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驱邪人》 正文 楔子 都市的夜很亮,交错的霓虹彩灯,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各式的灯具在夜间散发着它们独有的魅力,将夜打扮的灵动如斯; 都市的夜亦很暗,不知名的阴影地域里,灯光无法汇集的角落中,那些暗无天日的深处总是滋生着太多说不清的东西。 就如同这片地下停车场,废弃了又何止十年,地面裸露的泥土处甚至长满了密密麻麻的野草。 停车场内也基本上处于闲置状态,只有几十辆斑驳生锈的报废汽车零零散散堆放着,死气沉沉,这里终年没有人,只有些不敢寂寞的小动物悉悉索索的走动着,诡异得令人发怵。 顶上两盏昏暗的黄灯仅仅只有些着象征性的光亮,整个停车场都被笼罩在一股肃杀的氛围之内,毫无半分生气可言。 “砰“! 枪响打破了此处固有的宁静,回音过后,几道急促的脚步声在这停车场内骤然响起,狭小的空间内顿时热闹起来。 “咳咳咳……” 大门处突然冲进来一位满脸是血的妇人,她怀抱一只锦盒,发疯似的在废车之间夺路而逃,剧烈的喘气声和咳嗽声相互交错,可见此刻的她已经到达了身体的极限! 短短几十秒后,三个握枪的黑衣男子,紧随其后追进了这片废弃的停车场中。 妇人的体能已经消耗殆尽,想逃出生天几无可能! 身后的杀手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眼见逃脱无望,妇人咬咬牙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她放弃了奔逃,而是一闪身窜进侧身的旧车群中,飞快打开锦盒,从中取出一件由锦帕包裹的东西,藏进了手边报废汽车的内胎缝隙中。 随后立刻关上锦盒,飞快远离藏物地点,蹲在一辆报废的皮卡边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她神色慌张,四下张望,整个人仿佛刚从河里被捞出来,浑身湿漉漉的,但这都是汗水。 耳边的脚步声愈来愈近。 唉,该来的终究是躲不过。 妇人捏紧拳头,叹了口气,闭上眼睛,缓缓站起了身子,她似乎有些瘫软,却依旧硬撑着挺直了腰杆,而此刻,黑衣男子已然站在了其面前。 “你觉得你能跑的掉?交出来,大家都好,你这样负隅顽抗又是何必呢?“为首的黑衣男人举起枪,冷笑道。 妇人见状不禁身形一颤,下意识立刻将锦盒紧紧抱在了怀中,摇头不止。 “你休想!” 满脸血污的她望着黑洞洞的枪口,眼神之中除了惊恐之外竟是说不出的决绝,她嘴角不停的翕动,音调很轻却依旧可以分辨。 “看来你是很想下去陪你男人”黑衣男子戏谑般冷笑着,缓缓抬起枪。 “你们知不知道这里头是什么?别傻了!会死!都会死的!“妇人的神经已经濒临崩溃边缘,她歇斯里地的冲着黑衣男子狂吼。 “哈哈!“黑衣男子听完发出一串冰冷的嘲笑声,“死?我倒要看看今天谁会死!“ “你们这是自寻死路,苍天啊!苍天啊!“妇人悲鸣一声,紧紧的抱着锦盒转身向后跑去。 黑衣男子嘴角微微一翘,手指轻轻勾动扳机。 巨大的枪响声再次回荡在这阴暗的停车场内,面前的妇人应声而倒,怀中的锦盒啪的一声滚了出去。 黑衣男子上前捡起锦盒,环抱在怀中,随即将枪口对准了妇人的后脑勺。 “砰!“ 正文 第一章 莫名的馈赠 借助国家政策的利好,n市作为一座沿海城市有着得天独厚的优越条件,这些年的发展蓬勃繁茂,各行各业都依托着这股力量飞速发展,而拍卖行便是其中之一。 n市的街头,一个相貌干净清爽的青年抱着数摞资料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艰难的前行。 生活不易啊,特别在这竞争激烈的大环境中想做一番事业更是需要兢兢业业的态度和决不放弃的精神。 年轻人叹了口气,嘴里嘟囔了几句,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挤出了人群,不多一会,便站在了一栋20层高的办公楼下,顾不得擦去额头的汗水,他一蹴而就,快步进了大门。 大门侧面,公司牌匾在阳光的直射下显得金光灿灿。 天宝拍卖行! 这就是那位年轻人供职的单位,这些天公司业务惨淡,作为咨询师的他都被迫去街头发传单拉客户了。 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耻辱,要不是有些难言之隐,他早就怒发冲冠,冲着吝啬刻薄的上司顾秃子大吼一声:“爷不干了!”然后甩头就走。 可惜沫平没这么干,他拎的清自己的处境,只得轻叹一声,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然后只得埋头继续干活! 拍卖这个行当在国家法律和规章的把控之下已经缓缓走上了正轨,逐渐成为富豪巨商合理获取收藏珍品的一条新途径。 不过在沫平眼里,至少在他所在的拍卖行里,用四个字形容依旧是浑水一潭。 数不清的东西从他们中间经手拍出,来路正的,来路不正的,各类货物鱼龙混杂,谁都说不准这其中的水有多深。 不过沫平只是一个小职员,他安分的拿着工资,做好自己的事,一人独自生活,虽然孤独却也自在,从来不会去考虑更多,直到…… 那是几天前的一个傍晚,下班后的办公室里空空落落,人基本走了个七七八八,沫平收拾着桌子上的零碎资料也准备闪人,晚上还有曼彻斯特德比大战,他可不想错过这么精彩的对决。 而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吱的一声。 开了。 沫平的桌子离门最近,突然而至开门声使得他下意识的抬起头。 也仅仅就这次照面,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到那男人的样子。 那是一个年约40的中年男人,干巴巴的瘦脸上胡子拉扎,头发散乱的耷拉在额前,身着一件破旧的皮夹克。 只见他神情紧张慌乱,手里紧紧的捧着一个盒子,进门后立刻对着办公室内的人扫视过来,目光流转不定,嘴角带着轻微抽搐。 扫视一圈过后,他的视线死死的定格在了埋头整理东西的沫平身上,嘴角居然露出了一丝旁人不易察觉的欣喜。 无由的,这男人径直朝着沫平走去,距离他大约还有半米距离的样子,这人突然间停住了脚步,齿间哆哆嗦嗦的吐出一句:“你……你是沫平?” 可不要轻视任何一个顾客,没准哪个穿着破破烂烂的人怀中抱着的就是绝世宝贝,这是我们这个行当中的箴言!沫平心中暗道。 “是的,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的?”沫平面带笑容的朝他鞠了一躬,双手恭敬的递上了自己的名片。 男人双手一直紧紧抱着怀中的盒子一刻也不肯松开,自然不会有多余的手来接沫平递出的名片。 男人自顾自的低下头,眼神自然而然的落到了手中的盒子上。 作为职业的敏感性,沫平心中料想这个男人前来的目的或者请求拍卖的物品一定与手中的盒子有关,不禁斜眼暗暗打量了一番。 盒子不大,长宽高均不超过20公分的样子,但其上的花纹却精美无比,隐隐透出一丝说不出的诡异,其表的龙纹让人看了有种难以言语的心悸感,明明觉得不对头却又一时难以道出其中的缘由。 男人听完他的话后轻轻的舒了一口气,然后将这个视若至宝的盒子小心翼翼的递到了沫平的面前:“这个……你拿着!” 果然是这个盒子。 看着男人紧张的模样,看来没准真是个宝贝! 眼见要开张,沫平心中一阵窃喜,可不敢怠慢,赶紧摸出一张单子:“先生,请您先填写一下资料,还有请出示一下身份证件以及这件物品的所有权证明文件,我们核实备份之后就会给您通过拍卖许可。” “我……我不是要拍卖。”这个男人艰难的咽下了一口唾沫,恐惧似地的四下张望几眼“我是说给你。” “给我?”沫平一瞬间仿佛耳朵听错了,我擦,我和面前的这个男人非亲非故,而且我敢打包票我俩绝对是第一次见面。 现在,他居然要将这个视若宝贝的东西送给我? 不可思议之余沫平自然是婉言拒绝了。 “这个你一定要收下。”男人看起来有些着急,干脆将盒子塞到沫平手里! 可怜沫平的手才接触到锦盒就仿佛摸到电门一般,两股锥心的疼痛顺着掌心直窜心窝,差点失手将盒子丢出去。 “我去,什么玩意!”沫平赶紧把这锦盒丢回那男人手中。 “请你一定要收下这个锦盒!只有你!只有你啊!”男人几乎是哭丧着脸,沫平要是再不同意,估计他都能失声哭出来! “对不起,公司有规定,我不能私下里收受东西。”突然间沫平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把脑袋凑上去压低声音道:“你手里的‘货’是不是没有源头?” 这是一句行内的黑话,泛指来路不正无法提供相关证明的东西,看这男人浑身的不对劲,居然还想把东西送给人,沫平猛地就想到了这人是不是正捧着一个烫手的山芋急于出手。 “嗯”男人愣了一下神。 “上六楼左拐第一号屋子找一个姓王的男人,他捣鼓这个。”沫平凑到他耳边悄悄道。 这下他总算听明白了,顿时急了,枯脸涨的通红,说话都不利索了:“我我……我不是要卖,我是给给……给你!给你!” “唉!”突然间,男人朝着窗外一瞥仿佛看见什么,顿时吓得面无血色,一声长叹后狠狠的跺了跺脚抱着盒子快速离开了办公室。 “艹,神经病啊”沫平恼火的一掌拍在桌上“这不耽误我下班时间么。” 低头瞄了一眼手表,7点30,得!末班车已经开走了,步行吧。 俗话说山雨欲来风满楼,平静的日子不到三天就出了状况。 如平常一般,早上到了办公室沫平习惯性的从报纸架上抽出一张当日的城市论坛新闻报,悠哉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一口热茶抿入口,眼睛很自然的瞄到了头版。 噗的一声,口中的热茶几乎全部喷出,溅了电脑一屏幕。 “我艹,不会这么邪门吧!”沫平两眼直愣愣的盯着报纸,一刹那间背上隐隐发凉。 那是登在报纸醒目位置的一则凶杀案报道,一对中年男女于昨日夜间在城西郊区一处废弃的停车场内被杀,初步判定,两人均是中枪而亡,现场留下的线索极少,案子陷入了僵局。目前只知男性死者叫李文昌,女性死者叫凤凰,两人为夫妇,生前是一家小书店老板,案子尚在调查之中,警方现已封锁现场,望有知情者速与警方联系。 而报纸上刊登的死者照片沫平不会陌生,因为其中的男性死者赫然便是三日之前来给他送盒子的那个男人。 沫平艰难的咽下了一口唾沫,脑中一片茫然。 事情的蹊跷之处在于报道中并没有提到那个神秘的盒子,这不禁让他更加疑惑了。 当时那个男人极为在意手中的盒子,几乎随时随地都会双手抱住环卫在胸前,就算被人杀了,那锦盒没道理不在现场附近啊? 除非…… 这次的凶杀案和那个锦盒有关! 正当沫平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个线索透露给警方的时候,手机铃突然响起,一下打断了他的思绪。 正文 第二章 有个胖子要登场 “喂……” “你个gou日的,我真特么的想咬死你!”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恼怒的吼声! 听到这声,沫平脑袋顿时嗡的一声大了三倍,不禁狠狠的用手一砸额头,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别别别,我最亲爱的大兵哥,你看我这身肉多咯牙,怎么好意思让您的金牙下口,这样!你现在就打车去‘川香缘’火锅,那儿的肥羊肥牛可他娘的正宗了!一切费用我包,让我给您好好的接个风。” 一听说有的吃,电话那头顿时乐了“早说嘛,什么地儿来着?‘川香缘’火锅?好咧,不见不散。对了,你小子可别他妈坑我,要是味儿不正,我特么的拿你做锅底!” 撂下电话,沫平估摸着这天的工作也基本算是没戏了,自顾自的嘿嘿一笑,硬着头皮请了假在领导的谩骂声中跑离公司直奔火锅店。 一大早,火锅店刚开张,客人基本没有,整个店内冷冷清清,一眼望去就只有一桌吃得热火朝天,在空荡荡的大厅内显得极为扎眼。 桌上摆满了各式菜品,但却只有两人,一个身形纤瘦面容俊朗,一个虎背熊腰油光满面,活生生一个巨型胖子。 “喂喂喂,我说你吃相能不能稍微好点!跟他妈逃难的似的,边上的服务员们都瞧着呢。”沫平压低声音用筷子敲着桌面提醒道。 “我他娘的现在跟逃难没什么区别,别跟我唧唧歪歪,哎,服务员,再上3碟。哦不。4碟肥牛,赶紧的!”满嘴都包着东西的胖子说话完全含糊不清,旁边服务员不禁捂嘴偷乐,弄得沫平一阵尴尬,忙不迭的在桌子底下用脚踹他。 “怎么了!怎么了!踢屁!还不让哥哥我吃饱了是吧!”胖子拿袖子一抹嘴边的油腻,冲着沫平不满的嚷道,几片菜叶渣就着这股话从他齿间蹦出直接甩到了对面沫平脸上。 得!我直接闭嘴!您爱怎么吃怎么吃,想吃多少吃多少,我懒得搭理。 沫平无奈的摆了摆手,望着眼前这个狼吞虎咽的男人,童年的回忆一瞬间冲上了脑门,眼前不禁有些迷离,仿佛顷刻间又置身于那段最美好的时光之内。 眼前这个五大三粗的胖子叫岳大兵,我小时候最好的玩伴。 他家住在这座城市最北部边缘的山群里,别看他现在一股落魄样,据说祖上可曾经有着极为光辉的历史,开当铺看风水捣鼓文物,那可是一水儿的有钱人,家财万贯不带一点含糊。 可惜到了文ge那个疯狂的年代,破四旧除迷信,所有的人都以一种极为扭曲的方式摧残着一切传统,与牛鬼蛇神打了一辈子交道的他太爷爷那辈自然成了众矢之的,,逼于无奈只得抛下所有的财富带着一家老小逃进深山,落户在了当地的一个民风颇为淳朴的小山村中,算是逃过一劫。没几年,一家之主的老爷子撒手归西,他家从此也算是家道中落,一蹶不振了,至此之后安心务农,生活倒也过得去。 而我呢,从小就被父母寄养在福利院,每每我问及父母的事宜时,院长总是以一句他们在国外忙走不开为由挡开!时间长了我也懒得再去问,乐观的性格从来没有让我因缺少父母的陪伴而感觉自卑或者孤单,反而倒是多了一些常人难以拥有的自由。 或许是天性使然吧,我打小就调皮捣蛋,胆子又大的没根儿,年迈的院长压根就管不住我。所以每当暑假就会将我寄放到他的一个远亲家中住上两个月,直至开学再接回来,而院长的这个远亲便是大兵的奶奶。 我就如同一件无人问津的商品,在众人的倒手接替中来来回回倒转。不过,这不仅没有让我心生悲哀,反而倒正中了我的下怀。城市中的各种规矩束缚早就让我浑身不舒坦了,到了一个没有人管束的山村中那就好比虎入密林,龙下深海,乐的屁颠屁颠了都。 而正是在那时我结交了年龄相仿的大兵,俩人臭味相投,一拍即合。 偷鸡摸鹅,烤地瓜,烧草垛,爬树掏鸟窝,钓龙虾,捉鱼!跟着他,我越来越野;陪着我,他更加的疯,总之童年里能干的乐事和缺德事我们俩一件也没落下。 后来我回城念高中上大学,他则是应征入伍服了兵役,从此便失去了联系,一晃就是十来年。 大学毕业后,自己下过车间坐过办公室摆过地摊捣鼓过二手车,一颗不安分的心总是花样百出,也算是个有故事的男人,直至三年前发生点事情之后才进了拍卖行。 而他,自从踏进了军营就没了消息。 直到前天这小子打电话给我时我才一愣。 原来,已经匆匆走过了好多年。 而今日见面后我更加吃了一惊。 那时的他胖乎乎圆滚滚直叫个可爱,而现在他的模样简直令我不忍直视。 曾几何时那个憨厚可爱的小胖墩成了一个身高几乎快190公分的黑黝壮汉,全身上下仅有那双炯炯有神的圆溜虎眼依旧有着当初年少的影子,怎叫人不心生感慨。 时间果真是把杀猪刀,我们挨了一刀又一刀。 “哎哎哎,你在想什么呢?愣神到现在!”大兵的三言两语将沫平从回忆的漩涡里拉到了现实。 “我在想你丫的到底几顿没吃了,怎么饿成这鬼摸样。”沫平没好气道 大兵听完放下筷子,幽怨的看着沫平,委屈道:“我前天给你打电话时都说是昨天中午到了,你没来接我,我既不认识路身上又没钱了,从前天晚上上火车时到现在都没进过一粒米,昨晚在火车站的椅子上睡了一晚,都冷死我了。” “什么!你都一天没吃东西了?昨天还在火车站睡了一晚?”沫平惊的一下站起来,心中顿时愧疚不已,暗骂自己粗心! 现在已经步入了11月份,江苏这一带,夜晚的气温低的吓人。 “你昨天怎么不打电话给我啊?还有,你怎么不吃饭啊!”沫平赶紧又向服务员要了几碟菜,推到大兵的跟前。 “唉……没钱了,兜里就剩几个钢镚了,这车站贼可真多,钱包和手机刚下车就被摸走了!直到今早我突然才想起来你电话号码,要不然小爷我估计要流落街头了”大兵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 沫平自然不会忍心再去责怪他下车时粗心大意,而是往他碗里夹了一块肉:“对了,这几年你都做什么?怎么突然想到来找我了?” 大兵听完叹了一口气,自顾自的满上了一大杯啤酒,一饮而尽:“前年我从军队出来,当时自己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好就回了村子,正赶上那儿搞开发,于是跟着村子里的一个伯伯搞起了建筑装潢,给他打打下手。上个月酒后失手把一个开发商揍了,所以……哎,那老小子可真不是个东西。” “得了吧,你个文盲,现在这世道哪儿有那么好混呐,要么忍要么滚,这么简单都不明白。”大兵耿直的个性沫平是最清楚不过的,即使他犯再浑的事,出发点一定是好的,沫平又能再多说什么呢。“那你这次来是?” 大兵听到这儿脑袋凑上来对着沫平抖了抖眉毛:“我老子让我来投奔你,说你在城里干的好,看能不能带着我一起。” “原来是岳叔,难怪你有我号码。”沫平捏了捏下巴,往后一仰靠在了椅子的后背上,你这小子能干嘛呢。 “当心!”大兵突然间一声震天怒吼。 庞大的身躯刹那间拔地而起掠过整张桌子朝着沫平跃过去,将其狠狠的扑翻在地。 几乎是同一时刻,火锅店门口响起了数声震耳的枪声。 沫平的脸颊都几乎能感受到子弹从侧面划破空气时带出的灼人气浪。 火锅店顿时炸开了锅! 两人侧眼望去,只见两个身着黑呢子大衣,带着口罩墨镜的男子正举着枪朝着他们那边一阵乱射。 大兵机警的趴在地上,左手拉着沫平朝着那二人的死角处扯动,右手紧紧攥着一个空啤酒瓶。 而在沫平原先的位置处,子弹已经将椅背穿成了蜂窝,这景象强烈的冲击着他的心脏。 刚才要不是大兵的提前警觉,说不准二人已经…… 正文 第三章 黄氏集团 想到此,沫平额间一阵冷汗,后怕不已。 这火锅店处于闹市区,巨大的动静自然已经引起了极大的骚动。 那几人眼见不妙,也放弃了继续追杀,转身快步离开。 直到确定了没事,大兵才缓缓的爬起身一把将沫平拉起,一脸兴奋的瞪着他:“我艹!沫平,你他娘的在城里干的都是什么活!这么刺激!我决定了!跟你一起干!” “啊我呸!”沫平一口唾沫啐了大兵满胖脸“老子干的可都是正经行业!” “得了吧!别蒙我,正经行业能这个?”大兵比划了个手枪的手势。 “行了,赶紧走,别惹麻烦,先去我那儿!”沫平提起大兵脚边的箱子脱下外套拉着他一溜烟的跑出了火锅店。 一路上,沫平脑子混乱成一团麻线! 他虽然平日里也是个吊儿郎当的主儿,结仇结怨的事儿也不少,但怎地也没有结过这种玩命的梁子啊!怎么会招致这种事情! 稍适理了理思绪,猛然间一张瘦弱的男人脸冲进了沫平的脑海! 那家伙不就是被枪杀的么?而他死之前和我有过接触,当时还一味的要把那该死的盒子送给我!今天这茬会不会和他有关? 我了个去,我不会这么倒霉吧! 回到家中,沫平将大兵的行李随手一扔,忙不迭将他拉到卧室电脑前。 果然,这个凶杀案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只要一上网,铺天盖地的报道接踵而来! “怎么了?”大兵有点疑惑。 沫平把这件事从前到后详详细细的跟他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大兵的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沫平,看来这事与你说的那个盒子是逃不了干系了”大兵沉思了些许时间,开口道。 沫平点了点头,这小子虽然没个正经,但是敏锐的洞察力却不得不令人佩服,而且…… “对了,你刚才怎么知道外面有人开枪的?”而且这小子刚才一瞬间的反应和爆发力真是简直让人惊叹。 “你他娘的跟个呆子似的,我可不是!”大兵随手将我桌上的一包薯片自顾自撕开,抓起一大把往嘴里一扔“我在成都军区那片儿侦察营待了好几年,当然比你警觉多了。当时我吃着东西时就注意到玻璃窗外有人盯着咱们,那会心中就感觉不对劲了。那俩家伙走到门口时手朝着裤袋中摸去,我就立马明白了!看来你现在的处境不是很乐观呐,怎么样,要不要请个英明神武的保镖!”他说着朝着沫平挑了挑眉毛,一副极其欠揍的模样。 “哎哟,听你这么一说,也确实是身手不凡,那干嘛不在军队继续呆着。”沫平谄笑道。 “管着么你!反正我这次来就赖你这儿不走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这浑小子倒是不客气,腆着脸凑上来“我看你现在身处于危险中,我就毛遂自荐保护你了,好了,你就不要拒绝了,就这么说定了。” 沫平没好气的一巴掌将这大脑袋掀开:“死一边儿去,给我正经点!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对了,那我们现在要报警吗?毕竟你刚才可差点丢了小命!”大兵问道。 “不!事情现在越来越棘手,我们主动报警,说不定会引火烧身,越搞越遭……如果警方真的查到什么,会主动来找我们的。”沫平道。 两人正说着话,桌上的手机突然铃声大作,一时间,沫平心中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妥。 “喂……”一瞧号码,沫平不禁一愣,怎么是公司的人事部打来的?他上午刚请过假,这段时间,公司业务惨淡不堪,根本没有什么需要忙的事情。 “沫平吗?” “恩” “现在方便吗?可以的话,立刻来下公司!” “有什么急事吗?我貌似请过假了吧” “这个我知道,不过现在有点急事需要你亲自过来处理一下!” “嗯??办公室里今天人手很紧么?”沫平不满道,办公室除了他又不是没有别人,自己难得请回假,还带这么玩的? “是这样,刚才来了一位大客户,指定要你负责他的交易,很大的客户,老板让我们联系你,要求你立刻回公司” 大客户?沫平本身和人事部并无太大的交情,这样的好事怎么会就落到他头上呢?带着一肚子的疑惑,沫平并未回应。 “这个……”那头迟疑了一下,接着道“客人说了,指定找你!别人不行!” “那好!我马上过来!”沫平挂掉电话,心中有些打鼓,但他将这几天的事情稍微整理一下,转头一想这几件事情之间一定有着必然的联系,无论这趟是福是祸都必须去弄清楚。! “大兵,你先在家里待会,我去下公司,很快回来!冰箱里有吃的喝的,你他妈记得给我留点!” “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公司的事情,你也帮不上什么忙……”说完,沫平********走出了家门。 到了公司,他才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太对劲。 平日里一向高高在上的顾经理居然亲自站在门口等他,这着实令他有些措手不及。 “小沫啊!不错嘛,居然认识黄总这样的人物!来来来……这个单子你只要给我拿下,我就给你升职!”顾经理一看见沫平顿时殷勤得仿佛见到自己的亲爹一样,踮着脚勾着他的脖子亲切的对他附耳道。 “这个……我。我一定尽力!”侧眼斜视这个老家伙满脸的皱褶和市侩,沫平不禁一阵反胃。 顾秃子将他领到一处会议室前,沫平只身进去,而顾秃子则从外面带上门离开了。 沫平一眼扫去,面前偌大的会议室中却只有区区四人。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年轻男子,身披貂皮大衣的他正抽着雪茄,和一侧的白大褂低声说着什么。 这男人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脑袋上油光锃亮,相貌不凡,神情中透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酷与嚣张。 他一手执着雪茄,另一只手则半握成拳不停的击打着桌面,一副不耐烦的摸样。 而与之交谈的白大褂则是一副老学究的模样,厚厚的镜片基本已具备了防弹功能,脑袋上仅剩的几缕头发被打理得一尘不染。 剩下的两人则是保镖,如两座山一般一左一右站在他们两侧,腰间鼓鼓的,不说也知道藏着什么。 “你是沫平?你好你好!”老学究看见沫平进来,苍老的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赶紧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紧紧握住了双手。 “恩,你们好,我听说你们有东西要委托我拍卖?”沫平将这几人打量了一番后开门见山。 “这个……”老学究没有回答,而是下意识的推了推眼镜朝身侧穿着貂皮大衣的男子望了望。 只见那个男人缓缓吐出一口烟,点了点头:“不止是拍卖,我们还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交易?呵呵,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沫平心中暗自揣摩着对方的意图。 那个男子冷哼一声,啪的一下将雪茄掐灭,似笑非笑的望着沫平。 会议室内的空气顷刻间冰到极点,偌大的空间内安静的有些令人难受。 看气氛有点尴尬,老学究赶紧打圆场:“看我这记性,我都忘介绍了!我是来自省历史文物研究所的周生生,而这位则是黄氏集团的黄总经理。” “黄氏集团?”沫平听完心中突然咯噔一下。 正文 第四章 埋下祸根 要是一个月前没有听过这个名字,那很正常,而现在要是还有人对这四个字茫然不知,那只能说明此人从火星来地球刚下ufo不久。 黄氏这个有着海外背景的神秘集团一个月前以风卷残云之势踏足十多个行业,并在短短的几十天内就稳稳占据数个行业龙头老大位置,让人瞠目。据说这个集团国内各类投资高达千亿,涉足的行业包罗万象,真是钱多烧的。 而让所有人关注的黄氏集团高层却一直未曾浮出水面,只有代理人黄杰在媒体前露过几次脸,就是这个周生生口中的黄总经理。 沫平一下子明白了,难怪顾秃子这么急切的巴结自己,敢情以为自己和这些人有点什么关系。 “不知道黄总想拍卖的东西是什么?”沫平对这些自诩高人一等的嚣张富豪天生没啥好感,他自顾自拉了一张椅子坐下,摊开手问道。 黄杰打了一个响指,身后保镖立即从口袋中掏出一张支票递给了沫平。 沫平下意识瞄了一眼上头的数字顿时连呼吸都止住了。 ¥ 我靠!沫平胸口剧烈起伏,对于一个**丝来说,这可是一笔超级巨款,真金白银就在面前,如同天上掉下的馅饼! “以后你就是你们拍卖行与我们集团间的专职顾问,只要有业务往来,你的佣金加十倍。这是我们的聘金。”黄杰开口了,声音有些嘶哑。 “那我需要做什么?”先别乐,天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沫平混迹江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然心中有数。 “很简单,盒子里头的东西交出来。”黄杰淡淡道。 “什么?”沫平接口问道。 “哈哈哈,沫先生可真是会做生意!算了,我黄杰也不是什么计较的人,你直接说个价。”黄杰言语上虽然很客气,脸上却隐隐笼上了一层寒意。 “我不明白!”沫平干脆翘起二郎腿,耸了耸肩。 老学究听罢二人对话立刻走到一侧保险箱旁,蹲下身子半跪着小心翼翼抱出一个被锦帕包裹的东西,极为小心的托到沫平面前。 揭开锦帕的瞬间,沫平的瞳孔瞬间放大,一束冷汗自他额心悄然滑落。 这……这不就是当时那个瘦弱男人硬塞给我的锦盒么?沫平心道,心中虽然惊骇不已,但表面依旧尽力克制,保持冷静! “这么看来,人是你们杀的?”沫平冷笑道,转头望向周生生“历史文物研究所?呵呵,居然也干起了杀人越货的勾当?” “沫先生,你不要误会……其实我们”周生生赶紧过来解释,语气急促而激烈。 “是又如何?不是又当如何?你算个什么东西,我黄杰需要向你解释?我劝你不该问的事情不要多问!你要做的就是把盒子中的东西交给我”黄杰将周生生的话狠狠打断,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他,仿佛是在警告一般。 沫平嗤了一声,将支票撕成两半啪一声拍在桌上,两手一摊,道:“里面的东西并不在我这儿,爱莫能助。” “你!”黄杰怒不可遏,他的脸色越发阴冷,冷哼一声,其身后的两个保镖立刻对视一眼,手朝着腰际摸去。 “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沫平接着道。 “什么建议?”黄杰摆了摆手,身后的保镖立刻停住了动作! “去公安局自首!”沫平讥讽道。 “混账!!”黄杰大吼一声,几乎跳了起来! “黄总!”周生生一声轻咳打断了所有人的动作,他手中握着一台仪器朝着黄杰走去,耳语了几句。 “真的?”黄杰听完整个身子一颤,又回头将沫平上上下下重新打量了一番,随后朝两侧的保镖摆摆手,垂头丧气的离开了会议室。 两个保镖将锦盒小心翼翼的放入锦帕内慢慢包起,贮入密码箱后提起紧紧的跟在了黄杰的身后。 倒是这个周生生,没急着跟上他主子,而是一脸笑意的走到沫平跟前递上了一张名片:“不好意思,商人都这样,你多多担待。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不解的可以来找我。”说完推了推鼻尖上的酒瓶底般的眼镜,佝偻着身子离开了。 直到所有人离开,会议室中重新回归了原有的宁静,沫平这才算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不过事情的发展令他开始对这个神秘的盒子逐渐产生了兴趣,可他却不知,自己的种种行为已经为将来的遭遇埋下了祸根 避开顾秃子围追堵截般的询问讨好,沫平一溜烟跑回了家。 打开家门,一片漆黑,沫平顿时感觉到了不对劲! 我艹,不会是调虎离山之计,趁我走开,这帮人来我家找东西了吧??沫平心中暗骂,正要去开灯,一只大手抢在他之前挡住了开关! 我靠!什么情况!沫平被冷不丁的手吓了大跳,正要开口,对方猛地堵住了他的嘴,同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沫平耳边响起,声音压得极低。 “是我,屋子里头有古怪,你不要出声!”大兵语气中带着说不出的小心。 尼玛,这不是存心吓唬我么!沫平惊若寒蝉,不敢再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我们的这种状态大概保持了5分钟左右,突然间沫平感觉嘴上的手一松。 “终于走了。”大兵如释重负,将客厅灯打开,他的脸上已经满是汗水。 顿时屋子中敞亮了起来,沫平定睛一看,客厅的桌子上居然摆了一个古旧的罗盘,旁边还放着一把桃木剑和几本看上去相当陈旧的线装册子! 搞什么? 沫平上前一把抓起这桃木剑在手里颠了颠,不禁笑道:“你小子在家干嘛呢!大白天又是拉窗帘又是关灯摆这些玩意,你他那娘的做法呢。” 大兵听完不屑的瞪了我一眼:“你知道个什么,你这屋子里不干净,有东西!” 沫平听完扑哧一笑:“不干净有东西?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套了?没事学什么林正英,敢情军队里还教会了你教这个?” 大兵脸涨得紫红,想要反驳,却一时间想不出个什么词儿来。 沫平提剑作势一舞:“那你们侦察营是不是不给你们配95而是人人来一把这家伙?他娘的,剑谱配发了没有?哈哈” “你少没正经,你忘了我家祖上是做什么的?”大兵表情很是严肃,看起来并不像开玩笑,这倒让沫平有些意外。 “开当铺捣鼓东西,和我现在干的这活有点类似。”沫平答道 “开当铺是之后的事情了,之前我太爷爷是看风水驱秽物的,走遍了大半个中国,因为手法厉害,看风水极准,人称‘岳半仙’。” “岳半仙?”沫平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个拿着布幡走街串巷的算命先生形象,顿时就乐了。 “别笑,这有什么好笑的。我说的可都是真的!我太爷爷生前并没有把手艺传承给我爷爷以及我老爹,那些绝活儿算是跟着他一起进了棺材,他走后,留下的那些书册和家伙什我奶奶整理后都给了我,算是给我留个念想,我闲时自顾自的琢磨了些许,也看出了点门路,这世界那么大,谁又敢断言究竟存在不存在‘那些东西’呢。” “那这些东西你就一直带在身边?”沫平点打趣着,这胖子说的还真有些道理,不禁随手捻起其中的一本小册子“我说大兵,你还看书?是不是真的?你小时候背个乘法口诀都要你老子拿根棍子追几里路……” 话才出口一半,沫平那半张的嘴突然滞住,他屏住了呼吸,两眼瞪得比牛还大! 手中册子面上的字仿佛有魔力一般,死死摄住他的魂。 正文 第五章 端倪乍现 《异志簿》! 沫平小心翼翼的翻开扉页,因为时间长久的关系,纸张早已经泛黄,字迹也有些看不清楚。不过幸好这册子皆是以繁体字著成,窥残猜整的机会不是没有。 为什么沫平会惊呆愣住,几个月年前他亲手以680万人民币的高价拍出过一幅老画。奇怪的是,这画既不是名家手笔也非历史特别久远,仅仅只是一幅清末时期的普通山水画。 一位老先生拍得后,沫平当时对老头儿的出价感到极为不解,简直认为他疯了,这画当真有这么高的收藏价值?甚至感觉洗钱的可能性大于收藏目的! 不过沫平后来在和老先生的交谈中才了解到,这位老先生为了寻找此画几乎跨越了十多个国家,二十多年! 老先生不仅对600万买下这幅画感到物超所值甚至还大赞天宝拍卖行路子多东西好,只是最后意味深长的拍叹了口气,可惜道:“唉,缺了‘异志簿’,残咯!否则我愿意再加一个0。” 难不成那个老先生口中的《异志簿》便是我手中的这本?沫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手里端着一个大元宝。 “哎哎哎……大兵,快过来,这书也是你太爷爷留下的?”沫平朝着一旁的大兵招了招手。 “是的,这东西应该是记录前人游历山川大河时的奇文异录事!我跟你说,你的屋子中真的有古怪,你相信我!”大兵道。 “奇闻异事?”沫平自顾自的喃喃道,看着一旁急得抓狂的大兵,只好把这册子往桌上一丢“到底怎么回事?” 大兵拿起这桌上的罗盘,探以食中二指为媒,拨弄了一番,罗盘上指针便飞速转动起来! 盘面上的图案沫平也看不大懂,愣的他直搔脑袋。 不过十几秒中,罗盘上转动的指针便缓缓停滞,指向了罡位! 大兵一手指着罗盘上的指针,“你看,这罗盘内环分左右两个半盘,左圈属于阳盘,右圈属阴盘,上书天干地支等门位。世间具有生机的一切活物都应属阳,而区别与活物的秽物,异兽,魂魄等等不该于正常世间所出现的所有异物都属阴,你看这指针现在一直左圈阳盘上轻微摆动,落于阳罡位,说明现在屋中生机盎然阳气正盛。而今天你走后,我刚拿出罗盘就发现指针在阴盘上剧烈的晃动,并在阴盘的的所有位置上来回摇摆,所以具体是何种异物我也无法确定。不过我估计可能是游离的魄,所以我关上灯拉上帘子,拿出这把桃木剑放在你屋内的正中位置,希望可以镇住驱散掉它。我记得书中说过,魄惧桃木,遇光则怒。有光进入会激怒它,防止这东西发狂我只好把屋子里弄黑了” 沫平听完也有些毛骨悚然,难不成以前都和某些看不见的异物同居一室,想想都后背发凉“艹,你这罗盘灵不灵?” 大兵宝贝似的擦了擦罗盘,“废话,我太爷爷传下来的,我跟我大伯搞建筑的时候,也经常带着它去工地现场探虚实,虽然我到现在也就只能看看罗盘内环里的门道,但是真的很灵!” “你怎么知道是魂魄?”沫平问道。 “不是魂魄,是魄!魂魄虽然可以连着念,但有本质区别,魂是魂,魄是魄~”大兵一本正经挺直腰板解释道,“人有三魂七魄,所谓精气神凝聚不散便是魂,而怨气离散依附则是魄!魂有三,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其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魂为阳,魄为阴……游离的魄怨气重,会带来由内而发的寒意!刚才屋中寒气逼人,所以我怀疑是有魄在周围游离不散!” 沫平捏了捏下巴,这屋子租了才不过半年多点,这小区是新盖的安置小区,落成不过一年,入住率只有一成,各方面都算是新的,照理说应该不会有什么古怪啊,我去,不会真像当初周围人说的那样,这楼有古怪吧! “那这桃木剑呢?也是你太爷爷传的?不对啊,我看着怎么这么新啊。”沫平接着道。 “哦……这桃木剑是我刚才下楼时在对面杂货店买的,10快钱一把,买一送一。” “去你大爷的!” 晚饭过后,沫平枕着双手静静的靠在床沿上,梳理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闭上眼,脑中如电影回放般闪过无数画面,绞尽脑汁想从中获取什么有用的线索,但事情实在太突然,要理出一个清晰的头绪,他着实有心无力。 叹了口气,那中年人恐惧和无助的面庞一直在沫平眼前若隐若现,新闻中惨死郊区的夫妇,火锅店外黑衣杀手,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黄杰,以及那满脸堆着笑容,眼神中却暗藏深意的周生生,太多莫名之间跳出的人令他始终有些不安。 “你丫的能不能消停点。这大晚上的,你忘吃药了?”沫平望了望正在地上疯狂做俯卧撑的大兵,无奈的嘀咕了两句,随手打开了电视。 此时正是当地频道的整点新闻时段,沫平平日里最烦的就是看当地的电视新闻,总是一派溢美之词,很难看到每每事件背后的真相,他总是越看越光火,只要看到新闻主播激昂播报,总是会第一时间换台或者把电视关了,然后今天,他却不知为什么,仿佛鬼迷心窍一般,居然百无聊赖的盯着电视听起了新闻。 所以说冥冥之中必有注定,若不是这则新闻,或许接下来的他会继续做一个安分守己的拍卖行职员,谨小慎微过好自己的安稳日子,也就不会再有之后的一系列事件了! “前日,在本市闹市区附近,发生了一起极为严重的恶**件,两位持枪歹徒袭击了一家火锅店,到目前为止尚无人员伤亡,犯罪嫌疑人的作案动机尚不明确,市公安局已组织精干警力成立特别小组侦查此案,由市公安局宋浩副局长担任组长,希望市民能积极提供线索!对于任何能提供有效线索的市民,我们都将提供丰厚奖励。” “靠!一点进展都没有,这些家伙的效率也真是够可以的。”沫平无奈的叹了口气,毕竟他作为那天枪击案的第一受害人,对这件案子的关心的程度可不比寻常看热闹的人。 沫平最初认为火锅店的杀手是黄杰的手下,但是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思路有问题,那帮杀手显然是奔着自己的性命而来,而黄杰的目的仅仅是盒子中的东西,在没有拿到东西之前,对自己必定不会动杀机! 再者,黄氏集团的作风相当低调,尽管大手笔投资了无数产业,却远离传媒,不做半点与实业无关的事情,尽可能不出风头。 其幕后老板始终藏在暗处不露面,公司的背景也一直处于保密状态,外人只知黄氏是一个超级有钱的财阀,别的一概不晓,就连无孔不入的小道媒体也无法获取黄氏更多资料。 而跟政府打交道,都是由代理人黄杰出面,既然如此,他们必定不会做出在闹市区搞枪击案这等招蜂引蝶的蠢事。 可除了它们还能有谁呢?郊区杀害那对夫妇的凶手又是谁呢?盒子里究竟是什么呢?那个东西如今又在什么地方呢? 太多问题在沫平的脑子里搅来搅去,如果再浇点水,可真就成浆糊了! 现场新闻画面一帧一帧推移,沫平根本无心去关注新闻本身,思绪太乱导致脑仁儿都有些隐隐作痛。 突然! 就在那转瞬即逝之间! 电视中闪过一个画面! 虽然这个画面只停留了短短三四秒! 但沫平捕捉到了! 那是一双眼睛! 正文 第六章 有朋到 一双包含了恐惧,绝望和无助的眼睛! 不会错的!不会错的!沫平的嘴角有些抽搐。 这……这眼神分明就是那个绝望的男人李文昌,简直一模一样,可李文昌不是死了吗?这…… 那日,李文昌手捧锦盒闯入办公室,意欲送给沫平,却被沫平拒收,而后的一瞬间,他的眼神就如同这般,失魂,绝望,无助,最后仿佛疯癫一般冲了出去! 说不上为什么,沫平的心中此刻有种强烈的感觉,仿佛有个声音就在他耳边急促的提醒,找到此人!找到此人!! 这档新闻是直播节目,不会再有二次复播! 电视镜头只是扫拍当日遇袭火锅店外的街道时无意中落到这个落魄的男人身上,眼见有电视台在拍摄节目,他呆呆的望了摄像机一眼,就那么一眼,然后立刻慌张的转过头,匆忙几步离开了画面范围。 这人带着口罩,镜头又有些晃动,沫平根本无法看清他容貌几何。 不过就在男子转身的一瞬,沫平眉头一皱,立刻嚷了起来! “大兵,快!拿纸和笔!!” “吓我一跳,怎么回事,一惊一乍的。”大兵虽然嘴里嘟嚷埋怨,却一点没耽误工夫,立刻起身去取了纸笔! “幸福搬家公司,电话”沫平飞快的将这些信息记录在纸上,这些文字出自男子衣服背后。 “沫平,你发现了什么?”大兵见沫平神情严峻,也不再嘻嘻哈哈。 “直觉告诉我,此人是个突破点!”沫平回道。 “那我们怎么办?去把这人找出来?”大兵问道。 “你去查这个人,而我,正常上班。凡事小心!一定要小心!”沫平此刻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想到自己或许已经被黄杰的人暗中盯上了,调查的事情迫不得已只能让老朋友出马了,他拍了拍大兵的肩膀,丢给他一只手机,嘱咐道。 “得令!保证完成任务!”死胖子啪的一声站直立正,向沫平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但脸上流里流气的痞子样简直欠抽到极点! 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 城市中央的钟楼准时打响了夜间九点的整点报时,沫平走到阳台前,慢慢推开窗户,凉爽的夜风呼呼从耳边掠过,令他精神不觉振奋了许多。 他扶着围栏,眺望远方,都市的夜并不显暗,星星点点的灯光将整座城点缀得美不胜收,表面的辉煌绚丽令人沉醉,可就在肉眼看不到的阴暗下,又有多少阴谋正在发生? 沫平是个善于思考的人,特别是在这安静的夜里,他的脑细胞仿佛更加活跃,在徐徐凉风的簇拥下,闭上眼,思路似乎有些清晰了! 可他越想越觉得事情不简单,自己仿佛是一颗棋子,而布局的黑手正一步一步将他推向未知的前方,那个不知是天堂还是地狱的地方! 事情为什么会这么巧? 沫平的眉头紧锁,一张最不该出现的脸陡然间映在了自己的脑海中! 想到这脸,沫平居然浑身一哆嗦,就像大冬天让人丢进了冰冷的河里。 “我靠!不会吧!不会和她也有关系吧!我滴个亲娘嘞!” 佳如梦! 这三个字在沫平心中简直犹如一座火山,烧得自己的胸口透不过气,佳如梦代表着自己简直难以启齿的过去! 她和沫平打记事起就在同一个福利院长大,不同于沫平的是,佳如梦自小就是院长眼中的出类拔萃的乖孩子,孩子们眼中高傲冷艳的偶像! 这个极具个性的女孩子不仅从小就智慧超群,多才多艺,更惊人的是,作为一个倾城倾国的的美人,她却极端迷恋搏击散打! 可能在别人眼中,她是冰冷的傲娇女神,可在沫平心中,她就是个女神经————病! 她强迫自己学习,强迫自己练武,强迫自己做一切不属于她这种美女该做的事情,即便身体超出负荷病倒入院,床头依旧放着各式各样的书本! 她是文武双全的另类美女,是福利院内iq顶尖的两大天才之一。 18岁那年,福利院获得政府赠与,拥有一个免费出国留学名额。 名额只有一个,竞争者却有两人! 一个是她,佳如梦! 另一个则是沫平,福利院中另一个具有超高智商的孩子。 不同于她的自律冷傲,也区别在福利院中一般孩子的内向孤僻,沫平在福利院中是出了名的捣蛋鬼,不折不扣的野小子,经常带领孩子们把闹得天翻地覆,是最令院长头疼的混球! 可他却是个实实在在的天才,不论学习什么,总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掌握最多的知识,一目十行,超强记忆,极强的逻辑能力,这样的男孩子自然有资格做佳如梦的对手! 院长没有办法,只得设局三轮,分别比试脑力,体力,逻辑思维能力! 胜出者获得出国名额,失败者无条件服从胜者一个要求! 那年沫平惨败,三轮皆输,体力那轮比试更是被佳如梦活活打折了一条腿,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成了福利院有史以来最大的笑柄! 不甘心的沫平在佳如梦登机之前拄着拐杖找到她,叫嚣着继续比试! 佳如梦笑靥如花,撩了撩耳际的发梢,嘲弄般的丢给他一句话:“可以,三年一期,我等你,记得好好养伤” 于是这才有了三年前,沫平进拍卖行,半年前,沫平搬进诡异小区这种佳如梦指定好的莫名其妙条件,不过两次比试有个共同点,那就是沫平都被揍的鼻青脸肿,差点住院! 呸! 沫平狠狠的摇了摇脑袋,将这个女人的脸从脑海中赶紧清除! 妈的,想那么多干吗! 睡觉! 翌日清晨,沫平照往常一般,从家步行十分钟到站台,等上五分钟,踏上公交车,朝着公司的方向驶去,一切显得井井有条。 今天阳光很好,打在脸上暖洋洋的,冬的严寒在煦日的驱散下似乎淡了很多。 只有寒冬的和煦才能更体现出暖阳的价值,令万人去感激这份老天的恩赐,任何时候,雪中送炭都好于锦上添花。 因为公司距离他住的地方有四十分钟车程,所以为了防止路上堵车而导致上班迟到,沫平养成了每天提前一小时起床出发的习惯,对于一个职场上打拼的年轻人来讲,这是个好事情。 所以在路况较好的时候,他一般都是第一个到公司的人,比如今天! 站在公司门口,抬头仰视这座20层高的大楼,刺眼的阳光恍惚了沫平的思绪,下意识抬手遮住眼帘,光线从指间的缝隙跳跃流动,形成一道道斑斓的光晕在眼前交错。 可此美景他却实在没什么心情去享受。 他必须要证明自己和那个劳什子锦盒没有半毛钱关系,也必须要查明究竟是谁对自己痛下杀手! 也不知道那头大兵的调查工作顺利不顺利,希望这个脾气火爆的死胖子不要给我惹出什么乱子来,沫平自言自语道。 “嗯?”刚踏出电梯,居然发现办公室的门竟然虚掩着,沫平下意识看了看手表。 刚好7点,距离上班时间还有一个钟头。 我靠,谁这么勤奋,居然来的比我还早?沫平不禁瞪大了双眼,上前一把将门推开。 他所在的办公室被设计为敞开式布置,还算宽敞的办公空间内错落有致平行摆放着六套一体式办公家具,中间以三盆落地君子兰隔开,形成一道两人宽的过道。 “来了?” 声音洪亮清脆,语调间满满的男人味,凭声而论,此人气宇不凡! 正文 第七章 叶枫 他背对着沫平,双手插袋,昂首直立。 “你是谁?”沫平进门倚墙,双手怀抱,淡淡的问道,他对这种装逼过分的男人向来反胃,自己又不是女人,你装毛线呢你装! “沫平。27岁,3岁起被寄养在福利院,父母长居海外,航空航天大学毕业,智能工程与自然科学双学位,具有超强记忆力和逻辑分析能力,年两年档案空白,备注休学养病,如今供职于n市天宝拍卖行,唔,就是这儿,我说的对么?” “哎哟呵,人才啊,调查得这么仔细。。。连我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多优点!“听完这些,沫平心中也倒是一惊,语中满含怒意,就如同一个光着身子的人毫无保留的曝光在众人的眼皮下,那种感觉真是不爽,况且之前的事情还没有什么头绪,此刻又跑出个对自己底细一清二楚人,究竟要干什么! “交朋友,自然得做好十足的功课。“那人转过了身,缓缓说道。 沫平这才一窥此人全貌,目光上下打量一番。 这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剑眉虎眼,面庞棱角分明,英气逼人,一眼扫过,让人不禁在心底留下别样的好感,远视过去,身形魁梧而匀称,身高一八米五左右,区别于大兵那如山似的虎背熊腰,他整个人看上去显得极为健美,像极了健身教练。 “交朋友?交朋友需要这么调查?就连祖宗十八代都快摸出来了!”沫平捏着下巴,心中暗咐这货不会是黄杰派来的说客吧,又是来找自己讨要东西的? 不过看着不像啊,黄杰这种戾气逼人的土豪,只有把你抓去审问的份儿,哪可能派人过来玩套路。 “你对中国历史了解么?“他倒不急不忙,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递了过来。 “还可以。“沫平推开烟,“哟呵,你倒蛮有品味的” 沫平眼见这人手里拿的居然是一包大前门,不禁笑道。 “多年的习惯,就不愿意换牌子了。对了,春秋战国这段历史呢?你了解么?”他继续问道。 “还凑合。“沫平应道。 他听罢点点头,接着说道:“你就不想问问我是谁?“ 沫平道;“你想说自然会说,不想说,我也拿你没辙,既然你说要交朋友,我想你不会不自报家门的。“ 那人点点头:“年轻人倒挺沉得住气,李文昌夫妇这么坚定选择你,看来是对的“ “李文昌夫妇?“沫平一惊“你说的是被枪杀在郊外废弃停车场的那对中年夫妻?” “恩”他点了点头,“他们死后,你如今的处境也相当危险,所有人都认为东西在你手里!” 听完这话,沫平无辜得几乎要流下两行热泪,苍天啊我他娘的比窦娥还冤啊,我连那破盒子都没打开过,天知道里头有个什么鬼东西! “你知道里头是什么吗?”男人嘬了一口烟,淡淡的问道。 “不知道” “哦,我也不知道。” “。。。。。。” “李文昌夫妇被害前来找过我,他们委托我调查你,因为他们急着把一件极其珍贵的东西交予你保管,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有资格去保管,在确定你品行之前,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可惜,还是晚了。” “那个男人来找过我,怎么?品行考核项目通过?我还真是荣幸啊!荣幸到莫名其妙被一帮人追杀!”沫平冷哼道,对于面前这个男人的话,他最多相信十分之一。 “唉,人生嘛,总是会有些不期而遇的变故,躲闪规避不如坦然面对。当然了,李文昌夫妇是我的委托人,他们的死,我会调查到底,今天我来就是为了提醒你,对手很强大,切记凡事小心!”男人话语间递过来一张名片。 枫叶私家侦探事务所叶枫电话:。 “有事可以打我电话,你是李文昌夫妇选择的人,我会尽量帮助你”叶枫转身走开,只留下一头雾水的我。 “哎。。等等”我追出办公室,可走廊里哪还有他的影子,电梯依旧亮在本层,楼梯间的门也紧紧闭着,可是他。。。 却不见了。 我的天! 越来越多的谜团令沫平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一天他几乎是晕晕乎乎的度过,照着叶枫名片上的电话打过去,居然是空号!气的沫平在心里将这个男人全家女性朋友挨个问候了个便,直到夜灯初上,暗月高悬,他才带着一身疲惫摇摇晃晃的进了家门。 “嗯?大兵还没回来?”沫平打开房门,屋内空无一人,东西倒是被收拾得干净整洁, 这家伙还挺尽责的,居然忙到现在都没回来,走之前还不忘给我整理屋子打扫房间,不错不错,沫平暗自欣慰,心道今晚得给他搞顿丰盛的来犒劳一下,于是给这胖子挂了个电话过去。 嘟~嘟~嘟 没人接。。 嗯? 继续拨。。 依旧是无人接听,沫平的心中顿时感觉有些不妙。 突然间,身后无端的一阵阴风掠过,这道无由阴风裹挟着难以言喻的刺骨寒意,穿透衣服,死死的贴在他身体上。 那一瞬,沫平甚至感觉灵魂到被冰封,身体不自已的开始打颤! “这是。。。。。。魄!!??”沫平爆喝一声,攥紧右拳,猛地转身朝后狠狠轰去! 空抡一拳,打到的只有虚无的空气! “不对!”就在沫平的正上方,一道白影闪过。 尽管速度极快,却依旧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人或许可以不怕死,却一定恐惧那些超出想象的未知因素! 比如此刻,魄在沫平周围不断转换着位置,那白色影子飘来飘去,诡悚至极,若是一般人,也许早就两眼一黑,吓晕过去了! 可他是沫平!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他骄傲,自负,即便是面对超出常态的未知对手,也从不退缩! 狭路相逢必亮剑,这是一个男人的天性! 沫平不断挥舞着双拳,仿佛一个人演着滑稽的独角戏,却根本无法对魄造成任何伤害,剧烈的运动令他汗流浃背可体内的那股严寒依旧愈演愈烈,他身体里的气力仿佛被一丝一丝剥离! 渐渐的,沫平的拳头越来越软,身体也逐渐使不上劲儿! “我靠!已经冷到手脚有些麻木了!在这样下去,神智也要不清了!死胖子,吹了一大堆关于魄的东西,唯独没告诉我怎么对付这玩意儿!等一下!!”沫平一拍脑袋“瞧我这脑子,魄惧桃木!对,魄惧桃木!” 对!桃木剑!桃木剑! 我靠!沫平望着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客厅顿时傻了眼! 东西呢? 难怪大家都说,最怕老妈帮忙收拾屋子,自己的房间即便再乱,但东西都放置在自己熟悉的地方,招手即来,一旦老妈把屋子收拾干净,那你再想去找原本手边的物品,那不亚于一场寻宝游戏! 胖子完美的扮演了老妈角色! 沫平翻箱倒柜半天都没找到胖子那只装满道具的小木箱,他眼前画面开始变得模糊,脑中不停的闪现过一个又一个不知所云的画面断片,这是他梦中经常出现的内容! 断片画面从连绵不绝的山峦开始,树林茂密的老山内藏着一面宛如绸缎般的大湖,平静的湖面时不时泛起几朵涟漪,莫名的安静平和,湖边依偎着一个小村落,炊烟袅袅,可村中却并无一人存在,每每至此,突然闪过一张模糊的女人脸,画风就此变得诡异飘渺,每每此梦完毕都是一身冷汗,仿佛经历了一场惊悚至极。 该死!不会又要进入这怪梦了吧!干!拼了! 沫平冲着自己的舌尖狠狠的一口咬下去!剧烈的疼痛感可以令人暂时清醒! 正文 第八章 妖气 匆忙之际,动作太大,力道没控制好,舌头被硬生生咬出上下两道大牙印,空腔内顿时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法克!法克!我靠,疼!!!!啊啊啊啊啊!!! 沫平一时间痛的眼泪直流,火辣辣的疼痛感直冲脑门,令他苦不堪言,眼前的画面似乎不再那么模糊,略微恢复的神智支撑他继续对抗体内的寒气。 沫平仿佛被人扔进冰窟捞出后又丢进了火炉,寒冷和疼痛不断冲击着身体,他单膝跪地,双手撑着地面,不住的大口喘气! 突然间,体内四散的寒气急速朝着胸口汇拢凝成一团,沫平几乎感觉胸口都要冻僵了,刺骨的寒意更甚之前,但这团寒意并未停留太久,仅仅维持了七八秒之后便彻底消散,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凉感散布全身。 那个感觉就像一颗冰镇炮弹在他体内。。。爆炸了! 一时间,沫平感觉心跳都停止了! 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牵动着带血的唾液喷出,沫平已经虚脱,就在此刻,耳边似乎听到了门锁转动的声音,可他已经无力再去做出任何应答 砰的一声,他重重摔趴在地,眼前彻底被无边无际的黑暗所替代! 黑暗中,沫平又开始了那个周而复始永远不会终结的梦! 山、湖、无人的村子,以及朦胧中突然闪现的女人脸,不过这次有所突破,大地开始震颤,有节奏的震颤!!! “哎,你这人怎么回事儿啊!不知道病人需要休息啊!你趴在病床上边睡觉边打呼噜,这合适吗!!”沫平的耳边响起女孩恼怒的嗓门,他睁开疲惫的双眼,刺眼的阳光直直闯进眼帘! 白墙,白帘,扑鼻的药水味,这是。。。 病房? 沫平支起身体,靠在枕头上半躺着,照着病房左右扫视了一圈。 这是一个单人病房,空间虽然不大,但因为明媚阳光的鱼贯而入显得生气勃勃,并无半点压抑感。 此刻屋内连同我一共有四人。 岳大兵这胖子双手枕着脑袋趴在我脚边鼾声大作,我说哪儿来的地动山摇呢,感情是这胖子边呼边抖,摇着病床吱吱作响!沫平又好气又好笑。 “你看病人都让你吵醒了!!你给我起来!!”说话的正是病房内的小护士,看上去不过20左右,长相极为可爱甜美,一双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仿佛夜幕中的星星,明亮而美丽,笑起来脸颊两侧的酒窝尽显萌妹本色,那嘟嘴发怒的样子简直让人心都化了有没有! 你给我起来!!小护士恼怒的跑到大兵身边,粉嫩嫩的小手揪起大兵的耳朵就朝上拎! 大兵被她这么一折腾,猛然一醒朝后一仰,哐当摔倒在地,他一把抹去嘴角的口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瞅了一眼正直直盯着自己的沫平,咧嘴一乐:“哎呀,平哥,你醒了啊!可吓死哥们了,吓的哥们一夜没睡!一直守着你!” “滚一边儿去!”沫平一个毛栗子将大兵敲开,冲着小护士抱歉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这朋友是个粗人,就这尿性,你还多多担当,多多担当!” “哼!你啊,贫血了就给我好好休息,别动来动去的!”小护士走到沫平跟前,给他背后加了一个枕头,让沫平能靠着更舒服点。 “贫血?”沫平一愣,接着低头自嘲般的摇头笑了笑。 不过随之一抬头,一对伏突兀的双峰在沫平眼前晃来晃去,看得他顿时面红耳赤,热血沸腾,目光落在这两处峰峦上再也难以挪开,不由得狠狠吞了几口唾沫,心中暗暗给这身材打了个九十分! “你怎么这么不老实,眼睛瞎瞄什么呢!!”护士双手叉腰娇嗔道。 “我。。我只是。。看看你胸前的工作卡。。付妮,啊。。。好名字”沫平赶紧小声解释,一抬头,这才发现,小护士付妮说的并不是自己! 她说的正是这病房内的第四人! 一个圆溜溜的胖老头,中分头,胡渣唏嘘,特别是下巴里的那一撮小山羊胡,相当有特色,鼻梁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穿着黑色布衣,脖子上挂着一串菩提,手里还捏着两串念珠,乍一看还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 可仔细一瞧,这胖老头满脸猥琐样,一双色眯眯的眼睛正盯着付妮的胸部目不转睛,艰难的吞着口水,额头上摆明了写着色老头三个大字。 我靠,这是同道中人啊!不过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沫平心中不由得佩服道。 “女施主!”胖老头的脸几乎在一秒之间收起笑脸,,一本正经道:“你这身上有厄运呐,你看你,天庭饱满却暗藏黑气,双颊虽是红粉却盛极转暗,走路步履既散又乱,气急性烈,想必是近期例假来潮,又正好受到惊吓,身体欠恙!来来来,让老夫来替你把把脉。。哎哟,你这姑娘怎么动手打人,打人是不对滴,哎哟,别打,哎哟,别打了别打了!” “哼!”付妮气嘟嘟的跑出了病房。 一脸尴尬的胖老头摸了摸被粉拳捶了半天的胸口,颇为不好意思的轻咳了两声:“咳咳咳,哎呀,现在的小姑娘真是不懂得尊老啊!咳咳咳、。” “您是?”沫平瞅了老头一眼,问道。 大兵一拍脑袋“忘介绍了,沈十三!他可是我那儿十里八村有名的能人,论辈分的话,我还得喊他一声三伯!驱鬼除邪,摸骨算卦,看风水,做法事,无所不能!” “沈三伯,你好!”沫平坐起身,朝着胖老头作了个揖,不管这色老头是不是个江湖骗子,总是大兵的长辈,基本礼数还是得有的。 “不敢当,不敢当,那都是外人的抬举,比起大兵他太爷爷,我连个屁都算不上。就是出来混口饭吃,混饭吃。出门在外不用客套,你喊我沈十三便可!”沈十三捏着自己那撮已经发白的山羊胡,道。 这胖老头闹归闹,倒挺谦虚。 “对了,让你去办的事,结果怎么样?”沫平问道,不过看大兵躲躲闪闪的眼神,心中基本已有了结论。 “我按照你给的号码去搬家公司找,这才知道他已经辞职好些天了,你知道这人是谁吗?” “是谁?” “李文昌的双胞胎弟弟——李文俊!”胖子道。 “什么?被杀的李文昌还有个弟弟?”这个消息着实让沫平吃惊不小,与此同时,一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冲进了脑中! “不过兄弟同根,境况却大相径庭,哥哥李文昌是知识分子,大学教授,书店老板,衣食无忧。而弟弟却天生这儿不好使。”大兵说着指了指脑袋“不仅智力有问题,耳朵也有问题,所以只能从事体力劳动,做做苦力,打了几十年光棍,生活清贫,不过据搬家公司老板说,李文俊这人虽然智力有障碍,但做事认真从不偷懒。” “李文俊为什么辞职?”沫平继续问道。 “这个我也问了,老板说是前几天干活时扭伤了腰,所以在家休息,今天我去的时候,他还躺着床上呢,说话又不利索,耳朵又听不清,家里一穷二白,哎,真是可怜,你说这作为兄弟,哥哥以前怎么就不帮衬帮衬弟弟,真是无情无义!!”岳大兵从小就受太爷爷订下的家训影响,凡事孝字当头,义字为先!自然极为同情这生活艰辛的弟弟李文俊。 “那你是怎么遇到沈三伯的?” “说来也巧,李文俊住的那栋旧房子近来老是闹鬼,三伯刚好受人之托去开坛做法驱鬼,正好就让我碰上了!就因为我俩叙旧耽误了时间,这才回去晚了,一进家门就看你躺在地上顿时就给我吓坏了!”大兵道 “妈的,我昨天被家里的魄给袭击了!”沫平右拳狠狠捶在床沿,怒道。 “昨晚袭击你的不是魄!魄为阴煞,虚无缥缈,非常惧怕阳气充足之地和精气充足之物,即便长年累月聚成气候,依旧难以伤害到阳气旺盛的人,你阳气冲天,中气十足,精气满盈,魄碰到你,它只有逃命的份儿!”沈十三皱着眉头走过来,“要是老夫没有猜错的话,昨天伤害你的是妖气!” 正文 第九章 傲娇女警 “妖气?”沫平瞪大了眼。 “古书有云,物久必妖,在一定的机缘巧合下,活了百年的猫狗,活了千年的王八,活了万年的虎兽,都可以称为妖,但这世界上哪有多少妖,加上现在环境恶劣,大气污染,动物能活到自然死就不错了,还活千年万年,都是屁话。所以说,如果真遇到妖,那几率可是极其极其小的,且也万分万分危险!而妖气则是妖散发出攻击对手的手段之一。妖的自身属性牵动着妖气的特点,妖狐的妖气能化形为人,迷惑众生。蛇妖之气可化作漫天毒瘴,杀人于无形,狼妖妖气可以……可以……嗯……那个……那个可以……恩……可以……”沈十三结结巴巴了半天后从口袋里摸出一本小册子,认真的查阅起来。 “……”沫平顿时语塞,转头看了看一旁的大兵。 “年纪大了总有忘事的时候,担待,担待……”大兵一脸尴尬,“昨晚要不是沈三伯救你,你可能就当场嗝屁了!” “嘿!老夫找到了!”沈十三一脸兴奋,正要接着说,病房的门被人吱呀一声推开了! 三人同时朝着外门一望,顿时一齐吸了凉气! 进来的是两位穿着制服的警察! “哎呀妈!”沈十三见罢连忙退到窗子旁,背对着警察把脸朝着窗外转了过去,上个月做法驱鬼被警察以传播迷信抓了四回,这个月才开张不到三次,都已经进了两趟局子,老头现在看到警察就跟看见鬼没啥区别。 “你是沫平沫先生?”进来的警察一男一女,没多废话,走道沫平跟前,对照着手中的照片便问道。 “是我,有何贵干?”沫平表面漫不经心的回答道,心中却如同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我靠,警察叔叔,你们终于来了,查了这么久,终于知道我是受害人要来保护我了!!感谢祖国感谢党! 两个警察目不转睛的打量着床上的沫平,而沫平也迎着二人的目光将他俩扫视了一番。 男性警察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脸上稚气未脱,身材高大伟岸,相貌堂堂,一身英姿飒爽的警服将其男性魅力一展无余,一看就是电视剧里男一号的标杆,他手里拿着本子,一丝不苟的记录着进屋后沫平的一言一行! 而女警则是个标准的美人胚子,肤白貌美,身材高挑,一双秀美的眼睛就像两颗宝石镶嵌在精致的面庞上,那高耸的鼻梁和点点樱桃红唇更是平添了几分妩媚与性感,不过她冰冷的气质却将周身性感元素一扫而空,不苟言笑的个性仿佛一团迷雾,将自己尽数包裹在内,令旁人无法看透。 同是冷艳的冰美人,佳如梦多了分睥睨天下的霸气,而她,周身上下则是满满的傲气! 她是警队内几乎所有警员的女神,可她从不因美貌而沾沾自喜,哪怕是被所有人公认为n市警队最美之花,她也不过是嗤之以鼻,懒得理会。 是的,端木静的高傲来源于她对自己能力的绝对自信。 她带着公安大学历史最年轻毕业生的荣耀走出校门,同时携带着全科前三的优异成绩来到n市,她从实习开始就主动要求参与处理各类复杂案件! 尽管年轻,从警至今不过三年,经她手破获的案子却不计其数,光是大案要案就有足足十六起,简直不可思议! 端木静冷静的头脑、无双的洞察力以及超强的分析能力是她能破获各类案件的三大制胜法宝。 在警队中,即便有着多年办案经验的老警员都要对其恭让三分,因为不论谁,一旦案子遇到瓶颈,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拿去让端木静帮忙分析分析! 而此次针对闹市枪击案所组成的特别小组,端木静就被钦点其中! 孟浩作为一个能力一般,人品一般,资历一般,各方面一般的年轻人却有机会加入特别小组,自然是特殊原因的。 他是端木静最忠实的粉丝,最狂热的追求者,正是在他的软磨硬泡之下,副市长舅舅逼不得已才向宋浩副局长打了招呼,将他招进了特别小组。今天自己主动提出与端木静一起出来调查案件线索,没想到端木静居然答应了,这可是个表现自己的好机会,自己一定要给女神留下极好的印象! 孟浩不知道端木静怎么会莫名其妙跑到医院来,不过她来自然有她的道理,女人都是虚荣的,特别像端木这种对工作极其执着,成就感当饭吃的女人,自己只要作为绿叶好好衬托她的存在,令她心理得到满足,精神上获得愉悦,那自己追求她的成功率又大大增加了不少。 “哎哎!!你怎么说话的!态度给我放端正点!”孟浩放下手中的记录本,颇为不满的看着沫平,他可不允许任何人对着自己的女神无礼。 “师兄,问话交给我好吗?”端木静微露皓齿,淡淡吐出一句。 “恩恩,你问你问”孟浩道。 端木静点点头,面上静如止水,她自顾自拉过一张凳子,坐下,动作干练而优雅! “沫先生你好,我们俩是市公安局闹市枪击案特别小组的成员,我叫端木静,旁边这位是我的同事孟浩,闹市枪击案想必你也知道。今天我们来只是想了简单解点情况,案发那天,你是不是就在案发地附近?和谁?去做什么?” 端木静语气冰冷却一声比一声高,这仿佛机枪般的连续发问是审人的传统招数,出其不意的冲击对手的心理防线,在发问同时观察被问者的表情变化和状态波动,欲破敌军,先乱其阵脚! 沫平此刻心里很不爽,很不爽!这并非孟浩傲慢的态度亦或是端木静冰冷的语气,而是因为…… 这俩人剧本是不是拿错了? 我是受害人,不是嫌疑人好不好! 沫平心中的剧本是,警官走进病房后先就着自己的病情进行一番慰问,然后循序渐进的引申到枪击案,并告知自己如今案情调查近况并适时加以安慰让自己放心,因为他们已经制定好一整套保护自己的安保措施,自己的人身安全绝对有保障! 可这俩家伙看起来显然不是走的这个套路嘛,明摆的一副审问犯人模样,我是犯人吗?显然不是!我长的像坏人吗?显然不像!我是弱势方,出门被枪击,回家被妖魔鬼怪袭击,都成这样了,还来审问我?合适吗? 正文 第十章 初次交锋 沫平一肚子怒火加怨气,几次想开口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茬。 其实这并不能怪端木静,要怪就只能怪沫平点儿背。 沫平和岳大兵大清早吃火锅那天,店内的监控系统正在维护升级,摄像头都关闭了。而店外那圈市政天网监控系统也恰好由于周边道路维修挖破了电缆导致全线瘫痪,他们两人被枪击的画面根本就没有留下半点视频线索。 枪击案发生后,案发地周边人群四散而逃,警方则是通过外围正常工作的监控排查那些经过画面中的人,经过分析,最后选定了一批可能有关的人进行逐一调查。 而当时屁滚尿流的沫平正是端木静经过反复研究第二道外围监控视频画面后锁定的可疑人员之一,原因有四! 第一,他神情紧张,急于离开。很多罪犯在人多繁华地段作案之后都避免不了紧张心虚,急于逃离现场。 第二,他手提的小箱子尺寸,根据现场提取的弹壳分析,作案人员使用的是乌兹冲锋枪,此枪全部展开仅有,折叠后藏入小箱子中绰绰有余。 第三,根据案发附近火锅店员工的口述,这个人大清早曾和另一位长相凶悍的胖子再次吃火锅,两人行为可疑! 第四,直觉!当然,这不是平常女人单纯抓小三的第六感,而是作为一名职业警察,在长期分析案情、破案中所汲取的经验慢慢积累沉淀而获得的一种敏锐感! 沫平的脸上却无半点表情波动,深深的打了一个哈欠,抽掉身后多余的枕头,缓缓躺下,冲着端木静嘿嘿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不好意思,端木警官,那天我不在现场附近!我在上班呢……”沫平翘起二郎腿,道 “混账,你这是睁眼说瞎话!!我们明明就在监控视频里看见你!你还在这儿胡说八道!信不信把你带回局里去!”一边的孟浩听完,啪的一声将手里的本子拍在床上,一脸怒容喝道。 这话头接的漂亮!孟浩不禁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个满分!这可是在端木静面前出风头的机会,自己怎么可能错过,真是要感谢这个躺在病床上信口开河的二笔青年! “哎哟呵!”岳大兵撸起袖子正要起身,被沫平一个眼神飞来,立刻心领神会安安静静坐定原地看戏。 “既然你们知道我在现场,还要问这种明知故问的东西?如果你们来只是例行公事,随便记点东西走走过场,那你们还是请回吧!”沫平面对暴跳如雷的孟浩只是淡淡一笑。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要明白你现在的情况!我们有证据怀疑你与闹市枪击案有关联!你要是再不好好合作,我们随时有权逮捕你!” “好啊,证据拿来!顺便问一句,视频里拍到我开枪了吗?样子帅吗?”沫平摊出双手“当然了,逮捕我也可以啊,拘捕令有吗?” “你!!!!!我们在视频里看见你拎着一个箱子鬼鬼祟祟离开,对了,旁边还挨着一胖子!我们可是看的一清二楚的!”孟浩有些急躁了,心道这家伙怎么这么能鬼扯呢! “你丫的管谁叫胖子呢!你胖爷的昵称是阿猫阿狗能喊的?”大兵站起来,怒吼一声,嗓门生生压过孟浩几个档次! 孟浩这才转过头,看到阳光阴影中,一个虎背熊腰的巨型胖子正一脸怒气朝着自己缓缓走来! “你……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你不要冲动,这是袭警!!是重罪知道吗!你……你。不要过来!”孟浩瞪大了眼,一脸恐惧! “死胖子,你这是干什么!”沫平嗖的一声从床上蹦起来跳到两人之间,一本正经的怒视着岳大兵“我说胖子你也是的,干吗这么激动,对于犯了错的小朋友,我们要本着治病救人的态度给予他改正错误的机会,不要动不动就使用武力嘛。你说对吧……”说完脑袋转向孟浩。 “对!对!对!”孟浩连忙应答,话说完才觉得哪儿不对,我去,谁tm是小朋友啦! “你说你上个月和隔壁老王闹矛盾,一拳将他送进医院到现在都没醒,上周吃夜排档和人吵嘴,一脚将人骨头踹折,你觉得这样像话吗?你现在居然还要打警察!能打吗!啊!他向你道个歉不就行了!你至于吗!孟警官,你说对吧。” “哦。对……对”孟浩连忙点头,突然意识到什么“不对!我凭什么要道歉!” “好了!”坐在一边的端木静终于待不住了,她站起身冲着大兵和沫平微微磕首“不好意思,我师兄的言语可能有些过激,我替他向你们道歉,对不起。时间宝贵,我们可以继续了吗?” “阿静……”孟浩呆呆的望着自己的女神,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说出口,今天这场戏,自己算是彻底玩砸了! 端木静抬头瞄了一眼落寞的孟浩,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 “可能你误会了!我们今天来只是想简单了解些情况,并没有把你当嫌疑人审问的意思,之前发生的不愉快我向你道歉。毕竟我们也是为了尽早破案,将危害社会安全的犯罪分子一网打尽!”端木静说道,“这帮人手持冲锋枪在闹市里公然寻衅,虽然这次没有人员伤亡,但下次呢?邪恶不除,正义何在?从此刻开始,希望我们冰释前嫌,好好合作,沫先生,好吗?” 沫平刚才无非只想教训教训那个没什么礼貌的孟浩,发发心中的邪火,听到端木静这番措辞,觉得眼前这个女警官或许是个能办事的人,便不再捣乱“行,你想问什么?我知无不言。” 端木静打量了沫平几眼,沉吟片刻,狡黠说道。 “我不问,你将你知道的告诉我就行。” “行!”沫平一口答应,也不拐弯抹角,将自己这段时间的遭遇一五一十托出,当然,自己被妖袭击的事就免了! 沫平只用了短短一刻钟便叙述完毕,之后,病房内鸦雀无声,静的有些过分! 所有人都在心里安安静静做着自己的思考。 “500万!!苍天,现在的年轻人太不懂得抓住机遇改变人生了!我走南闯北得接多少活儿才能赚到这个数!”沈十三摇了摇头,心中念叨。 “我去,平哥还能不能要点脸了,在警察面前还能不能实话实说了,在火锅店里明明是我救了他。怎么这会变成他第六感预判危机,奋不顾身将我扑倒救我性命,然后英勇追击匪徒,可惜迟了一步,让其逃脱,心中懊悔不已!牛居然还能这么吹?”大兵几乎惊呆了,瞪大眼张大嘴,就差两腿一蹬归西了。 “这小子究竟是写小说的还是搞推销的?居然可以鬼扯到这般田地?前有枪林弹雨救好友,后有舍弃万贯拒豪爵,正面硬刚黄氏集团?还有那个什么锦盒?我的天,如此吹牛不打草稿,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哎,我若是有他一半的厚脸皮,会不会已经坐拥女神了?”孟浩被沫平扯得有些头晕。 就连一向冷静的端木静此时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她不知道沫平嘴的话里到底哪些真哪些假,她无从判断。 她想反驳,思前想后竟发现无从下口。 “好!今天就聊到这儿吧!沫先生,如果你需要我们警方的帮助,可以直接来警局走程序!对了,我们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吧,之后如果又想到些什么可以直接联络我!”端木静站起身。 “当然,帮助警察破案也是我们的义务!”沫平笑道。 端木静走到门口,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冲着沫平一字一句道:“沫先生,我想我们还会见面的,后会有期。” 正文 第十一章 前方路遥 “这下真是有大麻烦了”沫平苦恼的拍了拍脑袋,端木静离去时曼妙的背影完全没有给他留下半点美好的印象。 送走端木静和孟浩,沈十三还不放心,特地悄悄跟到楼梯口,直至亲眼看到两人离开,这才折回病房。 他将门反锁,走到病床前,死死的盯着沫平,脸上表情苦涩至极,喉咙里咯噔半天也没说出半句话。 沈十三本就是肥嘟嘟的脸,就这点,沫平一眼便觉得他与大兵之间必须得有点亲戚关系。 此时此刻,这肥嘟嘟的脸涨得紫红,就像一枚即将脱枝的茄子。 “你怎么回事?是不是中邪了?”沫平看着沈十三的脸,一头雾水。 “三伯,你这是怎么了?”大兵感觉不对劲,也赶紧靠了过来!! “刚完你刚才的话,老夫心中有点疑惑,对了,你昨天是怎么晕倒的?”沈十三说道,并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褐色木牌,贴在了沫平额间。 一股暖流顿时顺着沫平的脑门冲进体内,无限舒畅之感从胸口散发至全身。 暖流逐渐升温,直至化作滚烫的气团在身体内灼烧,那一阵又一阵的热气在周身循环几圈之后慢慢沉淀在丹田之处。 沫平一时间满头大汗,就像刚才桑拿房出来,而身体也由之前的软弱无力转变为力量充沛! “爽!”沫平一把抹去脑门的汗水,振奋道。 接着便将昨晚被那神秘白影袭击,周身冰寒,寒气在体内爆开的事情叙述而开。 “三伯!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末了,沫平真诚的望着沈十三,加上一句。 听完之后,沈十三陷入了沉思,他收回木牌,极为心疼的擦去上面沫平留下的汗渍,小心翼翼的放进了口袋。 “老夫昨天进门时见你躺在地上,面部结霜,气若游丝,状如冰尸当时不敢多想,就用‘驱烈符’替你过身!这驱烈符配合清心咒,可以起到驱邪去魔的作用,虽然比起大兵太爷爷的‘真火十六咒’简直就像是小把戏,但对老夫我老说也算是压箱手艺之一。昨日替你过身驱秽,待我手法完毕后。 你身体恢复了生气和知觉,脸上的寒霜也渐渐退去,却面带黑气,气息紊乱,四肢僵硬,身体忽冷忽热,你这种状况不像是被恶魂上身,更不是被魄袭击,根据古书所云,应该是妖气所伤,妖气侵入你的五脏六腑,打乱了你身体的新陈代谢,随时能要了你的命,而且……” “而且?”沫平和大兵几乎异口同声。 “而且妖气一旦侵入人体之后必定不死不休,除非是得道大家,可以以道家或者佛家手法进行驱除,而我,只能从表面驱除妖气的伤害,将残存的于体表的妖气扯离你的身体。 但无法抑制侵入你体内的妖气在身体各个部位蔓延。可你不但没有死,居然将这部分妖气给吸收了! 说白了,你就像一根被火烧的通红的烙铁,我的驱烈符和清心咒只能给烙铁降温却不能熄灭烙铁下的烈火!所以,你的命是你自己硬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的!” “你的意思是,那股冰寒至极的妖气让我给吸收了?”沫平说道。 “具体的老夫也说不上来,不过有这个可能,妖气侵入你体内欲至你于死,但是发生了些什么特殊情况,反而让你的身体给吞噬了!”沈十三斟酌了一会,开口道。 “那我的身体为什么会吸收妖气……还有,这个有什么副作用没?”沫平想到自己的身体内居然融合进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心中不禁一阵恶寒! “这个……”沈十三想了半天,扔出一句“不太清楚。” “不过你被袭击这事一定与那500万……额,不对,一定与那盒子有关!你说你接触过盒子,而且当时你就像被针扎到一样,这里面一定有文章!或许盒子与你的身体产生了什么反应或者说留下了某种记号,而那妖就是追随着这个记号盯上了你!”沈十三接着说道。“那个盒子里究竟是什么玩意?” “我也不知道”沫平摇摇头。“对了,三伯,你说我是被妖所释放的妖气袭击!那到底是什么妖?”。 “这……说实话,老夫道行有限,一时之间确定不了,不过你凡事要当心就对了!”沈十三忧虑道。 “三叔,你刚才口袋里那个小木板挺好使的……能不能”沫平说道。 “不能!什么小木板,这可是回魂牌,用一次少一次”沈十三说到木牌顿时心疼不已。 “平哥,不管怎么说,现在总算有个眉目了,因为这个盒子,有人要害你,有妖要杀你,不过不要担心,你只要管吃管住,我一定尽全力去保护你!什么妖魔鬼怪,在我眼里都是个屁!”大兵拍拍胸脯,自信说道。 “行了,别胡扯了,真是一事未平,一事又起,除了你说的那俩威胁。现在我们又多了个麻烦了!”沫平回想起端木静临走时的话,心中烦躁不已。 走出医院时,已是日落西山。 “真美。”大兵望着脑门顶上的火烧云,脸上露出了惬意的笑容。 多少年?他不知道,他只觉从未如此刻般,望着天边云彩,心中坦然而快乐,如一个怀抱心爱玩具的孩子,那般满足,那般轻松。 突然想到什么,他的脸色一下变得极其阴沉,仿佛从天堂跌落到地狱,那无邪的笑容一瞬间凝固,如同奔腾激流刹那间遇上千尺瀑布,顷刻间化作漫天雨雾消散不见。 那个世界是一片血红色,那是劫后余生的后怕与冷血杀戮的无奈。 他悄悄瞥了一眼站在身边的沫平,干裂的嘴唇微微蠕动,眼帘低垂,面上的肌肉就像风中的树叶,沙沙的抖动,他有秘密,可他却无法言语,哪怕一句,哪怕一字! 不能!绝对不能!望着肩边那个正一脸逗比看天的年轻人,大兵竟然不自然的一颤,似乎是什么可怕的想法在脑中撕裂着他的理智! 不不不不! 还是看看天吧,这么美的夕阳,这么美的云朵,这么美的瞬间。 熙熙攘攘的街头,车水马龙,可就在大多数人们为了生计奔波不息时,却有三个大男人此刻正仰着头,静静的欣赏着天边的美景。 逐渐下落的残阳将三人背影无限拉长,殊不知,在他们身后细长的阴影中,危机却在慢慢蔓延,那蜿蜒不定的背影就像死神嘴角那抹微笑。 美丽的风景总是让人沉醉,看不清远方的路,只有亲自置身于陷阱和死亡之中,人才能自知,双目才能****。 街边大排档,酒足饭饱。 醉醺醺的沈十三油光满面,满身酒气,讲话都不太利索。 他扶了扶脑袋上那顶瓜皮小帽说道:“我。我说沫兄弟,你别怕,只要有……有老夫在!什么狗屁妖魔鬼怪都别想动……动……动你一根汗毛!” 似乎是喝高了,沈十三已经搂着沫平开始称兄道弟了。 沫平也身形不稳,脚步飘忽:“必须的!不管是人,还是妖!只要敢来!我就让他有来无回!” 岳大兵酒量最好,二斤白酒下肚,就跟没事人似的,他也跟着附和道:“对!怕个球!嗯?”眼光不经意朝身后望去,刹那间,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头。 三人身后不远处,一盏路灯因为年久失修,时亮时灭,暗淡昏暗,惨黄的灯光下,静静的站着一个人,目光始终驻足在前方三人背上。 正文 第十二章 拍卖会 上 “来,沫平兄弟,咱俩相识一场,老夫也没什么贵重东西送你,来!这个给你!”沈十三从怀中摸了半天摸出两道符! 不同于黄纸朱砂红字的驱烈符。 这两张符纸以上好黄纸作底,金色龙纹镶边,就连符文都是用上好朱砂写就,红艳似血,朱红色的符文旁,两道淡蓝色条纹交错而,潇洒大气,隐隐之中透着一束暴戾! 符文摸在手里,居然有股凉意在掌心盘旋! “这是?”沫平感觉到这两道符与平常符文完全不一样,问道。 沈十三自豪的捋了捋山羊胡:“这是‘御雷符’,比‘驱烈符’高了不知道多少个档次,简直一个天一个地,御雷符相当耗费精力,耗费一年的精力才能铸就一张!御雷符不需要口诀辅助,只需将符文点燃,同时将符文用出,那威力相当可观!还有,驱烈符只对阴邪异物有效,而这御雷符可是对万物都会产生极大的威力,我想,这两道符在关键时刻肯定会帮上你忙,我的身边也就这么两道!就留给你防身吧” “行!那我就不推辞了!大恩不言谢!以后有用得着小弟的地方,尽管开口!”沫平相当忌惮那躲在暗处的妖,爽快的收下了。 “那老夫就告辞了!毕竟为了生计,奔波离别是在所难免的!后会有期!”三人走到分叉路口处,沈十三作揖告别。 “沈大叔,保重!” “三伯,你一个人可要好好的保重自己!”岳大兵说道,语气中满是担心! “放心吧!后会有期!”沈十三摆摆手,头也不回,直直窜进了茫茫夜色中。 但沫平有直觉! 这次的分开必定不会太久! 不管身边有多少危险,工作还是要继续的,毕竟现在不单是自己一个人,可是有两张嘴等着吃饭,而且还是一张大嘴! “我去,你说你来投奔我,可你到底准备干点什么?本让你去查李文昌,查出个弟弟,基本断了线索,没什么意义,可你也不能老呆在家里吧?你就不无聊吗?” “当然不无聊。你懂个屁的,之前在部队里每天都要玩命训练,退伍后跟着我大伯走南闯北又累的半死,现在这么悠闲,我欢喜的不得了,哪里还觉得无聊”大兵说道。 望着啃鸡腿啃到一嘴油水的岳大兵那一副你拿我咋地的神情,沫平从脚跟疼到后脑勺。 就算是身边危机四伏,但生活还要继续,班还得上,毕竟现在沫平可是要暂时养活两个大男人,至于那些若隐若现的杀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 “沫平,你来啦,生病怎么不在家好好休息几天!” 刚进公司大门,秃子顾经理就拦住了沫平,一脸笑容的讨好道。 “我去,顾秃子还是这么殷勤,这货莫非还不知道我已经和黄杰闹翻了么?”沫平心中暗道,表面上虚与委蛇的呵呵陪笑。 “已经好多了,惦记着公司这么多事情,可不能耽搁啊。”沫平说道。 “哎呀!我果然没看走眼!我一直就说小沫是个可造之材,以后绝对是公司的栋梁!果然没让我指望!!”顾秃子竖起大拇指,一路将沫平送进了办公室。 与同事的一阵寒暄之后,沫平打开电脑,把桌边的文件稍作整理,机械般的将公司邮箱打开,看看自己漏掉了些什么。 眼见都是公司日程安排和乱七八糟的垃圾邮件,沫平一阵心烦,正要一口气全部删除。 突然间,一个标题吸住了他的眼球,他的脑海中仿佛电弧划过,一个激灵传遍全身。 手指在点击鼠标的一瞬间停住! “‘弘扬华夏文明’拍卖会。”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赶紧将邮件点开。 邮件正文: “12月1日下午2点整,第四拍卖厅举办‘弘扬华夏文明’主题拍卖会,拍品10件,请相关工作人员务必提前入场,不准迟到。此次拍品均为珍品,请各个拍品代理人务必……附录为届时人员名单。” “不对不对!”沫平皱着眉头,逐字逐句将邮件正文一句一句读过,却不住的摇头低喃。 他似乎发现了什么却又不明白门道究竟在哪儿,只是直觉到了那个点儿,但思维迟迟跟不上。 沫平放下鼠标,将眼睛紧紧闭上,抱着脑袋,脑海中开始围绕着那丝灵感进行搜索。 “我靠!到底是什么!到底是什么!”沫平只觉看到这几个字很熟悉,却实在想不出问题所在。 明明已经找到了门,却在推门的瞬间发现没有钥匙,这种感觉是痛苦万分的! “哎……小李,你有没有看城市论坛新闻报的今日焦点,公车司机与私家车司机互相别车斗气,差点翻车!” “看了看了,哎,现在的司机啊,素质太差,都是火爆脾气!真的惹不起!” 是了!是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一束白光射破漆黑天际! 那苦苦追寻的钥匙,找到了! 沫平几乎是从位置上蹦起来的! 他扭头冲进了报刊屋! 报纸呢!报纸呢! 沫平在报纸堆里一张一张照着日期往前翻! 是的! 他就是要找那日李文昌夫妇凶杀案的报道! 被害人的介绍里有写到‘弘扬华夏文明’拍卖会,沫平当时只是一扫而过。 找到了! 抓着当日的报纸,分量千斤! “受害人李文昌,本市古玩老书店老板,曾任通海大学历史系客座教授,他本计划下个月初参加本市‘弘扬华夏文明’主题拍卖会,却不料造此横祸,与其夫人双双被枪杀于废弃停车场附近,由于此地远在郊区,周边人烟稀少,现场提取的有价值证据极其有限,杀人动机尚不明确,案子陷入僵局,警方希望市民能积极提供任何有关此案线索。”念到此处,沫平有点不解了。 他手持那个神秘的盒子来找自己,是为了将盒子给自己,既然那样,那他又何必去参加拍卖会呢? 那就是说他去参加拍卖会这件事是在找自己之前就决定了的,并非借拍卖会去拍卖他那只锦盒! 但是之后发生了变故,导致他不得不来找我,在被我拒绝之后,枪杀案发生,锦盒落入黄杰手中,锦盒内的东西下落不明! 可他当时来此的目的又是什么? 他曾是一个大学教授,清高自傲,为了自己一篇论文与上司公开结怨从而离开学校,自己经营了一家小书店,不过他开的书店坐落在一条冷冷清清的胡同里,生意惨淡。 这说明他并不是一个金钱至上的功利商人,既然如此,那他参与这个活动肯定不是为了那点出场费,到底是为了什么??? 沫平此刻挤破了脑子也想不出来,回到电脑前,出于好奇,点开下午拍卖会的拍品简介。 一共十样东西。 四幅明清字画,一尊唐代小金佛,一只南北朝陶罐,一条汉代玉带,还有一套战国盔甲,一只秦代长戟,一本清代线装册子。 莫非?沫平若有所思的捏了捏下巴,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终于有些头绪了! 什么?问我里面的东西是真还是假? 真到假时假亦真,假至真时真亦假,反正里头水很深,自己去猜吧。 正文 第十三章 拍卖会 下 沫平笑了,看来有些疑问能很快解开了! “这本清代玄学大家的手册孤本起拍价10万,有没有人竞价?”眼看要流拍,主持人更加卖力的吆喝着,不过他心里倒并不着急,毕竟今天的压箱大戏是汉代玉带和战国盔甲,这儿哪样东西不比这破本子好,谁在乎它会不会流呢。 沫平自顾自打了一个响指,正要走上前,突然肩膀上多了一只手,将自己生生摁在了原地! “打草惊蛇真的好吗?”悦耳声音传来。 沫平转过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怎么是你?”沫平吃惊不小。 “很意外吗?”端木静嫣然一笑。 她今天身穿一件紫色大衣,打着蓝色围巾,那恰似一席黑色瀑布的长发随意散落在两肩,透出满满女神味,仅仅只是站在那儿,就已然醉了沫平的眼。 “你这便装出门,不像是执行任务啊?”沫平赶紧回过神。 “警察也是人,当然也有休息啊。我休闲之余也喜欢感受一下咱们华夏的文明,所以……”端木静撩了撩耳际的秀发,不经意的动作却将她的美艳动人放大了数倍。 “既然你是来玩的,那你刚才是什么意思?”沫平生咽一口唾沫,问道。 “你能推想到的,我也能,不过这事我还没有正式向组里提出,纯属于我个人的调查。”端木静答道,脸上恢复了以往的冷静,如水的双眸之内,藏着无与伦比的自信。 “哈哈,我都不知道我自己想到了什么,难不成你还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沫平笑道。 “你这家伙本身可比看上去要狡猾多了。”端木静冷哼道。 “哈哈哈。是吗?你这是表扬我还是讽刺我啊?不过你这私下调查可不符合规矩吧。”沫平道。 “我感觉停车场枪杀案和闹市区枪击案一定有关联!可组里的大部分人都不同意这个观点,认为两个案子是独立的,可我不这么认为。沫先生!你可以给我答案对吗?”端木静盯着沫平的眼睛问道。 “”沫平躲开她的逼视,摆了摆手,“你们警察可是讲证据的,哪能随便问个路人甲就得出个答案,这也太草率了吧。总不能因为你是个大美女,我就得瞎编点话来忽悠讨好你,你又不是街头那种胸大无脑的女人,真假话听不出。” “你这家伙真是油嘴滑舌!如果我们此刻不是在拍卖厅,而是在柔道馆内,我真想狠狠揍你一顿。你就不能好好说话?”端木静轻咬嘴唇道,她实在是拿面前这个混账一点办法都没有,每次问不到重点就算了,还会被平白无故损一顿。 “啊?我没有好好说话吗?不会吧?我一直在好好的说话哇。我又不要泡你,总不能和你说甜言蜜语的情话吧。”沫平道。 “你……”端木静被呛得无语,俏脸飞起两抹红晕,不知是屋中太热还是被气的,端木静自咐平时很注意情绪和心态,可两次与这家伙见面,内心都会燃起一朵无名怒火,实在气人,早知道就不找他说话了。 沫平也在心中揣测端木静究竟都查出了些什么以及她为什么这么积极的调查这两桩案件,因为警察职责? 不对,肯定不仅仅是这个原因。 “我希望我们俩能共享信息,这样有助于解开这两件案子的谜团,找出真凶。对了。”端木静上前一步,双手撑在沫平的肩上,附于他耳侧轻轻道“千万不要打草惊蛇,否则会有危险。” 香舌吐出的热气扑在沫平脸上,二人此时的姿势有些暧昧,仿佛情人间的悄悄话。 厅内的气氛已经随着拍品的价格疯狂对飙升至了顶点,所有人都疯狂的站起身为对飙的几位竞拍者鼓掌呐喊,没有人注意到门口的这两位年轻人,正如也亦没有人注意到那位低调而神秘的大衣人已经悄悄离开。 “危险?”沫平有些糊涂了“谁会有危险?” “当然是知情者会有危险。好了,先不说这事儿了,我这次来,除了证实自己心中推测外,是专程来找你的。找你帮忙”端木静说话倒毫不客气,警察这份职业倒是给了她一种雷厉风行的高效率个性,根本懒得废话,开门就是见山。 “找我帮什么忙,你是有东西要拍卖还是想竞拍什么宝贝。”沫平道。 “都不是。”端木静言语至此,脸上居然多了些无奈,“上回在医院里,窗口的那个老人家是沈十三吧。” “是吗?我……不知道耶”沫平不明就里,故意搪塞道。 “行了,你就别忽悠我了,他一个月起码能进七趟局子,我早就对他的样子烂熟于心了,你就别蒙我了,你……是不是和他很熟?” “还行吧”沫平道。 “我……”端木静轻咬着嘴唇,想了想,似乎下定了决心“我想请他帮个忙,你能不能帮我牵个线。” “你找他帮忙??”沫平瞪大了眼睛,心中一下子明了了,“你还信这个?”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总会有一些人类未解的东西,这不是迷信,只是我们自身渺小,能力有限不了解而已,迷信针对的是那些坑蒙拐骗的神棍,而据我所知,这个沈十三还是有些水平的,但是因为我的身份,所以找他帮忙,只能靠你搭桥牵线了。”端木静说道。 “究竟是什么事情?”沫平问道。 “这……”端木静似乎有些难言之隐,不太好说出口,“是我舅舅家,他家最近一段时间出了些怪事,希望你能帮我这个忙,费用好说!” “欧了!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了!”沫平拍着胸口保证道,心中却一直在嘀咕李文昌枪杀案和这小妮子的关系。 “那行,我先谢谢你了,你联系到沈十三通知我,我来接你们!”端木静朝着右手角落瞄了几眼,见那人已走,则也不想再多待,寒暄了几句便转身离开。 正文 第十四章 英雄救美 上 拍卖厅中气氛依旧热烈不减,沫平倚着墙,双手胸前环抱,细细推算着那人离开时间和台上拍品的顺序关系。 人是从侧门离开的,那时自己正在和端木静说话,压根就没留意。 不过那时台上正在拍卖的是? 啪! 沫平打了个响指! 清代山野秘闻孤本! 回到办公室,沫平立刻打开电脑,从拍品的资料里开始查这本册子的信息。 这本线册出自清代乾隆年间,单面,共42页,第5、14页残破,字迹不清,第26、27、28页缺失,封面著有‘大清关外秘闻’六字,作者不详,线册内容多为野史奇闻和风水记录。委托人信息则是保密,根据行中规矩,委托人有权不公开自己的信息,只需要提供委托拍卖物品的合法所有权信息以及必要手续便可以。 不知道委托者信息,起码可以查到这个!沫平的手指在电脑键盘上啪啪作响。 不多会,一张信息表就跃入眼中! 沫平指尖缓缓敲击着桌面,一双眼睛盯着屏幕上的信息表,蓦地笑了。 下班的路上,沫平坐在公车上,有意无意望着窗外飞逝而过的夜景,心里想着如何把端木静拜托的事情和大兵讲出口,沈十三毕竟和警察还是有些间隙的,这回让他去帮警察办事,不知道这个老头会不会不乐意呢。 “你!你干什么!”一声娇斥从车头传来。 “小妹妹!你这么紧张干什么,这不是车子晃来晃去,哥哥怕你不小心摔跤所以扶你一把嘛” “你……你就是个大色狼!你离我远点!” “哎哟,哥几个,你们听听,这年头做好人好事可真不容易,助人为乐还要被人冤枉。” 沫平抬头望去,车厢的中央位置,几个油里油气的黄毛小年轻正围着一个姑娘动手动脚。 可气的是,一车人居然没有一人上前阻止。 眼见小丫头几乎都被气哭了,沫平这可坐不住了,站起身就要往前走。 却不料刚站起来,却被邻座一位大叔拉住,这位满脸胡渣的中年大叔压低声音 “小伙子可不要冲动,这几个小流氓可是周围一带有名的地痞,惹了他们,你可要倒大霉的,枪打出头鸟啊!” 沫平回头冲大叔嘿嘿一笑:“地痞我倒不怕,不过女孩哭鼻子我看着可就难受了!” “你们几个混蛋给我住手!”沫平走到车厢中央,冲着那几个黄毛震天一吼! 车内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大家纷纷不约而同望着面前这个充大头的年轻人,心中暗暗为他捏了一把汗,整个车厢只剩下小姑娘咿咿呀呀的哭声。 “哎哟!看来有人想要英雄救美,要出头啊!”为首的高个子地痞皮笑肉不笑的迎着沫平走来,他颧骨凸出,面颊深陷,一道五公分长的刀疤仿佛一只大蜈蚣趴在脸上,令人看着就泛恶心。 沫平将小姑娘顺势拉到自己身后。 哎!! 这梨花带雨的姑娘不正是当时病房里那个护士付妮吗?沫平倒一愣。 “是你!”付妮也认出了沫平。 “哎呀,真巧啊!”沫平嘿嘿一笑,春风拂面。 “臭小子!你们俩聊够了没有!”刀疤脸的存在感被沫平与付妮的交谈打得荡然无存,不由得恼羞成怒,啪得就一巴掌扇来! 公交车却在此时刚好拐过路口,来了个九十度大转弯。 刀疤脸的身体重心立刻前倾,巴掌没挥完,人倒是直接冲着沫平扑倒过去。 沫平尽力站定身体,却不想让刀疤迎头猛地一撞,直直退了三步,背上立刻感受到柔软的暖意。 我擦!沫平转过头,只见付妮的脸红的就像傍晚天边火烧云,她此时紧紧的环抱着自己,双峰当然死死的压在自己身上咯。 一时间,沫平心猿意马,心中升起满满的暗爽。 “你……你老盯着人家做什么。”付妮低下头,嘟着嘴轻声说道,羞涩中露着一丝俏皮,这可爱的小模样简直就是一剂毒药,毒得沫平都快升仙了。 我去,这可是在车上,沫平感觉自己的小腹已经开始发烫,局部也开始有反应,立刻将脑袋转过去。 这不转不打紧,一转,立马一张刀疤丑脸贴在眼前! 哎哟我去! 沫平被吓一跳,瞬间感觉一阵反胃,啪的下意识一脚飞去! 啊!!!! 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就像一颗平地惊雷拔地而起!! 刀疤脸捂着裤裆顿时跪在地上讲不出话,脸痛苦的扭成一团,比之前的模样更加恶心千倍! “老大!”刀疤脸身后的几个黄毛赶紧走过来想要扶起他,但他实在太疼了,那种钻心的剧烈阵痛使得他根本直不起身子。 “给……给我弄死他!”刀疤脸憋了半天终于憋出这么一句话。 这几个混混立刻掏出了弹簧刀,脚步直逼沫平走过来。 付妮一听这几个流氓要动手伤害沫平,吓得浑身一抖,抱着沫平的双手就更紧了。 狭小的车厢内顿时危机升级,沫平自己也没料到自己会这么‘不当心’,一脚就终结了刀疤下半身的幸福。 “这车上动手不好吧。”沫平笑了笑,轻轻拍了拍抱着自己的付妮的小手,示意她安心。“师傅停车吧!这几个小兄弟要和我练练” 司机也怕在自己车上再搞出什么更大的事情,对面这几个小混混,自己也是能忍就忍,毕竟混口饭吃不容易,谁不怕被报复呢?敢情这车上的人都和自己一个想法,弄到最后就一个年轻人出头,真是世态炎凉啊! 这趟车是链接市区与郊区几十个站台的枢纽,此刻,车子早就开到了人烟不多的郊区附近,若是让这个年轻人和这几个混混一同下车,那危险可想而知! 司机咬了咬牙,硬是没有开门,他想再朝前开几公里,那儿有个广场,晚上跳舞大妈一群一群的,人这么多,这几个小混混也不敢太过放肆! 这几个黄毛倒也看出了司机的想法,立刻冲到驾驶座边要求开门,司机不敢造次,只得靠边停下了车。 “你待会一个人回去当心一些知道吗?”沫平微笑着把付妮的撤开,一把将她的眼泪抹去。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付妮双眼通红。 “没事,就这几个残废,我单手收拾他们。”沫平说话间下了车。 那几个小黄毛赶紧将他们蛋碎的老大扶下了公车。 五个混混,而沫平就只身一人,这哪儿打的过啊! 随着车子发动,付妮赶紧掏出手机,带着哭腔报了警! 正文 第十五章 英雄救美 下 夜是一天光明的终结,黑暗的开始。 残月当空,黑云密布,无垠的黑夜俯视着偏僻的街角,那昏暗的路灯仿佛是它嘴角的诡笑,可怜着渺小的芸芸万众。 孤冷的路边。 沫平一个人缓缓的挪着脚步,他双手插着口袋,低着头,身形似乎有些迟滞,仿佛行尸走肉,几尺阴影始终跟在他的身后,那是他的背影,亦是他心中的阴影。 蓦然间,他抬起头,目光直视前方,双瞳之内居然闪烁着诡异的荧绿色,一抹淡淡的笑容浮上面颊,阴冷而妖魅。 当付妮与警察赶到沫平与混混们下车的地方时,沫平早已离开,现场只剩下那五个混混。 三个被重伤晕厥,两个神智错乱胡言乱语,怕是这辈子也只能在精神病医院待着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也问不出什么。 警察无奈只得将这五人先行送去医院,而付妮口中的沫平却不知踪影。 她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民警没有办法,陪她将周围找了一遍,可惜毫无发现,只能先送她回家,承诺有消息会第一时间联系她! 天冷,地更冷,寒意刺骨蚀心。 沫平缓缓的睁开眼睛,浑身凉的直哆嗦,袭人的困意在身体内撺掇,刺骨的冰冷却在身体外盘旋。 自己居然趴在路边睡着了? 沫平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却感觉浑身无力,头疼欲裂,只得一屁股又坐回地上,他紧了紧衣领,打量四周。 不至于吧!沫平差点叫出声。 自己居然就趴在家楼下的花坛边睡到现在? 天上月昏星稀,四周寂静无声,沫平摸出手机,却发现不知何时已经关机,看看腕上的手表。 凌晨2点! 到底发生了什么? 沫平深吸一口凉气,稍事整理了下凌乱的思绪,把回忆朝着几个小时前撕扯。 为防止公交车出现什么意外,自己被迫挺身而出,将那几个小混混引下车,然后呢? 然后就完全不记得了,那时差不多8点钟。 也就是说,自己丢失了6个小时的记忆?并且在这段时间内,走了整整10公里的路? 沫平顿时怀疑自己是不是中邪了,这种简直无厘头的神游随便和谁说估计都没有人相信! 咦?沫平抬起头,发现厨房的窗子上居然还映着橘黄色微弱的光,那是客厅的灯穿过厨房打在玻璃上照映而出。 这死胖子还没睡? 沫平此刻浑身虚弱无力,几乎是连滚带爬扶墙摸进了楼道,好不容易走到三楼家门口。 却发现自己家的门并未关上,而是开了一条小缝,微黄色的灯光就顺着这条小缝撒了出来! 我靠! 沫平心中顿时有种不好的感觉,嗖的一脚将鞋边的烟屁股踢开,立刻拉开门三步做两步窜进了屋子中。 客厅里空无一人,东西陈设也并不乱,而卧室的门此时却是紧闭着! “大兵?”沫平试着喊了一声,见没人答应,立刻将抄起墙边一个空酒瓶紧紧握在手中,垫着脚步缓缓逼近了卧室的门! 三米! 两米! 一米! 门把手就在眼前! 这本就是个一室一厅的紧凑型小屋,随着脚步靠近,此刻的气氛简直压抑到极点! 沫平左手握住了门把手,右手高高举起酒瓶,喉咙间自顾自吞咽口水声居然产生了一丝回声,就像为此刻的景象加油添醋,令沫平脑门间虚汗不断! 啪的一声将门打开! 沫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屋内的灯打开! 只见胖子躺在地上呼呼大睡,床上的被子则叠的整整齐齐! 这一幕让心本来提到嗓子眼的沫平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我靠!快醒醒!快醒醒!”沫平将胖子摇醒。 “你干什么呀!还让不让睡觉了!”大兵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颇为不耐烦的嘟囔道。 “你要睡觉不知道去床上睡啊,大半夜躺地上,还有,客厅的灯也不关,外面的门也不锁,你这家伙是不是脑子让门挤了!” “什么!”大兵一听,猛然惊醒,一下子坐起身,他四下打量了几眼,结结巴巴居然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了?”沫平看到大兵这死胖子的神情,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因为他居然从这胖子的表情中看到了一丝惊慌,对于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莽汉来说,这种表情永远只会出现在对手的脸上! “到底怎么回事?”沫平也顾不得自己虚弱的身体了,一把将瘫坐在地上的胖子拉起来,急切的问道。 “我记得我明明是关灯锁门后睡床上的,现在怎么会?”胖子简直不敢相信,恨不得在自己满是横肉的脸上掐一把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胖子虽然嗜睡如命,可毕竟是在军队特种营里待过的人,警觉性自然高于常人,如今居然被人能闯进屋子,将他从床上丢到地上,顺手将被子叠好,然后从容不迫的离开,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靠!究竟她妈是谁!!”胖子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狠狠一拳砸在墙上,怒火中烧! “究竟到访的是人还是‘别的东西’我们也一时弄不清,况且是敌是友以及它的意图我们都不知道,但不管如何,我们必须要增强防范意识了!”望着胖子几乎涨紫的脸,犹如烤熟的猪头一般,沫平实在不好意思再去打击。 “对了,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胖子望着墙上的钟,此刻已经接近凌晨两点半。 “没事没事,公司加班!”沫平今晚的遭遇一时半会也不懂从何说起,干脆就一句话带过,少一事算一事! 正文 第十六章 除魔之旅 上 次日的东方才微微露出几缕朝阳,沫平就迫不及待给公司去电请了五天长假! 起初顶头上司顾秃子颇有微词,沫平不得已打出了黄杰这个幌子,立马得到了同意。 沫平向胖子说明了端木静的请求之后,胖子赶紧去翻手机给沈十三拨通电话。 话说沈十三这段时间正是霉运缠身,好不容易接到个驱秽的活儿,做了堂法事却不想收拾道具时架子突然倒塌砸伤了人,钱没挣着还倒贴了两千多的汤药费,一时间几乎身无分文正发愁生计呢。 接到岳大兵的电话,老头儿二话不说立刻就往沫平租住的小区赶。 沫平让岳大兵整了一桌酒菜,自己则下楼去接沈十三。 小区门口足足等了半个小时,沫平才见沈十三的人影晃晃悠悠的从一辆出租车上走下。 “哎呀!小沫后生!几天不见愈发帅气了!”沈十三大老远瞧见沫平就就寒暄不断。 沫平看他提箱背囊,估计这几天过的也不咋地,赶紧走上前帮他拎起一只箱子,前头引路。 两人边走边聊,沈十三连声哀叹当今世道不好混,三言两语间就到了单元门口。 沈老头上楼时不小心踩到一只空瓶,差点连人带东西一起滚下楼,气的这老家伙吹胡子瞪眼直骂现在的人素质低。 “没办法,这是老小区,又没物业又没保洁,楼梯间就算堆摊烂泥估计十天八天都没人去理会,你看看,多脏,还乱扔烟头。嗯?”沫平接过话茬说道,突然间,他脑海中一道电光闪过,若有所思的从楼梯上将烟头捡起,端详了半天,擦擦干净放进了口袋里。 “来,到家了!”沫平推开家门,饭菜的香味早已扑鼻而来,胖子系着围裙在厨房里手忙脚乱,脸被油烟熏得漆黑,仿佛一个从矿场里爬出的工人,惹的大伙一阵可乐。 酒过三巡,沫平将端木静的请求向沈十三说明,问问他的想法。 “就是那个漂亮的女警察?”沈十三捏了捏山羊胡,“该不会是钓鱼执法吧?” “不会的!她当时很程铿,我想应该没问题!”沫平道。 “好!那老夫就去帮女警娃娃一次,走一趟!!”沈十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五点半,夕阳的余晖早已掠过光户外那排秃秃的树枝头,携着冬意端木静已经如约而至。 “上车吧”端木静放下车窗,淡淡一句,冷傲如斯。 汽车在街道间快速穿梭,两侧的景色急速后拉,沫平倚着窗望着华灯初上的城市,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悲凉。 “端木警官,您舅舅家到底是怎么个回事?”沈十三推了推鼻梁上的王八镜,问道。 “沈先生你客气了,平时喊我小静就可以,我舅舅家……”端木静话至此,神情变得有些凝重,“他们自从去年搬进新家之后,家中开始频繁出现怪异的事情。” “比如?” “比如屋中经常会听到一些异响,似乎是女人在唱歌却又若隐若现难以分辨,家中的自来水也时常断断续续,流出漆黑的臭水,而且一年四季,屋中都阴冷无比,那种冷就仿佛透过身体直接渗进骨头里,让人特别难受!还有,我舅舅半个月前突然就倒在家中,整个人神志不清处于半昏迷状态,去医院检查却发现除了摔倒时脑颅受到震荡以外,其他一切指标都正常,医生一时间也束手无策!我舅妈是大学教授,本不信鬼神之说,可这一天天过去,我舅舅的病情是越来越重,我也实在是没办法,只得拜托您了!以前若有得罪的地方,还请见谅!” “好说好说!看这情形,是招惹上了邪祟啊!”沈十三神情也颇为严峻。 车子绕过市区喧闹的街头,通过安检,驶进了近郊一处宁静的竹林小道内,小道并不宽,刚好供两台车并行,却无比整洁干净,两侧则种满了翠竹,沿着小道通往身处,真有种走进世外桃源的感觉。 车子开出三四里,视野顿时豁然开朗,一栋栋造型精美装修豪华的别墅跃然眼前。 这竹林的深处居然是一片别墅群,开发商真是眼光独到,如今的有钱人除了财富上的满足,往往还追求心灵上的安宁,这陶渊明似的居所可是正中下怀! 小区的入口处立着一座精致的小亭子,悬有牌匾一块,上书:静心阁! 沫平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我去,端木警官,你舅舅可还真是有钱呐!这儿可是超级富人区啊!” ‘静心阁’是n市最高端的别墅区,不过区区40多栋房子,却实实在在是本市顶级精英聚集地,住户基本都是超级富豪或者明星大腕! “我舅舅是海式集团的老总海丰,海式集团你应该听过吧,所以他住在这儿也无可厚非啊,不过我从来都不觉得这儿有多好,阴森森的,一到晚上安静的不行,小区内的街道上除了保安就几乎没人了,这白森森的路灯,看着就令人不舒服。”端木静摇头轻声道。 海式集团?沫平捏着下巴,似乎这个名字有点印象啊,不过一时间想不起来。 汽车沿着铺满鹅卵石的的蜿蜒小道缓缓前行,沈十三望着窗外的的一排排建筑,脸色越来越黑! 正文 第十七章 除魔之旅 中 不过五分钟,一行人便到达了目的地,此刻别墅门口,早就候着一个人,那是平日里家中的管家,端木静赶不及将车开进车库,直接停在了门口! “小姐,你来了。”这是一位传统的英式管家,齐身的燕尾服得体而绅士,说话彬彬有礼,显得不慌不忙。 “恩,舅舅他怎么样了?” 听到这话,管家脸色转而极为暗淡,叹了口气,摇摇头:“还是老样子,不见好转!” “这些是我的朋友,是专门请来为舅舅‘治病’的!”端木静向管家引荐了身后沫平等人。 “这……”管家看到沫平等人的样子,有些惊讶,心中未免不置可否,“给‘先生’治病?他们?” “恩”端木静看出了管家怀疑的态度,冷冷的应了一声便踏步进了屋子! 别墅内部装修可以用奢侈来形容,富丽堂皇,豪华大气! 不论是地面大理石亦或是金边立柱,均是从国外进口,原装法式壁炉让人眼前一亮,而琳琅满目的古董以及一幅幅精美壁画更是令人啧啧称叹,细节方面几乎做到了极限,彻底的欧式风格让人宛如置身于中世纪的欧洲古堡内。 三人跟着端木静沿着红木转梯走进二层,于此同时一股寒意同时在四人的心口盘旋,窜动! “三叔!”沫平低声道。 “嗯!家中果然有邪祟!而且……”沈十三脸色阴沉而严肃,往日里那副猥琐的模样早就消失不见! “而且什么?”大兵接过话茬问道,说道打架玩命捣乱,那是他的强项,可论道驱邪除魔,与未知的神鬼打交道,他可就差了远了,此时也由不得紧张起来! 四人来到二楼一个卧室门口,只见一个女人由里头快步走出来,她一看到端木静便立马上前抱住她,眼角的泪痕还依稀可见。 “静儿,老海他的气息越来越弱,说胡话的频率也越来越高,我想还是让李管家把这事告诉他吧,让他订最近的机票回国,毕竟,老海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 “不会的,舅妈先别着急,凡事都有解决的办法和时候,小超如今在准备论文答辩,正是学业最关键的时候,你让他现在分心回国有些得不偿失。医生不也是说舅舅生理特征一切正常,生命危险应该是不会有的,况且现在不是还没有到最后的关头,我们再想想办法!” 眼前的这个女人气质超脱,虽然已步入不惑之年,却依旧美艳动人,少了少女的那份水灵,却多了少妇的那抹端庄,不过眼前的她神情憔悴,脸色蜡黄,看来是为这事****太多的心了! 她就是海丰的妻子,端木静的舅妈,n市一所知名大学的美学院副教授夜岚! “他们是?”夜岚看着沫平几个,问道。 “哦,他们是我的朋友,偏症需偏方!他们是来帮忙解决问题的!这位是沫平,这位是沈三叔,这位是……” “哦,我叫岳大兵,喊我大兵就行!”大兵拎着箱子,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心中却委屈不已,介绍到自己居然忘记名字了,靠! “这……”夜岚看看这三人的模样,心中不禁打鼓。一个是穿灰布长衫带王八镜的小老头,一个则是身状如牛五大三粗的巨型胖子,而第三个是个看上去一脸便秘样的年轻小伙,这三个人能行吗? “放心吧,舅妈,这儿有我看着,我看你也好长时间没有休息了,你快些回房间睡会吧。这儿交给我就好了!”端木静看出夜岚心中的疑虑,将她扶回房间,回头给沫平打了个眼色,示意可以开始了! 三人走进卧室内,看见屋中情景,不由得一齐倒吸凉气一大口! 海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气息微弱,脸色极其苍白,毫无一点血色,仿佛一具尸体,令人可怖的是,他的嘴角几乎一刻不停的在高频率翕动,仿佛在讲述着生命。 沈十三将手中的小皮箱打开,从中抽出一张黄色符纸,夹在指间,冲着大兵道:“大兵,你凑上去听听,看这家伙到底在嘀咕什么?” “我靠!为什么是我!你看不到这人几乎跟僵尸一样吗?万一蹦起来咬我怎么办!”大兵愤愤不平的嘟囔了一句,极不情愿的把大脑袋凑过去。 “三伯,没声儿啊!”大兵凑过去,虽然海丰的嘴动个不停,却压根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大兵回过头,只见沈十三已经从皮箱里取出了需要的道具,正冲着自己猥琐的嘿嘿直笑,才知道敢情这老头拿自己开刷呢! 沫平这会可没功夫与他俩瞎折腾,自从进了这栋别墅,他就感觉身体似乎出现了些异样,身体忽冷忽热,额头冷汗迭出,甚至眼前的视线都有些许的恍惚。 “大兵,你确定你什么都没听到?”沫平问道。 “有个屁的声音,怎么?你也想学三伯来匡我?”大兵道。 “没,我就问问,没有就算了。”沫平耸耸肩,眉头却皱成了一条线,自己分明听到海丰的嘴角不断发出类似于诵读梵文的低声沉吟,怎么他俩听不到? “三叔,我舅舅到底是怎么回事?”端木静不知何时走进了卧室,问道。 “恩!以老夫之见!他中邪了,被怨灵缠身!”沈十三习惯性捋了捋山羊胡,道! “怨灵?” “人死之后,肉身湮灭,但魂魄却不会就此消散,一般情况下,魂魄经过超度和引导都会归于虚无,周身轮回!不过有些特殊情况会导致魂魄不愿意被超度,此种情况下会逐渐变成恶鬼,恶鬼四处游荡,怨气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变成怨灵!怨灵怨气深阴气重,一旦盯上某个活人,必会无休止的去骚扰和攻击!” “什么特殊情况?” “死前心中怨气极其重,死后魂魄无法归天入地!”沈十三解释道。“一般的游魂散魄是因为死前受到某种变故导致无法安然归去,所以并无特别害人之心,一般无目的性,只会到处游荡,躲藏暗处,有的会攻击人,也有的人畜无害!但怨灵就不同了,这玩意有复仇的信念,一旦被人利用,危害非常大!” “可我舅舅生性敦厚,虽然说生意场上斗争残酷,可他是个纯正的佛教徒,肯定不会做伤天害理之事,更加不可能把人逼死吧!”端木静摇摇头,既是告诉沈十三也仿佛自言自语! “那他生意做这么大,肯定也树了不少敌人,造人报复也正常!你们退后!今天必须把这怨灵除了,一旦这怨灵修炼成凶煞,那就后患无穷了!”沈十三音落,缓步至床前,右手高举,指间符纸无风自动,左手食指贴于自己额前,嘴中念念有词! 天地无垠,诸神归位! 罡烈正气,斩妖除魔! “散!!”沈十三突然大喝一声,宛如平地一声雷,额间居然迸出一道金光,同时间食指迅速抽回,金光随之跟随裹挟在食指周围,炫光夺目! 正文 第十八章 降魔之旅 下 喝! 沈十三脚踏七星步,沿着床沿踱步数秒,突然间啪的一下跳上了床!这灵活的身手顿时让在场其他人吓了一跳! 他嘴中默念口诀,将符纸用力贴在海丰额头,左手食指则随即压在符纸中央! 那道金光嗖的一声窜进符中! 黄色符纸顷刻间金光四溢,咒文居然在黄纸上缓缓流动! 海丰的身体突然抽动起来,苍白的面孔开始扭曲,额头青筋爆出,犹如一条条虬龙在脸上游走! “果不其然!!”沈十三左手狠狠摁住海丰几乎抽搐的身体,右手则突然一拳轰在他胸口! 刹那间,一声惨叫从海丰口中吐出,尖锐刺耳! 完全就是女人声音! 随即一道黑气自他额间飘出,升腾至半空,聚拢成一股气团,额间符纸突然一道金光打出,狠狠轰中气团,将其打散! 空气中陡然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如同过年的炮仗,紧接着一阵腐尸臭味顿时在屋中弥漫开,呛得众人作呕不已! 这?就结束了? 大兵对于这事见多了,倒不足为奇,沫平扶着墙,他的身体异变已经越来越激烈,视线模糊,听觉闭塞,周身的血液似乎都快要沸腾,面颊上尽是簌簌而下的冷汗,压根对眼前的事情毫无反应! 只有端木静,呆呆的望着眼前一幕,内心颇为震撼,看来人类真的很渺小,她虽故作镇定,脸上却明显写着一个大大的‘服’字! “沈大师,这就结束了吗?”连称谓都从沈大叔变成了沈大师,虽然这个称呼听起来像极了走街串巷的神棍骗子。 “他体内附着的怨灵气息我已经逼出来了,不过”沈十三从床上跳下来,道。 “不过什么?” 沈十三正要说这怨灵的本体还没清除,应该说还没找到,不知道承载怨灵的器皿或者介质何在! 突然! 凄厉的叫声凭空而起,一个女人漂浮在众人眼前! 只是一个单纯的影像,甚至有些模糊,除了轮廓还算清晰外,根本无法辨认面部容貌,怨灵已然幻化成型!! “孽畜,你还想做什么!你既已归天,何不遵从天道,重新投胎!为何要来害人?”沈十三厉声问道! “海丰灭绝人性,害我家破人亡!此仇,我如何不报!”怨灵那凄厉刺耳嗓音,仿佛来自幽冥地狱! “啥玩意?”沈十三让怨灵这么一呛,顿时没了声儿! 恶鬼和怨灵一般都必须附身于人身才能借由活人与人说话,这劳什子怨灵不仅能幻化成型,更能吐出人言,起码已经是接近于凶煞的级别了,沈十三心中顿时没了底,不过面子上还是不能退缩的,他挺直了腰板,心中思索着应对之策! “胡说!我舅舅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端木静道“你有什么冤情可以和我说,我是警察,一定能还你公道,可是你若血口喷人,今天沈大师非收了你不可。” “你……你……你是小敏!!”不知道什么时候,夜岚已经站在屋子门口,她望着眼前这幕,心中大骇! “哼!”怨灵冷哼一声,不作答! “一定是你!一定是你了!小敏,你一定是误会了!对于你父母的事情,老海一直心怀愧疚,但事情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样!你父母出事后,老海想尽了办法去找你,没想到你已经……”夜岚声音颤抖,不知是害怕还是内疚! “虚情假意!本来我想将海丰慢慢炼化,让他受尽折磨而死,如今看来是不可能了,那你们就都去死吧!!”怨灵怒吼一声,径直朝着海丰扑去! “不!”夜岚哭喊一声,也同时扑出身子,硬是挡在了海丰身前! “不要,危险!”端木静大喊一声,想去拉出夜岚却晚了半步! “孽畜!”沈十三左右手各持一张驱烈符,轻诵口诀,飞身纵跃,两道火光从手间飞出,挡在怨灵与夜岚之间! 嗖嗖! 轰! 怨灵撞在驱烈符上,身体被狠狠弹开! 这怨灵似乎也极为忌惮沈十三的手段,有意与其保持距离,不太敢接近。 “你再放肆,信不信我收了你!”沈十三背后抽出一把桃木剑,指着怨灵,警告道! “死老头,看来你真的是活腻了!”怨灵似乎被惹怒,突然调转方向,不顾一切朝着沈十三扑过来! 沈十三虽然年过五旬,却依旧身手矫健,他跳起身对着怨灵就是一脚,随后持剑迎面而上,挽出数朵剑花,刺得怨灵惨叫连连! “居然想抢老夫的桃木剑,真是找死!今天老夫就灭了你!”沈十三潇洒落地,不禁一阵得瑟! “三叔厉害!不愧是咱们屯方圆几里内的第一高人!厉害!”大兵忙不迭的将马屁适时奉上! “大……大师,请不要伤害她!”夜岚趴在海丰的身体上,紧紧护住他,却转头朝沈十三替怨灵求情! “不要伤害怨灵??开玩笑吧,这怨灵可都是害人的东西,没有好货的!”沈十三吹鼻子瞪眼,几乎被眼前的这个傻女人给气坏了! “是我们家对不起她们家,你超度她去投胎吧,千万别将她打的灰飞烟灭!”夜岚道。 超度?狗屁!像怨灵这种东西,除了得道高僧能超度安抚,我超度个屁的,打的它灰飞烟灭就不错了!沈十三心中暗道。 “放心吧,我一定竭尽全力干好这一票,啊不,竭尽全力好好好好超度!”沈十三道 “三叔,我看情形有点不太对劲啊!这屋中的气温怎么越来越低了!”大兵也赶紧掏出一把桃木剑。 “是阴气!阴气越来越重了!这个该死的怨灵究竟是怎么回事!不好!我的乖乖!”沈十三手中的桃木剑突然啪的一声,剑首裂开一条缝,紧接着哗啦一声,直接裂到剑柄位置,一把上好的桃木剑,就这样莫名其妙成了两半! 正文 第十九章 怨灵 屋中气温瞬间降了几乎有二十来度,内墙顷刻间覆上了一层薄霜! 而那怨灵悬浮在半空,黑气缭绕,面目狰狞,它扫视着屋中的所有人,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冷笑! “大家快跑!”沈十三此刻神情严肃,自个儿有几斤几两还是心中有数的,对付普通的怨灵已经是吃力,这家伙根本就是快练成煞了啊! 沫平已经瘫软在地,身上一会冷一会热,就像发了疟疾一般,大兵干脆将他拎起,夹在胳肢窝里朝外跑。 夜岚和端木静则赶紧扶起海丰,也慌不迭的朝着楼下撤退,夜岚此时脸色煞白,要不是拯救丈夫的信念支撑着这个女人,估计早就倒下了,毕竟只是一个柔弱的女人,哪里经历过这些场面。 相比夜岚,端木静则镇定多了,但这超自然的事情不比穷凶极恶的匪徒,非自己能应对,心中也不免有些失落。 沈十三走在众人最后,面对着煞气冲天的怨灵,他额头满是汗水,嘴里嘟囔着骂街的脏话,嘱咐着众人赶紧撤退。 众人屁滚尿流的从二楼朝一楼跑,可那个作死的假洋鬼子李管家却不明所以,听见动静以为出了什么事,护主心切的他赶紧带着佣人厨子往二楼跑! 两拨人在楼梯转角口相遇,堵在了一起。 “我艹,你丫傻啊!上来做什么?还不tmd给我赶紧滚下去!”大兵一声怒吼。 可就这停顿的一会时间,那怨灵已经追出了房间,步步紧逼沈十三。 沈十三眼见不妙,从袖子中摸了半天,仅仅掏出一叠黄纸,这些都是还没来得及上符的空白黄纸,完全没一点用。 妈的!沈十三狠狠一声暗骂。 可那当口怨灵已经逼到眼前,两只雾化的利爪朝着沈十三肩头一带而过。 犹如利刃切豆腐,沈老头的两只袖管顿时被撕烂,肩膀给生生哗啦出七八道血口子。 更令人心悸的是,伤口处刺啦一声冒出丝丝黑气,疼的沈老头脸上五官都挤到一起了! 马勒戈壁的!我草你祖宗!! 沈十三怒骂一句,赶紧朝后退了几步,但无奈众人堵在楼梯口,他的背都几乎和大兵的屁股贴在一起了! 怨灵一击得手,立刻再次扑来! 他咬咬牙,从内口袋中取出一块锦帕,小心翼翼打开,里头包着一块玉。 玉不过三分之一手掌大小,样式普通,光泽全无,只有隐约的点点翠绿色,破旧的有些过分,仿佛是路边捡来的。 其实不然,这玉虽然看上去破旧,却是沈十三压箱宝贝之一! 中国有四大玉,分别是新疆“和田玉”、辽宁岫岩“岫玉”、河南南阳“独山玉”、湖北郧县“绿松石”。 而沈十三手的这块宝贝疙瘩就是其中的独山玉,不过独山玉作为中国四大名玉之一,向来以色泽斑斓,质地温润而著称。 这块玉却着实与这些特点碰不着边,光泽暗淡,质地粗糙,甚至有隐隐裂纹。 因为这是一块古玉,从东汉末年流下至今的纯正独山古玉! 沈十三早年跑江湖,在河南那片混饭吃时阴差阳错救下个老道士,这老道士为了感恩,不仅教会了他许多道家驱邪手艺,临别前更是将这块玉送予了他。 玉本就是有灵性的东西,辟邪驱秽,而且年代越久底蕴越深。 很多道家真人就用其作为增大符咒威力的媒介进行驱鬼除妖,说白了,玉可以被高人作为法器斩妖除魔。 沈十三手里的这块古玉流传千年,历经无数高人术士,本可以说灵性非凡,是一件极其珍贵上好法器,他也曾倚靠这古玉除过不少恶鬼邪魔。 却不曾想十年前发生的一件事将这古玉的灵性彻底打破。(此事后文会有说明。) 从那之后,这古玉仿佛进入了风烛残年,表面慢慢开始出现裂纹,每用一次,裂纹便凭空多出几分,沈十三心疼宝贝,一直放在身边,不到万不得已,根本不会去用。 但这会,要是再去考虑那些有的没的东西,可真的要去见马克思了! 沈十三咬破舌尖,将玉含在口中,双手飞快掐了个诀,口中念念有词! 人血属阳,而舌尖之血更是至刚至阳! 一时间,沈十三周身居然附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屋中那股子摄人心魄的阴冷也顿时减轻了不少! 眼前怨灵再次扑来,沈十三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奸笑,这猥琐的嘴脸仿佛收藏到限量版花花公子一般。 嘶嘶嘶嘶!! 怨灵的双爪才触到沈十三,便如同碰上烧红的烙铁一般,爪间顿时被烧的滋滋作响。 沈十三口含布满舌血的古玉,使出‘天罡决’,自身的阳刚之气借助古玉瞬间放大了上千倍,别说这满身阴气的怨灵不知死活扑上身来,但凡靠近一点也会给灼伤,要是道行极深的高人使出这手,这劳什子怨灵没准就给当场烧湮灭了。 怨灵被伤了元气,大骇,转身要跑! 沈十三这哪儿肯,妈的为了你这鬼玩意,老子的古玉又离崩碎近了一分,哪里可能让你就这么逃了! 他猛地往前一跳,将口中鲜血喷于手掌之间,抽出两道驱烈符附在掌心,两只手顺势一搓,双掌狠狠朝着怨灵拍过去! 只听轰的一声,怨灵让沈十三这掌伤的着实不轻,幻化的人形被打成一团散乱的黑气,发出浓烈的腥臭味。 这缕黑气极为忌惮沈十三,绕过他,朝着楼下以极快的速度飘去! 沈十三料到这怨灵让自己重伤,必然会回到宿主之中,赶紧追着跑下楼。 此时众人已经退到了客厅中央,一个个不知所措,李管家喘着大气一口一个哦买噶,早就没了之前冷静礼貌的模样。 “快快!大兵快盯着这怨灵要躲到什么地方去!”沈十三边跑边喊! 这缕黑气在众人头顶上直转悠,不住的打着圈儿,就是不走。 正文 第二十章 陈年旧案 那几个佣人吓得抱在一起,嘤嘤直哭。 “妈的,这鬼精灵看来知道我想要连它的老窝一块儿端了,就是不肯回去。”沈十三气的破口大骂! “那怎么办?”端木静问道。 “没事,它已经被我重伤,如今再不回本体中,阴气就会越来越弱,造不了什么幺蛾子了!” 说罢从皮箱中取出三只镇魂香和九枚铜钱,将香插在花盆之内,没办法,特殊时期只能就地取材。 然后盘腿而坐,铜钱按照特殊的位置摆放在花盆周边,将镇魂香围住,接着刺破手指,把血滴在铜钱上,口中默念咒语,将香点燃! 镇魂香青烟袅袅升起,刚升腾至半空就如同吸铁石一般紧紧吸住了怨灵的那团黑气! 黑气不断的挣扎,却徒劳无货,毕竟已经大伤元气,根本无法挣脱镇魂香的束缚! 于此同时,镇魂香周围的九枚铜钱开始微微震颤! 只听呼噜一声,大家脑袋顶上的黑气消失了! 而那三只原本黄褐色的镇魂香则渐渐变成了深黑色! “这是‘束魂镇’!”大兵惊叫道! “嗨哟,还挺有见识,不错,这就是‘束魂镇’!”沈十三捏了捏山羊胡,极为得意。 “三伯,他们说你年轻时出家当道士,原来是真的啊!”大兵乐道。 “谁******烂嘴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出家了??简直一派胡言!!”沈十三脸色顿时一变,难看之极,随之暴跳如雷。 不过‘束魂镇’的确出自道家,来源于青城山一带的道教独特手法! 以镇魂香配合九铜钱将鬼魂妖孽困住,九枚铜钱布阵手法一共有七十二种,每一种都以八卦之法变化出无穷走势,如同一张巨大的网将任何落入其中的魂魄死死罩住。 那些恶鬼阴邪一旦被锁进了镇魂香中,就仿佛掉进迷宫,几无逃出可能,直至镇魂香燃烧完毕,才能被释放。 但镇魂香有安抚魂魄削减怨气之能,被困的恶鬼冤魂经过‘束魂镇’的洗礼,就算重见天日,也基本没了原先的戾气,更加容易被超度轮回。 “将这怨灵在‘束魂镇’里狠狠消磨消磨,它就基本算是完蛋了,它的本体还不知道附在什么玩意上面!”沈十三挠挠头,环顾四周,却没发现什么可疑点。 夜岚和端木静将海丰扶到沙发上平躺着,此刻的他脸色已经没有之前那么苍白,气息也趋于平稳,看来身上附着的怨灵已然被清除干净,只是这么一折腾,身体倒是虚弱的紧。 不管如何,今晚,这个家是不能住人了,李管家立刻给厨子和佣人放了大假,并再三叮嘱今晚的事情绝对不能外传! “三伯,沫平又犯病了,咋办?”大兵道 沈十三一直忙着与怨灵周旋,到没注意沫平,此刻走过去,只见沫平双眼紧闭,眉宇紧锁,呼吸急促,脸上通红一片,身上几乎被汗水给彻底浸透了。 “我的天,这么烫!”沈十三的手才碰到沫平的额头就嗖的一下缩了回去,这额头的温度起码都有七八十度啊,要再高点,都能烧开水了啊?? “现在是烫,你在过会,马上身上就跟结了冰一样冷!”大兵说道。 沈十三还是老办法,用驱烈符配以清心咒给沫平先过了过身,他也摸不清原因,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难不成还是这怨灵在搞鬼?他奶奶的!大兵,把你的罗盘拿来!!!”沈十三突然道。 两人拿着罗盘,开始满屋子转悠起来。 而这头。 “对了,舅妈,你口中的小敏到底是谁?”端木静想到之前夜岚冲着怨灵大喊小敏,于是问道。 “唉。”夜岚瘫坐在地上,接过李管家递来的热水,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接着道“你舅舅的老部下郭健的女儿郭敏,就比小超小一岁” “郭健?就是去年死于那场诡异交通事故的郭健?”端木静瞪大了眼睛。 夜岚点了点头。 郭健携妻子驾车在公路上与一辆悬挂货车迎头相撞,两人当场身亡。 当时这件事情非常轰动,很多媒体铺天盖地大肆连载报道了很久。 这个交通事故案疑点非常多。 第一,货车司机仅仅是轻伤,据他后来的口供描述,他说在他的视野里,根本就没有车,只是在相撞的一瞬间才发现自己的正前方突然多了辆轿车迎面飞驰而来。 司机经过检测,没有喝酒也没有精神上的妄想症。 第二,当时那条公路因为刚刚修建,车辆很少,加上那辆货车时速只有区区60码,而且是行驶在自己的车道上,发生交通意外的概率几乎为0。而且经检查事故是由于郭健驾驶的汽车速度超过150码,两车会车时突然变道,才酿成这起惨案。 第三,就是郭健的身份了,郭健是海式集团的总经理,是跟着海丰一起创业打天下的功勋人物,陪同他在商海中沉浮了30多年。 而意外发生前的一个星期,海丰却不知何故将他赶出了公司,并且在董事会上动手打了他! 郭健离开公司后立刻创立了自己的公司‘天地集团’,与海式集团相对抗! 可才不过区区几天,他就因为交通事故撒手人寰。 而由他创立的‘天地集团’刚诞生就失去了龙头,没蹦跶几天就一命呜呼了。 此案最后定性为交通意外,不过围绕此案的诸如‘阴谋论’‘谋杀论’等后续报道层出不穷,其热度一时无两。 端木静那时还在警校,无从插手调查,如今听夜岚这么一说,心中又有些好奇了。 “当时郭健出事后,老海第一时间去慰问他的父母,同时托人去找小敏,想替他好好照顾老友的女儿,这么多年的朋友,他早就把郭健当做了自己的亲兄弟,又怎么可能去害他!只可惜并没有找到小敏,她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音讯全无。那些媒体说老海谋杀郭健简直是无中生有的鬼话!”夜岚气愤的说,“他们两个只不过是演了一场戏而已。” “演戏?”端木静不解。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同归于尽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只是老海当时和我提过,说他自己已经被逼到悬崖边,只能来一场周瑜打黄盖的苦肉计。郭健出事后,老海整日颓废,天天自责,哎……我相信他是绝对不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的!” “哎,你们先别聊了。快点过来!”沈十三站在一座瓷瓶前喊道,他手中的罗盘指针360°猛烈晃动。 端木静和夜岚闻声赶来,看到这花瓶,夜岚忍不住啊的叫了一声。 这瓷瓶约半人高,表面绘有郑板桥的兰竹芳馨图,精美别致。 原来这花瓶正是他们家搬进这别墅时,物业公司送的入住礼,当时夜岚还觉得这瓷瓶样挺不错的,那幅兰竹图更是深受她喜爱,二话没说收下后直接放在壁炉旁边。 本来家中的装饰都以欧洲风格为主,而这瓷瓶是家中为数不多的中国风,非常惹眼。 沈十三使了个眼色,大兵应了一声,咣当就是一脚过去。 瓷瓶啪的一声立马成了一摊碎片,死的相当彻底,看的沈十三都有些心疼,直骂大兵下脚太狠。 沈十三走上前,在碎片堆里拨弄了几下,翻出一个木盒。 木盒样子非常普通,通体乌黑色,巴掌大小,方方正正,盒子顶部刻着一只说不出的兽,正面挂着一把样式古朴的黑色小锁,锁面上则贴着一张黄色纸片 沈十三不敢轻举妄动,赶紧拿出三道驱烈符附在手心,以防出现什么幺蛾子。 所有人的目光一瞬间都聚焦在这木盒上,大兵手中的罗盘已经开始高速旋转! 莫非屋子中所有的阴气都是从这小木盒中传出? “大师,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夜岚不敢靠近,躲在端木静的身后,怯怯的问道。 也是,这个可怜的女人再也经不起任何惊吓了。 沈十三这会也在琢磨里头究竟锁着什么鬼东西,不过这么黑盒子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啊。 “把锁打开不就知道了么”大兵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弹簧刀,伸手就要去揭纸撬锁! “住手!!不要打开!!”身后一道嘶哑的吼声传来! 说话的居然是沫平,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勉强站起身子,脸上表情有些扭曲,仿佛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不要打开!这是‘聚阴盒’,是‘七杀阵’的‘阵眼’,不能开!!!” “天呐!!我说怎么这般眼熟,‘聚阴盒’,我滴个亲娘,居然是这玩意!!死胖子,你赶紧住手!!”沈十三一拍大腿,恐惧之色漫上了整张老脸,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说时迟那时快,沈十三眼见大兵就要撬锁,飞起一脚就踹了过去! 可惜为时已晚! 啪嗒! 伴随清脆的响声,盒子被打开了。 只见一道白光从盒子中射出,刺得众人睁不开眼 白光一闪而逝,再看,盒子里头装着一块小石头,暗青色,看上去有点像鹅卵石,圆润光滑。 “跑!!快跑!!赶紧跑!!”沈十三发出了类似杀猪般的叫声,连滚带爬朝着屋外逃去,连地上的家伙什都来不及捡起。 大兵被沈十三这么一吓,也赶紧转身。 他左胳膊夹着此刻透体冰凉的沫平,右胳膊夹着海丰,撒腿就跑。 众人狼狈撤到门口。 “李管家,你赶紧去开车,快!”夜岚转身朝假洋鬼子李管家喊道,可才一看到他的脸,张开的嘴立马闭不上了。 方才还文质彬彬的李管家此时已然面目狰狞,额头青筋暴起,双目充血,眼球****,就像一头发了狂的野兽! 夜岚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懵了,就呆呆的站在原地。 面目可憎的李管家嗷的一声朝着理他最近的夜岚猛扑过去! 端木静毕竟警校出生,反应极快,她猛地将夜岚推开,随即狠狠一脚踹过去,哪知李管家身硬如铁,这一脚仿佛踢在钢板上! 端木静吃痛哼了一声,却不料李管家的反应也极其可怕,几乎是毫秒间抓住了端木静的脚,此时他的手掌就像一把巨大的铁钳,捏得端木静冷汗直流,脸色难看至极,但她却愣是忍住没喊出声! 沫平见罢飞身扑出,从李管家的身后将他咽喉扣住!“大兵!快点把夜岚和海丰弄出去!” 大兵应了一声,左手夹着夜岚,右手提着海丰,飞快冲出屋外。 李管家让沫平这么一扣,身子后仰,手头的劲儿倒立刻松了些许,而沈十三则趁此机会掏出一道黄符,在眼前虚晃三下,默念三声口诀,狠狠的摁在了李管家的手臂上! 这招倒是非常管用! 着了魔的李管家仿佛火烧一般松开手,沫平也赶紧松开胳膊,大喊快跑! 沈十三虽然体肥,动作却轻巧无比,活生生一只灵活的胖子,他顾不得家伙什,连滚带爬从李管家侧面绕过去,由于动作身体幅度过大,差点一头撞在屋内的石柱上。 不过端木静却站定在原地,左腿微微颤抖。 “怎么了!”沫平只要转身,门就在他的后方! “腿麻住了!别管我了!快走!”端木静咬咬牙,吐出这几个字! “扯淡!”沫平此时也好不到哪儿去,他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紧要关头,只得对准舌尖狠狠咬了一口,难以言喻的疼痛感顺着神经走进了大脑,一个激灵,意识恢复了不少! “怪物!来呀!!我草泥马”沫平冲着李管家的屁股狠狠踹了一脚! 嗷!!被附体的李管家怒喝一声,已彻底被激怒。 它猛地转过身,如铁钳般的双手嗖的探出,牢牢抓住了沫平的肩膀,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就完全被这力大无穷给禁锢了,只听关节处咯噔一响。 咔啦一声,一阵剧痛传遍了全身,沫平失声哀嚎! “卧槽你大爷!” 怪物血红的眼睛盯着沫平的咽喉,不住吞着唾沫! 趁着这空挡,沫平用几乎已经使不上力的右手从怀中抽出两张蓝色的符纸,另一只手则颤颤巍巍的摸出一只打火机! 御雷符! 沈十三当初送给自己用作保命的宝贝,今儿居然要命归于这玩意儿上,真特么讽刺! “快跑!!快跑!”沫平冲着端木静吼道! “可!”端木静的腿恢复了一些,基本能动弹了,可左右之间,她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 沫平已将蓝色的符纸点燃,这会儿声线都有些颤抖。 “走!!”他用尽全身最后气力喊出。 端木静一咬牙,从他俩身侧一跃而过,落地顺势翻身滚出了大门! 再见了!干!老子还没结婚呢!真他姥姥的亏到家了! 沫平望着手指尖逐渐燃烧殆尽的符纸,缓缓闭上了眼睛! 轰!! 正文 第二十二章 重返N市 八月,边陲小镇,车站。 不知不觉,距离别墅爆炸已过去了十个月。 夏日的闷热实在令人心烦意乱,,火气旺盛,在站台处负责检票的小李就是这般状态,他一边抹着汗,一边重复着手头的动作,实在是燥的很。 “真是受不了,咱们这儿怎么还不安台空调啊,这风扇吹的全是热风,真是要中暑了。”小李抱怨道。 他身边的老同志则是呵呵一笑,毕竟老员工,早就习以为常:“小李啊,咱们这儿只是个小车站,一天总共才发几班车啊,没什么人重视,自然也没款子拨下来升级设备咯,你呀,就是刚来工作不习惯,慢慢的也就吃得住喽。” “哎,也是,可这天真让人吃不消”小李吐了口气,汗流浃背,无奈的摇了摇头,“哎,同志,你等等” 小李叫住了面前的男人“你这票怎么扫不了啊?”他手里拿着机器对着票码再三触扫还是没反应。 “可能是天太热了,票被汗水打湿了,所以不太好扫吧”面前的男人道。 “是吗?”小李下意识抬起头,不禁一愣。 三伏高温天,稍微出门晒一会衣服都能挤出半盆汗水,大家都恨不得脱光了才好,眼前这人却裹得严严实实,一件硕大的黑色风衣将整个身子都包围在内,口罩,墨镜,帽子,手套,身体几乎没有暴露出半点部位。 “对不起,我有皮肤病,对光线过敏。”风衣男道 小李则对身边的老同志打了个眼色,老同志立刻离开了原处,悄悄走向了不远处的警卫室。 “你这是要去n市啊,咱们这小车站去那儿的车一天可就只有一班,哎哟,这趟车今儿可就只有您一个人,您这可算是包车啊,运气够好的!”小李有的没的东扯西扯,神情却焦急异常。 滴!手中的车票扫描成功,设备发出的声响吓了小李一跳,他心中暗骂老头儿动作怎么那么慢,还不来人。 “我能走了吗?”风衣男道。 “当然,额,当然” “等一下!”洪亮的声音自二人身后传来,两个大盖帽姗姗来迟,却终于还是赶到了。 小李一把抹去脸上的汗水,轻轻舒了口气,而那男人眉间轻轻挑动,似乎有些不大自然。 “就是你吧,拿上行李跟我过来,我们要对你进行身份检查,请配合一下”车站的民警淡淡道,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警务值班室。 “恩。”男人点了点头,随着两位警官走进了值班室。 “哎呀,我说我的亲大爷,你可终于来了,我就快支撑不住了,这家伙样子这么古怪,十有**是逃犯,万一他身上有什么凶器,我可吃不消。”小李叫苦道 “你们这些小年轻总是这么沉不住气,呵呵”小李身侧的老同志说话虽然轻松,但脸上神情却也显得有些凝重,他有意无意的望着警务值班室方向,若有所思。 而在候车室的不远处,两个人影立在一处广告牌后,静静望着方才发生的一切。 “师傅,这,不会出什么事情吧”男子问道。 “如果他连这事都摆不平,那老夫可真是看错人了。”年长者笑道。 “唉,师傅您说这是不是太残忍了,毕竟……”男子欲言又止,忍不住轻叹摇头。 “这也是无奈之举,‘星启’时间比老夫预算的日子整整提前了三年,看来真是世事难料,变数无常” “师傅,这事都怪徒儿,是徒儿照看不利,才会导致‘星启’提前。” “不能怪你,或许,这就是他的命数,对了,‘他们’那头有什么动向吗?”长者问道。 “暂时还没有,不过‘他们’资源丰厚,人脉极广,查到此事也只是时间问题,而且,锦盒在他们手中,说起来,我们并无更多的优势。” “盒子在,东西不在,我想他们会比我们更加着急,想必会使一些非常手段。我们‘天道门’毕竟不比从前,你凡事小心。” “是,师傅!可……”男子思索再三,道“他体内的‘东西’,真的别无他法了吗?” “不该你过问的事情,就不要再提!”长者声音瞬间提高了不少,面带愠意,“盯好他!”随即扔下一句话,转身便走。 十分钟后,只见风衣男从警务室内走出,一身轻松的将门带上,朝着检票口徐徐而来。 “看来没什么问题。”小李见罢,自言自语长出一口气,将票根递给风衣男。“车牌尾号256,快上车吧” 风衣男接过票点点头,朝着小巴车走去,司机早就在车门口等的不耐烦了,骂骂咧咧的催促他赶紧过来上车走人,毕竟这炎热的天气谁丫吃的消当空傻等。 风衣男被这么一催,加快脚步奔去,却一个踉跄与司机撞个满怀。 司机正要发作,但看看眼前这个男人的打扮,古怪至极,不知来路,刚要骂出口的话也只好咽了下去,挥挥手,示意赶紧上车走人。 汽车缓缓行驶在一条颇为破旧的乡间公路上,风衣男望着窗外疾驰而过的稻田,思绪万千。 他将帽子口罩与墨镜一并摘下,擦去额间的汗水,一张秀气的面庞顿时显露! 沫平!居然是沫平! 十个月前他不是与那被附身的怪物同归于尽了么? 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辆驶向n市的小巴车上? 他的相貌与之前并无太大变化,只是缺少收拾,胡子拉碴头发蓬松,一副邋遢大叔的模样。 只是那双眼睛,似乎有些异样,他瞳孔的颜色不是正常人的纯黑色而是…… 幽幽的深褐色! 他将风衣脱下,一把扫去满脸的汗水,这天气,若不是没有办法,谁愿意穿成傻缺样出门。 突然间似乎想到什么,从口袋中掏出一只手机,这俨然是方才撞到司机时从他身上摸来的,望着上面显示的十多个未接来电,他猥琐一笑,回了条短信。 “他在身边,不方便接电话,请放心,局势已经控制……” 而在车站那头,此时一大堆工作人员挤在警务室内,望着那两名早已昏厥过去的警察,有些不知所措! “还是没接电话么?”车站保安科负责人表情严峻的问道,这小车站自打开开站以来,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他显然也没有更好的对策。 “没”小李摇摇头,正说着,手机突然一响,他看了一眼,兴奋道“好了好了,王师傅说他已经控制住局势了,只是不方便接电话!让我们不要打草惊蛇,他会在终点车站通知警员,将其逮捕。” “好!”保安科负责人听完连声叫好,心道总算不会出什么大事了。 正文 第二十三章 风云再起 “真是一帮逗比。”沫平笑道,从风衣内兜中掏出一张褶皱的报纸。 江城晚报,这是n市发行量极大的新闻报纸,而报纸上角日期则是8月8日,这是一份前天的报纸。 b版头条‘本市延东高架路口发生一起严重车祸,共造成1死1伤’。 死者不是别人,正是沫平从小长大的那所福利院院长夏一兰。 沫平打出生起印象里就没见过父母,父母因为在国外忙于科研项目,就将他托付给了这家福利院院长。 所以直到大学前沫平都是在福利院内度过,院长之于他便如同父母般重要。 因为从小就调皮捣蛋,沫平可以说是福利院中最令人头疼的使坏分子,很多人都对其敬而远之,只有院长几乎是护犊子一般对其百般呵护疼爱,或许,这才是沫平天性乐观最大的原因吧。 他是弃儿,却也是宠儿。 第一眼看到这新闻,沫平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说好的好人有好报呢?就因为一个傻缺富二代酒驾,就葬送了一个善良老奶奶的性命??妈的,不管如何,院长作为沫平最亲的亲人,他必须要去为她送这最后一程,不管即将遇到什么危机。 说到江城晚报,可真是沫平脑门上的灾星,上面永远只有让他菊花一紧的新闻,十个月前,江城晚报报道了‘静心阁’别墅区爆炸新闻,经过公安机关的立案调查,此案被定性公共危害,而当日消失不见的沫平则作为嫌疑人光荣的登上了报纸的通缉榜。 小巴车进入n市,沫平随便找了个借口中途下了车。 既然已经顺利到达n市,在这般奇异打扮就真的脑袋有问题了,他将风衣和帽子随手丢在垃圾桶内,仅仅带上墨镜,拦了一辆的士。 “去哪儿?” “城东福利院。” 走过熟悉的地方,却见不到熟悉的人,那是人生最无奈的事。旧日的时光在思绪中闪烁,睁开眼,一切恍如隔世,时间终究残忍,五年,十年,五十年,直至沧海桑田。 福利院内花圈林立,院长生前公众威望极高,前来吊唁告别的人络绎不绝,沫平缓步走在院中,心中无限悲恸。 沫平自大学以后,每年新年期间都会回福利院与院长一起过年,尽管一年只回去一次,但毕竟都在一个城市,距离很近。 他从来没想过事情会这般发展,一场车祸天人两隔。 他有些失神,静静的站在曾经自己待过的宿舍前,望着翻新后的楼群思绪万千。 “你好。”一声清脆的嗓音将他打断。 一个女孩子跳入眼中,她长相可爱俏皮,扎着一个马尾辫,戴着一顶写着志愿者的鸭舌帽,青春之气爆棚。 那耸立的双峰更是能令任何男人都血脉贲张的世间奇景,汗水浸透衣裳,内衣若隐若现,简直有点勾搭人犯罪,不过此时的沫平可没心情去欣赏这道美景,再猥琐也得分场合看心情吧。 “恩”沫平随口应答,脸上却依旧是悲凉之色。 “您是来吊唁夏奶奶的吗?”女孩问道。 “是的”沫平点点头。 “追悼会的礼堂在那头,您是不是迷路了?我可以带你过去。”女孩指了指方向,接着道。 “谢谢,我认识路,只不过。。我就是在这儿长大的,我只想看看我曾经生活的地方。夏老走了,或许以后我也没什么缘由再过来了。”沫平仿佛自言自语一般道。 “是这样啊,那这个给你。”女孩子递来一瓶水“天太热了,你这样站在室外很容易中暑的。” “谢谢”沫平接过水,倒是对面前的女孩子好奇了“你是志愿者?” “是啊,夏奶奶生前做了那么多的好事,她突然离世,我们都特别难过,于是动员同学们来为夏奶奶追思” “恩,好孩子。”沫平点点头,“行,那你忙,我去礼堂鞠躬送别去。” 去礼堂要经过一座小凉亭,这是当年为了孩子们夏日避暑,院长亲自令人建造的,经过几番修缮改建,凉亭的规模扩大了三四倍,便是还延伸出一个长廊过道,此时里面坐着不少人,七嘴八舌的聊的正欢。 沫平压低帽子,徒步向前,刚迈出三四步却不由自主般停下了脚步,斜眼望去。 “王总,你现在可是发达了,以后别忘了我们这帮兄弟啊!”一个瘦如猴子的男人恭维道。 “哈哈,可不要这么喊,这不生分了么?”大腹便便的男人显然对这个马屁及其受用,按耐不住心中的欢喜,表面上却硬要装出一恭谦的模样,这矛盾的表情实在是令人作呕。 “骚猪,猴子?”沫平低声自言自语,显然,这些人他都认识。 不止是认识,而是很熟,右手侧这帮夸夸其谈的七八人都是同期与沫平在福利院内长大的孤儿。 ‘猴子’张玉一点没变,瘦骨嶙峋,从小就八面玲珑,马屁朝天。而‘骚猪’王飞则念完初中就主动要求出去打工了,看来如今是混的不错,穿金戴银,肚子比曾经大了不止三倍。 “王飞我们这帮人里就你混的最好了吧,听说服装生意做的红火的不得了,光市中心房子都买了两套了”说话的人叫李京,他面无表情,言语冰冷。 “三套,三套”骚猪赶紧解释道,话刚出口仿佛自觉唐突,赶紧改口“但,这些都是浮云,论做人成功,咱哪里比的上夏老,一辈子都在服务大众,我们要向她学习,对,学习” “对了,当初咱们院里那两个天才呢?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今天好像没看见他俩啊”顾云道,她是这群人里唯一的女孩子,她的身世堪比沫平,都是被父母从小寄养在福利院。 “你是说佳如梦和沫平?”猴子接过话,“佳女神当年击败沫平后拿到了出国深造的名额,如今喝了洋墨水,肯定已经在国外发大财了。” “当年夏院长最疼他俩了,不知道今天他们俩会不会过来。”顾云道。 “佳如梦我是不知道,但沫平肯定是来不了喽”猴子耸耸肩。 “为什么啊?”顾云问道。 “我去,你不看电视不上网的?之前那么热的新闻你都不关注?哦对,我忘了你不在咱们n市,对我们本地新闻可能关注不够。”骚猪接过话茬“我来告诉你,我们的沫平同志因为涉嫌一起爆炸案被警方通缉了已经,你说他今天能过来吗?哎呀,当年怎么说也是个人才,真不懂怎么会这么不知天高地厚,可惜了可惜了” 他话语中满是戏谑与嘲弄,不意外,骚猪小时候经常仗着膀大腰圆欺负别人,却总是被沫平反过来捉弄,他打心眼里讨厌这个男人,如今看儿时旧人落了难,他心中美滋滋的,自诩成功人士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批评,那感觉可是爽翻了天。 “被通缉,不会吧?”顾云显得特别吃惊,“我还是有点不太相信他会犯法。” “人都是会变的,有的人变好有的人变坏,这都不奇怪,他小时候自认为有点小聪明,到处去瞎折腾,长大了干出这种出格的事情简直太正常了。”骚猪接着道。 “这死肥猪,居然在众人间这么黑我,大爷的!”沫平听完肺都几乎气炸了,要不是忌惮此时自己的处境,早就冲上去对着那死胖子一顿狠揍了。 “那这样看来,沫平他是不会来了。就是不知道咱们佳女神会不会回来,你们就一点她的消息都没有吗?”顾云问道。 “当年她出国后就没有了消息,我想应该过得不错。” 就在众人七嘴八舌之时,礼堂处一阵骚动,沫平将头压低,朝着礼堂处走去。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妖? 福利院的礼堂建于80年代末,也不知是谁当时负责设计建造,将其修建为典型的西方教堂式样,在众楼群中显得与众不同。 这会在礼堂门口的人流中,出现了两排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他们每人手执一个花圈,恭敬的站在礼堂的门口,阵势颇为隆重,为首的男子则快步走向前,冲着礼堂门口夏院长的遗像深深的鞠了三个躬。 福利院代理院长路飞见此立刻走上前。 “你们是?”路飞望着花圈上的署名,有些发懵。 ‘一泉考古社’ 自己作为夏院长的副手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听说过福利院和一个叫‘一泉考古社’的这么一个社团打过交道。 “你好!”为首的男子微微磕首,态度极为恭敬,“我们是受社长的委托,前来吊唁夏院长,请您节哀顺变。” “那请问你们社长是?”路飞问道。 “佳如梦佳社长。”男子回答。 “啊!是她,她。。她回来了?”路飞脸上满是惊喜,说起来,佳如梦进福利院还是他当年进福利院工作时亲手办的第一件事。 那是25年前的事情了,当时福利院接收一批社会弃婴,而作为办事员的路飞则负责给这些可怜孩子的办理入院手续,而佳如梦那些弃婴中的一员。 “恩,社长有些事情要处理,委托我先行过来,她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过来。”男子道。 “好,好孩子,夏院长当初总算没有白疼她。”路飞点点头。 沫平低着脑袋,从侧面悄悄绕进了礼堂,礼堂内摆满了各式花圈,追悼会已经结束,此时并没有人在内,礼堂大厅内显得空空荡荡。 沫平呆呆的站在墙角边,望着正前方夏院长的遗像,心中堵得慌,满脸皆是愧疚。 自己视若亲人的她去世,自己却因为被通缉而不能正大光明的去给她磕头,唉! 他俯下身,重重对着遗像磕了三个响头,刚站起身,耳边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我靠,不会是治丧委员会的人吧,别等下把我当贼抓了。”沫平尴尬不已,赶忙蹲下身子,躲在一堆花圈之后。 “混账东西,你们是怎么看人的?就这么让他跑了?”说话的声音凶狠而气恼。 “成。。成哥,我们也不是故意的,他就说去下厕所,我们三个还特意去厕所里检查了一下,确认只有一个进出口后才一起守在门口的,谁知道他就这么突然不见了!”回答的男子怯声低语。 “真是一帮饭桶!!你让我等下怎么跟老板交代??真是废物!厕所里没有窗子吗?他就不能是从窗子口跑的?”那个被称作成哥的男人恶狠狠道。 “不。。不可能吧,厕所在七楼哎,他总不能跳下去吧。” “废物,废物,全是废物,赶紧给我去找!再多喊些人,哪怕给我把这儿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人找出来!”成哥如是说。 “可这是福利院,而且今天是夏老太的追悼会,兄弟们动作太大会不会。。” “屁!老板的脾气你们是知道的,人要是找不到,你们家人就等着领你们的抚恤金吧。”成哥打断话,冷笑道。 小弟们听罢赶紧四散,想必是去找那个之前看丢的人了。 沫平且听动静消失,才悄悄从一大堆花圈中爬出,挠了挠头,有些莫名其妙,心中却在打鼓,看来今天这地儿不简单呐,他奶奶的,居然有人想要在夏院长的追悼会上搞事,找死呢吧。 他握了握拳头,心头一股无名怒火缓缓燃烧着,可一瞬间,又有些犹豫。 ‘你在此每日只管看书喝茶修身养性,只需三年,便可痊愈。但此番你要走,老夫自知无法阻拦,但切记不可强用身体,以免打破精气平衡。’那人的话还在耳边回荡。 就在沫平愣神时分,一道橙光嗖的从眼前掠过,朝着礼堂后方射去,夹杂着浓烈的腥气,一闪即逝! 礼堂后方是一片树林,莺****长间难免蚊虫聚集,夏日里,那地鲜有人烟。 “妖气!”沫平紧皱双眉,心中暗咐,但手却不闲着,立刻掐出一套‘天眼卧龙诀’! “天罡斗转,真气在心,卧龙之道,吾动仁信!” 口诀吐出,指间顷刻探顶眉心! 只见沫平的瞳孔瞬间精光一闪! 那道疾驰而过的橙光在沫平的眼中立刻变了样,一切都清晰无比,那哪是什么橙光,分明就是一个高速御空飞行的人! 事情是越来越诡异,不等多想,沫平立刻追着橙光方向飞奔而去! 身体素质早高于从前的他动作轻盈灵巧,一跃近一丈,不过三四步便贴上了这道橙光。 才不过短短几十秒,沫平追逐着此人便冲进了树林! 那人眼见有人跟着自己,惊慌失措,忙不择路,居然轰的一下生生撞在了一颗树上! 这树活了几十年,枝繁叶茂,庞大的躯干四人环抱都不一定能将其环绕,这么一撞,可想而知,大树巍然不动,那人倒七荤八素,差点昏过去。 沫平定睛一看,张大了嘴,也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结局,他立刻收住脚步,因为一瞬间消耗过大,他的胸口有些隐隐作痛。 躺在地上的哪是什么妖怪,分明就是一个妙龄小姑娘嘛! 她只见她身着一套橙红色汉服倚靠着树根,低头揉着额间。 沫平这下倒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就是嘛,人家走人家的,你没事突然追别人,吓得人家一头撞树上,你哪儿来的理。 “你没事吧。”半天,沫平吐出这么一句,话刚出口,自己就在心暗骂了自己白痴,人家一女孩子,都特么撞树了,你问人家有没有事,你说有没有事?你是脑袋撞猪上了吧。 女孩闻声抬起头,她满脸委屈,两道泪痕依依可寻。 沫平这才真正看清她的脸,下意识倒吸一口凉气,只感觉周遭的空气都凝固了。 正文 第二十五章 阿狸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李延年的诗句一瞬间跳进了他的脑海。 是的,眼前女子的容貌根本无法以言语来描绘,亦或是说,再多的赞美不及她的千分之一。 精致如雕刻而出的瓜子面庞,一双眸子犹如夜空繁星,明亮而神秘,摄人心魄,白皙的肌肤一尘不染,完美的五官错落有致的点缀在各处,乌黑的长发宛如倾泻的瀑布,包裹着动人的容颜。 美,太美了,如今到处都是ps后的同款网红脸,这么纯天然的美人儿真是不多了。 等等! 沫平方才分明感受到浓烈的腥气,休养期间,自己每日都在勤学苦练,这点判断是不会错的。 果然,硕大的汉服裙内,一条毛茸茸的尾巴正在轻轻摆动。 我擦,狐狸精!!! 沫平眼睛一瞪,眼前这个绝世美人居然是一只狐狸精? 这可是自己第一次看见书中所描绘的妖! 妖化人形,需百年修炼,期间会历经五次天道劫难,能存活者不说寥寥无几,也并不多见。 这眼前的小狐狸,虽然看起来只有178岁,但要实际算起来,可是能当自己的祖宗了都。 “疼!”小狐狸嘟着嘴,指了指自己脑门,上面一大块淤青,看了使人心疼。 “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虽然是妖,但面前这个小狐狸看上去显然就是个未开化的单纯小姑娘,人畜无害。 “我叫阿狸,我是来看夏奶奶的,可是她却死了。呜呜呜呜”阿狸低垂着眼帘,突然哭了起来,似是无比悲伤。 “你也来看夏院长?”沫平一愣,看来这福利院的业务真是范围够广的,连妖都照顾上了,但此时,他生平第一次对夏院长好奇起来,能与妖为友,必不是普通人。 “对啊,我每年都会来看望夏奶奶的,你又是谁嘞?”阿狸抬起头眨巴着大眼睛望着沫平,那双媚眼沫平可实在不敢与其对视,每每对望都有种失神的感觉。 虽然每次阿狸出门,外婆都千叮万嘱她不要与陌生人接触,可她却对眼前的大哥哥天生萌发好感,就愿意和他讲话。 “我叫沫平,和你一样,也是来探望夏院长的。”沫平舔舔嘴唇,眼前这个媚狐狸实在是让自己心态不稳。 正当二人说话间,沫平耳边突地响起沙沙脚步声,阿狸似乎也感觉到有人在附近,不免紧张起来。 嘘,沫平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示意阿狸赶紧躲到自己身后来。 蓦然间,脚步声停住了。 沫平屏息凝神,细细察觉周遭的环境,尽管自己的身体并未彻底恢复好,但灵敏的感觉却是天生的。 “阿狸,夏奶奶已经去世了,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回去吗?”沫平道。 “恩,不过走之前,我要去拿精魄。”阿狸道。 “精魄?”沫平听到这俩字,脑海中微微一搜索,信息跃然眼前。 《异志簿》中对于精魄略有记载,精魄其实就是特殊的钟乳石,世间罕有。 在极寒极阴之地,十万分之一的几率会产生一枚对魂魄有着特殊导引力的钟乳石,能将周遭游离的孤魂散魄吸入其中,成为其精核,一旦吸入的足量的魂魄,钟乳石表面就会凝上一层淡淡的蓝色,夜间无光自亮,至此,最初级的精魄便由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完成,这种初级精魄别名又叫精石。 但精石和精魄完全就是两码事,精石需要人为在每日月升之后沐浴月光,不间断维持九九八十一日,吸收月之精华,令精核不断滋润升华,待精石通体透明之时,大功便告成,精魄铸成。 但期间精石不能接触一点点日光,并且要储藏在至阴至寒场所,否则精核会被破坏,那就只会成为废石一块。 精魄形成的条件这般苛刻,但其效用却堪比仙药,具有固本精元,疗伤生肌,甚至起死回生之功效。 异志簿记载,大明红丸案,李可灼进贡给泰昌帝朱常洛的红丸其实就是上好的精魄,李可灼以冰镇檀木盒装盛,叮嘱太监要在夜间打开服用,但内务太监不明就以,于正午时分开盒检查,烈阳当空下,精魄完全失效,成了一块毫无用处的废石。 “对啊,我每年来看夏奶奶,走的时候她都会给我一块精魄,我外婆以前受过伤,精元被损坏过,需要精魄来进行修复。”阿狸说道。 “可现在夏奶奶去世了,你还怎么找啊,再说你这打扮太昭人耳目了。很容易暴露身份,要知道,这个世上还是有很多道人的,以你的道行,我想能收服你大有人在”沫平道。 “可拿不到精魄,我外婆怎么办呀。昨天夏奶奶给我外婆的传书里,还提到今年的精魄已经炼制完成。我不能空手而归呀。”阿狸道 “昨天?”沫平心里不禁咯噔一下。“精魄至纯至阴,不能接触阳光,我想夏院长一定储藏在一个阴寒的地方。。对了,地下储藏室!” “对呀”阿狸兴奋道“以前来看夏奶奶,我们都是在那个地下室里见面的,谢谢你啦,平哥哥”阿狸一阵兴奋,轻轻一跃而起,朝着地下储藏室方向掠去,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哎。。妖果然厉害,御空飞行。”沫平总感觉有什么不妥,想拦住她,却始终没开得了口。 就是啊,人家要去拿东西,你拦个什么劲儿。 就在沫平想喘口气的时候,树林那头的脚步再度响起。 沫平岂敢怠慢,随手从地上抄起一块石头,蹑手蹑脚朝着声源处慢慢摸了过去。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故人 树林间杂草林立,不知名的野草几乎齐腰,还有成排的灌木,炎炎夏日,蚊虫密布,蛇鼠乱窜,沫平猫着腰,小心翼翼挪着脚步。 耳边,那头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也似乎是朝着此处腾挪。 四米,三米,两米。 沫平心中估算着距离,能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鬼鬼祟祟,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人,先一砖撂倒再说。 一米! 妈蛋! 沫平是这么想,对方又何尝不是这般想法呢? 沫平朝着前侧啪的就一板砖拍去,没想到对方身手更加敏捷,不但一瞬间躲开,更是探手抓住他的臂膀,狠狠朝前一拉。 我擦咧!沫平没想到对面早有防备,心中暗骂! 好一个四两拨千斤,沫平失去重心,眼看就看摔个狗吃屎,忙不迭中,他左手撑地,借助反作用力轻轻一跃,翻身360度,右手则反抓住对方的手臂,借惯性朝前扯去。 嘣的一声,两人都侧身摔在灌木里,倒刺戳的沫平龇牙咧嘴。 不管疼痛,沫平赶紧翻身意欲制住对方,没想到对手的力量和速度皆在他上,没等他起身,便让对手反骑在身,摁在了地上。 “我擦,沫平!!艹”对方刚上手便立刻松开,声音中带着惊喜。 沫平赶紧转过身,也当场愣住。 卧槽,我说谁特么这么重,压在身上几乎令人窒息,这个在树林间鬼鬼祟祟的人居然是死胖子岳大兵! “怎么是你?”沫平瞪大眼睛“你他娘的怎么在这儿?” 岳大兵更像看鬼似的望着沫平,赶忙伸手捏了捏他的脸,直到沫平疼的直骂娘才停住手。 “卧槽,你不是鬼啊!老子刚刚逃出生天,还以为转脚就遇到鬼了!”大兵一拍脑袋,一屁股坐在地上。 “鬼你妹啊!老子好好的活着呢,你特么翘辫子了老子都不一定归西!”沫平没好气道。 “可。。那天我亲眼看到你和那怪物抱在一起同归于尽了啊,爆炸后,连个毛都没看到,我以为你们俩都被气化,尸骨无存了呢。艹,我就知道你这王八犊子命大,没那么容易去见马克思。”大兵惊喜无比,眼神中却无端闪过一丝异样。 “去你大爷的。”沫平骂道“这事说来话长了,等有空细谈,对了,你怎么在这儿。” 大兵听到这儿,骂了一声娘,徐徐道来。 原来当日别墅爆炸之后,警方很快到场并封锁了整幢楼,对外宣称是一起报复性蓄意爆炸案,并很快结了案,作案嫌疑人沫平为报复海丰蓄意制作炸弹引爆,案发后逃逸,性质恶劣,警方为此发出了全城通缉令。 端木静几番意欲解释却被上头告知不准再插手以及过问此案,否则开除出警队,自那以后,她便终日消沉,并申请调离刑侦队,去了整理档案的文职部门。 而夜岚也被下了封口令,不得与人谈起那夜发生的任何事情,不得已,她只得将海丰的公司交给手下人打理,自己请了长假带着依旧昏迷中的丈夫去了南方的一座小城修养。 而沈十三和岳大兵则被警方以传播迷信活动为由关了几天,当然,也被下了封口令。 诡异的是,他们俩前脚刚从看守所里被放出来,后脚就立刻让人半抓半‘请’的给掳走了。 “你猜是谁?”大兵卖了个关子。 “哼,还能是谁。”沫平冷笑一声“黄氏集团的人呗。” “哎,厉害,让你一猜就中啊!”大兵竖起大拇指,赶紧追着拍了个马屁。 “厉害个球。我后来查过了,‘静心阁’的开发商黄龙建筑公司其实是黄氏集团下属的子公司,虽然黄氏集团看上去是突然间冒出来的,但其实很早之前它就利用下属的各个子公司在各行各业埋下伏笔,做好了局。而且在爆炸发生之后第一时间能手眼通天到让警方替其封锁消息,这么大的能量除了黄氏集团还能有谁。”沫平道。 “黄氏集团为什么要封锁消息?”大兵问道。 “我暂时也搞不清,不过一定和那‘七杀阵’有关,当然,怀疑黄氏最关键的一点是他娘的居然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就将脏水全部泼到我身上,还通缉我,这只能说明一点。”沫平一字一句。 大兵听完仿佛想到什么,大惊失色:“他们也知道你没有死!!!” 沫平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道:“对了,黄氏集团找你们做什么?” 岳大兵摊摊手:“请我们去看风水。” “看风水?” 原来黄氏集团将他们请去其旗下的一家建筑公司内,要他们俩专职为其新开发的楼盘布局定位,并开出了百万高薪,沈十三自然乐意啊,整天屁颠屁颠的忙前忙后。 最后才发现黄氏集团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的真实目的其实就是套话,套关于沫平的信息,可沈十三才认识沫平寥寥数天,而岳大兵更是与沫平好多年没见,能知道也是小时候偷地瓜掏鸟窝的破事。 所以没几天,这俩人就被榨干了价值,赶出公司大门,钱一毛都没见着,气的沈十三破口骂街。 沈十三和岳大兵这大半年来只能搭伙替人驱邪维持生计,可一周前,两人又被黄氏集团给逮了,这次事情倒也简单,替他们抓妖! 狐妖! 沈十三因为上个月出了点意外,脚受了伤,行动不便,这次抓妖的任务就落到了岳大兵脑袋上。 “你抓妖?”沫平瞪大了眼睛,岳大兵打个架还行,抓妖这么专业的事情,他行么? 答案很明显,不行。 黄氏集体的人也不傻,他们将沈十三扣作人质,逼着岳大兵去抓妖,否则弄死老头。 岳大兵无奈,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沈十三给他准备了一大套工具,嘱咐了几句,大兵便跟着黄氏派出的几位马仔,来到这儿了。 沫平突然问道“你们要抓的狐妖是不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 岳大兵摇摇头:“我他娘的哪知道,姓成的鳖孙说那狐狸今天会出现在这儿,让我去抓,三伯则给了我一套他平时用的家伙什。” 姓成?沫平若有所思,原来方才在礼堂内屋里遇到的几个人就是负责监视岳大兵的喽啰,而那个成哥想必就是小头目了。 “不过老子是谁!还想她妈监视我!就凭那几个小杂碎,要不是他们个个手里有枪,我早就全部撂倒了”大兵骂到。 “那你怎么跑的?”沫平问道。 “我佯装去厕所,顺着窗外的水管爬下来的。”大兵道。 顺着六楼外侧的水管下楼,这身手和胆气,估计也就岳大兵这个愣头青了。 “不对啊,沈十三被扣作人质了,你要是跑了,他不就玩完了么。”沫平道。 “三伯给我的符纸里,其中一张写着勿要抓妖,找机会逃命,老夫自有法子脱身。”大兵道。 也是,凭大兵这三脚猫的抓妖功夫,去降妖不明摆着送死么。 “不好!”沫平一拍大腿,“既然今天这一切都是黄氏集团做的局,那阿狸现在岂不是自投罗网去了!” 正文 第二十七章 聚魂阵 “什么阿狸?” 不等岳大兵发问,沫平跳起身拉着他就朝地下储藏室的位置狂奔过去。 福利院一共由三座主楼和三栋宿舍楼组成,礼堂,食堂,行政楼坐落在南方,而朝北穿越长廊和亭子则是宿舍楼,地下储藏室为了庇荫,就建造在宿舍北部的一条小河边。 从礼堂去储藏室,必须穿越礼堂外的小广场,此时那儿正是熙熙攘攘人头攒动。 沫平两只眼珠贼溜溜的打量着四周的情况,尽可能低下脑袋在人群中穿梭,大兵则跟在他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逆着来吊唁的人流,疾步而过,两人只顾埋头前进,却不料,人群中正有个人影死死的盯着他。 “不好!”沫平喘着气,站在储藏室大门前,心中大叫坏了。 此刻的大门已经打开,沫平望了望身后大兵,大兵默契的打了个手势,两人前后间隔三米,蹑手蹑脚摸了进去。 储藏室内分为日用间,医药库和冷藏间,由一条地下长廊隔开,长廊两侧分别有八间库房,有点类似于医院内的布局。 两人刚入内,前方传来说话声。 前头的沫平站住,悄悄朝后挪开步子,对着大兵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两人躲在一间废弃的库房门后。 “实在没想到,事情就这么简单,没了那个装神弄鬼的胖子,我们反而更顺手了。”其中一人道。 “就是。”接话的人嘬了一口烟“想不到这世界上真他娘的有狐狸精,妈的,长的这么水灵,你看这胸发育的,啧啧啧,看的老子热血上涌,恨不得现在就提枪把这狐妮子办了。” “我艹,她又不是人,狐妖啊!这你都不放过!小弟真是膜拜你。” “行了,你俩就别瞎扯了,成哥他们已经过来了,让我们多加小心,他安排的车辆停在南大门口,压根就进不来,现在外面那么多人,可得想个办法悄悄把这狐妖弄出去!” “这大活人一个,怎么悄悄弄出去,你看这狐妖,除了有条尾巴外,跟人有什么区别,难不成我们还光明正大的绑出去?这不找死呢” 一共就仨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扯东扯西。 “听到没?那个姓成的已经带人来了,我们得赶紧动手,再慢一点就不好办了。”大兵压低声音。 “他们三个都有枪吗?”沫平问道。 “有啊!人手一把54,也不懂从哪儿搞来的,看着还挺新。毕竟我们在这狭小的屋子内,还是不要正面硬来”岳大兵道,毕竟是军人,对于火器的忌惮程度必定高于常人。 “行!那就吓吓这几个孙子”沫平嘿嘿一乐,脸上露出****的笑容。 他悄悄从口袋中掏出三枚铜钱,一字排开,悄悄摆在长廊边上,食指在铜钱边缘的地上画六道符文。 随即咬破手指,将血滴在中央铜钱之上。 血刚接触铜钱,铜钱便发出翁的一声异响,一阵阴风从铜钱中央的口中莫名吹出,围绕在铜钱四周的符文则哗啦一下被阴风吹个干净。 完毕之后,沫平捏住鼻子,装作女人声音啊的叫了一声。 狭小的长廊内立刻发出几道尖锐的回声。 那三人正聊着天,这莫名的声音吓了三人一跳。 “卧槽,什么声音?谁啊!外面谁啊!”其中一人喊道。 压根就没人回应,这下三人更加紧张了,赶紧掏出手枪,东张西望起来。 “老二,不会是这狐妖搞鬼吧。” “不可能,成哥给我的这道符,说专治这小妖精,你看她,躺着一点反应没有,怎么可能是她呢。” “这地下室长年没啥人,阴气可重了。不会有什么邪门的东西吧。” “别胡说,哪……哪有什么鬼鬼怪怪的。” “要不我们一起过去看看。” 三人握着枪,站成一列朝着沫平他们的位置慢慢拖着步子走去,长廊里橘黄的灯光昏暗压抑,让这本就心虚的三人更是心惊胆战,冷汗直冒。 突然间,为首的老大站定不动了。 老二本紧紧跟在他身后,这一冷不丁啪的一脑袋撞在他背上。 “我靠,你搞什么飞机,别吓我啊!”老二赶紧拍了拍胸口,嘘了口气,道。 不过他这话音刚落,整个人顿时哆嗦了起来。 “老三,老三,你快看!”老二的话音里几乎带着哭腔! 老三伸过脑袋一看,只见老大呆呆站着,面部僵硬,而他的眼珠子! 此时还哪有一点黑色,眼眶里完完全全只有白仁儿不见黑,一看就是被什么邪乎的东西冲上身了。 “妈呀!”老二吓到身体一软,整个人居然直直的瘫坐在地上。 老三则掉头就往反方向跑。 说时迟那时快,沫平和大兵从门后冲出! 大兵一拳就将瘫坐在地上的老二打昏,这力道,看来没个三天是醒不了了。 沫平身体并未恢复到最理想的状态,虽然这拳比不上大兵的狠劲,但也足够让老三在地上躺一会了。 收拾完这俩人,沫平走到为首的老大身前,将他一把推开。 老大的脚面刚离地,便额的刚发出声,立马被大兵顺手一掌拍晕了。 沫平从他脚下捡起那三枚铜钱,心疼的吹了吹上头灰尘,放进口袋。 “卧槽,你小子现在可以啊,看着架势完全不在三伯之下了,你刚才使的是什么幺蛾子。哪儿学来的?”大兵惊奇的问道。 沫平得意的挑了挑眉毛“这三枚古铜钱摆的是‘聚魂阵’,方才四周用手草书的则是‘安魂符’。人在受到过度惊吓时,会导致三魂七魄成离散状态,人很容易离体失魂,其结果就是丢了魂一般呆滞,而以这三枚铜钱按天罡之位摆设,辅助‘安魂符’以及‘凝神香’,以阴柔安抚之法重新凝结离散的魂魄,使其慢慢归位,令人重新焕发精神,心神合一,这是治疗失魂症的方法。但我刚才反其道而行,摆出‘聚魂阵’后,滴血入内” “‘聚魂阵’本是阴柔缓疗之阵,但我这血阳气冲天,直接破了‘聚魂阵’的内核,使其阴柔之力全无,反而被我滔天阳刚之力牵着鼻子走,不但起不到聚魂安神的作用,反而会令人魂魄离散,气虚混乱,这王八羔子方才一脚踩到我铜钱上,立马魂飞魄散了。” 大兵听完,赶紧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行了,别扯了,赶紧去看看阿狸怎么样了”沫平道。 “啊?阿狸?就那个狐妖?哎呀,我可是头一次见狐妖,让我大兵也见识见识。”岳大兵赶紧屁颠屁颠的跟在沫平后头,朝着长廊深处跑去。 正文 第二十八章 瓮中捉鳖 在长廊尽头的冷藏间里,阿狸躺在地上,双手被反绑,已经双目紧闭晕了过去,她额间贴着一道黄色符纸,不过符纸上书写的纹络却异于一般符文,式样古怪至极,横竖间似乎隐隐透着一丝邪劲,书写符文用的不是朱砂狗血,而是一种黑色颜料,味道辛辣刺鼻。 想必弄晕阿狸靠的就是这道符纸,再仔细看,捆住阿狸双手哪是什么普通绳子,而是一串通体黑色的念珠,共三十六粒,每一粒几乎都有成人大拇指宽度。 “胖子,你看看,人家早就有后手,而且这后手比起你那些三脚猫和三伯那儿拿来的破铜烂铁,都不懂高到哪儿去了。”沫平不禁笑道。 “妈的,既然他们早就有这么些玩意,还把我弄来做什么,这不是寒碜我呢。”大兵一脸的不爽,直到看见阿狸的容貌,他深吸一口气“我靠,这可是我第一次看见狐妖,居然……这么美,你看这脸蛋,这身材……这胸……这……这尾巴……配上这汉服,天哪,太动人了!我的世界观要改变了,这狐狸精的样子究竟是怎么长出来的,简直太完美了!卧槽,这出英雄救美玩的,沫平你太有心机了,这下可便宜你了,她醒来以身相许,你要不要?” “要啊……我呸。什么玩意。”沫平啐了一口,不屑的瞄了大兵一眼,然后便立刻色眯眯的欣赏着阿狸身体,暗吞口水,我去,的确是美人儿啊。 “好了,别胡扯了,撤吧,别等那个成哥带人回来,那就真的不好搞了。”沫平说着便伸手去揭贴在阿狸脑门的那张符纸。 却不想手才接触到符纸,一股不可思议仿佛电流一般的东西瞬间顺着自己的手窜进了自己身体。 这宛如电击的感觉令沫平整个人登时怔了怔,体内陡然升起一团极端暴躁戾气,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在心底发出一声似是野兽般的狂吼,莫名间,一阵杀戮之意涌上脑门。 这符纸究竟什么来头,沫平赶紧抽回手,狠狠的舒出一口气,暗自咽下一口唾沫。 “你搞什么飞机,你不会现在就像占人家便宜吧。”大兵走过来,啪的一下将符纸摘下,随手丢在一旁“可以走啦,别发呆啦。等会她醒了,我一定会将你的英雄事迹完完整整的告诉她的。” 眼看大兵触摸到这符纸后却跟没事人似的,沫平的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将符纸上那古怪至极的纹络记在了脑海中。 而符纸被揭开后,阿狸的睫毛似乎动了下,尽管依旧没醒,脸色却顿时好了不少。 沫平一把抹去脸上的冷汗,稍微平复了下情绪,等心底那股杀意慢慢褪去,才挤出一丝苦笑:“去你的,好了,别扯了,我心中总有些不好的感觉,我们赶紧走。” 说罢,沫平一把将阿狸抱起来,两人正欲迈步,大门口却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沫平和大兵二人相视一望,同时吐出一句。 “我靠!王八犊子回来了!” 姓成的不比这三个不成气候的小喽啰,是个难对付的主。 想必那家伙也注意到储藏间大门就那么敞亮大开的缘故,一路骂着娘就带人走了进来。 “听脚步声,起码有七八个人。”岳大兵毕竟是侦察兵出生,这点判断必不会错,想从正门出去,简直是痴心妄想,除非不怕被打成蜂窝,不然肯定要另择他路。 “沫平,这地方还有其他出路吗?”大兵打开刚才那三龟孙身上摸来的手枪保险,问道。 “这我哪儿知道!我小时候虽然皮,但也不至于跑到这鬼地方来闹腾啊,和你说,这地下储藏间,我还是第一次过来。”脚步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急促,想必过不了片刻,成哥就该发现那仨躺在长廊上的倒霉蛋儿了。 冷藏室位于地下储藏室长廊的尽头第一间,60平米大小,里头除了储藏一些肉食的大冰柜外,并无其他更多东西,想藏人,无异于痴人说梦,唯一的出口就长廊上这道铁门。 大兵悄悄走过去,将铁门关起,插上门梢。 而长廊上那急促的脚步声已然停住,并不宽敞的地下室内骤然间显得极端安静,仿佛时空都在这块凝住。 很明显,成哥已经发现了那三躺在地上的小弟,此时提高了警惕,不敢弄出太大动静。 “幸亏我机灵,把另外两把枪的子弹都退了出来,过会要真打起来,还能支撑一会。”大兵拍了拍鼓囊囊的裤袋,乐道。 想必也就见惯枪林弹雨的岳大兵,才能在这种环境下如此淡定乐观吧,这货在国境线附近执行任务,生死之间太多了。 “对了,这冷藏间里肯定装有通气降温的中央空调啊,我们可以顺着通风管道爬出去!”沫平一拍大腿。 两人同时抬头望去,接着脸色则同时暗淡下来。 冷藏间的通风口在北墙的梁下,距离地面足足有三米,风口下啥都没有,压根就没有办法爬上去,除非把那几百斤的大冰柜移过去垫脚,不过现在可没那时间了。 “沫平,我把你和这小狐狸托上去,你先走,我来挡着那帮人”大兵皱着眉头,表情相当严肃。 “别扯了!就你这么个半吊子,挡七八号人?不要命了?你爹妈我可不想单独赡养。要么一起走,要么一起光荣在这儿。”沫平道。 “你是不是傻,再这么拖着,大家谁都走不了!”大兵有些急了,门外虽然动静不大,却在耳边依稀可辨,声音距离自己这间屋子可是越来越近了。 “******!”沫平恼怒般一拳重重砸在墙上,难不成真要被瓮中捉鳖了? 砰! 清脆的响声有点奇怪。 “真空的?”沫平赶紧附耳墙上,又轻轻用手拍了拍,想了想又敲了敲其他位置。 果然,这堵墙就这一小块是真空的,想到夏院长可能藏精魄的地点,登时间,沫平又有了希望。 但方才那拳的动静已经惊扰了外头正小心翼翼搜索他们的成哥,那些凌乱的脚步正朝着他们逼过来! “******,只能赌一把了,希望夏院长在天之灵保佑!胖子你给我把门守住!”沫平咬咬牙,抄起地上一把早已经生锈的消防斧,对着那块地方狠狠砸了下去。 正文 第二十九章 鬼焰 都说天无绝人之路,这次,他们算是被老天彻底坑了。 这猛地一斧子下去,墙壁立刻被砸出一个大坑,碎石哗啦啦就沿墙簌簌而下。 沫平赶紧徒手将坑口扒拉开,却发现就这特么就是一个单纯的空鼓,里头毛都没有。 而那边,铁门被砸得隆隆直响,大兵将一台冷柜推到门后,堵住大门,但这最多只能拖延些许时间,却难以解决问题。 沫平,大兵和晕厥的阿狸就这么被困在冷藏室内中,进出不得,情况甚是不妙。 “沫平,找到路子了吗?”大兵拉开枪栓,黑压压的枪口对着铁门,准备殊死一搏了。 沫平没有答话,而是眯着眼望着墙,脑袋中飞快的思索着什么。 “我明白了。”沫平突然自言自语。 “我艹,你明白什么了,找到出口了没?”大兵问道、 “出口没找到,不过我倒是想通了一件事。”沫平说道。 “什么事啊?” “黄杰明明有把握抓住阿狸却又多此一举的找你过来。我想通了。”沫平弯下腰,将阿狸手上的黑色念珠慢慢解开,一字一句。 “为什么啊?你可别扯犊子了,姓成的可真的马上要打进来了”大兵弯下腰,死死抵住堵门的冰柜,由于用力过度,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嘶哑。 “我之前还奇怪,阿狸为什么会不远千里一个人过来取精魄,像她这般单纯如少女的孩子,路途中必定危险不断,原因只有一个,她的身后一定还有同伴,一路上悄悄的跟着她。而你,就是黄杰他们选出来挡住阿狸身后同伴的替死鬼。沈十三或许就是感觉到了其中的异样,才让你跑路,他那种老江湖,对于陷阱可是非常敏感的。”沫平说道。 “我靠,这么阴险,我就说,这十万块怎么这么好赚,原来去给他们背锅啊!他奶奶的。”大兵骂道。 “正是因为这样,这次诱捕阿狸计划想必是非常完善的,他们之前对每一个环节都细细斟酌过,这地下室他们应该早就来过并布置好了陷阱,所以,这鸟地方肯定不会有第二个出路了。”沫平无奈道。 “考,那岂不是要等你所说的那个什么劳什子同伴来救咱们?不过我们就这么等救兵,会不会太被动了?况且这狐妖的同伴也并不知道是咱们救了阿狸啊,别到时连我们一起收拾了。”大兵道。 眼见大兵就快抵不住门外的轮番冲击,沫平赶紧上前用后背死死抵住冰柜。 只听呯呯两声,刺耳的枪声在地下室里回荡,铁门上立刻生生多了俩枪眼。 “嘿!孙子!”大兵不甘示弱,反手抬臂一枪射出。 门外立马发出一声惨叫,想必有人中弹。 “拼了!”沫平探出右手食指,深深吸入一口气,闭上眼,屏息凝神。 只不过稍稍数秒,但见他眉头紧锁,脸色变得潮红,发梢间竟冒出热气。 喝! 沫平爆喝一声,睁开眼,瞳孔内的血红色较之从前更加妖艳,一股戾气透体而出,便是身侧的大兵也吓了一跳! 食指之上,一道蓝色火焰砰然跃起! “门外的人听着,给你们一分钟时间!要么滚蛋,要么”沫平咬着后槽牙,吐字的声音显得阴沉无比“死!” 砰砰砰! 这连发的三枪是对沫平最嗤之以鼻的回应吧! 沫平顿时间怒不可遏,迅速掐了一个六角手决,只见淡蓝色的火焰在指间跳跃,形成一道绝美的火弧。 而几乎同一时间,沫平感觉丹田之处奇热无比,蓦地凭空腾起一股暖流,直窜四肢,蓝色火焰烧的更加旺了。 暖流源源不断,给这道奇异的火焰增加了几乎百倍能量,沫平此刻也管不了这股暖流的来源。 他倏地一下站起身,后退三步,此时的右掌已完全没入那蓝色烈焰之内。 “胖子,赶紧躲开!”沫平目视前方,牙缝间扔下寥寥数字。 大兵收到话,就地翻滚,躲开数丈之远。 砰的一声,冰柜瞬间被撞开,早已破旧不堪的铁门则轰隆一声倒地,成哥等人举着黑压压的一排手枪,笔直对着沫平。 沫平右臂猛然前冲,蓝色烈焰哗啦一下倾巢而出! “九曲回魂焰!”沫平爆喝一声! 这蓝色火焰仿佛有生命一般,朝着长廊扑去,几乎是一秒之间便燃遍了这整个狭小的空间! 成哥等人还没来得及扣动指间扳机,就尽数被这扑山倒海的蓝色烈焰所吞没! 此时此刻,百里之外。 此地群山环抱,绿树苍松,虽烈阳当空,山中却甚是凉爽,这险峻陡峭之巅,隐隐坐落着几处屋舍,规模不大却样貌特别,似是寻常人家却隐隐透露着几分仙气。 附近一处壁崖间,一座小巧别致的凉亭临渊而立,倒也奇特,这会亭中正站着两个老人,他俩不约而同目视远方,望着山涧,不发一言。 其中一个面容清瘦,白发长须,颧骨高耸,两只眼睛锋利似刀,目光灼灼,他身着黑色道袍,一副仙风道骨的严肃模样,此人俨然就是当初出现在车站目送沫平离开小镇的那一老一少二人中的长者,此时脸色神情凝重,似是心事重重。 而站在他身侧的另一人则看起来轻松的多,他面相和善,剑眉丹凤眼,朱唇皓齿,论相貌年轻时必定是风流小哥一枚,身着青衫长褂,手持一把小扇子,扇个不停,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师兄,是不是那小子使用‘鬼焰’了?”青衫老人道。 道袍长者没有问答,他摊开左手,一道赤色符纸烧这会烧的只剩不到半张,正静静躺在他的掌心,一阵山风吹来,立刻飞出,飘落谷底。 答案不言而喻,这是一道通灵符,只要沫平使用鬼焰,符纸便会自燃。 “师弟,他在修养期间,你偷偷收他为徒,教授他驱邪降妖之术,我自然不反对,可你。。。你怎么能教他激发‘鬼焰’?”终究,道袍长者还是开了口,言语中满含愠意。 “这你就不懂了,老小子和小子相处投机,是一个路子的人,我既然收其为徒,自然要多教他点东西了。到是师兄你,每日丢他一人在草庐,除了差人送饭以外,不闻不问,那小子说的好是修养,说的难听和坐牢有什么区别。”青衫老者道。 “我那是为他好,修身养性方能压制‘邪性’,你可倒好,‘鬼焰’本就是他体内邪源介质,你这么做当真是要令‘它’提前觉醒么?”道袍长者气道。 “封印本就是前人的下下之策,而你这般堵而不疏更是下下策中的下下策,都这么久了,就不能想出个更好的办法?一定还要如同从前,害死上代再害死下代?我答应你不和他说那些‘秘密’就已经是底线了,现在我都有些后悔。”青衫老者反唇相讥。 “那你想出什么办法了?” “那倒没有,不过利用‘鬼焰’可以舒缓甚至反噬这小子体内‘它’的邪性,这你是知道的。或许这小子意志力强,又或者命硬,能扛过去呢。再说了,鬼焰是禁忌之术,我也多次和他叮嘱,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他如今不顾身体未愈强行为之,说明他一定是遇到了生命危险,你不是派你爱徒暗中盯着他么,怎么会这么个结果。”青衫老者道。 “枫儿被我叫回来去办别的事了,我真是后悔,就不该让他下山的。”道袍长者道。 “得了吧,这小子本就是个迷,你除了知道他体内被封印了那个‘玩意’外还知道什么?他有他的活法,你想强行改变他的命运,你觉得现实吗?你还真当你是神仙下凡来拯救世界啦。靠,洗洗睡吧你。。”青衫老者爆出一句脏话,朝着他师兄比了个中指,悠然而去。 “这个老不羞!”道袍长者愤愤扔下一句,也随之离去。 正文 第三十章 同伴 地下冷藏库内,扑天蓝色火焰如同海啸瀑布在狭小的长廊内蔓延,这蚀骨之焰仿佛胶水般附着人就再也甩脱不开。 不等成哥等人发出惨叫哀嚎,便噗嗤一下被烧了个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一丝痕迹,而长廊四面墙壁则瞬间被熏黑,墙皮哗啦啦的脱落而下。 而沫平这一击仿佛耗尽了全身的气力,一下瘫软在地,右臂微微颤抖,虚脱至极,那蓝色鬼焰则失去沫平的助力仅仅呼啸而过后便消失不见。 大兵呆呆望着这一切,冷汗从额间滑落,顺着鼻翼趟下,直至那咸涩的汗水渗入口中,才回过神,但凡见惯生死的他,也不禁有些汗颜。 一瞬间取掉八人性命,尸骨无存,这种力量真是可怕! 不过此时可没有太多时间去关注这些东西了,大兵背起沫平,抱起阿狸就朝外走。 沫平气若游丝,嘴唇泛白,几乎是进气少出气多了,他操着微弱的声音警告道:“快点走,我总感觉有不妥,隐隐约约间有一股妖气朝着我们逼近。” “恩,放心吧。有我呢”大兵表情严峻异常,仿佛换了个人似的,丢掉了平日大大咧咧傻乎乎的模样,每一步都铿锵有力。 就在三人即将走出冷藏室。 一道黑影几乎是掠进铁门,从大兵身侧擦过! 大兵吃痛闷哼一声,一低头,自己的胸前一道抓痕鲜红醒目,他立刻将沫平和阿狸放下,全神贯注猫腰做出战斗姿态。 “到底是谁!”大兵刚喊出声,只觉一道劲风从身后带过,火辣辣的感觉瞬间直钻心窝。 我去他娘的,大兵反手一拳轰过去。 毕竟是多年侦察兵出生,这拳头迅猛刚烈! 对方啊的一声,砰的撞在墙上! 如果是寻常人家,大兵这全力轰出的一拳足够他三个月没法下床,但对手显然非比寻常。 它嗖的一声爬起,后脚猛蹬墙壁,借着反作用力朝着大兵径直扑过来,动作快如闪电。 大兵爆喝一声,眯着眼,借助昏暗的灯光总算看清了对手的模样。 白净俊俏的小脸,修长清瘦的体型,怎么看着都是一偶像级的小鲜肉啊,不过这小鲜肉此时却没什么善意,狰狞扭曲的脸上满是杀意,而那手,不对,称之为爪子更合适,锋利的指甲足足有十来公分,这给挠一下,能不疼么? “我去你大爷的!”大兵退伍后虽然发福导致体型微胖,却绝对是一个灵活至极的胖子。 只见他闪转腾挪,几次躲开俊俏小哥的必杀攻击,其间还不停的比划着中指以示嘲讽。 对手也惊讶这么个胖子居然有此等身手,简直逆了天,自己本就是以速度见长,却万万没料到让一个肥仔藐视了。 俊俏小哥火冒三丈,轻轻哈出一口气,只见一个火球从他口中飞出,双爪立刻探出将火球合握于掌间。 只见一道诡异的火弧从指缝间流动,短短几秒便如蜘蛛吐丝般从手掌缝隙间倾泻而出,无数细火丝组成一道密集的大网朝大兵罩去! “我靠,什么东西!”大兵暗骂一句,连滚带爬想躲过火网,却不想自己本就在这狭窄的长廊门边,压根就躲无可躲。 火网刚罩住大兵的身体则立刻紧收,完全不容他有挣脱的时间,大兵只觉身体上一阵电流趟过,啪的一声径直摔在地,身不由己抽搐起来。 模拟刑讯也是特种兵的训练科目之一,大兵在部队的训练中坐过无数次电椅,却从来没有过这般感受,身体就像被万虫啃食,麻木而痛楚,还有附加的电击感一阵一阵敲打着他的心脏。 噗! 大兵只觉嗓子一甜,一口鲜血吐出,意识都仿佛模糊起来。 而原本躺在一旁的沫平见大兵身陷危险,则拼命扶墙站起身,扯着嘶哑的嗓门大喊道:“哎,哥们,错了错了!我们是来救阿狸的,你打错人了!” 那俊俏小哥一听阿狸二字,则蓦地一惊,望了望沫平,眼见他说话着实诚恳,并不像是信口开河,而自己的灵力也确实有限,一旦耗尽,可也不是闹着玩的,便收回火网,问道:“此话当真?” “你要是不信等阿狸醒了问她。”沫平扯着老鸭嗓说道,心中却打着鼓。 阿狸一来这鬼地方就中招被抓了,鬼晓得谁来救她的,而且她来此地也是自己在林间的建议,要是她这会真醒了,没准儿还真当自己是那群人的同伙了,可千万别醒。沫平心道。 “妈的,什么鬼东西!”大兵解除了禁锢,颤颤巍巍站起身,身上还是火辣辣的疼,不禁恼火骂道。 那俊俏小哥听罢刚要发作,却瞧阿狸动了一下,当下立刻心疼般将她抱在怀中,叹了口气,头也不回的飞身掠出了地下室。 “这也是妖吧?”大兵揉了揉肩膀,将沫平扶起身。 “恩,这应该就是一直跟着阿狸的同伴,我料想他一定是跟丢了后循着某些特点的线索才找来的。不说了,赶紧离开这儿,我刚才使出鬼焰,几乎用光了精力,现在全身乏力,要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沫平道。 大兵搀扶着沫平走出地下室,这会正是下午三点,烈日当头。 二人找了附近一处树荫,避开火辣辣的太阳,歇歇脚劲。 大兵此时的样子着实凄惨,衣服被那火网烧成了碎布条,挂在身上,简直像个要饭的。 他也干脆,将衣服一把扯下,袒胸露乳,****着上身,活生生土匪一只。 “我靠,你怎么满身都是伤!”沫平是这些年来第一次看到大兵裸着半身,望着他的后背,几乎惊的说不出话。 大兵入伍沫平是知道的,作为侦察兵执行各类任务他也能理解,却从来没想到居然会是这般。 只见大兵后背的老伤密密麻麻,横七竖八的刀痕不下二十条,肩部两侧甚至还有几处枪伤。 “你都执行了些什么任务,怎么会伤成这样。”沫平问道。 “保密条例~”大兵回了一句,他有意无意的扯开话题,一屁股躺在地上,“你现在总该可以给我讲讲爆炸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吧。” 沫平吁一口气,眼神跳向远方,时光一下被拉回到300天之前。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山中三百日 上 那日在‘静心阁’海丰的别墅中,沫平拖住被怨灵附身的假洋鬼子管家,情急时刻,只得用上了御雷符。 伴随着惊天动地的爆炸,沫平只觉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殊不知,爆炸瞬间,一道蓝色妖焰凭空而起,将他尽数包围,保住了他的小命。 “这是。。鬼焰?天,这‘力量’居然已经主动护主了?‘它’怕是快要觉醒了!该死!”