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小冒:似水柔情》 正文 第 1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1、若浮小的时候。。。。。。 1、 若浮小的时候,曾向往有一所大房子。 这所房子要有一扇巨大的窗户,上着深红色的漆。窗户外面,要有几棵高大的梧桐树,梧桐树旁,要有一条宽敞的马路。 隔着马路望过去,还可以看到海。 当然,这所大房子里,还要有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就是她的男人,会疼爱她,纵容她。 然而她的父亲不是这样。 其实,若浮就在一所大房子里长大成年。这所房子同她所向往的房子别无二致,一模一样。 以她那时的年纪,也只能做出这样的想象,这样的想象既简单,又直接。只是房子换了主人,里面不再有一个严厉的父亲。 这也不奇怪,每个人幼年时都有一个向往,往往是,这个向往就是他所得到的东西加以改进,稍微好一点而已。 可这一点已足够要她想象,再多想,也冲不破那个枷锁。 那个枷锁就是他的出身,一个人若节制不了它,终将因眼前的繁花而迷乱双眼。 若浮的房间朝北,每天起床都可以拉开窗帘,看到清晨的海。 大多时候,她也这么去做。 海是巨大无比的,每时每刻,会同天空一样美。 天空太遥远,而海又是这么近。 涨潮,落潮,像剥开一个人的皮肤,合上一个人的眼睛,那种感觉使你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宽容。 仿佛这世上任何的错事、坏事都能够被原谅,被化解,即使那些不可挽回的,也可以重新获得机会。 只是若浮没有想这么多,她觉得窗户太笨重。 那时,她的年龄还小,只有六岁。书包 网 。 想看书来书包网 2、这所海边的房子。。。。。。 2、 这所海边的房子已经历数百年,奇怪的是这多年来竟然没有一丝颓败的迹象,并且每次改朝换代,大门和内外墙都会刷上一遍漆。 而更奇怪的是每遍漆的颜色都不一样,近千年来一直不断变幻着,直到若浮出生这年,正好刷正红色的漆。 那一年,大部分人脸上,都像刷了正红色的漆。 因为无论如何,一个美好的憧憬总会令人亢奋的,这谁也不能例外。 但每个人的憧憬是有区别的。 陈放还在弹着钢琴(他是一个钢琴家),他的指尖婆娑,蜂聚私语。黄昏中他神情专注,指下的曲子穿透墙壁,瞬间就融进了那波涛之中。 只有大海才会包容一切。 这种包容是每个人都渴望的,有时陈放心神不定,就会去海边走一走,然后气定神闲的回家。 若浮刚出生的那晚,他在海边走了一整夜。 黑暗中的烟像一朵娇艳欲滴的花,告诉他已是一个父亲了。他的女人是他女儿的母亲,将同他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中余下的岁月。 特别是在一个新的世界,新朝换了旧朝。 凌晨他回到家里,才得知他的女人连夜走了,宋阿婆没有拦她。 一个人要走,是谁都拦不住的,更何况一个刚生完孩子的女人,如果她要走,一定是有非走不可的理由。 这一点宋阿婆明白,陈放却不明白,一怒之下,宋阿婆被扫地出门。 卧室传来小孩子的哭声。断断续续。 陈放痛苦的心酥透了,他冲进去抱起若浮,泪水就流了出来。 但他的心还是冷了。渐渐的冷,一年又一年,最后结了冰,再没有化开。 3、一切都不由自主。。。。。。 3、 一切都不由自主。 像回忆,像幻想,像悔痛。这样的情境,谁都会有,没有谁会例外。 若浮也不会例外。 她所热爱的大海,令她不由自主的展开笑脸。她还依稀记得,那时她正处童年,无忧无虑,心里满是美好的幻想。 所有认识她的人也这样认为。 每时每刻,她脸上都挂着天真的笑。 毕竟,一个人的一生,全都由这童年而来。 善或者恶,也或许都源自幼时一个渺小的希望,冲破了这希望,一个人就长大了。 在那所大房子里,有一个略显Y暗的房间。 陈放就在那里教若浮钢琴。 每曲弹毕,他就给她讲解曲意,讲到兴致高时,神情里就带有一种隐秘的向往,从而令声音高亢起来,激情澎湃。 若浮还记得那些情景,每周两次的背诵,让她备受折磨。 她感到父亲弹的曲子是那样紧张而奢侈,完全丧失了李斯特独有的快。感。 曲子依旧动人,依旧美丽,依旧令她不由自主感动起来。 陈放忘情的身躯一起一伏,掀起的波浪使若浮不知所措。 此时她只想逃避,逃避。 因为那昏暗的表演,仿佛正是一个临死之人的决断,那样可憎,又那样悲凉。 陈放的脸上,总显现出这种决断的神情。 这种带有渴望而又充满绝望的神情迸出他的双眼,直直S向远方,钻进海风的呼啸之中。 他的女儿继承了这些。 后来,她父亲这种萧索的表情,在某个时候,若浮回忆她往事的时候,亦出现在她的脸上,亦同样的向往,无奈,悲观和绝望。 这让她无法自制,拼劲全力也没有用,渴望和绝望就慢慢侵蚀着她。 父女两个人是如此的相似着! 最后,连她自己也心生厌恶。 她觉到那是一种不由自主的模仿,却更充满了无端的自我戏虐,这种戏虐的味道生的久了,就有了变成一股生气窜入她的体内,同她自身一部分融为一体,不能摆脱。 她对她的情人口直心快,说谁也不会理解这种气息,这气息是匆忙而短暂的。 而将来一个男人给她画像,就像画她的母亲,一板一眼,深入骨髓,画的也正是这种戏虐。 仿佛只有那个男人才懂,才懂这不过是一种遗传的美,从骨子里透出的美。 天知道她这一生要受到多大的摧残,邻居们只说她天生是狐狸精,她所有的男人都要被抽干倦死。 4、十年之前。。。。。。 4、 十年之前,二十年之后。 若浮是第二个这样的女人。她逐渐成年、成熟起来。 有人开始惊讶于她忽然的美丽。 这美丽的容貌频频给她带来流言飞语。 尽管如此,她逢人便说,她说,这容貌,是怎样的来之不易。这容貌,并她的美丽,同她母亲的美丽是一起的。 若浮的母亲,她并不知是谁,在哪里。 所以她又说,这美丽比之她人生中的任何事物,都要来得珍贵。 是这样子的,自早就是这个样子。 一个没有源头的美好总是弥足珍贵的。 这二十年匆匆的走来,若浮从一个稚气未脱、纯真的少女,变成一个成熟的女人。 她举止雍容,大不同从前。 是的,光Y如箭,二十年虽然短暂,对整个世界来说,似乎是一晃而过,却足可以改变一个人了——她,这改变来得更加容易。 此时,她厌恶唱歌,厌恶舞蹈,甚对她往日寸步不离的钢琴也失去了兴趣。 她回到家里,看到她的父亲。 陈放除了衰老并无其他改变。他依旧热爱弹奏李斯特的曲子,依旧如痴如狂的沉溺其中。 她捂住耳朵,躲避、不愿去听。 而陈放却毫不知情。 他仍旧沉醉在指下美妙的曲子里。 在他引以为傲的世界里,钢琴一直是他同他女儿的最爱。但是她,他的女儿,已然不再喜欢了。 必定从某个时刻开始,她已不再喜欢了,这单纯技巧的演奏,速度的产物,她必定在某个时候就开始畏惧、躲避、厌恶了。 与此类似的事情,她曾不止一次的有过。 为此,她也曾不止一次的忏悔,亦曾不止一次的挽回。 但一切都不可以再重来了,发生的一切都已结束。 她时常自己反思。若往事都可以重来,她必定再无所顾忌,对所有的人,所有的事情,她必定感恩,必定从容,必定不去逃避,对自己亦必定不再勉强,对任何往事都不再勉强。 可是,这一切,却已晚了。 如今,若浮坐在这里,看着依旧如往日的天空和大地,她看着它们,它们繁荣昌盛,生机盎然,依旧璀璨,仿佛就是永恒的。 可这些景象,已不能再令她平静。 她想再回到她的童年,回到她曾枯燥的、苦涩的童年,不顾所有的缺失,度过她一生之中最美好的时光,这都已不可能了。 如今,如今任何往事都将不再可以,她重复她小时的动作,重复那时的心思,都已显得陌生遥远,不可挽回。那些匆匆的时光,如瞬间挣脱牢笼的飞鸟,折断翅膀,沉重的坠落了。书包网 。 想看书来书包网 5、她开始去。。。。。。 5、 她开始去回忆。 把往事一点一点去盘剥:某些场景,某些画面,她曾一度痴迷的记忆。 或她父亲亦曾如此的去回忆,无数次的演奏会,他的身子匍匐在钢琴上,汗水浸透了后背,一场忘情的弹奏正在进行。 他在钢琴上快速滑动的单手,仿佛极其挑剔的黄蜂,落于绽开的花朵之上,令无数的人,人群,着迷痴恋。 一曲结束,礼堂里将响起激烈的掌声。 这时他脸上就显出陶醉的神情。 她会永远这样想:她的父亲,他弹得棒极了,无可形容,无可挑剔。 她会同别人一起鼓掌,热切并喜欢着她的父亲,同听他演奏的所有人一样,不可克制的喜欢他。 而一切变故了。只仅此而已,仅此而已。 陈放并不、从未关心过这些。 他是属于艺术的,对普通人来说,他以此自豪。 而他的女儿,她跟在他的身后,仿佛永远是一个追随者,一件附属品。 越这样,她似乎更不属于自己,当她追随到父亲身后,并为此所笼罩时,俗世中荣誉歪曲着她,而她以此为耻。 于是,自那时起,已是二十年后了。 岁月的伤痕开始脱裂,随即新的伤口开始萌发。 她看到她父亲苍老的面孔,已什么都不想再听。 李斯特的曲子,一架百余年的钢琴,使她的父亲更胜于爱她。 她所渴望的爱,这种爱,不曾完整得到过。虽然她一度痴痴向往,但直到最后还是摆脱不了孤独和寂寞。 现在,她已长大了,成为一个美丽的女人。许多人曾经或一直试图占有她,紧紧的追随她,疯狂的迷恋她。 他们爱她的面容,爱她的身体,爱她的残缺。 于是她默默被爱,细心承受,吝啬的付出。 她对他们说,在她童年时,她也喜欢这样被爱,现在她已是一个成年的女人了,也将一如既往的喜欢。 她又说,她不管他们对她怎么看,她所喜爱的东西将永远不会改变,不管一向都有所缺憾,不管一向又不会尽如人意,更不管那失去了便无法弥补的一切事物。 她又说,她的生活早已定格,任何人也无法改变一点。 最后她就便面无表情,或神情惨淡,有时会转过头,不忍让别人目睹自己的失望。 的确,她自早就习惯了。 既然习惯了,又何苦去自怨自艾呢。 6、小时候。。。。。。 6、 小时候,她父亲弹琴的时候,若浮是永远心生陶醉的——她会看她的父亲,满怀敬畏的看。 她看着他,神情专注,目不斜视。 他纤细手指落在琴键上,琴声遂从他的指尖传来,并携带着庞大的温柔,波澜壮阔,令她的心情起伏动荡。 这种起伏使她的心跳,紧随黑白键的起伏,开始加快,活跃,时断时续。 趋向紧张。 而在这无法形容的琴声里,她似要看到了自己灵魂的波动。 她看见它随着这声音轻舞,无法摆脱,无法更远,无法捉摸,并小心奕奕的抵制着那一丝若有若无、极其危险的气息。 她还是难以抗拒。 这种冒险的,异常的活力,使它们相互绞缠、扭曲、形成死结,它们的存在已教使她对它们甚于对童年时代任何事物的好奇。 然而如今,她的老父亲,他指下曾经魔幻般的旋律,已不会再有了。 这使她时时想起一些往日的旋律,那些旋律依旧是充满引力的。 甚至在这段时间,她独自坐在这坟墓似的孤城里,四周是高危的围墙,围墙顶上长满铁网,天空是同样的Y暗与惨淡,她已无任何能力做她想做的事情了——这旋律依旧同回忆一起来临着她。 她想起父亲残损的面容,他若不经风的身体,开始挂记他。 忽然的,在她心底,这段旋律就飘忽不定,使她的伤心更加沉重。 他曾对她说,有时他的身体会同那些纠缠记忆的曲子感应,有时那些过往的丧失会再次找上他,然而有时这些苦痛又显得那样虚无。 她的父亲,也许他说得对。 每当这个时刻,她伤心痛苦的时刻,她同她的父亲是一样的不知所措。 她发觉心底有一股难忍的波流,太过激烈的涌动,几欲使她崩溃。 她不了解父亲,从小就不了解他,现在,她依旧不会了解他。 她想知道,他对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是不是也同她有着同样的感受,身处囚笼,并无可奈何? 这种感觉,在这一刻,在这暗涌不息的声音里,她想,她必定是被迷惑了。 此前她从未有过这样的迷惑。此后,这迷惑又无时不刻不在侵袭着她,令她不能忘却,即便是最亲近人的死,也不能暂时把它摆脱掉。 爱情是短暂的,她知道,但爱情不比这种感觉更美,短暂不比这个长久更美。书包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7、若浮慢慢的。。。。。。 7、 若浮慢慢的回忆。 她的十四岁,十五岁,这留在远房亲戚家的一段时间。 那是她最后的童年时光。 她亲戚家的房子很糟糕,从远处看来,像是已破败了很多年。 在哪个屋子里睡,她也记不清了。 总之那里夏天里还算凉快,冬天却显得奇冷无比。 在那里,她同她姐姐有一个年轻的女教师,这个女教师脾气很好。 她教她们念课文,读诗歌,看图对话,做计算。 这个少女,在她美好的季节里,永远是用功的。 她的功课,总要做得最好。 那美丽的女教师也会用一种特有的温柔腔调表扬她,常使两个人都忍不住发笑。 每当这个时候,她便涨红了脸,害羞极了。 她不知名的喜欢这个少女,她常对她说,你真是一个乖孩子,但似乎又总要重复一遍,乖孩子。 她大概并不知她乖在哪里,只是不由自主就从口里冒出来,情不自禁。随后她便会对自己的话感到哑然,却无从知道是何原因。 但她喜欢她,毫不隐瞒,她喜欢她要比喜欢她姐姐多得多。 是的,所有人都会喜欢她。 这个少女带上一双无邪的眼睛,宛若芙蓉。同她的背影,衣着配在一起,无处不散发着一股强烈的吸引。 年轻的女教师喜欢抚弄她的头发,她的长发自然卷曲,盘娑在胸前。 她说,这真滑,她最喜欢这种感觉。 她看着她,表情陶醉,令她不知所云。 后来这个少女长大了,她也开始知道,女人总是喜欢这种感觉——滑手,柔顺,但不粘手。 这同她的中年时期,对任何事物的认知是一样的,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她死。 此后,这个少女的手抚在任何光滑的物体上,便感到阵阵的温暖袭入身体,她一定会想起那美丽的女教师,她那陶醉的表情令她不由自主的深深呼吸。 若浮对这个教师,也感到不可名状的亲切,她对她说,她喜欢她。 那教师依旧会说:你真是一个乖孩子,特别乖特别乖的孩子。 然后就是沉默。 她们不会再多说话,所有的交流仅此而已。 她不会回答,没有对白。 那个美丽的女教师,从她眼里放S出来的波流,流进她那无邪的心里,为她筑起一道柔软无比的城墙。 多年以后,这道墙开始出现裂纹,她猛然发现这么久之后她已习惯了它的保护。 她开始难过,发自心底的痛楚。 自然而然,痛楚之后便是忘却。 深刻着去忘却的记忆。 对此她却不会流泪,这是她的一贯做法。 伤心时不要流泪,否则结果就会更为不堪设想。 8、这个年轻的教师。。。。。。 8、 这个年轻的教师,在次年第三个月病倒了。 奄奄一息,即要死去。 若浮去看望她,虽然她还有其他的学生,但只有她去看望她。 当然还有一些男人,这些男人,他们都陷进了沉默。 他们看着她,看见她的脸孔惨白无比,已经酷似一个死人了。 但他们的表情却是统一的漠然。 这临死的女人含糊不清的赶他们走,并说,从此以后,他们都要把她忘掉。她思维不清的说,但是相当坚决。 她看着这几个男人,并没有看到这个少女。 若浮蜷缩在屋角,惊恐的望着她。 而后那个女人死去了。 这些男人,他们满含泪水,一声不吭的离开,并没有互望一眼。 她知道这个女人说得太浪漫。 对于这些男人,她说得太浪漫而失去了本性。 然而时至今日,这个少女仍要记得她。 谁都不会知道。 临死前她也知道并不该那样的想。那样想是不对的,但却不由自主的想了。 经年之后,有一个女人依然会记得她。这个女人,她回忆起她时所想的是:她曾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的说:这真滑,我最喜欢这种感觉了。她说:你真是一个乖孩子。 她也许只该这样说,只该这样想。 她对她所有的记忆,建立在何种感情之上连她自己也分辨不明。 她只是想,这样的回忆了,并不想是什么原因。 本来,回忆这东西就没有原因可循。并且这么遥远的回忆,就更有一番风景,更美,更诱人了。 但若追寻至底,却一定充满了恶毒和Y险。 美好的事物都充满着危险,她低低自语着。 那个美丽的女人死了。 像这样的女人,就如一朵昙花,只适合在黑夜绽放,短暂、*,清晨即会凋谢。 而那些男人,观赏并忘乎所以占有美丽的人,他们在黑夜曾徘徊不前,阳光一来,任何不快都被忘却。 每个人都不可避免的死去,过渡为一种特殊形式的忘却。这个女人的被遗忘同她遗忘生前之事是无异的,平等的。 而后,她的生活依旧。 她会喜欢她的新教师,这是她的天性。 并且,她仍要用功,仍要受到表扬。 她对自己很满意。 有时,她会幻想她往后的生活。但只是想想,她从未想过要过早确定。这样一种想法并不奇特,任何事情都等待天定。 她自我不要约束,对所有的事情,她只想随遇而安,别无他求。 就是这样一个少女,她动人,后来会长大,成为一个美丽的女人。令所有见过她的女人都要羡慕。 但自始至终,她的命运总在捉弄她。她曾为此痛苦,但从未抱怨。 她来到这个世界,作为一件救赎品,被祭祀、销毁。 9、两年之后。。。。。。 9、 两年之后,该是若浮最纯真的年龄了。 一个男人自早对她说,他喜欢她。 是的,这个男人迟早要出现,迟早要出现,如果不是他,便会是另一个他。 这个男人并不优秀,但依然博得了她的喜欢。 他长她二十岁。在一起看来是不对称的,是不美的。但这不成问题,他对她说,只要他们相爱,就一切不成问题。不论是快乐,或是幸福,这些都不成问题。 若浮相信了他,这使她来不及去怀疑。 虽然她并不清楚知道什么是爱情,但却隐隐约约的感到无比快乐,这个男人将带给她新的生活,这也许就足够了。 他以一种独特的方式爱她,同她此后所有男人是截然不同的。 他为人处事,成熟而洒脱,举止散漫又适可而止。 对若浮,他像对他女儿一样,显得疼爱异常。 他是纵容她的。 她可以对他撒娇,可以对他无所不说,可以对他施以暴力,也可以同他开过分的玩笑。 所有这一切,都使她感觉自己已深深迷上了这个男人,并这男人带给她的种种滋味。这种种滋味回味无穷,简单之极。却令她感到无法自拔。 有一天若浮终于意识到这是一种病态,那时却早已深陷其中了。 但她不管这些,她任性,着迷,疯狂。 她不会想到,就是这样一种感觉,将令她半生活在痛苦的Y影当中。 成年之后,这种感觉更形成了一个空D的慰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药可解的病疾。 这些,都是她始料未及的。 但虽如此,若往事从头再来,这个少女,或许仍将坚定不移的这样选择。 这个选择已然深入骨髓,别无他法,与她童年的逃避完全相反。 一种重生之感催促着她急切的获取快乐,不论什么方式只要快乐。 这般慈爱的男人,又会有谁像她那样痴迷呢。 她已习惯孤独,并为孤独忍受了许久,这个男人说。 他对若浮说的时候,脸上充满着怜爱,充满着无比包容的怜爱。 若浮仰起头看着他的额头、眼睛、鼻子、嘴巴,看他的忐忑。 她对着他笑,用她最温柔的笑。 