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娘子之四江南柔娘子》 正文 第 1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  ; 上一页 目录页 下一页  ;  ; 江南娘子之四《江南柔娘子》 男主角:尹东星  女主角:阮醉雪 文案 戏曲小说里的最后结局都是情人终成眷属 有没有人能告诉她,终成眷属后如果男人变了心 被舍下的那个女人该怎么办 她原以为自己的婚姻能一辈子甜甜蜜蜜 谁知道才经过短短两年,丈夫就要纳小妾! 丈夫迎进第一个小妾时,她割腕以示抗议 当第二个、第三个小妾进门,她已经没有感觉 既然丈夫这么轻易就忘了一辈子只爱她的誓言 她也没必要再把丈夫当作自己的天! 从今而后,她要凭靠自己的努力创一番事业 至于那个死没良心的不忠男人 如果他能够痛下决心、痛改前非 或许哪天等她想到,会考虑考虑和他再续前缘。。。。。。 序    云乐 大家好!白云粉快乐的云乐又跟各位见面了! 这次的故事是云乐看小说的奇想喔!本来云乐是不太看小说的,后来因为……哎呀,反正就是接触到小说了,自己也写了起来,就更大量的看其他作家的作品。 后来啊,云乐看到有些小说里的女人好可怜,丈夫纳妾了,自己却只能暗自饮泣,跪下哭求丈夫,男人都不甩她,真的是逆来顺受,好可怜呐!云乐的正义感在看完这类小说后突然萌发起来--咦,什么?云乐平常都没有正义感?喂喂!路人甲不要讲话! 话说云乐的正义感萌发起来,就决定要替这类女人翻案,于是就有这本《江南柔娘子》的产生。虽然这类女子在小说中大多是配角,云乐偏偏就要把她们变成是主角。 路人甲:猪脚? 喂!路人甲耳朵不好就不要说话。 所以啦,云乐就写啊写,居然就让我写出来了耶! 路人甲:原来是没把握自己写不写得出来。 喂,路人甲不要讲话啦! 路人甲:请问云乐是读了哪本小说,才有这种念头要替这类弃妇说话?这总可以说吧! 这……这…… 路人甲挑眉,优闲的看着云乐。 我……我……我忘了!云乐低下头,绞着双手。 路人甲吐血昏倒,说不出话来。怎么连看什么小说都会忘记?! 我……我是真的忘了嘛。各位读者不要介意啊!故事好看就好。大家看故事去吧,不要再追问我了。 最后老话一句,希望大家会喜欢女男主角--哈哈!云乐故意把女写在前面喔! 哈哈哈,下次见了! 第一章 明 万历年间 京师 鸣玉坊 尹家庄 噼哩啪啦的鞭炮声在街道响起。 恭喜啊!尹庄主。 恭喜!恭喜。。。。。。 尹家大宅一大清早就敲锣打鼓,喜炮冲天,热闹非凡,众多宾客往来,恭喜声不断,一看就知道在办喜事。 原来是尹家庄的主人尹东星纳妾。听说这名侍妾美艳大方,极得尹东星喜爱,所以尹家庄是大肆铺张,就为了给新进门的宠妾做面子,让她脸上有光。 尹家庄是江湖上有名的世家,世代经营镖局,江湖朋友甚多,庄主尹东星为人热情好客,一早便忙着招呼正厅上一大票的亲朋好友。 当全庄上下皆沉浸在一片喜气当中,此时在尹宅的东侧厢房怡沁院却传出阵阵哭声,细听是一名女子的声音。 才不到两年他就纳妾。。。。。。我到底做错什么了?为什么东星要纳妾?呜。。。。。。哭声绵绵细细的从主人房里传出。 小姐,别哭了,那不是妳的错,是姑爷他。。。。。。他喜新厌旧啊!妳就别哭了,哭坏身体如何是好呢? 夏荷,我该怎么办?东星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哭得声嘶力竭的声音充满惶恐、不安、心碎、颤抖,前厅仍是一片喜气洋洋,她的哭喊声淹没在喜炮锣声中,没人听见。 哭泣的女子名唤阮醉雪,年方十八,本来住在苏州府。两年前尹家当家尹东星护一趟镖到苏州阮家,在后花园见到阮家千金阮醉雪惊为天人,便展开热烈追求。阮醉雪当时十六岁,是典型的大家闺秀,除了父兄外没有接触过其他男人,尹东星粗犷俊朗的外型一下子就吸引了她的注意。 在他殷勤的追求下,阮醉雪终于与他私定终身,心中还很庆幸未来的丈夫是自己选的,而不是媒妁之言。但阮父因尹东星是江湖人,阮家是书香门第,并不赞同此桩婚事,最后是她以性命相胁,阮家才勉强答应他俩的婚事。不过阮父在阮醉雪出阁时曾对她说嫁女有如覆水难收,日后有问题不必回家哭诉,因为是她选择尹东星的,她必须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当时阮醉雪对父亲的话不以为意,心想自己绝不会回家哭诉,因为尹东星很爱她,初时两人也的确有过鹣鲽情深、如胶似漆的新婚生活。 没想到不到两年,他就要纳妾! 为了这事,她与他大吵过,也大闹过,甚至跪下来哭着求他,但尹东星要她识大体--哪个有成就的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何况韩凤锦人长得美,又大方擅应对,对他生意往来有帮助,居妾还委屈了她呢。 那乾脆休了我,娶她啊! 最后她赌气的吼了起来。 她还记得那时尹东星一脸的冷漠,说他不是不负责任的人,他既然娶了她,就不会随便休妻。纳韩凤锦为妾,反正对她也没损失,他还是会定时到怡沁院与她同寝。 不要!我不要与别人分享丈夫! 那就随妳了! 她还记得最后一次与他说话是在三个月前,他脸上的表情是不耐与冷漠,活像她是无理取闹的小孩。 阮醉雪心碎的看着手上的翠玉镯子,那是尹东星给她的定情信物。当时热恋中的她还以为两人会天长地久,没想到。。。。。。 才不到两年啊!过去的热恋彷佛是假的,只是幻梦一场。戏曲小说都只说男女主角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却没提到终成眷属后,男人如果变心,女人要怎么办?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的丈夫会有变心纳妾的一天,她一直以为他是爱她的,一如她对他的一往情深。 怎么办?她才十八岁就已经受到夫婿的冷落,往后日子还很长,她要怎么办?当时嫁到尹家就形同与爹亲决裂,现在她哪有脸回苏州的家呢? 阮家虽然是书香门第,却有其迂腐的一面。由于阮父坚信女子无才便是德,因此阮醉雪并不识字,只会刺绣针黹活儿,一心只想嫁个可靠的丈夫,从此生儿育女过一辈子,相夫教子是她今生中最大的梦想。 遇见尹东星她认为是人生中最大的幸运,从来没有想过一旦他变心,她该怎么办?她用整个生命在爱他,天真的认为他也应该是如此,没想到事实却是残酷的! 尹东星从半年前就跟她说要纳韩凤锦为妾,她激烈反对;拖了半年后,他用行动表达了对她一往情深的背叛。她认为纳妾就是一种感情上的背叛,但他可不这样认为,他认为三妻四妾符合社会期待。尹家庄家大业大,纳个妾没什么了不起,是她识浅,太大惊小怪了。 哼,男人都会替自己找一些冠冕堂皇的藉口,如果她也想纳个男人,怕他不拿着刀子砍她才怪呢! 在这个社会,要是妻子反对丈夫纳妾,丈夫是可以休妻的。阮醉雪又想到她如果被休了,也没脸回苏州,那她要如何养活自己? 可她也不愿为着一口饭,死赖在尹家庄看尹东星的脸色。。。。。。 天啊!她才十八岁就将流落街头? 阮醉雪越想越悲凄。外头的喜炮放得震天价响,人声鼎沸,可见前厅的热闹。两年前也是如此,她身穿大红嫁裳,风光的嫁进尹家。。。。。。想起初夜的恩爱,阮醉雪又是一缸的泪水。 当年的新郎今夜就要拥着新宠入眠,阮醉雪心痛欲裂,嘴里一直念着:他不要我了!东星不要我了。。。。。。 身边的贴身丫鬟夏荷一直劝主子放宽心。既然姑爷的心已不在这儿,何不让自己好过一点儿? 他的心已不在这儿了。。。。。。我的心。。。。。。我的心怎么办呢?阮醉雪脸色苍白,嘴唇不停的颤抖,原本美丽的容颜此刻像是被吸乾了血般,毫无生气。 渐渐地,阮醉雪停止哭泣,两眼呆看着手上的玉镯很久很久。。。。。。 终于,她幽幽的说:夏荷,妳下去吧,我想歇一会儿。 夏荷看见主子停止哭泣,夜也深了,但她还是有点儿担心,小姐,我帮妳宽衣,妳上床歇着吧! 阮醉雪让夏荷宽了衣,上床就寝。夏荷帮主子盖好锦被,看着小姐满脸的泪痕,实在是于心不忍。但她只是个陪嫁丫鬟,说不上话,只能劝小姐看开点儿。 她在房里待了一会儿,确定阮醉雪睡了,才静静的退出房。 夜已好深了呢! 夏荷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奇怪,是她眼花吗?怎么觉得今晚的月亮充满血色,红澄澄的一片? 她心下打了个哆嗦。今晚怡沁院人少,大夥儿都到前厅喝喜酒了;她左看右看,真怕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一阵风起,夏荷拉紧衣领便往自己后院的住所跑去。 月色依旧澄红,红得像血-- *   *   *   * 来人啊!不好了,夫人割腕了! 一大清早,端洗脸水的菊丫头便大声尖叫,引起了全宅子的注意。 怎么回事?夏荷衣衫不整的从后院飞奔过来,抓住惊魂未定的丫鬟。 夫人……她……血……好多血! 夏荷脸色倏地刷白,转身冲进阮醉雪睡卧的梅轩。鲜红的血赤艳艳的流了一地,床上、地上都是血!阮醉雪半卧在床头,左手手腕垂在床边,鲜血就是从这手腕流出,染红了整个左手,也染红了手腕上的玉镯…… 阮醉雪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彷佛全身的血都从左手腕的缺口流光了似的。 小姐!小姐--夏荷惊慌的尖叫,这尖叫声随即被赶来的杂沓人声所淹没。 心的依靠若没了,还活下去做什么? 这是阮醉雪的最后一个念头。 *   *   *   * 一个月后 秋意已浓,怡沁院的落叶掉了一地,却不见有人打扫,整个庭院就像是无人居住般荒凉,秋风萧瑟,院内不见人迹。 梅轩传来夏荷劝诱的声音,小姐,快趁热把这药喝了吧!这是我一大早到回C药堂抓的,赵大夫说这药挺有效的。 阮醉雪面无表情的坐在床上,脸色依旧苍白,一双美眸早已因天天哭泣而红肿不堪,左手手腕缠着白洁的伤布,没有血色的唇瓣冷淡的说着:不要。 小姐,不吃药,身子不会复原喔!赵大夫说一天要喝三次呢,这样才会好得快些。快!把这药给喝了吧。夏荷仍是好言劝诱。 我不要好起来!我爱的人都不要我了,我好起来做什么?当初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死了算了?拖着这一个臭皮囊赖在尹家惹人嫌,为什么不让我死了算了?!为什么。。。。。。呜。。。。。。阮醉雪歇斯底里的喊完,又哭了起来。 因为我不准妳死!门外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阮醉雪抬头望向房门。 无言。。。。。。她睁着泪眼,低喊出声。 来人正是有少年神医之称的赵无言。她是江南名医赵华佗的女儿,自小在爹亲身边习医,十三岁时医术就很高明。为了有更多的诊治经验,赵无言十四岁离家,云游四海。 因赵无言在外行走,做男装打扮比较方便,是以被她医治过的病人都叫她少年神医。事实上她也的确年轻,比阮醉雪还小一岁。 赵无言与阮醉雪自小就常玩在一起,赵无言在研读医书时,阮醉雪就在旁边刺绣;等她读书告一段落,两人总是一起去采花捉蝶,感情好得很。赵无言十四岁要出外时,阮醉雪还绣了一个药袋给她,上头是雪中寒梅盛开图。 阮醉雪十六岁出阁,那时赵无言人在广州府,来不及赶回向她庆贺,曾想写信,但阮醉雪又不识字,这样一拖,一年多的时间就过去了。赵无言好不容易排除万难来到尹家庄,却正巧遇上尹东星娶妾,心想隔天再拜访,没想到阮醉雪当夜就割腕,庄内上下乱成一团,请来的大夫都说没救了,最后还是在赵无言高明的医术下,从鬼门关救回了已经奄奄一息的阮醉雪。 赵无言印象最深刻的是尹东星蹙紧眉头的表情,及依偎在他身边像花蝴蝶的新纳侍妾韩凤锦。为了阮醉雪的病情,她顺势在尹家庄住下,至今已经一个月了。 赵大夫,妳来得正好,我家小姐不肯吃药呢。 夏荷,药给我,妳先下去。赵无言接过汤药在床沿坐下,看着面无血色的阮醉雪。 醉雪。。。。。。 不要再劝我了,我不要喝药,我不要好起来!我爹不要我,东星不要我,我还活着做什么?无言,妳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阮醉雪的哭声似乎没间断过。 赵无言看着自己的好友,三年不见,没想到一见面就是替她治疗割腕的伤口。那伤口割得极深,显示她真的想死;但死真能一了百了? 以前爱笑的醉雪,现在眉头深锁、双眼红肿,不住的哭泣,人都哭丑了。 这哪是从小就爱笑爱幻想的醉雪?该死的尹东星! 明知道醉雪唯一在意的就是感情,他居然用纳妾来伤害她,她割腕,他也没来探视,混蛋!明日就下帖毒药毒死你,杀千刀的尹东星! 赵无言心里臭骂尹东星,脸上却扯着笑容,醉雪,妳有没有想过我?要是让天下的人知道少年神医赵无言连自己的好友都救不活,那我以后还混什么?妳可不希望砸了我神医的招牌吧? 阮醉雪睁着泪眼看她,无言。。。。。。 妳从小就纤细敏感、柔顺体贴,很会照顾别人、关心别人。醉雪,今日就算是为了我,不要嚷着求死,好吗?赵无言心疼的用手绢擦着她脸上的泪珠。 可是,别人都不要我了。。。。。。东星。。。。。。东星他。。。。。。阮醉雪又要哭了。从半年前尹东星说要纳妾,她几乎就天天哭。 不要哭了。醉雪,听我说,当年妳与尹东星的亲事是妳用性命换来的对不对? 她再点点头。 在妳的观念中,婚姻是妳人生的一切,以夫为天,相夫教于是妳的理想,对不对? 她点点头。 这也是传统对妇女的要求。所以妳嫁进尹家后,对任何应该做的事都竭尽心力的去做,符合一个好妻子的规范,对不对? 她头点得很用力。 在自己都做得很好的情况下,丈夫要纳妾,妳认为自己被丈夫背叛,这桩婚姻就毁了,所以割腕自杀,对不对? 她还是点点头。 在妳凡事都问心无愧的情况下,妳的夫婿纳妾并不是妳的错,对不对? 她又点头。 妳又没有错,没必要割腕自杀,对不对? 她点了头,然后迟疑了一下。。。。。。 赵无言静静的看着她,知道她在思考。她开始用她的脑袋,而不是用眼泪在想事情了。 无言,妳说我并没有错,所以我不用割腕自杀? 赵无言点点头。 可。。。。。。可是东星不要我了。。。。。。 他不要妳,我要妳。 那。。。。。。那不一样,我爱东星啊! 但他现在在宠妾的怀里! 无言。。。。。。阮醉雪痛苦的看着她。 醉雪,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知道为人妻、为人母是妳的梦想,我也知道妳深爱着妳的丈夫,否则当年不会以性命相*,要妳爹答应这门亲事。但妳要张开眼睛啊!醉雪。妳为了尹东星割腕,他人却在宠妾怀里,值得吗? 阮醉雪低下头。 妳要是真的死了,那名侍妾正好扶正,到时尹家庄恐怕只剩下夏荷记得妳了。 无言。。。。。。东星不爱我了,我不想赖在尹家,但是我没有一技之长,又不识字,我出去能做什么呢?我也不能回苏州去。。。。。。 醉雪,妳可以跟我走。 不。。。。。。我。。。。。。 她还是放不下尹东星,那个她深爱的男人! 赵无言当然知道她心里想的。当年为了他性命都可以不要,怎么可能说忘就忘! 醉雪,我无法告诉妳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但妳要记住,这是妳的人生。妳心里想变成什么样的人,就会变成什么样的人。妳想这样哭哭啼啼的过一辈子吗? 阮醉雪摇摇头。 乖醉雪,把这碗药喝了,我跟妳讲一年多前我在歙县遇到的事。很有意思的事哦!故事主角叫做苏采颦。。。。。。乖,先喝了这药。 阮醉雪乖乖的喝了药。 赵无言扶她起床,将披风搭在她肩上,今日天气甚好,我们出去走走吧! 不。。。。。。她怕。。。。。。 放心,不会遇到尹东星与那个女人的。 自从那一日阮醉雪割腕,尹东星大怒,尹家奴仆又多势利,就没人敢上怡沁院了,所以她这番担心是多余的。 推开房门,灿烂的阳光照在阮醉雪的脸上,她眯了眯眼,小声的说:好晴朗的天气啊! 是啊!宇宙就是这样,我们哭,我们笑,我们生,我们死,太阳、月亮照样升起落下,不会因为我们的情绪而有丝毫变动。赵无言笑了一下。很讽刺吧!当我们痛苦得快要死掉,认为天底下没有人比我更悲惨,巴不得天崩地裂将所有人都消灭的时候,出门一看,太阳依然高照,别人也没有消失,痛苦的只有自己。 阮醉雪听了,心底动了一下。 当妳欢乐的时候,全天下跟妳一起欢乐;但是妳悲伤的时候,天地间就只有妳一个人悲伤。赵无言意有所指。 无言。。。。。。 醉雪,我现在要讲一个我在歙县遇到的真实故事,仔细听哦。两人并肩走着,赵无言温柔的牵着她的右手,缓缓地向她说起在歙县遇到的事。 两年前她途经徽州府歙县,碰巧救起了一位全身是血的姑娘,她的名字叫做苏采颦,原为官家千金,后因家道中落,被未来的夫家退婚,但她奋发图强,自理营生。某日为了筹措开店的银子,不幸被J人陷害,满身是血的躺在山沟里,伤势严重。她整整花了三日夜才将苏采颦救活。 阮醉雪听了,不可置信。女子也能经商? 醉雪,那苏采颦算算现在也已十五岁了。听说苏家做出来的文房四宝相当抢手呢。我来尹家庄之前遇到在歙县经商的夥计,听他们说,不出三年,苏采颦就会独霸歙县,成为歙县首富哩! 真的?女子也能这般能干?阮醉雪心湖起了一阵小小的涟漪。 这是千真万确的事。 但。。。。。。但是那苏采颦识字吧!我。。。。。。我不识字,也没念过书,只会些针黹活儿,怎么跟人家比呢? 望着美如芙蓉的阮醉雪,赵无言微微一笑,寓意深远的说:天底下没有不可能的事,但。。。。。。也没有简单的事。 阮醉雪闻言看了她一眼,再抬头看了看天空,只觉得在湛蓝天空下的白云看起来好快乐。 那一年,阮醉雪十八岁,赵无言十七。 第二章 五年后 街道上,一辆尊贵非凡的华丽马车奔驰着,引起路人的注目。众人心想这里头一定是达官显贵,才敢这样肆无忌惮的在京师街道上急速奔驰。 急速奔驰的马车里传来一段对话。 卫将军,我说过,你有要事在身,不用陪我,我一点儿也不会介意。 嗳,无言,妳怎么这样说呢?我很乐意陪妳的。那些流寇哪比得上妳重要呢!还有,请叫我廷龙,不要叫卫将军,那多生疏啊!以我俩的交情--男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我说过我这次到京师只是来访友,你实在没有必要这般多礼。卫将军!清脆的声音在最后三个字还加强了语气。 这话就不对了。无言,妳是我的救命恩人,救命恩人难得剩京师来,我怎能不热情招待呢? 原来赵无言从庐州府欧阳山庄离开后,便一路往北,想要探望五年不见的好友阮醉雪,哪里知道一路上一票人都追着她跑,都是她医治过的人想要回报她。她东躲西闪,无奈还是被神通广大的卫将军逮到,二话不说就将她塞进华丽的马车中。 望着眼前脸皮白净、俊美无俦的卫廷龙卫大将军,知道多说无用,赵无言心中叹了一口气。算了,就依他吧! 就在此时,马车经过一家饭馆子,客人还真多,从饭馆门口开始排队,都排到大街上了。赵无言便好奇的问卫廷龙是怎么回事。 那是悦云楼,两年前起的馆子。里头的菜色是京师有名的,所以客人大排长龙等着吃它的菜。