《沧若九城》 正文 楔子 这是一个虚幻的世界。 这个世界,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的大陆,这片大陆的名字,就叫做荒古大陆。大陆的四周,是无边无际的海洋,天山,就是这个世界的最中心点。整个荒古大陆上,生活着无数的种族,种族与种族之间,恩恩怨怨纠缠不休。信仰,夹杂在种族与恩怨之间,几近消失。 在荒古大陆上,最大的势力就是始创殿。始创殿由帝君无离所创,不属于任何一族,却又可以威慑荒古大陆上的每一族。因此,整个荒古大陆上虽然种族繁多,小战争不断,却还没有爆发大面积的战争。 虽然种族繁多,信仰不同,但整个荒古大陆上,只有两种职业。 第一种是灵师,他们吸收天地灵气,以求取强大的力量。而另一种职业,他们神秘而高贵,拥有无法企及的力量,他们,就是咒术师。咒术师修习咒术,每个人的咒术都代表一种力量。是灵师并不一定是咒术师,是咒术师就必定是灵师。两种职业等级划分如下。 一级咒(灵)气师、二级咒(灵)法师、三级咒(灵)阵师、四级咒(灵)空师、五级咒(灵)化师、六级咒(灵)元师、七级咒(灵)玄师、八级咒(灵)魂师、九级咒(灵)禁师。 能成为咒术师的人,两个字,天赋。那些能成为咒术师的人,天生的就拥有传承记忆,传承某种咒术。而且咒术师的血脉几乎不能传承。 也就是说,就算你是咒术师,你的后人继承咒能的可能性也低的近乎为零。咒术师的咒术从来都没有重复。这世上,只有一个咒术师死了,才会出现另一个拥有相同咒术的人。 咒术师同样吸收灵力修炼,修为每精进一级,就要去寻找咒灵。咒灵可以帮助他们改变自己的身体。 咒灵也可以修炼,而且也分等级,等级与咒术师完全相同。咒术师到哪一级次就可以吸收哪一级次的咒灵,如若越阶吸收,虽然成功后将拥有强大的力量,可成功的可能性不足亿万分之一。 而不成功的下场,可就不是爆体而亡那么简单的了。 失败的人,将化为咒灵。 咒灵虽然拥有自己的意识,但却没有自己的命运。他们只能选择与咒术师融为一体,成为他们的一部分。咒灵无形无相,除了咒术师,没有人看的见他们。 他们只能游荡在天地之间,渐渐的忘记自己是谁,自己的身份,自己的一切,直到忘记了自己的意识。或许他们会在偶然间被咒术师发现并融为一体,或许就那样永生永世的徘徊。 整个世界的最中心处,一座高山削岩绝壁、高耸入云。 这座山,名曰天山。 天山极高,也极险,自古有天下第一山之名。 只可惜,从未有人进入过天山。人们只能从远处,仰望着这座庄严而圣洁的山峰。天山脚下,四季如春,深林郁郁葱葱,生机勃勃。往上,秋叶飘零,红枫似火。再往上,是一片冰雪覆盖,梅花点点,美得不似人间。再向上,永冻的山峰一望无际,银装素裹,渺无生机。 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说的,也不外乎如此。 传说,天山山底,就是九幽冥狱的入口,而天山之巅,则是天外云境的入口。天山,就是三界交汇之处。 天山,一直被人们奉为禁地。这么多年来,也有人妄图强闯,只可惜,都被天山之外的守护者们一一清除了。 天山之巅,被扭曲迷离的光芒笼罩着,绚烂之极。 天山之巅上,有一个天潭,天潭的正中央,有一个冰做的台子。台子上,刻有上古的纹路,像极了花纹,也像极了符咒。一朵纯白的花,静静地立于台面之上,只不过,那花,尚未开放。 此时,那笼罩着天山之巅的各色光芒,开始围绕着那朵纯白的花,不停的扭曲着,绚烂的光芒让人目眩神迷。 而在光芒中心的花,竟突兀的开放了。没有任何动静,静的诡异且可怖,那花的花瓣,像一只只伸向天空祈祷的手掌,又像是地狱之中想要从十八层地狱爬上来的恶鬼的手,亦正,亦邪。但是,那花虽美,却没有叶子,只有花瓣在空中摇曳。 重重花影闪过,扭曲的光芒不停的融入其中,无数的幻影中,一个婴儿的影子却越来越清晰,花影,却越来越淡。最后,花影化作一个大大的茧,包裹住了婴儿。 绚烂的光芒依旧笼罩着天山,同时,也将那个大茧笼罩其中,虚幻而迷离。 远处,一座庄严的圣殿,静静的屹立于那里。清风吹过,圣殿四角的风铃传出‘叮当’的脆响。 圣殿中,无数的烛火明亮而耀目,带着庄严与圣洁。无数的烛光中,一双眸子缓缓张开,那莫测的目光,望向那虚无的苍穹。 他轻启薄唇,缓缓吐出一个字。 “灭!” 天山脚下。 漫天的火焰,将漆黑的夜空映衬成那刺目的红。 红黑色的天空,被鲜血染红的土地,无数死不瞑目的尸体,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倒塌的宫殿,见证着曾经的唯美,黑色的藤蔓从尸体中长出,开出妖艳的花儿。 断剑,残垣。没有人超度死去的人,没有人能够救赎他们。手起刀落,生命被无情的收割着。鲜血侵染在大地上已经化作墨色,演绎着死亡的风情。 夜空中的残月散发着凄清的光芒,映着刀刃上的红,越发的妖艳、绝望。 天山四周,是一望无尽的森林,这里是天山脚下最大的一片森林,距天山不过十里。是天妖一族世代生活的地方。天妖是妖族的一个分支,天妖指的是天狐一族,在妖族中的地位仅次于妖族的皇族——龙族。 而天狐一族,之所以被称为天妖,是因为他们一族世代守护着天山,因此也得到天山的庇护与恩赐,天狐一族强大的可怖。但上苍是公平的,正是因为他们的强大,天狐一族的修炼极其困难,且族人一直不超过百人。 因此,生活在这片森林中,大部分都是妖族,而非天妖。但是,不管是天妖还是其他妖族,都从未离开过这片森林一步,更不曾与人为敌。这场无妄之灾,就是来自于人类和始创殿。 所有还活着的妖族们的眼中,都透出狰狞的疯狂,那是末路的绝望,是对世界的怨恨,是不甘、是恨毒,是想要毁灭一切的执狂。 “啊!” 刺耳的惊叫从一个只是小孩子的妖的口中发出,下一刻,孩子如没有人操纵的木偶躺在地上。 他的背后,插着一柄暗红色的断剑。 他小小的脸上满是不解,为什么,为什么一夜之间就全变了呢?这究竟是哪里错了?为什么会有这场屠戮? 为什么 他的问题永远也不会有人回答,因为, 他再也听不见了 “砰。” 一个男妖自爆和两个敌人同归于尽。 “咔。” 敌人拧下了一个女妖的头。 这场屠戮直到现在已经非常惨烈了,无论是敌人还是妖族,都损失惨重,这里,根本就是以命换命的地狱。 宫殿的一座倒塌的墙壁后,一个一身华服此时狼狈至极的女子眦目欲裂,双眼血红的看着这一切。 她是天妖一族的王后,妖王已经战死了,她何尝不想像妖王一样跟她的族人同生共死啊! 可是可是 低头看向自己怀中沉睡的小狐狸——那是她的孩子,天妖一族未来的王。 她忘不了,妖王决绝的身影,忘不了族人对她说的话。 “王后,我们可以死,但你不能死啊!为了我们未来的王!那是我们一族复兴的希望!” 但是! 那是她的族人啊! 他们天妖一族族人本来就不过百,可是,如今呢? 始创殿,人族,你们真想赶尽杀绝吗? 看着妖族越来越少,人族和始创殿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靠近,王后脸上狰狞的怨恨,已经完全破坏了她绝美的面容。 她知道,到了这样的程度,谁都救不了天妖一族了,不论她带着她的孩子跑到哪,那些人都不会放过他们。更何况,斩草不除根,任是谁,都不会做这种傻事。 她刚刚诞下小狐狸身体虚弱,但,不代表她,就没有反击之力。 就算是死,我也要拉着你们陪葬! 人族、始创殿,我妖族从此以后,与你们不死不休!!! 王后将小狐狸放在砖瓦之间,然后咬破自己的手指,用鲜血在小狐狸的周围布下一道道咒印。 除了天妖王族之外,没有人知道,其实,宫殿,是个阵法。就算宫殿毁了,但只要宫殿地底的阵法没毁,通过王族的血,就可以启动。 阵法形成一个红色的结界,将小狐狸保护在内。 王后缓缓哽咽的说道:“孩子,我想你记住,无论夜多么长,多么黑,但是,总有夜尽天明之时。你便唤做浮晓吧!” 语毕,王后的身影缓缓扭曲,九条妖娆的狐尾出现在她的身后。王后的九条狐尾,忽然化作九道流光,注入到小狐狸身上。 小狐狸痛苦的呜咽一声,接着,小狐狸的身上也开始扭曲,重重幻影闪过,九个火红色的铃铛由火红色的绸缎系着,套在了小狐狸的右前脚上。 “孩子,这是母后,最后能送给你的礼物了” 语毕,然后,王后决绝的走向战场。 九尾天狐一族,又称天妖一族。九尾天狐一族,千年才得修炼成人形。此后,每千年增加一尾,每一尾对应一个等级,万年才能得道。如果在千年内无法修炼出下一条尾巴的话,就会死去。 所以,天妖一族的人,在千年来临之际,发觉时无法突破,就会把毕生功力传给后辈。如果后辈因为力量太强无法接受的话,就会封印起来。 王后自知已经无法活下去了。再加上她已经修炼到九尾了,所有的天妖在修炼到九尾以后,就无法寸进了,她也一样。她的千年之期快到了,所以,她将自己相当于九级的力量封印在铃铛里,给了小狐狸浮晓。 此时,森林的外围,一名身着灿金色七彩纱裙的少女,她的肌肤如上等的皓雪玉脂,隐隐有光泽流动,狭长的凤眸中,闪烁着七彩光芒,瑰丽而绝美。只是,那少女此时冷冷的看着森林中的杀戮,神色冷漠而残忍。生生的将那份绝美破坏了。 她的身后,一名身着银色华服,气度不凡的人对她说道:“圣女殿下,我们这么做,是否过分了?” 那被称为圣女的少女,就是离梦缘,帝君无离的女儿,始创殿的圣女。 离梦缘看着那片如今被血色晕染的森林,七彩的眸中,划过一丝阴暗和嗜杀,她用她那清脆如黄鹂一般的声音,冰冷的说:“这是帝君大人下的命令,‘灭’,就是毁灭天山的所有。这些妖族如此不识抬举,竟然不准我们上天山,我就让他们,和天山一起‘灭’!” 离梦缘神色阴冷的看着站在她身后的银衣华服的男子,冷哼一声:“哼!怎么,人晋玉,你想抗命,与始创殿为敌?!” 人晋玉只是看了漓梦缘一眼,神色莫测的说:“圣女殿下,我是人君,人族的君。即使始创殿权势滔天,也没有资格命令我。我,不是你的手下,更遑论抗命一说。我人族世代与妖族为敌,这次,也只是来帮助你们始创殿的。” 人晋玉看着这个表面上绝美,其实却心狠手辣的女子,不由感叹,真真是可惜了一幅好皮囊啊! 离梦缘回头,看了一眼这个表面上看起来温和俊美的君王,谁能想到这个人已经不知道多少岁了呢?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都不能用外貌来评定年龄,因为,在力量达到一定程度时,就可以永生不老。 既然永生都可以,更何况是保留一副皮囊这么简单的事情呢?就算力量不够,不是还有那些驻颜的灵药吗?再说,人族的君王,怎么可能不强? 别看这个人外表温润,实际上,他就是一只老狐狸。 呵呵,人君陛下啊! 你可知,我的咒术,就是读心术啊! 说得好听,什么帮他们始创殿,只不过是想要借刀杀人罢了!只可惜,究竟谁是刀呢?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离梦缘忽然莫名其妙的笑了笑,一开始只是低低喑哑的笑声,后来却越来越大,越来越猖狂。 整个天地间,都回荡着离梦缘疯狂的笑声。 忽然,笑声戛然而止。 离梦缘冰冷的看着天山的方向,一字一顿的开口:“帝、君、令!灭!” 正文 第一章 荒古天山凌绝巅,天妖灭族余一人。 第一卷沧若念归离氏荒古 沧沧天山依旧然,离人无归魂犹在。 若泣红尘君陌颜,氏族咒怨骨苍凉。 念绝彼岸了清狂,荒芜一梦尽千年。 归来浮生烟波浩,古来人心依稀寒。 ——题记 藏头:沧若念归,离氏荒古。 第一章荒古天山凌绝巅,天妖灭族余一人。 当场中最后一个妖族倒下,一个华贵的女子不知何时安静的立在天妖宫殿的残垣上,神色平静而毫无涟漪,正是王后。 所有的始创殿和人族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注视着这个女子。 王后抬头仰望夜空,看着那被血色晕染的残月,淡淡的道:“以后,再也见不到这样美的残月了吧!” 说着,王后的身上忽然燃起无尽的桔红色火焰,美丽的火焰滔天而起。桔红色的光,就好像太阳一样温暖而美丽,仿佛连这夜的黑暗,也被那美艳的火所蚕食。 王后红色的衣摆在火焰中越发的明亮而耀眼,燃烧的发丝纷飞乱舞,带着魅惑的张狂,在倾天的火焰中,美丽的死去。 她抬头,望向远处的天山。圣洁的不容侵犯的山峰,在这一刻仿佛触手可及。她浑身的罪恶,也好像在随着身形的灰飞烟灭而不复存在。 这有这样干净的她,才有资格仰望天山。 她,恍惚间,在那一片雪白的山巅,看到了一双深邃的银色双眸。 她笑了,猖狂的笑了。 她知道,这是神祇,最后的垂怜。 火焰瞬间席卷而去,引燃了天妖森林中的树木,将整个天妖森林引燃成火海。 始创殿和人族的人虽然在瞬间迅速后撤,只是,大火的蔓延的速度,显然比他们想象中的迅速,而且,他们在烈火的最中心处。 瞬间,所有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片烈火中。 那滔天的烈火,甚至焚烧了空间,制造了一片黑色的真空领域。那一瞬间,仿佛所有人的灵魂都燃烧起来,疯狂的炽热在一瞬间,将所有东西汽化。 火焰之中,王后猖狂的笑声在回荡、激昂:“哈哈哈!哈哈哈哈始创殿、人族,是非曲直,兴衰成败,因果轮回,报应不爽!汝今灭吾全族,终有一日,汝等,定也会在复仇之火中焚为灰烬!!! 啊哈哈哈哈哈哈” 所有处于火焰中心的人,在那一瞬间,陪伴着这个种族,一起消亡 火光冲天,离梦缘和人晋玉处于天妖森林远处。当大火放肆的席卷而来,离梦缘身上,亮起七彩的光芒。 光芒形成了薄薄的幕帐,却让那大火无法再前进半步。那扭曲的光芒,竟然像极了终日笼罩在天山之巅的光芒。 显然,如此强大的力量不是离梦缘的,而是帝君无离的。 薄薄的七彩光幕轻易的抵抗了滔天烈焰。 离梦缘的嘴角挽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在她身后幸免于难的人晋玉,黑色的双眼中冷光一闪而逝。 这是在向他示威吗? 天妖一族的咒术就是狐火。 王后将自己所有的力量给了浮晓,所以,这狐火,是她燃烧自己的灵魂所爆发出来的。 王后有九条尾巴,是九尾天狐,九尾天狐相当于九级的绝世强者。虽说失去了九条狐尾,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但是,九级的绝世强者自爆灵魂,就算同样是九级的强者,也只能望而却步。 离梦缘面带不甘地看向天妖森林中漫天的火光,却也不敢前进。这七彩幕帐,并不能支持她穿越漫天烈火。 没有人注意到,就在王后自爆的中心,力量最为暴虐的地方,一只小小的狐狸安静的沉睡在红色的结界里。 结界是由天妖一族布下的,而王后是天妖一族的人,所以,不论灵魂自爆的力量有多么强大,结界是不会被同源的力量所摧毁的,滔天的烈火只是做了结界最好的屏障。 天山脚下,无边无际的森林依旧碧绿。天妖森林虽然是最大的森林,但却也只是一部分,整个森林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但,天妖森林中的狐火,仍向四周迅速的席卷而来。 这时,一个银色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小狐狸浮晓身边,无视空间与时间的阻隔,好像那焚天的烈焰只是空气一般。那女子弯腰伸手,竟然轻松地穿过了结界,抱起了浮晓。 那女子有一张柔和的脸,绝色倾城,又透着温婉、柔和。冗长的银色长发,如月华一般倾泻而下。冰肌玉骨,纤长的身影如月下之莲,清雅高洁。 她的眸,亦是银色如月华一般的,但,她的眸,毫无聚焦,她,竟看不见 女子摸了摸怀中小狐狸的皮毛,抬首“望”向四周仍旧在燃烧的森林,她虽看不见,可是不代表感受不到。 她缓缓勾起一抹笑容,柔柔如碧波荡开了春水,温婉和顺。 想要进天山?呵呵你们,进的来吗? 帝君啊!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般执着吗?你还是那样痴狂吗? 高贵如你,却也 罢罢罢 或许正如那天妖王后所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她,已经回来了啊! 女子一只手抱起小狐狸,另一只手轻轻虚空中一挥手,一股银色的力量无声的向四周扩散开来 银色的力量形成了一个结界,将所有的大火都笼罩在内,再缓缓回缩,而狐火,也在回缩的结界中缓缓被压缩着,没有一丝泄露出去。直到最后,所有的狐火,被压缩成一颗珠子,珠子外被一层银光包裹着,悬浮在女子的上方。 女子轻轻向虚空中做出一个虚抓的手势,那颗珠子就落到了女子的手中。冷哼一声,转身,向天山之上走去,渐渐不见了身影。 在天妖森林外围的始创殿和人族的众人,正因为狐火的忽然消失而惊异时,虚空之中缓缓传来一女子的声音:“始创殿莫不是以为天山真无人?想进天山,让无离来。” 离梦缘神色晦暗不明,无离是他父亲,始创殿帝君的名号,这么多年了,还没人敢直呼。而且,她找不到声音的来源,那声音,似是跨越了无尽的时空,又像是洞悉了一切的因果。 离梦缘回头看了眼人君人晋玉,人晋玉向离梦缘摇了摇头,说明他也没有感受到这声音的来源。 离梦缘就明白,这人,真的不是他们能对抗的了得,如果硬闯天山的话,人家把你的人都杀光了你可能还不知道人家在哪。离梦缘神色阴冷的望了望天山,冰冷的道:“撤。” 始创殿。 离梦缘恭敬的跪在无数的烛火中,低着头敬畏的说道:“父亲大人,缘儿被一女子所阻,未能进入天山,未完成您的命令,请您责罚。” 无数的烛光中,一个淡漠的声音道:“退下吧,你已经完成了。” 离梦缘猛地抬起头,惊讶的看向无数的烛火,却意外的被那明亮的烛火晃了眼,再次低下头,敬畏地说:“请父亲大人明示。” 烛火中看不清身影与面庞的男子,微有些落寞的喃喃自语道:“她,还是回来了” 七百年之后,天山。 午夜,无数扭曲的绚烂绮丽光芒笼罩着天山之巅,让人分不清是幻境还是真实。天山山顶那个由花影凝结而成的虚幻的大茧,似乎越来越小,茧的厚度也越来越薄。 那时喝退始创殿众人的银发女子,虚悬在天山之巅的天潭上,寒风吹得她冗长的衣襟猎猎作响。她一手抱着有着一身火红皮毛的小狐狸,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又似乎在忧虑些什么 重重花影闪过,天潭正中台子上的大茧缓缓如花儿绽放开来,一个六七岁女孩,也缓缓在光影中呈现。 女孩一身肌肤如细瓷一般洁白光滑,隐隐有光泽流动。银白若雪的长发如绸缎般蜿蜒而下。她的眸中,墨蓝色的光华流转,在那些扭曲迷离的光芒中,似折射着世间一切的善恶。 先前包裹女婴的大茧,完全由能量组成,那些能量在女孩诞生之后,并没有散去,而是缓缓凝聚成一朵花的模样。就如同原先绽放在天山之巅的花儿一般,不过此时的花,已经是玉的质地。花的模样纯白,但那花瓣却诡异的如同黑暗的手,想将人拖入罪恶的深渊。 这花,就叫做曼陀罗华。 女孩抬眸,呆呆的望着那风华绝代的银发女子,似乎很迷茫。 久久,女孩竟然开口道:“染白,别来无恙。”一句别来无恙,又包含了多少无奈与苦涩。 被称作染白的银发女子温婉一笑,心中却略略有些酸涩,伸出了自己没有抱着小狐狸的手,柔和的说:“别来无恙。” 天山之巅,白雪纷飞,暗沉的夜空,被绚烂扭曲的光华映照出虚幻的迷离。一身银色素衣的绝色女子,向一个七岁的孩子伸出了自己纤长的手。 天山山顶的寒风荡起她银色若月华的长发。她毫无聚焦的银色眸子虽看不见光明,但同时,亦看不见世间的黑暗,所以,她的眸子璀璨而美丽,神秘如银河般华美。她的脸上,荡着柔和若碧波的笑容,而那份温润的柔和中,又透着某种坚定。 她轻启朱唇,温和似带劝解的说 “不悔?” 女孩看着她,笑了。女孩的记忆并不完全,这也是为什么刚刚化形的时候,女孩会略显迷茫。她只隐隐记得银发女子叫染白,是值得她亲近、信任的人。 她听见自己说, “不悔” 说着,女孩将自己的手搭上了女子的手。 若干年以后,在同样的地方,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人笑着向她伸出手,问着同样的问题时,女孩才知道,原来,那个在绚烂的光华中向她伸出手的女子,在她的心里,其实早已成就了一幅风景。 而她,将自己的手交到女子手中之时,就交托了所有的信任与情谊。 那句不悔,是未来的起点,亦是过去的终点 女子握着女孩小小的手,拉着她,踏着虚空向下面走去。 女孩看向银发女子染白抱着的小狐狸,小狐狸正窝在染白的怀里,用一双大大的橙红色眼睛好奇的看着女孩,女孩冷冷的望了望染白道:“我不认为你是喜欢管闲事的人。” 染白笑而不语。 天妖一族被始创殿灭族,那时的染白还在天山上守护已经化形的女孩,实际上那时的她是不能离开的,一旦离开,女孩就很有可能陷入危险。染白是在确认女孩无恙之后才赶到天妖森林,只可惜,只剩下了小狐狸浮晓。 不知是否天意如此… 染白说:“嗯,以后,你就叫做沧若念归吧!你的记忆并不完全,之所以信任我…呵呵…有些答案,还是你自己去寻找的好。” 沧若念归,沧海若桑田,念你归不变。但愿你能找回失落的一切,在未来,沧海桑田也好,世事无常也罢,只希望你不曾改变。 念归轻轻的点头,默默地一遍遍思索着自己仅有的记忆。 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是莫名的信任染白,莫名的想起一些事情,然后顷刻忘记。她的记忆杂乱无章,几乎什么都是一片模糊。因为某些原因,她曾经轮回百转,无数世的记忆纠葛,哪怕想要整理,也不知从何下手,更何况现在是一片空白。 之后,两人沉默良久。 沧若念归现在的身体才七岁,但她是曼陀罗华的化形,曼陀罗华在天山山顶不知矗立了多少年月,她,已经拥有了极高的心智和智慧。 两人走下了天山之巅。 其实,世人眼里神秘的天山之巅,只是一座山中之山。 这座小山与天山看似是整体,但山的四周,是深达千米的深渊。就好像什么人,用斧头生生的将小山从天山之中劈出来似的。 沧若念归被染白拉着手,在虚空中漫步。在看到这些深渊之时,沧若念归心中惊骇。 这,难道真的是人为,难道真的有人可以做到吗?是染白还是其他人呢? 那座小山明显的分为九级。山的四周有瀑布从山巅的天潭中倾泻而下,直直倾泻进了那些深渊,毫无声息。小山的四周级级玉阶环绕而上,瀑布冲刷在玉阶上,溅起点点水花。 常识,越高的地方越冷, 天山之巅,是整个荒古大陆上最高的地方,也是最寒冷的地方。可是天潭之中,却有水,这种情况之下,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水的温度比四周的低,以至于水不能结冰。 至于,那些玉阶嘛 荒古大陆上通用的货币就是灵精,而比灵精还要珍贵的,就是玉。 灵精是天地灵气孕育而成的,可以说是由灵气凝聚而成的石头,是咒术师修炼的必备品,毕竟,可不是什么地方都是灵气浓郁的。 而玉,则是真正夺天地造化的宝物。灵气是分种类的,因此,灵精是分种类的,而玉是不分种类的,只分寒暖、质地,玉中含有的灵气是无属性的任何一族都可以吸收。而且,玉经过炼器师的淬炼就可以储物,而且常年佩戴上佳的玉,可以温养身心,这对修行的人来说,是不可求的。 天山之巅冰寒非常,灵气是大陆上最浓郁的,所以,才能形成寒玉。念归头上的曼陀罗华,此时也是玉的质地。 她的记忆并不完全,但她还是知道一些的。 她知道她在这里,已经不知道呆了多长时间,没有人知道,她恨毒了这个美如仙境的地方,这个,困了她的人和心生生世世的地方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二章 虚无始创代生者,后尘绝杀极西魂。 第二章虚无始创代生者,后尘绝杀极西魂。 染白看着念归,说道:“念儿,你的咒术是什么?” 一般来说,咒术师生来就拥有传承记忆,记忆中包含着怎样修炼以及自身咒控的特点。 沧若念归思索了一下:“傀儡。” 沧若念归是曼陀罗华所化,曼陀罗华在天山不知屹立了多少年,或许,沧若念归可以被称为花妖,只是,能在天山盛开的花,真的简单吗? 如果念归不是咒术师,那才是见鬼了呢。 染白听了念归的那句‘傀儡’,微愣,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道:“傀儡吗” 说着,染白望了望星空,她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但她还是能够想象得出星空的璀璨,她想起了她还能看见的时候。她记得,她最后看到的,就是星空,璀璨的星空。 星空中的星星,闪烁着华光,似乎在冥冥之中,牵引着一切 或许,该去看看他了 染白这样想着,她带着念归,两人的一狐的身影在暗沉的夜空中,越来越远 沧若念归并没有问染白她们将要去哪里,她的潜意识告诉她,这世上,如果真有一个人值得她信任,那么这个人一定是染白 大陆上,最强大的只有七个种族。 神族、魔族、人族、妖族、羽族、岩族、精灵族。 其他的种族只有在夹缝中生存。 每个种族都有自己的信仰。神族的信仰是光明,妖族的信仰是力量,人族的信仰是灵魂,精灵一族的信仰是生命,岩族的信仰是大地,羽族的信仰是苍穹,魔族的信仰是黑暗。这七种主要的信仰,构成了这个世界。 这七族,魔族最强。 大陆上,有一个特殊的势力,那就是始创殿。始创殿并不是任何一族所建,他由帝君无离所建。始创殿,拥有这个世界上最为大的实力和势力。这么多年来,任凭七族如何,始创殿依旧屹立不倒。而帝君,也一直活着。 也正是因为始创殿的强大,七族慑于其威势,不敢擅动,否则,荒古大陆上早就狼烟四起了。 而大陆上,另一个具有神秘性色彩的地方,就是处于大陆最中央的天山了,只可惜,从无人进去又出来过。 魔族信仰黑暗,地处荒古大陆的西方。魔族认为,西方是日落之地,是黑暗的源泉,所以,魔族才在西方繁衍。 此时,夜幕降临,魔族极西的一个不起眼的小镇上,一个一身银色风华的女子,一手抱着个一身火红色皮毛的小狐狸,另一只手牵着一个小小的女孩。女子温和如玉,女孩精致如瓷娃娃。 正是沧若念归和染白。 她们离开天山之后,染白就带着念归走走停停,让她尽快的适应世俗。 沧若念归此时看着这个小镇空荡荡的街道,眼中不由多了几分凝重。 她失去了大部分的记忆,但是她并没有失去知识。 魔族信仰黑暗,白天是不会有太多人的,夜幕降临之时,才是魔族活动之时。可是,现在街道上竟然一个魔族都没有,俗话说,反常即为妖,这个小镇,一定有什么诡异之处。 染白也皱了皱眉,她虽然眼睛看不见,当相对应的,她对气息和危险的感应要比一般人强烈,她也感应到了这里的不正常。 不由有点担心,那里,已经发展到如此地步了吗 两人都没说什么,只是一径的往西走。越往西走,危险的气息就越来越浓重。 她们走着走着,忽然,有很多幽蓝色的影子不停地闪过,晦暗的怨念,在夜空中扩散开来。 染白眉头皱的更紧了,这些是亡灵,死后灵魂因种种原因而无法转生,逗留在俗世间。 亡灵与咒灵同样没有实体,不同的是,亡灵的存在形态只是以死气为依托而化形而成的虚体。亡灵本身能成为亡灵,就肯定携带阴暗的执念,这种执念可以腐蚀人的灵魂。一旦灵魂被腐蚀干净了,亡灵就会侵占那具身体。 而咒灵,则是一种游荡在天地间的特殊力量,本身拥有意识,属性不偏向任何方面,而且咒灵只有在与咒术师融合时才会拥有力量,正常情况下,他们就像是空气一样,无害而无处不在。 染白带着沧若念归和小狐狸,一直向西走,直到看到西方无尽的海洋。荒古大陆四面临海,按理说,这西部的海洋,应该是荒古大陆西方的尽头,只是 念归漠然的望了望这无边无际的西海,再次将视线投向染白。即使她没有任何修为,但是那种无处不在的死寂的感觉,她感觉得到。 这里的死气太过浓郁,但却没有一个亡灵。 亡灵也是分修为的,修为越高的亡灵就可以腐蚀力量更强大的人的灵魂,得到更强大的身体。他们无论如何只是亡灵,因为自身执念的关系,他们只契合死气,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而这里如此浓郁的死气却没有一个亡灵,这不惊悚吗? 似是感觉到念归望向西海的视线,染白顿了顿,却依旧带着念归踏入无边的西海,沉入海水之中。 染白在海水中撑起一道银色的结界,向神秘的大海深处而去。 在表面上看,西海的海水是湛蓝的,可是,一旦到了水下你就会发现,海水中,永远都漂流着一缕淡淡的黑色。越向下,海水中的黑色越浓稠,最后,整个海水甚至都变成了黑色。 念归在染白的结界里看着黑色的海水,不由得微微惊讶。她在天山上呆了无数的年月,又因为一些原因历经无数的轮回,而且她并没有失去知识,这点见识还是有的。 死气液化。 这里的死气浓郁到了液化的程度,既然如此,这海底,是否有由死气固化而成的冥匙呢? 在银色结界中的沧若念归忽而笑了,那笑容就如忘川河的河水一般,冰冷而残忍,沿着她白瓷一般的肌肤,蔓延起危险的弧度。 始创殿的人啊,曾说这个世界上,除了有这一界之外,还有九幽冥狱、天外云境。说,始创殿就在天外云境。而九幽冥狱,是所有人的归宿,只有信仰始创殿,才会被救赎到天外云境。 而由死气固化而成的冥匙,是打开通往九幽冥狱唯一的钥匙。只是,这世上,液体的死气都罕见之极,更何况是固体?那得死多少人啊! 冥匙?九幽冥狱?天外云境? 沧若念归愣住了,她残缺的记忆里,忽然涌出一些片段,她模模糊糊能够看清一些,但还有很多根本就看不清。想要深究,却又是一片茫然。 但她却隐隐地感觉到,她,不知为何,恨毒了始创殿。 “念儿。”染白柔和的声音适时响起,唤回了念归的意识。 她柔声劝解道:“过去的一些事,你该想起来的时候就会想起来,莫要强求。” 海水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阴暗、死寂,似乎,这海水,像是在挣扎,在扭曲,想要摆脱命运的锁链。 大海似乎是没有尽头的,不知过了多久,染白停了下来。 沧若念归看着眼前的景象,微微抿了抿唇,神色冰寒。 那是一扇门,一扇,被无数锁链所束缚的门。门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其中,不时地溢出死气,让黑色的海水更加浓稠,无端的让人感觉到阴冷、疯狂。 染白感受到身边海水异样的波动,她知道,她们到了。 染白站立在那扇门前良久,默然无语。 念归终于明白那些亡灵不敢靠近的原因了,因为这扇门,门上的锁链有着禁锢的力量,溶于海水之中。如果亡灵进入到海水之中,恐怕会被这种力量直接毁灭。 这里已经是大海的最深处,似乎也是世界的尽头。在黑色的海水中,那银色的结界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似要驱逐一切的黑暗。在周围黑色的海水挤压下,这么长时间,染白一直支撑着结界,甚至沧若念归感受不到她有何力不从心。 不说这海水中的死气对染白的影响,光是那恐怖的水压,没有一个人能够承受得了,若说有人的话,也就只有帝君无离,可是,一个目不能视的女子竟然能够与帝君无离比肩! 染白站在那扇门前良久,然后,温和的笑了笑,只是,那温润的笑容,却让人感觉到无奈与忧伤。染白原本就空灵的眸子越加的深邃而神秘,折射出尘世万千的善恶华光,她说:“这扇门里,关着一个人。他叫恨离!” 念归蓦地回头看向染白。 恨离?无离离?! 难道 墨蓝色的的眸子迸射出前所未有的冷意,慑人心魂。 不知为何,念归对于始创殿有着莫名的恨意,尤其是帝君无离。 第三章虚无始创代生者,后尘绝杀极西魂。 染白感受着身边人骤然浑身冰寒,笑容中的苦涩,不由的又深了几分,道:“没错,恨离其实就是无离。可是,也是无离,亲手将恨离封印在这里。” 染白略略哀伤的看着那扇门,轻轻缓缓的叙述着:“很久以前,那时所有的一切都不存在,人们称那样的状态为虚无。 虚无中,所有的一切都不存在,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虚无是存在的。如果说一切都不存在就是虚无,那么,既然有这种状态,就代表着虚无是存在的,而任何事物的存在,都代表着一种力量的存在。 虚无的,力量。 有一天,虚无的能量产生了意识,就是无离,只不过那时,他还没有名字。 他创造了最原始的生命,那些生命,每一个人都代表一种力量,他们被称为代生者,这世间,有多少种力量,就有多少代生者。 只是无论是哪个代生者,都从来没有见过无离,因为无离,是虚无啊!无离只是创造了代生者,后来的世界,是代生者所创造的。 代生者所创造的世界,就是天外云境。 无离当时创造了代生者以后,就一直居于始创殿中。 而我,就是命运代生者。 那时世界的多好,没有天山,没有种族,没有战争,每个人都可以永生。” 染白讲到这里,她柔和的面庞露出点点怀念的神色。只是,那样安静而平和的世界,早已远去,可是与她而言,却似乎只在昨天,只要一个回眸就可以望见。 她接着道:“一直都很平静,直到一个女子的出现。 她叫后尘,她是死亡的代生者。 她因为某些原因渴望更强大的力量。可是,代生者们,本就是最强的。 而那时,无离因为某些原因心理扭曲,种种阴暗淤积,形成了恨离。那时无离只能勉强压制恨离,毕竟,他们两个实际上是同一个人。 无离根本没办法赋予后尘更多的力量,无离,也不会允许更加强大的存在出现。” 染白略带讽刺的笑笑。 “后尘,她,真的是一个追求力量的疯子。 有一天,她发现,无离创造一切,她不能从无离的手中抢走更多的力量,但是,她却可以屠杀代生者,在他们死时,将他们身体中的力量吸收。 当时的世界是由代生者创造的,整个天外云境中几乎没有纯净的虚无之力,都是驳杂的神力。神力比现在的荒古大陆上的灵力要精纯上千倍,对于荒古大陆上的人来说,是梦寐以求的。只是那时,还没有荒古大陆,只有代生者创造的一个世界。 而神力,对于后尘这样的代生者来说,太过微不足道。代生者体内流淌的是虚无之力,神力不过是他们在创造世界时从他们体内逸散出来的力量。 甚至,她若吸收神力,她体内的虚无之力也会变得斑驳不纯。那样的虚无之力,就不能被称为虚无之力了,或许,该称为纯度高的神力,如果那样,她连代生者都不如。 当时的无离,代虚无而生的他,就是天外云境上绝对的信仰,只有精纯的信仰之力,才能转化为虚无之力,支持无离压制着恨离。 正是因为如此,后尘以无离之名,在天外云境的极西之地,召集了很多代生者。 一场屠杀,就在这里开始了。” 染白毫无聚焦的眸子似乎更加恍惚空洞,似乎,她好像又看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画面。只是她脸上,仍旧挂着柔和若碧波的笑,只是那优雅的笑,在此时看来,凄凉之意却胜过了温和。 “代生者们根本没有防备,根本抵抗不了后尘。 她开始疯狂的屠戮整个天外云境的人。她杀了太多人了,那些人死后的死气,液化变成了一片死海。而后尘,她掌控的虚无之力越来越强。 没有了信仰的支持,无离渐渐压制不住恨离。终于,无离和恨离两种意识,将虚无生生撕成了两半。” 说到这里,染白银色的双目中,透出异样的悲伤,当年那个女子在人群中化身幽冥,血染极西,她真的是一个追求力量的疯子。她想,就算时光倒流,她仍然会那样做,因为,曾经的她,是那么高傲、倔强,她后来的结局,也是注定的啊! “解除了束缚的恨离感应到了极西之地大量恐怖的负面之力,恨离本就是无离的负面之力凝结而成,后尘在极西之地创造的炼狱,正是他的天堂。他向极西之地掠去,盛怒之下的无离也只好追上。 无离若是放任恨离绝杀天下,当恨离的负面之力累积到一定程度,那么恨离就一定会吞噬掉无离,成为虚无唯一的主。那么一切都将万劫不复。 恨离看到不停杀戮,不停吸收力量的后尘,他就扑了上去。后尘那时已经非常强大,可是,她也只是代生者,又怎么与同样是虚无的恨离比呢?苦苦支撑之下,后尘受了重伤。 这时,无离也赶到了。” 正文 第三章 天外九幽荒古生,命运已盲无从测。 第三章天外九幽荒古生,命运已盲无从测。 染白接着说道:“他们两个打得天昏地暗。后尘知道,无论是谁赢了,自己都不可能活下去了。恨离赢了,她将是恨离最好的补品,无离赢了,他不会原谅毁了世界的人。所以,她做了一件疯狂的事情,她自己创造了一个世界。 她创造的世界,就叫做九幽冥狱。” 沧若念归皱了皱眉,说:“天外云境是无离借助虚无之力创造的,后尘不可能只依靠自己的力量创造一个世界,何况她身受重伤?” “没错。”染白说, “她自己确实不能做到,所以,她以无尽的死气为依托,引燃了自己的灵魂与身体,无尽的死气与灵魂之火交融,形成了新的幽冥之力。 蓝色的幽冥之火,生生将天外云境融化成了两个世界。而幽冥之火烧灼之后的地方,所有的一切都毁灭了,各种力量驳杂交融,形成了混沌。但即使这样,九幽冥狱中也只能存在亡灵,没有半分生机。正因此,所有的鬼魂转世都要经过九幽冥狱。 无离和恨离也是无力阻止,随后,两人就在混沌之中再次交锋。最终,混沌破裂,回归虚无,无离赢了。虚弱的无离就在混沌破碎的地方创造了荒古大陆。只是他再也没有能力创造生命了。而且,他也没有完全毁灭恨离,他创造荒古大陆,只是为了封印恨离。 荒古大陆初成,无离将天外云境极西之地,因后尘而形成的死海尽数引入荒古大陆的极西之地,他在那里创造了一扇封印之门,让恨离和死气相互封印,相互抵消。那些死气虽然很大一部分都转化为幽冥的力量构成了九幽冥狱,但遗留下来的死气,却仍然庞大的让人恐惧。 做完这些之后,他就力竭陷入了沉睡。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代生者的鲜血融在死海里,撒播到了荒古大陆,每一滴鲜血化成一个生命,这才让荒古大陆有了种族和生命。” 染白指了指她面前幽暗阴冷的门:“这就是封印之门。无离后来为了维持荒古大陆的秩序,创造了始创殿。 同时也是为了让始创殿收集信仰之力,让信仰之力转化为虚无之力,好让他早日恢复。 无离在与恨离一战中也受了伤,他本身的虚无之力外溢,这些力量逸散到了荒古大陆的生命中,就有了咒术师。虚无之力使咒术师的灵魂无法反回九幽冥狱,只好游离在天地间,这才有了咒灵。 九幽冥狱中的力量来源于后尘,所以九幽冥狱不受无离掌控。无离无奈之下,只好创建天山,将荒古大陆与九幽冥狱相连的通道封住,让任何人都发现不了,但是鬼魂依旧会到九幽冥狱中转生。 荒古大陆上游离的灵力,其实只是那些代生者死前还未消散的力量融入到了西海里,再逸散到天地间的。” 沧若念归听到染白这么说,愣了愣,外界传闻天山之下就是九幽冥狱,只是,没想到这竟是真的。 染白的话语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说着:“荒古大陆上的人虽然信仰无离,但更多的人,他们有着来源于不同代生者的血脉,信仰着各自的代生者。 驳杂的信仰之力,使至今无离仍居于始创殿养伤,而这么多年他一直销声匿迹,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他无法离开天外云境。” 染白讲述完后,顿了顿,接着淡淡的说:“而我能知道这些,就是因为我是命运代生者,是少数,甚至是唯一在那场屠杀下存活下来的代生者,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守护着天山。” 沧若念归听了染白的话到没有什么反应,她一直都知道染白的不凡,而染白能知道这些,也至少是和代生者同一时代的人。念归看向染白那双毫无聚焦的眸子,她知道,这肯定又是一个冗长的故事,其中的恩恩怨怨,想必染白不愿提起吧! 而且,染白在提起无离时,没有那种信徒的虔诚与狂热,甚至还有几分冷硬。这段时间接触以来,染白一直是温柔的,她的脸上哪怕是忧伤也挂着笑容。能让那么温和的人冷硬,或许也还是有原因的吧。 而且,整个故事中,染白并没有提到恨离形成的原因,又是什么使无离,那样的主宰者心理扭曲,甚至阴暗疯狂呢?再说了,恨离是由负面之力形成的,为什么可以用死气来封印呢?死气不也是负面之力吗? 念归知道自己不凡,否则她也不会被囚在天山多年,染白跟她讲这些秘辛,想必这里面,也有她的问题吧! 看来,这冗长的故事,还没有结局啊! 染白接着说:“封印无法阻止我往来三界,就好像空间的阻隔也无法阻止无离往来三界一样。这么多年,我镇守天山,也是因为不希望两界通道被打开,使得亡灵进入荒古大陆,再次生灵涂炭,让当年的悲剧重演。我带你来这里,就是想带你去见恨离,他会是你最好的导师。” 沧若念归惊讶,见恨离,他不是由负面之力堆积出来的么,为何要见他,见一个‘罪人’。 念归把目光投向那扇门,说:“那该如何解开封印呢?染白,你能解开无离的封印吗?” 染白摇了摇头,说:“我不能解开封印,也绝对不能解开封印。你已经察觉到了吧,当年后尘杀了太多人,那些死气虽然很大一部分都转化为死亡的力量构成了九幽冥狱,但遗留下来的死气,却仍然很巨大。 后尘为了创造世界,自燃灵魂与生命,死亡的力量无人掌控。所以,一旦这些死气外溢到荒古大陆,并且无人能够控制的话,那么,荒古大陆与九幽冥狱,也没什么区别了。 所以,这是个封印恨离的封印,同时也是封印死气的封印。这个封印是以恨离的力量来确定其强度的,只要他不彻底毁灭,这里的死气就不会外溢。可是,现在死气已经开始外溢了。” 念归低着头,阴郁的说:“那要怎样才能见到恨离?” 染白说:“我的确有办法见到恨离,想要进入这扇门而不破坏它,就必须有钥匙。念儿,你听过冥匙吧!” 念归点了点头,冥匙,固化的死气,传说中打开九幽冥狱的钥匙。 染白说:“冥匙无法打开被无离封闭的两界通道,但是,冥匙却是西海这扇门的钥匙。” 冥匙是这扇门的钥匙?固化的死气,能开启封印死气的门,真是讽刺。 “冥匙呢?”沧若念归问道。 染白苦笑笑:“在门里面。” 念归再次愣住了:“门,里面?!” 染白点点头:“无离封印他的时候从来就没有想过放他出去,把钥匙封印在里面,让里面的人明明有钥匙却无法打开门获得自由,这也是对恨离的一种折磨吧。” 沧若念归不由得再次问道:“难道必须用冥匙从外面开门,才能不破坏封印的进入封印之地吗?” 染白点点头。 念归默默的思索着,没有钥匙,不能破坏封印,那要怎样进这扇门呢?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将所有的死气都抽走。封印是由死气构成的,没了死气,封印也就解除了。” 说得容易,可是仅仅是稍稍外溢的死气融入海水中,就已经染黑了整个海底,若是封印中所有的死气放出呢?估计,在怎么着,也是一片海洋,纯死气液化,不带半滴水的海洋。那绝对是末日一般的场景啊! 染白温柔一笑。 她目注那扇幽蓝色的门,梦呓般的吟唱着:“扭曲的命运唤醒沉睡的君主,九幽的祈愿迎来曼珠沙华的重生。过去与未来的交错,锁链与蛛网的束缚,点染江山,画境无悔。迎接不容拒绝的命运吧!” 染白银色的眸子忽然绽放出璀璨的银光,束缚着那扇门的锁链中,隐隐的透出一条细的如发丝的银色锁链。这时,一股亘古久远的死亡和毁灭的气息传来,就好像置身于古战场一般,那是一种充满了死亡和毁灭的绝望气息。 沧若念归不由得抬起头仰望天空,但黑色色的海水阻隔了视线,只是,隐隐约约间,念归似乎感觉到了虚无强大的气息,它像是一张巨网,将所有人束缚在这个时空中,永远不得解脱。 一直安静地呆在染白怀里的小狐狸“吱”的叫了一声,不安的躁动着。 忽然,一个低沉而冰冷的声音传来。 “深红炼狱。” 染白的眸子缓缓恢复正常,感应着冥冥之中主宰一切的力量,染白向来温和的笑颜竟然隐隐透出几分阴冷。 恨离,你恨这天地,我明白。虚无的一切束缚了你太久太久,世人又如何能领略到这无上背后所隐匿着的阴暗。 值得吗?恨离…值得吗… 深红炼狱,哎… 真的,值得么? 你还是放不下啊,恨离… “这是,恨离?”沧若念归惊讶地说。 良久,听不见染白的回答。 念归看着不知在望着什么的染白,轻轻的唤了声:“染白?” 染白又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念儿,你,感觉的到吧!冥冥中的力量。” 沧若念归点点头。 染白的眸子轻轻的闪动了一下,随即恢复成往常的深邃温和,她说:“恨离说,让你去深红炼狱,我想,深红炼狱里一定有一些东西可以代替冥匙,让你在不破坏‘门’的情况下进去见他,这也算是对你的考验吧!” 考验吗?念归的嘴角弯起一抹弧度。恨离吗?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念儿。”染白轻轻的向沧若念归说道:“你的咒术是傀儡吧!” 念归不知所以的点点头,染白为何有此一问呢? 染白顿了顿,接着说:”那么,是不是无论有没有生命的东西,都能成为你的傀儡呢?” 念归摇了摇头:“那怎么可能,只有没有意识的东西,或是与我签订灵魂血契的生物,才能成为我的傀儡。” “够了。”染白喃喃的说了一句。念儿,去吧!去深红炼狱拿回一些属于自己的东西,那里,可能是一切的转折点。希望,你不会被心中的执念蒙蔽了双眼我,是真的不希望你,为了…而…遗弃自己… 染白抬头望向天际,银色的眸子在黑色的海水里璀璨却并不刺目,只是淡淡的散发着神秘而悠远的气息。 后尘,即使没有了灵魂,也请你好好地看着这个这个女孩,好好的看着…希望她不要走上你的路。 “走吧!我带你去深红炼狱。” 沧若念归点了点头。 两人,一起消失在暗沉的海底。 黑色的海水翻涌激荡,一扇被无数锁链锁住的门,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 西海的岸边,银光闪过。染白和沧若念归出现在之前的地方。 念归看着染白没有离开要去深红炼狱的样子,不禁疑惑的问:“染白?深红炼狱在什么地方?” 染白认真的说:“这个世界上每个知道深红炼狱的人,都知道深红炼狱在哪,又都不知道它在哪。” “为什么?” “哎~”染白叹了口气说,“没人找的到深红炼狱在哪里,因为深红炼狱没有确切的位置。但是,每一个知道深红炼狱的人,只要用心祈祷,深红炼狱的大门就会出现在那个人的面前,向那个人敞开。” 沧若念归听了染白的话后,喃喃地说:“深红炼狱,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地方呢?” 染白说:“那深红炼狱,说起来也是因为你和我才出现的。” 念归讶然,“我?你?” “嗯。深红炼狱的由来,与你我,确实有关,不过,还是你自己想起来的好。” 染白银色的瞳孔忽然荡开几分涟漪,“深红炼狱中,有着庞大的血煞之力。血煞之力伴随死气而生,往往有一个人被杀,这世上就会多一分死气和血煞之力。 死气大多数存于九幽冥狱,血煞之力存于深红炼狱。传说,只要得到深红炼狱中的力量,就可以傲视荒古,纵横无敌。而且,传说深红炼狱中,还有着无数诡异的密宝。所以,有很多人前往深红炼狱,却再也没有人活着走出来。 从那以后,天山、深红炼狱、亡灵坟冢并称为大陆上三大死地禁区。” 染白苦笑:“这世上还有无离和我,即使得到血煞之力,也不可能真正的无敌。可,有心,就有欲念,有欲念,就有贪婪。就这贪婪,又毁了多少惊采绝艳的人呢?” “那天外云境和九幽冥狱呢?没有人去探寻这两个地方吗?”沧若念归忽然冰冷的问道。 “天外云境与九幽冥狱,除去无离、我、被囚禁的恨离、还有你,没有人真的认为他们存在。” 染白银色的眸子毫无聚焦,可念归就是觉得,染白在看着自己,除了三位代生者之外的唯一一个知道秘辛的人。 念归默然,她因为刚刚化形,对大陆上的事并不是太了解,但,染白提到的亡灵坟冢,却让她来了兴趣。深红炼狱是能被恨离选中的地方,十死无生是一定的,天山怎么样没有人比她这个在天山之巅不知立了多少年月的人清楚了。而那亡灵坟冢却可以与这两处齐名,真不知是真的危险之至还是徒有虚名啊! 如果有机会,还真的想去一去呢~~ 染白忽然对着沧若念归说:“可以,让我为你预言吗?” 沧若念归反射性的看向染白:“预言?” 染白笑笑,说:“我可是命运的掌控者,预知一个人的命运,也并不是不可能的。这也可以理解为,这是我的咒术。” 此话一出,沧若念归却沉默了,她低声的喃喃自语道:“预言吗?命运吗?” 良久沧若念归笑了,她说:“不用了。每个人都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不是吗?你可以预言,是因为你看到了我未来的命运。或者说,你的预言,就决定了我的命运与未来。可是,我的命运与未来,才是你预言的依据。这样,不就是自相矛盾吗? 我的过去已成定局,我的未来还未可知,这些我都决定不了,也无力去改变些什么。但是,现在,却是掌握在我自己的手中。只有现在,才能决定过去与未来吧!你可以知道我的过去,预言我的未来,就是因为这两样东西是不能被改变的。但是,现在是可以被改变的!” 染白却因为沧若念归的话怔住了,她目光空洞的看着远方的虚空。 过去、现在与未来吗?她说得没错啊!现在,是可以被改变的啊!现在被改变了,未来也会被改变。现在会变为过去,所谓的在现在预言未来,其实也可以说是在过去预言现在,过去也就是现在,现在也就是未来,所以,一切都是可以改变的啊!所有的一切,都会因为现在的抉择而被改变。 所谓的命运,只是相对于自己的抉择而发生的因果。我不过是因为因,而推测出了果而已。 这也是,我可以看到过去与未来,却看不到现在的原因啊! 染白伸手摸了摸自己毫无聚焦的双眼,这就是,答案吧!说到底,失去双眼,自己还是介意的吧!所以执意要去寻一个答案,可是,这个答案竟不过如此,不过,如此 眼睛,已经不重要了吧! 释然一笑,出尘绝美的脸上,温和如水的笑容在顷刻间潋滟绽放,恍惚了满天星辰。染白说:“罢,就让一切过去吧!深红炼狱,你,要小心了。” 念归转身,面向一望无际的西海,念归想到了那扇紧闭的‘门’,和门内的那个人,恨离吗? 炼狱之旅完成之时,吾定如约来见。 正文 第四章 深红炼狱血煞狂,轮回百转君何在。 第四章深红炼狱血煞狂,轮回百转君何在。 深吸口气,念归闭上了双眼,用灵魂的声音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呼喊着深红炼狱。 一道湛然的血光惊天而降,那也是一扇门,与封印着恨离的那扇门不同,这扇门悬浮于半空之中,门整体鲜红如血,一把断剑死死的钉在门的左上方,那个位置对于人体来说,就是心脏的位置。门上刻着繁复的花纹,重重叠叠,成暗红色,就好像是干涸的鲜血一般。 门无声的打开,那空洞的黑暗像是在欢迎什么重要的客人,阴冷晦暗,同时也让人不寒而栗。旋转而上的血色的楼梯上,黑色的荆棘丛生,就好像一双双来自地狱的手,想要抓住路过的人,将他拖入真正的万劫不复的深渊。 念归讽刺一笑,大步的踏上了台阶,那扇血色的大门,也在她的背后沉重的合上。 染白,也就看着她消失在一片黑暗里。 那个,看上去才七岁的孩子,没有人,可以知道,在炼狱里重生后的她,将要在整个大陆上,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那扇门,也在念归进入之后,消失了。 那是一条冗长的路,路上有让人疯狂的沉寂。那黑暗好像开始缓缓扭曲,形成一个个漩涡,而血浆,就从那些漩涡中溢灌而入。 念归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幻境吗? 不,不是! 浓重的血腥味让她作呕,那些血浆,一点点的淹没她的脚背,小腿,而那些血浆就像是无穷无尽一般,还在不停地灌入。 念归就算有再高的心智,但她现在的身体只是七岁的孩子。如果再不想出什么办法,让这些血浆彻底淹没她的话,就完蛋了。 念归不由得将目光投向那黑幕形成的一个个漩涡。忽然,她感到一阵恍惚。好像有什么在拉扯她的意识。 一阵扭曲之后,念归发现她悬浮于黑暗的虚空之中。 静,死寂的静,静的让人心慌。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化为了这一片黑暗。 沧若念归望着这片黑暗,心中凛然。 这里应该是幻境,那些漩涡可以吸引人的意识,将进入深红炼狱里的人的意识,强行拖拽到各个幻境中。幻境里现在的身体,不过是念归的意识所化。 刚刚的血浆,应该是真的。要赶紧离开这个幻境,深红炼狱,本就是血煞之力的汇聚之所,如果真的被那些血浆埋没,恐怕… 每个幻境都是由阵法构成的,想要离开幻境,就必须破坏幻境的阵心。可关键就是,阵心,在哪里? 悬浮在半空的念归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自己可以自由活动。沧若念归就在虚空中踏步而行。念归仔细的观察着整个幻境,可无论她走多久,走到哪里,整个幻境里都只有黑暗。久而久之,千篇一律,别说阵法的阵心了,沧若念归竟然没有发现半分的异常。 没有异常,就是异常啊! 念归清楚,这个幻境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可时间,却是她拖延不起的,外面的血浆,可还在倒灌啊! 一定要找的阵心,可阵心在哪里? 黑幕中,血浆已经淹没了念归的腰腹,并缓缓的蔓延至胸口。 黑暗中,念归不断的告诉自己,冷静、冷静,可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同样的黑暗,同样的死寂,不禁让人烦躁, 黑暗中,念归越来越烦躁,心中的抑郁、阴暗越来越重。就好像被关在囚笼里的金丝雀,无论怎样煽动羽翼,无论怎样挣扎,都无法逃脱。与其是这样死寂的宁静,她倒是宁愿这幻境里有什么可以抹杀她的危险。这样沉重的黑暗,似乎唤醒了她内心深处的阴暗, 无力,深深地无力感出现在念归心里。如果她有强大的力量,她可以直接以强横的绝对力量撕碎整个幻境,哪里用的着被束缚在这里! 忽然,记忆中一些尖锐的片段徒然复苏,原本只有黑暗的幻境开始缓缓扭曲成了沧若念归记忆中一些零碎的片段。 那些片段中,有的充斥了尸山血海的景象,有的是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人’,有的是一些狰狞的面孔。 念归此时有些无措。 这些片段,她似乎早已忘记了,也似乎从不在乎。她不记得太多东西,这些忽然复苏的片段让她茫然。直到今天她才明白,那些所谓的并不在意的片段,那些所谓的司空见惯的景象其实在潜移默化的改变着她的心性。 那些景象,有的只是看过一眼,可就是那一眼,让她的心中注进了阴暗。那些点滴的阴暗一点点的累积,直到今日在深红炼狱的幻境中被激发。 黑幕中的血浆,一点点的淹没到了沧若念归的脖颈。 幻境中,念归不再慌乱的找寻,不再烦躁,而是空洞的立于原地。往日的一幕幕在幻境中被还原成逼真的场景,最后,定格在一张画面上。 阴暗的河水缓缓流淌着,仔细看去,河水似清还浊。河水是清澈的,清澈的可以望到河底的森森白骨和腐烂的尸体,河水又是浑浊的,浑浊的河水映着一张张不甘、怨恨的面容。 河岸边,潋滟的殷红色花朵盛开着。在这荒凉的河岸,那如鲜血一般的殷红,却带给途经的人们生命的狂喜,在这顷刻,竟让人错觉的认为,世界是从这一刻开始的。那花,真的很美,殷红的,带着无与伦比的残艳与毒烈,在河岸边,仿佛穿越了生死,绵延无止境。 念归就空洞的站在那殷红的花丛中,双目毫无聚焦。 就是这个画面,成了念归心中的原孽,沧若念归心中,最本真,最本源的罪孽。 她一直不知道,已经遗忘了记忆的她怎会有那样刻骨的执念。 我以为我已经忘记了,穿越百世的轮回,分分离离是你的惩罚。 我该怎么做,明知这是一切罪恶的源头,是我最深的原孽,可我要怎么放的下呢!?这份原孽,早已重过了当年的誓言。 我们的一个抉择,成就了我和他生生世世的苦痛,你的一句宣判,成就了我和他生生世世的怨恨。我们错在了哪里?!我不求别的,就是想问你一句,我们错在哪里?错在哪里?! 帝君?帝君!!! 心中陡然响起一个声音,那是她自己的,只不过那声音早已被怨毒扭曲。 该死,为什么,什么是原孽? 心中的执念告诉她,她恨绝了无离。 她,忘记了太多…… 黑幕中,殷红的血浆,没过了沧若念归的头顶。 幻境中,场景再次变换。一个个人,一张张脸,一幅幅陌生的风景,数世轮回的记忆错乱,让念归的意识分不清究竟这是前世,还是今生。 轮回百转,无数的记忆纠缠,可是没有他,没有他。 为什么没有他? 在幻境中,念归疯了一样的问着每一个路人。 他呢? 求求你们,告诉我,他呢?他呢!!! 为什么只有我一人,我不要只是一个人! 他呢?他呢! 我的他呢?! 念归在幻境中执狂着,她甚至都不知道‘他’是谁,她在寻找的人是谁,她只是一遍又一遍的追寻着。 在幻境中,在错乱的记忆中,念归甚至向路人下跪,执狂的问着。 他呢… 他…呢… 他究竟在哪?我不要只是一个人。 可是,没有人回答她。每个路过的人,只是木然的路过,从没有人驻足,也从没有人发出半个音节,他们,甚至没有看她一眼,只是继续着他们自己的路。 幻境中,念归缓缓的瘫软,跪坐在地上,口中仍是念叨着,他呢?他呢? 这时,一个声音低沉的说:“他… 听到声音,瘫坐在地上的念归像是得到了希望,猛然扑过去,仰头,却看到了一张脸,一张让她怨恨了无数轮回的脸。沧若念归缓缓摇着头,不可置信的踉跄后退。 不是他,不是他… 念归不管这张脸所代表着什么,哪怕这张脸让她怨毒到了骨子里,她也没有任何反应,她只知道,他不是他,不是他,不是那个让她执狂的他。 那个刚刚说话的人,正是帝君无离。 无离看着沧若念归,把他的话,说完,他说:“他…不在。” 话落,帝君幻影缓缓消散。 一声凄厉的嘶叫响彻整个幻境,痛苦,执狂,凄厉,绝望。 不在,他不在。 淡淡的三个字,让念归一直在逃避的答案赤、裸裸的再次重现。 多少年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她也曾疯狂的问每一个人,可答案一直一直就只有这三个字。 他,不在。 呵呵,哈哈… 怨恨,黑暗,恐惧,包裹着念归。 缓缓地,缓缓地,念归缓缓蹲下,慢慢伸开双臂,抱紧了自己。她绝望了,她放弃了。任由幻境的场景怎样变换,她仍然蹲在原地,抱紧自己。 黑幕中,汪洋的血浆淹没了一切,血浆中,早已没了那个小小的身影,而且,血浆形成的血海海面还在不停地升高。黑幕中,那些漩涡中的血浆还在不停地倾倒,就好像没有止境一样。 久久,海面沉寂。 那些鲜血,封锁了一切的生机。 漩涡中,伴随着那些血浆的不断流出,一声声极低的、喑哑的声音喃喃自语着。 “有什么意义…~~” “你这样杀戮有什么意义?!” “为什么?…” “背叛…你…背叛我~~” 那些低语很轻很轻,没有疯狂,没有绝望,没有悲痛,有的只是平静,死寂的平静。 深红炼狱中,所容纳的不仅只有那无边的血煞之力,还有执念。当年人已亡,灵魂已回归九幽冥狱,徒留下这些无法释怀的执念。 那一声声的低语,似乎带着种种魔力,穿透空间,传递到那个已经迷失的少女的心中。 听到这些声音,原本包裹着念归意识的怨毒和绝望骤然疯狂的向四周涌出。包裹着女孩灵魂的恨毒和绝望,像是和那些执念产生了共鸣。 黑幕中,血海平静的海面上,忽然荡出一圈圈的涟漪,刺目的白华瞬间而起。似乎穿透了漩涡,直直的照进沧若念归的意识之中。血海深处,小小的身影被白色的华光包裹着,血海中的血浆,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涌向白光之内。 而这白色华光的源泉,居然是沧若念归头顶上那朵玉质的诡异的曼陀罗华。白色的玉质曼陀罗华,乍看之下是白色的,但凝神看去,那花散发的白光中隐隐有各色华光流转,虚幻而迷离。 华光流转,血浆疯狂的倒灌进沧若念归的体内,再经由念归的身体,进入曼陀罗华的内部。 玉在荒古大陆上是一种珍贵之极的物品,人养玉,玉润人。上好的玉,再经由炼器师之手后,不仅可以储存货品,更是可以宁心静气,温润心魂,去除心魔。 显然,玉质的曼陀罗华被沧若念归的心魔所唤醒,想要吞噬掉念归的心魔,让她能够在幻境中清醒过来。可是,沧若念归心中的原孽、执念、怨毒和绝望,与被困在深红炼狱中的执念形成了共鸣,那些执念想将念归同化,将念归永远的困在深红炼狱。 曼陀罗华想要吞噬掉沧若念归的心魔,就要一同吞噬掉深红炼狱中所有的执念。而那些血浆,其实就是血煞之力的具象化。沧若念归之所以被困死,一部分是因为幻境中执念的共鸣,另一部分就是因为念归的身体浸在血浆里,从血浆里透出的血煞之力在无形的影响幻境中念归的心神,念归才会沉、沦。 血色氤氲,浩瀚的血海被不断地灌注到念归的体内,再灌注到曼陀罗华中。漩涡中还在不停地流溢着血浆,只是血海的海面,非但没有上升,反而不停地下降。 红白两色的光芒不停的交汇,原本莹白的曼陀罗华竟然一点点的从花心中氤氲出殷红的血芒,缓缓渗透,直至莹白的花完全变成血红色,带着残艳与血腥,像极了幻境中,那些盛开在河岸的花朵。 正文 第五章 曼珠沙华饮血泣,引魂难渡是人心。 第五章曼珠沙华饮血泣,引魂难渡是人心。 漩涡中的血浆渐渐干涸,不再流溢,可是那沉积的血浆没有被曼陀罗华完全吸收,而是还剩下了至少一个湖泊的血量。鲜血并没有停止倒灌,反而加速的向念归的身体内涌去。曼陀罗华所能承载的力量已经到极限,那些进入念归体内的鲜血无处可去,只有在念归的身体内乱窜。 那些外来的鲜血在经脉中乱窜,甚至与念归的鲜血交融在一起,隐隐有几分融合之势。剧烈的痛苦从身体内骤的出现,体内不停增多的鲜血将念归的每一条毛细血管都撑得鼓胀。交错纵横的血管嵌在女孩白皙如玉的肌肤上,交错纵横,遍布全身。 痛苦,无法宣泄的痛苦将念归的意识淹没。剧烈的痛苦让念归的意识变得模糊,同时也将念归从心魔中解救了出来。 鲜血不断的倒灌,七岁孩子娇柔的身体根本就不可能承受的了一个湖泊的血量,在这样下去等待念归的,除了爆体而亡,再没有第二个下场。 在沧若念归的身体承受到极限的时候,变成血色氤氲的曼陀罗华中,一道强烈的银光骤然闪现。璀璨如星光的银光华为千丝万缕,融入沧若念归的身体内,缓缓引导着所有的倒灌而入的血煞之力。 在银光的不断的压挤之下,那些鲜血,也就是血煞之力,被不断地压缩在念归的骨骼、血肉中。 任何力量都是无形物质的,血煞之力也不例外。而当一定的力量积蓄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具象化,化为液体,就像西海中的死气一样。只是,想成为固体光是量还是不行,最主要的是质变,取其精华,弃其糟粕。 这也是为什么西海只有唯一的固态死气,唯一的冥匙了。一个是西海中的死气绝大部分被封印,另一个原因就是西海太大,外溢的死气与海水融为一体,在没有足够的压力的状态下,无法发生质变。 深红炼狱中的血煞之力也是同理,量够了,只是没有一定的压力,无法质变罢了。 而那银光,就是压力,就是引发质变的契机。 银光越来越黯淡,但是所有的血煞之力所化的液体都已经被压缩进骨骼和肌肉里。 最后,银光一阵闪烁,重新射回血色曼陀罗华中。 银光一进入曼陀罗华,已经达到饱和的曼陀罗华上骤然出现了一道道裂纹,隐隐的,有血红色的液体渗出。 银光包裹住曼陀罗华,缓缓融入那些裂纹中,渗出的鲜血骤然凝固,变成晶莹剔透的暗血色红宝石,镶嵌在血玉中,好像曼陀罗华的花的脉络,透出点点的血腥味。 沧若念归骤然睁大了双眼,涣散的墨蓝色双眸中,恍惚的映出一双银色的,毫无聚焦的双眼。 那银色好美啊!那么的澄澈,那么的璀璨,就好像星辰的荧光,映出一世世的纷繁。 所有的血色散去,一切重归黑暗。 精致如瓷娃娃般的少女,安静的躺在一片黑暗中。 那银光是什么? 话说,那样璀璨的银光,除了那个温柔如水,脸上总带着会心的微笑的人,才配拥有吧! 染白… 命运的,代生者… 天山。 一身华光的白衣女子仰头,缓缓望向不可知的虚空,银色的眸子带着神秘和温柔。 念儿… 转身,银色的身形带着小狐狸浮晓,消失在天山脚下。 深红炼狱。 黑暗中,念归幽幽转醒。首先感觉到的,就是这身体不是她的。混乱的血脉,殷红色的骨骼,原本如美玉一般的肌肤变得惨白,甚至透出几分死人样的森然。她整个人就像一个图了浓墨重彩的纸人一样。原本雪白如绸缎的长发中,多了几缕殷红。 良久,念归才找回知觉。在黑暗中站起。默默地站立,念归感受着自己身体的变化,她想,她知道发生些什么了。 伸手,取下一直被她当做发簪用的曼陀罗华,看着那殷红色花朵和暗红色的水晶花脉。 染白,我该相信你吗? 所有的血煞之力都被压缩进了曼陀罗华和念归的体内,念归的血脉已经被改变了,她自己,可以说是被强行的与血煞之力融为了一体。 本来沧若念归的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了那样多的力量,但在染白的压挤之下,血煞之力强行与念归的血肉糅合在一起,而血煞之力和念归融合之间的媒介,就是曼陀罗华。可以说,现在的念归是半能量体,有点类似于咒灵,但咒灵是被虚无之力同化的纯能量体,念归就处于实体和能量体之间。 其实,像无离、染白那样的代生者,他们就是半能量体,其余的,无论哪一族人,都是实体,这也是为什么无离、染白他们强大至极的原因。 像咒灵,他们只是能量体。他们,永远都不会拥有生命,只能在天地间像孤魂野鬼一般的游荡,直至,忘却所有。 染白用最直接也是最霸道的方式——压缩,灌注,将念归的血肉和能量融合,成为半能量体。也可以说,现在的念归,是血煞的代生者。 只是庞大的血煞之力太过于霸道,念归现在根本无法调动,所以那些力量被封印在曼陀罗华里。只要念归的身体可以承受更多的力量,就会有一丝丝血煞之力从封印中脱离,融入念归的身体。 只是,七岁的身体又没有咒术师那样强悍而柔韧的经脉,沧若念归现在能够承受的力量实在是少的可怜。可以说,现在的念归和一个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可是,染白想干什么?除了无离,没有人可以创造代生者,无离现在虚弱,连他都不可能创造代生者。但不可思议的是,染白她居然逆天的创造了一个代生者,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染白,告诉我,我,可以相信你吗…… 相信你… 端详着殷红而残艳的曼陀罗华,念归错乱的记忆中,有四个字尖锐的出现。 曼珠沙华。 这四个字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忽然出现的记忆碎片,马上又再次模糊。这四个字,刻进了她的脑海里,也刻进了她的灵魂里。 忽然,念归惊觉,她居然可以只是安静地看着,别忘了,在幻境里,她看见河岸边那些和曼珠沙华一样的花,是怎样的疯狂,而她现在,居然可以只是这样安静地看着,心中再没有其他的心魔执念。 看来,自己的心魔,已经和大部分的血煞之力一起,封印在了曼珠沙华里。 罢了,这样也好,这样至少在最后时刻来临之前,自己不会再次因为心魔,九死一生。 只是,没有了心魔,没有了怨毒,可心中的那份原孽还在,那是刻入骨子里执念,是生生世世的执狂。 不知为何,她恨毒了帝君。 帝君啊!您,可要好好的,好好的,等着我带给你的疯狂啊! 因为怨恨着无离所以要尊恨离为师,去报复吗?呵… 也是时候,回去见恨离了吧! 念归将曼珠沙华重新插回头上,皱着眉看着四周的黑暗。深红炼狱里,并没有可以代替冥匙开启‘门’的东西啊! 忽然,一种难以言语的幽蓝色光芒普照,幽幽的蓝光,带着丝丝凉意直透灵魂。 沧若念归骤然回头,像是感应到什么,倏地转身看向了深红炼狱的中心,蓝光的发源地。 穿透层层光影,恍惚间,念归看到了一盏灯。蓝色的火焰在琉璃灯罩内闪烁,幽幽的蓝光,在琉璃的折射下发散出璀璨的光芒。火焰静静的跳动,似乎在召唤着迷途的灵魂。 蓝光掩映,黑色的虚空中,一个模糊的光影,执着那一盏琉璃灯火,在虚空中静静伫立。 她的出现,使原本幽凉的蓝光骤然变得刺目。 沧若念归在那样刺目的华光中艰难的看向那个光影。 “你是谁?”念归轻轻地问。 感受着刚刚那个光影的气息,念归皱眉。 没有生命气息,没有分毫的生命气息。而且,她,好像不知道自己是谁。难道,她是咒灵?遗忘了所有的咒灵?还是,她其实是器灵,器中的灵魂。 那个光影并没有回答,她幽幽的重复着念归的话:“我是谁…谁…” 光影再闪,蓝光再次强盛到了一个巅峰,无尽的蓝光,带着盛世的璀璨华光,又带着冥冥的阴森,将一片黑暗的深红炼狱的每个角落照亮。 “咔…咔…”虚空中,传来令人惊惧的碎裂声。 什么? 念归遥望一片黑暗的深红炼狱,却发现,那漆黑一片的虚空,竟缓缓裂开一道道裂纹。就好像即将破碎的玻璃,一触及崩。 失去了血煞之力加持的深红炼狱,本来就处于崩溃的边缘,而加速深红炼狱崩溃的,就是那默默燃烧的火焰。 极致的光芒之后,冥蓝的光芒缓缓衰败,就好像昙花一般,让人惊讶于那刹那的风华,那也仅仅只是刹那。蓝光缓缓收敛,黑暗的半空中,只剩下幽幽的琉璃灯,还有那冥蓝色火焰,静静燃烧着,跳动着。 空中,回荡着那个光影最后的话。 “引魂灯,引魂返……” 那灯,原来名叫引魂灯。 “咔咔…”整个空间剧烈的的摇动着,极其不稳定的能量波动一圈一圈的扫荡过来,震得念归身体内血脉郁结。控制不住的,一阵温热涌上胸口,念归骤的吐出一口鲜血,身体内气血涌动,耳鼻也流出殷红。 该死! 念归艰难的看向仍然默默散发出淡淡蓝光的琉璃灯。 引魂灯是吗?看来这是唯一的方法了。 整个空间已经开始崩裂,引魂灯是她唯一的退路。或许那引魂灯会有什么危险,可是,她也只能搏一回。 整个空间一旦崩裂,她也必死无疑。 逃出去? 怎么可能。 即将崩溃的空间中,充斥着紊乱的空间之力,她根本不可能逃走。 引魂灯。为今之计只有靠近引魂灯。 危险总是伴随着机遇,她没有选择。 血红色的光芒,渐渐从血色曼珠沙华上绽放开来。光芒包裹着念归的身体,艰难的一步步迈向引魂灯。 一步一步,一点一点,那悬浮的引魂灯触手可及。 那冥蓝色的光芒优雅而暗冷,带着点点森然,静默的燃烧着。那样的美丽,那样的,带着无人能及的风华,让人着迷。 念归来到引魂灯面前,静静的注视着那跳跃的灯火。墨蓝色的眸子如碎冰一般,跟琉璃一起折射着那璀璨的光华。渐渐的,就好像被蛊惑了一般,不受控制的握上引魂灯的灯柄。细长的木质灯柄上刻着繁复的咒文。 握上的那一瞬间,恍惚的,她好像看到了远古的祭礼。 白茫茫的雾气中,很多很多的‘人’前行着,一身繁琐蓝袍的大巫师走在队伍的最前列,手中执着一盏璀璨的琉璃灯,冥蓝色的灯火静静的跳跃着。她吟唱着最古老的咒文,乞求着超度与救赎。 “古语生之源,在天, 古语死之源,在地。 转轮百世,于生之伊始,约死之终局。 此乃定则,尽罪苍生。 惧惧之兼程,倾丧长沉。 历尽岁月, 若生命之于镣铐,则灵魂之于引渡” 他们游走于世间,出现在街头巷尾,印刻在寸土寸草。 他们用那微弱的冥光隐隐的铺垫出一条无苦无痛的路,只是世人,从未留心过他们的祷文,从未安静的注视过那默默燃烧的火焰,更听不到大巫师微微的叹息。 人们不喜那微弱的蓝光,只觉太过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渐渐的,手执琉璃蓝灯的人越来越少,最后的最后,只剩下一身蓝袍的大巫师,继续着那微弱的祷文。 当人们恍然,除了那蓝光,这个世界上竟再没有半分光明的时候,他们开始怨恨,开始绝望,开始疯狂。 人们依旧没有听见,那个大巫师,最后的祷文。 “尽抹为尘,一尘一劫,末世灭渡,无救…无救……” 蓝光乍现,引魂灯上一闪而过的光影重现,蓝色的光芒,就像水一样荡漾开去。 死气回灌,庞大的死气带着死亡的力量疯狂的涌入深红炼狱。魔族极西之地小镇中飘荡的亡灵也纷纷悲鸣一声,似乎被某种力量牵引,快速消失在西方。 深红炼狱中,无数个幽蓝色的光影闪现,晦暗的怨念扩散开来,大都是些等级不高的亡灵。 亡灵伴随着死气,消失在引魂灯中。 念归骇然,这是封印之地的死气啊!这盏引魂灯,可以吞噬死气和亡灵? 被引魂灯牵引着手高高举起,恍惚间,一身诡异繁琐蓝袍的大巫师与那闪现的蓝色光影重合。冥蓝色的光芒在虚空之中划开一条路,通向不知情的尽头。 念归执着引魂灯,跟在大巫师的后面,踏上了那条无尽路。 空间依旧在崩溃着,崩塌的黑色碎片崩落到蓝色的路上,却像碰到了玻璃一般弹射到两旁,念归走在路上,丝毫不受影响。不用回头,念归也知道,整个深红炼狱将不再存在。 这条路会通向哪里呢?她应该是失败了吧!恨离……不过,引魂灯怎么会在这里,还有那大巫师… 看着面前渐行渐远、近乎透明的蓝色光影,念归不禁默然。 染白,看来看透天机的人,不止你一个啊!执着于救赎世人的大巫师,却无人愿意为她驻足,静静的聆听穿越千山万水的祷文。 大巫师,你的执着,换不回他们的幡然醒悟。无救,呵,无救,既然你已看透,又何必一遍又一遍的为罪孽祷告,那不是你的孽。何苦,引魂灯的光芒,照不亮归途,也无归途…… 这条路,终究也是空。 蓝色的光影渐渐淡去,就好像大巫师,早已湮灭在那幽幽冥火之中,再不回还。 正文 第六章 画境无魂冷风华,黑暗之中迷依旧。 第六章画境无魂冷风华,黑暗之中迷依旧。 手执引魂灯,引魂灯中默默燃烧的火焰,凭着它微弱的光芒指引着念归。 不知过了多久,路的尽头出现了一片光幕,光幕像是引魂灯的灯火,诡异静默的燃烧、跳跃着。念归深吸了口气,义无返顾的踏进了光幕,不论未来还有什么,她愿意坚强,也只能坚强。 在踏出门的一瞬间,念归就愣住了。 她看到了什么? 碧蓝的天空,葱郁的森林,慢慢流淌的河流,好像,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可是…可是! 沧若念归悬浮在半空中,俯瞰着每一个景物,每一寸土地。 这,这分明是荒古大陆的缩影。 而且,好安静啊! 诡异之极的安静,安静的仿若死寂,仿佛没有任何的生命。山峦起伏,高低不定,河水流淌,岁月静好,恍若一副美的并不真实的画卷。 画卷,没错,就是画卷。这里的一切,徒有‘形’,却无半分‘韵’,过于鲜艳的颜色,让所有的风景就像是画在陈旧的宣纸上,一碰,便寸寸碎裂。明明是假的,却又真实的触手可及,美好的,明知道是假,却依旧**。 而且,念归在这里,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天地灵气。 这里是…… 念归忽然想起了染白的在封印之门前吟唱的祷文。 “点染江山,画境无悔。” 难道,这就是,画境?封印之地? 视线骤然移向远方,那里,安静地站着一个男子。 黑色的长发被束在脑后,一身压抑到极点的黑袍绣暗银色的花纹。精致的黑袍勾勒出他修长的身材。那张脸清冷孤傲,眉目如画。他只是那样静静的站着,却像是站尽了这一世,分明的孤傲、清冷,可在这色彩艳冶的山水之间,却又诡异的透出丝丝堕落。 他迈开步伐,安静的向前走着。看似优雅高贵、不疾不徐,却是在眨眼之间,就出现在了念归面前。 他轻轻开口:“吾名,恨离。” “沧若念归。”念归应道。 七岁的孩子,即使念归身材修长,比同龄的孩子高挑,却也只到他大腿部分。仰视着那一举一动都浸透着冷傲的男子。原来,他,就是恨离。那这里,就是西海封印之地了。可是为什么,引魂灯所指的路,竟然会通向封印之地。 沧若念归看着恨离神色冷然的看着她,然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引魂灯。转身,安静的往不知名的地方走去。念归默然,紧跟上去。居然发现在这里,她可以不受阻碍的凌空飞翔,她知道,这是因为恨离… 入目的,是悬浮在半空的殿宇,金色的殿宇。在这美好的虚假的世界里,绽放着华美的光彩,仿佛,那是唯一的希望与光明。 这里在荒古大陆上,原本应该是天山所在,只是,此时,却是一座殿宇。 殿顶的四角挂着串串风铃,虽无风,却响出‘叮叮’的干净声音,殿顶四周挂着白色的轻纱,无风纷扬,划出点点唯美与凄凉。殿宇的底部向外延伸出宽阔的平台,平台上立着一根根立柱,像是监狱中的铁栏杆,囚禁着一切。这究竟是殿宇,还是囚笼?念归讶然。 沧若念归不知道的是,如果有人进过始创殿所在的天外云境,就会愕然发现,那里,与这封印之地一般无二。 殿宇之外,恨离有些嘲讽的勾起嘴角,道:“渡渊殿。” 沧若念归点点头。 两人一起轻轻地落在平台上,恨离依旧看也不看沧若念归,径直向渡渊殿内走去。 念归只好默默跟上。 渡渊殿内很黑,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在那样的黑幕中,念归因为手执引魂灯,借助那微弱的灯光,看见了很多金属莲花,那些莲花绽放着,却没有花心。金属莲花不知是什么金属造成,色泽呈暗金色,莲花下面连接着一根根同样材质的金属棍,将那些莲花支撑着,有的离地面很高,有的就在地面上,错落有致。 念归疑惑,这些莲花,是做什么的。 沧若念归没去过天外云境,或许她去过,只是忘记了。 她不记得天外云境,不记得去过始创殿,就不会记得始创殿内那仿佛永恒不灭的烛火,她不知道的是,这些莲花,就是放置蜡烛的灯托。始创殿与渡渊殿在外观甚至是内部构造上完全一摸一样,只是,始创殿内因为那烛火终日光明璀璨,渡渊殿,则是始终笼罩在一片漆黑中。 恨离带着沧若念归来到了一个房间前。那个房间给念归一种奇怪的感觉。 房间的门是黑色的,上面什么也没有,就好像,一块大黑木板戳在那里一样,像极了黑色的棺椁。 压抑、死寂,甚至,在某一个恍惚间,念归在极致的黑暗中看到了‘光明’,不知那是错觉,还是… 恨离有些木然的站在门前,轻轻一推,念归就看见了里面的样子。 果然, 漆黑一片。 房间里面什么都没有,漆黑一片。 奇怪的房间, 但是, 更奇怪的是恨离。 恨离一脸认真地半蹲下来,平时着念归,一只手指向黑暗,另一只大手包裹上念归执灯的手,拉着她的手,将引魂灯对准片黑暗。 认真的说:“答案,就在黑暗中,只有拥有光芒的人,才能寻求解脱。” “洗尽铅华,在这里断绝。不要让回忆太长,那样容易折断花枝,错认离人。” 说完,恨离长身而起,清冷的离去,隐没与茫茫黑暗中,不再回头。 沧若念归站在原地,久久无言。 她的记忆太过于杂乱,她能想起来的,也只有一些零碎的片段和知识。在深红炼狱里,那些复苏的记忆却再次变得模糊,想要看清,却觉得头痛欲裂。 错认离人吗? 呵。 转身,踏进漆黑的房间,回首将门关上。 在房间内安静的坐下来,静静陷入自己的思绪。 她历经轮回之苦,早已不知活了多少世,多少生,太过驳杂的记忆,太过尖锐。自从重生以来,她几世记忆重叠,纷纷杂杂。而且她的记忆就好像选择性的忘却了一些东西。若非如此,在深红炼狱的幻境中,她也不至于迷失。 就像恨离所说,她想要在一片黑暗中寻找答案,就必须要除掉一身杂质,让自己拥有微弱的信念之光。太过斑驳的记忆,也会让她记起一些不该记的东西,忘记一些不该忘记的。 她,究竟是谁? 这个问题,在记忆中太过于遥远,遥远到,她已经忘记了。唯有破碎的画面,不停地翻涌,不肯平息。 引魂灯微弱的光芒,在一片黑暗中,倔强的摇曳。 渡渊殿。 恨离悄然回到念归所在房间的外面,一身黑袍绣银纹,依旧是那样风华绝代的堕落。漆黑的双目带着点点空洞茫然。黑的纯粹门板,在黑暗中分不清房间的门到底是关着的还是开着的。 恨离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像是要站尽永生永世一样。 某一处。 足以融化一切的地底炎焰最中央,一个一身火红皮毛的小狐狸安静的修炼着,火浪翻滚,九枚铃铛清脆的响着,一颗被银色光芒所束缚的火红色珠子,在小狐狸的眉心处闪耀着。 岁月如梭,茫然百年已过。 沧若念归百年间,安静的坐在漆黑的房间中,静静梳理着驳杂的记忆。她的心魔已经被血色曼陀罗华吞噬,两年的精心体悟,让她的灵魂得到了升华。 她还是没有在自己的记忆中找到答案,她是谁,为何如此怨恨帝君无离,为什么认识染白… 最后,念归放弃了。 既然忘记了,那就忘记吧…她已经重生,她决定抛弃过去的所有,仅带着对于始创殿的怨恨,以及对于‘他’的执着——这是她仅能想起来的。重新修炼,寻求答案。 沧若念归在一片漆黑中站起身体,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走出了房间。 走出渡渊殿,看着那美丽如画的风景,不由微微勾起唇角。 重新开始吗? 清风徐来,殿宇四角上的风铃响出清脆的声音。 听到了吗? 心中的风铃在响。 现在的她没有一点力量,必须要从新修炼,按照染白所说,恨离,将是他的导师。那么,深红炼狱的考验已经结束,她也来到了封印之地,她也除掉了自己心中的杂念,是否代表着,她的修炼之路,可以开始了呢? 恨离… 渡渊殿外围平台的另一端,恨离默默地站在那里。剪裁别致的黑袍上,依旧绣着暗银色的纹路。 他迈着优雅缓慢的步子,来到念归身边。 冷淡的声音响起,“你明白了吗?” 依然在眺望着风景的念归没有说话,只是勾起唇角,重重的点头。 恨离见她没有回头,就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真的,是很美的景色呢! 他说:“修炼,并不是为了力量。” 念归惊讶,“那是为了什么?” “完美。” “完美…完美…”念归仔细的品味着这两个字。 恨离接着说:“这个世界上,从某种意义来说,是没有完美的。然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存在完美的。” “虚无创造一切,它赋予我们灵魂与生命,虚无就是完美的。但是当虚无产生意识的那一天,他就不完美了。当虚无产生两个意识,并且这两个意识分割了虚无,拥有实体的那一刻起,他们就与代生者无异了。” 沧若念归静静地思索着恨离的话。 代生者的实体是半能量体,虚无原本是纯能量,那这么说,无论是恨离还是无离,他们已经不能主宰一切了,他们现在只是代生者? “修炼,只是为了升华生命与灵魂,不完美的生命和灵魂,是无法承受强大的力量的。 但是力量的极点,就是代生者。若想要超越代生者,就要舍弃实体,将实体能量化,用那些由实体化成的能量,继续升华灵魂。那时,你就与咒灵无异,只不过是最强大,最完美的咒灵罢了。 直到灵魂也变成虚无的能量。那时,你就将是虚无,你就完美了,但你也将永远失去意识,就像后尘。” “那样修炼还有什么意义?”念归皱眉,不由问道。 恨离冷漠的说:“为了活的更长。弱肉强食,如果你是弱者,你就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失去一切后死去。” 沧若念归冷然,是啊,这个世界从来都是强者的世界,弱者,只能痛苦的死去。 “师尊,那么,我现在就开始修炼吗?”念归问道。 听到师尊两个字,恨离的身体有了细微的僵硬。 “我不可以叫你师尊吗?” 念归的话一出,恨离的身形更加僵硬,随后就放松下来,说:“可以。” 恨离接着说:“你现在的身体就是半能量体,但你的灵魂境界太低,当你的灵魂境界上来了,你的身体就可以融合更多的血煞之力。” 念归点点头。 “跟我来。” 恨离飞身而起,带着念归出现在瀑布面前。 上百米的瀑布悬挂在陡峭的山崖上,瀑布垂下,落入水潭中,水潭中的水缓缓流动,形成一条小溪。 恨离淡淡的说:“悟。” 念归愣了愣。 悟,悟什么? 念归看向那不断飞流而下的瀑布,又看了看身旁默默凝视着瀑布的恨离,念归隐隐明白了几分。 封印之地是无离所创,这里的一切与荒古大陆没有区别,这里的一草一木,皆包含着虚无的至理,对于现在心境不足的她来说,能够领悟一星半点,都是她灵魂上的升华。 水是生命是基础。 念归也学着恨离,用心去凝视瀑布的冲刷和溪水的流淌。 渐渐的,她似乎有了一丝明悟。 水的流淌,就像是力量的流淌。可以动若洪水,滔天而起,亦可以平静如湖,波澜不兴。能量也可以清除身体与灵魂上的杂质,就像水可以洗去污垢一样。水是生命之本,而能量,就是生命之源,没有水就没有生命,没有能量也没有生命。 念归尝试着与头顶的曼珠沙华取得联系,然后从中剥下一丝血煞之力,尝试着控制它像水一样在经脉里流淌。 血煞之力被染白强行压缩到她的血肉里,凭她现在的境界根本不能去控制那些潜在的力量。她只能尝试着控制被压缩进曼珠沙华里的力量。 结果,她成功了。 封印之地里,没有任何的灵力,但是她可以吸收曼珠沙华所储存的力量。 她尝试着去控制更多的力量,不时停下来认真的观察水的流淌,渐渐进入了冥想状态,恨离只是安静的站在念归的身边。没有再说任何话,也没有阻止她干任何事,就好像他也在安静的领悟一样。 他们就这样在瀑布下站了三天三夜。 他们都不需要睡觉、吃饭。因为修炼就可以恢复他们的精力。至于食物,人们吃食物只是为了给身体提供能量,维持生命,而灵力温养身体,提供能量,就不必吃食物了。 三天三夜的静心领悟,让念归掌握了一部分力量。 一级咒气师、二级咒法师、三级咒阵师、四级咒空师、五级咒化师、六级咒元师、七级咒玄师、八级咒魂师、九级咒禁师。每级又分三阶。 念归经过一天一夜的冥想,成功的成为了初阶咒气师。咒术师的修行极其困难,其中天赋至少占了三成。天赋越好的人,进阶的速度也就越快。 还没有出现哪个拥有咒术的人无法成为咒气师,但大多数成为初阶咒气师都得修炼三个月左右,让自己的身体更契合于天地灵气。但是念归不用,她是半能量体,她的血肉中本身就含有庞大的能量,这样的体质让她更契合于血煞之力。 这个世界上任何一种力量都被归结为天地灵气,例如死气,也是天地灵气中的一种。 像念归这种体质的妖孽根本不会存在,但真正让人恐惧的是她惊人的悟性,仅仅凭借传承记忆和水流的流动就悟出控制力量的方法,这份悟性,确实惊人。 清晨,微风徐徐,这里没有四季,整个封印之地就是荒古大陆的完美复制品,包括气候、温度。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七章 不曾离开点点泪,夜色薄凉浅浅寒。 第七章不曾离开点点泪,夜色薄凉浅浅寒。 清醒过来的念归看向身旁的恨离。 恨离神色未变,衣袂翻飞,他们站在了一族火山的中央,念归和恨离的面前,就是滚滚流淌的岩浆。 恨离依旧只扔下一个淡淡的字:“悟。” 岩浆的温度极高,但对于半能量体的影响却只有一半,念归成为半能量体的好处除了更加契合血煞之力外,还将免疫百分之五十的物理攻击。 有了之前的例子,念归就有了经验,她很快地进入了修炼的状态。 火虽然爆裂、灼热却充满了毁灭,但是火也带来了温暖,带来了光明,带来了活下去的希望。就好像一个人在深山老林里迷路了,到了晚上,只要有火,恐惧就会被驱散几分,那是一种莫名的安心。 而且,这岩浆,竟是像水一样的流动… 水、火… 温度,热量,也是生命存在的必需条件啊!而火,也可以焚烧一切… 她默默地伫立,默默地体悟。 恨离仍旧陪在她的身边,只是在念归陷入冥想之后,不再凝视着岩浆,而是默默地看着八岁的念归,墨色的眸子中,暗涌着莫名的思绪。 再次醒来时,竟然已经是五天后。念归竟然体悟的时间比上次还要长。 毕竟她虽有代生者的体质,但是代生者的层次还是离她太远。天地间蕴含的至理太过于深奥,她现在根本参不透。 体悟‘水’用时短,并不是因为她有多天才,居然用了三天就将水的奥义悟透了。开玩笑,丫的她的咒术与水八竿子打不着,她顶多只是悟到了一点皮毛,甚至连皮毛都不是。 她体悟‘火’的时间长的原因就是因为她现在是初阶咒气师,再加上她惊世骇俗的领悟能力,这才悟了五天。 总体来说,她对于‘火’的理解比水还要深一点。体悟的时间越长,对于某种力量的理解就要更深一些。 衣袂翻飞,恨离素来冷傲,依旧是没说一句话的带她来到了一座山的山顶。 他说:“悟。” 接着,他缓缓向虚空中走去,在云层中隐没了身影。 念归愣了愣,然后继续她的领悟。 山巅接近天空,离太阳是那么近,进的仿佛触手可及,山顶寒风怒号,仿佛是自然的威严,不容侵犯的凛然。 念归安静的领悟着一切。 这一次,她领悟了‘风’,也领悟了‘光’,她用了十五天的时间。 恨离没有出现,沧若念归没有在意恨离,她自己向着封印之地的某个方向飞去。她不知道这个方向上会有什么,但是她就是想要在这片与荒古大陆上一摸一样的地方游览一番。她要熟悉荒古大陆,她不希望有一天离开封印之地时,对于那片大陆一无所知。 念归在封印之地里,因为天地规则的不同,可以凌空飞行,到了外面,恐怕就不能了。 她,在为未来离开封印之地,遨游大陆,做着准备 沧若念归途中遇见了一片沼泽,她在那里呆了一个月,去领悟‘大地’的力量。 她在路过一片雷区时,停留了一个半月,领悟‘雷’的力量。 终于,在她成为初阶咒气师之后,用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成为了中阶咒气师。 就这样,沧若念归在封印之地内游荡者,领悟着,细心的感受着灵魂的升华。 十年后。 一片森林中的某棵树上,一个**岁的孩子安静的站立在细细的枝条上,整个身体就像是一片树叶一样随着枝条的摆动而摆动。如果不是用眼睛看,凭气息,是完全感觉不到女孩的存在,就好像这女孩和整片森林融为一体似的。 在枝条上进行深度冥想,领悟‘木’之奥义的沧若念归缓缓吐出一口气,墨蓝色的眸子睁开,瞳孔深处荡开点点波纹。 算算,她化形七百年,深红炼狱一百年,静思百年,领悟十年,一共九百一十年过去了。而她的身体也不过**岁的样子。 就好像一百年对于她才是一年罢了。 十年了,她几乎将构成这世界的几种主要的能量领悟了个遍,她现在也已经是高阶咒气师,距离下一级咒法师就差半步之遥。她都没想到,咒术师刚刚开始修炼竟然就这么难。凭她的悟性,就是她静心体悟十年,居然也只是一个高阶咒气师,知不知何时才能成为九级咒禁师那样的强者。 念归不知道的是,外面的咒术师,同样七岁觉醒咒术开始修炼,要至少三十年的时间才能成为高阶咒气师,可见咒术师修炼时多么的困难。不过,比起各族漫长的生命来说,真不算什么。哪怕是人族,成为高阶咒气师也能拥有千年寿命。 “念儿。”恨离冷漠的声音,从念归的身后响起,这是恨离十年来第一次现身。 沧若念归飞身而下,恭敬地躬身,道:“师尊。” 听到念归的称呼,恨离的脸又有一瞬间的僵硬,冰冷的黑色眸子内,似乎又滑过一点涟漪。 他什么都没说,拉起念归,飘神回了渡渊殿。 他带着念归站在渡渊殿的殿顶上,依旧是淡淡吐出一个字:“悟。” 沧若念归俯瞰着整个大陆,感受着那份超然。她好像感受了风在咆哮,水的静谧流淌,大地的沉稳,冰的凛冽,火的炽热,木的生机… 可是,可是… 一种异样的别扭之感浮现,静,太静了,死寂的静。她明明听到了那么多的声音,却又觉得死寂。 是因为… 没有生命吧! 念归猛然惊觉。 水,是生命的必需品; 温度,是生命的必需品; 空气,是生命的必需品; 能量,是生命的必需品; 光,也是生命的必需品; 所有的一切的一切,都仿佛是为了生命的存在而存在。没有生命的世界,空洞的可怕,也是一种很难想象的孤独。 就好像你一个人呆在山清水秀的画卷里,那么美丽,却只有你自己。 “我明白了…”念归喃喃轻语,似是惆怅的话揉在风里,被风带到了每一个地方。 她究竟明白了什么? 是生命的重要, 还是那个孤傲的男人的孤寂… 念归想,那样孤傲清冷的人,怎么会是‘恶’呢? 既然眉目如画的恨离是‘恶’,那么折磨、囚禁,帝君,你的‘善’呢…… 与其让恨离这样生不如死的活着,倒不如给骄傲的人一个痛快,帝君,你的惩罚,究竟是因为憎恶,还是因为无法抹灭的‘恶’… 不知为何,念归心中渐渐涌起一种悲哀,有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声音告诉她,原来的恨离,不这个样子的。 以前的他,高贵、孤傲,他的人,他的心,他的高贵,是刻进骨髓里的;现在的他,表面上冷漠孤高,其实他的心已经被孤寂腐蚀了吧,千疮百孔… 念归忽然讽刺一笑,这又是忽然想起的记忆片段,她以前就认识恨离吗?看来,她也不简单嘛!认识恨离,她至少以前也应该是一位代生者,毕竟恨离还没被封印时,荒古大陆还没出现。 罢了… 再美的画卷,没有生命,也是茫然… ‘他’不在,她的生命,也是茫然… “嗡…” 沧若念归头顶的曼珠沙华忽然绽放出妖孽的血芒,念归不由自主地缓缓摘下头顶的曼珠沙华,双手缓缓高举,让曼珠沙华缓缓悬浮在双手的中央。而念归的手,缓缓做出一个诡咒的手势,那手势,好像绽放的花儿。又好像伸向天空祈祷的手掌,却让人感觉到血腥与死亡。 曼珠沙华闪烁着妖异的光芒,似乎那不是一块玉石,而是一朵真的花,一朵妖孽、诡咒,代表着无尽鲜血与杀戮的花。 恨离看到那样刺目的血芒,微微后退了一步,眸内闪过讶异的光芒。 血色的光芒与念归手中一直执着的引魂灯的蓝芒相呼应。 红蓝两色的光芒中,一个低沉的男声,轻轻地,柔柔的说:“我,不在,因为,我从未离开过。” 沧若念归听到这个声音,浑身开始轻微的颤抖,墨蓝色的眸子渐渐被一级水雾侵润。 一种悲伤之极,却又高兴至极的心情翻涌着,她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她不认得这个声音,甚至连熟悉感都没有,哪怕是那种对于恨离模糊的熟悉感都没有,全然的陌生啊! 陌生的让她惶恐…陌生的让她 想要哭泣… 只是不断地重复着那个声音所说的话, 我从未离开过… 从未离开过…… 不经意间,泪如雨下。 她是真的不认知这个声音啊,但是,她知道,‘他’回来了。 她寻不到‘他’,因为‘他’,从来就没有离开过… 恨离站在离念归不远的虚空中。 渡渊殿的殿顶上,只有念归一人,泣不成声。只是她看不到,在那个声音响起时,恨离眼中,森寒的疯狂杀意。冷漠的气质消失无踪,就好像出鞘的绝世凶兵,在那一瞬间展露锋芒。 幽蓝色的光芒大盛,接着,死寂的黑色疯狂的涌出,渐渐的,像是吞噬了所有的光明一样,将整片天空笼罩着。 被引魂灯吞噬的死气,开始不断地向外涌出。恨离不由得再退几步,远离了沧若念归。恨离被死气封印,虽说现在封印已解,却还是没由来的厌恶。 曼珠沙华玉质的花瓣上,纵横交错的暗红色水晶,透出点点华光。 黑色的死气疯狂的涌动,在引魂灯蓝色火焰的作用下,缓缓压缩,凝聚成人形。那是一个少年的样子。 或许说,一具躯壳。 纯墨色的头发,睁开空洞的双眼也只有黑色的,没有眼白,只有一圈淡淡的冥蓝,微微眯起眼眸,就只剩下了墨色。细腻的如女人一样的惨白色皮肤,像极了死人,却也白的纯粹。浑身上下,就只有黑白两色,纯粹的极致,却也给人一种妖异的冷艳之感。他身上,穿着黑色的长袍,纯黑色的布料,剪裁完美。明明并不华丽,却被他生生穿出了惊艳之感。 蓝光渐渐被黑色的死气吞噬,只剩下墨蓝色的光芒,就像念归的眼睛一样。曼珠沙华的血芒与那墨蓝色的光芒纠缠着。接着,红色的血芒骤然射入念归体内,墨蓝色的光芒也骤然融入到了那个躯壳身上。 血芒直直的刺入念归的眉心处,没人能看见,念归眉心的肌肤上,被某些不知名的力量刻出了一支曼珠沙华的形状,鲜血缓缓渗出,再缓缓凝固。那只曼珠沙华好像是暗血色的水晶铸成,略略高于皮肤,折射着血色的光芒。 与此同时,那具躯壳的眉心处,也被雕刻出了曼珠沙华的形状… 念归忽然睁大了双眼,瞳孔剧烈的收缩着。因为眉心处曼珠沙华形成的那一刻,剧烈的痛苦如潮水般涌来。 那是一种无法逃避的痛苦,源自于灵魂,那种,慢慢碾碎灵魂与身体的痛楚。 从外观上看,念归现在的皮肤惨白的过分。透过苍白的肌肤,你可以清楚地看到红色的血脉,大大小小,或粗或细,或深或浅的遍布在身体上。犹如一张密集的蛛网,束缚着网内的灵魂。 如果仔细看的话,就可以看到血管中的血液,向着眉心汇集着,再从眉心流回心脏,循环到全身。 沧若念归感觉,自己的每一条血管都散发出撕裂的痛楚,如果有的选择,她宁愿现在就撕碎了自己,也不愿意再继续承受那样的痛苦。 她惨白的肌肤上,由下到上开始渐渐弥漫上了一级血雾,那是气血急速流动,渗出体表的细密血珠形成的。 血红色的光芒骤然闪烁,之后又骤然退去,所有的痛苦亦如来时的突兀一样,也突兀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有种暖融融的温暖。 但是那种温暖没有让念归放松下来,反而让她更加崩溃。就好像一个饿了十天的人骤然吃了大量珍馐佳肴一样,他不会觉得美味,反而觉得痛苦异常。 念归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刚刚极致的痛苦在瞬间绷紧了她的神经,之后的痛苦持续了多长时间,她的神经也紧绷了多长时间,僵硬的仿佛一碰就断。骤然放松下来,只让她觉得犹如冰火两重天的痛苦。 渐渐适应了之后,念归已是一身冷汗,近乎虚脱,直接昏了过去。 那个少年,似乎也是昏迷着,没有一点意识。 待一切平静之后,恨离冷着脸,眸子内闪烁着不定的光芒。终还是僵硬的将两个人带回了渡渊殿原来念归冥想的那个房间里,随后消失在黑暗中。 陷入昏迷的念归,好想进入了一个奇异的空间。 那个空间只有如血的红色,空间内飘荡着许许多多咒文… 血祭术、淬骨术、控域国度… 念归的精神缓缓游荡在其间,渐渐的,她明白了,这些咒纹,应该是对她咒术的应用,随即赶快凝神记下。 四天后。 在一片黑暗中,念归悠悠转醒。 默默地躺在地上十几秒的时间,念归才渐渐有了一点知觉,掌握了身体的控制权。虚弱到极点的感觉忽然席卷而来,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就好像这身体不是自己的。 感受了一下自己经脉里的力量,惊讶的发现她现在拥有的力量,至少是昏迷前的两倍。她现在虽然虚弱不堪,但是体内力量却非常充盈。 小心的控制着体内的能量沿着经脉游走一圈,这才感觉恢复了点力量。 躺在地上不是办法,沧若念归试着想要站起来。但就在双脚碰到地面时,一种强烈的虚弱感骤然从双脚涌出。脚下一软的念归不由得又跌倒在地面上。 念归皱了皱眉,下意识的看向双脚——虚弱感的来源。 却惊愕的发现,自己双脚上的血脉,被苍白的近乎透明的肌肤映衬得殷红无比,从外观上用眼睛看都能看到玉足上,纵横交织的血脉。 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还有那个少年… 想到那个少年,念归猛地环视四周,在她旁边的不远处,发现了仍旧静静躺在那里的人。 “念儿。” 冷漠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一身黑色的长袍,绣着精致的暗银色花纹,冷冽的面容,正是恨离。 念归一看到恨离出现,轻轻地唤了声:“师尊。” 随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师尊,我的脚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人是谁?” “诅咒。”恨离轻轻的吐出两个字。 “诅咒?” “是的,就是诅咒,但是诅咒的具体内容是什么,我不知道。但,这诅咒很有可能来自于你的那朵花。” 念归识趣的没有再问,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不适。很明显,关于那个诅咒恨离不想再说什么。 接着,恨离顿了顿,似乎是思考了一下,说:“那个少年,是咒灵。现在的你,是二级咒法师初阶。” “咒灵?”念归更加惊讶。 “那引魂灯呢?他好像是从引魂灯里冒出来的。”念归不由得举起引魂灯,看向恨离。 “没错,他,确实来自于引魂灯。” 不知是不是念归的错觉,恨离身上的气质,变了很多,孤清中带着点颓废的忧伤,像是被情所伤的贵公子。而在听到她接二连三的问那个少年时,又忽然涌现出她难以理解的疯狂,而后又消失不见。 她依稀还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那种难以言语的心情,还有那个‘他’,真的是那个少年吗?她原本想问恨离的,只是因为那一瞬间闪现的疯狂,让念归生生咽下了询问关于那个少年的话。 看来,只能去问那个少年了。 正文 第八章 不归深渊已无归,亡灵坟冢已亡魂。 第八章不归深渊已无归,亡灵坟冢已亡魂。 恨离说:“染白她告诉你关于我,和无离的事了吧。” 念归点点头。 “呵呵。”恨离略带嘲讽的轻轻笑了笑,“引魂灯中的冥蓝色火焰,是当年,后尘燃烧生命与灵魂而成的幽冥之火。其实,引魂灯中的幽冥之火,不过是一个小火星罢了。 只是这个火星,被后尘在最后消失之前赋予了意识。说起来,这引魂灯的幽冥之火,其实也算是咒灵。我本想让你在突破时融合了她的。” 咒术师在突破时必须融合咒灵,咒灵就是死去的咒术师的灵魂,因为拥有一丝虚无之力的缘故,无法经过九幽冥狱转生。融合咒灵,其实只是为了那一丝虚无之力,毕竟那是最本源的力量,哪怕只有一丝,也能改变咒术师的身体,让身体内的能量,产生质的飞跃,突破到新的级次。 恨离所说的引魂灯的意识,其实就是在深红炼狱里惊鸿一现的蓝影。 当年后尘在消失之前留下了一缕意识,其实是为了引渡、救赎那些游离的代生者的灵魂。后尘屠杀代生者,他们生命的力量化成了荒古大陆上的种族,而失去了实体的代生者,成为了最早的咒灵。 大巫师,也就是引魂灯的意识,就游走在荒古大陆之上,吟唱着祷文,希望可以超度他们,为后尘,减轻一点罪孽。可是游荡的咒灵,会渐渐失去记忆,忘记执念,只剩下纯正的能量体。 随着那些咒灵渐渐失去所有,引魂灯的意识不忍他们继续游荡,他们也为了寻求解脱,就纷纷投入幽冥之火中。 大巫师只能暗叹,但是她依旧游走着,只有咒术师才能看见咒灵,所以她劝解者咒术师。不要修炼,这样在死后,至少可以轮回,不必永世不得超生。 可是,没有人,从没有人认真的聆听她的祷文。 大巫师也是咒灵,最后的最后,她也忘记了她的使命。 她只是轻轻的吟唱出了最后一句祷文,便沉睡在了引魂灯中。 直到染白感应到幽冥之火的气息,找到了引魂灯。 可以预知未来的染白,看到了未来所发生的事,知道了引魂灯是除了冥匙之外的封印之地的又一把钥匙。便默默的将引魂灯放入深红炼狱内,等待着念归的化形。 原本,引魂灯将会和念归第一个融合,借血煞之力调动死气,成为代生者的大巫师,居然被人,不,被咒灵横插一刀。 当年投身引魂灯内的咒灵中,居然还有一个有着最后的执念和意识,似乎,还和沧若念归有着不小的渊源,似乎,可能是念归潜意识里一直寻找的‘他’。 那个咒灵首先和念归融合,抢了原本属于引魂灯的死气凝成了实体,成为了半能量体的代生者,幽冥代生者…只不过他已经和念归融合。 等恨离说完,过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念归才消化完,暗暗咧嘴。 这人真霸道,居然抢了大巫师化形所用的力量。 不过… “师尊,我额头上的是什么呀?我昏迷的时候进入了一个空间,那又是什么?你说那个少年已经和我融合,会忠于我吗?” 念归现在对咒术师的认知,除了传承记忆以外,几乎是一片空白。而且,成了念归第一咒灵的咒灵,居然有了实体,成了代生者。这绝对是旷古绝今了。 “你额头上的,是代生者都会有的印记。 每一位咒术师生下来便有传承记忆,在他们从咒气师突破成咒法师时,就会得到自身能力的认可,额头上会出现主魂印记。主魂印记内有着对于自身能力的运用方法,你自己也可以创造。 这种运用自身能力的方法,被称为咒术,你自己创造出来的咒术,也会被铭刻进主魂印记内。当你死之后,第二个拥有与你一样的咒术的人出现。主魂印记内的一切,都将被那个人传承。” “除此之外,主魂印记代表着你的真正的灵魂。一旦主魂印记消失,你的灵魂也会消失。 另外在咒术师吸收咒灵后,咒灵就会被烙印上主人的主魂印记。 那个人头上有你的主魂印记,哪怕他是代生者,他也是你的一部分,你可以任意决定他的生死。” 决定他的生死吗?念归默然… 拥有强大的力量就要付出等量的代价,咒术师生前呼风唤雨,死后却如此凄凉… 但是,念归清楚地感觉到了,她的咒术是血煞咒术,她额头上的主魂印记也是血色的,她已经得到了血煞咒术的认可。 可是,为什么她刚刚化形的时候得到的传承记忆告诉她,她的咒术是傀儡呢?傀儡咒术。 她的额头上只有血煞咒术的主魂印记,那么傀儡咒术呢?一个人怎么可能掌控两种咒术?而且,她没有得到傀儡咒术的认可,居然还可以使用傀儡咒术。她刚刚可是在主魂空间里看到了傀儡术… 念归沉默了,她没有告诉恨离,因为恨离刚刚一瞬间的异常。而且,就像染白说的,有些事,该想起来的时候就会想起来,该明白的时候就会明白。 那个少年,还有那个诅咒,这都让她有一点点的不安。 罢了,既然现在她束手无策,这些答案,还是以后再去追寻吧! 恨离看了那个躺在地上的少年一眼,说:“你可以唤醒他了。” “唤醒?” “对,用你的灵魂之力,唤醒他身上的主魂印记。” 沧若念归闭上双眼,她的灵魂联系上主魂印记,然后,唤醒了一直沉睡的少年。 那少年看起来十五六岁的样子,却有着接近成年男子的身高,若不是那略显稚嫩的脸庞,几乎就要误认为这是一个俊美的公子。 黑暗中,那双漆黑的双眼缓缓睁开。在一片黑暗中,念归和恨离只能看见少年双眼边那一圈冥蓝。略带点惊悚。 少年站立起身体,恭敬地向念归跪下。 说:“请主赐名。” 听了少年的话,念归想起了少年化形时,那遮天蔽日的死气,似乎吞噬了所有的光芒,就好像黑夜一样。 “墨夜。” “墨夜,领名。” 恨离在一边只是默默地看着,然后转身向外走去,他说:“跟我来,你可以离开了。” 念归闻言,赶紧说:“墨夜,你起来,跟我走。” 说着念归就想从地上站起来,结果又因为双脚上的诅咒跌回地面。 恨离听到声音,转过身,就看见跌坐在地上的念归,皱了皱眉,刚想用他的力量带她走。只是没想到,跪着的墨夜站起身,直接拦腰抱起八岁的念归,随即跟上恨离。 看着墨夜抱着念归,恨离的眼眸深处,慢慢划过一缕阴暗,随后隐去。 而念归,想起了她刚刚听到那个声音时的复杂的心情。 转身,恨离向某一个方向前进。 那是一面镜子,平滑的影印着世界。镜子很大,大约有两米高,成椭圆状,没有边框。那是一面普通的再普通不过的镜子了,唯一的不同,似乎就是那镜子太过于平滑。 恨离就站在镜子前, 说:“每一面镜子,都倒映着时间的所有。每一面镜子,都是一个世界。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代生者的奥义,蕴含在每一粒尘埃里。 去吧,这面镜子连接这封印之地的出口,出去后去亡灵坟冢。这期间,你若再做突破,从咒法师突破到三级咒阵师,就和引魂灯融合吧!” 沧若念归看了看恨离,又看了看一脸冷漠的抱着她的墨夜。 沧若念归认真的叫了一声:“师尊。” 她知道,就算仅仅只有一百一十年,就算恨离与他的交谈不过寥寥几句,可她还是愿意叫他一声师尊,不论他,是善是恶。无论何时,他都有着独属于他的清冷孤傲,她不相信恨离是帝君的‘恶’,她更愿意相信,他才是真正的虚无… 可是… 她也可以感受到,恨离身上的堕落之气。 她想,这样的气息实在不适合那个眉目如画的男人。 “师尊,无恶。” 是啊!无恶…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善恶,只要你强大,你说你是善你就是善,你说你是恶,你就是恶。 懦弱从来都只会被人欺辱… 不,她不信。就算她被诅咒着,她也要证明,她一样会成为强者。 因为只有强大,才可以为所欲为,不被任何人,任何事所束缚。 “墨夜,我们走吧。” 沧若念归,扬起一个完美的笑靥,绚烂却刺目。银白色的长发中,几缕妖孽的血红若隐若现,墨蓝色的眸子清冷幽然。她的那张脸啊,祸国倾世的脸,冷艳无双,却实在是不应该出现笑容。因着那笑容,太完美的,只会让人觉得刺眼啊! 墨夜轻柔的抱着念归,向镜子走去。 他们的身影,缓缓融入到镜子里。 恨离仍就站在镜子前,他原本清冷的墨色眸子,此时却空洞茫然。 真的,是很美的笑容呢。她从未对他笑过,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呵… 无恶…吗… 离开吗? 不自觉的,恨离描摹着镜子的轮廓,似乎这样就可以碰到那个完美的笑颜。 她,从来只对‘他’笑… 只对‘他’笑… 恨离身上清洌的气息缓缓退去,颓废堕落之感却越来越强… 恨离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晦暗,然后瞬间变得挣扎。 不可以啊,不可以伤害她… 即使,永远也无法触摸到那个她,也不可以伤害,不可以… 挣扎着,恨离踉跄的离开了镜子的面前。 只是他没看见,在他转身的那一刻,镜子中,映照出的侧脸,一摸一样的侧脸,一模一样的,充满疯狂和狰狞的侧脸。 这里似乎是一个峡谷,峡谷的底部是一片荒凉的土地,两面是与地面呈直角的峭壁,凸凹起伏,狰狞丑陋。除了午夜和正午,看不到日月,崖顶常年笼罩着黑蒙蒙的雾气,几乎看不到光没有任何人愿意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呆上片刻。 这个被遗忘的峡谷中,一道光芒劈射而下,再缓缓撑开一面两米高的镜子。 墨夜抱着念归,从镜子中走出。随后,那面镜子骤然破碎,各种大小不一的碎片迸射向四面八方。 随后,消散。 念归却没心情去思考这里是哪里,她语气略显急迫的问道:“墨夜,你是‘他’吗?” 对于念归来说,那些破碎的记忆碎片根本没办法让她在心里拼凑成‘他’的影像,她只是直觉的认为,墨夜和‘他’有着某种关联。 不知是不是太久没有与人交流,墨夜的话有些僵硬。 “没有记忆。” 虽然墨夜还有着意识,可长时间毫无希望的游荡,已经磨灭了他的记忆。在现在的他看来,他的主人,就是他的世界,他的全部。 这个答案,却让念归失望之极。 看来,有些事情,还是要她自己去寻找。 只是,她不明白的是,恨离的杀意,是对‘他’,还是对墨夜。 如果是对‘他’,那么,不可原谅。 沧若念归脸色一寒,随即观察起他们来到的世界。 让人毛骨悚然的峭壁,四周点点荧光若隐若现,五彩斑斓。 这里是… 沧若念归回想起了在封印之地中,她领悟时,好像到过这里,当时她领悟的是‘暗’。 那么,这里应该是——不归深渊!两边的崖壁,叫做回头崖。 没错,不归深渊,传说中的罪人聚集地。 这里的人是十足的疯子。 他们有着各种各样的信仰,甚至有些人看到什么就信仰什么,就算是看到一只老鼠也有可能奉若神明。他们可能今天是始创殿忠诚的信徒,每天就有可能放火烧了神殿。 荒古大陆上共有七个种族最为强大,分别是神族、魔族、羽族、岩族、精灵族、人族、妖族。神族的信仰是光明,妖族的信仰是力量,人族的信仰是灵魂,精灵一族的信仰是自然,岩族的信仰是大地,羽族的信仰是苍穹,魔族的信仰是黑暗。 在这里,谁是谁并不重要,谁是谁,谁知道呢? 这里随便的一个人都有可能是七族中的皇族,也许路边那个乞丐就是九级的咒禁师。 就如同不归深渊的暗无天日一样,这里有着一切见不得光的事。 始创殿从不管这里的事情,因为始创殿的圣女下令,任何始创殿的人不得靠近不归深渊半步。似乎是圣女离梦缘得到了帝君亲令。 始创殿的帝君无离,在当年与恨离的对战中受了重伤,至今无法离开天外云境。始创殿一般都是由圣子和圣女打理。 始创殿的人也乐得这些疯子聚集在一处,而不是四处乱窜。 不归深渊,就成了那些疯子的天堂。 不归不归,回头回头。 在踏进这不归深渊的那一刻起,从来就没有人回头。 念归皱眉看着自己手上的引魂灯,这冥蓝色的光芒在这里怕是会惹来麻烦啊! 随手将引魂灯收入可以储物的曼珠沙华中。 “墨夜,找一找这附近有没有人。”念归皱了皱眉,冰冷的说着。 墨夜额首,没有分辨方向,直接向前走去。 墨夜是沧若念归的咒灵,墨夜的修为与念归的修为有直接联系。 现在无论是墨夜还是念归,都无法用灵魂之力搜索生命气息,否则也不用这样乱走。 沧若念归窝在墨夜的怀里,她的双脚上有着诅咒血纹,可是,除了虚弱之外,她感觉不到其他的异样。念归不禁怀疑,难道这个诅咒只是让她一直的虚弱下去? 现在的念归不明白,或许将来的某一天,她会明白诅咒的含义,只是到那时,就太晚了… 一路径直走去,远远地,他们看到了一些人。 那些人穿着奇怪的服饰,像是游魂一样走过,谁也没有开口,也没有脚步声,就好像什么也没有一样。 缩在墨夜宽敞的胸膛里的念归感受到这种氛围,没有开口说话。因为墨夜是念归的咒灵,两人之间用意识就可以交流。 “墨夜,过去看看。” 离得近了,念归才发现,两岸回头崖的岩壁上,有着无数大大小小的溶洞,不时有穿着奇异服饰的人进进出出,却没有一点声音。 不归深渊中向来看不见日月,照明的都是一些发着荧光的菌类植物,似乎连土壤也发着微光。这些菌类植物长满深渊,几乎没有路。有些形似蘑菇的植物高达数百米,只是和那千余米高的回头崖一比,就不值一提了。 对于沧若念归和墨夜的到来,没有人多说一句话,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无视一般的走过。 这不归深渊中的人哪个都不好惹,在这里,人家杀你不需要任何理由,当然,杀别人也不需要任何理由。 走进回头崖,发现崖壁上刻着不归深渊、回头崖七个字。下面刻着一行字。 这里的准则就是没有准则,这里的规矩就是没有规矩。 崖壁上的溶洞可以任意居住,这里的一切不受束缚。 回头崖上,张狂的笔迹不知出自何人,字字深入岩壁,笔劲韧脆,透着一股孤傲之气。 默默看完回头崖上的字,沧若念归轻轻一笑,不归深渊,是个不错的好去处。 不过,恨离让她去亡灵坟冢,想来也是有他的用意。罢了,凭现在她二级咒法师初阶和与她同等修为的墨夜,他们两人是在是不够看。 墨夜也知道这一点,他学着深渊中人寂静的向前走着,轻飘飘的不发出一点声音。 一个冷漠却透着妖异的男子,怀中抱着一个看上去**岁的像是瓷娃娃一般精致的女孩,这要是到外面,恐怕就要遭到围观了。而在不归深渊,这里的人早已习惯各种各样的人来往于此,目不斜视的自己走自己的。 整个不归深渊安静的可怕。 -------------题外话-------------周一两更,万字奉上。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九章 青玉暗示人心凉,傀儡骷髅偶相逢。 突然,一小丝青色光华在一个中年人身上一闪而逝。 沧若念归本能的看过去,她的记忆失去了,可是她的知识还留在脑海。百世轮回,她什么东西没见过,那刚刚的一缕光华,应该是下等的青玉。 然后… 然后原本还一脸淡漠的自己走自己的路的人,瞬间暴起。 那个中年人本身实力不错,只是挡不住多人的围攻,被活生生的撕成了碎肉,鲜血溅了满地。 暴起的几个人中,最厉害的一个面无表情的将青玉收到自己身上。刚刚和他一起出手的人见打不过他,就又恢复了寂静,低着头自己走自己的。 那个得到青玉的人也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接着走自己的路。而刚刚路过的路人没一个停下脚步,停下也是暴起抢夺。 沧若念归看到了这一幕,面沉如水,原本就惨白的脸更加青白 念归的头上,可是还有着曼珠沙华。曼珠沙华可是极品血玉,论品阶,恐怕天下间,没有能与之匹敌的。 玉这种东西极其稀少,别说是一小块下品青玉,哪怕只是一小块杂玉,也会让人抢破头。 若不是她一直窝在墨夜怀里,墨夜宽大的黑袍挡住了曼珠沙华,她是不是也变成了一堆碎肉?她是不是应该庆幸,玉这种东西,除非是在使用时或者是被亲眼看到时才能被发现。要不然玉也不会那么稀少。 她是不是应该庆幸把引魂灯也收起来了呢? “墨夜,去亡灵坟冢。” 沧若念归给墨夜传音,她一定要变得强大。她喜欢不归深渊,是因为这里没有规矩,可以肆意杀人,可是她不想成为被杀的人。 转身,没走几步,就听到一声惨叫。 那个刚刚得到青玉的人,同样被几个暴起的人撕成碎片,其中一人得到青玉,瞬间消失不见,不敢再停留一瞬。 这样的事情,在绵延数百公里的不归深渊中时时上演着,同时也再一次教会了念归。 暴力才是王道! 被墨夜抱着,按照记忆中的地点行去。 沧若念归在封印之地领悟十年,十年间她走遍了整个封印之地。而封印之地与荒古大陆一般无二,自然也知道亡灵坟冢在何处。 天山,荒古大陆的最中央,天山地底就是通往九幽冥狱的通道。而作为封印通道的存在,天山是荒古大陆上灵气最浓郁的地方,与此同时,也伴生了诸多险境,多年来无数大能想要进入天山,却从未有出来过。其中一部分是守护天山的染白的原因,另一部分就是那些十死无生亡的险境的原因。 其中,亡灵坟冢,就是那些伴生险境之最,就处于天山西部,与天山、深红炼狱之凶险齐名。 亡灵坟冢来源于九万年前,无界之战,整个荒古大陆都所有种族无一幸免的被卷入其中。 也正是这场战争之后,原本在天外云境养伤的无离成立了始创殿,用以维持荒古大陆的秩序。防止再次爆发类似无界之战的大规模战斗。 因为一旦爆发大规模的战斗,就一定会死很多人。荒古大陆的负面之力激增,他恢复的可能性就变得微乎其微,而且,他也怕恨离依靠这种力量冲破封印。 亡灵坟冢里埋葬了无数强者,也埋葬了无数密宝。而且,那里死气之重,滋养了无数亡灵,那些亡灵夺取生命的身体,进而演化出了鬼族。 鬼族与冥族不同,冥族生活在九幽冥狱中,只是因为两界通道被封,从来没有人见过。作为一个世界最原始的种族,不知比鬼族高贵多少。就好像神族与代生者,其中间的差距,可是云泥之别。 而且鬼族族人向来来稀少,因为鬼族人一旦被发现,就会遭到各个种族的全力抹杀。 亡灵坟冢中,无数尸骨变异,演绎出了无数生灵,可以说是亡灵生物的发源地。 沧若念归和墨夜正要去那里。 墨夜是幽冥代生者,死气越重,对于他的修行越有好处。念归就无所谓了,曼珠沙华中的血煞之力足够她吸收成为九级咒禁师了,她现在差的,就是沉淀和心境。 墨夜的修为与念归的有直接联系,若是墨夜的修为一直不能增长,相应的,念归的修为也会止步不前。反过来,墨夜的修为增强,与她而言,自然是好处多多。 本来他们就在荒古大陆西海岸,只要往天山那边走就好。 一路上,自从在不归深渊见了那个身怀青玉的人的下场,念归这一路上都是所在墨夜的怀里,再加上她双脚不能行,又是一个八岁的孩子,一路上到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们。 念归莫名的很是亲近墨夜,这是一种源自于灵魂深处的亲近。墨夜似乎也不排斥念归的亲近,这一路都是抱着念归走过来的。 亡灵坟冢。 无数的十字架和墓碑矗立在凸凹不平的土地上,一个个小土包耸起,里面却不知埋葬了多少尸骨… 这里没有所谓的阴风,也没有厉鬼凄厉的惨叫,有的只是一片不见天日的黑雾,笼罩了一片大地。黑雾中,不时闪现猩红色的眼睛和幽蓝色的光影。 沧若念归和墨夜大概的看了一眼亡灵坟冢,停在了亡灵坟冢的最外围。 亡灵坟冢分为边缘、外层、中层、亡命层和核心区。 沧若念归和墨夜,两个二级咒法师初阶,并不算强大,在这亡灵坟冢中,不用遇见鬼族,只要遇见一个强大一点的亡灵生物,就几乎是必死无疑。 他们现在绝不能进入亡灵坟冢内部,凭现在的他们,哪怕是中层都不可能。 所以,念归选择了最外层的一个十字架,在十字架的背后找到了一个漆黑的洞穴,随即,墨夜抱着念归跳了下去。 那个洞并不深,一会就踩到了地。 向前看去,是一条用土石堆砌成的通道。 墨夜抱着念归,向里走去。 亡灵坟冢中墓穴无数,很多种族的人都惨死于神魔大战。尸骸遍地,能有一个土包就不错了。亡灵坟冢只有最外围才有墓穴,里面根本就是暴尸荒野。 因为里面根本就没人进得去,只有最外围才能靠近一些。来这里的人不是为了求财就是为了异宝。求财的都是不能修炼的世俗之人,不敢深入,求宝的人根本就不会在意尸骸。 这也是那些强者的悲哀吧! 死前风光无限,死后暴尸荒野。 这个墓穴中有土石做的甬道,就证明有人来过这里,当然也不会有什么好东西留下,早已被那些求财的人洗劫一空。 念归进到这里,只不过是为了见识一下所谓的亡灵生物。 走进主墓室,看到的是一个圆形的洞窟。 洞窟中弥漫着一股腐臭的味道,地上铺着满满一层淤泥。 念归恶寒,不由得封闭了嗅觉。墨夜一直冷漠的脸上也显出几分不适,也运功封闭了嗅觉。 “咯啦~咯啦~~~” 骨节摩擦的声音响起。 黑暗中,走出一个骷髅。 一般亡灵生物的等级判定,都是看他们的眼睛。眼睛越亮,力量越强。而那些眼眶中燃烧着灵魂之火的,一般都是有智慧的亡灵生物,这样的门槛是相当于人类五级咒化师的力量。 鬼族亦是如此。 鬼族一般都是有智慧的五级强者,而荒古大陆上五级咒化师强者已经是强悍至极。鬼族想要提升力量往往需要吞噬灵魂,成长速度极快,而荒古的强者很难有那样的成长速度。因此,每每有鬼族现世,必会遭到各族绝杀。 而这个骷髅眼眶中没有一点光芒,这样的骷髅只会抡刀,甚至连闪躲都不会。只是一个会动的骨头架子,一些强壮一点的普通人都可以将它打散。这幅骨头架子唯一的优点恐怕就是结实一点。 看到念归二人,那个骷髅就冲了上去。 沧若念归阻止了墨夜抬起来的手,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个骷髅。 她的咒术是傀儡咒术,控制一切没有意识的生命或是非生命。 自从复生以来,她还没有使用过呢!现在这个被死气咒化了的骷髅正是很好的练手啊! 念归闭上眼睛,进入主魂空间。一种咒术可以有着很多的衍生咒术,这些咒术被铭刻进主魂空间里,作为传承记忆,传承给后人。念归很快找到了傀儡咒术。 傀儡咒术:控制一切没有意识的生命体或非生命体,控制对象等级依照施咒者等级而定。 低于施咒者三阶,成功率百分之百,永久控制,不可挣脱。 等于施咒者,成功率百分之五十。施咒成功后,百分之五十永久控制,百分之五十临时控制,控制时间依照施咒者等级而定。 大于施咒者三阶,成功率百分之十。施咒成功后,百分之十永久控制,百分之九十临时控制,控制时间依照施咒者等级而定。 若想要控制有意识生命或非生命,则需吞噬对方意识,或与对方签订灵魂血契。签订灵魂血契时无限制。 念归有点无奈的看着这长长的介绍,看来这傀儡术也是有限制的,而且限制这么多。不过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越是强大的力量所受限制就越多,如非这样,那岂不是要人人都可以逆天? 咒术师每一级分三小阶,初阶、中阶、高阶。还好这限制是以阶计算,不过,大于三阶就是大一级,她要是想要永久控制比自己大一级的生命或是非生命,只有百分之十的百分之十,也就是百分之一的概率。 哎~算了,关键时刻,临时控制也是有用的啊! 念归墨蓝色的眸子越发深邃,一抹血色在眼底一闪即逝。 那个骷髅却突兀的停下了脚步。 念归唇角不由溢出点点笑意。 成功了! 控制着那个骷髅向前走走,向后走走,然后让它来到自己面前。 不错不错!表面上看起来跟原来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它已经被她给控制了。 念归仔细的看了看这间墓室,发现一些珠宝散落在淤泥里,不知被搜刮了几次。那些淤泥散发着阵阵腐臭,不知是多少人的尸骨腐烂至此。 念归执挥着那个骷髅,将地上的珠宝捡起来。 她是咒术师,咒术从不会重复,这世上有多少种力量,就衍生出了多少种咒术。 可是咒术再多,咒术师再多,也比不上荒古大陆以亿做基数的庞大人口啊! 这里无论哪个种族,大多数都是灵师,只不过因着血脉不同,天赋能力也不同。大多数的灵师看重的不过是些荣华富贵。而那些咒术师,也不可能没有垂涎富贵的。 念归想要对抗始创殿,倒是要组建自己的势力,这些财物,也算是她的基础。 只是! 那些东西太脏了! 不行,她一定要找点什么洗一洗! 那些财物,还有那个骷髅,绝对的,都要洗一洗!!! 现在的墨夜忘记了一切,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墨夜与念归心神相通,他自是知道念归心中对始创殿的恨。但在他心里,念归是他的主子,无论她做些什么,都是对的。 此时知道了她这样的洁癖,面上依旧冰冷,只是那墨黑色的眼底,却划起点点涟漪,默默记在了心里。 抱着念归,转身出了墓室。 念归愣了愣,随后微微扬了扬嘴角。 那个骷髅受到念归的命令,捡起了地上的财物,远远地跟着。 出了亡灵坟冢,向北走了几公里,找到了一泓清泉。 沧若念归想了想,她头顶的曼珠沙华可以储物,只是现在里边什么东西也没有。她要进亡灵坟冢,不可能次次都回到这里来。所以,念归心念一动,将半潭清泉注入曼珠沙华。再命令那个骷髅抱着财物跳进清泉中清洗。 待的一会儿,那个骷髅抱着财物爬了上来。 原本污浊的骨架清洗干净,露出森森的惨白,不过倒是干净了,怀中的财物闪着点点光芒。 念归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和墨夜折回了亡灵坟冢。 从亡灵坟冢外围再次选了一个墓地,走了进去。 又是一个简陋的墓室,念归让骷髅再次捡起些财物,连带着之前捡的一起扔进曼珠沙华里泡着。反正那些东西又泡不坏。 就这样一路搜刮,他们在亡灵坟冢的边缘游荡了三个月。边缘的墓地她们也陆陆续续的下去了一些。得到的却都是一些通用货币——灵精或是一些珠宝。 期间他们几乎没有遇到过亡灵生物,遇到的也是弱的可怜。 “嗯,墨墨,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靠近一点呢?”念归低低的问道。 墨夜面无表情的脸僵硬了一下。 几天来,墨夜没有说过一个字,若是有什么要紧的,也会心神传音。 按理说,沧若念归那样孤冷的性子也不应说些什么,可是,就是心中那一抹难以形容的感觉让念归不时地开口,哪怕只是自说自话。墨墨这个称呼也是这几天半开玩笑的叫出来的,随后念归就像是认准了这个称呼一样,不停地喊着墨墨。 每每这样喊,总能看见那面无表情的俊脸僵硬一下,似是有点点的不自然。墨夜本就事事以念归为尊,一个称呼倒也没什么,也便由着念归了。 此时听了念归的话,墨夜淡淡额首,表示听从。墨夜便抱着念归,继续向里走去。那个骷髅,也‘咯吱,咯吱’的迈动步伐跟随着。 渐渐的,他们从亡灵坟冢的边缘地带进入了外层。 与此同时,墨夜和念归身后‘咯吱,咯吱’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嘈杂。 念归皱了皱眉,不对… 比之边缘地带更浓郁的黑雾中,传来嘈杂的‘咯吱’声。 雾气中,一群骷髅僵硬的迈着步子,骨节摩擦,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大概有三百左右。他们大都一身污泥腐肉,散发着阵阵恶臭。 念归不自觉的又将脸往墨夜怀里缩了缩。 果然,还是她家骷髅干净。 正文 第十章 惊遇鬼族险生还,可怜可悲无智慧。 那一群骷髅纯属是感应到陌生的气息游荡而来。他们又不需要食物,又没有意识,其实就是纯粹的想要抹杀一切的陌生气息。 那些骷髅直直的冲过来,越过了念归的骷髅,没有丝毫章法,甚至连包围都没有,直接杀了过来。 墨夜在一闪身,就躲过了那些迟缓的骷髅。 念归被墨夜的黑衣笼罩,看不见外面,但她默默地施展傀儡术,一下子就控制了近百个个骷髅,这是她目前控制的极限。 受到念归的指令,他们当即攻向身边的同伴。其他的骷髅没有智慧也没有意识,即使自己被自己人杀了也没有什么反应。 墨夜在一群骷髅中闪躲挪移,步伐敏健。这些都是普通的骷髅,眼眶中没有半分光芒,哪怕是普通人对上一两个也不见得会输。 这时,一群骷髅中,一个骷髅骤然伸出骨爪一把抓向念归。 而墨夜闪躲的动作已经用老,很难再变换身形。 念归看着那只骤然抓向自己的骨爪,墨蓝色的眸子里再次闪过一缕血芒。 那只骨爪骤然挺住,随后,骷髅群中的一只骷髅如遭雷击。仔细看去,还可以看到它漆黑的眼眶里微弱的光芒。 沧若念归施展傀儡术时,并不像以前一样理所当然的控制对方,而是遇到了小小的抗拒,虽然那反抗微弱至极。 念归却不由得眼底一寒。 她就说嘛,刚刚偷袭她的那个骷髅一定有着一点战斗意识,知道如何攻击敌人,而非那些低等的只会向前冲的骷髅。她还记得傀儡术中提到过,‘若想要控制有意识生命或非生命,则需吞噬对方意识,或与对方签订灵魂血契’。 那么,嘴角勾起,精致的小脸上多出点点邪魅。 自己的意识骤然附上,吞噬了那微弱的反抗。 感觉还不错。 有个那个强大一些的骷髅参与,一会就将那些骷髅清理干净了 那个刚刚被控制的骷髅走到念归面前。 念归却发现,那个骷髅的眼眶中一片漆黑。是她忘了,她刚刚吞噬了它的意识。这样的话,要他又有何用,而且,好脏!直接控制着剩下的那些骷髅自杀,地面上散落一堆白骨。 沧若念归侧了侧头,看了看没有接到指令就一直站在原地的她第一个控制的骷髅。不由得心里顿了顿。 难道,傀儡术仅仅就是如此吗? 她查看过主魂印记,这傀儡咒术居然没有衍生咒术。 咒术就像是魔法一样,咒术代指的是一种传承。可是,傀儡咒术居然没有衍生咒术,就好像一个火系的魔法师只会召唤火焰一样,只有最基础的能力。 这傀儡咒术,不像是一种传承。倒像是一种特殊的衍生咒术。那么,这咒术,又是由何衍生而来的呢? 念归不由得沉思。 看来,最重要的还是得到认可的血煞咒术。 忽然,念归的忽然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幽冷,一种危险的感觉在心底弥漫。 下一秒,墨夜纵身横移,身影腾挪。 接着,墨夜骤然停住。 他双眼是一片墨黑色的,只有最外围有着一圈淡淡的冥蓝。这时,他微微眯起双眼,整个眼睛就变成了全墨色。 深沉的墨色中,透露着点点深邃的锋芒。 沧若念归反应过来之后,定睛一看,发现,他们已经被亡灵包围了。 无数半透明的冥蓝色身影在他们身前徘徊着,不时还有亡灵加入。 该死! 念归意识到,是他们刚刚和骷髅群的打斗,吸引了亡灵。 居然惹来这么群难缠的东西。 亡灵本身对物理攻击免疫,因此他们也就没有物理攻击,擅长腐蚀灵魂。 沧若念归和墨夜现在是二级的咒法师初阶,这些亡灵本身力量并不算强大,可就是一点,数量太多,而且难缠的要命。 其实,亡灵本身并不强大,强大的是那些有了身体的鬼族,他们每一个都拥有智慧,都是五级以上的强者。好在七族和始创殿多年绝杀,数量并不多。 那些亡灵无声无息的靠近,然后骤然向念归和墨夜扑过去。 亡灵的数量太多,墨夜无法再闪躲。 抬手,漆黑如墨的死气如丝如缕的在他手上编制成了一颗黑**球。 幽冥咒术,黑色腐蚀。瞬发,消耗体内灵气。无数量限制,造成伤害与所输出灵力成正比。 墨夜是幽冥代生者,修习的自然是幽冥咒术。 墨夜一挥手,上百个只有拳头大小,但是漆黑如墨的黑**球以墨夜为中心,向四周散射而去。 亡灵们感觉到了能量的攻击,想要闪躲,却因为数量太多交叠在一起。上百个魔球直接射杀了接近三百亡灵。 可惜,这些亡灵只是在亡灵坟冢外层游荡的亡灵。最强大的不过二级咒法师高阶修为。只是亡灵没有实体,能量攻击弱得可怜,他们最擅长的腐蚀灵魂只能近身攻击。 亡灵虽然很难缠,但攻击不高,防御不高,只要不让他们近身,一般都不会有危险。但是,正因为如此,一旦被亡灵近身,那就是悲剧。 沧若念归冷笑了笑,有样学样的从伸出苍白如玉的小手,然后那芊芊玉指上,五道血红的光芒交织成一条条锁链,手腕轻甩,那些锁链就像绞肉机一样绞向那些亡灵。 血煞咒术,碎骨链。以灵力形成锁链,可以攻击,可以困锁。范围性攻击力是输出灵力的二分之一,单一攻击力是输出灵力的三分之二。范围性困锁之力是输出灵力的二分之一,单一困锁之力是输出灵力两倍。 碎骨链旋转的抽向那些亡灵,不断有亡灵被打散成零零的蓝色光点,碎碎闪烁。在这不见天日的亡灵坟冢中,像是下了一场流星雨。 大片大片的亡灵被绞成碎片,墨夜没有再出手,念归依旧安然的躺在他的怀里,被墨夜宽大的衣袍完全遮盖住,只隐隐可见掺杂着几缕血色的苍白的头发。 小小的手悬在半空中,惨白的近乎透明的肌肤透着病态的美感。芊芊玉指上,五条血色的锁链肆虐着。 那个第一个被念归用傀儡咒术控制住的骷髅,受到念归的指令远远的站着。对于物理攻击无效的亡灵来说,这个骷髅实在是没什么用。 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尖啸。所有的亡灵随即后退。 看到亡灵后退,念归和墨夜没有放松下来,反而脸色愈发阴寒。 声音,他们刚刚听到了声音,而且这声音居然可以命令亡灵。 这些亡灵是没有实体的,因此更不可能发出声音。能发出声音的,只有… 鬼族! 该死,鬼族怎么会出现在亡灵坟冢的外层呢? 在亡灵坟冢外层与中层交界的地方,一个一身阴柔气息的男子满脸阴狠。 他基本上与普通人无异,只是他没有体温,没有心跳,像是一个死人。大大的眼眶中熊熊燃烧着灵魂之火。 他就是鬼族,五级咒化师高阶的诡厉。 诡厉的身旁漂浮着一个半透明的冥蓝身影,只是那个身影的眼眶并不像其他亡灵一样散发着光芒,取而代之的,也是熊熊燃烧的灵魂之火。只是比诸诡厉,火苗要小一些。 亡灵生物只要力量达到了一定的等级,也就是五级,就可以拥有智慧,意识。 其中,鬼族最为特殊。鬼族由亡灵演化而成,亡灵本就是因怨恨等扭曲的执念无法转生的灵魂。 其他的亡灵生物即使有意识也没有灵魂,但是鬼族不同,他们有灵魂,有属于自己的命运。 很明显,那个亡灵已经拥有智慧,力量已经达到五级。 由于鬼族族人稀少,所以亡灵也就成了重中之重。 只要有亡灵拥有了意识,就会有鬼族带领它,获得一具躯体,真正成为鬼族。 诡厉此次,正是要帮身旁的那个亡灵得到一具躯体。 亡灵坟冢中很少有生命前来,诡厉本以为要到亡灵坟冢之外去寻找,却感应到沧若念归与骷髅群的战斗。当即大喜,召唤了一些低级亡灵,让他们将念归两人抓过来。 只是没想到,他们区区两个二级初阶的人居然还是咒术师。 不过,在他眼里,两人也只不过是蝼蚁而已。五级与二级的差距宛若天堑,不可逾越。 只是真正让他感到心惊的是,那个黑袍男子身上的死亡气息。 难道,他也是他们的同类? 鬼族族人稀少,最忌讳的就是同门厮杀,若是被那人知道了… 既然那个男的不能动,那他怀中的女孩总可以动了吧! 诡厉眼眶中的灵魂之火抖动了下,他刚想自己动手,身边就传来那个亡灵阴冷的声音。 “我是男的。” 诡厉的死人脸上当即铁青了几分,该死,居然还挑这些!要不是…要不是不能杀你,你以为你还会活着吗? 诡厉阴狠的开口:“那个女孩是咒术师。” 诡厉的意思不言而喻,有一个咒术师的身体作为载体已经很不错了。 只是他身旁的亡灵似乎不领情,他仍然阴冷的说:“我是男的。” 诡厉满脸铁青,当即带着那个亡灵拂袖而去。 阴狠的下达了一个命令:“撕了那个女孩。” 他身旁的亡灵向着念归他们飘身而去。 另一边,念归和墨夜等了半天也没见到鬼族。正浑身紧绷如临大敌。 如果真是鬼族,他们跑是一定跑不过的,拼死一搏或许还有希望。 只是等了半天,却毫无动静。 这时,一种似曾相识的阴冷的危险感传来。 念归当机立断,心神传音给墨夜:“快离开这里。” 同时不忘给一直站在一边的骷髅下命令。 他们没有向里走,而是横向逃离。 墨夜运用灵力,身法迅急。那个骷髅被念归装在了曼珠沙华里。 念归一直带着她最开始控制的骷髅,只是想着如果哪天有什么紧急状况,墨夜无法抱着她的话,她又因为诅咒无法站立,那总要有一个人抱着她吧! 她不喜欢别人近身,除了让她觉得亲切的墨夜。之所以没有选择更强大一些的亡灵生物,也是因为那个骷髅是她第一个控制的亡灵生物,她心中有一种自然而然的亲近。 他们离开不久,上千的低等亡灵就追到了刚刚战斗的地方。只是他们没有智慧,追到那里只是因为诡厉的命令。 因为诡厉的离开,没有发出后续命令,找不到人的他们就一只守在那里。作为没有智慧的生物,完成命令最为重要。要是没有诡厉或是其他鬼族的命令,他们或许会一直守在那里,直到撕了念归。 再说另一边,沧若念归和墨夜在逃出一段距离后,就停了下来。 念归疑惑的看向来时路,没有追上来? 随即,念归就释然了。 那些亡灵只是中低等的,修为都在一二级左右,没有智慧。既然他们没有追上来,想必是那个鬼族没有继续下达命令吧! 沉默了一会,念归忽然下定了决心,传音道: “墨墨,我们向里走吧!去中层。” 墨夜没有回答,而是向里走去。 在外层,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念归和墨夜的生命。 她想要变强,想要在战斗中彻悟,以提升心境,求取突破。 也希望能够在中层,得到一些东西… 来到了中层的墨夜和沧若念归,很快就发现了这里不同于外层的地方。 那就是,边缘和外层都是有着无数的亡灵生物游荡,尸骸遍地,这中层,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坟冢。 沧若念归和墨夜现在可是处处小心,中层离亡命层很近,一旦大打出手,极有可能引来亡命层的亡灵生物。亡命层住的可都是鬼族和五级以上的亡灵生物啊!至于亡命层里面的核心区,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亡灵坟冢占地极大,而且这里的死气形成的浓雾可以阻隔灵魂的搜索,也正因此,念归和墨夜在亡灵坟冢中从边缘到外层呆了三个月却没有见到一个活人。 走着走着他们忽然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了一座阴气缭绕的坟冢。 坟冢上萦绕着一种淡淡的血芒,无尽的疯狂怨念正从那敞开的墓门中传来。 那是,什么东西? “墨墨,我们过去好不好?” 沧若念归凉凉的传音问道,嗯,不知道为什么,那里的疯狂气息让她感到熟悉。 念归和墨夜都不是喜欢开口的人,一直都是以传音交流。再说,在这死寂的亡灵坟冢中忽然出现声音,那就纯粹是找死。 念归和墨夜的气息都很接近于亡灵,尤其是那份疯狂和死寂。只要他们不弄出什么大事,基本上不会被发现。这要是一说话,那就全完了。 墨夜纯黑色的眸子微微晃动了一下,一片冰冷的绝色容颜中透出点点妖异之感。并没有反对,抱着念归直接走进了墓门中。 进去之后,是一条长长的通道。在边缘他们进去过不少,一进去都是一条长长的墓道,直通主墓室。 ‘滴答滴答…’的声音在甬道内绵延不绝。 浓郁至极的血腥味传来。 鲜血在地面上潺潺流淌,墓壁上,一只只惨白的残肢断手横亘而出。不时有眼球、内脏挂在墓壁上。暗红色的墓壁正往下渗着鲜血。 没有腐臭的气味,只有那浓郁的血腥味。 很多黑色的丝线挂在墓道的上上下下,像是蛛网一样。有很多从墓壁中伸出来的半截身子还在抽搐,被一分为二的脑袋还在汩汩的冒血。 哪怕是身为血煞代生者的沧若念归都不由得有些作呕,这些都是什么啊! 正文 第十一章 银甲傀儡红纸伞,千丝蚀泪暗纱裙 墓道的尽头是一间主墓室。一片黑暗中只有那无尽的血光氤氲。 主墓室的地面上横七竖八的倒着无数的尸体,碎肉满地,有一些尸体和尸体被砸到一起,混合成一滩肉泥。 墓室有一个女子,一身黑色暗纱,手中拿了一把精致的红纸伞,纸伞上斜垂下的红纱遮挡住了她的容貌。 空气中蔓延着浓重至极的血腥味,‘滴答滴答’的声音不绝于耳。仔细看去,就会发现,四周的墙壁都是空的,被切割成各种各样大小的房间,还有很多甬道通向不同的地方。 很明显,墓门不是只在中层。 房间里勉勉强强能看到一些‘人’,安静的或坐或站。 呼! 不知哪里的风吹来,骤然吹落了那把精致的红纸伞,红色的精致纸伞掉落到地上,在满地的残肢断臂间,更显出一种绝世的诡异妖娆。 一张甜美的娇颜显露出来,黑纱暗裙轻轻扬起,那黑的潋滟的纱裙竟然贴地蠕动爬行。 “桀桀…桀桀…桀” “桀桀…桀” “桀桀桀…” 半空中传来猖狂至极的诡异笑声,在这死寂的亡灵坟冢中,不禁让人汗毛倒立。 亡灵坟冢的核心区的某个地方,一座无字碑矗立在那里。 冥色的光芒忽然升腾而起。 一个调笑的声音响起:“呀呀呀…又是谁惹了那个女人,真是的。呵呵…” 随后,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谁知道!不是你我就是了。” “不知那两个小东西能不能逃走?嗯…呵呵…” “等我们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说吧!” 主墓室内,疯狂的笑声回荡着。 “咔…咔…” 主墓室的两侧墙壁上打开了三道暗门。 三具穿着银色铠甲的尸体走了出来,他们的眼眶是黑暗的,看上去和一开始遇到的那些低等生物差不多。 银甲傀儡似乎是受到了那人的控制,直接攻向念归。 那个女人在停止笑声之后,仍旧安静的站在那里。 三具银甲傀儡举起手中的银色长刀,劈砍了过来。三刀尽皆劈砍在空处,却锁死了墨夜和念归一切闪避的路线。 碎骨链再一次出现在念归手中,只不过这次是为了禁锢。 三个傀儡同时僵硬了一下,就这一小会的功夫,墨夜已经横身而出。面对着银甲傀儡倒退着向入口的方向急速掠去。 碎骨链在一秒后骤然消失。 沧若念归却忽然脸色大变。她的力量被抽空了三分之一,居然在群体禁锢的情况下只是禁锢了一秒? 该死,这些鬼东西至少是三级咒阵师修为的。而且明显受到那个女人的控制,那个女人只会是五级向上的修为。 该死! 不过,她的那把伞… 很熟悉的气息。 那是血煞的气息… 先逃出去再说吧! 三具银甲傀儡,动作迅速的抽刀拦截。 沧若念归冷哼一声。 与念归心神相通的墨夜单手抱着念归,另一只手上凝结出阴蚀咒。 幽冥咒术,阴蚀咒。一次消耗本身灵力百分之一,无攻击力,腐蚀力是本身修为的二分之一。 银色的铠甲上冒起阵阵青烟,有一部分铠甲被腐蚀了一小部分。三具银甲傀儡纠缠不休,丝毫不管自身的铠甲被腐蚀,三柄银刀从上而下封锁生机。 沧若念归墨蓝色的碎冰眸中,危险的血光再一次一闪而过。 傀儡术。 只要是没有意识的东西她都能控制。只是这次,她控制的是那三柄长刀。那三具傀儡明显是被那个女人控制的。她想要控制是肯定不行的了。只能勉强的控制他们的长刀。 三柄银色长刀上泛着被腐蚀的黑光。刀刃骤然反转,砍向三具傀儡。银甲傀儡像是被什么牵引着一样,向后直直的甩过去,躲过了攻击。 沧若念归控制着三柄长刀挽了一个弯,追砍而去。 银甲傀儡只是向后闪了一下,想来是那个女人惊讶之下的反射性举动。随后银甲傀儡再次空手扑上。 刀光一闪,紧接着,三柄银刀中的两柄精准的砍上了两具傀儡。剩下的那柄却像是在半空中砍到什么一样,‘叮’的一生轻响,然后整整齐齐的段成了两节。 什么?! 难道? 沧若念归神色一厉。 抬眸仔细的看向那个女人,又狐疑的看了看掉在地上的纸伞? 为何要扔掉纸伞? 墨夜闪过三具傀儡的攻击,微微眯眼,顿时,一双眼眸都化成了墨色,黑暗的渗人。 一片黑暗的主墓室内,血光氤氲。 银甲傀儡前后夹攻,墨夜身影辗转挪移。 三具傀儡确实有三级的力量,只是一直控制着他们的那个女人,却始终没有动用他们的灵力。只是依仗三级的身体强度和速度硬碰。 而她自己,也始终没有出手。 沧若念归也没有别的动作。 两人就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似得。 银甲傀儡在移动过程中,忽然淡淡的光芒一闪。光芒很弱,在这样的环境中基本上都可以忽略。但,就是这一点点光芒,却逃不过一直注视着这里的两人的眼睛。 血色的弧光横斩而出,带起空气的一片涟漪。 血煞咒术,血弧斩。消耗体内灵力,形成两倍于灵力的攻击力。 “叮!” 一阵火花激起。 三具银甲傀儡其中的一个腿骤然向后拉,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扑倒在地上。 果然,念归没猜错。 那个女人并不能像她一样控制这三具傀儡,那个女人,一直依仗的,就是她手上系着的丝线。 这些傀儡被那些丝线控制着。那个女人一开始扔掉手中的红纸伞,恐怕就是为了操控这些傀儡吧! 之所以无法动用他们的三级的力量,是因为那个女人毕竟不是像念归一样会傀儡咒术。 虽然看不见那些丝线,但只要斩断丝线,这些傀儡就会失去控制。 念归低低的笑了几下,八岁孩子的脸庞稚嫩精致的不可思议,微勾的唇角盛放着祸世的光芒。 墨夜眸光闪了闪,那一圈处于眼框边的冥蓝潋滟开妖冶的风华。 沧若念归忽然一字一顿的开口:“血煞咒术,血轮日芒!” 近乎透明的小巧双手间,十指破裂开一道缝隙,十颗殷红的血珠如宝石一般闪耀。交融在一起,血珠旁泛起层层的血色波纹。 血煞咒术,血轮日芒。以自身精血为引,以自身一半力量发动相当于全盛时期的全力一击。代价,使用完毕后立刻陷入虚弱状态,持续一天。 主墓室里有着无数的尸骨和鲜血,沧若念归正是看准了这一点,加上墨夜陪伴在身边,才敢发动血轮日芒。 殷红的光芒在漆黑的主墓室中耀目如太阳,却散发着嗜血的光芒。 下一刻,血轮日芒脱手而出。 在半空中骤然碰撞出一阵火花。 “桀桀桀…” 那个女人忽然再次狂笑出声。 “好好好…非常不错,居然能察觉到千丝蚀泪仞…” “不过…桀桀桀…” 红色的力量缓缓顺着那个女人的双手为千丝蚀泪仞镀上疯狂的光芒。 “叮!” 清脆的声音响起,两种红色的力量相互碰撞,溅起地上无数的鲜血… 一种殷红的嗜血,一种则透着无边的疯狂,还有一种压抑至极的灾厄之息,毫无理智可言。 毫无悬念的,嗜血的血芒被完完整整的泯灭在疯狂的红芒中。 五级向上对两级初阶,差距太大,根本无法抗衡。 红芒的丝线肆虐,向着念归两人横扫而来。 沧若念归本就苍白的透明的脸瞬间变得更加惨白。 也顾不得暴露,头顶的曼珠沙华绽放出惊世血芒。生生拦截下了那红色的丝线。 然后下一瞬,墨夜强自反转身形,将念归护在怀里,同时运起灵力,在背后布下黑色的结界。 红色的千丝蚀泪仞仅仅被阻拦了一瞬间,就骤然突破,狠狠甩上了墨夜的脊背。 千丝蚀泪仞被阻拦的那一下削弱了那丝线上的红芒。 在千丝蚀泪仞甩上墨夜的背的一瞬间,那个女人好像不想杀了念归二人,红色的光芒就此退却。 就算是如此,无形的千丝蚀泪仞也突破了墨夜的防御,将墨夜整个背部划得血肉模糊,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 墨夜整个人踉跄了一下,然后就跪倒在了碎尸中。只是双手仍旧死死的抱住念归,尽量让她少的沾染血腥。 墨夜是念归力量的一部分,墨夜受到重创,本就因为施展血轮日芒而虚弱的她重重的吐出一口晶莹的鲜血。 强撑着没有昏过去,死死的看向那个长相甜美的女人。 她算是明白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残肢断臂了。那些,都是被那个女人用千丝蚀泪仞碎尸的人啊! 难道她们也要变成这里的一具碎尸吗? 那个女人从始至终都没有移动过一步,一直站在主墓室的最中间。 看着那双墨蓝色眼睛中的不甘。那个甜美的女人甜腻腻的一笑,吐出的,却是刺耳至极的笑声。 “桀桀桀…是不是很疼?是不是特别恨我啊?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 “记住了,我…叫命。记住了么?在绝望中诅咒我的时候,别忘了…” “啊~桀桀桀…” 沧若念归最后一眼,就是看到千丝蚀泪仞卷起那把精致的红纸伞。命撑着那把红纸伞就像刚刚他们进来时那样。 不知过了多久,一片黑暗中,沧若念归艰难的睁开眼睛。 她如一个没人要的布偶一样被扔在地上。刺骨的阴寒,加上严重的内伤,让她差点再一次晕过去。 抬眸四处望了一下,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墨夜。 仔细打量四周,发现这里一片漆黑。凭着念归自己的眼力,也只能大致看出,这里是一间石室,什么都没有。空空荡荡,只是黑色的地面上散发着一阵阵的血腥味。 沧若念归猜测,这里可能是他们进来时看到的那些主墓室旁边的一个个房间。 念归现在也顾不得向那个自称命的人为什么不杀她和墨夜,现在最重要的是墨夜。 沧若念归还记得墨夜替她挡下了千丝蚀泪仞,还有那血肉模糊的后背。 撑起身子,刚想爬起来,却忽然她的双脚一阵无力,又跌坐回地面上。 呵呵… 念归有点自嘲,这一幕,还真像在渡渊殿内,她突破二级咒法师的时候呢! 在一片漆黑中,她也是想要站起来,却因为双脚上的诅咒跌坐回地面。 无奈之下,只有伸出那双精致的手,抓向地面,拖着双脚爬向了墨夜。两人间的距离其实并不远,只是对于现在重伤的念归来说,却是艰难至极。 爬了一段距离,刺骨的寒意沁入细腻精致的肌肤。粗糙的地面很快将那苍白的透明的肌肤磨得血肉模糊。 爬到离墨夜还有两三步的距离时。念归再也没有了半点力气。 血轮日芒的虚弱效果加上严重的内伤,早已经让这个八岁的稚嫩身体不堪重负。 倔强的女孩咬着精致的唇瓣,生生咬出了一抹嫣红。晶莹的血珠点点而下,给那份精致的面容添上一抹诡异的妖冶。 苍白的透明的精致小手血肉模糊,好不容易触碰上那袭黑袍。 强撑起身体的再次倒了下去,却倒在了黑袍少年的身边。 不知过了多久,沧若念归感觉到一阵温暖。幽幽转醒,入目的,是一双漆黑的没有一点光明的眸子。 墨夜醒了,坐在地上,却将沧若念归抱在怀中。 沧若念归愣了愣,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把拉过墨夜,看到的,却是墨夜血淋淋的后背。 墨夜由死气化形,体温跟没有差不多,那她刚刚感受到的温暖? 墨夜抱着念归的手在背后默默地输送着力量,整理着混乱的经脉,帮着她疗伤。 却任凭自己的背部血肉模糊。沧若念归在黑暗中无言一笑。 却忽然发现自己的伤势和力量恢复的有点快的诡异。 并不只是墨夜帮她的原因。 而是… 念归的目光不由的看向外面,漆黑的墓门阻挡的了视线,却挡不住那样疯狂的血腥味。 难道是因为那些血液吗? 身为血煞咒术师的她,在这样疯狂的环境中却是最适合她修炼的。 感应了一下体内恢复正常的经脉已经开始自行恢复。阻止了墨夜的行为,反过来她帮着墨夜恢复背后的伤势。 薄凉的小手,轻轻触到墨夜的背部。 墨夜的身体有一瞬间的紧绷,随后又放松下来,说不得究竟是因为疼痛,还是那个女孩的亲近。 一片漆黑的墓室中分不清日夜。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又好像只是过去了几天。 沧若念归和墨夜的伤势已经全部恢复了。命也毫无动静,就好像已经忘记了他们一样。 在这一片血腥中,却是最适合沧若念归修炼的。这里又处于亡灵坟冢,浓郁的死气也对墨夜大有裨益。 反正也逃不出去,沧若念归和墨夜反而不着急了。施施然在墓室中修炼。他们不需要进食,只要有能量支撑,在寿元耗尽前,他们是不会饿死的。 念归修为最近精进不少,只是诅咒的虚弱感却越来越强。 沧若念归曾经检查过,只是发现脚上的血纹好像颜色深了些,也就没有在意了。 这一天,念归正无聊的用手指缠绕着墨夜的墨色长发。 墨夜黑色的眼眸旁边一圈冥蓝色,在黑暗的墓室中潋滟绝伦。 忽然外面传来了阵阵轻碎的脚步声。 沧若念归狐疑,有人来了? 随即嘴角勾起大大的弧度。又有人倒霉了呢?!呵呵! 墓室外面传来放肆的交谈声。 “咦!好血腥啊!不知道这里有什么,让这么多人趋之若鹜,却又碎尸至此。” “别这么大声说话,引来什么就不好了!”明明说着这样的话,自己的声音却又这么的放肆! “这里只是中层而已。” “对啊!反正有着六级的灵师大人。怕什么!” “哼。” 墓室里,沧若念归勾起唇角,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啊!六级很狂吗? 就像是为了回应她心里所想,站在外面的命低低的笑了起来。 “桀桀…” 声音很轻,不像见到念归他们时那样狰狞的猖狂。 她轻轻的说:“六级?不错的人偶…” 随后就隐去了声音。 人偶? 沧若念归皱眉,不是傀儡吗? -------------题外话------------- 月底万更,月初万更,明天也万更。 正文 第十二章 血腥盛宴命之意,初识言殇玉华巅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啊!” 外面的人看到命显然都吓了一跳,随即就兴奋的喊起来。 “居然是流纱精纸伞?!” “那可是顶级的宝物啊!” “上!” “一定要抢到!” “哈哈!精纸伞居然在这里,赚了赚了!” 念归微微眯眼,流纱精纸伞,是指命撑着的那把纸伞吗? “啊!” 不久,外面就传来了惨叫。 “不…这是什么东西,我的手!” “不不…啊啊啊啊!” 墓室里的沧若念归暗自撇了撇嘴,千丝蚀泪仞! 虽然命重创了沧若念归和墨夜,但是念归却并不恨她。 强者为尊,技不如人她恨什么!是她自己拉着墨夜进来的。 命身上的疯狂气息和那把流纱精纸伞,都让念归确定,命是一个有故事的人,而且故事一定会非常有趣。 “啊…不不…” 外面的惨叫声仍在继续。 “叮!” 一声不大的轻响,却瞬间勾起了念归的兴趣。 是谁发现了千丝蚀泪仞?是那位六级灵师?还是别的什么人… “砰。” 一声轻响,很明显的,刚刚的发现千丝蚀泪仞的人被命甩在了地上。 随后,外面安静下来。 然后,沧若念归呆的墓室的左边响起了一声轻响。 哦?命又留下了活人? 突然,沧若念归凉凉的开口:“命,见见邻居。” 墓门外传来命低哑的诡异笑声。 左侧的墙壁忽然化作鲜血,渗入底下,不见了踪影。 左侧的墓室的地面上,躺着一个身着蓝色素衣的男子。手中死死抓着一把银色的长剑,剑柄上的流苏被血色晕染,无力的贴附在地面。 墨夜抱起沧若念归,走上前去。 躺在地上的男子却忽然横剑而起,清雅镌秀的面容在散乱的黑发下透出防备的冷意。 沧若念归没有一丝不悦,只是有点讶异,在重伤至此的情况下居然还能留有最后的警惕意识? 那个男子看清来人后,还未言一语,就在此跌倒在地,昏了过去。 言华殇模模糊糊的醒来,只感觉身上一阵阵的疼痛。压抑不住的闷哼出声。 该死! 他记得,他和他那帮不知死活的同伴一起进入了亡灵坟冢中的一座墓地。 在墓地中看见了撑着流纱精纸伞的一个甜美女人。 接着,那个女人召唤出来五具银甲傀儡,都是三级修为。只是后来出现了一个黑甲傀儡,大概是六级修为。死死的将他们缠住。 然后他身边的同伴开始莫名的断手断脚。 而他在不经意间发现了连着那些傀儡的无形丝线。一剑刺过去却被丝线缠住甩到了一个墓室里。 接着,死撑着保留最后一份清醒的他看到了一个抱着女孩的男子。然后他就失去了意识。 言华殇甩了甩头,勉强使眼睛重新聚焦,看向自己。 自己身上的伤口都已经止血了,只是全身钝痛的厉害,想必被甩进来时被震得受了内伤。 四处望了望,却只在一片黑暗中看见了两圈耀目的冥蓝。 冥蓝色的光芒晃动了一下,就向这边走来。 言华殇仔细看去,就看到了一个男子抱着一个小女孩向着她走来。 男子一身黑袍,仿佛要和这片黑暗融为一体。墨黑色的眼眸外有着一圈冥蓝色。颀长的身姿却有着少年人的脸庞。黑暗中,少年绝世潋滟,冷漠的脸上透出的是近乎妖异的艳冶。 怀中的少女小巧玲珑。精致到极点的面容乍看之下只觉得无与伦比的冷艳,细看之下,那份精雕玉琢的精致让人忍不住生出疯狂的占有之意。 苍白的透明的脸庞,透出几许病态的美感,宛如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两人衣着虽然狼狈,却掩不住绝世风姿。 言华殇在打量沧若念归两人,念归又何尝不是在打量着少年呢? 一身蓝色素衣虽然染血却仍透出清凉之意。少年容貌俊秀,并非那种无可比拟的帅气,而是一种温润如玉的秀美。银色的长剑上流苏染血,温文尔雅。 只不过,念归可不会忘记刚刚见到那个少年时,他最后横剑的决绝和狠辣。 沧若念归和墨夜向来是性子冷清的人,自然不会开口说话。而言华殇刚刚清醒,意识还有些模糊,再加上心有防备,几人就一直大眼瞪小眼,谁都没开口。 许久,言华殇温和的声音传来:“我叫言华殇,三级中阶灵师,请问你们的名字?” 沧若念归微微抿唇,清脆的声音如水一般流出:“沧若念归,他是墨夜。” 之后就是许久的沉默。 再次开口的依旧是言华殇。 “那个女人是谁?你们也是被甩进来的?” 言华殇毫不意外的没有得到答复。 他也算是明白了,这两人都是冷漠绝情之人,少言语啊。 随后他们几人就安静了下来。 沧若念归没有回答言华殇的问题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不愿意开口。另一部分,她也不知道命想要干些什么,为什么命告诉了他们她的名字,却没有告诉言华殇? 他们被命放到这里的原因是因为发现了千丝蚀泪仞。那么,她刚刚想要见言华殇命为什没有阻止?这里的其他地方是否还关有其他人?命又想将他们关到什么时候呢?命究竟想做什么? 太多的问题没有答案。 这种时候,知道不如不知道,该知道的终会知道,该来的也会来,躲也躲不过。 在墓室里不知年月,期间也进来过不少不要命的,最终只有两三个人发现了千丝蚀泪仞。 想来命并没有刻意隐藏,否则,哪有那么容易被发现的。 命杀人一般都是碎尸,鲜血有时甚至能够顺着地面的缝隙流到念归他们的墓室里。 浓郁的怨气和血煞之力让念归从二级咒法师初阶提升到中阶。 念归无所谓啊!反正饿不死还对修炼有益,墨夜在这里也突破到了中阶。 可言华殇却是无奈啊!他是不着急出去,可是却无法在这里静下心来修炼。反观另外两人呢?不仅能修炼,还能破阶。 如果不是确认他们两个不是亡灵生物,他恐怕就要以为对面的两人是鬼族了。不过,貌似鬼族没有二级修为的。 时间飞逝若空,梦不回,百转无穷。 不知是白天还是黑夜。 墓室两边的墙壁忽然开始溃烂消融,最后化成一滩血水,渗入地下。 沧若念归和言华殇在最开始时的惊讶过后就没什么了。毕竟三人都见过一回。 两面的墙壁消融之后,所有在主墓室旁开凿出的墓室连成了一个巨大的环形,环绕着主墓室。 环形的墓室中,除了沧若念归三人,还站着大概零零总总大概十人。 环形墓室和主墓室的墙壁缓缓消融着,露出了满地血腥的主墓室。 主墓室中,命仍然站在最中心的位置,撑着把流纱精纸伞。黑纱暗裙摇曳而下,站在满地的碎尸间, “桀桀桀…” “桀…桀桀…” 命仍旧诡异阴冷的笑着。 黑色的纱裙忽然被不知名的风吹扬起来,隐隐露出了命漂亮的白皙肌肤。 这却让众人不由得毛骨悚然。 这个女人,可是用了最疯狂的方式,让他们认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恐怖。 那漫天飞舞的血肉,至今仍流淌着如溪水一般潺潺的暗红色鲜血。 都是那个甜美的女人一手制造出来的。 逆风吹拂着命的黑纱,黑色的纱裙忽然贴地蠕行。 在众人的脚下,以命为中心形成了一个黑色的漩涡。 意识有一瞬间的空白,等沧若念归几人再次恢复思考能力时。 撑着流纱精纸伞的命站在众人的最前面。命的前面。是一片盛放的白色花海。 原本被死气笼罩的灰蒙蒙天空,此时湛蓝美好。淡淡的白色雾气弥漫,竟然给人带来了错觉。 是不是,这里不是亡灵坟冢… 一直只是低低笑着的命忽然安静下来。 然后,清越甜美的嗓音传来,不复原来的嘶哑难听。 悠扬悦耳的女子声音脆脆地说道:“进去吧!呵呵…” 众人都愣了一下,随即汗毛乍起… 命… 这时,沧若念归的声音淡淡的传来:“进去干什么啊?!” 流纱精纸伞垂下的红纱在这淡淡的白雾中飘扬着,带着几许艳丽非凡,但确确无了血腥味。 轻纱似乎微微动了动。 “那里,有着你们做梦也想要得到的哦!” 沧若念归再次说道:“那要是没兴趣呢!” “你必需有兴趣!” “不要说得那么直白啊。” 这时众人都想看怪物一样看着沧若念归。 这个孩子,真是… 不要命啊! 出奇的是,命居然还搭话了。 众人不禁心中有了警惕之意。那个女孩和一直抱着她的那个男子,不会和命有什么关系吧?! 墨夜黑色的眸子再次泛起波澜。他一直知道的,沧若念归生性冷清,心中虽然有着仇恨,但是曼珠沙华的吞噬封印已经消融了很多。 可正是因为没有心魔,才不会迷失自己,才会在仇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念归很少用除了淡漠以外的语气说话。一但说出,就代表着信任。 就好像沧若念归一直坚持着喊墨夜‘墨墨’一样。 那么,命呢?为什么她会得到她的信任。 仅仅只是一面?仅仅只是几句话?恐怕最多的,还是那份熟悉的疯狂吧! 是否有一天,他的主子也会变成那个样子? 墨夜的抱着念归的手紧了紧。 所有的人,无论愿不愿意,都踏进了那片花海。 踏进花海,好像没什么危险发生。 大家就只好提高警惕,向前走去。 一共有十一人进入花海,每个人都是在命的屠杀中幸存下来的人。修为最高的也就是三级高阶的修为。 只是,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发现过千丝蚀泪仞的人。他们,都拥有着敏锐的洞察力。 知道这里危险,没有一个人,敢向前半步。 但到底这里都是胆识过人的天才。 有几个人向前走了几步,发现没有什么危险。随后,就大胆的向前行去。 沧若念归仍然被墨夜抱着,两人却没有前行,只是站在原地。 念归饶有兴致的看着两边的白色花朵。 花朵有点像是牡丹,盛放着,带着盛世的华美。纯白色的花瓣摇曳着,在那份雍容之中,更加一抹纯洁。 很美的花。 沧若念归不由得靠近了一点。 只是… 为什么看着这么眼熟? 正文 第十三章 鬼吻离殇莫断魂,巫蓝光华透九幽 忽然想起脑海中的某一段传承记忆。当即被吓得赶紧缩回头,却撞到了墨夜的胸膛。 但是念归仍旧死死的盯着那朵花。 她想起来这是什么了… 这花名叫鬼吻花。 嗜血难泣鬼吻花,摇曳纯洁自风华。 累世白骨空余孽,可怜世上悔心人。 鬼吻花,是从白骨里开出的花。纯洁若白牡丹,但是没有花蕊,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细小如虫的蛇。那些小蛇惨白如纸,一旦有人触碰,不管那人是什么修为,都会被那些小蛇啃成一具白骨。 传说中被鬼神亲吻并且诅咒的花朵,不可触碰的白骨之花。没有人知道鬼吻花由何而来,也不知道它因何灭绝。鬼吻花曾经给这个世界上的带来一场近乎无法挽回的灾难,无数人从那场灾难中死去。 可是,这里为什么会有着一片花海,放眼望去却没有尽头。 沧若念归不禁仰头,望着那湛蓝美好的天空。 她忘记是谁曾经说过一句话:风雨过后不一定会有美好的天空,不是天晴就会有彩虹。 否极泰来,凶极呈祥。 就好像那不可触碰的白骨之花,却有着无人能及的风华。 她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也不知道这里是不是亡灵坟冢。 只是,仰望着这样湛蓝的天空,念归双眼毫无聚焦。 命…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到底想要什么… 言华殇莫名其妙的看着沧若念归的举动,却也不敢前进一步。 在这满目的白花间,本能的他感觉到了他的剑——流华泻玉剑传来的警告。 危险! 流华泻玉剑从他出生时起就陪伴在他身边,早已通灵,剑类器物对杀意与危险的敏感,是任何有生命或无生命物体的几倍。他不敢无视流华泻玉剑的警告,即使看着其他人走远,却不敢向前一步。 淡淡的白雾越来越浓,直到最后伸手不见五指。哪怕是被墨夜抱在怀里的念归也不能看清墨夜的脸。在这种情况下,原本就是白色的鬼吻花完美的融入了白雾里,若是不小心碰到了… 沧若念归也不急着向前走,默默地运转体内的灵力。 这些日子的修炼体悟,她已经从中阶再次突破成为了高阶。她只是想要借着这白雾的隐蔽性突破三级咒阵师。 头顶的曼珠沙华隐隐透出点点血芒。 血红色的力量如丝如缕的融入念归的身体。 命的杀戮,让她隐隐明白了血煞的本质。血实为血腥,煞实为残忍。血煞,就是用鲜血演绎的绝美风情。 当温热的鲜血喷溅而出时,就意味着一个生命的消亡。 不论身份种族,不论布衣朱门,死后只剩一滩鲜血,最终只会渗透到坟冢里,什么也留不下。 唯有幽冥,才是最终归宿。 墨夜像是感受到念归的意念,眼角边的冥蓝越发的潋滟的近乎惨烈。毫无一丝光明的眸子越发的黑暗,就像是无可救赎的地狱,永不超生。 沧若念归头顶的曼珠沙华中,一点蓝芒缓缓溢出,就好像一滩水一样。流动着,荡漾出一圈圈的蓝色波纹。将念归和墨夜包裹其中。 一般来说,每一级的三阶是力量的累积和体悟。最后的突破,是不用拼死拼活的修炼的。只要找到合适的咒灵,并有了某种感悟或意境与咒灵相通,就可以融合,突破到下一阶段。 这世上能看到咒灵的只有咒术师,只不过,很多的高阶哪怕找上几年也找不到合适的咒灵。因为咒灵在世间飘荡,从来就没有聚集地。如果你的气运好,那么可能你一觉醒来时,就有一个咒灵站在你床前让你融合。 念归这一次的突破,引动了被念归放进曼珠沙华中的引魂灯的辉映。 每个人只可能拥有一个主咒术,念归的主咒术就是血煞咒术。主咒术衍生出无数衍生咒术, 每个咒术师在突破之时,都必须与咒灵融合。融合后,就可以借助咒灵的力量拥有支咒术,并带给身体某种变化。严格来说,墨夜属于念归的第一咒灵,带给念归的支咒术就是幽冥咒术。只不过一般咒灵融合时,咒灵是不会拥有意识的。墨夜是个绝对的例外,例外到墨夜是幽冥代生者,念归的支咒术幽冥咒术成为了墨夜的主咒术。 但是墨夜从本质上来说还是咒灵,他虽然也可以修炼,但他并不需要融合咒灵。也就是说,他只能修习主咒术和衍生咒术,永远也不会拥有支咒术。 而大巫师,是幽冥之火的化身,被后尘庇佑。原本可以成为代生者,却因为墨夜而出现了意外。但是她的意识将会被保留,将成为第二个例外。而这两个咒灵,都可以以人形现世,就不会融入念归的身体里,带给她身体上的变化。 蓝色的光华包裹着念归,一盏琉璃蓝灯浮现在半空中,蓝色的半透明光影浮现在半空中。 伸手,握上了引魂灯的灯柄。 在虚空中伫立,牵引着引魂灯直指念归。 沧若念归的右手被不知名的力量牵引而起,遥遥对着引魂灯,像是要穿越那琉璃灯壁,直接握住那跳跃的幽冥之火一样。 额头上的主魂印记破碎,崩落的碎片在半空中再次凝结而成曼珠沙华样式的主魂印记,印刻上了大巫师的额头。 蓝色的华光绽放,耀目的不能直视。 沧若念归墨蓝色眸子似乎也在那一刻被映照的变成了纯粹的冥蓝色,闪动着潋滟的光华,就好像那静默跳跃的幽冥之火。 浓郁的白雾掩盖了这一切,就好像这白雾本身便能隐匿一切光明与罪恶一般。在这里,一切的一切都不会真实,就好像这个世界一样。 蓝色的光影中,传来大巫师的声音: “请主赐名。” 名字? 恍惚间,沧若念归又看到了第一次握住引魂灯柄时看到的祭礼。 游走于世间的大巫师,无人聆听的祷文,和那跳跃的幽冥之火。 “巫蓝。” “巫蓝,领名。” 所有的华光在巫蓝的声音落下之时,就悄然退去。 不过娇小少女那惨白的透明的手上,多了一盏琉璃蓝灯。 沧若念归仔细的感悟着骤然提升的能量,忽然,虚弱感从身下传来。那骤然的空虚让她差点昏过去。 怎么了? 沧若念归不由得向下看去,却只看到一片白茫茫的迷雾。 是啊! 她被墨夜抱在怀里都看不清他的脸,又怎么可能看到自己的腿呢? 巫蓝的声音在沧若念归的脑海中响起。 “引魂灯,引魂返,光华透九幽,驱散一切虚妄。” 说着引魂灯缓缓散发出淡淡的蓝色光晕,白色的雾气在碰及那蓝色光晕时,都像冰雪一样的消融了。 巫蓝和念归融合,带给念归的支咒术是: 引魂咒术。有极低的概率可以随机召唤九幽冥狱之中的冥族。一旦触动,在施咒者力量耗尽之前此咒术不可打断,施咒者力量耗尽之后冥族回归。 此期间,冥族受施咒者控制。一旦冥族脱离控制,施咒者将会受到相当于冥族力量三倍的反噬,且冥族不能返回九幽冥狱,唯有击杀。 内可以存储灵魂,但若灵魂进入,必成为亡灵。亡灵修为比逝去之人的修为降低一级。必要时可以释放亡灵协助战斗。 引魂灯附带属性:泯灭,驱散一切虚妄。 念归愕然。到底是后尘所化的幽冥之火,哪怕只有火星都可以驱动冥族。 引魂灯属于巫蓝的一部分,与巫蓝融合后,引魂灯已经成为了念归的本命咒器。 咒器就是向魔法师的魔法杖一样的辅助施展咒术的一种器具。 引魂灯内燃烧的是幽冥之火,幽冥之火可以泯灭灵魂,而且其光芒直透九幽,可以驱散一切虚妄。 白色的雾气消融,露出的,是那密密麻麻的鬼吻花。 因为雾气的浓郁超乎想象,即使是引魂灯的光芒,也只能照亮小部分区域。一旦想要向远处望去,看到的仍只是白色的雾气。 从外面看,更是感觉不到半分异常。 幽幽蓝光间,念归再次将视线投向虚弱感的来源,她的小腿。 她纤细的小腿上,铮铮血纹妖异的缠绕而上。殷红的纹路,似乎想要吞噬那个完美的女孩。 傀儡诅咒。 这就是她身上的诅咒,在随着她的力量的增强而觉醒。 她完全失去了对于小腿以下的控制。 如果继续下去,迟早有一天,她将变成毫无知觉的傀儡。不会有听到任何声音,不会看到任何东西,无法感知到外界的一切。 她的意识,她的一切都会失去。 这才是诅咒的——真谛啊! 意识到这样悲哀的结局,沧若念归却毫无反应。 她已经没有了心魔,所以,这不值得她恐惧。她现在唯一存在的意义,就是找到‘他’,然后毁了始创殿,和无离。 墨夜身上的气息让她并不排斥,可是,她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他’。她不敢问,也不想问了…在她的心中,她早已经放弃了寻找。这么多年,她累了。那个一成不变的答案,那个永远可以预知的结局 真的… 都毁灭吧! 结束了,就不会有悲哀… 她,为此, 绝不回头… 像是感受到她的信念,墨夜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注视着那张精致的小脸。 她不会属于任何人… 乍看之下,只是觉得精致绝伦。可,只要你多看一眼,就绝对会**。 精致到完美,虚弱到强大。 这样极致的对比让人疯狂… 只想得到她,只想占有她,不让任何人看到! 这也注定了她不会属于任何人。 墨夜从来就没有妄想过得到她,占有她… 什么是得到,什么是占有… 他只想守护她。 他是她醒来后的全部,以前的一切他记不起来,不可能记起来也不想记起来。他只想守着她,完完全全的属于她。 任何人都不能妄想,不能玷污。 他唯一的,主啊! 鬼吻花不会移动,只要不碰触,就不会有问题。 墨夜抱着念归,借助引魂灯的光芒,躲避着鬼吻花,向前走去。 每走一步,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总有一个感觉,告诉她,这是消逝的生命。他们曾经灿烂,他们曾经辉煌。最终呢?只能成为鬼吻花的祭品。 她甚至不知道,究竟是鬼吻花造就了这些累累白骨,还是这些白骨,饲养着这些纯洁却又残毒至极的花朵。 似乎,那是他们不甘死去的怨恨,是终于得到解脱的报偿。 盛开着的倾世绝伦,甜美的,即使代价是枯骨,也甘心奉上一切。 远处,言华殇安静地站在原地。 伸手,将流华泻玉剑横在自己眼前。 ‘莫言华殇,君当如玉’ 记忆中,似乎有一个人这样对他说。 莫言莫言,哪怕是‘殇’,也不能拥有的他,只有这把剑,这把剑… 这把… 剑。 向里走去,触目所及都是那鬼吻花,似乎绵延无尽头。 不知走了多久,他们看到了一块无字石碑。 不由得想要靠近一点。 到了进处,才发现。 石碑上没有半个字,只是上面暗刻着鬼吻花的纹路。九条骨蛇妖娆的缠绕而上,似乎在相互吞噬,相互撕咬。每一个骨节都那么清晰。就像是真的一样。 这就是命的目的吗? 希望有一个人,可以到达这里,发现这个石碑。 为什么? 这个石碑,有什么意义吗? 当念归和墨夜站到石碑前时,蓝色的光晕照亮了九条骨蛇。 就在那一刻,九条骨蛇的眼睛忽然一起张开,流下殷殷鲜血。 周围的鬼吻花开始迅速地枯萎,白色的花瓣尽皆陨落,只剩下花心细小如虫的蛇扭曲蠕动着。遍地都是,触目所及,全部是那样的小蛇和累累白骨。 似乎周围的光线扭曲了一下,再次睁开眼,看到的,是一个古战场。 那些白骨的位置并没有动,只是上面没有了小蛇。 沧若念归讶然,这不是幻境,引魂灯的光芒可以驱逐一切的虚妄,这个景象却没有消失,就证明这绝对不是什么幻境。 倒更像是,历史的重演。 不由得抬头看向那块石碑。 原本的石碑已经不在那个地方了,取而代之的,是堆积的累累白骨。 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白色花骨朵,在层层白骨之间,很容易就会被忽略。可是,不知是不是冥冥中的指引,念归心中却明白,这,才是一切的起因。 正文 第十四章 无界信仰无义战,累世白骨尽苍凉 九万年前,这里,就是无界之战的战场。 有人可能会问,为什么战斗。 其实,没人知道,也没有人说的清楚。 如果一定要一个原因的话,就只能是一句话了。 信仰,无义战! 战争仅仅只是因为信仰的不同。 这场无界之战其实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就是一群自诩光明的神棍和狂妄无知的魔鬼之间,还有一群愚蠢至极的种族之间的斗争。不一样的信仰,让种族之间矛盾深积,终于在某一天爆发了。 其中,神族与魔族是死伤最惨重的种族两个种族,但谁都死守着最后的骄傲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与失败。 神族一直由光耀神殿统辖。 而神族信仰始创殿与光明。因为光耀神殿的殿君,神族的神君,就是始创殿的圣子。始创殿的帝君甚少露面,所有的一切都是由圣女离梦缘与圣子管理。离梦缘是帝君的女儿,圣子则是神族的神君。 圣子很少管始创殿的事,也很少管神族的事。光耀神殿都是由左殿和右殿统领。 神族的左殿是一位女子,是一位高贵的咒术师,而右殿,却只是一位强大的灵师。所以,左殿的威信向来比右殿高。无界之战中,也都是由左殿领军。 那一年,无界之战因为各族伤亡惨重无果而终。神魔二族清理战场时,左殿在一个地方发现了不寻常的东西。 所有的地方都有尸体,但是那个地方,却只有累累白骨。 左殿凭借着自己的强大和光明属性,相信即使有什么异变也不会威胁到自己,就打算去一探究竟。 在靠近的过程中,有一个浑身是血的魔族,在看到左殿时,奄奄一息的他惊恐绝望的拼尽最后的力气,却只说了两个字… ‘不要…’碰! 最后一个字,他再也没有说出来,浑身血肉,就在那一瞬间全部消失殆尽,变成了一具枯骨。 而左殿,撑着把小伞,好奇的看向那个魔族的白骨。 虽然那些玷污了光明的肮脏生物该死,但是,与他们战斗时,魔族的狠辣与强悍却让这位左殿记忆深刻。魔族的人,嗜杀,他们从来都不恐惧死亡,到底是什么,会让魔族的战士也感到惶恐与绝望。 不由得向里走去。在最大的白骨堆中,强大的她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花骨朵。 这里怎么会有花骨朵呢? 左殿走了过去,随手折下了那个花骨朵。将它拿到眼前,仔仔细细的查看着。 忽然,那个花骨朵盛开了,像是纯洁的白色牡丹花。而她,也看到了花心中不断扭曲的蛇。那些蛇,只有九条,却浑身鲜艳,红的纯粹,不染半分杂质。九条蛇出现的时候,那刚刚盛开的白色花瓣纷飞而起,迷了她的眼睛。 九条血蛇缠绕上,从她的手开始,一点点的啃食她的血肉。很快,那些蛇啃光了她的血肉,将她变成了一副骨架,连她的脸,也被啃食干净。随后,那九条蛇就消失在她的身体里。 没有痛苦,也没有绝望,只是恐惧。她还活着,没错,哪怕只剩下一具骨架她也还活着。只是,这样的她还能回神族吗?她还是神族吗?恐惧,无边无际的恐惧包围了她,她不知所措。 她回到神族后,将自己藏在了神殿里。依旧穿着金色的华服,只是那华服下,不再是细腻的肌肤,而是白骨。她依旧撑着伞,不再是为了遮挡甜美的容颜,只是为了自己那只剩下白骨的脸被人发现。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 在她离开那里后,无数白色的花骨朵在一具具白骨中生长,然后盛开,不知道吞噬了多少的生命。那个花骨朵,就像是潘多拉的宝盒,是不能碰触更不能打开的啊! 荒古大陆上的所有的种族开始恐慌。 而神族中最受敬仰的左殿,居然不肯踏出神殿一步。 右殿一直爱着左殿,尽管他并非咒术师。他非常担心左殿。自从神魔大战后,她就变得非常奇怪。他找到了左殿,把她带到了神君面前。 左殿悲哀的将手中的纸伞扔向地面,露出的,不是甜美的笑颜,而是一个骷髅。人们终于明白,所有的灾难,都是因左殿而起。昔日里有多尊敬她,现在就有多厌恶她。 神君不忍杀她,只是下达了驱逐的命令。 左殿什么也没说,只是捡起地上的纸伞,向外走去。血泪,将白色的纸伞氤氲成了红色。从那天起,黑纱暗裙,代替了曾经金色的华美纱袍。 右殿自觉愧疚,他不该拉她来见神君的。 他向神君祈求,他愿意娶她。他爱她,哪怕她现在只是一具白骨。 神君长叹,右殿这么多年来的功劳苦劳,他何尝不知,左殿的苦,他又何尝不知。神君心软了,答应了右殿。 只是,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看见过左殿。 左殿在外游荡,她的强大无可置疑,可是,被自己的种族驱逐,她再也回不去家了。那样光明的地方,她回不去了。她知道右殿在找她,想要娶她。只是,右殿向来是那种游乐尘间的人。她不相信他真的爱她。 后来,魔族的一位将领遇到了左殿,他也只是一位灵师。他很难相信,昔日里战场上飒爽英姿,甜美可人的左殿会变成那个样子。 那位魔族的将领默默地留下了她,直到魔族的人发现。魔族的人也排斥厌恶左殿,因为她是神族,也因为她所带来的灾难。时至今日,也有无数人正在死去。 无奈之下,左殿在魔族的消息被神族得知,右殿接回了左殿,依言要娶她。可是左殿说,她爱的,是那位魔族的将领。右殿沉默了。 右殿一直爱着左殿,他自知只是灵师的他配不上高贵的咒术师,所以,他近乎自暴自弃的游戏世间,而且,他想要忘记左殿。可是他忘不掉,忘不掉昔日那个甜美的女人。相反,每次他总是会忘记一些不该忘记的大事,因此延误了很多重要的事情。 他没有想到,左殿居然会爱上魔族,爱上了一个根本配不上她的魔族。但是他什么都没说,他想救她,不想看着她被所有人驱逐。所以,他要娶她,即使左殿不爱他。 但,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婚礼那天,右殿没有来。 右殿居然忘了婚礼!!! 那位魔族的将领在那一天前来抢亲,强行带走了左殿。 而右殿,并没有露面,因为他忘记了婚礼… 只是,他真的忘了吗? 即使他会忘记很多事,但只要是关于左殿的他都没有一件事是忘记的,为什么这次像婚礼这样重要的事他会忘记? 他真的忘了吗?谁知道呢?! 魔族的那位将领带着左殿,为了躲避神魔二族的追杀,不得已逃入了死气缭绕的亡灵坟冢,也就是昔日无界之战的地方。 神族左殿与魔族私奔,即使神君再心软,也要给神族众人一个交代。而右殿因疏忽导致左殿被劫,为了将功赎罪,神君命他追回左殿。 三人在亡灵坟冢相遇。 右殿只是深深地看了左殿一眼,就自杀了。他知道,左殿就算回到神族也难逃一死,天下之大,已经没有了他们二人的容身之处,天下各族都已经恨极了左殿。 右殿自杀,伪装出是被左殿和魔族将领联手击杀的样子,只为了能拖延时间,让他们逃到一个没有人可以找到的地方。 魔族将领向右殿深深地一鞠躬,他知道,这个人,也是深爱着左殿的。 就在他准备拉着左殿继续逃亡的时候,潜伏在左殿身体里的九条血蛇突然出现,缠绕上魔族将领,将他的血肉吃的一干二净。 只是那位将领没有活下来,而是陨落了。 左殿崩溃了。 她只是摘下了一朵花,上天凭什么这么对她,这么折磨她。她失去了一切,她爱的人也已经死去。为什么啊!只是因为她的一个举动,就造成了如此的苦难! 那时的荒古大陆上,处处盛开着纯白的鬼吻花,那在白骨之中诞生的花朵。 左殿恨极了鬼吻花,她抓住那九条血蛇,抽出了它们的筋,化成了千丝蚀泪仞。她生生活吃了那九条血蛇,她生生将那九条血蛇啃得只剩下了蛇骨。她也要它们尝尝她的苦痛。 其实,是那些血蛇的力量在支撑着只剩下骨架的左殿,她应该早就死了,像地上那些枯骨一样。只是当初她摘下了鬼吻花,鬼吻花的花瓣融入她的身体里,那九条血蛇如果不让左殿活着,它们也会死去。因为,它们不能单独存在,必须依附在鬼吻花之上。 左殿杀了那九条血蛇,她自己也无法活着。 所有的一切都化成累累白骨,长眠在了亡灵坟冢。 可是,左殿是咒术师,死后,她化为了咒灵。 徘徊在亡灵坟冢中。 那九条只剩下骨头的蛇将已化为亡灵生物的右殿和将领困在无字碑里。它们怨恨着左殿,不让左殿靠近。 变成了咒灵的左殿恢复了之前甜美的样子,她想要见见那位将领,她答应过他,若有一天她可以恢复以前的样子,一定要给他看。可是她无法靠近。 可是,咒灵是会慢慢失去一切的记忆、一切的自我意识啊! 无界之战距今已经九万多年了,哪怕左殿惊采绝艳,也没有办法抗拒既定的命运。 一般来讲,能够看到咒灵的只有咒术师,而咒灵是无害的,没有攻击力的。但是左殿却发现,许是她吃了血蛇,血蛇的血肉与她融合的关系,任何人都可以看到她,而且,她还可以动用力量,一种连她都惊惧的力量。 九万年了,左殿一直在等待,她恨命。恨当年她偶然发现鬼吻花,恨偶然在驱逐中遇见魔族将领,最后却害死他。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命,她反抗不了,也无力反抗。 所以,她自称为命。 她想找一个可以穿过茫茫花海的人,与那人融合,成为她的咒灵。既然她不能接近,那她的主人总行了吧! 可是,什么样的人才能看透一切的虚妄,穿越心的迷雾呢?又有什么人,愿意帮她这个‘罪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可以发先千丝蚀泪仞。千丝蚀泪仞是九条血蛇的蛇筋所化,若是不能发现,就根本没有资格靠近。 直到,那一天,左殿,也就是命,见到了那个女孩。即使是把她打成重伤,仍旧以平常语气与她交谈,说要见见隔壁的人。 她同意了。她想看看,她是不是她等了九万年的人。结果,没有让她失望,因为,她在外面看到了凋零的鬼吻花。 下一刻,景象转回现实。 沧若念归和墨夜,就像是一个观众一样,看完了一个长篇的故事 只是,这故事未免太过于沉重。 鬼吻花凋零,白雾渐渐散去。放眼望去,满地白骨,尽是苍凉。 只有一袭素蓝长袍的人手拿一把剑,站在远处。 剩下的人,都死在了这里。成了枯骨之一。 墨夜抱着念归返回,在边缘的位置,找到了打着伞的命。 念归轻轻地说:“我知道…” 我知道你的苦楚,我知道你的不甘,我知道不能与相爱的人相见的痛苦。你的一切,我都知道。所以才会在初见之时似曾相识。 淡淡的三个字,传达的,是近乎悲凉的感受。 命没有说话。 沧若念归说:“可我现在无法帮你,我刚刚突破。所以…” 命没有任何反应,她只是轻轻地扔掉了手中的红纸伞。 她说:“可我…不想再等下去了…” 正文 第十五章 无字碑上无字纹,血契订魂落命哀 在空中翻飞的流纱精纸伞,忽然绽放出血色的华光。 血色的光华忽然刺向念归的额头。血色的主魂印记再次破碎,与之一起破碎的,还有念归头顶曼珠沙华的花心。念归额头处不停流出红宝石般的血液,却没有像上次那样凝结。 主魂印记的碎片刻入命的额头上,命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起来。身体缓缓化成支离破碎的碎片,瑰丽至极,却也惨烈至极。支离破碎的命,缓缓融入到主魂印记中。 主魂印记猛然凝结,但是曼珠沙华样式的主魂印记,原本的花心处,原本的花蕊被九条血蛇代替。只是曼珠沙华的花瓣,本就妖娆,像是从地狱伸出的手掌,九条血蛇完美的契合在花心处。一眼看去,并没有什么区别。 念归头顶破碎的玉质曼珠沙华的碎片,也凝结成九条血蛇,仿佛还活着一般游动、扭曲。 瞬间,仿佛无数细小的小蛇游走在浑身的血脉里,不停地蠕动扭曲,啃咬着她的血肉。 极致的痛苦,让念归瞬间嘶叫出声。 “啊!” 尖刻的惨叫声从亡灵坟冢核心区的某一个位置传来,瞬间惊醒了亡命层鬼族的一众大能们。 然而,片刻后,恐怖的威压降临,鬼族们纷纷安静下来。 与此同时,核心区的最中间处。 某一个存在施舍般的睁开懒散的双眼。暗蓝色的眼眸中,并没有灵魂之火的跳动,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身上没有半点活人的气息,他是一个鬼族。还是一个极其强大的存在。 他懒懒的眯起双眼。 呵。 有趣,居然连他都吵醒了。那个疯女人又在干什么? 懒散地开口:“来人。” 一个一身黑衣的身影安静的跪在地上,依稀可以看出是一个女人,仿佛她本该在那里一样。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的等待着命令。 “带来。” 黑衣人什么也没说,再次安静的消失。 无字碑前,念归身体仿佛被无数的小蛇撕咬。当疼痛渐渐消融,充盈的力量席卷了她的身体各处。 千丝蚀泪仞在她的身前缠绕,仿佛活过来的血蛇,切割了空间,然后刺穿了她的十指,痛的麻木的念归却对此几乎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这是… 咒术师分九级:一级咒气师、二级咒法师、三级咒阵师、四级咒空师、五级咒化师、六级咒元师、七级咒玄师、八级咒魂师、九级咒禁师。 她刚刚融合巫蓝,突破三级咒阵师。命居然强行与她融合,硬生生的将她带进了四级咒空师。 要不要这么玩。 这次融合,命彻底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命原本是神族的人,她死后,咒灵的属性自然是光明,这与念归的血煞之力是完全相悖的力量。而且,命生前绝对是九级的存在,她死后也是九级咒灵,居然能与念归这个三级的融合。 这一切都归功于,命在融合前,放弃了一切的光明之力。她当年临死前,生生活吃了九条血蛇,血蛇的力量都在她的体内保留了下来。 血蛇的力量,是血色的灾厄之力,是灾难的源头,这与血煞的残忍杀戮恰好吻合。力量的超高契合度,还有命的自愿祭献,念归一下子就突破了四级。 血蛇的灾厄之力让已经饱和的玉质曼珠沙华破碎,破碎的流溢出的血煞之力填补了念归一下子强行提升的力量空缺,同时挪出一定的空间来容纳多余的灾厄之力。 代生者的半能量体接受了灾厄之力与血煞之力的融合,这才有了万蛇噬心的痛苦。所幸,这样的痛苦虽然剧烈,但也带来了丰厚的回报。 沧若念归不由得沉浸在了冥想中,开始试着操控这些暴涨的力量。 结果很令人无奈,那充满了灾难的苦痛气息的力量很难调遣,甚至隐隐有脱控的迹象。 该死,她的心境不够。 哎~~ 沧若念归只好无奈的睁开眼,先是让墨夜捡起命之前仍在地面上的流纱精纸伞。那把纸伞,可不是简单的东西,那可是之前左殿那样的九级强者的咒器呢! 然后轻轻向墨夜传音道:“墨墨,我们去无字碑那儿。” 命,谢谢你赋予我力量,我会带你去见右殿和那位将领。 墨夜抱着念归的手不由的收紧,念归因为刚刚突破没有注意,可是他看到了。那些血纹已经攀爬上了她的大腿,苍白的透明的肌肤一眼就可以看到那殷红诡异的血脉。这些,却只让墨夜心痛。 地上的白骨依旧躺在那里,周围的白雾已经散去,盛开的鬼吻花也已经凋零,那些失去依托的小蛇也缓缓消散。 言华殇站在远处,一动不动,就好像没有看见刚刚发生的一切一样。 他被莫名其妙的卷进了这个他并不感兴趣的故事,即使这个故事再怎么吸引人也终究不是一个好故事。 重新来到无字碑前,那九条骨蛇的眼睛已经失去了神采。灾厄之力已经被念归融合,这些骨蛇也没有了支撑,变成一块块蛇骨,散落在地上,与那些白骨无异。 无字碑上,一墨绿一冥蓝两种颜色的灵魂之火燃起。 没有人开口。 那两种火焰只是复杂的晃动着。 最终,那个墨绿色的火焰跳动了两下,一个阴冷的声音传来。 “我想见见她。” 沧若念归怔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收起手中的引魂灯,双手举起到胸前,手心相对,微微弯曲的十指中间,无形的丝线环绕。一个小小的人偶出现在念归的双手之间。 甜美的面容,黑裙暗纱,额头正中多了一个血色的主魂印记。 正是命。 命已经和念归融合,可是她记得自己的誓言,一定要那位将领见见自己以前的容貌。所以,这才有这样的一幕。 沧若念归与命融合,命带给她的支咒术是: 灾厄咒术。有一定的几率随机造成灾难,威力与施咒者本身的力量无关。代价,灾厄之息。 千丝蚀泪仞附带属性:切割,控制。 灾厄咒术就是不顾一切的禁忌咒术,这样的咒术极有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灾难,那一句几率,一句随机,就已经让人不寒而栗。而且灾难的威力还与施咒者的力量无关。也就是说,凭念归现在这样的力量,甚至可以施展出足以毁灭一切的灾难。 只是这样的咒术可以说是无用到极点又恐怖到极点。一旦施展出的灾难太过强大,自己就会先毁灭,若是不够强大,自己可能在对敌时就会被抹杀。而那代价灾厄之息,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样的咒术决不能轻易施展,那么命带给念归的仅仅只是这样一个堪称废柴的咒术吗? 不是,绝对不是。重点在于千丝蚀泪仞和流纱精纸伞。 千丝蚀泪仞的切割二字可是无物不切割啊。那控制二字,则是一切的重点。 命为了再见魔族将领一面,将自己的一缕魂魄融合进了千丝蚀泪仞,借助念归的力量凝结成了一个与她本人无异的小小人偶。这个人偶和千丝蚀泪仞,至少可以让念归在施展傀儡咒术时的永久控制几率增加百分之十。 也就是说,她在施展傀儡咒术时,所有的概率都将增加百分之十,这对于念归来说,这绝对相当于保命的概率增加了百分之十。她这样的身体本就不擅长剧烈战斗,能够控制就绝不出手,这就是她现在的定位。 那把纸伞的附带属性就两种,却也是极其重要的两种:隐藏主人面容、气息、修为,扭曲人对于主人的印象。防御,触发式防御,可以抵挡相当于主人全力一击三倍的攻击力,每天三次。 这把伞的重要不言而喻,这也是那些人拼了命也要争夺的原因。 此时的墨绿色的火焰,在看到命之人偶的那一刻,就剧烈的波动起来。 最后,他只是说了一句话。 “她…果然是这样的美好…她…不该是一堆白骨…” 冥蓝色的火焰跃动了一下,一个轻佻的声音说道:“那当然,也不看是谁看上的女人~” 静默。 真的,有时候一句话,就可以换回真实的心痛。 念归她还能说些什么? 良久之后,墨绿色火焰阴冷的声音再次传来。 “带我走。” 念归愣住了。 “带你走?你难道不可以自己离开吗?” “不能。无字碑束缚了我们太久,我们一旦离开它,就会失去所有的力量。更何况,我们现在是亡灵,就算离开,又能去哪里?” 去哪里? 恐怕没有人可以告诉他们。 “所以,带我们走。” 念归挑了挑眉,我们?不是我? 一个轻佻的抗议声传来:“哎哎哎~~你那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愿意呆在这个鸟不拉屎的臭地方!” “我认为你很乐意呆在这个地方。”念归听着那跑调的嗓音,受不了的恶寒道。 “啧啧…小美人,话不能这么说,这个鬼地方,连人,不,连鬼都不愿意呆的。呜呜~~~可怜我这人,在这么个地方呆了四千年不见天日…啊啊啊~~~” 念归好笑的听那位右殿诉苦。这位右殿说的,听上去乱七八糟,但其中的苦楚,或许真如他所说。 自杀之后四千年的不见天日啊! 可是,怎样带他们出去呢? 心神慢慢沉入主魂空间,搜寻着可供使用的咒术。 什么呢? 对了,傀儡咒术。 傀儡咒术可以操控一切无意识的东西,显然这一点对于‘两火’是没用的,那么… 傀儡咒术中还有最后一句。‘若想要控制有意识生命或非生命,则需吞噬对方意识,或与对方签订灵魂血契。签订灵魂血契时无限制。’ “你们,可愿与我订结灵魂血契。” 灵魂血契是所有种类契约中最最不可违抗的,霸道至极。签订双方有主仆之分。若订为仆的一方违背契约,等待他的,将是永世不得超生的魂飞魄散,可若要是主的一方违反,却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也就是说,主拥有仆的一切,而仆,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可以随时抛弃的无用工具。 沧若念归居然要四千年前两位在各自种族中呼风唤雨的人物与她签订契约 “除非是签订灵魂血契,否则,我无法带你们离开。” 两种火焰沉默了一下,然后,那个墨绿色的火焰淡淡的说:“我愿意信你一次。” 命,我想再和你在一起。即使你已经和这个女孩融为一体,我也想跟在她的身边,多感受感受你的气息。既然错,我就陪你错到底。 念归微微笑了笑。 她知道,这位魔族将领信得不是她,而是命,她相信命的选择。 右殿一反刚刚的轻佻玩味,反而沉默了很长时间。 魔族将领有些疑惑,这个人即使以前是他的情敌,可是,他也不是最后自杀只为了成全他和命吗,他从来就没有对他的敌意。四千年了,他最了解他的性子,他是最不愿留在这里的人啊!为何有了离开的机会还要犹豫? 右殿的冥蓝色火焰黯淡了一下,右殿有些沉重的声音传来。 “比起离开,我更向往自由。” 墨绿色的火焰跳动了一下。 他忘了,他的这位老友,对于自由,有着近乎于堕落的执狂。当初若不是为了命,右殿也不会留在神族的光耀神殿。自由,哎… “可是…”右殿的声音再次传来。 “比起自由,我更向往生命。” “我死过一次,不想在离开之后再次经历悲哀的人生。亡灵生物作为被排斥的种族,终究只有被抹杀的结局。” “可是,我想赌一次,赌上我的所有,跟你,赌一次!” 沧若念归的笑容完美的扩大,碎冰幽冷的眸子折射出引魂灯的蓝色光晕,潋滟绝伦。完美至极的笑,让人忍不住占有的冲动。同时,那弱小的女孩身体,更是激起潜伏在本性中的暴虐。 太完美了,完美的,只想让人毁灭啊! “我,不会让你输得。我,也绝对不会输。” “我,相信你。” 沧若念归双手前探,两手之间命之人偶上,血色的符文在其上浮现。符文像是组成了某种阵法,引动了彼此的灵魂。符文脱离命之人偶,悬浮在念归和无字碑之前。 沧若念归开始吟唱:“吾与汝之契约永世长存,依契约之束缚,祭上汝之魂,殷血降誓。” 正文 第十六章 本生于此灵源地,十殿阎君暗蓝梦 血色的符文在吟唱结束的那一刻凝结,化为两个血符,印刻在了两种火焰的最深处。 当血符刻下之后,右殿和魔族将领像是被什么牵引了一样,同时开口吟唱道:“吾与汝之契约永世长存,依契约之束缚,祭上吾之魂,殷血降誓。” 当所有的光芒消失,无字碑上却出现细细麻麻的裂痕,随即,碎裂成粉,四散纷飞。 无字碑里露出两个身影。 一个只剩下了宽大的骨架,眼眶中燃烧着墨绿色的火焰;另一个,一身金色长袍,仿佛不曾变过,只是那衣摆上的点点血腥,还有那眼眶中熊熊燃烧的冥蓝色火焰无不宣告着,他已经死去。 两个人的额头上,曼珠沙华的印记殷红如血。 两个身影动作僵硬的跪倒在地,同时开口: “请主赐名。” “磷火、鬼火。” “磷火、鬼火,领名。” 既然认主,就应当抛去过去的所有,完完全全的属于、忠于自己的主人。 “你们起来吧。” “是。” 那个只剩骨架的,就是那位魔族将领,也就是眼眶中燃烧着墨绿色火焰的磷火。那个金色华服的男子不用说也是右殿,也就是眼眶中燃烧着冥蓝色火焰的鬼火。 磷火色身体只剩骨架,严格来说他算不上鬼族,但鬼火可是货真价实的鬼族。 什么是鬼族,拥有了身体的亡灵。 哪怕鬼火生前是神族,但是在这片亡灵坟冢庞大的怨念和死气的影响下,还是变成了亡灵。