他也说,她的笑是世上最纯洁的笑,这使他陷入狂乱之中不能自拔。 或许她并不想这或是一个欺骗,这都不重要,她心甘情愿的放弃怀疑。 甚至她对他无言相向,不论他怎样说,她都深信不疑。 甚至到了今天,她处在这样一种情境之下,每当想起他温厚的面容来,她就会情不自禁产生一种满足感。 这满足感,令她喜欢这个男人,令她对这个男人始终不可忘怀。他看似她的父亲,亲人,或其他任何能够与之亲密的人,但甚比那样的一个形容都更加慈爱她。书包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10、若浮对他说。。。。。。 10、 若浮对他说,一早,我就离不开你了,你若离开我,我就活不成。 这个男人的慈眉笑目令她满怀信心。 所以她只是这样说说而已,并不刻意想要证明什么。 她只需他在身边,就再无可挑剔了。 她听别人都是这么说,书上亦是这么写。爱情总是无可证明。若可证明,便遥遥无期。 他看着若浮,也不多言语,在他表情里掺杂了无数莫名的情感。 她知道在他女人当中,并没有一个如她一样小的女人。 甚至若浮这样的少女,茹房平扁,稚气未脱,说起话来嫩声嫩气,柔弱无力,没有一丝足以打动别的男人,但她紧紧环住他的脖颈,紧靠在他的胸口,令他顿生怜爱之心。 她亲吻他,全身全心的喜欢他,她忍不住这种感觉,就像她童年忍不住去抚摸那架钢琴,那架古老的钢琴带给她欢乐、慈悲、痛苦,而后令她永世不能解脱。他的毛发,他的肌肤,他身体的任意一个器官,她无时不刻的想要去抚摸。 她对他说了,他也这样的对她说,他们互相地说了。 但是,仿佛什么都没有说。 爱情有时是虚幻的,一伸手就消失了。 两人坐了下来,面对面不由自主的叹息。 她告诉他,她为什么要叹息,她只是想要一种感觉,这种感觉,令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令她倍受慈爱。 她的男人,这个男人,他同她一起叹息,但她不知他为何叹息。 他不告诉她,她也不想知道。 虽然她深爱着这个男人,但她不管这些,她自有她的理由。 这些理由往往偏执,无常。但都发自内心,所以是不可违背的。 对此,她亦知道,他亦有他的理由,并且是同样充足的。 于是他们就坐到一起,一起去看窗外。 窗外的夕阳,云朵。不论那夕阳是无力的,或是云朵充满了不定,两个人都面无表情。 她心底不再充满独自占有的欲望,那未曾被拥有的任何事物都已令她失望。 虽然这个男人或许是一个特例,或许,这个男人将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失败的证明,但她还是退却了。 她对他说,算了,我们证明不了什么,即便是*,即便一时一刻的纠缠,也没有什么是一定的。 所以你将这一切算作了失却,他说。 是的,没有什么比拥有更漂浮不定了,没有。 两个人再无话说,他们一起坐到天黑,感到地球上的一切是如此不同寻常,能够看到阳光,能够感受黑夜,感受到一切并不是那么的长久却又那样缓慢。 两个人隐隐约约的感到饥饿,就走出去吃点东西。 她感到无比富足,依偎在这个男人的怀里,她忽然热爱上了笑。 从前她不爱笑,此时却不同了。书包网 。 想看书来书包网 11、她时常自言自语。。。。。。 11、 她时常自言自语,对自己唏嘘、怨恨。 她克制自己不那样迷恋他。 这个男人是她的初恋,她真不该如此迷恋他。 那样的不留余地,仿佛此生此世,再绝无另外男人的可能了。但任何时候,她义无反顾的倒向他怀里时,她又要说,她的男人,不论什么时候需要她时她都会在,他已使她无法摆脱了。 她不情愿有一分一秒的离开,她要迷恋他,甚至更加无所顾忌。 两个人不会再有任何变化,也不会惊喜。 他为她抚平心绪,摆脱烦恼,他说,他爱她,胜于其他任何一个女人,甚于他的生命。 她相信了,谁又可以使她不信,而伤害她本就脆弱的心? 于是这样,男人跟女人就彼此承诺,彼此说互相需要,互相深爱,爱对方胜过爱自己。这种爱仿佛扭曲一切,仿佛走到了病态的边缘。 他们不自爱,只会爱惜对方。 两人都这样以为。 一切真假难辨,他们似乎明白若可以辨清,未来就会溃散,不存在了,才一切依旧,才按照希望的结果继续下去,才分不清你我。 12、而如今两个人。。。。。。 12、 而如今两人都已不再年轻。 他来看她的时候,若浮发现他的面容也已苍老。 额头布满皱纹,眼角的鱼尾纹也已很深。 她的父亲开门看到他,对他说,我不欢迎你来,你走吧。 他却丝毫不馁,对她说:这些年来,我思前想后,终于鼓足勇气来找你,就是想你原谅我跟我回去。 她低下头,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那是她太熟悉的眼神。 她怕这一看,她的魂就被勾走了。 而对于他所有的言语,她仿佛只有躲避,再没有其他法子的可能了。 她看着她父亲,他的表情坚决,这表情告诉她,这一次,第一次,亦是唯一一次,或是最后一次。 她要得救了。 若浮从未看到他的表情如此坚决,她可怜的父亲,也一样的老了,额头的皱纹更加多,不仅仅是皱纹,连声音也苍老不已。 他的声音嘶哑,一股苦涩自喉咙深处发出,面孔充满年轮的摧残,表情坚定,容不下丝毫的反驳。 这一刻,她有些绝望,她实际想些什么自己也不知道。 或许面对她深深爱着的这个男人,当没有她父亲在身边时,她会义无反顾的拥紧他,随他离开,不论要去往哪里都跟随在他身后。 然而她的父亲,此时的坚定却令她软弱、畏惧起来。 她对那个男人说:我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了,我离开了你,也会很好的活。 他注视她好久,她知道他一定在注视她。 但她不敢抬头。 每当他如此注视她,她能够听到他粗重的、深深呼吸的声音。 此时,他的呼吸也异常的紧张。 这喘息声一轮接一轮的传进她的耳朵,她忽然很想抬起头,忽然很想告诉他,她已为此感到后悔,她将放下所有的羞耻心,永远跟随他。 她在心里默数,她发誓,等她数到十的时候,她一定要大声告诉她的父亲,她要跟他走了。 什么都不顾,要跟他走了。 她会说,她虽然独立,但仍希望这个男人在她身边。 她决定不再理会她的父亲。 她下定决心。 但就在这一刻,这一刻她还未有准备,哪怕只要一秒钟的时间,她可以不顾一切的扑向他,而他却转身离开了。 她看着他的脚步一步步远离视线,他坚硬的皮鞋发出一种清脆的声音,就像他坚硬的心,踏在她的胸口上。 她的眼睛顿时模糊了。 她努力要睁开,想看清一些,想仔细一些,他的身影,他在她的生命里所灌注的所有的爱,她都想要看清些。 而这短暂的时间,他却已消失。 她听不到任何他脚步的声音了,像是他从未来过,从未对她说过话,甚至从未在她生命里出现过。 这种莫名奇妙的感觉,仿佛要令她笑出声来,她觉得自己是可笑的,可笑到无以复加。 但她却难以制止的感到悲伤,绝望之情仿佛忽然从四周汹涌而来,毫不留情的将她冲垮。 她不由自主的逃避这个事实,同以往一样。 这个事实终于令她无路可退,更陷入一场巨大无比的悔痛之中。 她绝望的想到,她最终又是孤独的,而她的男人没有等她——哪怕一秒钟的时间,离开了,没有半分犹豫。 这两个命运的所有关联,被无情草率的了结了。 她在心底喊着他,他该犹豫的,出于任何理由,不论如何,都该犹豫的。 而她经受了如此的伤,她的身体再也经不住这决裂的摧毁。 尽管,这一切有因有果;尽管,她最后看着他离开,是的,她还可以追上去的。 或许她的男人在等她,用缓慢的脚步等她,但一直没有等到。 他没想到她真的放弃了。 这个男人一定在想,她真该哭泣,在他走后大哭一场,是她放弃了这唯一的希望。 后来,她真的哭了,就在他离去之后的几分钟。 那个时候,她的男人已不再怪她,也不再爱她,就是这样,一瞬间便已开始了原谅。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13、这个男人走后。。。。。。 13、 这个男人走后,若浮转过身,趴到父亲身上开始哭起来。 她的父亲拥紧她,同样满含悲伤。 他说,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受一些。 她更加止不住的哭。 她的父亲,他这么一说,若浮就哭得更加厉害,但父亲只是这样抱紧着她。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抱紧她。 抱得异常的紧。 她感到就要窒息了,她不去想为什么,她发觉自己像是他女儿了。 然后他对她说,我的女儿,你这样哭,我的心比谁都痛。 若浮看着她父亲,不知他竟能哭出泪来。 她仔细的看他,眼泪同时滑落着。 但她不想看他的眼睛,她怕看到,怕那些遥不可及的往事又一次占据她。 她曾经奢望,曾经发誓不再索取。 她的父亲松开手,然后默默蹲下,点起一支烟来,后来,也给她点一支。 他不再看她。 他对她说,这烟太浓,呛得泪流。 她看他不停的吸着,身体躲在烟雾里。 她就对他说,你是在找借口。 她的父亲,依旧蹲在那里,默默的吸着,句话未说。 她忽然很想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可她手中的烟,已然熄灭,丢在了地上。 那个男人对她说,他没有听到任何一个人,会说出她这样的话。 她仍旧坚决的说:如果你杀死我父亲,我将终生感激你。 但他没有这个胆量,她知道,他一定没有这个胆量。 他自己也说,如果能杀,那也不行的,她父亲应该活着,他会看到很多事,见证很多事,这比杀死他更有意义。 她对此毫不在意。 她热爱这样的生活,控制不住种种邪念。 她时刻想着如何杀死她的父亲,或者用一把剪刀,或者将他推下窗户,再或者用毒药,怎样都行。只要她的父亲死掉,无论残忍与否都是可以的。 在那一个时期里,她的生活翻来覆去,不能正常。 她总对他说,她要杀死她父亲。 不管怎样,总有一天。 那个男人微笑着,也不回答。 随后几天她就听说了,她父亲被一群年轻人打了。那个男人也不告诉她,只要她不许出门,一个人在家呆着,安安静静的。 但她还是知道了,隐约知道了,她听见街上人都在说,一个音乐家被打得半死了。她在那扇窗户里面听着,听着听着感到揪心的疼。 她不想再听下去,回到床边,心乱如麻。 那些天她的父亲没有回家。她焦急的等待他。 再次见到他时,他的样子跟以前一样。 而她心底充满了懊悔。 虽然她父亲从未提起,后来她却开始怀疑,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发生过。 总之,自那以后,她的这个想法被消灭掉了。 只是她觉察到了自己的软弱,她说,自那以后,她的父亲变了。 开始老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包网 14、有一天。。。。。。 14、 有一天,若浮对她父亲说,她想走出这屋子,呼吸,看外面的阳光、树木、花草、房屋、堤坝。 她说,有一些不能制止的事,她将长大,不可避免的长大。 长大以后,她就会站在这柔美的阳光下,享受整个世界,同整个世界所属于她的一切。 虽说她懂的事情有限,虽说她不曾知道,除了钢琴她是多么无知。但她知道他爱她,那个男人时常对她说,即使她不认真去听。 后来,这种想法深入骨髓了。 那个男人总是有办法,有一套,对她。 而她总试图去适应。 她的生活许久未变,那个男人躲着,对这些却什么也不管。 她不怪他。 至少此前从未怪过他。 那是多年以后,她面对她的父亲,心里如此痛恨他,每当此时,她不由自主的充满悔恨。 她看见他的面容渐渐苍老,步伐开始不那么结实,心里就会高兴。 虽然她一如既往的热爱他,崇敬他。但她更希望他尽早躺到病床上,奄奄一息。 15、曾经有。。。。。。 15、 曾有很多人对她说,她是一个没人疼的孩子,只有音乐伴随她。 她对他们说:你们都错了,你们肯定都错了,我有我的父亲,他疼爱我,他比谁都要疼爱我。我喜欢音乐,我喜欢音乐就像喜欢洗澡,没有音乐我就会活的很艰难。 他们看着她,摇着头,满脸的心疼,一时转变不来。 她知道他们一下子看穿了她,小孩子的眼睛最容易出卖自己。 若浮低下头来,她不知道自己还会这样,会这样说。 她对自己的虚伪感到可耻,虽然所有人觉得这? 正文 第 2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若浮低下头来,她不知道自己还会这样,会这样说。 她对自己的虚伪感到可耻,虽然所有人觉得这并没有什么,一切都是正常的,所有这些事人所共知,没有必要隐瞒,也隐瞒不了。 她的父亲不值得这样的辩白。 但她不能自已,不能接受这尖刻的日子继续下去,难忍的痛楚总是侵袭她。 她已感到精疲力竭了。 疲惫的时候她会想起心爱的人,为他付诸想象,为他不断审视自己,批判自己。 然后她将忘掉那些寂寞的音符,把他们误认为是欢乐的、轻跃的。 有时她确实感到悔恨,她想她真该悔恨,如果不是她诅咒,或许她父亲不会挨打,不会老得这么早。 而且,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哪,她知道他粗暴的脾气一定承受不了这样的侮辱。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的心情会忽然坏起来。 那个男人来到她身边,他说,你父亲没有事,不用担心他。 她看了他,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想说那不对,她的父亲,谁也没有她了解他。 她想说,但后来却没有说出口。 她还是冲他笑了,她想笑,没有什么原因,她就是想笑。 后来,她躲起来,好长时间不再出门。 那个男人也并不在意,这令她有些失望。 后来,她再未那样的躲起来。 她不想再失望一次,她不敢去尝试第二次。正如从前许多事情一样,她要引起父亲的注意,结果却恰恰相反,她的胆量减小了,不敢了。 那个男人对她说,你的笑好看极了,就像一朵花,忽然的在开放。 他再未说什么,他认为这已足够了。 美丽的话很短就足够了。 并且属于这男人特有的情话,一句两句就足以打动她。书包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16、若浮。。。。。。 16、 若浮,她听她的父亲低声说,有些事你毫不知情。或许早该告诉你,你不该是这样子。 她仍要哭,虽然已哭不出眼泪来,但她宁愿假装要哭,她的父亲让她靠在肩上。 让她如何能不难过,她告诉自己说,你的父亲,其实是爱你的,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的父亲是真心爱你的。 那一刻,她已经要原谅他了。 她对他说:在我还小的时候,你不给我爱;现在我已成年了,马上就要老去了,但却无从知道什么是爱了。 她的父亲,他看了她,他看到她伤心欲绝。 喃喃的说,他对她说,对不起,对不起。 他不会再说别样的话了,已经老泪纵横,无话可说了。 是的,她的父亲一定无法预料到,有一天,这个同样抢走他女人的男人,又一次伤害了他的女儿。 他无话可说了,真的是这样。 他或许会说,这就是命,他认命了。 老了的时候,他就会这样说。 后来她没有看到父亲的死。 她没有猜想,没有问任何人。 有人跟她说起,她打断他们的话。 他们觉得她一直未原谅过她的父亲。 而其实呢,她早已原谅了,自早就原谅了。只是她父亲的死,总是残存着那么多遗憾,知道了反而令遗憾更多。 他不知她已原谅他了。 怎样的死,又何必知道? 她的父亲,此时哽咽的喉咙里发出颤抖的话来。 她说,她不懂,这个时候,她更搞不清,她怕听到低声的忏悔,怕她的父亲低下头,弯下腰。最好就这样结束了,事情结束了就好,因为这一句不懂,谁也未说话,她面对她的父亲,又开始一场冲突。 而一方是软弱的,毫无敌意;另一方却是相反的,撕心裂肺。 这一切不都晚了吗,她的青春,都已要耗尽。 若浮回忆起她的童年,从十岁,到二十岁,然后是三十岁,她忽然发现了一个空白的人生。 一切都已没有原谅的必要了。 她的父亲,令她无法责怪他。 如果她的母亲还在,他或许不会成这个样子。 她是他唯一的女儿,他一定不会是存心的。 她仿佛又能听到他弹奏的声音,她看见他的身影已经憔悴许多。她知道他已老了,她的父亲,仍会弹奏那些浪漫的曲子,声音如旧,凄凄切切。 但他不知道,这曲子早已不合时宜了,并且她的母亲,若是一直在听,亦会感到厌倦、厌烦了。这个世界的变化太快,他和他的钢琴早已跟不上了步伐。 这个年老的父亲,当他仍旧沉醉在如此的凄伤之中,会不会对这过往的回忆,有种难言的苦涩,甚或是悔恨的叹息,或又选择了沉默,之后才开始他惨白的回忆? 17、终于一天。。。。。。 17、 终于一天,若浮离开了亲戚家,她的亲戚已经不管她,她的姐姐正在恋爱。 她也不知道那是在哪里,或她没有想过这初遇的具体位置。 那个时候,她忘记她多少岁了,但她清楚她即将成年。 而她的父亲,他一定不会知道。 若浮住在这里,喜欢独自一人。 随后又遇上那个男人,他对她说,自他见她的第一天起,便想要靠近她。 他又说,他想她也是这样的。 她说,这真是莫名其妙。 他却说,总有一天会的。 然后他带走她,若浮却没有抵抗。 到了他家里,她就站在门外,听到那个男人弹起美丽的曲子,声音从他的屋子里传出。 她想她是立即被迷住了。 她知道那是一首极为普通的曲子,比她父亲的曲子要萎靡得多,但她被这个男人吸引了。 他对她说,曲子虽然普通,却美妙的足以打动她。 他问她到屋子里去。 她却只问那首曲子的名,虽然她知道,但她认为别有原因,至少她已走进了房间。 她就这样仔细的观察他,像审视一件艺术品,她对他所有的装束异常敏感。 她看他的手指,纤长而有力的手指。 男人拉住她的手,像抓住一件心爱之物,抓到了就不再松手。 他对她唠叨,像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婆,说,我喜欢上你了,你已经跑不掉了。 她慌张的想要挣脱,可是那样徒劳。 她知她对这种感觉的迷恋,已超脱了羞耻的心。 转瞬间她像是被什么魔住了,说不出一丝道理,或者仅仅是他的宽厚的肩膀,或是他迷人的笑脸,就轻易把她给迷醉了? 她想起那首曲子来,她对他说,你弹的曲子真让我心动。 但她又仔细的回想(回想亦是仓促的),那是一曲什么样的旋律,她竟已忘记。 她为自己辩白,想那一定是很美的,那一定是一首很美的曲,与她父亲的风格迥然不同,那样的缓慢而温情。 他弹得好极了,甚比她的父亲弹的还要动听。 所以让她迷上了,仅仅因为这首曲子,她被迷上了。她这样说。。 书包网最好的网 18、恐惧还是。。。。。。 18、 恐惧还是占有了她,因为她觉得自己还小。 但她又止不住对他千依百顺。 