这人还不算多,等到初一、十五,包管妳从第一个看不到最后一个排队的人。 这么多人啊!为什么呢? 因为悦云楼的楼主只在初一、十五亲自下厨,做出来的菜真可用人间美味来形容! 哦?那你吃过啰? 嗯!我可是等好久才吃到的。吃过它的招牌菜银丝牛R及水晶肴R,真是口齿留香,三月不忘哩!卫廷龙想到悦云楼的美食,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什么?连你将军这般尊贵的人也要等?赵无言好惊讶。将军也要排队? 那悦云楼不分贫富贵贱,一律按顺序来,什么人的账也不买,所以我只好乔装成一般百姓去排队啰。卫廷龙解释着。他在战场上以严厉治军闻名,但卸下战袍,他就自认与一般百姓没两样,所以排队对他而言并不算什么。 还有人做生意如此有原则的?在当今拍马逢迎、物欲横流的社会,不多见了。赵无言真心的佩服起来。 无言,改天妳若想吃,我叫底下的人先去占个位置,这样就不用等很久了。包管妳吃过它的菜以后会舍不得离开京师。卫廷龙大力推荐悦云楼的菜色。 谢谢将军盛情。我这趟来是来看好友的,不劳将军费心。赵无言推辞着。 在两人闲谈间,马车已经到了鸣玉坊的尹家庄。 *   *   *   * 两位想见醉雪?尹家庄的主人尹东星望着眼前两位身份尊贵的客人,口气中尽是惊讶。 当天下午马车一到尹家庄,卫廷龙先遣属下送帖子进去,尹家一看帖上写的是当今名震天下的卫大将军,立刻将人请进了大厅,他身边的赵无言自然也跟着进去了。 尹东星亲自招待来客,他看起来较五年前有男人味,但眉宇间不甚开朗,感觉整个人有心事。赵无言也懒得理他,一开口便说要见阮醉雪,却换得尹东星一脸的惊讶。 怎么,不行?卫廷龙看尹家庄的庄主好似不愿意,便挺身而出--当然是为了赵无言。 赵无言睨了他一眼,好似怪他多管闲事;那卫廷龙假装没看见,只一个劲儿的*尹东星。 不是不行,而是醉雪她。。。。。。她已经五年不见客了。这些年来她从没踏出怡沁院,恐怕。。。。。。尹东星看着卫廷龙,心想醉雪怎么会认识卫将军这号人物? 麻烦尹庄主通报一声,就说是赵无言来了。赵无言打断他的话。 原来是赵大夫啊!尹东星将眼光移到赵无言身上,依稀记得她是五年前救回醉雪的女大夫。看来卫将军是陪着赵无言来的,与醉雪没关系。 见尹东星仍不动如山,卫廷龙略有薄怒的说道:尹庄主,麻烦你派人去通报尊夫人一声,说神医赵无言在大厅等着见她呢! 卫廷龙搞不清楚阮醉雪与赵无言的关系,他只知道只要是赵无言想见的人,不论是谁,都得立刻出现。更何况这尹东星推三阻四的,真是太不乾脆了。 将军此话严重了。我不是不请醉雪出来,而是。。。。。。而是。。。。。。尹东星显然正在思量要不要说出口。 而是什么?赵无言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而是连我都已经五年没见过她了。 什么?!她不是你的妻子吗,怎么会五年没见面?莫非。。。。。。赵无言心下一惊。莫非醉雪她。。。。。。死了?! 赵大夫,醉雪住在怡沁院,她从五年前就不许任何人进入院内,连我几次想要前去都被挡了回来,我也就随她了。 原来如此。。。。。。该死的尹东星,话也不一次说完,害她吓一跳!赵无言在心里咒骂。 尹庄主,你只管派人去通报醉雪,我就在这儿等着。赵无言说完,就老实不客气的坐下了。 尹东星看了赵无言一眼,又看了一下卫廷龙,后者正用眼光告诉他快一点。 好吧。两位先坐一会儿,我立刻差人到怡沁院;若不成,还勿相怪。。 如果醉雪不见我,我自然是不会怪你的。赵无言老实不客气的呷了一口茶。 尹东星招来家仆,命他到怡沁院通报夫人有客求见。在等待仆人回禀的时候,尹东星的侍妾韩凤锦出到大厅,招呼难得的贵客--当然是卫廷龙。 卫将军,真是稀客!您的驾临使敝庄蓬荜生辉啊!韩凤锦依然打扮得花枝招展,像只花蝴蝶似的。赵无言理都不理她,让卫廷龙应付去。。 家仆一下子就来回禀。 启禀庄主,夫人说请赵姑娘稍候,她梳妆一下,立刻出来。 尹东星与韩凤锦闻言都愣住了。那阮醉雪已经五年没踏出怡沁院了,任何人都请不动她,怎么今个儿。。。。。。 赵无言只是静静的喝她的茶。 好似过了一世纪那么久,大厅外响起细碎的足音,所有的人包括尹东星,都不约而同的望向大厅门口。 一只做工精致的绣花鞋踏入门槛-- 阮醉雪出现了! 所有的人都看着她,也都忘记了呼吸。 老天,她好美!活像从画中走出的美人儿。。。。。。 阮醉雪淡扫蛾眉,脸若芙蓉,倩眸含笑,嫣红的唇瓣似玫瑰般娇滴惹人采撷,酡红的双颊使人微醉,白里透红的肌肤像上等的玉般晶莹剔透;她身穿淡紫色的丝绸衣裳,更显得梦幻。 樱唇边的微笑散发出自信,使她全身上下光彩夺目、美丽动人! 阮醉雪一进门,任何人都不看,就只看着赵无言,对她点头微笑。 所有的人都看呆了,只有赵无言嘴角漾起一丝微笑,心里想着:醉雪,妳终于找到自己了! 无言,好久不见了。阮醉雪嫣然一笑,宛如一朵盛开的牡丹,令在场的男士都倒抽了一口气。 醉雪,我可是特地上京师探望妳的,妳过得好不好呢?赵无言笑看着有如仙子般的阮醉雪。 我?我好得很呢!倒是妳-- 大姊,坐下来再说吧,别让客人站着。一旁的韩凤锦C话提醒站着的两人。 话被打断,只见赵、阮两人对视无语,默契在两人之间流动。 醉雪,这厅上外人多,咱们还是到怡沁院再聊吧!赵无言望进阮醉雪的美眸。 阮醉雪嘴角扬起一抹笑,点点头,转身便要离开大厅。 醉雪。。。。。。是尹东星的声音。 她停了一下,并没有转身,接着头也不回的出了大厅。 赵无言、卫廷龙跟在她后面也退出大厅,前往怡沁院。 厅上只剩下尹东星与韩凤锦及一些管事仆役。尹东星怅然若失的模样,韩凤锦都看在眼里;她正要说话,尹东星已经转身离去。 *   *   *   * 尹家庄 怡沁院 无言,这些年不见,妳出落得更标致了。 哪里。妳才是美女仙子呢! 两人在花园的角亭对坐,一开口就互相赞美,惹得卫廷龙在旁边愤愤不平。 哎,无言,妳不要当我是透明人好不好?好歹也为我引见一下妳的好友吧。 赵无言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醉雪,这是我的朋友卫廷龙。卫将军,这位是我青梅竹马的好友阮醉雪。 朋友?难道妳。。。。。。阮醉雪很有兴趣的说着。难不成无言快要成亲了?真是太好了! 醉雪,妳可不要乱猜,我跟他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就只是朋友!赵无言赶紧澄清。 无言,妳这样说好绝情!妳可不可以哪天发发慈悲,正眼看我一下?卫廷龙冲着赵无言说,将自己俊美的脸往她眼前凑去。 去去去!卫大将军,你这根本只是障眼法。谁知道你喜欢的是男是女啊?少来烦我!赵无言对他说话就像哥儿俩,一点儿也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阮醉雪呵呵的笑出声,无言,咱们虽然好久不见,不过我敢断定这些年妳一定过得非常精采。 彼此彼此。醉雪,妳这些年都做了什么?我敢打包票,一定比我的精采上百倍千倍。别人只看到妳的美貌,我可是看到妳的骨子里头去了哦! 阮醉雪夸张的朝赵无言做了个揖,嘴里直说道: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无言也! 当晚阮醉雪在怡沁院设宴帮赵无言洗尘,卫廷龙早早就被赵无言打发回去。约好她要离开尹家庄时一定会通知他,卫大将军才勉强乘坐华丽的马车回去将军府。 阮、赵梳洗过后,在怡沁院的梅轩一边用膳一边聊天,夏荷在旁伺候着。 夏荷,妳也有二十了吧,醉雪好坏,没替妳找婆家吗?赵无言看着出落得落落大方的丫鬟夏荷,对阮醉雪挤挤眼。 这一番话惹得夏荷一阵脸红。 无言,夏荷在两年前就嫁人了。 那。。。。。。怎么。。。。。。夏荷都嫁人了,怎么还在做婢女的活儿? 那是因为夏荷的夫婿是我的夥计,夏荷又舍不得我这个主子,所以她就早上来,傍晚回去,来伺候我这个老婆子。今天是因为妳来,夏荷跟她的夫君告假,才会在这儿。夏荷不住这儿的。 什么?我听不懂。赵无言一头雾水。 夏荷脸上浮现两朵红云,小声的说:小姐,我下去端些酒菜。人就退了下去。 看着夏荷退下,阮醉雪微笑的说:夏丫头还真害臊呢! 醉雪,怎么妳越说,我越胡涂了?赵无言如坠入云雾之中。 无言,先将饭菜吃完,我告诉妳一个在京师发生的有趣故事,很有意思的事哦!乖,先把饭吃了。阮醉雪还不忘五年前赵无言哄她吃药的口气。 醉雪。。。。。。赵无言当然也不会忘。 看来醉雪已经完全从自杀的伤痛中恢复了。太好了! 夏荷将杯盘碗筷收下,留下一壶茗茶,人便退下,梅轩里只剩阮醉雪与赵无言。 醉雪,说正经的,妳这几年过得如何?现在四下无人,妳可以放心说,不必有所顾忌。 我这几年过得很好。真的。 那尹东星身边怎么还是那个韩凤锦?他还说妳五年没踏出怡沁院了。。。。。。怎么回事呢?赵无言口气有点急,怕眼前的美人在强颜欢笑。 无言,尹东星身边不只有韩凤锦。妳离开尹家庄之后,他陆续又纳了两个妾。阮醉雪平静的说。 什么?!那妳。。。。。。那妳怎么受得了?!赵无言担心的看着她,眼光不自觉的溜到她的左手腕。 无言,我已经不是五年前那个一遇到丈夫纳妾就软弱、退缩,要闹自杀的阮醉雪了。她抬起清澈的眸子看着赵无言。妳当时告诉我的一番话,让我有很深的觉悟。如果自己不想站起来,任何人来扶都没有用;但如果一个人真想自立自强,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来压,也压不在。 醉雪。。。。。。赵无言几乎要喜极而泣了。 先喝口茶,我慢慢讲与妳听,我这些年做的事。 五年前无言的一番话给她很深的觉悟,当下她就下定决心,绝对要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今天尹东星纳一个妾她就自杀,他往后如果再纳第二个、第三个妾,自己又该如何? 还好她死心得早,因为隔了一年,他又纳了第二个妾李銮,前年第三个妾林秀儿也进门了。今年不晓得又是哪家小姐要进门? 还好尹东星还算是有责任感的男人,定期给怡沁院膳食费,由院内的老嬷嬷负责伙食,四季也都会派裁缝师傅到怡沁院为她缝制新衣,并没有饿着她、冷着她。 这么说来,这尹东星还算是有点情义。 无言,我用性命换得破碎的婚姻,这是他欠我的。如果连这一点他都做不到,那就是没有人性了。阮醉雪细细的说着。 衣食无缺后,她便开始想办法读书识字。她要夏荷对外说她因为尹东星纳妾,身心受创,不见任何人,也不许任何人接近怡沁院。她要夏荷出去买一些启蒙的童书,自己一面养伤,一面学着识字,在病中就已学得了几百个生字。 等身体好一点,她偷偷乔装成书生,到私塾墙外旁听。每当她遇到听不懂的词句,便在夫子下课后偷抓一个学生过来问,顺便抄一些私塾的文章回去。渐渐地,她认得的字越来越多了。 遇到天气冷时,她在墙边站得发抖;天热时,被烈日晒得发昏、口乾舌燥。好几次要放弃,但她都会想起赵无言讲的话:天底下没有不可能的事,但也没有简单的事。 如果遇到挫折就退缩,那就什么事也做不成了。所以就算她冷到骨子里头去了,就算她站得脚没有知觉了,就算她被晒得唇舌欲裂,她还是坚持下去。三年下来,她已经能吟诗作对了。 不过后来她觉得私塾里都教一些硬邦邦的八股文,所以她就到客栈、酒楼、桥下听说书的说故事,再将那些故事买回家看;渐渐地,她见多识广,也慢慢有了自己的想法。 无言,要是把我自学识字的过程写下来,恐怕全天下的女子都要为我流一缸子眼泪了--当然,前提是她们看得懂。阮醉雪这话说得轻松,背后却隐藏了太多心酸。 识字看书之后,她渐渐有了自己的想法、看法,思索着要如何自立。尹家庄虽然家大业大,尹东星也有尽到为人夫的责任,但她没有生下一儿半女,尹家不见得会照顾她一辈子。 她必须为自己的晚年铺路,免得那些侍妾的孩子长大后,得看人脸色度过晚年--虽然那些妾室没有一个有妊,尹东星到现在仍然膝下犹虚。 人的智识一开,想法就会深远起来。她就是一个例子。 但她能做什么呢?像歙县首富苏采颦一样做生意吗?不行,她没有那么多银子,个性也不适合与人交际。 她明白自己不要那种能大富大贵的营生,她只要做小本生意,攒点银子,使自己晚年不致颠沛流离就好了,她的野心并不大。 但世间事往往是无心C柳柳成荫。 她从小被灌输的观念就是相夫教子,做个柔顺的妻子、贤能的母亲,所以她的刺绣功夫很好。而除了刺绣外,她的厨艺也相当不错--这都是为了当贤妻良母所做的准备,也是阮家唯一准许她做的事。 刺? 正文 第 2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唯一准许她做的事。 刺绣固然可以为她赚一点银子,但收入太少;所以她就用自己的另一项长处--厨艺,闯出了自己的一片天。 对了,醉雪,妳做的菜很好吃,我也很久没吃到妳做的菜了呢!赵无言一讲,口水像要流下来一般。 无言,才刚吃饱妳就饿了?赶明个儿,我带妳到悦云楼吃午膳去。 悦云楼?不行啦!卫廷龙说那儿人很多的。轮到我们点菜时,恐怕都晚上了。赵无言不讲究美食,但她最怕等。时间一久,再好的胃口都没了。 妳放心,咱们去不用等。明个儿悦云楼休息一天,专门招待妳这位贵客。 可是卫廷龙说悦云楼什么人的账都不买,连他一个将军也得排队点菜呢!我想悦云楼不会为了我们而歇业一天不做生意的。赵无言不想使好友为难。 我说可以就可以。阮醉雪微笑看着好友。 为什么?赵无言看阮醉雪自信满满的样子,觉得事有蹊跷。 因为我就是悦云楼的楼主! 什么?! 赵无言一张小嘴张得大大的,直到她躺在客房的床上,还忘了要起来。 第三章 隔天,悦云楼贴出告示,因为要招待神医赵无言等贵客,歇业一天。 弄得京师人人奔相走告,打听赵无言是何方神圣,竟然让悦云楼破了例,关起门来专为她一人做菜。 无言,妳好大的面子,竟让悦云楼破了例。在下真是佩服佩服。 卫延龙是被请来做陪客的。他一早听说要到悦云楼做客,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今日他算是沾了赵无言的光,几人独享楼内的名菜。 卫将军,今日请你前来,所听闻之事还请务必保密。赵无言一再叮咛。 无言及卫将军想点些什么菜呢?阮醉雪问着。 就随意弄吧,不要太麻烦了。 对对对!无言说的是。反正这里的东西不论哪一样都很好吃,随意弄就好!卫廷龙连忙附和,否则等一下她又要丢给他一个大白眼了。 那。。。。。。就来盘银丝牛R、大乌参嵌R、炒鲜虾、白汁回鱼,再搭个水晶肴R及鲫鱼肚儿羹。无言,妳觉得这样如何? 赵无言光听这一大堆菜名就头昏了;反正她也不挑,就点了头。 阮姑娘,有没有拆冻鲫鱼啊?那很好吃哩。卫廷龙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赵无言丢给他一个大白眼。 阮醉雪笑着说:卫将军,拆冻鲫鱼是夏季才有的菜色,现在天冷,早就收了这道菜的菜牌子。等明年夏天,你要真想吃,我多做些,叫夏荷送过去将军府。 当真?阮姑娘,妳简直就是天仙下凡,心地太好了!不像无言。。。。。。卫廷龙瞥了赵无言一眼。 我怎么了?我心地不好吗?想当年我真该心地不好,对你见死不救才对。是不是啊?卫大将军。赵无言特地拔尖了声音说话。 不不不,无言,妳人最好了,与阮姑娘一样是仙子下凡!哈哈哈。卫廷龙乾笑几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阮醉雪在两人斗嘴的时候已转进了里边的厨房,大展身手。 不一会儿功夫,热腾腾的菜肴端上桌,由夏荷及她的夫婿何观月伺候赵无言等人;阮醉雪净了手坐了下来,三人一起用膳。 夏荷,妳也坐下一起用吧。赵无言热情的邀请身后的夏荷。 不了。今日赵大夫是咱们楼里的贵客,就由我与荷儿好好伺候各位,希望各位吃得愉快,尽兴而归。夏荷身边的何观月说着。 这位是。。。。。。赵无言打量了一下说话的人。嗯,相貌端正,言谈得体,不像是饭馆夥计之流。 无言,这位就是夏荷的夫君,何观月,也是我悦云楼的总管。他名义上是我的夥计,但我从不把观月当下属看,就像我从不把夏荷当婢女看一样。但这两人忠心得紧,严守主仆分际,我不知请过他们多少次坐下共同用膳,到现在还没有成功过呢。阮醉雪说明。 观月与荷儿不敢忘记夫人大恩。咱们只希望夫人身子健康安泰,这样咱们就很高兴了。何观月恭敬的说。 无言,妳看吧。阮醉雪递给赵无言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 夫人、赵大夫、将军,您们还是赶紧用膳吧,菜凉了,口感就不好了。三人举箸,阮醉雪挟了一块水晶肴R给赵无言,卫廷龙则自己挟了些银丝牛R。赵无言一吃,久久说不出话来,等她终于可以说话时,嚷出一个特大号的惊叹号。 天--啊!天下居然有这么好吃的东西!香气扑鼻,爽嫩滑的。。。。。。醉雪,妳太令人崇拜了! 廷龙则在一旁已经幸福得说不出话来了,一双眸子弯得像彩虹,幸福的感觉直透进心坎里。。。。。。阮醉雪对两人的反应倒是习以为常,因为常有人吃了悦云楼的菜而感动得落下泪来。 喜欢就多吃一些。阮醉雪再挟一些水晶肴R到赵无言的碗里。 醉雪,这道菜叫什么名称啊?真好吃。 这道菜叫做水晶肴R,是用猪前蹄腌煮而成,是很受欢迎的一道菜呢。曾有个书生吃了这道菜后,感动得在墙上写了一首诗--呐,就在上头这面墙。 赵无言抬头看墙上龙飞凤舞的笔迹-- 风光无限数金焦, 更爱京江R食烧, 不腻微酥香味溢, 嫣红嫩冻水晶肴。 无言,我跟妳说过,这悦云楼的菜是京师闻名的。拿这道银丝牛R来说,牛R切得极细,嫩而有味,衬底的银丝炸得恰到好处,不会塞牙碍齿,美味极了。卫廷龙又挟了一口银丝牛R。 对对对,就你最懂得吃!赵无言没好气的说。她对吃食并不讲究,哪像卫廷龙是个美食家。 阮醉雪看着两人斗嘴,觉得有趣得很,抿嘴笑着。 对了,醉雪,妳既是悦云楼的楼主,为什么初一、十五才掌厨呢?赵无言想起卫廷龙说过的事。 五年前尹东星纳妾,我在尹家庄下人的眼里算是失宠了,就有老嬷嬷教我要信佛参拜,初一、十五念佛,对我叨念女人失宠后就要认命之类的话。 阮醉雪继续说着,我才十八岁,教我认命,我不甘心;而且信佛参拜太消极了,我要开创自己的生命!后来认真一想,这主意也不错,初一、十五念佛,不许任何人到怡沁院,这样我的行动更自由,所以我只有初一、十五才在楼内掌厨。 平日呢? 平日就由总管观月掌厨。他厨艺不错呦,妳们看夏荷出落得一个美人样,都是观月养出来的呢! 夏荷脸一红,低下头去,观月哪里比得上夫人的手巧呢。 身边的夫婿只是微笑的看着她。 他的手要不巧,妳会喜欢他吗?荷丫头!阮醉雪取笑着忠心的贴身丫鬟。 小姐-- 夏荷羞红了一张脸。 醉雪,夏荷与观月的故事好像挺精采的。赵无言看得出来这两人绝不是随便凑合在一起的。 这说来话长。咱们夏荷-- 夫人,您再说,夏荷就不理您,也不上这悦云楼了!夏荷的脸快要烧起来了。 这可不成。荷丫头不上悦云楼,咱们观月会罢工的。对不对啊?观月。阮醉雪促狭的看了看何观月。 夫人,您大人大量,就不要再逗荷儿了。。。。。。