说话的男子身形如鬼魅,眼见这幕,惊讶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那被附体的怨灵被御雷符几乎炸成碎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焦臭味,男子皱起眉头,护住鼻翼,目光却是落在了不远处的木盒上。 “七杀阵?哼,可真是有手段。”他将木盒收入怀中,将地上沫平扶起,脚尖点地,竟身轻如燕,掠上了屋顶,似风一般离开别墅。 待沫平睁眼醒来,已是五日之后。 坐起身,他揉揉惺忪的睡眼,发现自己身着白色褂子,正躺在一张竹床之上,这竹床清凉醒神却不显寒意,倒是奇特。 环顾四面,自己身处一间竹屋中,屋子面积不大,却典雅精致,一方木桌,四只竹椅,东侧临床摆着一方案台,文房四宝错落有致,一鼎香炉烟雾缭绕。 不对啊,他这才想到此时不正是十月冬初,气候正凉,自己只着一件单薄的白褂,卧榻竹席,却不觉寒冷,再者,自己不是与那怪物同归于尽了么? 带着满腹疑惑,沫平下床狠狠伸了个懒腰,却闻屋外鸟语不断,便走了出去。 这竹屋建在一处山腰之间,屋外是一处花圃,木栏之内种满了叫不出名字的花花草草,一股子沁人脾肺的药香飘荡在空气间,而屋子背后则是一大片竹林,一眼不见尽头。 沫平绕着屋子转了几圈,发现木屋门口只有一条青石台阶做成的小道,沿着陡峭的山路不知通向何方,山间雾气袅袅,温度宜人,让人心情舒畅。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沫平望着此情此景,不禁心情大悦,双手背负,吟诗一首。 正装逼间,两个老人顺着小道径直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身着道袍,面颊清瘦,仙风道骨,一脸严肃,一看就是个领导,令一人则身着青衫,满脸笑容,虽英气不凡,却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的猥琐。 一看这两人就是深山中的修道之人,颇有点世外高人的风范。 “你终于醒了,恩,气色不错”道袍老者望着沫平,点点头。 青衫老者则加了一句:“气色不错顶鸟用,要身上零件没坏才行”说完还时不时瞟了瞟沫平裤裆位置。 噗 沫平瞪大眼,差点一口唾沫喷出,特么不是世外高人么,说话也太俗了吧,别他妈是俩老玻璃。 想到此,沫平不禁一阵恶寒,卧槽,深山老林遇俩饥渴老玻璃,那还了得! 道袍老者看来对此已经习惯,淡淡的道:“我师弟说话一向如此,你不要介意。对了,自我介绍一下,贫道应青一,这位是我师弟区青风。” “妙,妙,真是妙啊!”区青风拍这着手,用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沫平,不住的乐道。 我靠,死老头这是个什么眼神,简直要吃了自己的样子。沫平顿时感觉一股寒意袭来,心中都在发毛。 我去你大爷的,这特么分明就是自己平时泡夜店时看妹子的眼神嘛,色眯眯中带着一丝满足,这尼玛什么修道人,简直就是个变态老头。 应青一瞥了一眼身侧老不正经的师弟,赶紧轻咳了两声。 区青风这才哼了一声,傲娇无比的竖起脑袋,扔下他俩,三步做两步自顾自进了竹屋。 “我师弟就这样,习惯就好,走,我们进屋说话。”应青一冲沫平微微磕首。 三人坐在屋中,不多一会,进来一个身着青色道袍的童子,年龄不过15、6岁,相貌清秀,浓眉大眼,他恭敬的站在门边 “三清,去,泡一壶新鲜的毛尖。”应青一道。 “好的,掌教。”那叫三清的童子应声而去。 “对了,还未请教这是何处?”沫平也学着文绉绉的问道。 应青一回道:“落云山” 落云山是位于苏皖交界处的一处延绵百里的野山群,至今尚未开发,是一处环境极好之地,但因山高峰险,野兽频出,所有很少有人会去此地游玩,倒是有一些搞野外探险活动的驴友组织偶尔会深入其中,不过那也只是极少数的人群,大多数人甚至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的存在。 “那距离n市岂不是有好几百公里啊”沫平惊讶道。 “是的,只有远离人烟,你才能安心休养。”应青一说道。 远离你妹啊!老子这下岂不是工作要丢了,房子也要黄了!沫平心中骂道,不过脸上却依旧满是尊敬,问道 “对了,我听刚才那位小童喊你掌教,莫非这深山里还有道观?” 说话间,三清已经将茶泡好,他进了屋子,毕恭毕敬的给他们三人斟茶。 一时间屋中茶香泗溢,只见杯中毛尖细、圆、光、直,形态饱满,茶汤明亮。 不仅白毫显著,色泽翠绿,沫平端起杯,轻轻押了一口,滋味浓醇,回甘生津,齿间留香! “好茶,不仅茶味清新,味道更是醇香到无以复加。”沫平竖起大拇指,赞口不绝。 他当年大学期间勤工俭学去的就是一家茶社跑腿,对于品茶,还是有自己独特的眼光的。 “你也懂茶?现在的年轻人中,能有这份心境去品茶的着实很少了”应青一听到沫平的评价,倒是意外欣喜,一看他就是个爱茶之人,难得遇一知己,确实开心。 倒是区青风不置可否的翻了翻眼珠:“什么品茶不品茶,采几片叶子,用开水一泡,哪儿能喝出那么多花头,师兄啊,我看你们就是太迂腐。”说罢,他不知从哪儿摸出一个酒壶,狠狠的灌了一大口,咂咂嘴“要我看,这酒可比茶够劲多了,看我这自己酿制的陈年老白干,岂是你这破茶能比的?” 浓烈的酒香冲击着屋中的茶香,一动一静,一淡一烈,倒也别有一番感受。 想必是干喝酒不过瘾,区青风居然从口袋中抓出一大把花生,朝着桌上一堆,自顾自的嚼了起来。 这俩老头,一个严肃清高,一个顽皮疯癫,还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师兄弟?那他们的师傅岂不要人格分裂?沫平看罢心中偷笑。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山中三百日 中 “在下沫平,却不知两位道长将我请来,究竟是什么缘由。”沫平起身抱拳道。 应青一不说话,只是摆摆手示意沫平坐下。他平静如水仿佛丢进石子溅起了一层涟漪,倒是非常少见。 倒是他身侧的区青风答话了,似是带着一丝戏谑:“抓你来做道士。” “什么?”沫平惊愕的张大嘴,他虽然整日嘻嘻哈哈,辛勤奔波于生计,但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没事泡泡妹子,日子尽管清淡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再说了,他日子过的清贫还不是因为和佳如梦打赌造成的,想要扭转生活还是很容易的嘛,这会居然有人要逼着他当道士,这不扯犊子么? “这可是铁饭碗,一次签约,终生受益。”区青风接着道。 “别啊,我没事当什么道士啊。”沫平吓得赶紧站起身,脑海中却时不时出现了一些道士的影子,比如尹志平。 去你妈的,这地儿也没小龙女啊,不干不干! “好了好了,我师弟逗你开心呢,我们‘天道门’讲究的是一个‘缘’字,从来不会强迫任何人入门”应青一发话了。 就是嘛,这年头强迫人搞传销就算了,哪有强迫人出家当道士的!沫平才轻轻的吁了一口气,而那门边的三清小兄弟则捂嘴偷乐。 天道门?对于道教,沫平虽然不是很熟悉,却也有些了解,什么茅山,崆峒,全真,但从来么有听过一个叫天道门的,是这个道观知名度太低还是自己见识太短浅? “还恕我孤陋寡闻,这个天道门我似乎是没有怎么听说过啊,还请道长指教。”沫平道。 “当然。”应青一端起杯中清茶,一饮而尽,站起身,望着门外,双手背负,颇有得道大家的风范。 天道门始发于东周时期,距今已有三千多年的历史,其开山先祖子虚真人,乃是姜太公座下门徒。 “我们天道门一向以低调和隐匿二**则处世,很少抛头露面,所以世人对我们知之甚少。” “小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林!高!”沫平竖起大拇指。 “当然,不出世不代表不入世,天道门的教义之首就是斩妖除魔卫道,保世间平和。所以我们门下有很多记名弟子与你们平常人无异,藏起我们天道门的身份生活在这大千世界中,但他们却有个共同的身份,驱邪人!”应青一接着道“若要说起与其他门派的渊源,不是贫道自夸,天门道可以说是众派之鼻祖,道法之起缘,但子虚真人创教伊始就吩咐过,天道门不能张扬于世,需谨言慎行,精心修道做学问。” 沫平点点头,当今世间就是太浮躁,什么东西都免不了俗套和炒作,和尚出门表演功夫,道士则上电视宣传景点,难得这天道门还能不忘初心,清心寡欲,真是不容易。 “你呢,与我们天道门有一些渊源,所以我们才全力将你救回,今后,你就在此地静养吧,需三年,你的伤方能痊愈。”应青一道。 “什么?三年?”沫平瞪大了眼睛“我那些朋友呢?他们怎么样了!” “他们没事,你放心吧。”应青一回道。 这山间无电无网无妹子,在这地方呆上三年,人不痴也傻了。 “可这三年是不是太长了?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没什么异样啊。”沫平道,心中一万个不愿意呆着这儿。 应青一走上前,一把将沫平的袖子撸开,只见沫平手臂之上,一条黑线沿着脉络从手掌一直延伸到膀子。 “这是什么?” “那怪物吸收了七杀阵所有的戾气,你引爆御雷符,戾气化作诅咒尽数灌进了你的体内,这道黑线就是那戾气表象,一旦这黑线延伸进入你的心脉,就算是大罗神仙也难以相救了!你只有在此地精心休想,每日去峰峦处的课堂清修两个时辰‘清心诀’,可以压制这道戾气,三年之后,这道戾气便会彻底化解。当然了,你如果觉得闷,沿着门前青石台阶一路朝前,遇到路口,向右行至山顶,那里有我天道门的‘藏典阁’,你可以博览典籍来消磨时光,我想还是很不错的方式。” 沫平低头看了看手臂的黑线,额头一阵冷汗飘过,也不知这牛鼻子老道说的是真是假。 眼看沫平还有些迟疑,应青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从怀中摸出一份报纸,扔在了沫平面前。 江城晚报! 沫平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n市发行的报纸,这深山老林中居然也有,这应青一可真是有些本事。 刚拿起报纸,沫平就不淡定了。 这是好几天前的报纸,头版新闻就是那日爆炸事件,不过新闻的内容已经变成了一起蓄意爆炸案,沫平则成了畏罪潜逃的犯罪嫌疑人,并被列入了通缉犯行列。 “这不胡扯么?他奶奶的”沫平气的一把将报纸扔在地上,破口大骂。 “为了避免一些无妄之灾,所以你还是安心在此地修养吧,每日三餐和洗漱的热水,三清都会按时给你送来。” 沫平咬了咬牙,只得答应,不过他倒是提出一个条件,这江城晚报必须每日送达,以便他了解山外之事,否则不真是与世隔绝了么? 应青一沉思片刻,点头答应。 接下来的每日,沫平上午去课堂清修‘清心诀’,应青一亲自教授心法口诀,下午则去‘藏典阁’阅览经典。 可别说,这书阁之中古籍倒是极为丰富,从竹简到线装册一应俱全,天文地理,历史杂谈,道法教义,甚至于野史小传几乎无所不包,而且几乎每一本都是古书,堪称文物,随便拿几本出去卖一卖都能换辆汽车。 沫平在书阁中呆了几日,挑了些感兴趣的野史类典籍进行研读。 大学期间,沫平曾加入过古文社团,不论是古字体亦或是各类文言文,基本阅读无障碍。 这天他突发奇想,欲寻出那本异志簿瞧瞧,找了半天却毫无结果。 “看来这地方的书也不是很全嘛。”沫平一边翻阅着唐史一边手持一版先秦竹简扇着风,这画面如果让文物专家看到,不知会心碎成什么模样。 “小伙子非常悠闲嘛。”一道声音从外门传来,打破了阁内安静的气氛。 ‘藏典阁’本就是天道门禁区之一,除非辈分极高的门内长者,一般人是没有资格进入其内的,而沫平则是特例,所以平常阁中几乎无人,猛地一个声音传来,倒生生吓了沫平一跳。 沫平抬起脑袋,一个老不正经的身影跳进了眼眶之内。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山中三百日 下 来者正是那带着一股子‘歪风邪道’的区青风,只见他拎着一只酒葫芦,摇晃着脑袋,一身酒气,满脸醉意。 “这天道门真是奇了,里头的人完全走的极端嘛,要么正经刻板如应青一,要么放荡不羁就像面前这位。”沫平心道。 “原来是区道长,您也来看书?”沫平站起身,恭敬道。 “看个屁书。”区青风满嘴酒气,伸手指了指屋中的几十排书架,不屑道:“这‘藏典阁’里的书都是狗屁,一点用都没有,真想看点有用的,得去那儿。”说完朝天指了指。 “你是说四层?”沫平惊诧了。 这藏典阁是一座典型的江南阁楼,一共四层,占地十亩地,这在山间可是一处相当可观的建筑。 一二三层储藏了万卷典籍,正是沫平消磨时光增长见识的地方,而这四层。 应青一早有交代,四层是天道门机密重地,除了当代掌教,任何人不得擅入,否则后果非常严重,三楼至四楼通道口处拦着一道巨大的实心铁门,除了应青一腰间的那把钥匙,决无第二之法可以打开,而且第四层内机关林立,除非不要命,否则根本不能硬闯。 “可应掌教不是说不能去么?说是天道门机关重地。”沫平道。 “是啊,藏着天道门的绝密典籍,也藏着天道门所有的秘密!”区青风似笑非笑道。 “什么秘密?” “我又没进去过,我哪儿知道。”区青风道 “应掌教应该进去过吧?” 区青风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他咕了一口酒,席地而坐,道“师傅当年一共收了四个徒弟,都属青字辈,青一师兄排行第二,我呢则是第三,我们俩上头有个大师兄,下面有个小师弟。” 沫平边听边点头,心中揣摩着区青风给自己讲故事的深意,这个老头虽然看着疯疯癫癫,其实是大智若愚,不拘一格罢了,他既然能特地跑来给自己东拉西扯,想必有他的打算。 “想那大师兄,极其聪慧,天赋过于常人,他深得师傅真传,不论学识,修为,道行都是我四人中最杰出,当然了,他也是接任师傅掌教之位的不二人选,可惜。。” 沫平听到此,赶紧竖起耳朵,尼玛里头有故事。 “可惜他为人过于偏执,痴迷修道之法不可自拔,终于闯祸触了师傅逆鳞。师傅罚他面壁三年,他却借着自己过人的修为偷偷硬闯这第四层阁楼!” “然后呢?”沫平顿时来了兴趣。 “他是千百年来唯一一个不用钥匙硬闯之后全身而退的人,然后?他离开了落云山,从此音讯全无。”区青风道。 “哦,不对啊,他不是能继承掌教之位吗?既然如此,何必还要去冒险硬闯,等到老头子退休把位子让与他不就好了。”沫平问道。 “其中原委”区青风诡异的笑了笑“以后再说。” “那你给我讲这个做什么?”沫平有些不解。 “因为你将会是第二个硬闯第四层阁楼的人。”区青风道。 “什么?”沫平站起身来,眼珠子瞪的比鸡蛋还大。“我特么没事闯这地方做什么?里头的秘密我又没兴趣。” 区青风没有立刻答话而是自顾自又灌了一口酒:“你迟早会有兴趣的,而且只有你有这个潜力,当然了,要激发你这个潜力,还需要依靠老道我好好调教以及你自己的历练” “什么意思?”沫平。 “我要收你为徒!”区青风捏了捏下巴,一字一句。 “我去,收我为徒?当道士?我不干!”沫平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放心吧,我是以我个人名义收你为徒,不需要你纳入天道门!”区青风说。 “为什么要收我做徒弟?”沫平有些不解。 “因为你有慧根。”区青风说出这么个或许连他自己都觉得扯淡的理由,沫平自然就更不相信了。 眼见沫平还犹豫,区青风啪的一下站起身:“八十一式降魔道法,四十五道驱邪符文,三十六式捉鬼之技,还有那二十一门通天遁地法门,你就不想学?” 沫平不说话了。 区青风趁热打铁:“你要是学会了这些东西,以后遇鬼抓鬼,见妖降妖,别的不说,全当个泡妞手段,你也不吃亏对不对?” 卧槽!沫平心中刚往这点儿想了想,区青风就立刻点了出来,尼玛,这特么简直臭味相投,这还不拜师,岂不要遭天谴? “那您说的那个闯四层阁楼?” “你权当我放屁。” 这下沫平心里轻松了,两人就这么猥琐相识一笑,沫平立刻磕头拜师。 接下来的日子,沫平阅览群书的时间少了,所有的光阴几乎都跟着区青风学道法了。 天道门的道法分:观、测、动三法。 观则凭天地阴阳定风水判凶吉,这需要极强的理论支撑与实践磨炼,没有几十年不能成器。 测则通过一系列道家法器来辅助抓鬼降妖,通过外物的借助使得施法的威力最大化,不仅要熟悉各类道家法器与万物相克之道,还要能有随机应变就地取材的悟性。 动则是最关键一步了,通过手决、口诀、阵法,符文等等一系列施法道术来引发天地之力去降妖伏魔,不仅要熟记各类诀窍与符术,还要熟记各家门道,做到融会贯通! 一般人没有个几十年的修炼几乎不会有大成就大突破,但沫平何许人也?从小就冠以天才儿童名号出生的他本就拥有异于常人的智慧与悟性。 他每日所学几乎顶的上一般弟子数月之功。 这可把区青风乐坏了,自觉捡了个宝贝,几乎是倾囊而授,倒是那应青一,自从知道区青风收沫平为徒后,整日愁容,不知道还是妒忌还是有别的原因。 不知不觉,沫平在山中已经呆了快三百天,不仅身体恢复良好,跟着区青风倒也学得一身本领,师徒二人的关系也形同父子一般亲热,当然,两人都自带猥琐特质,不亲热都难。 “师傅!”这日一大早,沫平捏着一份报纸,跑到区青风屋内,面色焦躁不安。 “何事啊?”区青风啃着鸡腿,满嘴油腻,腮帮子鼓囊囊,讲话压根吐不清字,他面前地上摆着一大堆啃食干净的鸡骨头,真特么比狗吃的都干净! 尼玛!!这挨千刀的糟老头子! 沫平心中怒骂! 昨日,负责圈养牲畜的小道找应青一哭诉自己圈养的家禽少了好些,区青风当机判断是山间野兽所为,让自己沿着落云山搜寻了整整一天,原来是被这牛鼻子老道自个儿顺手牵羊给烤了! “我要下山!”沫平将手中的报纸递给区青风,“我自小长大的福利院院长出车祸去世了,我必须下山。” 区青风舔了舔手指,接过报纸,将新闻扫了一遍,却皱起眉头,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师傅?”沫平又试着喊了一声。 “恩”区青风回过神,应了一声,脸上居然第一次露出严肃的神色,“你跟我来!” 二人来到一处山涧悬崖边,遥望远处,峰峦叠嶂,烟雾缭绕,真乃人间美景。 但区青风显然不是带沫平来看风景的,他皱着眉头,问沫平:“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选你做我徒弟么?” 你他娘的不是说因为我有慧根么?沫平在心中吼道,嘴上却答道:“还请师傅赐教。” “除了你天资聪颖之外,还有一点”区青风顿了顿“你与其他人不同!” “不同?” “你的血液中流淌着一种独有的属性” “属性?什么属性?” “火焰,蓝色的火焰,我们管它叫‘鬼焰’!你的血液中具有鬼焰的属性”区青风道。 “火本属阳性,而这鬼焰却属阴,属于极阴之灵力,所有阴邪鬼祟遇到鬼焰,都会忌惮其阴冷,退避三舍!你若要下山,避免不了麻烦,今日,为师就教你一式这世上只有你才能运用的招式!首先,将你鬼焰逼出!”区青风掏出一把铜币剑,划破自己左掌! 鲜血粘上剑刃便立刻被吸收干净,区青风立刻掏出三道黄符,随手一甩,符纸无风自燃,径直飘荡在半空,他见识飞快掐了一个手决,持剑前冲,剑刃穿透三张燃烧的符纸,一道电光在剑首盘旋。 就是现在! 区青风大喝一声,用铜币剑挑开沫平的长衫,在其肩头劲笔急书一个‘敕’字! 沫平只觉肩头吃痛,倒不是锋刃划破肌肤的痛楚,而是一阵灼烧之感从伤口弥漫,顷刻间,体内似乎孕育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戾气! 滔天杀气顿时在身体中胡乱冲击,沫平咬牙站定原地,纹丝不动,心中默念‘清心诀’! 但那戾气丝毫不减,随时就要冲破身体。 “徒儿,看为师手决!”区青风丢下铜币剑,双手飞快掐了一个六角诀。 沫平手疾眼快,立刻跟着学。 区青风嘴角微微蠕动,那低沉的口诀化作缕缕清风在沫平耳边回荡! “起!”随着沫平震天一吼,一股蓝色火焰腾空而起,在指间跳跃。 区青风欣慰的点了点头:“方才我在你耳边念叨的就是配以鬼焰才能发动的‘九曲回魂焰’,此招杀伤力过于凶猛,不仅是邪祟,便是人,遇到此法也难逃灰飞烟灭下场。” “这么猛!”沫平将鬼焰熄灭,惊道。 “这招是禁招,破坏力惊人,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出来,况且你的身体还未彻底恢复,脉象虚浮,这‘九曲回魂焰’极为消耗精力,一招用出,你必定周身虚脱,气力全无,无再战之力,只有等你身体恢复,根基稳固之后才能使用,否则相当于找死,知道么?” “谨遵师傅教诲!”沫平道。 “下山之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对了。。”区青风停了停。 “怎么了师傅?” “听说现在手机上有个叫微信和陌陌的东西,可以通过此等软件结识女子,咳咳咳,然后普度众生,将我天道门教义发扬光大,你下山后,想办法给我弄一只来。” “。。。。” 次日,落云山,竹屋前。 应青一将风衣和车票递给了沫平,叮嘱道:“你执意要下山,我也无法阻拦,不过切记凡事要多留个心眼,妄不可胡来!你毕竟被全城通缉着!”说这话期间斜眼望了望区青风,区青风哼了一声,转过头,全当没看见。 山中三百日,学艺终有时! 炎炎夏日,沫平穿着厚厚的一身行头就这般大摇大摆的下了山。 正文 第三十四章 柳暗花明 沫平一口气讲完,只觉嗓子眼几乎干的要冒火。 “不错啊,你小子因祸得福,居然学了一身本事,那你和三伯要是比划起来,谁更牛叉一点?”大兵问道。 “驱鬼除邪哪有比划的,天道门博大精深,我也就学了点皮毛而已。对了,三伯总说他是野路子自学的能耐,不过现在看来倒不像,我从那些典籍中查了不少道门野史渊源,他那些抓鬼驱邪的本事更像是崂山派一支,他做过崂山道士?” “不知道,不过三伯最恨有人说他当过道士。据说,他在大灾荒那会到处逃难,去过很多地方,没准那时入了道门也说不定。” 树下躺了半天,倒也恢复了些体力,沫平转头冲着大兵道:“胖子,给我弄瓶水来” “扯犊子吧你就,我特么哪儿给你弄水去。”大兵哼了一声,表情却有些凝重,嘴唇翕动,似是念叨着落云山三字,时不时侧眼望望一旁的沫平,眉头却皱成了一条线。 当年自己在边境执行任务,第一次取人性命,差不多三天才能恢复平静,而沫平一下将七人杀的灰飞烟灭,却毫无半点恐慌之色,他……他当年究竟经历过了什么?难道真的全都忘了?只剩下潜意识中杀人如麻的淡薄? “死胖子,你在想什么呢?这么专注?难不成你真看上那小狐狸了?”沫平倚靠着树干,轻笑道,望着远处的建筑群,这里是他成长的地方,有着无可磨灭的青春记忆,弹指一挥间,竟然过去了这么多年,真是唏嘘。 “我在想我们接下来的打算呢,也不知道三伯究竟逃出来没。”大兵有些忧虑。 “十三叔是个人精,他既然让你自己跑路,想必他早就有了逃出生天的方法,这些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解铃还须系铃人,接下来,我们就去会会那个系铃人!”沫平站起身,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沫平,不是我说,每次你露出这种笑容,总他妈没啥好事。”大兵起身拍拍屁股上的泥土,一脸无奈。 傍晚,夕阳洒下一片余晖,留下漫天彩霞。 两人整理好行头,出现在一个老小区的大门口。 “我说瓶子,你他妈是不是2?居然想到去偷志愿者的志愿衫,你看这大红色,穿着跟个变态似的。”大兵看了看自己身上极其惹眼的大红志愿衫,抱怨道。 “得了吧,这也总比你那破布条子乞丐装要好吧。况且,这衣服还有别的用处。”沫平打趣道。 不知不觉,二人已走到一处单元之前。 “这地方好眼熟啊!”大兵挠了挠头,突然哎呀一声:“这不就是那李文俊的家么?当初你让我来打探消息时,他那会正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养伤呢。我们来找他家伙做什么?” 沫平没有答话,只是打了个响指,自顾自走上了楼。 这是一栋历史超过了30多年的老房子,外墙细纹密闭,几乎可以称之为危房了,一共不过四层,住户早就搬的搬,走的走,里头已经住不上几户人家,楼内空荡荡,安静的有些慎人。 楼梯内的灯早已经废弃许久,两人抹黑,一路踢着台阶上的垃圾来到了三楼。 “就是这儿了。”大兵道指着一道破旧得几乎可以当废品卖的门说道。 门虽然破旧不堪,但上头却安着一只颇为崭新的猫眼,与这破门格格不入,看来屋子的主人警惕性还是很强的。 沫平笑了笑,将大兵推到猫眼前,给他打了个眼色。 噔噔噔! 沫平敲门的力量并不大,却在这狭窄的楼梯间荡起了几道回声,只要耳朵不聋,就不可能听不见。 “谁啊?”屋内响起一道声音,尽显疲态却警惕异常。 大兵指了指胸口‘志愿者协会’:“是我啊,上次来看望过你的,这次我们志愿者协会又办活动了,来看望你呢!” 门内的人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缓缓的打开了门。 门刚露出一条缝,沫平从大兵身后一闪而出,怼进了屋子,冲着那人嘿嘿一笑:“老李别来无恙啊!” 屋中没有开灯,显得有些暗淡,那人被沫平吓了一跳,这才心知上了当:“你们到底是谁?闯进我家想干什么!”边说边朝后退,手悄悄的挪到身后,缓缓靠近倚墙位置竖着的一根铁棍。 这一切哪能逃过大兵的眼睛,他上前啪的一下将铁棍踢开,单手将那人提离地面,凶神恶煞的脸凑上前,恶狠狠的吼道:“咋的?还想动手?” 黑灯瞎火下,家里闯进俩陌生人,然后就被一个巨汉当小鸡一般拎起来,紧接着一张狰狞的黑脸凑上前,就像地狱恶鬼上门锁魂,换谁不懵逼? 那家伙当然也不例外,被活生生吓晕了过去。 “艹,真特么不禁吓!”大兵顿感无趣,将那人一把丢在地上,顺手将屋中的灯打开。 沫平绕着屋子走了两圈,细细打量了半天。 这是旧式一室一厅一卫的套房,总面积差不多40来个平方,布局大开大落,扫几眼,屋中面貌就尽收眼底。 客厅中零零散散摆满了各类工具和箱子,乱七八糟,卫生间里则是堆满了换洗的衣服,只有卧室算是整洁些,收拾倒也顺调。 木床、电视、书桌,还有一个衣柜,基本没什么家具,看来日子过的也相当清贫。 书桌上凌乱的放着一些杂七杂八的书本与报纸,没什么特别。 “嗯?”沫平将报纸撩开,一本黑皮日记本引起了他的兴趣。 打开日记本,里头记录的都是每日工时集合地点,以及对物流搬运点的记载,李文俊本就是个卖力气的物流工人,脑子又并不太好,记录这些作为工资结账的凭据倒也无可厚非。 沫平一页一页的翻过去,看着看着,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是的,有些谜团,是时候可以解开了! “瓶子,快过来,李文俊醒过来了!”大兵在客厅招呼道。 “知道了”沫平嘘了口长气,合上日记本。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往事依依 “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闯进我家做什么?我……我没钱”李文俊一脸惊恐,瘫坐在地上。 敢情这货当有人入室抢劫了,真是太高估自己了,也不想想,打劫能进这样的小区?这样的房子?这样的屋子?当真不考虑这年头劫匪的智商和成本了? “我们不请自来,当然是有事要问你!”沫平走出卧室,淡淡的回了一句。 李文俊看到沫平的一瞬间,脸上的肌肉明显抽了一下,嘴角蠕动了半天,终究没有讲出话。 这细节被沫平尽收眼底,他笑着凑上前:“怎么?不认识我了?上回咱们见面,你可还给我送东西呢,李文昌先生?” “什么?李文昌?”大兵听罢顿时错乱了“李文昌不是和她老婆一起被枪杀在那郊区废车场里了吗?” “那就得问问我们李文昌先生是怎么玩出这手金蝉脱壳的妙计的!”沫平一字一顿。 “你们搞错了!我叫李文俊,李文昌是我的双胞胎哥哥!”他被沫平说的脸上一阵发白,但依旧强力辩解道。 沫平笑着摇了摇头:“哥哥李文昌知识分子出身,很少做体力活,手上老茧基本都在握笔处的位置。而弟弟李文俊因为天生智力发育残缺,只能从事物流卖力气生活,他的手掌自然粗糙无比,而且因为经常扛东西,常年累月,肩头一定会留下暗伤。你把手摊开让我看看,便一目了然。” ‘李文俊’听完没有说话,手却下意识藏到了自己的身后。 沫平接着道:“其实你真的不用抵赖,我刚才看过那本日记了。这是你弟弟李文俊曾经工作时每日的记录吧,直到停车场枪杀案之前为止,记录那本日记的都是李文俊。而他死后,你则模仿他的笔迹开始记录直到你诈伤辞职为止,但你弟弟的字实在是太丑,而你的字又实在是太秀气,就算再怎么模仿还是会露出破绽。而且你聪明反被聪明误,疏忽了很重要的一点” 听到此,‘李文俊’抬起了头,似乎要听听自己究竟错在哪里。 “李文俊智力有问题,文化水平很低,所以他不仅字写的潦草,而且记录东西随意性很强,每一天写的东西,顺序都不一样,有时日期记录在前,工时和活儿以及地点在后,有时呢,则活儿记录在首,日期嘛就扔在最后。不过轮到你代替他记录开始,每一天都非常有条理,从上至下分别是日期、工时、地点,绝对不会有次序的颠倒,这是出自你做老师时严谨的本能。” “哎,果然后生可畏!对,我就是李文昌!”李文昌见身份根本无法再隐瞒,倒也答应得爽快! “我去!拿自己的弟弟当替死鬼,而自己则以弟弟的身份偷偷活下来,这真他妈高招!还好你弟弟没老婆,不然不是全便宜你了?”大兵嘲笑道。 李文昌恼怒般瞪了大兵一眼,却被大兵以更凶狠的眼神瞪了回来。 “既然你承认,那就好办了,其实我本来对你毫无兴趣,但没办法,你老人家给我造成的困扰实在是太大了,我不得不亲自登门拜访来问你几个问题。”沫平说道“第一那盒子里究竟是什么东西。第二你为什么会找上我!” 李文昌听罢神色有些暗淡:“盒子里的东西?其实连我也不知道,我从来没有打开过它。但我明白都是这东西要了凤凰和我弟弟的命!!” “什么?”这倒出乎沫平意料之外了,居然连李文昌也不懂盒子里究竟装的是什么,看他神色,不像说谎,但此人能偷龙转凤让自己同胞亲弟弟替自己去死,心机颇为重了些,话还是不能尽信。 李文昌看到沫平的脸色,也知他对自己的话至多半信半疑,倒也不在乎,自嘲般苦笑几声,慢慢道来:“我原本是这通海大学历史系的教授,而我的夫人凤凰那会则是学校的一位助教,当初我俩因做‘先秦文化’的课题相结识,因为兴趣相投,走到了一起,本来生活很是快乐,可我后来查出身体患恙,不能生育。所以我就把教学以外的时间都花在了学术研究上,转移注意力。十年前,我痴迷上了战国文化,为做一个‘战国古文化’的课题,凤凰陪我走了很多地方,做了很多调研,可……可千不该万不该,却不该去那个地方!”言语至此,李文昌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似乎是为了缓解无由而至的恐惧情绪,李文昌颤颤巍巍的从口袋中掏出一盒烟,却见烟盒中只剩下一根,他冲沫平尴尬的笑了笑。 “你自己抽吧”沫平道。 李文昌把烟叼在嘴里,点上火,狠狠的吸了一大口,取下烟,烟嘴上留下一道极深的齿痕! “战国时代,除去大家熟知的七国文化外,还留下很多不为人知的边缘文化,我当时着手的就是同时期‘古滇国’文化。古滇国是两千年前云南抚仙湖畔的一个古国,战国中期出现后仅存世不到四百年便灭亡,很多文化和历史成为谜团,这令我极为沉迷其中,几次想亲身前往找些线索,都被凤凰极力阻拦,为此,我们大吵一架。” “但最终,她拗不过我,只得陪同我前往,这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李文昌咬咬牙,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一些! “抵达抚仙湖周边后,我立刻联系了当地的一名向导,当晚就沿着抚仙湖畔进行探寻,却不想发生了一些事,向导失踪了,而我和凤凰则误入了一处深山苗寨之中,接下来的日子中发生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事,几乎改变了我的世界观。” 李文昌尽可能言简意赅,似乎不想提起这段往事,但从他遮遮掩掩的神色中,沫平就明白事情远比他说的要复杂太多。 “锦盒,就是我们当年从那苗寨中带出来的!回来之后,我就辞去了学校里工作,自己开个书店,自给自足。”李文昌。 “那你为什么要将那个盒子给我?”沫平问道。 李文昌叹了口气:“这锦盒装的既是天堂又是地狱,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才能打开!” “什么?”沫平和大兵同时错愕! 正文 第三十六章 身世成谜 “因为你的身世!因为你的身世!!因为你的身世!!!”重要的话要说三遍,这李文昌显然深知这点,嘶吼着重复三次,语气一次比一次强烈! “我的身世?我的身世怎么了?莫非你知道我的身世?”沫平顿时呼吸急促起来,也连发三问! 沫平从小只知道自己的父母在国外,自己是被寄养到这福利院中,但几十年来,父母却从未来看望过自己,哪怕一次!随着夏院长的去世,自己的身世自然也成了一个谜团! “我?我不知道,不过夏一兰肯定知道!”李文昌道。 “夏一兰?吖?夏院长?你居然认识夏院长?”这个信息倒让沫平措手不及。 “我与夏一兰并无太多交集,但我的夫人凤凰却与她相识颇久”李文昌说道“因为她们俩是同宗同族的一脉!” “凤凰?”沫平低吟这个名字,“你夫人莫非是少数民族?” 李文昌点点头“她们俩都是苗疆苗族人。那年,我和凤凰将那锦盒从苗寨带出,自知闯下大祸,凤凰便去求助夏一兰。夏一兰让我们自行保管锦盒,不可流入外人之手,否则会造成天大的灾难!这十年来,我们夫妻俩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看管着锦盒。最终却还是走漏了风声,那黄氏集团几番上门威逼利诱,我们不堪其扰,只能再去拜访夏一兰求助。夏一兰再三叮嘱锦盒不能落入外人之手,同时她提到了你,说你的身世非常复杂,这个世上只有你能真正接触这只锦盒!于是……” “于是你就来找我了?”沫平道。 李文昌点点头“那****来找你时,黄氏集团的杀手一路尾随,我本就不想连累你,见你推脱不收,我只能离开” “可你还是坑苦我了!锦盒最终也落入了黄氏集团的手里!”沫平想到那个嚣张跋扈的黄杰,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不过,他们得到的只是一个空锦盒,里面没有东西!但你用金蝉脱壳的法子害死你弟弟,可不道德!” 李文昌痛苦的捂住了脸:“我也是没有办法!想要甩脱他们,只能如此!” 沫平接着说:“可我却早就怀疑你没死!枪杀案之后一次无意间看新闻,你不小心被摄像机抓拍道一瞬间,虽然我只看到一双眼睛,但眼神是不会骗人的!我那时就估摸着你没死!” 李文昌道:“那你那时为什么不来找我问个明白!” 沫平苦笑不已:“我那时被黄杰这个杂碎派人整日盯着,我要是贸贸然来找你,你还能活到现在?不过你到时胆子大,那期间居然还敢去拍卖会现场!” 李文昌听到这话大吃一惊,下意识躲开沫平逼视的眼神,不说话。 “至于你去拍卖会做什么,我也懒得管了。不过我说老李同志,你自己太疏忽了吧!除了我以外,还有一人也看破了你金蝉脱壳的伎俩!” “什么?谁?”李文昌脸上有些色变,自己精心布置的计划竟然漏洞百出,小命时刻有不保的风险,怎能不惊慌! “一个警察,放心吧,不是黄氏集团的人,她只是想弄清枪击案的真相而非其他,不过如今,她估计也不会管这事了。”沫平话语间不禁想起那个傲娇高冷的冰美人,心中也是一阵叹息。 李文昌摆摆手“也罢,生死有命!好了,我能告诉你的也就这么多了,你们还是请回吧”说完,闭口不再讲话。 沫平心知这老家伙含糊其辞东拉西扯半天,半真半假间谁特么知道他还隐瞒了多少事,但一时半会,却也不能再问出更多。 不管如何,事情总归有个头绪了,自己的身世与这劳什子东西脱不了干系,而夏院长原来也一直都清楚这点,可她为什么要瞒着自己呢?这一时半会,任沫平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况且如今锦盒在黄杰手里,自己则被其陷害,所有的一切源头都指向了黄氏集团。 黄氏集团?很好! 不过既然今天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回吧!沫平脸上露出一丝坏笑,朝着大兵使了个眼色。 大兵立刻心领神会,凶神恶煞之色瞬间铺满了整张大脸! “你们俩也太不厚道了,脸皮居然这么厚!”李文昌无可奈何的看着大兵当着自己面把钱包里的钞票掳走,出门前还不忘顺手摸走自己刚晾干的衣服。 “江湖救急,全当给你保守秘密的封口费。”沫平嘿嘿一笑,奸商之色表露无遗,出门前,他突然想到什么“你是不是请过一个什么枫叶侦探社?” 李文昌被问的一头雾水:“什么东西?侦探社?我听都没听过。” 沫平哦了一声,也不在多问,大步跨出这陈旧的小区,与大兵肩并肩,背影渐渐消失在这迷离的夜色之中! 正文 第三十七章 赚钱要紧 华灯初上,光彩琉璃。 在这茫茫都市中,最华美的夜色与最肮脏的黑暗交织共融,奏响着一曲人间悲欢歌。 财富街! 这是n市最繁华地段,街道两侧挤满了世界顶级品牌的旗舰店,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流似乎永远也走不断。 他们或是成双成对,或是三五成群,嬉笑着穿梭于车水马龙之间,尽享纸醉金迷的都市繁华。 财富街顶头处屹立着一座知名的购物商场,热闹非凡,人声鼎沸,它与斜侧一座高耸如云的大楼隔街相望,遥相呼应。 仅隔一条街,但这大楼门前却安静异常,纷扰难及,令人称奇! 大楼地下三层,地上六十六层,取六六大顺之意,不仅楼高惊云,造型也别具匠心,让人过目难忘,从设计到施工,无不是世界顶尖建筑人才亲自操刀! 这就是本市地标建筑之一,黄氏集团的行政大楼,黄氏大厦。 除了名字土一些,这大厦基本就没啥缺点了。 此时、三十层、会议室 灯光炫目,金碧辉煌,地面的每一块大理石都单独订制,由云南空运而至,石柱则完全由翡翠整体打磨生成,这只是一间会议室,装潢却极尽奢华! 与这富丽堂皇的环境形成对比,黄杰的脸色黑的如同一块烧焦的碳,简直不能再衰! 他坐在硕大的会议桌前,如履薄冰,就连喘气都小心翼翼,半晌没有说话,与当初那个嚣张跋扈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富家公子哥判若两人。 他不是没话说,而是压根不敢开口! 他的面前站着一个男人,双手环抱,面上毫无表情。 此人西装革履,满身贵族之气,不过四十出头却尽显满腹沉稳。 偌大的会议室中就这寥寥二人,安静无声,气氛压抑至极点! 黄杰几乎可以听见自己剧烈异常的心跳声,这冰至极点的氛围简直是对自己精神上的无尽折磨,最终他鼓起了勇气。 “二哥,是我办事不力,你处罚我吧,我甘愿受罚。” 二哥只是回头瞥了他一眼,神情极为不屑:“阿杰,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是我们黄家推出来的代理人,大家都对你抱以重任,可你做事却依旧毛毛糙糙。交代你的事,你哪一件办成了?” “我。”黄杰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让你去找宝盒,你倒好,搞出那么大动静,弄得满城风雨,最后就拿回一个空盒子,连个毛头小子都搞不定!还有,我们在阴池布下的阵眼也毁于一旦,让你好生差人看管,你都干什么吃了?现如今更了得,让你派人去抓只狐狸,狐狸没抓到,派去的人连同那拿来做替死鬼的壮汉一齐失踪,还有那个叫沈十三的江湖术士,你不是说他腿断了跑不了吗?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人呢?人呢?”这二哥显然满腹怒火,说话毫不留情面! 黄杰被骂的灰头土脸,大气都不敢喘,低着头,像个孙子似的。 “家族接下来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再说。”二哥说道。 黄杰听到这句话,立刻就急了,他心里清楚,黄氏集团家大业大,叔伯一辈人不少,但子嗣却并不多。 黄家叔伯这辈一共有六人,全是男丁。 老大只有一个儿子,此人据说在负责黄家的海外生意,能力极强,不过黄杰自己从没见过。 老二也仅有一个儿子,就是眼前这个黄天养,他负责传递黄家高层的指令以及统筹国内的部分投资事宜,很有实权,是黄杰的顶头上司。 黄杰则是老三的儿子,老三早年去南美洲替黄家打天下,却夫妻俩双双客死异乡,黄杰从小由族里人照顾长大,少了老头子的庇佑加上自己本身能力一般,他在族中的影响力非常有限,虽然一直只是个底层的小马仔角色,但这些年,族中老人们似乎有意无意的在培养他。 老四和老五没有子嗣,老六则有个女儿,黄杰却也不曾见过。 黄杰这人虽然能力平平,野心却不小,时刻都想上位进入黄家高层核心圈,但那谈何容易,不过也不是没有机会,黄家这代总共就三个男丁,自己上位的几率并非没有,但如果此时被踢出处理家族事物的圈子外,那就什么机会都没了! “不不不,二哥,我不用休息,我还想为家族尽一份力,你处罚我可以,千万不要放弃我!求求你了,二哥!”黄杰悲鸣不已。 黄天养顿时有些头疼,望着眼前不成气候的黄杰,最终还是心软下来:“这样吧,正好公司马上有件事要办,希望你这次千万不要在弄砸了!!” 黄杰顿时喜出望外:“谢谢二哥,谢谢二哥!” 话转另一头,沫平和大兵直至出门离开,才发现上了当! “卧槽!!”大兵站在路灯下,将手里攒着的一大把钞票反复又反复的数了几遍,忍不住破口大骂! 方才摸钱包时倒没怎么留意,此时傻了眼,手里全是五块十块的毛票,仅有的一张二十块还特么是张假币! 厚厚一叠票子,加起来还不足200块! “也罢,求人不如求己,看来我们还是得靠自己先赚点钱安顿下来,然后再去找那姓黄的谈谈人生!”沫平仰天一吼,真特么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是啊,想想办法。”大兵瞅了沫平一眼,似笑非笑“通缉榜上,你现在值十万。” “妈的!这帮混蛋,老子这么英明神武,就值十万?会不会估价?就不能再高一点,让我也国家gdp多做点贡献!” “也不知道三伯怎么样了?有没有逃出去,咱么这么一闹,他要是没逃出去,这会估计已经在下面和黑白无常斗地主了。” “相信我,三伯的精明非常人能及,他现在指不定在哪儿风流快活呢!你看,前面弄堂里有个小旅社,这鸟不拉屎的偏僻地方,估计不需要登记,大兵你去开个房间,先凑合一晚再说。”沫平道。 果然不出沫平所料,这小旅社基本就是为周边学校里的情侣们服务,给钱就给钥匙,完全不需要身份登记,不知有多少少男少女在此留下了青春印记,在床板吱嘎声中滴下辛勤的汗水。 正文 第三十八章 酒店驱鬼 大兵开了一间双人房,虽花了150,却物有所值,这间屋子不仅是旅社的顶配,环境优雅,里头居然还配了一台电脑可供使用,想必也是店家供情侣们在黔驴技穷之时可以随时上网探索新技艺,真是想到太周到。 沫平想了想,打开电脑,进入n市论坛,一页一页的翻着帖子,他发现几乎每一个版面都被同一人刷屏了! ‘当红偶像歌手‘江晓甜’将于后天在我市举办歌友会’ ‘小甜粉丝团已经全面准备就绪迎接偶像’ 之类云云。 “大兵,这个江晓甜你听过么?”沫平对娱乐新闻向来一窍不通,听歌也就局限于周杰伦,林俊杰这几个歌手。 大兵大口大口吃着泡面,哪有心思挺沫平胡扯,理都没理他。 突然,一个帖子跳进了沫平的视野里。 “八卦一下鎏渊大酒店闹鬼传闻” 帖子中详细记载了一位住客在酒店客房内遇到灵异事件的过程,力劝大家不要入住,下面的评论中附和者众多,当然了,也有一些批判迷信的卫道士们,大家各抒己见,畅所欲言。 你以为沫平也开始关心这些八卦传闻了?屁,他是看到赚钱的路子了! 闹鬼了?好呀,老子替你们摆平! 赚钱计划在沫平的脑海中一一推演过去,笑的他乐不可支,一脸奸商样。 末了,他双腿盘坐床边,气运丹田,配以天道门的‘清心诀’调节内息,虽然此时还远远达不到区青风口中天人融合的境界,却完全可以静心固元,提升修为,最关键的当然是化解手臂上那条戾气黑线,毕竟,小命肯定是最重要的! 沫平下山时就带了几百块,身上除了从区青风那儿‘偷’来三枚古钱外,屁都没有! 次日一大早,沫平只得与大兵二人直奔周边地摊铺子,两人费劲了口舌,用尽办法,就差给人老板就地跪下了,这才连哄带骗般剩下的钱买了两件道袍和一些驱邪用的家伙什。 等到夜幕降临,月上眉梢,这二人才来到鎏渊大酒店门口。 鎏渊大酒店是本市一家五星级酒店,所处地段虽然远离市区稍显偏僻,但因其内部装修精美,服务周全,经常用于接待明星大腕,所以人气一直居高不下。 “咱们去抓鬼,总得有个身份吧……是茅山道士还是崂山天师?”大兵道。 沫平笑着摇了摇头,沉思片刻,脱口而出:“驱邪人!” 言毕,大步迈进了酒店大厅! 天宝拍卖行曾经在此地办过数次年会,沫平对这酒店颇为熟悉,两人进了大门就直奔经理办公室。 大兵不愧是特种侦察兵出生,易容伪装手段了得,沫平在他的精心打扮之下,道袍加身,面容沧桑,最令人叫绝的就是那一撮山羊胡,彻底掩盖了原本滑头滑脑的气质,显得沉稳历练,一般人很难辨其真容。 此时此刻,在酒店经理办公室中,一位中年男子满面愁容,香烟一根接着一根,狭小的办公室里烟雾弥漫,几乎伸手难见五指。 这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鎏渊大酒店客房部经理王三,他这会脑袋几乎都要爆炸了! 鎏渊大酒店地上一共三十五层,除去一到六层作为餐饮宴会之用,七至三十五层都是客房,特别是从三十层往上都为vip套房,入住者非富即贵,但偏偏诡异的事情就发生在第三十层中! 事情得从一个月前说起,那日酒店保洁在清扫三十层的其中一个vip套房时,却不想屋内电视竟突然自动打开,一张狰狞至极的血脸映在屏幕上,发出挠骨抓心般的嘶吼,吓得保洁阿姨直接晕了过去,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 开始大家都以为是恶作剧,却不想这诡异的事件一起接着一起,住户们纷纷中招,虽然暂时还没有弄出人命,不过看上去也是迟早的事,走廊中甚至有人看到了白衣飘飘的女鬼在夜间游荡,令人毛骨悚然! vip套房住户本就身份尊贵,被这么一吓,那还得了,各种投诉纷至沓来,大家愤怒的要求酒店给说法。 鎏渊大酒店闹鬼的传闻一下子炸开了锅,公关部顿时焦头烂额,这头利用关系好不容易封杀网贴,坚持辟谣,以恶作剧的说话暂且稳住了网络舆论,可那头闹鬼的事件却毫无停歇的意思,几乎两天就发生一起。 客户减少,员工辞职,一大堆破事逼着酒店公司高层给王三下了死命令,处理不好这事就卷铺盖滚蛋! 王三哪里处理过这些东西,所谓病急乱投医,到处托关系通过一些野路子找来所谓的‘大师’驱鬼。 今天找和尚超度,明天找道士抓鬼,后天开坛做法。 鬼没抓到,和尚道士倒是被吓晕了好几个! 要命的是,这些‘大师’往来酒店跑的勤快,有人偷偷拍下照片,画面很快被传播开,舆论哗然,之前公关部整天辟谣的新闻瞬间成了笑话。 王三顿时成了背锅大侠,公司高层恨不得手撕了这鳖孙! 而更雪上加霜的是,那劳什子当红偶像歌手‘江晓甜’偏偏在这个时候来搞什么歌友会,并下榻鎏渊大酒店,这几乎是把王三往死里逼! 他现在恨不得抽烟把自己呛死得了,免得受罪! “王经理?”办公室的门被打开,助理探进一个脑袋,小心翼翼的喊道。 “干什么!干什么!”王三没好气的吼道,这段时间,只要是进办公室找自己,总归没啥好事。 “那个,门外来了俩人,说要见你,他们讲自己是驱邪人,能有十足把握抓鬼驱邪!”助理道。 “她妈的!这些天来,来的那些王八岛和尚道士们,谁她妈不说自己有十足把握的?结果呢?都她妈的一帮废物!妈的!”王三气的边陲桌子边骂道,但骂归骂,眼下死马全当活马医,反正也被骗了无数回了,不差这回。 “算了,你让他们来我办公室吧!”王三一屁股坐回椅子上,面如死灰。 不大一会,沫平和大兵就出现在王三眼前。 王三看看两人一脸肾虚的模样,望着他俩地摊上淘来的劣质道袍,连胸口上头绣的‘天道循环’四个字都特么有俩是错别字,顿时心口一疼,心中大喊一声去你麻痹,这叼样也配叫驱邪人这么洋气的名字?你们是驱邪人,老子就是太乙真人了!你们又特么是来逗我开心的吧! 不过既然来了,那就试试吧。 王三黑着脸,也不客套,直接摆摆手:“这邪门的玩意一般就出现在三十至三十五层,让我助理带你去。” “那个,王经理是吧,我们能不能先谈谈这个劳务费的问题?这个,我的收费情况是这样的……”沫平搓着手,舔着奸诈的笑脸,嘿嘿说道。 “好了好了!只要你们能除了鬼,你们到时尽管开口,我绝不还价!”王三压根就不相信这两人,只想着让他们碰个壁赶紧滚蛋得了。 “那也行!放心吧,我向来价格公道,童嫂无欺,绝对良心抓鬼!!”沫平边扯犊子边朝客房电梯处一路小跑! 王三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脑袋几乎又要炸了! 正文 第三十九章 轮回安魂 那助理刚将他俩送到三十层便立刻见鬼般离开了! 可不么? 俩人不就是来捉鬼的么? “你行不行啊?咱俩从头到脚,所有的东西基本都是扔货,你没看刚王三那孙子瞧咱们的眼神,就她妈跟看要饭的似的!如果摆不平,那笑话可就闹大了!”大兵道。 “放心吧!这儿尽管闹鬼,却始终没有出人命,说明只是一些不瞑目的孤魂野鬼在作祟,成不了气候,大爷我分分钟就给收拾了!若不是王三怕动静闹得太大,不敢去正规寺庙里请一些有功业的和尚来超度,这钱只怕咱还捞不着呢。”沫平笑道。 虽然酒店中三十层到三十五层皆有灵异事件发生,但这三十层显然是重灾区,占据了其中的九成,所以被酒店管理层封闭起来,暂时不对外营业。 尽管这层不营业,却依旧灯火通明,空荡荡的走廊无比安静,显得尤为阴森。 “我在那山上也不是白待的,区区几个小鬼而已”沫平边走边与大兵扯着犊子。 倒也不是他吹,光一目十行,过目不忘这个天赋,沫平就几乎站在了大多修道者的前列,更别说他超强的理解能力,山中三百天,他几乎日日翻阅典籍,刻苦学道,再加上区青风这个老不羞的亲手调教,能力早就比肩大多修道十多年的老术士,若是连几个小鬼都收拾不了,岂不要笑掉大牙? 大兵对沫平当然也有十足的信心,在他眼里,沫平胆子大,性子野,纯粹一匹长着人脸的野狼,这天底下就没有什么祸是他不敢闯的,见面第一天就能让人拿枪追杀,这也是没谁了。用亮剑里的话来说,给他一个团,敢打平安县,给他一个师,就她妈敢打太原。但区别于那些夸夸其谈的人,但凡他吹出去的牛,还就她妈就都能给干了,让你不服不行! “等等!”沫平伸手拦着并肩的大兵,低语道。 天眼卧龙诀! 沫平飞速将天眼打开,血红的双瞳内精光阵阵! 只见一团灰色阴影一闪而逝,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沫平摆摆手,大兵立刻明白了什么,两人快步追上! 走廊尽头,是一间大会客厅,此时里头空无一人,只有中央那璀璨的水晶吊灯还闪烁着别样的光辉! “怎么不见了?”沫平闭上眼,通过内息灵力来追寻周遭的魂魄留下的气息! “怎么样?”大兵缺少了罗盘,这会就如同一只瞎了眼的苍蝇,根本无从下手,手中紧紧握着一把木剑,天知道这地摊货管不管用! 沫平左手掐决沿着大兵的眉心虚空划过,大兵只觉眼睛突然间干涩异常,正要发问。 沫平却抢先一句道:“我用道法给你双眼蒙上了一层阴力,算是临时给你开了天眼,可以看见鬼祟,你可别吓得尿裤子。” 就在二人说话间,水晶吊灯莫名晃动了一下,沫平蓦地抬起头! 只见一张狰狞的面孔骤然出现,带着满身阴气,猛扑过来,沫平冷冷一笑,探手飞快在半空虚画一道符文! 符文金光溢出,啪的一下正中那鬼魂脑门! 虚空画符,需要极高的修为和道法灵力,以及对驱鬼之道的深刻理解! 沫平只知每日苦修,却或许连他自己也未必清楚,自己的修为究竟几何。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符文附体化作一道烈焰,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大师饶命,大师饶命!”这原本还凶煞无比的鬼魂此刻如同一只待宰的家禽,悲鸣不已! “说出原委!我便为你超度,引你轮回,否则就立刻让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沫平一挥手,只见一道白光从掌间掠出,笔直射中这鬼魂的眉心。 烈焰顷刻间消散不见,凶神恶煞的鬼魂顷刻间成了一个瘫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长发女子,这女鬼还保留着生前最后一刻的容貌,三十五六岁的样子,容貌也颇为秀气,苍白的脸颊间满是哀怨,她惊恐的望着面前两位比自己更凶的家伙,不发一言! 大兵本还想展示一下自己的阳刚正气,在沫平动手之后自己来个痛打落水狗,展现一下自己犀利的叫法,给予这鬼魂最后一击,现在一见这画面,顿时歇菜了,这尼玛让自己怎么动手?说好的恶鬼呢,怎么就一个弱鸡女鬼? 卧槽?不说话?逗我?沫平冲着女鬼邪笑两声,走上前。 这女鬼看见沫平的笑容,吓得赶紧往后爬,心道:这人到底什么来头,居然比我们鬼还要邪门! “我是被人害死的野鬼,本来已要投胎,却因为胸中一股怨念以及不舍,始终无法遁入轮回道内。”眼见沫平逼上前,女鬼赶紧道。 “具体说说。” “我本是附近大学里的老师,却因为一起车祸而丧生。可车祸之后,我本还有机会获救,但肇事者却逃之夭夭,我怨气难平!还有,我放不下我的妹妹,我们自小父母双亡,相依为命,可如今我命丧轮下,只留下她一人,我实难安心投胎!” 沫平想了想:“车祸之事,交给我!我有一个警局朋友,她满腔正义,在查案方面又是个难得的人才,这事我去拜托她,保证让那个撞死你的人吃不了好果子。至于你的妹妹……”沫平挠了挠头,这事怎么了? “她叫谢依依,也在我任职的学校里,如果你有机会遇到她,请替我转告她,我很想她,希望她好好照顾自己……”话至此,那女鬼竟嘤嘤哭出了声。 麻痹的,我是来抓鬼的,又不是来操办家务事的!沫平听到女鬼哭出声,顿时脑袋大,只得一抱拳:“别哭别哭,放心,交给我交给我,我会处理好的,对了,你可以这样!”说罢拿出纸笔递给了女鬼,突然想到什么,又问道:“你既不是在此地丧生,怎么又会出现在这儿来吓人呢?” 女鬼道:“我丧生后,怨气难消,心中戾气顿生,四处游荡,却不想让人收进了一个钵中,意识全无,等再次出现,便在此地了,但我发现,自己已经被禁锢在这层楼中离开不得。而且那人交代我,必须每日在此地游荡吓唬人,八十一天之后,他会替我超度轮回!” “那人?是谁?”沫平心存疑问,又是钵又能超度,难不成是和尚?可钵只能收妖精,却从没听过还能装载魂魄啊?洗礼过佛光的钵一旦游魂入内起步立刻魂飞魄散? “我不知道,只是知道他对我们发号施令……却没见过他的样子”女鬼道。 “你们?果然,这楼中不止一只游魂野鬼,这事看来有蹊跷!罢了,那我先引你轮回吧!”沫平掏出一张符纸,寥寥几笔飞快画出一张‘引渡符’,随手一扬,符纸顺势而燃。 女鬼朝着沫平感激一笑,随着符纸青烟升起,魂魄立刻遁入烟灰中消散不见。 “投胎去了?”大兵问道。 “怎么?不信?你要跟去看看?” “去你妈的!” 正文 第四十章 煞 将那女鬼安抚送入轮回道,旗开得胜之后,沫平反而沉默了。 “怎么?你是担心那个收集鬼魂拿来吓人的玩意?”大兵问道,本以为轻松简单的事情,如今却有些棘手了,半路杀出这么一个程咬金,这倒是二人事先没有料到的。 “在我翻阅的典籍中,从来没有听说过钵还可以收鬼,鬼魂属阴,而且是离散游离的邪物,只有极阴之物可以容易附身,古玉可以封印恶鬼,杨柳可以圈住游魂,黑伞也可以暂时供鬼魂栖身,但这个钵,我实在是好奇的紧!还有,这人到处收集鬼魂将它们圈禁再次吓唬常人,这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沫平眉头几乎皱成了一条线,就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对了,沫平,刚才那女鬼不是说被禁锢在这层出入不得么?你说这是为什么?”大兵问道。 沫平说:“这很简单,想必那人是在这层楼摆下了类似当初三叔的‘束魂镇’,将这些魂魄困在其中,无法脱身!” “那这些魂魄岂不是很可怜,完全身不由己” 沫平点点头:“什么狗屁九九八十一天后为其超度,但凡用法阵困住魂魄,法阵内的天罡阳气就会不断消耗魂魄阴气,撑不了多久就会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那可也够阴损的!”大兵随着沫平从会客厅出来,他的眼睛还是苦涩难受,时不时的就冒几滴眼泪,很是不能适应。 不过既开了天眼,那就得好好利用,可别浪费了,只见他不停东张西望,就期盼着哪儿在跳出个鬼魂让他踹上一脚。 “你看,前面!” “好的,引导符准备!” 两人就这般忙活了半天,三十层内一共送走了二十来只游魂,光是写符沫平都快手快抽筋了! 还有那安魂咒,本是降低野鬼戾气,帮其平复心中怨气之用,却压根没有用上几次,为啥?哪有什么恶鬼!最先送走的那个女鬼已算是怨念最重的鬼魂了! “这人找鬼魂做喽啰可真不挑食啊,是个鬼就要!居然还有鬼让我给吓住的!真特么够了,我他妈长的有那么寒碜么?”大兵一脸不爽,方才有几个游魂居然被大兵直接镇住,吓的跪在其面前直哆嗦。 “你身上阳气太盛,一般小鬼看到你就跟看到钟馗似的,能不害怕?鬼祟天生携带戾气,若是你的戾气远远超过它,它自然避而远之!亦或者……你身上背负的人命很多导致戾气太盛?”沫平道。 大兵听到赶紧打了个马虎眼:“谁说的,扯犊子,我看就是因为这些小鬼太弱鸡,让英明神武的我给震慑住了,不怒自威,你懂么你!” 沫平莞尔一笑,也不反驳。 两人沿着三十层一路朝上走,其间遇到的都是些小鬼游魂,顺手就全部收拾妥帖,却也遇到那女鬼口中的人! 三十一至三十五层因为情况却不如三十层那般严重,依旧对外营业,这倒给两人添了难题,毕竟王三吩咐过,抓鬼绝对不能惊动客人,不然后果会很严重,但就这二人穿的道袍来说,就已经奇葩至极,岂能不招蜂引蝶! 途径遇到的客人几乎都无一例外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二人,胆子大的还会上前跟他俩聊上几句,拍个照合个影,估计将他俩当身着道具的演员了。 但人群中却有一人见二人走来,朝着反方向快步离开! 这一切尽数落在沫平眼中,他轻轻拍了拍大兵,加快步伐,而那人则也感觉到沫平对他的注意,穿过走廊,一转身,跑进了侧面的消防楼梯内! 沫平大兵岂敢怠慢,立刻粘着追上去! 钢筋楼梯间,只听噔噔噔脚步声,那人快步如飞,只给沫平大兵留下一道背影便消失不见! “我去,大兵,你看到什么了?”沫平揉了揉眼睛,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我看到这人穿了一件……一件……龙袍???”大兵也愣住了。 可不是么?那人消失的一瞬,龙袍的裙边还在空气中飘荡,金色的纹络秀美绝伦,两条齐天长龙各分左右,那不是龙袍还是什么? “女鬼口中的是不是这家伙?居然穿着龙袍就出来捣鬼了!这么高调??”大兵再低头看看自己地摊上淘来的劣质道袍,顿时感慨造化弄人,做人差距太大。 沫平没有答话,那人消失的一瞬间,他用天眼捕捉到最后一个细节! 那龙袍之内黄光闪烁,却散发着阵阵邪风戾气! “此人已修成煞!若是不除,后患无穷!”沫平叹了口气,讪讪的说道。 “什么?传说中的煞?”大兵惊愕! 煞与恶鬼怨灵不同,是具有生命的实体,只要条件允许,修炼得当,万物都可以修煞。 一旦煞成之后,容貌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五官扭曲面目全非!但所得到的力量却也惊人,力大无穷,残暴嗜杀,不死不灭,很难有办法制衡! 不过修煞之法极为损阴德,不论什么方法,无外乎需要吸食人血,猎食婴儿,借尸还魂等及其血腥残忍的手段来巩固自己的煞元,为天理不容。除了一些邪教中密不外传的偏法之外,已经很少有修煞之法流出了! 沫平也是在藏典阁中无意翻出一些有关修煞的文典,其残忍暴虐,实在是触目惊心! 煞有人煞、鬼煞、妖煞、魔煞之分,其程度又有铜煞,银煞和金煞之分! 铜煞是成煞不久的入门状态,周身成黄铜之色,各项能力偏弱,人性未泯,还有破解消灭的法门。 而一旦修炼至银煞,身体的硬度就会有质的飞跃,且通天入地,神力非常,已经很难彻底毁灭,只有佛法修为极高的大和尚以孔雀明王咒来消除其戾气将其煞元分解才可击破!当然,也曾有过修为无边的道士依靠个人道法硬生生将银煞打成空气的例子,不过少之又少! 金煞则是煞的最高境界,其破坏力只在古书中略有记载。银煞本就已罕见,金煞更是凤毛菱角,其修成的概率不亚于修道者成仙,修佛者入佛!一旦遇到金煞,唯一的应对之策就是……跑,赶紧跑! 还好,方才那家伙只是个铜煞,修为并不高,不然就凭沫平大兵二人,还能将煞追着跑,也是笑话了! “本以为就是抓个鬼,这会居然跑出个煞,事情是越来越有意思了!看来这活儿得加钱了”沫平捏着下巴喃喃道。 八点的钟声响起,酒店的下层的宴会厅内人声鼎沸,觥筹交错声,筷箸撞击声交错不绝,生日宴会,朋友聚会,喜庆婚宴…… 各式各样的宴会在这个黄金时段开启,灯火璀璨的鎏渊大酒店在夜幕下闪烁着迷人的色彩,却不想,危机也同时带着其暗黑的色调在酒店中缓缓蔓延! 正文 第四十一章 故人相逢 两人回到三十层电梯间,准备下楼交差了,毕竟他们也只是来捉鬼,至于有人修煞,得再议! “沫平,你说这闹鬼事件是不是就因为有人想在此地修煞,又怕旁人惊扰,所以故布迷阵,扰乱视听!弄些孤魂野鬼过来下吓唬人,以此来让酒店将此地封闭好安心修炼!”大兵问道。 沫平点点头,大兵说的不无道理,但却忽略了几个要点 第一、修煞是极损阴修的的法门,易遭天谴被反噬,一般都巴不得找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清修来躲避天劫,哪有可能来到这人多热闹的酒店里修煞。再者说了,修煞之地讲究阴气环聚,毒物从生的地方,那尸殍地和坟圈子是最好的修煞场所,而这酒店里人来人往,阳气充裕,在这儿修煞就不怕冲了法门? 第二、煞必附尸!修煞必定需聚拢阴气,存怨念储煞气,而尸体特别是冤死枉死的尸身,邪性满腹怨气冲天,煞气附入这尸身之中,经修炼凝结后再轮转取出,修为才能逐步攀升! 第三、修煞必须吸食阴气,甚至饮人血食婴儿,虽说这酒店内人也不少,但想着这么搞,动静太大,必定是妄想。 所以,把修煞地点选择在这酒店之内必定是下下之策! “不管如何,既然此处有人修煞,我们当然不能袖手旁观!趁着还是铜煞阶段,一举将其消灭,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沫平道。 大兵跟着点了点头,两人穿过走廊,大兵似乎看到什么,眉骨紧锁,眼神中满是惊讶“沫平,你先下楼去找王三,我突然间肚子痛的不行,我得找个厕所方便一下!” 沫平应了一声便独自下了楼。 才不过一个小时多的时间,鬼就全部除完了?王三看着眼前这个正夸夸其谈,大肆渲染自己是如何历经生死,在万分危机之下拼死一搏,力挽狂澜,自称都市驱邪人的道士,心中甚是怀疑! “你说你把这楼的鬼祟都除干净了,总归得有个证据吧!”王三道,不过眼前这个起码没有如同以前的那些和尚道士被吓的抬出来,就算没抓到鬼也已经算不错了。 沫平这才想起,鬼都尼玛让我送到阴间投胎去了,还有个屁证据,这龟孙子不会是想赖账吧! 王三自然看出了他的心思,笑道“我当然不是想赖账,只要道长您真的将酒店内所有的脏东西全部除干净了,那酬劳一定不会少你的,只不过你总得有些凭证吧!” 个老王八蛋!找我办事时可不是这态度!沫平在心底骂道,嘴上却说道:“既然你信不过,那也有办法,今日之后,这楼中如果再出现哪怕一次闹鬼事件,我分文不收!” “这样吧!道长您俩在酒店里小住三日,如果三天内,酒店中平安无事,那我一定双手奉上重金!”王三道,心中将信将疑、 太好了!还真愁没地方住呢!沫平心中乐道,突然又想到什么,继续道:“不过我和我朋友此次出来的急,这身份证什么的也未曾带出家门。这……” 王三忙道:“这不打紧!我给你们俩安排房间就是了!” 沫平点点头,表示满意! “对了,二人还没用餐吧。来,小王,带二位道长去四楼找个包厢,把咱酒店的招牌菜都上齐了,吃完再给开好房间让他们好好休息!”王三对手下助理吩咐道,心中祈祷这俩人千万别是骗子。 两人在王三助理的带领下,来到四层! 酒店四层内一个有四个大厅外加二十个包厢,大厅此刻全部使用中,无一例外全部都在办婚宴! 这个点儿,vip包厢自然客满,就连那普通包厢也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 “我去,生意居然这么好!”大兵低声道。 “你懂什么,有钱人就喜欢在这地方谈事,中国人办事都十有**都是在酒桌上谈成的知道么!”沫平道。 “来,就是这儿!”那助理将二人带到一处包厢前,道。 包厢上书“听风阁”三字,甚是文艺,其内装修也极尽文人墨客的喜好,四面松竹梅兰的水墨画点缀,主桌边则放着一方红木茶桌,典雅至极。 “我靠……这儿可真是适合那些文艺青年来装比。让老子来这儿吃饭,可真不习惯,总感觉这儿像故人念之乎者也的地方!”大兵低声道。 却不想话落入那助理耳中,她捂嘴轻轻一笑。 沫平则狠狠的瞪了胖子一眼,心道,你妹的能不能别丢人了,咱们现在可是驱邪人,能不能严肃点了! “二位道长就请在此用餐吧,有什么需要随时喊我。”助理说完便走了。 “你妹,你能不能别在外人面前瞎扯犊子,等下暴露身份,被警察提溜带走,那可******可乐了!”沫平道。 二人正要推门而入,侧面刚好走过一人,从二人的背后大步跨过,径直走进了隔壁的包厢“登高阁”。 沫平下意识一斜脑袋,咦了一声:“怎么是他?他怎么在这儿?” 走过去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出现在福利院吊唁院长,与沫平从小一起长大的‘猴子’张玉。 猴子进门后却没有随后将门关上,那登高阁的门虚掩着,沫平想了想,双脚悄悄朝后挪了几步,伸出脑袋,朝着包厢内瞅了一眼! 我去!! 这一眼,他差点没吓尿裤子! 顿时脸色变得极其难看,额间居然就在这一瞬间生生冒出一堆冷汗来! “怎么了?”大兵间沫平脸色不对劲,问道。 “没……没什么……”沫平赶忙拉着大兵进了包厢,啪的一下将门狠狠的关上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看你突然间跟丢了魂儿似的?” “没事没事!”沫平一口气喝下三杯热茶,胸口一暖,总算缓了口气,心绪平和了一点。 脸上虽然平静了下来,心中却依旧千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化作一句话! 他奶奶的,她怎么也在这儿!!! 正文 第四十二章 如梦如幻 酒足饭饱,二人搭电梯回房休息。 就在电梯门合上的一瞬间,门外兀的传来一声“等一下!” 大兵赶忙探出一只脚,电梯受到感应,门自动打开,哗啦一声涌进来一大群人! “谢谢这位……帅哥”进门的人看着大兵这身衣服,不禁笑道。 鎏渊大酒店本就是很多明星剧组的下榻之地,偶尔遇到几个没有脱下戏服的演员实在是太正常,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尽管电梯容量极大,却也显得拥挤异常,沫平被挤在最里头的角落处,几乎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他压低脑袋心中忍不住暗骂这帮人就不能再等等?硬是要挤在一起? “王老板今天实在是太客气了,太破费了,又是吃又是住,而且还来这么高级的地方!”一人道 哎,这声音有点耳熟啊?沫平抬起头,可不,这满嘴酒气,马屁冲天的不就是猴子么? 再看,尼玛! 骚猪、顾云、李京等人。 原来这帮家伙是在这儿聚会,听起来像是骚猪做的东,不过这家伙从小就抠门的跟什么似的,这回也真够破费。 沫平再望了望,还好,那人不在,不由得吁了口气! 看来众人也并没注意到这角落里易容后的沫平。 “今天大家吃好住好就行,我王飞虽不是大富大贵,但这点钱还是有的!”骚猪道,油腻腻的肥脸上堆满了得意。 众人也叽叽喳喳的跟着附和,一时间,电梯内吵得不行! 啪! 31层! 门开了! 这帮子人如潮水般哗啦一下又全部涌了出去! 我去,骚猪请这么多人住vip套房啊,这次可真是下了血本了!沫平低声念叨着跟着出了电梯,因为30层还处于封闭状态,酒店给其安排的套间则挪到了31! 大兵拿着房卡,醉醺醺的数着房间号,vip房层的房间数量并不多。 > 这就是沫平二人的房间了,就在开门的一瞬间,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你好,请问你们俩是道教人士吗” 沫平听罢如触电般晃了晃身子,啪的抢先一步进了屋子! 大兵转过脑袋,顿时眼前一亮。 问话的是个女孩子,柳叶眉,樱桃嘴,肤白如玉,眸子似星,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很有学识,而那一袭长发更是平添些许妩媚,身着一套女性职业短装,真是诱惑无限,只是女子眼神深邃不见底,面上平静如湖面,令人一眼望去,压根摸不透她的心思。 “我们并非道教,而是自成一派的驱邪人”大兵轻咳两声,神情立即严肃无比“平日游历四方只为驱鬼降煞,斩妖除魔!不知道这位小姐有什么指教!” 沫平站在屋中听到大兵胡吹海侃,恨不得即可上前生撕了这个口无遮拦的白痴! “哦?那小女正好为一事迷惑,不知道这位大师可否为我指点迷津!”那女子道。 大兵赶紧朝着屋中看了看,这vip套房内部是一个三室两厅的大套房,沫平早就溜得没影了,他只得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那大师不介意请我进去坐坐吧!”女子道。 “当然可以”大兵道。 “哎,小梦,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身后一个肥猪似的男人追上来,他与大兵互相对视,脸上满是不快,心道,他娘的嘞,现在的人泡妞可真下血本,居然开始装道士住五星级酒店了? “原来是王飞王老板”女子脸上平静如水,特地强调了王老板三个字,令王飞脸上一阵火辣辣“我去哪儿用不着向你汇报吧?还有,今晚的所有消费,我已经命人打到你的卡上了,你回去看一下。” “哎呀,小梦,你这是什么话,今天说好是我请客,你怎么,,,哎”话虽这么说,王飞的脸上却顿时轻松了不少,虚伪之色连大兵都看不下去了。 麻痹,这人太不要脸了,简直比我和沫平还要皮厚,没个长相,还舍不得花钱。大兵心道。 “好了,王老板,我与这位道长有话要说,你就先回去吧”女子道。 “可……今晚夜色迷人,不是说好要一起去海边游玩的吗”骚猪王飞急的不行,“再说了,你看这人,谁知道是不是道士还是打着幌子到处骗子的神棍,这大晚上,你去他房间简直羊入虎口啊!不如跟我出去游玩放松一下心情,咱们好好的回首那些往昔的记忆。” 卧槽!去我房间就是羊入虎口,跟你出去就不是了?那她妈就是羊入猪口!!大兵心中骂道,上前一步冲着骚猪道:“兄台,这位妹子……咳咳,女施主已经说了,不想和你出去游夜景,你要是识相就赶紧滚蛋!” 哎哟喂,块头大就拽了?骚猪一听,借着酒劲撸起袖子就要与大兵干架! 大兵本还想在这女子面前装装深沉,这下让骚猪一激,顿时就火冒三丈,正要动手,却是那女子拦住,她不耐烦的冲着骚猪道:“姓王的,别惹姑奶奶我不爽!!赶紧滚!” 我擦!大兵一愣,这妹子方才不是还温柔似水,文静大方的么?怎么一眨眼也暴戾十足,口出妄语了! 骚猪被这么一呛,狠狠瞪了大兵一眼,无奈灰溜溜的走开了! 那女子进了屋子,自顾自往椅子上一座,“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佳如梦,是研究历史和古文物的!” “我叫岳大兵……”大兵道。 “岳大兵?这名字真够接地气的,你们道号还有这样的?”佳如梦奇道。 大兵脸上一热,赶紧圆道:“是这样的,我们驱邪人不比道士,名字就用本名即可,名字原本就是父母所赐,岂能随意更换。” 佳如梦点了点头,眼神却颇为怪异的望了一眼大兵身上的道袍,说自己不是道教的却穿着道袍,这不是活生生的打脸么,但她却并未过多在意这点,接着道:“对了,不是还有一位道……驱邪人吗?他人呢?” 大兵这会也纳闷呢!这沫平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此时跟见了鬼似的,不对,这货现在才不怕鬼,估计鬼更忌惮他才对! “他可能今晚酒有点多,估计这会在房间内休息吧”大兵道。 “哦……”佳如梦点点头“对了,岳大师,我冒昧打搅你,就是因为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你!还望不吝赐教!” “没问题,你说吧!”大兵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一抖一抖,满身匪气! 佳如梦不由得上下打量了几眼大兵,也会也纳闷了,收到的信息中讲明是这俩人将酒店内的鬼魂几乎在一个小时内全部驱除,但……真是他们吗? 正文 第四十三章 拒绝请求 “这酒店内闹鬼,是你们两个给驱除了?”佳如梦开门见山,这到让大兵措手不及,胖子原本以为这妹子是被自己英明神武的外形给吸引,要来与自己谈心顺便聊聊人类起源呢! “你认为呢?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大兵反问道。 佳如梦听到这话竟陷入了沉思,脸上却是一阵抽搐,喃喃道:“在这世界上,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东西太多了,存在着太多超自然的东西!人类……真的很渺小。” 大兵点点头:“鬼魂本是一种超自然界的能量,古人书籍中就曾有关于三魂七魄的记载,这没什么神秘的,人有人道,鬼有鬼道,只要大家各按秩序生存,互不干扰,就不会有什么冲突或者矛盾!六道皆有自己的法则,不越界,这是最基本的原则!” “恩,对了,那大师您听说过蛊吗?”佳如梦接着问道,称呼已然有你变成了您! “这……这当然听说过了!”大兵脑袋就快爆了,使劲搜索着仅有的那几个关于‘蛊’的信息。“蛊,其实就是一种人为培养而成的生命体,其施种之术可以直接施种也可以间接施种。那个……那个蛊只能是女子所养、所种,男子是无法养蛊种蛊的。这玩意与湘西赶尸术、泰国降头术并称为东南亚三大巫术,在我国一般为苗寨内不传之秘,你问东西做什么?” “那大师您会解蛊吗?”佳如梦问道。 大兵身上冷汗迭起,背后阵阵发凉“这个……术业有专攻,我是专门驱邪除妖的,至于解蛊,还是要去苗疆里找那些老婆子!我这儿可不行。”心中却道,这妹子不会是得罪了苗寨巫婆被下蛊了吧,那可了不得,那玩意可是邪的很,自己还是与她赶紧保持距离。 一听大兵对蛊术并不精通,佳如梦显得非常失望。 “不过万变不离其宗,任何生命体都离不开三魂七魄,即便是那蛊虫,只要活着就有魂魄!破其魂魄,也不失为解蛊的新方法!”大兵胡扯道。 躲在门后的沫平听了恨不得冲出去将这傻缺的嘴撕烂,那苗蛊神秘莫测,其是你这猪头三胡说八道就能解开的! 蛊为远古之时所传神秘巫术,只在湘西苗族女子之中所有流传,世循传女不传男。早为三苗先民用于情誓,两只为对,亦称****。如遇背叛,一方自尽,蛊从其体内飞出,引动另一****破体飞出,使其巨痛七日之后方气绝而亡。 后来有汉族男子进入苗疆,见苗女多情,便居住下来,待二三月后,借口离开,许久不回,苗女自尽,汉人蛊飞人亡,导致谈蛊色变。文人学士交相传述,笔之翰籍,一部分医药家,也以记下一些治蛊之法,但所记之法,多不可取。蛊有多类,如人患病需对症下药才能药到病除。 养蛊之法数不胜数,取蛊之策却大同小异,无非是是将蛇、蝎、蟾蜍、毒虫、蜈蚣等几十余种毒物置放在一个坛子中,不喂食不喂水,让其互相残杀,十日之后,坛中只剩一物,那就是毒蛊了! 但其实这么多年下来,养蛊之法在苗疆内已打破了传女不传男的禁锢,很多男子也习得此术! 养蛊女子唤作蛊婆,养蛊男子则叫做蛊师! 但养蛊损阴修,蛊婆蛊师们大多很难长寿,有些甚至因为长期养蛊导致面目全非,样貌狰狞,故内心之阴暗也可想而知! 所以随着时代发展,养蛊之人越来越少,不过其中却多了不少心怀邪念之人,利用蛊术害人赚取钱财,那则是后话了! 所以论起苗蛊,三天三夜都难以说完,这胖子简直就是胡扯淡。 佳如梦显然也难以接受这么扯犊子的说法,只是礼貌般笑了笑,突然问道:“对了,既然这楼内邪物已除,那你们下一站选取何处了呢?” 大兵当然不能说下一站就是去找黄杰那孙子,狠狠的****一炮! “凡事皆有缘,下一站究竟去哪儿,随缘随缘~”大兵含糊其辞,心中已经吃不消了,只盼眼前这位妹子赶紧撤了吧! “对了,说了这么久话,我都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佳如梦,是‘一泉考古社’的社长,本来一直长期在国外,这段时间回国办点事。大师,如果您不介意,我想高薪聘请您陪同我们一起去个地方。”佳如梦说道。 “这……来日方长!一切随缘吧!你看今天已经这么晚了……”大兵赶紧下了逐客令。 佳如梦自然明白,起身鞠躬,便出了房间! 沫平这才走出房间:“我擦,你白痴啊,什么东西都能胡说八道,这娘们让你去解蛊,那玩意可邪门的很!与我们驱魔除邪的道法完全是两个路子的东西,少碰为好!” 大兵点点头,此时最要紧的事就是找黄杰,打探那锦盒的秘密,其余的事情还是少管为妙! “对了,我刚才终于知道了那铜煞为什么要在这酒店内故布疑云了!”沫平指了指客厅正中央的白墙。 大兵循着望去,只见那位置悬挂着一幅欧洲油彩画,金灿灿的向日葵盛开正艳,大片稻田闪烁着丰收的景象。 “你仔细想想三十层那贵宾电梯入口处有什么?” 大兵想了想:“好像也挂着一幅画,是一幅水墨画!画着一个穿着旗袍打着花伞的女子!” “没错!”沫平接着道“我查过了,这酒店内部的装饰设计和布置是由两个设计师分别完成的,吃饭的宴会楼层是由咱国人设计师设计,所以基本都是古色古香的中式风格。而这客房层则完全由欧洲的设计师操刀,风格自然是欧式,所以怎么可能挂一幅水墨画,你再想想别的三十层朝上别的楼层中,可曾出现过水墨画?” 大兵仔细一想,还真没有,自打上了客房楼层,墙上挂的全是那西式油画,哪有咱中国的水墨画,这么一回忆,还真就那一幅鹤立独群了!大兵不得不佩服沫平惊人的洞察力,居然连着蛛丝马迹的小细节都让他发现了! “那画不是普通的水墨画,而是画灵!这种修煞之法被称作采灵补煞法,其修炼之法相传是从隋唐流下,后来几乎已经失传!” “什么叫采灵补煞法?”大兵问道。 沫平说话声清淡无奇,大兵却听得目瞪口呆。 正文 第四十四章 夜探鬼地 “所谓画灵,就是取千人冤魂,将其禁锢于画像之中炼九九八十一日,待日成炼化为怨灵,再以七七四十九日之期将画中怨灵之力尽数吸收!这种修煞之法歹毒无比,隋炀帝杨广****无道,民怨沸腾,起义不断!致使世道艰险,兵荒马乱,民不聊生,人命如草芥,期间出了个自称‘紫阳真人’的邪道,打着普度众生的名号,却干着修煞的勾当,用的正是此法,冤魂不够,他就蛊惑民众冲击兵营,导致被大肆屠杀,他则偷偷收集冤魂禁锢在画内好做为修煞的原料!据说此人共收冤魂两万八千四百二十一个,修成银煞,危害人间。” “那后来呢?”大兵接着道。 “这煞为患世间几十年,最后让大唐国师袁天罡给收拾了!这就解释了这铜煞为什么要破坏监控并收游魂野鬼来吓人,就是为了让酒店封闭此间,好让他安心在此吸收那画中的怨灵之力!” “可它为什么要将画挂在这儿呢,不是自找麻烦吗!” “这就是它聪明之处了,那画灵禁锢千余冤魂,怨气冲天,必须要有那大富大贵的命数之力进行平衡压制,而这三十层往上则都是vip套间,住在此间的人非富即贵,都是大富大贵的命格,其命数之力完全可以压制住画中怨气,这也是为什么三十层中频繁闹鬼,其余楼层则几乎没有。它只想让酒店封闭三十层,好让自己修炼。而其余楼层必须有人接着入住,好能继续压制这画灵怨念!” “当然了!”沫平接着道“此人选择这家酒店最大的原因是因为离他的大本营近!” 待二人换好便装再去寻那邪画时,早已消失不见! 沫平一拍大腿:“他奶奶的!这家伙还挺谨慎!走,让我们直捣黄龙!” “可我们手头什么装备都没有啊,就靠俩拳头成吗?要不等明天去那王三那儿支点钱去买点趁手的好家伙再说?” “那铜煞既然已经带走画灵,想必是要转移地方了,机会稍纵即逝,等不了了!” 二人打了辆车,可这司机打死也不愿意送他们去到目的地,你问为什么? 因为沫平二人大晚上去的是距离酒店十来公里外一处荒地,而且那地方还邪门得很!俩大老爷们夜里打车要去一荒野坟圈子,这他喵的谁敢送! 车行至一半多,司机便将这二人丢了下来,骂了一声晦气便赶紧调头往回走! 二人无奈却也没办法,只好靠着脚底板子一路狂奔! 好在这公路一条道到底,直通城市边缘的水库,沿着公路直行便可,也不会走错路,公路两侧则是两条宽约两三米的水沟,越过水沟,就是黑黝黝的林子,延绵几十公里,直至水库边的山群里。 沿着公路跑了两三里路,二人身上几乎都湿透,虽是夏天,但这郊区山丛间却燥热无比,林中蛙声不断,更使人心中平添烦躁! “嗯?”沫平下意识哼了一声,右手侧的林中闪过一缕绿光,一闪而逝,却恰恰落入了沫平的眼中,他心中默算了一下距离,也差不多接近自己的目的地了吧。 那是郊区一处乱葬岗。 在成为乱葬岗之前,这地儿是一座小村子,里头住着几十户土生土长的山民,可后来一夜之间,全村共85口人全部死绝,死因蹊跷,死相凄惨,恰逢****时期,社会****,根本没有人去管这事,也就不了了之,灭村之案也成了一桩谜案。 沫平从网上搜到这地儿和这事,心中细算,考量之后确认这处最有可能就是那铜煞的修煞之地! 此时已经接近零点,算是天地阴气最重之时,残月在云中忽如忽出,大地则时明时暗,那林中更是伸手不见五指,诡异至极! 沫平突然有些后悔起来,自己每日修炼‘天道门’独门心法‘清心诀’,周身满含天罡正气,宵小邪祟难以近身,再加上那‘鬼焰’护体,即便是铜煞,自己也并不忌惮。但大兵却毫无道法根基,只是普通人一个,这山林邪气浓重,很容易着道冲体,后果不堪设想! “应该就是前面了!”沫平指了指山沟对面的密林,说道。 “那还等什么,走吧!一起去灭了那什么****的煞!”大兵撸了撸袖管,就要从公路边上的栏杆翻过去。 “等等!那个胖子,你看”沫平道“自古壮士出征,是不是都得有先锋军和后援军,要不,我过去,你在这原地等我,一旦我出了状况,大声呼救,你好去搬救兵?好歹前后有个照应!” “我呸!一共就俩人,还先锋后援!别他娘的胡扯淡了,你是不是以为小爷我怕死?怂?干不过那些神神鬼鬼的龟孙?”大兵一眼就看出沫平的意图,打死不也愿意在原地等“再说了,这大半夜的,去哪儿搬救兵,行了,别胡说八道了,麻溜儿的解决了那孙子,赶紧回去睡觉!” “行嘞!胖爷你最牛叉!走吧!”沫平无奈。 二人翻过栏杆,跨过山沟,一头扎进了那黑漆漆的密林中! 可惜这二人只顾眼前,却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几个黑影保持着一定距离悄悄地跟着他们,在夜的掩护下无声无息…… 正文 第四十五章 人祭 这荒山间的密林深处,最容易滋生邪门的东西,不论是传说中的山魈还是钻地龙,不外乎出自人烟稀少的野岭间。 两人走的急,除了手头从酒店带出的一只手电筒外,基本就没别的工具了,面对着黑黝黝的丛林,不免有些心慌。 大兵斜了一眼沫平,心知只要是这小子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肯定没跑,不过他这次这么决绝,以至于一个晚上也等不及,究竟是什么原因? “大兵,你看这儿”沫平指着一处树干,语气甚是严峻。 这是一棵根茎巨大的苍松,枝干粗壮需三四人才能完全环抱,不过这仅属于山间稀疏平常的树种,并未有什么特别之处啊! 大兵凑近一看,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后背汗毛直立! 松树枝干外围的树皮已经被完全扒开,露出一大片惨白的内表面,上头横七竖八的全是血迹,仔细一看,竟是手指划过的痕迹!而周遭的地面上也留着一大滩血迹,不过此时早已就凝固! 也就是说,有人生生将这树皮撕开,用手在上头使劲哗啦,直至鲜血直流!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这得多疼啊!”大兵道,这如同上学时有人用手指在黑板上划过,那感觉令人瘆的慌! “你看这指痕,分明就是人的手指,我想,这人一定是痛苦万分,找不到发泄的地方,只能生生撕开树皮,在上头乱挠一通”沫平回道,心中却不解。 这并非是铜煞留下的痕迹,煞成之后,血液分别依铜、银、金三品而成铜色、银色、金色,故才有这三类之分,而这鲜血分明是殷红的人血,到底是谁?又在此遭遇到了什么? “我们继续朝前走吧!”沫平打着手电前头带路,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妥,自己这番前来是为了降服那铜煞,免其继续害人,可这莫名的血迹又是怎么回事? 莫非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来过此地? 二人带着心中的疑惑一路前行,随着密林的愈加深入,那份忐忑越来越烈。 方才看见的那一幕只不过是开胃菜,沿途之中,此类情景越来越多,而且越来越频繁,几乎到了每走三步就能遇到一棵被扒皮留下血迹指痕的树干,诡异气氛简直不言而喻。 公路边缘还能听到的蛙声与虫鸣叫此时已然完全找不到一丝丝痕迹,周遭静得令人心中发毛,除了二人踩动树叶时的吱嘎响,耳边已经再也找不到第二种声音。 即便是大兵这种见惯生死的人也让这莫名可怖的氛围弄得有些胆寒。 “沫平,那铜煞真的会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按照我们一路走来这些被扒皮的树干来看,能弄出这些血痕的起码也在十人上下啊!这修煞不是最需要静谧么?” “这。我现在也弄不清状况了,从我俩深入这地方以来,煞气一点都没察觉到,倒是感觉到周遭满是直窜心窝的阴寒,这种感觉说不上来,令人心慌意乱,寒气直冒。”沫平道。 “他娘的,太邪门了!这明明就是大夏天嘛!可自此进了这山间的林子内,我就感觉凉飕飕的,那一股寒意简直就是从心底爬起来散发到四肢,真他娘的让我难受!”大兵道“这种感觉,真的从来没有过,令人心惊胆战的!” 大兵当初在西南那片儿服役时,每个月都会执行不下三次任务,几乎每一回都是提着脑袋出军营,面对死亡,他从来毫无惧意。 但有时,令人恐惧的不是死亡,而是死亡气息的逐步逼近,那种精神上的折磨几乎令人疯狂! 踩着满是血渍的杂草,二人越走越深,却连那铜煞的毛都没摸到一根! 沫平打开天眼,几番扫视,毫无收获,别说铜煞,就连空气中都没有留下半点煞气。 “发现点什么了没?”大兵驱赶着草间的蚊虫,将沿途拦路的枝干徒手折断,心中懊悔出门没带把趁手的家伙。 沫平的裤管上满是灌木丛留下的口子,他摇摇头,心中暗咐莫不是自己判断错了,这铜煞压根就没在此地修炼,否则也不至于一点痕迹都没留下,但这些诡异的血迹和指痕又是怎么回事呢? “一路走过来,这么多血迹。可那些人究竟在哪儿呢?实在是太诡异了!沫平,我们还要继续往前走么?”大兵走到一处灌木前,拨开挡在脸前的树枝,地势顿时变得开阔起来,但手电的照亮范围却显得越来越有限。 两人只能依靠两三米范围内的灯光看到一些杂乱堆放的石头和齐腰高的杂草,夜风习习,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瘆人的腥味。 “妈的,不管前面是人是鬼,反正都走到这儿了,我倒要去看看究竟是什么玩意在搞幺蛾子!”沫平一咬牙,提着手电一脚闷头跑上了前。 可当二人走出还不到十米,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 只见在几块乱石背后,四颗柳树整齐的列做一排,树干上整整齐齐吊着八个人。 八人被高高吊起,裸着上身,早已经死透,死相极为可怖,双目被挖,胸口皮肉不存,满是伤痕,最令人惊讶的是,这八人的表情似乎享受至极,嘴角甚至都极为一致的露出着淡淡的笑意。 “沫平,你看他们的手指!”大兵将灯光移至这八人的手掌间。 只见这八人的手指几乎已经全部烂掉,血肉模糊,森森白骨夹杂着一层学皮,看着让人作呕。 沫平见到这一幕,头皮几乎都炸了,一股强烈的呕吐感冲上嗓门,差点就跪地吐出来了,谁他娘的这么缺德,干出这种事? “他娘的,我从来没有在书中看过与这有关的东西,这绝对不是修煞之法!看起来有点像是人祭,但我也不确定!不过这简直也太残忍了,草菅人命还百般折磨!”沫平忍住呕吐感,平复了下心情,但心中却已经剧烈起伏。 大兵撇了沫平一眼,心道你小子能好到哪儿去,那天在地下室你小子不是用鬼焰瞬间将那伙人烧湮灭了么? 沫平一眼就看出大兵的想法:“那天我用‘九曲回魂焰’也实属无奈,那伙人想要我们的命,我迫不得已在痛下杀手。我这也是属于正方防卫。” 大兵不置可否的哼了哼,道:“我觉得我们不能再朝前走了,还是去报警吧” 沫平点点头:“报警肯定是要的,不过他们的这死相实在是太蹊跷,况且今晚就我俩来过,再加上我还是个通缉犯,这要是让警察知道了,还不得把屎盆子扣咱脑袋上,我看我们先回去,再从长计议。” 就在此刻,一阵阴风吹过,两人不自觉浑身一颤,一丝寒意从心底迸发而上, 沫平大兵四目相对,不由得同时吞了口唾沫。 这八个人,似乎是动了下? 正文 第四十六章 诈尸? “沫平,我怎么好像看这些尸体似乎是动了一下?是不是我眼睛花了?”大兵下意识朝后挪了几步。 “不是你眼花,是丫真的动了”沫平指了指那八具尸体,心中大骇,“你看,他们的手指!” 只见这八具尸体的手指竟然在微微蜷曲,仔细听甚至可以听见寂静的空气中散发出咔咔咔的关节摩擦声。 “这到底是什么邪门玩意?”大兵还从来没看见过这般景象,莫非是诈尸? “诈尸?不可能的!”沫平开了天眼瞧了又瞧,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这八具尸体身上完完全全没有一丝一毫鬼魂的痕迹,说明并非是被鬼给冲了身,唯一的解释就是‘它们’自己动起来了。 这景象是沫平无论从书上,还是从区青风那儿都完全没有看到过学到过的,简直太邪了! 不过更邪门的事儿还没来呢! 两人一商量,既然这地并非是那铜煞藏匿的地点,就先撤了再说,不料才退却几步,只听啪啪啪数声同时响起。 两人回头,顿时头毛都吓得差点直立起来! 那八具尸体不知是自己解开绳子还是怎么的,居然已经从树上落回地面,正直挺挺的站在二人身后,那啪啪声响则是落地时的踩地声,清脆而利落。 “这?它们怎么从树上下来了?这是要干什么啊!”大兵的声音有些发颤,毕竟这般诡异的事情也太邪的慌,也就是大兵,换作一般人估计早就昏了过去。 “反正不是请咱吃宵夜的!赶紧跑吧你就,别扯了!”沫平扒开杂乱的树干,冲着大兵喊道。 “你不是有鬼焰么?烧它们呐!”大兵追上来,边跑边说。 “这鬼焰威力过于大,用的太多易集聚戾气,每每使用,必须用天道门‘清心诀’来压制和化解这戾气,否则容易遭戾气反噬,况且。。”沫平下意识看了看手臂,那黑色的黑气犹如一条蜿蜒的小蛇,已经快到臂膀,尽管这些天已经努力去压制‘七杀阵’诅咒戾气,可这黑气却依然呈高速飞奔之势直取心窝。 两人一路狂奔,如无头苍蝇一般在这深山密林中瞎跑,草间的蚊虫被吓得胡乱纷飞,手电也随着二人不断晃动的身体剧烈摇摆,摇摆的灯光就在这山间飞舞。 疯狂的跑了几乎有一刻钟,气喘吁吁的沫平守在是受不了,朝着大兵摆摆手,就着泥地一屁股坐了下去,这山间不比平地,行进更加吃力,加上歪歪扭扭的路线,也没有什么距离的概念,二人的身上满是刮痕。 沫平的体力当然比不上从过军的大兵,这会他满身是汗水,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他娘的,好歹学了些本事,没想到居然这么狼狈,看来还得回山上再去进修进修!” 大兵的体力已经充沛,他倚靠在树身上,不发一言,神色凝重,似乎是在考虑什么问题。 “你小子怎么了?被吓傻了么?”沫平乐道,大兵的胆子和野性自己从小就了解,很少有什么让他发憷的东西。 这虎头虎脑的家伙十一二岁就敢上隔壁邻村的坟圈子里呆一夜,为的仅仅是去抓蛐蛐,这种与生俱来的大胆不是后天就能养成的。 这会他靠着树不说话,脸色难看至极,苍白中带着一点惊恐,这倒让沫平有些意外。 “平子,你刚才说这有些像人祭?对,这话是你说的么?”大兵突然发问道。 沫平点点头;“人祭是发源于奴隶社会的一种活动,那时一个部落打败另一个部落之后,会将战败部落的男人拿来祭祀神灵,很残忍,不过随着封建社会代替奴隶制社会,这种祭祀手段基本就没有了。方才我第一眼看到这景象,就忍不住联想起人祭,是我有点想远了,现在这个时代,哪还有这种东西的存在。” “如果有呢?”大兵转过脸来道。 “什么?” “我当年执行任务时,就遇到过类似于人祭的祭祀大典,是一个邪教组织,他们用人来祭天,美其名曰‘贡献神灵’,仪式一共分为三个步骤,望天、献天、冲天。望天是将人的双目挖去,献天则是在人的身体内填充一些材料,而冲天就是将人按照一定的排列顺序吊在树上,我说刚才看着怎么有点熟悉。。”大兵的声音有些发颤,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镜头。 “你是说我们刚才其实是误入了某个邪教的地盘?”沫平也顿感事态的严重,若那铜煞只是单个对人群产生威胁,而邪教则不一样了,会对整个社会产生极大的影响,这个不是闹着玩的! “那我们得赶紧出去,报警!”沫平猛地从地上跳起来,说道。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飘过,漆黑的远处,几个绿点幽幽的闪来闪去,朝着二人逼来! “不好,有东西靠近!”大兵耳朵一动,已经感觉到危险! 话音刚落,大兵就感觉脖颈一热吃痛一哼,那东西竟然已从他的侧面掠过,只留下一道劲风,伸手一摸,满手鲜血,后颈处被生生抓出数道爪痕! 黑夜中自然不止这一个偷袭者,另一个则朝着沫平扑去! “当先!”大兵被偷袭后立刻冲沫平喊道。 沫平早有准备,冲着来物啪的就狠狠一脚踹过去! 砰的一声,那东西应声落地,沫平跟着就撩起一块石头狠狠砸去! 只听崩的一声,就像西瓜爆开的声音,大兵赶紧摸起手电照过去。 “哎哟我去!”两人异口同声。 躺在地上的‘东西’不就是方才还吊在树上的尸体么? 这会它面目扭曲,青筋爆出,尽管身上毫无生命气息,却疾如风,特别是那指甲,通体紫色,足足有十公分之长。 地上这只,(这里姑且以只作为单位吧),脑袋正好被沫平的石头砸中,被已被挖空的眼眶边上生生被砸出一个大窟窿,头盖骨外漏,脑浆早已经流光。 这情形,沫平再也忍不住,心中一阵反胃,扶着树剧烈呕吐了起来。 “你个****的,还说不会诈尸!我靠!!”大兵望着地上这玩意,吼道! 就在他说话间,地上这只脑袋已被砸烂的尸体居然又蠕动了起来!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养蛊人 “我靠!”尸体突然啪的一下竟站了起来,将两人心都几乎吓跳了出来! “他娘的!”沫平咬破手指,虚空画出一道符,变指为掌,轻轻朝前一拍,那金色符文嗖的一声直奔尸体而去,径直轰在已破碎得只剩半个的脑袋上! 符文在尸体上一闪而过毫无用处! 尸体似乎被激怒,嗷的一声,张开嘴朝着大兵扑去,居然要上嘴去咬,大兵只觉一股浓烈的腥气伴着铺天盖地的尸臭味迎面而来,左手捂住了鼻腔,右手赶忙晃了晃手中的电筒,只见灯光中,一只残了半边的脸以极快的速度凑来! 几乎再过数秒就可以接上吻了! 哎哟我去! 大兵下意识飞起一脚,将那尸体嘣的一声直接踹没了! 