他让她做的任何事,她都会去做。 两个人去吃西餐,他优雅的风度同柔和的笑容使她甚可以忘记她本未认识过这个男人,这个男人的一切对她来讲是那样的陌生。但似曾相识的感觉袭击了她,她感到这一切是自然而然的。 他会看着她。 看她吃刚出炉的面包,喝青果酒,一点一点的切开熟牛R。 他对着她微笑,那种微笑,她曾千遍万遍的梦见过。 但他并不多说话,他的声音是放慢了的和蔼,他会对她说,吃完了,我们就回家。 她亦重复着,吃完了,我们就回家。 他就朝她笑笑,他的表情若隐若现,使她迷迷糊糊,不知所以。 回家,就是这样的一个概念,这个概念忽然渗入到心底里去,成为一种不能制止的降落,直到最底,竟全部压了下来。 是的,家可以是任何地方,任何时间也可以,只要她离不开,就会有一个家了。 她对他说,她感到自己开始有所牵挂,以前她从未想过。 这种牵挂使她充满了自信,充满了热爱,充满了幻想。 她认为自己每天都会快乐,她对他说,只要他在身边,她就是最快乐的鸟儿。 即使身处牢笼也是愉快的,谁都不能及,谁都不能比。 她断然想不到多年以后他的脚步,他的脚步清脆而决绝,带着她父亲复杂的目光消失在远处。 他会对着她笑,迷人的,令她牵挂的笑,笑容是丰满的,就是这样。 不会再多,也不会再少,不多不少,正好。 她记得回他住所的路上,许多鸟儿会停留在密树林里,每当他们从那里经过,男人就会抱住她,轻轻的走过,像一只大猫,从他的猎物眼前经过,而这些鸟儿却反应迟钝,有时已走过去了,它们才会受惊的飞走。 他哈哈的笑出声来。 她想要说些什么,可没有勇气去说,实际上,就算说了,也必定得不到什么结果。 那群鸟儿陆续的飞走,最后几只有些犹豫,然后去追随同伴,一只不剩。 他将她放下,又对她说,我的小小鸟儿,我放开你飞吧。 他的声音是那样的信任,没有一丝的不肯定。 她猜不到,他早已知道她不会飞了。 从她童年开始,就认命了这囚笼。 他知他定不会飞了,这她也一定知道,所以才会笑得这么开怀。 不需要别人告诉,从她的依恋、她的眼神,就可以看出来。 这个少女,这种柔弱、胆怯并冒险的心理,使她总有一些不平静,并为自己解释开脱,这不过是一点点刺激罢了。 是的,她总推托这种欲望,这种欲望自己也说不清,总之她认为自己不是上了瘾,只是好奇,或者其他。其实谁代她的角度去讲,也未必要讲得清,她对自己说,这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冒险,我终究会回去的。 我会一路平安。 于是她放任自己,做自己随心所欲的事情去了。 19、就这样。。。。。。 19、 就这样,若浮无数次徘徊在他的家里,那亦是她的家。 她看见整个房间,客厅所有墙面上,都挂着一个女人的画像。这些画像是不同时期画的,大部分已显得很旧,一些画有些泛黄了。 这些画像中的女人,有的L着身体,有的只有头部,还有的坦露着茹房,或者敞开着*,双手向后撑地。这个女人的表情亦不单一,大部分是充满笑容的,少部分显得很严肃。 长大之后,她发现自己脸上也显现出这种表情,才知画中的女人是多么虚伪。 虚伪,从旁人的角度看来,是一种凄凉的美,这凄美丝毫也不做作,甚可以说是一种真实的冷。 她偷偷的去看,却不显懦弱,他亦毫不在意。 每当这个男人谈及这些画的时候,就开始语无伦次,有时说这是他的女人。有时又要说,这是他的妹妹,有时又说她母亲。 他对她喋喋不休,没有顺序,逻辑混乱。 最后他讲完了,却不再去理她。 许久,他对若浮冷眼相向,面孔布满了埋怨之情。 她也继续不理他,她知道这个男人开始懦弱了,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不说话,直到最后才说她讨厌这种表情。 她曾无数次地对他说,你不要跟我讲,这些事情,我都不喜欢。 这些事情,每当提起,他的神经就要面临崩溃,若浮便要挨他的骂,但他不打她,并且这种情绪时短时长,有时瞬间就恢复了往日的和蔼。 这个男人真让她着迷,他比她的父亲,比她遇见的任何人都要使她好奇。 她不知是什么原因。 若浮保持着这种好奇,使自己身陷其中,并尝试逃脱,引诱。 有时,她看见他的眼睛忽然暗淡下去,就听他说,你还太小,太多的事不明白。 她对他说,我喜欢你,但不喜欢你这个样子。 这么讲着,她的眼睛就湿润了,在那个年龄,同她幼稚的童年时期不一样。 她并不喜欢哭,可却忍不住噙满泪水。 他把她抱在怀里,双手轻轻拨弄她,脱去她的衣服,露出小巧的身体来。 然后他抚摸她,抚摸她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最后集中在一个地方。 他的神情不同寻常的专注,这女孩光滑的*,弱小的身躯,在他手掌里更像一个稀世珍宝。 也许,她更像一个玩具。 对她初恋的男人来说,美中不足。 他这样抚摸着她,她的身体无数次由这个男人来抚摸。 她颤抖着对他说,她觉得就像是醉了。 她喃喃地说,也许她真的是醉了,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 这种醉意让她全身轻松,欢快的搂住他的脖子,发出咯咯的笑来。 他也对着她笑,那种笑让她满脸通红,他对她说,你真不像一个孩子,真不像。随后他收起笑容,仿佛很得意一般。 有时若浮以为自己是真的弄错了。这个男人并不是她想象的一样。 可是,这个男人说的话,又有多少是真的呢,从第一次见他起,又有多少次对她是真心真意的? 她不知道,她曾对他说,他的任何话,她都一丝不苟的相信。 她不希望他对她有所欺瞒。 就算是有,只要像是真的,那她就毫不犹豫的接受。 他那样目不转睛的盯住自己细小的身体,自己却丝毫不感到羞耻,虽然怕自己不够美,却仿佛很有信心似的直对他。 她害羞般的躲在他肩膀下——虽说只有这里可以躲,可以轻轻抱住他,他的背脊那样诱人,她看出了神,忘记了自己的下半身露在外面,小巧的P股对着他的男人。 她笑着,用双手深进男人的两腿间,小腿蹭他的胸膛,刺激他的下身开始坚挺,她转过头微笑的看他,看到他的眼里充满*。 她对他说,你虽坚持也倒罢了,但是真的那么想了,我也同样受不了,我想你也一定不会受得了。 他开始慌乱起来,但是他无法挪开她的身体,他抱紧她,失神的坐到沙发上。舌头布满她的下肢,他的舌头是那样宽厚和湿润,令她不知如何是好。 这个男人温柔的侵犯起她的身体,令她心旷神怡。 若浮慌乱的猜想,并且深信不疑,世上没有任何男人会及他温柔,慈爱,并且这样轻而易举的吸引住她。但她还不知道的是,包括后来那些男人,她全然都不喜欢了,全部,无论是谁,她都没有兴趣了。 这些,在那时是不可想象的,真的不可想象。若可以,她定会自杀,死去,而不去面对那些即将而来、与之难堪的羞耻。 可是她无法制止要被这样一个男人爱上,怎么逃都逃不掉。 若浮对自己说,她只是迷上一种感觉而已,即使任何男人都可以做到。 但她不敢承认,这另有原因。 那个男人对她是如此的好,从她似懂非懂这男人的那天起,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对她如此好。 但她又是怎样的惧怕,惧怕他的离开呢! 她趴在他的大腿上对他说,如果你要离开我了,我就会马上去死,咱们到死都是一体的。 随之她被深深的C进,然后感到膨胀的疼。 他就笑着,随着臀部的进退大声的喘着气,大声的说,但他的口气永远是那样的柔和。他说,你还年轻,我还能陪着你,当我马上就要老了,像你父亲一样的老了,想要陪着你都不行了。 她盯紧他的笑容是那样坦率,这怎可能使她不信。 不,她将没有任何理由的去相信这一切。 直到现在,她已是一个成年的女人了,想到那个时候,她仍旧毫不怀疑,关于那个男人的话,她无法不坚信。 因为如果她不信,眼前所有的生活就将立刻毫无意义了——那才是真正令她惧怕的,比之失望、丧失,这谎言又将显得如何珍贵! 她的男人为她洗澡,好使他仔细看她的身体。 男人精瘦的身体呈现在若浮眼前,也令她莫名的激动。 她想起她的父亲来,这种时候,她只可能想到他,她所熟知的男人,唯有她父亲同这个成年的男人可以比拟。 她的父亲,小时为她洗澡的时候,一句话也不说,总是深深陷入沉默,用力的搓洗。 她不知她父亲为什么总要这样沉默,或者有时用力是那样大。 但她认为理所当然。 而这个男人,一切又是这样真实,他为她涂上香皂,揉搓泡沫,轻轻抚摸,揉捏,冲洗,然后报以她微笑。 她亦抚摸他的身体,她们互相抚摸,深刻的感到彼此间的温柔。 这对曾经神秘的身体,对立的面对着,无比的陌生,无比的熟悉、和谐。 与此同时,她心里一度羞涩的心情,也只有被这感觉所替代了。她感到这个男人开始对她无比的重要,他侵占了她仅有的空间,侵占她弱小的领地(这仅有的领地已经被他所掠夺),迫使她无法做出任何反抗,任何形式的,她只能去承受他,虽然他用一股巨大的温存和一种无可比拟的慈爱霸占了她。 她看着他,他亦要看她,两人离得那样近,几乎要贴得分不开。 她们说话,呼吸共同的空气。 这样不断继续的吸气和呼气使她的头脑迟钝,令她靠紧着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他亦紧紧抱住她的身体,同她一样,似乎害怕失去一般,发出粗粗的喘息声,他对她说,他太心急,可是他不由自主。 他不断的说着,发抖的身躯的越来越紧促,生殖器急剧膨大。 然后他的身体似乎要倾斜下去了,她紧忙扶住他,可她的身体那样娇小,只能顺着他倾斜。 他显得太紧张,却将她推到浴缸边,使她背对着他,这要她刺激的尖叫起来,但他更加用力地紧紧抱住她的腰,把臀部抬高,将生殖器用力的C进,提高频率的*起来。嘴里歇斯底里的说,不管你是不是已经长大,都要是我的,谁也抢不去。 她被胀得呼吸急促,她用力说,是的是的,我这一辈子,就是你的,谁的都不是,只是你的。 他对着镜子里的她笑着,他对她说,包括你的父亲也不是。她说,对,包括。 她心里是满足的。书包 网 。 想看书来书包网 20、每一次相见。。。。。。 20、 每一次相见,两个人都要借这种体Y的交换来获得交流。 自那一次,即使她并不着迷,但她知道,这个男人需要她。 她总是重复的问他,她的父亲是不是也这样,时常这样。 他说是的。 她也假装接受,即使她的父亲也不会例外。 她开始有所索取,并开心的见这个男人猴急的模样。 她装作漫不经心,但她又那样细心的维护他。她喜欢看他的*变化无常,从软弱到坚强,有力,抽搐,喷S,然后又软弱。 这样的情形在她的脑中时常浮现。 她亦不可以阻止的感觉到,这样的日子不会更长久,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结束,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结束。 她仿佛等待着这一天,心里却又极端的恐惧。 她对那个男人说,她也会想,她也同他一样的想,每当这个时候,欲望总是笼罩住这两个人。 她又说,他不必感到羞耻,她也未曾为此感到羞耻,他们是一样的。他也不多说话,迷茫的看着她,眼里充满着R体。 (他会想许多事情,想许久以前的事情,他会猛然的就回忆起,但他不会告诉她。而每当他看到她,他又不忍心,他时常这样想,想要阻止自己,但R体的欲望如此巨大,仿佛比从前的时候更加强烈,即使再苦恼的阻止也没有用。) 她接受着这一切,也许并不该如此坦然。 但这种接受似乎又是必然。 这个男人所做的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是那样的自然。她必须接受,她感觉得到,她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否则,这个男人,就将离她而去,或者这个男人,他会变出另外一副样子来。 那将是恐怖的,残忍的。 她对自己说,并坦然地对那个男人做她所喜欢的任何事情。 那个男人,他也会自己说。 这真不该,这真不该,一个这样柔弱的女人,怎该是这样? 但她又义无反顾的冲向他,他也不加阻止,但很显然只是说说而已,那时,他已不知自己在做什么,或,那只是他被情欲俘虏时所发出的呻吟罢了。 但她不管。 这都没有用,她愿意做,这就行了,那个男人,值得她这样做,这就可以了。 所有的伦理,只是形式上的虚无,她内心激烈的挣扎,她说,他要尊重自己的内心,否则,一切都成虚空了。 她这样说的时候,不知两者所做之事是否是对的,她只试图解释这一切的发生,想要一个解释,不用完美,一般的,通俗的就可以,这样的要求已经够低,她承认,可是这样低的要求,已经毫无求胜的办法,她深夜里去揣摩她的男人,也得不到任何答案。 然而即使她是这样任从他,他似乎并不知满足。 她依旧不喜欢他失去理智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似乎变作另外的一个人了。那个人,浑身布满了陷阱,并且她总要不小心冒犯他,甚至她小心了又小心,仍要不可避免的犯错。 她对那个男人说,她受不了这样。 他却对着她笑。 然后他说,这样不好么,没有什么是要永远都熟悉的,喜欢的,他们两个人同样在变,重要的不是逃避而是时时的适应。 她点头答应,这容不得她怀疑。 她总要点头。 这个可怜的少女,她总是这样,面对这个男人,面对她心爱的人时,总下不了决心,她想反抗,但终究要徒劳无功。 她恨自己的软弱,她是柔弱的,尽管她知道自己才是最该令人怜悯的,但她更愿意成全别人。 从小就这样。 在她的童年,她想起这样一番场景:夕阳,同红色的海水,一个少女,瘦弱的少女弯腰在退潮后的沙滩,手持短小的铁锹,将被围困的幼鱼引向大海,她的神情专注,充满仁慈,不辞辛苦。依依不舍。这是她那时唯一的愿望,她迟迟不肯离开,形成这茫茫黑夜最孤独的景色。 她任性,古怪。在巨大的波浪的涌动声中,她的身形更加弱小,只有她了,对于这沉睡的夜晚来说,只有她不肯回家,只有她殷殷的希望涨潮,永远不要退潮。她胆怯的希望,但毫无能力阻止这场必然的残杀。她感到痛楚,遍体鳞伤,如若自己被围猎。 难以抗拒巨大的回响传来,在暗夜之中,饥饿疲惫接踵而至,她似要放弃了。 回到家时她脸上挂满泪痕。 黑夜仍旧继续,她没有看到涨潮,她不曾知道,涨潮之后,会不会有谁得救。她想到那些被困在浅滩上的幼鱼,吃不下饭去,持久的叹气,黑夜,势必给她无法牵系的支点,而她仍要勉强坚持。善良的,悲伤的少女。 如此直至某个年龄,十四五岁,她面对她的男人,她亦一如从前,一无所疑,心中充满了低沉的悲悯。书包网 。 想看书来书包网 21、她的生活。。。。。。 21、 她的生活,不外乎这个男人。 她生活中最重要的已不是那所大房子,而是这男人的住所。 她的父亲总以为她住在亲戚家,她会很好。 但她住在这个男人家里。 他每天会等她来。悠闲的坐在门口,比她的父亲更信心百倍。不错,邻居们都认为他才是她的父亲。 但这是两个人的秘密,这个男人,在她心里曾是一个巨大的秘密。 她快乐的扑向他的怀抱,同他一起跑进大门。 在远离市区的山脚下,那所她一度疯狂过的房子有一个无比虚幻的大门,敞开在那里等待着她。她在那里如鱼进水,在那里,她认为她就是主人。 没有什么可以比她住在那里更重要了。 她欢喜的面对这个男人,随意做任何事情。 她真是太兴奋了。 她这一生,虽不可以幸福,但若想起那个时候,任何不快都将微不足道,她想象着她的人生将要多么快乐,无可比拟的快乐时时刻刻充满她。 她任性,没有规律,不想她的出生,她的童年,那架大钢琴,她的父亲,或者其他与过去有关的任何事物。 她都不去想,她专心的快乐。 每天她都会做功课,然后陪她的情人聊天,同他洗澡,*,疯狂到午夜。 但这样的日子,已经太遥远。 她甚总是希望能够回到那个时候,就算放弃任何事物都愿意。她宁愿回去。那样,她就可以永远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了。 但正如他所说,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万物的变化总是不知不觉。 她的身体也在不知不觉中发育。 她感到她的身体开始剧烈的变化,从内心深处发出,不能抗拒的成熟。 几年以后,她对那个男人说,你都看到了,有些事情总要发生的,就像我的身体,虽然显得晚些,但总要发育的,任何人都不能阻止它。 她的男人,才不管她说些什么,他心中是欢喜的,同她是相反的,没有丝毫的惊奇之情。他会对她说,你真是美极了,然后*她的上身,一板一眼,细目端详。 她笑着看他。 感到自己似乎真正的成年了,这样,她便可以名正言顺有她的男人,她的美丽生活了。 她对着镜中的自己左顾右看,她对那个男人说话,总是欢快的展开肢体,把茹房故意露出大半,微微颤抖着,仿佛一开始她就有了这种资本。而他自言自语,有时极尽沉默,面对她不能说话。 她感觉这真是一场迟来的错误。 他把脸埋进她的胸口,他说,这窒息的感觉真是令他吓一跳,他开始感到欲望腾升。她对他说,她何曾不想知道,她的男人,他是怎样的想啊。 然而她这样一个即将成熟的女人只字不提,一切突如其来,他们花费了好长的时间去适应。 夜晚男人把她压在身下,深切的感到自己已经不必小心奕奕了,若浮把双腿抬高,夹住男人脖颈,指挥着他疯狂*。 她知道,她的男人已经太久没有这样的激情了,只是前几年,他们还埋藏在心底这样或那样的秘密,欲望,现在,都可以毫不保留的展现出来。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感情也走到一个点去。 每到深夜,她的感觉更进一步,当她不能很快入眠。 她对这个男人的情感开始变化,但总不能先知先觉。 这样的一切,使她渐渐承认生活的麻木,而这种麻木一开始,她的父亲正好去接她回家了。 路上还没有回到家,她便已开始想念她男人的住所。这些往事,都随着杂乱的记忆一点一点抹去了。 若浮知道绝不可以使她父亲知道那些事,若他知道了,她不知会出什么乱子,总之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所以她尽量避免种种可能。 想要避免,却仍在试图什么都不放弃。 但后来,她的父亲,他终究是知道了,而他似乎无力抗拒,没有办法。 父亲对她的改变显得无能为力,悲痛至极。是的,若浮觉到她父亲已经认命了。 她虽然知道他的痛苦,但那不能比拟的快乐冲击着她要忽略这一切,仿佛只是由于他并不知她在想些什么而已。 她的父亲,他这么多年之中,并未如此痛苦过。 他只顾他的钢琴,或者他的名誉,反正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她也不想知道。总之,长大之后任何重大的决策,他开始都任由她去做。 这看起来似乎是一种信任,但这种信任,无异于流放。 