何观月看了一眼满脸通红的妻子。 好了好了,不闹你们了。阮醉雪终于喊停。 这时卫廷龙已把炒鲜虾吃了个大半,赵无言吃着夏荷端给她的鲫鱼肚儿羹,只觉鱼鲜味美,滑舌得很,难怪卫廷龙会说吃了悦云楼的菜,包管她不想离开京师。她现在就有这种感觉了。 三人用完午膳,卫廷龙提议到京师的名胜去玩,好好的献献殷勤。 赵无言是没意见,阮醉雪倒是一副小孩要出游的兴奋表情。 于是三人游玩了京师的法源寺、十方普觉寺、真觉寺、戒台寺等,每到一座寺庙,三人都虔诚膜拜。卫廷龙带领阮醉雪在寺内参观时,赵无言就到寺外帮一些贫苦人或乞丐看病,将自己随身的药品送给他们。就这样,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傍晚,将军府的华丽马车将阮醉雪送回尹家庄后,卫延龙死拖活拖硬要赵无言到将军府做客,阮醉雪也在一旁猛敲边鼓;在两人一搭一唱下,赵无言无可奈何的依了卫廷龙的建议到将军府做客,阮醉雪则独自回到怡沁院。 梳洗过后,阮醉雪换上宽松的衣衫,想上床歇息一下,等晚一点醒来,再一边看书一边用晚膳。 她躺上床,黑缎般的青丝披散在枕间,泛着黑亮的光泽,细致的脸蛋有着满意的甜美笑容。今日她又见到了自己的好友,怎不令她高兴呢!尤其她身边又有一位俊美的将军追着她跑。。。。。。无言的喜酒应该是指日可待了! 嫣红的嘴唇泛着微笑,阮醉雪甜甜的进入了梦乡。 *   *   *   * 尹家庄的日浩居传来阵阵的浪叫声。 林秀儿十六岁时进门为妾,是三妾中年纪最小的。看着她在身下呻吟浪叫,脑中不禁浮现当年也是十六岁嫁与他为妻的阮醉雪。 当年的醉雪就像春天的嫩芽一般,清新柔嫩,细致美丽。,他在阮家的花园一看到她,心头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捶了一拳般,痛得屏住了呼吸。她的美摄住了他的魂,揪痛了他的心,他要她! 他开始猛烈的追求她;夜深人静时,往往也是他夜探佳人的时刻。醉雪是典型的富家千金,从小到大被保护得很好,没有与异性接触的机会。面对他的追求,很快的,她便对他倾心,非他不嫁。 阮父知道两人的事后,严厉反对,不肯将宝贝女儿嫁给门不当户不对的他。后来醉雪用死相胁,终于迫使父兄让步,答应两人的婚事。当年的她对于能嫁他为妻十分高兴,认定他一生一世都会深爱着她-- 他永远忘不了当她听到他要纳妾时的表情,那是一种遭到自己深爱的人背叛的表情,彷佛在说自己用性命换来的相知相守居然不是生生世世,而是如此短暂! 他忘不了那种表情! 他忘不了醉雪那破碎的泪颜。。。。。。 每每在夜深时出现在他梦中的泪颜! 为什么要纳妾呢?他行走江湖多年,哪一个家大业大的当家不是三妻四妾!加上他人的煽动,说堂堂一个尹家庄当家没个妾室是要惹人笑话的。不知情的还会说他尹东星有惧妻症呢! 那时他年轻气盛,经不起他人的闲言及蛊惑,接受了朋友介绍的女子韩凤锦。韩凤锦长得光艳多姿,长袖善舞,她在他身边尚未有名分时就帮庄内接了好几笔大生意,让他对她另眼相看。 旁人都叫他要给韩凤锦一个名分,说不过就是个妾,哪还需要正室的同意!再加上身边的朋友的确妻妾成群,正妻也不吭一句,因此他也有了纳妾的念头。 醉雪知道后整日哭闹,让他更是心烦意乱,乾脆不到怡沁院去。加上韩凤锦曲意承欢,很快的,他就决定要让韩凤锦进门为妾。 没想到迎娶韩凤锦的当夜,醉雪就割腕,让他惊许不已。还好是救回来了,如果她就这样死了,岂不是喜事办完办丧事,简直是触他楣头,所以他大发雷霆! 韩凤锦进门后,极力帮他处理庄务,积极介入尹家镖局的经营,不似醉雪处处以他为中心。渐渐地,他觉得与韩风锦倒像是经营夥伴,而不是夫妻关系。他想回头找醉雪,但她将他拒于门外,一句话都不与他说,他苦闷极了。 后来江湖朋友中的一个女儿李銮见他长得帅气、身强体健,自愿进门做小,于是他有了第二个妾。 李銮进门后,韩凤锦急于确保自己的地位,对他的所有事务皆要参与,让他觉得透不过气来。李銮自认比韩凤锦还爱他,认为韩凤锦的目的是尹家的产业,她却只是锺情于他,对韩凤锦的不屑溢于言表,两女水火不容,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更加深了他对醉雪的思念。 两年前,他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看到林秀儿。林秀儿虽然没有醉雪美丽,但眉宇间有十六岁醉雪的神韵;在思念她、却又不得相见的情况下,他终于纳了林秀儿为妾,以慰自己的相思之情。林秀儿刚进门时,他几乎都在她那儿过夜,引起李銮的吃醋,便向他哭闹不休,死缠烂打,硬要他到她那儿过夜。 他烦死了! 他年轻气盛,他没有深思熟虑,他错了!但这年轻时所犯的错误,却要一辈子来偿还!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纳了妾又如何,别人有更肯定他吗?没有!别人还是一样过他们的日子,一样说着表面的应酬话,而他却因此烦得要死,还因此。。。。。。 还因此失去了他今生的最爱! 醉雪!醉雪!我的醉雪。。。。。。 身下的人儿似不胜冲击般,眼神涣散,香汗淋漓,娇软无力。 他嘶吼一声,在小巧胸R的上喷出了温热的种子,长躯无力的覆盖住身下的软玉,嘴里咕哝不清的叫着:醉雪。。。。。。我的醉雪。。。。。。 第四章 夜深人静,静到人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尹东星无声无息的站在床边看着阮醉雪甜美的睡颜。五年不见,她更美了!记忆中的她是镇日哭泣的脸,忧愁的面容,他以为她五年来都是这样过的。她不让他进怡沁院,他也不敢用强,就是怕见到她哭得红肿的双眼。 两年前,京师的李大户看上了她的贴身丫鬟夏荷,想纳夏荷为妾;他本想藉这个机会到怡沁院见她,但听老嬷嬷及总管说她非常不高兴,于是他便打发了李大户,此后便没人提这事了。 五年来,虽然他在物质上并没有亏待她,但他知道她要的不是丰衣足食的生活,而是一份永生不渝的感情,而他。。。。。。负了她! 今日一见,醉雪并没有他想像中的憔悴落寞,相反的,她更美了,她的外表本来就脱俗美丽,但她现在就像是浑身被不知名的光芒包围一般,从内心散发出来的光彩使她更加摄魂迷人,一举一动都使人移不开目光。 自从再见到她之后,他整颗心都被掏了出来,惊讶、悔恨、自惭、羞愧的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令他不知所措。但他明明白白的知道一件事,那就是-- 她对他已经死心了! 醉雪进到大厅后压根不看任何人,只看着她的好友赵无言,她已经当他是不相干的陌生人! 他从那一天起便想找机会与她说话,奈何守院的老仆人华大伯告诉他夫人这几天不准任何人入院,包括老嬷嬷,因她有朋友来访。 他这几天都在林秀儿的房内过夜,对她激情的、不断的需索,彷佛将她当作醉雪的替身--是的,他的确是将她当做醉雪的替身,当初他纳她为妾就是因为她看起来有一点点像她。 但今夜,他清楚的知道,不管任何人都代替不了她,那个他深爱的女人,那个被他伤得体无完肤的女人-- 醉雪! 他在林秀儿的身上发泄过后,觉得内心极端空虚。他要醉雪,不要任何人!自从再见到她以后,这个想法不断的在他心中扩大。 可他还有脸去见她吗?当年他发誓只爱她一人,现在却纳了三个妾。。。。。。 但他受不了内心的相思之苦,他要见她! 这几天,这个想法几乎将他淹没,*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终于在今夜悄然进入怡沁院。趁着明亮的月光,他看得出院内整理得相当整洁,中庭的大树上还做了一座秋千,显得相当诗意。 他无声无息的进入梅轩,静静地站在床边痴望着她,心里思绪澎湃汹涌,一时之间,竟然呆住了! 多希望时光就此停留,只有他俩,不再有其他人。。。。。。 阮醉雪长长的睫毛动了一下,她转个身换了姿势,整张俏脸正好对着床外侧,也就是尹东星站的地方。 尹东星不胜爱怜的看着她。那白里透红的粉嫩肌肤,那嘴角微往上的樱唇,那绝色的容颜,本来都属于他,是他的啊!怎奈因为自己的错误而失去了这一切。。。。。。 大掌不自觉的抚上水嫩的粉颊,几乎是同时,阮醉雪惊醒过来。 谁?!是谁在那儿?她的声音抖得厉害。 从来没有人在半夜侵入梅轩,阮醉雪这一惊,非同小可。 雪儿,不要怕。是我,东星。尹东星赶紧出声,并缩回自己的手。 东星?阮醉雪更惊讶了。 是的。尹东星在黑暗中点点头。 阮醉雪紧抓住被子往床内缩,并不讲话。 东星将烛火点起,好让她看清楚他,让她不再害怕。就着烛光,她看到他了,也看清楚他了。由于年岁增长,他更加成熟稳重,粗犷俊挺的外表依然没变,但眉宇间充满忧愁,显得心事重重,使他看起来并不像二十八岁,反倒像是过了而立之年的男子。 上次在大厅,也故意不看他,故意不在意他,而他现在就站在她面前,使她不得不正视他。 五年不见,他来做什么? 阮醉雪的一双美眸充满警戒,那不是看情人的眼神,而是对付入侵者的眼神。 雪儿。。。。。。尹东星对她警觉生疏的眼神感到心痛。 不要这样叫我!你来有什么事?阮醉雪不想与他啰唆,口气生硬冰冷。 我。。。。。。我来看妳。尹东星居然觉得心虚得很。 你现在看到了,请回吧!阮醉雪丝毫不放松。 雪儿。。。。。。尹东星面对阮醉雪的冷漠,不知如何是好。他很想她啊!为何她见到他就像见到仇人般,丝毫不给他机会? 阮醉雪不讲话,一头漆黑丝亮的秀发披散在肩膀两侧,微侧过头去,拒绝看床前的男人,长长的睫毛在烛光的照S下形成漂亮的弧度,更显得美丽诱人。 我。。。。。。我这些年来一直很想来看妳。。。。。。尹东星就像是初恋爱的傻小子般,对自己心仪的对象吐露相思之情。 想来看她?五年来有人绑住他的手脚吗?呸! 还是他尹庄主又要纳妾,特地来告知?甭多此一举了,反正她答不答应他都照纳不误,犯不着浪费这种时间! 但。。。。。。尹东星很努力的想对她解释。 尹东星,你要纳妾尽管去,不用告知我。我现在要休息,请你出去!阮醉雪根本不想跟他啰唆。 不是的。。。。。。尹东星脸上有一丝尴尬。难道丈夫来看妻子就只有纳妾的事吗?但他也知道自己问心有愧,口气便硬不起来。 雪儿,我只是单纯的来看妳。做丈夫的来看妻子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尹东星,你还自认为是我的丈夫?丈夫应该关爱妻子、尊重妻子,请问你五年来有关爱过我、尊重过我吗?亏你说得出口!阮醉雪火了!。 不,雪儿,我一直想来看妳,可是这些年妳不许我进入怡沁惋,将我拒绝在门外,我。。。。。。我只好。。。。。。 这么说来还是我的错了?真对不住啊!尹庄主。阮醉雪冷冷的说。 一句话就可以把他挡在门外?那当年她跪着哭求他不要纳韩凤锦为妾,他为什么不听? 不。。。。。。我是怕妳认为我不尊重妳。纳妾的事我没有顾及到妳的想法,如果我又硬闯进怡沁院,我怕妳认为我不把妳当妻子看。所以没有妳的允许,我不会进入院内。尹东星双眼看着阮醉雪,急于向她解释。 他来这儿是想把责任推给她?当初是有人用刀架着他去纳妾吗?可恶! 你是没有得到允许。过去没有,现在也没有。尹庄主,请你出去!阮醉雪冷冷的说完便躺下来,脸向床内侧,背对着尹东星,被子盖得高高的,不再搭理他。 该死的!我好好的同妳讲,为何妳总要拒我于千里之外?当年就是因为妳如此,我才会纳妾的!尹东星吼了起来,也吼出了谎言。 阮醉雪闻言坐了起来,挑起柳眉,面对着他,用很冷很冷的语气说道:哦!一连纳了三个妾吗?看来我不是拒你于千里,可是拒你于万里之外了!尹东星,你要纳几个妾随便你,不要把纳妾的责任丢给我!现在,请你出去! 妳。。。。。。尹东星从来没有这么低声下气的对女人说话,他今夜委曲求全,却只得到阮醉雪的冷漠以对,还硬要赶他出去,他气极了! 高大的身形扑往床上,他将阮醉雪压在身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吻上了她的嘴唇--那是他多年来梦想亲吻的唇瓣,不是韩凤锦的,不是李銮的,也不是林秀儿的,而是她的唇,是雪儿芳香柔软的唇瓣啊! 尹东星霸道的吻着她,彷佛想藉着激吻让她知道这几年他的相思之苦。他有多想她啊!他想让她知道。。。。。。 啊!尹东星叫了一声,倏地离开阮醉雪的唇。 一丝血丝从他好看的唇瓣流了下来,他瞪着她,阮醉雪则偏过头去不看他。 妳咬我?妳竟然咬我?尹东星惊讶的瞪着她。他印象中的阮醉雪是极端柔顺的女子,与她亲热,她从来没有强硬的反抗,现在她居然咬他? 长年的江湖生活养成他霸气的个性,他不许他的妻这样对他,就算是他对不起她,她也不能这样对他!尹东星的黑眸眯了一下,嘴角的线拉得笔直,任何人都看得出来他生气了,而且很生气! 他抓住阮醉雪的下巴,迫使她面对他,阮醉雪一看他的脸色,知道他真的生气了。但她不怕!她为什么要怕呢?她已经不用靠尹东星吃饭,她已经有独立自主的能力,所以她不怕! 阮醉雪瞪着他,放开我!不要以为你是男人就可以用强的。出去!怡沁院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请你放尊重些! 我是尹家的当家,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包括怡沁院。既然妳说我过去不尊重妳,那我现在何必要尊重妳呢?还有,妳提醒了我,我是男人,我当然可以用强的!我就不信我与妻子欢爱,谁敢说什么! 尹东星用力将阮醉雪身上的单衣撕得粉碎,瞬间阮醉雪白玉般的身子露了出来,细腻的锁骨,白藕般的雪臂,在在迷惑着他的眼。 不。。。。。。住手!你不可以这样。。。。。。阮醉雪惊呼,想用双手遮胸,但她的手牢牢的被固定在枕边两侧,动弹不得。 阮醉雪奋力挣扎,细致的小腿不断的踢着,尹东星健壮的双腿一压,挣踢的小腿立刻被制住。 不要!放开我!手脚都被制住的阮醉雪仍不放弃的扭动着身子,这个举动让尹东星魁梧的身躯像被电击般的颤了一下。 她柔软的玉R、平坦的小腹摩擦着他强健的身躯,在他身上迅速引发火种。他跨坐在阮醉雪的大腿上,将身上的衣衫除尽,身下的女体似乎想利用这空档挣脱,她整个人挣扎着往床头缩去,但尹束星卸除衣衫的速度太快了,一下子就将她重新固定在自己的身下。 放开我!尹东星!你不要这样……快放开我!阮醉雪双手推拒着眼前健壮结实的胸膛。 我要自己的妻有什么不对?!他霸道的封住了她鲜嫩的唇瓣,蒲扇般的大掌往下,探索着那令人销魂的所在。有力的双腿跻身在阮醉雪白玉无瑕的大腿间,随着他的双腿大张,她也被迫随着他的幅度开放,大腿内侧因感受到他腿间的粗犷而颤动不已。 粗指很快找到阮醉雪双腿间的秘处,没有一丝的犹豫,长指探了进去,蜜X立刻紧紧的吸住粗指,指端的紧窒触感传回大脑,刺激着他,他在双R间吮吻的唇瓣忍不住逸出一句,雪儿,妳好紧…… 啊……不要!快抽出来!你……阮醉雪五年多来从没有欢爱过,身体对异物的入侵感到极端的不适,想摆脱长指。 身子往上,她不要粗砺的手指在她体内,但长指像蛇一般紧缠而上,她躲不开。尹东星的长指在蜜X内随即搅弄起来,他微勾起手指,括搔着她,长指抽弄进出着紧窒的嫩X。 啊……你……阮醉雪咬紧下唇,似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X缝流出了细细的津Y,尹东星轻啮着阮醉雪的耳垂,向她耳边吹气,轻笑着:雪儿,妳依然没忘记我,妳的身体最清楚了。 不要!放开我!阮醉雪尖叫,玉手乱捶着他坚实的肩头。 尹东星一挺身,巨掌将她的双臀高高抬起,阮醉雪修长匀称的双腿在空中无力的摇晃着,美妙销魂的S处一览无遗。 尹东星看得欲火直冲脑门,血脉偾张,身下的男龙恨不得立刻破柙而出,进入柔嫩的私X狂炽奔窜。但花X的津Y还不够,于是他低下头…… 不要!啊……阮醉雪原本乱捶的小手彷佛遭到电击似的停住,葱般玉指无助的垂落在发际。 她紧闭双眼,大口的吸气,那像万蚁进犯般的麻痒从腿间S处扩散开来,令她招架不住。 他在舔她! 舔着她大腿内侧细腻的肌肤,舔着她嫣红的花瓣,舔着她花瓣上方的小珍珠,舔着她散发馨香的花径,灵活的舌在整个花X肆虐着。 透明的津Y流出来,被他舔掉了;更多的津Y溢了出来,他依然舔掉。像是贪图她的蜜汁一般,他的舌越来越往里面钻,双指拨开大小花瓣,让温热的舌可以更加深入芳香禁地。 不……阮醉雪的粉颊满是红晕,额头透出细细的薄汗,樱桃般的小嘴微张,鲜红的唇瓣吐出拒绝的话语,但这句不显得多么的无力! 她浑身虚软! 他全身紧绷! 狂吼一声,身下炽热的男龙破柙而出,以惊人的速度进入了娇软的玉体,撞击着她,怒张的男性分身在她体内引发了多年沉寂的欲火。 啊……阮醉雪呻吟出声。 尹东星看着因自己而沉醉的美人儿,嘴角满意的勾起了魅笑。雪儿,妳是爱我的!妳是爱我的!彷佛在宣示一般,他不断的说着这句话。 身下的阮醉雪目光涣散的摇着头,不知是因为欢爱结合的刺激,还是因为要否定他这句话。 尹东星粗烫怒张的男龙蛮横的在柔嫩的S处进进出出肆虐,他完全抽出来,再狠狠的C入,每一次的C入都引发一声激扬的娇喘。 雪儿,说妳还是爱我的。说!尹东星像是要她的保证般。 下T被抽弄得意乱情迷的阮醉雪,微蹙着柳眉摇着头,全身香汗淋漓。 快说!雪儿,说妳是爱着我的!尹东星咬着牙,强忍着不爆发。他要她说还是爱着他的,他好怕她不再爱他了。 阮醉雪抓紧了床上的锦被,侧过脸去,下巴紧抵着自己的肩膀,嘴里不断的逸出娇吟及喘气声。 她不说! 雪儿!妳……尹东星瞪着她,身下的男性深埋在她温暖湿漉的体内,巨龙将柔嫩小X塞得满满的,没有一丝空隙。 从前的醉雪在床上总是百依百顺,要她做什么就做什么,要她说什么她就说什么,为什么现在她……她不一样了? 尹东星男性的自尊心受到打击,恶意的加大撞击的力道,大掌紧紧捏掐住她雪白挺翘的臀瓣,捏弄出大大的红色掌痕,他轻咬住她在半空中的小腿,咬出一个个的齿印,咬痛她! 唔……不要……好痛……阮醉雪蹙紧了眉头。 雪儿,说!说妳是爱我的,快说!尹东星低吼着,身下的巨大朝花心深处又是一记猛烈的撞击。 啊……阮醉雪全身泛着桃红,抖动着,快要高C了。 雪儿!尹东星气恼的用两根粗糙的长指蓄意捏痛她花核上的小突起,没想到这帮助了快要高C的阮醉雪,电击般的快感从小珍珠爆发至全身,流至四肢百骸。阮醉雪弓起身子,一阵痉挛,她的意识飞上了天际,达到了欢爱的最高峰。 她昏过去了! 满脸涨红的尹东星兽性大发,不再怜香惜玉,加快抽C速度,将白浊的滚烫热Y喷洒在她体内深处。 尹东星并没有停下来,反而像是要惩罚她似的,一整夜对她的身子不断的侵犯需索。 第五章 天大亮,尹东星就被家丁请到正厅去,因王爷府有一桩重要的生意交办。他目光眷恋着床上L裎的玉体,却又不得不去处里这事,他低头在昏睡的阮醉雪耳边说了一些话,便穿好衣衫到前厅去。 阮醉雪已经醒了,只是不愿与他再交谈一句,便装睡。 待尹东星离去,她艰难的撑起身子,低首一看,自己身上布满大大小小的紫色痕迹,雪白肌肤红痕处处。 