心有余悸的他赶紧四下照了照,确定好不在自己身边才放下手臂,喘了口气! “不对,这不是被鬼魂怨灵附身,我方才那道‘驱阴符’打在那尸身上。竟然毫无反应,而且这尸体虽然尸臭滔天,看起来是死透了,但攻击我们时却速度快的惊人,一般鬼魂附体后只会让这尸身力大无穷刀枪难入,却不会令其拥有惊人的速度!这尸身一定是被别的什么东西给操纵了!”沫平道。 可现在哪儿还管那么多,赶紧跑才是正道! 大兵拉着沫平,指了指方向,两人急速狂奔。 大兵毕竟在西南丛林里执行任务多年,对于方向的把握比沫平敏感了不是一点半点,他凭借着进林时对方位的把控,大概判断了一下出林的方向和位置。 不过这深山密林,草杂树密,还有说不清的野兽毒虫,谁都没有把握能有多大机会跑出去,回到公路上! “你怎么了?”沫平见大兵一直在挠胳膊,顺手将灯光照去,顿时不由得深吸一口凉气! 只见大兵被那尸体利爪挠过的伤口周围,此刻已经呈现出大片的紫色,伤口中流出汩汩粘稠的黑血,带着一股臭气! “他娘的,可能是中毒了!这伤口奇痒无比,干!”大兵眉头紧皱,尽管他一忍再忍,但脸上已经快遏制不住难以言喻的痛楚之色! 尽管在山中的三百日,沫平阅尽典籍,学通驱邪之术,却对这眼前的中毒之状毫无办法,谁都明白那莫名诈尸的东西所带的毒性一定非同一般! 沫平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差点就要下口去吸了。 “赶紧走,刚才袭击我们的只是其中一只,你可别忘了,他娘的这玩意还有七个兄弟呢!比他娘的葫芦娃阵势还大!”大兵的右臂不如方才那么奇痒不止,而是变得有些麻木,他深知那一爪毒性刚烈异常,自己如果真交代在这儿,可别连自己兄弟一齐带上,于是招呼着沫平快撤。 “你这么剧烈的奔跑,毒性岂不是随着血液循环散发的更快!不行,来,今天小爷我就吃点亏,背你出这破林子!”沫平拉住大兵,蹲下腰,示意他赶紧上来。 大兵指了指自己的手臂下方,那儿早已经用皮带死死勒紧,以防止毒性蔓延:“得了吧你就,我这重量,就你那身板,走不出一里路,两人准全栽在这儿!趁着那帮丧尸还没追上来,赶紧跑。” 大兵无意中吐出的丧尸二字让沫平脑中一醒,丧尸? 国外大片中丧尸出现的原因是因为尸体的大脑让病毒所控制,没有了意识只剩下本能饿意的驱使导致它们四处伤人。 而方才那尸体若非是鬼魂附体,那只剩下一个可能性了! 被诸如尸虫或是蛊之类的东西所控制! 那这麻烦可就大了! 下山前,那老不正经的区青风难得一本正经的交代了自己三件事:第一,道法只能降妖除魔,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伤害普通人众。第二,鬼焰能不用就不用,每次使用必须要以‘清心诀’来化解使用鬼焰所带出的戾气(当然,后来得知,这是天道门掌教应青一的吩咐)。第三,万万不可与养蛊人为敌。 这下可好,刚下山没几天,三条戒令几乎全犯了。 “他娘的,沫平,你快走吧,我看来是要玩完了,双脚一直哆嗦,不听使唤了!”大兵咬咬牙,此刻哪里止双脚,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不打着寒战。 “放屁!我沫平是那种丢下朋友自己逃命的人?”前思后想,沫平双指放入口中,竭尽全力吹响了口哨! “你疯了?这不把人引来了?”大兵喝道,短短一瞬,他呆呆的愣道“你是想把人引来?我擦,你找死吧,你赶紧走,别管我!” 为时已晚,这尖锐至极的口哨声犹如惊天巨滔在波澜不惊的湖面掀起了骇然大浪,山林间顿时惊鸟群起,百虫冲天,林间回声一波接着一波,想要不被人听到都难。 只听悉悉索索声从四面响起,两人一惊,敢情这是被包围了啊! 娘的,大兵一咬牙,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块石头,死死的攥在手里,他的视线都开始有些模糊不清,扶着沫平,身体不住的抖动。 沫平轻轻拍了拍大兵,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自己则上前一步,拱手道:“在下二人只是来山间踏青,无意冒犯前辈,更不是有意打扰前辈清修,还望前辈念在我俩年少无知,为我朋友解毒,放我们一马,晚辈感激不尽。” 半晌,一个人影从树后慢慢走出,沫平不敢用灯直射,只得借助惨白的月光,悄悄打量这人。 乍一看,就像个乞丐从草间慢慢的挪了出来,真的是挪,他亦步亦趋,走路都感觉煞是费劲! 这人蓬头垢面,穿着一身青褐色的布衫,整个人略显佝偻。 脏兮兮的长发几乎遮住了半边脸,而另半边脸则被一条十公分左右的疤痕所覆盖,一双阴冷的眼睛则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两人,面相恐怖到无法形容,仿佛从地狱里走出的使者。 这面相,简直大凶啊!沫平干吞了几口唾沫,心道,这老家伙就是操纵死尸的蛊师?果然养蛊的人都会面相突变啊! 得了,就这模样这辈子别想娶媳妇了,就陪虫子玩吧。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那老蛊师开腔了,声音有些嘶哑,万般低沉,倒是个唱苦情歌的料子。 “单纯的游客。”沫平道,我说我俩是半夜三更来这儿欣赏风景的你信吗?我呸!沫平说完自己都不太信。 “哦”那老蛊师只是单单哦了一下,也没多问,莫非信了?沫平心中一阵欣喜,这老头人长的邪门,但脑子倒挺单纯的。 “可你俩坏了我的事”老蛊师的这句话顿时令沫平感到危机四伏了。 “我俩真不是故意的,那还能补救不?”沫平小心翼翼的问道,心里却大喊丢人,自己学了那降魔之法,本就是对付邪魔外道之徒。今日却要向这邪门的养蛊老头卑躬屈膝,尼玛,果然是…… 好死不如赖活着! “能,当然能!”老头竟嘿嘿的笑了起来,那笑声中夹杂着无边的阴寒,沫平后背阵阵发凉,不由得后退两步,竟一脚踢在了大兵身上! “大兵!死胖子!”任凭沫平呼喊,大兵一动不动,他已被那烈毒放倒,横躺在地,手里还死死攥着石头。 “只要能救我朋友,怎么补救,你说!!”沫平转过头,心中惧意一扫而空,冲着老头道。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左右为难 “那八人是老夫我炼制的‘断龙束魂蛊’,本要七七四十九日才可成型,期间不能接触一丁点活人气息,可你们两人的出现令我的蛊虫提前复苏,这‘断龙束魂蛊’因此功亏一篑!你说怎么办?”老家伙阴沉沉的说道。 “这……”沫平心道不好,这老变态不会要拿自己入蛊吧。“提前复苏会怎么样?” “一旦提前复苏,这蛊虫最多活不过三日!”老头盯着沫平,仿佛猜中了他的心思:“放心,我不会拿你炼蛊,这八人都是七月十五子时出生,都是阴命,你可还够不着我的条件!我只是想问你,你是谁派来的?有什么目的” “没有人派我来,我真的只是单纯的来……”沫平话还没讲完,直接住嘴了,眼睛直盯盯的望着身前的老头。 只见这老头伸出右手,摊开手掌,一只类似于蜈蚣般的小虫在掌心间游动,那小虫通体呈紫红色,百爪长须,样子怪的很,一看就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你方才是在画符对吧,虚空写符,需要很强的道法修为以及深厚的真气内劲,想不到你年轻轻轻就有这番本事,说吧!你来是什么目的,如果不说,我会让你死的很痛苦。”老家伙说完抬了抬手臂,那小虫在其干瘪的胳膊上游动,这情形骇人之极。 “好吧,其实我是来找铜煞的。”沫平对这小虫极为忌惮。 这红色的小虫看着就令人发憷,想必是奇毒无比,要是让它咬上一口,估计大罗神仙都难救,只得老老实实的回答。 “你找那铜煞做什么?”老家伙眯着眼,神色愈发阴沉。 “修煞危害世人,自然是寻而除之了!”手中的灯光越来越暗,电筒的电量已经快耗光,一旦电筒熄灭,在这漆黑一片的密林中,想逃出去,真是天方夜谭了,沫平心想至此,也不多隐瞒,傲然道。 “黄齿小儿,真是大言不惭,实话告诉你,那铜煞早被老夫中蛊所控制,想消灭它?你得问问我的意见”老头嘿嘿一声,露出一排黑牙,看的沫平心中发毛。 “什么?那铜煞居然也让你中蛊了?挖槽,那你究竟想怎么样!”沫平才说出口就觉得自己白问了,这老家伙能炼蛊炼到操纵死尸这么有建设性,给煞炼蛊也没啥大不了的! “你们俩今日既闯我地盘,毁我蛊虫,想走自然没那么容易!”老头一挥手,手中蛊虫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沫平射来。 沫平的反应自然不比寻常人,只见他手疾眼快,朝着侧面倒地一滚,躲开蛊虫的攻击! 那蛊虫一击不成,居然在半空中急转九十度,嗖的一下继续攻击! 沫平盯紧这蛊虫,右手探出! 嘣的一声,一道蓝色火焰自掌间迸发而出,螺旋而上,萦绕在掌心微微摆动! 那蛊虫看似极为忌惮这火焰,才飞到一半便停住半空,不敢再朝前飞近一步。 “这是……”老家伙也是一惊,瞳孔骤然放大,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鬼焰!你居然拥有鬼焰!你究竟是什么人!”他大袖一挥,那蛊虫嗖的一下重新飞回衣袖之内,不多一会便继续缓缓爬上了掌心间。 “我也很想知道我的身世,可惜……我连我父母是谁都不知道。”沫平将鬼焰熄灭,不过依旧警觉如前。 “天道门与流沙,你究竟属于哪一门?”老头眯着眼问道。 沫平眼珠一转,这老家伙居然知道这么多东西,来历必然不简单,所谓实则虚之虚则实之,他正准备晃点一下老家伙。 却没想到这老家伙自顾自倒说了起来:“你小子体内满是天罡真气,自然是天道门,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居然出自天道门,还拥有鬼焰之能!真是了不得!” “客气客气,前辈功力超群,神鬼莫测,才是令晚辈膜拜的对象!”沫平眼前气氛有所缓和,赶紧追个马屁拱手道,视线却一刻不离的斜望着大兵,脑中急切的思考如何骗这老变态先将大兵的毒解了。 不想这老家伙完全不按套路出牌,下一句话便是:“如此了不得的年轻人,日后必是我心腹大患,不如早早除掉!” 沫平差点没这话呛死,尼玛,说好的好好聊天呢,用不用这么大转折? “我说大爷,我和你无冤无仇的,没必要吧,毁了你的那个什么蛊,我也不是故意的,你看我朋友都为此折在这儿了。你若是不想放过,我也只有奉陪到底了,大不了鱼死网破!”沫平道。 老家伙半天没出声,不知道在想什么鬼主意,此时已经逼近凌晨两点,林子中气氛越来越压抑,就连那残月也躲进了云中不愿露脸,大地一片漆黑,万物似乎都陷入了沉睡中。 “你替我做件事,我救你朋友!”老家伙终于说话了,沫平心中的石头算是落了地,赶紧点头。 “可别急着答应,我让你做的事情不是那么容易的。”老家伙咯咯咯的笑了起来,神色狡诈阴险。 可沫平此时已然别无选择,只得任人宰割,摊摊手,示意这老王八蛋快讲。 老家伙眸子顿时一亮:“替我偷样东西!” “偷东西?”沫平苦笑道:“不瞒您说,我现在是一名通缉犯,别说去偷东西,就算是走上大街,都有可能被抓去蹲号子,不易容化妆压根就不敢出门,就这操行,怎么去偷?” “我让你偷的东西远在千里之外,在那儿,你完全不用担心任何事情!”老家伙道。 “千里之外?什么东西?”沫平知道眼前这个老家伙不怀好意,却摸不清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湘西龙山狮子寨,千足虫~”老家伙一字一句,生怕沫平听不清楚。 “啥玩意,让我去湘西给你抓一条虫子?”沫平问道。 “湘西龙山狮子寨内供奉着一只千足虫,你抓回来给我便可!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的朋友就留在这儿陪着老夫,等你拿千足虫来换。” “不行,今天是两个人来,必须两个人走!没得商量!”沫平寸步不让,让大兵跟这老变态待在一起,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奇葩事情,这种出卖兄弟的事情他沫平是打死也不会同意的。 老家伙居然没有多争辩,点点头,手一伸,袖中长一只虫飞出,径直落在大兵的胳膊上,沫平正要阻止,却见这长虫叮住大兵的皮肉,似是在吮食人血。 大兵胳膊上的紫黑毒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失不见,长虫饱餐一顿后满足的扭了扭身躯,飞回了老家伙的衣袖中。 正文 第四十九章 女人心事 “那毒让这虫子吸光了?”沫平将大兵扶起来,扒开他的眼皮,上下检查了一番,直至发现无异常才放心。 “此毒已解,不过……” “不过什么?”沫平就知道这老家伙没那么简单。 老家伙阴阴一笑:“我那长虫虽吸光了你朋友体内的毒,但它吸食的同时却会释放出另一种毒素……哼,想这么一走了之,真当我傻?这毒最多只能在体内逗留四十天不发作,如果到期不解,就会全身溃烂而亡。你事成之后带着千足虫子与你朋友一起来此地找老夫,老夫得到东西自然会给你朋友解毒,当然,你也大可以出去试试有没有人能解此毒……” 话落,老家伙竟然拂袖而去。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这老家伙说什么是什么了! 沫平心中很乱,这老家伙的话他根本就不知道能信几分,当下只有将大兵背在身上,按照他原先给定的方向慢慢前行。 密林中的杂草里蚊虫横飞,两人被叮的满身是包,特别是沫平,被蚊虫折磨的死去活来,背上还有一个200多斤的胖子,压得他腰酸背痛汗流浃背,简直令他生无可恋。 抬头望望天,漆黑夜幕下星光暗淡,稀稀拉拉就那么几颗星在残月边晃荡,此刻能瞧见的星光那都是几万甚至几亿年前所发生的事,一时间,沫平不由得感慨时光飞逝人生苦短,可别说万亿年,自己连一个月后能不能活着还是个未知数呢。 这老家伙能力超群,居然可以给死人和煞种蛊加以控制,有这等神通居然还要自己替其前往偷东西,那地方之凶险可想而知。沫平自嘲般摇摇头,本想替天行道除煞安良,这下连老本儿也搭进去了。 不过虽然那老头对自己的鬼焰也颇为忌惮,可惜自己走的急,只从区青风那儿学了一招‘九曲回魂焰’,招数略显单调难以发挥出鬼焰的威力,想一招鲜吃遍天显然不可能。 话说回来,还是怪自己学艺不精,别说不是那老家伙的对手,就连他操纵的那八只劳什子束魂蛊,自己就难以对付,看来很有必要找个时间上山再去好好研修一番。 沫平就这么一路走一路想,不知过了多久,几番跌跌撞撞才从密林深处走出,看到公路的一瞬间,他将胖子朝边上一扔,整个人瘫躺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根本再无半点体力。 这二人也是幸运,在密林中并未遭遇猛兽毒虫,否则以他俩现在的状态,如果遇到野狗野猪什么的,估计瞬间要成为野兽们的早餐了。 东方肚白初显,沫平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累睡着了,他伸了伸懒腰,四下张望,自己身处山林的边缘,再往前三两米就是隔绝公路与山林的沟渠了。 沟渠宽度不过两米,成人一跃即可跨过,沟渠内的水由源头处水库的分支流入,清澈见底,绿油油的水草随着水纹轻轻波动,叫不出名字的小鱼儿在沟中游来游去,甚是欢畅。 林间此刻也显现出一派生机,飞鸟出林,万物复苏,仿佛昨日的惊险遭遇只是噩梦一场,沫平拍了拍脑袋,下腰蹲在沟渠边,使劲用水冲脸,透骨的冰凉刺激着略显疲态身体,让他精神一振,算是驱赶了些许倦意。 这条公路原本就是通往水库和大山深处,来往车辆稀少至极,除了组团野营的驴友,几乎很少有人踏足这片地方,等到中午,好不容易遇到一辆回城的车,沫平费干了口舌才搭上了这趟顺风车,回到了酒店。 其实那日报纸对沫平的通缉非常有限,仅仅刊登了一张照片,加之时日过去许久,除非是警察,寻常人压根就看不出他是个通缉犯。 回到房间,沫平左思右想,这会能信任的人也只有她了,咬了咬牙,他拨通了端木静的电话。 电话那头听到是沫平的声音居然出奇的平静,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他们在哪儿。 时间一晃,沫平守在大兵的病床前已经两天,大兵身体指数一切正常,却依旧没有醒过来,只见他气息温和,面色平静,就如同睡着了一般。 吱呀一声,病房的门开了,端木静缓步而入,将手里的矿泉水递给了沫平,依旧摇摇头。 “怎么?医生还是那么说?”沫平接过水,脸上满是失望的神色。 端木静将大兵安置在医院后,让院方为其做了几乎能做的一切检查,结果就俩字: 正常! 血压正常,心跳正常,白细胞指数正常,血浓度正常,器官各项机能全部正常…… 唯一不正常的是,大兵一直处于昏迷中,始终没有醒来。 沫平拿着诊断报告想起那老家伙的话,眼中几乎冒火,看来那老家伙没有说错,确实在大兵的身体内动了手脚。 “他到底怎么了?”端木静双手环抱,面若冰霜,一副你爱说不说的样子。 “中毒。哦不。应该是被下了蛊。”沫平心里自责不已,要不是自己托大去找那铜煞,怎会遇到这种事! 果然应了那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 “下蛊?”端木静眉头紧皱,俏脸蒙上了缕忧虑,她很想问沫平那日爆炸后他究竟去了哪儿,又遭遇些什么,为什么大兵此时又被人下了蛊。 百种疑问在端木静的脑海中萦绕,但冰美人终究是冰美人,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儿。 病房内的空气顿时变得有些暧昧,端木静倚窗而立,看似望着窗外,眼神却一直停留在身侧这个男人身上。 不经意间,当日的情景再次涌上心头,那个一瞬间,有个身影拼死一跃,留给自己生的希望,自己却抱着必死之心与怪物同归于尽! 这些日子,那一瞬间的场景重复在梦里循环,多想亲自和他说声感谢,却发现他的容貌是那般模糊,是啊,自己从来都不曾正眼瞧过他一次,又何曾记得他的脸?他只不过是一个路人,自己冰封的心又岂会为一个路人而融化,但为什么见到这个男人自己的心中会掀起阵阵波澜呢? 也许只是因为他救了自己吧,对的,一定是这个原因,自己的内心充满了愧疚,所以才会对他有些特别的感觉,端木静尽力在心中说服自己。 生死一线之间,能有多少人可以将生的机会留给别人,自己去直面死神?这个男人毫不犹豫的这么做了,这分勇气究竟是从何而来?他又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 一阵清风拂面,打破了端木静的沉思,她正欲开口想问一个自己藏了许久的问题,却不料沫平猛地一拍大腿:“哎呀!老子的酬劳还没拿!可不能便宜那孙子!” 说完他一溜烟的跑出了病房,只留下满脸蒙圈的端木静。 正文 第五十章 偶像来袭 鎏渊大酒店不愧是五星级高档酒店,即便是大白天,门口的人群依旧络绎不绝,生意这么好,得狠狠的宰那王三一笔,沫平心中乐观的估计着, 可这人怎么越聚越多?走近一看才知,原来都是举着牌子拿着鲜花的粉丝们,这些少男少女们堵在酒店门口等偶像出来呢,现场整齐划一的口号惊天动地,场面相当热烈! 沫平看到这阵仗,脑袋顿时大了几倍,都说粉丝疯狂,却一直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景象,今儿个算是看到现场直播了,不过这些人究竟是在等哪位大明星呢? 沫平好奇的凑上脑袋,却怎么都挤不进人群! “你干什么呢你?别挤!”一个秃着半边脑袋的中年大叔转过身冲着沫平嚷道,“小年轻有没有点公德,还有,你看你,来给咱小舔甜打气连个牌子和鲜花都没有,一边儿去!”说着就一屁股将沫平挤了出去。 “小舔甜?”这大叔嗲兮兮的口音简直让沫平反胃,再不赶紧跑,他可真怕自己吐出来。 对了,沫平打了一个响指,他记得这酒店的侧面停车场附近有个小偏门,通过偏门进入消防通道便可直达内堂。 别问沫平为什么知道,嘿嘿,有一年天宝拍卖行在此举办年会,大家喝嗨了之后,这小子和公司前台就在那消防通道里有些不能说的秘密~ 可这会想到利用这通道可不止沫平一人。 他穿过消防通道,在尽头看到一群身材高大清一色西装墨镜的型男们,足足有十多人,看上去应该是安保人员。 在这群人中央,站着一个身着职业装的女子,给人感觉简练大方,很有气场,她扎着一束马尾,双手叉腰,似乎是在对这些安保人员交代着什么,蓦地眼看从通道口走进来一陌生人,顿时噤声不语,警惕的盯着他。 随着她的眼光扫来,所有人的视线都随之落在了沫平身上,沫平赶紧摆摆手,指了指内堂:“我是来办事的,你们继续,继续” 可惜这会经理办公室房门紧锁,沫平敲了半天也没人回应,难道是出去办事了?干! 闲来无事的沫平就在一楼内堂到处晃悠,无意间路过一处休息室,见玻璃门虚掩未合,便推门而入。 这间休息室内陈设极为高档,房内灯光柔和却给人明亮的感觉,电视沙发电玩一应俱全,木桌上的茶具还在汩汩烧着热茶,边上的盘子里摆着各类点心,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哎呀,这个休息室可真不赖!”沫平赞了一声,一屁股坐下,搓搓手,自顾自从盘子中抓起一个点心,竟自顾自吃了起来,优哉游哉! “你是谁?”一声惊呼从门口传来,沫平正在享受美食来着,这冷不丁的一喊吓的他差点咬到自己的手指。 “我?路过的,等人,所以进来休息一下!”沫平头也不转,继续优哉游哉的回道。 “这是我专用的休息室你知不知道!你……你这属于私闯!”那人道。 嘿,还跟我分三六九等?沫平这下暴脾气就上来了,蹭的一下站起身,刚要反驳,却见面前仅是小姑娘一枚而已。 这姑娘柳眉杏眼,琼鼻红唇,芙面红腮,面相极为清纯可人,尤其是此刻面上带怒的样子更是有种俏皮的可爱,令人爱怜。 “你的休息室?”沫平反问。 “对啊!你……”这姑娘被气的满脸通红,眉头一锁,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你居然不认识我?” 沫平直接让这话给气乐了,我凭什么一定要认识你啊,虽然你这妮子相貌不错,身材也好,但这世界上几十亿人呢,我有必要一个个都去熟悉?真尼玛太有自信了,我特么的还没问你认不认识我呢!老子好歹也是上过报纸的人! “不认得,虽然你是个美女,可我也没必要知道你吧……好啦,既然这是你的地盘,那我闪人就好了。”沫平白了白眼,打个哈哈,临走前还不忘从盘子里再顺俩糕点带走。 “你等一下!”这姑娘显然是自尊心受到强烈冲击,“你平时不听歌的么?” 开玩笑,哥哥我可是有内涵有文化的人,怎么可能不用音乐去陶冶自己高尚的情操和波澜壮阔的人生!沫平心道,“当然听啊,我可爱音乐了!” “那你没听过我唱的歌么?”这姑娘还不死心。 “这。等等。你是歌手?”沫平平时只欢听学友、杰伦、俊杰等人的歌曲,而且还是多年前的老歌,对于当下流行音乐,他简直屁都不懂。 “啊,我明白了,门口那些粉丝原来都是等你”沫平这才恍然大悟,联想起那日帖子中的新闻告示“你是江晓甜?” 那姑娘哼了一声,高傲的仰起头,不发一言,似乎在说,对!就是本姑奶奶我! 沫平对这些明星向来是没什么兴趣的,虽然活的光鲜亮丽,人前高高在上,还不是我等小百姓给您捧上去的,拽个屁的拽。 “祝您事业越来越旺,人越来越美”沫平一把将糕点塞进嘴里,拱手恭维道,毕竟吃人家的嘴软,好话还是要说几句的。 可就在擦肩而过的一刹那,沫平却发现江晓甜的印堂上之上笼着一股子黑气。 不对啊,这酒店内的鬼魂不是都让我引渡了么?她怎么还会撞鬼?沫平心中一惊。 江晓甜也懒得理这人,心里只怪助理怎么做事这么马虎,休息室门口也不安排几个人看着,莫名其妙就让人进出。气呼呼径直走向沙发,正要坐下,耳边却又响起了那个混球的声音。 “妹子,你这几天有做噩梦吗?” 江晓甜转过头,果然是沫平嬉皮笑脸的那张二皮模样,不由得怒火直烧“滚!不然我就喊人了!” “好好好,我走我走……”沫平摆摆手,只得作罢,但回头一想,如果江晓甜真是在这酒店遇到了什么秽物之物,那自己也得负责不是,于是将口袋中那三枚铜钱掏出,轻放在桌上“如果你真要是遇到什么不对劲的东西,就将这三枚铜钱压在胸口,可以辟邪!” 正文 第五十一章 埋下祸根 “你到底走不走!” 眼看这妹子真要暴走,沫平这才嗖的一声跑开,他却不知,自己这一送竟送出了祸事 而江晓甜直至亲眼看见沫平走远,并将门锁好后,才重重的吐出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 她看起来疲倦不堪,甚至有些心神不宁。 “这个无赖!”想到那个男人方才如此无视自己,江晓甜就气不打一处来,也是,自从前年出道后,自己一直顺风顺水,几乎红遍了全国,所到之处必是万人追逐,这家伙居然说不认识自己,分明就是来找茬的嘛。 不过……江晓甜抿了一口热茶,脸上的神色有些难看,他怎么知道自己最近频发噩梦的? 自从来到这座城市,江晓甜就一直噩梦连连,几个晚上没有睡好觉,人愈发憔悴,昨晚的歌友会,自己险些因为精神不佳晕厥过去,原本三个小时的见面会硬是被压缩至一个半小时,还为此被某些媒体戴上了‘耍大牌’的帽子。 “小甜……”门被打开,沫平之前在通道中遇到的那个职业女性慌慌张张走了进来。 “琴姐。你怎么才来……”小甜眼见是她,脸上立即堆满了委屈。 “哎呀,我这不是为了今晚的新闻发布会布置安保吗。这酒店也真是,那些保全人员能力太次了,完全靠不住!你看,连这vip休息室旁都没个人把守着,真是气死我了!所以我只好将咱们自己的安保力量好好布置一番,防止意外了”琴姐是江晓甜的经纪人兼助理,同时生活中也是她的大姐,照顾她所有的饮食起居。 “琴姐,为了昨晚歌友会的事情还特地搞个新闻发布会,有必要么?”江晓甜很不以为意,自己的身体确实有些病恙,也与大家说明了,她感觉那些歌迷应该能够谅解的吧。 “你呀,就是这么迷糊,虽然你感觉提前一个半小时离场是小事,但那些别有用心的媒体一向喜欢捕风捉影弄出个大新闻,今早的微博娱乐头条,大多都在是说你耍大牌。你人红是非多,有些事情必须澄清,以免对你的形象产生不好的影响。”琴姐边说边不忘通过手机安排晚上新闻发布会的细节。 “可是琴姐,我感觉好累,总是心神不宁,很难受。”江晓甜道。 “我想你应该是太累了,这段时间为了新专辑到处飞来飞去做活动也确实很辛苦,你今年才19岁,真的很不容易。”琴姐叹了口气,爱怜的望着眼前的丫头,心疼不已。 “我不辛苦,唱歌是我的梦想,我一点也不感觉到累,只是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老做噩梦,心里很慌。哎呀,我想也是这几天有些疲惫所导致,我待会就去好好休息,晚上的新闻发布会我一点会精神饱满的!琴姐你就放心吧!”江晓甜俏皮的笑了笑。 琴姐轻抚江晓甜的脑袋,点点头“那我送你回房休息吧,晚上发布会之前半小时过来喊你。” “好的!” 话分两头,这边沫平百无聊赖的坐在酒店办公区内等王三,望穿秋水,头发都快等白了,连个鬼影都没看到。 四下询问,办公人员也纷纷表示不知,只道是酒店公务繁忙,又恰逢明星下榻,可能去忙了,电话打过去,依旧是关机状态。 靠!沫平忍不住怒骂,但也无计可施,不说别的,自己连个手机都没有,打个电话还要去蹭别人的座机,简直丢脸到家,呆了许久之后也自感无趣,只得先打道回府,去医院瞧瞧胖子先。 “什么?”到了医院,沫平得到了一个惊天霹雳般的信息,咧着嘴,半天合不上,“你是不是查错了啊,要不再替我试试?” 端木静摇了摇头:“我已经查的很清楚,而且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资源。湘西龙山根本就没有狮子寨这么一个地方,那儿虽然是少数民族集聚地,但早些年已经被开发成旅游景点,具体的情况就算上网查也基本差不了多少,更别说我用公安系统的资源替你查了,真的没有狮子寨。对了,你为什么会找这么一个地方呢?” 沫平摇摇手,脑子里此刻一片混乱“让我静一会。” 那老家伙难得是在开玩笑?让自己去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寨子,这算哪门子回事!这不是故意逗自己玩么!沫平双手抱着脑袋,倚着墙,脑子里简直就像一团浆糊。 不行,得找他去好好问问! “你到底是怎么了?”端木静道。 突然间,沫平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你说那儿这些年开发了旅游?那之前呢?” 端木静也弄不清这家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只好想了想,回道:“如果我没记错,之前应该是原生态居住地吧。” 对啊,没准儿是开发后寨子改名了呢!很多地方不是为了追求经济效益,跟随开发商的意图弄噱头么,没准儿这地儿也是呢! 不管如何,去了才知道!毕竟时间紧迫,胖子看似健康,却实则生死一线。沫平心道。 “我还能不能拜托你件事?”沫平舔着脸站起身,走到端木静身前。 “嗯哼?” “能不能借点钱,我快穷死了!” “……” 晚上七点半,鎏渊大酒店。 “甜甜~甜甜~该起来床了,抓紧时间把妆补一下,准备去发布会现场了。”琴姐在房间外敲着门,屋内却传来死一般的寂静,毫无半点声息。 “这丫头怎么睡得这么沉?真的是累到了?”琴姐自顾自摇头笑了笑,掏出备用房卡。 江晓甜入住的总统套间是酒店专为明星政要设计的vip特别住所,除了空间大装饰奢华之外,安全自然是重中之重。 所以门禁的警戒等级设置得极为高,除非本人依靠虹膜解锁门禁可以入内,酒店仅仅只提供额外一张备用卡给屋主,除了本人,外人压根没办法入内。 江晓甜将备用卡交给琴姐,以方便她随时能来找自己处理事情。 可现在…… 打开房门的一瞬,冷汗顷刻间划过琴姐面颊,她呆呆的望着前方,嘴角蠕动半天竟说不出话,两条腿不听使唤般打着颤。 卧室内灯火通明,江晓甜安详的躺在床上,她气息均匀,面相平静,嘴角甚至还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淡淡的浅笑,似乎正在甜美梦乡之中。 而此时的屋中,却多了些许人! 正文 第五十二章 黄一郎 “原来是琴姐来了。。” 嗓音低沉而深邃,伴着些许沙哑,却极富魔性。 这声音来自一个男人。 此人坐在落地窗边的椅子上,手中端着一杯红酒,轻轻的摇晃,纯欧式的礼服令他看起来高雅大方,贵气逼人。 饱满的轮廓,精致的五官,样貌宛如艺术大师刀下精心雕琢的塑像,毫无缺陷,只有鬼斧神刀般令人窒息的完美。 英俊的脸中透着一丝邪气,让你看上一眼便难以自拔,特别是那双眼睛,淡蓝色的瞳孔中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寒芒,似乎带着看穿人心的魔力。 醒目的酒红色长发,仿佛一团正在燃烧的火焰,裹挟着神秘却又处处弥漫出贵族的味道。 他就像一个谜,安静的坐在那儿,距离你仅仅咫尺却让你有相隔万里的陌生。 身侧则毕恭毕敬站着四个保镖,面静如水,不动如山,一看就是极为厉害的角色! “黄。。。黄少。。”琴姐的脸色惨白至极,眼神闪烁不定。 “好久不见,琴姐别来无恙。。”男子轻笑道,“怎么?看见我很意外?” “黄少怎么会出现在。。这儿?您不是在国外么?”琴姐竭力平复情绪,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江晓甜,心中不断的盘算着些什么。 “看来你很不欢迎我回来啊。”黄少笑道“我这次回国是为了处理一些家族事物,当然了,我对小甜也一直牵挂在心,所以特地过来看看。你作为小甜的经纪人,居然不知道这些日子她被恶鬼缠身,实在是失职啊。” “恶鬼缠身?什么恶鬼缠身?”琴姐有些疑惑。 “不知?哎,让我说你什么好。”黄少轻轻押了一口酒“三年前,这家酒店有人自杀,你很清楚吧。” 琴姐听到这话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三年前,一次知名歌唱大赛举办前,自己偶然间遇到才华横溢天赋过人的江晓甜,便将之前培养的一位歌手临时放弃,力推江晓甜参加比赛并获奖,那人因接受不了这打击便在这家酒店中服药自杀了。 因为那人有过抑郁症病史,所以这事也并没有什么人去关注,事件很快偃旗息鼓。 但琴姐却深知这起自杀事件的原委,只是她不明白黄少怎么会知道! “这恶鬼就是那人死后的怨气所化,徘徊在酒店地下室,一直迟迟不肯散去,这次江晓甜下榻再此,正好着了道,不过我已经将这恶鬼除去,无妨了。”黄少慢悠悠的说道。 “那多谢黄少了,既然如此。。那”琴姐想下逐客令,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附身恶鬼刚除,小甜正是体虚气乏需要休息,那个发布会我想还是不用她去了吧。至于她的负面舆论,我差人去办便好了,很简单。”黄少面上波澜不惊,语间轻描淡写,说白了,就是不走! 琴姐当然心知肚明,她咬咬牙:“不用,我们自己的事自己处理,不劳黄少费心!” 黄少脸色微微一变,语气却依旧温和:“怎么?想赶我走?琴姐,你还是那般不知好歹啊!” 琴姐见撕破脸,也毫不客气:“黄一郎!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你不就是为了小甜的冰灵之体么?可她才19岁,还是个孩子,你若是真要如此禽兽,就先杀了我!除非我死,否则你别想动她一根毫毛!” “哼!凭你?”原来这姓黄的男子叫黄一郎,只见他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屑,宛如睥睨蝼蚁般看着琴姐。 “黄氏集团就算手眼通天,也总有能治你们的人!我就不信你们还真可以无法无天了!想打小甜的主意?门儿都没有!”琴姐气道。 任凭琴姐气急败坏,黄一郎仅仅淡淡轻笑“小甜自然会是我的人,不过不是今天。我黄一郎有千种办法让她投怀送抱,又岂会硬来?你做好你自己的事情,不要惹我,我自然也不会将你逼死曾经旗下艺人的事情公布于世。” “你。。”琴姐说不出话来。 “对了。”黄一郎摊开手掌,掌心排列着三枚样式古板的铜钱,“这东西是谁的?” 琴姐扫了一眼,这也是她第一次看见这东西,不禁讥笑道“小甜每天都能从粉丝那儿收到无数件礼物,想一件一件弄清楚是谁送的可能吗?别傻了。” 黄一郎倒是摇摇头,随手将铜钱扔在桌子上:“这东西不一般,想必送她的人也不一般,我对这人很有兴趣,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只有等小甜醒了后亲自问她了。” “你是不是想打着这个幌子赖在这儿不走了?你信不信我喊安保!”琴姐怒道。 黄一郎脸上冰寒之色一闪而过:“不瞒你说,这酒店我已经买下了六成的股份,你去喊人,我倒要看看他们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琴姐知道黄一郎为人阴险至极,虽年纪轻轻却城府极深,睚眦必报,和他作对确实讨不了好果子吃,一时间左右为难,赶他走也不是,不赶他走也不是。 黄一郎逗趣般看着琴姐的神色,抿了一口酒,仿佛看猴子耍戏,突然间,身侧的保镖上前一步凑到耳边悄悄说了些什么。 他脸色顿时突变,轻声骂了一句,站起身,朝着琴姐笑道:“我今天来单纯是为了小甜驱除身上的恶灵,别无他意,既然你要忙,那我就告辞了。对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便是。” 说完便快步走出了房间。 琴姐见众人离开,赶紧将门锁死,这才一下子瘫倒再椅子上,不知不觉,身上竟已被汗水完全湿透。 “不过才区区二十多岁,怎么这般狠毒”琴姐自言自语般摇了摇头,哭笑不迭,仿佛吃过他极大的亏,同时又望了望依旧沉浸在梦中的小甜,她睡相甜美可人,仿佛一个公主,无时无刻不保持着矜持醉人的姿态,不由得叹了口气。 “真不知还能保护你多久。”琴姐坐在床沿边,轻抚小甜的额头,望着她憔悴无比的脸,心中甚是疼痛。 “罢了罢了,你就好好休息吧,这场发布会,我替你挡着了。”琴姐将小甜的被子盖好,招呼了数个安保人员守在门口,而自己则走向了发布会现场。 正文 第五十三章 除魔卫道 上 沫平从尼玛下午等到天黑都没等来王三,气的差点没将他办公室大门给砸开,骂骂咧咧半天,只得准备先打道回府,却不料这会酒店门口人声鼎沸,几乎个个通道口都堆满了疯狂的歌迷,包括那处消防通道。 为了维持秩序,数百名警察和安保人员把守在各个出口处,面对着疯狂挥舞标牌的粉丝,大家都一筹莫展。 沫平从大家的口中也了解到,江晓甜的公关团队晚上要在酒店内举办新闻发布会,为此酒店被迫暂时关闭宴会厅,以防止出现一些不必要的矛盾。 可酒店外源源不断出现的大批粉丝团体还是令人头疼不已,他们打着声援偶像的旗号聚集在此,其实在沫平看来也不过是为了凑个热闹而已。 声援,声援个毛线,多大点事就开发布会,就闹的不可开支,那么多需要报道的新闻不去采,聚光点永远聚焦在这些娱乐板面上,真是令人悲哀。 既然进出不得,那就安心等发布会结束得了。 酒店外轰轰烈烈口号震天,一波又一波的人浪令警察们心头的弦儿可谓是绷紧不敢松,但酒店内部相对就宽松了许多,除了个别地方禁止入内外,倒并未禁锢太大自由。 正是如此,沫平就在酒店内瞎晃悠,鬼使神差般,竟走到了地下停车库。 酒店的地下停车库一共风为两层六个区,地下一层abc三个区,地下二层def三个区。 本来也是瞎溜达,但瞧见车群中时不时插着几辆豪车,沫平倒兴奋起来,虽然没啥钱,不过并不影响他对好车的追求嘛。 哎,这辆不错,哟呵,那辆也不赖,沫平捏着下巴边走边评论,俨然专业评车人。 突然间,他停下脚步,脸色顿时变了! 自己的正对面停着一辆宝马x6,倒不是这车有什么了不得,比起它身旁的阿斯顿马丁,只能勉强算辆还凑合的车,可…… 可车子却一直在震! 对,没错! 在震! 这个点儿,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新闻发布会上,这地下停车库中静谧无人,还真是会选地方! 能把这2吨来重的车震出这幅度,沫平不由得在心底给车里的哥们的体力点个赞。 车窗有防视功能,外面压根看不进内部乾坤,但傻子都能想象,沫平不是好事之人,也没那么猥琐,只是呵呵一笑,便要走开。 但,突然间,他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对! 是臭味! 一股子难以言喻的臭气突然间溢出,窜进鼻腔,几乎是生生直接冲进沫平的大脑里,呛得他差点翻白眼 “我艹,这什么味儿,居然这么臭!”沫平赶紧捂住鼻子就要离开,脑袋中却一个激灵! 那日在密林中不就是这个味道么? 是尸臭味! 他顿时一个激灵,嗅了嗅鼻子,目光四下一扫,立刻锁定了这臭味的来源! 就是眼前这辆x6! 可刚才也没闻到这味道啊,这臭味就如同是突然从地底下冒出来似的,沫平正疑惑,车子的震动幅度逐渐减小,直至平静。 “哎~有人没?”沫平慢慢靠近车子,尸臭越来越浓,几乎令人作呕! 啪! 一拉车门,居然开了! “什么!”沫平才朝里看了一眼,立刻皱起双眉! 车后排位置上直挺挺的躺着一个人,准确点将应该是一具尸体,七窍流血,双目怒睁,巴巴的张着嘴,人早已经死透,浓烈扑鼻的尸臭味充斥着整个车厢。 “这……”刚才车子不住的摇晃震动,沫平还以为里头有什么香艳的场面,想不到居然是这般血腥! 等等,沫平这不看不打紧,一看顿时白了脸,车中的死人不就是自己苦等一整天的王三么? 他怎么不明不白的死在这儿了?而且刚才的车震又是怎么个回事?不等沫平考虑这些问题,更离奇的事情发生了。 尸体正在迅速的失去水分,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流失,干枯的皮肤几乎是数秒之间缩了进去,贴在骨头上,顿时间面目狰狞可憎,最令人汗毛竖起的则是它的指甲正迅速变长,生生长了几十公分,景象可怖至极! 居然顷刻间变成了一具干尸! “尸臭扑天,血肉尽消,面目狰狞,指爪突增!莫非是被下了‘丧尸咒’?”沫平说话间将干尸的衣服撕开! 只见在胸口位置,映着一个类似星型图案,周边辅以文字,由于血肉流失,皮囊萎缩,已经看不清具体的模样,不过沫平大致判断这就是‘丧尸咒’! ‘丧尸咒’是来自于日本阴阳师手笔! 这里居然有阴阳师?沫平不禁错愕! 阴阳师发源于中国,自战国时期阴阳家创立,而流于东洋并在日本发扬,阴阳师分为许多派别,其中最著名的则是幻术阴阳师,他们以操纵式神而闻名,手段诡秘莫测! ‘丧尸咒’阴邪狠毒,将人的血肉与灵魂尽数毁灭之后,在体内种植式神种,操纵尸身为其服务。 这与蛊术有些相近,同是操纵人畜,只不过一个用蛊虫,一个则用符咒! 就在此刻,这干尸的骨骼居然咔咔咔响了起来,显然是关节间的摩擦声! 这是要尸变还是说被式神控制了? 沫平可没时间考虑这些,咬破手指,使出一套伏魔之法,将血滴在干尸胸口,飞快画上了镇尸符! 干尸悉悉索索的小动作立刻停止,但他的体内似乎在抖动,似乎在其腹腔之中有什么东西在微微蠕动! “出来,‘天罡箭’!” 沫平大喝一声,将干尸猛地从车中拖出来,狠狠砸在地上,右手虚空一划一指,动作干脆利落,天罡正气汇聚指间,配合口诀,只见一道金光自指间迸出,嗖的一声直戳那干尸腹部! 噗! 腹部被犹如西瓜爆开般,但体腔之中已空无一物,只有一只黑色的…… 小动物?? 正文 第无十四章 除魔卫道 中 此物从王三腹部蹦出来,着实吓了沫平一大跳。 它不过成人手掌般大小,通体漆黑,整体看上去像极了一只毛茸茸的小猫,但实际相貌与猫咪可相差甚远,且不说耳尖似兔,面部成平扁状,单是那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充满了狡诈与邪性,就给人以满腹诡计的感觉,四肢短小却强劲有力,幽幽的黑爪慑出凌冽的寒光。 这小东西啪一下落地,四肢立刻死死吸住地面,目光紧紧盯住沫平,发出低沉的吼声。 “这他妈什么鬼东西!”沫平不知为何眼皮一跳,心跳不由得剧烈跳动起来,居然头一回心生惧意,不由得后退三步。 一人一兽就这般对峙着,谁也没有先动! 沫平盯着小兽的眼睛,那暗黑色的瞳孔中隐隐散着一股摄人心魄的力量,才不过对视一小会。 沫平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变轻,脑袋有些晕,整个人居然有些飘! “不好!这小兔崽子居然在摄我魂魄!”沫平这才惊醒,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小东西居然有吸人魂魄之能,当下立刻闭眼,心中默念‘清心诀’,以身体的内浩然正气来对抗这个小兽的魅惑之功! 然而就在此刻,来自身体内最深处的那股阴寒之力开始发作,那股时热时寒的力量在丹田处聚集,似乎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心中对自己说着什么,莫名间,一股子戾气冲上脑门。 “他娘的!这邪门东西不会这时候冲上来吧!不会吧!”沫平在山上时也曾向应青一和区青风请教过自己时不时‘会中邪’这事,体内似乎总有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在影响着自己的思维。 每每问道这事,那俩老家伙总是极有默契般相互打打哈哈,扯东扯西的搪塞过去,沫平总觉的有不妥,却也说不上来。 “你们俩老王八蛋,下次我上山一定要把这事弄清楚,敢再忽悠我,我烧了你的老巢!他娘的!”沫平心中骂道,如今只能咬咬牙,尽可能平心静气,将吐纳频率调稳,同时以身体内的天罡正气来压制另一股阴寒的戾气! 这戾气的能量远远超过自己的想象,心中的戾气愈来愈浓烈,天罡正气根本无法压制! 杀气弥漫在沫平的四周,他的瞳孔颜色开始发生变化,很少有人注意,沫平自从下山之后,瞳孔已是红色! 呼! 蓦地,沫平似乎周身都轻松了下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可是此刻,如血般的幽红色竟充斥满了整个眼眶,他不由自主般发出一声轻呼,嘴角微微上扬。 是的,望着眼前的小兽,前一秒还心存恐惧的沫平居然笑了,笑容诡谲至极,仿佛换了一个人。 那小兽似乎也感觉到有些异样,顿时如临大敌,压低了身子,脑袋前倾,前爪使劲扒拉着地面,不断发出阵阵低吼,露出森白的獠牙! “噬魂兽,你说我是要感谢你呢还是弄死你?”‘沫平’的声线已彻底改变,低沉而满含磁性,中气十足却又硬是带着些许嘶哑,简直有着令人过耳不忘的魔力。 他此时仿佛戏谑一般冲着面前的小兽轻声笑着:“你这小畜生居然胆敢魅惑吸食他的灵魂,我如今被封印在他体内,灵魂已经几乎与他融为一体,你吸食他就是吸食我,胆子可真不小哇。” 小兽仿佛能听懂‘沫平’的话,感受到他的愠意,吼声越来越小,两只眼睛死死的落在他身上,一刻也不敢移开。 “不过你吸食他的魂魄,致使他的精神力顿时虚弱不堪,而体内那劳什子天罡正气也因此衰弱了不少,阴差阳错间反倒让我复苏,一时间占据了身体的主动权,哈哈哈哈哈。活过来的感觉……” “真是好啊!”最后四个字陡然提高声音,‘沫平’抬起双臂,只听砰的一声,鬼焰自掌心间腾空掠起,双手立刻被包裹在漫天蓝色烈焰中。 ‘沫平’生生的抓着两团火焰,一脸邪性的望着眼前的小兽,嘴角间是说不出的谄笑。 小兽似乎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不断后退着脚步,身子猛然间360度闪开角度,撒腿就要跑! 却不料,‘沫平’的速度竟如鬼魅一般,瞬间移动,如影随形,只是轻轻一抬手,周遭的空气凝成五束气刀,簌簌飞出! 小兽快如闪电般左躲右闪却依旧不及那气刀的速度,被砰的一声击飞,重重撞在墙上,发出痛苦的闷哼声。 “哈哈,噬魂兽,来。”‘沫平’朝着小兽勾了勾手指,蓝色烈焰汹涌燃烧,小兽背后是地下室隔墙,已经无路可退,它的眼中除了惊恐竟是绝望! 嗷!! 小兽突然间拔地而起,朝着‘沫平’扑来,尖锐的獠牙直直朝着沫平的脖颈咬去! ‘沫平’连身子动都没动一下,左手朝前轻轻一挥,一团鬼焰飞射而出,半空中径直轰在小兽的脸上,溅射出漫天蓝色火花。 呜呜呜!! 小兽顿时间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叫声,砰的一声重重落地,全身抽搐,那漆黑无比的毛发就在接触鬼焰的瞬间被烧得七零八落,此刻的小兽简直就像一只脱了毛的幼猪,趴在地上大口喘气,毫无反抗能力,只能静静的等死。 “哼!”就在沫平准备了结它时,一股异样的感觉从身后传来。 头未转,只是轻轻朝后扬起右手,一团鬼焰轰然飞出,拉成一道数十米火墙,将空间分隔开! 而此刻,三道白光穿破鬼焰,逼着朝着‘沫平’射来,‘沫平’的脚步仅仅微动,身子便几乎如光速一般侧移躲开白光,他嘴角一扬,露出不屑的笑容,满脸均是嘲讽之色。 突然间,地下室内响起了莫名的梵音,回声一波接着一波,音浪一股大过一股,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硕大的空间,透过身体,在‘沫平’的心中不断冲击,回荡! “镇魂曲?‘沫平’自言自语,脸上神色有些不对,还没等他发力,手中的鬼焰骤然熄灭,身子突然瘫软,砰的一下摔倒在地。 远处,一个人影缓缓走来,他四下扫视一番,直至确定没有危险,才松了口气,将沫平背在肩膀上,慢慢走出了地下室。 正文 第五十五章 除魔卫道 下 新闻发布会正式开始,会客大厅中密密麻麻挤满了上百名记者,偌大的空间内顿时有些水泄不通,所有人都想在第一时间抢先博取到新闻。 不过万众瞩目的江晓甜却并没有出现,只有她的经纪人在保镖的簇拥下来到了现场。 所有人都表示极度不满,琴姐则尽可能向大家解释原因,希望大家体谅江晓甜身体不适,,顿时间厅内唏嘘声不断,秩序开始有些混乱。 因为是直播,各大媒体都实时跟踪报道,一时间,各种流言飞起,好不热闹。 人红是非多啊!琴姐望着台下争前恐后提问的记者,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心中暗道。 三十五层,vip套间。 众人站在一只檀盒前,相对无言。 这檀盒长宽高均半米,样式看着相对普通,黑漆漆的表面布满弯曲的条纹,并非特别精致美观。这会檀盒盖子已被掀开,掉落在一旁,檀盒周围则散落着一地的白色符纸,每一张符纸上都画着相同的咒文。 黄一郎脸色相当难看,愤怒中带着一丝惊讶,他轻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 屋中是死一般的寂静,这压抑至极的气氛令人感到胸口沉闷,头皮发麻。 就在门口地上,躺着两具已经发臭的干尸,血肉无存,枯皮干裂,黑色的指甲已有半尺之长,浓烈的尸臭味与地下室的王三如出一辙。 “究竟是多久之前的事情?”黄一郎沉吟片刻,问道。 身侧保镖上前一步:“我们制定的时间是三十分钟巡视一轮,按照这样看来,大概在45分钟至15分钟前之间的这段时间内。” “噬魂兽是上古异兽,极其罕见,这只小兽虽只有百年之龄,却极通人性,狡诈聪慧,为了捉它,我付出了极其惨痛的代价,如今这小兽逃脱,我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黄一郎似是和旁人讲话却又像是自言自语。 “后生,我此番奉命陪你前来,是为了抓捕‘蛊王’,其他事情,我一概不问。”一个声音回道,令人惊愕的是,屋子中除了黄一郎外就是身侧的那几个保镖,哪里还有旁人,可偏偏这声音就是从屋中传来,就在众人之间。 黄一郎吃了瘪,心中自然不痛快,脸上却依旧带着笑容,城府之深可见一斑,他点点头:“自是自是,上师尚在邻国修行期间,不远万里赶来,当然是为了办正事,我也是糊涂了,怎敢劳烦上师替我办事。” 那操着生硬中国话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鬼魅,无处找寻。 “檀盒之上有十六道封印,噬魂兽绝无可能自行逃出,檀盒上的封印一定是旁人解开的!”黄一郎道。 身旁的保镖有些无奈,附于耳边道:“黄少,酒店内的监控系统全部瘫痪,无法查找寻那个点是否有人进过屋子。” “就算有人进来,屋内看守檀盒的两人一定会与其搏斗或者发出警告!可你看,他们腰间的枪依旧别在腰间,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屋中的人所为。”黄一郎有所顿悟,他想到了什么,不住的点头。 “可他们俩都是雇佣军出身,忠诚度绝对可靠,应该不会是他们俩吧。”保镖道。 “我大意了,这小兽看来已经修成摄人心魄之能!即便我将他禁锢在檀盒中,贴上封印,却依旧难以阻止它利用念力透过檀盒去蛊惑周边之人!”黄一郎自咐道“想必是噬魂兽蛊惑那二人揭开封印,打开檀盒,它逃脱之后再将这二人魂魄血肉吸食干净后,逃之夭夭!可恶!原本以为它只会在吸食魂魄血肉后于尸体上种植‘丧尸咒’而已,现在看来,这小东西比我想象的更有能耐。” 就在此刻,地上的干尸竟开始蠕动,想必是丧尸咒发作,干尸即将尸变! 黄一郎瞥了一眼,随手捏了一诀,朝着干尸轻轻一指,一道白光迸射而出,从干尸身上横扫削过! 只听噼里啪啦一阵声响自干尸体内传来,骨骼尽碎,骨皮分离,成了两摊碎裂的烂肉。 “不愧是阴阳师大家古川的传人,年纪轻轻就有这般修为功力,实在是罕见!”那鬼魅一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黄一郎并未理会这夸奖,能人向来自负,早已习惯众星拱月般的吹捧。 门突然间打开,一个男人匆匆入内,朝着黄一郎低语几句。 “真的么?”黄一郎听闻之后又惊又喜,“现场控制住了么?” 男子点点头:“我们的人已经将周边封锁,就等您过去了。” “好”黄一郎总算松了口气,命人将檀盒拾起,招招手,跟在自己身后出了门。 地下停车场的所有出入口此时尽数被黄一郎的心腹把守,旁人根本不得入内。 黄一郎急匆匆走来,脸上难掩焦急之色。 “这……”站在噬魂兽前,黄一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戾气满身噬魂食肉的野兽此刻几乎成了一只脱毛的狗崽,它趴在地上,耷拉着尖耳,闭着眼,半张嘴,气息微弱,只剩下了不到半条命,身上的毛仿佛被火烫过,卷曲秃边中散着一股子焦味。 黄一郎对噬魂兽跑丢后最大的担忧从来不是怕它被人打伤擒获,而是担心它胡乱噬魂杀人,闹出大乱子以至于不可收拾,以它的能耐,自己都难以降服,更别说有人能伤它! 整座大楼里,除了那鬼魅一般的‘上师’外,根本就没人是它的敌手,可如今…… “到底是谁干的?”黄一郎脸上的肌肉不住的抖动,倒不是因为噬魂兽的重伤令他心疼,而是周围有如此高手般的存在,自己竟然毫无察觉,这样隐匿的威胁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 那人怎么会与这噬魂兽发生冲突?究竟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相遇?噬魂兽逃出究竟和这人又有什么关系?既然把噬魂兽伤成这般模样,那人又为何不趁机将小兽收服带走? 一大串问题在黄一郎脑海中盘旋,几束汗滴自额间滑落,他深吸一口气,脑中飞快的整理着线索。 蓦地,他突然想起那三枚铜钱,沉思片刻,似乎是有了打算。 正文 第五十六章 撞破好事 画面依旧是从连绵不绝的山峦开始,诡秘安静的深山中安着一汪湖泊,湖面上时不时掀起几道涟漪,碧绿的湖水中几尾小鱼游过,安静祥和。 随着画面拉长,一个村落时隐时现,炊烟袅袅,村中热闹安和,老人,女人,小孩,大家有说有笑,阳光在每一个人的笑脸上跳动! 突然间,天地色变,大地几乎在瞬间陷进一片漆黑之中,电闪雷鸣,狂风呼啸。 待暴雨狂风散尽,祥和的小村已完全变了样,破败不堪,处处皆是残垣断壁。 令人惊恐的是村中的人已然统统消失不见,模糊的视线中只有一张并不清晰的长发女人在面前不断闪回。 耳边风声潇潇,眼前一片凋零,如此凄惨之景让人浑身不自在。 什么!! 仔细辨认方知,这女人的脸上竟没有五官,空白一片,光滑如鸡蛋表面,但她的喉骨间却生生发出毛骨悚然的笑声!! 啊啊啊!! 沫平大喊三声,坐起身子,这才发现,原来是个梦,自己的后背早已经被汗水完全湿透! “他娘的!”沫平脸色惨白,在梦里差点被吓尿了,他狠狠抹了一把冷汗,不由得骂道。 “咦?”等他稍稍清醒回过神,这才注意到。 自己竟然躺在应急通道的楼梯间内,可自己方才不是在地下室么?还发现了王三即将尸变的干尸与一只莫名的小兽? 他赶紧将记忆朝前撕扯,可脑海中能想起的最后内容就定格在自己灵魂出窍的一瞬间,之后就完全没有印象了! 站起身来,沫平只觉得肌肉隐隐作痛,脚边星星点点的散着一些血迹。 到底是怎么回事??? 越是去想,脑袋中就越是疼痛难忍,算了,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个什么,只能先报警了,毕竟这事太过于蹊跷,那小兽噬魂饮血,有如此异能又极端残忍,来历必然不简单,这酒店中人来人往,难免再有人中招! 34层? 沫平呆呆的看着楼梯间的告示,简直不想说话,自己究竟是怎么从地下室里跑到这34层楼梯间来的? 我的天!突然想到什么,沫平赶紧摸摸屁股,心中一阵恶寒。 还好还好,自己昏迷期间并没有遇到什么有龙阳之好的人,嘿嘿~他边朝电梯方向走边摸头傻笑,心道自己怎么会迸出这种想法的,看来以后那种乱七八糟的新闻还是少看为妙。 穿过拐角,又是两处岔道走廊,这高级套间层的走廊每一层都独有特色,完全不同,沫平早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完全是走到哪儿算哪儿。 就在这时,一人背影跳进他的眼中,酒红长发,拖地欧式礼服,身材高耸健硕。 “莫非又是什么演员?对,找他问个路。”沫平心道,赶紧快步赶上去。 那人缓步走到一处房间门口,拿卡打开房门,径直走了进去! 所以说,随手关门是个好习惯,可黄一郎却没这个习惯,开车门,关房门向来都是下人的事情。他抛开保镖,独自上楼,就是为了解开铜钱的疑惑,他隐隐觉得那铜钱的主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江晓甜依旧睡得很香,修长的睫毛时不时闪动,而那白净如玉的脸颊上此时则飞上了两抹红霞,嘴角则露出甜甜的微笑,可人至极,想必梦中的她正在与心爱之人携手游湖抑或相依相偎,一齐踏过青青绿草,感受爱的气息。 黄一郎本是来询问关于铜钱的事情,此刻却也被小甜绝美的睡容所打动,自己见识过的美女数不胜数,却少有如此清新脱俗之人,一时间有些意乱情迷,竟忍不住伸手去抚摸小甜的脸颊。 “卧槽!原来是头色狼!”沫平进门见到这幕,瞬间正义感爆棚,怒吼一声:“小兔崽子给我住手!” 那黄一郎被突如其来的吼声一吓,即将接触到小甜的右手立刻变掌为指,从她眉心掠过,指间飞快划动,一束白芒自小甜眼皮间流动交错,化作两道指甲盖大小的幕布,紧紧贴在了她的眼皮上! 小甜眉头微微一皱,立刻又恢复了平静,沫平自然不会漏过这个细节,这红毛男人给她下了类似催眠咒之类的手法。 “你是什么人?哪儿来的?又是怎么进来的?”黄一郎转过身,上下打量了一番沫平,心中的第一念头是有空要好好整顿一下这个酒店的安保系统。 可不是么?他们究竟是怎么做事的?这高级套间楼层连要饭的都能随意进出了? 沫平在地下车库与小兽搏斗期间衣衫被撕破,昏倒躺地时又沾染了泥土灰尘,此时衣衫褴褛,和要饭的还真没啥区别,就差手里捏个碗了。 哟呵,自己想意图不轨居然还这么嚣张的盯着我?这年头,犯罪分子的心理素质真他娘的过硬啊!沫平心道,他轻咳两声:“老子当然是走进来的!”他随手指了指并未关上的房门。 “现在耍流氓的变态胆儿可够肥的,门也不关就想犯事儿啦。”沫平道。 黄一郎举起手里的房卡:“我是她未婚夫,我是刷卡进来的!倒是你,没经过我们同意就私自入内,这是侵犯个人**知道么?” 对啊,人家是刷卡进去的,我是直接走进来的,似乎他比我有理啊!转念一想,不对啊,若真如这人所说,那他方才施法弄晕江晓甜做什么?当下心中有数了! “你别以为自己长个小白脸模样,穿一身歌剧戏服就可以胡说八道了!她是歌手江晓甜,你当我不认识?未婚夫?你还要不要脸了?”沫平骂的唾液横飞。 黄一郎又好气又好笑,自己身份尊贵,与这么个臭要饭的多费口舌做什么,摇摇头,突然间身形一闪,速度奇快,异于常人! 沫平只觉得耳边呼呼风声扫过,视线一转,只见侧面一道老拳飞来! 想打架?来呀! 正文 第五十七章 不相上下 这一拳既狠又快,沫平没有防备,躲闪不及,生生挨了这一下,脸颊顿时如同撞上一堵铁墙,整个人横着被打飞,若不是毫秒之间硬提一口气,依托体内天罡正气护体,估计脸都被揍歪了! 看来对方不止是小白脸这么简单,也是个练家子,加上刚刚的催眠之法,看来眼前这个兔崽子还有点门道! 沫平揉了揉脸,啐了一口带血唾沫,单手给黄一郎比了个中指“今天不把你打到进医院,老子就跟你姓!” 黄一郎一拳甩出,心中也霎时一惊,这小子的脸怎么跟石头似的,居然这么硬,打的自己虎口隐隐发麻! 沫平深知街头打架要领,管你什么招式,能撂倒对方就是好功夫,当下捏着拳头哇呀呀喊着就朝黄一郎扑去! 黄一郎后退三步,大喝一声,摆出架势,双掌横叉,前跨一步,弓腰怒视! 装比是吧!我去你大爷的! 沫平右臂猛然发力,狠狠一拳揍过去,黄一郎单手横挡,架住沫平的拳头,将他攻势尽数拨开! 沫平一击不成,左拳随即打出! 黄一郎嘴角一扬,右手探出两指,如出海双龙一般夹住沫平的臂膀,宛如一把铁钳,将沫平的拳头死死夹住,让其无法前进哪怕一寸! “力气这么大!!”沫平心头一惊,见两手都被禁锢,脑袋狠狠朝前撞去! 黄一郎脖子朝后一仰,躲过沫平的自残式攻击,双手猛然发力,抓住沫平的双臂,朝着侧面狠狠一甩! 沫平就像个皮球似的被整个人丢出,咣的一声砸在沙发上,随手带倒一盏落地灯,灯头啪的一下砸中沫平的脑袋,疼的他龇牙咧嘴,恨不得当场宰了这小兔崽子。 “臭要饭的,就这点能耐,也敢英雄救美?我姓黄,你可以跟我姓了。”黄一郎拍拍手,不屑的摇了摇头。 奶奶的!沫平仿佛看到自己被佳如梦痛扁时的影子,心中大恼!噌的一声蹦起来,朝着黄一郎再次扑去! 打不过也要上,谁让自己牛皮吹出了呢!! 黄一郎再次摆出架势,左脚踏出,马步扎稳,双手横格身前,将沫平所有攻击方向全部锁死! 不料沫平这次却不是出拳攻击,而是真的整个人扑了上来! 就像色狼跳起身后要扑倒妹子般的架势! 黄一郎没想到这臭要饭的居然这么不要命,随即一脚朝空踹出! 沫平半空中被黄一郎飞起一腿狠狠踹中胸口,差点一口气没接上来,只觉剧痛传遍全身,顿时感到都他娘的要窒息了! 但他一发狠,双手似铁箍般紧紧抱住黄一郎的脚,整个人朝着侧面滚了出去! 黄一郎没想到居然有这么流氓的打架方式,一时没挣脱开,被沫平的力量牵扯,重心不稳,嘣的一声也跟着摔倒。 沫平见他倒地,立刻转身一翻,意欲骑在他身上! 不想黄一郎反应更快,单手遏住沫平的喉咙,一发力,将他死死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他娘的!沫平只觉眼前一黑,立刻喘不过气来,一时间也管不上其他,双手扯住黄一郎的胳膊,死命朝外拉,但力量却远不及他,瞬间眼睛充血,胸口闷重不已。 拉不开就只能使出自己最后一招了! 沫平用尽最后力气微微抬起脑袋,冲着黄一郎的胳膊,露出了洁白的大板牙。 啊~ 惨绝人寰的叫声顷刻间充斥了整个楼层! 不过不是沫平! 黄一郎捂住胳膊几乎跳了起来,挪开手,胳膊上的齿痕入肉三分。 他恼怒的望着沫平,眼中露出一丝杀机,低沉道:“属狗的么,这么卑鄙!居然咬我?简直找死!!” 卑鄙,老子还有更卑鄙的呢!沫平哇呀呀一声蹦起来,抬腿就是一脚! 这一脚不偏不倚,目的明确,就是冲着黄一郎的裆下去滴! 对付强奸犯,就是得让他断子绝孙!老子虽然也喜好妹子,但有原则,一不强来,二不乘人之危,你一乘人之危欲行不轨的色狼兔崽子,居然还说我卑鄙! 干你! 这小子完全就是市井流氓之徒嘛!黄一郎见沫平飞起这阴脚,心中大骇,当下右手如电般摸出一粒石子,口诀顺势吐出! 崩!这下该惨叫的要属沫平,自己这脚明明踹中他命根子却宛如踢到了一块钢板,疼的他泪水都快溅射出眼眶了! 不对!眼前的黄一郎面色不改,整个人犹如一尊石像,让自己踹上这脚动也不动,莫非真练了金刚罩铁布衫? 非也! 沫平只觉自己身后传来一股气流,当即倒地一滚,朝着一侧飞快躲开! 哗啦一声,这道气刀从‘黄一郎’胸口透过,‘黄一郎’应声倒地,崩的一声炸开,地上只留下了一摊小石子! ‘替身术!’这回轮到沫平大吃一惊了! 替身术是幻术的一种,是日本神道阴阳家的看家之术。 这小王八蛋居然还是个鬼子?沫平再也不敢怠慢,立刻集中精神,开启天眼! 顿刻间,黄一郎的身影被捕捉锁定,沫平想也不想,随手抄起烟灰缸砰的一下扔过去! 这世道有两种人最不怕惹事,一种是家财万贯的土豪,反正有钱,惹下的麻烦都可以用钱去摆平。另一种则是一无所有的穷鬼,反正啥也没有,惹事了也赔不起,干脆闹个够。 沫平很显然属于后者,而且他现在是穷鬼中的穷鬼,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谁怕谁啊! 以至于黄一郎闪开身形,那硕大的水晶烟灰缸径直把65英寸的电视砸个大窟窿时,沫平眼睛都没眨一下,毕竟他认为自己可是见义勇为,比起这些用金钱衡量的俗气电器,自己敢于和歹徒搏斗的勇气,那才是最有价值的。 脑海中甚至都已经将新闻标题拟好了,小市民勇救大明星,空手生擒大胆色狼。 黄一郎见这瘪三将房中搞的乌烟瘴气,居然还双眼迷离似的张着嘴,嘿嘿直笑,心中怒火升腾。只见他从袖中掏出一串念珠,双手飞快掐了一道诀,口中念念有词! 念至最后一句,将这念珠朝天大力一抛! 这串珠链由六颗念珠组成,每一颗上都精心雕刻这东洋铭文! 刚抛掷半空,其中一颗闪烁出刺目妖异蓝光,常人不能直视,但沫平天眼已开,观物由心,自然不会畏惧这道炫目的妖光! 他的视线中,有一道身影从念珠中脱身而出,漂浮在半空之中! 正文 第五十八章 天罡剑气诀 沫平心中大骇,若这小子真是东洋阴阳师,那这念珠之内封印的必然就是 式神! 式神属于一类特殊的怨灵力量,被阴阳师驯服后为其差使,无心智,无意识,全凭主人的驱使行为,杀伤力惊人。 只见那半空虚影略微一震,立刻化作一团浓烈的烟雾朝着沫平裹挟而来,杀意凌冽,沫平甚至在耳边听到了烟雾中传来嘶嘶的吐信声。 这式神莫非是被炼化的蛇妖? 沫平哪里敢怠慢,左手探指而出,虚空写出一道‘引渡符’,不过他心知,对面式神,引渡符成功的几率几乎为零! 果不出所料,这式神已被完全炼化,并无一丝一毫的怨气,即便是怨灵鬼魄,有的仅仅只是最单纯服从与执行的信念,引渡符压根就起不了作用! 没办法了! 只见他右手则飞快掐出一支手决,胳膊蜷曲,双指齐肩上引,动作英气而利落,一气呵成,颇有大师之风! ‘天罡剑气诀’!! 沫平双眉紧锁,齿间轻轻吐出五个字! 这乃是天道门中独门上乘功法,融合佛道两家精髓,配合以手决,心法与内劲,可以化无形为有形,威力巨大,除鬼斩妖降魔,无往不利。 这是天道门开山始祖将道佛二法融会贯通后创立的招数,是天道门隐秘绝技,只有每届掌教一辈才有资格习得。 ‘天罡剑气诀’共分五式。 乾坤无极横扫千军乱舞九天诛天灭地天人合一 区青风对这个聪明绝顶脾气相投的徒弟简直是溺爱至极,除了日常帮他梳理法门体系,督导他修炼清心诀,教授他画符写咒外,还与他一起探讨研究各类野史,手把手传授他天道门独门阵势与手决。 之后的日子不仅帮他将鬼焰引导而出,更是与应青一一起轮流为他输送天罡正气,以便压制体内七杀阵所带来的戾气。 自然,‘天罡剑气诀’区青风亦是倾囊而授,不过‘五式’他只教了沫平‘三式’,第一呢是为了让沫平自己研习,慢慢消化。(当然这只是他对沫平的托词。) 原因之二就很简单了,因为区青风本人也仅仅只会三式,当初师傅只教了他与应青一三式后,剩下两招还没来得及传授就仙逝了,想学?可以,典籍在藏典阁三层,可谁他娘的敢去哦。 沫平自从习得之后便很少使用,因为‘天罡剑气诀’以天罡正气御天地之气,讲究的是天人合一,神会贯通,要求精神力的绝对专注,否则不仅会误伤旁人,更可能天罡正气被天地之气反向引导,遭至反噬! 沫平也是第一次遇到式神这类东西,完全不知克制法门,情急之下,也只有一试了! “第一式,乾坤无极!” 沫平深吸一口气,立刻将眼睛紧闭,仅仅依靠天眼来观测周遭,双指齐天一戳,口诀顿出,体内一股气流在胸口盘旋,不上不下,仿佛吃饭被噎住似的,闷的发慌! 气流绕着身体打了几个来回,凝固于右手左右,沫平只觉空气仿佛被凝固似的,这就是剑诀中化无形为有形之基石! 当下屏息凝神,精神力更加专注,可那式神却不会给你机会,夹杂着呼呼风声,直接从沫平的头顶罩下来,意图一口将他吞下。 黄一郎冷笑一声,竟自顾自坐下,冷眼旁观,这仿佛不是一场杀戮,而仅仅只是一幕大戏。 是的,他对自己的式神极有信心,解决眼前这个臭要饭的简直算不上个事儿。 人命?在他眼里,人命或许比草芥更轻更贱 高手对决,一秒即可决定胜负。 沫平不敢妄自称之高手,却深谙治理! 就在式神带着死亡气息笼罩而下的一瞬间,沫平出手了! 双手交错并拢,各探出一道直指,合二为一,一声轻喝,猛然向上戳出! 啪啪啪! 周遭的温度竟在刹那间降了不下十度,空气中一阵噼里啪啦,仿佛坚冰破裂时的响声! 咻咻咻咻咻! 伴着几道厉声而起,沫平双指之间一道金色‘卐’当空盘旋,而其身侧则破空而出五把长剑,紧紧围拢着他! 化无形为有形,凝气成剑! 喝! 沫平再喝一声,五把长剑顿刻齐飞,朝着式神嗖嗖射去! 式神不明所以,被长剑刺了个透心凉,气团即刻发出呜咽之声,就在距离沫平头顶不足两寸位置便唰的一下散开! 气团被打散成无数气雾之后在屋中萦绕一周,重新凝聚。 只见其聚拢之后成螺旋状散落地面,缓缓凝结,一条黑色小蛇从黑气中跃出,殷红的长信看的人头皮发麻,它在地上不断扭曲身体左右蠕动,一双血眼死死的盯着沫平。 黄一郎也没想到沫平会道法,可招式中却又显现‘卐’字佛语,一时间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可以肯定一点,这个臭要饭的不简单! “想不到你居然还会道法!何门何派啊?”黄一郎左手一摆,那小蛇嗖的一声回到其脚下,毕恭毕敬。 “关你屁事,倒是你这东洋鬼子,仗着会点妖法就想来祸害我华夏儿女,你可真是够胆。” “东洋鬼子?妖法?”黄一郎一愣,随即明白了沫平说自己阴阳师的身份,脸色一冷,杀机四溢,冷哼一声,左脚轻轻一跺地。 那小蛇立刻收到命令,随即张开血盆大口如离弦之箭般朝着沫平窜来! 沫平不敢怠慢,他精神集中并未松懈,方才乾坤无极一式成功施展,他心中极为惊喜! 但第一式主要是防守,第二式横扫千军才是攻,可以自己的能力,压根没办法成功使出,他自己也明白。 对付式神,他并没经验,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眼见式神再次袭来,他估计重施,长剑祭出,生生把小蛇的攻势化解,锋利的剑刃闪烁着刺眼的寒光,守住沫平身体各个要害,小蛇一时之间不能进攻! 一时间,大家进入了焦灼状态。 黄一郎有些不耐烦,眉宇间射出一抹寒光,将他念珠朝前甩出。 五道白光迸出,念珠中被封印的所有式神竟被他顷刻间全部放出。 对付一个式神,沫平已是叫苦不迭,只能死守无法进攻。 如今又来了五个大兄弟,沫平只能在心里怒骂qnmb了! 六个式神一齐进攻,沫平根本无法阻挡,眼看式神从四面八方掠来,他不禁急火攻心,集中的精神立刻涣散,身侧的长剑倏地一下消失不见。 卧槽! 正文 第五十九章 绝地反击 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跑,沫平脑海中的游击战术灌输得相当彻底。 可跑也得跑的过啊! 在那六道式神中,有一道极为特殊,它飞行速度奇快,乍一看只是一张半人高的剪纸,被剪成日本艺妓样式。 但这小小的纸片杀伤力却最为骇人,自沫平身侧来回穿梭,不大一会,沫平的身上已满是血口子。 那看似纸片的边缘犹如刀片一般锋利,划开岩石就如切开豆腐般简单,更别说沫平这血肉之躯了。 他娘的!沫平被逼到墙角边,已经地地道道成了一个血人儿,再这么被放血,估计一刻钟都撑不住。 式神是炼化的怨灵! 怨灵? 尽管没有意识,但其本体毕竟是属阴! 沫平心中似是有了些想法,目光四下一扫,居然看到桌边那三枚古铜钱,心中大呼天助我也! 随即一个驴打滚,翻到床边,探手将铜钱拾起,握在手中,心中顿时有了想法。 “铜钱是这瘪三的?”黄一郎见沫平冒死去拿铜钱,眼睛一眯,抬手捏了捏下巴。 可手持铜钱又如何?式神压根不给沫平喘气的时间,继续保持攻击态势,沫平被打的根本没有反手的余地,心中苦不堪言,一个劲儿问候黄一郎及其他的全家女性。 情急之下,沫平祭出鬼焰,单手一挥,一道扑天烈焰成扇形在他身前爆裂散开。 式神似乎极为忌惮鬼焰,一时间纷纷后退,不敢上前,趁着这个时机,沫平将铜钱合拢于掌心,盘腿而坐,口诀念出! 哗啦一声,将三枚铜钱依次摆在身前,双手飞快在其两侧各画一道安魂符,接着,双手摊开,手背及地,紧紧贴着地面朝着铜钱合拢。 只见这古铜钱钱眼内两道青气溢出,缓缓弥漫散开,罩在沫平头顶,远远看去这青烟似是从沫平头顶升出,仿佛要成仙飞升一般。 式神见沫平鬼焰收回,再次齐刷刷冲来,却不想漫入这青烟之中后戾气全消,只是呆呆的漂浮在半空,动也不动! 有戏!沫平嘴角一乐,虽然式神的怨灵无法被超度,却可以被安抚,用古铜钱摆出这安魂阵,威力较之一般要放大了百倍不止,即便是这东洋怨灵,进了我这阵仗也只能安安心心做只小绵羊! 黄一郎脸色难看至极,倒不是因为式神的缘故,而是他看到沫平祭出的那团鬼焰,结合噬魂兽的伤痕,看来打伤小兽的家伙是找到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可以他现在展现出的实力,怎么可能是噬魂兽的对手?? 黄一郎爆喝一声,左手轻抬,念珠飞回手臂,式神被尽数召回,他飞快掐了个手决,登时间,掌心凝了一层淡淡的光晕,他身形猛然前冲,整个人鱼贯而入那股股青烟之内,看准沫平的位置。 照着的胸口就是一掌拍去。 沫平盘坐在地,没想到黄一郎会突然袭击,毫无防备,胸口硬生生挨了一下,整个人如同鸡蛋似的,朝后滚了两圈,嗓子一甜,噗的一口鲜血吐出,连咳数声,脑袋一片晕眩! 我tmd草泥大爷,这么阴险,偷袭你小爷我!!沫平捂着胸口,只觉身体乏力,精神有些恍惚。 方才那掌,既重又狠,掌心上想必定是附了什么力量,拍的自己七荤八素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这铜钱不是一般的铜钱,而是极为罕见的古代灵币,而你刚才究竟使的什么招式,竟能凭空弄出火焰?你来此地的目的是什么?我的噬魂兽是不是你打伤的?你老实交代,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黄一郎说是这么说,眼中却满含杀意。 卧槽,那小毒物原来是这王八羔子养的,果然是物以类聚。 沫平勉强站起身,打肯定是打不过了,他将铜钱死死捏在手中,不屑的望了望黄一郎:“我是谁?你回去问问你妈不就知道了?顺便问问她当年我是怎么和她生下你这小王八羔子的!” “找死!”黄一郎恼羞成怒,跃起转身凌空一脚! 啪! 这重重的一脚直接踹在沫平面门上,只觉眼前一黑,沫平的身体就如同短线的风筝朝后倒去。 麻痹,怎么的都不能让这混蛋占人姑娘便宜,沫平自知不敌,倒下一瞬间,双指飞快夹住其中一枚铜钱,朝着江晓甜的位置狠狠弹去! 铜钱精准无误的砸在江晓甜的脑门上,沫平随即一道口诀吼出,铜钱散出一道古铜色黄光,眼皮上被罩住的光晕瞬间被融化。 啪,沫平重重摔倒在地,体力耗尽,真气不济,血也被放了不少,外加伤痕累累,沫平就像条死狗般趴在地上,只能在他嘴里还可听到那微弱的骂人声,怕是真再也没半点力气反抗了。 沫平只能眼睁睁看着黄一郎一把将自己提起,摁在墙上,死死的掐住了自己的喉咙! “你们在我房里干什么!!!”就在此时,一声娇嗔平地而起! 沫平黄一郎同时转头而去,只见江晓甜已经在床上坐起身,她怒目而视,捏着两个粉拳,冲着两人喊道。 她此刻身着一件粉色睡衣,单薄迷人,透出丝丝性感,一席长发全部扎在脑袋后面,额前仅仅凌乱的散着几缕发丝,这副刚睡醒时的慵懒显得俏皮可爱,看的人血脉喷张。 这会二人的姿势颇为尴尬,黄一郎双手死死掐住沫平的咽喉,将他摁在墙上。 而血人一般的沫平则使劲儿扒拉着黄一郎的手臂,额间青筋爆出,脸色铁青,几乎就在一命呜呼边缘。 黄一郎也没想到沫平居然玩出这手,他本就是个阴险小人,眼见江晓甜苏醒,心中暗骂一声,狠狠瞪了沫平一眼便松开了手臂。 沫平瘫倒在地,双手扶着墙,大口大口的呼吸空气,宛如一条捡回烂命的死狗,剩下半条命来感受这空气给予的苟延残喘。 江晓甜扫视一圈,见屋中凌乱不堪,狼藉一片,没想到自己居然睡的那么死,顿时心中有些后怕,待他看清二人,更是错愕。 正文 第六十章 获救 “黄先生,是你?你来我房间做什么?” 黄一郎见沫平不能言语,先发制人:“江小姐,我是路过时无意中见到这小子破门而入,看样子是要对你欲行不轨,于是我就跟着进来,好不容易才将他制服。” 江晓甜看看门,心中更是怀疑,什么破门而入,这门不是好好地吗,分明是正常打开的,如果强行入内,门中的报警系统早就联通酒店警卫室了。 黄一郎自然看出了她的心思,眼光一转,“哦,这个色狼是酒店内部人员,偷盗了你房间的门卡,我与他搏斗半天,好不容易才将他擒住,没想到你醒了。” 江晓甜半信半疑:“那你们怎么把屋子弄成这样了” 屋内太过于狼藉,就跟一伙人刚刚群殴完毕一般,黄一郎说话轻描淡写,江晓甜很是怀疑。 “这样,我先把这歹徒带走,等下命人给你重新换个房间。”黄一郎说完就要提起沫平出门。 沫平有苦难言,自己虚脱到极限,嗓子沙哑,话都难以讲出一句,只得任由黄一郎泼脏水。 “等等!”江晓甜喊住,这个浑身是血的人有点眼熟啊。 沫平心中大呼有门,这女人终于记起我了,终于记起我是赠予她三枚铜钱的恩人了,有救了!!! “这人我看这点眼熟”江晓甜挠了挠脑袋,眨巴着大眼睛,皱着眉,似乎是竭力搜刮着脑海中的记忆。 熟啊!必须熟!太tm熟了!!妹子,救我!!沫平在心中呼号着,脸上也闪现出一丝异动,却被血污完全遮盖。 “嗯?你认识?”黄一郎心道不好,这人身怀异能,不会真是赠予小甜铜钱之人,是她的朋友吧? “我想起来了!”小甜打了响指。 太好了!沫平心道。 坏了!黄一郎心道。 “他就是那个骚扰我的流氓!”江晓甜道。 尼玛!一道霹雳从沫平的脑袋劈到脚后跟! “是吗?我第一眼看见他,就觉得此人鬼头鬼脑,不像好人,交给我,你放心吧。”黄一郎冲着沫平露出一丝冷笑, 小子,你就慢慢给我等死吧。 江晓甜呆呆的哦了一声,也不知再想什么。 黄一郎如提留小鸡儿一般将沫平拎出了房间,沫平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此时走廊中毫无声息,只有一阵急促的脚步从电梯口传来,黄一郎抬起头,只见一个健硕的男人正快步朝着自己跑来。 “黄少!”这是黄一郎的贴身保镖之一。 “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我要处理点事情,谁都不准上来么?”黄一郎有些不快。 “噬魂兽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抽搐,看样子是快不行了!我特地上来禀报,要不,您去看看?”保镖附耳轻声道。 “什么?”黄一郎这才大惊失色,自己千辛万苦花大代价才捕捉到的异兽可不能就这么完蛋了! 他一把将沫平丢在地上,道:“把他处理了,干净点。”说完,快步走进电梯,急不可耐的按下了楼层。 待电梯门关上的一瞬,黄一郎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可为时已晚,电梯已经开始下行。 是啊,自己不是明明将噬魂兽已经关进了檀盒之中封印起来了么,那他怎么会看到噬魂兽抽搐的? 毕竟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多,噬魂兽又被重伤,自己有些敏感,才会那般急躁,这会想起来,保镖的话岂不是漏洞百出,还有,那保镖脚步轻佻,完全不像自己培养出来样子。 他暗叫一声不好,待电梯门打开,冲回自己的房间,只见保镖们全神贯注围着檀盒,谁也没有挪动哪怕一个步子,包括刚才来找自己的那个人。 “跟我来!”黄一郎轻喝一声,布置人马将下楼通道团团封锁,然后带人上楼去找,可这会哪里还有沫平和那人的影子? 黄一郎见此不怒反笑,自言自语:“山水有相逢,下次遇到可没这么好运了!” 茫茫夜色中,一个人影在黑夜中快速穿行,他的背上虽然还趴着一个人,却丝毫不形象此人如电般飞奔的速度。 直至远离酒店,找了一处静谧之地,他才将背上的人放下,在月光淡淡的韵调下,满脸是血的沫平倒显得有些诙谐,仿佛是一个脸上涂满了色彩的小丑。 那人叹了一口气,嘴角轻轻蠕动,右手飞快从面部抹过,伴着一道白气掠过,瞬间之内,他竟然换了一副面容! 这速度比起川剧变脸简直不知要快上多少倍,只见他此时脸上毫无血色,白的如同十月的飞雪,脚步虚浮,想必也是受伤不轻。 他苦笑两声,似是对着沫平说又似乎是对自己讲:“你这臭小子,就知道瞎闯祸,姓黄的人都去惹。每每都要我给你来擦屁股,今天还给你擦两次。我救你速度已经跟不上你小子给我惹事儿的速度了” 咳咳咳,蓦地,他轻咳数声,地面上顿时多了星星点点血迹。 他缓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只玉白色小瓶,从中倒出两粒小丸,塞进沫平嘴里,左手顺着他喉管轻轻一撸,只听沫平喉间咯噔一声,药丸下肚。 他叹了口气,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明月,刚好两三片乌云游来,将月光尽数遮挡,大地顿时陷入了一片漆黑,就如同他此刻的心境,有些看不清明天的路,不知道该如何走下去。 “哎,该回山上再看看看师傅了。”他轻叹丢下一句,快步离开。 正文 第六十一章 修为提升 酒店内,江晓甜惊魂未定,刚把房间换好,敲门声顿时响起,把她又狠狠吓了一跳。 “谁。。谁啊?”小甜轻咬嘴唇,小心翼翼的问道。 “是我”琴姐的声音,听上去颇为焦急。 江晓甜把门打开,看是琴姐,一下子就扑进了她的怀中,嘤嘤的哭了起来。 “不哭不哭!”琴姐看到江晓甜发来的短信,吓得魂都没了,发布会没开完就赶急赶忙的跑了上来。“那个骚扰你的人抓到了吗?居然能进屋,这什么破酒店,安保都是****的?” “恩,抓到了,黄少把人带走了。”江晓甜点点头。 “黄一郎?他把骚扰你的人抓走了?他也在场?”琴姐大惊失色,江晓甜只在短信中发了‘有人进我屋子想骚扰我,我换房间了。’却没想到这事儿还和黄一郎搭上了关系。 “他没怎么样你吧。”琴姐把江晓甜扶到沙发上,给她披上一件外套,房间内冷气打的低,琴姐怕她着凉,关爱程度可见一斑。 “没有,我睡得太沉,都不知道事情的经过,最后醒来,就看黄少把人擒住了。”江晓甜道。 “我是问黄一郎没有把你怎么样吧。”琴姐咽了一口唾沫,睡得太沉?怎么可能,一看就是那黄一郎在捣鬼! “他?他能把我怎么样啊?”江晓甜扑闪着大眼睛,一脸疑惑,她不明白琴姐为什么有此一问。 “没。。没什么,你可能是太累了,所以睡得沉,没事的,这些天太邪门了,我把这座城市的活动都推掉,咱们明天就走。”琴姐爱怜的抚了抚小甜的额头,将她抱在怀中。 “啊?不是还有好几场宣传会吗,就这么走可以吗?”小甜问道:“对了,发布会怎么样啊?” 琴姐笑了笑:“放心吧,那些媒体的花花肠子,我了解的很,我应付的来,你好好休息便是,我等下安排几个自己人守在门口为你站岗,你放心睡,我不会让骚扰你的事情再发生了” “恩”小甜顺从了点了点头,像一只小猫偎依在琴姐的怀中,不大一会,竟沉沉睡去。 琴姐则望着窗外,惨白的月光已经被乌云彻底埋藏,透不出一丝光亮,她叹了口气,眼中满是忧虑。、 次日煦日东升,熙熙攘攘的人群再次代替了寂静无声的街道,沫平是在一阵太极拳音乐的惊扰下醒来的。 揉揉眼睛,只见自己正躺在一处公园的长椅上,周围晨练的大妈大爷们激战正酣,几乎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 沫平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早已经没了昨日的血污,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身干净的t恤短裤,自己屁股下还压着一张字条。 字体清秀,只有短短八个字 好生保重,小心谨慎。 “咦,这字迹很眼熟啊。”沫平盯着字条瞅了半天,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不过他心里面明白,昨夜有人救了他,并好心提醒他今后处事要谨慎当心,当下不由得心生感激。 收起纸条,沫平大口呼吸着清晨新鲜的空气,甚是畅快,盘腿而坐,口中默念清心咒,开始调理起体内的气息。 身边是冲拳踢腿与翩翩起舞的大爷大妈,在这一片繁闹之中,沫平静如松,双耳不闻周边动静,将心境调节至平和安稳,非常考验他的定力。 道门法则讲究一个静字,只有做到天人合一,与大自然融为一体,切身感受天地之正气,才是真正的大成。 沫平心有牵挂,自然免除不了杂念,可他虽不能完全静心凝神,却个人也算是清心寡欲之辈,至少此刻是。 调息吐纳,让天罡正气沿着经脉缓缓流动,一种前所未有的清凉之感顿时席卷全身,沫平只觉头脑出奇的清醒。 整个人犹如醍醐灌顶一般激灵,似乎每一处毛孔都彻底舒展开,他甚至能感受新旧细胞的更迭,体会身体与大自然的交互,仿佛能控制新陈代谢的速度,调节气息的急缓、心跳的快慢! 一时间,丹田之处炙热如火,不多时,这股暖流朝着全身散开,流淌至身体的每一处。 若方才是涓涓细流趟过身体,给自己的思绪带来无与伦比之清明。 那此刻便是奔腾大河倾泻周身,一股至刚至阳的力量充斥进每一寸肌肤,每一处肌肉。 如火般的能量在沫平的体内积聚,丹田仿佛一处熔炉,将天地之气吸收入内加以引导炼化,再以天罡正气之形储存,散播周身,深入经脉! 沫平以清心诀所书,不急不慢,一直修炼直至烈日当空,这才缓缓睁开眼睛,轻轻吐了口气。 “这就是区老头口中所说的提升么?”沫平站起身,这才感觉到空中那灼人的烈阳,自己一直盘坐再次,居然半点汗水都没有淌,控制吐纳呼吸,调节气息心率,这就是道家掌握身体新陈代谢的特别之处么? 区青风说道佛虽是两家,却有相似之处,佛家讲究一个缘,百日苦练不如一日顿悟,而道家也相仿,能悟天地之道比整日坐禅修行更为重要。 一旦有所突破,不仅个人能力修为能更上一层楼,更重要的是能时时保持最佳精神状态,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超然境界。 当你将自己的身体状态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利用自然规律去加以引导,那你自然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不过。。 沫平抬起手臂,满布血口伤痕,他自言自语道 必须要加强身体的硬度,让道法,身体,修为三者同步而行才是上策! 正文 第六十二章 因祸得福 回到医院,沫平却意外的在走廊里遇到了正与医生交谈的端木静。 端木静看到沫平,脸色有些不可置信的意思,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淡淡道:“不是说去要酬劳么?怎么弄成这副样子。” 沫平不在乎的将手臂伤痕轻轻一抹,苦笑道:“我也不想啊,反正是一言难尽。” “我发现你每次出现的地方总要出事,你柯南附体啊。”端木静说。 “想不到高冷如冰的端木警官也会开玩笑”沫平回道。 “不是我开玩笑,你去了鎏渊大酒店对吧,那儿出事了你知道么?”端木静冷冷的盯着沫平,一字一句。 沫平被她看的有些发毛,心道好好的一个美女,怎么老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温柔一点不好么。他赶紧躲开端木静的视线:“我不知道啊” “你就别装了。鎏渊大酒店出命案了,死者死相恐怖异常,血液尽失,内脏掏空,成了一具干尸。你说什么样的变态才会用这么极端的手法杀人?”端木静道。 “我怎么知道,我擦,你不会是怀疑我吧。我只是去酒店里找王三要钱而已,别的一概不知。”沫平几乎跳起身来,这个锅他岂能背,但他不想将噬魂兽与那个阴阳师说出来。 不说是因为他了解眼前这个傲娇女警官,一旦得到了线索,一定会去查,即便她如今只是个整理档案的文职,不过她要是真接触了那些人,不用说,必会有生命危险,沫平实在不忍心这个女警官再一次为了超自然案件跳进火坑。 “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去过酒店?”沫平奇道,他可并没有与端木静说过此事。 “酒店内有人报警后,我的同事去调了监控,我是整理资料证据的,自然也过了目,无意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看见了一个猥琐的男人,你说,这是不是天意?可惜之后的监控资料全部都是空白,想必是有人动了手脚,能在顷刻间将酒店内所有监控设备全部抹去,这个水平可不是一般人的。”端木静双手环抱胸前,冷冷的望着沫平。“我查过你的档案,你大学专业就是智能工程。” “我靠,你不会是怀疑我杀了王三吧,我tmd钱都没要到,我还不懂找谁叫苦呢”沫平一屁股坐在长椅上,脸耷拉的几乎要拖到地上。 无奈之下,沫平只好将端木静拉到一处无人的地方,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她,端木静听罢脸色也并不好看。 “不是我吓唬你,这事情没那么简单,插手越深,危险越大,那阴阳师心狠手辣,看样子来头不小,不是一般人!我势单力薄,玩不过他们”沫平神情严肃,叹了口气。 “可你来头也不小啊!”端木静似笑非笑的望着沫平,话中有话。 “你什么意思?” “可能你还不知道,你的通缉令已经消除了,那件爆炸案被上头要求重新调查。”端木静道。 “为……为什么?”沫平被这从天而降的大饼砸的有些不知所措。 “总之是上头的意思,今早市人大,市委和市公安局的主要领导特地开会讨论此事,据说……” “据说什么?” “据说是军方的意思。”端木静盯着沫平的眼睛,轻轻道。 瞪我?来呀!沫平毫不犹豫对上端木静的双眸。 这一眼过去,沫平不禁上下扫视了一圈。 端木静今天穿着一身黑色裙子,搭配小皮鞋和长袜,上身则配了一件碎花休闲衫,乍一看颇有日本学院风,但衣服永远只是辅助,人才是主角。 她的相貌自是万中无一的绝美之容,明亮的眸子如繁星般耀眼,鼻梁高耸,皓齿淡唇让人浮想联翩,再多的形容词面对她也显得乏力。 只不过今天发型有所改变,不像以前那般将额头露出,而是散落着空气刘海,刚刚好从眼皮处扫过,乌黑长发自然而下,虽然依旧冰冷如霜,却多了一些亲切感。 “军方?”沫平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军方替自己出面?扯犊子吧!不过看端木静的样子也不像开玩笑啊! 这…… 沫平一时也摸不着头脑,一双眼睛迎着端木静的目光对过去,眼中满是迷惑。 端木静见沫平这般惊讶,也不像装出来,心道看来这家伙是真的不知情,真不懂他上辈子是不是拯救了银河系,居然这等好事也能落在他身上。 眼见沫平直勾勾的望着自己,端木静反而有些不自在了。 只见沫平的视线顺着端木静的脸颊一路下移,穿过光滑的脖颈,一路探索到珠峰之巅。啊!沫平脸色一变,吞了两口唾沫,不自觉露出满意的笑容,仿佛是鉴赏大师欣赏到一幅绝美的画作情不自禁般开怀而乐。 “你瞎看什么呢!”端木静一声娇喝,沫平这才回过神,有点尴尬的摸了摸头,视线侧移,装作不知。 “对了”端木静倒也不多斥责,追了一句“医生说你朋友醒了。” “什么时候?” “今天早上” “你不早说!!” “你也没早问啊!” “……” 沫平一路奔回病房,大兵这小子正坐在床上,抱着一只超大号饭盒狼吞虎咽,吃的满脸都是米粒! 边上两个护士望着如此恶鬼般的吃相,也是惊呆,双双捂嘴偷乐,也不离开,就跟看马戏似的。 “我靠,你这小子尽给我丢人。能不能文雅点”沫平进了病房,忍不住骂道。 护士见有人进来,赶紧退了出去。 “老子都快饿扁了,还不让人吃饭了啊!” 沫平无奈的摇摇头,自顾自找了一张凳子坐下,将这几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大兵,毕竟是自己兄弟,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大兵听完这才止住了贪吃的**;“我中的毒必须要他才能解开?还要去湘西找千足虫?那你怎么打算?” 沫平耸耸肩:“还能怎么办,给你找个像样的殡仪馆,保准把你的丧事办的风风风风!” “去你大爷的!”大兵骂道。 “哈哈哈”沫平双手撑着脑袋,身子朝后一仰,“好了,不开玩笑了,我准备明天就出发!” “那行!我马上出院!”大兵道。 “不行,你身体还没恢复好,还是老老实实呆在医院为上策”沫平直接否掉了他的建议。 “我这人最怕待医院,以前在西南执行一次任务,我受伤在战地医院呆了半个月,比死还难受”胖子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打死也不愿意。 沫平知道,大兵是不放心自己一个人前往那人烟稀少之地,怕自己出意外。他上前拍了拍大兵的肩膀:“放心吧,我已经不是当初的我了,如今的我,可是正儿八经的驱邪人呐!驱鬼除魔不在话下,你就别担心了,好好修养,等我回来!别忘了,咱们还要一起去找黄杰的晦气呢” “可……” “别可是了,哥已经把你托付给端木警官了,有这么一个大美女时不时的陪着你,你就偷着乐吧!” 本来沫平还因为自己被扣一个通缉犯的帽子纠结怎么出行,这下好了,算是沉冤得雪,立刻去订了前往长沙的机票,当然了,钱是他厚着脸皮问端木静借的,毕竟王三死了,自己一分钱没捞着,完全白忙活。 临走前,端木静将一只手机塞进了沫平的手里,然后弯下腰去帮他把衣服行李整整齐齐的理好,就像妻子送别即将要出远门的丈夫。 沫平看着端木静小心翼翼的为自己叠好衣服,收拾好日用品,心中不禁一暖,眼眶有些发热,从小到大,除了夏院长,她是第一个为自己整理行囊的人了吧。 看着曾经针锋相对的二人,如今却已然这般同心,不由感慨世事多变,沧海桑田。 次日,沫平提着行李箱,坐上了去往机场的班车。 箱子中除了衣物外,自己还购买了一些到时能用的上的家伙什。 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一排排建筑,沫平的思绪却已经飞向了远方,他的眼光有些迷离,接下来的行程,还不知是福是祸! 湘西,来了! 正文 第六十三章 怪人 上 沫平自然没有想到这趟出行居然如此费劲。 飞抵长沙时,已经接近傍晚。 刚下飞机,沫平就接到大兵打来的电话,他望着屏幕,嘿嘿一乐,这小子时间还钱的真准。 大兵在电话里除了告诉沫平在苗疆的一些忌讳叮嘱他事事当心点外,顺便拜托端木静帮他订好了房间,让他好好休息再出发, 不过沫平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一些无关紧要的地方,通过网络约了一辆小面包,谈拢价钱后星夜启程前往龙山。 车子几乎是颠簸了一整夜,直至次日清晨才赶到县城内。 下车时,沫平几乎感觉腰都快散架了,不敢怠慢,随意找了一处小宾馆扔下行李眯了一会后,便赶紧上街去打听情况了。 龙山县位于湘西北部边陲,位于武陵山脉腹地,两头接荆楚之地带巴蜀边缘,是有名的‘湘鄂川之孔道’,历史悠久,风景醉人,据说其渊源可以追到****时期,历经春秋战国,汉唐宋明,直至雍正年间才在此地建县。 不仅地理位置优越,民风淳朴,境内峰峦叠嶂,绿水幽幽,无数大江小河的直流纵横期间,其内更有十多个少数民族居住于此,各类交融的文化与特异的习俗令人眼花缭乱,沫平虽不是来旅游的,却也稍微做了些功课。 可真当他实实在在踏上这片土地时,才明白,自己之前的那些功课都白做了。 远处千里峻峰连绵不绝,天空蓝的如同一块巨大的绸缎飘在空中,涓涓细流沿着特色民寨缓缓流淌,大家不紧不慢的做着自己的事情,时间在此地似乎已然停止,仿佛有种置身于童话世界的感觉。 风景虽好,但语言不通却要了命,街头但凡上点年纪的阿伯阿婆无一例外都操着一口纯正的当地土话,沫平宛如听天书一般听这些老人家们讲话,是想破了脑袋也与其交流不上半句,可想 如今走在这个风景如画的县城街头,沫平倒显得有些举手无措,他手里攥着一张地图,沿街打听了半天却毫无收获,纷纷表示从来没有听过狮仔寨这么个地方。 就为打听狮仔寨,沫平在龙山县城呆了整整七天,腿都快跑细了,周边能去的地方几乎挨个儿走了便,可啥也没打听到。 掐指一数,距离与那蛊师约定的日子就快不足20天了,当下一点眉目都没有,心中着急万分。 这天傍晚,沫平百无聊赖的沿着青砖街道瞎晃悠,彩霞满天,白鸟归巢,景象不错,但他却心情不佳,毕竟没什么头绪,那劳什子狮子寨几乎要把人逼疯! 这个县城旅游开发还不是很充分,经济较为平庸,各方面设施只能说一般,但正因如此,人们还保持着返璞归真的生活态度和颇为传统的生活习性,并未被大城市的喧嚣与市侩所影响,有点世外桃源的意思。 沫平所住的小宾馆位于县城的最边缘,地方较偏,比起热闹的县中心自然冷清的多,白天人来人往还算密集,一旦天暗,街道上除了匆匆赶回家的归客,就几乎没什么行人了,这种纯天然的安静倒适合极了散步,走在静谧的小道上,仿佛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 啪! 装b失败的沫平一头撞上了一位挑着竹箩筐的老人,这青砖小道本就是条呈高低之势的小坡,老人让沫平这么一碰,身体失去重心,手里的扁担顿时没握稳,整个人朝着一仰,直直的摔倒在地,朝后滚了三圈直至碰到沿途屋强才停住。 肩上的扁担则重重砸在了他的脚上,竹框落地,里面的装盛的萝卜则撒了一地。 “我去!”