他的亡灵附在自己已死的身体上,他就成为了鬼族。 沧若念归想了想,开口:“你们还剩多少实力?” 磷火、鬼火相视苦笑:“主人,没有力量。我们的力量被封印在无字碑里,已经随着无字碑化为飞灰了。若我们不舍弃力量,恐怕化为飞灰的,就是我们的身体了。” 念归无所谓的摇摇头,只是两个人的身份样子一看就是亡灵族和鬼族,这两个种族可是最受排斥的种族啊! “你们以后不用叫我主人,若想叫,就叫血主吧!”。 “是,血主。”这一次不是两个人回答,而是四个人回答,加上墨夜、巫蓝。 因为契约和主魂印记的存在,四个人是对念归恭敬到了极点,主人不让叫,估计也会叫出别的来的。她听着也不舒服,一定要叫的话,还是叫血主吧! 这时,一个浑身黑衣的人,出现在四人不远处,一股恐怖的气势扑面而来。 当鬼吻花消失的时候,白色的雾气也消失了,灰黑色的死气再此笼罩了这里。 可是,现在的念归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周围死气的雀跃。就好像是找到家的孩子,那般的活跃,恨不得都加注到她的身上。 然后,念归就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其实黑衣人在血契开始之前就到了,本来刚刚到的时候她就想动手,这时,一个恐怖却熟悉的威压控制住了她。然后她就安静的等待着一切的结束。 黑衣人心里清楚,这只是那位大人的猎奇游戏,就看这位大人能够感兴趣多久了。 只是,所有人都不知道,那位存在,会因为这场猎奇游戏,永远的**。某处,一座暗蓝色的宫殿矗立着。 华美的寝宫中,暗蓝色的流纱从高高的穹顶垂挂而下,亚色的地面没有半分光芒。 一张柔软的大床上,躺着一个让人苍白了呼吸的小巧女孩。 女孩大约**岁,穿着奇异的白色襟袍,上绣着无数妖娆的血色花瓣。额头上的主魂印记像是伸向天空祈祷的手掌,也像是从九幽冥狱中伸出来的恶鬼的手。 白色的锦缎长发将女孩包围其间,更显精致。白色长发中若隐若现的殷红发丝与玉质曼珠沙华交相掩映,为那完美的睡颜带去一抹妖魅。女孩肤色惨白的透明,大腿之下,无数血脉更是清晰可见。 那个宛如瓷娃娃一般易碎的女孩旁边,坐着一位有着暗蓝色眼瞳的男子。男子暗蓝色的唇角勾起,浑身上下透着致命的危险和鬼冶之气。实在无法形容。那种气质,不妖不魅却偏偏透着蛊惑,明明慵懒随性,却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危险之气。 他一只手撑着自己倾斜的身体,另一只手抬起,同样的毫无血色,干净,修长、骨节分明。细细抚摸着那无法形容的女孩的肌肤,他几乎将自己鬼冶至极的脸贴上女孩的脸,呼吸交融间,**至极。 真的是无法形容的触感,他想他这一次不会再无聊了。 安静的过了许久,女孩睁开了双眼,墨蓝的眼瞳在睁开的一瞬间不期然的撞上了一双暗蓝色的眼睛。暗蓝的眼眸中,还隐隐的透着几许笑意。 沧若念归眨了眨眼睛,刚刚醒来的迷茫瞬间清醒。然后,没有惊叫、没有痴迷,仍然像刚刚睡着时那样安静。 魔魅的男子撑起自己的身体,暗蓝色的眸子带着笑意,开口:“阎君,告诉我你的名字。” 沧若念归在醒来后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就明白,她在这个人的眼里只是蝼蚁,她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对她感兴趣。不过,他要是想玩,她可以奉陪到底。 念归没有回答,沉默的无声的抗议。 “你没有拒绝的权利。”阎君仍旧淡笑着。 “沧若念归。” 阎君面色不变。奇怪啊,若是以前的话那些人不是一脸痴迷的看着他,就是喊打喊杀的要逃,这么平静倒是第一回。 “我身边的那些人呢?” 阎君笑了笑:“他们没有接到邀请啊!所以,还在那里呀。” 沉默。 沧若念归现在只期望,墨夜他们能够无事了。 呆了一会,阎君似乎觉得无趣,瞥了一眼曼珠沙华,便起身说道:“跟我来吧。” 床上的念归静默了一下,用双手撑起身子,坐了起来。 阎君笑了一下,转身向外走去。 念归咬了咬唇,双手抱住双腿,将腿移到床沿自然垂下。然后下床,身体瞬间失去支撑,跪倒在地。 阎君听到声音,不由得转身,却看到沧若念归跪倒在地上。 “怎么了,归儿?” 念归跪倒在地,用双手撑着身体,咬紧了下唇。 “没办法站起来。” 阎君恍然,怪不得啊,那个男的总是抱着她。阎君看了看她的腿,说:“是因为这个?站不起来没关系,四级就可以飞了,你可以飞起来啊!” 念归默然,感受着体内无法控制的力量,脸色更加惨白。 “怎么…呵。”阎君的眸光闪动,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念归这是无法控制体内的力量。 “真是的…乱来。” 阎君走过去,直接一把抱起念归。 呐呐,手感真不错。 他决定了,他会抱着她,即使他可以用力量将她带离地面也要抱着。 走在长长的走廊上,念归问:“这里是哪里?” 阎君随口答道:“第十殿。在我的半位面里。” “半位面?” 阎君笑了笑:“就是一个空间,只不过那个空间不可能像荒古大陆一样存在本生生灵。” “荒古大陆也有本生生灵?” 念归知道,本生生灵是那个世界开辟者所孕育的生灵。像天外云境的本生生灵是代生者,九幽冥狱是冥族。念归不知道荒古大陆居然也有本生生灵! 为什么她的记忆中没有呢? 阎君讽刺地说:“他们无处不在啊!就是咒灵。” “咒灵?!”如果是咒灵的话,就说得通了。咒术师是当年无离在开辟荒古大陆之后逸散出来的力量形成的,而咒灵是咒术师的灵魂,这样的话,就说得通了。 不过,这个人怎么知道本生生灵,她知道阎君绝对不可能知道代生者和冥族,那又是谁告诉他咒灵就是本生生灵呢?还有,他如果是鬼族,那么为什么他的眼眶中没有灵魂之火? 阎君却再没有说些什么。 走廊的尽头是一个不大的房间。 房间里无数的暗蓝色轻纱垂落。 蓝纱间,一张软榻和长案摆放在那里。长案上,摆放着几个透明的小碟子,碟子里面放着好像宝石水晶一样的浆果。 浑身上下透着慵懒气息的男人大刺刺的斜躺在软榻上,一只手揽着女孩,另一只手伸出两指,夹了一个已经被切割成一指厚片状的浆果,随手喂给念归。 红晶璧,一种极其稀少的浆果。一粒一粒的小颗粒饱满多汁,富含充裕的灵气,是天材地宝级的东西,其价值等同于玉石。 沧若念归微微抿唇。 修炼的人是不需要吃东西的,阎君给她吃这些是什么意思,她体内的灵气她现在都驾驭不了,再给她吃这个嫌她体内的灵气还不够多吗? 阎君自然是感觉到了念归微微的抵触,不知为何,心中升起淡淡的不悦。勾起暗蓝色的嘴角,邪气乍现。看着她苍白精致的小脸,那淡淡的不悦瞬间化为主人难以控制的暴虐。 阎君将红晶璧含在口中,空出来的手狠狠的向下拽女孩的长发。 念归吃痛的抬头,薄唇微启。 阎君直接吻上,毫不客气的与小舌**。他的吻,不似他的外表妖冶,反而霸气至极。 念归几次想要挣扎,但是拽着她的长发的手丝毫没有松懈,只要她一动,头皮就会传来痛意。她没有错过那暗蓝色双眸中的阴沉,她并不怕这点痛,只是她刚刚不明显的忤逆就换来他这样的暴虐。 要是真的惹怒了他,最后吃亏的还是她。 破碎的红晶璧流出大量的汁液,带着淡淡的清香和苦涩,充斥在两人的唇齿间。 阎君似是感到女孩的软化,原本扯着她头发的手渐渐改为缠绕。白色的头发从他素白干净的指尖一直缠绕到指梢。 出乎他意料的清甜。 松开双唇,伸出食指,轻轻沿着女孩的唇线摩挲。 “呐,不要违逆我。” 沧若念归默然,微微垂着头,细碎的白色发丝投下一点点阴影。 她没有回答。 阎君也不在意,他只是一个又一个将各种浆果喂进她的口中,自己却没有吃。在这期间,他也在思考他刚刚浮现的暴虐,习惯了伪装的他第一次这么轻易的表露情绪。 真是的。 之后,阎君就那么抱着念归,一言不发,只是微微阖上双眼,让人看不清是沉睡还是在思考。念归被阎君抱在怀里,无法移动,也只好窝在他的怀里。 良久,阎君都是那个样子,一动不动。 念归微微向后侧头,却看到阎君长垂的睫毛。 阎君似乎是感受到了女孩的视线,低低的笑了起来,暗哑低沉的笑声性感**。 “呵呵呐~归儿,没有感觉到吗?红晶璧的力量。” 沧若念归怔愣了一下,随后就感觉到一阵清冷的气息涤透全身。 体内的鲜血,就好像受到了刺激一样骤然沸腾起来,不停的冲压着清冷气息。浑身的经脉在一瞬间被充满,沸腾的血不停的膨胀着,叫嚣的想要突破束缚。 沧若念归不由得灌注了全部的心神,想要控制暴躁失控的力量。 在清冷的气息之下,血脉中的力量得到了抑制,虽然有着冰火两重天的痛苦,可是对于痛苦,念归已经麻木了。 虽然整个身体中的血液都在沸腾着,但是所有的内脏都被血煞之力保护起来,这不是念归如何,而是身体的自我保护。 沧若念归的心神顺着血煞之气,来到心脏处。那心脏内除了自我保护的能量之外,居然盘踞着很强大的血煞之力,几乎占据了全身血煞之力总量的三分之一。 毕竟心脏是整个身体血液循环的中枢,也是生命的中枢,这里的力量当然强大。 沧若念归先是小心的调动了一部分的力量,循着清冷的气息,慢慢的抚平躁动的力量。她头上的玉质曼珠沙华的水晶经络释放出碎碎红光。 很快,体内的能量就平静下来。 体内的能量虽然不在狂躁,但是念归还是不能自如的控制。因为这些力量中的灾厄之力一直在排斥念归。 感受到体内的情况,沧若念归也只好放弃。 睁开双眼,却看到阎君正一脸邪肆的看着她。 忽然,阎君俯身,在念归的小脸上轻咬一口:“作为奖励。” 沧若念归抬眸看向笑的一脸艳冶的人,随后半敛双眼,按压下了那淡淡升腾起来的怒火。 “我是一个孩子!” 阎君看着念归的表情笑的更加魔魅,真真是可人儿呢。 “我可以等你长大啊!” 阎君心情愉悦的说,反正时间对他来说没有意义,只是,她真的会在这里一直到她长大吗? 他不知道,也不想思考。 阎君意味不明的看着念归,再次勾了勾唇角,看来她体内的力量已经平静下来了呢! 这次,他完全闭上了双眼。 正文 第十七章 岁月安静流淌间,不必思索未来事 修炼无岁月。又是不知过了多久。 念归在这期间,完全的安静下来,没有去思考任何东西,也没有刻意的去参悟,只是让自己尽量的处于一种放空的状态,尽量的收缩自己的思维。 让自己变得像新生的生命那样澄澈,单纯,以便让体内磅礴的力量更加契合自己。 沧若念归开始尝试着控制体内的力量。 体内的力量以血煞之力为主,灾厄之力融合在其间。 可是,念归没想到的是,一股晦暗至极的气息扩散开来,恐惧、疯狂、坚强等等情绪也在那一瞬间扩散开来。 阎君骤然睁开双眼,被这种气息惊醒。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啊! 灾难,厄运、苦痛、死亡,在面临无法抗拒的灾难面前,每个人都显得那么的渺小。 诅咒、病毒、毁灭、腐蚀,在这些无法拒绝的厄运面前,每个人都好像那么的无力。 到底怎样才能得到救赎? 生来皆苦啊! 气血翻涌,沧若念归骤然吐出一口鲜血,晶莹的血珠粒粒而下,闪烁着红宝石的光芒。 不知何时,念归心中有一抹奇异的沉静慢慢抚平心的躁动。 既然无法抗拒,那就只能接受,在每一场灾难中死去的人,他们已经得到救赎,生来皆苦,那么死亡或许就是最终归宿;而那些活下来的人,他们在悲伤中一次次站起来,他们在死亡中一次次学会坚强。 只有经历过无数的苦难,才能拥有无坚不摧的心,那样才能去面对更多的苦难,在灾厄中窥见光阴的真谛。就好像忘川的浊流,其间或许流淌的大多数都是苦痛,可是也还有少许的希望融入其间,那是转轮的光芒。 不论你再怎么挽留,所有的一切都会流逝在光阴深处,灾厄也好,希望也罢,其实都是心的虚无,无法填补,无法摆脱。 躁动的力量渐渐平息,意识前所未有的澄澈,那仿佛是思维的开始与极点。 阎君无视了不断向外波动的力量,这些力量对于他来说太弱太弱。 真正让他惊讶的,是刚刚惊鸿一现的气息。虽然不是很强大,但是却真真正正的存在着。不足以伤害到他,却可以威胁到他。 若是以往,他不会允许任何的威胁存在,他会抹杀掉一切。 可是,在面对这样的念归时,他反反复复的确认心中的情感之后,他发现他没有一点想要伤害她的意思。 为什么这样禁忌的力量会出现在她身上,还有她的腿,到底怎么了? 在发现自己想了什么以后,阎君妖冶的脸大大的阴沉了下来。 伸手接住一滴晶莹至极的血珠,不由得放进口中。 入口血腥味带着异样的甜美。 连血都是这么的甜美惑人… 该死,他在想什么? 抱她在怀中,给她提示让她突破,会因为她不明显的抵触而暴怒。 奇怪的感觉,但他并不排斥。 阎君轻轻挥手,两个人消失在软榻上。 还是那个柔软而华丽的大床,只不过那亚色的地面上铺上了厚厚的黑色地毯。 念归悠悠转醒,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双暗蓝色的眼睛。 阎君看着醒来的念归,笑着说道:“我帮了你,你怎么报答我啊!” 静默了一下,念归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自顾自地说:“离开。我想离开。” 阎君暗蓝色的眼睛慢慢变得阴沉,伸手抚上她的脸,轻轻抬起的她下巴,感受着指腹间细腻微凉的触感:“不可以哦~你还要陪我的!” “这里没有别的人吗?” 阎君一脸无辜的摇了摇头:“没有。” “那…我的人呢?”念归平静的问着。 “你的人?”阎君眼中的阴暗有蜕变成风暴的迹象,手中的力道重的像是要捏碎她的下巴。念归甚至已经听到了‘咔咔’声。 “我的属下。” “归儿应该说清楚点。他们,还在那啊。”阎君眼光闪烁,松开手,真是的,忘了那三个麻烦。 “保证他们安全,我陪你。”沧若念归知道阎君对她还有兴趣,现在不会放她走,干脆就留下。 阎君就好像得了糖的小孩子,邪肆、鬼冶的面容上,刚刚的阴暗一扫而空,绝美的弧度上扬,表示着他的好心情。 就好像会变脸一样。 他直接忽略了念归的前半句话,说:“好呀,你陪我。” “保证他们的安全。” “嗯嗯,只要他们不离开那个地方,就不会有事。”说着就要抱起念归向外走去。 念归轻轻挡了一下阎君的胳膊,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从床上坐起来,然后漂浮在离地不远的地方。 阎君什么都没说,只是嘴角噙着笑,一把抄过了念归抱在怀里。 沧若念归挣了一下,随后那收紧的手臂箍的她生疼,就好像要把她勒紧骨血里。瞬间念归就放弃了挣扎,心中暗骂,这人到底是什么修为,真是的,没有动用任何力量就可以轻易的制服她。 感受到念归不再挣扎,阎君也不由的放软了力道,就抱着她往外走。 其间,念归试着用灵魂传音联系墨夜,让他们原地不动,一般像阎君这样的存在是不屑于欺骗的。结果,毫无音讯,根本联系不上。 沧若念归不由得狠狠瞪了阎君一眼。又是他。 阎君仍旧笑的一脸邪肆,既然要陪他,就要完完全全的属于他,才不要她和别人联系呢! 之后的日子很平静。 沧若念归和阎君,就这样在这个第十殿里,安静的互相陪伴。 宫殿的长廊上,女孩独自一人漂浮着前进,伸手细细的抚摸过墙壁暗刻的纹路。 他走过来,站在女孩背后。 高大的阴影完全的笼罩了女孩,他骨节分明的手覆盖上女孩的手,陪着她描摹每一个纹理。 女孩被强制按在宫殿里的王座上,被强迫的穿上他最爱的暗蓝色宫装。 王座上的她高贵清冷,王座旁的他笑的邪肆妖娆。 女孩每天刻苦的修炼,他每天在一旁安静的看着,然后安静的画着。 直到那些画挂满了他们曾经一起抚摸过的长廊。 就这样,时间久了,不考虑未来,不考虑是否会分离,不考虑是否会离开,只是这样,心照的人不宣。 念归问阎君有没有一些关于荒古大陆的书籍,不要很久以前的,就要现在的。她没有过去记忆,可是知识还在,那些对于古时瞎扯淡的书籍对于她来说,还是不看的好,反正她知道的比书多。 但是,她必须要了解关于荒古现在的情势。 过了不到一个时辰,第十殿的一个偏殿里就完全的改成了藏书室。 矗起的书架代替了墙壁,各种各样的书籍就像凭空出现了一样。而且,从荒古诞生到现在,从天文到地理,从兵书到游记,各种各样的书籍堆满了偏殿。 看到这些书,念归是真心的笑了笑,她不知道这里为什么书会那么全,想来是阎君让鬼族从外面弄来的。虽说鬼族大多住在亡命层,但是这不代表在荒古上没有鬼族,对于荒古上发生的事,阎君是该知道的都知道,不该知道的也知道一些。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念归还是能感觉到,阎君其实挺好哄的。只要她不忤逆他,阎君还是很‘宠’她的。对于别人对她的好,她都会记在心里。 在念归看到书籍笑的时候,阎君却是被怀中人的笑容惊艳了一把。 真是完美啊!阎君感叹着。 不知道为什么喜欢看着她笑,喜欢她在自己怀里的感觉。明明是清冷的性子,但是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笑容,却能让人暖起来。 那种,淡淡的,若因若现的温柔,让他忍不住靠近。而她一旦抵触他,隐藏在本性中的暴虐就会浮现。 岁月静好。 沧若念归很少理他,但是却总是有着让他安心的魔力。似乎只要看着她,一切就都不重要了。 当她置身书籍间,坐在那高高叠起的书上,恍惚间总让人以为她是从书中走出的布娃娃。精致的让人,忍不住的抱在怀中,忍不住占有。只是她的腿不能行走,这就是唯一的遗憾吧! 阎君不满念归总是因为书而忽略他的存在,打扰她,趁机在她脸上‘啃’两口成为了他的习惯。是那个清冷的女孩让整个死气沉沉的第十殿有了生气,阎君很喜欢现在的感觉。 就这样时光飞逝,直到有一天。 一开始出现的黑衣人再次出现。 阎君目不转睛地看着念归,毫无避讳的随口问道:“怎么了?” 黑衣人沉默了一下,跪在地上,头低的更低,不知当讲不当讲。 沧若念归微微侧头,又将视线移回书上。 阎君回头看向跪在地上的黑衣人,祸世一笑,只是那笑中,阴冷更多。 “说!” 黑衣人顿了顿,开口:“阎殿,阴蚀出现了。” 阎君闻言,暗蓝色的眼眸有几丝复杂,随后又目不转睛的看向沧若念归。 “无论如何,一定要拿到。” 黑衣人重重点头,闪身而去。 之后,便是一片静默。 忽然,沧若念归抬起头,放下书,‘飘’向阎君。 暗蓝色的长纱纷飞,她对阎君说:“让我离开吧。” 阎君微微愣了一下:“为什么要离开?” “你能留我一辈子?” 阎君邪肆的笑了,暗蓝色的蛊惑眼眸微微黯淡。 是啊!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不可能留她一辈子的。 虽然他很强大,强大到可以在任何时候强制的留下她。 可是,她不应该属于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她在的地方,应该至少要有黑夜。因为只有漆黑的黑夜,才能看到星辰的闪耀。在这个没有白昼和黑夜的地方,所有的一切都充满了死亡。 在这对于阎君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时间里,他已经渐渐习惯了她的存在。他不知道究竟是他宠她,还是在他心里,那个精致的女孩已经成为了他灵魂中的支柱。 她从不任性,尽管她还是个孩子。 她的安然,她的恬静,她的美好…这些东西让他无法割舍。 他是一个偏执的人,偏执的疯子。 强大如他,或许不该如此脆弱。可是,你们尝试过那即使是死亡也无法逃避的孤寂吗?眼泪早已不再存在,因为心已经干枯的死去了 是她让那已经死去的心渐渐被润泽,那样的柔软,让他变得不像自己,让他有了本不属于他的脆弱。 “不再多陪陪我吗?” “不了。” 知道她迟早有一天会离开,可是听到她毫不留恋的拒绝,还是心痛的仿佛整个人都燃烧起来。凭他的修为,想要囚禁她,强迫她留下轻而易举。可是,他也明白,有些东西注定了不会属于任何人,他的囚禁,只会换来玉石俱焚的下场。 他是已经死过的人了,他不在乎,但是他不希望她受到伤害。 只是想将最好的一切给她,因为她的完美。 “这个,给你。” 阎君手中拿着一个骨质的面具,递给念归。 沧若念归沉默了一下,伸手接过。 “去做你的事吧!你在这里呆的时间够长了。还有,照顾好自己,谢谢你。” 阎君没想到,她还是发现了。 是啊!一个强大到可以统一鬼族,创造半位面的人,为什么会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一呆就是几万年。他在这里呆的够久了,他要找的阴蚀也已经出现,他该去做应该做的了。 阎君最后,选择送她离开。 在暗蓝色的光影里,看着那个女孩飘飞而去的身影。 正文 第十八章 碎桌玉女赌财奴,颠倒黑白乱发扬 沧若念归决绝的离开了第十殿。 再次来到了气气沉沉的核心区。 首先,她必须要找到墨夜他们。对于这点念归并不担心,有着主魂印记在,没了阎君的压制他们可以通过灵魂相互沟通。 只是她唯一担心的是,核心区只有阎君一个人,可是亡命层居住的可都是鬼族啊!她能否安全的找到墨夜他们呢? 而且,这么遥远的距离,她不可能一直飞着,总要有什么东西代步。 忽然,念归灵光一闪,想到她的玉质曼珠沙华里还有着一具骷髅。那是她第一次控制的亡灵生物,只是在外层就将他收进了玉质曼珠沙华里。 念归本想拿着他做做实验,研究研究傀儡咒术,就把他带上了。但这之后,她就忘了那具骷髅,也就没有丢掉。现在可以派上用场了。 那具骷髅虽然没有意识,但是也还算是干净,骨架也结实,抱她刚刚好。 沧若念归将那具骷髅从玉质曼珠沙华中取出,命令他抱着自己,与墨夜联系确定方位之后就出发了。 最后还是在原来的地方找到了墨夜他们,一路上竟然没有碰到任何一个鬼族,而言华殇,也不知去向。 墨夜他们在念归失踪之后就一直在那里,没有念归的命令他们是不会离开的。再说,墨夜是念归的咒灵,磷火、鬼火又是念归的血契之仆,他们没事,就证明身为主人的念归没事,他们也就安心的等在那里了。 四个人一起,准备离开亡命层,去中层再去寻宝。 在中层,念归没有找到什么好的法宝,只是找到了一些财物,和一些兵器。 这些统统都被念归甩进了玉质曼珠沙华的水中泡着,九万多年都没有腐朽的东西怎么可能因为泡在水里而坏掉。这一点,念归很放心。 值得一提的是,磷火和鬼火的修为在念归离开的时间里已经提升到了二级中阶的程度。到底是因为本身境界在那里,再加上亡灵坟冢极其适合亡灵修炼,两人的进境非常快。 墨夜也因为念归实力增强的缘故,也达到了四级咒空师初阶。而且墨夜再次抱起了念归,至于那个骷髅,已经悲催的再去捡宝了。 只是在中层,念归依旧没有遇到一个亡灵生物。 这让念归不禁疑惑,难道是阎君,是他让这些亡灵生物不打扰她的? 怀着这样的疑惑,念归他们靠近了亡命层,最后明目张胆的进了亡命层在里面搜刮宝物。 亡命层里都是鬼族,结果他们还是没有遇到一个鬼族。 这确定了念归的猜想,真的是阎君,凭借着他的强势,使得这些亡灵生物和鬼族对他们四个视而不见,任他们在亡灵坟冢中乱来。 沧若念归不由得叹了口气,阎君真的是太纵容她了。 她不是不知道阎君的心思,阎君没有对她说爱,但是那份纵容和宠溺确实到了极点。在第十殿的时候就是这样,无论她要什么总是会有,就好像阎君无所不能一样。他是在用心的,真真正正的宠着她。 他对她的好,她点点滴滴都记着。 她不是不知道,可是,她也只能说一句抱歉。 她的心里只有‘他’。 所以她决绝的离开,毫不留恋,只是不想看见那个妖冶的人黯淡的脸。 阎君… 不过,有便宜不占是傻子。 在一段时间的搜刮后,念归在亡命层的某一个坟墓里发现了两块玉,她直接将这两块玉扔给了磷火和鬼火。 还有上好的刀数柄,剑数柄,各种属性不同的法宝。 念归没发现的是,在几人走后,那个将念归带走的黑衣人出现在坟墓里,面无表情的看着几人离去的方向。 在亡灵坟冢中游荡了很长时间,也找到了很多不明作用的法宝,还有无数财宝,念归现在的身家,亮出去绝对抵得上一个种族的积累 这世上,可不是所有人可以像念归一样在亡灵坟冢里肆意搜刮宝物。 墨夜和念归的修为彻底稳定在了四级咒空师初阶,磷火和鬼火的修为达到了二级灵师高阶。 沧若念归终于决定离开,但是一个大问题呈现在了几人的眼前,磷火和鬼火是亡灵生物,一旦出了亡灵坟冢就会被各个种族所追杀 而墨夜的眼睛和容貌太过于显眼,念归本人因为有着流纱精纸伞,倒是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最后,阎君给的骨质面具给了墨夜,,骨质的面具在外面看来是完全闭锁的,但是戴上面具的人还是可以从里面看到外面。 但是这个面具的作用,就不如流纱精纸伞了。 骨面:隐藏主人面容、气息、修为,触发式防御,可以抵挡相当于主人全力一击的攻击力。 就算不如流纱精纸伞,也到底是阎君送出的东西,这样的属性,要是放在外面,就不是金钱所能衡量的了。 沧若念归让磷火和鬼火留在亡灵坟冢里修炼,在修为达到五级,也就是一般的亡灵生物开启灵智时再出世。毕竟亡灵生物也还罢了,要是两个顶着二三级修为还有智慧的亡灵生物现世,恐怕又会引起一场惊世风波。 相反,两个人在亡灵坟冢里有阎君罩着,倒是会安全不少。 至于念归和墨夜,他们两个准备前往魔族。 沧若念归想要毁了始创殿,一个人的力量是绝对不行的,所以,她也要组建自己的势力。而她的力量充满了灾厄之息,要是到了神族或是其他的种族一定会被敌视或绝杀。在信仰黑暗的魔族中,两人才能不那么显眼。 在离开亡灵坟冢之前,念归将曼珠沙华里的水倒掉,曼珠沙华里的财宝发着亮闪闪的光芒。 魔族边境,靠近不归深渊的赌城。 一个修长的黑色身影带着骨质面具,怀中抱着一个撑着红伞的女孩子。两人都看不清容貌,但有些人,他们不需要姿态,也能成就一场惊鸿。 不用说,这两人正是沧若念归和墨夜。 原来,在亡灵坟冢中,两人已经呆了四百年。 原本外表九岁的念归现在已经十三岁了。不过,四百年的时间,她也收获了很多。 念归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金钱,在亡灵坟冢搜刮而来的钱财足够她挥霍万年。可是,她现在缺的,是人,是忠诚于她的人。 所以念归现在,想要去认识各种各样的人。 所以,念归现在的目标,就是,赌场。 不归深渊的水太深,凭她现在的力量,实在是太薄弱。两个四级却怀有重宝的人去那里,就是找死。 赌场鱼龙混杂,相信,她一定会满意的。 夜幕降临,而夜晚,对于魔族来说,才是黎明。 颠倒世界,荒古大陆上最大的赌场,赌城因此而得名。 这里**、黑暗,有着这个世界上最肮脏的一切。在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是赌注,钱财也好,命也罢,这里,甚至可以赌博爱情 这个世界上所有所谓的珍贵的东西,虚幻的也好,真实的也罢,都可以作为赌注。 这里颠倒的世界,混淆黑白,丧失伦理与人性,这里,也是不归深渊的人最爱的地方之一。 在念归第一次踏入颠倒世界之时,铺面而来的纸醉金迷、糜烂奢腐的气息让念归不由得大皱眉头。 罢了,这也倒是一个好地方。 颠倒世界的人对于忽然进来带着骨面的人,没有任何反应。什么样的人他们都见过,更何况是两个人。 不过… 那人怀里抱着的究竟是谁? 穿着一层薄薄的白色旗袍的美艳女郎走了过来。 美艳的女郎轻佻的开口:“大人~” “大人啊~您想玩~些什么呢~” 墨夜没有开口。 沧若念归微微挽起唇角,说:“随意。” 女郎愣了一下,每个人都看得出,这个带着骨质面具的男人抱着什么,只是没想到,居然是一个看不清身形的女人。 女郎毕竟见过各种各样的人,随即就艳笑道:“好~两位大人,请这边来。” 穿过进门的大堂,来到一个大大的圆桌前。 墨夜拉过桌前的一个椅子,坐下。 女郎扭动着身体,妖娆的贴向墨夜,红唇在墨夜耳边说:“这里是碎桌。赌博的规则很简单。特制的木质木牌上刻着字,从一到九十九,一共发牌三轮,自动明牌,最后一张扣牌。 各位大人可以自行选择比什么,可以比大,可以比小,也可以比谁更接近哪一点。每次无论赌什么,都由点数最小的人先出注。” 女郎的玉臂渐渐攀上墨夜的肩膀。 沧若念归继续问道:“那么,如果有人出注可以不跟吗?” 女郎笑着说:“只要有人出注就必须跟,不跟就算认输,输的人不可以拿回桌上的钱,赢者得到桌上的所有钱。” “每一次出注有什么限制?” “每一轮各位大人可以加注,不设上限,但下限一百。大人若想玩的刺激点,是可以去更高级的。但是每次出的钱,呵呵,也是会加…” 女郎的话没有说完,就卡住了。 因为,就在她的手要伸进墨夜的衣服里时,一把红色的伞,忽然撑开,将她推开。 “你可以离开了。” 这是墨夜在进入颠倒世界以来第一次开口。 淡漠,疏离。 “离开。”念归也凉凉地开口。 女郎愣住了,随后咬了咬唇,退下了。 有一部分人目光看向了那把红色的纸伞,却没有感觉出什么。 以前那些人能在亡灵坟冢认出流纱精纸伞是因为命没有隐藏。 而流纱精纸伞最大的特点,就是隐藏,没有人感觉到不对。甚至,流纱精纸伞那可以扭曲人对于主人印象的属性,让所有人都没有感觉到,那个撑着伞的,只是不过一个十三岁的女孩。 碎桌上除了念归和墨夜,一共六人,所有人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 站在碎桌中间的女郎开口问:“各位大人赌什么?” 碎桌上的一个看上去挺斯文的人开口:“赌大,各位没意见吧!” 所有人都点点头。 木牌是特殊制造,薄如纸,用了几十种特殊木头,本身可以释放出阻隔灵魂探测的力量。 灵精分下品、中品、上品、极品。 一千下品灵精等于一中品灵精,一千中品等于一块上品,一千上品等于一块极品灵精。 换算下来,一块极品灵精的价格就是天文数字。不过,一块极品灵精的价值可不止这些。 碎桌的等级与灵精的品阶有关,这个碎桌只是一级碎桌,用的也不过是下品灵精。 女郎拿出很多牌,几次洗牌后扣着平铺开,向桌上的众人问道:“各位大人请。” “啊,那我就不客气了。”说话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扔掉后三张。” “牌从中间断开,左右互换。” 六个人,都一一提出要求,只有念归和墨夜没有说话。 换完牌后,女郎手中目测还有近百张牌,这里面可能有很多张九十九,也可能有很多张一。 女郎再次问道:“各位大人,可以开始了吗?” 所有人点了点头。 第一轮,一张木牌正放在念归的面前。上面刻着五十七。不高不低。 看了一眼其他六个人的木牌。 最小的,是十六。 那个人冷哼了一声,开口:“三百。” 沧若念归开口:“跟。” 其余的人都跟。 第二轮,念归面前的,是一张三十二,加上刚刚的五十七,就是八十九。 点数最小的人喊了一声晦气。 “八百。” “跟。” 所有的人都选择了跟,毕竟现在赌的并不算大。 第三轮。所有人的牌扣放在桌面上。 点数最小的人说:“五百。” “跟。” 念归稍稍思考了一下,说道:“一千。” 桌上的人侧目。 随后,所有的人再次选择了跟。 开牌,念归第三轮的牌,是九十五,加上刚刚的八十九,也就是一百八十四。 其他人也都一一开牌。 结果,念归最大。 玩的人加上念归七个,桌上所有赌注,第一轮三百乘七,两千一;第二轮八百乘七,五千六;第三轮,一千乘七,七千,加起来就是一万四千七百。 兑换完就是十四块中品灵精和七百块下品灵精。大概相当于一个普通家庭一个月的开销。这还只是在四级碎桌上的小赌。 最后,剩余的四块中品灵精、七百块下品灵精给了赌场,念归得到了十块中品灵精。 这是赌场的规矩,以最高的位数为准,其余的零头都归赌场所有。 也有人曾经抗议过,甚至对赌场动手,但是,颠倒世界却一直存在着,而所有挑衅的人和他们的家族,都消失了。 那个晚上,念归就在那个四级的碎桌上玩了一晚上,有输有赢,一共赢了近百中品灵精。也算是不错。 从那以后,接连几天,念归都在颠倒世界里度过,赢了不少。 是夜。 念归再次踏入颠倒世界,目光就投向了一个胖子。 那个胖子坐在二级的碎桌上。三轮,一张最少一百中品灵精。那个胖子一身珠宝,绫罗绸缎,身周站了几个淡金色装束的人。 沧若念归不认识他,可是他身旁的穿着淡金色服饰的人暴露了他的身份。穿金色衣服的,不是神族就是始创殿。这里是魔族的地盘,神族还不至于那么猖狂,那他们就必然是始创殿的人。 这个胖子是赌城中始创殿驻守的人,名叫肖金。 始创殿在每个种族的聚集地都有殿堂。 殿堂分九个等级,分别有相应等级的强者驻守。 赌城以赌闻名,并不算特别繁荣,又靠近不归深渊,始创殿的人都不喜欢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 毕竟,不归深渊是那些生活在黑暗死角的人的天堂,他们这些帝君的信徒,才不会靠近那不三不四的地方。再加上曾经圣女有令,不的靠近不归深渊,因此,赌城里只有一个三级殿堂。 肖金就是三级殿堂的副殿主,他只有二级修为,但是为人精明,唯一的缺点就是好赌,而且喜欢仗着自己的身份恣意妄为。 颠倒世界里的人倒也不得不给几分薄面,毕竟这里不是不归深渊,但是惹急了,那些人也不怕他。 念归一进来就看向了那个胖子,心中冷笑,看来今晚,又有冤大头了。始创殿的人,都该死。 念归示意墨夜走过去坐下。 肖金看着有人跟他赌了,心中有点打颤。 平常肖金虽然喜欢来这里,但也不会在二级碎桌上豪赌,只是今日完成了一个任务,上面奖赏了不少,就出来找找乐子。本想在这二级的碎桌上装装样子,给自己长点脸,这二级的碎桌很少有人来,有人来也不会和他赌。 但谁想到,还真的有人没那个眼力的要和他赌。 “既然要玩,那就开局吧!”念归随意的说着。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十九章 三级殿堂劫难日,复仇伊始血丝碎 肖金现在是骑虎难下了,要是他不赌,被他身旁的几个属下看到了倒没什么,他们不敢乱说,可是,颠倒世界里的人可都还看着呢! 肖金也只好硬着头皮问:“赌什么?” 念归随口说:“比谁大吧,简单。” 肖金却是皮笑肉不笑的说:“比小,比谁小。” 沧若念归倒是没说什么,没必要和他置气,后面就有他好看的了。 那个女郎开始洗牌,把牌扣着平铺。 “两位大人请。” 肖金狂傲的开口:“中间断开,扔掉一半。” 沧若念归笑了笑:“扔掉前两张。” 女郎开始发牌。 第一轮,念归拿到了七十三。 肖金拿到的,居然是一,最小点。 肖金看了,猖狂的笑着:“哈哈…我看你怎么玩!五千,怎么,你敢跟么?” 肖金这次来,只带了一万三百左右的中品灵精,那一万,就是上面赏给他的,只有那三百才是他自己的。 他这一句话,倒是把跟在他身边的几位身穿淡金色服侍的守殿者吓了一跳,五千中品灵精,这数对于某些人来说,这个数不算大,但是对于一个小城的副殿主来说,相当于五年的俸禄。 沧若念归却只觉得好笑。 她可是从亡灵坟冢搜刮出了无数财宝。 当年神魔大战,无数强者陨落,所散落的宝物,光是灵精就可以堆成几座山。 而亡灵生物修炼依靠死气,灵精里面储存的灵气对他们压根就没用,他们也只是当没用的石头乱扔罢了。 她在亡灵坟冢中搜刮出来的宝物就属灵精最多。若论灵精,下品的她没有多少,因为懒得捡,中品的少说也得几百万,上品的也得几万,就连极品的都有上百。她在乎这五千中品灵精? 沧若念归倒是想看看,这个胖子到底想干什么。 “跟。” 肖金心中一喜,随后一惊,但是这五千中品灵精对于他来说可是一个大数,他可不能输。 女郎再次发牌。 第二轮,念归牌数,二十一,二十一加七十三,就是九十六。 而肖金,牌的点数是三十六,三十六加一,就是三十七。 “啊哈哈,你个卑贱的东西,看吧,老天都在帮我。三千。” 沧若念归伞下的墨蓝色眼眸渐渐泛起冰冷的幽光。 骂她? 好好好,今晚就让他出点血。 沧若念归冷漠的吐出一个字:“跟。” 其实肖金忘了一点,那就是玩碎桌,有一个规则,那就是,出注就必须跟,不跟就是认输。就算肖金的点数小,念归也可以给出一个天价,让肖金自己认输。 第三轮,最后一张牌都扣牌。 肖金其实心里也有点不安,这局赌的这样大,输了可就麻烦了。 但是,看着那桌上高高堆起的赌注,心中又不免贪念。 咬咬牙开口:“两千。” 现在他身上就只剩下三百中品灵精了,他可是把能压得都压上了。 沧若念归低笑了笑,悦耳的清脆笑声响起。 念归开口:“两千,两千上品灵精。” 所有的人愣了一下,然后像是终于品味过来念归说的是什么之后,脸色剧变。 肖金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连二十上品灵精都拿不出来,现在要他拿两千。天哪! 不,不能认输,要不然他的钱就全泡汤了。 那他就惨了。 可是,这让他去哪里偷这两千上品灵精! 在颠倒世界里用的都是实物,不能虚报,否则就会受到颠倒世界里强者的惩罚。 他倒是不怕,因为他是始创殿的人,可是就是因为他是始创殿的人,要是被上面知道他在颠倒世界里赌输了两千上品灵精,那他可就完了。 他拿不出两千上品灵精,他就不信他们两个散修就能拿出来! “哼!你们两个就是不想输的糊吹吧!两个什么都不是的东西,两个穷光蛋能拿出两千上品灵精,我怎么就不信呢!”肖金讽刺地说。 很明显,这位副殿主将念归和墨夜当成了散修的穷光蛋。但是,事实一定会让他绝望的。 沧若念归对着这种人实在是没有了说话的**,直接甩手扔出了两千上品灵精。 上品灵精散发出的柔和光芒却让肖金骤然站起身,双目撑得好像要爆出来。 嘴里喃喃的说:“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那个女郎见此,有些犹豫的开口:“大人还跟吗?不跟的话,您就输了。” 肖金却忽然上前死死抓住女郎的脖子:“是你们,是你们对不对,是你们串通好的!” 肖金周围的守殿者虽然不耻于肖金的行为,但还是怒目而视。 这时,一个声音传来:“各位大人,奴家以为,各位大人还是冷静一下吧!” 一个穿着少的不能再少的衣服的女人走了过来。她脸上的笑容端庄得体,并没有之前那些女郎的艳笑。 那个女人笑着说:“奴家名唤玉奴。各位大人,还是先冷静一下吧!” 肖金听闻这个女人名叫玉奴,也不由得放开了手,看向她。这个女人是颠倒世界明面上的管事。 虽然无惧颠倒世界,但是,谁不珍惜自己的命,自己要是被颠倒世界的强者报复死了,始创殿就算是追究又有何用。再说,他一个小小副殿主,也不值得始创殿与颠倒世界为敌。 玉奴笑着说:“肖金副殿主,首先,我要澄清一点,颠倒世界不会与任何人串通,这一点请所有人放心。再者,再者颠倒世界里,愿赌服输,还是希望肖金副殿主给奴家一个薄面。” 肖金心中愤恨,不由得看向墨夜和念归:“好好好,二位,今日,我记下了走!” 肖金狠狠地离开了。 玉奴却是看向墨夜,神色难辨的看了看墨夜怀中的人,说:“两位大人,奴家告退。” 沧若念归透过流纱精纸伞的红纱看了眼玉奴离去的方向。 她没有错过肖金眼中一闪而逝的怨毒,对于一个守财奴来说,让他输了这么多钱的人就是不可原谅。 念归墨蓝色的眸子中,一抹血红乍现。 是日。 墨夜仍旧抱着念归,安静的走在一座山的小路上。 此时是正午时分,但对于魔族来说,此时正是他们最疲倦,睡得最深沉的时间。 整座山上安静的恐怖。 这条路的尽头,是驻守在赌城的三级殿堂。 三级殿堂建于一个山的山顶,平时没有人烟。因为始创殿的人自诩高贵,只有每个月的月末,才许信徒上山,其他时候,只要有人靠近,就会遭到抹杀。 这座山上只有一座三级殿堂,而且赌城靠近不归深渊,很少会有信徒来这里。久而久之,这里也就变成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 此时的肖金心中正愤懑不平,在念归踏进这座山时,他就得到了属下的回报,说是有一个黑袍人怀中抱着什么,正在靠近。 肖金转念想到,不会是在颠倒世界里赢了他的钱的人吧! 他正想着什么时候再去报复呢,没想到这两人就送上门来了。其实肖金想要报复之外,还有贪欲,他可是清清楚楚看见那人曾经拿出过两千上品灵精。要是那些属下在山外或是上山的过程中杀了他们,他可就得不到钱了。 所以,他赶紧让他的属下放他们进来。 他却不知,这是他这辈子最后悔的决定。 林间小路,先下正直晚春,嫩绿的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 林荫下,墨夜抱着念归不紧不慢的走着。 山顶,金色的殿堂外,站着六个守殿者,一身淡金戎装,英姿飒爽。 肖金就站在六人中间,满脸的肥肉都堆在一起。 “没想到阁下还敢来这里,不知阁下可否告诉在下名号。否则,给你立坟都不知道刻什么碑!” 沧若念归没有答话。墨夜抱着念归站在在三级殿堂大门的不远处,仰望那大门上的牌匾。金色的牌匾上刻着繁复的花纹,华美、高贵,但带给念归,更多是厌恶。 她厌恶那样明媚的颜色,因为,她从来都觉得,越是鲜艳美好的东西就越是阴毒。 肖金被完全无视了,他大怒的吼道:“杀了他们。” 六个守殿者架起长枪,攻向沧若念归和墨夜。 伞下,沧若念归幽冷的双眸中血光一闪。 随手扔掉流纱精纸伞,飘扬的红纸伞落于地面毫无声息。 伸出纤纤玉指,指尖,无形的丝线交错缠绕。 血煞咒术,血丝碎。以自身灵力为代价,凝结出一个由血色丝线缠绕而成的血**球,一旦魔球笼罩敌人,千刀万剐。 原本念归是不能使用这个咒术的,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这个咒术所要付出的灵力太多。以自身灵力形成的血丝啊!而且每次血丝碎只能笼罩一个人,还不能锁定,但是因为它残忍的特性,一般都是用来逼供的。 但是现在就不同了,有千丝蚀泪仞在,不用凝结血色丝线,而且,千丝蚀泪仞有着切割万物的属性,使得血丝碎变得恐怖之极。而且千丝蚀泪仞连接着念归的手指,这样就使得血丝碎可以锁定敌人。 千丝蚀泪仞每一根上都镀上了一层血芒,交错缭绕成一个魔球,向守殿者笼罩而去。 守殿者看着那缭绕的血丝碎,不由得汗毛竖起,纷纷闪躲。 沧若念归芊芊玉指一动,血丝碎当即缠上了一个人。 随后,惨绝人寰的嚎叫声响起。 “啊啊啊!啊啊啊!啊…” 所有的守殿者包括肖金,都死死的盯着那个位置。那个位置此时已经没有刚刚的守殿者了,只有一滩碎肉,鲜血横流。 血沫飞溅,铺洒开了一地的疯狂。 看着那铺洒了一地的潋滟鲜血,念归却是笑了,笑的残忍而艳冶,就好像饥饿的兽闻到了血腥味。她白色的长发在山风中飞舞,宛如狂魔。 空气中飘散开了浓郁的让人作呕的血腥味,一个精致的宛如布娃娃的女孩笑的精致而绝美,抱着她的修长身影带着骨质面具,封锁了整个面容,面具在阳光下折射出森寒的白芒。 肖金只是一个副殿主,这么多年死人是见过不少,可这么残忍的手段却是第一次见到。不由得恐惧的退后几步,大声喊道:“上上!你们给我上…杀了他们,别让他们过来!!!” 剩下的五个守殿者犹豫了一下,随后还是再次一起冲了上去。 而肖金此时已经向殿内闪去,同时大喊:“殿主,有人杀进来了!” 看着那五个守殿者,沧若念归墨蓝色的眼眸微微暗了暗,刚要出手,一种幽蓝色的的光芒笼罩了五个守殿者。当光芒退去后,五个守殿者的生命也随之逝去。 沧若念归斜了一眼墨夜,淡淡的叫了一声:“墨墨。” 墨夜骨面后面的眼睛已经变成了一片渗人的墨黑色,漆黑的透不进半点光明。沧若念归只是不轻不重的叫了他一声,可是他知道,她生气了,否则她只会传音,不会开口。 -------------题外话------------- 七夕快乐,万更送上。可怜的念儿,电脑显示屏刚换完,键盘就坏掉了,只能拿手机努力码字。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二十章 血煞初显杀场现,白发狂乱血蛇舞 墨夜骨面后面的眼睛已经变成了一片渗人的墨黑色,漆黑的透不进半点光明。沧若念归只是不轻不重的叫了他一声,可是他知道,她生气了,否则她只会传音,不会开口。 可是他没有办法不出手,看着她在屠杀开始前扔掉流纱精纸伞,看着她嗜血的样子,他想,他的感觉没有错,沧若念归的心性已经受到了命的影响。沧若念归表面虽然没什么异常,但是,当鲜血潋滟泼洒的那一瞬间,她的笑,却让墨夜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 她在兴奋,她在渴望那鲜艳的颜色。 他不知道该怎样做,他不是厌恶她,只是心疼她。 为什么非要把自己逼成这个样子? 可她无论变成什么样子,都是自己的主人,她的意志,不容违抗。 墨夜微微额首,墨黑色的长发飞扬,纠结住了女孩苍白的长发。 此时,三级殿堂的正殿主已经赶来,随之而来的还有肖金和几十个守殿者,他们都戒备着看着地上那恣意流淌的鲜血,满眼恐惧。只有那位正殿主,死死的盯着念归。 但是双方都没有出手。三级殿堂的人不敢出手,那个杀坯还在那里,没人敢妄动。那之前消失不见的五个人,一定已经永远消失了。 沧若念归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的立在那里。 沧若念归在等什么? 随后,四周响起了脚步声。 沧若念归诡异的勾起唇角。 那位正殿主原本就在死死的盯着她,此时看见她诡异的笑容,心下大寒,完了。 念归冷漠的开口:“太慢了…” 原本遍布于山上的守殿者在听到惨叫声时就已经向这边赶来,只是速度太慢,直至这时才到。而念归不想放过一个人,所以她没有动手。 零零总总差不多三百多的守殿者将沧若念归和墨夜里里外外的包裹了起来,锋锐之气尽显。 现在,人终于到齐了,可以开始了。 沧若念归传音给墨夜:“不许有一个人活着离开,封杀。” 墨夜的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放开了手。 沧若念归从墨夜的身上轻轻跃下后,漂浮在半空中, 墨夜转身飞身而起,准备绝杀妄图逃离之人以及那些还隐匿于山林之中的人。 此时的正殿主心中已经一片冰凉,双眼中浮现出绝望之意。 无论是灵师还是咒术师都分为九级:一级咒(灵)气师、二级咒(灵)法师、三级咒(灵)阵师、四级(灵)咒空师、五级咒(灵)化师、六级咒(灵)元师、七级咒(灵)玄师、八级咒(灵)魂师、九级咒(灵)禁师。 一级可以施展小型的法术;二级就可以施展一些强大的咒术;三级就已经可以布置阵法;而四级之所以被称为咒(灵)空师,就是因为他们已经能够飞翔。 这个女孩可以凌空漂浮,就证明这人至少是四级修为,天啊,他自己也只是一个灵师,只是一个三级灵阵师高阶啊! 沧若念归什么也没说,轻轻抬起双手,指尖无形的丝线垂下。接着念归的指尖开始无规律的起伏,所有人都没有看到,千丝蚀泪仞已经像是一帘轻纱般向三级殿堂的众人笼罩过去。那绝对是这些人的梦魇。 双手猛的晃动。 “噗…噗嗤…” “啊啊啊!!!!” “啊!!!” 肢体的撕裂声,伴随着那疯狂的惨叫声响起,鲜血四处喷溅,染红了大地。飞扬而起的鲜血,在艳阳的阳光下折射出琉璃一样璀璨的光芒。疯狂的惨叫声响起,很多人倒在了地上。有些人只剩下了半截身子,因为灵师强大的生命力,仍躺在地上哀嚎着。 听着那惨叫声,看着那流淌了一地的鲜血,在念归看来是那么的美丽。对于别人来说的噩梦,对于她来说却是最美妙的礼赞。 她没有再动用咒术,她在享受这种虐杀的感觉,看着那些人绝望,看着他们痛苦,她的心中就有一种强烈的快感。她额头上的主魂印记中的九条血蛇,像是感受到了主人的兴奋,仿佛也在不停的扭动着,狂舞着。 所有人疯狂的向外跑去,他们只想离开这个人间炼狱,这个比十八层地狱还要恐怖的地方。 离开离开离开! 仿佛慢一步躺在地上的就是自己。 墨夜站在远方,幽蓝色的光芒断绝了他们的生路,那是来自九幽冥狱的邀请。 那位正殿主此时站在三级殿堂的大门处,整个人已经崩溃了,双目空洞。对着这样的地狱,他甚至生不起反抗的念头。他只是死死的盯着那个鲜血四溅中的女孩,着了魔一样。 不知为何,他竟然觉得此时的那个女孩很美,很让人着魔。 白色的裙裾已经被染红,摇曳间露出血纹密布的双腿。精致无暇的脸蛋上勾勒着完美的笑靥,飞扬白发中,一部分是纯正的血红色,就好像食血的曼珠沙华,整个人散发出的,是那种近乎妖异的绝美。 他身旁的肖金此时已经**,瘫坐在地上,却也像着了魔一样的注视着那个女孩。 沧若念归可不管他们在想什么,她只觉得兴奋,兴奋地她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翻转。 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处经络都在叫嚣着。 杀杀杀! 你们都去死才好! 都去死!都去死!!! 端平的双手骤然扣成爪,原本无形的千丝蚀泪仞却显现出了样子。 血煞咒术,血蟒之灾。以千丝蚀泪仞为引,引动灾厄血蛇,残食世间生灵。只要己方力量未曾耗尽,此咒术不可停止,不可打断,不可逆转。代价,灾厄之息。 灾厄之息,又见灾厄之息,灾厄之息到底是什么? 那可是施展灾厄咒术才会有的惩罚,这个血蟒之灾,究竟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居然会产生灾厄之息这样的惩罚。 千丝蚀泪仞显形,顿了顿,再次激射而出,就像是有了生命一样,隐隐的化为九条血蛇的样子,就像重生一般肆虐而出。所过之处,所有的一切都化为浓稠的血浆。 血浆滴到地上,将大地染成了黑红色。 九条血蛇撕咬着,仿佛太阳的光辉都被其吞噬。 所有还活着的人全部都恍惚了,他们好像看到了末日的幻觉。 天空好像裂开了缝隙,无尽的鲜血倾倒而下,滔天的血浪中,九条血蛇翻涌着,上天入地。 那个浑身染血的女孩,就漂浮在半空中,狂蛇乱舞,她只是安静的立在那里,嘴角边犹自挂着完美的笑靥。 太美了,太耀眼了。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不由自主的盯着半空中,那个天魔乱舞的女孩。 她好像是这个世上最耀眼的宝石,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可是,这颗宝石太过于完美,注定了她永远不可能属于任何人。所以,所有被她吸引的人只能选择臣服。 接近她的人就必须有祭上一切的觉悟。 哪怕死在她的手下也心甘情愿,只为了能够成全她的那份绝美。 那是独属于她的绝世风华。 墨夜站在远方,看着那如魔神一般的女孩。 多年以后,他知道,在那一天起,他就永远无法回头了。 祭上吾之血,以求你回眸; 祭上吾之命,以求你流连; 祭上吾之魂,以求你怀念; 祭上吾之一切,乞求你的美与世长存! 不容玷污的完美,你才是我唯一的神祇。 三级殿堂的大门处,喷溅的鲜血落在金色的牌匾上,像是在嘲笑这金色的美好假象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瘫坐在地上的肖金,毫无力气的他,却忽然像是疯狂了一样的站起身,向着血蛇狂舞的杀场走了跑去。 边跑边喊,似要倾尽这一生一世的所有力气。 “哈哈哈…都死了…都死了,太美了,太美了啊!!!死了,都死了!啊哈哈哈~~~” 下一瞬,他就被四处肆虐的血蛇吞噬了个干净。 在死之前,肖金的眼中已经没有绝望,有的,只是一种异样的狂热和暴虐。 是的,那个犹如修罗魔神的女孩,有着让所有人狂热信仰的能力。 当念归耗尽了灵力,终止了血蟒之灾之后,没有几个人活着。 沧若念归因为耗尽了灵力,跌坐在地上。 整个人已经完全化为血色,无论是睫毛上还是皮肤上,血珠缓缓的向下流淌。 剩下的几个人完全的呆滞了,双目空洞的站在原地,不再闪躲,不再挣扎求生,只是站在原地,倒更像是已经死了。 墨夜在确认周围确实已经被控制了,没有其他的危险之后,轻轻地走到念归面前。 念归墨蓝色的双眸冰冷的可怕,墨蓝色与红色交织着,锋锐的杀气直指墨夜,仿佛他再前进一步就会被撕碎一般。 墨夜的脚步顿了顿,漆黑的透不进一点光明的双眸渐渐浮现一抹恐惧。 沧若念归刚刚是被一种莫名的力量蛊惑了心智,抬眸间看到有人接近,她的视线有一点模糊,看不清来人。但是,不允许任何人接近。即使在力竭的状态下她仍是毫不犹豫的放出杀气。 心中一直有一个声音叫嚣着。 杀杀杀! 杀光所有人,杀! 当她费尽心力压制下了这股嗜血的冲动后,看到的是墨夜的脸,刚要开口,却在对上他的眼时看到了恐惧。 他… 是在害怕她吗… 一定是的,她杀了那么多人,甚至还想一直不停的就这样杀下去,直到杀光所有人。 他一定是在恐惧她。 不要,不要,不许你恐惧我。 要是连最忠诚的骑士都抛弃了他的公主,那么还有谁来守候柔弱的公主。 没有骑士守护的柔弱公主,只能选择坚强。 连他也不要她了吗? 那一刻,本不该属于女孩的脆弱笼着着她,阳光似乎可以穿透那个苍白的透明的身影。那个小小的身影跪坐在满地的鲜血中间,脆弱的好像一碰就碎。 谁能想象,这地狱再现的场景就是这个女孩子一手造成的。前一刻宛若魔神,下一刻脆弱的无力的女孩。那脆弱黯淡的眉宇早已没了刚刚的倾世华美。 看着这样的她,墨夜的漆黑色的双眼外,一圈冥蓝缓缓浮现,好像展翅囚飞的凤凰一般,潋滟绝伦。抬手,轻轻抚上那小小的脸颊,有些心疼,有些爱怜。哎…他能怎么办… 刚刚他确实是在恐惧,但却不是恐惧她满身血腥。而是在她毫无感情的,甚至带着疯狂杀意的眸子看向他的那一刻,他清楚地感觉到了恐惧。 他们二人之间灵魂相连,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改变,那是非常珍贵的东西,在消失的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可他无力挽回,也无可挽回。那一刻,他恍惚的认为她总有一日会完完全全的属于谁。 那是他绝对不允许出现的。 她应该是强大的,完美的,却独独不该属于任何人。 所以他恐惧着,恐惧着那一天的到来,因为他不知道,当那一天真正到来时,他会不会失控的伤害到她。 但,当他看到那双熟悉的墨蓝色眸子带着受伤和脆弱看向他时,他就知道他完了。那一刻他才知道,她确实很强大,很让人着迷,尤其是她杀人的时候,像是艳色的精灵,不属于人间。 但是,她也有脆弱,而这份脆弱,她独独展现在他的面前。 他完了,因为在读懂她的目光的那一刻,他就决定了即使祭献上自己的一起,也要守护她的那份脆弱。因为只有她还有脆弱,完美的她才会有瑕疵,才会属于人间,才会轮到他守护。 前一刻还鬼哭狼嚎的惨叫声没有了,此时安静的可怕。 还活着的人死寂的比地上的死人还安静,那个身材修长的男子抚摸着地上女孩的脸颊,女孩双目似是有点迷茫,轻轻的扬起自己的小脸磨蹭着他的掌心。 沧若念归颤抖的开口:“不要…抛弃我,不要…离开我,不要…厌恶我,不要…恐惧我,不要…背叛我,不要…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墨夜居然开口,回答道:“吾之所有,均系于吾主,吾主若安,即吾之尊荣。” 山风吹过,荡漾起满山的血腥气息。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二十一章 血色王座诡异红,暗紫皇族魔修士 墨夜俯身,小心的将念归抱在怀里。两人一起将视线看向场中还站着的几个‘活死人’。 沧若念归冷哼一声,千丝蚀泪仞卷起,将那几个人肢解。这满地的血浆肉浆中,没有一块碎肉是超过拳头大小的。 沧若念归双目中红芒一闪。 用仅剩的一丁点力量施展了傀儡咒术。 那破碎的血肉肉,在三级殿堂的门前铺成了四级台阶。 沧若念归咬破左手的无名指,一滴殷红的宛如红宝石的鲜血流淌而下。念归控制着自己的那滴血,和一部分鲜血融合,在最高的那层台阶上,融合成一把血色王座。 血煞咒术,血色王座。以自身鲜血为引,需以万千白骨、血肉为基,自生传送阵,构建血色王座。己方可以通过施展咒术,转移到任何一把血色王座上。血色王座防御力以消耗的尸骸为准。 也就是说,这血色王座就是一个有防御力的传送阵,只是不能隐藏。构建还不需要力量,传送的也不需要能量,只是需要无尽的尸骸。 只可惜念归这次只杀了不到四百人,是不可能达到千尸万骨这么恐怖的。而且血色王座需要常年有人祭祀,念归不可能经常回到这座山上,留下一个血色王座只是觉得可惜那些死尸白费。 同时也是为了多留下一条后路,毕竟这次她屠杀了始创殿的人,始创殿是一定要报复的,多留下一条退路总是好的。 做完这些,墨夜抱着念归向外走去。 沧若念归慵懒的一伸手,一把红色的纸伞凭空出现,正是开始杀戮之前,沧若念归扔在地上的流纱精纸伞。 流纱精纸伞、千丝蚀泪仞、引魂灯都是念归的本命咒器,所以,无论咒器在哪里,只需要意念的召唤就可以出现。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山林深处。 他们没有看到的是,血色王座上忽然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红光,红光迅速的笼罩了整座山峰,不祥的气息散发而出。原本山上还有的鸟叫虫鸣声,已经完全消失无踪,整座山荒芜的好像死寂一样。 一天后。 始创殿。 金色的殿宇挂满白色的纱帘,香雾袅袅间,一个白袍男子恬淡的坐在那里,一身出尘之气,不染半点世俗之风。 金色的长发洒然而下,俊美无暇的脸庞上,有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温和若春日的暖阳。不得不说,这个男人,是一个见第一面就一见如故,第二面就可以倾心,第三面就可以为他拼命的人。 他的身边坐在一个绝美,却眉目阴狠的少女,正是离梦缘。 这时,一个一身暗金色戎装的裁决者的快步走进来,单膝跪下,说:“参见圣女殿下、圣子殿下。” 那个被称为圣子的白袍男人一动未动,风轻云淡。 离梦缘看了他的样子倒是有几分气结,真是的,真不知道父亲大人为什么这么看重这个伪君子。 离梦缘看着那个裁决者那样急促的步伐,有几分怒意的问:“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始创殿分为三部分。 一部分就是审判殿堂,审判殿堂中的,是身着白色戎装的审判者,这些人一般长期驻守始创殿。审判殿堂的堂主,就是圣子。 还有一部分是守护殿堂,守护殿堂中的,是穿着淡金色戎装的守殿者,这些人散布在所有的殿堂中。守护殿堂的殿主,身份神秘,就连圣子和圣女都不知是何人。 最后一部分就是裁决殿堂,裁决殿堂中的,是身着暗金色戎装的裁决者,这些人负责对外的一切事宜。裁决殿堂的殿主,就是圣女离梦缘。 离梦缘略带怒意的看向那个脚步匆匆的裁决者。 裁决者跪在地上,冷汗隐隐而下,恭敬地说道:“圣女殿下,魔族赌城的三级殿堂被人屠杀,无一存活。” “什么?!”圣女骤然死死盯住裁决者,“没有派人前去查看?是谁做的?!” 裁决者似乎感觉到了圣女的怒意,声音有点干涩的回答道:“有。可是几乎没有人活着出来。活着出来的人也变得疯疯癫癫的,修为高一些的出来后还有理智,只是却说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过了一段时间后就开始厄运连连,几乎全部都会在当天午夜死去,而且死的很诡异。” 圣女的声音骤然转冷:“哦?呵呵…还有这种事?!” 随即她阴狠的说道,“我不管他是谁,为什么要屠杀,只要他敢挑衅始创殿的威严,就统统都要死。不不不…他让我的人怎么死的,我就让他怎么死!” “限你们十天之内给我查清楚,不然,就统统给我滚进那座山里!” 裁决者大气不敢出的应了一声,转身将要离开之时,圣女的声音再次传来。 “等等,你说,这次被屠的三级殿堂,在赌城?” 裁决者硬着头皮回道:“是的。” 离梦缘的双眼划过一丝阴霾:“那里是不是将要开始一场拍卖?” 裁决者再次回道:“是的。” 离梦缘当即冷笑起来:“呵呵,好好好,这是要造反吗?他颠倒世界想干什么?真以为自己是在不归深渊啊!啊!” 离梦缘看向那个裁决者,说道:“这次拍卖,我也去看看。看看他们想干些什么啊!是不是时间太久了,那些愚蠢的东西已经忘记了父亲大人的威严了!” 离梦缘挥了挥手,说道:“滚吧!” 裁决者这才如蒙大赦的退下了。 香案上的圣子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却没有睁开双眼。 离梦缘回头就看到他这幅清心寡欲,不染纤尘的样子,不由的气急。 这人…真是… 他是始创殿的圣子,审判殿堂的殿主,更是神族神君。可是这么多年了,始创殿和审判殿堂的事,他都扔给她一个人, 神族和光耀神殿的事,原本左殿、右殿那两个卑微的人在的时候也扔给他们,现在他们死绝了就扔给光耀神殿里的宿老。 他身份不少、背景不少、力量不少,可是这么多年他都窝在这个审判殿堂里,不肯迈出一步,也不肯管理任何事,就是一副出尘的样子。 什么出尘的公子,我看是除尘才对吧! “哎!颠倒世界如此挑衅,你审判殿堂管不管,不要什么事都扔给我。你到底想怎么样!不要这样要死不活的行不行!” 当然,离梦缘的抱怨只换来沉默。 她虽然气结却也奈他无何,只能转身离开。 香雾缭绕,一身白衣的男子仍然安静的坐在香案上,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恬淡宁静。 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的气息和那些香雾缠绕在一起,渐渐消弭。 颠倒世界的某一个暗色房间里。 有着紫发紫眸的邪肆男人讶异的问了句:“真的无人存活?” 他身后的女人面容端庄而严肃,她回答道:“是的,主人。派出去的人很少有活着回来的,但是只有一点可以肯定,赌城外的三级殿堂被人屠杀,无一人存活。因为从一天前起,没有人看到有人从那座山上走下来。” 男人邪邪的勾起了唇角,紫色的邪魅之意四散开来,让刚刚说话的女子恍惚了一下。 他说:“如果没有人从那座山上下来,那么谁杀的人?呵呵…有趣,有趣。” 女子默然。因为无人看到,所以无从查起,自是不知是谁杀的人。 男人忽然问了一句:“前几天,是不是那个叫肖金的白痴和两个人赌来着,而且听说他赌输了,而且赌的貌似还不小。” 女子点头回答:“是的,主人,我看不透那二人。” 男子自言自语的喃喃了一句:“连你也看不透…” 男子洒然一笑:“那我去会会她就好了…玉奴,你,做好自己的事,先不要招惹他们。” 阴暗中的女子恭敬的答道:“是,主人。” 暗色中抬起的,就是玉奴的脸,颠倒世界明面上的管家。 颠倒世界,念归还是回了这里。主要是,两个人刚刚和肖金副殿主产生矛盾,第二天正午三级殿堂就被屠杀干净,此时念归和墨夜要是失踪的话,就摆明了是说人是他们杀的。 念归还是不时的赌,试探着一些人,只是没什么收获。 是夜,沧若念归和墨夜再次来到颠倒世界。 坐在了二级碎桌前,只是,此时桌上没有人,不是谁都赌得起的。 这时,玉奴走了过来。脸上仍是那样优雅端庄的笑容,一身暗紫色的流苏纱裙,只是那纱裙是真的遮不住什么,反而更添一抹欲拒还迎的媚意。 她说:“两位大人,奴家冒昧,我家大人想和两位赌一局。” 沧若念归对这个女人没什么印象,但是,凭借气息的牵引就知,她修为不凡。这么多年,在这鱼龙混杂的地方,还能如此自如,她绝对不简单。 而更让她好奇的,是玉奴话中的‘大人’,他应该是颠倒世界真正的主人。她在颠倒世界里前前后后呆了大概两个月,杀人不过是在几天前。能这么快知道三级殿堂被屠杀,而且这么精准而有眼光的人,她很想会一会。 玉奴巧笑嫣然:“我家大人有客人来了。那位客人想要赌碎桌,还是一级的碎桌。我家大人邀请您过去。请您不要在意我们的唐突。” “我为什么要过去呢?”沧若念归略带笑意的问。 “我们家大人准备的赌注一定会让您满意的。” “是吗?那么,带路吧。”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不是吗? 周围的人都饶有兴趣的看着,玉奴现身了,看来,今晚又有好戏。 穿过大堂,曲曲折折,玉奴领着念归来到了一座阁楼前。阁楼只有三层,但却通体由木材制成,更难得的是,居然看不出半点拼接痕迹。 玉奴推门,引着念归和墨夜走了进来。阁楼内一片黑暗,玉奴却是目不斜视的带着念归轻车熟路的踏上了楼梯,一直走到三楼,玉奴才在一个房间前面停了下来。 玉奴恭敬的开口:“大人,客已至。” 里面传出慵懒的声音:“请进。” 玉奴伸手推开门,侧立在一旁。 沧若念归微微笑了笑,随即墨夜就抱着她走了进去。玉奴走进来,关上了门。 屋内很大也很简洁,只摆放了一个大大的圆桌,圆桌旁放着四把椅子,其中三把上已经坐了人。 两男一女,均是紫发紫眸。 玉奴了然的笑了笑,亲手拉开一把椅子,墨夜侧身坐下。 沧若念归打量那三人,这三人都是紫发紫眸,如果念归没有记错的话,魔族皇族,好像就是紫发紫眸。 这三人,应该是兄妹吧! 呵呵… 有趣。 魔族皇室中奉行九犬一獒,也就是说,魔君所有的子女,最后只有一个人可以活下来,其他的人在失败后必须接受死亡。 这些都由魔族宫廷的魔修士约束着。魔修士并不一定是魔族,但是他们完全忠于魔君,他们不管谁坐上魔君之位,只忠于魔君。 为了保证魔君的绝对权威,魔族的继承人必须互相残杀。这不是权利的争夺战,而是生存的争夺战。正是这种惨厉的手段,使得魔族成为了权利最为集中,也最为强大的种族。 用魔修士的话来说,这场生的争夺战,越是惨烈越是完美,魔族,将会在这种惨烈中,惊艳的重生。 魔族这一代一共有六位王。 一诡一隐一邪肆,一狠一狂一傲娇。 看来,这三兄妹,一定在赌局中赌下了什么,只是,为什么加上她呢? 怀疑她? 只是要是怀疑,也不用这个样子试探吧!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二十二章 赌命赌财赌神明,颠倒是非黑白乱 玉奴面向墨夜说:“这位大人,您左手边的女子名叫魔殒阳,魔族第六王。您右边这位,名叫魔殒华,魔族第三王。您对面的,是魔族第五王魔灭光。” 那三人并没有掩盖自己的容貌和发色,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墨夜没有任何反应,撑着伞的念归也没有任何反应。 魔殒华似笑非笑的看着墨夜。 魔灭光一副轻佻的样子懒散的开口:“三皇兄,这就是你等的人?连脸都不露,真是好大的架子。遮的这么紧,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脸。” 沧若念归还没来得及开口,倒是魔殒阳,一个扎着长长马尾辫的女孩冷哼了一声:“有没有脸不重要,重要的是,六皇兄,别不要脸就行。” 沧若念归暗自好笑,这一句不要脸的,是在骂她还是在骂魔灭光? 她想应该是后者。 在阎君给她的那些书中,她没记错的话,这三王和六王是一母所出,而且他们的母亲是魔后。 而五王的母亲,只不过是一个想要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女人,凭借她家族的势力爬上了魔君的哥哥的床。当时的魔君不过是一个不得势的王,后来一步步崛起。那个女人又趁着这个机会爬上了魔君的床 出卖了魔君的哥哥,成就了魔君。 所以,魔君的妃子都说五王的母亲是个不要脸的贱人。 魔灭光是第五王,本性狂傲,他们六兄妹之间又是不死不休,他当即的火大的开口:“那五皇兄就期待着六皇妹不要脸的那一天。” 魔殒阳的目光骤的阴冷下来,他的意思,是等着他得势的那一天,让她去爬他的床?不愧是那个贱人的儿子,和那个贱人一样的不要脸。 沧若念归不是那种吃亏的人,之前的魔灭光敢说她没脸? “六王,有没有脸不重要,要不要脸不重要,重要的是,那脸别是要不得,就行了。” 魔殒阳艳丽的面庞上勾起一抹笑靥,似乎非常的认同念归的这句话,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墨夜怀里的念归说:“阁下倒是妙人儿,不知阁下名讳?” 沧若念归被这种火热热的目光看的有点异样,轻轻回了句:“沧若念归。” 魔灭光还想开口,却被魔殒华打断了 “好了,来这里是玩的,说这些无用。” 魔殒华似笑非笑的视线扫向玉奴,又对剑拔弩张的魔殒阳和魔灭光说道:“不是要赌吗,就开始吧!” 玉奴接收到魔殒华的视线,点点头,利落的开始洗牌。 这里赌的,是一级的碎桌。三轮,牌面一到九十九,每张至少一百上品灵精。 玉奴自知坐在这里的几位是什么人,说道:“各位大人想要赌什么。” 魔殒华随意的开口:“赌大。” 魔殒阳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三哥决定就好。” 魔灭光似乎是对魔殒华有所忌讳,见他开口,就也没再多说些什么。 沧若念归示意墨夜点了点头。 玉奴见在坐的都没有意见,又道:“各位大人请。” 魔殒华邪肆一笑:“五皇弟,六妹,我们又不是输不起,这换牌就不用了吧!” 魔殒阳的眼中,一抹暗光划过,脸上的笑容扩大:“三哥说了算。” 魔灭光冷哼一声,看向玉奴:“我想颠倒世界是不会出千的吧!三皇兄都不怕,我怕什么!玉奴,我想你应该不会想要砸了颠倒世界的招牌吧!” 玉奴笑了笑:“五王殿下,颠倒世界是不会出千的,这一点人尽皆知,各位大人尽可安心。” 魔灭光像是嘲讽的说了一句:“最好如此。” 魔殒华没有理会魔灭光,而是对着沧若念归说:“沧若阁下以为呢?” 念归示意墨夜再点点头。 玉奴见状,就开始发牌。 第一轮。 沧若念归,七十。 魔殒华,五十三。 魔殒阳,二十一。 魔灭光,九十五。 魔灭光看了看牌,似乎很是满意的挑衅道:“九百五十。” 魔殒华暗紫色的眸子中,阴沉一闪而逝,九五之尊,五弟啊,你配得上吗? 淡淡的说了一句:“跟。” 魔殒阳倒是有点郁闷:“怎么我的最小啊!” 魔灭光凉凉的讽刺:“因为你本来就最小啊!” 他是在说,魔殒阳本来就是他们六兄妹中年龄最小,也最无能。 魔殒阳的左手无意识的扣成爪,眸中寒光暗藏。 找死! 魔灭光那个狂傲的人没看见,可是沧若念归却看到了。 不由得墨蓝色的眸子深邃了几分,魔族总说这个六王傲娇,但要是她说,在魔族这样的地方,要真是傲娇,恐怕坟上的草都已经长多高了。 魔殒华微微笑了笑:“呵呵…” 就是魔殒华这轻轻的一笑,却让魔殒阳已经僵扣成爪的手缓缓放松。 魔殒阳冷冷一哼:“跟。” 沧若念归的脸被流纱精纸伞垂下的红纱遮住,朦朦胧胧中更平添一抹艳丽。 那个五王魔灭光,很狂,虽然在掩饰,但那种狂肆的感觉确是不容忽视。那个六王,看得出是一个听飒爽的女子,说话大胆,却又不失分寸,虽然不简单,但是按她的态度,不像是她开的赌局。 那个三王,魔殒华,一直是那样似笑非笑的样子,只是那浑身上下所散发出来的邪佞气息很难让人忽略。而且,自开赌以来,他一直是以一种置身事外的感觉在玩。 想来玉奴口中的‘我家大人’,就是魔殒华。就是他邀请的她吧!魔族第三王居然是颠倒世界暗地里的主人。 魔族的水深,既然第三王都有这么大的势力,那么最为诡异的第一王又有什么隐藏身份呢? 魔族… 沧若念归十指交错:“跟。” 玉奴见每个人都下完注了,再次发牌。 第二轮。 沧若念归,五十三,五十三加七十,一百二十三。 魔殒华,八十二,八十二加五十三,一百三十三。 魔殒阳,七十九,七十九加二十一,一百。 魔灭光,七十九,七十九加九十五,一百七十四。 魔灭光哈哈一笑:“啊哈哈…又是我最大!玩的太小未免太不尽兴,我就不客气了。” “三千。” 魔殒华邪肆的脸也微微笼罩上暗沉。 三千上品灵精,按照兑率来说,已经可以兑换十块极品灵精。但是灵精中所蕴含的灵气是有属性的,遇到一块适合自己的极品灵精,就算是三万上品灵精都不算贵。 三千上品,这些钱哪怕是对于魔族的王来说都是一笔不小的数额。他这个五弟当真是一点情面不讲,以为自己要赢了就下这么大的赌注。 只是,不知道当他输了的时候,会是怎么样啊! 魔殒华微微敛下眼睫,语气未变的说:“跟。” 魔殒阳看到自家兄长的变化,别人不知道,可是她这个和他一起长大的妹妹还能不知道吗,她这个三哥,现在才是要认真了。 看了一眼兀自狂傲的魔灭光,心中好笑,这样的人蠢死了也不值得可怜。既然已经知道了三哥不好惹还自己找麻烦来颠倒世界踢场子。 魔殒阳勾起一个大大的,阳光的笑容:“跟。” 沧若念归微微低下头,长长的白色头发遮住了双眼,一片阴翳。 “跟。” 第三轮。 第三轮是最后一轮,扣牌下注。 魔灭光暗暗盘算,他这张牌只要是五十以上,他就赢了。一般赌碎桌,很少有一点或五十以下的牌面出现,当热,九十九也很少。也就是说,只要自己这张牌是五十以上,就算他们中任何一个人的牌抽到九十九都是他赢,九十九张牌抽到五十以上,也就是九十九分之五十的概率。 这个概率不低,而且之前的赌注下的也很大,这一局,他一定要赢,也一定会赢。反正已经下了这么大的注,再玩大点也没什么,反正他又不是输不起。 这么想着,魔灭光阴狠的开口:“三皇兄,六皇妹,玩的这么小,怎么尽兴?” 魔族第三王魔殒华没有开口,只是一直是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人心里发毛。 魔殒阳倒是一副你想怎样的开口:“五皇兄还想玩什么?妹妹我奉陪啊!” 魔灭光却是勾起唇角:“玩你怎么样?!” 魔灭光说出这样的话,魔殒阳当场就火了,他们兄妹之间本来就是你死我亡,她也讽刺的说道:“那五皇兄恐怕要赌上自己了,只是,妹妹可养不起您。” 说的就是魔族的五王也不过是低贱的赌注,输了也没人养。 魔灭光暗紫色的眸瞳的微微收缩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 魔殒华语气略微低哑的说:“好了,还赌不赌了?” 魔灭光被噎了一下,随即不甘心的狠狠对着念归说:“玩了一会了,阁下也该现身了吧。这样吧,这局要是我赢了,阁下把那把伞关上,可好?” 沧若念归心中冷笑,原来是想看她的样子。 “好啊!那也要五王赢得了才好。本主输了,就以真容面见各位,五王要是输了,也要留下点什么吧!” 魔灭光略有些狰狞的笑了笑,好好好,那两个贱皮子堵他也就算了,可是一个不知道来历的女子就这么看不起他?哼,我惹不起三哥,还惹不起你吗!我看你想赌什么。 “哈…若本王输了,你又希望我留下什么呢?” 念归冰冷的说:“不多,要五王的一滴魔血便好。” 魔灭光心中的杀意瞬间升腾。看上去好像他只是损失了一滴血,可是,你可知这天下是有多少的咒术滴血就可施展。那些防不胜防的咒术,有时只要一滴血,就可以把人送入九幽。 这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哼,赌就赌,害怕你的术不成,看你能有什么本事。 魔灭光本就是狂傲之人,好胜心被激起的他随口就答应了:“好呀,三哥,六妹呢?” 魔殒阳略带天真的眨了眨眼,但是,魔族的人,又岂有天真的。刚刚的魔灭光的话,她可没忘。 “呵呵,妹妹想,五哥要是输了,就让妹妹去你那里玩上几天。好吗?” 魔灭光心中怒火狂烧,这两兄妹果然不是表面上那样。让魔殒阳来自己的地方‘玩’两天,指不定‘玩’出什么事呢! “那六妹要是输了,陪陪五哥,我好好陪你‘玩’。” 魔殒阳勾起一个笑靥:“嗯呐!” 魔殒华暗自好笑,他这个妹妹啊,和这样的人赌气实在是掉身价。他的目标,是那两个人。虽然他看不出他们两个是什么人,但是,想起之前的那个人对他说过的话,他也要掂量掂量,毕竟现在不是树敌的时候。 随手扔出一个纯黑色的袋子,说:“这里一共五千上品,算是我这局的赌注。” 那个黑色的袋子是空间袋,里面可以储物,是一些会炼器的灵师炼制出来的宝物。只是这空间袋只有不到一个房间的储物空间。这与玉完全无法相比。一般就算最低等的玉,也可以装下一座山峰。 甚至有一些夺天地造化的玉甚至可以装下生命力微弱一些的活物,更是可以修炼化形。 其余条件都是附加的赌注,他们可以随便赌,但还是要付灵精。既然三王拿出了五千的灵精,那么他们三个就也要跟。 实际上,他们约定了这么多,但付出最少的,却是魔殒华。他只是付出了灵精,却没有赌别的东西。 “那么,还有什么要赌得吗?没什么就直接开所有的牌吧!”魔殒阳有点迫不及待的说道。 “好。”魔殒华向玉奴点点头,示意开牌。 沧若念归,九十九,九十九加一百二十三,二百二十二。 魔殒华,五十,五十加一百三十三,一百八十三。 魔殒阳,九十,九十加一百,一百九十。 魔灭光,四十七,二十八加一百七十四,二百二十一。 最后,沧若念归赢了,魔灭光输了。 第一局赌注九百五十,九百五十乘四,就是三千八。 第二局赌注三千,三千乘四,就一万两千。 第三局赌注五千,五千乘四,就是两万。 加起来一共就是三万五千八百。不过,颠倒世界就是黑,沧若念归赢的这些赌注,以最高位为基准扣除零头,沧若念归也只拿到了三万上品灵精。 仅仅就是这一个赌局,颠倒世界就拿到了近六千的上品灵精,这可就是相当于一个大中型家族一年的支出。 所以说,赌徒永远不会赢钱啊!最黑的永远都是赌场。 “哈哈哈…”魔殒阳巧笑嫣然,长长的马尾垂腰而下,似乎毫不在意自己也输了,“五皇兄等着六皇妹去找你‘玩’啊~” 魔殒华暗暗勾了勾唇角,他这位妹妹的破坏力,他可是见识过的。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二十三章 魔血暗藏祸事根,瀚海阑涛百丈洋 魔灭光咬牙,但是他也知道这事靠运气。 不知道颠倒世界究竟是什么人开办的,没有人可以从这里出千。那些强者根本不屑于来这里,来这里的,也不屑于出千,就算出千也会被颠倒世界里的人发现。该死的。 沧若念归笑了笑,开口,清冷的嗓音凉凉的说道:“五王殿下,魔血。” 魔灭光脸色阴暗,这滴血,难道真得要给她。他魔族五王,在一个赌场里输了皇室的血,这要是被魔修士知道了…该死…不应该答应她的。 看看旁边的那两人,完全是一副看戏的样子。 魔灭光不由得咬牙切齿的说道:“你非要不可,就是与魔族为敌!” 沧若念归听了这话,阴冷的眯起眼睛。 “愿赌服输,要回赌注就是与魔族为敌,真是啊!六王倒是说说,我这算不算与魔族为敌?嗯?” 魔殒阳笑了笑,甩了甩身后的马尾辫,飒爽的说:“不算,但算是与五王为敌。” 沧若念归似是恍然大悟的说道:“是啊!那我就放心了。” “不过…”魔殒阳再次开口,“这魔血,倒是稍稍有一点点过啊!” 接着,又像是要澄清些什么的说:“真的,只是稍稍那个一点点啊!” 魔殒华倒是没有开口,只是那意思,确确是有点不赞同念归要魔血。 血脉在荒古大陆上是极其重要的,很多诡异的咒术滴血就可以施展,而且,不光是一个人,很可能与被施咒的人有血脉关联的,滴血施咒都有一定的成功率。 很可能一滴魔血就可以威胁整个魔族皇室的安危,这也是魔灭光说念归要魔血就是与魔族为敌的原因。魔殒华和魔殒阳确实是不待见魔灭光,但是这不代表他们可以无视这一滴魔血的威胁。 念归默了一下,喃喃的说了句:“魔族…” “本主要的,只是六王的血,何干魔族?” 声音很小,但是在场的人都听到了。 魔灭光的脸瞬间就阴沉了下来,她这是什么意思,只要他的血,不侵犯魔族,只与他为敌? 沧若念归不是爱挑事的人,但,愿赌服输,是她的她不会放弃。 更何况,魔族势大,其强者更是数不胜数。除了魔修士之外,更是有很多老不死的。这滴魔血更多的起到的是威慑作用。她可不想某一天晚上莫名其妙的死去。毕竟她现在并不强大。 魔灭光暗紫色的眸子此时充满了阴郁和狂暴。该死,她是故意要与她为敌吗? 不自量力!暗暗运起灵力,一掌就向沧若念归拍去。 “那你就先去死吧!” 这时,小楼中传出一股庞大的威压。 “怎么,输了不服气?” 一道雌雄莫辨的声音凭空响起。 魔灭光那一掌就好像拍上了一堵无形的墙,直接静止在半空中。 半空中又传来那个声音,“丫头,拿好你的赌注,省得外面的人说我颠倒世界无能!” 话音刚落,魔灭光就好像是被什么重击了一样,吐出一口暗紫色的血,整个人横抽着从小楼的窗户摔了出去。 魔灭光的修为不弱,按理说即使他真的摔了出去,也可以控制自己的身形,但现在的他就好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拍在了地面上,狼狈至极。 沧若念归伸出苍白的透明的手,接住了半空中的一滴血珠,心中暗冷。 九级!不知是九级灵禁师还是九级咒禁师! 被念归接住的那滴魔血呈紫黑色,隐隐闪着蛊惑的光芒,一种晦暗的香气弥漫开来,不同于血的血腥味,而是一种难言的香气。 不愧是暗紫皇族,连血都是这么瑰丽。 沧若念归在端详着那滴血,心中暗凛,殊不知那剩下的两兄妹此时正在盯着那个只伸出来的纤纤玉手。 看得出骨骼很小,想来年纪绝对不会很大,皮肤呈现出病态的苍白,那指尖在黑暗中甚至恍惚的像是透明。 因为流纱精纸伞的特殊属性,这三人对于沧若念归的印象并不多,仔细想来甚至对于她没什么印象,但是他们确实记住了这只手,这只瘦弱的手。 墨夜一直都在做一个人形肉垫,从来都没有开口,气息神情都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这次看着那三兄妹直勾勾的盯着沧若念归的手,心中不悦。 骨节分明的大手包裹住念归伸出来的小手,将她的手拉回自己的身侧。 沧若念归微微怔愣了一下,然后就任由他握着。 魔灭光在楼下,心中愤怒之余更是恐惧,他恐惧他会这样死在这里。 这时,那个声音再次传来。 “滚吧!” 魔灭光强撑着站起来,浑身上下暗紫色的血四溢,他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绝对不会放过… 你以为一个九级就很狂了吗!魔族不会放过颠倒世界,他更不会放过… 看着魔灭光离开,魔殒华将视线投向了那把红纸伞。诡异的笑着,将两脚搭在桌沿上,身子向后斜斜靠在椅背上,暗紫色的双眸深沉中充满了探究。 “沧若阁下,可以把那把伞关上了吧!四千年的老古董,埋在亡灵坟冢中都快要烂掉了,真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看到。啧啧…” 沧若念归不置可否。关不关伞并不重要,他想说的,只是他知道这把伞,因而很可能知道自己,想在心理上先压倒她。 她不用回答,也不需要回答。 沧若念归没说什么,只是魔殒阳大大的双眼忽闪忽闪的说:“额…埋在亡灵坟冢快要烂掉的伞?哥,你再说念归手里的红纸伞吗?那把伞没有烂啊!还很漂亮呢!” 魔殒华仍然笑着,带着点不明意味的说:“四千年前就埋在亡灵坟冢中的伞,你说是不是该烂了。” 魔殒阳像是如梦初醒一般:“哦!四千年,那是该烂了。哎?!四千年,亡灵坟冢,无界之战?哎哎哎!哥,这伞不会是…” 魔殒华淡淡地吐出几个字:“流纱精纸伞。” 沧若念归神色不变的听着这两兄妹演戏。 忽然扬声说道:“前辈可否现身?” 刚刚的那个人就在小楼里,那个人绝对超过九万岁了,而且绝对参加过无界之战。否则,就算她是九级,也不可能仅仅凭借模糊的印象就猜得出流纱精纸伞。 就在念归话音落下之时,一个黑色身影毫无征兆的出现在房间里。没有半分的力量波动,没有任何的光芒,她就那么凭空出现在那里,就好像本就在那里一样。 看身形是个女人,高挑的身材,黑纱蒙面,一双眼睛呈现瑰丽的紫红色。她浑身上下没有流露出半点异样的气质,只是很普通,你以为一眼就看透了,可是当你真的再回想时,你发现,除了那双瑰丽的眼眸之外,你什么都不记得。 看到她现身,魔殒华和魔殒阳都恭敬的站起身,双手交叠在胸前,行了个半礼。他们皇族的骄傲不允许他们向任何人低头,哪怕对方是至强者。所以,为了表达他们的敬意,他们也只是行了半礼。 两人同时开口:“澜涛冕下。” 澜涛懒懒的应了一声,双腿交叠,直直的在半空中坐下。小楼里昏暗的光线好像瞬间交织成了一把无形的王座,而澜涛就是王座上的女王。 澜涛沉默了一会,说道:“左殿,还有将军,他们还好吗?” 澜涛口中的左殿自然是命,而在魔族中,九万年来能被一位九级称之为将军的,也只有磷火——曾经的魔族将领。 对于魔族而言,魔宫掌控着整个魔族,是魔族的权利中心。魔修士是魔宫中最后的底牌与护卫。真正的战争都是魔族大军参与的,总的来说,魔族的各个将领的地位虽然不及魔修士,却也相差不远。 但是魔军与魔修士是两个派系,是不会有什么瓜葛的,但是似乎当年的磷火就是一个例外。 当年的磷火,在整个魔族大军中有着总指挥一样的地位,而且他与魔族的宫廷似乎还有什么瓜葛,在整个魔宫中有着极其特殊的地位。 沧若念归指尖微微跳动了一下,念归有一点小小的诧异,千丝蚀泪仞是连接着她的手指的,只是平时不用时,都是缠绕在手指内的指骨上。 千丝蚀泪仞是念归的本命咒器,自然也就不会伤害她,缠绕在指骨上也不会有事。只是,命已经与念归融合,而这千丝蚀泪仞居然还有微微的反应,这倒是让念归惊讶。 看来命,是认识这位澜涛冕下了。 松手,流纱精纸伞无声的落下。 为了不引起注意,沧若念归还特地将曼珠沙华留在了墨夜的黑袍中。 一张精致的无可挑剔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 魔殒华微微有些失神,白的透明的肌肤,绸缎一样的白色长发中掺杂有少许的血红色发丝,墨蓝色的双眸碎冰幽冷,却偏偏又透出几许妩媚。 魔殒阳大大的暗紫色眸子里闪过惊艳的神色,不得不说这个…少女确实很美,她美的让同样身为女子的她都不敢嫉妒。抽空瞥了一眼自家大哥的样子,心中哀嚎一声。 得得得,这么多年没看到大哥这么失神的样子了,看这情况,自家兄长这就是栽了了呀。这沧若念归只是少女就这么绝美,长大了绝对是祸水级的呀! 想到这里,魔殒阳一脸义正言辞的说道:“沧若阁下,从现在起,我决定将对你的称呼改为祸水。啧啧…谁都别拦着我,谁拦我跟谁急。” 被魔殒阳这么一打岔,魔殒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迅速的恢复了妖孽状态,又是一脸邪肆,只是仔细看去,那暗紫色的眼眸竟然又幽深了几分。 澜涛倒是什么都没说,她活了九万多年,见过无数人,辅佐了五代魔君,见过无数惊采绝艳的天才,对于这等美貌虽是没见过,但与之相比略逊几分的却也是见过不少的。这个少女真正让她感兴趣的,是流纱精纸伞,她到底有怎样的魔力,居然让左殿选择了她。 沧若念归看着他们看她的目光,微微叹了口气,双手撑起,无形的丝线连接,命人偶出现在双手之间。 澜涛骤然在半空中站起身,双眼中透出不可置信的光芒。一步跨到沧若念归面前,紫红色的双眸因为激动甚至化为了暗红色。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左殿已经死了,她死了也就是化为咒灵,绝对不可能变成这个样子。 澜涛的震惊也只是在那一瞬,随后她的双眸再次恢复紫红色,眼中的激动也平静下来。 她居然变成这个样子! 她犹记得那年他们几个在战场上相遇,那个人风华绝代的样子。 而今却变成如此,她能说什么呢! 时也,命也,运也,造化也。一切皆因天命地使,怨不得。 澜涛若有所感的看了一眼沧若念归,转身,再次消失在黑暗中。 她的声音远远传来,仍带几分飘摇。 “孰能知天地一切,皆由定数。” 魔殒华默然… 定数… 魔殒华看向沧若念归,开口:“沧若阁下,多谢你参加赌局。我会献上我的赌注。” 沧若念归想起来之前玉奴所说‘我家大人所准备的赌注’,原以为就是今天所赌的,没想到还会有别的附加赌注,这是感谢她参加赌局并最后赢了吗? 其实沧若念归也看了出来,最后玉奴出千了。从魔殒华说不用切牌的时候起,魔灭光就输定了。而且,就算是切牌了估计玉奴也有办法出千。谁让赌场是他家开的呢! 想通了这一点,自然她也想通了为何魔殒华会邀请她来参加赌局。 拉拢。 魔殒华特意邀请她参加赌局,其实就是为了在此刻特意输给她,双手奉上赌注。 魔殒华肯定不知道流纱精纸伞,他不知道,那么就一定是澜涛告诉他的。澜涛也一定知道,这把流纱精纸伞一直深埋在亡灵坟冢中。而她能拿到,还能安全走出亡灵坟冢,而且她不是亡灵生物,那么就证明她和亡灵一族有着某种异样的联系。 魔殒华和澜涛,乃至整个魔族都可以不在乎念归,却不得不在乎鬼族。鬼族这么多年没有现世,可不代表他们消失了。 若念归真的和鬼族有着某种关联,正处于夺位中的魔殒华自然不想再树大敌。 澜涛不认为废物的魔灭光可以主宰魔族,且她最看好的,恐怕就是魔殒华了。 魔修士中有三位是咒术师的宿老,均是九级修为,瀚海澜涛百丈洋,指的就是这三人。澜涛就是其中之一。 她不一定帮着魔殒华夺位,但她身为魔修士,绝对不会允许有威胁魔族的人出现。 所以她提醒了魔殒华,魔殒华就设下了这个赌局,让她与魔灭光结怨。拉上魔殒阳,恐怕也是出于哥哥对妹妹的提醒,提醒她不要得罪念归。 而魔殒华自己,就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拉拢沧若念归,继而拉拢鬼族,借助鬼族之力,登上魔君之位,这才是魔殒华真正的目的。 魔殒华说:“阁下可能不知道,五天后,这里将举行一场拍卖会。” 沧若念归平静的看着魔殒华。 所以… 魔殒华说:“作为这次的赢家,阁下可以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在拍卖会上拿走一样东西。而且,拍卖会上,也一定会出现阁下感兴趣的物品。” 她一定会感兴趣的物品,她怎么不知道这位三王殿下这么了解她。 沧若念归点了点头,灵魂传音给墨夜,两个人转身离开了。 沧若念归伸出一只手,向着旁边轻轻一握,一把红色的纸伞出现在那只手中,然后念归整个人都虚幻起来。 魔殒华最后的印象,就是那只透明又纤细的手掌穿透阳光。 正文 二十四章 一夜风云罪天下,是是非非怎能逃 看着墨夜走远,魔殒华再次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尖削的下巴,闭上了双眼,淡紫色的睫毛微微颤动。 魔殒阳定定的站在原地,看着消失的念归的方向,若有所思的开口:“哥哥,妹妹告退了。” 魔殒阳信步走下小楼,心中却有几分不解,就算是为了拉拢,也不必许下那样的赌注吧! 想着想着,魔殒阳莫名的勾起嘴角。 表面上魔殒华今日输得最少,只是他却不知不觉的输掉了最重要的东西——心。 魔殒阳意味不明的向着身后某一处黑暗说道:“暗怜,你说哥哥这算不算是栽了呢!” 随后又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幸灾乐祸的笑着说:“呵呵…栽的好!看他是否还能向以前一样**加倜傥…哈哈哈…栽的好啊!” 她身后的黑暗中,一双黑色的眸子看着前面笑的像是个狐狸的某个小女人,微微黯淡了。 五天后。 颠倒世界中最主要的殿堂,是非殿开始了一场空前的拍卖。 是非殿中一片黑暗,谁都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东西,有什么布置,但是颠倒世界为了这次拍卖,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开始宣传,盛况空前。传说这里将要出现可以让咒术师都疯狂的东西。 原本那些咒术师听了这些都不以为意,一个赌场的拍卖会,能有什么好东西?只不过是夸大其词罢了。 可是当他们真的听到颠倒世界要拍卖的东西后,无不心动,不远万里来访。 第一件宝物,朱凌砂,附赠使用秘法,时效三个月。 朱凌砂是一种极其稀少的药材,这种药材类似于朱砂。只要以秘法涂在身上,朱凌砂就会在使用药材的人修炼时,提高修炼者吸收灵气的速度,至少三倍。就算是使用药材的人没有修炼,朱凌砂也会自主的吸收天地灵气。 提高三倍的修炼的速度,这要是能找到一块灵气浓郁的宝地,三个月那简直就是井喷一样的提高。而对于那些八级九级的强者,他们吸收天地灵力的速度已经骇人听闻了,这要是在提高三倍,绝对够他们突破一小阶的。这对于那些常年卡在原地的人来说,绝对可以让人疯狂。 第二件宝物,泼墨山水图。这是一幅画,确实是一幅画,的确是一幅画。一副可以让所有人陷入画里,敌友不分的画,一幅一次性的消耗品。这样的一幅画要是在某个战役中用出,起到的效果绝对是决定性的。 第三件宝物,上品青蓝玉。这是什么,这是玉啊!是玉,注意,是玉!还是上品的玉!玉是什么,是极品灵精都比不上的东西!一块上品的玉是什么,是价值无数上品灵精的东西。 第四件宝物,黑鳞鞭。黑鳞鞭只是灵器,对比上面几样宝物,这黑鳞鞭就好像逊色了不少。 第五件宝物,紫翼鹰。紫翼鹰是传说中的种族,据说这个种族孤傲至极,同时也高贵至极。在妖族中的地位虽然不及凤凰,但也是仅仅略逊半筹。更有传言,紫翼鹰的骄傲,让他们即使在凤凰面前都不会低头。 能抓到几近绝种且孤傲至极的紫翼鹰,不得不说颠倒世界强悍啊! 第六件宝物,星图。传说这张星图包含了诸天所有星辰,悟性好的人,可以在其中得到无法想象的好处。 第七件宝物,也就是最后一件宝物,颠倒世界却只给出了两个字。 秘密。 这倒是让众人大跌眼境,这颠倒世界是要创造神秘性吗? 但是在外人看来这没有必要,前六件宝物已经值得天下人争夺的了。这颠倒世界一下子拿出了这么多宝物,是怕没人来偷吗? 因为颠倒世界只是魔族最大的赌馆,可是也只是一个赌馆,没人看的起的。 但再次让所有人惊愕的是,自放出消息一个月,无数人想要潜进颠倒世界,却没有半个人活着出来。那些死去的人中,修为最高,甚至到了八级。不用说,解决那些人的,自然是澜涛。 有人可能问了,这么多潜入者,为什么却没有九级来偷。 毕竟那些强者甚少,而且大都自视甚高,是做不出如此掉价的事的。而且就算真的想要,估计也只会明抢,而不会暗偷。 谁都没有想到,这原本只是一个赌场的颠倒世界,居然会如此强势的崛起,并引发整个荒古的注意。 其实沧若念归来颠倒世界的时机很不巧,刚好是在拍卖开始之前,他们两个的诡异让玉奴误以为他们也是潜入者,所以报告给了魔殒华。 魔殒华刚想请澜涛出手,澜涛却认出了流纱精纸伞,这才提醒魔殒华,有了后来的事。 拍卖即将开始,这七件宝物,又将搅动怎样的风云? 是非殿。 秉承颠倒世界一贯的传统,是非殿内一片黑暗。 殿内的座椅呈扇形排列,所有的竞价牌均是用荧光水晶制成。 是非殿四周的墙壁已经掏空,形成了十几个包厢,这些包厢面对是非殿的一面,是由荧光水晶制成的落地窗。那脉脉荧光在黑暗中尤其刺眼,让外面的人无法窥视里面的情景。 而包厢里面则灯光璀璨,自然可以看清外面。 拍卖会即将开始,人流涌动。 沧若念归仍旧被墨夜抱着,来到了是非殿。刚一踏入是非殿,玉奴就迎了上来。 玉奴这次倒是穿了一身黑色宫装,隐隐透出几分郑重之感。 “两位大人,我家大人静候多时,请随我来。” 玉奴说罢就引着念归和墨夜来到了一个包厢前,将两人让了进去,随后自己也就离开去忙了。 包厢里地面上铺着厚厚的地毯,房间正中央放了几个软榻,魔殒华和魔殒阳,正坐在其上。 念归在包厢的门合上后,就合上了流纱精纸伞。对于已经知道她的身份和面容的人,没必要再遮遮掩掩的。 墨夜小心翼翼的抱着沧若念归坐在软榻上,却不肯让她碰到软榻分毫。 魔殒华的眼中,暗色的光芒一闪。随即开口:“沧若阁下,拍卖即将开始,外面的人都在猜测这七件宝物花落谁家,不知阁下如何看待。” 沧若念归没有回答,而是透过荧光晶壁,看向是非殿内陆陆续续落座的人们。 看着所有的座位几乎都被坐满,很多人都神色激动的看向拍卖台。 沧若念归薄凉的开口:“一个搅动天下的引子,一个狼子野心的阴谋,一群无知的愚民,一群白痴的炮灰。三王殿下,请问有何可言!” 魔殒华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那些人,不由有些讽刺:“无人可以抗拒这样的**,真正的引子是贪欲,真正的阴谋是无谋。“ 魔殒阳忽闪忽闪她的大眼睛,随手抓起自己的马尾辫,让发尾扫过红唇,骤然勾起一个诡异的笑靥。 沧若念归微微侧头看向魔殒华,又再次将视线放回外面,却再无言语。 魔殒华说的对,这场拍卖,恐怕会成为一切风暴的起始点。 魔殒华奉上这些宝物进行拍卖,他到底想干什么,到底想要什么? 他真的有布下什么阴谋吗? 或许有,也或许没有。 因为这场风暴无法掌控,太多太多的未知,太多太多的变数。一切的一切,无论有什么阴谋诡计,都抵不上天数难料。有谁会得到宝物,未来的路何去何从。谁又是历史的炮灰,谁又是幕后的黑手。 这场戏,魔殒华只是搭了个台子,唱戏的还是各族人。 荒古大陆不可能一直平静下去,终有一个人要来成为打破平衡的‘罪人’,这场动乱或许会超乎想象。 魔族,可能会在这场动乱中完全的毁灭,又或许会完美的新生,成为这片大陆唯一的主人,哪怕是始创殿也无法束缚。而魔殒华为了那一天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不择一切手段。 是贪欲让人们不得不步入这场风暴。而世人愚昧,当一切落幕之时,他们只会将这一切都归罪到魔殒华身上,他将背上不世骂名。 一个居心不轨、阴险歹毒、图谋天下、狼子野心的骂名。 疯子,一个完全的赌徒。 沧若念归唇角勾起一个诡异的笑靥。 没有人知道,其实她自己也是一个疯子,一个杀人魔。魔殒华最期待的是魔族掌控一切的那一天,而她最期待的,则是所有的一切都毁灭的那一天。 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源自于虚无,无论是天外云境、荒古大陆还是九幽冥狱,他们的创造者不同,但实际上所有的能量的本源都是虚无之力。 这所有的一切都被烙印上了虚无的印记,包括她自己。 她厌恶这样世界,厌恶所有的一切。 所以她要毁灭一切,包括她自己。 她是一个杀人魔,拥有着让魔鬼都恐惧的偏执心性。 她不介意和这个赌徒合作。 他想要的是主宰,而她想要的是毁灭。 这两个的前提都是乱世。 所以,就算她和鬼族有着某种牵连,魔殒华依旧会拉拢她。 不知是谁说过,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时间就在静默中缓缓流淌。 终于,当子夜降临,是非殿的大门重重的关上,黑暗笼罩了所有,就好像这些即将被掩埋在历史深处的真相。 是非殿,这个名字起的好。 是非是非,是是非非,又如何逃得掉呢! 今夜,所有的是非将在此而生。 是非殿的前台,璀璨的白光骤然亮起。从下向上射出的光线中,一身黑色宫装的玉奴站在那里。 她的双手都套着黑色的长手套,手中握着的,是一个荧光水晶盒,荧光被强烈的白色光线所掩盖,在座的人们都清楚的看见了里面放着的一只毛笔。 毛笔的笔毫处沾着朱红色的砂。 不少人看到这个毛笔,双目中都射出贪婪的光芒。 这正是第一件宝物,朱凌砂。 玉奴微笑着开口:“奴家感谢各位大人莅临颠倒世界。同时,奴家也非常感谢近段时间来,很多‘贵客’对颠倒世界的造访。他们已经被冕下留下坐陪了,望各位贵客的亲人们见谅。” 玉奴的话给原本见到了朱凌砂而激动地人们狠狠泼了盆冷水。 那些‘贵客’,就是那些想要偷东西的吧! “想必各位大人已经听说了此次拍卖。此次共拍卖七样物品!而我手中这样,就是第一件拍卖物,朱凌砂。” 说着,玉奴单手举起荧光水晶盒,一时间,拍卖台上的灯光也聚焦在水晶盒上。 现场一瞬间沸腾起来。 玉奴将盒子举起后就松开了手,盛放着朱凌砂的水晶盒就那样绽放着脉脉荧光,漂浮在绚烂的灯光中。 “各位大人,这七件宝物,可能会造就几位绝世强者,更有可能让惊采绝艳之人登峰造极!一切都将在是非殿内上演,谁能登顶,谁能横空傲世而出,一切的是非由此伊始!冷笑一声,试问天下,谁才是主宰?!” 玉奴清越的声音在整个是非殿内回响。 是啊!在座的有多少是惊采绝艳的天才,又有多少能够登顶,傲视天下? 乱世将至,谁才是主宰? 末世烽火,烟尘惶惶,又有多少人将踏上不归的死亡之路? 现场的气氛瞬间被提升至顶点。 包厢中的大人物们冷笑着看着那些愚蠢的人。 那些人不知道的是,他们只不过是可有可无的炮灰,真正的较量,还在那些包厢中。 玉奴笑了笑,再次开口说道:“第一件拍卖品,朱凌砂。朱凌砂的效用,想必各位都知道,提高三倍的修炼速度,自主吸收灵气,附赠使用秘法。 朱凌砂据奴家所知,已经有三百多年没有现世了。三百多年前,朱凌砂最后一次现世,成就了一位九级灵禁师,一位九级尊者。三百年后,不知朱凌砂再次现世,会不会再次成就一位九级尊者。” 整个荒古大陆上,咒禁师绝对是寥寥无几,就像七大种族中最强的魔族,魔修士里表面上就只有三位咒禁师。但是灵禁师相对来说就多得多了。但也只是相对,比起整个荒古的庞大人口来说,还是少的可怜。 “奴家也就不多说了,现在拍卖开始。” “每个人手上都有荧光水晶制作的牌子。朱凌砂起价一千上品灵精,每次最低加价一百,希望各位大人可以得偿所愿。” 玉奴的话一出来,全场都沸腾了。 不是低价太高,而是太低了。 朱凌砂居然只值一千上品,骗鬼去吧! 绝对的,最后拍卖下来肯定是天价。 而且,这颠倒世界倒是财大气粗,从入场到现在,几乎所有看见的东西都是荧光水晶的。荧光水晶并不算特别稀少的矿产,但是想要这么大量的出现也是很困难的。 荧光水晶可以发出荧光,可以隔绝一定的探测,但是很不实用,倒是因为卖相很不错,所以向来是属于装饰品的。颠倒世界倒好,居然拿来做墙了。 玉奴的话音刚落,现场的叫价声此起彼伏。 “两千。” “两千三。” “三千三。” 只是各个包厢之中还是没有动静。 魔殒华的包厢中。 念归注视着底下卖力叫价的人,忽然莫名其妙的笑了笑。 魔殒阳看着念归笑倒是有些不解:“祸水,你为什么笑啊?” 沧若念归淡淡地说道:“如果你看到一群笨蛋,争着抢着像疯了一样的买毒、药,你也会笑的。”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二十五章 朱凌剧毒无为计,紫醉自醉美人心 闻言,魔殒阳撑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毒、药,怎么会有毒、药呢?那可是朱凌砂,他们抢都来不及呢!” 念归不置可否的说:“是吗?” 魔殒阳站起身,走到念归身边,一屁股坐下,本来她想再坐的离念归近一点。但是,碍于浑身上下一直都在散发抗拒气息的墨夜也就只好坐在那里。 “哎!你已经看出来了啊!” 念归没有说话而是看向那些正在竞价的人。 傻瓜,既然朱凌砂现世,如果是没有问题的,怎么还会有人拿出来拍卖呢? 魔殒华可不是傻子。 朱凌砂不论是被谁拍下,都一定会用在天赋惊人或是快要进阶的人身上。如此一来,就可以除掉一个有威胁或是未来有威胁的人。 真是的,这根本就是毒、药啊! 这从附赠使用秘法上来看就可以看出啊! 朱凌砂那么有名的东西,使用的秘法就算没到人尽皆知,也只要稍微调查就可以知道了。既然如此,那就更难不倒那些拿到朱凌砂的大家族了。那为什么还要附赠使用的秘法。 这只能说明,是那个朱凌砂有问题。因为在秘法上动手脚太容易被发现,这要是传出去,无论是报复还是影响,颠倒世界都承受不了。 所以,这样来说,那个朱凌砂肯定有问题。 不。 沧若念归回头看了一眼从拍卖开始就一直坐在那里,似笑非笑的魔殒华。 按照他的性子,很有可能,秘法和那个朱凌砂,都有问题。 似乎是感受到念归的注视,魔殒华忽然开口,带着些戏谑。 “那个朱凌砂是真的,只不过在拿到的时候就已经被污染了。朱凌砂的使用方法,也确实是真的。只要按照我给出的秘法,就可以安全的使用朱凌砂。 只不过,使用的那段日子里,通过朱凌砂所吸收的灵气,会变得不易控制,他的主人或许感受不到。但是这会成为埋在他身体深处的隐患,他会因为这个隐患,这辈子都别想登顶。 而如果有的人自作聪明的用普通的方法来使用被污染的朱凌砂,那么朱凌砂就会变成你所说的**。让那个人在三个月间丧命。这样的话,即使丧命的那个人的亲人来报复颠倒世界也没有理由。谁让他自作聪明的没有使用秘术呢! 所以” 魔殒华的话还没有说完,魔殒阳就抢着接了下去,只是她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灿烂的让人心寒。 “所以,无论怎么走,都是死局。买下朱凌砂的人,就像是为自己买回了一张冥狱的请柬。” 沧若念归的视线再次移回是非殿,此时朱凌砂的叫价已经超过了十万。 她像是喃喃自语的开口:“冥狱的请柬吗?要是他们买回去却没有使用呢?” 魔殒华自信的接口道:“不可能。你看看他们现在贪婪狂热的表现,怎么可能不会使用呢?” “那如果有人在这个死局中活下来了呢?你不是得不偿失?” 魔殒华倒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那也只能是他的造化喽!羡慕不来的呀!” 说着,他伸手从桌子上拿了一个茶色水晶的瓶子,瓶子里装着些什么。他又拿出了几个用荧光水晶做的高脚杯,将瓶子里的液体倒出来。顿时,一种难以言语的醉人气息弥漫开来。 “哇!”魔殒阳在闻到这个味道之后,就忽然从墨夜身边跳起来,从桌上抢了一杯,抬头灌了下去。 魔殒华暗紫色的眸瞳流光溢彩,杯子里的液体在荧光水晶的映衬下呈现出紫色,就好像他的眼瞳,醉人心魂。 他拿出一杯递给念归,说:“喝吗?” 沧若念归还没有回答,魔殒阳却迫不及待的说:“要喝要喝一定要喝!哎,祸水,这可是我三哥的独家秘藏,上好的紫醉哦!平常我连一滴都喝不到呢!虽然不愿意,但还是不得不承认我三哥是魔族,哦不,是整个荒古最好的酿酒师哦!” 沧若念归默然,看向伸到自己面前的手中的酒杯。 紫美人酿造的紫醉吗?上好的佳酿。紫醉与自醉谐音,说的就是这酒的醉人风味。 微微犹豫了一下,沧若念归还是结果了酒,微微抿了一下。 紫美人的味道在舌蕾间蔓延开来,紫美人也是灵果之一,虽然不及红晶璧的药用价值,却因为它的所酿造紫醉的迷人风味而闻名于世。 不得不说,真的很好喝。 到底是好酒,怪不得像魔殒阳那样傲娇的人都是那样的赞不绝口呢!真让人有种想要一醉方休的冲动。 念归品的是酒,可是在魔殒华眼里,那苍白的唇瓣被紫醉染上点点光芒,整张脸在荧光水晶映衬出的紫色光芒中平添几抹魅惑。 真美,魔殒华不由得在心中再次感叹。 魔殒阳却注意到了自家兄长的视线,心中再次哀嚎一声,真是的,她家兄长看来真是栽了啊!怪不得他会拿紫醉出来,以前的他,可是很少拿酒出来的呀! 啧啧。 在心中感叹两声,魔殒阳似乎是才想起来什么,向房间角落的阴影处喊道:“暗怜,你也过来吧!有紫醉的哟!” 黑暗的阴影中,一身漆黑紧身轻铠的男子走了出来。 沧若念归仍然小口小口的抿着酒,丝毫不惊讶。 两次和魔族兄妹见面,这个人就一直在阴暗中。 黑色的长发,黑色的眼眸,黑色的唇瓣,漆黑的轻铠,黑色的面具几乎封闭了他整个脸,这个人浑身上下都找不到半点杂色。 黑色与黑暗的联系,在这个男人的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黑的可怖。 沧若念归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再次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酒杯。微微转动酒杯,晶莹剔透的紫醉微微泛起涟漪。 暗怜吗? 黑暗的怜悯。 暗怜从阴暗中走出,紧身的轻甲恰到好处的衬出他修长的身材。 他走到魔殒阳面前,单膝跪下,开口:“主人。” 他的出现,就连目光一直在是非殿内的魔殒华都回头看了一眼。 魔殒阳没有理跪在地上的暗怜,而是看向沧若念归。 “祸水,他是哥哥给我的护卫,已经跟了我三百年了呢!” 沧若念归头都没有抬一下,只是淡淡的道:“嗯。” 魔殒阳表面上看起来是十四五岁的少女,其实她已经活了大概三百多年了。看来这个暗怜几乎是从小到大一直跟着她的啊! 看到沧若念归这样的表现,魔殒阳笑了笑,对暗怜开口:“过来,坐。” 暗怜依言向她走过去,在过程中,暗怜的目光不其然的与墨夜相撞。 一双像极了人类的黑瞳,一双诡异的墨色加冥蓝色的眼眸,隔着一张漆黑的假面与惨白的骨面相撞。 两双不一样的眼睛中,却有着太多一样的东西。 那是同样身为守护者的执着、忠诚与决绝,还有,近乎完全相同的无奈。 暗怜走过去,安静没有半点生息的坐下。然后,魔殒阳居然也直接坐在了他的腿上。 暗怜的身影轻易可见的在一瞬间僵硬紧绷。 魔殒阳对嘟囔了一声:“暗怜,铠甲太硬了啦,下回换长袍,那样舒服多了!” 一直盯着酒杯的沧若念归不由得勾起了唇角。 这个六王,傲娇之名绝对附实。 旁边的魔殒华似乎也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表达了他对于这个妹妹的宠溺和无奈。 场外还在叫价,价格已经叫到了八千六,现在的价格都是在一百一百的往上加。 与此同时,包厢中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一号包厢幽幽的传出了一个女声:“一万。” 听到这个声音,是非殿里,包括包厢中都有一瞬间的静默。 大家看不见一号包厢内的情景,但是凡是有头有脸的,有点关系的人绝对认得这个声音。 圣女,离梦缘。 她居然也来了颠倒世界。 是非殿里的人都不敢报价了,因为他们还没有做好因为朱凌砂而与始创殿为敌的心理准备,而且,这位圣女执掌的裁决神殿出了名的狠辣,圣女本人也不是好惹的。 “呵呵” 离梦缘似乎是感觉到了大家对于她的忌惮,轻笑了两声,像是解释一样的开口。 “几天前,赌城的三级殿堂被人屠杀了,而且干净利落,让我们始创殿的人半个不是也挑不出来。啧啧不容易了。本圣女听闻这赌城的颠倒世界拍卖的好东西不少,也就顺道来看看。” 离梦缘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颠倒世界为了这一次的拍卖,屠杀了三级殿堂,而且做得是干净利落,找不到半点线索。所以,圣女这就是来报复来了。 是非殿内的人们一时间人人自危,只是包厢之中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一来这荧光水晶隔绝性并不好,那些真正有实力又有势力的人早就知道每个包厢里有些什么人,是什么身份了。 再来,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这么多年来,各族也是阳奉阴违。始创殿确实强大,但是也不能完全保证能将包厢里的某一个势力真正的连根拔起,一点余孽也不留下。 说真的,包厢里的人忌惮始创殿,但却不是真的怵他们。 这时,包厢里的人的注意力不免的集中到了玉奴身上。 以前,颠倒世界再怎么有名他也只是一个不入流的赌场,只是,这次拍卖,颠倒世界也算是忽然崛起。如果屠杀三级殿堂的事要真是他们做的,这就等于第一个跟始创殿撕破脸皮,而且还狠狠打了一耳光。 按照圣女以往的习惯,她是绝对不允许有人这样做的,毕竟有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对于这种敢于挑衅始创殿的存在,圣女绝对是封杀。 只是不知道,这颠倒世界的态度究竟是什么。 等着看好戏 谁知道,台上的玉奴只是优雅一笑:“奴家见过圣女殿下,奴家这是非殿今晚毕竟是拍卖场,圣女殿下屈尊莅临,也本是颠倒世界的荣耀。这等宝物,确实珍贵,圣女殿下有这样的兴致来参加拍卖,倒也是份机缘。” 玉奴这话非常圆滑,而且不卑不亢。 既然你说了干净利落没有线索,那我为什么要认,为什么要解释,反正解释了你也认为是我做的。再者,你来的是我的拍卖场,让你看到这么多宝物是给你面子。 明白了这个意思的离梦缘只是冷笑了两声。 “那本圣女倒要看看,这些宝物和本圣女有什么机缘了。” 离梦缘的意思很明显,她想要这朱凌砂。 玉奴也只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再次开始了拍卖。 魔殒华的包厢里,沧若念归淡淡的问道:“是不是闯祸了呐?” 魔殒阳倒是毫不在意的说道:“没事,三级殿堂你不动手,哥哥也会动手的。毕竟,那个殿堂也是颠倒世界的眼中钉,肉中刺啊!” 魔殒华有些邪气的勾起嘴角:“现在最怕的就是始创殿如果再派人过来,整个八级、九级殿堂,咱们可就完了。” 听了这话,魔殒阳当即白了自己哥哥一眼:“不可能,始创殿还不至于让那些八级、九级的送死,这里毕竟靠近不归深渊,而且现在也不是和魔族撕破脸的时候。估计就算是帝君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了,再说了,咱们也不怵他们,大不了就让他们来多少死多少。 丫的,哥,你就是完完全全一个阴谋家,更何况,一旦那第七件宝物被你公之于众,始创殿倒时恐怕就无暇顾及这点小事了。你根本什么都算到了,要不然干嘛把第七件宝物拍卖啊!” 魔殒华脸上邪肆的笑容越发的妖冶,这让念归微微恍神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好像是看到了阎君一样。 呵 念归微微摇了下头,再次将视线转到了是非殿。 是非殿内,已经没有人再加价了。 一来是不敢,二来是圣女的一万这个价格是在是高了点。 这样,朱凌砂也就以一万的价格拍给了始创殿。 魔殒华的包厢是零号,这也是那些大势力没有探听到的包厢,因为,澜涛就在这间包厢的某一个地方,隔绝了所有的探测。 这时,沧若念归忽然开口:“魔殒华,你的计谋要落空了。” 魔殒华的不由得看向了念归:“沧若阁下,为何如此一说?” 沧若念归冷淡得到:“因为帝君。你的计谋确实很好,但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就会轻而易举的被识破。而且,得不偿失的是,朱凌砂还会成就离梦缘。” 这么一说,魔殒华的紫眸也阴暗了一点。 虚无分裂,帝君已经和代生者无异,但他却是创造代生者。帝君有着无上的力量,别说净化被污染的朱凌砂了,就是创造朱凌砂又不是不可能的。 这朱凌砂,绝对会成就离梦缘。 魔殒阳冷哼了一声:“没关系,大不了之后就不让始创殿带走任何一样东西了。带走了一件宝物,她圣女也该知足了,颠倒世界也给完了面子。” 魔殒华仍然在笑,只是那笑容有点触目惊心:“那也要看他们要不要这个面子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二十六章 圣女强势摔玉碎,古罗门氏旧日怨 外面,玉奴拿出了第二件宝物。 泼墨山水图。 一个宣纸的卷轴漂浮在灯光里,卷轴展开,徐徐释放出光芒。光芒很柔和,却让所有人的恍惚了一下。 这种东西,并不适合几人间的战斗,它适合战役。 你想,要是几百万人忽然被卷进泼墨山水图里,而且失去了理智自相残杀,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零号包厢里。 魔殒华仍然老神在在的看着。 魔殒阳拿起面前桌子上的一个果子,随手扔向魔殒华:“哥,说说吧!这幅画有什么玄机?” 魔殒华伸手接过了果子,咬了一口,摆出了一副‘我是无辜的’的样子。 魔殒阳没好气的道:“得了吧!要真是好东西,你会拿出来拍卖,这幅画应该也是有漏洞的吧!” 沧若念归也看向魔殒华,显然是赞同魔殒阳的观点。 魔殒华有点无奈的说:“是啊!是有漏洞,就是这幅画敌我不分。一旦使用,连发起者都会失去理智。不过要破除也简单,只要有一个足够强力的人杀了发起者就可以了,在乱战之下,死人就是很容易的。” 魔殒阳道:“那这么说,这幅画是废柴了。” 魔殒华答道:“那倒不一定,如果有人神通广大的能抵抗这种迷乱属性的东西,估计这就变成一个大杀器了。只是,抗拒迷乱属性,谈何容易。” 外面的玉奴可并没有解释这些,而是直接开始拍卖:“这幅画起价三百,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百。” 最终,这幅画以六千五百的价格成交,拍得的,是一个匿名的男子。 第三件宝物青蓝玉。 青蓝玉出现的一瞬间,现场迎来了第二场**。 默默荧光与青蓝玉自身的青蓝色光芒交相辉映。 玉奴倒也干净利落,直接说道:“青蓝玉,上品,起拍价一千,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百。” “三千。” “五千。” “一万。” 就像钱已经不是钱了一样,所有的人,包括包厢中的人都在疯狂的竞拍。 只有零号包厢中,几个人悠闲依旧。 沧若念归凭她的眼力,还有气息的牵引,她很快感受到了,那块青蓝玉上附着着很难感受到的心魔的气息。玉可以吞噬心魔,但是一旦得到了已经吞噬了心魔的玉,不属于自己的心魔就会瞬间反噬。 魔殒华不是善类,他不会将完美无缺的宝物拿出来拍卖,任何一个有脑子的强者都不会。 各大神秘势力已经开始竞价。 “五万。” 说出这句话的是一个男孩子,声音很稚嫩,估计表面年龄超不过十三岁,至于具体年龄吗,咳咳,这个不成正比。 零号包厢。 魔殒华饶有兴趣的说道:“荒古大陆上第一财阀,古罗门氏的小少主,古罗门彦。啧啧,听说古罗彦有一个大哥古罗门轩,自小古罗门彦就很敬重他。只不过古罗门轩走火入魔,被心魔吞噬,至今仍在封印中。看这样子,这位小少主是为了他哥来的啊!” 沧若念归只是意味不明的搭了一句:“可是却害了自己最敬重的人” 随后转头看向魔殒华:“你就不怕他发现之后找你拼命?” 魔殒华颇有深意的摇了摇头:“要拼命,也轮不到我。” 果然 就在魔殒华话音刚落,一号包厢内,离梦缘的声音传出。 “六万。” 魔殒华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暗紫色的睫毛扇动,嘴角勾起的弧度邪肆惑人,整个人坐在雕花木椅上,乍看之下邪肆的惊人,居然比魔殒阳还要妖魅惑人。 魔殒华悠悠然的说:“古罗门氏与始创殿有着交易,始创殿再怎么不食烟火,却也要活着,而且,宝物钱财,更能笼络人心。古罗门氏就是这样与始创殿合作,崛起的。崛起之后,古罗门轩更是成为了古罗门氏新一代的领军人物。 很可惜啊!古罗门轩并不赞成圣女强硬的手腕,而且始创殿一直剥削古罗门氏。古罗门轩作为这一代的少主,自然心中不满。可是,圣女离梦缘的心灵咒术其中有一项就是,可以读心。圣女得知古罗门氏的抵触之后,就逼迫古罗门轩宣誓自此古罗门氏作为奴仆,永世效忠。” “古罗门轩宁死不屈,他设计使古罗门氏脱离了束缚,有了今日第一财阀的地位。只是古罗门轩却被圣女在灵魂中植入了心魔,后来在修炼中‘意外’的走火入魔,就被封印了。 你觉得,圣女会放过背叛了的古罗门氏吗? 青蓝玉可能治好古罗门轩,依照圣女那样分毫不让的性格,她一定会出来阻拦的。 圣女这次来就是为了给各大势力一个威慑的,她一定会拿下所有有价值的东西。刚刚的泼墨山水图她之所以没有竞价,就是因为她觉得不值得。怎么说古罗门氏也是天下第一大财阀,和他们竞价,就要有钱喽!” “可是”沧若念归问道,“如果圣女没来呢?” 坐在一旁的魔殒阳不由得开口:“所以才说,三级殿堂该有此劫,就算祸水不动手,哥哥也会动手的。 要是圣女还不来,哥哥就只好以天价拍下这玉,反正这颠倒世界是哥哥开的,叫一个天价也不用给钱。拍下来后,哥哥再以颠倒世界之主的身份面见古罗门氏,言明这青蓝玉已经是有心魔的了,只是当时没发现,等发现的时候已经在拍卖台上了。为了不害了古罗门轩,无奈之下只好自己拍下,然后道歉。 里子外子都给古罗门氏做全了,就算怀疑也让古罗门氏挑不出什么,没准因为哥哥的‘歉意’,两家再达成个什么交易,稳赚不赔。” “要是这玉落到了别人的手里就可以挑起两家矛盾,还可以阴得到的人一把。到时候只要稍微推波助澜,得到的人也只会以为是古罗门氏干的,没颠倒世界半毛钱关系,更没哥哥的干系。到时候,颠倒世界可以交好其中一方,也可以渔翁得利。 要是阴谋败露,颠倒世界也不怕他古罗门氏。” 魔殒华将双脚搭在桌子上,身体后仰,面向房顶,状似随意的说:“让古罗门氏与始创殿的矛盾激化,交好古罗门氏,甚至可以挑起古罗门氏与某个势力的矛盾,一举三得。成本又低,只有一块有心魔的青蓝玉,代价又小,甚至还可以得到不菲的利益,那拍卖的灵精就够多的了。要是能交好古罗门氏,还会有更大的利益。堪称完美的阴谋,我何乐而不为呢?呵” 沧若念归凉凉的勾起嘴角,这才是阴谋家的本色呐! 一诡一隐一邪肆,一狠一狂一傲娇。 魔族的六位王,究竟是谁能登上魔君之位呢? 是非殿中,古罗门彦不得已只好再次叫价。 “六万一千。” 圣女的声音中平添几抹戏谑之意:“六万两千。” 古罗门彦稚嫩的声音中隐隐的已经有了怒意:“六万五千。” 圣女冷笑着:“七万。” “彦少主,我想我们也不用竞价了吧,不值得。而且古罗门氏已经疯了一位少主,想来是不想再疯一位了。” 威胁,**裸的威胁。 离梦缘的意思,就是,这青蓝玉我是不会给你们的,你们要是还想竞价,就别怪我对古罗门彦做些什么了。 六号包厢中,随行的古罗门氏的人的脸全都阴沉了下来,坐在软座上的十三四岁的俊美少年已经快要咬碎了一口银牙。 古罗门彦刚想开口,随行的古罗门氏的人就不由得劝道:“彦少主,三思啊!古罗门氏这一代只有彦少主和轩少主有能力继承古罗门氏,轩少主已经被始创殿害了,彦少主要是再出了什么事,这不是要了老家主的命吗!” 古罗门彦阴郁的说:“我和轩哥哥虽然是同父异母,可是轩哥哥从小就疼爱我,而今我无能报仇,却连救他都救不了。” 古罗门氏的一位宿老也叹息一声,只能劝道:“彦少主,可是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就算救回了轩少主,你又要我等,怎么跟他交代啊!来日方长,来日方长啊!” 另一位也说:“是啊!今日有青蓝玉,来日就有紫罗兰玉、羊脂玉,总是可以救下轩少主的。” 古罗门彦恨恨的盯向一号包厢的荧光墙壁,恨不得能将里面的人千刀万剐:“哼!哥哥命大,即使是被离梦缘害了,不也没死吗?走火入魔又怎么样,只要没死我就一定要救他。今日我认了,来日方长!” 古罗门彦随即扬声道:“圣女殿下想要青蓝玉,古罗门彦也就认了。” “呵呵哈!” 没想到,听了这话的离梦缘居然大笑了起来。 接着,那荧光墙壁上忽然荡漾开类似于水的波纹,离梦缘就从中走了出来。 她就在虚空中,一步一步居高临下的走向了玉奴。 高傲、美丽。 金色的裙摆在半空中乱舞。 无视了玉奴,伸手,握住了漂浮在拍卖台上的青蓝玉,将手遥遥伸向六号包厢。 泛着七彩色的眸子即使是是非殿的黑暗也无法掩盖其半分的光彩,只是此时却无端端的蒙上了一层灰色。 她冲着六号包厢的方向,高高的抬起手,纤长的玉臂在黑暗中划出美丽的弧度。然后,她手中的青蓝玉重重的摔下。 刺耳的碎裂声在这是非殿里回荡着。 六号包厢里,看到这一幕,古罗门彦只觉得一股怒气充斥在胸口,不由得想要站起来,冲出去。只是却被几位宿老给摁住了,尽管他们也已经气得浑身发抖,却还是不得不保持理智。 古罗门彦稚嫩的脸此时气的涨红,心中涌起无限的怒意。 离梦缘只是看着六号包厢讽刺一笑,狂妄的开口:“很可惜,本圣女,不想要这青蓝玉。” 玉奴站在离梦缘的身边,仍然很好的保持着她的端庄,只是嘴角处,有几分僵硬。 她说:“圣女殿下,这” 离梦缘俯视一般的看向玉奴:“这什么,既然古罗门氏不要,这青蓝玉不就是本圣女的了么。本圣女想不要就不要,想摔就摔,再说了,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出来卖的。就是你主子在这里,本圣女,也是照砸不误。” 随后,她又俯视一般的看向全场,绝美一笑,却让全场的人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这就是得罪始创殿的下场,就算他古罗门氏是天下第一财阀,不也照样被欺辱也连个屁都不敢放吗!价值七万上品灵精的东西,圣女说砸就砸。 服又怎么样,不服又怎么样。 我从来就没有把你们看在眼里。 到底是始创殿啊! 到底是权势滔天的始创殿啊! 玉奴倒是仍然端庄,只是僵硬的回答道:“奴家确实是出来卖的,确实是出来卖东西的。既然这青蓝玉圣女殿下已经砸了,那就付灵精吧!” 只是离梦缘洒然一笑,讽刺之极的俯视着玉奴:“我为什么要付,拍卖吗,不是得拿到东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呀!这青蓝玉我没拿到,我为什么要付钱?” 玉奴的语气明显的带了些许怒意:“只是这东西,却是殿下在众目睽睽之下砸的呀!” 圣女轻蔑拍了拍玉奴的脸蛋,然后拿出手帕擦了擦手,随手将手帕丢在玉奴脸上:“是啊!确实是我砸的,要不,我赔你。赔你,起拍价,一千上品灵精?不,每次加价至少一百,才能拍下来。这样吧,赔你两千,剩下的九百,当你的卖身费!” 玉奴不动声色的将手帕扔到地上,双脚踩了上去。 “可是,圣女殿下,这是竞拍。” “呵哈哈哈” 离梦缘大笑几声,转身,一只手扬起,暗金色的宫装长袖划出一道猖狂的痕迹。 “对,拍卖!你们,有谁要和我竞拍吗?” 是非殿内一片静默。 包厢内也一片静默。 没有人搭话。 是非殿内,没有人敢搭话是不敢,包厢内是明哲保身。 始创殿也沉寂了这么多年,这次圣女的强势,对于蠢蠢欲动的各大种族也是一个威慑。若不是今日的圣女,恐怕他们都已经快要忘记了始创殿的强势了。 离梦缘满意的回头看向玉奴,还想拍拍玉奴的脸,结果伸到一半就缩回去了。喃喃自语道:“没手帕了” 然后大声说:“两千灵精,我会送到。” 说完,她潇洒的转身就走回了一号包厢。 -------------题外话------------- 红晶壁可以参考切片的西瓜,紫美人可以参考葡萄,紫醉可以参考葡萄酒。额~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二十七章 紫翼轻狂九天中,凌空傲然俯苍生 玉奴在拍卖台上僵硬了整整三秒,才恢复过来,勉强挂上笑容说道:“第四件宝物,黑鳞鞭。黑鳞鞭是一件七级灵器,取材自黑鳞巨蟒。众所周知,黑鳞巨蟒只有七寸之处的鳞甲最为坚硬,因此黑鳞巨蟒几乎没有致命弱点,所以极难捕捉。只有从活着的黑鳞巨蟒身上剥离的鳞甲才有灵性,才可以做灵器。其七寸处的鳞甲可做轻铠,其尾部的鳞甲因其锋芒内敛不适合做兵器,却因其韧性更高而被做成黑鳞鞭。” “黑鳞鞭起拍价五百,每次加价不少于一百。” 玉奴的话音已落,只是加价的人不多。 一个是因为鞭这种东西很少有人使用,一是因为很难控制,二是因为在战场上没有什么太大的杀伤性。 零号包厢内。 魔殒阳看向自己的哥哥,嘿嘿笑道:“嘿嘿哥~,哥~” 魔殒华瞥了她一眼,有几分无奈的说:“得了,别叫了。这黑鳞鞭是给你的,这个的,你不是一直嚷嚷着没有合手的兵器吗?这个合适了吧!” “嗯嗯,合适,合适。只是,哥,你可不可以以透露一点,就一点小小的秘密啊!” 魔殒华倒是施施然的说:“一个灵鞭,人家都看不上眼的东西,能有什么秘密?” 魔殒阳立即表示了对魔殒华的鄙视:“没有秘密,你骗鬼呢?暗怜的轻铠就是用黑鳞巨蟒的七寸鳞甲做成的。本来制造之初也没报多大希望,结果制造完了却出现了令人惊讶的属性。既然这是你给你亲亲的妹妹的武器,怎么会没有秘密呢?” 一直安静的看着拍卖的沧若念归忽然说道:“黑鳞巨蟒只能制作七级灵器。七寸蛇鳞在冶炼完成的时候,有几率出现极品属性,也就是在遇到致命一击的时候,有一半的几率可以无视。而尾部鳞片,有几率出现无限延展的属性。韧性极强的尾部鳞片,可以延展到你无法想象的地步。” 魔殒阳愣了一下,随后惊喜的问道:“真的吗?真的吗?” 嘴里这样问,其实心里已经信了。因为暗怜身上的铠甲一样只有七级,而且做了要有上千套铠甲才出了这么一件极品属性,而且那上千套铠甲清一色只有七级。这黑鳞鞭一定有不寻常之处,否则她腹黑的大哥绝对不会给她。 魔殒华默默地看了一眼沧若念归:“沧若阁下,你这样早的告诉她就没有悬念了。” 沧若念归回头,凉凉的说:“你要坑的是别人,又不是你妹妹,告诉她又怎么样。” 魔殒阳此时开心的笑的已经不知道南北了,她说:“哥~,这个你真的给我。” 魔殒华幽幽的说:“不是给,是你买” 魔殒阳当即鄙视的说:“你这个奸商。” 最后,魔殒阳以两千八的价格拍下了黑鳞鞭。 她颇有些心疼的说:“我的灵精啊!我的钱钱~” 她这么一说,其他人也就这么一听。 魔族六王,坐拥魔族封疆,要是没有这点钱,就绝对是笑话。 是非殿里,玉奴已经在拍卖第五件宝物了。 一个黑色的笼子出现在拍卖台上,笼子里,一头有着紫色羽翼的苍鹰,傲然站立。 红色的双爪,扬起的头颅,桀骜不驯的双眼,即使被束缚也依旧孤傲,蔑视天下,凌驾于苍生之上,只在天空中翱翔,那是一种骄傲到了骨子里的沧桑。 不知道为什么,沧若念归在看到紫翼鹰的那个瞬间,内心的某个角落被触动。 作为妖族,乃至这个世界上最孤傲的种族,它们翱翔于天空之上,鹰啸九天,鹰击长空。那种难以言喻的骄傲,那种不可一世的张狂,紫翼鹰将它们演绎的淋漓尽致。 它们是锐利的鹰,是不屈的灵魂,有着绝对的孤傲。 这就是紫翼鹰啊! 沧若念归不知为何被它打动,她只知道,这样的紫翼鹰,应该在苍穹中恣意翱翔,绝对不应该被囚禁。任何一个有野心,向往自由的人都会喜欢它。因为它太华美,太孤傲。 那份义无反顾的决绝,足以让任何一个野心家折服。 零号包厢内,沧若念归看向魔殒华:“我应该可以不付出任何代价的拿走一样拍卖品吧!” 魔殒华笑笑:“这是当然的,因为这是我输给你的赌注。” “我想要紫翼鹰。” 魔殒华有点意外的说:“你确定,你要带走紫翼鹰?” “没错。” “你不再考虑考虑吗?第七件神秘的宝物,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它和鬼族有关。” “不必了。” 沧若念归拒绝了魔殒华的好意,她知道,那所谓的赌注其实只是卖给她,或者说是鬼族的人情。只是,很可惜,沧若念归对于鬼族根本就不怎么了解,而且她不是鬼族,就算那个宝物对于鬼族多么重要,也与她无关。 魔殒华只得答应。 他叫了一个穿着白色旗袍的侍女过来,去通知玉奴。 拍卖台上,当人们还在欣赏紫翼鹰的时候,玉奴看见远处,白色旗袍的侍女对她打了手势。 玉奴客气的说道:“各位大人,非常抱歉,这紫翼鹰已经被人拍下来了。” 什么?! 现场的抗议声逐渐大了起来。 “颠倒世界什么意思,既然已经被拍下来了,为什么还要拿到拍卖台上去?” “真是的,暗箱操作也不用这么明显!” “为什么” 对此,玉奴倒是仍然端庄,耐心的解释着:“是一位匿名的大人开出了颠倒世界无法拒绝的价码,就如同圣女殿下一样。所以,各位大人,得罪了。” 玉奴的话不卑不抗,还捎带着点了一下始创殿。 众人马上就熄声了,圣女刚刚以强势的手段夺得两件宝物,还砸了一件。如果他们再说一句话,就是对圣女不敬,讽刺圣女以权压人。没人敢得罪始创殿,至少是非殿里的人不敢,在这个节骨眼,多说一句话就可能遭到灭顶之灾。 就这样,紫翼鹰被沧若念归拿下。 第六件宝物,星图,传说中包含诸天星辰的卷轴,传说得到它的人,只要有缘有悟性,无论是灵魂还是生命都可以得到升华。 沧若念归依旧只是旁观,因为印象里,那个卷轴是染白的,染白也说过,一切凭命运,随缘。这卷轴在她手里无用,而有缘得到它的,有缘参悟它的,都是命运,无需插手。 起拍价八百,最后被一个名叫婆娑的男子以一万的价格买下, 而其间,离梦缘也曾经竞价过,只是后来在得知是婆娑想买这幅卷轴的时候,她就没有再竞价了。 随后,拍卖台上所有的灯光敛去,黑暗笼罩了整个是非殿。 众人都很惊讶,这是要干什么? 光芒,从玉奴的脚下放射而出。 黑色宫装飘扬而起,划出亚色的弧度。 玉奴清越的声音响彻全场:“最后一件宝物,也是颠倒世界没有对外公布的一件宝物。这件宝物,将会改写这个天地的历史与命运。” 全场的人屏息凝神,前六件宝物就已经那么的震撼人心,那么,最后一件宝物又将是什么。 “失灵森林——地狱蝶的噩梦。” 什么! 居然是地狱蝶? 一号包厢内,离梦缘激动的站起身,双眼中布满阴霾。 地狱蝶,地狱蝶现世了? 这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真的存在地狱蝶? 玉奴仍然继续说着:“是的,就是地狱蝶,地狱蝶带来的噩梦。大概是半年以前,颠倒世界的一只队伍为了采集一种特殊的非常珍贵的木材,不得已进入了失灵森林。 众所周知,失灵森林内没有灵气,也没有什么生物可以在那里生存,那里不存在任何的力量。我们体内的灵力在踏进失灵森林之后就会开始流逝,就算是灵精的补充也远远赶不上流逝的速度,一旦我们的灵力消耗殆尽,我们的死期也就到了。” “我们要的木材只在失灵森林的中部,可是那支强悍的队伍在牺牲了很多人之后,莫名其妙的迷路了,后来,在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之后,终于,他们看到了一个大茧。大茧就像是心脏一样在勃勃脉动,那支队伍的人在看到那个大茧之后,全身的力量在瞬间抽空,瞬间死去。 只有一个咒术师,他用他诡异的咒术,留下了最后的线索,将他们生前所见,传回了颠倒世界。颠倒世界在得知此事之后,在吾主翻阅上古书籍之时,终于发现,那吸干了整片森林的大茧,居然是正在蜕变的地狱蝶。 颠倒世界虽然重利,但是也明白,地狱蝶可以打开冥狱的大门,可以引领传说中的冥族来到荒古。当然这只是传说,但攸关荒古和各位的生死存亡。颠倒世界不敢隐瞒,今日,将这个消息放出,共享给大家。” 一号包厢,离梦缘冷冷的看了玉奴一眼,转身,离开了。 她必须将这件事通知帝君,并且请示他要怎么做。 沧若念归到是愣了愣,阎君这么多年来,等的就是这个吗? 在场的很多人都惊讶得无以复加。 不光如此,还传说地狱蝶所在之处,就一定会吸干周围的灵气,制造出无数险恶的秘境。只不过,谁要是能在地狱蝶蜕变之前找到它,就可以得到地狱蝶所凝结的所有灵力,当然,前提是你能在地狱蝶的吞噬下活下来。 这也是几乎疯狂的**。 地狱蝶吸干了整片森林的灵力,那将是绝对的天材地宝。 很多人陆陆续续的离开了,毕竟拍卖已经结束。 零号包厢。 玉奴推门而入,她的手中提着关有紫翼鹰的笼子。 墨夜抱着念归站起身,接过笼子,准备离开。 魔殒阳也站起来,问道:“祸水,不和我们一起去失灵森林吗?” 沧若念归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虽然地狱蝶没有她什么事,但是,毕竟这是阎君想要的东西,阎君也算是对她有恩,毕竟他给了她境界上的指引,而且对她很好,对她好的人她都会记得。 而且 她要的是地狱蝶现世,而不是地狱蝶茧被什么人得到。 她要的,是天下大乱,是毁灭,是复仇 离开了颠倒世界之后,两人来到了一片空地上。 念归从墨夜的身上飘飞而起,将笼子放在了地上。笼子中的紫翼鹰在这个过程中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沧若念归倒是不在意,她只是奇怪,这么孤傲的紫翼鹰,魔殒华是怎么抓到的。 念归仰望天空,此时已经是早上了,从午夜开始的拍卖会进行了半个晚上。 湛蓝的天空一望无际,阳光透射出温暖炽热的光线,炫目迷人。 真美! 真的很透彻,天空的高远在阳光的映衬下表现的淋漓尽致。 沧若念归解开了笼子上的禁制,打开了笼子的门。 一直孤傲的的紫翼鹰,微微低头看了一眼念归,紫色的羽翼展开,流光溢彩。 振翅而飞,清越的鹰啼声响彻九霄,干净、清亮,没有半分杂音。 疾飞、俯冲,搏击长空,就好像那紫色的羽翼可以切割空气,切割一切的束缚与阻碍。 飞吧!飞吧! 这是搏击长空的孤傲,更是恣意翱翔的自由。 试问天下,又有多少人,能像这紫翼鹰一样,在无尽深蓝的天空下,疯狂的飞翔? 不畏惧暴风,不畏惧阴云,因为在起飞的那一刻就将一切抛诸脑后。 紫翼鹰从天空中俯冲而下,擦着念归的脸颊掠过,再次盘旋而上,在湛蓝的天幕下化为一个黑点,直至消失不见。 沧若念归的眼角,掠过那飘飞的紫色羽翼。 绚烂,凶厉,美的无与伦比。 紫翼鹰身上的,就是那种让任何有野心的人都向往的无所畏惧与一往直前。 或许沧若念归最后选择她,就是因为触动吧! 她也想像紫翼鹰一样狂野,像它一样恣意翱翔。 只是,她终究不是它,她能给它的,也或许只有这一刻的自由。 去吧! 就算蓝天也无法阻挡你的羽翼。 飞吧! 无所畏惧,鹰击长空!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二十八章 黑暗怜悯予生机,不食烟火俗世物 几天之后,颠倒世界传来消息。 始创殿在沉寂多年之后,终于再次站出来,以强横的势力,和各大种族达成了协议。 在三个月后,共同在失灵森林外集合。 毕竟,失灵森林一行,太过于凶险,无论是哪个势力单独行动都有可能全军覆没,得不偿失的可能下,还会刺激地狱蝶的蜕变。所有人都想得到地狱蝶的茧,毕竟那凝聚了无数的灵力。 没有人希望看到地狱蝶蜕变完成,真正的打开两界通道,虽然只是传说却也不得不信。再说了,若是单独行动,就一定会让鬼族有机可乘,这也是各大种族的共识。 一起行动可以减少伤亡,只是那些巨头们,恐怕都是各怀鬼胎。 只不过有一点几乎是所有人的共识,那就是,得不到就毁掉。 地狱蝶这种东西,被任何人得到都会是一场劫难。 三个月后,也就到了这一年将尽的时候了。在荒古大陆,四季是四年一轮回的,一年一个季节。三个月后,恐怕就要开始热了。但是对于体凉的念归和墨夜,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炎热的天气对于天生体凉的墨夜和念归两个人而言,倒不算什么。 失灵森林,地处七大种族中羽族的境遇内。 沧若念归刚刚踏入颠倒世界,玉奴就迎了过来。 “大人,我家大人正在北门等待着您,请和我来。” 玉奴带着墨夜和念归来到了北门,此时,一台轿子已经等待在那里。 轿子四面是铁壁一般的轿门,轿门都是由特殊的几种金属,经由冶金师的冶炼,可以隔绝九级一下的所有探测,还可以挡住八级的全力一击。黑色的轿门上刻着复杂至极的纹路,其上镶嵌着的上品灵精既是装饰又是阵法的阵点。 此时,轿子的三门都已经升了起来,只有一面打开,露出了里面那奢华的惊人的布置。 整个轿子的里面是由一种名叫使灵树的树心做成的。 使灵树,开白色的碎花。使灵树的树心蕴含着一种香味。长期闻,可以温养身体,再加上使灵树的树心可以聚灵,所以,使灵树的树心,几乎是有价无市的。 这个世界是有妖族的。在这个世界里,不光是兽可以修炼,花草树木也能。 上天是公平的,使灵树有这样的好处,就注定了它修炼极其缓慢。 别的树木修炼万年就可以化为人形,可能使灵树要修炼十万年乃至五十万年才能化成人形。 这种树木只在失灵森林内生长,失灵森林原名使灵森林,在地狱蝶没有出现的时候,那里是使灵树的天堂。那里灵气充裕,奇香四溢,是羽族的天堂。只是后来,那里的灵力流逝的特别厉害,而且只要是进入森林的生物都会被抽干灵气,消失无踪,因此才改名失灵森林。 颠倒世界的队伍,就是为了使灵树,才冒险进入失灵森里的,却无意间发现了地狱蝶。 而做成这轿子的使灵树树心,都是修为超过万年的。 轿子里还垫着北方冰蚕所吐的冰雪蚕丝,北方冰蚕全都是吃着雪莲成长的,他们的蚕丝延展性极其恐怖,而且冬暖夏凉,更是可以宁心静气。只是很少有人可以得到罢了! 远远地,魔殒阳就看到了念归,她伸出一只手,不停的挥舞着。 “祸水!祸水!这边!” 现在已经是傍晚,对于魔族来说,现在正是清晨,那少女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在夕阳下熠熠生辉,紫色的马尾辫在她身后不停的摇晃着。 墨夜抱着念归,走了过去。 轿门旁,靠着一个带着紫色面具的的男人。 念归带着疑惑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然后又看向魔殒阳。 魔殒阳笑着说:“他啊!在外面不敢露脸啊!藏头露尾,很可恶啊!” 听了魔殒阳的话,再看看这里少了的人,念归就是知道了,那个人,是魔殒华。 看这个样子,魔殒华是不准备用魔族的身份参加了,而是以颠倒世界之主的身份。 魔殒华看了眼念归,转身进了车轿,墨夜也抱着念归坐了上去。 魔殒阳意味不明的在他们身后看了一眼,伸手,在她旁边的暗怜伸手接过,扶了她一把,自己却站在下边。 魔殒阳回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墨夜,说:“暗怜,你也上来吧!” 暗怜顿了顿,还是走上了车轿。 车内很宽敞,坐下十几个人没有任何问题。 轿厢里,墨夜抱着念归坐在左侧,魔殒华坐在车厢的最里端,魔殒阳坐在念归对面,也就是车厢的右侧。 车厢内密封的很好,车厢内的空气几乎没有,或者说是被抽干了。反正两个正统魔族,一个亚魔族护卫,一个不知种族与鬼族有关的少女,和一个带着骨面的没有生命气息的男子,这样的四个人貌似都不需要空气,只要体内的力量不枯竭,他们完全可以在真空下活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浓郁的灵气。车内完全的用上品灵精装饰,但是,就在车厢的厢顶处,一颗黑水晶一样的灵精,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和波纹。 那是蕴含着黑暗属性的极品灵精。 每一块玉都有自己的名字,而每一块极品灵精也是。 玉是可以储物的,还可以吸收心魔,其内的灵气是没有属性的,各族人都可以吸收。而极品灵精是有属性的,极品灵精虽然不如玉珍贵,但是好的东西不一定是适合自己的,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极品灵精的价值与玉是等同的。 这块极品灵精的名字,叫做魔牙之邪,是魔殒华闯进了魔族的一个秘境,在历经艰辛之后,他看到了一个魔兽的枯骨,这颗极品灵精,就在那魔兽的嘴中。 魔殒阳看向沧若念归:“祸水,怎么样,黑暗属性,习惯吗?” 沧若念归向她点了点头。 什么属性的力量对于她而言没什么,因为曼珠沙华会供应她血煞属性的灵力,也就是血煞之力。 外面的人看到几人都已经上轿了,就轻飘飘的抬起轿子,四个轿夫居然都有七级的修为。他们抬轿子,根本就不会有什么颠簸。至此,颠倒世界多年来积累的财富与势力,终于显露了冰山一角。 在这样柔和的环境里,念归在左侧的软榻上躺下,头枕在墨夜的大腿上,屈起身体,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安静的闭上双眼小休。 对于魔族昼伏夜出的习惯,她真的表示很无爱,也明白了神族和魔族的战争了。 真是很无奈。 神族如果在白天进攻魔族,魔族的人都在休息,就好像在偷袭魔族一样,因为白天对于魔族来说是午夜,正是困倦的时候,而白天正是神族实力最强盛的时候。 要是魔族在晚上进攻神族,神族的人都在休息,就好像在偷袭神族一样,因为黑夜神族都在睡觉,真实熟睡的时候,而夜晚正是魔族实力最强盛的时候。 很矛盾,但是就是这个样子。 一个在光明中最强大的种族,另一个是在黑暗中最强大的种族,这么多年来你来我往的偷袭、战争,也使得两族已经势不两立了。 看到念归在休息,魔殒阳向自家的哥哥吐了吐舌头,嬉笑着指了指念归,又指了指自己的哥哥,戏谑之色尽显。 魔殒华随手将脸上的面具取下,白了魔殒阳一眼。 刚刚在外面戴上面具也是为了掩人耳目,现在就不用了。 魔殒阳笑了笑,柔若无骨的靠向坐在她旁边的暗怜,又冲着魔殒华笑了笑。 那意思很明显,就只有你是孤家寡人啊~ 魔殒华却是看向了暗怜,暗怜此时已经换上了黑色的长袍,只因为魔殒阳的一句话,他就脱下了可以保命的黑鳞轻铠。只是可惜,他只是一个护卫,而且,是一个只能站在黑暗中默默守护的人。 而且,他还只是一个亚魔族,不是正统魔族。 魔族皇族是紫发紫眸,而正统魔族都是紫眸,发色则不定。但是,暗怜却是黑发黑眸,很像人类,但其实不然。他是正统魔族与一头黑暗魔龙的后裔,也就是亚魔族,或者也可以说是亚龙种。 只是龙族是妖族的皇族,他们的骄傲是不允许暗怜存在的,所以,暗怜就一直以亚魔族的身份生存在魔族。亚魔族不一定比魔族弱,相反,还很有可能取两家之长,变得更加强大,像是澜涛,她就是更加强大的亚魔族。只是很可惜,暗怜到现在也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天赋。 暗怜看向靠在他身边的女孩,呵 三百年了,她还是这个样子 记忆退回到当年他们相遇的时候。 黑夜里,在赌城的某一个角落,黑暗笼罩了所有。 就在那里,就是那个不起眼的地方,十几岁模样暗怜蜷缩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完全看不到生的希望,甚至他从来不期盼能够看到月光。 他的人生是完全黑暗的,没有明天,没有未来。在这个纷乱的大陆上,他只是一个根本可有可无的生命,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废物的死活。 就是那一天,那个小小的,只有三四岁模样的女孩站在他的面前。 他蜷缩在墙角刚好可以与她对视。 她冲他阳光的笑着,那样耀眼的笑容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魔族,这样一个充满了黑暗与强权的地方。 她说:“跟我走吧!” 他冷冷地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瞳孔不带半分感情。 跟她走,做什么? 她说:“我带你活下去。” 只是这一句话,打动了他。 活下去,活下去? 活下去! 那个女孩,带着他来到了那个男人的面前,就是魔殒华。他才知道,那个小女孩,是魔族六王,已经活了几十年,只是因为魔族皇族生长周期缓慢,所以表面看才只有三四岁。 那个男人对他说:“想要跟在她身边,你自己先要活下去。” 对,活下去! 为了她活下去。 后来,无论是怎样的训练他都熬下来了,在她的护卫筛选中,他拼死咬破了他最后的对手的喉咙。 从那天起,他才知道,他有资格活下去了,和她一起,活下去。 暗怜抬头,刚好撞上魔殒华的视线。 他仍然很平静。 这场魔君之争,他绝对不允许有人伤害她,即使 那个人是她的哥哥。 我的主人。 时间在静谧中缓缓流淌。 当外面的人恭敬的禀告,说前面有一个小湖,问需不需要在那里休息一会。 魔殒阳无聊了一路,她马上就跳下了轿子,几步跑到湖水边。 轻轻的捧起清凉的湖水,微带冰凉的湖水拂过脸颊,此时正是第二天的午夜,他们已经在轿子里呆了一天。 念归刚到颠倒世界的时候,是晚春,三个月后,现在已经是盛夏了。 盛夏的燥热在湖水间洗净,幽幽月光更是清凉。 不错的景致。 魔殒阳兴奋的对着戴好面具之后才慢悠悠的下来的魔殒华说:“来点野味怎么样!” 魔殒华宠溺的点了点头。 那四个抬轿子的人在看到魔殒华的表示之后,两个又苦哈哈的去抓野味去了,两个又是砍柴又是生火。 当出去抓野味的人回来之后,四个人一起干净利落的开膛破肚,显然都是经常干这种事。 当云鳞甲兽——一种肉质特别鲜美的野兽的肋骨被架在篝火上,一种鲜美的香味四散而出。 微微撒上一点微澜草的粉末,阵阵现象让人食指大动。 即使不必吃东西也可以活下去,但是,那种被热热的食物温暖肺腑的感觉,是很美妙的。 魔殒华撕下一块肉,递到看着篝火发呆的念归面前。 念归不解的看向魔殒华。 魔殒华向她示意:“尝尝。” 念归低头看向自己面前的肉,微微有点犹豫。 一旁的魔殒阳看了,叫起来:“哇哦!祸水,你不会是没吃过吧!” 沧若念归摇了摇头,她,确实没有吃过食物。 魔殒阳一脸错愕的看向沧若念归,一般修炼的人确实很少吃东西,但是也不代表没有吃过啊! 天啊! 这是哪来的奇葩?! “那祸水你真的要试试了,不食人间烟火也不至于此吧!” 念归再次看了一眼面前被烤的金黄色的肉,再次犹豫了一下,伸出手。 然后,念归的手,就被墨夜的手包裹住了。 墨夜空出另一只手,接过了烤肉,递到了念归的嘴边。 明显的,墨夜不想那烤肉上的油弄脏了念归的手,又不希望念归直接就着魔殒华的手吃,就自己接过来喂她。 魔殒华仍然笑着,只是嘴角处有着一抹僵硬,越看越觉得这样的画面,有点刺眼啊! 魔殒阳看着自家哥哥的表现,识趣的没有再开口。 之后的这一路,都在这种有点僵硬的氛围中度过。 在即将到达失灵森林的时候,魔殒华就换到了另一辆轿子上,和魔殒阳分路而行了。 毕竟,魔族六王和颠倒世界之主走的太近,不是什么好事。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二十九章 浮华尘世早看破,七彩流光怎堪夸 失灵森林的外围,各大种族和势力在此扎营。 此次,各大种族带的人并不多,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在这片失灵森林里,人多没有用,反而会因为那些人被地狱蝶吸干灵力而促使地狱蝶降世。这次来的,都是强者中的强者。 念归刚一到那里,各种强横的气势扑面而来。 各大种族之间的关系很是微妙,所有人又都不愿意示弱,所以就肆无忌惮的释放出自己的气场。就在这片营地里,或是沉稳或是疯狂,或是邪性或是高傲,各种气场彼此交锋着,将周围的一切的绞碎,土地被这些气势生生的削薄了三尺。 那种扑面而来的磅礴气息和远古的战意,不禁让人热血沸腾。 但是所有的人都知道,真正强大的人是没有气场的,因为他们早就已经身合天地,在内蕴与圆满中领悟出了自己的生存之道、命运之路。 在光阴荏苒中,他们早就已经学会了淡漠,天地不仁,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百姓为刍狗。每一位至强者的身后,都有着最为惨烈的故事,想一想,他们爬到今天的位置,到底放弃了什么,又放弃了多少。 他们又经历过怎样刻骨铭心的剧情,那些是再好的作者也无从下笔的结局。 看尽了人间多少事,逢浮世千重变,登顶回首,满目荒唐。 其实无论任何人,包括那些强者,我们都只不过是野兽,在这个荒唐而又荒寂的世界里挣扎求存。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丛林法则适用于任何时候。只不过,在智慧生物中,要付出的代价不是生命,而是自由、财富、精神亦或是一些更加宝贵的东西,例如,爱。 当权势与实力成为衡量一个人存在的价值如何的准则之时,我们又将何去何从。信仰是一个人生存下去的精神支柱,却未尝不是一个精神的锁链,被那些当权者用以约束他们的族人。 在批判过去的时候,或许我们也应该批判一下未来。 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已经不是用对与错来衡量,而是做与不做,做得好与做的不好来区别。 那人生的价值为何呢? 没有人说得清楚。在这让人窒息的世界里,虚妄的恐惧与负面的情绪笼罩了仍然为了生而生的人,当一切都看破的时候,或许就会有人明白,你灵魂上的虚无和心的腐烂,早就已经不能救赎。 明白了这些的念归忽然觉得很好笑,她想起了在封印之地,她和恨离的对话。 【“那样修炼还有什么意义?”念归皱眉,不由问道。 恨离冷漠的说:“为了活的更长。弱肉强食,如果你是弱者,你就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失去一切后死去。”】 荒唐,荒唐,真实是荒唐! 但却又无可奈何,谁人能逃? 此时,在最大的一个帐篷里,各族的巨头们正在议事。 帐内被长明灯——一种在白天吸收太阳光,在晚上发亮的灯,映照的温暖、明亮。 帐内摆放着很多把椅子,椅子上的人有的懒散,有的郑重,有的若无其事,但是不容忽略的是,但凡能坐在这里的,都是各个种族里,无论是实力还是脑袋都出色的人。 坐在正中间的,就是圣女离梦缘。 离梦缘环视一眼整个帐篷,她先是微微低下头,再抬起头,原本就泛着七彩色的眸子此时已经变成了鲜艳的七彩色,七彩的颜色交织着,好像在不停的旋转,炫目的宛若霓虹。 在场的人当然都注意到了这一点,所有人心中一凛。 这才是真正的圣女吧! 拍卖场的那个蛮横不讲理、霸道**的圣女果然只是表象,所有人都不否认圣女阴狠的心性。但是,这么多年,在帝君久不现世的情况下,圣女仍旧能够让始创殿一直保持着对各族的压制,就证明她可不是一个只有狠劲而无头脑的女人。 离梦缘勾了勾唇角,问道:“对于灵力流逝,和进去的路线,各位有什么看法吗?” 在座的所有人都没有回答,显然,前几天他们到的时候,就已经试过了,但是很可惜,没人能抗拒力量流逝。但是,关于路线,恐怕就算有人发现了什么也不会言说吧! 圣女又问了问羽族:“失灵森林在羽族境内,你们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吗?” 羽族一直是有两大分支的,一个是黑羽一族,另一个则是白羽一族。 白习,白羽一族的族长,回答道:“关于灵力流逝几乎没有任何办法,因为只要地狱蝶不停止吸收灵力,我们就根本没有办法反抗。我们也不知道进去的路径,因为失灵森林很诡异,每次进去,就算是走相同的路线也会走到不同的地方。” 妖族的皇子站起身,看向圣女:“圣女何必问这些,反正无论如何,这失灵森林,始创殿都是要进的,不是吗?” 妖族此次来的,就是妖族的大皇子,一条金龙,名叫妖龙煌。金发黑眸,脸上的轮廓棱角分明,还继承了龙族一贯的霸气。而且,这样的名字也不可谓不霸气,妖族和龙族的皇,还是妖族和龙族的辉煌,怎么解释都是霸道。 但是,妖龙煌也确实配得起这样的名字,因为他是在座所有各族继承人中,最接近九级的存在,已经是八级高阶。而且,龙族渊博的学识和深沉的智慧,都在他身上显露无疑。 离梦缘看向妖龙煌,说道:“要是地狱蝶现世,地狱之门就将开启,到时候,冥族就将降临,世界就将面临一场浩劫。你觉得,始创殿会坐视不管吗?” 坐在另一旁的魔殒阳继续着她从一开始就挂在脸上的笑容,说道:“好像很伟大啊!” 妖龙煌看了魔殒阳一眼,又看了看离梦缘,大笑着坐下,双手分别放在椅子的扶手上,说:“哈哈!说得对,很伟大!” 坐在一旁的人族皇子人远痕看了一眼妖龙煌,皱眉说道:“妖龙煌,你这是对始创殿不敬。” 妖龙煌霸气的一笑,说:“那又如何,反正,到失灵森林里面还要打,难道,你不抢?再说了,始创殿确实是伟大啊!” 人远痕一时语塞。 人族是七大种族中公认的最诡计多端的,人远痕要说真的不抢,就是欺瞒,要是说抢,就是和妖龙煌一样,对始创殿不敬。 离梦缘也是有手腕的女人,虽然知道人族的野心,但是必要的时候,还是需要这个盟友的。毕竟,树敌太多,弄不好就会逼得这些人联手,那样的话,不仅要打扰父亲大人,而且处理起来,也是麻烦的很呢! 离梦缘不由得打圆场的说:“在这里打起来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随后,她又向其他人问道:“那么,各位什么时候出发。” “快了吧!” “再等一会。” “可能是几天之后吧!” 话不投机半句多,这些人根本就不会透露一些真东西。 终于,圣女受不了的站起来,说:“再这么等下去,恐怕地狱蝶就要出世了,到时候要是让鬼族得到了,我们就都得死!无论如何,我们始创殿的人明天一早准时出发!” 说完,圣女就拂袖而去了。 其他各大种族的人也是各怀鬼胎。而那些小的势力则做着白日梦,想要一步冲天。那些真正的大势力,则是惧怕始创殿真的拿到蝶茧。到那时,始创殿的实力一定会更加强大,恐怕,到时候,所有人还是得活在始创殿的淫威下。 相反,只要自己拿到了地狱蝶茧,就是自己种族崛起的开始。 只要能得到强大的力量,冒险又怎么样!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随即,很多的种族都决定了当晚就出发。 始创殿的金色帐篷里。 圣女七彩斑斓的瞳孔渐渐恢复了常态,她诡异的笑着,撩起裙摆,在长明灯边坐下。 这时,一个男人问离梦缘:“圣女殿下,为何要明天早上再出发,岂不是给了那群宵小之辈可乘之机!” 那个男人身着的长袍,暗金的颜色已经接近于亚色,几乎看不出金了。 在人前霸道狂妄的离梦缘却是耐心的解释了一下:“神老,这你就不明白了。我们这么大的动静,地狱蝶岂会不知道自己的危险处境。这失灵森林内此刻绝对是危机密布,既然那些不自量力的人找死,就让他们去试试吧!好帮咱们探探路。真正有心计的人是断断不会先出发的,因为在这样一个充满了危险和未知的地方,先走的人不一定先到,还很有可能先死呢!” 被称为神老的年轻男人笑了笑,说:“还是圣女殿下心思缜密。” 离梦缘又试探着问了一句:“神老,我在颠倒世界里看到他了,你说这次的地狱蝶,他会来吗?” 神老笑吟吟的说:“不知道啊不知道,他那是什么脾气,他肯出来就不错了,让他来这里,困难的很啊。” 离梦缘也只能沉默。 魔殒阳回到自己的帐篷里,看到念归和墨夜坐在桌子旁,她走过去与沧若念归相对而坐,墨夜仍然充当人肉座垫。 魔殒阳莫名的盯着沧若念归,一双紫色的眸子流光溢彩。 “祸水,始创殿的人将在明天早上出发,你说,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沧若念归淡漠的说:“有人探路,何乐而不为?” “探路啊!那就让他们去吧!” 两个人对视一眼,同时笑了笑。 第二天早上起来。 沧若念归就发现,整片营地里,已经有三分之一不见了,想来是在昨天晚上就进入失灵森林了。 沧若念归对着身旁的魔殒阳说:“我和墨夜不喜欢人多,就此别过。” 魔殒阳看着她掩在红色流纱下的容貌,模模糊糊,看不真切,就像她本人一样。 几天来也多多少少的知道了点她的性子,无奈之下,她说:“好。” 就这样,沧若念归辞别魔殒阳,和墨夜一起,走进了失灵森林。 步入失灵森林,古树苍天蔽日。 失灵森林位于羽族境内,这里的树,最低的几百米,最高的甚至可以达到几千米,树龄最小的几千,最大的甚至可以达到一亿岁。这里就好像是史前的森林,无论是哪一族的人在这片宏伟的森林面前都显得渺小。 这里使灵树的天堂,因为使灵树有着聚灵的能力,所以这里的灵气浓郁程度比诸天山有过之而不及,因此,羽族历代人才辈出,进入了七大种族之列。 也因其灵气太过于浓郁,所以成为了地狱蝶的生长蜕变之所。 短短不过几百年,就将这一带的灵气吸取一空,使得这里荒芜一片,也迫使着羽族不得不离开这片森林。 每迈出一步,脚下的白色树叶沙沙作响。 碎碎阳光,在光秃秃的枝桠之间普照而下,温暖而迷人。遒劲的树根突出地面,参差起伏,行走在树林里,就好像走在史前的巨大国度。 在踏入失灵森林的时候,念归和墨夜体内的灵力就开始飞速的流逝。 走着走着,念归就觉得不对劲。有一种直觉告诉她,他们前进的方向已经出现了偏差。越是往前走,这种感觉就越是强烈。 任何一名高手,都知道一定要学会相信直觉,因为直觉有时候可以救下你的小命。 现在就是这样,念归传音给墨夜。 “墨墨,停下。” 墨夜依言停下站在原地。 到底哪里不对了? 沧若念归疑惑的看向那些树木,又疑惑的向四周望去,那种幽冷的、不祥的感觉浮上心头,就感觉这绵延几千公里的森林,就好像是一头洪荒的巨兽,对着他们这些‘猎物’张开了森森巨口。 这是直觉,不是错觉。 在这片危机四伏的森林里,任何的事物都有可能使你丧命。 深吸一口气,念归再次看向四周,尤其是天空中的艳阳。 在她的印象里,一般的险境或是死境都是阴森森的,很少有这样明媚的阳光,但是在念归的印象里,是有这么一处险境,和这里一样有着湛蓝的天空和明媚的阳光。 亡灵坟冢,鬼吻花海。 安静、美好,却暗藏着最为恐怖的杀机,否极泰来,凶极呈祥。 她相信,一定是这阳光有问题,如果是这个样子的话,那么路线偏移的问题就很好解释了。 无论是哪个种族的人,都是眼睛靠着捕捉反射的光线来判断物体的位置,而这些树都是白色的,强烈的反光交织,导致了光线扭曲。看上去走的是一条直线,其实根本就是一直在细微的偏离原来的方向。 天知道要是一直偏离会偏离到什么地方。 这样下去,按照现在体内灵力流逝的速度,都不用再有什么险境了,只要将他们困在这片森林里时间长久一点,所有人都会耗尽灵力,被这片森林所吞噬。 沧若念归皱了皱眉头,现在不能靠眼睛了,可是灵魂探索她和墨夜两个人都做不到。 怎么办,总不能把这些树全都砍了吧!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三十章 失灵绝地苍天树,敌对何须多妄言 凭着这些树的高度,恐怕一颗都没有砍下,他们就已经死了吧! 体内的力量还在不停地流逝,念归和墨夜都不好受。 念归静默了一下,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事已至此,烦躁也没有任何的作用,那只会让你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冷静、冷静。 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所有的感官变得更加清晰。 耳边,清风拂过发丝的声音回荡着,鼻尖,一种特殊的腥甜味道萦绕不散,体内力量的流动在这一刻变得真实,她可以感受的到,那力量流逝的方向。 这些力量都是地狱蝶吸去的,那么这些力量汇聚的方向就是地狱蝶所在,只要追寻力量流逝的方向,想来应该可以找到。 这样想着,念归开始仔细的感受力量的流向。 果然,感受到了。 血煞之力所特有的腥甜气息,在肉眼看不见的地方铺展出一条道路,就好像登上的绳索,指引着念归。 只是,力量流逝的方向,居然是在地下。 难道地狱蝶,在地下? 血煞之力特有的甜腥气息弥漫在鼻息之间。 这些流逝的力量虽然分成了千万股,但最主要的去向,有九个方向,这九个方向最终汇聚到了地下。 距离她最近的,大概在右前方三百公里左右。 “墨墨,右前方,三百公里。” 墨夜心领,再次右前方飞身而去。 随着视线的扭曲,墨夜的行进方向也不断地发生偏差。 “墨墨,向右” “墨墨,向左前方。” 血煞之力的特殊气味在这时发挥了很大的作用,但是也给念归提了个醒,若是有心人记住了她这种气味,想要追踪她就太容易了。流纱精纸伞不是万能的,一旦她动用了自己的力量就很难再遮掩这样的味道了。 一路向前,原本三百公里的路,越是靠近,力量流逝的速度就越快。 白昼很快被黑夜所取代,幽幽的月光取代了刺目的白昼,光线扭曲好了很多。 力量在不停的流逝,这对于半能量体的念归和墨夜来说,非常的难受。念归还好,有玉质曼珠沙华中能量的补充,但是曼珠沙华内的能量也在流逝。 墨夜也已经不再飞行了,因为力量的损耗太过于严重,再飞下去,恐怕很难支撑了。 这时,前方有脚步声传来。 念归微微皱了皱眉头,是谁? 念归让墨夜停下脚步,因为光线的原因,在这片森林里,碰见人很困难。有的时候,哪怕是听到了声音也不一定可以遇见。 沧若念归让墨夜停下,就是为了不发出声音,这样的话,前面的人就很难靠着声音来追踪到两人。光靠视线的话,遇见两人的可行性很小。 但是,偏偏,那些脚步声越来越近。 终于,两伙人相见了。 来的大概有十人,最强的是一个名叫凯光的四级高阶灵师,看来是某个做着一日崛起的白日梦的小势力。 虽然有一个是四级高阶的灵空师,但是念归却不怎么害怕。 她体内的力量还剩下三分之二,这还是在有曼珠沙华的补充的情况下,墨夜的力量如今只剩下了三分之一,前面的人必然比他们还要不济。要是贸然动手,念归如果愿意付出些代价,还是可以留下前面的人。 凯光在看到念归和墨夜之后,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沧若念归和墨夜却都没有理他。在这片森林里,念归猜测,光是九级就有十几位,甚至超过二十位。他们都是四级,这个级别在这片森林里是属于炮灰的。念归有自知之明,贸然动手只会引来那些大人物的注意,那样,就得不偿失了。但是,念归有自知之明,可不代表凯光也有。 凯光看到没有人回答,怒了,就凭他们两个四级初阶,就都不把他放在眼里?随手挥出一道力量,袭向念归。 墨夜的眼睛骤然变成墨黑色,扔出了一个黑色腐蚀。 幽冥咒术,黑色腐蚀。瞬发,消耗体内灵气。无数量限制,造成伤害与所输出灵力成正比。 他可以忍受别人的挑衅或是攻击他,但是攻击念归,他绝对不允许。 黑色腐蚀与灵力碰撞在一起。 沧若念归微微将伞前倾,挡住了碰撞的余波。白色的落叶纷飞,在两伙人之间飘飘洒洒的落下,阻隔了视线,也划分了界限。 两人的力量抵消在了半空中。 这就是咒术师与灵师的差别,在灵力消耗非常大的情况下,即使整整差了两阶,在咒术与灵力碰撞的情况下,墨夜也没有吃亏。 凯光还想动手,但是他旁边的人微微推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再动手了。在失灵森林内,与别人动手显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现在谁都没有找到地狱蝶,谁都不想无奈退出或者是死在半路上。 念归冷哼一声,传音给墨夜:“墨墨,走吧!” 墨夜抱着念归向前走去。 凯光的同伴见到念归和墨夜远去的身影,略微沉吟了一下,跟凯光说:“大人,他们好像知道路线,不如,跟着他们。” 凯光点了点头,毕竟,他们也已经走了半天了,完全的摸不到头绪,这样,他们不甘心啊! 毕竟,注意到力量流逝方向的人,并不多。 越是往前,树木就是越多,也越高,枝桠繁茂,遮天蔽日,但很可惜没有叶子,因此,月光还是碎碎的照入其间。 念归自然也感觉到了身后那些一直跟着他们的人。 冷哼一声,碎骨链横扫而出,满地白色的落叶飘飞而起。 警告,念归在警告那些人,再跟着,就死。 在他们之后的凯光不屑一笑,他的灵力浑厚,但现在也剩下四分之一,想来那个两个四级的也快坚持不住了吧。 可是,他刚这么想,他身边的人就倒下去了七八个。 这里灵力的流逝速度几乎是成倍翻涨,原来靠着灵精还能勉强支持的人现在全都倒了下去。 他们倒下去的身体瞬间被抽干,几个人全都变成了惨白色,就好像是纸人一样,和这片森林融为一体。然后,原本安静的树木忽然伸出树枝,将到下的几人捆个严严实实,然后被拖拉向树干的方向,就那么被吞噬进了树干里。 看到这一幕,原本还死撑的剩下几个人瞬间惊恐的后退几步,然后疯狂的向外跑去。他们不要死在这里,他们不要死在这里,绝对不要! 但是很可惜,因为光线扭曲,哪怕是念归也只能感受到力量的去向而不能找到离开森林的方向。相信不久以后,他们都会迷失在森林里,就此消失。 他们四散奔逃,只剩下那个五级的人留在原地。 墨夜的力量此时已经消耗的只剩下五分之一了,念归的力量还剩三分之一。再这样下去,他们都会死。 失灵森林内根本就不用再有什么险境了,就只是这样迟早都会耗死所有人。 凯光的面目狰狞起来,似乎也是感觉到了死亡的来临,他看向念归和墨夜。 “哼!都是你们带着我往这边走,我活不下去,你们也别想活!” 只是他似乎忘记了,是他自己要跟着念归的。 说完,他抽出自己的大刀,向念归砍过来,白色的刀锋划出一个弧度,灵气附着在上面,森寒的刀芒横空掠过。 墨夜闪身躲过,而凯光已经合身再次砍了过来。 他竖刀砍过,墨夜侧身,念归将流纱精纸伞合上,当做棍子抽了过去。 金石交击声铿锵响起。 墨夜抬腿扫向凯光,凯光用力震退了念归的伞,刀锋下落,分明就是冲着墨夜的腿去的。 下一刻,凯光的身体僵硬在原地,墨夜借此机会闪身躲过。 一条白色的链条捆住了凯光。 血煞咒术,碎骨链。以灵力形成锁链,可以攻击,可以困锁。范围性攻击力是输出灵力的二分之一,单一攻击力是输出灵力的三分之二。范围性困锁之力是输出灵力的二分之一,单一困锁之力是输出灵力两倍。 念归体内的灵力瞬间从三分之一锐减到五分之一,碎骨链单体控制两倍的束缚力让凯光动弹不得。 凯光清晰的感觉到自己体内最后的灵力正在剥离自己的身体,他最后怨毒的看了念归一眼。下一刻,他的身体就膨胀开来。 自爆。 凯光宁愿自爆换来三个人的同归于尽,也不愿意被那些树枝拉着吞噬。 念归随即撑开流纱精纸伞,流纱精纸伞上,有一个‘触发式防御,可以抵挡相当于主人全力一击三倍的攻击力,每天三次’的属性。 念归就凭借着这一点,生生挡下了。 爆炸的力量掀起了无数白色的叶子,在空中缓缓飘飞而下,折射着碎碎的阳光,就好像是一场祭奠礼,祭奠着在这里死去的人们。但是,即使是这样的爆炸都没能将所有的白色树叶炸飞,露出土地。这些白色的叶子太多了,它们就像是这些使灵树的眼泪,似乎在述说着这里的悲伤。 与这位四级高阶的打斗只有一个照面,双方都不在巅峰状态,而且两人的力量都在不停地流逝。 只剩下五分之一灵力的念归无奈的拿出了曼珠沙华,原地冥想。 可是墨夜是真的撑不下去了,他骨面后的脸已经白的毫无血色,体内的空虚感越来越明显,那种拉扯吞噬的感觉也越来越明显。 他们两个其实离最近的吞噬点不远了,正是因为这样,他们两个的消耗才大的不行。 念归冥想了一会发现,不行,冥想的速度堪堪抵的上吞噬的速度,在这种情况下,玉质曼珠沙华的消耗比平时快了两倍,毕竟地狱蝶也吞噬各种灵精或是玉的力量。 而且,她也感觉到了墨夜的情况。 他对墨夜传音道:“墨墨,回来吧!” 融合了的咒灵与咒术师是一体的,是不可能分割的,就像命。而像墨夜、巫蓝这样可以独立存在的,他们其实也与他们的主人有着必然的联系,他们必须依附他们的主人而生,但是他们可以被独立击杀的。击杀之后,他们就会真正的变成咒灵与念归融合,到那时他们也就变成命那个样子,不能再独立存在了。 到了四级,咒(灵)空师指的并不只是可以凌空飞翔,而且她们的额头上的主魂印记会多出一个主魂空间,那是用来盛放本命咒器的地方。 墨夜和巫蓝被印刻上了代表主人的主魂印记,就必须依附他们的主人,因此,他们也可以回到主魂空间内。 可是,墨夜一直死撑着,就是因为,他一旦回到了主魂空间,念归没有办法步行,双腿的不便使她必须自己漂浮前进,那样的消耗会加大。 原本被吞噬与吸收曼珠沙华所得来的力量,很可能就不能平衡,凭念归现在剩下的力量,会在半个时辰内彻底被吸食干净。 念归与墨夜心神相通,在感觉到他在想什么之后,念归将她一直收在曼珠沙华内的那个骷髅扔了出来。 那是她第一次施展傀儡咒术,在亡灵坟冢内控制的。 那个骷髅没有什么力量,完全的就只剩下一副干枯的骨架子,这种东西在失灵森林内反而不受影响。 “墨墨,回来吧!我可以让它抱着我走。” 墨夜看了一眼那个骷髅,微微垂眸,接受了念归的提议。 他走到念归身边,抱紧了她,就好像两个人不能再相见了一样。身体缓缓变得虚幻,额头上的曼珠沙华印记却清晰明了的浮现出来,再融合到了念归头上的主魂印记里。 主人,我是你的,因为我和你是一体的,生或者死,请允许我追随与共,那将是我毕生的尊荣。 冥想了一段时间,念归命令那个骷髅抱起自己,再次向力量流逝的方向而去。 走了一段时间,身体内的力量流逝速度骤然加快,几下就抽空了念归身体里的力量。 什么?! 但是,念归却没有立刻死亡,因为她是半能量体,体内的灵力被抽干了,但是血肉里还有力量。而念归现在却觉得浑身上下,疼痛无比,就是因为她体内的血肉也正在被剥离。一丝一缕,就好像千刀万剐一样,疼痛使得她浑身上下都在痉挛。 该死! 念归命令那个骷髅加快前进的速度,现在也只能赌一把,赌那个吞噬点一定有奥秘,否则她现在绝对逃不掉。 当骷髅的脚步停在一颗苍天古树前时,念归愣住了。 这里的树木已经高达几千米,就好像史前的巨树一样,遮天蔽日。 她忽然想起,那几个被树枝拖拽走的人最后消失在了树干里,被吞噬掉了。 这棵树很可能是中空的,念归一开始感觉到了九个力量的流逝方向应该是九个吞噬点。九个吞噬点一直在吞噬力量,然后再利用树干和根系将这些力量传输到地下,用来供给地狱蝶的蜕变,这个树应该就是其中之一。 现实容不得沧若念归多想,她再次将骷髅扔进了曼珠沙华里,毕竟要是进去了就有可能遇见其他人,她可不认为只有她发现了这一点。 随后,她直接冲进了树干里。 在她触碰到树干的时候发现,她毫无阻隔的进去了,她就知道她想对了。 然后,她就脚下一空,向下面跌落下去。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三十一章 蚕链岩浆地狱蝶,地下世界对峙间 一、二、三、四 念归在心中默数。 越是向下,吞噬的感觉就越是强烈,念归的身体甚至开始渐渐向着透明转变,这是力量大幅度剥离本体的特点。 当视线再次恢复的时候,念归脚下踩着的是一条白色的柔软的‘路’。 十分钟,她整整下落了十分钟,这里到底是在地下多少米,至少有几万米吧! 放眼望去,这里就好像是一个地下城一样,整个地下都被掏空了,一眼根本就看不到边际。 念归心中有一个不祥的猜测,不会,这方圆几千里的失灵森林地底,都被掏空了吧? 沿着这条‘路’向前望去,前面是一个白色的大茧,大茧悬浮在整个洞窟的中央位置,它的上面缠有很厚的丝线,有九条最粗的丝线连接着洞壁,支撑着大茧。念归正踩在其中一条丝线上。 大茧的下方流淌着炎炎熔浆,黑红的色泽照亮了整个洞窟。翻滚不息的岩浆,滚滚热浪不停地翻腾,红黑色的岩石有着粗糙的纹理,构建出了这样一个地下世界。 洞窟的上面,是无数的树根,树根交错缠绕,很多脸色干枯惨白的人正挂在那里。显然,他们都是灵力耗尽后,被那些树给拖拽到这里来的。更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高达几千米的树木的树根,居然可以穿透几万米的地层,而且树根还不畏岩浆的裸露在洞窟中。 炽热的岩浆好像要烧灼一切,洞窟内已经没有吸力了,只有很多灵力从那些树根处涌出。 浓郁的灵力就像是在沙漠中行走的人的甘泉,让人贪婪的吸食。 但是念归可以吸收这些灵力恢复力量,但是,她血肉的消耗只能通过曼珠沙华内的力量补充,重新压缩。 没有了那个骷髅,念归跌坐在地上,双腿完全没有知觉,就好像是摆设一样。 真是不可思议,那个大茧悬空在岩浆几百米的上空,站在蚕丝链上就好像高空走钢丝一般的惊险刺激。 她举目望去,九条通道上,始创殿一行人已经站在一条上,而另一条上站着很多眼眶中有着灵魂之火的鬼族。 始创殿这次是圣女带着她的裁决者来的,还有一位裁决殿堂中的九级咒禁师宿老,神火,也就是被离梦缘称为神老的那个年轻人。 神火的名字中虽然有一个‘神’字,但他并非神族之人。他的外表只有十九二十的样子,实际上他的年龄比澜涛的还要大,在荒古大陆上,也当得起这一个‘老’字。 离梦缘带来的裁决者都是七级灵玄师的修为,只有十三个人,他们也是裁决殿堂中有名的十三门徒。另外,除了神老之外,还有五位九级灵禁师的存在。 而鬼族那边,是由念归见过的那个黑衣女人带队。 因为这次来的,只有那个女人是九级的咒禁师。她的来历在鬼族中也很神秘,因为她是追随阎君来到亡灵坟冢的,而并不是亡灵坟冢中的亡灵附在什么人的身上而形成的鬼族。 就连鬼族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只是听过阎君叫她孟。 鬼族的孟,只带来了七位灵禁师和五位八级灵魂师。 看上去人比始创殿的要少,但是,始创殿的人却不敢乱动。 两方对峙了有一段时间了,在这个洞窟充足的灵气下,双方都恢复了巅峰状态。 两方都看到了忽然到来的沧若念归。 但很可惜,沧若念归的反应也算是快,她在落地的那一瞬间就打开了流纱精纸伞,她可不想同时被两方盯上。 离梦缘冷哼一声:“一个四级的蝼蚁也想要地狱蝶茧?是做白日梦还是痴心妄想?” 神火身着近乎黑色的暗金色的长袍,二十岁的面庞年轻俊美,他的额头上,暗红色的太阳云纹印刻,只是一眼,就有一种仿佛整个人都燃烧起来的错觉。 那应该是他的主魂印记,炎阳印记。 神火此时却有点怀疑的注视着流纱精纸伞,他觉得,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冷哼一声,伸手,神火的右手僵扣成爪,掌心内运起一团暗金色的灵力,甩向了念归。 暗金色的灵力在甩向念归的过程中剧烈的燃烧起来,但是无论其内部如何剧烈的燃烧爆裂,那些火焰都内蕴在那小小的光球里。就好像一个即将结束自己生命的星球,在绽放着最后的热度,又好像一个新生的星球,在炽热的燃烧着,感受新生的喜悦。 完全的内敛,没有半分气质,也没有半分响动。普普通通,大道至简,但却有一种天下为之让步的魄气。举手投足间的力量可以撼动一起,哪怕只是一个笑容都可以让天地为之失色。 为何九级的存在,无论是灵师还是咒术师都被称为‘禁’呢?或许,这就是原因吧! 念归跌坐在那里,脸色骇然。 对此,她没有分毫可以应对的方法,也无法躲避。她墨蓝色的瞳孔渐渐被那火球映亮,那熊熊燃烧的火焰完全的倒映在她的眼中,让她在此时闭上双眼都没有办法。 “哼!神火,你对一个女孩子出手,也真是要脸啊!” 孟冷哼一声,她纤长惨白的玉臂举起,五道光芒一闪而逝,那个袭向念归的火球,瞬间被分割的四分五裂。 神火看向孟:“怎么,你们鬼族里,也有四级的小鬼。” “那也不是你们始创殿要管的事。” 孟看先跪坐在地上的女孩,心中疑惑。 她不是离开大人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敌是友? 但是 大人曾明确下令,无论未来如何,只要她不主动与鬼族为敌,他们就都不可以伤害她,也不可以让别人伤害她。刚刚她救了她,也是奉命而为。但是,若是她想要地狱蝶,那就是与鬼族为敌,到时候就别怪她了。 这时,又有物体下落的声音传来。 三方的人再次看去。 是三个人。 为首的身着一身紫色长袍,长袍掩映,他修长的双手在身前交叠,半脸的紫色面具掩盖了他的容貌,暗紫色的薄唇邪肆的上扬,整个人邪气的惊人。他的身后站着黑色宫装的玉奴,和一个黑纱蒙面,有着紫红色瞳孔的女人。 念归瞬间了然。 是魔殒华,他身后那个有着紫红色瑰丽瞳孔的女人,应该是澜涛,没想到,这次澜涛也来了。 九条蚕丝链,已经站了四方的人。 此时,也有人出现在溶洞里,只是很可惜,他们不是从九个吞噬点出现的,而是各种地方。他们的脚下,没有任何东西,他们都已经没剩下多少灵力了,一进来就直直的向下坠落,落进了岩浆里。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没有灵力护体,所有人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黑红色的岩浆所吞没。 他们都是被吸干了灵力,被枝桠拖拽吞噬的,只是很可惜,他们进入的是使灵树被挖空的树心里,然后就掉了下来。没有灵力的他们就这样掉进了岩浆里,没有了声息。有些眼疾手快的,就抓住了树根,结果就像洞顶上的那些人一样,一辈子挂在那里。 陆陆续续的,又有人出现在蚕丝链上。 是背后有羽翼的羽族。 对于羽族而言,光线扭曲不算什么太大的麻烦。 他们的翅膀可以飞翔,是依靠**的力量。如果他们想要从失灵森林中脱身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直接向上飞,脱离一定的距离,就可以不受影响的飞离。剩下的,除非是有着非常的修为,可以在灵力急剧流逝的情况下飞翔的很高,才有可能逃出失灵森林,毕竟那些树有着几千米的高度。只是这次来挑战的,哪个不是有强大的力量。所以,失灵森林里的考验,不过是涮下了一部分无能却心存妄想的人。 当人陆陆续续的到来,甚至有的蚕丝链上,站着几个势力的人。只不过,只有鬼族与始创殿站得蚕丝链没有别的势力的人。 而念归站的那条蚕丝链是有几伙人来的,后来孟向沧若念归示意,站到他们那里去。 沧若念归看了看周围,发现自己是众人间实力最弱的人。 如果不到孟那边去,恐怕,她就会被杀掉的吧! 四级,还真是不够看呢! 鬼族有一位咒禁师,七位灵禁师和五位八级灵魂师。 始创殿有一位咒禁师,五位灵禁师,和七级的十三门徒,加上一个八级修为的圣女。 魔族除了一王、二王、三王之外,其他的三位王都来了,包括六王魔殒阳。三位王都是八级修为,魔修士、九级咒禁师瀚海也来了,他代表的,是魔君。 神族只是来了三位灵禁师,神君,也就是始创殿的圣子没有来。 羽族的两位族长,是两位八级的灵魂师,还带了一位灵禁师。 妖族皇子,妖龙煌也来了,八级修为,带着两位灵禁师。 人族皇子,人远痕一样来了,带着一位灵禁师。 岩族没有来人,精灵族也没有来人,这两个种族都是不愿意介入大陆纷争的。 七大种族来了五个,占了五条蚕丝链,始创殿和鬼族各占一条,九条蚕丝链剩下两条。剩下的两条,颠倒世界占了一条,古罗门氏占了一条。 颠倒世界有一位咒禁师,古罗门氏只有一位灵禁师。 就这一个地狱蝶,咒禁师就出现了四位,始创殿的神火、鬼族的孟、魔族的瀚海、颠倒世界的澜涛。灵禁师竟然出现了整整二十位。 换言之,整个荒古一半的实力几乎都聚集在这里。 神族和人族肯定是帮助始创殿,在这种情况下,魔族和古罗门氏,这两个反对始创殿的势力很有可能联合。而妖族因为人族的缘故,恐怕会偏帮魔族。羽族却很微妙,白羽一族的族长白习偏向于神族与始创殿,而黑羽一族的族长却偏帮于妖族。 颠倒世界的态度不明,按照魔殒华的性子,很可能想要浑水摸鱼,否则就是帮他的妹妹。 剩下的没有资格站着的,就只能漂浮在半空中。 又是一场近乎于惨烈的较量啊! 作为众人中修为最低的,念归表示毫无压力,反正她自己又不能做些什么,但是 伞下,念归的唇角诡异的裂开,晦暗的感觉在那个女孩的身上扩散开来 那是一种很不祥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临死之前出现的幻觉,真实却又不真实 鬼族众人都有些意外的看向女孩,他们是认识她的,都是接到了阎君的命令,所以孟今天做的事情他们都认同。原本以为,一个四级的小女孩根本只是一个花瓶,只是,现在的她身上透露出来的阴暗气息让他们这些鬼族都不寒而栗。 地狱蝶的茧,忽然开始剧烈的勃动起来,就真的像是心脏一样,不停地,剧烈的勃动。与此同时,强大的吸力开始出现。整个洞窟的灵力再次被吸干,同时,所有人的身体里的力量又开始流逝,而且,众人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被吸向地狱蝶茧。 始创殿的人脸上一寒,看样子,地狱蝶要出世了。 始创殿的圣女看向鬼族,说:“鬼族,还是要地狱蝶出世吗?” 孟连理都没理,对于她来说,不管那人的势力如何,只要实力不如她,就不值得她尊敬,她有这样狂傲的资本。 离梦缘阴狠的目光变得骇人,高傲若孔雀的面容完全的被扭曲破坏了。 哼,话不投机半句多。 转身,就着地狱蝶的吸力,她急速向地狱蝶茧的方向掠去,十三门徒紧随而上,神火只是不紧不慢的走在最后,每一步都很普通,就像闲庭信步,一点也不为场中的紧张局势所迫。 孟冰冷的说一声:“找死。” 她身边的七位灵禁师瞬间冲出去阻拦,那五位八级的灵魂师与十三门徒战在一起。 始创殿的五位灵禁师和鬼族的七位灵禁师混战到一起,神族的三位灵禁师也去帮助始创殿的灵禁师了。 人族的皇子,人远痕挥了挥手,他身后那位灵禁师也冲了出去,但是却被妖族拦下了。 羽族的两位族长因为意见不合也只得保持中立。 古罗门彦冷笑一声,随后,古罗门氏的灵禁师也冲上去搏杀始创殿的人了。 妖龙煌的两名九级灵禁师也冲了出去。 神火已经停下脚步,远远的与孟对视。 对于咒禁师而言,他们是不会在这里以死相搏的,真正的咒术,具有近乎恐怖的毁灭力,他们最多不过是威慑而已,别人可以动手,但他们不能。 谁知道这里到底是地下几万米,要是有个万一,他们几个跑得了,可是圣女和各族皇子呢? 估计就完蛋了吧! 谁都承受不起那样的后果。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三十二章 忘川河水浊流梦,火海翻腾炽热中 各族的皇子一般也都是八级的修为,九级太过于困难了,他们都卡在那里,包括离梦缘。谁先突破,就可以证明自己的种族的强大。 那些灵禁师的比拼,让整个洞窟开始剧烈的晃动,洞窟不停有巨石掉落,有一部分人,就被砸到了岩浆里。岩浆剧烈的翻滚着,开始不停抹杀半空中漂浮的人,但是那九条蚕丝链却没有什么变化。看到这一点,所有漂浮的人也顾不得忌惮,疯狂的杀向站在蚕丝链上的人。 他们可不想死! 各色华丽的灵力光芒,映亮了整个洞窟。 十三门徒凭借他们的联手阵法,生生和那八位鬼族的八级灵魂师僵持了下来。 而灵禁师那面的打斗,已经出现了危机。 始创殿的五位灵禁师、神族的三位灵禁师与人族的一位灵禁师,与鬼族的七位灵禁师,妖族的两位灵禁师与古罗门氏的一位灵禁师混战到了一起。 九对十,很快,在这样的压力下,始创殿一方绝势反扑,在一位灵禁师付出双腿的代价下,生生搏杀了鬼族的一位灵禁师。 九对九了,只是失去双腿的灵禁师已经基本废了,最后被鬼族反杀。 八对九。 就在两位灵禁师的死的瞬间,地狱蝶的茧忽然大大的颤动了一下。 孟一直定定的注视着地狱蝶茧,看到地狱蝶这样的反应之后,孟眼眶的灵魂之火闪烁了一下。 喝吧!吸吧! 这些灵气,都是你的! 出世吧!出世啊! 来吧!大人已经整整等了你九万年了! 九万年啊!九万年! 九万年的孤寂,九万年的苦痛,一定要你们统统偿还! 她伸出手,一个蓝色的透明光影落在她的身旁。 她讽刺的看向神火一边。你们以为,我鬼族是那么好消灭的么?只要亡灵不死,**死了又有什么关系。只要重新找一个躯壳,就可以再次重生于世。 神火冲着孟一笑,也不生气,他抬起右手,举向天空,同时吟诵道: “以炎焰咒术之名,在虚妄中燃烧不息的永恒烈焰,将在吾之手中重现于世。以焚烧所有不应存在的污秽之物,撕裂黑暗,洁净世间。——支咒术·净魂之爪” 炎焰咒术,支咒术,净魂之爪。以自身右手为引,向主祈求净化灵魂的火焰,用炽热的温度灼烧灵魂,焚烧一切虚无的污秽,对亡灵生物的净化将有两倍的加成。代价,在施展净魂之爪时,不能同时使用任何的咒术。 神火的右手白色的火焰跳跃其上。仔细看去,他的右手完全是由白色火焰组成的,很显然,那是咒灵带给他的身体上的改变。 神火的右手火焰直直的抓向那个亡灵,他的右手臂上,已经没有了右手。 孟不敢大意,对于这种可以燃烧灵魂的火焰,他们最是厌恶。净魂之爪只能燃烧虚无的灵魂,但是,就这么一个支咒术,不知道灭掉了多少个鬼族。而且,在岩浆之上战斗,只会对神火有利。 那个亡灵一见这种情况,吓得赶紧向后退去。 孟眼眶中的灵魂之火汹涌了几分,冥蓝色的浪涛从她的手中覆盖而去。 “冥河中不甘的灵魂,请聆听我的祷文,在无人救赎之下,在苦痛纠缠之中,向所有蔑视你们的生灵,展现你们最悲哀的愤怒!——支咒术·忘川浊流” 冥河咒术,支咒术,忘川浊流。使周围所有幽冥属性的生物提升百分之百的全属性,且让非幽冥属性的所有力量与生物陷入迟滞百分之百的状态。代价,在此状态之下,施咒者不能移动,且在咒术被打断的情况下遭到反噬。 冥蓝色的波涛席卷了整个洞窟,惊涛拍岸,在河水蔓延而出,向着不知名的远方,覆盖了所有的事物,就连岩浆的流动都在那一刻被迟滞的近乎停止。 这就是九级的力量,神火和孟都不敢全力以赴,所以神火选择了单体的只能焚烧灵魂的净魂之爪,而孟则选择了类似于领域一样的力量。光是看这个不是领域的领域所覆盖的直径,估计就得有几千公里。 几百公里长么,不长,至少在荒古上是这个样子的,光是这失灵森林,直径就得有几万公里,这并不稀奇,距离与时间在这个大陆上几乎没有概念。 那白色的火焰爪顿时迟滞了下来。 远处灵禁师的较量,鬼族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全面压制了自己的对手。 百分之百的全属性增幅,近乎逆天的效果,而孟付出的仅仅是不能移动,效果之好,代价之小,却让念归起了疑惑。 更重要的是,她忽然想起了阎君那双暗蓝色的眼睛,她当时觉得那种色泽很熟悉,孟是忽然出现在鬼族的,阎君也是,都是在就九万年前。一个可以创造半位面的强者真的只是九级?那双取代了灵魂之火的眸子中,是否有着更大的秘密。 相比起孟的咒术,神火的咒术仅仅只能燃烧灵魂,而且还不能同时使用别的咒术,对比起来,神火的咒术有点垃圾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九级之间有这么大的差距吗?不应该的啊! 为什么这次是孟带队,就是因为阎君考虑到了那种对于鬼族来说比较恶心的燃烧灵魂的火焰,孟的冥河咒术介于水属性与幽冥属性之间,刚好克制,但是阎君没有算到的是,这次的战场居然就在岩浆之上。 当忘川浊流覆盖全场之时,‘兹兹’声不绝于耳,岩浆与水的激烈碰撞,光明与幽冥的角逐,在这一刻上演。 神火看向孟,依旧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起伏,他马上终止了净魂之爪。 炎焰咒术,衍生咒术,火海。以最基础的控火之力,演化出火焰海洋,克制处于其间的水属性。代价,灵力。 火海只是最基本的控火之术,就好像小火球大火球一样。 火海站在忘川浊流上镀上一层红色的光芒,火焰在水中不停地燃烧,搅动着岩浆。 所有被这两个咒术所覆盖的领域都受到了干扰,火与水,在此刻激烈的交锋着,火海不如水,但是有岩浆相助,在这里不停地翻搅。 位于一条蚕丝链上的澜涛淡漠的看着这一切,她伸出一只手,顿时,所有围绕在她身周的水或是火都在一瞬间消失无踪,在那一瞬间,澜涛的身周就被隔离成了真空。 泯灭咒术,支咒术,泯灭圆阵。以自身之力,发动泯灭属性的圆阵,在一定距离内,消弭在其内的所有力量。代价,在发动此咒术期间,不得以任何形式再运用灵力。 另一面的瀚海也没有太大的波动,在他们这个层次,都早已是圆融如意,波澜不惊的了。 绝望咒术,支咒术,惧之破灭。以恐惧之力,形成尖啸圆环,破灭一切阻隔。代价,若咒术被抵抗或是打断,将受到三倍反噬。 瀚海的身上,无数的白色圆形光环出现,以不同的角度笼罩了他,不停律动。瀚海双手收复于胸前,再在下一刻向两旁震出,那些圆环也就骤然扩大,将魔族笼罩在里面。 惧之破灭是专破领域类侧技能,但是却有很大的几率被抵抗,甚至是被打断,一旦出现了那种情况,瀚海也就面临着反噬。这种类型的咒术一般成功率都不高,但是效果是明显的。 那两个对垒的九级都只不过用的是范围形的咒术,而不是领域类的,惧之破灭的成功率就提高了很多。 另一边,孟和神火还在僵持着,这是孟所希望看到的,因为她在等待地狱蝶降世。 神火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可是他却没有办法,两个人现在僵持着,如果他先撤招,鬼族有了忘川浊流的支持,很有可能灭杀掉始创殿的九级灵禁师。而地狱蝶一旦有了那样庞大的灵气支持,降世的时间必定大大减少。 地狱蝶的吸力越来越大,那些七级和八级的人已经不得不停下争斗,开始自卫,只有那些九级的仍然在搏杀。 瀚海和澜涛远远的对峙,不是不想动手,只是动手了又怎么样呢?他们两个都是魔修士,要是动手了,又代表什么呢?魔族开始分裂?还是新的夺位之争即将开始? 灵力极度的锐减,孟和神火对视一眼,同时终止了咒术。 再这样耗费灵力,他们也撑不住。 念归跌坐在地上,她身体里的灵力已经被抽离,血肉再次传来剧痛。 该死,这地狱蝶到底需要多少的灵力? 沧若念归咬牙召唤出了引魂灯,既然地狱蝶可以开启地狱之门,就不是荒古大陆应该出现的东西,那么,就应该是九幽冥狱的。九幽冥狱是后尘所创,引魂灯内的幽冥之火也是后尘所化,她现在也只能希望引魂灯可以庇护她。 她赌对了,在她召唤出引魂灯的那一刻。 幽幽的蓝光就像火焰一样从她的身上燃起,蓝色的光影闪现。一身蓝袍的巫蓝轻轻握上引魂灯,站在念归身边,遥遥的将引魂灯对准地狱蝶茧。地狱蝶茧上,白色的光芒亮起,白光循着蓝光,为念归身上镀上了一层白色的辉芒。 念归很快的感觉到,那种吸力消失了,虽然身体还在抽痛,但是玉质曼珠沙华很快就开始修补她的身体。 蓝色的光芒压过下面岩浆的红芒,在这片地下世界展现着它独有的风情,原本炽热不已的洞窟在这一刻竟然无端端的幽冷了几分。 孟和鬼族惊讶的看向了引魂灯和巫蓝。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啊! 亲切却带着威严。 鬼族只是惊讶而已,可是孟却满眼不可思议的看向念归。 什么?! 这种力量,怎么可能? 孟在这种力量中,居然感受到了和阎君非常相似的感觉,亲切而又威严。 不容冒犯不容反抗,但是又真切的庇护着他们。 -------------题外话------------- 周一万更。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三十三章 善恶有报因果结,地狱蝶生也是缺 感受到这种力量,离梦缘的面色一冷。 她是见过父亲大人的,对于父亲大人的气息和力量都很熟悉。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感觉,这种力量或许并不比仍在闭关的父亲大人弱。这样的危机感让离梦缘汗毛乍立。 她骤然看向念归,眉心间亮起七彩的光芒。 双手交叠在额头上,微微仰面,开始吟唱。 “至高无上的主,请允许吾以汝之女之名,请降汝之力,以无边业力,尽罪苍生。——禁·业力因果” 七彩扭曲的光芒不断的升腾,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九级的咒禁师,都感到了一阵阵的脊背发凉,恐惧在心中蔓延。在瞬间,所有的人都被压制,根本就动弹不得。 离梦缘双手向前奉出,双腿微曲,就好像在朝拜着什么,又好像在迎送着什么。 诡异的扭曲感在所有人的心中升腾而起。 沧若念归跪坐在地上,平静的看着那力量不断升腾,唇角忽然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就好像在嘲讽着什么。 她的记忆里是空白的,但是即使是这样,她也仍然感觉得到,这不是她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力量。能动用这种力量大的当世只有两个人,一个久居天山,一个长眠始创殿,如果再强加一个的话,还有一个静默在封印之地。 她离梦缘何德何能,居然被那个长眠始创殿的人赐予了这样的力量,赐予了这样的力量使用权,开玩笑吗? 业力和因果,居然也是你能碰的东西! 念归只是安静的看着,当那七彩的光芒笼罩她的时候,她仍然很安然。 七色的光芒朦胧了视线,就好像很多年以前一样。 是多少年以前呢?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不记得,也不想记得。 只是觉得很讽刺。 同样的力量,会不会换来同样的结局? 帝君,你变了,我也变了,结局会变吗? 帝君,时光过去了,不复从前了。 我敢说,我们老了吗? 不自觉的,念归在那一刻双手抚上双腿。细腻的手感,完美的肌肤,铮铮而上的血纹。 当七彩色的光芒吞噬了那个女孩,恐怖的威压降临。 离梦缘骤然回神,惊慌的看向自己面前忽然出现的人。 一个一身暗蓝色的妖冶男子,他依旧笑着,笑的鬼冶,笑的妖异。 怎么可能?! 就连神火都惊讶的看向那个男子,居然连他都没有捕捉到一点的气息。 