这是谁都不曾料想到的。 若可以事先知道,或这一切都可以避免。而话虽如此,事实是,它们都已发生,不能阻止的发生了。事情若从头再来,亦不会再有任何变化的可能,结局还是要一样的。 22、他的这种管教。。。。。。 22、 他的这种管教,真不适合她。甚至根本不适合任何人。她对她的父亲开始不满,她已经长大了,能够顶他的嘴。 有时若浮冲撞得他说不出话来,把他气得浑身发抖,对她狠狠地瞪着双眼。 她亦不说话。 她知道,他总是妥协,他向她妥协,自从她逐渐成熟,他总是这样。 这是一个先兆,证明她父亲随着她的成熟,也一并衰老了,父辈的衰老总是伴随着这种妥协而来。 她的男人,自她回家之后,再未找过她。 她曾多次去找他,却寻不到他。 她写很多字在他的门上,门前的空地上。 她问他,为什么不找她,为什么不想念她。 她开始胡思乱想,对他念念不忘。 有时候哭泣,怕自己被遗忘。更多时候却发呆,什么事也不想去做,而是安静的等待。 只是最后,她找到了他,她看见他坐在屋顶上,模样已经憔悴。 他对她说,他总是在家,只把门落了锁,他看见她在门外写的字。 他又说,他想念她,时时刻刻在想念她。 但他的声音已开始哽咽。 她不知这是否会是真的。 她只怀疑过他这一次,但这次怀疑,她立即又否定了。 她对着他哭。她总是说,那个时候她不喜欢哭。但她忍不住,若她不哭,就不知自己伤心,她很爱他。 她爱他,所以她要哭,这需要证明。一切都需要证明。 她对父亲说,她已有一个男人了,这个男人爱她,同她爱他是一样的。 她要跟他离开。 她的父亲,看起来已很可怜,犹如一个孤苦伶仃的老人,胡子发白,眼球越来越黄。 他对她说,你既已决定了,就去做。 他不管,这她早就知道。 她时常想起那个时候,她的任性,是不是由她的父亲才开始。 可是她的童年又令她想到那么多无奈。本可以不是那样的。 她不跟任何同龄人做游戏,死板,对童年的事物索然无味,甚至完全没有正常的交往。 她父亲,她不止一次的想,也不能怪他,没有理由怪他,任何时候,若她说怪他,那都是不可信的。 她自心底想要一个父亲,只有他才能做到,说到底,谁都不可以替代,只有他才可以。但她曾经想要过,一个可以替代、无足轻重、慈爱的父亲。 最终这都没能够实现,现在她已不再迫切需要这些徒劳的安慰了。 她却感到无端的羞耻,无比的羞耻。 她的男人对她说,他想了很久,他们该离开这里,去另外一个城市。 他对她说,她已经长大,已经成年,要做自己的事情,要有自己的生活。 他又说,每个人都要如此,不论贵贱,每个人都是,这不可改变,只要他长大了,就要这样。 他对着她笑,慢条斯理:这些事情,没有人能代替你做到,你的父亲也不能,我也不能,只有你自己。 他提到她的父亲,然后不再说话。 他的表情似乎一提到她的父亲就要变得黯然,就要变得充满神伤。 她想他是不是讨厌她的父亲,总想要取代他? 她不敢问,潜意识里她是这样的想,但或许她是错了,一切都错了,都没有悬念的错了,事实并不是这个样子,他该是什么样子,她真是不知道。 那个时候,她不会意识到自己将要犯下的巨大错误。 而她没有犹豫,在这个男人的引导下,她开始决定要离开了。 这个童年回忆所依赖的城市,她就要离开了,没有丝毫的犹豫,若她犹豫过,事情或会成为另一番样子。可现在,即使最紧迫的忏悔,也不能阻止它发生了。 23、若浮回到家里。。。。。。 23、 若浮回到家里,走进那间屋子,走到那架钢琴边,轻轻的抚摸它。 它的键是光滑的,同初S的阳光是一样的光滑。 而依依不舍的她即将离开,与之对峙在这里。 她并不想弹奏它,因它太过熟悉,她怕她会放不下,就像她的父亲,她不愿再看他一眼。 她不看他,他亦不看她。 但她始终要存有留恋,对这里的留恋让她心生疑惑。 她的男人说,这地方虽该留恋,但总有一天要离开的。 她的父亲,甚是任何人,都将有一天要离开。 他对她这么说,并看见她流泪。 但他动了动,心底感到一丝紧张,他这样的说着,说着,摸着她的脸,泪水便湿润了他的手。 然后,他开始亲吻她,他的唇,似雨点一样轻落在她的脸颊,把她的眼泪吮去。 他喃喃地说,你真脆弱,可怜的姑娘,你的脆弱,让谁放得了心呢。 她的男人,他经常要这样说,这些都已令她习惯,只是这时候,她开始面临这一生中最重要的决定,为了她的男人,她和他的生活,她的父亲同她过去的所有生活都将决裂成不可追的往事。 而她心底的依恋,丝毫不能阻挡这温情的力量。 她对他说,她已知道该做什么了。 她又说,只这一次,只这一次,此后不再会有,此后不再会有了。。 书包网最好的网 24、她母亲。。。。。。 24、 她母亲在她出生之后便失踪了,这件事她一直没有追问。 最初她以为没有母亲,甚或在更小的时候,不曾知她需要母亲。 就这样,她从一所大房子里成长。 她的房间灯光Y暗,空气潮湿,弥漫出一种陈腐的味道。 而她对面的房间仅有一架钢琴,一叠曲谱,她的亲人,除了父亲,所有拥有的是同别人不同的,那是令她好奇的人生开端。 这样的生活,直至她的八岁或九岁,她始终是机械的,封闭的,孤绝的。 但她的父亲如此严厉,她从未敢多说话,否则就要挨打。 她的父亲,只是要她把钢琴练好。 若浮努力的练习,此后多年,她对世事无能为力,不懂,不会,对往事满是痛苦的回忆,她才感到上天的这种赐予对她的童年是多么大的一个残忍。 但她也有更多的记忆,趁父亲不在,偷偷跑到临街的大窗户前,拉开厚厚的窗帘,探望外面的事物,那是曾令她无比想往的世界。 阳光或会猛烈的照S进来,使她感到刺眼,她对着这光芒,贪婪的看,贪婪的沐浴,她眯着眼睛,享受着她最幸福的事情之一。 或者雨天,或者下雪,或者只是Y沉的天气,那些活生生的事物,令她的双目应接不暇,此时,她不会想任何事情,任何事情都不足比此重要。 她不曾叹气,不曾哀伤,不曾欢喜,这些事是奢侈的,她不会轻易去表达,不会去告诉任何人。 她对自己也是相同的吝啬,甚至有些过分。 身体,毛发,面孔,尤其是后者,她不足以知道,但她要感知到这样的美,内心的好奇令她有一种向往。 她时常抚摸自己的脸,在阳光下,甚至她的年龄过小,还显得可笑。同那架黑漆剥落的钢琴,同她年幼的身体一样? 正文 第 3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她时常抚摸自己的脸,在阳光下,甚至她的年龄过小,还显得可笑。同那架黑漆剥落的钢琴,同她年幼的身体一样,过早的进入幻想。 她早已长大,与众不同了。 有时候,她感觉她开始喜欢,喜欢上这架钢琴,接触地久了,它同她亲和的感情更胜自己,她迷恋上这种感觉,如是她的玩伴任她撒娇。 她弹奏李斯特的练习曲,弹一些最难的曲子,或者不弹,双手随意一放,任由她的手指轻轻按弄,发出清脆、杂乱的声音来。 或是累了,她便伏在其上休息。 她靠着它坐下,用她的双手,轻轻的刮伤它,把胳臂横搭在琴键上,令它发出不协调的声音。 若浮抚弄它,轻弹它,在心里对它说,你是我唯一的朋友,若你离开我,我就真觉得做什么事情都是没有滋味的。我不会离开你,你也不要离开我。我将跟你一起到死也不分开。 她听不到回答,她或只是安慰自己。 并将她的身体靠紧它,有的时候L露开,再靠着它,心里感到阵阵的颤动,它仿佛要跟她说话,却默默不语:依恋着它,有如他是一个男子,给她以生之勇气的男子。 她极尽温柔的靠近他,毫无半分羞涩、畏惧。而如今,当她再见它,已多年没有再抚摸过它了,它随着她的远离亦渐渐疏远她,它的声音已与她不再协调,它的身体已然是一块木头,无法再温暖她了。 它已经死了。书包 网 。 想看书来书包网 25、这个回忆。。。。。。 25、 这个回忆同C曲一样美。 偶然也会令她感到自豪。 她回想起那段生活,隐隐约约许多往事涌上来。 这些事情并无特殊之处,但她时常想起,那是她初遇的第一个男子。 她启蒙学琴时,这个男子教她识谱、指法。 但他从不多说话,她也不曾对他说,不曾问他问题。 即使她有任何问题,她亦羞涩的不敢问他。 那个男子的脸色苍白,身体削瘦,皮肤白得病态。他的手指亦同样细长,但不足她父亲的好看。而他看她的时候,表情是木然的。 她很怕他。这个男人与她所处的时间并不长,但她感到这个男人必定喜欢她。 只是最初的感觉,有时候她想起来才发觉自己是多么自信。那时她不过几岁,人见人爱。 不及一个月,他便要走了。 临走的最后一堂课。他抱起她,他的脸颊紧挨着她的脸颊。他的呼吸细腻均匀,表情忧伤。 他不得不把她放到胸前,一直抱紧着。 他仅说,原谅你的父亲,终有一天,请你原谅你的父亲。 她疑惑不解,直至今日,或许有些理解了,但又不情愿仔细去想。 她的父亲,或已那样令她失望,他没有缘由的拒绝她,并且如此严厉。甚至不会如一个陌生男人一样捧着她。她的父亲,她坚持认为此世他不会变成别的样子,如这个男人一样抱紧她,并告诉她有一种爱弥足珍贵,那种爱她永世都不会有了。 他所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拥抱,并不比一个拥抱来得简单。 她的父亲,他会不会后悔,就如她不是他的女儿,就如她的降临给他带来灾难,他不承认她。而她对她的父亲,会不会如那个陌生男人所说,终究要有一天,所有的恨都没有了,原谅了,并且带走所有其他情感,一齐没有了? 在她心里,是不是将不可避免走向一条缺乏理性的路,或者她过于敏感的心,已令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了? 恰因如此,今天的所有场景,所有现实,所展现给她看的,残酷异常的,也都是不可追究的了? 那个男子走后,她的父亲便教她真正的弹奏。 上手的曲目都很难,而她经常挨打。 她对他说,我会弹好,但你要给我时间。 她父亲却不理会,拿竹条抽打她,她也习惯了忍受,自早就习惯了。 她看见他愤怒的瞳孔里,仿佛并不是她自己,而是一个假象,这个假象使他毫不在乎,不在乎她会很伤心。 这样的伤心,浸染了若浮脆弱的心,随着时间的推移,使她在往后的岁月里,无论何时都易倾向于这种绝望之感。 这样的忍受不能给她任何退路,令她毫无防备,一无所知的悲伤起来。一想起这样的情景,她就像一个受刑的女孩,蜷缩在角落充满恐惧。书包 网 。 想看书来书包网 1、若浮所去的城市。。。。。。 1、 若浮所去的城市很小,也不繁华。 她的男人说,在哪里并不重要,离开了才最重要,可他却没有一起来。 她草草离开家乡,就打算在这里居住下来。虽然她想找一份工作,却发现自己什么也不会做,没有力气做活,甚至不会打扫,洗衣,连跟别人交流都显得困难,更要命的是她仅有的钱不多。 她感到自己无助极了,不知自己能够做什么,这种时候,她就想起她的男人来,感到自己即要哭了。 可她止住没有哭,她不能哭,她跟他说好的,她不哭。如果要哭,就一定等到他来,等到他来,做什么都可以。 她找到一间房子租住下来,她想如果住下来,一切都会慢慢变好。 不论如何,她一定要体面的住下来。 等到她的男人来了,他就不会看见她的艰难,看见她的可怜,为她受的苦所自怨,担心。 她的男人,他或许还在担心她,他放开她孤身一人远行,他必定很担心。 他曾说,她是一个令人无法放心的女孩。 但她一直都要等他,虽然只是一个匆匆的约定,却似乎是在等待一场偶然,她这样的等着,如同她也是一个偶然,来到这个世界上,为了偶然的事情,奔波忙碌,其结果,也不过是为了一个偶然。 她的男人,会不会也是一个偶然? 她没曾这样想过,若她这样想,一切就不是这样子,都将是另外一番模样了。 但她不会想假如,她对假如没有好感,她总认为自己走到这一步,是一个必然,不存在什么假如。而她亦时常会想,没有什么不可以想的,除却自己待在这里的时间,这些烦恼是最令她伤心的,此时最烦恼的是怎样活下去。 在初到这小城短暂的时间里,若浮似乎总是用来回忆,每当她按顺序想起这些往事,这些往事总要想方设法捉弄她,令她深深陷入某种思考的游荡状态之中。 现在,她时常还要想起那个时候,才得知按部就班是那样的毫无用处。 她整天在大街上溜达,没法找到任何工作,没有人愿意要这样一个人,这同后来不同,无所用处,那是一个令人浮躁的时代。 她虽不至挨饿,却开始感到无助、空虚和焦躁不安。 她一直在想她的男人,他对她说,他会随后就到的。 可是已经两个月,她快要花到最后一分钱,现实已使她不得不为生计烦恼。她卖掉她父亲给她的首饰,用以给足她的生活。 这两个月,她从早上起床,午休,至晚上入眠,一直在想这个男人。 她想他会不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或是遇见了灾祸,碰见了什么人,致使他一直无法赶来。 想着想着,她竟然哭起来,她不管是不是曾说过不哭了。 她就是要哭。 声音是低低的,满含苦痛、伤心、绝望的哭着,然后她在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而后在梦里,她亦始终对自己说,那是她的男人,她应该相信他,她应该相信他的所有作为,他的承诺。不管这承诺是不是寄托了什么,或者是虚幻的,但总该是承诺。她想就算这个承诺迟迟不能实现,她也可以理解他,若一切都成虚空,她亦可以理解他,不论是何原因。只要他说,哪怕就是一个欺骗,她也能够理解他。 是的,后来,他终于还是来了,他没有说抱歉,但她兴奋异常,义无反顾。 他终于来了,并没有欺骗她。 这已使她满足。 她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会给她幸福。 他说,他会让她吃得好好的,住得好好的,一切都好好的。 他又对她说,他们两个人了,在这个城市,两个人都是成年人,所以他们要过自己的生活。 她听他的话,不曾反对,他的话,她一向言听计从,从未想过要反对。 这类事情,在这个男人到来之后,她感到都不重要了。 她不流泪,甚至什么忧虑都没有了,也不去怀疑,不去猜想。 她想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完全信任。 同这个男人一起,一切都是她该得的,因为她感到一无所有远离了她,她是何等恐惧着那短暂的时光啊! 床上。他用手臂搂住她的肩膀,他说让她受苦了,这些他心里都知道。 然后他的脸庞靠过来,轻轻的亲吻她,她已经很疲倦,她等这个男人等得太久,等到终于来了,竟忍不住要睡去。 这样,她不知这个男人吻了她多久。 醒来已在黎明前夕。 天光已经大亮,她的脸上仍旧是湿润的。 他对着她笑,起身为她做早餐,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早餐的香味。 这让她想起这样安静的生活:她们已经成家,她的丈夫,他为她做着早餐,她们是恩爱的。这样的生活,她一早就向往了,她喜欢这样的安稳生活,平静又自然。 同她的男人在一起,快快乐乐的享受。 她开心的吃着早餐,什么不快都烟消云散,冲他满怀兴奋地笑。 她对他说,她确很满足了,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他说,他每天早上都会这样,直到有一天他们都死去,或他老得不能动了。此前所有的早上,都将是这个样子。 令她厌烦也好,欢喜也好,总之是不会改变了。 她依到他的怀里,她对他说,我们不会死的。 我们一直到老,一直就到那一天。 若你死了,我也会同你一起去死,她喃喃说,看到他脸上闪过一丝的温情,他问她说,昨晚睡得好么。她说,好极了,很久没有睡得这么香了。 那个男人对着她笑,他的笑容是灿烂的。 同昨夜的梦截然不同。书包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2、她没有告诉他。。。。。。 2、 她没有告诉他,昨晚她做了一个梦,她梦见他的容貌忽然改变了,变得像是她父亲,她也发现了自己,在同她的父亲*。 他的体毛长的罩住身体,把她压在下面,同时也把她给罩住。 她一声声艰难的呻吟,充满*,像是无数的麻疹蔓延在她的身体,奇痒难当,并伴随着痛苦。 她不能自控的叫起来,就要前往一个陌生的地方,却无法醒来,她只看见他的面容从苍老变年轻,又从年轻变得衰老,这样不停地变换着。 这个梦让她如此的毛骨悚然,至今醒来还能听得到他野兽般的喘息声,夹杂着地板发出摩擦的声音,充满了整个的房间。 接着她听到一阵匆匆的声音传来,像是皮鞋踏在地板上,她的潜意识忽然感到L露的羞耻。 随后父亲便消失了,她看到眼前的一扇门忽然打开,他身穿着西装,对着她笑起来。她看着他,蜷缩起身体,抱紧胸前胀紧的茹房,恐惧又悄然传来,父亲出现在她的身边。 他们两个人撕扭起来,她不知所措,紧忙离开。 此时她的身体似乎不听使唤了,慌乱使她摔倒,然后她起身摸索,扶着墙壁走离那个屋子。 在她离开的一刹那,她听到身后发出一声巨响,所有事物在身后崩塌了,就像是一场地震,两个人,物体以及空气,忽然的塌陷到地下去了。 这个令她恐惧的梦,她真不知该如何告知他。 她童年之后的生活一直没有规律,连梦境也是。 现在她已到了中年,甚至已开始渐渐衰老了,每当她断断续续的回忆起这个梦来,她依旧觉得就如同一场游戏,一场惨淡的、没有眉目的游戏。 她想着这样的生活,既然都已经无法更改了,还梦见了做什么。 可是,如此一来,她的生活又出现了问题。 她开始想象她就是她的母亲,她的生活,注定在这个缠绕悲剧的女儿身上发生。 她女儿的出生,不就是为了救赎她的罪恶么。 所以就算是一场梦境也好,曾经的真实也好,她的承受能力,正是在这场梦境所遗留的问题里退化了。 她仿佛又听见那场绝惨的呼救声,那声音是那样的真切,令她不由得毛骨悚然,全身震颤起来。 而眼前若浮看到的这个男人,他的容貌依旧,笑容依旧。 她很快就把这个梦甩到脑后,显然,现实中她的生活开始如她想象般的美好了。 她的男人同她一起享受这温暖的时光,这样的生活,整日亲吻,缠绵,*,沉睡,要有几个月的光景。 每天早上她一起床,便会吃上他做的早餐。 他的手艺棒极了,并时常又做些糕点,这种糕点也不很甜,也不很腻,吃上去有股酸酸的味道,还有浓重的牛奶味。 他笑眯眯的看着她吃完,然后收拾掉餐具,便要出门。 她会去送他,有时送到门外,有时送到公交车的站牌,或者送他到半路上,他甩掉她的手,要她回去。 就是这样,这个时候的生活令她十分满足,安宁且温馨。 3、一个人。。。。。。 3、 一个人在家里的时候,她不知该做些什么,无所事事,就等着她的男人回家。 她看着时钟,看它的指针一点一点转动,挪动到某个定点,铛铛的响几声,她便知道,她的男人该要回来了。 于是她欢快的去厨房做饭,她是挺笨拙,但却精心去做,一百分的专注。 她想象像她小时勤奋的做功课,一丝不苟。 直到他回到家,走进厨房,同她一起做。 有时,她会悄悄绕到他的背后,一下子搂住他的腰,深深的吻他。