昨夜的激情,她的略有印象--就算她没印象,自己身上白色的Y体及满床的欢爱味道也会提醒她昨晚尹东星的兽行。 他居然强要了她! 不顾她的意愿,强占了她的身,她觉得她再次被羞辱了! 就算是她的夫,也不能这样对她! 她勉强撑起痛的身子,环视着屋内。 她本就有离开尹家的打算--由于悦云楼生意兴隆,两年下来所赚的银两已够她日后舒服的过日子。她半年前在市郊购置了田产,经过何观月的监督布置,已经竣工。那儿是她想安度晚年的地方,她取名为悦云山庄。 经过昨夜尹东星的暴力对待,她心里头一点点的牵挂也消失无踪了。她要离开,而且要快! 阮醉雪稍事收拾,所有尹家给她的东西,她一样都不带,绫罗绸缎,翡翠珠宝,都留在原处。 她只带走了她的书籍及那个沾血的玉镯子,离开了尹家庄。 当她从侧门走出怡沁院时,何观月及夏荷早已驾好马车等着主子。阮醉雪回头看了一眼生活七年的尹家庄,眼中并没有眷恋,有的只是感叹。七年前风光嫁入尹家,怎奈如今只剩下伤痛及不堪回首的过去。尹家带给她的欢乐远不及带给她的伤害,她还留在这儿做什么? 阮醉雪下唇一咬,转身上了马车,何观月立刻驱动马匹,滚滚尘土扬起,马车急速的驶离尹家庄,往悦云山庄而去。 *   *   *   * 雪儿!雪儿?尹东星处理完事务已经是傍晚,他急忙踏入怡沁院,一心只想快点见到阮醉雪。 怡沁院空无一人! 他招来守院的华大伯及老嬷嬷,暴怒的问:怎么回事?夫人到哪儿去了? 回庄主的话,今个儿是十五,夫人照例要念诵佛经,大概在佛堂吧! 胡说!我整个恰沁院都找过了,醉雪不在这儿。说!她到底到哪儿去了? 嬷嬷闻言一惊,庄主,夫人每逢初一、十五参佛,她不外人吵,也不开伙,所以我们每逢这两日皆不上怡沁院,自然不会知道夫人人在哪儿。 尹东星吼了起来,难道都没有人陪在她身边吗? 该死的!醉雪这些年来过的是什么生活?居然没有人陪在她身边!他是多么疏忽她啊。。。。。。尹东星的心痛了起来! 回庄主的话,夫人身边有她陪嫁过来的丫头夏荷。 那夏荷现在何处? 庄。。。。。。庄主,这。。。。。。这我们也。。。。。。不知道。老嬷嬷吞吞吐吐的说道。 不知道!不知道!你们这些奴才就只会说不知道,到底有什么是你们知道的?尹东星不敢相信阮醉雪身边的人竟然都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天啊!尹家真是亏欠她太多了。 他怎么会这么粗心?以为只要给怡沁院膳食费,定时差裁缝师傅缝制四季衣裳就算是对她的照顾,却没有想到她身边只有守院家丁及一个煮饭的老嬷嬷啊! 尹东星为自己的粗心自责不已。 他冲进梅轩,东西一样没少,彷佛主人外出般;但他就是觉得不对劲,他觉得醉雪不会再回来了! 瞥见长桌上有一张纸,他拿起一看,是她留下的! 尹庄主: 醉雪在庄内叨扰多时,如今缘分已尽,醉雪理当离去,此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恐日后纠生瓜葛,特书于此,以为凭藉。 阮醉雪 这。。。。。。这是休书吗?是醉雪写的吗?但醉雪不识字啊!可。。。。。。可是,这口气明明是醉雪。。。。。。 尹东星心里闪过数个疑问。他仔细打量着屋内,桌上有文房四宝,墙上挂着某人的墨宝,他靠近一看,落款署名醉雪于孟春子时。 突然间,尹东星觉得天旋地转。醉雪她。。。。。。识字了?老天!他从来不知道这五年来自己的妻子转变有多大。 尹东星疯狂的打开屋内所有的抽屉、衣柜,所有他给她的东西一样不少;四季衣裳整齐的放在衣柜里,珠宝翡翠安然的放在盒子里。他注意到屋内的角落有个书架──以前是没有书架的──架子是空的,上头还残留一张纸签,他拿起来一看-- 日落西山无人问 大海东流不复回 与留书的字迹一模一样,是醉雪的字! 醉雪!醉雪-- 他终于狂吼起来,痛彻心扉的狂吼起来,吼着他心里头最在意的名字,吼着他深爱的女人的名字,吼得整个梅轩都为之震动不已! 他彻彻底底的明白:她离开了!毫无眷恋的离开了! *   *   *   * 悦云山庄 观月,将这封信送去卫将军府,通知赵大夫我已经迁居到此。 是的,夫人!何观月领命退下。 玩醉雪看着新落成的悦云山庄,心里很是满意。庄内约十来个仆人家丁,都是何观月找来的,个个诚实可靠;庄内简朴的摆设也与她个性相符。离开尹家庄,她要在这儿展开全新的生活。 傍晚赵无言就来访了,身边自然是跟着卫廷龙。 醉雪,妳这边好雅致啊,我今晚就住这儿好了。赵无言对庄内的摆设很是喜欢。 哎!无言,妳在我那边住没几天就要到阮姑娘这边来,这不通情理吧!卫廷龙一听,自然不愿。 卫大将军,无言整日在将军府无所事事,每餐皆是山珍海味,都快变成废物一个了。倒不如到醉雪这边来叙叙旧,聊一些女人家的事情,多好! 无言,妳也可以跟我叙叙旧,也可以跟我聊些女人家的事情啊!卫廷龙很委屈、很小媳妇的说。 赵无言丢给他一个特大号的白眼,跟一个伟岸的大将军聊一些女人家的事?卫将军,说出去你不怕天下人笑话?! 为了妳,再多的苦难我都可以忍受。遭天下人耻笑还只是小事一桩。卫廷龙认真的说着。 卫大将军,你的好意我心头了。对了,你上次的男宠,那个叫什么名字的。。。。。。还好吗? 男宠?阮醉雪本来对两人的对话还很有兴趣,一听到卫廷龙有男宠,就惊叫起来。卫将军不是喜欢无言吗,怎么会有男宠? 无言,那是误会啊!我。。。。。。我。。。。。。卫廷龙急着要辩解。 好了好了,你还是先搞清楚自己喜欢男的还是女的比较重要。赵无言端起茶呷了一口。 无言,妳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阮醉雪一头雾水。 醉雪,妳不需要懂,只要我们卫大将军懂就行了。对不对啊?卫将军。赵无言意有所指的看了卫廷龙一? 正文 第 3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无言,妳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阮醉雪一头雾水。 醉雪,妳不需要懂,只要我们卫大将军懂就行了。对不对啊?卫将军。赵无言意有所指的看了卫廷龙一眼。 无言,那真的是误会。。。。。。卫廷龙再次很委屈的说着。 好了,咱们今个儿来是庆祝醉雪的乔迁之喜,不要老在这话题打转。醉雪,妳今后一个人住在这悦云山庄真的不要紧吗?家仆也才十几个,够用吗?要不要卫将军拨几个随从过来帮忙?赵无言真心的为好友设想。 是的,阮姑娘,只要有需要,妳尽管开口,在下一定竭力办到。无言的朋友就是我卫廷龙的朋友,不要客气。 谢谢两位,我自己一个人住这儿不打紧的;夏荷与观月也住在庄内,安全没问题。今后还有悦云楼的事要忙,我想我的生活会过得充实多姿,请不用为我担心。我已经不是过去的阮醉雪了。阮醉雪微笑的说。 那。。。。。。尹东星那方面。。。。。。赵无言明白阮醉雪不想提他,但她一定要问清楚。 我与他已经毫无瓜葛了。我留信在怡沁院,说明此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我想他应该很快就会将韩凤锦扶正吧!阮醉雪苦笑一下。 但。。。。。。如果尹东星痛改前非,回头找妳。。。。。。这也是有可能的。 他不会回头找我的。依他的个性及江湖上的习性,妻子就如同衣服一样,随时都可以更换、丢弃。尹东星已经有那么多的侍妾,我离开对他并没有影响,反而可能使他轻松不少,他可以将喜爱的妾室扶正,对他来就,这是天大的好事。阮醉雪半垂着眸子说着。 醉雪。。。。。。赵无言看着阮醉雪,知道其实她是很心痛的。她曾经用生命爱着尹东星,怎可能说忘就忘。 啊,不要说这些了。无言、将军,今晚就留下来用膳吧,我亲自下厨煮几道私房菜,请将军嚐嚐味道如何。好不好?阮醉雪笑着问。 好啊!好啊!卫廷龙一听可以吃到悦云楼楼主的私房菜,他的胃就开始蠕动起来,连连说好。 你啊,就只知道吃!赵无言笑看了他一眼。知道阮醉雪对自己的生活已经有妥善的安排,她觉得轻松不少。 正当三人聊得正高兴的时候,一声怒吼从门外传入。 醉雪! 三人转头一看,来者竟是尹东星! 尹东星怎么知道阮醉雪在这儿? 原来他在阮醉雪离开尹家后,立刻派出尹家庄内的所有镖师、仆人出去打探她的下落。但她就像是消失一般,没有人知道她到哪儿去了。 后来他想到夏荷,便转向探听夏荷的下落,果然让他探听到夏荷住在城郊的悦云山庄,便急奔而来。在大门口见到将军府的马车,他就知道阮醉雪一定在这儿。因为卫将军与赵无言是朋友,而赵无言又是阮醉雪的好友,她当然知道醉雪在哪儿。 他立刻狂奔进悦云山庄,根本没人拦得住他。 尹庄主,我并没请你进来我的庄院,请你出去!阮醉雪冷冷的说。 妳的庄院? 这是醉雪购买建造的悦云山庄,当然是她的啰!赵无言说道。 什。。。。。。什么?尹东星心里吃了一惊。醉雪什么时候有这个财力建造自己的庄院? 赵无言看尹东星什么都不知道,也懒得对他说,挑个角落的椅子于坐下来准备看好戏。倒是卫廷龙对尹东星深感同情--虽说他对阮醉雪不忠,可同样是男人嘛--所以他就开口了。 尹庄主,阮姑娘是名满京师悦云楼的楼主,所以这庄院的都是她的,我们只是到庄内来做客。 卫廷龙说完,尹东星脸上是一阵红一阵白。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妻子这五年是怎么过的,也不知道自己的妻子转变有多大;他对她的印象只停留在五年前哭哭啼啼、割腕自杀的阮醉雪。 他错得多离谱啊!五年的时间足以改变一切。 面对着自信动人的阮醉雪,尹东星一时之间讲不出话来。他还能讲什么呢?她已经不需要他,他甚至怀疑她已经不爱他了。 醉雪,如果妳还认为妳是我尹东星的妻,就跟我回去吧!尹东星低沉的嗓音在静默的大厅响起。 阮醉雪不回话。没有人说话。 终于,阮醉雪苦笑了一下。回去做什么呢?看你那三个妾吗?尹庄主,我相信你没有我一样过得很快乐。请回吧! 醉雪,不是这样的!那些侍妾都是受江湖上朋友的怂恿,我不得已才让她们进门的。 又是谎话!林秀儿可是他自愿纳她为妾的,这男人就是不肯诚实面对自己的错误! 够了!你犯了错,到现在你还要找藉口,还不肯为自己的行为负责?!那些妾是你自己让她们进门的,全京师都知道!阮醉雪痛恨不肯对自己行为负责的人。 尹东星不能忍受妻子在外人面前对自己不敬。毕竟他也算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 男人有个三妻四妾并不是过错,妳如果真心爱我,应当有更大的度量去接纳那些小妾,而不是闹自杀、私自离家;连我亲自上门找妳回去,还反被妳抢白一顿。。。。。。这不是一个柔顺妻子应该有的行为。尹东星抬高头说话,彷佛他是天,她是地。 唷!于理说不过人家,就来个情感勒索?蠢男人! 东星,那你真心爱我吗?阮醉雪突然温柔起来。 当然。要不然我何必苦苦打探妳的下落,还要带妳回去!尹东星这话说得很肯定。 那。。。。。。阮醉雪轻移莲步来到卫廷龙身边,对俊美的卫将军展开了迷人的笑靥--那是足以使男人赴汤蹈火的美丽笑靥。 如果你真心爱我,应当能够接受我的情夫卫大将军啰!将军,从此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比翼双飞了!阮醉雪故意将玉手搭在卫廷龙的衣襟,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卫廷龙当然知道阮醉雪的意思,他脸上漾起温柔的微笑,对着她说,是的,醉雪。 尹东星看了两人的样子火冒三丈,黑眸瞬间烧红,额头青筋暴跳,咬牙切齿的对卫廷龙吼道:我杀了你这个J夫! 尹东星一记泰山压顶将厚重的圆桌击个粉碎,卫廷龙以四两拨千斤的技法,借力使力,躲开了他的重击。招式刚拆,尹东星又击出五爪神功,卫廷龙用倒挂金钩破解,你来我往,瞬间两人已经交手了五十多招。 卫廷龙的功夫高超,也可以陪尹东星玩上一整天,但他并不愿意,因为这样他就没有时间陪赵无言了。 尹庄主,你要是真心爱醉雪的话,应该会接纳醉雪的情夫,就像你对醉雪的要求一样,不是吗? 这话让尹东星停了下来。 今日醉雪只是摸了我一下,你就气得要拿刀砍人,可是你与那些宠妾五年来可是夜夜春宵,当你在其他女人的怀里时,可曾想过醉雪的心情?你还能说自己是真心爱的她吗?卫廷龙一口气将话说完。 尹东星完全呆立在大厅上,彷佛遭人当头棒喝! 他痛苦的看着阮醉雪,许久、许久。。。。。。 最后尹东星暴吼了一声,夺门而出! *   *   *   * 我说卫大将军,你的演技真是精湛,可以去票戏了。赵无言在将军府笑着对卫廷龙说。 那个尹东星真是太不知足了,有了如花似玉的夫人居然还纳妾,要是我,我绝对不做这种事。 对,你不会纳妾,你只会收男宠。 无言,我说过那只是误会啊!妳要相信我。卫廷龙眼看着就要跪下发誓了。 启禀将军,福州府来的飞鸽传书,是紧急密件!随从快步踏入厅内,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呈上来!卫廷龙收起玩笑的样子,转眼变成威严十足的将军。 卫延龙展信一看,表情严肃,剑眉紧蹙,转身对赵无言说:无言,我们恐怕必须到福州府一趟! *   *   *   * 无言又去救人了。她真是菩萨心肠。阮醉雪看着将军府捎来的信笺自语。 赵大夫心地真好。夏荷在旁边点着头。 可不是吗!五年前她本要在京师多陪我几个月的,一听某姑娘的病情群医束手,急需高明大夫,便飞也似的赶去,临行前还对我百般交代要振作起来。我看着她肩上雪中寒梅盛开图的药袋,真真感觉到她对我的重视。。。。。。希望我这几年来没让她失望。 小姐,您这几年来的努力是有目共睹的。夏荷与观月还要感谢小姐的成全,没有小姐,就没有现在的我们。任何人看了小姐的努力,都会为之感动的。夏荷真心的说着。 妳这丫头就是嘴甜!阮醉雪笑了一下。 小姐,今个儿是初一,您要是不舒服就不要到悦云楼了。夏荷在旁边提醒着。 我不碍事。还是照原定的规矩,悦云楼今日由我掌厨。时间也不早了,咱们走吧。 是!夏荷高兴的回答。小姐能够离开尹家庄那块伤心地是最好的了,她喜欢看自家主子快乐的过日子。 第六章 时光荏苒,时序由秋入冬。正值岁末寒冬,悦云楼仍是人来人往,人声鼎沸,热闹极了。队伍冒着风雪排得长长一串,为的只是悦云楼楼主的厨艺,那令人永生难忘的人间美味。 阮醉雪依然每月的初一、十五到悦云楼掌厨。离开尹家后,她虽然已经没有任何顾虑,可以天天到悦云楼施展厨艺,但她不想整日为营生而活,毕竟她的钱财已经够用了。因此她还是每逢初一、十五到楼内为辛苦排队的客人们做菜,其余的时间她就看书写字、吟诗赏花。渐渐地,她也喜欢上戏曲,常听一些曲儿陶冶身心。 今日是十五,她一如往常的到悦云楼掌厨,无意间却听到楼内的客人们高声谈论着尹家庄的事。 师傅,尹家庄那趟王爷托付的镖好像出了问题? 是啊!听说在琅琊山遇到山贼打劫,尹当家也受了重伤哩! 尹东星功夫不弱,怎么会连山贼都无法对付,还被打伤? 听说那些山贼使用陷阱,整队尹家的镖师都误入陷阱,还是仗着尹东星的营救,众多镖师才得以活命。 是这样啊。。。。。。但这趟镖丢了,尹家庄的损失不少吧! 嗯。听说尹东星还有意结束数代经营的镖局生意,现在庄内正乱着呢! 可惜那尹家庄也算是京师第一大镖局,如今却是这般下场。。。。。。 夏荷担忧的望向在厨房里的阮醉雪,低叫了声:小姐。。。。。。 阮醉雪面无表情,盯着刚起锅的菜,夏荷,将这盘文思豆腐端下去。 小姐。。。。。。尹家庄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小姐怎么还在炒菜呢? 还不快端下去!阮醉雪又说了一次。 是!夏荷又看了主子一眼,便快快的将那盘文思豆腐端出去。 悦云楼的厨房依然忙碌,锅铲声、碗盘声、夥计的点菜声不绝于耳。 *   *   *   * 经过半年,夏天到了,悦云楼依旧高朋满座,菜牌子也换了,拆冻鲫鱼的牌子挂了出来。 夏荷,今个儿多做一些,送一些到将军府去。上回卫将军直讨着吃呢。阮醉雪在悦云楼的厨房对夏荷说道。 是,小姐。不过那卫将军似乎尚未回将军府呢!外边的流寇正炽,他可能还在外地忙着清剿那些贼寇哩。夏荷在旁边应着。 嗯,也对。不过我们还是得送过去,总是一番心意。他与无言前此日子帮了我不少忙,应该好好谢谢他们。 是的,小姐。。。。。。夏荷话还没说完,就被外边民众议论纷纷的声浪盖过。 那尹东星果真完全退出江湖了!他的侍妾韩凤锦带着部分镖师另开了一家镖局,尹家庄再也不接生意了。一位下巴满是胡子的男人说着。 尹东星的妾室带着镖师另立门户?那不是很奇怪吗?另一位小夥子说着。 小兄弟,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尹东星本来有三个妾室,韩凤锦是他第一个妾,李氏是第二个,林氏是第三个。尹东星在半年前为保王爷府的那趟镖,不但受了伤,而且颜面全毁,原本粗犷挺拔的脸变得丑陋不堪。 胡子男人喝了一口茶,接着说:受伤变丑的尹东星,脾气也变了;原本热情好客的他,变得暴躁不堪,不愿与人往来。侍妾受不了,李氏最先求去,接着是林氏。这个韩凤锦是熬得最久的了,直到现在才离开他。 尹东星肯放她们走吗?另一个像是车夫的人问。 胡子男人点点头,尹庄主那张脸已经跟鬼没两样,他有自知之明,让女人留在他身边也是个折磨。他还算有义气,给了李氏、林氏各一千两银子,而且在她们决定改嫁时还添了嫁妆给她们,也是对她们不薄了。 至于韩凤锦,因她对营生本来就很有兴趣,也有招呼镖局生意的手腕,当她求去时,念着她好歹也对尹家庄有所贡献,尹东星给了她一万两银子,让她可以带着底下的镖师到外头闯一番事业。 这尹东星还不错嘛,对侍妾可说是仁至义尽。那。。。。。。他的元配呢?车夫又问。 至于元配。。。。。。听说是多年不出房门,有人说她失踪了,也有人说她病死了。总之现在尹东星身边没有半个女人了。现在的他完全退出江湖,独自一人隐居在尹家庄。大胡子男人权威的说。 原来如此。大叔好灵通的消息啊!车夫满脸的佩服。 哈哈哈,因为我刚从韩凤锦那边的镖局出来,里边的镖师有我的朋友啊。 这么说来,以后有事就可以找大叔帮忙啰! 好说,好说。 上菜啰!何观月端着拆冻鲫鱼、红烧狮子头出现,将菜放在桌上,随即又转身快速离去,进入厨房。 阮醉雪手中的锅铲掉在地上,整个人呆站在炉灶前面。 观月。。。。。。夏荷紧张的看着进来的丈夫,又回头看了一眼发呆的主子。 夫人,今日就由我来掌厨吧。荷儿,快陪夫人回悦云山庄休息。 哦,好。小姐,我们走吧。夏荷搀扶着发呆的阮醉雪就要离开。 观月。。。。。。 夫人有什么指示? 你去探听仔细一点儿。。。。。。阮醉雪像是呓语般,随后就由夏荷搀扶回悦云山庄。 何观月当然明白主子的意思,是要他打听尹家庄的消息再回禀。看着外头的客人,何观月心里已经有底了。 *   *   *   * 尹东星在半年前为保王爷府的那趟镖,不但受了伤,而且颜面全毁,原本粗犷挺拔的脸变得丑陋不堪! 尹庄主那张脸已经跟鬼没两样! 阮醉雪从悦云楼回来后便躺在贵妃椅上发呆,这两句话萦绕在她脑中,盘旋不去。 