妖冶的男子贴近离梦缘,额头抵着额头,暗蓝色的瞳孔倒映着离梦缘惊慌的七彩色。 他讨厌这样的颜色,从来都是。 这样的颜色根本就不是像他这样的人可以触及的,很绚烂,很亮丽啊!啊~ 而且,就是这种颜色,好像刚刚,毁掉了些什么。 你看啊!那边的七彩色还在燃烧着呢! 刚刚,好像所有人都被那绚烂的颜色所摄,都动不了了呢! 可笑连他都是刚刚挣脱。可笑那个向布娃娃一样的女孩,就那样被吞噬。 可笑!可笑!可笑啊! 离梦缘看着咫尺相离的男子笑的妖冶,但是不知为何还带着压抑到极点的愤怒、悲伤,笑的很让人心疼,但同样笑的她浑身上下汗毛乍立。这种感觉,就和刚刚那个灯发出的光芒一样。那种幽冷到死寂的感觉,那种恍惚间就可以看到末日的绝望。 远处的孟看到骤然出现的男子,眼中闪过一缕忧虑,但是仍然单膝跪下,恭敬的喊道:“阎君大人。” 没错,就是阎君。 鬼族为了得到地狱蝶不息公然现世,阎君来历不明,却在亡灵坟冢中苦等九万年就是为了地狱蝶。这次地狱蝶现世,他怎么可能不亲来。之前一直不现身,是因为他有很多顾及,他的身份就是最大的顾及。 但是,他没有想到,念归居然也来了。 当七彩色的光芒亮起的时候,他没有想到连他都被震慑,害得他挣脱废了很大的力气。 然而,当他挣脱的时候,她就已经被吞噬了。 就在那一瞬间,真切的悲伤涌入心间,真切的愤怒让他毫不犹豫的现身了。 第一次,所有的情绪在一起爆发, 第一次,爆发的情绪因为过度而压抑的他好想笑, 第一次,那鬼冶的笑容不再是面具。 在那张笑脸的后面,沉睡的疯狂本性被唤醒,死寂的感觉再次充斥着腐烂的灵魂。 因为那个女孩,所有的顾忌都不再是顾忌。 白净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卡上离梦缘的脖颈,就是眼前这个女人,这个骄傲的像孔雀一样的女人。 目视着自己那双手不断的收紧,他想起来,在那座暗蓝色的宫殿里,那个女孩就总是喜欢看他的手,可是现在那双白净的手正在杀人。 “阎君,住手。”清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阎君的身体一僵,而离梦缘的瞳孔不断的放大,不可能! 这已经是这段时间出现在离梦缘心中次数最多的话了。 怎么可能! 难道她是像父亲大人那样,已经逃离了因果业力的人吗? 不可能的啊! 如果她真的参透了因果业力,又怎么可能只有区区四级修为? 阎君也不可置信的回头,看着那个飘飞而起的女孩。 七彩色的光芒已经完全的消失不见,沧若念归飞身而起,来到阎君的面前。伸手,将阎君卡在圣女脖子上的手拿了下来。 随后看着震惊不已的离梦缘,说道:“难道那个人没有教过你吗?这种力量,只有那三个超脱了业力因果的人可以运用。而如果别的人擅自动用的话,哼,他没有告诉你,这种禁咒,是双向的吗?” 离梦缘微微退后一步,惊异的看着她。 她只是平时着她,红色的纸伞在刚刚的混乱中,已经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 女孩的白发中,红色的发丝掺杂在其间,沧桑而下,一双墨蓝色的眼睛看透了多少事,碎冰幽冷。 “业力因果,我逃不掉,你也逃不掉。” “今日的因,来日的果。” “他年他月,且看你我,谁人能逃!” 离梦缘微微低下头,七彩的双眸闪过一丝阴狠。 她当然知道念归是什么意思,业力因果,有因有果,善恶有报。今日的因算是结下了,来日,就是你死我活,摆明了不是她杀了她,就是她杀了她,要么就是一块儿死。 谁人能逃! 沧若念归说完之后,看了身旁的阎君一眼,说:“既然来了,做你该做的事,我想,它会跟你走。” 念归口中的它是谁?是地狱蝶。 当时鬼族出现的时候她就很疑惑,鬼族凭什么断定,地狱蝶出世之后会和他们走呢? 现在她明白了。 因为引魂灯,也因为阎君。 正在这时,地狱蝶的茧忽然猛烈的跳动了一下。 九条蚕丝链上,白色的光芒从外向内,涌向地狱蝶。后面的人一旦碰上这种白色的光芒,就会瞬间变成一个干尸,直直的向岩浆中倒去。 所有人都不剩多少灵力了,只能顺着白光的方向向着地狱蝶跑去。 还剩下灵力的九级一众,抓起身边的各族皇子,飞身而起。而那些因为打斗而灵力耗尽的九级,也就只能认命的死去。 九道白光自下而上的缠绕在地狱蝶茧上,地狱蝶的茧,也自下而上的瓦解着。 圣女忽然惊呼一声:“快阻止它,地狱蝶要降世了。” 她的话刚说完,其他的人刚想有所动作,恐怖的威压就降临了。 阎君看向他们,幽幽的说:“你们当本君是透明的吗?” 离梦缘阴郁的看向阎君,该死,这个人怎么这么强。 白色的光芒升腾着,旋转着,星星点点的光芒照亮了这个洞窟,美得不可思议啊! 从下而上,一双玉足缓缓显现,再来是束身的白色长裙,再来是纤细的腰肢,流纱坠饰其上,就好像一个个碎碎的蝴蝶停落。漂亮的白色长发,完美的面容,额头上小小的白色骨扇洒下一片阴翳,那个女人安静的躺在半空中。她的身下的白色的光,还有白色的小小蝴蝶向外飞舞,又渐渐变得透明,留下苍白的美丽。 沧若念归的美,在于还没有完全张开的精致,而这个女人的美,在与她的通透,或者说是透明。 这就是地狱蝶。 她在半空中缓缓蜷缩身体,双腿屈于胸前,双手交叠在胸前。 不断升腾的白色的光,那些不断飞舞的白色蝴蝶在光芒内飞舞,似乎是在庆祝这次新生。 她骤然睁开双眼,灰白色的双眼并不空洞,因为仿佛有一滩透明的水波在流荡。 同时,她的背后,一双透明的蝶翼骤然展开,又在白光中缓缓收敛。 地下的岩浆忽然炸裂,千米高的熔岩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各自防御着。 外面,天空中布满了黑色的乌云,乌云密密麻麻,将整个失灵森林笼罩在内闪电激过,无数的树木被拔起,被摧毁,而真正的雷劫,则还在酝酿之中。 激烈的闪电劈上千米高的树木,引起了火焰,千米高的巨树被连根拔起,沙石漫天飞舞。 原本该到了白昼,却依然昏天暗地。 土地被一层层削薄,龙卷风的影子缓缓浮现。下接地面,上连万米黑天。乌云缓缓汇聚,不停的旋转升腾。闪电夹杂着狂风,在这片森林中肆虐,火焰顺着龙卷风狂袭而上,巨石和燃烧着的巨树疯狂的在天空中乱舞。 天空中犹如群蛇狂舞,密密麻麻的闪电和乌云,和火焰的龙卷风不停的轰击着地面。 地下,岩浆也开始不停的旋转,漩涡一样,恐怖的炽热温度升腾,熔岩像是海一样不停的激起波浪。 众人即使站在地下几万米仍然能感觉到地面上的威压。 怪不得,地狱蝶要在地下现世,这万米厚的土地还能有个缓冲,要是在地面上的话,那可就是完全的正面上的承受雷劫了。 所有人的紧张的望向地狱蝶和洞顶。 只有离梦缘,她七彩色的双眸再次绽放出光彩。 果然,父亲大人是不会允许地狱蝶出现的,父亲大人即使不能亲临,也已经降下天罚了。 地狱蝶,你还是别出世了,就永远长眠在这地下世界吧! 离梦缘根本就没有考虑,她自己会不会死在这里。因为她知道,想要她死,不是那么容易的,当年在天妖森林,妖后自爆都没能伤到她一分一毫。刚刚阎君要是不住手,也不可能杀的了的她。 离梦缘看着十三门徒和其他人略显恐惧的神色时,说的:“帝君大人会庇护所有他忠诚的信徒,各位,今天的选择,很明显了吧!” “生,或者死。” 沉默了一下,很多人都选择了向圣女靠近。 始创殿统治了这么多年,他们中的很多人有野心,却没有勇气。他们早就已经习惯了始创殿的统治,又何必以命相赔,既然选择了臣服,那么又何必逞强。 他们这样的人,早就已经忘却了自己的骄傲和身为自己种族应有的自豪。 从某个方面而言,他们的选择也无可厚非,择明主而事,为了生存而折腰,这没什么,毕竟对于每一个人而言,生命是唯一的,但它并不是最珍贵的东西。 古罗门氏没有动,颠倒世界没有动,魔族的六王和瀚海没有动,妖族没有动,鬼族没有动,念归也没有动,羽族的黑羽一族没有动。 不是每个人都在乎生命,不是每个人都习惯于臣服。 古罗门氏中有古罗门轩的抗争,才有了今日的荒古第一财阀;颠倒世界有魔殒华的阴谋邪肆,才有今日的天下风云;魔殒阳有自己的原则,瀚海是魔修士,魔族,何时向什么人臣服过;妖龙煌有着龙族特有的骄傲与霸道,金色的神龙,遇天威也只会直冲而上,傲啸九天;鬼族本就是被遗弃的种族,庇护他们的夙来只有阎君,他们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何在乎再死一次;念归对于始创殿的怨恨不输任何人,记忆深处那个怨毒的声音不停的在告诉她,曾经的她是有多么的苦痛;黑羽一族的族长黑纱,不像白羽一族的族长白习一样恭敬于始创殿,白习曾经被始创殿所救,但是黑纱却被始创殿所恶,只因她黑色的羽翼。 他们,存活在这个世上,有的是为了自己,有的是为了别的,但绝对不是为了始创殿。 地狱蝶看向四周,对于地面上的雷劫,她的感触是最深的,她知道,那个七**色的女人不会放过她,那她又该何去何从。在蜕变中,她曾经感受到过那个人的气息,只是,她还会像之前那样庇护她吗? 这时,两只手伸到了她的面前。 一只纤细透明,一只修长白净。 地狱蝶抬头看去。 是一个和她一样有着白色长发的女孩,和一个和那个人一样一身暗蓝色的男子。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那个女孩举着一盏琉璃蓝灯,那里面燃烧着的,是冥蓝色的火焰。 地狱蝶看着那蓝色的火焰,眼中,居然流淌出了透明的泪滴,眼泪在空中飘舞,化为小小的白色蝴蝶渐渐变得透明。 冥蓝色的光影闪现,巫蓝出现在地狱蝶面前。 地狱蝶不可置信的看向一身蓝袍的巫蓝。 蓝色繁琐的长袍包住了她窈窕的身体,宽大的巫师袍的帽子将那巫蓝的脸掩藏在其间。 念归和阎君都感受到了,地狱蝶近乎绝望的喜悦着。 地狱蝶的双手颤抖的想要捧住面前人的脸颊,先看清她的面容,但是双手居然穿透了那个光影。 地狱蝶的泪水瞬间泛滥,白色的蝴蝶,碎碎的发出白色的光。 地狱蝶轻轻的喊了一声:“姐。”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三十四章 劫雷已至白蝶炫,黑暗埋葬旧日魂 “姐!” 地狱蝶整个人扑进了巫蓝的怀抱中,只是却穿透了她的身躯。地狱蝶只能无助的哭泣着。 巫蓝这一刻,像是被什么俯身一样,居然伸出手,在虚空中细细的描摹地狱蝶的容貌。 她说:“不哭,我只要你快乐,不要哀伤。” 地面上黑色的乌云低的几乎要与地面接触,庞大的压力在这一刻恐怖的释放而出。 地下,阎君是他们中修为最高的,他也是感受最深的,他说:“呐呐!两位姐妹,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渊源,但现在貌似不是叙旧煽情的时候吧!” 巫蓝回头,看向阎君。 阎君一愣,他居然在这个女人,哦,不,是这个咒灵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威压。 这不是来自修为上的压制,而是来自于层次上的压制,两者的生命层次不同,就好像上位者对下位者自然而然的压制。 这一点认知让他愣住了。 居然有人能从层次上压制他! 阎君看向地狱蝶,地狱蝶的生命层次和他相似,但是似乎还微微凌驾于他之上,地狱蝶可以打开地狱的大门,这一点是没错的。 可是地狱蝶叫这个人,哦,不,咒灵为姐姐诶! 难道这个咒灵,是 巫蓝看向上方,又淡淡的看了一眼离梦缘,微微沉默。 第一道劫雷,从天空中落下。 耀目的雷光,带着金色的火焰从天空中轻而易举的劈开了接天连地的火焰龙卷风。 尖细的金色的劫雷,像一根针一样,在隔着万米厚的地层准确的轰击在地狱蝶的正上方,几万米厚的地层虽然为地狱蝶做了缓冲,但金色的劫雷破其一点,穿透了几万米的地层,最终险险的消散在地狱蝶正上方几百米处。 第一道劫雷的穿刺性很强,但是没有什么太大的爆炸力,只是附着的金色火焰沿途融化了大片大片的沙土,一个直径近百米的,深尽万米的居洞出现在失灵森林,不不,失灵森林已经不见了,那些近千米的巨树早就已经被燃烧殆尽,现在的这里,只是一个方圆万里的寸草不生的绝地。 原本是森林的地方,已经被龙卷风和劫雷肆虐成了低谷,土地被硬生生的削薄。 那些站到始创殿一方的人,庆幸的感觉袭向心间。 就在劫雷劈下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有一种无路可逃的绝望之感。 但实际上,这样的劫雷,不说别人,神火就自问,他虽然无法全身而退,但是苟且偷生还是可能的。帝君的力量绝对不会只是如此而已。 这一道劫雷,劈的是地狱蝶,劈醒的,却是整个世界。 天山。 染白站在天潭正中央的冰台上,迷离扭曲的光芒不停地变换着,神秘的光,像是忽隐忽现的极光,漫天的华美。 在感受到远方的劫雷时,染白撑起一个温柔的笑靥,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的沧桑。她只是站在那里,但那种阅尽浮世繁华的沧桑之感,在这个温柔如水的女子上出现,是那么的让人想要落泪。 银色的眸子,像是银河一样的璀璨华美。 后尘,你可以安心了。 你的妹妹,回来了。 她会好好的活下去,只有快乐,没有哀伤。 封印之地。 恨离站在渡渊殿的殿顶,眉目如画,黑袍印刻着暗银色的纹路,他仰望着天空,不知道是迷茫还是憎恶。 那种迷茫太深太深,根治于他的眉眼间,还有他的身上。 细细描摹他的眉眼,早已不如初见念归时的孤清。 一种不明的阴暗笼罩上那个男人,那清俊的容颜渐渐染上了狰狞的神色,他慌乱的打开渡渊殿的大门,随着门重重的合上,他把自己,也关在了那个囚笼似的殿宇里。 黑暗,在某些地方是很好的。因为它会掩藏一些秘密,替那些,悲哀的往事。不是不可告人,不是说不出口,只是有些事,知道了只会痛苦。 还是埋葬的好吧! 在这个空洞而又美好的画境里。 只是,心中狞恶的魔兽一旦苏醒,就会罔顾主人的意志,再也不肯沉睡了。 两座殿宇,一座囚牢。 挣扎的善与恶,最先堕落的,究竟是谁? 黑暗中,渐渐传来魔兽一样疯狂的咆哮声。 不甘、不屈、疯狂。 荒古之上,各族的君主遥望那片黑色的乌云;秘境之中,沉睡的人睁开双眼;九幽之下,九双暗蓝色的眼睛带着笑意和阴霾。 这个世界,安静的太久了。 久到,该乱起来的时候了。 这是所有的人,在那一瞬间,达成的共识。 天空,黑色的乌云开始激烈的翻搅起来,闪电在其间忽隐忽现。 那光亮的颜色,像是一只只狰狞的蜈蚣,不停的蠕动着,翻滚着。 黑色的劫云,渐渐被渲染成了蓝紫色,刺目的光芒乍现。 一条像是龙卷风一样的劫云出现了,它由无数个细小的蓝紫色雷光球组成,密密麻麻,像是一条粗实的,狰狞的蛟龙。 蓝紫色的劫雷准确的劈砍上了那个巨洞。 薄薄的百米地层再次被打穿,与此同时,恐怖的爆炸力横扫而出。 地狱蝶冷哼一声,她身后的蝶翼骤然展开,她双手抱于胸前,翅膀也随之收敛,然后向外甩开,蝴蝶展翼。 白色的光芒向上不停的攀升着,相互交汇,最终交汇成一条直线。就是那白色的光柱中,细细看去是由很多的一片一片的蝴蝶翼组成的。 当白色的光柱与蓝紫色的劫雷相撞的一瞬间,白色的光柱忽然溃散开来。就好像蓝紫色的劫雷轻而易举的穿透了白色光柱一样,但是,白色的光柱没有消失,它呈现包裹样式的包裹在蓝紫色劫雷的外面,化成一个一个小小的蝴蝶,就在那些蓝紫色的雷光球相连的地方切入。 蓝紫色的劫雷也瞬间溃散成一个个小的雷光球。那一个个小的蝴蝶和雷光球,就在这个地下世界的顶部发生了碰撞。强横的爆炸力的余波向外扩散开去,方圆万里的绝地又扩大了千里,毁灭性的力量在这片土地上闪现。 爆炸的余波强横的甩向位于下方的众人。 阎君暗蓝色的眸子又阴暗了几分,不等地狱蝶出手,蓝色的光芒就开始在他的身上扩散开来。一种浓郁至极的死亡气息出现,灰色的光幕在半空中与爆炸的余波相碰,那光幕笼罩了所有没有站到始创殿那一边的人。但是奇怪的是,当余波与灰色的光幕相碰撞,居然没有发生二次爆炸,只是无声无息的消弭了。 始创殿那边,扭曲的光芒也形成了光幕,救下了被囊括在其中的人。 这个光幕,就是当年圣女离梦缘在天妖一族的妖后自爆的时候,所释放出来的。似乎是帝君施加在离梦缘身上的力量,很强大,足以帮她度过这次雷劫。 阎君在出手挡下了这次的余波之后,就看向地狱蝶,说:“你专心的迎击就好了,剩下的什么的,就交给我吧!” 阎君这么做,显然是在交好地狱蝶。 地狱蝶向他点了点头,心领了。 但是,经过这次大爆炸,整个地下世界却开始崩塌,上万米厚的岩石和土都砸下来。有些岩石掉到岩浆里,激荡起岩浆的波浪。 只不过这一次,扭曲光芒的光幕和灰色的光幕明显的无视了岩浆,真的,对比起上万米土层崩塌所带来的压力,那点岩浆真实不算什么。 如果此时有人在天空中俯视这失灵森林,就会发现,方圆上万里的土地都开始崩塌。 怎么说呢,就好像教堂的穹顶,处于一种平衡状态,所以,一般古老的教堂穹顶是不用涂抹任何东西来固定的,只是石头拼接。那样的穹顶很难破坏,但是,你要是拿下了一块石头,破坏了整个穹顶的平衡,那么整个穹顶都会崩塌。 地下世界其实和那个道理一样,几万米的土层使得那个地下世界多年来一直处于平衡状态,因为在几万米绯然土层上拿下一块‘石头’——也就是打穿几万米的土层,是难而又难的。但是你要是真的打穿了,就很可能破坏了所有的平衡。 但也只是可能而已,但你要是在经历那样一场大爆炸,就好像开山一样,不塌才怪。 黑色的烟尘四起,但是地下的众人谁都没有跑。 现在这样的状态,第三道劫雷很可能随时会劈下来,又有几万米的土层崩塌,谁离开了各自的光幕谁就是找死。 扭曲的光芒使最先砸下来的土石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而灰色的光芒则像是腐蚀的剧毒一样,让所有的土石被腐蚀殆尽。 地狱蝶不是平常之物,她可以打开帝君当年亲手封印的九幽冥狱与荒古大陆的通道,她就一定不凡。 她光是现世,就吸干了这有着使灵树的古老森林,而且在降生之前,就算是九级也没有办法反抗被她吸取灵力。 与在天外云境的帝君隔着空间的阻隔,在这里对轰。 也真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它就是发生了。 天空中,乌云渐渐消散。 结束了?不,不,绝对不是。 因为在这一刻,不说那些九级的人,就连阎君都感觉到了可以将他毁灭的气息。 他不由得大皱眉头,帝君真有这么强。 灭世的气息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与此同时,原本那些不紧不慢的巨头们也开始紧张起来。 不光是那些强者,就连那些普通的没办法修炼的人都感受到了那种灭世的气息,所有人都恐惧起来,越是强大的人感受的就越是明显。那种可以将一切都毁灭的气息,是那么的真实。 天空中再次出现了黑色,不过那黑色不是劫云,而是空间破裂的黑洞。 地狱蝶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巫蓝。 她微微摇头,似乎是在表达些什么,又似乎像是在否定着什么,又似乎是在不可置信。 地狱蝶抬头,她能看到的只有那些崩塌的土石,但是她似乎是看到了那个黑洞的出现。 她喃喃自语了一句:“主,你要我死,是因为怨恨姐姐吗?” 黑洞旋转着,恐怖的吸力出现。 让人不可思议的是,那些原本向下崩塌的土石竟然改变了向下崩塌的趋势,变成了向上飞舞。更不可思议的是,除了这方圆万里,其地方都没有感受到这种吸力。 而且,这种吸力似乎只是对于这些土石,就连地狱蝶和众人都没有感受到那股吸力。 他们就都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些崩塌的土石向上飞舞而去。 十始创殿的三门徒和灵禁师,都单膝跪下,他们都狂热的看向天空,嘴中不停的说着祷文。 就连神火都施了半礼,那是同为至强者表示臣服的象征。 就在那一刻,所有那些原本就心存畏惧的人都被深深的震慑了,他们赶紧收拾好了自己的野心,也摆出一副虔诚的样子。甚至还有原本站到阎君这一边的人,吓的想往离梦缘那边跑。但是,很可惜,当他刚跑出阎君的灰色光幕,就被那吸力一起连着土石吸到了黑洞里。 离梦缘冷笑着,无论在什么时候,最让人厌恶的不是伪君子,而是那些墙头草。像人君人晋玉那样的伪君子至少还有野心、魄力和手段,不像这些墙头草,到底也是草,就配被别人踩。 大概一刻钟之后,那个黑洞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吞噬掉了所有的土石。 天啊! 方圆万里的几万米的土层,在短短一刻钟之内被完全的吞噬在了虚空里。 这要是把土换成人呢? 所有的人都不寒而栗。 天山。 染白仍然站在那里,只是她温婉的笑容,在那个黑洞出现的时候就僵硬了。 天山上笼罩的扭曲光芒似乎更加的扭曲了,越发的绚丽神秘。 染白却一脸僵硬,但是仍然维持着她的笑容。 她从来就不会让她脸上的表情空白,但是,除了微笑,就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表情可以肆无忌惮的挂在脸上。 此时她的僵硬的笑容对于她如月下之莲的容貌来说还是很好看,银色的眸子还是那么华美,气质还是那么温柔。但是,你能想象一个全身僵硬的女僵尸对你温柔的微笑的感觉吗?就算是那个女僵尸再美,也会让人不寒而栗吧! 无离,你真的恨后尘如此吗? 连她唯一的妹妹也不肯放过。 但是,说起来,地狱蝶,也算是当年那件事的主要起因之一吧! 后尘想要力量,当时的无离因为在压制恨离而不同意赐予,再说,无离也不会允许后尘的力量再强大。毕竟代生者的力量仅次于虚无。所以,后尘就开始了那一场杀戮。 为的,就是地狱蝶。 为了她的妹妹。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三十五章 善恶难分灭世劫,宁静已逝徒哀伤 其实在当时的天外云境,代生者和代生者之间是不存在血脉上的差异的,可以说所有人都有亲缘,因为都是虚无所创造的生命。但,毕竟还是亲疏有别。 后尘在还是代生者的时候代表的就是死亡的力量,几乎没有代生者愿意靠近她,除了地狱蝶、光明代生者和命运代生者染白。 但是,后尘却在一次力量失控中,错手杀了地狱蝶。 后尘当时就崩溃了,因为愿意亲近她的三个人里,只有地狱蝶对她毫无保留的依赖,她从来不在乎后尘身上的死亡气息,就像是妹妹依赖姐姐一样。 但是,后尘却错手杀了地狱蝶。 当时的后尘去始创殿恳求虚无赐予她力量,因为掌管着死亡的她也可以复活别的人,没人规定掌管死亡的人只能带给别人死亡而不能带离死亡。但是,后尘可以复活人,却不能复活和她同级的身为代生者的地狱蝶。 很可惜,虚无拒绝了她的要求,同时也拒绝了复活地狱蝶的请求。 因为在当时,是没有复活的可能的。 所以,为了强大的力量,为了强大到可以复活她的妹妹的力量,后尘就开始了那场杀戮。 后来的后尘创建九幽冥狱,收留世间万物之魂,为其转生,未尝不是为了搜寻她妹妹的灵魂。 大巫师巫蓝,她游走三界的理由,恐怕除了引渡那些代生者的灵魂,还有寻找地狱蝶的灵魂吧! 后尘终究是在失去意识之前找到了地狱蝶的灵魂,并将死亡带离。 而代生者的躯体想要恢复,就需要庞大的力量。 天山是不可能的,毕竟那里连通三界,被帝君发现就完了。所以,地狱蝶选定了失灵森林。在过去的时间里,地狱蝶一直沉睡在地下,修复灵魂,在近几百年间开始吸收灵力觉醒。 而阎君,是冥族。 纯粹是某个不放心自己妹妹的姐姐,让大巫师,或者说是她的一缕残魂,去天山找寻染白,由染白带到荒古来的。就在九万年前,依靠着无界之战所产生的死气,瞒天过海。 毕竟大巫师只是一个咒灵,她会失去记忆。 阎君的任务,就是代替即将失去记忆的大巫师,守候地狱蝶。 而染白,在大巫师即将失去记忆的时候,连着引魂灯,一起放入了深红炼狱,等待念归的化形。 同时,后尘也将一缕残魂置于大巫师之上,以幽冥之火的形式在引魂灯内保存,期望有一天,可以再见到地狱蝶。 说白了,就是一个姐姐为了妹妹不惜一切代价的故事。 可是,却造就了那样惨烈的结局。 只是,错在谁? 在虚无么?不,他只是为了维持世界的平衡与公正。 在后尘么?不,她只是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希望自己的妹妹可以复生。 只是,太过惨烈。 只是,无离动用禁忌的力量,将这一切的过错加诸在地狱蝶的身上,实在是不该,毕竟,在一起事情发生之前,她就死了。可以说,她压根只算是一个起因,过程和结果她都没有参与。 就向地狱蝶所说的‘主,你要我死,是因为怨恨姐姐吗?’ 地下世界。 站在阎君身边的念归却一脸的疑惑、不解。 这种灭世的气息是哪里来的? 帝君无离不是当年虚无分裂出来的‘善’吗?不是恨离才是‘恶’吗? 帝君的力量应该是创造啊!恨离的力量才应该是毁灭的。 那这种灭世的气息是哪里来的? 还有刚刚的雷劫,还有对于恨离的封印,还有对于心性阴狠的离梦缘的纵容宠溺。 这哪一点像是一个只有‘善’的人做得出来的。 天空中,那黑洞没有消失,而是在旋转着,似乎是在酝酿些什么。 帝君之所以会把这所有的土石都吞噬到虚空里,恐怕就是为了下一击,可以毫无阻碍的劈到地狱蝶的头上。 旋转着的的黑洞忽然停止了转动。 一条黑色的缝隙,忽然从天空中出现。一路向下,拉出一条黑色的路。一点声音都没有,就仿佛有一个人拿着刀片轻轻将天空割开一样。 站在那条路正下方的地狱蝶脸色大变,就连阎君都惊惧的看向那条黑色的路。 空间碎裂。 那道劫雷居然是无形无相的,但是却可以如此轻易的割裂空间。 巫蓝看向天空中的那条黑色的路,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看向地狱蝶,温暖的微笑了起来。 她的身上,蓝色的幽冥之火忽然燃烧起来。蓝色的火焰交织着,其间,夹杂着很多不甘的灵魂怨毒的嘶吼声。 一种撕裂感在所有人的心中浮现。不是因为那条路,而是因为那蓝色的火焰。 燃烧着、升腾着、辉煌着。 连天空都颤栗,连空间都被点燃,滔天的蓝色火焰不停的燃烧着。就好像当年,幽冥之火第一次点燃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焚烧起来。 不会臣服,怎么会臣服 我的妹妹,你是我的一切啊!我的一切啊! 我只要你快乐,不要哀伤。 我的妹妹,我希望你可以幸福,因为当你得到幸福的时候,我就得到了我的幸福。 我笑着焚烧了多少年,灰飞烟灭了多少时光,你知道吗,我从来都没有信仰过主,因为只有你的快乐,才是我全部的信仰。 我等你等到了荒芜的世界,天地已经碎裂。 我在燃烧的灰烬中等待着你,守护着你。 妹妹,如果我真的不复存在了,就带着幽冥之火离开吧! 我相信,我燃烧的光芒足以为你照亮未来的路,注意荆棘,不要受伤。 遇到危险,就让幽冥之火继续燃烧吧! 让它,带着我的最后的爱,再保护你一次。 不哭,我只要你快乐,不要哀伤。 地狱蝶看着那蓝色的火焰,一样燃烧出了一条黑色的路,与天空中的那条黑色的路相撞。 近百米的虚空领域出现了。 细碎的黑色裂缝在领域之外不停的出现,空气已经被绞碎,疯狂而杂乱无章的力量向外波动着。 这是雷劫么! 这条黑色的路,也算的上是通天彻地了。 从黑洞一直连接到地下几万米。 如此长的空间裂缝,虽然不能说将荒古割裂成两半,也差不多了吧! 空间的自愈能力,使得被割裂的空间不停的蠕动愈合着。但是,可以想象,在未来,这片空间恐怕会极其不稳定,且易碎。 空中,蓝色的火焰渐渐熄灭。 那个穿着巫师袍的蓝色光影身上,依旧燃烧着,几近透明。 地狱蝶的泪水不停的流淌而下,晶莹的泪滴化成细小的蝴蝶,消散在天地间。 她直接冲了上去,抱紧了那个还在燃烧的光影。 可惜,没有实体。 地狱蝶这一抱,只是抱紧了自己。 蓝色的火焰烧灼到她通透的肌肤,她也完全不顾。 她没哭,只是在流泪而已。 姐,你叫我不哭,我又怎么能控制呢? 姐,你一样是我的一切啊! 记忆中,在那片消弭的宁静之所在,穿着白色长裙的少女扑到一身暗蓝色巫袍的女人身上。 “姐姐。” 那个女孩这样叫着。 甜甜的,满满的快乐。 “嗯。” 那个生性冷傲倔强的女人这样应着。 推开殿门,穿着白色长裙的少女提着裙摆,碎步走到那个蓝色巫袍的女人身边,像是怕打搅她一样轻轻的喊道:“姐姐?” “嗯。” 那个女人这样应着。 走到花草间,白色长裙的少女,在花草间笑的明艳而美丽。 她脆脆的喊着:“姐姐。” 蓝色巫袍的女人,不自觉的软了唇角。 “嗯。” 她这样应着。 当失控的死亡的力量燃烧到依然身着白色长裙的女孩身上时,女孩仍然信赖的喊着:“姐姐。” 蓝色巫袍的女人在火焰间死死的抱住那个渐渐没有了声息的女孩,生平第一次,崩溃的喊出“妹妹”两个字。 地狱蝶只是抱紧了自己,那个燃烧的光影渐渐化成星星点点的蓝色,再次回到了引魂灯。 引魂灯依旧亮着,只是引魂灯内没有了那默默燃烧着的火焰,只有星星点点的光芒,透过琉璃灯壁,映照出来。 早已消逝的东西,再怎么挽留都没有用的吧! 后尘当年早已明白,所有的事情一定会以惨烈收尾,却义无反顾。 没办法,谁让你是我的妹妹啊! 只是,所有的事情,在今日都已经安静的落幕了,就好像那总是静静燃烧的幽冥之火,如今也静静的散去一样。 天空中的裂缝收合,一切阴霾散去,阳光再次洒下。 刺目的阳光,让所有人有一种新生的错觉。 如果不是那已经消失了的森林,如不不是身边流淌的岩浆,如果不是那边那个哭泣的白裙女人,如果不是那个骤然出现的妖冶男人,如果不是那些已经死去的人 就好像没有什么变化啊! 那么多如果,其实不过是为自己找的借口,借口这一切,没有发生过。 往事已过,只是有些事情还没有结束。 比如,曼珠沙华, 呵 三道劫雷已过,想必帝君也已经耗尽了力量。他本来就因当年与恨离一战受了伤,多年来一直在始创殿养伤,没有踏出半步,今日动用了这么大的力量,恐怕痊愈之期,又要后延了。 离梦缘死死的盯着流泪的地狱蝶,明显还想做什么。 阎君感受到了,笑着看向她,鬼冶的气息四溢,他轻笑着伸出手,举向天空。 修长干净的手,骨节分明,原本白皙的肤色,在阳光下更加耀眼。 离梦缘却是死死的咬住嘴唇。 阎君明显的是在威胁她。 可是,看了一眼身前扭曲的光幕,她也知道这光幕撑不了多久。 而要是真的打起来,原本还可以是平手,但是再加上阎君和地狱蝶的话,他们就必输无疑。 最终也只能无奈的离开了。 沧若念归的目光看向带着面具的魔殒华,魔殒华暗紫色的眸子中有着笑意,明显的,这一次,念归是真的和鬼族剪不断,理还乱了。 而且, 念归抚了下自己的发丝,看向阎君和地狱蝶。 没准还会加上冥族。 但是,心情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倒是感觉, 还不错呐! 由于事情都已经结束了。 念归就唤出了墨夜。 黑袍的男子带着骨面,出现在众人面前。 念归轻轻的扑过去,墨夜宠溺的随手揽过她。 感受着熟悉的气息,果然,还是这个怀抱最舒服,也,最让人怀念 阎君看向地狱蝶,说:“呐呐!跟我走吧!我可是等了你足足九万年呐~” 地狱蝶停止了哭泣,有些犹豫的看了念归一眼。 明显的,她更想和有着幽冥之火的念归在一起。 阎君也明白她的意思,说:“她现在太弱,你和她走,不但会害了她,也会害了自己。而跟着我,至少可以让你我安全的回冥狱。你不想去你姐姐创造的世界去看看吗?” 沧若念归在旁边冷冷的扫了阎君一样。 他苦苦守了九万年,真的只是为了和地狱蝶回九幽冥狱?不可能。 孟应该也是从九幽冥狱来的,只不过她不是冥族,她是鬼族。 她可是还记得当时在第十殿——阎君的半位面里,他说‘无论如何,一定要得到’。 得到? 冥族的野心啊~ 不过,她支持! 阎君这时候也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冲着念归就是一笑。 而站在远处的魔殒华,也仿佛明白了些什么,也笑了起来。 刚刚的事,也让魔殒华多多少少的知道了阎君的性子,而念归,他也了解的差不多了。正是了解,才能明白各自灵魂中那共同的相似点。 魔殒阳站在远处,瀚海站在她身边。 她撇撇嘴,一个野心家,一个杀戮家,一个阴谋家,你觉得他们三个碰在一起会发生怎样的化学反应?总之肯定不是碳在氧气充足的情况下燃烧生成二氧化碳这么无害而又简单的了!再说了,哪怕真生成二氧化碳,他们三个也能用来毁灭世界吧!温室效应。 况且 一个女孩,和两个都对她有意思的男人碰在一块,那就是碳在氧气不充足的情况在燃烧生成一氧化碳,碰见点儿火,不是燃烧就爆炸啊!而且,一氧化碳有剧毒哦! 瀚海却看着那个有着长长马尾,撇着个嘴的俏皮女孩,眼中晦暗不明。 刚刚在圣女威胁所有人‘生,或者死’的时候,四王和五王都站到了始创殿一边,只有这个六王和她的护卫没有动,当然瀚海也没有动,毕竟无论是魔修士的荣耀还是九级的尊严,都不允许他向始创殿低头。 而且 瀚海又看了看远方的魔殒华和澜涛, 魔族也不需要向别人低头的人。 或许他该考虑考虑,向澜涛一样,找个中意的人了。 这样想着,他又看了看面前的女孩。 他想,这也算是不错的选择。 瀚海澜涛百丈洋。 只是不知道百丈洋那家伙会支持谁,到时候公平竞争,胜者为王喽! 阳光洒下,在晚春的这一天。 各自的旅途,也该上路了吧!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三十六章 月缺难圆紫醉香,黑暗掌控第一王 失灵森林所发生的事震惊了天下。 羽族的领地靠近北方,如今,那里的森林已经被岩浆河,不,岩浆海取代了。 帝君的三道劫雷,也将始创殿的威势再次提升到顶峰。所有人可以说都没有见过帝君,但是如今,那方圆万里的岩浆海,提醒着众人,始创殿,依旧不容反抗。 与此同时,地狱蝶现世的消息也在大陆上散发而出,各族都戒备起来,一场动乱,也悄然开始成形。 地狱蝶本来就是一种传说,就好像九幽冥狱也是传说一样。但是,既然地狱蝶可以有,那么九幽冥狱为什么就不可以有呢?一时间,人人自危起来。 始创殿的圣女离梦缘,并没有对大陆做任何的解释,她在这件事结束之后就返回始创殿,去向帝君回禀了。 沧若念归和墨夜可不管现在大陆上有怎样的风云,基本上算是无处可去的念归又返回了颠倒世界。 暗沉的光芒,颠倒世界一贯的作风,谁让赌城地处魔族边境,谁让颠倒世界之主是魔族,谁让魔族偏偏就是信仰黑暗。 在那个曾经和魔灭光赌过的小楼中。 魔殒华优哉游哉的靠在椅背上,沧若念归安静的坐在墨夜身上,魔殒阳无聊的玩弄着手中的果子。 魔殒阳首先开口:“哥,出来这么久,是时候了,该回去了吧!” 魔殒华沉默了一下,暗紫色的眼睫微动,似是有些怅然的说:“是时候了,该回去了,要开始了。” 回去?开始? 沧若念归也沉默着,魔族,要不平静了。回去了,夺位之争,也就开始了。 魔殒阳大大的暗紫色眸子,在听到魔殒华的口气时顿时显露出不屑。 他?也会惆怅? 魔殒华瞥了她一眼,双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几张薄如纸的水晶牌,不停的上下交错。那些水晶牌上刻的不是数字,而是一些符咒,那些符咒,隐隐的组成一幅图画。 一张张的水晶牌在魔殒华的手中消失,魔殒华的牌玩的漂亮,哪怕是沧若念归都没有看出半点破绽。 魔殒华自嘲一般的说道:“一个赌徒,最害怕的不是输,而是无牌可玩,无局可赌。” 水晶牌一张张从他的手上消失,最后只留下来一张。 而魔殒华却看都没看的直接将那张牌捏碎,碎碎的水晶就从他的手里落下。 他说:“该开局了。” 魔殒华看向沧若念归:“有兴趣吗?” 念归凉凉的看了他一眼:“有报酬吗?” 魔殒华颇有深意的说:“只要你想,就有的。” 时光飞逝,这一年,也就过去了。第二年,夏季开始降临在荒古大陆。 而念归,则和魔殒华、魔殒阳,一起来到了魔族。 一路上坐着轿子,魔殒阳不时的**暗怜,魔殒华则一直笑眯眯的样子,念归仍然安静的闭目养神。 明明不是很熟悉,却好像默契已久,谁都不去触碰那条敏感的线。 这次,是争位,或许,就连魔殒华和魔殒阳这样的亲兄妹都会你死我活。 到时候念归会帮谁?她不知道 能不能帮得上?她不知道。 但是她知道一件事,就是这一去,就很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依旧是暗夜,几人乘着轿子进入魔夜之都——魔族的都城。 魔夜城很繁华,那是一种黑暗的繁华。 路上没有人叫卖,只有一家家开着门的店铺,里面陈列着很多的东西。一张张年轻的面孔中,很难找到老人的面孔,来来往往的人,有些麻木,但并不空洞。 黑暗填补了一切的地方,无处不在。魔族的人不需要光明,因为他们早已习惯黑暗。 这座城存在很多年了,转角处,暗生青苔,就好像在这黑暗繁华的都城,滋生着的,各种阴暗。 这次回来,刚刚好赶上魔君祭,也就是祭奠之前逝世的魔君的祭奠礼。魔君祭之前会有一场宫宴,魔族是很少举行宫宴的,这是他们的性格使然。而且,据说,这次就连一直隐世的第二王也会回来,这样的话,恐怕会好玩很多。 怪不得魔殒华会在这时下手,毕竟,要是不趁着这个功夫下手,再去找这个隐世不出的第二王,在风云动荡的大陆上,恐怕就是大海捞针了。 在魔夜之都,每一位王都有属于自己的宅邸。 下了轿子的念归,也是挡不住魔殒阳的邀请,住进了六王府。 曲折的院子,紫色的琉璃瓦,六王府没有想象的大,但是,王府中似乎没有种任何的树。所以,无论在哪个方向,抬头就可以看见夜空。 院子里此时正摆着一个小小的圆桌,上面有着两瓶紫醉,那是下轿子的时候,魔殒华送的。 魔殒阳拿出两个琉璃杯,示意要和念归喝一点。 沧若念归了然的让墨夜退下,自己飘飞到椅子上坐下。 两个人,就这样端着酒杯,一杯一杯。 魔殒阳对念归说,她说她之所以只选择了这样不大的院子,主要是因为,在这里,她并不常住。她并不喜欢魔夜城,也不喜欢魔君。而且,她也并不喜欢大的房子,那总给她一种空荡荡的感觉,就好像只有她一个人一样,实际上,她也确实是一个人。 听到了这些,念归向魔殒阳身后的阴暗处看去,她知道,那里,一定还站着那个黑色的男人。 她又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的阴暗处,墨夜安静的立在那里,忽然就勾起了唇角,破冰而笑。 魔殒阳被她笑的莫名其妙,忙问她怎么了。 沧若念归只是摇了摇头。 笨蛋,你说你只是一个人,但是为什么不回头看看呢?总有一些人在为你守候,不求回报的,隐身于假面之后。 只是有时候,我们被蒙蔽了双眼,看不透那一张张假面,错认人心。 夜晚的风吹起,很多年后,不知是谁在谁的坟上洒下一杯紫醉的酒。 时光易碎,流年难追。 到那时,紫醉越发的浓醇,酒香不变,却是月缺难圆。 那天晚上,两个人直接喝完了两瓶紫醉,那两个男人,也只能纵容的各自将她们抱回房间里。 几天后,子夜,魔宫中的宫宴就要开始了。 墨夜抱着念归,在黑色的石板路上蜿蜒前行。 魔殒阳一手抓着鞭子,一脸无奈的看着眼前的路,抱怨道:“我就说我讨厌这里嘛!这么长的路,不累,但是很无聊啊!” 而且,这样一条进宫路,很容易出事呀! 比如,后面的那几个人。 “六妹这是舍得回来了?” 身后,魔灭光的声音响起。 魔殒阳一脸我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的回头,刚想发火,但在看到魔灭光的穿着之后,偷笑着回应:“五皇兄夜安。” 沧若念归自然是注意到了魔殒阳的变化,魔灭光一身黑色的华服,看上去高贵冷厉,没什么不对的啊! 魔灭光看向念归,皮笑肉不笑的说:“阁下也来了。” 沧若念归还在思索魔殒阳刚刚的变化,理都没有理他一下。 魔灭光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但是他却是不敢真的逼急了她,毕竟,自己的一滴魔血还在她的手上呢! 而魔灭光身边的男子一身暗红色的长袍,暗紫色的长发飘扬,但是却一脸冷漠的打量着沧若念归。 他就是魔族第四王魔朝,也就是那位以‘狠’闻名的王。 因为沧若念归打着流纱精纸伞,魔朝的打量也不得不以‘普通’二字做结尾。但是,他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没错,魔朝确实见过沧若念归。 在失灵森林地下,魔朝当时也在场,只是当时的念归因为灵力流逝的原因,并没有打着流纱精纸伞。墨夜当时又在主魂空间里,再加上流纱精纸伞有着扭曲人印象的能力,魔朝倒是没有感觉出什么不同。 沧若念归感觉到魔朝的视线之后,也看向魔朝。 但是 她的双眼中冥蓝色的光芒一闪而逝, 是她的错觉吗? 她总觉得,这个人的眼睛,和魔殒阳的有些不同。不是那种高贵魅惑的惊人的暗紫色,而一种偏阴暗的紫色,看上去很不舒服,无端端的让人感觉到恶心。还有就是这个人身上如影随形的血腥味,让念归都不由得皱眉。 这不是纯粹的血腥味,还混杂了一些怨念。 这位第四王,是遭到了多少死灵的怨恨啊!怨念居然这么重。 双方打了一个照面,就各自前往魔宫了。 魔宫以黑红色的主色调为主,吊高的穹顶上刻着狰狞的恶鬼,并不压抑,但是很肃穆。 壁灯在黑暗里散发着黑暗的光芒。 没错,就是在黑暗里散发着黑暗的光芒。黑色的光也是光,其实能来参加宫宴的魔族完全不需要灯光,但是,毕竟还是有照顾一下来参加宫宴的别族人。 只是,在黑暗中点着黑色的灯光,这也算照顾? 好吧! 这确实算是照顾。 大殿上,摆着一个黑色王座,王座的椅背很高,刻满了各种眼睛,没一双眼睛在黑暗里都散发着猩红的光芒。似乎可以穿透一切的黑暗和灵魂。鲜红色的红纱铺散在上面,落了一地的惊艳。旁边,王后的王座上,刻满了各种魔纹和魔鬼的面孔。 沧若念归看到魔宫的时候还有点惊讶。 以黑色为主色调她还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还有红色,不是应该是紫色的吗? 在一旁的魔殒阳似乎看出了念归的疑惑,解释道:“魔宫是第一任魔君所建,第一任魔君一生戎马,一生杀戮,他并不喜欢紫色,因为紫色虽然很高贵,但是却少了红色那份血腥和肃杀。追随第一任魔君的都是狠人,是他们开创了魔族的辉煌。对于那些狠人而言,红色也是一种威慑,让他们不要忘了第一任魔君的嗜血残暴。王座上那些眼睛代表着穿透灵魂的杀戮,王后的王座上那些魔鬼的脸代表着忠诚于黑暗的心。” 沧若念归了然的点了点头。 她赞同这样的观点。 念归也若有所悟,穿透灵魂的杀戮与忠诚于黑暗的心,这指的,就是所谓的,真正的魔族吧! 大殿里已经站了不少的人了,在黑暗里,就相当于带了一张无形的假面。 只是王座上的那些眼睛,真是让人头皮发麻。 魔殒华已经在大殿里了,魔殒阳看到他,就带着念归走了过去。 今天的魔殒华依旧是一身暗紫色的华服,一头暗紫色的长发只用一根束带斜斜的系着,整个人都透着惊心动魄的邪魅。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又陆陆续续的来了不少人。大殿里也不算是死寂,有一些人还是在低声交谈。 当殿门处一个男人出现的时候,全场的安静了一下。 一袭黑色的长袍修身的男人,带着一身的暗夜气息出现在大殿里。暗紫色的瞳孔,却给人一种黑暗的压迫感,暗紫色的长发被束在黑冠里,他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诡异的死寂气息。 念归现在算是理解魔殒阳刚刚为什么偷笑了。 比起魔灭光穿着的那一身黑色的华服,仅仅只是穿着普通黑色的布料的男人却硬生生的比他高贵了不知道多少倍。那是一种骨子里透出来的霸气,没人可以比过。 这就是魔族的第一王,魔爵。 反之,再看魔灭光,真的是找不到半点形容词再来形容了。艰难的描绘一下。 你知道黑色的凤凰与黑色的乌鸦之间的差别吗? 其实魔灭光长得并不差,他一身的狂傲之气,倒也真的高贵不少。但是他错就错在那一身黑色的华服身上了。 怪不得魔殒阳会偷笑,真的,论对于黑色的掌控,恐怕这个男人当属天下第一。 暗怜也是一身的黑,但那是一种黑的妖冶的感觉,而这个男人完全是为了黑暗而生的,他天生就有那种对于黑暗的掌控,犹如霸道的王者一般。 魔灭光现在的脸色真的是黑色了。 其实魔族一直流传着第一王,黑暗王者之名,只是狂傲的他向来没把这种流言放在心上。再加上第一王行踪诡秘,很少有人见过他,魔灭光更加的狂傲了。他一直认为他才是黑暗王者,只是这一次,同样一身黑色,魔爵就狠狠的打了他一耳光。 正文 三十七章 蓝紫应殇舞步扬,水深难离始创殿 魔爵无视了场中的视线,径直走向一个黑暗的角落。 大殿中顿时安静了很多。 魔殒阳在沧若念归身边幸灾乐祸地说:“让他狂,让他狂!丢脸了吧!” 现在,第一王已经到了,魔族六位王中,只有第二王没有到了。 就在所有人都猜测第二王来不来的时候,殿门处又有一个人进来了。 一个一身蓝紫色的长袍男人缓步而入,他脸上挂着温润的笑容,但是整个人都无法掩饰的流露出忧伤的气质,就好像被情所伤的公子,在这个魔族大殿里,有点格格不入。 第二王,魔应殇。 魔应殇大致的看了一眼大殿,在找到魔殒华的时候,就走向了他。 沧若念归倒是有点好奇,魔殒华和这位常年隐世的魔应殇,还能有点交情不成? 魔殒华只是懒懒的抬眼看了他一下,说:“你不该回来。” 魔应殇的笑容里多了几分苦涩,说:“该不该都是命,逃不掉的。” 魔殒华认真的细细看了魔应殇,手里端了两杯酒,随手递给了他一个酒杯,里面装的是他自己酿的紫醉。 “走好。” 魔应殇接过了酒,看向了那个大殿上的王座,又看了看魔殒华,和他轻轻碰了一下杯,清脆的声音,干净利落。 他不知是对魔殒华说,还是对自己说:“走好。” 魔族的六位王,都到齐了。众人也安静下来,等待魔君出现。 大殿的两个王座上,忽然燃烧起黑色的火焰。 众人都知道是魔君驾临,恭敬的行礼,说:“恭迎魔君。” 王座上的黑色火焰褪去,坐在血瞳王座上的,是一个威严的男人,和第一王魔爵很像,一身黑红色的王者礼服,浑然天成的霸气。坐在魔纹王座上的是一个身着紫黑色宫装的女人,和魔殒阳很像,明艳、英气。两个人都还是年轻的样子,多少年都没有变过,。 这就是魔君和魔后。 魔君看了看大殿中向他行礼的六位子女,魔君也知道,这就是开始,夺位的开始。今日,他们六个向他行礼,明日,很可能坐到这里的就是他们中的一个。 这就是魔族,铁血、六亲不认。 魔后将自己的手握上魔君的手,魔君回头,看向魔后那双瑰丽的紫色眸子,也就释然了。从当年他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王,到今日的魔君之位,他也曾弑父杀兄,就是这个女人,一路陪伴着他。从开始就是,那么结尾,也是吧! 魔君面向下方,威严的说:“魔族宫宴,各位随意。” 众人缓缓的挺直腰身。 魔族的宫宴和魔族本身一样简单,喝酒、交谈、跳舞、狂欢,这些在神族的宴会上不可能见到的事情在魔族中却很常见。 甚至就连魔君都邀请魔后跳了一场舞, 另一角,魔应殇注意到魔殒阳身边的念归和墨夜,向着身旁的魔殒华问道:“是谁?” 魔殒华看向念归,不由得眼里闪过一丝光芒,接口道:“沧若念归,与鬼族有关。” 魔应殇看向沧若念归,红纱垂下,看不清面容,仔细打量也留不下什么印象。倒是身材娇小,看上去应该是个女人。她身后的男人带着骨面,没有半点的生命气息,或许真的与鬼族有关。再加上很久以前,他曾经与魔殒华接触过一段时间,多多少少也知道他的性子。如果不是这个人有利用价值的话,不至于让魔殒华带来宫宴。 想着便微笑着朝她说道:“沧若阁下。” 念归也向他点了点头。 魔应殇对她说:“可以和我跳一支舞吗?” 魔殒阳和魔殒华也看向念归,毕竟,他们看着墨夜一直抱着,也多多少少的知道了念归的腿恐怕是有点问题,对于魔应殇这样的邀请,不知道她会做什么样的反应。 沧若念归看着面前这个温润的男子,这样的气质在魔族中已算是难得之极。 刚刚他和魔殒华的对话她也听见了,他真的不该回来,明知这次回来会死,但他还是回来了。就像他说的,该来的一定会来,他逃不掉的。对于死亡那么平静而波澜不惊,似乎并不在意。安静的接受自己的命运,安静的接受死亡。而且,这个男人恐怕也不简单。要她和他跳舞,她就不能再撑着一把伞。 他是想帮着魔殒华探探她的底吗?但很可惜,她的容貌魔殒华他们早就已经看过了。但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并不讨厌,可以安然的接受死亡的人,想来也不会太差。 “可以。” 推开墨夜,流纱精纸伞消失在自己的手中。漂浮着来到魔应殇的身旁,魔应殇绅士的接过她的手。念归的腿因为诅咒的关系而不能站立,自然也不能跳舞,魔应殇只是带着她轻轻的移动,倒也没有做太多的动作。 悠扬的曲子,在大殿上回荡着。在黑暗中,魔应殇的身上似乎有一种特殊的光芒,黑暗可以轻易的吞噬掉那种光芒,但是恍惚间,那种忧伤的气质却一直存在。 一个一身蓝紫色的忧伤男子,一个病态的精致女孩,两个人,都可以看见自己的未来之路。 黑暗中,魔爵看着魔应殇和念归,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四王魔朝也盯着魔应殇,暗紫色的眼睛里划过一丝阴狠。而魔灭光,他自己在一个角落里一杯杯的喝着酒,今天这身衣服就是他的耻辱,他又怎么有脸去邀请别人跳舞。 魔殒华看着舞池里的两人,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一点不悦,闷闷的喝了两杯酒。 看着自家兄长这样的反应,魔殒阳偷笑,向身后的暗怜说:“不邀请我跳一支舞吗?” 黑暗中,暗怜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无奈的走出来。魔殒阳对着魔殒华笑笑,搂上暗怜的手臂,走向舞池。 这样,就又剩下了魔殒华。 魔殒华的脸色冷了冷,随后就恢复了正常,只是那酒,就没有断过。 宫宴的气氛倒是很轻松,但是也有不让人轻松的人造访,比如。 圣女,离梦缘。 当身着轻铠的侍卫禀告魔君,说是始创殿圣女离梦缘造访之时,整个大殿都瞬间安静了。 离梦缘不是应该回始创殿了吗?怎么会出现在魔族。而且十天之后就是魔君祭,魔族最庄严的仪式,祭奠第一任魔君的盛典,始创殿在这个节骨眼上造访,真是意味不明啊! 魔君倒是镇静,他牵着魔后手,走向王座。黑红色的袖子划出完美的弧度,坐下,冷声道:“请。” 就在众人的关注中,始创殿一行人步入大殿。 为首的,就是一身金色宫装的离梦缘,白如皓脂的肌肤,淡淡的七彩色光芒在她的眼眸中流转波动。离梦缘身后的,是身着暗金色戎装的裁决者,每一个裁决者都双手捧着长明灯。长明灯明亮的光芒,与魔族大殿上黑色的灯光形成强烈的对比。就好像各自要捍卫各自的领地一样,黑暗和光明,寸步不让。 魔君坐在王座上,血瞳王座上的眼睛,泛着猩红的光芒,似乎在盯视着场中的每一个人。魔君是九级的咒术师,他也不用作势,只是那样一坐,就有一种天地尽在的霸道。事实证明也确实是这个样子,这里是魔夜之都,是魔族的都城,始创殿的殿堂在魔族的威信几乎等于零。这里完全是魔族的地盘,魔修士就在魔宫后的修魔殿里。 既然离梦缘敢来,魔族作为主人家,自然也不能失礼。 大殿里的人向两边微微让步,让出一条路来。 离梦缘就站在殿门处,她双眼中的七彩色骤然变得明亮起来,鲜艳欲滴,给人一种美好大的过于危险的错觉。 她毫无畏惧的与魔君对视着,完全没有在魔族地盘的觉悟。 离梦缘走上前去,对着魔君微微躬身,算是行礼,她开口说:“十日后是魔君祭,父亲大人命本圣女前来观瞻,今日突访失礼,还望魔君见谅。” 听了她这句话,在场的所有人都想说两个字。 狂妄! 始创殿权势滔天不假,实力强横不假,但是你圣女毕竟不是始创殿的主人。见了一族之君不行礼不说,连敬称一声‘冕下’都没有。 魔君倒是没有生气,他微微勾起唇角,不知是讽刺还是冷笑,他说:“十日后,魔君祭。祭奠的,是第一任魔君,与始创殿。何干?” 离梦缘看着坐在王座上的魔君,七彩的眸子越发的斑斓,就好像鲜艳的蜘蛛,甚至有种剧毒的感觉。 “魔君祭,就是魔君‘祭’,自然,与始创殿有关。” 离梦缘特意加重了第二个‘祭’字,她想说的,恐怕就是,始创殿之主无离,一直以帝君自称,既然他为帝为君,自然其余的人都是臣子。既然为臣子,这祭礼,就自然需要君主派使臣参加。若魔族不愿意做始创殿之臣,估计,这祭奠第一任魔君的魔君祭,就该变成祭奠当任魔君的魔君‘祭’了。 魔君自然是听懂了离梦缘威胁的意思,他暗紫色的眸子中划过一丝冷厉,他看了看一直隐身于黑暗中的第一王魔爵。 各族都有对始创殿的反叛之心,看样子,始创殿是先要拿最难啃的魔族开刀了。魔族现在是夺位之乱,自然比全盛之时混乱很多。 杀鸡儆猴? 始创殿,你们太小看魔族了。只怕你们不是杀鸡儆猴,而是让魔族敲山震虎,让荒古知道,魔族依旧是那个铁血残杀、悍不畏死的魔族。即使夺位之乱始创殿也要插手,也只会帮助魔族淬炼出更好的统君,将魔族,带上新的巅峰。 越是惨烈越是完美!为此,他搭上性命又如何?反正要活他在这个勾心斗角、风起云涌的大陆上活够了,死之时,能与身旁的女人一切离开这里的是是非非,也不枉这一生了。 “即便真是魔君‘祭’,也与始创殿无关。” 就算魔君真的死了,魔族的继承人也不会臣服于始创殿,这是魔君一直相信的事情。 在魔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旁边的魔后的眼中,有的不是决绝的惨烈,也不是担忧的恐惧,而是释然。 君,无能安活于世,怎奈权谋命累。走吧!世事无常,远离人间是非,我和你一起。 离梦缘看着王座上的男人和她身旁的女人,想不到,一个六亲不认、弑父杀兄的魔鬼,居然还有一个死心塌地的女人跟着他。 “魔君,既然魔君祭和始创殿无关,这登基礼,就一定与始创殿有关了。今日打扰,告辞!” 说完,离梦缘就拂袖而去了。 魔族,这是帝君大人赐予你们最后的怜悯,既然你们不要,那就来吧!登基礼,必然与始创殿有关啊! 呵哈哈哈 一直呆在阴暗处的魔爵似乎想到了什么,环视大殿一圈,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沧若念归的身上。 沧若念归白色的头发中,红色的头发从一小缕随着力量的增长已经变成了一把,红色的头发夹杂在白色间,沧桑而下。墨蓝色的眼睛泛着冷光,一身白色的纱裙,裙子底下刺的花纹是曼珠沙华的花瓣。 到了四级之后,额头上的主魂印记就会有一个主魂空间,可以将印刻有主魂印记的本命咒器放置在里面,用自身气血温养。念归前一阵子试了试,发现玉质曼珠沙华也可以放置在里面。玉质曼珠沙华吞噬了念归的心魔,血煞之力又压缩在里面,对于念归来说,已经与本命咒器没什么区别了。为了在魔族中不生事端,她就将曼珠沙华收到主魂空间里了。 四级咒空师,一方面指的是可以飞翔,另一方面指的就是主魂空间。 魔爵的目光定格在沧若念归身上,似乎是思考了一下,然后向着后面的阴暗处说了些什么,就再次安静下来。 沧若念归则在思考着别的什么。 圣女最后那话的意思,究竟是始创殿想要趁着魔族的争位之乱攻打魔族,还是想在魔君之位上动手脚,暗中控制魔族? 凭离梦缘的心性,第一种可能并不高,而如果是第二种可能的话。 沧若念归放眼整个大殿的黑暗。 不是有人想要在始创殿的支持下造反,就是魔族的六位王中,有着始创殿的人。 第一王魔爵行事诡异,他的可能性看起来比较高。第二王魔应殇常年隐世,看这次回来的意思就是为了一死而成全其他人的,但是也不排除他为了活下去,借助始创殿的力量回来夺位的可能,但是从主观上,念归不认为他会这么做。第三王魔殒华,外表邪肆的他已经得到了魔修士中,一位元老的支持,暗中又有颠倒世界这样的势力,也不太可能。 第四王魔朝,行事很辣,念归并不是很了解他,但是,不能让她忽视的,就是魔朝的眼睛带给她的恶心感。第五王魔灭光,为人狂傲,看起来是最有可能与始创殿勾结的,其实并不然。他那样的性子,肯被始创殿控制?再说了,就算他想要勾结,凭借着圣女的脑子,她会选这么个草包?第六王魔殒阳,直爽傲娇,但什么事都不能看表面,魔殒华在暗中有那样的势力,魔殒阳为什么不能有? 再加上魔族军方那些狠角色,这盘棋,就有的下了。 魔族的水深,离梦缘选择了魔族,就要做好湿鞋的准备,无论成功与否,始创殿这一次想要全身而退,难啊! 正文 三十八章 阳光刺透隐王命,暗红点金护六王 离梦缘走后,这场宫宴,也算是不欢而散了。 黑夜与白昼更迭,对于荒古大陆来说,时间与距离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对于某些人来说,时间是屈指可数的,生存是有条件的,死亡是可以预见的。 就在宫宴结束的第三天正午。 二王府。 魔应殇披散着一头暗紫色的头发,安然的坐在自己的房间中,看着窗外的刺目的阳光。 日光倾城,却也永远照不亮这魔夜之都,因为这里是黑暗的领土。 他的路,也就到这里为止了吧! 这样想着,他再次勾起一个带着忧伤的笑容。并不是强自微笑,他只是在为自己的死亡而平静。 这时,他的身后,一双手从日光中慢慢的离析出来,日光完美的掩盖了那个昕长的身影。 “我等你很久了。” 魔应殇这样平静的陈述着。 听到魔应殇这样的话,那双手握紧不知从哪里出现的利刃,慢慢走到魔应殇的面前。 白色的刀芒,在寂静的正午划破那一片温暖的光幕,紫色的血液喷溅而出,断发飘舞着落下。 干净、利落,一刀封喉。 魔应殇的脸上仍然挂着笑容,只是那张笑脸,无力的垂落。 非儿,别为我报仇,这是我的选择,也是我的宿命,逃不得的。 当天晚上,第二王魔应殇被发现死在自己的王府里,被一刀封喉。 瞬间,这位隐王的死,也成了魔族的导火索。 在六王府,念归刚刚从魔殒阳的口中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她还愣了一下。 随即就笑着摇了摇头。 或许念归和魔应殇只有一面之缘,如今就是阴阳两隔。但是至少遇见了,念归也会记住,曾经在魔族,有一个带着忧伤气息的男子,他邀请她跳了一支舞。他安静的接受了自己死亡的命运,又安静的死去,早早的远离了这肮脏的尘世。 现在是凌晨,对于魔族来说是傍晚。 魔殒阳此时正窝在软榻上,抱着被子,问旁边支着脸昏昏欲睡的念归。 “祸水,你说,是谁干的?” 得到的,当然是念归的沉默。 笑话,她虽然有点习惯了魔族的生物钟。但是怎么算,凌晨是无论神魔都很困倦的一个时间。 当然了,一个是还没有醒,一个是将要睡了。 念归此时就卡在两者中间,又想睡觉,又有点昏昏的,当然不会回答魔殒阳的问题。 魔殒阳也没有在意,只是笑了笑,无声的动了动嘴,说了声,晚安。 魔族外面风起云涌,六王府里两个人安然的睡下了。 第四天晚上,魔殒华到访六王府。 当魔殒阳一脸老大不愿意的坐在椅子上时,魔殒华正笑着看着他对面坐着的沧若念归。 魔殒阳白了自己哥哥一眼,说:“什么事?快说!本王还没睡醒呢被!” 魔殒华看向她,邪笑着说:“睡了一天多还没睡醒?” 魔殒阳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撅着嘴,说:“关你什么事,别废话,快说,来这干嘛?” 低头喝了一口茶,魔殒华向低低的说:“魔灭光。既然应殇已经死了,那么,那个草包,也该死了。” 魔殒阳的动作一顿,向后靠向椅背,又向后招了招手,迟疑的说了一句:“哥,你在生气?为了应殇?” 魔殒阳身后的黑暗中,暗怜走出,手里拿着一条紫色的绸缎。安静的站在魔殒阳的身后,静静的为她打理那一头长发。 听到魔殒阳迟疑的话,魔殒华紫色的眸子也有一瞬间没有办法聚焦。 是啊! 他的情绪,似乎偏颇了。 应殇 随即他邪肆的勾起唇角,什么时候,连他都已经不再潇洒了,他明明也像应殇一样知道自己的结局,不是吗? 魔爵,第一王。 魔君中意的继承人,黑暗王者。 他们,都不过是他的磨刀石。 “呐~”魔殒阳忽然开口,“我记得,魔灭光他,好像还输给我什么吧!” 一直安静的坐在那边的念归接口:“玩。” 魔殒阳惊喜的说:“对,就是。我还要去找我最最最亲的五哥哥去玩玩呢!” 暗怜在她身后,将一缕一缕的头发束在手中,用紫色的绸带绑好,安静的再次退下。 被魔殒阳这样一说,魔殒华的思维也骤然被拉回。他看着魔殒阳,微微摇了摇头。他还不能认命的向应殇一样死去啊~ 他还有她的妹妹,他死不死的没什么关系,可是这个妹妹,他还想看看她长大的样子,可不能就这样的死去啊! “算了,还有六天魔君祭,六天之后,你再去吧!” 魔殒阳当即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无聊的抓着暗怜刚刚给她绑好的马尾辫。 “魔君祭,魔君祭!呜呜~~” 魔殒华看向一直安静的看着夜空的沧若念归,暗紫色的眼眸深处似乎是划过了一道微光,像是夜晚的流星一样闪耀,却又消失无踪。 回头,对着魔殒阳说:“要小心,下一个目标可能是你。” 说完,魔殒华迈步,走出了六王府。 魔殒阳听了这话,愣了一两秒,才反应过来,对着魔殒华的背影喊道:“为什么?为什么是我啊!” 沧若念归想了想,默然。 魔族军方一共有七支主军团。每一只军团对应着七大种族中的一族,被特别训练用以专门应对那一种族的战争,可以说是对方下药。 夺位其实最主要的还是抢夺兵权,并且尽量的网络各种强者,取得魔修士的支持。 六位王现在变成了五位。 隐王在魔族中可以说是并没有什么权势,所以隐王的死,对于其他五个人的的影响其实并没有多大。 第一王魔爵,有消息说他得到了魔修士百丈洋的支持,并且他的手里握着两支军团,可以说是五个人里势力最大的。 第三王魔殒华,得到了澜涛的支持,背后还有颠倒世界,他手里握着一支军团。 第四王魔朝,他手里握着三支军团,但是他没有得到强者的支持,虽然军权最大,但是对于魔爵,他是真的不敢动。 第五王魔灭光,他主要是得到了他母妃的支持,他母妃在魔族中有些权势,但是基本上没有兵权,只握着几支小的军团。而且,魔灭光一直依附着魔朝。 第六王魔殒阳,她类似于隐王,她一直依附于她的哥哥魔殒华,没有任何的实权。 幕后的人先挑那些没有实权的人下手,就是为了在魔君祭之前减小对于魔族的动荡,同时也是为了减小威胁。 因为魔君祭,也是一个特殊的典礼,它的意义不亚于登基礼。更是传说,魔君祭上,第一任魔君在遇到纯正的皇族血脉后裔之时,会选定他为下一任魔君的继承人。这只是一个传说,因为近十万年来,魔族的魔君都是弑父杀兄,一步一步爬到王座上的,还没有谁得到第一任魔君的认可。 想来那幕后的人,尽量在魔君祭之前,解决掉一些无关痛痒的皇族血脉,就是为了降低在魔君祭上出事的几率。而且,他还很可能会在魔君祭上动什么手脚。 比起弑父杀兄,谁不想光明正大的坐上王座。 接下来的六天晚上都很平静,魔殒阳一脸如临大敌的在家里等了六天,什么人都没来。 魔殒阳这几天可以说是很郁闷。 魔殒华不让她出门,派了很多的人在暗处盯梢,怕她出什么意外。毕竟,六王府不大,只是类似于一个北京四合院那么大。在这里可以很好的保护魔殒阳,出什么事魔殒华也能及时赶到。但是,出了六王府就是魔夜之都,在魔夜之都里,有很多的阴暗都蠢蠢欲动。 再加上现在的荒古处于夏季,炎热的天气也让人心浮气躁。 结果,弄得每天魔殒阳每天看着星空定时性抓狂!那一头长发可就遭了殃。暗怜只好耐着性子一遍又一遍的帮魔殒阳整理着头发。 沧若念归坐在一旁昏昏欲睡,墨夜在旁边轻轻的摇着扇子。 魔殒华不时的到访,带来两三瓶酒,几个人就经常在月光下浅酌。 能在即将到来的动乱之前如此的宁静,也是难得的。 好不容易,魔殒阳终于熬到了第十天的晚上,她又从天开始黑下来起就被魔殒华遣来的人开始各种折腾。 毕竟是重要的典礼,必要的淡妆和礼服还是要穿的。 那经常扎起来的马尾辫被打散,握在手里向上折,固定,形成一个圆环。那经常用来绑马尾的紫色绸缎,此时穿过圆环,低低的垂在地上。淡紫色的束腰礼服,外面披上深紫色的流纱,眉眼间用碎碎的蓝色水晶点缀,小巧的水晶冠戴在头上。 一个俏皮的少女变成了一个典雅的小公主,当然,如果忽略在看到自己这身装扮后,魔殒阳那不断抽搐的嘴角 一旁的念归倒是小小的惊艳了一把,很不错,这样看上去,和魔后很像。 魔殒华和魔殒阳本来就是魔后和魔君的孩子。 魔殒华算是中和两者,再加上他本身的邪肆,看上去就不是那么像魔君和魔后了。 可是魔殒阳不同,她几乎就是魔后的翻版。有着一样明亮而瑰丽紫色眸瞳,飒爽利落。 魔殒华特意的装扮魔殒阳,也是有一定的用意的。 魔君深爱魔后,即使再无情,魔殒华也希望在让魔君看到这张脸的时候,可以手下留情,在以后尽量的保全魔殒阳的性命。 魔殒华也算是机关算尽了吧。 当那些人想要为念归也装扮的时候,念归拒绝了。 她就算是参加魔君祭,也不会站在太里面,没有必要。 因为,魔君祭虽然允许别族人观看,但毕竟是魔族的典礼。 子夜,星光隐去,月色朦胧。 在魔夜之都的西方,有着一个祭台,这座祭台,据说是第一代魔君所建,距今有太长太长的时间了。 那里,就是魔君祭的场所。 沧若念归被墨夜抱着,和魔殒阳步行向祭台。 在魔君祭的这一天,为了表达对第一任魔君的尊敬,哪怕是现任魔君都必须步行着走向祭台。 走在街道上,没有什么人。 因为,魔夜之都的平民早在天色稍暗的时候就已经走向祭台了。 安静的街道上没有任何的声音,朦朦胧胧的月色洒下静谧的光芒。从来就没有人可以否认,尽管魔夜之都到处都笼罩着黑暗,但也正因此,这里成为了荒古大陆上,月色最美的城池之一。 但是,无论是魔殒阳还是沧若念归,都明白,这段通往祭台的路,很有可能变成黄泉路。 之前没有动手,这不代表那个幕后黑手已经放弃了刺杀,他只是在等待一个时机,一个更好的下手的时机。 当然是现在。 一步、两步、三步 一百五十六步两百三十三步四百九十八步 沧若念归的眼角处,一道不怎么明显的白色光芒划过。 那个骤然伸出手,无形的千丝蚀泪仞向那个方向甩去。魔殒阳向前的脚步不变,手中的黑鳞鞭横扫着向那个地方甩出。 只有跟在魔殒阳身后的暗怜,他忽然举起手中的长枪,合指、拧腰、甩臂、刺,一气呵成。 原本站在魔殒阳身后已经举起匕首的人,连头都没有回,只是撑起了一道金色的光幕。 薄薄的金色光幕没能与暗怜的长枪相撞,暗怜点到即止,再次抽枪,黑色的光芒在枪尖上凝而不发,直直的向那个人刺去。 那个人似乎是感觉到了危险,不得已停止手上的动作,回身,撤掉金色光幕,金色的光芒镀上匕首,与暗怜的枪相撞。 金石交击声诈响。 念归皱眉的看向刚刚的出现白色光芒的地方,又看了看魔殒阳身后的人。 不对,刚刚那个地方绝对有人。 暗怜被震退两步,嘴角处留下黑色的鲜血,明显是吃了点亏。 暗怜是六级中阶的灵元师,那个刺杀的人是七级初阶。 暗怜的枪名为暗红点金枪,这把长枪通体都是猩红色的,上面刻着血槽,只有枪尖处是由金色的金魔石做成的,锋锐无比。暗怜刚刚仓促下甩出的那一枪就足以看出,他的枪法非常的出色。后来那一枪,枪尖上凝而不发的是黑色的灵力。 明显的,暗怜那一枪的穿刺力,带给那位七级初阶的刺杀者的危险感超乎想象。 正文 三十九章 黑暗传承魔君祭,梵拉魔铠始祖魂 与此同时,魔殒阳也反应过来,黑色的长鞭再次横扫而出。 刺杀者转身,伸出一只手接住长鞭。隔着很远的距离,匕首带着金色的光芒脱手而出,划向了魔殒阳。 魔殒阳只能一手拽着鞭子,将鞭子作为支撑点,整个人向后仰去。 匕首横飞而过,但在划过魔殒阳胸口的时候,骤然向下落去。 魔殒阳咬牙,她忘了,七级灵玄师,是可以隔空操控兵器的。魔殒阳是六级高阶,比暗怜高了一阶。 另一只手僵扣成爪,向匕首抓去,掌心处,浓郁的黑色光芒内蕴。 但是匕首并没有与魔殒阳的手碰撞,而是在半空中像是划到什么东西一样,骤然顿住,‘叮’的一声轻响。 沧若念归总算是在碰撞之前用千丝蚀泪仞拦住了。 暗怜的枪直接刺向刺杀者的腰部,锋锐的金魔枪尖上,黑色的寸芒像是将枪尖延伸了一样,穿透力极强。 三个人都不敢用能量轰击,这里毕竟是魔夜之都,离这里不远处就是祭台,魔修士的修魔殿就在魔宫里,要是弄出了点什么大的动静,估计就会有人借题发挥,到时候就又是一场波澜。 也幸亏是用武技对打,这要是能量对轰,三个人加在一起都不是刺杀者的对手。 但是沧若念归却很奇怪,杀手不都是一沾即走的吗?哪会有杀手在刺杀不成的情况下与对手交战的,而且这个刺杀者摆明了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感觉。与其说是刺杀,倒不如说是强杀。 刚刚白色的光芒一闪而逝,恐怕那个才是真正的刺杀者,那么眼前这个是哪里来的。刚刚的金色就已经暴露了他的身份,魔夜之都要是被神族潜入而魔君还不知道的话,魔族拿什么和有着始创殿撑腰的神族缠斗几万年。 近期正大光明的来到魔族的,不就是始创殿的一行人吗? 眼前的刺杀者虽然一身黑衣,但是很明显,他的力量属于光明。看样子,非常有可能是裁决神殿的十门徒之一。 始创殿真是大胆啊!在魔夜之都‘光明正大’的刺杀魔族六王。 刺杀者感觉到了来自身后的威胁,抓住鞭子的手松开,重新握着刚刚回到手里的匕首,但这次,刺杀者并没有与暗怜硬撼。他整个身体伏下,金色的匕首贴着暗红点金枪向前划去,目标居然是暗怜的腹部。 暗怜不能收招,只能讲枪尾下压,试图击中刺杀者。 刺杀者虚晃一招,垫步起身,绕到暗怜的身后,金色的匕首带着锋锐划向暗怜的背部。 暗怜马上用灵力在自己的身周布下防御,但很可惜,有着七级灵力加持的匕首,划破了六级的防御,直接刺入了暗怜的背部,摆明了是先要解决这个护卫。 黑色的魔血在暗怜黑色的长袍上晕染开来,明显的,这次,暗怜没有穿黑鳞轻铠。否则,刺杀者的匕首不至于刺得这么狠,这么深。汹涌而入的光明灵力,大刺刺的破坏着暗怜的体内。 还好,这一次没有刺中要害。 那边,失去了支撑点,魔殒阳的身体没有像地面摔下,而是直直的再次站起来。 六级的人当然会漂浮,再说了,谁规定了漂浮就一定要站着了? 看到匕首刺入暗怜的体内,魔殒阳似乎是有点愤怒了,飘扬的紫色长发渐渐燃烧起黑色的烈火。 沧若念归皱了皱眉,七级和六级之间的战斗,她一个四级的,貌似真的帮不上什么忙。 这时,半空中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打架,似乎不是一个穿着礼服的少女应该做的。” 声音刚落,那个刺杀者就横抽着甩了出去。 魔殒阳长发上的火焰渐渐熄灭,暗怜勉强用暗红点金枪撑着身体,走到魔殒阳的身后。 沧若念归念归对这个声音倒是没什么印象。 魔殒阳似乎稍微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道:“不打架,难道被打就是穿着礼服应该做的吗,瀚海冕下?” 半空中,瀚海穿着魔修士特有的紫黑色礼服,笑吟吟的看向那个刺杀者,说:“今日原是魔君祭,魔君冕下曾言,魔君祭与始创殿无关,请回吧!” 被摔出去的刺杀者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爬起来,看了一眼半空中的人,狼狈的逃走了。 瀚海看了一眼暗怜,手中的力量甩出,灌注到暗怜的身上。 他的力量在魔殒华背后抽出一缕金色的神力,让它消散在魔夜之都的黑暗里,同时为他的伤口止血。 瀚海笑着说:“你也算是护主有功。”说着,又看了看旁边站着的沧若念归,在目光划过那红色的纸伞时,掠过一丝光芒,又很快的消失在那双深渊一样的黑紫色眸瞳中。 “走吧!魔君祭,就要开始了。” 祭台,魔殒阳姗姗来迟,而瀚海,则早已鸿飞冥冥。 黑色的祭台不知用什么材料铸成,工整的六边形,没有任何别的装饰。 中央矗立着一套铠甲,整套铠甲并不是重甲,而是呈现流线型。但是那手肘处突出的尖刺,膝盖处的黑色锋锐,护手上狰狞的黑色倒钩,护臂上暗红色的血槽,都印证了这倒铠甲原来的主人,在战场上,是多么的无可匹敌。胸口处,碎裂的崩口至今仍存,从那套铠甲上传达而出的熊熊战意,还有那种悲壮的惨烈之感,都完整的存留至今。 那将是多么惨烈的战斗啊! 仅仅是目注着这套铠甲,血管中的血液就好像沸腾起来。铠甲只有一个人那么高,但是如今矗立在这祭台上,就足以让所有人仰望。 梵拉魔铠。传说中,魔族第一任魔君所创造的的铠甲,有着不世魔力。第一任魔君,一生戎马,为魔族立下不世功勋,其威能惊撼天地,最后战死沙场。传说他死后,将咒灵附于这套铠甲之上,只有最正统的暗紫皇族才能得到梵拉魔铠的认可,反之,任何血脉不纯的魔族,妄图觊觎这套铠甲,就会暴毙而亡。 多少年来,所有的魔族都期待着梵拉魔铠可以选择某一位魔族,他们都希望可以重现当年的辉煌。 这里的人没有见过第一任魔君的,因为时间太过于久远了,所有的人,哪怕是不会老的人都已经老去了。 只有这套铠甲,即使主人已经逝去,但仍旧不屈的直直矗立在这魔夜之都,就好像在替主人目注着魔族的兴衰起落。 战争是很残酷的东西。 天生为了战争而存在的魔族,对此,早就有所觉悟。 死亡是无可逾越的鸿沟,所有人都对此有所觉悟。 我们恐惧墓地,尽管我们日夜兼程。 魔殒阳到的时候,魔君还没有到。 其他还活着的四位王已经站在那里,和周围的众人一起安静的仰望着魔铠,根本就看不出谁才是和始创殿勾结的人。 墨夜抱着念归站在后方的屋顶上,她不是魔族,是不能站在下面的。 念归在这里并不乍眼,是因为她的旁边,也有很多和她一样的人,他们都不是魔族,却都对第一任魔君抱有敬意。 人群的后方,有韵律的脚步声响起。 沉重、庄严,一下又一下,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 是魔君。 各族的君主其实都是九级的存在,这也是为什么敬称君主与敬称九级的存在一样的原因了。只是今日,可以轻易的跨越空间的强者,却像是一个普通人一样,一步一步,沉重而又有韵律的在众人的注目下走向祭台。 魔族的人,他们对于他们每一位魔君,都很敬仰。一个君主是一个种族的信仰,他肩上承载了太多的责任,一步走错了,留下的不只是千古骂名,还很有可能将所有的基业毁于一旦。 魔君牵着魔后,穿过人群,安静的走向祭台。 在肃穆的氛围下,没有人向他们两个行礼,因为此时,这位君主与他的女人,和他的子民一样,只是敬仰第一任魔君的信徒。 魔君走到梵拉魔铠的正前方,他轻轻的握了一下魔后的手,缓步走上了祭台。 与此同时,魔族的五位王,各自站上祭台的一角,对着中间的铠甲,肃穆的站立。 魔君这次,穿的仍是那套黑红色的王者装扮,以最本真的身份觐见第一任魔君,这是最大的敬意。 魔君对着梵拉魔铠静默了一下,转身。 此时,七大军团的团长,还有魔修士,都安静的站在最里层。 魔君开口道:“魔君祭,在这里,我们祭奠第一任魔君。他诞生于黑暗,历尽战火的洗礼,他传下了魔之血脉,开创了魔夜之都。是他给予我们黑暗的尊严,是他给予我们黑暗的庇护。挣扎的人啊!请聆听黑暗,拥抱黑暗。他是魔族独一无二的王者。” 几万年来如是的礼赞,在不同的音线下,传达着同样的敬仰之情。 就像这魔夜之都,他融载了太多的东西。 沧若念归始终相信,没有那个种族的都城,连砂砾都是黑红色的,可是魔夜之都就是这个样子的。凯旋的将领在此洒下热血,马革裹尸的将领在此洒下死亡的血液。 有多少人死在这里,有多少人为了黑暗而战。 如果光明是一种无可撼动的信仰,那么黑暗就是一种无与伦比的魔障。 魔族是为了战争而生的种族,他们悍不畏死、凶残、嗜血。 因为他们体内流淌着的,就是这位伟大的君主的凶恶之血。依他的血脉而传下的魔之一族,仰仗着这种凶恶之血,在这片大陆上驰骋而无惧。 在魔宫中,那大张着血瞳的王座,那一张张鬼脸的图纹。 魔族是剽悍的种族,谁说不是呢? 魔君在结束礼赞之后,转身面向梵拉魔铠,双手交叠在额头上。祭台下,所有的人,都抬起双手,交叠在额头上,就连远处的念归都不例外。 不需要多么繁琐的礼仪,不需要鞠躬,不需要跪拜,因为他们是现任魔君的子民,魔族的脊背,也不许在此刻弯曲。 六角祭台,原本六位王站上去正好,只是可惜,如今只剩下五人。 在行礼过后,五位王将要祭献出自己的魔血,以试图得到梵拉魔铠的认可。 站在祭台上的五位王割破手腕,抬手伸向梵拉魔铠那一边,蛊惑人心的紫黑色鲜血顺着手腕,流淌满地。 每次都是如此。 所有人都安静的等待着,多少年来一成不变的答案让很多人怀疑,梵拉魔铠上,是否真的附有魔君的咒灵。而有的人认为,即使是有咒灵,多年来,恐怕也早就失去了记忆了。 只是,这一次,似乎有点不同。 五位王中唯一的女子,当她的魔血滴落到祭台上时,那魔血就像是有生命一般,主动的向着梵拉魔铠流去。 魔殒阳的身上,再次燃烧起黑色的火焰,黑色的火焰,顺着地面上紫黑色的魔血一路燃烧,渐渐渲染了整套梵拉魔铠。 黑色的烈焰中,那套铠甲绽放着黑暗的光芒。 那一刻,连天空中的月光都被吞噬。 魔族是不需要光明的。 铠甲中,隐隐约约,一个半透明的人和那套铠甲一样矗立在那里。浓郁的黑色光芒笼罩了魔夜之都,魔族的人,感受着那纯粹的黑暗气息,震撼的望向那套铠甲。 铠甲,像是有生命一般,一步一步,沿着地面上燃烧的魔血,铿锵有力的走向魔殒阳。 那个半透明的咒灵,站到魔殒阳的面前。 “赐汝黑暗之芒,引领吾族。” 黑色的火焰,燃烧了两个人的灵魂,也燃烧了两个时代的灵魂。 祭台下的魔族众人单膝而跪,这是对于即将诞生的新的君王的敬意。 紫色的礼服在黑暗的火焰中燃烧,渐渐的化为黑色的飞灰,黑色的铠甲完美的包裹了少女的身躯。她紫色的头发仍然燃烧着,黑色的烈焰,在烈焰中宛若狂神的女孩。 “吾与汝,在此定契。秉承黑暗之志,继承黑暗之心,引领黑暗之族。” 魔殒阳开口吟唱道,同时,似乎还有一个深沉的声音,与她一起说道。 “藉由血脉之引,自此以后,奉黑暗之御令,庇护于魔族。吾将在此赐予汝黑暗之力,汝将继承堕落之心,以血脉延续永恒契约。” 今日起,与黑暗订立永恒契约的女孩,将作为魔之始祖,传承精纯的黑暗之力与堕落之心,在穿透灵魂的杀戮与黑暗的忠诚中,永远庇护魔族。 今日起,黑暗的力量将正式觉醒。黑暗种族的狂野,在沉睡了无数世代的魔之始祖的契约下,震撼天地。 正文 第四十章 黑色荆棘雨幕下,点滴疼宠入心间 第一王魔爵目注着那黑色的火焰,神情不变,似乎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原本是黑暗的掌控者,魔族中最有希望的继承者,黑暗的君王,但是今时今日,梵拉魔铠承认的魔之始祖居然是魔殒阳,那个无权的飒爽女孩。 第三王魔殒华笑着,第一次,他的笑容里有了些真的东西。当年,他在魔后的手里接过小小的她,印象最深的就是那瑰丽的紫色眸瞳。第一次,他知道紫色也可以如此耀眼,心中无端端的涌起酸楚之感。 无所谓最后的结局是什么,那天地狱蝶出世,他以颠倒世界之主的身份出现在地下。他虽然不知道前尘往事,可是最后,地狱蝶对着那个蓝色光影喊出‘姐’的时候,他也被震撼了。那一刻,他才知道,纠缠了他多年的酸楚之感究竟是什么。就像那个蓝色光影所说的‘我只要你快乐,不要哀伤’,因为你的快乐,是我全部的信仰。 第四王魔朝,暗紫色的眼眸在那黑色的火焰下有一瞬间变淡了,他冷笑着看着半空。 第五王,魔灭光不可思议的看向半空,眼中怨毒的神色涌起。可恶,我哪一点不如她了,为什么她是魔之始祖。 祭台下,瀚海的脸上勾勒出一个清浅的微笑。 魔君回头,看了一眼祭台下的魔后,魔后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吟诵着的黑暗的诗篇,终结之后。 魔殒阳昏迷的从半空中坠落,魔君看向瀚海,瀚海点头,飞身接过了魔殒阳。 魔君说:“魔之始祖现世,魔族新君已定,礼止,魔君祭结。” 单膝跪下的人们恭敬的说:“恭送魔君。” 魔君祭,结束了。 可是真正的风云,才刚要开始呢! 魔殒阳被瀚海带回了修魔殿,魔君与魔后回了魔宫。 念归和墨夜,带着暗怜,回到六王府。 这个夜晚就这么过去了,白昼将要来临。 乌云密布,魔君祭结束了之后的白昼,竟然少有的开始下起暴雨来。豆大的雨点,重重敲击在这座黑暗都城,似乎想要洗刷掉什么。不仅如此,天空中居然开始有闪电和雷光不时窜过,将这个阴沉如黑夜的早晨照亮一点点。 魔夜之都的某个角落,一栋小小的用石板砌成的小楼中。 离梦缘百无聊赖的坐在长明灯前,问着身后的那个人:“梵拉魔铠选择了魔殒阳为魔之始祖?” 那个人说:“是的。原以为会选择魔爵,不过这样也好。” 离梦缘说:“是啊!是好。没想到,真是天要亡魔族啊!” 那个人笑了,唇角,裂开一个狰狞的弧度。 六王府。 “第一王要见我?” 沧若念归伸手,微微按着额头。 她面前,暗怜站在那里,说:“是的。早晨来人通报的。” 沧若念归看了眼窗外的雨点,一下又一下的,似乎打在人的心上。 “我会去的。” 墨夜抱起念归,走向外面。 雨,从天空中倾泻而下,模糊了视线。 念归伸出手,白的透明的指尖,接下一颗晶莹的液滴,这就是雨吗? 站在雨中,墨夜伸手,拉回了念归的手。 念归不解的看向墨夜。 墨夜什么都没说,黑色的衣袍包裹住那小小的身体,也不打伞,也不用力量撑起隔绝雨滴的屏障。 墨夜抱着念归,就那么走进了雨幕中。 沧若念归愣了一下,随即,嘴角边勾出一个笑容。小脸贴近墨夜的胸膛,安静的闭上了双眼,任凭墨夜将她带离。 明明这胸膛没有起伏,明明这身体没有温度,在倾盆大雨里,却有着让人安心的感觉。 有人愿意为你撑起一片无雨的天空,这就是被人疼的感觉吧! 是不是雨幕迷茫了双眼,为什么眼睛会那么湿润呢? 暗怜看着两人在雨幕中渐行渐远,似有所感的走出门外,闭上双眼,任凭雨滴打落面庞上,像是无声的泪,再次滑落。 魔殒华,站在六王府外的角落中,撑着黑色的伞。看着那个带着骨面的黑衣男子,在大雨中抱着女孩,信步而去时,他忽然就像是明白了什么。 松手,黑色的纸伞被风吹落,掉在地上,大雨落下,打湿了他紫色的衣襟。 他笑了,邪肆,轻狂。 他明白了,她要的,不是所谓的可以爱她、护她一生的人。她要的,是一个可以妥善的安置她,细心的保管她,免她悲苦,免她颠沛流离,免她无枝可依,用命去疼宠她的人。不必惊天动地,不必荡气回肠,更不用天涯海角、海枯石烂,只需要一点一滴的爱恋与呵护,就足以了。 人生呢!本来就是无常的。 在一起的两个人,他们之间其实不必有爱情。所谓的婚姻,不过是两个人互相关爱、互相宽容,在一起养育后代罢了。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童话,即使有我们也不可能是主角。 贪求的太多反而到最后一无所有。 也许有人仍然相信热烈的爱,可是对于一些看得更透彻的人,或者说是被现实伤的透彻的人,他们更想要的,是两个人间的相敬如宾。不是不曾渴望,不是不想付出,只是懦弱的不愿意迈出半步。因为那样的人,一旦决定了,就会毫不犹豫的付出真心,即使被践踏的体无完肤也在所不惜。他们只是不想让自己,变得更加廉价而已。 一王府。 一王府是一座城堡。 在雨幕中,黑色的城堡变得模糊不清,就像天空一样。 沿途的花园里荆棘丛生,黑色的土地上没有别的植物,恍惚间让人以为,那花园里,真正种植的不是别的,就是荆棘。只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专门种植荆棘的人吗? 踏进城堡,空荡荡的大殿里没有任何的人,城堡里终年一片黑暗,死寂的可怕。 感觉,没有活人啊! 向里面走去,黑色的长廊上,黑色的墙壁,黑色的所有。只是这城堡荒废已久,看不出来像是有人的样子。 墨夜抱着念归,沿着楼梯旋转着向上。 这古堡虽然荒凉,但是并没有落半点灰尘,反而很干净,整洁。 蜿蜒着向上,念归也没有感觉到任何人的气息,但是心中有一个直觉在告诉她,顶层。那样一个黑暗的王者,如果真是在等待着谁的话,也一定会在顶层。 在踏上最后一层阶梯的时候,放眼望去,顶层没有任何的人。 沧若念归有点不可置信。 望向屋顶,念归恍然而悟。 “墨墨,出去,去城堡的最顶端。” 墨夜抱着念归,按照原路返回,出了城堡的正门。 念归极目向城堡的尖端看去,果然,那个人正站在城堡的尖顶上,看着天空。似乎是感觉到念归的目光,魔爵向下俯视着念归,一举一动,王者的气质十足。 念归却哑然失笑。都说魔灭光狂,其实真正狂妄的人, 当是魔爵才对啊!那个尖顶的高度,已经高出了魔宫,站在那里,整个魔夜之都尽收眼底。 念归轻轻推开墨夜,飘飞而上。墨夜却轻轻拉了一下她的手,动用灵力将外袍烘干,给念归披上。 念归对他笑了笑,飞身而起,在空中,与魔爵对视。 魔爵似乎是在喝酒,他手里端着的黑色水晶杯已经空了。不知是不是念归的错觉,她闻到了魔殒华酿的紫醉的味道。 两个人站在顶端,大雨倾盆而下,打湿了两个人的衣服,水滴顺着衣服和两个人的面庞流淌而下。 念归现在也不过是九岁的模样,浑身湿透了,黑色的外袍包裹着她的身体。魔爵仍然穿着魔君祭时的礼服,滂沱的大雨早已将他淋了个透彻。 这场大雨来的不是时候,这些人也都疯了。 都是有灵力的人,却都任凭雨水打落在身上,像是想要洗刷掉什么一样。只是有些东西,沾上了,怎么可能洗的掉。 魔爵看了眼念归,手中轻转着水晶杯,看着那雨水落下,渐渐蓄满。从外看去,黑色的水晶将雨水似乎也染成了黑色。 沧若念归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对魔爵说:“魔族是黑色的,落在魔族的雨水也是黑色的。黑色只能加深黑色,又怎么可能洗掉些什么。” 魔爵顿了顿,抬眸看向那个披着黑色外袍的女孩。 念归没有撑流纱精纸伞,因为她在魔爵想要见她的时候她就猜到了,魔爵很有可能是在宫宴上看出了什么,又问过了百丈洋,只怕也知道了流纱精纸伞了。 魔爵沉默了一下,举起酒杯,黑色的水晶,在闪电一晃而过时,里面的雨水也透着黑色。 他嘲讽的说:“你也是黑色的吗?” “难道你喜欢别的颜色?” 魔爵的嘴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但轰隆隆的雷声,在这一刻压过了他的声音。 但是念归还是读懂了,他说‘不,黑色才美’。 念归笑了,在闪电下,带着满脸的雨水笑了。 所谓的诡异也不过如此。 魔爵这个人,就像是下面那些黑色荆棘一样。他们满身是刺,只是那刺,不是用来伤害别人,不是为了保护自己,反而是为了刺伤自己。当别人畏惧那锋锐的刺而离他远去,他自己只能惨烈的拥抱自己。就像这荒芜的城堡,还有黑色荆棘。 将自己封闭在黑暗里,执着的相信只有黑色最美,从某种程度而言,又何尝不是对于自己宿命的逃避。 天空中,又一道雷光乍响。雷电,直接劈开了魔爵手中举着的水晶杯,里面的雨水,顿时流淌而下,恢复了清澈的颜色。黑色的水晶从魔爵的手中掉落,又顺着雨水的冲刷,落进了地上黑色的土地中。 那一刻,念归看着那个男人。那紫色的眉眼,就好像囚飞的凤凰,在那一刻碎尽了枷锁。所有一切的束缚,就像那个破碎的水晶杯,终于被雨水冲刷到了泥土里,就此埋葬。 正文 四十一章 纯粹黑暗血玷污,白刃再现狠王面 接着,魔爵回头,对念归说:“这座城堡,所属于唯一的背叛黑暗的人。” 念归思考了一下,魔族有着悠久的历史,背叛的人不可能只有一个。但看这座城堡,荒废的程度还没有超过太久,也就是近几万年的事情。近几万年来,唯一背叛过魔族的,只有一个。磷火——原来的魔族将领。 但是这样,事情似乎就又有点复杂了。 磷火的城堡,为什么可以高过魔宫呢?就算是魔修士的修魔殿,都是低于魔宫的高度,因为那代表着对君主绝对的臣服。 魔爵也不管念归知道不知道,理解不理解,身体只是直直的向前扑去。 念归反射性的在半空中后退半步,魔爵,就在她的身旁,与她擦肩而过,自由落体一样的落下,双臂伸展开来,带着几分放纵,又带着几分疯狂。 “咚。” 重物落地的声音在念归的身下响起,念归的瞳孔短暂的放大,似乎很是不可思议。 地面上可都是黑色的荆棘啊! 而看魔爵刚刚那个样子,根本就没有半点防御或是卸重的意思,实打实的和那些锐利的刺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更让她感到震撼的是,就在两人擦肩的那一瞬间,魔爵对她说的话。 “既然是黑色的,就黑的纯粹点,不要让白色玷污了它。” 沧若念归转身,看向地面上那个仰躺的身影,魔族特有的紫黑色的鲜血,在雨水的弥漫下,像是水墨一样,晕染开来。 魔族的**很强悍,这点高度,凭着魔爵的身体,别说是荆棘,就算底下是刀锋,都不一定能够割开。 可是,那紫黑色的血,就那样肆无忌惮的晕染开来,越流越多,渗透进黑色的土地。 这是你的选择,还是你的决心,魔爵,第一王? 你是选择向魔应殇那样死去,以此成全魔殒阳的魔君之位,还是想要表明你,即使以鲜血和生命为代价也要捍卫魔族的决心? 只是,突然有点难以接受。 看着他的血,弥漫在黑色的荆棘中。 这时,一个踉跄的身影扑倒在地上,又站起来,扑到那个魔爵的身上。 是魔殒阳。 她沉睡了半个晚上,因为是第一任魔君主动祭献,就像当初命祭献给念归一样,魔殒阳只是磨合了半个晚上,就醒了过来。 回到六王府,听到暗怜说第一王要见念归,怕她出什么事,就赶到了一王府。 只是刚进来,就看到那个恣意放纵的身影,笔直的落下。魔族极佳的听力,也让她听到了魔爵的最后一句话。 这样,她还不明白吗?魔爵选择了和魔应殇一样的路。就在魔君祭上,她成为魔之始祖之时。 魔殒阳恨恨的扑到魔爵身上,一把拉起魔爵的领子,尚存点点意志的魔爵艰难的与那双瑰丽的紫色眼睛对视。 魔爵,你这不是成全,而是懦弱。 就这样死去?就这样安静的死去!就这样窝囊的死去! 魔爵,你和魔应殇一样,都是个懦夫!有本事你就死啊! 我告诉你,你的血是紫黑色的,不是黑色的。你死在这里,才是真正的玷污了这里。 有本事,你就去死啊!去死啊! 暴雨中,魔爵听见那个女孩,这样暴怒的骂着他。 最后,魔殒阳像是骂累了,扑倒在他身上,颓然的说着:“有本事,就去死啊!就留我一个人留我一个人” 真正懦弱的,又何止是魔爵。 魔殒阳忽然放开魔爵,对着旁边的墨夜声嘶力竭的喊道:“墨夜,回去,去找我哥!求你了!回去吧!阻止他,阻止他!!!” 崩溃的女孩,满脸的紫色泪水,即使是雨水也无法冲刷。 墨夜却没有动。 他忠诚于他的主人,除了她的命令,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改变他的心意。在选择忠诚的那一天起,他也已经没有退路了。 念归从天空中落下,手中血红色的力量涌出,帮魔爵止了血,对着墨夜说:“墨墨,回去吧,找魔殒华,阻止他。” 墨夜垂首,转身去找魔殒华了。 魔殒华要是再在这个节骨眼上干点什么傻事,那就热闹了。 不过,貌似今天,热闹定了。 一个声音插进来:“这是怎么的了?六皇妹怎么哭的这么伤心啊!” 魔朝迈着步子,走到了魔殒阳身前,看了看她后面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魔爵,赞叹道:“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们之间,藏得最深的,是你啊!这么轻松的就帮我解决了最棘手的对手。” 魔朝的暗紫色眸子变得更浅了,隐隐有变成白色的意思,他的右手上,白色的刀刃垂下。 魔殒阳看向魔朝,问道:“是你杀的魔应殇?你是始创殿的人?” 魔朝笑着说,只是那满脸的阴狠实在是很难看,他说:“不不,魔应殇是我杀的,但是妹妹,话不能乱说,始创殿这样的名头,魔朝不敢领啊!” 魔殒阳倔强的抬头,看向他说:“那这么说,今日,你是要杀我了?为了我身上的梵拉魔铠,以绝后患?” 魔朝提起刀,对向魔殒阳,左右晃了晃刀刃,白色的亮芒在雨幕中闪现,最终,他将刀对准了地上的魔爵。 他说:“不不,妹妹,魔朝有自知之明,这梵拉魔铠,还是在你身上好一点。到时候,我要是能杀了魔铠继承人,登上魔君之位,那将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啊!想想就让人热血沸腾! 今日,我只是帮妹妹了解这个人的。妹妹下不去手,魔朝可下得去手。在这里和你动手,那帮老不死的一定会帮你。但这个人就不一样了啊!废子就是废子,你可以试试看,我在这里杀了他,那帮老不死的会不会对我动手呢?” 魔殒阳咬唇,阴郁的看向他。 魔朝说的不错。魔族向来绝情,一般来讲,魔修士是不会介入魔君的夺位之战的。就像澜涛也只是在颠倒世界帮魔殒华,在魔族中,澜涛甚至都没有和魔殒华见上一面。魔君祭的时候,瀚海救她,恐怕多半是因为,刺杀者是始创殿的人。要是刺杀她的是魔族的人,保证没有一个人会来救她。 魔朝如果在这里杀掉魔殒阳,魔殒阳已经是名义上的魔族新君,魔修士肯定要出手。但是,也仅限于魔夜之都的范围,一旦她出了魔夜之都,就凭她的本事了。因为魔族不需要废物的君主,一味的庇护只会将魔族带向灭亡。而如果有人可以杀掉魔殒阳,也自然可以坐上魔君之位,前提是,那个人是暗紫皇族。 魔朝冷笑着说:“妹妹,你还是躲开吧!如果你向我出手,就是你主动挑衅,哪怕这里是魔夜之都,那帮老不死的也不会帮你的。我这次,只想杀了他。” 魔殒阳还没有开口,她身后就传来念归冰冷的声音。 “躲开。” 魔殒阳愣了愣。 “走!去找魔殒华,让他救我们。他不敢拦着你,他拦你,就是先向你出手,那样魔修士就会来。再说,这里是魔夜之都,他如果真的是始创殿的人,也不敢动用始创殿的力量明目张胆的在路上截杀你,或者是来这里杀我。还不快走!” 魔殒阳再次咬了咬唇,唇被她咬破了,紫黑色的鲜血流出。 “好!我去!” 魔殒阳惨烈的笑了笑,死死的盯住魔朝,却甜甜的说:“四哥哥,今天你帮我的恩情,六妹妹就记下了,来日再报!” 说完,她就快速的离开了。 魔朝看着她急速飞行而去的身影,回头看向沧若念归,白色的刀刃垂在地上,划出‘刺啦啦’的声响。 “很好啊!你敢帮她?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保得了地上那个活死人!” -------------题外话------------- 万更,今天下午念儿有课,晚了点,见谅。 正文 四十二章 血落雨烟今日劫,暗中掌控圣女谋 念归苍白的笑了,双手交叠,十指张开,无形的细线垂落在地上。 “我保不了他,有人能。” 魔宫和修魔殿还有军方那些老不死的,现在一定在关注着这里。不能让魔朝杀了魔爵,魔爵不应该现在死,要是魔爵被魔朝杀了,那魔爵在魔族所掌控的势力,必然有一大部分会落在魔朝手里。今日魔殒阳的态度摆明了是护着魔爵,如果魔爵死了,就是魔殒阳的无能。即使有着梵拉魔铠,恐怕魔殒阳在魔族原本就低的威信就会跌落到最低点了。 事到如今,也只有相信魔殒华了。 希望他可以及时赶到吧! 沧若念归介入魔族的这一滩浑水里,就是为了未来做准备。如果可能,念归会组建自己的势力,可是如今的荒古,始创殿已经开始对各个种族信仰的整合,而且,之前的三道劫雷,都预示着帝君即将痊愈。她现在没有时间了,那就只能借势,魔族无疑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在魔族这些继承人里,念归比较认同的还是魔殒华,有计谋、有手段,但是与他合作,就是与虎谋皮。这中间还是需要一个度,当信任的就要信任,必不可少的也要提防他。 但是,梵拉魔铠选择了魔殒阳,就证明那个少女确实有与之匹配的心智和实力。别的人可能对梵拉魔铠的选择而嗤之以鼻,但是,像念归这种‘过去’的人,最能了解‘过去’的人的恐怖。第一任魔君等待数十万年而选择的继承人,必然不凡。而且,按照魔殒阳的心性,也不是那种背后插刀的人,与她合作,可以安心的将后背交给她。念归要的,是一个亲近于她的魔君,而不是一个对她抵触的魔君。 魔殒阳自然也知道念归的不凡,还有她与鬼族的关系,她现在需要的,就是可以真正的掌控魔族。如今,她能够信任的人,除了她的哥哥,就是念归了。 两个人,互相利用,你情我愿。 魔朝的脸,在大雨滂沱中变得模糊而狰狞,他说:“就怕你们都等不到他了!” 白色的刀刃举起,即使没有主人的驱动,那锋锐的刀刃仍然轻松的划开雨幕。 “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差距和实力。” 魔朝双手举起白色的长刀,黑色的光芒勾勒出武器的形态,骤然下劈,黑色的弧形刀芒劈开雨幕。 虽然那样说着,但是魔朝这一刀的目标却是地上的魔爵。 魔朝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要杀掉魔爵。魔族的继承者中,只有这位第一王带给他的威胁最大,这也是为什么多年来他韬光养晦的原因了。如今,魔爵居然自我了断一样的受了如此的重伤,这就是杀掉他的最好时机。 沧若念归的千丝蚀泪仞,比那黑色的光刃早一步,卷起魔爵的身体,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黑色的光刃落在地上,划出了一道长十米,深三米的深沟,雨水很快的就填满了那个深沟。 魔朝看向念归,诡异的裂开的嘴角,瞬间就让念归明白了他的目的。他如果对着魔爵出手,念归会阻拦,或许就会拖到魔殒华来了。但是,如果两个人一起干掉,就简单的多了。 沧若念归摇了摇头,她手中还有一滴魔血,实在不行,就只能试试看。对于和魔灭光一样有着魔族皇室血脉的魔朝,能不能成功,那就另当别论了。 双手交叉,一个红色的魔球在念归身前浮现,向着魔朝甩了过去。 血煞咒术,血丝碎。以自身灵力为代价,凝结出一个由血色丝线缠绕而成的血**球,一旦魔球笼罩敌人,千刀万剐。 魔朝也没有躲,他任凭自己被那缭绕的魔球笼罩。 这是信心,对于自己的信心,也是狂妄。 他值得狂妄。 七级中阶对四级初阶。 答案似乎很明显。 在魔球内的魔朝毫发未伤,双手交叠,用力向两边挥下。红色的魔球骤然炸开,红色的丝线渐渐恢复成无形。 魔朝信步向念归走来,他说:“这就是差距,无论你怎样努力。” 抬刀,根本就不需要什么招式,简单的向两人劈砍过去。 沧若念归知道闪躲根本就没有用,七级可以隔空控制,基本上,哪怕是最简单的一击都是锁定的。一招最简单的招式,却可以在心念间演化出千万种,闪躲只会暴露出自己的弱点,死得更惨而已。 咬牙,流纱精纸伞撑开,这一招,只能硬接。 但是很可惜,魔朝的这一招,很明显的已经超过了流纱精纸伞的负荷,隐隐的碎裂声响起,红色的纸伞被打落在一旁。当年左殿的九级咒器,哪怕是左殿自己都不一定能损害流纱精纸伞本体,更何况是魔朝? 虽然流纱精纸伞的防御碎裂,但是也成功地阻止了继续前进的刀锋。 魔朝颇有点意外的打量着那个女孩。 精致、美丽。 简单的做出总结,但是,心中嗜虐的情绪也被那个女孩病态的美丽所激发。 真想看她满身鲜血的样子啊! 那一定很美! 光是想着,魔朝就已经开始兴奋。眼瞳中的紫色越发的浅淡,在暴雨中甚至有化为白色的错觉。 手中白色的刀刃开始解体。 一片一片,变成像刀片一样的碎片。 下一瞬,满脸阴狠的男人骤然出现在念归面前。他伸出舌头,舔了舔那个女孩惨白的皮肤。 沧若念归僵硬的低头。 那个男人的右手,贯穿了她的腹部。 那从女孩身后突出的手上,流淌着像是红宝石一般的鲜血。 血液滴到躺在她身后生死不知的魔爵的身体上,大雨疯狂的下着,像是哭泣一般的苍穹,混沌不清。 魔殒阳踉跄的跑到三王府。 粗暴的踹门而入,原本还穿着魔君祭礼服的少女毫无形象的扑进庭院里,狼狈的倒在土地上。 刚刚继承的力量有一部分并不受主人的掌控,在她拼命的催动下,在她体内横冲直撞。 魔殒阳爬在地上,张开嘴,艰难的呼吸了一口气,入口的却是冰凉的雨滴,像是死人的冰冷。 仆人们赶紧搀扶起魔殒阳。 魔殒阳却顾不了那么多的嘶喊到:“我哥呢?我哥呢!他怎么样了?他人在哪!!!” 慌乱的抓住一个仆人的领子,焦急的喊道:“人呢?他人呢?!” 那个仆人迟疑的说:“主人他去了殿下的府邸。” 什么?! 魔殒阳爬起来,无视了仆人担心的呼喊声,再次向外面冲去! 暗怜!墨夜!一定要哥哥无事啊! 黑色城堡。 沧若念归僵硬在原地,剧烈的痛苦开始在身体内部涌现。 因为那个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带着狰狞的微笑着。 他将贯穿的手收回一些,让五指停留在念归的腹部,接着,就像是抚摸**一样,那只手开始在念归的体内搅动。 晶莹的红色血滴不停的滚落,像是有生命一样,既没有渗透进土地里,也没有被雨水冲刷掉,只是停留在原地,像是一颗颗红色的珍珠。 魔朝看着那因为痛苦而剧烈扭曲的小脸,残酷的笑了笑。 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看向地面上的魔爵。 他像是被那红色的鲜血刺激的已经失去理智一样,紫色的眼睛化成了白色,甚至还透着点点混乱的光彩。 他挥手,那刚刚解体的白色刀片,骤然划向魔爵。 念归咬牙,勉强抬起脚,狠厉的踹向魔爵,在魔爵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接着反震力,骤然向后倒去。 撕裂的声音响起,念归在那些白色的刀刃划上魔爵之前扑到了魔爵身上。薄如蝉翼的白色刀片,钉入女孩的身体。血液疯狂的涌出,腹部巨大的血洞昭示着女孩已经重伤。红色的血,染尽了念归身上黑色的外袍,剧烈的疼痛差点让她昏迷过去。 魔朝刚刚的攻击瞄准的,都是魔爵的关节,只有胸腹处瞄准的是内脏。念归的身体本来就小,自然挡不住多少刀片,但是她至少挡住了胸腹部的要害。剩下的刀片准确的砍入魔爵的关节,剧烈的疼痛,也使得魔爵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看着自己身上浑身是血的女孩,想要动手,但是全身的关节传来剧痛,本来就失血虚弱的他不得不停止动作。 念归勉强撑起眼帘,死死的向上瞪着那个正在甩掉手上血珠的男人。 魔朝像是很享受这样怨恨的眼神,再次迈步靠近她。 沧若念归死死的盯着他,魔朝迎着她怨毒的目光,白色的瞳孔在雨幕下狰狞的可怕。 冷不防的,念归眼底闪过红色的光芒。 傀儡咒术,控制一切没有意识的生命体或非生命体,控制对象等级依照施咒者等级而定。 低于施咒者三阶,成功率百分之百,永久控制,不可挣脱。 等于施咒者,成功率百分之五十。施咒成功后,百分之五十永久控制,百分之五十临时控制,控制时间依照施咒者等级而定。 大于施咒者三阶,成功率百分之十。施咒成功后,百分之十永久控制,百分之九十临时控制,控制时间依照施咒者等级而定。 若想要控制有意识生命或非生命,则需吞噬对方意识,或与对方签订灵魂血契。签订灵魂血契时无限制。 魔朝的脚步一顿,白色的眼眸再次透露出混乱的光芒。 沧若念归顿时觉得,似乎有很多种意念充斥在自己的脑海里,尖锐的痛苦骤然在大脑中浮现。墨蓝色的眼睛中,流出血红色的液滴。 下一刻,魔朝的眼眸内的光芒收敛。他整张脸都扭曲起来,疯狂的冲着念归咆哮着,黑色的力量激荡而出。 “控制我?!你想控制我?” “我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任何人,都别想控制我!别想控制我!!!” 黑色的力量重重的带起两个人的身体,撞向后方,然后重重落地。 在半空中,尚存一点意识的魔爵死死的抓住在他身上的念归,原本会被甩出去的念归,却被他固定在魔爵的身上。在落地时,仍然是他在下,为念归将震荡的力量减轻到最低。 魔朝像是已经失去了理智,没有再攻击两人,只是他体上不断激荡出的混乱的黑色能量,不停的将念归和魔爵抛起,落下,抛起,落下,一次又一次。 这期间,一直都是魔爵先着地,即使在第三次撞击后就昏了过去,也仍然死死的抓着沧若念归。 最后,两个人,被横拍上城堡的墙壁,鲜血淋漓的再次坠落到地上。 紫黑色的血,和红色的血混合在一起,地面上泥泞的黑色砂砾揉进伤口里,已经痛的麻木了。 念归自嘲的笑了笑,这样,她居然还能保持清醒。 看着远处的疯狂的魔朝,念归只能用眼睛来表达她的讽刺。 愚蠢之极啊! 看他的样子,他就是始创殿的人了,而且早就被离梦缘控制了。 离梦缘的心灵咒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比诸她的傀儡咒术还要厉害。 她的傀儡术只能控制没有思想的东西,而离梦缘虽然不能控制没有思想的东西,但她可以轻易的迷惑人心,让别人毫不知情的陷落。魔族有这样一个暗棋,那别的种族会不会有? 可笑的是,魔朝还自以为的是他与始创殿合作。离梦缘那样的性子,她从来都认为,她掌控一切是理所当然的。费事的与魔朝合作,不单要付出代价,而且还很危险,与其如此,倒不如直接控制。 位高权重的棋子啊! 要是没有魔君祭,魔朝就不会暴露,他如果在始创殿的支持下,赢了这场夺位之争,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坐上魔君的位置。始创殿就可以安静的隐身幕后,暗中完全的掌控这个强悍的种族。 呵 对此,念归不想评价,也无力评价。 眼皮渐渐变得沉重,长长的睫毛无力的颤动着。 魔殒华,你最好在他发完疯之前到。 腹部不停的涌出鲜血,就像珍珠一样洒落一地,暴雨冲刷着那精致的面庞。 不,你最好快点,否则,就要收尸了。 正文 四十三章 无限解裂爆刃归,荆棘止血锋锐芒 六王府。 当魔殒阳再次踹门而入之时,她看到的,是躺在床上,安静沉稳的不可思议的男人。他这样沉稳的神态、安静的面容,只有在记忆深处,那个小小的少年站在魔宫的宫墙上,仰望夜空的时候,才会出现。 不知什么时候起,残忍的现实教会了他伪装,那**邪肆的微笑,就像一张无形的假面,这么多年他从来就没有摘下来。 在这个世界上,虽有人都尽可能的伪装着自己,不是面具就是无形的假面。每个人都认为,戴着那样的一张自己都陌生的嘴脸,就可以冠冕堂皇的伤害别人,因为自己不会被伤害,甚至都不会被认出来。 其实那样,最苦的仍然是自己啊! 曾听过一句话:为什么小丑一定要微笑呢?他不是为了给大家带来欢乐,而是因为他的嘴,被缝成了微笑的弧度,他只能微笑。 残忍的对待别人,冷酷的欺骗自己。 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怎么了啊!惶然的承认,某一天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与其说,人生不过是一场游戏,倒不如说,人生就是一场假面舞会,假面背后的爱恨你不懂,我也不懂。 有的时候,不是你不想摘下那张面具,而是戴的习惯了,就摘不下来了。渐渐忘却了自己当初为什么而戴上假面,将假面当做最真实的自己,就这样走下去。 暗怜犹豫了一下,走过去扶住了魔殒阳。 魔殒阳一把推开暗怜,踉跄的扑到床边。 魔殒阳再次哭了,不知是悲伤、愤怒,亦或是喜悦! 她还记得,当年两人都还很年幼,还和魔后住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总是嬉笑着戏弄她,但是她感觉的到,他其实一直都在悲伤啊! 你啊!应当多像你妹妹一样,任性一点才好,要不然,多累啊! 记忆里魔后常常会这样怅然的对着那个邪气的少年说。 可是,要怎样任性?他根本就已经忘记了,除了戴着这张假面活下去,他根本就忘了其他活下去的方法。 终于,终于他也有这样的一天了。可以安静的躺在床上,无论是死亡也好,恩怨也罢,都不用再强撑了。 床上的人,似乎是感觉到了晃动,睁开了邪肆的紫眸,问向狼狈的魔殒阳:“怎么了?” 魔殒阳在认了床上的人还活着之后,她也放松下来。眼前一黑,在晕过去之前,她艰难的说:“一王府,魔朝在那里,去救她。” 在听到魔殒阳的话后,站在一旁的墨夜瞬间冲向一王府。 魔殒华一开始还不明白魔殒阳说的‘她’是谁,在看到墨夜的动作,确认了一下这里缺少的人之后,脸色大变。将魔殒阳交给暗怜,然后他对着身后的黑暗之处,低低地说了一句:“拜托了。” 然后就离开了六王府。 在身影闪动间,没有系紧的紫色衣袍间,胸口处的黑色绷带上,无声的渗透出紫黑色的魔血。 这次真的挺悬。 在沧若念归和墨夜离开后,暗怜就走到了院子里。 没一会,就感觉到了好像有什么人在,走出去,就看到了黑色的纸伞。眼角掠过紫色的衣袍,回头就看见,魔殒华正握着一把匕首,狠狠的向心脏捅去。 暗怜情急之下,就把暗红点金枪当做了标枪,投掷出去,枪尖直指那把匕首。最终,暗红点金枪嗑偏了那一下,但是匕首仍然刺进了胸膛。 最终,紫黑色的血虽然洒落了一地,但是魔殒华终究是被后来赶到的墨夜和暗怜救下了。 一王府。 雨落倾城。 魔朝身上,混乱的力量不断的激荡起一地的黑色荆棘。 渐渐的,魔朝混乱的双眼再次恢复恐怖的白色。 他微微寻找了一下,就看到了远处生死不知的两个人,狰狞一笑,迈步向两人走了过去。 沧若念归听着那迈进的脚步声,却没有力气再睁开双眼。 这时,念归的耳畔,一个冰冷的声音说道:“荆棘之劫。” 沧若念归勉强的认了出来,那是魔爵的声音。 地面上,黑色的荆棘忽然就开始爆长,渐渐的近百米高,粗如巨树的荆棘从城堡各个地方长出。有些穿透了墙壁,有些比诸城堡还高,疯狂在地上扭动的荆棘在大雨下搅动起黑色的泥沙。数十条黑色的荆棘在两人面前搭建出荆棘之墙,而又有数十支荆棘,将魔朝高高的叉起,顶到了数百米的高空,困锁着他。 魔爵在最后的撞击下,被剧痛震醒了。 荆棘之劫,是这座城堡本来就有的防御阵法,这座城堡存在至少九万年了,九万年来,除了魔爵之外,从来都没有人来过这里,更别提住在这里了。魔爵在第一次路过这个城堡的时候,就发现了这样的一个阵法,所以才决定将这里作为一王府。 荆棘之劫只能发动一次,这一次之后,疯长出来的荆棘就会破坏整个城堡的阵法,甚至城堡都有坍塌的可能,也算是毁灭阵法。 魔爵体内的那些白色的刀片插进了关节里,也成功的插进了魔爵体内的几处大穴,封死了魔爵调动力量的经脉。 由此可见,魔朝是一个多么谨慎的人了,那一击,杀得死魔爵正好,杀不死,也要废了他,让他即使清醒也没有办法挣扎反抗。但是他算漏了这样一个阵法。最后念归和魔爵两个人被横拍在城堡的墙壁上,那里正好是阵法的阵心,魔爵被拍了上去,紫黑色的鲜血就涂抹在了上边,启动了阵法。 魔朝在高空中,不停的嘶吼着,但很可惜,他的武器还分解了之后插在念归和魔爵的体内,他想用双手斩断那些荆棘,但却被那些荆棘的刺,扎的体无完肤。 魔朝在粗大的荆棘的缝隙间,看向念归和魔爵倒下的地方,疯狂的吼叫道:“你们以为这个样子我就杀不了你们了吗!” “白痴!妄想!” 魔朝在不断收紧的荆棘间,双手僵扣成爪。 “解!” 念归和魔爵体内的白色刀片,居然再次分解,分解成了细碎的白色小块,但是每一个白色小块都是不规则的,而且边缘锋锐无比。 “爆!” 那些白色的不规则小块,骤然在两人体内互相碰撞起来。魔爵全身的关节骤然破碎,主要的几条经脉都断绝了,魔血就像是不要钱一样疯狂的涌出。比起念归,魔爵还算是好一点。念归体内的白色小块主要分布在胸腹部的要害,骤然碰撞产生的爆炸力,瞬间就撕碎了所有的内脏,当然也包括心脏。原本晶莹的鲜血,就像滚落的宝石,从腹部的血洞里滚落而出。 沧若念归的墨蓝色的眼眸有一点涣散。 对于咒术师来说,真正致命的地方不在于心脏,而在于主魂印记。主魂印记是主魂存在的证明,一旦主魂印记破碎,就代表着咒术师要么是突破了自我极限,要么是遭到重创死去。要是突破极限,主魂印记还可以凝结,但是要是重伤死去,主魂就会化成咒灵。 这样的重伤,已经使得念归额头上的主魂印记开始龟裂。 魔朝似乎是感觉到了两人的伤势,丧心病狂的笑了起来,喊出了最后一个字。 “归!” “噗噗噗!” 白色的碎片骤然突破肌肤,向魔朝的方向汇聚而去。 念归的身上,血肉模糊,胸腹部几乎都已经看不得了,鲜血和骨骼混在一起,内脏的碎片掺杂其中。 魔爵的四肢关节还有主要的几处经脉和大穴,也已经惨不堪睹。手臂和腿都以极其不自然的形态扭曲着。 白色的碎片凭着它们的锋锐,轻易的洞穿了荆棘,在魔朝的手里重新汇聚成白色的刀刃。 恶心啊! 这样一把刀,不光有着无限锋锐的属性,居然还有着无限解裂的属性。 无限锋锐就像是念归的千丝蚀泪仞附带的可以分割万物的无限割裂属性一样,都是提升武器的锐利程度的。但是无限分割在加上无限解裂的属性,就有点恶心了。 无论解裂多少次,每个碎片的边缘都是锋锐无比的,无限锋锐和无限解裂,这样两种极品的属性居然同时在一把刀上出现。真不知道,是魔朝的运气好,还是始创殿的大方呢! 还好魔朝情急之下只是解了两次,要是再给他机会,再解裂几次,再爆,那就是灾难啊! 得到了兵器的魔朝,黑色的灵力疯狂的激荡着,在白色锋锐的加持下,疯狂的劈斩着黑色的荆棘,但是奈何荆棘生长的速度真实快的吓人,刚刚砍断一根。被砍断的两节就掉在地上,在接触了黑色的土地之后,变成两根荆棘,再次生长起来。 在赶来一王府的路上。 墨夜骤然如遭雷击的跪倒在地上,胸腹处,细碎的伤口忽然出现,冥蓝色的血液,夹杂着黑色的死气不断的溢出。在暴雨的冲刷下,瞬间就染蓝了魔族的街道。 比墨夜稍晚一步的魔殒华,看着跪倒在地上的墨夜,不由得停下来,问道:“怎么了?” 墨夜咬牙,第一次对着除了念归以外的人开口:“我和血主之间有灵魂血契,快去,她快不行了。” 墨夜这话,明显就是在欺骗魔殒华,可是墨夜也是没有办法。一般来讲,每突破一级,就要吸收一个咒灵,但是,细细想下来,突破九级的话,就应该只有八个咒灵。就是因为,咒术师死后自己会变成咒灵,只是在生前有主魂印记,所以,咒术师从来都是将自己当做第一咒灵。 这么算来,墨夜就是念归的第二咒灵。咒灵依附于他的主人而生,不如说是依附于主魂印记而生,就好像咒术师本身就是第一咒灵,也依附于主魂印记而生一样。拥有主魂印记,就相当是的到了一种存在的应允。当年的代生者有多少,就有多少传承下来的咒术师,咒术师可以说是代替代生者得到存在的应允,这也算是一种定则吧! 念归的主魂印记,因为她遭到重创而龟裂,主魂印记自然的将伤害分摊给依附于他的咒灵,墨夜自然也将承受相应的伤害。 咒灵是和他的主人是融合在一起的,不可分割的,可是像墨夜这样可以独立的,才是不可能的。墨夜不可能将这件事告诉魔殒华,也只能说是有着灵魂血契。 魔殒华对他的身后说:“带他回六王府。” 黑暗处,一个人影显现,向魔殒华单膝跪下,说道:“遵命。” 魔殒华只能再次向一王府赶去,他第一次开始怨恨,魔夜之都为什么这么大! 按照他的速度,恐怕也还要一两分钟才赶得到。 但无可否认的是,在听到墨夜和念归签订了灵魂血契的时候,魔殒华的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撼动的,真的可以毫无顾忌的将自己完全的献上吗?魔殒华自问自己不能,他现在也多少理解了,为什么念归对于墨夜的信任了。 一王府。 黑色的荆棘在这个上午不停的生长着,魔朝状若疯狂的四处劈砍着荆棘。 犹豫黑色荆棘不依不饶的阻挠,念归和魔爵暂时安全。 但是,现在最要命的是,两个人身上都有着巨大的伤口,两个人的伤口处,白色的强横力量盘踞着,干扰着肌肉,使得身体不能自主的闭塞血脉。而且,体内遭到重创,自己的力量也失控的在体内横冲直撞。再这样下去,两个人就不用等魔殒华了。 魔爵在发动了荆棘之劫之后,还保持了一点清醒的神智。 他看了看他身上的女孩,女孩已经昏死过去,她身上盖着的黑色的外袍早在之前两个人被混乱的力量抛飞的时候,就已经掉到的不知道何方了。此时她身上白色的衣服被雨水打湿,苍白的近乎透明的肌肤上,红色的血液就像珍珠一样点缀其间。 真是的,死都这么漂亮! 魔爵看了眼自己的黑色礼服,想将自己的礼服包裹在她身上,至少止一下血,但是,关节被粉碎,他根本就动不了。 地面因为魔朝劈砍荆棘而不停的震动着,黑色的砂砾和石子将魔爵的后背磨得血肉模糊。 魔爵看着那个女孩细腻的肌肤,觉得他选择垫底的决定真是正确的。 看着那珠落玉盘一样洒落的晶莹鲜血,还有自己四肢和经脉处不停流出的血,魔爵咬牙做了一个决定。 他以自己的鲜血为媒介,控制着荆棘之劫,同时控制着几根非常细小的荆棘,当然,这个细小是对比两人不远处的百米巨大的荆棘而言,其实那荆棘也有手臂粗细,上面长满了倒刺。 魔爵控制着那几根荆棘,让那几根荆棘在两人的伤口处勒紧,再将两人拽离地面。 锋锐的倒刺,刺进血肉里,剧烈的痛苦使得已经失去意识的念归全身痉挛着,魔爵自己也再次疼晕了过去。 饮鸩止渴!荆棘止血! 魔爵只能让那几根荆棘勒紧伤口,控制鲜血的流出。但是同时,荆棘上的刺也刺入血肉里,加深了两人的伤势。 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两个人都不能动,也不可能自己包扎,只能用荆棘来暂时遏制鲜血的流出。 魔爵也不管将来治疗的时候,会不会更加的困难,会不会为将来的修炼留下什么暗伤,只要今天能活下去,就行了。 正文 四十四章 紫翼鹰煌报恩来,杀令无陌秘银刀 墙壁上,紫黑色的魔血越来越淡,荆棘重生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最后,那魔血终于化为透明,与这倾盆暴雨一起,融入黑色的砂砾中。 荆棘的重生,也在那一刻戛然而止。 魔朝在奋力砍断了困扰着自己的荆棘,望着远处的的荆棘之墙后面,两具似乎已经失去气息的身体,笑了起来。 他体内的力量,在刚刚的狂乱之下也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现在,他也只能握着刀,一步一步的走向两个人,站在荆棘之墙面前,魔朝冷笑着。没有了再生能力的荆棘之墙,凭着白刃无线锋锐的属性,根本就不算什么。 他丧心病狂的举起自己手里的白刃,骤然划下,黑色的荆棘,瞬间破裂。 “哐当!” 剧烈的雷声,带着刺眼的光亮,映照出那个举刀的男人,扭曲的、阴狠的脸庞。 大雨将荆棘的刺冲刷到地上,散落一地,就好像黑色荆棘的血一样。 当最后一支荆棘被魔朝踩在脚下,满脸疯狂的他看见那两个被荆棘缠绕,完全失去意识的人。 白刃反射着雷光。魔朝笑了,疯狂的,猖獗的。 现在,没人能救得了你们了吧! 你们等的那个人,他来晚了! 来不及了! 白色的刀刃,带着黑色的光芒,划破雨幕,向着两个人横扫过去。 去死吧! 就在这时,紫色的羽毛飘落,魔朝的瞳孔放大,他白色的眼眸里,映出的,那桀骜的眉眼。 绚烂的紫色长发,被雨水打湿,有着孤傲的红色眼睛的男子,横在白刃的前方,他的右手,死死的抓住白刃。浓郁的紫色的血,泻玉流光般的倾泻而出,就像丝绸一般的柔顺。无限锋锐的属性,几乎劈开了他整个掌骨。要不是他的手里之前凝聚着灵力作为防御,他今天这条手臂,就废了。 这时,一王府,同样一身紫色,但是脸色苍白,胸口处还缠着黑色绷带的男人立在那里,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暗紫色的瞳孔剧烈的收缩着,又剧烈的放大,彰显着他极度的恐惧和愤怒。 “哼。” 孤傲的男人冷哼一声,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魔殒华,甩开手中的刀。 振臂,华美的紫色羽翼铺展开来。 孤傲的男人化为一只苍鹰,在狂风暴雨中振翼而飞。 雨水,打湿了他紫色的羽毛,一只翅膀上,还留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痕,但这都无损于他的美丽。 风声,雨声,雷声。 只在这一刻安静,嘹亮的鹰啼,划破混沌的天空,带着近乎于桀骜的音调。 甚至于,在这一刻,魔朝都震撼于那睥睨天下、孤傲至极的身影上。 紫翼鹰在半空中盘旋几圈,带着说不清的意味,但是确确实实的凌空而上,俯视苍生。 这就是鹰的孤傲啊! 这就是鹰的感恩啊! 鹰是和狼一样的动物,他们记仇,但同样报恩。 没有被囚禁过的人,他们永远都不知道自由是多么的重要。 紫翼鹰翔九天中,凌空傲然俯苍生。 无限深蓝极光梦,何妨折翼天远空。 站在不远处的魔殒华,伸手接过了天空中飘散而下一枚紫色的羽毛,平息了一下自己紊乱的呼吸。 真是险啊! 就差一点点,就见不到她了。 紫色的羽毛,无声的被揉进掌心里。迈步走向魔朝,魔殒华笑的恣意潇洒,但是他眼底深处残留的那点点恐惧却在加大。 因为越靠近,原本在雨幕下并不清晰的视线就越来越明了,明了的看见她身上的伤,还有一路走来,点缀在黑色土地上的红色血液。 这不是魔爵或是魔朝的血,魔族的血,即使不是正统也不是皇族,也不可能呈现出如此惊心动魄的血红色。 满目狼藉,触目惊心。 原本古老的城堡,已经被黑色的荆棘所霸占。穿墙而出,缠绕而上,就像是要将整个城堡都拖垮一样,但却又真实的支撑着城堡。 这样矛盾的存在,就好像魔殒华现在的心情。 他恐惧着她的离去,却又不得靠近她。他现在没有资格,他只是作为魔君的牺牲品存活下去。他迟早有一天会死,迟早的。 魔殒华笑着,应殇,没想到,最后看透的,看懂的,居然是你,在心无挂碍之时抽身而去,也总好过现在陷在纠缠不清的情感里。 魔殒华与魔朝擦身而过,站在沧若念归和魔爵面前,他沉默了一下,半转身,对着身后的魔朝说:“滚吧!今天你杀不了他们,如果你想和我一起死在这里的话。” 魔朝怔愣的站在原地,他白色的双眼重新蒙上一层紫色。 他还是没能杀的了两个人,他知道魔殒华的话不是威胁,而是事实。就在擦身而过的那一瞬间,他看到了魔殒华胸膛上的黑色绷带。他的境界不如魔殒华,现在动手没准可以杀掉他们三个人。 可是 魔朝不敢动。 魔殒华明显的也和魔爵一样,为了那个新君而选择放弃自己,成全她。那么对与魔殒华来说,怎么死就是一个形式,如果能拉上他,就算是为他的妹妹铲除了最大的障碍,那样死的明显有价值多了。 魔朝不敢赌上自己,如果在这里动用始创殿的力量,那么一直盯着这里的那些老不死的就一定会插手,那时候他更不可能全身而退。 今天,难道只能到这里了吗? 魔殒华手上,紫色的光芒一闪,支撑两个人在半空中的荆棘就断开了,但是魔殒华不敢动两人伤口处缠绕的荆棘。那些刺都刺进了血肉里,现在动手,只会害了两个人。 两个人漂浮在半空中,身上捆绑着荆棘,但是气息已经很微弱,此时就像是两具尸体一样。 魔殒华确实是很想杀了魔朝,可是现在毕竟是救人要紧。想杀他,多费点功夫就可以了,但要是念归死了,那杀了他也没什么意义了。 而且,魔殒华毛毛的盯着魔朝,唇角勾起一个邪肆的弧度,转身就走。 他相信,两个人都不是好惹的主,今天栽了,未来,他们会自己欺负回去,而且,手段绝对令人‘玩味’。他很想看看,也很想见识一下,如果,他还能活到那个时候 哈哈! 魔朝,祝你好运,祝你在落到两人手里之前,就死的痛快点,要不然 看着魔殒华走远了的身影,魔殒华最后那个笑容确实让魔朝全身上下都冒出一股凉意。 这时,一个一身暗金色戎装的人出现在魔朝面前。 “大人,为什么不解决掉那三个人?” 魔朝的双眼此时已经恢复到正常的暗紫色,他冷哼一声,说:“解决?哼!是吗?那你去动手就好了!” 说完,魔朝就拂袖而去。 始创殿拿他当枪使,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此时还需要他们,他们以为他们是谁。当他坐上魔君的位置,他才不会向始创殿低头。 那个一身暗金色戎装的人轻蔑的看着魔朝远走的背影。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肮脏的罪孽的种族。连自己被控制了都没有意识到,草包!你只是我们名正言顺的颠覆魔族的一个棋子。还是圣女殿下睿智,就知道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想我们和你合作,算了,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的为我们做事吧!圣女殿下,或许还会赏你个魔君的位置坐坐。 六王府。 门再次被踹开,只不过这次踹门的,是魔殒华。 魔殒阳此时已经醒了过来,只是身体还很虚弱。墨夜也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他的胸腹处,明显要比身体的其他地方要透明。 魔殒阳看到魔殒华,马上从床上跳起来,问道:“怎么样?人呢?没出什么事吧?” 床上的墨夜也勉强的睁开双眼,看向魔殒华。他知道念归没死,否则他现在就不可能存在。 魔殒华马上,让开身子,让力量控制着两人的身体漂浮进屋内。 在看到两人伤势的一瞬间,魔殒阳的眼底,居然笼罩上了一层细细的水雾,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见。但是,一旁的暗怜看见了。对于魔殒阳,他再熟悉不过了,对于她的神态和表情,他都能猜个大概。 他知道,她是伤心了。 很伤心很伤心!因为这两个人是因为她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魔殒阳不能哭,因为魔族是不需要眼泪的,同时也是因为身为新君的尊严与自己的骄傲,不允许她落泪。 魔殒阳焦急的问:“怎么会这样!哥!这这这要怎么救啊!” 确实,两人身上捆绑着荆棘,这荆棘不能乱动,一个不小心,淤积的血液就会喷发出来,那样就更不能救了。而且两人伤的都是要害,都是一塌糊涂。 想救,怎么救,从哪里下手,这些都是问题。 床上的墨夜,在看到念归这样的伤势之后,整个人都僵硬在那里。 她受了这么重的伤,而他没有陪在她身边。要是有他挡着,是不是她就不会伤成这个样子? 魔殒华也有点为难,他向身后黑暗里说:“杀令无陌在哪?把她叫过来!” 他身后的人恭敬的退下。 房间里的气氛也就这么僵硬下来了。 大概一刻钟之后,一个一身奶白色长袍的男人推门而入。黑色的长发及腰,淡紫色的眸,苍白的皮肤,带着点阴柔的意味。 杀令无陌,魔殒华的心腹之一。有着很高明的医术,也有着很要命的医术。不知道有多少人借着他的手死里逃生,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他手下死的不明不白。 魔爵和念归也算是命大,昨天晚上是魔君祭,仅仅有着稀薄的魔族血脉的他原本是不用来参加的。但是,魔殒华就是怕在魔君祭上出什么事,所以就将他召回到三王府。 杀令无陌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房间里两个捆着荆棘的活死人。他心里一跳,两个人这个样子活下来很困难,主子叫他来,不是‘合理’的整死这两个人,就是救这两个人。前者对于他来说还简单一点,后者,他表示压力山大,但还是后者的可能性大一点。 “主子。” 魔殒华说:“想办法救这两人。” 杀令无陌心中叹息一声,果然 “主子,请准备一件干净的房间,另外,还有足够的清水和绷带。” 魔殒华点头。 杀令无陌在接过两个人的控制权之后,就控制着两人向外漂浮而去。 另一个房间。 杀令无陌在比较两人的伤势之后,选择了先救魔爵。 魔爵伤的相对较轻,治疗起来容易,耗费的时间也少,活下去的可能性大。要是先救沧若念归,耽误的时间太长了,魔爵的伤势会恶化,到时候很可能两个人都救不了。 杀令无陌带上白色的手套拿出一个用秘银制作而成的一个小箱子,打开,里面全都是秘银制作的各种小刀。小的小到只可以藏进指甲盖里,大的有前臂大小,可以当做匕首。还有一些用来组装用的细棍,或是银针各种杂物,但是每一样都有它的用处。 这是一套干净的手术刀,也是一套精密的刑具,只是看医生是怎么使用它。 杀令无陌先是检查了一下魔爵的身体状况,发现,他最重的伤,也就是在四肢上。体内力量的紊乱,就只能等他醒过来,自己调节了。 杀令无陌首先用自己的力量封住魔爵全身的血脉,用自己的灵力保护他的内脏。确认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危险之后,拿出一个有手掌大小的刀,首先先将荆棘的主藤切断。魔爵身上的荆棘并没有松多少,因为刺都已经扎进了肉里。 杀令无陌继续用那把刀,割断了缠绕着魔爵左臂的荆棘。因为血脉被封住的原因,并没有一滴血流出来。 杀令无陌换了一把只有食指那么长的小刀,沿着荆棘与肌肤接触的地方割开,将荆棘与它刺进魔爵体内的刺分开。 杀令无陌不敢就那么直接将整个荆棘拔出来,那样不禁会让一部分的刺留在魔爵的体内,更是会造成剧烈的疼痛,引起魔爵身体潜意识里为了自我保护的攻击。杀令无陌的修为没有魔爵高,他现在也是称他体内力量混乱,勉强的封住他的血脉。要是他体内力量暴动,就会破开他的力量,血液就会像喷泉一样大量喷出。 那样,魔爵原本的伤势也将恶化,活下来的几率就会变得微乎其微。 正文 四十五章 月魂垂怜清华现,淋漓鲜血蕴念魂 快速的将魔爵身上所有的荆棘处理完毕,血肉模糊的伤口浮现在杀令无陌的眼前,骨头、血管、刺和碎肉都搅在一起,损伤很严重。 杀令无陌看到这个伤口,沉默了一下。 什么样的兵器才能造成这样的伤口呢?看这个样子,要不是魔族**强悍,魔爵的四肢恐怕就不保了吧!几乎完全断了。 杀令无陌定了定神,取出镊子,仔细的处理那些尖刺。 运用力量将魔爵固定在半空中,使得他不能移动,仔细的将刺一根根的拔除,同时也将碎肉和破碎的骨头一起清除。 花费了半个时辰之后,总算是完全的清理干净。 此时,魔殒华的伤口已经非常的干净,由于血脉被封住,一眼就可以看到破碎的关节。 杀令无陌的手暗暗运转力量,月色的光芒出现在他指掌之间,开始治愈伤口,整理经脉。 月魂咒术,衍生咒术,月华之疗。消耗自身生命力,治疗他人。促进伤口愈合、骨骼再生。所消耗的生命力是被治疗之人痊愈所需生命力的两倍。 杀令无陌并没有急着治疗伤口和骨骼,而是先整理经脉,对于任何一个修炼的人来说,最重要的永远不是骨骼,而是经脉。一旦经脉不通或是遭到损坏,不恢复就难以修炼。只要自身体内的力量得以循环流通,就会唤醒自己的身体,那样再重的伤势也又痊愈的可能。 杀令无陌不敢浪费自己的生命力,倒不是怕死,而是那边还有一个伤的更重的,他不敢消耗太大。只要治愈了魔爵的经脉,让他自己的力量可以很好的流动,就不会导致力量混乱而再次伤及自身造成危险。自身的灵力可以自主的闭锁血脉,那时魔爵的伤只是时间的问题。 像那种关节的粉碎性的伤势,对于身体强悍的魔族来说,痊愈并不难。 看着魔爵断裂的经脉重新连接,力量开始流动自愈,杀令无陌赶紧将他平放在一旁的床上。 救回一个,但是他不敢耽搁。 马上走到念归的身旁,他在外表看到念归腹部的大洞,就知道她是被人穿腹而过,看起来她全是骨骼没有什么大的断裂,只是有些骨头有些震裂的裂缝,问题不大。最要命的是内脏,但愿她能活下来吧! 杀令无陌一样将自己的力量注入念归的体内,准备护住她的内脏,但是下一秒杀令无陌就愣住了。 她体内不像魔爵一样,她体内的能量非但没有因为失控而混乱,反而近乎枯竭,而且杀令无陌也发现了,她的生命力也流逝的很厉害。杀令无陌也只好先清理那些刺和碎肉。 但是他很快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魔爵的主要创伤在四肢关节,伤的面积并不大,可以逐一清理。但是念归伤在胸腹,几乎整个胸腔腹腔都乱成一团,内脏什么的连他都分辨不出来了。几乎整个躯干部分就是一团糟,想要清理,估计就要将整个躯干掏空,那样的话,估计她也受不了。 难道要让她的伤口先愈合,然后再割开清理那些刺和污秽? 那样对于身体的伤害太大,因为愈合之后的身体必然虚弱,再割开胸腹去清理,那样的话,就等于二次重伤她。 可是,也总不能真的掏空躯干吧! 算了,伤就伤吧!活下去更重要! 杀令无陌思考了一下,走了出去,来到了魔殒阳的房间,众人正等待在那里。 魔殒阳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杀令无陌不知道自己的话当说不当说,微微有点犹豫。 魔殒华看了出来,说:“无陌,说吧!无妨。” 虽然这么说,但是他不自觉僵硬的手,还是让杀令无陌看了出来,他在紧张。 杀令无陌当然认得魔爵,他不觉得仅仅是魔爵就可以让魔殒华这么紧张。他觉得,魔殒华的举动,还在那个女孩。只是,这样他也就不得不说了。 “主子,那个女孩的伤很重,恐怕需要伤口愈合之后才可以清理那些荆棘和污秽。属下冒昧,希望六王殿下辅助属下。” 一直在床上的墨夜,他漆黑的眸子骤然晃动了一下,蓝色的眼圈消失,只剩下那无尽漆黑的眼眸。对于念归的伤,他是感受最深的。对于这种二次床上的治疗,他也明白。他只是替她疼,不光是身上的疼,还有心疼。 魔殒阳此时反而是众人中最坚强的人,她咬咬牙,说:“好,就按你说的做,我和你去。但是我的力量没有恢复多少,我帮得上你吗?” 杀令无陌笑了笑,那是一种安抚的笑容,看来这个女孩还真是挺重要的呢!六王的力量没有恢复,首先想的不是自己动用力量会不会受伤,而是能不能帮到自己。 “殿下放心,我需要的,是殿下力量的气息。” “嗯。” 魔殒华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不由得担心。 或许今日的事情真的是他错了,如果他即使赶到,或者他在墨夜带着她离开的时候就跟上去,也许她就不至于伤成这个样子。 活着吧!无论为了什么! 他想,他有比死亡更加重要的理由说服自己活下去了。 另一个房间,魔殒阳在看到半空中悬浮的念归之后,眼底又泛起湿意。 真是的,为了我们整成这个模样。 祸水,都不漂亮了呢! 杀令无陌对着魔殒阳说:“殿下,请你释放出黑暗的气息。” 魔殒阳点了点头。她的身上,黑色的光芒流转,额头上,一个黑色的六芒星浮现,那是她的主魂印记。魔殒阳作为新君,传承的是黑暗咒术,对于魔族来说,传承黑暗咒术,这是绝对的荣耀。黑暗咒术的继承者,从来都只有魔族皇族。 杀令无陌见此,双手交叠在额头,一个的圆月印记就出现在他的额头。 他开口吟唱道:“月之辉芒,光普众生。月之慈仁,怜爱众生。当黑暗降临,月之清华当指引伤于其间之人,以怜爱其伤痕,还其完整之身。” 月魂咒术,支咒术,月芒之怜。藉由月光之引,治愈全部的创伤。无论其伤势多么严重,消耗自身三分之一的生命力。当月芒之怜遇见黑暗气息,有几率提高治愈效果,减轻自身消耗。 杀令无陌只是七级的修为,月芒之怜是他的第七支咒术,但是所有人都认为,就算以后杀令无陌再得到什么单体治疗的咒灵,也很难超越月芒之怜,除了复活。月芒之怜,可以说是月魂咒术的终极单体治疗。在一瞬间治愈所有的创伤,付出的代价如此之小,这样的效果,就算是禁咒也不为过。 一个圆盘出现在念归的身下,明明现在是雨天,而且已经是下午,但是仍然有月光普照的错觉。清幽的光芒,怜爱的笼罩了念归全身,就好像月神的垂怜。 但是,杀令无陌很快发现,自己注入她体内的生命力没有起到半点作用,她的体内一样是一片死寂,或者说,她体内根本就没有一点生命力,她不是依靠生命力活着的。 这样的情况杀令无陌也遇见过,像鬼族或者是亡灵生物,谁也说不清他们到底是不是活着。因为他们依靠于死气,体内是没有半点的生命力的。这个女孩明显的不是鬼族也不是亡灵生物,但是她居然也不依靠生命力?可是她明明有呼吸,有心跳,有体温啊!倒是刚刚那个躺在床上的那个带着骨面的男人更像是鬼族。 杀令无陌也只好终止施咒。 看着那清冷的月华退去,但是念归身上仍然血肉模糊,魔殒阳不由得问道:“杀令无陌,这怎么回事?” 杀令无陌也不在意魔殒阳连名带姓的叫他,只是无奈的说:“殿下,这位阁下不是依靠生命力活着的,她的体质很诡异。” “诡异?”魔殒阳疑惑的说,“那怎么救她?” 杀令无陌迟疑的说:“这要看她依赖于是什么力量了,或许可以问问这位阁下的伙伴。” “墨夜?” 魔殒阳叹了口气,看来也只能去找墨夜了。 魔殒阳的房间。 魔殒阳和杀令无陌推门而入。 魔殒华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杀令无陌。 床上的墨夜心中却是一沉,他身上的伤势没有好转,那种剧烈的痛苦还在。那么,也就表示,念归的伤还没有好转。 杀令无陌说:“那位阁下生存所依赖的能量不是生命力,而是特殊的能量,属下只能找到这种能量辅助治疗,否则属下也没有办法。” 魔殒华沉默了,她依靠什么力量生存?他不知道。念归的来历太神秘了,魔殒华也试着去查过,可是完全的没有任何的头绪。顺着鬼族的线索,也只只能查到她与阎君有关,剩下的额完全是空白。她的来历,她的年龄,她的力量,还有 魔殒华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墨夜。 这个追随她的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他居然让这样一个人,介入到了魔君的争夺战里。 虽然一开始双方都没有付出些什么,但是今日,救下自己的妹妹、魔爵和自己,还受了如此的重伤,是不是就表示,这个一无所知的人,是可以信任的。 有的时候,有些人因为一无所知所以防备、警惕,而有的时候,一些人,同样因为一无所知,而变得值得信任。 不管魔殒华的心思百转,墨夜在想的,是杀令无陌的话。 特殊的能量? 墨夜仔细的思索着,记忆的碎片骤然划过,却淹没在脑海里。 什么? 到底是什么? 明明就快想到了。 忽然,一个虚弱的声音在墨夜的脑海里响起:“血她的血” 墨夜一愣,但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这是巫蓝的声音。 巫蓝因为主魂印记的缘故,也遭到了一定的创伤,所以她的声音才如此微弱。 无论是墨夜还是巫蓝,他们都是由主魂印记牵系着,当然可以互相传音。 墨夜马上坐起来,向着一王府冲了出去。 魔殒阳刚想问墨夜,关于念归的是,就看到他忽然的冲了出去,消失在房间里。 魔殒华的思绪也骤然被打断了,扔下一句话,就赶紧跟了出去。 “呆在这里,小心。” 一王府。 此时的一王府已经满是狼藉,黑色的荆棘穿插在古堡的缝隙里,散落的巨大石块,黑色的土地,残破不堪。 魔殒华很奇怪,墨夜来这里干什么? 雨还在下,此时的土地非常的泥泞,红色的血,像是珍珠一样散落一地,竟然仍然鲜艳欲滴,没有遭到半分的污染也没有渗透到土地里。 墨夜伸出手,小心翼翼的用自己的力量包裹着一滴血珠飞起,又包裹住另一滴血滴,再让两滴血融合在一起。冥蓝色的光芒镀在血滴的外面,包裹着它们,让他们悬浮在空中。 几次之后,墨夜手里的血,已经变成了鹅卵石大小。 魔殒华此时也大概明白了,恐怕是念归的血液中含有杀令无陌所说的那种特殊能量,所以墨夜才在这里收集血液。 其实魔殒华猜错了,念归依赖的力量是血煞之力,她本身又是代生者,代生者是半能量体,可以说念归的血液就是她的力量与她生存下去的依赖。每个人的血都有血煞之力,只是多少而已,人们也都依赖血煞之力而活,只是平常的人更加的依赖于生命力。念归不一样,身为血煞代生者的她,完全的依赖于血煞之力生存下去。 这些血液因为自身蕴含有纯粹血煞之力,所以不与其他的物质相融合。虽然这里有魔爵的魔血,但是问题不大,因为只是一个人的血煞之力,还不足以和念归的血融合。要是死的人非常多,庞大的血煞之力就会把念归的血同化,那样的血也就没有用处了。 魔殒华也走到了城墙那边,那里是念归和魔爵最后摔落的地方,血液非常的多。 其实这次,被击中要害的念归应该当场丧命的,整个躯干都几乎被粉碎了。但是念归是代生者,代生者的半能量体让她减免了一半的物理伤害。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至少还有得救。 魔殒华是八级初阶,七级就可以隔空控制,墨夜和念归一样还只是四级初阶,墨夜只能一个一个的用力量包裹着血珠,控制着漂浮在空中。但是魔殒华就可以一下子就控制起很多的血液,使得它们离开地面。 正文 四十六章 恩准之下永为仆,曼珠沙华血光色 大雨倾盆,不光是魔族,就算是荒古也少有这样的雨。这样痛快淋漓,这样义无反顾。 雨落涤浊,万物生焉,昔往而已,何为团圆。 晶莹的鲜血,在这片黑色的土地上凝聚,一颗一颗,就好像血珍珠一样。 殷红惨烈,曼珠沙华。 雨幕模糊了视线,墨夜一颗一颗的收集着鲜血,雨滴顺着睫毛落下,打在脸上,他却毫无感觉。 胸腹的疼痛不减,他几乎是跪在地上一点点的用自己的力量拾取,他不敢用手,他终究还是怕玷污了这些血,那样她就回不来了。 颤抖的手指,渐渐不支的力量。胸腹处,蓝色的血也渐渐晕湿了里衣。在雨中不断俯底的墨夜,已经几乎要昏迷在了这里,提拔的鼻梁几乎都都碰触到了黑色的土地,眼睛已经没有聚焦了。 终于,他扑倒在地上,黑色的泥沙溅落在他惨白的骨面上。 强撑着想要看清眼前的一切,只是任凭怎么努力,他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景象。双手捧着他凝聚的那一小滩血,血的光芒,在他蓝色的力量下渗透出来。他将血贴近自己的眼前,想要看清些什么,凝聚的血,就好像女孩的心脏。似乎只要有那个女孩身上的温度,就可以温暖自己自己终年毫无温度的身体。 似乎有什么和脸上的雨水一起滑落,一样的晶莹欲滴,那冥蓝色的眼圈,在骨面后面绽放开来,潋滟绝伦。 墨夜的眼睛几乎是全黑色的,只有一小圈的冥蓝色的眼白,微微一敛眸,整个眼瞳就只剩下了黑色。正因如此那黑暗之中的潋滟冥蓝,才如此的惊心动魄,诡异的眸子甚至妖冶的多了蛊惑之感。 滴落的,是泪吗? 是愧疚的,怜惜的,还是忠诚的? 都不是的吧! 这是感谢的泪,感谢你我之间的牵连。 你的痛楚、你的绝望、你的恐惧、你的依赖、你的残忍 上天,我何其有幸,能与你有这样的羁绊。 你的一切我感同身受,因为你就是我的一切。 风雨也好、伤痛也罢,我与你感同身受,这是我莫大的荣幸与尊荣。 灾难也好、劫数也罢,我感谢在有生之年,你准许我们相遇。 我不在,因为我没有离开。 这是灵魂上的牵连,就算死也感同身受。 你悲伤,所以我也悲伤,你痛苦,所以我也痛苦,这个世界上没有比这个更深的牵绊了。 我多感谢你,准许我出现在你的生命里,与你一起感受着这个世界的世态炎凉。我们之间不会有悲欢离合,也不会有误会猜疑,因为我有着和你完全相同的思想与情感。 或许你完全的不知道,对于别人来说悲哀的命运,却是你最大的恩赐。 墨夜将仍然温热的鲜血轻轻靠近自己的额头,在那里,那个骨面的后面,有一朵残毒的曼珠沙华,在绽放着。 感觉到了吗? 那就是我们之间的羁绊。 这是多么至深的谢意,感谢在你恩准之后的邂逅,感谢在你裁决之下的命运,感谢在你命令之下的臣服。 我的一切,都在你的统治之下。 都必须得到你的同意与恩准,我才敢遇见你,我才敢追随你,我才敢奉献于你。 我从不认为我是卑微的,因为我的一切都是你的赐予,而你是尊贵的,所以我也是尊贵的。 原本血腥的血液,也不知为何,在墨夜模糊的视线里,居然散发着的,是温暖的生机。 这个世界上,任何东西都有两面性,象征着死亡的鲜血,也同时象征着生命,这也是念归依仗血煞之力存在下去的原因吧! 渐渐的,身体似乎得到了某种润泽,疼痛减轻了很多。 墨夜咬牙起身,再次去收集血液。 另一边的魔殒华,他也在到处的收集血液。 看着那些血液,在自己的手上汇聚成一团,每次血液汇聚,他都可以感受到自己麻木的心,居然开始了轻微的抽痛。 真的,只有一点点的痛。但是,是那么重要的地方在痛,哪怕只有一点点,都清晰的扩散到全身,让他战栗不已。 很痛的吧! 这么多的血,从那个精致的人身上流出来。 其实对于痛苦,他们每个人都在承受。魔殒华自认有一颗足够麻木的容器——心,来承装那些痛苦。 今日,似乎是因为这血液,冲刷掉了那个容器尘封的灰尘,那个女孩身上的伤痕,也刻在了那个他自以为无坚不摧的容器上。轻而易举的刻开了细细的裂纹,似乎有什么正在不受控制起来。 以前他应该很惶恐这样的情况,然后再找些理由来补全那个容器。 但是今日他却并不惶恐,相反,他似乎有些兴奋。 那种想将他推入毁灭的炽热,正从那些裂纹中渗透出来,烫慰了他的心,也烫伤了他的心。 世事是最无常的,死亡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今日,他险死还生,她也险死还生,那么来日呢,先死的会是他们两人中的谁? 我们总是在此岸观望彼岸,在现在观望未来,殊不知,时光正在此时逐渐蹁跹,昔日渐远。 他不想后悔,也不会后悔 活下去才能说别的,所以,你我,都要活下去。 最后一滴血,落在在魔殒华的手中,他却来不及喜悦。当务之急是,将这些血带回去,救那个女孩。 魔殒华找到不远处的墨夜,走了过去。 看着那个跪趴在地上的身影,他沉默了一下。 他想,即使是有灵魂血契的牵绊,若不是真心的臣服,也不至于如此。 知道他很有可能是自己的情敌,可就在这么一瞬间,他决定走上前,扶起他。 不为别的,只为这一刻,他们都是爱她的人, 修长的手臂意外地有力,支撑起墨夜的身躯。 墨夜没说什么,两个人回到了六王府。 推门而入,魔殒阳和杀令无陌反射性的看向骤然出现的两人。 魔殒华向两个人点头示意,他们两个已经拿到了那特殊的力量。 墨夜在跨进房间,看到念归之后,就安心的昏了过去。 魔殒华一番折腾也有了疲累之感,他将收集到的鲜血交给杀令无陌,就坐到一旁休息去了,墨夜则被他带到了另一面的床上。 杀令无陌接过那些鲜血,真是耀目的红色,纯粹的红色!在这个种族繁杂的大陆上,鲜少能够见到这么纯粹,这么耀目的红色。 这才应该是血的颜色! 杀令无陌如此感叹着,但是他不敢耽搁。将鲜血悬空在那个女孩身上,微微抬手,鲜血轻轻的落在女孩腹部的大洞上。他再次发动了月芒之怜,只不过这次他不用付出生命力,而是借助这些血液中的力量。 清华的月光再次普照,魔殒华和魔殒阳都死死的盯着,希望可以成功。 原以为可以成功的,只是,杀令无陌没有想到,这次一样毫无作用。那些鲜血根本就没有在念归的身体上停留,而径直的穿过伤口,洒落在地上。 什么?! 不可能吧! 杀令无陌僵硬着。 如果这样都救不了,那么怎样才能就得了她呢? 魔殒华脸色惨白。 真的就没有办法挽回了吗? 魔殒阳微微的颤抖起来,瑰丽的眸子蒙上了一层阴霾。 祸水 下一刻,血红色的光芒瞬间绽放,刺得他们都睁不开眼睛,红色的血芒映射而出,在这个房间里氤氲着。 杀令无陌被那震撼的光芒震慑,不由得倒退了两步。 红色的光芒虽然强烈,但是也只是停留在一定范围内,也就是刚刚那些血液洒落的范围。 一朵朵红色的曼珠沙华,带着惨烈骤然绽放在房间里,它们的花瓣血红的渗人,那上面的暗红色的诡异花脉,更是平添几抹艳烈。 念归每一滴的鲜血,都绽放出一朵曼珠沙华。那份毅然惨烈的绝望之意,从那些花蕊中传达而出,每一朵都代表着苦痛。血红色的光芒氤氲了整个房间,但是却没有蔓延到外面。 这些花朵倔强的生长着,存在着。即使不被认同,不被超度,他们仍然承受着罪孽,并且存在着。 存在的意义为何呢? 每个人的答案都不一样,或者说,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不,其实,这个问题本身就没有意义。 存在了就是存在了,每一样事物都是从虚无衍化而来的,每个事物的存在与否,他们都可以说是无意义的,但是却又是有意义的。 没有什么是永恒的。 存在,就会消逝。 力量不是永恒的,更迭生死,也不过是轮回。 天雨曼珠沙华,带着惨烈,与另一种热切。 渐渐的,红色的光芒收敛,那些花朵的纷纷凋零,与此同时,念归的伤口也开始蠕动愈合。新的筋肉开始长出,骨头也开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再生,新的内脏也开始在那个几乎只剩下空壳的身体里成型,再慢慢凝结。 念归腿上,红色的血纹再次向上攀升了细微的不可见得的一小部分,但是却逐渐地蚕食着她的身体。蜿蜒而上的血纹,将好像是魔鬼的邀请,把那个女孩,拖入无边的炼狱。 皮肤开始重新生长,但是却是与那些刺长到了一切。那些破碎的肉块和骨骼,还有那些黑色的泥沙污秽,都留在了她的体内。只能等待日后再慢慢清理了。 原本精致无双的女孩,也会变成今天这般模样! 对于面前壮烈的景象,三个人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她的秘密太多,多的她自己都不知道。 杀令无陌在一切都平静下来之后,走上前,用自己的力量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 体内的经脉虽然开始恢复,但是因为内脏刚刚新生的关系仍然杂乱无章,骨骼倒是生长的和完好。新长出的血肉里都是荆棘刺和黑色的砂砾,这样的身体简直可以说是破败不堪。 杀令无陌对着魔殒华回缩:“主子,这位阁下的伤很重,今日请她不要修炼,也不要动用力量,也不要私自的处理自己体内的杂物。等到她体内的自愈完成之时,属下会在近日进行清理。” 魔殒华邪肆的脸有点点的黯然,那些刺啊、肉啊、骨头啊、砂砾啊的污秽,搁在谁的身体里都不好受,可是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沉默一下,魔殒华开口,道:“无陌,今日的事,要记得,但也要忘掉。” 魔殒华的意思就是,今后念归的身体还需要杀令无陌,但是,该忘掉的也要忘掉。 为什么魔殒华要救魔爵?为什么会有这个女孩?这个女孩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这些疑问,杀令无陌也只能咽进肚子里。 杀令无陌不是傻子,知道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 杀令无陌说:“属下遵命。” 魔殒华点点头。杀令无陌做事向来很有分寸,也很有头脑,进退得宜,荣辱不惊。这么多年来都跟着他,一直是他的心腹,做事处理的也干净利落。 随即挥挥手,让他退下了。 房间里就剩下了五个人,三个昏迷,两个清醒。 魔殒华走到仍然漂浮在半空中的念归身边,伸手在她的脸上描摹,但是却没有触碰。他不敢将念归像魔爵一样的放在床上,她的身体里有那么多东西,碰到床铺一定疼痛至极,倒不如在空中的好。 魔殒阳有点犹豫的问魔殒华:“哥,他们,都没事了吧!都活下来了吧!” “嗯。”魔殒华仍然看着那个闭着眼睛的女孩。 “哥,那你我,也活着呢吧!” “嗯。” 得到肯定的答复,魔殒阳瞬间就崩溃了,她扑到魔殒华的背后,一边拍打一边哭喊着。 魔殒华和魔爵都选择死亡可以说是不负责任至极,否者魔殒阳又怎么会那样的愤怒和悲伤。 什么都不管的一走了之,就好像骤然放下了多年来的包袱,只想安静的永远沉睡。 无论是这样的心情,还是这样的选择,都是很恼人的啊! 决绝的离开,是因为相信那个女孩可以很好的继承,并且坚定的走下去。可是你们都忘了,傲娇的人,他们有着一颗柔软的心。就那样一走了之,然后只扔下一个她一个人,面对一切。 错了,你们都错了! 我有的是假面,却独独没那样一张足够坚强的假面,可以支撑我走到最后。 谁准许你们走的! 谁准的!!! 统统给老娘我滚回来啊! 没有你们,我能走多远 魔殒华到底也是宠爱他这个妹妹,回身,轻轻的环住她,也不用力,只是告诉她,她在他的保护里,让她安心。 外面,一道惊雷划过,雷光照亮这个房间。 外面风风雨雨,这里却是一室的静谧。 正文 四十七章 黑色醉毒棱石杯,荆棘城堡九万年 当天夜里,魔爵苏醒。 他身体内的力量虽然在自我修复,但是他现在还不能动。 他微微侧头,换来的就是剧烈的痛苦,可是他并不在意。他侧头看向那个漂浮在半空中,仍然昏迷的女孩。 值得么? 身体上的疲累抵不上心的疲累,他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得闭上眼睛,安静的自我调节。 墨夜也苏醒过来,他醒来的第一感觉的就是异样。身体里似乎有很多东西,微微一动就磨得生疼,血肉里的异样很难受。他知道,这些都是念归身体上的痛苦。 他清浅一笑,甘愿承受。 念归昏迷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这一个月里,魔朝因为这次失败而心有不甘,与魔灭光狼狈为奸,屡次挑衅魔殒阳的封地。魔殒阳本来就因为念归的受伤而愤怒,她借助魔殒华的军队,强悍的回应,双方一直争斗不休。但是总体的情况还算是稳定,没有太大的战争爆发。 一个月后,念归悠悠醒来。 第一感觉就是这个身体已经不能要了。体内遍布的黑色尖刺、破碎的骨骼还有一些污秽的东西。稍稍一动,整个身体就会传来剧烈的疼痛,几次她都被疼晕过去。后来她也长记性了,干脆就不动了。但是即使是不动,身体仍然传来剧烈的痛苦。痛苦霸占了她的感官,除了痛苦之外她感受不到别的东西。 沧若念归即使是时时刻刻承受着痛苦,但是她的脸上从来都是淡淡的表情,她经常闭着双眼,谁也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魔爵在恢复行动能力之后,来看过她几次。 但是基本上,都是魔爵在她面前站着,看着她,她闭着眼睛养神,谁也不说一句话,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墨夜也基本上躺在床上不动,因为他也承受着一定的痛苦,虽然不如念归承受的强烈,但是他也不敢大幅度的动,只敢做一些轻微的动作。 这天晚上,魔殒华来到六王府,进到了念归的房间。念归仍然闭着双眼,很安静。魔殒华也没有指望她能理自己,坐了一会,就准备离开。 但是他却被念归叫住了。 “让他来吧!把我体内的东西清理干净。” 魔殒华的身体僵在了原地。 沧若念归从魔殒阳的口中知道了那个救了自己的杀令无陌,也大致的知道了自己身体的状况。知道清理身体内的这些东西就一定会带来巨大的痛苦,可是那一天迟早会来,还不如尽快清理干净呢! 魔殒华也是一直顾忌她身体虚弱,不知道能不能承受的了,但是,他也知道,那些东西要清理就必须要尽快。如果晚了,就很有可能留下些暗伤。可是知道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到底是心疼她,怕她承受不住。今天她开口了,就一定已经做好了准备。 他只说:“好。” 半个时辰后,杀令无陌带着他的秘银刀箱推门而入。 墨夜也漂浮着来到这个房间,想要看着杀令无陌的治疗。 杀令无陌看了看那个安静的闭着双眼,悬浮在半空中的女孩,心里叹息一声。只希望她受的住吧! 用清水清洗双手,戴上手套,本想问问她,用不用些麻醉的药,但是那个女孩只是淡淡的说:“动手吧。” 杀令无陌微微怔愣了下,略显阴柔的脸,渐渐蒙上认真的神色。 他干净利落的打开箱子,取出了手掌大的刀,封闭了念归的血脉,沿着念归的手臂划开一道口子,但是却没有血液流出。拿出镊子,小心的拔除那些尖刺。念归的四肢并没有特别大的损伤,只需要将那些刺拔除就可以了。 接着,杀令无陌用那把手掌大的刀,在念归的腹部划开一道口子。 念归咬牙闷哼了声。 墨夜则扶着墙壁,勉强的站立。 杀令无陌没有给念归更多的时间感受腹部的伤口,直接用镊子将刺拔除。 念归的腹部本来就遭到了重创,再次划开,那梦魇一样剧烈的痛苦,直接就让念归整张脸都扭曲起来,薄薄的汗出现在念归的身体上。 杀令无陌当然知道她的痛苦,可是他手下的动作不停,他知道,拖的时间越长,她就越是痛苦。干净利落、快速准确才能让她感受到最少的痛苦。 一根根锐利的刺被拔除,伤口处也不由得渗出了鲜血。但是那些鲜血并没有滑落下来,而是盘踞在伤口上,念归腹部被杀令无陌划出的伤口居然开始愈合。沧若念归现在再怎么痛苦,毕竟是清醒着的。而且一个月的修养,也使得她的力量开始复苏。被鲜血润泽的伤口,也开始愈合。 杀令无陌看到了之后,来不及感叹她的自愈,只能将镊子放下,拿起银刀,再次划开那道伤口。 沧若念归死死的咬住嘴唇,白的毫无血色的唇被咬破,紧闭的双眼也彰显着她所承受的剧烈的痛苦。 杀令无陌将那些刺拔除之后,很快的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由于沧若念归体内的器官重生之时,体内有着大量的杂物,很多的东西都与内脏粘连在一起。这是杀令无陌早就想到的这样的情况,刺的话好办,但是那些像砂砾,碎肉等等的,就必须要把那里连着肉割掉。 一片、两片 杀令无陌的刀很稳,也很准。 其间,念归的伤口几次愈合,杀令无陌几次割开。虽然杀令无陌知道那会很痛苦,但是现在不是心疼的时候。快速的清理干净那些刺和碎肉,剩下那些和主要内脏粘连在一起的,杀令无陌没有管。 放下刀,他深吸一口气,一只手摁在念归的额头上,另一只手摁在自己的额头上。 低低的吟唱道:“遥远古老的月光穿过亘古长存的夜空,为黑夜带来澄澈之光。隐忍痛苦,磨练灵魂,藉由您洁净之力,净化身之污浊,带给接受您力量之人,以洁净之光。” 月魂咒术,支咒术,月之净化。高贵的月光,将以自身之力,驱逐体内一切外力。被施咒者将承受剧烈的痛苦,体内的外力越多,所承受的痛苦越多。若是不能承受痛苦,就会陷入沉睡。其意识将很难苏醒。己方也将受到反噬,将在一年之内无法再使用支咒术。 杀令无陌尽量的先清理念归体内的杂物,然后再施展月之净化,就是因为害怕刚刚遭到重创的她不能承受剧烈的痛苦而崩溃。那样的话,她就会陷入不定期的沉睡,根本就难以唤醒。 净化的光芒,从上而下,灌注到念归的全身。念归的双眼蓦然睁大,她的双手反射性的抓住摁在她额头上的杀令无陌的手,死死的扣住,像是要捏碎他的手腕。杀令无陌知道,沧若念归所承受的痛苦是他手上的痛苦的千百倍。 那边的墨夜已经整个人都痉挛的躺在地上,低低的,像是**的声音卡在他的喉咙里,就好像幼兽的低吼。 而念归则很安静,只是她正大的双眼中透露着几乎绝望的痛苦之意。她让杀令无陌知道,真正的痛苦是无声的。黑色的污浊开始浮现在那细腻的皮肤表面。味道并不难闻,但是那些污浊与那近乎透明的皮肤有着那极致的反差,单单是那一点就让人作呕。 沧若念归根本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但是魔殒华半敛的眼眸里,满满的都是阴戾。 魔朝,始创殿 沧若念归的双腿上,那红色的纹路并没有被排出的污浊所掩盖,反而更加的明亮,带着不祥的气息,闪烁着。 终于,那清冷的月芒从念归的身上褪去,随之消失的,还有那些污浊。月之净化,可以净化体内的一切外力,但是所带来的痛苦却是让人望而却步,念归总算是坚持下来了。在月之净化结束的那一瞬间,念归就晕了过去。 杀令无陌强撑着又施展了月华之疗,帮她愈合了腹部的伤口。又对自己施展了一个月华之疗,治疗自己被她捏碎的手腕。 杀令无陌也是撑着自己的疲累的身体,又为念归检查了一遍。发现念归体内的力量已经开始流动,并且开始自愈,他向魔殒华点了点头。 魔殒华让他退下了。 魔殒华走过去,想要抱着念归放在一旁的床上,却被墨夜拉住了衣襟。墨夜从地上爬起来,剧烈的痛苦也使得他虚弱不已,但是他还是走向了念归,把她抱起来,走向另一边的床铺。墨夜直接抱着念归,就昏迷在了床上。 魔殒华看了眼抱着念归的墨夜,转身离开了。 魔殒华漫无目的的走在魔夜之都的街道上,看到刚刚那一幕,心里就不由得一阵酸痛。 他本来就知道,有资格抱着她的,只有墨夜,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心里难受。 他甚至阴暗的想,要是与她签订灵魂血契可以得到她的信任,可以接近她,拥抱她,他也可以与她定契。想到这里,他瞬间就被自己的想法震了一下。 他难道真的愿意抛起一切的与她定契,成为她的仆人吗?这就是所谓的爱吗?愿意为了她抛起自己魔族的荣耀和尊严,成为她的仆人,生死与共?这些问题都没有答案,因为他还不知道如何抉择。 看着眼前的面目全非的黑色城堡,他自嘲一笑,不知不觉,他居然走到这里了。 刚想回去,他感受到了一个熟悉的气息。他走到城堡内,在粗大的荆棘之间穿行,沿着那熟悉的气息,他在一片黑暗之中向前看去。魔爵正坐在黑色荆棘无刺的地方,正在一杯一杯的喝着酒。 魔殒华走过去,轻巧的跳上黑色的荆棘,在他的身边坐下,问道:“给我一杯,可以吗?” 魔爵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随手递给他一杯酒。 黑色的棱石酒杯,里面装着透明的好像水一样的酒。醉毒,一种烈性的酒,而且有剧毒。一杯就可以瞬间毒死一个普通人。但是如果用黑色的棱石做酒杯,就可以中和毒性,但是,原本美味的酒,入口就会变得苦涩不堪,而且它的烈性,也使得人们根本就没有办法接受这种透明的酒。 魔殒华接过酒,一饮而尽。 感受着那苦涩的滋味,从舌尖一直到胃里,苦涩着,又因为那烈性的度数,整个胃都好像燃烧着,难受至极。 但是魔殒华却觉得很痛快,这样的毒酒,这样的烈,这样的苦涩,都像极了那个女孩。 魔殒华不知道魔爵是不是这样想的,他只是觉得这酒还不够苦,不够涩,怎么比得上心里的万般滋味。酒不醉人人自醉,万般滋味心里醉。 两个人,在一片黑暗里,一杯一杯又一杯。 谁都醉不了,却又都想醉。 魔殒华讽刺的一笑,那邪肆的笑容淹没在这黑暗里,进入不了那暗紫色的眼眸里。 他问旁边的魔爵:“呐!以后怎么办啊~” 魔爵沉默,魔殒华也没指着他回答自己的问题,他那样的性子,比他还难受。 但是沉默了一会,魔爵居然说:“去死。” 别人或许会把这两字当成玩笑一笑而过,但是两个人都知道,这不是玩笑,因为他们都干过这样的事。 魔殒华似是有点抱怨的说:“死不了啊!我可不想逼得我那个宝贝妹妹挖我的坟!你知道的,咱们俩要是再去死,她绝对干得出来这样的事。” 魔爵默然,他居然也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耳边似乎响起在那个雨夜,他从高处一跃而下,摔倒地面上,那个女孩揪着他的领子,一同乱骂。但是他知道,她是不希望自己死。 很矛盾不是吗?自己是她的敌人,很有可能会害死她,结果她却让自己不要死。他也知道,魔殒华的话确实是真的,他们两个要是再去死,魔殒阳绝对会刨坟,把他们两个从坟墓里挖出来,再臭骂一顿。 魔殒华忽然站起身,邪肆的气息四溢,在这一片的黑暗里,居然有一种暴虐之感。 他笑着说:“这里,应该曾经是那个人的城堡吧!” 魔爵仍然安静的喝着酒,就好像没有听到魔殒华的话一样,但是那棱石酒杯里划开的涟漪,还是出卖了他的不平静。 他知道魔殒华想说什么。 九万年前,那个爱上神族的将领的城堡。这座城堡的至高点还要高于魔宫,这种凌驾于君权之上的象征,居然能在强权的魔族出现,这是多么的不可思议。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四十八章 璀璨星光映紫影,骄傲自言封地行 那个在军方和魔修士之间都有地位的男人,住在这座荆棘城堡里。关于他的事情,两个人得到澜涛和百丈洋支持的人都知道一些,很多秘辛都是在修魔殿里才有的。 九万年前的那个将领,其实曾经是一位魔族的王,按理说他应该参加夺位之争,并且,当年赢得魔君之位的应该是他。但是,谁都没有想到,他将自己的魔君之位,给了他双生的弟弟。在魔族中,是不忌讳双生子的,反正最后只有一个人能够活下来。但是当时魔族是不知道还有那样一位双生子的。 而他们两个,在魔修士的默许下,以近乎完全相同的血脉、容貌、能力,得等到了军方的认可。从此,坐上魔君之位的,可能是哥哥也可能是弟弟,两个人完美的骗过了天下人。两个人的感情很好,将整个魔族控制在手中,创造了前所未有的辉煌。这也是为什么在那场无界之战中,魔族敢于迎战神族的原因, 魔族惨烈的君权,为的就是魔族的辉煌,既然魔族在两人的合作下走上了巅峰,那么谁是真的魔君就不重要了。所以,无论是魔修士还是军方都默认了。更何况,两个人太过相像,就连魔修士都很难分得清。直到那位将领,决定亲自参加那场惨烈的无界之战,遇见了左殿。为了掩盖私藏神族这样的事实,才决定搬到这座荆棘城堡。 这也是为什么这座城堡的至高点高于魔宫的原因。 魔殒华是什么意思,魔爵知道。 或许他们两个人,可以效仿那位将领。但是,那是容易的事吗?魔修士和军方,同时默许他们两个和新君共存?不,这不可能!就算三个人真的是惊采绝艳,两方也估计只能承认一个人和新君共存。毕竟,魔族的子民,可不会买你们的感情帐。他们想要的,是唯一的、铁血的、值得臣服的君主。 魔爵也站起来,端着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九万年了,如今这座荆棘城堡也已经满目狼藉。在繁华的过去也终究是过去,该向前看的人,当向前看啊! 也不知道两人是不是同样的心思,同样希望杯中的酒,本就是毒。 两个人后来都醉了,醉了就醒,醒了就醉。五天,其间他们两人之间好像达成了什么协议,似乎两个人都找的了解决的方法。但是又同样的希望醉下去。 六王府,距离念归昏迷之后的第三天。 沧若念归醒了过来,醒过来之后,就感受到她被什么人揽在怀里,躺在床上。念归看向她的后面,果然,是那张骨面。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张近乎全封闭的面具,她没由来的觉得可惜。 可惜什么?可惜那面具后的一张脸吗? 伸手将面具取下,墨夜也没有阻拦她。 挺翘的鼻梁,薄薄的嘴唇,跟她一样白的细腻的肌肤,黑色的头发,妖异一般的眸瞳,那只为她绽放的冥蓝光芒,只有她的眼睛。 她伸出手,细细的描摹他的眉眼。 腹部还在隐隐作痛,体内的力量似乎壮大了点,好像在这一番险死还生之后,已经突破了咒空师中阶。这都没什么,在荆棘城堡,她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想的却是不能和他死在一切。原以为两人之间的牵绊已经够深了,只是最后,两个人虽然会一起死,但还是会死在不同的地方。 这就好像这个世事的无常,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陪伴你,死亡是无可逾越的鸿沟,现实是没有灵魂与归所的。 像是明白了这个道理,女孩安静的闭上双眼,并不是睡着了,只是不想睁开双眼而已。 化形七百年,深红炼狱一百年,静思一百年,领悟十年,亡灵坟冢四百年,地狱蝶一年。算算她真实年龄也已经一千三百一十一岁了,外表却只是十三岁孩子的模样。这样的外貌和真实年龄比,真的是很让人无奈啊! 念归刚刚闭上眼睛一会,魔殒阳就气呼呼的走了进来。 走进来之后,她讶异的看了眼床上的两人。 杀令无陌在给念归做二次治疗的时候,魔殒阳一直在忙封地的事情。进来就见到基本上好得差不多的念归,不惊讶才怪! 沧若念归当然也感觉到了魔殒阳的到来,她也只好坐起身,墨夜则安静的重新扣上面具,退到了房间的黑暗里。 魔殒阳看到念归,惊讶的问了句:“祸水,杀令无陌治好你了?” 沧若念归清浅一笑,宛若冰雪中的的丝绒花,带着苍白和薄凉同时也美丽而清纯。向魔殒阳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无事了。 魔殒阳看到她的笑容,眼睛中毫无掩盖的显出惊艳的神色。她马上坐到念归的床边,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有点气呼呼的说:“哎!祸水,你不知道,那两个人真不是东西!” 沧若念归倒是没有说话,知道魔殒阳的话还没完,只是那‘两个人’指的究竟是魔朝和魔灭光、还是不帮她的魔殒华和魔爵,就不知道了。 魔殒阳继续说:“祸水,你说我该怎么整他们呢?” 沧若念归想了想,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轻笑一下,有点玩味的说:“你忘了,魔灭光不是还‘邀请’你去‘好好的玩’吗?” 魔殒阳愣了愣,好像也想起来了,笑了起来,紫色的眼睛一闪一闪的流光溢彩。 “真的哎!在颠倒世界里,他还欠了我的赌注。那我可要好好的让他陪我‘玩玩’了。” 说完,她就站起身,明显的想要离开,走了几步,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回头说:“祸水啊!别你你你的了,可以的话,叫阳阳!” 也不知是不是这次险死还生,念归身上的戾气少了很多,她点点头,说:“好。” 随后,魔殒阳又问道:“那祸水跟着一起去放松放松吧!” 沧若念归想了想,她呆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她的作用主要是体现在战场上,与其留在这里,倒不如和这位小魔王去闹一闹,或许会有些意外收获也不一定!她身体上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只是每次力量流经胸腹之时,就会产生一种隐隐的闷痛。她也知道,这是暗伤,这种暗伤只能慢慢的调养,或是得到什么天材地宝。 她笑着点头,说:“好。” 魔殒阳得到了肯定答案就欢快的就走了出去,同时还不忘赠送给床上的念归一个大大的笑靥。 念归一愣,随即叹了口气,再次躺下。这个魔殒阳不像是表面那样单纯,她最后的那个笑容,明显的意味深长。她应该也想到了吧!那滴在她手上的,魔血 五王府。 一个奴仆跪倒在地上,嗫嚅着说:“殿下,六王送来消息,说要去殿下的封地‘玩’几个月,说,这是您欠她的。” 坐在椅子上的魔灭光当即脸色一沉,挥手就把桌子上的那些书和纸都扫到地上,他阴狠的说:“好好好!我的好妹妹还记着呢!” “她想来,那就来吧!我看她能干嘛去!那是我的封地,不是魔夜之都,我就让她有去无回。” 那个仆人颤抖了一下,像是被五王阴毒的语气吓得不轻,赶紧将自己的身子再压低一些,生怕招惹了他的不高兴。 说完,他又想了想,对着那个仆人说:“告诉四王殿下,就说,可以的话,好好的招待一下我们的好妹妹。” 那个仆人颤抖着退下了。 只是他刚走到门外,那双紫色的眼睛就划过一道淡金色的光芒,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刚刚那胆怯的架势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回头看了一眼五王府,眼里闪过一丝轻蔑。 他微微的捻动了一下手指,就去了四王府,只是他也没有看到,街角处,一个俏丽的少女站在那里,一双瑰丽的紫眸流光溢彩,恍若盛世的华美璀璨,却又带着尊贵之感。她注意到了那个奴仆的小动作,冷笑了声,转身,淹没在黑暗里。 六王府。 魔殒阳花了两天的时间处理完了一些事情,正准备和沧若念归一起前往魔灭光的封地,消失了五天的魔殒华也总算是来了六王府。 他刚到六王府,就看到了外面的轿子,还有暗怜正站在门外等候。他走进去,找到了魔殒阳,问道:“你这是去哪儿?” 魔殒阳正在兴奋地摩拳擦掌呢,忽然被人问了这么一句,她刚想开口训斥,但是一看到魔殒华,就把刚到嘴边的话收了回去。笑了笑,抱怨道:“哥,五天了,你都不帮我!” 知道魔殒阳是在抱怨,这段时间他没有帮她处理魔朝和魔灭光的挑衅,但是毕竟魔族新君是魔殒阳,她迟早要学会怎样自己处理那些事情。他也就视而不见的重新问道:“你要去哪儿?” 魔殒阳对于自己哥哥的心思还是明白的,她也只好说:“和祸水去五哥哥的封疆去玩玩咯!” 魔殒华微微思考了一下,就想到了颠倒世界的那场赌,他点了点头,又问道:“沧若也去?” 魔殒阳就像是献宝一样,睁着大眼睛一个劲的点头:“对对对!当然了!她都同意了!” “她的身体”魔殒华迟疑的说。 魔殒阳的眼睛一亮,说:“哥,我就是要跟你说这个呢!你把杀令借我吧!一方面给祸水继续治疗,另一方面,这次要是去拼命,也还能有点保障!” 魔殒华叹了口气,他也知道,这次魔殒阳去魔灭光的封疆,这一路上肯定不太平。而且魔殒阳也是有分寸的人,她说可能要拼命,恐怕就是有危险。她这样大摇大摆的出发,始创殿没准也要盯上她。让杀令无陌跟着她,也或许能救下她。 魔殒华点了点头,对着后面的人说:“去把杀令叫来。” 他后面的人点了点头,退下了。 魔殒华又看向魔殒阳,勾起邪肆的笑容,伸出手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发顶,问道:“不用带着我?” 魔殒阳撅着个嘴,拍掉了魔殒华的手,抱怨的说:“干嘛?我的头发!”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长长的马尾辫,才回答魔殒华的话:“哥,放心吧!他们不敢怎么样的。始创殿不敢明目张胆的带着九级的来,那样的话,魔修士岂能容他们。魔修士允许那些始创殿的人进入魔族,是为了磨练我们这些继承者,不是为了绝杀我们这些继承者。而且魔族中,有着九级不得参与争位之战的禁法。只要不是九级,你妹妹还是逃得掉的。” 魔殒华知道魔殒阳的话是真的,对于他们这些皇族人来说,地位血脉越高,保命的手段也越高。只要不是九级,他们也还是逃得掉的。只是,他只是怕他的妹妹阴沟里翻船。她这样的性子,不让人担心都不行。 魔殒阳似乎是感受到了魔殒华的担心,脸上绽放开一个真挚的笑容,安抚的说:“哥,放心吧!妹妹长大了,已经可以自保了。始创殿的那些人,也不过是给我送军功的。魔族,这是我的责任。即使我再怎么不愿意,可是毕竟,我也是暗紫皇族。” 说完,魔殒阳轻轻的抱了抱她的哥哥,转身,向着等在外面的暗怜走去。星光洒下,即使夜晚再怎么的黑暗,却总是比白昼要绚丽。影子似乎也与黑暗融为一体,那个少女,就在一片黑暗,不,或者说是满天星光中独自走向外面。 魔殒华看向妹妹的背影,邪肆的面庞也不由得暗了暗。他知道,皇权是一条孤途,如今,那个在魔族中有着灿烂笑容的少女也将要走上这条孤途了。魔族所希望的魔君,或许就是那个纤细的身影。她不再是当年会抱着他撒娇的女孩,或许说她从来都不是抱着他撒娇的女孩。 这时,墨夜抱着沧若念归,与魔殒华擦肩而过。就在那片刻,魔殒华听到了念归轻轻飘散在黑夜中的话:“这是她的责任,也是她的骄傲。” 魔殒华回头,看着身后走远的念归,像是释然了什么,又像是决定了什么,他忽然勾起一个让满天星辰都黯然失色的笑容。 责任与骄傲吗? 魔族的责任,暗紫皇族的骄傲。 他望向夜空。 也许吧!或许,他该安心了。梵拉魔铠的选择或许是对的,他的妹妹,对于魔族丝毫没有别的杂念,她所希望的,是魔族的辉煌。不为了权欲,也不是为了生存,仅仅只是为了魔族的责任。他也相信,总有一天,这片大陆上的所有魔族,都将以拥有这样一位魔君,而骄傲! 这次出行,魔殒阳准备了两顶轿子,都是由七级的灵师抬着。两顶黑色的轿子,暗刻着魔纹,仔细看去是很多的鬼脸和恶魔,黑色的深沉内敛,让它们在外表上看起来朴实无华。随行的人,看上去只有抬轿子的八个,但是暗地里无论是谁的,都有不少的暗卫。 暗怜和魔殒阳再次坐在同一顶轿子中,但是一身轻铠的暗怜恭敬的跪坐在地上。他的面前,魔殒阳安静的坐着。这才是两人正常的相处方式,一个是主,一个是仆。无论再怎么与众不同,终究是主仆有别。 一路上也没什么颠簸,暗怜跪着也并不累。 但是魔殒阳则看着轿顶散发着浓郁黑暗灵力的极品灵精,黑暗芒晶——这颗极品灵精的名字。只可惜,很少有人见到过它。这是魔殒阳在成为魔之始祖之后,在魔宫里,魔君给她的东西。传说是在比黑暗还要黑的的地方所凝集而成的灵精,一直镶嵌在魔宫里。 另一顶轿子,也就是念归坐的,上面暗刻着血瞳的魔纹,轿子整体呈现暗红色,里面也镶嵌着一颗极品灵精,散发着血煞属性的灵力。那颗极品灵精的名字,就叫做血之悲恋,传说是第十三代魔君战死之时,魔后在他死后为了给他报仇,再次掀起战争,死伤无数,凝结而成血之悲恋。 谁能想到,这两顶轿子,是魔君魔后的行轿,两人平时微服出行的时候乘坐的。 之所以让念归乘坐血瞳行轿,是为了她的伤势,其实轿子里原本是有着别的极品灵精的,只是为了念归临时更换而已。因为时间紧迫,不能更改轿子上的魔纹,而血之悲恋与血瞳魔纹比较契合,所以念归坐的是血瞳行轿。而黑暗芒晶,也是和鬼脸魔纹比较契合,所以魔殒阳才坐的鬼脸行轿。 魔君将这两顶轿子交给魔殒阳的寓意不言而喻,而魔殒阳之所以大摇大摆的,‘低调’的乘着两顶行轿出行,也是为了刺激刺激那魔朝和魔灭光,看看两人还能玩什么花样。 在轿子里,感受着血之悲恋所散发出来的浓郁的血煞之力,念归也不由得勾起了唇角,心中也闪过一丝暖流,看来真的把她记在心上了。 将自己往墨夜的怀里埋,安心的运行自己体内的力量。虽然在力量流经胸腹之时,那种艰涩疼痛之感仍存,但是在这种环境下,明显的要舒服很多。 -------------题外话------------- 非常抱歉,各位。今天五千字。因为要开学了,那个念儿还是要顾及一下妈妈大人的心情,而且,那个,暑假作业呵亲们懂得。 从今往后起每天三千,非常非常的对不起。因为开学念儿就初三了,还有一年中考,那个但是念儿保证每天更。 收到上架的通知,但是,为了表达歉意,开学之后念儿才会发vip章节。 下面更精彩。 墨夜和念归之间的纠葛。魔君只为到底是谁? 九城喻指的是哪九城? 荒古的战乱纷争,不归深渊的疯子又将掀起怎样的狂潮? 天狐与鬼族,冥族的野心,圣女的阴谋。 念儿和你们一起。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四十九章 沼泽森林刺杀者,黑日绚烂芒光耀 两顶轿子,不紧不慢的走着。 一天、两天 除了偶尔的休息之外,几乎都在前进。 魔灭光的封地三面环山,只有一面是一片原始森林,里面沼泽密布,而且沼泽之下,往往藏着很多让人恶心的东西。而且那片森林里,即使是看上去是实地的地方,地下也很可能是溶洞。人们都说这些溶洞,是某个魔兽的洞穴。所以,很多人宁愿去费力的翻越大山,也不肯进入那片沼泽森林。 那片封疆虽然并不算是特别的富饶,但是因为其易守难攻的特性,成为了魔族屯兵之处。 这片封地原本应该是魔朝的,因为魔朝手里有着三支军团,可以说在军方是有着控制权的。但是因为魔灭光的母族,在军中颇有权势,再加上魔君不希望魔朝一家独大,所以就将这片封地赐予了魔灭光。本想让魔灭光牵制魔朝,但是没想到,魔灭光居然依附起魔朝。这里名义上是魔灭光的封疆,其实和魔朝的封疆没什么两样。 魔族的七只主军团,一支镇守魔夜之都,只听从于魔君号令。这支军队已经被魔君渐渐放权给了魔殒阳,虽然她现在还不能调遣,但只要她登上魔君之位,第一个拥立她帮她巩固统治的,绝对是这支魔夜军团。 在魔族,仅仅登上魔君之位还是不够的,你必须能够确立你的统治,并且可以威慑全族。魔夜军团和魔修士,将成为未来她巩固统治的底牌。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在于,魔殒阳可以登上魔君之位。 而今,两顶行轿正在向着那片沼泽前进。 沼泽里弥漫着瘴气,有些是黑色的,有些是七彩的。森林里,诡异的怪鸟被忽然造访的人惊飞而起。悉悉索索的声音在森林里四处响起。 在森林外,抬轿子的八个人都干净利落的换上一身金属轻铠,并且瞬间闭气。魔族不是人类,他们不需要空气,只要体内的能量能够维持生命,他们就可以活下去。换上金属轻铠,仅仅只是为了不被腐蚀成一滩黑水罢了。而且那身轻铠外面还有着一层黑色的结界,隔绝了那些瘴气。 魔殒阳选择从这里进入的原因就在于,这里可以有效的规避一些麻烦,同时,也可以很好地,杀掉一些不长眼的人。 刚进入森林内,那种悉悉索索的声音骤然小了很多。 坐在鬼脸行轿中的魔殒阳冷冷的勾起唇,原本瑰丽的紫眸浸染上了点点杀意。 怎么?这就忍不住动手了? 那些悉悉索索的声音是生活在在这片森林里的毒虫,它们没有什么智慧,只是数量众多,有剧毒。而且,他们有着一个让人恶心的‘优点’,就是见到活的东西就一股脑的扑上去。 就比如,现在正不怕死的往轿子和那八个人身上撞的黑色虫子。只是很可惜,那些虫子撞到两顶轿子上,就会瞬间变成飞灰。撞向那八个人的虫子,都是在撞到那黑色的结界之后就灰飞烟灭了。 悉悉索索的声音变小了,就证明此时正有不少的人在这周围。否则,不可能让那些数以亿记的虫子少了这么多。 那八个人像是非常的了解这一点,原地停下。 那些黑色的虫子没有智慧,当然也不会感到害怕,只是不停的撞上去送死。只是这样原地站着而不动作,能够接触到结界的虫子其实很少,死的自然也少。现在就是看谁没有耐心,最先忍不住使用范围性的杀招。 魔殒阳要的可不是在追杀下进入魔灭光的封地,而是干干净净的,带着些‘战利品’去见那片封地里军方的老东西们。 终于,就像是愤怒一般。一道金色的光芒,带着锋锐,幻化出万千剑光,似乎扫荡一般的抹杀着在它笼罩之下的那些虫子。 与此同时,那八个人也释放出了范围性的杀招,抹杀了那些前仆后继的虫子。 二十个黑衣的男子,和五个暗金色戎装的人出现在沼泽之上。 轿子里的魔殒阳的唇角不断的扩到,讥讽之意尽显。她就好像是亲眼看到一样,讽刺地说:“二十死士,三位信徒,何时始创殿的人也看得起魔族,愿意和肮脏的生命为伍了?” 那二十个人是魔灭光的死士,每个都是五级高阶,而且擅长联手。那三个暗金色戎装的人是始创殿的十三信徒中的五位。这次离梦缘到访魔族,明面上就带了十三信徒,可见他们的地位之高。 十三信徒都是七级修为,如今来了五个,抬轿子的人有八个,也都是七级修为,这样的话,就好玩了。 那五个人明显的都是气急败坏。他们常年生活在神族或是裁决神殿,什么时候到过这么恶心的地方,而且还被一堆恶心的虫子所包围,心高气傲的他们终究是忍不住先出手了。 其实这都在魔殒阳的算计之内。魔族早已习惯了西方各种贫瘠与险境,有什么是忍不得的。魔灭光一定会通知魔朝,魔朝那么谨慎的人,又一定会请始创殿出手。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自然是他们先暴露了。 那五个人现身之后,就和抬轿子的八个人打了起来。黑色和金色卷在一起,掀起了阵阵能量风暴。五对八,始创殿的人居然不落下风,毕竟是新崛起的一代,在能量上,其强悍足以越阶挑战。魔殒阳曾经在魔君祭之前遭到的七级刺杀,就是来自于十三信徒之手,他们当时也是为了帮着当时在场的魔朝掩饰。那时念归和魔殒阳都察觉到的一道白光,就是魔朝。 当时要不是那个信徒不敢用范围性的攻击或是能量的攻击,恐怕暗怜和魔殒阳也不可能纠缠那么久,等到瀚海姗姗来迟。瀚海他其实原本可以早早的阻止的。只是想要看看那个少女在面对强敌的反应以及对策,所以他才晚出手。 那剩下二十个死士,也瞬间的冲向了两顶轿子,因为不确定魔殒阳在哪顶轿子里,只好分开攻击。 轿子里,魔殒阳懒懒的伸出脚,轻轻的踩了一下暗怜的头,说:“去和他们玩玩。” 暗怜恭从的闪身而出,手中的暗红点金枪直直的刺向扑向血瞳行轿的死士,六级高阶对于五级的压制在一瞬间显现。黑色的能量在暗红点金枪刺破空气,急剧的刺去的同时,凝而不发的在枪尖上吞吐。下一刻,镶着金魔石的枪尖,轻易的刺穿了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死士的头颅。 这还没完,白色的脑浆混合着灰色的浑浊血液留下,这些死士肮脏不纯的血脉尽显。暗怜黑色的眼睛内波澜不惊,他的枪在确认对方死亡之后,以不可思议的的速度横向划出。不但将那个已死的头颅划破,还把他旁边的那个死士的头颅削下一半。 在强杀两个死士之后,暗怜枪尖上的黑色寸芒才消失。 这是暗怜的武技,这一枪凝而不发,穿透性极强,但是唯一的缺点就是,每次压缩在枪尖的灵力在瞬间爆发之下,无论有没有突破对手的防御,都会散去。那一枪轻易的洞穿了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死士的脑袋,要是任凭力量消散,无异是对于力量的浪费。对于一个合格的修炼者,是绝对不会浪费一丝一毫的力量的。 对于暗怜来说,刚刚那一枪他卡的正正好好,要是要是晚一步,枪尖上凝聚的力量就会消散。毫不迟疑,对于自己的枪法和枪都有绝对的自信,所以那一枪才如此的干净利落。如果那一枪不成,就很有可能被剩下的人围攻。九个人悍不畏死的人的围攻,即使力量层次上有差距,也有可能重伤暗怜。 然,凡用兵器者,自当对其锋锐自知而了然于心。暗怜对于暗红点金枪可以说是如臂使指。 那些死士反应过来之后,瞬间交叉走位,开始结阵。 黑色的漩涡开始凝结,疯狂的黑气从九个人身上的散发出来,暗怜微微皱眉。 另一边,那十个死士扑向鬼脸行轿,坐在里面的魔殒阳像是开心的‘咯咯’一笑。额头间,黑色的六芒星阵浮现,居然像极了魔君祭的祭台。黑色的力量从指掌之间凝聚,轿子里的黑暗芒晶似乎也受到了魔殒阳的影响,宛若实质的黑暗灵力似乎像是共振一般的波动着。 魔殒阳开口,薄凉的吟唱道:“以魔之始祖之名,黑暗的力量,将臣服于吾,以吾之意志,主宰黑暗存在之形式。深沉的黑暗,将以斑斓的形态绽放芒光,以世人未曾相见之态,惊艳而生!” 黑暗咒术,支咒术,黑日芒光。在一瞬间抽空使用者的一般能量,与外界黑暗魔力一起,构建黑**日,放射黑暗之光。无视对方的物理防御,无视对方一半的能量防御。 黑色的光芒,不断在魔殒阳的双手间交错缭绕,那颗极品的黑暗芒晶也不断的散发出黑色的灵力,似乎在向那个少女表示着臣服。 黑色的光芒凝结成一轮黑日,凝视它居然有一种七彩斑斓的错觉。你永远也无法想象,黑色的光芒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但是当你真正见到那种光芒的时候,就会明白。那种不可能之光,居然比诸日光还要耀眼。惊艳至极,恍若黑蝶重生的错觉。 正文 第五十章 安拉魔兽惧魔君,双牙血线噬血魂 黑色的光芒,爆炸性的激射而出。放射的光线,带着足以穿透一切的能量,无视了行轿的阻隔,重重的撞击上了那些死士。 那些死士,就好像是被机关枪射中了一样,整个身体被穿刺的千疮百孔,破破烂烂的倒下,被底下的沼泽所吞噬。 另一边,八个抬轿子的人狠狠的将一个信徒打入沼泽的泥浆里。黑色的恶心泥土带着腐烂的各种污秽,沾满了他的全身。他明显的被激怒了。对于他们来说,最让他们难以忍受的不是死亡,而是被各种污秽所玷污。 他身上,金色的力量膨胀开来,在泥浆里骤然炸裂。金色的力量将沼泽炸开了一个巨大的坑洞,那个信徒冲天而起。大洞两旁的泥浆不停的向那个洞填补着,很快就再次将那个洞填平。 那个信徒愤怒的再次和那八个人战斗起来。 轿子里的魔殒阳的脸苍白了一下,勾唇冰冷的说:“愚蠢。” 暗怜还在和剩下的那八个死士纠缠,在他感受到沼泽里爆炸性的力量之后,他也皱眉,手中的暗红点金枪越发的凌厉。 那八个人结成的是一种绝杀的阵法,名字叫煞绝杀阵。煞绝杀阵没有人数的限制,只要超过一个人都可以结成。主要是靠着阵法,提升结阵的人的速度和攻击的力度。增幅的强度并不高,但是煞绝杀阵恶心的地方就在于,它没有人数的限制。你必须杀到只剩下一个人才能破掉煞绝杀阵。 煞绝杀阵多用于大型军队的战斗,就算增幅不高,但是相对于人数众多来说,就是一个非常有价值的阵法。这些死士用这种阵法,摆明了就是想要纠缠暗怜,让他无法脱身。 暗怜在察觉到他们的想法之后,咬牙,抽枪,脚下的步伐骤然凌乱了起来。暗红色的枪影笼罩了整个阵法,虚虚实实,完全的让人摸不着头绪。 那些死士脸色不变,只是飞快的进行着闪躲的动作,然后不断的维持着阵型。下一刻,一个死士如遭雷击的向后倒飞而去,他的胸口心脏的位置,一个血洞还在不停的流淌着污浊的血液。 暗怜的枪法可以说是比较极端的,他完全的舍弃了范围性的攻击,将精准与穿透这两点演绎的淋漓尽致。不出则已,一出则毙命。无论他的枪法再怎么变化,但是很明显的,他所有的努力都只是为了一枪而已。并不贪功,狠戾、精准、穿透、一击毙命。这样的作风也使得暗怜在战斗中的价值被最大化的体现出来。 暗怜在血瞳行轿外与那些死士纠缠,在行轿内的念归却很疑惑,魔殒阳带她来是为了什么?战斗的话,以她的修为完全的帮不上忙,还要被她的人保护,那么带她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行轿里的魔殒阳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样,有一种从心底起就弥漫而出的寒意扩散到全身。 那边,那八个人还在和那五个信徒纠缠。忽然,一个黑色的巨口从底下的沼泽里骤然张开,巨口遮天蔽日。那八个人早早的就像四周扑去,就好像早就知道会这个样子一样。 黑色的巨口惊鸿一现,当它再次沉入沼泽里的时候,那个曾经用神力轰炸沼泽的信徒已经消失不见了。 什么?! 剩下的四个人惊疑不定。 那是什么东西?! 下一刻,那个巨口又忽然冲破了沼泽,再次吞噬掉了一个信徒。 轿子里的魔殒阳仍然在笑,但是那双瑰丽的眼睛却缺乏光彩。 这个魔兽,名叫安拉。安拉一直生活在这片沼泽里,一直沉睡着。安拉的脾气并不好,它一旦被吵醒,就一定要吃饱才会再次睡去。安拉是这片封地的守护魔兽,它曾经被第一代魔君所收服,从此以后,就一直盘踞在在这片沼泽森林里,已经不知道过去多少年了。 与此同时,抬轿子的八个人躲在阴暗里,尽力的遮掩自己的气息。暗怜在又杀掉一个人之后,一把抓住鬼脸行轿的门辕,闪身进到了行轿里。安拉曾经被第一代魔君所收服,它并不敢攻击魔君和魔后的行轿。安拉虽然并不听从于谁,但是无可否认的,历代魔君一直威慑着安拉,让安拉不得不停留在着片沼泽森林里,不敢肆意的攻击魔族。 安拉的巨口再次出现,那剩下的三个信徒也骤然向四周迅疾的飞离,他们可不想就这么死在这里。那些死士就像是没有看到安拉一样,仍然向行轿冲了过来。 这时,沼泽里,一些向鱼一样的生物骤然跳跃了出来,狠狠的咬上了那些死士的身体。那些东西没有鳍也没有鳞片,整体呈现流线型,全身都是黑色,没有眼睛没有其余任何的多余的东西,只有‘头部’有着一张嘴,嘴里只有两颗毒牙。每个只有手掌大小,外皮很光滑。 它们这种只有沼泽深林里才有的东西叫双牙,双牙有剧毒。它们的数量极其庞大,有点类似于那些黑色的虫子。以肉为食,只是他们只有两颗牙,那两颗牙可以注入毒液,让那个部分的肉腐烂成汁,供它们吸食。 所以说,带领大军从沼泽森林进入封地是不现实的,光是这些双牙,就足够让成千上万的士兵死在这里。 那些死士下意识的自我防御,然后瞬间就被蜂拥而上的双牙所淹没。双牙也是分等级的,这些都是低等的双牙,就和之前的那些虫子一样,一个结界就可以阻挡它们。可是这些双牙也很好的阻挡了那些死士的脚步,安拉的巨口再现。这一次,它直接吞掉了六七个死士。只有一两个跑得快的,没有被吃掉。 正在他们庆幸的时候,一道黑红的光忽然扑上了一个死士的脸,穿透了他的结界,狠狠的啃上他的脸。 那个双牙的身上,有着三道红色的血线,就证明了它三级的修为。这种东西,它的牙齿很锋利,又是在那些普通双牙的掩护下攻击的脸,它顺利的将毒素注入到了那个死士的身上。 那个死士的脸开始溃烂,身为死士的他感受不到痛苦,但是他感受到的,是那个双牙咬破了他的颅骨,进入到了他的大脑里。双牙以肉为食,但是他们想要进化,就必须吸食脑髓。那个死士想要试图甩掉那个爬进他脑袋里的双眼,但是很可惜,在几秒之后,他就直愣愣的向着底下的沼泽摔了下去,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失去了结界的保护,那些普通的双牙狠狠的啃上了那具死尸,在沼泽里,那具死尸很快的被腐蚀成了肉汤,被一群双牙所吸食干净。唯一剩下的那个死士,也很快的以同样的方式被杀死,连一点残骸都没有。 剩下的那些双牙似乎是感受到了四周的生命气息,瞬间朝着剩下的那三个信徒和八个抬轿子的冲了过去。那八个抬轿子的也是魔族的军方出身,他们曾经去过魔灭光的那片封地,对付这些双牙,他们也还算是有点办法,但是他们担心的是安拉。安拉除了不敢攻击有魔君气息的东西之外,那可是什么都吃,绝不挑食的啊! 关于这一点,无数的‘前辈’都曾经验证过。 果然,当那些双牙再次扑到那三个信徒和那八个人身上的时候,安拉愤怒的吼声响起。 那是一种被抢食了的怒意。 下一刻,一张巨口冲向了那八个人,他们脸色大变,刚想逃离,就被一种吸力所牵引,不由自主,连反抗都无效的被拉进那个巨口里。随之被吞噬的,还有无数的双牙。 那剩下的三个信徒也顾不上什么刺杀不刺杀了,转身就想跑。 鬼脸行轿的魔殒阳冷哼一声,她的身上,黑色六芒星的光芒大放。 她轻柔的吟唱着:“以魔之始祖之名,黑暗的力量,将臣服于吾,以吾之意志,主宰黑暗存在之形式。让黑暗降临,吞噬一切。无上的魔力,将在这里制定新的法则。所有置于其中之人,悉将遵从。万事万物都将在黑暗中沉寂,千世千界都将在黑暗中诞生。黑暗的法则,将于此时建立!——支·黑暗世界” 黑暗咒术,支咒术,黑暗世界。以自身血脉为引,排斥领域内所有非黑暗属性灵力,让领域内的所有黑暗属性灵力臣服。隔绝视听,让位于其中的人陷入迟滞或是沉寂的状态。代价,一旦此领域被破,将会直接反噬己方的灵魂,造成无可磨灭的创伤,非深渊魂水不可治愈。 浓郁的黑色力量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一个直径百米的领域出现。沉寂的领域让那三个信徒想要逃跑的步伐一滞,然后那三个人都不能再动弹了,就好像被石化了一样,他们金色的双眼都黯淡了下来。身上阻止双牙的结界也骤然消失,所有的双牙一拥而上,然而,安拉的巨口再次浮现,狠狠的吞噬了那三个人和那些双牙。 所有的一切归于沉寂。这就结束了?一场蓄谋已久的刺杀,这就结束了?! 魔殒阳在轿子里笑了笑,像是早就料到这样的结局,忽然就走出了轿子。她没有停止黑暗世界,因为在黑暗世界里,她就是造物主,她可以自由的穿梭。 地下,不知为何传来安拉烦躁的嘶吼声。整个沼泽忽然就好像开水一样沸腾起来,安拉的嘶吼声越来越大,带着烦闷与几乎听不出来的恐惧。 “哐哐哐!”地下,传来激烈的撞击声,整个沼泽都开始不停的摇晃,地动山摇,很多的树木倒下,那些双牙和黑色的虫子,都本能的畏惧着安拉的威压,恐惧的缩在原地。虽然没有智慧,但是那种低等生物对于高等生物的本能的畏惧,它们还是有的。 安拉似乎是想要逃避些什么。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五十一章 无面罪孽安拉现,唯恨生迟枉哀思 地面上,魔殒阳忽然勾起一个阳光的笑靥,这个阴森的沼泽森林里,是那么的耀眼而美丽。 这时,一道晦暗至极的箭骤然射向魔殒阳。 魔殒阳没有躲,这一箭的速度太快,甚至还隐隐带着空间跳跃的感觉,射箭的人应该在沼泽森林的深处,这一箭,明显的是想狙杀她。箭上传来的能量波动至少是七级高阶,射箭的人的修为应该还在这个之上。七级的人可以隔空控制,所有的攻击都是自主锁定的,只有用能量抵消一条路。 她刚刚施展了黑日芒光,又支撑着黑暗世界,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力量去抵消这支暗箭。 但是魔殒阳的脸上的笑容不变,那是一种灿烂的有些深沉的笑容。 “吼!” 安拉愤怒的吼声越来越急躁。 鬼脸行轿里,暗怜手中的暗红点金枪被他紧握在手上,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情,他第一时间就可以将暗红点金枪当做标枪投掷出去。 