但每当这个时候,她开始有一种惧怕,她真不敢想象,若有一天他不再回来,或者她,他不在这里了,她的生活要变成什么样子? 而这一天,是否终究要发生? 这种美好的生活渐渐转向平淡了,开始出现一些短暂的波折,命运告诉她必定要受这种波折的折磨。 之后;是夜里。 她已记不清是哪一天,她该记得,那个夜晚是重要的,可她选择了忘记。 她想大概是一个周末,两个人没有吃饭,他坐在她身边,什么也不做,只是直直看着她。 他显得很严肃,告诉她说,她的母亲是一个美丽的女人,曾对他是如何的好,虽然她已有丈夫,但她爱的人不是那个人,而是他。 她眼前这个男子,低低的恸哭着,眼泪落在她的细腿上。然后,他注视她,眼神柔弱,同以往任何时候相同,又有所复杂的不同,似更加充满抱怨,悲观。 她想,他定为这个事情忍耐了很久。 她也似乎开始明白几年前的那些事,她所不情愿相信的事渐渐明朗、清晰起来。 她想起她的母亲,这个男人家里的画像亦浮现在她脑海中,开始令她感到心痛,不能制止的心痛。 她对他说,若你为了某些原因接近我,我会责怪你,但我依然爱你。 她对他说,你明知我离不开你,为什么还要说。 她不停得问他,问到最后,她哑然哭不出声来,感到自己的声音在发颤,喉咙里的苦涩也涌上来。 他搂住她的肩膀,用力的搂住,躲着她的眼睛并对她说,我很想要你,宝贝。 虽然如此,她已尽力了,可是未来,总是只差那么一点点。 假如那一点点能够再靠近,就什么就都足够了。可是这一点点,又如此的漫长,任她怎样的努力,总要失望而归。 正如她所恐惧的,时间带她到了那里。 那里什么也没有,只有绝望,只有无助。 正如她所希望的,她的初恋是这样美好,没有任何理由拒绝这个男人的身体。 而在此之前,从她认识他的第一刻起,她们一直保持着的关系,就在那个晚上结束了。 他不知疲倦的要她,她感到自己就要死了,宁愿自己已失去知觉,并且身体已不能承受,这种感知完全失态,她想不了任何事情。 她的精神开始恍惚起来,最初的疼痛开始变得轻缓,她对她的男人说,她爱他,已经爱得不可自拔。无论他想怎么样都可以,做什么都愿意,她这样的说着,但早已无法管控自己要说什么。 她会埋怨他,说他害惨她,害惨她的父亲和母亲,还有她。 她不知道她怎会想到这么多,她本以为她什么都不会想,专心的享受这迟来的温存。但她仍旧不可救药的想了,这真是不可回避,但又在不适合的场合出现。 而他全然不在意,在她体内的生殖器像是她本身的一部分。他的声音就像高亢的琴声,着了魔般的,以一种奇特的形式存在着。 她看到整个世界都开始眩晕起来,令她仿佛站在一座山巅上,所到的所有事物都渺小至极。但又充满渴望。 她为这渴望翻腾,疯狂,迷醉。 他低着头,仔细的看着她,散乱的长发洒在胸前,*隐隐约约的坚挺着,她对他说,她希望他会不停的要她,会因这R体的疯狂而真地爱上她。 她还说,请忘记她的母亲,她嫉妒她。书包网 。。 4、而她脑海。。。。。。 4、 而她脑海却总浮现那混乱的梦来,不依不饶。 她像一个旁观者,注视着其中之一的自我,注视着两个男人同两个女人在一张床上彼此分不清彼此。 四人瞳孔里充满着狂暴和*,肢体紧紧相环,狼狈不堪,不知羞耻。 她满怀好奇的看着,站到他们身边,但他们并不理会她,互相*,四者发出不断高C的呻吟。 那呻吟声仿佛正是她的一切,在她耳边化作一团团尖锐的哨声,刺穿到她体内,把她融化,而后不见。 她的双眼用力睁开着,但那个男人所有的形象、表情仍旧无法在她眼前成型,她开始惊怕,又仿佛正经历着最直接的冒险。 她怕出事,想要对他说些什么,却不知该说什么,如何说,随后只能吱吱呜呜的恸哭,那声音连她自己也不见得听见,大约传到男人耳边时,已经不剩一丝一毫,消失全无。 这个男人停下来,问她,似乎是问她,但他竟不需要回答,他说,感到疼了吗。 她摇摇头,随即他又似乎得到什么命令似的,更加疯狂的*起来,这样持续了十几分钟。他眼里已看不见她出血,只感到她的*是那样湿润,令他情不自禁的提升*,S在里面。 粗暴过后,他躺到身边来,静静躺下来,目不斜视,用余光看着她。 若浮无力的侧过身,过去想抱紧他,不知该说什么,眼睛慢慢湿润起来,却并没有落泪,除了下身阵阵痉挛,她显得很镇定。 他对她说,两人一直都坚持的日子结束了,这一天终于不可避免的到来,未来敞开着门等着他们。 她更加用力的抱紧他,但是他说,他不知为什么,开始有一股负罪感,但这负罪感更令他由衷的快乐。 他的眼神S出邪恶的光芒,但或更加复杂,她同他说,没有什么可以令他负罪,她是心甘情愿的,这都不能怪谁。 良久,她*仍阵痛的收缩已不像刚才那样剧烈。 她伏在他身上,感到她的男人有一个不能平息的心脏,感到他的快乐还在继续,负罪还在加强,感到他似乎就要崩溃了。但是她说,这一切都已发生,两人已没有必要太在意。 他翻过身来,正视着她,眼睛是如此深切,充满着不能想象的巨大温情,而后他合上眼睛说,他真的累了。 不仅仅是今晚,在此之前他一直都很累,内心深处不可抗拒的累。 他说,虽然这样累,但他不想就这么睡去,一定坚持不要睡去。若是睡去,就不能每时每刻看到眼前的真实,就如同每次睡去一样,他总要怀着深深的眷恋,仿佛要离开眼前的一切一样闭上眼睛。 他说着说着,忘记了身边一个女人的茫然。 这个女人一直注视他,端详着他,他所有的东西她都要看,两个人是那样相似,她也怕闭上眼睛就要失去他了,便用她贪婪的心去看,而他已不能阻止的合上双眼,否则他会看到她这比他更贪婪的模样,那将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她敢发誓。 但她永远也看不够,关于这个男人,她永远无法满足,之后也是,虽然今后她却再也不能这么深刻的体会了,虽然这一次的结束,就真的是最终的结束,不再有任何的悬疑了。 他对她说,他会找一个地方,要她自己活,他喃喃的说,睡梦中也不能停止思考,她说她听不懂,但他继续的说着,他说他会报复的,他会报复的。 他已不再意识到自己在说话,对自己没法控制了。 而后他无声无息。 她同他一样,随即渐渐松开了手臂,轻轻睡去,两人并没有为此而死去。 只是一些很长很长的梦,依旧困着梦中人。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包网 5、若浮感到。。。。。。 5、 若浮感到自己像他的母亲,又像他的女儿,身兼两个性格。 但这个男人的欲念仍不能停止。 在欲望面前,她发觉自己是包容又软弱的,虽然发自肺腑,却又顿感无能为力。 而他依旧为她准备早餐,这个男人,看着她一口口吃掉,什么话也不说。 假若什么事情都未发生,她或会觉得这只是平常,但这沉默的清晨让她忽然发觉,某种潜在的危险从她男人体内发出。 这个男人又开始要她。 在这个清晨,大多数人还未醒来。 这个男人精力异常的旺盛,她感到身体被摧残得没有一处完整,歇斯底里的充斥着疼痛。 而她的男人竟全然不顾。 这是最后一次,她回忆起这个细节时,身体发出一下下激烈的颤抖,一股强烈的*袭来,致使她不得不心神俱荡,痛苦,情绪慌乱,又充满甜蜜。 现在她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这样了。 那时他的行为令这个女人不解,但她无不屈从的性格又令她无所抗拒,只是暗自承受,全无抵抗。 除了这些,她不曾有一丝不快,至多她看着她的男人,认为自己心底的某种包容一定可以包容他的重量。 这样的感情,现在想起来依旧令她无法自拔。 房间是亮堂的,阳光初S的时候,她感到一丝丝的暖意。 在这个初春里,这个房间令她的心底无限期待。 她思索整个离家的始末,内心感到愧疚,但同时又感到兴奋。她满怀欣慰的坐在床前,看着她的男人,这个平静生活里不可或缺的男人正陷入沉默和思考之中。 她对这个男人说心里话,对他埋怨,她说她不知如何痛苦,不知该如何痛苦。 她的母亲在一个不知道的地方,那个地方她永远也不要去寻找。 就算是她所做的决断罢了,这个男人,真的令她不可失去。或许她该感到庆幸,这个生活终于如她所愿的开始、继续了。 屋外的风景永远是那样美丽,耀眼,每当看到这样的清晨,纵脱离任何人情世故,身后纵藏满了各式各类的琐事,她的心也会同这风景一样的纯洁。 她对所有美好的事情都不含戒备,自己也诚实,相信他人也诚实,相信这世界永远的纯净。 而她的心又是如此残缺,残肢断腿的美丽,令那些猜想她心思的人捉摸不透。 他领她到这陌生城市的边缘。 她不知欲望已充满了每一个人,每一具躯壳。 这些欲望使他们自残,自恋,自虐,自作自受,有时候他们会*、谋杀,这都是欲望的祸根,罪恶的延伸。 但她无从选择的成了这些欲望的牺牲品,并注定要为此受难。 她的男人,看着她被J污,将她领到这深渊的边缘,亲自把她推下。 她曾经所有的信任在这一刻崩溃,她以为什么都不会发生,一切都在这个过程中虚垮。 但她看不到他,他或许躲在不远的地方,甚至就在门外。 她猜他会不会因此而更加疯狂,或者更加痛苦。 而她却看不到他,永远也看不到他,现在更加看不到他。 之后,她会忽然的狂笑起来,对这些事,似乎整个事件中只有她才是最荒唐的,但它的确发生了,在无尽的黑暗中它的确发生了。 这欲望推倒一个又一个的建筑,建立起更加完整的生活。表面光鲜、美好,无法比拟,这些城市,都占尽着这欲望的主体。 它们纵情的发展,占领,扩张,然后向更黑暗的深渊跌落,同她一样,同每一个个体一样,无法自拔,不可原谅。 她总是试图要去死掉,解脱掉,不再留恋任何人、任何事。 但每次当她快要死了,她忽然又很想要活下去,她撕心裂肺的喊着救命,歇斯底里的哭叫已使她奄奄一息。 她对他们说,她不想死。 他们看着她,不无同情的告诉她,所有女人来到这里都将变成一个样。 这些人纵然对她有些怜惜,但却依旧无情、冷漠。 而她不敢哭,她怕这一哭,又要寻死。 她想起她的男人,想要他把她带离开这里。 事实上她早已无路可走,无路可走。 但她仍旧抱有着幻想,幻想她的男人,在某个时候回心转意来找她,带她离开这里。 可一切又是那样遥不可及,同样的场景不止一次的偷袭她,又飞快将她推进恐惧当中。 她盼望着她的男人,但什么都不会发生,什么都不会,她一直傻痴痴的祈求,最终陷入了绝望。 这是她的悲痛所在。。 书包网最好的网 6、几个月过去了。。。。。。 6、 几个月过去了。 她揽生意,接客。 男人们抚摸她的脸,都说这张脸真是无比动人,这是一张完美的脸。 她朝他们强颜欢笑,心里发着哀号,但已无力去哭。 自那以后,她已好久没有哭过了,泪水对她来说是那么陌生。 她想,若能永远陌生该有多好,同现在,多年以后,什么都会淡化掉,淡化到如同虚幻,虚无。 那些男人此时都该已老,或者死去,他们曾在她面前显现出最原始的模样,可到头来是一样的结果,没有一个能够避免。 而从那时起,她确定自己将永远不再是一个安定的女人。 从她的绝望开始,从那丑陋而肥胖的男人向她压下来的时候起,她先是惊恐的挣扎,而后又被有力的刺破。 在意识里那已然不是挣扎,更像是某种退却,迎合着那低沉的呻吟,她美好的记忆被彻底刺破了。 她回想起她的男人,她的父亲,尔后又想起她童年的时光,她的感觉瞬间迟钝了,随后是阵阵痛楚传来,她想,此生她不再有面目得见她的父亲了。 她的悲哀顺着眼角淌落,淌在这具耻辱的R体上,她开始痛恨这具R体,甚至痛恨整个世界,抱着一种疼痛她又重新开始想,千遍万遍的想,想念她的父亲,想念她的钢琴,想念那扇大窗户,想念她童年里的所有事物,想念那模糊的记忆在不断的折磨中,被分离,肢解,最后支离破碎。 因为这张脸孔,若浮已变作另外一个人,一个囚笼里挣扎的生物,逐渐为生存所妥协、退缩。 现在她已不年轻,仍不敢面对那曾经的现实。 她感到自己同那些被欲望所俘虏的动物一样既猥琐又污秽,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是干净的。 他们花尽心思讨她欢喜,讨她兴奋,如同造访一件物器,那事完了,却一个个提上裤子,远远逃离,不愿再多看她一眼。 这样的生活使她心里感受不到痛楚,只因那唯一的寄托也没了。 一向逆来顺受的她,面对这些男人也已习惯,无动于衷。 她时常想起她的男人来,她希望他会来,尽管知道这不可能。 她只是希望。 她对他的感情与日俱增,也曾想要恨他,却又缺乏勇气。 至今她也没有勇气去恨他。他像一个影子,这可耻的影子在她生命里不可缺少,若她不曾想到他,就会失魂落魄,行尸走R。 就这样傻等着他,随时需要给自己一个希望,给自己一条最后的退路。 她已不希求那个男人带她走,她不会走,只需要他来就已足够。 可这一切又多么渺茫,对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她一个人支撑着,坚持着不会死去。尽管她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羞耻,不可平静,但内心一直就这样地沉下去,逐渐萎缩,逐渐消退。也许终有一天她会崩溃,但那样更好,解脱了更好。 往事不容追悔,与之相同的是,任何人都曾为此去探寻,在时间的Y影里躲躲闪闪。 那些不可重新再来的记忆,往事,渐渐被淡忘,消抹,平复了。 她感到自己似乎不可再继续如此,而又迫不得已,走到哪里也不过是这样。若不如此,她就要挨饿挨冻,无依无靠。 本来如此的她恐惧回头,恐惧开始正常的生活。 而令她唯一依存的只有她的身体,同这群男人周旋,暴力、温柔,种种抗衡,种种失败。 她遇到越来越多的男人,这些男人无一不对她怜悯,呵护,但一切又建立在她年轻的R体之上。他们试图私自占有她,她令他们神魂颠倒,玩弄于股掌中。 是的,自从失去了她初恋的男人,她时刻处于怀疑的状态,怀疑以往建立的所有感知,怀疑过去的种种经验,对自己的判断力不再自信。 同时她又变得软弱无比,又无所不相信。 后来,她同一个年老男人离去的时候,也是充满这种疑惑。 可这妥协的身体竟不由自主的跟随而去,脚步受不了这匆匆离去的诱惑。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7、那所别墅里。。。。。。 7、 那所别墅里,一个老男人等着她。 她起床过去时,他会在看报,或者读书,思考。 然后她靠紧他坐着,有时他会要她,有时不会。 他像在等待着什么,总是这样。 等待着什么。 不紧不慢,有条不紊。 有时候他会给她讲一些老故事,讲在他的童年时期,家里是如何的穷困,冬天没有棉衣穿,没有一双完好的鞋,讲着讲着就叹起气来,声音大得要命。 他长长的舒下这口气。 喃喃自语,说他的父亲被饥荒给饿死了,母亲得病,卧床三年,也死了。 他看着她,或并未看她,他的眼神显得游离,充满悲哀。 痛苦折磨尽了这个男人,后来这个男人拥有了眼前的一切,因为他太能容忍。 她总是怀疑,却什么也不说,而这个时候,男人就会问她,你的老家在哪里?你的父亲和母亲?他这样问她,她就不回答。他也不再追问,每天不过一次。 后来,他亦渐渐淡忘了这件事。 再后来,他就搂着她,紧紧的、静静的睡去。 她在他怀里挪动,试图找一个平衡的位置,却总也找不到,之后,她亦劳亦累,也睡过去了。 眼前这个男人,令她对他有一种惧怕。 她想他的过去给了他今天挥霍的理由,童年的经历总会影响到他的将来,这样想着,她就立刻想到了自己,想起她的父亲,想起那架钢琴,陪她走过童年时光的钢琴来。 在她记忆里,那架钢琴始终不曾离她这么远过。 不知不觉,她便会在在沉睡中醒来,又沉沉睡去。 自从来到这男人家里,她就不知为何总是犯困,经常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睡着了,什么梦也不做,只恍恍惚惚的看见一群人影,他们在她眼前走来走去,最后来脱她的衣服,而她无力反抗。 她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来。 然后这些人影渐渐散去,她看见面前一个苍老的男人来。 她不认识他,甚至这面孔,苍老的面孔透着冷酷,她从未见过。 他走过来,俯下身子,对她说,你真是一个*的女人。 她想抗议,但已四肢无力。 随后他的身体向她压下来,下身感到阵阵的痛楚,摩擦是干涩的,转瞬间便停了下来,这年老的身体已不能完全享受她,几分钟就软了下来。 他拿荆条抽打她,边抽打边愤怒的跳着。 一瞬间她感到自己是一个可耻的女人,生性就该被虐待。 不必反抗,所有的试图都没必要。 这个男人似乎感到一种难以言状的苦楚,一张脸涨红起来,那样用力盯住她的身体,露出似被鬼魂附身一般的神情。 他喃喃道,你美得令人发狂,你的美,真是无可比拟,但我更因你受虐的美而动心。 这年老的男人时常这样,她发觉自己某个时候总要模糊,不清醒起来。 那段日子,他总要造出某种特别的氛围,在那种气氛中她是屈服的。 这种享受不仅在R体上,更是在一种刺激中获得*,令他的幻想获得满足,而她也只是屈从着,没什么反抗的想法。 一个女人,虽总要对这种生活感到恐怖,无法承受,但这个男人再没有另外的癖好,不要她再回到那里,已经算她的幸运了。 但她总又感到太荒唐,他对她说,他已年老,已经离不开她,否则就要毁掉她。 她对他说,这些没有用的,你也知道,我已经不在乎。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失望随即而来,一目了然。 尽管如此,她仍旧不会离开他。 她依然住在这所别墅里,听这个男人讲老故事,讲他的婚姻,讲他的妻子儿女,讲他们一个一个如何离开他,仅仅由于贫困,讲他疯了般的挣钱,变着花样玩女人。 但他为此感到空虚,又对她忏悔,对她流泪。 她看他流泪的时候显得那样天真,如同一个涉世未深的男子,陷入一个极大的困扰之中,使她不知缘由的可怜他,但她又要想起自己的身世,她感到这种怜悯才是真正的可悲,这种怜悯没能建立在任何事物之上。 而他不知她的身世,他曾企图知道,但她不会说。 她知道,如若说了,情形又将是另外一个样子。如若说了,自己又将毁灭一次。 她自言自语说,我不会这样傻了,永远不会了。 所以她守口如瓶,除了她自己,谁都不会知道。 8、这个年老的男人。。。。。。 8、 这个年老的男人两年后死掉了,死前给她留了一些钱,够她花上一辈子。 他对她说,他深爱着她的身体,一直都爱,从初遇她的那天起便无法抗拒,但他只有钱,得到她再无他法。 他求她原谅,眼神里满是哀求,而她还未及说什么,却已咽气了。 他咽下那口气时,眼睛用力睁开着,空D无比,身上的皮肤忽然松弛,软塌塌的散下来。 这个老男人,在被送进火化的时候,没有一个亲人在场,没有一个人来看他,除了那些工作人员,谁都不去看他。他甚至没有化妆,没有穿上大袍,他们拎起衾褥的四角,推进火炉中。 与 正文 第 4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乃慕牵平鹇小?br /> 与此相反,她也将脱离深渊,远离这个男人的坟墓。 