沫平这下深知闯祸了,赶紧上前将老人扶起,老人则摆摆手,连声道没事没事,眼中却满是心疼之色。 沫平顺着老人的视线看去,才知老人原来是心疼摔坏了的萝卜,他将老人扶到路边让他坐下,弯腰将萝卜全部拾回到框中。 “谢谢,谢谢”老人操着并不利索的汉语,一个劲儿的感激。 “都是我不好,是我走路没注意看。”沫平把老人的裤腿撩开,只见小腿一大片青紫色,脚踝则肿的比萝卜还大,看起来是扭伤了。 “怪不得你,怪不得你,我走路太急”老人道。 果然是民风淳朴,如果在城里玩这么一出,估计今晚俩肾可能得拿去卖一个了。沫平听老人这么讲究更不好意思了,趁着这会打量了几眼。 老人家看起来起码得有60多了,个子很矮,头上包着一块青色长帕,身着青蓝长袍大襟衣,地道的少数民族打扮,老人家脸色黝黑,满布黑纹,一双眼睛甚是有神,虽然不大,但透出一股子不卑不亢的凛凛威风。 “走,我背你去医院!”沫平压根就不知道医院在哪儿,这片地方也没个出租车,想到这儿简直到哭。 “不去医院,这脚,不打紧,我得快点赶回去。”老人汉语能力有限,表达并不流利,从他焦急的神情中,沫平觉得这老人看来是有急事,可他疼的汗直流,不去医院那哪儿成。 “去医院看一下不要多长时间的”沫平不由分说将老人背起,顺手将两个箩筐提起来,把扁担夹在咯吱窝下,起身就要走。 沫平每日修习清心咒,并抽出时间锻炼身体,身体机能早已经异于常人,无论是力量速度甚至是感觉,都远超普通人,这百来斤的重量,对于沫平来说,简直小菜一碟。 老人看沫平背负着如此重量还能健步如飞,倒也惊奇,只恩了一声便不说话了。 沫平见路就走,逢人就问,好不容易找到到一间小诊所,医生是个四眼小年轻,以下班了为由不愿收治,态度相当不善,沫平忍住想打人的冲动,低声下气各种恳求。 最终,在沫平厚脸皮的磨蹭下,小四眼实在是受不了,一边不耐烦的谩骂一边取出了仪器,经过简单处理,老人疼痛感顿消不少。 不过毕竟崴了脚,即便不是伤筋动骨,也不能再随意走动了。 沫平搀扶着老人走出诊所,准备在自己房间的隔壁再给老人开间屋子让他休息,等次日亲自送他回家,可老人执意要立刻回家,一点都不能耽误,仿佛有天大的事情在等他。 看着天色已经彻底黑下去,月亮初上眉梢,沫平无奈,答应老人晚上送他回村。 可这一去…… 正文 第六十四章 怪人 中 老人说村子有些远,而且路不太好走,估计到家得后半夜,沫平为此特地回宾馆取了些洗漱品和衣物放在背包里,带上手电,就背着老人出发了。 至于扁担和箩筐,就只能暂时先放在宾馆中,老人对此也无可奈何,只得点头答应。 二人边走边聊,通过交谈得知,这个老人唤作蒙卡,是附近扁头村人氏,那个村子盛产粮食,丰收季节家家户户都会将粮食果蔬拿去镇集上卖,加上村中也有几户汉人,同时为了做买卖方便,基本上每个村民或多或少都能说上几句汉语。 两人从县城一路朝东,不多时便踏出城区,地势顿时走低,视野大开,前方是一条青青的田间小路,一米见宽。 路一侧是开阔的梯田群,层次分明,一眼望去看不见尽头,另一侧则是杂草丛生的树林,不知名的野草几乎有齐腰之高,横七竖八长着各类叫不上名儿的树木,这路看起来完全就是人为从杂草间踩出来的,不由得想起鲁迅先生那句;世间并没有路,走的人多了,路就有了。 小路一直延伸至视野难及的远方,借着月光,沫平只能模糊的瞅见远处是一片连绵不绝的山脉,山间雾气浓重,烟雾缭绕。 沫平只能隐约瞧见,正前方这座山峰之上似乎笼着一团灰蒙蒙的云雾,久久不能散开。 “蒙卡老伯,你们村子在哪儿啊?”几番闲聊,两人也逐渐热乎起来,沫平称蒙卡老人为蒙卡老伯,蒙卡则唤沫平为后生仔,沫平自称是来此地旅游的背包客,蒙卡老人听罢却直摇头,碎语道来这儿旅游什么哟。 “前头的山,翻过去,就到。”蒙卡老人和蔼的轻声道。 我靠!不是说村子就在附近么?居然还要翻座山啊!沫平听完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心中叫苦不迭。 “啊……老伯,卖萝卜要赶这么远的路啊?”沫平道。 “我们那儿也有个小集市,但是家家户户都种,很难卖出去,所以就只好来县城里卖。这是自家种的萝卜,好的很,脆,还甜,但是不能久放,容易坏,等下到家,做菜你尝尝。”老人说话间竖起大拇指,自豪之情溢于言表。 农家人最朴实,这点沫平心知肚明,小时候每逢暑假自己就会被寄养在岳大兵家,所受到的关心与照顾让他终生难忘。 正当他缅怀过往呢,一片乌云挡住了月亮,周围顿时暗淡下来,沫平赶紧掏出手电,不想这郊外湿气太重,灯光压根就打不多远,橘黄色灯光只能在身前一两米的范围内徘徊。 “这郊外夜间就是如此,你估计不习惯吧。”蒙卡老人道。 沫平尴尬的嘿嘿笑了两声,全当做回答。 想必老人也是有些累了,紧了紧衣裳,闭上了眼,打起了盹儿来。 毕竟是夏天,县城白日里也算是挺热了,哪想到这郊区夜间居然温差这般大,沫平只穿着一件短衬衫,此时寒气附骨,冷的他心里直哆嗦。还是老人家有先见之明啊,长袍在身,寒气很难灌进衣服中。 不得已,沫平只能将天罡正气尽数祭出,不停在身体内周旋流动驱除寒意,这才稍稍好了一些。 夏季的树林是最燥闹的地方,虫鸣蛙叫之声总是不会停歇,令人心烦意乱,胸中燥火难平。 可此地,却全无半点虫鸣之声,安静的有些过分,除了脚步声外,再无半点多余的声音。 沫平走着走着,不经意间侧目右视,那是一片黑黝黝的密林,深不见底。这会月亮早已经探出脑袋,脚下的路也能分辨的清清楚楚,手电的作用自然少了许多,沫平也是闲来无事,脑袋左顾右盼,手里的灯光也随着自己视线左晃右动。 就这不经意间的一眼,吓得沫平差点尿了出来! 很多人都有这么个习惯,将手电甩来甩去,灯光也跟着快速摇曳晃动,自然,灯光所及之物都是一闪而过。 沫平就是这么干的,或许出于无聊,他将灯光丢在树林内随意晃动,突然间,只见一个人竟然直直的站立在灯光之内,距离沫平不过三米,但只是一瞬,沫平的灯光已经照到了别处! 沫平脑袋上顿时流下了冷汗,人吓人,吓死人啊!!!!谁她妈的这么无聊,大晚上直挺挺站在树林里,这不神经病么! 等沫平再度将灯光照回原来的位置,人早已经不见了! 我靠!沫平使劲揉了揉自己眼睛,是不是这段时间压力太大,花眼了? 想想也是,哪有人大晚上站这鸟不拉屎的郊外树林里吓唬人的,闲的蛋疼? 他娘的! 沫平艰难的吞了口唾沫,感觉有点异样,他想开天眼,却又有所顾忌,毕竟自己背上还有个上了年纪的老爹呢,要是自己真的做法念诀,手边白光乍现,等下别还没看到神神鬼鬼先把老人家吓坏了。 小心为上总是对的,沫平这下提高警惕,也不把手电到处乱晃了,安安分分的照着前方的路。 突然间,毫无缘由的,一阵风从自己身后掠过,沫平凉的浑身一颤,心中大骂一声麻个痹,下意识朝后看去。 这一看心中又是一惊,原来那蒙卡老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一双眼睛正死死的盯着自己看呢。 我去,我说大爷你看啥呢?能不能吱一声啊,这大晚上的,着实要把人吓出毛病来啊!沫平心道 这冷不丁的一眼看的沫平心里正发毛,仔细一瞧,老伯哪里是看自己,分明是绕过自己,视线盯着正前方呢! 沫平心中咯噔一下,缓缓地转过了头! 正文 第六十五章 怪人 下 可啥也没有啊! “蒙卡老伯……”沫平刚开口,不想老人家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随即指了指前方。 “赶紧走,不要东张西望,一直走”蒙卡老伯的语气似乎也有些焦急,但没有说明,仅仅指示沫平快些赶路。 “好……好的”沫平心中不由得一阵慌乱,这老爷子看来真的是对自己隐瞒了些什么事情,但此地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啊,思前想后,他只得脚下加快步子,一阵狂奔! 这山间始终雾气弥漫,阴风阵阵,沫平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跟着自己,却又难以捕捉,隐隐觉得总有一股子阴气在周围。 不过老爷子都吩咐赶快撤退了,说明那份不安并非空穴来风,既然不好出手,那就只能赶紧跑路吧。 夜间的乡间小路在露水和雾气的打湿下显得泥泞不堪,沫平脚下好几次打滑,差点人仰马翻,摔到落差几米的梯田里去。 不过一旦速度放慢,他又总感觉身后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紧贴上来,逼着他继续加快脚步朝前迈进。 “后生仔,没事的,只要越过了‘罗罗山’,我们就安全了!”蒙卡老伯轻拍沫平肩膀,安慰道。 “好的”沫平点点头,罗罗山就是指眼前这座高虽不高,却也不怎么矮的小山了,只不过他这会心中甚是憋气,明明就是个驱邪人,硬是被邪祟追着跑,甚至都不知道对方是哪路妖魔。 但他心知,这里是湘西苗疆地界,各地有各地的规矩,可不能乱出风头,一则担心吓到老爷子,二来毕竟自己也是外来客,万一乱出手坏了别人的规矩风俗,那可就吃力不讨好了。 毕竟自己是带着目的来苗疆找狮仔寨寻千足虫的,动机本来就不纯,所以凡事更要要低调慎行。 可你不惹事,不代表事情不找上门来! 小路的尽头是一片林子,老爷子说要进了林子就算开始上山了,山中有前人用石板铺成的小道,沿着石板一直走就行。 沫平一把将额头上的汗水抹去,提了口气,开始朝着山上前进,这石板小路也不知是哪个二流瓦匠干的豆腐渣工程,不但铺的歪歪扭扭,甚至还有几块青石板重叠在一起的台阶,落差足足有半米。 石板小路走了一小会,一大摞台阶出现在沫平眼前。 这台阶爬的比走那泥泞小道更累,沫平边走心中便默记,足足走了有200多阶,还没看到个头。 “老伯,我们走了多远了?”沫平气喘吁吁 “我瞧瞧……”两人身边的树林在沫平眼里完全就是迷宫,压根看不出任何区别,不想老伯眯着眼煞有介事的观察了一会,“哎哟,快了,快了!” 快了?沫平心中一喜,赶紧继续跑。 不想老爹加了一句:“块到半山腰了!” 沫平没一口气背过去,这老爷子还挺幽默,说话还大喘气,我靠。 就在此时,那股熟悉的阴风再次传来,不同的是,这次的风中还夹杂着汩汩腥气,沫平心中一惊,脚下生风,开溜的更快了! 突然间,眼前一道黑影闪过,没错,是在眼前闪过,距离瞳孔绝对不超过十公分,几乎是贴着眼皮从面前掠过! 我靠!你他娘的也太嚣张了吧!干!沫平登时间一惊,脚步稍稍一缓,左右一看,没啥动静! 还是接着走吧! 哎,不对啊!才走了不过十道台阶,沫平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背上的重量似乎轻了不少,虽然蒙卡老伯又矮又瘦,但也不至于这么轻吧。 老伯?蒙卡老伯? 连喊两声没有回应。 沫平回过头! 山中树木茂密的枝叶将树林顶层封锁的几乎密不透风,有些百年巨擘甚至可以遮挡一场林间大雨,庇护一圈躲在树下的人。 所以月光能透过枝叶撒下去的部分只有一点点,除非对这片林子熟之又熟,否则一般人不打手电,和伸手不见五指没啥区别。 借着月光那仅存的一点点光亮,沫平看到自己身后的长袍襟衣的颈口里竟然裹着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两只眼睛在黑夜下闪烁着绿油油的光亮,它张开嘴,森白的利齿发射出惨白的寒光,一股浓烈的腥气从口中传来!! 我擦嘞!!什么东西!沫平俩眼睛顿时瞪的比铜铃还大! 那家伙一言不合张嘴就咬,却不想沫平的反应速度却更快,大大超乎了它的预计! 它猛地向前扑出,直取沫平脖颈!沫平则左手死死拉住长袍将它朝着身后甩出,右手紧握手电,反手冲着它脑袋狠狠捶了下去! 崩的一下! 沫平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这玩意呜咽一声,看来被砸的不轻,估计脑震荡是免不了了,啪的掉落在地,居然嗖的一下从长袍中脱出身体,窜进了边上的草丛内! 沫平打蛇随棍上,顺势一脚教它做人! 哦,不对,教它做精! 这一脚踢出了国足的精髓,沫平自己都不知道会将它踹飞到哪儿去,只知这脚势大力沉,直取它臀部。 砰的一声闷响,那毛茸茸的玩意径直飞上了天! “看起来像是黄大仙啊!”沫平自言自语道。(注:黄大仙就是泛指成精的黄鼠狼) 哎哟,沫平一拍脑袋,手电朝着山下台阶处一照,果然,蒙卡老爹穿着身内衣正趴在地上呢!看样子已经是昏了过去,到底是什么时候着道的呢? 哦,对了,就是看到黑影的时候!他娘的居然还会声东击西了!沫平拍拍脑袋,给老爷子使劲掐了掐人中,抚了抚胸口。 不多会,老爷子醒了过来,低头看看自己的样子,经常走山的他想必也知道经历了什么,愤怒的说了一句苗语! 猜都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骂人的语句。 “后生仔,你没事吧”老爷子比起自己倒更关心沫平。 “我没事!”沫平将蒙卡老伯背起,回道。 “这山间,一到夜里就邪的很,什么精怪都有,我们快些走,过了山顶就不怕了!”虽然被黄大仙袭击,但蒙卡老伯还是相当淡定,或许他见惯了这些成精的小东西,不足为奇了! 可沫平还一直想不通呢,这老爷子怎么一直重复过了山顶就不怕,山顶有神仙? 想那么多做什么?既然这山上有大仙的存在,没准儿还有别的什么东西,看来此地还是不太平的,赶路为上! 可才没走几步,又出事了! 这回,连一向淡定的蒙卡老伯也变了脸色! 正文 第六十六章 精怪 正前方,惨白的月光残影下,直立立站着一个人,是由手电的电量已全部耗光,只能凭借稀疏的月光去打量,但光线昏暗,沫平并不能仔细看清此人样貌,只能大致看个轮廓。 它身高不到150,比蒙卡老伯还要矮上些许,一身长袍过膝,襟衣领口大开,竖向布满了小扣,头上则包着厚厚一叠青布,乍一看像是土家族的装扮,不过此人面容沫平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看清。 只见它双手直垂两侧,目视前方,身子一动不动,但诡异至极的是,这人的双脚居然不着地,脚底离地面约莫三四公分,脚掌前倾,这么一看,简直像是个吊死鬼生生的站在你面前。 “我擦嘞”沫平顿时一惊,下意思后退两步,它居然如影随形般飘过来,对!没错!是飘! 它与沫平始终保持着三阶台阶的距离,沫平退,它也退,沫平进,它亦进,不远不近,既不攻击,也不动作,像是调戏俩人似的。 沫平啐了一口唾沫,右手如电般一进一出,再翻开,已有两枚铜钱夹在指间。毕竟身怀天道门奇术,前有天地纯阳天罡正气在身,后有世间至阴至邪的鬼焰在手! 一阳一阴,皆是至极,天下妖鬼,又有何惧? 就这小暴脾气,今儿居然看到鬼祟这般作弄自己,沫平就快忍不住了。 “蒙卡老伯,这是?”沫平一回头,只见老伯的脸色难看到无以复加,本就黑黝黝的面颊上镀上了一层既惊恐又绝望的神情,愣将一张黑脸硬是憋成了酱紫色,就如同便秘十天的人蹲在马桶边却一筹莫展的那种面目,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山……山鬼”蒙卡大伯显然是被吓到的不轻,结结巴巴半天就迸出这么三个字儿,还不连贯。 山鬼?沫平略微一沉思,那不就是山魈么? 早在山海经中就有对山魈的描述,《山海经·海内经卷》里写到:“南方有赣巨人,人面长臂,黑身有毛,反踵,见人笑亦笑,脣蔽其面,因即逃也。 不过在天道门的文献中,山魈不过就是大山密林的精怪,越是无人的野山深林,瘴气越重,极易滋生那些不为人所知的怪力乱神,一旦有人经过,精怪便会幻化模样,以各种方式将人折磨致死,随后饮血食肉吸食脑髓,只留下一副空空的皮囊! 最后它们就会钻进皮囊之中,幻化为受害者模样,在山里寻找新的猎物! 山魈极其中意将人活活吓死或者万般折腾而亡,它们喜欢看着猎物在惊恐绝望中慢慢死去的过程,可谓是鬼祟中的变态分子。 那山魈依旧不紧不慢,在沫平面前犹如示威一般飘来飘去!沫平想到在郊区小路时,这家伙就已经盯上了自己,居然忍到现在才现身,看来这边算是它的地界了,难怪这般肆无忌惮的挑逗自己。 他娘的!单是挑衅这一点,沫平就有冲动将这山魈活活扒了皮! 蒙卡老伯此刻满脸是汗,他下意识捂紧袍子右侧口袋,喃喃道:“后生仔,都是我害了你,我……对不住你。” 沫平倒是淡淡一笑:“没事,你不是说到了山顶就不怕了么?那我们就冲到山顶去。” 提到山顶,老伯眼睛一亮,可立马又暗淡下去“这儿距离山顶起码还有300多台阶不止,可怎么能赶的过这山鬼。” 沫平拍拍胸脯,一副不要脸的模样涌上来:“老伯,我可是国家级运动员,这300多台阶随随便便几步蹦跶就跑完了,小意思”他怕老伯听不懂,还特意解释了一下国家级运动员的意思,讲的唾液横飞,完全就没把这山魈放眼里。 可沫平扯归扯,视线却一直留意着那山魈的动向。 山魈见沫平二人详谈甚欢,毫无惧意,不觉自感无趣,徒生怒意,一声尖叫刺破了这宁静的夜空,咻的一声扑来,动作之快就连沫平也居然难以捕捉! 幸好早有准备,山魈扑来的瞬间,沫平朝着侧面躲开一个角度,与那山魈错身而过,可反应还是稍慢半拍,手臂顿时火辣辣的烧心,斜眼一看,胳膊肘上头被挠出五道血痕,足足有五公分,入肉极深,钻心的疼! 擦身而过的瞬间,沫平指间的铜钱亦从山魈腰间划过,仿佛刀片切豆腐般撕开了一道口子,随着刺啦一声冒出一缕黑气,腥臭无比,而山魈仿佛被烫到了一般,惨叫一声,从台阶边缘摔倒滚落下去,全无了刚才的威风。 望着手臂的伤口!沫平心中不禁一怒,娘的! 再一回头,哪里还有那山魈的影子! 先是黄大仙,这会又是山魈,看来此地真是不宜久留! “那……那山鬼怎么了?”月光暗淡,大伯自然没有看清方才一瞬的双方动作。 “哦。那家伙被我给撞下山去了。”沫平道。 不对啊,不是山鬼朝着我们撞来的么?大伯疑惑不已,不过看到沫平手臂汩汩直流的鲜血,他倒是有些着急了,从口袋里掏来掏去的,估计是在找随身携带的草药。 “没事,小伤。”沫平回了一句,脚下发力,冲着山顶,狂奔而去。 很多时候,这危险就像狗皮膏药,不是你想甩就能甩的掉的! 才走不多一会,那黄皮子就率先杀出来,拦在了跟前,不过这会不是一只,而是一群! 沫平被逼无奈,偷偷开了天眼,四下扫视一圈,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整整有十来只黄皮子,除了面前的台阶上的四只,其余都躲在两侧的树丛里,看起来这帮小兔崽子不仅把同伴们喊来撑场子,还想玩点战术,准备四面包夹! “这些该死的黄皮子”蒙卡大伯一声怒骂,他倒不怕这些黄鼠狼,只是担心身后的山魈会追上来。 不过沫平心知那山魈在这片林子间就是老大,以它们的速度,随时随地都能出现在自己面前,压根就没追的上追不上一说。 沫平与黄皮子就这么对峙着,谁也没有先动一步, 不过那贼溜溜的小眼睛看得沫平浑身不舒服,仿佛有着天大的阴谋。 “蒙卡大伯,你说这些小东西想要做什么?”沫平问道。 蒙卡也摇摇头:“这些黄皮子可狡猾的很,不知道要耍什么花样” 正说话间,埋伏在草丛间的黄皮子大军全部探出了脑袋,从四面八方小心翼翼的钻了出来,缓缓靠近沫平,保持着估摸两个台阶的距离,将他和蒙卡团团包围。 沫平甚至发现了那只被自己踹过一脚的黄皮子,它脑袋上鼓着一个大包,眼神最为狠毒,龇牙咧嘴,看来确实是恨的不行! 但这些黄皮子只将二人包在圈中却迟迟不动手,不知道在耍什么滑头,一时间,气氛有些凝重,沫平目光死死锁住这些小精怪,心中也说不出的紧张。 突然间,所有黄皮子一齐转过身,对着圈子中的二人,几乎是同时撅起了屁股。 不好!! 沫平和蒙卡不约而同喊出了声! 正文 第六十七章 勇斗黄皮子 黄皮子撅起那厚厚的肉臀,你说还能有什么好事! 肉眼可见的黑气几乎是一瞬间拔地而起,那熏人的臭屁顿时间倾泻而出,在第一时间窜进了两人的鼻腔,沫平和蒙卡赶紧捂住了鼻子! 可已经晚了。 这黄皮子的屁带着一种灼心般的离奇恶臭,熏的沫平天旋地转,一股剧烈的呕吐感如奔腾的大浪笔直往上冲,整个人顿时四肢瘫软,啪的一下跪在了地上,幸亏双手死命撑着石板台阶才勉强支起了身体。 蒙卡老伯自然也没好到哪儿去,从沫平背上滑落下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看样子是被臭气直接熏晕了。 打仗时还要什么狗屁生化武器,拎着黄皮子丢进敌人阵地里就她娘的赢了!这都是些什么奇葩玩意儿? 他娘的,沫平啐了一口唾沫,顿时觉得口腔中也满是臭气,整个人宛如掉进了粪坑中似的,由内而外散发着浓烈的恶臭味。 那黄皮子还在不断释放着臭气,浓烈的黑气将二人团体包围在其中,就如同冒着浓烟的火灾现场,这臭气不但熏人还辣眼睛,沫平此刻不仅头晕目眩,更是眼泪直流,连骂娘的力气都快使不上了。 “我干你老母,呸呸呸”几口混着屁臭的唾液啐出,沫平眼前就快冒金星了,这时他突然发现,那些黄皮子已经停止了释放臭气,正谨慎的拨动着爪子,朝着自己慢慢靠近,一个个露出森白的尖牙,看起来经过前期炮轰洗礼之后,它们要正式发动进攻了! 这些小东西一个个露出贪婪的目光,不断在石阶上磨蹭着锋利的前爪,仿佛迫不及待要将面前的猎物撕开,饮血食肉。 那只头上鼓包的黄皮子吱呀一声,第一个冲上前来,它猛然窜起身子,张开血口,双爪前扑。 借助身体前冲的惯性,小东西身形如电,速度飞快,它的眼中满是渴求,仿佛下一秒就能报仇雪恨,撕破面前仇人的喉管,然后大快朵颐! 眼看前爪就要接触到沫平的皮肤,锋利的爪子迫不及待朝前扒拉,仅仅只差! 三寸!两寸!一寸! 虽然视线颇为模糊,四肢也乏力非常,但在这生死片刻,沫平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他咬紧牙关,大吼一声,居然压低身子,直起脑袋狠狠朝前撞过去! 那黄皮子的打算本是扑倒沫平的脖颈处,顺势将他喉管切开,可…… 黄皮子的瞳孔之内,一个巨大平面越方越大,原来是额头!正朝着自己撞来! 砰! 两个脑袋撞到一起! 黄皮子一声惨叫,四脚朝天往后仰去。 可就在这时! 一双大手紧紧抓住了黄皮子前肢! 黄皮子惊恐的睁大双眼,只见一张狰狞无比的脸出现在自己视野中,发出嘿嘿嘿阴笑! 吱吱吱吱!! 这只黄皮子发出了凄厉无比的叫声,仿佛再向同伴求救! 沫平的身后的黄皮子门立刻朝前挪动步子,意欲攻击! 嗯? 沫平猛地朝后转过头,喉管内发出一声似是质疑又似是恐吓的哼声,一双殷红的血眼死死的盯着蠢蠢欲动的黄皮子。 这一冷不丁的动作让黄皮子们吓得纷纷后退,它们这会或许已经开始后悔猎杀眼前这俩人了吧! 当从捕猎者变成被猎物,那种感受是什么?你可能不明白,但沫平手中的那只黄皮子应该相当了解! 沫平狞笑一声,双手开始朝着两侧发力,黄皮子似乎猜到了沫平接下来的动作,瞪大双眼,嘶吼着,发出了近乎绝望般的鸣叫声! 这血腥一幕终究没有发生,沫平脑袋凑上前,几乎是脑袋碰脑袋,冲着黄皮子嘿嘿一笑:“小家伙,还要玩么?我警告你,立刻给我滚!要是再想害人,我一定生撕了你!” 说罢如丢皮球般将手中的黄皮子扔到地上,那黄皮子捡回一条命,吓得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一动都不敢动! “今天大爷我心情好,放你一马,还不快滚!”沫平站起身子,伸了伸腰,冲着地上的黄皮子道。 那黄皮子似乎能听懂沫平的话,居然赶紧似的点了点头,嗖的一声窜进了旁边的林子中。 呼! 沫平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将躺在地上的蒙卡老爷子重新背回到背上,给他掐了半天人中,可能那臭气毒性太烈,蒙卡老伯依旧处于昏迷中,沫平试了试他的脉搏,倒还算稳定,或许只是单纯的被熏蒙了,可能过会就能醒过来吧。 老爷子说到了山顶就安全了,还是先赶路吧,谁知道还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正是这张破嘴,还真出事了。 离山顶不远了,不远了!沫平告诉自己,抬起头,前方的远处似乎有星点在闪烁,看起来有点像是火光! 是了,那里一定有人来接应了,再坚持一会就到了! 可就是这单纯的300多节台阶,沫平走的却异常艰难,每一步似乎都如铅石灌足,按照蒙卡老伯的说法,现在起码应该到达山腰往上了吧。 但不知为何,沫平越走却心中越慌,这种心慌不是由于外界的寂静或者说山间的诡异造成的,而是来自心底,仿佛周围有着什么可怕的东西唤醒了隐藏在心底的那份恐惧,如同火把点燃了稻草,引火燎原之势瞬间席卷了整个大脑。 沫平干咽了一口唾沫,口腔还隐隐残留着黄皮子的屁臭,恶得他直咳嗽,一阵风扫过,沫平紧了紧衣领,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周围的气温是越来越低了。 他心知,一般来说,气温和气压是随着海拔高度的增加而慢慢递减的,这是‘垂直递减率’,一般有常识的人都知道,近地面海拔每升高100m,气温就下降06度,所以往往高山越往上走温度越低。 可这会,每走十节台阶,温度就起码下降一度,沫平心中不禁狐疑了,这也太扯了吧,自己仿佛正朝着一只大冰柜里赶过去,照这趋势,山顶上岂不是已经要结冰了? 就在此刻,石阶左侧的密林中,猛地响起一道沉闷的落地声! 砰! 正文 第六十八章 再起祸端 仿佛是什么东西从树上掉下来,重重摔在泥土上,但松软的土地恰好吸收了落地时的冲击力,这才发出类似沉闷的声音。 沫平眯着眼,朝着林中深处瞥了一眼,他虽开着天眼,不过显然修为有限,道行粗浅了几分,还达不到‘观六道,察天机’的境界,比不了区青风应青一,隐隐约约就只能看到一些绿点在空中飘荡,看上去有些像是萤火虫? 唉,看不清楚!沫平颇为遗憾的自言自语道,这时开始抱怨自己下山后没有好好做功课,导致修为有限了,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那帮老家伙一旦开了天眼,一双眼睛在夜间就跟夜视仪似的,甭管妖魔鬼怪人,什么都能看的清清楚楚,也好在落云山上没什么女眷,都是一大帮粗老爷们,不然一个个的都他娘的利用天眼去偷看人洗澡去了。 尽管看不清那星星点点的绿色光点是什么玩意,但在这荒山深林之中,肯定不是什么悦人心扉的美景奇观。 沫平想了想,不理为上,赶紧走,可不知为何,越走脚越沉。 走着走着,猛然间一低头,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地上散着星星点点的血迹,他的脑袋顿时就炸了! 这不就是刚才被那山魈挠坏胳膊所留下的血迹么?怎么会…… 妈蛋,走了半天又走回原地了? 鬼打墙? 一个驱邪人居然中了鬼打墙,沫平心中有多郁闷可想而知! 所谓鬼打墙就是人在一个范围或圈子中被完全困住,无法脱身,其实就是被游魂困住了心智,迷惑了视线,无法正确的找到方向和路线从而导致原地打转!这种事一般多出现在郊外阴气集中的地方,比如坟地,墓地等等。 可这台阶不比那平地,就仅仅一个方向,有点自古华山一条道的意思,自己分明就是沿着台阶一路朝上,这怎么会鬼打墙呢? 从手电没电开始,沫平确实就感觉有些不妥,头顶树枝茂密,月光难以透下,整条小路显得黑漆漆的。 在平原遇到鬼打墙,一定要集中注意力,或者通过天上的北极星来判断方位,或者直接闭着眼闷头就走,总之要打破那道无形中的隔墙,那就行了! 沫平乃非常之人自然要用非常之法了! 他掏出两道黄符,符上以朱砂龙飞凤舞草书‘歸’字,这是道家引路符,专用于引导夜路、驱散野鬼,其部分功效有点类似于庙宇中求来的护身符,都是用于驱邪避祸之用。 他先回头瞅了瞅背上的蒙卡老伯,可怜的老爷子让那臭屁熏昏至现在依旧没有醒来的意思,这才放下心。 右手轻轻一甩,符文脱手而出,砰的一声,竟自行燃起! 两团金黄的花火在身前无风自扬,符纸燃尽,火光却飘扬在沫平的身前,仿佛探路明灯一般,为他指引着方向。 尽管这两股拳头大小的火苗看着甚是微弱,仿佛一阵风吹来就会随时熄灭,但这并非普通火焰,而是道家真火,自然风是压根将其熄灭不了的,其光照范围之内,阴邪莫不敢入。 沫平这会只是担心蒙卡老伯突然会醒来看到这幕,毕竟他还不想因为暴露道家驱邪人身份而招来什么麻烦。 可麻烦这东西就像天下掉下的鸟屎,总是在不经意间就落到了你的脑门上! 沫平才踏出去不到十级台阶,那身前的两团火焰噗的一声! 灭了! 这倒令他心一惊,‘引路符’真火探路是道家走夜路时的必备之指符,除去自然风,即便是阴邪之风,也很难将其熄灭,可这会,自己的两道符纸居然在同一刻被灭,这股阴力可想而知! 就在此刻,沫平耳边突地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那是有人在高速奔跑中踩到碎草时发出的声音,尽管很细微,却难逃他的注意! “什么人?”沫平将蒙卡老伯放下,迅速掏出两张符纸,一边一张夹在他的胳肢窝内,随后咬破食指,滴血于老伯眉心,飞快以血为媒,写了一道符文!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毫秒之间,符文书完,那东西也已经窜到了自己身边,沫平头也不回,左手探出两指,飞快虚画三下,猛然戳出,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那‘人’却丝毫没有闪避之意,顶着沫平的双指,朝他扑去! 沫平双指狠狠抵住‘它’腰间,指尖发力,狠狠旋转一圈,指头弯曲,以关节为发力点,沿着‘那人’腰际飞快画了一道圆圈,再次立直手指,在圆圈内急速写下一个‘敕’! 只见一道白光从沫平指尖溢出,成螺旋之势绕过整只手臂,化作一道光柱,径直轰出! 嘣的一下,那人被击飞出一丈之远! 沫平这才转过头,手指已微微发麻,视线之内,一个身着铠甲,头戴银盔的战士正慢慢爬起,他的脸部被头盔前沿面罩完全遮住,压根看不清面容。 直至‘此人’立直身体,沫平才发现这货身高接近两米,尽管身覆战甲,臂壮腰粗依旧可辨,简直就是个巨人! “是死人?不对,是行尸!”沫平在此人面前感受不到半点活人气息,却也无法捕捉一丝一毫的尸臭,但这货移动速度极快,力量 只是它浓重的阴气时刻在提醒沫平,这货极有可能是行尸! 人死之后被特别处理可以保证尸身长期不腐,不过有些邪道会在人临死前在其体内种下一只阴媒! 阴媒通常是封印着冤魂的死玉,冤魂越多,死玉阴气越重,那这只阴媒的威力自然也越大。 将阴媒其种在死人胸口,血液抽干,填充以特殊类液体,接着开坛做法,阴媒所携带的阴气将会被尽数锁在死人体内!! 这就是行尸! 一旦行尸接触阳气,阴媒就会被唤醒,行尸则会被阴媒完全控制,不顾一切去击杀携带阳气的活人,不死不休,直至活人完全死亡,阳气消散! 沫平这下可彻底惊呆了! 正文 第六十九章 编钟鬼音 这他娘的一般只会出现在古墓中!特别是魏晋南北朝时期,玄学兴起,巫术横行,加之政权更迭频繁,导致皇室笃信这种巫邪守墓之术,皇帝驾崩,达官逝世,都会以武士殉葬,制成行尸来守墓! 莫非这地方有古墓??可…… 可我也没进过墓室啊!怎么会这样!! 就在沫平目瞪口呆之时,那行尸再一次袭来,仿佛一枚出膛的巨型炮弹,只要撞到身上,起码得断一排肋骨! 卧槽!沫平手脚并用,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窜进一棵树后,那行尸扑空撞在石板上,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那青石台阶被生生碾成了碎屑。 沫平不停的拍着胸口,还好还好。 那行尸突然目光一转,盯住了不远处正躺在石阶上的蒙卡。 “靠!”沫平一咬牙,随手捡起一块石头,从树后跳出身子,冲着行尸嘿嘿一招手,啪的一下,石头飞也似的狠狠砸出。 砰! 石头砸在行尸头盔上,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行尸转过脑袋,盯着沫平看了几秒,沫平一阵欣喜,看样子是成功吸引了行尸的注意力! 不过这行尸陡然间发出一声低吟咆哮声,犹如饿虎扑食,三步做两步,身上的铠甲被甩的咔咔直响。 怎么办? 行尸这东西比较特殊,没有六感,它的行为完全由体内那枚阴控制和媒催,以灌输在阴媒中的意识动作,寻阳气杀人! 而除非将阴媒打破,否则行尸几乎是刀枪不进,水火难攻,不说别的,面前这只行尸,光是那体型,就彻底完爆沫平,拼身体力量,沫平只有死路一条!可这行尸身披锁子铠甲,沫平这会手边也没有武器,压根就没机会能攻破阴媒! 还能怎么办?跑呗! 沫平转身就跑,心中懊悔出门太急,没有多带点趁手的家伙,这下可吃了大亏了! 乌漆嘛黑的密林中地面起伏不平,杂草丛生,根本就没有几处能下脚的地方,才不过跑出几步,沫平就被灌木藤条绊住,一个跟头摔出几米远,啃了一嘴泥不说,脑袋径直撞上了树根,眼前全是金星。 他娘的,沫平刚骂出口,行尸早已经尾随而至,他只觉脚部一阵吃痛,这才发现行尸将他两条腿箍住,越捏越紧! 啊!!剧痛一瞬间传遍全身,沫平惨叫一声,满脸是汗,感觉这货再捏下去,骨头都要爆裂了! mlgb!一发狠,他冲出两指,忍着剧痛屏息凝神,口诀飞快念出,化气为实,乾坤无极! 天罡剑气诀第一式! 可沫平仅仅只凝出三道剑气,剑刃初现,他就立刻引剑而出! 砰砰砰! 火星四溅! 剑气撞击在行尸心口位置,连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只擦着铠甲冒出几点火星! 真不知是自己修为太差还是他娘的这锁子甲质量实在太好! 不过行尸显然被这突入起来的三道白光剑气分了神,手上微微一松! 就是这空挡! 沫平如死狗重生一样爬起身,忍着脚部的疼痛继续闷头朝前狂奔,这种宛如无头苍蝇似的跑法极为消耗体能,沿途树枝和灌木的剐蹭更是令沫平叫苦不迭,行尸则在身后穷追不舍,步步逼近。 眼看就要再一次落入行尸手中! 就在这时,远处似乎响起一道沉闷的钟声! 像极了古代编钟礼乐齐鸣的调子,旋律虽不咋地却音调齐整,节奏明快。 那行尸怔了一下,仿佛收到了某种指令,突然间转过身子,飞快的朝着声源处跑去,沫平上气不接下气,扶着树,身上早已经被汗水浸湿,拧一拧估计能装半盆。 他眯着眼,直至行尸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面前的杂草丛再无动静后,这才确定那劳什子行尸是真的离开了。 长出一口气,一瘸一拐从树林深处沿着原路线往回走,身上被划伤的血口子火辣辣的疼,这倒还不算什么,主要是脚,被那行尸铁箍般的大手几乎捏碎了骨头,那感觉,魂都快出窍了。 沫平这会有两点想不通。 第一,为什么刚才走着走着突然间就如同掉进冰窟中一般,气温骤降。 第二,那行尸究竟是怎么诈尸复苏的,按理说,自己并没有接触过行尸,难不成附近还有旁人? 实在想不通,沫平也懒得再去考虑了,拖着一个几乎虚脱的身体还去想东想西,真的是杞人忧天了。 好不容易回到青石台阶,一看面前的场景,沫平狠狠地拍了拍脑袋,满脸都是哭丧样。 “我的天,能不能不要玩了!” 青石台阶上空空如也,蒙卡老爹已不知去向。 老爷子想必是在自己对付行尸的时候,被掳走的! 我靠! 沫平一拳狠狠砸在身边的树干上,震下一大波树叶,胸中怒火奔腾! 难道是那黄皮子?不对啊,黄皮子是活物,有生气,也是行尸攻击的对象,那些小东西让自己吓破了胆后还敢冒着让行尸攻击的风险出来报复?应该不会。 那就只有……想到这儿,沫平倒吸一口凉气,只觉的背后阵阵发凉! 正文 第七十章 苗寨道士? 山魈! 沫平一拍脑袋,这下大意了,自己放在蒙卡老伯身上的是两道驱邪符,此符可以驱邪避鬼,但那山魈偏偏用借尸之法行走于山间,阴邪之气并不会直接曝露,驱邪符对这山魈几乎毫无用处! 想到这儿,他心头一凉,那山魈恶毒无比,一旦被它掳走,那可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正当他失神时,前头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他一惊,赶紧跑去! 果然,那山魈的背上正扛着蒙卡老伯意欲朝林中窜去,不过山魈面前却站着一个人! 远远望去,只能看清一个模糊的影子,不知是敌是友,沫平只得快步追过去,但脚却钻心的疼,根本走不快。 那人见黑暗中缓缓走出个人影,心头也是一惊,就在这空挡,山魈唰的一下就要跑开,不想那人突然抽出一把木剑,左手二指夹着一张金黄符纸,猛然前冲,木剑刺出,将山魈去路拦住。 出手之快,叫人惊叹! 山魈的脖子几乎是擦着木剑而过,再稍稍朝前半寸,脑袋就要被切掉了! 那人如电探出左手,将符纸狠狠贴在山魈额头,食指顺势从山魈眉宇间划过,刺啦一声,一股黑气从山魈额间冒出,冲天而起,它痛楚万分,扔下蒙卡,抱着脑袋就地打滚! 那人则毫不留情,一剑刺进山魈脑袋,狠狠一转,猛地拔出,只见噗嗤一股子黑水从脑袋中溅出,腥臭浓烈令人作呕。 山魈顿时一动不动,那人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往山魈身体上倒出些许粉末,那粉末才接触山魈身体,顿时火光大作,不多一会便烧了个干干净净。 那人将蒙卡扶起起来,往他嘴中倒了一瓶乳白色液体,蒙卡老伯服下后突然间剧烈咳嗽了几声,然后便缓缓张开了眼睛。 一看到面前的人,顿时激动的说不出话来,结结巴巴道:“熊拉!你来啦,太好了” 那个叫熊拉的人点点头,拿出一壶水,扶着蒙卡老伯喝下几口:“我本来按约定在山顶等你,看你迟迟没来,刚才又听几道声响,就赶紧下来了,果然是山鬼作祟!” 蒙卡点点头,突然间想到什么:“怎么就我一个人,后生仔呢?” 熊拉被蒙卡问的摸不着头脑:“后生仔?” 蒙卡一拍大腿,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坏了!想必是让山鬼弄走了!不行,得去找!”他刚转过身,就看到一个满身血污,衣衫破碎的年轻人正一瘸一拐的朝自己走来。 “蒙卡大伯!”沫平朝着蒙卡招招手,嘿嘿一乐,顺便脑袋一扭,扫了一眼熊拉。 “啊,后生仔,你伤的重不重?”蒙卡看沫平这模样,赶紧问道。 “没事,都是小伤”沫平自顾自打量了一下,手臂上满是刮伤的血口,衬衫早就被撕成了碎布条,耷拉在胸前,他朝蒙卡眨了眨眼,意味深长道:“不过,这座山还真是邪门啊!” 蒙卡老伯抱歉的抓了抓头:“以前走夜路最多就遇到些黄皮子,可山鬼真的是很少见到,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 何止山鬼,还他娘的有行尸呢,我都差点挂了,真不知道触了什么霉头!沫平心道。 “他是?”熊拉瞅了沫平一眼,对他并没有什么好感。 “哦,这个后生仔是我上县城里卖萝卜时认识的,我自己扭伤了脚,他送我回来的,叫做个沫平。”蒙卡老伯道。 沫平听到这话,心中顿时一暖,山里村民真是太淳朴了,明明就是自己撞伤他的嘛,他却把责任揽到自己头上了,好人呐! “这个”蒙卡指了指熊拉,“是我们村上的小伙子,叫做熊拉,今年才20岁咧,却是十里八乡的名人,很有本事的!”说完脸上满是自豪感。 “哦~”沫平这会开始打量起熊拉来,这汉子个头很高,比自己几乎高出一个脑袋,起码有一米八朝上,皮肤黝黑,身体健硕,双臂粗壮,一看便是孔武有力之人。 他的国字方脸上,两道浓眉很是惹眼,一双虎眼虽不大却目光锐利,颧骨略微凸出,厚嘴唇,宽下巴,典型的苗人长相,整个人看起来相当英气,让沫平不解的是他总一脸傲气,流露着一股莫名其妙的骄傲。 但更令沫平大开眼界的则是他的打扮,他穿着一件金黄色道袍,头戴纯阳巾,手持桃木剑,俨然一副道士装扮! 苗疆中也开始流行道家了,可这深山老林中道家是怎么传进来的?沫平心中甚是不解,待蒙卡解释后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山后方圆几十公里苗疆内一共分布着三座苗寨,三只村子,统称为六乡。 六乡地域广阔,人员也算是充沛,但因为交通不便的原因,与外界的接触并不是很多,相当多的族人都习惯了自给自足的生活,甚至保持着较为原始的生活习惯。苗人有自己的信仰,外界宗教很难侵入。 但十年前六乡内发生的大灾难却改变了一切,具体情况蒙卡老伯没细说,但从他的表情中还是可以看出那次灾难情况之严重。 灾难来袭,受害的往往是那些无辜的平头百姓,据说尸殍遍野,十户九空。危难时刻,出现了一位道人,及时出手,将灾难平息,尽管道家在这偏远的地区对苗人来说极为陌生,可毕竟是救命恩人。 事后,道人悄悄离开,寻不到恩人哪儿成,六乡的苗寨族长们一合计,为他修个道观吧,供大家去参拜。 第二年,六乡来了三个道士,号称是那道人的徒弟,接管了道观,更名为‘白云观’,并正式对外招收弟子,由于那平息灾难的道人被传的神乎其神,号称具有通天之术。导致起初报名的人络绎不绝,道观一时间人满为患。 而后订了许多条件规矩,才算是将人口控制住,不过大家依旧对其趋之若鹜,但进观条件极为苛刻,且一年只对外招收十名弟子,观内弟子还分三个级别,每年都有课业考核,一旦不及格,就会被立刻踢出道观,所以在这六乡中,能成为‘白云观’弟子简直就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情,比考上大学还有面子! 切……沫平满不在乎,那仨人没准就是打着前人的幌子来捞钱的也说不定。 说话间,三人已经过了山腰,距离山顶没几步之遥了! 正文 第七十一章 苗家小妹阿尼朵 熊拉扶着蒙卡老伯走在前头,而沫平则默默的跟在二人身后,两人一路之上都用苗语交流,并且时不时回头看看沫平,搞的他一阵尴尬。 就这般走了接近半个多小时,三人才抵达山顶。 罗罗山山顶处被人为开辟出一小片空地,建着一座亭子,连接着上山和下山的石板小道。 亭子顶部成八棱形,由四根石柱撑起,样式朴实无华,没有做作的对联和横匾,有的只是那遮风避雨的空间,亭子不大,却也能容纳四五人,沫平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忍不住以手做扇,使劲对着自己扇风,毕竟走了那么久,热的不行。 蒙卡老伯则走过来将手中的水壶递给沫平,沫平也毫不客气,取下盖子,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逗的蒙卡直乐乎。 倒是那熊拉,看沫平的眼神相当不友好,沫平也有所感觉,但也没多想。 这罗罗山海拔一般,也没有几处高峰,即便是山顶,也难以看到什么美景,眺望远方,只能瞧见黑漆漆的一片林子,阴森诡谲,完全没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迈感受。 三人休息片刻,便沿着青石小道下了山。 山路十八弯,这话一点都没错,沫平跟在二人身后绕了一圈又一圈的山路,感觉腿都快麻木的时候,前方几点火光闪烁,他眯着眼使劲瞅了瞅! 没错,是村落里的灯光! 终于到了,心中这才欣喜起来。 “后生仔,我们到村了。”蒙卡老伯对沫平道,熊拉则瞥了沫平一眼,一声不吭,显然不太想搭理这个陌生人。 “太好了,我可真是累的不行了。”沫平摸摸脑袋,哈哈笑道。 “我等下给你整理个大软床,让你好好休息。”蒙卡笑着说道。 村口处,似乎有一个人影,正左顾右盼,突然间,蹦跳着一般朝三人跑去,步伐轻盈如黄雀飞枝。 这个少女好秀气,这是沫平见到阿尼朵的第一感觉。 “爷爷,你可回来了!”她径直扑进了蒙卡的怀中。 “恩呢,回来了,回来了,没事了。”蒙卡爱怜的将她搂在怀中,脸上露出暖心的笑容。 那一脸不爽模样的熊拉这会也一改臭脸,满脸笑意的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爷孙二人重逢。 “先回去,回家再说!”蒙卡拉着沫平道。 老伯的屋子是典型的苗人住宅,瓦顶木梁,内部结构简单,简朴干净,进了屋子,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历史厚重感,或者这就是苗族天生携带的神秘气息吧,沫平在心中叹道。 屋子一共两层,收拾的非常干净,屋中除了平常的生活用品外,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一台小电视,几盏电灯,这应该算是屋子中仅有的家电了。 熊拉与蒙卡交谈了几句之后便急匆匆离开了,似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来来来,后生仔”蒙卡招呼沫平坐在自己身边的竹椅上,吃着苗家小菜,喝着自家酿的果子酒,沫平满足非常。 几番交谈下来,沫平对于这家人算是有了初步的了解。 蒙卡老伯一家以种茶和种菜为生,除了老伴儿朵桑外,还有一对孙女,大孙女叫阿玛,是六乡之中凤毛麟角的大学生,现在暑假中,在县城里做家教兼职,小孙女阿尼朵,今年才17岁,在家里陪着爷爷奶奶生活,至于这对小姐妹的父母,蒙卡一直避而不谈。 “阿尼朵怎么不去念书呢?”沫平问道,会不会又是家中只能供养一个大学生的戏码又发生了,唉对于很多偏远地区,儿女繁多的家庭一旦经济能力有限,必然会发生这种残酷的选择。 令人意外的是,蒙卡听到这问题,顿时脸色一阵暗淡,苦笑道:“后生仔,你是不是和他们一样,也认为我们家只能供一个人念书,所以供了姐姐上学,只能牺牲妹妹?” 额,沫平没想到这老伯心思如此细腻,一下子就猜到自己的想法,只是嘿嘿嘿尴尬的摸头一笑,默认了。 蒙卡老伯无奈的摇摇头:“不是的,因为阿尼朵。。哎,不说这个了。来,喝茶” 阿尼朵这时正端着热茶从内屋慢慢走出,她冲着沫平羞涩一笑,将热茶呈在沫平面前,飞也似的转身就走开了。 这是沫平第二次看她。 真的很美,白皙的面容宛如一枚精致的美玉,一双丹凤眼温柔似水,就像镶嵌在王冠上的宝石一般明亮,她的美是不施粉黛的天生丽质,纯净得令人不敢直视,多一眼都怕有亵渎之嫌。 虽然才17岁,但是她的发育却要比一般同龄人成熟的多,身材窈窕性感,穿着传统民族的无领青衣,衣边和裤脚处镶着精美的花边,胸前佩戴着银饰挂坠,一眼看去,更是别有一番风情。 她的美不同于端木静的高冷绝艳,也不像江晓甜那般周身上下透着包装后的精心刻意,她是天然无染的原生态丽质,像一股清新的夜风,徐徐而来,带着满满草香。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个年纪的孩子还是要去学校里上学才对,不仅能学到知识,还能交到朋友,学会与人相处之道,沫平心道。 苗族里有生苗和熟苗之分,生苗是完全与现代社会所隔绝的苗寨,寨子内部有自己的行事规则,寨子内的苗人自然也有自己的生活习惯,与外界的接触相当少,甚至有些寨子仍然处于原始部落状态,这些人为苗疆蒙上了一层神秘至极的面纱。 而熟苗则是已经被汉化的苗人,不论是生活水平和状态还是语言或者习惯,都已经与现代社会有所交集,六乡就是属于一个半熟苗的区域,三寨三村内都有汉人居住,虽然乡内并未开设学校,但大多数人也已经知道知识的重要性,愿意将孩子送到县镇内的学校去学习。 当然了,沫平也不是去责怪蒙卡大伯,毕竟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难处,他也只是为这朵出尘芙蓉可惜罢了。 “今天你就睡在家里,等你的伤好一些,我就送你回去。”蒙卡老伯道。 沫平押了一口热茶,只觉的一滚暖流倾入心扉,实在舒爽难言,点头答应。 夜渐渐入深。 沫平洗漱完毕后穿上蒙卡老伯为他准备的苗衣,这苗衣都是朵桑大娘一针一线自己做的,贴身软和,比起那些外面卖的衣服简直舒服了不知道多少倍。 房间阿尼朵已经为他收拾好,二楼的一间小屋子里,屋子清爽整洁,除了两只小凳,就摆着一张木床,看起来就是为客人准备的偏房。 木床倒是挺宽大可就是有些硬,不过铺了棉絮之后睡上去还是非常舒服的,沫平躺在床上,双手枕头,顿时一阵困意袭来,眼前开始模糊。 但就在此刻,窗外却传来一阵吱吱呀呀的声音,虽然很轻微,但却一丝不差传进了沫平的耳中! 这声音是。。。。 沫平顷刻间睡意全无,刹那惊醒!!! 正文 第七十二章 还魂仪式 沫平从床上跳起来,轻手轻脚走到窗子边,将木窗推开,借着一条细缝朝外看去。 白净的月光下,一个男人手持木盒,沿着村内石板小路慢慢行走。 他三步一停,嘴角不停额翕动,似乎是吟唱着什么,手中的那只木盒竟然再微微颤动,仿佛里头有什么活物一般。 熊拉?沫平瞪大了眼睛。 此刻已经十一点多了,这个点儿,他神神鬼鬼的在搞什么? 随即沫平的视线落到他手中捧的那只木盒上,黑色木盒普普通通,顶面贴着一张金色符纸,而方才吱吱呀呀的声音就是从这盒中传出,那声音寻常人等是无法听见的,只有修道之人才能捕捉。 因为这是怨灵的发出呜咽声! 看样子那怨灵被封印在那木盒中,可? 沫平眯着眼,扒在窗口,就像一个偷窥狂似的死死盯着熊拉,心中却甚是不解,这小子不是那‘白云观’的弟子么?怎么着也算是个修道之人,遇到怨灵自当超度才对,这会他抱着封印着怨灵的木盒做什么? 这个时间,村民们基本都进入了梦乡,他也不担心会有人窥探,沿着小道不紧不慢,亦步亦趋。 “他这是?”沫平突然间想到什么,不禁浑身打了个冷战。 阴阳两隔无端由,唯借鬼槐遁地走。 鬼槐木? 这小子居然在养鬼?而且养的还是怨气极深的怨灵! 沫平这下待不住了,一脸正色的站起身,养鬼损阴修这倒是其次了,一旦鬼魄怨念冲天,难以控制而被反噬冲上身,那可就要祸害一大片无辜的百姓了! 那熊拉站起身子,径直走向了…… 蒙卡大伯的家门口?沫平瞪大了眼睛,心中咯噔一下,有点不祥之感。 这是怎么回事?沫平轻手轻脚走到门边,竖起耳朵附在门上,尽管偷听是一件很不光彩的事情,不过此时却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熊拉的声音很轻,语气中满是不安:“阿伯,东西我带来了!你呢?东西拿到没?” 蒙卡老伯恩了一声,似乎是掏出了什么东西:“好不容易才拿到,他们说要越早用越好!是不是?” 熊拉没有说话,两人似乎是在摆放什么东西,一阵轻响过后,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沫平悄悄的将门推开一条小缝,木屋二层通往一层是依靠一排木质扶梯,位置刚好在沫平房间的门对面,透出门缝,恰好能看见楼下的情况。 只见一楼昏暗的灯光下,熊拉与蒙卡肩并肩站在一起,屋子正中央摆着一张木桌,其上摆放着一只铜质香炉,两盏香烛,三支线香苒苒生烟,炉两侧各插一只招魂幡,布置的如同一场法事现场。 蒙卡大伯突然间虔诚无比的跪在桌案前,那是最恭敬的跪拜之礼,双膝下跪,额首触地,双手前屈匐地之后朝天举起,然后将双手缓缓摊开,模样诡异至极。 苗人笃信巫蛊之术,拥有很多独特的神秘仪式和祭典,沫平慢慢的将门拉开,猫着腰半蹲着身子蹑手蹑脚挪到楼梯口,这样看起来就明显。 蒙卡老伯就像一只蜷曲的龙虾,弯曲着身子跪在桌子前,将手中的东西慢慢递上! 突然间,屋中一阵风吹过,烛光摇曳,屋内的人影也随之摇晃不定,但屋门都紧紧锁着,哪里会有风吹入! 这风显然是从屋内平地而起的一股邪风! 就在此刻,熊拉手中的木盒突然间剧烈震颤起来,仿佛里头的东西要破盒而出!他死命抱住木盒,可那盒中怨灵却似乎受到什么惊吓一般,拼了命的朝外冲! 熊拉是何等的壮硕,可即便如此,为了稳住木盒,他亦是满头大汗,手臂青筋暴起! 那是! 沫平瞪大了眼,那蒙卡老伯手中的居然是…… 居然是! 左手掌心内置着一粒弹珠般大小的石子,深褐色,晶莹剔透,不知何物。 而他的右手则托着一颗…… 一颗…… 沫平艰难的吞了一口唾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托着一颗心脏! 是的,那是一颗带血的心脏,表层毛细血管清晰可见,甚至还在隐隐的跳动,分明是刚刚才挖出来活物心脏!! 他的右手满是血污,略带吃力的高举着这枚心脏! 蓦地,那股阴风又在屋中掠过,蒙卡仿佛是收到什么信号一般,将那石子和心脏同时盛放再桌案上的两只瓷盘内。 他慢慢站起身,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被汗水浸湿,就像是刚刚经历了一段马拉松似的。 “可以了吗?”蒙卡低声道,语气黯然。 “清风拂,英灵留,双门静,天地游。可……可以了”熊拉走到桌案前,轻声回道,他额头满是汗水,看起来并不比蒙卡轻松多少。 这话却是一字不漏的落进了沫平的耳中,他心道一声我靠,愣在了当场。 这分明就是天道门‘还魂咒’! ‘还魂咒’是‘还魂仪式’中的口诀之术,‘还魂仪式’属于天道门禁术,因为沫平对那些神秘的禁术非常好奇,所以就大致了解过一些。 还魂仪式尽管名称中含有还魂二字,实则却不然,它是通过血淋淋的仪式将一个人的生命移至另一个人身上,有点类似于武侠小说里推宫换血,与其说还魂不如说是换命! 据说这还魂之法是由天道门前任掌教所创,初衷是为了牺牲小我,拯救他人。 但由于这仪式过程极度残忍,与追求‘天道循环’为宗旨的天道门教义背道而驰,顾被列为禁术,不得研习。 既是禁术,还是天道门的禁术,这小子怎么会?这还魂仪式究竟是换谁的魂?沫平瞪大了眼睛,继续观察! 就在这时,朵桑大妈扶着一个人从旁边的卧室中缓缓走出! 这! 沫平大吃一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正文 第七十三章 怨灵附体 居然是阿尼朵,她身穿白色长袍,在朵桑大妈的搀扶下,如行将朽木的老人一般慢慢挪动着步子,双眼无神,脸色苍白,简直如同一个活死人!哪里还有晚上给自己端茶时那副卓尔不凡的仙气儿!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沫平赶紧开启天眼,右手掐指一算,屋中的桌案摆放方位以周易八卦为基准。 香炉在震位,人在巽位。雷风相搏,其势相迫,雷迅风益烈,风激而雷益迅。两者相克相搏,分明是你死我活大凶之卦象! 屋中阴气笼罩,凶煞之气四处蔓延,天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阿尼朵此刻三魂七魄都处于游离状态,势微气弱,仿佛随时都会破体而出,灵魂出窍可不是什么好事,一旦离体飘散,本体就会呆傻一辈子状若植物人,而那游魂也随风逐流不久便会消散! 怎么会这样子?沫平心中不解,却也不敢妄自动作,他明白这种仪式一旦中途被打断,很有可能造成更加严重的后果! 阿尼朵在朵桑的搀扶下走到桌案前,突然间三只线香尽数断裂,烛火摇曳之势更加猛烈,一左一右两只托盘居然抖动起来! 那颗血淋淋的心脏蓦地噗嗤一声,似乎是内部爆裂,外层则出现了一道又一道细纹,汩汩鲜血沿着裂纹细缝缓缓流出。 啊!阿尼朵突然间浑身颤抖不已,啪的一下摔倒在地,朵桑大妈正要上前扶起,被蒙卡老伯一手抓住,大伯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可轻举妄动! 熊拉此时已经抱着木盒走到了阿尼朵身前,他深吸一口气,将木盒高高举起,想必最关键的部分要开始了!沫平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只见熊拉轻轻跪下,双手高举木盒,口中念念有词,他的身前是躺在地上的阿尼朵,再往前则是桌案,三者成一条直线。 熊拉越念越快,越念越急,陡然之间,只见那心脏砰的一声爆裂而开,血溅四地! 一只大拇指大小的黑色飞虫从碎裂的心脏内腾空而起,扑打着翅膀,围着香炉不停的转圈。 虫子样貌古怪,有点类似瓢虫,周身漆黑,圆弧的背角上生着三个幽红色小点,脑袋前长着如同鸟类的喙,尖而长,看着都让人心悸。 那飞虫一直在香炉上打着转,线香熄灭之后,幽幽几缕烟依旧在炉上飘荡,那飞虫对这烟似乎有着别样的执拗,一直在烟中穿梭! 沫平突然发现了一个细节,不是这飞虫喜欢在香炉上打转,而是它压根就被禁锢在一定的空间内,无法逃脱。 每当飞虫意欲飞走时,那左边托盘中的小石子内就会射出一道淡淡的光,将这虫子裹挟,扯回到原先的位置上,那光线又细又淡,不去仔细观察压根就发现不了! 好神奇的小石子,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就在沫平的注意力还放在那小石子上头时,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念完最后一句,熊拉突然将木盒上的黄色符纸一把撕去,他面目狰狞,额间尽是狂热之色! “我靠!”沫平吓到整个人朝后一仰,差点没推翻了手边的木桶,这木盒中的怨灵怨气极为深重,灵力高深莫测,想必是道人一时之间无法超度,才将其封印,每日渡化,挫其怨气,这会将它释放,岂不是放虎归山? 一直以为熊拉这小子是要搞还魂仪式,如今看来却不是,他只是利用了还魂仪式中的部分咒语和手段,可做的事情却比还魂仪式更加可怖,这货居然将怨灵生生解封! 木盒封印已经被揭开,一切都太迟了! 沫平也没想到熊拉会如此大胆,想去阻止却也来不及了! 木盒啪的一下被打开,一股黑色阴风从盒中升腾而起,缓缓聚拢在屋内上空。一时间,浓烈的阴气充斥着整间屋子,众人都感觉到一股隐隐的杀意在身侧穿梭。 那小虫仿佛嗅到到了什么,变得异常兴奋,扑闪的频率更加快,如脱缰野马一般急切的想从禁锢中抽身而出。 熊拉眼中明显闪过一丝惊慌,他满头都是汗,飞快从怀中抽出六张黄符,分别贴在阿尼朵额头,胸口及四肢上:“急急如律令,英灵在上,受我指引,附身凡人,为我号令!” 语毕,大喝一声,双手探出,袖间一阵大风起扬,那左右两侧招魂幡倏地一下隔空而起,飞入熊拉手中,熊拉随即起身,闭眼凝神,嘴角快速翕合,两道招魂幡在他手中不断变换着动作! 招魂幡上一道青气溢出,怨灵立刻在青气的引导下凝成一股气团,浮在熊拉头顶。 哈! 熊拉再次一声爆喝,阿尼朵身上六道黄符同时发出金光,那怨灵似乎及其不愿意一般迎着金光飞去! “这他娘的不是胡扯么?”沫平这才明白,敢情这小子要让怨灵上阿尼朵的身,阿尼朵本就是个身子柔弱的少女,此刻三魂七魄处于游离状态,整个人更是极为虚亏。 哪里经得起怨灵附体,一旦这怨灵冲身,阿尼朵轻则元神尽失,魂飞魄散,重则七窍流血,毙命当场! 人命关天啊! 沫平此刻可管不了那么多了,正要冲下楼,却不料事态急剧发生变化! 怨灵冲体的一瞬间,只见阿尼玛身子轻轻一颤,虽是双目紧闭但脸上却露出痛楚之色,但转瞬即逝,随即她的嘴角竟然微微上扬,发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快快!就是现在!!”熊拉双手吃力的握着招魂幡,两只手臂紧绷,额间青筋暴起,几乎是咬着牙吼道,可见他此时正是吃力的时候! 蒙卡老伯收到信号,将一块早已准备好的红色手绢啪的一下盖在了石子上,手绢仿佛有魔力一般,顷刻间将石子的威力遮住,接触了飞虫的禁锢! 飞虫没了禁锢,欢快的扑打了几下翅膀,直挺挺朝着阿尼玛的脖颈飞去! 那又长又尖的喙噗嗤一下扎进了阿尼朵的脖颈内,居然狠狠的吸食起来! 这几件事情说起来颇费口舌,但却几乎是发生在一瞬间,沫平亦被这诡异至极的景象看傻了眼! 正文 第七十四章 陷入两难 “要……要成功了?”蒙卡的脸上露出喜色。 熊拉的脸却涨得通红,就像一只被卤过的猪头,就差放调料了,他的手开始止不住的颤抖,豆大的汗滴如飞蝗一般从脸颊飞速而下,想必体能已是耗到了极限! 就在蒙卡、朵桑老夫妇脸上满是欣喜之色时,熊拉突的噗一下喷出一大口鲜血,双目圆瞪,手中的两只招魂幡则啪的一声爆裂! 于此同时,阿尼朵身上的五道黄符竟一齐着火燃烧起来! 阿尼朵猛地睁开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瞳孔之内满是血色,此时的‘她’妖魅无比,全然没有阿尼朵清纯脱俗的气质。 ‘她’笑了笑,淡淡吐出一句:“自由真好!”飞快伸出左手,抓住那叮在她脖子上的飞虫,猛地一捏! “不!”蒙卡和朵桑几乎同时叫出声! 刺啦一声,飞虫被捏成了一摊肉泥,‘阿尼朵’缓缓站起身,对着正前方的熊拉露出满脸媚笑,嗲声嗲气地哈出一口热气:“道长,你死定了。” 我擦,阿尼朵被那怨灵附体是彻底没跑了,这会看起来,还是个女鬼,骚气的很呐。沫平站起身子,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昂首扩胸,这会也该是自己出马了,降服阴毒怨灵,拯救无辜少女,最后潇洒离开,这样的套路自己可盼望很久了。 “妖怪!哪里走!”沫平大喝一声,用力一蹬,潇洒的从楼梯间一跃而下,也不知他是不是脑袋抽了,这句出场白是怎么想出来的,毕竟对方是怨灵,和妖怪有个毛线关系! 果然,词不对意,人也得跟着走背字儿! 那楼梯说是楼梯,其实也就是一块加固过的家用直梯,而且还是木质,哪里经得起他使这么大力! 咔嚓一声,梯子登时被踩断了半截,沫平身体朝下一陷,顿时整个人脸朝下摔了出去! 我去你妈的! 沫平咽了口唾沫,心中暗骂一声,身子如同一只脱线的风筝般甩出,不偏不倚,重重的落在了桌案上,将木桌砸了个粉碎,双手扑在香烛上,脑袋则哐啷一下将铜质香炉撞出好几米远,眼冒金星,疼的差点把尿给挤出来。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的目瞪口呆,‘阿尼朵’也随着众人转过脑袋,熊拉趁着这机会从怀中掏出一只安魂铃,可还没等他施法,身子便如同烂泥一样瘫软在地,昏了过去,气若游丝! 蒙卡和朵桑则怔怔的站在原地,俩老人被从天而降此刻摔趴在地的沫平惊的不知所措。 我靠,大伯就不能抽空在家把楼梯给好好整一下!沫平嘟囔着爬起来,眼前看东西都有重影,狼狈至极。 ‘阿尼朵’颇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居然捂嘴轻轻一笑,身体轻轻一扭,双眸满含春水,一副妖祸众生的姿态。 沫平张嘴额了一句,心道,卧槽,别是这怨灵看上我了吧,小骚模样居然想勾搭我!有种就来啊,我还怕你不成,嘿!我这暴脾气! 不想这怨灵前一秒还是温柔似水,风情万千,下一秒就已经抄起地上碎裂的凳子腿朝着沫平抡了过去! 果然女人心,海底针,活人如此,女鬼也亦然。 沫平躲开攻击,朝着蒙卡喊道:“大伯大妈,你们先进屋躲躲,我来抓她” 却不想这附身的怨灵力大无穷,速度奇快,动作不禁灵活,而且裹挟着寒气逼人的阴风,凶性十足! 沫平右手指间夹着古钱,两道口诀念出,身子朝前跳起,右手在半空中划了个半圆,一道金色法门瞬息之间覆着右臂之上,他探出右手,五指散开,犹如一道金色龙爪奔雷而出! 此乃天道门独家法门,“金龙爪”!专门对付附身于人的恶鬼!这一爪下去,不论什么恶鬼怨灵,统统都能被撕扯出人身,重创其本体! 可就在即将抓到‘阿尼朵’的瞬间。 沫平却突然收手,身子如轻燕一般从‘她’侧面掠过。 妈的!阿尼朵的身体太虚弱了!以‘金龙爪’攻击,万一阿尼朵承受不了,即便抓出了怨灵,阿尼朵也必定会跟着受创,沫平实在于心不忍。 怨灵在阿尼朵身上多待一分,阿尼朵就多一分的危险,可他一时半会又想不出其他办法将怨灵驱除出去,一时间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想要将附体恶鬼驱除,沫平到是有些办法,可这是怨灵,而且灵力强劲,并不容易对付! 这可怎么办?沫平急的抓耳挠腮,心里把熊拉这个鳖孙祖宗十八代都顺便一起问候了! 怨灵也看出了沫平对于这具身体的忌惮,‘她’嘿嘿一乐,借以阿尼朵的身体不断朝沫平发起攻击,招招皆要取沫平要害! 沫平左躲右闪,想还手却又怕伤了阿尼朵,一时之间就如同丧家之犬,在这狭小的屋子中窜来窜去。 看来这怨灵的修为相当高,而且脑子还相当好使,比起那日在海丰别墅中的怨灵,本事可高太多了! 沫平心中一阵焦躁,这样躲来躲去啥时是个头,可要对‘她’动手,势必会伤了阿尼朵! 就在这时,嘣的一声,门叫人给踹开了! 正文 第七十五章 胖瘦头陀 沫平已经被怨灵逼到角落边上,就差钻到桌子底下去了,好歹也是个驱邪人,居然么这狼狈,这也太特么憋屈了! 门开,两人影嗖的一声闪进了屋子,身形敏捷,速度奇快,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这俩哥们都穿着青灰色道袍,神色严肃不苟言笑,一个高瘦,一个矮胖,站在一起有种别样的喜感,像极了鹿鼎记里的胖头陀和瘦头陀。 二人一进屋,看见满地狼藉的香灰和残烛,顿时脸色一变,一侧目,又期瞧见早已经晕瘫在地的熊拉,他的怀中还抱着那只已经被打开的木盒。 胖哥道:“糟了,还是来晚了一步,怨灵已被放出。” 瘦哥点点头:“想不到熊拉这番居然会闯下如此大祸!不管了,我们将这怨灵降服,连同熊拉一起带回观中等师傅发落吧” 就在二人嘀咕之间,怨灵倏地一下飘到二人身前,捂嘴妩媚一笑:“臭道士,还想带我回去?” “原来你上了别人的身。赶紧给我滚出来,不然别怪你胖爷手段残忍。”胖哥神情一狞,抽了抽鼻子,轻轻道。 沫平这会才从边上走出,眼见这俩人目光齐刷刷扫来,赶紧摆摆手:“我。。我只是个路过的”心里却道,这俩哥们看起来像是有道行的人,而且这胖哥还背着一只木箱,想必内有乾坤,降服这个怨灵还是绰绰有余的,应该不会伤到阿尼朵,自己还刚好可以歇歇。 余光一扫,只见内屋的门开着一条小缝,蒙卡朵桑两人正透着门缝往外看,想必是担心他们俩的孙女吧,也难为这俩老人了,大晚上受这么大惊吓,不过等事情完毕一定要找蒙卡好好问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既然有人来收拾残局,那自己正好乐个清闲,沫平一扫片刻前的狼狈模样,居然摸出个小板凳,悠哉悠哉的一屁股坐下,翘起二郎腿,大有戏园子前看大戏的架势,门前就差一壶清茶,两碟瓜子了。 啥叫贱人?看看沫平此刻的表情就明白了,哼着小调,好不快哉,完全没了方才被怨灵追赶的灰头土脸。 说到‘金龙爪’,此式以纯阳天罡正气催动,配以十八式手法与三十六句口诀,威力极大,不仅可以将任何附体的邪祟一爪抓出附着之身,若是修为极高,甚至仅凭一爪便能将其灰飞烟灭! “金龙爪”并不难学,但条件苛刻,其一体内必须要有浑厚的天罡正气作为支撑,其二则是手法与口诀了。 ‘金龙爪’是天道门掌教之技,旁人根本无权研习,不过沫平对此并不知情。 整个天道门只有应青一习得此技,就连沫平那老不正经的师傅,也未学过。 沫平在落云山的三百日中,应青一就只教了他一招,却不想竟是这绝门绝学,应青一此中深意值得推敲。 话锋转到眼前,那胖哥从随身木箱中取出一双筷子,这筷子每支足足有半米长,色泽温润如玉,透着一抹淡淡的灵性。 而那瘦哥则从怀中掏出一只小葫芦和一捆红绳,左手握着葫芦,右手捏着红绳,威风凛凛,气场十足。 这场面,看上去要上大刑啊! 内屋的门突然间被打开,蒙卡老伯冲出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两位活神仙,放过我家阿尼朵吧!她是无辜的!” 想必他也是看到这俩道人面色凶煞,想必来者不善,嘴上说着收服怨灵,可真动起手来,谁还能管那么多,没准等下连人带鬼一起收拾了也说不定,那蒙卡老爷子肯定是不乐意啊! 胖瘦俩哥哪里会管那么多,两人一左一右,七星步踏出,大喝一声,瘦哥掐了个手决,动作极快,看的沫平眼花缭乱,只见他手中的红绳脱手而出,犹如苍龙出海,刺破空气的呼呼声大作。 胖哥则一跃而起,左右手各持一根筷子,朝那怨灵扑去,别看他又胖又矮,却灵活的像一只猴子。 怨灵对那红绳极为忌惮,赶紧避让,却不想那绳子宛若有生命一般,瞄上了它就不肯放松,似一条游龙在空中飞舞。 怨灵这会可没了刚才妩媚风骚的神情,苍白的脸上笼上了一丝惊恐,这抹恐惧却令它的脸色显得更加苍白,就像在一张白纸上又刷了一层白漆,那酸爽,啧啧啧。 怨灵就算速度再快,可这屋子拢共就这么屁大块地方,它又能怎么躲,何况对手还是一灵活的胖子加一灵活的瘦子外带一根更加灵活的绳子。 倏倏倏! 伴着清脆的响声,绳子缠上了怨灵的腰腰间,立刻紧锁,瘦哥则嘿哟一声,单手将绳子一头牢牢抓住,就像牵羊一般将怨灵拖住:“哼!今天为了降你,我俩将观中的几样宝贝都带了出来,你还想跑?还不乖乖束手就擒!师弟!将它揪出来!” “好嘞!”胖哥将‘阿尼朵’右手抓住,狠狠朝外一拖,几乎是用上了吃奶的力,哪有半点怜香惜玉之意,看的沫平一阵心疼,蒙卡老伯更是哽咽的讲不出话来。 然后将手中的筷子把右手中指狠狠夹住,飞快念出两道口诀,只见那筷子上一抹青气溢出,‘阿尼朵’的身体开始快速抽搐,一股黑气聚拢在眉心,越来越浓! 哈! 胖哥轻喝一声,将两支加紧的筷子飞快的朝外一撸,只见那股黑气倏地一下从阿尼朵鼻孔里冒出,阿尼朵身体立刻松软瘫倒在胖哥怀里,于此同时,一道白影自阿尼朵身体内飞出,直直的朝着屋外冲去! 胖哥见此急忙大喊“师弟,束魂绳只能禁锢被鬼魂附体的人,但不能锁住鬼魂本身,快用桃木葫芦收!” “天地玄黄,妖鬼尽收,急急如律令!” 瘦哥念出口诀,双脚岔开,目光直视前方,只手举起葫芦,大有董存瑞炸碉堡时的滔天气概。 但无奈葫芦不给面子,半点反应都没有,大家只能眼睁睁看着怨灵嗖的一下飞出屋子,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怨灵跑了,这下可糟了!!师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胖哥皱着眉头 “师。。师哥”瘦哥呆呆的望着手里的葫芦,涨红了脸,嘴角一阵哆嗦“我。。我拿错了,这。。这是我平时装酒用的酒葫芦。。” 正文 第七十六章 不速之客 胖瘦哥俩面面相觑,同时一拍脑袋:“这下可惨了,师傅一定会骂死我俩的。” 蒙卡老伯将阿尼朵紧紧的搂在怀中,老泪纵横,沫平看着也不是滋味,只得上去安慰,他拍拍老伯的肩膀,叹了口气,虽然此时沫平依旧云里雾里,但傻子也看的出,老伯一定是迫于某个极端无奈的原因才会选择让怨灵上他孙女的身。 胖瘦头陀则将昏迷不醒的熊拉背在身上闷头朝外走,出门前,胖哥突然转过头,冲着蒙卡老伯扔下一句:“你孙女没大碍了,就是血气有点虚,好好休息就成,你以后也别干这种傻事了。后天就是白云观的‘观礼’大典,你要不再去求求我师傅吧,兴许会有转机呢。对了,那枚舍利,你尽早还回去,免得惹出更大的事端来。” 说完,二人大步跨出了屋子。 沫平与蒙卡一起将阿尼朵扶进了屋子,阿尼朵血色全无,憔悴的紧,也是,怨灵上身,对于这虚弱的少女来说无外乎是一次巨大的摧残。 过程中,蒙卡没有说话,沫平也没有发问,两人默默无言。 一切安顿好,沫平回到房间,不知不觉,已经凌晨三点多,正是天最黑暗的时刻,万物都陷入沉睡,养精蓄锐去迎接次日的第一缕阳光。 沫平自然睡不着,经过这番折腾,他哪里还有心思去睡觉,双手枕头,他倚靠着床沿,正对窗外,仰头望天,无意识的眺望着远方。 暗淡的月光撒进屋子,留下一地残晕,沫平的脸在月光洗礼下显得疲惫不堪,那双幽红的双瞳更是在黑夜的幕布下反射出两缕妖魅的光泽。 他当然心烦,跋山涉水来此地原本是为了找那劳什子狮子寨和千足虫,好在一个月达县之前赶回去救岳大兵的性命,现在可倒好,时间过去久许,自己一点眉目没有,还卷进了当地苗民的事端中。 昨晚那怨灵灵力高深,游荡在山村林寨间,势必会伤人性命。更要命的是,看它模样,随时都有化煞的可能,一旦成煞,周围十里八村都得受其影响,必定会发生疫灾,自己若是不出手相助,仅凭那胖瘦哥俩,必然要费一番大劲,可自己一旦使出手段,势必会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哎,人生真是纠结啊,总是在不断的选择中做出更艰难的选择。 想着想着,沫平的眼皮越来越重,不知不觉中就进入了梦乡,这一觉他倒睡得安稳踏实,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 穿好衣裳下楼,刚好看见阿尼朵正在将编竹框,脸色虽然还有些憔悴,却早已经没有了昨晚那吓人的苍白,她一抬头,看见沫平下楼,脸色露出甜甜的笑容,就像一只活泼的小兔子:“沫平哥哥你醒啦,我给你做了早饭” 活了几十年,谈过n次恋爱撩妹无数,自己接触过的女性同胞不在少数,可这亲手给自己做早餐,还是开天辟地第一回,沫平感动的大脑一片空白,讲不出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慢慢走下楼梯,不经意间瞥了一眼,昨晚让自己蹬坏的阶梯居然已经给修好了,这蒙卡老伯做事可真是雷厉风行。 “对了,你爷爷奶奶呢?”沫平在屋中扫了一圈,也没见蒙卡朵桑俩老夫妇。 “他们早上赶集去了,说要买点肉什么的回来”阿尼朵微微一笑,露出白玉皓齿,沫平这才发现,这丫头居然还有俩浅浅的酒窝,一时间差点看呆了。 这老头!!收留陌生人留宿的同时,居然把这么一个貌若天仙的孙女单独扔在家里,这可多危险,还好这陌生人是我!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坐怀不乱的美男子沫平是也,换了别人可怎么得了,回来必须得好好批评这老头子!沫平心道,脸上却露出不要脸的笑容。 就在沫平神游间,阿尼朵已经将早餐端上了桌子,她总是满脸笑容,给人以无限暖意,沫平走过去,提起筷子,这才觉得腹中雷响。 米粥,咸菜,腌萝卜干,菜式丰富,沫平毫不客气,狼吞虎咽一扫而空,看的边上阿尼朵捂嘴直乐。 “朵儿~”热乎之后,沫平就直接这么喊阿尼朵了,他对于阿尼朵晚上就像变了人似的这种事情实在是迷惑不解,这会也终于明白蒙卡老伯不让她去上学的原因了,想单刀直入去问怕伤了妹子的心,只能旁敲侧击,先拉拉家常。“听说你还有个姐姐?” 一提到姐姐,朵儿的眼睛立刻放出光来,绝美的眸子就像东升的煦日,夺目光彩在雪白的脸颊上炽热流转。 “恩恩!她去县城里给人做老师了”(这里朵儿的意思是给人做家教)朵儿双手托着下巴,美目上扬,看上去似乎憧憬着什么美好的事情“我姐姐她可厉害可厉害了!是我们这里唯一的大学生!”说完竖起大拇指,脸上满是自豪之色,纯净的脸上毫无半点遮掩,仿佛此刻她说的不是别人,而正是她自己一般。 嗯!沫平听完脸上带笑的点了点头,心中却不是滋味,本来她可以和姐姐一样享受着与同龄人在学校中无忧无虑的生活,畅游于知识的海洋中,可是如今因为某些缘由却只能呆在家中,整日与竹框和花草为伴,真是可怜。 思前想后,沫平决定帮她一把,不是沫平充大头装英雄,男人,毕竟有所为有所不为,天地之间,还是要讲一点良知! “来,把手给我。我替你把把脉”在落云山中,区青风倒是教了沫平许多人体经络的学识,也传授了他把脉之术。 把脉又称为切脉,是中医里大夫用手按病人的动脉,根据脉象,以了解疾病内在变化的诊断方法。 切脉在华夏具有极为悠久的历史,是中国古代传统医学家独创的诊法,近代以来西医看病习惯用听诊器,而两千多年来中医则习惯脉诊,即用手指按脉,根据脉象来诊断疾病。 而道家中的把脉则是以脉象去窥探经络与气血,中医讲究正邪,即正气与邪气,这是用朴素的辩证法思想与对立统一规律去找寻疾病之源! 探究身体异样之源,找出身体内邪气所在,所谓邪不压正,这也是道家立命之本! “嗯”朵儿低吟一声,伸出右手,白手如玉,光滑似雪。 左心、肝胆,右肺、脾胃。 沫平想了想,阿尼朵晚上三魂七魄游离,人如枯木,乃是心魔问题,便道:“左手” 朵儿见沫平神情颜色,不由得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伸出左手。 沫平刚把朵儿左手放入手中,还没开始把脉,就听身后一道娇嗔,宛如平地惊雷! “混账东西!把你的脏手挪开!” 沫平刚要回头解释,只觉脑门上咣当一响,顿时无数金星在眼前闪烁!! 正文 第七十七章 姐妹情深 “他娘的谁呀!”沫平被这无端由的一棒子敲得满眼飞鸟,顿时怒火中烧,双手一拍大腿,猛的站起身朝后一转,吼道。 “你……”偷袭的人明显让沫平这副痞子气吓到了,顿时后退了几步,双手一松,‘凶器’啪塔一声落在地! 这‘凶器’居然是一个铁文具盒,这玩意自己可是有年头没瞧着了,看着已经被敲得扭曲变形铁文具盒,沫平摸摸额头,已经鼓起了一个小包,我靠!我说怎么这么疼,真尼玛狠啊!当拍黄瓜呢!他心中骂道,目光上移,顿时一愣,我擦!这个下手不知轻重的家伙居然是个女孩子啊! 这是一个相当秀气的丫头,瓜子脸,大眼睛,白皙的面庞,高挑的身材,把着一束马尾,穿一件淡蓝色碎花连衣裙,青春活力一览无余,此刻她面带怒容,轻咬嘴唇,指着沫平:“你……你放开我妹妹!” 妹妹?沫平脑中一道电弧闪过,尼玛,原来是朵儿的姐姐莎莎回来了! 他赶紧收起凶巴巴的表情,换上一副二皮笑脸摆摆手:“原来是朵儿的姐姐,误会!全是误会!” 还真是,这么一说,她的眉宇间还真和朵儿有着几分相似。 “你是什么人,怎么在我家!”莎莎看着面前的男人,越看越不顺眼。 “姐姐,你误会啦”朵儿如一只轻盈的小鸟蹦到莎莎身边,附耳说了几句悄悄话。 莎莎听完一脸疑惑:“真的?” 朵儿赶紧点点头。 沫平尴尬的站在一边,跟个傻子似的,不过他心里明白,朵儿一定是在帮自己说话呢,自己还是老实点好,不然等会又被人当流氓了。 “那个,沫平大哥,刚才不好意思,是我冲动了,抱歉。”莎莎朝着沫平露出一个带着歉意的微笑,不过沫平看得出来,这丫头对自己还是非常警惕和戒备的,他当然可以理解,毕竟朵儿涉世未深,家中又没有大人,刚才那副情景换做谁都会误会。 “我脑袋硬,没事没事”沫平摸摸额头,耸耸肩,自顾自坐下,尼玛再重一点都快脑震荡了,他心中哭道。 “对了”莎莎进屋,将身上的背包放下,转头朝着朵儿问道:“爷爷奶奶呢?去集市了吗?” “恩呢!因为今天是姐姐你回来的日子啊!所以他们一大早就去集市买东西了”朵儿道。 “何必浪费钱呢,只要是一家人吃饭,吃什么都一样。”莎莎摇摇头,道。 沫平对这点极为同意,父母不在,长兄为父,长姐为母,果然是实话,这个莎莎虽然年纪不大,却显得成稳而懂事。 莎莎在一旁收拾自己的背包,将里面的书籍拿出来摆在一旁,沫平伸了伸脑袋,都是专业课书本,这个朵儿嘿嘿一笑,跳到姐姐身边,也不说话,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盯着背包。 莎莎噗嗤一笑,拿手指点了点朵儿的额头,眼中满是怜爱:“你这鬼精灵,把眼睛闭上。” 朵儿赶紧用手捂上眼睛,莎莎从包中掏出一套东西往朵儿面前一摆,“可以睁开眼睛啦。” “哇啊!”朵儿紧紧抱在怀中,爱惜的不得了,沫平一阵好奇,凑过去一看。 我擦咧! 这仅仅只是一套崭新的文具,无外乎纸笔橡皮,还有几本名著小说以及一本字典,对于城市里的孩子来说,这真的只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东西,朵儿却如同宝贝一般搂在怀里。 这情景真是令人唏嘘,大山里的孩子不容易啊!朵儿对知识的这份炙热渴求更是激发了沫平的信念,一定要帮助这个单纯的小丫头。 沫平打发朵儿去编竹框,自己却将莎莎偷偷的拉到一边。 “朵儿到底是怎么回事?”沫平抓着莎莎的肩膀,盯着她,问道。 “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哎。”莎莎赶紧将视线看向别处,有些慌张。 “得了,你就别蒙我了,我昨晚都看见了,朵儿突然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神志恍惚,脸色煞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关你事!你不是游客么?吃了午饭便走吧,天黑山路不好走。”莎莎挣脱开沫平的束缚,扭头就要走。 “其实我是个医生!”就在莎莎即将转身的一瞬间,沫平的嘴里吐出这么几个字。 “什么?”莎莎身体怔了一下,很明显的停住了动作。 “我说我是个医生!”沫平偷偷观察了一下莎莎的表情,又重复了一遍。 类似于这种山里出去的大学生,比起一般人对于现代科学有着更执拗的特殊坚持,或许是由于对自身成长过程中太多坎坷的经历和见闻,他们往往更愿意相信当代社会中的主流价值观,对于当下的科技和医学抱有超越常人的信任。 可能是见过太多的愚昧,所以选择相信科学,但往往他们已然分不清迷信与传统的区别,个性更加尖锐,喜欢一棒子敲死,真是呜呼悲哉! “可。可你不是个来旅游的背包客吗?”莎莎有点蒙。 “那个那个……”沫平绞尽脑汁,竭力去从脑子里搜刮可以圆话的理由。 “哦。我明白了,你是一边旅游一边来苗疆探寻草药的!”莎莎满是一副茅塞顿开的样子。 冰狗! 沫平真想把莎莎抱起来亲上两大口,这思维真是绝了!自己咋没想到这理由呢!真他娘的太聪明了! “我也只是休假期间才会在各地跑,采摘收集草药是我的个人爱好。咳咳咳,我不喜欢太高调,替我保密。”沫平捏了捏鼻子,突然压下音调,轻咳两声。 “恩嗯,我明白的。” “那现在可以和我说说你妹妹的病情了么?” 莎莎还是很犹豫,可已经没了刚才的那份抵触情绪,沫平明白有戏,赶紧再加把火:“你要知道,病情似洪灾,积少成多,最终一发不可收拾,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也不想你妹妹的身体越来越糟糕吧。” 莎莎皱了皱眉头,一咬牙“好的,沫平大哥,我妹妹她,她身上应该是中了某种毒!” “中毒?”沫平眉头一皱,心中似乎有了方向,却又不敢肯定。 “对,事情是这个样子的。”莎莎将朵儿的事情一五一十讲与了沫平,她说话的声音很轻很轻,却也掩盖不了事情本身的离奇程度,好几次不受控制般的提高了音量都被沫平以咳嗽声压了下去,以防朵儿听见。 听完,沫平瞪大眼睛,深吸一口气,尼玛,这特么不是见鬼了么! 正文 第七十八章 身世离奇 原来蒙卡老伯他们一家本不是原汁原味的扁头村村民,而是在十几年前迁过来的外住民。 他们本生活在一座生苗苗寨中,族群封闭,自给自足,本来生活平淡,倒也没有什么风浪,但阿尼朵的出生将一切改变了。 阿尼朵出生的那天,风雨大作,电闪雷鸣,寨中祠堂里的萨满神像被雷击中,化作一摊粉末! 族内蛊师慨叹做后坚称刚出生的小朵儿是邪灵转世,未来势必会给族中带来灾难,必须将她祭天,化解危机! 将一个婴儿祭天,违背天道,惨绝人寰! 蒙卡老伯自然是不同意,但胳膊拧不过大腿,蛊师在族中地位极高,就连族长也要忌他三分,他一发话,根本就没有人敢替蒙卡一家求情。 那时莎莎不过才两岁,阿尼朵尚在襁褓之中,迫于无奈,蒙卡只得收拾细软,带着一家人连夜出逃,不想那蛊师早就有准备,命人在山寨出口堵截。 朵儿父母拼死护送蒙卡、朵桑以及莎莎、朵儿逃出,他们夫妻二人却被抓回山寨,从此生死不明。 混乱之中,朵儿被蛊师手中的蛊蛇叮了一口,那蛊蛇奇毒无比,待蒙卡发现时,可怜的小朵儿已经全身乌黑,脉搏微弱,气息全无。 蒙卡夫妻悲恸不已,以为这可怜的孩子即将命丧黄泉,却不想天无绝人之路。 逃难途中他们偶遇一名游历大川的得道高僧,高僧为小朵儿将体内的蛇毒排出,将她小命暂时救回。 蛇毒虽解,但蛊毒却已深入心脉,难以去除,虽暂无性命之忧,却难保将来,即便高僧佛法高深也无可奈何,但当他得知朵儿的八字生辰之后却是一惊,说这孩子命理奇特,或许有转机,于是赠与了蒙卡一粒佛珠,希望能以佛家慈悲之力去化解朵儿身上的蛊毒。 蒙卡他们来到扁头村落户后,给佛珠做了个底座,用红线穿起,挂在小朵儿脖子上,说来也怪,一直到朵儿八岁,都不曾出现过什么异样,可就当大家逐渐淡忘此事之时,怪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自她九岁开始,每当午夜子时,朵儿就如同鬼魂附体一般,脸色苍白,面容阴邪,眼神冷酷,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全然没有了单纯天真的模样,她不眠不休,就在屋中游荡,宛如游魂一样吓人,待到次日恢复正常,朵儿对于自己的异变却全无记忆,只认为自己在睡觉。 蒙卡赶紧将朵儿带去医院检查,却被医生告知这孩子身体并无病恙,这才想起蛊毒的事来,可在周边寻遍能人,也无人能解,而更令蒙卡惊骇的是,朵儿胸前的那粒佛珠表面已经满是裂纹,破碎就在一瞬。 于是小朵儿念完了小学后,蒙卡就将她留在家中,不敢让她随意外出,以免出现意外。 朵儿很懂事,退学后也从不多问缘由,安心在家里帮着奶奶编竹框做家务。 而至于她身体的异象和出生时的遭遇,家人也是三缄其口,从来不对她说,怕她为此自责,只说父母一直在外打工。 他爷爷蒙卡这些年一直没有放弃驱除她身体内的蛊毒,几乎试遍了各类方法。 对此莎莎颇有微词,她一直主张利用现代医学去医治,而蒙卡老伯则是偏向于奇门之术,并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白云观’之上。 沫平捏捏下巴,原来昨晚蒙卡老伯是在尝试某个偏门之术,不过怨灵附体可不是小事,这老爷子胆子也未免太大了吧。 “沫平大哥,你对这种病状有什么办法呢?”莎莎问道。 “这个这个……”沫平鼻尖上一时全是汗,“还是要去我医院好好的做一次全方位彻底检查才能下定论,现在就谈治疗手段还为时过早”沫平打哈哈道。 没想到这话莎莎极为赞同“对对对,我也是这么觉得,一定要好好检查,找出病根,才能对症下药。现在医学很发达,没有什么是看不好的!” 沫平瞅了瞅桌上的书,道:“对了,你既然这么喜欢医学,怎么不去学医的?” 莎莎道:“我从小就想当医生,亲自治好妹妹的病,所以当时也报考了医学院,可是学费太贵了,家里负担太大,师范学院费用低,学校还有补助,所以就读了师范呗。” 沫平从小到大都是一等一的捣蛋鬼,所以没少被老师揍过。对于老师他脑海中可没啥好印象,一想到面前的妹子不久将来要成为祖国的园丁,从此过上削学生的暴君生活,他不免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怎么了?当老师不好吗?” “没有没有,我就脖子僵了,随便动动。” “沫平大哥,这事可千万不能和我妹妹说,不管如何,她永远是我的妹妹,不是什么异类,我不想她有什么心理负担。” 沫平点点头,侧眼看去。 朵儿正在专心致志的编织着手里的竹框,两只眸子是那么明亮,脸上永远洋溢着暖心的笑容,有她的地方似乎就有阳光,总能让人一扫心中的阴霾。 “放心!我一定会治好她!我保证!”沫平深吸一口气,是对莎莎说,也是对自己讲!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青色苗服的中年大叔慌慌张张跑进屋子,扫视一圈,看见莎莎,赶紧迎上前来,神色说不出的着急! “噶卡大叔,怎么了?”莎莎见这人满头大汗,想必一定事态严重,脸色也不由得凝重起来。 “快!快!”那人上气不接下气,说话都在打结巴“蒙卡老哥出事了!” “什么!!”沫平一众同时喊出了声! 正文 第七十九章 尸毒 三人赶紧跟着噶卡大叔,朝着出事地点狂奔而去。 原来,蒙卡大叔上午跟村中几个同行人一起去集市,却不料在途中出了岔子。这集市说白了其实就是六乡内村寨合力搞的一个小型百货买卖市场,距离扁头村也不远,十里路左右,翻过几个小坡就到了。 可就在半个多小时前,一个村民慌慌张张的冲进了村子,他脚步踉跄,面色惊恐,额头泛黑,双眼充血,舌头已经肿的塞满了口腔,咿咿呀呀的根本就讲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指了指村口通往集市的路,便双眼一翻白晕了过去。 他就是去赶集的那帮子人之一。 村长赶紧将村中青壮小伙子集中起来,沿着去集市的小路,一路寻了过去,就在距离村口不到二里地的位置,找到了蒙卡一众。 除掉回村报信的那个,赶集剩下的六人全部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他们采购的物品散落一地,这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要不是有人撑到回村报信,一旦入夜,这些人肯定会沦为野狗的口中餐,想想都让人后怕。 将这些人抬回到村中后,村长便立刻差人去喊家属。 这才有了方才的那一幕。 村子中央在建村之时就留有一片空地,专门作为举行传统节日的篝火宴会之用。此时,地上铺着草席,那六人就被安置在这草席上,直挺挺曝晒在光天化日之下,场景令人痛心,村中唯一的郎中仅是瞧了一眼就赶紧闪到了一边,说是他们身上不干净,这番话吓得村民只敢远远地望着,谁也不敢上前一步。 莎莎跑到当场,几乎是带着眼泪将蒙卡大伯扶起来,她狠狠瞪了一眼那些薄情的村民,也不说话,朵儿则用手给朵桑挡住了太阳。 “莎莎,我们。。”村长尴尬的挠了挠头,正要解释。 莎莎却倔强的打断了他,反而是将头转向了沫平:“沫平大哥,帮我一下,将爷爷奶奶背回去好吗?” 沫平朝莎莎摆了摆手,示意她先别激动,目光却死死的锁在这几个村民的身上。 他们的症状都基本一致,眉心处笼有一团黑气,瞳孔充血,皮肤渐渐转向暗淡无光的枯黑色! 这。。沫平瞪大了眼睛,捏了捏鼻子,眉头锁成一团! 尸毒! 这些人毫无例外,全部中了尸毒! 沫平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将脑袋凑上前,使劲的嗅了嗅,又仔细观察了许久,突然间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找到了!” 莎莎跟着沫平的视线望去,只见在蒙卡的脖颈处,有两个细细的孔眼,若不是仔细观察,根本就不会发现,此刻蒙卡的脖颈处已经完全变了色,就像淤血堆积一般呈现出暗紫色。 “莎莎,快,你赶紧去找些糯米,雄黄,还有温水,快!快!快!”沫平连用三个快字。 那村长听罢赶紧应了一声,:“这个交给我,我去办!” 莎莎此刻也不想村长斗气,感激的朝他点了点头,村长立刻带人跑开。 “沫平大哥,我们将他转移到阴凉的地方吧,这样会中暑的!”莎莎轻咬香唇,眼中的悲凉让人心碎,自小便失去父母,她再也无法承受失去至亲的痛苦,不论如何,她必须要保护爷爷奶奶。她倔强,她坚强,她自认为已经长大,有责任去面对这个家庭的一切磨难,尽管,她也只有19岁! “不必!”沫平摆摆手,“他们呆在阳光下,有利无害!你去拿湿毛巾来,给他们擦擦身即可。” 正午的日光是天下阳气最重之物,可以起到驱散阴邪之效果。 不多久,村长带着人将准备好的东西一一送来。 沫平先用糯米拔毒,而后用雄黄调入温水,为这些他们擦洗伤口。 足足忙了一个多钟头,地上堆满了已经漆黑如煤的糯米,沫平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看着他们的肤色逐渐恢复,额头的黑气缓缓消失,这才松了一口气。 没过一会,蒙卡老伯的眼睛缓缓睁开,轻轻吁出一口气,看起来是没什么大碍了,他身侧中毒的村民也逐渐一个个从昏迷中醒来。 周围站满了围观的村民,他们都想知道究竟出了什么幺蛾子,毕竟这是发生在村子边上的事情,没有人能置身事外。 看着身边围满了人,一个个都用炙热的眼神瞅着自己,沫平感觉浑身不自在,有种动物园猴子的即视感。 朵儿悄悄的凑上来,附在沫平耳边:“沫平哥哥,你这下可出名咯,大家看起来很崇拜你呀。” 沫平敲了敲她的小脑袋:“出名可不是好事,孔子说过,人怕出名猪怕壮,死猪不怕开水烫!” 莎莎闻声投来一个鄙视的眼光,孔子有说过这句? 蒙卡大伯醒来坐起身,使劲摇了摇头,只见自己躺在村中空地的草席上,身边一大帮子村民围着自己,顿时惊讶的张大了嘴:“这。。这是怎么了?” 村长擦了擦汗,走过来:“我还想问你是怎么回事呢,你们几个去赶集,全部倒在路边了,幸亏卡熊回来报信,不然都得完蛋!你们到底遇到什么东西了。” 卡熊自然就是那个撑到村中报信后晕倒的村民了,蒙卡老伯想了想,却又摇了摇头,一脸茫然。 “哎呀,到底是遇到什么了嘛!”村长急的不行,指了指沫平“幸亏这个小伙子,不然你们都要出大事。” 沫平看眼这村长要将事情往自己身上推,赶紧退回到人群中,闭口不言,安安心心做一名吃瓜的围观群众。 “沫平后生仔?我。。。”蒙卡老伯一脸懵逼样,看上去不像说谎,确实是不记得。 “爷爷。”一旁的莎莎将蒙卡老伯扶起身,朵桑老妈也苏醒过来,朵儿正搀着她。 眼看大伙儿基本都没事了,村长点了根烟咬在嘴里,使劲嘬了几口,一手叉着腰,一手捏着烟,右脚不停的跺着地面,看上去这帮人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是肯定不会让他们回家了。 可不仅是蒙卡,这帮人谁都想不起路上遇到了什么,只是隐约记得往回赶路时,走着走着,突然间眼前一黑,等再次醒来,就在这儿了。 村长急的不行,突然间想到什么似的,赶紧转身,目光扫了一圈人群,最后落在了沫平身上。 我靠!沫平心道不好,赶紧转过脸去。 哪知热情似火的村长堆着笑脸跑过去,硬是将他拽了出来:“那个。。这位先生,我看的出来,您身怀神通。那个您看,人都是你救得,你对这事怎么看?” 苗人称呼人先生是对人极大的尊重,可这会沫平心中却不停的大骂这混账村长无耻,这村长跟个人精似的,打蛇随棍上,马屁趁热拍!这家伙哪里是尊敬自己,分明就是要拉自己上船替他解决问题,尼玛救人还救出事情来了! 倒也不是沫平想抽身,因为这事并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 哎,沫平叹了一口气,捏了捏自己的眉角,心如乱麻。 正文 第八十章 尸蜂 尸毒,是尸体腐烂之后形成的一种特殊毒素,累积于尸身肌肉组织内,日积月累,逐渐渗透,慢慢凝于尸体表层,一旦与活物接触,便会立刻传播感染,造成极为严重的后果! 一般的“尸毒”症状,伤口处淤血堵塞,皮肤溃烂呈黑紫色,失去知觉,浑身肌肉逐步僵硬,人渐渐失去意识,心跳停止,呼吸渐弱,一旦侵入心肺则必死无疑。 不过以上仅仅是一般情况,但这世上却有另一种‘尸毒’,除了以上的症状之外,中毒的人还会立即呈现出假死状态,印堂黑气不散,双唇浮肿发黑,眼眶充血,整个人变得面目可憎,阴邪狰狞。 而唯一能产生此类‘尸毒’的只有一样东西。 尸蜂! 想到这俩字,沫平就不寒而栗,他实在是想不通这**村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周围怎么会出么个劳什子东西,真是活见鬼了! 尸蜂是一类极其罕见的蜂类昆虫,性喜阴寒,附于尸地,故只存在于千年以上的古墓内,碰上这玩意的概率比中上一注大乐透也高不到哪儿去。 尸蜂携毒,毒烈甚于一般尸毒,中毒者呈假死之态,印堂发黑,两唇肿胀,双目充血,若不及时去毒,不出半日,一命呜呼,尸身三十日不腐。 这些东西并不是沫平从书上看的,而是那区青风在为沫平讲述世间奇物的课程里一字一字念叨给他听的,至于其中缘由,很简单! 区青风的师弟,四人中的老幺,就是因为擅闯古墓,着了这玩意的道,最后惨死。 区青风讲这故事意在敲打沫平,不该去的地方千万不要乱闯,不然下场一定悲惨莫名。 当然了,尸蜂的可怕之处并不是它体内那特殊‘尸毒’的毒性,虽然较之一般尸毒要猛烈不少,但毕竟可解,只要在尸毒完全入侵心脉之前将其驱除,并不至于丧命。 它的可怕之处在于这种尸毒可以对人进行标记! 一旦中了毒,中毒者印堂间的那抹黑气便会散出汩汩特殊阴气,这种阴气正常人根本感受不到,但邪祟对此却异常敏感! 阴气会招致方圆数十里之内的一切魑魅魍魉前来袭击,这****的尸蜂就相当于侦察兵,自己打不过,就先给敌人上个记号,随后呼叫大部队前来突袭。 说白了,人一旦中毒,就成了一座信号发射塔,周围一切妖鬼蛇神都会循着信号源头前来搞事儿。 你说沫平脸色能好看到哪儿去? 虽然这毒是解了,但鬼晓得那股特殊阴气有没有散出去,说不准各路鬼祟已经在路上往这儿赶了,要是真那样,估计过了今晚,这个村儿就要成为无人区了。 沫平黑着脸,压根就不想鸟这****村长,心中唯一想的就是如何赶紧撤退,且不说别的,如果阴气信号已经发出,只要是能吸引那么三四只行尸过来,别说这扁头村片刻间就能成为一座乱葬岗。 以他如今的道行,面对上回那类行尸,一个都显得有些吃力,别说各路鬼祟妖魔都能被引来,真尼玛让它们聚在一起开个会,那可就真嗨了。 “那个什么,我还有事,我先走了。”沫平朝着村长打了个抱歉的手势,拉着蒙卡一家人赶紧离开。 “沫平大哥?”莎莎也对沫平突然间反常的样子感到有些迷惑。 “嘘,听我的,赶紧撤!”沫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打断了莎莎的话,示意她赶紧走。 就在这时,村口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沫平虽然背对着村子口,听觉却异常敏锐,顿时头皮都炸了,尼玛!不会那么快吧!都特么坐飞机来的?这么会功夫就杀到大门口了? 一转头,发出脚步声的哪里是什么妖邪,分明就是那胖瘦头陀和熊拉,三人排成一列,并肩而行! 