魔殒阳看都没看那支箭,她只是右手抚上心脏的位置,再轻轻的向下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 一身铠甲,出现在她的身上。流线型的铠甲完美的包裹了她的身体,整套铠甲上遍布血槽,手肘处突出有像刀片一样的黑色锋锐,膝盖处有着黑色的倒钩。胸口处原本的崩口,此时已经被黑色的六芒星所修补。整套铠甲上,那种不屈的战意,那种在黑暗中飘荡而出的血腥味,那种驰骋而纵横无敌的霸气尽显。 明明和魔君祭上是相同的铠甲,但是所流露出的气势完全不同。魔君祭上的悲壮,此时的战意与霸气,恍若隔世一般。与其说,是铠甲不同了,倒不如说是铠甲重生了。凝视铠甲,就有一种身处于古战场的热血,那些铿锵的岁月,一起走过的路程,一起征服过的土地。 魔殒阳还没有动,那支暗箭已经射到了距离她的脑袋左侧一米的地方,那种浓郁的黑暗死寂气息咫尺可感。 魔殒阳一直没有动,她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在梵拉魔铠出现之后,安拉就沉寂下去,也没有了一开始的焦躁和痛苦,整片沼泽也平静下来。 但是坐在血瞳行轿里的念归,却忽然有了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当那支暗箭与梵拉魔铠的头盔碰撞而上的时候,整片沼泽仍然很平静。 魔殒阳像是有点失望的叹了口气,向左侧侧头,那只暗箭戛然而止,就硬生生的停在距离魔殒阳一指的地方。 魔殒阳双手握上那支暗箭,梵拉魔铠忽然绽放出黑暗的光芒。那只暗箭开始慢慢的分解,缭绕的黑色灵力从那支箭上分离出来,又顺着魔殒阳的手,缓缓汇聚到梵拉魔铠胸口上的六芒星处。 其实魔殒阳的第七咒灵,就是第一代魔君的灵魂。他带给魔殒华的支咒术,可以说是完全的疯狂的全方位的提升。第七咒灵带给她的支咒术就是,魔之始祖。 黑暗咒术,支咒术,魔之始祖。拥有掌控黑暗的力量,让所有黑暗属性的力量臣服,全面压制所有拥有魔之血脉之族民。所有咒术将被加持黑暗掌控的属性,此后,此支咒术将作为天赋存在,无代价。 没错,那第七咒灵赋予了魔殒阳掌控一切黑暗力量、全面压制所有拥有魔族血脉之人的天赋,魔之始祖。可以赋予天赋的咒灵可说以是可遇不可求,哪怕被赋予的是再垃圾的天赋,只要细心的运用,都会变成最重要的底牌。 那支暗箭为什么会被重新分解成黑暗灵力,不是因为射箭的那个人不强,而因为他对黑暗灵力的掌控低于魔殒阳。能量再大,但是你却不能完美的控制能量,那也是瞎扯。 魔之始祖对于魔殒阳的黑暗掌控力的加成是极其恐怖的。比如黑暗世界,原本的这个支咒术是黑暗领域,并且只能隔绝视听,让人迟滞,根本就没有沉寂和排斥非黑暗力量的属性。这种天赋加成,就好像一只杂毛狗和纯种藏獒的区别一样。这不是力量的差距,而是天赋血脉上的差距。 这种差距让人本能的畏惧与臣服,就像再幼年的巨龙也总是能威慑最强大的蜥蜴一样,这就是这个道理。 当那支黑色的暗箭都消弭成了黑暗灵力之后,魔殒阳叹了口气,她的话轻轻的飘散在了这不见天日的沼泽森林里。 她说:“是他让我来找你的。” 沉寂了一会,忽然,一声凄厉至极的嘶吼声响彻魔族,整个魔族都被惊醒了。 魔宫里,魔君站在魔宫后殿的墙壁前沉默着,他安静的站在那里,紫色的眼睛中荡漾起细细的血光,那是一种热血、一种冲动、一种近乎于惨烈的情感。墙壁上刻画着的,是一个身穿梵拉魔铠的男人,慵懒的坐在一头庞大的遮天蔽日的魔兽身上,那么的狂狷而凛冽。 他的身边,站着形形色色的人或者是魔兽。有些双头、有些人面蛇身、有些狰狞如恶鬼,这些即使在魔族也是传说中的魔鬼,他们陪着这个男人在这面墙上数百万年。即使只是一幅壁画,但是却总是给魔君一个错觉,这个沉默的宫殿,这个沉默的魔族,这个沉默的黑夜,都一直在尽心的等待它的主人的回归。 万年的时间长么?十万年的时间长么?百万年的时间长么?一直孤独沉寂的等待着的我们,执着的就是你的回归,还有随同你归来的辉煌与战役。 你永远也不知道,每代魔君站在这幅壁画前,心中回荡着的是怎样的情感。 只恨未生当时愿,追随吾主纵九天。 恨只恨吾等生迟,未能追随一代魔君,驰骋天下、纵横无敌。 沉睡的安拉啊!醒来吧!混沌百万年,你的主人没有忘记你,你的新主在召唤你。追随她、侍奉她,让黑暗吞噬光明! 崛起吧!魔族! 沼泽森林里,浑浊不堪的沼泽开始激荡,嘶吼的声音越来越强烈。 血瞳行轿和鬼脸行轿,就像是被什么力量托起一般,漂浮在高空中。 这时,沼泽里,一个九头魔兽嘶吼着出现。纠缠不休的九只头颅,庞大的龙翼伸展开来,黑色的尾巴像极了魔殒阳手里的黑鳞鞭。 这头庞大至极的魔兽,至少高约千米,庞大的体型,九只头颅,呈现的是九种魔兽的头,只有一只头颅,没有五官,但是貌似是所有头颅的中心,它的思想和智慧好像处于主导的地位。 沧若念归在半空中看到安拉,瞬间就像是想起了什么,她的记忆里是有记载这种怪异魔兽的。 罪恶之兽,九头,无面为主,其形异。汇聚众魔兽之长,起威能与龙族可堪。 从荒古诞生以来,安拉就只出现了一只,安拉是罪孽的聚合体。其实无离是不允许这种聚合体的出现的,只是当年他重伤,再加上第一代魔君收服了安拉,在第一代魔君战死之后,安拉也就销声匿迹了,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刚刚吞噬那些人的巨口其实是安拉的一只头颅,安拉是不会被那么点爆炸而惊醒的。只是那只头颅天性贪食,所以在闻到神族气息之后,就吞噬了那些人。 安拉的首脑无面其实在第一代魔君战死之后就一直沉睡着,无面的思想在安拉这个聚合体中占有主导的地位,当年也是他先向第一代魔君俯首的。无面一直沉睡,那剩下的八个头,其中有一个是处于第二首脑地位的罪孽,剩下的七个,各代表着七宗罪。 第二首脑罪孽一直不服无面,他非常的纵容其他的七宗罪。这八个头在无面沉睡这么多年啦,虽然遵从着对于第一代魔君的誓约,但是早就已经无法无天,所以贪食的头才会连魔族也攻击。 之前,魔殒阳想用魔之始祖的威压唤醒安拉,但是那八个头不愿意再次屈服于魔族,所以一直抗拒。直到魔殒阳唤出梵拉魔铠,梵拉魔铠的气息唤醒了一直沉睡着的无面,其他八个头也在无面的压制下,无奈的再次出现在魔殒阳的面前。 无面大概是以为,那个人回来了吧。 可是魔殒阳那句‘是他让我来找你的’,也彻底的断了无面的哀思。 魔殒阳穿着铠甲,飞身上前。那七个头颅不停的嘶吼着,似乎是在抗拒着魔殒阳的靠近,只有无面和罪孽,唯一的有思想的两个头颅沉默着。 梵拉魔铠再现,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不可能的震撼之感。 仔细的感受,就会发现,无面面对梵拉魔铠,更多的是无可奈何的悲壮之感,就好像当年送他离开,而罪孽虽然沉默,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有着丝丝的恐惧。 魔殒阳飞到无面的面前,她说:“混沌百万年,他让我唤醒你。” 无面的声音带着不可思议的死板,丝毫不带感情,似乎连那悲壮之感都没有办法渗透进他死板的声音,他说:“你不是他。” 魔殒阳点了点头,她说:“我不是他,可是我和他一样。” 一旁的罪孽忽然开口,就好像想要否认些什么一样,说:“可是你毕竟不是他,安拉臣服于他,但不会臣服于你。” 正文 五十二章 黑暗包容世弃者,光明匍匐第一君 魔殒阳看向罪孽,又看了看没有五官的无面,说:“安拉追随于他,而他最想要的是魔族的辉煌。我和他一样,只为了黑暗的荣耀。我不是要安拉臣服,我只是想对无面说一句,混沌百万年的你,愧对于他!” 说完,魔殒阳拂袖而去,在虚空中走向鬼脸行轿。 黑暗世界渐渐消失,所有的黑色都想潮水般退去,就好像那已经褪色了的记忆。 愧对?愧对什么? 无面思索着魔殒阳的话,没有五官的头颅诡异的对准魔殒阳离去的方向,就好像在看着她渐渐走远。 无面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身上那套铠甲上狞厉的血槽,似乎也能够看到当年那个狂狷而凛冽的人,满身鲜血的看向他。他知道,那些鲜血都不是他的,只有他的胸口处,那个崩口中渐渐流出的晶莹的紫色血液,是他的。 最后他看到他的嘴唇动了,似乎是对他说了些什么。 他说,不怪你,活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无面看着她远走的背影,心中居然涌起当年送他走的时候,那种陌生的情感。是因为两个人都穿着同一副铠甲吗?是因为此情此景像极了当年吗?他忽然觉得,那个离开的少女身上,流露出的的气质,和当年那个人是那么的相像。她的眼睛那么的瑰丽,就像当年他的鲜血。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此时的感觉。 留下她!现在就留下她! 就好像当年只要他愿意就可以留下他一样,可是他没有。 这次,似乎又是这样的选择。当年他错了一次,这次会不会再错? 他不知道,究竟留下她是错的,还是放她离开是错的。这场纷争,纷纷扰扰,有那个人的牺牲也就够了,他不想她也为了他牺牲! 只是,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踏上他似曾相识的行轿,将要离去的那一刻,无面忽然就有了一种窒息的感觉。就好像,就好像当年他离开的时候。这种感觉,太像太像。 像的他,好像要失控了。 罪孽莫名其妙的看着走远的魔殒阳,她不是想要安拉臣服于她,帮她登位夺权的吗?就这么走了?莫名其妙的女人! 罪孽看向他旁边的无面,发现无面那没有五官的头只是一直冲着魔殒阳离去的方向。别人不知道,但是罪孽却明白,他在看魔殒阳,不由得喊了喊他:“无面?无面!” 下一刻,罪孽就发现自己身边变成了一片扭曲的白色,空白的很,就好像无面那张没有五官的脸。 罪孽惊异的看着这个白色的世界,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只是,无面,有什么是连他都不能知道的吗?你知道吗,我最讨厌的就是你遮遮掩掩的,就好像你当年莫名其妙的把我们卖给那个男人一样!你以为谁都想你一样喜欢给他们魔族做走狗吗? 就在那一瞬间,白色的世界骤然成型,所有人都感觉到了那种白色的苍茫之感。 鬼脸行轿和血瞳行轿里坐着的四人,瞬间僵直,恍惚了一下。 当沧若念归恢复了意识,她打量了一下这个白色的空间,她虽然不敢肯定,当时她绝对相信,这个是无面的杰作。 空间开始不停的扭曲成各种各样的人脸,有一些是各种飞禽走兽的脸,但是大都只有七种情绪,七宗罪。 傲慢、妒忌、暴怒、懒惰、贪婪、贪食及色-欲。 扭曲的人脸、扭曲的内心。 沧若念归平静的看着这些,这里应该是无面的领域,应该是类似于精神扭曲那样的领域,入侵的是人的精神。或许说,这个领域也就是无面自己。他们现在都在无面的精神里,被他的精神所困锁着。 这些人面透露出的,就是一种负面的情绪,干扰人的内心。 罪孽感受到的白色领域其实与这个是一样的,只是他本身就是象征着七宗罪的罪孽,他当然感受不到这些负面的情绪。 这个世界上,所有人的身上基本上都背负了某种罪孽,从生下来的那一刻起,这种罪与孽就如影随形。不止这七宗罪,还有太多太多的宗罪。 沧若念归忽然就笑了,如果,她没有去过深红炼狱的话,她相信她也会迷失在这里。基本上,无论是谁,最厌恶的永远是这种精神干扰,因为谁都不敢保证自己的心没有裂痕,换句话说,其实每个人的灵魂中,都有一些败坏的污秽,一直囤聚着,无论怎么样也洗刷不掉。 念归不敢扬言她真的在心境上完全的没有缺陷,她只是因为玉质曼珠沙华的原因,多了一条理智审视的路,所以她才能够走的更远。傲慢、妒忌、暴怒、懒惰、贪婪、贪食及色-欲。这七宗罪,真的不足以让她在此迷失。 沧若念归看着那些人面,忽然就笑着说:“无面,这就是你吧!” 空中,那些扭曲的人脸霎时静止住了,接着,他们瞬间更疯狂的扭曲显现着,就好像是不相信她没有被影响一般。 沧若念归恍若未闻的接着说:“这就是你吧,这就是你的内心吧!充满各种罪孽。安拉,罪恶之兽,九头,无面为主,其形异。汇聚众魔兽之长,起威能与龙族可堪!” 围绕着念归的那些头开始发生了转变,变成了和念归一样的脸。半空中只有七张一模一样的脸在抽动着。一张傲慢的、一张妒忌的、一张暴怒的 但是很可惜,哪一张脸都不是那个安静的死板的叙说着的脸! 沧若念归的声音很死板,死板的和之前无面的声音一样。 “就像阳阳说的,你愧对于第一代魔君,愧对于魔族。魔族在你混沌了百万年的过程中,经历了无数的苦痛,一代代和他一样的铁血君主,支撑着魔族的脊梁。这些原本都应该是你做的,可是你却沉溺于过去的事情,不肯帮助那些君主们。” 沧若念归说着说着,忽然就抬头清冷而又平静的注视着那七张丑恶的脸。 她一字一顿的,即使是疑问的话语仍然坚定的说:“这不就是你吗?傲慢的、妒忌的、贪婪的、懒惰的、暴怒的、贪食的、色-欲的。这不就是你吗?背负着所有罪孽的你!” 半空中,七张脸骤然消失于无形。 无面死板的声音在这一片空白中响起:“你根本就不知道。” 沧若念归微微的笑了笑,墨蓝色的眼睛清冷的澄澈,她说:“确实不知道,但是,如果是我,我只会守着他的魔族,哪怕他不能回来了,也要将魔族带上辉煌!背负着这些罪恶又怎么样,有他承认你的存在就够了。” “是吗?”无面的回答着,没有音调的起伏,没有情感的波动,无论是什么样的话语都是一个韵律。 无面没有再说什么,念归也没有再说。 第一代魔君已经战死了,安拉的秘辛或许之于现在来说根本就不重要,无论他当年做过什么。 这是魔族的事,念归她不想插手,魔殒阳这次特意的穿越沼泽,或许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尽量的减少截杀,却也未尝不有专门前来寻找唤醒安拉的意思。 既然魔殒阳有把握搞定安拉,那么她又何必去再去说些什么。 沧若念归安静的在这一片白色的世界里等待着,其实,无论魔殒阳这次会不会成功,安拉都会放他们离开。不为了别的,就为了那套恍如重生一般的梵拉魔铠。 另一面,魔殒阳饶有兴致的观赏着半空中的各种人脸。 她觉得,还挺好玩的! 无面的内心就是这个样子的?无面把这个展示给她看是什么意思?让她知难而退? 看了一会,发现没有什么动静,魔殒阳对着虚空说:“无面,有必要吗?” 看着空中那些人脸没有变化,魔殒阳说:“我还需要考验吗?第一代魔君的眼光你应该明白,他不会将自己的意志让一个废物来继承。更何况,凭你的本事,难道还看不透我吗?” 白色的空间中那些变换的人脸没有变,无面也没有说话。 魔殒阳也不在意,只是自顾自的说下去,就好像在自言自语一样的说:“凭你的力量,想要扰乱我们的精神根本就是易如反掌,想要杀掉我们那就太简单了。你不肯醒过来,说道底还是因为第一代魔君。” 魔殒阳说着说着就停了下来,她看了看那些扭曲的面庞,学着她在接受传承时,那个人的语调,说:“不怪你,活下去。” 半空中,那些脸忽然就消失了,就剩下一片空白,就好像无面的脸,什么都没有。 魔殒阳平静地说:“他很出色,不是吗?” “可是他已经死了。”无面如是回答着。 魔殒阳坚定的说:“可是我还活着。我不是想让安拉臣服,我只是有着和他一样的心愿。” 她坚定的说,就仿佛这个世界已经在她脚下。 “我想要我的子民不必向任何人低头,每个人都可以有尊严的活下去。无论是谁,每个人都有存在的意义!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去征服些什么!如果不是他选择了我,或许我会自己逍遥。可是偏偏他选了了我,那么我就有着无可推卸的责任和义务,让那些信仰我的人,可以堂堂正正的活下去。信仰黑暗不是过错,信仰罪恶才是过错!” “当年那个人开疆扩土,为的是为了给那些愿意信仰并追随他的人,一个得以生存繁衍的世界。我知道你一直在在意当年的事,也知道你一直在等他,可是,你为什么就不肯相信我一回!或者说是相信他一回,相信他的选择。我不求你臣服,我只求你协助我,让魔族走向辉煌,让魔族从新觉醒,回到当年,那个他所统治的无所畏惧的种族!” 魔殒阳的话,铿锵有力,她的眸子里,紫色的流光惊艳的闪烁着。暗紫色的眼睛似乎在这一刻化为晶莹的纯紫色,带着高贵与娟狂。 无面在凝视着她的眼睛的那一瞬间,居然有种当年初见第一代魔君的错觉。当年那个人站在魔夜之都的祭台上,在无尽星空之下,也曾这般娟狂的说着。 他说,黑暗将包容世所弃者,而吾,终将让光明为之匍匐。 -------------题外话------------- 有木有人看?泪奔 正文 五十三章 血纹傀儡诅咒命,死亡罪孽两相容 无面笑了,他猖狂的笑声回荡在整个世界里,不管是魔殒阳,就连被隔绝的沧若念归、暗怜和墨夜都听到了。 暗怜和墨夜心里都只有自家主子,当然不会理什么七宗罪的,只是两人担心各自的主子,一个怕出事,一个怕伤愈的再次受伤。两个人都无事,只是不得已被困在了这里。 只是同样被困在这个世界里的罪孽和七宗罪却完全的听不到半点的声音。 四个人之间的阻隔消失了。 无面的笑声和他说话一样,死板的要命,完全就是一个音调,听起来有点单音节循环的感觉,那种猖狂和悲凉完全的渗透不进他的声音。那种永远如一的音线让人想要抓狂! 他说:“不必向任何人低头?有尊严的活下去?你在说什么?!我可是世所弃者!被所有人所唾弃的罪恶之兽,你难道没看到吗?我满心的罪孽!这些都是我!都是我!” 半空中,苍白的世界开始扭曲,各种傲慢、贪婪的罪恶从那些扭曲的苍白世界里传出,就无面像想要印证他的话一样。 用那样单调的音节诉说着如此的话语,那麻木的音调,就好像他麻木的心。无可否认的,那八个头,其实都是自己,都是安拉! “当年,可是我害死了他!” 在这个只有苍白而扭曲的世界里,满身满心的罪孽,统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第二首脑罪孽本身就是罪恶,他根本就不懂得他的无力和悲愤。可是有什么用呢?害死他的,终究是安拉。即使再怎么不想承认,终究,满身罪孽的世所弃者,还是自己。 沧若念归听到这句话微微愣了一下,她想,她猜对了。安拉,罪恶之兽,世间七宗罪的聚合体。当年安拉应该只有一个头,就是没有五官的无面,后来他身上的各种宗罪越来越重,导致有了罪孽这个第二首脑。那剩下的七个脑袋根本就没有智慧,只有无面和罪孽有。念归就猜,当年第一魔君战死,很有可能与安拉有关,没想到,真的是安拉背叛了第一代魔君。 另一面,魔殒阳似乎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一样,她没有多说些什么,毕竟当年事是当年事,第一代魔君让她转告他那句‘不怪你,活下去’,其实已经表明了他的意志。 魔殒阳只是坚毅的看向那个扭曲的世界,铿锵的扔下四个字:“那又如何!” 这四个字,在整个苍白世界里响起,甚至让无面措不及防。 无面似乎有点不敢置信,他仍以平板的语调说着:“那又如何?呵!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不明白!我当年背叛了他,就也有可能背叛你!你也可能死!那样还谈什么大业!” 魔殒阳没有理他话中的意思,只是幽然的回了一句:“你会吗?在背叛了他之后,还要犯同样的过错,背叛我?” 无面还是冷笑了一声,生硬的说:“笑话!我可是世所弃者!” 即使这么说,无面的话语间,仍然掩饰不了那种自厌。他不恨别人,只恨当年他战死的时候,他背叛了他,就算并非出自本意。 沧若念归听着无面的话,忽然勾开一个清浅的笑靥,白色的长发间,那几缕血红色的发丝越发的艳冶。墨蓝色的眸子望不到底,那里面也有着清浅的笑意,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堕落的错觉。 她抬手,插在发丝间的玉质曼珠沙华被她取下,白色的发丝夹杂着乍眼的红,铺散开来。 其实真正的四人在现实世界里还坐在行脚上,无面的这个领域是入侵性的,入侵了他们的大脑,强行将他们的灵魂拘禁在这个世界里。 即使只是灵魂,那个女孩也精致的近乎完美。 她轻轻的飘飞上前几步,清浅薄凉的说:“如果真是你说的那样的话,那么我们和你一样,都是世所弃者。” 魔殒阳听着她的话,一开始是被她惊艳了,后来是微微震撼了下,随后她就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了。或许魔殒阳本来就不是心机深沉的人,但也算是有些城府,她细细一想也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无面却是顿了顿,他还记得刚刚那个女孩一针见血的话。 【“这不就是你吗?傲慢的、妒忌的、贪婪的、懒惰的、暴怒的、贪食的、色-欲的。这不就是你吗?背负着所有罪孽的你!”】 【“背负着这些罪恶又怎么样,有他承认你的存在就够了。”】 她是,这样说的。 能够在短时间内,就结合看过的典籍而推断出他的罪恶之身,还被魔殒阳带到这里来,她到底是谁,又想做些什么? 沧若念归对着苍白的世界,用她同样苍白的手指指着自己,接着说:“我,也是世所弃者,我身上背负着诅咒与灾厄;墨夜,也是世所弃者,他的身份与种族,只被我承认,世人不容;魔殒阳,也是世所弃者,她选择了魔之始祖这条路,就注定了被人敬仰的同时,也被世人所唾弃;暗怜,也是世所弃者,在他无人可依,即将死在街头的时候,只有魔殒阳救了他,世人何曾怜悯过他。” 沧若念归每说一个人,就将指向那个人。 她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什么世所弃者吗?若是真的有,那世人便全是世所弃者!” 魔殒阳点了点头,她说:“无所谓被世人承认与否,有一个人承认你的存在就够了。为了承认自己的人而活,活着为了自己而活,不是为了别人怎样看待你而活。” 听了这些话,无面低低的笑了,带着点清浅的哀伤,但是仍然只有一个声调。 “很像,魔殒阳是吗,你真的很像他。” 他的情绪渐渐变得怅然,似是在追忆什么。 “黑暗将包容世所弃者,而吾,终将让光明为之匍匐。呵” 魔殒阳瑰丽的紫色眸子闪烁着光彩,神秘、尊贵,沧若念归忽然就发现,魔殒阳不一样了。她的性格没变,但是气质变了。神秘中透着尊贵,苍茫古老的气息,真的,或许,每个人都在蜕变。 魔殒阳说:“所以,让安拉觉醒吧!吾以魔之始祖之名,请求你,协助与吾,将魔族,带上辉煌。” 无面沉默了很久,就在四个人都以为无面会答应的时候,他却说:“即使你继承了他的意志,我也不会轻易的协助与你。” 魔殒阳有点不能理解的问:“为什么?” 无面用单调的声音回答:“因为罪孽,我身上的宗罪并非与生俱来,我身上承载的,是魔族的所有罪责。你以为,我的主人,魔族的第一代君主,他为什么在魔夜之都建立祭台,并且由他最忠诚的仆人,在他死后,将梵拉魔铠矗立其上?” 四个人都没有说话,他们知道,无面的话还没完。 “因为,黑暗包容世所弃者,自然也包容所有的罪恶。灵魂的污秽会在黑暗中肆无忌惮的滋生,那些污秽,会玷污纯粹的黑暗,而是世人总是将那些污秽与黑暗混为一谈。我当年与我主于祭台上定契,我将替代我主承担所有的罪责。只是最后,却是我身上的罪恶,害死了我主。每年的魔君祭,魔族的罪恶都会汇聚在祭台上,然后由梵拉魔铠为媒,再汇聚在我的身上 如果你想要我协助与你,那么,就必须要消除我身上的罪恶,砍掉安拉身上的其他八个头。而你,现在太过于弱小,不是时候。” 魔殒阳沉默了,她思考了一会儿,说:“仅凭我自己?” 无面说:“当然不是,我毕竟已经存在百万年,百万年的罪恶,怎么可能凭借你一个人抹灭,你可以选择帮助你的人。” 魔殒阳随手抓住自己的马尾辫,紫色的发尾扫过樱唇,她说:“那么什么样的人可以帮助我。” 苍白色世界似乎波动了一下,无面平淡的说:“那个女孩,她身上,有着和我一样的东西。” 魔殒阳疑惑的看向沧若念归,和安拉一样的东西? 沧若念归微微愣了一下,她? “对,就是她。你的力量中,夹杂着一种灾难性的气息。那样禁忌的力量,也会带给你无边的罪责。只有和我一样身负罪孽的人,才可以互相抵消。” 沧若念归思考着,灾难性的气息?他指的,不会是灾厄咒术中提到的灾厄之息? 念归不由的问道:“我为什么要帮助她,互相抵消,不是在消耗我的力量吗?” 魔殒阳也点了点头,表示不解。 无面解释道:“不,我所说的罪恶,指的是一个人本质上所背负的罪恶,这种恶不会影响你的力量,但是会影响你的命运,将你带离正常的命运轨道,使你不由自主的做下违背你的意愿的事。一旦这种恶充斥了你的灵魂,那时的你完全的不觉得你做的是错的。等你恍然的时候,一切就已经无法挽回了。我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当年我害死了我主。你帮助她,就是在帮助你自己。” 沧若念归听着无面的解释,她的嘴角勾出一抹弧度,一刹那邪肆的惊人,甚至有点魔殒华的感觉。 她说:“有什么关系,对于我来说,什么才是不违背自己的意愿的?” 说着,她在半空中飘飘然的转了个圈,衣襟轻轻的划出一个弧度,露出了遍布血纹的双腿。 她邪肆的笑着,微微仰面,淡淡的笑声飘散在这个苍白的世界里,像是在嘲讽着他们的言论。 “我的结局早已注定,又何须在意?” 傀儡诅咒,会随着她的修为增加而慢慢的加深,当血色纹路遍布全身,她也将变成一个无知无觉的傀儡,再也没有办法醒过来。既然结局已经注定,那么又何须在意些别的什么东西! 魔殒阳皱眉,她眼睛中,瑰丽的光芒一闪而过,她大步上前,一把抱住她,长长的马尾辫,就好像是有灵魂一般的缠住念归的头发,混在一起。 魔殒阳说:“我们每个人的结局都是注定的,死亡是所有人的归宿,祸水只是比我们多了一种结局罢了!” 沧若念归敛下双眼,将所有情绪埋葬在眼底深处,微微扬起的面容在这个苍白的世界里有着难以言喻的凄清。 “可是我更愿意别无选择。” 正文 五十四章 沼泽森林反暗杀,混战噩梦傀儡现 沧若念归微微推开魔殒阳,说:“我会的,互相抵消罪孽,也算是解脱吧!” 苍白的世界波动了一下,无面说:“前面还有等着你们的人,还有,等到了真正有把握的时候再来挑战我,我想,当你战胜我的那一日,也必将是你登顶魔族之时。” 魔殒阳微微点了点头。 白色的光芒像潮水般退去,灵魂重新归于体内,这种被强制控制灵魂的事情确实很不好受。 远处,庞大的安拉对着天空嘶吼一声,似乎是在最后祭奠第一代魔君,无面的头颅对着两顶行轿嘶吼一声,因为无面知道,他的灵魂,已经化作咒灵,与那个少女长存于世,一起,再创辉煌。 两声嘶吼之后,安拉庞大的无与伦比的身体缓缓的沉入沼泽里,污秽的泥浆,各种毒虫和这里的各种魔兽,掩埋了地下的安拉和他身上所背负的所有罪孽。 两顶行轿停在半空中,在四个人都回过神适应过来之后,魔殒阳从鬼脸行轿里下来,走到血瞳行轿里,问:“祸水,后面怎么办呢?” 沧若念归看了看远处毒瘴缭绕的沼泽森林,那种未知的阴暗和潜藏的危险,非常的让人毛骨悚然。再想想刚刚狙杀魔殒阳的那一箭,明显的,无面说的等着他们的人肯定不是朋友。而且,经过刚刚的战斗,想必等在其他三个方位的暗杀者也已经向这边赶来了。 沧若念归说:“你想要杀人,还是突围?” 魔殒阳撑起一个大大的笑容,紫色的眼眸里,光芒一闪而逝,她说:“当然是杀人!” 念归了然的点了点头,魔殒阳这样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让她就这样前往五王封地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当然是多杀人的好。 “那么,就走吧。” 说着,墨夜抱着念归走下了血瞳行轿。 这两顶轿子虽然能够在没有人抬的情况下凌空飞行,但是由于四个人谁都不具备长期支持轿子飞行的力量,那就需要消耗两颗极品灵精里的力量,那样就太浪费了。 四个人在这样一片沼泽森林里的目标是非常小的,他们完全可以依托这里的地形,合理的运用那些毒物,那么,杀掉一些强敌也不是不可能的,就比如刚刚射箭的那个人。 魔族是很强横,但是像七八级这样的灵师也是修为比较高的,在魔族占有的地位也是比较高的,像那些五级的死士已经算是高级死士,一般的死士都是三级或是四级的。而且,念归觉得,二十个五级死士,根本就不是魔灭光的,那种配合的阵法和狠辣的风格,倒很像是魔朝座下的死士。恐怕,也只有他有这么大的手笔。 暗怜也从鬼脸行轿里走下,魔殒阳对着那两顶轿子双手结印,她额头上,黑色六芒星闪现,那两顶轿子就化作两道流光,回到了她的主魂空间中。 魔殒阳冲着念归点了点头,四个人向着沼泽的深处纵身而起。 他们四个首先要解决的就是那些毒虫和双牙,这种东西低级的没有智慧,而且数量庞大,只要是有生命气息的东西就很难逃离他们的捕食。在这一点上墨夜毫不担心,因为他没有生命气息,虽然拥有实体,但严格来说他也不过是咒灵。暗怜也还好,他有着一部分的龙族血统,即使不释放出威压,但从血脉上的压制,那些东西就不敢接近。 但是魔殒阳和念归的麻烦就比较大了,尤其是念归。魔殒阳还可以通过魔之始祖的威压来压制那些东西。可是像是双牙之类的,它们以血肉为食,这样,拥有血煞之力的念归对于它们来说,就是一道绝对的绝世珍馐。 魔殒阳担心的看着念归,沧若念归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担心,微微向她笑了笑,就撑开了流纱精纸伞。流纱精纸伞可以改变念归的气息,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保护她。 在沼泽森林里,四个人不停的利用各种毒瘴和生活在这里的各种生物,不停的伏杀那些暗杀者。 十天来,他们将反杀发挥到极致,已经杀掉了五十个三级死士,三十个四级死士,和一个七级的首领,但是四个人一直规避着那个射箭的狙杀者。这样的战绩不可谓不辉煌,毕竟他们只有两个四级,一个六级和一个七级。 其间也出现了很多的问题,那五十个三级死士是分五小队,每队十人出现的。有一次四个人遇上了三个小队,魔殒阳和暗怜各自强杀了一个小队,剩下的一个小队,念归直接用傀儡咒术成功的永久控制了八个,剩下的两个被墨夜制服之后,再次施展傀儡咒术控制。 魔殒阳和暗怜很惊奇于念归的咒术,毕竟,这是念归第一次在他们面前展示傀儡咒术。 后来遇到剩下的两个小队的时候,魔殒阳和暗怜就没有动手,而是制服了他们,让念归控制,念归也不负所望的控制了二十七人,剩下的三人也在下一次施展的时候控制住了。 这种傀儡控制是有数量上的限制的,控制对向的等级越高,数量就越少。念归现在四级初阶,大概可以控制三级的数量是一百个。而且没有她的指令,这些傀儡就不能战斗。 其实念归的能力适合混战,你想,当念归九级的时候,她如果在战场上控制那些普遍只有一到三级的士兵,那将是怎样的场景。估计一个傀儡咒术下去,几百万人也就被控制住了。再加上,血煞咒术中也多是群杀的衍生咒术。 当念归成长起来,对于混战的战场,她就是噩梦。 后来在遇见那三十个四级死士的时候,念归指挥着被她控制的三十个三级死士去迎战。念归对于同等级的控制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命人偶提高了百分之十的成功率,也就是有着百分之六十的成功率。但是控制同级,她消耗的力量太多,一旦控制了那三十个四级死士,她救会马上脱力晕过去,那样在这个沼泽战场里,就太过于冒险了。 最终,那三十个三级死士杀掉了七个四级死士,剩下的被四个人联手击杀了。 那个七级的首领,魔殒阳与他缠斗,最后,那个人临死反击被暗怜挡下,以暗怜重伤为代价杀掉了他。 十天来,另外三个方向的暗杀者已经感到了这边,随着人数的增多,遇见敌人的几率也就更大了。而且,似乎除了那位射箭的八级暗杀者,又来了一位八级的存在。 沼泽森林的一个角落里,一块巨大岩石的后面。暗怜靠在岩石上,左肩上的伤口表面已经愈合,但是里面的部分想要痊愈却也还需要一段时间。 魔殒阳的肋骨处,也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她正在将一圈圈的绷带缠绕其上。与此同时,魔族恐怖的恢复能力已经让伤口止血,并且开始愈合。缠绷带只是为了防止之后战斗的时候,伤口裂开大出血而已。 沧若念归则苍白着脸,胸腹部传来剧烈的绞痛,仿佛上半身都要燃烧起来的痛苦。果然,她身上还是留下了暗伤,她每次动用力量,胸腹就会传来闷痛。这十天来一直动用力量,暗伤也终于要压制不住。 这几天的战斗很激烈,就连墨夜背后都留下了一道伤口。 沧若念归看着往自己身上缠着绷带的魔殒阳说:“还杀吗?他们已经都过来了,再不走就真的要留在这里了。” 魔殒阳将手中的绷带打个结,从自己的佩玉中拿出了一套新的衣服。魔殒阳当然也有自己的玉,这几天清洗伤口的清水、绷带和衣物之类的都是魔殒阳的佩玉里的。沧若念归虽然有玉质曼珠沙华,只是里面大多都是财宝、灵精。她倒不是忘记带那些东西了,只是没有要准备的常识。 魔殒阳看着狼狈的沧若念归说:“确实该走了,出了这片森林就是封地,咱们现在距离封地不远,大概还要穿过一片山地就到了。那片山地并不是的土地并不实的,地上有很多的空洞,掉下去就很难再上来。他们要是想要杀我们,那里是最后的机会。” 沧若念归说:“他们在等我们。” 魔殒阳坐下,仰望阴森的树林,笑着说:“那就让他们等去吧!” 沧若念归勾起唇角,说:“嗯,让他们等去吧!” 两个人相视一笑,两边一直等待着的两个男人什么都没说。对于他们来说,她们的命令比诸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而且,他们也都坚信,她们是值得他们付出一切的人。 暗怜的左肩受伤,对于他的枪法有着一定的影响,魔殒阳侧肋的伤也是一个麻烦。沧若念归明显的不能再动用力量了,墨夜背后也有伤口。而且四个人的灵力在多场战斗之后就已经消耗过度,这次休整也很难能够恢复多少力量。 这样的情况下,当然不能傻傻的去和他们火拼。有的时候,力量是一方面,脑子也是一方面。力量不强,什么计谋都是白扯,脑子不灵,再强的力量也会让别人设计而死。 在短暂的休息之后,四个人再次起程,仍是朝着那片山地飞身而去。 但是最后沧若念归和魔殒阳的那个笑容,却是意味不明。 -------------题外话------------- 明天开学!纠结 正文 第五十五章 夜寒蛇皇解裂体,身而污浊半人命。 四个人潜身匿迹,向着那一片山地行去。 另一边,上百死士正在森林里,以弧形向着山地的方向集结。两个八级的暗杀者,也已经到达山地。 不是他们两个人不想去追击四个人,而是魔殒阳身为魔之始祖,对于有着强大力量的魔族非常的敏感。而且,后到的八级其实有两个人,他们曾经利用空间瞬移去追杀四个人,结果却惊动了森林里的双牙。 一些难得一见的高等级的双牙包围了两个人,利用数量的优势,生生的杀死了一个八级,另一个八级也只好疯狂的逃窜,后来一些死士用身体挡住了那些双牙,给了他缓冲的机会,险险的逃生。 低等级的双牙很难感受到像是八级灵魂师这样的存在,而那些高级的双牙则可以感受到,而且他们绝对会一拥而上。对于他们来说,八级的强者就像是美味至极的餐点,他们的血肉里都蕴含着无可比美的灵力,谁可以蚕食他们,就会得到质的飞越。 而且,无论是什么生物,只要到了五级就都可以拥有智慧,五级以上的双牙是和鬼族一样的禁忌生物,他们一旦出现,就会遭到抹杀。而且,就算是鬼族也会出手抹杀他们。毕竟,双牙的进阶,是依靠吸食智慧生物的脑髓。本质上是虫族的一员,没有人会喜欢他们的。 沧若念归他们这十天来一直擦着沼泽森林的核心前进,虽然他们身上的气息可以骗过一些低级双牙和毒虫,但是却骗不过那些高级双牙。而且。血脉特殊的四人,在双牙眼中的诱惑力比诸那些八级的存在还强。他们不敢靠的太近。但是这样的距离也可以威慑两位八级的存在。因为毕竟谁也不知道,那些东西有着什么样的想法。到底会吃谁,毕竟谁都不想死。 剩下的两位八级的存在,利用灵魂感知锁定了四人的前进方向,但是由于四人的方位仍然距离核心很近,他们也不敢贸然出手。山地这边已经是远离核心的地点,因为出了这片山地就出了沼泽森林的范围了。 两位八级的将伏击地点选在这里,也是为了方便他们二人出手。因为这个距离,就算是引来了高级的双牙,但是这片山地后面就是魔族封地。里面镇守着至少五位以上的九级存在。凭两位八级的能力,完全可以成功的逃到封地去。 沧若念归四个人离核心的距离越来越远,两位八级的也已经做好了联手攻击的准备。他们是被派来暗杀的,而且都秉承了五王魔朝的狠辣,他们才不管联手袭杀四个小辈的名头多么难听,只要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并完成任务,有什么事是做不得的。 在距离拉远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沧若念归和魔殒阳相视一笑,下一刻。四个人瞬间朝着核心区冲了进去。 核心区里大多是些三四级的双牙,但是他们数量众多,虽然不能像低级双牙那样数以亿计,但是数以千计还是可以的。 核心区的距离很大。所以从一个点突入,一开始顶多能撞七八只三级双牙,也就是之前杀死死士的那种。 魔殒阳凭借着她剩余的力量撑开了黑暗结界。将四个人庇护其中。七八只四级双牙的攻击虽然剧烈的消耗着支撑结界的魔殒阳的力量,但是并没有被攻破的危险。 那两位八级的存在在感应到他们四个人的去向的时候。明显一愣。去核心区,凭他们的力量就纯粹是在找死。 但是。能够修炼到他们那个程度的人,心智肯定都不会特别的差。 那个之前射过暗箭的八级灵魂师名叫华暗,他像是忽然就明白了什么,说:“糟糕,快追,阻止他们。” 另一个人名叫黑灼的人有些疑惑的问:“为什么,他们逃进了那里,不就是死定了,那样咱们也就可以交差了。” 华暗冷笑了一声,说:“让他们进了核心,死的就是我们。他们进去,恐怕就是想引出什么东西。你觉得,那些恶心的东西是喜欢我们脑袋里的东西还是喜欢他们的。” 黑灼有点犹豫,因为他们要是擅闯核心,惊动了什么东西,能不能全身而退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一旦他们惹怒了这片沼泽森林,使得里面的东西发疯的攻击后面的魔族封地,那他们就罪过大了。 黑灼嗫嚅的说:“不能吧!他们有什么把握可以全身而退?” 华暗看着这片沼泽森林,说:“要是就这么走了,他们没死,五王的手段你是知道的。要是在这里等着,他们引来什么东西,咱们还是要死,不死回去还是无法交差。还不如现在趁他们还未能深入核心,前去阻拦,提前诛杀他们。那样我们也能全身而去。要是惹怒了什么,哼,那不是如了圣女的愿,她想要的不就是魔族嘛!只要有她在,我们便能安然。” 黑灼看着华暗阴沉的侧脸,也知道今日两人是凶多吉少,左右都是死字当头,倒真不如向华暗所说的,搏上一搏。 华暗和黑灼相视一眼,两人身周的空间形成了开始波动,下一刻,两个人就已经以瞬移的方式开始靠近核心。 沧若念归和魔殒阳在核心里面可以说是举步维艰,双牙已经反应过来,一些四级的双牙也开始出现。双牙的可怕之处除了他的数量以外,也在于他们的攻击。他们的攻击很单一,只有用他们的两颗牙齿啃这一种方式。但是,就是这种单一的方式将双牙的破坏力提升到了极点,而且他们身上还有着有剧烈腐蚀性的毒素,这些都让人防不胜防。 魔殒阳的力量虽然大部分的消耗,但是她毕竟是七级咒玄师初阶,等级的巨大压制也开始显现出来。她只是撑起了一个普通的结界,就已经可以阻隔这些双牙。她必须要尽量的减少消耗。因为这只是一个开端,无论是接下来要面对的生活在沼泽里的未知生物。还是来自两位八级的追杀,对于修为最高的她来说,都是一个考验。 在魔殒阳的结界后,墨夜和暗怜帮着不断的灭杀扑上来的各种东西。有的是虫子,有的是长着蛇尾但是却有着两个蝎子的前螯,有的更是像蜈蚣一样有着百只脚,但是却长着张人脸,各种怪异的生物在这片污秽淤积的森林里存在着。 在瞬移了三次靠近核心之后,华暗和黑灼也不再瞬移了。瞬移虽然好。但是毕竟会造成极大的空间波动,要是被里面的什么东西知道了,那他们也就麻烦了。 他们也不得不面对那些各种各样的怪异生物,他们也渐渐的明白了神族为什么厌恶魔族的原因了。 实在是太恶心了。各种喷溅出的污浊的血液,还有满嘴獠牙,唾液毒液四溅。这些污秽真的不应该存在于世界上。这里的东西变异的过分了吧! 对于此,双方都很恶心。 在比较前面的沧若念归一行人,很快的就遇到了危机。 沼泽里忽然出现了很多的半人的怪异生物。他们只有上半身是人,但是皮肤干枯的贴在骨头上。满身淤泥,而且下半身还是类似于蜘蛛一样的腿,游弋在沼泽里,实在是让人作呕。 这种东西叫半人。半人是一个种族,统称有着一半人形的各种生物为半人。这个半人中的人指的不是人类,而是指各大种族通常存在的形态。也就是人形。这种半人有的是不会有什么力量和智慧的,比如说这些人形生物和蜘蛛杂交的后代。基本上是属于炮灰那一类的。 而有一些通婚而留下的强大后裔,比如拥有羽翼的羽族。是不可以用半人来形容的,那是一种对于他们而言的侮辱。 那些半人不停的挥舞着他们的蜘蛛腿,抽向魔殒阳的结界。这种半人不会修炼,他们只有越来越强悍的**,这些半人的**强度,堪比七级铠甲的防御,基本上很难撼动。 魔殒阳在看到那成千计的半人之后,脸色就苍白了几分。太多了,他们的攻击只是物理攻击,但是那也是很令人吃不消的。墨夜和暗怜又在不停的处理那些双牙和各种怪异的虫子,而且那些半人离的很远,他们的蜘蛛腿有几十米长,可以从很远攻击。 沧若念归在墨夜的怀里,看到魔殒阳的脸色之后,就说:“交给我,只是纯粹的物理防御的话,我想我还是可以的。” 魔殒阳担心的看着念归,说:“你的身体可以?” 她不是怀疑她的能力,而是担心她的身体。 沧若念归向她点点头,说道:“没关系,我不会动用太多灵力。” 念归原本想用千丝蚀泪仞,毕竟千丝蚀泪仞上有着无限切割的属性,那样对付这些皮糙肉厚的半人,就不需要耗费她太多的灵力。 但是念归手上一直拿着流纱精纸伞,到了这个核心区,她是不敢拿下流纱精纸伞了。她的血肉对于这些生物而言太过于美味。这个沼泽森林的核心区,危险程度就算是低于亡灵坟冢的核心区,但也算是一处险地了。 亡灵坟冢的亡命层居住的都是亡灵生物和鬼族,有着很多的八级九级的存在,再加上核心区的阎君,就真的是谁去谁死。但是沼泽森林的核心区可能连一位九级的存在都没有,但是胜在数量和诡异,这几乎就是无穷无尽啊!而且还有很多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怪异物种,他们大多是三四级的存在,但是谁都怕阴沟里翻船。 亡灵坟冢倒是还有些让人疯狂的宝物,可是沼泽森林这种污秽的地方能有什么? 墨夜与念归心神相同,当然知道念归担心的是什么。 他灵魂传音给念归,说:“我帮你撑着。” 沧若念归略微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 她将那个一直扔在玉质曼珠沙华里的那个骨头架子拿出来,让它一手抱着自己,另一手帮着她撑着流纱精纸伞。这个骷髅没有血肉也没有意识。单凭骨头架子当然不会战斗,索性还不如让它抱着念归。也让墨夜可以专心的杀那些怪物。 沧若念归空出双手,指尖。无形的千丝蚀泪仞垂下,念归狠狠将它们甩向那些半人。 无限切割的属性,造就了千丝蚀泪仞无物不切割的特质。想要破解它的切割属性,只能用能量将它震荡开。但是这些半人只是皮糙肉厚,那么千丝蚀泪仞就变成了绞肉机。 割裂的声音疯狂的响起,四处喷溅而出的墨绿色的血和尸体一起沉没在了沼泽里。 那些半人疯狂的嘶吼着,像是要发泄他们的痛苦。有一些半人甚至被千丝蚀泪仞拦腰折断,几十米长、有着大腿粗细的节肢四处乱飞。 虽然数量很多,但是因为魔殒阳撑起的结界小。所以目标就小,受到攻击的面积也就小的多了,四个人杀出一条血路,前行着。 这时,阴暗处,悉悉索索的声音,夹杂着某种东西被卷紧的响动开始渐渐出现。而且,在这个到处都是污浊的地方,一种诡异的清凉洁净之感出现。而且。一种危机之感开始出现在四个人的心中。 感受到那种晦暗的冰凉之感,沧若念归脸色一变,她的声音少有的开始出现一丝焦灼。 “快点想办法离开,想引得东西出来了。而且,咱们似乎惹祸了。” 听到念归嗓音里少有的焦灼,魔殒阳的心里也不由得一紧。她心中的那种危机感也挥之不去,在这样的沼泽里。就像是梦魇一样。 她说:“怎么了,是什么东西?” 沧若念归阴郁的说:“夜寒蛇。而且,很可能是夜寒蛇皇。” 魔殒阳瞬间脸色就变了,她不可置信的说:“夜寒蛇皇?不可能吧!就连夜寒蛇都已经消失了九万年了,怎么还可能出现夜寒蛇皇?最后的夜寒蛇皇不是在无界之战中,被魔君斩杀了吗?” 沧若念归感受着那份诡异的清凉之感,摇了摇头,说:“你应该明白,这夜寒蛇,是唯一有着无限解裂属性的种族,哪怕是那些毒虫和双牙,都抵不上夜寒蛇的无限解裂。而且夜寒蛇极其难以杀死的原因就是,除非你找到他们的主魂印记并且抹除,否则就算是肉身只剩下一滴血,他们都能解裂重生。” 随后,魔殒阳就像是明白了什么,声音几乎变形的像是尖叫一样:“难道当年魔君杀死的,只是一个解裂体?最后的夜寒蛇皇还活着?” 沧若念归无奈的说:“不,如果只是解裂体,是骗不过魔君的,恐怕是有着一半灵魂的分身。夜寒蛇皇还活着,如果这就是那只夜寒蛇皇,我们就只能认命了。” 无限解裂这种属性原本是不可能出现在生物上的,哪怕是细菌病毒的繁衍都赶不上解裂的速度。魔朝的白刃上,无限解裂的属性也并不是完全的,因为每次解裂,他的体积就会变小,操纵那么多碎片所耗费的能量也非常的庞大。 但是夜寒蛇,特别是夜寒蛇皇所解裂出的解裂体,力量虽然不如本体,但是几乎每一个都可以当做分身来用,夜寒蛇皇的灵魂可以任意的穿梭在解裂体之中。那简直就是梦魇。 魔殒阳自然也是明白夜寒蛇的恐怖。但是夜寒蛇向来每一代只有一只,最好的方法就是在他幼年时斩杀掉。因此,夜寒蛇几次灭族,但是又不知为什么总是莫名其妙的再次出现。 如果这次遇见的真是九万年前的那只夜寒蛇皇,那他们就不用挣扎了。夜寒蛇皇的解裂体,就足以杀死几千个他们了。 魔殒阳也显然是感受到了那份诡异冰冷之感,她心中也明白,夜寒蛇的习性就是生活在污浊之中,但是他们本身是冰属性的蛇类,这也许就是物极必反,在妖族中的地位与凤凰等同,甚至历代妖君都要让他三分。 虽然只有一只真正的夜寒蛇,但是他们的解裂体的数量绝对超过一个庞大的种族。 魔殒阳一脸的不可置信,同时还有几分嘲讽。 “咱们是不是太幸运了,夜寒蛇皇就算还活着也应该重伤的快要死了,不是应该一直处在休眠期的吗?不出现天塌地陷这样的事情很难唤醒他的啊!而且,他醒了也就醒了,只是这位冕下怎么打眼就看上我们了呢?” 沧若念归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现在,两人也只能相视苦笑了。 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后面还跟着两暗杀者,现在是真的九死一生了。 原本沧若念归和魔殒阳想的是,招来一个厉害点的怪物,那时候那华暗和黑灼也就已经追上来了。四人有着血瞳行轿和鬼脸行轿,依靠里面极品灵精的灵力,跑的话是绝对没问题的,那个怪物就一定会将目标锁定在华暗和黑灼身上,他们也就死定了。 只是这回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行轿肯定不能召唤,因为四人猜想,夜寒蛇皇之所以会醒,估计就是受到魔殒阳身上至纯的魔之血脉之引,毕竟当年事魔君将他重伤的。要是再召唤行轿,估计招来的就不光是解裂体,恐怕蛇皇的灵魂都会降临了。(未完待续。。) ps: 五千字,稍微晚了点,新开学初三,遇见一个彪的新班主任。班主任、年级组长还有德育处的主任,从第七节课讲到第八节课放学还拖堂半个小时,到家快七点。吃完饭折腾折腾,才发的文。 正文 五十六章 冰蓝梦幻那一刻,惊艳闪回那一眼 那些半人和双牙还在不停地涌现,四个人也顾不上那种诡异的感觉究竟是不是夜寒蛇皇,疲于应对那些疯狂的食肉者。 但是沧若念归很疑惑,那种诡异的气息也并没有扩散,只是安静的隐匿着,而且那些半人和双牙都没有感受到那种气息。为什么?对于上位者的威压,这些没有智慧的生物最是敏感,连他们都感受到了夜寒蛇皇的气息,怎么可能这些东西没有感受到呢?难不成是夜寒蛇皇特意将他的气息让他们感受到? 沧若念归的眼底闪过一丝暴戾。 从上次被魔朝重伤,到进入沼泽森林,她一直都是被魔殒华魔殒阳兄妹保护着,一直没有正面战斗的能力。确实,她的力量太弱了,她现在最需要的是时间。可是时间真的容许她的成长吗? 魔殒阳也明显的感觉到了不对劲,可是现在进退两难,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听天由命。而且,那两个人是废物吗?怎么还没来! 又过了一会儿,华暗和黑灼终于出现在了四人的面前。只是双方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存在,却谁也看不到谁。因为双方之间隔着无数的半人和各种怪物。他们两人在战斗了一会儿之后,也明显的感受到了那种细腻微凉的气息,带着晦暗的诡异。 华暗和黑灼的力量比四人强,所感受到的更多,他们几乎可以感受到,那种微凉的气息贴上自己的皮肤,然后游走全身。激起汗毛乍立。他们一开始还很惊异,这是什么东西。但是,当那种晦暗的感觉萦绕心间。那种细腻至极的微凉感,也唤醒了他们脑海中的记忆。 夜寒蛇皇。 这是在场的人共同的认知。 华暗、黑灼、沧若念归、墨夜、魔殒阳、暗怜,六个人,都不出声的默默杀着自己面前的各种怪物,谁都不敢造次。一段时间过去之后,如果不是那太过真实的微凉触觉,六个人甚至要以为那只是错觉。 就在六个人心中忐忑的时候,六条白色泛着冰蓝色光泽的巨蛇从找沼泽里骤然突出,各自攻击向六个人。六条蛇。对应六个人,有着不同的修为。那些半人和各种怪物再看到那六条巨蛇之后,疯狂而惊恐的嘶吼着,纷纷退去了。 沧若念归心底的疑惑更胜,夜寒蛇皇,想做什么?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苦衷,要试探他们六个,还是只是一时兴趣的戏耍呢? 六个人被逼着不得不出手。 一出手,每个人对于自己力量的掌控高下立见。 比如。对阵和自己同级的巨蛇,擅长射术的华暗第一选择不是拉开距离射箭,因为在沼泽森林这样的地方,在这么近的距离内。是不可能拉远和巨蛇的距离的。近距离内对疾速移动的目标射箭会降低命中率和威力,浪费灵力,且让自己陷入被动。所以他选择了随身的短剑。利用自己的速度和它缠斗。 黑灼则选择暴力强杀,这样的战术没什么不对。在沼泽这样的地方,有很多潜在的危险。不利于他的发挥。所以短时间强杀,虽然很粗暴,但是效果显著。 沧若念归选择了用千丝蚀泪仞去尽力控制巨蛇的行动,并且慢慢为它编织了一张无形的死亡丝网,就像一只有耐心的蜘蛛一样,以最少的力量求取最好的结果。这无疑是最正确的选择,因为暗伤的关系,动用力量对于她很困难,那么远程控制,就可以有效的杀死敌人,保护自己。 墨夜运用幽冥咒术一点点的蚕食对手,冥蓝色的力量翻飞,。 魔殒阳没有运用自己的血脉压制,而是用同为蛇类的黑鳞巨蟒制成的黑鳞鞭,与那条巨蛇玩起了鞭术。一时间,黑色的鞭影就好像另一条黑色的巨蟒,与白色巨蛇缠斗着。 暗怜则是用暗红点金枪不停的划出与巨蛇运动反向相反的形状,在漫天枪影中,追求精准一击。 每个人的心间都围绕着一种危机感,但却又无从想起。 最后,就在念归看到白色巨蛇渐渐走入自己为它编织的无形丝网,她刚想催动血煞之力完美的斩杀它。但是,就在她动用力量的那一刻,她的左脚上忽然传来巨大的拉力,然后她整个人向着下方的沼泽里坠去。 念归的大腿以下都没有知觉,但是墨夜看到的,是一个冰蓝色的蛇尾,卷住了念归的左脚,然后,就将她拉进了沼泽里。 墨夜马上放弃对白色巨蛇的攻击,想要追下去,但是沧若念归的传音却制止了他的行动。 “墨墨,无事,别下来。” 对于他来说,无论什么样的状况,她的命令最重要,然后他不得不再次与那条巨蛇打斗起来。 被拉到沼泽里的念归被不停的拉来拉去,穿过了很多的污浊和泥浆,但是她的身上没有沾染半点的污秽,似乎那个蛇尾有着特殊的魔力,可以让一切污秽让步。 不知道被脚踝上的蛇尾拉到什么地方,但是,当念归的视线骤然从那些黑色的污浊,骤然转到那些冰蓝色的水中的时候,她整个人完全的震惊了。 脖子上传来细腻微凉的的触感,两只手从后方穿过她的颈窝,抚摸着她的脸颊。一具冰冷的身体在她的身后抱住她,在水中泛着蓝色的头发就像是有生命一样的缠绕上她的身体。有些缠绕在腰间,有些缠绕着她的腿。 但是念归现在注意的完全不是这些,她满眼看到的,就是那冰蓝色的,绚丽的水。 这十几天来,她见到的都是各种污秽和肮脏的东西,无论是这里的生物也好、泥土也罢,都是脏的不不能再脏的东西了。可是就在那样的肮脏之下,居然有着这样绚丽干净的无与伦比的水。 在震惊中回过神的念归,在感受到脸上的触感之后,回头。 就在那一刻,惊艳就刻在了她的心中,那一生,她都记得初见他的样子。哪怕千百年后,她历经沧桑,看遍世态炎凉,也见过无数的阴暗的污浊。但是她却是永远记得那惊艳的一眼。 在水中泛着冰蓝色的绚丽长发缱绻的缠住她的身体,似笑非笑的唇角,细腻微凉的肌肤触感,带着一种夜的寒凉之感。长发洒然在水中像是轻纱一样,回眸,就可以在他澄澈的深蓝色眼睛中,看到自己的倒影,看到自己满眼满心的惊艳,所有的一切都镌刻在那深蓝色,像是大海一样的双眼。 冰蓝色的水,混合着他嘴角流淌出的透明的液体,充斥耳鼻。一圈一圈的涟漪,在行动间向着远处扩散开去,去到不知名的远方。就好像那一瞬间的惊艳,在无数时光的闪回中,长存着。 夜寒蛇皇像那个女孩勾起一个深邃的笑容,一只手拉起她,带着她向着深处游去。 真的不可思议。 这里冰蓝色的水澄澈的仿佛最微弱的阳光也可以轻易穿透,没有半分的杂质。但是这些水的正上方,极目望去,就可以看到那些黑色的沼泽淤泥,囤积在上面。 都说天清地浊,但是在这里,这个恍如梦幻一样的地方,却是澄澈的不可思议。可以说,这里是那些污浊永远也没有办法到达的地方。清清楚楚的界限,比诸光明和黑暗的界限还要明显。 越是向下,冰蓝色的水划过全身的肌肤,让你有一种被完全的包容接纳的错觉。绮丽、梦幻、惊艳,这里就像是南极洲下的那个被冰封的湖一样。任何的细菌和杂质都消失不见,完全的没有半点的污染。 拉着她的男人在水中自由的穿梭,一些奇异的冰棱开始出现。鬼斧神工的冰雕不知道是出自自然还是夜寒蛇皇的手笔。一层层的晶莹的冰晶,累积成了一个梦幻一样的冰霜世界。 白色的冰塔层层而上,冰花绚烂的挂在每一个地方,当游过的时候,它们就簌簌的掉落下来,比樱花雨还要美丽。 沧若念归很奇怪,夜寒蛇皇究竟想要干什么。在她被拉入沼泽的那一刻,她就没有挣扎过,挣扎也没有任何的作用。蛇皇如果是想要杀她,那么为什么不直接动手。所以,在陷入沼泽的那一刻,她就没有反抗过。 而且,那样澄澈的深邃的双眼,还有这个干净的不可思议的地方,甚至让她都觉得自惭形秽。不是她怕死,而是让她死在这里,实在是玷污这里了。 夜寒蛇皇带着她一直游到一座冰宫中。 浮在水中的冰宫,非常的通透,一眼望去都可以看到后面的水。若不是那蛇皇的指引,单凭肉眼很难看得清那座冰宫。 夜寒蛇皇拉着她的手,带着她踏上冰宫的第一阶台阶。念归却为难的看着蛇皇,之前游泳的时候,有着蛇皇拉着她,可是要是走的话,她根本就没有办法。 夜寒蛇皇看着她没有迈出脚步,以为她想反抗,但是,在她看向他的双眼中,他看到的只有无可奈何。蛇皇看了看她的双腿,果然从那上看到了那些血纹,了然的笑了笑。他轻轻的向她挥了下手,几条小蛇就缠绕上她的双腿,帮助她站稳,迈开脚步。 沧若念归抬头,看着站在阶梯上向她伸出手的夜寒蛇皇,他澄澈的双眼中,溢满的,是一种特殊的光芒。念归无法形容,她只能说,那是一种和他本人一样的,梦幻一样的光芒。不刺眼,但是很温暖。(未完待续。。) 正文 五十七章 深蓝玉石纯粹心,灵脉遗孤两世界 真的,双腿不良于行的她,不是被人抱着,就是自己飘飞,或是被别人用力量架起来。可以自由的用双腿行走,这是她很久以前才做得到的事情。也有很多人注意到了她双腿不便,但是夜寒蛇皇是第一个,没有选择用他的力量来让她前进,而是给了她自己行走的能力。 有的时候,很多人都问,怎样才能打动一个人的心。其实,很多的东西都是要一点一滴的累积起来的。爱或者很,都是经过时间的累积和消磨,最后长久保留的最刻骨铭心的情感。 沧若念归也不知道怎样去形容她现在的心情,她现在,只是想自己行走而已。她没有去拉夜寒蛇皇伸过来的手,而是自己挪步,踏上了那一级台阶。 夜寒蛇皇无声的笑了笑,对她的倔强不予评论。而是转身,引领着她,走入冰宫。 冰宫里并没有什么王座或是多余的东西,只是散落了一地的冰晶簇。千姿百态的冰晶簇,将整个冰宫点缀的更加绮丽。 夜寒蛇皇带着念归,走到了冰宫的正中心。那里,层层的冰晶簇的正中央,一个冰蓝色的蛋,静静的呆在那里。氤氲的深蓝色光芒不断的出现在其上,勾勒出一个个细腻的蛇形纹路。 在看到那个蛋的一瞬间,一种难以言语的危机感闪现。沧若念归的第一反应就是侧头,看向站在她身旁的夜寒蛇皇。 夜寒蛇皇只是仍旧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个蛋,感受到念归的视线以后,他说:“夜寒蛇的孵化。需要蕴含着无穷力量的鲜血。” 沧若念归没有说话,只是脸色已经变得很苍白。 祭品? 她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夜寒蛇一族只有一个族人的原因了。就是因为。每个夜寒蛇的孵化,都需要蕴含着无穷力量的鲜血。还有什么比他们的父母的血,更适合的吗? 所以,每代的夜寒蛇皇都是新的夜寒蛇的祭品。 没想到,她的血肉居然会被夜寒蛇皇所看重,成为代替他牺牲的祭品。确实,论当时在场的六个人,论血肉中的力量比例,她的能量比最大。 可是,她心里居然有些不愿意承认。有着那样澄澈眼睛的他,干净、美好,在黑暗的污浊之下,那份冰蓝的清冷细腻,无不让人惊艳。 她还是想要等,等到他将话说完。 夜寒蛇皇薄薄的唇再次张开,吐出的,却是冰冷的话语:“你是最好的选择。” 说着,他也侧头。毫不避讳的迎上沧若念归的视线,仍然干净澄澈的没有半点阴霾。 沧若念归却苍白着一张脸,向他撑起一个笑容。 她还是不死心,一个细腻到愿意照顾她的意愿。赋予她自由行走的权利的人,居然只是为了一个祭品? 夜寒蛇皇侧头,微微诧异的看到她苍白的笑容。他转头看向那个蛇蛋,微微叹了口气。深蓝色的双眼越发的梦幻。 “可是我找不到理由,找不到让你替我死的理由。” 夜寒蛇皇叙述着:“即使到最后你还是愿意相信我。其实我这样的人没什么好相信的。你看到了吧!污浊下面有着纯净,而纯净下面,也一定的掩藏着污浊。就好像光明与黑暗,他们相互对立,却总是在黎明与傍晚相会。” 沧若念归听着,夜寒蛇皇,是在说,他自己。污浊下面有着纯净,而纯净下面,也一定的掩藏着污浊。就好像这个世界凡事清浊的本质。 夜寒蛇皇笑了笑,薄凉的说:“当是随心就好。” 沧若念归也像是明白了什么,随心就好。只是这世上,又有谁可以随心呢? 就在那一瞬间的明悟之后,沧若念归就成功的进阶了四级中阶。血色的能量波动着,最后汇聚在她的眉心处。 体内的力量更加的庞大,在经脉里默默流淌循环,但是胸腹处的痛苦却更加的强烈了。胸腹处留下的暗伤使得那里的经脉血肉很脆弱,远远不及其他地方的经脉坚韧。要是再这样下去,影响力量的调动和修炼事小,要是因为此走火入魔,那就危险了。 夜寒蛇皇注视着那颗蛋,晦暗莫名的说了一句:“恭喜。” 沧若念归也把视线转向那颗蛋,她说:“没什么可恭喜的,心到了,自然也就到了。” 夜寒蛇皇薄凉的笑着,微微退后几步,唇角,透明的液体流下。如果,沧若念归没有猜错的话,那是血。夜寒蛇特有的,干净的、无色的血。 “我想,我可以相信你,对吗?” 夜寒蛇皇这样问着。 沧若念归看着他的双眼,让他可以看到自己的眼底。墨蓝色的眼睛和深蓝色的眼睛,在冰宫的折射下,竟然惊人的相似,那里面也同样的干净,没有污浊。 夜寒蛇皇明白了,无所谓相信谁不相信谁,只是随心而已。就像念归随心的认为他不会害她而已。其实论血肉,魔殒阳也绝对可以成为祭品,而且她的力量念归高,但是夜寒蛇皇却选择了念归,也只是随心而已。 无所谓什么天地伦理、信仰种族,随心而动,做任何事,只要问心无悔,便真是错的,又如何。 夜寒蛇皇微微仰面,长长的睫毛在他的脸上洒下淡淡的阴影,他闭上双眼,就好像放下了全世界一样。他的身体慢慢的开始冰封,碎碎的深蓝色光芒,从他的眉心处脱离,汇聚到那颗蛋的表面,凝结成厚厚的深蓝色冰晶。 当他的身体最后完全的的变成冰雕的时候,他的眉心处,一个深蓝色的玉石出现。那是一中深邃的蓝色,带着无与伦比的通透和纯净。 沧若念归脚上的蛇也变成了冰蛇,她走上前,轻轻的取下那块玉石。 人说,天地间最纯净的灵力汇聚,历经千百万年方成玉石。每位九级体内所蕴含的能量,绝对够凝聚成玉,但是为什么不可以呢?就是因为不够纯净,只有纯净无暇、通透的灵魂,才能汇聚成最珍贵的玉石,长存于世。 就在她取下玉石的那一刻,她腿上的冰蛇碎成一地的冰晶。冰宫的墙壁开始出现裂缝,然后沾染破碎成一片片的冰晶。那些冰晶重新凝结成一个个直径十米的冰晶台,那些像是在生长的冰晶簇就在其上。 沧若念归没有想到,这里居然是灵脉之一。这些冰晶簇,都是有着冰属性灵力的灵精,想来,安拉沉睡的地方,也是在这冰蓝色的水中。这些水凝神静气,可以镇压罪恶,纯粹的不可思议。 荒古上有三大神水,不死之水、深渊魂水、天潭源水。不死之水可以赋予饮用者不死之躯,让饮用者获得强大的自愈能力。深渊魂水可以修补灵魂,升华灵魂。天潭源水传说可以洗去所有的业力因果,让人脱离凡尘。三种水,只有不死之水被确认存在于精灵族,深渊魂水至今不知所踪,天潭源水存在于天山之巅,但是除了染白和沧若念归,至今还没有一个人能够进入天山,更何况是天山之巅了。 这里面的冰蓝色的水,应该是纯粹灵脉之水,依托灵脉而生的奇异事物有很多。像是一些特殊的矿石,或者是一些特殊的兽族,必须在灵脉中生存等等。 哪一条灵脉都不能擅自毁坏,一旦毁坏,就往往会造成灾难。一般寻找到灵脉的人都会选择在那里静养或是修建府邸,就像夜寒蛇皇在这里养伤九万年一样。 沧若念归飘飞在冰蓝色的水里,她轻轻的捧起那颗蛋。蛇蛋覆盖着深蓝色的冰晶,占满了整个手掌,有一种很清凉细腻的感觉微微传递到心里。 沧若念归沉默了一下,将这颗蛇蛋放到了头顶的玉质曼珠沙华里面。 这个新生的夜寒蛇,遇见她究竟是劫是缘,就交由命运而定吧! 转身,沧若念归向外面飞去。冰蓝色的水划开一圈一圈的涟漪,沧若念归没有动灵脉里的任何东西。那些她用不到,也不想要,那些纯粹干净的灵精,与其将它们带到世上,让它们一点一点的流失力量,倒不如将它们留在这里。 命运,会决定它们的归处。 头顶,不是阳关,而是污浊的沼泽。 沧若念归在即将穿过那一层界限的时候,回头望了一眼。透彻的水,就完全不阻挡视线。就那一眼,就可以看到底下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冰晶簇,在这个奇异的世界里,生长着,隔绝一切污浊。 沧若念归想,如果,只是如果,她所希望的,也是这样一个干净纯粹的世界。如果可以,她也希望可以生活在这里,然后安静的也化为一地冰晶,安静的消失。 可是,终究,她有她自己的执着。 所以,她毅然的选择回头。穿过那层界限,就好像穿越两个世界一样。 黑色的污浊被沧若念归用力量阻隔在她的外边,她必须尽快的回到上边。否则,没有夜寒蛇皇的威慑,沼泽里的生物很快就会回来。她必须尽快的回到上面,回到相对安全的地方。(未完待续。。) 正文 五十八章 千万七军封疆聚,死亡禁区内外城 白色的身影从沼泽中轻巧的跃出,当视线回复的时候,沧若念归看到的,就是站在远处,等待着她的墨夜,一脸焦急的魔殒阳和站在她后面的暗怜。 念归飘飞回那个骷髅的怀里。华暗和黑灼已经不见了。 “祸水,没事吧?”魔殒阳问道。 沧若念归微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恙。 魔殒阳一脸阴郁的说:“不知道是不是夜寒蛇皇干的,刚刚那两个人被白蛇缠住,然后那两条白蛇就冻结成冰,碎成一片一片的了,那两个人就也碎成一片一片的了。我们三个倒是没什么事,只是墨夜击杀了一条白蛇,我们两个都只是重伤了它们。” 沧若念归看向墨夜,看来最后的时候,夜寒蛇皇之所以会流血,是因为墨夜杀掉了白蛇,引动了夜寒蛇皇的旧伤吧! 墨夜在半空中大踏步的走向念归,接过流纱精纸伞,然后直接从骷髅的手里一把抱过念归,将她隐藏在自己黑色的衣袍里。 心神相同,沧若念归感到了他微微晃动的心情,那种感觉,渗透着点点的恐惧。所以他抱得很紧,甚至念归都感觉到了疼痛。 沧若念归却不是很在意,她只是反手抱住墨夜的劲腰,将自己的脸贴在他黑色的衣服上,感受着那同样冰冷的体温。 墨夜居然又在恐惧,就像她血洗三级殿堂的时候一样。但是,冷静状态下沧若念归却明白他的恐惧,他在恐惧失去她。刚刚他近乎强抢的把自己抱在怀里。没想到呢,连她这样的人也有被需要的时候。 有一点点的。小感动呢。 似乎是感受到了念归的柔顺,墨夜渐渐放轻了力道。 魔殒阳在旁边冲着她身后的暗怜指了指两个人。又吐了吐舌头,一脸的‘谁稀罕啊’的样子。 但是暗怜看了却觉得好笑,她其实,也是很向往那样的感情的吧!只是,能给她那样感情的人,绝对不是他。 魔殒阳在旁边插嘴说:“哎哎!祸水,你们两个就别腻着了,赶紧走吧!一会那些恶心的东西围上来了,那就玩完完的了。” 沧若念归向着她微微点头。示意她认同,同时她收起了那个骷髅,四个人再次向着远处行进。 他们并没有向着山地回去,也没有深入核心,而是微微调整了一下方向,擦着核心的区域绕了个远,从侧面出了沼泽森林。路上杀掉了很多的毒虫和各种怪物,还在沼泽边缘遇到了二十人的四级的死士和一个六级统领。一番搏杀,全杀掉了敌人。 出了沼泽森林之后。是大概四百公里的平原。四个人也顾不上几乎油尽灯枯的灵力,放弃了飞行,展开了长途奔袭。在平原上,飞和跑的目标一样的明显。而跑的话,可以尽量的节省体内灵力。墨夜也改抱为背,背着念归展开了极限速度的奔跑。 四百公里的路程。在以墨夜的速度为最高速的极限奔袭中,四个人。仅仅花费了一刻钟的时间。中间遇到了五次截杀,依靠魔殒阳敏锐的感知。她们成功的躲过了三次截杀。唯一两次交战中,一次是从一位信徒手下逃走,另一次是几乎秒杀十人的三级死士。 在信徒手下逃,是为了节省时间。四个人配合,即使在力量快要枯竭的状态未必不能凭着一瞬间的爆发杀掉他。但是那样就一定会拖延时间,别的暗杀者就会相继赶来,包围他们,那就是真的凶多吉少了。 当四人狼狈的来到封地前的时候,他们看到的,是一座几乎完美的军事堡垒。 魔族的七大军团坐镇魔族的七大主城,每只军团的标准军士是千万人。除去镇守魔夜之都的魔夜军团之外,剩下的六大军团,每只军团必须有四百万人长期驻守封地。四百万乘六,就是两千四十百万的军队,驻守在这座军事堡垒里。 黑色的城墙不是砖石结构的,而是由一种名叫黑铬的金属铸造而成。 拿暗怜暗红点金枪枪尖上镶嵌的金魔石与黑铬作对比。 金魔石的特点是坚硬、锋锐、延展性强,而且极耐腐蚀,与灵力的相容性极强,几乎是制造任何兵器最理想的金属,但是只有纯粹的金魔石才具有这样的特性,哪怕有一点杂质,金魔石都会失去它的特性。因此,金魔石只有小块的,还从来没出现大块的。 黑铬极其坚硬,其坚硬程度,甚至还在金魔石之上,而且质量极大,同体积的黑铬的质量,几乎是同体积金魔石的几千倍。而且黑铬这种金属很普遍,但是它有一个缺点,那就是黑铬很脆,一块黑铬,只要有一道裂纹,那整块黑铬就会破碎。而且黑铬几乎不与灵力相容,再黑铬上施加灵力,几乎只能使用得到输出灵力的十分之一,就好像导电性极差的金属一样。 这里的城墙全部是用黑铬做成的,几乎可以说是很难攻破,而且,黑铬城墙只是外城墙,里面还有一个用镀蓝石砌成的城墙。 镀蓝石的韧性很强,硬度比金魔石差一点,它与灵力的相容性较强,上面刻画有各种增幅、防御的魔纹。 内外城墙之间距离十公里,这是公里内,都是些战争工事,几乎所有的士兵每天都在布置,长久下来,那里除了允许通行的人之外,几乎是死亡禁区。 内城墙之内,是幅员辽阔的封地。这里的土地一半是耕地,用于军队的自给自足,另一半是各种军事建筑,演武场、碉堡或是将军府。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三面环山,一面是沼泽森林的封地有多大,它除了耕地和军事建筑之外,两千四百万的军队驻扎在这里,甚至都显得有些空旷。 荒古是无边无际的,魔族的领地更是大到无可想象。魔族的人口也很多,除了七大军团七百万的军队之外,还有大概六千多万的各种军队和炮灰。超过一亿的军队,就是魔族的实力。 外城墙上,苍劲有力的三个大字,被深深的刻在上面。 七封疆。 此时正是正午,阳光照耀下,这座黑色的军事堡垒,就像匍匐在大地上的凶兽。表面上看没什么,但是那种饱饮鲜血的压抑之感却很清晰。 这座军事堡垒的名称,传说是魔君赐予七大军团的共同封疆,也是魔族最大的屯兵之所。七位将军共同坐镇在这里,七封疆在魔族可以说是有着仅次于魔夜之都的地位。 当四人站在城墙外的时候,也就宣告了魔朝和魔灭光截杀行动的失败。因为作为新君的魔殒阳,在七封疆,有着在魔夜之都一样的地位。 在这里,任何人刺杀她的人都会由七位将军出手灭杀,只要她不先动手,在这里她就是受到保护。 四人在这七百米高的城墙下,实在是有点小的可怜。魔殒阳在七封疆的城门下,换上梵拉魔铠。魔铠的光芒,也唤醒了这座沉睡的军事堡垒。 一位身着重铠的人从七封疆的城门处走了出来,铿锵的铠甲声响起,他在魔殒阳的面前单膝跪地,恭敬的说:“恭迎新君。“ 魔殒阳看了看他,她知道,他跪的不是她这个新君,而是她身上的这幅铠甲。没关系她迟早有一天,让他们心悦诚服的跪在她面前。 “不必多礼,带我们进去吧。” 那个人利落的站起身,‘锵锵’的声音听起来很肃穆。 “新君,属下名季崩,将军有候,请。” 说着带领着四人,向着七封疆走去。 名义上,魔君还没有退位,魔殒阳有已经有了登位的资格,那么就只能称呼她为新君,而不是魔君。 穿过外城墙和内城墙之间的死亡禁区,进入了七封疆。你很难想象一个完全都是军人的城市是什么样子的。 现在是正午,士兵们沉睡着,有一部分士兵在城市里奉命巡逻着。他们行走的路线都是由七位将军共同裁定,完全没有死角的巡视着这座军事堡垒。 季崩带着身形狼狈的四人。来到了一座将军府,上面挂的是魔妖军府。 七大军团,每一支都代表着一个种族。显然,这是支持魔殒华的那支军团。魔妖军团向来是以强悍著称的。 踏入魔妖军府,一股肃杀的气息扑面而来。 院子里,原本是花园的地方,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各种各样的紫色杂草。那种植物叫做紫草,紫草和青草差不多,但是紫草依靠的是月光的能量生存,生命力极强。 简练的像是堡垒一样的房屋有着高高的穹顶,上面什么也没有雕刻。一进去的大殿里,一副荒古的立体实物飘浮在那里。整个魔妖军府里也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每一样东西都有自己的用途,干净、利落,但是处处透着霸气和肃杀的气息,典型的军人风范。 季崩带着他们走到了后殿,魔妖将军在那里等候着他们。 七封疆里的七座将军府,是整个七封疆守城大阵的节点,七位都是九级修为的将军镇守在这里。只要这七个节点不破,可以说七封疆就是无坚不摧的。 穿过殿门,一个人安静的站在整个魔妖军府唯一的一面没有任何用处的壁画面前。高大的身影,本该顶天立地、无无所畏惧,只是不知为何,此时竟笼罩着一种悲怆的感觉。(未完待续。。) 正文 五十九章 灰袍魔夜意难测,泣第新醒怒攻城 四个人也安静的站在魔妖将军的身后,看着那幅唯一的壁画。 那幅壁画和魔宫中的一样,一个娟狂的紫发男人,靠着当时只有一个头的安拉。他的身周,是很多百万年前的魔鬼。整幅壁画透漏而出的辉煌和血腥之感,想成了强烈的对比。 这就是魔族,一寸疆土一寸血! 魔妖将军回头,看向一身狼狈的魔殒阳,问:“你明白了吗?” 魔殒阳向他点了点头。 “我明白。” 说着,魔殒阳走上前,站到魔族第一代君主的位置上,张开双手,像是要拥抱一切的样子。 “辉煌、荣耀、杀戮、黑暗!我将成为你们的君主,唯一的君主!魔族只是魔族,你们所等待的,你们所渴望的,我都可以给你们。我相信有一天,你们会臣服于我,纵横无双。” 魔妖将军刚毅的脸没有半分的改变,他说:“实力。让我们臣服于你,就要有实力,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魔殒阳洒然的笑了笑,少女的脸庞少有的带了几分霸气。 “我不会像你许诺我会用多少时间来成为九级咒禁师,也不会向你们许诺我什么时候登位。我这次来这里,只是为了让你们知道,即使是现在的我,依然有能力作为新君,统领魔族。” 魔妖将军的紫黑色的双眼没有半分的波动,他只是注视了一下那个少女瑰丽的紫色双眼,又将视线移向了沧若念归。微微怔愣,然后就回头继续盯视着那幅壁画。 “去吧。这两天养养伤,你证明给我们的机会。很快就到了。” 沧若念归窝在墨夜的怀里,有点疑惑刚刚魔妖将军看她的意思。他是什么意思。难道那个‘机会’,还与她有关? 四人退下,等在外面的季崩领着他们向外走去,为他们在魔妖军府安排了房间。 季崩对他们四个说:“魔妖军府没什么规矩,你们可以自由进出。但是最好还是不要经常到外面去,小心为上。” 说完,季崩就离去了。 壁画前,魔妖将军注视着这幅壁画,忽然就开口问道:“怎么样?” 阴暗处。一个一身灰色长袍的男人回答说:“不错。” 魔妖坚毅的面庞扯动了一下,说:“五位信徒,六十位三级死士,三十位四级死士和二十位五级死士,这样的成绩,只是不错?” 灰袍男人勾起唇角,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非常不错。” 魔妖的嘴角又抽动了一下,问道:“推她?” 灰袍男人耸了耸肩,说:“待定。毕竟,她也是一个能惹祸的主。” “不过”灰袍男人的语气转为凝重,“她要是能解决,就不算是惹祸了。” 魔妖侧头。有点讽刺地说:“你不是向来中立的吗?” 灰袍男人在黑暗中的脸越发的深邃不明,他说:“我没说过,我只支持魔君。” 说完。他就转身消失在了黑暗里。 魔妖微微摇了摇头,你到底还是中意这位新君。否则你怎么会说出支持魔君这样的话来!不过,他也很期待。魔殒阳要怎么解决她自己惹的祸。 后来四人遇见了住在魔妖军府的杀令无陌,杀令无陌早到一天的时间,他为了躲避截杀,并没有和魔殒阳选择一条线路,而是选择了一条偏僻的路,同时也成功的帮魔殒阳分担了一部分的暗杀者。 回到房间,沧若念归还在思考魔妖将军那一眼的含义,墨夜轻柔的将她放在软榻上。 沧若念归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墨夜。 奇怪,按照墨夜的性子,在陌生的地方一般都是抱着她坐下,怎么会将她放在软榻上,然后自己站着。 然后沧若念归就想起来,魔殒阳在沼泽里说过,说墨夜使最先击杀白蛇的,他不会是受伤了吧!可是墨夜的衣着很完好,不像是有受伤的样子。沧若念归疑惑的看了看墨夜,但是墨夜的行为确实有点反常。 墨夜作为咒灵,必须分担身为主人的沧若念归所承受的伤痛,但是身为咒灵的墨夜自己受伤,是不会施加给自己的主人的。而且,墨夜的想法沧若念归可以完全的知晓,但是沧若念归若是不想墨夜知道自己的想法,墨夜是不可能知道分毫的。 沧若念归从软榻上飘飞而起,看着墨夜,对他说:“抱我到床上去。” 墨夜有点僵硬抱起沧若念归,走到床榻前,将她放在上面。 沧若念归却是冷不丁的勾了一下他的领子,微微施加了一点灵力,直接让他失去平衡扑到在床上。 墨夜在失去平衡的时候就反应过来了,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怎样站稳,而是调整自己扑到的位置,以防压到念归。 扑倒在床上,墨夜的脸色一白,墨夜还想起身,却听到沧若念归冷冷的说:“别动。” 念归直接抓住他的后领,‘呲啦’一下直接撕开了墨夜后背的衣服。展现的,不是裸露的白皙后背,而是一大片紫蓝色的淤痕。 沧若念归的情绪有点微微的起伏。 墨夜的后背上有很多的疤痕,那些都是伤得太重而而无法消除的痕迹,再加上这一片蓝紫,原本漂亮后背都变得很狰狞。 念归一把掀开墨夜脸上的骨面,看着他漆黑色的双眼。 沧若念归知道,一旦墨夜紧张的时候,习惯微微眯眼,这样一来,那一圈冥蓝色的眼白就完全的不见了。念归却明白墨夜在紧张什么,在紧张她看到他的伤势吗? 沧若念归也知道,墨夜的后背上的伤,基本上都是为她挡攻击的时候留下的,因为战斗中一般都是他抱着她的。所以这一次和白蛇对战,在白蛇的蛇尾抽向他的正面的时候,墨夜的第一反应不是防御,而是转身,用后背接下了那一次攻击。 这也纯属是反射条件性的动作。 沧若念归的五指上,血色的光芒涌动,她将手覆盖上墨夜的后背,为他治疗伤势。 她淡淡的说了一句,声音很轻,但是墨夜却听到了。 她说:“下次,记得告诉我。” 墨夜眼睛,冥蓝色的光圈潋滟绽放。 他一直奢望的不多,只是希望可以有着一份无论如何也无法阻断的羁绊,然后留在她身边,关键时刻成为她的炮灰,替她受伤替她死就好。她准许了他这样的奢望,只是条件是,一定要告诉她。 血色的能量渐渐的恢复了墨夜背上的伤势,甚至还消灭了一部分丑陋的疤痕。 认真打量墨夜的脊背,就可以发现,墨夜的体格偏瘦,背部的肩胛骨和肋骨隐约可见,就像一双翅膀一样,很漂亮的脊背。 沧若念归无声的笑了笑,她也够狼狈了。由于进阶和最近剧烈消耗的缘故,胸腹处的疼痛越来越明显。就连刚刚为墨夜疗伤,都疼得她满头的冷汗。 如今安定下来,她也撑不住的倒在床上,缩成一团,精致的小脸都揉到一起,明显的很痛苦。 墨夜站起身,出去换了一套新的衣服,回来就看到缩成一团的念归。感受到胸腹处的痛苦,他也束手无策,只期望这趟旅程结束之后,他们可以去寻找治疗她暗伤的药了。 远方,沼泽森林深处,一阵低沉的狞笑声微弱的响起。弱到几乎没有声响的笑声,却让沼泽里各种怪物惊恐的缩到一起,不敢乱动。 接着,一个癫狂的声音说着:“夜寒蛇皇啊夜寒蛇皇!五万年了,你整整压了我五万年啊!今天,你终于死了!那我,就可以重见天日了了!哈哈哈” 接着,那些怪物瑟缩的怪物就像是得到了什么指令一样,疯狂的涌向七封疆的方向。 夜寒蛇皇在沼泽森林里养伤九万年,其间他一直压制着原本存在这里的泣第,两人相互压制,多次碰撞。原本能够灭杀掉泣第的夜寒蛇皇因为伤势的原因一直未能斩杀掉他。所以,在五万年前,夜寒蛇皇的伤势恢复一些的时候,他拼着再次重伤,将泣第封印在那片沼泽里。 原本沼泽里正常的生物,感染了泣第泄露出来的气息,发生了各种变异,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夜寒蛇皇死了,泣第也终于可以一见天日,他的第一个目标,就是距离最近的七封疆,这也就是魔妖将军所说的‘机会’。魔妖将军感受到了念归身上的夜寒蛇皇的气息,就知道一定会有事情发生,但是究竟是什么,他也并不是很清楚。 几天之后的午夜,斥候到达魔夜军府,此时,预感到远方变动的七位将军,都在那里。 斥候禀告了前方的情况,其实,有着灵魂感知的七人知道的比斥候还多,斥候的话,只是说给在场的其他力量不足的少将、中将和上将听得,而且,魔灭光此时也坐在那里。 斥候来报,说前方忽然出现沼泽森林里的怪物,普通双牙和毒虫数以亿万计,还有很多疯狂的高级双牙和半人。 魔夜军府的一众人们都很惊讶,沼泽森林那边的防御最是严密,防的就是那些肮脏的东西,这么多年来,那些东西每次来犯,都是受到残忍的镇压,久而久之,他们也就有自知之明,不再来犯了,只是这次,只适合在沼泽和水中行动的双牙怎么也来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六十章 宠儿难换魔族心,封疆守城暗处杀。 其中,一个少将站起身来,说:“七位将军,此次的事情,恐怕是有人迫使那些怪物攻城的。” 魔灭光接话说:“对,没错。几天前,新君刚到,这些怪物就攻城了,这次的事,都是他们引起的吧!” 一听魔灭光的话,在场的众位将领都微微变了脸色。 他们心里虽然对这个新君也不以为然,他们可不认为一个温室里的少女可以引领魔族,但如此公然的说新君的不是,这位五王,还真是胆大啊! 这时,魔殒阳和沧若念归从外面推门而入,正好听到魔灭光的话,魔殒阳不在意的笑了笑。他们只是去核心区折腾了一圈,顺便惹来了蛇皇解裂体罢了。 魔殒阳没有理魔灭光的话,而是对着七位将军说:“这次的事不论与我是否有关,此时,最应该考虑的怎样是,怎样杀敌守城,不知七位将军如何处理此事。” 坐在阴暗处,看不清面孔的魔精将军说:“魔夜,七封疆的事,老规矩,你来。” 七位将军里,魔夜将军处于指挥地位,很多重要的决策,都是他提出,然后七人表决的。 坐在上位,一身灰色长袍,眼角眉梢间都深邃的无与伦比的魔夜将军,简简单单的说了八个字:“各司其职,守城杀敌。” 其他的将领虽然虽然心中有疑问,但还是站起身,行礼之后,去执行命令去了。 魔灭光明显的还想说什么,魔殒阳却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就走出了魔夜军府,她也要准备战斗。没时间和这个草包斗嘴。 魔灭光看到魔殒阳轻视的目光,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也出去准备去了。这可是一次表现的最好机会,没准他还可以得到七将军中的某一位认可,得到支持。 坐在上位的魔夜意味不明的注视着这一切。 或许,这个草包真的该死了。 魔夜这样想着。 无疑,魔殒阳的表现是很得体的。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也明显的准备承担下这次的责任,而且懂得把握时局,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布防反攻才是最重要的。 接下来。就看她的能力 站在原地的沧若念归忽然抬头说道:“魔夜冕下,我希望可以参战。” 魔夜从他的思绪中清醒,意味不明的看着沧若念归,说:“鬼族的宠儿,这次战役,因你而起。” 明显的,魔夜已经知道了地狱蝶的事。当时地狱蝶出世,瀚海在场,魔修士和军方虽然有着立场不同。但毕竟都是自家人,自然这样的大事,魔夜也清楚。魔夜的实力不比魔君弱,他也是九万年前参加过无界之战的人。他也知道安拉和夜寒蛇皇一直盘踞在那片沼泽森林里。这次怪物攻城,他也大致可以猜到前因后果。 肯定是他们去了核心区,折腾完了安拉就折腾夜寒蛇皇。结果,估计是夜寒蛇皇托孤吧!毕竟。他也已经重伤的快要死去了。 魔夜只是感叹,他们那一辈的人。都去的差不多了。澜涛和百丈洋,加上魔夜,魔族当年参加无界之战的,活下来的也就他们三个。 沧若念归平静的注视着他,说:“无谓因谁而起,这一天迟早要来。” 没错,这一天迟早要来。泣第只是被封印,夜寒蛇皇就算现在不死,撑死了再撑几百年,到时泣第肯定还会攻城。 魔夜从主位上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他的脸也渐渐清晰,五官深邃很普通,没有魔族应有的俊美。他紫灰色的双眼也很黯淡,但是他身上透露出来的,就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危险感觉。 魔夜看着她,紫灰色的双眼就像可以看透一切的说:“你很弱小,帮不上忙。” 念归仍然迎着他的目光,清冷平静的叙述着:“至少可以减少伤亡。” 魔夜洒然一笑,转身,渐渐消失在其他六位将军和念归的眼前,居然感觉不到半点的能量波动。 他说:“我期待你的成长,尽你所能吧!新君可以遇见你,是缘非劫。我想,战后,你也会成为,魔族的宠儿。” 在他消失之后,其他六位将军并没有动,只是思绪各异,沧若念归站在原地,然后转身而去,她的话飘散在魔夜军府里,也飘进了六位将军的耳中。 “魔族,也不过是宠儿” 魔夜一直认为,她是在鬼族的庇护之下的,其实她在鬼族,也就和阎君有点交集。魔夜的意思,只要她支持魔殒阳登位,并且不做出背叛魔族的事,魔族也将庇护于她。而念归的意思,魔族也不过是宠儿,是被魔殒阳和她庇护着的。 其他六位将军的虽然不想承认,但这也有一定的道理。始创殿野心勃勃,他们也早就发现了不对之处。毕竟是七千万人,离梦缘想要动点手脚太容易了。剩下的三千万杂兵,魔灭光利用他母族的权势,几乎都已经收买的差不多了。 七支军团人心虽齐,但是也挡不住离梦缘的心灵咒术。很明显的,七千万人,已经有一部分开始失控。七位将军虽然有心阻止,但是如果不给出一个明确的理由而肆意的屠杀士兵的话,他们这些将军也将失去军心。到时,魔族军心不稳,离梦缘就更加的有机可乘。而要是把军队已经被始创殿部分控制这样的事实传达出去,会在魔族里引起恐慌,那样的情况更糟糕。 魔夜将军最后的话,也未尝没有破釜沉舟之意。这次战场上,念归杀的最多的,恐怕不会是怪物,是被控制的魔族军士。而魔殒阳,她需要一个英勇杀敌的英姿,来取得士兵们的认可。而且,魔夜也从瀚海的口中大致得知了她曾经从圣女的禁咒下逃脱。所以。清道夫这种事,非她莫属。 那七位将军其实一直在等待一个契机。一个可以正大光明的让士兵死亡的契机,所以对于魔殒阳他们所惹出的这个祸事。七位将军倒也不是特别的怪罪。 魔夜的狠辣也是确实,这次怪物攻城,摆明了他们七个都不会出手,他居然可以舍弃多年的部下和兵卒,用这次的牺牲来换取魔族暂时的安全。 外城墙上,各个部门井然有序,各位将领凌空而立,指挥着各自的部下。士兵们行动迅速,这么多人却鸦雀无声。 这次攻城虽然只是针对面向沼泽的一边。但是也不能放松其他三面的防御,毕竟,放人之心不可无。 七封疆的外城墙外,一千万的士兵完成了整集,蓄势待发,四百万军士镇守内城墙,还有一千万分布在其他三面。 各位少将、中将、上将凌空而立,放肆的气场张扬的扩散开来。或狂肆、或霸道、或刁钻,但面对城外密密麻麻黑色一片的毒虫和怪物。透露出,却是坚决的站意。士兵们气血沸腾,一双双并不纯粹的眼眸透露出的,是近乎野兽一般的渴望。他们在渴望饱饮敌人的鲜血。他们在渴望战争的洗礼,穿透灵魂的杀戮与黑暗的忠诚,是他们永恒的信条。 七支主军团的士兵。大都是一级或是二级。对于魔族来说,咒术师尽管高贵而稀少。但是灵师却是遍地拔毛。对于有着强悍体魄的魔族来说,修炼不是什么难事。魔族中的灵师比例。几乎可以达到四成以上。杂牌军的士兵往往是普通的魔族,他们凭借着身体天生的强悍,在作战时优势也更多。 七支主军团,几千万的一二级士兵,上百万的三级以上,上万的四级以上,上千的五级以上的少将、六级以上中将、七级以上上将,堪称恐怖的阵容。在这里的一千万战士,大多是一二级,内城的,大多是三四级的高级战士。 这场对于怪物的战争,注定惨烈。 几百位少将、中将、上将凌空而立,一股股气势凝聚成恐怖的漩涡,冲天而起,整个七封疆,就像是一个苏醒的凶兽,张开了它满布獠牙的巨口。 其中,就有魔殒阳。她没有因为自己身份特殊就站在前面,而是安静的站在他们中间,四溢的黑暗气息让四周的人精神一震。而城墙上,有一双黑色的眼睛,带着复杂难言的光芒凝视着她,握紧了手中的长枪。 一个不被人重视的角落里,念归安静的浮在半空中,墨夜站在她的身后。 外面,一阵压抑的嘶吼声传来,那些怪物就像是得到了命令一般,疯狂的攻向七封疆。 七封疆七百米的城墙并不高,这些怪物,就算是堆尸也绝对能堆那么高。 在距离城墙一百公里的距离,那些普通的毒虫炮灰也遭到了第一轮的阵法截杀。 一个个三芒星阵出现,几千个三芒星连成一条直线,就像一道死亡激光一样,所有闯到里面的毒虫和低级的双牙都化为飞灰。 三芒泯灭阵,拥有泯灭咒术的澜涛所创造的低级阵法,主要是依靠布置阵法时压缩的灵力,以激发泯灭属性,用以泯灭敌人,直到压缩的灵力消耗殆尽时消失。这中低级阵法,只要是三级以上的人都可以布置,威力不是很大,但是对于那些用来堆尸的炮灰来说,是极有用处的。 毕竟,布置在三芒泯灭阵之后的高级阵法,可不是用来消耗炮灰的,那些精英士兵,也不是用来对拼炮灰的。魔族是没有炮灰战士的,哪怕是杂牌部队里面的军人,都是经过训练的。这是魔族军人的尊严,哪怕他们有着再稀薄的魔族血脉,也不能和低贱的这些炮灰相提并论。这些炮灰,更不用浪费将领们的力量。 因此,这种布置简单的一次性消耗品,就是对付炮灰的最佳选则。(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六十一章 黑夜烽火藏骨灰,尸体还温狼烟起 黑色的毒虫嘶吼着消失在阵法里,化成黑色的飞灰,消失不见。而它们的后面,还有大量的毒虫悍不畏死的冲了过来、 三芒星阵的光芒渐渐被那些虫子消耗殆尽,但是那黑色的像潮水一样的虫子,根本就没有多少减少的迹象。而且,后方,渐渐出现了一个人高,头上长着巨大的像是镰刀一样的弯刺的巨虫,这种巨虫就叫镰刀虫——由于沼泽森林里的怪物众多,为了方便辨识和记忆,一般的命名都是由它们最显著的特征化来的。 镰刀虫和那些黑色的毒虫一样,是最最低等的生物,他们终其一生也绝对的不可能拥有任何的灵力或是智慧。它们只能依靠自身的剧毒、力量和疯狂的繁殖能力生存着。 镰刀虫和那些黑色的毒虫穿过了第一道三芒泯灭阵的防线。 当它们继续推进了仅仅一百米时,一道道激光一样的光线出现,就像是磨盘一样的开始无规则的旋转。横向竖向,前后左右,而且,地面上也涌现出点点璀璨的光芒。在午夜之中,与天空中的星光遥相辉映。 第二道防线,星光绞杀阵。这种阵法的灵感源于百丈洋的星耀咒术,这种阵法也是一种一次性的消耗品,它的力量来源是星光,利用星光充能。当阵法启动之后,在将储存的星光能量消耗完毕之后,就会消失。 如果说三芒泯灭阵主要针对的是小一些的炮灰,那么星光绞杀阵主要就是针对那些身体庞大的炮灰。主要就是将它们尽量的杀死,以防它们攻到外城墙下死后堆尸。 星光绞杀阵对于那些一人多高的镰刀虫有着显著的效果。七封疆刚刚建立的时候,就饱受沼泽森林里各种怪物的侵扰。为了对付它们,七封疆的各代将军们。都费了不少的心思。这些杀阵一环扣一环,对于正常的敌人来说,效果不大,但是对于这些怪物来说,效果显著。 第二道防线也很快的被消耗掉。接着,又出现了三芒泯灭阵,不停的灭杀炮灰。 一百多公里的距离,成了这些炮灰的噩梦。五十公里内,三芒泯灭阵和星光绞杀阵交替出现。抹杀了近亿的炮灰。那些躲在炮灰后面的强大怪物,也渐渐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 首先出现的,是一个高约百米,身上长着各种尖刺和节肢的巨虫。这只巨虫长的很纠结,整个身子根本就分不清哪个是头,哪个是腿。因为它的身体上,各种节肢横生,有的是蜘蛛的腿、有的是蝎子的前螯,甚至还有刺猬那样的刺。 它的眼睛就长在那些刺的空隙里。近百只眼睛躲在那些刺和节肢里,完全的让人摸不着头脑。它没有嘴,只是在上半部分有着一个像是吸盘一样的东西,很古怪。 这种巨虫名叫刺目。因为一眼看过去,你只能看到很懂得刺和眼睛。刺目击杀极其困难,因为你找不到它的要害。哪怕是攻击那个吸盘也很难对它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接着出现的是一个更加古怪的东西。它有着三百米高左右。那是一个穿着破旧长袍的男人被几百只触手挂在三百米高空。那些触手蠕动着前进,那个人也就像扯线木偶一样的在空中来回的摇晃。那些触手很像章鱼的触手。只不过那上面不是吸盘,而是一些突出的小包。 这种东西叫做触寄。触寄是一种寄生虫一样的东西,它们攻击敌人时,会用触手将敌人紧紧缠绕,然后它们触手上的包就会破裂,触寄的幼体就会进入新的寄生体,繁衍下去。 这两种都是难缠的东西,而且居然来了近百。这种东西比双牙还恶心,造成的杀伤力也绝对是无与伦比。 还有五十公里,地面上,又亮起了特殊的光芒。因为一个触寄的触手不小心触碰到了一个阵法,一种灰色的死寂气息渐渐渲染了它。然后它疯狂的嘶吼着,它的触手开始融化,它拼命的想跑,但是那种灰色的气息如影随行。 它四处的触手四处拍打,疯狂的挣扎着,甚至拍死了很多的毒虫和镰刀虫,一场混乱的风暴就此展开。 另一边,大部分的触寄都遭到了这攻击。 腐蚀圆环阵,由魔夜将军所设下的阵法,专门用来对付触寄。因为触寄的繁殖能力太过于可怕,一旦让它们和士兵正面接触,那就是混乱至极的场面。这种腐蚀圆环阵对于有着三级修为的触寄来说杀伤力并不大,但是却可以腐蚀它们触角上的幼体,减少它的杀伤性。 远处,更多的庞大阴影出现。一种黑色的风暴席卷而来,与外城墙上那些将领们的气场疯狂的碰撞在一起。黑色的风暴互相碰撞着,紊乱而狂躁的风激荡上几万米的高空,一种庞大的气场笼罩了这里,那一是一种,名为战争的气场。 各种阵法不断的开启,炮灰的数量也在锐减着。断肢横飞,浑浊恶心的粘液和血四处喷溅。 这五十公里,完全就是用炮灰的尸体来铺平的。怪物临城,魔族的士兵严阵以待。 当双方骤然碰撞在一起时,一种惨烈也开始呈现。 那些毒虫和镰刀虫是没有任何灵力的,但是它们数量众多。魔族的士兵疯狂的拼杀着,那些污浊的鲜血喷溅了一身,但他们仍然不停的挥舞着手中的兵器。 半空中的将领们也开始和刺目、触寄碰撞起来。 他们不停的攻击刺目的眼睛,污浊的血液,就从刺目的身上流淌下来。刺目疯狂的嘶吼着,不停用自己庞大的身体碾压地面。地面上,无论是怪物还是魔族士兵,都被它碾压成了肉泥。然后它将自己的身体俯底,用自己的刺和节肢硬生生的接下了将领们的轰击,然后它的吸盘就紧紧的吸附在地面上,那些黑色的恶心肉泥,就被它吸食到了身体里。 刺目的身体表面,也开始长出了像是镰刀虫一样的弯刺和魔族一样的手臂,它身上的伤势开始疯狂得愈和。 魔族的将领看到这一幕,也顾不上许多了,直接开始释放自己的力量。 一大片一大片刀影开始出现,但是大多对着的,都是刺目旁边的炮灰,为的就是让刺目没办法再吸食它们的力量,魔族的军士也自动的远离那些庞然大物、就这样,刺目的身周开始出现了一个空白的领域。 各色灵力疯狂的绞杀着刺目,刺目不停的扭动着,绿色的血疯狂的喷溅。 就在这时,一道横跨数百米的枪影横斩向刺目。 锐利的枪尖将刺目从中间刺出了一个大洞,刺目被后来补刀的一位少将砍成两段,重重的摔击在地面上,死透了。 众位将领看了一眼远处仍在拼杀的暗怜,再次闪身到了战场中。 另一边,魔殒阳的黑鳞鞭延展出近三百米的长度,黑色的鞭影捆住了几千的炮灰,魔殒阳将它们再次甩向别的炮灰,那些炮灰就一片一片的死去。 战场上,那些真正的大怪物有着那些将领来阻杀,小的炮灰有着千万的魔族士兵抵挡。墨夜就抱着沧若念归就穿梭在其间,暂时来说,他们还是相对安全的。 一路走过来,沧若念归十指上的千丝蚀泪仞,在战场上就像是绞肉机一样,很多的镰刀虫都被分尸,死的面目全非。 与此同时,她手上的丝线,悄无声息的缠上一个魔族军士的拿刀的手,轻轻一拉,他的手就被平滑的切下。那个士兵愣了一下,然后还没有等他感受到疼痛,镰刀虫的弯刺就砍进了他的胸膛,将他开膛破肚。 就这样,很多的魔族士兵不明不白的以各种方式‘战死’在战场上。但是,在他们死后,就可以看到他们的双眼在一瞬间就变成了浑浊的七彩色。他们,都是已经被控制的人。 战场的惨烈还在继续。 很多魔族军士手中的刀已经卷刃,身上更是鲜血淋漓,远处的怪物无穷无尽,但是他们却毫不畏惧,甚至热血沸腾。他们不是那些强者,做不到以一当千,做不到纵横沙场,可是他们刺刀见红,用血肉去换取对方的死亡。 很多的魔族士兵都被镰刀虫开膛破肚,躲得快的,也是断手断脚,但是,更多的的魔族士兵在死之前,还会奋力将手中的长刀嵌进镰刀虫的脑袋里。那些被毒虫咬到的魔族士兵,不顾已经开始泛黑化脓的伤口,疯狂的想要杀戮。 很多的士兵被那些怪物咬住之后,并没有请求别人救援他们,而是尝试着杀掉那些怪物,再不然就是自己举刀自杀。 死亡的嘶吼声,在战场上不停的响起。绿色、黑色、灰色,各种污浊的血侵染了这片土地。地面上,有刺目百米高的尸体,有着各种被砍断的触手、节肢。魔族的尸体也安静的躺在土地上,有的没有头颅,有的没有双腿。有的更是已经被践踏成了肉泥,和这片土地再不分彼此。 寸土存血,激烈而狂躁的风暴拍打着每一个人的肌肤,带来的,除了割裂的疼痛,还有不屈的战意。 抬首望去,满目疮痍,狼烟白骨,尸体还温。 这就是古战场,惨烈,却又让人热血沸腾。 杀杀杀!这还只是开始而已!当那些污浊的粘液,带着鲜血泼洒了满头满脸,那种痛快淋漓的感觉,让人不禁想要仰天长啸,热血沸腾啊! 黑色的夜空中,飘荡着黑色的灰烟,说不清是谁的骨灰,又为了谁的信仰。(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六十二章 蜈蚣蚁龙巨颚骨,婴鳍镰刀鬼脸笑。 原本的平原,在那些将领与怪物的争斗中被轰的起伏不平,甚至有了几分山地的意味。 刺目一般击杀都是在它们重伤之后讲究一击毙命,否则,它们会在临死之前,将全身的刺都释放向四周。 在更多的怪物围上来的时候,将领们也渐渐的感到力量的消耗与力不从心。 很快的,有一头刺目没能一击必杀,它在临死之前,释放了全身的尖刺。各种各样的刺和节肢变成了要命的锐器,刺透了很多将领的胸膛。 一名少将在胸膛被刺穿之时,他拼命向着远方的炮灰释放了他最后一招,抹杀了近万的炮灰,然后心满意足的闭上了双眼。 触寄也在一定范围里也被围攻着,在触寄只剩下最后一只触手时,它终于缠绕上了一位中将。 那位中将在感受到血肉里的异动之后,疯狂长笑一声,撞向了三百米高空的触寄本体。 他满嘴都是紫黑色的鲜血,他对着那个寄生体疯狂的笑骂着:“你个卑贱的东西,只会躲在这么个死尸里,老子死也不想死在你们手里!” 说着,他自爆了。黑色的血泼洒在土地上,就像一朵黑色的烟花在夜幕下绽放,又缓缓消逝,与夜空融合在一起。 一段断刃从半空中掉落,插进土地里。在下一刻被魔族的士兵拔起,再次砍向了那些炮灰。 烽火连天,烟尘纷扬。 沧若念归在这个庞大的战场一角,收割着生命。 炮灰的数量开始锐减。那些触寄和刺目也在魔族将领的绞杀下,所剩不多。 这时。远处,几个庞大的身影出现。 它们每一个都比外城墙高。头顶有着巨大的嘴,嘴上有着类似于蚂蚁的巨颚,更有着蜈蚣一样的身体,长长的身体在无数条腿的推动下,速度快的不可思议。这种名叫蜈蚣蚁龙的东西皮糙肉厚,五级以下根本就不能伤到它分毫。而且它们的巨颚可以碎金断石,哪怕是黑铬都可以咬碎,是攻城最可怕的一种怪物。 看到那些身影出现,魔族的将领相视一眼。对着周围喊道:“撤,回到外城墙上!” 蜈蚣蚁龙出现,那这些普通的士兵就没有什么用处了。蜈蚣蚁龙中虽然有一个龙字,但说真的,这样一个像是蜈蚣又像是蚂蚁的东西,如果不是因为体型庞大,真的和龙联想到一起,而事实就是,它们和龙没有半滴血的关系。 这次与怪物交战。主要就是为了让那些士兵重温战场的感觉。魔族很久没有战争了,平常的练兵与真正的战场根本就不能比,就像新兵蛋子和战场老兵的区别。他们之间差的,就是那份血腥味和惨烈。必要的战斗是很有必要的。但是,战斗不意味着让这些精英士兵送死。 魔族的士兵在接到命令之后,开始慢慢后撤。将领们一部分留下去解决剩下的触寄和刺目。剩下的一部分就飞身到了士兵中,开始帮助他们斩杀炮灰。以便于他们撤离。 横劈而出的刀芒将近百米内的炮灰斩杀,一位上将对着他身后的士兵喊:“快!快!走啊!” 那些士兵毫不犹豫的向后撤离。其中有一部分是倒退着走的,他们在时刻警惕着周围。在撤离的时候,越是想要逃得快,就越是死的最早,有序的撤离才是关键。 各个地方的士兵在将领的掩护下开始向着外城墙撤离。 这时,地面上裂开了一道口子,一个像是背鳍的东西破土而出,疯狂的追逐着正在撤离的魔族士兵。那位上将看到这么个东西,下意识一躲,迅速的让开了那个背鳍。但是他之后的那些魔族士兵就没有这么高的修为和反应能力了,瞬间就被从中间剖开成两半。 你一定从中间下刀竖切过西红柿吧,就是那种感觉。就那一下,血液喷溅,那一行的士兵都变成了两半,倒像两边。 那位将领看清了那个背鳍,瞬间惊恐的大吼:“别走直线,撤离!” 原本被吓得脸色苍白的士兵强撑着疲累的身子执行命令,他们也真不敢站在一条直线上了。 天空中还有一些有着四只翅膀的虫子向着那些士兵追过去,那位将领咬牙,向着半空中飞去。然后,那个背鳍的地方,忽然激射出两根很细很细的节肢,还不到指骨粗细的节肢居然有着几百米长,直直的戳向了那位上将。 那位上将被一堆大小有着人体三倍的虫子缠住,又因为那节肢的速度太快太细,在夜幕下连黑影都看不见,他根本就没有办法闪躲。 那位上将刚想用一些自残的方法来阻挡攻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两个节肢在戳到他的身前的时候,已经被削折了一半,墨绿色带着恶臭的血喷了他满身。地下,痛苦的嚎叫声响起。搞不清楚状况的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利落释放了几次能量轰击,轰杀了一部分的四翅飞虫,快速的掩护着剩下的士兵撤离了。 就在不远处一堆怪物尸体的后面,沧若念归的手伸向那个上将刚刚所在的地方,面无表情,仔细看,半空中无形的丝线上,有着墨绿色的血流下。 折了两只节肢,那个背鳍自然不会罢休,地面上,忽然伸出几十只细的只有指骨粗细的节肢,开始疯狂的做着绞肉机的动作,似乎是想要在这厚厚的尸体下,寻找到凶手。 墨夜抱着面无表情的沧若念归后退了几步,消失在了混乱的战场里。 另一面,魔殒阳也在奋力的阻挡着追来的怪物,她身后,魔族的士兵也是分散的向后退去。 刚刚那种带着背鳍的怪物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很像魔族古老的典籍中记载的婴鳍。婴鳍是一种不定种类的东西,它有自己的思想和智慧。它们的本体非常像一个死婴。那些婴鳍都会寄宿在别的生物身上,唯一的特征就是被寄宿的生物后背上会长出一种特殊的鳍。那种鳍连着脊椎和大脑,锋锐无比。有点像是镰刀。 婴鳍在魔族的历史上出现过多次,时间间隔的极久,甚至有人认为,它是当年第一代魔君未能收服的上古魔鬼之一。但究其源头,谁也不知道它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但是被婴鳍寄宿的宿主一般都行动迟缓而缺乏攻击力,而且只能走直线,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魔族的军士后撤,那些怪物也冲到了城墙下。那些刚刚到达外城墙的魔族军士还来不及歇一口气,就得开始疯狂的砍杀不停爬上城墙的各种怪物。 魔殒阳在退到了外城墙边。看着面前对着自己进攻的刺目,冷哼一声,手中的长鞭缩短了十几公分,黑色的灵力灌注其上,让原本柔软的鞭子骤然变成了短剑式的细棍。合身,魔殒阳瞬间穿刺而过,难听的撕裂声传来,她身体出现在刺目的后边。刺目已经被刺透,彻底死了个干净。 然后。她手上的黑鳞鞭就恢复了鞭子的柔韧,缠到她的手上,服服贴贴。她看都都没有看一眼刺目的尸体,直接飞到了外城墙上。看了看远处的情况。那道背鳍直直的向着外城墙冲了过来,那些七百多米快要八百米的蜈蚣蚁龙有三只,也以飞快的速度的冲了过来。心知要糟糕了。蜈蚣蚁龙出现了。婴鳍那玩意也出现了,这不是添乱吗。这些早就灭绝的东西怎么会有这么多。 如今她也顾不了这么多,因为她的身边。一只镰刀虫一头就撞了上来。魔殒阳顺手将它一捆,扔到了城墙下。不过,那鞭子上的黑色灵力,将那只镰刀虫狠狠的甩在了地面上,那力度,跟生生拍下去的没什么两样。那只镰刀虫砸下去,就砸死了一片的炮灰,它自己也变成了肉泥。 这时,所有人都感觉到大地忽然传来了一阵剧烈的晃动,很多魔族士兵没有站稳,摔倒在地上,然后被蜂拥而上的各种怪物吃掉了。 众位将领飞身到半空中,向下一看,原来是那婴鳍撞击在了城墙上。暴戾的冲击力撼动了大地,黑铬的城墙被撞出了一道裂缝。那头婴鳍的的背鳍就像一把巨大无比的镰刀,它似乎并不满意自己的成果,居然又猛烈的撞击了一次。 黑色的碎石开始崩落,而且几条巨大的裂缝已经出现。这就是黑铬的特性,硬而脆,宁折不弯,延展性差。 各位将领相视一眼,眼神很为难,想要保住城墙,先要把婴鳍引到外围,就算是战斗的余波也比婴鳍直接的撞击好的多。 婴鳍这种东西,危险性并不大,它自身也只有身体的力量而已,主要在于它的诡异。因为谁也没有见过它的本体,谁知道要是真有一个死婴出现在众人面前,又会发生什么事。 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超乎我们的相像。自诩什么什么东西是绝对不可能存在的,那是不可能的。这个世界存在的本身就是一种绝对的不可能,生命的存在本身也是一种绝对的不可能,而智慧的存在,便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奇迹。 你如果否定了那种可以创造一切的神力,那么是谁赋予这个世界存在的可能呢?规则的制定,从有序到无序的不可逆转的能量流动,万事万物,以一种轨迹行于空间与时间交错之处。 固步自封,生命在真正的伟大面前太过于脆弱。就像是即使没有痊愈,只能勉强动用力量的无离,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抹杀方圆万里的万米土层一样。 既然生命得以存在于世,那么相信神明的存在也未尝不可。 就好像在未知的虚空里,也有着很多不同的生命体,他们感叹着我们存在的不可思议一样。 城墙上猛烈的撞击有着愈演愈烈的态势,一些士兵的脚底开始出现裂纹,地面也开始下陷。那些炮灰见缝插针,又吃掉了不少人,那三只蜈蚣蚁龙也已经逼近到了极点。 各位将领微微点头。算是达成共识,下定决心。少将和中将从城墙上一跃而下,就着下落的姿态。每个人手中的兵器都亮起刺目的光芒,在夜幕下非常的刺眼。 魔殒阳没有动,上将也没有动,他们在等待着蜈蚣蚁龙。 婴鳍再怎么的诡异,它也是不如那些蜈蚣蚁龙带来的危险性大。 只是,让那些上将和中将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居然那么轻松的就砍进了婴鳍一直缩在地下的身体里。但是那些砍在婴鳍背鳍上的人,却惊愕的发现,自己的武器居然被劈开成了两半。而且他们自己在慌乱中撑起的结界也被轻易的剖开,自己也被砍成了两端。 什么鬼东西! 一般来说,灵器是非常的坚硬的,因为那上面镌刻了很多的铭文和阵法。就这么说,一级灵器的硬度与金刚石相当,三级灵器的硬度与黑铬相当,五级灵器的硬度至少是黑铬的几十倍,当然级别越高,坚硬的程度也是倍数的增长。 对于这些少将和中将来说。一般用的都是五级、六级的灵器,可是在这个古怪的背鳍上,却像是豆腐一样被轻易地砍开了。 而且,在那一瞬间。所有还活着的少将和中将的眼睛还没花的话,所有人都看见了,那个背鳍上。居然若隐若现很多张有着诡秘微笑的小脸,那个脸的大小。也就手掌大,而似乎还都是他们自己缩小版的脸。 所有人看了。瞬间就很毛乍立,后背冷汗就流了下来。无论是什么种族,但凡是有点生命的本能,都会对这种诡异的东西感到厌恶吧! 城墙上,沧若念归不知道为什么,在距离如此之远的情况下,还能清晰的看到那上面隐隐的笑脸。但是她看到的更多,包括了很多没有在它边上上将的脸,还有魔殒阳的脸。一种不祥至极的感觉在她的心里扩散开来。 那种晦暗的不祥气息,让她忍不住的开始轻轻的战栗,那种感觉,很诡异,就像当初她身处鬼吻花海的时候一样。那是一种灾难来临之前的,特有的气息。而且,她发现,不是每个人的脸都在那个背鳍上,而且,那个背鳍看上去是墨绿色的,又不反光,又不透明,上面又没有什么诡异的花纹,那这些脸又是哪里来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虽然那些脸孔里面没有她,但是沧若念归本能的恐惧着。这种东西,该不会是像鬼吻花那样会带来灾厄吧! 沧若念归小心的收敛着自己的气息,沼泽森林里什么东西都有,甚至他们还不知道这次攻城的幕后主角是谁,又长得什么样子。但是,沧若念归直觉的认为,婴鳍这种东西,与第一代魔君的关系不大,但是和沼泽里的那位主,恐怕就脱不了关系了。 第一代魔君强悍狠辣,要是真的有他没有收复的魔鬼,就绝对不可能活到现在,他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抹杀。更何况,婴鳍还是出现在七封疆这样的地方。 婴鳍到底有多少个,谁也说不清楚,但是,它绝对是有思想有智慧的,它怎么会跑到这里来‘送死’?婴鳍这次的寄体看上去也不是特别的强大,甚至还有点脆皮的感觉,它又为什么要选择了那个寄体呢? 容不得众人再思考下去,因为那三条蜈蚣蚁龙已经到达了城墙前。他们将近八百米的身体盘踞在七百米的城墙上,蜈蚣一样密集的爪子扒在上面。在远处看还没什么,但是如今那蜈蚣蚁龙就在自己的面前,就跟一只蚂蚁仰望人一样的感觉。所有人都在那一瞬间感受到了渺小,真的,太渺小了。 它们有力的巨颚啃向城墙,很多人因为一时躲闪不及,一下子被它咬入口中。接着,它们的巨颚重重的合拢。让人牙酸的崩裂生传来,坚不可摧的黑铬居然生生的让它们咬出了一个几十米的大坑洞。蜈蚣蚁龙将那些土石金属的城墙直接吞进肚子里,然后就开始不停的啃咬着城墙,就好像这城墙是什么美味一样。 很多的士兵在最后一刻直接从那个被咬走的城墙上跳了下来。他们虽然不会飞,但是凭借魔族的强悍体质和一二级的灵力,一百多米的落差摔不死他们,但是却足以废了他们。 在他们掉下来的时候,原本因为畏惧而退后的炮灰居然再次蜂拥而上。 上将们冷哼一声,一部分冲上前去牵制蜈蚣蚁龙,另一部分瞬间就将那些炮灰清扫出了那片区域。 而念归则仍然尽心尽力的做着她该做的事,但是现在没有一群炮灰做掩护,再加上还有这么多上将在场,她可不想落得一个残杀魔族士兵的罪名。到时候犯了那些不知情的士兵的重怒,魔夜那样的人估计也不会拼死拼活的保她。至于魔殒阳,她还不想让她在魔族军方面前做出自毁形象的事。 所以她小心的蛰伏在暗处,就好像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躲在最阴暗的角落,在混乱的战场上寻找自己的猎物。(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六十三章 绝对防御六芒星,死神诡笑恐惧迷。 蜈蚣蚁龙疯狂的破坏着外城墙,黑铬做的城墙坚硬无比,但是在这种怪物面前,简直就像是拆砖块一样简单。外城墙上,龟裂的纹路不断的扩大,站在外城墙上的魔族士兵在杀敌的同时,还要不停的注意脚下的裂痕。 底下,少将和中将们还在和婴鳍僵持着,就是因为那些诡秘的笑脸,他们不敢贸然动手。婴鳍的本体究竟是不是一个死婴,它的寄体身上为什么会长出一个镰刀形的背脊,这些都是谜。贸然动手,只会让自己死的更快。 那些人被婴鳍的诡异所摄,但是婴鳍却像是等的不耐烦了一样,重新开始撞击城墙。 巨大的冲撞力,使得外城墙上裂开了一道宽约十米,长一百多米的裂缝,很多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掉了下去,一种遥遥欲坠的‘咔吱’声响起。 也由不得少将和中将们再犹豫,他们必须尽快的解决婴鳍,然后辅助攻城。 他们不停的攻击婴鳍,婴鳍惨烈而痛苦的嘶吼声也不断的响起,那些笑脸再次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就好像刚刚是幻觉一样,看上去没什么异常的。 但是,角落里的沧若念归心中的恐惧却在加剧,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能够看到那些消失的的笑脸,还在诡秘的笑着,甚至渐渐变得狰狞起来。劲风吹起她的发丝,在红白交错间,心中的恐惧被无限的放大,就好像一个无底洞一样。 另一边,上将和魔殒阳对上了那些蜈蚣蚁龙。 他们飞身到那庞大的身躯上。对着那层外壳,不断的攻击起来。 蜈蚣蚁龙吃痛的怒吼。然后开始狂甩它的身体,狠狠的撞击着地面和城墙。似乎是想要将身上的众人甩下去。每次撞击,都会有大量的土石崩落,向着各个方向砸落。 有些上将躲闪不及,被狠狠的拍向了外城墙,即使撑起了结界,却也被撞得筋骨尽折。还有的被蜈蚣蚁龙的爪子抓住,狠狠的拍向地面,直接给拍的吐血。 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城墙在经受了几次撞击之后,黑色的金属终于开始崩塌。 虽然上将和魔殒阳的力量很强大。但是有一个问题,就是蜈蚣蚁龙有些太庞大了。就算是用灵力攻击,最多也只能刺进它的肉里,对它不能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蜈蚣蚁龙的巨颚啃上城墙,吞噬了很多的土石、炮灰和魔族士兵。 魔殒阳咬了咬牙,对着一位上将吼道:“让他们撤,剩下的交给我!” 那位上将看向下面不断锐减的士兵和已经开始坍塌的城墙,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庞然大物,对着下面喊道:“撤去内城墙!” 其余的上将没有阻止。想来也是认可了这个决定。 下面,很多的士兵开始有序的退了下去。 外城墙可以说只是一个摆设,真正的防线,还在用镀蓝石做成的内城墙。内城墙上刻画有很多的防御阵法。而且,内外城墙间十公里的距离,就是死亡禁区。就算是七级强者也很难毫发无伤的走过。 “轰” 就在魔族士兵退下去的那一刻,那一面城墙终于受不住的开始坍塌。 魔殒阳看都没看。冷冷的勾起唇角。 黑铬并不算是稀有的矿石,对于范围极广的魔族疆域来说。别说是一面城墙,就是几千面城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搭建这些城墙,有着那些力量惊人的士兵,也并不困难。 魔殒阳在半空中后退几步,双手覆于额前,黑色的六芒星闪现,她开口吟唱着:“以魔之始祖之名,黑暗的力量,将臣服于吾,以吾之意志,主宰黑暗存在之形式。让黑暗降临,吞噬一切。无上的魔力,将在这里制定新的法则。所有置于其中之人,悉将遵从。万事万物都将在黑暗中沉寂,千世千界都将在黑暗中诞生。黑暗的法则,将于此时建立!——支黑暗世界” 黑暗咒术,支咒术,黑暗世界。以自身血脉为引,排斥领域内所有非黑暗属性灵力,让领域内的所有黑暗属性灵力臣服。隔绝视听,让位于其中的人陷入迟滞或是沉寂的状态。代价,一旦此领域被破,将会直接反噬己方的灵魂,造成无可磨灭的创伤,非深渊魂水不可治愈。 比黑夜还要浓郁的黑色光芒笼罩了三头蜈蚣蚁龙中的其中一头。 所有魔族的将领,在那一刻都不自觉的升起敬畏之心,于此同时而来的,是自身力量全方位的提升。 这黑暗世界里,魔殒阳处于绝对的主宰地位,她可以让所有的黑暗灵力臣服,同时也可以调动它们来增幅己方或是自己。 无疑,蜈蚣蚁龙要倒霉了。 沉寂的状态在这么个庞然大物身上出现的概率太低,但是这不能阻挡迟滞的出现。 对于这些上将来说,杀掉蜈蚣蚁龙是必然的事情,只是肯定要浪费时间。而时间此时是非常重要的,他们必须尽量快的击杀掉这三头蜈蚣蚁龙,否则一旦被后来的怪物包围,陷入困境,那他们估计就要付出代价了。 而且幕后的主使还没出现,他们可不敢保证还有什么危险在等待着他们。内城墙虽然坚韧,但是也挡不住着么多炮灰和蜈蚣蚁龙的肆虐。要是放它们进去,到时的伤亡肯定会增加。 无论如何,速战速决,才是上策。 打定注意,上将们合身扑出,犀利的攻击直直的劈砍向了蜈蚣蚁龙庞大的身躯。 隐藏于黑暗世界的魔殒阳换上了梵拉魔铠,流线型的魔铠包裹住她的身躯,浓郁的黑暗灵力波动着,黑色的六芒星出现在她的头顶和脚下和四周,将她整个人屏蔽在了繁琐的星阵里。 这个是梵拉魔铠自带的终极防御技,六芒之阵。可以在任何条件下,完全的免疫一次以任何方式发动的攻击。 施展了黑暗世界之后,魔殒阳在战场上的重要性就不言而喻。有黑暗世界的加持,可以说魔族的力量绝对会暴增三成。这样,她就会成为战场上的众矢之的,防御对于她而言,就显得极其重要。 魔殒阳是战场的转折点,之前她一直没有施展,就是因为要维持大范围的黑暗世界消耗太大,如今是形势所迫,她不得不使用了黑暗世界。 外城墙正在坍塌,七百米高的的城墙就像是一个小型的山峰崩塌,只不过滚落的不是巨石,而是金属而已。每一个滚落的金属块,大的直径几十米甚至上百米,小的也有几米。滚落而下,重重的嵌进了地下,黑色的土混着肉泥和各种血液迸溅的漫天都是。 此时,魔族的军士已经完全的退下了,整个不断崩塌的城墙上,就剩下了沧若念归被墨夜抱在怀里,仍然呆在原地。 沧若念归仍然死死的盯着底下不断闪躲着巨石,和婴鳍颤抖的少将、中将们。此时的少将和中将已经少了一部分,少的那些都是被婴鳍杀死的。 不过也不能说适婴鳍杀的,因为在沧若念归眼里,他们都死得很莫名其妙。 明明可以躲过的攻击却以诡异的形式打到了要害,明明那一次攻击就可以完全的结束婴鳍的生命,但是却莫名其妙的没有命中。 相反,婴鳍身上的伤越来越重,它似乎越来越痛苦,但是,在地上,始终就只能看到一个背鳍。真的,如果不是念归曾经看见过它的细如指骨的节肢,她甚至都要怀疑婴鳍真的是只有背鳍了。 但是,心中的恐惧却随着那些人的死亡,以不可想象的方式蔓延到了整个灵魂当中。那种发自灵魂的恐惧,让她的感官完全的迟钝了。她听不到风声,听不到厮杀声、听不到崩落的金属声,看不到黑暗,看不到别的东西。她的现在的感官里,满满的都是那些曾经刹那出现的那些诡秘的笑脸。 墨夜完全的感觉得到她的恐惧,但是他却不明白她到底在恐惧些什么,只是看着她瞳孔涣散的直直的看着底下的战斗。但是脚下的城墙已经断裂滚落,他们原来呆的角落,此时也荡然无存。 反而只有他们两个站在这里,显得突兀至极。墨夜也只运用灵力漂浮在原地,因为她心中的恐惧太过于剧烈,而且,就连他也有中不祥的预感。 忽然,一直盯着婴鳍的沧若念归骤然看向他们来时的方向,阴郁的森林,密密麻麻黑黑的各种怪物和虫子。 污浊、变异、沼泽、灵脉。她想,她知道那个灵脉是干什么的了,那条灵脉极有可能是夜寒蛇皇为了镇压什么东西的。 那是为了镇压是什么?婴鳍吗? 不像,婴鳍虽然诡异,但是还没到需要夜寒蛇皇借着灵脉镇压。 而且,她发现了,刚刚死的那些人,都是婴鳍的背鳍上,曾经出现笑脸的人。 开玩笑吗? 出现在婴鳍上的笑脸的人就一定要死,那婴鳍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什么诡异的事情都值得相信,但是,天下间难道真的有无法逃脱,就像是点名一样死去鬼物吗? 那样的话,谁能逃得掉?(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六十四章 镰刀墨绿婴鳍笑,黑暗卷食蜈蚣龙。 黑色风云动荡,剧烈的轰鸣声不断的从那有着绝对黑暗的地方响起。 在几次剧烈的碰撞之后,蜈蚣蚁龙明显的吃了很大的亏。它的爪子被砍掉了很多了,上半身被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 众位上将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凭着自己的直觉,同时选择了攻击那个露出骨骼的地方。那个地方刚好是蜈蚣蚁龙的脊骨,只要折断了它,就和杀了它没什么两样的了。 黑色浓郁的各种轰击重重的拍打在脊骨上面,清晰的折断声响起。黑暗世界使得蜈蚣蚁龙迟滞了三秒钟,就是这三秒,让这次攻击命中目标,也成功的废了这只蜈蚣蚁龙。 蜈蚣蚁龙痛苦的嘶叫了一声,庞大的身躯忽然失去了支撑,重重的砸在了正在崩塌的城墙上,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坑洞。 对于蜈蚣蚁龙这样的生物而言,脊骨的重要性和蛇类一样,脊骨折断,对于这样庞大的怪物而言,就等于是被击中了心脏。 蜈蚣蚁龙开始疯狂的在城墙上四处翻滚,痛苦的嘶郝着,像是很不甘愿。蜈蚣蚁龙倒下的地方,在它剧烈的挣扎和碰撞中完全的崩塌了。七百米高的城墙,和庞大的身躯一起倒了下去。 众人理都没理重伤的蜈蚣蚁龙,纵身功向了另一只,魔殒阳的黑暗世界也随之转移。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蜈蚣蚁龙重伤在这种环境下就是不可能痊愈的了,死是迟早的事情。没有任何的生物会为了一个救重伤的怪物而伤及本源。 蜈蚣蚁龙倒下的地方离沧若念归很远,所以她仍然是站在原地。注视着远方的沼泽森林。 那些炮灰还在不停的试图攀爬正在崩塌的城墙,但是可惜被滚落的密集的金属砸成了肉酱。底下的战斗还在继续。,死的人越来越多。原本是众人围攻婴鳍,现在变成了婴鳍不断的攻击某个人。 正在沧若念归站着不动的时候,另一只蜈蚣蚁龙也结束了它的生命,但是它倒下的地方正对着沧若念归。念归和墨夜要是不躲,那么这一下下去,很可能他们两个就会被拍到下面的那些金属石块里。那可不是开玩笑,这一下下去,绝对不死也重伤。 墨夜看着还是毫无反应的沧若念归,他最后还是在没有指令的情况下选择了躲避危险。但是。上面就是砸下来的庞然大物的尸体,速度太快,块儿也太大,根本就没有给墨夜反应思考的时间。他只能凭借着本能选则了躲避危险最快的方式,只是墨夜没有发现,他们闪避的地方,刚好是最后一只蜈蚣蚁龙的攻击范围之内。 剩下的那只蜈蚣蚁龙看到自己的两个同伴就这样死去,还都是死在那片黑暗中的,不由得开始挣扎的想要逃跑。它知道这里有着可以至它于死地的东西。当然恐惧的想要逃跑。 它庞大的头颅开始想要钻到已经变成废墟的城墙瓦砾里,但是它庞大身躯根本就无法逃脱。它还是感觉到了后方逐渐逼近的死亡的气息,就在它绝望的时候,它看见了半空中的两道身影。骤然就扑了上去。 墨夜刚刚闪过了蜈蚣蚁龙的尸体,然后就被另一头蜈蚣蚁龙卷了起来。 他们两个对于八百多米的蜈蚣蚁龙来说,太过于渺小了。蜈蚣蚁龙想要像蟒蛇一样勒死他们不太可能。因为缝隙太大了,而且逃脱的机会又太多。 但是已经被逼的四处逃窜的蜈蚣蚁龙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只要是出现在它面前的,几乎都是想要杀它的。它现在完全的就只想杀掉念归和墨夜,而且,还选择了最愚蠢的方式——勒。 魔殒阳看到沧若念归和墨夜站在那里的时候就已经非常的惊讶了,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蜈蚣蚁龙向他们扑过来,念归居然没有什么反应,就被卷进去了。 魔殒阳大皱眉头,她是想要就沧若念归的,但是她身旁的那些上将们,肯定不会因为两个外族的人而放弃击杀蜈蚣蚁龙。而他们一旦动手,难保不误伤到被卷进庞大身体里的两个人。 但是她,还是将黑暗世界笼罩了上去。现在,她也只期望在蜈蚣蚁龙迟滞的时候,她可以及时的救他们出来吧! 黑暗降临,所有人再次开始击杀。 被卷进蜈蚣蚁龙身体中的两人入目的,就只是那层黑色的外壳,左右看去,除了黑色的蠕动的外壳,就看不到其他的东西了。 蜈蚣蚁龙拼命的想要缩紧身体,将两人压死在自己的外壳间。但是,它的体型确实是庞大的有点过分,所以即使它在怎么的收缩,也始终有着三人宽的距离,足够两个人呆着的了。 因为黑暗世界隔绝视听的缘故,沧若念归似乎从那种恐惧中恢复了一点。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黑色外壳,忽然对墨夜说:“不必动,注意防御,找准机会,逃脱。” 确实,现在来看,他们两个人是不必动的。外面的情况他们两个被困在这里不了解,他们两个如果贸然动作,不是被蜈蚣蚁龙的那些爪子胡乱的抓死,就是被外面的攻击误伤。蜈蚣蚁龙皮糙肉厚,而且体型庞大,就是天然的盾牌,暂时是没有必要逃得。 但是,一旦有机会还是要逃脱。要是这蜈蚣蚁龙死了,死了的东西可没有什么肌肉骨骼的限制,几百米的身体直接砸下来,没准就会将两人生生拍死在这里。 魔殒阳站在战场的不远处,暗紫色的双眸此时已经化成了晶莹的纯紫色,纯正的紫色瞳孔,此时在六芒星的掩映下,正荡漾起细细的波纹。 就在这时,蜈蚣蚁龙居然陷入了沉寂的状态。 所有的挣扎、攻击、防御都没有了,整个身体就好像被僵化了一样。众位将领惊诧了一下,但是这里是战场,他们可没工夫去感叹魔殒阳力量的神奇。他们马上就展开了迅猛的攻击,想要杀掉趁着这个时机杀掉它。 也就在这一刻,墨夜抱着念归从蜈蚣蚁龙身体的缝隙中一跃而出,在经过蜈蚣蚁龙的头部时。还处在恐惧状态的念归,居然在与蜈蚣蚁龙的双眼对视的那一瞬间,下意识的动用了傀儡咒术。 而且,居然还在等级的巨大差异下,成功的控制住了蜈蚣蚁龙。 沧若念归愣住了,墨夜也觉得不可思议。傀儡咒术名义上的成功率都是按照百分比算的,但是真正的触发那些小小的百分率,就得靠人品和命运了。 巨大的等级差异,甚至连念归自己都惊讶,居然成功了?! 但是下一秒,她就回过神来,让墨夜抱着她快速的躲避攻击,飞到魔殒阳身边,对她说:“不用攻击了。” 魔殒阳看到她逃脱,本来是松了口气的,但是听到她的话,却有些摸不着头脑,问到:“为什么不用攻击?” 沧若念归就像是理所当然的说:“被我控制了。” 魔殒阳一听,嘴角有点抽搐。你想,一个十二三岁外表的女孩,控制住了一个八百多米,像是蜈蚣又像是蚂蚁一样的怪物,那是什么样的一个失常的比例。这蜈蚣蚁龙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智慧,但是简单的思考是没问题的,这么个庞然大物,沧若念归居然就那么理所当然的说‘被我控制了’。 而且,看着沧若念归还有点恍惚的眼眸,她虽然有点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却没有怀疑。战场上她干了什么她也有注意,可以让魔夜承认来清扫门户的人,是不太可能空口说白话的吧! 还有就是,那明明应该已经摆脱了沉寂状态的蜈蚣蚁龙居然还是毫无动静的任由其他人攻击,从这一点上来看,也确实是有点像是被控制的样子。 魔殒阳也已经习惯沧若念归的身上的神秘了,对于一个没有过去的人来说,什么是不可能的。 正在魔殒阳思考的时候,沧若念归又面无表情的解了一句:“可能不是永久控制。” 她的这一句话,换来的是魔殒阳恍然大悟的表情。 确实,傀儡咒术中,控制分为永久控制和暂时控制,这次傀儡咒术的使用,是在念归无意之下进行的,而且她自己的状态实在不怎么样,想要永久控制这么个庞然大物,可能性小的跟神魔可能和解一样。 想明白之后,魔殒阳就问道:“那为什么不在你能控制它的时候击杀掉它呢?这样” 魔殒阳的话还没说完,一道墨绿色的,弧形的光刃,划破了黑暗世界,袭向了魔殒阳。 那速度太快,快的近乎于是直接忽视了空间。 魔殒阳感受到的时候,她就已经无法闪避了。她只能一把拉过在她身边的沧若念归,硬生生的凭借着六芒之阵免疫所有任何攻击的属性硬抗下了这一击。 没有什么声音,那墨绿色的光刃就顶在魔殒阳正面的六芒星上,墨绿色的光芒渐渐散去,露出了它本来的模样。 看到那个样子,沧若念归眼中的恐惧也渐渐浮起。 那是一把镰刀形状的刃,非金非石,并不反光,深沉中透出一股阴惨的气息。 那把并不反光的镰刀上,映照出魔殒阳诡秘的笑脸。(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六十五章 死神镰刀锁灵魂,黑白灾厄九万年。 站在魔殒阳后面的沧若念归微微颤抖的看向那把镰刀,眼瞳深处的恐惧在加大。那把镰刀,太像婴鳍的背鳍。 恐惧不是她的本意,也不是她在恐惧。那只是一种本能,或者说是命之人偶在恐惧。任何的生物,在一种无可抗拒的灾难性力量面前,都会本能的感受到恐惧。而且,命之人偶在恐惧的,或许就是灾厄之息,太像太像,那种恐怖的,灾难性的气息。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种让人寒毛乍立的诡异气息,但是谁都没有背负着同样力量的沧若念归感受的深刻。她只动用过一次关于灾厄的咒术,就是血蟒之灾。她没有心魔,这种恐惧来的莫名其妙,就像她的修为不高,却是第一个感受到禁忌力量的人。 灾厄,这个世界上,真正的,最无法预料的恐怖力量。在多年后,被完全腐蚀了心智的她,丧心病狂的动用灾厄咒术,妄图毁灭一切的时候,她才明白,那夜的恐惧,源自于她同样背负着这种力量的自己。 墨绿色的镰刀上,映照出魔殒阳诡秘的笑脸,那张脸唇角的弧度在扩大,渐渐化为一种狰狞的笑容,就好像魔鬼的邀请。 就在六芒之阵挡下这一次攻击,消失之时,那把镰刀也无声无息的消失在黑暗世界里。 魔殒阳惊愕的悬浮在黑暗世界里。 无法感知,是的,在她的领域里,在她绝对主宰的领域里,她居然没有办法感知那把镰刀的气息。 还没有等到她再做什么动作,那把墨绿色的镰刀,在绝对黑暗中,再次拖着幽绿色的光弧,攻击向了魔殒阳。同样的,无视了空间。直接突兀的攻击到了魔殒阳面前。 沧若念归因为气息的牵引,最后也只是在眼角处捕捉到了一抹幽绿色,反射性的,手中的千丝蚀泪仞划了出去。 无形的丝线,却被气息牵引,镀上了一层惨红色的光芒。 幽绿色与惨红色相撞,沧若念归甚至已经做好了重伤的准备,不说这把镰刀的诡异,她的力量,可以说是众人中最弱的。 但是。奇怪的是,两种颜色相撞,居然势均力敌。 激荡的不祥的气息扩散开来,原本映照在镰刀上的魔殒阳的笑脸,居然在那一瞬间模糊了,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个轮廓。 两种力量一碰即散,甚至没有引起空间的波动,就纷纷消失在了黑暗世界里。沧若念归的千丝蚀泪仞是重新恢复了无形,而那把镰刀。却是再次的隐匿消失在了黑暗里。 众位上将惊愕的看着这一幕。 在魔殒阳施展出黑暗世界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很惊讶了。魔族向来实力为尊,魔殒阳虽然现在并不特别强大,但是。她敢在修为如此之低的情况下与他们并肩作战,并且展现出了不俗的战斗和辅战能力,还有这次她的战功和表现,这些。上将们都看在眼里。 他们只是军人,忠于各自的将军,他们想要的。是一个铁血的君主,而不是一个花瓶。她要有能力,要知大局,可以统御一族,这些都是很重要的东西。他们对于这位新君,说不上厌恶,但是,真正做下决定的,还在七位将军,并非他们这些军人。 就在刚刚沧若念归说暂时控制了蜈蚣蚁龙的时候,他们都很震惊,他们一直以为她只不过是一个布娃娃女孩,修为连少将都不及。只是没想到,她的能力确实诡异。而且,就在刚刚,那把镰刀,他们自问谁也接不下,但是她居然就拦下了。 魔族强者为尊,这时沧若念归的表现,也在无形中,将她在魔族军方的地位提升了几分。 沼泽森林。 污浊的沼泽里,一丝一缕的黑气渐渐升腾,缭绕出一个庞大的黑色虚影。黑色的虚影中,看不清任何的东西,但是,却隐隐的能够看出,那泛着黑绿色的两抹光影——他的眼睛。 他也注视着七封疆。 刚刚,他居然感觉到了和他一样的力量,而且,很似曾相识。就好九万年前,那个和他一起降生于世的白色花朵。 最让他惊讶的是,镰刀居然连续两次攻击都没能杀掉目标。这种情况太少见了。两次次,就算是当年的夜寒蛇皇,也只是硬接了两次,就被他重伤了。 太有趣了,而且,他又闻到了战场的气息,独属于战场的,那种惨烈的气息。 黑色的黑气如丝如缕的从那个庞大的黑色虚影中分裂出来,渐渐的融入到了他周围的沼泽里。 沼泽里,被灌注了黑气的虫子开始了难以想象的变异,然后密密麻麻的爬向了战场。 这个黑色虚影,就是泣第,也就是沼泽森林变异的根源,在九万年前,与鬼吻花在无界之战的战场中,诞生的灾厄之源。 泣第黑色的灾厄力量升腾着,在这个充满污浊的沼泽里,他就是所有肮脏罪恶的源泉。 去吧!被死神的镰刀所指的人,注定了死亡。 黑暗世界。 那把墨绿色的镰刀像是还不死心一样,居然再次攻击向了魔殒阳。 但是,两次攻击魔殒阳都没有反应过来,要是这第三次攻击她还没有反应的话,那她七级的修为也就是一个笑话。 就在那把镰刀出现之后,魔殒阳也大致了解了它无视空间的特性,就在那镰刀即将看到她的那一刻,魔殒阳直接闪身躲到了蜈蚣蚁龙之后。 那把镰刀是依靠灵魂锁定来攻击目标的。 锁定的灵魂,也就是镰刀上的笑脸。 魔殒阳的这次闪现,成功的牵引了镰刀的轨迹,让那把镰刀砍上了蜈蚣蚁龙的身躯。原本以为蜈蚣蚁龙庞大的身躯可以阻止镰刀的攻击,但是没有想到的是,那把镰刀,平滑的整个切割过了蜈蚣蚁龙的身体,直直的砍向了魔殒阳。 魔殒阳再次撑起黑暗结界,企图抵挡镰刀的攻击。但是那把镰刀,也穿过了她的结界,直接砍在了她胸前的铠甲上。 魔殒阳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的镰刀,愕然。 心脏对于咒术师来说并不是致命的要害,但是,一旦自身的躯体伤势过重,主魂印记就会崩裂,那时,也是回天乏术。就像当年的第一代魔君战死时,就是被神族的十字圣光剑钉死在了心脏处。蜂拥的光明神圣的力量,加上当年的安拉的背叛,成功的对第一代魔君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伤势,让他陨落在了那场战役中。 现在的情形就和当年很像,只是不一样的人,不一样的兵器,所以结果当然也不会一样。 那把镰刀划破了铠甲和皮肤,刺进了血肉里。 一滴璀璨的紫色魔血,从镰刀墨绿的刃上滑落,轻轻的滴在黑暗中,无声无息。 沼泽森林。 泣第似乎感受到了那精纯的魔血,他没想到,这次的目标,居然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呢!护短的种族、麻烦的身份,这都无所谓,他只想要生命祭刃,来满足他干渴的身体。 也就在梵拉魔铠被划破的一瞬间,沼泽森林里,愤怒的吼声响起。接着,扭曲的白色光芒,就像是潮水一样,一寸一寸的腐蚀了阴暗的光芒,也将泣第包裹在内。 是安拉,或者说是无面。对于他来说,泣第想做什么都不关他的事,魔殒阳的死活他也不想管。但是,泣第碰触到了他的逆鳞,而且,还血淋淋的将它划开。 那套铠甲上崩口,本来就是他永远的遗恨,当他看到完整的梵拉魔铠再现的时候,即使身着的人不同,无面也是撼动的。 所以,他才无法忍受,梵拉魔铠,在还未向世人再次展示它的辉煌时,就再次残缺。 不可原谅! 泣第看着那白色的世界,凝重了起来。 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别的强大的魔物,他刚刚突破封印,力量还没有完全恢复,看来这一关,不好过了。但是,他也发现了这个领域的不稳定之处,毕竟,无面和罪孽的心不齐,到底是胜是败,两个魔物之间,还真不一定。 当年无界之战,鬼吻花在白骨里诞生,有了实体,但是没有智慧,而且可以花开遍野。它吞噬接近者的一切,最后只剩下骨骼。而泣第只有一个,他没有实体,但是拥有智慧,他通过吞噬战场上的尸气,用以变异其他生物。 一黑一白,一虚一实,双煞灾厄,鬼吻泣第。 当年的鬼吻花的花枝上,盘旋的黑色气息就是泣第。泣第可以被称为鬼神或是死神,是泣第亲吻了鬼物花的花蕊。 而婴鳍,其实只是一把镰刀。但是它攻击的目标锁定灵魂,收割生命。而所谓的本体是死婴,只是因为镰刀上映照出的,总是缩小版的诡异笑脸,乍看之下,像是婴儿的脸罢了。 婴鳍其实并不是寄生于别的生物身体上的,而是单独存在的兵器,而所谓的寄生,也只是因为凡是婴鳍出现的地方,必然会出现变异的怪物罢了。那些指骨长的节肢,其实是一种名叫刺骨洞虫的节肢。(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六十六章 无界之战帝君威,命运困锁荣败天。 刺骨洞虫在钻洞上的造诣非常高,它长长的节肢可以很轻易的挖掘泥土。在你看到它的节肢的时候,其实真正的它的本体,还在几百米之外。对于它而言,那些长长的、细细的节肢,就像是壁虎的尾巴一样。 这一边,泣第冷冷看着这个苍白的世界,身上,浓郁的黑气浮现,飘散。黑气如丝如缕的慢慢飘散到了空中,渐渐的,充斥了整个世界。 奇怪的是,安拉的七宗罪并没有出现在这个苍白世界里。 看着那氤氲着黑气的领域,泣第猖狂的笑了起来,不可一世的狂妄的说:“啊哈哈哈!哈哈哈!我还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呢!原来我们也不过是一样的啊!” “对于我来说,所有的罪孽就如同赞誉一般的美好。嫉妒啊!傲慢啊!本来就是所有灾厄的根源。” “你在执着些什么?是因为我的镰刀饮了魔血。呵呵真是好笑,像你我这样的污秽,无论做什么,在外人眼里总是错的。” “啊哈哈哈!没有人可以束缚我,因为,我就是灾厄和邪恶。近亲黑暗而远离光明,魔族不也是这个样子的吗?!” 黑气不断的波动着,泣第猖狂的笑声响彻这个空洞苍白的世界。 “你给我闭嘴。” 无面的声音依旧那样平平淡淡,不带半分的音调起伏,但是却散发出一种坚定但却嘲讽的感觉。 “有一点你错了。” 泣第讽刺的说:“哈哈!那你倒是说说,哪里错了?” “我和你不同。”无面平板的叙述着,“信仰黑暗不是过错,信仰罪恶才是过错!” 什么! 泣第的笑声戛然而止。 “这是她告诉我的。魔族确实亲近黑暗,黑暗也确实包容所有的罪恶,但是那些罪恶并非出自自己的信仰。信仰黑暗的人,会拥有紫色的尊贵血脉,而你。将自己的灵魂都渲染上了肮脏的光芒。” 泣第的声音渲染上了阴毒,他说:“信仰,那是什么鬼东西?别告诉我,你在这个鬼地方呆了这么些年,就是为了这种可笑的东西!” “是。”无面淡淡的回答着,但那铿锵之意,溢于言表,“信仰罪恶,亲近罪恶,将所有的罪孽当做赞美的你。才是最肮脏的东西!” “是吗?”泣第冷冷的说,晦暗的气息四处溢出,“既然我是肮脏的,那我就将真正肮脏的东西展示给你看啊!” 说着,泣第身上汹涌而出一种黑绿色的光,一把镰刀,凭空闪现。泣第是真的被无面的话惹毛了,直接召唤回了婴鳍镰刀,冷笑了笑。 但是。很快,泣第就惊讶的发现,镰刀上,居然没有无面的脸。 确实。这不是说安拉没有灵魂,只是安拉身上附着有无数的罪孽,这些罪恶分裂出了第二首脑罪孽和其他七宗罪,其实他们都是安拉的灵魂。但是单单只是无面。却不能代表整个安拉,婴鳍镰刀毕竟还没有邪门到那种程度,可以依靠灵魂碎片就锁死那个人。 泣第也将自己的的本源收缩。又渐渐的加注在了镰刀里。黑气氤氲,白光笼罩,领域中的领域,就不是谁压制谁的问题,而是谁最先能做出有效攻击的问题了。 安拉有九个头,泣第若是削掉除了无面之外的另八个头,那就是帮了安拉,因为罪孽可以抵消罪孽,就好像沧若念归可以抵消安拉身上的罪孽一样,泣第身上更为精纯的罪恶,用以清除安拉身上的罪恶,简直就是求之不得。 而泣第没有本体,婴鳍镰刀应该是通灵的咒器,强度肯定很恐怖,恐怕很难伤到泣第。 两个魔物谁先做出有效的攻击,谁的赢面就大一些。 黑气与白色的光芒交织,完全的隔离了这一方领域,就仿佛此时,整个沼泽森林就此消失了一样。 魔夜军府,魔夜将军站在同样的壁画前。其实每个军府都会有这样的壁画,看起来无用,但却是整个城疆大阵的阵点。 魔夜的面色很平淡,作为整个七封疆里修为最强的人,他当然知道远方发生了什么。 可是,他为什么不出手?! 也许,他所等待的,就是这一刻,就是安拉愤然出击的这一刻。 安拉作为追随于第一代魔君的魔兽,他之于魔族的意义在某种程度上,是与信仰等关。魔之始祖现世,但是安拉却未曾出现,未尝不是在某种程度上否定了这位新君。他们军方虽然不会多言,但是以这样身份统领魔族的魔殒阳,即使真的登上了魔君之位,也被人以此诟病。 一把王座,代表了太多的意义。 离梦缘在魔族宫宴上放言登基礼必定与始创殿有关,何等狂妄,却又何等的让人心惊。 沉寂多年的始创殿,终于因为这样一位野心勃勃的圣女开始轰然觉醒。 他们这些无界之战的幸存者,为何多年来都不敢明目张胆的现世,最主要的,还是印刻在心底,那宛若天威一样的人。 始创殿自荒古诞生以来便存在了,谁都明白它的意义为何,不管帝君创世的传言是否为真,但在当年无界之战时,帝君惊鸿一现,那样的凛然傲世,诸多大能宛如蝼蚁一样死去。 那时的魔夜不过是一个少将,那场战争,却是那一代人,所有的殇 如今,沧若念归出现了,魔夜不知道为什么,在魔妖军府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那么的狼狈,却又那么的美丽完美。但是带给他的,却是一种禁忌的气息。 颠倒世界的阴谋阳谋,地狱蝶的现世,冥族阎君的出现,与圣女结下业力,魔之始祖在她参加的魔君祭上觉醒。他虽然远在七封疆,但是这不代表他又聋又瞎,相反,魔夜知道的,恐怕比魔殒华这个亲历者还要多。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预示着她的不同寻常。而最让他在意的是,夜寒蛇皇的抉择。九万年前被魔君重伤的夜寒蛇皇,居然选择了立场明显偏向于魔族,且身份不明怀有禁忌之力的她,或许,她的出现,真的是预示着,要变天了。 魔族,究竟在今日因她崛起,还是在来日因她毁灭。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赌,生死成败,万里江山,走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这样的事情他看得太多了,也明白的太多了。 魔殒阳是否明白这一点,魔夜不想知道,但是,在魔殒阳带她加入到这场夺位之争的时候,命运锁链,就已经将魔族与念归捆绑在一起了。 又能做些什么呢 黑暗世界。 魔殒阳胸口的镰刀因为泣第的召唤而骤然消失,魔殒阳单手捂住胸口,黑暗世界骤然消失。暗怜飞到她的面前,搀扶住她。 众位上将神情复杂的看着她。 魔殒阳封闭了血脉,伤口处,她的血肉蠕动着开始愈合。魔殒阳的脸已经变得煞白,不知道是因为受伤,还是吓的。她看了看远方正在覆盖过来的密密麻麻的怪物,回头冲着那些上将勉强的撑起一个笑容。 “各位,现在不是想别的的时候。撤吧!如果不想变成绞肉加浓汤的话。” 众位上将点了点头,几人飞掠向内城墙。 走的时候,魔殒阳还特意回头看了眼沧若念归,确保她确实跟着走了。毕竟,在战场上,念归也算是一个无组织无纪律的另类了。按理说,按照她的力量她应该守在内城墙那里,但是她偏偏跑到了正面交锋的战场上,就连她在战场上也要按照军规来。 看到念归还站在原地,看向沼泽森林的方向,魔殒阳随意的扫了一眼,却觉得没什么异样。看到沧若念归还站在原地,就对她喊道:“祸水,走啦!” 隐隐感受到泣第调动灾厄之力与无面碰撞的念归骤然回神,冲着她点点头,和墨夜随众人一起离开了。 所有活着的人都到了十公里外,直留下崩塌的外城墙,和无数的尸体。 无论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尸体交叠着尸体。一千万的魔族军队,战死了两百多万人。这还只是一场守城的战役,一场占着天时地利人和的战役。 但是,这就是战争。 两百多万人, 对于魔族来说不算是什么,甚至不如一个中型城镇的人口多,但是那些都是精英士兵啊! 魔族没有修炼的人的寿命,平均在三千年左右。一级修为,大概可以活四千年。但是,七封疆的七支主军团里,从军时间最长的,也不过百年左右。 战死,是所有军人的宿命。 这还只是局部的战役,荒古上,暂时还保有表面上的和平。但是,当全面战争开始的时候,死去的人,绝对超过任何人的想象。就像距今最近的九万年前的那场全面碰撞的无界之战,那堆积的尸体腐化成泥土之后,让整个荒古的地表抬升了四米。有些地方,甚至堆出了尸山。 这并不奇怪,就像七封疆对着沼泽森林的地方原本是盆地,却因为多年来与沼泽怪物之间的搏杀,而变成了平原一样。(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六十七章 镀蓝暮色黑日心,魂引千年平淡音。 黑色,在这个夜的种族里,随处可见。 一路飞来,在经过死亡禁区的时候,地表明显的抬高了五米左右的样子。沧若念归听着魔殒阳的解释,也终于明白这里为什么被称为死亡禁区了。 这里的每一寸土地上都印刻有阵法,这些阵法基本上都是一次性的消耗品,只有少量是依靠灵精维持运转的。这里的阵法,全部五级向上,每一个魔族士兵在就职上将之时,都要在这里留下自己毕生之作,而且必须是完全的攻击,完全舍弃防御的攻击型阵法。 在少将升职到中将的时候,也必须在这里留下自己的阵法,依次类推,这里甚至还有部分极少量的九级阵法隐匿其间。每一个突破九级的军方所属,也必须在这里留下阵法。 久而久之,这里除了阻击敌人之外,还成了荣誉之地,能够在这里留下自己集毕生精力所铸成的阵法,也成了魔族军中强大的证明。 这十公里范围,就是死亡禁区,这里的阵法叠着阵法,甚至一小块土地上,可以累积上五六个阵法。繁琐,而且全部是用来进攻的。只有身上有着魔族军方专属气息的人才可以安全通过。 沧若念归则是在进入魔妖军府的时候,就被魔妖将军赋予了那种气息。 在这里,你可以看见魔族的历史,这十公里的土地,倒更像一本印刻在大地上的魔族史诗。 众人以最快的速度穿越了死亡禁区,在来到内城墙下之时。念归再次被震撼到了。 一样七百米高的城墙,但是,不同于黑铬城墙的深沉死板。赋有浓郁的金属气息。镀蓝石制造的城墙,由内而外散发着的,就是一种灵动的气息。没有外城墙的磅礴之意,也罕有其稳重之感,你注视着镀蓝城墙,会有一种在与活物互相凝望的感觉。 巨大的魔纹横贯了整个七百米高的城墙。凹进去的纹路,最粗的几十米。最细的只有小指粗细。其上流转着黑色的光晕,魔纹的缝隙中,甚至还有干枯的黑褐色的血。在整体呈现深蓝色的城墙上,有一种特殊的触觉。 就好像星光未现,日光散尽,黑暗莅临的那一刻。深蓝色与黑色交织成天际的绝伦。风干的黑褐色的血。在光芒掩映下,有一种斜阳如血的感触。 看着念归眼里的震撼,魔殒阳也看向那耸立的城墙,她的瑰丽的双眼中,少许的带有几分狂炽和骄傲,说:“震撼吧,祸水!这就是镀蓝暮色,魔族另一面著名的城墙就在魔夜之都。那就是黑日魔心。每一个魔族人在站在这两面城墙下,总是会感到自豪与骄傲。 镀蓝暮色和黑日魔心。这就是每个魔族军士,一直战斗的信仰。墙不到,城不破,心安定,方为疆。” 沧若念归微微点了点头,似乎也是认同了魔殒阳的话。有这样一面城墙,活在城里的人就有了信仰,心就安定,哪怕再强的敌人,也不会畏缩。 上次,她去魔夜之都,因为时差的缘故,没能在进城的时候看到黑日魔心,和魔殒阳出城也是坐着行轿,她没能真正的看到黑日魔心。 其实,真正的黑日魔心只有在战争的时候才能看到,在平常,站在城墙下,你是感觉不到那种悲壮的。只有在真正的战争来临,在魔夜之都,魔族的心脏处决战,盛衰荣辱之时,你才会明白,魔族人,为什么会因为两面城墙而自豪。 今日,念归有幸看到真正的镀蓝暮色,这种浩瀚,就在她的心底生根。直到多年以后,当九城的九曲重天惊艳天下之时,念归方才明白,她执着于九曲重天,为的,就是今日的震撼吧! 一座城,一重天,一场梦,一个人。 只是,念归不知道的是,未来的某一天,她真的会看到真正的黑日魔心,真正,让她此生都难以忘却,心魂为之撼动的,黑日魔心! 一众人跃上城墙,顾不得再看后面的怪物,就原地坐下,开始冥想。 跟那些怪物的战斗就是一场消耗战,而且,消耗的难以想象。 外城墙只是一个象征,同时也是为了掩盖镀蓝暮色的光辉,否则,若是人人攻城之时,都是奔着镀蓝暮色来的,那就麻烦了。 那十公里的死亡禁区,所有的上将都没有把握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完全的通过,那些怪物能做的,就是堆尸消耗了。 魔族人虽然严阵以待,但是,镀蓝城墙明显的还没有被启用,只是许久没有见天日的城墙今日沐浴星光,而显得特别深邃一样。外城墙的倒塌不算什么,那些怪物可以拿下外城墙,却绝对过不了镀蓝暮色。这就是一种信念,一支军队的信念,就好像战旗一样的信念。 当那蜂拥而至,密密麻麻如同潮水一般的怪物袭来的时候,魔族众将士凛然不惧。 就在最前面的几个双牙踩到死亡禁区内的时候,各种光芒疯狂的涌现。那些怪物的数量开始疯狂的锐减。那黑色的潮水一**的袭来,但是又都被阻挡在那不到一米的距离内。 不停亮起的光芒绞杀着那些怪物的身体,就好像海浪拍打着礁石,巍然不动。 终于,在千百万的炮灰死去后,那怪物的浪潮推到了十米,对于它们而言,那十公里,也就是一万米,就是地狱的距离。 沼泽森林,安拉愤怒的怒吼和泣第凄惨的嘶吼声同时响起。 泣第的镰刀斩到了无面与罪恶两个头颅的连接处,瞬间就削开了一大片的鳞片,深深的嵌进了骨头里。 泣第想要劈展开安拉的身体,因为他感觉到了。第二首脑罪孽对于无面的抗拒心理,他想要将罪孽解放出,或许罪孽会帮着他杀掉无面。因为他太了解了。太了解他们这些满身邪恶的人究竟会有怎样的心理。 他们自私、贪婪、不顾一切。对于别人来说不可饶恕的事情,对于他们而言,就是一个笑话。 安拉的主导权一直都在无面的身上,想必罪孽已经恨透了无面,罪孽解脱之后,第一件事情做得,绝对是杀掉无面。 至于他们两个之间怎么解决。泣第认为,完全不用考虑,向他们这样的存在。都是怕死的,而且非常的自私,可以活下去就值得付出一切。所以罪孽这么多年都在无面之下苟且偷生,不敢反抗。 因为他也知道无面因为第一代魔君也恨毒了他。怕的就是无面狠起来。直接命令安拉自绝,毕竟主导权还在无面手上。就无面的心性,他绝对干得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因为无面早就已经活够了,他最想的,恐怕就是追随第一代魔君而去,因为现在,已经不是他的时代了。 而泣第惨叫。则是无面抓住了镰刀砍进他骨头里的机会,凝聚了一次灵魂攻击。 一种无形的力量震荡在这个领域里。一层层细密的波纹,以肉眼可见的形态荡漾开来。那种波纹所经过之处,所有的物质,包括空间和时间,都被拉伸之后再压缩,就好像所有的一切此时都变成了水一样。波动、延展,所有的物质都受到了影响。 而且,这种波纹居然不受两个领域的束缚,开始向外波动而去。 这是无面的成名咒术,名字叫做魂引千年。这是无面的终极咒术,也是安拉的最强攻击。 魂引千年原本就是类似于禁咒一样的东西。这种波纹可以引起一切物质的共振,压缩扭曲时光,甚至可以错乱时间和空间。而且,这种波纹的渗透力非常的恐怖,在源点,也就是无面发起攻击的地方,这种波纹甚至可以渗透千年的时空,将千年来所有在这一空间内的东西进行拉伸。这也是这个咒术得名的原因。 像安拉这样的强者,一举一动都可以影响很多的事情。 一个九级咒术师真的认真起来,所造成的破坏力,足够毁灭一方空间。如果足够强大的话,还有人可以将空间切割下来,并且以自身的强大威能,使得它不至于崩塌。像阎君,他所谓的半位面,很有可能是他从九幽冥狱来到亡灵坟冢之时,将自己的宫殿所处的那一方空间完美的切割下来,并且使它独立于其他的空间之外,也就是所谓的半位面。 这种激荡的波纹,将所有领域内的黑气都拉伸再压缩,甚至肉眼可见的,那个坚固无比的镰刀都因为空间的拉伸而扭曲了一下。 泣第惨叫,也是因为这种完全式的扭曲根本就难以逃脱,死物和时空还好,因为拉伸之后的压缩可以帮它们恢复常态。但是活物可不是这个样子的,拉伸会破坏身体的组织结构,破坏灵魂的完整,而压缩就可以将结构破坏的身体变成一个扭曲的怪物,灵魂也会因此重创。 无面一上来就使用了他的终极咒术,想来,是要和泣第拼命了。因为越是强大的咒术,所要付出的代价就越是庞大,甚至有时,一个禁咒还没有完成,那个施咒者就因为承担不起代价而就此终结了。 无面知道,要是真的战斗的话,消耗战就只能是一个笑话。对于他们这样的强者来说,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力量干涸这一说,对于他们来说,问题在于身体的承受能力而不在于吸收的快慢。只要他们想,他们可以在任何时候都是巅峰。 泣第这种鬼东西必须死,不死,他就一定会带来灾难,而且,这里是魔族腹地,要是真的有什么灾难,首当其冲的就是魔族。甚至魔族有可能因此灭绝,这是他绝对不允许出现的事情。 无面其实并不相信魔殒阳和念归,他也明白,百万年所累积下来的罪恶根本就不可能消除。魔族内,本来就是鱼龙混杂,而且心思叵测、满身邪恶的人不在少数。他在这个肮脏的沼泽里,其实根本就是永无翻身之地。(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六十八章 穿越不定时光错,回首蓦然不见君。 所以,还不如同归于尽! 所以他一上来就不顾一切的施展了最终咒术。 无面做出的选择,几乎就没有更改的余地了。罪孽要是知道无面这样的想法,肯定第一个咬死无面。 震荡的波纹一圈圈的扩散开去,就像水波一样,带动了空间中的灵气。在领域内的时候还好,一出领域,那些波纹渐渐形成了灵气浪,就像风暴一样的向四周刮去。 领域囊括了沼泽森林,出了沼泽森林,就是那些因为战争坑坑洼洼的山地,和各种尸体。气浪山崩海啸一般的冲了过来,掀起了地上的土和各种尸体。气浪贴近地面,所以有些山头瞬间就被削平了。 与此同时,让人惊愕的事情出现了。 荒古本来就是诞生于混沌中的,空间强度和天外云境、九幽冥狱这两个诞生于虚无中的空间完全没法比。安拉到底也是百万年的禁忌魔兽,不顾一切之下施展开的终极禁咒当然也影响了这个空间。 如果有人看到这一幕,绝对不敢置信的会想要戳瞎自己的双眼。 因为此时,在那些‘波浪’通过的地方。有一些魔族士兵正在和那些怪物拼杀着,别说所有还活着的魔族士兵已经都退到镀蓝暮色去了,单说那些怪物就不应该出现。不过,他们好像都没有注意到周围惨烈的诡异,他们只是拼杀着,就好像他们被隔离在一个玻璃碎片里一样。他们完全的感知不到外面的事情。 事实也正是如此,那是时空重现。无面的魂引千年影响了时空,让荒古脆弱的时空规则出现了混乱。仔细看去。就会发现,那些士兵里,有些尸体还在不远的地方,有些此时正站在内城墙上。如果真是那样,那么那个士兵将有幸见到完全一模一样的自己。 事实证明,时空的自我修正能力是非常不错的。这种时空交叠是不会太久的,几乎都是惊鸿一现。而且绝对没有人会察觉,因为里面的人没有办法破处时空的阻隔。如果,真的有一些强者遭遇了这种时空塌陷一样的状况。那么,只要他有能力挣脱时空束缚,他就可以穿越到任何一个地方,任何一个时空。 这种穿越很坑爹。这种几率很坑娘。这种穿越完全的不定时间不定地点不定人物。天都不知道混乱的时空秩序会带来又带走哪些东西。至于这种穿越的几率吗,基本上,如果有一个疯狂的超强者,他可以影响时空的规则,并且愿意每时每刻都引起这样的时空混乱,而且你也同样可以挣脱时空束缚的话,这种穿越转移是可以成功的。 但是,不确定性太强了。但是一般混乱的,都是近期发生过的事。比如刚刚结束的那场拼杀。否则,要是一下子就可以闪退到百万年前,兴许第一代魔君还能不死呢!那就逗乐了,估计到时候,所有的一切就会被颠覆吧! 没有人愿意遇见这种穿越,当然,那些活够了的强者,想必对这种时空旅行,相当的感兴趣,并且,绝对有人尝试过。因为,历史上所有的那些大能们,几乎都没有关于死亡的任何记录,最多,就是失踪了。反正不管怎么样,那些大能,几乎是一个也没有回来过,谁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是穿到了哪里,是生是死,又遇见了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在这种近乎是最原始的大陆上,最靠近一切的起源的,太多的秘辛,都埋葬在了不同的时空里,真相如何,早就已经无可考证了。 这边诡异的情境没人看到,很快这里就恢复了常态。 只不过,那些‘波浪’的前进速度慢的可以,花了一刻钟才到达死亡禁区,但是引起的效果,绝对是恐怖的。 那些‘波浪’已经有了减弱的现象,但是现实很残酷,哪怕是减弱的力量,也瞬间就将所经过之处的所有活物抹杀了。 如果当时的场景可以像慢镜头一样呈现,你可以看到,那些前仆后继的怪物,在‘波浪’席卷而来的那一瞬间,全身上下,从血肉到毛孔,全部都拉伸边长,而且开始扭曲。 空间的扭曲不会放过任何东西,土地、空气、还有那些阵法,都开始拉抻,扭曲。 那种诡异的感觉很难形容,就是像是在有着波浪的水底看向外面的世界一样。 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几百米高的灵气浪潮,绝对令人兴奋。 原本镀蓝暮色上战着的众位军士,还在为那绚烂而震撼的灵力浪潮所激动,但是,他们很快就惊恐的发现,他们视线的尽头,所有的一切都开始扭曲。 浪潮推进,空间开始恢复,但是那种恢复,倒更像是一种压缩。很快的,地面上就出现了一层层的怪物尸体。仔细看去就会发现,那些尸体都呈现一种棉絮状,那就是身体纤维被强制拉长之后,无法还原造成的。 (此处向上纯属念儿瞎编。我们现存的宇宙中,确实存在这种引力波,但是因为我们距离宇宙中心太远,引力波传到地球的时候,就已经弱的几乎没有了。现在科学家也正在研究这样的引力波。念儿从纪录片中看到过,这种引力波的名字忘记了,但是貌似是中子星互相碰撞的之后产生的。包括后面的一些构思,纯属玄幻,念儿杜撰,知道的大大们也不要较真。) 笑话,我们又不是弹簧,谁能够被空间拉抻之后再没事一样的还原。 大片大片的怪物开始死亡,几乎就像是割麦子一样,一片一片的倒下。而且,波纹所过之处,全部的阵法都报废了。那些阵法五级向上是,没错,但是,但凡是阵法,讲求的就是精确,一但被空间扭曲,基本上就报废了。 要是有还能够保存下来的,那才是真正的惊世之作,有着很大的重现价值。这里的阵法都是失传的,那些魔族军方大能的毕生之作也都埋藏在这里。要是真的有什么不世出的阵法被发现其构造,并还原出构建方法,那就绝对是不可估量的价值。 这也是为什么魔族要再建立外城墙的原因了,外城墙就像一个筛子,某种程度上阻挡了外敌,将那些较为弱小的敌人拦截在外。不是什么东西都有资格死在死亡禁区里的,这里的心血之作,是留给精兵的,而不是炮灰的。 但是如今这里恐怕也要经历一场浩劫了。大多数的阵法稳定性不强,都报废了,只有少量的传世之作幸存了下来。 镀蓝暮色上的众人惊恐的看着这一切,明显的非常的不敢置信。看到引力波还在向前推进,众人都暗道一声不妙。但是却没有人退缩,也没有人准备逃离。 镀蓝暮色上有着防御阵法,是魔族的终极防御,如果这里都不安全的话,那就没有地方是安全的了。 众人看着那波纹越来越近,所过之处活物尽绝,都有一种荒唐感。因为波纹的速度肉眼可见的关系,那种感觉,就好像死亡前的慢镜头一样。 这时,那些波纹已经到了镀蓝暮色上。但奇怪的是,所有人并没有感觉到那种拉抻的感觉,只是觉得眼前忽然一黑,然后就清醒了过来。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有一个上将反射性的看向城墙下,不看还好,一看,此时,那些刚刚他们亲眼看到的已经死去的怪物此时正在死亡禁区里被绞杀。再向远处极目眺望,隐隐可以看见波纹正在向这里袭来。 魔殒阳自然也看到了,暗骂一声见鬼。但是她也是多少知道怎么回事了,他们被那个波纹,集体带到了过去,时间倒退了一点点,他们与过去重叠了。 按理说,他们回到过去,可以看到的应该是另一个自己,可是该死的就是,这么短的时间闪回,他们当时的位置连一点的变化都没有。所以,他们成功的骗了时间和空间,时空闪回,时间和空间都没有发现错误,自然也不会修正,所以他们以及其合理又诡异的方式真的被带回了过去。 众人都看着那波纹不断的前进绞杀活物,转眼又要到镀蓝城墙,魔殒阳暗啐了一声,喊道:“还看什么!别慌别跑!动一动,给时空一个误差,这样才能够让它们修正错误!” 如果那个波纹真的再次袭来,又重复刚刚的事情的话,他们所有人都会因为这个时空漏洞而被永远的困住,就这样一次又一次被带回过去。如果他们的位置移动了的话,时空完全就可以察觉到误差,进而修复刚刚的漏洞。 众人也没见过如此诡异的事情,作为军人,都条件反射的动了动。 波纹临近,所有人都紧张起来。但是,很快,魔殒阳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里好像,少了点什么。 猛然四处望去,居然没有沧若念归和墨夜的身影。 但是,有时间给魔殒阳思考了,当波纹再次划过,所有人都再次眼前一黑,再次睁眼,就看到刚刚的位置上,还站着‘自己’。 下一刻,眼前再次一黑,众人再次清醒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恢复了正常,身后,那道波纹远去。 这次,众人也算是死里逃生,利用时空的漏洞,逃过了必死的一劫。(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六十九章 踪影痕迹起伏命,三年魔手血军功。 另一面,沧若念归和墨夜站在一片虚无中,在刚刚的拿到波纹扫过的时候,她眼前的一切就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片的虚无。然后所有的一切又在下一刻恢复。 魔族众人对于那道波纹惊疑不定,只要魔殒阳站在原地,动都没有动一下。她微微低着头,长长的马尾垂在胸前,长长的睫毛掩盖了她不断放大的瞳孔。 刚刚她绝对没有看错,当时,时空混乱的时候,确实没有沧若念归和墨夜。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在‘过去’,完全没有他们两个人存在的痕迹。所有人都有自己的过去,所以才会被波纹带到过去,才会和过去重叠。一个没有过去的人,当然只能回到一片虚无中, 魔殒阳僵硬的抬眼看向站在众人后的沧若念归和墨夜,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啊,时光中居然没有他们存在过的痕迹,那此时站在那边的人,又是什么?! 感受到魔殒阳的目光,念归很平静的回望。墨蓝色的眼睛清冷薄凉,但是却折射着很多让人看不懂的光芒,就好像深渊一样。但是当你真正认真的凝视的时候,那双眼睛却也澄澈安静,不兴半点波澜。 沧若念归不奇怪刚刚的事情,她也不想解释什么。 空间中没有留下她存在的痕迹,时间中甚至也没有留下她存在的痕迹,就连命运,想必也没有她存在的痕迹。不论是哪一样,她都是不被承认的,她没有过去,因为她有着太多的过去,她没有未来,因为她要亲手毁灭未来。 只要可以毁灭,沧若念归不介意出卖自己的所有。 这个让她作呕的世界,她真的无法忍受了。而且。她最不明白的,就是这一切存在的意义。 虚无创造一切,可是他创造这一切有什么意义吗?除了更多的苦痛、死亡、阴暗和灾难,她不觉得这些生命或是非生命有什么存在的价值。 都说灾厄,其实,智慧生命的诞生,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灾难吧! 沧若念归也没有理魔殒阳的目光,她的存在与否也没有什么意义,或许。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在本能的感受到她的意图,在本能的抗拒她这个妄图毁灭一切的存在。 魔殒阳看着沧若念归和墨夜,百思不得其解,如果说,两个人和这个世界没有半分的关联,那么用什么来证明他们存在过?!魔殒阳惊异着。 这时,一个声音淡淡的在众人的耳边响起,说的。确是莫名其妙的话。 “存在的意义为何呢?” 沧若念归骤然回头,就看到后面,一身灰袍,有着深邃五官的魔夜走上了镀蓝暮色。仰视着天空。 沧若念归安静的看着他,不语。 所有人都被魔夜忽然的问句问住了。 他们刚刚进行了一场短的不能再短的时空旅行,他们在回来之前,他们看到了站在城墙上的‘自己’。看到‘自己’那么执着的模样。 存在的意义为何呢? 他们都这样问着自己,也第一次感到如此的迷茫和困惑。 所有的生灵,都在生死之间苦苦追寻着答案。在自己的年华中演绎悲欢离合。 沧若念归看着站在镀蓝暮色上,灰袍飘扬的魔夜,看着他仰望的模样,看着他平淡而深邃的五官,有一瞬间的失神。 风轻轻的拂过,天边已经隐隐浮现一层紫光。 沧若念归回头看向魔殒阳瑰丽的紫色双眼,又看了看身边众人的脸庞,看着满目疮痍的土地,看着那被尸体掩埋的土地。最后看向天空,金色的圆盘跃出远方的地平线,微光,照射在每个人的脸庞上。 念归突然就笑了笑,认真但却轻细的声音飘散在初晨中。 “活着就好。” 沼泽森林里,泣第和安拉的战斗还在继续。 但是,渐渐的,泣第就感受到了安拉完全不计代价的狠意。第二首脑罪孽也开始不停的挣扎起来,罪孽是最自私最邪恶的头颅,他帮助恶人,欺压善类。但是,他最爱的,是他自己,他绝对不允许有人伤害他。因为他怕死,他自私的只想要自己活下去。 罪孽嘶喊着:“无面,你在干什么,想死就自己去死,不要拉上我们!” “他要我死。” 无面没有五官,声音又像是刻录机一样死板,哪怕是情绪也很难外露,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想些什么。 接着,他就像是在解释刚刚那四个字一样,说:“他要安拉死。” 罪孽没明白,可是泣第明白了。无面的意思,就是要让罪孽认为,他是要杀安拉的。 罪孽思考了一下,就愤怒的吼叫了起来。 无面确实不可信,但是罪孽也明白,至少他们同为安拉,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泣第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对安拉有杀意的人。而且刚刚泣第出手,也是招招狠辣。这样的情况下,信谁都不如信无面。 而且,罪孽也知道无面在威胁他,如果无面死了,他绝对会拉着安拉去死,谁让他是第一首脑。 罪孽愤怒的吼叫了一声,张嘴就死死的咬上了婴鳍镰刀。清脆的金石交击声响起,其他的七个头,也纷纷的张嘴咬了上去。 然而,这个时候,无面却没有了动静。他没有五官的头颅在旁边,安静的看着其他八个头丑陋的样子。 这是这一次,泣第没有惨叫,反而‘桀桀’的怪笑起来。 一种黑绿色的液体,从那把镰刀上渗出来,似乎是有生命一样的想要进到其他的头里面去。 罪孽忽然就放口了。 显然,这把镰刀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成的,明显的非常坚硬,无论怎样,恐怕都很难摧毁它。想要攻击泣第,就必然的需要攻击他的本体。而对于灵魂力量的掌控,无面显然更加出色。 那种黑绿色的液体明显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其实,那是一种被泣第从自己的虚体里提炼出来的阴尸黑水。这种阴尸黑水会变异所有的生命或是非生命,这种东西很恶心。 罪孽松口了,可是其他的七个头是没有智慧的,阴尸黑水,就这么灌注到了那七个头上。 于此同时,安拉居然化成了人形。 很修长的男人身体,但是却有着九个头,最中间的头没有五官。任什么生物长着九个头都不是什么好的,而且,最中间的头还没有五官。但是在安拉身上,却完全的没有那种诡异的感觉,只是觉得很扭曲,但是却也符合常理。 那被阴尸黑水渲染的七个头颅也开始扭曲了起来,各种狰狞的表情出现,泣第一团黑雾的身体也从婴鳍镰刀里出来。 阴尸黑水让那七个头颅变异,但是不一会儿,却又恢复了正常。 此时,罪孽却惊叫起来。因为他看到,那七个头颅同时看向了他和无面,一阵阵的冷笑声开始回荡。但是奇怪的是,那七个头的嘴都没有动。 泣第的虚体也波动了一下。显然也被吓了一跳。他早就知道,像安拉这种本来就是魔物的东西变异,绝对可能变异成谁也控制不了的东西。所以他原本也没打算用阴尸黑水的,但是没想到罪孽居然和其他的七个头夹攻他。当时他又被八个头咬住。又害怕无面会在这时突然攻击,他就干了这种事。 更让他惊悚的是,无面居然没有阻止。他居然想要通过这种变异来摆脱其他八个头! 现在什么都晚了。 那七个头又冷笑了一阵,但是却没有其他的动作。 就在这时,婴鳍镰刀居然自己动了起来。墨绿色的锋锐,在双方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接连砍下了那七个头颅。 空中,一个声音冷冷的说:“阵列的镰刀为你所用,简直就是侮辱!” 领域里,隐隐可以看到一座宫殿,和宫殿王座上坐着的暗蓝色妖冶的男人。 那妖冶的男人手执墨绿色的镰刀,向着泣第劈砍都而去,平淡无奇的攻击,没有引起任何异相,但是泣第却一动不能动。因为他的虚化的身体四周,一个个细细碎碎的白色透明蝴蝶明明灭灭,一双手,插进黑气里,强行让他的双眼看向了镰刀的刀刃。 镰刀劈砍在泣第的身上,泣第就剧烈的挣扎起来,黑色的气不断的飘荡震动,甚至传来了不甘的嘶吼声。因为他感觉到,那个人不是想要杀他,而是想要让这把镰刀吞噬掉他。 然后,一双白色的蝶翼伸展开来,所有的黑气都向着泣第汇聚,泣第自己的虚体也在不停的被压缩。 泣第最后不甘的嘶吼了一声:“不!” 然后,他整个都被那把镰刀吞噬了。 而那七个被砍下的头却四散纷飞,瞬间就消失了,只留下一阵阵怨毒的冷笑声,还回荡在苍白的世界里。 宫殿、妖冶的男人、白色的蝴蝶;第十殿、阎君、地狱蝶。他们居然为了一把镰刀,出现在沼泽森林中。 阵列是谁?他的镰刀怎么会在泣第手上?这或许又将是一个开端。 无面理都没理还剩下的第二首脑罪孽,径自撤掉了苍白世界。 罪孽对着无面咆哮着,似乎很是愤怒刚刚的事情。七宗罪变异之后,只剩下头颅的离去,还有被吞噬的泣第,包括魂引千年的重现,一个晚上,却发生了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无面没有五官的头什么反应也没有,然后,他就再次控制安拉化成兽态沉浸在了沼泽里。污浊的沼泽,也吞噬了罪孽的咆哮。 所有的一切恢复平静,迎接着初晨的到来。 这一战过后,魔殒阳在军中的地位也渐渐的出现。特别是与她共同战斗过的将领,都很肯定她的力量。后来她被魔夜将军留下,不知二人又密谈了些什么。 沧若念归在这场战斗中并不突出,但是魔夜却明白,外面的那些魔族士兵尸体,至少有几千具是归功于念归的。而且,魔殒阳对魔夜提了时空交错的事情,对于她的诡异。魔夜不与评价。 谁都看得出,念归不是什么心存善念的人,在现在这片大陆上,麻木就是强大。 与她交恶,未来的她崛起之时,就是魔族万劫不复之日;与始创殿交恶,当圣女掌权之时,就是魔族灰飞烟灭之时。两条路,清楚明白。 但是圣女用这样的手段企图瓦解魔族,这也是所有将军不能原谅的事情。如今。魔族之中,就是有两股势力在争斗。 一股是魔殒阳,她的背后,不只有魔殒华,更代表着整个魔族宫廷和魔修士。魔朝身后的始创殿,魔灭光虽然是草包,但是他母族的势力不可小觑。 显然,魔族的众位大能更加倾向于魔殒阳。一是因为她确实是魔之始祖,再来。就是她登位之后,绝对不会成为傀儡帝皇,也只有她有可能带领魔族走向辉煌。军方还有一部分人支持魔爵,但是魔爵在上次见过魔殒华之后。就进了修魔殿,至今还没有露一次面。 这次战争,两千四百万的士兵,战死了近三百万。这些人不算什么。因为,此时的念归坐在七封疆街道上的石椅上,看着城内不断的有新兵进入城疆。为这座军事堡垒带来新鲜的血液。 七封疆,是整个荒古上唯一一个全部是军人的城市,这里的每个人,哪怕是伙夫都是训练有素的精英士兵。这里没有一个人是闲人,也没有一个人是平民。 因此,七封疆就显得很特殊。 七封疆的街道上是没有店铺之类无聊的东西的,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小型仓库和石塔。这里的土地并不肥沃,但是耕种一些主要的粮食是必要的。 这里的一切都有些特立独行。 想要食物或水和衣物,直接到路两旁的仓库去拿就可以了,完全不需要货币。 这里的人有今天没明天,要货币有什么用。一些稀有资源在七封疆是必须用战功来兑换的,战功比货币在这里有用到的多。 沧若念归此时就坐在七封疆的街道上,看着自己面前来来往往,整齐划一的军队,行事作风彪悍无比的军人,她很欣赏这里的活力。 在七封疆内呆了几天,穿行于各个街道和仓库里,她希望可以找到对于她的暗伤有帮助的药物,因为胸腹部的隐痛大大的影响了她作战和修炼的能力,这让她不能接受。 但是明显很令人失望,普通仓库里,是真的没有什么东西。要想知道些什么,真的是需要军功了。 魔殒阳这几日加入了军方,成为了一个小兵,准备从底累计军功,直到她取得七位将军的认可,暗怜一如既往的随行。沧若念归一方面是为了军功,另一方面是为了参加战争。她需要的,是那种血腥的地方,那里才有利于她修炼。 从那时起的几年,他们和魔殒阳一直带领着一只名叫魔手的小队执行任务,比如说前往边境,搏杀神族,或者前往魔族的其它城市,清剿叛乱。 魔手小队只有不到一百人,名副其实的小队。但是队员都是三等兵,而且,从强攻到远程奔袭,魔手都可以做到,可以是一个全能型的小队,但是缺点也很明显,那就是没有特别突出的优势。 一晃就是三年过去了。 这三年里,沧若念归和墨夜告诉了魔族士兵什么是真正的嗜血。 好像从怪物攻城起,念归杀戮的直觉就开始觉醒,她最习惯的,就是用千丝蚀泪仞直接绞杀对方。每次她将手中的纸伞扔掉,就代表着杀戮的开始。甚至到了后来,魔手的人一看到念归扔开红纸伞,就牙关打颤。 魔殒阳的指挥非常不错,他们曾经突袭过一个神族的小教堂,在仅有百人的情况下,通过奔袭、包抄、偷袭、强攻等等手段,生生杀掉了四百多的教士。 魔族军方也开始关注起这支在整个魔族军方都很特殊的队伍,他们特立独行,但是战绩之高、损伤之小、手段之狠,渐渐的流传开来。 魔殒阳和沧若念归,就像是荒原上的狼一样,寻找猎物,神出鬼没。 三年,始创殿没有了动静,但是魔朝失踪的次数越来越多,魔灭光那个草包也在军中积累军功,但是他更多的靠的还是他的母族。 三年,饱饮鲜血的沧若念归没能再次突破,却因为暗伤的缘故,在战斗中几次险些丧命。 三年后的一天,魔手完成了任务之后,念归忽然就吐血昏迷了。魔殒阳大惊,就马上带着念归去了三王府,找到杀令无陌。 杀令无陌说,这是念归体内气血不稳,她身上的暗伤再不解决,就无法根治了。 魔殒阳就沉默了。 她看着床上安静的像是布娃娃的女孩,心中百味杂陈。 当念归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穹顶和紫色的流纱。房间里很安静,窗外映进点点光斑,看样子好像是星光。 正好,这时,魔殒阳推门。 沧若念归看着魔殒阳走到她的面前,坐下,脸上是少有的凝静。 瑰丽的紫眸对着她深邃的墨蓝色眸子,同样的澄澈,没有杂念。(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七十章 精灵不死生命水,诡秘魔血隐祸根。 在一片沉默中,两个人却同时开口,同时说了一样的话。 “为什么” 是问句,但是却用了陈述的语气。 气氛有一瞬间的僵硬,但是两个人都知道对方在问些什么。 两个人,从当年在颠倒世界初遇,就是为了摆魔灭光一道,同时也是为了试探念归。到后来,拍卖会,风云起。地狱蝶现世,魔族宫宴,魔君祭,再到后来的怪物攻城,三年铁血军功。 她们共同走过的时间,对于这个有着漫长的时光的世界而言,不多,但是却发生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对于魔殒阳来说,念归是一个完全突兀的出现的人,她没有过去,这一点魔殒阳一直不肯承认,她认为,天地间的任何东西,都有存在的证据。但是,自从那次时空错乱之时,她在过去的影像里没有看到念归的时候起,她就明白了,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种人,他们完全的,独立于所有之外,哪怕是命运,也没有他们存在的半点痕迹。 若是形容的话,就感觉好像,像是虚无一样。明明什么也没有,但是却又真实的存在着。她的清冷,她的嗜血,还有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墨夜。魔殒阳,更愿意他们是真实存在的。 而念归呢,她遇见魔殒阳,惊讶于那瑰丽的紫眸。来到魔族,不知道为什么的走进了风云的漩涡中。她相信没有人知道她是个什么东西,又有着怎样的过去,因为她自己,都没有任何的记忆,或者说,她记得的太多,所以忘记的也太多。 两个人,谁也不知道谁。但是却一路走过来了。 魔殒阳即使知道了念归的诡异,却仍然和她一起走,念归踏进魔族的浑水里,和魔殒华这个阴谋家图谋天下。 为什么,为什么她们两个人可以生死依托。 她们身上,都背负着太多的东西。 如果想要对放死,在这短短的几年里太容易了,可是,却是这么就走过来了。 念归为了魔殒阳重伤至此,魔殒阳不得不背负起她所不愿的责任与使命。在日光倾城时安然的接受死亡的魔应殇,挣扎着的魔殒华与魔爵。被控制的魔朝,从来都被当做炮灰草包看待的魔灭光。 安拉、泣第、魔夜、魔君魔后、瀚海澜涛百丈洋,在命运中起起伏伏的魔族。地狱蝶的现世、阎君的野心、阵列的死神镰刀。 所有的一切都有了开始,那么结局,又将有什么人离去,又将有什么人继续着这趟命运之旅。 两人或许都想问对方一句为什么,为什么两个人之间可以在这样的乱世中生死依托,为什么会相识。为什么走到今天。可是这一切本来就没有答案,原本的利用试探,在紫醉的沉香中,不知是谁先醉了真心。然后就一个接着一个的沦陷。 在这个风云乍起的乱世里,若是真的没有什么羁绊,那么又怎么有勇气走得下去。 非本意的偶然相遇即为命运,那么。之后的羁绊算不算的上是相互孤独的灵魂,本能的彼此靠近而产生的呢?不论你信不信,命运他确实存在。因为从你诞生那一刻,就有了非你本意的羁绊。 一路走来,那么多的人,无论是仇恨、阴谋、还是友谊,都是很珍贵的东西,正是这些东西,让你的灵魂不至于飘荡无依。 所以那个为什么是没有答案的,所以自然也不会有疑问。 两个人,相视一笑,心照的人不宣。 魔殒阳说:“你的身体很不好,你有什么打算?” 沧若念归在床上微微摇了摇头,她的身体她清楚,对于她来说,她这种半能量体的身体,是特别难以恢复的。想要找到可以治疗的药,可能性几乎等于零。 魔殒阳沉默了一下,她知道念归不是认命的人。可是三年了,她任由自己的伤势恶化,但是却没有明显的求生迹象,她就应该知道这是非常的困难的。 但是 魔殒阳忽然开口:“你有没有想过精灵族的不死之水。” 沧若念归也听了之后也沉思着,三大神水,不死之水、深渊魂水、天潭源水。不死之水可以赐予饮用者不死之躯,长留精灵族;深渊魂水可以涤荡灵魂,修复灵魂中不可挽回的创伤,下落不明;天潭源水位于天上之巅,传说可以洗去一个人身上的一切因果。 这三种水的传说由来已久,到底是从哪里出现的已经无从考证。 但是 念归抬手轻轻按了按额头上的主魂印记,红色的曼珠沙华越发的妖艳。 她心里无端端的涌起不祥的气息,这一趟,恐怕又要多生事端。 但是一提到不死之水,念归混乱的记忆里,骤然就出现一个片段。 一头纷繁波浪的长发铺散在地上,碧绿的色泽比草地还要明媚,她微微闭上双眼,淡淡的眼泪落下。 生命代生者的眼泪,不死之水。 果然,在得知这个记忆片段之后,念归的按压额头的力道不由得重了几分。和代生者扯上关系的事情没一个简单的,但是要说不死之身念归却也是信几分的,毕竟,那是纯正的力量。 但是她一直犹豫的,不是因为代生者,而是怕她这样的身体,压根就与不死之水相克。一个充满生命气息,另一个满身的死都洗不掉的血腥味,要说不出点乱子,念归是不信的。 但是如今,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了,只能一试,再不行,就只能去天山,找染白了。 沧若念归冲着魔殒阳点了点头,淡淡的说:“我会去,但是你这里” 魔殒阳自然也是知道她的担心,始创殿沉寂三年,很有可能是那个心狠手辣的圣女在闭关冲击九级,毕竟她手上还有被污染的朱凌砂。朱凌砂的效果可没有三年这么长,而她三年没有现身,很大程度上就已经很不妙了。 魔朝失踪的频率越来越大,始创殿和魔族就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的共识,谁也没有出手。毕竟这是小辈之间的较量,现在还不是那些老不死的出面的时机。 念归就是怕她这一走,魔族就又要乱起来了。 魔殒阳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站起身,在念归的面前翩然的转了一个圈。 简简单单,看起来破绽繁多,只是随意的转了一个圈而已,但是念归的眼睛很毒,她看出来了,魔殒阳一举一动里的从容。破绽很明显,但是仔细看去,却又觉得复杂的无与伦比。就好像一个人穿着有着很多细如针孔的小洞的铠甲,看上去哪里都是破绽,但实际上,你会发现,正是因为破绽太多了,所以根本就无从下手。 她确实是和以前不一样了,紫色的马尾被她握在手心里,她说:“没关系,大不了,我这里还有一个阴谋家,有他呢!再说,魔手,也已经蜕变了。” 确实,魔手的人数在当时的百人左右,在一次次的战火洗礼中,仅仅只剩下了不到二十个人。三年,当初那个平淡均衡的魔手,已经完全的蜕变了。 魔手完全的秉承了魔殒阳和念归的性子,魔殒阳的诡秘,念归的冷酷残杀,快速崛起的魔手,用三年的时间书写了三等兵的辉煌。魔手的战功,累积起来,绝对超过一位少将了。 狠辣、耐心、诡异,给这支小队蒙上了神秘的面纱,一支三等兵的小队,却有着无与伦比的战斗力。这一点,得到了魔族军方一致的认同。潜能是无限的,而魔殒阳这种引导加逼迫的方式,可以充分激发每一个士兵的潜能,只是过程有点血腥,但这也正是军方认同的原因。 魔宫和修魔殿都没有表态,但是军方却已经开始慢慢的倾向了魔殒阳,当然,这里面,少不了魔夜将军的关系。 而且,这支小队,同时也作为清道夫,不停的捕杀着被控制的士兵,再加上三年圣女闭关,七封疆内,已经干净了很多。 沧若念归有点安心的点了点头。 魔灭光也在军方动了点手脚,但是都被两个人联手压下去了,估计,一旦她离开,魔族这盘棋,就要到高-潮了。 想着,沧若念归却忽然诡异的勾起了唇角,斑驳的星光让她的脸晦暗不清,但是,那绝对是一种不会好意的笑容。 魔殒阳忽然被她笑的头皮发麻,嘴角抽搐着问道:“祸水,你又要祸害人了?!” 沧若念归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左手轻轻的伸出,一滴紫黑色的魔血在她手中凝聚。 “要走了,至少送他个念想,让他记得记得我。” 魔殒阳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就知道是这个样子,不过,看样子挺好玩哈! 魔殒阳有点兴奋再次坐下,问:“那留点什么?” 沧若念归将双手合十,将那滴魔血捧在掌心中,做了一个诡异的手势,然后,一道惨红色的血线无声无息的掉落在地面上,不知道游行向了何方。 魔殒阳奇怪的看着念归,这就完了? 沧若念归却是神秘的笑了笑,墨蓝色的眼底,一抹红光一闪而逝。 好戏,马上就要开演了,既然始创殿向玩,我就奉陪到底。(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七十一章 神思光明行世间,苦行疯魔执念狂。 墨夜在得知她的决定之后,没有任何的意义,就和她一起上路了。 两个人没带来任何的东西,也没有带走任何的东西,干干净净。只是他们并不知道,那些站在镀蓝暮色后的一小部分人,记住了那两个渐行渐远的身影,并因此,改变了他们的一生。 精灵族作为当时七大种族之一,领地地处南方,那里森林成片,根本就找不到文明的痕迹,这也是精灵族最出众的地方。他们信仰自然,与世无争,很少有人会去进犯他们。他们在那里安居乐业,倒像是远离荒古的一切纷争。 精灵都很友好,对于任何的生命和非生命都没歧视,热情好客和同样低调的岩族一样,为数不多的一直过着平静生活的种族。 念归在来的路上对此嗤之以鼻,精灵族和岩族要真是如这些传言中所说,又怎么可能成为七大种族之一呢?别告诉她是因为那些可笑的善良纯厚。 想要从西方魔族的领地前往南方精灵族的领地,中间就必须要穿过无数的湖泊和原始森林,应对很多凶兽的挑战。对此,念归也没有太过在意。凶险的森林她去过几个,而且也确实是九死一生,经历过那样的森林,这些普通的森林倒是没什么了。 但是,在森林中给前行一段时间之后,念归就遇到了麻烦。 那是一些暗金色戎装的裁决者,大多是在三级到四级之间,他们在截杀念归。 沧若念归感受到这次前来的人中,还有一个五级的强者,这个人很棘手,为了不被纠缠上,念归选择了绕离。她现在的情况不适合战斗,而这些崇山峻岭中漫漫的都是森林。那些人中没有人能用灵魂搜索,那样找到他们的几率很小了。 尽管尽量的躲避,念归还是不可避免的撞上了几次截杀,这些人的感觉和沼泽森林里的人很像,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但是很快,念归就发现了问题。 这样前进的速度被拖延的慢了太多,这几天他们一直在这片森林里和那些人兜圈子。若是以往,念归会很喜欢这样的天然狩猎场,甚至有可能在这里玩到不能再玩的时候。但是很明显,现在不行。 她身上的暗伤已经恶化的很严重了。如果在这种情况还屡次和敌人碰撞的话,最先崩溃的,一定是念归。 沧若念归知道,想要突围,其实并不难。对于离梦缘来说,她想杀念归是必须的。两个人之间因为因果禁咒,早就已经是不死不休了。但是对于离梦缘来说念归太弱了,弱的她真的是懒得杀。她收到了有一个很像她的人出现在魔族里,而且站在魔殒阳那方。 这位圣女向来行事狠辣。而且,她在魔族中苦心经营多年,她绝不允许在横生枝桠。 这次的截杀是必然的,念归应该庆幸。还好。离梦缘虽然是对她有所忌惮,但是她的的力量修为是在是太弱了。所以,她才只让低级一些的裁决者来杀掉她。 正午森林的某一个角落里,八十几米高的大树上。交错的树冠间,念归坐在足有成人大腿粗的树枝上,看着自己脚底。一小队二级的裁决者走过。 墨夜回了主魂空间,这里的搜寻太过于密集了,就好像有人知道念归就在这个附近一样。 沧若念归总是有这样的错觉,或许离梦缘不是只派了低阶裁决者,而是只能派低阶裁决者,而且,他们这些人,不是为了杀她,而是为了困住她甚至活捉她。这些人想要活捉已经四级中阶的念归有些难度,但是困是困得住的。 为什么?!为了什么? 对于那位狠辣的圣女而言,难到她在她的布局里,也有很重要的位置?念归有自知之明,这不可能,什么事情严重到圣女一定要困住甚至活捉她这个小小的四级女孩,况且她们两个身上还背负着不死不休的禁咒。 正午,森林的阳光从树的缝隙中落下,斑斑点点的落在她的脸上。对于南方而言,这种灼人的温度,只有南方才有。念归不由自主的伸出双手,掌心向上,圆圆的光斑落在上面。念归整个人都有一种虚幻透明的感觉,或许这也是拜她的体质所致。 合拢掌心,似乎是想要留着些什么,又好像是想要抓住些什么,但是她的思维却非常快速的运转着。 为了什么?! 念归开始细细的回想她出现的这些年来,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那些人,无论再怎么样的费尽心机都不可能查到她的过去。因为无论是天山还是不归深渊、封印之地,这些都是所有人印象中最空白的地方。 之后,她就进入了亡灵坟冢,在那里,她只记得遇见过一个叫言华殇的人类,但是他已经生死不知了。再之后是颠倒世界,那里有魔殒华,也不至于泄露出些什么,也不可能泄露出什么。 算起来,她第一次真正出现在这个世界的众人眼中,还是因为地狱蝶。 地狱蝶?! 念归就好像真的在那一瞬间想到了些什么。 没错,地狱蝶。 她不信圣女费尽心思只是为了抓她而已,离梦缘想的,恐怕就是地狱蝶。 离梦缘忌惮的,恐怕就是阎君。 再加上阎君对于念归的态度,或许离梦缘就是想要通过她来威胁阎君。 可是,阎君不是应该带着地狱蝶回九幽冥狱了吗?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 沧若念归忽然就想起来,她和魔殒华、阎君,在最后离开的时候对视的那一眼。 她不知道那两个人看到了什么,反正她的看到的,是阎君眼中压抑到极点晦暗,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而魔殒华眼中,在那层邪肆之下,掩盖的,是一种亡命赌徒的特有光芒。就好像在那场拍卖之前,念归看到的一样。 魔殒华绝对又在那一瞬间做了什么决定。并且,这恐怕又是惊天的一赌。甚至,很有可能,是是非殿阴谋的后续。她才不想信,那个阴谋论者,他疯狂的阴谋会只是是非殿的拍卖。 那种不祥不安的感觉再次席上心头。 这次,真的要出事了。 忽然,感知上,一种危险的气息传来。 念归皱眉,在树上站起身。整个人贴着向身后的树干,那种虚幻透明的感觉渐渐加深。 底下,一个穿着黑金描纹袍的人一掠而过。但凡他路过的地方,阳光就像是避让他一样,在他面前自动的开出一条黯淡的道路。但是,路两旁,阳光却更加的璀璨,甚至有一种燃烧起来的错觉。 那个人在经过这里的时候,脚步微不可查的顿了顿。然后就再次前行了。 但是念归瞬间就发现了这个小小的细节,她在看不到那个人之后,将一只在树上常有的叫做条纹猫的尸体放在了那里。那具条纹猫没有头,伤口平滑。显然是被念归的千丝蚀泪仞割掉的。 血液已经干涸,呈黑红色,显然已经死很久了。而且树上仔细看,也有黑红色的印记。念归将它放在印记处。然后,静默的等待。 那猫身上是前两天她在这个地方隐匿,结果那个猫居然所在她身后。想要袭击她,结果被她割头。这几天她一直在这个附近隐匿,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们的搜索范围越来越小,而且都是以包抄的形式过来的,这让念归很是奇怪。随后,她就想到了她身上的那种腥甜的血腥味。她想,一定是因为那个。 她在这里隐匿很不利,如果是在负面能量,尤其是鲜血多的地方那就很难说,但是这里是森林,空气太过于清新。使得原本那种在她可以隐匿起来的腥甜气息再次变得突兀起来。既然如此,那她也只好找一些血腥味更重的东西带在身上,微微遮掩一下。 但是那种腥甜的气息太过于与众不同,即使是在非常多的血中,那种腥甜味也非常的明显。 那个人,明显的发现了什么。 那个穿着黑金描纹袍的人,是裁决神殿里面的苦行者。裁决神殿最出名的就是十三信徒,那十三信徒其实也出自苦行者。十三信徒由魔殒阳设计被安拉杀了五个,但是那不算什么,因为十三信徒代指的不是既定的十三个人,而是一种封号,就是对于苦行者的封号。 苦行者,顾名思义,他们行于世间,遍尝世间一切苦难,忍受着旁人难以想象的侮辱、折磨、危险。正因此,他们才更加的信仰始创殿,认为能够净化者一切苦难的,只有帝君。 苦行者与审判神殿的神思者正好相反,神思者遍行人世间,散播着神的光明和慈爱。 苦行者因为那些痛苦而变得极其强大,他们也是离梦缘最大的依仗,而是神思者大多数只为了他们的信仰——光明而活。 刚刚的那个苦行者明显是感受到了什么。 沧若念归也只能情急之下拿出了那个条纹猫的尸体,不求可以蒙混过去,但求可以暂且的迷惑一下苦行者。 这些苦行者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人,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们和不归深渊里的那些疯子是一个样子的。除了他们有着坚定的宛若疯魔一样的信仰之外,他们可以毁灭所有,并且牺牲自己。 这些经历过人世苦难的人,早就认为自己的**和生命是肮脏的,只有只有坚定不移的信仰着始创殿的灵魂才是纯净的。他们想要解脱,就一定要毁灭自己肮脏的**,但是不能自杀。因为自杀是对于帝君给予他们生命的一种亵渎。 所以,他们在无数的苦难中有着坚决的求生之心,却在战斗中有着决绝的求死之心。 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千百万年来苦行者一代代流传下来的思想,还是洗脑一样的思维灌输!(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七十二章 创世教典帝君主,血腥弥散莲花刃。 不管怎么样,任何一个苦行者都很危险。 而且,这个苦行者就是那位唯一的五级强者,前几天念归一直没有碰到,只是没有想到,居然在这里碰见了。 念归紧贴在树上,尽量的削弱自己的气息,同时,在极度的紧张中,她的思维反而越发的理智起来。 她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知道始创殿的目的,而是前往精灵族,找到不死之水。不管有没有用处,现在在这样连绵的原始森林里,逃到精灵族的领地是她摆脱围捕的最佳选择。 这里离精灵族的领地还有一段的距离,想要突围就要趁此时。重伤或者杀掉这个苦行者,否则对于她来说,跑掉就是痴人说梦 但是,重伤一个五级初阶的苦行者,太难了。苦行者被忍受过一切的苦难,除了他们的信仰,他们不会被任何事物打动。这样的决绝和专注,使得他们会爆发出极其恐怖的战斗力。 沧若念归心里不停的思考着,渐渐,一个计划有了眉目,现在,也只能那么做了。 心思千转,不过一瞬。 