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柴高手》 正文 第一章、被活埋的倒霉蛋 () 夜凉如水,街灯昏黄。 今晚又是全胜! 潘不解从网吧出来,步伐轻快,满心愉悦,哼着《得意的笑》,自街头转过。然后,他就笑不出了,瞪着牛眼,张着巨口,看着眼前骇人一幕,宛如看到了彗星撞地球。 这里是人民街的一条拐角暗路,夜里极少有人从这里经过。潘不解为了节约时间,从来都是从这里穿近路回学校,他甚至为自己独辟蹊径感到自豪,他也从未在这条路上出过故障。 可是,往常鬼影都没有一个的暗路,此刻却有两个老头在拼命! 一个瞎眼黑发老头和一个断臂白发老头! 两人相隔至少两丈远,但潘不解百分之百肯定——他们确实在拼命! 黑发老头拿着一块古时候官员上朝时用的笏板,不住地一板又一板往对面的白发老头打去,每一板,便带起一道比篮板还宽还大的光幕。而白发老头,持一把黑黝黝的小斧子,不住地砍向飞来的光幕,每一砍,便会划出一道金光闪闪的斧影,激得星光四散。 那每一次撞击,必然打得地上泥土迸溅,乱石横飞,好像一个个无声的雷,在两人之间的天空不断的炸开。那绚丽的场面,绝对比他在屏幕上所使英雄的魔法效果灿烂十倍。 见鬼了! 老子快跑! 这是潘不解心立时涌起的念头。 然后,他便发现自己欲动不能,别说动,连眨一眨眼睛都不能。四周一切的一切,仿佛凝固了一般,无声无息。而自己,就好像一只封印在琥珀的蚊子。 唯有那两个老头,兀自酣战不休! 又是一次激烈的碰撞炸开。 黑发老头忽然停下,对着那白发老头叽叽咕咕地说了几句。白发老头仰天一笑,斧头一指黑发老头,呵斥几句,满面鄙夷。 能大声一点么? 潘不解心既害怕又奇怪,这两人的服饰,分明便是唐宋时的装扮,他极其想知道这两人到底在说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听不见。 黑发老头大怒,忽地将笏板往天下一抛,那笏板在空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印章。 那印章,上头一对龙凤雕,下头四四方方,镌刻了无数花纹。初时只有拳头大小,到后来,竟然大过一张方桌。然后,一道五角光网骤然间自它下方射出,向白发老头缓缓压去。 那白发老头淡淡一笑,单一翻,那黑斧子迎着光网向上一跳,幻化出一柄更加巨大的金色斧影,缓缓往那印章斩了过去。 “轰!” 潘不解只觉得大地一摇,天空骤亮。 那印章在斧影的劈砍下,立时化作了星光点点,散于四方。 黑发老头受此一击,立时一口鲜血飙出,当即将那印章一招,令其化作笏板,一个倒纵,便飞身而逝。 白发老头见黑发老头离去,也大大吐了一口鲜血,缓缓坐倒。 砍人了! 潘不解大骇,只想跑,只想报警,奈何却依旧动弹不得。 良久,白发老头朝潘不解单一个虚抓,他立时像一个溜冰高一般,半点姿势未变,直直飞到白发老头身边。 “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咦,正宗的普通话!可是他并没有张嘴! “老人家您好,我叫潘不解!初次见面,礼数不周,还请勿要见怪。”潘不解满脸的谄笑,将脸上肌肉挤成了一堆。他生恐因为误解而导致老头的暴力行为,恨不得将自己最最慈和笑容绽放出来。 潘不解确信,这老头看似行将就木,可他随便动一动指头,自己就会化成飞灰。 老头满脸皱纹,仿佛千年的树皮。 “哦……”老头叹一口气,“我叫稷天……我已经回不去了……哎,冥帝重生,灾难临世,可怜那天下众生……你们这里有一句话,叫做相逢即是有缘……看来,我们应该算作有缘……” 潘不解先是一愣,接着大喜,已经忘记了先前的害怕——这老头如此厉害,又在濒死之时,定然要传授我极其厉害的法术?武功?法宝? 我潘不解的春天就要来了!我就要在学校称王称霸了! 他的念头还未转完,便看到那老头指在虚空连点。果然,他的胸前麻麻痒痒一阵,丹田一热,一股难以言喻的通透之感瞬时自四肢百骸泛起。 “明发展的历程果然不一!我们那里崇尚自然,以提升自身修为为要,而这里……嘿嘿,以掠夺为要,动物、植物、天地,皆为人所夺,或许,不久的将来,这里除了人,再不会剩下什么了。我将《乾坤九斧》映入你脑海,那是和你想象截然不同的武功法术,能领悟多少,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说着,单指朝潘不解脑袋一点。“轰”的一声,潘不解只觉脑一声巨响,接着,眼眸仿佛看到无数的丝丝绕绕飞入脑海。 潘不解大喜——这是老头教我绝世武功了!老子的幸福生活将就此开启。 念头尚未转过,老头的斧子一跳,一斧子砍在他脑袋上…… 干,这老不死的,砍我一斧——这是潘不解在临终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 天边,残阳如血,彩霞满天。 余光照在她如玉的肌肤上,映出一道淡淡的光晕,晚霞,她恍若神妃仙子。 一双柔美的,轻轻交叠在石桌上,纤若无骨,嫩似春葱。这双,却能演绎出天下最美的兰花指。 水绿的衫裙,罩住了一对修长的**。这双腿,更能幻化出人间最美的舞姿。 十六岁,女人一生的最美之时,应该在欢乐和笑颜盛开,她却只能静静坐在这晦暗的八角亭,黯然惆怅。 无限江山无限色,对此盛景更寂寞。 霓雨晴怔怔望着亭外的荷池。 荷花洁白,荷叶碧绿,青幽幽的水珠荡漾其上,随风滚动,欲落未落。 她已经这般坐了四个时辰了,仿佛石雕——绝美的石雕! “晴姐,我已经让如诗、如画将黑柴埋了。”八角亭外,棠晓月仿若轻风,飘入亭,“你别再难过了,天下事,尽力而已!晴姐你已经尽力了,便不必为难自己了。” “嗯!” “下月天穹派就要派迎亲队伍过来了。” “嗯!” “晴姐走后,我会将如诗如画照顾好的。” “嗯!” “本门的秘籍《剑器》,我也会努力寻回来。” “嗯!” “晴姐若没有事,晓月便下去了。” “嗯!” 棠晓月转过身,微微一笑,迈着轻快步伐,往前殿走去。 “晓月!”身后忽然传来霓雨晴淡淡的叫声。 棠晓月回身,恭声道:“晴姐尚有什么吩咐?” “这件事,你算计多久了?” 棠晓月讶然,道:“晴姐所谓何事?” 霓雨晴慢慢转过身子,倾城容颜上满是冷漠,凝视着棠晓月,道:“你与刹天香谋划篡夺霓裳剑派之事!” 棠晓月一愣,继而坦然笑道:“原来晴姐已经知道了。” “若非那次我偶然看见你居然有半截‘神伤’断剑,我恐怕依旧蒙在鼓里!” 棠晓月道:“啧啧啧,看来我做事真的很不小心呢!” 霓雨晴摇头,“你哪里是不小心,你分明是有意为之。” 棠晓月很惊诧的样子,“晴姐,你不会不将这掌门之位传给我吧?”说着,她慢慢踱到霓雨晴对面坐下,仿佛满面愁苦。 霓雨晴避而不答,问道:“你那蛮蛤曼荼罗是什么开始用的?” 棠晓月一副迷惑样子,道:“什么蛮蛤曼荼罗,我不知道晴姐你在说什么?” 霓雨晴淡淡道:“此处就我们两人,你又何必装腔作势?我一身功力十去八,若非这天下第一奇毒,还能更是何物所致?” 棠晓月一边鼓掌一边笑,道:“原来姐姐都知道呢,只可惜好像什么都是后知后觉……”啧啧叹了几声,又摇头道:“晴姐你实在不是当掌门的料!咱们偌大一个门派,传承数千年,到了你里,整个门派上下,就剩下四人了。这其固然有老掌门不幸客死他乡的缘故,可更多的……”棠晓月忽然停顿,盯着霓雨晴,字字如刀,“应当是你的碌碌无为!” 声音不大,也并不尖利,但霓雨晴却被这句话刺得浑身一震,良久才喟然道:“你说得对,我根本就不是当掌门的料。我从小便在娘亲的溺爱长大,风雨无侵,衣食无忧,担不得大事。” 棠晓月轻轻一笑,“所以,这掌门之位,你就传给我罢。你好好的去嫁人,而我,则将把霓裳剑派带上另一个高峰。” “是么?或许吧!”霓雨晴语气淡淡,“将霓裳派从天穹派的附庸变成或仙剑门的附庸,就算是发扬光大了么?今日上午那个瞎子打上山来,便是你和刹天香的笔罢?只可惜黑柴铁胆忠心,却成了阴谋下的冤魂!” 棠晓月撇了撇嘴,笑道:“人固有一死,早些晚些又有何妨?何况我杀他何用?至于仙剑门,妹妹的构想可不是姐姐想的那般肤浅,附庸么,哪有那么简单?你且看着吧!刹天香既然背叛师门,自甘堕落,我终究一日会将她抓回来,剜心祭祖。对堕落之人,我自不会和她讲那江湖道义。” 霓雨晴默然,半晌才道:“或许这便是我和你的不同,要我这般腹黑厚颜,我办不到!” 棠晓月咯咯一笑,“姐姐这是夸我呢,还是在数落我?如今天下盛门,腹黑厚颜者多若过江之鲫,铁肩担道义者却少之又少。” 霓雨晴淡淡道:“是么?当你算计别人之人,又怎知别人没有这般算计于你?” 棠晓月不以为然道:“那就要看谁的算计更为高明了……何况,这世间,最终争夺,还得靠实力,以奇辅,以正胜,计谋,只是其之一。” 霓雨晴幽幽道:“但愿你不要算计丢了自己的性命,也不要因算计丢了我霓裳派的传承。” 棠晓月嫣然一笑,“看来晴姐也认为妹妹更适合当这掌门了呢——晴姐放心,小妹便是丢了性命,也要保住这门派的。” 霓雨晴面色清冷,点头道:“你既如此说,我便放心了……你为何要除掉黑白二圣?” 棠晓月娇笑道:“这你就不必关心了,姐姐现下该关心的,是你的婚事才对……”忽地凑到霓雨晴耳朵边,轻轻道:“听说那巽公子喜欢炼丹,尤其喜欢用美丽的处女炼丹,姐姐国色天香,美得不能再美,要是变成一粒黑黝黝的丹丸就太可惜了……” 说罢,长身而起,娇笑声,扬长而去,一边走,一边吟唱道:“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落日余晖,霓雨晴脸色忽红忽白,眼眸,既有愤怒,更有无奈。 …… 后山,松树下。 两位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正一人一把锄头,往坑填土。 那对少女,可谓十足的美人坯子,肌肤白皙水嫩,眼眸深湛明亮,虽身着朴素,却难掩丽质天生,举投足间,仿佛一对美丽的穿花蝴蝶。 坑,躺着一个十八岁的少年,身形瘦削,穿着打满补丁的衣服,脑袋上被开了一条大大口子。血已流干,面色惨白,显然是死得不能再死。 “黑柴啊黑柴,你来生若是还能做人,可一定不要如此鲁莽了!”一个少女祷告道。 “黑柴啊黑柴,你若是还有来生,便投生一个富贵人家罢!”另一个少女祝愿道。 “喂,喂,你们两个干什么,这么重的泥巴往我身上垒,不是要了我的命么?”第个声音说道。 两少女一呆,齐齐转向声音来处,却见那坑的黑柴,正骨碌碌转着一双眼睛,瞪着两人,既有骇异,又有焦急。 两少女相顾一眼,忽地齐齐惨叫一声:“鬼呀!”当即扔了锄头就跑。 远远地躲在一颗树后,两人脸色煞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惊魂不定。 “如诗,你说他会不会是诈尸还魂?” “不会吧,黑柴生前那么老实,怎会死了还要害我们?” 如诗犹豫道:“变成鬼了,就不会老实了,便是还魂了,也不会老实了。” 如画的脸色一白,怯怯道:“那现在还埋不埋?” 如诗很想说‘埋’,但那个字眼在舌根转了几圈,终于没有吐出来。 许久,如诗将长剑自腰间抽出,道:“僵尸怕不怕死?” 如画脸色更白,“僵尸本来就是死的,怎么会怕死?” “那它也不会怕我们的长剑了?” “好像是的。”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该逃?” “可是晓月姐让我们埋他的……” “那么,不如我们再去看一看,听说僵尸都比较僵,我们的轻功也不算差……” 两人用眼神相互鼓气,蹑蹑脚,战战兢兢地挪过去。 坑,潘不解双眼直愣愣望着天空,神思不属。 见到这番情形,二人脸色更白。 “黑柴,你快把……眼睛闭上吧,你这般……瞪着,恁地渗人,我们姐妹……不敢填土啊!” 潘不解转过眼睛,问道:“为什么要填土?” 如诗觉得自己快要站不稳了,连心肝都在发抖,“老话说得好……入土为安……人死了……不埋的话,会……变成……干尸的……” “我死了么?”潘不解茫然地问道,“这是哪里?” 这一下,如画更有种要晕厥的感觉,颤声道:“黑柴,你……你……别吓我们啊,最多……我们给你多……烧点纸……” 潘不解翻身而起,瞪眼道:“我叫潘不解,什么黑柴白柴的?你看我这样子,像是死了么?” 两人吓得一声尖叫,回头就跑,待奔出老远,才躲在大树背后悄悄张望。待见他不住拍打身上的泥土,和真人无甚两样,才试着喊道:“黑柴,你活了么?” 好漂亮的一对古装小萝莉!这是在演戏么? 潘不解心暗暗赞叹一番,一摸头部,发现那里血迹嫣然,但伤口倒是不大,心头放松,恶念顿起,一个虎跳,张牙舞爪就冲两个美丽小姑娘去了,“我死得好惨啦,你们还我命来!” 说罢,双平举,宛如僵尸跳动。 “哇!”两女大骇,立时往更远处跑。 如画边跑边叫:“不是我杀的!” 如诗边跑边叫:“不要追我!”说话间,长剑忽地反射出。 “夺!” 那利剑带着森然的寒气,擦着潘不解的耳朵,深深扎入他身后的大树,深达半尺。 潘不解骤然停住,骇异地看着闪着寒光的长剑——那得多大力量才能有这般效果? 寻常一个大汉,便是叫他对着大树猛砍,也决没有可能深达半尺的。这小萝莉随一扔,居然就能将长剑刺入树干这么深? 这绝对不是演戏! 潘不解忽然想起昨夜那白发老头的一斧,摸着自己额头,一个念头不可遏制地蹿入他的脑海—— 这天打雷劈的,我穿越了! 正文 第二章、更倒霉的事 () 黄昏,后院,柴房。 “嘭!”潘不解费尽力气,总算将最后一根木柴劈开,咧着嘴,喘着气,将斧子一扔,四仰八叉地瘫在地上。 “我这是作了什么孽,竟然穿越来当一个劈柴小子!” 潘不解叹口气,他只想拼命地消耗掉自己的精力来避免想起过往种种,但无论如何努力,全都成了白费力气。 “黑柴,你又在偷懒啦!” 随着一声清脆的叫声传来,柴房门外,转出一对如花似玉的宝贝萝莉。 美人如花,潘不解却半点力气也没有,干脆懒得理她们。 “黑柴!”如诗蹲到潘不解脑袋旁,吹弹可破的脸上,满是渴求之色,“你陪我们练剑好不好?” “不好!”潘不解噌地坐起,退到院子的门边,脸色惨白,一副拔腿欲跑的样子。和这对漂亮萝莉一起练剑,危险系数太高,自己才不过醒来天,但这天内所遇危险,比他一辈子加起来都多——全是练剑惹的祸! 初时,潘不解自是千肯万肯。绝世武功,佳人相伴,随便一样,便能让他肾上腺激素飙升到满值。 但如诗一句话,就让他的满值衰退一半,“你求我也是无用,本门的功法剑法,全是女子用的,偏重阴柔之力!这套霓裳剑法,没有内力,便是剑舞而已!你个黑瘦小子,跳起舞来,很好看么?” 潘不解满脸不信,“你不是骗我吧?这功法还分男女阴阳?我告诉你,本公子原来练的功法便叫《九阴真经》,九为最,阴为柔,天下还有比这《九阴真经》更阴柔的武功么?” 两人齐齐露出不解,“你练过武功么?《九阴真经》又是什么功法?” “我本来练过的,后来那天挨了一斧,什么都忘了。” 两人嘻嘻一笑,才知他在胡说八道。 “走嘛,走嘛!”如画也凑了过来,“山无趣得很,谁知道你这个呆木头被砍了一斧,反倒变了一个人似的,极是有趣。” 潘不解见两人凑了过来,刚想要跑,却早已被两个小萝莉一人夹住一只胳膊,拧了起来。 “先说好,不许拿宝剑在我身上比划!” “好。” “不许点我穴道,挠我痒痒!” “好!” “我恐高,不许把我扔到天上去!” “什么叫恐高……好吧,我们不把你扔到天上去。” “不许叫我黑柴!” 两人眨一眨眼,“不叫你黑柴叫什么?” “叫我潘哥!” “想得美!” “那叫我不解哥哥好吧?” “做梦。” 潘不解有些泄气,垂着头,暗自生气,愤愤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许,老子就该像那天被你们活埋一样么?” 如画嘻嘻一笑,“怎地又想起那事了?” “老子怨气太重!小爷我好歹也是你这霓裳剑派的一份子,英勇就义也就算了,怎地死时连上好的棺材也不准备一口!我要是到了地里头,被那虫啊豸啊的啃了,可得有多寒心?” 二人听他说得瘆人,不由额头发麻,“咱们这不是穷么?守着偌大山门,却全是承继祖宗产业。我本来也想给你找张草席的,结果没有找到……” 潘不解大怒,“哪有草席都找不到的道理,你们分明就是想将我活埋!” 如画嗫嚅道:“那不是以为你已经死了么……” “我潘大爷福大命大,哪有那么容易死?” “任谁被正脑门上砍一斧子,都死定了……何况,你当时也没了气息。” 潘不解更怒,老子死时被砍了一斧子,在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活过来,依旧是被砍了一斧子,老子天生命苦,就该被斧子砍么? “是哪个混蛋砍我的脑袋?” “是个瞎子!”如诗道。 “是个瞎子!”如画道。 潘不解一怔,道:“瞎子?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假的不叫瞎子。” “瞎子能看得见老子么?” “能看得见也不叫瞎子!” “那是老子犯神经,自己把脑袋伸过去让他砍的?” 如画失笑道:“好像也不是!” 潘不解怒气又起,“那他是怎么砍我脑袋的?你们两个小混蛋,又是怎么看着老子挨砍的?” 如诗给了潘不解一个爆栗,笑道:“往常本来你懦弱无比,谁知那天你怎地犯了神经,大胆得很,和那个瞎子横眉怒眼,指跳脚,晓月姐姐说你当时真有天神下凡的气概呢……然后,你一怒之下,一斧子劈过去,那瞎子指一弹,你脚下一绊,便砍在自己脑袋上了。” 潘不解听得浑身哆嗦,尿胀无比,“你是说,那一斧子是老子自己砍的?” 如画嘻嘻笑道:“也不全是,至少那瞎子点了你脚上的冲阳穴。” “瞎子随便一点就能点老子脚上的穴道么?” “因为那个不是一般的瞎子。” “那是什么瞎子?” “听说他们个有个极其响亮的名字,叫做一日杀。” “好名字,好霸气!可就是学问差了一些!” “咯咯,这和学问没有关系,只和他们的习惯有关系。” “习惯?什么习惯?” “杀人的习惯!” “哦?” “这个瞎子,叫应杀,原本是兄弟。老大叫大杀,只在晚上杀人,老二叫二杀,只在上午杀人,老叫杀,只在午杀人。” 潘不解拍拍自己的小心肝,庆幸道:“还好,这兄弟在下午不杀人,而那天也正好是下午。” 如诗娇笑道:“下午的时候,他们兄弟都可以杀人!” “什么?”潘不解跳了起来,“你的意思说,老子没死,反倒是幸运之极?” “好像是这样!” “狗日的,老子生平从来都是尊老爱幼,助残扶弱,竟然落了个如此下场,那个无名小卒在哪里,老子要干掉他们!” “你好像干不掉他们。” “为什么干不掉他们,不过就是个瞎子而已!只要老子没有了仁慈之心,摒弃了羞耻之心,拥有了狠厉之心……杀瞎子,不过就是杀鸡一般。” “那个瞎子不但不是鸡,便是猛虎在他们的下,也只有乖乖的变成鸡!” “他们很厉害?” “对你来说,好像是这样。对很多人来说,也是这样。” “再厉害也不过是瞎子,我对付瞎子有很多办法。” 两姐妹看了看他,摇头道:“可惜你办法再多也没用。” 潘不解也知道自己不过是装腔作势而已,心道自己要是有一把冲锋枪,倒是可以叫嚣一下,可现在两空空,所有的办法其实都只能化作一种——除了跑还是跑。 “这兄弟,原本不瞎,只因弄瞎了赵半指一个徒弟的眼睛,所以受赵半指通缉。人自恃修为了得,索性上天霞山挑战赵半指,输了赌局,才抠了自己的眼睛。” “赵半指,这名字倒也古怪。” “因为他一生对战,从来只用半指,到了后来,他的真名别人反而不知道了。” “切,装模作样罢了。有些人,最喜欢装神弄鬼,将自己吹嘘得越神越好,最好是天上的神仙也不如他们。老子要是对付虾兵蟹将,便只吹口气,就将他们杀了,久而久之,到后来,大家就不知道我的真名了——叫我潘一口。” 两女笑弯了腰,“这名字,难听之极,不说也罢。不过,这赵半指威震天下,却是真正了得,并非是装神弄鬼。” 潘不解嗤道:“有多厉害,不就是一指禅一类的功夫么?” “禅门倒是有这功夫,可与赵半指的半指相比,还是差了些。” “差多少?” “差不多从这里到天上的距离。” “有这么厉害么?” “一指禅能洞穿半尺坚铁,而赵半指的半指却能掀翻一座山头,你说哪个厉害些?” 潘不解骇然瞪着面前的双胞胎姐妹花,“你们两个不是在胡吹大气吧?” 两姐妹笑弯了腰,齐声道:“当然不是!” 潘不解一呆,良久才喃喃道:“这岂不是说,老子现在所处的世界,岂非极度的暴力,极度的不安全?” 他忽然想到那天见到的两个老头,他们的打架,可不就远超自己的想象么?何况,洞穿半尺坚铁的一指禅?便是ak4的抵着钢板打,那子弹也决计穿不过半尺。而那用指削翻半座山头,又是怎样一种概念? 果然是暴力的世界! 潘不解忽然浑身发冷,感觉极度不妙。 任谁有这种感觉,都会极度不妙! 试想一下,你走到大街上,和某人不小心吵了两句,对方一怒之下,提起指头戳你一戳,然后你的脑袋便多了个洞,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想到这里,潘不解大急,“小师妹,小乖乖,小祖先,咱们不是霓裳剑派么,传承千年以上,怎么也该有几部绝世剑法罢。哥哥也不挑剔,你们随便给两本就好了。” 如诗瞪眼道:“都说过了,本门根本就没有适合男人的功法!” 潘不解连连打躬作揖,谄笑道:“便是女人的功法也无妨,只要能救命就行。” 如画翻个白眼,道:“不给,到时你修炼的不阴不阳,不男不女,该是谁的罪过?” 潘不解双眼瞪圆,指着两个丫头,哑声道:“不阴不阳,不男不女?” 如诗见他这样,柔嫩小脸笑得像小狐狸,“有道是孤阴不生,独阳不长,最早之时,无论术法、武功,皆无阴阳之分。但人有男女,有男女则有不同,那些才俊之士发现,有所针对的阴阳功法,会使修炼之速大大提升,继而便有了男女功法之分。天下间男女皆可的功法不少,可天下间只分别合适男女的功法也不少。你很幸运,咱们霓裳派的功法,全是女子练的。” 潘不解大怒,“你再这般戏弄你家哥哥,信不信我打你的小屁股?” 如诗大羞,继而大怒,一剑背敲在潘不解脑袋上,“你这劈柴小瘪,说话越来越没规矩了,可是吃的苦头还不够么?” 潘不解呆了一呆,忽地一声大叫:“杀人啦!”接着抱头鼠窜。 如诗、如画二人大笑,提着宝剑在身后猛追。 霓霞山很大,山上苍松翠柏,修竹茂林。霓裳派也很大,派雕甍画栋,翘角飞檐。但这个门派之,子弟极少,几人奔了几个来回,嘻嘻哈哈,快乐无比。 潘不解穿越至此,又没有功法可练,本来郁闷无比。好在有两个绝色小萝莉相伴,跑上几趟也就舒心了。若是这两个小萝莉再长大一点,就更好了! 跑着跑着,潘不解忽地驻步。 由不得他不驻步,因为他的面前,站了两个老者。 一个身穿白袍,白头发。 一个身穿黑袍,也是白头发。 正文 第三章、如诗如画 () 如诗如画见到这两个老者,立时恭恭敬敬地站直,大气也不敢喘一口,“拜见二圣。” 那两老者却不回答,只冷冷盯着潘不解。 潘不解浑身冒汗,两股战战。 若在以前,有谁告诉他眼睛也可以杀人,他绝对会嗤之以鼻。若在以前,有谁告诉他无形之气也可以杀人,他一定会认为对方在讲玄幻小说。 但今天他知道,这绝对是真的——四周的空气也早已凝滞,仿若实质,刺得他肌肤生疼。 “二圣,他……他只是着急之时,不小心跑错了路。” 黑袍老者冷哼一声,单一挥,一股大力涌来,潘不解只觉自己身子陡然一轻,凌空飞了五丈,“嗵”的一声砸在地上,直摔了个昏天黑地,日月无光。 “再有一次,死!” 说罢,两老者双一背,仿佛凭空消失一般,没了身影。 “黑柴,你怎样了?”两姐妹这才回过神来,急忙奔过去将潘不解扶起。 “哇,”潘不解一口鲜血喷出,“这个世界,真他姑姑的危险!”说完,咕咚一声,到底晕厥过去。 两人大惊,一人急忙自他灵台渡气,一人将他抱起就跑。 不多时,两人回了住处。 “先放到我们床上吧!”如诗道,“可怜的黑柴,又挨了致命一击。” 两人面色苍白,一颗心兀自砰砰直跳。 “还好,二圣没有要他的命。” 两人轮番渡气,片刻之后,潘不解幽幽醒来,面如金纸。见他这般模样,两人加紧施为,不敢停了法力。 “老子平生最恨白头发!” 那二圣都是白头发。 如诗二人相顾一眼,心却纳闷至极,这天下,白头发之人多了,“他们没杀你,便算是格外开恩了。”她们却不知,潘不解之所以来到这个世界,也是因为一个白头发老者。 潘不解冷冷一笑,“说一千道一万,只不过因为我没有法力,在他们眼只是蝼蚁罢了!” “那是黑白二圣的禁地,便是晴姐也不敢不告而进呢。” “他是你们的长老么?” 如诗摇头,“他们不是霓裳剑派的人!” 潘不解愤愤然,“不是你们霓裳剑派的人,反而在这山门内圈了禁地?你们还敢以为老子说的不对?说白了,人家就是功力高深,欺负你们而已!这世界,终究是一个吃人的世界。” 两人黯然。 如诗道:“如今的霓裳剑派,朝不保夕,更穷得吃饭都时时以野菜充饥。被人圈了禁地,不也很寻常么?” 如画道:“更何况那两人来自天穹派,那是天下一等一的盛门。” 潘不解皱着眉头,忽然道:“他们想要霸占你们的山门?” 如诗摇头,“他们是来看护晴姐的。” “那个晴姐就是你们的掌门?” “是!” “可是你刚才说,连你们掌门也决不能随便进入他们的禁地?” “是!” “可你又说他们是来保护你们掌门的?” 如诗开始垂泪,“他们在晴姐十岁时便过来了,保护她到十六岁,再嫁到天穹派去。” 潘不解讶异道:“那岂不是从此之后,霓裳剑派便有了一个强大的依靠?” “白痴!” 潘不解怒道:“又什么地方错了?”他这一吼,才发现自己体内的伤,竟然在以可以感觉的速度变好,而背心处,两个丫头触之处,始终有一股热气传来,仿佛一丝细流,在体内轻轻游动。 如诗黯然道:“老掌门生前和天穹派做了一个约定,由天穹派帮助守护霓裳剑派八年,而八年后,晴姐姐便嫁给天穹门少主做妾……” “原来是这样!”潘不解心道,难怪那两个死人脸会如此嚣张,没有人会对一个侍妾在乎的,忽地想到一事,道:“那约定还有几年?” 二人立时放声大哭,扑倒在潘不解怀,“晴姐下月就要出嫁了。” 没有想象的那种温香满怀,只有钻心裂骨的疼痛,潘不解咧着嘴,抽着气,“我说,两位大小姐,我是伤员呢,快被压死了。”他未曾见过那霓裳派掌门,才不会去管那晴姐雨姐什么的。 两人惊悟,立时坐起,既伤心不已,又扭捏不堪。 “然后,那两个死人脸……黑白二圣便会跟着走了?” 两人垂泪点头。 “然后,霓裳剑派便是大家眼又软又香的肉馍馍,是不是?” 两人还是点头。 “然后,你们便很可能变成人家的通房丫鬟或者其他什么,是不是?” 两人面有羞涩和恼怒,“哪有你想的那么不堪?” 潘不解却不管,继续问道:“然后,老子也很可能性命不保是不是?” 又是点头。 这才是重点!潘不解痛苦地呻吟一声,抱着脑袋,“我只是一个劈柴的,有那么重要么?我的小命不值钱的。” 如画小声道:“黑柴,你山下还有老母亲的,你要是有甚么长两短……” 潘不解愕然,抬起头来,闷闷道:“我怎不知道?” 如诗鄙夷道:“你被那一斧子砍傻了,什么都忘记了。” 潘不解大怒,“我好歹也是为了咱们霓裳派不是?你这没大没小的丫头,怎地如此埋汰我?” “是是是,霓裳派阖派上下对黑柴大少爷砍了自己一斧,感激不尽!” 潘不解肺都气炸了,不住深呼吸,低声安慰自己:“老子好歹也是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有知识,有化,阳光而朝气,不和你这等豆芽小丫头计较……”抬起头,看见如诗美玉一般的俏脸,那双眸皆是狡黠之色,不由叫道:“不计较才怪!” 忽地一个起身,结结实实地亲在她的嫩脸上。 如诗先是一呆,接着“哇”地一声大叫,一掌打在潘不解胸口,当即捂住小脸,大哭着奔出屋子。 如画在旁边都看得目瞪口呆,本想责备潘不解,待见到他口角溢血,面色惨白,才急忙给他渡气,“你好大胆子?你这般做法,可曾想过姐姐的清誉么?” 潘不解几乎给这一掌打得闭过气去,虽难受至极,心却也极其后悔,这里毕竟不是自己原来的时空,这般做法,实在太过了。只这几日,他与如诗如画相处,便已然知道,这两丫头天真烂漫,对他毫无防范之心,但于礼教大妨,却谨守甚严。但他既然做了,就决计死不认罪的,强言道:“这有甚要紧,大不了我娶她就是!” 如画听了,双目圆睁,不可置信地瞪着潘不解。 任潘不解脸皮奇厚,这时也有些撑不住,咳嗽一声,道:“那个,小画画,明日潘哥哥回家去看老娘,你要不要跟着哥哥一道啊?” 如画大怒,一巴掌拍在他脸上,“谁要跟着你一道回去!”说罢,一甩,摇着小身板,出屋去了。 这一次,潘不解早有准备,知道自己定然会挨上一击,索性撇撇嘴,摸摸被打得**辣的脸庞,嘟囔道:“不去就不去嘛,干嘛打人?” 房间是如诗如画姐妹的,整洁而有序,厚实的碎花被子,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带着那种天然的处女香味,一切的一切,都带着一种极致的诱惑。 潘不解却神思不属,愣愣看着房顶,心百味杂陈。 自己穿越了,却只是灵魂。 原来那白白胖胖缺乏锻炼的身子,现在黝黑而清瘦,这是那个叫做‘黑柴’的少年的身子。 尤为要命的是,听如诗如画讲,这小小的霓裳派,不仅穷困,更有覆灭之危。这也难怪,由四个女子维系的门派,又无相应实力相伴,这等流油的肥肉,是人都想咬一口。 不行,这里实在太不安全,老子保命要紧,当把十六计的上计用得得心应才行。不过,这对可爱的小萝莉却不能放走了,老子要是将她们带走,将待她们长大了……啧啧啧,绝色双胞胎,一起上床伺候老子。