东星原本英俊挺拔的脸真的全毁了。。。。。。她只希望这是幻梦一场,他虽然对不起她,但一想到他颜面全毁,而且侍妾离他远去,她就觉得他很可怜。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这只是纯粹的同情,任何人看到尹东星这样的境遇都会同情他的。 夫人!何观月急急的从外头走进来。 说吧!阮醉雪已经做好心理准备。 禀夫人,尹家庄在去年秋天接下颐王府的请托,跑一趟四川,在庐州琅琊山遇到盗贼,尹家庄众人误入陷阱,赖庄主尹东星营救才得以幸免,但尹东星的颜面遭到火药炸伤,几乎全毁。。。。。。何观月停了下来,担心的看了她一眼。 说下去。阮醉雪平静的说着。 尹庄主的脸毁了以后,回到尹家庄,脾性变得暴躁易怒,随后收起起镖局的生意,退出江湖,不再过问世事。庄内的镖师各奔东西,一部分人跟着侍妾韩凤锦另立门户,不再与尹家庄有关,尹庄主身边的侍妾李氏、林氏改嫁,尹家给予这三个侍妾相当丰厚的银子,并没有亏待她们。另外,尹庄主还将庄内的奴仆遣散大半,目前尹庄主身边只有几个老管事。 何观月说完,退到一旁。身边的夏荷看着主子,又看看自己的夫婿,何观月用眼神要她稍安勿躁。 阮醉雪神情复杂的看着外面的庭园景色,过了一会儿,她轻轻的说:你们下去吧! 小姐!夏荷明白小姐心里还是对庄主念念不忘的。 荷儿!何观月拉着妻子就往外走。 到了后院,夏荷甩开丈夫的手,生气的对他说:观月,你明知道小姐还是惦念着庄主,你怎么不劝劝她呢?何况那些侍妾都走了,再也没有人会跟小姐争宠了啊! 荷儿,夫人自然有她的想法,我们做下人的不要多说什么。 但小姐从来没当我们是下人。小姐对我们信任有加,就像家人一样,我们更要帮她啊! 荷儿!夫人对咱们好,咱们要更体贴她。夫人是辛苦过来的人,她有智慧去看这件事。妳稍安勿躁,轮到咱们出场时,咱们自然会知道。 观月,你好有条理哦!夏荷不禁对自己的夫婿投以敬佩的目光。 好荷儿,那妳是不是应该有什么表示啊?何观月将夏荷抱了起来,往后院屋内走去。 讨厌!夏荷的娇嗔声消失在房门内。 *   *   *   * 他的俊脸真的全毁了! 他变暴躁了! 他的妻妾离他远去,他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阮醉雪脑袋里乱烘烘的,这几个念头一直纠缠着她。理智告诉她,这不关她的事,因为她已非尹东星的妻,尹家的事尹东星自会处理。 但情感告诉她,她深爱的男人陷入困境了,快去给他安慰,毕竟那些侍妾都离开了,不是吗? 理智的她说:他活该,谁教他当年要纳妾?现在他知道那些侍妾都不是真心的了吧! 情感的她说:那妳呢?想当年妳还为了他与家里决裂呢,现在妳知道他陷入困境了,还不回去,妳是真心爱他的吗? 理智的她说:不,那是他的事,他自己去解决,他要学着自己去面对困境,否则他一辈子也无法成为负责任的男人。 情感的她说:负责任有那么重要吗?他需要安慰,他需要帮助啊,快回去! 理智的她说:对!负责任就是有那么重要。没了责任感,人生不过是一场找藉口的游戏! 争辩到最后。。。。。。 理智胜利! 阮醉雪扁了扁小嘴,忍着即将掉下来的眼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硬是将眼泪吞了进去。五年多来,她没有流过泪。那夜尹东星侵犯她,她没有流泪,现在,她更不能掉泪! 她呆立在房内许久许久不出声,就这样直到黑夜来临。 *   *   *   * 阮醉雪依照原来的计画,早上读书练字,午憩后到张家庄听戏,傍晚回到悦云山庄,阅读食经,充实手艺,再晚点儿沐浴就寝。 日复一日,阮醉雪依照着已计画好的行程过日子,生活正常到不能再正常,她的情绪也没有任何异样。 这种情况夏荷郡快看不下去了。尹家庄发生巨变,尹庄主孑然一身,小姐应该可以回去了,毕竟她深爱着他;只是近年来她吃了苦,不愿意原谅他罢了。 好几次她想向小姐进言,都被何观月制止。 可是这样小姐与庄主都好可怜喔!他们明明是互相喜欢的啊。 但庄主伤了夫人的心。 可是现在庄主是一个人,身边没女人,再也没有人会与小姐争宠了。 但可没有人保证尹东星日后不会再纳妾。妳要妳家小姐再割腕一次吗?荷儿。何观月闻着夏荷秀发的香味。 啊!我怎么没想到?夏荷如梦初醒般,又以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夫婿。观月,你好有条理喔! 嗯,那妳是不是应该表示一下? 夏荷又被抱进了屋内。。。。。。 *   *   *   * 半年过去,尹家镖局的事慢慢的被世人遗忘,再也没人提起。 寒冬将尽,北京城内家家户户忙着张罗过年要用的牲礼货物、饼乾糖果,城内热闹极了。 悦云楼在除夕的前一天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好不容易晚上客人渐渐散了,阮醉雪等人才得以喘一口气。 这时楼内来了一位十多岁的男孩,看样子是大户人家的仆役,询问悦云楼的掌柜是谁,何观月便出去招呼。 小兄弟,我就是楼内的总管,姓何。有什么事吗? 何。。。。。。何总管,请问悦云楼明日可不可以为我家庄主做几道菜?男孩生涩的说道。 小兄弟,我们悦云楼明日休息,不开店,恐怕不行啊。 求求你,可不可以通融一下?我们庄主就指定要吃这儿的菜。 小兄弟,你们庄主是谁呢? 是尹家庄的当家。男孩诚实的说道。 尹家庄?何观月音调扬了一下,瞧了厨房里边一眼。是你们庄主说明日一定要吃到这边的菜? 不。。。。。。不是,我们庄主交代如果悦云楼拒绝,就叫我回去。男孩涨红着脸,紧张的握紧小手。 那你怎么一直在拜托呢?何观月觉得这男孩还挺老实的。 因为我们庄主从来不主动要求吃什么,好不容易他说明日想吃这边的菜,我希望能达成庄主的愿望,所以才认真的拜托你们。 小兄弟,你是尹家庄新进的小厮吗?怎么我从前没见过你?夏荷从厨房转出。 是的,我是半年前才到庄主身边做事的。我叫小石头。还稚嫩的嗓音说着。 小石头,那庄主身边原来的仆人、家丁呢?夏荷又问。 小石头头压得低低的,我。。。。。。我不可以讲庄主的坏话,庄主对我很好。 小石头,没人要你讲你们家庄主的坏话,我只是问你原先在庄主身边的人到哪儿去了?夏荷安抚着他。 他们。。。。。。他们因为受不了庄主的脾气,就出走到韩夫人那儿去了。我是后来才进尹家庄的。 看来尹东星的确是如外传的脾性变暴躁,才留不住原来的仆役。夏荷蹲下身来对男孩说:小石头,咱们悦云楼明日的确歇业,不做菜的,请你们庄主年后再光顾好不好? 不。。。。。。求求你们!我小石头跪下来求你们,为我们庄主破例一次吧,求求你们!小石头说完就跪了下去。 小兄弟,不要这样!有话站起来说!何观月要扶小石头起来。 除非何总管答应我,否则小石头就不起来!小石头眼底含泪。 小石头,你们庄主不是说只要我们悦云楼拒绝,你就回去的吗?为何你要这样苦苦哀求呢?夏荷觉得奇怪。主人都不强求了,怎么反而仆人在苦苦哀求? 因为。。。。。。因为庄主在说想吃悦云楼的菜时,眼睛。。。。。。眼睛流露出怀念的眼神。庄主的脸毁了,看不出表情的,只剩下眼睛。。。。。。庄主讲到悦云楼的菜时露出怀念的眼神,我不会看错的,他一定是很想吃到你们楼内的菜。。。。。。求求你们,明日为我们家庄主做几道菜吧!小石头给你们磕头!说完小石头就在地上磕起头来。 小兄弟,快别这样!先起来再说。何观月将小石头扶起。 怀念的眼神? 夏荷与何观月两人对望一眼,彼此心领神会,有默契的微笑起来。终于轮到他们出场了! 何观月咳了一声,故意扬声说:小兄弟,既然你家庄主如此想吃敝楼的菜,你对你家主子也是一片忠心,我就看在你忠心赤诚的份上,明日特地为你家庄主做几道菜。你家庄主何时要到悦云楼呢?这样我们才好做准备。何观月声音大到整座楼都听得见,夏荷则掩着嘴笑,看着自己的夫婿卖力演出。 小石头为难的说:庄主已经一年多没踏出庄内,他不愿意见人,要他来这儿吃,恐怕。。。。。。可不可以劳烦您明日傍晚先将菜做好,我再过来拿回庄内? 小石头,这样菜会凉掉,菜一凉,味道就尽失了。让庄主吃到走味的菜肴会有损咱们悦云楼的名声的。夏荷说着。 那怎么办?小石头急了。 那就只有到尹家庄亲自做了!柔软的声音自厨房传出。 第七章 各位,这边请。隔天,小石头迎进悦云楼等人,将他们带到怡沁院。阮醉雪看着庄内的一草一木,真有恍如隔世之感。 小石头,你家庄主不是应该住在日浩居吗,怎么领咱们到怡沁院?夏荷不解的说着。 夏姊姊,以前是这样没错,但庄主出事后就移到这儿了。至于是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各位进院后轻声点儿,千万别惊扰了庄主,否则庄主要发起脾气来骂了各位,我就得到悦云楼向你们赔罪了。 阮醉雪听了,不经意的瞥了一眼梅轩的方向。 小石头,这个你不用担心。夏荷笑道。 夏荷一行人直接进入怡沁院的厨房,动手准备食材。这儿从前就是阮醉雪练习厨艺的地方。 很快的,晚膳时间来临,悦云楼的招牌菜也热腾腾的上桌了。何观月在外面交代小石头一些事后,便与夏荷到后院去了。 尹东星在梅轩内用膳。 夜幕低垂,今夜正是家家户户团圆围炉的日子。 尹东星独自一人在房内品嚐着悦云楼的名菜水晶肴R、银丝牛R、清炖蟹粉狮子头、三套鸭、火腿酥腰等,露出满意的笑容--呃,虽然外表看不出来。 庄主,这是悦云楼有名的菜,小石头特地央求楼内总管做的,不知合不合庄主的胃口?小石头恭敬的在旁边说着。 味道极好。小石头,这菜你热过了?你还真细心。尹东星注意到这菜还是热腾腾的,如果是小石头从悦云楼端回来,那他一定是热过了。 启禀庄主,小石头没那么大本事,这是悦云楼的人特地破例,在除夕夜到庄内做的。 尹东星听了,刚用筷子挟住的火腿掉了下来,整个人僵在座位上,眼中布满惊讶,不敢相信! 悦云楼的人来了?他低声重复刚才的话。 是的,庄主。楼内的总管、总管夫人及他们的楼主特地为了庄主,在这除夕夜来庄内做菜给您吃呢。 楼主?尹东星呼吸急促的说出这两个字。 是的。楼主就在外头休息,总管及总管夫人则在后院。小石头说完便悄悄地退了下去。不用说也知道,这是何观月交代的。 房里只剩尹东星一人。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房门。醉雪在外面?不,不可能!他伤透了她的心,她不会踏入尹家庄的。 但眼前满桌的佳肴又怎么说?这么爽口滑嫩的菜只有京师的悦云楼做得出来,而且又是热腾腾的,如果不是当场做,根本不可能。 醉雪她。。。。。。在外面?她肯原谅他了吗?还是。。。。。。还是只是把尹家庄当作客人,纯粹上门做菜? 千万种情绪冲击着尹东星,他直直的看着房门口,只要推开房门,一切不就知道了吗?但,他的脸。。。。。。尹东星不自觉的摸上自己满是伤疤的脸,大手不断的颤抖着。 不。。。。。。不要!他不要醉雪看到他这个样子! 尹东星痛苦的将脸埋入双掌中。 可他好想她啊! 想到饮食无味,夜不成眠! 想到痛彻心扉,椎心泣血! 好想见她一面。。。。。。 尹东星心里痛苦的挣扎着。 他激烈的喘着气,整张脸涨得红红的,双拳握得死紧,狠盯着房门,好像那房门是凶猛野兽似的。 心心唸唸的人儿就在外面,推开房门就可以见到她。。。。。。 终于,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彷佛下定决心似的,他缓缓的站起来,拿起床边的面具将它戴在脸上。那是一张制作精美的面具,与他的脸形相符,面具是素白的,只露出两个眼睛,完全遮住他骇人的面容。 他站在房门前,用激动得通红的手指很慢很慢的推开了房门 外边仍有少许积雪,在月光的照S下,形成一片银色世界。尹东星轻轻的踏出房门,看了院子一眼,倒抽了一口气! 她在那儿!她真的在那儿! 就坐在秋千上! 尹东星心跳加速,呼吸粗重。 阮醉雪身穿浅粉红色衣裙,外罩一件深色斗篷,正坐在院中的秋千上,随着秋千上下摆动,她的粉色裙飘了起来,如云的黑亮秀发细细的随风飞扬,发上的翠玉簪子在月光下闪闪发亮,如玉般的手攀在千绳上,她闭着眼,仰着头,鲜红的樱唇微笑着,似乎在享受寒夜寂寥却充满自由的空气。 雪中的阮醉雪美得像跳出画中的美人般,她是雪之仙子!自由的、美丽的、人间少见的绝色! 尹东星看得呆住了。 整个怡沁院只有他俩,戴着雪白面具的挺拔男人,及美丽不可方物的雪之仙子! 没有人想讲话,怡沁院很安静很安静,只有秋千来回的声音。。。。。。 *   *   *   * 阮醉雪坐在秋千上荡着,闭着眼,仰着头,享受来回晃荡的飞翔感。在这一刻,她认为她就像鸟一样自由,这是她从前在怡沁院最喜欢做的事。 秋千快停下来了,这时她就当作鸟儿快要到地上休息了。 突然,有人在她背后轻轻的推了一下,让快停下来的秋千又恢复来回摇晃的状态。这人在她背后轻轻的推着她,力道刚好,不强不弱,隐约可以察觉背后的手掌充满了温柔。 阮醉雪自然知道是谁在她背后。她睁开美眸,望向灿烂的星空,满天的星光投映在她如水般温柔的眼眸中。 许久-- 静默的怡沁院响起了阮醉雪清亮柔软的声音。 菜好吃吗? 她背后传来低沉有力的声音。 很好吃。 秋千继续荡着,粉色的裙优雅的飘着,阮醉雪缓缓的侧过头去,想面对背后大掌的主人。 突然,她被腾空抱起,整个后背紧紧的贴住滚烫的男性躯体,娇软的身子被有力的双臂密密的圈住。她没有挣扎,顺从的被他抱在怀里。 不要看!有磁性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为什么? 怕吓到妳。 我不怕。阮醉雪说完便要挣脱尹东星的怀抱。 不,雪儿,我真的会吓到妳。不要破坏这么美好的夜晚吧!尹东星苦涩的说着,微用力的圈住她。 我要看!阮醉雪平静的说,坚定的扳开他健壮的手臂。 尹东星迟疑了一会儿,慢慢的就随她扳开他的手臂,两只长臂终于弃守,垂在主人的身体两侧。阮醉雪背对着他,两人的身体还紧贴着,彼此都闻得到对方身上的气息,他灼热,她冷静。 阮醉雪缓缓的转身。寒冷的夜晚,使她每一次呼吸,都出现暖暖的雾气。嫣红的唇瓣因水气而显得娇艳欲滴,雪白的颈项在粉色衣须的衬托下更显柔嫩,长长的睫毛半垂,翦水美眸有着平静的神情,完全像是柔顺可人的娇人儿。 尹东星心跳如雷,双拳紧握,不知道她将如何看待他。终于,阮醉雪完全转过身,离开了灼热的身躯,面对着他。 她看到了他,也看到了他脸上的素白面具。她缓缓的伸出纤纤玉手想拿开面具,尹东星退了一步,低下头,痛苦的喊了声。 不! 我要看!阮醉雪平静坚定的说着。 雪儿!他抬起头来,与她四目相望。眼波流转,他的眼中尽是退缩与痛苦,她的眼中是平静与镇定。 我要看!她再说一次,玉手再次伸出。 雪儿。。。。。。尹东星呢喃似的叫了她的名。 他不再后退,任由她的小手搭上了他的面具。屏住呼吸,紧闭上眼,心脏狂跳,声音如雷。。。。。。一切就交给老天吧! 面具被摘下-- 冷冽的空气扑向尹东星的脸,他双目紧闭,抿紧双唇,双拳握得死紧! 雪儿,我亲爱的雪儿,我并不愿意妳看到这样的我,但如果妳坚持,我会让妳看的,只因为我爱妳、我尊重妳。但。。。。。。但请不要吓坏了。如果妳离我远去,我也毫无怨言。谁教我毁了我们的誓言,谁教我现在是这副连鬼都不如的丑陋面貌。。。。。。 尹东星在心里悲痛的想着,只祈求阮醉雪看到他的脸之后不要吓坏了。他不希望吓坏他深爱的人。。。。。。 那张隐藏在面具后的脸,真可用鬼来形容了--不,应该说连鬼也没有这么凄惨。整张脸几乎没有完整的地方,烧伤、刀伤的严重伤疤占据了脸的大半,眉毛已经没了,原本棱线分明的唇形已经看不出来,灼伤的痕迹明显的从嘴角延伸到颈后,鼻梁还在,不过上头也都是烫伤的痕迹,惨不忍睹。除了眼睛没变,其他部分都已经面目全非了。 难怪他的侍妾会一一求去。这是张连男人都很难接受的丑脸,夜晚出门,绝对会被认为是鬼魅的一张脸! 寒风吹起了秋千。 没有人想讲话,只有秋千来回的声音。。。。。。 没有脚步声,他知道她并没有离去。 她吓坏了吧!从前的俊脸变成这副似鬼的德行,任谁都没办法接受的。。。。。。尹东星闭着眼,在心里想着。 夜寒露重,他不愿她就这样在夜里受冻。就算她吓呆了、吓坏了,他仍有责任叫醒她、安抚她,并礼貌的请人送她回悦云山庄。 尹东星叹了口气,认命的睁开眼,想要安抚吓坏了的阮醉雪。 一睁眼,他无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雪之仙子流泪了! 美眸里尽是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 她凝视着他,流着泪! 她没有闭上眼,没有侧过脸去,只是看着他,静静的流着泪。那像珍珠般的晶莹泪水,从她白瓷般的肌肤落下。 尹东星大骇,他吓哭了她! 雪儿,不要哭了。。。。。。是我不好,是我吓坏了妳,妳快闭起眼,不要看了。尹东星说完便要拿回阮醉雪手中的面具。 阮醉雪小手一松,面具落在尚有薄雪的地上。 她倏地抱住他,俏脸埋在结实的胸膛里,闷闷的哭了起来。尹东星抱住怀中哭泣的小人儿,丑脸轻抵住那一头如云的秀发。他思念了好久的人儿此刻就在怀中,如果这是一场梦,那他宁愿永远不要醒。。。。。。 夜越来越冷了。雪儿,外边冷,我们进屋去。尹东星将怀中的小人儿拦腰一抱,让她的脸缩在他的颈窝,一只手撑着她的臀部,另一只手抚着她的背部,将她抱进屋内。 进屋后,两人还是以刚才的姿势抱在一起,阮醉雪依旧在温暖的怀中闷闷的哭着。尹东星心里叹了一口气,虽然他不想在美梦中醒来,但他可不要他的美人儿一直哭下去,更何况她还是被吓哭的。 拍拍她的背,尹东星柔声的说:雪儿,快不要哭了。妳不要看我、不要想刚才看到的脸,就不怕了。乖,快别哭了 正文 第 4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拍拍她的背,尹东星柔声的说:雪儿,快不要哭了。妳不要看我、不要想刚才看到的脸,就不怕了。乖,快别哭了! 怀里的哭声渐渐的停了,阮醉雪低着头,垂着泪眼,离开宽阔结实的胸膛,转过身去掏出帕子拭着脸上的泪水。 过于一会儿,她深吸了口气转过身来,用哭得红肿的双眼正视着尹东星,平静的说:我要回悦云山庄了。你。。。。。。有空可以来坐坐。 说完,她转身离去。 夜,依旧寒冷,怡沁院中传来秋千回荡的声音。。。。。。 *   *   *   * 春寒料峭,今日是元宵节,悦云楼尚未开业,阮醉雪望着庭园中冒出的初春嫩芽,放下手中的书卷《夷坚志》。《夷坚志》是宋朝的志怪小说,内容多为神仙鬼怪、异闻杂录,她正好读到某人的经历是幻梦一场,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她多希望尹东星的遭遇是幻梦一场啊,可那张脸又是真实得紧,那是她看过最丑,也最惨的脸了。 她想到尹东星心就痛,为他心痛。他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江湖地位、镖局、妻妾、俊美的面容,统统没了,陪伴他的是无尽的孤寂,他彻彻底底是一个人了。 