就在苦行者完全消失三秒以后,他就突兀的又出现在原地,宽大的帽子连着描金的黑色长袍,遮掩了他整个身形,只是隐隐感觉的到,他的身体,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之处。那是一种很不协调的感觉,但是却又说不出不协调在哪里。 如果真的有人想要逃跑的话,绝对会在自己最大的敌人完全的远离之后快速的逃脱。就算真的被他逃掉了,也一定会因为匆忙而留下很多的线索。那些,足够苦行者探寻的了。 但是,此时,苦行者站在原地,细细的感受着周围的气息。 这位苦行者,名叫尊刁。尊刁是为数不多的苦行者中。最擅长追踪的。他修为中等,只是五级初阶,但也总算是迈上了五级这个门槛。 刚刚,他在空气中闻到了一种很特殊的血腥味,甜腻,却又充满血的铁锈味。他马上就意识到,有人,树上有人,而且,很有可能就是他这次的目标。 但是。最关键是,他没有办法锁定念归的身形。明明可以感受得到,但是,却完全没有办法完成精准的锁定攻击,毕竟他不是七级,那种虚幻的气息让他停顿了一下。所以,他才想要诈一诈念归。 他太明白,只要不是力量差距太大,无法锁定的攻击。就好像狙击手没有瞄准镜一样,完全的只能靠运起和惊艳,但是同时也会暴露自己的破绽,给敌人可乘之机。 但是。显然他的对手也是一个精明的人,完全的不为所动。但是,他闻到了,血腥味。已经干涸的血腥味,而且更浓,那种腥甜的气息被冲淡了一些。 他可以锁定那些血腥味的位置。但是却只能锁定那棵树,而没有办法锁定到人。刚刚那种虚幻的感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从下手的感觉。就好像你要杀人,但是到头来你发现你想杀的只是一滩血的感觉。 以进为退,看起来暴露了自己的位置,但实际上,完美的掩盖了自己的气息。 没错,血腥味飘散,也会干扰他的嗅觉判断。 在空气清新的森林里,念归就像是不会游泳的可笑凶兽,她无所遁形。但是在血色弥漫的地方,她就是每一滴血,完全的发现不了她的方位。因为她,是纯粹的血。她体内,她的血肉中,都蕴含着血煞的力量。 念归估算了一下,这里距离那些裁决者的营地,直线大约有三公里的距离。这样的距离对于她来说很近,只要大概一分钟就可以到了。这一分钟,一定要快,对于别人来说,深入营地是死,可是对于她来说,人越多,越混乱,就对她越有利。 墨蓝色的双眼逐渐的冰冷下来,渐渐的,一切的行动计划在她的脑海中成型,极度冷静的思维带给她绝对的理智。 速战速决! 眼底,一抹红光闪现。 那个条纹猫的无头尸体居然动了起来,然后就迅速的跳上了旁边的一棵树,开始快速的向着森林里逃去。 傀儡咒术,控制一切的非生命体,这个条纹猫只是尸体。 条纹猫非常的灵活,它直接的跳到了另一颗树上,像一道黑光迅速朝着森林深处飞掠而去。 尊刁看到一抹带着浓重血腥味的黑光逃向森林深处,毫不犹豫的抬手,一抹暗金色的光芒瞬间就刺到了那个尸体上,将整个尸体钉死在那里。 但是尊刁本人却没有动。 树上的念归趁着尊刁抬手攻击的那一刻,手中的碎骨链出现,朝着尊刁捆了过去。 尊刁失了先手,直接就被困住了。 念归瞬间就觉得,体内的力量减少了四分之一。尊刁的修为确实比她高,但是还没有到不能承受的地步。 在尊刁被困住的时候,念归没有逃。尊刁很快就可以挣脱这个碎骨链,而且,念归在刚刚那一瞬间就看清了尊刁用手甩出去的东西是什么。那是一种金色的薄片,整体上像变形的纸牌,边缘不是直线,而是一种有弧度的曲线。 那一瞬间念归就明白了,那是一种暗器,而尊刁擅长的,恐怕就是这种暗器。 这样就麻烦了,要是擅长近战的,拉开距离直接逃就可以了。但是偏偏是这种擅长暗器的,距离对于他来说或许还有一定的帮助。 那就不能逃了,要重伤他,或者至少要废了他双手,让他没有办法再用那种暗器,只有这样她才能逃。 手中的千丝蚀泪仞全部聚拢到一起,拢成了一条无形的绳索,向着尊刁抽了过去。 最简单直接的攻击方式,念归现在要是强行提聚能量,她的身体绝对受不了,而且凝聚力量的时间也会给尊刁反应的时间。若是如此,倒是不如直接依靠千丝蚀泪仞无限割裂的属性,没准还可以使尊刁受伤。 被困住的尊刁只觉得一种凉意从双臂处传来,毫不迟疑的暴起灵力,暗金色的灵力瞬间冲开了碎骨链。激荡的暗金色灵力,就像是一朵莲花在他的身周绽放,瑰丽的金芒向着四周冲撞而去,很多几十米高的巨树被拦腰折断。 劲风狂躁的像是风暴一样的在这个小小的地方吹拂着,隐隐吹开了尊刁的描金黑袍。 也几乎就在那一瞬间,狂躁的风和激荡的灵力将千丝蚀泪仞震了开来。迅速反应的念归在自己的身体表面布下防御的结界,整个人顺着那激荡的灵力直接被震到了森林里。 在平坦而无遮拦的地方和等级高于自己并擅长暗器的人拼命,那就是找死。念归绝对不能脱离森林,否则她将完全的暴露在尊刁的攻击之中。 而且,就在那些璀璨而刺眼的光芒中,念归在甩出去之前,看到了尊刁的脸。 狂躁的风吹动低掩着的帽檐,微微露出了一张满是经文的脸。尊刁是睁着眼睛的,但是,在他的眼孔伸出,念归隐隐看到了一种诡异的符号。那个符号很蛊惑人心。 从尊刁露出来的地方看,他全身都刻满了一种经文。 那是《创世经苦行卷》,始创殿的教典,大意是: 主说,要有光,便有了光。 主说,要有黑暗,就有了黑暗。 有了生命,有了大地,有了海洋,有了一切的一切。 背弃主的荣光,主将收回他的生命; 背弃主的威严,主将收回他的灵魂; 背弃主的信仰,主将收回他作为他的一切。 凡苦行于世上之人,无不身负万物之恶。 **方为枷锁,灵魂历经苦痛无处而归安。 主,将拯救所有舍弃**而奉上灵魂之信徒。 《创世经》是很重要的典籍,传说是出自光明神之手,光明神是神族的始祖,她是帝君创造的第一个生命。因此教典的第一句才是‘主说,要有光,便有了光’,倒是讽刺的很。 沧若念归在落进森林的时候,在半空中,身体扭曲,在自己即将撞上一颗巨树的时候,骤然挥出一掌。身体被反震力推向另一边,但是自己的身体却被她控制的,既没有撞到树上,也没有落在应该落的地方。反而她硬提了一口气,闪身扑向了另一个方向。 下一瞬间,两个金属薄片就没入了刚刚她应该落地两个地方。 现在距离拉开了,念归也没有别的选择,直接就向着营地的方向飞掠而去。 尊刁还站在原位,动都没有动。 但是,如果有人在的话,就会发现,他的背部,开始生长出很多很多像是手一样的东西。仔细数的话,足有十二只。一瞬间就好像千手观音一样,他的腿,居然渐渐的变成了像是蜘蛛一样的节肢。 这个尊刁,居然是一个半人! 向来自诩尊贵的始创殿中,居然有这种最卑贱肮脏的东西,而且这种东西居然可以修炼。 尊刁的身上,《创世经》的经文渐渐由纯正的金色蜕变成了一种黑色的经文。密密麻麻的经文在那个半人的身体上遍布。(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七十三章 十二展莲散华芒,金缕雕丝片莲绝。 那些像是蜘蛛腿的节肢收缩到尊刁的身旁,折叠的节肢就像是莲花一样。那十二只手同时伸向尊刁的胸口处。一朵金属的莲花绽放着。 仔细看就会发现,那朵莲花,和始创殿内的莲花很像。始创殿内的,是金缕雕丝展莲,这种十二片莲是仿制的那些展莲的。 那十二只手,每只手都从十二片莲花中轻轻的捏住了一个金属花瓣的尖端。 十二肢节肢同时向外发力,在原地划出了一个绽放的莲花形。那十二只手也宛如绽放的莲花一般,将十二片莲的花瓣甩了出去。 璀璨的金芒在森林中闪耀,与此同时,尊刁的身体也被节肢推动的随着莲花瓣的激射方向飞去。每只手上都闪耀着金色的光芒,离手掌一寸处,那些莲花瓣闪着锐利的锋芒。 远处,沧若念归感觉到了一种冷意席卷上她的皮肤,瞬间,汗毛乍起。 逃不了了,转身,就地将千丝蚀泪仞甩开成了一朵曼珠沙华的样子。无形的丝线被镀上血红色的光芒。 半空中,沧若念归身上血光大放,她伸手取下头顶的玉质曼珠沙华,将它置于手心之中,微微低头,像是在注视着花蕊一样。 她的脚底,曼珠沙华的样式逐渐成型,每一瓣花瓣都舒展开来。最中心的花蕊,就像九条若隐若现的血蛇一样,渐渐的缠绕上了那个的身体,将她娇小的身体完全的包裹在内。 下一刻,整朵曼珠沙华瞬间绽放。 妖艳、残毒,带着凄美的血色,晕染出苦痛的光晕。 十二片莲和那个怪物在一瞬间飞掠而至,一路上,所有的树木被灼烧枯萎。 金色的光芒和血红色光芒碰撞,震荡的激烈的能量余波。就好像鞭子一样的向着四周不停的肆虐着,很多的古树都被折断或是被连根拔起。 沧若念归再次被撞飞,千丝蚀泪仞的丝线四散开来,血红色的光晕退却。就在能量攻击即将到她的身体时,一把红色的纸伞撑开,挡住了余下的攻击。被震飞的念归没有任何迟疑,强行按压下剧烈翻涌的气血,转身再次逃离。 尊刁没有什么表情的站在原地,一个诡异凌乱的大坑呈放射状在地面上上。十二只手再次将莲花瓣激射出去,他自己也想刚才一样。追星逐月的跟在后面。 沧若念归感觉到身后的刺骨冰凉,她知道,那是任何一个修炼者,在面对危机的时候都会有的直觉。可是她身上旧伤未愈,刚刚又强行提升能力硬碰了一回,以为会带给她一定的逃离时间,只是,没想到尊刁可以再次的继续他强大的攻击。 尊刁的攻击叫做十二片莲绝,莲绝可以连续发动十二次。从第一次的九成攻击力叠加,每一次多加一成,要是到了第十二攻击,那就是二十成。那是翻倍的攻击力伤害。这也是尊刁的成名技,凭着十二片莲绝,他在裁决神殿中,凭着五级初阶的修为就占有一定的地位。 沧若念归只好再次撑开流纱精纸伞。 流纱精纸伞有着触发式防御。可以抵挡相当于主人全力一击三倍的攻击力,每天三次。刚刚念归已经用了一次,第二次。也只能是硬撞。 十二片莲绝撞上红色的纸伞,念归再次向后抛飞,嘴角流下殷红的血液。 但是她依旧没有停顿,而是再次借着抛飞的力量,向着裁决者的营地飞去。原本一分钟的路程,在两次大力的抛飞之下,已经近在眼前。 营地中,一些二三级的裁决者感受到近处传来的动静,都纷纷停下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向着沧若念归的方向奔跑而来。 刚刚的碰撞已经让念归受了轻伤,可是现在她离最近的裁决者的距离虽然不算远,但是绝对会再次硬抗一次尊刁的攻击。看到那些裁决者向着念归跑过了,念归冷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她在半空中,以违逆运动原理的方式转身,一只手甩向了那些裁决者,另一只手撑着流纱精纸伞,再次硬抗了尊刁的连击。 那些正在想着边奔跑的裁决者在看到尊刁和念归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攻击念归,反而差点去攻击尊刁。毕竟,两个人反差太大了,一个十三四岁的精致女孩,一个有着十二只手,下半身和蜘蛛差不多,全身上下都刻着黑色经符的怪物。 他们这些地位低下的裁决者怎么可能见过苦行者,更不可能见到现在和怪物没什么两样的尊刁。 再次碰撞,念归的单手撑伞,在碰撞的时候,清晰的骨裂声响起。念归整个身形顿了顿,另一只手上的千丝蚀泪仞缠上了那些裁决者。 裁决者们还没有从两个人的反差中反应过来,就觉得身上一紧,有什么地方不对了。很多的裁决者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自己的下半身还在地面上跑,他们都觉得不可思议。 但是事实是,千丝蚀泪仞很轻易的割开了他们的身体,在他们还有反应过来感受到痛苦的时候,他们的上半身已经被念归甩向了紧追而上的尊刁。 大量的尸体甩向尊刁,尊刁的攻击仍然非常的凌厉,仿佛没有一点的迟疑。 十二片莲花瓣轻易的穿透了那些尸体,尊刁自己也从那些尸体中破洞而出。 这时,那些原本还没有什么反应的上半身,才因为尊刁的攻击而反应过来,开始凄厉的嘶喊。 灵师的生命力很强,只要不是一刀致命,基本上都可在重伤至斯的情况下存活一段时间。但是那段时间绝对会是最痛苦的,一般的逼供,用的也是这个样子的手法。 十二片莲破开尸体,再次撞上了念归的身体。 沧若念归的脸再次变得透明,然后她的身体虚化模糊了一下。她看到了紧追而上的尊刁,手中的丝线强行阻拦而上。 由于速度冲势太快的尊刁在感觉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他全部的力量都在十二莲绝上,他的半人的身体本来就强悍的无与伦比。就算是五级高阶对于他的**全力一击都不一定能重伤他。 尊刁本来没想要理会,但是,在碰撞上那一刻,他却感觉到了剧痛。千丝蚀泪仞无限割裂的属性不是说说的,它的每根的锋锐都足以切割万物。对付千丝蚀泪仞最好的方法,就是以柔克柔,只要在被它缠上之前震荡开来,就不会有什么事。但是一旦大意的碰撞,那就是噩梦。 尊刁的体积太大,尽管他想要闪躲,也不可能。但是,他身上亮起的黑色经文却帮着他挡下了千丝蚀泪仞。 半空中的念归踉跄两步,她的腹部,十二道血莲花绽放着。 靠! 念归暗骂一声,怎么这些人都喜欢攻击腹部!!! 十二莲绝的十二片金属花瓣在刺入念归身体的一瞬间,每个花瓣就又绽放出了一朵小小的莲花。小莲花就好像一个小型的绞肉机,直接从念归的腹部穿透而过,刮下了不少的血肉。 尊刁也没有在攻击,他的十二只手同时张开手掌,那十二片小莲花合拢,变成花瓣,然后又组合成了十二片莲。不愧是金缕雕丝展莲的仿制品,真正的在始创殿内被当烛台来用的金缕雕丝展莲上,几乎镂刻的全是血槽一样的花纹,被那个打中,还不如被有着无限解裂的武器打中。 而尊刁没有再用十二片莲攻击,只是冷冷的看着念归。十二莲绝一旦被打断,就要从新开始,他不想浪费力量,也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念归暗骂着将腹部止血,然后就听到了那些人痛苦决然的惨叫声,讥讽的对着地上的人倨傲的说:“看看,这就是始创殿,你们卖命的始创殿。你们知道吗?这个怪物是你们的首领,他杀了你们!” 地上的人痛苦的嚎叫着,完全的听不见念归究竟在说什么,他们现在满心满脑的只有痛苦。但是念归在说完这句话,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痛苦的临死状态时,却眼尖仔细看到,一个从腰部被割开,还只剩上半身的男人,他虽然也嚎叫着,但是他的眼睛里,有着满满怨毒的神色。 哦?! 念归微微敛下双眼,微微勾起唇角。找到了有意思的了! 就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一个侥幸没有受伤的裁决者对着空中的念归喊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明明是你把他们变成现在这样的!明明是你这个魔女!该死的,你就是个魔女!” “呵”念归不由得好笑的笑出声,一只手按压着被穿刺的腹部,看向那个不知死活的裁决者。另一只手牵动着丝线,贯穿了那些还在挣扎的人的大脑,彻底的了解了他们的生命,当然,除了那个眼中有着怨毒神色的男人。 “你最好明白,是我让他们可以毫无痛苦的死去!是你眼前的这个怪物,刚刚代表你们的主,赐给了他们最大的痛苦~” 那个人满脸大义凌然,无所畏惧的慷慨模样,说:“魔女!你不要狡辩了,分明是你杀了他们!死亡才是最痛苦的事情!只要活着,一切都是好的!主会救赎他们忠诚的信徒!” 地面上那个男人早就停止了假装的哀嚎,眼睛深处闪过一丝不屑与轻蔑。(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七十四章 灾厄鬼语今日劫,血焰焚尽来日因。 站在半空中的尊刁也用他的双眼凝视着那个满脸倨傲的清冷女孩,似乎很是认同那个人的话。 那个人的声音刚落下,念归冷冷的看了看他,手中的丝线缠绕上那个人的脖颈,轻轻的说:“那我就送你去见你的主吧!呃还有,我不是魔女,如果你想,可以称呼我为血主。” 锋锐的丝线轻易的割开了他的脖子,头颅掉在地上,就那么死去了。 尊刁看着念归,并没有阻止。 对于他来说,他确实是一个怪物,这些人看到了他,就必须要死。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始创殿的声名,他这样的人,根本就满身的肮脏罪孽,那么,能为始创殿背负一点罪孽,也是好的。 尊刁的十二只手同时动了动,一朵金色的十二片莲在他的面前绽放着,他浪费太多的时间了。要么活捉她,要么杀了她。这是圣女的指令,他必须遵从。 念归看了看满地的狼藉,又看了看那莲花上沾染的自己的鲜血。晶莹的好像血珍珠一样的血液,沾染在纯金色的莲花上,满满的都是惨烈的艳冶。远处,更多的裁决者正在向这里赶来。 刚刚的几次碰撞,她完全的没有还手的余力,只能尽力的去防御,谁知道他下一招是什么。还有那些裁决者,哪怕没有尊刁,凭她现在的状态,光是那些裁决者就足以杀掉她,想逃,就只能玩点大的了,呵呵她还不想被做掉啊! 那些裁决者站在地上,围成了一个圈,将念归和尊刁包围住。 沧若念归冷冷的看着对面的尊刁,放开了按着腹部的手,原本封闭的血脉也放开了,殷红的血珠洒落下来。殷红的血。沿着她通透苍白的肌肤流下,白色,红色,在对比中更加艳冶绝伦。就好像染血的白雪,点点惨艳,美的绝伦。 一种禁忌的感觉渐渐的弥散开来,那种纯粹的对比,就好像纸人一样毫不真实。墨蓝色的眼睛也隐隐的有着蒙蒙的血光。 看上去,好像念归回到了血洗三级殿堂时的感觉,完全的没有了一个生命应该有的东西。冷漠。充满杀意,渴望鲜血,全身上下,透着那种不容任何人反抗的禁忌之感,但是也不容否认,这样的她,拥有着足以让任何事物为之堕落美感。 所有的裁决者都为之惊艳了,很多人目眩神迷。 晶莹的血珠滴落在他们的身上,那一双双充满着迷恋的金色双眼。似乎就是在讽刺些什么。 尊刁却不觉得有什么值得迷恋的,确实美,美的无与伦比,但是他能感觉到的。那种危险的气息却远远的压过了他的惊艳。 念归诡异向着尊刁一笑,她双手轻轻的交叠,按压在了她的额头上,轻轻的开口吟唱。说出来的,却是谁也听不懂的话语。晦涩的咒语,在此时听起来。就好像无数的鬼魂在耳边窃窃私语,忽远忽近,忽暗忽明。 就好像是一个无底洞一样,黑色的,足以吞噬一切,思维缓缓的僵硬,那个女孩似乎也从一开始的吟唱转变为被动的开合双唇,有点僵硬机械。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的发起这个咒术,她也不知道会又怎样的结果。 灾厄咒术,它的代价只有灾厄之息,这是念归第一次主动的动用这种不确定性极强的咒术。支咒术都需要咒语的引导,来完成和已经融合在自己的体内的咒灵的共鸣,来完成咒术。 但是,灾厄咒术的咒语居然那么的诡异,那一刻,在那个森林中,所有一切的声音都停止了,安静的,寂静的,只剩下那些窃窃私语的鬼声,在耳边断断续续,似乎是无数死去的哀灵在叙述他们的哀思。 多年以后,念归回想起那时的场景时,依旧不明自己为何要在当时选择灾厄咒术。其实在得到灾厄咒术的那一天时,她就觉得,这种力量危险之极,绝对会毁掉她自己,不到绝境,她绝对不会使用那个咒术的。 可是,当时,她用了,莫名其妙的做了那个决定。 后来她才明白,不是莫名其妙,而是必然的。很多东西,在她得到的时候就潜移默化的改变着自己,即使她抗拒,却也无法改变正在失去或是已经失去的东西。等到后来,她渐渐迷恋上那样危险的力量的时候,她就已经无法脱身,也不想脱身了。 很刺激的感觉,有着玩火**的快感,仿佛一不小心,整个世界和自己都会毁灭的感觉,让她冰冷的血液也沸腾起来。那种狂热之后,就是更加冰冷的空洞,将她吞噬的彻底,就好像她腿上的血纹一样。 她僵硬的吟唱着咒文,但是,她的腹部却传来灼烧般的剧烈痛苦,很快,她就听到了其他人的惨叫声响起。 她完全的不受控制的重复着吟唱,原本应该终结的咒语居然被拉长的无以复加。 沧若念归根本就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一点都动不了,但是她本来就看着尊刁,现在也能看见,她马上就发现了,她身上的痛苦和其他人的惨叫是怎么回事。 尊刁的十二只手都被一种血红血红的火焰烧灼着,尊刁痛苦的无以复加的惨叫起来。十二片莲也燃烧着,血焰升腾,没有任何的温度,但是极具腐蚀性,金属莲瓣开始融化成浑浊的液体,滴落。 尊刁整个人因为痛苦无法调动力量,所以从半空中直接掉了下去,摔倒在了地上。但是就在他掉到地上的一瞬间,那些血焰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引燃了一样,居然开始疯狂的加倍燃烧。 沧若念归也好不到哪里去,此时,除了头和胸口,腹部以下和双臂都传来剧烈的痛苦。眼角余光可以看见,血焰也在她的身上跳跃着。痛苦很剧烈,似乎像是要将她整个人熔成灰烬一样。 地面上的血焰升腾的最为厉害,周围的树木也受到了波及,全部都被血焰整个吞噬。但是树木上的血焰似乎没有向远处波及,而是就在一棵树上燃烧着,将整棵树都化为灰烬。 念归瞬间就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了,这些血焰,就是灾厄咒术引出来。这种火焰的燃烧,必须需要鲜血,只有新鲜的、还散发着血腥味的血液,才可以引燃出如此的血焰。 一般的火焰,不论是什么样子的,都不会是单一的颜色,但是这种血焰却只有单一的血红色,就好像是小孩子只用一种颜色画出的拙劣画作。但是那种红,血火交错,燃烧升腾。 念归被不知名的力量架在半空中,机械的吟唱着咒语。 地上,被血焰包裹的尊刁在地上疯狂的滚动着,但是他的动作越大,沾染额血液就越多,血焰也就燃烧的更加激烈。 那个眼中有着怨毒的男人在察觉到不对的时候,就直接自绝了。他只剩下一半的身体,还一直躺在地上,如果真的等到血焰燃烧起来,他必死无疑不说,还有承受无尽的痛苦。 死亡真的不是最痛苦的事情。 尊刁一直痛苦的嘶喊着,他其实在没有掉下来之前就可以直接自绝的,但是他,没有。因为,自杀,是是对于帝君赐予他们生命的亵渎。他宁愿被活活烧死,也不愿意终结自己。 对于可以修炼到五级的人来说,都有着不俗的心境,谁也不会畏惧死亡,因为谁都知道死亡没有任何的可怕。因为往往,死亡带给你的解脱,远远大于痛苦。这一点,苦行者们最是清楚。 他们历经世间一切的磨难,因为种种原因而信仰着始创殿,最后却为他们卖命而死。而且,有些像是尊刁这样的怪物,都是始创殿培养出来的。他们的父母,都是被始创殿抓来创造这样的半人的。 五级的强者不至于就这么被烧死,尊刁已经失去了理智,不能调动力量,但是他半人强大的身体和五级灵力的自我防御,是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的被烧死的。 念归吟唱的声音越来越小,底下却已经是一片火海,血色的火焰不停的盘旋升腾。 火焰已经开始逐渐的减弱了,因为血液已经快要燃烧完了。 沧若念归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终止,她身上也燃烧着血焰,而且她的情况比尊刁还不妙。因为她的腹部有着十二道伤口,要是这些血焰沿着伤口燃烧进了她的身体里,那她就绝对死定了。 因为血肉是她的生命,她是依靠鲜血活着的人,要是如此,先死的人绝对是她。 她渐渐停止了吟唱,似乎是灾厄咒术已经终结了,然后她整个人就失去了支撑掉了下去。下面全都是那种燃烧的血焰,她瞬间就想到了尊刁惨烈的模样,咬牙隐忍着痛苦,唤出了墨夜,然后就双眼一黑,晕死过去。 墨夜刚刚出现的时候,看到浑身燃烧着血焰的念归向着下面的火海掉下去,顿时大惊。奋不顾身的飞冲过去,一把捞起念归。 念归身上的血焰很奇特,它只会腐蚀燃烧身上有鲜血的人,显然,刚刚出现的墨夜非常的‘干净’,所以那些血焰没能伤到他。 墨夜皱着眉看着脚底的血焰。 现场中,就只剩下了尊刁一个人毫无理智的惨叫声。他十二只手前伸,节肢不停的四处挥舞着,想要离开那满是血焰的地方。 墨夜不由得在半空中后退了两步,看了看自己怀中还燃烧着血焰的念归,转身就飞速的离开了。他知道,这种火焰绝对不简单,不论怎么样必须,马上的救念归。(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七十五章 森林群智精灵王,歃血为盟难成树。 满地的血焰不停的燃烧着,在墨夜走了之后,所有的血液也燃烧殆尽。 地面上,所有的尸体也都被腐蚀殆尽,就只剩下了尊刁。 尊刁的身体已经被腐蚀的一塌糊涂,那种火焰没有温度,但是有着剧烈至极的腐蚀性。尊刁的身体,就像是被强酸腐蚀过后那样,十二只手都已经融合在了一起,交织成了一种诡异的东西,节肢已经被腐蚀的干净,从表面上看,就只能看到他只剩下 一般的身体。他虽然被腐蚀成了这个样子,但是他身上的那些黑色的经文却仍旧存在着。 尊刁艰难的爬了两步,抬头就露出了一张被腐蚀的看不出什么是什么的脸。 他身上的经文忽然亮起了光芒,就在他想要通过经文传递什么信息的时候,他忽然就愣住了。 他的面前,一个身材昕长的过分的女人站在他面前,厌恶的看着她。暗紫色的眼睛中,满满的都是恶心和杀意。 那个女人什么都没说,抬手,漆黑的匕首在阳光下毫不反光,就仿佛可以吞噬光明一般。匕首落下,划出一阵黑影,女人满脸冷漠的看着那喷溅而出的污浊,全身上下黑色的装扮让她在阳光和森林中格格不入。 她打量了一样下四周,皱眉。她并看到没有远去的墨夜和念归,身体诡异的扭曲了一下,她身周的阳光似乎就在一瞬间消失了,变成了一片黑暗。下一刻,当所有的一切恢复正常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不在了。 森林都是差不多的样子,原始森林更是。一颗颗的树不断的掠过,苍天的树枝繁密,遮挡着阳光。突出的树根盘虬卧龙,到处都是绿色的青苔和植物。 墨夜快速的穿行于其中。他对于认路这件事还是比较在行的,但是他很快就发现,这里,似乎无论怎么走都是一个样子。一棵树又一棵树,都是树。 墨夜皱眉,这样的情况他还是知道的,幻阵,还是大型的幻阵。一般的幻阵内都布有很多的杀阵,都是引诱猎物上钩的陷阱。进入一个幻阵的危险甚至要大于进入一个杀阵。杀阵至少可以破阵,但是幻阵却让你无处着力。 墨夜也知道这里的幻阵不可能硬闯。他的速度并不慢,而他刚刚因为焦急,速度还提高了很多。这个幻阵的范围非常的大,而且 墨夜走到一棵树前,看着这棵树的纹理,微微转动他诡异的双眼。 这里的幻阵 好像不是人为的,而是天然形成的 如果是人为的,不论如何也会留下一点的痕迹,这些树木上的青苔和各种附着的植物已经长了至少几千年了。几千年。这些青苔都没有脱落过。一些强者确实可以活几千年,但是这样一个大型的,几乎是覆盖了一片森林的幻阵,以人力想要维持上千年。就几乎是痴人说梦。 阵法是很精密的东西,一点点的变动都会让一个阵法失去它的威力。这里是森林,就算不会有什么不速之客,但是森林是很多变的。树木的生长会非常的轻易改变地形。你十年前进入原始森林,十年后,即使你再怎么的记得原来的路线。也只能从新开始探索。 千年,如果不是自然形成的阵法,要怎样躲过森林内的沧海桑田。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超大的天然的幻阵,就几乎是无懈可击的。这是这片森林的智慧,是森林群智。出现这种状况,要么是里面有什么天地灵宝,要么是这片森林中正在孕育些什么极其重要的,值得一片森林去保护的东西。 这里靠近精灵族的领地,所有的种族里,只有精灵族没有城池,他们居住在森林里。这里,也有可能是精灵族的天然聚集地。精灵族,号称是自然的子女,他们接受着自然的庇护,说不准,这里面也会是精灵聚集地。 可是,怎么走?! 念归身上的血焰在墨夜的控制下已经燃烧得不那么剧烈了,但是创口处还在流血,血焰极其难以扑灭,只要身上有血就可以不停的燃烧着。对于念归,这种火焰很致命,谁让她是依靠血煞之力而生的人呢。 要是念归还清醒,有了引魂灯,那么一切就都不成问题了。 两人心神相通,似乎是感觉到了事情陷入了僵局,念归居然清醒了一下,召出了引魂灯,然后就又失去了意识。 墨夜的眼睛已经变成了纯黑色,漆黑的过分的双眼什么也看不出来,但是他渐渐收紧的抱着念归的手,却泄露了他内心的情绪。 引魂灯内已经没有幽冥之火了,剩下的只有脉脉蓝光在萦绕着,不知从何处散发而来。 手执引魂灯,在那淡淡的蓝光,周围的景物没有半分的变化,但是,极目望去,远方已经可以看到不同了。墨夜重新选定了方向,抱着念归纵身而去。 越是往里,树木就越是高大,遮天蔽日,能够长东西的地方全都被长满了,根本无路可走。这些树木中已经开始出现了名贵的木材,而且树龄都不小。 比如,这里有使灵树。越是往里,触目而及便全都是绿色,绿的乍眼,完全是绿色的世界。 走着走着,墨夜居然在这里发现了荒古上最少有的一种树木,血树。 人说精诚所至,铁树开花,那这血树,就是歃血为盟,难成一颗。 血树的树汁是血色的,那是木之精血。这血树每一颗都是有智慧有生命的,但是他们终生都不能化成人形,只能是树木。这种树木内的精华,也就是血液,传说佐以精灵禁法,就可以复活已经死去的人。 这种东西对于念归来说作用是最大的,虽然不至于起死回生,但是对于她的治疗效果,绝对高于其他的灵药。 但是墨夜却不敢动,这些血树并不常见,而且枝桠还只是绿色的。血树确实可以起死回生,但是需要生长在血土上,那样的血树从发芽的那一刻起就是红色的,红色的枝桠,红色的树叶。 这里有着森林群智的幻阵,要么里面有血土,生长着成片的红色血树,那样的话还值得这片存在了不知道多久的原始森林出现群智现象。但是,如果是有别的东西呢? 这里出现血树,就绝对不会是精灵族的聚集地,因为血树的生长太严苛了,他们只要有生命接触,就会迅速枯萎衰败,变成朽木。只有将自己的精血从它还是种子的时候起就不停的灌溉它,在它长成之后才可以得到木之精血。 说起来还有个传说,传说有一代精灵王爱上了一颗树,日日用自己的精血浇灌它,精灵族的王族的血是碧绿色的,那棵树也成长为了最碧绿,美丽的树,通透碧绿,宛如翡翠雕琢的一般,但是它也只是一颗普通的树。 但是精灵王仍旧日日用自己的精血浇灌它,原来,他所深爱的精灵王后死在这棵树生长的地方,是为了救一个神族而死。他悲恸欲绝,甚至率领与世无争的精灵族参加了当年的无界之战。 后来出现了一个银衣的女子,她温婉若春水,让人看了就觉得亲切。她对精灵王说,不要被仇恨蒙蔽双眼,自然赐予精灵族生命,是为了让你们守护这个世间。她救了的那个人,在未来也将救下精灵族,这是自然赐予你们绵延的契机。你只要日日的用精血浇灌,奇迹会将她带回。 就这样在精灵王的精血之下,那个地方居然长出了一棵树,这让精灵王欣喜若狂。因为传说精灵族有一颗母树,精灵族就是在母树的孕育下最先诞生的。有了这棵树,或许就真的可以救回王后。 后来,这棵树日日生长,居然孕育出了一个女孩,但是那个女孩根本就不是王后。精灵王这才明白,奇迹带回来的,只是他们二人的孩子,而不是王后。 精灵王将那个女孩托付给一位最年长的树妖,就在树下自杀了。碧绿色的鲜血溅落,却化成血红色,渗进了土地里,人说,那是精灵王的泣血。 精灵王死后,那颗树因为生在血土上,就变成了血红色,然后一直生长着。那棵树现在还在精灵族的王都,从来都不会枯萎,精灵族都说,精灵王用命成就了血树最后的生长,那是二人生命的延续,永不凋敝。那颗血树,就被命名为精灵之心,成为了精灵族见证永恒爱情的信物,每一对精灵伴侣都会在树下歃血宣誓,生死与共。 这也是为什么歃血为盟,难成一颗的原因了。 那个血树孕育的女婴,却被那个老树妖抱走,不知去向。 墨夜不动血树,也是谨慎起见。这里越往里,生命的气息就越浓,两个人身上的死气和血气也就越发的格格不入。他不确定里面是否有人,是否已经发现他们了。却因为他们进了幻阵认为他们必死无疑没有出手,贸然前进或许会遭到他的攻击。 但是,这么长时间,却这么的安静,没有任何的反应,这让他不得不小心。(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七十六章 三生有幸同根生,碧水清湖命运牵。 越是往里,血树就越多,还有一些很高大的树木,近乎三百米高,就好像一栋大厦一样的矗立着。 一种流水声隐隐约约的出现,潺潺的流水声,隐约像是瀑布,但是听上去那么低缓,并不像。 墨夜就着引魂灯的光芒,找到了正确的方向,进入了森林深处。 走着走着,墨夜的面前就出现了两颗姿态很怪异的树。 说是两棵树,倒不如说是一棵树,它们同根相生,相依相偎,互相缠绕,枝桠交融。仔细看去,就发现那树上似乎写着几个字。墨夜靠过去一看,原本以为是什么警告的话,但是没想到,那上面浅刻的是: 【三生有幸,叶落成墓。】 墨夜有一瞬间的触动,三生有幸吗?他抱紧了怀里的女孩,绕过这颗同根树,接下来,他被震惊了。 他的双眼看不出什么情绪,但是那舒展开来的冥蓝色眼圈,却越发的潋滟惊人,惊心动魄。 真的,你见过,什么是自然吗? 树谁都见过,树林谁都见过,森林也都见过,可是,有人看见过自然吗? 自然是一种抽象的概念,但是,在墨夜看到这里的那一瞬间,他的心里就只剩下了这两个字。 自然,这里就是自然! 庞大的树木高耸入云,树叶伸展,最小的都有一人大,潺潺的水从树叶上流下,不知到源头究竟是哪里。墨夜甚至以为,这些水,就是天上的云彩直接变成水滴,顺着那些树叶和枝干流下来的。 他此时站在同根树旁,他的面前,是一个有着三百米高的断崖,崖下。就是一个深潭。层层叠叠的各种枝蔓爬满了断崖,这里没有一处裸露的土地,触目而及的,都是绿色。潭水是碧绿色的,碧绿色的潭水在断崖之下,像是一块翡翠镶嵌在那里。但是,那个小潭实在是太小了,小的就好像是竖井一样。 淡淡的雾气弥散在这里,树木的枝叶完全的遮挡了阳光,抬首也只能看到繁茂的枝叶。那些枝叶互相交错着。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宫殿一样,隔绝了这里和外界的所有联系。 不知从哪里的光,在那些雾气的折射下散发出苍白的光芒,给这里的一切镀上淡淡的白色光边。 这里无论哪个方面,能被人联想的到的,只有自然。 墨夜甚至觉得自己和念归很突兀,出现在这里,太突兀了。 然后,微微的风划过。墨夜的视线骤然被拉远。 远处,一个藤蔓上,一个女人正站在那里,安静的看着他们。 苍绿色的头发。洋洋洒洒的铺散着,似乎已经和这里的藤蔓长成了一起,让人更本就分不清哪个是头发,哪个是藤蔓。她有着一双特殊的深绿色双眼。安静的近乎空洞,淡然的近乎虚无。她的双眼下,居然有着两道祖母绿的印记。就好像是她的眼泪一样。 她站在那里,毫无存在的感觉,遗世而孤立,仿佛她和这个世界没有半分的联系。不过,也确实,她和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半分的联系。她生存在这个与世隔绝的世界里,安静,虚无,没什么可以证实她是真实存在的。 她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动,似乎对于这两个不速之客没有什么感触。 墨夜思考了一下,决定抱着念归过去。毕竟,这里有人,也不知道这里会有什么凶险,有人至少还可以问问。看得出来,她对于他们的到来没有敌意。 墨夜飞身而起,飞过那个盆地。这时,墨夜才发觉,那并不是什么断崖或是盆地,而是一个湖。湖水太过于透明了,再加上这里的光线特殊,墨夜甚至没有发觉自己面前是有水的。他只看到了最中心的那个像是深井的碧绿色小潭。 那个女人无悲无喜看着靠近的墨夜,她微微低头,嘴唇轻动了几下,似乎是在与什么人交谈,但是她的四周,除了树就是各种植物。 墨夜对于这件事没有什么可以惊讶的,生在荒古,你就必须要相信很多事情。这是个原始的世界,最接近本源,他的缔造者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制定下什么规则。所以什么样的东西都会出现,包括不可能的事物。 墨夜飞过那个透明的大湖,来到那个女人面前。 那个女人动都没有动,没等墨夜说话,一条藤蔓就向着墨夜怀里的人缠绕了过来。 墨夜的第一反应就是阻止,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不要动,她是救你想要救的人。” 墨夜僵硬了一下,就发现自己动不了了。然后,那根藤蔓就卷住了沧若念归,将她带向了湖中心的那个碧绿色的竖井。 绿色的藤蔓,轻轻的将她在湖水的表面放下,淡淡的涟漪扩散开来。白色的发丝在水中铺展开来,沉静的面容在水中闭着双眼,透明的湖水没能将残余的血焰熄灭。血红血红的火焰,在透明的水中燃烧着,淡淡的白光仿佛不受折射的映照在念归身上,惊艳绝伦。 念归的身体,就好像一片落水的羽毛一般,在水中飘荡下沉,准确的落入了那个碧绿色的竖井中。 墨夜冷冷的站在原地,安静的凝视着自己面前那个一眼不发的女人。 女人微微斜了一下头,似乎有几分微微的茫然,转身,赤脚踏上层层叠叠的藤蔓,就离开了。 那个苍老的声音再次说:“请安静的等待吧,不死之水,就会带来奇迹。” 墨夜没有什么反应,他神色冰冷的看着那个碧绿色的潭水。 不论如何,生生死死,他们都在一起。他不怕死,她更加的不怕死,但是他知道她心愿未了,余恨未消,她若如何能安心? 不死之水不管怎么样,他在这里反抗不了。只能被动的接受,只希望这两个人,真的没有恶意吧! 在这个没有日月的地方,静的可怕。这里处处都充满着生命的气息,在这里,每一样东西都像是有生命一样。潺潺的流水从树叶上流下,汇聚到那个透明的湖里,总是掀起淡淡涟漪,微微扩散,然后消散。 安静的。真的可以听见所有细小的声音,流水声,涟漪声,在耳边清晰可闻。总是有不知何处而来的微风,吹动着湖上飘散的白雾。 那个女人在走了之后,很快的又出现了。她只是目光淡淡的注视着那透明的湖水,清澈而悠长,似乎穿透了一切,毫不着力。 墨夜也看着湖水。但是他更多的是注视着湖底碧绿色的竖井,但是碧绿水隔绝了所有,那个小小的身影早就消失无踪。 但是他知道,那里。有着他的一切。 女人很执着,她看着湖水,一直一直。墨夜也很执着,他看着他看不见的东西。不敢移开视线。 碧绿色的水充斥着耳鼻,血焰早就熄灭了。 这个竖井真的很小,小到只容一个人竖着进去。微微抬手就可以碰触到墙壁。这些墙壁都是碧绿色的,都是上品灵精,甚至还可以发现不少的极品灵精和品质成色上佳的玉石。这里的生命力太浓郁了,不死之水,就是生命力液化。 要是普通人,别说是泡在这里面,就是只喝一口,都可以延寿一年。 念归还在下沉,四周都是碧绿色的水,而底下完全的看不到尽头,就像是无底洞一样。白色的头发掺杂着红色的,包裹着女孩的每一寸肌肤,在水中静默的飘荡着。 沧若念归的神智渐渐的清醒过来,她可以感受到浓郁的生命气息包围着她,她虽然不排斥,但是却没有那种在鲜血中如鱼得水的感觉。到底不是契合她的能量,即使可以治愈她,却还是太勉强了。 身体不停的向下沉降着,念归不由得微微感觉到了倦怠之意。四周完全的只能看到一片碧绿,她也就没有勉强的放任自己沉沉睡去。 这应该是不死之水,这么浓郁,这么惊骇的生命力,也只有不死之水了。 墨夜果然还是将她带离了吗?他们果然还是到达了精灵族吗?只是她不明白,精灵族,怎么会允许他们这样满身的鲜血和死亡气息的人浸泡不死之水,这可是只有历代精灵王才有的权利。精灵族的天性使得他们不可能见死不救,但是,她以为,能有一口就不错了。 念归不知道外面的事,以为他们是在精灵族,殊不知,墨夜带着她,闯进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外面的一起,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与世隔绝的森林秘境,碧色长发的女人,苍老莫名的声音,血树、同根树,还有透明的湖水和不死之水。 这些,都太过于不可思议了。 这一切似乎都在印证那个传说。 精灵王与精灵之心的传说。 森林群智出现的幻阵,守护了这个与世隔绝的秘境几万年。所有的大能,甚至是精灵王都不知道这里的存在,那样的幻阵,怎么可能轻易的放墨夜和念归进入。 传说中指引精灵王的银发女人,天山上悠然化形的花朵,生命代生者的泪水,突兀造访的二人。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在指引着这一切。 那个女人,那个在这里几万年,有着苍绿色长发的女人,是否和那个银发女人一样,一直一直的,在等待着那个满身血腥味道的女孩造访呢? 没人,知道答案的吧 多年以后,有人问起那个女人的时候,她说,这是命,她无从挣扎,也无可挣扎,她苍茫的一生,最庆幸的,就是那人见到狼狈的她。命定的,她和她最终一定要相遇,然后一直走下去。 她们之间无可斩断的羁绊,名叫命运。(未完待续。。) ps: 抱歉,今天只有三千,剩下的两千念儿会在国庆的时候补上。念儿今年初三,开学临近月考,还有运动会还要补课,这一两周会特别的忙,而且压力很大。不会断更,最少三千。国庆的时候念儿会带给给位惊喜,希望各位体谅毕业班学生的不易。 正文 第七十七章 缱绻空灵自然魂,眷恋宁静森林梦。 沧若念归沉浸在那个碧绿色的竖井里也不知道多久,她只是一直觉得很困倦,在那里,似乎所有隐藏起来的疲倦都释放出来,身心在微凉的碧绿水中放松舒展开来。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树枝遮掩,也不知过去了多久。那个女人离开过几次,但是墨夜还是站在那里,整个人仿佛凝固了一般。 这时,那个苍老的声音又响起,说:“哎又是一个痴儿。泪儿,将她带出来吧。” 那个被称为泪儿的有着苍绿色头发的女人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她站起身,绿色的薄纱只是裹住胸前和臀部,纤细的腰肢舒展,她赤脚轻轻的踩上透明的湖水。绿色的薄纱在淡淡的白雾中飞扬,清幽的香气弥散开来。那种香气很淡很淡,但是清雅而舒心。 她轻轻的走到湖中间,嫩如莲藕的双臂展开,闭上双眼,似乎要拥抱这一方世界一样。她的嘴角挽起一个清雅的弧度,那个女人,就像是自然一样,那样的随性而空灵,又像这湖水一样,澄澈而透明。 墨夜似乎可以感受到周围的树木植物,在散发着柔和的灵魂波动,似乎在回应着她的笑容。 她跪下来,俯身,让额头触及水面,一道波纹就从头部荡漾开来,扩散到每一个角落。 一道道藤蔓从她的脚下开始生长,慢慢的进入水中,旋转着,像是天女散花一样,交织成一张绿色的网。 她站起身,双手交叠在额头上,微微低头,像是在祈祷些什么。 下一刻,所有的骤然向四周扩散。一个藤蔓包裹而成的茧破水而出。随着那个女人的祈祷,缓缓绽放。 一个安静的女孩,躺在里面。 女人落在那些藤蔓上,藤蔓向着岸边移动,将两人送上岸。 离开那里,那种令人放松而展开一起的疲惫的感觉没有了。在墨夜用灵魂呼唤念归之后,她醒了过来。 在第一眼看到这里的时候,她也被震惊了,被这个充满自然和绿色的世界震惊了。 她看向墨夜,墨夜用灵魂传音告诉了她前因后果。念归不由得看向那个女人。 那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他说:“两位阁下,我和泪儿,已经等待多时了。” 念归一愣,反射性的问道:“你是谁?” 那个苍老的声音说:“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老树妖,我的名字,叫做朽木。她的名字叫做森绿泪,是精灵王之女,也是血树之女。” 沧若念归点了点头。她也知道那个传说。森绿泪,森是精灵王族的姓氏,她拥有这个姓氏,倒也不奇怪。 只是 沧若念归问道:“当年那个人。是染白吗?” 朽木沉稳的回答道,就仿佛他知道她一定会问起,也一定会认识那个人一样。 “是的,她就是染白大人。也是大人她,将我们带到这个与世隔绝的世界中,让我们生存下来。并守护不死之水。等待两位阁下的到来。” 朽木之后向两人解释了前因后果。 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叫做森之迷雾。这里原本就是不死之水的所在,那个竖井通着精灵族的不死圣坛,圣坛里的不死之水来源于此。 几万年前,在那个竖井中,诞生了一粒种子。那种子是被不死之水孕育出来的,浓郁的生命力,造就了新的生命的出现。聚集天地之灵气的玉是有可能化为生命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只是这不死之水的强大生命力,直接跳过了玉的阶段,成就了新的生命,也就是森绿泪。 只是一粒种子,它没能接触血气,也就没能形成有血有肉的生命。 后来,这里种子就慢慢的飘荡到了精灵族的不死圣坛中,恰巧那时的精灵王后重伤,精灵王为了救她,取了不死之水。但是他没有想到,这浓郁的生命之水中,混有了一粒小小的种子。 种子到了王后的身体中,被王后的王族血脉温养着,这里种子没有直接生长成植物,而是直接变成了胚胎。胚胎的发育不断的吸收血脉的力量,王后也因此殒命,精灵王却并不知晓这一切。 染白在天山参透天机,知道这个特殊的生命的存在。失去了血脉支持的胚胎再怎么特殊也会变成死胎,染白终究不忍这个聚天地之精华的生命就此终结,就来到了精灵族,指点精灵王。 不死之水是生命代生者的眼泪,是心地最为纯良的她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礼物。她希望这个世界上少一些伤害与死亡,也因此,精灵族从来不弊扫自珍,他们对任何人都是有求必应。被救的人感念精灵族,自愿的守护精灵族,这才让精灵族有了今天的规模和地位。 只是,凡事有利有弊,不死之水是福亦是祸。不死之水救了太多的应死之人,反而害死了一些不应死的人,命运因果,终究是报应不爽。要是精灵王知道是森绿泪害死了王后,他盛怒之下,或许会再犯下一桩罪孽,到那时,也就是精灵族万劫不复之日。 生命代生者终究是怜惜自己的种族,森绿泪的诞生,或许会改变精灵族的命运。 染白亦是心善之人,便说了那模糊的话语,引导精灵王日日用精血浇灌。精灵族死后是不会有尸体的,他们只会化成一颗颗的树,由自然而生,由自然而死,就像那同根树一样。王后的身体化为血树,血树内,森绿泪成长着。 朽木,并不像他自己所说的是一个普通的树妖,其实他是这森之迷雾的守护者,掌控着这个庞大的森林幻境。他就是这片森林的智慧,森林群智的最高表现。 森绿泪从头到尾都是没有表情的,很淡然,很安静。她只是站在一个突出地面两米高的树根上,身体舒展开来,双臂张开内弯,就仿佛是在拥抱些什么。 沧若念归看着她,看着镀着淡淡白光的她在这个世界里,似乎完全的融为了一体。她闭着双眼,长长的好像两把小扇子的睫毛微微颤动着,苍绿色的卷发垂在脚踝处,眼下的两抹祖母绿的色彩就好像眼泪一样。 朽木对森绿泪这个样子完全的没有办法,只是说:“泪儿好像能够听到一些我们都听不到的声音,而且能与那些声音沟通。她所做的事,有很多的都莫名其妙,但是却又往往符合常理。” 沧若念归点了点头,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声音是听不见的。声音的传播的需要介质,但是有一些人,他们可以直接听到世界本源的声音。那些呼唤是来源于灵魂共鸣的本真,是不要任何的媒介的。那样的人,也必然是最贴近自然的人。 墨夜从地上抱起念归,再次充当起了背景。 念归却推了他一下,挣脱出来,飞到一个藤蔓上,坐了下来。像是秋千的藤蔓在不知名的风下微微摇晃着,那种淡淡的疲累再次席上心间。这是个完全的与世隔绝的世界,没有人任何的声音可以打扰,这样的宁静。与魔族的黑暗狠辣,战场浴血搏杀完全的不一样。 沧若念归将头靠上一边的藤蔓,一只手扶着藤蔓,另一只手拿下曼珠沙华。闭上双眼,微微转动着曼珠沙华,眷恋着这里的空灵宁静。 墨夜仰望着藤蔓上的念归,原地坐下,靠在一颗树上,那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远处的湖水和高处的念归。 朽木也没有再多话,如果有人可以看到他的本体的话,或许会发现,他的脸上,是一种欣慰而安然的表情。 淡淡的白雾弥散,森绿泪不知为何的开始轻轻的哼唱着,淡淡的声音,扩散在这个封闭的世界里。空灵而婉转,如泣如诉,又犹如她自己一样的苍然。流水声是最好的伴奏,天上而来的水,造就了通透的湖,像是一块水晶一样的美丽。 清雅的歌声,就像是摇篮曲一样,抚慰着所有人茫然疲累的心灵。 空中的微风随着她的歌声扬起,吹动了念归和绿泪的长发。纷飞的发尾交缠,白色的绿色相会,歌声,也飘扬着。 没有阳光,生长的会是什么 这里,就是森之迷,森林的谜团。 沧若念归沉沉的睡去,灵魂深处那个无时无刻的怨毒的声音似乎变得模糊了,就像这白雾中的一切一样。。再次醒来,森绿泪还站在那里。念归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是她知道,至少已经几天的时间了。但是绿泪一直站在那里。 坐起身,清醒过来的沧若念归轻轻的问:“那是什么歌?” 森绿泪站在那里,并没有开口的意思。 念归无所谓的笑了笑,原也没有指望着她能够回答她。 静谧的风再次吹过,两人冗长的发丝再次纠缠在一起。森绿泪就在那时睁开双眼,看到的,就是交错的长发,和她少了几分戾气,清冷精致的面容。 她似乎愣了愣,原本空灵的双眼中,似乎微微有了变动。那是一种极度安宁祥和,缱绻的目光。 “《眷恋》。” 她这样对念归说着,少有的多了几分认真的味道。 沧若念归墨蓝色的眼睛看着那个有着缱绻目光的女人,又四处看了看这个秘境,也少有的认真的点了点头。 唇边,轻轻溢出的声音,也飘散在白雾中。 “眷恋”(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七十八章 世外烟雨怎留得,妖龙精灵边陲城。 森绿泪听着她近乎于低喃一样的声音,骤然转身,清雅的声音传来。 “你可以离开了。” 带着点生疏和抗拒的话语,让念归有点吃惊,她带着几分不解的看着森绿泪的背影。 “你不明白吗?你身上的味道,和这里,差太多了。你很危险,不适合这里。” 沧若念归忽然就明白了,脸色也变得煞白。 什么意思,是说她会给这里带来灾难吗?味道?她身上的血腥味?呵!既然嫌弃这些,为什么要放她和墨夜进来,又救她?为了报恩?不可否认的,念归确实是喜欢这里的宁静,可是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留在这里。她的怨不平,她心难安。 那么,森绿泪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眷恋不是吗?眷恋这里的宁静,眷恋这里的与世隔绝,眷恋这里的空灵。 什么嘛她在想什么,她本来就是满身鲜血的人,离开了鲜血她根本就难以生存。她居然也会眷恋这里的宁静安详? 沧若念归脸色煞白的勾起讽刺的唇角,白色的长发混合着红色凌乱的遮挡了她的双眼。此时这里震撼梦幻的景致,成了她最大的讽刺。 自愿堕落的人,却仍然眷恋着安宁与温暖,第一次,真的,这是她第一次才发现。对于她这种狠辣的不择手段的人来说,眷恋这些东西,是比心魔更恐怖的事情。 你知道吗温暖会融化坚不可摧的冰冻的心,而心一旦有了漏洞,就输了。 在荒古上,从来就没有输家,有的,只是赢家和死人。 墨夜看着浑身散发着晦暗气息的念归,默默的走上前。伸出双手,似乎想要像往常一样将她拥进怀里。但是,那骨节分明的手却是抬起又无力的落下。 他忽然就感觉到了她和他之间的距离,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灵魂上的。 即使将她拥进怀里又有什么用 她的执念太重,她已经无可自拔了。 心忽然就剧烈的收缩了一下,对于他这种没有心跳的人来说,没有比终年死寂的心脏忽然跳动更痛苦的事情了。 墨夜垂在身边的手紧握成拳。 这就是心痛的滋味。 我要怎样才能救赎偏执的你。我的主啊,你可知你为了不值得的怨恨,又抛弃了多少珍贵的东西。我在,替你心痛啊! 主。主主! 沧若念归就像是感受到墨夜所想一样,飞到墨夜面前,精致的脸骤然贴上骨面,那双满布阴霾的眼睛似乎可以穿透冰冷的骨面一样。 一阵冷笑声从她的咽喉深处传出。 “不要自作多情,你是我的奴!” 墨夜的双眼一瞬间就只剩下漆黑的色泽。 是的,我的主。心神相连,他这样回答着。 “你的生死,我的主宰。不要妄想我会改变,没人可以阻止我。” 不。卑微的奴仆从来唯有主的命令,不敢违逆。 “你,也不要妄想我会对你如何。” 这次,墨夜没有回答。他只是隔着骨面看着与她对视。 沧若念归墨蓝色的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她转身背对向墨夜,靠上了墨夜的胸膛,墨夜伸出双手拥紧她。 沧若念归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对着墨夜说:“离开。” 墨夜抱着她,转身,走向同根树的方向。 森之迷雾。安静的风微微吹拂着,单脚站在树枝上的森绿泪仰望着什么也没有的天空。恢弘的树木间,她身影那么的渺小。 “哎~”朽木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又何苦说最后的话。” 森绿泪合上双眼,说:“她不该” “这里,不是她的世界。她有执念未了,又怎能将自己束缚于此。” 风四面扬起她身上的绿色薄纱,朦胧了她的脸颊。 朽木苍然的说:“那你呢?这些藤蔓,又束缚了你多久。” “没有意义。”她淡然的说着,全然与这个世界隔绝的模样。 “你从未踏出这里半步,又怎知世外烟雨,断言一切毫无意义,太早了。泪儿,太早了” “世外烟雨?” 她抬起一只手,低头,睁开双眼,白雾缭绕着她白玉一般的双手。她动了动手,白雾被搅起波纹。一滴水从树叶的尖端落下,滴入透明的湖水里,掀起浅浅的涟漪。 她放下手,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的说:“留不住的什么都会消失的。就在自己的眼前,伸手却抓不住的。” “有什么意义在我的世界里,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就连我本身,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无意义的我与无意义的我的世界,本就如透明水,光芒穿过,什么都不剩下。” 她的双眼里,有着极度的安详,像是夙愿已了的故人,又像是朝圣的信徒,那般的宁静而空灵。毫无牵挂,毫无意义,留不住的,总是会消失的。她是看的最透彻的人,所以没有希望,自然也就不会有绝望。对这个世界抱有虚无之念,却意外的因为毫无所念而获得了最终的安详。 不是每个生命都要绽放的,或许就如同树一样的一生。 一半在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 一半洒落阴凉,一半沐浴阳光。 她迈开纤纤玉足,走到透明的湖水上,躺了下去。安详的闭上双眼,身体渐渐的沉入湖水中。 森林外,念归和墨夜行进着,此时是傍晚。 但是念归推测,这一次在森之迷雾中,至少呆了十几天的时间。 念归修炼的时候检查了一下身体,表面上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但是,即使如此,念归也敏锐的发现。腹部的血肉凝实的程度远远的不如身体的其他地方,这是因为她是依靠血煞之力而生的人,如果她是依靠生命力而生的人,不死之水绝对会抹平她身上的一切创伤。 这不是伤不伤的问题,而是力量的问题。血焰燃烧了她太多的鲜血,破坏了她腹部身体的力量平衡。这样的话,也就只能依靠着温养,来恢复组织重建。就好像骨折之后的手臂即使重新长好,也需要一定时间来稳定恢复一样。 如今,这一次的事情也算是告一终结,虽然出了点差错。但是总体来说,她想要治疗暗伤的目的达到了。现在,她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魔族那边,有魔殒阳就好。魔殒华已经消失很长的时间了,也不知道他去做了什么。 只不过,这次让她很在意的,也很恶心的,就是离梦缘这一次的截杀。无论是什么原因,无论有什么阴谋,对于她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又找到了一个可以血腥屠杀的理由。 其实根本就不需要什么理由,在和魔手一起作战的时候,她杀的最多的就是各级殿堂里的守殿者。念归心中的执念太重,即使她现在弱小的可怜,她也会屠杀一些不痛不痒的殿堂。 这也算是一种发泄吧!而且,这样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使很多地方归入了魔殒阳的管辖。尽管这些都是小地方,但是事实上,一个君主登基,最大的障碍不是那些大的主城。因为那些能混到城主级别的人哪个不是老狐狸,见风使舵这点事还是会的,但是那些混乱繁杂的小地方,往往会被有心人利用,造成不小的麻烦。就好像一直以建立殿堂的方式渗透进各个种族的始创殿一样。 不管怎么样,这段时间,她最想做的,就是再多点血腥吧! 离这片森林最近的地方,就是位于东南方的妖族。按照魔殒阳给她的消息,妖龙煌从失灵森林回到妖族之后,就开始急剧的霸权,如今整个妖族已经基本上都是他的天下了。妖族的继承不像魔族那样惨烈,现任的妖皇也默许了妖龙煌这个龙太子一揽大权。如今只等着妖龙煌成功突破九级,就是他正式继承妖皇之位之时。 对于妖族念归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妖族是所有种族中唯一没有统一信仰的种族。妖族中,龙族信仰力量,所以妖族的主信仰就是力量,但是妖族分散太广,一些大妖怪都有着不同的信仰和自己的族群。比如,东南方是妖族最主要的聚居地之一,与精灵族的森林毗邻。但是,西北方还有第二大聚居地,与北方的羽族领地毗邻。 念归和墨夜向着离这里最近的城池行去。 妖只有那些智慧未开化的妖族才会生活在荒野中,真正的有智慧的龙族和一众大妖怪们,他们明白城市对于一个种族的发展有着多么重要的地位。 妖族的城池,也确实是非常的有妖族的风格。 站在妖族城墙下的念归感叹着。 在荒古上,最能证明种族特点的事物,不是服饰和习俗,而是城池,特别是城墙。 这一点念归承认着。 这里是妖族和精灵族边疆的一座城池,名叫妖灵城,妖灵城是妖族和精灵族交界处最大的,堪称主城的一座城池。 这里的城墙没有镀蓝暮色那么壮观,仅仅只有三百米高。城墙正面刻得是腾龙云纹,气势磅礴。正面站在下方仰望,仿佛那雕刻是真的龙一样,真的有一种龙腾九天的豪情。(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七十九章 色授魂与妖魅狐,一碗汤凉难断肠。 各种兽纹在其上,虽然是阵法的刻文,可是看上去,真的有种万兽朝宗的磅礴气概。 沧若念归打量了一下,就和墨夜一起进了妖灵城。 妖灵城是边陲重城,因为精灵族素来友善,这里从来就没有过战争。也因此,这里是妖族最繁荣的几座城市之一。这座妖灵城的城主据说就是一位树妖,与精灵族素来交善。 这也是念归真正意义上到的第一座繁华的主城,七封疆虽然庞大,但是那里是军事堡垒,那里所有的都是精锐士兵,没有一个人是平民。魔夜之都更是黑暗之城,白天一片死寂,只有夜幕降临才能有一点的繁华。 从踏进城池的那一刻起,那种缤纷热闹华丽的气息就扑面而来。 大街上人们摩肩接踵,在这里你可以看到拖着长尾巴的人形妖怪,也可以看到有着尖尖耳朵的精灵。街道很宽敞,有着石头垒成的房子,也有木头搭建的小阁楼。现在是下午,人们熙熙攘攘。有的街道上还会围出一个圈子,里面,就有两三个妖怪在互相的打架。 这是常有的事情,妖族是一个充满了强大和矛盾的种族。他们的凝聚力或许没有多强,经常因为地盘的原因内斗,但是他们在遭遇外敌的时候,总是会保有兽的骄傲和血性,不服输,不低头。 对于这样的一个主城,念归不予评价。 墨夜小心的抱着她,穿过拥挤的人流。 沧若念归灵魂传音对墨夜说:“去那边坐着吧!” 墨夜看过去,那是一个小摊子。摊子用竹子支撑着,上面盖的是密密麻麻的遮挡阳光的黑布,在这繁华的街市中,带了几分穷酸的感觉。小摊子只有一张桌子,老板就站在摊子的最里面,不知道在熬什么东西。那里没什么客人。妖族生性豪迈,是不肯坐到这么个小地方的。 墨夜抱着念归坐到摊子的一张桌子前。 这个老板看上去是个老妪,黑色的普通服饰,不断的在熬些什么。 老妇人似乎感觉到有人来了,却头也不抬的问:“二位要些什么?” 沧若念归清冷的声音传来:“有什么就上什么吧。” 老妇人应道:“稍等。” 沧若念归回头,看向街道,但是忽然发现,这个位置看起来穷酸不起眼,但是却能将整个街道尽收眼底。甚至连一些大酒楼的雅间,在这里都能从窗户看到一点。 沧若念归默然。回头看了看还在忙活的老妇人,没有说些什么。在一些主城,穿插了不知到多少势力,谁知道这么个小摊子是哪个势力的。能少点事,还是尽量少点事吧! 不一会,老板就盛着一碗汤走了过来,对着念归说:“阁下,这汤,很贵。” 沧若念归却没有在意她说的话。因为再贵,一碗汤也不可能值一颗极品灵精吧! 沧若念归从进城那时候起,就一直撑着流纱精纸伞,但不是她有多么的见不得人。而是她的太容易让人印象深刻,那往往不是什么好事请。墨夜一直带着骨面,近段时间根本就没有摘下来过。 两个人虽然想要不惹人注意,倒也是太难了。 光是墨夜的骨面和念归朦朦胧胧什么印象也没有的身形。就会让很多人注意到他们。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墨夜的眼睛还有他身上遮掩不住的死亡气息,暴露出来绝对会被认为是鬼族。而念归。也好不到哪里去,有的时候,容貌也是双面的,尤其是在这样的世事之下。 看着面前端上来的汤,沧若念归没有动,她原本也没想要吃什么东西,随手叫上一份,也不过是不想太另类而已。 但是这碗汤很特别,说不出来的特别的感觉。汤很清亮,似乎可以直接的看到汤底,但是却又很浑浊,似乎里面飘了一些什么非常细小的颗粒。一碗汤,映出了念归精致的脸。墨蓝色的眼睛,白色的头发,和妖红如火的曼珠沙华,像是被最艳丽的色彩渲染出的纸人一样。 沧若念归没有多想些什么,那个老板的确是一个普通的老妇人,看样子是一个异族。荒古上有很多血脉变异的异族,他们往往人数稀少,但是却不乏绝世天才。但是这个老妇人确实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念归也就再次将视线放到了妖灵城的街道上。 就在这时,街间的转角处,走出来一个女人。 身材很高挑,穿着红色的紧身旗袍,身后飘扬的红纱系在她的臂弯。眼角处抹着红色淡影,将整个眼睛拉长。红色的朱唇,红色的长发,豆蔻丹红的指甲,半挽起的云鬓散下几缕,贴在她的脸颊上。 火辣的身材,走动间白皙的腿若隐若现。她的双眼迷离,似乎散发着光晕,就好像刚承受完极致的欢愉,仍然沉迷的不可自拔的尤物模样,浑身上下都透着妖魅。她走过的地方,阵阵甜香弥散,蛊惑人心。 不可否认,她在街上这一走,在场所有的雄性,都血脉喷张的眼放绿光。 沧若念归也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放向了这个女人。 **蚀骨,色授魂与。 这是念归对那个女人的评价。 她自己也是精致的美人,她的脸上还透着青涩,还没有张开的五官只能用精致来形容。若是她长大了,就向魔殒阳对她的称呼,绝对的红颜祸水。可是这个女人浑身上下透漏着的,都是那种近乎于残虐的妖魅,你明知对面是地狱,却让你痴迷的无可自拔。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完全的狐狸精的模样,或者说,她真的是妖狐。 那个女人径直向着奴隶贩卖的地方走了过去,这下在场的那些雄性都忍不住了。 感情这女的是卖身的!那就好了嘛!这么个**的尤物,床-上功夫应该也不差,那是怎样的**滋味啊!在场的众人都蠢蠢欲动,然后都涌向了奴隶贩卖的地方。 沧若念归却微微皱眉,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就在那个女人消失的时候,她好像看到了她眼底兴奋的光芒。 随即她就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 这样美丽的女人想干净的活着就是不可能的事,可是,被这么多人觊觎,被当做商女来看待,她居然还会兴奋? 不过,不像。 她很怀疑,刚刚她眼中的迷离是不是类似于离梦缘心灵咒术一类的东西,也就是魅术之类的。 她进城的时候就听到很多人在讨论今天的奴隶贩卖,据说,这次贩卖是妖族中的势力主办。这里的奴隶都是以各种手段,或买或抢来的。奴隶贩卖据对是风险和利润并存的,你可能抓了不得了的人而丧命,也有可能因为哪一个小奴被什么大人物看上而很敲一笔。 奴隶贩卖和她无关,她并不缺什么奴仆,但是那个女人让她感兴趣,因为她想起了那个一样有着火红色皮毛的小狐狸。那是几百年前她化形的时候,天妖灭族时留下的后裔。 想着,念归让墨夜跟了上去。 这个女人就是来拉客的,为了接下来的奴隶贩卖拉客的。 沧若念归和墨夜都没有喝那个老妇人端上来的汤。 两人谁也没有发现,那个老妇人冰冷的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身形变动,渐渐变成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她低垂着头,在所有人看不见的地方,蓝色的火焰在她的眼眶中跳跃着。 她走到汤的前面,清亮而浑浊的汤映照出她的模样。 居然是孟,阎君身边的人。 她像是喃喃自语一样的说了一句:“可惜呢” 说着,她伸出一只手,舀起一点汤,看着汤从她的指缝间流到碗里。 她似乎完全的不忌讳自己鬼族的身份,事实上,九级不是大白菜,这妖灵城是边陲重城,城主自然是九级的灵师,还有几位客座都是九级。只是和孟差的太远了,一起上都不一定可以伤到孟。 墨夜抱着念归走了一段的距离,忽然,念归冷凝的对墨夜传音。 “停下。” 墨夜依言停下。 此时,念归的双眼不可思议的瞪大着。 刚刚她一直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但是当墨夜抱着她走了一小会之后,她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别扭的感觉,似乎那里有什么不对一样。 仔细一想,她忽然就明白哪里不对了。 倒影,刚刚那碗汤里,有她的脸的倒影。 这怎么可能?! 她当时也撑着流纱精纸伞的啊! 想到这里,她浑身的汗毛乍立。 现在想想,一个普通的老妪,一个不起眼的小摊,一碗诡异的汤。 是谁想杀她?! 站在原地,几年过去,现下又到了早夏,下午的阳光很温暖,但是不烫人,但是念归却是觉得一股股的寒气上涌。 有什么是比被一个强大的存在锁定杀机更可怕的,那种入跗骨之蛆一般,缠绕着她的死亡的感觉,现在回想起来那么的真实。死亡和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擦肩而过。只是她不懂,那个人是不是真的知道她会来妖灵城,又是怎么确定她一定会走向那个小摊,又怎么确保,她会喝那碗汤? 到最后,她还是没喝,而且她还放她走了,还活下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八十章 孟婆劝饮孟婆汤,奈何难渡奈何桥。 温暖的阳光洒下来,照射进她的瞳孔中,却没有半分的光亮。 那碗汤很奇怪,像是清澈的,又像是浑浊的,还可以映照出她的脸,还有她额头上的曼珠沙华。 曼珠沙华?! 记忆的片段掠过脑海,她在深红炼狱中,好像看到过类似的场景。 想着,念归骤然挣脱了没有,向后看去。 后面,不远处,那个封着黑布的小摊,一个黑衣女人站在那里,看着她。 她早已非老妪的模样,只是有着一张成熟妇人的脸。 两个人之间,隔着人流。匆匆而过的各种人,脸上带着各种的表情,演绎着百态世间。繁华尘嚣,物是人非。 孟?! 似清还浊,忘川河 记忆里,遍布河岸的曼珠沙华像是燃烧的炽热的心血,绵延在那河岸边,带着最残烈的美艳,和最绝望的她。 忘川三途,一途转生,一途入河,一途是岸。转生之人重回世间,入河之人彻骨悲怨,归岸之人长存九幽。 忘川河的河水映照出最真实的自己,眉眼间彻骨难言的怨又是谁的遗恨。 一碗忘川水,一碗孟婆汤。 幽冥潋滟,离人难还,孟婆劝饮孟婆汤,奈何难渡奈何桥。 孟的声音在念归的耳边响起。 “你是应当喝的,三途不归,何苦” 沧若念归苦笑着向她摇了摇头。 她也明白,她在走一条不归路。偏执、嗜杀,甚至没有理由的肆意屠杀始创殿的人。为的只是生生世世刻在灵魂中的,她自己都不明白的执念。 她不知道要怎么形容,但是她明白,不杀光三界的所有人她是不会罢手的。那些人是无辜的,她仅仅只是因为他们都出自虚无而迁怒他们,可是根本就没有办法住手啊!她向来放任自己最血腥的一面。她没有办法忍受,没有办法忍受那些披着各种各样皮的信徒,没有办法忍受他们之中又任何一个人活下去!!! 她只想杀,杀光他们,杀光这些愚笨的人,让他们好好睁眼看看,他们的主,是个什么样的鬼东西! 看着那些人人面兽心,每个人心中的贪欲,肮脏的灵魂。她就更无法罢手了。 这个世界,一花一草,一粒尘埃她都觉得恶心,或许是因为她的生命层次是当世最高的吧,她可以感受的到,那些处处都在腐烂着的,散发着恶臭的东西。 就像此刻,妖族的丛林法则,神族的招摇撞骗。人族的道貌岸然,魔族的铁血煞绝 真的够了,温暖的阳光似乎可以穿透每个人的心,但是那些糜烂的东西是见不得光的。 念归从来就不认为她做的是错的。因为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比她还恶心、还要肮脏的东西!!! 孟深深的看着她苦涩的笑容,她墨蓝色的眸子在阳光下甚至有几分暗蓝色的光芒,倒是有几分明白了阎君对她的特别。 两个人。不一样的一切,却有着一样的双眼。 不是指颜色,而是那种相同的近乎可怕的。看透了一切的目光。 因为什么都懂,所以不回头,因为什么都懂,所以在暗无天日的地方自我封闭几万年。亡灵坟冢和不归深渊,是荒古上最肮脏的地方,但是这个世上,什么是干净的啊 都不过是忘川的河水,徒自浊清,只在人心罢了。 孟也不由得摇了摇头,看着她,传音,说:“阎君王殿,正在等待燃血之月,祭品到位,血宴天下,极光扭转,血月魂归。地狱之门将向世人展开。源于地狱的死亡,将降临人世。王殿,期待与你同赴。” 哦? 念归点了点头,怪不得,为何几年的时间过去了,阎君和地狱蝶还没有动作。离梦缘为什么会在之前安然闭关,而且在近期关注她的行踪,派人截杀。 极光血月,血月是天山上特有的景色。魔君祭的时候,她一千三百一十一岁,七封疆征战三年,又加上四处奔袭,前往森之迷雾,和她在沼泽森林里的时间加起来,大概一千三百一十五岁。 一千三百一十五年前,天妖灭族之时,天空中也曾出现血色残月。血色残月是天山附近特有的景色,只要力量达到九级,都可以看到。要是杀戮达到一定的程度,血残月就算是普通人也可以看到,念归怀疑那是对九幽冥狱封印出现的异象。但是燃血之月极其不同。 每当满月之时,血月将燃烧起来,人说那是地狱的怨灵在燃烧自己,重归时间。满月的时间太过于起伏不定,有的时候是几天就会满月,有的时候就算是几千年都不一定能有一次满月,那是世界规则不完善的缘故。若是在燃血之月下,献上拥有强大力量的祭品,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怪不得,离梦缘安然的去闭关,也是因为知道阎君绝对会选择正在这个难遇的燃血之月开启地狱门的吧。最近,阎君居然出现了想和她一起享受祭品血宴,再加上之前的种种,离梦缘不找她麻烦才怪了。 墨夜身上带着阎君送的骨面,阎君想要找到墨夜,进而找到念归实在是太容易了。 刚刚那碗汤,应该是阎君给她最后选择的机会。他从冥狱中带来的忘川河水,在有着冥河咒术的孟的加持下,有了和天潭源水类似的阻断一切因果的力量,让人忘记前尘往事。 但是她拒绝了,只是她很好奇,阎君要怎样在始创殿层层的包围追杀之下,带着祭品前往天山的。祭品要足够多,足够强大,他又怎样开始他的血宴。 很期待,因为,她好像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那种让她迷醉的血的味道。 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离开了。 什么都不剩下,穷酸的小摊,卖汤的老妪,谁能想到,她就是孟呢? 等念归回过神,才又想起来刚刚那个妖魅的女人,和墨夜走进了奴隶贩卖的地方。 奴隶贩卖的地方就像是一个特别大的礼堂,礼堂里摆着各种的笼子,有的上面还遮着厚重的布匹。这些都是金贵一些,也能卖个好价钱的货色。这些货的来源可都是些大人物,甚至有些,是专门培养而成的奴隶。 比如,一些姿色天分都中上的女人,就会被当做生育的工具,无论生下来的是男还是女,一律会被培养成奴隶。这样的奴隶奴性很大,很容易控制。这只是那些没路子的贩子的套法,真正的那些专门玩这个的,当然很少做这些,但是他们用这种手段调教出的奴隶,往往都是极品。 那些被遮住的就是这种极品,他们从出生就没有见过任何人,没有听过任何的声音,没有感受过任何人的气息,他们都是被按照特殊的方法训练的。他们会将自己看到的第一眼的人,当做自己的一切。 人们陆续的涌入,这次据说是妖族的一位许久不见世的大妖怪所举办的,盛况空前。那位大妖怪,无论是当今妖皇还是即将登位的妖龙煌,都要让他三分。 这次贩卖,压轴的就是那个女人,那只狐狸。 沧若念归走进礼堂,看见的就是形形色色的,围着各个笼子品头论足的人。 什么这个姿色不错,什么那个修为不错。什么这个怎么样,那个怎么样。 对此,念归表示不屑一顾。 这样的人,都是不识货的。所谓的奴隶虽然大多数都是用来玩乐的,但是也有一些真正培养起来的死士。那些都是经过绝对训练的货色,在这样的大场子里,有钱的话,你完全可以迅速的组装出一个百人以上的死士团队,只在于你敢不敢买,买了敢不敢用罢了。 对此,沧若念归也表示不屑一顾。 死士什么的,再怎么的训练有素,终究不是自己调教出来的。多半都是定时炸弹,当然,也有少数的真正的精品。可是对于有着傀儡咒术的念归来说,那些家伙到底是不如自己控制的好。 念归直接从视线中略过那些人,让墨夜抱着她走到一个在人群中身穿宫装的女人面前。 沧若念归和魔殒华在颠倒世界的时候,也向他问了一些这样场合的规矩,一般这样的场子里,总有一个一身黑色宫装的女人作为交易的人代替主家出现。 一身宫装的女人得体的笑着,高挽的头发端庄优雅,一身黑色宫装,倒也颇为不凡。 这个女人名叫楚流错,虽然表面上这个样子,实际上却是个浑身是刺的女人,很不好惹。本体是洛刹鸟,一种戾气颇重的妖族。 楚流错看到那两个人径自想自己走来,也就知道两人人也是行家。而且,两个人,都遮掩着容貌,明显的不凡。 楚流错也没有多话,只是得体的笑了笑,她身旁的一位穿着黑色长裙的女子走出来,说:“二位阁下,请这边请。” 说着,就将念归和,墨夜引到了礼堂的后方。 那里有一扇后门。 沧若念归没有听魔殒华说过类似的事,毕竟,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自己的做法。那些规矩又没有明定一定要做,那只是一种俗成的规矩而已。(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八十一章 当代岂无前代事,坐中常有戏中人。 走在前面的黑裙女人走到后门前,行礼,请念归和墨夜进入。 念归和墨夜进入那扇后门,原以为会看到街道,但是没想到,居然是一个回廊。回廊的一面是通向外面的,另一面是封死的墙壁。 沧若念归感受了一下,确认那面墙壁没什么转移的法阵,就再次将目光投向黑裙女人。 那个女人再次向两人行礼,接着,三个人脚下同时一空。 墨夜迅速反应过来,想要飞起,但是却发现自身的力量没有办法调动。那个女人显然是很习惯这种事了,任由自己向着下方掉落。就在即将摔到地面的那一刻,一股柔和的力量托起了三个人。 沧若念归原以为已经到了,结果举目看去,只有脚下的一个巨大的法阵,看上去像一个巨大的转盘。沧若念归眼角微微有点抽搐,因为下一瞬间,三人就再次穿越。 这次到了一个古色古香的阁楼里,阁楼一共五层,每一层都是雕梁画栋,看上去有一种很古老戏院的感觉。黑裙女人带着沧若念归和墨夜,走进了阁楼。念归无意间抬头看了一眼牌匾,上面写得是戏楼。 底下有一副对联: 演悲欢离合,当代岂无前代事。 观一场褒贬,坐中常有戏中人。 对联写得很细腻,笔锋却很犀利,字迹飘然,却字字诛心,不知是什么人所做。 这座戏楼,似乎也很有一些年头了,但是一路走来,那细腻入微的雕刻处处可见。雕的都是一场场的戏,但是,每一出戏,都和真实发生的事情所对应。一层,刻得是混沌破裂。荒古初成。二层,刻得是始创殿诞生,上面浮雕了很薄很薄的一层,因为太薄了,反而有种看不真的感觉。三层,暗刻了很多人物,看得出是,说的是七族崛起。四层,刻得是狼烟遍地,尸骨遍野。讲的是无界之战。第五层去看不出是什么。 每一层都有很多的隔间,每个隔间都细刻着当时发生的大事。比如,无界之战那一层里,就有鬼吻花现世,魔君斩杀夜寒蛇皇。 一路上,从地板到房顶,从墙壁到楼梯的扶手,再是死角的地方也都刻印了这一出出的戏。 沿着楼梯向上走,一直来到顶层。也就是第五层。 从入口开始,那些浮雕讲的是四海升平,在无界之战之后,各族开始繁衍生息。渐渐变得繁荣起来,在里面一点,讲的是地狱蝶出世,再之后。是魔君祭,之后,就是一片片空白的木板。第五层的很多雕工都是新的。都是刚刻上去不久。 戏楼一个围起来的建筑,中间是空的。里面桌子椅子都有,还有幕布和台子。 五楼,此时正有很多人凭空坐着,显然都是修为不凡的人。 众人都静默的等着,连念归的到来都没有理会,静默的有种在不归深渊的感觉。沧若念归也没有在意,她窝在墨夜怀里,墨夜就找了地方站着,等待着。 一个声音冷漠的扬起:“很多人啊!” 沧若念归抬眸望去,不知何时,五楼的正中间,一个男人抱着那个狐媚的女人坐在戏楼的椅子上。 其实众人不坐椅子,是因为知道自己的分量不够。这戏楼的雕刻是没有死角的,就连椅子上都没有幸免。也就只有那个张狂的男人敢坐了,那可是相当于把历史坐在身下啊! 这个男人,有着黑红色的眼睛,他的唇是黑色的,穿着张扬的红色长袍,坐在椅子上,怀里抱着那个柔弱无骨的女人, 他,单名绝。是最有名的的亚龙种,也是唯一被正统龙族所承认的亚龙种。不同于不被认可的暗怜,他,绝,是一个强大到让血脉纯正的妖皇都忌惮的人物。也是始创殿和人类最忌讳的大妖怪之一,黑龙和鬼獠的后裔。 他怀里的女人,名叫紫惑心,是一只狐狸,当然,这只是表面,她的真实身份,是另一位幸存的天妖。她母亲时是带着紫惑心离开了天妖森林,后来发现天妖危机的时候,将自己的女儿交给了自己的一位妖族朋友,只身与天妖共存亡。 但是现在这个世道,那个人怎么会对一个婴儿负责,就随手丢掉了紫惑心,却被绝捡到,成了养在身边的小奴隶。 至于今日,绝为什么要售卖紫惑心,就不得而知了。 场面有一点的尴尬,毕竟绝坐在那里,一副霸道的模样。紫惑心柔顺的在他的怀里,只能看到那若隐若现的雪背。 绝看着在场的这么多人,不知为何,黑红色的双眼内部凝聚起了一场愤怒的风暴。他一把推开身边的女人,对着紫惑心说:“贱-人,有人来卖你了,还不展示展示你的能耐。” 紫惑心表面并没有生气,只是依然笑着,魅惑绝伦。 她笑着走出几步,来到戏楼的边上。她的臂弯间,几道红色的薄纱铺展开来,连接上了戏楼的几面。戏楼的构造很想四合院,四周是封闭的建筑,只有中心是空的。 几道红色的薄纱搭在上面,像是在五楼搭起了一张蛛网。 紫惑心笑笑,稳稳的走上了红纱。 她轻启朱唇,缓缓向前走着,轻轻哼唱着缠绵的曲子,自己在红纱上开始翩翩起舞。 展臂,嫩白的肌肤上用朱砂画出盛放的花朵,红色的垂纱开始四处的飞扬,带出一连串 红色的魅惑影子。一颦一笑,妖娆狐媚。在红纱上不停的起舞,她自己就是盛放的红色花朵,不是血腥,而是魅惑。 每一个舞步似乎都可以牵扯出心底的欲-望,看着她旋转,红纱飘扬间的柔韧腰身,和她魅惑的笑容。轻轻响起的曲子,似乎是情人在耳边的呢哝。呵气如兰,甜甜的淡香挑战着在场众人的嗅觉。红色的纱衣艳冶,隐隐称着那洁白的皮肤。只觉得色授魂与,欲罢不能。 每一步,艳烈的热舞,勾引人的心魂。 沧若念归被墨夜抱着,在角落里,她看着紫惑心的舞蹈,看着那些人眼中掩饰不住的**,心中冷然。 一支舞而已,再怎么的勾惑诱人,也不可能将这些人迷成这个样子。在场的到底也都是有胆识有势力有实力的,却都没有察觉到,这舞步中的猫腻。 沧若念归又看向了绝,有这本事帮紫惑心轻而易举的掩饰掉这一点,并让这些人无从察觉,也就只有他了。 绝眼中的怒火越来越盛,似乎想要烧毁一切。舞蹈的紫惑心眼底深处有着冷笑和不屑,她之前虽然掩饰的很好,但是这支舞一展开,念归就敏锐的发现了。 两个人之间,肯定有些什么。 当然,这些人里,也有一双眼睛,饶有兴致的看着紫惑心的舞蹈。同时,他的视线不停的扫向那边的角落,似乎有什么事非确认不可的事情一样。 就连绝都在盛怒之余感受到了,他也看向沧若念归和墨夜所在的角落。盛怒的双眼微不可查的划过一丝晦暗,又再次看着紫惑心的舞蹈。 紫惑心舞完,回到了绝的身边,翩然跪下,红色的纱铺散了满地,如酒中的红莲,醉了一池的香艳。 绝什么都没说,看向那些人,说:“怎么样,天生的尤物吧!” 那些人压下眼中的**,他们可没忘,眼前这位,可是个不好惹的主,纷纷避开了这个问题,只说想要出多大的代价带她走。 绝盛满怒意的眸子看向跪在地上的紫惑心,说:“你倒是说说,想和谁走?” 紫惑心跪在地上,头也没抬的回答:“凭主人吩咐。” 绝冷笑了一声,道了声‘好’,就指着刚刚一直看向角落的那个人,说:“那你就和他走好了!” 那个男人带着面具,身形好像僵了一僵,然后邪肆的说:“绝冕下倒是舍得,如此尤物,难得啊” 众人一惊,这个人,不光接受了,而且还回答了绝众人都避开的问题。所有人都感叹,这人好大的胆子。 沧若念归伞下的眉微微挑了挑,她想,她认出这个人了。 天下之大,一别永别,天下之小,随处可见。 没想到刚刚得到了阎君的消息,又在这里碰见了他。 魔殒华,那个自一王府失踪的男人。 这下可好,燃血之月,三个人再次聚首,不知道又会惹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 怪不得他会一直看向这个方向,明显的是因为流纱精纸伞的缘故难以确定是不是念归。 魔殒华现在也很头疼,他来这里见一个人,结果被绝盯上了不成,念归居然也掺和了进来。 然后,众人就看到,绝眼中的怒火居然在顷刻间消失无踪。 地上的紫惑心忽然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颤动着,就知道会是这样。 一个被龙族忌惮的大妖怪,怎么会动怒呢,怎么可能动真怒 绝已经很少出手了,在场的又都是些小辈,毕竟没有哪个老辈人没事显得来这里只为了一个女人,他们没见过真正威慑妖族的绝,自然也不怕他。 没有释放威压和气息的绝,就跟普通的妖无异,再加上他的满眼怒火,都明显的有了几分不过如此的意思。(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八十二章 契函邀战天下事,青石转盘密室中。 绝的真正性格确实非常的火爆、冲动,但是,既然他能走到今天,怎么可能只是个莽夫。圆融如意,是一个九级强者心境最基本的要求,他要是真的如此容易动怒,又怎会有今天的绝。 他什么都没说,站起身,一把拉起了地上的紫惑心,拽着她的长发,像是拖木头一样拖着她向着外面走去。 他说:“煌,已静候多时。” 沧若念归饶有兴味的笑了笑,煌,哪个煌?龙煌?妖皇?! 魔殒华看着念归,眼底深处划过一丝暗沉的光。走上前,邪肆的气息四溢。 “呐~怎么在这里啊” 念归红纱下面容模糊不清,但是却让魔殒华无端端的想起在颠倒世界里,他们第一次相遇时,她惊艳的模样。 沧若念归感受到魔殒华的视线,无所谓的收起流纱精纸伞,墨蓝色的眼睛直直的注视着他的双眼。 “路过。” 冷冷扔出两个字,沧若念归传音给墨夜,也向着外面走去。 魔殒华被噎的一滞。路过?!路过能路到妖族的戏楼,也算是非常厉害的事了。 妖族的戏楼,在妖族的意义,等同于梵拉魔铠在魔族的意义。这个戏楼的存在究竟是因为什么,又是什么人搭建了这里,已经无从考证了,但是戏楼里的浮雕都是由历代选定的戏子来刻画的。 妖族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能够被称之为戏子,反正这个楼很诡异。别的人在上面无论刻下怎样的痕迹,都会在形成的瞬间消失,只有戏子留下的痕迹才能保存。这个戏楼之所以重要,是因为妖族中的九级强者,有超过三成以上是在这里突破的。据说,一些被眷顾的妖怪,会在即将突破的时候在这里得到妖谕。 在妖族内。这样的一个场所是很特别的。 这里沉湎着历史,印刻着一出出、一场场的历史戏剧。或悲或喜,也许有的人真的可以在这里领悟些什么呢! 所有,这个戏楼,也是妖族内最为别致精巧的东西。天生粗狂的妖族,可没有什么闲心像戏子那样一点一点的雕刻这些历史。 魔殒华摸了摸脸上的面具,也走了出去。 其实念归确实是路过,她原本想要再去暗杀殿堂里面的人。可是出了森林之后,就是妖灵城,要是绕开妖灵城。就要走很长的路,而且极其危险。站在城墙下,妖灵城的繁荣让她动容。 她的心里,原本就想要组建一个势力的愿望更加的强大。一开始她不知道要建立什么样的组织,但是,在她走进城内之后,在那熙攘的人群之间,她决定也要建立自己的城池。按照自己制定的规则,或许是建立像七封疆一样的军事堡垒。或者是建立像妖灵城一样繁华的城池。她想要自己的城市,由她统辖的,城池。 至于剩下的那些人,一些小辈。觊觎不该觊觎的东西,就应当付出代价,而命,是最不值钱却又最值钱的东西。 沧若念归走出戏楼。看到的,是一个转盘样式的法阵。 一开始来到这里的时候,因为穿越的太快。她都没有来得及看清楚。此时仔细大量,就可以发现,这个转盘明显的已经存在了很长的时间。黑色的线勾勒在地上,繁复至极,只看了一眼,念归就有一种眩晕的感觉。 魔殒华从后面追上来,叹了口气,对着沧若念归说:“跟我来。” 沧若念归没有异议,她本来就是路过的,在这里遇见孟本来就很意外,看到紫惑心,认出了她天狐的身份,来到这里也是意外。碰到失踪多年的魔殒华,更是意外。 走进那个转盘法阵,然后失重眩晕感再次传来。 念归想骂人。 同时,在转盘法阵启动的那一刻,还留在戏楼里的人,全都七窍流血的倒了下去,再也没起来。 再次睁开眼,入目的,是一间密室的样子。 四面都是青石墙砖,这种青石很不一般,它是没有纹路的,只是一个整体。青石墙砖搭建出一个高高的穹顶,上面什么纹路都没有,像是整块整块的水晶一样,只不过是青色的。 转盘法阵就在念归的脚底。 那边,站着绝,紫惑心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魔殒华笑笑,走向绝,随手就摘掉了脸上的面具,露出邪俊的容颜。长时间未见,念归却觉得,他原本暗紫色的唇居然变成了乌紫色。这只是颜色深浅的问题,可是对于很多人来说,一个小小的细节,就昭示着他一定发生了重大的变故,例如,魔殒华。 魔殒华在荆棘城堡和魔爵喝了一顿酒,就失踪了,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 绝看着魔殒华,意味不明的看了看沧若念归,开口:“阎君,龙煌,人已经到了。” 转角处,走出来的,是一身暗蓝色修身长袍的阎君,和霸气凌然,一双金瞳的妖龙煌。 阎君看向念归,视线似乎能够穿透红纱,暗蓝色的眼眸中盛满淡淡的笑意。但是笑意之外,还有一点点的杀气。不是对着念归,而是正在抱着念归的墨夜。 在亡灵坟冢,墨夜和磷火、鬼火被困在核心区,上回在地狱蝶现世时,念归将墨夜收回了主魂空间,阎君都没能碰到墨夜。这还是真正意义上,两个人首次碰面。 那本来是他的位子! 在第十殿,念归在可以控制力量之后,虽然很少让阎君抱她,但是实在是因为力量差距太大,不得已。 但是,看着念归凉凉的目光,和那个在旁边皮笑肉不笑的魔殒华,还有满眼探究的绝,他现在,确实不好发作。 墨夜一点也不畏惧,对于他来说,他的一切就在他的两臂之间,又有何畏惧?! 魔殒华皮笑肉不笑,一张俊脸抽动着,明显的也没有想到,阎君也在这里。他来这里见的是妖龙煌,可不是阎君。而且,地狱蝶现世,在念归被七彩光芒吞噬的时候,阎君那一瞬间的额疯狂,他现在还耿耿于怀。 但是,打不过! 妖龙煌挑眉看着自己的好友常年不变的笑脸此时的抽动,不由得低笑出声来。 “华,我就说你总笑,一定有一天会会笑的抽搐的吧!呵呵” 魔殒华的脸僵了一下,伸手摁了摁额头,显然对于这个损友很无奈,回道:“不劳你操心。” 妖龙煌又笑了笑,说:“华,这次叫你来,确实是有事情的。” 魔殒华的眉头跳了跳,他放下手,看了看阎君和绝,又看了看满脸淡漠的念归,他就知道,妖龙煌让他来,准没什么好事。 “痛快点赶紧说吧!” 妖龙煌显然没想到魔殒华居然这么直接,按照他的性子,他以为又要像之前那样,饶很多的圈子,跟他说明一切的利害,然后再谈。毕竟,魔殒华这么多年来,向来都是这样谨慎而理性,否则他怎能走到现在。 妖龙煌马上就说道:“你难道还没有接到消息吗?” 魔殒华摇了摇头,乌紫色的唇勾起,带着几许讽刺。 他很长的时间没有得到关注过荒古上的事了,而且最近也没发生什么大事,虽然他也听到了一些燃血之月的风声,但是也没放在心上。魔族现在局面很复杂,谁也不敢最先开始动手,陷入了僵持,想要在燃血之月的宴席上分一杯羹,恐怕还不够资格。 妖龙煌往后一靠,靠在了青石墙壁上。 高大的身影,带着龙族特有的霸道,哪怕在这一方小小的密室中,都是那么的不可一世的张狂。 他说:“一天前,始创殿使者带着契函前来妖族,向我父皇叙述了冥族和燃血之月的事。要求妖族出兵,由始创殿领导。先下手为强,进攻天山!我想,魔族应该也在同时,接到了契函。” 魔殒华在听到妖龙煌的话之后,暗紫色的眼瞳更加的暗沉了下来。 契函是联盟的时候所要用到的,类似于契约一样的东西。 沧若念归在一旁听着,心中也是泛起一阵波浪。 契函?先下手为强?进攻天山?离梦缘好大的魄力,也好大的胆子!帝君就任凭她胡来一般的冲上天山!先不论有染白在,他们能不能功的上去,单说天山封印着九幽冥狱,要是封印的平衡因为战争死亡死气增多的缘故而破坏了平衡,那么,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魔殒华说:“始创殿也像别的种族发出了契函?” 妖龙煌金色的瞳孔带着张狂不羁的光芒,理所当然似的说了一句:“是啊!” 随后又说:“所以才叫你来!离梦缘向荒古发出契函,公然进攻天山,为的就是阻止冥族,而我们,根本就不能拒绝。所以就想看看你怎么办。” 这份契函,他们是真的不能不接。一个原因是真的因为想要阻止冥族,另一个原因就是,在这样的状态下,谁先拒绝谁就先当了出头鸟。倒时,就算这场战争没能进行,始创殿也有了足够的理由,向各族借机挑起战争。(未完待续。。) ps: 哈!运动会,念儿跑了一千五,一千五跑完了,刚跑完还好,现在全身疼。 明天运动会最后一天,明后天补上之前欠的两千字。然后,念儿就开始不定字数加更喽! 正文 第八十三章 不怨不悔当年事,赴汤蹈火无野心。 现在开战,是哪个种族都不愿意见到的,谁都没有充足的战前准备。 神族信徒众多,但是大多都很分散,又处于始创殿的掌控之下,就是始创殿最好的刀刃。 几年前,离梦缘在地狱蝶现世之后拜访魔族,想必也是为了这一刻的别有用心。魔族局势僵持不下,四王魔朝深居简出,甚至可以说是不知生死。五王魔灭光草包一个,只为了个人利益,目光短浅。魔殒阳得到宫廷和军方的大部分支持,却因为离梦缘心灵咒术而不敢妄动。 人族居心叵测,人晋玉更不是一个好惹的主。人族一直觊觎妖族和精灵族森林中的宝物,素来是两族大敌,真的打起来,恐怕还是敌人。 羽族内部分歧严重,白羽族族长白习一心支持始创殿,而黑羽族族长黑纱则一直保持中立,态度不明。 妖族此时算是比较安定的,毕竟妖龙煌大权在握。但是那些大妖怪不是想命令就能命令的,例如绝。妖族素来散乱,东南方聚居地和西北聚居地更是相隔甚远,战线太长非常容易被逐个击破。而且双方一旦发生什么事情,很那回援。 岩族在荒古上几乎匿迹,少数的探子传回来的讯息,指正了岩族此时正生活在沙漠深处的魔鬼城中。强者完全可以穿过那一片沙海,但是大规模行军就是望向。在满是黄沙的地方与岩族作战,无异于找死。 精灵族没有什么防人之心,想要进攻实在是太容易了,而不死之水,是非常好的进攻的理由。让人头疼的,是那些报恩的人。那些可都是在生死线上挣扎的狠人。 荒古上不确定因素太多,不归深渊那群疯子如果被大战刺激,会不会做出什么毁天灭地的事谁也不能控制。若是冥族这次的阴谋不成。鬼族和亡灵一族是否还会甘愿窝在亡灵坟冢中,是否还会在阎君的掌控之下? 荒古上,变异的血脉会带来很多不确定的因素。异族借机崛起,而战乱不断的七大种族是否会因此走上衰落的道路。那些庞大的财阀和势力,又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这些,交织在一起,纷纷杂杂,牵一发而动全身。 自无界之战以来,九万年荒古默契的保持着宁静,各自舔舐伤口。如今新一代崛起。权力交替之际,各大种族的立场又将发生什么样的改变。 九万年后,新的大战又将带来什么样的结果? 是浴火重生?还是就此衰败。 更何况,还有念归这个狠毒的毒物一直盯着所有,她在渴盼一个战乱的疯狂年代。 这样纷繁的一切交织成一张薄薄的契函。 离梦缘在逼着天下做决定。 究竟是臣服始创殿,还是再次掀起大战。谁生谁死,孰是孰非,又将怎样定论。 这也是妖龙煌一直在头疼的问题。 绝和阎君,念归和墨夜一直站在一旁。听着两人的交谈。 绝早就把阎君刚刚的表情看在眼里,再结合墨夜脸上的骨面,还有那把流纱精纸伞,就可以明白念归和墨夜一定与冥族有关。绝这次贩卖奴隶只是一个借口。主要是妖龙煌利用这些和颠倒世界有关的黑暗交易暗示魔殒华前来相见。 戏楼内的转盘法阵连接着妖族各处,始创殿的契函已至,等着魔殒华穿过森林和城池到达妖族皇城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妖族内远距离传送的法阵也只有戏楼中有。这间青石密室,是在妖族皇城的某一个角落里。 绝是戏楼的管理者,这次。妖龙煌也是不得已才请了绝帮忙。妖龙煌不确定魔殒华到底距离那一个传送点近,就在一些可能的地点举办这样的交易,暗示魔殒华。 阎君和孟是追踪着骨面来到妖灵城的,只是孟去见了念归,而阎君感受到这里的远距离传送法阵和一个至强者之后,起了兴趣,才到的这里。 魔殒华皱眉,暗暗思虑了前后的因果,说:“不能拒绝,至少现在不能,现在还不是和始创殿撕破脸皮的时候。” 妖龙煌点了点头。 “可是也不能真的听他们的话吧!” 魔殒华看向那边的阎君乌紫色的唇勾起一个不轻不重的笑容,他暗紫色的眸子里少许的带了几分认真,说:“阁下,冥族的事,我们必须慎重。那么在我们做出决定之前,是否可以告诉我们,你的名字,身份,在冥族的地位和这次冥族的目的。” 阎君暗蓝色的眼睛里也带了几许妖冶的笑意,修长的双手交叠,打量了一下魔殒华,带着淡淡的危险的说:“问这些事,就不怕知道的太多吗?” 无疑,阎君是在场修为最高的。绝虽然强大,却也不能和生命层次高于自己的阎君硬撼。 虚无最大,其次是现在分裂之后的无离和恨离,然后是染白等代生者,接着是后尘创造的冥族,最后才是荒古的诸多生灵。冥族是可怕的,自虚无诞生以来,所有的生命层次中,冥族仅次与代生者。 但是实际上,荒古上的生灵也是代生者的血脉所化,只是那些代生者的层次,和化身幽冥的后尘来比,又差了一等。 魔殒华毫不畏惧的与阎君对视,两双都常年带着笑意的双眸,一暗蓝鬼冶,一暗紫邪肆。 “我必须知道。这些决定了我们的态度,冥族若是想要在荒古上赶尽杀绝,那么,我们计较这些利益恩怨又有什么意义。你的身份和地位,代表了你对于冥族的约束力,若是你没有把握控制住冥族,那今日我们与你的交谈便毫无意义。这件事太重要,谁都必须慎重,毕竟,冥族是九幽的冥族呐~” 魔殒华的意思很明显,谁都不想引狼入室。各族之间的恩怨确实很严重,但是,这一切都建立在荒古仍是荒古的基础上。若是冥族入侵荒古,想要就此灭绝所有荒古生灵。那么,毫无疑问,无论有怎样的恩怨,魔族和妖族绝对会支持始创殿,不遗余力的打击冥族,就像鬼族历来是整个荒古的公敌一样。在大是大非面前,那些老辈们明白,他们这些小辈也懂。 阎君赞许的向着魔殒华点了点头,明显的,他也很欣赏这个阴谋狡诈。但是却又缜密理智的魔族。 这时,转盘法阵被触动。 绝皱眉的看向发阵,阎君却鬼冶一笑,说:“我的人。” 绝点了点头,伸手一指,黑色的光芒悄无声息的融入法阵之中,孟的身影在法阵中出现。 孟就像看不到众人一样直接走到阎君的面前,单膝跪下,唤道:“阎君王殿。” 阎君笑笑。不予理会,而是看向一旁一言不发的念归,走过去,伸开双臂。 沧若念归看着阎君暗蓝色的眼睛里盛满着淡淡的笑意。有着淡淡的柔软和宠溺。一点都没变,和在第十殿中一样。对于阎君而言,能够让他安心的,只有念归。 念归迟疑了一下。她感觉得到墨夜收紧的力量,也明白阎君的意思。只是不明白,谁抱她有什么区别吗?阎君至于用关于他的秘密来威胁她吗? 推开墨夜。无论如何,大局为重。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念归也并不希望冥族入侵,因为她可以隐隐的感觉到,凭着阎君对她没有言说的心意,等到他真的称霸荒古的时候,也就是她在劫难逃之日。 阎君一直对她压抑的依赖和感情,一直让她很费解。她可以看到阎君眼中的安然,只是她一直不明白,一个自己都没有安全感的人,如何带给他安全感。 阎君感受到臂弯间微重的分量,眼中的笑意扩大,他随口对着孟说:“关于我和冥族的事,你来说。” 墨夜的身体僵硬在原地,远处,魔殒华的眸子也有了几许剧烈的震颤。 一个怀抱虽然对于念归而言没什么,可是对于这三个男人而言,却有着不同的意义。 不能行走的念归愿意有人拥抱着她,带着她前行。她可以窝在别人的怀里,任凭别人将她带离,那对于念归来说不是什么,但是对于他们来说,象征着一种信任和依赖。 跪着的孟起身,说:“是。” “九幽冥狱分为九层,每一层都设有阎罗殿,一共有九殿,而阎君王殿,象征着第十殿的殿君,名义上统辖整个冥狱。只有十殿阎罗才是冥族。冥狱是不肯安息的亡灵的聚居之地,他们一直活在自己的执念中,在冥狱痛苦的煎熬。他们一直盼望重返荒古,了却夙愿。” 魔殒华思考了一下,嗤笑一声,说:“也就是说,你在名义上统辖九幽冥狱,而冥族的目的,只是为了了却夙愿?” 孟的神色不变,灵魂之火汹涌的燃烧着。 “是的。无论是冥族还是鬼族,都只适合生活在死气浓郁的地方,否则我们会慢慢的溃散,修为退化,很快就灰飞烟灭,荒古并不适合我们生存。” 妖龙煌的眸子仿佛有着浓重的化不开的金色,他说:“死气浓郁?这个简单,多杀点人,什么都有了。” 孟冷静的回答道:“为什么冥族一定要做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呢?冥狱中有着幽冥之力,对于冥族或是鬼族而言,是最适合的修炼生存场所。依你而言,就是真的展开杀戮,也只会有驳杂的死气,冥族又是何苦去争这样一块土地。” 天衣无缝! 孟的回答听上去非常的合理,诚如孟的话,冥族没有必要如此大动干戈,可是,仅仅只是为了执念,就如此耗费心机的打开地狱之门?在场的众人总觉得哪里不对。 “野心。” 绝在众人沉思之际,骤然扔出两个字。 妖龙煌和魔殒华瞬间被点醒,两个人相视一看,眼中满满的凝重。 是啊,野心。 在场的都是枭雄,谁没有野心,谁不想君临天下,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这样的野心谁没有?! 更何况是如阎君一样的人。 他屈居于亡灵坟冢几万年,等待地狱蝶现世,为了些什么? 一个生机勃勃,有森林河川,大海沙漠的世界,比一个死气沉沉,到处充满了执念和疯狂的世界美丽太多。 阎君抱着念归,埋首于她的颈窝之间,呼吸着那淡淡的腥甜血香。 他喃喃的低语:“信吗?我的野心,现在是你。” 沧若念归墨蓝色的眸子中微微划过一抹撼动。 阎君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在她的面前表露过对她的感情,她就算是隐隐约约猜到了一些,却也不愿意承认。是因为她要不起 一个九幽的王者,一个野心家,却对她说他的野心是她,不得不说,她还是有几分撼动的。 但是她是一个将灵魂出卖给鲜血的人,偏执早就已经刻在了她的心里,从来,她就不会感动,也不能感动。 “痴心妄想。” 她冰冷的吐出这四个字。 在场的众人不可思议的看向她。 绝和妖龙煌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一个不同层次的强者,居然放言他的野心只是一个少女,而那个少女居然冷冷的毫不留情的拒绝。 墨夜和魔殒华并没有因为念归拒绝阎君而又什么别的情绪,他们在这一刻反而很低落。就连阎君这样的人都不能走近她的心里,他们自认比阎君差的太多了,他们又有什么希望? 阎君似乎早料到这样的结局,又用近乎于呢喃一样话语说:“你之所愿,我必赴汤蹈火以求之,你之所恶,我必赴汤蹈火以阻之。” 沧若念归讽刺的说:“所以你想冥族入荒古,为的是我?你到底明不明白,我要的,是什么?!” 阎君埋首在她的颈间,另一只手轻轻的卷起她的长发,素白的手指和苍白的长发交缠。 “我明白” 淡淡的三个字,堵回了念归所有的话语。 明白,明白什么。明白她一心灭世的疯狂,那是她毕生所愿,也是她的生存之道,因为明白,所以宠溺。放任冥族野心,入侵荒古,赴汤蹈火,以求以阻! 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一堵。 脑海中,破碎的画面闪过。 那是一个冷傲的女人。 烛火摇曳,华美的宫殿。 【我带你去见他,你给我他的信物。】 【你守望的从来都是空,守望你的也从来都是空。】 末路绝望,蓝色的火焰燃烧出一条路,通道她的脚下。 【我会带你去见他,一定会。那是我的承诺,我带你走。】 【没有路,我给你一条黄泉路,就算是幽冥不归,我也一定要带你去见他。】 泣血无还,冥河边,曼珠沙华盛放出一条火照之路。 【两条路,无论结局如何,不怨不悔。】 眼角,一滴血色的泪,不经然的落下。 睁大的双眼盈满血色,重重血影交叠,有一个人抱住她,一双干净修长的手。 【我在。】 他轻声的说,坚定的为她遮挡一切的苦痛。 红色,触目都是红色的。 满满的血,那些妖冶 落地成花 不怨不悔 念归骤然一把推开阎君,力度之大,甚至让阎君都没有办法的放开了手。 她闭上双眼,重复的说着:“不怨不悔。”(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八十四章 浮生若梦红尘嚣,虽死无悔百万年。 之后,就是一片的静默。 绝黑红色的双眼目光深谙,甚至有种黑色的错觉,跟暴怒的红色想比,这样的颜色更让人心惊,不知道他是在想谁。 魔殒华乌紫色的唇苦涩的扬起,暗紫色的眼睛划过一道淡淡的光。 墨夜的双眼变成了纯黑色,像是巨大的黑洞,想要吞噬注视着的人,也想吞噬自己。 一旁的妖龙煌直起靠在墙壁上的身体,说:“打断一下,没时间了,契函必须答复,你们最好好好思考一下。” 龙族素来风流,否则不会有那么多的亚龙种,也许是妖龙煌显然的不怎么了解这样深湛的感情,也许他不是不懂,而是不愿这样消沉。龙族天生的霸道和骄傲,不允许他们沉浸在虚无缥缈的感情上,在他们看来,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只有抢得到的。 得不到,那是你无能。抢不过人,抢不过命运,怪不得任何人。 魔殒华斜撇了他一眼,似乎恢复了往常邪肆的样子,回答道:“那还能怎么办,答应呗。” 妖龙煌似乎嘴角抽搐了一下,说:“这就答应了?” 阎君抬头,看向魔殒华,未尝没有威胁之意。 他只是想要帮念归而已,冥族,可以支持念归毁掉始创殿,如果她想,毁掉这个世界也没什么,他也早已厌倦了这一切,倒不如终结。 魔殒华与阎君对视,让阎君可以看得到他眼底深处的认同,玩味的勾起唇角。 “当然,答应了,这戏,才能唱的起来嘛!” 阎君低头一笑,算是默认了魔殒华的想法。 妖龙煌霸气的一笑,果然。阴谋家啊! 随后,众人通过转盘法阵离开了青石密室,来到了妖皇城,妖族的都城。 此时折腾了一番,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天边刚刚朦朦胧胧的亮起,因为这里的偏僻,街道上一个人影都没有。 离开之后,绝就走了。妖龙煌返回妖龙宫向妖皇回禀去了。妖龙煌大权在握,虽然他的决定那些心高气傲的大妖怪或许会抗拒。但还是会接受的。因为到了那个地位,都明白利害,也明白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冥族若真的现世,会带来怎样的灾难。 一时的低头不算什么,一世的低头才是最可耻的。 魔殒华也用秘法联系了魔殒阳,让她回复始创殿的契函。 魔殒阳原本就因为一封契涵被召回魔夜之都,然后她就得到了魔殒华的联系。 她刚刚经历一场苦战,匆匆进入魔宫觐见,连伤口都没有包扎。阐明一切的利害。并且向着魔君说明了沧若念归的存在,但是却没有说阎君对于念归的不同,以及冥族这次入侵的目的。毕竟那确实是太过于惊世骇俗了,谁能相当得到。一个在当代冠绝天下的男人,为了一个少女,一念执迷,烽火连城。 魔君考虑了很久。带着魔殒阳来到了那幅第一魔君的壁画面前,让她在这里再次做出决定。在第一代魔君面前,做出这个不生即死的决定。魔族纷乱,一朝棋错,满盘皆输,现在没人输得起。 魔殒阳当即在魔宫中猖狂大笑,当着魔君和魔修士的面,一把抽出长刀,直接朝那幅壁画劈砍了过去。当着魔族众人的面,几刀毁了那幅壁画。 魔殒阳看着他们,第一次展露她身为王者的狂傲,战场的洗练让她愈发的锋锐逼人。 她说:“过去辉煌,居然困了你们这么久。这辉煌,是属于百万年前的大魔们,不是我们。既然没有辉煌,这幅壁画也只是壁画。魔族,居然被一幅壁画困住百万年,真不知是可悲还是可笑。 醒醒吧,你们老了。现在是我的时代,我是新君,却也是魔君。无论对错,无怨无悔。来日,便是魔族真因我而灭族,我也至少带领着我的子民在这天地间驰骋过。” 她猖狂的声音从魔宫中传出,响彻天际,也震醒了黑暗中的魔夜之都。 “纵我不愧,虽死无悔!” 七封疆的七位将军此时正站在各自军府的壁画前,沉默着,距离再遥远,他们也似乎能够听到远方那个少女猖狂的声音。 【魔族,居然被一幅壁画困住百万年,真不知是可悲还是可笑。】 【醒醒吧,你们老了。】 【现在是我的时代。】 【纵我不愧,虽死无悔!】 即使真的未能在百万年前追随先君,百万年后,却也有新君崛起。 自进入九级以来一直圆融的心境第一次掀起波涛,久违的热血沸腾。 魔宫的诸位大能看着那幅破败不堪的壁画,恍若黄粱一梦。 一直呆在修魔殿的魔爵在远处看着一身血污,明显是从战场下来的魔殒阳,目光深邃,黑暗如潮水般淹没了他的身影。 妖皇城,阎君站在几步远外,贪恋的看着念归。 念归神色晦暗不明,她低低的开口:“不是邀请我血宴吗,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阎君原本以为她不会去血宴了,却没想到她真的愿意参加。舒展开的眉眼间,鬼冶的气息四溢。 “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完,阎君就带着孟,离开了。 魔殒华联系完魔殒阳,重新戴上了面具。 沧若念归、墨夜和魔殒华,三个人找了一个小酒楼坐下,也没叫什么东西,只是坐在窗边,看这个都城慢慢的从黑夜中苏醒。 三个人都很诡异。 念归从新打起了流纱精纸伞,墨夜戴着惨白的骨面,魔殒华戴着紫色的面具。 三个人,都带着假面,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不知不觉,游走在尘世间。 窗外熙熙攘攘,争执吵闹之声在这个繁华的城池之间响彻着。各种叮叮咚咚的声音,武器的碰撞声,酒楼里酒杯的碰撞声,一些小贩的吆喝声,各种人的脚步声,嘈杂的交织在一起。 如果你要询问这是什么声音,我会告诉你,这是尘世的声音。 红尘嚣,浮华一世转瞬空。 每个生命按照既定的轨迹生存着,太阳朝升暮落,星辰环绕,时光流转,物是人非。 魔殒华随手从自己的玉中取出一种酒和几个酒杯。 开瓶,倒入透明的冰宝石酒杯中。 冰宝石常年温度维持在结冰点,这个温度最适宜饮用这种酒。 酒名浮生。 浮生是由最普通的粮食酿造出来酒,只不过用的水,是干净的泪水。 喜悦的,悲伤的,绝望的 这就是浮生啊! 我们都是凡人,并行于尘世间,因情而不同。 入口,冰冰的口感带着普通烈酒的辛辣,进入胃中,却又在口中留下淡淡的苦涩和莫名的甘甜。 魔殒华将所有的酒都倒在了酒杯里,路过的人,有兴趣的,就拿一杯品尝。 喝过之后,所有人都会问一句酒名。 魔殒华勾着嘴角,罕有的耐心一遍遍的回答着‘浮生’。 人们也总是会称道一句‘好名字’,却没有人愿意再喝一杯。因为浮生的味道太重了,最后萦绕于口舌之间的苦,那么的剧烈,让甘甜消散殆尽,苦彻心扉。 生来皆苦 所以浮生是烈酒,是苦酒,是甘酒,是冰酒 是浮生啊! 沧若念归注意到魔殒华戴的面具,第一次认真的打量。 那是一张紫色的面具,上面有着碎碎的星钻,面具的嘴角上扬,上面的花纹华丽而张狂,太像他本人了。 时光在流逝着,这里是离氏的荒古,始创殿的殿堂比比皆是。神思者游走尘世,劝渡众人,苦行者苦修于世,劝渡自己。守殿者守望,审判者审判,裁决者裁决。 始创殿,渡渊殿,金缕雕丝展莲。 深红炼狱,曼珠沙华,泣血遗恨。 鬼吻花,白骨累世,悔心人。 亡灵坟冢,不归深渊,阎君赴汤蹈火的野心,地狱蝶的幽冥之火。 魔君祭,梵拉魔铠,新君的觉醒与魔族的崛起。 妖龙煌,绝世妖,天妖余恨何时休。 人心,在这个纷乱的世界中变化无常。 沧若念归,沧海若桑田,念你归不变。 无论如何,只祈愿你,未曾改变。 第一卷 沧若念归 离氏荒古 完…(未完待续。。) ps: 今天七千,补完之前欠下的两千字,人物都已经基本出场了,同时,第一卷正式完结。 正文 第一章 契函约战血裂天,雪域孤狼寒冬笑。 第二卷 彼岸花灵 九城宫阙 彼谓执狂乱吾心,九天之上再难容。 岸边长笑灭世事,城前何用他人渡。 花已离枝不复初,宫中长明引魂灯。 灵魄毅然归来日,阙连前世今生狂。 ——题记 藏头:彼岸花灵 九城宫阙 之后的一段日子,念归、墨夜和魔殒华一直呆在妖皇城。 妖龙煌带来回复,说是妖皇已经同意了这次的计划。同时,神族、魔族也回复始创殿,愿意参加这次战役。 大陆上举棋不定的各大种族,一看魔族和妖族这两个对始创殿的敌意最大的种族都接受了这次的契函,便也不得不接受。所有的种族,依照契函约定,将在八月十五日,月圆之时,到达天山外围集合,不得有误。 这次的战役,被誉为燃血之战,也有人称其为契函约战,这次的战役非常的惨烈,也为后来的发生所有事情奠定了基础。同时,也是沧若念归传奇的一生中最大的转折点。也因为这场饕餮血宴所带给她的一切,使得她最终一生与冥族纠缠不清,终成遗恨,也为后来血裂天的灾厄,埋下了最深的祸患。 一月,天寒。天气转凉,进入秋季,一年又过。 这次,沧若念归和魔殒华跟随妖龙煌和妖族大军,开拔。 妖族这次,兵分两路,东南方出动三千万大军,由妖龙煌领兵,全权负责一切的事宜。西北方出动两千万大军,由天狼寒冬笑领军。 两代领军人物都是新崛起的一代,妖龙煌大权在握,妖族板上钉钉的继承人。寒冬笑出身天狼一族。实力强横,据说是能够与妖龙煌匹敌的强者,而且文韬武略冠绝西北方。 但是让念归奇怪的是,这一次,居然没有凤凰一族的随行。按道理说,凤凰一族的当代最强者,是要与妖龙煌联姻的。据说妖龙煌的伴侣早已定下,而且修为不凡,据说曾经正面重创过妖龙煌。但是这次如此重大的战役,那位凤凰居然没有参加。 这一点。让念归很是不解。 军中的事情非常的繁杂,基本上看不见妖龙煌的影子。 倒是念归、墨夜和魔殒华这三个人最是悠闲自在。 大军都是由各个种族组成的,妖族也是所有的种族中最为多变,战斗军队类型最为多的种族。但是相应的,妖族的军心不齐,凝聚力也不如其它的种族,这一点,谁都无法改变。 三千万大军向着大陆中央行进,因为主要的士兵都不能够飞翔。所以,八个月的时间应该是刚刚好的。一路上,大军跋山涉水,穿越草地和雨林。 终于,在七月中旬,来到了天山的外围。 荒古大陆上,最多的就是森林。如果飞入高空鸟瞰整个荒古。就会发现,北方是白色的,南方是红色的。西方是黑色的,东方是金色的,绿色是这一切颜色的纽带,串联了整个荒古。 北方的永冻雪原,南方的火山沙漠,西方的黑色城市,东方的金色教堂。森林串联着这一切,荒古上几乎没有荒原,有,也是零零散散的分布在大陆各处。 从下方仰望天山,从最底下的森林,到上方的红枫秋叶,白雪红梅,震撼的无与伦比。向上仰望,即使是妖龙煌也看不见山顶。云雾缭绕,白雪皑皑,圣洁庄严而不容侵犯,这一切都在诉说着这禁地的威严。 山脚下,妖族的大军与西北方的大军会合,妖龙煌和寒冬笑进入主帐议事。大军就地取材,伐木搭建帐篷甚至是木屋。对于力量奇大的妖族而言,搭个木屋和搭个帐篷所费的力量和时间几乎没什么差别。 浩浩荡荡的大军清空了一片森林,搭建了无数的建筑,开始驻扎。 沧若念归此时正靠在墨夜的怀里,喝着魔殒华给她的紫醉,看着这一派忙中有序的景象。大军没有什么过多的喧闹,即使是凝聚力最差的军队,却也是精兵,军法严谨。 念归侧头看向天山,神色晦暗不明。 染白 距离八月十五还有些日子,而且妖族大军到了之后,各族的大军也会陆续的赶到,倒时会更加的嘈杂和混乱。 天山脚下这片森林中,还生活着很多的守护者,他们被天山庇佑,强大的无与伦比,但是妖族驻扎以来,这些森林中就没见任何的守护者。像当年类似于天妖一样强大的种族也都消失得一干二净,这一点,让念归有种不好的预感。 几十天后,魔族大军到达。 这次领兵的是魔殒华,魔妖军团、魔神军团、魔灵军团、魔羽军团参战。 沧若念归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那些守护者无故失踪,究竟是怎么了。 她忽然开口,对着身后的魔殒华说:“我会离开一段时间。” 魔殒华愣了一下,点了点头,算是知道了。 墨夜抱着念归,向着天山的方向飞去。 天山山脚下,翠绿的树木青葱。 沧若念归明白,此时,那些强者的注意一定都在她这里。天山是禁地,哪怕是九级上去也是有去无还,他们两个四级中阶,倒是不自量力。 念归也不管他们是怎么想的,直接命令墨夜上天山。只要染白还在天山上,她就绝对不会有危险。但是,怕就怕帝君明白这一点,为了放任离梦缘,先下手为强,对染白不利。但是,在地狱蝶现世的时候,那三道雷劫,估计已经削弱了他的实力,他应该没有再出手之力了。 不断向上,天山上是没有任何的动物的,有的只是一颗颗的树木。阳光清澈的从天空中落下,穿透这个绿色世界,翡翠一般,绿的惊心动魄,不似森之迷雾的自然,但却生机勃勃。到处都是那种让人舒心的绿色。置身其中,那种绿的艳冶的感觉越发的纯粹。 翠绿色的森林之后,就是一片的花海,花很多,甚至有一些在念归的记忆里,是天外云境才有的花朵。一片片的花海,带着浓浓的香味,各种光晕笼罩其上。 墨夜带着骨面,抱着念归在其中穿行。 这里的花都很高,最矮的也到墨夜的腰部。念归看着那朵朵花瓣在自己的面前流转。花朵不停的抖动。淡淡的光晕映亮了整个视线,香味缭绕。 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半点的危险,这里的花朵都是可以入药的天材地宝。 越是宁静,越是美丽,却让多少人有去无还。 山很高,墨夜不停的向上,力量消耗的很大,甚至停下冥想了很多回。 天从亮转黑,花海之后。就是红色的树林。 枫叶飘下,落在地上,将地面覆盖成红色的。飘零的叶,是树的精魂。 再向上。就是雪原了。茫茫白雪覆盖,天山上从不下雪,也不知这些积雪是哪里来的。这里是生命禁区,连树木也不可能在这里生存。什么都没有,白的惨烈的雪完美无瑕,没有半点的脚印。 墨夜走过。只留下一串单薄的印记。像是孤独的旅者,进行着这段不知终点的旅程。 风呼啸着,感受不到寒冷的两个人仍然向上,没有遇到半点的阻拦。 仰头,终年笼罩着的迷离光芒近在咫尺。 那座山中之山还在,那就是天山之巅。 走到天山的尽头,脚下是万丈深渊,那座山中之山就在不远处。念归惨烈的笑了,不知是想起了什么。 墨夜飞过那万丈深渊,踏上寒玉石阶,刚想上前,念归拦了一下他,自己下来。 天潭的水,顺着寒玉的台阶留下,沁凉入心脾。 墨夜心领神会的架着念归前进,念归的双脚被流水浸泡,但是那惨烈之意却没有改变。 人说天潭之水天上来,源自天山白雪间,业力在此尽断绝,因果无报已忘却。 可是她是在天潭化形的,是忘却了一切的业力因果,却也彷徨迷失,这也许,就是遗忘的代价吧。 一路向上,在最顶端,一袭银袍安静的在那里。 染白回头,温婉的笑容,在淡淡的月光下越发的柔和,她说:“别来无恙。” 沧若念归被墨夜架着,看着染白。 “别来无恙” 想了想,念归极尽迷惑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染白对她摇了摇头,天空中,扭曲的光芒越发的绚烂,极光在此,不停的闪现,绚丽的无与伦比。 天山之巅,寂静的连风声都没有。整个天山之巅都被天潭的水覆盖着,无论走到哪里,脚下都是沁凉的天潭源水。 整片大陆业力的光芒都在这里汇聚,绮丽非凡。 染白银色的眸子带着轻轻浅浅的笑意。 “命定的,谁也逃不掉。这座山,离开的人总是安静的离开,该来的人也总是不停的来。回首,满目琳琅。” 沧若念归注视着染白的双眼,银色的光芒映照出诸天星辰,众生轨迹,缘起缘灭,尽在其中,看尽了浮华万物转瞬空。天山终究只是天山而已,谁又来,谁又走,从来处来,到去出去。满目琳琅,又何曾剩下些什么。不是源水可以洗刷掉什么,而是你自己放下了什么。 看的透的就离开,看不透的也离开,那看不看得透,又有什么关系呢? 离梦缘进攻天山,而染白下令,让守护者离开,让天山展现在世人面前,便是想告诉世人,无论怎样,一座山,也只是一座山而已。过不去的,进不去的山,一直是在自己心里。 天山只是景色奇特,又何曾有过什么真正的险境与宝物。进不进得来,也只在心而已。 染白笑着说:“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来这里做什么。”(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章 天山源水寒玉阶,血月初现斜眼艳。 沧若念归望向天空中扭曲的光芒,莫名的问了句没头没脑的话:“小狐狸呢?” 染白轻轻笑出声来,银白色的头发散乱着垂入水中。 “问这个做什么。” 沧若念归的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一张妖惑倾城的脸浮现,淡淡说了句:“没什么” 染白却了然一笑,洞悉万物的双眼越发的璀璨,却又夹杂着若有若无的苦涩与无奈。 “那只小狐狸,在南方修行,现在还不是她出世的时候啊。” 天山之巅,沧若念归和染白断断续续的又说了些事情,却都无关痛痒,念归也没有离开天山的意思,就一直的和染白在一起。 静下心来,反而更加的看明白了一些事情,心中的偏执也淡了些。不知道是不是之前阎君所言对她的影响,到底是有几分撼动的吧!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各大种族的军队也已经全部到达。 妖族五千万,由妖龙煌、寒冬笑领军。魔族四千万,由四位将军和魔殒阳领兵。神族四千万,由光耀神殿的宿老领军。人族三千万,由人晋玉领军。羽族一共四千万,由黑纱和白习领军。精灵族和岩族没有派一兵一卒前来,摆明了明哲保身,却不知这样的行为,也是得罪死了始创殿。 加起来一共两亿大军,将整个天山围得水泄不通,锋锐的肃杀之气直指天山,压抑的阴云笼罩在这大陆的最中心。毫无疑问,这是气势引来的天象。 魔殒华正站在魔族的大军中,神色晦暗的望向天山。 前几日念归说要离开一段时间,结果一去不回。有人来报说是进了天山,魔殒华确实有一段时间的担心。但是冷静下来之后,却发现,念归此时如果去的是天山。那么关于念归没有过去的这件事,就有了完美的解释。 魔殒阳印象最深的就是怪物攻城,魂引千年出现的时候,时空错乱,但是在过去却没有念归的影像。魔殒阳将这件事告诉自家兄长之后,魔殒华也一直在思虑。甚至他曾经一度怀疑,这个世界上是否真的有念归这个人。 因为无论怎么调查,得到的也只有一个方向,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不归深渊。念归从不归深渊出来之后就进入了亡灵坟冢,然后就去了颠倒世界。她与外界可以说是隔绝的状态。再加之之前念归曾经表示没有吃过世俗的食物,这就更加的诡异了。 而如今,念归进入天山,显然是与天山有着某种关联。天山之上的天潭源水可以洗去一切的业力因果,没有过去,应该也是这个原因。 魔殒华以为的原因也是半错半对。念归确实出自天山,但是没有过去,却不是因为源水,而是因为一个早就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的人。再次凭空出现,这个世界并不认可她的存在,而是将她当做已经消失,当做一个时空错误。一点点修正,也就是一点点的抹除念归存在的印记。 诚如念归所言,过去与未来是可以改变的,但是现在确实不能够改变的。所以。尽管念归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却在现在存在着。只存在于‘现在’。 一旦这个时刻过去,她就会被当做一个错误抹除一切存在的证明。 时间过去的很快,妖龙煌和魔殒阳也同时得到了念归和墨夜前往天山的消息,却都保持了沉默。现在的局势不是那么简单的,离梦缘还没有现身,阎君也没有,鬼族进来平静的诡异。 正是因为这份平静,各族之间都动了不少的小心思。庞大的军队摩擦不断,甚至还出现了小范围争斗的场面,即使尽力约束,却也无法避免的出现碰撞。再加之各大掌权者有心的放纵,场面已经开始有一点混乱了。 就这样,一天天的时间过去,八月十五的日子越来越近,躁动不安的情绪也在众人之间流转开来。 离梦缘还没有到,天空中血色的残月渐渐的变成满月,那血红血红的颜色总是会激起每个人心中暴虐的感觉。各族都是积怨已久,碰撞开始大范围的出现。掌权者也不得不开始以铁血的手段进行镇压。还未开战,就已经折损了一部分的士兵。 焦躁的情绪蔓延,所有的当权者都隐隐的感觉到了不对,抬头望天,血色的月亮越来越圆,原本残月的惨烈之意,渐渐变成了圆月的诡异之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月亮越压越低,也越来越圆,甚至有一种自己可以登临其上的感觉,背脊上,毛毛的冷意总是窜上心间。 八月十五,傍晚。 天空中的夕阳慢慢的沉入地平线以下,徒留下漫天的火烧云,壮烈非凡。那种整片天空都化为火海的壮烈,却在此时为即将到来的夜晚,彰示了不祥之兆。 离梦缘还是没有现身! 始创殿的人早就已经到了,但是却是十三信徒作为领军。十三信徒被魔殒阳击杀不少,但是始创殿内,又不是真的就只有十三个惊采绝艳的信徒,这十三信徒,也只是个名头而已。 大军严阵以待,大军的上方,所有的强者凌空而立,疯狂的气势毫无保留的倾泻而出,甚至隐隐的有封闭这一方世界的意思。 最显眼的,恐怕就是那些新人了。 妖族大军前方,傲立天下的妖龙煌金眸中凌威四射,狂妄不羁的气势鼓动着他亚色的长袍。飞扬的洒脱不羁的衣袍,和那笔直的傲立于天地间的身影是那么的相配。他的身旁就是天狼寒冬笑,寒冬笑并不像妖龙煌那样霸道绝伦,而是透着独特的冰冷,仿若来自雪域深处的桀然傲骨。 魔族这边,魔殒阳没有穿着梵拉魔铠,只是一身修身的黑色长裙,甚少穿着裙装的她这次穿的,是历代魔君才能够在出战时穿着的血瞳长袍。黑色的裙摆上绣着闭合的血瞳,一条条的血色细缝,却不难想象其中那毫无感情的嗜杀瞳仁。 魔殒华没有升空,他只是站在诸多的兵士之中,仰望着上方的妹妹,挂上了欣慰的笑意。 “你可以安心了。” 魔殒华的身后忽然穿过来一个声音,魔殒华笑着点了点头,却没有说些什么。 他的身后,魔爵站在那里,也一样的看着空中。 魔朝和魔灭光也在上面,但是两人谁也没有把他们看在眼里。 各种气场在山下交锋着,所有的士兵都狂热的看向空中的强者们。 他们能够感受到的,也就是这些新一代强者的站意和气势,更高处的九级强者间,无声的交锋和沟通,都不是他们这些人懂得。 战场嘛,有的时候,需要的不是一个天下无敌的统帅,而是一个一马当先的前锋。那样,才可以调动军心和气势,让大军的战力发挥到巅峰。 蓄势待发,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天空中渐渐升起的血月。 离梦缘向着天下发出契涵,自己却没有现身,这一点固然让所有人心生忌惮,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来了这里,就不要想全身而退了。 就算是现在撤兵,这样混乱的局势下,也只会激化各族间的矛盾。到时候恐怕先打起来的反而是各大种族,让冥族渔翁得利。 天山。 天潭上,念归仍然坐在那里,似乎一点感受不到下方传来的阵阵锋锐的气势和杀意。两亿大军可不是说笑的,就是两亿张纸叠起来,也得两百多公里,更何况是两亿的大军。 妖族那边,很多的妖怪都变出了本体,有的甚至高达几百米,遮天蔽日,庞大的阵容也不由得带来阵阵窒息感。 染白也似乎没有任何疑虑,她只是清浅的笑着,笑容中几许无奈,继续纵容。 “你不去看看吗,他为你准备多时的盛宴?” 沧若念归挽起一个讽刺的笑,低头,视线却意外的穿过层层云雾与光芒,俯瞰众生。在那一瞬间,似乎明白了染白的高度。她知道一起,俯视众生而贴近苍天,一切触手可得却安然自若。 “还未到时候。”顿了顿,又接了一句,“你到底是有私心,算到了一切,所以撤了一道主菜。” 没错,染白早已算到了一切,所以她降下天启,昭示外围的守护者,让他们免于此次劫难,这也算是她的私心吧。 染白却摇了摇头,她叹息着说:“命运是不会有私心的,就算我想有,也是枉然。” 沧若念归有几分不解看向她,染白却是笑而不语。(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章 丧乐亡灵魂返日,最后光明安然离。 圆月如血,一种暴虐的情绪,也在所有人之间弥漫开来。 所有人的呼吸都粗重了几分,往昔的一幕幕不停地在脑海中浮现。有的是杀父之仇,有的是利益纷争,有的是屠杀的血腥。暴虐的情绪,带着阴暗弥散开来。 高空中的九级强者暗道一声不好,这血月有影响人心的效用,残月的时候还好,如今是圆月之夜,恐怕接下来的混乱根本就难以控制。 所有当权者的脊背一阵发寒,离梦缘根本就没安好心。现在只需要一个引子,一旦混战开始,哪怕是他们也没有办法终止了。但是想想就觉得不可能,离梦缘难道真敢拿神族四千万大军陪葬? 不管是什么,圆月已经升起,就没有返还的余地了。战役不会等到月上中天的时候开始,就算是血宴,这道大餐,也要慢慢开始吃啊! 开宴的引子是什么呢? 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起来。 这时,浅浅的乐声响起。 飘摇的乐声在阴云密布的天地间响彻着,悲凉的曲调,带着彻骨的悲愤和嫉恨,越演越烈,像是丧乐一般。特殊曲调,调动了所有人心中压抑的情绪。丧乐带着满满的愤怒和悲伤,血月殷红的色泽仿佛是夜空的鬼眼,注视着每个人。 很多士兵的双眼空茫,但是眼神深处翻涌着剧烈的痛苦,下一刻,决绝的拔刀自杀。 反应过来的诸位强者同时死死的看向天山的方向,那里,一个一身丧服的女人站在那里。丧乐悲凉,她低垂着头,黑色的长发遮掩着她的面容,飘扬的白色丧服带着她的怨怼。 妖族的一位大妖怪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女人。 他犹疑的吐出两个字:“女女儿。” 没错,那是他三千多年前死去的女儿,是落到了人族手中。被求虐至死的女儿,也是他为了和人族的交易的利益,牺牲的女儿。 四周,开始响起一种鬼鬼索索的声音,一声声悲凉苦痛的哀嚎在每个人耳边响起,每个人听到的都不一样,但都是做梦也不愿意听到的鬼语。 声声索命,声声冤魂。 四周不知何时开始弥漫起黑色的雾气,一道道幽蓝的光影出现。 所有人握紧了手中的兵器,眼中的恐惧达到了顶点。那些都是他们死也不愿意见到的人。有的是他们亲手杀死的兄弟,还有的是因为利益而背叛的至亲,也是他们心中永远的噩梦。 道道蓝色的幽影扑向众位兵士,恐惧促使他们划出了一刀又一刀,那是活着的生物对于死去的鬼物所特有的恐惧。但是,很可惜,对于物理攻击无效的亡灵来说,根本就没有本分的用处。 他们这些普通的军士,最高的修为也就一两级。面对和自己差不多等级的亡灵,并非没有一拼之力。但是在看到自己一时恶念杀死的人站在自己面前的那种恐惧感,和耳边丧乐一样的歌声,他们心理首先崩溃了。 很多的士兵崩溃的直接爬在地上。口中不停的嘶吼着“不是我杀的你”“不是我害的你”“不要找我”之类的话语。 亡灵是不愿归去的灵魂,只有五级以上的才有灵智,五级以下就只有本能。它们依照自己死前最后的执念与怨恨,找到了自己想要找到的人。它们直接附身到了那些崩溃的人身上。那些人早就已经疯魔了,怎么可能有什么抵抗之力,直接的就被亡灵吞噬了灵魂。得到了实体的亡灵靠着本能的杀着身边的人。 看到自己被生死与共的战友攻击,那些士兵更加的崩溃了。他们不动手是因为下不去手,可是不动手,难道等死吗?! 还有一部分人,他们被血月激起了心中的恶性和暴虐,早就抱着一不做二不休的心里。 管你是人是鬼,生前我不怕你,死后我还怕你不成。 杀的了你第一次,就杀的了你第二次,都去死吧! 手起刀落,物理的攻击直接穿透了亡灵,落在了别人身上。骤然被攻击,被逼到极致的士兵也就失去了理智,不管不顾的也拼杀起来。 真正的鬼族还没有出现,场面就因为这些亡灵而瞬间失控。那些士兵到底不是那些天才将领,谁也没进过亡灵坟冢,谁也没见过亡灵。但是到底还有本性那种凶恶的戾气撑着,崩溃的只在少数,他们更多的都是不知疲倦的杀着敌人和自己的战友! 空中,神族的宿老冷哼一声,对着那个丧服的女人大喝:“尔等鬼物,何胆在此猖狂!” 说完,就合身扑了出去。 这些鬼怪和丧歌对于他们的影响几乎为零,若是有什么心魔。他们又怎么可能修炼到九级。 那女人是鬼族,但是只有七级的修为。她对于神族九级的宿老的攻击不躲不避,身上的丧服骤然滑落,露出了溃烂化脓的伤口,一些黑色的虫蛆还在上面蠕动着,恶心的无与伦比。 她忽然抬头,一张精致的小脸对着妖族的那位宿老,张嘴,甜甜的喊了一声:“爹爹。” 然后,她的脸句开始溃烂,一道道像是被倒钩划过的伤痕浮现。 那位妖族的大妖怪却是面无表情,动都没动。 九级的心境圆融,他怎么可能因为一个被求虐至死的女儿而有什么愧疚,妖族力量为尊。更何况,今时今日,无论是哪个种族都是利益至上,一个女儿而已,死了他还有的是呢! 神族宿老的手穿透了一身丧服的女人的头颅,幽蓝色的亡灵剥落,漂浮在半空中。 妖族的大妖怪冷哼一声,灵力透体而出,直接打散了她的灵魂之火,让那个女人魂飞魄散,永不超生了。 他冷冷的说:“一个孽畜,还敢来找本尊复仇,那就让你连鬼都做不成。” 神族的宿老回头,看着这个大妖怪,金色的眼中,厌恶的神色浮现。到了他们这个境界,恩怨什么的也看的开了。他是信奉光明的人,本来也是怜那个女人命苦,手下留情,谁想到这个大妖怪居然这么狠毒。 那个丧服的女人魂飞魄散了,但是那丧乐却没有停止 飘摇的乐曲,阴云密布,血月当空,心底的暴虐在滋生着。 四周开始不停的涌现出僵尸、骷髅等亡灵生物,加入了混战中。 战局开始全面失控,但是却不得不提一下神族。到底也是信奉光明的种族,几乎没有被击垮神智的人,他们满心的光明,为了自己的信仰而战。虽然手染鲜血,但是光明的力量,让很多亡灵在魂飞魄散的最后时刻,感受到了难得的温暖。那一瞬间,所有的怨恨似乎就此罢却。 怨恨什么的,终究是太累了,苦的是自己。最后那一刻施舍的温暖与光明,让那些亡灵放弃了所有。虽然魂飞魄散,但终究是安然而去,再不用受着无尽的悲苦。 空中出现了很多的骷髅,很多只是三四级,但是他们生前是羽族,即使浑身的血肉腐烂的只剩下了骨架,他们引以为傲的羽翼仍然可以翱翔。 但是天空中可以飞翔的也只有羽族的军队,地上的亡灵生物分不出种族来,倒也还好。可是如此明确的杀自己的已经死去的同族,这让很多的羽族无法接受。可是也没有办法,死去了就是死去了,羽族在空中,离血月也近,心中的戾气直接压倒了残存的良知,他们也展开了疯狂的屠杀。 而且,所有的还活着的羽族攻击的,几乎都是骷髅的翅膀,似乎只要折断了它们的羽翼,他们攻击的便不是同族了一样。 地面上,亡灵生物被斩杀的很快。各大种族的联军毕竟是占着人数的绝对优势,虽然很混乱,但是总算是将亡灵生物打压殆尽。 空中的强者都没有出手,一来是不屑于对那些低级的亡灵生物,二来也是心有忌惮。除了刚刚那个一身丧服的女人,鬼族到现在还没有出现,是什么意思,离梦缘也没有出现,又是什么意思?! 丧乐响在每个人的耳边,就像是追魂曲一样的响着。 天空中淡淡的黑雾弥散着。 忽然,一位神族的宿老说了一句:“这好像不是死气啊!” 所有强者经此一提,骤然发现这些黑雾压根就不是死气! 魔殒阳皱着眉头,忽然,她紫色的双眼巨颤,大喊道:“安拉!是安拉!” 她额头上黑色的六芒星闪现,梵拉魔铠出现在身上,骇然的看着四周。 其他种族的强者都没有反应过来,倒是魔族来的四位将军脸色巨变。 一位羽族的强者还问了一句:“安拉,什么安拉?” 魔殒阳瑰丽的紫眸此时流光溢彩,但是嘴角却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她说:“各位冕下难免贵人多忘事,不记得百万年前魔族的罪恶之兽也是难免的。” 最先想起来的是神族的宿老,毕竟魔族和神族争斗了无尽的年月,他们当然多多少少的比其他的种族更加的了解魔族。在场的又都是修为见识不凡之辈,当然知道百万年前的魔族第一君,和罪恶之兽安拉。(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章 血色圆月七宗罪,混战不休今夜癫。 但是众人都不是很能理解魔殒阳的话是什么意思。 安拉背叛第一代魔君,早在百万年前就已经殉葬了,怎会在此出现? 这些强者明显的不怎么信任一个小辈,但是看魔殒阳连梵拉魔铠都穿出来了,倒也不敢小觑。 魔殒阳瑰丽的紫眸中满满的忌惮,她不能确定这飘荡的黑雾究竟是不是安拉。但是想想那次怪物攻城的时候,那密密麻麻的各种变异鬼怪,还有,每个怪物死去后,那飘散开来的黑气,都和现在太像太像。 安拉当时甚至用出了魂引千年,看样子是在与什么人交锋。不管这些黑气是什么,总是与安拉有关。安拉名义上是魔族魔兽,但是谁不知道安拉和魔族之间微妙的关系。魔殒阳现在担心的,是无面已经失控了,否则他绝对不会让安拉出现在这个战场上的。 天空中,七个头颅骤然出现,漂浮在那里。 七个头颅幻化成七张狰狞的人脸,每一张人脸都有百米长。他们的脸上流露着不同的表情,但是释放出来的强大威压,却告诉在场的众人,他们可不是仅仅只能用来吓唬人的。 地面上,各种残肢在黑气的渲染下开始重新拼凑成一个肉球,而且越滚越大,大有不罢休之势。 很明显,泣第遗留下来的力量使得地上的东西开始变异了。但是这七个头颅没有智慧,只有自己的宗罪,自然也不可能掌控这种力量,所以,那个越滚越大的肉球其实是变异之力失控的结果。 安拉当然还在沼泽森林,无面又还没有死,罪孽那个第二首脑什么都不敢做。 这七个头颅最近一直飘荡在荒古上,出现在罪恶最多的地方。也带来了不小的恐慌,各族也一直在追杀这七个头颅,今天遇见,倒也并不怵头,纷纷上前迎战。 但是地面上的士兵却惊慌的看着那越滚越大的肉球,残肢断臂,肉泥骷髅,什么东西都在上面。 偏偏这时,鬼族到了,一切就像是算好了一样。鬼族一出现。就展开了屠杀一般的攻势,并且有意无意的打乱了各族的排兵阵列,将混乱推向**。 半空中的各族将领也管不上那逐渐变大的肉球,直接就上前拼杀去了。 妖龙煌猖狂一笑,直接圈住了一个九级鬼族,自顾自的开始了站斗。以八级高阶之力,独战鬼族九级强者,龙族傲骨尽显。寒冬笑却选择了一位八级修为的鬼族,展开了搏杀。 妖龙煌此举固然是霸道无双。但是这里是战场,寒冬笑的选择更加明智。因为整体战力与妖龙煌不相上下的他,在短时间内格杀掉了鬼族,就转移了目标。开始选择其他的对手。 妖龙煌选择以一己之力尽可能的牵制强者,寒冬笑却选择了最有效的杀敌方式,尽可能的杀伤敌人。这都是非常明智的选择,底下的战场他们不可能参加。一旦形势真的恶化到要这些强者亲自动手,那也只能是不分敌我的展开大面积轰杀,那将出现前所未有的伤亡。杀敌一万,自损八千。 不管怎样,这场混战是愈演愈烈,但是离梦缘至今没有半分现身的意思。 而,此时,天空中的血月开始慢慢的移动到夜空正中,红色的月盘散放出的,是慢慢的血腥味。 天山上,终年笼罩着的神秘光芒也渐渐的侵染上了几抹血色。 沧若念归坐在天山之巅,仰望天空。 天山本就是第一山,高度本也是最高的,坐在天山的最高点,就连天空仿佛都触手可碰。但是,今天,那一轮血月越压越低,念归墨蓝色的双眼也不知道是被什么所吸引,竟然不由自主的一直盯视着血月。 血月越来越低,也越来越大,越来越圆,血月当空,直接压上了天山山顶。低的不可思议的圆月似乎就在眼前,迈出一步就仿佛可登临其上。 但在念归眼中,这轮圆月,倒像是恶魔的眼睛,它死死的盯视着每一个人,贪婪的吞噬着生命。红色的月盘晶莹欲滴,仿佛真的是玉质,微微一碰就可以漾出水来。念归却无端端的感到寒风刺骨,一种冷意扩散至全身。 下面的拼杀还在继续。 战场已经堪称惨烈了,妖龙煌最后以重伤为代价,在寒冬笑的辅助下斩杀了一位九级鬼族。这样的战功在其他种族中足以奠定其继承人的位置,但是对于妖龙煌来说,也仅仅只是一个挑战而已。这些军功对于已经掌控妖族大权的他来说,已经没有多大的用处了。 羽族那边的空战更加的激烈,很多羽族不是战死的,而是力竭从空中掉下去摔死的。神族对于亡灵并未下死手,也是伤亡不少。一位神族宿老甚至和鬼族强者同归于尽了。人族最是八面玲珑,但是在这死拼的战场上,却占不到什么便宜,反而死去的更多。 那七个头颅被各大种族的强者联手绞杀了四个,只剩下三个还在空中不停的攻击着,就好像是一头狞恶的凶狼,定要撕下肉来才肯罢休。那些肉球已经滚成了肉山,但是却也只是吸引死去的尸体,这样反而是清扫了战场,更加的方便各族混战了。 而且鬼族的强大超乎所有人的想象,这里死了这么多人,新生的亡灵不知凡几。鬼族可以通过吞噬亡灵来增加自己的力量。这里有这么多的人,**毁了,再找一个简单至极。鬼族是越战越勇,而且甚至就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眼看着那些低阶亡灵在吞噬大量的亡灵之后便成新的鬼族。 魔殒阳一剑斩杀一位六级鬼族,已经是接近力竭,但是她的眼中居然还流露出几许冷笑。 离梦缘,时候差不多了,还不开始吗?! 时间推移,血月越发的明亮,甚至晕开了整片天空的血芒。那朦朦胧胧的光芒波动着,似乎随时都会燃烧起来的样子。 这时,各族中,一部分的士兵忽然举刀不分目标的砍向身边的人。完全的舍弃防御,只是不要命的攻击身边的人。那些人的双眼中呈现出一种七彩斑斓的光芒,就好像是剧毒的蜘蛛一样,带着艳丽的危险。 他们,是被控制的士兵。 各族之间本来就是在混战,被这么一搅局,伤亡的人数骤增。 而且,周围还冲出了无数的士兵,也不知道是哪族人,直接的见人就砍,一个都没有放过。 远处,华美的衣袍被划了不少口子,满身血污但是风华不减的魔殒华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由得沉了沉。 那些士兵的叛乱早就被算计在内了,而且谁也不知道,这次带来的四千万人里,几乎有三成的人都是被控制的。七封疆清理的差不多了,但是最后这些人不能乱动,毕竟要是魔族内部少了这么重要的一步棋,离梦缘还指不定做出什么更加让人恶心的事情。 但是后面出现的人,居然是天山的守护者。 魔殒华不由得有些头疼,本来那些人是打算在开战的时候尽量多解决一点的。只是一开始没有见到,就以为不会出现了,结果谁想到现在他们杀回来了。 没办法,天山是所有守护者的信仰。 各族人在这里混战,他们必然以死相搏,只是因为染白的天启而选择了退却。但是,结果呢,他们看见了鬼族,看见了那些恶心的变异生物,这里可是天山啊,是他们心中最圣洁的圣地,所以,他们回来了。为了天山,甚至罔顾天启,为了自己的坚持和信仰,有有什么事做不得的。 天空中,血色的圆月不停的波动着,念归在天山之巅,几乎都可以直接贴上那轮血月。 沧若念归冷笑了声,说了句:“这是不是就叫做,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染白无声的摇了摇头,空灵的银眸中蓄满的,是无奈与悲凉。 命运不容违抗,无论怎样,众生都将以不同的方式走向相同的结局。 黑色的夜,浓郁的血腥味飘荡着。 暗蓝色的身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空中,傲然的俯视着底下所有的战乱。 阎君诡秘的一笑,微微躬身,伸出手。地狱蝶的身影也悄然出现,她任由阎君拉着她,直直的飞向天山。 落在天山之巅,天潭源水刚刚,没到足踝,微凉,并不刺骨。 阎君牵着地狱蝶,走向坐在最高处仰望天空的念归和染白。阎君带着地狱蝶也在那里坐下,一样的仰望天空。 不得不说,夜空从来就没有这么绚烂过。 圆血月,各种灵力的光芒和鲜血混合在一起泼洒出绝艳的画卷。 大地已经看不出颜色,仅仅一晚,地表就被抬高了十几米的距离,树木早就和人一样尸骨无存。人们还在不知疲倦的拼杀着,早就不知道为了什么。阵阵丧乐飘摇,扭曲的绚烂光芒笼罩着这座禁地一般的山峰。 什么进攻天山,根本就是一个借口。 现在这场战役打成了这个样子,却不见一个人踏入天山半步,却都死在了天山脚下,这算不算是一种讽刺呢!(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五章 七彩斑斓只是梦,魔族内战圣女谋。 战场上,魔殒阳也是暗骂一声。这次带来的四千万大军,魔族就压根没想要他们回去,所有当权者几乎都料到了战场上的情形。没办法,各族之间积怨已久,并肩作战就是一个笑话。但是谁也没想到这场战役居然变得如此混乱。 五大种族两亿大军,鬼族,亡灵生物,天山守护者,七宗罪,是不是应该庆幸离梦缘没有参战呢! 战场搏杀,根本就难以控制。 半空中的当权者思虑万千,但是这一点都不妨碍下方战事的惨烈。 所有的人都已经杀疯了,管面前的是谁,反正都是敌人,自己活下去才是真。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各个种族的战斗风格尽显。 人族边打边退,摆明了想要尽量的减少伤亡;魔族狠辣,嗜血搏杀,但是六亲不认,至少有三成的魔族士兵是死在自己人手中的;神族心软,到现在还是什么普度众生,到底是没有下狠手,却也折损的最为严重;羽族失去了羽翼就什么也不是,在地面上他们甚至还不如神族,空中的战斗也使得他们卷入了强者对战的战场,很多羽族都是尸骨无存。 在这样的战场上,各种负面的力量成倍的增长着,鬼族和亡灵生物不要钱一样的重生着,甚至是越杀越多。亡灵一族都是死过的,他们还怕些什么。 此时,那剩下的三个头颅又被斩杀了一个。 然而,地上那些堆积成山的血肉却忽然的躁动起来。 空中所有人的进攻戛然而止,然后他们同时默契的看向下方,那里,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传来。 那些血肉模糊的肉山中,不停的传出‘咯咯’的声音来,这样的声音很轻,在纷乱的战场上根本就没有人听得清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半空中的强者们脊背发寒。 靠! 那些肉山中掺杂的究竟是什么谁都清楚,战场上那些血呲啦乎的东西全在那里面。再看看那已经堆积近千米高的肉山,要是里面出了什么东西的话,那真是让人不寒而栗啊! 也就在这时,半空中的魔爵忽然感觉到危险。 然后,他身后就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第一王,魔族有难,这里的魔朝和魔灭光是假的。” 魔爵的身体一僵,显然是认出了这个声音,然后他暗紫色的眼睛里划过一丝危险。他想,他明白离梦缘想要干些什么了。 神色不变的对着身后的女人说道:“走,这里的事有我们。” 那个女人冷哼了一声,整个人化成黑色的光,在黑夜中遁去了,整个过程,在混乱的战场上,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 魔爵飞到魔殒阳的身边,轻轻的复述了一遍那个女人的话。 魔殒阳当即脸色大变。看向那边飞着的两个人,直接抽刀就砍了过去。 魔殒阳手中的这把刀是魔君的刀,刀名魔心,魔心的构造非常的简单。一眼看去,就连刀柄都没有,就好像一整块黑色的石头。 那两个人不闪不避,居然直接就迎了上去。但是魔殒阳看到了。这两个人七彩斑斓的双眼,冷哼一声,向后退去。现在这个战局明显是个陷阱。她不能一时意气用事,这两个也不过是傀儡,杀了没有半点作用。 这场契函约战,领军的几乎都是各族的继承人,各族历经九万年,正是权利交叠之际。如今各大种族的继承人几乎已经确定了,各族的局势也已经缓和了下来。要是继承人在这一战中战死,各族之中最惊采绝艳的一辈也就就此凋零,剩下那些草包又能成什么大事。 怪不得,这次人族领军的是人君人晋玉,到底人晋玉也是老狐狸,看的透彻。 当‘魔朝’‘魔灭光’抬起头,那七彩斑斓的双眼也让所有人心中一跳。 魔殒阳传音给战场某一个角落的一些人,心中起伏不定。 其实现在最危险的就是魔族,离梦缘要拿魔族开刀,同时也要拿魔族立威。那两个人不在这个战场上,那最有可能的就是在魔族腹地,要是在此时魔族开始内战,恐怕又是一场劫数,让别族钻了空子,也不得不防啊! 妖龙煌看着自己一身伤痕累累的样子,刚刚,有一个人对他偷袭,被他杀了。再看看那边苦苦支撑的寒冬笑,妖龙煌也是明白一些了。妖族的凝聚力本来就不强,东南方和西北方的聚居地更是有着决裂的态势。如果不是多年来他和寒冬笑患生患死的交情,又怎会有今日的妖族归心。 要是他或者寒冬笑其中一人死在这个战场上,那些不识好歹的大妖怪估计就会掀起什么波澜。最糟糕的结果,就是妖族分裂了。 那些强者也是明白这个道理。 半空中的人晋玉挽起温和的笑容,说:“圣女殿下确实是一代天骄,各位,安心上路可好?” 说完,整个战场瞬间寂寥无声,似乎刚刚那嗜血搏杀都是一场梦魇。 所有还站着的战士双眼中全部是七彩斑斓的光芒,明显的都是被控制的。 两亿军队,刚刚的混战死伤惨重,只剩下不到一亿人,但是骇人听闻的是,这不到一亿人居然完全的被离梦缘控制了。 半空中的所有人骇然的看着这一幕,亡灵生物没有神智,自然也就不会被控制,他们仍然在继续着攻击和杀戮。 后到的那些守护者,仔细看去就会发现他们双眼中满满的都是七彩光芒。这些人哪里是得到染白的天启才离开的天山,分明是早就被离梦缘控制的了。 这时,魔殒阳收到手下的传音。 四王魔朝、五王魔灭光,带领三千万大军,从魔族主城斜阳城出发,对魔族宣战。 理由居然是魔殒阳祸乱魔族,于魔君祭上欺瞒天下,实则并非暗紫皇族,居心叵测,当杀不饶。 这三千万大军均是散军,这次四千万大军开拔天山,七大军团去四存三,本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因为剩下的三千万人均是死忠。魔夜军团常年镇守魔夜之都,七封疆便只有两千万军士。七大军团之兵均可以一当百,这一站魔朝占不到什么好处。魔族真正的大能均在魔宫和修魔殿中,魔朝手中又没有绝顶强者和瀚海澜涛百丈洋叫板,他拿什么来打这场内战?! 燃血之月,冥族之事未休,在掀起一场战役,那就是谁也挡不住冥族降临荒古了,始创殿疯了不成! 而且,她离梦缘何德何能,可以以一己之力控制一亿三千万的大军,若她真有此逆天之能,荒古何存!天下何存! 下方,那一亿军士还站在原地。 人晋玉冷哼一声,朗声说:“圣女之命,尔等,铲除叛逆!” 那一亿军士训练有素的排列出阵型,喊声震天,上下一心。 倒也确实是上下一心,都是被迷了心智的士兵,唯命是从,早就变成了比鬼族还不堪的行尸走肉。 那一亿军士整齐的向着四周撤退,所指的,就是西方魔族。 很显然,这一亿大军是要增援魔族,始创殿对于魔族是势在必得。 天山。 沧若念归看着那波动的血月,即使战死一亿多人,那血月却仍然未有燃烧之意。 看着山下的场面,沧若念归也只能摇头长叹。 离梦缘再怎么样她也没有逆天之能,这一亿三千万大军,怎么可能为她所控。 神思者,好一个神思者啊! 游走时间,普度众生,到不如说是妖言惑众,蛊惑人心罢了! 沧若念归在见过尊刁的时候就开始怀疑始创殿的所作所为,尊刁是半人,荒古所公认的最卑贱的种族,尊刁不可能瞒过始创殿的眼。在妖皇城的时候,念归在城内就找到了很多看起来是妖怪,其实是半人的苦行者,和一些神思者。 沧若念归曾经怀疑,那些苦行者会不会是始创殿的实验品,始创殿想要的,是一只可以隐匿行踪而且战无不胜、人数众多的军队。可是始创殿只是一个势力,他不是一个种族,没有庞大的人口基数,怎么可能有庞大的军队。 那么,有着各种变异形态,且繁殖能力不弱于细菌的半人,就是最好的选择。但是,什么样的半人才能够拥有强大的力量和稳定的繁殖种族呢?显然,这个问题非常的难以解决。荒古上的血脉基因太过不稳定,就算是同族后代还有可能变异成怪物,更何况是强制各族的结合。 强大的半人不可能有稳定的后裔,他们一定走在不停变异的路上,只这一点,就宣告了始创殿阴谋的破产。所以,离梦缘结合自己的能力,就把目光打到了已经稳定并且强大的各大种族身上。普通兵士的修为低,她自己一个人蛊惑个万八千人还是可以的,但是大规模的控制就不行了。 所以就有了追随离梦缘,精通催眠,一心向光明的神思者。几千年下来,苦心孤诣,几乎控制了整个荒古。离梦缘一直隐忍,众人也只当始创殿没落,却生生没有料到,离梦缘阴狠心性下的谋略。(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六章 星辰逆轨血光现,大陆烽火怎堪说。 这一切,帝君都知道。 而且,帝君设下的封印岂是这么简单就可以破除的? 帝君就算现在不能如何,却不代表他真的不能如何。 沧若念归凉凉的说:“这场血宴,不欢而散?” 阎君却仿佛毫不在意一样的接口道:“这场血宴,主客尽欢。” 沧若念归微微有几分不解,染白在一旁却是笑的苦涩。 夜空中,斑斓的光芒遮掩了星辰,但是在场的四人都从染白的双眼中看到了银河的投影,众生轨迹,均在其中。隐隐不祥的红光笼罩了群星,交织的银光若隐若现,牵引着未来的一切。 星辰逆轨,血光初现,亡亡亡! 如今魔族战事将起,那些老家伙是决计要插手的,谁都想分一杯羹。但是魔族到底是魔族啊,只怕到时好处没得到,自己反而泥足深陷。但是真正看得清的,又有哪些? 妖族虽然生活在城池之中,但是他们真正崛起却是在森林之中,西北和东南,不像南方的原始森林。南方是植物的天堂,极南是火山沙漠,寸草不生。精灵族生活在南方森林,而岩族生活在火山沙漠之中,两族相互依持,又都不是有野心之族,固守自己的领地,即使有着无数的宝物,又有谁去进犯。 西北东南森林繁茂,山高水长,诸多灵秀宝地蕴含其中,天材地宝更是数不胜数。人族觊觎多年,多次挑衅。妖族修炼到最后都是化为人形的,这也让人族素来就瞧不起妖族。多年争斗,屠城灭族之事屡见不鲜。 而且龙肉对于天生体弱的人族来说是大补之物,人族近些年来仗着始创殿的支持,不知道猎杀了多少的亚龙。而人族又素来是妖族的食物,两族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这次妖龙煌和寒冬笑被人晋玉摆了一道。恐怕这魔族的战事还没开打呢,人族先和妖族打起来了。 如今各族内部出现了这么大的问题,肯定是先安内再攘外的,肯定是可以安生一段日子,但是又能撑得了多久。星辰逆轨,陷入如此纷乱,所有人的命运也不由天定了,生死难料啊! 不管天山上的五个人心中怎样的思绪万千,天山下,各大种族的强者看着那整齐划一的军队如潮水般退去。脸色都是不好看的。 但是有些人,却暗暗的松了口气。 这些人,当然是妖族和魔族。他们这次来参战的,几乎都是已经被控制的了。而且,战争一开始,两族也是有意无意的开始制造混乱局面。他们是巴不得多死些人呢! 一旦人死了,控制就失去了效果。在这样的战场上,死去的士兵多半会成为亡灵生物,这也是妖族和魔族与阎君的计谋。尽管这些亡灵生物无疑增强了鬼族的实力。但也还是在阎君的掌控之下。若是留着他们不死,恐怕现在就不是一亿三千万大军,而是两亿三千万大军了! 半空中的魔殒阳暗暗咬牙,始创殿对魔族出手。就是想要杀鸡儆猴。 这一亿三千万的大军真当是好控制的吗?! 魔殒阳身上的梵拉魔铠流转着黑色的光芒,一番苦战,魔殒阳原本的马尾辫已经打散了,紫色的长发散乱的铺洒在黑色的铠甲上。额头上。六芒星散发着黑色的光芒。 她看着对面的人晋玉和神族宿老们,冷哼一声。 “杀光他们!” 周围的强者看向魔殒阳,有点疑惑。 魔殒阳在这里其实是不够格的。无论是从辈分上还是实力上,魔殒阳和魔爵都差了很多。但是无可否认的,还是她的血脉、天赋和身份。魔族新君,只是这四个字就足以让她站在这群老东西里。 魔殒阳嗤笑一声:“在这里干看着,难不成真让他们顺利撤退,然后去攻打各族的领地吗?” 说完,魔殒阳额头上的六芒星光芒大放。原本力竭身体中,黑暗灵力再次灌入,渐渐的恢复到巅峰。魔殒阳手中提着魔血,直接就冲到下面的人群中,开始了冲杀。 空中的众位强者看着魔殒阳,心中一滞。他们虽然不愿意让这些人攻城,但是若说是对这些士兵出手,还真是有几分不屑的。但是看着魔殒阳狠辣决绝的开始屠杀底下的士兵,这些老东西都是老的成精,又怎么会不明白现在这个局面呢! 这里的人活下去的越少,自己的族人活下去的就越多。反正都是一群被控制的废物,又怎么和自己的族人子民相比呢!可别指望这些强者有什么悲悯之心,他们一路爬到现在,人命就是蝼蚁,而且他们大多年轻时是将军元帅,手中更是有着无数冤魂。不对士兵出手不是他们不能,而是不屑,如今真到了这个地步,为了自己的种族,他们又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而且,此时,鬼族已经不知所踪,就剩下了那些新生的骷髅架子和僵尸,他们虽然忌惮着鬼族再次偷袭,却也不得不动手开始屠杀了。 一时间,战场上是四处飘血。 妖龙煌和寒冬笑变出了本体,近千米的金色巨龙碾压着下方的士兵,几百米高的冰狼肆虐,完全的不顾及其他。妖龙煌和寒冬笑可没有魔殒阳的本事,魔殒阳是魔之始祖,自然是有秘法可以恢复巅峰,现在他们两个一番苦战,体内灵力早就枯竭了,也只能用**的力量来四处虐杀。 那些士兵修为不过一二级,攻击在两人身上就是蜉蝣撼树,没有半点作用。 至于神族那些宿老,自然有魔族的四位将军和其他强者拦着。现在这个情况,妖族庞大的体型杀伤力最大,不用灵力,直接一个翻身滚,就能碾压死一片人。 战争是残酷的,人命本来就什么都不值。 人族无论是人晋玉还是人族的宿老都没有动手。他们又不是始创殿的人,帮他们一把是帮,坑他们一把也是坑。人晋玉儒雅的微笑着,但是他的面庞却有几分扭曲。那些被控制的人里面,可还有人族的士兵啊! 他没能发现离梦缘的算计,自己的种族里恐怕还要费一番心思。如今圣女亮出了她的第一张底牌,却已经如此的撼动天下,那还有什么是她所隐藏的。今日人晋玉不出手,防的也是离梦缘让这些被控制的士兵攻打人族,人族内忧未除,可禁不起折腾。 所以 人晋玉黑色的双眼深处划过一丝狰狞。 你们就多死一点吧! 至于离梦缘怪罪下来,呵,他人族又不是神族,想做什么,还轮不到她来指手画脚。始创殿现在和魔族开战,妖族又在虎视眈眈,别以为离梦缘想什么他不知道,不就是想要利用人族抵挡妖族么!真要是如此,这个暗亏离梦缘就得受着。 否则 始创殿再强,也不能三线开战吧! 况且,人晋玉看向那座圣洁的无与伦比的山峰,血月当空,淡淡的红光镀上白雪。若有若无的威压在空中弥散着,像是魔鬼在微笑。 人晋玉看着底下的屠杀,心中冷笑。 这一亿大军,能活下来一万,就已是邀天之幸了。 一亿人很多吗? 很多!多的很! 可是你见过九级强者不计代价的屠杀吗? 灵师还好,一次攻击顶多杀掉几万人。 可是,看看魔殒阳,她可是在场修为最低的咒术师。 一个咒术下来,最少也能杀掉十几万人。这还只是波及范围的问题,要是安拉的魂引千年在这里释放,这一亿大军就是陪葬! 荒古上什么都少,就是人命不少。就算是一个中等的族群,也得有几千万人,更何况是这些大族呢! 妖族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妖族东南和西北两个聚集地,一个族群最少也得几万族人,妖族有像天狼啊,隼雕啊之类的种族多不胜数。根本就不能用数字来形容人的多少。各族军队都是明面上的数字,暗地里的军队多不胜数,魔族中更是十人一兵。 再加上各族人寿命非常长,若不是连年征战,死伤无数,恐怕谁都养不起自己的种族。 荒古上深山老林多了去了,光是一个沼泽森林就藏了数以亿万计的虫子和半人,那些险地里,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呢! 现在怕的,就是七大种族和始创殿玩的欢,而异族崛起,那可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 死的人越来越多,只是片刻,超过两千万人就已经死于非命。 被控制的士兵太多太多,哪怕是有着数量庞大的神思者掌控,却也太难以指挥,往往都只能下一些简单的指令。比如说这次,撤退的指令。 一些士兵仓皇的逃窜,翻山越岭的想要逃离。但是如今那些强者没有了顾及与牵制,岂会给他们逃跑的几乎。 天山上,五个人看着咫尺的血月,默然无语。 下方的惨叫声他们听得见,却没有一个人想要阻止的。 各安天命,若是有一天他们也成为了任人宰割的对象,想必也不会有人来救他们。 五个人,顶着五个禁忌的身份,知道他们的不多,但凡是知道的,就没有不想要他们死的。沧若念归,阎君,地狱蝶,染白,墨夜,众生繁芜,他们又能如何。 沧若念归问一旁的阎君:“你早就知道吧,点燃血月,要的可不仅是人命,还有什么的吧!”(未完待续。。) ps: 真不容易,今天居然没卡,最近念儿都习惯更一章都要等个一个小时以上了。实在是等不起啊! 正文 第七章 血肉祭礼离别日,灾厄重现怨毒笑。 阎君鬼冶的笑容,少许的带着点点戾气。 “那位憎恶我们还真是到了一个极致啊!地狱蝶可以往返于两界,但是每次只能带少许人,至于这个数量吗,还是跟这些血肉有关的。” 代生者滴血化命,想要对抗帝君的封印,还是需要那样的力量的。这也是为什么很多的祭礼都需要血肉献祭一样,其他的东西无论再尊贵,也是比不上血肉的。 阎君也没想到居然是这个样子,而且,据地狱蝶所言,这往返还是有修为限制的。也就是说,地狱蝶想要带像阎君这样的冥族穿越封印,那么,除非是燃血之月,而且还必须有超过一亿的生灵殉葬才有可能。 这样严苛的要求何不让阎君暗恨啊! 但是这也并不过分。 在如今的大陆上,生灵凋敝,远远不如九万年前鼎盛。而且这一代代轮回,代生者原来的血脉是越来越稀薄。原本是滴血化命,那么现在的一个生灵能有一丝丝的血脉就是绝世奇才了。 像第一代魔君那样的人物也是再未出现,看看当年的安拉和夜寒蛇皇也当知原来的荒古是多么的鼎盛。冥族一到荒古,几乎是天下无敌了。凭阎君一个人,若不是多年来躲避始创殿,付出些代价,他自己就可以灭掉七大种族之一。 而这新一代确实有惊采绝艳之辈,只是时间太短,未经磨砺。离梦缘选在此时出手,也是因此吧! 什么都不说,阎君的野心算是告吹了。但是阎君却不打算就此放弃,毕竟,只要能够穿越封印,他就不信哪一天他不能破掉那个封印。 沧若念归安静的听着阎君叙述着这些事情,她也明白了。这次的战争,也不过是阎君为了让地狱蝶带他回九幽冥狱而挑起的。在荒古的事情告吹了,他就必须返回冥狱,他也已经出来九万年了,冥狱里面的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还是必须回去看看的。 沧若念归凉凉的说:“既然如此,还不走?” 阎君有几分哀怨的说:“呐呐以后要回来就困难了呢,归儿会不会想我?” 念归底下头,长长的发遮掩了她的双眼,良久。她没有回答。但是那些破碎的记忆再次闪过脑海。那个抱着她说不会离开她的男人 阎君似乎也是早就料到了念归的反应,无奈一笑。 他随手拉起身旁的地狱蝶,说:“小公主,那些人为我们铺平了路,我们也要回家了。” 地狱蝶不置可否的瞥了一眼阎君,却没有言语。 一双白色的蝶翼骤然展开,恍若有透明的波纹不断的荡漾开去,带着那样的美丽光芒,碎碎的白色蝴蝶纷飞乱舞。渐渐落染成缤纷的碎光,消失在扭曲的业力光芒中。地狱蝶脚尖轻点,蝶翼带着脆弱的光,以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穿透了一切的阻隔。照亮了小小的一方天地。 若说一开始是阎君牵着地狱蝶的手,现在倒不如说是地狱蝶牵引着阎君。 一个穿着白色流苏长裙的女人,背后伸展着脆弱的蝶翼,她飞离地面三尺。在她的对面。是一个穿着暗蓝色长袍的男子,脸上挂着鬼冶的笑意,但是却又带着诡秘的阴冷。碎碎的白色蝴蝶在两人之间明灭。一轮血月近在咫尺。 这样的场景,也就在此刻印在了念归的心底。念归一生记住的画面不多,她第一次见到染白时,那漫天极光和璀璨的银河,是她无法磨灭的记忆。而此刻,阎君和地狱蝶携手离去的身影,与后来两人一起永远离去的身影重合,也成了她永生的遗恨。 血月上,流转着透明的波光,像极了地狱蝶灰白色双眼中流转的光芒。 地狱蝶轻巧的拉起阎君,血月也在此时荡漾出透明的波光,整个血月都朦胧虚幻了起来。 地面上,一道道无形的力量升空,虽然每一缕都微弱的只有一丝一毫,但那无数的丝线却交织成无形的阶梯。 地狱蝶带着阎君,踏上了那一级级的台阶,走向了波动的血月, 地面上的众人都在此刻停手了,因为他们也感受到了那种无形的力量。那么的具有威严,仿佛是天地的伊始,但是仔细去感受,却发现恍若空芜,什么都不剩下。 第一次,这些已经站在世间巅峰的强者大能们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 多少年了,他们一路走到现在这样进无可进的地步,大多数的九级强者都是安然的自己永远的离开的。进无可进,毫无目标,等你费劲一切心思爬到现在这个地方,却发现自己进退不能,只能原地等死。这种感觉,让那些心高气傲的强者何等的无奈。 到了九级就是永生,有着无尽的寿命、力量和权利,但是当一个人毫无目标的活着,又何行尸走肉有何区别。他们早已圆融如意,又骄傲了一辈子,受不得也要受着。为了他们的种族,也为了未来。 然后看着自己身边的人战死或老死,看着和自己斗了一辈子的敌人死去,然后后起之秀超过他们,直到所有人都淡忘了他们,与这个世界失去联系。他们这些绝世的强者大能,就好像雪山顶峰被冰封的僵尸一样,看着后辈爬上雪山,然后也变成自己这个样子,殊不知,他们也曾爬过雪山,也曾披荆斩棘、傲啸九天。 今日,他们却看到了自己的渺小,天高而地厚,他们不过是万千生灵中的一员,终究谁也无法挣脱这样那样的束缚。 众人仰望夜空,看到了地狱蝶和阎君融入血月的那一幕。 天山,阎君和地狱蝶就那么消失在了血月中。 念归知道,那血月之后,就是另一个饿殍遍野,毫无生机的地狱。 在阎君走了之后,念归无声的动了动唇。谁都没有看到她说了什么,但是墨夜却明白了她心中所想。 会想你。 这也是念归无法说出口的回答。 沧若念归低头,极目远眺。还可以看到那些撤退的士兵。 她头也不回的对着染白说:“打扰了,告辞。” 墨夜心领神会的起身抱起念归,两人也下山离开了。 下面的那些人,无论是为了和离梦缘的恩怨还是和魔殒阳的交情念归都不会放过他们的。那些强者互相牵制,就算是全力出手也不愿意付出什么代价。但是这些人必须死,无论是为了什么。 天山下的众人回过神,又再次展开了屠杀。冥族的事不是他们现在需要忧心的,现在最需要担心的,恐怕还是这一次始创殿强势的崛起。 但是,那出现过几次的‘咯啦啦’的声音居然越来越响。也越来越频繁。 七宗罪剩下的几个头也已经被这些大能强者给斩杀了,毕竟那样的鬼东西哪个种族都不喜欢,能杀就杀吧! 一晚上的折腾,按理说现在应当是凌晨时分,天边也应该早就有亮光了,可是现在,天空中黑云密布,昏暗无比,连一点点的光芒都透不过来。若说是夜晚还有星辰。可是现在,什么光亮都没有。就在阎君和地狱蝶进入血月之后,就连血月也消失在了天空中。就好像这一方世界被完全的隔绝了一样。那种黑暗并非夜空的感觉,而是那种黑云压顶。阴风大作的感觉。 已经杀的差不多的众人骤然感觉脊背发凉,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出现。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乱动,那种‘咯啦’‘咯咯咯啦’的声音不停的响起。如果说一开始只是在那些肉山中有的话,那么现在。遍地都是那种声音。就好像是什么东西,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啃食着战场的这些骨肉。 再诡异的情况,这些大能们都见过。他们年轻时什么没看到过。这些鬼东西,他们当然不怕。 再看看在场的这个阵容,魔族四位将军,神族三位宿老,妖族五位大妖怪,羽族三位长老,人族人君和三位宿老,加起来就是将近二十位九级强者。再加上那些没有被控制的中高级将领,这样的阵容大陆上哪个地方去不得。 但是,现在他们却被封闭在这样一个世界里,而且,那种让人牙酸的‘咯啦啦’的声音此起彼伏。 沧若念归和墨夜现在还在天山高处,并没有下去多远,因此她也看得清楚。 这里的业力光芒压制着那些阴风,所以在高处,念归可以看到,那些人,此时就像是被关进了牢笼之中, 那种阴寒的感觉刺入骨髓,就连墨夜都不由得向上走了一段距离,靠近山巅。 沧若念归脸色难看的看着下方,体内,躁动的血气上涌,不由得喉咙一甜,呕了一口鲜血,晶莹的血划过脸颊,蜿蜒而下。 下方,被笼罩的众人当人更加的不好受。 这风太凛冽,太刺骨了。那种从心脾肺扩散到全身的感觉,让人心中发颤。 ‘咯啦啦’的声音越来越响,甚至其中还夹杂了一些怨毒的笑声,不同于时起时消的‘咯啦’声,那是一种一直笑,一直笑,不间断的笑的你头皮发麻的笑声。 怨毒、刻薄,让人不寒而栗。 就算是人晋玉这样多年的老狐狸,都被笑的额头上青筋直跳。 人晋玉几乎是反射性的想起了九万年前的鬼吻花,九万年前他还不过是一个三级的少年,没资格参加那场大战。但是他却见过鬼吻花,就是这种感觉,禁忌的让所有人头皮发麻。 当年的那场灾厄没有人愿意提起,都默契的想要遗忘,因此这一辈知道的也不算多。但是但凡见过鬼吻花的人,都无法忘记那年,那漫山遍野的白骨,和铺满大地的白色花朵。 无论是什么样的身份,无论是什么样的修为,触之即死。那一次,也惊醒了天下人,生命是何其的脆弱,无论你是谁,死了就是死了,最终也不过是那满山白骨中的一个罢了。 想到这里,人晋玉身上的寒意更重了。 当年死了太多人,你能够想象吗。就连灵位和墓碑上都缠满了那样白色的花朵,还有那些细小的蛇。那种可以隔绝一切,无孔不入的白雾,让整个世界都陷入了白色当中,每个人都不敢移动,只敢在原地抱紧自己。 正是因为那场几乎覆灭了整个荒古的灾难,命才会那么的被人嫉恨。后来若不是命活吞了那九条血蛇,绝了第一朵鬼吻花,恐怕现在也没有几个人能活着了。 很显然,在场的强者脸色都不好看。 小辈们不知道这么多。只是觉得气血郁结,这里的阴风冻得不行。那不是身体上的寒冷,而是灵魂上的。他们整个人都被冻僵了,就跟僵尸一样。 忽然,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了。 倒是让半空中的众人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然后,所有人瞠目结舌的看着下方的情景。 一个个人形的东西破土哦不,应该说是破尸而出。他们浑身上下血肉模糊,根本就根本就没有皮!他们四肢着地。倒像是野兽一样的在地上爬行。他们没有脸孔,只有血呲啦乎的头颅。只有胸口处竖着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那怨毒的笑声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半空中漂浮着的众人第一次庆幸着自己可以飞行,地下那种鬼东西的数量太多了。简直就像是那一亿多大军复活了一样。满地爬的都是那种血呲啦乎的东西。 那种东西明显不会飞,但是,看着那遍地密密麻麻的鬼东西,任谁都头皮发麻吧! 阴风阵阵。那怨毒的笑声再次响起。 不同于之前的刻薄,这次是之中终于现世的猖狂,笑声前所未有的大。但是却一直都是一个频率,跟单音节循环一样,但是表达的情绪不同。 瞬间,魔殒阳就想到了无面,也就是安拉。之前见到那七个头颅魔殒阳也是不信的,现在看来,安拉的事必须尽快解决,魔族开战了,罪恶想必也会骤增,无面怕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但是,魔殒阳有点恶心的看着下面。 这些鬼东西 天山上峰,沧若念归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可以看得到下面发生的事情。但是她看着那爬了满地,和虫蛆一样的鬼东西,心中大震。之前她施展灾厄咒术弄来的血焰要是在这里施展,那会是什么个情景。 体内的气血一直在翻涌,仔细看去,念归额头上的曼珠沙华主魂印记中,曼珠沙华有九个花瓣一样的血蛇细微的扭动着,似乎是想要挣脱念归的束缚。 沧若念归咬牙,想要将气血压下去。 双手不自觉的在胸前合拢,一个小小的人偶娃娃出现在念归的手中。黑裙暗裙,金发金眸,正是命人偶。 也许是命生前最后一刻的凶悍疯狂,连这灾厄血蛇也怵她几分,即使命早已去了,但是这血蛇也不复当年了,自然还是怵她几分的。命人偶被念归握在手里,倒也好受了几分。毕竟灾厄之力不是她自己愿意接受的,而是被命强行灌输的,又与自身的力量不太相合,这才有了今天灾厄之力的躁动。 山下,那些鬼东西开始遍地爬,而且速度非常快,竟然是向着刚刚逃脱的人追去的。 刚刚各大强者也杀的差不多了,一亿大军也就只剩下了不到一百万,但是那一百万也是命啊! 现在这些强者可没有出手的念头,能多死点被控制的士兵那是极好的。而且,下方那些鬼东西带给他们的威胁感太甚了,而且,这么多鬼东西,他们这些强者居然看不出他们的深浅。要是原来他们是肯定不把他们看在眼里的,但是刚刚那些透明的力量带给他们的渺小感也太甚了,他们现在也不敢托大。 谁知到这些鬼东西是什么!!! 看着那些东西四散的爬远,阵阵阴风却没有停歇,整个天地间昏暗的没有一点阳光。弥漫的烟尘中,淡淡的血光折射,充斥在脑海间。 那些鬼东西速度快的已经追上了一些队伍,直接扑上去,然后那个接触到那些东西的人全身的就开始不断的溢出鲜血。怨毒的笑声一闪而逝,那个人就变成了一具尸体,倒在了地上。 这边,妖龙煌也算是在场小一辈中胆识、修为最高的,他也是强自压下胸口中的不自在的感觉,对着众位说:“各位冕下,可知这些是什么东西?” 所有人都没有开口,而是神色凝重的摇了摇头。 显然,那些老一辈的是想到了当年的鬼吻花了,今日这样的场景,若真是如鬼吻花一样的灾难,荒古又没有九万年前强盛,这又如何抗的过去啊!之前的鬼吻花好歹是死物,只要你不碰也就没什么了,但是这次的这些东西是活物啊!这些强者就是再心狠手辣,却也见不得天下民不聊生,血流遍地的场面啊! 想想当年那漫山遍野的白骨,再看看今日天山脚下满目的疮痍和那些鬼东西,刚刚还锐气的争锋的各族强者,无不是心中悲凉啊! 这场即将到来的灾难,又将如何啊!(未完待续。。) ps: 周一五千。 正文 第八章 四方明亮神耀光,血裂末日荒古劫。 忽然,一个神族的宿老脸色大变的说:“不好!快杀掉这些鬼东西!” 在场的众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现在这个场面,谁都没有把握,谁愿意下去送死! 神族的宿老无奈的说:“你们自己看看远方吧!” 众人闻言,都将思感放逐到远方。 很快,所有人的脸色更加的惨白,甚至有的人满眼的不可置信,在空中踉跄了两步。 他们看到了什么?! 他们看到了那群鬼东西肆意的屠杀那些被控制的士兵。 那些鬼东西不知道是什么,碰到了就浑身冒血。而且那些鬼东西胸口的裂口处,总是会冒出些什么东西,速度太快,距离太远,他们也没有感知的那么清楚。但是,他们却看到了那些倒在地上的尸体,居然自己爬起来,变成了那些鬼东西的一员! 那些鬼东西速度太快,总是原地消失,然后就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敌人的背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那些人就好像被剥了一层皮一样,就算是救下来了,也不可能活下去。 但是在场的众人却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这些近两亿的鬼东西,可以在但时间内,将整个荒古变成死绝之地。除了可以高空飞行的四级以上强者之外,所有的人都将死于非命! 到了那时,整个荒古大陆上,到处都会爬满了这些鬼东西。等到那些四五级的人灵力耗尽落在地上,就又要死掉一批人。哪怕是羽族和妖族的飞禽,也不可能永远飞行与空中,不歇息一下。到最后,莫不成整个荒古,就只有力量不会枯竭的九级强者可以活下去?! 天啊!那将是怎样灾难性的场面。 那位最早发现这一点的神族宿老,看着众人虽然脸色难看,却都为了自己的利益不肯出手的样子。苍然的叹道:“作孽啊!这是作了什么孽啊!” 参加过九万年前无界之战的魔族将领,还活着的也只剩下了瀚海澜涛百丈洋,神族也只剩下了四方明亮。这位宿老,就是被称为东方明亮的神族名义上的最强者,也是这次神族的领军。 他参加过当年的无界之战,看到今日,就仿佛看到了当年啊! 诚如他所言,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魔殒阳虽然也被吓得脸色惨白,倒也在这时显露出了身为魔族新君的狠辣。 “各位冕下,今日之灾。虽然与魔族没有什么关联,但是到底也是因魔族安拉所起。今日种种,暂且压下,先斩杀这些孽畜为最好。否则他年他月,便是荒古末日!” 所有人一听这话,想要发作却也没有理由了。这契涵是始创殿发的,来这里,他们也未尝没有自己的算计。他们都是老而弥辣的人,心中也明白。今日之事,当真是怪不得魔族。他们谁都没想到安拉居然还活着,死了这么多人,说到底也是始创殿的算计。 先解决眼前之事再是最主要的。就算不能全杀了那些孽障。也至少要控制形势,否则若真要这近两亿的鬼东西到了荒古上,那就真是末日啊! 神族虽然和魔族战乱多年,但是九万年前的鬼吻灾厄由神族而起。九万年后,这灾厄居然由魔族而起,还真是讽刺啊! 东方明亮之所以被称为东方明亮。就是因为他拥有着神耀咒术。神耀咒术是全属性光明的咒术,只在正统的光明咒术之下。东方本就是日出之地,象征着光明,又以明亮为封号,足以见得这位宿老的心性。 东方明亮却是身心性良善,一心光明的人。这次领军本也不用劳烦他领军,只是他自己请命,却是为了战场上能少些杀戮。他也是刚刚杀戮那一亿被控制士兵时,唯一没有动手的人。 东方明亮叹息道:“魔族新君,这事也怪不得魔族,就好像九万年前的事,也怪不得神族一样。左殿当年何等风华,却落得个长眠亡灵坟冢的下场,诚如左殿之言,命啊!” 说完,东方明亮看向人晋玉,虽然至少已经九万岁了,但是因为修为依然刚毅成熟俊美的面庞少有的多了几分严肃。 他说:“人君,东方明亮当年在战场上,对你也算是有救命之恩。九万年了,你将人族带上了高峰。如今,东方明亮就是倚老卖老,也希望你以大局为重。” 当年无界之战的战场上,人君当年才两百多岁,三级修为,当时已经是人族众皇子中最出色的了。当年也有人想要在无界之战中害死他,结果却被心善的东方明亮救了,也就有了那所谓的救命之恩。 但是东方明亮也明白,像他这样的君王,是不可能惦念着什么救命之恩的。东方明亮说是倚老卖老,也未尝没有威胁之意。东方明亮必竟九万年前就已经成名,而且人君这么多年忙于勾心斗角,利益争夺,在修为上是差了东方明亮不小的一截,当即也不敢造次。 点点头,回道:“人族为利,却非不辨对错。今日义气之争,也是来日的毁灭之根。人晋玉也明白,只希望各位共勉。” 说完,人晋玉还看了一眼妖龙煌和白习、黑纱。 那意思很清楚,有东方明亮在,神族、魔族是摆明了准备暂时压下夙怨,共同对敌了。人族要是这个是拒绝,就等着将来被所有荒古生灵戳脊梁骨吧!要是今日立功了,没准还能讨个好名声,也不枉费多年苦心经营。 人晋玉这意思,就是我人族同意了,不是还有两族呢么! 妖龙煌既然是这一代妖族的继承人,当然不是没脑子的。当即他就爽快的说:“神族四方明亮之名荒古皆知,龙煌明白。” 人晋玉黑色的眼睛里划过一道暗光,消失在双眼深处。 妖龙煌的意思,说白了就是,我们妖族是看在您东方老人家的面子上才这这些人类联手的。也算是不轻不重的讽刺吧! 众人被目光投向羽族,羽族可以说是受害最小的种族。因为他们的族人天生就长有翅膀,是可以飞翔的。羽族这么些年,虽然没有什么绝艳之辈出现,但是白习和黑纱,却也是有能力的族长。 白习对着所有的强者说:“我羽族本就与这件事没有什么关联,还望各位冕下海涵。相信以东方冕下的名誉,是不会强迫谁的吧!” 黑纱皱了皱眉头,不悦的轻喊了一句:“白习。” 白习却充耳不闻,转身就飞走了。白习的意思,本来也就是大多数羽族长老的意思,那些长老也就离开了。黑纱飞在半空中,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倒是魔殒阳开口,说:“黑纱族长,各族为利,也怪不得任何人,你还是离开吧!” 因为黑纱和白习还都只是八级修为,也不能称冕下,就只能称族长了。 东方明亮也叹了口气,金色的双眼中充满了温暖的光芒,他说:“黑纱族长,请回吧!毕竟当年救了白习族长,救了白羽一族的,是始创殿而非其他种族不是吗?” 黑纱海黑色的羽翼闪动着,在阵阵阴风间划出道道黑色虚影。 黑纱也是无奈的说:“白习糊涂,始创殿有朝一日真能将羽族接入天外云境不成。羽族毕竟是荒古的种族,荒古末日,于羽族而言也是末日啊!白习糊涂,黑纱在此代替羽族向给位致歉,就此别过了,诸位小心。” 说完,也不管别人怎么想,转身就飞离了。 羽族这就是为利了,为了自己的种族,在场众人也不能说些什么,也挑不出半个不是。若是他们,怕也只会这么选择。 说起来这么多,各人间心思百转,其实也就几句话的事。 达成了共识,众人也开始准备战斗,下面那些变异了的东西那么诡异,想必也不好对付,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东方明亮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血刺呼啦的鬼东西,说:“在下也不知这些究竟是什么东西,就暂且叫他们血裂吧!血裂恐怕是碰不得的,他们主要的攻击方式,似乎也只有胸口的裂痕。各位要小心。” 众人点点头,算是认可了东方明亮所说。 东方明亮叹息一声,说:“开始吧!” 所有强者几乎都是瞬间消失,跨越空间,直接就到了远方正在厮杀猎捕猎物的血裂中间。空间跨越对于他们这样的强者来说,已经算是没有太大难度了。 一到地方,所有的强者都选择了保险一点的远距离轰杀。在没有摸清血裂的底细之前,还是不要贸然行动。阴沟里翻船,这可是他们这样的强者最无法接收到额死法。 无论怎样,这样的战术还是很有成效的。 九级强者的力量是不会枯萎的,他们就像是战场上不知疲倦的绞肉机,疯狂的绞杀着这些血裂。 妖龙煌和寒冬笑虽然没有多少灵力了,却也不敢再变出本体来战斗。他们可是见过了这些血裂的诡异,可不想自己也变成那个跟剥了皮似的的东西。(未完待续。。) 正文 第九章 穿透灵魂魔之心,神耀圣光天堂现。 这时,小辈中,杀的最快的也最没有顾忌的,也就是魔殒阳了。 魔殒阳一身梵拉魔铠,也不怕血裂,直接下去横冲直撞。梵拉魔铠肘部和膝盖处凸出的斜刃和全身上下的血槽,都是为近战准备的。梵拉魔铠当年在战场上,也是有着凶器之名。如今沉寂百万年重现世间,更是半分凶戾不减。 一时间,腥风血雨掀起。这是一场追逐战。血裂明显的也没有什么智慧,他们本能的攻击着生命。但是他们毕竟是活物,凭借他们的速度,四处逃窜,让这些强者很是头疼。 也好在天山周围是一片原始森林,除了守护者之外就没有其他的生命存在。 魔殒阳身着梵拉魔铠,但是身上至少爬了四五个血裂。魔殒阳的凶戾反而激起了血裂的疯狂,魔殒阳此时也已经是有点吃力。而更多的血裂在感受到这片土地的危险之后,本能的向着四周逃窜。 半空中的妖龙煌心道一声不好,也顾不得尊敬,直接大喝道:“各位,这里交给我们,阻杀血裂,不能让他们离开这里!” 东方明亮金色的眸子中闪耀起璀璨的光芒,他吟唱着到:“神圣的力量啊,阻挡世间一切的邪恶。闪耀的光辉啊,守护你忠贞的信徒。让圣光辉照众生,让黑暗为之战栗,在光与明碰撞中,闪耀出辉煌的光芒。——支辉耀天堂” 神耀咒术,支咒术,辉耀天堂。领域类咒术,藉由自身光明之力,铺展开天堂之境。所有的邪恶将受到毁灭性的压制,圣光将会赐福于其中之人。受到圣光赐福之人,所有的攻击力量翻倍,非重伤在瞬间痊愈。代价。神性。 金色的圣光缓缓铺展开来,将整个天山的范围笼罩起来。金色的碎光从东方明亮的身上洒下。就好像倾倒下来的金粉,将所有的一切镀上金色的光芒。 血裂在接触到那些金色的碎光之后,就好像遇到了什么天敌一样,剧烈的翻滚,撕咬。那怨毒的笑声也扭曲成了尖锐的惨叫。 辉耀天堂可以说是仅次于神君光明世界的领域,它的代价神性不是那么简单的。据说,想要得到神性,就必须以光明的力量和慈爱的心胸普度众生。哪怕又一丝一毫的邪念,都会功亏一篑。 在渡化了一定的生灵之后。就必须到极东方三步一跪,五步一拜登上朝圣阶。传说极东之地有着九千九百九十九级的朝圣阶,朝圣阶的终点就是通天之门。想要获得神性,还必须在通天之门前跪上九千九百九十九年。心智需诚,若有半分杂念,所有的一切就功亏一篑了。 可以说,神耀咒术强大的原因,就在于所有的支咒术的代价全部是神性。东方明亮这一生几乎都在普度众生,而更多的时间。他都在朝圣阶和通天之门上。即使他现在是神族名义上的最强者,但实际上,如今他也是三步一跪,五步一拜的上朝圣阶。 神耀咒术也就只有东方明亮这样真正慈悲为怀的人能修炼。换一个稍微有的杂念的,神耀咒术再强也是鸡肋。 辉耀天堂对于血裂的作用是明显的,但同样对于魔族来说也是明显的。魔殒阳还好,她年纪尚小。手上没有多少杀孽,可是那随性的四位将军就不一样了。他们一生戎马,手中人命无数。辉耀天堂对于他们的压制不比血裂少多少。 魔殒阳也清楚这一点,那些圣光撒到梵拉魔铠上,就和撒到她身上一样。全身都是灼烧的疼痛,这时候,魔殒阳身为魔族的心性再次体现出来。她在血裂的包围中大喝:“东方冕下,不必顾忌魔族!” 说罢,梵拉魔铠左胸口上的六芒星光芒大放,纯粹的黑暗力量包裹了魔殒阳的身形。与此同时,四滴晶莹的紫色魔血激射而出,滴落在魔族的四位将军身上。 魔心上,忽然裂开大大小小的口子,圆圆的珠子镶嵌在里面,就好像血瞳一样。魔心本来看着像是一整块石头,这些血瞳一张开,黑红色的光就好像激光一样穿透了所有接触到的东西。 梵拉魔铠之下,魔殒阳心口的位置所有的血肉都消失了。只有一颗黑色的心脏缠绕着紫色的血管不停的跳动着。 魔殒阳挥刀斩出,刀锋未至,黑红色的光先行穿透了所有触及之物。 那四位将军在得到了四滴魔血之后,额头上都出现了紫黑色的六芒星的形状。身上的黑光大放,飘逸的暗紫色身影再次恢复到了巅峰状态。 神耀咒术是全光明属性,但是大多是神圣之力,专克邪恶,纯正的黑暗灵力是不受克制的。 魔殒阳施展的就是她的天赋,魔之始祖。但凡是天赋,都是包含很多东西的。比如魔殒阳可以在先天压制所有魔族,可以传承魔之血脉,可以获得黑暗掌控的力量。 魔殒阳刚刚就是用心血激发了四位将军的魔之血脉,强制的暂时提纯了他们的黑暗力量,同时也激发了魔心上的附带属性。穿透灵魂的杀戮与忠诚于黑暗的心,这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东方明亮的眼中闪过赞许的神色。 当机立断,牺牲心血,这次之后,恐怕就要伤及本源。但是这样的大局观和壮士断腕的狠辣,未尝不是她的优点。 东方明亮身后,一个金色的符文出现。符文带着厚重的质感,似实而虚。他身上,金色的光辉大放,天空中飘散的金色碎光变成了金色符文。 “以光明神耀之名,请降圣光,封克一切邪恶。在至善的力量面前,所有的黑暗都将陷入沉寂。——支神符。” 神耀咒术,支咒术,神符。克邪,封印。与辉耀天堂叠加,可以净化一切邪恶。单独施展,可以封克一切邪恶。代价,神性。 金色的符文万邪僻易,血裂开始在圣光下融化,但是他们融化后的汁液不是向着地面渗透,而是向着空中悬浮。又被后来的神符印刻,渐渐消弭。 众人都明白,这里,专克着些东西的只有东方明亮,有着东方明亮控场,他们也就只是释放着大范围的杀伤性攻击,成果显著。 天山上峰,沧若念归居高临下的看着下方的阻击屠杀,血裂固然对于普通人和四级以下有着毁灭性的的杀伤力。但是对于这些九级强者,还是太弱了。 看着血裂大范围的覆灭,不知道为什么,念归心中那种不祥的感觉并没有减退。正相反,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越发的强烈,似乎正有些什么将要破土而出一般。 沧若念归一直很疑惑,当年的鬼吻花是怎么造成那样的灾难的。就算当年是战争的年代,但是,那些老而弥辣的强者不可能让鬼吻花花开遍野。最后甚至到了白雾笼罩整个荒古,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就算是花开遍野,那些大能又为何束手无策。鬼吻花也就是碰到了之后才会化为白骨,本身没有任何的特殊的地方,跟普通的牡丹花很像,随便一场山火没准都能烧的干干净净。 对于能飞的四级以上的众人来说,直接飞到空中,即使伸手不见五指,也不用担心鬼吻花吧!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呢?! 九万年前活下来的人对于那场灾难讳莫如深,在亡灵坟冢第十殿中,阎君给她的那些孤本古籍中都没有半分记载。那些书中甚至还有阎君的手记,他的手记中也没有关于九万年前的鬼吻花。 若不是她哪一世轮回中经历过那场灾难,她的记忆中也不可能有关于鬼吻花的记载。她的记忆混乱不堪,能够记得的都是深刻到了疯魔的东西。例如染白和‘他’。 不论怎么了,现在她心中不祥的感觉越来越深。 破碎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 遍野的白骨,纯洁的鬼吻花,细小如虫的蛇 最后所有的一切归于那一片白雾,视野被白色所充斥。 一个些声音响起,声音被扭曲的很厉害,而且充斥在每一个片段的画面中,都是那种扭曲的断断续续的声音,有很多人都在重复。很不清晰,但是大多数,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生生挤出来的声音。 念归尝试着努力的去听清那些话,下面的封锁与杀戮还在继续。 沧若念归的呼吸紊乱起来,浑身发冷的感觉,血液逆流。 扭曲的声音渐渐减少,白雾散去,满山遍野的白色鬼吻花。蓝天、白云晴空万里刺目的日光,点点红色的血染上视网膜。 所有的一切都安静下来。 然后,一个扭曲的尖锐声音骤然响起。 “不能杀!” 紧接着,就是两声古怪而怨毒的笑声。 头上的玉质曼珠沙华忽然破碎,红色的碎玉从眼角的视线中划过,然后重重的嵌进了腰部。 玉质曼珠沙华的花蕊处,已经完全的被九条细小如虫的蛇取代了。那些蛇交缠扭曲着,不是血肉的样子,反而是玉色的,血玉一般。那猩红的蛇眼,就好像是两块暗红色的水晶嵌上去的一样。 沧若念归的瞳孔骤然放大,她认出来了,最后的声音,是命的。 沧若念归一把推开墨夜,直接横冲直撞的飞入了金光和阴风笼罩的范围中。(未完待续。。) 正文 第十章 曼珠沙华血池现,血液腥香萦鼻尖。 黑色的风张狂的吹拂着,吹起她白色的长发,乌云压顶,遮挡了整个天空,也隔绝了这里的一切。 这里,就像是另一个世界一样。 乌云之上,粘稠的红色的液体,似乎是血浆。如死水一般毫无涟漪。 除了深红炼狱,念归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血,满目的都是红色。 念归睁大着双眼,缓缓的摇了摇头。 因为她看到,这些红色的身影中,最中间的那个。 念归其实也不知道哪里才算是中间,只是那种感觉,就是一种感觉,那个红色的身影所在的地方,就是这片血池的最中间。 那个身影修长高挑,有着血色的长发,穿着血色的繁复衣裙。她也低着头看着下方,但是她的双手中,握着一朵曼珠沙华。曼珠沙华的花蕊不断的扭动着,是九条血蛇。 下方的杀戮还在继续,越来越多的血裂死去。事实证明,强者们的杀怪速度还是很不错。 但是念归却觉得浑身发冷,血液逆流。 那个一身血色的身影,那种颜色只能用血色来形容。无论是鲜红还是暗红,都无法形容那种颜色,那是鲜血特有的颜色。 当这个满是血浆的地方只剩下她和念归的时候,她也如念归所想的抬头看向她了。 没错,她猜对了。 那是她的脸,又不是她的脸。 平心而论,那张脸的每一个五官都是完美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拼凑在一起,透露出的,却是暗哑的血腥感。不同于现在念归容貌的精致完美,那是一种嗜虐的血腥美感,透着禁忌。却让人甘愿付出一切。 真的,只有血色,那样特殊而独特的颜色,才能完美的表现这种扭曲的美感。 红宝石一般殷红的双眼,没有眼白,只有血色,流转着宝石一般的光芒。长长的睫毛像是小小的羽翼,尾端还挂着小小的血珠,似乎无法干涸一样。绸缎一样的长发,却只能让人联想到这满地的血浆。 血色的礼服很繁琐。完全无法形容。华美、繁复,但是却不厚重,看不出是什么面料,因为那色泽和血太像了。 白的跟鬼一样的肌肤,半透明的样子更是让她透着一种妖异。 血色的妖冶。 这个女人的脸和念归差的太多了,但是念归却浑身发寒,有一种极其强烈的感觉在告诉她,那就是她将来的样子。 那个女人向着念归走过来,死水一样的血浆扩散出一道道涟漪。 她走到念归面前。轻轻的贴到念归面前。随手摘下念归头上的玉质曼珠沙华,让白色的发倾泻而下。她将自己手中的曼珠沙华和玉质曼珠沙华和在一起,变成了一朵,举在两人之间。脸对着脸。只隔着一朵曼珠沙华。 念归看到了,看到她微动双唇,无声所言的话语。 【怕什么,这就是你。】 她将贴近念归。让念归可以清晰的看见她眼中所呈现的景象。 乌云大作,遮蔽了整个天空,阴风寒冷彻骨。在那个女人的眼中。当最后一个血裂被杀掉的时候,血池中的血液溢满,然后,天空裂开了无数道口子,浓稠的血浆倾泻而下。 黑色的天幕被撕开了一道道的口子,九条血蛇变成了吞天的巨蟒,在血浪滔天中吞噬着所有的生灵。 念归有看到那个女人又无声的说。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 沧若念归注视着她,注视着那满是殷红的双眸,那里面充满糜烂着无数阴暗的东西,孕育着所有的苦痛、死亡等各种肮脏的东西。 若说鬼吻花是纯洁的,那么泣第就是最肮脏的,他们都是灾厄的源泉。 泣第的力量变异了安拉,安拉的七个头颅有了灾厄的力量,在被斩杀之后,这些力量游离在战场中,附着在尸骸上,出现了一座座的肉山。肉山中,孕育着那些变异的血裂。但是那些血裂,其实是失败品。 在念归踏出天山之巅的时候,自身的灾厄之力和游离的灾厄之力相呼应,在业力的指引下,化为了念归面前的女人。下面那些血裂根本就是灾厄之力无人控制,弥散之下造成的失败品。 血裂那样可以说是和 其实,最大的灾厄,是念归啊! 念归的诞生,或者说是回归,就是三界中,最大的灾厄和劫难。 