听说双胞胎之间,心意相通,光想一想就要流口水啊! 哎,要是自己现下能有一身极其了得的武功,那该多好啊!在霓裳派危难之时,自己在霞光万道瑞彩千条凌空而降,只一口气,便将那妖魔鬼怪全部吹走。啧啧啧,那情景,光是想想,就足以让自己睡觉都会笑醒。 该死的老头,将自己送到了这异世,却半点实惠东西都没有给,实在是太……太……过分了! 潘不解气愤一阵,难过一阵,腹诽一阵,又发狠一阵,最终在无限怨念沉沉睡去。 菊斋内,曾经满园金黄的盛景不再,只剩下东一簇,西一撮的杂色菊花,在秋日阳光下如挣扎般开放。 如诗捧着其的一小簇菊花,就像捧着自己发烧的脸庞。 “姐姐,你这般模样是在生气呢,还是高兴?”如画凑了过去,满脸戏谑。 如诗大羞,转身就打,如画急忙闪躲,两人像两只蝴蝶般在院子飞奔。 嬉闹一阵,两人停下。 “如画,你说这黑柴怎么挨了一斧子,就变得全然不同了呢?” “有甚不同,还不是那黑黑瘦瘦、没心没肺的模样?依我看,恐怕咱家姐姐的心变得不同了呢!” “我撕了你这碎嘴丫头的嘴!”两人又是一阵嬉闹。 静下来后,如诗叹道:“如画,要是晴姐真的嫁了,晓月姐能挑起这霓裳派么?” 如画摇头,“我不知道,有刹天香那叛徒在,霓裳派便如被毒蛇暗觑着,实在危险得紧。” “我知道,晴姐其实并不想嫁到天穹派。” “要是老掌门还在就好了。” “未必,天穹派财雄势大,便是老掌门在,霓裳派也无力抗衡。” “也对,便是老掌门还在之时,那黑白二圣又何曾正眼看过霓裳派?” 如诗吓了一跳,急忙四下张望一阵,才小声道:“这等胡话,不可乱讲。” 如画却并未在意,只看着那菊花上的一只蜜蜂,仿佛出神一般,幽幽道:“姐姐,你我将来的命运又会如何?” 如诗一愣,“我们就这般练功,不是挺好的么?” 如画转头,问道:“姐姐,你真的如此认为么?” 如诗默然。 “你不知道那天应杀打上山门之时,我心有多么害怕。我们会不会真的像黑柴说的那样,成为人家的妾侍或丫鬟?” 如诗轻轻揽过如画,轻抚她光滑的头发,安慰道:“不管将来如何,至少姐姐都会在你身旁。” 如画用力点点头,眼泪光闪烁。 良久,如画道:“适才黑柴说明日要回山下去见他娘亲!” “去便去罢,他已经好几月未曾拿到工钱了,这门若不是他和张娘子在,我们吃喝恐怕都会成为一桩难事。” “他要是不回来可如何是好?” 如诗一怔,淡淡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何况他要养活老娘,山门若总无工钱与他,他怎能呆下去?” 如画托着下巴,望着天上流云,“以前倒不觉得,这几日下来,倒真有些舍不得他了……哎,可惜了,霓裳派并无适合他修炼的功法。” 如诗转头,笑道:“小丫头不是思春了罢?” 如画双拳直往如诗身上擂,口羞叫道:“我叫你胡说,我叫你胡说……” 如诗一边闪躲,一边咯咯直笑。 ………… 第二天,潘不解身子完好,起了个大早,独自往山下走。才出山门,如画便追了上来。 “喂,傻黑柴,你便这般无声无息地下山去么?” 潘不解嘿嘿一笑,“我倒希望你和我一道回去呢!小姑娘长得如花似玉,老娘一问‘这闺女真俊啦,是哪家的啊’,我就说‘娘,这闺女以前是人家的,现在就是咱家的啦’,你说好不好玩呀……啊,你这疯丫头,不许打人,君子动口不动,哎,你还打……” 凭心而论,潘不解并不愿回去,但受人之身,总不能负人之义。简单些说,他占了黑柴的身体,便无法将黑柴老娘置若罔闻,二十一世纪的天之骄子,这等素质,自然无须怀疑。 二人追逐一阵,如画又道:“你……还会回来么?” 潘不解瞪眼道:“怎么不回来,我当然要回来,老子要是不回来,咱家漂亮媳妇要是被人家抢去了,我找谁哭去?” 如画白了他一眼,满脸恼怒,心却喜滋滋的,斥道:“不许你口如此轻薄!” 潘不解涎着脸道:“那咱们不用口,改用其他方法轻薄可好?” “讨打!” “啊,杀人啦,媳妇杀人啦……”潘不解边跑边喊,终于渐渐隐入雾。 如画痴痴望着山下,良久才回转,不经意间,却忽地发现门墙处,衣裙一闪。随即,如画淡淡一笑——原来姐姐也是关心他的! 正文 第四章、绿油油的银子 () 凭着脑海的记忆,行了四十里路,潘不解终于找到了黑柴老家所在——东林村。 霓裳派坐落于霓霞山,而东林村,便坐落在霓霞山的山脚。村十来户人家,多以种植为生,一条小河悠悠自小村间穿过,黑柴的家,便在小河的东边。 那是一座茅草屋,门口长了一颗巨大的榕树,枝叶葳蕤,根须繁多。 潘不解到家的时候,黑柴娘正蹲在河边洗衣服。 “娘……我回来啦!”潘不解喊得极其拗口,却终究喊了出来。 黑柴娘闻言浑身一颤,的洗衣棒几乎脱落,抬起头来,看着潘不解的时候,已然满眼泪光,颤声道:“我儿回来了,我儿回来了……” 黑柴娘急急起身欲迎接,却因蹲的太久,腿脚麻木,几乎一下跌倒入水。潘不解见状,急忙跳了过去,将她扶住。 入眼处,黑柴娘满脸皱纹,头发花白,掌上满是老茧和龟裂的口子,那皮肤一层一层,仿佛老树皮一般。 黑柴娘笑道:“娘老了,不用了!”那眼,充满了慈爱和欢喜。 这一刻,潘不解忽然有些鼻子发酸,这世间,母爱原本没有多大差别。 “娘,你先歇着,我来洗!”前世的潘不解,自立惯了,洗衣自然是小事一桩。 黑柴娘摸摸他的头,又将他推开,笑道:“我儿乃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怎能沾染这妇道人家才做的杂事……对了,你好久不曾回来,上次阿兰来过了,还送了一张山羊皮过来呢。屋有个包裹,都是些鸡蛋,是为娘备好的,你将包裹带着,去阿兰家一趟。若是方便,便叫她和你一道回来吃午饭吧!” 阿兰是黑柴的未婚妻,下了聘礼的,住在村子的最西头。老实说,接受过二十一世纪观念洗礼的潘不解,对此难以接受,何况,在他脑海的记忆里,那阿兰对他,其实隐隐带着一种蔑视。 “娘,孩儿刚回来不久,阿兰之事,不如之后再说,好吧!” 黑柴娘一推他腰间,笑道:“快去,快去,你来年就已经十八了,怎能还如此腼腆?我听说人家阿兰娘都不高兴了,说你这姑爷极少上他们家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家阿兰嫁不出去呢。” 潘不解还想再纠缠一会,奈何黑柴娘铁了心思,只好进屋拧了包裹,在她鼓励和期盼的目光下,往村西头走去。 路过一片小树林,潘不解忽觉尿急,便往里面钻,一阵舒爽之后正要离开,忽地听到林穿来一阵哼哼唧唧的声音。 好奇之下,潘不解循着声音往里走去,却看到两具白花花的**正忘情地纠缠在一起。 何处密林不春天! 潘不解暗笑,原来,这异世也是如此。 正要离开之时,那男的若有所觉,一回头,两人眼光对个正着。潘不解一时作弄性起,对他伸了伸大拇指,以示赞许,然后才笑眯眯地出了树林。才走出不远,身后忽地传来喊声:“仁兄留步!” 潘不解回头,但见一青年男子急急从树林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系着腰带,更一边擦着额头汗水。 “哈,幕天席地,你倒是好兴致啊!”潘不解哈哈一笑。 那青年尴尬一笑,道:“让兄台见笑了,那女子出身猎户,乃是小可上山打猎之时碰到的,言行之间,虎虎生气,不让须眉。小可心仰慕之,一来二去,两人熟悉,没把持住,便结了露水姻缘。” 潘不解打一个响指,道:“理解,男人嘛!好了,你还有事么?没事我便要走了!” 青年却一把拉住他,急急从怀掏出十数两银子,递了过去,“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望……还望兄台下留情!” 你野外风流,要我下留情? 潘不解迷惑不解,但稍一沉吟,便即明白过来,这是要我口下留情呢,当即笑道:“你是要我替你保密?”看着那银两,潘不解心直流口水,面上却装作毫不在意,只盯着那青年的脸——他生怕自己看着那银两,会暴露了自己的**。 青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道:“听说对方有婚约在身,小可破了她身子,若是让她夫家知道了,恐怕大大不妙!” 切,这算得了什么?在我们那里,这种事稀松平常! “仁兄高姓大名?”潘不解问道,虽然不习惯,但既然到了这世界,便得学会这等说话方式,省得被人看得太过另类。 “不敢,在下姓殷,草字承涧!” 潘不解笑嘻嘻道:“那个殷……殷兄,便只这点银两,就封了我的口么?” 殷承涧闻言一愣,眼凶光一闪,随即笑道:“兄台是嫌少么?要知道,这点银子,可供一个四口之家维持一年的生计了。” 不好,这小子要杀我! 潘不解心头一寒,此处正好天知地知,他人不知,乃是杀人放火上等风水宝地。想到此处,潘不解淡淡一笑,道:“我本不愿接受兄台银两,可我不拿兄台的银两,兄台心恐怕也不踏实罢。若要节约,不如这样,你将我杀了,此事只消不让在下掌门知晓,便无大碍了。” “掌门?”殷承涧一惊,问道:“敢问仁兄在何处学艺?” “哎,在下鲁钝,在霓裳派学了两年,没什么大成就。不过,前些时候,天穹派的张大仙人觉得在下根骨不错,让在下明年开春便去派拜见……哎,盛情难却,盛情难却啊。”以潘不解前世的那些经验,这等谎话自是张口就来,都不需要在脑海酝酿。 殷承涧脸色数变,心暗暗庆幸自己没有鲁莽动,且不说自己能否打得过这清瘦少年,就算自己能将他杀了,这东林村才几户人家?难保自己不会泄露行踪,到那时便会是大祸临门。 天穹派,那是何等的威名赫赫! “兄台说笑了,在下乃是知书达理之人,怎会行那凶顽之举……”说着,殷承涧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将内里的银两尽数取出,和先前的银子一并塞到潘不解,道:“对不住,在下所带银两便只这些,但请兄台高抬贵。” 近百两银子,放在,那便是一大摞,沉甸甸的。 潘不解一颗心嘣嘣直跳,既有对既得银子的激动,也有杀消弭后的庆幸,但他都强自压制住了,只淡淡道:“罢了,谁叫我这人心善呢?殷兄请放心,此事在下便在睡梦,也决计不会吐露半个字。打扰殷兄好事,罪过,罪过,殷兄你继续,在下有事在身,就不多耽搁了。” 现下哪里还有心情继续?! 殷承涧心苦笑,双一拢,施了一礼,道:“仁兄慢走!”待潘不解走得人影不见,才忽地想起一事,“哎呀,我怎地如此糊涂,竟然忘了问他姓名!” 一转过殷承涧的视线之外,潘不解立即拔腿飞奔,口大念‘阿弥陀佛’,以自己来时被瞎子砍死的经验来看,这个世界,恐怕是没有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等说法的。 待发现后面殷承涧确实没有跟来,潘不解一个砰砰乱跳的心,才渐渐平息下来,随之而起的就是难以压制的狂喜。 这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潘不解心确然升起一种要拿起一颗放到嘴咬一咬的渴望,便如在前世的影视看到的那样。现下他总算明白了,前世那种守财奴的模样,决计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真的会如此。 待再走一阵,脑子忽地一醒:“老子这是干什么来了?不是要去阿兰家么,难不成要拿着这白花花的银子过去?” 想到这里,潘不解立即四处打量,待见到一颗隐秘的矮松,心立时一喜:“我先将这银子藏起来,回来再取。”当即四下打量是否有人觊觎,待确定无人之后,便刨了个坑,将银子埋好,并在上面敷上青草,作了伪饰后,才吹着口哨往阿兰家去了。 阿兰家在村西最后一间,潘不解敲门过后,出来一老妇开门。见是潘不解,那老妇脸上本来淡淡的笑容忽地一收,冷冷道:“原来是黑柴来了!” 潘不解一愣,心道:“看这情形,这黑柴很不得未来丈母娘的喜欢啊。”当即讪笑道:“是是,我娘叫我过来一趟,除了拜望二位老人家,还顺道看看阿兰在不在!” “阿兰上山打猎去了,你先进来坐一坐罢!” 潘不解进屋,见里面的屋檐下挂了许多兽皮,一个精干的小老头,正在屋角剥着一只野猪。 “阿兰爹,黑柴来了!” 老头回头望了潘不解一眼,“哦”了一声,又自顾自对付那野猪去了。 潘不解尴尬之极,口连叫‘晦气’,心道这般做人家姑爷,实在无趣得很。待要将包裹递过去,却发现阿兰娘根本不在意,只叫他自己随意,便自忙自去了。 他娘的! 潘不解几时受过这等窝囊气,心道老子本就没想过要当你家女婿,你们这般做法,也实在太过分了一些。你们家女儿纵然长得天仙一般,老子也不要了! 何况,阿兰再美,能美得过咱家如诗如画么? 一想到那对如花似玉的双胞胎姐妹,潘不解心就一阵火热——那可是纯天然的极品小萝莉啊,待长大了,左拥一个,右抱一个,岂不是要了老子的老命? 将的包裹放到屋檐下的矮几上,潘不解对阿兰娘道:“伯母,若没有什么事的话,我便回家了。” 阿兰娘闻言,心更生厌恶,这人既然巴巴的前来,什么活计也不做,说了不到两句话,竟然就要走了,这等人岂能是自家女儿的良配?“阿兰上山打猎去了,你不等她回来么?” 刚才进门之时,潘不解未曾在意,这时再听,才醒悟过来,讶然道:“阿兰一女子,竟然独自上山打猎么?” 阿兰娘一边干着的活计,一边应道:“你今日才晓得么?也不知道你在山上那个破落门派里都学了些什么?村便只咱们一家猎户,自不会有人相伴,这两年阿兰爹身子不太利索,便只阿兰独自上山了。她心肠好,时常接济村人家呢。” “哦,哦!”潘不解连连应声,忽地一个激灵,张口结舌道:“伯母,你说咱们村只有一家猎户?” 阿兰娘翻个白眼,“要是猎户多了,哪来那么多猎物?” 潘不解闻言几乎晕厥过去,他几乎可以肯定,那树林的女子,便是一定是阿兰。而自己,便是那个脑袋上绿得发光的倒霉蛋未婚夫婿,更妙的是,自己竟然讹了奸夫的银子。 你娘个蛋,我还以为那银子是白色的,却原来绿的发光! 潘不解大呼晦气,老子到了这世界,尽遇到一些倒霉的事情,就不能有一点能够振奋人心的消息么?罢了,反正我也没将阿兰真当作自己的媳妇,又何必在意她做了什么? 不过,这婚约,得赶紧回去和老娘商定后退了。 想到这里,潘不解道:“伯母,既然今日不巧,我就不等阿兰回来了,我改日再来吧!” 阿兰娘点点头,见潘不解已经转身往外走,忽然叫道:“等等!” 潘不解转身。 阿兰娘将他带来的包裹塞还给他,道:“你家也不富裕,就不要行这些客套了。”说罢,又转身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潘不解捶捶自己的脑袋,不由好笑,这是要退婚的节奏啊。还好,自己对那阿兰的映象几近于无,说明那黑柴对她也算不上情深,否则自己便要尴尬至极了。 拧了包裹,潘不解慢悠悠往回走。到了那矮松处,将银子撅起,一并装到包裹,喃喃道:“绿银子也是银子,不是么?” 回到家,黑柴娘正忙着做饭,见潘不解独自一人回来,不由诧异道:“阿兰没来么?” 潘不解摇头,“说是上山打猎去了!” 黑柴娘脸色一黯,随即又展颜道:“无妨,都在一个村子里,待晚上你再去一趟,总能见到她。” “娘……”潘不解道。 “怎么?”黑柴娘应声,见潘不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微微笑道:“我们娘俩,还有什么不好说的么?” 潘不解抬头,鼓足勇气,正要对黑柴娘说起退婚之事,却忽地觑见那满头的花白头发,还有那慈爱的眼神,心一软,那‘退婚’二字在喉咙处转了转,又落回肚子里。 待哪日我悄悄将如诗如画骗回来,让老人家心有了着落,再说退婚之事不迟。不过这般做法,却逼得老子要更加努力地讨好那对小萝莉了。 罢了,大丈夫,男子汉,能屈能伸,最多将来娶了这对小萝莉后,多打打屁股,就赚回来了。 “没什么,我来烧火罢!”潘不解走到灶膛前,拿过火钳,开始往炉膛添柴。 “哎,君子远庖厨,你这孩子……” 稍后不久,一桌香喷喷的饭菜,便端上了桌。一个青菜,一个泡菜,一碟豆豉,还有几个鸡蛋。 “吃吧,你爹走的早,为娘没用,没能让你过上好日子。” 潘不解摇头,“……是孩儿不孝,没能让娘过上好日子。”便将米饭给黑柴娘盛好,剥了两个鸡蛋,正要放到她碗里,却发现那鸡蛋微微有些变色,“娘,这鸡蛋已经坏了!” 黑柴娘一愣,接过鸡蛋看了看,叹道:“看来果然是坏了,咱家就一只母鸡,两天才下一次蛋,初秋日子炎热,为娘太过粗心了,没将鸡蛋放好,我去扔了罢。” 说罢,她拿了鸡蛋,便转身往屋外去了。 无独有偶,潘不解忽然想到那两个鸡蛋会坏,这碗里剩下的也未必没坏,不如将一碗鸡蛋拿到外面一个个拨开,好的就拿回来,坏的直接扔了,更为省事。 想到这里,他便端着鸡蛋跟着出去,却见黑柴娘一边摸着眼泪,一边将那两个已经剥了壳的鸡蛋,轻轻放入院子角落一个隐蔽的石臼内。 潘不解先是一笑,正要发问,却忽地一凝,脑“嗡”地一响,眼眶顿时湿润。他瞬间便已明白,黑柴娘这是要把两个鸡蛋悄悄留下。家里的牲畜,除了那只母鸡,再无一物,那已经坏了的鸡蛋,只能是她自己吃! 她舍不得扔掉! “娘!”潘不解双目红红,哑声叫道。这一刻,他发现自己这一声‘娘’,叫得如此亲切和心甘情愿,伴随着惭愧和感动,再无先前的一丝窒碍。 “呀,黑柴,你不吃饭,怎么出来了?”黑柴娘转身,见潘不解端着一碗鸡蛋,笑道:“为娘老了,整日里稀里糊涂,分不清方向了……”说着,将那两个鸡蛋拿起,走到门外,就要扔掉。 潘不解却忽地抢过,一下便塞到嘴里,几个囫囵便吞了下去,直噎得双眼翻白。 黑柴娘像傻了一般,怔怔看着潘不解做这一切,终于,双眼泪水长流,浑身颤颤巍巍,喃喃道:“我儿长大了,我儿长大了,我儿终于长大了……” 饭后,潘不解将包裹的银两拿了出来,将黑柴娘吓得急问他是不是偷了人家东西。 “这是霓裳派看我忠勇,给的奖赏,外加给的工钱。娘,咱们将来再不用那般幸苦了。” 黑柴娘摇头,“那不成,你男子汉大丈夫,出门在外,没有钱可不成,我留下一半,将来你娶媳妇用。剩下的,你自己带着吧。” 这一次,任潘不解如何坚持,她只是不听。潘不解无奈,又想到山上也缺银子,两个小萝莉要是营养不良,自己就亏大发了,索性便不再推辞,将近五十两银子挽了个袋子,捆在腰间。 “黑柴,你这额头是怎生一回事?”待一切妥当,黑柴娘便拉住潘不解,凝着他的额头,问道。 潘不解吓了一跳,心却奇怪无比,自己身上其他伤势好得极快,偏偏这额头上的痕迹一直没有消失,成了一根红线挂在那里,当下便道:“孩儿不小心摔了,嗯,练武学法,自然免不了磕磕碰碰……”说着,用力地将自己的胸脯拍的砰砰作响,笑道:“你看,孩儿身子结实着呢。” 黑柴娘却摇摇头,轻轻抚着他额头,看了良久,才道:“今日你初回来,为娘便看见了这道红线,潘家祖训,若是后人有人于印堂正起了红线,连而不断,便是潘家开启‘盘天’之时。你如今情形,正与祖训相合,想不到,经历了数十代,终于等到了……” 潘不解并未在意那‘盘天’、祖训什么的,倒是诧异道:“娘,咱们家竟然姓潘?” 黑柴娘怒道:“你这孩子,说些什么,竟然连祖宗的姓什么都忘了?” 潘不解讪笑道:“孩儿一时糊涂。” 黑柴娘却不理他,只牵着他的,进了内屋,奋力揭开内屋地面一块铁板,沿着石梯,进入里面。 地窖之内,本应漆黑,但此时内里却有一丝亮光。迎着亮光,二人走近,潘不解这才发现,地窖内壁正,一柄拳头大小的小斧子,正静静嵌在石壁上。 斧子通体黝黑,赛过黑炭,却反而出奇地散发出着莹莹的光芒。 潘不解一见那斧子,顿时震立当场,目瞪口呆! 正文 第五章、河边斗法 () 由不得他不震惊,那斧子,正是来到这个世界时,那白发老者稷天所用的那把。或者说,一模一样! 良久,潘不解慢慢走近,细细观看。 那斧子,浑然一体,斧柄斧身之间,没有半丝熔炼痕迹,仿佛天然长成。全身黑黝黝的,除了斧刃,通体都镌刻了无数的铭,一道又一道淡淡的黑光,仿佛波纹一般,向四方散射,透出一股莫名的神力。 “这斧子,是你潘家祖先留下的神物,数十代人,从未有人能够拿得动。据说,曾经有潘家先人,用了九头牛拉它,它依旧纹丝不动。它的轻重,无人可知。你若真是你潘家祖先所预言之人,便可滴鲜血而得……”黑柴娘见潘不解双眼放光,心亦欢喜不已。 “是么?”潘不解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定定凝视那斧子良久,忽然道:“娘,有针么?” 黑柴娘诧异道:“你要针作甚?” 潘不解讪然道:“这不是要滴血么?咬破指挺疼的!” 黑柴娘一笑,自头上取下铁簪子,在潘不解食指上一扎,一滴鲜血鼓了出来,“去罢。” 潘不解走近,瞧了半天,问道:“娘,这鲜血我应该涂在哪里?” 黑柴娘摇头。 潘不解想了想,便将那鲜血轻轻挤到斧刃上。 “嗤!” 一道金色亮光陡然自斧子飙射而出,直将整个地窖照得亮如白昼,一个个金色字符,荡漾于空,不住地飘动。 紧接着,那斧子忽地凭空一跃,跳入空,来回舞动,仿佛一个看不见的人,正持斧子,在拼命劈砍,将那一个个字符砸碎,化作一点点星光,散落于四周。 良久,金光散去,斧子“当啷”一声,掉落地上,一动不动。 潘不解看得目瞪口呆,良久尚自呆呆而立。 “去捡起来啊。”黑柴娘见他傻站着,便出声道。 “哦。” 潘不解急忙跑去捡起,拿在,轻若无物,不由诧异道:“娘,你不是说这斧子奇重无比么?” 黑柴娘见状,顿时双泪长流,跪倒在地,对着天上连连叩头拜倒,“数千年了,潘家总算有出头之日了,老天爷总算没有忘记我潘家。” 潘不解急忙扶住她,心头暗自道:“这番经过,关老天爷屁事!若说和那稷天老头无关,老子打死也不相信。你姑姑的,说不定老子得有这番遭遇,原本便是那老小子算计好了的。” 若是在原来的那个世界,有了如此宝贝,潘不解定然会欣喜若狂。但这此处,他心着实没底,远的不说,便只那日晚上看着那黑发老头用笏板猛抽,便知道这里绝不是靠着一两件宝物便能横行的。 管他姑姑的,总比什么都没有好! 的斧子温凉轻盈,仿佛和自己有种血脉相连的感觉,极其舒服。 那老小子不是说教给了我什么《乾坤九斧》么?怎地半点也未见动静? “我儿,你拿了此斧,觉得如何?” 潘不解纳闷道:“斧子很轻啊,难道以前的先祖,从来没有用鲜血试过么?” 黑柴娘道:“当然试过了,但是依旧拿不动,想来你那额头的红线应是紧要之所在。” “是么?可是,我拥有了这斧子又能做什么?劈柴太小,砍人太短,可是拿来看的么?”潘不解确信,以刚才那神迹一般的征兆来看,此斧定然非同小可,但不知如何使用,和一把玩具有甚差别? “祖训上说,当你有了一定修为,才能渐渐体味到其妙处。这也是为娘为何费尽心力也要将你送到霓裳派习武之故,待你将来武功有成,自然就知道了。” 习武?! 潘不解闻言几乎晕厥过去。 那帮女魔头只将自己当作了最好的苦力,几时曾教过我武功? “娘,是谁告诉你,我可以在霓裳派学到武功的?” “五年前,棠仙子告诉我的。她功法奇高,人又美如天仙,为娘想着潘家祖训,自然求之不得,便将你送上去了。怎么,她们没教你武功么?” “呃……教了,只是孩儿愚笨,一时未能尽数领会。孩儿想,只要日后继续修炼,未必不能学到高深武功。”潘不解怕黑柴娘伤心,不敢明言,但心却恼怒至极。棠晓月是吧,老子要是不让你加倍奉还,便跟你姓! “那就好,你心性笃实,不知灵活变通,但只要认真些,努力些,终会有所斩获。” “是!” 便在此时,那本来握在潘不解的斧子,忽地一缩,瞬间便在他劳宫穴钻入,倏地不见。潘不解吓了一跳,急急浑身上下摸索,却了无所获。 “怎么了?”黑柴娘见他这般样子,诧异道。 “那斧子好像……好像……跑到我身体里面去了?”潘不解几乎要哭了,这等违反自己所学自然科学的反常现象,竟然就这般实实在在地发生在自己身上了——身体里面藏一块铁疙瘩,任谁也无法淡定。 黑柴娘也吃惊不已,忙着帮他寻找。但二人忙活半天,却倏无所获,只得接受现实。 出了地窖,黑柴娘又将包裹交给潘不解,内还装了几两银子,道:“你再去阿兰家,看她回来没有,多和她说说话,现下咱家也有钱了,待明年你十八岁时,为娘便给你风风光光的将阿兰迎进门。” “娘……”潘不解极其为难。 “快去,快去,那是未来媳妇家,又是同村,也不生分,你怎地扭捏起来。” 潘不解心痛苦地呻吟:“关键是那阿兰已经成了人家的媳妇了!”但无论他如何分说,黑柴娘只是不应,他只得拿了包裹出发。 出了家门,潘不解立时将那几两银子攒入自己的腰间,逡巡四野,却发现自己无处可去。阿兰家自然是不能去的,自己家也回不得,霓霞山又太远。 罢了,我便在这东林村外四处游荡一番,得到天全黑了,我再回去,给娘说已经去过了就成。 打定主意后,潘不解便拿着包裹,顺着小河,出了村子。 小河悠悠,青山隐隐。 潘不解一边哀叹自己时运不济,一边漫无目的乱走。哎,要是此时有一台电脑就好了,哪怕不能联网对战,但虐虐电脑也相当不错。 “小兄弟,有无兴趣陪老夫垂钓?” 正漫步,耳畔传来一个淡淡的老者声音。潘不解一顿,转头望去,便见河边芦苇丛,一个带着蓑笠的老翁,正静静地凝视着江面,专心致志地钓鱼。 潘不解四下张望一番,再无旁人,才走到老者跟前,问道:“老人家,你刚才是在和我说话么?” 老者转过头,微微一笑,道:“正是!” 潘不解也不拘礼,挨着老者坐下,“我没有吊杆,便干看着你钓么?要是钓到了鱼,怎么算?” 老者哈哈大笑,“有趣,有趣!小兄弟既然能陪我这老头钓鱼,老夫自然也不能吝啬,这钓的鱼,便都算做你的好了。” 潘不解侧头看了看老者,心道你我素不相识,能有那么好心?莫不是安了什么心思,老子现下怀里还揣着数十两银子呢! 想到此处,潘不解当即起身,哈哈笑道:“说笑了,老人家,小子现下还有要事在身,今日便不能多陪了,改日得空,再与老人家闲聊。” 任那老者思维再厉害十倍,也决计猜不到身旁这年青人在片刻之间,便转过了如此多的龌龊心思,只皱眉道:“怎么,小兄弟是嫌陪老夫气闷么?” 潘不解尚未答话,小河对面传来一声冷哼,“是否气闷倒无关紧要,紧要之处,怕是某人心怀叵测。”随着话音,人腰悬长剑,身着黑袍的年人,出现在了小河对岸。 这人,面色冷然,杀气盈天,目光森冷逼人,仿若实质。人站在那里,就像把出鞘的利剑,欲择人而刺。 潘不解心咯噔一下,大叫不妙,当即对老者一抱拳,道:“原来老人家故人到访,小子便不愿打扰了,就此告辞。”说罢,也不管他答应与否,当即转身就走。 谁知他走几步,一个身形忽地一闪,站到了他的对面,接着,一支冰凉的长剑搭在了他的脖颈上,令他寒毛直竖。 潘不解看着面前这黑袍人,强忍住打着颤的双腿不倒,讪笑道:“这位大叔,不知有何贵干?” 那黑袍人眯着眼睛,冷冷道:“小子,今日午,你可曾见到此地霞光辉耀,瑞彩冲天?” 霞光辉耀,瑞彩冲天?! 潘不解纳闷地看着黑袍人,忽地心一凝,难道我和娘在地窖之取那斧子,彩光竟然冲到外面了?想到这里,他更不敢露出半分神色,依旧满脸迷惑的样子,道:“小子今日才从山上回来,没有看到什么霞光啊?” 那黑袍人长剑轻轻一刺,森然道:“是么?” 脖颈间骤然传来疼痛,潘不解脸色剧变,几乎哭了,嘶声道:“英雄,小子确实不知道啊。”他发现自己的膝盖正在变软,仿佛就要跪倒。 黑袍人“唰”地将长剑一收,对另外两个黑袍人道:“这小子不似说谎!” 潘不解长吸几口气,浑身大汗淋漓,宛如水捞起。这一刻,他才知道,表演系是多么重要的一个学科,也亏得他在大学时,跟一个表演系的哥们交好,才得以学了几招。 “医院有了整容,世间少了恐龙;人类有了表演,**丝也能逆天!”这是他那哥们说的,以往,他对此嗤之以鼻,今天,他深以为然。 “难怪仙剑门在武林名声极臭,对一个丝毫不会武功术法之人,也能拔剑相向,甚至怀有杀,可叹!可笑!”那老者眼睛依旧盯着江面,声音淡淡,仿佛喃喃自语。 潘不解闻言,心却只有冷笑,这几个黑袍之人,固然穷凶极恶,而你这自命清高之人,却坐视一无辜之人几乎丧身剑下,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他非常确定,刚才那黑袍之人不撤剑,自己便会像死狗一样倒在地上,而那老者只会更用自己这个‘死狗’来嘲讽那个黑袍之人毫无仁义之心。 原来,这里的人情世故,和上一世并没有什么不同!不同的是,这里只需要自己足够强大,并不需要杀人偿命。 世间上,总是落井下石的多,雪送炭的少。 那黑袍人怒而转身,对面那两人也一个提纵,跃起足足丈之高,跨过小河,跳到了老者身前。 “杨瓒老狗,你这是要和我仙剑门为敌么?” 老者慢腾腾转过头,扫了人一眼,眼尽是鄙夷不屑,“为敌不敢,不过要打发你们这条恶狗,却是无妨。” 人闻言,“哗”地一声,齐齐将杨瓒围住,“仓,仓,仓”,剑出鞘,齐齐指着他。 潘不解一见这等情形,心大喜,连忙跑的老远,却又不离开。 老话说的好,神仙打架,百姓遭殃,对此,他深有体会——因为他便是这么来到这个世界的。 但要他离开,也是不能,那不符合国人爱看热闹的秉性。 隔岸观火,才是王道! “狗咬狗,一嘴毛,最好是打死到一堆!”潘不解远远躲到一颗大树后,既带着兴奋,又带着害怕。 “出招吧,老狗!” 杨瓒淡淡一笑,道:“对付你们这般小鱼小虾,老夫用得着这般大张旗鼓么?” “找死!”一黑袍人怒喝一声,长剑疾刺,剑式才起,那空气便发出一声裂响,那一招的速度之快,可想而知。 “嘭!” 仿佛要刺破一切的利剑,在杨瓒身周一尺之处,仿佛撞在一道无形的铁墙上,火花四溅之,利剑去势戛然而止。 “‘混元罡’?!”黑袍人齐齐发出一声惊叫。 ‘混元罡’乃是施法之人以自身法力而形成护身罡,厉害至极,好比一件极其厉害的护身法宝,尤为关键的是,‘混元罡’的反应速度,远远快于通常法宝。