胖哥依旧背着那个随身木箱,跟个挑夫似的,走路一坡一坡,而瘦哥则完全不一样了,趾高气扬,双手背负,腰际别着一把铁剑,跟个领导似的,看上去那是相当精神! 熊拉则耷拉着脑袋,一脸苦逼样,边走边摇头,知道的晓得他手里捧着个罗盘,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抱着颗炸弹呢,那晚神气活现的模样早就不知何时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村长见这三人进村,仿佛看见了救星,立刻大步流星迎上去,眼中充满了期盼,仿佛旧社会里刚被地主欺负完的老农出门碰到了红军队伍。 村长与胖哥交头接耳,不知在说些什么,沫平也毫不关心,他只想治好朵儿的病,然后离开这儿,继续去寻找那都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狮子寨。 “莎莎?”熊拉在人群中扫了一眼,突然间两眼放光,脸上立刻浮上会心的笑容,三步做两步跑过来。 “熊拉大哥”莎莎礼节性的点了点头,并未更多话语,显然对他并不感冒。 “你是今天回来的?那个,兼职辛不辛苦?”熊拉搓了搓手,语气磕磕巴巴。 沫平瞅了一眼立刻明白了,难怪这犊子对蒙卡老伯家的事这么上心,原来是对莎莎有意思,可惜了,看起来莎莎对熊拉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么冷淡,多半是没戏,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哎。 “还好,你怎么过来了?白云观的观礼大典不是要举行了么?你不用在观礼帮忙么?”莎莎道。 “这个。。”熊拉挠了挠头,“师傅让我出观处理点事情,对处理点事情” 沫平听到这儿忍不住想笑,这你犊子可真能扯,分明就是擅自将怨灵带出观,这会还弄丢了,显然是不敢回去。 正文 第八十一章 再遇胖瘦哥俩 “对了,怎么大家都围在这儿,出什么事了?”熊拉摇头晃脑,看着整个村子的人此时都几乎集中在这儿了,不由得奇怪道。 莎莎正要回答,那胖哥却径直走到沫平身前,上下打量了一番:“我是白云观掌教丘处机座下弟子处真,那位是我师弟处假,不知阁下来自何门何派?” 丘处机?处真?处假?沫平顿时目瞪口呆,我擦,这白云观掌教可真会取名字! 熊拉听完胖哥的话,顿时一惊,张着嘴盯着沫平,脸上满是惊讶。 “道长误会了,我不是修道人,我就是个医生。”沫平摆摆手。 “是吗?”胖哥挠挠头,样子甚是疑惑“可村长说你有通天之能,举手投足间铲除邪魅,三下五除二就叫人起死回生,还说你身后有金光乍现,不是神仙下凡就是活佛转世” 沫平听罢深吸一口气,转头看了看边上的村长,只见他一脸坏笑正朝着自己眨眼睛,仿佛在说,不必客气,应该的! 这他娘的就是想捧杀啊!! 我靠,这个村长太特么能吹了,老子在拍卖行干了这么久脸皮都赶不上他一半厚!扯犊子的功力简直让人汗颜,如果不干村干部,去我天宝拍卖行里干个业务员,这年终销售王岂不是要让他垄断? “我只是看这些人的症状类似于中尸毒,所以用糯米为其拔毒,雄黄温水为其清洗伤口罢了,村长实在是过奖了,其实都是些雕虫小技。我虽然是个医生,但我信鬼神之说也敬鬼神之威,不敢妄自号称什么道人,在下姓沫单名一个平”沫平耸耸肩,目光却始终盯着村口位置,就怕冷不丁冲进来几个精怪。 “尸毒?”胖哥这下倒愣住了,“不应该啊,这附近又没死人,你们怎么会中尸毒呢?” 蒙卡苦笑道:“处真道长,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已经说了好几遍了,走着走着两眼一抹黑,再醒来,就已经被大家救回来了。就是这样。” “这么奇怪?”胖哥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什么原因,瘦哥却大步流星走过来,轻咳了两声。 “师哥,你看会不会是那怨灵作祟?” “不可能!”胖哥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怨灵若是要害人,肯定直取性命,吸其精魄,哪会使人中尸毒,再说了,这青天白日,正午时分,正是阳气最充足的时候。怨灵就算修为再高胆子再大也不敢出来啊” 沫平赞许的点了点头,这胖哥虽然长相傻乎乎的,不过分析问题却条理清晰,有理有据。 沫平觉得有必要给这哥俩引导一下,只要他俩在沿途的小路上设下道家法门,那尸蜂必然不会再随意冲撞村民了。 “会不会是周围有墓地呢?墓地腐尸相当于一个天然的细菌培养基,日积月累的,总会生出什么邪端来。”沫平道。 “这倒是哦”胖哥捏了捏下巴,若有所思。 瘦哥却一拍大腿:“师哥,他说的没错!一定是墓地里跑出来邪祟捣的鬼,这六乡内上了年纪的老人都知道,周围起伏的山脉里,有许多古墓咧。” 沫平不说话,心中却满是欣慰,哎,开窍了。 不想这瘦哥接着道:“师哥,让我们抄家伙,去把古墓找出来,把里头的祸害都灭个干净,你看怎么着?” 沫平差点吐出一口脓血,果真是人不可貌相!胖哥看起来傻乎乎,却实则头脑清明,而这瘦哥看着一脸稳当样,却十足是个缺心眼的逗比! 这群山连绵,密林如海,且不说能不能找着古墓,就算找着了,有尸蜂的墓那可都是上千年的古墓啊!里头邪门的东西绝对层出不穷,还消灭干净,跑过去都不够给人家塞牙缝的,妈的智障! 再者说了,尸蜂向来不会离开古墓,如今在大白天飞出古墓伤人,事出必有因,哪里能乱来! 不等沫平反驳,一旁的莎莎已经皱起了眉头:“那些古墓都属于国家文物,哪能乱闯!这可是违法的!” “我们当然不会去闯古墓了,师弟只是跟大家开个玩笑,不过这位沫平兄弟说的也有道理,这样吧,我和师弟等下在村边几个关键路口上布置几个驱邪小阵,应当就无大碍了。”胖哥道。“实不相瞒,我们这次从白云观出来,是受师傅之命出来办事的,不过现在真的是一团糟,我们仨现在都不敢回去,若是事情再办不好,可真的要完蛋了。所以,给你们布个法门已经是我们能做到的最大帮助。” 胖哥言辞诚恳,村长也不能再苦苦相逼,沫平心里明白,这三人一天逮不着怨灵,就一天不敢回白云观,处境也是杯具的不行。 “那你们这次回来是?”沫平问道。 胖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接着狠狠瞪了一眼熊拉,后者见势暗吞了一口唾沫,闷头不语:“是这样,那晚,我们将封印怨灵的封印木盒掉在蒙卡老爹家里了。所以过来取一下。” “原来是这样。” 到家时,已是下午一点多,众人腹中都响如雷鸣,朵桑大娘赶紧拉蒙卡去做饭,沫平则陪胖瘦哥俩闲扯打发时间。 熊拉想必在观中等级不高,胖瘦哥俩坐在竹凳上,吃着花生喝着茶,他却恭敬的站在一旁,搞的跟保镖似的。 沫平这就有点看不过去了,这都新社会了,还搞什么阶级等级,不好“来,熊拉兄弟,坐过来,大家一起聊天嘛。你老站着做什么。” 熊拉闻声瞅了一眼胖哥,胖哥点点头:“既然沫平兄弟开口了,你就坐着吧,我可告诉你,你这回祸可闯大了,连带我哥俩也要跟着倒霉,你这倒霉孩子!!” 听完这话,熊拉的身体明显一抖,面色蜡黄,难看的紧。 “到底是什么事情?”沫平想到昨晚的那诡异的法坛,好奇不已。 “这个不能说!”熊拉有些着急,赶紧摆摆手。 “有什么不能说的?人家沫平兄弟是医生,没准阿尼朵这事他还能帮上忙呢!哪里像你,全是扯淡!”胖哥一发话,熊拉顿时焉了下去。 正文 第八十二章 原来如此 “事情是这样的”胖哥抿了一口热茶,叹了口气,扼腕叹息道:“和蒙卡老爹的小孙女阿尼朵有关,好几年前她得了一种怪病” “这我已经知道了,你就挑关键的说”沫平打断他道。 胖哥惊讶的看了沫平一眼,点点头“蒙卡老爹为此寻遍了医生也没有治好,被逼无奈,他只得来白云观求见我师傅,算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可我师傅当值了断的表示没办法。说蛊毒非一般俗物,除非下毒的蛊师亲自破解,否则无药可医。” “师傅说完这话,蒙卡老爹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瘦哥接过胖哥的话,“我们哥俩当时就在隔壁做功课,所以听的一清二楚。他哭得特别凄凉,不止我俩,好多人都看见了。师傅看不过去,赶忙说这世间还有两种方法可解。” “两种?哪两种?你们师傅怎么一开始不说”沫平问道,心中却想,这个丘处机也是个老犊子,人家好心相求,尼玛装孙子不说,最后被蒙卡老伯整烦了了才肯吐出个一字半句,这不是犯贱么。 胖哥摇摇头:“不是他不说,而是这两种办法都极为凶险,他不想蒙卡老伯去担这种玩命的风险。第一种是利用‘鬼虫’将蛊毒吸食出来。” “鬼虫?”沫平立刻就想起了那只指甲盖大小,通体漆黑,状若瓢虫的飞虫。 “这是苗疆特有的一种昆虫,非常少见,它有两点奇特之处。寄生于动物的心房中,却不会致动物于死地,仅仅以少许的鲜血便可生存,此为其一奇。” “那二奇呢?”沫平道。 “别急啊,沫平兄弟”胖哥抓了一把花生扔进嘴里,囫囵一嚼“这飞虫之所以叫鬼虫,源自于它的一个特性,传说这虫能联通人间地狱,是地府老爷的使者,专门负责清除死人体内的秽物!人死后,魂魄让鬼差收走,但身体内依旧存留秽物,这虫子就负责将死人体内所有秽物吸食干净。因为神通地鬼,故此得名。” “哦”沫平有些明白了,利用鬼冲吸食污秽的特性将朵儿体内的蛊毒去除,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但鬼虫天性只吸食死人身体,所以就利用怨灵附体,以极大的阴气笼罩全身,营造出人已死的假象,这个丘处机倒是有点想法! “对了,那晚,我看托盘中还有一粒小石子,仿佛有股力量禁锢着鬼虫,那是什么?”沫平问道。 胖瘦哥俩听罢,二人相视一望,一齐哈哈大笑起来:“沫平兄弟你可真能开玩笑,石子?哈哈……” ****大爷的,老子本来就不知道那石子是个什么玩意,有这么好笑么?沫平眯着眼,只见一旁的熊拉也捂嘴偷乐,心中咯噔一下,又仔细的回想了一下那颗石子的模样,突然间,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那石子莫不是? “那哪是什么石子啊,那可是正宗的佛家舍利子!”胖哥道。 我去,我早就应该想到! 昨晚怨灵附体后,按理说,屋内阴气弥漫,怨灵必会大开杀戒,但却隐约之中有一股说不出的力量压制那股邪性 怨灵被扯出身体后,没有反扑众人而是第一时间选择夺门而逃,这一切原来是因为舍利子的佛力! 胖哥接着说:“鬼虫一旦离开宿主,就会变得狂躁无端,人力根本无法压制,一旦失去控制,鬼虫便会攻击眼前的所有活物,要知道,这玩意可是吸食死人体内秽物的,要是活人让它叮上一口,那乐子可就大了! 只有依靠佛力才能压制住它的狂暴,将它禁锢,待它平和之后,以女人手绢盖住舍利,将佛力遮住,恢复鬼虫本性,那鬼虫自然而然就会循着死人气息去吸食秽物了。” 原来是这样!沫平恍然大悟。 可惜呀,功亏一篑,没想到那怨灵附体后挣脱了熊拉的束缚,将鬼虫活活捏死了。 “这个办法师傅也就是一说,条件困难,风险也大!鬼虫难寻,怨灵难以控制,法坛的每一个细节都极为讲究,容不得半点差错!最后一点,怨灵附体会对本人产生极大的危害,弄不好会出人命的!师傅当时也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真有不怕死的人凭着一点三脚猫功夫真去做了!真是不知好歹!”胖哥说这话时有意无意的看了看熊拉,后者赶紧躲开胖哥射来的目光,低头不语,脸上满是汗水。 “那第二种办法呢?”第一种办法沫平是断然不敢再去尝试的,毕竟人命关天,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胖哥讪讪一笑,眉飞色舞,仿佛这些办法都是出自他的手中:“第二种办法就简单多了,取三百年以上年份的野灵芝,磨粉,半钱灵芝三钱温水,服之,每日三次。三百年之上的灵芝具有解百毒功效,用此法可以压制内体的蛊毒,不过这种办法只能抑制,不能根治” 我去,就这办法还简单,300年以上的灵芝,都尼玛要成精了吧,去哪儿找去!难怪蒙卡老伯拼死也要试验第一种办法,看来也是无奈之举。 接下来的聊天中,沫平对于事情的大致情况有了更多了解。 原来在白云观中,专门有一间屋子用来存放被封印的怨灵,这些怨灵都是观中能人所降,但由于怨气过大,一时之间无法超度,只有将其封印搁置,每日以观中弟子朗诵道家经书化解怨气,待怨气削弱之后再行超度。 这胖瘦哥俩的任务就是看守屋子,而熊拉那天下午则以美酒美食为饵,放倒了二人,偷走了其中一只封印怨灵的木盒。 却不想这些木盒都登记在册,每日都会复查,得知怨灵木盒被盗,丘处机暴怒,命胖瘦哥俩二人连夜出行,戴罪立功,务必将熊拉与怨灵一齐带回。 这就有了后来的事情。 白云观内所有弟子按照能力和资历作为标准,分为三个等级,这熊拉属于最低级别的第三级,而胖瘦哥俩则属于第二级,地位的差距加上这回熊拉所闯的祸端,难怪这小子跟打了霜的茄子似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那二位道长有什么打算呢?”沫平问道。 “能有什么打算”听到这话,刚才还眉飞色舞的胖哥一下子耷拉脑袋,心情特地低落:“观礼大典看来我们是赶不上了” “都是我不好,连累两位师兄了”熊拉突然间起身抱拳,深深的鞠了一个躬。 胖瘦哥俩也不应答,一时间,没人讲话,气氛顿时压抑下来,就在这时,饭菜的香味从厨房飘来,胖哥的眼睛顿时一亮,赶不及擦去嘴边的哈喇子,赶紧循着香味飞奔而去。 对于吃货,没有什么坏心情是一顿美食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正文 第八十三章 古墓疑云 83 吃过午饭,胖瘦哥俩剔着牙,慢悠悠走出蒙卡大伯的家门。 迎着午后的烈阳,两人远远的眺望天空,万里碧空中满是洁白的云朵,那叫一个茫然,熊拉跟在他俩身后,手里抱着罗盘,也是一脸无措。也是,怨灵早就不知道逃到什么地方去了,没准此时正躲在哪处深山老林里游荡呢,仅凭一个测阴阳的罗盘就想捉回去,简直比登天还难。 沫平则从莎莎那儿要了联系方式,他打算回到n市后,联系当地医院把朵儿接过去好好做一次全身检查,看看究竟是什么在作祟。 众人寒暄了几句,就准备就此别过,熊拉一脸不舍,他几番想要与莎莎说话,都被莎莎有意躲开,看来这段单相思真是要无疾而终了。 蒙卡老伯则准备随沫平一起回县城,毕竟扁担箩筐都还在宾馆里,肯定是要取回来的。 “等一下!等一下!” 这一嗓子嚎的撕心裂肺,惊天动地,就跟媳妇跟人跑了似的,吓得沫平浑身一颤,一回头,村长那张老脸跳进了他的视线,两条眉毛拧成了一根粗线,脸上的肉不停的颤抖,就跟触电一样! 我艹!是不是傻缺啊!沫平差点就一巴掌糊他脸上去了! “怎么回事?”胖哥也着实被吓了不轻,几乎是哆嗦着问。 “出大事了!”村长这会可不是一个人,他的身后还跟着五六个年轻小伙子,个个都上气不接下气,满脸是汗!“死……死人了!!” “什么?”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隐约感到大事不妙! 村长二话不说,拽着沫平和胖哥就跑,大家不明就以,纷纷跟在后头。 出了扁头村朝北侧走,一条并不显眼的小路在密林中若隐若现,村长拉着沫平和胖哥走在队伍的最前头,瘦哥、熊拉以及莎莎紧随其后,蒙卡、朵儿和朵桑并未跟来,队伍的最后面则是那几个小伙子,他们手里牵着猎狗,腰间挎着柴刀,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气氛相当紧张! “到底怎么了?”沫平忍不住问道。 村长还是不说话,一张老脸憋得跟苦瓜似的,不过沫平能明显感觉到他的神经非常紧张,似乎前方有着可怕的东西! 众人穿过密林后,又趟过一条小溪,这小溪四五米见宽,并不深,清澈的溪水淅沥沥流淌,几尾叫不出名儿的小鱼在里头游来游去,阳光打在溪水上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晕,美的令人窒息。 除了沫平,应该是没有人这会还有心情去欣赏景色,一个个只顾闷头前行。 过了小溪,这群人又一头扎进了另一片密林之中,野草齐腰,飞虫乱舞,时不时还能碰到几只野狗,野兔。这片林子比起以往显然更加浓密,像是长期无人驻足一般,充满了原生态野性味道。 也不知走了多久,沫平就只感觉在树林间瞎转悠,突然,村长打了个停下的手势。 “到了!” 此刻众人已经走到了这片密林的尽头,前方是山腰的断壁处,两边树木簇拥,岩壁上则长满了各类青苔与菌菇,而就在林子与峭壁的过度地带,此刻横七竖八的躺着六个人! “这是村中阿古蒙上山采药时发现的,他吓得立刻回村通知我们,等我们赶到的时候,这些人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我大着胆子去给他们验了验鼻息,都没气了,没有一个活的”村长咽了咽口水,艰难的说道。“死了这么些人,这可不是小事啊!!” 沫平扫了一眼,这些人都身着统一冲锋装,外面套着一件多袋马甲,看起来是有规模的探险小队,边上还洒落着背包和工具。 不敢怠慢,他与胖哥两人互换了一个眼神,便分头去检查尸体。 每个人的死状基本一样,表情狰狞,脸色发黑,印堂笼有黑气,嘴唇肿胀,眼眶充血,特别是颈部,淤血已经凝结成一个个紫色血块,充斥在咽喉四周。 “中尸毒而死。”沫平沉吟道。 “而且是尸蜂的尸毒!”胖哥补了一句,这倒令沫平有些惊讶,不敢再小瞧这位长了个圆脑袋的矮胖子。 就在此时,一阵风掠过,杂草随风摆了摆身子,突然间,一只苍白的手从草间探出! 啊!! 莎莎是第一个看见这只手的人,一个女孩子,本能反应自然是尖叫,三步一跨蹦到了沫平身边,从后头将他紧紧抱住! 熊拉的脸顿时黑了下来,两只拳头捏的咔咔作响! “没事没事!”沫平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眼角余晖一扫,朝着胖哥努了努嘴。 胖哥心领神会,猛的朝草丛扑去,如出膛炮弹,迅猛异常,右手一翻,一张黄符已然跃然掌间! 啪! 胖哥右手一抡,动作潇洒漂亮,黄符狠狠的贴在了对方额头上,但却并无邪祟哀嚎之声,反而是伴着这一清脆巴掌声将草里的家伙扇出去好几米远! “是人!”沫平赶紧走上去。 果不其然,这人身着同样的探险冲锋装,脑门上被那巴掌抽的通红,一道黄符紧紧粘在额头上,挡住了脸。 “抱歉抱歉!”沫平赔着笑脸将黄符撕去,顿时一愣! 是这人? 沫平见过此人,那是在夏院长的追悼会上,这人代表‘一泉考古社’吊唁夏院长,送去花圈,当时场面还挺阔气的。 此时这人的脸色可不好看,头发散乱,面色发青,精神恍惚,身体打着筛子,嘴角边一条血痕隐隐可见。 “这货倒运气好,同伴几乎死光了,他连半点尸毒都没有没有沾上”沫平边打趣边将他扶起,大致检查了一下,发现这人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并无大碍,只是精神上似乎受了极大的刺激,有些失心疯。 他看见沫平,仿佛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双手死死的揪住了沫平的衣领,口中哆哆嗦嗦的吐出了一句:“快!快!快去救社长!她还在墓中!”接着便双眼一翻白,昏死过去! 墓?古墓?沫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正文 第八十四章 出发 “我怎么觉的他们像是盗墓的啊?”莎莎有些害怕,凑到沫平跟前,道。 “不对!你们看”沫平从地上捡起一直旅行背包,从中掏出一本手册,随手翻了几页“这包里装的都是地图,文献,图片以及日记,上面记载着队伍每天的进展和收获,我看应该是个考古队,边上还散落着不少未搭起的帐篷,看来这个小队是准备在此安营扎寨了!若是盗墓团伙,肯定不会只带这些类似于野营用的东西,也绝不敢大张旗鼓的安营扎寨,我看这些人都是菜鸟,什么都不懂就瞎闯古墓,真是日了狗!” “沫平大哥,你。。你说脏话。。”莎莎脸一红,道。 沫平没有理会这这丫头,而是转头望向村长:“你毕竟是村长,在这附近应该没有人比你更熟了,你告诉我,这古墓入口在什么位置,事不宜迟,救人要紧!” 村长摇了摇头:“我虽然对这片很熟悉,但古墓从来都是六乡老人口中的传说,我活了几十年,压根就没有亲眼见到过。” “这样”沫平想了想“第一,你安排人将这些尸体抬到空地上,用艾叶将尸体包裹,赶紧烧了,烧完后的地面用狗血淋一遍!第二,将这片林子封锁起来,不能让任何人进来!第三,赶紧报警,让你们县城里的文物保护单位连同医院,速度派人过来,越快越好!” “好的!”这村长也是个务实派,,沫平话音刚落,他就立即着手安排事宜。 不过听完沫平的话,他身旁的胖哥倒是若有所思,悄悄的瞥了沫平一眼,目光中满含深意。 沫平自然知道他想的是什么,心中一阵尴尬,赶紧摸摸鼻子轻咳了两声,:“熊拉,你用罗盘测下阴阳,看看这附近哪块阴气最重!” “嗯?”熊拉疑惑的哼了一声,转头看了看胖哥,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 胖哥白了他一眼“嗯你妈啊!让你测就测,磨叽个什么玩意儿!” 熊拉吃了个瘪,忍着委屈,将罗盘恭敬的摆在身前,双腿盘坐于地,闭眼,口中轻念‘天地之法始于道,洪荒宇宙起于源,阴阳同行,五行相生!起!’ 随着最后一个‘起’字出口,那罗盘上的指针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嗖嗖嗖的开始打转! 熊拉则不断的念叨着口诀! 这罗盘分为三个部位,最外围是乾坤八卦之位,中间则是金木水火土五行位,最里头就奇了,乃是六道之位人道、天道、阿修罗道、畜生道、地狱道、恶鬼道! 三个部位可以自由转动,指针的灵活程度让人诧异,不仅如此,罗盘的使用还要配合口诀咒语,比起大兵的那个吊罗盘,档次不知道高到哪儿去了! 此时指针飞快转动,罗盘的三个部位也各自急速旋转! 成了! 熊拉双眼猛地睁开,喊了一声! 罗盘上,内中外三个部位已然停止了转动,指针也死死的定住了位置! 乾位! 西北方向! 土位! 这个古墓看来在泥土下是没跑了! 人道位! 古墓内尚有活人!熊拉开口道 这个信息最关键!沫平点了点头,拉着胖哥赶紧朝着西北方向寻去! 可就在众人转身的那一瞬间,罗盘的最内部位却又吱嘎一声转动起来! 什么! 熊拉一惊,忍不住喊出声来!! “怎么了?”沫平转过头。 “没事没事,我可能是有些疲惫了,毕竟这两天事情太多,没怎么睡好!”熊拉吞了口唾沫,单手装作随意状盖住了罗盘,胸口顿时剧烈起伏,不停喘着粗气,他舔了舔嘴唇,莎莎紧抱沫平的那幕又出现在脑海中,顷刻间他的目光中露出一抹狠色,奋力站起身,跟着众人朝前走去。 而他手中的罗盘,指针赫然指向了恶鬼道! 走了半天,沫平本是一马当先,突然间脚步猛的刹住,顿时傻了眼。 左手边本是笔直成一条线的岩壁,右手边则是一望无际的杂草从,一条奔腾的大河将二者贯通,飞流直下,左前方落水声隆隆作响,激流飞溅,落差起码有十米左右! 这条河流远看仿佛一个大漏斗,前宽后窄,瀑布口子拉出足足十余米,水汽滔天,景象壮观,但这河流越朝外越窄,遮住头看尾巴,就像一把柴刀将远处的草地生生切成两块。 “哇,这瀑布可真是壮观,深山野林去,绝美景色来,果然越是人迹罕至的地方,就越有乾坤!”沫平赞道,不过话锋一转“接下来呢?难不成我们要跨过河去?” “罗盘是不会错的!”熊拉道“肯定在河对岸!” 既然这河是越流越窄,那就沿着河岸走走看,说不定有什么发现。 果不其然,在河道几乎是最窄的地方,大概四米宽左右处,架着一座简易的人工浮桥,桥两端分别以四只大铆钉固定在泥土中,虽说不上多牢固,但越过这区区四米远的河道是绰绰有余了。 “想必那些遇害者都是负责后勤的队员,正在安营扎寨,突然间就遭遇了不测!”沫平叹息道,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干个后勤就能把命丢了,哪儿说理去。 胖哥用脚踩了踩浮桥,除了有点晃晃悠悠外,并无什么大问题。 沫平冲着众人道:“你们就在这儿等着,我过河去找古墓,不管能不能救着人,我都会在一个小时内赶回来。”说到此,他咬了咬嘴唇“如果我一个小时内没回来,那你们就赶紧撤!” “要不我们还是再等等吧,文物局的人说不定很快就会来了!”莎莎道。 “你个傻丫头,救人可不能等。”沫平微微一笑,心里却道,且不说村长的通知要多久才能送达,就算送达了,要等那帮官老爷出马,估计西北风都喝不上。 “可是,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莎莎面露忧色。 “放心吧,我身手好着呢!再说了,罗盘上不也显示没什么危险嘛,没啥大不了的。我把人救出后,就立刻来通知你们,相信哥,没错的!”沫平冲着莎莎挑了挑眉毛,安慰她道。 “沫平兄弟,我陪你一起去!”胖哥第一个跳了出来,拍拍胸脯。 “师哥去,我也去!”瘦哥也站了出来。 熊拉咽了一口唾沫,不说话。 “我也去!”说话的居然是莎莎,这个胆小的姑娘此刻也高高举起了右手,尽管脸上还有一丝惧意。 沫平心中一暖,赶忙摆摆手:“好啦,别争了,你们就安心的等着!我向来独来独往惯了,若是人多,我还怕照顾不来呢!” “既然如此!”胖哥打开随身的盒子,掏出一把短剑递给沫平:“沫平兄弟,那你千万要小心,这把剑你拿着,权当个防身之用!” “那我就不客气了!”沫平摸摸头,笑哈哈接过剑,心中不由得喊了一声‘好剑!’,看来这位胖哥已经看出自己并非医生,只是不点破,妙哉妙哉,这个朋友,交定了! 剑不过区区三尺之长,通体由三十六枚古钱组成,靠一根红绳贯穿而起,剑柄处形似龙头,样子古朴,式样简单。 看上去类似于玩具,但沫平却心知,这绝对是宝贝中的宝贝,单说这古钱币,每一枚都隐隐透着浩然正气,可谓是在道观中长期供奉过天师道长的灵钱,而那红绳则是有着‘捆仙索’之称的道家金刚丝,其珍贵程度甚过黄金。 不单如此,要制作钱币剑,需要耗费极大的精力与真气,不仅要焚香诵经沐浴剑身,更要以符纸化水为其清洗表面污秽,赋予其灵力,孕育出剑灵,只有道行极深的高人才能亲手做出一把斩妖除魔的绝世利剑! “你可千万要当心啊!”莎莎轻咬香唇。 胖哥能以此宝剑相赠,必是拿自己当真朋友,有此实在朋友,哪怕前方是龙潭,哥们也不惧,偏要闯它一闯!沫平信心满满,大喊一声! “怕个卵子!来,对表!” 刚刚好,下午三点整! 正文 第八十五章 入墓 时间不等人,沫平跨过河道,朝着罗盘指定的位置快速奔去,前方是福是祸,他心中一点底儿都没有,回头一望。 河那头的人早已经成了几个黑点,消失在视野尽头,他深吸一口气,踢开杂乱的草丛,,小心翼翼的搜寻着。 河道这头的杂草较之那边显得更加密,不过却并不高,只到达膝盖位置,但草丛一片挨着一片,一眼都看不到边,若没有精确定位就想在这其中找出墓室入口,有点大海捞针的感觉! 他的计划很简单,找到墓室下去之后,立刻搜寻生存者,然后将人背出古墓,一旦成功,他就会在这头利用手里的强光手电朝着河对面一开一关打闪光三次,胖哥他们收到信号就会过来援手将人抬走。 当然,他的计划是必须在一个小时之内完成所有的事情,如果下墓地之后,没有收获,他也会立刻闪人。 至于原因。 沫平抬头眺望一眼远处天边,此时天上的烈日已经安分了许多,而在远处,黑压压的乌云早已在十多里外集结,缓缓移动,大有遮天蔽日之势,不出一个钟头,肯定会落下倾盆暴雨,这种草地,一旦大雨倾泻而下,立马会成为一片汪洋沼泽,那可就危险了! 尼玛! 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希望我这回的善举能给胖子带来好运,赶紧让我找到那什么千足虫。 沫平捏着下巴,边走边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半天过去,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难不成那狗屁罗盘有问题?那也不对啊!毕竟是从道门里带出来的法器,应该不会那么儿戏吧?”可找来找去,愣是摸不着古墓入口,沫平抬头看看天,那乌云移动的速度远比自己的估计要来的快!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正寻思着这天究竟几时会变脸,一抹厚云将太阳拖进了自己怀中,天色顿时暗了下来,沫平甚至听到远处似乎响起了隆隆的雷声,他不禁心中打起鼓来。 可就在此刻,沫平右脚边的杂草猛地一抖,一只土拨鼠从他眼前嗖的一声窜出,如离弦之箭般射出去七八米。 在这杂草丛间,出现老鼠很正常,但天色突变,鼠类比人类对此更加敏感,它们会提前打洞找个好地方避雨。 如果说这附近有地下墓室,那墓室与泥土之间的空鼓之处自然是最好的避雨场所! 想到此,沫平赶紧追着那土拨鼠的脚步跟了过去。 追着小东西跑了估摸五十多米,那土拨鼠突然间消失在了一片灌木林中!! 不见了! 沫平小心翼翼的跨过灌木林,用手拨开草荐,果然! 就在这一片枯草环绕的地方, 有一个地洞入口!! 地洞入口直径不过一米,刚好够一个成年人下去,洞口周围有人为烧过的痕迹,洞口边缘则用三支粗大的铁桩固定了一捆攀岩绳,尼龙纤维质地,沫平探手摸了摸,这绳子不仅轻巧,而且强度极高,工具非常专业,想必洞口被人精心选中后挖出来的! 可工具如此专业,怎么队伍的整体素质却显得那么单薄呢? 洞口边的泥土上隐约还能看见几个脚印,无一例外,均是脚尖朝着洞口,这说明是进洞时留下的印子,痕迹非常凌乱,看不出任何秩序。 但任何人都明白,一个团队最重要的就是秩序和服从,更别说是下墓这种风险极大的行动,怎么会这样? 沫平又转头看看了工具,脑海中回想起那些死去队员的样子,突然间心中一动! 莫非,有两帮人? 他立刻被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若真是如此,那这次下墓行动就值得更深远的细细推敲了。 先不管其他,沫平蹲下身子,打开手电朝洞内照,光线根本打不出多远,扫了一圈也看不清任何东西! “有人吗?”他朝着洞内喊了两嗓子,出了迎来几道回声外,洞内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想了想,他又朝里扔了几颗石子,侧耳倾听! 啪啪,不过几秒,两声清脆的落地响声传来,他脑中大概算了算,洞口下底距离底面大概得有四五米,也算是挺深,能精确找到古墓位置,打洞挖穿,看来这事情有点复杂了。沫平咬了咬牙。 得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想救人就趁早吧!不然等会下起暴雨来,雨水哗哗顺着口子流进去,那不就相当于朝瓶子中灌水么?那还得了! 也未多加细想,沫平将短剑别在要带上,口中咬着手电,顺着那攀岩绳,慢慢进了洞内! 攀岩绳上湿滑无比,沫平刺溜一声,两手抓着绳索,直接溜到洞底,手掌间划出一道深深的凹痕,疼的他龇牙咧嘴。 双脚落地,他使劲嗅了嗅鼻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阴冷潮湿的酸味,手电四处一照,所在的地方有点类似一处地下室,横竖都不过七八米,空空如也,除了脑袋上方的洞口外,就只有东北位置立着一扇石门,此刻紧紧的关闭。 “咦,这墙不像是泥巴糊上去的啊!”他自言自语道,上前用手轻拍了几下,所言非虚,这四面的墙还真的并非泥土,而是由实打实的砖石垒成,地下四五米居然有砖石垒成的密室,当真是匪夷所思! 可自己毕竟是来救人的,不是来考古的,管他们那么多干什么呢!沫平走到石门前,上下打量一番。 这道石门是由一整块花岗岩石整体铸成,高宽都是两米,标准的大正方形。门上刻着一些奇奇怪怪的纹路和文字,但或许是时日过久,刻痕显然已经模糊不堪,很难分辨,沫平一时半会也猜不出个子丑寅卯,只将纹络记在脑海中,有机会再去请教懂行的人。 沫平使劲推了推,石门纹丝不动,看样子起码有两三吨重!他在门边左敲敲右看看,一无所获,压根没什么机关! 正文 第八十六章 开门之法 那么问题来了,这道石门该如何打开?沫平望着石门,顿时傻了眼! 石门仿佛镶嵌在墙壁内,仅仅突出石墙不过五六公分,门上并无手环之类的东西,想拉开此门绝无机会! 可若要说推门而入,沫平已经试了不下十次,那石门就如同长在墙壁内一般,仅凭人力想要推开这几吨重的大石块,简直天方夜谭。 沫平又试了几下,可这密室地面湿乎乎的,脚下打滑,本来能使出的十分力也被这劳什子湿地卸去了三分。 “卧槽!”沫平有点泄气了,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个大难题,脑袋顿时空白一片,“莫非他们不是通过这个石门进去的?或者说还有别的暗道?” 不过这个想法很快让他自己否定了,这密室是由纯粹山石打磨而成的砖块构成,硬度极高,这种山石修筑的密室很难留有暗道,若是打通部位位置,很容易引起坍塌。 “我靠,这还玩个毛线,居然被第一道门挡在外面,太他娘的丢分了”沫平话音刚落,耳边轰隆一阵滚雷飞过,震得他耳朵发麻! 不会要下雨了吧! 话落一秒,大雨就从那洞口汩汩灌入,伴随着阵阵雷声! 沫平真想撕烂自己这张臭嘴! 大雨倾泻而下,头顶的洞口就如同水帘洞,积水顺着洞口倾泻而下,拉出一道晶莹剔透的水帘子! 外面暴雨倾盆,老天爷仿佛将一只满水的海碗打翻了似的。 沫平心中暗叫不妙,这密室压根躲无可躲,此时雨点极密,根本不能顺着攀岩绳爬回地面,他只能站到密室的墙角边躲雨,情况越来越糟。 才不过一小会,水已经漫过鞋边,沫平赶紧将裤腿朝上卷了几圈,隐约间居然有一种小时候去河里摸螺蛳的错觉。 “我靠,在这么下去,迟早这密室要被水灌满啊!”沫平浑身被淋了个透心凉,抬头张望,洞口外头,天色早已经暗淡下去,时间仿佛从白天一下子跳到黑夜,大片雷云密布,时不时雷电闪烁,看来这场暴雨得要下些时候了。 幸亏手中的这把手电带有防水功能,不然可就糟糕了,这苗疆的天说变就变,比小姑娘的脸翻出还快,沫平一边感慨,看来救人是不可能了,只能等雨少许小一点后,就着这根攀岩绳爬出去了,他开着手电沿着四面墙细细的照过去,还想找寻最后一根进入内室的稻草。 不过一切都是徒劳,那上了岁月的坚硬石壁静静的矗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在嘲笑沫平的无知。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大雨却丝毫没有要停歇的的意思,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 耳边雷声大作,伴着哗哗的雨声,当真让人心烦意乱,不过沫平突然间心头一惊,似乎有所发现。 此时的雨水不过才到小腿之处,而按照雨水灌入的速度,这间并不宽阔的密室怎么着也应该到膝盖往上才对啊!即便是这密室渗水,也不至于渗的如此之快吧! “密室内有排水的暗孔!”沫平一拍脑袋,自己只顾着在墙壁上找文章,却忽略了地面! 这会仔细回想起来,确实怪异!沫平暗骂自己粗心,前几日这片地方并未下雨,天气炎热干燥,可自己刚进来时,地面却异常湿滑! 当然,这密室身处地表之下,有些阴冷潮湿自然不奇怪,可那会地面何止是潮湿,分明积着一层水,这显然不合理! 莫非这水是人为引入?沫平想到了那条越流越窄的细脖子河,若是有个柴油抽水泵,将水引来倒也不费事,可若真是如此,目的何在? 水位到了膝盖下方五公分处,便静止不动。 沫平这才确信室内暗孔的存在,他蹲下身子,将手探下水,感受水流的走向! 没错,水流掠过自己的指缝间,朝着一头钻去,顺流冲击力并不大,不过隐隐能感受,沫平顺着方向摸过去,果然在密室的角落里摸到了一个眼儿! 这个眼直径不足半截小拇指长度,黑漆漆的,若不是仔细去看,的确难以发现。 沫平打起手电望去,此刻角落的水面上,涌起一道细细的漩涡,水就是通过这个排水暗孔流出。 看到此,沫平又赶紧去检查了其余三个角。这才发现,密室四个角落里都留有一道排水暗孔。 “这些水都排到哪儿去了?”沫平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这时,耳边轰隆一响,眼前一白,顿时失去了视野。 原来一道响雷炸下来,击中了不远处地面的什么东西,迸射出万伏电火花,沫平只感觉这密室居然晃动起来,头顶洞口边的泥土簌簌而下,伴着雨水,飞溅落下,打在水面上啪塔塔作响。 “我靠!怎么回事!这吊地方不会要塌了吧!他娘的!”沫平赶紧跑到攀岩绳边,双手抓住绳索,在掌间绕了几圈,依靠臂力,左右手互换,一把一把抓着绳子爬上去,问题不会太大,他对自己的臂力与耐力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可这双脚刚离地,他使劲用手一拽! 只听密室内猛地响起一声:“哎哟,卧槽!” 沫平的手中顿时失去了牵引力,人在半空中抬起头,只见几个黑影裹着攀岩绳从洞口嗖嗖飞进来,他反应倒也奇快无比,赶紧脱开双手,整个人朝着一侧翻滚过去。 砰的一声摔在水里,紧接着,又是几道砰砰砰的响声! 妈的!沫平站起身,呆呆的望着眼前。 那固定攀岩绳的大铆钉居然被拽进了密室中,这下完了! 看着离地三四米的洞口,沫平的脑袋都炸了,尼玛!这下可真的出不去了! 密室还在晃动,但幅度却已经小了许多,而就在这时! 隆隆! 两道厚重的声音响起,伴着巨大的摩擦声,缓而慢! 沫平转过头,顿时吃惊的张大了嘴! 那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石门,居然在缓缓的朝上挪动! 虽然石门上升动作缓慢至极,但肉眼却能实实在在瞧见,石门擦着两侧的墙壁艰难上升,缝隙间的碎石哗啦啦落下,不过小半分钟,已经挪出一个半米高的口子,足够一个成年人弓着身子钻进去。 原来如此! 沫平恍然大悟,这打开石门的动力居然是水的浮力! 想必这密室四个暗孔排出水都汇聚到一处蓄水池中,而蓄水池内则设置有类似杠杆与浮球之类的东西。 类似家中抽水马桶的原理,浮球设置在蓄水池中,而杠杆的一端固定在浮球上,一旦蓄水池水位上升至特定位置,浮球由于水的浮力便会上升高度,借由此浮力,杠杆便能牵引着石门将其缓缓拉升,故此,石门打开! 而一但蓄水池中的水流失,水位低于设定位置,杠杆则又会伴着石门的位置慢慢下沉,石门关闭! 真是绝了! 沫平忍不住给墓室设计者点个赞,猫着腰就朝里钻! 而就在此刻,他腰际的钱币剑突然间却发出了嗡嗡的鸣声! 沫平脸色顿时一黑,目光朝前望去,手中的灯光也随之跟去! 我日! 正文 第八十七章 疑云密布 上 穿过石门,依旧是黑乎乎一片,举灯一瞧,居然又是一间密室,规模大小与方才那间几乎没啥区别。 不过方才那间头顶是泥土,而这间,脑袋上方可是实打实的砖石! 就在此刻,轰的一声,身后那道石门缓缓关上了! 莫不是雨变小了? 沫平赶紧先打量一下这间密室的情况,而就在目光所及之处,此时一双幽绿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口中发出低沉的闷哼声,沫平赶紧用手电又照了照! 我擦! 居然是一匹狼!!这地方会有狼?? 说是狼却又也有些牵强,它虽头尖嘴尖,口部宽阔,双耳直立不曲,脖颈处棕毛直立,俨然一副威风凛凛的狼王之态,但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它体型却如同一只猫咪,身长不过一米,垂着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周身覆盖着灰色毛发,四肢肥大,爪间居然还有肉垫,简直萌的不行。 这样一只模样怪异的小兽,那就暂且喊它猫狼吧。 沫平不禁噗嗤一声捂嘴偷乐。 也不知这猫狼是让沫平手中的灯光激怒还是被沫平不合时宜的笑声所惹火,反正,着小东西怒了! 它嗖的一声扑上来,发出只有野狼才有的吼声! 嗷呜! 与此同时,沫平腰间的钱币剑发出铺天盖地的嗡鸣声,他顿时一惊,明白了面前这小东西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反手将剑抽出,迎着猫狼呼啦狠狠劈去! 握剑的一瞬间,沫平居然感到一股暖流从剑身之内传递自手中,他暗知是剑灵之故,不禁豪气万丈,大喝一声:“好剑!” 天地万物皆有灵,剑有剑灵,枪有枪灵,但若要将这灵性激活却极为不易,非得修为超凡脱俗的大师不可! 俗话说,大师铸剑,万剑方有一灵! 不过剑有剑灵只是第一步,具有剑灵的利刃在普通人手里顶天也只不过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却终究成不了翻山倒海的神兵! 只有剑灵认可的主人,那才是宝剑真正的持有者,才能将这神兵之力发挥的淋漓尽致,想要被剑灵认可,那就只能靠震古烁今的好运气和好缘分了! 沫平也不知这剑是不是认可了自己,反正此时利剑在手,杀气四起,管你什么破玩意,砍了便是! 那猫狼极为忌惮这钱币剑,在半空中硬是翻身,躲过沫平的斩杀! 沫平一击不成,再出杀招! 朝着猫狼径直一剑刺去! 不过这猫狼动作极为灵敏矫健,猛地扑到墙壁上,那四个肉垫仿佛四个吸尘器,居然将它的身体牢牢吸附在墙壁上,犹如壁虎一般! 沫平哇呀呀吼着声,扑上去又是一阵猛砍,搞到的跟在家厨房切土豆似的,那猫狼闪开身子,原地之处被钱币剑砸的是一阵火花四溅。 沫平顿时又扑了空,他心知自己的速度压根比不上这个小东西,那家伙反应贼快,得换个方式。 而那猫狼似乎也被眼前这个发了疯的神经病吓得不轻,妈的智障啊!举着一把神兵利刃就当菜刀似的发疯乱砍,尼玛这是出门忘吃药了吧,它赶紧躲到墙角最边缘的顶上,一动不动,两眼盯着沫平,口中不断发出低吼,仿佛在问候沫平家中的所有女性。 “你他娘是不是在骂我??来来来!下来,看你大爷我不活活的劈了你!!”沫平握着钱币剑,指着猫狼骂道。 一人一兽就这般一上一下的对峙着,场面颇为滑稽。 趁着这空挡,沫平用手电四下打量了一番,这处密室与刚才入口处简直如出一辙,仅仅在四个角落里多了四盏落地长灯! 此灯样式怪异,看上去像是鎏金质地,高约一米出头,整体造型颇为精致,器座为一个身姿妖娆的女人,她跪地低头,双手托举一只玉盘,而玉盘上则盛着灯油,立有灯芯,只不过此时没有点燃而已。 除此之外便与之前的密室毫无差别,一方石门矗立在眼前,想必要进入下一道门口就必须越过此门! 不过样貌怪异的小兽是怎么什么东西?就一直不吃不喝看守这这间密室?而且这道石门不会也是要利用水浮力才可打开吧! 沫平脑袋有些蒙,但他心中却明镜似的,固定攀岩绳的铆钉已经掉落,想原地返回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只能硬着头皮朝前走,希望有所转机。 可这间密室怎么将水引入?不是扯么? 莫非是灯上有机关? 沫平走到灯盏前,打着手电又仔仔细细观察了一番,灯具器座底部是一块铁板,牢牢的固定在地面的砖石上,沫平用手鼓捣了半天,这灯具却一点反应没有,既不能转动也不能推移,仿佛焊死在地面一般,或许,这玩意真的就是照明之用! 要么说电视里都是骗人的呢,那些人随手一拨,辗转腾挪,立刻就会出现一道暗门,沫平此时搔了搔脑袋,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个法子来。 不过就在他靠近灯具的时候,却恍恍惚惚嗅到一股香气,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味道,非常好闻,带着丝丝摄人心魄的感觉,却又无法捕捉,就像是没有源头一般。 “啥味道”沫平奇怪自言自语道,突然间,那香味凭空消失,顷刻间无影无踪。 有古怪! 沫平将灯光从灯盏挪开,重新照向墙边,顿时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 那猫狼小兽! 不见了! 不过才区区几分钟而已,自己仅仅观察一下那灯座,这小兽居然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它是怎么离开的? 沫平沿着墙壁细细的搜寻,却一无所获,这间屋子中,除了那道石门外,再无别处通道! 情况越来越诡异! 沫平将天眼开启,发现屋子中笼着一股灰气,无色无味,也并非是类似于阴气一般的邪气,他也糊涂了,弄不清这股灰色的雾气究竟是什么东西! 不过,既然是寻常肉眼不能看见的东西,必定有所古怪! 不对!沫平双眉一皱! 这灰气仿佛一层淡淡的云雾,中央空洞,边缘则成圆形,看上去想一个面包圈,缓缓飘荡在自己脑袋上方,瞧着静止不动,其实正以极其微小的动作缓缓挪动,以屋子的中心为轴,首尾相顾,慢慢的转着圈。 心头一动,他又将室内四盏落地长灯仔细观察了一遍,这些灯造型式样自是相同,分别位于屋子的四个尖角处,但摆放的方向却大相径庭。 手托玉盘的女子面朝位置别分是对角相望,东南和西北相望,东北和西南相望! 两条对角线的交点正是屋子的中心位置,而灰气也是以此为中心圆点! 莫非门道在这儿? 沫平走到屋子中心位置,蹲下身,用手电冲着地面照了几圈,又探手摸了摸,弹指敲了几下! 顿时间,他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正文 第八十八章 疑云密布 中 这中心位置的砖石与周边砖石颜色显然深浅不同,形状也区别与周围的不规则,而是四四方方自成一块,这块砖石分明就是后期补上而非当初一个整体,用手一敲,发出清脆的砰砰响声,而再敲击周围的砖石,则是沉闷咚咚声。 “居然是中空,有意思!原来这四盏落地长灯所含的意义是这个意思!就是指着这块砖石!”沫平自言自语,赶紧上手去扒砖石,但这岁月久远,地面虽不是砖石自成一体铸造,却在日积月累中几乎长到了一起,缝隙极小,单凭血肉之躯,想活生生将砖石扒出来,谈何容易。 要说身边的工具,除了钱币剑外就没啥东西了,可钱币剑毕竟是由古钱币组成,斩妖除魔不在话下,可用它去撬石头,估计连乡下人家的一把小铁锹都比不上。 沫平刨地的速度比猎狗几乎是慢不了多少,两只手交替着咔嚓咔嚓扒拉,半天下来,缝隙里的青苔倒是被他用手指抠出不少,但那砖石依旧纹丝不动,压根就没有离体的意思。 沫平此刻真恨自己的爸妈没给自己生一副铁爪子,不然会这么惨?手指都破皮流血了,那该死的地面还是平平整整! “不能把这石头扒拉出来,那就干脆一拳打爆算了!奶奶的!”沫平火冒三丈,攥紧右拳,深吸一口气,冲着那方砖狠狠的打了下去! 砰! 沫平这回是真的恼火,下了死力气,出拳如电,力能移山! 可他却实实在在低估了脚下砖石的硬度,虽然是中空,可谁也不知道表层究竟有多厚,表面的石头究竟有多硬啊! 不作死就不会死,显然,沫平这回做了个大死! 咔咔! 他的耳边几乎响起了骨骼错位时的轻响,一阵钻心的疼痛从手一直蔓延到他全身! “哎哟卧槽!”他捂着右手,龇牙咧嘴,扯着嗓子嚎了一声,眼泪都他娘的彪了出来! 地面依旧没什么变化,可他的右手这会乐子可大了! 除了大拇指,其余四指关节处都磨破了皮,并很快肿了起来,手指微微弯曲一下都疼痛难忍! 这岩石坚硬程度堪比花岗岩,表层起码在五公分左右,沫平这拳简直是螳臂当车,只能是自讨苦吃。 可既然发现了这个线索,自然不能断掉,只能再想想其他办法了。 沫平一边给手指头哈着热气,一边细细的观察着地面,这块特殊的地方仅仅只有巴掌大小,四四方方相当规整,但这密室内黯淡无光,一般人压根难以发现这块中空的砖石。 令沫平可气的是,自己明明发现了这块特殊的砖石,却苦于没有工具可供自己打开! 莫非这砖石并非是靠蛮力取出?或者另有他法?沫平嘀咕道。 建造者既不想一般人找到这块地方,但却又特别留有此处,莫非是想供自己的后人前来探寻?凡事留一线,如真是如此,那开启之法一定藏着这间密室之内。 可这密室内除了落地长灯以外,就没啥稀奇了啊! 不对,还有那狼头猫神的小兽,居然在凭空间消失了,难不成那家伙有什么穿墙术不成? 沫平狠狠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提醒自己不要再去想些有的没的东西,专注眼前事物! 不过眼前就一块方方正正的青砖,巴掌大小,自己观察了不下十遍有余,几乎是确定门道就在这砖石下方,但自己苦于没有工具不能将其刨开! 人生最杯具莫过于此,历经生死好不容易找到藏宝盒,到头来却发现没有钥匙,这不是扯么? 这不就是一块破砖头么?难不成还有看出花来? 沫平默念天道门清心诀,让自己烦躁的情绪尽可能平静缓和,他将手电的光垂直打在砖石上,轻轻抚去表面的灰尘。 在生活中,你会发现,将一束强光垂直打在某一物体时,看到的东西将会异常清晰,即便是表层纹路都能被照得清清楚楚。 沫平甚至吐了口口水在砖头上,擦拭的干干净净,细心程度堪比小时候学校组织大扫除。 就这,还真看出一丝怪异! 这青砖的方角上居然有一个细孔,直径不过毫米间,估计只能容的一下一根头发丝,若不是仔细盯着瞧,仅凭肉眼几乎难以看清有这么一个孔! 沫平想了想,赶紧去照其余三角,不过其然,细孔贴着边缘,位置非常隐晦! 这块砖石的摆放的方向与这间密室的四角方向刚好错开,青砖四只角分别指向四面墙的中点,若把这块砖石按照比例无限放大,直至顶在墙壁上,刚好能把这密室隔出四个三角形来,而这三角方位中恰好摆着那四面落地长灯! 这个布局真是绝了! 极其讲究对称与调和之道,看起来墓室设计者是个深谙阴阳平衡之说的高人! 不过这细孔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难题真是一道接着一道! 莫不是一个锁孔?沫平脑中突然间冒出这么一个想法,心中顿时一阵窃喜! 不过也就是那么几秒钟,这个想法在脑海中起伏不定,有些打鼓了,说是锁眼,这么细的锁眼,那钥匙得有多小才与之相配,这不是开玩笑吗! 不对不对!一定有关系!沫平好不容易抓住一丝希望,哪里可能轻易放弃! 突然间,一道灵光乍现! 他赶紧跑到那长灯旁,把脸凑到玉盘前,打着手电细细的照着! 玉盘造型颇为精致,内附三道褶环,刚好起一个落差,用于盛油,而外环则雕刻着几道花纹,虽不是巧夺天工却也能看的过去。 而玉盘的中央位置则直立着一根灯芯。 沫平打第一眼看到这长灯,就有些奇怪,却也说不上奇怪在哪儿,不过现在算是想明白了! 这墓室少说也有千百年之久,但灯芯居然不腐不烂,还能一柱擎天般直立着,哪有这么神奇! 再一看,这灯芯细如发丝,表面虽已经失去了光泽,却依旧隐着一抹金属质地的感觉! 沫平小心翼翼的用手去拨弄! 啪! 一声清脆的轻响,沫平的脑门顿时冷汗直流! 卧槽,该不会是被我掰断了吧,毕竟上了年纪的玩意都比较脆! 双眼使劲眨了眨,凑上去一瞅,还好还好! 原来玉盘中央有着细细的锁眼,灯芯则是直插那锁眼之内! 难怪能千年不倒,原来是伪坚挺,得靠人扶着!沫平心中笑道。 手里拿着那灯芯,他好好的打量了一番,灯芯捏在手里宛如一根绣花针,甚至更细,睁大了眼细细看才会发现,这灯芯身上凹凸不平,仿佛齿口。 是了是了!沫平的心顿时砰砰跳个不停! 他按照灯座方位,配以八卦五行之位,找出对应位置的青砖方角! 呼! 他呼了一口气,蹲下身子,将这灯芯小心翼翼的插进那细孔内,动作谨慎又谨慎,跟拿针穿线似的! 咔! 声音非常细微,但沫平听的一清二楚,这是齿口错合补入时发出的声音!吻合! 原来这四只小灯芯就是那锁孔的钥匙,一般人进入这密室,肯定会点灯,一旦华灯初上,室内亮堂堂之后,谁还会去关注那正散着光芒的灯芯,想着将灯熄灭去取灯芯?不可能!而一旦这唯一的线索被打断,那可真的只有被活活困死,最后让那小兽慢慢吃掉! 卧槽!真尼玛心机!沫平暗骂了一句,真要去扯那另外三只灯芯! 突然! 正文 第八十九章 疑云密布 下 身后一股阴风掠过,浓重的腥气撕裂空气,夹杂着阵阵寒意,扑山倒海般汹涌而至! 沫平天生五官清明,六感敏锐,修习道法之后,身体的感官之能更加强大,旁人想对他暗中偷袭几乎没有成功几率! 危机刚至,沫平已然提前察觉! 哐啷一声抽出钱币剑,压低身子,挑剑后倾,一招回头望月加白鹤亮翅的结合版让他比划的淋漓尽致! 想也不用想也知道,那猫狼小兽又回来了! 果不其然,那小兽亮出利爪,朝着沫平狠狠抓来,森森利爪锋利渗人,这要是被挠到,那还得了! 钱币剑冲着小兽的脑袋,狠狠刺去! 不过那小兽动作倒也迅速,竟在半空中陡然停住,侧身一跃,宛如脚踩空气一般,生生凌空踏步躲开! 沫平仿佛心中早有预料,方向一转,手腕微抖,舞出几个剑花,招招直追猫狼小兽! 小兽鸡贼的很,故技重施,跳到墙上,退至墙根处,四肢吸住墙壁,双眼盯着沫平,仿佛在嘲笑! 沫平冷冷一笑,刚才老子的确拿你没办法,现在可不同了! 刚才是迫不得已要和你打斗,现在老子找到机关窍门了,你爱瞪我就慢慢瞪!沫平不屑的嗤了一声,走向第二盏落地长灯! 眼见沫平要去拔灯芯,小兽坐不住了,龇着牙冲着沫平吼了几声,眼见他半点反应都没有,顿时恼羞成怒,发狂般的狂吼起来,两只爪子扒拉着墙面,发出次次次的响声! 沫平毫不理会,自己有钱币剑在手,那小王八犊子还能搞出什么幺蛾子?继续去拔灯芯!有了第一次的尝试,第二次就显得非常简单和熟练,只需要推断正确,睁大眼睛,确保这细如发丝的钥匙不会入错了孔! 当沫平去取第三只灯芯时,这小兽是彻底坐不住了,再也管不了其他,扑天狂吼一声,拔腿就来! 沫平这倒有些意外,不过也不慌张,老样子,以剑恪守胸前,并不主动进攻,只是稍稍刺出几剑,舞出几朵剑花吓吓它,整个人面朝着小兽,脚步则朝着长灯处退过去,左手啪的一下将灯芯拔下! 小兽眼见沫平又拔下了一处灯芯,脸上的表情几乎都扭曲了,整个身子不住的颤抖,看上去是被气的! 可它也无奈,想打,又极为忌惮沫平手的里钱币剑,不敢太冒进,不打吧,沫平马上就要大功告成,这它可不乐意! 左右为难,这小兽和人一样,顿时也犯了选择恐惧症,不过,人一般选择恐惧是因为选择太多! 而它却是因为! 没得选择! 当沫平将第四只灯芯攥在手里,小兽终于再次扑来,面朝着沫平,双爪铺开,直直冲向沫平面门! “又来?”沫平无奈的摇摇头,径直一剑刺去,小兽见势躲开,沫平随即横剑一扫,追着小兽作势削过去。 原本沫平以为这小家伙必定又是凭空跳起三尺高,然后躲到一边,不想这回他估计错了! 小兽以自己的后爪为轴,凭空倒翻三百六十度,以一个类似单杠般的杂耍动作躲开沫平横扫一击,反身而至,前爪居然死死的抓住了钱币剑! 就在钱币剑接触到它身体的一瞬间,小兽惨叫一声,全身抽搐,仿佛触电一般,身上的毛全部炸开、直立! 沫平甚至能听见它鼻翼间发出的呼声,那是承受极大痛苦时才会不自觉发出的挣扎之音! 这小东西是动真格的了! 小兽钳前爪钳住钱币剑,将其往一头死拽,沫平没想到这货居然还有这么一手,但钱币剑就是自己的生命保障,岂能松手! 两人就着一把剑,死命僵持! 小兽那幽绿色的瞳孔突地射出数道寒芒,瞳孔内的颜色慢慢流转,沉淀成诡谲的紫色! 但小兽很快就力不能支,慢慢松开了爪子! 沫平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左手探进衣服内,再出,一枚钱币跃然指间! 啪! 仅凭弹指之力,钱币激射而出! 啊!小兽惨叫一声,被钱币轰在脑门上,飞出去三米远,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真是不知死活!”沫平转过身,却不想一瞬间面门直直的撞在一堵墙上! 卧槽!我的身后什么时候多了一堵墙?沫平心中一惊,只感觉鼻子撞的不轻,不过这墙怎么有点软软的? 这猛然一回头,真是邪了大门了! 沫平下意识伸出左手食指,朝前绰了戳! 嘿,还真是软软的,跟尼玛肚子似的!沫平心中一乐,下一秒,他的脸就黑了! 想到小兽虚脱之前那隐隐变色的瞳孔和射出的寒芒,他顿时心中感觉到一丝不妥! 卧槽,不会吧! 沫平赶紧朝后退了两步,抬起头,将手中的手电举起,打灯一照! 我滴个亲娘! 沫平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一股凉气拔地而起,从后脚跟一路冲上后脑勺! 这哪里是一堵墙,分明就是一头熊! 这狭小的密室中居然莫名其妙出现了一头身材巨大的黑熊!?沫平傻傻的站在黑熊身前,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心中绝对是十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都不带停顿的! 嗨!哥们你好啊!沫平冲着黑熊苦笑一声,忙不迭打了个招呼!侧面已然一阵狂风袭来! 卧槽,这狗曰的黑熊胖的跟山似的,一下子占据了半个屋子,就跟一辆坦克立在你眼前! 就连考虑的时间都没有,沫平就地赶紧蹲下身子,只见原先脑袋处一道黑影袭过! 还能是什么!明晃晃的一只巨熊掌,剁下来做个菜都够吃上三天了! 他顿时一阵后怕,还好反应快,不然这会已经成了无头鬼了! 那小兽难怪和自己僵持呢,原来是搬来了救兵偷偷躲在自己身后偷袭呢!这么庞大的身躯居然无声无息的出现,真是太可怕了! 幸亏那衰货体力不支让自己先结果了,不然这会自己铁定已不明不白的成了一具尸体! 这熊崽子到底是怎么出来的?和那小兽一样,真是来无影去无踪!太吓唬人了,还好自己命够硬!!沫平拍了拍胸口,感到一阵庆幸! 黑熊喘了一声粗气,低下脑袋,脖子处的骨骼咔咔直响,声音在狭小的密室中来回荡漾,沫平艰难的吞了一口唾沫,将额头的汗拭去,抬起头! 一时间,人熊四目对视,气氛在刹那间尴尬到了极点! 正文 第九十章 故人旧知? 一股野性气息自这黑熊身上倾泻而出,充斥在狭小的密室中! 沫平实在是想不出这黑熊究竟是怎么被召唤而出的,他侧目瞅了一眼躺在不远处的猫狼小兽,心中满是惊骇,这货自身战斗力一般,却拥有如此恐怖的能力,实在是可怕。 那小兽此刻翻着白眼,四脚朝天,鼻孔里喘着微气,如丧家之犬一般,毫无疑问元气大伤。 可这小兽为什么一定要拼了命阻止自己打开机关呢?沫平实在是想不明白。 正想着,那黑熊突然间嚎了一声,凑过大脑袋,冲着沫平撕咬过来,两只巨大熊掌朝着胸前狠狠一圈! 我滴个槽!要这是让黑熊抱在怀里,那还了得,不直接成肉饼了!! 沫平朝着墙角迅速退去,将钱币剑紧紧攥在手中,那黑熊抱了个空,冲着沫平抽了抽鼻子,慢悠悠靠过来,每走一步,地面都明显震动一下! 沫平的背已经抵上了墙壁,赶紧拿着手里的剑朝黑熊绰了戳! 不料这胖家伙压根就不怵钱币剑,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沫平,举起两只巨掌,泰山压顶般扑来,张嘴就要咬! 我靠,沫平缩成一团,一屁股坐在地上,连召唤鬼焰的时间都没有,眼睁睁看着黑熊压过来,这回可真要成肉饼了! 这黑熊周身没有一丝一毫的阴气,乃是一只实打实的大狗熊,钱币剑在它面前跟玩具没什么区别,完蛋了! 大黑熊仗着自己庞大的身躯,毫无顾忌,如同坦克一般朝着沫平碾压过来,沫平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所在墙角缝隙里,狼狈至极。 沫平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小山朝着自己越压越近,灯光下,黑熊狰狞的面目是他能看到的最后场景!他叹了口气,闭上了眼! 不过或许真是命不该绝,大有大的巧,小也有小的妙! 黑熊身子实在是庞大异常,刚要扑上前,却突然止住了前倾之势! 恩?怎么没动静?沫平睁开眼,只见这狗熊身子被夹在了两堵墙之间,不能再朝前分毫,自己恰好就处在角落的三角空间内,狗熊是咬也咬不着,挠也挠不到,急嗷嗷直叫唤! 沫平这才松了一口气,正要祭出鬼焰,突然看见了不远处的小兽,心头一转! 这家伙既是它搬来的救兵,想必对它应该极为忌惮,自己拿那货做人质,岂不是就安全了! 嘿,这招真损,给力! 沫平一乐,赶紧趴着身子,一边计算着自己与黑熊的安全距离,一边朝着小兽的位置缓缓挪动! 那黑熊看着样子像个傻大个,其实不然,粗中有细,居然立刻退却了三步,将大块阵地让给了沫平,一双大眼贼溜溜的看着沫平! 你大爷!沫平心中一惊,立刻止住了脚步,不敢再有丝毫动作! 对付这大黑熊,沫平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思前想后,就只剩下一招了! 鬼焰! 看来只能使用鬼焰了!沫平咬了咬牙! 但下山前,区青风的话此刻却在耳边回荡! “沫平,鬼焰乃天地极阴之火,属于三界禁忌之物,破坏力巨大!你虽拥有它,却连发挥出它百分之一的威力都不到,压根无法驾驭,那掌控鬼焰之术属于禁术,早已经失传!如今的你祭出鬼焰后只能肆意挥洒,不但耗费真气,而且威力大打折扣,更容易造成意外之祸!所以,每当你想祭出鬼焰,一定要慎重,耗尽真气倒是其次,若你总是用来击杀带阳气的活物,遭天谴可就惨了!最后一点,极阴之地,慎用鬼焰,阴物之间系相关联,极阴之火很容易唤醒什么可怕的东西!懂了没?” 想到那天自己一波鬼焰巨浪瞬间将活生生的七个人吞噬,沫平还是心有余悸,也为此失眠了好一段时间,若那时天谴到来,他也无话可说,毕竟自己用鬼焰并非斩邪除魔,而是杀了人! 尽管,人心比鬼魅更加可怕,更加凶残! 但人命毕竟是人命! 此时,又两难了! 这黑熊分明就活物,毫无半点阴邪气息!用鬼焰去击杀,莫非真的会遭天谴? 管你大爷的!这都要没命了!谁还去想那么多! 沫平咬咬牙,右手探出,五指并拢,闭上眼,血液开始慢慢沸腾,仿佛什么因子被激活一般,在周身经脉中肆意游动,蓦地,一股寒意从心底勃然而出,散至全身!人仿佛从烤箱被一下子扔进了冰窟中,忽冷忽热,那股说不出的异样感在丹田盘旋! 砰! 所有的异感化作一股淡蓝色火焰在手掌扑天而起!俞烧愈烈,轰的一声螺旋而起,拉起数尺之高! 沫平幽红的瞳孔内血色凝聚,一股莫名的戾气自心间腾起,顿时杀意滔天!他站起身,双手微曲,十指抓开,两道蓝色长龙在掌间轻轻荡漾! 黑瞎子!你******找死! 话是沫平从口中撕咬而出! 那黑熊见到这一幕居然愣住,呆呆的站在原地,前掌耷拉在胸前,目光傻傻的望着沫平,萌态可掬! 沫平正要出手,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那黑熊脑门前突然金光一闪,它居然开口说起了人话! “鬼焰?你是魔族的人??不像啊!!” 卧槽?这黑瞎子成精了?会说人话?不对啊,它怎么知道鬼焰? 沫平张大了嘴,脸上满是惊讶“你、、你他娘的会说人话?” 黑瞎子往后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朝着沫平招了招手:“把鬼焰收起吧,咱们一个路子的!” 正文 第九十一章 黑熊半仙 什么? 沫平这会思维有些错乱了,眼前的这只大黑熊不仅口吐人言,更声称知道鬼焰,这也太神奇了吧! 成精的精怪自己也见过不少,之前在福利院救下的阿狸,山见遭遇的黄皮子,都是修炼成精的妖兽,但这黑熊不同,尽管它能口吐人言,但身上无一丝一毫的妖气,根本就是普通的黑熊! 若不是如此,自己的钱币剑早就能将它大卸八块了! “你到底是什么?”沫平将鬼焰收起,怔怔的看着黑熊,心中还是保持警惕,目光的余晖始终落在这黑熊的下肢上,怕它突然暴起扑来! 这黑熊居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引得地面轰隆一响,沫平心中暗骂一声你丫的,别搞塌了! “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我是一只熊啊!”大黑熊来了这么一句。 卧槽!你他娘的逗我开心呢,谁******看不出你是一只熊!沫平心道要不是打不过你,早就抡你两巴掌了! 大黑熊眼瞧沫平黑着脸,赶紧追着说道:“啊!我明白了,你是想知道我是怎么突然出现的?” 沫平点点头。 黑熊举起一只膀子指了指那只猫狼,接着道:“我是被它召唤而出的!我欠它一个人情,它能求助我一次,就这么简单!不过你也厉害,居然能将它逼迫到如此地步,看来,经过千百年的消磨,它已经彻底不行了。” “它到底是个什么怪物,猫身狼头的!!”沫平眼见这黑熊没什么恶意,面对着它一屁股坐下。 室内气氛顿时平和了许多,不过外头暴雨倾盆,雷声不断,看样子这一时半会是停不下来了,一人一兽在这狭小密闭的室内促膝长谈,倒也滑稽。 “它呀,守陵兽!”黑熊道“是灵猫与灵狼结合诞下的异兽,在这世间估计不出十只。它只能存活于阴气重的地方,天生就是守墓的灵兽,双眼能幻化出这世间任何光怪陆离的场景,若有盗墓者遇到它,必会被其迷惑,产生幻觉,在虚妄中历经人生大喜大悲,最后抑郁而亡,被它吃掉!几乎是以一敌万的最佳陵墓守卫者” “有这么厉害?”沫平想到这家伙的双眼,幽绿中带着一丝邪性,确实邪门的很,不过要说到以一敌万,是不是夸张了? 黑熊点了点头“我与它打过交道,还算有些交情。这家伙当初可是个相当厉害的角色,就连我见到它也要规避三分,可惜啊,一千多年前被一位当世高人所伤,从此一蹶不振,躲在这偏僻墓室中惶惶不可终日,如今这般看来,真的是废了,说起来也是个可怜的家伙!你能不能给我个面子,饶它一命?” 沫平拱拱手“我本来就不想与它为敌,进入这墓室也是为了救人,迫于无奈才与它打了个照面!放心,我绝对不会为难它的!对了,谁有能耐能把它打伤?” “唐初李淳风!” 沫平深吸了一口气,想不到将这小兽打成重伤,几乎废了它下半辈子造化的居然是历史上著名的风水大家,推背图的作者,李淳风! 黑熊仿佛想到什么,又问道:“对了,你既是魔族之人,怎么修的是天道门之道法!这不是开玩笑吗?还有啊,你身上怎么连半点魔族气息都没有?” 沫平挠了挠头,心道我还没问你一黑瞎子精怎么身上半点妖气都没有呢!:“我自小在福利院长大,父母从我出生起便不在身旁,所以我对自己的身世并不是太清楚,至于你说的魔族什么的,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而我拜师天道门,也是机缘巧合罢了!” “这样啊!”黑熊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它见沫平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顿时恍然大悟:“你是不是感受不到我身上有半点妖气?” “恩”沫平应了一声。 “修道之途,终极之点是什么?”黑熊道。 “飞升成仙呗”沫平话刚出口,嘴巴突然张着不动了,什么?这黑熊想隐晦的表达它是神仙?不会吧! 黑熊居然咯咯一笑:“不敢当,我修炼了两千多年,可能机缘不够吧,现在只能算一个半仙!” “若不是我祭出鬼焰,你岂不是要一巴掌拍死我,杀生对于你修仙没啥帮助吧。”沫平揶揄道。 黑熊一脸尴尬:“我只是吓唬吓唬你,最多把你打晕,肯定不会伤你性命!况且我这次突然被它召唤出来,身上神力全部被封印住,压根发挥不出什么力道,你的性命绝对有保障!” 沫平不信的呸了一声,骗鬼去吧你:“对了,你不是说你和魔族有些渊源么,能给我讲讲关于魔族的事情么?” 黑熊应了一声,突然间,它的脑袋上一层光圈腾起,缓缓罩下去,周身之上白光乍现! 它拍了拍脑袋,哎了一声:“哎呀,我时间到了,得走了!年轻人,有机会再聊,古德拜!” 卧槽,这叼狗熊说走就走,最后居然还来了句英文,沫平瞪大了眼,想接一句法克! 可那白色光圈瞬间将他巨大的身体整体罩住,啪的一下消失不见,沫平嘴里的字还没出口,大黑熊就撤了! 这密室内又只剩下了他与那只据称遭受了千万种磨难的苦逼守墓兽。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沫平叹了口气,朝着小兽走去,这会再看起来,那小猫狼褪去了满身的凶煞,倒显得楚楚可怜! “放心吧,我不会为难你的!”沫平走到猫狼身边,自言自语,一阵爱怜般抚了抚它的毛发,真尼玛把它当狗玩了! “好了,该办正事了。”他从口袋中将最后一根灯芯掏出来,握着手电走到青砖前。 这是最后一处细孔了,沫平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将灯芯对准口子慢慢放进去,心中无比忐忑! 吱嘎一声,第四只钥匙缓缓的插了进去! 正文 第九十二章 救它一命 一瞬间,大地剧烈震颤起来,幅度不比黑熊在这地方蹦跶几下来的小,沫平几乎能以肉眼看到地砖居然呈波浪状前后起伏。 四张长灯顷刻间无火自明,唰的一下燃起滔天烈焰,玉盘中本已干枯的燃油不知何时居然溢满! 屋中顿时充满了光亮,沫平将手电关掉,朝后退了几步,目光警惕,神情专注,本已心中忐忑,此刻更加不安。 还好这阵颤动时间并不长,只有区区几秒,地面便逐渐趋于平静,而正中心的青砖则慢慢往上凸起。 砰!! 像极了香槟被打开时的响声! 青砖居然弹射而出,落在旁边,沫平赶紧凑上前,朝着那凹口里一瞧! 里头是一个黑色的小托盘? 不对! 沫平打开手电,仔细朝里照了照! 是一个巴掌大小的莲花底座,样式精致,底座上放着一粒珠子,也就葡萄大小,黑檀色,仔细去闻,还有着一阵淡淡的清香! 突然间,沫平感到一阵不适,说不上来,胸口一时间堵的慌,周身一阵寒意袭来,低头一看,我擦!手臂上竟然结了一层厚厚的白霜! “怎么回事?”沫平赶紧将天眼打开,只见这屋中原本悬浮的雾气以极快的速度被收入那珠子当中! 珠子就像一台大功率吸尘器,大口大口的吞噬着屋中的雾气! 嗷呜! 那猫狼不知啥时醒了过来,呆呆的望着这一幕,眼神中竟满是绝望,它蜷缩在墙角,不住的抖动着身体,发出一声声悲鸣。 “卧槽,屋中的雾气莫不是这家伙用来疗伤或者续命的物质?”沫平想到那黑瞎子半仙说过,这只守墓兽被李淳风几乎打成了残废,只能躲在此处了过残生,而它又那么害怕自己将这青石板揭开 看来这珠子所吸收的雾气对于守墓兽来说犹如空气之于人。 想到此,沫平赶紧用青石板将珠子盖住,但已然太晚,屋中的雾气已经被吸收殆尽,而与此同时,屋顶与青砖相对应的位置(亦是那雾气缓缓挪动时的中央空洞轴心),两只肉眼难辨的铜片上,居然慢慢凝聚起一道火花! “原来那雾气是用来隔绝这铜片间擦出的火花!雾气散尽,火花迸出!”沫平抬头望着顶,尽管还没弄清楚这雾气是什么劳什子,不过似乎是猜出了其作用。 花火越聚越烈,刺啦刺啦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咔嚓一声! 一束电弧自花火处射出,拉出一道刺眼的闪电! 轰!吱嘎!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几乎混成一块,但沫平听觉异于常人,自是分辨的一清二楚! 第一声是那闪电将莲花底座上的珠子轰碎发出的响声,而第二声稍显轻微,却是机关桎梏被解锁时的声响! 沫平心中一动,赶紧上前,反手握着手电笔直地照在那莲花底座上,莲花底座的高度显然比起之前高出了几公分,有点类似于内部弹簧机构被打开,底座的位置被弹起! 他想了想,把手伸进去,掌在底座上,正向用力拧了拧,完全动不了! 反向呢? 他改换了个方位! 动了!尽管有些吃力,却实实在在转动起来! 这个底座就像自来水龙头,在沫平的用力拧动下,反向转了三圈,终于到了底,无法再能转动分毫。 屋中的石门在震耳的隆隆声中缓缓下沉,开了一道口子! “莫非之前这帮人也是通过这个法子进入到内室之中的?不可能啊!”沫平挠了挠头,想不明白! 而与此同时,那守卫墓室的猫狼小兽已经几乎走到了生命尽头,身体挺不住的颤抖,那幽绿色的双瞳已经泛成一片灰色,看上去马上就要一命呜呼了! 我不杀伯仁波人却因我而死。沫平于心不忍,他既然答应了那熊半仙,就得保住这小兽一命! 可怎么救呢?这小兽性喜阴!他灵光一闪,一咬牙,将自己的手掌划出一条血痕,任由鲜血缓缓淌出。 曲清风曾经说过,沫平虽然修的是天道门的纯阳天罡正气之法,但他的血液中却流淌着至阴极寒的因子!这也是为什么他能拥有鬼焰的原因! 若我的血液属天地至阴,那让它吸食会不会救它一命?沫平抱着试一试态度将小兽抱起,让它趴在自己怀中,将手伸到小兽面前。 小兽有气无力的瞅了沫平一眼,死灰的眼神中满是迷惑,沫平冲着它点了点头,将它的目光指引到自己手掌间。 猫狼小兽立刻明白了它的意思,伸出血红色的舌头试探性舔了舔沫平的伤口,就在它吸食的那一瞬,灰色的瞳孔内似乎流过一丝异色,仿佛多了一股生气! 小兽立刻惊喜万分,开始大口吮吸起来,就像小猫吃奶似的,靠舌头不断舔食沫平流出手掌的鲜血! 沫平顿时疼的浑身一抖,大骂一声卧槽,你他娘的给我慢点,你妈的真当喝奶呢! 小兽垂下眼帘,不好意思的眨了眨眼睛,目光中满是感激,它放小动作幅度,小口小口吮吸,动作不敢太大,生怕弄疼了沫平。 沫平也真跟喂奶一般,抱着小兽居然还轻轻的摇了起来,就差唱一首摇篮曲了。 这一幕也真是滑稽,猫狼小兽逐渐焕发生气,不在那般死气沉沉,沫平就当无偿献血了,心中无奈道,本说来救人,无意中还顺带救了一只小动物,自己可真他娘的太伟大了,下次在胖子面前又有吹牛的资本了! 可他只顾眼前,却没注意,石门之后的一片漆黑中,无数的红点星星闪闪,传播着死亡的气息。 正文 第九十三章 殉葬 “怎么说我也算是救了你一命,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我呢,进去救人,你呢,找个地方好好休养去,咋样?成交不”沫平见这小兽几乎已经恢复了个七七八八,于是将它放下,站起身,将伤口用身上的布条裹住。 这守墓兽毕竟是修炼了数千年的精怪,自然能明白沫平的意思,它伸了伸四肢,啪嗒一下跳到地上,昂着望着沫平,轻吼了两声,算是表达谢意吧。 沫平仔细一瞧,确实,这货尽管已经算是生龙活虎,但其幽绿的瞳孔内仍旧泛着些许灰白,看来真是伤的不轻,一千多年都没恢复。 与这小东西也算是冰释前嫌,化干戈为玉帛了,解决了眼前的麻烦,沫平打着手电,通过石门,缓缓走了进去! 这! 这居然是一处岩洞! 沫平有些惊讶,穿过第二道密室的石门,眼前居然是一处岩洞长廊,深不见底,岩洞最多不过两人高,顶上满是密密麻麻的倒挂石乳,踮起脚用手轻轻一碰,啪的一声就碎裂掉落。 这洞廊并不宽,只能让容两人并排,手电光线打出去照射距离不超过三米,压根就看不出这岩洞究竟多长,通向何方。 不过既然来了,肯定要走下去,这乌漆嘛黑的岩洞内,空气并不充裕,总让人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很不舒服。 沫平一手举着电筒,一手扶着墙,小心翼翼的朝前走去,每走一步,脚踩石砾的声响都能在这狭长的长洞内回荡。 安静的岩洞长廊内,除了脚步声,再无其他声响,每一下都似乎敲打着沫平的心房,让他有些紧张。 人即便胆子再大,面对未知的前方,终归会徒生出恐惧,比如此刻,蓦然在洞内如无头苍蝇般行走,看不到尽头,沫平的心中一直在打鼓。 岩洞确实非常深,而且时不时有细微的风拂面,这说明洞的尽头一定是通外外界的,这给了沫平一丝安慰,他轻声轻气走了好一阵,却依旧没有看见端头,顿时有些懊恼,左看右看,把气撒在了手中的电筒上。 嘴里嘀咕着手中破电筒不给力,只能照亮脚前一圈,实在是太逊了,下次如果还要去类似这种地方,肯定要置办一些专业的冒险工具! 这破玩意,别说走山洞,带着它走个夜路都费劲! 嘴里嘟囔着,心中一急,他手贱般把电筒使劲甩了甩。 要说这人,千万别犯贱,因为你压根就无法预料这会带来什么后果! 电筒让沫平这么一甩,突然间,光线一阵闪烁,慢慢开始发暗! “卧槽”沫平赶紧停下动作,可惜晚了,只见这电筒的快速光闪了几下,顿时变得昏暗无比。 本来还能照亮面前三米的距离,现在连三十公分都危险,而切灯光还在逐渐变暗,看样子是支持不了多久了! 妈个蛋,屋漏偏逢连夜雨,人倒霉时真是放个屁都能砸了后脚跟,草! 他赶紧加快脚下的步伐,弯腰避开脑门上方那些较长的倒垂钟乳,迈着小步飞奔开来。 电筒灯光越来越暗,呈一种深橘黄色,有点像老时乡下油灯的亮光,沫平知道这家伙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尽头,不知是没电还是坏了,反正是玩不长了! 想到此,他心中一慌,不由得迈开大步,却不想踩到一个圆轱辘,顿时失去重心,碰的一声摔个四脚朝天,手劲儿一松,电筒径直飞出,狠狠砸在洞壁上,啪的一下又掉落在地,顿时没了光。 整个世界立刻陷入到一片漆黑中,别说伸手不见五指,就是把手贴在脸上,都尼玛看不见一根汗毛。 我勒个草,沫平坐起身,屁股搁到地上的小石子,吃痛无比,他右手随意一捞,摸到了那个圆轱辘。 这玩意也不知道在此地放了多久,质地早已经改变,脆弱无比,刚才轻轻一踩,已经碎了半截,这会沫平伸手摸过来,把玩在手,瞎子摸象似的看看是个什么玩意。 “啥玩意,摸着还有仨窟窿”沫平自言自语的正说着,突然闭上了嘴,条件反射似的将手里这轱辘扔了出去! 还能是什么! 已经成了骷髅的人脑袋! 货真价实头盖骨一枚! 卧槽! 一股寒意从背上游离而开,沫平顿时觉得满脸都是冷汗!他坐在地上,又摸了摸,顿时又摸到一根棍子。 我呸!什么棍子,分明是一截人的小腿胫骨! 沫平心头一阵吃惊,这儿怎么会有人的骸骨的?从触摸的感觉来看,这些骷髅已经有些年头! 想到这通道内曾经死过人,沫平不觉一阵寒意从心头升起,赶紧连滚带爬摸到手电,连续打开了几次都没有反应! 妈的,他一怒之下握着手电狠狠朝着地面猛砸数下,没想到这电筒也是个犯贱玩意,犯贱程度直逼沫平那粗状的右臂! 这一顿猛敲之下,居然又亮了,尽管还是那橘黄色惨淡的光线,但有总比没有要好 近视眼再怎么说也比瞎子强对吧。 沫平心中一阵窃喜,仿佛这辈子就做对了这么一件事,双手紧握电筒,无比宝贝,万分珍惜。 可就在他照向前方的一瞬,头皮顿时就炸了,差点又把电筒扔了! 自己的正前方洞口地面上,凌乱散落了一大堆骷髅,用密密麻麻来形容也不为过,几乎铺满了洞口地面,一直延伸向视野无法企及的远处! 我去,这他娘的难道是个殉葬坑? 沫平弯下腰,用手电扫视了一番,心中却更加大骇,这些骸骨无不是伤痕累累,有的骨骼齐口断裂,有的上面则布满了肉眼可见的细孔,甚至有些头盖骨上居然还被戳了一个大洞,再看手臂骸骨,无一例外,都是两截交错在一起成双散落在地面。 这些骸骨的主人生前分明就是被捆绑双手后虐杀而亡! 从骸骨来看,杀人手法极其残忍,几乎每一具骸骨生前都受到过极大的人身摧残! 但这看起来并不像殉葬,毕竟这边并不算是墓室正室,只是一处修葺得类似于防空洞通道的岩洞长廊! 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被残杀在此处? 沫平这会没时间考虑,因为他心中感觉到一丝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只得踩着松脆的骸骨,拼命跑! 说是跑,却也仅仅是快走,在这狭小的岩洞长廊内,脑袋上挂满了随时可能掉落的石钟乳,脚下又满是骸骨,这洞廊歪歪扭扭,时而宽时而窄,再加那只风烛残年的电筒,哪里能走的快! 可惜他只顾闷头朝前,却忽视了身后! 身后两侧的墙壁上,那些在黑暗中沉睡了数千年的东西,似乎开始复苏了,无数的绿点宛如天幕下的繁星,一闪一闪,仿佛一双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这位闯进此地的不速之客! 正文 第九十四章 壁画?NO! “哎哟”沫平只觉自己的后颈仿佛被什么虫子叮了一下,仿佛细针入骨,吃痛的喊出声来,手掌下意识朝着颈脖拍去! 掌心处传来一丝异样之感,似乎有些清凉,一个米粒般的小东西硌在掌心上,沫平摊开手,用手电照去,却只能看见一滩碎肉泥,黑不溜秋,看样子应该是一只什么小蚊蚋。 “怎么会有蚊子呢”沫平有些奇怪,转过身,上下左右打量一番,却连只影子都没看到。 莫名其妙飞出一只蚊子专门招呼哥们?真尼玛邪了,还是赶紧走吧!沫平心道,踩着脚下凌乱的碎骨,在这狭小的洞内加快了步伐。 却不想没走几步,耳边却隐隐传来嗡嗡的声音! 啥玩意?沫平猛然回头! 空空如也! 这阴气浓郁的洞内,除了满地的碎骨遗骸,再无他物! 莫非是自己耳背?不会吧,自己的听力可是杠杠的,怎么可能会幻听!这嗡嗡声听着分明就是成堆飞舞的蚊群发出来的声响! 迫不得已,沫平只得将天眼再次打开! 开天眼,对于道家真气的消耗倒是不多,但对眼睛的负荷却相当大,很容易导致双目极端疲劳产生幻觉,所以沫平一般只会开启天眼稍稍观察形势之后便会将其关闭。 不过这次,沫平打开天眼后却暂时舍不得关闭了! “居然还有这么一道玄机!”沫平惊呆了,用手电顺着两侧墙壁照去。 只见墙壁上无数荧绿色小点组成了一长幅美女出浴图,这幅拉伸几乎有十多米的图,出浴图源头就在沫平发现头盖骨之处,而延伸之远尚在长洞前方。 沫平此刻能瞧见的一共有九位美女,有的对面拉手交谈甚欢,有的对镜而梳姿态撩人,有的则刚刚踏出浴桶,轻抚香肩,似是将衣裳稍稍拉上,总之每一位都形态各异,栩栩如生! 女子服饰上俭下丰,有衫有褥服,袖口肥大,裙间有褶,穿上显得潇洒俊美,透出一股奢华靡丽之风,沫平当下判断,这画描绘的应该是魏晋时的景象,服装华美,有秦汉之感却又吸收关外服饰设计之精华,应该没错了! 无一例外,她们每个人都正面朝外,脸上流露着欣喜之色,似乎在传达着什么令人振奋的消息,配合萤绿色的整体渲染,如此巧夺天工的壁画简直是绝了! 不管从布局之精巧还是雕刻之精细都令人惊叹不已,很难想想,这无数小绿点究竟是如何布置才能营造处这般美轮美奂的效果! 不过这些绿点又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一定要开了天眼才能看见?看上去类似于萤火虫的冷光,沫平哈了一口气,凑上前,顿时愣住了。 这些绿点? 这每一个细小的绿点居然都是一只通体泛光的小虫,即便是开了天眼,依旧很难仔细分辨,因为这虫子实在是太小了,比起夏日那恼人的蚊子还要短上一大截。 沫平使劲眨了眨眼睛,尽可能把脑袋凑过去,拉近了距离去观察。 这发着绿光的小虫,看上去简直就是一只绿色的小蛆身上长着俩翅膀,构造简单,辨识度相当高。 不过令人恶寒的是,这虫子躯体无足,脑袋无眼,却长着一根尖锐似吸管的长嘴!沫平看了不禁菊花一紧,想起那医院中专门给人放针的实习护士,那酸爽! 我草,刚才老子不会是被这狗玩意给叮了吧!沫平再瞪大牛眼,电筒都几乎凑到脑门边上和眼睛平行了。 如此一看,玄机就出来了,这洞壁上其实是布满了无数个小眼儿,每一个眼儿内都关着一只绿虫,远远看去,这些发绿光的小东西组成了这些精美无比的壁画。 那些洞眼儿非常小,每一个只能容纳一只绿虫在内,仿佛是单人间牢房一般,每一处洞眼边缘上则封着一层近乎透明的膜,绿虫拼死朝外挣扎,发出嗡嗡的细响,那如针一般的长嘴不停的在膜上戳拉。 但那薄膜却韧性极高,任凭绿虫再怎么挣扎,依旧难以冲破其束缚! 不过这也不是绝对,有一些洞眼处的膜明显已经出现蛛丝细纹,难说这些绿虫再加把劲会不会有可能破洞而出! 我去,光是能看见得绿点密密麻麻就有不下十几万个,这要是出来了,那还得了,光是无数个尖嘴扎就能把人扎成马蜂窝,老子是来救人的,可不是来纹身的,赶紧溜吧就! 确定了嗡嗡声的来源,沫平心中不仅没放下一块石头,反而多了一丝忧虑,时时刻刻紧张这些绿虫会不会破洞而出。 在这寂静的洞内,只要有一点点声音,都会显得相当明显,之前一点声音都没,而如今那嗡嗡声却愈演愈烈,原因很简单,在绿虫们锲而不舍的挣扎下,这些膜开始松动破裂了! 一旦这些小王八蛋们成功越狱,连躲都没地方躲!沫平猛地想起地上的骨骸,很多表面都有星星点点的细孔,顿时背上一阵发凉! 若骸骨上大开大落的伤口人为的话,那些细孔毫无疑问,肯定就是这些小虫子干的,居然能戳破骨头,那尖嘴是得多硬! 而虫子叮骨头,分明就是为了吸食髓质,我的天,这他妈还能再想?越想后背越凉,菊花越紧!沫平赶紧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这会,墙壁上那些妖娆的美人图对他可再无半点诱惑力,透过墙,他甚至能感受到那些小虫发出的阵阵饿意! 才走几步,沫平发觉后颈一阵发热,隐隐有些痒,用手一摸,我去尼玛,居然已经鼓起了一只小包。 大爷的,看来那玩意有毒啊!不知是真的如此还是心理作用,沫平觉得那小包越来越痒,忍不住用手一挠,哗的一下将小包抓破,将手举起一看,指尖上的血里还粘着一丝绿色液体,看着相当恶心,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那破虫子注射的狗玩意。 妈的,赶紧跑,沫平赶紧加大步子,但他的两侧,美艳绝伦的壁画却源源不断,仿佛没有尽头。 突然间,耳边传来一阵噗噗噗噗的声音。 这有点像蚕破蛹而出的声响,沫平心中大喊一声,坏了! 扭过头,视线中,无数绿点从墙壁上脱出,朝着自己飞来,仿佛黑暗里一朵烟花爆裂,散出无数亮点,沫平深吸一口气,嘴中喊出一声**,立刻甩开步子狂奔起来! 正文 第九十五章 洞中之洞 无数荧绿小点如潮水一般朝着沫平盖过去,他哎呀一嗓子怪叫,飞奔向前,两条腿像上了马达似的,同时也顾不得脑袋上的石乳以及曲折的洞壁了。 不多一会,身上已被嶙峋怪石刮的满是伤痕,但比起身后的那些玩意,这点痛算什么。 但沫平毕竟只有手中这一盏破电筒,光线昏暗,视野压根就延展不开几米,他几乎是憋着一口气闷头超前冲,这才避免了那些虫子的啃咬。 但这毕竟是人家的主场不是,他沫平就算再长两条腿也跑不过那些长着俩翅膀的小东西啊! 那些绿点很快便附着在沫平的后背,颈脖,脑袋,几乎要将他包裹了。 一阵难以言喻的刺痛感顷刻间遍布全身,沫平一瞬间想哭的心都有了,这他娘的还不如那熊瞎子呢,好歹大家是一对一单挑,虽然体型上吃了点亏,但人数对等啊,这尼玛简直就是群殴啊,压根就不讲道理,一言不合就是一针,这换谁吃得消! 沫平发了疯似的朝着自己背上拍去,但拍死一只,立马又会扑上来十只,疼痛感源源不断的袭来。 最后他干脆也懒得去拍了,咬着牙忍着疼痛,边跑边用手护住眼睛,后背就留给敌人,闷着头往前冲! 不多一会,沫平感觉脑袋开始晕了,跟喝了三两二锅头一个感觉,不用去猜,肯定是这些小犊子的毒起作用了,没想到这些虫子的毒性居然跟酒上头是一个德行,真让人哭笑不得。 这会沫平的背上已经是绿光闪闪,仿佛穿着一件荧光色的外套,颇具喜感。 也是疼的吃不住了,他突然停住脚步,提起一口真气,任由经脉中一股阴寒之力游走全身,蓦地一声爆喝! 左手一缕蓝焰唰的腾起! “小崽子们!”沫平一脸狞笑,转身朝外猛的一挥左手,滔天鬼焰倾巢而出! 狭小的洞中 一绿一蓝两股颜色撞在一起! 鬼焰何物? 天地间极阴之火,吞天噬地,万物莫进!也是沫平至今没有学会操作此法的门道,否则哪会这般狼狈! 那蓝色鬼焰碰触绿虫的一瞬间便将其彻底吞噬,覆盖,那些绿虫几乎在碰到鬼焰的一瞬间就被烧成了空气! 区清风说过,鬼焰之力,对付阴物者俱佳! 这些虫子看来也是阴气极重之物,不过沫平却从来没有在任何一本典籍中看到过这些绿虫的记载。 鬼焰是大忌之招,沫平自然不敢肆无忌惮的乱用,眼见将虫子暂时压制,他腾出手来赶紧将背上的绿虫清除干净,忍住痛痒,继续赶路。 这他娘的地道究竟是谁挖的?沫平啐了一口唾沫,骂道,蜿蜒之中,他感觉走了也不下好好几百米,却依旧没有看见个头。 好在身后的虫子暂时没跟上,而此刻身边两侧的壁画还完好无损,那些洞眼儿里头的虫子暂时还出不来,不然可真的完蛋了。 沫平松了口气,突然发现一件事,脑袋上的雨点声和雷声不见了,刚进这劳什子洞内时,耳边还雷声大作,雨点如潮呢,这会却一点儿声都没了。 倒不是雨停了,沫平蹲下身子,前后仔仔细细打量了又打量,这才明白,这通道是朝着地下缓缓延伸的,但是一来坡度很平缓,让人无法察觉,二来人在洞中压抑无比,自然也不会去注意这些。 换句话说,此刻沫平的位置距离地面可远远不止当初的那三四米了,自己本来是想顺手救人,然后找个出路逃出生天,这会不但没有靠近地面,反而越走越深,搞得跟地心游记似的,他心中感觉有些不妙! 更不妙的事情还不止这些,沫平的耳边又缓缓响起几声噗噗声,定睛一看,身边的洞眼儿内,又飞出了几只绿虫,还好数量不多,刚跑出来就被沫平弄死当场。 这是怎么回事?刚刚还好好的! 他又想起之前也是好好地,莫名其妙间这些虫子就冲破束缚出来了,相当的突然! 莫非这和自己有关?或者说,是自己打破了洞内某种平衡,导致原本束缚这些绿虫的薄膜迅速失去了活力? 那岂不是只要身边有这些壁画,自己走到哪儿,绿虫就等于跟到哪儿? 我去! 想到此,他不敢在休息,加快步子继续跑,走了差不多一百来米,两侧的壁画终于结束。 沫平多望了一眼,壁画的结尾处是一个举着大旗的女子,她骑着一匹骏马,威风凛凛,少了之前那些女子的妖娆妩媚,却凭空多了几分英气! 更奇怪的是,这个女子是背对自己,并未露出脸来,与之前的画风截然不同。 沫平此刻可没时间去推敲这些壁画的艺术内涵,他望了望手中的电筒,那灯光已经灰暗的不能再昏暗,寿终正寝几乎就在片刻间。 苦笑两声,他明白自己即将跨入瞎子的行列,正要自嘲,耳边却传来数声哀嚎! 没错! 是人的声音! 不过位置嘛! 前方?下方?上方? 他有些弄不清声音的来源,洞内狭小,音波传来几经回荡很容易造成混音。 不管了,朝前走,总归没错的!沫平安慰自己,其实这会也就这么一条路,不这么走也得这么走! 借着一闪一闪的昏暗灯光,沫平小心翼翼的走了十来米,顿时眼前视野大开,过了一间缓冲的通过,虽然并不算宽敞,却是实实在在的砖石铺就,说白了就是此刻他总算是走出了那条阴暗的岩洞长廊,不过沫平没有高兴太久,更让他头痛的事情来了! 这处小室前方居然又出现了三条通道! 尼玛!这小室居然是一处连通前后方通道的中间内室! 那么选择题来了! 三处通道间各成六十度角,显然是通向三处截然不同的位置! 这下吊了! 哎?沫平突然发现了些什么,走上前,只见这三处通道上方岩壁中均嵌着一只铁牌,巴掌大小,倒三角形态,由于年月太久,铁牌上的字迹已经斑驳不堪,压根就看不清楚上面写着什么,更别提沫平此时手里还拿着一个老爷手电筒,灯光橘黄昏暗,分分钟见上帝的节奏。 字虽然看不清,但沫平却辨认出每一块铁牌上方都有刻着一只动物! 最左手边通道铁牌上刻着一只兔子,中央通道则是猪,右手边是一只猴子。 若这铁牌上刻点先天八卦或者阴阳阵位,那还能摸点门道,现在居然是刻着动物,字迹又看不清,就算是能看清,魏晋时的文字沫平也基本认识不了几个,反正说白了,进哪一处通道只能靠蒙了! 这!沫平咬了咬手指,左边看看右边瞧瞧,实在难下决定,尼玛搞得就跟拆弹似的,谁知道进错了通道会不会遇到些什么鬼东西! 一咬牙一跺脚! 算了,也不想了,就用大学考英语时的办法吧! 小公鸡点到谁就选谁! 猴子! 行,就这个了! 既然已经下了决定,那就不再去多想,即便前方是龙潭虎穴,那也得去闯他一闯!潇洒乐天是沫平生平的一贯作风,他撒开大步,朝着右手边的通道缓缓走去! 走了不到十步,一扇铁门堵住了去路。 借着昏暗至极的微弱灯光,沫平瞧见这是一道双开铁门,门上平淡无奇,既没刻纹也没什么文字,简朴至极。 管他娘的! 沫平深吸一口气,伸出双手,用力一推! 铁门没有任何阻力,让他这么一发力,竟然缓缓的打开了! 正文 第九十六章 光头?暗夜? 刚踏进室内的一瞬,沫平面前一道黑影飞似的朝着他扑来,也不知是人是鬼! “卧槽”沫平下意识抬起右脚狠狠踹出,几乎使上了吃奶的劲儿。 不料对方也是个硬骨头,借着朝前猛扑的冲击力和惯性,愣是死扛住沫平这脚,没哼一声,双手死死扣住沫平的脖颈就要把他朝门外掀翻撞出去! 好不容易才摸进这鬼地方,现在居然有人要抱着自己朝门外摔? 沫平这他娘的哪儿肯,立刻伸出双臂,大喝一声! 反扣住对方的肩头,狠狠一捏,朝侧面一发力! 这一捏不仅力道强劲,位置更是一绝,恰好在关节交界处!这猛的一道狠力下去,没差点把对方的胳膊给卸脱臼了! 对方再也忍不住,惨叫一声,全身力道被卸,身体顿时一软,与沫平以一个奇怪的类似拥抱的姿势朝着身侧摔过去! 砰的落地声刚响,沫平的耳边传来一道沉闷的轰鸣声,一转头,那道铁门已经缓缓闭上! “你这不知好歹的混账!”对方趁沫平回头的瞬间,探手抓住了沫平衣领,突的一下将他摁在地上,翻身骑在他身上,狠狠扼住沫平的咽喉,几乎是嘶吼而出! 沫平没料到对方居然还有这手,顿时失去了先机,让人死死掐住脖子摁在地上,赶紧反手抓住对方的手臂,两人就这般僵持住! 这屋内灯火通明,沫平瞅了对方一眼,只见这人凶神恶煞,双眼如铜铃,光头,留着一大把络腮胡子,额头青筋尽冒,显然是已经下了死手! 沫平又岂是什么吃亏的主,被人莫名其妙搞了一顿,心中正是有气没出撒呢! 对方力气虽大,却是强弩之末,特别是右臂,用力虚浮。 沫平眯着眼,果不其然,见这人右臂不停颤抖,料到此人肩部有伤,方才又让自己那么一捏,想必伤的不轻,冷笑一声,他松开双手,突然齐刷刷朝着对方右臂肩部抓去,狠狠一扭! 啊! 光头男惨嚎一声,卡在沫平脖子上的双手顿时松开! 打蛇随棍上! 沫平趁势狠狠一拳砸在光头脸上,将他敲出满眼金星,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又是一脚跟上,重重揣在光头胸口,将他蹬出好几米远! 这回轮到沫平要出恶气了! 他站起身,将双拳捏的咔咔直响! 光头则捂着右臂,躺在地上,双眼望着沫平,满是恐惧,不住的朝着身后挪动! 沫平居高临下打量此人,这会才注意到,这光头身着一套灰色中山装,并非之前那帮探险队统一的户外探险服,衣服款式老旧,显得极为土气,领口处还绣着两个殷红的小字。 暗夜! 沫平这一时半会也弄不清对方究竟是何方神圣,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人身上透着一股浓烈的土腥子味,其中还裹挟着阵阵阴气,一看就是搬土盗墓之徒。 光头见沫平一副痞子样,顿时有些心虚,或许是自己也伤的不轻,眼见沫平一脸坏笑,朝着自己逼来,顿时右手一探,开口道。 “小兄弟,有话好好说,咱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若真是伤了我,对你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语气虽然温和诚恳,但这光头的眼神中却不住的闪烁,露出异样的神情。 “谁他娘的和你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沫平上前狠狠给了这光头一脚,踹得他嗷嗷直叫唤,沫平心知,这些个盗墓分子全是亡命之徒,时时刻刻都在算计着别人,不给点下马威,谁知道他还会搞出点什么幺蛾子。 果然,那光头一看沫平不是个省油的灯,顿时也蔫儿了,赶紧摆摆手:“小兄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沫平一看目的达到,也不再动手,倒四下打量起来。 此处天圆地方,四只角落各点一盏落地长灯,自己进来的那道铁门两端各竖着一座石像,石像高约两米,样貌酷似门神,神情威严,手执狼牙棒。 目光及远,这地面积不大,内容却不少,除了石像长灯,屋内一角正正方方摆着一口石棺。 “我去!”沫平倒吸一口凉气,这地方居然是一处墓室。 “小兄弟,你是本地人吧?你们不会忌讳来这边的吗?怎么会跑进来?”光头尝试着与沫平拉近乎。 沫平先是一愣,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可不是么?一身苗服,还包着一方头巾,难怪会被认成苗人。 “管你什么事。”沫平继续打量墓室内的布局,硬是装出几句生硬至极的普通话回道。 这光头一听,眼珠一转“莫不是小兄弟也是为了这墓内的好东西?” 沫平似答非答般咳了两声,那光头却以为沫平应了自己,摇头苦笑道:“唉,小兄弟,我们都上当了,这是一处假穴,妈的!我们都成炮灰了!” 说罢他指了指沫平进来的那道铁门接着道“这是唯一一处生路,可惜!!可惜啊!你不该进来的!”言毕,他怔怔的望着铁门,眼中满是苦涩。 沫平听他话中有话,赶紧走到铁门前,却见这铁门已经关上,门间纹丝合缝,门上光滑无比,他试着想起打开,却发现无从下手! 的确,这门是朝里开的,从外面进入,只要轻轻一推即可,可要从里头想打开,还真没有着力点。 莫非这光头刚才只是想从这扇门逃出去?而自己恰好堵在门口,他逼不得已就想撞开自己一起出去?却不料身手不如自己,反而被硬生生打倒在地! 