此后她的生活又将开始一场流浪,对于这个男人的死,她感到一场磨难终于到了尽头,她所有的生活又回到初来这里的模样。 唯一有所不同的是,她已无任何期待,不再奢望一个男人或一个爱情,她需要让自己活下去的勇气,仅此而已了。 与此同时,她依旧如往日般的做她所愿意的一切,再没了任何顾虑。 她不去想过去的事,不情愿,甚不敢再去想。 她迫使自己变做另一个人,而有关往事的所有事情,都不曾发生在她身上,都不曾与她有关似的。 只有这样她才能坚持住自己,在白天是毫无忧愁、自我的,在暗夜里,灯光也不显出孤独。 她把灯关上,身体紧缩在角落,如她惧怕这黑夜一样,惊恐的入睡,但噩梦不可避免的侵袭她。事实上夜晚是如此难熬,她不止一次地吃安定药,无法克制,而正是如此,夜晚才称其为夜晚,梦境才称其为梦境,不论怎样都无法流转。 她对自己的身体感到如此过敏,甚至不愿去碰它,她静静躺在那里,觉得这一部分是耻辱的,肮脏的。 而她又似乎总不能正常面对这劫后余生,不由自主要对自己施以同样的凌辱,就如那过去已久的夜晚,一个年老男人对她肆意的践踏一样。她只感觉自己一定要钻进那冰窟,浑身僵冻,知觉枯竭。 她不时地想起往事来,是的,往事总令她怀疑,但它们似乎一直保持着沉默。 往事于她始终不能忘怀,她记挂着一切,趁自己还没有年老。 她要记住无知的痛苦,记住它们,若把它们都忘了,她将会悬浮在半空之中,无根无望。 耻辱,自卑,伤情和绝望不停的侵袭而来,但后来都不再是了,当时的确这样,后来将不再是了。 有时她只想平静的过完后半生,以使自己显得正常,至少别人能感到自己是正常的。 她在市区买下一套单身公寓,十四楼。 每天她坐电梯下上楼,买食物,用品,逛超市,买衣服。 她在电梯上,也观察形形色色的人,观察他们的装束,借以辨认他们的工作,听他们谈话,了解他们的生活。 日复一日,在她生命中这又是一个平静时期。 她始终认为自己的生活是富足的,并不虚荣。 她像所有人一样,似乎总有自己的事情可做。 可实际上呢,每走到一个角落,每看见一个为生活而奔波辛苦的人,她都发自心底的羡慕。 他们有所爱的人,为他们辛苦,劳累,都有所寄托,是值得的。 只有她了,她依旧漫无目的的走着。 不多久又回到那熟悉的房子,走进那卧室。 她对着镜子,试图看清自己的模样,憔悴的、神经质的模样,似笑非笑。 她时常对自己说,其实自己过得很快乐。镜中似笑非笑的脸已经扭曲,那曾令人羡慕的笑容,已不能使她引以为豪。 她开始怀疑它,也无具体的因由,或仅仅源于她的母亲。若不是她的母亲,若她丑陋至极,从她的出生,她的父亲,她的童年生活,她所向往的任何事物,她都会以何种眼光来看? 她的母亲,她该可怜她,可是她从未谋面。 有一次,若浮想起她的父亲,她想她该回家去探望他,自从离家已经好多年没再回去,有些想念他了。 世界变化太快,已经太多变故。 她已不再贪婪,彻底醒悟了。 她一定有勇气对他说,她已有新的生活,尽管这样的生活不足以使她幸福,而她已经满足,即使短暂的也罢,毕竟曾经有过。 她还会说,她已是一个成年女人了,不再需要那虚无缥缈的东西。 这些话,她一想到,竟感到阵阵快意。 但或许那个时候,她什么都不会说。 所有的事情都写在脸上,写在表情上。 往事就像烙印,抹之不掉,挥之不去,深深刻在脸上了。 同时,或许她父亲并不会发觉这些,他或会以为她过得很好,过得幸福,这都有可能。但总有一天,当她禁不住要找人倾诉时,将没有任何人在她身边,她将如何度过那些岁月,她会否感到孤立无依,无可付托? 如今的情景,谁又可以想得到? 也许命运就是这样,想到它时总是令人捉摸不透。而唯一例外的是,她办到了,在残损的尊严面前轻而易举报复了自己的命运,命运是独立的,被她狠狠的报复。 这将是她最后情结的关键之处,之前所有将她坠入漩涡的思考,不会再发生了。 后来再或会是什么样子,谁都预料不到。即使她自己,本可以随时结束这一切,却顺其自然的发生了,没有人去阻止。。 书包网最好的网 9、这时她遇见。。。。。 9、 这时她遇见了另一个男人。 她感到真正爱上自己的男人。 他的头发蓬松,当他这样走进来,她对他的印象深刻。 两个人的谈话也感到很投机。 他似乎喜欢自言自语的叙说自己。他说他的境遇很糟,现在没有钱,只有一个破房子,并且已到穷困潦倒的地步了。 她就说,她可以借给他钱。 他忽然起身,他对她说,并且立即涨红了脸。这时他真显得有些丑陋。他说,他不是一个这样的男人,他不会向一个陌生人借钱,他不会。 他这样的表情令她惊讶,却又感到几丝温暖。 她对他说,从现在起,他们就已经是朋友。 他说,他没有做这样的准备,无从预料。 他又说,与她这样美的一个女人做朋友,他以为是在做梦。 他是虚伪的。她同他,都知道两人是虚伪的。 他来到她的房间,房间空荡,没有人味。 她对他说,她一直这样孤独。 他也对她说,他也是孤独的,他们互相说了,两人的话题始终离不开共同点。 他对她说,他对她一见钟情。 就在他要起身的那一刻,她竟然怕他要走。 他又说,现在,他的人生开始转变了。 而她掩住内心的高兴,走过去,抱住那个男人,把下巴压在他的肩膀上,失声痛哭起来。 她的哭声使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绝望。 他对她说,尽管他不知她为什么哭,但愿意陪她整个晚上。 那个夜晚,两人仅止于此。 他抱着她,直到黎明。 两人感到某种亲和,又同时感到是相互独立,遥遥无边的。 他们交流,直到困倦,然后相拥而睡。 黑夜同白昼是永远循环的,所以他们必定有某种前缘,才不能解脱。 夜里若浮睁开眼睛,她开始爱上了这个头发蓬松,体型微胖的男人。 她依在他的怀里,感觉自己忽然离幸福很近了。 她对他说,他身上有一种别人没有的清新味,每当他辗转身体,这种香味就会幽幽的散发出来。她又说,这种味道真好闻。 他冲着她笑,他说,这就是男人的味道。 她就看着他,同他一起笑出声来。 她看到在那张极为普通的脸上,竟潜藏着一种难以察觉的魅力,在黑暗中尤其明显。 他对她说,她是他见过最迷人的女人。 她听见了,对他笑着,不置可否。 也许并不如此,不过,已很久没有男人对她这样说了。 她看着这个男人,全神贯注的看着,就像她首次看她初恋的男人那样无比天真,无比向往。 这个男人伸出手来,拉住她的身体,用力的抱紧了,并对她的耳朵轻轻哈气。她感到丝丝舒爽,转过头对他说,这真不可思议,你现在是我的男人了。 他对她笑,也去学她,不露出丝毫的表情,尽管内心已经烧起烈火。 他说,面对一个充满诱惑的女人,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 她便说,若她离开了呢? 他说,那就紧追不舍。 这时她们都笑了,彼此为对方的话感到可笑。他说,他小时候也说过同样的话。她说,她也是。 随后两人就开始*,在最里屋的双人床上,两具R体激烈攀缠,仿佛千年一遇的激情,抓不紧就会永远丧失。 他的动作并不娴熟,而且花样不多,她抓紧他,用力的摇起上身,想要翻过身来。但他阻止她,凶巴巴地阻止,他说,他同别的男人不一样,不要这样*。他不愿同别人一个样,他爱她,但不愿同他人一起分享。 他这样说,让她感到幸福至极。 他固有的频率和姿势虽总使她难以配合,但她仍能达到高C。只是他不知道,她并没有告诉他。这对他来说,她知道这高C也会是一种羞辱。 他们依旧彼此孤独,他数落她,但最后她总要宽容他。 他像一个孩子,受不得一点气。 他对她说,这就像他从前,做不好一件事情却总是不灰心,他坚持着重复,满脸憋的通红,仿佛已经很累,却仍没有停止的意思。 她对他说,也许,她们该适当的休息了,可他从不听话。 只有他想的时候才可以。 这样的持续太久,她去了五六次,感到浑身酥软没有力气,说不出话来,这真是令她欲仙欲死,这都是她最需要的,她习惯了这样,自早她就习惯了。 只要是她爱的男人,她定不会反对他。 相隔久远,她仍旧如此。 10、她看他。。。。。。 10、 她看他,用她孤寂已久,饥渴忍耐的眼睛。 与此同时,她小心奕奕,即使并不认真,她对他说,你以前一定不是一个好人。 他疑惑的转过头,然后对她说,好人和坏人,你能分得清么——这个时候,她恨极了他。 他像一个毫不在意别人心思的孩子,把她心底的秘密抖落出来,一颗一颗的数落着,如同数落自己的过去。 她不敢再去看他,她知道,虽然他是如此的爱着她,心里却要恨她。 这种恨,仿佛就不曾存在过似的。 只是一粒种子,只有在若干年后才会开始萌发。 她用低低的声音对他说,她不求他原谅,只要他能明白一切都是不得已。 他没有再说话,他开始要她,他用他野兽般的身躯征服着眼前所有的事物,只是这种侵略,有时短暂的只能令她心碎。 她对他说,她亦曾梦寐以求过他这样的情人,不懂索取的情人。 但他的回答却是蹩脚的,让她不会习惯,他只是点一下头。 她知道自己终有一天还是要习惯,若可以继续下去,终有一天。 她又说,语无伦次,她说,她不知自己是笨拙的,她只要她的情人完美一些,稍稍完美一些。 尔后,她感到她的情人似乎没有听到,忽然产生一点失望,但这种失望已不巨大了。 后来她也不去想这件事,又恢复从前,但得失不易,她会再考虑。 重新考虑,从头开始。 她不着急,早晚都会有结果。 从她的窗户望去,能够望见整个城市。 从南郊的居民区开始,顺着一条国道,直通海边。 然后向右拐,可以看见海边的沿岸步行街,那是整个小城最繁华的一条街道。 她时常乘车去那里,她喜欢公交车,这里的公交车,令她想起她初恋的男人,想起她同他在一起的美妙时刻。 现在她已自由,并不受任何的束缚了,除了回到过去,她什么事都可以做。 她觉得这真好,人们都说:忆苦思甜。 但是她的苦恼毕竟太多,甚至有些繁杂。 那是不对的,但又不能否认。 于是她心有不甘的回忆,尽管在这里处处都是回忆,不论走到哪里都能感受到那种苦痛的*迫,有时想到自己现在已离得很远了,但那种苦痛似乎并不在乎这时空的距离。 这种时候,她只能为自己寻求解脱,从这扇窗户向外眺望,去看整个城市密密麻麻的人群,人群是渺小的,只有建筑物的高大。 这些建筑物,以这种高大的形态出现,却由渺小的人类构建。 她开始想,从古至今,人们不断的忙碌,向往平静,又有和平与战争,死亡和出生。 人类的这种征服感,到何时才能够结束? 当他们将要死了,仍对已离开并必将离开的世界念念不忘,这都由什么来驱使? 她再抬起头来,看见巨大的客机从她的头顶滑翔而过。 这些,所有的这些,不论是外界,或是她自己,从生下来是不是就都已决定,不可更改了? 若浮回到父亲的居所,远远看到他坐在那架陈旧的钢琴边,沿街的窗帘完全打开,钢琴上洒满落日的余晖。 她父亲鬓角的白发已满,手指仍颤抖在琴键上。 她走进了屋子,在他身后站立了许久,他才转过身,发现她在身后,不由惊讶的站起来。 那一刹那,她看见她的父亲的确是衰老了,连身体的平衡也开始掌握不好。 然后他对她说,你终于回来了。 底气不足。 她说,是的,还是回来了。 陈放忽然掉下几颗眼泪来,不能控制自己。 他到底还是后悔了。 他对她说,你长大了。 她说,长大了。 然后她也掉下泪来,一刹那间,她发现在她的父亲面前,眼泪竟会如此容易的掉落。 两人多数时刻是沉默的。 她对父亲说,她要回去了,她要找她的男人了。 她的父亲就笑了起来,说,带了这架钢琴去吧,我去叫辆车。 她看着他,甚或是早已决定,她对他说,这钢琴是她年幼时唯一的朋友,现在你也离不开它。 她的父亲点点头,慢慢的说是。 她听到后就开始掉起眼泪来,她见她的父亲开始沉默,一时间更加的难过了。 然后他对她说,给你说说你母亲吧。 她的父亲,似乎要抓紧这难得的机会将之说出来,他或许怕再没有机会说给她听。 关于她母亲的事,她或已等待了很久。 但他说,该知道的时候,她就会知道。 她说,小时候她曾想知道,而现在她不想了,一点也不想了。 说完她便要离开,她留下那架钢琴在她父亲的身边,现已不需要它了。 可她的父亲,却时刻也离不开它。书包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11、之后她曾回家。。。。。 11、 之后她曾回家多次,但只停留很短的时间。 她的父亲,每当她看着他。她父亲苍老的脸就会满含愧疚的朝向她,他的眼珠已经变黄,嘴唇发暗,皮肤也已开裂,皮包骨头。让她看了心痛。 她只注意到这些,只注意到苍老。 除其苍老再别无其他的细节令她注意。 她想要关心她的父亲,怜悯他,却总不知从哪里下手,总认为这种关心是虚假的,但如何又不虚假她也无从知道。 但她还是来了,她的父亲不在意这个。 他越不在意,她越感觉虚假。 有时他会说,她像她母亲一样,异常美丽而性格又倔强。 他对她说,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他知道她不想听。 于是他就坐回那架钢琴前,弹起李斯特的曲子,多年后曲子开始变了样,不再像以前那么动听了。 她父亲的手指明显失去了年轻时的灵活。 有一次,她对他说,她要走了。 她的父亲也不抬头,她只看了他一眼,就转身离去。 有一次,他的父亲朝她发脾气,她头也不会地走了。 还有一次,他们的道别令她潸然泪下。 这样的情形要有很多次,也许只有一次,这都过去了,都是不可追究的,无凭无据。 还记得那是她最后一次回家,此后她再没有回去过。 她到家时警察在等她。 后来,她来到临城郊区的女子监狱,她将在这里度过往后十年的岁月。 她不知是谁害她进来的,这并不重要,证据确凿。 她不会去想,回想也没有用,尽管她总是想一些她不敢去想的事,这样显而易见的事她反倒不愿意去想了。 她只是思索着,她的生活该有个收尾了。 终于等来了一个结束。 一直漂泊不定的她在这里感到由衷的安稳,由衷的感恩。 她对别人说,她在这里快乐极了。 但她们不理她,说她是个疯女人。 那些人并不怜悯她,甚至唾弃她,谩骂她,对这样一个疯女人她们是无所顾忌的。 时间久了,她自觉得也是。 后来她又觉得可笑了,再后来,她不足以相信自己,觉得一切都虚幻的,更无疯狂与否可言。 突如其来是她一生中经历最平凡的事,所以她便接受得十分坦然。 在这里,一个人的精神会变得异常平静。 她的情人起初还会来看她,但是最后不再来了。 最后一次他来的时候,她看到他模样憔悴,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她于心不忍,有些可怜他。 他对她说,他已快熬不住了,没有她在身边,日子过得索然无味。 她没有责怪他,她心里知道,这个男人一定是爱她的,她不会责怪他。 同时她已再无所希求,她知道再多的希求都是强加给自己的。 从刚认识他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确定了两人终究要分开,总有一种不能摆脱的力量使两人分开,甚至可以说这种力量就是她本身带来的。 她说,这样的结局也好,否则我会对你感到愧疚。 我们本来就是孤独的,到头来仍旧要回到起点。 他噙满泪水的看着她,递给她最后一根烟,点着了,她仔细地抽着,她知道这是最后一根了。 她必须认真的把它抽完。 以前每次要抽烟的时候,她总是想起许多事来,想起这些事的时候她就会不由自主想哭。 后来哭得再没有眼泪,她就站起来,出去走走。 她会去看世间很多美好的事物,有阳光,有树木,晴空万里和远处的高山,她的视线停留在身外,会暂时忘记自己的不幸。 然而这最后一次了,她却已来不及想那些悲伤,她的脑中一片空白。 她不知她的人生将会如何继续下去,她看到所有人都是自由着的,而她却被囚禁。她看到自己一直被囚禁在一所无形的牢房里,心里是怎样的无可奈何,仿佛永远也摆脱不了一个附庸品。 现在她只想结束这一切,但她还是没有结束得了。她已经没有权利来结束了,在今后的十年,也是她生命中最有可能仔细活的岁月,却不知不觉被剥夺了。 她没有掉泪,低沉的看着他,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她理解了他所有的苦衷,想要最后仔仔细细看他一眼,仿佛这是她见他的最后一面了。 是的,这样的情境恐怕曾有很多次,很多次她都想要记住,却全被难忍的痛苦给抹杀掉了。 她曾听他说要一生一世的照顾她,可已不会再有这个可能了。 他充满了决绝的表情告诉她已经不再可能了,这使她心如止水。 她安静的吸完烟,但是他不知道,她曾有一段时间来做决定,要跟他一起过平凡的生活。 这个男人,他不知有她有过这个想法,他曾那样要求过她,她答应要好好考虑。而就在她去父亲家的路上,她才决定同意他。 但是一切突如其来,突如其来的就将整个计划打破,毫无再修复的可能了。她认为这都是自己惹得祸,不是命运,命运从来不会这样偶然,只有她自己才遵从这种偶然。 12、这样思索着。。。。。。 12、 这样思索着,她也该忘记那些不快了。 对于别人来说,往事似乎并不那么重要,甚至对于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将会走出这道大门,去一个陌生的城市,或仍在这个城市奔波游离,继续寻找他命中的女人,同她一样真诚,一样惹人怜爱的女人,而且将有一天,也同她一样安静的死掉。 她所希望的只是在某个时候,他会偶然想她一次,这就足够了。 这种想念不必长久,但一定要有一次,这种想念将因这一次而趋于永恒。 因为她是这样想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有时她最怕永恒,有时又不能摆脱短暂的困扰,一个人总是时时被这样的愿望所折磨。 她记得她第一次抽烟,这个男人就坐在身边。 他对她说,她抽烟的姿势是绝妙无比的,没有人这样拿烟,夹在中指与无名指间。 他说她有种令人神往的气质,竟愣愣的注视起她,令她感到不知所措。 后来她才醒悟到,同相爱的人在一起时,每个人都是同样的不知所措。 她对他说,她只想知道,抽烟时他会想些什么。 尽管她不曾知道,或她曾想要知道,在他抽烟时她曾努力猜想他的脑袋里想些什么。 可惜她太笨拙,她也抽烟,学他一起,于是她忽然想到了美好的未来,而突然她发觉眼前这个男人的身影逐渐破碎、模糊起来。 她越努力挣扎,越看见更多的男人,他们都在讽刺她,侮辱她。 这使她扔掉烟,感到内心的纠结和痛楚,于是她不能自已的彷徨,并隐隐约约觉到一辈子都要被这Y影所笼盖了。 而这仅有的一生,她是不是真的不能忘却,或者要带着记忆的烙印死去? 她不知道,至少是不确定。 若浮告诉这个男人,她已很久没有要*的欲念了。 她依在他怀里,仰起头柔情蜜意的看着他,仿佛又回到了初恋,她蹭着他的喉结,抚摸他的鼻梁、脸庞,轻轻的在他下颚的胡茬上擦来擦去。 这种感觉总呈现在她眼前。 面对任何男人,他们长大的过程似乎一直存在她的视线里,她对他撒娇,对他命令并放纵,她对他说,你只是我的,谁都不能再占有你。 