是以,法力深厚之人,通常都会练就这门防御之法。 法力越深厚,那‘混元罡’的防御之力也越强。杨瓒能以自身法力形成‘混元罡’,黑袍人便知道他的法力要胜过自己人,心自然不免惊恐。 远处,潘不解看得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在地球上,一块板儿砖就能要了一个拳王的命。刚才那黑袍人的一剑,连他身在数百步之外,都能感觉到那森然的杀气。他知道杨瓒如此托大,必有依仗,但任凭他脑海设想了无数种应对方式,却独独没有设想到一种无形的东西能挡住利剑。 难怪小丫头说禅门的一指禅能穿透半尺厚的铁板! 潘不解情不自禁地打了个摆子,一股寒意,自脚底直冲脑际。 他姑姑的,这世界的古怪,恐怕要远胜自己的想象,绝不能简单的以自己所以为的‘武功’二字来阐释。一个不小心,自己就会英年早丧! “老夫说过,对付你们这般虾蟹,无须太过认真。” “怪道你如此嚣张,原来竟然在这几年练成了‘混元罡’,但有了‘混元罡’便天下无敌了么?结阵!”当为首的黑袍人一声暴喝,人立时剑尖平指,脚步一动,围着杨瓒转了起来。 杨瓒的正前方,本是小河。人游走到前面时,便凌空跃起,转了数圈之后,人竟是平平飞起,脚不沾地,速度越来越快,人影晃动,难分彼此。 在潘不解看来,人已然变成了一个巨大黑圈,仿佛一个大大的转动着的车轮。 “嗤!”当一人刺出,那剑尖一闪,一道白光打出,撞得杨瓒的‘混元罡’一荡。 震荡未止,另一人剑尖又一闪,一道黄光打出,那‘混元罡’又是一荡。 接着,第人的打出一道青光,“嘭!”,‘混元罡’顿时炸裂,法力四散,周遭泥土翻飞,芦苇断折,散落四方,连小河的河水,都像被巨石砸落,往外掀起大片浪花。 杨瓒眉头一掀,却是动了真怒,斥道:“既然你们一定要找死,就怪不得老夫心狠辣!”说罢,鱼竿一甩,凭空多出一颗圆圆的石头,飞舞在空。 那石头,晶莹透亮,微微带着紫色,旋转,透着一股莫名的神秘气息。 那黑袍人见了那石头,仿佛见了鬼一般,齐齐脸色剧变,再也顾不得脚下转动,当即厉喝一声,长剑对着杨瓒缓缓刺过去。 那圆石一出,人自知必死无疑,便也放弃了阵法,改而正面进攻。 这一击,朴实无华,在外行的潘不解看来,远不如先前各种剑招华丽。但这一招,却凝聚了人毕生的功力,纯以法力而搏,再无一丝一毫取巧。 面对此招,杨瓒亦再无先前的轻松和鄙夷,面色严峻,法力鼓荡。 “嘿!” 杨瓒一声暴喝,御起那空飞舞的圆石,缓缓转动,渐渐靠近第一柄利剑。那持剑的黑袍人,面色绝望,却不得闪开,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圆石撞到剑身上。 “嘭!” 那过程是如此的缓慢,仿佛就像圆石和利剑挨到一起,却发生了惊天动地的爆炸。长剑骤然断了片片,四散激射,那持剑的黑袍人立时便萎缩到地上,瞬间便的干瘪,仿佛成了一具干尸。 圆石速度还如先前一般,转动着,划向第二人。 “嘭!” 第二个黑袍人,也和第一人一般无二。 圆石转向第人,但他的长剑已然递到了杨瓒胸前。 此时的杨瓒,满头大汗,面色狰狞,单掌抵在胸前,却无法阻止那利剑前行。 “嗤!” 长剑穿过了,再透胸而过! “嘭!” 第人浑身爆裂,血雾激得漫天。 这一番比试下来,个黑袍人尽皆身死。杨瓒却也深受重伤。 不待拔出长剑,杨瓒立时盘膝而坐,双目紧闭,两结印,便在河边打坐起来。那空的圆石没了法力支撑,立时掉了地上。 夕阳斜照,轻风吹拂,小河面上,撒下了万千点闪闪的金光。近处的虫鸣,远处的鸡叫,更显得这里幽静无比。 没有人注意到,这里曾刚刚发生过一段生死搏斗。 潘不解兀自怔怔站立在大树后,心百感杂陈,害怕,兴奋,好奇,震惊,不可置信,种种感觉交织在一起,令他忘了置身何处。 无论前世看过多么激烈的大片,都赶不上自己身临其境地感受——何况,这场恶战本来就丝毫不逊于任何一部大片! 个,死了个! 潘不解忽地惊醒,拔腿就跑。 “回来!” 一个声音淡淡传来,潘不解骤然停下。 他已经听出,这声音便是杨瓒的。而且也知道,此人即便在重伤之下,也绝对有能力将自己像蚂蚁一般碾死。 “杨……杨前辈……有……有何吩咐?” “小兄弟,你过来!” 若没有先前的一幕,潘不解只冲着这一句慈和的‘小兄弟’字,便会乐颠颠地跑过去——谁都愿意和高亲近。 但此时,他心只有忐忑和不安,他很清楚,此人面善心狠,多半就是一个‘伪君子’之流。 蹭到杨瓒面前,潘不解躬身施礼,恭敬至极,道:“老人家有何训示?” 杨瓒微微一笑,却不回答,渐渐地,那插入胸的长剑,仿佛有人拉动一般,缓缓自胸前退出,最后“当”的一声,掉落地上。 杨瓒指连点胸前数大要穴,那喷涌的鲜血顿时止住。 待一切妥当,杨瓒才笑道:“小兄弟,老夫的法术何如?” “堪称神仙法术!”潘不解一脸的崇拜之状,几乎要五体投地。 “哈哈,过奖,过奖!小兄弟,可愿意做老夫的徒弟?” “什么?”潘不解一呆,诧异道:“老神仙要收我做徒弟?” 杨瓒捋须含笑,对潘不解点点头。 潘不解连连摇头,“小子生性愚鲁,不是练武的料,实在是有负老神仙的好意。” 杨瓒的笑容忽然凝住,诧异道:“你不愿意。” “哎,小子家母高寿八十,起居不便,小子少时顽劣不堪,此时若还不能侍奉家母,便是真正的不孝子了。” 杨瓒点头,淡淡道:“原来如此,看来是老夫与小兄弟无缘。” 潘不解鞠个躬,道:“前辈若再无吩咐,晚辈便即告辞。” 杨瓒挥挥,不再理他。 潘不解见状,心一宽,当即转身而走。才走两步,忽觉胸前一痛,低头看时,见一圆石自胸前穿出,胸口顿时破了一个大大的血洞。 鲜血狂涌,意识渐迷,潘不解缓缓转身,不可置信地看着杨瓒。 杨瓒淡淡地瞟了一眼潘不解,轻笑道:“老夫给了你会的,你若做了老夫徒弟,或许还可多活几年。既然你不愿意,而老夫又暂时惹不起仙剑门,自然只能让你早登极乐。不过,能死在老夫下,也是你这等山村猲獠的福气……” 这厮杀人灭口! 潘不解心一个念头闪过,耳已经听不见杨瓒的话语,只觉胸前剧痛,脑迷糊。终于,头一载,“咕咚”一声,落入河。 正文 第六章、有此一人甚妖媚 () 也不知过了多久,潘不解幽幽醒来。睁开眼睛,入眼处,星光满天,耳朵边,虫声清鸣。 “我死了么?这是哪里?” 潘不解站起,但觉胸前隐隐作痛,低头看时,但见那衣衫破了一个圆洞,但肌肤却完好无缺,“咦,我不是被那老狗的圆石打了一个洞么?难道我又穿越了?” 正疑惑间,忽闻头顶传来轻微的“咔咔”声,潘不解抬头一望,不由呆住。 头顶尺之处,一柄黑黝黝的斧子,静静地当空而立,散发出淡淡的金光,将他整个人全笼在其。 那声音,正是斧子不时转动之时发出的。 “咔!” 斧子再转动一次,那金光又弱了一分。 终于,斧子开始了轻微晃动,接着,整个斧身、斧柄都震颤不止。 “嗤!” 斧子当头砸落。 潘不解大骇,想要躲开,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 “嗤!” 那斧子正他脑袋。 “啊!”潘不解大叫一声,却发现毫无痛感传来,伸摸了摸脑袋,亦觉好无异常,不由诧异道:“怪哉,老子居然没死?” 却不知,‘盘天’本身便寄居在他体内,纵然落下,也不会将他砍伤,而只会再次融于他体内。 但潘不解并知晓这些,只觉得这世界奇怪无比,全然不是自己所能想象。 沉思良久,四下打望一番,潘不解才确定,自己并未穿越,而是依旧在穿过大林村的那条小河边,至于自己飘了多远,却不知道。 “还好,这条河不大。要是老子睡梦之,没被淹死,反而被鱼蟹虾虫吃了,就实在是太冤了。”潘不解整理了一下**的衣衫,恨恨道:“杨瓒老狗,你等着,此仇不报,老子就不是二十一世纪华夏的好学生。” 拍拍腰间,那银子还在,但那放了鸡蛋的包裹,却早已不在。潘不解心难过起来,老娘舍不得糟蹋半粒的鸡蛋,却让自己全部弄丢了。想到这里,他心对杨瓒的恨,不由又加重了几分,内心,更增加了学武的渴望,“明日上山,说什么也要学一两样功夫……这世间,哪有只供女人修习的武功,这两个丫头分明是在骗老子。就算是女人的功夫,老子也学了!” 顺着小河,潘不解一路往上,过了大约一个时辰,村口霍然在望。 “老子福大命大!古人说的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也许老子的福气就快要到了。”潘不解成功地做了一回阿q。 洋洋得意,潘不解忽地眼光一凝。 村口处,一个瘦弱苍老的身影,正如一尊石雕般,静静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那是娘! 潘不解突然热泪盈眶,一种难以言喻的热流自胸划过,“娘,我在这儿!”潘不解甩开步子,飞奔过去。 黑柴娘闻言浑身一震,转过身来,轻轻唤道:“是黑柴么?” “娘,是我!”潘不解一把将黑柴娘揽在怀里,双泪终于滚滚而落。秋日露重,夜凉如水,黑柴娘穿得单薄,浑身冰冷,那鬓角的发丝上,甚至凝起了露珠。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黑柴娘满脸欣喜,却掩饰不住那滴落的泪花,摸索着潘不解身上尚自湿润的衣服,然后擦着他脸上的泪珠,颤颤巍巍道:“阿兰若是看不起咱们,为娘再给你另找一门亲事,天下好姑娘多的是,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潘不解有些气闷,感情老娘以为自己为情而困,想不开而投河了,“娘想哪里去了,孩儿今日在村口看见一条大鱼,想将它擒住,结果一直追了几十里,这才回来晚了……娘去了阿兰家了么?” “没有,没有……”黑柴娘避开眼神。 潘不解却心了悟,村子就那么大,自己半夜未归,老娘不寻过去才怪。 “娘,夜深天寒,我们回去吧。” “好,好!” 第二天,潘不解早早起来,将家水缸挑满,又劈了一大堆柴火,待一切妥当,才辞别黑柴娘,准备上山。 潘不解先到了昨日激战之处。 那死去的具尸体早已不在,四下里,除了那泛起的泥土和断折的芦苇,全无异状。 潘不解捏着下巴,望着小河怔怔出神。 这个世界,和原来的时空,果然不同。实力高强者,动辄杀人,并不需要为此付出太大的代价。而杨瓒之所以会将此处处置得干干净净,恐怕也是因为这个人是什么‘仙剑门’的人。 还是有组织好啊! 潘不解叹息。 胡思乱想一阵,潘不解终于往霓霞山上走去。爬了半天,山门霍然在望,潘不解正要大大松一口气,却被门前的情形给怔住。 山门左右,站了四个铁塔般的武士,人一把大刀,矗立在两侧。秋日里,这四人却一身短打打扮,虬结的肌肉,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而四人的眼神,却都冷冷盯着正一步步往山上移动的潘不解。 “哎,各位早啊!”潘不解满脸堆欢,扬招呼。 四人盯着他,并不答话。 潘不解闹了个没趣,便要自四人间穿过。 “当!” 两柄大刀当空架在潘不解身前,将他吓了一跳。 “四位仁兄,在下乃是山上的伙计,一向负责山里的饮食。”潘不解不住打躬作揖,不住陪笑,心头却恼怒不已:“你这四条野狗是哪里来的?敢到老子的地盘来作威作福?待老子有了真正的武功,定然让你们趴下来给老子舔鞋底。” “今日山上不空,你暂且回去,明日上山!” “这不好吧,我和掌门说好了的!” “滚!”其一人大刀一扬,作势欲砍。 潘不解顿时屁滚尿流,跌出老远。 “呸,老子好歹也是霓裳派人,以为这般便能难住我了么?”潘不解恨恨吐一口唾沫,一边谩骂,一边自霓裳派的围墙角落处走,忽然想到那对绝色宝贝萝莉,心头担忧不已:“这些人凶神恶煞,要是对她们不利,可如何是好?” 想到此处,潘不解心顿时焦急起来。 霓裳派年久失修,破损之处不少,不消片刻,潘不解便在侧面寻了一处罅隙,钻入内里。 到了如诗如画的梅雨院子,发现她们都不在,便要往前殿走。正要出门的时候,门外传来如诗如画争吵的声音。 “我绝不能让晴姐嫁给那个混蛋!” “你以为我愿意,可你我有什么能力阻止?” “阻止不了也要阻止,大不了一死而已!” “死了就能阻止了么?” “哼,至少我心无愧了。” “哎,傻妹妹,晴姐便不知道这些么?若她不为了这霓裳派,不过也是一死,天下更有何人能够奈何一个寻死之人?” “那该怎么办?” “我亦不知!” “呜呜呜……” “呜呜呜……” 院门忽然打开,潘不解看着门外那对哭得泪人一般的姐妹花,叹口气道:“若是争吵就能解决问题的话,这天底下大抵就没有问题了。” “黑柴?!”两人兀自泪眼朦胧,那眼却闪动着惊喜。 “哎……”潘不解心哀叹:“这两个丫头怎么就不能来一个乳燕投林呢,难道是因为我的怀抱不够宽广?” “那门口不是有天穹派的恶奴在守着么?你是怎生进来的?” 潘不解鼻子朝天,冷哼一声,道:“区区四个小雕虫,便能难倒我不解大人么?” 如诗破涕为笑,“难不成你竟然是打进来的?” 潘不解鄙夷道:“打架乃是粗人之所为!有道是君子动口不动,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策,本公子凭藉寸不烂之舌,口吐莲花,谆谆教诲,那四人幡然醒悟,当即俯首拜服,恭送我进来。” 如画闻言,也是梨花带雨,笑道:“真的么?” 如诗却嗤鼻道:“呸,他在那里胡吹大气,你这蠢丫头也信么?” 男人,都有在自己喜欢的女子面前卖弄的**,潘不解纵然再念一百年书,也逃不出这窠臼,当即梗着脖子道:“你为何不信?” 如诗道:“要我信也容易,你若是能将晴姐之事处置妥当,我姐妹自此之后,洗衣叠被,终生侍奉你左右!” 潘不解一时张口结舌,不能言语! “如何?空口大言而已!只能在女子面前装腔作势,怎算得上‘男人’这称号?” “谁说我不能?”任潘不解智慧通天,任他明知这是激将,却也无法自持,当即热血冲脑,恶狠狠道:“你这两个小丫头,就等着做老子的暖床丫鬟罢!” 说罢,当即迈开大步,就往通天阁去。路过如诗之时,潘不解狠狠瞪她一眼,忽然邪邪一笑,道:“老子这番前去,指不定就横尸就地,先收点利息。”不待如诗反应,当即抱着她脑袋,在额头上狠狠地亲了一口,随即哈哈大笑而去。 “黑柴,你作死么?”如诗又羞又怒,几乎要一剑刺他几个窟窿,偏偏直到潘不解身影消失,她都未曾出。 如画在旁边看得都傻了,吃吃道:“姐姐,他……他……亲了你……” 如诗顿足道:“这登徒子,如此轻薄我,我……我……绝不能善罢甘休!你快去将他追回来。” 如画奇道:“你不是要他去惩戒那天穹派的人么?” “哎,那不是让他去送死么,我不过是要激一激他的血性而已!快去啊!”如诗说道后来,都快要跳脚了。 如画“哦”了一声,急急追赶潘不解而去。 潘不解一路出门而去,口喃喃有声:“他姑姑的,那白痴老头总不能无缘无故让老子到这个世界送死吧!从昨日大难不死来看,老子说不定就有什么特异之处还未被发现。怕什么,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但他心毕竟害怕,任谁亲眼见过一个大活人在片刻之间就被变成人干的情形后,都会害怕。那是一种超出了他认知的反科学现象。 哎,做男人好苦! 潘不解不由长长叹了口气。 “黑柴!”身后忽地传来如画的叫声。 潘不解转身,见她奔来,强笑道:“怎么,你要和我一起去打老虎么?” 如画白他一眼,道:“打老虎?是送死罢?好了,我们姊妹也知道你半点武功法术也不会,就不要充什么英雄好汉了,和我回去吧。” 潘不解闻言眼睛滴溜溜一转,挺胸道:“那不成,洒家要做霓裳派的守护神,要做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否则怎能做得了如诗如画的夫婿。” 如画想也不想便合着剑鞘给他脑袋上来了一击,斥道:“你这惫懒家伙,一日不胡说八道,就不舒服是么?” 潘不解毫不着恼,嬉笑道:“咱不去了?” “去送死么?姐姐让我赶紧将你捉回来!那妖精厉害无比,我们霓裳派上上下下没有一人是她对?” 潘不解涎着脸道:“原来如诗有口无心,很是担心我呢。你呢?” 如画脸色一红,“我才不担心你。”说罢,转身就走。 潘不解借坡下驴,自然赶紧跟在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了院子。如诗见潘不解回来,面色木然,冷冷道:“你不是要逞英雄,前去送死么?” 潘不解叹道:“肉身不过是一具皮囊,我舍了也不会可惜,怕只怕我死了,咱家如诗会难过得掉眼泪。” 如诗羞恼道:“谁是你家的?谁会难过?你这几日,变得越来越油嘴滑舌了,是想讨打么?” 潘不解见如诗越来越怒,倒也不敢再撩拨她,正色道:“丫头,你不是说咱们霓裳派传承千年么?若果真如此,那么门派怎么也该有藏经阁、读书楼之类的罢?” 如诗只一沉吟,便知他心所想,道:“都说了,我们门派没有适合你的武功。不过,咱们门派倒确有藏书之处,不过叫做千金楼。” “千金楼?养大家闺秀么?”潘不解嘿嘿一笑,“走走走,咱们去看看,说不定便能找到一两套适合我修炼的功法。以小爷我绝顶聪明的才智,不消几月,你们便拍马也赶不上。” 如画冲他吐吐舌头,扮个鬼脸,“大言不惭。” 肤如凝脂,眸似秋水。那美丽天真的样子,看得潘不解一阵心热,“是与不是,总要试了才知道。你二人头前带路,我们去观摩一番。” 如诗如画相顾一眼,并未反对,真的往千金楼去了。千金楼,总计有几千卷书,自己二人也未能尽数浏览,说不定内真的便有适合男子修炼的功法。 人一路过了过了菊斋,莲池,远处,一幢层高的木楼霍然在望。 潘不解大喜,正要狂奔过去,却忽地被二人齐齐拉住了左右臂膀。他正诧异间,便看见了不远处,一个一身粉色轻纱的女子正缓缓走来。 “我滴天啊,乖乖隆地咚,超级熟女啊!”潘不解双眼发直,只觉下腹一股火苗腾地燃起,将一颗心烧得旺旺的。 那女子,鹅蛋脸,柳叶眉,细腰(肥)臀,双峰高耸。每走一步,那小蛮腰便摇一摇,令人担心它似乎就要折断;每走一步,那胸前双峰便晃一晃,好似水波就要溢出。尤其令人心旌摇动的是,那女子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仿佛都带着一种无限的魅惑,令人情不自禁地升起某种**。 “如诗如画,这是要往哪里去呀?”女子走近,轻轻问道,语音透着一股子淡淡的慵懒。 便只这一句,潘不解陡然间神志清明,**全消,眼所剩,只余下女子那种丰乳肥(臀)的本体诱惑。 “咦,这是怎么回事?”潘不解心奇怪,转头看向身旁两人,却发现她们满脸晕红,浑身发颤,拉着自己的臂更传来了轻微的颤抖,“你们怎么了?” “快闭……眼,这妖……精……媚功……极其……了得!”如诗说话这句话,自己几乎就要瘫软在地上。 潘不解转头,如画一口带着少女清香的热浪喷来,“快……闭眼!” 潘不解诧异非凡,瞪圆了眼睛,“你们这是怎么了……媚功?”然后忽然醒悟,转头看向对面那烟视媚行的女子,讶异道:“大婶,你在对洒家使坏?” 那女子名唤楚含烟,乃是天穹派的好,其修炼的功法专走媚功一途。功力低于她之人,可谓生死在握,功力高过她之人,交之际,也难免受她牵制。但今日,她却无论如何也未曾想到,这个看起来黑黑瘦瘦毫不起眼的少年,竟然轻易就抵受住了自己五成功力的‘天媚心法’。 心的震惊远胜话语的冒犯,楚含烟当即笑容一展,一双媚眼,盈盈含水,声音更加温柔甜腻,仿佛能将百炼钢铁溶化,“这位公子贵姓?奴家含烟有礼!” “砰砰!”如诗如画姐妹两当即摔倒,人事不知。 潘不解却脑轰然一响,神志更加清醒,仿佛自己瞬间就会变成一个得道高僧,“含烟,含烟,小娘子好美的名字!小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潘不解是也!啊,妖精,你将如诗如画怎么了?”说罢,便分别去将两人扶住,靠到一旁的树干,“你快快将她们唤醒,否则别怪老子打你屁股!” 楚含烟满脸惊讶,不可置信一般地看着潘不解。从潘不解湛澈的眼神,她已然知道,自己的媚功对眼前这小子半点效用也无,当即一个飞身,扣住了潘不解脉门,喝道:“小子,你练的什么功法?” 潘不解给她掐住,顿时全身瘫软,动弹不得,连连叫道:“哎,哎,放,放,姑娘家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楚含烟内力在他体内游走一圈,便已发现此人半点功力都没有,心诧异至极,听他兀自口叫唤,当即大怒,“好个油嘴滑舌之人,真不知死活!” 内力一吐,潘不解凌空飞起,远远落在树林,顿时晕厥过去。 眼前,如诗如画两人脸颊绯红,肤嫩如水,长长的睫毛不时颤动,宛如两朵美丽的海棠。楚含烟啧啧赞叹,“好一对标致的双胞胎!”单掌一拂,如诗姐妹幽幽醒来,“醒了?” 如诗如画二人见到楚含烟的媚颜就在一尺之外,不由齐齐一惊,立时爬起,往后退出老远。 楚含烟咯咯娇笑,“姐姐有那么可怖么?你们要是学了姐姐的法术,才会知道姐姐有多好。” 如诗冷冷道:“楚含烟,收起你那套狐媚之法!”转头四顾,却发现不见了潘不解,当即问道:“黑柴呢,你将他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这么有灵性的少年,当然是被姐姐吃到肚子里去了。” “妖精,我们和你拼了。”如画大叫一声,长剑霍然刺向楚含烟。 楚含烟满脸忧苦,幽幽道:“小妹妹好狠的心呢!” 如画剑到途,心一软,那长剑便再也递不过去,虽明知楚含烟在施法,自己却偏偏硬不起心肠刺过去。 楚含烟忽地嫣然一笑,道:“原来妹妹还是心疼姐姐的。依姐姐看来,两位妹妹天生丽质,不笑而媚,乃是万无一的美人坯子。更了得之处,竟是并蒂莲花。这等资质,世间绝无仅有,不如跟着姐姐学一些法术,待巽公子受用了你们,岂不是要平步青云?” “住口!”如诗怒喝一声,天穹派强娶霓雨晴,她已然恨意满胸,这妖精竟然要搭上自己姐妹,当真是忍无可忍,“修真之人,当以天道为要,可看看你天穹派,哪里有半分修真名门的模样?晴姐天仙化人,你们得了她还嫌不够么?” “啧啧啧,小妹妹发怒也这般动人!哎,你也不想想,这些年,若无黑白二圣镇守,你区区四个女流之辈支撑的霓裳派,恐怕早成了他人口的肥肉了罢!你们不知感激也就罢了,怎地反而恩将仇报?晴姑娘固然美丽无双,可你二人乃是并蒂莲花呢,这等乐趣,不是个之人,怎会晓得?” “无耻!” 楚含烟半点也不介意,咯咯一笑,轻飘飘离开,一边走,一边笑道:“两位妹妹可要想好了,下月十五,姐姐前来迎娶晴姑娘。你们要是想通了,咱们便一道回天穹派……” 待楚含烟离开良久,姐妹两才痛哭失声,一边哭,一边四下寻找,终于在灌木丛将满身伤痕的潘不解找到。 一阵揉弄渡气之后,潘不解幽幽醒来,见到眼前两张梨花带雨的娇美容颜,老怀大畅,嘿嘿一笑,“这一觉,睡得好生舒服。” 两女破涕而笑,斥道:“呸,没死算你命大,还装腔作势干么?” 正文 第七章、狗鼻子功法 () “嘶!轻点,轻点,你这傻丫头,这是哥哥的肉啊!” 千金楼内,如诗如画正忙着给潘不解的伤口上抹药,潘不解痛得直抽气。这些伤,大多都是皮外伤,是他跌进灌木丛的时候,给枝桠刮的。 如画笑道:“男子汉大丈夫,这点疼痛就受不了么?门穷困,这些药可是老掌门先前留下的呢。你先前不是还大吹法螺,说对这句肉身皮囊并不在意么?” “死丫头,就知道贫嘴。要不是哥哥使了一出美男计,你们俩早就被那妖精吃了!” “美男计?嘻嘻,可我们咋听说是你被妖精吃了?” “哼,妹妹,你没看他这副德性,恐怕巴不得那妖精吃了他才好。” “胡说,我堂堂尺须眉,岂能轻易为美色所动?”潘不解口分辩,心却诧异至极:“为什么那极品熟女越使媚功,老子越是清醒无欲,这可邪了门了。难道又和那不知藏身何处的破斧子有关?” 少时,一身的伤口处理完毕,潘不解这才打量起这千金楼来。 人身处一楼,除了楼梯,间空空荡荡,四面贴壁处尽是书架,内密密麻麻,放了一本本书册。光是目测,怕也不有下千本书。 潘不解大喜,猛地扑到一书架处,笑道:“这么多的武功秘籍,会全是女子练的?你们可是欺负哥哥不识字么?” 姐妹俩捧腹大笑,“那你便照着秘籍练吧,最好练出绝世神功,咱们霓裳派便复兴有望了。” 潘不解嗤鼻,随拿起一本翻阅,但见上面写了个大字‘蒙学解’,不由呆住,再拿另一本,上面写着‘算经’,又拿一本,上面写着‘易国正史’。 一本本,一册册,与武功修真全无干系。 如诗如画笑弯了腰,良久才道:“你当武功秘籍是大白菜般随处可见么?这一楼尽是读书识字用的,你要是学好了,考个秀才倒是不成问题。” 潘不解闻言,当即噔噔噔跑上二楼,发现屋内除了刀枪棍棒,钩叉剑戟这武器外,根本没有一本书,索性便蹿上楼。 楼屋子较小,廖廖只有一个书架,内放着的书册,不到十本。 潘不解拿起一本,只见上面写着‘霓霞神拳’,又拿一本,写着‘霓霞剑法’,逐一翻去,尽皆类似。但每一本,只要一翻开封页,上面必定有几个大字——此谱只可女子习练,切记,切记! 看着潘不解失望万分的样子,如诗安慰道:“这些功法,太过寻常,不过是些基础武技,与修真二字,相去甚远,也学了也是无用,只会白白浪费了时间。” “你们所学的‘霓裳剑法’,便是这本么?”潘不解拿了一本,问道。 如诗点点头,叹道:“霓裳剑派真正的剑法唤作《剑器》,拥有鬼神不测之威。可那秘籍早已丢失,这‘霓裳剑法’不过是合着《霓裳》步法而演化出的,威力太弱。” “便是因为失去了《剑器》,霓裳派才开始堕落了?” “死黑柴,什么堕落,是衰落。” “哼哼,还不是一样!你们这些武功,就这般随意放到这里,也不怕别人来偷么去么?” 如诗道:“千金楼的大门平时都上了锁,我们刚才进来才打开的。” 潘不解无语地看着二人,这两人有时精明得过分,有时却天真的要命,难不成这个世界的小偷都是正人君子,不晓得爬窗掏洞? 如画忽然想到了什么,笑道:“笨黑柴,你该不会以为这千金楼可以随意进出罢?” 如诗接口道:“这整栋楼,便是一个完整的防御阵法,若不是凭着那钥匙进门,你不被蕴藏在塔楼四周的利剑射成蜂窝才怪。” 潘不解怔住,闹了半天,我自己才是傻子。 “罢了,没有便没有吧。” 潘不解沮丧地往楼下走,至于那些兵器,他是半点兴趣也没有。自从看过杨瓒那圆圆的石头之后,寻常兵器很难入得了他的法眼。何况——他体内尚有一把威力不知的斧子。 在他看来,那斧子本身就是一件极其了得的法宝,因为他曾亲见那白发老者用斧子和一块笏板斗法,而且那斧子也如神迹般地救过他的性命。 “慢着……”如诗忽然驻步,看着如画,道:“妹妹,我记得楼顶的东南角有一个琉璃盒子,那里放了一部经书。” 如画眼眸一亮,拍道:“是不是那上面写了‘狗鼻子功法,留与有缘人’的琉璃盒子?” “正是。” 潘不解大喜,自动忽略‘狗鼻子’字,道:“这部功法不用分男女么?” 如诗道:“分什么男女,这个盒子,据说数千年来从未开启过,我哪里知道?” 上千年的绝世功法啊!潘不解心一阵火热,连声叫道:“走,走,快走。” 人当即转身上楼,果然,屋角处,一个四四方方的琉璃盒子静静躺在那里,约莫拳头大小,上面蒙了厚厚一层浮灰,显得其已经有多年未曾动过。 潘不解才一走进,内心便隐隐浮起一种奇怪的渴望,仿佛那琉璃盒子之,有甚么东西正在呼唤自己。 潘不解几步走到近前,擦净了上面浮灰。果然,那琉璃上,几个深刻的篆显现出来——“狗鼻子功法,留与有缘人”。 狗鼻子功法?!他姑姑的,谁这么无良,取这么糟糕一个名字?不过,有总比没有好。 “我当然就是那有缘人!”潘不解心里猫爪似的,急急要打开那盒子,翻弄半天,却发现那盒子竟是完完整整一块,并无半丝缝隙和空洞,“这盒子怎么打开?” 姐妹俩齐齐摇头。 “咚!”潘不解当即挥拳就擂,盒子未破,倒将一旁的姐妹吓了一跳。 “你做甚么?上古之物,只可巧开,怎可如此使蛮力? “这不说了么,里面是功法,既然是功法,必然是书册一类,琉璃破了,书一定还好好的,不用担心。” “你怎么知道里面一定是书呢?” “要是那功法是一个字一个字地雕刻在琉璃内壁上的呢?” “就算是书,要是内里设了阵法,琉璃破了,书也就碎了呢?” “就算书也不碎,但内设了关,用以射杀蛮力掠夺之人呢?” “这古物放了数千年,先辈们就为何不知道用蛮力呢?” 潘不解一时头大无比,他今日才发现这对绝色萝莉居然口才极好,当即连连摆,“好,好,你们说得都对,我也不捶了。我将它带回去,慢慢想法打开,总可以了罢?” 如画看着如诗,道:“应该可以吧!” 如诗点头。 当即,潘不解抱着那琉璃盒子,人出了千金楼。 回到住处,如诗如画姐妹两人要打坐练功,潘不解自然要回柴房劈柴。 待劈柴完毕,潘不解自然想着打开那抱回的琉璃盒子,奈何他想尽了无数方法,最后恼怒之下,甚至直接用劈柴斧子猛砸那盒子,却依旧无法破开。 到了此时,他才知道,这盒子绝不是简单的‘琉璃’所做的。以他用斧子猛砸的力气,便是前世那种钢化玻璃也经受不住,何况一个‘脆弱’的琉璃盒子。 盒子内那种隐隐的呼唤,若有若无,却从未消失。潘不解不敢肯定自己是否与盒子内东西有甚联系,但那种想要打开盒子的迫切愿望是确切无疑的。 废了半天力气,潘不解到底未能打开盒子,瞅瞅天色,到了吃饭时候,他便赶往饭厅。待他赶到的时候,发现张娘子和如诗如画姐妹已经等在那里了。 桌上的菜并不丰富,甚至还有两个是张娘子自己到山上采摘的野菜。 “吃吧!” 张娘子一声吩咐,几人便开始动筷子。霓雨晴和棠晓月因为修炼的缘故,甚少进食。即便偶尔吃饭,也是张娘子给她们送去,是以潘不解到了霓裳派五六天了,甚至还未曾见过这霓裳派两个最为重要的人物。 “如诗小姐,我现下上半点银子也没有了……这菜倒是好说,可大米油盐却要自山下买来,上没钱……哎,这可如何是好?”张娘子扒拉一口饭,忽然唉声叹气起来。 如诗如画停下筷子,两人相顾一眼,忽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上个月,霓雨晴才将自己的首饰卖了,若说现下门派之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那便是木头了——楼阁的木头。 或许将整个霓裳派的楼宇拆了,还能卖些钱。 但这是霓裳派的根基,纵然霓雨晴同意,二人恐怕心理上也绝对过不了这道坎。 见两姐妹双眼通红,默不作声,潘不解不用问也知道了现下状况,当即咳嗽一声,道:“哈哈,吃吧,吃吧,吃完了,本公子给你们变个戏法。” 张娘子本来满腔愁绪,无处可宣泄,闻言当即怒喝道:“自从你那榆木脑袋被砍了一斧子,整个人也变得疯疯癫癫,没半日正经。这偌大一个山门,都穷得揭不开锅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给老娘便戏法?” 嘶,好生彪悍! 潘不解见张娘子恨不得一碗扣到自己脸上的表情,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老妇人才是标准的二十一世纪女性啊,老子敢不佩服? 这个时候,他再不敢装模作样。他甚至确信自己要是再敢卖弄一个字,这老娘们绝对不会下留情。 “其实呢,事情是这样的……”潘不解一脸木然,正襟危坐,然后将身旁的包裹取出,两下解开,露出了里面白花花的银子,“前两天,本少爷下山,运气不错,天上居然下起了银子雨,亏我命大啊……” 对面人见了这银子,不由齐齐瞪圆了眼睛。张娘子甚至怀疑那银子的真假,急急拈了一块放到口猛咬,“真的,这是真的……”那种惶急、惊喜和不可置信的各种情绪糅杂在一起,组合成了一种仿佛来自九幽的哭喊。 如诗如画只是惊奇了一阵,随即问道:“黑柴,你哪里来的银子?” “我刚才不是说了么?” “胡说八道……黑柴,你……你……该不会是偷了人家的东西吧?” “呸,这霓霞山周围,穷得连老鼠都不愿安家,我去偷谁家的?” “那就是你去抢路人的!” “就我这身板和武力,除了能吓唬吓唬小孩,能抢谁的?抢你的么?要是能抢得过你们,小爷我老早就把你们抢回家做媳妇了。” 两人脸色骤红,“死黑柴,还敢胡说八道。”但心却大大松了一口气,毕竟,这些银子,怎么也有好几十两,未来两年的霓裳派,可说衣食无忧。 如诗兀自不放心,又问了一句,“黑柴,你这些银子,真的不是不义之财?” 黑柴拍拍胸脯,道:“你们放心,这些银子,决计正正当当,清清白白,我黑柴的人品,你们还信不过么?” “什么叫人品?” 潘不解一滞,干脆大一挥,“吃饭,吃饭,张娘子,这银子先给你一半,另一半放在如诗如画这里,你用完了再取。哎,如花姐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的饭菜要是少了荤腥,导致她们……”说着悄悄瞟了瞟她们那微微鼓起的胸脯,接着道:“发育不良的话,小爷我可不饶你。” 张娘子一边扒拉银子到怀,一边眉花眼笑道:“放心,放心,我也是服侍霓裳派二十多年的人了,怎会不知好歹?你们先吃,我先去把银子放好……”说罢,抱着银子就往厅外跑。良久,屋外传来一声似哭泣似呐喊的哀嚎:“我的老天爷啊!” 人面面相觑。 “哎,这穷日子,可是将张娘子愁死了。” “是啊,她也是尽心竭力地为了山门。” “死黑柴,你这留一半是什么意思?可是不相信她么?” “你可知道张娘子服侍了老掌门多少年了么?” “你知道她为了霓裳派,竟然连丈夫都杀了么?” “啥?!”潘不解浑身冰冷,瞪着眼睛,指着二人,吃吃道:“你说她……她……竟然杀了自己的丈夫。” 如画道:“哼,那张竟然伙同外人,几欲将晴姐骗走,你说该不该杀?” 潘不解直直点头,哑声道:“该杀!”心却暗暗道:“人道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却不知这男人要是娶错了女子,也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想到此处,又瞟了一眼眼前如花似玉的一对小萝莉,心道若是有一天老子做错了事,他们该不会把老子也杀了罢? 人磨磨蹭蹭,终于吃完。如诗如画见张娘子尚未回转,便将她那份留着,其余的碗筷则收拾去洗了。 潘不解前世也是自我照顾惯了,衣食住行,可谓样样拿。本来想动帮着收拾,却被两姐妹嗔怪地推到一边,言道“君子远庖厨”。 这一刻,潘不解有一种泪流满面之感——原来,这世界也有它可爱之处!要知道,前世他为了讨到媳妇,甚至还在上学的时候,就练就了一好厨艺。 到了掌灯时分,潘不解左右无事,便回到自己的住处,又冥思苦想如何敲开那个琉璃盒子,但终究也是徒劳。 就这般,他抱着那盒子,终于沉沉睡去。 便在他熟睡之时,黑色的‘盘天’斧缓缓自他头顶百会穴浮起,慢慢地,那斧子化成一道虚影,渐渐融入那盒子。接着,那斧子又从盒子浮出,重新回到他体内。 随即,一丝淡淡的紫色雾气,自琉璃盒子升起,萦绕在潘不解身周,渐渐地,那雾气越来越浓,将他严严实实的包裹在其。 浓雾内,潘不解眉头紧皱,满脸汗水,仿佛痛苦无比,却偏偏又无法睁开眼睛。 少顷,那紫雾渐渐稀薄,终于散去。这时,‘盘天’又重新浮出来,再从琉璃盒子拉出另一些雾气来笼罩潘不解,如此再,直至天明。 潘不解一觉醒来,只觉浑身黏糊糊的,仔细一看,才发现无论褥子、被子,尽皆糊了厚厚一层脏兮兮的东西,臭不可闻。 “惨了,老子昨晚感冒了么?怎地出了一身臭汗?” 待洗漱完毕,潘不解才猛地发现自己好像精神状态好得不行,身子更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那种感觉,他无法用言语形容,但却能明明白白地感觉到,四周景物,变得清晰无比,视力好得出奇。 “咦,难道我竟然在睡梦练功了?”潘不解知道自己并未练功,仔细想想,猛地想起,自己昨晚,好像是抱着那盒子睡觉的,“难道竟是这东西带来的效果?” 当晚,潘不解依旧抱着那琉璃盒子入睡。第二天起来,发现自己竟有一种身轻如燕之感,顿时便知道那琉璃盒子纵然不是在改善自己的体质,也绝对给自己输送了灵气——虽然他还不知道那‘灵气’二字到底是什么。 这个时候,潘不解对那盒子视如珍宝,当真有种拿在里怕化了,放在屋里怕丢了的患得患失之感。 自此,潘不解夜夜搂着盒子入睡,直到他觉得身体的状况再也没有丝毫改变。但此时,他已然不能用身轻如燕来形容了。他觉得自己力气充沛,甚至可以一拳打翻一辆火车。 期间,他找如诗如画姐妹,询问法力到底是何物。两姐妹倒是好心,但她们说了半天,潘不解只晓得了一件事,那就是法力便是体内流动着的一种是非常厉害的元气。 “废话,我前世看过的武侠、仙侠小说,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怎会不知道那法力。我是问你们怎生修炼得来法力,怎生使用法力。” 如诗反而纳闷道:“前世,什么前世?你这人说话怎地颠倒四的?” “呃……”潘不解哈哈干笑,“口误,口误,这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哪里来的前世今生?” 如画接口道:“那倒未必,佛法上说,人在六道轮回,自然是有前世、今生和来世的。” “罢了,罢了,你别和我说这个,不如和我说一说,怎样练出法力!” “每一门法诀几乎都可以练出法力,可是我们的法诀并不能给你,那是女子才能修炼的。” 潘不解闻言,抱着脑袋,痛苦地呻吟道:“姑奶奶,为什么每次都是这个借口!” 如诗撇嘴道:“这可不是借口,你去千金楼的时候已经看得明明白白了。何况,你本也算作霓裳派之人,若是能让你练,我们干么要藏私?” “是了,是了,你们继续练功罢,我自个劈柴去。”潘不解说完,便垂头丧气地走向柴房。 如诗如画想要安慰,却又不知如何说起。 回到柴房,潘不解越想越闷,索性论起斧子,在院子虎虎生风地舞了起来。一把八斤重的劈柴斧子,此刻在他,好似一根筷子般轻巧。劈、挡、砸、撩、推、切,无所不用。若是有高在此看了,固然不免失笑,可潘不解自己却舞得甚是兴奋。 从如诗如画那里,潘不解已然知道,这个世界和自己那个世界既有相似又有不同。相同之处,那上古、古甚至近古的发展,和自己原来的时空颇为类似,而且,在这里,有记载的历史,已经高达万年之久。 不同的是,后来的发展方向却全然改变,自己原来的时空,人们拼命发展科技,掠夺一切可以为人类所用的自然资源。而在这里,人们却是想方设法地改变自身,于是,诞生了各种各样的修真功法。 当原来那个时空的人们因科技和工具而使整个人类的生活变得日益安逸的时候,在这里,人们却因加强自身的修炼,而使人类的本体变得极其强大。不说那飞天遁地之力,就寿命来讲,两者之间,就有巨大的差距。在这里,一个修真之人,可以轻松地超越一百岁,那些强大的人物,甚至可以超越五百以上。 更有传言,这世间尚有诸多飞升之人,他们已经突破了人类必死之限,达到了与天地共寿与日月同辉的地步。 听了这些传说的潘不解,一颗心早就扑到修真法诀上了。东林村小河边的一幕,让他知道,这个世界的修真法诀,绝对要比原来时空的枪械厉害——除了核弹。 何况,永远不死,白日飞升,那是多么耀眼而具有巨大诱惑力的字眼! 舞了一阵斧子,潘不解心郁闷稍减,见屋角所剩的原木已然不多,便提了斧子拿起绳子,往后山去。 落日余晖斜照,山林间莺飞鸟鸣,千里层林尽染,一片令人痴迷的美丽景色。 潘不解哼着歌,迈着轻快的步伐,往林去。 这样的无边美景,前世自己还真没有见过几次呢。 在林转悠许久,瞄准一颗又直又长的碗大的松树,潘不解便准备下。按照以往的经验,这类松树,纹路清晰,内里蓬松,拿回家更容易劈开。 放下绳子,正要动,潘不解忽地心有所感,鼻子隐隐约约传来一道清新之气。 “咦,这是什么?” 那道清气,令人神清气爽,周身舒泰,带来一种飘飘欲仙之感。 潘不解索性丢下斧头,顺着那清气,追索而去。 不多时,前面传来山涧哗啦啦的流动声。翻过一个小山坡,潘不解抬眼望去,顿时眼睛一直,一个心蹦蹦乱跳,仿佛要夺口而出。 “我死了,我死了……我……竟然见到了天仙妹妹!” 正文 第八章、神仙洞府 () 清涧边,灰石上,一个身穿水绿色衫裙的绝色女子,正静静而立。 涧水淙淙,自她身边流过,仿佛一首欢快的诗;青鸟清鸣,自她头顶掠过,仿佛拨动的弦;山间红叶,因她而倍添光彩;漫天红霞,只为她一人而绽开。 她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那里,却有一种纤尘不染,圣光沐浴的感觉。 她,便是霓雨晴。 潘不解痴痴杵在山坡上,眼神呆滞,的斧子滑落而不自知,只定定地看着她,嘴唇一张一合,仿佛垂死的鱼儿,不住地吸气补氧。 “潘不解啊潘不解,如此仙女妹妹,你既然见到了,就是你的了。哪怕是上九天,下地狱,天打雷劈,死后变鬼,也决计不能放过。你要是将她放走了,你会永世不得超生的。” 眼珠早已凝滞,脑子也成了浆糊,唯有那与生俱来的贪婪,此刻还在他心回荡。 就这般,过了良久,霓雨晴偶然转头,看到了山坡上呆呆而立的潘不解,微微一怔,随即问道:“黑柴,你来这里作甚?” 她说话了,她对我说话了。 这声音,好美,好柔,我的心肝儿都要化了。 啊,她眉头紧蹙,眼含愁绪,是谁惹她不开心,老子要剥了他的皮。 “黑柴,你怎么了?”霓雨晴见潘不解一时笑,一时怒,一时温柔,一时发狠的模样,心诧异,再次发问。 潘不解陡然回过神来,步化作两步,奔到霓雨晴身前,心情紧张,额头冒汗,双不知如何自处,“神仙妹妹,你是在和我说话么?” “黑柴,你怎地这般神情?我听如诗如画说你复活过来,心也欢喜得紧呢。”霓雨晴看着潘不解,心诧异。 潘不解讶然,“天仙妹妹,你怎地知道我叫黑柴?” 霓雨晴讶然一笑,“如诗如画说你被砍了一斧,变得颠倒四,经常胡言乱语,现下看来,这是真的了。” 这一笑,潘不解心醉神迷,魂去了两魂,魄少了六魄,直至脑袋被她敲了一记,才陡然醒悟,吃吃道:“你是晴姐……呸呸呸,你是晴掌门……呸呸呸,你是晴妹妹?” 霓雨晴再也忍俊不禁,几乎笑弯了腰。 这一笑,山间百花盛开,天空云开雾散。 潘不解就这般傻傻地看着她,心想道:“这如水一般的眼眸,这吹弹可破的肌肤,这高鼓的酥胸,这盈盈一握的小蛮腰,这圆润修长的大腿,这勾魂荡魄的笑容……老子前世也算见多识广了,可今日一见,才知道原来老子竟然是井底之蛙。一个人,怎么可以美到这般地步?难怪那天穹派要娶她……啊,老子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被天穹派夺了去。否则,老子便是心疼也疼死了。” 霓雨晴笑了一阵,才发现潘不解依旧痴痴看着她,不过,那眼仿佛燃烧着两团小小的火苗——一种让她心慌的火苗,诧异道:“黑柴,你怎地这般打量我?” 潘不解一怔,连忙收摄心神,笑道:“晴妹妹天仙化人,小可一时失神,纯属自然,纯属自然。” 霓雨晴嗔道:“什么情哥哥,情妹妹的,叫我掌门……”随即想到再过几天,自己便要嫁人了,眼神一黯,“也别叫我掌门了,叫我霓姑娘罢。” “那叫的多生分,还是晴妹妹好听,反正我也比你大。” 霓雨晴面色一寒,道:“黑柴,你现下变得这般轻佻,可是为了怎生回事?” 潘不解本来笑嘻嘻的,想多和她套套近乎,却被她一瞪,心里顿时生了几分慌张,忙道:“我……我想,咱们霓裳派本是一家人,不可太生分了。” 霓雨晴对他本没有怪罪之意,听他如此说话,心一酸,黯然道:“是啊,咱们霓裳派一家人多好,可是再过几日,我便不是霓裳派的人了。” 潘不解小心翼翼道:“你放心,我决计不让你嫁给那天穹派。” 霓雨晴一愣,看了看潘不解,随即摇头道:“你有这份心,便好了。” 潘不解一时气血冲动,说下此言,却也不悔,自从他在山坡上看了霓雨晴第一眼,便心早已将她看作了自家媳妇。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潘不解为了自己小命,可以不在乎财,也可以不在乎‘色’,但是遇到如此人间绝色,便是瞎子也要心动,让他如何能泰然处之? “看不起我,是么?”潘不解撇撇嘴,但心头却知道,自己若真想将霓雨晴留下,那难度不啻于逆天。一时间他对那送他来这个世界的白痴老头,可谓恨之入骨,而他那把家祖传的斧子,仿佛除了河边救命那次,其余时候,全无踪迹。面对黑白二圣,面对那人多势众的天穹派,自己拿什么救她? 霓雨晴摇摇头,叹口气道:“死生有命,富贵在天。或许,这便是我霓雨晴的命吧……”说着说着,她的面色渐渐变得木然,径自去了。 身后,潘不解看着那迷人的背影,直想跟着那背影一道去。美人伤心,他的心也碎成了片片,最终却是双拳紧握,心发狠:“老子怎么也得想个办法才成!如此人间绝色,老子要是不据为己有,那是要遭天谴的。” 但任他想破了脑袋,也没能想出一个计策来。一力降十会,有些东西有些事,并非靠着巧和谋略就能完成了。 “哎,难道我注定是那悲剧的男主角么?人家小贾哥哥好歹也和小林妹妹生死缠绵了几回,我这才刚刚开始,就要结束了?”潘不解喃喃自语,一时间神思不属。忽地,鼻子里,那股清气的味道,再次激醒了他,“咦,到底是什么东西?” 顺着那淡淡清气,潘不解一路追寻,到了上方山涧处的一个水潭边,一匹飞瀑,直直从上方打落到水潭,激起浪花无数。 那清气的源头,仿佛就藏在那飞瀑后面。 “水帘洞么?”潘不解仰头看了看那飞瀑,极力想要透过瀑布看清里面的情形,却有所不能。此时,他心有些打鼓,那后面是祸是福,殊所难料。 这不是游戏,可以重来,也不是档,可以重写。 自己一旦弄错,很可能小命就就没了。 小心一点,一旦发现不妙,便立即撤退。打定主意后,潘不解小心翼翼顺着潭边的岩石,一步步往那飞瀑后面爬。 若是换了十来天前,未曾得那盒子紫色雾气熏蒸,他此刻决计没有能力爬上那湿漉漉滑溜溜沾满了青苔的崖壁,但现在他不但觉得自己身轻如燕,力气也大得不可思议。攀爬,只要五指抓住一块峭壁伸出的石头,就能将自己整个人挂住。 潘不解甚至相信,自己即便失掉落潭,也绝对丝毫无损。他不清楚这段时间里,自己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改变,但毫无疑问的是,定然与那盒子有关。 但他不知道的是,那盒子并不是什么真正的功法,实际上内藏着的,原本就是灵气。这灵气,原本是几千年前的一位修真高自大荒一个古洞得来,特性罕异,被他封印在盒子之。经这紫色灵气淬炼过的身体,实际上几乎已经脱离了凡胎**之限,一旦练功,其进境,胜过常人十倍不止。 而那灵气真正了得之处,是修真者的法宝受它熏炼后,自此便对天地之间的各类灵气聚集之地,具有了一种天然的感应。这也是‘狗鼻子功法’的名称由来,但它其实并不能称为功法,或者叫做‘狗鼻子灵气’,会更妥当一些。 灵气,天地间到处都有。 灵气聚集最多的地方,自然是各大修真高修炼之地。 那飞瀑之后,正是霓裳派先祖的修炼之地。霓雨晴和棠晓月甚至以往的数十代掌门,都曾后山反复搜寻,却一无所获。 此时,潘不解像一只壁虎一般,在飞瀑后的绝壁上爬上爬下,却并未发现任何异处。石壁虽然凹凸不平,却绵延完整,此处没有什么‘水帘洞’之类的洞口。但让他迷惑不解的是,那清气萦绕不散,明明便是自这里散发出来的。 又爬了半天,天色渐黑,又被飞瀑挡了,石壁光线更暗,潘不解心恼怒,当即一拳锤到石壁上。 “咚!” “咔嚓!” 以他现下一拳之力,便是一堵墙,也能给打塌了。但他没有想到的是,那石壁塌陷之后,竟然现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哈,这‘水帘洞’倒是隐蔽。” 潘不解大喜,两下将其余石头拨开,片刻间,一个一人多高的石洞,顿时出现在眼前。 此时天色已然全黑,洞却依稀有微弱光芒射出。怀着对未知的谨慎,潘不解小心翼翼,一步步往前挪动。 前行了大约二十来步,洞霍然开朗,变成了一间石屋,屋子正,一颗明亮的珠子,悬浮在半空,发出淡淡的荧光,将一间石屋映照得朦朦胧胧,若隐若现。 潘不解周身暖意融融,仿佛浸没在温润的水一般,身周万六千个孔穴,仿佛同时张开,好像在呼吸。 忽地,脑海一个声音响起:“盘膝而坐,闭目静心,神而明之,吸纳四周灵气。” 初临陌生之地,潘不解心神自然未曾完全松弛,闻言顿时吓了一跳,四下张望一番,发现并无异状,才回想起那声音好似便是稷天那白痴老头,当即依言而行。 果然,当他静下心来,闭了眼睛,反而觉得身周有一丝丝无形之气萦绕,仿佛正在从周身进入,渐渐消弭于无形。 也不知过了多久,潘不解但觉再无一丝灵气入内,才缓缓睁开眼睛。这时,他陡然觉得,自己体内好似多了一种莫名的东西,而脑海之,仿佛隐隐约约有种明悟。但要他具体述说,却又迷迷蒙蒙,无法言述。 沉思了半天,但觉了无所获,潘不解索性息了心思,仔细打量起石屋来。 石屋内,并没有什么关陷阱一类。除了那半空的珠子,下面还有一张矮几,上面端端正正放了两部书。 书册不大,堪比掌。 一名《霓裳》,一名《剑器》。 潘不解心头大震,纵然他明知道入了这个山洞,定然会有所发现,但他依旧忍不住震动。 霓裳舞动天下迷,剑器挥洒九幽寒。 霓裳是舞,剑器是术。 霓裳也是身法,剑器更是夺命剑法。 从如诗如画那里,潘不解知道,霓裳派的先祖立派,便是靠着这两部非凡的功法。两千年前,霓裳派风光无限。但在一次正邪大战,《剑器》丢失,《霓裳》也只剩下了半阙。从此,昔日名震一方的霓裳派,就此一蹶不振,直至今日。 潘不解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有幸看到了霓裳派的两部立派法典。 霓裳派有救了。 这一刻,潘不解心激动无比。 轻轻揭开《剑器》,不出所料,那第一页上,公公工工整整写了一行字“此谱只可女子习练,切记,切记!” 他姑姑的,恁地作弄老子! 潘不解几乎当场吐血——这白痴老头,既然要送我来此处,便该放在一个好一点的门派,再给个一两部绝世功法,不是皆大欢喜么? 罢了,罢了,能帮着神仙妹妹把霓裳派振作起来,也是不错。要是她看在我为了霓裳派九死一生的英勇下,对我产生好感,继而决定以身相许,岂不是大妙? 潘不解胡思乱想一阵,见石屋内再无留恋之处,便将两部书揣入怀,打算离开。才刚走出数步,脑轰然一响,一个声音陡然响起:“《乾坤九斧》第一式,裂地斩……” 正文 第九章、杀人者何人 () 随着那声音,潘不解的眼前陡然幻出一个白发老者,拿着一把斧子,肃然立在虚空之。 “咦,白痴老头,竟然是你!”这老者,潘不解自然是再熟悉不过,心堆积的宿怨,几乎可以化作熊熊烈火将他当场烧掉,“你奶奶的,赶紧将我送回去,这地方实在太过危险。哦,对了,顺便将那个美女捎上。” 那老头却并未言语,只是脚步一分,身子微微一斜,那斧子忽地一跳,挽了一个圈,猛然当空劈下。在潘不解看来,那一斧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向他扑来。 “救命!”潘不解一声怪叫,连忙往旁一跳,却发现那一斧劈下的方向,竟是一块空地,一道虚影落下,空地陡然裂出一条巨大的地缝。 潘不解一愣,才发现那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个空的场景,就好像前世的电影那种情形。 “这是……?”联想到先前脑海那一记声音,潘不解忽然醒悟,“这是在教我武功!” 《乾坤九斧》,在刚来这个世界之前,那老头便说了的。料来应是此时自己内力足够,才引发了那印在脑海的记忆显现。 想到此处,潘不解当即凝神屏气,静静观看空那老头的演示。 果然,老者将那一斧又从头到尾演示了两遍。潘不解不敢怠慢,取下腰间的劈柴斧,照着那模样,也抡了几次。虽然他适才也看到了虚空破地的效果,却依旧不信,“就这般简单,也敢叫做‘裂天破地’?唬我的吧?” 在潘不解看来,这一式,还不如自己劈柴来得利索。念头才转完,便发现那老头渐渐变得仿佛虚无,而他的体内,条经脉以红线的模样慢慢变得清晰,接着,一道金色的气体,自丹田而起,顺着那经脉走完。这时,稷天和刚才一样,再次劈出。 这是行气么? 潘不解并不懂经脉,但他自从得了那琉璃盒子之后,便已然感觉到自己体内仿佛若有若无的多了某种东西,而适才吸了灵气之后,感觉更加清晰。这时见了那红线,便试着去做,未想道念头才一起,丹田之一股热流汹涌而起,瞬间便在自己体内蹿了个几回。 仿佛有一种冲动驱使,潘不解想也不想,提起斧子就照着刚才所习模样劈下。霎那间,一股磅礴气势,自斧刃上荡出。 “轰!” 凌冽法力之下,石洞陡然自间分开,被剖成了两半。乱石迸溅,地动山摇。石洞豁开,涧水顿时自缝隙涌了进来。 潘不解大惊,立即捞了那夜明珠,冲天而起,迎着那缝隙,跳出了石洞。 站在山坡上,潘不解愣愣看着那石洞。 从现在的模样来看,那已经不能成为石洞了,最多可以叫做深沟。那新翻开的泥土被涧水冲刷着,变成了浑水,一泻而下。原先的飞瀑,此时凭空降下了两丈。 “我竟然将石洞上方两丈的山石给劈开了?”潘不解不可置信般地甩了甩脑袋,这种状态,即使是前世的雷,也未必有如此威力,自己却一把斧子将它劈开了? 这要是说出去,谁会相信? “啪嗒!” 脚下传来一声闷响。 潘不解低头看时,才发现那的劈柴斧斧柄,竟然化成了齑粉,只那斧头掉落地上,仿佛泥块,裂成的碎片。 呆立良久,潘不解才觉得头顶上,阳光耀眼,原来竟然已经是午了。 再来一次! 潘不解对眼前的情形,兀自不太相信,便依着脑海的记忆,运气走脉。这时,他体内的‘盘天’斧子,忽地跳到他的头顶,随着法力御动,那斧子陡然划出一道金色斧影,自然而然地劈了出去。 “轰隆隆!” 法力之下,眼前乱石迸溅,树折草飞,那山坡,仿佛被一根巨大的爬犁犁过,翻开的深沟足有尺之宽,一尺之深。 “嗤!” 盘天一闪,重新自他百会穴隐入体内。 潘不解伸长了舌头,半晌才回过神来,忍不住心大喜——老子居然有了这般神功!随即,脑袋微微晕眩,一股疲倦之感,隐隐袭来。 “糟了,我将法力用得太过了。”纵然未曾真个习武练法,此时他也有了一些明悟,转瞬,另一个问题又浮上心头:“我体内的法力是哪里来的?” 潘不解知道自己并未学过任何法术武功,但看今日这两击,虽不一定比杨瓒那日显露的法术厉害,但目视效果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是了,定然是那琉璃盒子的缘故。也许,还有昨夜洞的灵气。”潘不解沉思一阵,暗自揣测,却不知他所料竟然猜了个正着。 潘不解回头看看天空,发现日头已高,心道:“老子昨日下午来砍树,今日午才回去,两个小丫头没见到我吃早饭,会不会想我?哈哈,老子如此神功,那两个丫头要是知道了,会不会被我迷住,当即以身相许?” 胡思乱想之,潘不解待要砍了几截树干,发现那斧子早已裂成了焦炭,只好空往门走去。 才到住处,便发现如诗正一个人拖着腮帮,静静地坐在门口。 “哈,如诗妹妹,才一日不见,就这般想我了,迫不及待地到门口来等我?” 如诗闻言,霍然抬头,望着潘不解,渐渐地,眼泪夺眶而出,几步奔到他身前,“死黑柴,这几日遍寻你不着,你跑到哪里去了?” “几日?不就一个晚上么?”潘不解既纳闷,又心疼,一把将她搂住,“宝贝,是谁欺负你了,老子现下会武功了,一斧劈死他!” 娇躯在怀,馨香扑鼻,令前世尚未尝到个滋味的潘不解脸热心跳,下腹陡然变得火热。 如诗又羞又恼,一把推开潘不解,“死黑柴,你又能会什么武功了!” “哈,你不信是吧?要不,潘哥哥马上给你演示一番。”潘不解此刻的心情,就好似一个穷了几十年的土包子忽然拥有了一笔价值不菲的横财,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已经身价不同了。 “鬼才相信!”如诗这时全无心情和他逗乐,“这八天你都去了哪里,那天穹门已经派了迎亲队伍过来了,后天,晴姐便要走了……”说道此处,如诗悲从来,一双剪水瞳子,泪珠盈盈。 “八天?”潘不解脑子一阵迷糊,旋即立时跳了起来,喝道:“什么?你说什么?那天穹门竟然敢将老子的神仙妹妹捉走?” 潘不解气急败坏,一捋袖子,一副拼命之状,转身就往通天阁跑。才奔出几步,就见如画自前方过来,见了他,喜泣道:“黑柴,你回来了?” 潘不解此刻怒火烧,见了她这般模样,心却也一阵感动,当即将她抱过,在那柔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便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道:“画画小媳妇儿,你和小诗诗先等着,洒家去去就回。” 如画泪珠未尽,便被潘不解突如其来的一吻弄得满面通红,不知所措,待潘不解奔出老远,才傻愣愣问道:“你到哪里去?” “牛魔王要抢走老子的紫霞,我去和他拼命!”拐角处,传来潘不解的余音。 “什么?”如画尚自迷糊之际,如诗已经奔了过来,叫道:“快,去拉着他。也不知他怎地忽然得了失心疯一般,叫嚷着要和天穹门的人拼命。” 如画闻言吓了一跳,连忙跟着如诗脚步,急急追赶潘不解而去。 通天阁,乃是霓裳派的最高之处。阁前一溜台阶,约十余丈,台阶走完,是一条宽约五尺的石板路。两旁是一个花圃,内各色种了花卉,秋日里,唯有各色菊花盛开。 石板路的入口,站了两男两女,均怀抱长剑,冷冷注视着远处本来的潘不解。 “你们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否则,老子便要杀人了。”潘不解冲到那四人身前,变掌为刀,一个虚晃,做了个砍人的样子。 那四人的一个青年见状,眼神一眯,冷冷道:“作死么?” 潘不解怒道:“少废话,闪开。” “仓啷!” 那人怀长剑忽然自鞘跳出,跃到他头顶尺之上,剑气森寒,剑尖平平指着潘不解。 “嗤!” 未待潘不解说话,那长剑已似闪电一般射向他脑袋。 “小心!” 如诗如画恰好赶到,两人心思一致,一边呼喝,一边长剑递出,“当!”一声脆响过后,两人齐齐跌开。那人的飞剑经此一撞,一个倒飞,又落入他怀。 “原来是个傻子!” 四人脸上均泛起鄙夷和冷笑。 潘不解面色惊恐,大汗淋漓,兴许是他在原来的时空惯性思维,以为两方纵然要开打,也会说个明明白白,哪想到对方根本就视他如草芥,一言不合,便即杀人。 这一刻,潘不解心真正涌起无边的愤怒,他很清楚,刚才若没有如诗如画及时的封挡,自己已然变成了地上的一具死尸。 “黑柴,你疯了么?”如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带着无限的后怕。 潘不解心渐冷,面沉似水,转过身,将跌倒地上的如诗如画扶起,推到一边,温柔道:“我一直以为,我虽然好色一些,卑鄙一些,但还算得上是个是非分明之人。但我现在才发现,在这里,妇人之心会要了我的命,也会让关爱我的人担心。我没有那实力,自然该俯首听命,当好一块垫脚石,可我眼下并不是任人揉捏的肉丸子……” 说完,潘不解缓缓转身,面对那四人,眼升起熊熊烈火。 如诗如画痴痴看着潘不解做着这一切,心忽然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虽明明知道他并不会武功,但他的话仿佛有种神奇的魔力,能让自己安心。 