看过他的脸之后,她知道再也不会有女人喜欢他,再也不会有人缠着他了! 哪有女人会喜欢缠着鬼魅的呢? 唉!她又重叹了一口气,这个鬼魅的的确确曾是她深爱的男人。 曾是?这段情已经逝去了吗? 如果是,为何她会心痛如绞,整日想的都是他全毁的面容? 这十余天来,她食不下咽,整整瘦了一圈。虽然她勉强维持正常作息,但坐在书桌前,书页的内容她根本看不下去,到最后书页都变成那张皮开R绽、充满疤痕的脸。。。。。。那是他的脸啊! 天啊!他以前是那么俊挺,他又最在乎别人的眼光,他怎么受得了呢? 她爱他吗?不论他富贵还是贫贱,不论他俊还是丑,不论他有没有地位,她都爱他吗?如果她因为他面容全毁而不爱他,那她跟那些侍妾有什么不一样?她也可以离他远去,毕竟这是他咎由自取,她可以走得心安理得。 但。。。。。。她心痛啊!看到他变成那样,她的心像是被人狠狠的撕成两半,好痛啊! 这时,理智又出现了。 他活该!他现在的凄惨不过是他背叛的报应,不需要同情他。 情感讲话了--原谅他吧!他也学到教训了。他还是爱妳的,那秋千不就是证明吗?证明他还是把妳放在心头的。 是啊,怡沁院的秋千板换成可供两人坐的厚实木板,绳子也换新的了。 阮醉雪的美眸水气迷濛。是了,他从不是这般细心的人,要不是他心里仍有她,他不会注意到秋千的事,还迁居到怡沁院。。。。。。她深吸了口气,拿起桌上的笔写了封信,交代家丁送到尹家庄。 接下来,就看尹东星怎么做了。 *   *   *   * 雪儿要我到悦云山庄赏花?尹东星看完信,心头一阵狂喜,但他随即又忧心起来,想起那晚他把她吓哭了。这十多天来,他吃不好也睡不好,好怕她从此不理他,毕竟要看这张丑脸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 他爱她啊!爱到不知所措、心慌意乱的地步。他想亲近她,甚至想夜探悦云山庄,但只要一想到除夕那晚她被吓哭的脸,他就裹足不前。唯一让他有点安慰的是她最后还礼貌性的请他到悦云山庄坐坐。 这是不是表示他不是完全没机会?今日接到信,他心头是狂喜的,但。。。。。。 她不怕他的脸吗? 雪儿,妳想做什么?妳还要我吗?还要一个鬼魅般的丈夫?还是邀我到悦云山庄想嘲笑我?不,不会的!雪儿一向善良、温柔,我人是变丑了,心不应该也变丑,我不应该怀疑雪儿的动机'。。。。。。 尹东星虽然恨不得立刻飞奔到悦云山庄,但他实在不愿再吓哭阮醉雪。错的是他,丑的是他,不应该让美丽、纯洁、柔顺的她承受。 小石头! 庄主有何吩咐? 你跑一趟悦云山庄,就这么跟主人说。。。。。。 *   *   *   * 他不能来?阮醉雪在正厅听着小石头的口信。 是的,楼主。我们家庄主说他身体不适,不想出门,还请楼主见谅。小石头一五一十的将尹东星的话转达。 这样啊。。。。。。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阮醉雪低头沉思。 啊。。。。。。楼主,妳不要介意,我家庄主已经一年多没踏出庄了,他绝对不是故意不来的,只是他的脸。。。。。。小石头护主心切。 阮醉雪微微一笑,柔声道:我知道的。你下去吧。 小石头退下,阮醉雪转向一旁的何观月说道:观月,我这几天会比较忙,要麻烦你照顾一下悦云楼及庄内事务了。 夫人请放心,观月一定会尽心尽力的。夫人尽管去办自己的事吧! 是的,小姐,悦云楼及庄内有观月及我照顾着,您不用C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吧!夏荷也鼓励着阮醉雪。 阮醉雪心有所感的点点头。 第八章 春天来临,百花齐放。 怡沁院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偌大的庭院在春天的傍晚,更显得悠闲雅致。 尹东星站在院中看着秋千,想起那日阮醉雪转身离去时,邀他到悦云山庄坐坐的话语,使他对两人的复合有着一丝丝的希望。就是这微小的希望支撑着他,否则他早就抛弃一切,千山独行了。 但这张像鬼魅般的脸,一般人都受不了了,更何况是看过他以前俊脸的人。韩凤锦她们都求去了,不是吗? 雪儿,妳呢?我不管天下人怎么看我,我只想知道妳还爱我吗?被我深深伤害过的雪儿,我对不起妳!为了我,妳与家里决裂,远嫁到京师,我却没有好好珍惜妳,让妳这些年都是孤独一人。。。。。。我该死!我错了,对不起。。。。。。 雪儿,对不起。。。。。。尹东星沉痛的闭上眼,抚着秋千,低声呢喃着。 有人在叫我吗?柔软的声音响起。 尹东星倏地转身,看见阮醉雪正丰姿绰约的站在庭院当中。她身穿浅粉橘色的衣裳,一头青丝梳理得整齐黑亮,唇瓣点上朱红。经过刻意打扮,她看起来更加美丽,彷如春天的梦幻佳人。 尹东星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心里又惊又喜-- 不好,他此刻没戴面具!尹东星想起上次吓哭她的事,连忙转身,怕再次吓到她。 醉雪,容我进屋戴上面具再出来。说完,他慌张的就要闪入屋内。 阮醉雪伸手挡住他,不用,我不怕。 可。。。。。。可是,妳上次吓得都哭了。醉雪,让我戴上面具,我不想再吓到妳。 你只有这句话要对我说吗?阮醉雪看着他,深深的看进他的眼。 不!他不只有这句话要对她说,他有好多话要对她说啊! 一时之间,怡沁院很安静。尹东星看着阮醉雪,她的眼清澈坦白,从以前就是这样。他不自觉的伸出手抚摸她的粉颊,贪看她绝色美丽的容颜。 雪儿,我有好多话要对妳说。尹东星用深情的眼看着她。 既然有好多话要说,那就没有时间戴面具了。说吧!阮醉雪白顾自的坐下,坐在秋千的一边,刻意留下另一边的位置。 呃。。。。。。是这样的,我上次对妳说的都是。。。。。。一个大男人就站在秋千旁,吞吞吐吐的说起话来。要不是他的脸全毁,可以想见他此刻一定是满脸通红。 你不坐下来吗?阮醉雪抬起头,用无辜的美眸看着他。 坐?尹东星看了下四周。角亭距离这儿太远了,能够坐的只有秋千,要不然就得坐草地上了。 她是要他坐她旁边吗?可是。。。。。。 坐啊!阮醉雪双手攀着一边的千绳,抬着头,又催了他一声。她这样的神情姿态彷佛春天的花之仙子,纯洁又可人。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人,总是很豪迈,大剌剌的。他现在这样好像当年追她的时候,老实客气得紧,明明很想,却又不敢。。。。。。她就喜欢他这样!帅气的男人扭捏起来真是会令女人心动的。 尹东星迟疑了一下,终于小心翼翼的坐在秋千的另一边。虽然这是可以让两个人坐的空间,但免不了会有身体上的接触,尹东星刚坐下来就感觉到阮醉雪又香又软的身子,这让他轻颤了一下,体温迅速上升,浑身肌R紧绷。 他用眼角瞄了她一下,她好似无事人般,他只好强自镇定,继续刚才想对她讲的话。 雪儿,我想对妳说,我。。。。。。我上次在怡沁院强要了妳,是我不对,我不应该。。。。。。 呃。。。。。。是他的错觉吗?怎么雪儿的身体一直向他靠过来?不,不会的,一定是他坐得太过去了。 尹东星便向旁边移动了一下身体,继续讲着,我不应该那样对妳,那晚一定弄得妳的身子很不舒服。还。。。。。。还有。。。。。。 喝?!怎么。。。。。。怎么雪儿的胸部。。。。。。她的胸部贴在。。。。。。贴在他的臂膀上?!不,不会的,一定是他坐得太过去了。 尹东星又向旁边移动了一下身体,继续讲着,还有我说纳妾的理由,那也是谎话。其实是我禁不住他人的怂恿,自大的心态在作祟。。。。。。 耶?!雪儿的。。。。。。雪儿的嘴儿怎么好像往他耳边吹着气?不。。。。。。不会的,一定是他坐得太过去了。 尹东星暗自深吸了口气,再向旁边移动了一下燥热难耐的身躯。 可怜的男人!壮硕的身躯缩在秋千椅的一角,努力维持着平衡,强力压抑体内高涨的欲望,还要表现出很有诚意的样子,试图冷静的说出对深爱人儿的忏悔。。。。。。可真苦了他! 他清清喉咙,继续讲着,咳!是我自大的心态。。。。。。是我。。。。。。不对。那日在悦云山庄也是,我不愿意在别人面前丢脸,才会指责妳。对不-- 尹东星倏然倒抽了口气,屏住呼吸。这绝对不是错觉!雪儿的手。。。。。。她的手在摸着。。。。。。摸着他的。。。。。。他的。。。。。。 她的手在他的大腿内侧不安分的游移着! 阮醉雪整个人腻挂在尹东星的身上,一只小手大胆抚摸着他下半身。 他整个人僵住不敢动,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一呼吸,心儿就要跳出来,当然也不敢继续讲下去。 这。。。。。。这是雪儿吗?以前的雪儿绝对不会这样,也绝对不敢这样! 怎么,我对你已经一点儿吸引力都没有了吗?东星。。。。。。阮醉雪在他耳边用娇柔醉人的媚声说着。 软玉温香在侧,加上玉手在腿间的挑弄,尹东星身下的欲望火速被挑起,瞬间昂扬欲出,坚硬待发! 雪。。。。。。雪儿,这不像以前的妳。。。。。。妳。。。。。。妳以前。。。。。。 嗯--你只有这句话要对我说吗?她的小舌舔了一下他的耳垂。 不!他不想说了,他只想做! 嘶吼一声,他将身侧阮醉雪香软的娇躯抱过来,分开她的双腿,让她跨坐在自己的腿上。阮醉雪顺势将修长匀称的双腿盘住他的健腰,双手抱住他的颈项,在他耳边用甜腻娇嗲的声音挑逗他。 尹东星气息粗嗄,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醉雪引诱他?以前柔顺害羞的醉雪现在会主动要他?而且他还顶着一张丑陋无比的脸,这表示她是爱他的吗? 老天!如果这是梦,就让他永远不要醒来! 他愿意用他的性命换这一场春梦! 这是尹东星的最后一个想法,接下来男人的本能接管了一切。 他本来就是精力充沛的男人,已经一年多没沾女色,现在深爱的美人儿又依偎在怀里,更重要的是--她要他! 他在秋千上变成一只野兽!一只肆无忌惮的野兽! 巨掌从阮醉雪的胸前撕裂浅粉橘色的衣裳,露出银白色的抹胸,及凝脂般的香肩。一双雪白的藕臂挂在他的肩上,他低首用牙齿咬掉抹胸的细线,亵衣落了下来,与被撕裂的衣裳无力的垂在阮醉雪的腰际,她的上半身全部L露出来。 尹东星埋首于双R之间,汲取着她的芳香,大掌伸进襦裙内,急切的撕破她下身的亵裤,亵裤应声破裂,变成碎布挂在阮醉雪雪白的大腿上。 由于阮醉雪跨坐在尹东星的腿上,她浑圆的玉R正对着他的脸,尹东星用舌舔洗着她敏感的茹房,在最前端的蓓蕾上打转着、轻啮着。 啊……她嘤咛出声。 一双大掌在襦裙内摩挲着挺翘的臀瓣,那柔嫩饱满的触感令他血脉偾张,粗糙的手指顺着臀沟,由后面探入了蜜X的入口,粗糙的指面给柔软细嫩的蜜X无比的刺激感,随着长指侵入,花壁立刻紧紧的吸吮住粗糙的长指。 阮醉雪趴在尹东星强壮的肩头上,脸红心跳,大口的喘着气,身下的S处因长指的侵入不断的泌出津Y,将长指弄得湿透滑润,手指的进出更加激烈顺畅。 啊--东星!东星……阮醉雪呼吸急促,浑身发热,在尹东星身上不断磨蹭着,好似要他再深入一点。 雪儿……妳会*疯我的!尹东星粗嗄的说着,汗流浃背。 他用一只手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撕得粉碎,露出精壮的上半身,让阮醉雪可以贴在他赤L的胸膛;他再解开腰际的裤头系绳,释放因充血而激扬不已的野兽。 他扶起阮醉雪的柳腰,将濡湿的花X对准自己怒张的分身,让阮醉雪坐了下去,坚硬偾张的男G立刻齐根没入紧窒的小X,将X里塞得满满的,轻微的撕裂感让阮醉雪微蹙了细眉,却又让她想要更多。 啊……阮醉雪因体内的充实感而媚吟起来。 阮醉雪稍微调整了一下角度,让两人的结合更加紧密,她夹在尹东星健腰上的双腿紧紧的攀住他,由于双腿上抬,拉紧了X壁的肌理,男性分身被X内绵密的湿暖紧紧地嵌住,*得极度兴奋的野兽在X里疯狂地冲刺起来。 唔……嗯嗯……阮醉雪的浪吟更刺激了尹东星的兽性。 他一只手扶住她的后脑,一只手撑着雪臀,将她往自己赤L的身体按压,好似要将她揉进自己身体似的。发髻被他弄散了,细长飘逸的秀发垂了下来,遮住她雪白的美背。 尹东星在湿滑的嫩X里狂肆的律动起来,怀中人儿的美妙娇吟催促着他,他越来越激动,身下越用力,秋千便荡了起来…… 阮醉雪双手离开强壮的颈子,转而抓住千绳,尹东星的双手则在滑郁的身子上下游移,尽情抚摸,在她身上煽起更大的欲火。 秋千来回摆动,阮醉雪如黑绸般的漆亮长发飘了起来,尹东星埋首于浑圆的双R之间,长发隔绝了他与外界的视线,在他眼前只有雪白的娇躯及细软的长发,在怡沁院的秋千上,形成了不容他人入侵的小小世界,只有他与她! 啊……嗯……阮醉雪沉浸在无边的欢愉里,好似一位享受着丈夫专宠的妻子,被汗浸湿的肌肤慢慢地染上一层酒色而更添娇艳。 两人结合的部分紧密而火热,透明的爱Y随着激烈的进出抽C而溢了出来,濡湿了两人的腿根。尹东星粗糙的大掌捏抓着雪白的臀瓣,长指不断地摩擦着臀沟,突然阮醉雪狂乱的摇着头,尖叫出声,啊!不要……东星……不要这样!不要…… 他的长指玩弄着她臀瓣间的小菊D,花X溢出的爱Y将粗糙的长指沾得湿透,也因此进出小菊D并不觉得困难,但这样做,激起了阮醉雪的羞耻感。 从来没有人这样碰她!以前的尹东星也没有! 那……那地方……好羞啊! 不要! 她脸红的尖叫出声。 不要了!东星……那地方……啊……不要玩了……啊-- 强烈的羞耻感使她的花X内壁紧缩了一下,怒张的男龙受到挤压,令尹东星呻吟出声。他就快到崩溃的边缘了,体内的欲望狂嚣的想喷洒出来。 宝贝,妳好紧啊……妳是属于我的!全身上下都是!不要害羞,妳很美,很美的…… 因为臀瓣间的D口被粗糙的长指进出着,使从来没有这种经验的她娇羞得快要烧红了脸,那是沉溺在狂乱情欲的绝色容颜。前面的X口被男G深深的埋入,后面的小菊D又被长指攻占,在前后都被C抽玩弄的情况下,使阮醉雪的身体刺激到达了极限。 她双手紧紧抓住千绳,手指掐进了绳内,指关节泛白,樱桃小嘴颤抖地微张,胸口急速的上下起伏。 尹东星运动着全身的肌R,他的舌,他的腰,他的臀,他的长指,及……他的男性分身,撞击着柔美雪白的身躯,*迫着炽热烧烫的X口,将阮醉雪推上男女交H、翻云覆雨的最高峰。 啊……啊……阮醉雪已变成无意识的浪吟。 最后她尖叫一声,达到极度欢愉的境界,体内发生了激烈的颤动,X壁传来持续的痉挛,小菊D紧紧吸住粗糙的长指,鲜红的樱唇微微颤抖着,美眸没有焦点的直望向天空,昏了过去。 濒临爆发的尹东星也低吼一声,将滚烫的种子喷洒在阮醉雪的体内最深处。 阮醉雪敞开的双腿无力的垂在尹东星身躯两侧,双手垂了下来,整个人攀挂在他身上。尹东星并没有抽出男性分身,任由它深埋在柔软的女性深处。 白浊的Y体从两人的结合处流了出来,随着秋千的摇晃,白色Y体在夕阳的金光下,变成一颗颗的金色水珠随风飞舞。 *   *   *   * 唔。。。。。。阮醉雪幽幽醒来,倩眸半掩,发现有一只大手在自己的身上游移。 雪儿。。。。。。妳醒了?低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嗯。。。。。。阮醉雪侧卧在床上,慵懒的应了声。 饿不饿?吃些东西吧。他温柔地说着。 嗯。。。。。。你真细心。她转过身面对着他,尹东星有点儿失措。 怎么了?阮醉雪看出他的不自在。 雪儿,妳。。。。。。妳真的不在意我这张丑脸吗?我怕我会吓到妳,如果妳希望,我可以戴上面具。 阮醉雪看了窗外一眼。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又没人会来怡沁院,你戴上面具也没人看,不用戴了。 不是的,我是怕妳会吓坏。我。。。。。。我的脸。。。。。。尹东星对这张丑脸很在意。 你这么在意吗?要不要我也划花我的脸来陪你?她冲着他微徼一笑。 不,千万使不得!雪儿,妳这么美,千万不可啊!我一点我不在意,一点儿都不在意!一听她要弄花美丽的脸,尹东星可是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赶紧说自己不在意这张丑脸。 那就好。我有点饿了,咱们吃点东西吧! 阮醉雪想起床,却觉得浑身无力,试了一下,又跌回温暖的被窝里。 东星,这是怎么回事?我全身无力,爬不起床。。。。。。我生病了吗?阮醉雪看着他,眼里有一丝疑惑。她白天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就生病了? 尹东星听了,很尴尬的说:不,雪儿,妳没生病。 那我怎会起不了床呢? 那。。。。。。那是。。。。。。尹东星涨红了脸,吞吞吐吐的。 虽然雪儿好像原谅他了,但如果他说从傍晚她在秋千上昏迷后,他就将她抱进屋内对她不停的侵犯需索,她会不会认为他太过分了? 他还是不要说好了! 呃。。。。。。那是。。。。。。妳不能下床没关系,雪儿,我抱妳好了。尹东星说完便起身将阮醉雪抱起。 两人都是赤身L体,床边有一面大镜子,尹东星抱着阮醉雪起床,她不经意瞄了一眼镜中的自己。 老天,难怪她起不了床!看看她自己的样子:红肿的唇瓣,全身雪白的肌肤上红红紫紫的满是吻痕、握痕、抓痕,就连S处的花瓣都红肿肿的,提醒她里里外外被嚐得多彻底。 她埋怨的看了尹东星一眼,小嘴微噘,尹东星由她的眼神知道事情曝光了。 雪儿。。。。。。那。。。。。。那是。。。。。。 阮醉雪摇摇头不讲话,把头埋在他的胸膛,吸着他男性的味道。尹东星见状也不说话了,亲昵的抱着她坐在椅上。圆桌上早巳摆满各色菜肴。 这是何总管差人送过来的。已经过了好一会儿,都冷了,要不要我叫人热一热? 嗯,观月果然细心,夏荷真嫁对了夫婿。阮醉雪心里想着。 不用麻烦了,就这样吃吧。 尹东星抱着阮醉雪,细心的挟菜到她嘴里喂她,阮醉雪知道尹东星是真的爱着她,因为这些是他以前从来没做过的事。他以前吃饭一定在膳厅,说在房内用膳会被别人耻笑,更别提会夹菜喂她了。 现在的他变好多,会细心的抱她、喂她,每一个举动都充满了怜爱。。。。。。想着想着,阮醉雪突然觉得身体热了起来。 东星,你觉得热吗?我身体怎么热了起来?阮醉雪回过头看着他。 不。。。。。。那是。。。。。。 阮醉雪动了一下,突然明白了! 她的玉臀坐在坚挺欲望的上面,难怪身体会越来越热! 你。。。。。。你以前不是这样的。。。。。。阮醉雪羞红了脸。 妳以前也不是这样的。看来我们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彼呲。 尹东星抱起怀中的温香软玉就要到床上,阮醉雪耍赖,不要啦,我还没吃饱呢,啊。。。。。。洒出来了!碗中的鲫鱼肚儿羹不小心洒在阮醉雪的小腹、玉腿上。 阮醉雪的小手忙要擦,却被尹东星扣住手,不忙,我来帮妳。 将她推倒在床上,尹东星在白玉般的娇躯上舔舐起来,舔得阮醉雪娇喘连连。 尹东星舔完小腹上的残汁后,灵活的舌往下,狂吻着她的玉腿,随后埋首于她的双腿之间。 啊……不……那里……那里没有沾到啊……阮醉雪推着在双腿间的他。 尹东星并不停下,继续往内侧舔吻着,一路挺进,直捣花X秘处。 东星……那儿没有……她的脑袋都快糊成一团了。 