光头见沫平看着铁门出神,却是摇头“晚了!这门内部机关巧妙,其名‘一头堵’,只能从一侧打开,而另一侧则是死路,就像是一道墙,堵住一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你刚才打开门的瞬间是我们俩唯一的活命机会,现在一切都迟了。” 沫平却没说话,因为他的目光落在了墓室的另一道门上,石门虚掩,没有完全闭合,露出一条细细的小缝,里头隐约有光漏出! 居然还有乾坤?沫平心头一动,心里突然说不上的一怔,下意识走上前,想拉开石门看个究竟,这个当口却被光头一把拉住! “小。。小兄弟。。你要干什么?你不要命了?”光头一脸惊恐,吃惊的看着沫平,仿佛在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 沫平早就被这个呱噪不已的家伙弄得大为光火,分分钟想痛揍这秃子,被他一拉,顿时火冒三丈,反手一记耳光将他扇了个大跟头! 去你妈的,烦不烦!沫平正要去拉石门上的铜环,耳边却噌的响了一声! 那是石头与石头间摩擦的音调,几乎是同时的一瞬,沫平腰际的钱币剑居然也跟着嗡嗡一响! 转过头! 却见那石棺上的棺盖正在缓缓挪动,不过几秒,已然露出了一个缺口! 再瞧那光头,全身蜷成一团,缩在角落,眼神绝望的望着石棺,楠楠的叫出一声。 它。。它来了! 正文 第九十七章 守墓人偶 只见一只阴森森的枯手从石棺中探出,将棺盖缓缓推开,那枯槁的手掌上,墨黑的指甲既细又长,足足有十来公分,看的人汗毛直立,心中发寒。 光头赶紧朝着墙角又贴近了几公分,恨不得钻进墙壁里头,他愤恨的望着沫平:“都是你!你进来后,这墓室阳气过旺,守墓人偶被唤醒了!” 什么?守墓人偶?沫平有点不解,但钱币剑隐隐作响,况且这石棺中阴气冲天,他自然不敢怠慢,一把将钱币剑攥在手中,另一只手则摸出一张驱邪符,双眼死死盯住石棺。 蓦地,一道身影缓缓坐起身,似是喘了口气般,将脑袋慢慢转过来。 啥?啥玩意? 沫平此时也算是博览典籍,见多识广,可这会依旧是目瞪口呆,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石棺中坐起的人居然周身缠满绷带,一直从脑袋延伸到手臂,就这么说吧,除了手掌没有缠绷带,别的地方那是一点没落下,简直包的跟个粽子似的,额不对,应该说是木乃伊。 石棺里怎么会冒出这么个东西,这就是光头口里的守墓人偶?沫平下意识退了几步,他侧目望了望光头,只见他目光呆滞,显然是被吓傻了。 “没出息!”沫平的话才刚出口,那看上去呆兮兮的守墓人偶突然从石棺中蹦起,双手轻轻一推,沉重的棺盖居然如纸一般飞出,狠狠砸在墙壁上,蹭出满天火花,轰隆一声,碎石飞泻,重重落在地面,溅起扑天尘埃。 我靠!这玩意力气居然这么大!沫平也没想到这劳什子人偶一出手就这么暴力,难怪光头吓得跟孙子似的。 人偶从石棺中跳出,站定身子,想必是这货长期睡在棺材里没有运动,筋骨有些僵硬,它居然双手朝外使劲伸了伸,就像拉筋骨似的。 “一个死人没道理有这么大的力气,莫非是行尸?可行尸应当是阴气滔天才是,这货虽然阴气缠身,却终究还是淡了些!况且一般行尸种****媒后,尸体不腐,面目几乎与生前没有变化,哪有像这样包的跟粽子一样的,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沫平心道。 沫平打开天眼,只见这酷似木乃伊的东西除了身侧弥漫着一股阴气之外,并无什么特别,压根就没瞧着阴媒,行尸立刻可以排除。 那人偶可不给沫平思考的时间,它缓缓转过身子,突然身子一蹿,犹如猎狗一般朝着他扑去! 我靠! 沫平后退一步,举起钱币剑朝它狠狠砍去! 这一剑不偏不倚砍中人偶的右臂! 按理说这钱币剑通体由辟邪古钱铸就,经得道大师亲手打造,邪物大多经不起这一剑! 可当下却邪了门了! 这一剑砍下,按沫平原本的乐观估计,切下这粽子的一条胳膊应该是轻轻松松,但现实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咣当! 一剑下去,仿佛砍在花岗岩上,蹭出一条火星,震得沫平虎口都有些发麻,他反应极快,立刻反手将驱邪符贴在粽子额头! 毫无作用! 就如一张废纸,粽子鸟都没鸟,双手齐刷刷探出,朝着沫平的脖子抓去! “我艹,今天怎么所有人都他娘的想掐我脖子?有病?”沫平脚下踏出大禹步,朝着右侧顺滑三步,躲开人偶的攻击! 这人偶一击不成,转过身立刻再次扑来! 沫平见躲无可躲,从怀中摸出两道引雷咒,顺手抛出,人则就地一滚,意欲从侧面翻走。 引雷咒是天道门内一道为脱身而出的符咒,威力不大,却相当实用。 符咒疾射而出,狠狠打在人偶胸口,瞬间燃烧,一道蓝色电花自符咒中心朝着四面散射而去。 一般的恶鬼怨灵哪怕是煞,让这引雷咒打到也得定上三定,就如同触电一般! 但这货显然不是一般的货色,比鬼见愁还鬼见愁,引雷咒炸开,它竟完全不怵,动也不动! 但沫平也已经动作,像一只土拨鼠,双手沾地,后脚一蹬,意欲翻滚过去,却不想人偶轻轻横出右臂挡住去路。 他娘的! 沫平一咬牙,做出一个难度极高的姿势,人超前滑出,脑袋则朝后仰去,双手抱住头,使劲压低身子,将身体的柔韧性展现到极致! 刺溜一下! 沫平从人偶的臂下划过去,刚脱离它的范围,立刻朝着边上一滚,贴住了墙角,大口大口的喘气,完全蒙了。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道家数术对其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作用,简直见了大鬼了! 沫平这会再去看那光头,只见他捏紧自己的鼻子,脸涨的通红,缩在墙角,一双贼眼盯着自己和那人偶。 沫平侧眼扫去,那人偶全身被蒙住,几乎没有一丝透气的缝儿,即便是眼睛那儿也被完全遮住,上下严严实实,就只有一双枯槁的手掌露在外头。 那。。 原来这人偶是通过活人的气息来判断方位的,循着阳气不断发起攻击。沫平这下心中有数了,合着那光头是拿自己当肉垫呢。 那家伙,既然知道这玩意是人偶,肯定对它有所了解。 “哎,光头,这东西究竟是个什么玩意!”沫平也学着光头屏住呼吸,问完话就立刻捏出鼻子,不让一丝一毫的气息泄出身体。 光头压根就不答话,只是时不时张开嘴呼吸一小口空气,他白了沫平一眼,将身体蜷缩得更紧。 “死秃子你倒是说话啊!与其等死,还不如一搏!”沫平话刚出口,那人偶循着气息又一次扑过来! 沫平朝着石棺位置纵身一跃,跳进石棺,那人偶则直直撞上墙壁,碰的一声,竟然把这坚硬厚实的岩壁撞出几道蛛纹! 我草!沫平拍拍胸口,这家伙的身体究竟是得多硬,这下要是撞上自己,岂不是骨架子都散了! 那光头还是闭口不言! 生死之间,谁人肯吃亏! 这光头显然精明的紧,根本就不理沫平,他这是铁了心,即便死也要让沫平给他先垫背。 妈的,沫平心中怒骂,却也不敢再随意开口了,他这会蹲在石棺内,迎面一股浓烈的恶臭味自脚下扑鼻而上,即便已经捂紧鼻腔,还是难以抑制臭气往鼻子里钻! 干!这******什么味儿啊!就像几个月没洗的臭袜子发酵后又让人浇上了一瓢臭粪,太他娘的酸爽了! 沫平让这臭气熏得头昏眼花,一股无法克制的作呕感就在胸口荡漾,随时随地能把这两天的饭菜全部倒出来! 死秃子,我让你不说话!干!沫平脸上突然泛起一阵坏笑,本着损人不利己的原则,从石棺中缓缓站起身,冲着光头挑了挑眉毛! 那光头一看沫平脸上的神色,不禁浑身一颤,不知道他要搞什么幺蛾子,但转头一想,老子就这么蹲墙角,不管你怎么引我都不说话,看你能咋滴! 这世界上最贱的招式莫过于吐你一脸屎,只有最贱的贱人才能使出,实乃同归于尽,一起玩完的登峰造极之术。 沫平自然吐不出屎,不过嘛。。。 在心中将秃子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番后,他忍住痛,咬破舌尖,一口带着血的浓痰激射而出,笔直砸在秃子脸上。 舌尖之血乃是人体阳气最旺之物,这一口喷过去,瞬间就把墓室中所有的仇恨值在顷刻间丢在了秃子身上! 人偶稍稍怔了一下,突然间就像打了鸡血一般,猛地扑向了光头,光头大喊一声我艹你奶奶,转身就跑! 可他哪儿跑得过动作如电的人偶,没几下就被扑到在地,眼见人偶枯槁的双手伸过来,光头惨嚎一声,生死关头迸发出巨大的力量,居然将人偶狠狠推开,找出一丝空隙抽出身,连滚带爬翻身就跑! 慌不择路间竟爬到那虚掩的石门之前,这会他也顾不得其他,抓住门环,大吼一声,将石门完全打开! 正文 第九十八章 邪风 石门大开的一瞬间,一股极其强烈的血腥味扑面飞来,沫平心头一惊,虽然没看到门那头是个啥,但绝对不是善茬。 光头更是面如菜色,苦的跟黄瓜似得,他刹那间竟顾不得身后守墓人偶的袭击,转过了身子。 前有狼,后有虎,总得挑个稍微弱势一点的吧,他毫不犹豫朝着人偶扑去,将其撞开,侧身朝着地面一滚,左看右看,居然看上了石棺,两只眼睛火辣辣的盯着站在石棺内的沫平,就跟看小媳妇似的,没有一丝一毫的考了,他猛的朝沫平冲去,边走边喊:“小兄弟,咱们真的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这时候就别你我了,同心协力吧!” 就这当口,石门外,一道红色血雾飘进屋内,沫平瞪大了眼睛,一时半会也弄不清这是个什么玩意。 这一团雾气看上去不过篮球大小,呈暗红色,乍一眼看过去有点类似一盏飘忽半空的红灯笼,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沫平压根就不懂,但看着身边身子抖得如同筛糠的光头,他心里也明白,反正不是好惹的东西。 “那是邪风。。。”光头颤颤巍巍,口中吐出这四个字。 邪风?沫平也算是见多识广,却从来没听过这个词汇。 民间倒有邪风一说,常人吹风后嘴歪眼斜,状若癫狂中邪,被称之为吹了邪风,但与眼前这东西却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啊! 光头斜了沫平一眼,仿佛在看一个小学没毕业的文盲,沫平心道,你这死秃子,死到临头居然还看不起我?登时目露凶光,又狠狠的瞪了回去。 那光头立马怂了,赶紧转过那亮闪闪的脑门:“邪风是古墓中一类极为凶险的东西!人有三魂七魄,常人离世,魂魄尽散,转世投胎,若是横死惨死,魂魄不消便会化作恶鬼流连世间,若怨气极大假以时日就会成为怨灵,那家伙危害可就大发了” 这光头看起来真把沫平当做小白了,苦口婆心般慢慢教导。 “古墓有些特殊,这地方邪门啊,都是些千百年不见光的阴邪之地,不管是陪葬的还是盗墓惨死的,反正其中滋生的阴邪之物数不胜数,我们平时难得一见的怨灵在这古墓内却如白菜萝卜一样到处都是,怨灵三魂尽失,并无理智,仅仅残留一丝报仇的怨念支撑!有些设计古墓的术士便利用这丝怨念,在墓中布下聚怨阵,将怨灵挤压浓缩,化作一团血雾,利用五行相克之道将其困在阵中,这团血雾就叫做邪风!而一旦有阳气渗入阵中,这聚怨阵就会立刻被破,邪风瞬间被放出!” “你的意思是。。。”沫平张大了嘴,不敢去想。 光头见状使劲点头:“不知哪个挨千刀的,竟然在隔壁偏室内布下此阵,我几个同门师弟刚进去就着了此道,惨死当场,幸好我身上有三道保命三清符,这才捡回一条命退到此室!可现在。。” 沫平这下也傻了眼,那血雾说白了就是一支怨灵小分队啊,照这光头的话来说,血雾中起码也浓缩了几十个甚至上百个怨灵! 沫平不禁想到当初在端木静舅舅家那一幕,那会就对付一个不成气候的怨灵就已经吃力非常,尽管自己今非昔比,但要面对几乎一个连的怨灵,想要硬碰硬完全就是以卵击石啊! 这些怨灵聚集再一起,那杀伤力简直堪比核弹,估计只要一下就能将自己的精气彻底吸干吧!沫平想到此,后背阵阵发凉! 不过那血雾进来后居然直扑守墓人偶而去,反而将光头沫平晾在一边! 这可是个好机会,但二人却不敢轻举妄动,谁知道这怨灵和人偶是真打架还是搞基,别自己一动作,那俩祖宗突然调转枪口朝着自己扑过来,那可就彻底歇菜了! “哎,这邪风貌似去追守墓人偶了!”光头说话间朝着沫平使劲挨了挨,说不上来,但他直觉里有股预感,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就这处境下绝对是个靠山! 沫平眼见他朝着自己蹭过来,顿时一阵恶寒,又听着秃子满口都是废话,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当场抡起板砖将他拍成肉饼! 但如今这形势下,少一个人不如多一个人,况且这光头既然敢来闯墓室,说明他还是有底牌没亮的,硬是压住了火气没翻脸,道:“那你有什么妙计?” “坚持!等我三哥!邪风虽然是怨灵的聚合体,但所谓物极必反,怨灵专扑阳气充足之物,但邪风却性喜阴物!照我看,这守墓人偶虽然凶,却肯定不是邪风的对手,不过多多少少能抵挡一会!”光头解释了半天,最后扔下这么一句废话便闭口不言了。 两人就这般肩并肩半蹲在石棺之内,脸上表情甚是扭曲,扑天的臭气冲击着二人的极限,这情景别提有多别扭了! 那头果不其然,守墓人偶方才还神气活现,这会儿让那团血雾包裹其中,双手拼命挣扎,却徒劳无功,身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就像一串鞭炮挂在身上点燃似的。 “要不我们二人趁着这空档从这石门中冲出去?”沫平提议,因为他见守墓人偶已经出于油尽灯枯之境,蹦跶不了多久了,这货一完蛋,那邪风还不是要来找自己麻烦,与其等死,还不如一搏。 “这。。”光头眼珠子一转,语气顿了顿,沫平瞅了他一眼,知道这秃子一定又在打什么小算盘了! “这会不会太冒险了?”光头挠了挠锃亮的脑袋,有些迟疑。 也是,若是要冲吧,万一惊动了那团血雾,岂不是自找苦吃,可要是坐以待毙,那再过几分钟,可真就要毙了,这可真是个让人头大的问题。 可就在这时,那守墓人偶就像着火一般,啪啪啪数声之后,身上的绷带几乎全部断裂,哗啦一下散了满地,人偶一瞬间仿佛失神一般,原地晃荡了几下,砰的一声后仰栽倒在地。 没了绷带的遮挡,沫平这才看清楚,人偶的身体皮肉已经完全发黑,虽然不腐,看着却令人作呕,说起来就像江西山里人家弄的熏肉,汩汩恶臭从其身上散出,比石棺内的味道更加迅猛! 那人偶的胸口处贴着一块金箔片,确切的说,这金箔片嵌在肉内,这会没了绷带的束缚,金箔片有些松动! 那团血雾聚拢在皮肉上,仿佛炙烤着人偶 刺啦!人偶黑漆漆的肉身开始冒烟,金箔片几乎在瞬间卷曲,皮肉则缓缓消融,化作了一摊黑水! 这情景太震撼,看的沫平他们二人目瞪口呆,心跳加速! 他娘的!早知道这邪风如此邪门,还不如跑了呢!沫平心道! 但这会说什么都晚了,邪风收拾完人偶,在空中盘旋了几秒,便朝着石棺步步逼近! 正文 第九十九章 茅山传人 沫平咽了一口唾沫,一手握剑,一手则掐着手决背在身后,身上已经没有黄符了,即便自己已经练就虚空画符的能力,但却极耗精气,好歹还得留点体力跑路吧!沫平又不是傻子,难不成还真想依靠身侧这个投机倒把到极点的秃子? 想到这儿,沫平转头看了看身边这秃子,顿时被吓了一跳! 这位光头兄弟想必也慌到了极点,一咬牙一跺脚,突然啪的一下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 这措不及防的自残行为着实让沫平吓了一跳,心道这人是不是吓糊涂了,莫非要依靠自残来喝退邪风的攻击? 光头一击还嫌不够,又啪的一下猛扇了自己一巴掌,这回力道更大,嘴角直接出了血! 这声响直接吸引了邪风的注意,它以更快的速度朝着二人飘来! “你疯了么!搞什么飞机!”沫平怒目相视,光头方才用力过猛,半边脸颊都被自己抽凹了进去,真他娘的太狠了! 他哭丧着脸,捂着肿胀的脸,说话都不利索,嘟嘟囔囔不知道讲些什么。 沫平一马当先,持剑爆喝一声,跳出石棺,冲着血雾狠狠一剑刺去,他也不知这究竟有没有用,但都这会了还管个什么! 钱币剑是有灵性的驱邪古剑,这一剑下去,那团血雾居然非常明显的晃动了一下,似乎还发出了嘶嘶的声响! 沫平一听有戏,尽管没有学过什么剑法,但小流氓打架总是经历过,各种乱劈乱砍总可以吧! 顺势而为,手腕发力,提剑横拉,从血雾中央狠狠撕扯出来! 那团血雾再次撕拉一声,似是受到了不小的伤害,陡然间凝聚,由篮球大小猛地变成乒乓球大小,一团血雾顿时成了一个小血球,其颜色顷刻间变深,由之间的暗红色完全变成了浓郁的血红色,一股戾气从中爆出! 沫平不明所以,继续举剑就劈,不料变小后的血球却异常敏捷,轻轻躲开这一击,嗖嗖嗖三声射出三道血箭! 啪啪啪! 三道血箭正中沫平胸口,沫平顿时感觉三道阴气渗入身体中,凉气自心头起,立马传遍全身,整个人仿佛落进了冰窟,被冻住! 啪! 双手顿时失去了力气,钱币剑掉落在地,寒意刺骨无比,沫平霎时感觉脸上都结霜了!钱币剑掉落在地,他呆呆站在原地,动弹不得,像一个待宰的羔羊! 那血球在空中顿了几下,仿佛在调整位置,突然间猛地发力,嗖的一声直扑沫平而来! 卧槽!这下完了! 千钧一发之际,石门被轰的一声踹开,一道黄符激射入内! “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带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丁,右卫六甲”一道口诀随之而起,声如洪钟,正气逼人! 茅山口诀?有茅山道士? 沫平顿时欣喜,这下有救了! 光头猛地从石棺中跳出来,连滚带爬朝着石门跑去,脸上那表情就像贫苦老农半路遇上红军似的,别提有多激动了! “三。。三哥!”尽管说话还是不利索,却愣愣巴巴的喊出三哥的名号来! “三哥?”沫平突然想到这秃子方才一直在苦等就是这个人。 只见一道白影如风一般窜进屋内,双手各握一道黄符,猛然掐出一道手决,面对那血球,毫不慌张,以黄符为武器,逼得血球不敢上前! 他趁着这空挡,从怀中掏出三只细香,一长两短,又摸出一把黄土,随手一洒,不想这捧黄土却仿佛有生命一般,自行落地成堆! 他则顺手一甩,三支香径直插入黄土内,不偏不倚,动作潇洒至极! 漂亮!沫平心中赞叹,打量而去,只见这人眉清目秀,身着一席白衫,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脸上却阴郁无比,带着一抹难以言喻的老熟! 细香插好,他掏出一张黄符,吹了口气从香间掠过,三支香立刻燃起青烟,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立刻四溢而开! 这屋内的恶臭之气顿时被冲淡了些许! 这小子立刻又掏出三张黄符摆布在香位三侧,呈箭头状拱卫着三支香,他咬破手指,轻轻一拉,将血成一字状滴在三道符上,口中念念有词! 日月明乾坤配,人道兴鬼道废。吾从天蓬入天内,略过天冲逢辅退。反归天禽与心对,把天柱兮任英会。斗步通行按纯神,人道通兮鬼道碍,千邪万秽皆回避。天罡正气,驱邪避祸,急急如律令! 话音刚落,三支香居然燃得更加旺了,缕缕青烟四溢,人闻之,说不出的安详心境静,而那三道黄符则映衬着丝丝金光,唰的一下飘起,成犄角之势,将那血球罩住! 说也奇怪,那血球散出的戾气几乎在这瞬间消失不见! 莫非是结界?以道家正气唤出真神之力模拟出的符咒结界?沫平这也是从书中见闻过,能布置结界的那都是正儿八经泰山北斗级道家真人或者佛门高僧,这个世间基本就出不了几个,但若是修为够高,或者对于符文的了解极深,也可以借助符咒本身的威力召唤天地正气之力来造成结界的效果,虽然威力大打折扣,但起码可以封住目标! 这小子真是不简单! 沫平眯着眼去看了看这人的衣领,不出所料,当中也绣着‘暗夜’二字,看来和这光头是一个组织的,不过这小子看上去可去光头小多了,这光头怎么喊他三哥? 再去看那光头,方才一脸惊喜谄媚的模样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不屑与冷漠! 卧槽!这死秃子,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哭着喊着说等三哥,就像等祖宗似的,这会看人把那邪风制住了,咋么的?想翻脸不认人,又开始玩转头无情的戏码了? “哎,秃子,你怎么这副死了爹的模样,你早盼晚盼把你三哥盼来了,捡了条小命,怎么这副表情。”血球被结界罩住,沫平身上的寒气顿时消去不少,四肢也能动弹了,他捡起钱币剑,冲着光头揶揄道。 不料这光头呸了一声,恶狠狠道:“什么?三哥?他也配?他就是一个小杂种!” 这石室本就不大,光头故意喊得很高,这话自然而然灌入那小子耳中,不料他却完全不计较,背对着二人,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邪风只是暂时被困,屋中这道铁门从这头是不可能打开的,想要活命,跟我来!”说罢跨过方才进来的那道石门,快步走开。 “妈了巴子的,谁要你救,你算个什么东西!”光头破口大骂,但骂归骂,快步跟着那白衣小子走出了石门,沫平一头雾水,也赶紧跟了出去。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穿越?幻境? 嘿嘿,有个茅山后人在身边,沫平顿觉安全感十足,倒是那光头,实在是个定时炸弹,也不懂这货与白衫小子有什么过节,反正总觉得会出点什么事情。 “对了,在下沫平,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沫平冲着白衫小子拱手问道。 白衫小子挥挥手:“不必客气,茅山后人冷小川!” 沫平又望了望光头,光头砸了咂嘴,没好气的回了一句:“马东南” 大家这般相互间介绍一下,气氛似乎是缓和了些许。 “快走吧,我那三清迷阵拖不了多久,邪风很快就会循着阳气追来!”冷小川钻进洞内,首当其冲。 沫平应了一声紧随其后,马东南则有些迟疑,但看二人已经走远,也赶紧追上去,毕竟这鬼地方,他压根就没得选。 刚钻进洞中,沫平顿感前方一阵寒气压面而来,这里头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这可如何是好! 白衫冷小川不愧是茅山后人,确实不是盖的,只见他掏出一张黄符,轻轻朝前朝前一甩,口中默念三声:“乾坤道法,三点真火,太祖现身,赐我光辉!” 那黄符呼的一声,飘扬在空中,一点星火自边角而起,却放出了数倍的光晕,这黑漆漆的洞内顿时亮堂起来,若是说照明,比起手电肯定要差了不少,但作为此刻探路之用,却绰绰有余。 茅山之术,果然神奇,这照明黄符与沫平的天道门探路符有异曲同工之妙,却更生的精巧,着实有趣,沫平见罢不禁自顾暗咐。 “跟着我,轻轻地走。”冷小川脚步突然停住,整个人站定了数秒,似乎在探寻着什么,突然扔出这么一句。 “好嘞!”沫平应了一句,又问道:“对了,你们是做什么的?考古?是不是和那些穿着探险登山服的人是一起的?” 问话间,沫平回头瞅了瞅光头,光头警觉的躲过沫平的目光,闭口不言,跟他娘的哑巴似的。 冷小川刚开口,那死秃子突然咳嗽了一声,冷小川顿时不做声了,只顾朝前慢慢走。 妈的,这个死秃子,心眼真娘的多,沫平一阵恼怒,突然停住脚步,光头措不及防,圆溜溜的大脑袋啪的一下撞在沫平身上,沫平故作惊叹啊了一声,反手就是一记沉重的毛栗子! 啪! 这一巴掌震彻这个岩洞,似乎惊动了什么,前方突地响起一阵淅沥沥的声音! “你干什么!!”光头捂着脑袋,双目冒出火光…… “不好意思,精神太紧张了,我还以为是什么幺蛾子攻击我呢,下意识的,对不住,对不住啊……”沫平摆摆手,赶紧捂嘴偷笑,三步做两步去追冷小川了,留下光头站在原地,嘴里叽里呱啦的骂着街。 “你们别闹,这地方有古怪……”冷小川的神情有些紧张,他低声警告道。 沫平顿时不敢再造次,他精力消耗太大,此刻就连开天眼都显得有些吃力,只能凭借肉眼四下观察了一下。 这岩洞隧道并无奇特,三人宽,三人高,与那些山中溶洞有些类似,各种古怪嶙峋的熔岩矗立在岩壁上,除此之外,并无特别。 不过沫平不敢大意,这小哥连那邪风都不放在眼里,三两下就给治了,这会居然紧张起来,说明危险不是空穴来风,自己可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刚才自己捉弄光头的那一下应该是惊动了什么,耳边确实有一阵淅沥沥的声音,却又分辨不出是个啥,也难怪,这会大家精神都高度紧张,处于听风就是雨的状态,加上洞内可见度又不高,昏暗异常,难免有些疑神疑鬼。 即便有那黄符照着前方的路,但说白了也仅仅就是一支蜡烛的亮度,顶多看看路,想瞧见别的什么东西,基本没戏。 “小川,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沫平跟着冷小川身后,亦步亦趋,说不上为什么,但眼前的年轻人却能给予他莫名的安全感,他拍了拍冷小川的肩膀,问道。 不过冷小川并没有答话,而是继续朝着前方慢慢行走,身体似乎有些僵硬,沫平无奈的耸耸肩,这小子看来真的是高冷无比,有些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算了,跟着就跟着。 不过走着走着,沫平却感到有些奇怪了,冷小川不知何时身子僵硬,步伐呆滞,完全没了方才飘逸灵动的身法。 “卧槽,这孩子不会是中邪了吧!”沫平心头一惊,感觉有些不对劲,若是茅山后人都中招了,那自己和傻缺光头岂不是要没命,朝后一瞧。 靠! 自己的身后哪里还有人,阴冷的岩洞早就被黑暗吞噬,地面拉着自己长长的影子,看上去诡谲异常。 光头呢?他不是一直跟在自己身后么?人呢??沫平吸了一口凉气,赶紧喊道:“小川,小川别走了,别走了!!那秃子他娘的不见了!” 但冷小川仿佛没听到他说话一般,依旧踏着僵硬的步子,保持匀速,慢慢向前移动,一步一步走进远处的黑暗中,而他前方漂浮的燃烧黄符这会看来,那祥和的橘黄光亮已经变得异常诡异,如同阴冷的鬼火在空气中摇曳。 就在这时,沫平突然打了哆嗦。 那是一种突如其来的寒意,深入骨髓,侵入心脉,令人发颤,几乎是刹那间,沫平僵在了原地,动弹不得,四肢仿佛给捆住似的,用不上力。 不用说,一定是被邪物冲身了! 就这么会功夫,沫平如同石头一般被定在原地,呆呆望着冷小川越走越远,怎么喊都用,他全身上下连手指都无法活动,只觉一股极寒之气在身体肆意窜动,尼玛这邪物道行挺深呐,这下可要交代了!! 这种情况沫平从来没遇到过,神智清醒身体却仿佛被捆绑住一般,毫无动弹还手之功,身体内的真气仿佛被抽干一般,无论怎么样都调动不了丝毫! 就在此刻,沫平的眼前蓦地一团黑影时隐时现,就在眼前回荡,如迷雾一般,可他此时周身不能动弹,哪有抵抗之力! 他娘的!还有一招! 一旦人被冲身,说明阴邪之物侵体,必须要用纯阳至刚之物来驱除,而人的舌尖之血是至刚至阳之物,威力比肩童子尿! 利齿凿肉,疼痛可想而知,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想也不想,一口鲜血喷出! 出人意料,这口浓血穿过黑影,连半点动静都没造出来! 最后一招也宣告无果,沫平这下算是彻底没戏唱了,莫名之间,恐惧开始在心头蔓延! 抵御恐惧,关键是内心,是意志! 沫平一咬牙,闭上眼,集中精神,口中默念混元诀! 混元诀并非是天道门本门口诀,而是野史传说中的游散道士贞观道人所创的心诀,旨在令人迅速集中精神,进入冥想状态,说白了就是催眠自己,令自己深入忘我之境! 若是能彻底理解吃透混元诀,依靠这法门去激发人的潜能,那可比练习瑜伽效率更高。 但沫平当时只是觉得有趣,囫囵吞枣般将这口诀强记在心,还没时间去研究,但时下也确实没啥办法了,那就干吧! “子述真言,忘吾真身,驱邪避祸,灵通气顺……”伴着口诀的娓娓道出,一股精气灌入脑海,沫平闭上眼,竭力保持心态的静默与平和,忘记自己的险境,达至无我之境,将身体潜藏的精气全数引导而出,由此激发出全身的机能,希望能以此突破邪物的束缚! 空气仿佛在顷刻间被凝结,沫平胸口有些发闷,一股子窒息的感觉袭来,双眼不见物,双耳不闻声,平日里异常敏感的五感此时仿佛被封印了似的,完全感受不到周遭的半点变化,只有一丝清凉的寒气在体内游走,令人不至于失去神智。 沫平思考着要不要睁开眼,可就在这时,迎面一道热风拂面,耳边也开始叽叽喳喳,眼皮上有些灼人,空气似乎在一瞬间开始流淌,伴着热气在身边盘旋,温度几乎在顷刻间升起。 “怎……怎么回事?这洞内照说潮湿寒冷,气流闭塞,怎么现在??”沫平大惊,刚要睁开眼睛,只觉自己的肩膀叫人狠狠拍了一下! 下意识间,沫平朝前一步跨出,反手将那人手臂抓住,狠狠往前一拉,右脚横跨格挡住对方的脚踝,一个标准的背摔把对方狠狠丢了出去! “哎哟!卧槽,沫平你搞什么飞机!!”恼怒的声音传来,沫平这才睁开眼,随之便张大了嘴,傻傻的望着眼前这一切,呆了…… 正前方是一片大花圃,花圃内百花绽放,生机盎然,一条红砖小道绕过花圃沿着几棵垂柳一路朝前,跨过河流延伸远方,转过头,一栋六层红墙小楼屹立眼前,三楼正中央挂着三方金色匾额,分别书有‘好学’‘守纪’‘创新’,沫平使劲摇了摇脑袋,他的身侧不断有人来人往,一个个好奇似的看着自己。 在瞧地上,一个身穿t恤的男孩子正满脸委屈,揉着自己的肩膀,一副不爽的模样,嘀嘀咕咕嚷着什么。 “王晓阳??”沫平有点愣。 “我去,知道还下手这么重,还看着做什么,搭把手拉我起来啊!沫平你可真够可以的,我就看你傻站在路中央想跟你开个玩笑,竟然这么很,上手就是过肩摔,把我当沙包练习啊!”那个叫王晓阳的男孩子道。 沫平赶紧将他扶起来,王晓阳长的白白净净,面相俊秀,带着一副金丝眼镜,头发一丝不乱,颇有几分民国才子书生气。 事实则是,这家伙是沫平的大学同学,虽然不是一个宿舍,但因为曾经是同一所高中出来,所以关系相当要好。 沫平此刻位置则是自己曾经的大学校园,身后就是教学楼,沿着眼前的小道一路朝前走,不多时便可以直达食堂。 沫平低下头,只见自己身着一件白色短袖,褐色短裤,脚上穿的那双灰色运动鞋曾是自己最爱的东西,可……这些早已经是尘封多年的记忆……又怎会? 一切都是那么真实,看不出丝毫破绽,就连阳光都充满了暖意,时间似乎在一瞬间将人拉回到七年之前。 那时的沫平,青春年少,正是人生最美时光,试问谁不想梦回大学,谁不想重新走那青葱岁月。 “不可能!难不成念叨念叨混元诀还能穿越了?”沫平赶紧摇摇头,嘀咕了几句。 “嘿,我说你还傻愣着干什么!今天是探险者探险者驴友社最后一天招人了!还不赶紧的,快快!”王晓阳不知说着什么,一脸兴奋,前头带路招呼着沫平跟上。 沫平狠狠掐了自己的胳膊,哎哟!!疼的差点眼泪都冒出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梦里怎么会感觉到疼?可……若不是梦,那怎么可能!!沫平有些手举无措,只能应了一声,赶紧跟上王晓阳的脚步。 沿着花圃边的小道一路奔驰,无比亲切的熟悉感在眼前一幕幕掠过。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亦幻亦真 毕业之后,沫平也曾回到过学校,可那会,学校早已经大兴土木,将层级熟悉的校园修整的算是面目全非了,此时身边的大花圃也已经在几年前的翻修工程中被移除,只留下一条冰冷的水泥大马路,那些曾经熟悉的人和物,都已不存。 时不时,沫平只能站在一栋拔地而起的新楼之前,指着门口的大门,自嘲的笑道,其实啊,这里曾经是一片小树林,那会,多少对男男女女在此地度过了人生中最青涩曼妙的时光,这个树林可是堪比伊甸园啊,哈哈哈。 曾经只能在脑海中回想的景象这一刻却无比真实,这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 “等一下!”沫平的身子无由的抖了起来,“你。。你说什么?你要去哪儿?” “嘿,我发现你这人耳朵是不是不好使了,探险者驴友社啊!快点!” “等等!!”沫平一下子站定,他眼圈泛红,脸色发黑,刚才这一声几乎是吼出来的! “你又怎么了?出门忘吃药了?”王晓阳也被狠狠吓了一跳“赶紧过去啊!去看看什么情况,下午还有wow副本要打呢!你到底是磨蹭个什么劲儿啊!” 是啊,那个年代,wow横行于每一个大小网吧中,风头一时无两,王晓阳又是这游戏的绝对死忠,耽误他玩游戏堪比杀子夺妻! “你说的那个什么探险者驴友社是不是去西藏雪山的?”沫平问道。 “嘿,你小子信息可真够灵通的,我也是刚收到消息,他们确实有西藏路线,具体的还不清楚呢,你可真行啊!”王晓阳晃了晃手里的诺基亚手机,冲着沫平乐道。 沫平怔了怔,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涌上胸口,他仿佛一头发怒狮子冲上前,双手狠狠揪住了王晓阳的衣领,恶狠狠的吼道:“不准去!!不准去!!!听到没!!不准去!” “卧槽,你是不是吃错药了!!”王晓阳显然被吓了一跳,伸手擦去被喷了满脸的口水,挣脱开沫平的手,有些恼怒。 “我。。”沫平一时间有些错乱,如果说是梦,是幻觉,可一切都那么真实,刺眼的阳光,钻心的疼痛感,一切的一切令人无法去质疑。 “你小子是不是通宵上网精神上有些错乱了?”王晓阳叹了口气,走上前,拍了拍沫平的肩膀,“我说兄弟,你知道的,我就好旅游和探险这么一口,现在难得有这么一个机会,当然不能错过了,你会支持的对吧!” “我。。”沫平抬起头,眼眶已然通红。 “哎哟,我就知道你一定是熬夜游戏玩多了,眼睛里全是血丝,我说哥们,保护要肾,可千万不要亏待了我妹妹!嘿嘿,好啦,我先去那个探险者驴友社打探消息,”王晓阳朝沫平胸口锤了一拳,冲他若有其意眨了眨眼,一溜烟跑了。 望着绝尘而去的王晓阳,沫平早已掩面而泣。 曾几何时,沫平无数次在自责中期盼。 期盼着时光可以重来,他会不屑一切代价去阻止,阻止那次该死的旅行!!! 尘封的记忆刹那间被打开。。。。 当年,这个突然而至的探险者驴友社出现,立刻在学生间引起大热,驴友社旨在招揽同行者一起探险 招揽人数:5人 目的地:西藏——那个文艺男女都神往的神圣之地。 他们的路线要穿过无人区,翻越雪山,所以招揽的条件相当苛刻,而且要签订生死协议,这一做法无疑让那些有冒险精神的少男少女更是打一针鸡血,激起了内心的冒险因子,报名者络绎不绝,王晓阳自然是最积极的那一个。 沫平那会心中有些隐隐不安,他说不上来,但天生趋吉避凶的第六感告诉他,这趟旅行不妥,但面对兄弟高涨的热情,他安慰自己或许只是多想了,毕竟人家也是一个探险社团,起码的安全还是有保障的。 王晓阳顺利通过选拔,成为五人中的一个,但随着出发时间临近,沫平愈发不安,而感觉这趟旅行不靠谱的不仅是他,还有他当时的女朋友,王晓阳的表妹季紫烟! 季紫烟觉得王晓阳这趟旅行有问题,毕竟去的是西藏无人区和雪山,但这探险者驴友社也未免太儿戏,没有培训没有保障,说走就走,简直是胡来!她坚决反对,并恳求沫平和她一起去劝王晓阳。 一边是女朋友,一边是兄弟,沫平非常为难。 关键时刻,他力压心中那份不安之感,站在季紫烟的对立面,选择支持兄弟! 但,有时候过分的坚持往往残酷的! 那趟旅行,王晓阳再也没能回来,据说是遇上雪崩,探险者全部罹难! 事故之后,探险者驴友社从此消声灭迹,沫平试图去查,但毫无线索,这家神秘的驴友社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未留下一丝一毫蛛丝马迹!! 季紫烟自然没能原谅沫平,带着对他的怨恨转学,从此人海茫茫,天各一方。 她送给沫平最后的东西除了一双运动鞋还有一句话! “我恨你,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记忆至此打住,沫平蹲在地上,双手捂面,泣不成声!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梦境是人潜意识内投射出的场景,所有人与物都是跟随自身潜意识所出现,即便再不合理的事情,一旦屈居于潜意识的安抚下,都会在梦境里显得合情合理。不过在梦境中,恐惧感、畏惧感、孤独感都可以存在,唯独疼痛感是不可能出现的! 而现在沫平狠狠捏一把自己的手臂,却实实在在感受到钻心疼痛,手臂上即可发紫,这是在梦境里绝对不会出现的! 所以他现在有些错乱了,此时此刻究竟是时空倒流还是极度逼真的梦境,沫平着实分不清,不管如何,他的内心波澜已起。 或许是忏悔或者是遗憾,沫平打定主意要扭转命运! “他娘的!不管是真是假!既然赶上了,必须阻止!”沫平站起身,忙不迭朝着探险者驴友社跑去。 穿过青石小路,出了学校侧面一道小门,沫平远远看到马路对面架着几方帐篷,边上人头攒动,几乎全是学生,将那劳什子选人会场围的是水泄不通,密密麻麻的人群里三圈外三圈,偌大的一个屁地方几乎堵上了百来号人。 这还不算,期间还不断有稀稀拉拉的人群从四面八方赶来,拼命朝里挤。 “卧槽!见鬼了吧吗,这究竟是社团选人还是抢钱啊,居然这么疯狂!这些学生脑袋让屁崩了吧,就分不清个好歹?”沫平站在边上,目瞪口呆,下意识去口袋摸烟,顿时一拍脑袋,想起来自己这会还在念大学来着,还没开始抽上烟呢。 “沫平!” 一道声音从沫平自己身后传来,熟悉而又陌生,那是一种无法言语的感觉,就像年少时第一次在情感上发出的那抹悸动,多年之后早已模糊,却又能在某个瞬间被触动,转而令人泪流满面! 沫平颤了颤身子,终究没敢转过去,是自责抑或是怯弱,他分不清,或许仅仅只是无法直视那个女孩子的眼睛,那种怨恨,那缕决绝,仿佛一把利剑直插心脏,穿透灵魂!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怪梦根源? “你干什么呢!我喊你你听不到啊!”声音越来越近,沫平深吸一口气,转过了身。 女孩不知何时已走到沫平跟前,沫平猛然回头,下颚差点撞上她的额头,一惊之下,呼出几缕鼻息,吹乱了女孩刘海。 她个子不高,一眼瞧过去精致可爱,如瓷娃娃一般,此刻嘟着嘴,似乎有些生气,是啊,那年的她脸颊微圆,把一束马尾,不施粉黛却容貌出众,清秀的五官中特别是那双眼睛,清澈的眸子浸染着无边纯净,着一条牛仔短裤,搭配淡绿色t恤,清新自然,不可方物。 “说,你是不是也要参加这个社团?”季紫烟皱起眉头,盯着沫平的双眼,鼓着气问道。 “怎么会?我对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可一点兴趣都没有。”沫平平缓了一下情绪,摆摆手,轻声道。 “也是,你也不是这种爱瞎凑热闹的人,但是我哥就不行了……非闹着一定要去!为此我还去特地打听了,这破驴友社简直就是个三无产品,没有半点安全保障”季紫烟撩了撩额前的刘海,红扑扑的脸蛋在夏日的灼晒下浸出点点汗水,看着愈发可人。 “阻止他。”沫平丢下这句话,转身扑进了人潮里。 “哎……”季紫烟仿佛还说了什么,但声音完全被淹没在人群的吵闹声里。 这究竟是不是梦境?抑或是幻境?盗梦空间里就有此先例,人在极度逼真的梦境中会丧失辨别能力,一旦出现的场所是潜意识内的渴求,那就更无法辨别真假了!沫平边走边考虑,灼热的阳光在脑门上打转,周遭炙热的空气在鼻腔内盘旋,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真太真! “晓阳!哎……”沫平强行拨开层层人群,削尖了脑袋往里钻,在大家的骂声中总算是找到了王晓阳。 那小子刚填完报名报,正拿着一份驴友社指南心满意足的阅读来着。 “嘿、、沫平你也来了?”王晓阳见到沫平,赶紧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却不料让沫平反过来一把抓住手臂,拖出了人群。 “紫烟?你怎么也过来了?”王晓阳扶了扶眼睛,眼珠子一转,似乎明白了什么。 “哥,这个什么破驴友社的探险活动你可千万不能参加!这可是去西藏哎,深入无人区,还有翻越雪山,要非常专业的人士才能参加,危险性太大,可这驴友社不去找那些专业人士,居然来大学里招人,更可笑的是连个培训都几乎没有,只提供资金和路线,组个团下个月就出发,这不是拿你们的命开玩笑么?” “这有什么的!国外的很多探险活动都是由自发的学生组成,毕竟学生是最有热情和朝气的人,天不怕地不怕!再说了,冒险嘛,本来就是有危险因素,自然无法预知可能发生的状况,若前怕狼后怕虎,事事都斤斤计较,那干脆大家都躲在家里,哥伦布麦哲伦的那些伟大航行也就不存在了!”王晓阳说的头头是道,但在沫平耳朵里简直都是扯犊子,他也不明白当年就怎么让这孙子给洗脑了。 “不行,我不准你去!”季紫烟双手叉腰,小脸涨得通红。 “你一姑娘家家的懂什么呀,这是男人的运动,你知道个屁的。沫平,快点说说她。”王晓阳眼见这小丫头要发飙,也甚是头疼,赶紧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沫平。 沫平翻了一个白眼,摇摇头,丢下五个字:“我也不同意” “听到了吗?他也不同意!你在乱来,我就去告诉小姑妈,说你在学校里不好好上课,整天搞事情”季紫烟朝沫平眨了眨眼,接着又摆出一副绝不退让的神情盯住王晓阳。 “好吧好吧……我只是报个名而已嘛,你看,我们学校有这么多人报名,况且这个驴友社可不止在我们学校招人,他们招聘点分布好些学校呢,而且最终只招五个人,哪可能就轮得到我!安啦。”王晓阳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有些无奈。 对啊!沫平想到此,脑中突然一道闪光划过,这个驴友社既然撒开大网四处招人,且最终名单只有五人,想必一定会搜罗出类拔萃的人才。 可王晓阳无论哪方面能力都较为普通,在这些人中最多只能算是中等,况且他还是最后一天去报名,留给主办方筛选检验的时间并不多,怎么会就一举命中呢? “走走走……先去吃饭吧……”王晓阳拉着沫平和季紫烟,走向了不远处的一个小餐馆。 三人进入落座,只见这间小小的参观之内摆着一台破旧的老电视机,此刻正通过dvd在播放电影。 “蝴蝶效应?”沫平登时一惊,这电影他不陌生,他可是这部电影主演艾什顿库奇的粉丝。 这部电影如其名字一般,说白了就是任何事件都非偶然,一点点小事可以对周边未来产生极大的影响,或好或坏。内心深处最隐秘处的愧疚感会造成潜意识里无法磨灭的情愫,使人迷失! 这……沫平顿时陷入了沉思。 “服务员,点菜。”王晓阳打了个响指,招呼服务员过来。 季紫烟则挨着沫平,一双大眼直溜溜的盯着他,半晌,忍不住翻个白眼道:“嘿,你在想什么呢?不会是在想哪个大美女吧” “哈哈,沫平眼里,你可是全天下最美的美女,他哪里还会再去想别人。”王晓阳忍不住打趣。 “那是,我可是全天下最好的妹子!”季紫烟将沫平的胳膊紧紧搂住,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侧目而去,那秀气的圆脸在眼中打转,是现实还是梦境?沫平一直在思考也一直在怀疑,但直到现在沫平压根也没看出一丝破绽,这场景天衣无缝,逼真至极。 如果说这是梦境,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潜意识里投射出的画面,那自己的潜意识必定会戒备自己,以防自己去打破这些场景。 就如同左右互搏,一旦自己觉得哪块不对,潜意识会更早预知并将这些破绽一一消除! 用餐完毕,三人沿着街道朝学校走去,沿途依旧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无一例外都朝着驴友社的招人点走去。 烈日炎炎,大家盯着大太阳去胡闹,真是闲的蛋疼。沫平无奈道。 “这话我不同意,年轻的大学生是国家的未来,若没有冒险精神,那岂不是一帮平庸的书生”王晓阳道。 季紫烟也加入了战局,三人顿时吵作一团。 沫平不想与其争吵,耸耸肩,大家不欢而散。 四天之后,驴友社选拨揭榜,沫平、季紫烟与王晓阳又一次来到招人会场,天气依然炎热,大家的热情却不减,现场照旧人头攒动。 哎?沫平似乎看到了什么,拨开人群,拼命朝里挤,却无奈大家都不是吃干饭的,他是举步维艰,刚抹进去半个身位又立刻被挤了出来。 名单公布。 王晓阳落选了……五人之中,并无他的名字。 季紫烟喜出望外,王晓阳却一脸失望,沫平若有所思,三人各怀心思,走在大街上。 这本是最好的结局,王晓阳性命得救,沫平季紫烟恋情得以保全。 “哎哟……”沫平突然打了个哆嗦。 “怎么了?”季紫烟问道。 “我冷!”沫平回道。 “什么?你别开玩笑了,这可是夏天,你看这太阳多烈。”王晓阳摸了摸沫平的脑袋“你出门又忘吃药了?” 沫平拿开王晓阳的手,脸上的神情越来越阴沉,他的额头浸出了汗水,他的身体再不断的发热! “果然是梦境”沫平捂住了自己的脸,神色悲哀。 “你说什么呢?什么梦境”季紫烟赶紧上前抱住沫平“你不会是生病了吧” 沫平却依旧自言自语:“从一开始,我就在怀疑,可这个场景这画面太真实,而且每一幕都直戳我内心最柔软的部分,对,就是我的愧疚!因为内疚而导致潜意识投射出的能量实在是太强大,我根本找不出反驳的机会。直到我看到那部电影,蝴蝶效应……” 太真实太美好的东西往往因为过于完美反而会露出破绽,就像我的内心急于要让我认可此时的情景,或许那样我就可以消除那份愧疚,但我一定会迷失在这无边的梦境里,直至身体的本体慢慢死亡。 这个场景很完美,烈日当空,我满身是汗,何来冷意?? 我并不冷,避开思考,在大脑空白的一瞬间里下意识做出哆嗦的动作并且喊冷,潜意识第一反应自然是给我制造热量来避免我去怀疑当下,如此反而多此一举,露出破绽。 对不起! 沫平苦笑着将季紫烟与王晓阳拥入怀中,我知道我这辈子不论怎么做的都无法弥补曾经犯下的错,但我不想以自我麻醉催眠的方式去消除这份内疚,我宁可再去调查去还你一份真相也不愿意自己欺骗自己! 对不起!沫平此刻的心中早已经坚信身处梦境,无比坚定的信念在脑海中扩散。 大地开始颤抖,那无边烈日逐渐暗淡,季紫烟的脸渐渐变得模糊,沫平闭上泪眼,最后一刻深深的吻了她!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逃出梦中梦 再睁眼,人重回洞内,沫平长出了一口气,能将自己进行这么深度的催眠,究竟是什么因素?这也太恐怖了,内心深处最最隐晦的部分居然能被挖的那么彻底,若是自己迷失在那么梦境中,那么自己在这个洞内应该是陷入沉睡的状态,无水无食物,不出三天应该就见上帝了吧! 可…… 可自己还是不能动弹,妈蛋! 冷小川?马东南?都尼玛死哪儿去了我靠! 人不能动弹,可是脑袋却能转动啊! 沫平一回头,只见一张死人脸就在自己眼前十公分处,就快贴上自己的面门了! 我擦什么鬼!!! 这死人脸居然是鎏渊大酒店客房部经理王三,那个被噬魂兽吸得仅剩人皮的家伙,怎……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不仅仅是他,他的身后的阴影里逐渐走出李文俊,李文昌的妻子凤凰,全是那些死去的人…… 我的天!沫平瞪大了眼睛,嗓子里却挤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死命震动声带发出吱吱的挣扎声。 这……这些死人怎么会出现在此处??太尼玛慎人了,这是活见鬼了? 远远不止这些,更扯犊子的事情出现了,只见为首的王三抓住自己的胳膊就咔嚓一声咬下口去,尼玛这是拿我手膀子当鸭腿了呀!沫平心中怒骂,脸上却惊恐不已! 不疼?我去,是不是全身被麻痹了没有痛感?沫平下移目光,只见手臂上已经被啃得血肉模糊,再下去几口,马上就能见着骨头了! 卧槽,这是要活生生看见自己被吃掉了么?你大爷啊!我他娘的还没结婚呢!可不想这般尸骨无存的去见马克思啊! 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不是手臂,而是脑袋,一股难以言喻的痛楚在太阳穴周围跳动,喊又喊不出声,我擦这还不如让那王三接着啃手呢,起码不疼啊! 突然间,一道惊雷炸起,地面开始颤抖,洞内的碎石簌簌而下。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好死不死的,洞要塌了?沫平无奈的闭上眼。 无边的黑暗袭来,不过这次再也没出现那偏僻的山村与起伏的山脉,更没有平静的湖面和诡异的人群。 而是…… 一道光! 沫平瞧着黑暗中一道白光袭来,还伴随着人语,听不清,但似乎是在喊他。 蓦地,脑袋再次剧烈疼痛起来,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又一次传来! 啊啊啊!!! 他大吼一声,突然间张开了眼睛! 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视线里! 冷小川? 冷小川眼见沫平睁开眼,松了口气,将两支银针从沫平的两侧太阳穴拔下来 “你终于醒了……”冷小川一屁股坐在地上,擦了擦额前的汗,似乎有些乏力。 “你……你不是不见了么?还有,这洞不是塌了么?”沫平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躺在地上,赶紧一屁股坐起身,连环炮似的发问。 冷小川从口袋中掏出一盒皱巴巴的烟,瞅了几眼,发现已经空空如也。失望把烟盒子随手一丢“你被血蝠咬了,中毒出现了幻觉” 原来刚才的场景也是梦境,那之前……岂不是梦中梦? “血蝠?”沫平这才发现,自己身边还躺着一个人,自然不是别人,就是那死秃子马东南,他躺在地上,眼皮不住的颤抖,身子也时不时痉挛几下,呼吸急促异常,毫无疑问,正在发噩梦呢,看来也是中毒出现幻觉了。 “之前不是有淅沥沥的声音么?那就是血蝠扑哧翅膀的声音。”冷小川定了定,似是自言自语问了一句“这鬼地方怎么会有血蝠,真是奇了怪了。血蝠是吸血蝙蝠的变种,依靠利齿在人或者动物身上撕开一个小口,然后趁其不备,不停的****血液,它的体内有一种神经毒素,可以麻痹神经,让其产生幻觉,最后在幻觉里惊恐而亡。” “这你都知道,懂的挺多啊!”沫平拉了拉筋骨,感觉周身酸痛无比。 冷小川接着道“你们俩太不当心了,都让血蝠咬了,幸亏我警觉,躲过攻击并将它们都赶走了,要是咱们仨都中招,那就完蛋了。” 沫平摸了摸后颈,果然有一个细细的伤口。 “我利用茅山术配以药剂将毒素引流清除,又用金针扎你太阳穴,利用痛感把你从幻觉中拉回来,可是费了大劲了,你”冷小川道。 “我说咋那么疼,原来是你在扎针……我去,那酸爽。简直了”沫平摸了摸太阳穴,心有余悸。“这秃子呢?” 冷小川瞥了马东南一眼:“他啊,毒素已经清了,针也扎了,可愣是醒不过来,我也无计可施,只能先等等了……” “对了,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刚才在幻觉梦境中又做了一个梦!”沫平道。 “梦中梦?”冷小川吃惊道。 “恩。而且我在那个梦里最起码呆了三四天。”沫平道。 “但其实你晕厥的时间至多也不过一个小时,梦里的时间是很模糊的,你根本不能很清楚的去分辨具体时间长短,不过梦中梦非常罕见,需要外界的催眠暗示才有可能啊!”冷小川挠了挠头,也有些不可思议。 “看来你懂的还真不少”沫平笑道,接着说“我想极有可能是我进入第一层梦境后分不清现实与幻觉,想用混元诀来平复心境,却不想把自己催眠了。” “混元诀?”冷小川顿时来了兴趣“这可是一套早已经失传的口诀,我早前听说以前很多高人都是通过混元诀将自己深度催眠,达到忘我之境,以此进行修炼不仅事半功倍还能修生养性,妙得很!” “我也就接触了些皮毛,基本没啥用”沫平摇摇头。 “不过即便是混元诀,梦中梦也是非常罕见,你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暗示?”冷小川问道。 沫平仔细想了想,也是,自己怎么会就莫名其妙被挖出那件事情呢?探险者驴友社、王晓阳、季紫烟!为什么会梦到这些东西呢?而且潜意识制造的梦境非常强大和逼真,若不是自己有所察觉,坚定信念,估计已经丧失自我,无法脱出了! 仅仅是为了平息内心深处的愧疚感?不至于啊!莫非是已经受到了何种暗示,自己却还浑然不知? 沫平还想去回想梦中的细节,却发现那些记忆已经开始逐渐模糊起来。 “先不说这些了,我看我们还是想想怎么出去吧”沫平叹了口气,马东南依旧抽搐着身体,面部扭曲,一看这货就是在做噩梦,也对,这秃子城府那么深,心中指不定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屁事,难免会招致心魔。 “我们俩搀着他慢慢走吧,这个洞比我预想中要深的多,想要走出去,肯定得花上一番功夫。”冷小川又点了一张照明黄符,飘于身前引路。 两人就这么般一左一右搀扶着马东南,慢慢朝着洞的深处走去。 对了,要提醒一句了,这可不是什么山洞,而是在地下人为修建的一条隧洞,坡度朝下,越走越往地下,阴冷潮湿感逐渐变强,冲击着二人的身体。 好在冷小川是修道之人,沫平也算是半路出家,两人的体质都远远强于普通人,马东南则就惨了,身体如同筛子似的不住颤抖,脸上的肌肉起伏甩动,似乎正在什么噩梦里备受折磨。 引路的黄符在二人身前摇曳着昏暗的橘光,却始终看不到尽头,气氛也逐渐变得古怪起来! 三人似乎是在这诡异幽暗的隧洞内绕圈! “不会是鬼打墙了吧!怎么这么久还没走出去,我们起码走了有好几公里了!在这么走下去,岂不要深入地心了?”沫平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确实,在这压抑的空间内走了许久,人是乏的紧! “人在这狭小的空间内,缺乏对比物,很难有准确的距离感,你觉得走了很久,其实我们并未走多远!”冷小川语气很淡,面对沫平投来疑惑的目光,他指了指燃烧的黄符“一张黄符最多燃烧五分钟,以我们的速度,最多走百来米,从进隧洞到现在也一共燃了不过六张,其中还包括你俩昏迷的时间,真的算起来,我们可能走了三百米都不一定有” 沫平点点头,其实他心中早就有数,只是故意这么一问,想试试这冷小川的能耐,想不到这孩子不仅冷静,逻辑力也如此出色! 他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冷小川,小伙子依旧面如冰霜,永远一副波澜不惊的死人脸!年纪轻轻却总是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成熟老练! “我知道你并非普通村民,想必也是修道之人,这种常识问题你都要问。怎么?试我么?”冷小川斜了沫平一眼。 哈哈哈,沫平尴尬自顾自笑了几声。 就在此,一声惨叫从前方传来!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洞口生变 音波在狭小的隧洞内来回波荡,拉扯成一串串古怪至极的回音,延绵拉长的惨叫使得声音破裂冗长,显得更加诡异恐怖! 更不可思议的是! 死活沉浸在梦境里出不来的秃子马东南居然嗷的怪叫一声,双眼一瞪! 醒了! “我。。我不是在蹲监狱么?怎么又跑这儿来了?究竟。。。怎么了!你们?我”马东南深深吸了口气,站定原地,嘴里嘀嘀咕咕,语无伦次,显然是惊魂未定,还没彻底从梦境里缓过来。 沫平自然懒得解释,他与冷小川对视一眼,心有灵犀的点点头。 冷小川摸出一张黄符,紧攥掌心,小心翼翼的朝前走去,沫平则将钱币剑握在手中背负身后,紧跟冷小川的脚步。 由于这一声惨叫太过突然,是人是鬼无法辨认,前方未知的黑暗中究竟藏着些什么,没人能说的清! 两人步履伴着指路黄符悄悄朝前挪了几个步子,一阵微风迎面而来! 有风?沫平心头一震,空气能流动说明这隧洞并非封闭,出口很有可能就在前方不远了。 “出口不远了!”沫平压低声音,暗咐一句 “恩。”冷小川点点头,手中的黄符攥的更紧了! 越是此刻,越是危机! 突然间,一股更强的气流扑来,裹挟着一抹浓重的腥味! 血腥味!两人面面相觑,加快了脚步。 接下来的事情更是离奇的没边! 隧洞到头了!!! 一堵泥墙将这隧洞封死的严严实实,严格说起来,或许当初这隧洞想必便是挖掘到此处就停住了! 若真是如此,那这隧洞岂不成了一个死胡同,没了意义? “怎么会?我刚才明明感觉到一股气流,而且是呈水平方向扑来的,这才走了不过十来米,怎么就没路了?”沫平有些懵。 冷小川面色凝重,他也有点发愣,只见他走上前,狠狠拍了拍泥墙,手掌从泥墙上扒拉了几块土放在鼻前嗅了嗅,摇摇头:“这是陈土,这堵泥墙想必一直都存在!这。。” “你看,这隧洞分明是人工修葺过的,除了地面时泥土,两侧洞壁以及头顶上都做用岩石浇筑重新加固过,但就偏偏眼前的这堵墙确实泥墙,毫无半点加固痕迹,是不是有些奇怪?好歹也做了这么浩大的工程,就算停工也不至于这么仓促都不收尾了吧”沫平道。 冷小川也是满脸问号,刚才明明有股气流迎面而来!怎么顿时就封死没路了? 沫平借着黄符幽暗的光亮抬头打量了几眼,脑袋上是厚厚的岩壁与不规则倒挂的钟乳,毫无一丝缝隙,确实,修筑者当初应该是顺着这条隧洞边打通边原地加固,一直修建至此便没了下文,甚至连这泥墙都没来得及加固。 既然如此,那股裹挟着浓重血腥味的气流又是怎么来的? “等等我!等等我!”马东南脸上满是惊恐,在橘光的映衬下更是无比惨黄,仿佛行将就木的死人一般。 “你清醒了么?”沫平看他的模样,应该是在梦境里着实被狠狠吓的不轻。 “我做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噩梦!”马东南的面部肌肉不住的颤抖,说话哆哆嗦嗦,看起来这个噩梦比大家意料中还要可怕。 “得得得,有空再听你说,先想想怎么出去吧。”沫平拍了拍厚实的泥墙,冲着马东南道:“瞧见没,这路封死了。要么回头,要么找路,要么等死。” 马东南咽了咽口水,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再也没了之前那股嚣张气焰,眼神中的精明早就让恐惧代替的干干净净。 “冷。。冷师傅,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马东南舔着脸,冲冷小川问道。 冷小川看都没看他一眼,依旧扒拉着泥墙上的土块在鼻尖嗅,沫平则捏着下巴,眼珠子溜溜的乱转。 “要是三哥在就好了!也不至于落到这般田地,唉”马秃子越来越悲观,坐在地上也安分,双手拍打着地面,嘴里不停的碎碎念。 沫平本来就对这老滑头没啥好感,顿时烦了,上去就是一脚,嘣的一下就把这秃子踹了个狗吃屎。 “你干什么!”马东南措不及防,吃了一嘴泥,立刻满脸恼怒站起来。 嗯?沫平突然间双眼一亮,指了指马秃子嘴角边的泥巴,“这是什么东西。” 呸呸呸。。马秃子碎了几口唾沫,干呕了几下“你小子是不是脑子坏了,踹我做什么,哎哟,这什么玩意,真******臭。” 沫平则上前从秃子嘴角的碎泥里捏出个白森森片状物,脑袋中立刻灵光一闪,他赶紧扫了一眼脚下的地面,顿时脸色一变! “。。快。。快走!!!快!!!”沫平的话断断续续,最后一声几乎是嘶吼出来。 为时已晚,地面突然间剧烈抖动开来,软滑的地面前后起伏,平地突起波澜,地面仿佛瞬间被稀释一般,黑水自泥土间隙朝外疯狂溢出,散着阵阵恶臭! 才不过短短几秒,隧洞开始剧烈晃动,洞壁的碎石簌簌而下,整个隧洞几乎就在崩塌的边缘! 冷小川就站在泥墙边上,但他动作极为敏捷,朝后一蹦,跨出三米,躲过几枚掉落的碎石,冰冷的面庞上也隐隐透出丝丝无措。 马秃子求生本能意欲常人,尽管他动作笨拙,却有着过人的危机预警能力,沫平的话才喊出口,他就连滚带爬朝着洞口逃去。 突然间,地面开始下陷,以泥墙为源头整体塌陷,朝外蔓延。 冷小川猝不及防,一脚踩空,整个身子陷进泥地中,即将被这渗人的地面完全吞噬! 马秃子则如同死狗一般,四肢完全被这沼泽般的泥土吞没,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句,整个人就笔直沉了下去。 沫平站在最外围,以他的反应和速度,想跑绰绰有余! 屋漏偏逢连夜雨,燃烧的黄符被掉落的石子径直打落,隧洞中顿时没了光亮,伸手不见五指! 他娘的,真是欠你们的! 最后一丝光亮消失的瞬间,沫平朝后一步后背紧紧贴着洞壁,探出左手,一把抓出冷小川手臂,右手则探进稀烂的黑泥中,抓住马秃子的后背,两只手臂几乎同时使出了吃奶的劲儿,狠狠一拉,将两人径直从这黑色烂泥中拔了出来! “贴着墙走!”冷小川临慌不乱,虽刚从鬼门关兜了一圈,却依旧镇定。 这个隧洞建造加固时,墙面与洞顶是主要施工对象,而贴墙侧路面,因为日常墙面岩石的碎落,日积月累形成了一条窄窄的碎石道,虽说不上多牢固,起码能走人,比起突然变成沼泽的泥路,安全性自然是高了好几分! 不过这会洞内黑漆漆一片,三人只能排成一列,踏着小碎步摸着墙壁走,尖锐的碎石渣子在身体上摩擦,苦不堪言! “再走快点,这条路应该不会全部坍塌下陷,只有那一段!过去了就安全了!”沫平满头大汗,艰难的吞咽着口水,此刻周身上下全是剐蹭的血痕,密密麻麻,仿佛被鞭子抽过似的! 走了百十来米,路面逐渐平静缓和,只有方才的那端还在剧烈动荡,飞沙走石碎落一地,隧洞虽然没塌,通道却已经完全被砂砾和烂泥覆盖,看样子是走不过去了! 三人躲过危险,长长舒了口气,瘫坐在地上,冷小川则随手燃了一张黄符! 有了光,大家的心才稍稍平静了许多! “到底是怎。。怎么回事?”马秃子惊魂未定,带着颤音问道,他带着感激的眼神望了望沫平,目光内确实满含真诚,沫平见了倒也未和他拌嘴。 冷小川有些自责的叹了口气:“是我大意了!” “大意?大意什么?还有这隧洞怎么说塌就塌了?是不是地震了?”马秃子问道。 沫平没好气的斜了他一眼:“地震个屁,这地下有‘东西’!” “东西?什么东西?” 沫平欲言又止,他并不确定,没下结论。 这回倒是话少的冷小川先开了腔,他眯着眼,呼吸有些急促:“极有可能是。。是。。” 蛟!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事出有因 蛟是中国古代传说中的动物,栖息在湖渊等聚水处,是一种传说里的动物。 蛟与龙非常相似,古书中记载虺五百年化为蛟,蛟千年化为龙。蛟虽然像龙,两者却又天差地别的不同,龙是神物,蛟则只能算是个半仙,蛟的尾巴不如龙那般大气有力,仅仅是光秃秃一截,爪子也仅仅只有一对,头上无角,看上去凶恶怪异,说白了就是超级低配版龙。 “你。。你说什么?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蛟这种动物呢?这。这不是故事里的玩意么?”马秃子瞪大了眼睛,显然不是太相信。 “地面涌动时,一股黑水破土而出,是不是有一股浓烈的味道?”冷小川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问道。 “是的,是一股非常呕心的臭味,呛得我差点吐了。”马秃子说道。 “不是臭味,是腥味,极其浓重的腥味!”冷小川搓了搓手“这种腥味只有是长年浸于湖渊内的物种才会有,而且伴着地下泥土的酸味,这精怪必是龙潭之物!”冷小川接着道。 “可这也不能判断是蛟龙这么夸张啊!”马秃子依旧不依不饶。 “和你这文盲能说清什么?”沫平捏了捏鼻子,不耐烦道。 冷小川双手背负,背朝众人,一副世外高人的姿态,他话音虽轻,却句句千斤。 此地湿气集中,内有暗河环绕,关口呈反拉张弓之势,阴气内闭不泄,埋尸可百年不腐,属于说传中的落地***这种地方照理说多生精怪,其实不然,过重的阴气极为损耗阳寿,活物落于此,能难存活,所以这种落地**最大的功能却不是藏尸,而是。。。 封印! 封印精怪,以这地天然属性去消损精怪阳寿! 而血蝠,则是唯一能使活物精怪进入睡眠的动物,精怪存于地表之下,身附腥味,必是那潭中之怪,而这条隧洞就是当初修筑来专门封印它的,身长十几丈,盘踞表里湿地,不是蛟,还能是什么? “你们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沫平盯着冷小川的双眼。 冷小川避开沫平的目光,闭口不言,面色有些难看,似是有难言之隐。 这回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倒是马东南主动开了口,或许这个老油子捡回一条命,终究心存感激。 “我们是受人之托,来此处找一件东西!”马秃子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叹了口气。 沫平正欲开口,马秃子立刻摆了摆手:“别问,我也不知道那东西究竟是什么。估计只有三哥知道。” “他说的没错”冷小川难得帮了一把腔。“我们等级太低,很多事情不知其然更不知其所以然,你问了也白问。” 马秃子向冷小川投去一个难得赞同的眼神,接过他的话:“我们组织很神秘,里头的阶层分三级九等,天字级,地字级,人字级,每级三等,各级地位不同分工不同职能不同,我属人字级二等,他是三等,我俩基本就属于最底层,很多事情都是上头下令我们去做,压根不知内情! “一个盗墓组织居然这么细化严明,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沫平道。 马秃子耸耸肩接着道:“应该也不只是盗墓,据说我们上头业务很广,但祖上传下的主要买卖就是盗墓!不对,应该是说收人钱财,替人盗墓!” “替人盗墓?” “恩,说白了就是雇主出钱请我们替他们盗墓取冥器,我们只收雇主的钱,墓中东西一概不取!”马秃子解释道。“这次据称是一个探险队发出的委托,上头评估下来风险不大难度一般,就交给我们地字级来做!由我们地字级里头最有手段的三哥带队,组织20人,探险队20,原计划半个月内完成委托,撤出苗疆!可没想到却栽在了此处!唉” “千里苗疆处处凶险,步步危机,哪有那么简单,你们也太天真了!究竟发生了什么?”沫平摇摇头。 “唉!”马秃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娓娓道来! 原来秃子口中的三哥早在十天前就已经带人来此,建立了前方营地,将物资人员逐步运送安顿,因为此地尚属未开发的蛮荒之地,周边遍布生苗山寨,为了不与当地人有冲突,所有的事情都是暗地里进行!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探险队的成员也依次前来,可惜,他们那群生瓜蛋子对于很多山野禁忌一无所知,随处生火,乱杀野物,四处瞎跑,惹出不少乱子,其实那会已经有些端倪,很多怪异的事情露出了苗头,不少人莫名其妙开始高烧拉肚子,夜间也时不时有人看见黑影从营地周围掠过,但三哥彼时自认为hold住,还是按照原计划准时入墓。 “这个墓室设计极为精巧,需要利用水浮力才能逐步打开石门,你们当时是怎么办到的?”沫平打断了马秃子的话,问了一句。 马秃子嘿嘿一笑,露出满脸褶子:“看来沫兄你不简单,这起门机关让你摸得一清二楚!其实三哥在来之前就已经将此地此墓的门道摸的通透,我们带来发电机和水泵,将不远处河中的水抽出灌入墓室,以此方法打开这墓穴的入门第一处!” “那后来呢?” 因为那帮探险队的家伙实在是太能惹祸,所以三哥就把他们安排在远处营地,只带八人进入墓室,本以为事情顺利至极,却不想刚进入就遭遇滔天大祸! “什么?” “我们刚进入墓室时一共有28人,我们组织20人,探险队8人,三哥将大家分为七个小组,四人一组,一旦遇到突然事件可以分组处理,这样不至于慌乱无章。。但当我们进入至第二道墓室时!诡异的事情就发生了!” 马秃子说到此,脸上有些惊恐,他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和身体,尽力让自己不因为害怕而全身发抖! 沫平此刻也警觉起来,当初送蒙卡大叔回去时,在山上遇到穿盔带甲的行尸时就有些疑惑,而之后数日村外又出现了尸蜂,难不cd和这帮人盗墓有关? “我替你说吧”冷小川轻咳一声“我们进入墓室的瞬间,石门自动关闭,大地震动,股股黑气不知从何处生出,瞬间灌满了整个墓室,那黑气味道酸涩呛人,只要吸入一口便头昏目眩神志不清,当我们再醒来时,已经身处异地,身边的人也已然消失不见!” “你的意思是所有人都被随即打散传送到不同的地方了??”沫平也是一惊,这种奇事他可还是第一次听说! “差不多就是你说的那个样子!”冷小川应道。 这话一出,沫平不觉倒吸一口凉气,这墓室内确实太过诡异,别的不说,就自己遇到的那只守墓兽,就已经算是稀罕至极,想不到居然还有更离奇的事情,且还不说现在三人脚下可能踩着一条蛟龙! “那这到底是谁的墓室?”沫平问道。 冷小川与马秃子同时摇头,他们二人确实级别不够,估计也是俩干苦力的角色,看来除了那三哥与探险队的头目,其余人对这墓室都是一无所知! 沫平捏了捏下巴,脸上闪过一丝苦笑,若真是如此,要想出去,可就有些难度了! “那你呢?沫兄弟,你来此地想必也不是为了观光吧,虽然穿着当地面人的服饰,但你应该不是本地人吧,你来此是为了?”马秃子怎么着都逃不开老油条本性,既然自己给你抖了料,你怎么的也该回敬点东西吧。 “实不相瞒,我还真不是来此旅游的!我来此地本是为了救一哥们,只不过事情一波三折,不是三两句话能理的清的,但我声明一句,我来此一不是为钱而不是为利,和你们绝对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事已至此,想要出去,我想我们必须同心协力才行,你们觉得呢?” 沫平说话间,伸出手掌,看着二人。 “对!” “同心协力!” 狭小的隧洞内,三人的手第一次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原路返回 “这条隧洞应该是没戏了,一堵泥墙封死了路,我看我们还是回头吧”马秃子对方才的经历依旧心有余悸,胆儿几乎都吓破了,他此刻只想一心回头! 沫平却摇了摇头,他此刻心中却有不同想法。 思索片刻,他沉吟道“不管我们脚下是蛟龙还是别的什么劳什子!我想我们还是应该继续朝前走!” 冷小川点点头:“我同意,前人既然要封印蛟,想必一定有他们的方法,蛟龙非凡物,必定会周期性复苏,而克制其法也一定是周期性让其陷入沉睡!” “所以蛟龙方才刚刚复苏,一定会被某种力量强制性陷入沉睡,可能是血蝠,也可能是别的什么东西,这会过去绝对安全!”沫平接着道。 “但那地方不是被泥墙挡住了么?死路一条,怎么过去?”马秃子问道。 冷小川与沫平相视一笑,并不说话,而是同时指了指地面! “你是说出口在地面?怎么会?这。。”马秃子瞪大了眼。 冷小川掏出一张黄符引燃,边带路边说:“其实所有的关键都在于地面的泥土!靠近泥墙部分的泥土不论颜色还是质地都与周边地面以及泥墙大相径庭,原因很简单,每次蛟龙苏醒动作都会导致地面的泥土翻动,而那块地方就因为下头有出路,地面其实很薄,所以颜色非常浅,甚至会时不时将泥土下的杂物翻出来!” “快走吧,毕竟这蛟龙下一次苏醒是什么时候我们都不清楚,万一突然间就醒了,那就麻烦了!” 三人在黄符的那微弱亮光的指引下,沿着隧洞泥泞的小路慢慢前行,地面的泥土稀烂无比,有些地方甚至是一步一坑,稍不留意,轻轻一踩,就能没过膝盖,而且那烂泥又酸又臭,腥味冲天。 大家就仿佛在粪坑里艰难前行,每走一步,都要付出极大的艰辛。 虽然路途是艰难了些许,但过程还算顺利,忍住作呕的冲动,没过多久,大家便到了泥墙前! “怎么弄?”马秃子狠狠蹬了几脚地面,除了溅起几道黑水外,并无太大作用,倒是他的腿上站满了烂泥,臭水渗过裤腿粘在腿上,令他难受不已。 “如果有把铁锹就好了!如今看来,只能依靠这个了。。”沫平努努嘴,将袖子撸起来,朝着二人甩了甩双手! “我靠,不会吧,用手挖???这烂泥和大便可没什么区别啊!!我说沫兄弟,你就没啥别的招了?”马秃子几乎把眼珠子都瞪了出来,看的出来,这小子对脚下的烂泥有着不是一般的恐惧心理。 冷小川的脸色也相当难看,沫平心知,这种名门之后,自视清高,让他干点什么除妖伏魔的上档次工作,完全没有问题,但这种脏活累活,这小子肯定没怎么接触过,也一定排斥的紧! 这让沫平大跌眼镜的是,第一个干活儿的居然就是冷小川,只见他狠狠呼了一口气,从衣服上撕开一个布条将鼻子捂住,撸起袖管就开始徒手挖泥! 刚弯下腰干了不多一会,冷小川就已经犯了好几次干呕,但他只是尽力吞了几口唾沫,继续埋头苦干!看来这小子真是没干过这种活儿,不容易!沫平在心底给这小伙子点了个赞,也开始挖起来! 倒是那马秃子,一副要死不死的样子,哆哆嗦嗦才将双手探进烂泥中,沫平一脸不耐烦,就差给他两脚了! 要知道,人手毕竟是肉长的,不比那铁镐锄头,即便是三个人,半天也挖不出多大花样! “沫兄弟,你说咱这法子靠谱吗?要是下头这机关距离地面有个三四米,那我们即使把手挖残废了也没辙啊!”马秃子一脸苦相! “这是唯一的方法!!别忘了,我们身后隧洞外有邪风,那东西,困一会还行,要是想彻底消灭,那可需要很高的道行,就凭我们三人,若是再遇上只要死的份儿!”冷小川低声道。 听到这话,马秃子算是彻底安分了,也不多言,老老实实的陪着大家一起挖泥! 沫平其实心中也没底,一旦前人将这出口做的极深极隐蔽,那可就算是彻底歇菜了!不过自古修墓者从来都是个高危行业,很多时候,为了不让墓穴的位置以及其中的秘密外泄,这些可怜的修墓人都会落下个惨死墓中陪葬的命运,这处封印蛟龙的地方又是重中之重的位置,修墓者不给自己留后路几乎不可能活着出去! “虽然我也不确定我们脚下踩的是不是一条蛟龙,但即便不是,也一定是什么异兽,所以,修墓者想要活下去,一定会在尽头处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我们只要找到他们留下的这条活路,就一定能出的去!” “可我们都玩半天了,还是。。”马秃子正要抱怨,突然间话说了一半,便闭上了嘴! 他的手似乎是触及到了什么,加快了扒拉的速度! 沫平和冷小川也开始快速动作,三人不再说话,而是如同鼹鼠一样,急速的掏土! 不多一会便扒拉出一块一米见方的空处来,冷小川又点燃了一张黄符,捏在手里凑近一看,三人的脸上顿时浮起一丝希望! 这是一块石板,很显然,这种地方压根就不应该有这么一块石板! 石板并不是很重,三人合力将这石板掀起来丢到一边,一条黑黝黝的通道立刻呈现在众人眼前,大家凑上去一瞧,通道很窄,垂直朝下半米便呈现了水平之态,只能容一人进入,而且还要爬着前进,也不知里头有没有什么幺蛾子。 通道前头不知是福是祸,这时候,老油子马东南摸摸鼻子,他自然不愿意第一个下去,他轻咳一声“我本事有限,怕是第一个下去遇到些事端无法处理,等下影响了你们可就不太好了!” 沫平早就知道这货会这么说,也懒得反驳“我先下去,你们跟着我。” 突然间,沫平耳边闪过一丝异响,仅仅是瞬间便消失不见,但他判断的非常清楚,这异响就是从通道内传来。 “你们听到了什么声音没?”沫平问道。 “没有啊!什么声音?”马秃子和冷小川同时摇了摇头! 连小川都没注意,妈的,到底是什么?沫平不敢怠慢,将钱币剑一把抽出握在掌心。 “没什么,可能是我有些神经质了!对了,你们可跟紧了!”沫平握着剑,身先士卒,爬进了通道之内!!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诡异长手 这小通道非常狭窄,沫平钻在里头跟条蚯蚓似的,非常不好受,加上土质潮湿酸臭,空气又极为稀薄,眼前更是黑漆漆一片,这实在是煎熬。 沫平一边爬一边用手摸索着探路,动作非常缓慢,但这通道中微弱的气流告诉他,前方一定有出口! 尽管隧洞中那股气流到现在他都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这会,他还是愿意再赌一把! “沫兄弟,瞧着出口了么?”马秃子才爬了不过一会便气喘吁吁。 “别急!”沫平啐了一口唾沫,口中全是碎泥,他实在是不想理会身后的蠢货,这种地方,话越多,呼吸月急促,空气的使用量就越大,本来就没多少,全让这死秃子糟蹋了! 三人爬行了也有半天,沫平的耳边突然又传来一丝异响! 绝对没听过,方才听到的就是这股声音! 沫平用脚蹬了蹬身后的马秃子,示意他别动,这秃子倒也识趣,赶紧停下动作,将信号传递给冷小川,战战兢兢的趴在这狭窄的通道内,不敢出声! 方才听那声音模糊异常,而这会听起来倒清楚了! 那是指甲盖划拉墙壁发出的撕拉声,而且就是自己的正前上方!沫平舔了舔嘴唇,心中有些打鼓! 应该没错了,自己的上方一定有个墓室,而此刻通道的延伸方向已经开始蜿蜒朝上,再这么爬下去,十有**能通出去,而且就是这间墓室! 谁他娘的没事做,这会在屋子里扒拉墙壁?会不会是粽子?想到此,沫平把手里的剑握的更紧了,用脚尖轻轻点了点通道的墙壁,示意继续前进! 功夫不负有心人,三人当了半天鼹鼠,突然间有了眉目! 沫平的手掌触及到一处坚硬的石板,他顿时喜出望外,单掌稍稍用力顶了顶,但这石板过于沉重,半点挪动的意思都没有! 我擦,不会到了此处最后败给了一块石板吧!沫平重新调整了身位,双手托起那石板,狠狠用力朝上一拍! 石板顿时松动了,间隙里的泥土簌簌而下,呛得沫平差点咳出声来! “怎么样了?有戏吗?”马秃子压低声音,轻轻的问。 “差不多了,你让小川准备准备,这上头指不定有什么邪门的东西!”沫平话刚出口,全身肌肉绷紧,呀的一声,就像举重运动员最后一手爆发性托举! 石板轰隆一声被抬起,几束光亮顿时窜进了通道! 成了!沫平心中一喜,三步做两步朝外爬了几下,轻轻一跃,窜出了通道。 我去! 刚出通道,沫平扫视一番,顿时吓了大跳! 马秃子和冷小川也相继从通道内钻出,无一例外,都惊呆了! 这间墓室与之前的墓室没有多大区别,四四方方,四个角落里各有一盏落地长灯,此刻烧着油,滋滋的响着声音,其中一面墙则有一扇铁门,此刻半开半掩,门后黑乌乌一片,鬼晓得后头有些什么东西。 而通道的出口石板则在墓室其中一角,其余的地面都以成型的巨大石块覆盖,唯独这一块仅仅是一方小石板,看来当初修墓人为了逃出生天也是颇费周折! 至于沫平听到的异响,此刻也一目了然! 老鼠! 居然是老鼠! 只见数百只老鼠双脚直立,肚皮死死的贴在墙上,双爪不停划拉墙面,不知何故! 这景象光是看着也挺渗人的! “这些老鼠什么情况?”马秃子瞧着乌压压的一大帮老鼠,心中有些发憷! 可不是,这些老鼠伸着一只只小爪子死命的扒拉着墙面,直至鲜血淋漓,依旧不放弃,血红的爪尖狠狠的挠着石墙,看上去慌乱异常。 “动物都有趋吉避凶的天性!它们这般,或许是附近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吧。。”冷小川话音未落,三人刷的一下同时转身,目光几乎是同一时间聚焦在这堵虚掩的铁门上。 “你说。。”马秃子的金口刚开,还没放完一句完整的屁,屋内突然一阵阴风扫过,四盏落地长灯哗的一下全部灭了! 地上的老鼠顿时炸了锅,四窜而逃,有的则更卖力的扒拉着墙面,发出尖锐刺耳的划音! 于此同时,三道黑影从虚掩的铁门后窜进,直扑众人而来! 冷小川瞬间出手,一道黄符激射而出,带着一窜火光拔地而起,冲着黑影迎面飞去! 沫平的反应也不慢,正面虚空一剑斩下去,却只扑了空气! 妈的,究竟是什么东西?速度这么快?沫平心中大骇,屋中此刻乌黑一片,敌暗我明,这算是劣势劣到家了! 冷小川刚燃起一张照明黄符,就见身侧的马秃子突地惨叫一声,身体仿佛纸片似的被什么东西拉扯出去数米之远,径直朝着铁门被拖走! 来不及言语,沫平和冷小川同时朝前扑过去,一人抓一条腿,死命将马秃子给拉住! 马秃子面容惊恐,脸上的肌肉一条条起伏不定,吓得直颤,他张着嘴,却说不出话,只能咿咿呀呀的从喉咙里发出点不知所谓的声音! 三人的姿势有点诙谐! 马秃子正面朝上,类似于飘着,人浮在半空,他的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背着他朝外跑! 而冷小川和沫平则一人抱住一条腿,将他死命扯住,一时间,双方呈对峙之势,谁也不能占得半点便宜! “小川,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对方力量极大,说是对峙,马秃子还是以极缓慢的速度朝着铁门挪过去,沫平几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却依旧不敌对面,奈何今天精力消耗过大,此刻他也是强弩之末,就连说话都喘着大气。 “不知道”冷小川满头大汗,只吐出三个字,他也不轻松,抱着马秃子的腿,自己的身体却被拖着在地上摩擦,那滋味可不好受! 马秃子仿佛被一股巨力牵引着,拖着沫平和冷小川缓缓朝着门口拖去。 “小川,你看那是什么?”沫平调整了一下身位,借着照明符微弱的光,突然一怔,朝着冷小川努了努嘴。 冷小川心领神会,立刻朝着一侧翻滚半周,目光望向马秃子身后! 只见他的后背上附着着两只惨白的手! 没错,两只惨白的手死死的贴在马东南后背,将他朝外拖!! 更诡异的是,这手臂非同一般,它非常长,居然一直延伸至铁门外的黑暗中,起码有好几米,比姚明的腿还要多出数倍,真是邪了大门了! 沫平目光由近及远,追着手臂朝外看去,只见黑暗中,隐约浮现着一张人脸!!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烤人解毒? 仔细一看,还特么是张女人脸! 乍一看,这脸还似乎在隐隐邪笑! 我勒个去,莫非是女鬼? 沫平心中一惊,手上的劲儿顿时泄了几分,可你这头松了劲儿,那女鬼白手可不给你喘息的机会。 沫平只觉手中顿时一阵吃重,狠狠朝外一扯,手没抓紧,一下子被一股子拉力甩到了一边,来了个狗吃屎! 两人才刚刚好与对手打个平手,少了一个人,对峙的力量立马落了下风,冷小川自然也吃不了好,跟个死狗似的一下子被朝前拖出去好几米! 马秃子虽然不能说话,心里却跟明镜似的,对自己的处境那是相当清楚,眼瞧这般,脸皱的跟苦瓜一样,嘴角哆哆嗦嗦,分明是在说,兄弟们,救救我,千万别放弃我,我感觉我还可以再抢救一下,但嘴唇蠕动半天,就是放不出个闷屁来。 救人要紧!人脸,还笑?我去你二大爷! 沫平干脆在地上继续打了个滚,与铁门拉近了些距离,左手弹指为剑,天罡剑气诀已经在口中念起! 乾坤无极! 两个光点自指间盘出一个小漩涡,化作两道精光,呼啸一声,朝着人脸飞射而去! 只听一声尖锐的叫声瞬间传来,接着是几道啪啦啪啦的声音,仿佛是走路的脚步声,但再仔细听却又不怎么像! 那女人应该是受到惊吓,停下了动作,马秃子被拖到几乎是铁门口停了下去,小命算是暂时保住了,沫平凑上前,他身后的白手依旧死死的附着在衣服上!冷小川也出了口气,他将黄符扣在手掌心,这会早让汗水浸湿了! 他娘的!本体都让我打蔫儿了,居然还执着要将人拖走呢?这女鬼这么轴不是找抽么?沫平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朝冷小川打了个眼色,两人一左一右,倏地一下夹击过去,冷小川扶起马秃子,沫平则抄起钱币剑冲着秃子身后的白手狠狠斩去! 斩妖除魔的快感没有,钱币剑居然让白色手臂给黏上了! 啥玩意?这可出乎沫平意料之外,自己的钱币剑是驱邪宝物,遇到邪物,斩杀消灭不在话下,可若是要当寻常兵器来使,估计连菜刀都比不上,毕竟是由古钱币穿金刚丝铸造而成,压根就没开过锋刃。 两人无奈,只得先把马秃子扶回墓室内,那白手也跟着被拖了进来,原先看起来估摸着有好几米,这么看来何止,起码要十来米! 照明黄符还有最后一点火光,沫平凑上去这才发现,哪是什么人手,是两股粗如手臂的白丝! 白丝黏在马秃子后背上,仿佛上了502胶水,扒拉了半天也弄不下来!自己的钱币剑也如此,粘在上头动弹不得! 马秃子全身痉挛,面部表情那叫一个丰富,眉毛乱跳,脸颊肌肉颤抖,嘴角居然不由自主流下了口水,这货的样子若不是中毒那一定是中风了! “不会是蛛丝吧!粘性这么高!”冷小川不敢碰白丝,他盯着瞧了一会,有些蒙圈。 沫平看他呆萌的模样,不禁莞尔,他摆摆手比划了一下白丝的粗细:“你就别扯了,这么粗的蛛丝,那得多大的蜘蛛,老实说,我刚才看见了一张女人脸,估摸着可能是个蜘蛛精或者是女鬼,要不你这小鲜肉牺牲一下去,去玩个**然后趁机宰了那老娘们?” 冷小川瞥了沫平一眼,喉咙咯噔一声,想说话却终究没出口,显然是懒得与沫平废话,他将马秃子的身子翻过来检查了一下,果不其然,马秃子的后颈处有一个伤口,伤口附近此时已经黑了一片,看着是淤血,十有**是毒气在里头环绕。 折腾了好一会,两人好不容易才把那白丝从马秃子身上扯下来,沫平爱惜的望着自己的钱币剑,小心翼翼的将上头残留的白丝儿全部一一剔除, 而冷小川则将室内四盏落地长灯点亮,然后走到马秃子跟前,又细心的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接着捏着下巴来回踱步转了好几圈,像是在下定什么决心一般。 不多一会,他唉了一声,停住脚步,掏出一张符纸盖在马秃子的后颈上,冲着那伤口狠狠两指按下,只听刺啦一声,一股脓血溢出,粘满符纸。 见此,冷小川则立刻嘴中念念有词,符纸随即轰的一下火光腾起,那脓血跟汽油似的,一沾火光顿时烧的起劲! 马秃子的后颈上顷刻间火光四溢,火沿着后颈一直烧到后背上,望着冲天火光,沫平就感觉眼前跟摆了一个烧烤架似的,弄的他都快看不下去,这尼玛是救人么?再烧下去,估计马上就能闻到肉香味儿了吧。 “收!”眼见目的已达,冷小川突然割破手指,将几滴血滴入火光之内,一道口诀吐出,从怀中抽出一张三角符贴在马秃子的后颈上! 原先这火还烧的旺盛,三角符触火的瞬间,火势居然立刻萎缩下去,这三角符仿佛是一块寒冰,愣是将这旺火给生生的压了下去! 不过这顿大火一烧,免不了皮开肉绽,冷小川又掏出个小药瓶,取出三颗黑色小丸,捏碎成粉末轻轻覆盖在马秃子后颈的伤口处。 “好了。”冷小川冷冷的丢下俩字,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再说话,他脑门上满是汗水,面容尽显疲态,显然消耗不小,此刻抓紧机会休养生息。 沫平也习惯了这小子的冰冷,不去烦他,自顾自将马秃子翻过身,让其平躺在地上,马秃子这会已经昏睡过去,不过人不痉挛了,脸上也不抽搐了,看上去应该是没什么大碍,只是他这手法,沫平闻所未闻,即便自己曾经翻阅典籍也没有看到过这么一手,莫非茅山术里还有烤人解毒的技巧?真是大开眼界! 马秃子从开始就看冷小川不爽,但这小子以德报怨,一次又一次救他,可谓是高风亮节,就冲这点,沫平在心里决定要交这个朋友,况且他还是茅山后人,和自己这个驱邪人也算是半个同行,时不时切磋一下业内技艺倒也是不错的想法。 三个人就这么静静的呆在墓室中,除了老鼠划墙发出刺耳噪音,再无半点声音。 “这铁门外究竟是什么怪物现在还不得而知,可要想逃出生天,又必须通过这道铁门!你怎么看?”半晌,沫平开口道。 冷小川摇摇头,并不答话,他只是叹了口气,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这下可赔本儿了,那马秃子看来是真的没大碍了,居然打起鼾来。 可就在这时。 正文 第110章 蜘蛛精 那两股白丝,不见了! 方才还躺在眼皮子底下,就这么一瞬间,居然消失了,换谁不吃惊?哎哎哎,沫平赶紧用胳膊肘推了推身侧闭目养神冷小川。 “做什么?”冷小川不明就以,微微睁开眼,脸上难掩疲态,冷峻的面容上笼着一层说不出的阴郁,在燃灯的黄光映衬下显得病怏怏。 “地上的蛛丝不见了!”沫平边说边用脚踢了踢马秃子,这家伙可真是来事,说睡就睡,干,巨大的鼾声实在是让人心烦,这要是放在草原,尼玛就能把狼招来了! 这秃子挨了一脚,倒也识趣,喊声居然小了不少,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不见便不见!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休息一番,前方是福是祸尤未可知,养精蓄锐才是当前之策!”冷小川冷着脸拽着文,弄得沫平一阵尴尬,他只得点点头,轻轻站起身走到铁门前,大着胆子探出脑袋,伸出去朝外瞥了几眼 门外漆黑一片,完全没有半点可见度,潮湿阴冷的空气夹杂着阵阵泥土的酸味轻轻流动,其中还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味,弄得沫平头皮发麻,赶紧将门关上! 这门也没有个锁或者门栓,即便关上了,还是很容易从外头被推开! 无奈之下,沫平只得搬来一座落地长灯挡在铁门后头,起码也能起个预警作用! 眼见也差不多了,他盘坐在冷小川身侧,闭目挺腰,口中默念清心诀,调息吐纳,让身体内的天罡正气进行大小循环的流动! 不知不觉中,一股困意袭来,沫平在迷迷糊糊中进入了梦乡,确实,这段时间真的是太累了,精神始终处于高度紧张状态,难得松懈下去,还不倒头就睡? 铁门关上后,那些惊恐的小鼠们也似乎安静了许多,有的趴在地上睡觉,有的则从四面排水沟的洞眼里钻出去,不见了踪影,总之,少了扒拉墙面的尖锐声和悉悉索索的挠地声,墓室内变得极为安静。 但这种静谧却依旧难抵深藏在黑暗中的危机。 正做着春梦,嘴角边口水直流的沫平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怪响,他突地一下坐直了身子,这种被惊醒的滋味不好受,可有时确能保命。 嘘! 冷小川朝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一张黄符扣在掌心里,指了指右手边! 看来被惊醒的不止我一个啊!沫平心中窃笑,目光却随着他手指方向看去。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忍住大吼一声我草的冲动站起身来,使劲揉了揉眼睛。 地上的那些小鼠不知何时,已经全部。。。 全部挂了! 它们的死相十分蹊跷,无一例外都是双目圆瞪张着嘴,嘴角处流淌着一行白色液体,不出意外应该是中毒而亡。 “我去”沫平眉头紧皱,这毕竟是个封闭的密室,若是小鼠纷纷中毒而亡,那人身在其中不也逃不了干系? 心理暗示之下,沫平顿时也觉得喉咙有些干咳,吓得赶紧屏住呼吸,脑子却不停的转动起来,寻找毒源,冷小川的脸色也相当难看,这个自负甚高的茅山后人此时也有些惊慌。 等等!沫平突然想到了什么! 冷小川用火救人时,马秃子的背上还沾染着一小部分白色的丝状物,触火即燃,当时还散出了一股熏鼻的呛人味,会不会这就是毒源? 毕竟这些老鼠的抵抗力不比人,那些散在空气中的细微物质或许对人产生不了大的影响,但其毒性却能毒死这些小鼠。 冷小川也同意这个说法,若真是如此,那铁门外的家伙绝对是个棘手的麻烦,还有那张诡笑的人脸,我的天,这个墓室内究竟还有多少乱七八糟的东西! 沫平轻抚钱币剑,两条眉毛几乎挤到了一起,这究竟是哪位神仙的墓穴,里头居然藏了那么多的奇葩,我的天,真是要人命! 就在这时,马秃子突然身子一颤,居然也醒了。 他张开眼,艰难的吞了一口唾沫,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呆呆的望着冷小川:“我。。我没死?” 冷小川实在懒得搭理他,只是点点头。 沫平则绕到秃子身后,只见秃子被烧的皮开肉绽的后颈这会在冷小川那药粉的作用下,烧烂的皮肉已然合拢,只有几处黑色的斑块,我擦,简直是生肌神药啊,茅山果然不简单! “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马秃子使劲晃了晃光头,开始回忆起来。 原来灯灭的瞬间,他只感觉后颈仿佛被什么东西叮了一下,整个人就立刻被麻痹了,口不能言,手脚不能动,身子就像被冻住似的,冷的直哆嗦,于此同时,他的后背被什么东西吸住,一股骇人的蛮力将他狠狠朝着门外拉去,所有的事情几乎都是在一瞬间! 若不是沫平和冷小川反应快,将他拉住,可能这会他已经去见上帝了! “这外头不会真有什么蜘蛛精吧!”那白丝无论质地还是粘性抑或是粗细度,都比一般的蛛丝要强了不知道多少倍,这么说起来,若真是蜘蛛,那可就有乐子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正分析着,突然间崩砰的一声! 那盏堵住铁门的落地长灯轰然倒地,铁门刷的一下被推开! 两股白丝飞进屋,像两颗导弹,径直对着三人射来! 闪开!沫平将冷小川与马秃子推开,自己却被两股蛛丝绕上了腰际! 一股巨力顿时传来,沫平跟一片树叶似的被瞬间拖了出去! 冷小川反应极快,第一时间扑上去,一把抱住沫平的腿,但对手的力量实在太大,生生将两人拖出了铁门! 马秃子这回也勇敢了一次,二话没说,抱起一盏长灯就冲出了门,只要有光亮,那就有扳回的机会! 沫平跟坐过山车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被拖行,出了铁门,眼前立马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沿途不知撞到了多少地上的石块,疼的他眼泪直流! 冷小川也不好受,抱着沫平的腿在地上被拖行了许久,裤子衣服尽数磨破! 蓦地,沫平只觉自己撞上了一块巨石,并且是以胸口直挺挺轰上去,一时间五脏六腑都在翻滚,肋骨似乎都断了,但他脑袋清明,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赶紧伸手抱住石头,愣是拼死与对手僵持住! 趁着这空隙,冷小川燃了一张黄符,这白丝燃点极低,火光刚亮,白丝立刻燃起,顺着来源一路烧去,仿佛两条引线被点燃,呼啦一声带着火就朝着前方飞驰! 马秃子满头大汗抱着灯也刚好赶到! 沫平接着灯光四下环顾,出了铁门,空间立刻开阔起来,这仿佛是一个被掏空的山腹,不但空间大,而且山石林立,他有些错愕,自己不是在地下么?怎么看着就跟在山洞里似的! 湘西山峦叠嶂,一山连着一山,或许地下有溶洞也说不定! 不过此刻可不是讨论地质构造的时候,大家目光随着两团火光而去,烧了到顶头黑暗里,只听撕拉一声灭了,顿时一道叫声传来! “秃子,赶紧把灯往前扯扯” “哎” 马秃子举着灯朝前小跑了几步,这山腹洞中的可见度又朝前挪了几分! 大家举目定睛一瞧,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不远处一块巨石上盘着一只硕大无比的六腿黑蜘蛛,样子其丑无比,偏偏背部映着一张惨白的人脸,正面瞧过去,人脸似乎发出着诡异的笑容,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我的天,好大的蜘蛛精,尼玛,这要是被拖过去,还不当场给吞了?”马秃子张大嘴,眼珠子都快瞪掉了! 可不是,人家一条腿比我们整个人都粗,伸直了几乎有七八米,光是一屁股坐下来,我们仨都得成肉泥,这还玩个屁! “我说茅山小同志,你们茅山抓鬼除妖都是拿手好戏,这玩意,你搞得定不?”沫平用胳膊肘顶了顶冷小川。 冷小川白了沫平一眼:“你说呢?” 显然。。。 搞不定! 正文 第111章 天敌 这蜘蛛也不知是哪路货色,但很明显看起来并不好惹,但此处的山腹内就一条崎岖的石路,要么与蜘蛛正面冲突,要么后退,沿着石路朝着另一侧跑路,要么就是跨过铁门重新退回进墓室中。 看起来选择项目还挺多,其实不然,出了墓室内的那扇门后,摆在大家眼前的就是一处巨大的山腹,除非你能沿着石壁爬上去,不然面前就是一条横向的石路,乍一看,有点像t字形路口,只不过此时众人沿着石路追出去小几十米。 若是想和这巨蛛打一架,估计凭借三人的能力,很悬!冷小川此刻属于强弩之末,且不说身上的黄符消耗殆尽,他本人的体能如今也是个问题。 马秃子是个扔货,要真打起来基本属于摇旗呐喊助威的角色。 我也不行了,体力不支,精气也消耗过大,本身道行有限,丹田存储以及循环之能非常有限,压根无法及时生成新的天罡正气,体内残存的天罡正气甚至不足以虚空画符或者使出天罡剑气诀,更别说祭出鬼焰使出九曲回魂焰了!还有,此刻手臂端头有些隐隐作痛,这种痛楚动一发而牵全身,引着心头阵阵发痛,看来那股子黑线又朝前进了一步,再这么下去,说不准说什么时候体内的毒性就要爆发了!沫平咬咬牙,在心底估算了一下敌我战斗力,果断选择后撤! “沿着这条石路,我们朝反方向走,你看这蜘蛛,也不知道在此呆了多久,光是它背部的人脸就邪门的紧,还是不要与它冲突!”沫平示意大家悄悄后撤,不要惹怒那家伙。 那人面蜘蛛方才被火烫了个嘴,此时盘踞在巨石上,动也不动,居高临下的看着三人,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那三人视野有限,并未发现这人面蜘蛛盘踞的巨石下方,森森白骨堆积了起码有好几米! 