那清瘦的背影,瞬间竟变得高大无比。 “小子,你真要作死?”看着潘不解那眼神,那人淡淡冷笑,在他的眼,这清瘦少年,就是一只蚂蚁而已。 蚂蚁的愤怒,大象需要在意么? 潘不解忽然嘿嘿一笑,道:“喜欢装逼?知道么,老子是装逼的大师,和你家大爷相比,你就是个渣!”话音一落,那‘盘天’斧霍地一跳,自他体内跃到头顶尺之上。接着,轻轻往下一斩,半空,一道带着金色的斧影,对着那四人骤然劈下。 “不好!”修真者的本能,那四人顿时感到了那斧影带着一股毁天灭地的凌冽之威。来不及闪躲,四人只能骤然运气全力防御。各人的飞剑,也纷纷跳起,迎上天空的斧影。 “咔嚓!” 大地一颤,日月无光。 地面上,尘土飞起,遮天蔽日。 潘不解浑身一软,当即坐倒。如诗如画张大了樱桃小口,傻愣愣看着眼前那仿佛天神施法后的可怕景象,满脸的不可置信。 良久,烟尘散去。 地上一片狼藉,那适才还生龙活虎不可一世的四人,此刻竟然四分五裂,鲜血合着脏器,散了一地。 我就这样杀人了?! 潘不解呆呆地看着眼前那令人恶心的情形,心百感交集。和前两次使‘裂地斩’时不同,这一次,他含恨而发,体内法力几乎一扫而空,那威力,也胜过先前许多。 身后,如诗如画靠了上来,一人一边,扶着他左膀右臂,静静地和他靠在一起。乳鸽轻软,轻轻(揉)擦着胳膊,潘不解但觉肾上腺激素飙升。 少时,通天阁内,个身影忽忽跳了下来。接着,天空,黑白二圣也如流星一般,飞了过来。 通天阁下来的人,当头的却是楚含烟,接着便是霓雨晴和棠晓月。潘不解不认得棠晓月,轻轻问道:“那最后的一个小妞是谁?” 如诗白了他一眼,“你脑子又犯迷糊了?晓月姐你都不识得了么?” 潘不解点头,心道这霓裳派当真无愧于‘霓裳’二字,内女子个个漂亮,老子怎生得想个法子做霓裳派的掌门才行。领导潜规则女下属,这不是自己原来那个时空之人的拿好戏么?自己耳濡目染之下,虽未真个实践,可怎么也该有几分无师自通的本领吧。 “刚刚才死里逃生,又起色心了!”如画见他满脸**模样,哪里还不知道他心所想,当即嘟起嘴,“那天穹门的人来了,这下可如何解释?” 如诗如画两人早将法力在他体内游走一遍,发现他此刻半分法力也没有,自然也无法再度使出刚才那等惊世之技。 但二人却不知,潘不解在来到这世界之前,便已被那老者的几次点穴而改了体质经脉,他体内的法力虽也来自于天地元气,却远较常人的法力更为强大,更为精细,即便他全身法力充盈如海,在别人探来,也是空空如也。 而他体内那种异乎寻常的法力,也正是‘乾坤九斧’的基础。简言之,没有这异种法力,便无法使出‘乾坤九斧’这等如神一般的技艺。 这种法力,有个名称,叫做‘天元’。 天元气,本身便是天地灵气最为精微的那一部分。天地之间的天元气,以修真者盘踞之地最为浓厚。其原因便在于修真者需要吸引天地灵气以锤炼自身,那天元气自然也被吸引,但寻常的修真者本身并不能吸纳天元气,久而久之,自然会积聚许多。 事实上,对拥有‘盘天’斧的潘不解来说,除了天元气,其它寻常灵气,对他毫无用处。 潘不解数日前进入的石洞,便是霓裳派先祖的修真之地,那里自然聚集了极多的天元气。潘不解本身并不会吐纳之术,但他体内有‘盘天’斧,会自动吸纳天元气贮藏于他体内。这等情形,就好比一个修真者修了一门能自动为自己吸纳元气的法门,不用修炼,法力也在增长。 这时,黑白二圣落到地下,查看了四人死状及那一道深达两尺的沟壑,脸色齐齐一变,接着忽地抬头,盯着潘不解人,冷森森道:“谁干的?” 潘不解摇头,指指天上。 众人尽皆不解。 黑白二圣更是逼近到潘不解身前,双眼眯缝着,只要他一言不实就要出的模样。 如诗如画脸色惨白,心害怕至极,两双眼睛惊恐地看着黑白二圣,几乎都要站不住了。 潘不解心也蹦蹦直跳,但他知道,这一时刻,自己若不能撑住,那两个白发老头只消一根指头,自己就会横尸当场,“我和……如诗如画过来时,正好看到这里……嘭的一声,我自己……当时就全身都麻了,若非……若非我们……得远,恐怕……恐怕……” 黑圣单一拂,如诗如画两人便如骤遭风暴的落叶,旋即被扇得老远,轻轻一掐潘不解脖颈,冷冷道:“你的意思是他们无缘无故就这般爆裂死了?” 潘不解呼吸困难,几欲窒息,脸上一副害怕而懦弱的模样,心却不断狂叫:“死人脸,老子只要不死,总有一天会将今日所受侮辱加倍奉还。” “黑圣!”霓雨晴见状,忽地跃了过来,冷冷道:“你是成名多年的老者,黑柴不过是敝派劈柴之人,难道你以为他能杀了贵派四位高不成?” 黑圣瞥了霓雨晴一眼,淡淡道:“老夫作甚,害需要你这小娃娃来指点么?”话虽如此,但他却也将潘不解放下。 潘不解深吸了几口气,瞄了眼霓雨晴那倾国倾城的容颜,心道:“还是咱家媳妇疼我!”正庆幸之时,黑圣单掌一扫,一股大力传来,他当即像个滚地葫芦一般,吧嗒出老远,直扑腾得衣衫散乱,灰头土脸,接着,喉头一热,一口热血吐了出来。 “嘿嘿,这就是成名已久的老者。”潘不解心暗自冷笑,由此而见,那天穹门的本性不问可知。这四个人,杀得好,杀得妙!老子今后遇到天穹门之人,更要大杀特杀。 “黑柴!”如诗如画见他这般模样,惊叫一声,连忙奔来过来,将他扶起。 霓雨晴见状一愣,心道:“如诗如画什么时候和黑柴这般亲近了?” 黑圣忽然回头,对楚含烟道:“你来问。” 楚含烟嫣然一笑,道:“小妹妹,你告诉我,哲御四人是怎生死的?”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如诗。 “坏了!”潘不解心一沉,“这骚蹄子媚功惊人,对老子固然无用,但如诗如画姐妹却决计抵挡不住。” 果然,如诗迷迷糊糊道:“是天上的斧子落下砍死的。” 众人尽皆一愣。 潘不解心却大急:“这般下去,老子今日必死无疑,须得在不动声色间,提点她们才行。”但他此时半点力气也无,何况,即便他法力满满,他也不知道如何渡气才能使两姐妹不致招。 “哪里来的斧子?”楚含烟继续问道。 “不知道!” “不知道?” “谁的斧子?” “不知道!” “不知道?” 如诗如画同时点头。 “嘿嘿,天底下竟然有这般奇怪事?”白圣冷冷而笑,眼神在霓裳派诸人扫来扫去,最后又将目光落到潘不解身上,“楚含烟,你问那小子!” 楚含烟甜甜一笑,“好啊……”走到潘不解跟前,笑眯眯道:“小弟弟,那四个人是不是你杀的啊?” “不是我杀的!” 正文 第十章、会走路的宝鼎 () 此时,楚含烟与潘不解面对着面,旁人为楚含烟背影所遮,全然看不见潘不解脸上的表情。 “真不是你杀的?” “不是。” “那是谁杀了他们?” “不知道。” 楚含烟对潘不解眨了眨眼,内笑意甚浓,然后收容正色,转头对黑白二圣道:“在我成功力之下,他们的话,应该不假。” 白圣注视楚含烟良久,忽地挥挥,道:“此事你回派之后,自己去回禀。后日辰时即刻启程,哼哼,老夫二人倒要看看,那仙剑门是否真的要和我天穹开战。”说罢,两人腾空而起,片刻之间,消失在众人视线之。 在二人心,自然以为这四人乃是仙剑门所杀。 “黑柴,你不碍事吧?”霓雨晴踱了过来,关心问道。 潘不解心大乐,浑身疼痛瞬间消失,连连点头道:“不碍事,不碍事,些许小伤,便和搔痒一般。” “噗嗤!”楚含烟当即失笑,盯着潘不解,眼饱含深意,“黑柴大侠神功惊人,区区一点小伤,自然无碍!” 潘不解闻言,顿时连连咳嗽,自己不为她‘天媚心法’所迷,她是知道的,但刚才她的举动,明显是在为自己掩饰,否则,自己今日定然会死得很难看。他甚至猜测,身旁那两丫头的迷离模样,恐怕也是装模作样。否则,如诗如画两丫头在她的心法之下,绝对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楚姑娘说笑了。”潘不解讪笑道。 楚含烟笑道:“这可不是说笑。哎,这世间,是是非非,真真假假,谁说得清呢?”转头对霓雨晴道:“晴妹妹,咱们还是回转通天阁,继续商谈后日出嫁之事吧。” 霓雨晴脸色一沉,道:“你自与晓月去说罢。”说完,自顾自往后山去了,一边走,一边道:“如诗如画,你们将黑柴扶回去,让他好好将息,此处便让他们天穹门来收拾好了。” 楚含烟望着霓雨晴远去的背影,有意无意地看了潘不解一眼,嘻嘻道:“这等孤傲性格,咱家巽公子可不会喜欢,若是碰上哪日他心情不好,这般美丽女子恐怕也免不了被炼成丹药的下场。” 棠晓月一直不言不语,此刻却忽然接口道:“楚姐姐,晴姐怎地也是我霓裳派的掌门,又长得天生丽质,你们这般做法,要是传到江湖上去,恐怕于天穹门声名有损。” 楚含烟嗤道:“你和我说无用,巽公子做事,岂是我这等婢子可以言语的么?” 潘不解人却听得心愤怒无比,待楚、棠二人离去,如诗才问道:“适才那楚妖精……楚姑娘所言可是真的么?晴姐真的会被练成丹药么?” 余下二人相顾一眼,心道:“我也正想如此问。” 人回到梅雨院子,那紧绷着的心,才略略放松下来。继而,如诗如画两人闪着明亮的眼睛,定定看着潘不解,“黑柴,你哪里学的如此厉害的法术?依我看,这般法术,便是老掌门也远远不及。说不定都有地仙境界了。” 美人倾慕,吹气如兰,潘不解一颗心儿都醉了,“雕虫小技,雕虫小技……呵呵……哈哈……”得意处,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继而牵动身上的伤势,咧着嘴,难看之极。 “小人得志!” 潘不解毫不介意,笑道:“以洒家现在的武功,对付那黑白二圣,应该不是问题了吧?” 如诗想了想,摇头道:“恐怕不行,那两个老头,久负盛名,一身法术,当真有通天之能。我今日见到你那一斧,虽也有毁天灭地之威,但正因其威力博大,反而不是那二圣的对。” “这个,哥哥我有点不能理解了。” 如诗白了他一眼,道:“真不知那一斧,是不是你劈出来的。以你先前应对那天穹门剑士那一剑来看,你现下的情状,就好比一把巨大的铁锤,虽威力奇大,但应变却蠢笨无比,别人极易躲开。那黑白二圣久经战阵,就好比出鞘的利剑,杀气森然,动辄伤人。你便是真的铁锤,他们也能像切豆腐一般,把你削成八截。” 如画接着道:“老实说,我们甚至很怀疑你能否接得住他们一招,便如你适才被打得满地乱滚一般。” 两个死丫头,一点都不知道给自家男人留点面子!潘不解越听越怒,最后大声喝道:“满地乱滚是吧,现在小爷我就打得你们两个乱滚。”说罢,一副张牙舞爪的模样,向两个丫头追去。 但如诗如画修炼多年,身子灵活之极,嬉闹半天,潘不解除了身上头上多了几个鼓包以外,再无半点收获。 到了此时,潘不解终于知道,自己固然忽然间拥有了‘裂天破地’这等极其厉害的招法,但因为从未习练过武功法术,便是连最基本的辗转腾挪、运气转气也不会,要想和高过招,无异于痴人说梦。 今日得以一击而斩杀那四个天穹门剑士,恐怕正是因为自己一招之间几乎被杀而导致了对方的麻痹,否则,那一记‘裂天破地’,未必建功。 人停下后,潘不解从怀掏出那颗夜明珠,递了过去,道:“媳妇们,你们看看这是什么?” 二女见了,顿时尖叫一声:“玉颜珠!” 潘不解纳闷道:“玉颜珠么?我还以为是夜明珠呢。”那珠子,温润柔滑,即便在白日里也能看到其散发着一层莹莹的光芒。 如诗如画两人像抢劫一般,一把将玉颜珠夺过,双双捧着,“什么夜明珠?这是霓裳派上古异宝——玉颜珠,经常佩戴,能剔除体内杂渍,使人越来越美。” “呀,那我家诗诗和画画岂不是要变成天下最美的美人,啧啧啧,不得了,你们现下已经如此漂亮了,到那时岂不是要美得惊天地泣鬼神?” 天下女子,视钱财如粪土者或有之,视王侯权贵如浮云者或有之,不爱美者却绝无。受前世的熏陶,这等阿谀奉迎之词,潘不解自然张口就来。何况,以如诗如画的美貌,这等话语,并非阿谀。 但两女心思简单,质地淳朴。这一顿夸,直将两人喜得眉飞色舞,心花怒放,甚至连那话语的轻浮也不计较了,“喂,黑柴,这玉颜珠你是在哪里得到的?” 潘不解欲将后山山洞之事和盘托出,想到那天穹门尚有人在山上,这事以后再说也不迟,便道:“我砍柴时,在后山捡到的。” “呀,原来这异宝竟然在后山。”二女心欢喜,完全未曾计较潘不解话的不尽不实,倒让他省下了后面的编词。 两女拿着玉颜珠,在院子跳跃欢喜一阵,最后才道:“这珠子,我们交给晴姐。” 潘不解一愣,想不到两女竟如此天真无私,道:“晴妹妹现下忙着应付那嫁娶之事,此物你们先拿着,待一切妥当之后再说吧。” 如画想了想,点头道:“晴妹妹,叫得好生亲热……哼,姐姐,黑柴说得有理,你先放好。” 如诗也不推脱,将玉颜珠放入怀,道:“黑柴,晴姐那事该如何处置?” 潘不解摇头道:“先不忙说那个。如诗,先前那楚含烟是不是对你使了媚功?” 如诗道:“她刚上来,我便知道要遭,运起内力并避开她眼睛。谁知此人果然是天生妖孽,便只那淡淡语音,便让我不能自持,正当我以为今番必死无疑之时,她却又停了媚功。想来妹妹也和我一般,所以才能逃过一劫。” “她对你也是这般么?”如画问道。 潘不解微微一笑,“你家夫君乃是柳下惠重生,区区狐媚伎俩,岂能奈何得了我?”口胡言乱语,心却暗暗思量:“今日,这楚妖精确然是救了老子一命。她只消说一句老子不受她心法蛊惑,那两个死人脸说不定便会对老子使出毒辣段,到那时,即便不死恐怕也残了。可是,这妖精本是天穹门的人,老子自问和她非亲非故,她怎么会忽然发了善心,对老子下留情了?” “呸,又在大吹法螺。”如画撇嘴,心却道:“那柳下惠又是何许了不得的人物,我怎从未听说过?” “黑柴……”如诗忽然忧虑道:“今日那楚姑娘之言,你也听见了,晴姐要是嫁入天穹门,恐怕凶多吉少,该如何是好?” 不知不觉,两姐妹都将眼前这个清瘦少年当作了主心骨,并非他法力了得,而是他的言行举止,让这对只有十四五岁年纪的姐妹在心理上有一种可靠之感。或许她们自己都未曾留意,但就是这般在潜意识当认为了。 潘不解闻言顿时没了吹牛心思,皱着眉头,心头愁肠百结——老子只是一个宅男啊,吹牛打屁发誓说狠话,自然不在话下,可眼下这是真正的生死之事,老子所学的这些技能,半点也用不上。 两姐妹见潘不解默然不语,眉头紧皱,生怕扰了他,当真是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只眼巴巴的望着他。 良久,潘不解忽然问道:“今日那那个死人脸说仙剑门是怎么一回事?” 见潘不解终于说话,两人齐齐舒了一口气,如诗急忙道:“那仙剑门坐落于西南一隅的红枫山,乃是五品仙门,其实力与天穹门不分上下。” “仙门还分等级?” “当然!” “哦,先不说这个,这两派关系何如?” “堪称生死仇敌。” 潘不解眉头渐渐舒展开,笑道:“哈哈,咱们也来个借兵保鼎。” 两个绝色小萝莉张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满面喜色,“可是有对策了么?借兵保鼎又是什么?” 潘不解嘿嘿笑道:“话说古时候有一个小国叫做东周,拥有九个宝鼎,另一个大国秦国觊觎这九个宝鼎,便派重兵压境,欲强夺这宝贝。你说这时候,那小国家该怎么办呢?” 如诗一捏小拳头,狠狠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举全国兵力,和他们死战,绝不能将宝鼎给他们。” 潘不解笑道:“可是,那大国兵强马壮,一番恶战之后,小国土崩瓦解,那九鼎还是落入了大国。” 如画小心翼翼道:“要不,咱们先把那宝鼎砸烂?” 潘不解依旧笑道:“可是,那九鼎对于小国自己来说,也很重要。” “臭黑柴,你赶紧说,该怎样才好?”两姐妹不愧为双胞胎,齐齐柳眉倒竖,同声呵斥。 还好,还好,潘不解心怀大慰,这里的女孩没有‘掐肉神功’这种毛病,“话说那东周内有一个谋士颜率,想了一个办法,跑到另外一个大国齐国那里说,这秦国最是贪得无厌了,你要是帮出兵帮我们把秦国打跑,我们就把九鼎给你们。” “呀,后来呢?” “后来?后来自然是齐国出兵,把秦国赶跑了!” “好!”两女齐齐送一口气,欢呼出声,仿佛身临其境,“那齐国不会真的要那宝鼎吧?” 潘不解道:“世间哪有如此便宜之事,齐国出了兵,当然想着要得到那宝贝了。” “呀,那岂不是前面驱了狼,后面又引入了虎?” “这比喻到时贴切得很。” “这一次那东周又是如何应对的?” 潘不解哈哈大笑,“那个已经无关紧要了,咱们现下最为紧要的是,如何保住咱们的九鼎不让那秦国给抢了去。” 如诗迷糊道:“咱们的九鼎?啊,我知道了,你是说我们便是那东周,晴姐便是咱们的九鼎,而天穹门和仙剑门便是那秦国和齐国。” 潘不解点头,道:“孺子可教也。” 如画也开心得很,“会走路的宝鼎,有趣,有趣!”随即皱眉道:“可是那仙剑门肯帮我们打跑天穹门么?要是他们也和齐国一般,定要我们的……的晴姐,可怎生是好?” 潘不解阴阴笑道:“我们为什么要他们帮?这等羞辱天穹门的好会,他们要是错失了,那也就不叫生死仇敌了。现下唯一要做的,便是让那仙剑门知晓后天那天穹门就要抢走我们宝鼎了。” 如诗眼睛一亮,道:“然后他们便会半路伏击,伺想抢走我们的宝鼎?” 如画接着道:“但我们的宝鼎也并非真正的宝鼎,她是长了脚的。” 如诗道:“混乱,我们的宝鼎就自己跑了回来。” 如画道:“这样便可以逃过那婚约了。” 如诗皱眉道:“可是那天穹门若再派人来霓裳派,岂不是要露馅么?” 如画闻言,也是眉头一皱,两人齐齐望向潘不解。 潘不解嘿嘿一笑,指了指自己的左右脸,道:“你们两个各自给哥哥香一个,哥哥就告诉你们。” 两女脸色一红,几乎要拔剑砍他,齐声怒道:“死黑柴,你当我们是那市井女子而随意轻薄么?” 潘不解连忙告饶,“口误,口误,所谓爱之深,言行亲,便是说我现下这般情状了。你不晓得,这几日,哥哥我做梦都想着你们呢。 “还敢说!”两女脸颊飞烫,一副又羞又怒的模样,心却泛起一丝甜甜的奇怪感觉。 潘不接连连点头,“不说了,不说了,咱们接着说咱们家的宝鼎之事。” “对,依你之见,该如何应付?” 潘不接不以为然道:“这不是很简单么?那混战之,谁知道宝鼎掉落何处了?说不定被仙剑门夺了去,也说不定被天穹门接走了,反正是下落不明。天穹门和仙剑门两派既然是宿敌,对方的话,自然是不会信的。至于咱们的宝鼎嘛……” 两女皆看着他。 眸剪秋水,肤如凝脂!潘不解看着眼前这双一模一样的俏颜,忍不住暗暗吞了一口口水,道:“自然是来个金屋藏娇。” “什么是金屋藏娇?” 潘不解笑道:“就是好东西咱们悄悄的藏起来,决计不让他人看到,他们自然不会生出觊觎之心。” 如诗拍笑道:“啊,我懂了,你的意思是我们把晴姐藏起来……可是,咱们这霓裳派只有这般大,如何能够藏得住?” 潘不解哼道:“霓裳派不够大,这霓霞山很大嘛!霓霞山不够大,这天下很大嘛!待过了五载,我们那宝鼎结了婚,生了娃娃,自然就万事大吉了。” 如画诧异道:“晴姐结婚,她和谁结婚?和谁生那个……那个……娃?” 潘不解心暗道:“自然和你家潘哥哥结婚嘛,难不成我大老远的自地球来这里,便一点福利都没有?”忽然想起面前的一对绝色萝莉,“当然这对美女萝莉也是极其不错的福利,福利这东西,又有谁会嫌多呢?” 两女见潘不解不答,却一脸淫笑,顿时醒悟,当即大怒,喝道:“你这色胚,吃着碗里望着锅里,和那天穹门一个德性,该打!” 顿时,院子里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潘不解一边逃,一边叫:“停,停,哎,我什么都没说啊。再说了,就算真的如此,也总要好过她被炼成丹药吧!” 两女停住,狠狠道:“晴姐仙子一般的人物,你俗人一个,不许你对她有非分之想。” “罢罢罢,这事以后再说,咱们先计议一番,怎生才能让仙剑门知道咱们行经的路线,怎生才能在混战逃脱,怎生应对逃脱之后的盘诘,这可不是随便说说便成的。” 两女闻言,忙停了嬉闹,“这事情倒容易,那仙剑门离此百十里地有一个天安镇,内便有仙剑门的一个分舵,咱们只消让他们的门徒知晓,仙剑门便不会放过此次大好会。” 潘不解大喜,“妙,太妙了。还得让他们知道天穹门已经有所防备,不然来的人都是虾兵蟹将,可就糟糕至极。对了,另外也算计着仙剑门没来时的办法,嗯,还要算计路线,他们最有可能在哪里阻击,以免我们措不及。” 当下,人再商量一阵,便分头行动去了。 两女立即乔装打扮下山,到天安镇散步消息,而潘不解自往后山去寻霓雨晴,和她商议对策。 潘不解到后山转了一圈,并未见到霓雨晴,回转派的时候,倒是遇到了楚含烟。见她笑意盈盈,一脸戏谑的模样,潘不解便头皮发炸。这种笑容,和黄鼠狼看见小母鸡的情形,何其相似。 “楚姑娘好!” “啧啧啧,不叫我大婶了?不叫我妖精了?” 潘不解盯着她那鼓鼓囊囊的胸脯,不自禁吞了一口口水,心道:“这妖精不对老子使那心法,反倒妖媚无比,怎地一使那心法,老子反而精神无比,**全无?”道:“楚姑娘天生丽质,美艳无双,漫说大婶,便是仙子见了,也要退避舍。” 楚含烟咯咯直笑,兰花指在潘不解脸轻轻一刮,吹气如兰,“小哥哥法术了得,这张嘴也好生甜腻,要不奴家就此跟了你好了。保管你从此**荡魄,艳福无边。” 那一指刮过,潘不解全身骨头几乎都酥了,待听到‘**荡魄’四字,猛然间清醒无比,跃开数步,一副戒备模样盯着楚含烟,“妖精,你不会是又对老子施法了罢?想要老子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做个风流鬼,你想也别想。” 楚含烟闻言,顿时泫然欲泣,“小哥哥好狠的心呢!” 潘不解陡然全身一紧,鸡皮噌噌泛起,“妖精,收起你那套,你明知老子不会招的,还敢装模作样!” 楚含烟泣容一收,冷冷道:“老娘上辈子作了什么孽,竟然会遇到你这般怪物!我来问你,哲御四人,可是你杀的?” 潘不解摇头道:“不是说了么,我没杀人。老子就是一砍柴的,砍树劈柴,杀鸡杀狗之类,还能勉励而为。杀人,我哪里有那等本事!” 楚含烟歪着脑袋,盯着他半晌,忽然笑道:“虽然老娘也不相信,可是老娘有种感觉,那四人就是你杀的。只不过,你浑身上下,半点法力也没有,又如何能够驱使得了如此厉害的法宝?” “我哪里有甚么法宝了?” 楚含烟飞了潘不解一个媚眼,一副害羞样子,吃吃道:“小哥哥好坏,你这是……这是……要奴家给你全身搜上一遍了?” “哎,你这妖精,又在对老子施法了。”虽明知对面那女子在装模作样,但眼见她蜂腰(肥)臀,巨峰高耸,一副绝世妖娆的样子,潘不解也不禁心脏猛跳:“这妖女,要是不使那法子,老子定然会着了她的道儿。” 楚含烟大恨,自己怎么就偏偏遇到一个对‘天媚心法’毫无受制的混蛋! 楚含烟笑容一收,道:“那几人是你杀的也罢,不是你杀的也罢。劈柴的,老娘来此便是要告诉你,那黑白二圣并非无懈可击,你们那香喷喷的大美人,也并非无法可救。” 潘不解稍稍一愣,便即大喜,虽然他不知道为何楚含烟要帮他,或者说是帮霓裳派,但其必有原因,否则她决计没有必要冒着被黑白二圣发现的危险来救下自己。 想到此处,潘不解立即问道:“美女,快快告诉我!” “哼哼,这两次,你便欠下了老娘天大的情,日后若有相托,可不许推搪。” 潘不解连连点头,满脸堆欢,“当然,当然。”随即一个激灵,想到一事,道:“咱们可说好,你这相托可不能违背侠义之道……” “当然!” “不许让我以身相许。” 楚含烟啐了一口,道:“呸,你想得倒美!” “好吧,我答应了。” 楚含烟认真看了看潘不解,叹口气道:“老娘要是信了你的鬼话,才真的是无可救药了。真是奇怪了,你一个劈柴的,怎地如此狡诈滑头,偏偏还有藏有绝世法宝!霓青梅连门有这等人物都未能发现,果然无能之至。更妙的是,她那女儿霓雨晴似乎也对你一无所知,嘿嘿,这女子,除了长得出众一些,实在是不值一哂。霓裳派一年不复一年,并非偶然。” 潘不解摆摆,道:“你啰嗦那些作甚,赶紧将那黑白二圣的弱处告诉我,嗯,还有拯救咱们晴掌门的法子。” “臭劈柴的,你当老娘欠你的么?” 潘不解满不在乎道:“现下老子也看得明白了,你定然有某种不可告人之处,需要借力于霓裳派或者是小爷我,甚至是利用老子也未可知。古话说得好,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既然如此,老子态度好一点还是差一点,很紧要么?” “有这古语么?我怎么没听说过。” “你整日里尽想着如何去蛊惑男人,哪里还有心思熟读古,你不知道这话,实在是极其正常。” “老娘要杀了你!”楚含烟满面怒容,张牙舞爪地扑了过去。 正文 第十一章、纵然一舞也消魂 () 天安镇,如诗如画两人遮了面巾,正坐在一靠窗的饭馆吃饭。修真之人,对饮食本来看得甚淡,但二人自懂事之日起,便少有吃过美食,这次得了潘不解的银子,两人吃得分外香甜。 “姐姐,你说黑柴的法子可行么?” “应该可行罢!自他被砍了一斧之后,虽然变得浮滑了一些,可着实精明了不少。” “姐姐,你说他这八日不见,怎地回来时忽然便有了如此厉害的法宝?” “倒也未必仅仅是那法宝厉害,依我看,黑柴体内应该有一种我们并不明了的内力。或许便和那琉璃盒子有关。” 如画愕然道:“不会吧,我们试探过多少次,他体内确实没有半点法力啊。” 如诗摇摇头,苦笑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两人吃过饭,叫小二结账。 小二过来时,两人给了银子,另外又掏出一张请帖,道:“小二,我们掌门明日大婚,你和你们掌柜啊、东家啊什么的,要是有空,不妨来喝上一杯喜酒。”说罢,两人笑嘻嘻地离开。 小二纳闷地接过请帖,拆开来看,只见上面写着:“庆敝派掌门与天穹门巽公子喜结连理,于后日辰时自霓霞山出发,恭请贵客光临。霓裳派敬上。” 有这般请客的么? 小二微微一哂,随即将之扔到一边。 街上,如诗如画姐妹嘻嘻哈哈,隔上几人,便散一张请帖,片刻之后,整个天安镇都知道了霓裳派的掌门就要大婚。 看着镇之人交头接耳,如画笑道:“嘻嘻,这般做法好生有趣,那仙剑门想不知道恐怕都难了,你说黑柴那脑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如诗也满面春风,兴奋异常,“这等法子,恐怕也只有他才能想得出。只是他这番话实在乱八糟,你应该改一改,霓裳派的脸,这下可丢尽了。” “我觉得这话说的很好啊,他这人虽然说话疯疯癫癫,可这些古怪法子倒是不错的。” 如诗看了如画一眼,叹道:“妹妹,你这般模样,将来恐怕除了他,别的人也看不上眼了。” 如画嘻嘻一笑,道:“姐姐呢,你被他亲也亲了,抱也抱了,可还能逃出他的掌心?” “死丫头,说话恁地不知羞,讨打!” “啊,杀人啦……” 便在嬉闹,两人一前一后,奔出了天安镇。 镇子的一处,高楼上,两个身穿黑袍子的年人,静静看着姐妹两远去的背影。良久,一人才道:“魏安,你说这会是天穹门的计谋么?” 那叫魏安之人摇头道:“回禀堂主,据属下所知,那黑白二圣驻身霓裳派八年,恐怕正是为了那叫做霓雨晴的女子。” 这交谈的两人,正是仙剑门之人,一个叫做魏安,一个叫做程梦回。那程梦回,正是仙剑门的地火堂堂主,人称‘佛慈悲’。这两人今日恰好在天安镇巡视。 程梦回点点头,道:“是了,这恐怕是霓裳派不甘受辱而想出的驱虎吞狼之计。那霓雨晴本堂也曾见过,虽然功力极差,却长得貌若天仙。若说拿来给我们少门主做妾,倒也未尝不可。” 魏安道:“那么依堂主之意,我们是前去劫亲么?” 程梦回淡淡一笑,道:“既能给天穹门带去羞辱,又能为少门主找到一个上好的鼎炉,这等一举两得之事,何乐而不为?可这霓裳派实在是胆大妄为,我仙剑门岂是这等小门小派可以算计的么?待得了那霓雨晴之后,便派人将霓裳派灭了。” 魏安沉吟一下,道:“可是据在下所知,门天雷堂有一女子名刹天香,现下深得罗英泽的宠爱,而这人正是从霓裳派投奔过来的。” 程梦回皱眉道:“你的意思是罗英泽会反对灭了霓裳派?” 魏安恭声道:“属下不敢妄自揣测!不过,据在下所知,罗英泽两年前便对霓雨晴有觊觎之心,欲夺人灭派,那刹天香为了霓裳派,竟然委身罗英泽。而更为奇妙的是,罗英泽居然就此偃旗息鼓了。” “或许他是忌讳那黑白二圣呢!” 魏安道:“是。不过,天雷堂有惊雷、炸雷、迅雷大高,恐怕也不会对二人忌讳太多。” 程梦回点头,“若真是这样,这般女子倒是值得敬佩。罢了,本堂虽不惧那罗英泽,但门主对门内斗甚是戒忌,我们只抢了那女子便是,你去堂安排人。本堂回禀门主一声,若是可以,借门暗卫一用,便多上几分胜算。” ………… 霓裳派内,潘不解像只小鹌鹑一般,环抱双,索索发抖,身上的衣服零八落,碎成了东一片西一片,仿佛前世那种‘洞洞装’。 “妖精,这般把大爷脱得清洁溜溜,可是要非礼么?” 楚含烟眉花眼笑,蹲在潘不解身前,开心至极,“黑柴公子,你的法宝呢?怎么都到了这般情形了,依旧舍不得拿出来。” 潘不解心大恨,几曾想到这妖精竟然如此暴力,更糟糕的是,这妖精无视男女之别,执意要扒光自己,简直欺人太甚。 偏偏地,他还毫无办法。 脑海,又回荡起前世他那大学哥们的话:“有实力的人装逼,那叫乐趣;没实力的人装逼,那叫找死。” 潘不解此时极度后悔,老子既然没有相应实力,偏偏还要装出一副尽在掌握的模样,难道真的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么?这妖精看起来人畜无害,但又有谁知道她是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那种? 