偏执、残忍,有着扭曲的记忆和灵魂。 诚如那个女人所说,她就是念归。一个充满了灾难与苦痛,给这个世界带来无尽苦痛的存在。 那个女人无声的说。 【我帮你。】 【你想做什么,我都帮你。】 【我可以给你力量,让你强大。】 沧若念归也学着那个女人,无声的动了动唇。 【为什么?】 那个女人的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猖狂的笑靥。 【因为我就是你,你想要的,就是我想要的。所以,我帮你,你想做什么我都帮你。】 【看清楚了吗?那就是所有的一切最后的结局。】 【我要的结局!】 沧若念归也学着那个女人,勾起唇角。 【你要的结局?!】 那个女人点了点头。 【也是你要的结局。】 【因为我就是你,我想要的,就是你想要的。这个世界上,我们从来都不分彼此。】 沧若念归看着她,平静的直视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个女人也不恼,她只是无声的说着。 【我就是你,即使没有我给你的力量,你也会变成我的。】 【那样好慢,好苦。】 说着,那个女人将手中的曼珠沙华插回念归的头上,回手抱住念归,两个人的身影交叠。 她说出了最后一句话,真切的发出了声音。在这空荡荡的云际回荡响彻着,直到灵魂的最深处。 【没有你我,只有曼珠沙华。】 沧若念归缓缓闭上了双眼,她也慢慢的抬起手,抱住了那个血色的身影。 血红色的身影,散发着阵阵腥甜的香味。飘荡的血色长发,和她血宝石一样的双眼带着点点的阴冷。浓稠的血的味道充斥在所有的感官之中,无法形容的妖冶。 她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裂开了一道狰狞的笑容。 血色的身影骤然化成浓稠的血,流入了下方的血池之中。 念归回手抱住的。只有自己。 底下的血池,忽然波动起来,血液渐渐涌动出曼珠沙华的样子。花蕊处,九条血液凝聚而成的链条包裹了念归,将她拖拽入血池之中,曼珠沙华合拢,什么也不剩下。 九万年前,鬼吻花开,悔心的人不还。 人生在世。谁能没有遗憾,所以,所有的人,宁愿白骨累世。也甘愿求得解脱。 白色的花朵,总是给人以纯洁的错绝,在感官完全被隔绝中,却总是唤起人心中最深处的遗憾。再见一见。哪怕一面也好,这一面以后,我就是一堆白骨。开出一朵白骨之花,遍野。 所以,哪怕是命,为了最后见磷火一面,也是悔心不还。 不是因为无法毁去鬼吻花,而是因为不能。当年的遗憾,早就刻入心间,遍野的花朵,或许之中的一朵,就是自己遗恨。死去的人,未死的人,都在尘世中挣扎着。天外云境、九幽冥狱,那里才是真正的归宿。 鬼吻花不是开在这个世上的,它开在每个人的心中。 生根,开花,在每个人心中花开遍野。 那是一场灾厄,也是无法可逃的劫数,所以无人愿意提起。 鬼吻花,只是一场遗恨,它存在于每个人的心中。 所有之前的一切都发生过,左殿、右殿和魔族将领之间的纠葛,无字碑,和鬼吻花,这些都存在。只是当年的殇刻在了灵魂中,无人愿意提起那场遗恨罢了! 至于那些扭曲的话语,不过是亡者的哀思,不听也罢! 命最后的那句话,提醒的,也是念归吧! 不能杀,因为血裂杀的越多,灾厄之力回归的也越多,念归,也就越无法拒绝那个女人。在念归选择接受的那一刻起,她的未来也由此注定。当年念归曾言,染白的预言不过是妄自决定他人的未来。实际上,在万千的业力之下,命运束缚着一切,只是言不言说罢了。 与其说是念归选择接受,到不如说她,别无选择。 她却是厌恶既定的未来,但是,如果那个未来是她所想要的,又有何不可! 血 她渴望着那样耀眼的颜色,那些的腥香让人沉迷。 只是那个女人最后笑容 既定的一切,不容更改。 我的一切你都要承受。 我带给你力量,你也要承受我所承受的苦痛。 记住,这一切,从这一刻开始,就无从更改了。 亲爱的,自己 乌云之下,金色的光芒普照大地,给这个阴惨的世界带来一点生机。 圣光对于血裂的杀伤力是绝对性的,九级的力量不会枯竭,自然也就没有了顾忌。 血裂是失败品,但是他们体内确实是有着灾厄之力。不断的屠杀血裂,只会让灾厄之力抽离,会到云层之上的血池之中。 那里,孕育着真正的灾厄。 那是一段,被时空所厌弃而遗忘的历史。(未完待续。。) ps: 有点晚了,真是不好意思,晚上补课来着 正文 第十一章 始祖血脉拥未来,血族崛起荒古乱。 当最后一只血裂被斩杀,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停手了。 即使血裂都死去了,可是那怨毒古怪的笑声,仍然萦绕在耳畔,让人毛骨悚然。 一场大战,昏天黑地,乌云压顶,阴风不停。短短的时间内,这片土地上,所有人都死了两次。若说第一次是身为军人不得不战死,那么第二次,就是彻头彻尾的耻辱。 人死灯灭,而灵魂和**都不得安息! 东方明亮从空中落在地上,仰望着黑压压的天空,他第一次有这样的无力感。 脚下,是凸凹不平的土地,每一步,都是血肉混合的污秽。这里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两亿人埋葬在这片土地。他们是阴谋的牺牲品,是当权者彻底抛弃的棋子。不为我所用,必然毁灭。 天地不仁,万物当为刍狗。 东方明亮双手合实,低头,抵在额头上,轻轻的吟咏着《创世经》。 人晋玉眼中的讥讽一闪而逝,确实,对于君主而言,这些人都是被控制的傀儡,生死无用。 但是对于心向光明,参加过无界之战的东方明亮而言,这里是一片墓地,埋葬的是曾经存在的生灵。 人晋玉看着旁边挺着脊梁,即使满身疲惫仍然站得笔直,满身狂傲的妖龙煌,右手律动了一下。 东方明亮的吟诵的经文徒然一转,变成了《思经》,正好念的是“思而殆,妄自耗神,伤身而损本源”。 人晋玉俊美的脸有一瞬间的扭曲,转身拂袖而去。 魔殒阳用魔心撑着地面,收回了梵拉魔铠,勾起一个灿烂的笑容,说:“东方冕下之心性。天下无两。” 刚刚东方明亮那骤然一转的经文,无非就是在警告人晋玉,不要妄自耗神,无论他想做什么,东方明亮都会阻止的。对于神族来说,妖族也是敌人之一,这样的心胸,也不免魔殒阳的赞叹了。 东方明亮结束了自己的祷告,头也未回的说:“杀孽太重,也非善事。回去疗伤吧!” 说完,就带着神族离开了。 魔殒阳在东方明亮走后,七窍之中都流出了蜿蜒的血丝,撑着魔心,跪倒在地上。 勉强对着身后的魔殒华说了一句:“哥,回魔夜之都。” 魔殒华上前一步,撑住魔殒阳软倒的身子,眼中闪过莫名的光。他对着旁边的魔爵说:“第一王,拜托了。” 魔爵爽快的接过魔殒阳。看着魔殒华,淡淡的说了句:“保重。” 妖龙煌走过来,拍拍魔殒华的肩膀,说:“有什么事就找我。” 魔殒华看着远去的妖龙煌的背影。唇边邪肆的笑也多了几分真实。他看了看天山,又看了看乌云密布的天空,整个人原地化成暗紫色的光,消失在了那里。 天山下。不同的种族选择了不同的方向,离开了,徒留下满地的尸骨。相信。只要再几千年,这里,就会成为新的坟冢。 天山上峰,只有墨夜一个人站在那里,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出神。 刚刚,他还可以感觉到念归的情感,感觉得到她震动的心神,此时,却是什么都没有了。墨夜有一种极其强烈的预感,刚刚,他没有拉住念归,也就注定了他永生都没有拉住她。 他也终于明白,主仆的含义。 作为奴仆,即使知道主人是错的,也只能和她一起错下去。 心神相通,而如今,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犹自回荡着最后的声音。 【没有你我,只有曼珠沙华。】 契函约战之后,荒古震动。 两亿大军全部战死,天山三千万守护者全部战死,这样的消息再次震撼了整个荒古。 当年无界之战,不说别的种族,单说妖族,妖族就灭绝了七成以上。当年最善战、最凶猛的魔族,伤亡也是所有种族中最高的,居然到最后,只有不到一成的人活了下来。可见当年惨烈。 契函约战,也算是这九万年来最大的一场战役了。 虽然远不及当年的无界之战惨烈,但是这这死去两亿三千万人,却也让所有人心中一凉。 荒古还是荒古,还是那个人命如草芥的荒古。 一股凛冽的寒风,让所有人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 而接下来的消息,则更加的让人震惊。 血月现世,地狱蝶和一个鬼族男人消失。血裂出现,被各族强者联手诛杀,天山附近乌云压顶,阴风吹拂,不见天日。魔族四王魔朝、五王魔灭光,公然起兵造反,宣称魔殒阳欺瞒天下,实则并非魔族正统,同时与始创殿合兵,借口诛杀叛逆,大肆兴兵。人族人晋玉,对妖族东南方聚居地起兵,宣称是为了契函约战中被妖族斩杀的人族复仇。 然而,更加令人感到恐慌的是,颠倒世界继拍卖之后,再次传出震撼天下的消息。 始创殿圣女离梦缘,祸乱天下,私自控制人心。 比起之前四王五王与始创殿合兵,魔族内乱,妖族与人族正式开战的消息来看,显然颠倒世界的消息更加的劲爆。 一时间,一种大规模的混乱在荒古上蔓延开来。 天山,乌云之上。 原本整个天际充盈的血浆已经干涸的聊聊无几,只剩下一个血色的巨型水晶。 里面,一个蜷缩的身影骤然睁开双眼,血宝石一样的双眼带着淡漠和隐隐的戾气。 龟裂的纹路出现在水晶上,细碎的裂痕满眼,然后碎碎的向着四周散落开去,没有落下,而是悬浮在半空中。 沧若念归的身体在半空中舒展开来。 原本十三四岁的身体被拉长,看起来到像是十五六岁的少女。 一头血色的长发披散而下,肤色却变得更加惨白,但是骤然看过去并不突兀,反而是只有那样的白色才能衬托出那浓浓的血腥味。 念归伸出一只手,空中飘浮的碎碎的水晶就凝聚成了十三颗心脏大小的暗红色水晶。 沧若念归玩味的勾起唇角,那十三颗水晶就消失在她的手中。 她身上的衣服也变成了那繁琐的血色礼服,现在的她,除了容貌不像那个女人一样之外,几乎已经和她相同了。 沧若念归闭上双眼,开始感受着她最新获得的力量。 那个女人,居然作为念归的第五咒灵,成全了念归。念归现在已经是五级修为,但是,注意,是五级高阶,而不是初阶。那个女人,直接省了念归至少三千年的修炼时间。若是被外面的人知道了,不知要气死多少苦修的天才。 然而,念归的唇角勾起一丝带着血腥的弧度。 她的第五咒灵,真的是慷慨至极啊! 血煞咒术,支咒术,血之始祖。以吸食血液提高修为,血脉越是纯正,修为提升的越高。在重伤时,吸食血液可以加速伤势愈合。被吸食者将身中血毒,失去理智,保留原始吸血本能,变成血奴。 本身精血,可以初拥。得到本身精血,将化为新的血族。同时,上位血族必然对下位血族产生血脉上的压制。此咒术将作为天赋存在。 没错,天赋。继魔之始祖之后,血之始祖的血脉出现。 很显然,一个始祖血脉可以说是巧合,而两个始祖血脉的出现,就象征着从今往后,将成为始祖血脉的时代。 未来,必定为拥有始祖血脉的人所有。 哪怕是九万年前,多少惊采绝艳的天才,却未有任何一个始祖血脉出现。如今,始祖血脉现世,是否预示着,荒古生灵将再次无限的接近本源,演绎出百万年前,无数大能的传奇。 而念归,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她也相信,她不会等的太久的。 而且,或许是气机的牵引吧,她感觉得到,还有除了魔之始祖和血之始祖之外,还有两大始祖血。一在天,一在地。一个在天外云境,一个在九幽冥狱。念归明白,九幽冥狱的,或许就是阎君,冥之始祖。 至于天外云境那个,念归可以肯定,那不是离梦缘,而是另一个,充满了光明和通透的存在。 始祖血脉与代生者不同。始祖血脉的拥有者或许不比代生者强大,但是他们意味着无限的可能,和无与伦比的潜力。那预示着一个种族的崛起,也预示着未来的希望。 这个天赋,赋予念归的,是一个种族快速崛起的可能。而那个吸血增进力量的天赋,无疑确定了念归,未来的路,将完全的浸没在鲜血中。 沧若念归双手交叠在胸前,举高,向着两边推开。 漫天的乌云渐渐的露出一道缝隙,阳光倾泻而下,恍若破晓重生。 可是,在那繁琐的礼服之下,铮铮血纹,爬上了念归纤细的腰肢,完全的失去知觉,无法控制。 傀儡诅咒还在,力量的增强,对等的将要失去对于身体的控制。而吸血的天赋,更是助纣为虐。按照这个趋势,当念归成就九级咒禁师之时,也就是她完全的失去对于身体的控制的时候。 那样又有什么意义?! 但是念归一点也不担心那个,因为她看到的那个女人身上并没有半点血纹。那个女人是她的未来,她明白,未来,是绝对有机会,解决这个棘手的诅咒的。(未完待续。。) 正文 第十二章 深谋远虑控荒古,不归深渊不见天。 天空中,乌云散尽,笼罩了这一方天地的阴风悄然消弭。 念归飞回天山上峰,看到站在那里的墨夜,习惯性的扑到他怀里,安心地闭上了双眼。这段时间,她也很疲倦了,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蜕变给她的身体也带来了一定的负荷。 墨夜冥蓝色的眼眶剧烈的震动着,他空出一只手,缠绕上哪血色的长发。感受着怀中不一样的重量,熟悉的感觉还在,只是之前那种心神相通的感觉已经完全的消失了。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了一片空白。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的疏离陌生,几乎让他当即撒手,差点将念归扔在地上。 刺痛的感觉从灵魂中蔓延开来,墨夜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有些僵硬的抱着念归。他知道,那是他企图放手的惩罚。 念归埋在墨夜怀中的脸上,勾起一个不明意味的笑容。 远处,传来不轻不重的脚步声。 沧若念归抬头看去,就看到孟站在离两人不远的地方。 孟看着已经一身血色的念归,微微沉默了一下,说:“王殿离去之时曾留下命令,命令所有鬼族和亡灵生物听命与你。” 念归的眼睫微微颤了颤,说:“就算是他的命令又如何,鬼族和亡灵生物会甘心听命于我这个外人?” 孟面无表情的看着念归满身的妖红,直觉的想起了满身鬼冶的蓝色的阎君。 “王殿的命令,亡灵坟冢所属自会听从。何况,你与我们并没有什么不同。” 说完,孟转身就离去了。 没错,得到了血之始祖血脉的念归,正在快速的失去体温,心脏也不再跳动。整个人的肌肤病态的惨白,满身更是红色妖冶。乍看之下,真的与亡灵生物无异。 她在这里等了几天,就是为了见到念归,向她传达阎君的意思。 阎君,希望鬼族和亡灵生物可以尽心的辅助念归,守护她,让她在他不在之时安然无恙。同时,阎君也希望念归,可以在某种程度上,庇护鬼族。 阎君绝对是一位合格的君主。他有着帝王独有的眼光、野心和决断。他知道怎样的选择是最正确的。他的命令,即使有一些是感情上的因素,但是更多的还是身为一位君主的决策。 他明白,念归与他一样,有着凌驾于荒古之上的生命层次,她一定会快速崛起。他也多多少少的知道念归的想法,他只希望,看在鬼族尽心辅佐她的份上,尽量的少杀戮一些鬼族。 无论是鬼族还是亡灵生物都是苦命的人。谁也不想死了一次还要死第二次,而且是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孟的身影在阳光下渐渐淡去,她最后的声音飘散。 “离梦缘的阴谋已经昭告天下。荒古大乱。魔族内战,妖族人族开战。” 孟简略的向念归言明了现在荒古上的形式,就失去了踪影。 念归闭上双眼,开始慢慢的整理起现在的形式。 魔殒阳那边她现在暂时不想过去。反正失踪多年的魔殒华回来了,有那个阴谋家在,魔族战事那边。始创殿讨不了什么好。 至于妖族那边,有妖龙煌和寒冬笑,现在各大种族之间虽然没有什么大规模的战役,但是也几乎是天天打小仗。他们两个要是连人族都应付不了,也就枉为妖族领军人物了。 这天下虽然动荡,但是能钻的空子不多。 现在那些老东西们都龟缩起来,开始清洗自己的种族势力。可是哪里是那么容易的,普通人对于神思者的催眠摄魂没有半点的抵抗力。神思者一般都是四级往上,而且都是离梦缘从天外云境带出来的。 离梦缘所图不小,她想要一举拿下魔族,就不可能只设下这点暗棋。 而且,看到约战时被控制大军数量,只怕神思者的数量也不会少。若是一个人按照可以控制一百人来计算,神思者也至少在两百万以上。这个数量虽然对比大军来说并不算多,但是行走世间却绝对会惹人瞩目。但是,就拿她诞生的这一千多间,就没听过什么神思者的事情。 知道苦行者和神思者,还是在第十殿中,阎君告诉她。 阎君说,神思者行走世间据对超过了一万年,这一万年间,精通催眠摄魂的他们到底在各个种族中干了些什么鬼都不知道。 天下动荡,但是仔细分析过去,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出人意料的事发生。 魔族内乱在没在被控制之后就是一定的了,至于人族和妖族,这两族这几万年就没有消停的时候。 念归总有一种被控制的感觉,好像有一个人,她按照她自己的意志,牢牢地将整个荒古攥在手心里。 而那个人,是离梦缘无疑。 始创殿沉寂多年,并非是失了威严,而是一种蛰伏后的爆发。恐怕,地狱蝶的出现,离梦缘知道的要比颠倒世界还要早。那之后的事情,恐怕就是离梦缘为了设计阎君离开的阴谋。 有阎君这个在荒古来说暂时无敌的存在,想要做什么动作,太难。既然如此,那你就哪来的回哪去吧! 只是离梦缘算漏了,念归这个心性狠毒的毒物。更算漏了,一代君主的阎君,居然会将鬼族的大权交给一个五级的少女,阎君也真是有胆识! 念归默默的思索着,如果真是如此,离梦缘暗暗的调控着荒古的局势,那她想干什么,帝君不阻止吗? 不过,她可不是什么好心人。不管离梦缘想做什么,被人安排着一路走下去,总不是什么好事吧! 这么说来,这个荒古上,此时最不确定的地方,只有那里了。 不归深渊——罪人的聚集地。 沧若念归对着墨夜灵魂传音,说:“墨墨,去不归深渊。” 墨夜闻言,什么都没说,就转身向着不归深渊的方向行去。 不归深渊和亡灵坟冢,都在天山附近,并不远。 整个荒古,可以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中心和最外围,就像同心圆一样,人们只生活在中间的那一个环里。 不归深渊。 巨大的劈裂峡谷中,几百米的菌类植物散发着幽光。贫瘠的土地,不见天日灰暗。麻木的匆匆路过的行人。没有任何声响,这就像是一个默认的定律。整个不归深渊,停下来发出的响声,就往往是血液喷溅,或人头落地的声音。 再次来到这里,即使心性扭曲,念归也仍然不是特别的喜爱这里。这里固然没有任何的束缚,但是对等的,踏进这里,你就已经将自己的命,送进了地狱。 念归没有见过九幽冥狱是什么样子的,但是可以保证,这个不见天日,到处弥散着灰黑色烟雾的峡谷,甚至比地狱更加可怕。 因为死人毕竟是死人,而活人,有时候比鬼神更加可怕。 这一点,念归向来认同。 念归仍然撑着流纱精纸伞,即使她相信,现在的她,就算是魔殒华站在面前都不一定认得出来。毕竟,一个一头白发的清冷女孩和一个满身妖红的嗜血少女,还是差的太多了。但是这里是不归深渊,小心驶得万年船,两个五级的人就敢擅闯不归深渊,这样太过于让有心人惦记。 不得不说,念归和墨夜这样的组合无论走到哪里都绝对是引人注目的。但是在不归深渊,路过的人都像是完全看不到两个人一样,低着头,自己走自己的路。感觉就好像幽灵或者行尸走肉一样,漫无目的却又行色匆匆。 沧若念归很怀疑,这些人走得很快,跟漂移差不多,还不看路,都不会撞上的吗?! 但事实证明,能撞上的都死了。没人想死,所以,也就练就了这样的‘功夫’。 其实,念归和他们也差不多,根本就不知道来这里干些什么。但是这里,也可能是离梦缘最无法掌控的地方之一,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念归总觉得,这里将成为她的经常造访的地方。 或许是当年离开恨离,第一次就是到这里的缘故吧! 沧若念归想了想,似乎,真的应该找点事做。她几乎完全不了解这里的一切,而且,这里的人可是不讲道理的。问?念归眼角微微抽搐,她还不想这么早去九幽冥狱里见阎君。 念归想了想,伸出没有撑着伞的那只手。 伸出伞外,头顶的玉质曼珠沙华的光芒一闪而过。 那是一颗褐色的丹药,她从颠倒世界赌局中赢来的。不是什么高级的东西,只对四五级有用,一种疗伤的丹药,虽然不是什么高级的东西,但是确实算是比较稀有。大概是一中品灵精一颗,也算是挺贵呢。 在不归深渊,自然是财不外露,要是念归把曼珠沙华里全部的东西倒出来,估计整个不归深渊都得疯。 这么一颗有点价值却又并不算是多高级的东西,自然会吸引一些小虫子。念归的流纱精纸伞有着扭曲人第一印象的作用,念归稍加利用,就将自己的气息隐藏,并且歪曲了周遭人对她的印象。(未完待续。。) ps: 今天的大雾啊,真是坐在家中看不见对面楼。早上上学连十字路口的红绿灯的看不见,十米之外就一片白茫茫,看不清马路对面,为我能够安全到达学校月考感到万分的庆幸。有一种云深灵隐的感觉,每个人都是飘渺仙人啊! 正文 第十三章 血星碎针逼供中,诱敌真言临死击。 将自己的修为展现在五级初阶左右,同时扭曲身边的人对于她的印象。 沧若念归勾起一个笑容,命令墨夜向回头崖两边的溶洞走去。 回头崖上的溶洞有很多,有大有小,四通八达,似乎可以通到这片山脉的任何一个地方。思感慢慢的延伸开去,果然,三个五六级修为的人正在尾随着她,向着这个溶洞不着痕迹的靠近。 不归深渊的人大多都是六七级向上的,他们大多都是为了利益或是被仇家追杀,无可奈何之下才来到不归深渊。他们并不是最可怕的,因为他们有得选择,至少离开不归深渊,凭他们的修为还有退路。 但是这些三四级、四五级的人可不一样,他们生活在不归深渊中,随时都有可能丧命。而且他们很多都是出生在不归深渊的孤儿,他们没有退路,他们只知道不生则死。或许,一颗小小的丹药对于外面的四五级的人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于不能离开不归深渊的他们而言,多一颗可以疗伤的丹药,就是多一条命。 他们在不归深渊中苟且偷生,从来就不可能得到些什么好的东西。所以,即使是再小的利益,也能让他们用命去换。他们的命贱,贱到可以为了一口干净的水而出卖自己的所有,他们才是真正的亡命之徒。 沧若念归的心情很是愉悦,真的,这样的人即使不值得信任,但是你只要给出一点点的东西,他们就会为你卖命! 进入了一个小的溶洞,溶洞的洞口很小,小到只能容纳墨夜一个人通过。 后面的人有些犹豫了一下,就换了个方向,自己走自己的路。 念归此举摆明了就是想要引人上钩,他们又不是非要那丹药不可。自然不肯冒险。即使他们命贱,他们却也是想要多会一些时候的。 但是,仍然有一个人,跟在念归的后面,弯腰进了溶洞。 沧若念归让墨夜停下,看着身后追上来的人。 一个男人,有着暗色的双眼和浅绿色的长发,明显不是正统血脉,而是通婚而来的。他的脸色并不好看,显然。受了点伤,五级高阶的修为,看样子是需要那丹药续命。 念归莞尔一笑,看来,真的有找死的。 那个男人看到念归也没有说话,上来手就僵扣成爪,向着念归的手抓过去。 沧若念归随手用流纱精纸伞一挡,轻松的接下了这一击。 那个男子不死心,仍然上来抢夺念归手中的东西。 沧若念归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两人同为五级高阶,有墨夜在他们两个是必胜的。况且,这人受了点伤,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阴阴的笑了笑。没有拿流纱精纸伞的左手手指微微摇动了几下,但是右手却拿着流纱精纸伞接着那男子的招式。就在那个男子再次扑上前来,准备搏命的时候,念归忽然扬起左手。一把亮晶晶的东西撒了出去。 男子警惕的想要后退避开,但是他忘记了这里时溶洞,而且还是个只容一个人宽的溶洞。他下意识的躲避却反而让他无法躲避。他只好撑起一个灵力结界,再次欺身上前,一只手抓向念归的头顶,另一只手抓向念归的手。 只是他哪里知道,念归手里其实根本就没有那个丹药。她已经将那个丹药放回曼珠沙华中了。而且,那晶晶亮的东西在他没有察觉的情况下突破了结界,刺进了他的身体里。 沧若念归右手手腕一拧,旋转的纸伞隔开了男子的攻击。 墨夜抱着念归飘然后退。 沧若念归的唇角带着阴阴的笑容,没有再出手。 那个男子却不会留情。他的内伤不严重,但是很有可能会落下病根,这样的话,在不归深渊也就注定了他的死亡,他可还不想死。这两个人一看就是刚到不归深渊的,他也知道那个打着伞的人是故意亮出那个丹药的,可是他不得不去。 在不归深渊,一个受伤的人等价于死人。他只是一个血脉驳杂的人,他没有背后的势力撑着,在这里不过是挣扎求存。那个丹药是他最后活命的希望,他只能抢到手。 暗色的双眼中闪出历芒,五根手指就好像利刃一样向着念归戳了过去。指尖上闪烁的寸芒告诉念归,这一招不好接。 但是,念归没有动,她只是阴阴的笑着。 然后,那个人骤然惨叫一声,身形骤止。 他剧烈的惨叫着,毛孔中开始渗出灰色的血,整个人在狭小的溶洞中痛的打滚。 凄厉的惨叫甚至连外面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但是他们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自己走自己的路,没事少惹麻烦,这才是生存之道。 沧若念归的笑容越来越大,长长的眼睫垂下,掩住了那满满的都是血红色的双眼。 血煞咒术,衍生咒术,血星碎针。以血煞之力凝结出细如毫发的针,刺入敌方身体中,封锁血脉。若强行动用力量,轻则经脉尽绝,重则全身流血而死。代价,灵力。 这血星碎针也算是比较阴狠的咒术了,封锁血脉就等于是废了一个人。如是强行突破,更是有可能被那细如毫发的碎针刺断全身经脉,全身流血而死。这也是逼供的一种手法,控制,让人失去威胁,痛苦,让他生死不能。这种感觉,挺不错的。 血煞咒术中多的是这类阴狠的咒术,她自然不怕那个人不说。而且,看着那个想杀自己的人疼的满地打滚,心中也是畅快的。 沧若念归左手微动,让在他体内的血星碎针停了下来。 念归撑着流纱精纸伞,漂浮着离地一尺,来到那个男人的身边。施施然的开口:“你明白了吧,犯在本主手里,算是你的荣幸。” 那个男子满身都是灰色的血,但却不是不能说话。灵师的生命力本来就很强,就是将他砍成两段还能活不少时候呢! 男人也知道,不归深渊里的人都有什么手段,他们想要什么人说些什么,有的是办法。男人也不知道,那个撑伞的人是怎么盯上他的。 很显然,这位把念归故意拿出丹药当成了对他下套了,而且,他也忘了,是他自己死活跟上来的。 念归其实是无定性的想要找个人了解一下不归深渊,但是你让那些疯子好好的和你谈话,估计那些疯子会以为你才是疯子吧!在别的地方,严刑逼供是不得已而为之,在不归深渊,才是上上成的谋略。 沧若念归也不恼男人怨毒的盯着她的目光,被流纱精纸伞所扭曲的雌雄莫辩的声音流淌而出。 “说说不归深渊吧!” 地上的男人一愣,他满是血污的脸看不出什么神色。果然,他们是刚到不归深渊的,那么,或许他还能讨个生路。那些外来的,虽然听过不归深渊的名头,可不是真的知道这不归深渊的残酷。 男人哑着嗓子回答道:“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你放我一条生路。” 沧若念归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宛如蝶翼的羽睫稍处,挂着小小的血珠,也跟着微微颤动了一下,滴落在地上。 念归的左手再次无规则的律动起来。 男人感觉到身上再次传来剧痛,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疼的,皮肤的毛孔中再次渗出大量的灰色的血。体内的经脉混乱,内脏也被那些细针刺得千疮百孔。 沧若念归雌雄莫辩的声音在此时听来居然带着点蛊惑的味道。 “这样,你还要生路吗?” 男人明白,他这是伤了他的根本,就算他活下来了,也不可能恢复灵力了。他就算在此时逃过一死,到了外面,也会被那些看似自己走自己的路的人杀死的。他们杀人可没有理由,一个废人自然不可能活着。就算他侥幸逃出了不归深渊,但是外面天大地大,你绝对想不到没有灵力的普通人在这个世道上是怎么活着的。 像他这样哪个种族都不是的,一般那些人都是见一个杀一个的。因为在他们心里,像他这样血脉不纯的人就是贱奴,天生就该死,连苟且偷生都难。 男人也是想明白了,心中的阴毒也就更多了几分。不过是个新来的,她以为她掌控了所有吗,难道没人告诉过她,只要不归深渊的人没死,哪怕他们被砍的只剩下了头颅,都不能掉以轻心。因为,他们就算是只剩下了头颅,也会咬破敌人的咽喉。 要死就一起死! 男人抬起一只原本经脉尽绝的手。根根手指骨节分明,僵扣成爪,狠厉的撕下了自己的另一只手,然后就向着念归扔了过去。 念归直接用流纱精纸伞去挡,男人到底是五级灵师,即使在手筋被挑断的情况下仍能撕下自己手并且扔像她,她倒是有点小看了这个男人。 男人看到念归举起伞去挡,满是血污的脸上显露出丧心病狂的狰狞。 那只断手上的血肉忽然爆开,同时,一种黑色的带着恶臭的汁液流下,滴在纸伞上,纸伞上涌动的红色光晕骤然划开一道道涟漪。 念归皱眉,居然触动了流纱精纸伞每天三次的防御!(未完待续。。) 正文 第十四章 嗜极之灵溶洞迷,不归城门石俑真。 厌恶的神色一闪而逝,再次旋转起纸伞,将那些恶臭的汁液甩开,溅向四周的洞壁。洞壁无声的开始消融,就好像被烈火灼烧的白纸,开始融化出一个个的洞来。 那些恶臭的汁液也被甩向了那个男人,那个男人瞬间惊恐的蠕动着自己的身体,似乎想要逃离一样,口中更是发出惊恐的嘶吼声。但是这个溶洞实在是太小了,怎么躲得开。 在那些汁液将要溅在他身上之前,他疯狂的喊道:“我说!我都说!求你救救我!” 沧若念归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旋转着纸伞。 那个男人明白她的意思,知道一些事情,并非非他不可,他只是在这个时候恰巧撞上来罢了!他闭上眼睛,认命了。腥臭的汁液溅射到身上,他马上疯狂的嚎叫起来。他的身体开始融化成黑水。他的惨叫声即使在外面的人听来,都觉得脊背发寒。 沧若念归轻轻的转动右手的手腕,红色的纸伞旋转出漂亮完美的弧度。 看着那坑坑洼洼的**尸体,她神色不变。旁边的洞壁上,已经被那种腥臭的汁液融开了一个人头大小的洞,通过那个洞可以看到另一边的溶洞。 腐水,那个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腐水是一种腐蚀性极强的水,这种水只有在积尸洞中才会出现。只有将尸体堆积在一个洞窟中,在洞窟的正上方开一个只有小指大小的小洞。从小洞中灌入化尸水,等到尸体在化尸水中完全腐烂,用特殊的容器收集混合的水,加以提炼才可以得到腐水。 这个男人,在自己的手中藏了腐水,也真是不怕死啊! 这种腐水是最低级的,还带着腥臭味。要是真正的顶级腐水,可以说是带着淡淡的甜香的。哪有这么难闻! 沧若念归凉凉的说:“阁下,不现身吗?” 墨夜的转身,看向溶洞里面。 这个溶洞很小,但是很长,即使以念归的眼里,也看不见这个溶洞的尽头。 此时,正在溶洞里部岩石下,地上的黑暗波动起来,渐渐的向上融合化成了一个女子。 这个女人,就是杀了尊刁。在战场上提醒魔爵的人。 当然,念归不知道这些。 那个女人只是站在那里,什么话也没说,黑暗完美的掩饰了她的一切,但是她身上弥散着忧伤的气息。那一瞬间,念归不知道为什么抽风的想到了那个忧郁的贵公子一般的男人——魔应殇。 沧若念归看着那个女人,心中也是一震,开口:“沧若念归。” 主动报名,就是示好。 那个女人没有说话。她的身材昕长的过分,目测和魔殒华差不多高。一身浓重的黑色,她身上有着极重的危险感和锋锐的感觉,杀气太重。 念归看那个女人没有答话的意思。念归也有点不确定,因为她身上的黑暗和忧伤是很像魔应殇,但是那满身的杀气,和那个紫蓝色的男人确实很难联系到一起。 带着点试探。念归再次说道:“日光倾城,他,走了。” 黑暗中。她没有动。 念归继续说:“他死的很安然。” 黑暗中,那静谧的身影就像是死人一样,动都没有动。 良久,就在念归以为她会再开口了的时候,她冰冷的声音传来:“那是他的选择。” 说完,那黑色的身影诡异的扭动了一下,开始向着更里面缓慢的移动过去。溶洞中浓郁的黑色也开始流动,隐隐的勾勒出她鬼魅的身形和移动的轨迹。 沧若念归心中一顿,真的和魔应殇有关!似乎自从当年她到达颠倒世界起,就和魔族扯上了乱七八糟的关系。无论到哪里,似乎都可以看到魔族。 沧若念归让墨夜跟上。 那个身影感觉到念归的跟随,一顿,然后又再次向着前面行去。 这些溶洞真的是四通八达,一些溶洞小的只有拳头大小,有的却有着几十米高。但是让念归奇怪的是,这里并没有水。或许说,有水,只是她没有看见罢了。 越是往里,洞窟就越来越大。这里面似乎很是弯弯绕绕,如果不是那个走在前面的女人,或许她根本就不可能走到这么深的地方。 洞壁上有很多的晶体,看上去分外的美丽。有些晶体原地堆砌成几十米高的‘白塔’,晶莹剔透。石头都是幽暗的颜色,在没有光的地方流转着奇异的光晕。不归深渊是一个峡谷,看着那个女人的方向,似乎是在沿着山脉向里面走去。 一路上,各种各样的奇观叹为观止。 在走过一个弯路之后,念归就看到了一个幽暗的水潭。散发着淡淡的光晕,氤氲在这里。这个地方的顶部已经看不清了,一片压抑的黑暗。这里也是与世隔绝的地方,黑暗无处不在,而阳光是最无用的东西。 那个女人鬼魅的身影飘漂移着向前,带出道道残影。她带着念归走入旁边的洞窟中。不停的蜿蜒前行,这里就好像是迷宫一般。 无论是什么样的地方,都有生命在顽强的生存着。但是这里,完全没有,这里有的,只是一种非常奇特,奇特到你无法理解的生灵。 念归也有幸领略了这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这里最多的就是一种小小的生物,它并不是虫子,而是一种非常小的人形生物。似乎可以发光。他们的身体也是虚幻的,是由一些白色的光汇聚而成。 念归惊奇的看着那些小小的生物,这些生灵,最大的也只有一个拳头大小。他们多半附着在洞壁上,一闪一闪的。在完全黑暗的地方看来,就宛若步入银河之中,那样的璀璨。 越来越像下,越来越深,这样的黑暗和旅程让人有一种步入地狱的错觉。 那个女人黑色的身影仍然前行着,一片黑暗中,留下一道道的波纹。看上去。仿若对于那个女人而言,所有的黑暗,都像是水一样的浓郁。 ‘冰凌’‘白塔’,还有越来越多的幽暗的潭水。 这一路,就好像漫游在仙境一样。 那些小小的生物非常的有灵性,念归知道那些不是生命,而是灵。生灵生灵,有生有灵,这些应该就是所谓的灵。这些灵可不是幽灵,幽灵属于亡灵生物的一种。这些灵也被称为嗜极之灵。它们只有在一种极致的环境下才会诞生。它们的出现,往往预示着一种禁区。 最好的例子,帝君无离。虚无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极致的一种环境,所以才诞生了灵,还是唯一的灵。 这些小家伙没有什么危险性,只要你不毁灭破坏他们赖以生存的极致环境,他们就是无害而友善的。如果你想要毁灭这里,那么,他们就将变成最疯狂的生物。会以不可思议的方式灭杀所有。 没有人知道哪种方式是什么,因为有幸见过的人什么都没剩下,连灵魂都不会有。 淡淡的蔓延在心底的寒意震撼着灵魂。越美的东西越毒,这一点是定律。太美的东西。总是会藏匿着更多的污浊。这些灵的出现,就预示着这里,绝对有着什么,这种东西存在于这样的而一个峡谷中。而且。还是由这样无害而又危险至极的东西守护,或许真的很禁忌。 沧若念归很淡然的命令墨夜按照那个女人行动的轨迹前行,念归明白。她在为她引路。 那个女人如果是魔族,黑暗于她而言就不可能是像水一样的东西。她在指引她,让她跟她走。 穿过重重叠叠的溶洞,走了不知道有多久。 念归居然发现,她在目光的尽头,看到了一扇门。那扇门很诡异,这里的溶洞层层叠叠,念归一度以为这里就像是一个迷失时空,是走不出去的。但是这里,居然出现了一扇门。很突兀,那扇门连着一面墙,那面墙似乎是一个整体,被打磨的干干净净,就好像有人用自己的手指,不停的磨掉一切的瑕疵,很完美。 他们的面前已经没有路了,前面是一个断崖。崖下,是很多很多的石雕。用不同的,很特殊的石头雕刻而成,那种石头没有办法形容颜色和质感,只能说,太像真人了。每一个,甚至连眼睫毛都雕刻的清清楚楚。除了那偶尔流转而过的属于矿石的幽光,念归都要以为底下的,是很多很多的人了。 前面没有路了。 那个女人的身影却仍然移动过去,她直接就攀着岩石,几个起落向着下方直接下去。 沧若念归心中迟疑了一下,这里,似乎是一个失落之地。 其实荒古上有很多失落的遗迹,它们都因为各种的原因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有些是因为阴谋,而有些却是为了掩藏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如果你踏进一个失落之城,无论那是不是你的本意,你就必然会和它联系在一起。一生都深陷其中,再也无法摆脱。 那个女人,和魔应殇有关。引她来这里,为的是什么? 那个女人并没有停留,也没有回头,更没有说任何的话,就好像,她根本就是一个被人操纵的傀儡。她的目的,其实只是来到这里。 无论念归跟不跟,她都回来。所有的选择权都在念归的手上,前进,那里面等着你的,是一些本该埋葬的秘密。后退,等着你的,是迷宫一样的地下溶洞。 沧若念归看着那女人离去浅浅的轨迹,骤然合上了流纱精纸伞。 血红妖冶的身影暴露在这个黑暗的地下城中,点点的戾气在她的眼角眉梢之间无法散去。 最终,她选择前进。 失落的城? 没有什么是她不敢的,这个世界上,有的是不怕死的人,也有的是疯子。而她,刚刚好,是一个不怕死的疯子。 让墨夜带着自己沿着那个断崖爬下,下面是很多很多的雕像,或者说是石俑。 墨夜的脚底,是一片平滑的地。这里都是那种特殊的石头,那种石头很像是真的,除了那流转的暗光,真的看不出有什么是不同的。 唯一特别的地方,就是这里太过于光滑了。毫无着力点,就像有什么人,仔仔细细的打磨过每一个地方。每一寸,似乎都有一只只手,完全的打磨干净每一个棱角。制作这个石俑的人,一定很用心。这里所有的一切,都灌注了太多的心血。 墨夜抱着念归穿行在那些石俑之间,每次擦肩,看着那些石俑真实的脸庞,念归却有着几分撼动。 这些石俑是一个军团。他们守护着这里,很多都是闻所未闻的生物。他们没有那种属于半人的污浊感,只是有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沉寂安详。 他们是一个一个被打磨出来的,这里的一切一定都是一个人完成的。因为这么多的石俑,所有的每一处的地方都打磨的完全堪称完美。如果是很多的人共同完成的话,是不可能有这么相似的雕工,不可能有近乎完全一样的完美手法。 但是,是什么样的人,可以有着这样的耐心或者是执念。自己一寸寸的打磨所有的一切,自己慢慢的抚平所有的棱角。 念归惊叹着,这里绝对是一个绝无仅有的城池。 循着黑暗中浅浅的黑色轨迹,念归和墨夜来到了那扇门前。 无数次。念归感叹着所有的一切。 即使是之前的白色‘冰塔’和那些小小的生灵,她都没有如此的震撼着。 那些都只能算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那些都是天然形成的东西,再怎么壮丽。那也只是一种惊艳而已,那会让生灵明白自己的渺小。但是这种人为的奇迹会让你明白生命的伟大,这种几乎不可能出现的场景。 每个人的脸都很清晰。发色服饰,年龄大小,每一寸纹理都表达的那么清楚。如果不是那种矿石的幽光,真的会以为这些东西是活着的。它们太像活的人了,这些石头也很奇特,谁见过这种和生物的肌肤纹理那么相似的石头,完全可以乱真。 那扇门很高,很大,那个女人就站在那里。 感受到身后的两个人,她回头,也让念归第一次看清了她的面容。 如她所料的,入目的是紫色,但是却不是暗紫色,而是一种乌紫。那种浓郁的化不开的乌紫色,带着很特别的危险感。 念归想起了之前魔殒华的唇,也是这种颜色。 那个女人开口说:“非殇,吾名非殇,魔应殇之妹。” 沧若念归带着点震惊的看着她,表达了自己的不解。 魔应殇有个妹妹?! 如果是真的,为什么魔族内没有半点的记录,没有半点的消息。 魔应殇的母亲出身很普通,她只是一个魔族小家族里的一个女儿。在魔君当年还是王的时候与他偶遇,那时的魔君还没有遇到魔后,然后两个人就在一起了。 可以说,除了魔后以外,那个女子也算是魔君唯一真心待过的,只是在生下魔应殇之后,就逝去了。 非殇也不管念归在想些什么,只是接下去说:“这里,我和兄长被追杀时发现的。这座城,在等一个人来。我想它现在等到了。” 说完,非殇转身就向着来时的路离去了。 沧若念归一言不发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没有说话,没有阻拦,就看着她离去。 短短的两句话,就已经基本上让她明白了大致的始末。 非殇和魔应殇,如果真如她所言是一对兄妹,当年他们因为某些事情被追杀。不得已之下逃进了不归深渊,有被逼进了溶洞。慌乱的逃命中,可能是碰巧的冲进了这里。而且,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得知了这座城在等一个人,而又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得知了那个人可能是她。 沧若念归想起了第一次见到魔应殇时,魔应殇对她的试探和那支舞。或许魔应殇不是在试探她对于魔族的态度,而是在试探她到底是不是这座城正在等待的人。而且,他们恐怕也不是自愿寻找这座城所等待的人的。 既然创造了这里的人有本事留下这么一座城,怎么可能没本事实现自己的目的呢?! 如今,事情终了,无论非殇是不是魔应殇的妹妹,她也可以离开了。 创造这里的人绝对不怕人发现这里的一切,因为一切妄图毁灭这里的人,都会被嗜极之灵所杀,绝对不会有例外。这里能够保存的这么完好,恐怕也是那些嗜极之灵。 那么城内中到底会是什么样子的,是怎么样的极致环境呢?! 沧若念归明白,非殇没有进过这座城。 沧若念归见过的城不多,但是都是非常震撼人心的城。 赌城虽然是小城,但是那弥散着的纸醉金迷的气息,就像是**窟。魔夜之都的黑暗长街,妖灵城的繁华。但是,这座城池,很特别。 城墙上没有任何的花纹,平滑,干净,只有上面刻着‘不归城’三个字。 沧若念归挣开墨夜的怀抱,血色的双眼中流转着莫名的光。已经失去跳动的心脏骤然跳动,狠厉的钝痛弥散在身体中。 城门上,刻着一段话。刻得很浅,几乎完全看不出来。但是那浅浅的痕迹,却刺进了念归的心中。(未完待续。。) ps: 周一!五千哦! 正文 第十五章 鲜血为引镂空铸,安魂殿堂六扇门。 【我在心脏的深处铸造一座城, 渴望将你困锁于城中, 让我得到心中所望, 无法可逃。 我在不归的路上渐渐的远行, 只求将骨灰洒入城中, 让我可以徘徊于此, 再次相见。 我在细细的雕琢每一寸角落, 希求予你完美的殿堂, 让我了却一世执念, 不悔此生。】 心中的刺痛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那是一种莫名的疼痛,不像提起‘他’时,那样的痛的不能自己。此时更多的,是一种苦涩和心酸,和剧烈的刺痛蔓延到血液里。浓重的情感压抑的几乎不能自己。 城门和城墙是严丝合缝的,就好像那本来就是一体一样。 这段浅浅刻痕的话下,是一朵镂空的曼珠沙华。 沧若念归好笑的甩去心中所有的感思,其实不论如何,那段记忆,她想不起来也不想想起来。只是,看着那清俊而凌厉的笔锋,刻在这段话的人,倒是有可能和在回头崖上刻下这段话的是一个人。 念归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伸出左手,轻轻的抚在镂空的曼珠沙华上。宝石一样的指甲缝隙中,血液无声的落入那镂空的痕迹中。 这个地方既然是镂空的,不能放进去什么,那么就只能是向里面灌注些什么。 什么都东西是自己身上最特别,也最可以识别自己的身份的呢? 当然的血。 看着自己的殷红的血注入镂空的曼珠沙华中,血液并没有滴落,而是流淌在那里。那些镂空的石头却缓缓的连接起来,将那些血液封闭在里面。这些石头的表现力非常强,它有着透明的石头所不能体现出来的真实感。念归的血灌注在里面,从外面看来,就好像一朵真正的曼珠沙华。舒展着花瓣,绽放着。 随着石头完全的封住那朵曼珠沙华,城门上荡漾开水一样的波纹,一种指引的感觉在念归的心中浮现。沧若念归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墨夜,就顺着那种指引感飞了进去。墨夜紧跟而上,也穿过那道城门。 他额头上的主魂印记散发着血色的光芒,让他也得到了这座不归城的认可。 墨夜的视线刚刚恢复的时候,就看到念归在自己几步远的地方飘飞着,一动不动。 墨夜沉默的走到她的身后,环顾这座城。 沧若念归血红色的双眼看不出情绪。但是那清晰地震撼仍然显而易见的铭刻着。 这座城应该还在不归深渊的地下,只是向上看去,已经看不见顶部了,触目而及的,就只有一片黑暗,和嗜极之灵所组成的‘银河’。璀璨着,与外界一般无二。 一轮圆圆的血月当空,这轮血月似乎就是前一段时间的燃血之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这座城池之中。 这座城。完全是那种石头铸就的。幽暗的长街上,一栋栋精致的古楼矗立着。这里有着很多华美的宫殿,还有很多的商铺。这些都很像是真的,就连建筑的材料都表现的很清楚。但是那上面流转的幽光。证明了这些东西,全部都是由那种石头铸造的。 这简直就像是神迹! 这绝对是最完美的城池,每一个角落都打磨的光滑。这个世界上,什么材料的建筑都绝对会在时光的腐蚀中渐渐的破败。但是这里,这座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存在了多久的城池之中,所有的一切都被封存成了最完美的状态。 沧若念归深吸口气。开始想着城中心飞去,墨夜走在她的后面。那种指引的感觉再次出现,指引着她飞向城池的中心。 基本上无论哪一座城池,最重要的地方总是在中心。那里不光象征着地位,而且易于抵御任何方向的攻击,那里往往也是护城大阵的阵心。 越是往前,就看到越多的建筑,这里,简直就是神迹。 沧若念归曾经试着走进一家卖珠宝的酒楼,那里面陈列着很多精美的饰品,所有的饰品都是由那种石头制成,看起来和真的一般无二,只是里面并没有人。 沧若念归有点疑惑的走向城主府的方向。 等到了城主府,沧若念归又一次被震撼了。 天啊! 城的中心,有一个非常大的血池,里面是鲜血。沧若念归感受得到,感受得到那流转的血煞之力。城主府,就漂浮在血池之上。低于城墙的高度,却也是整个城中,最高的建筑。 城主府是一个宫殿的样式。精致华美,看上去有一点点渡渊殿和始创殿的影子,只是渡渊殿和始创殿更多的注重的是威严和庄重,而这个宫殿,更多的注重于表现华美。 沧若念归看着那个血池,那个血池中,开满了红色的曼珠沙华。没错,是曼珠沙华。有些开在血中,有些高于血液。 不可思议。 当念归站在宫殿地下,不可否认的感到无与伦比的震撼。 真的,真不可思议。 这真的是人为的吗?! 有的时候,将一样东西做的像真的,往往比做成真的还要难。可是这里的一切,都在诠释着何为奇迹。 沧若念归试着向着那宫殿飞去,繁复的红色礼服翻飞着,带着嗜血的妖孽。 念归飞到血池的范围之后,她飞过的地方就开满了曼珠沙华。悬浮在空中的花朵隐隐铺就成一条血红的路。墨夜踏上那条路,因为在血池的范围内,他不能飞行。 向上飞去,整座城尽收眼底。 沧若念归已经被震撼的麻木了。 俯视这座城,所有的建筑的排位,与诸天的星辰遥遥相应,居然完全一模一样。 不知道哪里的风吹动宫殿外围的风铃,点点悠扬扩散在无声的城池之中,消弭在一片黑暗之间。 当念归踏上那个宫殿延伸出来的平台,站在宫殿的正前方,心中的感觉完全的无法言说。那种感觉,就像是整个思维被颠覆了一样,就像你一夜之间醒来发现这个世界完全的颠倒一样。 墨夜无声的走到念归的身后,就好像最忠心的仆人,追随着他的主人。 念归似乎是感觉到墨夜的到达,继续向着那个宫殿飞去。 宫殿上的牌匾,上面刻着‘安魂殿’。 宫殿的门和城门的设计很像,只是这个宫殿的门是可以打开的。沧若念归再次将自己的血液注入镂空的曼珠沙华之中,向内推开宫殿的门,注视着这个宫殿。 宫殿并不像是城堡那么大,但是面积也绝对不小。 在踏进宫殿之后,安魂殿的大门就关上了。 一进来,就是正殿,正殿上,放置着流转幽暗光芒的王座,王座的左右,盛开着曼珠沙华。这里的地面上雕刻着繁复的纹路,看上去,和引血槽很像。宫殿的四周也刻画着念归完全不能理解的纹路。 沧若念归也没有多想些什么,就走向后殿。 这里仿佛是为了她而建造的,这里已经存在很久了,而且,创造这里的人,很可能与帝君有关。帝君曾亲自下令不允许始创殿所属踏足不归深渊,那么就表明他很有可能知道这里,而且,他不希望这里被毁灭。 如果离梦缘发现这样的一座失落之城,在她发现不能够进入的时候,她绝对会选择毁掉这里。只是,嗜极之灵的报复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一般来说,一个宫殿,偏殿是不会放置什么重要的东西的,而后殿可能有着一些回廊,通向宫殿真正重要的地方。 进入后殿,后殿是一个空洞洞的房间,里面有着六扇门,六扇门上都有着一个镂空的曼珠沙华。 沧若念归看着这六扇门,不知道应该怎样选择。这时,那种指引的感觉再次出现。那种感觉,指向了左数第二扇门。 沧若念归走上前,灌注血液之后,那扇门荡漾开波纹,沧若念归步入其中。 入目的,是庞大的书柜,每层上都摆满了书。墙壁被掏空了一半,设置了隔板,变成了书柜。这里的藏书,恐怕和当年在第十殿阎君给她布置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房间的正中间,一本书悬浮在那里。书的封面是镂空的曼珠沙华,也是所有的书中,唯一的一本有着镂空曼珠沙华的书。 沧若念归走上前,再次灌注血液。那种石头将血液封住,整本书的封面就遍布曼珠沙华。那殷红的花瓣,似乎要穿透那一指厚的封面,生长到外面来一样。 翻开封面,就可以发现,这本书是没有页数的,里面只有浮现出的一页页光芒组成的光幕。 沧若念归不解的看着这本书。 随后就明白了。 血。 又需要血。 这本书恐怕是只有念归才可以看到的,所以不仅封面是需要血液来开启,里面的内容也需要血液才能显现。 这里的一切看上去毫无危险也毫无防备,但是如果你没有念归的血液呢,会发生什么?按照城门上的那段话,这里的创造者,想要的完美的城池。如果不能防御和绞杀袭击者,这座城池就算不上什么完美。 那是致命的缺陷。 所有的一切,都需要一个引子。 那个引子,就是念归的血。(未完待续。。) 正文 第十六章 真实之虚璇玑殿,血月恭谨温热浴。 抬手,殷红的血滴落在光幕上,却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沧若念归皱了皱眉,想了想之前镂空曼珠沙华的样式,就着那些血,就在那些光页上画了起来。 最后一笔落下,整本书散发出淡淡的红光,一行字浮现。 【曼珠沙华。】 沧若念归血红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了然。 原来,这本书,是需要用血书写问题的。这个藏书的地方的书这么多,想要找些什么很不容易。如果有了这样一部可以作为索引的书,倒是方便了很多。 沧若念归看到空中还悬浮着一张软榻,她飞过去,在上面坐下。 念归问了很多的问题,大概都是关于这座城。 整理出来就是:这座城整体都是由一种特殊的石头制成。这种石头,名叫真石,也是真实的意思。用真石所雕刻成的一切,与真实一般无二。这座城,完全都是按照理想所建。也就是所谓的,不应存在的完美。 因为整座城都是真石所铸造,这里的一切也都是真实存在的。这种真实任何东西都无法磨灭,就连虚无也没有办法磨灭。嗜极之灵,也就是在这种极致真实的情况下诞生的。这里的嗜极之灵,因此也被称之为真实之虚。 意思也就是,真实中的虚妄。 铸造这座城的人,本意是为了将它赠予血煞代生者。这里并没有提及铸造这座城的人是谁,也没有提及为何这座城会出现在不归深渊。而安魂殿,本意也是希望喻指灵魂安息之所,期望血煞代生者可以在此安魂永驻。 这六扇门后是不同的殿堂,有着不同的作用。 目前这座殿堂叫做璇玑殿,这本书叫做璇玑之书。业力因果中所有的事,事无大小,都会记录在璇玑殿中。也寓意着天机。这本璇玑之书,只要是业力因果之中有的事,或者是可以记录的事情,这本书都会记录。 沧若念归沉默了一下,在璇玑之书上写道:沧若念归的前世今生。 璇玑之书上并没有出现任何的字迹。 念归的存在,就连时空都不会承认,又怎么可能在璇玑之书上有记载。 念归又写了一些问题,渐渐她也发现了,凡事和她有关的事情,可以说是一律都没有记载。甚至就连九幽冥狱中发生的所有事都有了记载。但是独独她的没有。璇玑之书中也没有记载为什么这座城是送给她的。 沧若念归合上璇玑之书,靠在软榻上,闭上双眼,开始默默思索整理着从璇玑之书中得到的所有。 墨夜安静的站在地下,一动不动,就好像和城外的石俑一样。 正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沧若念归几乎就是反射性睁开双眼。 怎么可能?! 这座城,除非有着血煞代生者的血脉,否则怎么可能有人可以进入?! 沧若念归没有让地上的墨夜去开门。这里的一切都和曼珠沙华,和血煞代生者有关。可以说,如果这座城真的是送给她的,那么在这里。再没有比她要安全的人了。墨夜虽然是她的咒灵,但是他有实体,有着幽冥的血脉。她开门,是最好的选择。 念归阻止了墨夜的动作。自己飞身下去,漂浮在璇玑殿门旁。 沧若念归打开门,就看到一个女人跪在外面。 那个女人开口:“主人。血月殿内的血浴已经备下,是否沐浴更衣?” 念归打量了那个女人一下,忽热,她发现一个情况。 这个女人的身上,流转着真石才有的幽光。她虽然看起来像是一个真人,但实际上还是一个石俑。 沧若念归声音微寒的开口问道:“名字?” 那个女人答道:“请主赐名。” 念归冷哼了一声,并没有赐名,而是转身飞回了软榻上。她觉得,还有一些是她没有问到的,比如这个女人,她明明是一个石俑,为什么会动,会说话呢? 璇玑之书的解释就只有五个字:真石亦真实。 沧若念归略微思考,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这里的石俑都是真石铸造的,真石就是真实。他们是真实存在的,与普通的生物无异。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念归总是觉得怪怪的。 念归又问了璇玑之书,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存在于安魂殿中。 璇玑之书的解释是:安魂殿内有着九个石俑。其中有三男三女,六个人,每一个殿堂一个。剩下的三人,一个人掌管正殿,一个人掌管后殿,还有一个人掌管其他的零碎的房间,掌管着安魂殿所有的事物。 血月殿是六扇门中左数第三间殿堂。里面是一个和安魂殿下差不多的血池,是用来沐浴,并且修炼疗伤的。血月殿和血日殿是六间殿堂中最中间的两间,血月殿居左,血日殿居右。右尊左轻,故血日殿为主寝殿,血月殿为次寝殿,血月殿和血日殿相通。 沧若念归看完之后,心中的怪异感越来越深,总是觉得有什么地方是不对劲的,却又说不出什么不对的地方。 念归飞到那个女人的面前,凉凉的扔出两个字:“血月。” 那个女人一直没有等到念归的回答,就一直跪在门外,此时听到念归的话,就明白,她是在赐名。 当即回答:“血月,领名。” 沧若念归并不想再为他们取些什么名字,就直接以殿名命名。 血月跪在地上,再次请示:“主人,血月殿内的血浴已经备下,是否沐浴更衣?” 沧若念归点了点头。 在不归深渊折腾了一路,她虽然不疲倦,却也有点乏。她也更像去看看,那所谓的血月殿和血浴到底是什么。 血月站起身,让出正门前的路,再次在旁边双膝跪下,双手交叠在腿上,微微躬身。一举一动,都表示出对于沧若念归这个莫名其妙的外来者与主人的极大的恭敬于臣服。 沧若念归随手将璇玑之书放在一旁的书架上。正在这时,璇玑之书变成一个男人,在念归面前单膝跪下,双手交叠在额头前,恭敬的开口:“请主赐名。” 沧若念归了然的看着那个男人,她刚刚还在想,既然六个人每个人掌管一个殿堂,那么她为什么没有见到璇玑殿的人。原来,这璇玑殿的人,居然就是璇玑之书。 念归也直接的说:“璇玑。” 那个男人恭敬的回道:“璇玑,领名。” 说完,念归就向着外面走去,同时开口道:“璇玑,带墨夜去休息。” 璇玑跪在地上,答道:“是。” 在念归走远之后,他站起身,看着站在无声站在那里的墨夜,说:“请这边来。” 说着,就引墨夜走出了璇玑殿。 墨夜漆黑色的双眼中,没有一点的光芒,那潋滟的冥蓝色眼圈也被遮掩住。 不知道为什么,墨夜总是觉得,他们之间,越来越远,也越来越陌生。 血月殿。 璇玑之书上写的不错,血月殿,真的是一个血池。 刚刚迈进血月殿,就可以看到地面上的石板中,都被封着一朵朵的曼珠沙华,看上去,倒像是开在石板下面的花朵,每一个花蕊都真实到了极点。 进去之后就是就是六级石阶。 沧若念归发现,这安魂殿中,取得多是六数。尽管九这个数字尊贵至极,却也有残缺遗憾之意,不若六的圆满之感。 血月上前,跪在念归的身后,帮她退去一身繁琐的红色长服。 念归台步迈入血水中。 刚刚接触到血水,感觉到的,就是一种温热的感觉,那是活人鲜血的温度。 沧若念归心中的怪异之感更甚,这里可以说是绝对没有活人到达,怎么可能会有活人的鲜血? 而且,触目望去,是一片阴惨的红色。 念归不记得,有哪一个种族,他们的血是和念归一样的纯红色。 放松身体,星星点点的力量从毛孔中涌入。精纯的血的气息缭绕着,夹杂着念归身上特有的腥甜香味,惑人心魂。体内的血煞之力,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贪婪的吮吸着来之不易的精纯血气。惨白色的皮肤被鲜血映照着,更加的惊心动魄。 血池的边缘上,刻得都是曼珠沙华的样子。真石所雕刻而出的花朵,与真的一般无二。 殿顶上雕刻的是镂空的曼珠沙华,每一寸纹路都是血红色的,但是其中却有暗合某种阵法。 这安魂殿中,曼珠沙华几乎是随处可见。 可见这座城的铸造者,是有多么的喜爱曼珠沙华,而且他也绝对见过曼珠沙华。否则,他怎么会将这样的一座旷世之城赠予血煞代生者呢?! 沧若念归慢慢的放松自己,将自己沉入血水之中,任凭那殷红的血阻隔了视线。 她没有心跳,不需要呼吸。 在鲜血中,思感更加的清晰。 但是却无法蔓延出这个血月殿,更没有办法看透这里的一砖一石。 这里,绝对是一个谜一般的城池。 想到不归城城门上刻的那段字,念归的心中总是会涌起阵阵苦楚,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似乎是对于过去的慨叹,又似乎是无可奈何的悲哀,又似乎是一种不值得的思绪。 万般滋味,也只有自己清楚。(未完待续。。) 正文 第十七章 真虚辩证无意义,毫无缘由就是真。 微微叹了口气,就浮上了水面,向着血池边飞去。血月仍然跪在那里,手中捧着一件近乎一模一样的血色礼服。沧若念归血红色的双眸暗了暗,那上面流转的幽光瞒不过她的眼。 看来,这座城的主人还真的非常的了解她呢! 居然连衣服都准备的一模一样。 血月服侍念归穿上那血色的礼服,就像是已经重复过千百遍一般的熟练。 沧若念归没有再对她说些什么,换好衣服之后就直接向着外面走了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的那种怪异感越来越严重,尤其是在血月和璇玑出现之后。 真石亦真实。 所说如此,可是,你不觉得非常的诡异吗?! 一个,可以说话,可以动的石俑?! 这比亡灵还要诡异。 他们绝对没有自己的生命与思维,也不可能有自己的智慧。却可以像是智慧生物一样的行动,做着活人才会做的事。 出了血月殿,念归来到了安魂殿延伸出来的平台上,这个平台,璇玑之书中记载,名叫归命台。站在归命台上,可以俯瞰整座不归城。 空灵悠长的风铃声隐隐约约的飘荡向远方。头顶,血月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轮血日。天空中的群星已经失去了踪迹一眼望去,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似乎那就是所谓的天空一般。 举目望去,这座城,处处透着诡谲的色彩。 掩藏在不归深渊峡谷深处的一座城池,一座与真实和完美所牵连的城池,一座等待着曼珠沙华的城池。那些石俑人,还有漫天的星宿和血日血月,安魂殿,归命台。这里的一切太过于不可思议。 这个世界上确实是有很多的失落之城,但是却没有那一座,有这个诡异。 明明都是石俑,却可以像是活人一般。 这里有自己的天空,有自己的日月,有自己的秩序,这里,就仿佛真的独立于一切之外。多少年来都未曾有人踏入过,这座城,就仿佛有生命一般。在苦苦等待着自己宿命的主人,然后慢慢的展开自己的獠牙。 念归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却立刻又被震惊了。 天啊! 她甚至,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她看到了,很多很多的人,他们出入于街道上,买着什么东西,或说或笑。酒楼小店都开了门,桌子上的饭菜还冒着热气。三三两两的姑娘们在珠宝楼中挑着珠花。笑靥比那珠花还要明亮。风流倜傥的少年把酒论道,小孩子手中攥着酥糖,往前跑着,后面有着其他的小孩子在追。 进进出出。这座城就像是刚刚醒来一样,重复着昨日的热闹繁华。 但是,让念归心中发冷的是,这些人的身上。都流转着幽光。就连那还冒着热气的饭菜,也流转着幽光。 念归在高处俯瞰着这一切,太过美好了。确实。太过美好了。但是,就是太过美好了!!! 美好的,让念归也想到了一个地方。 封印之地。 封印之地就是画境,那里面的一草一木都极致的完美,像是工笔的山水画一样,却没有半点的生机。这两个地方太相似了,相似的近乎一模一样。同样演绎的都是繁华的美好景象,却都假的一眼就可以看穿,却仍然美好的让你想要沉醉于其中。 不知道为什么,念归忽然就想起了璇玑之书上写的那五个字。 真石亦真实! 这里是真实的,是真实的存在的啊! 这座城,这里的一砖一瓦,每一个石俑,都是真实的存在着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念归却觉得恶心,这一切,一眼就可以看穿的,都是假的啊! 再怎么真,这些东西也只是石俑,不是活人! 可是要怎么解释! 这些如果都是假的,那么要怎么解释。 这时,脑海中响起一个低低的笑声。 【呵呵】 沧若念归睁大了双眼,脆弱的羽睫上,一滴血珠滚落在血色的礼服上,消弭无形。 【真石亦真实,真石所铸就的,就是真的。哪怕是假的,也是真的假,不是虚的。】 沧若念归心中的寒意更甚,这个声音 【嗜极之灵,真实之虚,就是这个意思。】 念归闭上双眼,是她。 【没错,我就是你,你就是我。这个世界上,我们从来都不分彼此。】 是她的天赋咒灵,那个她没有取名,将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女人。那个在乌云之上,乞求着毁灭的‘自己’。 她居然,还有思想!咒灵和主人融合到一起之后,不是就会失去记忆、思维的吗? 只是这一次,那个声音没有再解答她的问题。因为她已经回答过了,因为她们不分对错,不分彼此。相互依存,要生就一起生,要死就一起死,就这么简单! 而且,念归也大概明白她的意思了。 真石亦真实。 即使这一切,都是某个人所制造出来的假象,可是如果是用真石铸造的,那么假的也就是真的。所谓的虚,就是指的本就不存在。如果这种假象存在,那么假象就是真的,不是虚的。 虚假和真实的辩证,在这里完美的演绎。 就像这里的嗜极之灵的名字,真实之虚。 这里是真石铸造的城池,就是假的也是真的。毫不讲理,只要是真石就是真实! 比如说你做了一个梦,梦中的场景被人用真石雕刻了下来,那么那场梦就是真实的。你就不是做过一场梦,而是进入到了一个真实的世界之中。 说白了,就是错觉和现实的交界处。现实中不可能有的东西,只要是被真石雕刻了下来,那么就算不可能存在也存在了。你在你身旁再用真石雕刻一个你自己,那么这个世界就存在两个你自己,就是这个意思。 对,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这样的繁华,不可能有这样的城池,不可能又血月血日,不可能有安魂殿,更不可能有血月、璇玑。但是他们是存在的,因为他们由真石铸成,那么就是真的。 在这个世上,你根本就不能保证什么是真的。也许以为的真实,不过是真石所印刻下的一梦罢了。 这种真,完全的不讲任何的道理,没有任何的定律可以依循,不在天地掌控之中,哪怕是虚无都无法磨灭。因为毫无缘由的真,和本就不存的虚,是相互依存的东西。你否定了一个,就也否定了另一个。 就像是人,人真的应该存在于这个万千世界之中吗?人的出现是个偶然,还是一个毫无缘由的必然?!万千世界中,有什么东西的存在是有缘由的吗?空气的存在有缘由?元素的存在有缘由?再说的大点,宇宙的存在有缘由? 不不不! 都有没有! 如果一切都没有理由,那么不就是虚吗?本就不存的虚? 可是虚这种东西的存在,也是毫无缘由的啊! 那么就是毫无缘由的真,也是本就不存的虚! 两者相互依存,否定了一个就也否定了另一个。 真实与虚假的辩证,这座城池是做好的证据。 想通了,心中的怪异感也就渐渐地明了了。原来,在她主观的认为不归城是存在的时候,她客观的潜意识已经在质疑这座城的存在,所以那种怪异感如影随行。 【不错的悟性。】 那个声音再次在心中响起。 确实,念归的无形可以说是世所罕见。当年,就算是恨离都在心中叹息她的悟性。 有很多东西,懂就懂,不懂也就不懂,强求不来。 【既然如此,虚与真,重要?】 沧若念归的脸颊有一瞬间的僵硬。 没错,真的虚的,没什么重要的。 人总是活在主观里的,既然这种真是不讲道理的,那也不必自寻烦恼。何必不能也毫无道理的认为是真的呢! 这座城,真石亦真实,不管真假,至少念归现在站在其中。那么,真假没什么重要的,反正这世间,万事万物都在走向衰亡,无论是什么,都不会留下的。 至少,她现在站在这里不是吗?! 【呵】 那个人的轻笑声在脑海中回荡,意味不明。 念归在心中冷冷的说:“血薇。” 说完,就转身回到了安魂殿中。 念归的灵魂中,女人最后轻轻的话语飘散着,消散于无形,哪怕是念归,都没有听清。 【血薇?不是曼珠沙华?呵即使承认了我就是你,却也是心有抵触?是因为我是你不得已的选择?你厌恶既定的未来,所以抵触我吗?呵没关系的,你会明白的,即使你再怎么抵触,无尽岁月之前你留下的一切,都不会变的,我本来就是你啊!】 安魂殿的殿门在念归身后重重的合上,清扬的风铃声延伸向不知名的远方。声音清越,却又带着无法可及的遥远,那么的苍然。 那里,有着一样的安然美好,如画的眉眼清傲依旧,却也带着几分挣扎和不舍的执念。 我会给你一座完美的城,将你妥善安置,细心收藏,免你一生风雨,免你颠沛流离,免你无枝可依。(未完待续。。) 正文 第十八章 尘封殿堂阴谋现,笑到最后方为佳。 回到安魂殿,沧若念归也就不在意这里的诡谲了。 既然这里一切不合理的东西都可以存在,那么无论是什么都是可以理解的了。 沧若念归找到了璇玑,带着他开始在安魂殿中穿梭。她需要了解这座奇异的宫殿。而且,一个惊天的阴谋也开始在心中悄然成型。 安魂殿的格局很是奇特。 一进大门就是正殿,上面摆着王座。据璇玑所说,这把王座被称为血色王座,血色王座和安魂殿是一个整体,坐在王座上,可以瞬间的到达安魂殿任何一个地方。血色王座上也有一朵镂空的曼珠沙华,念归走上前,将自己的血液灌注在其中。 坐在上面,一瞬间,整座安魂殿如臂使指。 念归在那时也想到了她的咒术中,也有一项是血色王座。当时她还将一个王座设在了颠倒世界中,只是因为后来没有再过去的缘故,就也一直没有管。 正殿的旁边,有着两个偏殿。通过偏殿可以绕到安魂殿深处。那里多是一些客房或是放置衣食的地方。再往后就是中殿,中殿就是整座安魂殿的中心。向前连接着正殿,向后连接着六扇门。 血月殿内的血池中温热的血,来自于安魂殿下方的巨大的血池——血色炼狱。血色炼狱中有着曼珠沙华,可以汇聚天地间的血煞之力,还原成温热的鲜血,流入血月殿中。 中殿的地板非常的薄,只有一层,上面还刻画着很多的血色的符文,看上去很像引血槽。更关键是,那些引血槽不是引向下方的,而是引向中间的。 念归匆匆一看,一种眩晕感就直接冲到的脑海中。太过深奥了。念归想,就算是阎君的第十殿中的阵法。也比这个简单的多了。 璇玑说这阵法连接着下方的血色炼狱,是整座城的枢纽,阵名血祭,血祭之阵。这里的一切在被创造的那一天起,就明白他们在等待着他们的主人。而主人的信物,就是曼珠沙华。沐浴更衣之后,就需要主人将自己的心脏置于血祭之阵中。 这个阵法,就是祭献为主题。每次发动血祭之阵,就会彻底的消耗血色炼狱中的所有血煞之力。血色炼狱中的血煞之力累积的有多少,威力也就有多少。外面的血日血月。也是血祭之阵的一部分。传说血月通向九幽冥狱,血日通向天外云境。 而血色炼狱之中饲养着炼狱血魂,那些血魂表面上就是曼珠沙华、一旦血色炼狱中的血煞之力被消耗一空,饮血的曼珠沙华就会枯萎,炼狱血魂就会被释放出来,不停的杀戮。直到血色炼狱之中的血煞之力重新凝结成曼珠沙华,炼狱血魂才会回归。 沧若念归看着璇玑面无表情的公式化的说出这些事情,沧若念归便也直到,这是一个考验。将自己的心脏挖出来。放置在阵法中心,作为支撑整座大阵的阵心,这又是怎样的狠辣决绝,才做得出这样的事。 把自己的心交给一座诡异的城。这样的事,有人做的出来! 没有心脏对于一些异族而言,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事。但是这样的事对于妖族、人族这样的种族而言,就是致命的了。对于鬼族和念归而言。没有心脏固然元气大伤,却还没到危及生命的地步。 对于九级强者或者是拥有始祖血脉的人而言,心脏的作用已经被弱化到了一定的程度。他们不需要血液循环。不需要体温,不需要空气,对于他们而言,心脏的作用在于可以加快力量在体内的循环,增强一瞬间的爆发力。 对与念归这样以控制虐杀为主的人,爆发力就不是那么的重要了。 沧若念归不是做不出这样的事,她只是在思考到底值不值得。心脏虽然已经不是那么的致命了,但是它且也是身体中最重要的信物。一旦交出了心脏,那么和交出自己的灵魂没什么两样,那就任人家捏圆搓扁了。 沧若念归不得不慎重。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平白无故掉下来一座城池,还是一座失落之城,更是需要心脏为信,处处透着诡谲,这样的地方又如何不让人起疑呢?! 沧若念归没有立刻决断,而是对着璇玑说:“说说六扇门。” 璇玑说:“六扇门后面是六间殿堂。左数第二间璇玑殿,璇玑可知天下事,天机不过过眼间。左数第三间血月殿,鲜血沐浴月光下,温热难暖人心凉。右数第二间后灵殿,后土在下负天恩,石玉灵精殿中藏。右数第三间血日殿,轮血昭昭苍茫天,昼寝日月夜醒眠。 左数第一和右数第二间至今仍然被封,唯有主人亲自解封查看。” 沧若念归在璇玑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盯着他,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她没有果断的挖出心脏,璇玑居然也没有任何的表示。而且,无论是血月还是璇玑,似乎对于她来说就只有恭敬和唯命是从。至少墨夜还有自己的情绪,而血月和璇玑则完全的只是听命的傀儡。 沧若念归看着璇玑脸上不时流转过的幽光,心中暗叹,即使璇玑不是生命,没有自己的思维,她还是不知不觉的将他当成了一个有着心机城府的人来看待。是因为,他们太像是真的了吗? 璇玑殿中记载着世间发生过的所有事,但是璇玑殿的缺点就在于,璇玑殿内记载的只是发生过得或是正在发生的事情,这一点和妖族的戏楼很像。璇玑殿内不可能记载每个人的心中所想,也不可能记载什么阴谋。璇玑之书就像是一本真正客观的史书,用脱离于一切的文笔记叙着世间是。 与之相对的后灵殿,念归没有进去过,但是据璇玑所言,似乎那后灵殿中藏有世间一切的灵石。后灵殿中最不缺的就是灵精,你进去,随手捡一块没准都是玉,甚至就连真石都有一些。血月殿有着血池,用来沐浴修炼。血日殿是寝殿,用来寝居。 就剩下两间殿堂不知用处。 但是仅仅就现在所知的一切,念归似乎没有放弃的理由。 这座城,就好像是一个极具耐心的猎人做下的一个圈套。其实,在她第一次在颠倒世界里见到魔殒华就注定了她今日的处境。 见到魔殒华,就一定会与魔族扯上关系。有了魔族,就有了魔族六位王,自然也就会扯上魔应殇。魔应殇有个妹妹这个魔族的那些贵族都不知道,但或许,魔殒华和魔爵、魔修士等等他们却都是心中明白的。 而魔应殇藏起了非殇,就算有不想让她踏足魔族内斗的原因,恐怕也还有想要守住这座城的秘密的原因。而且,魔应殇那样的性子,若不是为了这座城,怎么可能就自己的妹妹留在不归深渊这样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沧若念归却觉得,不知是这样,这其中的内幕恐怕还有很多。 不管如何,似乎从她化形那一刻起,命运的巨轮就开始旋转,总是有一条隐隐的线将念归稳稳的牵引到了这里。不,或许她化形也本就是一场阴谋。染白那样遵从于命运而超然于尘世之间的人,会因为所谓的往昔而逆天的让她在天山化形吗?! 还有灾厄,为什么夜寒蛇皇会选择她,泣第就好死不死的在这个时候攻城。如果没有泣第攻城,没有安拉沉睡百万年的苏醒,没有那七颗罪恶的头颅,怎么会有契函约战的血裂,怎么会有她和血薇在乌云之上的相遇。 仔细的思考起来,念归的心底却越发的绝的发寒。 这一切,都像是一个圈套,引着她不得不走入其中。不得不发现这座城,不得不心甘情愿的献出自己的心脏! 【不论怎么想,已经没有意义了!这一切早就已经注定了。我说过的,我就是你,你注定会成为我的。】 血薇的声音从灵魂深处响起。 念归长长的羽睫颤了颤,在心中冷呵了一声:“闭嘴!” 血薇却是‘呵呵’的笑了笑,也没有再说话了。 沧若念归忽然意味不明的勾起了唇角。 不论这个猎人想要做什么,这个‘饵’,似乎也下的太大了一点。有了这样的一座城,她想做什么不行?!无论如何,这座城既然名义上是送给她的,那她就笑纳了。这一环环看似偶然的命运轨迹,究竟会铺展向何方,可还没有盖棺定论呢! 这场阴谋,她心甘情愿的踏足。但是,她也相信,只要她还在一天,这场故事,就没有所谓的剧情!有结局的故事再好看也不是好的故事! 而且,她很想看看,那最后的两样‘大礼’——尘封的殿堂,究竟是些什么! 这场以心脏为代价,以灵魂为赌注的游戏,谁笑到最后才是赢家! 血薇浅笑的声音在念归的灵魂中响起。 【有这样的觉悟,这场游戏才有的玩啊】 沧若念归向着那血祭之阵的阵心飞了过去。 双脚触地,用力量支撑着身体垂立。 长长的羽睫末端,晶莹的血珠颤抖滚动着,带起一阵阵的悸动。(未完待续。。) ps: 阿拉!真心的,初三的作业伤不起。月考小退两名,被各种叨叨了一周。呜~~~ 正文 第十九章 浓稠血浆左心房,爱恨离殇墨夜心。 十指伸展开来,‘咔咔’作响。指缝中,流淌出殷红的鲜血,滚落到地上。被润泽的血槽,就好像贪婪饥渴的野兽,吮吸着血肉的味道。 与此同时,地上暗刻的细腻纹路也被血红的光芒点亮。 这血祭之阵的血槽不是向外刻得,而是向内汇集的。念归的血全都落在原地,点亮那些暗刻的纹路的,是来自血色炼狱的力量。 向外舒展双手,端平双臂,任凭那殷红的血从指缝间源源不断的落下,滴落的血溅在地面上,晕开一片的血花。豆蔻丹红的指甲圆润,却又暗藏锋芒,像是红宝石一样的名贵。 沧若念归抬臂,双手缓缓向上举高,红色的血在空中划出近乎完美的痕迹。双手交叠于额头之上,血水顺着那纤细的手臂流下,也顺着那精致的面庞流下,划过苍白的脖颈,流向全身。 颓靡之感无端端的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原本身上的血色礼服越发的艳烈起来,鲜血交织间露出苍白的皮肤,病态的好像僵尸一样。鲜血顺着唇瓣流入,入口的是与众不同的味道,带着腥甜,扩散在口中。体内的气血叫嚣着,渴望更多的鲜血。 地上的血纹次第点亮,然后开始向着外面逆向延伸,渐渐遍布了每一寸墙壁,每一寸石板。 从外面看,就可以看到,整个安魂殿都包裹着血纹,密密麻麻。 如果念归去过神族的光耀神殿的话,就可以看到,光耀神殿外也都是这种铭刻的经文。 看上去,安魂殿的这些血纹比光耀神殿上的复杂多了。而且,是将整个安魂殿都包裹在里面,每一寸都有。这样的阵法倒像是一种封印或是束缚,似乎是想要监禁某个人。 血纹正向外扩张着,蔓延到了每一个石俑的身上。原本繁华有余的城池。却在瞬间安静下来,那些石俑的身上,也都那种血纹。无力触地的双腿上的血纹,似乎可以和这座殿堂的纹路连接在一起。 沧若念归在血祭之阵的正中心,无端端的觉得可笑。 自己走到今日,连心都不能剩下。 想着想着,明明不想笑,可是到了嘴里的笑声却忍不住的吐了出来。裂开唇角,大口的鲜血灌进,呛进喉咙里。混淆了笑声。 “呵哈哈呵呵呵咳呵呵” 双手滑下,按在心脏处。 僵扣成爪,尖锐的指甲刺进皮肤里,却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 此时安魂殿深处的一个客房,墨夜正坐在床上。 不知道璇玑是有心还是无心,这里离血日殿并不远,却也不近。整个的房间以黑色为主色调,上面雕的多是一些古时的恶魔,狰狞的充斥在双眼中。他们似乎是活的。似乎随时都可以扑出来撕咬他的身体。墙上和地面上垂着很多的锁链,黑色的锁链看不出材质,却泛着阵阵冷意,透彻心扉。 整个房间的摆设很正常。唯一称得上特殊的,就是可以那张摆在整个房间正中央的黑色大床。床是墨黑色的,只有垂在地上的床单最底下,才有一圈潋滟的无与伦比的冥蓝色。在整个黑暗中。倒像是画地为牢的界限,欲罢不能。 墨夜大张的双眼毫无神采,那潋滟的冥蓝色眼眶似乎也失去了光芒。 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他感觉不到她的思想和她的情感。虽然还可以收到她的传音和指令,却总是心中空洞,似乎无论怎样也无法填满。 看着墙上次第点亮的血纹,一种难以形容的恐惧开始在心中升腾。 这种感觉,他从来没有过。那是一种濒临绝望的恐惧,即使是他也难以承受。 这个房间,带给他难以想象的危机感,内心中似乎有什么想要挣扎的破土而出。坐在这张床上,心中的焦虑、绝望、烦躁的情绪不断的翻涌着。这个房间,就似乎是他的梦魇,他拼了命的想要摆脱,却又不知从何开始。 墨夜站起身,想要向外走去。他会出现这种情绪,一定与念归有关。他知道这座城的诡异,那个璇玑将他带到这个房间不是单纯的引路。 但是墨夜没有想到,自己的脚刚刚接触到地上,一种灼烧的感觉就传了过来。 来源于灵魂的剧烈的疼痛让他在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脚下一软,倒在了地上。但是他刚刚摔倒在地上,剧烈的疼痛像是浪涛一样席卷而来。 墨夜俊美的脸扭曲了一下,勉强的重新看着这个房间,他发现,那些地上和墙上的锁链已经不知道为什么绷了起来。他刚刚就是一脚踩在了锁链上,然后又摔在了锁链上。 令墨夜感到惊骇的是,他刚刚进来的时候,也有才过这些锁链,却不知现在为何又变成了这个样子。 不得已,墨夜只好强忍着痛,撑起身子,然后就摔在了大床上。那床,也是房间里唯一没有锁链的地方。 墨夜在床上撑起身子,半睁着双眼,眼中漆黑一片。 眼前,这个房间就是封闭的。有人,不希望他离开这个房间,将他困在这里了。 为什么?! 若是真的是有原因的话,也只可能和念归有关。 到底是什么,居然把他锁在这个房间中。 看着那墙壁上狰狞的魔兽,和困锁的锁链,墨夜心中的绝望升腾着。 对,现在他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念归的思想在得到血薇之后,就已经不是他能够感觉的到的了。 往日,至少她和他至间有着那样不可斩断的羁绊,可是现在呢,什么都没有了。 现在,他也只是偶尔的听到她的命令,更多的,却是沉默的忽视。以前也是这个样子,可是她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掩饰过什么思绪。 而现在,倒是更像是主人和奴仆了。 他从来不求些什么,只求她有朝一日不会抛弃自己。他不是魔殒华。可以谋算天下,不是阎君,可以在她的面前铿锵的立下赴汤蹈火的誓言。他只是一个奴仆,一个被自己的主人从悲哀的命运中解救出来的咒灵。 他所能做的,只是在她的恩准之下为她生死,又如何能求得其他。 近在咫尺的黑色被褥上,他无声的注视着。 心中却有着无法磨灭的念头升起。或许,他应当变得强一些了,这么多年,他一直是一个可以被忽视的存在。但是。她不知道,可以为她所用,为她分忧,为她生死,方才是他的生存之道啊! 不管如何,他绝对不能再像今日这样,眼睁睁的被隔断了和她的心神相通,又被困锁在这里,一无是处! 骨节分明的大手无声的握紧黑色的被褥。漆黑的双眼黑色的可怖,甚至有一种即将坠入深渊的错觉。 中殿中,念归不知所谓的笑声停止,只留下唇边莫名的笑容。 左手压着右手。骤然发力,玉帛撕裂的声音响起,僵扣成爪的右手抓住了自己体内冰凉的心脏。喷涌出来的鲜血滑落在她的脚下,一道道涟漪荡开。 撕裂的痛楚让念归的脸瞬间变得苍白至极。似乎已经脆弱的宛若一张白纸,一碰就碎。 而真正让她浑身僵硬紧绷的却不是那样剧烈的足以吞噬她的痛苦,而是她手中的触感。她也不懂。不明白,为何那样剧烈的痛苦却不能抹除右手上传来的触感。 那样的冰冷,冷的让她都颤抖起来。 如不是今日她的挖心之举,又怎么会感受到自己那冰冷的心脏。 念归想起了血之始祖的天赋。没错,得到始祖血脉,真的是苍天厚爱,但是,无论是什么,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想想她今日冰冷的身体,不再跳动的心脏,还有难以掩盖的嗜血的渴望。再想想魔殒阳满身晶莹华紫,却不复初见之时的璀璨,她不知道她付出了什么代价,想来也是不小的。再看看阎君,阎君是冥族,也是冥之始祖,一身鬼冶暗蓝,却掩盖不住已经被腐蚀糜烂的灵魂。第十殿中终日不见天日的孤寂,那一身鬼冶的男人又是经历了什么?! 无论是什么,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样冰冷的仿佛死物的心,要来又有何用?! 沧若念归唇角的笑越发的猖狂颓靡,甚至带着点狂然的不屑。 双手发力,破胸而出离去的,又是什么?!为什么她满身冰冷,什么也感觉不到 沧若念归后知后觉的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口的空洞,和不断溢出的血液,蓦然无语。 右手中的,是一颗晶莹剔透的心,那里面有着最鲜艳动人的血。念归把它拿到面前,细细的端详着,真的,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看过自己心脏的样子。 浓稠的血浆流经左心房,淌出前世今生的爱恨离殇。 红宝石一般的妄想,猖狂在灵魂深处的渴望。 沧若念归举着自己的心脏,忽然就凑上前去细细的碎吻。 但是喉咙深处,却发出一声又一声压抑的扭曲的笑声。 血薇感受着念归的疯狂,不由得心神微颤。 她知道,血祭之阵逼得她挖心的举动,已经彻底的刺激了念归。 她是个疯子,今日她深陷残局,虽说是为了得到不归城,可是到底也不是她自己想要挖心的。今日她被逼挖心,来日,恐怕就是让天下人挖心吧! 沧若念归不知在想些什么,她的笑声戛然而止。 她用右手单手举着自己的心脏,唇边勾着猖獗的笑容,转了一周。 繁复的红色礼裙随着她的举动晃动着,不停的滴下鲜血。 她用清浅的声音说:“满意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十章 红绳缠绕羁绊牵,求魔一眼三千年。 其实她自己也并不知道这句话是对谁说的,只是莫名的一问罢了。 殊不知,九天之外的某个地方,摇曳的烛火间,有一个人唇边的微笑渐渐僵硬。 红色的血纹遍布整个不归城,最外围的城墙上,更是密密麻麻的近乎变成了全红色。这座城,堪称天衣无缝。无论是防御、禁锢、绞杀,这里的一切都被布置得非常完美。 沧若念归却是无所谓的举高手中的心脏。 整个安魂殿散发出璀璨的光芒。 不归城街道上,一道道白色的幽影从石俑的额头上飘飞而出,飞向安魂殿的方向。 那是真实之虚。 这些石俑确实是可以活动的,他们的行为举止和或任无异,但是他们是不可能有智慧和思维的。因为这个世界上,什么东西都好雕刻,唯有无形的灵魂,是最难以呈现的东西。 真石确实是一种禁忌的存在,但是却也难以雕琢出灵魂与思维。这不是能不能的问题,而是太过于困难,而且不好掌控。人心总是多变的,而且每个人因思想不同而有异于世。有的时候,就算是共享一个灵魂的两个人,也会拥有完全迥异的思维。 若是用真石为这些石俑雕刻出了思维,他们会心甘情愿的呆在这里吗?会心甘情愿的等待念归吗?不会,因为**是本能。 而真实之虚是嗜极之灵,嗜极之灵依附极致的环境生存。他们是一种‘灵’,只要他们生存的环境不被破坏,那他们就与空气无异,对于这个世界没有半点的坏处。但是一旦他们的生存环境遭到了破坏,他们就会用不可思议的方式抹杀所有破坏者。这简直是最完美的守城人。 他们忠心无二,因为他们守护的不是念归这个城主,而是这座城。是他们自己。只要念归控制了这座城,也就控制了所有的真实之虚,他们也就会向念归俯首称臣,他们有自己的存在法则。也说不清他们到底有没有思维和智慧,但是他们遵从着无法理解的存在法则,从来不会违背。 安魂殿中,沧若念归看着自己手里的心脏缓缓的漂浮在半空中脱离了自己的手,倒是再没有半点的别的情绪。只是死死盯着,那眼神淡漠的可怕,似乎刚刚的疯狂只是一种错觉。殊不知。正是这种戛然而止的淡漠才最让人心惊。 这时,四周的墙壁上,忽然出现了很多的红绳,穿透了心脏。将那心脏死死的禁锢在了半空中。红绳是从墙壁上的血纹中剥离出来的,似乎像是这个宫殿的血管,连接着念归的心脏。 沧若念归无动于衷的看着这一幕,似乎本该如此一样。 那些红绳却越来越多,渐渐的缠绕上了沧若念归的身体。长长细细的红绳穿过胸口的空洞,缠绕在她的身体上。十指一根一根被红绳缠绕着。长长的红绳缠绕过纤细的颈项,将她整个人囚困在这里。 沧若念归并没有什么反应,想要得到就一定要有付出,她刚刚问出那句话的时候。虽然一开始有些莫名其妙,自己都不知道是像谁说的。但那是一种直觉,直觉这种东西,往往比自己思考得来的东西还要重要。 也就是那灵光一闪。让她隐隐的感觉到了什么,可是细细想想,却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无论如何。这座城,她必须得到。与其让它长埋地底,倒不如作为她的根基,以前思虑的那些事,也该开始了。 这些红绳可以说是念归和这座不归城的连线,这些线虽然一定程度上限制囚禁了念归,却也将这座城变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她甚至对这座城有了血脉相容的感觉。 每一座城的城主都会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作为阵心,也是自己和整座城的连接。往往守城的大阵越是复杂,需要的信物也就越重。灵魂是不可能作为信物的,灵魂是无形的,某种意义上来说不能调动大阵的力量,而且也不被守城大阵认同。 一座城,越是重要,所需要的信物在身体中也越重要。却没有多少人敢做出挖心祭城这样的事。 身上的红绳缠绕完毕之后,就消失在了念归身上,但是念归可不认为它们是真的消失了,只是肉眼看不到罢了。但是心脏上缠绕的红绳却没有消失,整个安魂殿的中殿之中,全都是交错的红绳。 安魂殿外,真实之虚恭敬的跪地俯首,他们也认同了殿内的城主。 墙上、地上的血纹正在褪去,这场血祭仪式,也算是正式的终结。 念归自此也成为了不归城的城主。 真实之虚在行过礼之后,就有飘身回到了石俑。已经没有了血纹的整座城,再次热闹起来。 跪在地上的血月和璇玑并没有多言,念归也相信,既然他们是被选中侍候在安魂殿中的人,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又怎样伺候好主子。 结束完仪式之后,念归也因为挖心而大伤元气,当时就昏了过去。 血月并没有抱念归,而是安魂殿的墙壁中伸出了很多的红绳,它们轻飘飘的缠住念归的身体。毫不费力的让念归漂浮在半空中,血月走到血月殿的门前,推开门,那些红绳就带着念归浸入了血池之中。 念归昏迷了很长的时间,但是血池之中的精血明显的是针对于念归的体质,虽然比不上不死之水的修复力,却也极快的促进着伤口的愈合。 墨夜则还被关在那个房间中,对着满屋的狰狞魔兽浮雕,晦暗不明。 魔族,魔宫,求魔殿。 魔殒阳坐在窗子前,看着外面的星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身后,魔殒华坐在角落中,窗外的星光洒进来,半明半暗,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良久,魔殒华带着点轻巧笑意的声音传来。 “魔朝和魔灭光已经基本上攻占了魔族东北方,你倒是坐在这里闲适。” 魔殒阳并没有回头,她只是带着点不屑的说:“他们两个蠢货也就这个胆子!再怎么有始创殿撑腰,却也不敢直接打到西方来!” 魔殒华却是邪肆的勾起唇角,乌紫色的唇带出点点蛊惑之感。他用着咏叹一样的语气说着“东北方比西方富庶,魔族最主要的几座主城都在那里。魔族处于极西之地,占领了那里,就等于将魔族相对的隔绝在了这片土地中。无论是突围还是调兵增援,都很麻烦呢!” “哼!”魔殒阳冷哼一声,仍然不屑一顾。 魔殒华唇边的笑容扩大,黑色的阴影下,整个人如同撒旦般优雅、危险而邪肆诱人。 “可是他们却忘记了,既然东北方比西方富庶,魔族又怎么会将都城建造在极西之地呢~这样贫瘠而又有着黑暗的地方,并不适合一个种族,还是一个庞大到无与伦比的种族繁衍啊~” 魔殒阳顺口就接了一句:“所以,他们是两个蠢货啊!” 说着,起身,走到了求魔殿的一面墙壁之前。 这面墙壁,就是前些日子,被她用魔心砍了几刀的壁画。 整幅壁画并没有因为那几道而毁掉,反而因此比原来多了几分煞气。以前的壁画虽然完美,却也有着几分绵软,魔族可不是那个样子的! 魔殒阳抬手抚摸上那几道刀痕,璀璨的紫眸中划过莫名的危险光芒。 魔族可不是没有伤痕的,这样一个庞大的种族,即使历代魔君铁血狠辣,却也是内乱四起,勋贵割据。魔君却向来很少管这些事,只要不伤及魔族根本,他们愿意怎么闹就怎么闹去! 失去了煞气和血性的魔族就不再是魔族了,太多人已经忘记了这一点! 这次,她想要破而后立。 因为东北方富庶,那里多是魔族勋贵。她到想看看,那些老家伙里有多少是老糊涂了,又有多少精明依旧!魔灭光身上还有着念归下的诅咒,已经不足为虑。魔朝狠辣,手腕强硬,而且城府不凡,他背后还有始创殿 但是魔殒阳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她可不是仅仅想要做一族之君,她要让魔族站上荣耀之巅! 右手用力,纤细的五指紧紧扣进壁画里。 魔殒华看着自己妹妹的动作,也知道她心中有数。 可是心中也不免几分慨叹,这么多年,她也终于卸下了她的伪装,也终于学会了怎样做一个合格的君主。母后说的对,他可以是一个朝臣,必定权倾一族,将阴谋玩弄于鼓掌之间。但是他不是一个合适的君主,倒不是说魔殒华的能力不够,心性不够,只是不适合而已。 魔殒华看着这求魔殿,乌紫的唇微抿。 求魔求魔,这是魔君才有资格踏进的殿堂,里面供奉着历代魔君的灵位。魔殒阳和魔爵都到过这里,他如今也站在这里了。但是他明白,也许毕生,他只会来这一次。而这仅仅的一次,也不是储君的身份,而是暗紫后裔的身份。 魔族的战事不急,既然魔殒阳想要来次彻底的换血,那他也要留在这里。毕竟,阴谋权势这些东西,魔殒阳和他不是一个级别的。那些老东西可不好缠,他可不会让他们来烦自己的妹妹。(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囚之不得那日错,黑水国度菌丝间。 不归城,安魂殿。 念归从血月殿中醒来之后,神色和往常无异。 她从血池中起身,却忽然发现,自己的腿居然有了知觉。 这一点让念归微微有点惊讶。 自从她突破五级之后,那铮铮血纹就爬上了她的腰肢,一个下半身完全没有知觉的人,再怎么样也是不好受的。这次之后,她居然发现自己可以在安魂殿内行走,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但是这行动的范围也仅限于安魂殿,出了安魂殿,就又和往常一样了。 醒来之后,念归拒绝了血月的陪同,而是自己在安魂殿内游走。 行走的感觉对于念归而言已经是陌生的了。 时光过得很快,她已经快要一千四百岁了。而实际上,从五百多年前开始,她就已经不能行走了。脚踏实地的感觉是很美妙的,只是肢体健全的人不自知罢了。 念归就趁着这个功夫,逛了一遍安魂殿。在血日殿中见到了血日,长得和血月一模一样,只是比血月更加的沉稳寡言。在后灵殿中见到了后灵,一个恭谨而严肃的男人,和璇玑的感觉很不同。 在后灵殿中,念归见到了没有雕琢的真石。那样的真石也和普通的石头无异,那上面流转这她看不懂的幽光。她没说什么,放了回去。她知道,她没有资格去雕刻真石,拿了也无用。 她在安魂殿中游走,坐过血色王座,到过安魂殿深处的偏僻房间,却一直避让着墨夜所在的房间。直到她将整个安魂殿用脚度量过,她才来到了墨夜所在的那间房。璇玑告诉过念归,这个房间,名叫‘囚’。 沧若念归推门而入,看到只身坐在房间中央大床上的墨夜。走过去,淡声问:“清楚了?”念归没有传音,她甚少这样开口讲话,两人之间弥散着淡淡的疏离感。 “血主。吾之所有,均系于吾主,吾主若安,即吾之尊荣” 墨夜长久没有言语,声音带着特殊的磁性和嘶哑,却依旧坚定。漆黑的双眼直视着念归,让她可以看到他的眼底。 念归只是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是吗?” 转身。走出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墨夜看着她的背影,看到她自己走向外面。他知道,或许他唯一的用处也没有了,她可以自己行走了,不必再依靠他前进。不,或许说,前进的一直他,决定着方向的。从来都是她。 墨夜什么都没说,只是站起身,迈向了地面,向着念归离去的方向走去。 触及黑色的锁链。剧烈的疼痛就充斥着他的灵魂,可是,他没有办法不跟上去。主人抛弃自己的奴仆是一回事,奴仆跟不上主人的步伐。就又是一回事。 也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支撑着墨夜,或许他只是想要跟随她。他带着骨面,坚定的踏在这些锁链上。 可是。这条路的尽头不是她,而是一扇门,囚的房门。 这间名为‘囚’的房间,似乎就是为了困锁墨夜而建。 看着那房门上缠绕着的厚厚的锁链,墨夜隐藏在骨面后的脸苍白的挽起微笑,他感受到,她没有走远,就在门外,等着他跟上她的步伐。 可是,他真的还有力气打开这扇门吗? 他不知道,可是他明白,这是他最后的机会。跟不上,他就会永远被遗弃在这个房间中。他不想啊!他还没有陪她走到最后 凝聚最后的力气,想要推开门,可是门板上,是沉沉的重量。 门外,念归靠在门板上,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在门上。 这点重量根本不算什么,可是对于此时被锁链灼烧的痛不欲生的墨夜而言,那是最后的宣判。 他垂下手,无声的笑容藏在骨面后面,漆黑的双眼没有半点光明。 终于,她还是遗弃了他。 亲自的,否决了他的追随。 他的一切都是她赐予的,他的追随是她恩准的,没有她他什么也不是。 靠着门板,身体无力的滑落到地上。身体四周传来的剧痛,却比不上心中的死寂绝望。 真的,这是他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念归要抛弃他了。 为什么呢? 是因为念归从乌云之上,得到血之始祖血脉归来的时候。她扑到墨夜怀中,墨夜却因为陌生和疏离差点将她扔出去。 对,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感觉不到她的思想和心情了。他以为是血薇做的,却不想,那是她的意思。 他明白,所以对她重复当年他在三级殿堂前许下的诺言。 可是,最后,她还是选择遗弃他,因为他的那一瞬间的陌生和抗拒。 门外,念归靠在门板上,就在墨夜滑落到地上的同时,她也靠着门板,跪坐到了地上。 闭着双眼,羽睫末梢的血珠却颤抖的晶莹滚落。刚好滴落到她的眼下,看上去像是她的泪水。 【你不情愿呢】 血薇的声音从脑海中响起。 【你明知道的,他那时抗拒的是我,不是你,你在气什么?】 沧若念归默念着回答她,话语中满满的淡漠。 “是你说的,你就是我。我从不许他的背叛。” 血薇叹了口气。 【没错,可,他没有背叛你啊!】 “厌恶我,抗拒我,疏离我,恐惧我这是不可饶恕的背叛。” 【我怎么没有感觉到,他没有啊!】 “有!他有!” 念归忽然就将最后一句话喊出了淡淡的声音。 然后就像是自言自语的说:“他说过的,他承诺过不会厌恶我,不会疏离我,可是,他还是那样做了。那么我要他做什么,他也可以像那些人一样,去死了!” 血薇沉默了一下。 【你在恐惧什么?】 念归骤然睁大双眼,血红色的双眼没有聚焦。 “没有。我早就已经没有心魔了。” 血薇声音带着些莫名的意味。 【我就是你,我是你的潜意识。只有我最明白你,最懂得你在想些什么。你明明,在恐惧他看到你,看到你现在的样子。】 念归并没有反驳,她深知血薇所言,在她决定接受血薇的时候就明白,她会知道她的一切。她安静下来,听着血薇的话。 【你在恐惧他厌恶你,因为你自己也在厌恶自己。你阻隔和他的心神。怕他知道你是个疯子,是个没有心的怪物。为了保护自己,你要他去死。】 【其实,你在意他对你的看法。不只是因为他扶持你这么多年,更是因为‘他’,你一直觉得,墨夜是‘他’,对么?】 沧若念归什么都没说,只是站起身。 “所以。他一定要死。” 血薇的声音带着点轻巧的笑意。 【仅仅因为这样荒谬的理由,你就遗弃他?他还真的可怜,有着这样一个没有心的主子。】 念归的步伐一顿,心中默默的说。 “对。我无心,所以可以遗弃任何人,包括自己。” 血薇淡淡的说。 【恭喜你,你终于。可以如愿以偿的,没有任何弱点的,自己一个人。走下去了。】 念归向着前面迈出步伐。 “你今天的话很多。” 【因为,你自己,很不情愿呢】 血薇说了最后的话,便不言了。 墨夜靠在门板山,墨色的眼睛黑的渗人,似乎可以泛出光来。 忽然,紧闭的门开了。 他整个人无力的向着外面倒去,睁着眼,里面满满的死寂。 空寂的长廊上,是念归远去的身影,步伐沉稳而坚定,又带着决绝。 墨夜上半身在走廊上躺着,下半身还在房间中。侧头,看着她的背影,漆黑的眸子中,一点点的冥蓝展现,就好像囚飞的凤凰,带着绝处逢生的潋滟。 他不求别的,只要他能够离开这间‘囚’,就总有一日会追随上她的步伐。 另一边,念归回到了璇玑殿,坐在半空中的悬椅上,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她在心中淡淡的说:“多余。” 血薇却是毫不在意。 【我只是在做我想做的事,当然,也是你想做的事。他罪不至死,不是吗?他可是你最忠贞不二的奴仆,留着总是有些用处的。】 沧若念归也没有再理她,而是控制着椅子漂浮到一排排的书面前,随手抽出一本。很厚重,拿在手中很有存在感。简单的封皮,简单的陈旧纸张,上面还有着一种特殊点的墨香味。 沧若念归翻开看了看,发现是关于羽族的一些记录,也就有一页没一页的翻着。 【呐,下一步,你想干点什么?】 念归淡淡的回答:“控制,控制天下。” 血薇的声音微微带了几分戏谑。 【控制?学离梦缘?】 “嗯,”她不轻不重的应着。 沧若念归似乎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有什么不对的,就好像是在与别人闲聊一半的闲适。 【她那些作妖的把戏,你也要学?看来,这是要和她过招了啊。】 沧若念归仍然就那样安静的说:“没错,这,是我们二人第一次交手,也可能是我们二人最后的一次交手。” 【你想和她玩一把生死赌局?一次定胜负?】 “嗯。” 不光如此,她还要以控制对控制。她倒是想要看看,究竟是她控制得了人心,还是她控制得了他们的**。心灵咒术对傀儡咒术,始祖血脉对天外圣女。控制对控制,看看这天下,鹿死谁手。 “既然我们两个的恩怨已经在业力下印刻了,倒不如干净利落点,一局定胜负吧!我没时间陪她玩。” 血薇优哉游哉说。 【放长线,钓大鱼,深谋远虑。看来你要开始下手了,还要耗费很长的时间。而且,离梦缘和你一样精通于控制,她会在这里摔倒?】 念归翻动着书页,心中默默和血薇交谈着。整个人表面上还是那么的淡漠而透着危险。 “真是因为精通于此道,她才不会想信这个世界上,居然会有一个人,干的出和她一样的事。她用心灵咒术控制了神思者,神思者擅长催眠,这样,就等同于她抓住了整个天下。可是,人心是最不好拿捏的东西,远远不如一个死人来的放心。傀儡咒术只能控制死物,我可不想哪天。被他们反咬一口。” 【呵呵这才对】 沧若念归又在这里停留了不短的一段时间。 因为想着自己的计谋,终于决定离开。 现在荒古战乱又起,正是一个好时机。 这外面就不归深渊,不归深渊的人才不会去管你是从那个溶洞里消失了,又是从哪个溶洞里出来了。这样她的失踪的这段时间引起怀疑的可能性非常的小,唯一有点麻烦的就是那个非殇。 踏上归命台,俯视着整座不归城。此时正好是夜晚,血月当空,星河高悬。整个街道上静悄悄的。或者说是死气沉沉的。一到晚上,这里的一切就会被渲染上晦暗的色泽,即使知道那是真石的光芒,可是那仅仅是本能上排斥吧了! 墨夜此时就站在归命台的最外端。他也俯视着这宏伟的城池。 沧若念归走向他,与其说是走向他,到不如说是在走向离开的方向。 墨夜动都没有动,在念归与他擦肩而过得之后时候。才回过头,默默的跟在念归的身后。 到了归命台上,身上的诅咒就又开始了。阵阵虚弱感如潮水般涌来上来。璇玑告诉过她,只有呆在安魂殿的时候,安魂殿的血祭之阵才会守护念归,让念归可以在安魂殿内自由行走。 这挖心的要付出的代价无疑是惨痛的,但是得到的,也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正想着,脚下一软,整个人差点就向着归命台下方摔下去。本来只是小事,只要用灵力飞起来就是。但是她身后的墨夜却是拉住了她,又沉默的站在她身后,似乎刚刚他并没有伸出手一样。 沧若念归没说什么,就是飞到他面前,往他的胸膛处靠去。 墨夜受宠若惊,却又如同往常一样的抱住她的身体。 看着她慢慢的将自己的头靠上他的胸痛,感受着和自己一样的没有体温的身体,即使离的这样近,也听不到心跳声。被他像是往常一样的抱着,不由的抬头,抬头的那一瞬间,看到的不是他带着莫名光芒的脸,而是一张惨白的骨面。自从当年他第一次戴上这张面具起,他就没有摘下来过。 沧若念归闭了闭双眼,淡淡的传音吩咐着:“出去。” 墨夜依言带着念归往前走,不论世事如何,他想做的始终只有一件事。就是跟随在她的身边。 安然的是你,走路的人是我。 淡漠的是你,寻路的人是我。 我只需要一个方向前进, 而那个方向就是你在的地方。 这也是墨夜和念归的真实写照。 当念归站在城门外,回首看着那平滑的城墙,若有所悟。 终究,两个人离开了那里。 刚刚来的时候,有着非殇的引路,离开的时候,有着璇玑的指引。璇玑可以以安魂殿为媒介,和念归传音沟通。有了璇玑,这世上发生了什么事就很容易知道了,就好像随身携带的资料库。 再次踏入那些麻木的人群中,念归默然无语。 看着自己身旁面不改色,行走如飞的人们,沧若念归忽然对着墨夜传音了一句。 “当你认为你已经有资格摘下它的时候,就可以摘下它了,我也多年未见你的脸了。” 墨夜听到前半句话还有点难以理解,但是听了后面的话,就明白念归的意思。这张骨面,能不能拿下来,全在他,他若是觉得今日所做的已经足够好,那么他现在就可以摘下那张骨面。 但是墨夜并没有开口。 他,还有脸面就这样出现在她的面前。 血薇的话在念归的心中响起。 【你果然,不情愿呢】 后来,念归又抓了一个不归深渊的人,严刑逼供出了很多的有用的信息。 不归深渊没有什么规矩,自然而然的,也就到处都是杀戮和死亡,这里面有几个地段是最危险的。其中之一是菌丝。这么大的峡谷,有菌丝生长的只有大概一百多公里。倒不是说这种菌种有什么危险。而是因为,这一百多公里地处不归深渊的最中心处。 那里无时无刻不再上演着死亡和杀戮,但是真正能在那一百多公里长的地方站得住脚的,都是罪大恶极之人。那里才是一切的中心,你是眨眼之间权倾天下,还是瞬间枯骨一具,都在那里。 其中,菌丝峡谷那里,尤以为最的是几大联盟。说是什么联盟,其实也就是各为其主,自私自利,让他们可以得到的更多的手段罢了。 而让念归上心的是其中之一的黑水国度,黑水国度是杀手的联盟,从那里面你可以接到任何的任务,甚至包括刺杀帝君的。虽然相比之下,还有一个佣兵组成的嗜血暗魂。但是嗜血里面的任务大多都是难度极高的大团队的任务,那并不符合念归的胃口。 她现在是想要向离梦缘一样,一点点的蚕食荒古,她需要一个相对可以公然杀入各个种族的身份,杀手就是。杀手执行任务,自然也就可以让她有理由除去一些人,接近一些人。(未完待续。。) ps: 周一,五千啊!困死~ 正文 第二十二章 百里峡谷荣玲菌,傀儡咒术钱滚肉。 在不归深渊里,你只要不找死,就不会有太多的事。所以,念归和墨夜在不归深渊中穿行,倒也没有遇到多大的事。毕竟,不归深渊里的人都不是好惹的,谁也不想惹祸上身。 长有菌丝的地方就是不归深渊的中心地段。所谓的菌丝,就是一些名为荣玲菌的菌种。这种菌往往有着细细的菌丝,而他们的主体往往隐藏的极深,可以发光。 这种荣玲菌只有不归深渊中才可以大面积的生长。荣玲菌见光就死,所有在外面极其的罕见。但是在不归深渊中,就和青草一样的常见。因此,这菌丝峡谷是常年生存在不归深渊中的人的俗称,在外面,这段堪称死亡峡谷的地带,名叫荣玲峡谷。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秘境,它们往往是美丽与危险并存的,荣玲峡谷也是一样。 刚刚踏入这里的时候,入目的就是那星星点点的光芒,充斥在每一个角落,铺天盖地,那灰蒙蒙的雾气浑浊不堪的游荡在这里。 荣玲峡谷不像不归深渊其他的地方,这里几乎没有人走动。如果说其他地方崖壁上的溶洞可以自由居住的话,这里明显就不可以了。这里两边崖壁上的溶洞洞口处,都布置有很多的阵法用来封口。很明显,崖壁上是有人定居的。 在不归深渊这么危险的地方,你就一定要有一个自己的小窝。这个地方不必太大,但是一定要值得你托付性命。你总不想自己身受重伤的时候还徘徊在外面吧!有一个可以疗伤和遮风挡雨的地方是必要的,这也就有了这里的定居溶洞。 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溶洞口,都散发着不同的光芒,警告着试图擅闯者。 念归粗略的看了看,她并不知道黑水王国的据点在哪里,后来严刑逼供的那个人修为不高,自然知道的也不多。她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依照洞口布置的阵法的强度来选择其中一个硬闯,控制里面的人来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这样,她也可以夺得那个洞窟,用以安身。第二就是寻找一个空的洞窟,然后再寻找那些不归深渊的人得到黑水王国的下落。 这两种都是有利有弊,第一种是可是达到目的,可是,这里的人为了活下去什么都干得出来,很多事都不能看表象。你要是强闯,惹到了惹不起的人。那就是你自己该着倒霉。而第二种,靠近中心地段的溶洞都已经住满了,要是往外住,不说别的,自己就低了一截。而且,不归深渊中多的是强盗,他们为了得到一块灵石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要是被别人盯上,那更是得不偿失。 沧若念归在思考之后。还是选择了第一种。至少,她保命的手段多,而且她是以控制为主,很多时候并不需要硬碰。而到了荣玲峡谷。也就难免的会被人盯上。一个新人,到了这样一个地方,就必须要有一点手段,否则。谁都不会看得起你。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在这里,只有一的狠辣和手段得到了认可。才能活下去,否则,你就是在找死。 念归打定了主意,选择了一个有着六级阵法的洞口,让墨夜走了过去。 这时的荣玲峡谷中没有什么人,这里可以说是危机四伏,没事谁也不想踏出自己的庇护所半步。所以,一时,这段路上也就只有墨夜和念归两个人。 两边的洞壁上不知道射过来多少大量的目光。 那两个往后可能是他们的‘邻居’,也可能是他们的对手,谁不想防着点。也有意想看看她有什么手段,掂量掂量是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沧若念归理都没有理他们,而是向着那个走到了那个洞窟面前。 一般,荣玲峡谷的人普遍的都是五级左右的修为,强者不是大白菜,再说一般有本事的人也不会愿意呆在这里。那个六级的,修为也算是一个中等的。 墨夜抱着念归飞到了那个洞窟的所在,那里是离地大约两百米,洞口有着二十几米长,十米宽左右的洞窟。 念归站在那里,看了看那洞口的结界。 封灵阵,最简单的一种封印阵法。这种阵法简单实用,在灵师中很普遍,算是一种基本的招式。 沧若念归的脸在伞下勾起一个笑意。 四周的人只看到一截玉臂伸出来,作势像是拜访普通人家一样的敲了敲门。 众人不以为然,这人,应该是那家的千金大小姐吧!在这里,敲门?不是傻子就是疯子。 但是,事实证明。念归不是傻子,但她是个疯子。 然后,众人目瞪口呆的就看着那阵法居然自己打开了,墨夜就抱着念归施施然的走了进去。然后,那阵法居然又再次升起,封印了那个洞窟。 众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那里面的人,是接应他们的, 而另一边,墨夜抱着念归站到了洞窟里,打量着这个地方。 这里面很大,大概有几百平方米,洞窟的里面,坐着一个看上去已到花甲的人。 他大睁着双眼,里面已经是一片空洞。 其实,在念归和墨夜靠近这个溶洞的时候,里面的人就已经警觉了。他当时是在冥想,在感觉到两人的靠近后并没有睁开双眼,只是浑身都紧绷起来,像是择人而噬的猛兽。 他是不能退却的,人家都打到家门口了,你要是再退,这里的人可是会落井下石的,再说念归也不会让他退。胜者生存,就是这么简单。 可是,他在这里混了这么多年,早就练就了一双毒眼,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可是,他居然完全看不透那两人,那时他就心中一凉。他知道,他的死期就是今日了。他就是赢了也是身负重伤,在这里,他仇家遍地,几乎就是死路一条。 所以他也没想要赢,没想要活下去。他只是想要撕下一块肉来,让自己死的安心一点。他料定念归是为了这个洞穴而来,那她就一定会破阵。那个阵法肯定拦不住她,但是至少可以让她在出招的时候露出破绽,那么,他死能拉两个人上路也算是不亏了。 但是,他玩玩没想到的是,那个撑着伞的人居然伸手和敲门一样的虚虚的敲了敲阵法。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是一定是她的某种手段。所以,他睁开双眼看向了阵法外的两人。但是,他不知道,那是他一辈子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 他再睁眼的一瞬间,就看到了一双血红血红的眼睛,红的几乎可以放出光来。然后,他就像是进入了一场梦魇一样,什么意识都没有了。 沧若念归其实做的很简单,诱使里面的人抬头看她,然后用傀儡咒术,控制了那个人。而且,她在得到血之始祖的天赋之后,所有的咒术也发生了恐怖的改变。 傀儡咒术:控制一切没有意识的生命体或非生命体,控制对象等级依照施咒者等级而定。 低于施咒者三阶,成功率百分之百,永久控制,不可挣脱。 等于施咒者,成功率百分之七十。施咒成功后,百分之七十永久控制,百分之三十临时控制,控制时间依照施咒者等级而定。大于施咒者三阶,成功率百分之三十。施咒成功后,百分之三十永久控制,百分之七十临时控制,控制时间依照施咒者等级而定。 若想要控制有意识生命或非生命,则需吞噬对方意识,或与对方签订灵魂血契。签订灵魂血契时无限制。 没错,念归所有的控制几率,增加了百分之二十。命人偶为她提高了百分之十的控制成功几率,如今,始祖血脉也帮助她提升了百分之十的控制成功率。 她现在是五级高阶,里面那个也不过是六级初阶。等级差距不大,百分之七十的成功率实际上应该是接近百分之八十的。而且这个人确实是阴险狠辣,但是相应的,他的心境烂的一塌糊涂,弱点太多。所以,一个傀儡咒术过去,就直接控制了那个人。然后让那个人打开了阵法,放了他们进去。 看着里面那个已经失去了自己意识的人,她连看都懒得看。 那个人的眼睛里忽然出现了神采,然后毕恭毕敬的站起来,自己退到了最阴暗的角落。 那是念归的命令,念归在吞噬了他的意识之后,得到了一些信息。 这个人,原名王安。因为性子尖酸刻薄,又爱财如命,也被人成为钱滚肉,意思就是拿他的钱就是割他的肉,也意指他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做。 他之所以来不归深渊,是因为他以前常在小世家里面做护卫,然后经常为了钱,杀了那世家一族,卷了所有钱财就跑。而且一动手就是鸡犬不留,还经常掳一些平民的女子。那些被掳走的女子,基本上尸首在第二天都可以在乱葬岗上找到。 一来二去,他可以说是臭名昭著了。后来他踢到了铁板,原本以为杀的是一个小世家,却想不到那是一个中型世家的分支,被人一路追杀。 这人也算是有点本事,才逃进了不归深渊,至此已经六百多年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十三章 血奴封杀黑水阵,杀手国度点命牌。 这个人修为一直停滞不前,再加上在不归深渊多年来生生死死,体内淤积了大量的戾气,又没有上好的灵药,才会表面看上去年逾花甲。 念归对他的过往表示没有兴趣,反正他的意识已经被她吞噬了,也就剩下一个躯壳和一个灵魂,但是他的记忆确实给念归带来了很大的帮助。 黑水王国和嗜血暗魂可以说是不归深渊荣玲峡谷的两块招牌,大多数的罪人都是依附这两个组织而生。当然,也有其他的公会或是联盟。 黑水王国的据点遍布整个荣玲峡谷,而且每一个据点都是相通的。入口处是以黑水封印阵封口,只要找到有着黑水封印阵的溶洞,便是黑水王国的据点了。而嗜血暗魂则是在洞窟的外边雕有着一层粗粝的鬼怪图腾。 沧若念归暗暗打量了一下这个洞窟,对此表示还算满意。 沧若念归撑着流纱精纸伞,漂浮在整个洞穴的最中间处。 左手无声的律动,千丝蚀泪仞有着无限割裂的属性,像是切豆腐一样的在地上刻出极深极深的痕迹,每一道刻痕都有一掌深。渐渐的,地上出现了精美的像是图画一样的阵法。 实际上,三级咒阵师就可以修习阵法了,但是念归三级到四级是被命强行提上来的,而且之前除了施展过一次血色王座之外,就完全的没有过布置任何的阵法。 所以,这个阵法仔细看去,就会发现,多是一些基础阵法,而且刻得很是生硬,但是却也有一些不同。比如,无论是那个阵法,就没有刻得那么深的。 这么深的刻痕。倒是和血祭之阵的放血槽差不多,只是血祭之阵的血槽是向内延伸,而细密的暗刻血纹是向外延伸。念归连看都看不懂,自然也不可能刻画出血祭之阵。只是这些深深的刻痕,倒是和放血槽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而且,仔细看去,这些组成的基本阵法全都是攻击的,从范围到单一,全都是攻击。基本上,无论是哪一个洞窟里面刻得都是防御聚灵那种类型的。因为洞窟是你受伤的庇护所。没有人希望自己的庇护所是没有半点安全保障的。 但是念归刻得都是攻击的阵法。而且是重复的,一圈一圈,就和复制的一样,很多攻击的阵法相互对称、旋转、重叠,看上去非常像是几何图形。 等到所有的攻击阵法以洞窟的中心为原点,布满了整个洞窟之后,念归收起了流纱精纸伞,开始两只手在地上刻画。 一些清浅的暗刻开始呈现,那些暗刻是可在那些深深的刻痕的两边的。从外面看只能看到那深刻。而看不到位于里面的暗刻。叠加阵法,这也是一些阵法常用的手段。仔细看去,这些暗痕是禁锢类阵法的一种。 沧若念归刻得,是血煞咒术中难度中等的一种阵法。名叫血刻封杀阵。原本的封杀阵也就是攻击和禁锢阵法的叠加,但是念归在这里刻这种阵法也是有她的深意的。 自从她继承了血之始祖的血脉之后,这血刻封杀阵,也就变成了奴血封杀阵。 沧若念归在刻完最后的暗刻之后。五指的指缝中再次无声的滴下了五滴晶莹的鲜血。 鲜血一落到地上的血槽中,渐渐的就化为血浆,填满了每一道深刻。地面上。一副精密的几何阵法浮现出来,散发着点点的血光。 始祖血脉中有着记载:被吸食者将身中血毒,失去理智,保留原始吸血本能,变成血奴。本身精血,可以初拥。得到本身精血,将化为新的血族。同时,上位血族必然对下位血族产生血脉上的压制。 这里的人都不好惹,她也不想惹,这奴血封杀阵能坑到多少人就坑多少人吧!五滴精血,至少可以创造五个血族。而那些作为掩饰的血浆中也蕴含有血毒,中了血毒,就只能成为血奴。 这个洞窟有着那个钱滚肉的封灵阵防御,也算是够了。至少她现在的水平是没有办法建造精密的防御阵法的,有封灵阵为奴血封杀阵掩护,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从今日起,这个没有意识的钱滚肉正式成为这里的阵心,用来镇守阵法。 而念归,则和墨夜,去寻找黑水封印阵去了。 寻找黑水封印阵并没有费太大的功夫,黑水王国的据点确实很多,只要粗略的找一找,你就可以看到崖壁上漆黑的洞口。 沧若念归站在外面,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黑水封印阵。 这个阵法,不简单啊!即使是她这样的阵法新手,都看得出来其中的深奥。 沧若念归并没有太过在意,她又不是来找黑水王国麻烦的,又干嘛在意这种事。 墨夜抱着念归走了进去,黑漆漆的洞口就泛起水波一样的涟漪,念归和墨夜的身影消失在里面。 刚刚迈入,凌厉的杀气扑面而来,甚是驳杂,有的犀利,有的晦暗而危险,有的锋芒毕露。念归知道,这不是针对她,而是针对‘陌生人’的警告和排斥。可以看到洞窟最里面的墙壁上,挂着很多黑色的牌子。 那洞窟的最里面已经被染成了黑褐色,完全是常年杀戮才有的颜色。那里面零零散散的站着几十个人,阴冷的面对着墙壁,背对着念归。身上毫无顾忌的杀气却充满了凌厉的警告之意。 念归无声的一笑,流纱精纸伞依旧掩藏着她的一切,但是她释放出了自己身上的气息。越是深不可测,才越是容易被盯上,似真还假才是正道。 念归体内血煞之力特有的腥甜香味弥散开来。 里面的人骤然闻到这种味道,顿时浑身寒毛乍立。身形未动,但是全身上下却都紧绷起来,似乎可以随时的暴起攻击。 他们都是杀手,他们太明白了,杀的人越多,身上的杀气、戾气、血腥味也就越多。但是这种让人沉迷的腥香味中,还包含着纯粹的血的味道。他们从来就没有感受到过,这么纯粹的血的气息。 这样的人,要么是他们惹不起,要么就是有什么秘法或是顶级的灵丹,用以去芜存菁,完全的抹除掉杀戮所带来的其他一切负面气息,只留下纯粹的血腥味。 无论是什么,这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种诱惑。甚至有的人还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似乎在想着那血该有多么的鲜美。这人或许他们惹不起,但是他们都是亡命之徒,值得一赌的事,他们都会干。 沧若念归像是没有感受到四周的凌厉气场,而是命令墨夜前往最里端,那面挂满了黑色牌子的洞壁。牌子上面,刻着一个又一个人的名字。 墙壁上什么也没有,但是据钱滚肉的记忆,这些牌子就是黑水王国的点命牌。只要是有人接下了这点命牌,那么几乎牌子上刻的人和黑水的杀手就是不死不休了。黑水的杀手极其有耐心,他们可以用几千年去追杀牌子上的人。 因为这点命牌上也有着一种诅咒。正面刻得是被点名的人的名字,背面刻得就是接下这个牌子的杀手的名字。要是杀手杀不了牌子上的人,那么死的就是自己。当然,点命牌也是有时间限制的。而黑水历史上最困难的点命牌的时间限制,居然追加到了一万年的年限。 也正是因为如此,黑水王国才这么的令人畏惧。他们才是真正的杀手,有着不生即死的觉悟。 迄今为止,已经不知道有所少人死在点命牌上了。 念归细细的看了一遍这里的点命牌,这里面大多数都是对中小型氏族的人的诛杀。点命牌点的是一个人的命,还没有任何一块点命牌是刻得多个人或者一个氏族的命的。 沧若念归没有什么表示。 她想要的,是对于始创殿相关的点命牌和关于一些大型氏族的点命牌。 不过,黑水的据点既然都是相通的,那么从这里,应该可以到达其他的据点才对。 沧若念归视线扫过,这面挂着点命牌的洞壁是洞窟最深处,封死了这个洞窟。但是它的两边,有着很多的黑漆漆的刻阵,看上去似乎也是黑水封印阵。看样子,那似乎就是连接各个据点的通道了。 念归让墨夜抱着她走过去,随便选择了一个,正打算进去。 这时,感知中,一种极其锋锐的触觉骤然出现,直指她的心脏。 沧若念归冷冷的勾起唇角,红色的伞边锋锐的向后划去,带着极度的狠辣。 这一下要是划实了,就算是念归可能因为心脏被刺破而死去,而那个杀手却也至少会被砍成两段。 不出所料的,没有点命牌的逼迫,那个杀手也不会以死相搏。杀手的准则,一沾即走,不论成败。那个杀手的身影马上就消失在了这个据点中。 而念归这样一上来就是两败俱伤的招式,也告诉了这里剩下的杀手。她不是什么好惹的人。但是,却不代表他们不敢动手。 接下来,两道刁钻的锋锐之气直指念归身上的大穴,被刺中,不死即重伤。(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十四章 血傀转嫁断肢残,疯狂世界无全尸。 锋锐的气息几乎瞬发而至,念归甚至完全的没有感知到是什么兵器,什么人发出的攻击。只是那凝而不发的锋锐之意,让念归的皮肤明显的刺痛起来。 左手转动间,千丝蚀泪仞在念归身前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 锋锐的气息撞到千丝蚀泪仞上,顿时分割成两半。但是,也由于千丝蚀泪仞太过锋锐的缘故,那两道攻击并没有被消耗多少的能量,反而变成了四道攻击向着念归射了过来。同时这四道攻击多次撞上无形的千丝蚀泪仞,被分割成很多份,朝着念归和墨夜射了过来。 墨夜的眸子黑漆漆的,一抹冥蓝色乍现。 幽冥咒术,衍生咒术,搜魂咒。自身承受攻击的同时,锁定攻击者。代价,再施展此咒术的同时不能动用灵力,不能以任何形式防御。 沧若念归撑开了流纱精纸伞,触发式的防御拦截下了那其中正面的攻击。剩下的已经偏离了原本的攻击轨迹,在墨夜的身体两边激射过去,墨夜却伸手拦下了其中一道。没有任何防御的结果就是手掌被洞穿了三指宽的洞,但是墨夜也在一瞬间锁定了攻击者。 而那个攻击者在预判到第一次攻击无效之后并没有逃,而是十指疯狂的律动,划出很多的不规则轨迹。很多的锋锐之气再次带着杀意激射向念归和墨夜。与此同时,洞中其他的杀手也同时动作,道道黑色的虚影在灰色的的烟尘迷雾中划出一道道的痕迹。 沧若念归冷冷的勾起唇角,手中的流纱精纸伞轻轻的旋转起来。飞扬的红纱向着四周飞散着。那些一拥而上的人却怔愣了一下,身形慢了半拍。 当所有的攻击落到念归和墨夜的身上的时候,远处的杀手却忽然发出痛苦的惨叫,然后溃散成一滩猩红猩红的鲜血。 念归的左手上,血光迸现。 血煞咒术,衍生咒术。血傀。锁定目标,以牺牲自身身体一部分为代价,由被锁定之人承担全部伤害。以承受攻击强弱,来决定所牺牲的身体部位。 事实证明,这些杀手可不是一般的人,他们可是正儿八经的不归深渊的人。也都知他们刚刚看到了念归的容貌,而且今日一动手,便再无转换的余地。如今也只有联手,杀之后快。 刚刚那一瞬间,他们确实是愣住了。不归深渊中的多是罪恶之人。谁曾见过那般透着禁忌之美的少女。但是看她面不改色,自断一臂以全其身的行径,也知道这不是一个好惹的人。不管心中如何,也不得不再次攻击。 沧若念归唇边的笑容越来越大,甚至带了几分猖獗的意味。 趁着那些杀手愣神的那一瞬间,断掉的左臂处,生长出新的血管,暗红色但却透光的宛如宝石一般的臂骨也重新生长开来,隐隐构成了新的手臂的样子。新生的左手掌骨骤然握紧。一蓬淡淡的血雾爆出。 一条纤细白皙,却又透着病态的手臂重新生长出来。 杀手们灵力的攻击再次降临。 显而易见的,这些攻击并没有什么章法,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招式。只是很简单的刺或者是一些基本的招式。没有类似于魔族的灵师所能学习的那些强大的灵术。不归深渊的人尽管疯狂,但是他们却有着致命的弱点,他们不会高深的秘法。各族都严密的把控着秘法,那是一个种族立足的基本。 很多不归深渊的人心境更是差的可以。若是比杀人。一定是不归深渊的人赢。若是正儿八级的擂台比武,十个要有九个输。你再疯狂,也比不上资源比你好。修为比你好,灵术比你好,丹药比你好,环境比你好的世家子弟,这是真的。 但是这次,杀手们明显的尽了全力了。 所有的刀锋都是内含不露,真正用来杀人的的匕首是没有刀刃的,真正的刀刃是由灵力凝聚得来的。这种内含不露的刀锋比诸吹毛短发的刀锋要危险十倍。因为你永远不知道,那刀锋究竟有多锋利,又是什么样子的。 沧若念归动都没有动一下,只是那么诡异的笑着,右手轻轻的旋转着流纱精纸伞,漂亮的红纱向着四周飞扬着。 下一刻,一声惨叫伴随着一道血光亮起。 念归笑意涔涔的看着周围的杀手,但是却让那些杀手心中发寒。 因为,那边,正躺着另一位杀手的尸体,而念归的右腿,正流淌着鲜血。 换了以前,念归就是借她个胆子她也不会这么做,不是不敢,而是不能。要是一起,她不会陪着这些在她眼里什么都不是的杀手这么拼命,这个样子很伤元气。 下一刻,念归的腿再次幻化出来。 杀手们倒是被激起血性,有的人双眼泛红的再次攻击了上来,但是有的人却迟疑了一下。他们本来就不是心齐的,同时出手,也只是因为看到其他人动手了想要分一杯羹而已。 但是 下一刻,惨叫声和血光再次出现。 念归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任何话,墨夜的手上,蠕动的血肉缓慢的收合,但是那蓝色的血却也晕染到了地上。 杀手们僵硬着身体,沧若念归唇角挂着诡异的笑,灰蒙蒙的烟雾中,流转着诡异的静默。 杀手他们到底是一群疯子,他们心中的煞气和血性被念归这样无声的挑衅激起了。 这样的人,他们最自私,最肮脏,有着一切的劣根性。他们是狠人,而遇到比他们更横更狠的人,心中的血气自然而热的被激起了。 他们喉咙深处发出压抑的野兽一般的吼声,其他的人目露红光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浑浊的双眼中,那抹狠厉的煞气让人心惊。 沧若念归的羽睫微微颤抖了一下,一滴血珠从上面落下,滴到地上。 明明被围攻的是她,明明非要自残才能活下去的是她。但是她往那里一站,猩红的光芒中,她仿佛才是猎人,而他们是可悲的猎物。如同每一个点命牌上被点命的人一样,他们真切的感受到了濒临死亡的恐惧。 这样的认知激起了他们的凶性,他们才不想死在这里,只要杀了念归才能活下去。 其余的人就像是有了共识一样的,完全摒弃了杀手的准则,而是像地痞流氓一般的开始了围攻。你一拳我一脚,甚至有人像是野兽一样的上前撕咬。但是每一招像是无赖一样的招式中,却也都歹毒的令人发指,攻击的都是人体最薄弱的地方。 对于黑水的杀手而言,被逼成这个样子,其实也是他们本性的展现。 一个人,一个你以为的猎物,一上来什么也不和你说,她甚至没有你之前所想象出来的被围攻,被绝杀,被逼无奈的任何反应。她只是诡异的撑着笑容,但是狠厉的自残,来换取他们之中的伤亡。 在外面的人看来,这是极其不理智的行为。念归有血之始祖的血脉,血之始祖的血脉可以赋予她强大的自我修复能力。断肢这样的事情确实非常的伤元气,但是念归耗得起。在血月殿中的汲取的精血足够支持她将这里每一个杀手用这样的方式杀掉。 被这么多人十几个人围攻,这些人最弱的修为都在三四级左右,五级六级的也有。就算念归和这些人硬拼,不说能不能出去,就算是出去了也会重伤。打斗的声音早就激起了外面人的注意,要是被他们看到重伤的自己。仅凭自己血液的特殊香味和自己的容貌,他们也不会放过自己。 对于没有喝过血的人而言,她的血只是有着一种特殊的暗香,但是对于喝过血的人来说,念归的血液就像是毒一般引诱着他们。 沧若念归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但是她的手指却一根根的开始折断,同时,围殴的人中,也有人不断的重伤倒地不起,浑身抽搐,命不久矣。 经历过那么多的磨难,念归的疼痛神经已经很迟钝了,就是是断指这样的痛苦,也仍旧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内。 地面上的尸体多了起来。 念归一直在那里诡异的笑着。 红色的纸伞轻轻旋转,一片压抑的静谧。红纱偶尔扬起的时候,可以窥见那样美腻的脸。一双大睁着的血红双眼,宛若嗜血的魔鬼从地狱归来。 这些杀手也是生命,他们也有本能的恐惧。正是因为他们自己的狠辣疯狂,因此他们才会更惧怕比他们更狠厉的人。 看着那有着一张祸乱天下的脸的少女,感受着那诡异的静谧,渐渐在心间汇聚成恐怖的细流。有的时候,念归断肢的血液也会喷溅在他们的脸上身体上,带来阵阵冰冷的无与伦比的触感。 就好像,就好像是被死神做了标记,今日就要交还性命一样。 这样的认知让他们疯狂。 有几个人忽然发疯了一样的扑了上来,手间,是一种黑色的水。 那是黑水王国的黑水,滴水穿心。 很深很深的峡谷洞穴中,充满了黑色的死水。 一个一身黑色的女人高高坐在黑水,宛若女王一般的主宰一切。 她轻轻宛若呢喃的说:“过得去了。” 不知在表达着什么。 下方,黑水中,非殇闭目浸泡在其中。(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十五章 裘林点名三级城,血统纯正方为尊。 沧若念归很是讥讽的看着那些人,他们还不明白吗,只要她付得起代价,血傀就可以转嫁一切的伤害,哪怕是再致命的。 黑水王国的黑水算是比较罕见的东西,一般的点命牌都是雇主点下的,只有黑水王国点下的,才会有黑水的奖励。滴水穿心,从来就没有过失误。 沧若念归却无所谓,反正她已经没有心脏了,对于她来说,那里还没有腹腔来的致命。她仍然优哉游哉的施展着血傀,转嫁着伤害。 就在那几个人手中的黑水落在念归的心口上是,那几个出手的人忽然胸腔爆开,跌落在地上,毫无生机。沧若念归举起空荡荡的左腕,那里,一只新的左手正在重新塑形。 那些杀手终于怕了,对于他们来说,就算是黑水也没有办法杀死的敌人就是噩梦。他们常年在不归深渊,对于黑水王国的敬畏与忌惮已经深入骨髓。他们从来就没有过这么恐惧的时候。 面对着一个面不改色的以自身的肢体来换取敌人的死亡的人,面对一个连黑水都无法杀死的敌人,这些疯子终于感到了恐惧。 他们终于开始了逃跑,但是,有什么人能够跑得掉? 念归只是懒懒的举起刚刚新生的右手,诡秘的丝线缠绕,渐渐显现出形态,凝聚成红色的魔球,笼罩向那些逃跑的人。 血煞咒术,衍生咒术,血丝碎。血煞咒术,血丝碎。以自身灵力为代价,凝结出一个由血色丝线缠绕而成的血色魔球,一旦魔球笼罩敌人,千刀万剐。 当年念归所使用的一个咒术,虽然没有任何的攻击加成,但是念归就是很喜欢这个咒术。 今非昔比。一个魔球同时缠绕上了逃跑的几个人,不一会,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刚刚想跑的几个人惊骇欲绝,他们不得已再次进攻念归。 可是,这次的攻击因为他们内心中的恐惧,早就没有那凝实的杀意。 沧若念归皱眉的看着自己断落的长发,讽刺的显着他们。 然后,逃跑的五个人中,有两个奋力的脱离了血丝碎,但是他们全身上下已经没有多少血肉了。全身上下。连皮都不剩下些什么。 第一反应,当然是跑。他们几乎本能的冲了出去。念归没有阻拦,反正伤成这个样子,在外面都不一定能活的了,就让外面那些人学乖一点吧,她可不想什么时候都断肢玩。 看到那两个嘶吼恐惧的逃离的人,仅剩下的三个人,几乎都在同时横刀自杀。就算是死,谁不想死的痛快的。 沧若念归没有拦。也没有必要拦。 三声刀割声之后,这个洞窟陷入了更深的静默之中。 一种异样的感觉传来,念归转身,看向洞窟里面挂着点命牌的墙壁。 沧若念归很快就发现了不同。那些点命牌上的名字,不知何时已经变了。 “砰砰砰!” 接连不断的炸响下,点命牌无规律的爆开。 沧若念归计算了一下,这些点命牌的数量似乎刚刚好等于地上那些尸体的的数量。炸开的顺序。也是她杀人的顺序。 炸到最后,居然多了一张牌没有炸开。 念归想了想,想到了第一个对她出手但却逃了的杀手。不由得皱眉。麻烦! 在百公里长的荣玲峡谷中寻找一个人,绝对是大海捞针。而且要冒的危险太大了,根本很不划算。而且,这些点命牌和已经被染成黑褐色的土地,证明了这里面一定有内幕。 而且,这个内幕并不具有太大的价值,否则,仅仅是杀光一个洞窟的所有杀手就可以开启,那也未免太廉价了。 沧若念归本来打算,随便再找一个洞窟,屠杀一番就可以了。但是,忽然,墙上仅剩的那张点命牌炸开来。 远处,一个一脸麻木的中年人正在自己的洞穴中,他忽然愕然的看着自己的胸口,那里,一个小小的洞,洞穿了他的心脏。滴水穿心! 念归定定的看着那面墙壁,四周的黑漆漆的洞穴都连接起来,一那面墙壁为中心,像是一个黑洞一般。 念归笑了笑,黑水封印阵? 墨夜抱着念归,走进了阵法中。 进入之后,再次到达的,是一个大厅一样的洞窟。 与之前的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洞窟的中心处,漂浮着几千张点命牌。漂浮的点命牌上头,有着一个巨大的黑色魔球,上面水波荡漾,似乎是黑水凝结而成。四周的石壁上刻着很多的纹路,很细腻,但是看不出是什么纹路。 这里有着近百人或坐或站,虽然仍然很戒备,但是和外面的那种阴戾的感觉差了很多,只是有点压抑。念归进来,所有人几乎都带一瞬间感知到了,但是都没有过多的理会。这里每天都有新人来,每天都有人回不来,你真的不用认识什么人。 沧若念归也渐渐明白了不归深渊的准则。 想活命,就要学会麻木。麻木,才是强大! 这里的人和外面的人感觉很不一样,他们的眼中没有那种浑浊的阴狠,甚至有些的眸色很纯正,看的出是有很纯净的血脉。 念归明白,这里才是真正的黑水王国。 这里的人,比她修为强的有太多了。甚至,还有几个浑身上下都透着神秘气息的人,甚至还有几个看上去和普通的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一样的人。念归心中凛然,这,才是内外兼修的好手。 刚刚那群杀手,也有比念归修为强的,但是都是华而不实,不,连华都没有。他们倒像是地痞流氓,没有扎实的基础,没有秘法的传承。所以即使是念归独自面对围攻都可以战而胜之,完全就是渣渣。 墨夜抱着念归,径直的走到了漂浮的点命牌前。 一目十行,就连念归都有几分撼动。 上面的很多名字念归都不认得,但是一些醒目的还是认得出的。其中,有天下第一财阀古罗门氏的嫡系,甚至有一张牌上明目张胆的刻着古罗门轩的名字。还有寒冬笑的名字,始创殿的十三信徒,各种城池的城主,几乎都在上面。最简单的,也是刺杀三级主城的城主。 沧若念归戏谑,这黑水王国也是真的好大胆,连十三信徒的名字这上面都有。早知道,当初在沼泽森林的时候,就该让魔殒阳领了这点命牌再杀,好歹有些好处不是。 贪多嚼不烂,念归深知这一点,她不急不缓的随手拿下了一张点命牌,转身就让墨夜离开了这里。 这里的人不会轻易出手,出手就是要命的。早些离开,也少的麻烦。 回到了自己的洞窟之后,念归轻轻的握紧点命牌,一些简短的话语出现在脑海中。 【点命牌,裘林,七级灵玄师中阶,两万六千八百岁。 羽族中灰羽一族,裘林城城主。 裘林城,三级主城,北方南部。 报酬,三十上品灵精。 时限,三个月。】 这张点命牌的限制算是比较宽松的,但是那七级的修为很是让人头疼。但是,对于念归这个非专业的杀手而言,她没有必要自己动手。她可以利用很多可以利用的东西,在三个月内干掉这个裘林。 两万六千八百岁,相对于七级修为和羽族的寿命,他已经步入迟暮了,还能活多久尚且不一定。这对于念归,也是一个机遇。 白羽、黑羽、乌羽、灰羽、乱羽、无羽,算的上是羽族六大分支。其中黑羽白羽掌权,乌羽已经消失了近万年,似乎是已经灭绝了。乌羽是羽族皇族,否则也轮不到黑羽白羽掌权。灰羽就是白羽与黑羽的后裔,他们算是羽族平民。乱羽和无羽属于羽族和外族结合的产物,有可能变异出新的羽翼,也有可能就此失去羽翼。他们是羽族的奴隶,也是战争的炮灰。 念归对于乌羽一族是怎么灭绝的和黑白羽族的恩怨没有半点的兴趣,她已经和魔族扯上了关系,也就表明了她的态度。羽族因为黑纱和白习两位族长的关系,一直是中立状态。至于羽族内的混乱关系,其实七大种族都一样。像魔族也是分为暗紫皇族、真魔族、亚魔族、使魔和魔仆一样。 对于这种纯粹的血脉歧视,念归不想发表任何的看法,这是公认的事情。只有当有些亚种可以拥有超越纯种的力量时,他们才会得到尊重,就像澜涛。 沧若念归不想在这里多留,她直接让钱滚肉看洞,然后和墨夜一起,向着北方出发。 一个月之后,羽族南部,裘林城。 一个身材修长的成年男子身着黑衣,带着封闭的骨面,怀里抱着看不清面貌的少女,缓缓步入城中。 裘林城只是一个三级主城,城墙不过一百米,很让人怀疑这个有什么作用吗? 而且,这里的防备很是松散,城门处没有巡逻的士兵,街道上走着的都是有着灰色羽翼的羽族,还有很多异族人。这里也并不怎么繁荣,每家商铺里的掌柜打着盹,里面卖的东西也并不是什么太好的货。 而对于裘林用自己的名字命名这座城池,让人感觉很无语。 墨夜轻缓的抱着念归满布在粗石板的街道上。 看过妖灵城一级主城的繁华,对比这座三级主城,真是差远了,哪怕是一般的三级主城都比这个强。(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水牢穿羽黑华伤,半人阴谋今初现。 沧若念归和墨夜找了一家驿站,要了两间上房。 回到房间里,念归第一件事就是联系安魂殿的璇玑。念归现在的能力还没到可以控制整座不归城的程度,甚至就连控制安魂殿都不行。但是,她还是可以和璇玑和血月血日他们联系的。 沧若念归向璇玑询问了关于裘林的事。 很快,资料库一样的璇玑有了答复。 裘林是亚神族和白羽一族通婚的后裔,七级的修为在乱羽之中算是比较高的。他一直和神族有往来,靠着自己身上稀薄的神血,得到了亲近神族的白羽一族的优待,成了裘林城的城主。 但是他修为几千年未曾寸进,进入迟暮之后更是不思进取,贪恋美色。以至于裘林城一座堂堂三级主城,落得和大型城镇没什么两样。而且,近几年,他为了得到可以延命的灵药,越发肆无忌惮的出卖羽族。在最近黑羽一族和神族在南部的冲突中,出卖了重要的军情,导致一位黑羽嫡系死亡。那个氏族就在黑水王国下达了追杀令。 沧若念归默默思虑了一遍,发现,这位城主有很多的致命的破绽。第一,他贪财贪色,实力退步;第二,他出卖同族,罪无可恕;第三,他命不久矣,为求灵药,也算得上是不择手段了。 但是,若真的如此,他又怎会安安稳稳的活到了迟暮。他出卖羽族看上去绝对是时间不短了,但是为什么一样厌恶神族的黑羽一族不整治他呢?何况,最近有一名黑羽嫡系因他而亡,黑羽一族居然无声无息的就咽下了这个亏,居然为了要他的命还去黑水王国去请杀手,真是有够荒唐。 那么,也只有有机会,去探探他的虚实。如今还剩下两个月。倒也不急。 念归没有去城主府,而是带着墨夜像是游玩一样的在城中四处游逛,有的时候见到什么有趣的东西,就买下来。她同时也在卖一些东西,比如说她在有意或是无意之时得到的一些丹药。 财不外露,她只是有意无意的卖出了几枚四五级的丹药,并且含蓄的表示了一下自己身上还有一些更好的。渐渐的,盯着念归的人就开始多了出来。但是,念归拿出来的那些东西,修为高的看不上。修为低的不见得认识。念归也是在吸引裘林的注意。 而且,念归在这里呆了一个多月,也发现了有趣的事。每七天,就会有一些羽族,被带离裘林城,向着城外的方向离去。而且,念归在一次夜探城主府的时候得知,裘林最近,准备亲自带着什么人前往城外。 如果没记错的话。城外,应该是始创殿的殿堂所在。这里的殿堂和赌城的不同,这里是三级主城,标准配备至少五级的殿堂。显然。裘林和神族和始创殿之间还是有着猫腻的。 夜黑风高。 念归和墨夜来到城主府前,看着华而不实的府邸,默默无言。 城主府的中心处还传出非常嘈杂的丝竹声,女人的巧笑声。男人的兴奋的吼声,和丝竹音乐交织出最杂乱的声音。 对于这样的混杂的声音,念归不与理会。 其实这个世界和不归深渊没有什么不同。区别只在于,一个是暗着脏,另一个是明着脏而已。 念归和墨夜都可以依靠流纱精纸伞和骨面来遮挡自身的气息,也可以隐藏身形,很顺利的混进了这座城主府。 在来来往往的下人中,念归也慢慢发现了裘林这个人,绝对不想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么无能。至少,这些下人有很多都是目露精光。他们看上去不像是下人,到像是伪装成下人的军士。 看样子,裘林怕死到了一定的程度,对外表现的如何如何无能,对内却把城主府的大部分下人都用军士替换了。这里,遇袭的话,应该可以以最快的方式变成军事堡垒。 沧若念归却不想管这个,她和墨夜靠着璇玑提供的消息,来到了一个看上去像是客房的房间前。 房间前的两个人守兵看到凭空出现的念归和墨夜,刚想大声呵斥,问他们是什么人。但是下一瞬间,念归眼中红光一闪,他们两人的眼睛在迅速黯淡下去之后,变成了一种混乱的七彩色,但是又马上变成一片死寂。最后,两人的眼中,重新恢复了神采。 念归的声音传来:“在这里等着,机灵点,拦着点人。” 两个人称是。 显然,这两人是被始创殿控制的人,然后念归用傀儡咒术控制了他们。但即使是这样,也已经惊动了负责控制这两人的神思者。 念归和墨夜进去之后,房间里还有守卫,用同样的方法再次控制了守卫,依靠吞噬意识得来的记忆,念归和墨夜找到了暗门。 从暗门进去之后,就是旋转向下的石阶,上面和四周生长着青苔,四周水汽萦绕。地上垂着几条生锈的铁链,看样子,这里是有些年头的水牢。一般氏族内的肮脏事多数都能在水牢中找到。 这里面的守卫更多,而且修为都普遍在三级左右,算是比较强大的守卫了。 一路过去,对于傀儡咒术来说,低于自己三阶的对象,控制成功率在百分之百。 一路走下去,旋转的楼梯有很多的拐角,地上长着青苔,很是滑腻,但是墨夜走得很稳。 光线越来越昏暗,阴潮的空气很让人不适。 锁链的晃动声传来,下方,似乎真的困锁着什么。 璇玑知道一切已经发生的事情,但是他不会预知,只有当事情发生之后他才会知晓。念归也没有去问璇玑太多的事,只是从他那里知道了一些基本的情报。如果什么事情你都知道了,那还有什么好玩的。有些事情,看起来没有联系,只有你自己经历之后,才会体会出其中的阴谋纠缠。 这里的城主府也不可能有多么深的地下空间,大概向下走了十几米,就看到了散发着恶臭的浑浊不堪的水。 放眼望去,半空中横着很多的铁链,都已经生锈了,念归看不出它们有什么作用。 最里面,有一个人被挂在半空中。 一身戎装,但是狼狈的有够可以。隔得太远,他脏乱带着血污的头发阻隔了视线,念归看不清他的脸。但是,可以看到,他有一双美丽的黑色羽翼,而那些生了锈的铁链穿透了他的羽翼,将他死死的挂在半空中。四肢都诡异的扭曲着,显然已经断了。 这是,前一段时间战死的黑羽嫡系? 念归顿了一下,她可不想多管闲事,但是她这次的目标是裘林。裘林就算已经步入迟暮,可是终究也是七级中阶。她现在五级高阶,找到咒灵突破六级,这是需要看缘分的事。五级对七级,差距太大,胜算为零。 她只能智取。事实证明,这个老头子虽然已经老了,可是他并不糊涂,相反,怕死的他将整个城主府变成了军营。 智取为上。 而眼前这个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黑羽一族,就是她的突破口。她的任务就是他的家族发布的,羽族中的猫腻,恐怕还不小呢! 念归清越的声音穿透暗沉的迷雾, “呐!没死吧!” 听到脚步声,已经失去希望的黑华自然以为来人是那些乱羽的人。他也已经被折磨的没有任何的力气了,离死就剩下了一口气。被刺穿羽翼,这样的痛苦对于羽族而言,不亚于千刀万剐。 但是他没有想到,他听到的,居然是一个少女的声音。 原本以为,他会听到关于他身份或者是其他的一些事的问题,但是没想到,她上来问的,居然是他有没有死。 黑华嘶哑的声音微弱的传来:“没死” 听到黑华的声音,念归也知道他估计是已经陷入濒死状态了。黑羽一族的嫡系居然会落到这么个下场。要知道,黑羽和白羽,在乌羽皇族没落的情况下,可以说是高贵至极的。黑羽嫡系,至少也是勋爵,居然被人折磨成了这个样子。 那裘林也真是大胆,他就真的这么有把握,始创殿和神族会保他一个快死的老头子? 黑华明面上是被出卖之后战死的,但是却又出现在水牢中。要是被黑纱族长知道了,恐怕就算是白习都保不住裘林。 看来,过一段时间,裘林亲自押送到始创殿的人,就是他了。看他这个样子,似乎也是半死不活,帮不了她,这条线也算是断了。这么想着,再加上刚刚她惊动了始创殿的人,这里又是城主府的水牢,不容耽搁,她也就直接让墨夜转身离开了。 黑华知道她看到自己的黑色羽翼,一定会有什么反应,而且,她到了水牢里,很有可能是知道他的存在的。那么也就两种可能了,要么是来救他的,要么是来杀他的。但是他没有想到,她居然转身就走。 黑华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他不求能活下去,但是有些事必须传出去。黑羽一族也有自己的骄傲,他死撑这么长时间,不可能让那些事情一起和他下黄泉。不论她有什么目的,哪怕她是那边的人,这话他也要说! “半人小心半人。” 沧若念归的心里一顿,骤然回头,看向水牢深处的破败身影。(未完待续。。) ps: 今天早了点,念儿晚上有课,七点到八点半,初三的学生伤不起。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屈辱负伤水牢困,低眉守殿裘林耻。 沧若念归皱眉,上面已经隐隐的传来脚步声了。 半人?! 念归忽然想起了苦行者。 这个黑羽嫡系的身份不低,他的羽翼颜色如墨,非常的纯粹。但是他出现在羽族南部,而且还被裘林出卖,这不是巧合。这段时间裘林送出的那些羽族去了哪里,为什么对这个黑羽嫡系困而不杀,这些,都有问题。 念归思虑了一下,传音命令墨夜回到主魂空间。一时间,阴暗的地牢中,就只剩下了念归漂浮在半空中。 旋转的石阶上传来脚步声,念归撑着红伞,回头看去,发现来的都是守卫,还有一个老人。老人的背后,灰白色羽翼收敛着,肥胖但是褶皱密布的脸,灰色的浑浊双眼中,不时的闪过金光。 念归想,这应该就是裘林。 裘林这几天一直坐立不安,就是因为水牢里的这个人。说实话,在南部看到他的时候,他就知道大事不好。别人不知道黑华的身份,但是他知道啊!可是没有办法,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 今天果然就出事了,他赶紧就带人赶了过来。结果到门口,那几个守卫都表示没出什么事,但是那位大人说了,他们都不能留,他也就狠心的把外面的那几个守卫都杀了,然后就赶紧跑了下来。本来他以为会有一场恶战,再不然就是要搜寻很长时间,但是他没想到,念归就站在那里等着他。 裘林仔细的大量了她一遍,发现什么也看不出来,脸色就凝重了。 裘林那张胖脸一横,大喝道:“你是何人!” 沧若念归一反常态的回答了他一句:“今亡心。” 裘林也有点莫名其妙,今亡心,他怎么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裘林冷哼一声:“到这里干什么?” 念归例行公事一样的说着:“奉命救人。” 裘林心中咯噔一声,难不成。有人已经知道黑华没死了?还没等裘林想完,他身边的几个护卫忽然七窍流血的倒了下去。暗道一声不好,她是想逃。裘林直接拿起一根金色的长枪,隔空向着念归投掷过来。 沧若念归没有躲,也知道躲不掉,七级可以隔空控制自己的武器。 念归干脆的用流纱精纸伞一挡。 金色长枪上,凝聚着一层灰色的暗光,隐隐间,风雷声伴随着那长枪划破一片潮湿的空气,与流纱精纸伞碰撞到了一起。念归靠着伞上的触发式防御削弱了这次攻击。居然接了下来。 这一下,念归对裘林的评价又差了一分。 不说别的,就说魔殒阳身边的侍卫暗怜,暗怜用的也是长枪。但是暗怜在六级的时候出枪就从来没有带着风雷声。这种一枪风雷变的枪法看上去很强大,但实际上远远不如暗怜。 裘林的枪法本该表现出一种天地相合的本态,但是看这个样子,裘林的心境并没有达到这个境界。对比之下,暗怜的枪法更多的是注重于破其一点,凝而不发。点金穿心!所以暗怜每一次出枪都是深沉但却暗藏锋锐的。 而且,这第一枪明显的只是试探,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常年在生死线上的人应该做出来的事。无论是念归认识的哪一个人,哪怕是离梦缘都绝对是上来先扔大招。扔完大招打不过就跑,哪里还有什么试探这一说。 这也就给了念归机会。 瞬间,裘林身边,又有几个人七窍流血的倒了下去。 血煞咒术。衍生咒术,血震。锁定与自身等级相等的人数,震动全身血脉。致使被锁定者暴血而亡。代价,灵力。 锁定与自身等级相等的人数,也就是说念归现在一次只能锁定五个人。而且血震的成功率很低,且只能锁定比自己等级低的人,锁定的人数撑死了也就九个,所以这是一个比较鸡肋的咒术。但是对于现在不想暴露太多的念归而言,是个不错的选择。 裘林看着自己身边倒下去的人心中一震,再次将刚刚回到手里的枪投掷向了念归。此时,那金色的长枪已经变成了纯灰色。裘林看到自己身边的人诡异的倒下,也知道这是个硬点子,恐怕是黑羽的人雇来的什么人。 这样的异族人能不惹最好是不惹,因为他们毫无顾忌。但是裘林他偏偏还必须惹,怕死的他也之感这样远距离攻击。这次,他没有尽全力,但却也用上了七分实力。 沧若念归暗暗勾了勾唇角,又用流纱精纸伞去挡。这一接,却也震得念归经脉生疼。三倍的触发防御,却也还是没有拦下裘林的长枪,透出来的灵力还是伤了念归,枪尖刺进了念归的右肩,念归也就随手把流纱精纸伞扔了。 而在裘林看来,就是念归被他的长枪破防,手中的武器没有拿稳,脱手而出。 念归的想法就是被裘林抓到,然后关在这里,这样她才有机会和里面那位黑羽嫡系交谈。她若是不计代价,今天她绝对逃得出去,但是,那样裘林对她就有了防备,她之后想要再见黑羽嫡系或是杀了裘林,都成了痴人说梦。如今只能被裘林抓到,让他失去对她的防备之心。 而念归,在流纱精纸伞脱手的一瞬间,就将它收回了主魂空间,并且左手律动,在自己脸上狠狠的划了几下。殷红的血珠渗了满脸,念归控制自己的血非常的得心应手,直接将那些血凝成了血痂,挂在了自己的脸上。 沧若念归一抬头,裘林就看见了一张满脸伤疤的丑脸,当即心中一震厌恶。虽然念归的皮肤很细腻,非常符合他对于女奴的要求,但是,看着那苍白的和僵尸一样的死人肤色和满是伤疤的脸,他就觉得浑身膈应。 裘林看到念归只有五级高级的修为,心中不屑。再加上他认为念归已经被他重伤了,毕竟他的长枪刺中的地方离心脏很近,他的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裘林骂骂咧咧的走进念归,看着受伤的念归,拔出自己的长枪,一脚就踹在了念归的伤口上。 对于沧若念归而言,这还算是小伤,但是她趁势装作被踹到在地上,满是疤痕的脸露出阴毒的神色。 裘林看着那满地的殷红鲜血,知道,有这样纯粹颜色的血液的人,一定身份不凡。再加上被念归那双鲜红色的双眼怨毒的盯着,裘林也是一阵阵的心里发寒。但是想想自己身后的靠山,不由得底气又足了些。 又是一脚踹在念归身上,口中骂道:“小贱蹄子,我让你来找死!” 裘林这几脚都是用了灵力的,踹的地方也是十分的阴毒,都是往念归的胸口和小腹上踹。 沧若念归也就势在地上被踹翻出去几米远,一身红色的长袍沾满了青苔。但是她没有痛喊,也没有叫骂,只是那样阴阴的盯着裘林,生生的将裘林盯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水牢深处传来锁链碰撞声,念归知道,那是那个黑羽嫡系在挣扎,他自身难保,居然还想救她?! 裘林也知道,这样的人,只要她不死,你最好还是不要逼她,逼急了她,她真有可能拉着你一起下地狱。 裘林吐了一口唾沫在念归身上,举起枪正准备杀了念归。 念归低下头,红色的长发下,一双眼睛中满满的深邃。她就不相信,那个神思者在发现自己控制的人被别人夺取了控制权,他会让人杀了她! 事实证明,沧若念归赌对了。一个穿着淡金色戎装的守殿者从石阶上走了下来,对着裘林说:“城主大人,殿主希望你可以在四天后将那个黑羽和这个女人一起送到五级殿堂,五级殿堂自然会记得您的功劳。” 这个守殿者的语气中不乏轻傲,但是裘林并没有生气,他满脸的褶子都堆了起来,说:“这是自然,只是,这两个人” 守殿者双手交叠,说:“殿主自然不会轻待城主,殿主说,最近上面赏了一枚灵回丹。殿主最近并未受伤,距离突破也还有些时候,想着什么时候城主大人去取呢!” 裘林脸上谄媚的笑更大了。灵回丹啊!有了这个,他至少可以延寿百年了。 他马上说:“四天后,裘林一定带人拜访殿主。” 守殿者连礼都没有行,转身就走了。 沧若念归趴在地上,冷笑涔涔。真是有骨气啊!对着个下人连自称都不用,真是有骨气。你见过哪一个城主在对一个奴才说话时,连个本城主的自称都没有! 裘林看着地上破败的身影,心中还是很高兴的。就因为多了这个女人,他又可以多活百年了,不得不说他的心情真是好的不得了。真是感谢她来救人啊! 裘林对着身边的侍卫大喝到:“把她扔到水牢里面去,她不是想要救人吗,那就让她陪着那个半死不活的东西去吧!” 沧若念归冷笑着被侍卫拖向那恶臭的水中。 不得不说,裘林的心中还是有着无与伦比的快感的!无论是黑华还是念归,都是纯粹的血统。但是他们再高贵又怎么样,还不是栽在他这个杂种身上! 裘林恐怕不知道,但是他很快就会明白。那样侮辱了念归之后没有弄死她,是他这一生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十八章 毒灵解药也是毒,氏族尊荣血代偿。 锁链晃动,她没有羽翼,所以那些人用锁链穿透了她的锁骨。然后,直接就像是荡绳子一样将她荡向了水牢的最深处。 念归暗骂。 被穿了锁骨,在这么一荡,真的是疼入骨髓。但是对于痛觉神经已经迟钝了的念归而言,并非不能忍受。 然后,念归明白了那些生了锈的铁链有什么作用了。粗粝的锁链摩擦着血肉,但是其上透出一种封印之力,封禁了念归全身血脉,让她没有办法再动用灵力。 锁灵链,一种专门用来封印的锁链,但是谁会用铁这种容易生锈的东西来制造锁灵链,而且还是在水牢中,裘林的脑袋也锈了吗?! 但是,下一刻,一抹金光涌入念归的体内。 很显然,裘林的脑子没有锈。这锁灵链上,居然还有圣光封印,始创殿的手笔。用锈铁这种东西来侮辱被囚禁的人,让他们明知这铁有多么的易断却无法挣脱。 沧若念归被荡到了水牢的最里面,就在差一点撞上墙壁的时候,念归双脚踏在上面登出,做了一个缓冲,避免了横拍上去的命运。 这之后,裘林就带着他的那一帮人离开了这里。关押囚犯,有的时候是人越少越好,人越少,破绽就越少,自然囚犯就不容易挣脱。 沧若念归讽刺的冲着离去的人一笑,当所有的一切都安静下来,念归才开始打量离自己不远的黑羽嫡系。 “没死吧!” 那边的锁链晃动了一下,传来一个男人喑哑的嗓音。 “没死也快了” 沧若念归借着阴暗的光线,看着那被困锁的人。 一双黑色的羽翼,每一根羽毛都黑的纯粹,不难想象,这双羽翼舒展开时,是多么的美丽而又带着暗沉的尊贵。杂乱的黑色长发下,看不清那人的面容。但是,貌似念归还没有见过各大种族正统血脉的族人长相难看的。 “名字?” 他沉默了很久,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潮湿味,静谧在这里流淌。 “黑华。” 沧若念归定了定神,联系璇玑,璇玑很快就给出了答复。 黑华是黑羽嫡系,同时,他也是黑纱族长的亲弟弟!今年七千三百岁,七级初阶修为。大概是五个月以前离开羽族都城——天羽城,来到羽族南部。奉命追查这里的羽族失踪的事件,同时在南方平叛,但是于一个多月之前传来在战场上战死的消息。 沧若念归又问道:“半人!你刚刚说的半人,是不是苦行者?” 锁链的微微颤动了一点,黑华的声音很嘶哑,几乎都是从喉咙中挤出来的声音。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逃?” 沧若念归没有说话,她的头上,玉质曼珠沙华的光芒一闪而逝。额头上的主魂印记也散发出光芒。下一刻,墨夜就出现在半空中。 墨夜什么都没问,什么也没说,只是竖掌劈下。劈开了念归身上的锁链。 沧若念归的神情没有半点的变化。 圣光封印?那也要看封的是谁。至少,玉质曼珠沙华是玉石,是不在圣光的封印之列的。而曼珠沙华早已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她动用了曼珠沙华的力量。开启了主魂空间,将墨夜放了出来。 念归也没有管自己肩膀上的血肉模糊,她飞到黑华面前。同样竖掌,劈开了黑华身上的锁链。但是显然黑华已经被折磨的奄奄一息,根本就不能飞了。 沧若念归可不会好心的去扶他,她自己的肩膀还血肉模糊呢。 传音给墨夜,墨夜直接上前架住了黑华。 念归和墨夜带着黑华,飞到石阶那里落下,墨夜直接将黑华放到了地上。 黑华闷哼一声,也不知道是碰到了哪里。 沧若念归走过去,看了看他的羽翼。伤的很重,那锁灵链是穿在翅骨上的,这样的痛,就跟被穿了琵琶骨是一样的。黑华这双羽翼,若是没有治疗,恐怕是要废了。 沧若念归并不是杀令无陌,她的力量不能救人,血之始祖的恢复天赋也只是针对她本身的。若是别的人,她可以给他初拥,让他变成血族,这样,那个人也能活下去。但是,关键是这个男人是黑羽一族,更是黑纱的弟弟。 越是大的种族,对于血脉的要求就越高。黑华是否愿意抛起自己的血脉,成为一个异族,还未可知。 而念归,她的任务只是杀掉裘林。裘林是七级中阶,但是他已经步入迟暮,而黑华对比他的实力,还年轻的很。而且黑羽对乱羽血脉上的压制,也足以让黑华杀掉裘林。所以,黑华不能死。 而且,救了黑华,黑纱也就是欠了她一个人情,也就是黑羽一族欠了她一个人情。 念归不是善人,她不会去救一个可能给她带来麻烦的人。换句话来说,念归想要救黑华,压根就没安好心,纯粹是为了利用他。 沧若念归闭目,开始在玉质曼珠沙华中寻找合适的丹药来救黑华。 当年她在魔族被魔朝重创,之后杀令无陌救了她一命。后来魔殒华和魔殒阳包括魔爵都送了她很多很多疗伤的药。从外用到内用,从解毒到固本培元,都有。 黑华伤的很重,能救他的药有很多,但是现在他的身体受不受的了药力才是关键。而且,他们只有四天的时间,四天后,他们就会被送往五级殿堂。而那时,她的点命牌完成的时间也就只剩下十几天了。所以,四天内,黑华不一定要痊愈,但一定要恢复一定的力量。黑华又不是自己的谁,念归只要保住他一条命,剩下的让她姐担着就是了。 找了找,念归就发现了一种丹药。 五级灵丹,毒灵丹。毒灵丹是五级丹药中比较珍贵的一种,可以固本培元,并且在关键的时候续命。但是要付出的代价也是比较高的,因为毒灵丹本身就是一种毒药。只有一个特殊的地方才有解毒的药材。那个地方毗邻精灵族的领地,却处处危机,除了一个种族之外,没有人会生活在那里。 是药三分毒,毒灵丹本身是毒药,正因此抵消了药力爆发时对于身体的冲击。而且毒灵丹也有淬骨洗髓的效用。是五级中名贵的丹药,如果不是因为它的解药难以取得,这种丹药哪怕被评为六级丹药都不为过。 念归可不相信,凭借黑纱的势力地位,拿不到毒灵丹的解药。 沧若念归直接右手一摊。一颗墨绿色的丹药就出现在她的手里。念归蹲下身,掰开黑华的嘴,把毒灵丹扔了到了他的嘴里。 然后,就是安静的等待了。 黑华的身上流转着淡淡的墨绿色光晕,翅翼无力的垂在地上,遮挡住了他的身形,半长的黑发凌乱,倒是有几分落难天使的感觉。 念归肩膀上的伤口早就已经愈合了,但是体内已经传来了虚弱的感觉。一种渴望涌上心间。体内的精血消耗的太过了,恢复之后,血肉都有了一种隐隐发疼的感觉,那就是血煞之力严重透支的现象。 沧若念归知道。最近还是有点过了,她需要去吸取一些精血了。 念归没说什么,压下了心中的那抹躁动,伸手拔下头顶的曼珠沙华。开始吸收里面的血煞之力。四天后她还有一场恶战,她必须要有重伤的准备,并且保持巅峰的状态。 墨夜由始至终都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只是站在阴暗的角落里,默默的注视着一切,就好像黑暗中的守望者,不离不弃,无怨无悔。 时间飞快的流转着,四天的时间对于有着漫长生命的他们来说,短暂仿若蝴蝶飞过,闪回的那一瞬间,昔日渐远。 当三天后,黑华睁开双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阴暗的水牢,和站在他旁边的两个人。一个带着骨面的黑衣男人,和一个满脸疤痕的少女。 黑华撑着自己的身子站起来,背后的羽翼舒展开来,阵阵的刺痛也渐渐的刺激了他麻木的神经,让他浑噩的神智清醒了几分。那个满脸疤痕的少女,如果他当时没有听错的话,她好像是叫做今亡心,一个很奇怪的名字。 沧若念归看到黑华站起来,凝视着她,淡漠的说:“走吧,他们快要来了。” 说完,念归就飞向水牢深处。墨夜没有动,他的身形原地消失,回到了主魂空间。 黑华看着念归的动作,略微思考一下,就明白了。水牢不是那么容易逃脱的,若平时,他自然有的是方法,可是今日,他遭受重创,虽然被她救了,但是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活下去。现在,他们两个自然只能装作还被困锁着,然后在押解的路上寻机逃脱。 黑华不是什么心思单纯的人,虽然她确实救了他,但却不代表她没有目的。而且,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死人的危险气息,很让人忌惮。这两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又怎会知道半人的秘密?现在的他们或许可以相互信任,但是去不代表他们可以真的信任彼此。是一时之需,非心之所为。 黑华的翅膀上,狰狞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但是他还是不能够飞翔,他直接用灵力漂浮在了半空。这一次,他可是栽在始创殿的手里栽的够惨。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带上战场平叛的战士,居然有六成以上阵前倒戈,也没想到,裘林这么个贪生怕死的东西居然也会出卖自己。 水牢深处,黑华按照之前的样子半死不活的挂在那里,念归则仗着体重轻,直接坐在了一截铁链子上。 黑华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她,说真的,他见过很多的亡命之徒,但是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这样充满了血腥味的人。她全身上下都透着一种嗜血的味道,脸上的伤疤纵横交错,看上去像是被利器划过,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这么恨一个少女,居然下这样的手。 只是,黑华不知道的是,这些伤,都是念归自己划出来的。 黑华心中正在思考着最近发生的一些事。包括自己眼前忽然出现的少女还有那个已经消失了的男人。 忽然,一个黑色的牌子向着他的方向飞来。黑华反射性在手掌上聚起灵力,想要一掌把那个东西拍出去。但是在看清了那上面的黑色暗刻之后,改拍为抓,直接将那黑色的牌子抓到了手里。 那是点命牌,正面刻着裘林的名字,背面刻着今亡心的名字。 黑华马上就明白了,念归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个人,原来是黑水的杀手,如果是如此的话。那就很明白了。有人,或许就是自己的族系怀疑自己死因,所以让杀手来杀掉裘林。 黑华将牌子扔了回去,同时开口说:“黑华,黑羽一族嫡系,吾姐黑纱,羽族黑羽族长。来此奉命平叛,被俘虏于此。” 沧若念归向着黑华点了点头。 很显然,黑华也隐瞒了些什么。比如羽族和始创殿之间存在的讳莫如深的关系和今日的羽族失踪。而念归,也没兴趣知道那些。 “我救了你的命。”念归用陈述的语气说着。 那边的黑华却不以为意的说:“那又如何?!” 对于有些人来说,生命重于一切,像是裘林。他可以为了寿命而出卖自己的同族。可以出卖自己的尊严,可以出卖更多的生命。但是,对于像是黑华这样的人来说,有太多太多的东西比生命要重要了。 沧若念归听到这句话。有一瞬间的心滞。这句话,她似乎听过很多次。 那又如何,是啊。那又如何。拥有高贵的血统,拥有着族人的仰望与敬意,承担着一族的希望,随时的马革裹尸,在阴谋中沉浮,这些都是他们所背负的一切。为何贵族多出天才,为何氏族煊赫天下,也是因此。 氏族正统,他们从小就接受最严苛的训练,有战争,他们是主帅,是将军,要冲在最前面。就像身份尊贵如黑华,不也是被他姐姐派到南方平叛来了吗?!无论有什么灾难,都是他们这些人最先承担。一寸疆土一寸血,他们的煊赫都是用氏族子弟的鲜血铺就出来的。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就是丛林法则。没有人会去可怜你,既然你接受了他们的庇护,就一定要臣服于他们,供奉他们,他们也就注定了比你高贵。因为你在他们的庇护下苟存于世。 他们手中握着最好的资源,不停的剥削平民,这其实也是一种定则。因为这些资源,氏族们越来强,被他们庇护的人越来越没有出头之日。只有当你有一天,在氏族的阴影下破世而出,建立起自己的氏族时,你才会明白,这只是一种进步的方式而已。 因为挣脱了氏族枷锁的人,必定更加的出色,在这样近乎残忍的法则下,一代代人惊艳而出,终究成就了今日。一味的仁慈和怜悯只会使生灵失去血性的本能,失去进化的动力,那样,也就注定了退化然后灭亡。 黑华散乱的半长黑发遮掩着他的容貌,他说:“救不救都是你的事,你不救我,我不会怨恨你,你救我,我也不会感激你。无恒敌,无恒友,利益其间,如是而已。” 沧若念归无声的笑了笑。 现在的他,可不是那个重伤的连话都说不出来的人了。黑华的性格也开始暴露了,不是那种类似于妖龙煌的霸道,不是类似于魔殒华的邪魅,而是一种暗含锐意的玩世不恭,但正因如此,他才将更多的事看得清楚。 “那么,我们也总要离开这里,黑华大人。” 黑华难以察觉的偏了一下头,似乎有点诧异念归居然就这么松了口。不归深渊的人可不是这个样子的,他们算计好的东西,就一定要吃到肚子里。否则,他们绝对会变成疯狗,乱咬你一口。 黑华自然看得出,念归救他很有可能也是因为她认出了他的身份。要么是想要用救了他的事邀功,要么就是想要挟持他,来威胁他姐,却没想到,她居然松口了。 念归这时候自然不想和黑华为敌,第一就是打不过他。就算打得过刚刚恢复的黑华,她恐怕也会被裘林抓住送往始创殿。而黑华显然现在刚刚恢复一点,和巅峰状态差了几辈子去了,和裘林对上,恐怕也不会得到什么好下场。 这时,自然是合则两利,分则两害。而黑华那句‘无恒敌,无恒友’自然也是念归的意思。她也没指望他们报答她什么,即使她确实想过,但是她放弃了,因为她想要埋下一粒种子,一粒羽族决裂的种子。 本来念归选择羽族点命牌刺杀的原因就有这个,她在璇玑殿中看的也基本上都是羽族的书。她想用羽族中黑羽一族和白羽一族的矛盾,演场好戏。羽族南部多叛乱,念归本想在裘林城中动点手脚,控制裘林,然后在这里埋下一步暗棋。却没想到这裘林居然和始创殿有着这样那样的关系,也没想到,她在这里遇见了重量级的演员。(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十九章 神思初现安德殿,禁魅焚香控人心。 两人达成了共识,逃出去! 一天的时间悄然流逝,旋转的石阶上传来脚步声,裘林带着很多的侍卫下来了。 裘林的身上穿着一身的重铠,若是年轻的时候,看上去必然也很帅气。但是,现在的秋莲满脸的褶子,身体臃肿的过分,穿着一套重铠,看上去倒有点紧身衣的感觉,蹦蹦的。那些护卫也穿上了重铠,恢复了军人的装扮。 其中还有两名守殿者,守殿者也没有理裘林,直接腾身而起。只有三级修为的两个人都不能飞,所以他们用灵力轻身,来了次水上漂,来到了念归和黑华的身边。 念归已经就锁链重新插回了肩膀上,只不过这次选的位置并不妨碍行动。而黑华也将锁链重新穿回了羽翼上,只不过这次穿的不是翅骨,而是肉的部分。 那两名守殿者常年的骄横早就让他们失去了应有的警惕 ,他们看到两个人被锁在链子上,自然而然的就认为他们已经无力回天了。他们太过于自信了,他们也太过于相信圣光封印了。所以他们根本都没有检查伤口,直接就把链子扯断了一截,把两人捆了起来,押到了外面。 裘林没有生气,相反,他很乐意守殿者来做这样的事。他怕死,他怎么知道这圣光封印靠不靠谱。而且,他们要是在这个时候逃了,那他可就是百口莫辩了。现在由五级殿堂的人来承担这样的差事,他高兴还来不及! 被压着的黑华和念归直接被两个守殿者径直的带了上去。 裘林也带着自己的人很快跟上。 地面上,还有一个人在等着。这个人五级修为,看样子也是五级殿堂中地位比较高的,但不是殿主。他一开始还觉得这个人囚犯身上的伤口有点怪异,但是在感受到他们体内的圣光之后,他也就没有再留意了。而是照例施展了一个神圣秘法——光之封锁,为两个人套上了枷锁。 他带着自己的两个人。率先飞上了天空。羽族人都有羽翼,自然也舒展开翅膀,飞到了半空中。而念归和黑华,两个羽族抓着他们身上的锁链,飞到了半空中,让两个人直接被挂在了半空中。没出城还好,出了城,要经过的地方多是山脉和森林,羽族故意的将飞行高度压低,两个人不是被拖在山路上。就是撞在树冠上,一时间狼狈直极。 两个人的嘴角都流露出一丝冷硬,他们可不是那些受不得辱、自命清高的人,能屈能伸才是正道。但是,他们可以忍受屈辱,却一定百倍奉还。 五级殿堂就在城外的一座深山中,一路上很是顺利,并没出现什么意外。 到了五级殿堂,殿堂仍然是金碧辉煌的样子。只是比三级殿堂要大了不少。 念归和黑华一路被拖到了五级殿堂的主殿,那里,站着一个一身淡金色戎装的中年和一个一身金色玄衣翩然的青年。 黑华和念归两个人直接被羽族从外面扔进了主殿,两个人重重的摔在地上。 裘林和那个五级的守殿者走了进来。五级的守殿者躬身道:“殿主大人,人已经带到。” 淡金色戎装的中年人亲和的一笑,说道:“辛苦了。” 裘林谄媚的一笑,说:“安德殿主。人,已经带到了。” 安德亲和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但是他很好的掩藏了过去。一样亲切而和善的说:“谢过城主。城主,请和我们来吧!” 说着,那个金色玄衣的青年转身进了后殿,也有两个五级的守殿者拉着地上的念归和黑华,带进了后殿。裘林已经老了,他已经失去了年轻时的警觉性,他现在一心的想着回灵丹,想着他的百年延寿,却忘了,始创殿,素来就不是善类。 进到了后殿,金色玄衣的青年来到了墙壁的旁边,伸脚一踢,一扇暗门就出现在了墙上,几人都走了进去。 里面是非常黑暗的一间密室,密室中点着很多的白色的东西,散发着淡淡的香味。闻到这个味道,念归脸色一变赶紧闭气,同时在被拖进密室的时候,轻轻的踹了黑华一脚。 黑华自然也闻到了这种味道,再加上身上感觉到的那一下,他也马上的闭气了。 这种香,是禁魅香,是一种可以迷惑人的心智的奇香。这种禁魅香,源于一种名为禁魅的半人,这种半人是白眼狐狸和人类杂交出来的一种物种。白眼狐狸生来一身奇香,用以蛊惑人类。而他们与人类结合出来的,一种类似于人,但是却有着一张狐狸脸的半人,被称为禁魅。 因为禁魅身上的香比白眼狐狸还要厉害,白眼狐狸的奇香只是用来勾引人的,但是禁魅的香可以蛊惑人心,让人失去理智,变成六亲不认的禽兽。禁魅香就是要点燃禁魅的狐狸脸上的眼珠,才可以散发出的最为浓烈的香味。 这样的认知,让念归心中一沉,这间密室中至少点燃着十几个的禁魅的眼珠。禁魅从娘胎中生下来,一定是头朝下的。只有在他们的头伸出母体的那一刻砍下他们的脑袋,挖出眼珠,才有这样浓烈的香味。那样的话,禁魅的身子还留在母体内,也就是一尸两命。 这么多的禁魅香,始创殿一定饲养了大量的白眼狐狸,并且饲养了大量的禁魅。如果是这样,那么离梦缘可以控制这么多的人,也就情有可原了。 黑华和念归闭气了,走在前面的金色玄衣的青年似乎发现了,他只是脚步顿了一下,然后就又再次向前。 裘林就算是老了也不傻,他也知道,这间密室恐怕就是这个五级殿堂,或者说是整个始创殿最大的秘密。他此时的心中也在发虚,因为他不知道,此举,是代表这信任,还是 他也赶紧闭气,谁都知道这香味是有问题的吧!但是。他也是有些大胆了,反正安德和他身边的人只是五级的守殿者,那个青年也不过是六级中阶,他怕什么! 只是裘林忘了,有些事情,是不能用等级来衡量的。 安德和两个守殿者倒是没有什么反应,跟着直接走进了密室。 沧若念归和黑华依旧被仍在地上,两个人也已经习惯了,一身狼狈的躺在地上。 他们几个的身后,密室的大门骤然关上。 金色玄衣的青年淡淡一笑。脸上慢慢的都是淡然和随和,有着一种云淡风轻的宁静。 他说:“吾名归司,有幸成为神思者一员。今日,请三位前来,实数冒犯。” 地上的两个人明显的将他说的话当做放屁了,裘林倒是笑的满脸褶子。 “原来是神思者,神思者游走尘世,劝渡苍生,这样的气度裘某佩服不已。今日一见,果然是气度不凡。” 归司很安然的向着裘林点了点头,同时,手中拿出了一个盒子。盒子上贴着一个封印的符咒。上面写着回灵丹。 归司说:“这是上面赏下来的,归司常年在外,身无长物,也用不到这东西。城主多年来尽心的朝拜始创殿。归司感动不已。今日便做主,将这回灵丹,奉送城主了。” 裘林的脸上尽显兴奋的光芒。他的眼底有着难以想象的贪婪。他早就已经忘了他城主的威严,也忘了强者的自尊,他现在心里想的,全都是那回灵丹。 地上的念归见此眸光暗了暗。裘林虽然老了,但是不至于老的将所有的情绪都表现在脸上,他到底是在不知不觉间受了这禁魅香的影响。念归也明白,这间密室,就是神思者控制天下的秘密。 沧若念归也没想到,离梦缘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饲养禁魅这样的半人。帝君对她也太过于放纵了吧!他居然会允许离梦缘这样恣意妄为! 归司脸上神情不变,但是他金色的眼底已经隐隐的泛起七彩色的暗光。他笑着将盒子递给了裘林,而裘林被禁魅香蛊惑的失去了原本应该有的理智。他居然当着几人的面,迫不及待的直接打开了盒子,看都没看的将那颗金色的丹药放进了口中。 归司似笑非笑的看着裘林尽显丑态的样子,很是安然,但是他眼中的七彩光芒更强了一点。他用着吟咏的语调开口说道:“吞下神殿赐予的灵丹,你将获得新的生命,你会重新获得年轻的力量。一切都会重新开始,肮脏的灵魂也将要得到洗涤,看吧,这就是真正的你。” 归司说的没错,裘林贪婪的吞咽着口中的丹药,满眼的贪婪,他注视着自己的双手,看着那变得年轻的肌肤,脸上满是执狂的兴奋。是的,他得到了,他终于可以活下去了。为了这个,他付出了那么多,百年的生命,他还可以再享受百年的一切了。 城主的尊荣,七级的力量,自己的那些女奴,那些看着自己的畏惧又谄媚的脸。没错,这就是他想要的,他要活下去,好好的享受这一切!他好不容易才活到现在,谁也别想夺走他的生命,谁也别想! 地面上,念归的眼眶震动着,她刚刚联系了璇玑,知道了那个丹药是什么,那根本就不是回灵丹。而是 “啊啊啊!” 痛苦的嚎叫声从裘林的口中发出,他混沌的双眼中满是骇然,他不可思议的注视着自己的双手。那原本变得白嫩的手上,出现了黑色的经文。他的手指尖端也出现了一种黑色的角质尖钩。刺耳的咔嚓声响起,裘林背后的羽翼上,所有的羽毛居然都变成了倒刺。两侧的身体裂开,肋骨横向长出,变成了一排排的骨刺。 沧若念归闭上了双眼,果然 离梦缘,是疯了吗?! 异形丹,听上去没什么,但是却是念归所知的,效果最是恐怖的丹药。 异形丹,其药材取自一个非常古老而神秘的地方,也就是毒灵丹的解药生长的地方。那里是苗疆,那里终年笼罩着毒瘴,除了苗族和毒物,再没有其他的生命可以在那里繁衍。那里也是变异最多的地方,恶劣的环境造就了难以想象的毒物,同时也孕育了这种狠毒丹药的药材。 异形丹的主药材只有一种,就是天盲乱毒。异形丹可以是任何的生灵变异。包括鬼族都难逃厄运。但是天盲乱毒太过于稀少,它之所以被称之为天盲,就是因为它长得和路边的杂草没有半点的不同,就连老天也不能分辨出来。只有天盲乱毒入药之后,才会显现出它的药性。 异形丹会让所有的生灵不定形的变异,而且没有转圜的余地。吃了异形丹,只要不是始祖血脉这样纯粹的没有半点污浊的血统,哪怕是各族皇族都会变异。而且变异之后六亲不认,会疯狂的残杀触目之所及的一切。 怪不得,离梦缘想要利用半人来创建一只无所不能的军队。但是半人是不可能长期稳定的繁衍的。所以,她运用异形丹,来变异拥有稳定血脉的各大族人,并且将他们誉为苦行者,散布在这个世界上。 苦行者和神思者,这才是离梦缘最大的王牌! 裘林的血脉不纯,而且七级的修为已经算是不俗了。这样的人简直是变异的最好选择,所以,才有了今日的一切。裘林的双眼放射出了狂野的光芒。满是倒刺的翅膀张开,阵阵黑影在空中划过。 归司仍旧儒雅安然的笑着,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下面发生的事情。 事实证明,他也不需要担心。 黑色的《创世经》就像是一张大网一样困锁住了裘林。黑色的经文明亮起来,裘林凄惨的响彻了整个五级殿堂。但是殿堂中,所有的守殿者目不斜视,安然的自己做自的事。 裘林不停的扑闪着羽翼。似乎想要挣脱,但是,《创世经》的束缚。怎么可能挣脱。那渐渐烧进肉中,刻在身上的创世经文,就是永远不可能脱下的枷锁。终于,在裘林被折磨的筋疲力尽之后,他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归司笑着走上前,随手从另一个安德递过来的盒子里拿起一颗散发着淡淡七彩光晕的丹药,俯下身,直接塞进了裘林的口中。裘林混沌疯狂的双眸中,出现了淡淡的理智。翅膀上的倒刺渐渐的消退,变回了羽毛的样子,身体变异的各个部分还原着,只有那黑色的创世经文,还印刻在上面。 归司看着那狰狞但却年轻的脸,笑着说:“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不过,这是要付出代价的。《传世纪》会指引你该如何去做,以后,想要维持人形,就要靠你自己了。 只有不停的历经屈辱和磨难,才可以磨灭你身上的倒刺,只有忠诚的信仰始创殿,虔诚的诵读《创世经》,你才能活下去。否则,呵呵被那些人知道你是变异的半人,可是会杀了你的!” 归司直起身,金色玄衣上缭绕着淡淡的禁魅香,那安然儒雅的笑容,却让在场的所有人心中发寒。归司低头,毛毛的看了看地上的两个人,安德又从旁递过来两个盒子。 沧若念归心中一顿,她总算是知道了,为什么他们对于自己和黑华困而不杀。这年头,换了个会招魂的人,死人都守不住秘密。所以,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事情,就是控制,死死的将那人控制在自己手里。 她有始祖血脉,就算是异形丹也不可能让她变异,因为她已经变异成了最终极的样子了。那么黑华呢?黑华绝对逃不出这样的厄运。那时候,他又会怎样选择? 自杀?还是臣服? 有归司在,一旦服下异形丹,黑华就是想自杀,都来不及了。 思及此,念归五指上系着的千丝蚀泪仞无声的缠绕上双手上的光明枷锁。五指收紧,光明枷锁无声的断开。念归扬手,红色的光芒镀上千丝蚀泪仞,狠厉的划向了安德。另一只手,则伸向黑华,千丝蚀泪仞轻轻一拉,黑华身上的光明枷锁也无声的断掉。 而念归之所以攻击的是安德而非归司,也是因为考虑到两人之间的修为差距。归司只是六级中阶,但是始创殿的人可不是不归深渊那些要功法没功法,要心境没心境渣渣,他可是神思者的一员。 归司只是六级中阶,但就算是变异后的裘林,也不见得能在他身上占到什么便宜。 在真正的强者领域中,等级的界限被模糊到了一定的层次。一些真正的强者,绝对可以群杀和自己等级一样的人。这不是级别的问题,这是战力的问题,也是境界的问题。 就好像一个小偷几乎不可能打赢一个老兵一样,这是差距。同理,拿着利刃的小偷也许也可以杀掉一个老兵。这就是所谓的不定性,理论终究只是理论,胜负与否,取决于战场上的瞬息万变,也就是所谓的天时地利人和。 念归选择攻击安德,也是因为成功的可能性大,而且归司也不可能不出手相救,这样,也就缠住了两人一瞬。这绝对比攻击归司,却被安德偷袭和被归司反噬来的划算多了。(未完待续。。) ps: 今天万更,慢行毒药的慢行(同音)居然就是念儿纠结了两个星期的非法关键字,呜呜呜最近真的是抱歉了。 正文 第三十章 苍穹反骨黑羽华,战争共性狂风暴。 五级对五级,有着无限锋锐属性的千丝蚀泪仞是念归最好的杀器。安德几乎是反射性的双手架起去挡,但是很显然,归司有着更加敏锐的战斗直觉。他五根手指的指尖上都亮起了光芒,并拢五指,归司直接向着千丝蚀泪仞的方向划去。一道金色的光刃划过,与千丝蚀泪仞碰撞在一起。 另一边,黑华身上的光明枷锁破碎,这个房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黑华身上的羽翼却是伸展不开。黑华阴测测的看着归司,显然,他也明白了归司的意图,对于一个正统而言,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有人侮辱他们的血脉! 归司却仍然儒雅有礼的笑了笑,他头也没回的对着身后的裘林说:“苦行者,这是你忠诚于裁决殿堂的伊始,去吧,臣服于圣女脚下,这将是你永恒的光荣。” 裘林的双眼仍然有着那样混乱的光芒,但是那其间,点点七彩色的光芒挣扎着沉浮着,嵌在他的双眼中。裘林没有回答,但是他的身体开始异化,倒刺出现在他的身上,他用一种淡漠的表情直愣愣的注视着黑华。那样的目光,什么也没有,那是一种空洞,对于这个世界的空洞和绝望。 裘林上前几步,双手上覆盖着角质的尖钩,异化之后,他的双眼变得更大了,几乎占据了整个面部一半的大小,那空洞洞的双眼很是让人作呕。 黑华冷冷的注视着他,柔顺华美的黑色羽毛和裘林的倒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耻辱,你是羽族的耻辱。你已经不能飞翔了,羽翼就是羽族的生命,失去了羽翼的你,为什么还活着!” 黑华字字铿锵的说出这句话,话语中,暗含的尊贵的锐器。确实。裘林是羽族的耻辱,其他的乱羽,即使没有纯种的羽族血脉,却也以身为羽族的一员为荣。他们以他们的羽翼为荣,他们以他们的蓝天为荣。 天空代表着什么,那是自由。羽族信仰苍穹,他们生来对于自由就有一种近乎于堕落一般的执狂,那也是刻进骨子里的骄傲。每一个强大的种族,他们都以自己的血脉为荣,信仰着、强大着、孤独的前行着。 而裘林。他是羽族的耻辱。这样一个为了生命,抛起自己的信仰,背弃自己的血脉,丢掉了一切身为羽族的荣光的人,真的不配活下去! 裘林似乎是听懂了黑华话语中的尊贵与轻蔑,他双眼中的光芒混乱起来,整个人身上不停的发出撕裂的声音,整个人的身体变异的更加厉害。 他咆哮一声,天魔乱舞一般冲了上来。 黑华站在那里。满身的桀骜,那眉眼,却是让一旁和安德缠斗的念归想起了紫翼鹰。呵其实都是差不多的啊!这些有着翅膀的家伙,都有着同样的一身反骨。那是能够飞越苍穹的人,所必须的骄傲。 裘林身上爆发出浓郁的灰色力量,那些灰色的力量附着在他身体的倒刺上,他整个人合身就向着黑华冲撞过来。空气发出爆鸣声。空气中飘散的禁魅香剧烈的波动着,空气就像是变成了一双无形的手,将裘林推撞出去的同时。也将黑华夹持在原地。 羽族的身体并不强壮,甚至只和人族相当,裘林这样的攻击,倒更像是妖族会用的,野蛮而粗暴。同时,他也调动了掌控空气的力量。 黑华仍然站在原地,不闪不避,他冷冷的注视着裘林,眼中全然是轻蔑的神色。他背后的羽翼伸展不开,但是他将羽翼合拢在身前,挡住了正面,同时,一种窒息的感觉在这个狭小的密室中回荡,刚刚还在燃烧的禁魅香马上就熄灭了。 羽族的天赋能力之一就是对于空气,或者说对于风系灵力的亲近,就好像魔族本能的亲近黑暗灵力一样,那是一种本能。显然,对于黑华而言,他对于空气的掌控力绝对在裘林之上。 空气挤压着裘林,但是裘林的身体没有半分的停留,只是身上不停的闪烁着灰色的光芒,空气中的爆鸣声愈来愈剧烈。如果说裘林刚刚还是被这里的空气所眷顾的话,那他现在就像是一个被遗弃的人,完全的孤立在了这片空间中。他身上的灰色力量也在不停的被削弱着。 黑华身前的巨大羽翼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他身边,无形的气流涌动着,空气中淡淡的动荡起一层层的波纹,但是非常的浅淡,凝而不发。 裘林直接撞上了黑华的羽翼,尖锐的倒刺被灰色的能量附着着,重重的撞击而上。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黑华忽然舒张开他的羽翼。黑色的翅翼,猛烈的宛如重生一般的向着两边伸张开来,恐怖的威压弥漫开来。 一旁的归司却瞬间神情一僵,然后整个人原地消失。安德感受到那涌动的威压,硬抗了念归的一记穿刺,生生向着外面冲撞出去。沧若念归的直觉叫嚣着危险,她也在那一瞬间直接冲出了房间。 下一刻,恐怖的风暴摧毁了整个五级殿堂。无形的风飘荡着,互相绞杀着,不停的碰撞着。狂暴的风,展现了他们无与伦比的破坏力。几乎就在那一瞬间,空气被抽干了,窒息一般的压力挤压着胸腔。另外,还有一种无与伦比的狂暴力量侵入身体之中,疯狂的撕扯着身体。 龙卷一样的风暴,夹杂着细细的黑色气流,和难以想象的力量,绞杀着一切。那种不定向的狂躁,那种肆意的撕扯和绞杀,就好像剔骨的利刃一样,将一切撕成碎片。天空中的云朵都被绞碎,狂躁的风甚至在那一瞬间阻隔了阳光。 安德的反应很迅速,但是他还是晚了一步,狂化的风撕碎了他身上的防御,将他整个人泯灭在风暴中。 而念归,却被风暴抛了出去,虽然重重的摔在地上,但是却没有性命之危。 而归司,已经不见了踪影,神思者并行于世间,他们是离梦缘最大的王牌,怎么可能就这么死去。他们保命的本事非常的强大,至少,同级甚至越级的人,都不一定可以杀的了他们。 地面被风暴一层层的削薄着,所有陷入风暴中的一切都被绞碎成细细的粉末,飘散在空气中,透明的风携带着黑色的扬尘,接天连地,在远处望去,就好像不断向上盘旋的巨龙。 狂暴的风,在黑色的羽翼下展现他无可匹敌的破坏力。 沧若念归踉跄的后退了几步,口中涌起一股腥甜。墨夜的身影出现在她身后,抱住了她将她飞速的带离这个被威压笼罩着的范围。 半空中,不停的传来裘林嘶哑的咆哮声。 远处的念归看着那黑色的风暴,不由得感叹。这就是正统血脉的力量啊! 明显的,黑华不是咒术师,他只是一个灵师,但是一个灵师,靠着自己的力量制造出如此的风暴,这几乎颠覆了念归对于灵师的的印象。 她一直以为,灵师是很无能的,因为身为咒术师的自己是最明白咒术师的可怖的。如果是有着控风咒术的人的话,制造一场这样的风暴并不困难,因为他们对于风的掌控与生俱来,风的力量完全的臣服于他们 但是黑华不一样,他凭借的,仅仅是血脉的天赋和灵力的狂潮,他对于境界的领悟明显的非常的圆融。这种对于天地的契合和灵力血脉的引动,才有了这样的一场风暴。 真正的灵师,或者说是得到了真正战术、灵术传承的灵师,他们也是很可怕的,他们自己的秘传武技,并不比咒术差到哪里去。而且,他们要付出的代价很小,不像咒术师,咒术师每次施展咒术几乎都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肆虐的风渐渐消失,天空中重重的砸下一个东西。而天空中,所有的云层都被绞碎,露出湛蓝的天空。羽族的领地在北方,即使是羽族领地的南部,却也仍然透露出清冷干燥的寒意。 湛蓝湛蓝的天空在微冷的空气下越发的澄澈,天空中,黑华飞翔着。黑色巨大的羽翼伸展开足有几十米,羽毛上流动着黑色的尊贵光芒。微长的头发在风中飘舞着,逆着阳光。 摔在地上的人就是裘林,他浑身都是鲜血,背后的羽翼被狂风剃过,所有的倒刺都没有了,血肉模糊。七级的力量让他在风暴中存活了下来,却也几乎毁了他的所有。 简单、粗暴! 黑华和裘林的战斗,几乎都是在一瞬间决定了胜负,这也是上过战场的人一贯的战斗风格。没有必要试探,没有要进行无所谓的打斗。上来先扔大招,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跑不了就同归于尽,这几乎都成了上过战场的人的定性思维。 在战场上,没有人给你时间去试探敌手,去衡量得失的。 越是有着强大的力量,战斗的过程就越是简便,往往就是一瞬间决出胜负。 对于这样的战斗,念归根本就插不上手,也明白了自己和他们之间的差距。毕竟她修炼的力量太过偏门,并不普遍的存在于世间爱你,这也大大的节制了她的成长和战斗。像是黑华这样对于风的掌控,几乎可以让他在任何的地方都得到助力。(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光羽舒张拥蓝天,自由之心黑纱逆。 看着自己眼前一马平川的土地,念归再次对强者的破坏力有了新的认知。五级殿堂,那里面好歹也有着五级的防御法阵,非力而不破,可如今,连点灰都不剩下。一片碧蓝如洗的天空下,干净的让念归嘴角抽搐。 裘林被拍砸在地上,浑身上下血肉模糊,他背后已经没有羽翼了,只有两道巨大的断口,白色的粗骨断裂在那里。他身上,黑色的创世经文仍然是那么深沉,没有半分被污浊的样子。 沧若念归也知道,这样的伤势,杀不了裘林,但是却绝对废了他了。看着他浑身软绵绵的样子,恐怕全身的骨头都已经被碾断了。 念归轻轻的走到裘林的身边,抬头看着蓝天之上飞翔着的黑华。 黑华这一次爆发绝对有把握杀掉裘林,可是他没有,因为他知道念归身上还有点命牌。点命牌素来就是你死我亡,谁杀死的目标并不重要,但是黑华留下了裘林的命,就是想让念归亲手结果了裘林,有这份心意,也算是够了。 念归看着脚边的裘林,双眼中满是淡漠。 裘林异化之后占据半张脸的双眼大睁着,那里面写满了痛苦和狰狞。 “为为什么” 裘林断断续续的问道。 “为什么为什么难道就因为你们血统高贵!我我裘林又差到那些贵族那里去了!!!” 裘林每一个字都说的很微弱,但是念归在一旁却听得清楚。裘林知道今日他绝对活不下去了,只是他不甘啊! “为什么?我比他们强啊!为什么他们都是将官,而我却只能做一个小小的三级主城城主!!!就因为他们的血脉?那帮杂碎又怎么样?!” “我比他们强啊!我比他们强啊!!!” “为什么我想要活下去啊!