三人借着地上火光的照亮范围,赶紧朝后跑,冷小川将黄符扣在手心,沫平则也把钱币剑紧紧握住,马秃子不甘落后,从地上捡了几块石头,捏在手里,以作防身! 要说这三人直立立的一阵小跑,那在人面蜘蛛的眼里就是仨鲜活的自行移动火腿,这要不给它吃咯,那岂不是对不起自己的胃? 人面蜘蛛稍事调整了一下自己位置,扑通一下从数米高的巨石上一跃而下,仿佛一辆推土机,朝着三人拱过去,这六条腿前后交替,在地上爬行的速度简直骇人听闻,仿佛一部巨型跑车,刺溜刺溜那叫一个迅猛! 这就速度,不过几秒钟不就追上了?冷小川爆喝一声,念出口诀,手中黄符激射而出! 太上老君,天上神明,无上之法,道亦道清。敕敕洋洋,日出东方,吾赐灵符,普扫不祥,口吐山脉之火,符飞门摄之光,提怪遍天逢历世,破瘟用岁吃金刚,降伏妖魔死者,化为吉祥,太上老君吾吉吉如律令!!! 这是茅山驱邪天煞咒,配以黄符,威力巨大,最适合收服山野精怪,但此刻面对的可是一只成精多年的巨蛛,甚至都不知它的来头究竟是什么! 有用吗? 还真有用! 黄符狠狠砸在巨蛛背部的人脸上,只见那人脸很明显抽搐了一下,两道精光脱出黄符,渗进巨蛛的背部,一阵电流响声大作,巨蛛哇啦一声怪叫,停住了脚步,仿佛人类打喷嚏一般,停驻在原地使劲甩着身子! 趁着这空挡,三人又跑出去不少路! 你看!马秃子一声尖叫,脸上堆起狂喜,一大堆褶子因然而生,就像在抓奸现场抓到偷情的奸夫一般! 只见地上躺着一只户外手电! 沫平捡起手电打开,一束强光射出,照射范围极大,还附带多钟照射模式,有了这个宝贝,大家生存的希望顿时大了好几分! 沫平更是摸着它爱不释手,这玩意可是专业的户外设备,不仅性能强,更是防水防摔,非常得力,在这漆黑的山腹内得到这么一件东西,简直如同天上掉下一块大馅儿饼! “对,这就是我们的设备,看来前方有我们的人!没准是三哥!”马秃子摸了摸光头,欣喜万分。 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掉落途中,说明情况极端危急,说不定我们的人正是被这巨蛛追了一路!生死未卜!冷小川道。 还扯那么多干啥,跑步才是正经事!沫平抓着手电,身先士卒,冲在第一个!冷小川则负责断后,毕竟他的手段用来折腾那巨蛛还是非常实用的! “你说那蜘蛛只追我们而不吐丝了,是不是嘴被烫伤了?”马秃子边跑边问。 沫平听罢直接丟过去一个白眼:“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无知?谁告诉你蜘蛛是用嘴吐丝的?” “大话西游啊,白晶晶不就是嘴里吐丝去抓人的么?” “妈的智障啊!那是电影!蜘蛛吐丝靠的是腹部下的腺体,吐丝器!哪里是靠嘴!我去!多读点书行么?”沫平举着手电一边骂一边跑,却没注意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绊倒,哎哟一声摔了个狗吃屎! 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具尸体,确切的说是一具干尸,身上包裹着厚厚的蛛丝,皮包骨头,压根就看不清面容,要不是身上穿着衣服,是不是人都难以判断! “怎么会这样?这死相也太可怖了!”马秃子心跳加速,用脚踢了踢,却在尸体衣领上发现了暗夜俩字。 自己人,没准那手电就是他丢的,不过此刻分不清这货究竟是哪一位了! “应该是被蜘蛛吸干了,蜘蛛捕食猎物后会注射消化液将猎物消化,然后吸干!”冷小川道。 马秃子吞了口唾沫,狠狠一跺脚“那还等什么?还不赶紧跑?” 沫平摆摆手:“一般蜘蛛都会布网猎物,这人怎么会被这么随意的扔在地上呢?奇了怪了!” “那有什么奇怪的!可能那蜘蛛改变饮食方式了呗,哎哟我说沫兄弟你还计较蜘蛛怎么用餐干什么!我说现在逃命是第一要务!” 沫平摆摆手,示意边走边说:“不对!蜘蛛大多是靠编织蛛网捕获猎物然后直接在蛛网内食用,但也有些蜘蛛不会织网,但它们捕获猎物之后会将其带回老巢慢慢食用,绝对不会随便找个地方就吃了,这是出于安全考虑!防止敌对者来截胡!” “所以这具尸体的出现说明了巨蛛在将猎物拖回老巢的途中遇到了竞争对手,它自知实力有限,不敌对手,干脆就当场将猎物先食用了!”冷小川接着道。 沫平点点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手臂,手电的灯光瞬间照出十几米远,依旧没有任何异常! “你。。你是说。说不定我们前面还有更。。更可怕的东西??”马秃子发出颤音,哆哆嗦嗦道。 正文 第112章 勇斗人面蛛 “你就先别管前头了,好好想想身后的追兵该如何解决吧”沫平手电四下照了照,心中存疑。 莫非此刻已经走出了地表下层?当初在遭遇绿色小虫的隧洞里,自己明显感觉是朝下走,但过了地下河后,走势又陡然来了一个翻转,成了朝上,所以此刻自己究竟在水平线上还是下,难说! 不过这种被人工掏空的巨大山腹,岩石林立,说是在泥地之下,确实有些不可思议,亦或者说,泥土之下的本就是岩石溶洞和断裂的山群?而墓室就是建造在这泥土之下的山腹中? 沫平边走边想,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小半里路,身后不见蜘蛛追赶,身前依旧空无一物,除了碎石满地的石路,脑袋上悬空三四米才能触及到上方岩壁,也并无蝙蝠之类在黑暗中生活的动物,一句话形容就是死气沉沉! “那人面蜘蛛身上毫无半点妖气,却裹挟着浓烈的煞气!”冷小川有些后怕的转头望望身后,低声道。 “恩!我也发现了,这货只有煞气没有妖气,麻烦大了!”沫平脸色相当凝重,毕竟自己身后跟着一只不知道何时会蹦出来的大号挖掘机,能不烦躁么? “那又如何?”马秃子问道。 沫平实在是想不通,这种专业盗墓的组织里怎么会有如此文盲的白痴,人事部都是吃干饭的?还是说这秃子走后门了?尼玛盗墓组织就不设立个纪检部去查查?这种歪风邪气可要不得! 冷小川解释道“若是妖的话,大多是妖为了自身修为会去有意积德,遵守天道,只要不被逼迫的没办法,一般不会去主动杀生,更不会滥杀无辜!而这蜘蛛精怪周身满是煞气,说明这玩意并无半点修仙之意,它的生存之道就是杀生,而且杀生之念极重,所以满身煞气,是个难搞的主。” “这么说来,它若是不吃了我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咯?”马秃子问完,脚步下意识加快了不少,脸上平添几分焦躁。 “目前看来是这么个情况!”沫平道。 “那还等什么,还不赶紧的!”马秃子已经开始小跑,时不时回头看几眼背后的暗处,生怕会突然间跳出个什么东西来! “人面蜘蛛煞气这么重,体型又硕大无比,在此处,它还能有什么天敌?”沫平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莫非是那条蛟龙?应该不会啊,蛟龙被镇压封印在地下,除了人为布下的阵眼外还有血蝠的束缚,连半点妖气都难以散出,只要没人吃饱了撑将它放出来,凭借自己当前的处境,它根本就逃不出去,那究竟是什么呢? “前面好像有流水声。”马秃子此时走在人群的最前头,他朝沫平招招手道。 哗啦哗啦 确实,前方还真有流水声,莫非是地下河,沫平赶紧加快步子跑过去,只见前方十米之处路不见了,随之而来的则是一条人工木质吊桥,吊桥看着一米宽,却有二十来米长,摇摇晃晃连接到对面。 桥下是一条湍流的暗河,河面与沫平他们脚下地面的落差几乎有七八米,乍一看,就像一个峡谷似的。 “这对面又是什么地方?” 沫平并不理会马秃子,而是尝试着用手电去照耀吊桥对面。遗憾的是,这断裂处极为空旷,手电的光难以汇聚,散射出去照耀不到七八米就没了下文,只能隐约看到有个黑黝黝的洞口,要想知道对面的情况,只有过桥! “底下这条河应该与我们之前遇到的那条河是相通的,你看,河面上漂浮着一层淡绿色的植被,之前的地下暗河水面上也飘着这玩意。但我们的位置与之前怎么会落差这么大?”沫平脑中一团浆糊,有些分不清东西南北了,虽然他此刻压根就分不清东西南北。 过不过桥?这是个难题,不过吧,后头的蜘蛛不知何时会拍马杀来,过吧,前头的洞口内还不懂有些什么,万一是更凶残的家伙呢? 这岂不是出了虎口,又入龙潭? 三人抓耳挠腮,硬是下不去决定,沫平更是绞尽脑汁,这蜘蛛究竟有些啥天敌呢? 可就在此刻,轰隆一声,三人脑袋上方一块巨石翻滚而下! “当心!”沫平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将冷小川和马秃子拉开,巨石不偏不倚,刚好滚落在三人原地,碎石簌簌而下,洒落了一地,若不是沫平反应快,这会大家已经成了肉饼! 石块虽说不是很大,横截面却不小,刚好把回头的路封了个七七八八。 好端端的,石头怎么就落下来了?这两边的岩壁非人为,而是天然形成,相当厚实,没有极大的外力,绝对不会与岩壁断开。 众人一抬头,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只见那人面蜘蛛正扒拉在岩壁上,六条腿紧紧吸附住壁面,虎视眈眈的望着三人,仿佛看着三只鸡腿! “卧槽,它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马秃子面如菜色,艰难的吐了一口唾沫,腿肚子直打颤。 谁都没想到,人面蜘蛛居然会玩套路,不正面横冲直撞扫过来而是飞檐走壁从两侧岩壁上悄悄过来,避开众人的注意力。 “没事,稳住”沫平示意大家退后到吊桥边缘处“这犊子怕火,只要它吐丝,就立刻用火攻!” 不知是这话让人面蜘蛛听懂了还是说那货已经吃到了教训,它不吐丝去缠人,而是不断用腿扒拉岩壁,上头的碎石纷纷落下,跟下雨似的,时不时间隔几块尖锐的巴掌石块,要是砸到人,保底也是头破血流!这一招还真是管用,逼得众人不断后退,再这么退下去可就得上桥了! 妈的,他娘的换套路了,这是想用石头砸晕我们然后再用餐?? 坐以待毙绝对不是沫平的性格,可没想到,这会原本最胆小的马秃子倒是第一个发难,他大吼一声去你娘个老母,朝着蜘蛛狠狠砸过去一个石块! 这蜘蛛虽然附在岩壁上,动作却极为敏捷,六条腿使劲蹭岩壁的同时还不忘左躲右闪,只是轻轻一个横移,便轻松躲过,同时发出嘶嘶嘶的叫声,仿佛是在嘲弄这秃子没个准心! “嘿,我这暴脾气!”马秃子顿时暴跳如雷,双手跟投掷机似的,捡起碎石,一个接着一个朝着蜘蛛砸去。 冷小川则念起驱邪煞咒,黄符夹在食指中指之间,他右脚轻轻在身前划开一道扇形,左脚朝前一步,脚尖触地横向一拉,看上去是某种道家步法! 沫平此刻可没精力再去关注这个,他试着调动体内的天罡正气聚于掌间,手臂顿时刺痛不已,掌心仅仅笼起一层淡蓝色光晕,毫无半点劲气! 完了完了,消耗过大,自己平时又没有好好的去固本修元,清心诀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似的偶尔修炼,这下惨了!沫平这会心中开始发虚,却不想耳边突然传来马秃子仿佛死了娘似的尖叫声!! “妈呀,它跳下来了!” 正文 第113章 横渡吊桥 跳就跳呗! 啥玩意?跳下来了???沫平抬起头,只见那人面蜘蛛纵身一跃,来了个泰山压顶! 我去你大爷! 沫平抄起一块石头,狠狠朝着蜘蛛砸去,这下看孙子你往哪儿躲!他出手又快又狠,人面蜘蛛似乎没料到这个看起来文绉绉的小伙子居然有这膀子力气,石块不偏不倚砸中人面!蜘蛛吃痛叫了一声,身体立刻横拉,止住下冲之势,随即附在岩壁上,六条腿死死绷紧,看来是发怒了,准备调整一下角度,将这三人一次性送上西天! 冷小川黄符激射而出,却让蜘蛛躲开,蜘蛛顺势扑面而下,一条腿冲着小川的胸膛狠狠扎过去! 沫平将手电丢给马秃子,跳起身一跃而起,将小川撞开,自己却让蜘蛛迎面一脚撂倒,他忍住痛,胳膊死死抱住蜘蛛腿,后脚一蹬,爬上蜘蛛身体,噌的一下抽出钱币剑,双手合握,狠狠朝着蜘蛛腹部刺去! 哪知人面蜘蛛嗖的一下将身体甩了个九十度,沫平始料未及,直接被甩出去,狠狠撞在岩壁上,顿时满脸是血,眼前金星直冒! 蜘蛛趁势一跃,跳回岩壁,两道白丝飞射,沫平只觉自己腰间一紧,一股巨力顷刻间将整个人吊起来,蛛丝越缠越紧,他的胸口仿佛被一只巨手死死捏住,顿时间处于窒息状态! 冷小川眉头一皱,双手合十,掐了一个手决,黄符一抖,一道火焰腾空而起! 这蜘蛛见到火光,顿时有些虚,干脆见好就收,眼见绑了个人,也不亏,转过身子,沿着岩壁就要朝回走! 冷小川顿时急了,赶紧追上去,但面前的路却被巨石挡住,关键时刻,马秃子冲上来往地上一趴,吼道:“等什么!快!” 小川心有灵犀,一脚踩在马秃子背上,马秃子使出了吃奶的劲儿狠狠将他朝上一顶,小川越过石块,手中火符激射! 一道火焰在黑黝黝的山腹内拉出一道炫目的直线,啪的一下打在蛛丝上! 轰的一下,蛛丝顿时燃起,沫平用尽最后的力气挣脱束缚,整个人从空中摔下来! 人面蜘蛛这会可讨不了好,一团大火很快烧到腹部,它上蹿下跳,刺啦刺啦的尖叫! 小川趁这空挡将沫平扶起,见他满脸是血,气若游丝,估计就剩半口气了! 麻痹的!我没破相吧?沫平将血渍擦去,来了这么一句! “没有没有,帅气的很,简直可以迷倒万千少女!”冷小川心知沫平这伤完全是为了救自己,心中说不出滋味,他怔了怔,眼见沫平还能开玩笑,赶紧应道。 “那就好!那就好!老子可还没结婚呢!”两人腿脚并用,马秃子接应,好不容易越过石块。 身后的人面蜘蛛是彻底怒了,几乎是咆哮着冲过来,对!这次是正面!仿佛一部失了控的推土机,三两下就将挡住道路的巨石撞开! 这才几秒中,蜘蛛又他娘的兵临城下了!沫平此时已经没了抵抗之力,他只觉浑身疼,跟散了架似的,周身上下除了眨眼估计没别的地方能使上力了! “这可咋办?要不我们赶紧过桥吧”马秃子扶着沫平退到摇摇晃晃的吊桥上,冷小川横挡在二人跟前! “没戏,这桥有十几米呢,你说我们能跑的过这六条腿的蜘蛛么,这犊子飞檐走壁的!看来要栽了!干”沫平回头看了看对面黑黝黝的洞口,叹了口气! “你们俩先走,我来断后!快走!” 冷小川将二人直接推到桥上,他话音未落,一段难懂的口诀便从喉间迸射,伴着脚下道家步法,他快速掐了一道手诀,大喝一声,左手三指竖起,压住自己的天灵盖! 双指间夹的那张黄符立刻被搓揉成一团丢进口中,飞快的咀嚼! 明明就是一张符纸,刚落入口中却立刻化开,一团金色在他口腔里蔓延,顿时他的脑袋发出一阵血红色! 他的右手狠狠的抓住自己的面门,虽然看不到表情,但二人心中,小川的面容一定相当狰狞,其人痛苦不已,脖颈青筋几乎全部凸出! 人面蜘蛛仿佛预感到危险,赶紧后退了数十米! “靠!不要!”沫平怒吼一声,挣脱开马秃子,伸手要去拉小川! 冷小川是想将自己的道行引爆! 若是如此,这傻小子的一身道行算是全完了,弄不好还会留下个半身不遂,重者当场毙命! 这可是同归于尽的招数! 这傻小子! 沫平狠狠掐住冷小川的脖子,冲着他的后背就是一脚,可怜的小川一口气没接上来,经脉道气顿时紊乱,嗓子一条,噗的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一哆嗦,脑袋的血红色顿时暗淡了下去! “这。。”马秃子也算是看出来了,沫平这是在救冷小川,可你是不是下手狠了点?那傻小子的脖子都让你掐红了! “你不要命了?”沫平冲着小川一阵训斥,小川这会体力也几乎到了极限,脸色苍白,嘴角还挂着血痕。 “不关你事!我冷小川从不欠人情!”冷小川傲娇的转过头“现在可好,我被反噬受伤,再也使不出劲儿了,这下我们三个可真要被那精怪当点心吃了!” 敢情是为我刚才救这小子,他要报恩啊,傻小子脸皮薄,居然还不好意思哩,嘿嘿。哥哥我这会也没空调戏这小家伙,等有命出去了再说吧!沫平心道。 三人一个扶一个,上了木桥,那蜘蛛则掀起扑天尘土,六条腿唰唰齐动,追了上来! 这吊桥本就是单人通过,三人一起走,那摇晃的幅度可就充满喜感了,就跟在空中荡秋千似的,吊桥上平铺的木板也因为年久失修,有一块没一块的,若是一脚踩空,那可就直接扑通一声进河了! 那蜘蛛追到吊桥前,试探性用爪子拨了拨木桥,众人见罢心提到了嗓子眼,一齐默念别别别,可别上来,你要是上来,那可妥妥的超载了。。这破桥瞬间崩塌! 不过那人面蜘蛛可不管你,爱塌不塌,它在吊桥跟前来回踱了几步,眼剑这三人要跑,立刻急了眼,居然要上桥! 这无疑于一辆巨型坦克要开上独木桥,那还了得,光是宽度就远超吊桥十来倍,这一上去吊桥还不立马歇菜。 人面蜘蛛试探性用前爪往吊桥上挪动了几分,这货看起来也有些虚,毕竟下面是湍急的暗河,一旦桥毁掉下去,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眼看蜘蛛犹豫不决,这可乐坏了三人,马秃子一脸欣喜:“******,这死蜘蛛精看来是怕跳上来弄断了桥,自己也跟着遭殃,这兔崽子也有害怕的时候!” “赶紧走,万一那货突然脑袋进水发起蛮劲了呢!”沫平提醒道。 这吊桥悬在空中七八米,摇摇晃晃,又长年失修,除了用作扶手以及脚下支撑木板的四条生锈铁索,几乎就没啥了,前面也说了,这木板有一块没一块的,很容易踩空,加上有些木板本身就被腐蚀的只剩下一层皮,可能看上去完整,踩一脚就彻底碎了! 这种状况下,三人仿佛玩杂技似的,在空中愣是前进了十多米,走到了吊桥中央! 那蜘蛛眼瞧着三人逐渐消失,心有不甘,却又不敢上桥,立马用爪子拨起铁索,使劲摇晃吊桥! 四条铁索的端头使用巨大铁钉钉在岩壁里,本来就算不上多结实,让蜘蛛这般一摇,吱吱呀呀的响个不停,吊桥垮塌几乎就在旦夕! 正文 第114章 崩塌 “卧槽!这蜘蛛精这么贱!搞不定我们就玩阴的!”马秃子死死的抓着铁索,吊桥的两头晃动幅度几乎已经上了40度,粗大的铁索吱吱嘎嘎,似是发出无奈的呻吟,这种高空秋千可不是一般人能玩的! 三人无不是脸色苍白,脑门浸汗,他们只能将胳膊牢牢的夹在铁索上,脚下的步子一点点朝前挪,尽力稳住身子平衡,避免掉下吊桥。 这要是摔下去,那还了得,尽管下头是河,但这可有七八米啊,摔下去可不得七荤八素,况且此时下头黑乎乎一片,鬼晓得这河里有没有什么怪力乱神的东西。 沫平脑子也乱哄哄的,他一直在想问题,但就是缺个点儿,就那么一个点儿,可他怎么也找不到! “你们说对岸那头有点什么啊?”马秃子试探性的问道。 “不管是什么都应该比这蜘蛛强吧”冷小川道。 “那可没准!”沫平摇摇头,天敌天敌天敌!到底是什么呢? 距离对岸越近,心中却愈发有一种极不踏实的感觉,这种情绪无由的在三人心中蔓延,顿时化作一张无形的压力网将众人罩住。 “哎哎哎,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马秃子走在最前头,他竖起耳朵,眉头一皱,一手死死抓住铁索,一手握紧手电朝着对岸照去! 黑黝黝的洞口与之前如出一辙,除了一地碎石外看不出别的半点东西! 铁索在人面蜘蛛的扯拉之下越晃越激烈,再这般晃下去几乎快要甩出九十度,几乎能赶上海盗船的**了。 “哪有什么声音?”冷小川朝着河面瞅了一眼,艰难的吞了口唾沫,顿时双脚开始打颤,沫平看在眼里,这才明白,小年轻别的不怕居然恐高,心中不禁一乐,自己也跟着朝下瞄了一眼,顿时头晕目眩,尼玛,虽然说是悬空七八米,但吊桥晃动的幅度实在太大,人在上头毫无半点安全感,即便不恐高也会被无端的恐惧感包围着,这种毫无安全措施的低配版海盗船,老子这辈子都不想再去坐第二次了!干! 就在这时,对岸的洞口处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很急的脚步! “秃子,手电!”沫平边挪着步子边大声喊道! “哎!”马秃子赶紧举起电筒,却很难固定住角度吗,不断晃动的灯光打在洞口边缘,压根就看不清什么! 沫平有些不详的预感,“秃子,你究竟听到了什么声音?” 马秃子扯着嗓门,他的体能快到极限了,哭丧着脸,手臂早就被铁索磨出了一道又一道血痕,“嗡嗡嗡的声音,听着像是一大群蜜蜂?” “啥玩意?尼玛!”沫平心中百思不得其解的那个点终于找到了! 蜘蛛的天敌很大一部分就是蜂类,可这种古墓内哪有什么蜜蜂大黄蜂,若是蜂那也只有唯一一种! 尸蜂! “我滴个乖乖!”沫平心中一惊,脚下顿时软了半截! 可不是么?若是被这玩意弄上一口,那可就嗨了,还不如让这人面蜘蛛吸干了得了! “这古墓中哪有什么蜜蜂,该不会是传说中的尸蜂吧?”冷小川开口道。 “你小子很有见识,我不得不给你怒点一赞!”沫平用胳膊肘撞了撞冷小川,冲他挑了挑眉毛。 “你居然还笑得出来?若前面是一大群尸蜂,那我们可必死无疑了!”冷小川狠狠吞了口唾沫,脸上神色相当难看! “你们说啥?啥是尸蜂?”马秃子转过头。 个没文化的败家玩意! “反正不是好东西,比你身后的蜘蛛更可怕!”冷小川没好气道 三人此时距离对岸只有短短七八米,尽管铁索摇晃的幅度已经到达了极限,四根铁链都吱吱呀呀的发出难以承载的痛苦呻吟,但他们心知,只要再坚持坚持,还是有机会上岸的。 可如今得知对面洞内有可能盘踞着一大群尸蜂,那形势可就顿时不大一样了! 前有狼后有虎,这不扯么? 沫平只感觉自己的脑仁儿一阵发痛,双手死死的抓住铁索,不走不是,走也不是,一刹那间僵持在原地。 “沫平兄弟,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马秃子望着眼前黑黝黝的洞口,耳边的嗡嗡声愈加强烈,赶紧朝后退了几个小碎步,一回头,对岸的人面蛛正疯狂的摇曳着铁索,贪婪的望着自己,吓得他身子一阵哆嗦,差点从吊桥上摔下去! 这。。沫平有些犹豫了! 就在他迟疑间,对面的洞口处两道黑影一闪而出,朝着吊桥扑来! 什么情况! “三哥?三哥!”马秃子定睛一瞧,顿时欣喜至极,喊出声来! 两道人影乃是一男一女,他们用外套护住自己的头,疯狂的冲出来,样子简直狼狈到极点! “马东南?是你?赶紧走!”为首的男人一手抓住铁索,嗖的一下便冲上吊桥!身后的女人则紧随其后,一把握住几乎要断裂的锁链,整个人几乎是扑上了吊桥! 吊桥晃动的幅度已经超过了九十度,仿佛一艘失控的轮船,在巨浪中颠簸,分分钟面临翻船的危险,两头的铁钉也开始松动,碎石从铁钉的缝隙里汩汩而出! 这吊桥距离寿终正寝差不多就是一根烟的时间了! “快往回走啊!等什么!”三哥的嗓门极大,吼出的声裹挟虎狼之势,不容任何人质疑! “这。。”马秃子苦着一张脸指了指身后,循着他的指引,三哥目光追去,定格在蜘蛛身上顿时没了声! 冷小川受了伤,又经受着如此大幅度晃动,身体颤颤巍巍,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只能勉强贴着铁索,他脸色苍白,看样子是到了极限,体力完全不支,若不是沫平几番拉住,早已经摔下吊桥! 就在此时,那股嗡嗡声自洞内窜出,定睛一瞧! 我去,一大股黑压压的尸蜂,就像一支训练有素的战斗机编队,朝着吊桥猛扑过来! 那头的人面蜘蛛似乎也感受到这股动静,它居然有些发憷,停下动作,朝后退了几步,要说威慑力,瞬间立判高下! 轰隆! 就在此刻! 吊桥的那头起固定作用的铁钉破石而出,四条铁索瞬间裹着飞沙走石被甩向半空,人面蛛那头的铁索终于失去支撑,断了! 吊桥在刹那间崩塌,伴着巨响,桥上的所有人都带着惊呼,直挺挺的落下桥去! 正文 第115章 是你? 你妹啊! 沫平惊呼着笔直落下,一头栽进水中,巨大的冲击力撞的他七荤八素,剧烈的痛楚在全身扩散。 众人仿佛一颗颗炮弹,轰入地下暗河中,溅起滔天水花,按跳水规则来说,基本个个负分! 疼死你爹了!巨大的冲击力将沫平死死摁进了河水中,他呛了几口水,鼻子发酸,头昏目眩,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还远不止如此,都说暗流涌动,这暗河表面看着平静如镜,其实不然,水面下暗涌湍急,沫平死死憋出一口气,拼了命的往上游,但激流却将他快速朝前推。 本来就伸手不见五指,若是让这激流推送着一头撞上石壁,那可就彻底歇菜了,但这水流实在是太急,沫平挣扎着好不容易才浮出水面,却早已经完全没了方向,这暗河在也不知通向何处,沫平随波逐流,突然手臂吃痛,原来是刮到了一处岩壁,他反应相当快,赶紧双臂死死抱住岩壁上的乳石! “喂!还有人吗?秃子?小川?有人吗?”反正啥也看不见,就干脆吼几嗓子吧,沫平扯了嗓子喊了几句,声音在这地下河所处的隧洞里来回回荡,几波回音过后变没了响声,自然,也毫无回应! 这暗河虽然不宽,却深不见底,自己一个闷子被摁下去那么深,居然也没有见底,这也太夸张了,究竟河流是汇合到啥地方的?沫平抓住石壁,正想着事情,突然脚下一沉! 什么东西缠住了自己的脚! 我靠!沫平心中一颤,尼玛这地方不会还有水鬼吧!一想之下,他立刻蹬脚,却不料耳边传来啪的一声,手中的那截乳石。。 断了! 你大爷的! 手中失去了倚靠,沫平瞬间被拖进了水里,随着暗涌一同流向前方! 老子可是驱邪人,还怕你一劳什子水鬼,他娘的! 沫平弯下腰,一把抓住缠绕在自己脚上的东西,我擦!居然是手臂,等等,还有衣服? 是人? 那人死死的抓住沫平的双脚,就是不撒手,再这样,饶是自己的水性再好,俩人都得沉下去,沫平无奈,只得顺着她的手臂去摸索,想将这人提起来! 啪! 一个耳光! 自己居然在水下挨了一个耳光,你妹啊!沫平正要发火,手中却传来一阵软软的感觉! 我去!胸?我摸到人家胸上了,难怪会挨一巴掌,敢情这人是就是那个女的啊!其他人呢? 这会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沫平一发狠劲,双脚挣脱开她的束缚,用手指在她额头上写了一个sotp,示意她不要乱动,接着反手从后头将女人的腰环抱住,双脚轻摆,好不容易才浮上了水面! 呼呼呼!沫平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差点窒息了都,这女人也好不到哪儿去,拼命的喘气,虽然任沫平抱着,身子却下意识蜷缩躲避,双手左右环抱双肩抓着沫平的肩膀,这姿势看着奇怪,沫平却心知肚明! 因为这小妞的动作可是一招正宗的格斗防御姿态! 沫平的脸紧贴着女人的后脑勺,因为没有一点点光线,即便是想看个后脑勺也瞧不见啥东西,只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虽然我们浮上了水面,但我告诉你,这是地下暗河,我也不懂会被这水流带到什么地方去!你的手还是别抱肩了,要么去抓石壁,要么就护住脑袋,免得前方突然倒挂着一根乳石,那可就直接撞死当场了!实在不行就正常一点抓着我的手臂,大家要互相信任嘛”沫平道,他能感受到这女人紧张的状态,想必是既怕自己耍流氓但她又不会游泳。 那女人也不说话,只是用手指在沫平的额头上写了一个ok,表示同意! 嘿,这死女人,居然还山寨我的动作! 水流速度越来越快,沫平心中开始忐忑了,这说明要么前方有瀑布,要么河道即将要变窄,简而言之,要出大事! 自己就像一辆没有刹车的小三轮,还特么超载了,朝着黑漆漆的远处飞驰,这尼玛不车毁人亡都怪了!沫平心中赶紧祈祷,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奇迹降临,奇迹降临! 这说这人品好啥都好,可能是上辈子积德,不对我呸,明明就是这辈积德!突然间,前方几处星星点点的蓝色火点闪烁,沫平心中立刻大喜! 有戏,前方有亮光就说明有墓室! 莫非是这湍急的激流是奔向之前那处三桥齐飞的平台之处? 什么?那儿有邪风?有就有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活着才是王道! 等近了,沫平这才发现,原来是一处洞口,就在暗河侧面,山洞地面刚好高过河面五十公分,那星星点点的火光则是墙壁上斑驳的荧光蓝点。 “准备上岸!”眼见已经漂到洞口附近,沫平大喝一声,脚尖快速摆动朝下一踮,身子往上迅速一拔,双臂用力将女人抱着举起来,那女人心领神会,一把抓住岸边的石头,双手支撑住朝上一翻,一个漂亮的空翻动作跳上岸,身姿敏捷灵活,也是个练家子。 沫平眼见她上了岸,赶紧抓住岸边岩壁,颇为狼狈的爬了上去,比起这女人,自然是逊色了不少。 那蓝色光点原来是一块块倒插在墙壁内的小钟乳石,通体透着蓝光的钟乳石不过一节手指大小粗细,棱角分明,散着幽幽蓝光,弥漫着一丝说不出的神秘感,沫平摸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没认出这玩意是什么。 洞内依旧黑漆漆,想凭借这几个蓝色小石头照明,简直在开玩笑。 就在他犯愁的时候,突然一阵亮光从自己身后传来,整个山洞顿时通明! 一转身,只见那女人坐在地上,手里握着一根荧光棒! 这荧光棒不是一般的东西,亮度极高,想必也是野外特殊装备,这下有救了!沫平心道,循着亮光朝女人望去,就在他看到女人脸的一瞬间,身体条件反射般朝后退了一步,啊的叫了一声! “卧槽!怎么是你!” 正文 第116章 联手 “先把衣服拧干吧,不然会感冒的!”女人开口了,她抬起头,明亮如水的眸子盯着沫平,脸上蓦地露出了一丝笑意。 佳如梦! 我去,怎么特么的是这个娘们!卧槽! 都说每个人都有一个天生的冤家,沫平的冤家很多,但排行第一的非她莫属,自己活了几十年,基本都处于她的阴影之下。 “怎么是你?”沫平瞪大了眼睛,脑子急转,“你就是那个小崽子口中的社长?也是了。” 沫平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要说这世界上男人谁胆儿最肥,我不知道,但要论起女人,也就你了,喝了点洋墨水就弄不懂中国法律了是吧?盗墓?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佳如梦没有答话,而是低头将头发上的水拧干。 借着荧光棒的光亮,沫平瞥了她两眼,许久没见,却依旧没有多大变化。 佳如梦是公认的美女,这毫无疑问,皮肤白皙,鼻梁高耸,双眼又大又亮,鹅蛋面容上的五官绝美秀气,而身材更是万里无一的高挑完美,且不说********,光是高度比起沫平都要多出些许,长发为行动方便特意扎起,此刻铺开,少了一份干练,却多了几分妩媚。 为啥说交女朋友一定要带她去游泳呢? 第一是素颜,第二是身材,水这东西,瞬间将所有虚假尽数涤荡,让伪装与粉饰无处藏身。 若是仅以上述两点来讲,佳如梦直接满分,尽管不是来游泳,而是狼狈至极的逃窜和落水。 但她素颜秀美,身材绝伦,特别是此刻,整个人毫无半点慌张和惊恐,这就是佳如梦,任何时刻挂在脸上的总是自信与沉稳,这一点令沫平非常不爽,自己时时刻刻让一个女人掣肘,你说能不烦么。 佳如梦话锋一转,避开沫平的问题“那天在酒店里,身穿道袍装神弄鬼的应该是你的朋友吧,你当时躲在里头,怎么不敢出来呢?” “切,懒得理你。”沫平摆摆手,心道原来你丫的都将我给调查了,那还问个蛋蛋。 佳如梦看出了他的心思,摇摇头:“我当时急需异能人士助我,当日听说酒店内有身怀绝技的高人,所以才托人调查,没想到居然是你,更没想到多日之后能在千里之外的此处遇到你,真是很巧,不是吗?” “是啊,太巧了,跟见了鬼似的!但说一千道一万,盗墓是肯定不对的!你这么聪明的人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我可真是服你”沫平也懒得费口舌,站起身,四处打量起来。 此时二人藏身的山洞说白了只是一处口子,面积不过三四平方,想要离开,除了通过面前这条暗河游出去,别无他法。 身上湿漉漉的衣服紧紧贴着皮肤,沫平感觉到汩汩寒意渗入身体,衣服总要拧干吧,可这屁股大块地方,孤男寡女的,若是一般女的,自己吃点亏就算了,可面前这位却是自己的老苦主,一言不合就动手的玩意,这可咋整?沫平在心中无耻的思考着。 “你若是冷,就把上衣脱下来将水拧干吧!” 这娘们就是烦,啥都能看出来,你说以后谁敢娶你,干!沫平将上衣脱下,走到河边,将水拧干,顺势回头狠狠瞪了佳如梦一眼,心道。 佳如梦则盘腿而坐,闭上眼睛,双手轻放在膝盖上,颇有大师打坐的风范。 不出一会,她的身上居然冒出丝丝白气,沫平站在她身边都感觉到一股热气朝外蒸腾! 莫非是气功?她要靠气功将湿衣服给烘干??这么吊?这是沫平的第一反应,这女人实在是太过于厉害,各方面都压着自己,再做出什么捅破天的事情,沫平都能充分理解! 差不多过了半个多小时,佳如梦才微微睁开眼睛,此刻身上热气缭绕,乍一看跟成仙了似的,眼见沫平斜靠在石壁上打盹,她倒也未叨扰,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却不想这一下反将沫平给弄醒了。 静谧的小山洞,荧光棒的光亮映照在两人的脸上,气氛有些尴尬。 佳如梦先打破了沉默:“你为什么会来苗疆?又怎么会下到古墓中来?” 这就孩子死娘,说来话长了,沫平挠了挠头也不知道从何讲起,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自己平生最大的冤家,但莫名的,心中就是有一股子说不清的信任。 “放心,我不是八卦的人,你可以说也可以不说。”佳如梦撩了撩发梢,她衣服上的水分几乎被蒸发殆尽,看来,许久不见,这女人又长进了不少! “行吧。” 沫平将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的与佳如梦好好说了一番,面对佳如梦怀疑的眼神,沫平真想撕了她的衣服,将她摁在地上干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很离奇,不过。。我应该相信。”佳如梦听完不动声色,淡淡的来了这么一句。 我擦嘞,什么叫应该相信,本来就是真的,你妹的,费我口舌,来这么一句,你这是要打架啊! 嘘!佳如梦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拿起荧光棒使劲甩了三下,光亮顿时退去,周遭顿时又恢复成漆黑一片。 沫平心领神会,贴着石壁靠近河边! 湍急的河水哗哗哗哗飞驰,除了流水声,还有什么声音吗?沫平自恃听觉灵敏,却也没有再听到什么声儿了啊! 佳如梦随手捡了个石子丢进河中,扑通一声。。 紧接着,一阵急促的水花声激荡,不过区区数秒便没了声儿,显然,这河里有‘东西’! 等了差不多半分钟,佳如梦才重新将荧光棒弄亮。 “可以啊!你这警觉性简直爆表!”沫平心中也是一惊,自己已经算是五感敏锐至极,却在刚才也完全没有察觉到一丝丝的不妥,想不到这女人连水下的异常都能分辨,自己一直被她欺负,看来也不是没有理由! “这个古墓实在太过诡异,我还是大意了。”佳如梦摇摇头,神情虽然依旧坚定,却透出了丝丝落寞。 “那你究竟还为什么要来盗墓?为什么!”沫平站起身,有些气愤,面前这女人永远一副淡然的模样,即便是最糟糕的状况,依旧恬然自得,这不是找抽么? “和你一样!”佳如梦缓缓的抬起了头“救人!” 正文 第117章 郭璞 “救人?所以盗墓?”沫平不知道这女人的逻辑是怎么玩的,有点懵。 “你知道这是谁的墓穴么?”佳如梦冲着沫平淡淡一笑,眸子里射出别样的光芒。 “当然不知道了,你这是逗我么?你看看这处境,就别卖关子了”沫平没好气道。 “郭璞!” 居然是这人,或许很多人对这名字并不是很熟悉,但这货确实是历史上响当当的传奇人物! 郭璞,字景纯,两晋时期著名的玄学家,道术家,风水大师,说白了,就是个卜卦相面的算命先生,可这老先生不是一般走街串巷的江湖骗子,他的卜算之术到了通天之境,乃是中华大地的风水鼻祖! 他的生平堪称传奇,一生卜算无数,从未出错,甚至预测到自己之死,此人留下的著作《葬书》也被后世奉为风水宝典,一句话来说,郭半仙的一生是伟大的一生传奇的一生碉堡的一生。 不过沫平能知道的也就仅此而已了。 佳如梦饶有兴致的听沫平侃了一会,期间不住的点头,也算是给他些许面子,直至沫平黔驴技穷,已经开始东拉西扯胡说八道的时候,她才将其打住。 “好了,对于他的生平,只要对风水玄学有所研究的人多多少少都会知道一些,但他的死,却难有统一定论。” “难有统一定论?他不是因为去给王敦占卜造反的成功率,一口咬定不成功,最后被恼羞成怒的王敦给杀了吗?这有疑问吗?” 佳如梦却不置可否:“不错,他的死基本已经盖棺定论。但此人有通天之能,能看过去未来,如此一劫,他能顺应天命而不规避,一定是另有缘由” 史书记载,西晋末年,荆州将军王敦欲谋反,请郭璞卜筮吉凶,郭璞告诉他“无成”,王敦又问若起事的话,自己能够活多久?郭答:“明公起事,必祸不久。若住武昌,寿不可测。”告诉他不可以起兵造反,方可命久。王敦大怒,问道:“卿寿几何?”,郭璞算了下自己的命,说道:“命尽今日日中。” 果不其然,盛怒之下的王敦当日就把他杀了,是年,郭璞仅49岁。 之后的事情就简单了,王敦起事后两个月不到战败愤惋而死,所有的一切都被郭璞一一说中。郭璞死后,后人载其灵柩离开了荆州,至此,郭璞消失在了茫茫史海记载之中,无人知晓其埋骨之地,而这也成为了千古之谜! “缘由?”沫平自从知道这是郭璞的墓地之后,也立刻多了三分敬畏,毕竟人家生前可是半人半仙的人物,古人对自己的墓室一般都极为看重,而郭璞作为风水鼻祖,对自己的墓地那绝对是会苛刻至极,从这墓室内的神鬼布局以及重重机关来看,就不能推断,确有蹊跷。 “他算出自己丧命之期,却不加趋避,只有一个原因,他已经将自己的墓地修筑完毕,只等上天召唤,安然入土,驾鹤西去!”佳如梦解释“这种玄学高人对于生死有着超越常人的参悟,**的消逝并没什么大不了。” “既然他的墓地是千古之谜,那你是怎么找到的?”沫平问道。 “托了很多关系,很艰难,嗯,代价很大。”佳如梦语气轻描淡写,但沫平知道,能让这女人说出这样的话,那过程一定是极端复杂的。 “对了,救人又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我来此的目的,为了墓室中的一样宝贝。” “宝贝?”沫平顿时眼前发亮,盗墓这种活儿自己只在小说中碰到过,亲身参与这还是第一回,虽说初衷是下墓救人,但既然也算身在其中了,总得见识见识吧! “恩”佳如梦也没打算瞒着沫平“番天印!” “啥玩意?番天印?”沫平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这玩意不是神话小说封神演义里的东西么? 佳如梦见沫平目瞪口呆,不禁莞尔:“此番天印非彼番天印,次印乃是郭璞卜卦批命祭祀做法时的招引,乃天下奇物,具有通灵之能!得其物知其法,可去毒驱邪,有使人起死回生之效,是他的贴身之物,若我没猜错,一定作为陪葬在他的主墓室之内!” “看来你调查的挺细致。”沫平道 “据我研究史料,郭璞死前,早已将自己的墓地选好,说是天龙聚气之地,说的就是此处,这地群山环绕,大河相拥,上有峰下有水,乃世间少有的灵地!” “可他既不是达官也非贵人,这古墓工程浩大,机关林立,他哪有这人力物力财力的?”沫平问道。 “这就是他的聪明之处了,此地在两晋时期尚属蛮荒之地,苗寨林立,外人莫入,将墓地选择在此不仅占了灵地而且还安全,修筑墓地这种消息根本就无法泄露,而郭璞有卜卦推算之能,这种本事放在古代基本就属于活神仙之流,将周围几个寨子的人洗脑让其安心为自己修墓,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既然你又研究又调查的,有没有想到下墓室后会遇到那么多的幺蛾子以至于东西没捞到,损失惨重,下场悲惨?”沫平忍住笑瞥了佳如梦一眼,能让她吃瘪是自己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哪里能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完全没有想到”佳如梦摇摇头,回答的倒是挺爽快“所以我怀疑郭璞将自己的墓地建造在此处一定还有别的用意,不管如何,拿不到番天印,我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我去,还绝对不会离开,你他娘的就算想是离开现在都不一定能离开,瞧你那牛逼哄哄的样子,要不是打不过你,真想呼你一个大嘴巴子。沫平心里念叨。 “究竟是谁啊,能让你这么拼命,难不成是你的相好?” 佳如梦淡淡一笑,双拳捏的咔咔作响,沫平顿时没了声,摆摆手,赶紧后退了几步,也是,怎么可能是相好呢,这吊女人怎么可能嫁的出去,谁他娘的敢娶这么个野蛮的玩意回家,这不找虐么? “是我的老师,他中了毒蛊。”佳如梦叹了口气。 “那就找人解蛊呗,何必冒这么大风险来盗墓。” “那蛊无人能借,只有依靠番天印的力量才能解除” “行吧,既然我们好歹也相识一场,大家提前说好了,我下墓室本来是打算救人,既然你还是执迷不悟,那你自己去找,哥哥我就不陪你玩了。”沫平双手一拱。 佳如梦脸上毫无半点变化,轻轻扔出一句 “随便!” 正文 第118章 各怀心思 事情也搞清了,大家的目的也明确了,当前形势之下,离开此地才是第一要务,但这河流湍急异常,水中还有不明生物,加之大家此时体力都不支,再下着冰冷刺骨的河水里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沫平枕着头躺在地上,手臂隐隐发麻,胸口则一阵阵时不时作痛,他知道这是七杀阵戾气爆发前的征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旦能逃出生天,必须第一时间找到狮子寨将那狗屁千足虫弄到手,待大兵得救之后,看起来自己还是亲自回一趟落云山去找俩老头求救比较靠谱。 “照现在来看,游出去是唯一的途径”佳如梦冷不丁冒出话来。 “可以啊,请便”沫平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略带戏谑的看着她。 “你知道我不会游泳,你得背着我游出去!”佳如梦语气相当自然,仿佛这事就就应该这么的。 “。。。”沫平顿时语塞,他实在是不懂这女人的优越感究竟是哪儿来的,从小到大,从来都是这般骄傲,就算是求人的事情都能表达得理直气壮,还能不能聊天了? “你这么牛叉,这些年来,你就去没学游泳?”沫平也实在无语,这样一个对自己要求几乎是苛刻的人竟然容忍有缺陷的存在,实在是难得。 “不会还是那件事吧?”沫平突然想到什么,脱口而出。 “胡说!”佳如梦极为难得失了态,脸色有些阴沉。 原来,佳如梦小时候溺过水,差点丢了小命,或许从那时起她对水就有了阴影,有时候,童年遗留在内心最深处的伤疤是一辈子的痕迹,想要彻底消除几乎不可能。 “想要从这儿离开,必须要趟河” “可你知道路吗?你既然已经研究的那么深,起码对于这个墓室有个大致了解吧,现在我们可已经彻底迷路了,若是再如无头苍蝇一般乱闯,肯定会送了命!”沫平道。 佳如梦站起身,将长发扎起“确实,我们当初自认为将郭璞墓研究的非常彻底,却不曾想到内部玄机是如此之多,你要是我有没有把握离开墓室,没有!但拼一把总比等死好!” 你。。沫平叹了口气,这女人看着这辈子是改不了了,不管任何时候,总是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这种人,少惹为妙。 望着崩腾不息的河水,沫平脑中突然灵光一现。 “对了,既然郭璞墓中所有机关都是依靠水能进行推动,那机关越多,所需要的动能也就越大!” 佳如梦接过沫平的话头:“在一般墓穴中,主墓室必然是重中之重,里头的机关自然也最多!!” “恩”沫平道“我第一次看到这地下暗河时是刚进墓穴不久,那会河水相对来说还颇为平静,就算是河面下暗涌不断,但表面上看非常平和!而现在,这河水就像发了疯似的,水流相当湍急,想必前方一定更加激进,要说水能,也就是这段地方最大了,这么看来。。。我们离真正的主墓室应该是不远了。” “分析很有道理,看来这些年你也长进了不少,就快有资格做我的对手了。”佳如梦笑道。 你大爷的!沫平在心底将这娘们连同其祖宗都问候了个便。 两人一合计,反正坐等天上也不会掉馅儿饼,倒不如拼一把,游出去看看,说不定有什么转机,毕竟经过分析后二人确信,主墓室就在不远处,想要找到,除了运气,那就是胆量! 胆量看上去不缺,剩下的就是运气了! 沫平苦着脸将佳如梦背起身,尽管背后那两团软软的酥麻感冲击着沫平的神经,可他却半点兴趣都没有,只要不是这个女人,换谁都乐意! 地下暗河的水温冰冷刺骨,湍急的水流如同一只巨大的触手,不断的推波助澜! 沫平刚下水,只觉的身后一阵猛力推过来,身子跟失了线的风筝一般,狠狠朝前冲去。 “水流好大!你可得仔细点!”沫平艰难的喊出这几个字,呛了好几口水,顿时眼泪鼻涕直流。 佳如梦闻声在沫平的额头划了个ok,她左手持着荧光棒,右臂则紧紧的箍着沫平腰。 两人就如同狂风巨浪里的一叶扁舟,除了随波逐流毫无半点办法,人与大自然的对抗哪有那么容易! 佳如梦借着荧光棒的光亮,在黑黝黝的岩洞里仔细搜寻着暗河两岸,主墓一定就在其中! 这种冰冷至极的河水很容易让人抽筋,若不是下河前好好的热身了一番,估计此时已经沉到河底了,不过即便如此,沫平依旧显得无比吃力,双手外张,脚下自然卷曲,尽可能浮在水面,但此时背上还带着一个拖油瓶,所以在这河中能维持平衡真的难如登天! “要不是打不过你,老子会让你这娘们这么欺负!干”沫平一边在心里骂一边打着自己的盘算。 如果那番天印真有她说的那么神乎其神,那朵儿身上的奇毒岂不是有希望解开了? 就在他打小算盘的时候,后脑勺冷不丁挨了佳如梦一记毛栗子,顿时怒从心头起,刚要发作,却见佳如梦将中的荧光棒朝着左前方狠狠一抛! 那蓝色光棒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啪的一下精准的落在了一处洞口! 就是那儿了! 沫平一咬牙,手脚并用,朝着目的地疯狂游去! 靠到岸边,沫平的双手死死抓住几块岩石,佳如梦则轻喝一声,双手摁住沫平的肩膀,梦一发力,身姿宛如青燕一般,纵身跃起,跳上了岸! 沫平就惨了,被这股反作用力径直给摁进了水里,狠狠的呛了几大口冰冷的河水,双手顿时失力,整个人一瞬间被冲了出去! 大爷的!沫平立刻将她祖宗都挨个儿点了名!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玉手探入水中,死死的抓住了沫平的肩膀! 一下秒,沫平跟个小鸡子似的被提了起来,丢到了岸边! “幸好!”佳如梦扶着墙,大口喘气,望着沫平 “幸好你妹啊!要不是你这么急匆匆的跳上岸,我能让你摁进水里去?靠” 尼玛到底还是不是女人啊! “就是这儿了!”佳如梦顺着洞朝里指了指。 黑黝黝一片,谁晓得里头有点什么?你说有主墓室,我还说有奥特曼呢!沫平气不打一处来,鸟都不鸟佳如梦,只身将上衣脱下来,拧干了水,靠着墙坐在一旁,恢复体力! :。: 正文 第119章 殉葬 又是一个隧洞,沫平已经完全懵了,不知道这地下墓穴里究竟被人工开凿了多少隧洞,当个鼹鼠真的就那么有意思? 想归想,但路还是要走的,二人坐在洞口稍事休息片刻,便朝里走去,此处隧洞看上去规模大了许多,不仅高度较之之前遇到的那些几乎翻了倍,而且地面干净整洁,没有丝毫碎石,就连两侧岩壁也平滑干净,人工处理的痕迹极为明显! 两人越朝里走,感到越不自在,那是一种由内而外的不舒服,很难用言语形容,就像一个胆小如鼠的人走夜路,总会感觉到几分恐惧,那种感觉完全一致。 隧洞非常深,荧光棒的亮度也逐渐减弱,压根看不见远处,这有点游乐场里鬼屋探险的意思,但不同的是,鬼屋里没有鬼,但这地方可就难说了! “这洞内温度仿佛一下子降了好几度!”佳如梦开口道。 “恩,刚才在洞外都没感觉到这么冷,这才走了不过几步,身上都快要打哆嗦了。”确实如此,毕竟沫平身上湿漉漉一片,这种情况下突然降温,谁受得了! “既然郭璞有通天知地之能,这处如果是他的主墓室,那就一定不简单,要小心!”佳如梦提醒道。 沫平点点头,心道还要你说?手中早已紧紧握住了钱币剑! 两人走了几十米,隧洞突然间变窄,原先并排能走四五人的隧洞此刻并排两人都显得有些拥挤,而且情况似乎发生了变化! 地面碎石不断,两侧岩壁则凹凸不平,难不成隧洞修到此处就结束了?亦或是工人集体罢工? “你看!”佳如梦似乎看到了什么,举起荧光棒。 借着光亮,沫平这才注意到窄脖子过道内的两侧岩壁上,刻着一些奇怪的符文,乍一看像是文字但又不确定究竟是什么文字,不过其刻痕工整大气,令人敬佩,经过数千年的光景,文字早已经模糊不堪,只能大概看个轮廓。 两面墙面密密麻麻刻满了文字,遥相呼应,每个文字都有巴掌大小,组合起来看上去颇为壮观,尽管还不懂用处是什么,光是瞧着就觉得气派,而且有种说不出的肃穆和庄严。 佳如梦抬起左臂,冲着两侧墙壁扫了一圈,她手腕上的表盘发出阵阵紫色光点。 原来在拍照,浑身上下都是这么高级的设备,难不成是个女特务? “这是梵文!”佳如梦将这些符号尽收表中,这才慢悠悠的说道。 “梵文?”这倒令沫平大吃一惊,尽管佛教传入中国最早是汉朝,但繁盛确是千年之后的唐朝,在道教横行的两晋时代,佛教影响甚微,居然还有人能去研究梵文,这也是奇了。 “是梵文没错,但字迹模糊,我也无法判断写的究竟是什么,只能等出去之后再好好研究了!” 窄脖子通道不过只有四五米,两侧墙面密密麻麻布满了梵文,怎么会有人在这地方刻梵文呢?意欲何为?两人百思不得其解。 越过这通道,视野顿时大开,巨大的空间令二人措手不及,有种穿越走廊进入舞台的感觉! 这突然间开阔的地盘足足有小半个足球场那么大,成椭圆形,高度足足有五六米,简直太夸张了,更令人称奇的则是这处看起来像是被掏空的内部山腹应该是天然形成,毕竟那个年代既没炸药也没重型机械,要完全通过人力来铸造如此浩大的工程,基本不现实! 不过这地方看着有些古怪,先说身侧的石墙上刻着各式壁画,有杀猪祭天的,有激烈战斗的,自然,还有凯旋而归,总之像是一一部冗长的纪录片,仔仔细细记录着某个人的一生辉煌。 而在这处大空地的正中央位置,竖着一块巨大的黑影,足足有三米多高,因为距离稍远,光线不能及,具体也看不清究竟是什么玩意,黑乎乎立在那处,跟个电线杆子似的。 “走,去看看那东西究竟是什么。” 佳如梦举着荧光棒在前头带路,沫平则紧握钱币剑负责断后,两人一前一后,虽一言不发,却默契相当。 空旷的山腹里除了脚步声外便再无其他任何声音。 “那个跟石碑似的东西究竟是啥玩意?要死不死的往中间一摆,别是个大坟头”沫平道。 佳如梦听言,停下脚步,转过头一脸正色:“你如果要是哪天归西了,我负责出钱给你修个四米高的坟头” “你看,你这人就是开不起玩笑,多没劲,毕竟也喝了洋墨水,吃过牛排披萨,怎么这点幽默感都没有” 佳如梦懒得理他,径直朝前走,就在距离那黑乎乎的大石碑还有不到十米远时,一声清脆的响声自脚下传来。 咔嚓 应该是没当心踩碎了什么东西,也是,这二人只顾抬头朝前走,哪里管脚下。 佳如梦后退一步,将手中的荧光棒下垂,俩人低头一瞧,不禁都倒吸一口凉气,居然是一块头盖骨,因为年代久远,已经几乎石化,早就酥的不行,轻轻一踩,立刻成了一堆碎渣。 两人赶紧借着灯光四下一照,这才注意到脚下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骨头,之前并未注意是因为地面碎石遍布,而且这些骨头只有部分裸露地面,躲在碎石之后,不去仔细看,倒是不大注意。 “这么多碎骨,你看,很多都只露出部分,难不成这儿是个殉葬坑?专门用来活埋人的?”沫平道。 佳如梦点点头,“很有可能,你看地上还有断裂的铁链残骸,虽然锈迹斑斑,几乎已经断成了一块块零件,但可以判断,这应该就是当初用来捆绑那些殉葬的人群的,你看,有些头盖骨只有区区两拳大小,说明这些被坑杀的陪葬者中,不乏妇女儿童” “哎,这地方可足足有半个足球场大小,若是在此地坑杀人畜,那得多少无辜的人命交代在此地了?奶奶的,真是万恶的旧社会,不忍直视”沫平摇摇头,在古代,殉葬制度作为一种墓葬仪式是极为平常的行为,奴隶的地位卑微至极,甚至不如牲畜,人命如草芥。 “不对啊!郭璞既然是个卦师,那他应该极为重视天理循环,因果报应,再怎么也不会去做拿人陪葬这种事吧。” “所以说事情越来越诡异了,有些棘手!”佳如梦点点头,眉头紧锁,事情发展至此,也基本超出她的预计,“先去看看那块石碑吧!找找线索!” “恩”沫平应了一声,他突然意识到有点不对劲,却一时半会又说不出个究竟,话就在嗓子眼,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点! :。: 正文 第120章 柳暗花明 两人借着荧光棒微弱的火光慢慢走进石碑,就在距离石碑咫尺之距时,佳如梦突然停下了脚步。 “等等,碑上有字!” 沫平应了一声,凑上前,两人与石碑保持着数米距离,谨防有变。 石碑看着极为普通,似乎就是普通山间岩石,经人打磨成柱状后竖立于此,其表面坑坑洼洼,刻满了文字。 “还是梵文!”佳如梦皱了皱眉头,之前走廊四壁也刻满了梵文,莫非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我们弄不懂这梵文的意思还是白搭,先想想怎么离开这里吧”沫平总觉得这石碑有点不对劲,示意佳如梦先闪。 但这鬼地方极为空旷,除了中央位置光秃秃立了块碑,就是满地的尸骸,想要出去,总得先找到出口吧,这会看来就两个字。 没有。 “对了”佳如梦似乎想到些什么“你刚才说郭璞身为卦师,注重天道循环因果报应,不会这么残忍?” “恩。。”沫平才应了一声,顿时一个激灵。 是啊! 两人相视一望,顿时有了些眉目。 梵文作为佛教进入华夏的载体,一直被世人尊为佛学之舟,佛道虽然不同源不同根,却在本质上殊途同归。 道教注重天理循环,佛教则侧重因果报应,两者都劝人向善,不造杀孽。 道家驱邪除魔,佛家安抚超度。 如此规模的殉葬,怨气冲天,终将为祸一方! 如果用佛经加以超度,日积月累,怨气或许能慢慢化解。 “如此一说,就通了!此地原本是一处规模惊人的殉葬坑,四面环水,阴气被压制,而殉葬手段又极为残忍,故怨气极深,长此以往其中滋生了无数异物。郭璞后人来此,发现其中缘由,便将墓郭设置于此,为的就是化解怨气,镇压异物!此墓设计精妙非常,常人难以进入,而且墓内邪物丛生,即便有盗墓的能进去,基本也是有进无出!这般就能保证墓室完整不被破坏!以墓镇邪,以邪护墓,这种双赢的做法确实了得!”沫平分析道。 佳如梦点点头,但分析归分析,想要离开此地却依旧没有头绪,更别说她还要取得那劳什子番天印了。 这处殉葬坑遍地尸骸,少说也有几百具,如此规模,却未生怨气冤孽,仅仅靠佛经去超度化解那应该不现实,若是辅以镇压邪祟的阴阳阵法,那就不同了! 沫平想到此,灵机一动:“此处应该设有镇压邪祟的阵法” 佳如梦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沫平继续道:“如果我们能参破这阵法,找出生门,不仅能逃出生天,说不定能找到主墓室。” “可一旦破了阵法,这么多尸体所散出的怨气可不是开玩笑的,一旦汇聚成气候,那怎么办?”佳如梦有些担心,她的考虑自有道理,如若此刻真发生尸变,那乐子可就大了。 “我们只是找生门,而不是破阵,中华能人无数,前人智慧更是了得,他们布下的阵法岂是我们后辈说破就能破的?” 倒不是沫平自谦,对于博大精深的上古阵法,他只从古书上了解过,顶多算是略知一二,想要顷刻之间参悟,简直是痴人说梦! “如果这块石碑是阵眼,那根据易经八卦方位,这周围必定有八门,位置与八卦一一对应!只不过。”沫平捏了捏下巴,有点犯难,此刻他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更别说推演出生门。 “不过什么?”佳如梦眼见沫平一脸便秘的模样,就知道这家伙一定又遇到坎儿了。 “八卦乾—兑—离—震-坤—艮-坎—巽八位分别对应金木水火风土天地属性。天(乾位),金(兑位),山(离位),水(震位),火(巽位),风(坎位),木(艮位),地(坤位),这些属性又分别对应八个自然方位,我们必须推测出生门,然后按照生门所对应的方向离开!如若我们瞎走,一旦进了死门,那等待我们的十有**是机关。不过,我现在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连个基准点都没有,怎么玩?” “原来是这个问题”佳如梦点点头,拨弄了一下手表,手腕水平抬起,看了几眼,立刻指向沫平的左前方,“这边,是正南方!” “我就感觉你丫的就是个美帝洋鬼子间谍,身上神神道道的都是些什么东西,那么吊!”沫平打趣了几句,便开始认真思索起来。 正南方是离位,属山,如此一来,八个方位是定下来了,接下来就要推测这位郭大爷的心思了,究竟生门几何呢? 郭璞作为半人半神的风水界祖师爷,自然对易经的研究和领悟超越常人,他能推演生死,对自己的墓穴也自然早有计较,这若是他生前就确定好的地方,那此阵则一定有他个人的独特见解。 “郭璞的经历虽极为传神,却也少不了后人的加工,所以一时半会我倒也想不出什么端倪。”沫平干脆将一屁股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石碑,有些发愣。 梵文? 脑海中似乎有点火光却就是抓不住那个点! 佳如梦也不打搅沫平,她了解眼前这个男人,虽然有些玩世不恭,尽管吊儿郎当,但他的骨子里却是个极具责任感的愣头青,只要下定了心思,别说不撞东墙不回头,就算是撞了,不撞出个坑来也不可能罢休。 沫平闭上眼,盘腿而坐,有点打坐的意思,他平息凝神,让自己尽可能静下心来,将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加以思索。 “郭璞生前曾游历至镇江,站在江边山顶,抬眼远眺,山峦起伏,连绵相接。背山而立,面临大江,江风拂面,西来之水闯过金山,势如游龙。耳边林涛阵阵,鸟语花香,郭璞顿觉神清气爽,驻足流连,当即下决心要把此地当成百年后归宿之宝地,会不会有什么联系?”佳如梦来回踱了几步。 “这话可有依据?”沫平问道。 “自然,依据来自清代刘名芳编《金山志》,其书所说,郭璞生前喜水,大浪宽波他尤为中意,唤作水龙,书中将他水葬一事描绘的神乎其神。” 沫平点点头,睁开眼,此墓循河而建,尽数沉于地表,并由地下河的水流作为所有机关动力来源,这郭半仙不仅相术了得,对机关术术也极为精通,而且善于用水。 郭璞所著的葬书有云,土者,气之母,有土斯有气。气者,水之母,有气斯有水。 土,是生气之母。有土,才有生气。生气,是水之母。有生气才会有水。 土生气,气生水。要了解生气,只需要观土察水。 所以葬于枯燥缺水的地方,必定是缺少生气,适宜葬深。在平坦的地方,水一定较多,生气也比较旺盛,就适宜浅葬。 此墓依水而建却深葬地下,应当说是违背了郭璞依据风水之理寻找墓穴的初衷,原因有下。 第一是此地特殊,内含殉葬坑,其内滋生着各类异物,为祸一方。 第二则是地形,墓穴深埋地下,阴气内聚,且此处乃湘西境内,两晋时期当地人智尚未开化,一旦生人勿入,阴邪之气外泄,后果不堪设想,只得辅以机关并将墓穴深埋才能免除墓穴被盗,祸患外泄的隐患。 若这么说来,郭璞此墓的核心点就是水! 水门或许就是生门? “或许?”佳如梦听沫平说了半天,最终却只能勉强得出这么个答案,心中也不禁有些打鼓,眉头皱成一团。 毕竟不是儿戏,谁知道前方还有什么危险在等待着他们。 “搏一搏吧,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拼一把!”沫平站起身,拍拍尘土,脸上竟是说不出的坚毅。 佳如梦只得点点头,她也明白,此地无粮无水,这么耗下去也只有死路一条。 “水位正北,就是那儿!”沫平站起身,朝前一指。 二人顺着手指方向看过去,荧光棒只能照亮几米内的范围,远处漆黑一片,深不见底,谁也不敢确定前头是否真有出路,亦或是精怪猛兽正等着,谁知道呢。 “那走吧。”佳如梦舒了一口气,持着荧光棒迈开了脚步,沫平则紧握钱币剑跟在其身后,拱卫着她后方的安危。 借着微弱的光线,两人小心翼翼的走了半天,却依旧没发现什么洞口,四周死一般的安静,压抑的氛围令人窒息。 “我们少说也走了六七百米了,依旧还是看不到出路,这片殉葬坑真有难么大,怎么回事?”佳如梦的神色非常难看,眉头几乎皱到了一起,她心中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劲。 “你看看脚下”沫平提醒了一句。 佳如梦低下头,这才发现,之前那满地骸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颇为平整干净的泥地。 “我们已经走出殉葬坑范围了?” “有可能,我估计走不了多久应该就会有出路了,而且你有没有觉得迎面有一股风?很细小微弱却着实存在。” 佳如梦闻言站定原地,闭上眼,静静的感受了一下,确实,有空气流动的痕迹,一时间她不禁对沫平敏锐的洞察力感到一丝赞许。 可。。。 可这微弱流动的空气中怎么带着一丝。。 血腥味! :。: 正文 第121章 死里逃生 人的恐惧来自对未知事物的无所适从,说白了,就是害怕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而突然冒出的神神鬼鬼。 两人一路往前,走了半天既没有遇到危险也没找到出路,可谓是不好不坏,只有鼻翼间那微弱的血腥味依稀尚存。 但这对沫平来说应该算是个坏消息,如果自己的推测是错的,那所有的一切全部要推倒重来。 不过老天爷还是相当眷顾这位小伙子的,空气流动的痕迹越来越明显,毫无疑问,前方一定有出口通向外部。 这仿佛给二人打了一针鸡血,佳如梦加快了步伐,沫平也紧随其后。 不过百来步,一堵岩壁竖在二人跟前,毫无疑问,这算是走到了头,直到他俩看到出口,才大吃了一惊,或者说是大失所望。 这所谓的出口说白了就是一个洞,贴地而立,瞧着也仅仅只有半米见宽,这哪儿是什么出口啊?分明就是一个狗洞嘛,洞口表面光滑平整,一眼看过去满是人工开凿的痕迹。 沫平偷偷睥睨了一眼沫平,他有些尴尬,佳如梦脸上的表情更是相当不自然,要她钻狗洞? 先不说这洞究竟通向何处,光是要她脸贴地,屁股撅着,趴在地上钻过去,这着实有些不大现实。 “你确定这儿能出去?”佳如梦左顾右盼,沿着岩壁走了一圈,实在是没发现别的出口暗道,这才无奈的问。 “应该吧”沫平心中有些打鼓,郭老先生啊,你可不能坑我啊。 二人说话间,一阵犀利索罗的声音自耳边传来,声音急促尖锐,由四面八方朝着自己涌来,就像奔腾的大浪高速拍过来。 偌大的场地本是死一般的安静,这声音无由而起,打破了一切平和。 “什么声音?”佳如梦立刻警觉起来。 沫平将钱币剑握紧,目光朝着远处扫去,这声音有点类似虫子在地上爬行发出的摩擦声,但频率这么高的声音,我擦嘞,那得多少虫子? 不过没等他反应过来,耳边已经传来佳如梦急促的声音。 “快点走!快!快!快!” 三个急促的快字已经说明了事态的发展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沫平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心知不到生死一线,眼前这个女人是不会如此焦急的! 可走也得有个路吧?往哪儿走?钻洞? “你先走!我殿后!”沫平一把将佳如梦扯过来,推到那狭小的贴地洞口! 佳如梦应了一声,没有多话,立刻弓着腰就朝里爬,她知道此刻任何多余的谦让都是浪费时间,反而会将沫平陷入更险的境地! 沫平握着钱币剑,手心里全部是汗,看佳如梦的神情,朝着自己包饺子赶过来的想必不是什么善茬,心中做好了思想准备! 但真当他亲眼目睹来者之后,头皮还是炸了! 我擦嘞!沫平瞪大了眼珠,下巴几乎脱了一节! 一片巨大的红潮由四朝自己涌来,仿佛巨浪翻滚,分分钟要吞噬一切! 定睛一看,如海水般汹涌的大潮分明是由无数细小的红色虫子堆积而成,数量何止千万,估计得顶上半个中国人口了吧,这还仅仅只是视野范围内的排头兵,鬼晓得后面还有没有预备队! 密集恐惧症患者估计瞧上一眼就恨不得自抠双眼了吧?沫平没有密集恐惧症,但也经不住这场面啊,他宁可来个鬼怪行尸,好好地干上一场,也不想让这些虫子把自己给活埋了! “快!快进来!把荧光棒扔了!”声音从洞口传来,佳如梦毕竟是女人,身体柔软,加上她也非等闲之辈,三下五除二边钻了进去! 虫子一般都有趋光性,沫平不是不明白,他只是被这场景镇住,头脑有些短路,身体不知所措! “艹!”沫平啐了一口唾沫,用力把荧光棒扔出去,回过头,俯身就朝洞口爬! 我靠!没想到这该死的洞口是外宽内窄,越往里,挤压感就越强,自己可不比佳如梦有着一副纤细的身材,会不会爬着爬着就卡住了? 担心是徒劳的,因为他压根没得选择。 一股火辣辣的感觉已经由腿部传来,仿佛沸腾的热油浇在肉上,疼的他冷汗直流,顿时双手挥舞如风,跟个小猪崽子刨土似的,速度立马提高了不少,肩膀与岩壁擦得满是血痕。 但那火辣辣的感觉已经迈过了膝盖,朝着要命的部位奔去! 奶奶个熊,沫平心急如焚,再不采取措施,岂不是马上就能练葵花宝典了? 黑暗中,突然一只手探来,刚好拽住了沫平的头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死拽着就朝前拖! 哎呀呀! 几股疼痛交织在一起,沫平苦不堪言,却无能为力,只能强忍着继续朝前爬! 就在此刻,沫平感到一股极其刺鼻的味道迎面扑来,呛的他眼泪鼻涕一起流,他只得深吸一口气,然后闭上眼,屏住呼吸,竭尽全力忍受着所有的不良因素,发疯似得在隧洞内爬行,尽管速度依旧如乌龟。 不过也是奇了,那火辣辣的感觉到了大腿跟立马就止住了,不再蔓延,沫平心知,这是因为那些红色小虫停止了进攻。 莫非是刚才那刺鼻的气味?大爷的,着该死的臭娘们有这么个好东西不早点拿出来,老子也好少受点苦!沫平边骂边爬,带着满腹愤恨匍匐前进。 突然间,沫平双手一个扑空,身体立刻没了重心,整个人朝下一摔,下巴狠狠的磕在了地上,疼的他龇牙咧嘴正要开骂,这才发现,已经爬出了洞口。 只不过进洞口贴着地面,出洞口与地面却有半米高落差! 沫平拖着火辣辣的腿从洞里爬出来,灰头土脸,甚是狼狈,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想着方才的惊险一刻,依旧惊魂未定! 到是她佳如梦,已然恢复了最初淡定的模样,她抬起手臂,腕上的手表表盘发出弧形亮光,光线虽然不是很强,却也能照亮周围一圈,起码有了亮光,有了视野! “刚才那究竟是什么东西?”沫平问道,他扫视一圈,只见此刻二人所处之地乃一间狭小的石室,三四米见方,除了地上的这处坑洞,四壁并无第二道出口,不过,他已经习惯了这处古墓内随处可见的石室,跟蜂窝似得,一个接着一个。 佳如梦没有答话,而是径直走到沫平跟前,将他裤腿卷起。 “哎哟,你慢点!!”沫平顿感一阵钻心的疼痛由腿部朝着全身扩散! 借着表盘的灯光,沫平这才发现,自己的小腿上红彤彤一片,仿佛被灼伤一般,虽说不上血肉模糊,却也不乐观,稍微碰一下便挠心的疼! 佳如梦弯下腰,把靴子侧翼一道拉链拉开,从中取出一只塑料管,她将管子凑到眼前,仔细端详了片刻,嘴中默念着什么,眼中满是专注,像极了一个居家小女人。 沫平饶有兴趣的看着一切,虽不发一言,但心中却说不出的安切,眼前的这个人,起码在此刻,温润如水。 不多时,她点点头,将细管管盖拧了两圈,随着啪的一声,弹出一个喷头,她小心翼翼的将沫平裤腿又朝上卷了卷,请按管盖,随着噗噗噗几声轻响,一阵细雾喷在沫平的小腿上。 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阵扑鼻药香,但沫平这会可无福消受,那药水刚刚接触自己的皮肉便发出滋滋的响声,就像烤肉落在滚油里似得。 尼玛!沫平疼的差点没喊出声来,泪珠儿几乎在眼眶里打转! “疼就喊出来,别忍着”佳如梦瞅了沫平一眼,轻描淡写道。 “疼。。你。大。。爷。。老。子。舒。服。着。呢”沫平强忍着疼痛,一字一句,居然还冲着佳如梦抖了抖眉毛,但他浸满面颊的汗水早就出卖了他。 这种疼痛比那虫子上身时不知强了多少倍。 疼痛刚冲上大脑的瞬间,他差点被痛晕过去。 “是吗?不疼就行,不过我这药水接触皮肉可是比中了枪子儿还疼的,看来你挺能耐,或者是因为皮厚?”佳如梦道。 “你大”爷字还没喊出口,沫平只觉两眼一抹黑,厥了过去。 正文 第122章 这般瞬移 待沫平再次醒来,眼前已是漆黑一片,他下意识抖了抖小腿,很舒坦,疼痛感早已不复存在。 “佳如梦?”沫平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这石室本就狭小压抑,沫平这一嗓子虽不大但音浪却也在这封闭的空间来来回震荡,形成了几道微弱的回声。 “嗯?醒了?”沫平话音刚落,随即一道微光在其正前方亮起,那是佳如梦表盘的灯光,她倚墙而坐,微微睁开眼,脸上满是倦意,想必方才也在闭目养神。 “恩,醒了。说真的,那你药还挺有效,我小腿现在一点痛感都没有了,对了,之前那些虫子是什么来头?”沫平问道。 “鬼蕈虫”佳如梦语气平淡,面上波澜不惊,她斜了沫平一眼,仿佛再说,告诉了你,你也不懂,文盲。 “鬼蕈虫?啥玩意?”沫平果然是一脸无知,这种虫子他从来没听过,那如浪潮般的虫群场面实在是太过于震撼,直到现在他想起来依旧头皮发麻,鸡皮疙瘩一地! “这种虫子非常非常罕见,其属于一种寄生虫类,寄居在一种学名为鬼蕈的真菌里头,这种真菌体型非常大,而且对环境的要求极其高,一般只会生长在大型尸腐地周围。遇到这种虫子九死一生!” “那些虫子数量也太过于庞大了吧!那家伙,密密麻麻,看的我头皮发麻,太渗人!你说的那什么鬼蕈真的能养活这么多虫子?” 佳如梦点点头:“鬼蕈体型可达两三米高,伞面打开能有五六米,它可以天然分泌出一种特殊的液体,气味酸臭,却是鬼蕈虫食物的唯一来源!能有吸引这些小跟班聚拢在其周围,而这些虫子对活物极其敏感,一旦遇到活物气息,必定倾巢而出,扑向猎物!它们的体表上附着着一层酸液,在接触活物的瞬间便会将其溅射而出,这种腐蚀性的液体会产生极大的灼伤感,令活物痛不欲生,最后活活被化成一摊液体!而我刚才为你喷敷的药剂恰好对这类酸液有很好的中和作用,不然你这腿就废了。” “难怪,那你在隧洞里喷洒的粉末也是阻挡活人气息的药剂咯?这两样鬼东西简直是黄金搭档啊,如此一来,被鬼蕈虫融化的活物液体就是鬼蕈最好的肥料!真是恶心!”沫平接过话茬。 “没错!而且鬼蕈的孢子会随着鬼蕈虫的四处游荡而散落各地,一旦条件允许,一只新的鬼蕈便落地而成!这处殉葬坑当初想必成了那鬼蕈的天然养料场,不知道长了多少个这类鬼东西!” “可这虫子数量如此庞大,我们之前怎么没有遇到呢?” “萤火蜉蝣,朝生暮死,听过么?” 沫平点点头。 佳如梦则接着说道:“这鬼蕈虫如同萤火蜉蝣一般,寿命极其短暂,甚至可以用小时来计算,一辈子一天都活不到,新陈代谢之频繁也就造成了其种群数量基本恒定的原因。”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了半天除了徒增恐惧以外并未掌握更多有用的信息,这狭小的石室四面是墙,除了这处洞口,几乎可以用密室二字来形容。 沫平心中虽然嘀咕,但他却依旧坚信自己的推断没错,出口甚至主墓室入口一定就在这附近,距离核心越近,危机就越多,而鬼蕈恰恰就是守卫核心的天然卫兵,如此推断,二人距离最后的目标着实不远了! 佳如梦倚着墙,双手托着下巴,表盘的光线微弱且也支撑不了多久,一旦失去光源,二人落入黑暗中,那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当下之急就是找到出口,沫平借着微弱的灯光四下观察,却毫无发现,那石壁都是结结实实的实心石板,没有暗格也没有机关! 出路,究竟在哪儿? 洞口外,那劳什子鬼蕈虫虎视眈眈,随时想把自己当做肥料去喂它主子,而这洞内完全就是铁板一块,妥妥的密室,这特么怎么玩?可按照自己之前的推测,水路方位是生门无疑,沫平绞尽脑汁也不懂究竟是哪儿出了问题! 想从这密室里出去,除非能穿墙! 等等! 两人突然面面相觑, “瞬移!” 几乎是异口同声,确实,佳如梦他们下墓之后,遇到了不少奇怪的事情,但在这之前,将他们计划完全打乱的则是那件事! 瞬移! 他们分组下墓后,就在即将行动之时,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将众人打散,随即传送到墓地中的各个位置。 莫非这墓中还有什么神奇的机关阵法,可以做到扭曲时空? “你所了解的古人阵法内,有没有能扭曲时空的,将人移位的?”佳如梦说话时语气相当勉强,因为这也太扯了,作为一个接受过现代科学熏陶的精英阶层,实在是不知如何开口提这个话题。 “没有”沫平摇摇头,确实,他接触过的阵法里至多只有创造结界去封印,而且即便要做到这点,那也是不出世的顶尖高人。但扭曲时空,将人从一个地方瞬间传到另一处,这闻所未闻。 沫平捏着下巴,脑子高速旋转,之前秃子马东南也曾和自己说过,下墓进了石室不久,就突然之间失去了意识,再次醒来,已经身处异地,仿佛被人一瞬间从一处丢到了另一处,着实诡异至极,但当时自己也没有多问,这会想起来,总觉得有所不妥。 “你把当时的情况再与我说说呢。”沫平道。 “那会我们刚下墓室,大家的积极性都极其高,三哥利用水浮法很快就将第一道石门打开,我们走进去后发现是一处密封的石室,然后。。”佳如梦说到此,言语有些迟滞,仿佛自己也吃不准“然后那个。。” “那个什么?”沫平追问道。 “很难形容,那是一种感觉吧,就是有点恍惚,意识仿佛脱离身体似得,周围的东西似幻似真,反正脑子乱乱的,接着眼前一黑,再醒来,人已经不再原地,而身边的队员们也纷纷不见。我当时和三哥出现在地下河畔,他也与我一样,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像瞬移一般,穿越密室,到了其他地方。” 沫平点点头,问道“那你怎么确定你是瞬间就转移的地点而不是过了好久才到的呢?” 正文 第123章 出口 佳如梦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因为我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看手表,从踏进第二间石室到我醒来只间隔了不到一分钟!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生地点位移,不是由于某种力量的趋势还能是什么?” 沫平没有反驳而是眯着眼接着问道:“那你还记得当时的时间吗?” “当然记得,不会我凭什么判断,那时是。。”佳如梦说道这儿,突然瞪大了眼睛,“是。。” 嘀咕了半天她终究没有说出话来,原因很简单,她只是在潜意识里认为自己记得时间并由此判断自己在段时间内转移了地点,而其实,她并不真正记得时间,或者说她压根就没看过手表,所有的一切只是她潜意识的认为。 沫平这会算是全明白了,什么瞬移,压根就是一群人被集体催眠了! “你的意思是,我被催眠了?”佳如梦不傻,一点就通。 沫平打了个响指,点点头。 “可那怎么解释我们苏醒后出现在其他地方呢?”佳如梦问道,可她话才出口,就立刻说出了答案:“梦游?” 沫平接着道:“没错,你们被集体催眠,出现了幻觉,各自在幻觉中走出密室,之后醒来,那催眠术在你们的潜意识内根植了时间很短的错误信息,让你们误认为你们是被某种力量瞬间转移的位置,穿墙而出!” “依据呢?那里可是密封的石室,我们怎么走出去?”佳如梦冷冷道,她对沫平的分析显然不能信服。 “很简单,因为催眠你们的家伙将石室的机关打开了,它啊巴不得你们赶紧离开!免得坏了他的好事!”沫平笑道,是啊,他怎么会把这个家伙给忘了! “他?”佳如梦看着沫平一脸猥琐的笑容,着实很想揍他一顿。 “这处古墓内生长着一只守灵异兽,这家伙以前受了重伤,只能在此借助阴气疗伤,估计它看你们人多势众,只得无法力敌,所以只得将你们集体催眠并打开密室暗道放你们出去,它对着古墓非常熟悉,如果能找它帮忙,那我们出去必定有戏!”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它凭什么肯帮助我们?”佳如梦语气冰冷,沫平在他眼里似乎就是个满口大话的街头骗子,以至于其每说一句都会被呛。 “我算是变相救过它一次!异兽都有灵性,我想它会知恩图报的!”沫平打定主意,吸了口气,伸出右掌! 刺啦一声,沫平抄起一粒石子在掌心划出一道血口,鲜血顿时渗出,留下一道血弧,疼的他皱起了眉头。 沫平蹲下身子,将血顺着手指滴到地面,同时左手沾了几滴血在地上飞快的画了一道符,嘴中默默有词! 沫平念得不是其他,而是天道门的聚阴符,此符拥聚阴之效,可以将阴气汇隆,本是用作救人之策! 人一旦惊吓过度,三魂五魄被打散,阳气外泄,魂魄四散,可以利用此符配以口诀锁住飘忽的魂魄,如同磁石吸住铁的原理,使人免去成为痴呆。 此刻,沫平将阴气锁住却是为了将自己血液的极阴属性发挥到极致,此举或许会引来一些邪魅,但小妖小鬼却对此极为忌惮,不敢接近! 妈的,怎么还不出现,再流下去哥哥我可吃不消了!沫平心中暗咐,就在此刻,突然一阵阴风从自己侧身吹过! 有东西! 佳如梦立刻警觉起来,将表腕小灯打开! “不要怕!自己人!”沫平轻轻一笑,嘴角露出一道弧线,与此同时,黑暗中突然亮起两只橘黄色小灯泡! 随着一声低沉的闷哼,一只小兽慢慢走来! 守陵兽! 它亦步亦趋,走到沫平跟前,双眼贪婪的看着沫平的伤口,那汩汩流出的鲜血时刻勾引着它躁动的内心,但它依旧极力克制,它明白眼前的人救过它! 恩将仇报,不可以! “既然来都来了,来几口呗!”沫平话音刚落,这货也不客气,赶紧扒拉着沫平的裤腿****掌心伤口,欢快无比! “我擦,你慢点!慢点!” 片刻之后,沫平半跪在地,一边清理着伤口,一边摩挲着守陵兽的脑袋,心道,自己这会开口提个什么小条件,守陵兽应该不会拒绝吧。 “那什么!小猫狼,拜托你个事儿呗”沫平揉抚着守陵兽的后背,仿佛摸自己家的宠物狗一样。 守陵兽抬起头,双眼盯着沫平,半晌轻轻的呜了一声,这算是沟通成功,答应了~ “我们需要离开这儿,去主墓室,我想对于这墓室,应该没有谁比你更熟悉了!怎么样!帮哥哥个忙!”沫平诚恳的看着守陵兽道。 呜呜呜,守陵兽眼中的神色一变,口中不断发出急促的叫声,可它依旧顺从的贴在沫平的大腿上。 这下沫平傻了,这是啥意思啊,到底肯是不肯? “我说好弟弟,你就帮帮哥哥吧”沫平继续做着这小家伙的思想工作,一口一个弟弟那是喊得亲热,早忘了这家伙可比他多活了几千岁! 半晌,守陵兽下定了决心,冲着沫平哼了一声,点点头! 成了! 沫平赶紧招呼佳如梦过来,他刚准备开口吹个牛装个x,突地眼皮说不出的沉重,还没反应过来,顿时眼前一黑! 等再次醒来,沫平发现自己躺在一处青石铺就的长廊地上,两侧墙壁每隔五米挂一盏铜灯,延伸至远处,灯中火烧的正旺,整个长廊中散发着一股浓烈的灯油味。 果不其然,守陵兽将人催眠后确实能控制人的行动,这股能力实在是骇人听闻,当初这小家伙与自己初遇,估计那会身体正处于最虚弱的时候,无法催眠自己,否则,这家伙把自己操控送到那蜘蛛嘴边,乐子可就大了! 而在身侧,佳如梦倚着墙,鼾声正做,显然是累着了! “到底是个女人,这么不顾形象,到时谁特么敢娶你!”沫平嘴上揶揄道。 仿佛是听到了沫平的调侃,佳如梦居然身子一颤。 醒了! 她深吸几口气,四下一转头,表情颇为吃惊! “我们居然真的出了那间密室!这。。这真是匪夷所思!” 沫平到不以为然,他摸了摸脚旁守陵兽的小脑袋:“你虽然喝了洋墨水,但咱们国家地大物博,很多东西岂是外国知识能解释的?行了,出发吧!” 话虽这么说,但长廊毕竟有两个方向,是朝前还是朝后呢? 正文 第124章 墓口 这守陵兽显然没有发扬送佛送到西救人救到底的雷锋精神,沫平还指望着眼睛一开,身前就是大门,轻轻一推,潇洒走出这劳什子地下墓室,但情况远没有那么顺利,或许是守陵兽体力不支,只能控制自己走到这儿,也或许是自己提供的血液量太少,那点车旅费只够到此地。 但不管哪种理由,总之有一点,接下来要靠自己的双脚打天下了! “沫平,这只小兽有没有说怎么走?我们似乎在这道长廊的中央位置!是朝前还是朝后?”佳如梦走到壁挂的铜灯前,好奇的观察开来。 “好弟弟,出古墓应该朝哪头走?”沫平俯下身子,冲守陵兽问道。 守陵兽应了一声,自顾自走在前头,看着是要带路! 它看着去确实虚弱,眼神极为涣散,沫平这才明白它方才的消耗有多大,心中不禁怜悯,这小家伙毕竟也是上古异兽,整日窝在这古墓之内是不是过于憋屈,心道如若将它带出古墓,带去落云山,那俩老头会不会有法子帮助它疗伤。 “等等!”沫平才跟着守陵兽走了两步,身后却传来佳如梦的声音!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惊喜,音调发颤 “怎么了?”沫平被吓了一跳,转过头,只见佳如梦双手托着灯盘,脸上的神色极为狂热! “我在文献中看到过这种符号!!”佳如梦指了指灯盘底部,“你快过来看!” 沫平将脑袋凑过去,只见灯盘底部刻着一只飞鸟图案,细头三足,模样怪异! “这是主墓室通道内才会有的标志!这叫做飞鸟回巢!鸟头方向就是主墓室的方向!”佳如梦脸上惊喜异常,看样子不像胡扯! 但沫平却纳闷了,真有那么巧?他低头看了看鸟头方向,刚好指向守陵兽相反的方向! “也就是说,按照小猫狼指引的方向,我们是出去,而反向走,那就是进入主墓室?”沫平道。 “对!”佳如梦坚定的点点头。 “你确定要进去?”沫平问道。 “拿不到番天印,我是不会走的”佳如梦斩钉截铁! 沫平点点头,哦了一声,心道朵儿的病依靠这番天印也必定能治好吧! 前后思索一番,他低下头摸了摸守陵兽脑袋“好弟弟,谢谢你了,不过我们离开之前还有点事!必须要去主墓室!” 守陵兽极通人性,听到沫平的话,它先是一愣,然后突然急躁起来,用手扒拉着沫平的裤腿,嗖的一声跳到他身后,阻止他前进! “咋了?”沫平心道这货可是对此墓了如指掌,它拦着自己,莫非是为了阻止自己盗宝? 不对!这小家伙对自己还是相当厚道的,虽接触没几次却已结下了深厚的革命情谊,如此急躁不安是因为怕自己拿东西,不至于吧 亦或是! 前方有危险? 沫平想到此,抬头朝前眺望! 尽管通道内灯火通明,但毕竟只是油灯之火,亮度不高,长廊的长度也超出沫平视线范围。 他皱起眉头,咬了咬嘴唇,似是在考虑! 远处的黑暗仿佛是一张血口,朝着自己张开,究竟是主墓室的入口还地狱的大门? 沫平看了看身侧的佳如梦,她的神色很坚定,必须去! 或者自己就算不去,她一个人也会去闯吧! 妈的,死就死了!闯! 突然间,沫平觉得自己很伟大,为了个女人连命都不要了,果然是色字头上一把刀,等等,哪儿来的****?这女人可比爷们还爷们! 守陵兽一看沫平咬定了回头,吱吱吱叫个不停,居然嗖的一下挡在沫平跟前,眼神中满是焦虑! 沫平明白这小东西知道前方有危险,不愿意让自己冒险,顿时心中一阵感动,赶紧蹲下轻抚它的脑袋 “我知道前方有危险,但身为一个男人,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一姑娘涉险吧,你说对不?再说了,如果那墓室内真有包治百病的番天印,我倒也想一借,去救我朋友性命!” 守陵兽此刻也是虚弱至极,眼见无法阻止,只得呜咽一声,让开了道路。 “走吧!是福是祸,一闯便知!”沫平说归说,心中却完全没底,毕竟此刻二人体能消耗都接近极限,是否还有足够的力量去应对前方的危机,谁也说不准。 “嗯”佳如梦点点头。 两人沿着长廊走了近百米,两侧挂壁的灯火越来越昏暗,在流动空气的吹拂下轻轻摇曳,诡异至极。 这种场景,一般的女孩子早就吓得直哆嗦了,可佳如梦却相当淡定,边走边观察,毫无惧色。 靠,这还是女人么?谁他娘的敢娶!沫平心道。 “等等,这两侧地面有青苔!”佳如梦蹲下身子,探手抹了抹地面。 “还真是!刚才怎么没注意”沫平弯下腰,应声道,心中却说这女人真是麻烦,左看看右看看,跟逛街似得,咱就不能直奔主题? “刚才没有,只从这儿才出现,说明从此处朝前,有湿气。但泾渭分明的太明显了,不大科学!”佳如梦皱起眉头,她想不通怎么突然间地面就泛起了潮气。 有没有潮气和我们有个毛线关系,沫平不屑的嗤了一声。 佳如梦闻声斜了沫平一眼:“这地下有潮气,第一说明附近有地下水源,前方可能会遇到以此作为动力的机关!第二则是空气中可能含有湿气,地下墓室封闭千年,常人一旦擅入,一定会中毒。倘若空气有潮气说明有通气口,那进入墓室则危险会小很多。” “原来还有这学问,看来你功课做得不少”沫平嬉皮笑脸道。 佳如梦则哼了一声,不再搭理他。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诡秘压抑的气氛倒是被散去不少,直至一道石门挡住了去路! 这长廊尽头的石门是一扇双开门,正中位置拴着两道铁环! “里头就是主墓室了吧”沫平自言自语,心跳顿时加速,伸手就要去拉铁环! 啪! 清脆的响声! 沫平双手被佳如梦当空拍落! “你干什么!”沫平手背火辣辣的疼,不禁勃然大怒。 “你仔细看看铁环!”佳如梦淡淡道。 什么啊! 沫平瞪大双眼一看,不禁啊的一下喊出声来! 正文 第125章 阴石 () 只见铁环上满布密密麻麻的尖刺,长廊内灯光昏暗,气氛压抑,人的注意力很难集。若不是仔细观察,极难分辨。 沫平不禁佩服这妮子过人的观察力和冷静,心也着实后怕,鬼晓得这尖刺是不是内部空,注满毒液,就算不是,莫名其妙被扎一钉子,仍谁都会火冒丈吧 “这门倒是古怪,莫非这就是第一道关,这不恶心人么?郭大神仙作为占卜界大子,他的后人玩这种小把戏,未免太狭隘了。”沫平道。 “防贼么,难免的。”佳如梦瞥了沫平一眼。 贼?我去,我这是陪你来好伐,你居然拐弯抹角的骂我?靠。 “你当心一点,我要开门了!” 沫平将衣袖撕下来,套在铁环上,使劲一拉。 本以为这主墓室的大门极难打开,却不料沫平还未过多用力,石门噌的一声! 开了! 并没有想象的乱箭关! 只不过石门打开后,耳边传来蹭蹭蹭的声音。 两人眼前火光一闪,视野大亮! 这就是主墓室? 沫平与佳如梦对视一番,显然,情况出乎二人意料! 但见石门之后,一条青砖小道直通前方,两侧各是一排青铜兵佣,相隔米一个,兵佣之间则立着落地长灯,与众人之前在墓所见款式一致。 只不过这些长灯托盘间连着一根铜质细管,一路延伸,应该是燃油管! 想不到千年前古人就想到了统一供油,集散照明,着实朝前! 开门触发关,长灯被逐一点亮! “你看!”佳如梦一阵欣喜,伸指向前方,沫平循着望去。 青砖小道的尽头,一方石棺被抬高,静静的横卧在那里。 石棺两侧各立道石碑,石碑上无画无字,甚是奇怪。 “这应该就是郭璞的棺椁了!那番天印一定就在石棺里!快!我们去取出来!”佳如梦难掩喜色,经历千难万阻,终于要修成正果,炙热的双眼似乎能射出火来! “就。。这么简单?”沫平心有些犯嘀咕,但这一时半会也看不出什么异端。 主墓室丝毫没有半点阴风邪气,作为一个千年古墓,这比出现点幺蛾子更加邪门,难道郭璞后人就不怕盗墓的?亦或是他们认为不会有人能闯入主墓室内? 但方才守陵兽那惊慌的模样又作何解释? 一大串问题在沫平的脑海里翻腾,可一时半会之间,他也无法得到结论。 既来之则安之,来都来了还怕毛啊! “番天印你确定就在棺椁里?”沫平问道。 “恩,献里是这么记载的。” “你都哪儿找到野史献,对了,我事先和你说明啊!你要救人,我也要救人,番天印取得之后必须帮我救一个人,你就说同意不同意吧”沫平双抱胸,一副你不肯老子就不挪步子的意思。 佳如梦瞥了沫平一眼,眼神复杂,却未应答,只是点点头。 二人沿着青砖小道缓缓朝前,警惕的四下张望,谨防关。 直至两人走到石棺前,风平浪静,墓室内并无半点异响。 沫平此刻还是有些狐疑,这真的是郭璞的墓室? 此地看上去颇为朴素,除了小道两旁的兵佣外,别无一物,偌大的墓室内甚是空旷。 巨大的石棺上满布纹络和字! 魏晋时期,人们主要使用的是魏碑,其书法笔划严谨、朴厚灵动,丰腴不失于板刻,上承汉隶,下开唐楷,兼有隶楷两体之神韵。 再者,它的书法艺术是在汉隶和晋楷的基础上发展演化而来的,堪称汉碑的上品。古今书家对此碑都给予最高评价,可谓汉碑集成之碑。 此石棺上字如游龙惊凤般惊艳却又严谨工整,令人过目不忘! “石棺上的花纹真是精美!果是两晋时期的风格!不错了!就是这个棺椁!”佳如梦脸上浮满喜色,“来,我们合力一起将棺椁的盖子移开!” “等等!”半晌没出声的沫平突然说话。 佳如梦眼光扫去,只见沫平站在石碑前,双不住的摩挲,神情紧张。 那六块石碑分立两侧,一侧只,石碑的样式基本一致,大约一米高,上头既没有字也并无图案,乍一看就像几块毫无价值的普通山石。 “怎么了?”眼见沫平魔怔了一般,佳如梦道。 “暂时别动,有古怪,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只是我的感觉很糟糕。”沫平摇摇头,脸色苍白,瞳孔一收一放,整个人身子都在晃动。 佳如梦却不乐意了,这都到了最后一步,愣谁也不可能放弃到的山芋吧,仅凭你说感觉不好就放?哪有这种事! “你不帮,我自己来!”平日稳当慎重,但此刻佳如梦胸口却燃着一团烈火,狂热异常,她狠狠扔下一句后便去推棺盖! 噌! 棺盖才移动了分毫,沫平噗的一声居然生生喷出一口鲜血! 佳如梦整个人仿佛被电击了一般,猛地抽回了,狠狠的喘着气,额头上早已满是冷汗! “我。。我的情绪刚才仿佛让什么东西干扰了,变得极为偏执!脑子里除了开棺没有一丝一毫别的想法!”佳如梦赶紧去扶住沫平。 沫平勉强站定,他的身体忽冷忽热,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在血液经脉里四处冲击,似乎要将他撕裂! “咳咳咳,卧槽,刚才还说郭老头仁慈呢,主墓室内没有关,也并无半点晦气,现在看来这老头后人也不是省油的灯,这哪里是什么石碑,分明是阴石!” “阴石?” “呸!真是晦气玩意!阴石不是石头,而是人骨,将死人头盖骨打碎,通过特殊的方式融合,然后重新塑造而成,这玩意可是邪门东西!史书上都很少有记载,据传闻是一些邪门方士用来提取人的魂魄用于修炼而弄出来的幺蛾子东西!” 两人退却至石棺台阶下方,沫平狠狠的喘了几口大气,算是缓了缓劲儿,但他的血液内有含有鬼火,属阴性,强大的阴寒之气能令一般的小妖小鬼避而远之,但阴石却能吸收阴能,仿佛一块巨大的吸铁石,遇到属阴的事物都会源源不断吸收阴气阴能,直至对方枯竭! 时间呆的越久,这四块阴石对他身体入侵就越大,直至将他的鬼火完全消融! “我说这墓室之内一点阴气没有,原来都让这四块阴石给吸干了!”沫平啐了一口唾沫! 因为这阴石是由人骨制成,怨念极大,所以在吸收阴气的同时会朝外发散影响人心智的怨气,你刚才说你突然变得偏执,可能就是这原因,还好你意志力坚定,才能没被彻底扰乱思维。 “可是既然阴石是方士用于修炼的器具,怎么会在这墓室内出现?”佳如梦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啊!说白了,这东西专门吸食阴能,正常人都是阴阳平衡,一旦被打破,损阳寿的!放在主墓室内,莫非是守墓?” “可石棺就在眼前了,我们总不能半途而废吧!” 沫平搓了搓,心甚是焦灼,蛋糕就在眼前,却搁在老鼠药边上,实在是烧心! 正文 第126章 百鬼朝奉 “难怪墓室中没有一丝一毫的阴气,都被吸干了!可放置四块阴石用以守墓?感觉很牵强!” 佳如梦却提出了不同的观点:“如说这是方士吸收魂魄的容器,郭璞是占卜师,自然也会接触此类东西,会不会是他生前的器物,后人放置在此算是陪葬?” 阴石吸收魂魄后用特殊器具导出,能制成威力极大的法器,但将阴石置于这没有幽魂的墓室内,算是白瞎了,要放也应该放在殉葬坑那儿啊! 百思不得其解,两人抓耳挠腮,上前不可,退回去又不甘心! “既然这阴石对你伤害更大,那你就在原地待着,我自己去挪开石棺盖子,将番天印取出来!”佳如梦道。“你帮我注意周围便可,有事招呼一下!” 沫平点点头,为今之计,也只得这般了! 望着佳如梦远去的身影,沫平视线的余光落到两侧阴石上,越看越古怪! 一字排开,中央拱着石棺,看着像是四名护卫守着主人,他的脑海中快速浏览阅过的古籍,企图发现点什么。 佳如梦已经缓缓将石棺棺盖挪开,她虽然是个女人,却受过专业训练,力量自然不可小觑。 “打开了,里面是个大木棺,应该是一具木椁!”佳如梦声音传来。 沫平却在思考事情,充耳未闻。 佳如梦也不去管他,心中蓦地又传来一丝狂热! “又来了?”佳如梦早有准备,狠狠的咬破食指,钻心剧痛直冲脑仁,驱散了所有影响心智的干扰。 木椁纹络精美,用的上好阴沉木,千年不腐万年不蛀! 可以了,终于要成功了! 移开木椁,打开木棺,番天印唾手可得! “等下!别!”沫平直至联系到身旁两侧的兵俑,才突然间背后一凉,哇的一声吼出声来! 晚了一步,佳如梦已将木椁掀开! 木椁里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木棺,而是出现了四只深褐色瓷瓶,一字排开,瓷瓶口上分别封着一道金符! 耳边传来沫平杀猪般的喊声,佳如梦心知不妙,反应极快,转身就朝着台阶下跃去! 一刹那间,四只瓷瓶口的金符顷刻间砰的一声齐刷刷破裂! 瓶中的的黑色液体陡然间喷射而出,仿佛巨大的吸力将其疯狂外引,顿时发出刺鼻的腥臭味! “快走!快!”沫平扶起佳如梦疯了似的朝着石门口狂奔! “怎么回事!”佳如梦也心感不妙,她见沫平脸色难看的可怕,预感大事不好! “这是一个杀生阵!叫做‘百鬼朝奉’!赶紧走!不走绝对死翘翘!”沫平来不及解释,单手虚空划出一道雷符,手腕轻轻一扬,雷符嗖的一声朝石棺飞去! 只见四块阴石同时龟裂,发出嗤嗤的声音,裂缝里汩汩黑气朝外升腾! 那原本从瓷瓶中倾泻撒在地面的黑水居然仿佛有生命一般重新汇聚,笼作一团,形成一道漆黑的水柱,盘旋而上,像极了那沿海城市经常出现的龙吸水! 阴石散出的黑气被黑水尽数吸收! 那种黑,几乎能浸出墨来,带着无法言语的邪性,成螺旋上升! 雷符撞击在黑水柱上,轰的一声炸开,水柱却是动也不动! “妈的!玩大了!怎么会有这种玩意!我去他大爷的!”沫平骂道。 “什么是百鬼朝奉!” “这个世间,无论是道家佛家还是别的门派,阵法一般或是用于困住邪灵或者用于绞杀邪祟或者用于镇住恶鬼,利用阳刚之法铲除秽物,不论技法如何不同,都是针对六道内的恶鬼道和魔道,但在这世间还有一种阵叫做杀生阵!这种阵法邪门无比,它反其道而行,利用邪祟绞杀人!一旦人被杀,阴能将会被阴石吸收,从而不入六道,彻底消散,无**回,连做个孤魂野鬼的机会都没有!” 沫平边走边说,期间不住的朝后看,嘴唇楠楠着快了快了,要死要死! “这阴石压根就不是摆设也不是陪葬品,是这道杀生阵的核心!将人残杀后,头骨做成阴石,而那瓷瓶中的黑色液体就是死人的血液,而这些人的肉”说到此,沫平艰难的吞了屯口水,忍住呕吐的冲动! “这些人的肉被剁成肉馅儿以特殊之法灌注在我们两侧的兵俑中!阴石将这些死者的阴能尽数吸收,而瓷瓶中的人血进过方士的提炼则成了杀伤性极大的武器,称为死水!死水中封印着所有死人的怨念!阴石仿佛一道屏障,将死人的肉与血隔开!若不开馆则无事,一旦开馆,那死水接触活人则会将怨念激活,同时阴石解除屏障之能将吸收的阴能全部返还!” “别说那么复杂!我只要听后果!后果是什么!”佳如梦面如纸色! “后果是那死水会连带阴能尽数灌注到我们两旁的兵俑体内,那些腐朽了千年的碎肉会重新复活,称为不折不扣的恶鬼向任何有阳气的生物发起进攻,不死不休!所以被称作百鬼朝奉!要命啊!!!” “什么!” 说话间,二人已经来到石门口,不知何时,这道石门已经重新关上! 沫平回头一看,那盘旋在半空的黑水似乎发出了嘤嘤的凄厉惨音,盘旋速度越来越开,聚集浓度也越来越高,看着随时会炸裂! “我怎么看那团黑水似乎随时会爆炸啊!”佳如梦道。 “你也看出来了?大爷的,看来形势无法逆转了已经,赶紧跑!” “可番天印。”佳如梦还是不死心,一步三回头,她坚信番天印就在瓷瓶下方的木棺内,这般大费周章却是如此结局,实在是窝囊! “还想你妹的番天印啊,反正这地儿我们是找着了,先出去,回头再想办法进来不就成了?”沫平死死拽着佳如梦的手臂,生怕这娘们突然间哪根筋不对付,又冲退回去! 两人合力试着推了推石门,纹丝不动!石门牢牢的锁死在原地,半点反应都没有! 沫平心道,按照这郭后人的尿性,莫不是这道石门被上了机关,卡死了轨道?只能从一侧打开?那可就玩笑开大了! 不论二人如何用力,这道石门就是不给面子,仿佛一道铁墙,万夫莫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