眼见楚含烟那纤细的指往自己脸颊伸来,潘不解大骇,立即跳起,双高举,大声道:“投降,投降,他姥姥的,老子要是被一女流氓给那哈了,这要是传了出去,还活不活了?” 楚含烟对潘不解的话听得似懂非懂,但见到他一副告饶模样,便住了,懒洋洋道:“这一次,老娘便饶了你,若有下次……”说着,眼睛上下瞟了潘不解几眼,直令后者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颤。 “闲话少说,你赶紧说,如何对付那黑白二圣?” “对付?就凭你?”楚含烟满脸鄙夷,哂道:“我告诉你他们的弱点,可不是叫你去送死!说实话,我只是心有种奇怪的感觉,认为你将来肯定会有什么不同,这才是我之所以救你的原因,你可知道?” 潘不解连连点头,心却暗暗道:“老子信你就是棒槌。” “黑白二圣所练法术,叫做‘阴阳转’,二者互逆互补,厉害至极。不过,正因为两人的功法截然相反,便如水与火的相处,只要稍微相互侵蚀一点,立即会土崩瓦解,不可收拾。你可懂了么?” 潘不解张着嘴,愣愣地看着楚含烟,像看着一个白痴,“你不会以为他们两个会互相自残吧?” “你这是什么眼神?!你白痴么?高之间交战,自然是劲气横飞,你若能把握住其的差异,稍微牵引一下……” 潘不解连连摇头,道:“你还是说如何解救咱家掌门罢,黑白二圣的这个弱点,小爷我是万万不敢去试的。” 楚含烟大怒,瞪着潘不解,良久才嫣然一笑,道:“好吧,凭你这怕死的性子,也终究成不了大事。” 潘不解淡淡道:“怕死的人,才会活得长。何况,当某些底线被触及之时,怕死的人,也会变得不怕死的。” 楚含烟一愣,细细咀嚼一阵,发现这话语虽然简单,却含着至情至性的道理,平淡至极,却又热血至极。楚含烟凝视着潘不解,心感慨万千,正要夸赞他一句,却被他下一句气得几乎炸了胸膛—— “不过,老子做人做事都没有底线的。” “去死!”楚含烟大怒,一掌拍在他胸口,潘不解顿时飞出数丈,‘吧嗒’一声,像条滚沙泥鳅一般。 “死婆娘,你欺负老子这毫无半点法力之人,算得什么英雄好汉?”潘不解呸呸几口,吐掉口的泥沙,破口大骂。 楚含烟笑嘻嘻踱到他面前,笑道:“老娘就算再厉害一千倍一万倍,也变不成英雄好汉。倒是你嘛,老娘只要再掀你几个跟头,恐怕就要变成狗熊孬汉了。” 潘不解吓了一跳,急忙道:“不说这个了,你赶紧给老子说,如何拯救晴掌门。” 楚含烟笑道:“不玩了么?老娘兴致正浓呢!”随正色道:“离此东南百余里,有个天安镇,你知道么?” 潘不解一愣,随即冷冷道:“接着再问我知不知道那里有个仙剑门的分舵,是吧?” 楚含烟讶异地看着潘不解,良久才道:“你知道如何破局?” 潘不解哂道:“等你来说,咱家掌门都已经成了天穹门的丹丸了。” 楚含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就知道黑柴小弟弟与众不同嘛……既然你已经知道如何处置了,奴家就只好拭目以待了。不过,霓裳派尚有内患,你知不知道?” 潘不解嗤鼻道:“霓裳派总计才四个人,难不成还有内奸不成……咦,你是说棠晓月?” 楚含烟站起,淡淡道:“奴家可什么也没说,你自己要是搞错了,可别赖到我头上。”一边说,一边走,终于消失不见。 潘不解怔怔出神,喃喃道:“拢共才四个人,就有一个是反骨仔,嘿嘿,要是四万万同胞有一万万背叛,当年那抗战不用打也输了。不过,这人的话,也不可全信。他姥姥的,怎么烂事全落在我头上了。” 良久,潘不解才站起身,只觉周身上下,无处不痛,心不由大骂那妖精不知轻重。想着尽快找到霓雨晴商量对策,潘不解来不及顾及身上疼痛,便急急动身,才走两步,“啪嗒”一声,低头看时,却见《剑器》和《霓裳》两书掉落在地上。 那两本书原本只有巴掌大小,放在怀极不容易掉落,但经过他几次翻滚,却再也无法兜住,这一动身,便即掉落。 潘不解将书册拾起,小心翼翼揣入怀。原本想着见到霓雨晴时,便该献宝一样交出去以换取美女好感,但听说棠晓月可疑之后,他反而不敢轻易交出了。 又转悠了几个地方,眼见着晚霞满天,残阳沉底,潘不解心尚想不出更好的计策,不由郁闷无比。路过莲池之时,下意识往那池一望,顿时再也挪不开眼神。 霓裳派的莲池,乃是霓霞山一绝,四季都暖融融的,除了冬天,春夏秋季节都开满了荷花。此时的莲池,荷花怒放,或紫或白,或红或粉,可谓天下难得一见的景色。 但吸引潘不解的,却不是那些美丽的荷花,而是那荷花荷叶上翩翩起舞的美丽身影。 那身影穿一身水绿轻纱,长袖飘飘,脚下一双粉色绣花鞋,曼妙长腿,小腰一握。那轻软的鞋尖,自一朵荷花上轻点,再掠到另一朵。那纤美的玉指,在优美的舞步,幻化出朵朵白玉般的兰花。 那绣花鞋的主人,满脸微笑,正迷醉在无边的天地景色之。时而空转折,时而踏叶点水,仿佛飞舞的蝴蝶,但蝴蝶却没有她的美丽;仿佛跳动的精灵,但精灵却没有她的灵动;仿佛仙子,但仙子却没有她的笑颜。 霓裳舞动天下迷,纵然一舞也**! 潘不解痴痴望着那蹁跹于荷花上的身影,不敢动,不敢发出声响,甚至不敢呼吸。他深怕自己微微的一点动静就会将眼前的绝世美丽惊破,他害怕自己再也看不到这忽然降临到人间的仙境。 良久,她轻轻一个提纵,越转越高,仿佛一朵美丽的红霞,就要升入天际。在落日余晖之下,身影周遭蒙上一层淡淡金光,满天晚霞,都成了她的陪衬。 慢慢地,慢慢地,那红霞缓缓降落,落入八角亭,天空神光不再,莲池艳色凋零。 潘不解依旧痴痴看着那落入亭的红霞。 “黑柴,你怎么在这里?”霓雨晴功收气敛,但那俏美的容颜依旧泛着淡淡的晕红。 “啊……”潘不解陡然回神,连忙奔了过去,道:“见过仙子!” 霓雨晴一曲霓裳舞,唤起了自己小时候那种无忧无虑的记忆,此刻心郁闷稍减,见到潘不解这番痴痴迷迷的模样,也不生气,微笑道:“什么仙子,你又在发癫了么?” 潘不解拍拍脑袋,心暗骂:“潘不解啊潘不解,瞧你这点出息,晴妹妹虽美,你以后娶回家慢慢看就是了,眼前正事要紧,你怎地给美色迷糊了脑子?”想到此处,他正了正身形,道:“晴妹妹,我想了一个办法,或许能使你逃离天穹门一劫。” 霓雨晴摇摇头道:“我的命运,在我八岁那年便早已注定,天下间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更改?” 潘不解一听,心大喜,当即摇头晃脑道:“小可不才,要是能将你救下,你该如何谢我?” 霓雨晴一怔,眼神复杂地看了潘不解一眼,避而不答,问道:“黑柴,今日上午,那天穹门的四个剑士,可真是你杀的么?” 俗话说的真好,容貌和智慧是一对矛盾体,是成反比的!此言果然不假! 这傻妞,居然半点也不相信我!潘不解心气愤,随即想到自己的身体,原本便是那黑柴的。这段时间,如诗如画姐妹和自己呆在一起,对自己自然了解甚深,但霓雨晴对自己的映象,恐怕还停留在原来,她这般做派,自也不足为奇。 想到这里,潘不解反而不急了,笑道:“晴妹妹以为呢?” 又是一声‘晴妹妹’,令霓雨晴脸上微有薄怒,道:“黑柴,我怎地觉得你好像变了很多!” 潘不解淡淡笑道:“是么?是变得好了还是变得差了?” “不知道!” “好吧,好与坏都无关紧要,紧要的是,我今日来找你,是和你商量如何逃脱牢笼之事,生死攸关,你切勿当作儿戏。” 霓雨晴见潘不解面色肃然,一本正经,讶异道:“你说的是真的么?” “自然是真的。”接着,潘不解将他与如诗如画商议之事和盘托出,并言道两姐妹已然去了天安镇好几个时辰了。 这时,霓雨晴才相信潘不解所言,震惊道:“你们这般做法,实在太过莽撞了。仙剑门和天穹门,都是一等一的盛门,内高无数,两边若真的交,定然会死伤惨重。要是得知我们从算计,霓裳派再无半点生。” 潘不解看着那绝美的容颜,内心泛起一股无礼之感,叹道:“晴妹妹,你以为你这般忍让,便能换来霓裳派的新生么?你是掌门,你都不在了,霓裳派又能走得多远?” 霓雨晴摇头道:“晓月能力出众,她所习霓裳派的功法不比我差,或许她能使霓裳派再次复兴也说不定。” 潘不解目瞪口呆地看着霓雨晴,这傻妞,难道她一点都不知道棠晓月在算计她么?罢了,罢了,古语说得好,女子无才便是德!摊上这般智商简单容貌绝美的女子,老子应该高兴才对,不是么? “你这般看着我作甚?晓月虽然雄心勃勃,算计于我,可她毕竟也是为了霓裳派的复兴。相较而言,我比她差得太多了。” 正文 第十二章、风吹剑上血 () 潘不解有些怒了,喝道:“原来你知道这事!我告诉你,这世间,比你厉害之人多了,能振兴霓裳派的人也多了,难道比你强,你就该让?她姥姥的,你若被人练成了人丹,这霓裳派再好再差,关你屁……什么事?” 霓雨晴惊讶地看着潘不解,满脸不可置信之色,道:“黑柴,你变了好多。” 潘不解恨恨道:“变变变,老子会十二变,以后会慢慢变给你看。你下现下想着的不是看我变,是如何保命,然后再图振兴霓裳派。”潘不解总算对‘恨铁不成钢’有了切身体会,这一刻,他忽然就理解了为何天下的父母都爱唠叨。自己以前读书的时候,不也是偷偷看小说,偷偷打游戏么? 霓雨晴摇头,幽幽道:“我没有振兴霓裳派之能……霓裳派传承数千年,总不能在我折了,否则,即便我死了,地下也无颜见娘亲。” 潘不解彻底呆住,任他千思万想,也决计想不到霓雨晴根本就对这霓裳派的掌门毫无兴趣,甚至一心想要送给棠晓月,“我说,傻闺女,你要是走了之后,那棠晓月把如诗如画卖了怎么办?把张娘子卖了怎么办?把我……好吧,我并不重要,要是她把霓裳派也卖了,又该怎么办?” 霓雨晴瞪大了眼睛,道:“以晓月的性情,恐怕不会做出这等事吧?” 潘不解叹道:“有道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隔着肚皮,你怎能知她心所想?就算她真如你所说的那般出众,你能留下来,在一旁看着,若真有不当之处,便立即跳出来纠正,岂不更好?你要是死了,棠晓月却把一个霓裳派搞得一塌糊涂,甚至轰然倒塌,那时你娘亲泉下有知,你才是真的无颜见她了。” “哎呀!”霓雨晴惊叫一声,道:“要真是如此,那我可是万死莫恕了……”接着忽然转头看向潘不解,带着满脸的不可思议,道:“黑柴,我以前怎地未曾发现,你竟然有如此的智慧?” 见傻妞被自己说动,潘不解心大乐,面上却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淡淡道:“这算得什么?你要是跟着我,你就会发现,这世间,再没有比我更适合做你夫君的人了。” 霓雨晴闻言一呆,眼睛慢慢睁圆,指着潘不解,吃吃道:“你……你……说什么?” 潘不解把心一横,两步上前拉了霓雨晴柔滑细腻的小,盯着她如水一般明亮透彻的眼眸,笑道:“我是说,自从我见到你的那一瞬起,我心里就已经将你当作咱潘家的媳妇儿了。你便是要跑,任他千里万里,我也是要把你给拽回来的。” 霓雨晴大怒,法力一运,单一甩,潘不解便像一块大石,“噗通”一声落入莲池,“我视你为霓裳派之人,才加以亲近。你若是以为这样便可以胡作非为,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潘不解自池探出脑袋,抹了一把脸上的清水,笑道:“我可不是胡作非为,我是真心喜欢你。” 霓雨晴脸色一红,她实在想象不到,这黑瘦少年怎地挨了一斧子,整个性情竟然全然变了,“你再胡说八道,我就让你在莲池里呆上一夜。” 潘不解立即闭嘴。 霓雨晴见他这副模样,也不再驳斥,淡淡道:“好吧,便依你的计划。不过我原本便是抱了必死之心的,混战那日,若不能逃脱,我一定会自尽了事……”说吧,转身而走。 潘不解跳了出来,急忙将两本已然浸透的书册掏出沥水,喃喃道:“这小妞果然就是一天生的败家娘们儿,无意之间都能将门至宝破坏,可我就是喜欢……”望着那纤美的背影,潘不解一时冲动,叫道:“那个……晴妹妹,我要是找到了本门的《剑器》和《霓裳》古籍的话,会怎样?” 霓雨晴闻言,忽然一个转身,盯着他,“你要是能寻回这两本古籍,你便是我霓裳派的掌门。” 潘不解心一哂,暗道这傻妞半点也不开窍,老子做你们这狗屁的女子掌门作甚,难道将自己练成不阴不阳不男不女的东方不败么?这傻妞真是傻得可以!想到这里,当即高喊道:“我当你们的掌门作甚,我只要你嫁给我!” 霓雨晴脸色又是一冷,怒道:“你先寻回再说吧。”说完,脚步不停,眨眼间便没了身影。 潘不解郁闷无比,“老子虽不是玉树临风,可为了你好歹也算得上鞠躬尽瘁,你这傻妞怎地如此不近人情?” 怔立半晌,天色渐黑,风一吹来,潘不解浑身发冷,便赶紧往住处跑去。 ………… 派后院,左侧,二圣禁地。 映着晚霞,两人对弈正酣。 黑圣拈了一颗棋子,望着棋盘,迟迟不落,忽然道:“今日那四人之死,你如何看?” “楚含烟应该没有尽力。” “你以为是何人杀了四人?” 白圣淡淡扫了黑圣一眼,“难道你以为是那劈柴少年?” 黑圣摇头,“少年并无内力,那一击,我虽未亲见,却也知道定然有夺天之威,施法者必然有人仙品以上实力。那少年既无法力,便绝无可能御使如此厉害的法宝。” 白圣点头道:“但此事也绝对不是仙剑门所为。” “是,仙剑门做事,向来横行无忌,怎会偷偷摸摸来杀我派四名下等剑士?” 白圣又道:“可也决计不是那在场诸人所为。” “是,此人绝非霓裳派之人,否则以这般法力,我二人岂能安逸如斯。” “那么,又该是何人?” 白圣皱眉抬头,二人面面相觑,却难解心疑惑。 “我们后日一走,这霓裳派该如何处置?” “哼哼,你道那日应杀无缘无故上山来是为何?那小丫头聪明过了头,不应该以为靠着仙剑门,就可以胡作非为。” “可惜了刹天香那等奇女子,本来我已打算放霓裳派一马的。” “此言正合我意,后日启程之后,便派几个人,将霓裳派扫平。然后令门向江湖传话,我天穹门与霓裳派结亲之后,仙剑门心有不甘,灭了霓裳派。” “你确信门主同意是让我们覆灭霓裳派么?” “门主之意,我向来不敢揣测。” “霓裳派每年还会给门上供一些药草,若门主并不赞成铲除霓裳派的话……” “无妨。反正这黑锅由仙剑门来背!” 白圣又道:“我总觉那劈柴小子有些古怪。” 黑圣抬头看他,嗤鼻道:“你怎地越活越回去了?后日他便死了,你大可放心。” 白圣想了想,便不再思索,道:“该你落子了。” …… 潘不解换了衣服,将两册书本放到阴凉之处,便到梅雨院子等如诗如画归来。但直至月上天,也未见两人身影,他心开始不安起来。 两姐妹如花朵一般,虽乔装打扮,却未必能逃过有心人的眼睛。 想到这里,他再也无法安坐,起身前往山下迎接。才到山门处,便听见叫嚷喝骂之声,间更夹杂女子的惊叫。 潘不解心一个激灵,立即蹿了过去。 山门处,乱作一团。 如诗如画姐妹双剑出鞘,剑尖平指,惊慌失措,仿佛两只无助的羔羊,背靠背抵在一起。她们的四周,四个天穹门的剑士环抱双,带着戏谑的眼神,围住了她们。那眼神,分明带有一种野兽般的渴望。 以潘不解上世的经验,自然知道这种眼神代表了什么。这一刻,他的心仿佛被尖刀扎了一下,一股热血直冲脑际,几步奔了过去,喝道:“你们干什么?” 声音之大,直吼得夜鸟纷飞,四野作响。 “黑柴!” 两女见了潘不解,眼泪顿时夺眶而出,好似瞬间便有了依靠。 “你们四个,滚开!”潘不解眼冒火,脚步如飞。 山门处天穹门的剑士共有六人,皆是来迎亲的护卫。此刻四人围住了如诗如画,另两人却站在一旁观看。见潘不解发疯般奔来,其一人想也不想,便是一剑平平撩出。 这一剑,看似平淡无奇,但出剑的时分把握得恰到好处。潘不解跑得极快,只要收势不住,便会一头撞上去,那长剑横亘脖颈之间,立时便会将他脑袋削掉。 这也是因为那天穹门剑士见他奔行之间不似有法力之人,才故意如此戏弄,否则,以他本身武功,早就一剑将潘不解刺死。 “黑柴小心!” 两女见状,不由肝胆俱裂,顾不得自身安危,当即刷刷两剑刺出,也不管去向何如,立时奔向潘不解。那四个剑士并不想杀了姐妹俩,只稍稍一错身,闪开两剑,并指如刀,“嗤啦”两声裂响,便划破了二人的衣服。 这边厢,潘不解奔行陡见寒光耀眼,急急双膝一弯,那长剑擦着额头,带着一道刺骨的清寒,砍掉了头上无数发丝,那发髻也应刃而散。 这一切,说来话长,其实不过一瞬之间。 当人抱在一起的时候,如诗如画一边大声痛哭,一边查看潘不解是否受伤。潘不解此时心砰砰乱跳,双不住拍打着二女的后背,眼睛却静静看着那笑得前仰后合的六人。 适才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离死亡如此之近,更对弱肉强食体会如此之深。那心原本还坚守着的善恶之念,仿佛在瞬间崩塌。 在这里,只有死与活,只有强与弱,除此无他。 “小子,把这对姐妹花乖乖给老子送过来。老子乃是天穹门的高人,在你这破烂山门守护,你祖辈上便是积了大德。长夜漫漫,这两个小妞正好可以给我兄弟解闷。” 六人哈哈大笑。 潘不解面沉似水,丹田,内气涌动,沿着老者所演绎的经脉红线循行,正是那‘裂天破地’的前兆。 “黑柴,不要!”如诗似有所觉,轻声叫道。 白日里,通天阁那四人死了,已经给黑白二圣添了极大疑虑,此时若再杀了这六人,潘不解拥有法力通天的神斧之事,必然败露。 “你们六个,好大胆子!” 便在这时,一声娇喝传来。月光下,一丰乳(肥)臀细腰长腿的女子娉娉婷婷而来。 潘不解心一动,气息一散,便即停下。 “含烟小姐!”六人齐齐抱拳,躬身垂头。 紧接着,霓雨晴和棠晓月匆匆赶来,二人只觑了一眼,便即面色大变。 如诗如画二人受了两指,那两指乃是天穹门的剑士有意为之,划得甚是巧妙,故而只划破了她们的衫裙,并未伤及肌肤。但此时两人一扶着潘不解,一护住衣服,自然免不了春光乍漏。 “楚含烟,这便是你们天穹门的门风么?”霓雨晴窍生烟,目光一个个扫向那六个剑士,仿佛要将他们都记在心里。 楚含烟淡淡道:“你还未曾过门,即便过门了,也不过是一个妾氏,我天穹门的门风如何,还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 那六剑士闻言,不由发出一阵低低的笑声。 “你……”霓雨晴浑身颤抖,指着楚含烟,面色惨白,摇摇欲坠。 “晴姐!”棠晓月见状,急忙上前将她扶住,瞪着楚含烟,冷冷道:“天穹门纵然势大,却也不是天下无敌,如此做法,要是天下人知道了,只会令人嗤笑。” “哦?是么?”楚含烟轻轻一笑,转身对那六人道:“棠女侠说咱们天穹门做事会令人嗤笑呢,你们听到了么?” 那几人嘿嘿呵呵的笑了起来。 “把她们霓裳派的女子一道娶了,就没有人笑了。” “娶了作甚?只需要带回天穹门就行了,哪用得着如此麻烦!” “啧啧啧,那这一路上就有乐趣了。” 这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全然未将霓裳派众人放在眼里,有两人甚至用放肆的目光在棠晓月和如诗姐妹身上晃来晃去的,那淫邪的目光,不言而喻。 霓裳派众女个个气得浑身哆嗦,脸色煞白。如诗如画上本就提了长剑,闻言就要拼命,却被潘不解拉住。 “再等等。”潘不解轻声道,楚含烟同样身为女人,他不信她会让天穹门的弟子这般侮辱女子。 果然,那几人放肆的笑声还未完,便听到楚含烟淡淡道:“看来天穹门的声势已经让你们忘了修行之本,你们把自己的左臂砍了罢!” 几人笑声骤停,骇然望着楚含烟,“你说什么?” 楚含烟轻轻一笑,“我觉得霓妹妹说得对,你们这般辱没门风,实在该死。念在一路上还需要你们护卫,便先将左臂砍了罢。” 那六人顿时满脸铁青,其一人喝道:“楚含烟,我们是云水阁的弟子,巽公子虽然身份尊贵,可你不过是一侍妾而已。要我们自残,你是妄想!” 楚含烟温柔一笑,道:“几位哥哥,你们这左臂留着也是无用,还是先砍了罢,妹妹喜欢得紧呢!” 此言一出,如诗如画顿感身子摇摇欲坠,若无潘不解扶住,只怕立时就软倒在地。而霓雨晴和棠晓月处在楚含烟身后,感受略浅,却也心旌摇动,几乎不能自持。 那六剑士乃是媚功施展对象,可想而知其感受之烈。 六人齐齐举起了长剑,满脸痛苦之色,既想挣扎,却又似身不由己,那长剑缓缓切向左臂。 “哎,你们还在犹豫什么,长剑一挥,不就什么都好了么?”楚含烟又是微微一笑,轻言软语,仿佛月光都变得温柔了许多。 “嗤!” 六人长剑齐齐挥下。 “啊!” 六人齐齐痛呼。 “啪嗒!” 六条臂齐齐落地,长剑上,鲜血滴落。 楚含烟转身,对那身后六人的惨叫置若罔闻,道:“霓妹妹,现下你可满意了么?” “你别过来!” 霓雨晴激灵灵打个冷颤。 她从小到大,跟随霓青梅,也曾见过激斗和杀人情形,但像今天这般看似平平淡淡,实则惊心动魄的场面,更令她胆寒。只区区几句细语,那六人便似了魔一般,将自己臂切了,这等媚功,该是何等骇人? “哎……”楚含烟叹口气,“我就知道妹妹不喜欢的,妹妹自小与世无争,干净得犹如一朵荷花,自然不屑于这等杀戮之事。棠妹妹,你也这般以为么?” 棠晓月此时也脸色煞白,却能强自忍住,冷笑道:“哼,装腔作势。” 楚含烟又叹一口气,摇摇头,自顾自去了。 待过了霓、棠二人,忽地一回头,对潘不解眨了眨眼睛,一个声音飘进他耳朵,“小柴柴,姐姐这般做法,可全是为了你哟。” 潘不解愣住,良久才忽地反应过来:“这妖精正削弱天穹门的势力,给仙剑门打劫的会呢。呸,你这白痴,你怎么知道对方来得强还是弱,要是对方太强,你这般做法,岂非弄巧成拙。” 那六人兀自呻吟不止,其有人更蹲在地上,抱着那已经失去的臂痛哭。 霓雨晴和棠晓月奔到如诗如画面前,见两人无恙,才放下了心。 “此处不是说话之地,回去再说。”霓雨晴说完,当先迈步,转身走在前头。如诗如画闻言,拉了拉潘不解,然后跟在后面。 棠晓月看了一眼潘不解,眼神意味深长。 五人一路沉默无语,往通天阁而去。 通天阁花圃入口,那一片狼藉已然收拾妥当,另有四个天穹门的紫衫女子守护在那里。 入了通天阁,几人分头落座。这时,潘不解才打量起这霓裳派的主殿。大殿空旷宏伟,间四根巨大的红柱撑起整个大殿的屋梁,每根柱头上,都燃着明亮的油灯。殿陈设却极其简单,几个蒲团,两张矮几,四周墙壁上挂了几只长剑。 殿正的墙壁上,挂了两幅金色铃铛。那铃铛,每一副均有四个,用一个圆环穿着,一看便是用以戴在双上的饰物。 正文 第十三章、世事常在意料外 () 霓雨晴坐在居的蒲团上,看了看眼前的四人,静静道:“五年前,娘亲便常常坐在此处,为我传经解惑……” 棠晓月笑道:“那时,我也坐在一旁。” 潘不解撇撇嘴,心道:“这等时候了,居然有心情缅怀往事。”见如诗如画因为衣衫破裂,不得不以遮挡以免春光外泄,不有暗暗叹口气——这两丫头,连自己的日常起居都不会料理,若不嫁给老子,将来她们要多吃多少苦头?便伸将二人的衣服牵扯起各打了一个结,如此一来,那肌肤就不再露出。 如诗如画两人面色绯红,扭捏不堪,不住用眼光制止潘不解,但他却置若罔闻。经今夜一役,潘不解的心境已全然不同,仿佛便在一瞬间,他就已经完全改变。 霓雨晴见到这番情形,面沉似水,住口不言,而棠晓月却是一脸怪异之色,静静地看着潘不解的一举一动。 “好啦,晴妹妹,你有什么事就说吧,我们都听着呢。” “住口。”霓雨晴大怒,冷冷看着潘不解,道:“至少现下我还是霓裳派掌门,黑柴你若再放肆不羁,我便只能将你逐出山门。何况,你本来也并非霓裳派弟子。” “晴姐!”如诗如画大惊失色,齐齐叫道。 “哼!”霓雨晴瞪着如诗如画,斥道:“你们两人,原该整日勤练法术才对,可你们看看你们最近都在做什么?整日里和黑柴疯疯癫癫,哪里还有半分修真之士的样子。霓裳派固然清苦,可你们要是忍受不了,原可以另谋高就。” “晴姐!”两人骇然地望着霓雨晴,心恐惧太甚以至于都忘了哭泣,一时间不明白往日里温柔和蔼的晴姐怎么忽然如此震怒,两人齐齐从蒲团上长跪而起。 潘不解诧异地看着霓雨晴那张绝美的脸庞,心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淡淡道:“或许我原该死在那瞎子的上才对,这般毫无道理的复活过来,却是乱了霓裳派的规矩。” 霓雨晴脸色一红,道:“我并没有此意。霓裳派传承不易,我只希望在我走后,山门能在晓月的经营下,再度焕发生。要做到这点,派弟子首要的便是严于自律。黑柴你并非本门弟子,不在此限。霓裳派并无合适的功法,若是得便,你再寻一个更好的山门投靠吧。” 潘不解惊讶地望着霓雨晴,哑声道:“你这是要赶我下山么?” 霓雨晴摇头道:“你若继续留下也无不可,但修炼乃是如诗如画姐妹之本,你不可太多叨扰她们。” 潘不解淡淡道:“原来我在打扰她们!”心却暗暗道:“我不打扰她们,她们可以来打扰我嘛。这傻妞今天吃了火药了?现下如诗如画被人欺负,你不想着如何安慰二人,却先开始打起板子来了,难怪这霓裳派越来越不行!” 霓雨晴道:“既如此,你先下去吧。” 潘不解愕然道:“我下去?” 霓雨晴冷冷道:“难道要我送你么?” 潘不解望了如诗如画一眼,发现她们俩正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当即冷冷一笑,道:“没事,没事,我回去睡觉,你们好好保重自己。”说完,不经意地看了棠晓月一眼,发现她也正有趣地看着自己。 见潘不解出了通天阁,霓雨晴转身自壁上取下那两幅金色铃铛,交到棠晓月,道:“霓裳舞动天下迷,剑器挥洒九幽寒,霓裳派昔日风光,一去不反。《霓裳》的下半阙没了,《剑器》也杳无踪影。霓裳舞金玲,剑器动神伤,那神伤的半截已经在你,现下我再将金玲交予你,你也就是真正的霓裳派掌门了。只可惜,没了《霓裳》的下半阙,金玲便无法御出‘镇魂音’,没了《剑器》,神伤便和普通刀剑无异。雨晴愧对先祖了。” 棠晓月笑盈盈接过金玲,放入怀,道:“晴姐不必自责,那《霓裳》和《剑器》已丢了百余年,和你半点干系也无。” 如诗道:“晴姐,日间我们和黑柴想了一个法子,你不用去天穹门的,黑柴没和你说起么?” 棠晓月闻言一怔。 霓雨晴摇头道:“那法子成与不成尚是两说。” 如画道:“可是黑柴说此计胜算极大……晓月姐姐,你快劝劝晴姐啊。” 棠晓月好奇道:“黑柴使了什么计谋,你说来听听?” 如画便将黑柴的计策说了一遍,棠晓月听后,笑道:“不错啊,我觉着挺不错。晴姐,或许咱们按着这方法,便能逃过一劫呢。” 霓雨晴淡淡扫了她一眼,道:“今日我既然将掌门之位传给你,便未曾想过收回,即便我能侥幸不死,也是一样……你随我去阁顶‘灵楼’,拜祭过历代掌门,你便是霓裳派第十六代掌门。如诗如画,你二人在门外护法,切勿让那天穹门之人进来。” 二人只得应声,如诗又道:“晴姐,黑柴在后山的时候,拾到了本门圣宝玉颜珠。”说着,自怀掏出珠子,递给霓雨晴。 霓、棠二人尽皆讶然。霓雨晴才小心翼翼接过珠子,仔细端详一阵,才道:“果然是本门的圣宝!遗失了百余年,黑柴是在哪里得到的?” “他说是在打柴的时候。” “哼哼,不见了百余年的圣宝,在打柴的时候就能捡到,难道我这几代的掌门和弟子都没到过后山么?”霓雨晴淡淡道,随即将珠子递给棠晓月,道:“现下你既然是霓裳派的主事之人,这玉颜珠便交由你处置吧。” 棠晓月拿过那珠子,啧啧赞叹一阵,又递给了如诗,笑道:“这东西我留着并无甚益处,你们自己留着吧……晴姐,我们上去吧。” 霓雨晴点点头,当先而行。两人顺着大殿一角的楼梯,步上阁顶。 如诗如画相顾一眼,便站到了通天阁大门两端。 “姐姐,我发觉晴姐和晓月姐仿佛……仿佛……” “仿佛什么?” “仿佛有某种难以言喻的隔阂。” 二人一时无声。 良久,如画又道:“晴姐仿佛对救她之事并不热心。” “我也有此感觉。” “姐姐,你说晴姐会将黑柴逐下山去么?” “不会吧……” “姐姐,我觉得晴姐对黑柴有些敌意。” “黑柴现下性情有些跳脱,恐怕晴姐不会喜欢。” “可是,为什么我会……会觉得现在的黑柴好呢?” “小丫头,思春了么?” “哼哼,你难道不喜欢和黑柴在一起么?” …… 潘不解回到柴房,见风凉处的《剑器》和《霓裳》已经干得差不多了,便将之收起,压到枕头下面。枕着头,怔怔望着屋顶,思索着之前发生的一切,直到沉沉睡去。 朦胧,潘不解忽然坐起,朦朦胧胧,发现矮凳上坐着一人。 “是谁?” 那人却娇笑道:“我以为你现下已经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了,怎么没有算到我会来?” 棠晓月?! 潘不解眼下的视力,即便在黑夜里,也可以看得如白昼般清楚。待醒来时的眼光一适应,潘不解便发现那人果然是棠晓月,她正优雅地坐在那里,看着他,似笑非笑,眼眸含着一丝有趣。 “有道是男女授受不亲,晓月姑娘这般夜闯男子卧房,可是对我有心么?”这女子,腰肢柔弱,肌肤嫩白,虽不及霓雨晴那等人间绝色,却也漂亮至极。 棠晓月不答,只笑盈盈看着他。 潘不解忽地一笑,挽了挽身上衣衫,有意将床让开半个,满脸羞涩地看着她,“长夜漫漫,月色撩人,难道姑娘就打算和我这样坐一夜。” 棠晓月咯咯笑道:“你真的是黑柴么?” 潘不解掀开身上的薄被,坐到床沿,笑道:“是与不是,你来验一验步就知道了么?” 棠晓月摇头道:“哎,以前的黑柴你使决计说不出这样的话的。若非我已经认识了你几年,对你的声音和模样早已熟悉的不能再熟,我真的不会相信你就是黑柴。你这般变化太过突然,莫非你被谁附体了么?” 潘不解心一跳,故作惊慌,道:“你这么厉害,这都看出来了?” 棠晓月娇笑道:“呸,自以为是……黑柴,今日在通天阁门口,那天穹门四人,真是你杀的么?” “你教过我武功么?” 棠晓月摇头。 “那我真的是天神附体?” 棠晓月道:“我倒更愿意相信你是霓裳派先祖附体!你可知道,那玉颜珠已经丢失了多少年了么?你若不是先祖附体,怎会这般容易就找到了?” 