如若多年前对那个令她痴迷的男人所说一样。 她就像中了蛊,不可解脱似的反复无常。 她注视他,他也注视她,这种眼神使她激动,于是她全身燥热,奇痒难止,忍不住抓弄颈上的皮肤。 他为她轻轻的揉捏着,他也说,他只是她的,只有她才可以这样。 总之她从不明白这算做什么,当他不在她身边,她就一直想要逃离这种生活。 尽管她还要渴望,渴望已久那安定的生活。 但她还要忍不住,去问她的生活,和他苍白的爱,他委屈的笑容是不是假装出来的,若她是他,必定不会这样苍白无力,不会这样坚强的容忍。 而时常,她想起她初恋的男人来,她很想告诉他,在这里,有一个男人要比他好,他不曾出卖她,不曾欺辱她,他像他一样,甚至更要好,能给她所有的激情和爱。 尽管她已青春不再了,可她毕竟曾这样美丽的被爱过,她生活里所有的温情,只被这一刻所占据。 她是心甘情愿的,这样从容不迫,这样不知所以。书包 网 。 想看书来书包网 13、每逢周末。。。。。 13、 每逢周末,她会打开那间屋子。 她喜欢那里,由一个男人而来的所有回忆。 虽然那里时常散发出一种霉味。 某个时候她要吸烟,就独自躲在那里,安安静静,放了抽烟以外所有的事。 其时她并不真的想吸烟,她只想要阻止,阻止自己一直无端的麻木下去。 这样的要求不算过分,但她不知该怎么办,没有人教她怎么办,将来的日子不知如何得以继续,她吸着烟,等着他来。 可是他不会来,她知道他不常回来,但她曾经就这样的等,希望他来,知道她的生活,深入她的生活。 自从有一次来过之后,他就不喜欢来了,不再来了。 她问他为什么不再来,他就说这里的味道,像是发霉了的JY,会使他想起别的男人来。 他盯着她看,这时她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愣愣的站在那里。 尽管她知道,她已不能再像一个孩子犯下类似的错误而改正了。 她所犯的错误不可原谅。 她无比后悔,但是羞辱的心也不能阻止,是谁将她推向深渊? 尽管都是她爱的人,她的人生又有什么理由可以重来,或可以从头改变? 她恨他,她恨所有让她痛苦的男人,这些男人,他们都曾给她快乐,给她信任,他们一个接一个的走了,远远的离开她,就像避开一只苍蝇,远远的就躲开了。 后来她离开那间屋子,抛弃不管了。 再后来,她的生活依旧。 没有任何改变。 此后,那间屋子时常要出现在梦里,在梦里也不放过她。 梦里虚幻,却依旧尽情的折磨着她。 这时,她坐在场前的空地上,观察着同她一样没有自由的女囚。 她们每天可以一整天来记日记,回忆,大都是回忆,或者同时,她们可以不忘记今天的日子,并将之记下来。 她们对她说,这样的生活坚持几年下来,就像自杀一次,就再没有求生的渴望了。 她看着她们,没有任何表情,她渴望着自己的生活,似乎也到此为止,完全没了意义。 并且十年的时间也不再漫长,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完结似的。 在这里,人像动物一样被囚禁,绝望,放任自流。 后来她真的有一次要寻死,一个女人将她救下。 半夜里,她吊在浴室里,那个女人爬上解开绳子,她触摸她时发觉自己的双手抖得厉害。 她对她说,人总是要死的,可是自己寻死总归太残忍。 她不敢去看她,眼前女人的声音像是一个老太婆,又像一个男人,这难以忘记的声音,自这个女人死后,曾不止一次的在梦里听到过,仿佛自然而然的就揉进了原来的噩梦中。 她听信了她的话,她对她说,她不打算再死了。 那个女人仿佛苦笑了一下,她说,其实死也不是那么可怕的事。 但她的声音过小,只有她一个人听得到。 那是来自死亡的声音,后来她回忆的时候,她感到太恐怖,太悲哀。 她在死前被死所救赎,令她感到自己命中注定,又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局外人。 14、而她仍有寻死。。。。。。 14、 而她仍有寻死的念头,一时她相信了她的话,日子却并非想象的平常,她不知道要什么,不敢去想任何事情。 她知道,这安静下来的日子,哪怕是一个开头,所有的绝望就会蜂拥而来。 这些念头就会像一轮轮的洪水,时刻击在她的胸口。 令她不能忍受的去死,她毫不怀疑这恐惧的力量,关键是哪个时刻,哪一个时刻会将这一切终结。 所以她宁愿放任自己去找些事做,尽管又深知做一切事情都不再有意义。 若浮以为那个女人的活法一定很好,毕竟她把自己从死的边缘拽回来。 她远远的看着她的身影,心底涌出一种感情,这种感情是冲动的,或许并不止是感激,而是参杂着一半情欲。 她暗自对自己想象,那一瞬间的触摸使她将把她当作一个男人来想要她。 追随着每一天,她曾不止一次的想象她的*。 有一天洗澡,她走近她,为她擦身,颤抖的抚摸起她的身体,光滑的*和柔弱的腰部,短簇的*,难忍的情欲忽然充满了她。 她那样轻轻抚摸,那样轻,然后对她说,她总觉到她一直吸引了她。 她或不知道,但她说,她也会同时感到一股难忍的欲念。 这种欲念过于强烈,但是又似乎纯洁无比。 那个女人说,她从未碰过男人。 男人的一切都令她感到肮脏。 她这样说,然后她又用充满情意的眼光注视她。 她被照得不知所措。 她问她,这种感觉是不是对的。 她一直这样说,她知道,这是令她疯狂的缘由。 在这寂寞的城堡里,她们似乎相依为靠,甚可以说正因为如此才更加亲密。 她伸出手来,轻轻放入对方的*,给她抚摸,摩擦,*,令她说不出话,脸上泛起红晕,*硬挺起来。 她轻轻的呻吟,伸出手来帮她,然后俯下身子轻吻她,她的目光搜索在整个的浴室,但手指却放在她的身体里。 她的表情,亦令她开始泛起春潮。 这公共场合里,她忽然对这个女人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感情。 这种感情使她屡次将她当作一个爱她的男人,但两者又绝然有着本质的不同。 她对她说,这感觉真的好极了,她从未这么畅快的体验过。 她说,你从前的男人,一定没给过你快乐。 她这样说,然后歪着头看她,表情里透着顽皮,她忽然觉得,这个女人,真的是勾引住她了。 如同她不曾有过任何不堪的经历——那些已经是次要的了。 那个女人对她说,如果可能,她将是她最后的情人,不论如何,她都会一辈子守在她身边,永远不会离去,不会。 她默默的凝视着她,投入了全身心的自私之情,使她感到却像是一场诀别了。 然后她打开笑容,这种笑容她一直不曾见过,从她记事就没有见过这种笑容,惨白而淡定,眼中充满从容之情。 这种笑容散去,就成了一个无奈的句号,让她感到之前所有的痴情都将白费了,她不爱她。 如同她再一次被判去了三十年,在她回到床上时,竟开始鄙视起自己。 她的爱就这样无端的变化着,变得温情,灿烂,不论是一个无名的笑,一个无名的信号,都在这里引起滔天巨浪,波澜汹涌。 她想象不到一个普通女人是承受不了的。 她不知道,她开始爱上这个女人,她说她滥情,爱了男人,又要爱女人。 她对她发脾气,又说,反正自己要死了,肮脏的一生也到了终点。 既然如此,就只能任她所为,反正她也是逃不出去了。 她开始流泪,她说,这个世界真不公平,对她整个人一直都不公平。 没有人理解,没有人沟通,统统都将她抛弃了。 她像是被爱情布置下了圈套,被情人判了死刑一样毫无希望。 她说,她曾想要杀死她,同她一起走,她说,早知这样,就不去救她,那是最好的,宁愿不知身后之事便是最决绝的殉情。 如同一个极致残忍的凶手,厌恶了杀戮却又不得不继续下去一样,眼前的现状已令她无路可退。 那些手持武器的人正等待着手无寸铁的她,用一种下流的手段终结她所有的希望。 然后她忽然倒在墙角,抱紧了头,她对她说,对不起,对不起。 她的声音,她的身体,整个的蜷缩在一起。 两个人同时哭了。 她低声的埋怨道,只要活着,爱情就要继续。 她曾不幸,但却坚持到了现在。 她说,她喜欢她。 这真的毋庸置疑。 从她救她活过来的那一刻起,她就喜欢上了她。只是她不知道,她真不知道,她所有的男人都可以成为那模糊的过去。 她说,往事不需再提,此后她不会再有任何男人;任何女人,她不会去想他们,以使自己和她烦恼。 她将做一个乖乖的人,守在她身边。 做她的情人。 不论何时,这种关系将永不变更。 若终究要有那样一天,她会永久的等待自己的死亡。 不再会迁就于任何人。 那些男人和女人们,她不再喜欢他们,并与此同时深深厌恶了他们。 他们都是戴了面具的野兽。 两个人一样,她也要诅咒他们,也要诅咒整个的不公,在这漆黑的童话王国,黑雾迷瞎了双眼时,两人同时下了这么一个决心。 爱情是万劫不复的,曾有人对她这么说,那时她以为是危言耸听,而现实已令她不得不信。 15、若浮似乎。。。。。 15、 若浮似乎已忘记之前所有的情人,那些都曾伤害过她的人。 她的确该放弃了,是的,以现在的境况来看,是时候该放弃了。 但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向往爱,在某一场合里,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面容上,她仍旧一如往日的虚荣。 就像这样的爱,她曾不止一次的追求,然后被拒绝,被伤害。 她开始喜欢残忍的自己,面对她时不由自主的自言自语,她说不会再有别的情人,不再会,在这里,她感受到一种终极的满足,这种满足是安全的,即使危险来临就在眼前,那也将是最安全的,除了此地别无任何东西令她有一丝的安全感。 她猜想她是否也曾被这样渴望着的世界所遗弃过,随后的青春被消磨殆尽,只剩下眼前一具残缺的躯壳么。 然而只有她,只有她在的时候,这些事情才得以成真,得以放纵自我。 可是如今只有她了。 她们两者合一,是一个人了。 她已不热爱拥有眼前的所有,没有权力,也没有欲求,她的生活将归于寂静,无声无息。 她抚摸那如水的皮肤,光滑而充满欲求,她对她说,并不停止的抚摸,曾有一个女人对她说,她喜欢光滑的感觉,在她所身处的男人世界里,那个世界里她感到疲惫了,她觉得自己的生命快要终结,就爱上了一种光滑的堕落。 所有男人都将为她伤心,为她流泪,但一切都是虚假的,任何时候她感到这个虚假,她的心里就会难受,并且一蹶不振。 最后她总结说,光滑是最使人迷恋的,只有这种光滑,才令男人对女人心怀敬畏。 这个女人的皮肤是一样光滑的。 她这样说,然后又说,那个女人或许并不存在过,这些话也没有说过,她死得早,像只是来这里匆匆旅行,或只是来对她捎句口信而已。 不管她有没有说这些话,但她会这样说,并且如果可能,她将哭泣着对她说。 她代她说了,只这一次,事实上她并不知自己要说什么,那个令她所爱的女人也陷入了沉默。 她过来抚着她的头发,微曲并静默的发梢上散发出阵阵清香,但她最后还是低低的叹息,转身离开了。 这仅有的日子令她感到满足,或许也不只是满足,而是所有不能接受之中最能打动她的日子了。 最后的爱情令她感到自己并不孤独,有些要活下去的希望了,她说这才是生的感觉,以前所有的感觉都是错误的,迷失的,只为达到这一步所经历的必经之途罢了。 而且又不止于此,是要同她一起活下去的希望激发了她的欲望,但这欲望有些短暂,因为它本身的脆弱只能支撑短暂的时光,就像希望,在囚笼里更是如此,稍纵即逝。 永远。 这里永远都将充满着宁静,以致所有的女人都是宁静的。 她们的生活不外乎食物,劳动、生存。 从而使气氛异常压抑,之前有些人开始疯掉,杀人,亦有许多人满怀希冀,通常那样的人都有亲人来看望,那个不确定的日子是她们所有的动力,得以感到自己仍旧处在人类社会当中。 或有几个人总在一起谈论往事,她们说很多事情 正文 第 5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撬撬械亩Γ靡愿械阶约喝跃纱u谌死嗌缁岬敝小?br /> 或有几个人总在一起谈论往事,她们说很多事情,没有事情可说的时候就编一些,这群人实在受不了无声的日子,所以每当有什么异样的事件,她们将会讨论很久,那些并不新奇的,在监狱外是极普通的事情在这里却是令她们满怀寄托的,是活生生面对绝望的武器。 这些事物组成她们每日的必需。 或者某个人出了什么事,死掉了,或者有人来看望某个人了,这些都使她们的精神为之一振,并当作谈资争论太久,以至于这两个女人的感情刚开始萌芽,所有人都在远处指指点点。 而事实就是,这一直是一个丑陋的事件。 没有一个美妙的开始,在污秽世界里所有美丽都是肮脏的。 16、那个女人。。。。。。 16、 那个女人,若浮这么长时间所有心思所集中的情人,被拉去要枪决时,她看着她在面前默默走过,她看着她,没有能发出一点声音,只能静静看着她。 她愣在那里,就愣在那里,不想再有任何的移动了。 她怕时间就那样随着她沉重的拖动过去了,令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心痛。 她看见她的眼神里发出某种不知名的留恋,不错,她不知名的留恋使她一生难忘。 她的情人,她想对她说,她看得懂那种表情,她记得,她从她第一个男人身边离开的时候,她的笑容跟她是一样的,内心充满这宁静的绝望。 不对,并不是所有留恋都有人去解释,她只关心眼前这个长头发的女人是不是要一去不复返了。 这种绝望她并不是第一次有过。 她暗自以为,她一定会再回来的,她曾祈望她再回来,她多么渴望她只是出去走走,散步,或做任何事情,就算同别的什么情人见面,就算散步要很久也行,只要是要回来,只要是要回来。 她的心仿佛就在那一刻破碎了。 她透明眼睛的望着她,她傻痴痴的看见她的心是这样透明,足以让她读懂,不必再费尽心思去揣摩。 可是她再不需要懂了。 她将忘记她的存在,忘记她曾对她说的每一句话,忘记她的身体,忘记她的手指,她的嘴唇,忘记所有的、有关她的任何事物。 这一刻,如同她第一次把爱说出口时一样的羞涩,她想那是一种难言的忠诚。 她对她说,等你出去,找个男人。 她看着她的脸庞,忍不住爱上这个脆弱的灵魂,她对她说,她同她生活所接触的所有女人一样,只是想要她,然后就不再需要其它的任何,她认为她必须有所自由,有她独立的空间。 可是这个倔强女人,临走她再没有看她。 她想恨她,可是没缘由的喜欢上了她,不同所有的人,是万千人当中最特别的。 她不敢再仔细看她。 她怕她的心思忽然就改变了,她的生活是那样平静,她忽然又不想做她的情人了。 她不明白自己是不是后悔了。 或者为此感到疲倦,如果她还想要,她会毫不犹豫的为她付出一切,但是她再没有,只是整日整夜恐惧着那个日期。 死的日子渐渐*近,她开始发疯。 她开始对着黑夜里的镜子,看着自己发呆,搞不清自己是怎样的一个女人,是一具尸体还是一个活人。 她看着她自己,十分仔细,每一寸皮肤,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但她还是忘乎所以,变得十分陌生,穿戴宽松,身上散发着过久没有洗澡的汗S味儿。 她厌恶了这种莫名其妙,似乎别人身上都没有过这种气味,只有她才有,只有她才能闻到。 后来,她从她的情人身边经过,在她生命即将结束的时候,她发现了同她一样沉默的气味来。 她想对她说,她并非真正喜欢她,可是为什么要勾引她,使她这样为之痴迷。 但是她没有说,她是不能说的,这种感情,像她第一次想要一个男人的时候,那没有出口的感情。 她自早就知道,这个女人终究有一天会爱上她,会来要她,用她无比纤细的手指和灵活的轻舌,用她曾经万分熟悉的方式,把她当作其他女人一样,唯一有所不同的是,她要爱她,才会要她。 最少如此。 这种爱,像是已被过久遗忘了,在她感情里似曾相识,却真实的不像曾经存在过。 她不知有一天当她老去的时候,她将以怎样的心情来慰藉自己。 她身边或会有她曾背叛过的人,那些人是她生命中最珍贵的亲人,他们都曾想要原谅她,并且已经没有理由再责怪她。 这一切,该是如何的发生,并走到结尾? 她听到枪响了,她的心开始绝望,然后又是连续的两声枪响。 这时她对自己说,如今她所活着,就是为她救下的命而活着了。 她不知是不是感激之情在作怪,或是这种爱恋使她情不自禁为之难过。 这时她像所有人一样,都立在那里,听见枪声,竖起耳朵仔细去听,去辨别。 她看见她们的表情,竟忍不住笑起来,她真的笑出来了,并且掉下很大很大的泪珠,她忍不住要笑,继续的笑下去。 这真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她不再是她的情人,她只是一个匆匆来到她身边的人,教她喜欢自己的方式,喜欢选定情人的方式活着,然后再无所顾忌。 她自由了。 她教使她如何令自己真实,如何不去想死,恐惧死亡。 她喜欢上她,她定也喜欢着她。 可是命运就是这样,她谁也不怪,谁也不会怪。 两个女人的相识太短,短的只能用小时来计算,她跟她说话,会说发自心底的话。 仅仅如此,或许不足以使她对她有所奢望,而她的表情,也只在最后一刻,才最仔细的印到她的脑海里。 两人再没有了任何关联。 侩子手是她们爱情的终结者。 这个女人死掉了,她不知是否会有人为她埋葬。 这样一具不逢其时的尸体,该由谁来埋葬? 如果她再执著一点,或许她会做她有生之日最忠实的情人。 如果,她不是惧畏死亡,一个临死前感情脆弱的人,或许她不肯再犯错。 但她已没有机会继续错下去了。 不知哪里的黄土将为她埋葬,或许她的尸体终究会布满蛆虫,被野狗啃食,总之怎么样都行,她一定不会在意。 她只想知道她临死前的想法,她虽然假装不在意了,内心底她却想知道想得发疯了。 只因为是她,这样一个使她认识自己的女人,使她当晚在发了霉的床板下躲了一整晚。 而后,她看到围墙外的天空飘来一朵似是而非的乌云,再空中顽皮的扭动着四肢,急速而激烈的飞走了。 空气中弥漫了一种死的气息,这悠然的气味令她感到万分熟悉,若浮想起她身体上的气味,想起了那个女人,这种气味在浓烈刺鼻的气味中异常的持久,久久不去。 她抬起头,仰视着那片天空,仰视着那片湛蓝的天空。 仿佛那个女人正以她绝美的姿势行走在天空中,滑行的动作更像一朵飘忽不定的云彩,她听见她对她说话,但不知在说什么,她想她一定还在说情话,她的情人总喜欢编一些情话对自己缠绵不离,有时还*的说着悄悄话,来使两人同时达到高C。书包网 。 想看书来书包网 17、像这样。。。。。。 17、 像这样,她已经幻想的过久,日子却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一年一年过去。 她什么也不管,只管自己。夜里她听别人讲她的闲话,她也淡然处之,她是不是她们所见过最疯狂的女人都不重要了。 她不需要反抗,她知道反抗是没有用的,她不再去反抗了,这就是她的宿命,使她一而再、再而三屈服的宿命。 她身体的所有欲念,所有属于她的情感、时间,不再归她所管,而是让命运接管了一切。 谁又可以说,她宁愿深爱着这个世界,并且接受它的一切? 