我不想死啊!不不不!我不能死,我可是羽族的人啊!我我我建功立业,煊赫一生啊啊啊!!!” “我不能死我不想死你们都去死,你们这群高高在上的杂碎们,都去死啊!” 裘林快要死去的身体剧烈的挣扎扭曲痉挛着。地上的灰尘和血肉沾砸在一起。裘林的声音却越加的扭曲,他的声音尖锐而高亢,那空洞洞的双眼内布满了血丝。 沧若念归低头看着裘林的丑态,神色依旧平静而淡漠,甚至连怜悯都没有。 一片羽毛从念归的面前落下,念归随手抓住,但是她的周围,却飘散下来更多的黑色羽毛,洋洋洒洒。 飞翔在半空中的黑华无力的跌落,他背后的双翼骤然破碎成无数的黑色羽毛。就像是大雨一般,在蔚蓝的天空下泼散。黑色的羽毛在风的凝聚下,化成一双巨大的黑翼,横亘数百米于天空之中,黑色的光影,像是要拥抱蓝天一样的不顾一切。 坠落的人就好像被那一双看似虚幻,其实真实的羽翼支撑着,落向地面。 沧若念归轻轻的松开手,一阵微风从她的指尖划过。带走了她手中黑色的羽毛,落在那光影羽翼中。光影一样的羽翼向内合拢,然后渐渐凝实成新的羽翼,黑色的尊贵彰显无遗。 沧若念归见状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脚边的裘林,轻轻的说:“明白了吗” 挣扎的裘林一直是仰面向上,自然也看到了那横亘数百米的巨大黑色羽翼,他终于停止了无谓的挣扎。喉咙深处。一声声宛如绝兽一般的声音横在那里,上不去下不来。 沧若念归没有再说什么,右手悠然的撑开流纱精纸伞。左手微动,一块黑色的牌子静静的插进了裘林的头盖骨,那上面的力量蜂拥进裘林的身体,彻底的杀了他。 点名牌,今日结! 那黑色的百米光羽,名叫苍穹光羽,传说,那是苍穹对于每一个羽族之人的庇护。当他们的羽翼折断的时候,必将是他们最接近苍穹的那一刻。折翼而飞,拥抱苍穹,光翼现世,庇护天羽,这是每一个羽族都知道的一句话。 当苍穹光羽出现,也就代表了苍穹的认同,从今以后,即使折翼,他们也将是最接近苍穹的人。 明白了吗明白了么折翼而飞,裘林永远都不可能拥有这样的决绝。他不被认同,只是因为他自己的堕落,是他自己舍弃了飞翔的尊严。 羽族中,有一句非常出名的名言,那曾是最后的乌羽族人留下的话。 若有人束缚你的羽翼,那么就斩断那双翅膀吧。当它被束缚之时,早已非你的骄傲,而是你的耻辱。斩断它,因为,自由的心,会更加的贴近苍穹。 裘林一生都不被认可,因为那双羽翼,早就成为了他罪孽斑斑的证明,不是因为血脉,而是因为那是耻辱。所以,他到死都不配拥有羽翼。 如果你不能亲手斩断它,那么就让我代劳吧!以我的羽翼为代价,削平你一身的反骨,剥夺你拥抱蓝天的权利。我无所畏惧,因为自由的心,更加的贴近苍穹,永不坠落! 黑华的力量根本就没有恢复多少,要打的话,也就是两败俱伤,所以,他选择了羽族中的一个禁术——剥夺羽翼。羽族是天生可以飞翔并驾驭风的种族,黑华牺牲了自己的羽翼,换来了苍穹和风对于裘林的制裁。锐利的风刃,剔骨削肉,但是黑华,也因此得到了认同。而且,苍穹并未收回黑华的羽翼,而是为他铸造了更加完美的翅膀,任凭他将来翱翔。 沧若念归却看都没有再看一眼黑华,和墨夜消失在了这一片山中。刚刚那光羽一闪之下,据对惊动了整个羽族。羽族那些大能,直接来个空间传送就直接到这里了,她可不想在这里扯上什么麻烦。 事实上,这个选择是明智的。 因为,下一刻,归司笑的一脸儒雅的站在裘林的身边,只是那笑脸,怎么看怎么扭曲。 第一次,他看好的猎物居然被人杀了,得不偿失啊! 他看了看裘林头上插着的那黑色的点命牌,知道这事恐怕也只能这个样子了。摆明了,这是黑水王国接下的单子,人家收钱杀人,别说他一个小小的神思者,就算是离梦缘也不敢真的杀进不归深渊去。 金色玄衣晃动,他走到昏死的黑华身边,笑容有几分扭曲,五指并拢,凝结出五寸金色的光刃。也就在这时,一根黑色的羽毛轻飘飘的落在他的头上,却像是重斧一样直接从头顶将归司劈成了两半。 归司完全没有反应过来,金色的血就溅了一地,他微微扭曲的笑脸也被诡异的分割成了两半。 一个一身黑色礼服的女人出现在黑华面前,她的背后,巨大的黑色羽翼舒张着。 她就是黑纱,黑羽一族的族长。 黑纱冷笑着单手拎起黑华,完全没有半点做姐姐的样子。实际上,黑纱和黑华只能算是本家姐弟,属于那种远亲的那种。黑华血脉纯粹,却不是黑纱的亲弟弟。 黑纱看着念归他们离去的方向,一双眼晦暗不明。她另一只还空着的手扣成爪,裘林头上的黑色牌子就出现在了她的手上。 如果此时有人在的话,就会发现,原本前一段时间只是八级高阶的黑纱身上,正散发着一种奇异的平和感。 黑纱,居然已经进阶九级! 黑色的牌子在她的手中上下翻飞,划出一个又一个危险的弧度,最后,那张点命牌化成淡淡的齑粉,消失无形。黑纱单手拎着黑华,转身就离开了这里。 原本黑纱是想要牺牲黑华的,始创殿的狐狸尾巴不是那么好抓的。至于那张点命牌,本来也是她拉黑水王国下水的。黑水王国可是不归深渊里面的势力,它一插手,这大陆上的势力,那个还坐的住。 结果,倒是挺出乎她的意料的。这小子,干的不错,那丫头,似乎也不错。 黑纱看起来和白习分庭抗礼,而且因为白习得到始创殿的支持而被压制,实际上羽族的正权几乎都落在了黑纱手里。羽族的大能不是傻子,他们有着自己的较量,精明了一辈子,怎么可能让自己的种族做始创殿的走狗。 白习也不过是一个被控制的傀儡,黑纱可不能让一个区区傀儡毁了羽族。 大陆上人人都有自己的算盘,黑纱自然也不例外。没人喜欢毫无尊严的像条狗一样的被奴役,而且黑纱,一直在等待着一个人的回归,就好像魔殒阳让魔族重新崛起一样,那个人,也可以让羽族再现辉煌。 为了那一天,她要清除一切的阻碍,不惜牺牲一切,哪怕是自己的本家弟弟。 另一边,妖族和人族的战事陷入胶着之中。 妖族和人族素来就是这个样子,半斤八两。论强悍妖族绝对堪称七族之最,论狡猾,人族同样堪称七族之最。 而妖皇有意放权,整场战争他居然完全的没有插手,甚至半个字的命令都没有下,全权的交给了妖龙煌和寒冬笑。人晋玉老狐狸一只,耍两个小辈还不是易如反掌,但是可惜,人晋玉算错了。(未完待续。。) ps: 貌似又发烧了 不要啊,念儿下周考试啊~~~ 正文 第三十一章 黑水王国四点命,荒野白骨食腐者。 现在的人晋玉怎么说也是始创殿的人,和妖族开战也不过是为了分散妖族的兵力,使妖族不能参与魔族的战争。人晋玉老谋深算,这场战争能占到便宜固然是好,占不到便宜也无妨。 但是很可惜的是,他错看了一个人,那就是和妖龙煌交好的魔殒华。魔殒华可是一个阴谋家,妖族的实力本就强于人族,只是因为向心力不强,又没有人族的阴谋诡计,所以才一直是胶着的状态。 而人晋玉也不相信,一直溃败防守的魔殒阳和魔殒华能够将手伸到妖族这里来。事实上,人晋玉太小看这些小辈了。 七大种族中,有名的天之骄子就那么几个,他们可不是徒有虚名。魔殒华一直声明不显,可是不代表他无能。颠倒世界的势力看上去只是一个赌场,但是实际上呢,凭魔殒华的脑子会只开一个赌场?魔殒阳自从继任新君以来,所做的事几乎没有差错,功绩在身,可以说是蜕变的完美。 妖龙煌虽然是妖族的继位者,却不代表他的位子没有人争,正相反,那些性格古怪的大妖怪反而更难搞定。寒冬笑在西北中也是有名的天骄,可以和妖龙煌一较高下的存在。 这样的四个人,和离梦缘在暗处角力,只有人晋玉一个老家伙掺和了进来。魔殒华自然是想要先把他放倒,这样,他们也好放开手脚。 魔殒阳和魔族勋贵纠缠,退守西部,魔殒华则插手妖族战争,一场惊天风暴,正在成形。 离开了羽族,沧若念归和墨夜回到了黑水王国。 念归化名今亡心,开始和墨夜以杀手的身份不停的周旋于各处。 黑水王国。 来到那漂浮着点命牌的大厅,大厅中零零散散的有着几个人。沧若念归也麻木的从他们身前走过,来到了点命牌前。沧若念归轻轻的触碰了一下漂浮着点命牌的黑色水幕,上面,三十颗上品灵精就这么浮现出来。 周围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僵硬,点点危险的气息蔓延开来,那些零散的人的目光木然的投向念归,念归无所谓的一笑,伸手抓住了。 沧若念归这次,主要是想拿一些妖族和人族的点命牌,毕竟现在两族的战争正在胶着。这点命牌也就相对的多了起来。念归是想过关于魔族那边的点命牌,但是想想那边混乱的局势,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对于魔族内战,念归要是不小心杀了有重要作用的人岂不是得不偿失?至于妖族和人族,至少两个种族和她没什么大的关联,杀谁不是杀。而且,念归现在的主要目标,就是各族的首领或是世家。 沧若念归在取牌子的时候,却意外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名——言华殇。 念归一开始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但是很快,念归就想起来了,这个人,不是当年在亡灵坟冢中的蓝衣少年么?! 沧若念归微微勾了勾唇角。这里的点命牌可都是一些大人物,而言华殇,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族少年居然也会出现在这里,还真是有趣。看样子。这又有一段因缘恩怨啊! 但是 念归唇角的笑渐渐冷下来。 和她无关! 念归随手摘下几个有用的点命牌,转身就离开了颠倒世界。 沧若念归这次拿的点命牌一共四张,回来一次拿一张牌子确实太过于麻烦了。一次拿多张牌子也方便很多。 【点命牌,蓝沁,五千七百岁,六级中阶修为。 妖族东南方聚居地,纹蓝蛇族女, 报酬,五十上品灵精。 时限,一年。】 【点命牌,曲流岸,三千六百岁,三级修为。 人族曲氏少主。 报酬,一百上品灵精。 时限,一个月。】 【点命牌,光歌谣,七千八百岁,六级初阶修为。 神族祭祀。 报酬,一百上品灵精。 时限,一个月。】 【点命牌,豹崇山,九千岁,六级中阶修为。 斑豹。 报酬,五十上品灵精。 时限,三年。】 四张点命牌,各有各的用意。 其中报酬最高的,就是对光歌谣和曲流岸的追杀,毕竟现在卷入风暴最深的,就是人族,神族明面上没有什么动作,实际上呢,离梦缘的出面,不久代表着神族吗! 点名牌的报酬是和刺杀的难度和时间有关的,光歌谣和曲流岸据璇玑所言,都在妖族和人族的战场上,一个月的时间确实有点紧,但是却并非做不到。战场嘛最不缺的就是意外和死亡。 剩下的豹崇山和蓝沁,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豹崇山是斑豹一族,斑豹是最恶名昭著的一个种族,斑豹性食内脏,几乎所有的生命到了他们口中,就只有被开膛破肚这一个结局。而且他们不光食肉,而且食色,几乎只要是女子,到了他们手里,就连尸体都不会留下。 斑豹就像野狗一样,但是他们更加的危险。豹族中,真正的强大的,是天豹一族。听上去不怎么样,但是他们天生的狂野,却又不失优雅,那是一种,典型的野性的美。 妖族中,真正强大的种族前面都会被冠以‘天’字,以表示他们在一个种族中的高贵地位,而他们本族的名号,却往往被人忘记,就像被誉为天妖的九尾天狐,和寒冬笑的天狼一族。 蓝沁是蓝纹蛇族的族女,族女的意思就是一族的圣女,并不掌权,但是在一个种族中意味着一种精神的支柱,就好像祭祀一样的身份。而这样的人,正好是念归需要的,控制她,就等于在蓝纹蛇族中获得了话语权。 而杀豹崇山,好吧,念归只是看着这个名字不顺心而已。 没什么,这就是念归,看得顺眼就救,看不顺眼就杀。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世界里,没有力量就是死。豹崇山该死,因为他被刻在了点命牌上,生死,就由不得他了。 杀手不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求财,夺命。任务就是任务,他们和被杀的人可以没有任何的恩怨,他们杀人不需要理由,他们可以轻易的剥夺任何人的生命。因为,这是任务。一个杀手,接任务,做任务,拿报酬,这是他们的生存之道,就是这么残忍,却也真么真实。 杀人,没有理由,任务而已。 沧若念归不明意义的笑了笑,和墨夜转身向着外面走去。 大厅中的气氛仍然透着几许微妙,这报酬,不是好拿的。 而念归,她在意的根本就不是那点钱。三十上品灵精,换到那些杀手手中,足以他们过上几千年,但是对于念归,真的没有什么重要的。 沧若念归在走到大厅中央的时候,轻轻的扬了扬手,三十颗上品灵精就被她仍在了地上。她微笑着走向出口,她身后,是一场腥风血雨。 人命到底是有多贱啊! 呵呵 一路上,仍然是那些面无表情的人,自己走自己的路,只有当出现利益的时候,他们才会展露自己的獠牙。其实,都是一样的世人和不归深渊的罪人,都是一样的。 出了不归深渊,念归和墨夜直接向着妖族的东南方走去,光歌谣和曲流岸都在那个方向,一个月的时间太短,她可不想被点命牌索命。 一路向着东南的方向行走,在进入人族和妖族的边界的时候,罕有的遇见了一片荒野。一望无际,上面都是腐烂的尸体,几乎走几步,就能看到被人埋起来的尸体被野狗和食腐鹫叼出来啃食。放眼望去,整个荒原上,都是森森白骨。念归知道,在边境,这样的荒原将连绵不绝。除非她穿越两族现在正在交战的地界,深入两族腹地,否则,想要见到几个活人的可能性很低。 一路上,念归自然而然的释放出了自己的威压,那些野狗和食腐鹫在感受到之后就慌张的逃离了。没有人愿意惹一个满身血腥味的强者,即使是这些畜生也不例外。 走着走着,念归发现她原来的想法错了。 沧若念归没有撑伞,她将脸上的疤痕保留下来了,暂时作为一种伪装。有的时候,你越神秘反而就越麻烦,透露一点消息,让那些盯着你的人放心或忌惮,也是一种生存之道。 她似笑非笑的看向一个小土坡,没有呼吸声,也没有心跳声,没有人的体温,但是,骗不了她的,那淡淡的,血腥味。 沧若念归无声的笑了笑,只是那满脸的血痂实在是太过于狰狞。 一个小爬虫而已! 然后,念归就和墨夜一起离开了。 确实,那个小土坡下,埋着一个二级初阶的中年。 他敢确定,今天是他的厄运。 像他一样的人,都是在荒野上捡拾死去的人身上的财物的人,他们不择手段,就像是食腐鹫和野狗一样。但是今天,他看到了那个满身威压和血腥的少女。 在那一刻,他全身上下叫嚣着危险,是的,一个食腐者的直觉。他当机立断的挖了个坑,将自己活埋了,闭气封闭心脉,只求她能够对自己这个小爬虫不感兴趣。 是的,她太强了,而且无可反抗,这是他的直觉。 而事实证明,他的直觉救了他一命。念归,是真的对他这种像野狗一样的贱命不感兴趣。(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十二章 魔妖人神角力中,混战刺杀光歌谣。 当念归离开后,他战战兢兢地站起身,看着那一望无际的荒原和蓝天。这不是第一次,在荒原上求生,就是像野狗一样,择人而噬。可是,这是第一次,他甚至可以看到幽冥。 那是他一生中唯一一次与念归相遇。多年以后,当念归名震天下的时候,他并不知道知道她就是当年荒原上那满脸血痂的少女。但是今天,他会铭记一生。 荒原之后,仍是荒原,这里是一切文明的断裂带。荒原之后,渐渐的有了炊烟,一片茅草屋出现在远处。但是念归动了动鼻子,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飘散在空中。 念归了然的笑了笑。这样的村子,不是被野兽给洗劫了,就是被那些荒原上的游荡者给屠杀了,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刚刚她遇到的那个小爬虫。能在这样的荒原中建立一个小村子的,都是心狠手辣的人,死不足惜,其实她自己也是一样,满身鲜血,死不足惜。 沧若念归没有什么好奇心,径直向着人族很神族交战的地方行去。 根据璇玑的情报,光歌谣和曲流岸都在一片名为断荒林的森林中交战,那片森林很小,可以说只是一个树林都不为过。断荒林得名于这一片荒原,过了断荒林,就是妖族的地界,那里就没有荒原了。 沧若念归和墨夜到达断荒林的时候,人族很妖族正在混战。这种情况在两族开战之前就屡见不鲜,开战之后就更是肆无忌惮了。光歌谣是神族,此时身在人族的阵营中担任指挥的地位,可见人族内也不是如人晋玉一般顺心。 两族交战,整个断荒林中都笼罩着一种金光,念归就知道,光歌谣在这里。曲流岸是曲氏少主,曲氏在人族中也是极有权势的世家。就算是开战,也不会在真正的战线上的。 沧若念归眼眸一冷,无声的打开流纱精纸伞。战场上咆哮声、轰炸声、惨叫声不绝于耳,在这样的情况下,念归若是还不能无声无息的潜入刺杀,那她真的就可以去死了。 深吸一口气,战场上浓重的血腥味也让她的身体更加的活跃,那种呼之欲出的力量感真的很令人陶醉。 还未靠近,一声声美妙的歌声飘散着,很圣洁的曲调。就好像天国的乐曲。 对此,念归表示非常的无爱。 那天国之声萦绕在耳边,倒更像是勾魂的曲调,听着这个曲调,念归就想起了契函约战的时候,那个唱着丧乐的女人。 这不是咒术,而是一种灵术,以自身的灵力,引动天地灵力相合。看来这个光歌谣是真的有几分本事。这断荒林虽然只是一个小树林,但是意义却很不一样,断荒林之后,就是妖族的领地。若是被人族打进了断荒林,就等于是在打妖族的脸。 断荒林的战事已经断断续续的持续了几个月了,妖族领军的是火焰狮——火怒。火怒是七级修为,他的对手。也就是人族的领军只是六级高阶的修为,他本来是可以稳赢的,但是自从光歌谣到来之后。他几乎是节节败退。 光歌谣的灵术也是源自于一种天赋,他的家族世代都是光耀神殿的颂司,也就是在每天朝阳升起之时,在光耀神殿的光耀天台上祷告的人。颂司的要求极为严格,他们生下来就被选定,被冠以光的姓氏。 光歌谣的天赋就是声音共鸣,也许是他家世代都是颂司的关系,他们家的人的嗓子,多少都有点不同。或许是日日在日出时分祷告,他们的声音非常的具有信服力,可以提高人对于他们的信任程度,也是因此,他们家世代都是颂司。 到了光歌谣这一代,在日出时分诞生的光歌谣的声音,更是到了可以和天地灵力共鸣的程度。这已经算是不得了的天赋了,但是这仍然改变不了他颂司的身份。但是光歌谣的天赋适合战场,他自己也不愿意做一个颂司一辈子,他也想要尊贵,即使不能当个供奉,但是至少一个祭祀还是可以的。所以,他请命来了战场。 战场上,他的歌声打压敌手,协助人族,刚好打开了断荒林这面的缺口。人族和妖族的战线现在拉的很长,几乎都是在胶着的状态,只有断荒林这面,因为有光歌谣而长驱直入。光歌谣以为这是功劳,可是也许是颂司当得太久了吧,他不知道锋芒毕露的下场。 而且,现在的局面,甚至有了几分心照不宣的意味。别看这次人族和妖族开战,人晋玉是老狐狸,在大陆局势还没有明朗的情况下开战,这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这只会消耗人族的实力,可是他还是开战了,为什么,也许是因为神族,也许也因为始创殿,他不得不开战。 离梦缘为了不让妖族插手魔族的事物,所以让人族拖延妖族,不一定要胜,也不一定要占到多大的便宜,就是狗咬狗。离梦缘想要制衡妖族的同时消磨人族的实力,毕竟人晋玉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最好的情况就是两败俱伤,这样,她也好制衡人族,也给人晋玉一点教训,让他安心,不要再耍什么小聪明。 所以,现在的局面,谁也说不清。妖族这边有魔殒华这个心机城府不输人晋玉的阴谋家,人晋玉活了一世了,早就成精了,他们两个怎么想,谁也猜不明白。但是念归认为,两个人心照不宣的可能性大一些。魔族内乱,是再受不得什么动荡了,人晋玉又岂是好拿捏的。 所以,这个光歌谣一头撞进来,还是神族,就是犯了两族的忌讳,不杀他杀谁! 熊熊的烈焰在地面上燃烧着,但是很奇怪的是,并没有引燃整个森林,那一声声的歌声还在回荡。不得不说,光歌谣的天分是真的不错,就连念归都有一种微微头晕无力的感觉。 沧若念归深吸两口气,血腥味灌入口鼻之中,为她带来几分清醒。念归向着墨夜传音,命令他先帮助妖族,在战场上制造混乱。 火怒已经变出了本体,百米高的巨狮身上熊熊燃烧着烈焰,每一次他的出击都可以抹杀一片的敌人。但是他的对手,一个看上去只有他的毛发大小的人类,却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的伤痕。也不知道那个人族的将领用的什么兵器,每次的伤口都是非常阴毒的,表面上看起来无大碍,但是里面的肉都已经被刮烂了。 现在的妖族是且战且退,断荒林只是一片荒芜的小树林,无险可守,也就只能且战且退。远处念归记得就是一个小城镇,有城墙,至少比在这里作战强。 墨夜必须上前制造一些混乱,这样才有利于念归出手,至少不能是现在这样,妖族一边退一边被压着打。 妖族的很多将官都变出了本体,那些几十米高的巨兽也很好的为念归做了掩护。 墨夜领命之后,就直接冲了上去。 手中,幽蓝色光芒亮起,宛若鬼魅一般。 一开始,双方都吓了一跳,但是没等他们反映,墨夜已经冲到了人群中。幽蓝色的光芒在整个混乱的战场上不停的闪烁着。那些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一大片一大片的人影消失在墨夜的身前,而有些冲上去的将领,也只是看墨夜身上蓝光一闪,就倒在地上了。 其实,墨夜反反复复,一直就用了两招而已。 幽冥咒术,衍生咒术,冥灭。以灵力为代价,造成自身百米半径内所有生灵的**泯灭。只对等级于三级之下者有效。 幽冥咒术,衍生咒术,夺魂摄魄。以自身灵魂之力为代价,剥夺对方灵魂,使对方灵魂与**分离,非不可抗力不可逆。夺魂所付出灵魂之力,与对方灵魂强度成正比。 冥灭算是墨夜的群杀咒术,虽然只对三级以下的生灵有用,而且只有百米半径,但是也足够了。夺魂摄魄是单体攻击,人族主修灵魂,但是这些士官可没有那么强大的修为。灵魂之力也是自身力量的一种,可恢复,但是极其缓慢,而且也没有什么可以辅助的药材。 但是仅凭这两个咒术,墨夜在战场上,杀敌效率着实不低。 墨夜看起来是无差别屠杀,但是火怒却看出来了,墨夜的站位更倾向于杀戮人族。而且,在墨夜出现的那一瞬间火怒就感受到了危险,前所未有的毛骨悚然的危险感,哪怕是自己面前的这个敌人都没有带给他那样的危险感,那是一种生命层次上的威压,就好像他天生在他面前被低他一等一样。 而且,在墨夜出手那一瞬间,火怒就认出了他的身份。鬼族,是的,但是,问题是鬼族怎么出现在这里?鬼族可是一群没有什么原则的家伙。反正他们是死人,要什么原则啊! 但是,鬼族的危险荒古皆知,再加上心中的危险感,火怒怒吼一声,顿时将防备提升到最高点。他可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个鬼族真是来帮他的,虽然他的等级差了这么多,但是谁不知道鬼族是杀不死的。他们可以选择新的躯体,他们只会越杀越强。(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兽魂狂暴灵力决,金色圣光难赎命。 显然,光歌谣也发现了这一点,虽然墨夜的眼眶中没有灵魂之火,但是,这不重要,一些强大的鬼族,是可以掩饰这一点的。光歌谣从小在神族内接受的就是最正统的神权教育,可以说,在他的眼中,最该杀的,就是鬼族和魔族,这两个种族在神族的教典中,早就已经被恶化成了不知几何。 歌声开始尖锐起来,空气隐隐的震荡着,划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沧若念归笑了笑,不以为意,她开始向着人族的方向移动,整个战场上,一种浓郁的血腥味扩散开来。 光歌谣不在军中,但是也不会距离太远,逼他出来! 无孔不入的血腥味和战场上的鲜血和尸体混合在一起,激起了所有人心中的血性。 墨夜冷静的近乎残酷的厮杀着,就好像完全没有察觉一般,冰冷的,宛如机械一样。 这里,除了七级的火怒,六级高阶的人族领军,六级初阶的光歌谣,剩下的人都不足为虑。 在飘散的血腥味中无声无息的靠近人族的阵营,那尖锐的歌声此时已经变成了圣洁的祷告词,眩晕和恶心的感觉更甚了。念归的身体有几分僵硬,整个感官似乎都迟钝起来,天地中的灵力就好像一个泥沼,让人动弹不得的同时也让人窒息。 念归明白,光歌谣是要反击了。很明显,看那些行动迟缓的人族,光歌谣的灵术恐怕是无差别灵术。应该是只有经过特殊的加持,才能够避免这种歌声的影响,就像那个行动如常的人族领军。 光歌谣不敢用致命的灵术,否则的话,这里的妖族死绝了,但是人族死伤过重,这也是他吃罪不起的事情。这种祷告词一样的歌声只有迟滞的作用。 沧若念归冷笑了笑。不出来,那就逼你出来。 念归双眸中红光一闪而逝,她面前的几个士兵就像是发疯了一样的像着人族的阵营中冲了过去,沿途一片砍杀,死伤无数。 沧若念归的双眼中慢慢的都是血红色,很大一部分,至少有近百人都被念归影响了,直接就冲杀进了人族的阵营中。 另一边的火怒看到了这一点,也明白来人是针对人族的了。至于为什么针对,那就不管他的事了。巨大的雄狮激昂的怒吼一声。他的身上,一道红色的火焰化作的影子剥离出来,冲向了对面的人族领军。 那人族领军也是绝对的精明人物,他马上扬起手中造型怪异的兵器,尽全力向下斩去。半空中,所有的火焰随着空气翻腾,火红色,橙红色,黑红色。在刀锋下宛若化作火焰的巨斩,向着那烈焰雄狮劈斩了过去。 烈焰的雄狮就像是有生命一样的一口咬住了巨大的刀刃,两方顿时僵硬在半空中,互相角力。激荡的灵力不停的向外扫荡着。刮过地面一层又一层。空气中,所有的火焰就好像都在咆哮一般,发出剧烈的爆鸣声。 那宛若雷霆一样的声音顿时压过了那祷告词一样的歌声,一时间。所有人都觉得自己耳膜发麻,大脑深处,尖锐的疼痛就好像针扎一般。 两方领军剧烈的碰撞顿时打散了这一方的灵力。光歌谣的歌声也没有办法继续了。他的歌声是和灵力共鸣的,灵力现在狂暴无比,根本就不能共鸣。 半空中,一只巨大的烈焰雄狮和巨刃相挟,谁也不肯退半步。 现在的人族领军可是有苦说不出了,开战之前,光歌谣不止一次的警告他不要正面接招,一旦狂暴了周围的灵力,那么他也就救不了他了。可是他真的没想到,这火怒居然这么拼命,居然拿出了兽魂和他硬撼。 兽魂,顾名思义,是妖族的一种天赋。最简单平常的,就是兽化的天赋,每个妖族既有人形,又有兽形,这就是一种常态。顶级的兽魂,就像是凤凰的涅槃兽魂,是世人想也想不到的逆天。但是火怒戍守人族边关,岂能没有半点本事,这烈焰狂狮就是他的兽魂。 以自身的形态凝结出烈焰狂狮,短时间内提高一倍的攻击力。 人族领军本来就是六级高阶的修为,及不上火怒的七级修为,一倍以上的攻击力,足够要了他的命了。只是火怒之前被他消耗的太过了,所以这一击他也是勉强的接下。 就在这时,一道光波从远处延展开来,渐渐平息了空气中不断波动对撞的狂暴灵力,尖锐的长啸声在远方响起。 沧若念归血红色的双眼一凛,远方,三公里! 整个人瞬间消失在原地,红色的繁琐礼服纷飞,眨眼之间她就到了三公里之外。 而墨夜,他几乎就是在同时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就是在念归的身前。 那金色的光波平息了灵力的碰撞,相应的,也抵消了一部分的攻击力,人族的将领借机抽身,挥刀上挑,绞碎了火狮的虚影。 刚刚那道光波,是光歌谣的成名技,灵力禁锢,可以在一瞬间禁锢所有的灵力。那火狮的兽魂行动也是靠灵力的,它本身也是灵力凝结。在瞬间被禁锢的情况下,完全无法移动,人族将领也就趁机挑刀绞碎了兽魂。 三公里外,墨夜一个照面,干掉了那五六个三级修为的近卫。念归骤然拉近她和光歌谣之间的距离,光歌谣刚刚施展灵力禁锢,作为共鸣的代价,他此时是和灵力一样被禁锢住的。 沧若念归揉身贴近了光歌谣,光歌谣身上的十字架忽然绽放出光芒,金色的光芒飘散而下。 念归皱了皱眉,一扬手,一捧血雾挡住了那金色的光芒。 念归不会给光歌谣机会,千丝蚀泪仞无声的律动起来,双手用力收紧,金色的血液迸溅。 “啊!” 光歌谣凄厉的惨叫了一声,念归还是低估了六级修为人的身体防御,这一下,居然,没有将他分尸。千丝蚀泪仞嵌进了光歌谣的骨头中,是那白骨中点点碎碎的金色颗粒阻挡了千丝蚀泪仞。 那些颗粒都是圣光的固体,圣光是一种非常麻烦的东西,和神性一样,都是难以获得的。圣光是只有每天沐浴初升之朝阳,跪伏于光耀神殿之下,虔诚祷告之人才有可能获得。圣光多处于颂司之身,因为他们总是要祷告的。 圣光是可以传承的,他不会因为一个人死了就消散,而像光歌谣这样,骨头中都有圣光颗粒的神族,不是那种祭祀、贵族,就是颂司传承。 千丝蚀泪仞有着无限割裂的属性,但是圣光却有着像化尸水一样的腐蚀属性。圣光能够成功的阻挡住千丝蚀泪仞,也是因为它本身是能量并且腐蚀性极强的缘故。 但是那一瞬间的危险性还是让光歌谣反应过来了,他身上的十字架光芒大放,就着念归被圣光逼开的空隙,手中出现了一个金色的竖琴。 沧若念归血红色的眼眸闪了闪,千丝蚀泪仞回勾,向着光歌谣划了过去。千丝蚀泪仞无形无相,根本就看不到,但是却不代表光歌谣感受不到,身周灵力中那一瞬间传来的割裂感顿时将他整个人惊到了。 他试图用灵力去挡,但是很快发现那根本就行不通,那种割裂干太过于强悍了,无奈之下,他身上的十字架再次绽放出金色的圣光。 沧若念归不发一言,但是另一只手上的千丝蚀泪仞直接朝着金色竖琴划了过去。 光歌谣也是一开就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可是他无奈啊!重伤和一把竖琴,如果是你你会选择哪个? 若是念归的话,她一定会选择竖琴。 光歌谣到底是年轻,也到底是一个祷告的天真之人。他原本就被念归重伤了一次,再来一次了不起也就是这个样子。但是那把竖琴为什么连念归都想要尽快的毁掉,就是因为光歌谣的天赋是灵力共鸣,竖琴上的纯正金色一看就是加持了圣光,要是他用这把加持了圣光的竖琴弹奏,不说别的,念归一定会重伤。而且光歌谣没准还有一拼之力,可以活着逃离。 但是他太不明白什么是战场了,看上去他选择了保自己,实则他断了他今天唯一的生机。 光歌谣自顾不暇,那把金色的竖琴也就这么毁掉了。 这时,幽幽的蓝色光芒亮起,那金色的圣光居然有一瞬间的黯淡熄灭,沧若念归瞬间就抓住了这个漏洞,左手并拢,血煞之力灌注,千丝蚀泪仞瞬间被镀上一层血红色的光芒,一根根,在划动间闪出一片片的血色光影,就好像是无数血色的薄刃一样。 光歌谣只觉得鼻息之间萦绕着满满的血腥味,他没有感觉到半点的痛楚,但是,他清楚的看到了那直直的站立在荒木之后,那无头的身躯和泼散一地的金色鲜血。 然后,他看到了一个黑色的牌子,划出了一个优雅的弧度,接着,他就完全的失去了一切的意识。那黑色牌子上的诡异纹路,告诉了他,今日的死劫由何而来。(未完待续。。) ps: 么么的感觉回来了,但是数学成绩下来了,考的让我想撞墙,周六周日两天会多更一些,因为周一各位可能看不见念儿了呜呜呜~~~~ 麻麻啊~~~~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幽冥蓝光引魂灯,灭口杀戮幽亡灵。 点命牌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直直的嵌进了光歌谣的头颅。那无头的躯体上喷溅出金色的血液,潋滟一地,然后直直的倒了下去。 点命牌,今日结。 沧若念归干净利落的绝了光歌谣的生机,看到站在一旁的墨夜,没什么表情的窝在他的怀里,任凭墨夜将她带离。 光歌谣这次可是死的憋屈,但是却不冤枉他。现在大陆上风起云涌,谁都不敢妄动,不是谁都有魔殒华搅动天下风云的勇气与实力。人族和妖族这面的平衡非常的要紧,两族虽然矛盾颇多,却谁也不想让始创殿占便宜。光歌谣这是撞在了枪口上,他不死谁死。 沧若念归应该庆幸她的果决,那金色的竖琴,有一个名字,叫做天堂的诱惑。这也是神族中一件比较重要的神器,据说它弹出的曲调能够引领人们走向天国,天国什么的不敢说,但是一旦让竖琴奏响,那么今日重伤的就一定是念归。 天堂的诱惑是圣光加持之后的神器,一旦奏响,那几乎就是灾难性的下场。 战场就是这个样子的,你死我亡,需要的,是一种对于危险本能的预见。光歌谣的道行差的太远,才落得今日的下场。 墨夜抱着念归,干净利落的消失在原地。这里是荒原的尽头再向内,就是妖族的领地,进了妖族的领地,就是谁也找不到了。 另一边,没有了光歌谣的压制,悍勇的妖族马上的展开了反攻。那个人族将领没有光歌谣辅助,自然不是火怒的对手,火怒硬生生扛下了人族将领的临死反击,在胸口留下了深可见骨的刀伤,但却击毙了人族将领。 人族将领一死,这场战斗也就可以宣告终结了。 战场上。可没有什么领军不许对士兵出手的规矩。火怒是什么修为,即使身上伤痕累累,也是三下五除二就杀干净了人族。这儿可是荒古,只要可以取得战争的胜利什么手段不能用,而且,这一下子,就可以减少士兵伤亡,又可以节约时间,兵贵神速,几乎所有的将领都做这样的事。 所以。在荒古上,一旦你的领军死了,你也就基本上是一个死人了。那些强者可不管你到底是谁,所以,在荒古上,倒是很少出现叛主的情况。 火怒恢复人形,他也基本上到了极限了,不用他吩咐,身周的人便清扫起战场。 而火怒。则若有所思的看向光歌谣死的方向。他飞身过去,看到的就是一具无头尸体和被点命牌钉死的头颅,火怒若有所悟。从头到尾火怒见到的都是墨夜,他当然以为人是他杀的。而鬼族和不归深渊有关系这不算什么秘密。反而是显而易见的。如此一来,倒也说得通了。 神族和鬼族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比魔族差不到哪里去。看这个样子,那位鬼族是奉命刺杀来的。他也就当没看见,反正,今日的军功。他领了,也算是承了他的情。今日,若没有他,守不住边境是他的错,要受军法,而他也不一定能够活命。 火怒也没有多想,妖族的本性让他明白这件事不是他应该知道的,他转身准备离开。 但也就在这时,他的眉心处忽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红点,然后,一滴、两滴的鲜血滴在地上。火怒伸手摸了一下,然后浑身瞬间僵硬,他艰难的向着四周望去,却意外的被天空中的阳光晃花了双眼。然后,他怒睁着双目,死不瞑目的倒了下去,重重的摔击在枯草之上。 鬼族?是了,就是鬼族,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就是该死。火怒近期一直在作战,身上明伤暗伤不知凡几,再加上那人族将领临死一击,其实已经是强弩之末。 杀人的就是念归,其实就在不远处,墨夜抱着念归站在那里,两个人并没有离开。这些人,不管看没看到,都要死,只有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千丝蚀泪仞无不不切割,只是今日,她没有用割裂的属性,而是将千丝蚀泪仞像针一样从火怒的眉心处穿透,一下子就绝了他的生机。不管是灵师还是咒术师,心脏致命,眉心更致命。 了结了火怒,也就了结了这里的一切。沧若念归刚要和墨夜去杀掉剩下的那些妖族士兵,但是忽然,那幽幽的蓝光从念归身上亮起,地面上,两个蓝色的幽魂站立而起。 沧若念归骤然回头,这蓝光刚刚就出现过,是可以压制圣光的力量。念归明白,这是真正的幽冥的力量。当年地狱蝶出世,引魂灯中的幽冥之火焚天而起。念归也明白,那样的力量不是留给她的,而是后尘留给她的妹妹的,她原也没有奢望些什么,而巫蓝,早就随着那幽冥之火一切化为灰烬了。 虽然引魂灯还在,但是里面已经没有了幽冥之火,念归也就没有在意了。可是看着今日,念归想,似乎,这一切不是她所想的那个样子。 当然不是,后尘偏心于自己的妹妹,却也不会亏待念归。即使没有了幽冥之火,引魂灯依旧可以释放出那脉脉蓝光,那是真正幽冥的力量,凌驾于圣光之上。 引魂灯附带属性:泯灭,驱散一切虚妄。内可以存储灵魂,但若灵魂进入,必成为亡灵。亡灵修为比逝去之人的修为降低一级。必要时可以释放亡灵协助战斗。 而引魂灯内,只能安置五级以上的亡灵,因此,这人生前也至少需要是六级修为。念归杀过的六级修为的,只有裘林。而裘林被变异成那个样子,灵魂又被神思者所控制,引魂灯也看不上那样的灵魂。今日,正好有两个修为足够的人死去,引魂灯自热要拿他们祭灯。 那两个幽蓝色的身影看着念归,都是满眼的怨毒。 废话,两个人都是被念归害死的,不恨她恨谁。 沧若念归却笑了,她走上前,血红血红的双眼注视着两个幽灵。是的,这两个人虽然是枉死,但是也没有到怨毒的成为亡灵的地步,如今只是被引魂灯的光芒束缚,没有办法下九幽冥狱转生,没有任何攻击力的幽灵罢了。 沧若念归凉凉地说:“两位,原以为今日一别,便是永生不得相见了。没想到,这转眼,居然阴阳再见,还真是世事无常啊!” 火怒一见这个满脸疤痕的少女,也就知道他也被算计了。其实他今天遇见念归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今日是光歌谣的死劫,又何尝不是他的死劫。火怒是恨念归,但是他更识时务,当然,这也跟他多年的阅历有关。他知道,今日他是彻底的栽在了念归手里,就连灵魂都跑不了了。 火怒是恨,可是他要看得开,杀人灭口这样的事不就是天经地义的吗,他自己都不知道做过多少遍了。他早就想到了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所以他并没有回答。 可是光歌谣不一样啊,他没有这样的阅历,更没有得到过教训,自然不知天高地厚。 光歌谣直接张口就说:“肮脏卑贱的人,你侮辱了神的光辉,神会降下惩罚于你,你也将永不超生。” 火怒闭上眼,蓝色的幽灵载沉载浮。 沧若念归淡漠的看着两个人的反应,看来,这火怒也是有几分城府的,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想着,念归左手律动,千丝蚀泪仞卷起一堆金色的碎片,直接就向着光歌谣扔了过来。 光歌谣压根就不怕念归,可是他忘了,他现在可不是满身圣光的神族,而是幽灵。那加持了圣光的竖琴碎片溅落在他的身上,光歌谣那蓝色的光影就剧烈的扭曲起来。 念归看着光歌谣的身影,淡漠的说:“你现在不必我干净到哪里去,你已经不是神族了,做鬼就要有做鬼的样子!” 光歌谣在那里惨叫着,火怒却睁开眼,吐出了一个字:“是。” 这话是说给谁听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火怒必须要记得。 念归召唤出引魂灯,琉璃蓝灯出现在她的手中,那默默的蓝光不似之前的那般浓郁,现在,反而非常的清淡,宛若荧光一般。灯内没有火焰,也不知那幽幽蓝光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沧若念归也不愿意再和这两个死人枉费口舌,直接举起了引魂灯,在那蓝光的照耀下,庞大的威压也让火怒低下了自己的头颅。光歌谣剧烈的挣扎着,一半是因为痛苦一半是因为恐惧。从来没有一天,他会想到自己就算是死了也要被人利用,变成自己最憎恶的种族。 但是那又有什么用呢,蓝光氤氲,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原地,而那琉璃蓝灯的灯壁里,隐隐约约多出了两个明亮的光电,但是那脉脉的蓝光却并不受影响,似乎从来就没有改变过一样。 进入引魂灯内,这两个幽灵,也就彻底的成为亡灵,被引魂灯控制的亡灵。即使之后可以得到一具躯体成为鬼族,也依旧要被引魂灯所控制。这些亡灵,其实和被念归用傀儡咒术控制住的东西没有什么两样。(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十五章 曲氏流岸梵罗天,人族皇子人远痕。 来到那些妖族的士兵旁边,直接让墨夜动手清理干净。 对于两个种族而言,在边境这一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战争被人莫名其妙的杀个干净,其实什么也不是。知道了也就是知道了,谁也不会管的。你管了,这若要是哪个大人物布局的一步,那也就完蛋了。这世道,谁不惜命啊! 了解了光歌谣,之后就该是曲流岸了。一个月的时间太紧,曲流岸是曲氏少主,自然是不可能在战场上。但是,曲氏也是贵族,战场上,哪一场战役不是由贵族领军啊!一寸疆土一寸血,哪怕是曲流岸,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不可能留居人族腹地,虽不在战场,也当在前线。 而且,据璇玑所言,曲流岸此时应该是多罗山。多罗山是妖族与人族接壤的边境,多罗山之后,就是罗天族的领地,因此这山才有多罗的名号。罗天族的梵音可是可以与神族比肩的,只有灵魂修为高的人才能勉强与之一战。 罗天是妖族边境最难啃的一根骨头,素来人族与妖族交战,就没有从多罗山进军的。可是这次不同,始创殿插手的战事,就是为了削弱妖族力量的同时也削弱人族的力量,多罗山也就莫名其妙的成了什么兵家必争之地。 曲氏是人族大家,也有着专门的秘法,无奈之下,被派到多罗山进军,其实这里面,也未尝没有人晋玉忌惮曲氏的缘故。 各大种族之间的事,曲曲折折,弯弯绕绕,多了去了。最让人称羡到底也还是精灵族和岩族,两族相互守望,即使是当年的无界之战,也没有损失些什么。两族没有野心,安安静静的过着自己的日子。只是,这天下风云一起,哪里还有独善其身的道理。 妖族的领地非常的大,前去多罗山,最稳妥的方式就是沿途进入边陲重镇。这样一路上人多,也算是官道。但是最直接的,就是横穿森林或者是荒野。 无疑,墨夜和沧若念归就是这么做的。 这样做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豹崇山。豹崇山是斑豹,斑豹性喜荒原。比之那些野狗也好不到哪里去。前往多罗山,念归还真是没指望能在荒原中碰到豹崇山,只是,能碰到不是更好吗? 墨夜和念归在荒原和森林中已经走了十几天了,这十几天都没有碰上什么人烟。两个人的修为不算高,却也不低。那些如野狗食一般的食腐者,大多数都是实在混不下去,有没有把握没有胆量去不归深渊的,才会在荒原上游荡。看到念归和墨夜,他们躲还来不及。 一路上,倒也还安全。 十几天下来,两人都是一路飘飞。多罗山已然在望。这时,森林也被一片荒原取代了。这里,毕竟是边境,边境到哪里都是差不多的。一路上。因为靠近罗天族的领地,这人烟也就多了起来。 当夜幕降临,一个小村庄也出现这念归和墨夜的眼前。夜晚的荒原很是安静。几乎没有什么声音,有,也只有那些畜生进食的声音。一阵风吹来,荒原上寸草不生,到是无端端的平添了几分阴冷之感。 念归看到这个小村子,倒也没有什么想法。这十几天,两个人一路前行,又不需要进食,累了直接冥想,用这样的速度直接赶到了罗天族的领地。这个村子之后,就是另一片荒原,荒原之后就是多罗城,多罗城依着多罗山而建,罗天族世代聚居于此,历经无数年月,早就牢不可破。 而这村子之后的那片荒原,也是有名的凶险。荒原名叫漠土荒原,这里是外族进入多罗的必经之地,也是最凶险的地方。漠土荒原之上,布有梵罗天大阵,这梵罗天大阵会让任何擅闯者死在那里。 而且,这罗天族生性喜食脑髓,他们吸食脑髓也是为了修炼那闻名天下的罗天梵音,这片荒原,就是那些尸骨的埋葬之所。妖族也没有理由去管这些事。难不成你还让他们不吃食物不成?天性如此,你也管不得。 漠土漠土,苍天漠土,这里可没有什么天理,保不齐你还没进罗天城,就变成这漠土荒原的黄土了。 这个小村子里有着一口井,喝了这井水的人才能不受梵罗天大阵的影响。那口井也是梵罗天大阵的阵眼之一,你要是硬来,那下场也惨的很。所以,所有人都几乎要在这里停留,久了,这停客村的名号也就出去了。 沧若念归本来没想停留这个小村子,但是,那空气中淡淡飘散的血腥味却告诉着她,这个夜晚,这个小村子里发生的事情。 沧若念归满眼默然的看着夜幕下的小村子,心中冷笑连连。 停客村,哼!要是里面的村民都是良民,这停客村又怎么可能存在。不说这荒原上的野狗,单说那些食腐者和居心叵测的外族人,这要是个平常的村子,早就不知道被屠杀过多少回了。但是这个小村子居然还有人烟,这就证明里面住的村民不简单。 停客停客,客人若是不在此处停,便也就只能化为漠土了。今日,这血腥味,怕也不是那么简单。但这个不起眼的小村子,却不得不进。 罗天族的人性格古怪,那口井,几乎关系着罗天族的存亡。但是他们却被那口井搁在这么个小村子里,他们是太自信了吗? 沧若念归很淡漠的命令墨夜走进这停客村,一路上,那血腥味越来越浓,沧若念归干脆的视而不见。 但是念归也发现了,这死的,似乎都是这里的村民。 一路前进,在村子的中央,就看到了那口井。井的边上,几具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一个一身白袍的男子看着死死的盯着念归和墨夜。 沧若念归一个眼角都没有给那个男人,直接的让墨夜抱着她走向了那口井。 念归单手扣爪,两团井水就升了起来。然后墨夜抱着念归,转身离开了那个地方,与那个白衣男人擦肩而过。 那个男人从始至终都是死死的盯着念归和墨夜,似乎只要两个人表达出什么不轨的举动,就会暴起杀人。 危险的气息,混合着那淡淡的血腥味,飘散在寂静的夜中。 但事实证明,念归对于这个男人没有半点的兴趣。她刚刚看到了,很多尸体的致命伤都在脑部,这个男人很可能是罗天一族的。对于罗天族的内斗,她很没有兴趣搀和。罗天梵音虽然厉害,但是那修炼的方式却是让人恶心至极。 但是其实,念归猜错了,这男人,不是罗天一族的人,而是人类,正统嫡出的人类。名为人远痕,人晋玉亲子。人族主修灵魂,对于罗天梵音是天生的克制。人远痕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而且屠杀停客村,这就是他的事情了。 人远痕是真的想要将这两个人杀人灭口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种危险的感觉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弥漫在他心间。那种让人寒毛倒立的危险感,让他不敢妄动。今天他用的不是自己的脸,也不怕被认出来,他不想动手。因为从感觉上来判断,这两个人太过于危险了,这不在自己的计划之列。 看着那两人离开这里,人远痕也纵身腾挪而去,在夜幕中不见了踪影。 而另一边,念归和墨夜饮下那井水,踏进了漠土荒原。 一路前行,并没有受到什么阻碍,直到看到那多罗城墙,沧若念归眼中却划过一丝忌惮。 是的,忌惮。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多罗城,念归的心中居然有着难以言语的忌惮的感觉。多罗城很繁荣,和妖灵城不相上下,但是念归站在多罗城外,却没有站在妖灵城外那种感觉。妖灵城的繁华让人向往和震撼,但是这多罗城,却只让人觉得危险与忌惮。 那种,连她都毛骨悚然的忌惮与危险。 沧若念归几乎是马上就联系了璇玑,但是,在听到璇玑的言论之后,她整个人毛毛的看向多罗城和后面的多罗山,心中冷笑。 璇玑能够告诉念归的,都是已经发生过了的事情。 这一切呢,还要从几万年前说起。 这一代的多罗王生性嗜杀,几乎每天都有人从他的手中死去。那停客村的井确实是梵罗天大阵的阵眼,但是那里面的井水,却是有文章的。喝了那井水,确实可以穿过梵罗天大阵,但是却会在脑中形成一个无形的结,那个结会在听到梵音的时候发作。你进来容易,出去就难了。 这么多年,这个多罗城就像是一个贪心不足的凶兽一样,不知道吞噬了多少的人命。只要进了多罗城,脑子中有了结的人就只能任由罗天族摆布,几乎所有人都被吸干了脑髓,死在了多罗城中。 因为没人能出多罗城,自然也就没人知道那井水的厉害。这么多年,所有的人只进不出,当然引起了怀疑,可是你一旦进去了,就是有去无回。哪怕是妖皇都不敢擅闯梵罗天大阵,也幸好,罗天一族也被这梵罗天大阵所束缚,每一个踏入大阵的罗天族都暴毙而死。 这样的话,那个小村子也就没有什么重要的了。梵罗天大阵守护了罗天族这么多年,自然也限制了罗天族这么多年。(未完待续。。) ps: 明天就是成绩出来的时候了也就是念儿壮烈的时候,各位,明天更不了,后天会补上呜呜呜~~~ 正文 第三十六章 紫雾令牌黑暗谋,青石密室旅途起。 那个小村子里的人,不是罗天族的人,而是龙族的人,是亚龙种。他们守着那口井,只是为了防止那个阵眼被人毁掉。罗天族被限制在多罗城内,倒是不怕他们,但是怕就怕有人居心叵测。 而念归之所以用那种毛毛的眼神看向多罗城和多罗山,就是因为她明白,那个在停客村的人绝对不是罗天族。那么,现在这个局势,除了罗天族那就剩下人族了,那个人,是人族的。 可是人远痕杀掉了停客村的所有亚龙族人,他的目的应该是破坏那口井。阵眼坏了,梵罗天大阵也就坏了。罗天族被困在多罗城这么多年,梵罗天大阵消失之后,他们绝对会离开多罗城,即使人族现在大军压境! 而罗天族天性好杀,放出了罗天族,就等于放出了一个足矣威胁到龙族的祸害。龙族一旦灭亡,妖族离灭亡也就不远了。而且,估计这罗天族已经被离梦缘所控制了,否则哪怕是人晋玉也不一定想的出这样的计划。罗天族,也将成为离梦缘手中的一把凶兵。 也幸亏是念归感觉到了不对,两个人喝了那井水,再进多罗城,就是找死。 不过,看这多罗城四周并没有罗天族的人,看来那口井还没有被毁,这里暂时是安全的。按照璇玑所言,梵罗天大阵很有可能是第一位多罗王下的,据说他曾经被示以天启,自知罗天族伤天害理,将来必将遭受灭族之灾,所以设下这梵罗天大阵,只为了能够避免未来的劫难。但是天道无常,今日这劫难,还是来了。 本来无论是罗天族还是人族,与她都没有什么联系,但关键是。她喝了井水,墨夜也喝了。而且,离梦缘已经势大至此,要是放了罗天族出来,那妖族的气数也就进了,魔族也就不远了。 真没想到,她接的点命牌还真成了点命牌,点的,是天下人命啊! 那个白衣男的应该还没有本事破掉梵罗天大阵,就算是找到阵眼。也要至少九级的人物才能破掉。至少,也要是人族长老亲临,那他们两个人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关键,就在于,阻止罗天族出世。 沧若念归冷着张脸,伸出手,一个紫色的琉璃牌子出现在她手里,她直接捏碎了那紫色的牌子,随手往空中一撒那碎碎的紫色粉末。这个牌子是魔殒华给她的。她一直搁在玉质曼珠沙华中,紫色的粉末在空中吹成雾影。 另一边,妖皇城,魔殒华一个人坐在黑暗的角落中。不知在想些什么。这时,淡淡的紫雾出现在他眼前,他微微眯了眯眼,支起了懒洋洋靠在椅背上的身子。 这紫雾令他只给了非常少的人。几乎有紫雾令的,都是他可以以命相交的人,究竟是谁现在用了紫雾令。他不由得凝重起来。 但是他看到的居然是一张满是血痂的脸,等他看到墨夜那终年戴着的惨白骨面,才明白这个人是谁。是念归,她找自己做什么?而且,看她在的地方,很是荒凉,她不是去天山了吗?怎么在那儿? 显然,魔殒华对于念归的记忆仅在契函约战,念归和墨夜上天山这一幕。 魔殒华不由得开口问道:“沧若,你现在,在哪儿?” 沧若念归看到魔殒华在黑暗中的脸,淡漠的回答:“妖族东南聚居地,漠土荒原,多罗城前。” 魔殒华皱了下眉,想了想,才理解了念归所在的位置,疑惑的开口问道:“怎么在那里?出什么事了?” 魔殒华也是多少了解念归的,也见过她真容,看到她现在这样的脸,也明白大概是她自己弄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为什么要把自己变成这个样子,而且,她跑到罗天族那里干什么去了? 沧若念归讽刺一样的勾了勾唇角,说:“人族的人想要破坏梵罗天大阵,企图放出罗天族。罗天族,很有可能已经被离梦缘控制了。” 念归几乎是选择性的跳过了魔殒华的第一问,而魔殒华也没有在意。真正让他感到心惊的的,是念归的话。聪明人说话不需要多语,仅仅是几句简单的情势介绍,就足以让他明白现在罗天族那边的困境,他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厉害,没办法,这事情,牵连的太广了。 魔殒华在黑暗中坐直了身子,外面的光从窗户中射了进来,明暗之间,魔殒华邪气的面容晦暗不明。他沉默了一下,说:“知道了,这事不着急,我会请人过去的,想要破坏梵罗天那样的大阵,不是那么简单的。不过,你能够离开那里吗?” “嗯?”沧若念归凉凉的吐出一个单音节,表达自己询问之意。 魔殒华笑了笑,乌紫色的唇勾起一个危险的弧度,懒懒的再次向着身后靠了过去,黑暗再次笼罩了他的周身,恍若魔魅。他说:“来而不往非礼也!” 沧若念归垂下那纤弱的羽睫,末端,血珠微颤,微微的点了点头。 “不过,”念归看向多罗城,举起手中的点命牌,“帮我解决。” 魔殒华看到那点命牌上的曲流岸三个字,点了点头,摆了摆手,他身后的黑暗中,一个人的身形悄然遁去。 当那紫雾散去,空中两人的影像也就此模糊消散。 沧若念归毛毛的看着那多罗城,然后传音给墨夜。 “墨墨,原路返回。” 墨夜转身就往回走,丝毫不去了考虑已经喝了井水的两人又怎样穿越漠土荒原。 在回头再次踏上梵罗天大阵之时,那袅袅梵音就响彻耳畔。 沧若念归召出引魂灯,晕晕蓝光之下,光歌谣的身影出现。 光歌谣此时麻木的看向念归,不知道在引魂灯中经历了什么,但是他已经化为灵魂之火的双眼中,透露着一种空洞和麻木。 沧若念归对着他命令道:“带我们出去。” 光歌谣就像是真正听命的傀儡,几乎麻木的转身,他的身周。一道道金色的声波传出,渐渐与那荡漾开来的梵音碰撞在一起。那梵罗天大阵最大的作用就是让擅闯者和罗天族暴毙。梵罗天大阵也是有讲究的,它针对的人的修为不同,所施展出来的梵音也不同。而且念归没有进过多罗城,没有激活脑中的结,倒是不怎么怕这梵音。 光歌谣一个人承担了大部分的压力,两人一鬼就这么向着外面走去。 穿过茫茫漠土荒原,回到那停客村,那里,已经有一个人在那里站立。就是那么简简单单一站。却仿佛人世间所有的事情都与她无关,却又仿佛这世间事都与她有关。黑暗的光芒在她身上那么的耀眼,就像是黑暗的华芒。 这个人,就是澜涛。 一身黑衣,黑纱蒙面,只露出一双紫红色的双眼,往那里一站,普普通通,却又仿佛手握天下一般。 墨夜恍若未觉的抱着念归向前走去。与澜涛擦肩而过的那瞬间,澜涛的声音从脑海深处响起:“前往妖皇城,他在那里等你。” 沧若念归和墨夜都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的向前走去,但是那离开的方向。分明是向着妖皇城。即使是九级又如何,她没有必要对着澜涛行礼屈膝,她不是魔族人,她也没有对于强者的畏惧。因为她明白,那不是力量的巅峰。她不要敬重任何人,因为她有着足够高贵的血脉和力量。即使现在不如澜涛,也终有一日可以觉醒。 前往妖皇城,不知道还有什么在等着她,魔殒华的计谋是好,但是大多数时候,却是剑走偏锋,危险的很。有魔殒华的帮助,曲流岸必死无疑,她不需要担心她的点命牌,但她或许又要开始一次极其危险的旅途。她,真诚的期待着。 一路前行到妖皇城,再次步入那宏伟的城池,龙的威严在这里尽显。 走进去,念归和墨夜随便的找了一家酒楼坐下。魔殒华一定已经得到了两个人的消息,他要是连两个人入城的消息都不知道,那么,他也不用在妖族中混了。 果然,两个人坐下没有多久,一个一身黑色的宫装的女人就恭敬的走上前,说:“两位大人,我家大人有请。” 沧若念归忽微微抬头,没想到居然看到了玉奴,微微冲着她点了点头,玉奴就引着墨夜和念归,离开了那里。 玉奴带着墨夜和念归,走进了一座庄园,庄园是典型的妖族建筑,粗狂而野性。但是那上面暗刻的云龙纹和淡金色的描边,却让念归明白,这里恐怕也是妖龙煌在妖皇宫之外的住所。 玉奴恭谦的引着墨夜和念归来到一间密室中,那里似乎是一间秘密书房,那书架上还放着一摞摞的卷宗,而地面上则刻画着传送的法阵。 玉奴引着两人站在阵法上,当意识模糊了一瞬间之后,念归和墨夜出现在了另一间密室之中。不过这里念归进来过,这里,是青石密室,此时的密室中,或坐或站的有着几个人。(未完待续。。) ps: 唔三千字,今天就先这样吧,剩下的两千明天补上。考试成绩下来了,考的不怎么样的念儿被勒令不许再写下去。可是念儿也会坚持下去,有些事不是用对错衡量的,而是意义为何。念儿不像中途而废,从今往后习惯性的放弃坚持,也放弃继续走下去的勇气。 中午被骂了一中午,也哭了一中午,晚上正和母亲出于僵持的状态,念儿也不好受啊!这也是念儿第一次忤逆父母,可是这也是念儿自己的选择,无论怎样,念儿都会坚持。明天会补上,今天太难受了,就先到这里,对不起,抱歉。 正文 第三十七章 七张点命崎岖路,苗疆毒瘴闭世间。 魔殒华就站在他们中间,看到念归和墨夜,走过来笑了笑,说道:“沧若,好久不见。” 玉奴看到魔殒华走过来,行了礼,就退下了。 沧若念归环视了一下青石密室,淡漠的问:“你要做什么?” 魔殒华伸出修长的手,碰了碰乌紫色的唇,转身走到密室的中间站定,笑着说:“各位,今日请各位来此,就是为了刺杀。” 在场的几人谁也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人族和妖族征战,而我魔族内乱,这不是什么好事,至少于本座而言,并不是。各位当明白,擒贼擒王,今日请各位来此,就是为了刺杀一些特殊的人物。” 说着,魔殒华手中,出现了几张黑色的点命牌,上面没有刻名字,只刻了那繁琐的花纹。这居然是多张空的点命牌,要知道,这点命牌从某种意义上就代表着黑水王国,黑水王国轻易不会将点命牌交给外人。这么多张的点命牌,也不知道魔殒华究竟是怎么拿到的。 魔殒华邪邪地勾着唇角。 “当然,不是让各位去刺杀九级的强者。依各位所见,这点命牌是空的,各位可以选择领下这些点命牌。到了时候,这上面自然会出现需要刺杀的人的名字,点命牌上的人并不需要自己亲手所杀,所以,只要人死,无论任何手段,报酬自然不会亏待各位。当然,各位也可以离去,只要走得出这间青石密室的话。” 魔殒华这一席话,可谓是恩威并施了。意思很明显,这是一次不定目标、不定时间。不定数量的刺杀,接下点命牌,自己的名字就刻在上面了,接下来就是以命搏命、阴谋阳谋的刺杀。要是不接受,那就走不出这间青石密室了。这青石密室可是在妖皇宫之下,这上面就是妖皇宫,宫中居住的可都是些大妖怪,谁敢妄言能够走出这间密室。 再说了,这给妖族的皇族办事,这报酬还少的了吗? 而且,在这里的人,都是黑水出来的顶级杀手,心思谋略不输任何人。自然是识时务的。而且,能站到青石密室中来的,都是魔殒华知道一些根底的,也没有人反对。 魔殒华肆意的笑着,随手将点命牌向着四周飞射了出去,所有人都是下意识的一接。不多不少,每人七张。但是魔殒华的手中,还拿着七张点命牌。 魔殒华举起点命牌,看了看。说:“本座,也将和你们一起,进行这场可以震惊天下的屠戮。到那时,这时光中。自有我等的名号,不过,那恐怕要是祸乱天下的骂名了~~~呵” 由于魔殒华戴着面具,在场的众人大多没有认出他的真实身份。但是,近些年,颠倒世界的主人。也就是这位非常的活跃,如今又出现在妖族,他们还是认得的。众人也都知道他就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一手搅动天下风云的人物,只不过听到他要亲自出手,倒是有几分惊讶。 不过,在场的有几人不是疯子,一开始他们或许会不爽魔殒华的威胁,但是想想他们要做的事情,倒真是觉得热血沸腾。不说那些报酬,仅仅说即将经历的一切,也足够他们付出一切。 他们都是贱命,生来就不值钱的。怎么样都是活,怎么样也都是死。若是死之前能够搅动天下风云,让天下都颤上三颤,也就不枉此生了。 魔殒华带着那碎钻的紫色面具,拉着那张他打从一开始就挂着的笑脸。这面具不是像骨面那样全封闭的,只是遮住了眉眼,露出了他完美的下颚。 “既然如此,那,也请各位自我介绍。毕竟,从今天起,我们,也就算是,搭档?由本座开始吧,本座名为替忧,颠倒世界之主,力量吗,毁灭,八级中阶修为。” 魔殒华那所谓的自我介绍,其实也就是名字而已和大致的能力而已,真正的身份,谁也不会说出口的。但是,没想到,这么多年了,魔殒华也居然也已经是八级中阶的修为了。 整间密室中站了八个人,拿到点命牌的有七个,因为还有墨夜这个可以无视的人肉座垫。除去化命替忧的魔殒华,还有念归,也就还剩下五个拿到点命牌的人。 其中,有一个一身阴柔气息的男人第一个开口:“离九英,七级初阶,擅长软刃。” 离九英是一个看上去大约二十左右的高挑男人,但是他浑身都是那种阴柔的气息,而且他擅长的是软刃,是类似于软剑一样的兵器,但是比软剑更难缠,也更难以驾驭。往往擅长软刃的人,他们更了解身体的结构,不需要多么锐利坚硬的兵器,只需要轻轻的若羽毛拂过的一下,就让你见阎王。 然后就是一个一身黑色劲装的男人,身材适中,但是总觉得他的手有点怪异,浑身都透着一种莫名的淡漠。 “迟杀,七级高阶,擅长暗器。” 暗器也算是比较难以驾驭的兵器之一,只是这世上,最出众的用暗器之家,就是众所周知的人族唐门,也不知道这位迟杀,比之唐门,又有几分功夫。 接着是一个一脸冷漠的男人,他的手里握着一把黑色的扇子,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材质。 “斜云血,七级高阶,擅长扇子。” 平心而论,这个名叫斜云血的男人一身杀气,冷漠冰冷,倒更像是一个杀手,至少比离九英和迟杀像。 下一个是一个骨架宽大,身材却干枯的好像骷髅一样的男人。 “孤藏亡,七级高阶,擅长追踪。” 孤藏亡到更像是一个守坟人,浑身都透露着诡异的死亡干枯的腐烂之感。 还剩下一个人,没有说话,那就是站在黑暗中,晦暗不明的一个女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念归在看到她的那一眼起,就觉得非常的熟悉,似乎在那个地方见过。但是。那一片黑暗很好的掩饰了那一点,但正是那过于浓密的黑暗,反而让她更加的疑惑。 她,绝对在哪里见过她。 那个人似乎感觉到了念归的困惑,浓密的黑暗微微波动了一下,接着,她的声音冰冷的恍若死人,她说:“非殇。” 短短的两个字,仅仅是一种告知。 沧若念归也想起来了,当年。是非殇将她引进不归城的,只是没想到,这次,居然还有她。 全场中,也就剩下了念归没有自我介绍。 沧若念归淡漠的开口:“今亡心,五级高阶,擅长丝线。” 在场的众人绝对都有所保留,那所谓的擅长大多指的也是兵器,不过魔殒华的那句毁灭。也许指的是咒术吧! 只不过,在场的人几乎都把视线投向了念归,毕竟,这些人里。念归是修为最差的。非殇虽然没有严明修为,但是一眼看去就绝对不弱。至少现场,哪怕是魔殒华都看不透她身上那如影随行的浓重黑暗。 沧若念归满脸都是血痂,但是浑身上下都是那种纯粹的红色。不是鲜红也不是暗红,那是血的颜色,纯粹的。让人心惊。这个世界上,只有有着纯粹正统血脉的人,才能够拥有这样纯粹的发色和眸色。即使念归的修为是最弱的,但是她却也是让在场的众人最为忌惮的。 再加上念归身后带着骨面的墨夜,这看上去就是一个诡异的组合,散发着绝对的危险气息。而且,那鼻息间萦绕着的甜腻的血腥气息,似乎就是从念归的身上散发出来的。 七个人,每个人七张牌,也就意味着要进行七次刺杀。这七次,不知究竟是要杀谁。 魔殒华的手无声的律动着那七张点命牌在他手中忽上忽下,翻飞着,只有那淡淡的黑影和黑暗融为一体。 他说:“那么,这次,第一次,魔族,骁骑。” 听到这个名字,几乎所有人都望向魔殒华。骁骑,这个两个字代表了太多的东西了。魔族骁骑是仅次于魔族七大军团的一支军队,他们神出鬼没,虽然及不上七大军团,但却是被控制的魔族军队中最骁勇的一直。 骁骑是骑兵重铠,他们的坐骑不是马,而是魔兽。魔兽指的是妖族魔化之后的产物,魔兽与妖族的区别就是他们没有思想,只会服从于主人的命令。而骁骑也是魔族勋爵和魔族皇室叫板的一大王牌。自从魔族的东南方被控制之后,骁骑也和勋爵一起归于魔朝的掌控。 骁骑的人数并不多,只有仅仅的上千人,但是这千人,却可以当万兵而用。第一个目标是骁骑,那代表着什么,代表着要以七人之力,面对骁骑的千人之众。骁骑的每一个将领都是五级修为,少将军衔,而其中的十位领军,更是七级的上将军衔,虽然骁骑军中没有九级的强者。但是凭借骁骑的实力,遇见九级强者未尝没有一战之力。 面对骁骑,可以说,在场的这八个人几乎就是去送死。 魔殒华手中不停玩弄点命牌的动作终于停下了,但是他的手上,不知何时,已经只剩下了一张点命牌。牌子上刻着精美的纹路,似乎与其他点命牌上粗糙深刻的纹路不同,那上面细腻的纹路让人心惊。 在场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是静静地默默地注视着魔殒华手中的那张点命牌,诡秘的气氛流转。 魔殒华说:“若不玩的大一点,叫各位来有什么意思呢?八级上将,在各位手上,死过不少吧!” 魔殒华的话中透着一种特殊的味道,没错,这些人是杀手,出了念归,几乎都杀过八级的人。他们是杀手,杀手自然有自己的方法杀人,他们有把握杀掉那十个八级上将,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可以从近千人的骁骑中全身而退。 离九英抬手,精致白皙的让女人都嫉妒的手指划过薄唇,他说:“呐替忧阁下,本座呢,活腻了,愿意陪你疯一把。但是,即使是活腻了,也是惜命的本座可不想,在刚刚开始玩的时候。就丢了性命,那就无趣了。” 魔殒华,也就是替忧,他意味不明看着离九英,说:“骁骑,就算再怎么骁勇,也不一定不怕些什么吧!呵不论任何手段,总也是有办法的,只是区区骁骑罢了各位,不敢玩吗?” 孤藏亡。也就是那个骨架宽大但却一身干枯的人,他阴阴的笑了两声,然后声音嘶哑的说:“替忧阁下说的对,骁骑,也不是什么都不怕的,不是么桀桀” 离九英略微思索了一下,说:“那孤阁下以为,骁骑怕些什么呢?” 孤藏亡全身上下只着一些破烂的布条,在加上那干枯的身形。看上去真的像是一具干尸一样。孤藏亡的声音很是嘶哑,似乎是费劲了全身力气挤出来的一样,他说:“这还不简单,毒!” 接着。他冰冷的补充道:“要是说这天下之毒嘛当然还数那个地方。” 这时,一直是一脸淡漠,半句话都没有说过的迟杀忽然开口,说:“苗疆!” 孤藏亡仍然僵硬的说:“没错。就是苗疆。苗疆之毒,天下尽知,莫说是千人骁骑。就是百万大军,又能如何?!” 这次,谁都没有说话。 因为这是事实,这是念归第二次听到苗疆,第一次还是因为毒灵丹。苗疆也算是这荒古大陆上比较传奇的地方之一,苗疆在南方,与精灵族毗邻,不过不同的是,精灵族的森林是树木繁盛,生机勃勃,天材地宝灵石药草应有尽有,可以说是天下间最富庶而具有灵气的地方,当然,这和精灵族世代的经营脱不了干系。 但是苗疆不一样,就像是天理一样,有阳必有阴,有正必有邪。在精灵族的富庶之地旁边,有着一颗巨大的毒瘤,那就是苗疆,苗疆内多是雨林,那里毒草丛生,毒瘴终年笼罩,不见天日。 除了毒虫和苗人,那里就再也没有别的生命了。 据说那苗人曾经是精灵族的分支,是被逼进苗疆中的,所以苗人天生的水灵美丽,可是这么多年下来了。毒瘴早就已经侵蚀了苗人的心性灵魂,他们的身体也发生了变化,他们变得阴毒、排外,拒绝任何的生灵进入,可以说是与世隔绝。 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强闯苗疆,但是大多都死在了那毒瘴之中。 孤藏亡的话是真的,哪怕是百万大军,进了苗疆也是化为那些毒草的肥料而已。而且苗疆几乎不适合任何的种族生存,也就没有人吃力不讨好的去攻打苗疆,放任的结果就是现在天下人已经对苗疆一无所知。哪怕是当年的无界之战,踏入苗疆的人也是有去无还。 这么多年了,苗疆也没有派人出世,就这样,苗疆成了整个天下间最独特传奇的所在。 在场的谁也不能反对,有了苗疆的毒,那么在凶险的刺杀也将变得简单。 但是有一个关键,去哪里取这苗疆之毒?这也是众人沉默的原因。所有进苗疆之人有去无回,苗疆又没有苗人现世,那这毒,上哪里去找? 孤藏亡似乎是感觉到了众人所想,用着他那破败的不成样子的嗓音喑哑的说:“这毒哪里来,就不需要我等操心了吧,替忧阁下连这点命牌都是成堆的往出拿,这苗疆之毒,应该不成问题吧!” 魔殒华面具后的唇角越勾越大,隐隐甚至有了几许狰狞的意味,他邪魅万分的扔出两个字:“当然。” “各位,既然这样,这毒,就是本座来搞定了。那么,就请各位前往骁骑屯兵之处吧!我想,各位也是有办法做得到的。” 说着,退下的玉奴再次出现,她的脚下,一个传送阵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那些人点了点头,凭他们的本事,潜进骁骑屯兵之处,并无什么问题。 他们一个个踏进传送阵,离开了,离九英在临走之前,还回头笑看着魔殒华,风情万种的说了一句:“替忧阁下,拭目以待喽!” 说着,那四人就离开了。 整间青石密室中,就只剩下了非殇,念归,墨夜和魔殒华。 魔殒华向着念归走了过来,同时伸手摘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邪魅的俊彦。 他说:“听到了,苗疆的毒啊~” 他一脸的无奈,但是念归却不是那么认为,苗疆纵然封闭,却也不是什么都不通的。否则,那毒灵丹的配方是哪里来的。而且苗疆中只有毒草,那些有修为的苗人可以靠灵力而生,那些没有修为的苗人呢?没有粮食就活活饿死吗? 相反,沧若念归把视线投向了非殇,这个女人,似乎和她个魔应殇一样,有着很多的秘密。 魔殒华也注意到了念归的视线,看向站在黑暗中一动不动的非殇,说:“非殇嘛,似乎是应殇的双生妹妹,只是这么多年都没有音信,但是魔修士和宫廷那边都是知道的。她一直都是在黑水王国的,应殇也是一直呆在黑水王国,因为没人找得到他,这才有了一个隐王之名。”(未完待续。。) ps: 五千,周一的两千补上。 正文 第三十八章 盘龙云纹龙凤飞,梧桐枝叶不死火。 “他们两个人,也是魔族中的另类。但是魔族的六位王,他们都有其诞生的意义。像原本的继承人魔爵,黑水王国的应殇和非殇,始创殿的傀儡魔朝,勋爵的后裔魔灭光,还有代表着宫廷血脉的我和阳阳。这是魔族内部的平衡,也不算多么的难以理解,我们生下来就知道的。也没有想过挣扎,因为挣扎不具备任何的意义,如此而已。” 沧若念归表示了解的点了点头,这就好像皇帝为了朝堂的平衡而迎娶很多的后妃是一个道理,这六位王,代表着几种势力,这是这几种势力,平衡着魔族之间复杂的关系。 魔殒华看着一动不动的非殇,也明白这个妹妹脾性的古怪,他只是随便的挥了挥手,对念归说:“我们走吧!” 说着,站在一旁的玉奴再次启动了传送阵,三个人消失在了青石密室中。只留下那仿佛永恒的黑暗中,那僵硬冷漠的身影。 出了传送阵,迎面而来的就是一种恢弘的磅礴气息,很厚重而具有威严。 金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烁着烁烁金光,雕龙画栋,金色的云龙纹遍布整个宫廷,汉白玉石阶,辉煌巍峨,尽显龙族的霸道与皇族的尊荣。真的,是无与伦比的磅礴。那巍峨的宫廷,恍若禁地一般。 念归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至少,绝世的殿堂她见过很多。像封印之地的渡渊殿,不归城的安魂殿,魔族的魔宫,阎君半位面中的第十殿,这些地方她都去过,那些殿堂都代表着这个世界上最顶尖的力量,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力量。 但是,这也是第一次。她见到这么巍峨的建筑群,真的,之前的殿宇,大多是单一的宫殿,再怎么的绝世无双,也及不上这妖皇宫建筑群所带来的震撼。魔族是信仰黑暗的种族,他们的宫殿是充满了黑暗的奢华,从来都不像妖皇宫这样。 这样的宫殿群,才能够彰显那无与伦比的尊荣。 魔殒华站在念归的旁边,他已经再次戴上了面具。他顺着念归的视线一起审视着妖皇宫,目光中也流露着赞赏。他说:“很磅礴,对吗?如果可能的话,你应该去神族走一走,看看光耀神殿,虽然那些神棍很讨人厌,但是不得不说,光耀神殿,有着与此不同的端庄圣洁。” 沧若念归斜睨了一眼魔殒华。神族可是魔族的死对头,能让魔殒华都称赞的光耀神殿,或许真的有它独特的辉煌。其实现在的荒古正处于奇迹的年代,撇开一切的恩恩怨怨。你不得不承认,每一座宫廷,都是一个种族穷极毕生所有筑建而成。每一个辉煌,都有他独特的理由。 魔殒华笑着。对念归说:“走吧,我带你们去见见一个人。” 说完,就自顾自的向前走去。念归心神微动。墨夜就举步跟了上去。 越是往里面走,那种渺小的感觉就越是深刻,而且,念归看着前面的魔殒华,这要是去哪? 走着走着,墨夜带着念归绕过了一栋又一栋殿宇,虽然妖皇宫特别的大,但是似乎没有什么人,整个宫廷,都显得很空旷。 念归理解,金龙一族的族人实在是太少了,到了妖龙煌这一代,似乎只有两条金龙,另外一条是妖龙煌的哥哥。妖龙煌的天资比他的哥哥高,因此一直是他做继承人,他哥哥领军,他哥哥早些年在和人族的战争中战死了。 妖族的凝聚力不强,那些大妖怪也不太愿意住在妖皇宫中,他们习惯于居住在自己的府穴中。如今妖龙煌在外领兵,整个宫廷也就这么空寂下来了。 从一开始的震撼之后,一种空洞的冷寂就出现了。沧若念归也大概的明白了为什么那些大妖怪不愿意居住在这震撼恢弘的妖皇宫中,因为实在是太孤冷了。寿命永恒的他们本来寂寞,要是再住在这里,恐怕这冷,就会冻结他们的身心吧! 弯弯绕绕,亭台楼阁,终于,魔殒华带着念归和墨夜停步在了一座石碑前。那是一根石柱,柱子上,盘绕着一只巨龙,近千米高的巨大石柱上,刻着的都是雕龙云纹。就是这么一根石柱,带给念归危险的感觉比之整个妖皇宫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刚刚魔殒华不是要带她见一个人吗? 魔殒华仰望着这根像是定海神针一样的石柱,开口:“沧若,你知道吗,这根盘龙云纹柱,就象征着龙族的所有。” 盘龙云纹柱?沧若念归看着这近千米的巨大石柱,有几分了解的点了点头,然后两个人再没有开口。 这根柱子,所代表的意义,和魔族的壁画是一样的。魔族第一君的辉煌,妖族第一皇的桀骜,都在其中。 传说,妖族的第一皇,也就是第一只金龙是七彩金龙,也被称为龙神,当时和他一起诞生的,也还有一只七彩金凤凰。之后的故事,差不多,七彩金龙和七彩金凤凰,传下了金龙和金凤凰,庇护天下异兽,也传下了妖族。 后来,似乎是七彩金龙触犯了天威,被钉死在妖族的妖皇宫中,七彩金龙不屈的盘旋在其上,而七彩金凤凰,则点燃不死的火焰,随七彩金龙而去,但却浴火重生,涅槃而飞,从此不见踪影。从此,每一代的凤女都要和龙子结合,诞下子嗣。若是雄性则为龙,若是雌性则为凤,代代传承。 这盘龙云纹柱,也代表着妖族的信仰,力量,不屈,野性,冲天而上。 更多的妖族人愿意相信,七彩金龙并没有死,他还活着,等待着七彩金凤凰的回归,再次燃起滔天的不死火焰,破除一切的枷锁,让龙神的威严,再次降临妖族。 所以这根柱子,他是一条龙,也是一个人,更是一个种族,一种信仰。 沧若念归嘲讽的笑着说:“带我来看他,有什么意义么?” 魔殒华回头,看着念归,暗紫色的眼瞳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绪,良久,他也像是嘲讽一样的笑了,摇了摇头,喃喃自语一样的说了句:“没什么” “走吧!” 说着,率先转身离去,念归也让墨夜跟上。 其实,就连魔殒华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带念归来看着盘龙云纹柱。传说中不屈的龙魂,等待着沐浴不死火而重生,可是,这世上,真的有那样坚贞的情感吗?即使涅槃重生,也要追寻所爱,执着的坚信着所爱之人的回归。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带她来看这里。 可是她的反应让他明白了,这个世界上或许是有那样的感情的,但是那不属于他们。因为他们都太了解对方,他们,从来都不施舍爱情。 所以,根本就没有意义的。 有些事,明白了就是明白了,除了任凭它腐烂在心中,又还能做些什么呢? 魔殒华不知道,所以他觉得可笑啊! 无论多少次,念归的反应,都清清楚楚的告诉了他她的冷血,她不会感动,也不能被感动,所以被可能拥有她,想要留在她身边,就要让自己拥有利用的价值。 冷血绝情的女人。 魔殒华在前面走着,也这样想着。 魔殒华带着念归和墨夜走到了一个角落中,玉奴站在那里,开启了传送阵。 沧若念归看着神出鬼没,却每次都出现的合乎人意的玉奴,也渐渐明白了,玉奴和魔殒华之间的关系,恐怕也是像她和墨夜之间的关系差不多吧!而且,可能,两人之间的契约,比灵魂血契,还要残忍的多。 魔殒华带着念归和墨夜出现在一片森林中,念归已经习惯了在森林中的生活,这要是不再森林中,她才要差异呢! 不过,真正让念归惊奇的是,脚下传来的灼热感。 这里,是 魔殒华仍然先一步踏出传送阵,踏上了那红色的土地,墨夜也随着他走了出来。 魔殒华解释道:“这里,是妖族东南方聚居地的最南方,这里是梧桐森林。” 沧若念归看着魔殒华的背影,血红色的双眼中划过一丝光芒。凤栖梧桐,妖族东南方的梧桐森林,就是妖族中凤族的聚居地。这里只是梧桐森林的外围,所以这土地只是踏上去有些灼热,要是到了梧桐森林的中心,据说那里的温度媲美地心。 岩族的领地在南方,但是那里不是极南,那是燥热,寸草不生,沙漠连天。但是这梧桐森林的温度,却是接近极南地区的永炽熔岩,有着堪称恐怖的高温。 而且,传说,这梧桐森林,就是当年七彩金凤凰浴火重生时,不死火焰的坠落之处。每一代的凤族族长,都会在不死火的火焰中浴火重生,这些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每一代凤族族长会和龙族族长联姻这是真的。 当妖族的继承人决定之后,在踏上妖皇之位时,凤族的族长就会现身,成为妖后,代代相传。不过,念归似乎没有听到过这一代的凤族凤女是何人,这位凤女,也就是妖龙煌未来的妖后,一直都没有任何的消息传出。(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囚飞求凰梧桐树,古罗门氏与苗疆。 不过,魔殒华带她来这里干什么? 不过,念归还是让墨夜跟了上去。 不得不说,能让念归做到这样不问目的就相信,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了。 而念归选择相信他,也不全是因为信任,只是因为魔殒华还没有害她的理由,她于他,还有利用的价值。 一路向里面走去,渐渐的,便只剩下了梧桐树,整个森林都很安静。 土地已经由原来的赤红色变成了黑红色,里面隐隐透露着火光。 沧若念归有些奇怪的看着这过于安静的森林,这里就好像没有一点人烟一般。 念归询问了璇玑,璇玑的回答是,梧桐森林中有一颗真正的神木梧桐,它生长在不死火焰之中。所有的凤凰,都会在太阳西下之时回到神木梧桐之上安眠,直到朝阳升起之时,才会离开梧桐。 沧若念归从多罗城回到青石密室,都不知道折腾了几天了,现在刚好是夕阳西下之时,所有的凤凰都在神木梧桐那里,森林中自然不会有什么人烟。 越往里走,土地就越是炽热,也许是接近中心了吧,这里的土地只有一层薄薄的赤土,下面就是那粘稠滚滚的岩浆。这里仍然有着梧桐树,梧桐树的枝干都已经化为了赤红色,天边的夕阳带起火烧云,三者映照在一起,宛若连天接地的火海。 远远地,沧若念归看到了让人震撼的一幕。 那是一颗高达近千米的巨树,火红色的枝干恣意的舒张着,树冠上,燃烧着熊熊的烈焰,仔细看去,那又不是火焰,而是一只只燃烧着烈焰的火凤凰,他们停留在那里。巨树的周围。燃烧着火焰,念归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火焰,但是念归明白,那就是不死火,那么的美丽,绚烂,带着无与伦比的惨烈。 远远的看去,那巨大的树形居然看上去像是一只欲火重生的凤凰,遥遥的对着东方的妖皇宫,如泣如诉。似乎在诉说着那龙凤的传说。任何的传说都不是没有由来的,沧若念归开始相信,这世上也许真的有一条七彩金龙,在等着那七彩金凤凰欲火重生的那一刻,再次君临天下。 如果说,安拉和魔族第一君就是魔族的信仰,那么,这就是妖族的信仰。 不死火的外面,就是熔浆。那熔浆围成了一个环形,将所有人隔绝在外,那火焰一般的世界,代表着凤凰的骄傲。不容任何人踏足。 天边的火烧云越来越壮烈,这里满目都是火焰一般的颜色,天与地的界限似乎都在那难以描述的不死火的火焰中融化。 魔殒华似乎也没有进去的打算,他在那环形的熔浆池前停下脚步。右手上,渐渐凝聚起紫色的混乱光球。魔殒华单手举高,那华耀的紫色就仿佛能够穿透火焰一般。在天地间闪烁出光辉,宛如晨曦启明一般。 沧若念归隐隐听到一阵轻微的龙吟声,然后,自火焰之中,一道身影飘飞而起。几乎根本就没能看清,一瞬间,妖龙煌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魔殒华的面前。只不过,随他而来的,还有一个深色阴郁冷漠的女人。 一身红色的锦缎华服,上面用金线绣着凤纹,让念归明白了,这个女人,也就是凤女,凤族的圣女,也是凤族族长的继承人,这一代的妖后。 只不过,沧若念归即使没有见过凤族,也知道,凤凰一般都是雍容尊贵的,那是生来就有的,刻在骨子里的威压,就好像妖龙煌身上那与生俱来的霸道一样。那是一种风骨很难更改,但是这个女人身上没有,她的身上有的,只有郁结之气,就像那种常年的心怀怨恨、不满的老妪,但是她明明那么年轻,地位有那么的崇高,为什么会有这种阴郁之气呢? 而且,这么多年,也没有一点的凤女的消息,这倒是奇怪了。 沧若念归不得不再次询问璇玑,她没有像魔殒华那样缜密的消息网,但是她有璇玑,只要有璇玑,这天下,又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璇玑很快就给出了答复,原来,这一任的凤女,居然不能飞翔。大概是几千年前,凤族甄选凤女,不死火选择了这个女人,但是她却没有办法飞翔。凤族虽然不是羽族,并不太在意能不能够飞翔,但是毕竟,那关乎一个种族的颜面。 堂堂凤女,还是被不死火选中的女人,她居然不能够飞翔,这岂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这于妖龙煌,这个天之骄子而言,也是一种侮辱。恐怕她眉眼间的郁结冷漠之色,就是由此而来的吧! 妖龙煌对着沧若念归轻轻的点了点头,念归也微微的点头示意。 妖龙煌开口说:“这是凤族这一代的凤女,名叫囚飞,凤囚飞。” 妖龙煌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凤囚飞的情况,原来,凤囚飞原名凤求凰,这是每一代凤女的名字,但是,在她成为凤女之后,第一次打破了这个规矩。这一任的凤族族长亲自为她改名凤囚飞,也许指的就是她不能飞翔的缘故吧! 至于妖龙煌,他出现在这里也是情非得已。他原本是在军中的,但是,龙凤呈祥,这已经成为了妖族信仰的一部分。虽然妖龙煌领军的战争极少失败,但是妖龙煌身边一直未有凤女,军中早就有质疑的声音,只不过被妖龙煌的强势给压下了。 只是最近,妖族和人族的战争陷入胶着的状态,军中质疑的声音愈演愈烈,妖族本来的向心力就不强,最近,哪怕以龙族的威严也压不下去了。再这样下去,这仗也不用打了,妖族就会成为第二个内战的种族,到了那时,人族趁虚而入,那就麻烦了。 妖龙煌明白这其中一定有始创殿的煽动,可是偏偏他又没有什么破解之法。信仰这种东西非常的古怪,它支撑着一个种族,也束缚着一个种族。妖龙煌从来不觉得那龙凤呈祥的传说有什么意义,但是不得不说,它支撑着整个妖族。 对此,妖龙煌也是束手无策,只好找了一些借口从军中脱身,来梧桐森林寻找凤女。可是,这不是关键啊!关键是,这一任的凤女不能飞翔,而那所谓的龙凤呈祥就是龙飞九天,凤翔天下,这也害苦了妖龙煌。 而魔殒华来这里找妖龙煌,则是说好了的。魔殒华也算是老谋深算了,这七个刺杀目标他都已经订好了,只要这七次之中成功一次,天下必将大乱,这也是他想要的。而他将第一个目标放在骁骑,也是因为骁骑有着千人之众。凭几个人是不可能放得倒他们的,这自然就需要计谋,可这计谋,最简单的,不就是下毒嘛!这天下,什么最毒?当然是苗疆! 这一步一步暗暗的诱导下来,也就有了今日的苗疆之行。 魔殒华带上妖龙煌,也是希望可以去苗疆旁边的精灵族,去解决凤囚飞的麻烦。 妖龙煌看了看自己身旁那一脸阴郁的女人,无奈的说:“走吧!” 魔殒华却笑了笑,说:“不急!我们先去古罗门氏看看。” 妖龙煌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不是去苗疆吗?去古罗门氏干什么?” 魔殒华仍然勾着那痞痞的笑容,说:“这么去苗疆,你想找死啊!你找死我可不陪你!” 妖龙煌这么多年,也已经习惯了自己好友这样有点欠抽的性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这样笑,妖龙煌仍然有抽他一巴掌的冲动。但是无疑他是很理智的,因为他可不认为在凤族的地盘上动手是一个好的选择。 魔殒华近几年来进步速度有点快的诡异,他还真的不一定打得赢他。而且,想想打了这位满肚子坏水,成天想着怎么算计人,怎么坑人的好友,妖龙煌就觉得浑身寒毛都立了起来,他可是知道那些被魔殒华算计了的人最后惨成了什么样子。 魔殒华丝毫不在意妖龙煌看着他的那奇怪的目光,笑的满脸邪气,就连沧若念归都觉得,真的应该抽他两下。他这样笑,很破坏他老谋深算的形象! 魔殒华说:“古罗门轩疯了也得几千年了吧!” 妖龙煌一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自己这位好友绝对又在算计些什么,也就顺着他问了下去:“是啊!怎么了?” 魔殒华暗紫色的眼睛中闪烁着淡淡的光芒,他说:“你以为,为什么古罗门轩疯了这么多年,他还能活着?” 沧若念归也看向魔殒华,眼中神色复杂,似乎也在思虑着些什么。 是啊!为什么古罗门轩还能活着! 始创殿这么多年来也绝对是费劲了心机的想要杀了古罗门轩,这么多年,若不是有人给他吊着命,恐怕早也就死了吧!可是,给他吊命的人是谁?普天之下,除了精灵族,谁还能有这样的医术,谁还能有这样的胆量插手!答案,似乎就是苗疆! 苗疆是当年被精灵族遗弃的一脉,会毒自然也会医。而且近些年,苗疆的药方几乎也都是直接或间接从古罗门氏中流落出来的。而苗疆想要生存,自然需要资源,这些资源从哪里来,自然是天下第一大财阀古罗门氏! 这样一串,似乎就合情合理了!两个地方各取所需,互惠互利罢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十章 古罗门轩沉江道,不谙世事何求凤。 妖龙煌看着魔殒华那仿佛偷了腥的猫儿一般的笑容,赤金色的双眸中再次浮现出无奈的神色,他问道:“你怎么知道?” 魔殒华笑的越来越欠扁,他潇洒的转身拂袖,扬声说道:“猜的!” 这回,就连那眉宇之间弥漫着郁结之气的凤囚飞都忍不住看向前方的魔殒华,亏他刚刚还说的那么肆无忌惮,结果,就扔出‘猜的’这么两个字! 妖龙煌似乎早就知道一般,对着念归再次点头示意,就自顾自的跟上了魔殒华的脚步,但是他旁边的凤囚飞却拉了他一下,阴郁的说:“要疯你陪他疯去,我不去!” 妖龙煌对于凤囚飞,明显的没有对于魔殒华那样的耐心,但是他还是回答说:“凤,替忧猜的说的事情几乎没有失算的,他虽然说是猜的,但是这也代表着**不离十了。” 凤囚飞也明显的不买他的帐,带她去军中,以为对她的羞辱还不够吗!她固执的说:“我不去!” 妖龙煌赤金色的双眼中放射出危险的光芒,他一把扣住凤囚飞的肩膀,说:“你以为,替忧为什么处心积虑的前往古罗门氏,还不是因为你!别再任性了,别再给凤族丢脸了,别再给龙族丢脸了,别再给妖族丢脸了!” 说到最后一句,他几乎可以说的上是低吼了,很明显,他对这个不懂世故的女人很不满。 他明白凤囚飞这么多年来的抑郁,可是这不是她如此任性的原因。无论是龙族还是凤族,都是高傲的种族,何时轮到她在这里放肆。在妖龙煌的眼中,那个虽然满脸血痂的少女都比凤囚飞强。 妖龙煌知道她就是念归,念归浑身上下,都是那种淡漠的气息,不知道为什么。妖龙煌甚至觉得念归比当年相见之时更多了一份高贵。这样的人都毫无怨言,她凤囚飞在这里耍什么!在场的人哪个不比她高贵,真是不识时务! 妖族有这样的的妖后,也只会丢脸而已! 说完,妖龙煌推开凤囚飞,跟着魔殒华离开了,只留下怔怔的站在原地的凤囚飞。 路过凤囚飞身边,沧若念归看到凤囚飞那怔愣的神情,就知道,这位凤女。恐怕还是不理解妖龙煌为什么会因为两句话就如此斥责她。她不知道的是,妖龙煌是怒其不争啊!生而尊贵的龙凤,本就是异兽之祥瑞,凤囚飞这个样子,又怎么能接受那万兽朝宗的荣耀! 看来,这凤囚飞不是第一次这么顶撞妖龙煌了,这样的凤女,根本就难以承担起妖族的重任。 与凤囚飞擦身而过的那一瞬间,沧若念归淡漠的开口:“龙凤呈祥。万兽朝宗,那是妖族的荣耀,是龙族凤族的荣耀,不是你的荣耀。” 沧若念归也不想多管妖族的事。但是,既然选择了自己的盟友,有些话,也当是点到即止了。 当墨夜抱着念归走到妖龙煌的身边。妖龙煌神色不明的低低说了一句:“多谢。” 沧若念归没有回答。 但是他们身后的凤囚飞的目光却越来越阴郁,沧若念归的本意是告诉凤囚飞,无论自己怎么样。都不要辱没了凤的骄傲。可是在凤囚飞看来,这是念归看不起她,连她都在侮辱她。 她恨恨的跟了上去,无论怎么样,她现在都必须跟上了。 天下,不是只有种族之分的,还有势力之分,而这其中,又以古罗门氏最为出众。当年的古罗门氏少主——古罗门轩,可是连始创殿都能算计的了。只可惜被圣女弄得走火入魔,至今仍然是生死不知。 古罗门氏的府邸,坐落在靠近大陆中央位置靠南的方向,依托着素有天下第一关之称的山水一线天。山水一线天与不归深渊相连,几乎割裂横亘了整个荒古。山水一线天的山,指的就是罗门山,这水指的,就是古江水。原本的古罗门氏不是这个名号,只是这么多年,人们都已经习惯了将靠近山水一线天的他们唤做古罗门。 沧若念归、墨夜、化名替忧的魔殒华、妖龙煌和凤囚飞,一行五人,在没有使用传送阵的情况下,尽力的遮掩了自己的行踪,无声无息的进入了山水一线天的地带。 不得不说,这山水一线天因为和不归深渊相连,再加上古罗门氏势大,几乎无论那些罪人带出什么东西,他们都敢接,如此,也造就了这天下第一大财阀中,珍宝齐聚的景象。很多禁忌之物都可以在这里找到,在这里,没有你找不到的东西,只有不用心寻找的人。 虽说将自己的本家建立在和不归深渊如此相尽的地带,和那些疯子离得如此之进是非常危险的,这都是当年的古罗门轩一手决定的,当时几乎遭到了整个古罗门氏的反对。但是如今看来,不得不承认古罗门轩的睿智。 这里虽然危险,可是古罗门氏对于那些罪人来而不拒的态度,无形上沟通了两方的利益。那些疯子自然也就会有意无意的保护古罗门氏,尤其是在脱离始创殿之后,这些人的庇护更是古罗门氏所需的。就算真是有了什么灭族之灾,也可以退入不归深渊,那里有着禁令,始创殿根本就不会进入。 在这样的地方,断人财路就是断人生路,在古罗门氏繁荣起来之后,虽说这里鱼龙混杂,但其实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更加的保护了古罗门氏。 古罗门氏几乎与任何一个种族和势力都有利益上的交涉。虽说得罪了不少人,但是那些人相互节制,更加的保护了古罗门氏,当然这需要一个度,深了就会激怒所有人,浅了就达不到效果。这也使得古罗门氏极其难以控制。 古罗门轩在这方面深谙此道,将这一切把控的非常完美,就这样,他造就了古罗门氏这样畸形的繁华。这样的结构看起来不稳定至极,但是即使古罗门轩走火入魔了这么多年,却依旧如此,无人可撼动,古罗门轩在商业上的头脑堪称妖孽。 古罗门彦,也就是古罗门轩的弟弟,这么多年来也渐渐的展现了自己的智慧,但是他依旧不遗余力的寻找着上品的宝玉,希望可以救治古罗门轩。因为他明白,自己最多只能将家族维持原状,守成有余,但是在乱世将起这样的局面下,只有古罗门轩才能带领着古罗门氏走上新的巅峰! 当然,荒古上的众人也都知道这一点,所以,也不断的在明里暗里使着绊子,他们最希望的,当然是古罗门轩就此疯这一辈子,他醒了才麻烦呢! 此时,沧若念归和魔殒华他们,正做着一艘小舟,缓缓的行驶在古江河中。那黑色的小舟精致美丽,倒像是闺阁女子泛舟湖上的的悠闲。如果,忽视那雄壮巍峨的悬崖峭壁,和湍急的近乎奔腾咆哮的江河,这确实是悠闲! 当五人来到古江河前时,这艘黑色的小舟的就出现了,来人是玉奴,玉奴总是能够在恰到好处的时间出现在合适的地点。 在古江河上乘船也是有讲究的,如果你不想半路上被劫财害命,丢进江水中喂鱼,最好还是坐自己的船。当然,如果你自信有着不怕各种阴谋诡计的力量的话,那确实是可以随意乘船的。 罗门山上有着禁飞的法阵,只有九级以上才可以无视阵法飞过,剩下的,还是老老实实的乘船或者泅渡吧! 小舟中,五个人安然的做着自己的事情,不,或者说,是四个人。 墨夜默默的抱着念归坐在最里面,念归闭目养神,墨夜就看着她的脸,不知在想些什么。魔殒华在一旁小口小口的抿着酒,一派自然悠闲、恣意风流。妖龙煌则靠着软榻的垫子,默默的思考着什么。只有凤囚飞,她坐在靠近窗户的位置,阴郁的看着外面。 这时,玉奴走了进来,低眉说道:“大人,很快就到沉江道了。” 魔殒华似是不在意的轻轻‘嗯’了声,妖龙煌也么有什么反应。 对于荒古上的常识可以说是一窍不通的念归默默的求助了璇玑。 璇玑给出回答,沉江道是古江河上最危险的河道,这里总是有着各种各样的漩涡,有人说那是因为其下是有着缘故的水妖,因为不满自己的安宁的生活被打扰,所设下的陷阱,同时也是用来捕猎。那里也是各个船队、势力的争锋之处,因此,沉江道也有所谓的死亡河道一名。 沧若念归对那个传说嗤之以鼻,水妖,那可是生活在深海中的,又怎么会存在于一个远古的河道中。除非,这河道连接着海底暗河,但是,这里可是大陆中央,又不是濒海之处,怎么可能会连接着海底暗河。 但是古江河毕竟历史悠长,会有点什么异兽是正常的,恐怕是那个人把异兽错认成了水妖吧,一传十十传百,也就传开了。 对于那些漩涡,念归也不是特别担心,毕竟,这里可是有着三个七族皇族,要是连个沉江道都过不去,那就真的是废物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十一章 荣辱兴衰少年愁,天下剧毒苗疆中。 进入沉江道之后,才能够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古江河。沉江道这里的地形非常的复杂,可能是因为悬崖和漩涡的缘故,这里的河流非常的古怪。沉江道是古江河的一个节点,这里有着两处险滩,但是水流却是向着两边流去的。 也就是说,就像是泉眼一样,所有的水都是从沉江道中冒出来的,向着两边自由的流下,这样的奇景,即使在荒古上也是少见的。因此,古江河的水才能够千百万年不干不涸。 但是,这天下的奇景,念归见多了。透过那小小的窗子,看着那滚滚的江水,你又怎么知道这底下,到底埋了多少人骨。 黑色的小舟是魔殒华命人建造的,上面刻有防御和如水的阵法,在河道中,可以如鱼得水。沉江道的中部,也就是江水流向更改的那个地方,对流最是严重,那里埋葬了很多东西。所以,自从进入沉江道,就可以看到很多潜入水底,打捞宝藏的人,但是他们大多是有去无回。 沉江道上船来船往,这些都是扭曲的繁华。 一路向里,倒也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其实真正的原因,还在于魔殒华在小舟的外面,刻上了黑水的暗纹。来这里的哪个不是人精,功课都做得很到位,看到黑水暗纹自然明白是黑水的人,这里临近不归深渊,黑水的人来这里也无可厚非。谁也不想自找不快,因为谁也不想第二天自己脑袋上插着一张点命牌。 过了沉江道,就可以看到一个天台出现在眼前。 那天台横亘在悬崖中间,非常的辽阔,看上去比任何一个平原都不小。那上面,商家林立,人来人往。 那天台就像是凭空出现在悬崖中间一样,悬崖上被人为的开凿出了一条条阶梯。不停的有人从阶梯上来来往往,大批的货物从那里运上天台。 五个人下了船,站在阶梯上,驾船的玉奴对着魔殒华躬身行礼之后,就独自一人乘舟而去。 五个人,也转身走上了阶梯。 魔殒华的妖龙煌走在最前面,墨夜抱着念归走在中间,凤囚飞走在最后面。即使凤囚飞再怎么的不通世故,却也是有些傲骨的,一路上。也没说半句话,爬这一望无际的阶梯也没有半点的怨言。 走在前面的两个人风采华耀,路过的那些人在看到妖龙煌身上那袭雕龙金袍,都避的远远的,谁都怕惹上麻烦。 一路向上,他们来到了这个平台之上,这里,真的可以说是空中街市。站在这个天台之上,你可以感受到脚下薄薄的土地。似乎一用力就可以踩破,掉下江去。两面的罗门上就是几乎垂直的峭壁,也不知道当年的古罗门轩是怎么做的,居然生生的在半空中开辟出了这样的街市。 一行人穿过繁华的街道。来到了古罗门氏的宫殿。 比起这街市,古罗门氏的宫殿更让人叫绝。他们的宫殿居然是直接嵌在罗门上上的,但是看上去一点都不突兀,一眼看去。那华美的宫殿,倒像是横生出来的怪松,坚韧而又奇特。 远处。已经有一行人在等待着妖龙煌。 妖龙煌走上前去,那些人之中的首领站出一步,行了礼,开口说道:“龙殿下,在下古瓷,奉彦少主之命,前来迎接各位。” 妖龙煌淡淡的点头,而他旁边的众人没有半点动作。 古瓷并没有在意他们的行为,而是后退半步,侧身道:“请。” 古瓷是古罗门氏的心腹,他是古罗门轩一手提拔起来的人物,一身蓝白相间的长袍,看上去儒雅翩翩,但是却又暗藏一种素雅的锐气,不与人争锋,但是却又不让人轻视于他。古时古罗门轩赐给他的姓,后来又因为欣赏他的一身风骨,便就又赐了‘瓷’之一字。 这么多年,他也是忠心的辅佐古罗门彦,古罗门氏有他打理,繁荣如昔。 古瓷带着五个人直接上了天梯,所谓的天梯,就是一节一节的石板,悬于半空中,高度适宜,抬腿就可以迈上。这天梯其实就是一个阵法,平时是用来进入古罗门氏的,但是遇到危险时,可攻可守。据说,这天梯和罗门山上的禁飞法阵,都是当年的古罗门轩,请到了一位阵法大师,以性命铸就的。 踏上天梯,就可以看到两旁奔涌着的古江河,一步一步,就真的像是在向天迈进一样。 古罗门氏的建筑群很宫殿化,所有的建筑都是一个一个的宫殿堆积起来的,看上去凌乱,但是细品之间,可以看出建造者的良苦用心。 殿宇精致,但是比起妖族的妖皇宫还是差了,这毕竟只是一个势力,不是一个种族。 古瓷带着五人直接来到了古罗门彦所在的书房,古罗门彦还在不停的查看账目。 古瓷上前行了一礼,说道:“彦少主,贵客到了。” “请进来。” 古罗门彦的声音响起,可能是因为身体成长了的缘故,昔日那稚嫩的童音已经微带嘶哑,倒像是变声期的少年。 五个人直接走了进去,妖龙煌和魔殒华一进去之后就大刺刺的做了下来,古罗门彦似乎也习惯了他们这样的行为,只是问道:“两位,找本少主什么事啊!” 妖龙煌看了眼在外面候着的古瓷,古瓷自觉的退下了。 妖龙煌无奈的开口道:“是为了凤女,你有什么办法吗?” 古罗门彦看向后进来的凤囚飞,他还是第一次见凤囚飞。但是,古罗门彦和妖龙煌、魔殒华很熟,因为很懂见不得人的交易都是三人一起做的。凤囚飞的事情,他多少也听说了一点,看到现在妖龙煌无奈的样子,也知道他是被妖族逼急了,才会来这里找他。 古罗门彦仔细的打量着凤囚飞,这么多年,他见识的事情多了,但是他的双眼却越来越明亮、澄澈。仅是这样的双眼,却有着老辣的眼光,他的眼光,早就被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练出来了。 古罗门彦看了看,摇了摇头,继续低头看着他的账本,说:“你们妖族那些大妖怪都没能看出些什么,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妖龙煌听了,也不再说话了。他来这里本来也就没有报什么期望,古罗门氏的财宝虽多,但是,连妖族都束手无辞的事情,他们也无能为力。 然后,妖龙煌对着凤囚飞说:“凤女,你初来此地,去看看风景也好。” 妖龙煌这话就是直接的命令,没办法,龙这种物种,真的是天生的霸道。 而凤囚飞虽然脾性不好,但是也不是真的任性到什么都不知的地步,她就知道,他们来这里,怎么可能是仅仅为了她的事。可是,妖龙煌这么明摆着排斥她,让她真的觉得很是羞辱。龙凤呈祥,龙和凤不是应该最为亲近和信任的吗?那由妖龙煌这个样子! 凤囚飞满脸阴郁的退下了,也不知道一个人去了哪里,不过这里是古罗门氏的地盘,凭她的修为,不会出什么事。 古罗门彦仍旧翻看着他的账本,长明灯在他的身边散发出柔和的光芒,那在颠倒世界之中稚嫩的少年,如今也要担当起一个氏族的荣辱兴衰,他又如何不成长呢? 古罗门彦轻轻的翻过一页的账本,说:“有什么事,说罢。” 坐在一旁的魔殒华说:“是关于苗疆的事,你可知道有什么毒,可以杀人吗?” 古罗门彦的手一顿,接着,他似乎嘲讽的说了一句:“天下的毒,哪个是不杀人的!” 魔殒华长长的眼睫洒下一片阴翳,他整个人近乎魔魅的说了一句:“我要的,是真正杀人的毒。” 古罗门彦的动作僵了一下,随后合上了账本,伸手摁了摁额头,说:“你到底是要做什么,需要这样的毒?” 没错,天下间杀人的毒很多,可是真正杀人的毒,却只在苗疆有。那所谓的真正杀人的毒,是可以在一瞬间灭亡一个种族的恐怖剧毒。任何一种力量修炼到极致都会变得恐怖之极,毒也一样。 很久以前,那时,曾经有一个实力颇强的种族觊觎苗疆的毒草,靠着族中的两位九级冲进了苗疆。结果,进去的人再也没有出来。而第二天,那个种族的所有人一夜之间暴毙而亡,一个活口都不留。 苗疆的人下的,是可以依据血脉追踪传染杀人的毒,一个人染上了毒,就会灭亡一个种族的人。而且,苗疆也曾经在一个冒犯苗疆的种族领地的井水中下毒,一滴毒,被稀释可千万倍,却仍旧杀死了近百万人。 这样惨烈的剧毒,才算得上是真正杀人的毒,魔殒华是要干什么,居然想要这样的毒。 魔殒华听了古罗门彦的问话,嘴角的笑容扩大,他说:“杀人的毒,自然是用来杀人的了。” 古罗门彦皱了皱眉头,指尖不自觉的用了点力,他似乎有些头痛的说:“你们怎么都要杀人的毒,真不知道那种东西有什么好的。” 他这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都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你们? 难不成,还有人,想要苗疆的剧毒?(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十二章 天下皆疯谁人懂,可怜苦心千秋功。 古罗门彦放下了手,却仍然闭着双眼,他说:“大概是十天前,羽族黑羽一脉的族长黑纱,来我这儿,说是自己的弟弟重伤之下不得已吞服了毒灵丹,来我这里要解药。她弟弟黑华战死之名天下皆知,谁知道最后居然来了个重伤而归,靠毒灵丹吊住了性命。 而且,偏偏他还是光翼,对于羽族而言的意义重大,所以黑纱就来上我这里讨要解药。只是解药的话,我给就给了,关键是,她想要的,不是已经炼制好的解药,而是制作解药的药材。要的,还是制作解药三倍的量。 古罗门氏和苗疆关系虽然隐秘,但是明眼人都猜的出来,可我这里,是只有成品丹药的呀。就连药方都是付出极大代价才能得来不痛不痒的几张,我这里怎么可能有那么大量的药材。” 魔殒华皱了皱眉,说:“那些药材,都是只生长在苗疆的。” 古罗门彦仍旧闭着眼,似乎是眼不见为净,长明灯的光芒映照在他的脸上,到无无端端的让那张少年的面孔多了几许沧桑。 他说:“是的,说是药材,其实都是毒草。我可不信黑纱要这些东西只是为了自己为弟弟制作药材。三倍的量,凭那些毒草,再怎么样也要放倒几十万人。都说羽族向往自由,可是权力的滋味,谁不相知,一旦尝到了,还能复从前吗?” 妖龙煌嗤笑一声,说:“这天下纷争,莫说是羽族,就连精灵族都逃不过。不争夺就只能任人鱼肉,黑纱这么做,无可厚非,关键在于,她想对谁下毒!” 魔殒华看了看被墨夜抱着的念归。看着她那无悲无喜的双眸,他看到的只有满满的淡漠,似乎这些事,均与她无关一般。 事实上,这事儿,还真与她无关。黑纱想要下毒害谁,她管不着,再说,念归不认为到了黑纱那样的修为和地位,还需要下毒。哪怕是有始创殿撑腰的白习都忌惮黑纱。她要是真的想要害人,还用得着来古罗门氏要什么毒草。 三倍的毒草,最多放倒几十万的军士,可是各族最不缺的就是人啊!几十万人隔靴搔痒而已,那她想要这些毒草干什么呢? 魔殒华刚刚也是认为黑纱是想要杀人,可是,看到念归那样一点都不为所动的表情,他也不禁思考起来,很快。他也发现了不妥之处。 就在两个人沉思的时候,古罗门彦却是摇了摇头,站起身,说道:“不管她想要对谁下毒。我这里可没有毒草,龙子殿下,你们也请回吧!” 说着,他将手中的账本插回了书架之上。眉眼之间,倦怠之色尽显。 妖龙煌看着古罗门彦的动作,问道:“难不成。你这里真的没有?” 背对着他们的古罗门彦轻笑一声,说:“殿下,彦何必说谎,商人为利,只要我手中有,殿下可能是会付出极大的代价的吧!这毒草在彦手中也是毫无用处,买与你或是黑纱,既能得利,又能搏得你们的人情,彦何乐而不为。至于那些毒草,卖与你们就是你的了,你们用它们做什么,害了多少人命,与我古罗门氏有何关联!” 这话一出,就连正在思考的念归和魔殒华都不由的看了看那背对着他们的单薄少年。沧若念归依稀还记得,当年在颠倒世界的是非殿,那个和圣女叫价,爱兄如命的稚嫩少年。谁能想到多年不见,他竟也变成了合格的氏族领袖和真正的商人。 似乎是感受到了众人的视线,背对着众人的少年也不由得叹道:“替忧,这么多年,我早就明白了哥哥这些年的苦楚。我身上,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的命,我身上,背负的,是一个势力所有的荣辱兴衰。彦,早就不是彦了,彦如今,唯求大哥能够清醒。” 妖龙煌和魔殒华也不由得面色微异,说实话,这么多年,皇族中怎么会没有上好的玉石,只是他们多多少少也不愿意古罗门轩清醒过来罢了。 这时,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念归忽然开口道:“彦少主,或许本主可以治疗令兄。” 古罗门彦并没有转过身,他沉默了一下,嘲讽一笑,说:“天下之大,能容我大哥的有几人?不也是盼着我哥早死早超生,你又如何救他?” 沧若念归看着他单薄的背影,也是明白,这么多年,天下间真正盼着自家兄长醒来的,恐怕也只有他了。即使如今大权在握,也依旧记挂着自己兄长,在无骨肉的氏族之中,这份情是何足珍贵,更何况古罗门彦和古罗门轩同父异母,本也不是一母同胞。 妖龙煌看着沧若念归,有点莫名其妙,她要救古罗门轩?这个少女,她知不知道,她这句话说出来,就是犯了天下之大忌,各个种族如今都是一个态度,她居然要救古罗门轩。 魔殒华则深深地看着念归的双眸,那是血红血红的色泽。魔殒华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瞬间,看到了尸山骨海。 为什么念归要救古罗门轩? 为的,就是天下大乱啊! 古罗门轩那是连始创殿都坑过的人,古罗门彦也是自知自己无论如何也是比不上古罗门轩的。现在天下动荡,要是这个时候,古罗门轩醒了呢,那会变成什么样子?始创殿会放过古罗门氏吗?不会,绝对不会。 这样一来,古罗门轩在天下人都默认他疯一辈子的时候,他醒了,那就是在打离梦缘的脸,在打始创殿的脸。始创殿会甘心么?这样一来,离梦缘的就要着手对付古罗门氏了,可是如果古罗门轩醒了,两方之间,谁坑得了谁还不一定呢? 但是如果这样做了,魔族那边的压力就会小很多,而且,也把古罗门氏拉下了水。古罗门轩醒了,凭他的头脑,又怎么会不明白现在的局势? 他一醒,这天下,可是要热闹多了。 魔殒华知道,古罗门轩是可以与他一较高下的人物,他也是忌惮的,但是现在看来,古罗门轩醒了的价值远远高于他疯着。古罗门轩是聪明人,魔殒华也是聪明人,两个人聪明人之间不用多话,到那时,就凭古罗门轩醒来有魔殒华和妖龙煌参与,那这古罗门氏,就只能和他们站在一条船上! 那将是多么大的助力! 在场的,哪怕是墨夜都大概的知道其中利害,古罗门彦他没有答应,也是知道这个后果。如他所说,他身上背负着一个势力的盛衰荣辱,哪怕是他再怎么样的敬重自己的哥哥,他也不能赌。 古罗门彦睁着双眼,看着面前摆满卷宗、账本的书架,满眼的痛苦复杂。哥哥的教导犹在耳畔:“古江水对流,罗门山两立,盛衰荣辱千秋事,莫用私情误一族。” 若是早几百年,他一定不顾一切的希望自己的哥哥可以清醒过来,可是有些事,不是愿不愿的问题,而是能不能的问题。 沧若念归却是不温不火的说:“轩少主睿智,彦少主何不问问他?若轩少主愿意疯下去,那本主,也便让他疯下去。再不醒,那就真的要疯上永生永世了。” 沧若念归这话一出,古罗门彦便骤然回头,死死的盯住念归,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念归看着古罗门彦,淡淡的血腥味在房间中弥漫开来,她说:“彦少主,他醒还是疯,都是一念之间。轩少主一向睿智,他若是醒了,愿意再疯下去,那便也让他疯下去吧!” 那一瞬间,在场的人都有窒息一般的感觉。那血腥味萦绕在感官之间,沧若念归身上,却散发着一种高位者的威压。若不是在场的人都看得明白,她只有五级的修为,怕都要以为,她是真正的至强者了。 感受到这份特殊的威压,魔殒华和妖龙煌都微微合上眼帘,不知在想些什么。但是古罗门彦却是死死的盯着念归。 说出这样的话,古罗门彦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他的感觉。他觉得他已经被气到极致了,但偏偏又被那威压震得一时说不出来话。她什么意思?! 古罗门彦半天,才挤出两个字:“荒唐” 沧若念归却是直视着他,语调微重地说:“轩少主醒了之后,若真的认为彦少主唤醒他是错的,那他才是真的疯了!” 古罗门彦看着浑身血红色的念归,说:“你什么意思?” 念归并不在乎古罗门彦的视线:“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彦少主,你还是天真了,你以为,离梦缘真的杀不了轩少主吗?你以为,轩少主真的被她害了,凭她的手段就只是让轩少主疯而不杀?你以为,这么多年,凭你自己就可以保住古罗门氏繁荣安宁?你以为,轩少主真的疯了吗?” 最后,沧若念归将视线投向看向这间书房的房顶,低低地说了一句:“众人皆醉我独醒,众人皆醒我独醉。疯的,是天下人,又岂是轩少主。”(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十三章 四王勋贵东南方,荒茫剧毒骁骑命。 “呵”空气中,忽然传来一声轻笑,然后,众人只看到屋顶忽然亮起难以想象的光芒,隐隐约约刻画出了一个法阵,接着,所有人眼前一黑。 当看到了周围的所有之后,在场的人,除了念归和墨夜,都愣住了。 因为,这个密室一样的封闭房间中,一个一身月白华裳的男子安静的站立在那里,黑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垂在他的身后。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儒雅的气息。他俊美的面容上,噙着一抹清越的笑意,看着目瞪口呆的众人。 良久,古罗门彦看着那儒雅偏偏的男子,艰难的喊了一声:“哥?” 没错,站在那里的,就是已经‘疯’了的古罗门轩。 古罗门轩笑了笑,点了点头,轻轻的唤了句:“小彦。” 古罗门彦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哥哥,满眼的不可思议,接着,眼中的光芒变成了惊喜,疯狂的惊喜,但是,马上就变成了被欺骗了的悲痛和愤懑。 在一旁的魔殒华和妖龙煌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凝重。 古罗门轩,真的是古罗门轩。 他们听到过太多关于这个男人的传闻,只是并没有见过本人,但是古罗门轩最让人称道的,就是他那一身儒雅的风骨,他是,素有儒将战鬼之名的男子啊!昔日,古罗门氏大局未定之时,他一人一剑,独自深入不归深渊,奠定了今日古江河上的繁荣。 古罗门轩的年纪和那些族长们差了一轮,但是他的名声在几千年前,是不逊于任何一族的族长的。 没想到,他居然没疯! 想想天下人防他如防鬼一般的举动,还真是‘众人皆醉我独醒,众人皆醒我独醉’啊!诚如念归所言。疯的果真是天下人,不是他古罗门轩。 古罗门彦看着一如记忆中风骨翩然的兄长,如今只剩下了被欺骗的悲愤。这么多年,他苦苦支撑,只为了能够唤醒他,可是,他居然骗了他! 古罗门轩看到弟弟眼中的愤恨,只能微微叹息一声,说:“小彦,这其中事。我会为你解释的。” 古罗门轩看向沧若念归,说:“阁下之言,轩心明,只因当年始创殿容不下古罗门,若轩不疯,便是灭顶之灾。” 沧若念归微微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其实,念归知道古罗门轩没疯还是因为璇玑。没错,她一开始并没有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不对。知道看见那个叫做古瓷的人。虽然只是一面之缘,但是念归看得清楚,那个人身上,有着瓷器一般的秉性。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但是一路之上,他对于古罗门氏现在的一切表现得太过于淡然了。魔殒华跟她说过,古瓷是古罗门轩一手提拔上来的。古罗门轩在时,非常的重用他。但是,看到古罗门彦和今日的古罗门氏。他的眼中太过于平静了。 这样有这瓷器秉性的人,对于这一切表现的如此平静,他不是应该有些感慨吗?他不是应该有些悲愤吗?他不是应该有些不平吗?可是他太过于平静了,而且他对于古罗门彦,是一种恭敬,仅仅只是恭敬而已,没有那种托孤受命的忠心与目睹幼主成长的欣慰。 古瓷在一切上都很完美,但是他最大的错也就在于他表现的完美上了。 念归也就问了璇玑,却在璇玑那里,得到了意想不到的答复。 古罗门轩没疯,他当年确实是走火入魔,心魔入体,当时,多亏有古瓷在场,才免于一死,但是也只有上等宝玉可以医治。古罗门轩刚疯,古罗门氏中只有尚且稚嫩的幼主,众人自顾不暇。 只有古瓷,他原本是苗疆的人,这是谁也不知道的。苗疆不是没有人入世的,只是他们太过隐秘,几乎无人知晓。古瓷原名水蓝冰,是苗疆中的一位蛊毒高手。当年他的身份被人识破,遭到追杀,被古罗门轩所救。后来为报恩追随其左右,被他一身风骨所折服,变说服苗疆,与之互通。 古罗门轩被害之时,他在场,他救下了古罗门轩。后来他只身返回苗疆,取来苗疆的宝玉,救醒古罗门轩。但是古罗门轩明白,只要他还好好活着一日,那些人就会不顾一切的害他,害整个古罗门氏,离梦缘也不会罢手,他也只好装疯。 为此,古瓷还从苗疆带回了失心蛊,骗过了离梦缘,也骗过了天下人。 古罗门彦听完古罗门轩的解释,心中倒也好受了些,知道自己的哥哥是为自己好,为整个势力好。自己就是再委屈,还委屈得过哥哥装疯卖傻这么多年? 魔殒华听完,勾了勾唇角,这天下事,还真是无奇不有。不过,魔族能有他这个两面身份的人,为什么别的势力没有。魔殒华冷笑着,他到想看看,天下大乱,还会有多少老东西和有趣的东西蹦出来。不过,一定要承认的是,这天下,绝对会多出来一批‘死人’。 魔殒华直接的开口道:“轩少主,这古罗门氏能说话的,现在是谁?” 古罗门彦听到魔殒华这么问,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想要开口说‘当然是哥哥’,却被古罗门轩拦下了。 他说:“至少,现在,还不是轩。” 魔殒华那话,开口的意思就是让古罗门轩表态,古罗门要是古罗门轩说了算,那么一切的事情都可以重谈了,魔殒华这就是在拉古罗门氏下水。但是古罗门轩的回答,却是现在不是他,意思就是说至少现在他还不能现身。 为什么?因为天下的局势现在还不明朗,魔族内战,那是一趟浑水,没人愿意去掺和;妖人大战,现在也是打得难舍难分,更是掺和不得。这两个地方可都是火药桶,天下,谁都可以点,但是古罗门氏不能点。因为古罗门氏不是一个种族,它只是一个势力。 更何况,古罗门轩是知道替忧就是魔殒华的,魔殒华和妖龙煌都在这里,这可是两个大麻烦啊! 妖龙煌听了古罗门轩的话,赤金色的瞳孔中划过一丝暗光,他说:“轩少主,你无论何时现身,始创殿都不会放过你,你可是打了他们一个响亮的巴掌啊!” 古罗门轩脸上仍然挂着如沐春风一般的笑容。他向着身后招了招手,古瓷从黑暗中走出。他的手中拿着一个圆球,那个圆球看上去是完全镂空的,但是其中,有着一滴暗色的液体,正像生命一样扭动着。 古瓷走上前来,干净利落的说:“苗疆剧毒中,排名第十一的剧毒,荒茫。荒茫是瘟疫性的剧毒。爆发时威力巨大,没有解药,但是波及范围很小,发作时间大概在一天左右。使用荒茫的土地将被瘟疫化。从此以后,寸草不生,任何踏入其中之人,都会感染剧毒。” 苗疆的毒。分蛊毒和瘟疫这两种,排名前十的剧毒中,瘟疫之毒只占了一种。但这一种,却是排名第一的。瘟疫,顾名思义,这种毒可以像瘟疫一样的传染。荒茫不在前十的剧毒之列,但是它的爆发性非常强。至于波及范围小,魔殒华他们又不是要灭绝骁骑的,只是要杀那些将领,那么范围的问题也就不是问题了。 古罗门轩说:“轩当然明白,荒茫之毒,就赠与几位了。黑纱那里,我也会让人答应她的交易的。” 古罗门轩的态度至此就非常的明显了,他现在为了古罗门氏不成为众矢之的,他只能继续隐忍一段时间。但是他明显的也是有着和魔殒华一样的想法,乱世出英雄,这一代人的崛起,需要的也是乱世。 魔殒华抬手接过了荒茫,看向古罗门轩。 两人对视,同样在笑,一个却笑的妖娆邪肆,另一个笑的儒雅温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场的众人都有一种寒风凛冽的错觉。人说酒逢知己千杯少,那这两个喜欢阴谋诡计的人碰在一起,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众人不知道,但是至少,深知魔殒华脾性的妖龙煌,却在一边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默默的祈祷魔朝自求多福吧! 得到了剧毒,一行人也就准备前往魔族了。 此时,古罗门轩正在那间密室中,黑暗中,隐隐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有修为的人是不可能有脚步声的,他们这么做,只是告诉这里的主人,有人来了。 古罗门轩头都没有回,他说:“你还是来了。” “是啊,不来不行,我已经,没有时间了。” 黑暗中,有一个男人轻轻的答道。 古罗门轩如玉的面庞僵了一下,问道:“决定了?” 黑暗中的男人意味不明的重复了一句:“我已经,没有时间了。” 古罗门轩没有回头,他只是默默的伸出右手,那上面,一滴黑色的液体安静的漂浮。 黑暗中的人什么也没说,隔空伸出手,那滴黑色的液体到了他的掌心之中,消失不见。他转身就离开了,黑暗中,展露出一个暗紫色的衣角,那个男人缓缓远去。 古罗门轩放下手,神色渐冷,不知在想些什么。 几人离开了古罗门氏,向着魔族的领地前行。 古江河的小舟中,妖龙煌看了眼旁边的凤囚飞,开口说:“替忧,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要带着凤女回妖族了,我现在能做的,也只有把那边的麻烦事尽快解决。” 坐在里面的魔殒华点了点头,但是他并没有喝酒,而是有点诡异的低着头,长长的紫发掩盖了他的面容,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妖龙煌似乎也感觉到魔殒华的不对,但是他知道,有些事,是不应当问的。谁有都有自己难言的秘密与苦衷。 凤囚飞仍然一脸阴郁的看着那奔涌的古江河,赤色的双眼中满满的都是阴冷。终于要回妖族了,终于要面对她毕生最大的荣耀,也是最大的屈辱。可是她能拒绝吗?不能啊! 渡过了古江河,众人也就要分别了。妖族在东南方,魔族在西方,这几乎是完全相悖的道路了。 登上岸之后,妖龙煌就带着凤囚飞离开了。而一路上都有点诡异的魔殒华一言不发的向着相反的方向的走去。 沧若念归被墨夜抱着,看着两个人不同方向的离开。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就觉得沧桑。两个可以说是有着过命交情的人,却在此处走向了完全相反的道路。其实,念归的感觉是对的。那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妖龙煌见到魔殒华。从那以后,一生中,妖龙煌都再也没有见过魔殒华,他等到的,只有冰冷的讣告。 命运的轨迹。在这里悄然的分开,魔殒华,走向了一条不归路。多少年后,当一切都崩塌之后,他常常想起的,是当年那个颠倒世界里的白发女孩,而不是现在的这个血衣修罗。 魔殒华向着西方前进,但是他仅仅走了几步,似乎是感受到念归没有跟上来。他站住脚步。 沧若念归淡淡的摇了摇头,将那特殊的感觉清除掉,命令墨夜跟上。 魔族的东南方,魔族最为富庶繁华之地。魔族的地形很是奇特。在东南方多是平原,但是在西方,却多是山脉。那些山脉其实非常的不利于贸易的流通,但是魔族先祖仍然建都于此。可见这里的重要。 但是,怎么说呢?只能说,离梦缘太年轻了。或者说她太自负了。她总是以为始创殿的所有才是最为高贵的,荒古上的生灵都是卑贱的。但是她不知道,这群生灵有着无与伦比的创造力,他们本身或许孱弱,但是他们可以建造起辉煌至极的文明, 西方在她看来不过是一个精神上的信仰,殊不知,真正的黑暗,是什么样子的。 魔殒华和念归,此时已经进入了魔族的东南方。两个人都精通于伪装,念归本身就几乎没有人认识她,而魔殒华,他曾经失踪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而且他的唇变成了乌紫色。再加上近些时间,都有着魔殒华在妖族的传闻,所以那些人也很难发现他们的踪迹。 近些日子,他们都呆在一座东南方的小镇中。 小镇的名字叫做容镇,这是一座不大的城镇,远离边疆,在富庶之地,居住在里面的人倒是安宁。 魔族除了七封疆中的七位将军之外,最有权有势的几位勋贵,就是暗寻王、玄曜王、紫钧王、血深王,这四位勋贵。四人中,又以紫钧王最为强大,紫钧王就是魔灭光的外家,紫钧王被封‘紫’之一字,就可以显示出他无与伦比的尊贵,骁骑也是紫钧王坐下的军队。 剩下的暗寻王已经选择支持魔朝,玄曜王态度不明,但是他并没有反抗魔朝。血深王的领地在西方,魔族的事,他向来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血深王不是正统魔族,而是亚魔种,是澜涛的后裔。 但是仅仅是紫钧王和暗寻王联手,就基本上可以控制整个魔族的东南方。 这个名叫容镇的小镇,濒临朵颜平原。朵颜平原就是骁骑现在的驻兵之处,原本接到点命牌的几位杀手,选择了在这里碰面。 此时,魔殒华和念归正坐在一家小酒馆中,酒馆中一片的黑暗,偶尔有着七彩迷离的光芒闪过,颓废而糜烂。这里和颠倒世界很像,这里的,都是一些挣扎在黑暗中的底层魔族才会来的地方。 在这里,在一片黑暗中,不分昼夜的狂欢,肆意的挥霍着生命。因为他们从来就没有明天,对于他们而言,生命就是放纵,没有理由的放纵。 魔殒华此时身上的气息才好了许多,他似乎是喝不惯这里的酒,就拿出了自己的酒,倒给自己的同时也为念归倒了一杯。至于墨夜,魔殒华早就学会了无视他,也明白墨夜不过是一个听命行事的人。 沧若念归随手拿起那杯酒,慢慢的品了起来。 酒香出乎意料的浓烈,进入口中,化为难以忍受的复杂味道,刺激着味蕾。在你受不了咽下口中的酒的时候,那剧烈翻腾缠绕的味道,就像是利刃一样,刮过你的体内,火辣辣的疼痛。好像整个身体都同时燃烧起来,痛苦,由内而外,牵动心神。 难以形容的感觉啊!就好像,整个人都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念归在感觉得到这酒的特性的时候,就变成了小口小口的抿。她想,她大概也知道这酒叫什么了,这酒,应该就叫做乱世吧! 这样纠缠的味道,这样痛苦,却让你不得不咽下,从口中,知道胃中。痛苦与甜腻的就此交缠,就像利益与死亡一般的惨烈。你想喝,就要忍受那几乎由内而外的焚烧的痛苦。 乱世之中,每个人都只能自己独自咽下自己的酒,也独自咽下一生的苦痛。乱世之中,无论发生什么你都必须自己接受,哪怕再痛苦,再复杂难言。 这时,一个声音差了进来,很好听的嗓音,但是却带着阴柔。 他说:“可以给我一杯吗?”(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十四章 七人聚首杀伐现,纸醉金迷黑影间。 两人抬头,发现是离九英。 魔殒华随手将酒倒入一个空杯子,同时又倒了几杯,摆在桌子上,刚好是四杯。 离九英一看便就明白了,他坐了下来,喝了一口酒。 离九英有着很苍白的面容,这一点倒是和念归很像。黑色的长发,黑色的双眼,但是看得出,他不是人类,也不是七大种族的人,应该是异族。他全身上下都透露着阴柔的气息,加上那张中性的脸,看上去雌雄莫辩。 他刚喝了一口酒,就看看向了魔殒华,意味不明的说了句:“好酒。” 接下来,几人之间,就陷入了死一样的沉默,而他们的旁边,是纸醉金迷的嘈杂。 不得不说,在酿酒上,魔殒华有着特殊的天赋,他的酒,就像是人生一样,仅仅是念归喝过的几种,都可以感受到那里面独特的韵味。 原定的七位杀手,现在到了三位。 桌子上,还有四杯装着酒的酒杯。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今天是他们碰头的日子,他们都不是喜欢浪费时间的人。若是有人因为种种原因而没有来,那也只能说明他们无能。 等了一会,似乎是酒香吸引了周围的人,有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搂着一个女人,走了过来。 他大大咧咧的说:“哎!你们几个,这酒真勾魂儿,老子喝,尝尝看是不是够味!” 说着,他亲了一口自己怀里的女人,又伸手拿向四杯酒中的一杯酒。 就在他快要拿起那杯酒的时候,一只手扣上那汉子的手,那汉子想要挣脱,却感觉那只修长的手像是铁铸的一样,纹丝不动。 那只手只是制止了他的行动,但是无论他再怎么的挣扎。都不会感觉到被人握住手腕的那种力度。这种制住人,却不让人感觉到任何的力度的手法,这样对于力量的掌控,可以说是妙到毫巅。 那汉子骂骂咧咧的回头,就看到一个一脸淡漠的男人站在那里,诡异的瞳孔看着他。下一刻,那汉子和他身边的女人一起倒了下去,然后化成了水,渗入地下。 那个一脸淡漠的男人,就是迟杀。 迟杀在杀了两个人之后。安然的坐下,拿起一杯酒,浅浅的喝了一口。 然后也看了一眼魔殒华,就转移开了视线。 就在念归抿了第十七口酒的时候,一个嘶哑的声音响起,那声音,天下间估计只有孤藏亡。 “有酒啊!” 他这样说着,坐了下来,也喝了一口酒。接着。他低低的笑了笑,说:“不错真不错呵呵” 接着,就像是有默契一样,众人再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其实。几个人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毕竟,都是杀手。 纸醉金迷的地方,却不代表没有眼睛。在闪烁的灯光下,已经有一部分的人察觉到这边的诡异了。但是,在看到那个汉子和那个女人的下场之后。众人都非常有自知之明的没有上前。 另一边,斜云血从旁边走了过来,他身上带着浓烈的血腥味,但是明显不是他的。他的手上,提着一颗头颅。是在这个小酒馆外面,一个不长眼的人的脑袋。 斜云血随手将那个脑袋往人群中一扔,坐下来拿了一杯酒,也喝了起来。 刚喝了一口,他也冷漠的看了一眼魔殒华,什么也没有说。 等了一会儿,居然就只有一个人没有来,那就是非殇。 为什么刚到的众人都知道这酒是魔殒华的呢?因为只有魔殒华的面前摆着酒瓶,剩下人的身前都是酒杯,这也算是荒古上一个通用的礼仪。 离九英是最先到的,他凉凉的说:“怎么,替忧阁下,非殇阁下,是到不了了吗?” 魔殒华却是晦暗不明的说了一句:“她,早就到了。” 说着,他轻轻的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倒了过来,那里面,已经没有酒了。 沧若念归将目光看向了一个空位,那里,不知道何时,已经笼罩上了一层浓密的黑暗。接着,那些黑暗就像是水流一样向上交织起来,变成了一个黑色的影子。但是完全看不清那个影子的容貌,只能依稀的看见,那个影子手里,端着一个黑色的杯子。 魔殒华直截了当的开口:“骁骑十位上将,最强者三位,均是八级修为,余下七位,均是七级修为。剩下还有少将、中将近百。校尉、先锋若干,统计千余人。本座已经取得了苗疆剧毒荒茫,该如何做,各位一位如何?” 魔殒华的话一出,所有人都思考起来,只有孤藏亡嘶哑的问道:“苗疆之毒,这次是荒茫?” 离九英看向孤藏亡,问道:“怎么,有什么不对的吗?” 孤藏亡阴阴的说:“荒茫是瘟疫,毒发在一天左右,波及范围小,但是没有解药。任何在在毒发之时处于那个范围中的人都会中毒,而中毒之后,哪怕不是必死无疑,恐怕也是要废了。” 孤藏亡这么一说,众人都把目光转向了魔殒华。 这样的毒,明显的是一个麻烦。毒发之时他们不能进入范围之内,也就是说,这毒,根本就没有办法削弱他们目标的力量。 感受到众人的视线,魔殒华冷哼一声,说:“怎么,这就怵了。刺杀啊!我们只是刺杀十个人而已,各位不会连七级的都杀不了吧!这毒,本来就是为了杀更多的骁骑的。有毒也是杀,没毒也是杀,只不过有毒,保命的可能也就大了,不是吗?” 魔殒华这话,明显的有点不客气。那意思就是,有毒就不错了,你们还在这里挑三拣四的说什么!难不成没毒,你们就杀不了那些人了。 魔殒华最近一段时间,都有一些诡异,那身上邪肆的感觉褪去了很多,不自觉的多了几分戾气。若是以前的他 ,是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的。念归很明显感觉到了不同,她的感觉,就好像是魔殒华那假面下一直封锁压抑的东西,即将破囚而出一般。 听到魔殒华这样不客气的言论,在一旁的斜云血的皱了皱眉头。 沧若念归知道近些日子,魔殒华有点不正常,也就适时的开口,说:“虽然是个麻烦,但只要利用好了,或许,就可以成为破敌的关键。” 一旁的孤藏亡也说:“阁下说的对,人啊,不都是被逼出来的么。” 斜云血却是冷硬的开口:“那你倒是说说,怎么用啊!” 坐在一旁,一直将目光放在那些扭动的男男女女身上的离九英,却是懒懒的说了一句:“断后,截杀。” 离九英阴柔的抿了一口酒,说:“先下毒,只要计算好时间,在脱身之时,或许可以保得我们一命。再者,我们是杀手,虽千万人吾往矣,要是他们先中了毒,那就不好玩了。那样的话,替忧阁下还会找我们吗?” 斜云血没有再说什么。 魔殒华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常,他整理了一下心情,说道:“那么,三位八级,我一个,非殇一个,还有一个,谁要?” 离九英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回过头,修长瘦弱的身躯中,也渐渐透露出一种危险的感觉。他说:“我来吧!不过,要记得带我出去。” 这次,就连念归都看向了离九英,说实话,离九英这一身阴柔的气质,真的是很难让人感觉到什么威胁。但是离九英才七级初阶啊!他居然说出了刺杀魔族八级的话,七级到八级的差距,可不是一点半点。不过,相信他一定会付出代价,否则,一个杀手,是不会说出最后那一句话的,那句话,就基本上是将自己的命交在了别人的手中。 魔殒华点了点头,算是承下了离九英的托命之请。 “那么,还剩下七位七级,各位?” 斜云血最先开口,冷冰冰的吐出两个字:“两个。” 孤藏亡沙哑着嗓子,说:“两个。” 一旁自来到这里就没有说半个字的迟杀开口:“三个。” 魔殒华点了点头,这样,也就算是分工明确了。 离九英看向一边的沧若念归,黑色的双眼宛若漩涡一样,他问道:“阁下,做些什么?” 魔殒华也看向念归,他知道念归在这里的修为最差,但是他知道,念归绝对不简单。她身上的危险感,让他都毛骨悚然,因为修为等级的原因看轻她的人,一定会很惨。 沧若念归看着他们,淡漠的开口,只说了两个字。 “杀戮!” 众人一阵,从新打量了念归一遍,各自的神色不明。 他们是杀手,杀手杀人,只杀目标,但是这个少女却可以说出杀戮这样的话。要知道,骁骑可是近千的骑兵,他们那里,不只有人,还有魔兽。 他们想的只是完成他们的任务,却不想,这里,最疯狂的却是这个少女。他们杀人,承受的也仅仅只是两个人之间的生死搏杀。但是念归面对的,却是整个骁骑。杀戮?!这样的情况下,究竟能杀多少人? 面对着众人的目光,念归冰冷的看先自己的杯中,已经没有酒了。 魔殒华随手将那个杯子碾成细细的粉末,语音邪肆的说:“那么,开始吧!”(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十五章 麟魔恐兽骁骑危,西极紫气无黑暗。 话落,一直坐在一旁的那个黑影无声无息的溃散成了一片黑暗,消失无踪。 迟杀和斜云血也不见了踪迹,孤藏亡的身影也消失在了这个地方。 一旁的念归想了想,说了句:“荒茫给我吧!” 魔殒华看向她,念归说:“我又办法,不惊动任何人,将荒茫下到骁骑中去。” 魔殒华点了点头,将那个镂空的金属球给了念归。 在一旁的离九英仍然兴致勃勃的看着那些迷醉的男男女女,看着即将离去的几人,他说:“哎,这些人?” 起身走向外面的魔殒华冰冷的说:“杀。” 沧若念归也回头看了一眼,身上,淡淡的血腥味飘荡而出,下一刻,在场的这些人身上,全部都爆出了一捧血雾,倒了下去。 离九英微微有点讶异的看了看念归,继而无声的一笑。 朵颜平原。 骁骑的军营在远方矗立着,空气中弥漫着狂躁的气势,就连吹过的风都带着躁动,让人的心,不自觉的疯狂起来。空旷的平原上,隐隐传来魔兽的嘶吼。 沧若念归和墨夜站在朵颜平原上,看着远方的骁骑阵营,就如同是在看一群死人一般。 念归撑开流纱精纸伞,两个人掩去所有的气息,靠近了骁骑。 小三是骁骑的一员,他今天跟骁骑里面的人绊了几句嘴,又被人揍了一顿,气鼓鼓的骑着自己的魔兽出了军营,在朵颜平原上狂奔着。朵颜平原上狂躁的风如刀一样切割着他的脸庞,远远地,他好像看到了一把血红色的纸伞,接着,他看到了一双血红色的眼睛。 下一刻。他灰紫色的瞳孔失去了光芒,同样失去光芒的,还有他身下的魔兽。 但是,小三的脸上却勾起了一个诡异的笑容,接着,他的眼睛明亮了起来。他举起手,在狂风间接下了一个金属的小球,恍若无事的骑着他的魔兽,返回了骁骑。 远处,沧若念归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 傀儡咒术。念归用傀儡咒术控制了小三,现在的小三,已经没有自我的意识了,他完全的接收着念归的指令。 而念归,则被墨夜抱着,仍然不急不缓的向着骁骑的方向前进。 小三回到了骁骑的阵营,跳下魔兽的背,仍然是一脸的愤懑。他的战友看了,哈哈大笑着走上前来。说:“三儿,还气呢?” 但是,原本一脸愤懑的小三的灰紫色眼睛中,忽然闪现出了一抹血光。他周围的几个战友的眼睛。晃了一下,接着他们流畅的和小三打打笑笑,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这一切,就像是瘟疫一样。甚至比荒茫更加的可怕,它渐渐的蔓延开来。 而小三,他则满脸愤懑的走向了主帐。 他直接闯进了主帐。愤怒的对着里面的几个人说:“将军,您看,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说着,将自己挨打的伤痕露了出来。 其中一个上将看了笑道:“小子,我们骁骑什么伤没有受过,就这点小伤还要你来这里跟我们抱怨?赶紧滚回去吧!” 小三满脸不平的走了出去,哪怕是几位上将都没有注意到,一滴无色的液体。滴落在了地上,就像是有生命一样,消失在主帐中。 现在,是傍晚,也就是说,在黎明的时候,将开始一场刺杀。 主帐之中,坐着三位上将,也就是那三位八级修为的上将。 三个人,从骁骑刚刚开始成立的时候起,就一直在骁骑之中,几历生死,如今才坐到上将的位置。 昔日的同袍,近日也就剩下了三个人,因此三个人就此结义,改名骁一、骁二、骁三,以示今生,与骁骑生死荣辱与共的决心。 刚刚开口训斥小三的,就是骁二,小三出去之后,骁一却觉得有点不大对劲。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傍晚逐渐落下的夕阳,总觉得今日的朵颜平原有点不同。那似乎是一种,压抑的氛围。现在的骁骑,全然不知自己的生死已经落入了七张点命牌之中。 骁一沉默了一下,对着骁三说:“三,刚刚那个小兵,为什么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到主帐来?” 骁三也有点疑惑,骁三,说:“不知道,大哥,你多心了吧!” 骁一叹了口气,说:“但愿如此,今日我总有一种危险的感觉。” 骁二点了点头,对着骁一说:“大哥,不瞒你说,自从咱们背叛了魔夜之都的那位之后,我这心里,就总是惴惴的。倒也没多想,就是最近这几日,兄弟我看着那黑夜啊!才知道,我们现在,是失去了黑暗的庇护的。从前倒是不感觉,只是现在,兄弟我心不安啊!没了黑暗的庇护,兄弟们还是什么!我们,毕竟是魔族的骁骑,背叛了黑暗,我总觉得我们没有好下场的。” 骁一深沉的目光微微晃动,看着西方的夕阳沉入朵颜平原之下,黑暗渐渐笼罩着天空。以前的黑暗总是带给所有魔族庇护的温暖,但是在现在的骁骑看来,那漆黑的颜色让他们愧于面对。 骁一似是感慨又似是认同的说:“谁说不是呢失去了黑暗,我们是什么”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天空中的星辰发出微弱的光芒,天空的西方,隐隐有着淡淡的紫气氤氲着,然后,一抹鱼肚白浮现在天际。 就在此时,比黑夜还要黑的黑暗再次降临。这是黎明前的黑暗,在星光散尽,日光还未出现之时。 主帐里,如今只剩下骁一一个人批改着军本,忽然,他好像举得主帐之中有什么不对了。但是他并没有抬头看去,身经百战的身体就像是受惊了的兔子,几乎疯狂的扑向了另一边。 但是,让他惊愕的是,他的面前,站着一个带着紫色面具的男人。 骁一刚想奋力出手,但是就在那一瞬间,他面前的那个男人身上,忽然传来了难以抗拒的威压。骁一身体内的气血瞬间一滞,就是那一瞬间,他已经失去了先机。 他几乎没有反应的过来,一只冰凉的手已经摁上了他的胸口。感受到那种威压,骁一悲怆的一笑,说:“是冕下吗?” 戴着紫色面具的魔殒华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面前的骁一,并没有回答,但是某种意义上来说,没有否认,就是承认。 骁一惨笑一声,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说着,他闭上了双眼。 接着,他听见自己面前的那个男人跟他说:“不要说得那么伟大,在你们选择背叛黑暗的那一刻起,你们,就是丧家之犬。没有君,没有臣。” 骁一的耳中,回荡的,就只有魔殒华的那句“丧家之犬,没有君,没有臣”。 然后,他感觉到那只冰凉的手穿透了他的心脏,一种紫色的力量突入他的身体之内,肆意而疯狂的破坏着他的身体。 骁一的主帐之后,就是他的魔兽,那只魔兽原本没有感觉到魔殒华的存在。但是在它闻到自己主人的血之后,它就像是疯了一样的咆哮了一声,扑进了主帐之中。 那是一只麟魔恐兽,那只魔兽有着麒麟一样的身体,漆黑如墨的鳞片铺满了他的全身。他的头上燃烧着熊熊的黑色火焰,这居然是一只七级修为的魔兽。 魔兽扑向魔殒华,他双爪之中疯狂的燃烧着黑色的火焰,魔殒华感觉到了身后的威胁,但是他没有理会。比之这只麟魔恐兽,他眼前的这个已经被他重伤的骁一的威胁,要大的多了。 但是骁一似乎也被魔殒华给刺激到了,他的身体周围忽然涌动起黑色的火焰,和麟魔恐兽身上的火焰相呼应着。剧烈波动的火焰变成一把宽厚的重剑,向着魔殒华劈砍下来。那把重剑上,燃烧着黑色的火焰,那么的炽烈,但是魔殒华却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温度。 魔殒华骤然抽出手,为了躲避这黑色的重剑,硬生生的受了麟魔恐兽那一扑,整个人被凌空抛飞。但是魔殒华就是优雅的猫儿一样,在半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精准而无声的落地。 魔殒华对于骁一,上来就是必杀的招式。魔殒华是暗紫皇族,而骁一只是普通的魔族,血统的压制在那一瞬间就让骁一失去了先机。在八级这种战斗中,招式已经被简化到了极致。因为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蕴含着世间的至理。 而决胜的关键,就在于谁先能做出有效的攻击,首先杀伤对方,将对方的命握在自己手里。消耗战没有一点的意义,对于八级来说,或许有,但是想要靠消耗结束一场战斗,那至少需要个几百年。 魔殒华选择攻击骁一的心脏而不是眉心,原因很简单。心脏对于灵师来说,并不是最致命的地方,眉心才是,但是相对应的,眉心的防御也是全身最强的。两人毕竟是同级,同级之下,很有可能这一招重伤不了对方,还有可能遭到对方灵魂的反噬。 相比之下,心脏不是最致命的的地方,却也是致命处之一,而且那里的防御比眉心差了很多。魔殒华毫不贪功,同级之下,哪怕是有着血脉的压制,一击杀敌也是不可能的。所以,魔殒华选择了首先给骁一一个无法挽回的重创。这样才能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付出最小的代价,尽快击杀骁一。(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十六章 黑火麒麟追魂指,非殇冷漠暗影杀。 那只麟魔恐兽在一击拍飞了魔殒华之后,狂啸着奔向了骁一。 骁一此时已经站直了身体,不知何时,他伸手握住了半空中的那把重剑。 魔殒华像是想到了什么,他低低的吟唱了几句咒词,他的十指,此时已经化作了紫色,通透的宛若水晶一样。那里面,流淌着黑色的液体,但是那不是血液,而是灵力,化为实质的灵力。 魔殒华轻轻的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奔袭向骁一的麟魔恐兽。 骁一单手提着那把重剑,狂野的黑色火焰燃烧了一地,无形之间围成了一个圈,封锁了整个场地。 他单手提着重剑,极其缓慢的向上抬起,一道道黑色的虚影,定格成了每一个重剑划过的轨迹。那些轨迹仔细看去,隐隐似乎是一只麟魔恐兽的样子。表面看去,骁一只是极其缓慢的单手向上提起重剑,其实,那重剑在不同的空间中变换了无数种形态,最后在这一空间中体现出了麟魔恐兽的虚影。 而那只奔袭的麟魔恐兽,却在一瞬间变成了虚影,全身上下都燃烧起黑色的火焰,仿若一直火焰组成的麒麟。 魔殒华那璀璨的如紫水晶一样的手指上,爆发出了紫色的光芒。那光芒极度的扭曲,原本纯粹的紫色,竟然因为这种扭曲,在其外表上显现出了一种璀璨的各色光芒。那一瞬间,似乎无数的空间都被那一束光芒所割裂。 那凝于一点的光芒直接穿透了已经化为火焰状态的麟魔恐兽。那一下,就直接打散了那些凝聚的的火焰。如果有人可以看得清的话,就可以看到,那一束紫色的光芒,在进入那火焰的麒麟的一瞬间,就溃散成了点点紫色的光芒。 那些紫色的光芒进入到火焰之中,那黑色的火焰瞬间变得狂暴,自我碰撞起来。每次碰撞。都会带来极其恐怖的毁灭力量。那只火焰的麒麟,就是被从内部瓦解掉的。这,就是魔殒华最出名的毁灭一指,是他对于毁灭力量的运用。 而骁一似乎没有收到任何的影响,他身前那只麟魔恐兽的虚影被他虚按向了那溃散的火焰,而那些黑色的火焰,就像是找到家的孩子,紧紧的依附在了那个虚影上。 魔殒华的身影在原地消失不见,再次出现,就是在骁一的身后。 骁一却像是没有感觉到一样。看着那虚影和那些黑色的火焰,像是哭,也像是笑。他只是痴痴的说:“君啊!骁骑是君的骁骑,是黑暗的骁骑。从一开就,就是这样的。 地狱的黑火麒麟啊!我以为在你现世之时,也是骁骑最为荣耀之时。因为那时,也必然是魔族与天下决战之时。那时,若能立下战功,便是不辱那黑火麒麟之名。只是为什么是今天这个样子呢?” 魔殒华璀璨的五指僵扣成爪。狠狠的扣在了骁一的头上。但是在下一瞬间,魔殒华就像是触电一样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因为骁一重剑上的黑色火焰,渐渐顺着剑身燃烧上了他的手臂,接着是胳膊。然后是肩膀,最后就是全身。 骁一整个人被那黑色的火焰吞噬,那边的虚影,已经在那些黑色的火焰下变得凝实。低沉的咆哮声从那凝实的虚影中传来。庞大的无与伦比的威压在那一瞬间降临。就在那将明未明的夜幕之下,一股黑色的光芒,从天空中降下。宛若王者降临一般的普照在那个虚影上。渐渐的,一头浑身浴火的麒麟出现魔殒华的视线之中。 人说,麒麟降世,天降神光。如见,地狱的黑火麒麟降世,黑夜之中,居然也降下黑暗的光芒。 魔殒华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诧,随后又恢复古井无波的深邃。 没错,这个就是黑火麒麟。传说中的麒麟是瑞兽,是妖族,同时也是人族和神族的圣兽。但是这黑火麒麟,却是魔兽。他并不是如传闻一般的来自于地狱,而是来自于魔殒华曾将到过的一个地方。 那里是黑火炼狱,是荒古上黑火麒麟的族地,只可惜,这黑火麒麟,早就和那瑞兽麒麟一起消失在了荒古上。据说是因为两族之间的一场惨战,最后双方都灭族了。 因此,荒古上才没有黑火炼狱的名号,黑火炼狱也和两族一起消失在了荒古上。但是魔殒华到过黑火炼狱,那是他无意间闯进一个结界之后到达的。他在那里见到了巨大的尸骸,都是黑火麒麟的尸骸。他还在黑火麒麟的一具尸骸中取走了一颗极品灵精,也是被墨夜嵌在轿子中的魔牙之邪。 所以,魔殒华非常的确定黑火麒麟已经灭族了,麟魔恐兽只是他们的亚分支之一,但是也不可能重现当年的黑火麒麟。所以,这个,只是由那些黑火组成的麒麟,根本就没有实体。 但是,这个东西的爆发力绝对会超过魔殒华,它的实力至少在八级和九级之间,那么,现在就麻烦了。 现在已经是将明之时,一旦到了黎明,瘟疫就会爆发。那时候,他们如果被这个麒麟缠住了,那他们恐怕就是要在这里陪葬了。 与此同时,在魔殒华动手的一瞬间,在其他的帐篷里。 非殇似乎完全没有身体一般,那一片黑暗交织成了一个黑色的影子。骤然出现在骁二的面前,骁二的身体反射性的防御。之后就是一番苦战,骁二不能理解的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没有五官,没有任何的生命细节的黑色的不明物体。这个东西,似乎就像是真的是影子一样。 它极其的难缠,骁二几次都被它险些攻击到要害。而且,在这一片黑暗之中,又分裂形成了几个影子,都加入了战斗之中。骁二和那些影子硬拼了几招,打散了很多个影子,也明白这些影子的实力并不是特别的强。 就在骁二和其中一个黑色的影子硬撼了一下,决定反攻,占据优势,击杀这些鬼东西之时,却僵硬在了原地。然后他硬抗了几乎所有影子的攻击,死死的捂住喉咙,疯狂的冲向了外面。 换一个角度,你就会看到,就在骁二和那些影子缠斗的时候,在骁二的身后,他自己的影子中,站立起来一个女人。她的手轻轻的贴上了骁二的脖子,之后,就是骁二硬抗所有影子的攻击,狂奔而去。 那个女人就是非殇,非殇并没有动,那些影子溃散在了黑暗中,像是一股股黑水一样的流向了狂逃中的骁二。就在那水一样的黑暗缠绕上骁二的时候,非殇的身体也化作了一股股黑暗。 接着,那浓密的黑暗直接笼罩了骁二。 再然后,当那黑暗退去的时候,骁二已经倒在了地上。他的头颅已经和身体分开了,但是他的眼珠子仍然在转,灵师的生命力由此可见。也就在这时,一张点命牌生生砍进了那颗头颅之中。 整个过程,快的近乎恐怖,甚至连骁二的魔兽都没能反映过来,就这么结束了。 其实,非殇的所作所为,更加的接近于一个杀手,非殇是黑水的杀手,讲究的就是一击致命。他们只会寻找最快的杀敌方式,最致命的杀敌方式,不计任何的代价,不择任何的手段。 魔殒华与骁一的战斗,若是他上来就不计代价的杀了骁一,或许就没有了那黑火麒麟的虚影。但是,魔殒华考虑的是大局,非殇这么做,是难以在千人的骁骑之下逃生的,但是魔殒华则不得不考虑后路,他必须要能够活下去。 非殇可以不顾一切,因为她没有挂念,生死对于她来说毫无意义。但是魔殒华不一样,他还有自己的妹妹,他必须活下去,这样,魔殒阳才能在乱世之中多几分胜算。 此消彼长之下,魔殒华权衡利弊,却引来了黑火麒麟的虚影,但是魔殒华至今无伤,几乎是巅峰就杀掉了骁一。而非殇,她的修为弱于骁二,强杀之下,恐怕难再有一战之力。 同时,离九英悄悄的进入了骁三的帐营。骁三抬头,想要看看是谁来了,却看到离九英阴柔的脸。他并没有开口问,而是直接一掌就劈了过去。 问什么,骁骑在朵颜平原之上,外面的骁骑没有通报有人拜访,那这个凭空出现的人除了来要你的命,还能干些什么! 离九英却是从腰间抽出一把兵器,但是,那把兵器极其的诡异。那把兵器乍看之下,似乎就是一个薄薄的剑刃,甚至连握住的地方都没有。离九英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握住了那薄薄的剑刃。 他的手上,流淌出淡色的血液,那血的颜色很淡,似乎是透明的,但是却又非常的诡异。那清泠淡色的血在那薄薄的剑刃上流淌出蜿蜒的纹路,但是却没有一滴是掉在地上的。所有的血,都在那薄薄的刃上划出一个有一个无规律的轨迹,最后像是被刃吞掉了一般消失在刃上。 离九英的身体划出一个诡异的线路,居然摆脱了骁三的锁定,躲过了这次攻击。但是离九英却将那软刃遥遥的对向骁三的眉心,笑出一个诡异的弧度,阴柔的气息四溢。(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十七章 血毒弥漫灵魂惑,刺杀点命谁能逃。 骁三的背后,一只魔兽苍然怒吼。那是一只飞龙,那并不是龙族,而是巨龙族,巨龙是所有亚龙种中,最接近龙族的。那只巨龙已经被魔化了,魔化了的巨龙是和骁三一样的八级。 但是离九英却像是没有看到那头巨龙一样,他手中的剑刃毫无征兆的飞舞起来,漫天的剑光闪烁着。离九英身边的空间渐渐变得不稳定起来,一道又一道细小的黑色裂痕出现在离九英的身边。 离九英身处其间,就好像随时都会被吞没一般。他整个人在那些光芒和黑色的裂缝之间闪烁着,飘忽不定。甚至在外面看来,他整个人都被映射成了千千万万的碎片。 骁三惊愕的看着那团危险的剑芒,他身后的巨龙也不安的嘶吼着。 但是那光芒中心的离九英的脸上,却是满满的狂热,那种狂热和他自身薄凉阴柔的气质糅合在一起,碰撞出诡异的火花。 骁三的眼中,渐渐的被那些剑芒所占满。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然后,他就失去了意识。 离九英身边的光芒渐渐散去,随之碎裂的,就是骁三身边的空间。他在那一瞬间,被空间的利刃绞碎,什么都不剩下。而离九英,却在原地消失了一下,再次出现之时,他整个人身上都流淌着那暗色的液体。他的手上仍然死死的抓着那把软刃,软刃的上面,那些淡色的血在上面不停的勾画出无规则的图案。 离九英虚弱的笑了,他狂热的看着自己的手,看着自己手中的软刃。这是他第一次,第一次用出软刃真正的力量。 软刃上,只有一个属性,那就是空间。那些无规则的图案。都是空间的轨迹。离九英的软刃,在飞舞中粉碎了空间。离九英用自己为媒介,将骁三拉进了空间乱流之中。那锋锐的空间之刃,彻底的毁灭了骁三。 这是离九英唯一能够做到的了,即使有软刃护身,他也被空间乱流伤及根本,整个人都处于混沌的状态。至于那只巨龙,他没有心力去管了。 而那只巨龙,在失去了主人之后,没有灵智的他本能的想要吃掉离九英。但是离九英手中那不断流转着不规则图案的软刃。却让他感到毁灭一般的恐惧。所以,他逃向了外面。 其他的几个地方。 迟杀干净利落的将点命牌当做了暗器用,直接将点命牌嵌进了三个七级的将领,的头颅,彻底的解决了麻烦。孤藏亡则阴阴的出现在他的猎物的住所,直接拧断了两个人的脖子,放下了他的点命牌。斜云血一把玄扇,蜻蜓点水一样的拂过他们的脖颈,断绝了他们的生机。一张点命牌,轻巧的被他放在地上。 于此同时,沧若念归也已经走到了军营的外面,她无声的笑了笑。 骁骑的阵营中。有些还和他们谈笑的战友忽然暴起杀人,掀起一片血雨腥风。而十位将领居然没有一位出来制止,混乱顿时弥漫在骁骑的军营之中。 沧若念归撑着伞,墨夜抱着她旁若无人的踏入了军营。军用之中。大部分的骁骑都是一二级的兵士,他们此时正陷入到混乱之中。沧若念归手中的千丝蚀泪仞此时就像是绞肉机一样,疯狂的绞杀着这里的人。 一路上。很多的人倒了下去,毫无反抗的能力。但是骁骑毕竟是骁骑,在最初的混乱之后,他们很快的就联合起来,扑杀掉了被念归控制的那些傀儡。而更多的人,则组成了煞绝杀阵,开始围攻念归。 煞绝杀阵最大的特点,就是没有人数的限制,只要超过一个人都可以结成。主要是靠着阵法,提升结阵的人的速度和攻击的力度。增幅的强度并不高,但是煞绝杀阵恶心的地方就在于,它没有人数的限制。你必须杀到只剩下一个人才能破掉煞绝杀阵。 煞绝杀阵多用于大型军队的战斗,就算增幅不高,但是相对于人数众多来说,就是一个非常有价值的阵法。 曾经,在沼泽森林中,魔朝的死士曾经用这种阵法来截杀魔殒阳。 如今,骁骑人数众多,一两个人一二级的人联合起来,恐怕什么也不能做,但是一两百呢?那样的增幅就强大了很多,念归可以轻易的屠戮一两百的一二级人,但是对付被增幅到三级的一两百人,确实非常的困难。 更重要的是,还有更多的骁骑,去解放他们的魔兽去了。骁骑是骑兵,他们最恐怖的杀器不是他们自己,而是那些被魔化的已经失去了灵智,只剩下本能的魔兽。那些魔兽,最低都是三级的,近千头三级魔兽,那几乎是堪比小型兽潮的规模。 沧若念归看着那些围杀过来的人,并没有动只是任由那些人将他们包围起来。 念归在伞下,半阖着双眼,朵颜平原上的狂风凛冽,魔兽的嘶吼在整个空荡荡的平原上回荡开来。沧若念归身上那种特殊的血的腥香味更加的浓郁了,靠近她的人都会隐隐的闻到一些。 【呐】 一声喟叹在念归的灵魂中响起,那是血薇。 【你在渴望的,就在眼前。看到血的颜色了么?闻到血的味道了么?来吧,血之始祖的力量啊!你从来就没有动用过,那不是那所谓的咒术所可以媲美的。你是血煞代生者,不是咒术师。】 【来吧,自今日起,觉醒你真正嗜血的灵魂,用鲜血了满足你的渴望,让他们恐惧去吧!没有人,可以阻挡你!】 血薇的声音在念归的心中不断的响起,血薇已经许久没有说过一言一语了。但是,很显然,这个自称和念归是一体的诡异女人,确实对于念归有着非常的影响力,这一点,连念归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就好像冥冥之中,总有某些事情是不在任何人掌控之下发展的。 念归对于血薇,有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感觉,念归谈不上信任她,但是,总是不自觉的被她所影响,这种感觉,和洗脑很像,你以为你有着自己的思维,可以不被影响,其实在不停的灌输之下,你自己的思维早就已经扭曲了。 而且,不管血薇怎么样,但是现在,她在蛊惑念归大开杀戒。沧若念归是代生者,可是她一路走来,她的身份并没有显示出什么不同,同样,血煞咒术并没有显现出什么过人之处。 念归根本就没有他人的那种苦修之功,她的修为,基本上都是被生生拔起来的。像是当年命直接将她带进四级,血薇更是直接将她带到了五级高阶。沧若念归并没有多少的实战经验,对于血煞,她也没有过多的研究。 但是,这个世上,有一个词,叫做厚积薄发,也有一个词,叫做得天独厚。 血煞咒术更注重于群攻,在单体攻击上,除了比较极端的几种,都没有太大的威力。沧若念归一开始修为太低了,根本就发挥不出血煞咒术的威力。五级,素来都是一个分水岭。 沧若念归羽睫微微颤动了一下,羽睫末梢的两滴血珠滚落到地上,消弭于无形之中。 沧若念归忽然的笑了,殷红的唇瓣下,露出尖锐的獠牙。 空气中,那弥散的血腥味似乎更重了,接着,那些靠的念归最近的人,他们忽然站住了脚步,在原地不动了。后面,他们的战友看的很奇怪,因为前面的人,就好像全身只剩下了一个骨头支撑了一样,低垂着头,也不知道怎么了。 只是,空气中那令人不安的血腥味越来越浓了,然后,他们所有人几乎都呆住了。 因为最前面的那些人,他们抬起了头,只不过,他们完全的变了。他们原本清晰的面容便的扭曲起来,嘴里面长出了獠牙,指甲变得奇长无比,他们的双眼中闪烁着猩红的光芒。他们转过身,看着自己的战友,就像是看到了猎物一样,疯了一样的嘶吼着冲了上去。 他们就像是完全失去了理智一样,有些人弯着腰,几乎与地面平行,就像是一只野兽一样,疯狂的扑了上来。 一开始,他们的战友没有反应过来,被那些东西扑倒在地。那些东西直接一口就咬上了他们的脖子,贪婪的吸食着鲜血。一开始,被摁倒的人还会反抗一下,但是,随着他们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小,他们眼中的猩红的光芒却越来越亮。 随后,在那些被摁倒的人完全的失去生机之后,他们居然一跃而起,开始扑向了他们身边的战友。 场面一片的混乱,所有的骁骑都不敢置信。那些东西,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天空中,在那弥散着的血香中,似乎隐隐的传来一声怨毒的笑声。 如果是参加过契函约战的人,是绝对会似曾相识的。血裂!这种东西,和血裂是何其的相像的啊!更确切的说,这些东西是中了念归身上的血毒,这些是血奴!是血裂的高级!(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十八章 黑色玫瑰晨光沐,血奴属族混乱中。 血之始祖的血脉中混有血毒,只要被咬上一口,就会变成血奴。但是念归是始祖血脉,她是不用直接将毒素注入到目标的身体中的,只需要让他们吸入,在身体被血毒侵蚀之下,就会变成血奴。 血奴嗜血肉,没有理智,他们只是最下等的生物,与半人无异。每个种族都有这种最低等的生物,他们是奴隶,他们的生命力和繁殖能力极其惊人,但是他们完全的没有修炼天赋,甚至没有灵智,他们只是一个庞大族群中最末等的生物。 每一条始祖血脉,都是可以创造一个种族的。念归身上血脉的气息,就可以感染普通的人,使他们变成血奴。这样的感染力,也确实惊人。而且,血奴自身也是携带着血毒的,被他们咬过的,甚至是和他们呆在一起久了的,都会变成血奴。 这种瘟疫一样的毒素,可以很迅速的构建起一个庞大的低等生物群,那是一个庞大种族最基础的劳动力,在日常,他们供人驱使,在战场,他们是前线的炮灰。一个庞大的种族,必然有他庞大的奴隶群。 那些没有神智的血奴疯狂的攻击着骁骑,但是这些血奴没有一个敢于去攻击念归的。念归身上的血脉,对于他们而言,不亚于毒药。那毕竟是始祖的威压,哪里是这些鬼东西可以承受的。 在一片兵荒马乱,主帐中忽然爆发出黑色的火焰,一头巨大的火焰麒麟出现在了骁骑的眼中。那麒麟口中喷吐出黑色的的火焰,变空中,一个紫色的身影凌空而立,抗衡着那黑火麒麟。 几百米高的黑火麒麟和不到两米的魔殒华一比,似乎天差地别,魔殒华太过于渺小了,但是就是那样渺小的人。却单手接下了那滔天的黑色赤焰。 另一边,一头巨大的飞龙腾空飞起,悲怆的龙吟声响彻天际。似乎是听到了巨龙的龙吟声,一声尖锐的长啸也在骁骑中响起。 骁骑的众人松了一口气,有上将的魔兽在此,就算这个女孩再怎么诡异,也不怕她了。但是,所有人都很疑惑,为什么到现在了,他们的上将一位也没有出现? 很快。天空开始由暗转明,黎明前的黑暗其实只有不长的一瞬间,说了这么多,其实,那六场刺杀都几乎是同时完成的,念归踏入军营,也不过两三分钟。 现在,时间不多了,他们必须快点离开。等到黎明来临之时,荒茫的毒就会爆发。苗疆的毒可不认你是谁,哪怕你是下毒的人,要是现在不走。等到那些魔兽和骁骑形成合围之时,他们想跑就难了。他们可不想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的命也扔在这里。 沧若念归看着混乱的局面,对下了墨夜命令。让他去把离九英带出来。 离九英曾经开玩笑的说,如果他刺杀成功,一定要把他带出来。既然他这么说。他就应该明白,自己刺杀之后生机渺茫。对于一个杀手而言,让他去救一个人比登天还难。所以,离九英那一句话,恐怕谁都没有放在心里。离九英既然那么说,不是他有把握可以在重伤之后逃离,就是他想要将自己的命了解在这里。 离九英才七级初阶,虽然是刺杀,攻敌所不被,但是能够刺杀成功,还是证明了他的能力。这样的人,值得拉拢。不管离九英的态度如何,这人,念归要救。救了他,离九英无论怎样也欠了她一条命,将来,无论是笼络他还是让他帮忙除掉谁,都方便。 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给自己多条退路,总是好事。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离九英虽然不知道他是哪族人,但是看他身上的气息并不弱,这样的人,身后可能有着一个特殊的种族,尽管他们的人数可能不是很多,但是,如果是像苗疆一样特殊的种族,那么与他们交好就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今日不在于离九英能不能活,而在于念归救不救。救是为利,不救亦是常理。 墨夜素来就是一个听从命令的人,现在的场面虽然混乱,但是有念归身上的毒和那些血奴镇着,倒不会出什么事情。 墨夜闪身就向着军帐飞了出去。 天空中的巨龙已经是无主之魔兽,看到地上的厮杀,顿时魔性大起狂吼一声,就飞身冲了下来。巨大的龙翼煽起,猛烈的风浪直接将周围的所有人都拍的七窍流血。 骁骑的人一看到这种情景,也明白主将已亡,否则魔兽不会如此狂暴。 他们也知道,今天,他们可能要永远的留在朵颜平原之上了。 要是其他种族的军人,此时必定生死无望,斗志全失,可是他们不一样,他们是魔族啊!是魔族的军人!如今这般生死不能的境地,反而更加的激发了他们的血性,所有的骁骑,都像是疯了一样的开始进攻。 血奴夹杂在其间,已经对骁骑造成了大量的伤亡,一千余众的骁骑,如今只剩下不到五百人,剩余的全都变成了血奴。说来话长,可是,这可是短短的几分钟之内发生的事情啊!五百余众的精兵,就算是九级强者酝酿个大招抹杀好歹也要个十分钟。这杀人速度,堪称恐怖。 骁骑不是傻子,他们很快的就发现了,只有靠近念归的人才会变成血奴。按照常理,发现这一点的众人应该离念归远远的,生怕自己也变成怪物。但是,这毕竟是悍勇的魔族啊!对于骁骑来说,他们都知道现在已经没有活路了。哀兵必胜,他们只知道眼前的这个少女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他们疯了一样前仆后继的向着念归冲了过来。 沧若念归身上的血腥香味确实是有毒的,但是,血毒想要发挥效果,就必须融入到他们的血脉中,短时间内改变他们的身体。但是,念归不是通过咬伤注入血毒的,而是靠着那血香。 就算这些人中了血毒,血毒却也需要一段时间来改造他们的身体。修为越高的,这个时间就越长,而像那些修为到了三级以上的人,这样的血香对他们的影响也就不大了,他们可以凭借灵师顽强的生命了和灵力,将血毒禁锢在身体的一处,然后排出体外。 同时,那些被解放的魔兽也开始围了过来,他们的身体太过于庞大了,想要将他们同化成血奴,耗费的时间太长了。 一开始,念归还可以一边用血毒控制一些骁骑,一边通过千丝蚀泪仞不停的绞杀,可是骁骑毕竟还剩下五百多人。而且,那些魔兽都是骁骑圈养的,那可不知千头,这么多的魔兽和骁骑的围攻,她也确实吃不不消了。 她只能且战且退,但是她的消耗却是巨大的。念归不敢再用什么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咒术来。马上就要黎明了,她要是重伤到无力逃脱,那才是作死呢! 天空中,魔殒华和那头黑火麒麟硬拼着,魔殒华当然知道念归那里是个什么情景,可是它也没有办法。同级之间的较量,只有在对对方做出致命的打击之后,才可以占到上风。 可是这黑火麒麟是被召唤出来的能量体,也不知道为什么,召唤它的人都死了,它却还能战斗。这麒麟全身上下都没有致命的弱点,加之体型庞大,魔殒华也只能在半空中和它虚耗,至少不能让它掺和到下面的战事之中。 完成了刺杀的众人也已经看到了这混乱的局面。另一边,墨夜也把离九英从被巨龙毁掉的废墟中找到了离九英,把他背了过来。这个混乱的战场上,非殇早就去向不明了。 这一场刺杀下来,离九英和非殇都失去了战斗力,魔殒华被黑火麒麟牵制着,念归也被骁骑的魔兽大军逼得不得不避其锋芒。现在就只剩下了迟杀、斜云血和孤藏亡三个人,场上还有一只肆虐的巨龙,只是三人谁也不愿意上。刺杀是一回事,正面战斗就又是一回事了。他们可以刺杀比他们高等级的人,但是正面硬撼一头魔兽巨龙,他们可不敢保证能够全身而退。 人都是自私的,更何况是一群杀手,他们可没有什么盗亦有道的理论! 他们现在想的,就是怎样能够从这里离开,天空的鱼肚白越来越明亮,时间不多了。 魔殒华也知道,看着三人那样的态度,他冷笑了一下,额头上,他主魂印记的颜色从暗紫色变成了紫黑色。在那一瞬间,他的唇甚至完全的变成了黑色,宛如黑玫瑰一般的妖冶。 他晶莹如玉的十根手指在那一瞬间也变成了黑色,交缠在一起,宛如几条黑蛇交缠噬咬,不断的变幻出令所有人都看不懂的轨迹,嘴角的笑容越发的危险。 很多年了,他都不曾动用这个力量,只因为这个力量会让他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但是,孤藏亡等人的所作所为,已经彻底的坏了他的心情。魔殒华是个宠辱不惊的人,是个阴险狡诈,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但是,他同样是魔族,骨子里还是有着魔族的煞性。(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十九章 黑暗紫灭逃亡乱,壮丽图景天空现。 魔族人,最厌恶的,就是临阵不战。他们接了点命牌,他们几人就是一条船上的人,这次他第一个挑了魔族,也是为了可以在乱军之中,摸摸他们的性子。迟杀是八级之人,他却让离九英一个七级初阶迎战上将,念归一个五级,却承担了了骁骑大部分的压力。果然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啊! 不为我所用,必为我所杀!你们太贪心了,既然你们只想到利益,却不愿意为这个利益付出一些代价,那么,就和这些人留在这里吧! 刺杀这种事,有四个人相互托命就足够了,太多的人,会容易泄露秘密的! 魔殒华的笑容越发的危险,他整个人身上都是紫的近乎妖娆的黑色,宛如一只黑色的玫瑰绽放,黎明之前的西极的紫气,为这朵玫瑰,镀上了紫色的妖光。 他开口吟唱着:“当黑暗走入尽头之时,世间万事万物,也必然步入尽头。黑暗,乃世界之始,亦为世界之终。当无可选择之时,必将奉献吾之一切,以无可匹敌的黑暗法则,沐浴紫之极光,将万事万物,一同毁灭!——支黑暗紫灭。” 当半空中那朵黑色的玫瑰绽放之时,远处天际,那氤氲的紫光似乎受到了召唤,笼罩了所有。在那一瞬间,那淡淡的,华美的紫光,似乎演变成了万事万物,所有的一切都被其包裹于其中。 天空中的黑暗完全的退却,但是却被紫光包围着,晨曦的光芒,在期间挣扎求存。紫色的光芒,为这里的一切都镀上了紫光。那只黑火麒麟却发出了怒吼,因为他身上的火焰在紫光的影响下,不停的相互碰撞,那黑色的火焰不受控制的与那绚烂的紫光交织在一起。 然后。然后的一切,就像是慢镜头一样,所有人的感官都被影响了。 在那紫光之间,黑暗缓缓退却,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一片苍茫的空白,所有的一切,都被黑暗所毁灭。当黑暗也毁灭之时,也必将是世间所有事物毁灭之时。在场的人都知道,那只是自己被强大的力量磁场所影响产生的幻觉。 可是,你此时满心满眼的。能够看到的,就只有那黑暗之中,痛苦挣扎的生灵,与当一切都死寂之后的苍茫空白。那片白色,只是自己的幻觉,其实当一切都毁灭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会回归于绝对的无,连白色都不会剩下。只是我们自己的感官无法表达出那种绝对的无的景象,所以感官只能本能的构造了一片苍茫的空白。 因为是无。所以任何人,以任何方式都无从得知,哪怕是帝君。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那震撼的毁灭之境所慑。怔怔的注视着天空。 而念归,她是受到影响是最小的,不是说她有多么的强大,而是她。绝对曾经见过比这个还要恐怖的灭世之境,至少,在那一瞬间。她所丢失的记忆曾经有过一瞬间的撼动。也正是那撼动,唤回了她的神智。 但是她却看到了更加壮观的景象,天空中,那黑色的麒麟,就好像被解离了一样,变成无数细碎的黑色火焰,相互碰撞着,紫色的光芒,倒像是他们碰撞而出的火星一样。那铺展开来的黑色的火焰,遮天蔽日,该怎么形容呢?像烟火! 真的像烟火,烟花易冷,这绚烂壮阔,铺展开几千米的黑色烟火,在最绚烂的碰撞燃烧之后,就开始向着下方陨落。 沧若念归的耳边传来虚弱的声音:“快逃!” 念归反射性的向旁边看去,发现魔殒华强撑着站在她身边,全身上下,都是紫色的碎光,那些光不停的碰撞着,就好像他也被解离了一样。事实上,就是这个样子的。 毁灭咒术,支咒术,黑暗紫灭。藉由西极紫气,毁灭敌人,相互伤害。 看上去,黑暗紫灭是没有任何的代价的,但是其中最关键的地方,就是相互伤害。魔殒华这一下,彻底的终结了黑火麒麟,但是他自己也承受了相应强度的攻击。西极紫气,是传说中,暗紫皇族的力量源泉。黑暗紫灭是没有攻击力的上限的,但是弄不好,就是同归于尽的结局。 而且,不光是这样,这些被魔殒华利用的紫气里,蕴含着他自身的毁灭之力。在黑暗紫灭终结之后,那庞大的毁灭之力会暂时的封锁空间。除了发起者和被发起者带出的人,哪怕是九级都会滞留在那暂时封锁的空间之中。 天空中,那紫色的毁灭之力和黑色的火焰一起陨落,整个天地似乎都已经变成了紫色。 墨夜在离念归不远的地方,他在众人都被自身感官的幻觉所迷惑时,背着离九英就向着念归这边冲了过来。 天空的火焰就像是烟火一样的陨落,快速陨落的黑火到达地面,马上熊熊燃烧起来。黑色的赤焰,在朵颜平原上,掀起滔天的火浪。 火焰中,传来骁骑的惨叫声和魔兽的嘶吼声。黑色的火焰,燃烧的这一方空间变得极其不稳定起来。这也多亏了魔殒华的黑暗紫灭有着封锁空间的能力,否则,今日这一方空间都要坍塌在这里,要是被卷进时空乱流中,那就谁也别想活下去了。 墨夜的身上,亮起幽蓝色的光芒,阻隔了那在天空中不停坠落的黑火。 沧若念归问了魔殒华一句:“怎么样?” 魔殒华惨白着一张脸,却仍然勾了勾唇,一把抱起了念归,说:“死不了!” 沧若念归在被魔殒华抱住的那一瞬间就反射性的扣爪,狠厉的攻击向魔殒华的心脏。随即在察觉到魔殒华的意图之后,无声的放下。 这漫天的,宛如黑色流星雨的黑火,再怎么样也是麒麟的火焰,现在最早坠落的,只是那黑火麒麟组成的最外围的火焰。天空之中,那些滞留在高空,并且在缓慢下降。能够影响空间的麒麟黑火,才是真正的恐怖。 他们必须要快速离开这里,没有时间了! 现在他们看不见封闭空间外面的事情,但是,实际上,晨光已经从地平线一下升起,照耀着整个天地。没有时间了,当朝阳升起之时,荒茫就会爆发!而魔殒华抱起念归,就是为了他能够带着念归快速穿梭在这个封闭空间之中。 现在这个封闭空间。可以说是魔殒华一种特殊的领域,或者说是力量磁场,是一种类领域,魔殒华可以在这个类领域之中穿梭。那些麒麟黑火炽热的温度扭曲了这个类领域,这可不是有着绝对控制的领域,在这样动荡的空间之中,恐怕魔殒华也逃不掉。 所以,现在,拼的就是速度。上方的空间已经有了坍塌的迹象,下方还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所以,必须在那些黑火陨落下来之前。快速的离开这个封闭的空间。 魔殒华直接抱着念归就向着墨夜的方向冲了过去,墨夜和他身上的离九英,也被那黑火灼烧的甚是狼狈。 当四人会合到一起的时候,斜云血、孤藏亡和迟杀才在感官幻境中挣扎出来。他们惊愕的看着满天的黑色赤焰。看到那惶惶的紫气,才知道,魔殒华竟然是暗紫皇族。他们心中顿时一滞。知道今天恐怕是得罪了魔殒华。 但是三个人没有多想,也没来得及多想,那从天坠落的黑色流火,就已经大到了他们身上。他们三个刚刚从幻境中挣扎出来,如今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看到满天的紫黑色,然后就浑身一疼,整个人瞬间就变成了火人。 七八级灵师的生命力是不容小视的,哪怕是被拦腰斩断,甚至是被斩头,都可以存活一段时间。虽然外表上,他们已经被那黑色的火焰包围,但实际上,引燃的几乎都是他们的衣服,至多也就是皮肤有点烫伤。 反应过来的他们迅速将身上的灵力外放,扑灭了身上的黑色火焰。但是天空中坠落下来的火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炽热,他们也顾不得全身上下的衣物已经被烧毁,都不由得撑起防御的结界。 他们之中,孤藏亡看到那边会合的四个人,拼尽全力的冲向外面,再看看那漫天的黑色火焰,和最上方不稳定的空间,顿时明白了过来,大喝一声:“快跑!快要日出了!” 说完,他整个人盯着那滔天的黑色火焰,冲了出去。 迟杀和斜云血这么多年作为杀手,生生死死,自然也是反应迅速,他们也各自冲了出去。 感受到他们的动作,魔殒华冷笑一声,没有言语。而会合之后,念归向着墨夜伸出了手,墨夜直接将离九英甩向魔殒华,然后接过了念归。魔殒华现在也不在意了,直接一手拎起生死不知的离九英,向着外面冲了出去。 这个封闭空间之中,骁骑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百左右的四五级的少将苦撑着。而那些魔兽,凭借着强悍的身躯,也能撑下来了不少。而那只巨龙,在沐浴黑火之后,居然所有的血肉都燃烧了起来,只剩下骨架,那上面燃烧着黑色的火焰,在这漫天的黑火之中居然更加的如鱼得水。 它在天空之中翱翔着,现在整个场面都会乱不堪,这个巨龙没有灵智,没有人攻击它,它就不会暴怒的攻击别人。所以,正在进行亡命逃亡的几个人,都尽量的贴地而行,现在没有时间了,在此时被一头巨龙缠上,就绝对是噩梦。 可是地面上都是高大的魔兽和在地面上熊熊燃烧的黑色赤焰,没有办法,他们只能凭借自己凌驾于这些生物之上的修为,不停的在他们中间穿梭的。有些想要攻击他们的魔兽,就直接撞过去,在自己身体周围布下结界,将自己变成锋锐的利器,有任何东西阻挡,都直接穿刺而过。 现在,一瞬间的停留就可能永远也冲不出去。 没有时间了! 可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大地此时居然震动起来,一声声尖锐的长啸响起,土地带着火焰向上掀起,变成近百米的烈焰土墙。魔殒华带着念归撞过一道火墙,但是很快的,他们的面前就出现了无数的火墙。 其他逃亡的三个人也遇到了差不多的情景。 到底怎么了? 答案很简单。那就是魔兽。 骁一被魔殒华所杀,黑火麒麟也被魔殒华所灭;骁三被离九英所杀,那头巨龙还翱翔在半空中;骁二被非殇所杀,因为速度太快,那只魔兽一直没能现身,现在好了,那头魔兽出现了。 不得不说,魔族的骁骑不愧是魔族的精兵。单说这三大魔兽的配置,一头巨龙空中火力,一头麒麟中间压制。还有一头至今不见形态的魔兽,负责地面封锁,这样,可谓是全方面的攻击力。 而且,似乎这三头魔兽三位一体,都可以被那些黑火激活某种力量,让它们可以变得更加强大。 打到现在,从五个人动手刺杀开始,到念归踹营屠杀。再到魔殒华力战麒麟,空间封锁,从黎明前的黑暗,到现在的晨光初现。也不过短短一刻钟左右的时间。 现在,这一场亡命的逃亡,只看能不能冲出去,现在。外面的空间已经是晨光大亮,朝阳就要升起了。 而魔殒华在重伤的状态下,带着念归、墨夜和离九英。生生的撞开了十几堵火墙之后,不免也满心的怒火。真是越忙越乱,那头地底的魔兽,摆明了就是想要逼他们升空,和那头巨龙一起上下夹攻他们。 其实,是魔殒华想多了。不管那巨龙还是地底的那个,都是魔兽,魔兽都是被魔化的,是没有灵智的。地下的那个,也只是按照自己最擅长的方式来攻击敌人而已。但是实际上,就是魔殒华所想的样子,现在,他们可是被夹的死死的,两面,只能选择一面硬撼。这两面,可都不好惹。 天空中那些炽热的黑色火焰已经落到了半空之中,现在,地面附近的空间也开始不稳定起来,在这样下去,他们可就真是离不开这里了。 魔殒华看着天空中的那头巨龙,眼中闪过一丝狠绝,带着三人拔空而起。明显的,比起地下那个不知道形态的魔兽,天空中这只巨龙看上去更好欺负一些,而且,在天空中也能逃得更快。没有选择了,只能和那头巨龙硬拼了。 这时,魔殒华的身后的影子中,黑暗宛如水一样的向上交织成了一个黑色的人影。 她对魔殒华说:“快!” 说完,她整个人就溃散在魔殒华的影子之中,魔殒华神色一凛,带着三人在半空中向着远方飞去。 那个影子就是一直不见踪影的非殇,非殇在魔殒华身后消失之后,骤然从那头飞龙的身后出现。她现在是本体,身上却仍然有着化不开的黑暗。 那浓密的黑暗将她包裹起来,她的手中,出现了滩黑色的液体。那一滩黑色的液体,在她身周浓密的黑暗中被塑造着形象。那一滩黑色的液体,渐渐的变成了四四方方的形状,黑色的液体渐渐演化成黑色的镂空纹路。 仔细看去,那不就是镂空的点命牌嘛! 在那些黑色的液体凝结之后,那薄薄的镂空点命牌就向着那头飞龙激射了出去。居然直接砍在了那头巨龙的眉心处,然后就溃散成了黑色的液体,消失在了那头巨龙的额头。 在那点命牌脱手之后,非殇身上那仿佛永远不变的黑暗居然急剧的缩减,当点命牌在巨龙的额头上重新溃散之后,非殇身上的黑暗全部的溃散了,露出了她本来的样貌和身体。 几乎也就在她暴露在空气中的时候,非殇的身体又溃散了,消失无踪。 之前好歹有那些黑暗罩着,看不出什么,没了那黑暗之后,就可以看到,非殇的身体,是真的融化溃散了一般,消失在了半空中。 另一边,孤藏亡在被那火墙拦住几次之后,无奈的将目光看向了那边,正在飞速的向着远方逃去的魔殒华一行人,只能向着那边冲了过去。他也没有选择了,他现在,凭借自己的力量根本就冲不出去,只能靠着魔殒华这个暗紫皇族的力量。 而迟杀和斜云血,还是向着自己冲出的方向,艰难的前行着。 就在非殇的身体在半空中消散之时,那头巨龙的咆哮嘶吼声戛然而止。然后,它浑身黑色的火焰变得浓稠起来,就像是水一样的波动起来。不想之前那样炽烈的燃烧着,反而像是浓稠至极的水,缓慢的波动起来。 然后,就真的像是水一样,向着下方融化溅落下来。 而且,奇异的是,那些麒麟黑火似乎完全不受这个后来的像是水,又像是火的东西的影响,仍然向着下边陨落并且炽烈的燃烧着。 天空中,像是水银一样倾泻而下的水火不明的黑色和狂炽燃烧着的黑色,这两种黑色中,还加杂着耀目的紫色,就这样,在这片天空演绎了最奇异壮丽的景观。(未完待续。。) ps: 周一,五千哦! 正文 第五十章 黑水同化荒茫起,时空旅者淡色血。 非殇手里的那一滩水,就是黑水。黑水可以滴水穿心,但是对与非殇来说,得到那位大人认可的非殇,可以藉由黑水,运用一部分那位大人的力量。用黑水同化一头巨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她刚刚刺杀骁二,就受了伤,如今这般,就是伤上加伤,想要恢复,恐怕有点难度。 但是不管怎么样,天空中的黑水和黑火正在一起往下倾泻着,而且速度更快。几乎是肉眼可见的,空间开始扭曲。紫色的光芒在其中忽隐忽现,暂时支撑并封锁着这一方空间。 在非殇做那些事的时候,魔殒华带着念归三人不停的向着外面急冲。荒茫的爆发范围比较小,但也是与其它的瘟疫性毒药比较而言。荒茫的波及范围,大概是朵颜平原的一半。 骁骑的阵营在朵颜平原的深处,这一半的距离就要实打实的强闯。 没有时间了,就在念归他们冲到了封锁空间的边缘之时,骁骑的阵营中间,爆发出了无形的剧毒。 若是以往,那就是无形无相的剧毒,只是,那半空之中的黑幕此时已经快要临近地表,那些无形的剧毒在扭曲的空间下也就显现了形态。 荒茫只是一滴水,但是它可以自己扭动,就好像是拥有生命一般。可是此时,受到气机的牵引,众人都回头看去,瞬间又被震惊了。 无形的水滴,拉长扭动着,就好像一条条细小的虫子一般。放眼望去,那些细小的无色的水滴,在地上攀爬着,覆盖了万物,而且无孔不入。那些水滴一旦到了一个活物身上,就无视了那生灵全身上下的一切防御。直接从皮肤之中钻入身体,包裹了整个人。那个人毫无所查,若不是空间的扭曲映射,估计是谁也看不到那一幕的。 接着所有被荒茫入侵的生物,都化为了透明的水滴,融入到了土地之中。 那些扭动的透明水滴,正在想着外围扩散,每扩散一点,就融入土地中几分,消失无踪。越往外。那些水滴的数量也就越少。 这样的场景念归见了很多了,现在,最大的危机就是,那黑幕,已经倾泻到了地面上。 四个人被黑幕笼罩的时候,就觉得面前的一切都扭曲起来,就连自己的身体也被空间扭曲的近乎撕裂。魔殒华强撑着结界,用来隔绝那水银一般浓稠的无孔不入的黑水和炽烈燃烧着的黑火。 原本,在天空中高速逃离的他们已经快要逃脱这一方封锁空间了。只是,还是慢了一步。因为有黑水的加入,天空中水火交融,威力更大。下落的速度也更大。如此这般,四个人还是没有逃掉。 在这样扭曲的空间中,哪怕据逃离这个空间如此之近,魔殒华也没有办法再离开了。若他还在巅峰状态。在空间如此不稳定的状态下,破开空间逃离是很简单的事,但是他已经重伤了。四个人也只能在这里苦苦的支撑着。 可是荒茫爆发。那无色的水滴已经距离他们不远了。荒茫是苗疆的毒,苗疆的毒哪怕在水火如此极限的状态下,也依然威力不减。地面已经恢复了平静,看样子,地面下那只魔兽,怕也是被这荒茫直接杀死了! 也就在这时,一直往魔殒华这边冲过来的孤藏亡到了。 孤藏亡赶到之后,连忙帮着魔殒华一起撑起结界,阻挡着四周倾泻而下的黑水和黑火。 孤藏亡嘶哑着嗓子说:“在下是不知道王上是哪位,不过,殿下啊!这个样子,也是殿下整出来的,殿下可否高抬贵手,放我等一条生路?” 孤藏亡是认准了魔殒华就是暗紫皇族,暗紫皇族素来就只有嫡系一脉,只有魔君所出。所以,按照这样来看,魔殒华不是那些魔修士,就只能是如今的六王之一。虽然外界传言第三王隐王已死,但是实际上,各大种族之中,有哪些是没有秘闻的。隐王不就在于一个隐字吗?没准魔殒华就是那位传言已死的隐王呢! 孤藏亡不确定魔殒华到底是六王之中的哪一位,所以只以殿下称呼。 魔殒华却是冷笑一声,说:“本王也是束手无策啊!” 魔殒华直接以本王自称,也是直接承认了自己的身份,现在隐瞒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孤藏亡一听,就知道大事不好了。皇族中人是不屑于欺骗的,而且,魔殒华要是真有办法,他还会在这里吗?但是他也没有任何办法啊!都说那些皇族中人保命的本事多,魔殒华要是逃不掉,那他也根本就逃不掉了。 孤藏亡嘶哑的嗓音有些变形,他说:“王上,那您至少也要有些办法啊!您费尽心机的来到这里,不会就是和骁骑同归于尽的吧!” 魔殒华也是脸色难看的看着结界外的黑色,不用想也知道,他们现在身后,一定是那些透明的水滴,现在,恐怕真的是毫无退路了。 也就在这时,非殇显形了,非殇是从魔殒华的影子中再次出现的,只是这次只是一个黑色的影子。显然,非殇比较介意自己的容貌,只是凝聚了一个虚影过来,但是非殇本人,肯定就在附近。 那个影子说:“离九英的软刃,是碎空刃。” 说完,那个影子就溃散了。 魔殒华听到之后,怔愣了一下,看了看从开始逃亡到现在,一直被他们忽视的离九英。离九英早就已经昏死了过去,加上刚刚的亡命逃亡,恐怕是真的只剩下了一口气了。 孤藏亡也听到了这句话,他嘶哑的声音此时却亢奋的变得有些尖锐了。 “碎空刃?真的是碎空刃?有救了!有救了!” 魔殒华看了看离九英一直死死握在手中的软刃,看了看那上面无规则变换的纹路,乌紫色的瞳孔也不由得松了松。 沧若念归看到魔殒华眼中的变化和孤藏亡的亢奋,有点疑惑。她问了问璇玑,璇玑给出了答案。 璇玑说,碎空刃,是传说中的一个种族所拥有的至宝。那个传说的种族,就是时空族,也被誉为时空旅者。传说,在时空的乱流中,生活着一种特殊的生灵。他们一生中,可以拥有一次机会,选择出现在任意的时间,与空间之中。他们是漫长时光中的旅者,是空间的穿越者。 但是他们大多生来就背负有某种使命,他们倾其一生,都在为了那个使命付出所有。 时空族是一个统称,其中是分时族和空族的。碎空刃,就是时空族中,每一个空族所拥有的利刃。时族的时光闪和空族的碎空刃,就是两个人种族人的象征。 时空族可以有一次机会选择自我形象,但是,不变的是,他们有着一种特殊点的淡色血液,不是透明,而是一种浅淡的难以形容的颜色。离九英看来就是空族的人,而且,传说中,空族的碎空刃,是可以割裂空间的。但是想要启动它,就只有空族本人才可以。 可是如今离九英半死不活,问题就又来了。 几个人站在原地,都绝得背后发冷,不寒而栗。那是修为高的人对于危险最本能的反应。他们知道,荒茫就要过来了。 孤藏亡神色一恨,就伸出自己的手,狠厉的刺向了离九英。他的指甲是纯黑色的,上面似乎还有着一层蒙蒙的墨绿色光芒。 沧若念归左手一动,千丝蚀泪仞缠绕而上。 孤藏亡毕竟比念归高出不少的修为,他自然感觉到了那阵阵刺骨的冰凉,不由得手的动作一斜,躲过了那一次攻击。靠着气机的牵引,孤藏亡阴阴的看向念归,嘶哑的说:“怎么,这位阁下,是想要我们一起死在这里吗?” 沧若念归却没有理他,念归看的出,孤藏亡那一下,就是纯粹的秘术。这样的秘术,可能会燃烧离九英的潜能,帮助他们逃离这里,可是那一下要是真的下去了,离九英也就是十死无生了。 孤藏亡看到念归没有理他,他不由得直接攻击向了念归。 这些杀手都是亡命之徒,逼到极限,他们有什么事不能做的,有什么是不敢做的。今天这种局面,是魔殒华造成的。可是孤藏亡不敢动他,哪怕魔殒华已经重伤了。他怕魔殒华还有保命的力量,也怕被他杀掉。所以,他就算是再怎么怨恨魔殒华,也是只能憋着。 这时,一只手稳稳的握住了孤藏亡的手,魔殒华似笑非笑的看着孤藏亡,说:“凡事,留三分,好活命,不是吗?” 孤藏亡碰到魔殒华那种深邃的仿佛深渊的目光,知道他现在也是强弩之末,却也不敢动手。 魔殒华看向了念归,他知道,念归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她既然拦下了孤藏亡,就有她的办法。否则,就算是念归想要保离九英,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救他的。死道友不死贫道,念归不是心软的人也不是不识时务的人,要是在这样的危局之下,还要为了一心之私,那魔殒华也不会如此抬举念归。(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五十一章 亡命而生再涉险,失落之城尘埃现。 沧若念归当然明白这里面的一切,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抬起了一只手。她的殷红的指缝之中,流出了红宝石一般的血。念归手上的血恍若有生命一般的散发着淡淡的红晕,就连那一方扭曲的空间此时看去,都像是被染上了淡红色。 沧若念归将那滴血滴到了离九英的眉心处。那滴血顺着离九英的脸向下流淌着,血红色的光芒,浮现在了离九英的身体之上。那些血,最终汇聚到了离九英的心脏处,融入到了他的身体之中。 离九英闷哼一声,睁开了眼睛。 而念归,外表,她被流纱精纸伞挡着,看不出什么,但是实际上,她血红色的眼睛黯淡了很多,整个人都像是被抽空了一样,苍白的更甚了。 这滴血,就是念归体内的源血,源血是可以初拥的,但是念归却剔除了其中的血毒,泯灭了其中侵染他人血脉的那一部分。离九英毕竟是空族中的人,这样的人,你用好了,就是一大助力,相反,他若不是真心的待你,总有一天你会在他们身上摔得体无完肤。 这样拥有特殊血脉的人,大多数都是骄傲的,念归要是在这时把他变成血族,那么未来,他也将是念归身边最大的隐患。 所以,念归可以说就是为了收买他,拦下了孤藏亡的手。但是破坏源血,就等同于念归在破坏自己的本源,那不是好玩的事情。至少,念归这一下,已经让她的血脉躁动,潜藏于她身体之中的灾厄之力,也在不停的躁动着。 但是,始祖血脉的力量还是在的。而且,念归的始祖血脉中,本来就有加速伤势迅速恢复的能力。也就这样,依靠着念归的血气,离九英醒了。 离九英刚醒,还没弄明白现在是怎么回事,魔殒华就直接对他说:“不想死的话,你最好尽快破界。” 离九英不说,其实他也明白,魔殒华的身份肯定不简单。魔殒华一上来的目标就是骁骑,他还可以得到苗疆的剧毒,和妖族的妖龙煌有交情。离九英马上就认定了魔殒华身份的高贵。而且,在那个小酒馆中,那一杯酒更是让他对魔殒华的敬畏提升到了又一个高度。那样炽烈的酒,那样纠缠不清的味道,非一生中,起起落落,荣辱成败之人不能有。 所以他顶着重伤欲死的风险,主动提出刺杀骁三,就是为了可以让魔殒华安心。在这样的人身边。得到他的信任,比任何东西都强。兔死狗烹,鸟尽弓藏,这样的事。还少吗?他们这些人的命不值钱,他们是这么个身份隐秘且高贵的人所编制的阴谋的执行者,最后,他们能善终吗? 不能。除非你成了他的心腹,否则,在你参加这场阴谋的时候。就注定了你的死亡。而魔殒华对于念归的态度,更是让离九英认识到了这一点。魔殒华对于念归,看得出是有些纵容的,念归或许不是他的心腹属下,但也必定是他所信任之人。 离九英比其他人的眼光长,因为空族的教养让他可以轻易的看透某些事情,所以,才有了他的亡命刺杀。 看到魔殒华这么沉重的说,再看看周围那扭曲至极的空间,离九英瞬间就明白了。恐怕是刺杀出了什么意外,他心思数转,最后,将碎空刃举起,淡色的血,在微微的红光映衬下,无规律的勾画出一个又一个图形。 离九英额头上渐渐浮现出淡色的流光,那些流光不停的流动着,划出一道又一道不规则的轨迹。就连脸色苍白的念归都不由得看了看,时空族真的是很神奇的种族,主魂印记代表主魂,念归还没见过,有哪个人的主魂印记是没有定性的,如此不规则的。 离九英的黑色的眼睛中闪过一缕决绝,断声喝道:“破!” 他额头上的主魂印记骤然破裂,他手中的碎空刃上,那无规则的流光却升腾到空间之中,碎裂声在耳边响起。这又是感官的错觉,空间破碎,怎么可能会有声音呢? 与此同时,念归也几乎是在一瞬间闷哼出声,点点红色的血珠,滴落到墨夜的脚下。 离九英这一声破,是破开了空间,可同时也破开了念归布置在他身上的血气,因为血脉相连,念归也是瞬间就遭到了重创。 可是,现在可以说是千钧一发,谁身上没有点伤呢? 离九英的碎空刃成功的破开了空间,混乱扭曲的空间之中,出现了一道无规则的门,门的形状就是由淡色的流光组成的,那上面闪烁着诡秘的色彩,绚烂非常。那门明显的也不稳定,被破开的空间不停的想要修复,却被那不规则的流光一次次以不规则的形状破开。 孤藏亡最先冲了出去,墨夜抱着念归也进入了那扇门,魔殒华迟疑了一下,带起了离九英,也进入了那一扇门,至于非殇,魔殒华并没有考虑,非殇毕竟是暗紫皇族,她还没有到动都不动的地步,就自然能逃。 就在那他们消失在那不规则的空间门之后,那淡色的流光也消失不见。而此时,那透明的水滴将将来到那封锁空间的尽头,就差一步,这一步要是晚了,估计,今日,他们都要交代在这里。 另一边,斜云血和迟杀都在黑幕之中苦苦挣扎,在扭曲的空间中不知去向,也不知他们逃没逃得出去,活没活下去。 此时,刚刚逃得生天的几人都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景象,他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无语问苍天啊!