潘不解心一沉,如诗如画这两个小傻妞,这么快就将好东西交出去了,“后山的飞瀑后,有个石洞,我砍柴的时候,滑进去了,然后就看到了那玉颜珠。” 棠晓月笑道:“这倒是巧得很。” “你这大半夜的过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么?” “当然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这个!”棠晓月忽然凌空一掌拍向潘不解,内力激射,带着一股磅礴气势铺天盖地向他卷去。 潘不解想不到棠晓月会忽然出招,或者说即便他知道,也无法躲开。“轰隆隆!”床榻崩倒声和潘不解的惨叫,响成一片。 “臭婆娘,你疯了。” 潘不解狼狈地从一片狼藉爬起,横眉怒目。那脸上被划了一道口子,渗出鲜血来。 棠晓月皱了皱眉,心满是疑惑不解,潘不解就那般被她一掌轰进了渣滓堆,而她可以清楚地知道,这番情形绝没有虚假。这等实力,就和一寻常百姓一般无二,漫说杀掉天穹门的四位游仙上品的剑士,便是连一般的真武之人也打不过。 “我要是只有你这等实力,我通常都会安安静静的。”棠晓月淡淡道。 潘不解一愣,反而笑了,擦了擦脸上伤痕,干脆一屁股坐到已经塌陷了的木床上,“你说得对,自从你上次将老子骗到山上来做苦力,老子就该认命的。” “哈,你还在计较这个?”棠晓月轻轻一笑,“不过,虽然刚才那一击未能看出你真正的本事,我还是以为通天阁门口一斧是你所为。” 潘不解讶然道:“为什么认定是我?” “霓裳派阖派上下,全都与往日无二,唯独你……变得太多。还有一点,这门派之,并没有谁会无聊地去使用斧子做法宝,倒是你这个劈柴的嘛……” 潘不解傻呆呆看着棠晓月,还有这种联系推理方法?“那黑白二圣不是说了么?仙剑门,是仙剑门!” 棠晓月摇头笑道:“别人或许会以为是仙剑门,我却知道,绝不是仙剑门。” “你怎么知道不是……”潘不解满面嗤笑,忽地脸色一凝,指着棠晓月,哑声道:“你……原来你和仙剑门有联系。” “是,那应杀便是我让仙剑门邀上山的。” “哈,好,好得很!原来老子挨那一斧的正主在这里。你总不会是要告诉老子,那几个杂碎就是为了来杀我的吧?” 棠晓月轻轻一笑,“当然不是,你不过是个劈柴的……” 潘不解大怒。 “你气也无用,我说的本没有错。我找那几人上来,是为了对付黑白二圣。” 潘不解冷笑,“结果呢,就是砍了我一斧后,就灰溜溜下山去了?” 棠晓月淡淡道:“你怎知道他们只是砍了你一斧就下山了?” 潘不解愣住。 “他们与黑白二圣交了——那一战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潘不解嗤笑道:“可我看见的黑白二圣,依旧优哉游哉,安逸得很。” 棠晓月叹道:“我也未料到那黑白二圣如此厉害。” “你为何要将应杀邀到山上来?” 棠晓月幽幽看了潘不解一眼,“我以为现在的黑柴智计非凡,原来你并不知道。” 潘不解冷笑道:“你别告诉我你请他们上山,是为了救下晴掌门。” 棠晓月欢声道:“原来你知道。” 正文 第十四章、武功的乐趣在于香艳 () “知道个屁!”潘不解大怒,“你当小爷我是岁小儿么?” 棠晓月怔怔看了潘不解良久,叹气道:“为什么越是真话,就越没有人相信呢?” “哼哼,真话?依我看,你恐怕觊觎这掌门之位很久了吧。” 棠晓月淡淡道:“你真的这么以为么?” 潘不解冷哼道:“你别告诉我你不是。” 棠晓月满脸惋惜之色,摇头道:“刚才我还觉着你睿智无比,现下看来,不过是表面功夫罢了。” 潘不解道:“和你比起来,自然差得太远。” 棠晓月嗤鼻道:“一个连吃饭都成问题的门派,有什么地方值得人去窥觑?难道我喜欢当了这掌门之后,再千辛万苦地想着如何养活门之人?再千方百计地防着别让人抢了我们这等弱女子去做家侍妾?” 潘不解愣住,想要反驳却又发现她说得句句在理,自己着实找不出扎实的理由。易地而处,换了自己,也决不愿意去当这劳什子霓裳派掌门。 棠晓月满脸戏谑地笑容,斜觑着潘不解,讥笑道:“怎么,没话说了?你一堂堂须眉,也只会徒逞口舌之利而已。” 激将法,这是激将法,老子不可着了她的道儿! 纵然潘不解明知棠晓月的计谋,这番训斥下来,脸面上也挂不住,何况潘不解本就不是一个善人,当即梗着脖子冷笑道:“这霓裳派传承数千年,自然有它独到之处。你带不好一个门派,不代表别人也不成。” “哈哈,好啊,听你的意思,若是你来当这掌门,霓裳派便会截然不同?” 潘不解已然鸡血冲脑,当即叫道:“门要是有可以让我修行的法术,小爷我天赋异禀,区区霓裳派掌门,算得什么?便是天穹门掌门也不在话下!” “哈,好气魄!一套功法而已,既然你如此骨气,本姑娘哪怕是去偷去抢,也终要遂了你的心愿。”棠晓月鼓掌大笑。 潘不解心隐隐觉得不妙,愕然道:“你不是说真的吧?” “你既然敢说,我为什么不能当真?” 潘不解顿时额头冒汗,讷讷道:“胡扯,我一堂堂尺汉子,当了霓裳派的掌门,门内尽是女子,然后我领着大家一起跳霓裳舞,捏兰花指,我还有脸见人么?” 棠晓月听潘不解说的有趣,脑海不自禁地幻想出潘不解跳舞的那般模样,不由失笑出声,“对啦,霓裳派的掌门,通常双还要带上金铃的,一拿‘神伤’剑,一捏兰花指,要这般跳舞才能有魅惑众生之力。” 那画面不用想都知道很美,潘不解狠狠吐口唾沫,“妄想!” 棠晓月笑道:“刚才可是你要当这霓裳派掌门来着。” 潘不解哈哈笑道:“其实,我刚才是见你太过紧张,说一个笑话而已,你又何必当真?” 棠晓月淡淡道:“我已经当真了!” 潘不解大怒道:“来你大半夜来此,便是要和我捣鼓这些无聊之事么?” 棠晓月觑了他一眼,道:“当然不是,我此来,只是要告诉你,你这番将风声放出去,实在是自以为是了。” “这话什么意思?” 棠晓月道:“原本,我已经和天香姐谋划好了。此次晴姐出嫁,那仙剑门的天雷堂必然会半道拦截。可是你自作聪明,让如诗和如画前往天安镇散布消息。不错,天安镇确有一处仙剑门的分舵,可那是地火堂的势力。到时天雷堂和地火堂同时劫道,嘿嘿,黑白二圣纵然一人长了八只,恐怕也只有自保之力。你这番做法,岂不是要让晴姐脱了虎口,又入狼窝么?” “刹天香?” “正是。” 潘不解愣住,良久才凝视棠晓月道:“你不是在骗我吧?”这一瞬间,潘不解头痛无比,楚含烟告诉他要提防棠晓月,而今天见到的棠晓月,却是一副赤胆忠心,力保霓雨晴的样子。 楚含烟救过他的命,而棠晓月也确实没有理由觊觎这已经穷得揭不开锅的霓裳派,这二人到底孰真孰假,实在令人难以捉摸。最为关键的是,若棠晓月所言是真,那么自己此番做法,可当真是作茧自缚了。 “是不是骗你,到时自然知晓。我现下要问你的是,到时若地火堂真的也派了人,你又如何处置?” “如何处置?”潘不解一时懵了,他姥姥的,老子就是吃了还没踏熟地皮的亏,还能如何处置?忽地,脑海一道灵光闪过,嘿嘿笑道:“你在戏弄小爷我是吧,明日还有整整一天,以你们修真之人的速度,那仙剑门就算在千里之外,你也能设法知会他们。若晴妹妹当真有危险,你还能在这里好整以暇地和我聊天么?哼哼,要么你便是胸有成竹,要么你便是巴不得她落入他人之。” 棠晓月冷笑道:“怎么知会?我飞过去么?这霓裳派的人,全在此处,无一人可以脱身。上次应杀一事,黑白二圣已然起了疑心,我整日价被黑白二圣盯得连走路都小心翼翼,哪里还敢有什么逾越之举?何况,后天便是晴姐启程之日,若明日我整天都不在,嘿嘿,你真当那二圣是摆设么?” “难道你到这里来的意思,是要我去通风报信?” 棠晓月摇头,“你去是不成的,只有我才能与天香姐互通消息……为今之计,只好我与晴姐一道上路,伺应变。或许是我多心,我总担心晴姐启程之后,派会有甚变故,是以今晚来和你商议一番。” 潘不解笑道:“听你之意,倒似我能保住霓裳派?” 棠晓月笑眯眯看着他,点头道:“或许你不相信,甚至连我也不相信,可我的直觉就是这么认为。” 潘不解连连摇头,“晓月姑娘太看得起我了,我只不过是一个劈柴的,而且还是当初被你骗上山的,霓裳派这千年圣门,我能改变什么?”口虽如此说,心却暗暗点头,小爷我多半便是,至少老子现在就有《剑器》和《霓裳》两本镇派秘籍。不过,这小妞的直觉是假,恐怕要指使我卖命才是真,我要是热血上脑,恐怕就不知道会死得多惨了。 “是么?一个劈柴之人也能一举杀了天穹的四位游仙上品剑士?” “我刚才就说了,那不是我杀的。” 棠晓月笑道:“你不承认也无所谓……不过,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就在刚才,晴姐已经将掌门之位传给了我,我现下已经是霓裳派第四十六代掌门人。” “恭喜。” “你不讨好我么?” “为什么要讨好你?为了劈柴那份很有前途的工作?” “哈,你这人说话,好生有趣。实话告诉你吧,如诗如画的去留,掌门一言而决,换句话说,她们到底嫁给谁,本掌门说了算。” 潘不解腾地站起,目瞪口呆,看着洋洋得意的棠晓月。良久,忽地深鞠一躬,满脸堆欢,谄媚道:“晓月姑娘美丽大方,温柔可亲,实在是千古少有的修炼奇才,潘某佩服,佩服。” 棠晓月笑得弯了腰,“潘少侠能屈能伸,晓月才是佩服得紧呢。后天我和晴姐出发后,如诗如画和你留在门,哼哼,能否保全她们,全在你一念之间了。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歇息了。” 看着棠晓月站起身来,潘不解忽然道:“是不是将她们保下了,你就将她们嫁给我?” 棠晓月笑眯眯道:“嫁不嫁她们在我,保不保她们在你,我不会求你,你也可以不保。” 潘不解大怒,“臭丫头,你阴我?” 棠晓月咯咯直笑,“有句话,叫做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年少慕艾,英雄爱美,既然你自愿将这个套子带上,我又何必客气。” 潘不解更怒,“你就不怕老子将两个丫头给拐跑了?” 棠晓月笑道:“你不妨试一试。” 潘不解泄气道:“好吧,老子认输,你告诉我,要怎样才能将如诗如画……嗯,还有晴妹妹那丫头嫁给我!” 棠晓月霍地瞪圆双眸,指着潘不解,讶然道:“原来……原来……你这贼心不小!” “咱们老家有句话,叫做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没有崇高的目标,自然也不能有伟大的成就。你应该佩服我才对。” “佩服你什么?脸皮厚还是色胆包天?你不知道晴姐现下是什么情状么?” 潘不解嗤鼻道:“不就是区区一个巽公子么?” “区区?哈哈,你知道那黑白二圣有什么样的神通么?据说,巽公子可以一个打上百个黑白二圣。” 潘不解傻眼,讷讷道:“那岂不是天一般高?” “恐怕比天还要高。” 一瞬间,潘不解泄气无比,自己的计谋在这等绝对的实力面前,犹如蚂蚁和大象较力一般可笑。那白痴老头在这世界上,到底是什么水平啊?该不会是一个小瘪一类的人物吧! “对了,你听说过稷天这人么?” 棠晓月一愣,摇摇头。 果然! 那白痴老头果然不靠谱! 潘不解满腔的愤怒,几乎要将胸膛炸裂,“守,守,守,老子就守在这山上。你跟着去吧,可你要是未能将霓雨晴带回来,该怎生说法?” 棠晓月淡淡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棠晓月因老掌门而得以活命,至不济还了这条命就是。” 潘不解大急,“你不保证将她带回来?” 棠晓月冷冷道:“我拿什么来保证?天穹门这次一共来了二十多人,最差也是游仙上品。任谁一个剑士,都能要了我的性命,何况还有黑白二圣!” “你要是不行,那就让我去。” “你去?你知道如何与天香姐联络么?她会信你么?” “老子才不管那些,我只要将我媳妇带回来。” “媳妇?说得好生亲热!你要是只凭着脑袋发热就要去干蠢事,便是神仙也救不了你。若是如诗如画有个长两短,那才是追悔莫及!” 潘不解愣住,一时间左右为难,在他心,霓雨晴固然美丽无双,但论及亲近和喜欢,和如诗如画比起来,可谓天渊之别。 棠晓月见他模样,便知他心所想,叹道:“死生有命,富贵在天,我尽力将晴姐救下就是了。” 潘不解抬头,见棠晓月眼神复杂,既有诚挚,也有无奈,更有一些凄然,心不由一颤,是啊,和自己比起来,棠晓月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而已,换在自己原来的时空,这只不过是一个初或者高一女生的年纪,自己有什么理由让她为了救人性命而置自身性命于不顾?何况,若她所言是真的,她的这些做法,已然是将自己性命置之度外了。 难道就因为霓雨晴长得美丽? 自己做得太过了! 想到这里,潘不解摇头道:“咱们都是小人物,在他人眼,是死是活皆无足轻重。但小人物有小人物的智慧,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期盼和成长,你若是自己都不珍惜自己,就更不会有人来珍惜你了。你去吧,别太亡命,活着回来。” 棠晓月定定看着潘不解,仿佛要将他重新认识一遍似的,良久才淡淡一笑,“甜言蜜语,油嘴滑舌,难怪如诗如画会被你蛊惑……”说完,也不管潘不解满脸的怒容,转身出门而去。 门外,月光如银,秋风清冷。 棠晓月脚步如飞,两行热泪顺着白玉般的脸颊滚滚落下。 第二日,晴,秋风飒爽。 用过早餐后,潘不解便缠着如诗如画,要她们教授自己运气之法。 如诗撇嘴道:“你身上半点内力也无,如何运气?” 潘不解道:“可我觉得我体内有法力。” 如诗不信,拉过他的掌,二指搭在阳明经上试探一回,摇头道:“根本就没有。” 潘不解道:“你别是本领不成吧,你先教我运气劈掌。”昨日一天内,他劈了斧子‘裂天破地’,只是觉得体内有些东西少了,到了今日起来,发现自己再度神完气足。至此,他基本可以肯定,自己体内定然有法力存在,只是他不明白为何如诗如画无法探知。 如诗倒也不生气,因为她曾亲眼见过潘不解一斧子劈死了四个高,“你依我所说往下做,先神思内敛,存思丹田,从气海穴开始走气,过巨阙,渡庭,再转天池,经曲泽,自劳宫发力。” 如诗说完,却见潘不解傻愣愣地大张着嘴巴望着自己,不由羞怒道:“臭黑柴,你做呀,看着我作甚?” 如画笑道:“姐姐明知故问,那是因为姐姐好看呗!” “死丫头,胡说八道。喂,你快照着做。” 潘不解几乎哭了,“如诗妹妹,你刚才说了些什么,哥哥半点也没听懂,你叫我怎么做啊?” “哪一句不懂?” “都不懂!” “都不懂?难不成你不知道穴位?” “好像不知道。” 正文 第十五章、秋高气爽人断肠 () 如诗如画二人面面相觑,这个连穴位也不知道的人,却砍死了天穹门四个极其厉害的剑士!若是天穹门晓得这般情形,不知又该作何想法? “要不,你们教我?”潘不解满脸认真好学的模样,心却开心至极。人身穴位,也不知几千几百个,若是一一教授下来,老子岂不是要将这如诗如画这对美女的身子弄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嗯,最好是把教,这样我才能记得牢靠! 如诗见潘不解眼珠乱转,一脸**模样,口水在嘴角欲落未落,瞬间就就明白了他心想法,脸色一红,斥道:“坏蛋!”随着话音,一脚踹了过去。 潘不解未曾提防,或者说即便他有所提防,也难以躲开,当即被踹了个正着,滴溜溜化作了滚地葫芦,滚出老远。 “姐姐,你干么踹他?”如画讶然,满脸不解。 如诗满脸红云,嗫嚅道:“这家伙又胡思乱想了。” “冤枉,冤枉,活天大冤枉!”潘不解一边哀叫,一边爬起,一边抖落身上的灰尘,一边跑过来,“我就是想好好学习如何练功,然后成为一个大高,最好是绝世大高,才好保护你们。” “呸,我还不知你心所想么?” 潘不解眨眨眼,一副茫然不解的样子,道:“我心想什么了?” “你想,你想……”如诗到底是姑娘家,哪里能说得出口。 潘不解叹道:“你看,你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如这样,你好好教我辨认穴位,我好好学习,咱们不消他人知道,来个闭门一家亲。不出几日,潘大爷我就威凌天下!” 如诗呸道:“就你么?谁又跟你闭门一家亲了?” 潘不解满脸幽怨之色,道:“难不成我们这般模样了,你们还要想着嫁给他人么?我虽非练武奇才,好歹也算得上骨骼清奇,要不然又怎能杀了那四个混球?” 如画连连点头,道:“姐姐,你就教他辨认穴位又有何妨?” 潘不解点头如小鸡啄米,牵起如画那嫩藕一般的小,恨不得放到嘴边亲一口,“还是咱家如画了解我!” 如诗脸色更红,道:“要教你自己教,我不教。” 潘不解闻言转头,眼睛瞬也不瞬地望着如画,那眼的温柔,仿佛能融化世间万物。 如画诧异道:“教他辨认穴位不是很寻常之事么?”说着,抽回潘不解捏着的臂,自怀掏出一张图纸来,然后缓缓展开。 那图上所画正是一张人体图,不仅是个男子,甚至连衣服都在。和寻常图画不同处,乃是上面密密麻麻地分别标出了穴位名称。 “不是吧?”潘不解傻眼看着如画的一举一动,这尼玛还有天理么? 如诗见状,不由咯咯娇笑。 如画不明其真相,依旧对潘不解道:“喏,这个便是太阴肺经,这是云门、天府、尺泽穴位……” 潘不解痛苦呻吟一声,道:“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即便到了异世还得学习……”看着那密密麻麻的经脉穴位图,这一刻,他半点学习的**都没有,“要不,咱们来猜拳吧。” 如画眨着眼,讶异道:“猜拳干嘛?” “猜拳最有乐趣啊,比如输了就脱衣服什么的……哎,你瞪我,我就是随口一说而已,咱们可以打心嘛。” 如画大怒,喝道:“就知道胡说八道!死黑柴,你今日不将少阴、少阳四条经脉穴位背个明白,休怪我不客气!”说罢,举起小拳头空一挥,仿佛要展示一下打人的模样。 潘不解望见那小拳头粉嫩白皙,一颗心当真麻酥酥、软腻腻仿佛要化了一般。但他却知道,这看起来柔嫩无比的小拳头若当真打在身上,那是要命的事。 “切,小看你潘哥哥,我告诉你,两个时辰内,你家潘哥哥便将这十二正经的穴位尽数背住了,到时,我还要一一指给你看——只给你一个人看哦!”那话歧义,如画虽然未懂,如诗听了个明明白白,当即一脚飞了出去。 潘不解有所防备,嘿嘿一闪,便即让过。 少时,二人一个教,一个学,就着图画,学习起来。如诗在一旁看着,心暗暗称赞:这黑柴虽然为人惫赖且好色,但他若认真起来,倒也似模似样。 她却不知,潘不解虽然嘻嘻哈哈,却深知这异世险恶。性命攸关之事,他从来就没有大意过。更何况,他虽然才来此处几天,却已几历生死。时时处在生死边缘,这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有为青年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之事。 果然,才一个多时辰的功夫,潘不解便将十二正经气血行经路线及数百个穴位记了个**不离十,所差者,仅仅是熟练程度而已。 “有道是龙生九子,各个不同,人有高低胖瘦,这穴位的尺寸也是一样么?”盘不解道。 如画回道:“自然不同。也正因如此,点穴功夫才会被认为是一门极其高深的法术。你须知道,点穴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潘不解道:“哎呀,若是点错了穴位,岂不是会要了人性命?” “当然。” “这可咋办?这可咋办?” 潘不解一脸焦急的模样。 如画奇怪道:“什么咋办?” 潘不解道:“我要是认穴不准,不小心点错了穴位,伤了人性命可咋办?” 如画道:“那你要好好练习啊!” 潘不解满脸遗憾,凝着如画那嫩白的肌肤,道:“我该在谁身上练习呢?”他深情地望着如画,就差不多说‘你快答应让我在你身上练习吧!’ 如画陡然明白过来,脸色一红,一脚踹去,怒道:“去死吧。” 潘不解不防,再一次化作了滚地葫芦。 “罢了,罢了,哥哥惹不起还躲不起么?”潘不解爬起,头也不回地往自己住处去了。出门之时,他兀自扮作一瘸一拐的模样,一边走,一边暗自嘀咕:“快叫我回去,快叫我回去。” 但一直到他身形消失,两姝也未曾出声。潘不解哀叹一声世风不古,便独自回了住处。 闲来无事,潘不解便按照适才所学的法子,冥想着运行经脉路线。谁知他只区区一动,那经脉蓦地仿佛有一条小蚯蚓在内窜动一般。 法力? 真气? 潘不解眼睛一亮,几乎要跳了起来。 我果然是古往今来第一天才,只堪堪学会了经脉穴位,就会运气了。当下,他便按照如画所教的法子,运起气了。这一行气、运气,他立时发现那身旁的琉璃盒子,一丝丝紫气自其缓缓吸出,融入自己的百会穴,再行径督脉,进入丹田内。 这时,即便潘不解再笨,也已明白,自己所捡到的这个琉璃盒子,定然是非凡之物。至少,他能实实在在帮助自己练功! 哈哈哈,天道酬勤,此话果然不假! 潘不解不住地表扬自己,却从未考虑过,他到底有什么‘勤’的地方!这时,一只老鼠倏然而过,潘不解兴起,一缕真气射了过去,正老鼠。 那老鼠吱的叫了一声,立即逃走。少时,他忽然发现,那老鼠无论逃向何处,自己总能知道他的行踪所在。潘不解大为奇怪,喃喃道:“你奶奶的,千里追魂香么?” 然后,他又在一只上空飞过的小鸟上试了一次,发现果然如此。那小鸟直至飞出老远,潘不解依然能清晰地追查到它的踪迹。 “太好了。”潘不解一拍大腿,“老子正愁不知道怎么跟踪媳妇的行踪,这就送上门来了。我果然是天命之人,哈哈哈……” 潘不解但觉体内生勃勃,有股乘风飞去之感。 每一次御使那斧子,老子总是砍得莫名其妙,总要练到随心所欲才好。想到此处,潘不解起身,步出柴房外,按稷天所授之法,搬运真气。学习了经脉之术,潘不解才发现,那条红线,正是任脉、督脉和带脉。这条脉,正好是前后各一竖,间为一横。 真气沿着那条路线循行,潘不解霍然便觉得一物自百会穴跳出,抬头一看,霍然便是那黑亮亮的‘盘天’斧影。只是,这影子大如门板且散发着一种无边无际的气势。 “轰!” 潘不解将一斧砍了出去,正对面的一个小山坡,那山坡顿时从豁开,声势骇然。 “怎么了,怎么了?”张娘子闻声赶来,上兀自拿着一把菜刀。 老子竟然这么厉害! 潘不解有些不敢相信,那一斧之下,那两丈宽的小山坡竟然被一斧豁开,该是何等力量。 雷也没有这种效果吧? “黑柴,怎么回事?”张娘子小心翼翼奔过来,见了眼前这情形,亦有些害怕。 “没事,没事,我在这里练习挖沟!” 张娘子松了一口气,道:“你不好好劈柴,挖沟干什么!”说罢,当即转身而去。若非看在之前潘不解拿回了不少银子,她绝不会如此优厚。 一斧劈出,体内自然少了不少真气。潘不解又将琉璃盒子放到身前,重新打坐吸气,谁知这一次那盒子竟然忽地飞起,直直化作一溜紫光,射入他体内。 潘不解大骇,急忙起身浑身上下搜索。你娘的,怎么都喜欢往我身体里钻,老子成了什么了?寄存处么? 随即,潘不解便发现,和先前那消失于体内的斧子不同,那盒子印在胸口,仿佛一个图形。伸了摸了摸,却发现并无异状。 潘不解长吐一口气,还好,还好。 第二日,潘不解是被一阵鞭炮声给惊醒的,正要起身看时,如诗如画已经冲了进来。 “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 潘不解扯了被子盖住自己,一副自卫防御的模样。 如诗如画气得不行,只想一剑给这惫赖之人捅了过去,“快快起来,晴姐就要被他们给接走了。” 潘不解却一点不急,道:“男女授受不亲,你们先出去,哥哥要是什么地方被你们看了去,岂不是大亏特亏?” 二人相顾一眼,忽地齐齐抽出剑来。 潘不解连连告饶,“别动,别动,我马上起来。老子这床板才铺好,你们要再来一下,我还要不要过日子了?”说着,猛地将被子一蹬。二女见状,急急逃了出去。 潘不解嘿嘿一笑,“两个小丫头,毛都没长齐,敢和洒家斗!” 片刻功夫,潘不解穿戴整齐,掬水洗了把脸,然后出门。见二姝正等在院子,当即哈哈一笑,道:“走,咱们搅局去。敢拿老子的媳妇去炼丹,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如诗白了一眼,道:“又在胡说八道。” 如画跳跃道:“黑柴,你有什么好的法子?” “法子么,现下半个也没有,咱们走一步看一步。” 二人无奈,那天穹门远比霓裳派厉害,乃是一等一的仙门,若要强行将救回霓雨晴的任务强加给潘不解,未免太过为难于他。 才到半路,便见天穹门数名剑士行来。那正间,一顶花轿忽忽悠悠,由四个剑士抬着。花轿旁,跟着楚含烟和四个女剑士,再后面,则是黑白二圣二人。 如诗忙扯了潘不解和如画,让开间道路。 花轿经过人时,那轿帘忽然掀开,露出了那张吹弹可破的俏脸。俏脸上,半分喜色也无。 “如诗,如画!”霓雨晴叫了一声。 凤冠霞帔,丽人如玉。 二人闻言,泪水顿时涌了出来,哭着奔到轿子前。 “我这一去,恐怕不会再回来了,你们要好好修炼,壮我霓裳派声威!”霓雨晴说到这里,忽地又叹口气,道:“也别壮什么声威了,好好保重你们自己就好。” “呜呜呜……”二人不住点头,泪水潸然。 格老子的,这般凄惨场面,不是要显得我潘大爷无能么? 人家穿越,虎躯一震,立马将敌人打得落花流水,再将美妇、美女、美少女一股脑给救下来,从此天下太平,后宫和谐,其乐融融。 我呢? 在这里扮演悲情角色么? 这一瞬间,潘不解有种肝肠寸断的感觉。 轿子旁,那楚含烟似笑非笑地看着潘不解,眼闪着莫名光彩;轿子的最后,是棠晓月,眼闪着复杂的光彩。 “启程了!” 黑圣沉沉地说了一句。 楚含烟立即笑着拨开如诗如画,笑道:“小丫头,快快长大,等长大了,就可以来天穹门看望你家掌门了。” 霓雨晴怒目而视。 楚含烟视若未见,令剑士们抬起轿子,往山门走去。 忽然,潘不解猛地哀嚎一声,扑倒轿子前,一把抓住霓雨晴的小,哭道:“掌门,你可不要忘了我们啊!”常人只道他当真舍不得,他却悄悄在霓雨晴霞帔袖子处射了一缕真气。 “滚!” 一剑士猛地一脚踹来,潘不解躲闪不及,当即被剑士一脚踹出老远。 “哈哈哈……”众剑士大声狂笑。 霓雨晴叫道:“黑柴,你没事吧。” 潘不解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没事,没事!”但他再看向那剑士的目光,仿佛看见了一个死人。 你别给老子逮着会,否则老子不将你削成‘人棍’,老子就跟你姓。 如诗如画急忙去扶住潘不解,待看见轿子走向大门,不由齐齐大哭,跟着轿子就追。奈何那天穹门的剑士将她们两赶在队伍外面,令其不能于霓雨晴接触。 潘不解亦跟着队伍前行,一路跟到山门处。张娘亦跟在山门后流泪。 山外,秋高气爽。 山,却哭声震天。 当轿子下行时,那楚含烟却忽地回头,对潘不解做了个口型。 潘不解额头发麻,那口型,分明便是——我等你哦! 正文 第十六章、天上的星星流泪 () 轿子终于不见,如诗如画已经哭得晕厥了过去。 潘不解一一个,但觉温香满怀,舒爽至极。若非尚有霓雨晴的相救之事烦扰,他只怕要就此幸福美满地过下去。 “喂,晓月妹妹!你不说了要跟着去么?” 棠晓月凝着山下迷雾,脸色寂然,闻言才转过头,望着潘不解,道:“我若直接跟着过去,与找死有何分别?” 潘不解摇头道:“你不知道打入敌人内部的法子才是最有效的法子么?” 棠晓月闻言,但觉这说法新奇不已,待她看到潘不解搂着如诗如画那尚自上下摩挲时,不由大怒,喝道:“你这色胚,就不能消停些么?” 潘不解悲伤道:“哥哥就要出征了,或许下一回,再见之时,你见到的,便是我的尸骨了。”口悲惨至极,然他上的动作却半分未停。这两小丫头,我平时咋就没注意,竟然这么有肉呢?! 棠晓月冷冷道:“我说过,此事不由你操心,你只需护好如诗如画她们二人即可。这偌大一个山门,总要有人看守。”说罢,她径自转身去了。 潘不解叹息一声,心道这小妞半点面子也不给自己,正一一个抱着如诗如画往内门走时,却见棠晓月已经换了一身紧身衣服出来。 潘不解眼睛立即直了,肾上腺激素立时满值! 我的妈呀,这妞这身子这线条,前凸后翘,妖娆溜滑,我以前眼睛都瞎了么?老子一定要做霓裳派掌门,这样才能将这些美女一个个收入囊。 我要建一个大大的后宫! 棠晓月飘了过来,啪地给了潘不解一掌,怒道:“你再这般贼眉鼠眼,我抠了你的眼珠子!” 潘不解不以为意,轻轻抚了抚已经开始发胀的脸颊,淡淡道:“你哪知眼睛看到我贼眉鼠眼了?就你这火柴妞,能引得潘大爷看你一眼,就是抬举你了。” 棠晓月本已远去,闻言又重新飞奔过来。 潘不解抱头鼠窜,一边跑,一边道:“君子动不动口……哎呀呀,谋杀亲夫啦!”他久经如诗如画训练,于逃跑一道,可谓颇有心得。棠晓月一时竟然没能将他捉住。 哭喊声,回荡于霓裳派上空。这时,如诗如画也醒了过来。 “晓月姐,你追黑柴作甚?” 棠晓月骤然住步,回望坐在地上的如诗如画,见二人兀自泪痕未干,叹息一声,走了过去,安慰道:“你二人和黑柴守在山上,我去将晴姐救回来。” 如诗如画眼眸一亮,道:“能救回来么?” “若是贸然前去,自然不成。只我自己一人,也是不成。不过,此事你们不必担心啦,只要在门待着就好,过得十余日,我自然会和晴姐一道回来。” “好!”两人兴奋至极,齐齐跳了起来,却未曾看见棠晓月眼的那一丝黯然。 “黑柴……”棠晓月对着远处一副戒备模样的潘不解道:“你之责任,便是和如诗如画一起,守护好这山门。” 潘不解嘴角一撇,道:“这破门派,谁吃多了没事来霸占?” “你……”棠晓月怒目而视。 潘不解笑道:“好吧,好吧,谁叫哥哥我急公好义呢。不过,你既然要我做这等极度危险之事,总要给些好处吧?” 棠晓月怒道:“看护山门而已,哪里来的极度危险?” 