从她小时候懂事开始,在她所知所想的所有可能中,外面是嘈杂和绝望的,她从不放弃逃避那一切的坚持。 她需要这种逃避,她是弱小的,需要保护。 可她只能在父亲的威严下生活。 她的父亲深爱她,却重重压迫了她。 她已在监狱里呆得够久了,并想通了太多事情,她发觉她父亲的可怜,她想起她的母亲,但她不知该如何定位她。 甚至没有理由想念她,她知道她定会像她父亲一样的爱她,同她一样不知该如何想念她。 她的父亲,在他弹琴的时候,曾多次不许她靠近。 她听见他轻轻的啜泣,琴键上滴了泪水,有时泪水泛滥,他就会努力擦一下,只擦一下。 这一下,就可以使他长久的不再流泪。 她苦难的父亲不知犯了什么错,总之这个错误是遗传的,那一定是一个巨大的罪过,如果不是,她便不会活得如此狼狈。 那时她正年幼,不知她的父亲原来如此脆弱。 若是她知道,若是父亲肯在她面前低头,她定会寸步不离开他,代替她的母亲,永远守候他。 只是时间奔走得太迅速了,眨眼间所有的事情已过。 她父亲现在不知在哪儿,是否还活着,是否仍旧苍老,这些都不知。 她对他的印象已开始模糊。 她开始累了,对于这种情境,有时她很在乎,有时又不在乎。毕竟命运总是以这种突如其来的灾难来降伏她,折磨她,摧毁她。 她的父亲曾说,她本不该知道她母亲的过去。但她初恋的男人对她说,她必将像她母亲一样,因这美丽的面容而承受虚荣的摧毁,抛弃所有男人又被他们所抛弃。 她对他说,他不该这样说她的母亲,她的母亲一定有她的因由。 可是她怎会有什么不能说的因由呢? 她至今搞不清楚。 那个男人强暴她,又骂她,他对她说,她的母亲抛弃她和她的父亲,那就是她的母亲。 他开始笑,像一个气急败坏的赌徒面对一场不能收拾的残局,对着她满含憎恶的笑。 但她还年幼,两个人不顾一切的笑,她对他说,她不能离开他,虽然他所说的连他自己都未必相信,虽然她依旧会相信,但她情愿自己永远都不会离开他。 他仍旧要笑,并且他说,他喜欢她,他喜欢她,这话永远是真的,千真万确。 她开始后悔,对那个男人,她开始感到后悔,她后悔得无地自容,更不知如何去面对她的父亲。 她一直强迫自己不信那个男人同她母亲曾是情人,她对母亲的记忆仅止于此。 她愈来愈像她的母亲,她记起那个男人,他曾指着那个女人的画像对她说:她应该恨她,他要她使劲儿的恨她。 但是她抬起头冲着那个画像开始流露出恐惧,流露出向往,从血Y里带着的联系战胜了一切。 在那里面,女人的笑容是善良的,她不得不感到一种温情的爱,不得不相信自己正处于痛苦的边缘,这种悲哀由她的母亲而起。 而她过早开始了对母亲的好奇,对这种好奇她感到忏悔,她忏悔,是真的。这是真的。 现在,若浮照起镜子时,已发觉自己很像那幅画了。 她却不能承认那是她的母亲,她所失却的母亲。 虽然谁都知道,却强迫自己说她不知道。 她看着自己,就像注视着从未谋面的母亲。 她想起她的父亲,开始对他产生深深的眷恋,那眷恋是缺失的过去所不能替代的。 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这一生的时光,过去了,便就是过去了。 一切都是无用的,她怀念起她的父亲,唯恐不能再与他见上一面。 忽然她开始希望出狱,刚刚平静的生活似乎又让她有了一个希望。 这种重生的心情似乎与她久违了,使她杂乱的开始想象,她想象她出去的生活,要找一个同她相好的女人,或者男人,不再对他提起任何往事,她会全心全意的爱他,她要告诉他,曾有一段日子,她是一个美丽又年轻的女人,但现在和将来,她的容颜都将为他而存在。 她是这样一个女人,她也要他全身心的爱她,否则,她将会毫不犹豫的杀死他。 她就这样决定了,她不知她是否还会遇上这样的人,因为她不知还要待在这里多久。 她很久没计算日子了。 如今生活已令她感到厌倦,她厌倦起这平静的,没有波澜起伏的生活。书包网 。 想看书来书包网 18、有一个少女。。。。。。 18、 有一个少女,她曾是那样无知,现在,她仍旧喜欢那种感觉,对情人丝毫不去怀疑,相信他并永久的拥抱她。 她喜欢对她的情人说她相信他,不论时间往复,所有的时候都相信他。 但是她的情人,却屡次欺骗她,不论是在要她的时候,还是在别的场景。 这个少女,永远像是一个未曾长大的孩子。 但是这个少女一直长大,终有一天她将明白所有的事,这一天到来时,却已没有能力再来一次了。 谁都没有能力再来一次,命运就这样将数个短暂的爱情结尾,然后使她明白,她不过是一个柔弱的女人,来到这个世界与自己为难,与男人*,被情人抛弃,再爱上一个男人,如此而已,命运已经习惯这样草草收场。 它就这样告诉她,压低了声音,轻声告诉她。 若浮已记不清了,她似乎也未曾听起有人说过,他们这样看她,说她。 她生长的环境不同,若她是一个男子,她会成为另一个天才的演奏家,像她的父亲一样。 但她不是,她只要享受。 她听父亲弹奏时更在乎是不是美妙,是不是动人,而不在意他某个音符的力度是否到位。 更确切的说,她完完全全只能做一个欣赏者。 她的父亲问她,哪个音符不对,她不知道。 然后就要挨打,她说,你就喜欢打我。 她的父亲下手更加重起来,他说他就是喜欢。 她不会因此流泪,哪怕不能忍受夜深人静的恐怖,她起床看着窗外,去看满天的星星,或是Y暗的夜空,不敢大声喘气,她怕她的眼泪随着喘息声就掉落下来。 这些童年的记忆不再需要她特别去注意,却已然刻了上去。 这些记忆,她一想起来便要去阻止,徒劳的像阻止一场寒流或瘟疫。 她知道不能不去阻止,否则就将被湮没的无以复加。 只当这个时刻她就开始思念,思念她的初恋。 她的初恋同样美好,同所有女人一样的美好,纯洁,不带任何瑕疵,她不止一次的这样想,这样肯定。 而她所有的思念就停留到这里,到这里的思念依旧是美好的,它给她安慰,给她暂时逃避的场所,她感谢它,同样感谢自己。 她残忍的梦境曾不止一次差点将她毁掉。 她疯了般扯醒自己的梦,撕裂一切希望,所有的存在都曾由此几乎毁掉。 她感到自己所有的毛孔在剧烈收缩,可她依旧变成了这个样子,痛楚丝毫没有减缓,梦境却已残缺。 她看到她幼时的面孔,看见她从不伪装的脸上如今布满愁容。 她从不疼惜自己,就如眼前的R体不归她所有,她所每天看到并且所熟悉的都不曾属于自己。 是的,此时的若浮毕竟比她幼时更清醒,更不能放纵自己。 黑夜她躲在试衣镜前。 悄悄穿上她所梦寐以求的衣服,它们坦露着所有不能袒露的。 同她的身体一样张开着,在深夜面前。 她为之兴奋。 从这一天起她转而爱上深夜,爱上她所收藏的衣服,这一件一件只有在黑夜才会着身的衣服,仿佛和每天的黑夜一样才是她最忠诚的情人。 这一切都告诉她,只有他们才不会背叛她,不会离开她。 可是这庞大的事物永远不会爱上她。 她这样深爱着她黑夜的样子,并畏惧着自己的R体,神圣的供奉起来,只为亵渎那所有悲伤。 她喜欢看自己呻吟的表情,仿佛她情人躲在镜子之后,偷看她深深迷醉的表情。 她乐于欣赏着,如同黑夜一起欣赏。 于是她躲在自己的身影里,看她美丽的情人同自己*。 她更乐于这种痛苦。 这种痛苦至少不会使她流泪,不会令她失去缠绵。 这种痛苦令她有一种迷雾般的渴望,她将忘记她的存在,手指伸进遥远的无限,缠绵随之而来。书包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19、可是无数个黑夜。。。。。。 19、 可是无数个黑夜就这样度过了。 所有身处牢狱的人都不会被同情,甚至被她执著过的爱。 所有的时间都不再是自己的了,没有自由的生活让她的思念更加急迫。 她对所有经过她身边的女人都说,她累了,她已经累了。 但没有人答复她。 在这里,她得到的是这样一种回答:绝望的墓碑式的回答。 她对生活的牵挂就像临近了结束。 她一直都在想,是不是所有人都在这十年里有所变化了? 就如同她一样? 她开始迫切的掩盖自己,不能制止的清洗整个身体,用冰凉的水使整个身体麻木。 甚至更加用力的搓洗自己,搓洗这不可原谅而又残缺的身体。 她宁愿看到自己是如何被丑陋所凝固,被一群肮脏不堪的动物所践踏,即使她心怀畏罪也宁愿看到自己的惨死。 有时她产生马上就要被肢解掉的错觉,可她的身体又促使她看清现实。 损毁的往事使她更加犹豫起来,怕自己不知何时会将它毁掉,如同毁掉她全部的记忆,毁掉曾在她身上发生的所有事情一样陷入茫茫无际的深狱之中。 她似乎真是不能原谅自己了。 当她轻松的开始讲这个故事,她忘记周围的人,给这些人讲。 讲完后笑容惨淡,仿佛在这当中她又进行了一次忏悔,不过这不是她的事情,她将带着这些往事死去。 这往事使她就像面临的不仅仅是一个丑陋的自己,而是世界上所有的观众一样。 她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羞于承认自己的傻子,却不得不清醒的认识到自己真是一个傻子。 她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人像她一样,纵然自己是软弱的,却舍不得放弃那些不会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种人都是该死的人。书包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1、在卧室的墙壁上。。。。。。 1、 在卧室的墙壁上,挂着一幅油画。 那是一幅死人的作品,画里的人却依旧活着。 那个女人背靠藤椅,呼之欲出。 她的眼神是孤独的,甚至有些凄切。 他仔细看的时候,总是不由自主深入到她的眼神里。 母亲临走前,惨淡的看着这幅画,轻声对他说,这画已经二十多年没有看到了。 画这画的人早已死掉,算起来也称得上是遗作了。 而他并不关心这个,那时他正年轻,他问她画上的女人是谁,是不是母亲她。 她不想说,只是苦笑。 于是他猜到了,后来他到底是确信了。 早晚都要知道这一切,如同某些事情,他将知道的加多,更加详细。 后来,他再见那幅画,他发觉内心底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他站在他母亲年轻之时的身体面前,这个充满风情笑容的,屡次被他否认的女人身体,仿佛正要羞辱着他一样。 他敏感并痛楚的思索,无法掩饰内心的迷茫,他不知那迷人的面孔曾怎样徘徊在一座古老的小城,他母亲曾经生活的小城里藏着多少秘密,这些都是他曾经竭力探寻的。 他的母亲,二十年后不再散发出这样奇异的风采。 而此,他对女人的敏感也随之而来。 这些他当然体会不到。 年少的时候,他母亲就已呈现出衰老的症状了。 那是无法辨认的,一个女人的苍老同年轻,是忽然的一瞬间,岁月匆匆,时光似水,剧变也是在一瞬间。 除非是刻骨铭心的疤痕,否则任谁也是无法辨认眼前的妇人就是那个画中的年轻女郎。 他的母亲,在告诉他这些往事的时候,已经白发苍苍,皱纹遍布。 她说,她早已开始老了,现在更能切身的感觉到了,所以要有很多事情告诉他,讲给他听。 虽然大多东西都已不合时宜,却依旧是难以抹平的记忆,如果讲出来,或还在这世上有一个意义,如果不,那就什么意义也没有了。 这张油画没有名字。 画上的这个女人,曾是那个画家的情人。 女人在那个画家死去的当夜失踪。 那个夜晚,到处是黑暗,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 这个画家死时,脖子上忽然呈现出一道绽开的血口,血Y从喉管里喷出,他的脸来不及扭曲和狰狞就倒在了地上,连恐惧的表情似乎都已经来不及发出。 能够想象的是,在这股血冲出来的那刻,他是立即就死了的。 正是春天,柳絮满天。 黑夜里,这种物体依旧悬浮在空气中,乍看起是惨白的,泛滥的,令人感到一股难忍的压抑。 同时,在这飞絮背后,万物苏醒,动物和植物静静S动着。 这种情境更像一个无法解释的古老预言的开始,这样的夜晚,更像是。 再有几年,他大概也该出生了。 与此同时,他的母亲,五十多岁,容貌却已毁了。 她离开他时,他用一种坚定的眼神看着她——这眼神里面充满了渴望——她看着他,举止仓促,不由自主惊慌起来。 他对她说,如果她离开,他就要死掉,在她面前立即死掉。 她对这样的情景似乎并不陌生。 她像关心一个弱者一样和蔼的看着他,满含微笑。 她以这种笑容面对任何人,司空见惯。 他对她说,他相信她。 他又说,他的命是由她决定的。 他拿起一把裁纸的剪刀,对准喉咙处剪了下去,随之他的瞳孔发生惊变,向外猛烈的突出。 但她却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这是结果,必然的结果。 她走的时候听到身后发出一声惨烈的尖叫,却因喉管的断裂细若游丝。 这尖细的叫声令她为之所动了。 但她没有胆量回头,随着匆匆离去的脚步声,这尖叫亦消失在茫茫暗夜里。 她身后落满了属于整个春天的白色飞絮。 它们依旧是惨白的,泛滥的,没有丝毫的改变——你可以发现,它们年年如此。在这短暂的星球上,任何事物显得千奇百怪,却依旧按它自身的规律走下去。 任何事情都不可想象,不可猜测,他们虽然重复,但每一次的发生都像初始一样,充满着新奇的色彩。 她感到恐惧,逃走了,不像她的一贯做法。 是的,她的确老了,没有哪怕再多一点情感来投放,不不不,这一切也许从未有发生过。 她这一生躲在这美丽的面孔下太久了,太久了,最后,再也不敢露出任何真实的感情了。 她说。 她满目愁容,看着自己的儿子,久久的看。 她的儿子也抗衡不了这岁月的摩挲,稚气已脱,成年了。 他的母亲现在是一个苍老妇人的模样。 她笔直的身躯端坐在他面前,仿佛正准备接受他的数落一样。 但他没有任何理由埋怨她。 这些不该由他讲。 他问她,还记得后来一段时间,她去往他住的那间屋子吗? 她指着那幅画对他说,不要摘下来,美丽的女人总能够避邪,留着就好。 他说,他从来不信这些,虽然后来知道那是他的母亲。 她冲他温柔的笑着,对他说,都由你,但是留着最好不过了,因为留着它至少还有些纪念的意义。 这些回忆如同影子一样跟在他的身后。 她不像一个母亲,倒更似一个可怖的巫婆。 隐藏在虚伪的面具背后,将她所有的卑鄙挡在儿子面前,对他说,这都是他应该承受的。 此后,他一直生活在这个女人的*之下。 他问她,若你不说,我可能将永远也不会知道。 有一天,他得知那是他的母亲;有一天,他惊讶的发现一切他所追本溯源的谜底,竟然是这么荒唐。 这一天真是荒唐的根源,一张画像正对着他的床尾——每天,当他起床,这个女人用仿佛鬼魅一般的表情紧盯着他;而他灭灯即要睡去,她依旧专注的打量着房间的一切。 那是他的母亲呢,直到他搬离那个城市,搬离那个住所。 他的生活似乎恢复了正常。 他说,令他感到奇怪的是,每个白昼和夜晚,似乎总是缺少了些什么。 那和切的眼神? 这些时间,他时时被一种无形的探索影响着。 然而多年以后,他大概要把它忘记了,岁月如梭,而记忆则更加模糊。 他想起那期间,无所事事独坐在他的房间,他扫视整个屋子,然后感到一股难过,特别的,悲伤的。 他直视着那幅画,忽然哆嗦了一下,一阵阵惊恐侵袭了他,胆小的他想要将它摘下来,却始终没有勇气。 尽管他不相信那些虚幻的东西,但他似乎更没有胆量做出任何改变来。 虽然这也不能说明他的胆怯。 但他必定是犹豫的,永远是犹豫的,对任何事物是一样犹豫着的。 2、如今,他已结婚生子。。。。。。 2、 如今,他已结婚生子了,他母亲的青春,仍似一幅绝美的油画躺在他卧室的大床下面。 他估计直到他死的时候,大概也不会重见天日了。 本来,这都怪他的母亲,这些往事,本该不是这样子。 但事实总与之相反。 他这软弱的性格总令他不由自主去接受,接受一个被时代抛弃的、饱受摧残的历史记忆。 他被这件事所深陷,所残杀。 这件事令他永远不可忘怀,他该将发生在他身上所有的事件连成一线,然后才得以安稳入睡。 可是那些片段总要迷惑他,不仅是他,甚至迷惑了所有牵扯到的人。 他同他们是一样的,他这样感觉到,甚至又感到自己是特别的,他是那种毫无差别中特殊的人,在他所听到、看到这一切之后,他所感知的亦是同样的无所适从。 这说明他在整个事件中只是一个小角色。 这个角色在陈述中异常的强烈,甚至即使靠得主角那样近,却总没有任何事发生在他身上。 这种紧迫感促使他逃脱,深恶痛绝,他宁愿永远诅咒这种感觉也不愿只是站在角落里看着那一切。 仿佛又是一贯的开始,一贯的往复,跟他亲身经历了似的,她的母亲限制住了所有的出口,把他关在一个没有光的囚房里。 但事实与之又绝不雷同。 那些往事丝毫不留余地的将他推向自我的毁灭,虽然主角同样是一个人,事情同样是一件事,但总令他失望、绝望、甚至令他想要不顾一切的去制止。 令他不可忘怀的是,这仿佛已很陈旧的故事早已迈进了遗忘的边缘,却又奇迹般活过来了似的。无法更早一步,更早一步,或者又变改了,不后悔了;而他依旧脆弱,忍耐的灵魂没有更多解释,另外,所有的故事都该有个结局,这个结局,他永远也猜不到。 因为事实上,它已发生了。 从一开始发生,它就是不可安排的。 他的母亲,她给他讲这些故事。 那时,她的笑容依旧慈祥。 那时,她已步履蹒跚。 她对他说,她快要不行了,过不了多久就会死掉。 她又说,有些故事总要讲给你听,若是不讲,带进了坟墓里去也心有不甘。 于是,她开始慢慢对他讲,她要他听,要他在她的膝前坐下。 听她讲。 很投入的讲。 最后,她终于讲完了,她对着他满含深意的笑,她说,最怕讲在半路就死掉了,现在她不怕了。 她又说,这些往事,若是能够一丝不漏的回忆几年那该有多好。 他看着他的母亲。 她似乎并不善于表达感情,她面容的苍老如同语言的苍老,她的面容不足以证明这一切都是真实。 但是即便如此,这个故事他仍旧耐心的听完了——任何事情,只要涉及他自己,他总是抱有极大的耐心。 他说这真长,这真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而他母亲闭上眼睛,养神去了。 年老了,怕死得很。她说,但同时又是随意一说似的,那令她渴望已久,令她惧怕的死总是离她很近。 可是如今生和死对她都不再奏效了,这两种心境在她心底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虽然两者同时迫使着她思考,却不再有什么意义了。 而她似乎已习惯这种状态,习惯已久了。 在知道这些往事之前,他不知那是他的母亲。 他的姐姐更不会知道。 他从未与她提起过。 他的姐姐从未来过这里,也不知道这里。 此后她曾找过他,两人互以为不过是旧情人,彼此却仍不能释怀,然后她对他说不爱他了,他无言以对,就看她匆匆离开了。 他从头至尾都是一个倾听者。 不论是谁都可以把故事讲给他听。 只有他。 因为他是这样认真的倾听,从不感到厌倦,这真适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