人倒霉起来,能成什么样子? 如果可以的话,他们会回答你,能倒霉成什么样子就倒霉成什么样子! 看着眼前的景象,就会明白,什么叫刚出生天又到死地。 这里,似乎是一个秘境。是的,是一个秘境,至少,在场的几个人,没有一个认识这里是什么地方的。 本来,碎空刃的空间破碎是定向的,可是,这事情坏就坏在,离九英当时已经是半死不活了。破碎虚空的力量太过于不稳定,再加上当时可以说是近乎于极限的环境,然后,然后他们就到了这个谁也不认识的空间。 这里是一个灰色的地带,这里似乎是一座荒废了的城池,非常的荒凉,空气中弥漫着灰尘的气息,一派死寂,毫无生机。现在,几人就站在这座荒城之外,看着眼前荒废的城池和地上灰色的土地,默然无语。 空气中到处弥漫着灰色的尘埃,这座城,就像是被灰色的尘埃掩埋了一般。 几人刚刚出现在这里的时候,看着这样的一座城,同时的想法就是,完了! 没错,一座失落之城,是可能掩藏着无数的宝藏,但是相对应的,这样一座城,被掩埋在这个不知名的空间角落之中,也意味着危险。是的,每一座失落之城都代表着时空中不能被揭露的某些秘密。 像是不归深渊之下的不归城,不归城一直也是念归的心结。这不归城,究竟是何人所建,为何所建,一概不知。不归城,似乎在向念归预示着一场惊天的阴谋,那里面,很可能是无数命运轨迹的交汇之处,也可能是无数的命运偶然所造成的必然。无论怎样,不归城都是一个结,一个念归心中的结。 而今,这是念归见过的第二座失落之城,这里面,又会隐藏些什么呢? 似乎越来越有趣了! 这些,被不择手段掩埋的真相,就在那历史的尘埃之后。 魔殒华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那座城,艰难的说了句:“现在,我们也只能认了。” 是的,只能认了,这是一道劫,闯过去了,他们都有可能重生,闯不过去,估计也就死在这里,变成这尘埃之一了。 孤藏亡干枯的脸面向那座失落之城,默然无语。 失落之城啊!那可是失落之城!传说中的城池! 别说是他一个小小的杀手,就是那些终其一生都在追求力量与强大的九级们,都没有见识过失落之城。如今这样的隐秘降临在他一个小小的杀手身上,他如何不是又惊又喜。 此时,非殇也显出了身形,只是这一次,她刚出现,看了一眼那失落之城,就原地坐下,开始冥想起来。魔殒华看到非殇的动作,也不由得苦笑起来,他们现在,都不是巅峰,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要挑战这么一座诡秘的城池,几乎是零胜算啊! 魔殒华把离九英放下,往他的最终塞了一颗丹药,然后他自己原地坐下,说:“现在,我们也只能尽力的去闯一闯了,生死有命吧!” 孤藏亡也沉重的点了点头,他变出了一套完整的衣服,穿了上去之后,就又原地坐下,开始调息了。 只是,念归却神色不明的望向了那座荒城,心中总是觉得怪怪的,但是却又说不出哪里诡异。沧若念归想问问璇玑,但是,良久,她没有动。太诡异了,这种古怪的感觉,有些时候,你预先知道的越多,就越容易影响你的思维和判断。 念归现在,是在和时空尘埃之中的某个消失的人物在较量,他所留下的遗迹,往往不只是绝对事实那么简单。而璇玑能够提供给念归的消息,只能是绝对事实而已。而有些事,你若不细细揣摩,是感觉不出其中的深意的。 现在,众人能做的,只有尽力的调整自己的状态,以求能够多一分生机。(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五十二章 凯瑞城堡未完话,应悔人魂曾堪说。 这里明显的是一个时空的角落,这里已经被时空所遗忘了。这里是完全封闭的,如果离九英能够醒过来的话,他们完全可以在原地开一道空间门,直接离开,但是关键是,现在不行,那么唯一的生机恐怕就在城中。 良久,非殇第一个睁开双眼,她看了一眼念归,不明意义的说了一句:“两次。” 说完,她整个人就变成了黑色,溃散在了原地。 此时,魔殒华也睁开了眼睛,听到了非殇那莫名其妙的两个字,也是不明白。 但是念归清楚,非殇是再说,这是第二次,和念归一起,再次见到失落之城。沧若念归没有回答,她总是觉得很怪异,觉得那里不对。 孤藏亡则一直站在一边,盯着那失落之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魔殒华叹了口气,俯身背上了离九英,说:“走吧!” 孤藏亡回过头,看到魔殒华背起了离九英,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还要救他?” 走在前面的魔殒华头也没回的说:“如果那里面没有出路,那我们只好等到他醒过来,那样才能离开这里。留三分,好活命!” 墨夜抱着念归,举步跟了上去,孤藏亡则阴阴的坠在后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行人艰难的跋涉着,向着远方的失落之城行进。 终于,在他们站立在宏伟的城墙之下的时候,他们也不由得怔住了。 这座城门上。覆满了灰尘,那灰蒙蒙的尘埃掩盖了那上面的花纹,看不出那究竟是哪一种族的城池。但是这座门。看上去非常的高,与之相对应的,城墙也非常的高。能有这样规格的城门和城墙,哪怕是魔族的魔夜之都也不能与之比较。 城墙上,刻着几个苍劲的大字,应悔城! 应悔城? 众人古怪的神色,就是源于这个名字!这座城。这个名字,不是因为没有听过,而是因为太过于熟悉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不知道这座应悔城。 这座应悔城,原本名叫人魂城,是人族的都城。大概是在无界之战以后。人魂城就被当年的人君下令。改成了应悔城。后来人晋玉登位,又将这座应悔城改回为人魂城。谁也不知道,当年,这座城为什么要改为应悔城,又为什么被改回了人魂城。 但是无论是为了什么。这座应悔城,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这,可是人族的都城,现在还矗立在荒古的中东部。是首屈一指的庞大城池。眼前的这座荒城,看上去虽然规格庞大。但是实际上,却远远不及现在的灵魂城规模宏大。 到底是什么,将这样一座传奇的城池掩埋在历史的尘埃之下? 几人意味不明的对视了一眼,推开了尘封的城门,走进了应悔城。 城中的道路上都是浮土,一步踏上去,就会留下一个脚印,没走几步,眼前就已经是那飞扬的尘埃,空气中到处都是灰尘,但是没有腐烂的气味。 应悔城不是不归城,不归城是用真石雕刻的,那里面的一切都是真的,但是应悔城,只是一座庞大的都城,这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空旷旷的街道和空荡荡的房屋,整个地方,就像是鬼蜮一样。 魔殒华看了看,犹豫的说:“看样子,这个地方是没有任何的价值了,我们,去城主府?或者说,去见识见识那君禁宫。” 君禁宫,人君的所在,也是整个应悔城的中心。 “不,我觉得,还是应该去一些主要的地方看看。”念归忽然开口说道,这个地方的诡异,还是让她觉得怪怪的。 魔殒华意外的看了看念归,在这支队伍中,他是首领。在这样的危机之下,一个杀伐果决的首领,很有可能可以救下所有人的命,所以,自从接了点命牌之后,念归,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反驳过他了。 魔殒华不由得问道:“怎么了?” 念归却对着他摇了摇头,她血红色的眼睛看着这座城,说:“不知道,但是,觉得很诡异。” 孤藏亡在一旁嘶哑的说:“哦?沧若阁下,你真的确定?” 孤藏亡虽然不喜之前念归对于他的阻拦,但是现在,他也看的明白。魔殒华对于念归的信任,要远远的超过他,在这样的情况下,得罪念归显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念归没有回答,她只是遥遥的看着这灰蒙蒙的天空。 魔殒华似乎也感觉到了念归心情的沉重,点了点头。他曾经阅览过很多的古籍密宗,他大概的知道当年的应悔城是什么样子。 魔殒华带着他们穿过了一条条的街道,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建筑面前。那是一个城堡,看上去,似乎是一个地位不低的勋爵所居住的。 魔殒华说:“这里,原本是瑞凯公爵的城堡,现在的灵魂城中,也有着这样的一座城堡,只不过城堡的主人,已经变成了雨氏,瑞凯公爵一家,早就在无界之战中死去了。” 说着,他们走进了城堡。城堡很恢弘,里面有着很多的回廊和建筑,还有很多的花园,只不过此时,那里面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很多很多的尘埃。 他们一行人踏上了布满灰尘的地板,沿着回旋的楼梯,走上了城堡,直接来到了瑞凯公爵的书房,他们希望可以在这里得到些什么。 来到书房,魔殒华径直的走向书房中的书柜,那上面陈列着很多古籍。魔殒华随意的抽出了一本,介绍的是九万年前,人族的发展近况。对于现在有很大的参考价值,但是在当时,凡是有点势力的人都有。 魔殒华开始在那书柜上小心的翻找起来,他不得不小心,他每一个动作,都会激起一阵灰色的尘埃。 孤藏亡则站在一面墙壁前,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上面布满了灰尘的纹路。即使那已经过去了九万年,但是一个阵法的内涵是不会改变的。 而念归,则跳下了墨夜的怀抱,飘飞在书房内。念归看了看书案,马上,她发现,书案上有一本书,是翻开的。念归小心的拿了起来,指尖上用了一点力,将上面的灰尘抖开。 那是一本笔记,那上面记载了无界之战的惨烈,最后那页的最后一句话还没有写完,而那未写完的最后一句话,就是 【不安的灵魂,怎样才能找到安息的归所,我已经不再期望这场残酷的战争停止。无可挽回,也无可否认的是】 沧若念归喃喃自语的说:“不安的灵魂,怎样才能找到安息的归所,我已经不再期望这场残酷的战争停止。无可挽回,也无可否认的是是什么?” 魔殒华听到念归的声音,回头,问道:“什么?” 沧若念归说:“这本可能是凯瑞公爵的手记中所记载的最后一句不完整的话语。” 魔殒华听了,也默默的思索了一下,然后微微的摇了摇头,说:“大战时期的历史记载非常的混乱,那时的很多事情都是不能考证的。当时不仅仅是各大种族之间的战争,还有内战。当时的智慧生灵都已经疯狂了,惨烈的战争使得他们失去了理智,他们不再计较是为了什么而战,他们只是想要杀戮而已。 你可以想象吗?在九万年前,每一刻钟就爆发一场‘圣战’,每一天换一个领军,死伤无数,尸骸化作的尘埃将整个大陆的地表至少抬高了三米。甚至有些地方形成了尸山,当时瘟疫横行,怪物频出,那是近代最动乱的时候。几乎任何的典籍都没有记载,是一片空白。” 一旁对着墙壁看了半天的孤藏亡这时候插了一句话,他嘶哑的嗓音在这布满了灰尘的房间中激荡着,他说:“也就是说,我们有幸来到了九万年前的遗址?真是可笑。” 当他这句话说出之后,所有人都想到了什么,孤藏亡也僵硬的转回身,看着念归和魔殒华,像是想要否认一般的说着:“如果,这里是应悔城,是九万年前人族都城的遗址那么现在矗立在大陆中东部的,是什么?” 良久,魔殒华将手中的书籍原封不动的放回了书架,轻轻的回了句:“鬼知道” 沧若念归将手中的笔记放下,淡漠的声音此时带了点莫名的意味,她说:“也许,真的只有鬼知道。” 魔殒华叹了口气,说:“走吧,我们再去几个地方,如果还是没有什么的话,那就去君禁宫吧!” 接着,念归他们接连走进了很多的府邸,那些地方和往常一样,只是荒凉的很,那上面布满了灰尘,灰蒙蒙的空气也让众人很不舒服。每到一个地方,他们总是先去书房,他们在里面找到了很多的书籍。 他们发现,那上面记载的最多的,都是一些模糊的,残缺的话语。 【如果真的是那样】 【我们的魂,将永远徘徊于尘埃之中。】 【那根本就不是信仰,天啊!不是这个样子的】 【真的是够了】 【现在,只希望我们伟大的君主,可以明白,终止吧!】 【那是不该】 这样的话语几乎出现在所有的手记之中,而那些地位极高的人类勋爵,似乎都知道某些事情,但是他们不敢提及,那上面只有一些不知所谓的沉重挣扎的话语。(未完待续。。) ps: 昨天真抱歉,试了很长时间,念儿愣是没有打开起点,卡的页面都打不开,抱歉了。 正文 第五十三章 背道而驰魂与灵,天河相交生与死。 几人匆匆的进入了几个重要的勋爵的府邸,得到的大多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东西。终于,几人决定前往君禁宫。 尘埃在这里肆意的飘扬着,它掩埋了所有。 君禁宫是人族的核心,应悔城虽然和大陆上的人魂城有一些不同的地方,但是君禁宫却是一模一样的,没有哪个种族的人会没事乱改自己的核心。 踏入君禁宫,念归也不得不惊叹。人族的宫殿和神族的很像,巍峨,庄重,但是有多了一丝神秘与朦胧。那飘洒的灰尘将君禁宫掩盖,念归看不出来原先的君禁宫是什么样子的,但是远远的,那种远古的神秘压在心上,让人不得不肃然起敬,哪怕是敌人的立场。 几人来到君禁宫大门之前,魔殒华却停了下来,说:“有封印。” 孤藏亡疑惑的重复了一遍:“封印?” 这座城中,似乎一直没有什么危险,但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诡异的感觉笼罩着所有人。一座失落之城,真的就和荒城一样,没有任何的不同吗?这里太静谧了,太普通了,如今,终于有不同的地方了吗? 魔殒华思虑了一下,开口说:“总之,现在不能乱来了,总觉得这里很诡异,这个封印,也许里面封着的,是一个人,也有可能是一个秘密,但无论是哪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时间,几人也陷入沉寂。 沧若念归看了看那灰蒙蒙的天空,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说:“你们说,这座城存在的意义为何呢?” 魔殒华和孤藏亡都看向了念归,示意念归接着说下去。 “如果说。这世间一切的事物的诞生,都有其目的,那么,这座城存在的意义为何呢?” 孤藏亡想也不想的开口:“当然是这个封印” 随后,他也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说不下去了。 是了,这就是一个矛盾点。既然这座城的存在是为了封印。那么,为了不让人破坏封印,不是应该设下重重杀机。阻止一切人的靠近吗?为什么?会毫无危险? 离九英还在昏死的状态,他们想要离开这个封闭的空间,要么破坏这个封印,去君禁宫内部看看有些什么东西。要么等到离九英伤势痊愈。 沧若念归看了看这个空间。那种诡异的感觉越来越甚了,她说:“如果,这个城的意义所在是这个封印,那么,我们站在这里了,就等于进入了猎人的圈套,逃无可逃了。” 孤藏亡张了张口,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魔殒华却抬了抬手,说:“我们别无选择了。” 说着。几人顺着魔殒华的目光看过去。结果,就看到,漫天的尘埃中,站着几个半透明的雾影,朦朦胧胧,尘埃轻易的穿透了他们的身体。 沧若念归的第一反应就是,亡灵?但是,魔殒华接下来的话,却完全的否决了这个可能。 魔殒华说:“黑发黑眸,王爵劲装,那个人是瑞凯公爵。” 什么?! 几乎是脱口而出,孤藏亡嘶哑的声音有点凄厉的说:“瑞凯?你不是说他早就已经死了吗?那剩下那些” 魔殒华沉重的接口:“我们刚刚去的地方的主人,都在这里。” 一旁,非殇的身影鬼魅的出现,她的身边的黑暗波动着,显然在这里她也受到了某种影响。她说:“亡灵吗?” 沧若念归却郑重的说:“不,不是。那不是亡灵,至少,那上面没有幽冥的气息。” 孤藏亡其实很想说一句,你凭什么这么认定,但是魔殒华却点了点头,他知道念归和鬼族之间纠缠,当然是相信她的话。 “那,他们是什么?”孤藏亡的问话消失在尘埃之中。 魔殒华却忽然开口,说:“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人族内部矛盾与冲突?” 没有等众人回答,魔殒华接着说:“每一个种族内,都绝不是一块铁板,绝对会存在着你们难以想象的矛盾与冲突,这些冲突平日里潜伏在繁荣之下,只会在相对极端的环境下暴露。 你们也知道当年的无界之战,当年,在对外战争达到一个几支之后,这些掩藏的矛盾爆发了。而人族,则是当年动乱最剧烈的,那是因为,灵魂的飘渺,有着这样飘渺神秘信仰的种族,自然也会有诸多的异己。人族的矛盾,甚至严重到了信仰分裂的地步。” 沧若念归平淡的声音传了过来:“信仰分裂?那么,人族,还可以说是人族吗?” 魔殒华点了点头,说:“没错,人族就不是人族了。血脉是一个种族的根,信仰是一个种族的魂,信仰分裂的人族或许真的不能称之为人族了。人族的信仰,主要分裂成了灵和魂两部分。” 魔殒华顿了顿,似乎是整理了一下思路接着说:“灵,指的就是万物均有灵,灵是生命的本源,灵灭人灭,人灭灵亡,而魂则正好与之相反,魂,指的是万物均有魂,身体是尘世间的累赘,只有魂才能永存不灭。 所以,灵的人珍视生命,他们从不轻易挥起屠刀,而魂的人则正好相反,他们暴戾,残忍,杀戮,当然,这在他们眼里只是信仰的一部分,他们用死亡赐予了你的魂永存,在他们眼中是非常神圣的事情。 正因此,双方的矛盾才那么的不能缓和,但奇怪的是,在无界之战之后,双方都沉寂了下来,对外,还是称信仰灵魂。” 沧若念归看着尘埃中的那些雾影,想想之前在那些手记中看到了彷徨语句,大概也知道了些什么,说:“你的意思是,这些,是魂?” 魔殒华点了点头,沉重的说:“而且,这封印中,恐怕就是这人族当年的秘密。” 说着,那些雾影渐渐的逼近几人,他们的速度很均一也很缓慢,似乎一点也不害怕念归他们逃走。念归他们身后,就是封印了。 孤藏亡在一旁说:“他们是什么意思?是,要把我们逼到封印里面去?” 沧若念归说:“可能,可能,这里面是有着什么东西,这些魂,它们不能靠近,他们想要逼我们进去。” 魔殒华乌紫色的眼眸晃了晃,那浓郁的色泽变得更加危险,他说:“至少,我们别无选择了。” 是,别无选择,只有破掉封印。看得出,他们去过的地方,就有魂的出现,如果他们想要离开这座应悔城,就相当于要硬生生的冲杀出去。这里可曾经是人族的都城,别说是他们,就算是九级来了,也要交代在这里,他们三个算什么?! 没错,他们已经踏入了圈套,就好像一群羚羊被猎人逼到了悬崖上。回去是死,飞越悬崖或者还有一线生机,但是摔下去就是粉身碎骨。 魔殒华看着那些逼近的魂,决绝的转身看着自己眼前的封印,十根手指再次变成莹紫色,魔殒华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点在了自己面前的虚空之中。 那一片尘埃忽然旋转着升腾起来,整个应悔城的尘埃都向上飘飞了起来,将一切都笼罩在神秘之中。灰色在一瞬间充斥视野,在那一瞬间你甚至有千万年的错觉,似乎当那些尘埃再次落定之时,就是沉寂之日。 这片荒城,有多久,就是在沉寂之中的,如今,历史的尘埃抖离,一切都将呈现在世人的眼前。 魔殒华其实并不确定封印的具体位置,所以他那一指也有试探的成分,但是,他感觉到的,他的攻击凝结在了原地,朦朦胧胧中,整个君禁宫的上方,在漫天的尘埃之中发生了巨变。 隐隐的,那些尘埃似乎变成了细细的丝线,交织缠绕,在天空中搭起了十字相交的天河。是的,念归没有办法形容,但是念归知道,天空中相交的部分,是由一种最为神秘的力量构成的。那力量和尘埃混合在一起,在蒙蒙灰色之中,演变成两条相交的能量带,能量像河水一般的流淌着,就像是两条天河一般。 两条相交的天河,四个落地点,天河相交的地方,似乎有着什么东西。 魔殒华看着四个落地点,又看了看身后那些不断迫近的魂,说:“走吧!” 但是沧若念归却拉住了他,努力的忽视心中的诡异,她说:“替忧,你忘记了灵与魂的信仰了吗?” 沧若念归血红色的双眼望向那天河交汇之处,说:“灵,是生而有灵,是生路;魂,是死而不朽,是死路!我们,只有一半的几率,生路,还是死路?!” 天河交汇,背道相离,这不就是人族信仰的真实写照吗?他们的信仰是灵魂,却在灵与魂的解读上出现了如此大的差异!阵法有奇门遁甲,入生门则生,入死门则死,入其他门则再见奇门。这天河之路,比之更加凶险,因为几率摆在你的眼前,看似很大,却实际上却很难。 奇门遁甲,只有一门是死门,至少还有回旋的余地,就算被困在里面,运气好的话,也能蒙出去。但是,选择现在摆在几人的面前,不生即死。 这时,一旁的非殇却忽然发话,她说:“并非死路。” 所有人向她看去,她说:“魂的路,也许并非死路,我们只是,还缺少一点东西而已,一点,垫脚的东西。”(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五十四章 尸魂桥上生死间,纤细推手狠毒心。 所有人若有所思,然后,就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点了点头。 魔殒华看着身后的那些魂,乐了,说:“看样子,咱们这是来的早了点啊!还不到时候吧!” 几个人也都安静了下来,原地坐下开始冥想。 与此同时,荒古大陆,人族,人魂城。 人魂城的君禁宫的上空,出现了两条交叉的天河,人们惊恐的望向天空。 而君禁宫中,人晋玉脸色铁青的看着半空。 渐渐的,混乱的光芒扩散开来,有一部分人类,就此消失在人魂城中。 再次出现,已经是那布满尘埃的应悔城,空中飘荡着那轻轻浅浅的尘埃。 所有人的脑海中,一个声音响起。 “吾之子民,这里是应悔城,是你们崛起之处。” “吾,乃人族第七十八代人君,掌权于无界之战之时。昔日鏖战,饿殍遍野,白骨遍地,吾心难安,自知罪孽深重,难以赎偿也。因此,将人魂城易名应悔城,原本意忏悔战争之罪孽。 同时,吾将人族之传承至于天河交汇之处。当吾之子民发现之日,便可传承吾之衣钵。若人族处于生死存亡之际,也必然出现天河交汇之象,以护卫吾族传承。” “登顶天河,传承人族,吾,护佑尔等,扬我人族之威!” 这些话语一落,所有到达应悔城的人族全部都疯狂了! 这是什么?是人君留下的人族正统传承啊!这是什么?是能够让你一夜崛起,让整个大陆记住你的机会。越是强大的种族,对于血脉的传承也就越是严苛。因为血脉代表着力量,血脉中传承的天赋一开始就注定了所有人的起点就是不公平的,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什么公平。 这一次,是人君的传承,可以说是绝对的诱惑,在场的人族子民没有一个人可以拒绝。那种感觉。就好像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乞丐,忽然有一天有一个人告诉你,你有一种想要变多少钱出来就有多少钱的感觉。 狂热,痴迷,甚至不顾一切。 两条天河,四个起点,那些人在脑海中威严的声音消失之后,就疯了一样的向着天河之上冲去。而有些人,则微微迟疑了一下,落后了半步。 魔殒华和念归他们。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些狂热的人。 他们之中,哪怕是孤藏亡都一脸的冷笑。 为什么,找死呗! 这么多人,冲上去的早确实有可能可以得到传承,但是却也可能死的最早。 果然,冲上去的人中,踏进两条路的人几乎瞬间就死去了,连惨叫都没有发出来。明显的,他们不幸的走的是魂路。而他们后面的人。因为速度太快没有来的及停下,就踩着尸体往前,结果,就在他们的身体离开尸体之上之时。他们也无声无息的倒下了。 就这样,速度快的无与伦比的人们就好像是赶着送死一样。就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后,却都不敢前进半步了。众人面面相觑的站在尸体之上,他们的面前。就是那尘埃组成的天河。 但是踏上灵之路的人也并不好受,他们几乎是在踏上的一瞬间就怔愣在原地,很多人都怔怔的站在路口。双眼无光涣散,明显的是陷入了什么幻境之中。 可是,就在这一瞬间的迟疑之后,魂之路上,一个纤细的手,狠辣的将站在最前面的人推向了前方。那个人几乎就是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倒在了魂路上,毫无声息的。 这一下,魂之路上的人几乎就是瞬间疯狂了,各色的灵力闪动,他们都拼了命的想要将自己眼前的人推向前方。魂之路上一瞬间疯狂至极。 但是灵之路上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 灵之路上,怔愣的站在起点的众人忽然就好像失去了灵魂一样的向下摔落。那掉下来的人,就好像是撒种子一样,沉闷的声音在大地上响起,激起一蓬蓬尘埃。 地上,沧若念归冷笑着看着天空。 魂之路确实是死亡之路,但是这条路却不是走不得,只是少点垫脚的东西罢了。 尸体,用尸体搭成的尸魂桥,就刚好可以渡过这两条天河。相比之下,灵之路虽然看上去是生路,但却危险重重。 灵是生之灵,凡世间生灵必有梦魇,踏上灵之路的人就必须面对自己的心魔梦魇,心魔若是那么好战胜的,那么那还叫做心魔吗?刚刚冲上灵之路的人,没有一个能踏出一步,都死在了起点。可见,这两条天河之路,都不是什么好走的。 沧若念归清冷的说:“走吧。” 说完,不等周围人的反应,直接踏上了魂之路。念归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属于‘死人’的范畴。没有心跳,没有体温,没有呼吸,不依靠生命力存活,对于她来说,与鬼族的羁绊让她更加的相信尸体。 死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因为念归看的清楚,在魂之路上,最开始将人推向前方的那只纤细的手,它的主人,就是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少女。 踏上魂之路,念归的脸上就勾起诡异的笑容。 墨夜心领神会,脚底亮起冥蓝色的光芒,每走一步,墨夜脚下的尸体就会灰飞烟灭。 前面的人在最初的混乱之后已经进入了对峙的状态,此时有人发现墨夜的作为之后,怪叫一声,引得所有人都回头看去。 魂之路非常的好走,除了需要用生命来铺路之外,完全的没有一点的阻隔,念归这样的行径,一来就是逼迫前面的人往前走,二来就是防止下一波人的进入。 前面的人足够铺完这座尸魂桥,足够走完这条魂之路。而一次有这么多人出现,就难保不会有第二次。第二次,那些人看到空中的场景,也一定会选择走这条魂之路,但是看到半空中的场景,就由不得他们不犹豫了。 而他们想要再次登上魂之路。也就必须要互相残杀,来铺就一座新的尸魂桥。这样一来,此消彼长之下,下一波的人就几乎没有可能追上念归。 但是念归这么做,也是绝了前面的人的生路。如果没有第二波人,所有的尸体都被墨夜解决掉的话,那么就算是念归也只能选择走灵之路。而那条路更是十死无生。所以前面的人才会那么愤怒。 念归没有管他们的愤怒,墨夜一步一步,带着一种奇异的稳定走向前面的人。 前面的人虽然愤怒,但是没有人敢妄动。再向前一步,那可就是无可否认的死亡结局。 在距离拉近到十个尸体的范围内,念归左手上的千丝蚀泪仞无声的划出。 这些被拉到应悔城的人族,实力最高的不过五级,下面的孤藏亡、魔殒华和非殇是个例外。但是念归想,这个例外不会持续太久的,因为,天空中的尘埃再次波动起来,念归想。恐怕是那位人君冕下等不起了。 人族传承,那可是可以挑战人君威严的传承,要是被外人拿走,那可就是结结实实的一个巴掌。 千丝蚀泪仞。无形无相,无限切割,仅仅是这两点,就足以成为念归最大的助力。哪怕是比念归高一等级的人都不可能发现。更何况是这些修为远不如念归,没有接受过系统训练的人呢? 那一瞬间,惨叫声响彻整个应悔城。残肢断臂飞舞着被抛出了尸魂桥上。 念归这一次,可以说下了死手,她的丝线都是划向那些人的四肢的,而且,是最前面的人。那些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削成了人棍,也就在那是,那只小小的纤细的手,再次狠辣的把那些四肢皆无的人推向了前方。 念归嘴角的笑容无声的扩大,看样子,她是找到同盟了。 就在那些人慌乱之时,墨夜骤然加快自己的步伐,几步就来到了人群之中。此时,整个魂之路上,只剩下了三具尸体和五个血肉模糊的‘人棍’。 沧若念归并没有急着向前,而是站在最后面的尸体上,血红的纸伞划出危险的弧度。 眼看着墨夜再次抬起脚,那些人也顾不上念归了,而是怪叫一声用尽全身的力气往前冲,前面的人破不及防,瞬间被挤到了那些‘人棍’之上。 同时,在最短的时间内,念归手里的千丝蚀泪仞再次划出,如出一辙的将最前面的人带入地狱。 地面上的魔殒华看着自己四周散落下来的残肢断臂,乌紫色的眸瞳中,划过一缕黑光。 而孤藏亡则惊惧的看着天空中那血红色的纸伞。 原本,他以为这个女孩参加这次点命牌的刺杀,仅仅是因为和魔殒华的交情,只是他没有想到,念归居然狠辣到了这等地步。 哪怕是他,他也只会杀人铺路,不会像念归一样,活生生的削去人的四肢,甚至有人不幸被削掉了五肢,头颅就从天河上摔下来。摔到地上一片的红红白白,血肉模糊。 他们并没有上天河,因为还不是时候。他们要找的是出路,他们对于人君的传承没有兴趣。非殇和魔殒华是魔族皇族,怎么会贪恋人族的传承。至于孤藏亡,至少,在魔殒华的眼中,他还没有表现出对于传承的贪婪。 这样的一个杀手,对于一个足以改变所有的传承不感兴趣,要么是像他们一样有着不凡的出身,要么,就是他太过于精明了。哪怕是魔殒华这样的眼力也看不出他的异常,那样的话,孤藏亡也就太过于可怕了。 至少,魔殒华不是这样认为,那么,这个孤藏亡的出身就有必要探究探究了。(未完待续。。) ps: 唔 终于从考场上爬回来的念儿,这次又考的不怎么样呢,第三到第四了呜呜呜! 正文 第五十五章 人族都城三易名,故人重逢淼儿现。 半空中的杀戮还在继续,只是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到最后,整个魂之路上,只剩下了四个人,墨夜、念归,一个少女和一个男人。那个少女,就是那个心狠手辣的将一个有一个人推向前方的人。 沧若念归没有杀她,她是一条恶狗,是一条可以帮她咬人的恶狗,而且,她有信心,不会被这个女孩咬到。她这样的残忍阴毒的心性,念归却不惧她,因为,她们本来就是一样的人。 念归的左手再次律动,如今,尸魂桥就只剩下了最后一步。而那个少女脸色惨白的看着那顶精致的红纸伞,她闭上了双眼,然后,一声惨叫在她的身边响起。 那个少女骤然睁开双眼,她几乎是发了疯的将自己身边的那个男人推向前方,然后就瘫坐在地上,看着连接到天河交汇之处的尸魂桥,脸色惨白。 墨夜抱着念归,踏上少女所在的那具尸体,念归低低的笑了笑,在流纱精纸伞下,冷漠的不辨雌雄的声音在少女的耳边响起:“狠毒的女人啊!可惜,胆量不足。”说完,念归就与瘫坐在地上的少女擦身而过,踏上了最后的一具尸体。 也就在此时,那个少女忽然对着念归的背影跪了下去,喊道:“我叫淼儿,尊下,淼儿愿意追随与您,此生不悔。” 念归微微转头,血红色的双眼中划过一丝光芒,她说:“淼儿为什么?” 那个自称淼儿的少女说:“人命如蝼蚁,淼儿空有狠辣心性,奈何身份卑微。尊下留淼儿一命,淼儿也必然会如尊下所愿。淼儿不傻,淼儿,还不想死!那些人,想要淼儿的命就是因为淼儿的狠辣。可是不狠怎么活下去!” 沧若念归转过头,这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怎样权衡利弊,此时的宣誓效忠太过于突兀了,可是正是因为突兀,才凸显出她的聪明。 在这里,人命如蝼蚁,想要活下去就只能攀附强者,而举目全场之中,也只有念归和下面站着的魔殒华他们是强者了。而这些人中,明显的只有念归不忌惮淼儿的狠毒。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出卖自己的一切。做出做正确的决定,这样一个女人,要是让她成长起来,就绝对是个祸害。 突兀的效忠,念归当然不指望她能有什么忠心。她也不过是现在的身不由己,她想要在天河中活下去。这个女人啊!为了活着可以这么轻易的出卖自己,她根本就是一条毒蛇。她却是非常明智,念归确实想要将她带离这里,甚至想要帮她获得传承。 也是时候给人晋玉那个老狐狸找点乐子了。送这么个心腹大患的狠毒女人过去,人族之后,可就有的好戏看了。 只是,淼儿唯一做错的。就是她效忠的对象,是一个魔鬼。既然献上了自己的一切,那她就永远不可能有回头之日。哪怕她今日的效忠没有半点的忠心,她也不能回头了。 很多年后。当淼儿濒死之时想起那日在应悔城见到的血色魅影,她还总是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似乎,她还是当年那个狠辣阴毒。但却胆怯的少女,而不是那个被整个人族唾弃的,让人族覆亡的魔鬼! 念归看着那天河交汇之处,却没有让墨夜前进。这里面到底有些什么,谁也不知道,而且,他们等的人,来了。 沧若念归将自己的视线投向半空的尘埃中,在飞扬的尘埃中,一道道破裂的空间门出现,一个个身影狼狈的跌入这个空间。看来,来人不是自己进来的,而是被人扔进来的。 进来的只有不到一百人,但是都是五级修为,而念归,则在其间,发现了两个熟人。 一个,就是人晋玉之子人远痕,人族中最有希望继位的皇子。另一个,就是一身素蓝长袍的隽逸男人,他手中握着一把银色的长剑。 沧若念归微微吃惊的注视着那个素蓝色的男人,记忆中,那个温润但却倔强的身影与他重叠。 言华殇?! 居然是言华殇! 在亡灵坟冢的鬼吻花海中的言华殇! 他怎么会在这里? 同时,念归注意到,地上的淼儿眼中,在震惊过后,一闪而逝的怨毒。 淼儿认识这两个人! 淼儿认识人远痕这并不稀奇,那毕竟是人族的皇子,但是淼儿居然认识言华殇。 自从当年在亡灵坟冢的偶遇之后,他们已经多年未见了,可以说,念归还在怀疑言华殇还记不记得自己。因为太过漫长的生命中,有太多的人是过客了。只是不知道,言华殇是怎么从亡灵坟冢中活着出来的,或者说,阎君为什么会放言华殇活着出来! 念归有些头疼的额思索着这些,想想孟曾经对她说过,阎君将整个鬼族都留给了她,但是她还没有去看过一眼,对于阎君留下的局她也知之甚少。看样子,这里的事情终结之后,她还需要去一趟亡灵坟冢,但愿阎君留下的,是有用的东西吧! 来的那些人明显的不是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平民,他们几乎是在出现的一瞬间就戒备的望向自己身边的人。他们来之前也被告知了魂之路和灵之路,这种感觉可不怎么样。 灵魂、灵魂,再怎么分割也是一体的。踏上魂之路,就只能从灵之路下来,这是不变的定则。然而,如果一开始就选择灵之路上去的话,那么接下来的魂之路就是噩梦,没有尸体铺路的你一步也难以踏出。 所以,上去,绝对要选魂之路。所以,他们才会这么的防备自己旁边的人。 而其中,人远痕看向了一边的魔殒华,这个一身暗紫,但却带给他难以想象的危机感的人。而言华殇,则是看向了魂之路上的沧若念归。他黑色的瞳孔在那一瞬间剧烈的收缩着,或许是因为脸色惨白的站在天河交汇之处的淼儿,也或许是因为那顶红色的纸伞。 那顶纸伞,让他想起了一段黑暗的记忆。 亡灵坟冢!亡灵坟冢!!! 那个自称为命的女人,和那一片纯白的鬼吻花海。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和淼儿一起? 但是言华殇很快的就发现了两个人,距离天河相交之处居然如此之近,他的温润的脸上一寒,整个人瞬间闪身登上了灵之路。 沧若念归看到言华殇的脸色,顿时,那种诡异的感觉又出现了。自从踏入应悔城,那种诡异的感觉一直萦绕在念归的心间,她一开始是强自压了下去,但是看着言华殇脸色大变,甚至直接冲上灵之路,那种诡异的感觉再次升腾了。 淼儿一看到言华殇登上灵之路,她整个人的眼中也是渐渐的阴冷了下来,直接转身跳进了天河交汇之处。沧若念归看这里两人间诡异的举动,心中的不安渐渐扩大。 念归联系了璇玑,她现在有了一点的线索,但是她现在需要资料。 而璇玑回答她的绝对事实,却让念归瞬间怔住了。 璇玑说,九万年前,无界之战,人族的君主是信奉‘魂’的,是他让人族加入了无界之战。后来,结果就不用说了。人族中,另一个信仰‘灵’的王不忍再见人族飘血,最终决定掀起一场内战。 其中的过程不再赘述,但是结果,是那位王赢了,他在将人魂城改名为应悔城,意为为无界之战忏悔。但是,他没有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生性善良的他没有杀掉人君最为出色的皇子,人晋玉,而是宽厚的让他活了下来。结果,不言而喻。人晋玉凭借着始创殿和神族的力量,残忍的杀死了那位王和他的九族。其中,只有一个孩子逃脱,是被人族的宿老强行带走的。那个孩子,就是言华殇。 人晋玉登位之后,将应悔城再次改名为人魂城,这也是人族都城三次易名的原因。 而被那位王杀死的人君并没有轮回,灵魂不灭的他随时寻找着宿主,他选定了人晋玉。人晋玉虽然是他的儿子,但是当时的人晋玉已经登位,而且修为不低,天赋不低,是他最好的夺舍躯体。 所以,他动手了。只是他没有想到,那位王死去之后飘散的灵遍布了人族的都城,他的灵和人族在战争中死去的人的灵一起搭建了一个扭曲的虚幻时空,将那位人君的灵魂,困锁在历史的尘埃之中,也就是这座应悔城。 念归也总算是明白了几分,她心中的诡异感,就是源于此。 失落之城都存在于历史的角落,而在踏进这座城的时候,那种有别于不归城的感觉一直萦绕在念归的心间。如今念归明白了,这座城,只是时空的投影,是那些游离的灵所折射出的一方空间。 那些灵,很有可能就是那些尘埃。 人死后,灵也会随之湮灭,但是消散的灵,却也带着强大的灵力,构建出了这座虚幻的应悔城。 而念归一直觉得诡异的原因就是,他们进入这里的方式太容易也太巧合了。一方空间的崩塌,一扇空间门,居然就能将他们带到失落之城。这也太巧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五十六章 泻玉流光言华殇,对峙混战曲流岸。 要知道,每一座失落之城中所以暗藏的秘密,都是必须磨灭的,想要进入失落之城,必然是难如登天。可是他们居然如此轻易的进来了,而且居然和能在书籍笔记中得到蛛丝马迹。 这绝对不可能! 而且,这里的尘埃无处不在,哪怕是一些根本就不应该沾染尘埃的地方,例如书页之间都沾满了尘埃。这种无处不在的尘埃,就像是游离的灵一样。 言华殇是那位王的直系,那么阎君会放他离开亡灵坟冢就符合情理了。这个言华殇,很有可能是人族的暴乱的源头,他活着的价值要远远的高于他死了。 然而,念归当年在亡灵坟冢中遇见言华殇时,他也不过是三级修为。一个三级修为的人,是怎么能够活九万年的。而且,九万年的时间,就算是一个庸才,流着人族王族血的人也应该至少是七级的修为了。 而且,淼儿的身份更是让人玩味。 当年在人晋玉的绝杀下,言华殇被人族宿老带走逃离,而那位王还有一位女儿活了下来。而且,还被人晋玉囚禁,被迫生下了一个女孩,也就是淼儿。淼儿是人晋玉的女儿,也是言华殇的血亲。 但是,问题又来了,人晋玉那样性格的人,怎么会留下那个王的血脉,不仅如此,还混淆了自己的血脉。而淼儿,更是在人远痕崛起之后失踪。淼儿是怎么沦落到今天的地位的,而且,她眼中对于言华殇和人远痕的怨毒又是怎么回事呢? 七大种族的水都深,魔族的内战,羽族的黑白倾轧,精灵族的森之迷雾,岩族的避世不出,神族的神秘神君。妖族的凤女,还有,今日的人族‘灵’‘魂’信仰。 那这么看来,这个所谓的传承,其实就是那个人君的灵魂寻找宿主所设下的局,他想要离开‘灵’制造的幻影之城,就只能选择一个身体。而在这里,言华殇、人远痕和淼儿,恐怕都是知道这一点的。 淼儿既然敢进去,恐怕也是因为有把握得到人君的力量。而言华殇和人远痕。他们恐怕是要阻止淼儿的。沧若念归忽然就觉得,这里有趣了起来。他们莫名其妙的卷进了人族的传承之中,看来也不是什么坏事。 念归给下面的魔殒华传音,大概的简述了她的想法。这些事情,都是绝对事实,但是这些事实背后的用意和目的,还是需要揣度。 魔殒华静静的听完念归的叙述,看了看远处皱着眉头盯着自己的人远痕,乌紫色的眼睛无意识的转动了一下。一抹阴暗出现在眼中。要知道,魔族今日的内战,也少不了人族的推波助澜。如今,能有机会给人族找点暴乱。他当然非常乐意。 魔殒华无声的抬起右手,遥遥的指向盯着自己的人远痕,阴暗的气势释放。 那边的人远痕一脸的凝重,邀战!这个人。在对自己邀战! 他,到底是谁? 虽然这么想着,但是他的额头上却开始流转着光芒。人族的尊严不容挑衅,他张开五指,完全的战斗状态。而且,人远痕知道,有言华殇在,阻止那个疯女人就够了。 魔殒华和人远痕,就这么扭战在了一起。 魔殒华只在于缠住他,而人远痕也没有和一个不认识的人拼命的打算,所以两个人之间的战斗并没有多么惊心动魄,只是在这个地方激起了一阵阵的尘埃。 而半空中,灵之路上的言华殇极其艰难的往前走着,他的双眼是空洞的,毫无聚焦的,看样子,他也陷入的灵之路上的幻境中。但是,他的身体却坚定的一步步往前走着,虽然艰难,但是速度不慢。 沧若念归却只是站在魂之路上,看着,没有动,她的身后,天河交汇之处不停的传来混乱的波动能量。 下面那些后来的人,在看到言华殇和沧若念归之后,原本犹豫的他们顿时展开了混战。不停的有人死去,然后他们的尸体被抛上魂之路,搭起了另一座尸魂桥。 沧若念归并没有过多的表示或者阻止,按照他们这样的前进方法,不多时就会死很多人。而且,就算是最后有几个人可以踏着尸体来到她的面前,也绝对是在混战中筋疲力尽。 混乱的场面没有进行多长时间,整个应悔城内,却开始不停的升腾起那种尘埃。升腾而起的尘埃渐渐迷蒙了所有人的视线,而天河交汇之处,更是传来极其不稳定的波动,整个空间再次开始出现不稳定的情况。 而言华殇,已经到了灵之路的尽头。言华殇盯着自己旁边的魂之路上的那顶红伞,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戒备,手中的流华泻玉剑更是已经出鞘。 沧若念归却是淡淡的笑了笑,雌雄莫辩的声音响起,她说:“言华殇,好久不见。” 说着念归合上了流纱精纸伞。 而言华殇则惊愕的看着自己旁边的人。一个浑身下血红血红的女人,和一个一身黑袍,带着惨白骨面的男人,他们居然认识自己,而且,他们居然还有流纱精纸伞。 沧若念归看着言华殇的眼中闪过的惊愕、戒备、疑惑,知道他并没有认出她,毕竟她的外貌变化的太快了,而墨夜却带了张骨面。 没了流纱精纸伞的扭曲,沧若念归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怎么,言华殇,已经忘了我们了吗?就算是忘了,那么我提醒你一下,亡灵坟冢,鬼吻花海。” 言华殇的瞳孔瞬间剧烈的收缩了起来,他一开始就因为流纱精纸伞而怀疑,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两个人,居然就是当年他遇到的人。 黑色衣袍,曼珠沙华、 他还记得,当年的墓地密室中,那个一身黑袍,有着潋滟瞳孔的男人,和那个有着墨蓝色双眼,清凉凛冽的女孩。只是,到底发生什么了。自己眼前这个一身血红,就连双眼都变成了宛如红宝石一般的血红色,满脸血痂的女人,真的是当年那个清冷的女孩吗?那个黑袍的男人倒是没有怎么变,只是他为什么要带一张面具封锁自己? 太多的疑问,可是,现在不是时候。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也仅仅是当年的一面之缘,本来就谈不上什么信任。 言华殇将目光移向那波动的天河交汇之处,眼中闪过凝重的光芒。 他必须要阻止那个人君,自己的父亲曾经将他抹杀,就是因为那个暴君对于杀戮和‘魂’的执着。他是已经死了九万年的人了,绝对不能再让他出世。如果自己不能阻止,那父亲的在天之灵也不会安息的。 言华殇抽出可自己手中的剑,凝重的看向念归,他的实力只恢复了不到五成,但是对付这两个人,应该是足够了。 原本言华殇以为,念归是和淼儿一伙的,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的。 但是,念归看到言华殇拔剑,她却是一脸淡然的说:“这是你的家事,本主没有兴趣参加,你想做什么,请便吧!” 言华殇没有问念归为什么,因为没有时间了,在得到了念归的话语之后,他直接进入了天河交汇之处。 魂之路上,一路飘血的人也终于杀到了念归的面前,却只剩下了三个人。 那三个人中,有一个满身清狂之气的人,他在来到念归面前之时,直接干净利落的杀掉了自己身边的两人。 他叫,曲流岸! 曲氏少主曲流岸,也是念归沉寂的点命牌上的一个。 念归可没有忘记,自己手上还有几张没有完成的点命牌,那可是几张定时炸弹,念归如果不完成,那就随时可能送命。而人君传承现世,曲氏本来就是人族大家,怎么可能不来搏一搏。而曲流岸这个少主,更是成了不二的人选。 念归其实在一开就已经发现他了,曲流岸没有死在魂之路上,也算他有点本事。 曲流岸杀死自己身边人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危险,他从面前这个两个人身上感觉到了绝对的危险。他不能在身边留下什么隐患,谁知道那两个人会不会在他战斗的时候在自己身后来上一刀。 再一个,就是对于这两个人的尊重。能够杀上魂之路巅峰的人,必然是强者,既然是强者,那么就值得尊敬。 沧若念归看了看他,跳下了墨夜的怀抱,悬浮在半空中,她看了看曲流岸身后空空如也的魂之路,她笑了笑。他们是一样的人,曲流岸也将身后的尸体踩下了空中,他们都是不给自己留后路的人。 这就是门阀子弟吗?! 念归看着他,轻轻的开口说道:“记住,杀你的人是我,血主!” 说完,墨夜整个人瞬间出现在曲流岸的面前,幽蓝色的光芒在半空中刺目的亮起,在蒙蒙的尘埃间,扩散出幽冷的弧度。 念归没有动手,因为不值得,现在,墨夜也当执行他身为仆人的职责。在念归已经基本的熟悉了自己的能力,并且掌握了战斗技巧,或者说是杀人技巧之后,一直安稳的没有怎么出过手的墨夜,也就必须出手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五十七章 幽冥虚妄尽消融,人魂再现绝杀始。 幽蓝色的光芒,透着一种特殊的阴冷,在混沌的尘埃间映亮,同时,那一方空间内,所有的景象都清晰起来。幽冥的光芒,有着可以穿透一切虚妄的力量。引魂灯是如此,墨夜也是如此。 曲流岸是六级的高手,墨夜不一定能够战胜他。 但事实上,灵师和咒术师的差距,是非常的明显的。 念归就站在魂之路上,冷眼看着那冥蓝色的光芒和曲流岸身上的白色光芒相互倾轧着,而地面上,魔殒华和人远痕之间的战斗也渐渐变得激烈起来。 也就在这时,异变发生了。 两条相交的天河,居然开始缓缓的移动起来。 与此同时,整个天空之中都失去了重力,下方,所有的房屋的变成了粉末,尘埃飘扬,整个空间都变得灰蒙蒙的,念归在失去力量支撑的那一瞬间摔向她下面的尸体。快速移动的天河,几乎要将念归从那上面甩了出去。 沧若念归反射性的扣向身下的尸体,同时,快速的稳定自己。 天河开始不停的交叉移动,那些灰色的尘埃融进天河之中,沧若念归撑着自己的身体,阴郁的看向天河的交汇之处。那里,剧烈的波动着。 下面的人停止了打斗,墨夜和曲流岸也不得已停了手,在那具尸体上稳定自己的身体。 他们几个在外面,完全的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最后。在快速移动的天河之上,已经分不清哪条路是灵之路,哪条路是魂之路。整个空间只剩下了那种灰蒙蒙的尘埃,一种奇异的意念在空间中扩散开来。 墨夜身上的力量似乎受到了一点引动,淡淡的冥蓝色光晕铺展开来,在那灰蒙蒙的尘埃间,就像是投射的光影,身前的所有在此尽显。 快速移动的天河就像是转盘一般,在幽冥的光满之下,灰蒙蒙的雾气之中。一幕幕破碎的片段演绎着。有些只是一个回眸。有些是一个背影,纷繁碎乱,谁也说不清是些什么。但是,那种奇异的意念就那么扩散开来。 没有悲伤。没有不甘。没有任何念归熟悉的亡灵的感觉。这些四散的灵,只是单纯的表达着自己生前的所思所念。碎裂的片段明明灭灭,没有人看的清里面的内容是什么。也没有必要看的清。 然后,沧若念归的视野中,就只剩下了那划破了天际的银色剑刃。感官似乎再次被延迟了,声音消失了,瞳孔中,盈满的都是那银色的光芒。锋锐的难以企及,却又似乎带着难以想象的惨烈。 银色的剑刃,似乎还可以看到流苏的影子,浅浅的流苏,似乎变成了另一条天河,连接着那被划破的裂缝。 也就在这个时候,淼儿的身影出现在那流苏的光影之上。冷厉怨毒的眉眼间,多了几分轻蔑与傲然,似乎世间的一切,在她的眼中都只是蝼蚁。但是念归知道,这就是淼儿,那个人君,没有夺舍成功。 随后,念归望向那能量混沌的地方,那么,言华殇呢?! 淼儿讽刺的看了看在场的众人,刚想转身,却忽然脸色大变的看向沧若念归,看着那个浑身血红的女人。 念归轻轻的,似是呢喃一般的说道:“淼儿,记得你对于本主的誓言。本主,记下了。” 淼儿的脸上,忽然出现了扭曲的怨毒表情,她双手死死的按住自己的脸庞,似乎极度的痛苦。 念归的声音,飘荡在这小小的空间之中,但在淼儿的耳中,却不亚于魔鬼的耳语。 “这世上,没有人,能违背对于本主的誓言。” 就在念归话音落下之时,淼儿怨毒的放下了自己的手,她的双眼中,血红色的曼珠沙华一闪而逝。 没错,淼儿当时的誓言也只是权宜之计,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忠诚于她。她只是在当时想要活下去而已,没有半点的忠心。誓言什么的,对于她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她只是发个誓而已,又没说违背誓言会遭到什么样的惩罚。在她看来,只要她得到了人君的传承,那就没有人再看不起她了,她就可以把一切都踩在脚下了。 可是淼儿这一次错了,念归有傀儡咒术,傀儡咒术可以和任何有智慧意识的生灵签订灵魂血契。淼儿的誓言,从某种程度上契合了血契,她自己承认了自己的臣服,而念归接受了。血契也就自动的生成了,作为血契的奴仆,淼儿永生永世,哪怕是轮回重生都不可能逃离念归的掌控。 所以淼儿才恨啊! 她没有想到,居然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为什么?为什么?! 沧若念归冷淡的看着眼中对于她怨毒的无与伦比的淼儿,这个少女,有着扭曲的阴狠心性,这样的人,不可能为任何人所用。念归同样不喜欢这样扭曲偏执的人,她自私,只为了自己可以牺牲一切,偏偏她还没有自知之明。这样的人,所有人留她一命只是因为她的血脉,只是因为她是人族的一个破绽罢了。 即使没有她,大局也不会被影响。 淼儿僵硬的转过身,进入了那银色剑芒劈开的空间裂缝。 随后,空间开始从最上面破裂,这一次的破裂,并没有带来太大的能量波动,真正不断动荡的,是天河交汇之处,那里,似乎有什么在挣扎着。 狂暴的能量从天空中不停的洒下,剧烈动荡,急速旋转的天河就像是绞肉机一样绞碎了空间,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向下看去,就看到了一座恢弘的城池。 人魂城,他们现在就在人魂城的上空。 天河还在旋转,墨夜看着面前的曲流岸神色一寒,他的眉心处,爆发出强烈的幽光,曲流岸的身体一震,然后,他的灵魂被活生生的拉扯出了身体。幽蓝色的光芒之下,一盏引魂灯出现在墨夜手中,被剥夺出了的灵魂在引魂灯面前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直接被吸了进去。 而曲流岸的身体,也就那么直直的倒了下去,在锋锐狂暴的能量之中,化为粉末。 然后,他整个人在狂暴的能量之中扑向那个血红色的剪影,坚定的将她抱在怀中,幽蓝色的光芒爆发,生生在狂乱的能量之中冲开了一个缺口,墨夜抱着念归毫不迟疑的冲了出去。 下面,魔殒华身上,华美的紫色也爆发出了碎碎的光芒。毁灭的力量逼开了人远痕的同时,也隔绝出了一方天地。他看了眼上方脱险的念归,也闪身消失在了天空之中。 离九英被非殇拖着失去了踪影,而孤藏亡,早就混迹在了人群之中,再无踪迹。 人晋玉面色不善的看着天空,人远痕出现在他身边,单手按着自己的胸口,那里,一个血洞里面混着紫色的碎光。 人晋玉头都没有回的问:“如何?” 人远痕脸色惨白的说道:“言华殇和淼儿进去了,淼儿在破碎之前就消失在了空间裂缝之中,言华殇还在上面。” 人晋玉俊秀的脸上却是一片的阴沉:“那么,那里面的人呢?” 人远痕忍着痛苦,艰难的说:“不知道,但是,淼儿很可能得到了传承。言华殇没有出现,不知道是不是和里面的人在较量。” 人晋玉阴霾的看向自己身后的人,说:“言华殇?呵当年他被我重伤封印之后,只能从头开始修炼。现在,他就算是再天才也不可能和人君的永生魂所抗衡,他没出来,有可能是正在被人君吞噬。 还有那个淼儿,如果她得到了传承,就一定要抓住她,她还有些价值。另外,刚刚那些人,杀掉!” 人远痕低头,淡淡的应了一声是。他知道,自己的父亲虽然看上去温润,实际上,他的狠辣一点也不输于魔君。人晋玉凭着这份狠辣,才一直稳坐人君之位。人远痕知道这次自己的事没有办好,也不敢说些什么。 人晋玉转身就走了,人远痕按着胸口,看着君禁宫华丽的宫闱,人晋玉的话飘荡在空气中。 “我不希望我的储君,如此无能!” 简短的话语,却让人远痕感到遍体生寒。人晋玉,是开始对于他失望了么? 渐渐的,他黑色的眼睛中浮现出了狠辣之色。 那些从应悔城出来的人必须死,天河的出现已经引起了人族的动荡,如果人族皇族再出现了这样的秘闻,那人族的暴乱也就不远了。有了魔族内战的前车之鉴,自己的种族内的安定,已经成为了这些权利掌控者最重视的事情。 人晋玉身上的事情太多了,前线,妖族还在和人族激战,人晋玉没有兴趣去做这些事。而人远痕,他是最出色的皇子,却不是唯一的皇子。人族的宫闱之争,比之各个种族都更加的激烈,他想要保住自己储君的位子,就别无选择。 杀掉这些知道人族秘闻的人,杀掉他们! 人远痕胸口上的紫色渐渐的晕染开来,人远痕知道,那个跟他交手的人,是魔族人。魔族人,出现在应悔城,无论是为了什么,无论他是站在魔族哪边的,都必须杀了他。只有这样,人族的一切才能埋在历史的尘埃中。 干干净净的消失吧!那本来就被埋葬的东西!(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五十八章 莹紫璀璨耀华年,不变就好故人心。 人魂城,一个荒芜的街道的小院中。 魔殒华靠在窗子处,看着外面蔚蓝的天空。 沧若念归则漂浮在半空中,墨夜坐在地上冥想,他刚刚受了不轻的伤,在魔殒华的药下,已经开始迅速的恢复了。一旁的离九英还在昏迷,不知死活。孤藏亡消失了,他没有再出现在他们面前。 现在的人魂城并不安全,这里,可是人晋玉那个老狐狸的眼皮子底下,太多的不得已。 而一旁,一个黑色的影子交织,她开口说:“三王,魔族出事了。” 魔殒华转过头,乌紫色的眼睛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暗紫色,只是那乌紫色的唇已经变成了纯黑色,乍看之下,有一种黑色玫瑰的危险美感。 那个黑色的影子,也就是非殇,接着说:“玄曜王支持魔朝,与魔朝的大军会合,兵临魔夜之都。” 什么?! 沧若念归也不由得抬头看向非殇,魔朝居然已经攻打到了魔夜之都?!魔殒阳不是平庸之辈,哪怕是魔族四大亲王中的三人都已经支持了魔朝,她也不可能让始创殿的人这么快的兵临城下。 魔夜之都可以说是整个魔族的心脏,魔殒阳既然放任他们兵临城下,她想干什么? 魔殒华什么都没说,他轻轻的抚摸着脸上的面具,对着一旁的沧若念归说:“有兴趣吗?” 念归看了看外面蔚蓝的天空,血红血红的双眼没有半点感情,她说:“你要明白,我要的,只是鲜血,新鲜的、温热的血。” 说着,她将目光移向魔殒华,轻轻的问道:“你能给我吗?” 魔殒华轻轻的摘下自己脸上的面具。却带上了无形的,属于魔族三王的面具,他说:“我给不了,但是她可以。” 沧若念归没再说什么,只是回了一句:“那也要我们能够走出这里。” 空旷的街道上,已经站满了戎装的人。他们是人族的暗军,是死士。 魔殒华讽刺的看向他们,说:“留不下我们的。” 说完,他身上涌起狂暴的能量,姹目的紫光在那一刻爆射。毫无征兆的,亮起的紫光淹没了房屋里的人。 外面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是那碎碎的紫光向外飘落溅射,凡事被溅射到的人,都在瞬间解体,变成粉末,消失的干干净净。那小小的院子,更是什么都不剩下,就像是飞灰一样。地面上的一切都消失得干干净净,但是地面却没有半分痕迹。 空旷旷的地方,无端端的位人族这繁华的都城添上一抹寒意。 而在紫光中失去意识的念归,在刚刚恢复的时候。就听到魔殒阳的声音,她说:“念儿,欢迎回到魔夜之都。” 沧若念归按着额头,看着触目所及的一片黑暗。 叹了口气。明显的,这里确实是魔夜之都,只有魔族的魔夜之都。才有这样的黑暗,即使日光倾城,却照不见片刻的光阴。 此时,她跪坐在地上,念归抬眼看向魔殒阳,看向那个满身莹紫的女人。微微眯起双眼,两个人就这么对望着,似乎是在确认些什么。自己面前的,真的是自己熟悉的人吗?那个暗紫色的璀璨少女,那个白色头发的清冷女孩,今日满身蛊惑莹紫、手握重权的女人,这个满身血红,不人不鬼的女人。 黑暗之中,长久的对望,两个人却都轻轻的笑了。因为,他们在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自己的模样,似乎一如往年一般。 没关系,变了的东西就让他变了吧!只要在对方眼中,还有些没变的东西就是好的。至少,他们可以从对方的眼中,找找昔日的模样。 魔殒阳伸手,拉起了念归,知道她的身体有问题,没有让她坐下,她自己也没有坐下,只是看着她说:“来帮我吗?” 沧若念归点了点头,说:“不过我的雇主不是你啊!” 魔殒阳看到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站在黑暗中的魔殒华,魔殒阳的目光,在触及他黑色的唇瓣的时候停留了一下,随即无声的撇开。 然后,魔殒阳什么都没说,一把抱起念归,就向着外面走去,边走边说:“我不管,反正我是君,他要听我的。你是来帮我的,不管他!” 那声音带着傲娇和张狂,念归被她抱在怀中,听着她这近乎于撒娇一样的语气,无声的笑了笑,终究,有些东西是变不了的。 “不过。”魔殒阳看着沧若念归,说,“念儿,不好看啊!” 沧若念归愣了愣,才想起来魔殒阳指的是自己脸上的血痂,摇了摇头,说:“麻烦。” 也不知道她是说将血痂弄掉麻烦,还是说血痂下,那张足以诱惑的九天神魔为之堕落的脸麻烦。魔殒阳也知道,魔族这一次凶险至极,这一张脸,也是念归的保护。 但是,她本来就是打趣念归的,她说:“不漂亮啊!不好看啊!我的祸水,把我家祸水还给我!” “好。”说着,念归脸上的血痂忽然变成了流动的血珠,淋淋滴滴的滴在地上,露出那张美的不应该存在的脸。 魔殒阳本就是打趣念归的,她当上魔族的新君之后,就明白了,有些事,是会变得。她现在的责任太重要了,而且,这条路也太凶险了,自己身边的人,根本就不可信。你能想象吗?无论你走到哪里,你的行踪都会被别人出卖。你能想象吗?在一天之内被刺杀十一次是什么感觉。 那帮老东西是冷血的家伙,只要不是九级的刺杀,他们是不会帮她的。她一个人,面对着整个魔族的质疑,面对着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勋贵,她又能说些什么。 最近这段日子,她看尽了那些人的嘴脸。没有一个是好的,都是恶心的。除了她的哥哥和一王魔爵,哪怕是她那伟大的父君和母后,对她说的也是责任和骄傲。她知道,这条路,她不走也得走,皇权是一条孤途,皇权就是黄泉啊! 沧若念归的伪装,是她的面具,也是她的自我保护。她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句戏言,她就真的脱下了自己的伪装。魔殒阳看惯了这世上人的丑恶,第一次,她知道,除了她的哥哥和魔爵,也还是有一个女人宠着她的。 他们宠的是魔殒阳,不是魔族新君。真真正正的宠溺着她,由着她的撒娇和傲慢,由着她的脆弱,不遗余力的帮助着她。 魔殒阳的脚步变得很沉重,她在那一瞬间,似乎感觉到了自己怀中,那瘦弱的身体所带给她的沉重。魔殒阳快步走了出去,在夜幕下,她更加的明白自己身上肩负的重量,她不能输,绝对不能! 至于念归,在魔殒阳的怀中,她想了很多,最后,在她的一句戏言之下脱掉自己的伪装。也有些是因为魔殒阳,看着她的蜕变,也看着自己的蜕变,那么一瞬间,她冲动的答应了她的请求。 真的,一瞬间,哪怕是一瞬间也好,让她扔掉对于所有人的伪装。在这个同样单薄的怀抱中,她知道,今晚,他们两个都任性了,她同时也明白,不会有第二次了。 魔殒阳带着念归,回到了六王府。进去之后,她把念归放到她之前常常躺着的软垫上,自己自顾自的拿起卷宗,开始长篇大论起来。 “现在,魔朝和魔灭光正带领着三千万的大军兵临城下。东南方完全的被魔朝所控制。暗寻王和紫钧王联手,玄曜王不知为何加入了他们的阵营。这三千万大军,其中两千万都是紫钧王的,剩下的一千万才是暗寻王的驻军。 在他们反叛以来,就开始疯狂的扩充军备,那些没有经过训练的兵士也被赶到了战场上。魔族虽然铁血,但是对于兵士有着极其要求的严格。一千岁一下不要,三千岁以上不要,这是针对的普通魔族,但是魔朝的手下,却开始出现几百岁的族人。 血深王至今态度不明,魔朝也还算是有点自知之明,没有攻打七封疆,七封疆那里,也是大军压境的镇守威慑。你说,魔朝想要干什么?” 沧若念归细细的想着魔殒阳的话,开口说:“他想要拿下魔夜之都,所以,不惜用魔族年轻的族人参战,以人数来围死魔夜之都。” 魔殒阳点了点头,此时已经彻底进入新君状态的她一场的冷静和睿智,莹紫色的眼睛中,一片的冰凝。 “没错,这些战争之中,我没有多么的反抗,只是命令且战且退,本来想和他耗一耗的。但是我看的出,魔朝似乎很着急,他很着急的拿下魔族,拿下魔夜之都,以至于不惜一切代价。” 这时,一个声音插话进来,说:“也许,急的并不是魔朝,而是始创殿。” 门被推开了,走进来的是魔殒华,他身后跟着墨夜。 “嗯?” 魔殒阳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哥哥,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魔殒华暗紫色的眼睛中划过一抹暗光,他说:“始创殿,是为了杜绝一切的隐患和麻烦啊!那位圣女根本不关心魔族的死活,她只是单纯的希望魔族多死点人罢了。那些年轻的族人,是魔族的希望,但却是战场的炮灰。 她,想要从未来,彻底毁掉魔族,让魔族永无翻身之地!”(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五十九章 始祖傲然魔夜中,崛起之路今日始。 “无论怎么想,新的一代是一个种族的希望,而战争是最好的杀戮方式。短时间内的战争就足以为一个种族带来巨大的创伤。而,毁掉一个种族,只需要让它的下一代死绝就够了。没有惊采绝艳的新一代来绵延这个种族,那么这个种族迟早都会衰败。 或许,圣女的意图不在于攻克魔族,而在于摧毁魔族,战争拖得时间越长,也就越没有意义,快速的,不计代价的战争,才能带来无可挽回的毁灭。” 魔殒华的声音,在黑夜中透着难以描摹的危险。 沧若念归将目光投向了魔殒阳,她知道,魔殒阳敢将现在的局势变成这个样子就证明她是有底牌的,只是不知道她的底牌是什么,但是,念归想,大概,魔殒阳不会让那些人活着。 不管如何,如果圣女有着这样的想法,那么就极其的难以解决了。杀杀不得,动又动不得,这可是关于这整个魔族的未来。而且,同样拥有始祖血脉的他们,对于各自血脉的威压是难以想象的。她也同样清楚始祖血脉究竟是有多么的强大,但是,所有的一切只在于魔殒阳怎么选择。 魔殒阳的眼睛,在黑暗中,散发着璀璨的光芒,晶莹剔透,纯粹的不可思议。似乎从念归遇到她的那时起,她就是如此璀璨的耀眼的人。 但是,她说出的话语,却让人遍体生寒。 她说:“魔族,不需要任何的背叛者。” 说着,她站起身,渐渐隐没在黑暗之中。 沧若念归看向魔殒华,问道:“还有时间吗?” 魔殒华仍然轻佻的笑着,摇了摇头,说:“圣女不会给我们太多的时间了,既然已经大军压境。那么,那一天,不远了。” 沧若念归听了,没说什么,闭上了双眼。她没有问他们有没有把握,准没准备好,又将要在这场战争中付出怎样的代价,又将以怎样的结局收尾。这些都不重要,相比起这场发生在极西之地,关乎血脉信仰的战争而言。都已经失去了意义。 魔殒华在人魂城激发了自己的血脉,让自己和魔夜之都产生了联系,将沧若念归他们带回了魔夜之都。 离九英在回到魔夜之都六天后醒了过来,念归将他的碎空刃还给他。离九英认真的看了念归一眼,然后对着魔殒华笑了笑,说下次点名的时候叫他,就离开了魔族,不知去向。 至于斜云血和迟杀他们,沧若念归问了魔殒华。魔殒华说点命牌的契约还在,他们还没有死。下一次,还是要叫上他们。那七次点命牌的时限,魔殒华说是一辈子。另外。魔殒华让妖龙煌解决了豹崇山,豹崇山再怎么的狡猾,也不可能躲得过龙族的追杀。曲流岸、光歌谣都已经死了,现在。念归手中,只剩下了蓝沁的点命牌。 魔殒华曾经想要让妖龙煌一并解决,但是念归拒绝了。她有一种预感。纹蓝蛇族,将会发生某种事情,这种感觉很强烈,念归还是决定自己走一回。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魔夜之都因为魔朝的大军压境变得越来越压抑,浓重的黑暗终日不散的笼罩在这里。即使在白天,太阳也难得一见,即使太阳出现,却也是日光倾城也苍白无力。 那一天,是所有见证了魔族内战的人永生难忘的那一天。天消失了,地消失了,什么都没有了,天地间只剩下了黑色的,墨染的,就像是素描的水墨。每一个细节,那么模糊也那么苍白。 那一天,大军攻城,那一天,沧若念归和魔殒阳站在城墙上,站在黑日魔心上,念归见证了魔族的蜕变与成长。多年后,即使那暗紫的皇族从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念归却也总记得那跳动的,黑暗的心脏。 六王府,即使魔殒阳今日已经是新君之位,却也仍然住在这个小小的宫苑里,不为其他,只为了那所谓的曾经。 当时,念归窝在软榻上,闭目冥想。墨夜就站在她身后的黑暗中,定定的注视着她足以魅惑世人的脸颊。 这时,隐隐约约,风声送来沉闷的地嘶吼声。也就在这时,魔殒阳大踏步的走了进来,眉眼间,是难以想象的坚韧。 沧若念归睁开了双眼,血红色的,宛若宝石一般的眼睛注视着面前的人,两个人晶莹的双眼,在那一瞬间对视,同样澄澈的可以看到眼底,也同样危险的似乎下一秒就可以碎裂。 魔殒阳穿着正式的宫装,不同于魔君魔后的标准朝服,而是一袭绛紫色的宫装。鲜艳的红和晶莹的紫混合在一起,纠缠不休,就好像此时两人对视的双眼。 魔殒阳轻轻的抬起右手,她的身后,暗怜轻轻的接过,扣紧,似乎像是在宣誓一般。 沧若念归什么都没说,她听着那隐隐约约的声音,羽睫上的血珠滚落而下,墨夜走上前来,抱起念归。四个人,默默的注视着对方,然后一言不发的同时向着外面走去。 两个始祖血脉的女人,两个影子一般的守护者。 他们跨出这个房间的门,踏上黑暗的路。隐隐约约,这个小小的宫苑里,还有着他们的影子。很多年前,念归坐在院子里,和那个璀璨的女人,喝着酒,满园的紫醉香。 他们四个人,没有飞,只是一步一步的走着,念归安稳的注视着夜空,其他三个人的脚步很稳。 他们穿过魔族黑日魔心下的一千万军士,那是七大军团中的魔夜军团。剩下的两千万七大军团中的人,都还在七封疆,如今,只剩下这聊聊一千万。 魔殒阳带着念归他们登上城墙,黑色的砖瓦,上面隐隐还有裂痕,那些裂痕中,都是红色的泥土,看上去,就好像整座城墙都在勃勃的往外冒血。 城墙上,站着一众少将和魔夜将军。 魔夜将军还是灰色的长袍,站在城墙上,俯视着远方的军队。似乎是感觉到魔殒阳来了,转过身,却看到了沧若念归。 魔夜深邃的无与伦比的五官一如即往的普通,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他只是笑笑,开口说:“好久不见,鬼族的宠儿,或者说,是某位始祖。” 沧若念归并不意外魔夜会猜出她的身份,只有始祖血脉的人,才会有全身到底都是纯粹的一个颜色,容不得半点的杂色与肮脏。沧若念归这一身的血红,太过于惹眼了。但是念归并没有再遮掩,她只是开口说:“该是崛起了。” 轻轻的一句话,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也许指的是魔族的崛起之机,也许指的是血族的崛起之机。 他们都将目光方向远方,魔殒阳几步走到最前方,清越的声音响彻整个天地之间。 “魔族,乃夜之眷族,尔等背叛黑暗,岂能相容?” 那边,魔朝飞在半空中,暗紫色的双眼浅淡的吓人,看样子是没有多少自己的神智了,他只是朗声说道:“尔不过肮脏血统,自称魔之始祖,黑暗难容,我等铲除脏污,何来叛逆?” 魔殒阳听了这话,只是纵声狂笑了几声,像是讽刺一样狠狠的说了句:“哈哈!脏污的是你!” 说道这里,魔殒阳连那腔调都不板了,直接开口就说:“魔朝,你记住,你骗的了天下人,骗不了你自己。黑暗在看着呢!魔君也在看着呢!苍天有没有眼我不知道,但是我魔殒阳知道,我还是有眼睛的。 背弃黑暗,即使你再怎么的有借口都是无用的,因为背叛就是背叛!没有人会问为什么!你才是那个肮脏的人!你知道我为什么站在这里么?你知道魔夜的战士为什么站在这里么?我魔殒阳告诉你,我是嫌你脏!他们是嫌你脏!我们是嫌你们脏!!!别踏进魔夜之都,你们不配,别踏进极西之地,你们太脏了!” 魔殒阳这一席话,连皇族的架子都没摆,她就直接那么纵声长笑起来。恣意张狂,烈烈的紫衣飘荡着,没有人能像她一样的放肆的张狂! 脏! 就这一个字,点燃了所有魔夜军团的战士,在魔殒阳的纵声狂笑中,他们颜色各异的眼睛却好像同时蒙上了淡淡的紫色光,那是魔殒阳所散发出来的光芒。 对,他们为什么而战,不为别的,就因为这些人太脏了,让他们踏上这片土地,就是在玷污他们的信仰。脏!那些人太脏了!他们根本就不配黑暗之名。 看着那滂沱而起的气势,魔夜看了看自己身边那恣意的女人,看着她额头上闪耀的黑色六芒星,却什么也没说,只是,他身上的气势向着前方扩散开来。强横的威压隔着几千米的距离,直接掀翻了最前面的军队。甚至有些人被魔夜的威压直接拍进了人群中成了一滩肉泥。 魔朝脸色清白的站在半空中,淡紫色的眼睛有一瞬间的迷茫,接着,那浓烈的七彩光芒在他眼睛中绽放,看上去宛如剧毒的藤蔓缠绕住了他整个灵魂。(未完待续。。) ps: 今天就先这么多吧,最近真的是有点崩溃。感冒,无力,学业压力,真的是很不在状态。又要开始准备期末了,发现现在的学生不是在考试就是在准备考试。有点心力交瘁,只能说尽力稳定更了。 正文 第六十章 血色交织三生结,当年魔血一族命。 宿命的丝线串联在那一刹那,魔朝的眼前,又再次出现了离梦缘的脸,他看到她说:“进攻,杀进魔夜之都,你就是魔君。” 魔朝什么都没说,他只是高高的举起自己的手臂,重重的挥下。 下方,残忍的战争展开。 战争总是残酷的,飘洒的血,是暗色,渲染了这片本来就是黑色的土地。倒下的是谁?那些稚嫩的面孔夹杂在其间,才更加的让人心痛。他们,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魔夜之都外面,血红的光芒和黑色的光芒交织辉映,就像是一块巨大的幕布,笼罩了所有。交织梯次出现的光芒,就像是锋锐的绞肉机,所有冲进去的人都被绞成了肉酱。穿透灵魂的杀戮与忠诚于黑暗的心,这是阻隔敌人进攻魔夜之都最后的力量。那是信仰,所有的背叛者,都会在这样交织的光芒中泯灭。 但是天空中的那些强者没有一丝的悲悯,他们和城墙上的魔族遥相对应着,互相对峙着,下方那惨烈的戏码没有得到他们半点的目光。似乎那些死去的人,只是为这场战争增添血色的颜料。 他们,只是为了惨烈而惨烈,他们的牺牲,是没有半点的意义的。任何战争的开端,都是惨烈,他们只是最一开始的血色,是为了让他们的战友更加的拼命,更加的为了他们疯狂战斗而牺牲的。 他们和炮灰无异,只是他们稚嫩的面庞,无法撼动两个心如铁石一般的女人。因为,她们,生而尊贵,都要为了自己身上的责任作出抉择。 城墙上,魔殒阳定定的望着夜空,她向着前方。坚定的迈出了一步,但是,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制止了她的动作。魔殒阳回头,那个一身黑暗的男人站在她身后。 魔爵无悲无喜的看了看魔殒阳,一句话未言,坚定的走向了半空。黑暗如潮水一般,拥挤而上,立在天空中的魔爵。恍若黑暗的皇者。张狂的暗紫色长发,在风中飞舞着,笔直,坚定,无所畏惧。 在那一刻,沧若念归似乎也读懂了那个人未言的话语。 我来。 如果一定要有一战,我来。 因为他没有责任,因为他无所畏惧,因为他是黑暗的王者。 其实。魔爵才是最像现任魔君的人,铁血,坚定,狠辣。他只是站在夜空下,就有一种君临天下的错觉。他将是出色的君主,从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起,沧若念归就明白。 只是。命运在开玩笑啊! 星辰逆轨,本来不用承担一切的人,也被拉进了这场宿命之中。 沧若念归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轻轻的举起自己的右手,那里,有一个小小的结,似乎是用某种红绳编织而成。复杂,诡异,只是看上两眼就在也难以自拔。那血红血红的颜色,太让人心惊了。 魔殒阳回头,看到了念归的动作,没有说什么。在城墙外的阵法被消耗干净的时候,念归开始轻轻的解开那个诡异的结,豆蔻红的指甲,尖尖利利,轻轻的撕扯着那小小的结。 与其说念归是在解那个结,倒不如说是在撕那个结,一条一条断裂的红绳垂了下来,而有一些红绳则被念归保留了下来。而且,断掉的那些红绳没有掉到地上,而是以一种诡异的方式连接着那个结,也不知道是连在哪根线上。 在城下的大军中,魔灭光不知为何,忽然心中开始慌了起来,毫无缘由的,他开始心慌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感觉到,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了,他忽然觉得浑身冰凉。就好像被猎人盯上的猎物,遍体都是冰凉的。 而这时,魔朝和魔爵已经交上手了。也不知道离梦缘对魔朝做了些什么,原本和魔爵差的远的魔朝居然和魔爵打了个势均力敌。 天空中,玄曜王,暗寻王,紫钧王看着瀚海阑干百丈冰,三位王都是灵禁师,对上三位咒禁师,他们没有半点胜算。他们六个要是交上手,破坏就太大了,他们几乎是保持着默契,看着魔朝和魔爵过招。 也就是在这时,七彩的光芒出现了。那光芒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它慢慢的蚕食了黑暗,渗透了黑暗,底下那些被作为炮灰的人,他们的眼睛都出现了彩色,而天空中的魔朝,却是在那一瞬间就压过了魔爵。 显然,这力量是谁的不言而喻。 城墙上的魔殒阳却是讽刺的笑了,她坚定的踏前一步,铿锵的声音响起,梵拉魔铠附上她的身体。浓郁的黑暗,以她为原点扩散了开来。 梵拉魔铠还是梵拉魔铠,那上面的血腥煞气一点都没有改变。天空中,隐隐约约响起鹿角的声音,重叠的景象,就好像当年的古战场重现于此。 在那悠长的鹿角声出现的时候,沧若念归的手顿了一顿,然后又若无其事的继续解那个小小的结。那个结已经被她结的简单了许多,但是剩下的几条丝线,却诡异的可怕。真的,那每一个弧度,似乎都有着某种蛊惑人心的魔力。 每一场战争,都会形成它特殊的‘场’,但是这些‘场’的主基调却从来都是差不多的,这样的声音在每一场值得纪念的大战中都出现过。比如,契函约战中,那飘荡不绝的丧乐。如今,魔殒阳的举动居然唤起了古战场英灵的共鸣,这鹿角声,就像是两个时代人共同的波动。 黑暗的气场和那七彩的力量倾轧着,上方,魔族的诸位将领和紫钧王对峙着,下方,镇守魔夜之都的魔夜军团加入了下方的混战。 魔夜,是驻守魔夜之都的军队,刚刚一交锋,在黑暗力量加持之下,恍若洪流一般的涌入战场,将那些敌军阻挡在城墙之下。伤亡的数量不断的加大,不,或许说。在战场上,只有死亡。 那不仅仅是冷兵器的搏杀,还有阵法。 下方,那些三四级的小将们无所畏惧的左冲右撞着,鲜血横飞,一具具尸体倒在他们的脚下,他们也毫无所觉,直到自己也变成其中的一员。 整个战场上,倒下的尸体无一不流淌着紫色的血,他们不是正统魔族。却也是亚魔族,他们的血,也是有着淡淡的紫色的。紫色交叠着紫色,然后在这片黑暗的土地上化为黑色,和这片土地融为一体。只是那其中,有的血是这片土地的荣耀,而有的血,是这片土地的玷污。 其实,这怪不得叛乱的魔族。他们啊,不过是被神思者蛊惑了,他们没有了自我,如果他们还有自我。是不是也会为自己的倒下而感到解脱呢?背叛自己的信仰,就像骁一所说‘谁说不是呢失去了黑暗,我们是什么’。 黑暗,将包容世所弃者。而吾,终将让光明,为之匍匐。 一身梵拉魔铠的魔殒阳站在黑日魔心的城墙之上。眉心处,黑色的六芒星安静的流淌着黑暗的光芒。看着下方,魔殒阳的耳边无端端的响起了这句话。许是那鹿角声太过苍凉,也许是这样同族相残的画面太过残忍,她想起了第一君,她在想,背叛了黑暗的人,如果是第一君,他会不会包容呢? 这样想着,但是她琉璃一样的双眼却无情的可怕。她双手虚握,一把黑色的武器出现在她的手中,魔心。她握着魔心,什么也没有说。 而念归,她专心致志的解着自己手里小小的结,在将那个小小的结解到只剩下简简单单的几根主线之后,念归笑了,那笑容里,满满的都是血腥。 念归窝在墨夜的怀中,他们两人自一开始就很低调,但是,她是和魔殒阳一起登上黑日魔心的,周围的诸位将领都留心了一下,毕竟是新君面前的红人啊!可是那一眼,就栽了。那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上应该存在的美貌,那根本不是应该存在的美貌,她的美,只会让人想到禁忌二字。 实际上,也确实是这个样子的。念归是代生者,是高于荒古所有生灵的存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可以被称为创世神,虽然有点荒谬,但她确实是和帝君一个等级的存在。 而此时,注意到念归笑容的也没有几个人,但是见识过的,却成了他们一生的心魔。直到他们在最后死亡的时候,他们的眼前,看到的,也是那双血红色的眼睛。 魔殒阳似乎是感觉到了念归的笑容,魔心上的魔眼一只只的睁开,那狞红色的光芒似乎和那血色呼应着。 沧若念归笑着,锋锐的指甲轻轻的摁上了一条垂落的细细红丝,然后疯狂的扯下。 离她近的人,似乎都听到了某种撕裂的声音,地上,断落的红丝,在那一瞬间看上去是那么的像是鲜血。离她近的将领,以一种惊恐的目光看向那个禁忌一般的女人,也在吗红丝断落的瞬间,天空中对峙的三位王和瀚海阑干百丈冰都同时回头看去。那响彻在耳边的撕裂声,不是那种丝线断落的声音,而是一种,肢体分离,骨血撕裂的声音。 沧若念归看着自己手中的结,像是着了魔一般,她豆蔻红的指甲越发的鲜艳欲滴,一根一根又一根,断落的红色丝线,飘落在黑色的城墙上。那些细微,却让城墙上的人难以挪开双眼。飘零的红,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 城墙下的杀戮还在继续,天空中的魔爵感觉到了不对,但是奈何疯了一样的魔朝,他也只能收心对战。但是,在城墙下,离得远一些的魔灭光,却感觉到一种难以形容的恐怖,正在笼罩吞噬掉他。 细小的缠枝末节的红丝,密密麻麻,也不知道念归一开始是怎么解开的,反正那碎碎的红丝不断的被她扯下。然后念归的手停都没有停,又很快的开始撕那些粗一点的红绳。 而城墙上的众人都觉得一阵的莫名其妙,自己,居然盯着一个女人不停的撕一个小小的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就是觉得绝对不能将目光移开。耳边的撕裂声不停的响起,让人毛骨悚然,他们是魔族,杀惯了,可是这一声声骨血分离似的撕裂声,却让他们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 而天空中的紫钧王,更是如此。也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传音,他的属下,给他的传音。 他的属下说,在紫钧王封地,紫钧王血脉旁支,不知为何,所有人,开始暴毙! 是的,暴毙! 先是全身上下爆出血雾,然后就像是被什么给活生生的撕裂了一样,血肉抛散了满地。 而地上的魔灭光,也在同时受到了传音。 然后,两个人,都像是同时想到什么一样,疯狂的看向了城墙之上,那个撕着红绳的女人。 他们两个,清晰的看到了,那个女人脸上的诡笑,还有那双大睁的血红色的眼睛,魔灭光看到了,他清晰的看到女人的唇动了动,也不知道为什么,魔灭光在那一瞬间就明白了那个女人想要表达的意思。 她说,多谢五王魔血,当年赌注,今日兑现! 那一瞬间,魔灭光浑身上下一片冰冷,那冰冷,醍醐灌顶一般。一段在他看来没有任何用处的,早该遗忘的记忆浮现。 当年,对,当年。 在那个魔族边境小小的城池之中,在那个名为颠倒世界的赌场中,他遇见了一个有着白色头发,墨蓝色眼睛的女孩。那女孩眼中是一片冷漠,她看着他,那里面似乎有着某种血光。没错,那血光,和现在这双血红色的双眼重叠。 当年,他羞辱她,他输给她,她什么也没有要,赌注,她只是要了他一滴魔血。 魔灭光惨然的笑了,是啊!魔血! 她要的那里是一滴魔血! 她要的, 是他紫钧一脉全族的性命啊! 以血脉为引,任何有着紫钧血脉的人都逃不掉。 呵!可笑,他当年在赌下之时就感到了不妥,但是他狂傲啊!他赌了,他以为,一滴血而已,没什么的,再怎么逆天的禁术,也不肯只靠一滴血就完成。 可是他错了,他错的离谱啊! 一滴血,一族命。 他,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将紫钧一族的命,赌了出去啊! 谁能想到,当年,那个蝼蚁一样的女孩,她对于魔灭光羞辱她的报复,从一开始,就是紫钧一脉,全族人的性命啊! 她从一开始,想要的,就是紫钧一族的性命! 好狠的心肠!好歹毒啊!她当年,看上去,不过十一二岁啊!谁能想到,谁能想到啊! 现世报吗?(未完待续。。) ps: 今天状态还好,可能是因为元旦休息了一天的缘故吧,感觉回来了,今天四千。 正文 第六十一章 黑暗权杖魔朝恨,清理门户怎用人。 细的丝线撕完,念归就开始撕粗一些的,而紫钧王和魔灭光,看着她的动作,却仿佛能够看到自己的族人惨烈的暴毙而亡。 沧若念归只是诡笑着,她的手轻轻的掐断了一根红绳。下方的战场上,一个人浑身爆出血雾,消失在了原地。 紫钧王到底是九级的强者,他闭了一下眼睛,再次睁开时,那里面满满的都是狠辣。他出手了,对着念归出手了,不再自持身份。杀了念归,杀了她,诅咒就停止了。 瀚海澜涛百丈洋大致的也猜到了原因,虽然有些不太能接受这样一上来就要一族性命的事情,但是,魔族铁血,现在的他们是敌人。要是念归就这么在黑日魔心的城墙上被杀了,他们魔族的脸也就是丢尽了。 而玄曜王和暗寻王也死脸色难看的看着那个血色的女人,他们也明白了她的危险性。这个人不能留,他们可不想哪一天,他们的死的不明不白。 紫钧王出手了,而念归却像是没有看见一样,手中不停。 而魔殒阳,她手中的魔心放射出猩红色的光芒,一道道放射性的红色光柱从魔心上的魔眼中射出,挥剑上撩。而紫钧王挥出的手,居然不自觉的印上了魔殒阳的魔心。 没有什么碰撞之声,只有那浓郁的黑色气浪向着周围扩散开来。时空都似乎有一瞬间的停滞,那扩散开来的灵气浪终究不是安拉的魂引千年,虽然打伤了几人,但是却没能造成毁灭性的杀伤。 但是,真正让人惊讶的,是魔殒阳。 紫钧王一脸凝重的看着面前身着梵拉魔铠的魔殒阳,她居然接下了自己的一击! 魔殒阳现在的修为,可以说是疯狂的增长着,现在已经是八级中阶。但是九级之下皆蝼蚁啊!妖龙煌能够凭借八级高阶的力量斩杀九级。一是因为龙族天生的**强悍和血脉压制,二就是因为妖族信仰的是力量,强横的实力让他可以挑衅九级。 而魔殒阳,她才不过八级中阶,却能硬接紫钧王一击。 不过想来也合理,魔殒阳是魔之始祖,对于黑暗有着天生的掌控,对于魔族有着天生的压制。而且,她身上有梵拉魔铠和魔心的加持,又是身在极西魔夜之都。有着黑暗信仰的加持,若是如此,还不能接下九级一击,她也就不配为魔族新君了。 魔殒阳莹紫色的眼睛中,绽放出璀璨的光芒,黑色的芒光从额头上迸射而出,黑暗世界笼罩了紫钧王。看着这个样子,魔殒阳是想要硬撼紫钧王了。 算算,魔君祭的时候。她一千三百一十一岁,在森之迷雾遇见森绿泪之时,她一千三百一十五岁,契函约战。她一千三百一十六岁,她进入不归城,一千三百五十岁,执行点命牌。她一千三百五十二岁。 今日,魔族内战,她一千三百二十三岁。自从她当年遇见魔殒阳以来。已经快要五十年了。五十年,恍若隔世。魔殒阳用了短短五十年,就修炼到了八级中阶。而念归,却到现在还是五级高阶。 五十年,魔殒阳在魔族内腥风血雨,已经基本上掌握了魔族大权,如今,只等着她突破九级,魔君正式传位。今日,魔殒阳便是要立威了。魔族内乱,这是魔族自建族以来,最大的一次叛乱,对于魔殒阳来说,也是一次耻辱,而今天,她想要硬撼紫钧王,就是要把这份屈辱,变成荣耀,用紫钧王一脉的血,来铺就她的路。 也让世人明白,魔族仍然是那个铁血的种族,不论是外族还是内族,凡是背叛黑暗者,只有抹杀一路! 沧若念归也感受到了魔殒阳心中的战意,她手中的动作加快。 在黑暗世界的笼罩之下,天空中剧烈的波动着,很少有人看的清里面是些什么,也不知道里面的战况如何。毕竟,无论怎样,紫钧王到底是九级的强者。 而魔灭光,则快速的向着城墙之上扑了过来,如今,他也是顾不得什么强者不强者的了,要是任由沧若念归这么撕下去,他无论怎样都只有死路一条。如今,他这只能搏上一搏。 只是,魔灭光看着眼前这个笑的恣意邪肆的男人,恨绝了满心的怨毒。 魔殒华调笑着说:“五弟弟,那个女人啊!你动不起的~~~” 魔灭光阴毒的看着魔殒华,目光划过他黑色的唇,随即,他狰狞的脸上,扭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他说:“呵呵魔殒华,你别得意,你大限将至了吧!我魔灭光死了,反正还有你陪葬啊!呵呵” 魔殒华的脸色不变,他只是施施然的举起了自己的手,那若玉石雕琢而成的手指上,透着危险的光芒。魔殒华只是笑着,轻轻的说了句:“不劳一个死人费心了。” 说完,那锋锐的手指划破了虚空,向着魔灭光的胸膛穿刺而去。 而魔朝和魔爵那边,魔爵的手中握着黑色的权杖,黑色的权杖,上方是皇冠的造型,权杖只有一个模糊的形状,上面没有半分多余的雕琢,只有王冠的正上方,悬浮着一颗黑色的玉石。 暗晶玉,黑暗属性玉石中的极品,也是这黑暗权杖的核心。这把权杖,原来应该是魔殒阳的,但是魔殒阳从第一君那里继承了魔心之后,就将这把权杖郑重的交给了魔爵,也像他交付了无上的权利和信任。 而在以后漫长的岁月之中,魔爵并未辜负魔殒阳的心意,在后来魔殒华离开之后,他就像是另一个魔殒华一样,在魔族中保护着那至高无上的女王,并为之付出了所有。 魔爵毕竟是曾经魔君的候选人,魔朝完全沦为了一个傀儡,魔朝又怎么会是魔爵的对手。也就在这时,和魔灭光交上手的魔殒华一个回身,遥遥的向着魔朝一指,紫色的华芒乍现,居然就那么划破了黑暗的领域,穿透了魔朝的身体。 毁灭一指。魔殒华的成名技。 而魔朝,他完全的没有想到魔殒华的偷袭。他几乎是毫无防备的就被穿透了身体,而魔爵也就在那时闪身来到了魔朝面前,黑色的权杖下压,暗晶玉顶住了魔朝的额头。 魔朝的双眼之中,混乱剧毒的七彩色光芒,在暗晶玉凝儿不散,聚而不发的黑芒之下开始恢复了那淡淡的紫色,然后那紫色一点点的加深,最后定格到了浅紫。和暗紫皇族那尊贵的暗紫色差的太远了。 魔朝僵硬的看着顶着自己额头的黑暗权杖,这是他做梦都想要得到的东西,他当然认得,这可是代表着魔君权利的权杖。魔朝只是不甘心也不敢相信的问:“为什么?” 魔爵只是看着他,暗紫色的眸瞳恍若黑夜一般的深沉。 为什么?魔族是铁血的种族,暗紫皇族从来就是只存一人为君,为什么,为什么,新君不是魔殒阳吗。为什么魔爵手中会有黑暗权杖。魔朝从小最嫉妒的人就是第一王魔爵,魔爵是生来的王者,他身上有着与生俱来的黑暗掌控。他从小就想要取代魔爵,在他眼中。隐王魔应殇,魔灭光,魔殒华和魔殒阳,他们什么都不是。只要打败了魔爵,他就是魔君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最后第一君选择了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女人。为什么他梦寐以求的权杖还是落到了魔爵手中。其实,在魔殒阳被选为新君的时候,魔朝还是畅快过的,他就是想看看这个与生俱来的王者是怎么和魔殒阳狗咬狗的,可是他没想到,魔爵居然选择了死亡。 在荆棘城堡,在那个暴雨倾盆的日子,魔朝看着即使是伤痕累累的魔爵依然一身王者之气时,他几乎疯狂了。也就是那一刻,混乱的心境,让他彻彻底底的成为了离梦缘的傀儡。 为什么?为什么 魔爵的什么也没有说,他将权杖下压,穿透了魔朝的身体,魔朝的身体,就像是飞灰一样的在半空中一寸一寸的湮灭,甚至连一滴血也没有留下。 魔爵看着逐渐化为飞灰的魔朝,无声的动了动唇。 意思很简单。 因为,她是魔。 五个字,诠释了所有。 魔殒阳是魔,是最出色的的魔,她也将是最出色的的魔君。 所以魔爵甘愿接受死亡,所以,深谋远虑的魔殒阳才会将权杖交到魔爵,这个永远不会背叛的人手上。不得不承认,魔殒阳,有着一个魔君应该有的一切牌魄力和手段。 而另一边,魔灭光愤恨的看着眼前这个优哉游哉的人。 魔灭光愤怒的喊道:“你居然对别人出手!” 魔殒华倒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笑呵呵的说:“有什么不能的,这里是战场,谁跟你说一对一的了。”接着,魔殒华像是认认真真的打量了魔灭光一遍,接着说:“再说了,你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让本王一对一的。嗯?草包?呵呵哈。” 魔灭光铁青着一张脸,疯了一样的攻击向魔殒华。 魔殒华虽然笑着,可是那笑却不达眼底。这就被激怒的失去了章法,真不愧是草包啊!这么多年,真的是一点也没变,草包就算是长进了,也就是一个大草包而已。战场嘛!不就是一个围殴吗!本王是给你面子站在这里迎敌,好歹你也是暗紫皇族,你要是死在什么小兵手里,那不是打暗紫皇族的脸吗! 魔殒华身上那不断破碎的紫光渐渐的晕染了黑暗的天空,那一角,黑暗和迷离的紫色交织着,绚烂模糊的有几分不真实。(未完待续。。) ps: 最近一定很混乱,念儿也只能有空更了。原因,呵呵你个期末啊! 等等寒假君,寒假就好,呜呜呜 正文 第六十二章 黑日魔心惊荒古,灾厄之息藏不幸。 那交织的紫色灿烂的笼罩向魔灭光,魔殒华只是将魔灭光困锁在自己的领域之内。好戏还没有上场,魔殒华,就是要魔灭光看着他们紫钧王一脉的覆亡! 而另一边,天空中的光芒扭曲的恐怖,庞大的力量波动不停的搅动着空间。如今,这个地方,已经看不出是白天黑夜了。一点,一点,狞红色的光芒从那团扭曲的黑色中迸射出来,整个黑暗近乎被红色的光芒射成了筛子。 而远处和魔殒华交战的魔灭光眼中一片死灰的景象,她知道,完了! 果然,下一刻,那团扭曲的黑暗爆炸,巨大的能量波向着下面席卷而去。魔爵横起黑暗权杖,暗晶玉深沉内敛的光芒悄无声息的吞噬了那巨大的能量波动。 半空中,紫钧王惊愕的看向面前的女人,他的眉心,魔心的刀刃砍在上面,紫黑色的血滴落。魔心上的眼瞳都睁开了,那一双双狰狞的眼睛注视着他。可是紫钧王明白,那狞红色的光柱,已经洞穿了他的灵魂,魂飞魄散,只在片刻之间了。 紫钧王没有什么恐惧的,没有什么愤怒的,九级圆融的心境,何尝不是最残酷冷漠的呢?他们与其说是圆融如意,倒不如说是无情无义。他什么也没有问,他知道,早晚都有这一天的,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居然这么快。 只是,紫钧王看着自己面前一身魔铠,手执魔心的人,他紫色的眼眸中,居然划过几丝触动,随即消逝无踪。 魔殒阳看着紫钧王,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黑暗的能量交织着,她的左肩上是一个拳头大小的洞。那是最后一击,她付出的代价。魔心上,低调暗沉的魔纹缓缓勾勒出一张张魔鬼的脸,魔殒阳最后冷漠的声音清楚的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刀名魔心,送君西行,黑暗不灭,再会无期。” 紫钧王的身体一寸寸化为飞灰,他最后的目光是看向了沧若念归,而念归,她冷漠掐断了一根红线。另一边。魔灭光不甘的发出悲鸣,爆出一蓬血雾,淋漓的洒向这片大地。 也就在这两个人死后,沧若念归狠厉的快速掐断了所有的丝线,然后,她张口就吐了一口血,血红血红的滴在黑色的城墙上。但是她周围的人,却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半步,不为其他。就因为这个女人的狠辣。 魔殒阳在杀了紫钧王后,也直直的从半空中掉了下来,还是暗怜接了一把,将将扶着魔殒阳落在城墙之上。 沧若念归这次。绝杀紫钧王一脉,用的是灾厄之力。沧若念归发现,这个灾厄之力,真的是一种非常诡异却也非常的好用的力量。这次她用的不是灾厄咒术。而是将灾厄之力附加在魔血上,用在不归城中那些红线,编织成了血脉结。 这种结阴毒至极。就是灭满门的手段,只要有着一丝的血脉,都逃不过一死,相应的,念归也付出了代价,而代价,仍然是灾厄之息。到今日,念归仍然不明白灾厄之息是什么,或者说,明白是什么,但是不明白灾厄之息的用处。 灾厄咒术有多么逆天就不用说了,而代价几乎每次都是灾厄之息。这个世界是公平的,想要拥有多么大的力量,就要付出多么大的代价,这是常识,等价代换。这个灾厄之息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也是念归不太愿意用灾厄之力的缘故。 有些东西,一旦脱离掌控,就无可挽回了。 但是,至少现在,灾厄之息还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同,就好像它并不存在一样。 魔殒阳此时也绝对不好受,她体内的力量已经干涸了,全身上下,除了左肩上的伤势严重之外,其他的伤势都被梵拉魔铠挡下了。 这次,紫钧王死了,紫钧一脉绝了,魔朝死了,魔灭光死了,看上去这次内乱就结束了,可是,真的是这个样子吗? 混乱的黑色空间之中,那剧毒鲜艳的七彩色,宛若藤蔓一般开始扩散生长着,开始不停的吞噬倾轧着黑暗。地上,无数的半人从尸山血海中爬了出来,开始疯狂的嘶吼着,向着魔夜之都,疯狂的冲了过去。 在最后面,无数黑袍的苦行者影影绰绰的站在那里,宛若雕塑影子一般。 魔殒阳脸色难看的看着这些半人,就连念归也变了脸色,她是有想到离梦缘创造半人大军,但是她真的没有想到,离梦缘居然丧心病狂到了这种地步。魔殒阳也感应到了,这些半人,全部都是用年轻的魔族的身体,生生的改造而来的。 他们有些是有着魔族的上半身,但是却有着各种节肢的下半、身,有些是长着人类的双腿,却有着巨大前螯的怪物。其中,更是有着蛇身的巨大怪物再地下翻腾着前行。 魔殒阳脸色惨白,接着,她笑了一下,嘶哑着声音说道:“祸水,看到了吗?不是我不想原谅他们的背叛,而是天不容他们啊!”接着,魔殒阳看向身后的魔夜军团,她举起魔心,遥遥的对着城外,她说:“看看他们的鬼样子!你们,不想变成那个样子吧!” 没有人回答魔殒阳,魔殒阳冲着在场的所有人歇斯底里大喊了出来:“那就杀了他们!” 说完,她高举着魔心,重重的插向了自己脚下的城墙。 “锵!” 铿锵的刀鸣奇异的响彻了整个天地。 然后,念归就看到了那震撼的一幕。曾几何时,在七封疆,魔殒阳曾经告诉过念归,镀蓝暮色与黑日魔心,是整个魔族的骄傲,也是魔族的最后末日。这两面城墙,几乎可以带表魔族的所有。 沧若念归曾将在怪物攻城的时候有幸见过镀蓝暮色,但是那时的镀蓝暮色并没有被激活,而今日,在被逼迫到了最后境地的魔族,念归见识到了真正的黑日魔心。 梵拉魔铠散发出黑暗的光芒,魔殒阳眉心的六芒星居然脱离了她的眉心,印刻到了梵拉魔铠上。然后梵拉魔铠就支持着魔殒阳,漂浮到了半空中。下方,魔心绽放出难以想象的黑暗之光,所有人的感官在那一刻被废除,所有人的世界中,只剩下了那黑色和红色交织的光柱。 那城墙上,升起黑色的光幕,一道接着一道,将这个魔夜之都包裹了起来。狞红色的光芒,就好像血管一样的爬满了光幕,不时的变幻出一双双眼瞳和鬼脸。整个魔夜之都,在那时被封闭了起来,而在那一刻,沧若念归感觉到了熟悉的力量。 血煞之力! 这魔夜之都中,居然充满了血煞的力量。血煞之力,就是在鲜血中提炼出来的力量,在战场上,这种力量驳杂不纯到了极点。绝望、怨恨、不甘,等等负面情绪交织在各种力量之中,但是在这一刻,念归感觉到了纯粹的血煞之力。 但是这份血煞之力却不是向她一样提炼出来了,而出纯纯粹粹的因为杀戮过多,不断的累积,在锋锐彻骨的杀意下凝聚而成的,薄薄的血雾就弥漫在黑暗的空间之中。耳边是无数厉鬼的嘶号和长鸣的鹿角声。 但是,不仅仅是如此。 沧若念归感觉到了,是真的感觉到了,整个魔夜之都在跳动,是的,一下又一下,坚定的,有力的跳动着。 是活的! 在那一刻,念归只能用这三个字来形容自己的感受。 是的,整个魔夜之都,就好像活过来一般,是活的,在不停的跳动,就好像心脏一样。 此刻,这里就是心脏,整个魔族,不,或者说,是所有黑暗的心脏。在极西之地,黑暗汇聚之所,在所有光明埋没的地方,这里,有着一颗跳动的心脏! 天啊!那可是一座城池啊!一座可以活过来,像是心脏一般跳动的城池! 如果有人可以在此时俯瞰整个大陆,就会发现,所有黑暗的力量,都在此刻向着极西之地汇聚而去。 此时正是黑夜的种族,惊骇欲绝的看着天空一寸寸变成湛蓝色,看着黑暗渐渐退却,看着明月与太阳同时高挂在天空之中,看着忽然变成白天的天幕。 就连终日笼罩在灰色之中的不归深渊,都在此时仿佛明亮了几分。在不归深渊的深处,一潭黑水死寂着,一个悬空坐在其上的女人睁开她的双眼,看向天空。明明就是岩壁,但就是好像看到了外面。 她轻轻的开口。 “君,要变天了。” 在各大种族的都城,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向了魔夜之都。魔族与始创殿的角逐,黑日魔心再次现世。不知有几人感慨,不知有几人厌恶,不知有几人心怀叵测。 在妖族的东南方,妖龙煌看着西方,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还真是不太平啊!”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最近的一段日子,人族的天河,魔族的黑日魔心,蠢蠢欲动的始创殿,契函约战、血月当空,星辰逆轨,羽族异动,各种异象的出现,似乎都表明了一件事。 荒古,真的乱了。(未完待续。。) ps: 最近一个月,真的是对不起各位了,念儿自己状态不佳,又加上初三繁重的学业,真的很抱歉。但是今天起,念归尽量日更。离寒假还有一个多星期,亲们和念儿都坚持坚持 正文 第六十三章 荣耀同在君归来,史诗画卷铺展开。 远方,七封疆,同样的大军压境,同样的战乱开始。 早就已经建好的外城墙再次被推倒,叛军的尸体堆了满地,无数的怪物破土而出,和城内的人对峙着。 深蓝色的城墙,暗红色的印记,恍若黄昏残阳一般的艳美,那上面,渐渐燃烧起熊熊的血焰,将整个七封疆围绕了起来。在那滔天的血焰中,深蓝色的墙体上,流转着优雅的冷光,恍若斜阳一样的惨烈。 黑日魔心和镀蓝暮色,这是魔族人最引以为傲的两面城墙,此时,魔族危难,也终于同时绽放出了他们的光芒。悠扬的鹿角声响彻在这片黑暗的土地,跳动的魔心,燃烧的血焰。 与此同时,在极东之处,在日出之地,这里是黑暗永远不会侵袭的地方。 天与地,都是纯净的颜色,生活在这里的,都是最为虔诚的信徒,他们有着最为透彻的信仰。日出之时,他们从自己的家出发,一步一跪来到光耀神殿朝圣,在颂司的祷告声中,充满无尽的希望与幸福的开始一天的劳作。 这里是最为幸福的城池,无论哪个种族都会承认这一点,这里,没有欺瞒、没有怨恨、没有阴暗,这里,甚至没有货币。这座城,有的只是以物易物的平等,只是干净到脸阴暗都会感到惭愧的笑容。 这里,是神耀城。这里,就算是神的战争进行到最惨烈的地步,也没有任何一个外族人踏上这片土地,哪怕是魔族。所有的人,都会被这里的善良所晕染,这里没有战火,所有的人都不忍心毁掉这里。这里是理想中的幸福之城。 在神耀城的东方,是光耀神殿。魔宫同样在魔夜之都的西方,魔宫另一侧是无尽之海。与西方不同,光耀神殿的另一侧,是朝圣阶,九万九千九百九,终日,这里都会有跪拜的身影,他们在这里洗刷自己身上的罪孽,祈望自己更加的贴近神明。 光耀神殿是悬空的,光耀神殿的底下,是金色的土地。土地上,用朱砂刻画着瑰丽的艳阳纹路。光耀神殿的四周是九根支天柱,上面缠绕着金色的锁链,支撑着悬空的光耀神殿。 在西方那急剧汇聚的黑暗之力下,东方也渐渐的有了共鸣。磅礴的光明之力汇聚到九根支天柱上,支天柱上的光明之力上汇聚到光耀神殿,下汇聚到下方金色土地上的耀阳之阵。 光耀神殿上,绽放着金色的瑰芒,光耀神殿的天空都被渲染称了金色。那金色向着外面扩散着。所有生活在神耀城的信徒们无论在做什么都跪伏在地,他们的眼中,没有什么忌惮、没有什么算计、没有什么叵测的猜疑,有的。只是敬畏,发自内心的敬畏。 如果可以,请让我在这里生存,我愿用我一生。燃烧出光芒,照耀天地。 很多人都很疑惑,这样纯粹干净的城池。为何能够存留至今?魔夜之都和神耀城,就是两个极端。一个干净的不可思议,一个阴暗的不可思议,殊不知,这两种都是强大的状态,哪怕这两座城除了这两种东西在多些什么,恐怕都不能如此强大。 这就是纯粹的力量,光明的纯粹,黑暗的纯粹,光明与黑暗,谁都不能压制谁,纯粹的光明是高贵的,但是同样,纯粹的黑暗也是高贵的。 如今,黑暗与光芒,极西与极东,在此刻形成共鸣,恍若史诗一般的画卷铺展开来。 魔夜之都的城墙上,魔殒阳踉跄两步,背后,一双黑色的巨大光翼铺展开来,那不是羽族的羽翼,只有羽族才能够用于实体的羽翼,其他的种族得到的羽翼,只是咒灵的融合所打来的变异,更多的是光翼,而这些羽翼通用的属性就是增幅。 那些怪物疯狂的碰撞着黑日魔心,宛若殉道一般。 修魔殿的魔修士从魔宫中腾飞而起,来到黑日魔心的城墙之上,看着那个女孩。 是的,就在刚才,魔殒阳突破了九级。黑日魔心所汇聚来的巨大黑暗之力,凝结成了特殊的咒灵,赋予了魔殒阳一对黑暗光翼,强行提升了她的力量,让她成功的突破九级。 来到这里的还有魔君和魔后,魔君和魔后都没有穿着礼服,而是一袭黑色长袍,看起来和魔修士没有两样。百丈洋也来到了魔殒阳的面前,她是修魔殿的殿主。 魔殒阳看着自己面前的诸位强者,她知道,今日,她也是这些人中的一员了,之前的历练在此刻全部告终,只要她打败了魔君,她就要做上王位,承担她必须承担的责任了。 魔殒阳身着梵拉魔铠,微微一施礼,说道:“诸位冕下,魔族今日危难,非一日之祸,始创殿之心今日昭然若揭。魔族,不会臣服,魔殒阳,在享魔君尊荣之时,也必将为魔族奉上一切。 此乃吾之心,亦第一魔君之志,魔殒阳在此允诺,必将让魔族,走上辉煌。今日,烦请各位出手,以渡过此次危难。今日之耻之训,魔殒阳,铭记于心。” 魔君看着魔殒阳笑了,向着她点了点头。 百丈洋却冷冷的开口,她说:“吾等必然出手,不过,汝之言有失之处。” 魔殒阳微微有些不解的看着百丈洋,百丈洋暗紫色的瞳孔注视着魔殒阳晶莹的紫色双眼,百丈洋也曾是魔君,只是后来退位成为魔修士。百丈洋看着魔殒阳,忽然单膝下跪,朗声到:“吾等,听候魔君号令。” 所有的魔修士都单膝跪下,同时朗声道:“吾等,听候魔君号令!” 下方,千万魔夜军团的将士们同时双膝跪地,朗声到:“吾等,听候魔君号令!” 在那一刻,身为外人的墨夜是唯一抱着念归站在城墙上的。在那一瞬间,在沧若念归的耳中,那呐喊出来的声音,甚至盖过了那悠扬的鹿角声。 同时,在极其远的地方,山崩海啸一样的声浪传来,仍然是那一句话:“吾等,听候魔君号令。” 那声音,来自七封疆! 沧若念归又那么一瞬间的触动,悠扬的号角声,似乎在这一刻成真,眼前浮现出一幕幕战场的场景,都是差不多的内容,那里面,都有一个让人臣服的身影,一代又一代。 这注定是要载进史册的那一天,他日史书工笔,荒古第四十四代魔君,魔殒阳,于魔夜之都,魔族危难之时,登位! 沧若念归微微的笑了,只是眼前,却是当年,那梳着高高的马尾,一身紧身戎装,跨马扬鞭的少女。 君兮归来,辉煌同在。 魔殒阳注视着城外,岁月的历练,让她成长,她用力握住魔心,从城墙上将魔心抽出,指向城外。 “战!” 下方的战场,开始了无尽的混乱。 而魔殒阳,她背后的光翼带着她直接冲下城墙,高举魔心,披荆斩棘,无畏强敌。 这次来的,不止是这些半人怪物,还有苦行者。影影绰绰的苦行者,站在最前面的一位缓缓的拉下自己的帽檐,露出一双占满了半张脸的黑洞洞的双眼。尖利的指甲,漆黑的传世经文,摩擦的獠牙,这不是荒古的任何一个物种,但是他,或者是‘它’的身上,散发着恐怖的气息,不弱于九级的气息。 这应该就是始创殿真正培育出来的成品苦行者,半人的种族具有太大的不稳定性,有些即使强大却也有着各种各样的缺陷,但是半人之中,却也有一部分,他们发生了恐怖的变异。生下来就有极其变态的体魄和强横的实力,明显的,这一位,就是其中之一,这一位,应该是类人形的变异。 这种类人变异,是最难缠的,因为他们有着理智,有着强大的身体和近乎于禁忌的力量,只是不知道这次来了多少。 在战场之中,是极其危险的,一般普通的士兵只是炮灰,而真正恐怖的,是那些士兵结成的大阵。哪怕是普通的士兵,结成的阵都有可能困住一位九级,甚至击杀! 单枪匹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那你至少要有七级以上的力量。 念归现在差的远了,她也只能在城墙上站着,俯视着下方。 他们的敌人是完全没有理智的半人,半人当然不会结阵,但是他们的悍不畏死却也消耗了太多的兵力。沧若念归只能站在城墙之上,她的作用如今已经微乎其微了,在这样庞大的战场上,除了灾厄之力,没有什么是能够插手战局的。 沧若念归虽然已经到了五级高阶,却一直没有去寻找咒灵,因为血薇带给她的力量太过容易,而且那个女人也太过诡异,她不想如此轻率,也不想给自己留下什么隐患。 血薇也明白这一点,所以,自从离开不归城,血薇就很少开口,她希望念归明白,她只是念归的咒灵,她的附属品,所有的决定,都是被念归的意志所主宰的。所以她沉默,希望可以得到念归的信任,并且为了未来的事情做准备。 未来的所有事,都必须建立在念归对于血薇完全的信任的基础上,这是无可反抗的。血薇现在要做的,就是不惜一切代价的得到念归的信任。(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六十四章 牺牲法则禁术行,西极紫气东际来。 下方是一片混乱,魔殒华和魔爵已经和苦行者战上了,魔修士们则和那些类人打的难解难分,整个战场上都是横飞的血肉。 但是,沧若念归总觉得,有些事情,总感觉还有不对的地方! 正这么想着,下方就出了变故! 下方那些魔族变成的半人,他们身上居然涌动起黑色的雾气,传播到魔族的士兵身上,下场,就是将那个士兵一起同化。 场内出了这样的变故,形式瞬间逆转,原本势均力敌的两方,瞬间就变成了半人压倒性的优势。 魔殒阳也发现了这一点,情急之下,她逼退了身前的对手,飞身而起,黑暗灵力将她的声音扩散到全场、 “魔族,听吾号令,退守黑日魔心。” 说完,魔殒阳再次向着下方冲了过去,生生的压退了半人,魔夜军团的将士依令退回黑日魔心。 那些半人被黑日魔心所阻拦,没有办法前进分毫,但是魔殒阳的脸色并不好。 没错,黑日魔心的启动,消耗的是每一代魔君的灵魂。每一代魔君都会在死后,以心头血为引,将自己的灵魂融入黑日魔心,自此镇守魔族。即便如此,黑日魔心也不可能撑的太久,就算是她赌上一起,也不可能撑到杀光这些半人的时候,到底是为什么? 沧若念归在一旁却忽然开口,她说:“血,血脉。变异的根源来自于血脉,离梦缘利用那些人的魔族血脉,来向同族传播变异。再这样下去,魔族会灭族。” 魔殒阳的脸色很难看,她说:“离梦缘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这个?” 沧若念归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但是,所有人都明白。确实是这个样子的。在出现现在这个局面以前,魔族依旧是有恃无恐的,因为魔族不只有魔族和亚魔族,还有魔兽和使魔,魔兽和使魔就足以让魔族反败为胜。 所以魔殒阳有恃无恐,再不济,还有安拉,她就不信,魔夜之都要是真的被人攻破,安拉还能窝在沼泽森林。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这个情况,即使魔族赢了这场战争,依旧是灭族的下场。 因为血脉啊!有着始祖血脉的她们最明白血脉对于一个种族的重要性,它可以成就一个种族,也可以毁了一个种族。那些变异的魔族半人,就是利用他们自己身上的血脉,来向自己的同族传播这样的变异。 一旁的魔殒阳心思不定,沧若念归看着她。幽幽的说了一句:“我可以试一试,但是不保证结果。” 魔殒阳微微抬头,问道:“什么意思?” 沧若念归没说什么,只是看着那些半人。说:“我不知道结果是什么,可能会变得更糟,可能会变得好,也可能和现在的局势没有半点关联。但是,可以试一试。” 沧若念归说的,就是灾厄咒术。灾厄咒术是随机的。碰上什么是什么,但是念归却发现了一些规律,那就是,灾厄咒术虽然是随机的,但是也会被特定的场景所牵引,所爆发出来的灾厄也与当时的情形有关。当然,这只是一猜测。 魔殒阳看向远方,莹紫色的眸子在这一颗闪亮的惊心动魄,她坚定的说:“不用。” 说完,她极其认真的看了看周围的人,说:“祸水,你知道吗,始祖的意义?” 沧若念归没有说话,而是安静的听着魔殒阳的话。 魔殒阳的声音很柔和,她和念归说话,从来不会端着皇族的架子,也从来不会认真的喊她的名字。从来从来都是喊一句‘祸水’,她的面庞璀璨如昔,可是不知为何,念归却总是怀念当年那个爽朗有点傲娇的少女,而不是如今这个满心都是荣耀、种族、责任的魔君。 魔殒阳细细的声音飘荡在夜空中,她说:“祸水,这是魔族的劫难,而我是魔君,无论如何,什么样的灾祸,我都要扛着。你明白吗?” 沧若念归没有说话,她只是将目光望向黑日魔心的后方,望向极西的无尽之海,血红色的眼睛晦暗的无与伦比,那里面承载的,也是一种莫名的光芒。 她明白魔殒阳的意思,这是魔族的事,而她不仅是魔族的魔君,更是魔族的始祖,无论是什么样的灾难,她都必须要扛着。她是如何孤傲的在这条路上前行着,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不需要任何人的施舍,任何的外人都不明白魔殒阳,这个女人她到底扛下了怎样的一份重担。 在她接下梵拉魔铠的那一日起,这个种族百万年来的兴衰荣辱集于一身,她没有退路了。所以,不需要帮助,她也不过是一个外人,所有的一切,到底还是要魔殒阳一个人来扛。若是真的到了拼命的那一天,那么拼死一试的,绝对是魔殒阳而不是她。 所以,现在这个局面,如若真的要拼的话,也绝不是她来拼。 一旁的魔君和百丈洋都皱紧了眉头,他们看着那满身莹紫的女人,大不知道她想要干些什么,但是,绝对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魔殒阳没说什么,大踏步的向前走了出去,在虚空中,一步一步,铿锵有力。战场上悠扬的鹿角声中,似乎夹杂了远古军队行军的脚步声,铁靴与底面击撞出铿锵整齐的声音,和着魔殒阳的脚步。 黑日魔心仍然在跳动着,一下又一下,在那一刻,整个魔族的心跳都是同一个频率,注视着那个女人,总觉得无与伦比的安然。 她什么都没说,纯正的紫色长发在空中飘扬飞舞着,悬浮在空中,在不辨天日的黑暗中,似乎她就是一切的中心。脊背挺直,傲然无双,不知是在对抗些什么。 她看着天空,嘲讽的一笑。 额头上的六芒星次第点亮,魔殒阳身上的梵拉魔铠渐渐晕染出浓烈的紫色光晕,第一次,梵拉魔铠上的光芒不是黑暗而是紫色的,璀璨的无与伦比的光芒。她的身后,渐渐浮现出了一个虚影,看的出,是一个男人,暗紫的发,暗紫的眸,一身梵拉魔铠,睥睨天下。 魔族只有两个穿上过梵拉魔铠,一个是一代魔君,另一个,就是魔殒阳。只是今时今日,一代魔君已经变成了咒灵,但是他已经和魔殒阳融合为了一体。两代的魂魄,在这一刻汇聚。 远方,七封疆,沼泽森林,安拉发出一声长啸,震颤了天地,似是哀伤,更多的,是终兮归来的悲壮。 一道一道的线条开始在魔殒阳脚下勾勒成型,一条又一条,交叠重合成了六芒星的图腾。无数的六芒星图腾交叠缠绕,一层又一层,密密麻麻的交叠,在空中勾勒出一个六方体,魔殒阳就在中心。密密麻麻的六芒星图腾一个重叠着一个,一点空隙都没有留下,空中,只剩下了那个小小的六方体。 下一刻,一个清越的声音,宛若炸雷的在整个黑暗之中响起。 “当黑夜已至尽头之时,光明亦必定陨落。西之极致,紫光氤氲。东之极致,晨曦破晓。光明与黑暗,置于天平两端,精准于毫厘之尺,即,为牺牲法则!——禁牺牲法则!” 浓烈的紫光充斥了整个六方体,那浓稠的,恍若水银一般的紫光倾泻而下,沾染上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沧若念归接触到那些紫色的光,倒是没有任何的感觉,而其他的人,也没有觉得怎么样。 也就在这时,在极东之地,九根支天柱中的三根骤然倒塌,剩下的六根支天柱上,涌现出浓烈的紫光,下方的耀阳之阵的中心处,紫色的光芒也绽放开来,一层又一层,恍若紫色的莲花绽放升腾。 那浓郁的紫光向着西方激射而去,而光耀神殿的最深处,一个一身白衣的男人,在晕绕的香雾中睁开他金色的双眼,那一刻,似有紫光在其中氤氲不散。 关于紫气,一直是有两个说法的,一个,是西极紫气,另一个,就是紫气东来。这两种紫气相互对立,却又相辅相成。 而那所谓的牺牲法则,就是光明与黑暗唯一通用的禁术,是为了审判罪大恶极的叛族者使用的,效果就是剥夺对方的血脉。这个惩罚看起来很简单,其实残忍的多。因为到了运用这种禁术的时候,也必定是自己的种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 要是因为叛族者,那么就一定会动用这个禁术。剥夺血脉,同时剥夺的,还有叛族者的生命、灵魂、力量。 这个禁术的发动,就是一方的皇族激发自己身上的紫气,来吸引另一方对立的紫气,靠着对立的紫气,来审判叛族者。但是代价,也惨烈得多。 神魔两族,也只有魔君今日发动了一回牺牲法则。 神族损失了三根支天柱,而魔族所有承担的牺牲,则要由魔殒阳一个人来背负。 代价很简单,那就是,施法者,自己,也要同时被剥夺血脉! 魔殒阳,这次,是真的赌上了一切。 这样的代价,不是哪一个人可以支付的起的,牺牲法则,就是要牺牲自己,来换回一个种族的延续。如果这件事发生在某些活了成千上万年的魔君身上,这并不稀奇,但是魔殒阳,她刚刚登位,她所活过的日子,对比魔族漫长的寿命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啊!(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六十五章 恶魔重现百万年,云梯移步彩莲生。 浓重的紫气在那个六方体之间迸射而出,极西的无尽海之中,也用线充浓郁的紫光,东方的紫气也跨越整个大陆汇聚到魔族。,顶,点,,小说 W(z)(z)444ZWcOM 与此同时,氤氲的七彩色光芒笼罩了下方的半人大军,浓重的紫气和那七彩色的光芒相互倾轧着。 整个空间,从刚开始的极度黑暗,变得极度的闪亮了起来。所有的一切都镀上了不一样的光晕,整个现存的魔族身上都有着淡淡的紫光,血脉越是纯正的,那光芒也就越加的浓重。而底下,半人大军被镀上了七彩色的光芒,那光芒太过于耀眼,氤氲着。 两种光芒,闪烁在空间之中,而念归,是唯一一个没有被光芒笼罩的人。那些紫色的光芒是循着血脉散放的,而念归没有魔族血脉,自然也就不会有那样的光芒。那些七彩色的光芒,却没有办法蔓延到念归身上。 毕竟,当年的念归和离梦缘结下了业力因果,她的力量根本就不能影响到沧若念归,所以,念归,是这些人中唯一的旁观者。冷漠、淡然,完全的旁观者,她的任务已经结束了,剩下的就是注视着这场战争。 而此时,在念归的视野中,全然都是光晕的颜色,现在的场景,就好像是亮度过大的电影一般一幕幕上演。 很难形容现在的画面。每个人身上的晕染着光芒,紫色和七彩色相互倾轧着,空中是一个六方体的魔阵,阵的中心是魔殒阳。而她的下方,就是跳动着的黑日魔心,整座城似乎的活了过来,而远处的无尽海上,一轮紫月在散发着诡异的光芒,但是那紫色的光芒却不能照射到战场上。 半人的嘶吼声,魔族的拼杀声。悠扬的鹿角声,和着鹿角声跳动的黑日魔心。 而远方,深蓝色城墙上花纹晕染开夕阳的残烈,七封疆的所有人身上也散发出紫色的光芒,战争继续着,无数的将领冲杀着,远处就是泥泞的沼泽和数之不尽的怪物。 魔夜之都这边,因为两种力量的相互抵制,那种血脉异变的力量也没有办法发挥效用,而且。那些紫光明显的对于魔族有着庇护和增幅的作用,魔族很快的就占了上风。 而六方体中,魔殒阳蜷缩着身体,身上的铠甲已经脱落,黑色的光羽向内收缩包裹着她的身体。而就在她的面前不远处,梵拉魔铠静静的矗立在那里,那里面什么都没有,但是那套铠甲却像是被什么人穿着,支撑着一样的站立在那里。 接着。那套铠甲居然自己大踏步的走出了这个六方体,凌空傲立在混乱的光芒和战场之中。 所有的魔修士都惊愕的看着那套铠甲,看着无人支撑的梵拉魔铠的护手举起,做出了一个抓握的动作。然后魔心就出现在那护手之中。 魔心入手之后,梵拉魔铠的中心才微微的显现出了一点虚影,那是一个有着暗紫色眸子的男人,那套铠甲包裹着他。魔心上的眼睛全部都睁开了,那一体的刀上的眼睛的瞳孔放大着,似乎是无数死不瞑目的人。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嘶吼的长啸响彻整个天地,在沼泽森林,庞大的安拉昂起他仅剩的两个头,就连紫月的光华似乎都被它吞噬了。 安拉的身体渐渐缩小,幻化成了一个双头的人,一个面孔深邃狰狞,另一个没有五官,一片空白,笼罩着淡淡的白色雾气。安拉几乎是在现身的一瞬间就来到了半空中的那具铠甲旁,然后,就是两个声音扭曲的叠加在一起,一个死板的没有任何的波动,而另一个则饱含着恐惧,惊怒和怨恨。 “主人。” “不可能,这不可能!” 那套铠甲中淡淡的光影没有理会安拉,而是转身看向魔夜之都的祭台,甩手,魔心在空中划出浓郁的黑色痕迹,定定的插进了六边形的祭台上。 黑色的光芒就像是线一样的开始勾勒出一幅复杂的的阵法,然后整个祭坛就从魔心插入的地方起开始龟裂,最后完全碎裂。各种各样的嘶吼和悠长的吟唱声响起,无数的恶魔从六芒的阵法中挣扎着爬了出来。 恶魔们飞翔上天空,他们根本就没有人形,而是非常诡异的各种造型。这些,都是使魔,进化到最终形态的使魔。 这个世界上除了原生的,由代生者血脉化成的各大种族之外,还有很多是后来的人作死之下整出来的残次品。例如半人就是离梦缘的试验品,而使魔,就是魔族整出来的残次品。 在各大种族的生灵们得知了自己的来源之后,就开始尝试着自己创造新的生命和物种,着摆明了就是作死的行为。任何的人,除了虚无都不可能凭空创造出任何的东西,因为灵力是守恒的,虚无之所以能创造万物是因为它本身就是不存在的能量,它付出不存在的能量来创造生灵,因为不存在,所以才能够不付出任何代价的转化。 而像是代生者,他们只能用自己骨血中蕴含的虚无之力来创造新的种族,用自己的血肉为代价,倒不如说是将血脉的传承与分裂。但是荒古上的生灵已经没有那种力量来创造新的生命了,他们要付出的转换的代价足够毁灭一切。 这种作死的行为,也只能让他们折腾出一些残次品,这些残次品没有灵魂,没有智慧,只是空壳,这也就是这些最低微的种族的由来。 显然,这些曾经追随过第一代魔君的恶魔们,被魔心唤醒了。 使魔是一个诡异的种族,他们是由黑暗的能量汇聚而成的,只要自己的主人不死,他们就能够复活。这些百万年前的恶魔们,居然被唤醒了!仅仅是这一点就足够将神族逼疯! 恶魔们嘶吼着从六芒法阵中冲出,半空中的铠甲再次抖了抖护手,魔心再次出现在它的掌控之中。 随后,那套铠甲一往无前的冲了出去,随之冲出的还有那群恶魔们,而安拉,则在半空悬浮着。罪孽的脸扭曲着,显然被唤醒了什么不好的记忆。 所有的恶魔追随着一套铠甲,向着前方冲杀了过去。 漫天的紫光追随着那套铠甲,猩红的光线从魔心上绽放出来,铠甲挥舞着魔心,一大片一大片的收割着生命,而那些恶魔,则和那些类人纠缠在一起。黑色的创世经文和使魔身上的魔纹碰撞在一起,激起狂暴的能量风暴,几欲摧毁一切。 在一段时间的交手之后。那些百万年前的使魔们很快的就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毕竟,年份在那里摆着呢啊! 也就在这时,各色光芒掺杂的天空中,裂开了一道缝隙,七彩色的光晕和祥云铺就成了云梯,身着暗金色戎装的裁决者们伫立在每一层台阶的两旁,严肃至极。而离梦缘,正在云梯上一步步的走下来。她身上闪耀着的七彩色的光晕,瞬间就盖过了混乱的战场上的各色光芒。那七彩神光毕竟是帝君的赐予的力量,本质上凌驾于荒古的任何力量之上。 原本信心满满的战争进行到现在这个地步,虽然魔族也亮尽了底牌。但是这不是离梦缘可以接受的结局,她要的是胜利,是彻底的铲除魔族这个异端。 但是现实无疑是残酷的,这些使魔的出现。也让离梦缘的计划成为了泡影。她现在,也只能尽可能的重创魔族,让魔族没有办法参加接下来的荒古混乱。 刚一出现。裁决者就和那些使魔碰撞上了,而离梦缘,则注视着那套铠甲,眼中的目光阴冷的可怕。 “执念而已,还敢猖狂!” 说着,她身上绽放出金色的光芒,七彩色的光晕淡淡的内蕴其中,一柄权杖出现在她的手中。权杖从上到下,都是一体的,淡淡的七彩色氤氲其上,金色的太阳魔纹和缠枝莲纹密布其上,最顶端,是一团氤氲不定的七彩色光团,光团的表面,是镂空的金缕雕丝展莲。 而此时,一朵七彩色的莲花,就在权杖的最顶端绽放着。 离梦缘对着那套铠甲,遥遥一指,莲花的花瓣上的光晕缠绕上梵拉魔铠,渐渐的化作莲花的光影。 “在漠然的无尽孤寂中,停留的创造之主 在空虚的永恒伤悲中,穿梭的代生之灵。掌控真实与虚幻的至高存在,请聆听汝之女的述求,释放尊贵之荣光加持于我身,破灭所有虚妄的执念,以永恒的死寂,降临天地。——支咒术,破灭之灵。” 心灵咒术,支咒术,破灭之灵。以创造之主为名,请降真实之力,破灭一起虚妄的执念。代价,业力。 离梦缘的心灵咒术,她现在不过是八级高阶,根本就不可能与梵拉魔铠匹敌,她也不过是借助了帝君的力量。严格来说,魔族的第一君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因为他本身就陨落于百万年前,而他的咒灵,也与魔殒阳融为一体。 显然,如今在支撑着梵拉魔铠的,是一种虚妄的执念。执念有很多种,并不一定都是坏的,显然,这执念,就是为魔族而战。而破灭之灵是帝君的力量和离梦缘的力量的融合,可以直接影响心灵,破灭一切的执念。 只是,离梦缘终究是算错了,支持着梵拉魔铠的,确实是执念,但是,却不是第一代魔君的执念,那铠甲中淡淡的光影毫无畏惧的直视着离梦缘,那双流光溢彩的莹紫色双眼中,是坚定的无与伦比的信念! 那光影,是魔殒阳! 也就在那时,那六芒阵构成的六方体也一层层的向外绽放出浓郁的黑暗之力,那黑暗渐渐的蚕食了整个天空和大地,各色的力量之光,都被那无边的黑暗所吞噬。(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六十六章 无尽黑暗复苏夜,诅咒伤人伤己心。 半空中的六方体大放出光芒,巨大的黑影笼罩了整个天空。梵拉魔铠在半空中生生的解体,而远处的六方体破碎炸裂,魔殒阳从半空中一步步走向了离梦缘。 离梦缘皱起了眉头,她喃喃自语一般的说:“这不可能。” 而魔殒阳,则狂笑了几声,声音猖狂的说道:“圣女殿下,没什么不可能的。你知道,为什么魔族要将都城建立在如此贫瘠的极西之地吗?” 离梦缘金色的眼瞳中晕染着七彩的颜色,瑰丽到了极致。 但是,那寸寸侵蚀整个天地的黑色却没有停止过。 魔殒阳轻声的叙述着:“那是因为信仰。魔君祭的祭坛上,汇聚了魔族百万年来对于君主的信仰,汇聚了魔族百万年来对于黑暗的信仰。魔族,是夜之眷族,而放弃了一切,投身于黑暗的人,也将被黑暗赐予力量,被黑暗所庇护。 所以,魔族从来不会灭绝,真实的信仰着魔族的人们,将得到黑暗的给予,即使失去了魔之血脉,也依旧可以被重新赐予。只要是忠诚与黑暗的人,都可以得到魔族的血脉,不然,你以为,魔族是什么!” 魔殒阳如此说着,那寸寸侵蚀的黑暗笼罩了整个空间。 “吾,以魔之始祖,黑暗的信徒之名,在此,向世界起誓!凡信仰于黑暗之徒,皆可拥有魔之血脉。忠诚于黑暗的心与穿透于灵魂的杀戮,将赐给汝等傲立于天地之间的力量。流淌着魔之血的魔族,将为吾之臣民,吾将永恒庇护于魔族。” 下方,所有的魔族身上都出现了黑暗的光芒,他们的血脉被磅礴的信仰之力提纯,无数的亚魔族成为新生的正统魔族,无数的无血脉传承而信仰黑暗之人。都被重新赐予了黑暗的血脉。这些正统的血脉,带给了无数的魔族以新的力量与进阶的希望,无数的秘法传承于其中。 正统魔族的数量暴增,甚至超过了魔族内战之前正统魔族的数量。魔族在那一刻,在没有了亚魔族。信仰黑暗的人都被重新赐予了魔族的正统血脉,而不信仰黑暗的亚魔族,也在那时被剥夺了使用黑暗力量的权利。 而在无尽之海的西边,纯粹的黑暗的力量历经百万年的累积,在两种紫气的影响下,凝聚出了黑暗之子。这些黑暗之子。虽然现在是婴儿,但是这些婴儿,将成为魔族最为辉煌也是最为可怖的力量。他们是仅次于魔之始祖的存在,他们,与暗紫皇族有着同等的地位,他们成年之后,将进入修魔殿,可以预见,不远的将来。魔族将拥有一股足以傲视天下的力量。 恍惚间,魔族好像回到了百万年前刚刚诞生的时候,每一个信仰黑暗的人都拥有着纯粹的血脉。 但是,魔殒阳的话并没有完。 “魔夜之都自今日起。化为永恒黑暗之城,所有的光芒将在此熄灭。” 是的,魔夜之都,将成为真正的黑暗之都。从此之后,这里也将彻底的成为永恒的黑暗之所,无论是怎么样的光芒。都不可能在永恒的黑暗之都点亮。 “以魔之名,无论未来如何,魔之族将永远屹立于极西之地,魔族,将拼尽一切维护黑暗之尊荣。无尽之海将化为魔族黑暗之海,所有魔族之人,死后的灵魂将回归黑暗之海,再次复生。黑暗,将包容世所弃者,而吾,终将让光明,为之匍匐!” 黑暗一寸一寸的笼罩了整个极西之地,而魔殒阳的誓言在这一刻刻进了所有魔族的灵魂之中。自此以后,无尽之海化为黑暗之海,所有的魔族在死后都将在黑暗之海中重生,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夺走魔族的灵魂。 此时,那永恒死寂的海中,翻涌着黑暗的浪潮,无数陨灭的恶魔重生,他们爬出黑暗之海,氤氲的紫光从他们的双眼之中盛放。百万丈高的恶魔长啸着,无数的魔鬼爬上黑暗的土地,使魔化为模糊的人影,宛若幽灵一般的穿梭在黑暗之中。 古老的史诗重现,穿越百万年的魔再次重生。战场瞬间就被反卷,七彩的光芒寸寸败退,绝对的黑暗像是有智慧一样的笼罩了整个世界,无数的恶魔从黑暗之中怕了起来,整个战场完全变成了黑暗的天地。 这就是答案,为什么魔族先祖要将都城建立在极西之地。百万年来累积的黑暗信仰,依托着无尽海之中的力量不断的侵蚀这一方空间。无尽海是日落之地,无数的黑暗力量在这里经历百万年的累积,终于在魔之始祖的力量引诱之下爆发了。 黑暗将这一方空间完全的腐蚀,或者说,这里,已经不再属于荒古的范畴,这里,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半位面了,是完全独立的空间。这里,只欢迎黑暗的信仰者,无数的恶魔都将重生,所有在这里死亡的魔族都可以重生。 离梦缘在空中的脸色已经铁青的可怕了,她根本没想到,这个种族,居然脱离了他们的控制,没错,一个种族脱离了荒古,甚至是灵魂都不再回归九幽冥狱,无数百万年前的恶魔苏醒,魔族的崛起无可抵挡。 而魔殒阳,黑暗的复苏彻底的恢复了她的力量,紫气的代价也已经被抵消了。她手上的魔心发出阵阵的啸声,在和黑日魔心的韵律共鸣着。 而安拉,安拉颤抖着注视着下方,罪恶开始挣扎起来,浓重的黑雾向着无面笼罩了过去。 罪恶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如果他赢了,他至少还是自由的,如果他输了,他就会彻底的消失,安拉会再次成为魔族的最强魔兽,守护着这耸立了百万年的种族。 无面曾经动用了魂引千年和泣第对战,如今正是虚弱的时期,他艰难的反抗着。 城墙上,魔殒华的脸色阴沉的可怕,他整张脸上都笼罩着黑气,原本乌紫色的瞳孔也开始向着妖冶的黑色转化,长长的头发也寸寸变成漆墨一般深沉的黑色。整个人全身上下都褪去了紫色,呜咽声从他的喉咙中艰难的传出,像是被逼到绝境的困兽,不甘愿,却也无可奈何。 一旁的魔爵冰冷的注视着他,冷漠的开口:“你的时间到了。” 魔殒华惨然一笑,说:“我早就知道,一定会有今日的,很高兴,是我,不是她承担这一切。” 沧若念归也发现了魔殒华的不对,紫色是魔血的标志,变成这个样子,就代表着魔殒华失去了魔族的血脉,而起,这样妖冶的黑色,是人族都不曾拥有的,到底怎么了? 魔爵似乎看出了念归的疑惑,冰冷的解释道:“魔族世代只能有一位魔君,放弃夺位的,都会遭到诅咒,生不如死。” 沧若念归皱眉,问道:“那么,你为什么无事?” 魔爵沉默了一下,接着说:“因为我是魔修士,也因为黑暗权杖。” 魔修士?怪不得。历代只能有一位魔君,因为魔修士会出手杀掉所有不愿意夺位的暗紫皇族,每一位王都被迫走上了夺位的路。如果真的想要逃避追杀,就只能加入魔修士,但是,这也不是没有限制的。如果魔君愿意将自己的权杖赐予他人,那人才能成为魔修士。而且,这黑暗权杖,是要争夺的。魔君一但赐下权杖,就要剩下的王争夺,取其能力出众者成为魔修士。 很明显,魔殒阳选择了魔爵,而放弃了魔殒华。也不能这么说,魔殒华,他是自己不愿意再被魔族所束缚了。他与魔爵不同,魔爵生来就是黑暗的王者,他也早有为了魔族牺牲一切的觉悟。可是魔殒华不一样,他不想永生永世的困顿在这里,他不是王者,没有那样的觉悟。 魔殒阳想必也清楚这一点,自己的兄长,是最洒脱不羁的,是最邪肆风流的,他从来都不愿意永生永世被困顿在一座华丽的殿宇之中。而且战乱将起,魔殒华固然擅长阴谋轨迹,可是在魔族,能认可的从来都只有实力。而他,从来不是魔爵的对手。 从魔殒阳成为新君的时候起,诅咒就开始了,他能苦苦撑到现在,也是因为魔殒阳没有正式登位的缘故,现在,魔殒阳正式登位为君了,诅咒全面展开,他的路,也就到此为止了。 即使有着古罗门轩给他的药,他也只能撑到这里了,能看到自己的妹妹登位,他也就安心。不止是他,还有非殇,他们这两个没有得到权杖的人,都将遭到诅咒。 看着魔殒华在城墙上一点一点的倒下去,黑色的血从他的七窍之中流出,在苍白的皮肤上划出妖冶的美感,恍若正在凋零的黑色玫瑰,入骨难描的风情。 沧若念归皱了皱眉头,飘飞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没有聚焦的黑色双眼,看着那睁得大大的,无法阖上的双眼,心中思付。 为什么魔族的这帮人都这么的喜欢找死呢? 当年毫不反抗就被魔朝杀掉的魔应殇,不知死活和始创殿合作的魔灭光和魔朝,从荆棘城堡摔落的魔爵,被诅咒而毫不反抗的魔殒华和非殇。除了魔殒阳,这帮家伙都在找死。沧若念归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最后是魔殒阳成为了魔君,因为这帮家伙,总是以悲观的想法思索着一切,以为自己的死亡是成全他人,是多么的值得和悲壮。殊不知,这却是最为懦弱的做法。 你解脱了,可是你身边的人呢?就这样把他们扔下,让他们独自面对整个世界的敌意,艰难困顿的活下去。 一群蠢货啊!(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六十七章 永世不复赐血心,孤独此生替君忧。 【他死了,就解脱了,凭什么!他是和我一样的人,我都解脱不了,凭什么他就能一了百了。】 脑海中,血薇的声音忽然响起。 【这,才是你真实的想法吧!】 沧若念归淡漠的脸有一瞬间的扭曲,没错,再多的话也只是借口,她自己就是自私的人,怎么可能去想出什么‘死亡就是逃避’这种想法,说白了,就是嫉妒。明明魔殒华是和她一样永远也无法解脱的人,凭什么他就能死了一了百了。 不公平啊! 我不好过,你也别想解脱!好想拉着他一起万劫不复! 【那,就做吧!】 “怎么做?” 【还记得那十三块血晶吗?在我和你融合之时,你拿到的那十三块血晶。】 “然后呢?” 【那个,是源血。】 “源血?” 在魔殒华渐渐失去生息的时候,魔爵有些不解的看着面前这个神色阴晴不定,还有几分偏执的人,她想干什么? 而念归,此时正在和脑海内的血薇交流。 【别忘了,亲爱的自己,你可是血之始祖,不要只以为她魔之始祖可以赐予他人魔之血脉,你也一样。甚至,在血脉传承上,你要比她更加出色。因为你的力量来自于血液,而那是十三源血,可以帮你创造出十三个属于你的属族。 传承了你的血脉的人,是没有办法反抗你的。血脉上的绝对压制在你所创造的种族中表现得淋漓尽致。低等血族永远无法反抗高等血族的意志,你的种族不会像其他的种族一样不可控,你的种族每个人,都将是你最为忠诚的死士。】 【啊~,多么完美啊!亲爱的自己。】 沧若念归眉眼阴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血薇。仍然用着诡异的语调在沧若念归的脑海中轻轻的叙述着。 【你的力量由血传承,已不需要等待你的族人从婴孩长大,你只需要将你的血赐给他人,他们就会成为你的属下。血晶中的力量足以将你面前这个魔彻底的变成血族,没有了魔族的血脉,自然也不会有诅咒,而且,他很擅长阴谋诡计不是吗?他可以帮到你的,他一定会帮到你的。】 沧若念归注视着魔殒华被诅咒侵染成纯黑色的瞳孔,看着那眼睛慢慢失去光泽。她抬起左手,一颗晶莹剔透,宛若心脏的晶石出现在她的手中。 血薇的话仍然在她的脑海中回荡。 【对,没错,让他陪着你永生永世都不得解脱吧!】 “闭嘴。” 沧若念归在脑海中冷冷的喝道。 这种所有心思全部被人说出来,而你偏偏要顺着她的话来做的感觉真的很不好。这种仿佛邪魔歪道一般蛊惑着她去做一件又一件事情的感觉,真的让人不爽。但是偏偏血薇说出来的,是此时最为有利的解决方式。 凭借着魔殒华的智慧,如果完全的控制了他。这将是她未来最大的助力。 魔爵看着沧若念归手上的晶石,并没有动,他只是握紧了手中的权杖,并没有言语。要知道。一旦魔君登位,其余的暗紫皇族就将是最大的敌人,魔爵没有出手都已经算是好的了。 沧若念归拿着血晶,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将要亡去的魔殒华。左手轻轻的翻下,血晶直直的落向了魔殒华的左胸——心脏的位置。 “你,没有后悔的机会了。陪着我,永生永世的沉沦吧!” 沧若念归如此清晰的,诉说着,平静的,就像是诉说着一个平淡无奇的故事,可是却无人知晓这个故事的情节,将要绵延到无止。 很多很多年以后,当一切都终结之时,所有人都已经淡忘一切的时候,在遥远的黑暗中,有一个人,仍旧独自死死的守着一座城池。他时常回想起这时念归的话,才恍然居然真的如同念归所说,他,就此永生永世都不得解脱了。 他还记得,在那场魔族内战之中,那是他最接近解脱的时刻,若不是念归,不,不,不,即使自己死了,他也会变成亡灵变成鬼族的,一样要陪着她永生永世沉沦。 那时,他才明白,根本就没有解脱一说。他被遗弃在被所有人遗忘的时光里,死死的守着那座失落的城池,也死死的守着自己的心,那是那时,她唯一赐予他的东西。 血晶代替了心脏,那里面出现了纵横交错的血线和血管相连,猩红的血从新的心脏中流淌而出,黑色的被诅咒遗弃的血从他的皮肤中渗透出来,莹莹的血光从他放大的瞳孔中透了出来,那晕开的光芒,就像是重生的希望。 沧若念归看着魔殒华的身上开始星星点点的透出血色的光芒逼出黑色的血,看着黑色的血凝结成茧,包裹了那个人,看着那忽然绽放的血色光芒,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看着那黑色的茧细细的消散在这黑色的天地间。 从来处来,到去处去。魔殒华的血来源于这一片黑暗,如今,他也将这血抛洒回了黑暗的天地间,从此和这片天地再无关联。血色的光芒交织成了更美的光茧,那里孕育着新的生命。 那边的战场已经算是一边倒的了,在黑暗主场的情况下,魔族就已经是接近不死不灭的了,反正死了也只是灵魂回归无尽海,或者现在应该称之为无尽魔海中等待重生。在别人家的主场上干仗,不输才怪。 等到战场平定之后,魔殒阳并没有回到黑日魔心,而是派遣复活的大恶魔们前往魔族的东南方,条理有序的开始处理着战场上的事宜。 现在,整个魔族中,就只有两个地方最让人瞩目,一个是黑日魔心上的光茧,另一个,就是天空中自己攻击自己的安拉。无面太过虚弱,原本应该是他主导的安拉开始变得失控起来,罪孽和无面的战斗谁也插不上手。两个人,一个身体,你说你怎么帮,你说你帮谁才是对的。 而且,两个人的力量层次太高,不到八级,蹭上一点余波就可以直接去魔海中等待重生了。 魔殒阳处理完了魔族的事物之后,才落回到城墙上,暗怜仍旧默默的站在她身后,似乎血脉赐予并没有带给他完整的魔族血脉,他还是一身黑的样子,并没有半点紫色。看这个样子,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他本身虽然是魔族和龙族混血,但是他本身血脉的质量,超过了一般的魔族。 在向上提升,就只能成为暗紫皇族,但是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就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是血脉赐予的力量,还是让他境界暴涨。在这次的战争中,他也是大放异彩,凭借着八级的力量,生生的斩杀了十个以上的同级,还拼死掉了一个九级初阶的类人族。 虽然已经重伤却仍旧倔强的站在魔殒阳的身后想要保护她,即使他知道魔殒阳的力量已经超过了他太多太多。 魔殒阳注视着血色的光茧,忽然说了一句:“祸水,挺好的不是吗?” 魔殒阳转过头,璀璨的紫色双眼耀目的几乎能够穿透整个黑暗,她说:“祸水,从今天起,魔族的三王就死了,战死在了黑日魔心之上,你说对不对?” 沧若念归点了点头,说:“魔殒华死了,从今以后,世上只有替忧。” 魔殒阳似乎是自言自语的重复了一边‘替忧’之后,忽然爽朗的笑了开来,她说:“祸水,我可以相信你,对吗?” 沧若念归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转身,飘飞向了墨夜,但是魔殒阳还是听到了,那淡淡的一个字。 “嗯。” 魔殒阳皱眉的看向天空中的安拉,明显的很是头疼,她向着沧若念归说道:“祸水,这个怎么办啊!现在这样没办法抵消罪孽了吧!” 沧若念归窝在墨夜的怀里,看着那个血色的光茧,头也没回的说了句:“劈了吧!” 魔殒阳嘴角抽搐的看着半空中疯狂争斗着的安拉,沧若念归的想法还真是简单粗暴有效,劈了!劈成两半?貌似,是可以的吧!凭着魔兽的恢复能力,被砍成两半确实不一定死,对于百万年魔兽来说,被劈成两半,那是必须的不能死。 没有办法,现在也只能试一试。 魔殒阳直接手持着魔心,向着中央的战场扑了过去。 而城墙上,血色的光茧慢慢的向下一层一层的剥开,一个蜷缩的人影在明亮浓郁血色中睁开了双眼。血红色的瞳孔漂亮的不可思议,不像念归的双眼是一片的血红色,那双眼睛红白分明,红色的瞳孔称的白色的眼白更加的干净。 舒展开的匀称纤长有力的身体,红黑相间的繁琐礼服随着他的动作渐渐展露出惑人的色彩。眉心的紫色纹路已经被黑色和红色交错的纹饰取代,黑色的长发洒然而下,挽起几个繁琐的发饰,慵懒从容的气度从他的身上散发开来。 沧若念归第一次主动的对着他开口,说:“欢迎回来,替忧。” 闻言,那个男人也只能苦涩的笑了笑,说:“真的是想死都死不得啊!沧若,不,或者说是,我的主人。”(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六十八章 奴城此去无多路,倾世初遇当报还。 沧若念归看了看他的眉心,问道:“你的力量是什么?” 魔殒华,或者说是替忧接口回答道:“是曼陀罗,恐惧之花曼陀罗。$顶$点$&小说 ()((444))((z))((w))()没想到,你不光改变了我的血脉,还改变了我的咒术,我的咒术,燃血咒术,就是将毁灭之力与血煞之力结合。” 沧若念归看着自己面前的替忧,看着他半分没变的眉眼,看着他血红色的瞳孔,淡淡的问了一句:“不怨我吗?” 替忧洒然一笑,隐隐还有着魔族三王的洒脱不羁。他说:“怨你什么?沧若,你知道吗,当年在魔夜之都,墨夜跟我说他和你有血契,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如果可以,我能不能站在你身边?现在不是很好嘛,魔殒华死了,重生的人叫替忧,他是血族,只听命与你。” 是的,血族,替忧现在就是血族。沧若念归时血煞代生者,她也是血之始祖,她是完全的可以开创一个种族的。她可以赋予自己的属下咒术,那十三块源血血晶就是咒术的传承。魔殒华已死,活着的只有替忧。 替忧向着沧若念归说了一些他现在的现状。 血族的共性,就是可以依靠着吸收他人的血液来生存,他们没有呼吸,没有心跳,不需要食物,他们依靠着血液维生。越是强大的人,他们的血也蕴含着越强大的力量,这些力量,血族可以掠夺。也就是说,即使是没有任何修炼天赋的血族,都可以依靠这种掠夺来变得极其强大。 可以说,十三血晶创造出来的血族就是血族的一代始祖,一代始祖不需要吸血维生,他们可以像念归一样直接吸收游离在天地间的血煞之力。每个血族的血都可以将其他种族的人转化成新的血族,只是新的下位血族必然受制于上位血族。 血族越是向下,力量就越是驳杂,血族越是下位的人。身上的血毒就越重。五代之后的血族就必须吸血维生,而且被他们咬过的人就会中血毒,变成血奴。血奴是血裂的进化,但是他们依然没有灵智,完全的炮灰。 血族是一个新兴的种族,但是他们以血维生的特性注定了他们快速的崛起。 替忧只是开始,十三枚血晶,十三个属族,血族就像是埋藏于地下的隐秘脉络,也像是瘟疫一般。终将在这个世界上扩散开来。 天空中的大战已经到了尾声,魔殒阳一刀劈裂了安拉,罪孽悲泣着沉入了无尽魔海。为了魔族的未来,魔爵利用黑暗权杖和魔殒阳一起,设下了封印,将罪孽永远封印在无尽魔海之中,不允许他重生。 始创殿的人早就已经不见了踪影,黑日魔心开始回落,变成了普通的城墙。远处的七封疆的战争也已经告一段落。现在,只等魔殒阳重振兵马,收复魔族以往的领地,然后。魔族就将迎来真正的崛起了。 替忧看了看沧若念归,问道:“沧若,你究竟想要做些什么?我知道你的目的不简单,从当年我们相识的时候起我就知道。你不简单。当年我们立场不同,如今我是你的家奴,可否言说?” 沧若念归看着毫无光芒的漆黑天地。看着魔殒阳带着重伤的无面走向魔修士,看着她站在城墙上宣布胜利。血红色的双眼中没有半点的波动,似乎这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复仇。” 她这样冷漠的说着。 替忧一愣,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沧若念归。 念归却只是淡淡的说:“我准备去一趟奴城,和我一同前去吧,我会将一些事情告诉你。” 替忧脸上的笑容不变,只是重复了一句:“奴城?” 奴城,是有数的中立城。你可不要以为中立城是什么好东西,听名字也就知道了,奴城是整个大陆上的奴隶交易所,在那里,什么样的奴隶都能找到。无论你血统多么高贵,到了那里,就是猪狗不如。 听说,曾经有人胆大包天的在那里贩卖正统精灵族,那个精灵身上还有几分王室血统,结果那个贩子被暴怒的曾经受过精灵族恩惠的人撕得粉碎。只是最后,那个精灵还是被人买走了,精灵族半点办法都没有。 剩下的中立城就没有好东西,像是替忧的赌城,古罗门氏的宝城,苗疆的毒城,这些中立城就是只要你有本事,都可以进,但是死活不论。中立城在荒古中,就是臭名昭著的代名词。 “不想多几个兄弟吗?”沧若念归只是淡淡的扔下一句话,撑开红纸伞,墨夜就抱着念归向着奴城的方向行去,看念归的意思,竟是不再和魔殒阳说话了。 在念归心里,如今她和魔殒阳也没什么话可说的了。在魔殒阳是六王的时候,她可以和她谈笑,在她是新君的时候,念归一样可以和她谈笑。只是如今她登位了,她就是一代帝王,她们之间,剩下的只有利益。 不要不信,在这场战争之前,魔殒阳为何带着念归从六王府一步一步的走到城墙上,无非没有恩断义绝的意思。就算情谊再重,也抵不上一个种族的兴衰荣辱。她们之间,可以有交易,可以有同盟,就是不能再有情谊。 这世间事,便就是如此的残忍。 三个人,没有跟任何人再说半句话,向着奴城的方向远行。 一路上,替忧知道了念归的身份,知道了她的仇恨,知道了她的计划,也知道了不归城。但是念归没有对替忧说的,是关于她和帝君、恨离、染白和冥族的恩怨,没有告诉他的,是关于‘他’的所有。 替忧脸上挂着邪肆的笑,额头上的曼陀罗越发的艳丽,繁琐的礼服并没有让他反感,反而觉得理应如此。 替忧笑着问沧若念归,说:“要给我去奴城找兄弟?沧若是在埋汰替忧吗?” 沧若念归头也没回,窝在墨夜的怀中,闭目养神,说道:“你不是也说了吗,你是家奴。一样是奴,哪里是埋汰你。” 替忧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但其中却渗透着寒意,他说:“奴吗?那墨夜也是奴吗?” 沧若念归冷冷的回了一句:“不是。” 替忧看着墨夜僵硬了的身子,笑容却越发的诡谲。“如果连墨夜那样的人都不是奴,那替忧这个奴,又当如何?” 沧若念归睁开眼,眼睫上的血珠滚落,滴在地上,消失无踪。 “我想要建立一个势力。但是这个势力里的人绝对不会全是血族,而是各个种族里的人都有的。若是如此,那么在这个势力里,血族就是我的家奴,墨夜只是签了血契,他是冥族而不是血族,他当然不是奴。” 替忧看着沿途的景色,意味不明的搭了一句:“那么,沧若以为。血族应当如何?” “我的奴仆自然听命于我,狗只能咬外人,我希望我的奴可以为我铺平我的前路。” “哪怕用无尽的尸骨?” “我想要的本来就是复仇,只要能够复仇。我从不在意死多少人,正相反,都死绝了才好。” 替忧纤长的羽睫微微垂下,他似乎是自言自语一般的说:“是这样阿~” 奴城。 奴城是位于妖族境内的一座中立城。此时,沧若念归一行三人就走在奴城之内。 妖族的妖兽,长着翅膀的羽族。背脊生刺的半人,雪白的冰族,在奴城的街道上,无数的奴隶被囚禁在笼子中,连悲鸣都没有,他们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一路走来,看着那些衣衫褴褛的奴隶被他们的主人用皮鞭抽打,看着他们麻木空洞的眼神,谁都没有半点的怜悯。奴城的街道上,到处都是尸骨,这些都是死去的奴隶,没有人愿意理睬,顶多是扔到自己看不见的地方,眼不见为净。随随便便一个墙角下,或许就埋葬着两三具尸骸。 这里的空气浑浊不堪,混合着血腥味和各种难闻的味道,念归仅仅对血腥味敏感,但是在这里,那种浓重到可以化为实质的负能量还是让她感觉到了。恐惧、怨恨、诅咒、怨毒,念归比较稀奇的是,这么重的怨气,居然连个怨灵厉鬼都没有。 怨灵厉鬼是比亡灵更可怕的东西,亡灵依附死气,怨灵和厉鬼就是依附怨气,怨灵和厉鬼往往比同级的亡灵都要厉害上两三倍。 一旁的替忧似乎是看出了念归的疑惑,讽刺的解释道:“沧若,你要知道,这世上,有的是比怨灵和厉鬼可怕的东西。鬼怕恶人,人做的恶了,连鬼都怕。敢在中立城混口饭吃的,那个不是恶人啊!那可是连鬼都怕的。” 沧若念归不知可否,问替忧:“奴城都是这种货色吗?” 替忧抬手撩了一下自己的长发,慵懒的接口说道:“当然不是。不过,那些高级的奴隶可不是用来作战的,他们是用来供人玩弄的。可不是厉害的才是高级的奴隶,长得漂亮的才是。” 说着,替忧问道:“沧若,要不要去我的铺子看看,我的属下应该弄了不少漂亮的花容玉貌的好货色。” 沧若念归说:“怎么,你还在这里有铺子?” 替忧脸上的笑的灿烂,说:“当然,好歹赌城也是中立城之一,再说了,这奴隶贸易,可是无本万利的,有钱我为什么不赚。不过,沧若,真正你想找的那种好的货色不是没有,只是没人会去发掘奴隶的潜力。 当然不是说这里没有那种货色,只是没有人识得,还要你自己靠一双眼去认。玉奴就是当年我在奴城买回去的,她当时可是戴着镣铐脏兮兮的窝在一群乞丐中,要不是那张小脸让我起了兴趣,恐怕也就不会有玉奴了。 玉奴能力如何你清楚,赌城六成以上的财富都要经过她的手,能不能碰上好货色,还是要看你自己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六十九章 云鬓不改长发结,十二囚奴回眸间。 沧若念归被墨夜抱着,和替忧一起穿行在一条又一条的街道上,街道上漆黑的地砖完全看不出本来的颜色,斑驳,污浊,就好像这座城一样。 念归就一样一个笼子一个笼子的看,直到,一双眼睛从她的视线中掠过,她血红色的眸子定了定,跳下了墨夜的怀抱。 那是一个庞大的笼子,里面关押着很多的奴隶,有些还是妖族的妖兽,人和兽就那么混杂在一起,在笼子的最角落,一个瘦弱脏兮兮的孩子就缩在那里。 破烂的麻布衣服下,是肮脏不堪的皮肤,乱糟糟的长发遮掩了他的面容。他全身上下都是伤口,有些已经化脓了,身上散发着腐臭的气息。但是奇怪的是,整个笼子里,没有人敢接近他,他自己也就蜷缩在最角落中。 而真正让念归驻足的,是那双眼睛,掩藏在脏乱的长发之下的眼睛,一双灰色的,充满了侵略性和血性的双眼。这里的奴隶多是麻木而空洞的,他们已经认同了自己奴隶的命运。而这个孩子很不一样,在对视的一瞬间,他的眼睛中充满了侵略的野性,灰色的双眼中甚至充斥着混乱的血色,但是也只是一瞬间,下一刻,就恢复了麻木和空洞。 但是念归认为她没有看错,因为她要找的东西找到了。念归在到了奴城之后,虽然打着伞,但是多多少少还是释放了一丝丝血煞的气息,这种气息很微弱,即使是强者也未必能够发现。但是,这缕气息,却可以为她寻找同类。就好像是野兽一般的直觉和感觉,会为她寻找到同类,那个孩子明显的就是。 他被念归身上的气机牵引,露出了本性。而他后来的麻木,念归想那也不是装的。但是,无论他再怎么的绝望,麻木,本性是不会变的。 这个是念归很满意的种子。 沧若念归对着一边的那个奴隶贩子说:“那个笼子一共多少灵精?” 那个奴隶贩子看着眼前这个打着红色纸伞的女人,又看了看她身后那两个男人,果断的报了一个正常的价位:“不多,一块中品灵精。” 坑人也要看对象,先不说这个看不清楚的女人,单是她后面那个一身繁琐的红色礼服的男人和那个带着白色骨面的男人。看上去就不是他一个奴隶贩子可以惹得。这么多年,买卖做得多了,这点见识还是有的。 沧若念归没有再说什么,直接从曼珠沙华中取出一块中品灵精扔了过去,这些奴隶就是如此的廉价。 沧若念归对着替忧说:“让你的人把这个笼子带到你的铺子里面去。” 替忧笑着点了点头,通知了自己的人。 一条又一条的街道,笼子里面,都是神色麻木的人,偶尔。也有强自装作挣扎清高,实际上早就已经绝望的人。没有人会扑到笼子上求着过往的人带着自己走,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麻木。死尸到处都是。鬼怕恶人,这里根本就是人间地狱。 之后,念归就又在奴城中买下了十四个笼子,一共是十五个。 回到替忧的店铺之后。仆人恭谨的带着三人来到了地下室,地下室中摆着十五个笼子。 沧若念归一一扫视而过,合上了伞。笼子中的都是奴隶。可是他们也都在那一瞬间被念归迷了双眼。太美太美,带着禁忌与诱惑,似乎连天神都能被她吸引着坠落。 沧若念归开口,她压低了清脆的喉咙,喑哑低沉的声音在整个阴暗的地下室之中回荡着,她说:“我想,你们应该明白我为什么买你们回来,走出来,站到我的面前,我可以,赐予你们一切。” 笼子里面的人都没有动作,他们不明白念归在说些什么,但是也有一些人,他们的眼睛中,划过诡谲莫名的光芒。 沧若念归没有着急,她只是幽幽的重复了一遍,声音带着难以想象的诱惑,她说:“从你们的笼子中走出来,站到我的面前的人,我可以赐予你们一切。” 在这个阴暗的地方,念归的声音就像是魔鬼的低语,但是,笼子中的人暴起,十五双浑浊的双眼中充满了诡谲的光芒,他们杀光了各自笼子中的人,打开笼子,走了出来。 他们一言不发的站到念归的面前,念归漂浮在半空中,对着他们说:“我只需要十二个人。” 说完,这些人毫不犹豫的对着身边的人下了手,十五个人滚在一起,看上去就像是野兽撕咬一般。最后,这个地下室中,多出了三具尸体。 沧若念归笑着点了点头,灰黑色的血流淌了满地,地下室里的味道并不好闻,念归也不在意,只是拍了拍手,让仆人带着这十二个人下去洗澡。 而念归,则在铺子的后堂中优哉游哉的等着,替忧走过来,有些疑惑的问道:“那些人,你确定可以?” 沧若念归端起一杯茶,轻轻的浅酌了几分,只是轻声的说了句:“拭目以待。” 仆人很快的就带着洗漱好的十二个人来到了念归的面前。 十二个人,有的膀大腰圆,有的面容狰狞,有的瘦小不堪,他们的眼睛中有着各种各样污秽的东西。身上的脏东西可以洗干净,但是心里的却没有办法,眼睛是灵魂的窗户,这一点,念归看的清楚,替忧也一样看的清楚。 但是,念归要的就是这一点。念归要的家奴,说白了就是一条恶狗,让他要咬谁就得咬谁,他们要学会怎样的不择手段。念归并不惧怕他们的不忠,血族绝对的血脉压制足以控制住他们。 他们是最为低贱的奴隶,即使他们再怎么的不甘心不承认,他们也是奴隶。他们都非常清楚自己是什么,而他们很想看看面前这个自称可以给他们一切的女人,到底能够给她些什么。 他们谁也没有开口,在他们的主人开口前,他们是没有资格开口的。 念归只是将剩下的十二块血晶扔给了他们,对着他们说:“这是我给你们的唯一的恩赐。你们现在只能选择接受,拒绝的下场就是连鬼都做不成。将血晶对准心脏摁下去,你们很快就会明白,我赐予你们的究竟是什么。” 十二个人,有些迟疑了一下,有些直接就将血晶摁了下去。 之后,十二个血茧将他们包裹了起来。 时光就这样渐渐蹁跹,替忧注视着那十二个血茧,那其中居然传出来了足以威胁他的感觉。说实话,他一开始并不认为一群奴隶。真的能够如何。但是,他却忘了,血晶。替忧原本是暗紫皇族,魔族的血脉已经足够高贵,所以血晶对于他的改造他感觉的并不明显。只是自己惯用的力量换了一种罢了。 可是此刻,原本十二个连一级都不是的东西在用了血晶后居然能够带给他危险的感觉,那是来源于血脉中的平等。这些血晶不亚于洗经伐髓,即使他们真的没有半点悟性,但是血晶带给他们的天赋足以弥补这一点。 况且。血族是完全的依靠鲜血进阶的种族,对于悟性和天赋的要求可以说是低得不能再低了。 但是,让替忧担心的,就是他们的忠诚。虽然不知道念归为什么要选择奴隶。但是,他相信念归的选择是正确的。 事实证明,念归真的是正确的。 在血茧破碎之后,十二个人在念归面前恭恭敬敬的跪了下来。 是的。他们明白了,这份恩赐究竟是有多重。重生,这绝对是宛若重生的恩赐。从血脉到力量。即使他们要永世效忠于念归这也足以让他们感恩戴德。刚刚的十二个奴隶,现在十二个俊美非凡的贵公子,完全的反差。 沧若念归看着跪拜的他们,冷漠的说:“你们明白我赐予你们的究竟是什么,不过,你们要明白一点,从前你们是奴,现在你们还是奴,但是记住,你们是我的奴仆,这将是你们永恒的光荣。 我只是给了你们强者的一切,剩下的,权力、地位、财富、种族都要你们自己去拥有。相信我,我赐予了你们一切。我只要你和你们的属族的忠诚。你们要明白,我赐予你们的,自然也可以收回。” 十二个人应声答道:“是。” 但是他们的眼睛中,已经充满了狂热。没错,念归给了他们一切,只要有了强者的力量,强者的血脉,强者的灵魂,剩下的自然就是自己去争,去抢。他们只需要贡献他们的忠诚,他们是奴隶,本来就做不回人了。这下正好,他们可以拥有更多更多的东西,前提是不许背叛。 用自己的力量去抢夺自己想要拥有的一切,这对于他们而言是最大的恩赐。 沧若念归血红色的双眼中充满了冰冷,她说:“既然明白,那么,就去抢夺吧!记住,你们只是我的奴仆,你们可以拥有一切。” 十二个人毫不犹豫的说:“是。”说完,转身离开了,向着不同的方向,带着满满的血腥,他们,将要去争夺自己所能拥有的一切。 替忧在一旁疑惑的看着,看着那如野兽一般的十二个人在念归面前的狂热和忠诚,有几分不解。 沧若念归又抿了一口茶,说道:“下位血族很难反抗上位血族的意志,直系血脉的血族更是等级分明,他们在自己的直系面前有的永远都是忠诚和狂热。而我,是血族的始祖,那十二个人,包括你,都是我的直系。所以他们不会反抗我的意志,他们对于我的只有忠诚、 只可惜,他们自己并不知晓自己的变化,他们认为忠诚于我是理所当然的,这才是最恐怖的。你改变了,但是你并不知道自己改变了,甚至你认为自己的改变是理所应当的。” 替忧嘴角的笑容渐渐加深,他点了点头,问道:“那为什么我就没有这种感觉?” 沧若念归看着茶杯中舒展开的茶叶,闻着那弥散的茶香,回答说:“这也是我为什么选择奴隶的缘故。奴隶的身份让他们有了奴性,即使他们自己不愿意承认,但是他们的潜意识还是明白的,他们更加的容易接受奴役。 而且,你也是不能反抗我的,你也在改变。至少,你以前是不会喜欢如此繁琐的礼服不是吗?只不过因为你之前的修为和心境,改变的不明显而已。” 替忧看了自己身上繁琐的礼服,确实,他之前虽然喜欢华丽的东西,但是却极度讨厌繁琐的东西。但是对于身上的礼服,有的只有理所当然的满意和赞美。 替忧看了看她,忽然很想问问,她也改变了吗? 沧若念归却放下了茶盏,忽然说了一句:“替忧。还是你的酒好喝一些。” 替忧有一瞬间的怔愣,然后笑着点了点头,漂亮的眼睛中,是清浅的笑意。没什么,变了又如何,有些东西,还是不变的。 咒灵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有些时候。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怎么样都抓不住。沧若念归是体会到了这一点,看着那个站在自己的床前注视着自己的咒灵,念归皱紧了眉头。 那是一个白色的女人。有着一头黑色的直长发,灰色的双眼注视着念归,那里面什么都没有。 沧若念归皱眉的原因,就是因为她的眼睛。灰色,那是驳杂血脉的象征。而驳杂的血脉出现咒术师的概率,比在神族的大主教原来是魔族的概率还要低。而往往。驳杂血脉的咒术师或许不强大,但是他们有着最让人咬牙切齿手段。他们的咒术诡异的不可思议,念归犹豫的原因,就是因此。 她不知道,这个白衣的女人能够带给她什么样的支咒术。 看那个女人的样子,应该是那种被时光抹掉了一切记忆甚至是自我的那种。最后,念归决定赌一把。 沧若念归和那个满身漠然的女人融合在了一起,没有前几次的惊天动地,这次,算是最为平常的融合了。那个女人融合进了念归的身体,按照法则,她会变异念归身上的一部分。 下一刻,念归满头血红色的长发就像是活过来了一般,在半空中划出一个有一个的弧度,不断的纠缠在一起,又不断的散开,就像是真正的拥有了生命一般。 第六咒灵:云鬓咒术。赋予长发以生命,被长发卷住的人,都将被抽取一切能量,反馈自身,最后化为灰烬。 乍看起来,这时一个几乎鸡肋一般的咒术,头发就然变成了变异的部分。但是,真正恐怖的不在这里,被长发卷住的人,没有挣脱的办法就几乎是必须无疑。云鬓咒术可以抽取一切的能量,就算是生命力也是一样。而且,被抽取的能量将反馈给自身,自身的修为完全不需要担心力量的累积,完全的越打越强。 现在想想,念归的那些咒术,除了杀人就是控制人,还有一个危险之极的灾厄咒术。沧若念归现在想的,就是第七咒灵,是一定要一个辅助之类的,否则,未来上了战场,这就是大忌。 替忧现在脸色凝重的看着念归住着的屋子,血红色的长发翻滚,犹如波浪一般,整个房子都被缠绕了个结结实实。那屋子里释放出来的气息让替忧一阵又一阵的心惊肉跳,替忧让仆役将自己铺子里的奴隶拎出来一笼子,让他们靠近那个屋子。 结果,就在靠近那些头发的时候,被那些头发活活缠住,然后就那么变成了飞灰,而他们的灵魂,也被那些头发缠住,最后魂飞魄散。看的替忧越发的惊诧,他看的出来,这是咒术,但是这样的咒术确实很让人忌惮。 念归的这个咒术是罕有的无代价咒术,这样的咒术是仅次于天赋的,那个驳杂血脉的咒灵,确实没有让念归失望。 替忧直接原地坐下,算是为念归护法。 血红色的长发就像是缎带一般系满了整间屋子,要不是念归控制着不吸收能量,否则,这栋屋子恐怕也要变成飞灰了。这也是云鬓咒术最恐怖的地方,它可以吸收死物的能量,只要被长发卷住,无论是什么都会被抽取能量。 这个样子,在战场上打消耗战,恐怕全天下也没有念归强。念归完全的不再需要时间来累积体内的灵力。在屋子里,念归直接用长发将玉质曼珠沙华缠裹起来,仔细看就会发现,整个屋子里的长发都是从那个曼珠沙华起始蔓延的。 庞大的能量进入念归的身体,精纯的血煞之力完全不用担心反噬。 用血薇的话说就是【这原本就是你自己的力量,怎么可能会反噬。】 念归刚刚突破六级,却像是疯了一样,体内的能量疯狂的累积,从低阶到中阶不过用了三天,从中阶到高阶不过用了七天,疯狂飙升的力量在体内奔涌。 沧若念归再次被卡住,就是在六级高阶,她需要一个咒灵突破七级。 沧若念归闭关了近一个月,这次的力量飙升确实出乎念归的意料,现在,又到了等待时机的时候了。 在念归结束了力量的飙升之时,骤然睁开血瞳,羽睫上的血珠滚落,被长发包裹着的房屋顷刻间化为飞灰。长长的头发渐渐退去,变成了垂地的长发,念归漂浮在半空中,轻轻的安抚了一下自己的长发。(未完待续。。) ps: 各位,新春快乐! 正文 第七十章 三城初现不归城,血月照耀鬼族附。 沧若念归在结束闭关之后,找到了替忧。 “跟我来。” 她放下这样一句不明所以的话,替忧没有反对,和她一起离开了。 但是,替忧没有想到,念归居然带他来到了——不归深渊。 替忧虽然疑惑,但是也没有多问些什么。念归带着他一路向里,向着不归城前进。 在溶洞中曲折前行,嗜极之灵飘飘荡荡,白色的冰塔晶莹剔透。替忧在看到嗜极之灵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不对,这里居然有嗜极之灵,念归要带他去哪里? 一行人向前前行,终于来到了那个断崖,断崖下,就是数之不尽的石雕,宛如真人一般的守护着远处的城池。 替忧艰难的说道:“失落之城?” 沧若念归却是对着一个角落说了一句:“不出来吗?我真的没有想到,你还活着,非殇。” 岩壁的角落,黑色的阴影交织成一个黑色的女人。非殇从阴影中走到念归身前,浓重的黑暗依然如影随行,不同的是,非殇也一样的褪尽了紫色。黑色的眼瞳和黑色的长发都让她更加的贴近黑暗,似乎随时都可以化去一般。 替忧是念归用血晶救得,但是没想到非殇居然也活了下来,看样子,这不归深渊中还有着无数的秘密啊! 非殇的目光在替忧身上定了一下,然后对着念归说:“有一个人让我为你带话,她说,既然你有意于魔族,那么魔族就将会成为你不会背叛的盟友,她可以向你保证魔族的诚意。只要你同意,在未来,无论你想要做什么,不要针对魔族。那么,我和黑水王国,将会效忠于你。” 替忧的血色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黑水王国,魔族,没有想到,非殇的身份居然是黑水的杀手,怪不得魔族会对魔应殇和非殇的存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是这个样子,那么黑水王国和魔族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非殇话语中的那个人可以代替整个魔族做出诚意。更可以毫不犹豫的舍弃黑水? 而,更重要的是,念归为什么会让那个人做出这样的承诺,换句话说,念归有什么资格?还有,不归深渊中,怎么可能会有一座失落之城? 沧若念归注视着非殇,非殇身上那如水一般波动的黑暗依旧是那么浓郁,有她在的地方似乎永远都会有黑暗。 “好。” 墨夜抱着念归。向着不归城走去。念归的声音回荡在这空荡荡的地下,她说:“跟过来吧!” 穿过城外的人俑,不归城的大门自动的打开。为了控制这座城,念归不惜挖心。虽然确实很痛苦,但是成果是显而易见的。 进入城内,失落之城的繁华也震撼了非殇和替忧,但是念归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石铸就的,有人进入的时候,石俑就会苏醒。没有人的时候,他们就只是一堆石头。 来到安魂殿,安魂殿下的血色炼狱中,鲜血滚滚,映红了一方天地,曼珠沙华开在下方,残美非凡。念归直接带着两个人进了安魂殿,血月跪在殿门那里,恭敬的等待着念归。 在安魂殿,念归就可以行走,她跳下了墨夜的怀抱,墨夜也只是安静的跟在他的后面。墨夜和非殇还是第一次看到念归步行。念归将替忧和非殇带进了璇玑殿,璇玑之书还是那样悬浮在那里。 替忧惊异的看着这个庞大的书库,不自觉的走到一边,随手抽出一册书,翻看起来,接着,整个人都愣住了。那册书,刚好记载的是九幽冥狱十殿阎罗的事件,详细记载了十殿成立的经过和阎君的一些事件。 这让替忧很是惊讶,因为这些东西,七大种族没有一个是知道的。天外云境多少还和神族相通,但是九幽冥狱却是完完全全的和整个荒古隔绝,没想到这里居然有着如此详尽的记载。 没有理会替忧的动作,念归示意血月向两个人叙述整个不归城。 包括真石,六扇门,自然,有些不该说的,血月并没有说。 说完之后,替忧沉默了,而非殇,则毫不掩饰的直视着念归,她似乎明白了那个人所做的事情。不论念归想要做什么,仅仅是一个不归城,就让她变得足够恐怖。 沧若念归也静静的听着血月的话,然后,她说:“这只是开始,我想要建立九座城池。不过,不归城是不是第一座,而是第九座,这座城池,能不被发现就最好不被发现,嗜极之灵是最好的威慑。替忧的赌城,更名为暗欲城,将成为第一座城池,主掌金钱,我想,替忧最为擅长这个。” 替忧点了点头,犹自在思索着什么。 念归接着说:“至于非殇,凭借黑书王国,建立起一座城池并不困难吧!这座城池会是第五座,主掌暗杀。另外,替忧,将那七张点命牌交给非殇吧!现在没有时间去完成剩余的刺杀了。” 非殇也点了点头。 沧若念归抬头注视着殿顶的曼珠沙华的花纹,说:“剩下的,我自有定论。不归城内的储备你们可以自己去拿,我只要结果,去做你们自己的事情吧!” 替忧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退下了。而非殇却冷冷硬硬的说了一句:“你的点命牌,纹蓝蛇族,时间快要到了。” 说完,也不管念归的反应,直接就化成黑暗,向着四周消散。 躺在软榻上,念归注视着那些斑驳的纹路,对着一旁安静得近乎没有消弭的墨夜说:“联络亡灵坟冢,让孟过来吧!” 墨夜微微抬头,注视着念归,念归知晓了墨夜的疑惑,轻轻的笑了笑,说:“阎君早就发现了,孟也早就发现了,你可以号令冥族和鬼族,否则,阎君怎么会下令将鬼族交给我?联络孟。让她过来吧!” 墨夜的双眼再次变得一片漆黑,他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改变而且,很可能,回不来了。墨夜无言的点了点头。念归却又说道:“给剩下的十二血族下命令,就说,成立第二城绝杀城,十二血族中的最强者担任城主,主掌军队。” 墨夜点了点头,也退下了。 不久,孟出现在璇玑殿。汹涌的灵魂之火燃烧着,孟看到念归,问道:“你要鬼族做些什么?” 沧若念归看向孟,说道:“让鬼族脱离冥族掌控,交由磷火和鬼火控制,成立第八城,深渊城。” 孟却冷漠的说:“鬼族本就是冥族的附属,让鬼族脱离冥族的掌控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我真的将鬼族交给那两个人,未来冥族现世,鬼族的支配权还是在冥族。” 沧若念归注视着孟,伸出左手,引魂灯出现在念归的手中,念归冷冷的说:“第八城城主墨夜,引魂灯为凭。” 孟眼眶中的灵魂之火在看到引魂灯之后就不受控制的疯狂燃烧起来,墨夜本来就是幽冥代生者,再加上引魂灯,即使是阎君,恐怕都控制不了鬼族了。 孟迟疑了一下,说:“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是,你应当知道,得到与付出是相等的,你要鬼族,那么你能够付出些什么?” 沧若念归却是问道:“你看到外面的血月了吗?你看到血色炼狱了吗?你知道契函约战的时候,那些被血月吞噬的血肉哪里去了吗?” 孟双眼中的灵魂之火变得忽明忽暗起来,她猜到了某种可能性。想想刚刚来的时候,那轮高挂空中的血月,还有那个滚动着鲜血的深渊。或许,天山的那轮血月仅仅只是这里的一个投影,被吞噬的血肉全都进入了血色炼狱。 “你想要说什么?” 沧若念归长长的血红色长发无意识的扭动了几下,念归冷漠的说:“我可以帮助冥族回归,当然,我要鬼族。” 孟沉默了一下,道:“可以,但是,什么时间?” 沧若念归却是冷冷的说:“不会太久的。” “你” 念归看出了孟的不满,但是她冷冷的说:“你还没有资格和我再谈什么条件。” 孟注视着这个浑身血红的女人,也有一瞬间的恍惚,当年还在第十殿的时候,那个清冷的女孩,到底也是变了,变成了能和鬼族、冥族交易的人。 孟没有再说什么。她知道,即使自己是九级的修为,在这座不归城中,念归要她的命她没有分毫的办法。孟转身走了,念归却明白,鬼族已经是她的了。 墨夜无声的站在念归的面前,并没有说话,但是念归感觉到了他的心思,她开口,说:“并非是我不愿意你再跟随与我,只是这件事只有你来做才是最好的。深渊城、绝杀城、暗欲城和不归城,九城之中,我只有四城是死死握在手中的。我,需要你去统领鬼族。希望你可以拥有足够的力量,不要让我失望。” 墨夜仍然什么都没有说,他摘下脸上戴了多年的骨面,漆黑的瞳孔,冥蓝色的眼圈,他深深的向着念归行了礼,将面具放下。多年了,墨夜终于卸下了他的伪装,念归不需要他的时候,他可以戴上面具,安心的作一个影子。念归需要他的时候,他就必须摘下面具,成为鬼族的主人。 墨夜没有言说,但是心神相同的念归明白,墨夜放下的那张骨面,他希望可以有人接下,至少,让念归在外的时候,能有人为念归代步。(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七十四章 玉骨尸骸忆往昔,乌羽重现灵魂裂。 沧若念归没说什么,那张骨面浮起,念归伸手接过。》顶>点》小说 (z)(z)W23[cOm]她也想到了这一点,在外面,她不可能一直悬浮着。飞翔对于没有翅膀且灵力有限的咒术师来说,是一件消耗颇大的事情,即使是拥有羽翼的羽族,也不会长时间的保持飞行状态,真正能做到全天候飘飞的,只有九级那一帮家伙。 沧若念归忽然想起来自己曼珠沙华中还有一具骷髅,是当年在亡灵坟冢中收下的。不过只有一级,没有灵智,念归都几乎忘了。 面前的璇玑之书化为人形,念归问道:“有淬骨的方法吗?” 璇玑静默了一下,似乎是在查找着资料,然后回答说:“有。最适合现在使用的,大概有两种。 一、利用血色炼狱中的血煞之力淬骨,用血煞之力沁透骨骼,淬骨到极致,血煞之力就会凝结成固体,彻底的代替骨骼。特点是修炼到极致之后,对于血煞之力的运用程度将会成倍的增加,同时,血煞之力的恢复属性也将变得极其恐怖。缺点,淬骨难度大,血骨成之后将变得极度嗜血,意志不坚定的人会被嗜血的渴望所吞噬,变成代生者的傀儡。 二、利用后灵殿之中的灵石,用灵精淬炼骨骼,淬骨到极致,将炼骨如玉。特点是,骨骼中将会储存大量的灵力,玉骨成之后,其内储存的灵力在成为九级之前不会干涸,玉骨将成为身体灵力的源泉,拥有玉骨的人将拥有可怕的持久性战斗力。缺点,消耗灵精过大,且九级之后,玉骨内的灵力消失,骨骼将变成普通的石头,再无任何的韧性、抗压性,只有用全副骨骼的玉才能炼化石头。替换新骨。” 念归沉默了一下,其实,她不希望那具骷髅变成血骨,否则的话,还不如直接把他变成血族。那十二个血族一代始祖在外面无法无天,肯定搅得天翻地覆,那样的话,血骨骷髅就太容易暴露目标。 而玉骨就不一样了,玉除了暴露在人前才能够被发现,其他的基本感知不到。即使是九级也不能,加上骨面的遮蔽,是比较好的选择。再说了念归去过后灵殿,看到的景象足够让九级都为之疯狂。那里面的灵精,一会再说。 总之,念归决定了要为那一具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骷髅炼一具玉骨。 念归自己慢慢在安魂殿中漫步,这样行走的感觉对于念归来说,无与伦比的珍贵,即使在普通人看来。这只是最平常的感觉。 来到后灵殿,后灵恭谨的跪在地上。安魂殿共有九位石俑,说起来,由于六扇门只有四扇门开启。念归只见到了四个人,三男一女,四个人即使是被真石雕琢出来的,但是都很有个性。比如血月的细心温婉。血日的成熟冷静,璇玑的缜密谨慎,后灵的坚毅恭敬。真不知道剩下的两个女人和没有见过的三人是什么样子的。 后灵带着念归进入了后灵殿,念归表示已经习惯了这里的震撼。你可以看到,后灵殿是一个被拓的很宽的空间,似乎是一个矿洞,前面完全看不到尽头,只是那横亘的矿石上刻着各种花纹,证明这里也是被完美雕琢过的。 念归之所以曾经表示震惊的原因在于,这是不是灵脉,而是天脉。根据璇玑所言,这条天脉曾经贯穿整个天外云境,天外云境的陆地就是由这条天脉支撑的,在九幽和荒古诞生之后,这条天脉向下倾斜蔓延,因为它无与伦比的灵力贯穿了整个三界,后来被这座城的创造者抽了出来,完全的埋葬在了这里。 没错,这座城的创造者抽风的把贯穿整个三界,支撑着天外云境大地的天脉给抽了出来。可想而知天外云境现在是什么样子,不过因为有帝君在,天外云境的陆地还没有崩塌,只是陆地也只剩下了一些空壳子。 至于荒古和九幽,荒古上纵横着很多的灵脉,到不至于崩塌,但是天脉所在的天山下是空的,是满满的地心岩浆。而九幽,九幽的陆地是无数的尸骸搭建出来的,没有天脉也没什么,只是那个巨大的空洞变成了一个冥族和鬼族的孕育之所,总有尸骸从其中爬出。 而天脉之所以是天脉,除了它贯穿三界以外,还因为只有天脉中,才有真石。而天脉是一个庞大的生命,没错,是一个庞大的生命,这一整条矿脉就是它的躯体,至于化形的样子,就是后灵。 在璇玑处知道这些之后,念归也不由得觉得,怪不得这里居然会有嗜极之灵,这里究竟还藏着什么鬼东西!始创殿都不至于是这个样子的吧! 血月殿她见过了,那里连通着血色炼狱,血煞之气都凝聚在那里。血日殿内还不知道有什么变态的东西,而璇玑殿,璇玑殿完全看不到殿顶,四周墙壁被掏空,变成了书架,矗立的书架支撑起整个空间。上方完全的看不到尽头,书架上刻着花纹,连接安魂殿的阵法。 念归向着天脉深处走去,旁边的矿石中夹杂的最低级的都是上品灵精,这些黑色的矿石只有后灵才能撼动。当然,这座城的创造者连真石都能搞定,这个矿石自然也是不在话下,只是念归自认现在连一块石头渣都掰不下来。 念归将自己的想法讲给了后灵,后灵严肃的点了点头,带着念归直接向着里面走去。越往里,灵气就越浓郁,极品灵精到处都是,随便一个水晶簇就有上好的极品。念归没有计算深度,反正整个矿脉中开始出现了玉石,这里没有杂玉,只有玉石。 再往里,就是念归暂时进不去的地方了。因为前面的矿石就已经开始产生自我灵智了,那里的矿石虽然听后灵的指挥,但是无数矿石所散发出来的锋锐之气还不是现在念归能够承受的了的。 后灵很财大气粗的请念归直接用玉石炼玉骨,念归表示已经麻木。玉骨一般都是由无数灵精堆出来的,古往今来,如此财大气粗的用玉石直接淬骨的,恐怕只有念归。 念归从曼珠沙华中甩出了那具骷髅,骷髅还是老样子。直愣愣的杵在那里。 念归挑选了一下,其实,既然是玉的话,考虑念归的身体,应该选择血玉,这样的话,里面的能量更加契合念归。但是因为血薇说玉质曼珠沙华内的力量是她自己的,更加契合,用云鬓强行提升的时候不会有什么隐患,所以念归暂时不用血玉。 然后想了想。念归选择了暖玉,上好的羊脂暖玉,触手生温。里面的力量或许不是最纯粹的,却是最温和的,最为养人。 后灵很自然的将暖玉从矿脉中剥离,在念归的控制之下,那具骷髅开始吞噬暖玉。玉石开始成堆成堆的减少,而骷髅裸露在外的骨骼上开始出现点点氤氲的白色。在骷髅吞噬了近一百块拳头大小的暖玉之后,整具骨骸都变成了纯正的白色。上面流转着氤氲的光芒,不像是真石的幽光,那是一种非常温暖的光芒。 但是,后灵却皱眉说道:“主人。这样的玉质,玉骨成型的话,只需要三十块就够了,居然吞噬了一百块。恐怕,这具玉骨骷髅,将要诞生意识了。” 没错。极品的玉石会诞生意识,在天脉如此浓郁的灵气中,在吞噬了百块上品暖玉之后,这具骨骸,也终于开始诞生意识了。 念归只看到这具骨骼氤氲出了白色的光芒,并不刺眼,反而淡淡的弥散在矿洞之中。而矿脉的深处,华丽的各色氤氲光芒盛放,那些光芒或锋锐,或阴冷,或温暖,似乎都在欢迎着新的成员的加入。整个矿脉瞬间就被那些流转的光芒所吞没了,念归沐浴在那样的光芒中,更多的却是感觉到新生的欣喜。 或许是顾忌着身边的后灵,那些有自己灵识的矿石并没有散发出威压,否则念归就该完蛋了。 但是,念归却诡异的笑了起来,新生,呵!不可能,原先是死物的骷髅有了智慧和新的灵魂,但是被控制就是被控制,只是这控制的方式和磷火、鬼火一样,换成了灵魂血契罢了。 也就在整具玉骨成型之后,它的眼眶中也燃起熊熊的烈火,那是白色的火焰,只会带给人温暖的感觉。同时,曼珠沙华的光芒从火焰深处一闪而逝。 玉骨新生,就像是孩提一样。后灵识趣的后退了几步,融入了天脉之中,让白玉骨骸第一次看到的人只有念归。因为灵魂上的控制,加上生物第一眼的本能,念归毫无疑问从一开始就成为白玉骨骸最信任的人。 沧若念归看着这个新生的生命,第一次主动开口赐名。她对着白玉骨骸说:“从今以后,你的名字,忆骨。” 忆骨,也就是那具白玉骨骸却茫然的重复了一遍:“忆骨?那是什么?名字是什么?” 念归什么都没说,带着忆骨往外走,将他扔给了璇玑。她相信,凭借着璇玑的博学和谨慎,会教导好一个新生儿的。 璇玑并没有询问任何事情,念归也和他一起回到了璇玑殿。 忆骨站在书架旁,非常的茫然。 而念归坐在软榻上,凉凉的问着璇玑,说:“外面有什么事情发生吗?给我叙述一下荒古在魔族内战之后发生的大事。” 璇玑恭敬的称是,同时短暂的整理了一下脑海中的资料,组织了一下语言,简洁却有力的说道:“魔族内战之时,因为凤女出现在妖族大军之中,人族的天河显现,妖族的人族的战事开始趋向于平淡,每日的交战也变成了例行的敷衍。 人族中开始了内乱,淼儿和言华殇的出现给人族皇子人远痕带来了危机,三人开始追捕之战,淼儿开始在人族复苏魂之信仰。 神族的神君不知所踪,精灵族和岩族依旧没有参与到大陆混乱之中。羽族的黑羽族族长黑纱得知神君消失,展现九级修为,对神族开战,神族猝不及防,死伤惨重。双方的主要交战点,在原失灵森林岩浆海处和光羽森林。黑纱用苗疆的药杀死了黑羽族境内的被始创殿控制的人。白习与黑纱的关系近乎破裂,但是,乌羽皇族出现了。是一个叫做翼仰娜的女人,羽族的分裂被压了下来。 以上所有内容,概括为三点。 一、人族与妖族战争趋于平缓。 二、人族开始内乱与信仰分裂。 三、乌羽的重现并对神族开战。” 沧若念归听完之后,陷入深思之中。魔族内战打的天昏地暗,几乎隔绝了一方空间,念归又去了一趟奴城,现在闲下来,居然发现出了这么多的事情。 璇玑叙述的都是绝对的事实,现在想想,首先。第一点,人族和妖族战争缓和?她记得,之前两族的战争都绝对是越打越惨烈的。因为战争久了,死伤就重了;死伤重了,仇恨就重了;仇恨重了,战争就更加惨烈了;战争更加惨烈了,死伤就重了。两族之间的战争基本上都是这种死循环,所以才会有九万年前的无界之战,打得那般惨烈。 很显然。妖龙煌应该是和人远痕达成了某种默契。之前全大陆都在看两族的笑话,现在魔族内战,神族和羽族又干上了,两族就开始看其他族的笑话了。而人族要处理信仰分裂的问题。还有两个不安定因素;而妖族妖龙煌要解决凤女的问题,那个花架子虽然和他一样力量强大,但是明显的还是有问题。 第二点,人族的内乱大概是不会停歇了。淼儿念归见她的第一感觉。就是阴狠,这样的阴狠和城府真是不敢想象是出现在一个少女身上的。加上魂的信仰那让人肝疼的杀戮性,可以想见。在未来,这可又是一场浩劫。 第三点,也是最为诡异的一点。乌羽现世?乌羽不是早就灭族了吗?就算乌羽重现,单凭借这一点黑纱就敢向神族开战?还有,为什么是神族不是其他种族呢?要知道,白羽一族可是完全的始创殿死忠,完全被洗脑了,连控制都不用。黑纱这么做,很容易让羽族也陷入分裂内战的危机。 念归思考了一下,问了璇玑一句:“关于羽族与神族的战争,将黑纱对战局有影响的举动对我说。” 璇玑再次静默了一会儿,这是璇玑的习惯,他的缜密和谨慎让他在开口说任何的话的时候都要仔细的整理和组织语言。璇玑说:“黑纱从古罗门彦那里得到苗疆药草,毒杀被控制的黑羽一族。与魔殒阳达成契约,在魔族内战期间和内战之后的虚弱时期牵制神族。” 这么一说,念归就明白了。 原来,魔殒阳担心在内战之后神族趁火打劫,直接将想要摆脱始创殿控制的羽族拉下了水。而黑纱之所以没有给白羽一族下毒,估计是因为没有用。要是真的下毒,估计就该毒杀整个白羽一族了。 所以,这些事情暂时念归都不想参与,大概也不会有她什么事。反正那十二个一代始祖已经被她扔出去了,就让他们在外面折腾吧!最好让整个荒古都注意到,这样,九城的崛起,就不会被太多人注意到。谁能想到,一个新兴的强大种族,还是拥有始祖的种族,居然只是一个吸引注意的靶子。 现在,念归要做的,就是她身上的点命牌,最后一张。纹蓝蛇族的族女,啧啧!其实这个任务完全的可以交给十二血族,她自己是不用做的,但是,冥冥中的一种感觉,这趟妖族之旅,她应该去一次了。 之后,念归在安魂殿呆了几天,璇玑则对着忆骨开启资料库的模式,开始向着忆骨死命的灌输一系列的常识。然后是修炼心得,然后是力量的使用方法,然后是战斗技巧,然后是极大种族的人文地理,宗教信仰。 全方位的灌输让新生的忆骨感到很痛苦,但是作为玉的灵识,他是非常的有智慧并且有悟性的,他在几天的灌输下来,也明白这些都是救命的东西,都是极其有用的东西,所以,即使痛苦也努力的跟着璇玑学习。 在往后的岁月里,证明了璇玑的先见之明,他的缜密全面的知识灌输救了忆骨很多次。但是,忆骨后来说,他这辈子努力活下来,死命挣扎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不想在重生被磨灭记忆的时候,再被璇玑来一次知识灌输。那绝对是堪比刑讯的,让人不愿回首的经历。 念归后来在发现了忆骨在知识灌输下的能力之后,就将之后的一众部下甩给了璇玑做同样的事情。而身为真石石俑的璇玑并没有任何的不耐烦,他只是尽全力的完成着主人交托的任务。 正是因为璇玑的这种认真和缜密,让那一众的属下跳脚不已。导致后来,念归的一众部下在见到璇玑之时内心就冷汗直流,甚至有人将璇玑的知识灌输列为后来九城的刑罚之一。 (作者:终于用上那个快被作者遗忘的妖族纹蓝蛇伏笔。最后一段绝对不是在抱怨现代教育,嗯,绝对不是。但是,作为一个初三的学生,作者还是想说,仅仅是为了考试的知识灌输,那确实是痛苦啊!想想初三熬过了还有一个高三,作者就满心的无望。)(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七十五章 九城初现血族奠,故事结束又新起。 忆骨在完成了知识灌输之后,穿上了黑色的衣袍,戴上了骨面,看起来和墨夜几乎没有什么不同。<顶-点>小说444z(z) 念归和忆骨启程前往妖族。 妖族,东南方聚集地,妖皇城。 想要去纹蓝蛇族地,就必须要经过妖皇城,念归和忆骨,此时就是在妖皇城中。 忆骨抱着念归,在一个酒楼中坐下。念归看着酒楼下川流不息的人群,双眼并没有聚焦,她还在思考九城的事情。虽然出来只有几天,但是沿途听到不少关于忽然冒出来的血族的事情。那十二个人还真是胆大包天,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掀起了不小的波澜,但是,念归相信,七大种族还没有将血族放在眼里,可惜,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就已经晚了。 正在念归思考的时候,一个人却从酒楼下走过,肤如凝玉,烟视媚行。念归的目光闪了闪,忽然莞尔一笑,居然是紫惑心,只是,紫惑心怎么会在这里呢? 也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念归耳边响起。 “请问,我们可以坐在这里吗?” 念归回头,看到了一个少女巧笑着问道。 火红色的长发,火红色的双眼,明亮美丽。她的身上散发着少女的青春活力,漂亮的小脸在这样的活力下熠熠生辉,显得更加的非凡。 念归没有说话,她觉得,她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这时,在少女身后的男人在看到念归之后却变了变脸色,对着那个少女说:“晓儿,算了,这是人家的位置。” 语气中带着一点点的无可奈何,却有含着宠溺。 念归看了那个男人一眼,心中的趣味更浓了。那个男人一身白服,黑发黑眸,居然是人族皇子,人远痕。真奇怪,人族现在还在内乱呢吧,他一个皇子却和一个妖族少女在一起,真是奇怪。还有那个少女,她到底在哪里见过。 也就在这时,一个甜腻的声音响起。 “哟~这不是人族皇子吗?怎么有空来妖皇城啊!” 念归看到从酒楼下走上来的紫惑心,终于明白她是从哪里见过那个少女了。原来是浮晓。天妖族一族被染白救下的那只小狐狸。没想到居然已经化形了,只是,她怎么会和人远痕在一起,人族可是和始创殿一起灭了天妖全族啊! 看看紫惑心看人远痕那眼神里面满满的都是仇恨,就知道了。 紫惑心却是在暗暗心惊,她一开始就是感觉到了天妖的气息才到这里来的,只是没想到这个天妖最后的王族居然和人族皇子在一起,真是不可理喻。但是她真正感到心惊的,还是那个倚窗而坐的。撑着红伞的人。 她想起了,上回在戏楼,她就是那些人之一。 人远痕看了看紫惑心,也知道这个女人是绝的宠姬。也就回了一句:“是父君大人让本皇子来拜见妖皇,商讨人族和妖族之间的事情。” 话音刚落,一个霸气的声音句插了过来:“皇子太客气了,有什么事。和本皇子就可以了,父皇那边,就算了。他老人家已经不理政事了。” 念归血红色的双眼中划过一丝光芒,没想到啊!竟然赶上了一场好戏。妖龙煌居然也来了,真是有趣。 妖龙煌没有管在场的人的反应,径自坐了下来,其他人一见,也都坐了下来。 妖龙煌看着眼前的红色纸伞,内心之中翻涌不定。他来这里,就是为了见这个女人的,魔族内战,新君登位,魔殒华战死,这点妖龙煌早就可以预料到,虽然遗憾但也是无可奈何。只是,他的属下却来报,赌城居然更名为暗欲城,城主居然依旧是替忧。 这就有趣了,魔殒华就是替忧,魔殒华战死了,替忧怎么可能还活着!而且,来报的人说,替忧是有着血瞳和血红色长发的,这一点,让妖龙煌迅速的想起了念归。 他很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魔族不可能说谎,因为新君登位,魔殒华必死无疑。可是,那个替忧是怎么回事,赌城的人没有质疑,玉奴也没有质疑,但是,妖龙煌可不认为那个人是真的替忧。如果是眼前这个女人做了什么,动了什么手脚,觊觎赌城的话,妖龙煌不会放她离开妖皇城。 妖龙煌想好之后,开口就是:“沧若阁下,本皇子这次来,就只是为了问一件事。” 沧若念归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她只是听着。 妖龙煌看念归没有什么反应,就接着说:“本皇子想要问的,就是,替忧是谁?” 念归冷漠的开口说:“凤族可以涅槃,欲火重生,我想,皇子应该是明白的。” 念归的意思很简单,替忧还是替忧,只是他不再是魔殒华了,他已经新生了,和魔族没有半点的关联。 妖龙煌也没有说什么,思虑了一下,也就不管了。替忧是一个阴谋家,这个女人也不好惹,他们两个想要干什么他没有必要过问。 妖龙煌转头和人远痕开始你来我往的试探,主要的事情,还是关于两族之间的战争,看这个样子,两族是都不想打下去了,只是其中的利益两个人却不能让步分毫。 浮晓小狐狸则是一脸好奇的看着紫惑心,她当然知道紫惑心是她的同族,她自出生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到同族。 紫惑心在打量着念归的同时,也在和浮晓交谈。 而念归,则在思索着九城。 终于,人远痕和妖龙煌达成了共识,妖龙煌神色复杂的看了念归一眼就离开了。而人远痕,温和的和浮晓说:“晓儿,我们走吧,我带你去逛逛妖族,你不是说你没有来过妖族吗?” 浮晓闻言,高兴的点了点头,和人远痕离开了。但是念归却看到了人远痕离开之前,对于紫惑心那一眼的警告。 沧若念归说:“怎么,不告诉她呢?” 紫惑心美艳的笑了起来,阵阵甜腻的香气四散,周围的妖族眼睛用一种要吃人的目光注视着紫惑心了,但是念归却从她的笑容中看到了疯狂和憎恨。 紫惑心轻柔的说:“没看出来吗?浮晓如此的相信人远痕,我说了,她也不会相信我。要复仇,也是我来,她要活下去,只要她活下去,天妖一族就还有希望。” 念归看着紫惑心,忽然说道:“我帮你复仇,你能不能效命于我?” 紫惑心低着头,狭长的眉眼中满是魅惑和阴毒,她说:“复仇?怎么复仇,拿什么复仇?!” 念归却说:“你会知道的,你只要说能不能就好。我会帮你复仇,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无论是人族,还是始创殿!” 紫惑心开始认真的打量起眼前的两人,虽然撑着红纸伞,紫惑心看不出什么,但是敢许下这样的承诺,足以说明这个人的心性,有这样的心性,什么都可以做到。她想要复仇,可是她知道她和始创殿差的太远,既然这个人说可以,那她也就赌上一赌。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会像你效忠!” 沧若念归沉默了一下,然后就又问道:“妖族中,有没有擅长毒和医的?” 紫惑心思虑了一下,然后笑得更加的美艳,她说:“妖族可没有这样的人,论毒,谁能毒过苗疆毒女玉摇末,论医,谁能强过精灵族。” 沧若念归疑惑的问:“玉摇末?” 紫惑心嫣然的仰起头,说:“没错,你一定要小心她噢!那个,毒女!” 说着,紫惑心站起身,笑着离开了。 而念归,看向街道,也忽然笑了起来,她的九城啊!她已经找到城主了,无论这些被她选中的人愿不愿意,他们,恐怕都不能回头了! 九城 第一城暗欲城,城主替忧。 执掌金钱。 第二城绝杀城,城主磷火、鬼火。执掌军队。 第三城水晶城,城主森绿泪。 执掌情报。 第四城孤毒城,城主玉摇末。 执掌后备。 第五城风云城,城主非殇。 执掌刺杀。 第六城炼狱城,城主紫惑心。 执掌刑罚。 第七城深渊城,城主墨夜。 守护。 第八城命运城,城主染白。 智谋。 她想,一切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第二卷 彼岸花灵 九城宫阙 完(未完待续。。) ps: 至此,九城的故事大概可以告一段落,后续故事太多,而念儿还有三个月中考,算是暂时结束。三个月可能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