有,这儿沾到了。尹东星的声音从花丛中传出。 嗯……阮醉雪也推不动他,乾脆就随他吧! 尹东星舔了一会儿蜜X,用两根手指捻起一片嫣红充血的花瓣,确定花X儿的湿润程度。从傍晚就欢爱不断的女性S处,不需要太过爱抚即湿漉滑润。 他挺起身子,将阮醉雪的双腿拉得大开,腰杆一挺,炽张的男性分身立即C入已经红嫣嫣的花X里,R壁的肌理紧紧吸吮着男性分身的每一寸肌理,兴奋的刺激使得尹东星律动起来。 啊……怎么……你……好讨厌……阮醉雪娇嗔的看了他一眼。啊!她突然尖叫了一声。 尹东星恶意的在她体内使劲的冲撞了一下,促狭的眼对上她的,好似在说:我要爱妳,不许抗议! 她不依的轻捶了他结实的肩膀一下。 啊!她又尖叫了一声。 尹东星将他硕大的男龙在她体内狂捣,阮醉雪再也没时间抗议与不依,交H的刺激使她失去理性,身子完全被感官控制,樱唇浪声连连,全身香汗淋漓。 他喜欢看她在身下迷失呻吟的样子,这给了他自信,相信雪儿还是爱他、不嫌弃他的,纵使他有一张丑如鬼魅的脸。 尹东星将她的身子微侧过去,举起她的一只玉腿压在床上,巨大的炽铁从她身后侧C进去,直顶花心深处,体内被顶住的狂喜引起了阮醉雪浪叫连连。 他知道她以前很喜欢这种姿势,因为新婚时她夜夜承欢,往往疲累赖床,她赖床时就侧躺着,抱着锦被,他从身后掰开她的双腿,侧C进入,她便抱紧被子闷哼连连。这种交H姿势因前有柔软的被子依靠,她的贝齿随时可以咬住锦被,阻止逸出的尖叫声,就不怕别人听见了,所以不论他抽C律动得多激烈,她都不会抗议,新婚时他都是这样叫她起床的。 啊,那美好的回忆! 如今又在今夜重温旧梦,不知醉雪记起来没有?还是……她已经忘了?不,不会的!她绝对不会忘记过去那段甜美的时光! 一想起阮醉雪有可能会遗忘两人过去的甜蜜时光,尹东星不自觉地加重力道,整张床发出声响,配合着阮醉雪的浪吟声,整个梅轩充斥着无边春色,粗喘娇吟声此起彼落。 第九章 接连几天的翻云覆雨,令阮醉雪整天昏睡,意识迷迷糊糊的;没有衣服蔽体,她出不了房门,尹东星也不让她出房门。 经过一次次激烈的欢爱,她疲累的趴在男人健壮的胸膛上。胸膛传来稳定的心跳声,阮醉雪意识模糊,尚在神游,整个人似睡非睡,身下的男人却是清醒的。 一双玉手攀在男人的肩头,那手腕上的伤疤正好落入尹东星的视线。又深又长的疤痕,难以想像在手腕割这样深的伤口还救得活,如果不是神医赵无言及时出现,那。。。。。。尹东星想到这儿,身躯不禁一颤。 他轻执起阮醉雪有伤疤的左手,拉到嘴边轻轻吻着。当雪儿割腕时,他正与韩凤锦在床上Y浪交欢,如今自己颜面全毁,陪在身边的还是她,韩凤锦则早巳离去。 雪儿,我对不起妳! 尹东星因为自责,心跳渐渐快了起来,胸膛鼕鼕的敲着,他痛苦的自语:雪儿,我对不起妳!当年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听江湖朋友的怂恿纳韩凤锦为妾。一步错,步步错。李銮的父亲也是江湖中人,一次聚会中,李銮见到我,一见倾心,自愿进门做小,江湖朋友直说这是我的艳福,教我不能辜负她的心意意,加上李父朋友的一阵怂恿,说反正已经有一妾了,何妨再纳一个,我便让李銮进了门。 尹东星像是自言自语般,时而吻着阮醉雪的小手,时而将她的手熨贴在自己的疤脸上。 林秀儿则是我主动纳她进门的。林秀儿的家境并不富裕,我在一次偶然的机会看到她,觉得她。。。。。。长得有点儿像十六岁的妳。那时韩凤锦与李銮水火不容,我夹在中间着实难受,又很想妳,便纳了林秀儿为妾。 尹东星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雪儿,我错了,我不应该听佰别人的怂恿而纳妾,也不该找别人当妳的替代品,伤害了妳,看得妳割腕。。。。。。这些年妳也受苦了,我从不知妳这些年是怎么过的,我以为只要供给妳饮食衣物所需就是尽到丈夫的责任,却从来没关心过妳--也或许是我太胆小了,我怕面对妳,因为是我毁弃我俩的誓言。我曾说过要爱妳一辈子的,却在短短的时间内背叛了妳。 我也对不起都三个妾,她们离去并没有错,因为我并没有将真心放在她们身上,所以我让她们走。。。。。。这全是我的错,怪不得她们。 尹东星吻了一下玉手,轻蔑的笑了一声,那些江湖朋友只会隔岸煽火,说什么男人有三妻四妾是天经地义的事,我尹东星没有侍妾是会被笑的。。。。。。当时我年轻气盛,听了他们的话,弄得自己痛苦不堪,结果现在他们在哪儿呢?陪在我身边的依然是妳! 雪儿,是我对不起妳。从王爷府那趟镖出问题后,我就收了镖局,决意退出江湖,不再与这些人往来,因为陪我生生世世的不是他们,而是妳。我也知庄内奴仆势利,便遣了大半的人走。 可真苦了妳,与家里决裂,远嫁到京师,却有一大半的日子是自己孤寂一人,是我对不起妳。。。。。。如果妳真的不嫌弃我,我愿发誓生生世世我的心里只有妳一人,不再有别人。但如果妳选择离我而去,我也会献上我真心的祝福。 情绪激动的尹东星心口剧烈的跳动着,他多希望阮醉雪此刻会抬起头来告诉他,她要陪在他身边。纵使这是他受伤以来从不敢奢望的事,但只要有一点点可能,他都不会放弃。 雪儿,告诉我妳的决定吧! 宽阔结实的胸膛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她--睡着了! 唉,尹东星无力的哀叹一声,他恐怕再也没勇气讲这事了。 过了约一炷香的时间,阮醉雪动了一下,咕哝了一声。 雪儿,妳醒了?要不要喝点水?尹东星连忙放开她的手,抚着她的背,要将她扶坐起来。 唔。。。。。。不要。我很重吗? 面对阮醉雪无头无尾的一句话,尹东星搞不清楚她说什么,只好老实回答,不会,妳很轻的,一点都不重。 过了一会儿,阮醉雪在他身上伸了个懒腰,似乎是全醒了,用尚有浓浓睡意的声音道:那你干嘛要急着扶我起来?我喜欢这样趴在你的身上,好舒服呢!她耍赖的将两手抱住他的颈项。 妳喜欢就好。那妳就趴着,不起来。尹东星温柔的抚摸着她的玉背。 东星,明儿个是初一,我得到悦云楼主厨,我再歇会儿,待会儿你叫人到悦云山庄拿我的衣物可好?我总不能这样赤身L体的出去吧! 尹东早看了看她美丽的容颜,妳今晚不在这儿过夜? 她点点头,每次到悦云楼主厨,我前一夜都必须看看书、静静心,专心一意,这样烹煮出来的菜肴才能色香味俱全。 难怪悦云楼的佳肴会名闻京师了,原来是楼主这么用心。爱怜的捏了她的粉颊一下。 上门的客人多年来对悦云楼极为照顾,用心是应该的。没这些客人,就没有今日的悦云楼。所以我今晚要回悦云山庄静静心,好吗? 尹东星依依不舍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双手圈住她,埋首于她发际,汲取着她的发香,声音沙哑的说,妳会再回来吗? 你希望我回来吗?阮醉雪反问。 我。。。。。。我。。。。。。他还有资格要求她吗?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妇,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房产,她可以找一个好男人再嫁,不用整天看着一张鬼魅般的脸,也不会有过去的伤痛。 我。。。。。。我叫小石头到悦云山庄帮妳拿衣服。 尹东星狼狈的想爬起身来,却被阮醉雪压在床上。她跨坐在他身上,一双玉手压着他的大掌,飞瀑般的秀发从上方垂到他的脸侧,她玲珑有玫的身躯一览无遗,雪白的双丘诱人的晃动着。 东星,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阮醉雪不放过他。 雪儿妳。。。。。。妳以前不会这样的。她以前总是柔柔顺顺的,会像现在这般主动迫人。 这句话你讲过很多次了。我自然跟以前不一样了,你不喜我这样?阮醉雪柳眉一挑。 不。。。。。。我喜欢。他喜欢极了!他喜欢她的主动,她的浪,她的媚。。。。。。只因她是醉雪,他一生中最爱的人,这种刻骨铭心的爱不会再更改了。 只是。。。。。。雪儿,妳可以找个更好的男人,我的脸已经。。。。。。话还没说完,便被她打断。 我只想知道,你希望我回来吗? 尹东星被她压在身下,想转过头去逃避,却被她扳回来,*他面对她。 雪儿。。。。。。他无助的看着她。 说!像君临天下般 ,她催促着他,雪白的大腿在他的小腹来回摩挲,俯下身用柔软的茹房磨蹭着他的胸,很快的,尹东星体内的火种被引爆,男性分身立即坚挺矗立,欲望燃烧着全身。 我。。。。。。尹东星呼吸困难,说不出一句话。 阮醉雪用柔嫩的X口在男性敏感的前端摩擦着,像羽毛一般轻抚着他火热的男龙,尹东星觉得口乾舌燥,体内像有岩浆般的火热需要宣泄,若不让它出来,自己就要被这火热吞噬。他困难地舔舔乾燥的唇,他要她!现在! 雪儿。。。。。。我。。。。。。我要! 阮醉雪笑笑,将身子微微抬起,蜜X离开了火热的分身,男性前端已被欲望*出了小水珠。尹东星露出失望的眼神,雪儿,不要折磨我……妳快*疯我了。 那就说啊。我要你的答案,说!阮醉雪又故意俯下身让两人的私密处再次接触,她将花X口浅浅的抵在男性前端,微扭动着小蛮腰,挑逗着他已呈疯狂状态的男性硕大,男G因激烈充血而微微颤抖。 他要!不能再多等! 该死的!尹东星暴吼一声,吼到屋梁都为之震动,迅速翻身将阮醉雪压在身下,将硬挺的炽铁C入她的体内,疯狂冲刺,疯狂嘶吼。 我要妳!我要妳回来!我要妳一直在我身边不离开!雪儿!雪儿!妳*疯我了! 阮醉雪露出满意的笑容,任由他再次在她身上恣意肆虐。 他好爱她呢! 而她则喜欢*疯他! *   *   *   * 自此阮醉雪就在怡沁院过夜,悦云山庄变成初一、十五前一晚静心的地方。她也曾要尹东星到悦云山庄小住,但他不想离开尹家庄。 阮醉雪知道他是因为俊脸全毁的关系。她不介意那张充满丑陋疤痕的脸,他也不介意,但他不想走出去惹人闲话,徒增困扰,她也就由他。两人的感情经过这次的事情更加弥坚,那张阮醉雪写的休书早被他丢到火炉,尸骨无存了,她仍是他美丽的妻,他则是她丑陋的夫;尹东星改了很多过去的习性,阮醉雪也蜕变成全新的人。 岁月飞逝,已到了落叶纷飞时节。今日阮醉雪在悦云楼忙完,回到怡沁院居然找不到尹东星。 怪了!他会跑哪儿去了?他从来不离这院子的,怎么今个儿不到人呢? 就在阮醉雪东张西望的时候,一双大手从后面圈住她,雪儿,妳找我? 东星,你到哪儿去了?我带宵夜回来于,就搁在屋里呢。阮醉雪转身看他。 看到尹东星身穿白袍,戴着面具,她不解的问:东星,你戴着面具做啥?我早说过我不怕了。不用戴了,快些解下。 她伸手就将他脸上的面具拿下,面具后的脸依旧伤疤处处,难以入目,要不是已经看习惯他的脸,还真会被吓一跳。有时她会怀疑自己怎么不怕呢?想来是因为她爱他,对于自己深爱的人为什么要怕呢?所以不管尹东星的脸再怎么难看,她都不会嫌弃他,也不会怕他。 倒是旁人看了,会有那么一点儿。。。。。。就拿小石头来说吧,他常跟夏荷说自家的主子跟楼主在一起真的很像美女与野兽。连贴身小厮都很难接受了,更何况他人?但感情这事是没道理可循的。 这么晚了,你到哪儿去了?阮醉雪看到他鞋上有泥,好奇的问了一句。 没。。。。。。没什么,在庄内随意走走。尹东星吞吞吐吐的。 有问题!阮醉雪直觉尹东星在隐瞒什么,可她也不*问他,只是笑芙,东星,宵夜快凉了,快些进屋吃吧! 哦,好。尹东星牵起阮醉雪的手就往屋内走去。 隔了十几天,阮酢雪照例到悦云楼主厨,回尹家庄时顺手为尹东星带了些食物当宵夜。 咦,人呢?怎么又找不到人? 东星?东星?她喊了几声。 尹东星从园门边闪出,脸上戴着白色面具。雪儿,妳回来了。冷不冷?多添件衣服,别着凉了。他贴心的握了握她略显冰冷的小手,? 正文 第 5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尹东星从园门边闪出,脸上戴着白色面具。雪儿,妳回来了。冷不冷?多添件衣服,别着凉了。他贴心的握了握她略显冰冷的小手,再将自己的面具摘下。 这种小动作几个月来尹东星常做,但今日看在阮醉雪的眼里,却觉得有点儿虚假,过度热络的虚假。 怎么回事?东星他。。。。。。他。。。。。。会不会。。。。。。 阮醉雪心里一震,摇摇头,像是要摇掉心中的疑问。不会的!东星不会的!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露出妩媚的笑容,饿了吧!快进房内吃点东西。 我现在只想吃妳!一整天看不到妳,我心里难受得紧。尹东星将她打横抱起,亲昵的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大跨步的走向梅轩主房。 你到哪儿去了?阮醉雪假装不经意的问了句。 在庄内随意逛逛。嗯。。。。。。妳好香啊,雪儿。尹东星漫不经心的回答。 两人在房内激烈的交缠,火热的欢爱过后,尹东星兀自睡着了,阮醉雪侧看着他轮廓没变、却已全毁的脸,眼底深处有着一丝怀疑。 如果。。。。。。如果再来一次,她。。。。。。承受得起吗? 她忧伤的看了看自己左腕残留的疤痕,那椎心刺骨的痛苦,她已忘了吗?以前东星追求她的时候不也是在半夜出现吗?那他。。。。。。他现在会趁她不在时,半夜到别的女人房里吗?他为何要戴面具?是怕吓坏别的女子吗?他这几天欢爱后就睡了,不似以前总是缠绵一整夜,还喊不够,会不会。。。。。。 不,不会的!东星不会再背叛她的,她对自己要有信心、要相信他,不要疑神疑鬼,怀疑只会坏事。 她念头一转,好似想起什么重大的事一般,笑弯了眼。 嗯,要找个机会跟他讲这件事。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阮醉雪安抚着自己的情绪,再看了一眼睡得酣熟的夫婿,微微笑,也跟着入梦。 *   *   *   * 但是,怀疑的心一起,便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阮醉雪左想右想,还是决定同他好好谈谈,不想让自己疑神疑鬼下去。于是十五这一天午膳忙完后,她交代何观月接替自己,便回到尹家庄。 没想到她下午回到怡沁院,院内空无一人,找总管、小石头等人来问,都说没见着庄主。 尹东星会外出?近两年没外出的他,连她要他到悦云山庄看看,他都不肯,现在居然会外出?他出去做什么?会到哪里去呢? 阮醉雪的怀疑越来越深,她坐在梅轩的床沿,纤纤玉指按着额角,努力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她用尹东星这几个月来的柔情蜜意拚命的想说服自己他是爱她的,他不会再出轨。 绝对不能再来一次了! 绝对! 否则。。。。。。否则她将对情爱完全绝望! 随着时间一分一刻的过去,她对自己的说服力越来越薄弱。夜深了,尹东星还未出现,阮醉雪脸色越发苍白,身子忍不住颤抖来,不知是冷,还是害怕?害怕再一次的背叛?害怕自己的假设成真?要是真的,她该怎么办?她能怎么办? 阮醉雪用最后一丝理智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终于,尹东星出现了--不,应该说他回来了。 他踏进房内,点起烛火,见到阮醉雪脸色苍白,一声不吭的坐在床沿,很显然的吃了一惊。 雪儿,妳。。。。。。妳怎么。。。。。。怎么坐在黑暗中?妳脸色好苍白,快躺下,盖上被子,身体会暖和些。尹东星说完,就要扶着她躺下。 阮醉雪却把手一横,拍开了他关爱的大掌,抬起略湿的美眸,直直的勾着他,用毫无温度的声调道:东星,你在忙什么?去了什么地方呢? 雪儿。。。。。。尹东星也看出阮醉雪不对劲,勉强的笑了笑,用略微紧张的声音道:我午膳过后到书房处理一些事情,耽搁了一下。 谎言! 阮醉雪的心在淌血! 老天,她阮醉雪当真无识人之明!落得今日下场,怨不得别人,是她自找的! 阮醉雪冷淡的站起身,不哭也不闹,毕竟她已非过去那个不知所措的阮醉雪了。 我今天有点不舒服,要回悦云山庄。说完她便出了房门。 等等!雪儿,已经这么晚了,就在这儿歇着吧!难怪她的脸色这么差。 不了,山庄那儿有药,我用了会舒服些。她的声音在颤抖。是的,这件事一定得用药来解决。 那叫小石头驾车送妳回去。小石头! 是。庄主有何吩咐?小石头立刻从园门外跑过来。 送夫人回悦云山庄,路上小心点儿。。。。。。 是!小石头恭恭敬敬的应了声。 脸色苍白的阮醉雪被尹东星体贴的抱上车,临行前尹东星还一再交代小石头驾车要稳点,免得夫人不舒服,而且回庄后要立刻向他回报。 看着马车缓缓驶去,尹东星回房卸下面具,疲累的吁了口气,自语道:雪儿还不知道这件事,她要是知道了。。。。。。黑眸中闪动着一道莫名的光芒。 *   *   *   * 小石头将阮醉雪送回悦云山庄,回到尹家庄后立刻向尹东星报告,庄主,夫人已经平安回到悦云山庄了。 尹东星已褪下外袍,散开发,准备就寝。他端坐在桌前听小石头的回报,那就好。夫人的脸色怎样?还是一样苍白吗? 他担心阮醉雪临去前那白得像纸一般的脸色。 嗯,夫人的脸色很苍白,大概是等庄主等太久了。庄主没事的话,我退下了。 尹东星闻言心下一惊,等等!小石头,你刚才说什么等很久? 啊,庄主不知道吗?夫人从午膳后就到院内找庄主了,可你不在,夫人在庄内到处找遍了,最后就在怡沁院等着。可能就是等久了,身子不舒服吧! 该死!她知道了!难怪她今天要回悦云山庄! 他暴喝一声,外袍一披,顾不得披头散发,立即施展轻功,向悦云山庄急奔。 第十章 阮醉雪呆坐在柳轩主房,脸上有残留的泪痕。她曾要自己不哭的,但回到自己专属的小天地,激动的情绪忍不住就爆发出来。也好,今夜好好哭上一回,明日又是全新的开始,她再也不要沾情爱了。 她哭是为自己的愚蠢。她怎么会笨到以为尹东星已经痛改前非?哪个男人不偷腥?连他面貌全毁,都不放弃任何机会,她怎会认为他全心的爱着她? 多蠢啊! 看着桌上沾血的玉镯子,阮醉雪痛骂着自己,由上次的事情还学不够教训吗?自己有几只手腕可割?还有几颗真心可供玩弄? 多蠢啊!她拚命骂着自己。 她不哭,不闹,更不会割腕! 她有自己的解决方式! 这次无言不会出现,事情可以一了百了。 她冷静的看了摆在桌上的汤药一眼。黑澄澄的,想必很苦吧!她不喜欢药味,刚才煎煮时应该放一些蜂蜜去除苦味的。。。。。。 算了,在这节骨眼,就不要计较了。 她冷笑了一声,端起桌上的药汁靠近唇边,不知怎地,双手竟徽微颤抖起来。。。。。。 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呐喊:妳真的要这样做?生命可贵啊! 不!她再也不要一辈子受这种折磨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将汤药端到嘴边。喝下这药,问题就永远解决了,再也没有牵挂,再也不要沾情爱。。。。。。阮醉雪心里不断的喊着:喝下吧!喝下吧! 她微放唇瓣,就要喝下。。。。。。 啪!药碗应声破裂,黑澄澄的药汁溅了阮醉雪一身。 她定晴一看,地上除了破碎的药碗外,只有一片落叶。 怎么回事?落叶打破药碗?怎么可能?打哪儿来的落叶? 就在阮醉雪不可思议的看着地上时,尹东星用卓绝的轻功凌空飞跃而下。 雪儿!他气急败坏的嚷,雪儿,我不是故意要骗妳的。 阮醉雪一看是尹东星,立刻寒霜罩脸,目光冷冽。尹庄主,你并没有得到允许进入悦云山庄,请你出去! 雪儿,妳听我说。。。。。。 够了!我已经听够你的藉口,我这辈子不想再听,也不想再见到你,请你出去!阮醉雪吼了起来。 他怎么能这样伤害她?怎么能?在所有人都离开他时,只有她留下来,并且再一次献出了她的真心。但这真心已被他的背叛得粉碎,现在的她已是完全的破灭了,她甚至不知道如何收拾自己破碎的心! 雪儿,冷静下来,听我说! 哼!你还是一样,总认为问题出在别人身上。尹东星,你你走!我这辈子不要再见到你!你不让我吃药,我就没别的法子结束这生命吗?阮醉雪拿起旁边针黹盒里的剪刀。 雪儿,不要啊!是我对不起妳,是我错了,我不应该瞒着妳的。快将剪刀放下,乖,雪儿,听话。尹东星看着那把亮晃晃的剪刀,心惊R跳的说着,真怕她会再自杀。 你也知道你错了?但这句话你说过多少次了,你有改过吗?想不到你还是一样,改不了偷腥的习惯!我不该相信你、我不该回去的!你心里一定在笑我吧,阮醉雪还是像以前一样的愚蠢、无知、好骗!出去!我不要再见到你!我的事自己会解决! 阮醉雪强忍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她认为眼泪是软弱的象征,她面对他时绝不让眼泪掉下来,但事实多伤人啊!今夜就让她痛哭一场吧。。。。。。 尹东星看她一哭,注意力分散,立刻将她手中的剪刀夺下,紧接着将她拥抱在怀中,紧紧抱住,不让她再有伤害自己的举动。 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骗子! 她多恨他啊!她怎能一次次践踏她的真心?如今心已碎,她已经不知道要如何收拾这残局! 尹东星,我恨你!但。。。。。。 我更恨我自己! 阮醉雪猛摇着头,内心的自责像火炙一样。 尹东星心疼的抱着她,连连说着赔礼的话语。 雪儿,我不该骗妳,是我不对。妳是我的最爱,我怎么舍得骗妳呢?但这次情非得已啊! 怎么个情非得已法?这次又是哪家的姑娘看上你?又是朋友的怂恿吗?还是又是面貌神似我?尹东星,你要纳妾犯不着找这么多藉口,我阮醉雪算是瞎了眼,才会相信你真的改过了,是我蠢,怨不得别人!放开我!你放开我! 阮醉雪拚命挣扎着,她不要在他怀里,她已经受不了了。 尹东星一脸的尴尬,雪儿,妳。。。。。。妳怎么会知道? 怎么了,我说得不对吗?你尽管去纳妾,我在悦云山庄不会碍着你,我再也不要见到你!快放开我!粉拳用力打在他坚实的胸膛上。 这时他才听出不对劲,雪儿,谁说我要纳妾了? 阮醉雪不想跟他啰唆,只想快点从他怀中挣脱出来,奈何她的挣扎像蚂蚁撼树般,起不了一丁点作用。 挣扎半天却动不了分毫,她乾脆住了手,用眼睛瞪着他,尹东星,你到底想怎样?! 尹东星看着怀中的美人儿,料想事情一定有什么地方出问题了。她就算知道那件事也不应该会闹自杀才是。 他决定要同她好好讲清楚。 这边的床在哪儿?他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一句。 这个节骨眼儿,他居然还想。。。。。。无耻! 阮醉雪瞪着他,不回话。 看来我得自己找了。尹东星抱起怀中的人儿,在柳轩东找西找。屋内就那么大,床自然不难找到。 尹东星搂着阮醉雪坐在床沿,她不愿再亲近他,可她挣脱不了,只有乖乖的坐在床沿。他打量着屋内,嗯,布置得比尹家庄更温馨。我应该早点来这儿的,欣赏妳的巧手布置。 哼!拍马P也没用。 雪儿,我的确骗了妳,前几次夜里我对妳说的并不是实话。 我早知道了! 尹东星看着妻子默不吭声,知道她还在生气,但这是自己的错,于是他继续讲下去。 我跟妳说在庄内走走,是骗妳的,其实我是出去了,出去。。。。。。呃,办一件事。 阮醉雪快听不下去了,她不要再一次从他嘴里听到他要纳妾的话,她吼道:尹东星,我说过,你要纳妾尽管去,不用知会我了!你放开我! 尹东星倒是心平气和的说:雪儿,谢谢妳的成全。 阮醉雪狠瞪着他。 我就知道!尹东星,你狼心狗肺! 停了一下,尹东星继续缓缓的说:但我并不想纳妾。 咦? 看到阮醉雪呆愣的神情,他知道她误会了。他发出轻微的笑声,雪儿,妳太抬举我了。普天之下,恐怕难有人会想跟丑如鬼魅的我亲热。也真的只有妳爱我了,我亲爱的雪儿。 阮醉雪又是一呆。怎么。。。。。。怎么会这样?他不是要纳妾吗? 我出去是去办一件正经事。雪儿,我今年也届而立之年了,过去的荒唐使我感到一事无成,收了镖局后,总想做些有益的事。 阮醉雪听了,知道自己真的误会了,用帕子擤擤鼻子,咳了一声,故作正经状,但她还是不做声,因为她拉不下脸。 我便想到了办学。雪儿,妳以前不识字,如今写得一手好字,定是经过一番辛苦。我想女子也应该同男子一样,有读书识字的机会,于是我便想兴办一所女义学,免费教导女子识字念书。 东星。。。。。。阮醉雪几乎不相信自己所听见的。 尹东星笑笑,那几天我忙着去看地。尹家庄虽然镖局生意收起来了,但总也是三代巨富,不差这办学的银子。另外还有夫子的延聘等繁琐问题,我得亲自去打点商量。 为了给妳一个惊喜,我才趁妳到悦云楼时外出洽办。为了避免外人受到惊吓,我才戴上面具。雪儿,对妳说谎是我不对,如果知道妳会误会,我早就跟妳讲这事了。雪儿,妳愿意原凉我吗? 阮醉雪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用微沙哑的声音说道:东星。。。。。。是我误会你了。 尹东星摸摸她柔亮的秀发,心疼的说:以后可不准因为误会就要闹自杀!雪儿,妳刚才可真吓死我了,要不是我即时运功用一片叶子打落妳的碗,妳是不是就要仰药轻生?不可以啊!全天下已经没有爱我的人了,失去妳,我也不想苟活了。 他再捏捏她的手心。 那。。。。。。那碗不是自杀药。阮醉雪吞吞吐吐的说。 天啊!东星知道了一定会很生气。 哦?那就只是一般的药了。原来妳真的是身子不舒服,是我误会了。我忘了雪儿从不骗我。 尹东星点点头。醉雪从不说谎,相较之下,他好卑鄙,常说谎。 他最后一句话*得阮醉雪必须说实话。她压低头,那。。。。。。那也不是一般的药。 尹东星觉得很奇怪,不是自杀药,不是一般的药,那还会是什么药?补药吗? 那。。。。。。那也不是补药。阮醉雪头压得更低了。 雪儿。。。。。。尹东星看着她。 那。。。。。。那是。。。。。。打胎药。她终于说了。 打胎药? 一时之间,房内寂静无声,等尹东星有足够的时间消化这三个字之后,房内响起了惊天动地的怒吼。 高大的男人全身血Y逆流,青筋暴跳,抓住她的双肩,用尽全身的力气对她吼道:阮--醉--雪!妳。。。。。。妳这该死的女人,居然。。。。。。居然想打掉咱们的孩儿! 阮醉雪被吼得眼冒金星,耳边嗡嗡作响;她低着头,很小媳妇说道:我。。。。。。我以为你想纳妾嘛!我以为你不爱我了,我。。。。。。我就不要肚里的小孩,因为孩子出生没有爹会很辛苦的。 该死的,雪儿!妳差一点就杀了咱们的孩儿了!尹东星仍然对她吼道,一双眼像要暴跳出来般。 你。。。。。。你不要这么凶嘛,讲话轻声点,肚里的孩子会吓坏的。阮醉雪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尹东星一听孩子两个字,脸色立刻缓了下来,但他还是很生气,咬牙切齿的瞪了假装可怜的她好一会儿。 啊--算了!他在心里狂吼一声,抱起她就往门外走。 啊!东星,你要抱我到哪儿去?见他没大声吼她,她安了心。 妳有妊了,不准再住在这儿!回尹家庄,天天看得到妳,我才安心!尹东星潜藏的霸气又跳了出来。 可。。。。。。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不容她抗议,尹东星抱着心爱的妻子出了房门,经过桌边时,将那破碎的药碗踢得远远的,施展轻功飞跃而去。 闻声赶来的何观月、夏荷及其他仆人,只来得及看到阮醉雪浅粉色的裙。 *   *   *   * 阮醉雪就在尹家庄怡沁院待产。尹东星直到三十岁才有第一个孩子,显得狠高兴。可阮醉雪也二十五岁了,在当时算是高龄产妇,所以尹家庄上下莫不战战兢兢伺候着夫人,希望夫人顺利平安的产下小主人。 已经三个月了,阮醉雪的肚子还没有很明显的隆起,但她整天不是吃就是睡,都快变成猪了。悦云楼那边贴出告示说楼主将云游外地一年,楼务暂由总管何观月全权处理。 什么云游外地,分明是被关在尹家庄!尹东星根本不准她踏出庄内一步,每天吞一堆补品,害她现在只要一想到用膳,头皮就发麻! 阮醉雪在怡沁院边荡秋千边埋怨着,正荡得高兴,突然有人狂喝:停止!快下来! 她转头一看,尹东星紧张的往这儿跑来,雪儿,快停下来!要是从秋千上掉下来怎么办?快下来! 不会吧!连荡个秋千也。。。。。。 阮醉雪扁起小嘴,赌气不停下来,反而越荡越高,看得尹东星心惊R颤。雪儿,快些停下,不要玩了。 看到他堂堂一个大男人在底下苦苦哀求,一副可怜样,阮醉雪心软了,停了下来。 她坐在秋千上,噘着小嘴,东星,我这些天不是吃就是睡,整日待在怡沁院,任何危险的事都不能做,厨房也不能进去,现在可好,连荡个秋千也不行! 尹东星在她旁边坐下来,抚着爱妻的背,雪儿,为了咱们的孩子,妳就忍耐点儿吧。这可是咱们的小宝贝啊! 阮醉雪赌气的说:又不是见不得人,为什么不能出去? 话一出口,她惊觉说错话,连忙掩口,瞄了一眼在旁的尹东星,看不出他的表情。 事实上,她也想找他谈这件事。于是她小心翼翼地开了口,东星,那个。。。。。。 雪儿,有事直说无妨。上次在悦云山庄我们就说好,彼此之间不再有欺骗,绝对真诚相待,说谎的一方要接受对方无条件的惩罚。 那我说了,你不能生气喔。 为夫绝对不会生气。妳尽管说。 嗯。东星,我想过了,无言的医术天下闻名,如果请她来为你医治的话,你的脸应该可以恢复个七八成。 妳不喜欢看我这张脸了?尹东星平静的说着。 不,不是的!东星,你因着这脸整日不出门,就算不得已要出门也是戴着面具,不方便哪!而且整天窝在庄内也是很不健康的。 雪儿,横竖是妳自己想出去玩,就找我的脸麻烦?尹东星声调轻松的说着,眼底带笑,心里想也该告诉她了。 不。。。。。。不是的。阮醉雪一紧张,以为他生气了,抬眼看到他眼底在笑,才知是与她开玩笑,捶了他一记。讨厌!人家跟你讲正经的。东星,咱们的孩子再七个月就要出世了,我希望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带孩子到外边游玩,教导他外界的事务,所以我才要无言来医治你。我并不介意你的脸,但为了孩子,你考虑一下吧! 阮醉雪说完,看看尹东星,他正在仰天长啸,她不解的看着他。 此刻的尹东星正在想,雪儿知道真相后会怎么整他。。。。。。现在的醉雪与以前柔顺婉的的形象大不相同,她现在变得活泼调皮,他更把她宠得无法无天。。。。。。但他是欢喜的,他爱看她整他,有时他真怀疑自己是不是有被虐狂。 他咳了一声,雪儿,为夫的要跟妳说一件事。 什么事? 我对妳说谎了。先说这一句,来点儿哀兵政策,待会儿才不会太惨。 阮醉雪一听,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他还会有什么事瞒她?尹家庄就这么大,说的、听的,不就那些吗?何况他整天都跟她在一起,不可能有机会接触到其他女人,不可能纳妾,所以应该不是什么大事才是。 阮醉雪甜甜一笑,刻意表现出她温柔婉的的一面,东星,说出来,我不会介意的。 看来她心情很好,事情应该不会太糟。。。。。。他小心地说着:我的脸。。。。。。全毁了。。。。。。 我知道,我并不在意。她仍然甜甜的笑着。 是假的。 啥?什么?阮醉雪的脑袋试着把尹东星的话接起来。 我的脸全毁了是假的。 他在说什么啊?那张丑脸是假的?! 阮醉雪脑中还在消化刚才那一句话时,尹东星继续说道:当初妳离开尹家,我痛彻心扉。我曾发誓今生只爱妳一人,但我纳妾毁约了。有韩凤锦等妾室在,妳绝不可能再理我,于是两年前王爷府的那一趟镖,我做了手脚,假装自己遇劫,将自己的脸弄伤,宝物则悄悄地送回王爷府,对外宣称自己受伤,要结束镖局,也顺便退出江湖,不愿再与那些江湖损友往来。 我这样做,最主要是让韩凤锦、李銮、林秀儿等侍妾做选择。如果她们不计较我的外表,要与我长相厮守,那我与雪儿妳的缘分就算尽了;但如果她们求去,我绝不强留,还会给她们一笔丰厚的赡养费,这样我就可以重新追求妳了。 结果,三人看到我受伤后的容貌,一一求去,我也依照我的计划,给了她们一笔可观的银子。。。。。。后来的事,妳就知道了。所以。。。。。。雪儿,妳不用请赵无言来,我的脸并没有。。。。。。并没有受伤。尹东星终于说完了。 阮醉雪一脸的震惊,小嘴微张的看着他。那张脸怎么看都是一副可十白的样子啊!烧伤、刀伤、皮开R绽、疤痕纠结。。。。。。这张脸怎么可能是假的? 但她明白,尹东星不会骗她。震惊的情绪过后,她力持正常嫣然一笑,向尹东星软声说道:东星,既然这脸是假的,咱们就到房里将它剥下,恢复你以前的俊脸,这样将来你就可以带咱们的孩子出外走走了。 妳不生气?尹东星心里松了一口气。他本以为阮醉雪会大发雷霆呢!骗了她这么久,还让她看了两年恐怖的丑脸。 怎么会呢?你能恢复成以前的样子,我高兴都来不及了,怎会生气呢?阮醉雪微笑着。 哇!以前温柔婉约的雪儿又回来了,自己不会被罚了!尹东星心里高喊着万岁。 但他没看见阮醉雪微笑时,眼眸算计地闪了一下。 两人回到房里,尹东星拿把锐利的小刀,小心地从耳边割开丑陋的面皮,终于将整张丑脸面具卸了下来,那是一张精巧轻薄的软皮面具。 雪儿,这就是江湖上所谓的易容术。尹家三代行走江湖,有时因为护镖的需要,要乔装成其他身分的人,便使用这易容术欺世眼。尹东星向阮醉雪仔细的说明。 哦!原来如此。阮醉雪点点头,看了看他。 他还是以前那样英俊挺拔,可能由于戴了两年的丑陋面具,没晒过阳光,以前小麦色的脸变得白皙,也因为不走江湖了,粗犷的气质渐渐被文质彬彬所取代,乍看之下,还有股世家子弟的味道。 雪儿,对不起,骗了妳两年。。。。。。妳不会怪我吧? 东星,你骗外人面目全毁,使得韩凤锦她们主动求去,在她们求去后,你目的已经达到了,为什么不拿下这伤疤面具,恢复以前的样子呢? 嗯。。。。。。那是因为我还没有追求到妳啊!尹东星将阮醉雪抱上自己的腿上亲昵的说着。 原来你用的是苦R计啊!阮醉雪睨了他一眼。 雪儿,不要这样说,我真的不是存心要骗妳的,我。。。。。。我只是认为或许妳。。。。。。妳会立刻来看我,没想到。。。。。。 没想到我隔了一年才来看你。 雪儿,我是真心的!我心里绝不会再有其他人,妳是我今的唯一。 那为什么我已经跟你在一起了,一年来似还是戴着这张丑脸?这不是存心欺骗吗? 其实我几次想开口跟妳坦白,但又怕妳会生气;最主要的妳过去一个人孤独生活了五年,我觉得有必要自惩一下,就一直戴着这张丑脸啰。 你。。。。。。你不卸下这张丑脸是因为要惩罚自己以前对我的歉疚? 尹东星点点头。雪儿,我以前实在对不起妳,又想不出什么方式赎罪,就用这招了。其实装成丑人也不错,不必面对外界,反而可以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 阮醉雪听了,心里激动澎湃不已。他的确彻彻底底的将她摆在心上,为了她还不愿意拿下这张丑脸面皮,用丑化自己来惩罚他对她不忠的过去。。。。。。 她忍不住激动,抱着他猛哭。尹东星有点慌乱,雪儿,怎么了?怎么哭了? 你。。。。。。你不需要这样虐待自己啊!我早就原谅你了,不是吗? 雪儿,就算妳已经原谅我,但我总觉得不做一点事,弥补不了我对妳的伤害的。这丑脸只是我自惩的方式。只是也苦了妳,看这张丑脸看了一年多。 阮醉雪泪眼低垂的摇摇头,表示不在意。 再过几年,等孩子大了,咱们再到苏州探望岳父,妳说好不好? 咦?回我家?阮醉雪再度惊讶的抬起垂泪的脸。 是啊。当年岳父以门不当户不对拒绝我俩的婚事,如今我退出江湖,兴办义学,也算是地方士绅了,与岳父的书香门第虽不能相提并论,但相信他没有拒我于门外的藉口了。过几年,咱们一家子到苏州走走,好不好? 阮醉雪早巳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原本想捉弄他的念头也打消了。她连忙点点头,拿着帕子擦着自己溃决成河的泪水。 他真的是将她摆在心上啊! 尹东星亲密的搂着她,微微笑着,彷佛两人之间再无秘密── 等一下! 尹东星好似想到一件事,凝视着身边美艳的俏人儿,雪儿,我已经将最大的秘密告诉妳了,妳。。。。。。没有任何事瞒着我吧? 东星,你怎会这样问?我自然是没有事瞒着你啊。刚从满心的感动中恢复的阮醉雪,用崇敬的眼光看着眼前英俊魁梧的丈夫。 没有吗?尹东星凝视着她。 当然没有啊!怎么,你不相信我?这样好了,要是你找到我对你说谎的证据,我就任凭你处置。阮醉雪信心满满的说道。 好!这可是妳说的,不可以后悔。 你放心,我阮醉雪说话算话。 好,雪儿,我问妳,妳是怎么知道我纳三妾的原因的? 咦?阮醉雪似乎还没有了解尹东星在说什么。 上次我们在悦云山庄的对话,妳说出了我纳妾的原因,可是我记得我从没有对妳提过这类的话啊! 啊!她想起来上次因为误会脱口而出的话了。那是。。。。。。那是因为。。。。。。 尹东星扬起剑眉看着双颊飞红的妻子。 我用猜的!她勉强牵起嘴角笑了一下,悄悄地站了起来。 说谎。他平静的吐出这句话。雪儿,说实话! 那。。。。。。嗯。。。。。。啊。。。。。。那真的不能怪我啊,是你。。。。。。阮醉雪已经羞得满脸通红,往房门移动。 我? 是你心跳得太大声,把我吵醒了啦!我不是偷听喔,我是不得不听啊!我没有对你说谎。。。。。。阮醉雪前脚已经跨出了房门,飞奔出去。 别逃!雪儿,罚妳七个月内不许出庄! 天啊!真惨! 这是被抱回房内的阮醉雪心里的哀号! *   *   *   * 七个月后,阮醉雪平安的产下一对龙凤胎,尹家庄及悦云楼大肆庆祝,尹东星更是乐不可支。 女子义学在京师办学极为成功,尹家庄免费教导识字的义举获得官府的旌表,皇上还下旨赐予尹东星举人之名。苏州阮家在两人到访之日大表欢迎,敲锣打鼓迎接这位娇客,阮醉雪终于在多年后偕同夫婿儿女风光的踏入家门,一切是那么的美好! 就在此时,在另一个地方,大雪纷飞,赵无言面对着某王爷府自杀未遂的美丽贵妇,缓缓的说着:夫人,妳先把这药喝了,我跟妳讲一个在京师发生的有趣故事,是真实的故事喔,故事主角叫做阮醉雪。乖,先把这药给喝了。。。。。。 大雪依旧纷飞。。。。。。 ──完──  ;  ; 上一页 目录页 下一页  ; 创建时间:2007…5…28  ; power softscape html builder 3 the chm file was convertedhtmtrial versionchmdepiler。 download chmdepiler at: ht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