潘不解摇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我若是天穹门,得了自己宝贝之后,为了避免他人说道四,或者今后你们这些人等不小心露了秘密,便该让人扮作仙剑门之人铲平了这门派,然后再霸占之……哦哟,呸呸呸,老子今日早上起来没有刷牙,尽在胡说八道。” 口花花,但潘不解一颗小心肝已然扑通扑通直跳。忽然之间,他发现自己刚才那随口一说,很可能就是事实!换了他自己,他极有可能也这么做! 不行,老子得赶紧扯呼,嗯,最好是将如诗如画一并带着。放哪里呢?对了,放家里地窖最好了。 只片刻间,他心就转过几个念头。原来,这世界就没有安全的地方。 棠晓月脸色发白,她亦是心思玲珑的人物,只一想想,便知道潘不解所言极有可能。 “黑柴,门并不安全!你且带着如诗如画去外面避一避,只留张娘一个不会武功之人在山上就成了。嗯,依我看,最好的法子,便是将如诗如画藏在你家!” 好算计,这娘们脑子好使啊! 潘不解转头,见两个小丫头眼泪巴巴地看着棠晓月,显然是想一道跟去拯救霓雨晴,忙道:“好吧,看在我她们都是自己媳妇的份上,我便勉为其难。不过,既然潘哥哥我冒了这等砍头的危险做事,你也总要给点好处才成,对吧?” 棠晓月冷冷一哂,道:“你也说了,看在你自己媳妇的份上!救与不救,你自己斟酌吧。我还要赶路,没时间和你啰嗦了。” 这小妞,将来老子定要将她打个屁股开花……说实在的,那屁股好翘啊! “你打算在哪里劫道?!”潘不解道。 “这与你无关,你只要照看好如诗如画就好。” 潘不解淡淡道:“好吧!” 棠晓月又叮嘱如诗如画几句,转身而出。 两个小丫头见棠晓月离开,眼泪顿时夺眶而出,只恨不得跟着一道前去。 “走吧!媳妇们,咱们回家,然后再商量解救我那媳妇之法。”这话说的甚是拗口,偏偏如诗如画尽皆听明白了。 告别张娘,人一路下山。未几,便到了东林村。 “娘,娘!我回来啦。”推开大门,潘不解见黑柴娘正在院子筛着豆子。 “黑柴,你回来了……啊,这是,这是哪家的小娘子?”黑柴娘见了如仙子一般的如诗如画,顿时足无措。整个院子里,乱八糟,到处是灰尘,她生恐让二人生起厌恶之感。 潘不解嘿嘿一笑,一一个,将如诗如画拉到黑柴娘面前,笑道:“什么哪家的小娘子……她们以后就是咱们潘家的小娘子!来,媳妇们,叫一声娘来听听。” 如诗如画二人面色绯红,浑身发烫,当真是忸怩不堪,却未曾失了礼数,微微一礼,齐声道:“见过大娘!” 潘不解大为不满,道:“什么大娘,要叫娘!” 如诗如画小脸通红,不知所措。黑柴娘一把将潘不解推开,“去去去,你这傻子不许欺负她们。来,给大娘说说,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我叫如诗!” “我叫如画!” “这名字真好听。这人长得可真美,果然如诗如画一般!”黑柴满脸笑容,那种笑,是发自内心的笑,是真正开心的笑。 潘不解看在眼,涌起一种莫名感动。 说谈一阵,如诗如画二人心记挂着霓雨晴,便将潘不解拉到一边,道:“黑柴,相救晴姐之事如何了?” 在二人心,与其说是把他看做了顶梁柱,还不如说将他看做了仅有的能够抓住的稻草。 潘不解心着实没底,但面上却毫无惧色,“安啦,你放心好了,有潘哥哥在,万事妥当!”轿子已经行出数百里,他的感知尚在,虽然觉得那紫色真气当真有些神奇,但同时又大为头痛——那一行人,有黑白二圣在,自己可用的计策当真不多。 “我须得走了,他们行进极快,老子要是去得晚了,说不定就把他们跟丢了。” 如诗大喜,道:“你能跟踪到他们的情形?” 潘不解却指指自己的有脸,道:“亲一个,亲了我就告诉你!” “死黑柴!”如诗脸色大红,仿佛要滴出水来。潘不解看了这等情形,一颗心几乎要荡了起来:“我这一对媳妇,当真漂亮得很呀!” “你不亲,我就不说!”潘不解洋洋得意,若非此时他正站着,只怕要翘起二郎腿了。 老子这时要是有根雪茄,慢悠悠点燃,这如诗如画二人,一个捶腿,一个捶背,那才显得够气派!潘不解心神迷醉,思想飞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 如画心着急,小鸡啄米一般,忽地在潘不解脸上沾了一下,道:“你快说。” 潘不解大乐,只觉骨头都要酥了,“不成,不成,还有如诗。” 如诗咬了咬嘴唇,终于在他脸上飞快地点了一下。 如画拍道:“快说,快说!” 潘不解心老大满足,虽然有心更进一步,但知道此时若再撩拨她们,不免适得其反,当下咳嗽一声,道:“哥哥我天赋惊人,昨日一旦理解了经脉穴位,自然一日千里,然后习得了‘狗鼻子’神功……”说到此处,他心猛然醒悟:哦哟,难怪这盒子自称‘狗鼻子功法’,原来竟有这般涵义! 如诗道:“你那神功能跟踪人?” 潘不解忽然想起后山查得霓裳派老巢之事,暗道这功法该不会还能查探异宝吧。是了,是了,一定是这样。那后山的藏宝处,霓裳派寻了数千年不得,而老子去溜了一圈便能发现,若非老子霸气侧漏,就一定是这狗鼻子功法的能耐了。 不过,这名字太过难听。 二人见潘不解仰头思索,生恐惊了他跟踪,均不敢出声。 “当然,当然。” 潘不解站起,伸个懒腰,道:“我要去将大媳妇追回来了,你们就在这里侍候我娘。记得了,若是照顾不周,小心我会来打屁股!” 二女听了,脸色如烧炭般,却没有出声反驳。 潘不解大乐,独自一人前往屋内,将《霓裳》和《剑器》藏好,又寻得一些石灰裹在身边。 你姥姥的,人家韦小宝有宝——匕首、宝衣、蒙汗药,老子却啥也没有,但想来这石灰也能起到一定作用吧? 出得屋门,潘不解又对黑柴娘道:“娘,黑柴要出门一段时日。因为有大坏蛋要抢走你这两个小媳妇,娘别让人看见这两个丫头了。” “啊?”黑柴娘眼睛瞪圆,顿时像爱惜珍宝一般把如诗如画推入房,一边推,一边埋怨道:“你怎么不早说?” 在黑柴娘眼,这两丫头,长得比那阿兰好过千倍万倍,而且一次便是两个。美不足的是,这两丫头腰悬长剑,看着有些瘆人。若是能将那长剑舍了,就千好万好。 潘不解转身,趁两个丫头不注意,在两人嫩如豆腐的脸颊上各香了一个,转身就走。路过院子时,发现自己半根武器也无,原本想将墙角的柴刀捎上,想了想,又旋即作罢。在他眼看来,这东西或许不值一哂,可在黑柴娘眼,这柴刀无疑是家里最为值钱的物事之一。 如诗如画二人眼睛红红地看着潘不解离去,却终究没有阻止。 临到潘不解出门时,两人忽地齐齐唤了一声:“黑柴。” 潘不解转身,却见两人如蝴蝶一般飞来,齐齐在他左右颊上各香了一个。 幸福来得太过突然,潘不解瞪圆了眼睛。不远处,黑柴娘眼尽是笑意——这两个丫头能如此这般,自然就是我潘家的媳妇了。不过,这二人长得虽然比仙子还漂亮,可身子骨太小了些,不宜生养。 一出门,潘不解便开始风驰电掣般奔跑起来。他没有可以修炼的功法,可那琉璃盒子内印入胸口以后,却有无穷无尽的紫气供他使用。除此之外,眼下他已经学会了打坐和御使真气之法,身周的天元灵气亦被他吸收用以炼化。 只有炼化的灵气,才能变作自己的法力。 若是有一套剑法就好了!那‘乾坤九斧’虽然厉害,但太耗真气,总不成老子每使一斧子,便将真气耗个干干净净。若是一斧劈不死,老子可就惨了。 潘不解一边循着迎亲队伍的踪迹奔跑,一边让真气在体内蹿行。便只这般做法,他便觉得自己体内真气大有进境,甚至,他都能感到天地间仿佛有蒙蒙的灵气直往自己体内钻! 这实在太美了! 若是不用老子前往拼命,就更好了! 潘不解一边跑,一边叹息自己时运不济。 到得第日,他已经跟上了那迎亲队伍。也就是在他看见队伍的那一瞬间,便见那山野间呼啦啦蹿出数十人,挡在那迎亲队伍的前方。旋即,那队伍的后方亦蹿出十数人,将其退路也给堵了个严实。 你娘的,肉戏来了! 刀剑砍人肉的戏! 正文 第十七章、打不死你也吓死你 () 潘不解见了对面那整齐划一的服饰,立时便判断出来,那拦路之人必然是仙剑门。只不过,到底是天雷堂还是地火堂或者是两堂齐聚,则未可知。 蓦地,潘不解忽然发现不远处的竹林有一抹黑色露出。那一抹黑色,掩映在翠竹之,甚是不显,若非那视野恰好和迎亲队伍串成一线,他还真的不能发现。 紧身衣!潘不解自然能熟悉,正是棠晓月的服饰。 潘不解悄悄摸了过去,那棠晓月全神贯注于下方情形,半分也未注意身旁的情形。一直到了潘不解入了她身周一丈时,棠晓月才霍然转头。待发现来人竟然是潘不解时,眼尽是讶异之色。 就这还修真高呢?! 潘不解心鄙夷,老子若是有一把砍刀,只消一个飞身,你已经成了刀下鬼了。 “你怎地来了?” “我媳妇被人捉了,我怎能不来?” “我是说你怎么会跟到此处来?你应该不熟悉这路途才对!” 潘不解嘴一撇,道:“潘爷我上知五千年,下知五百年,只消掐指一算,尔等就逃不得潘爷的掌心!” 棠晓月一双美目在潘不解脸上逡巡,虽然她明知潘不解在胡说八道,但此事实在太过荒诞,由不得她不信,“你一路跟着我?” “白痴!” 那一脸犯贱的表情,令棠晓月怒火升起当即连剑带鞘,一剑拍了过去。 潘不解躲也不躲,哼道:“你若是想让那边晓得此处动静,你就尽管动。” 剑凝在半空,又缓缓缩了回去。 “喂,那下面是仙剑门的什么人?” “地火堂之人!” 潘不解闻言有些牙疼,你娘的,商量好的没来,这打劫的却先到了。这世道,总是强盗生活得滋润!但他哪里会承认自己有失误,当即嘲讽道:“你那接头之人呢,不知道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的道理么?” 棠晓月原本是要怪罪潘不解的,闻言一愣,道:“这话好生有理!”顿了一顿,又道:“眼下怎么办?” 潘不解嗤鼻道:“怎么办?等呗!那两派若果真是死敌,便没有调和的可能,恶斗是必然之事,咱们只能寻找会。不过,这会恐怕也极难,要知道,那傻妞乃是两派看护的重点!唯有两派势均力敌时,才有可能。” 棠晓月不由自主点头。 潘不解又道:“依眼下情形看来,是仙剑门占上风还是天穹门占上风?” “不好说!” “不好说?那仙剑门怕不有五十多人,竟然不好说?” 棠晓月冷冷扫了潘不解一眼,道:“实力对比是看人数的么?” 潘不解摸摸脑袋,讪笑道:“口误,口误,想当初老子打英雄联盟的时候,从来是以多打少。” 棠晓月不知道他胡言乱语什么,视线又重新转回山下。果然,几句话之间,两边便打了起来。望着那天上翻飞的兵器和法宝,潘不解有些傻眼。这尼玛的,用枪扫射也不见有眼前这般热闹吧? “咱们下去罢,莫要让晴姐受了伤害!” “眼下不忙。” “什么不忙,眼下看来,天穹门肯定不济。一旦他们无法顺利带走晴姐时,便会杀了晴姐,以防仙剑门将她带走!” 潘不解闻言,牙齿又疼了起来。如此美人,怎么就下得去?但他又不得不承认,棠晓月之言正确无比,如此思维,才是人类共有的思维。 或者说,人类共有的劣根性! 我得不到,也不能让你得到。 弱者的悲哀,或许便在于此。即便是生死之事,只能听任他人摆布! 想到此处,潘不解一股无名火升起,老子重生一回,绝不是任你们摆布的棋子! “那傻妞还有功力在么?” “前些时候,我给她吃了不少壮元散,那物事一旦融化开,能极大增强她的内力。那些壮元散应该一日之前就化开了……可惜,她竟然认为我给她吃的是曼哈曼荼罗!” 潘不解一愣,随即哂道:“沟通很重要,你没有听说过这句话么?有什么事,你就和她明说,省得大家相互猜忌。” 棠晓月摇头,“晴姐性子执拗,我若和盘托出,她不会听的。” “所以,我说她是傻妞……咦,天穹门果然不成了,走,咱们靠近一些。那楚含烟的性情,老子着实把握不住!”潘不解望着下方战斗,开始顺着山脊缓缓下滑。 棠晓月见状,紧了紧的长剑,亦跟在潘不解身后往下梭动。 这一刻,便是棠晓月自己都奇怪,自己的功力比这黑黑瘦瘦的少年不知高了多少,但自己就这般莫名其妙地听了他的指挥,甚至没有疑虑。地面坚硬,荆棘颇多,这般梭下去,对身着紧身衣的她来说绝不是最好的选择。但这般做法,却无疑能将身子的高度降到最低,仿佛狸猫。 为什么黑柴被砍了一斧子,就会生出这么大的不同?! 灵魂开窍了么?! 潘不解不知道棠晓月片刻间生出这许多心思,此刻,他全神贯注于山沟处两派的打斗。救人,乃是生死攸关之事,绝不可以轻浮。 棠晓月觑着潘不解那认真的脸庞,心生出一股奇怪的心思,令她心安,令她觉得有了依靠。觉得只要听这黑瘦少年的话,或许就真的能逃出生天。 花轿旁,只剩下了楚含烟。花轿,霓雨晴静静悄悄,这一刻,她但觉神完气足,和服用曼哈曼荼罗之前情形相比,不但功力未曾下降,反倒暴涨了许多。 “也不知那色胚会不会来?喂,小美人,你说呢?”楚含烟敲敲花轿,慵懒道。 霓雨晴淡淡道:“你说谁?” 楚含烟笑道:“还能是谁,便是那黑小子呗。说实在的,要不是这小子武功实在太过稀松平常,我都愿意跟着他呢。跟着公子虽然也不错,但我总担心哪天他心不乐意了,就将我练成丹丸了。” 霓雨晴道:“那人当真会将人用以炼丹么?” 楚含烟淡淡道:“你以为江湖传闻是说笑的么?我见过不下十个少女被他扔到炼丹炉。甚至在扔到炼丹炉之前,尚要割肉放血,你若是遇到此事,会觉得死都是一件幸福的事。”说到此处,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 霓雨晴冷冷道:“如此逆天悖乱之人,却属于正道仙门,当真可笑。” 楚含烟哼道:“可笑么?比这更为荒唐、更为残忍之事,每天都在上演。你这一个小小的霓裳派不就是这些悲剧的一个么?” 霓雨晴道:“我霓裳派不会成为悲剧!” 楚含烟笑道:“你说了不算。不过,话又说话来,也不知是不是我这几天‘天媚心法’用得太多以至造成了幻觉,我总觉得,那黑小子说不定真能改变什么!” 霓雨晴道:“黑柴改变不了什么!” 楚含烟道:“谁知道呢?不过,若我所料不差,眼下他恐怕正躲在这四周的某个山上,期待寻了某个空子好搭救你出去吧。”说到此处,她眼珠乱转,打量着四周的山头,却终未发现什么。 霓雨晴闻言,心一动,想到了先前在荷池边潘不解之言。 此时,战斗愈烈,黑白二圣但觉颇为吃力。 不远处,程梦回和孟安,静静观看着场的恶斗。 一切尽在掌握! 程梦回淡淡一笑,天穹门太托大了。 一旦行踪为他人知晓,这点人马,实在不值一哂。 黑白二圣仿佛也知道眼前的情形,一掌拍开眼前围攻之人,以传音入密之法对楚含烟道:“你带着霓雨晴先走,若见不对,便将她杀了。总之,决计不能让此女落入仙剑门。” 楚含烟点点头,转头对霓雨晴道:“黑圣要我将你带走,若是不能将你带回派,就将你杀了。你是自己走呢,还是让我点了穴道后,拧着走?” 霓雨晴默然,良久才从花轿出来。四周,喊杀声震天,兵器交击之声不断,双方搏斗甚是激烈。天穹门已经被压缩到了十数丈的范围,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其落败只是迟早之事。尤其令天穹门心凉的是,那仙剑门尚有地火堂堂主负一边观望。仙剑门的堂主,其法力之强,天下尽知,早已进入人仙品之境! 所谓人仙之境,不仅法力高强,可御使法宝,更可以飞翔于天空。 修炼之人,生出真气于体内运转,唤作真武之境;而真气可以外击攻敌时,则进入游仙之境;当人可以在天空飞翔时,便到了人仙之境;再往上便是地仙之境…… “走!” 楚含烟轻斥一声,一拉霓雨晴,二人顿时飞身而起。 那地火堂之人见状,当即射出兵刃,欲将二人留下。但黑白二圣早有准备,当即纵起,掌力飞腾,将一众兵刃尽数击落。 楚含烟与霓雨晴从众人头顶飞跃而走。 远处,孟安大喝一声,便要飞身去阻拦。程梦回却淡淡一笑,单一拂,孟安顿时被他从空扇落,“无妨,他们逃不走的。”随即,仿佛不经意间扫了山坳拐角处。那里,正是潘不解及棠晓月的藏身之处。 然后,程梦回轻轻拂了一掌,仿佛扫落身边灰尘。 潘不解心一悸,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感觉——那老小子看到我了! “快跑!”言罢,拉着棠晓月就地一滚。 棠晓月大怒,心道你这般不是暴露了我们的行踪么?便在这时,轰的一声爆响震天般荡开。二人适才所潜伏之地,仿佛被一个雷炸开一般,草皮翻飞,劲风四射。 我艹! 这……这……你……妈……妈啊! 潘不解亡魂皆冒,几乎当场吓尿了裤子。 这一刻,他再没有半点游戏的心思! 这是生死之事,一个不小心,就会真的死亡! 正文 第十八章、我的愤怒你不懂 () 棠晓月见了这一幕,一颗心亦是砰砰直跳,喃喃道:“人仙之境,果然是人仙之境!” 潘不解却半分未曾停留,拉了棠晓月便往楚、霓二人逃走的方向追去。 程梦回微微有些诧异,自己一掌之下,竟然未能杀了那两个小虫子,着实有些令人意外,见霓雨晴快没了身影,便凭空飞起,追了上去。 黑白二圣见状,意欲升空将程梦回拦截,却被身前个游仙境巅峰和两个人仙境初品之人拦住,一个不小心之间,反倒被逼得忙脚乱。 楚含烟才不过人仙境初品,而霓雨晴即便吃了不少壮元散,也不过才游仙境巅峰。二人只跑了百十里便被程梦回追上,这还是他有意放纵的缘故。 程梦回猛然落在二人前方五丈之外,轻轻转身,回望两个美丽女子,淡淡一笑,道:“两位这般急急匆匆,可是要往哪里去?” 楚含烟轻轻一笑,满面柔情,道:“原来是程堂主!” 程梦回心一跳,随即镇定,皱眉道:“收起你那魅惑心法,你功力差了太多。现在,把你那上的女子给我,嗯,从今而后,你不用跟着从巽了,跟着本堂就好。” 楚含烟欢笑道:“好啊,好啊,妾身早就想委身程堂主了,可是……咱们公子可能不会答应呢?” 程梦回淡淡一笑,道:“你让他来寻我便是。” “我怕堂主打不过呢!” 程梦回哼道:“区区一个从巽,不过是名声传得远一些而已。若是本堂当真见了他,定然叫他俯首!” 楚含烟尚未回答,便听旁边的角落里传来一个声音,道:“是么?” 随着话音,一个身穿锦衣的优雅公子,自一颗大树后转了出来。 “公子,你亲自来了?”楚含烟满脸欢喜。 锦衣公子淡淡点了点头。 远处,潘不解见了那锦衣公子,眼珠子都几乎突了出来。这尼玛的,实在太帅了,帅得老子恨不得在这张脸上狠狠踩上一脚。这等帅法,还要不要天下男人活? “这就是那什么狗屁巽公子么?”潘不解轻声道。 棠晓月大惊,急急捂住他嘴巴,“此人法力惊天动地,不可以乱说。” 不乱说他便会放过你们么?怎么跟傻子一样? 那边厢,程梦回料不到这从巽竟然亲自来了,心一沉。但他气势不弱,眼睛微微眯着,盯着从巽,“你竟然来了!” 从巽却仿若未见,亦仿若未曾听到程梦回之言,悠悠然走到霓雨晴身前,静静凝着她,点头道:“不错,不错,精华内敛,气血盎然,难得的是还骨肉匀停,肌理清腻,乃是绝世难逢的好材料……”他伸出,一捏霓雨晴的下巴,笑道:“不枉我派黑白二圣守了这许多年!” 法力禁锢之下,霓雨晴甚至连动弹都不能,但她却未曾哭泣,只静静凝着从巽。 老子要杀了他,老子要杀了他! 远处,若非棠晓月死死拽住潘不解,只怕他此时早已忘了生死,跳过去和那什么公子之类的拼命了。 这时,程梦回道:“既然巽公子来了,在下就不必打扰了,告辞!”说罢,一个飞身,纵身飞起,欲腾空而去。 哪知,其人才刚刚飞起两丈高时,从巽缓缓转身,对着那程梦回一拉。仿佛一股无形之力,霍地将程梦回拉了回来。 “我让你走了么?”从巽缓缓转身,淡淡凝着程梦回。 程梦回骤然间冷汗滴落,这一瞬间,他便知道自己与这传说的巽公子差距之大,不可以道里计。 程梦回瞬间便做了决定,垂首道:“在下冒犯巽公子虎威,乃是因敌我双方阵营之故,尚祈巽公子宽恕!” 从巽走到程梦回身前,淡淡道:“你都说了是敌我,我若放了你走,岂非放虎归山?” 程梦回霍然半跪地上,垂首道:“在下愿从此为公子马首是瞻!” 从巽淡淡一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可是本公子未必敢信你……” 便在这时,那地上的程梦回陡然双掌齐出,自下而上,轰向从巽小腹,狞笑道:“去死吧!” 轰! 爆响震天,地面上尘土飞扬。 掌力消弭,烟尘散去。 从巽兀自静静站立,仿佛根本未曾受了那一掌,看着程梦回,仿佛甚是有趣的模样。 这一下,程梦回当真是从心里害怕了,身子颤抖个不停,“我……我……”堂堂一仙剑门的堂主,人仙品的高,到了此时,竟然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从巽淡淡一哂,单一起,拍下。 “啪!” 一声脆响,程梦回脑浆迸裂,栽倒地上。 从巽自怀内掏出一片白巾,轻轻擦了擦,然后弃之地上。他杀程梦回,乃是真气轰下,并无鲜血迸溅到他上,但他依旧这般做了。 “区区一个人仙境界,也敢叫嚣,当真是死不足惜。”从巽淡淡一哂,然后转头,朝着潘、棠二人躲藏的地方,微微一笑,道:“出来吧,地面潮湿阴凉,趴久了亦是害处多多。” 二人站起,棠晓月浑身发抖,潘不解反倒浑若无事,一副镇定至极的样子,便是连楚含烟都大为意外。却不知,潘不解此时心不住地暗自祷告:“这是幻境,这是幻境……” “你们两个是谁?”从巽淡淡问道,脸上的笑容优雅而从容,仿佛天下最注重礼仪的谦谦君子。 “我……我们……”棠晓月牙齿交击,难以成句。 霓雨晴道:“这二人乃是我霓裳派的弟子,求巽公子绕过他们。” 从巽转头,满脸笑容地看着霓雨晴,道:“你在求我?” 霓雨晴点点头,泪水流了下来。 “哎,你看你,怎么这就哭了……”从巽一边叹息,一边走到霓雨晴身前,又从怀掏出一片白巾,擦拭着霓雨晴脸上的泪水,“你跟着我,乃是天下间最大幸事,即便将来我把你炼成了丹药,那也是天下间最好的丹药,你不该感到开心么?” “我……我……”霓雨晴心升起绝望,这一刻,她是如此的无助。 从巽叹道:“不哭,不哭。那炼丹很快的,也不痛。嗯,这两人嘛,我自然会将他们赐给门的弟子当做下人。” “拿开你的狗爪子!” 一个声音响起。 从巽缓缓转身,脸上笑容不减,看着潘不解,道:“你是在说我么?” 棠晓月大骇,忙道:“不是,不是,巽大人,黑柴脑子迷糊,他经常胡言乱语,并非本心。” 从巽指一弹,真气飚出,正棠晓月小腹。一股血箭陡然射出,而棠晓月受此重击,竟是滚了一丈有余。 “晓月!”霓雨晴惊骇至极,想要扑过去救她,却动弹不得。 从巽斜着脑袋,凝着棠晓月,轻轻道:“我没有叫你说话,你就不要说话。似你这等资质,虽然也是处女,却远远不够做我丹药的材料。” 反-人-类! 这畜生是彻头彻尾的反-人-类! 这一刻,潘不解心升起无端怒火,这怒火,无关乎功力的高低,无关乎正邪,只在于眼前这人对生命的漠视。 “你只会欺负女子么?”潘不解双紧握,冷冷看着眼前这人。从小到大,潘不解所学的哲学,一直都是好死不如赖活着。但在今天,他忽然发现,那种哲学,他纵然再学一万年,他依旧学不会。 他知道眼前的情形,他也知道惹怒眼前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会有多么可怕的后果。 但是,他忍不住! 那种情形,就好比看到身边的战友在弹雨倒下时,自己不但了无恐惧,反而更平添了无数勇气。 这是数千年来华儿男的热血传承, 潘不解,改变不了! 从巽歪着脑袋,凝着潘不解,仿佛看着一件有趣的物事。 “你知道么?”从巽淡淡道:“在我眼,你甚至不如一只蝼蚁。因为,蝼蚁尚且偷生,而你,只会寻死而已。被美色所迷,或许便是天下间男人最大的通病吧!” 一旦豁出去后,潘不解再没有了惧怕的心思。听了从巽之言,他只是淡淡一哂,转身走到棠晓月身前,连点她伤口几处穴道,再扯下身上一块布角,将她伤口裹住。然后将她扶起,靠坐在一颗树干上。 待一切完毕,潘不解才转过身,走向从巽。 在这瞬间,场之人,尽皆呆滞一般,静静看着他动作。无论是棠晓月还是霓雨晴,或是楚含烟,皆生出一股奇怪的感觉。 这一瞬间,那黑瘦的身形,仿佛如此高大。 “在你眼,我或许是蝼蚁。但是,我这只蝼蚁乃是靠着自己的双谋生,不是靠着巧取豪夺,不是靠着杀戮,不是靠着横征暴敛。或许,我好色,或许,我下流,可是……”说到此处,潘不解陡然提高声量,道:“我从不漠视生命!因为,我一直以为,人之所以为万物之灵,是因为人知礼仪,懂廉耻。当你将一个娇娇少女当做一味炼丹材料时,你可曾想过,你也是妈生的?当你挥杀人时,你可曾想过,你有朝一日,也会像野狗一般死在阴沟里?畜生,去死!”潘不解双掌骤然轰出,内紫气森然! 轰! 地动山摇,烟尘弥漫。 从巽身形未动,却整个身子往后滑动了数尺之远。那脚下,甚至犁出了一道浅浅的沟。 众人呆住! 一个只会劈柴的小子,一个才从未真正修习过法术的小子,竟然会比已经臻至人仙品的程梦回掌力更为惊人?! 从巽脸色铁青,冷冷道:“不错,不错,你成功的激怒了我。我保证,你不会死,我会将你的头打个洞来点灯,并且保证你还活着。” “点尼玛的灯!”潘不解缓缓提气,条红线真气翻滚,人从地上跃至一丈之高,一斧砍了过去。他一旦放开,当真再无畏惧,哪怕他眼前站了地狱魔王,他也一样一往无前。 裂天破地!呼啸而出! 正文 第十九章、坠崖不死定律 () 黑斧一出,金光闪烁,天地间陡然为之一暗。 “什么鬼东西?”从巽微微皱眉。 先前潘不解的那紫色真气,令他大为意外。其攻击力之强,远远超出了他的估计。旁人不知,他自己却明白,他之所以会往后滑行,乃是因为他的护身真气已经被击破的缘故。他若不往后滑行以缓冲那紫色真气的冲击,便会受伤。 寻常真气,多半无形无色,有颜色的真气极少。但,一阵真气拥有了颜色,则必然厉害无比。 神识之下,从巽讶异。在他的神识,眼前这人半点法力也没有。也就是说,此人连真武境都不是!一个连真武境都不是的人,能将自己逼到这等地步?! 从巽从来没有想过,他也不必想,这等情形,在他的脑海里,绝不会发生。 但今日,却发生了。 而眼下,这黑小子又辟出了一斧。这一斧之力,原本在他看来不过是杂耍般的小斧子,待到劈出之时,却变得犹如门板一般,更幻化出了天地之力。 从巽相信,自己若是不能躲开这一斧,便必然会被劈成两半! 一个小蝼蚁的一击,需要躲闪么?或者说,就算要躲闪,还会躲闪不开么? 但是,又有谁能想到,这一击,竟然有锁定之力!今日到底怎么了,怎么一切都脱离了藩篱?!一个蝼蚁的一击,怎么可能拥有锁定之力?一个蝼蚁的一击,怎么敢拥有锁定之力? 气势既起,天幕低垂。 个女子骇然失色! 这一刻,在人眼,她们看到的不是黑柴,而是一个巨大的魔神,举起一把山岳般的斧子,猛地劈下。 人灵魂为之颤抖! 潘不解此时的裂天破地,再非几日前的裂天破地! 当他懂得主动吸纳琉璃盒子的紫气时,其吸纳的数量,远非那自动吸纳的数量可比。尤其当那琉璃盒子融入他体内以后,他虽然境界未变,但身上的真气,已远不能用境界来衡量! 潘不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眼下一击到底如何——但人在愤怒之下,必然是全力一击,不会留下余力的。 轰! 这一击,仿佛江河倒灌! 这一击,仿佛天崩地裂! 从巽匆忙自怀掏出一把绿油油的扇子,霍然展开,扇子骤然变大,仿佛一扇巨大木门,抵挡住了那仿若泰山压顶般的斧刃。 “嗤啦!” 扇子从破开。 从巽再退。 轰, 斧刃正从巽。 “哇!” 从巽一口鲜血喷出,身子被这一斧劈出老远。 拼命过后的潘不解,晕厥过去,却自空骤然落下。霓雨晴见状,一个飞身,当即将他揽入怀。 天空,云销雨霁,晴朗如旧!地上,沟壑深邃;远处,从巽胸前血迹斑斑,再无先前优雅从容的模样。 “我不会让你死,我不会让你死……”从巽缓缓站起,一步步往潘不解走来。 常人说这句话,要么千回百转,要么肝肠寸断。但从巽说这句话时,内只有恨意,只有刻骨的怨毒。他不欲潘不解死,只是因为他要将千百种折磨段尽数施加到潘不解身上。 他不会让他轻易地死! 霓雨晴自然知道从巽话之意,从潘不解劈出破天一斧的刹那,她的反抗之心也自此涌起——我不是炼丹材料,我为什么要死?!这世间,无论他从巽还是我霓雨晴,都是人,我为什么要死在这种畜生里?! 这一刻,霓雨晴但觉黑柴那‘畜生’二字,再是贴切不过! 见从巽一步步过来,霓雨晴心再无所念,当即抱着潘不解冲向山崖。 “你好胆!” 从巽大怒,顾不得满身伤势,飞奔过来。 “嗤啦!” 他只抓住了霓雨晴一片衣角,然后眼睁睁看着二人仿佛风筝一样,从山崖上飘落下去。 从巽转头,看着兀自发怔的楚含烟,道:“你愣住作甚,下去搜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楚含烟诧异地看了从巽一眼,点点头,从山崖上飞了下去。 便在这时,棠晓月亦从另一边冲下了山崖。 从巽大怒,却又无可奈何。人仙之境的人便能飞翔于天上,但他受伤极重,此刻甚至连一个游仙之境的人都颇有不如。若他强行跳下山崖,很大可能会摔成一堆碎肉。 他不敢冒这个险。 亦不会冒这个险。 ………… 潘不解醒来,但见四周黑幽幽,仿佛地牢一般,立即骇得跳起。待跳起两尺,又忽地落了回来,却顿觉馨香满鼻,触温软。转头看时,才发现霓雨晴满脸通红,怔怔看着他。 “你醒了?” “醒了。我记得我好想在和那个狗屁公子交呀,我们这是……已经死了?”潘不解一脸懵懂之象,但脸庞不露痕迹地在霓雨晴丰满的大腿上摩挲。 但愿长醉不愿醒!说的就是这种情形么?这大腿柔软细腻,当真是一个十六岁少女的大腿么? 严格来说,潘不解拥有一个二十岁的灵魂。但在这里,他承继了黑柴的身体。而黑柴,也不过就十八岁而已!这般年纪,固然已经到了成亲的年龄,却也只是懵懵懂懂而已。霓雨晴并不知道这家伙此刻的龌龊心思,不然说不定从巽没将他拍死,她反而要一掌将潘不解拍死了。 “我们没有死,你那一斧,重伤了从巽。我带着你从崖上跳了下来,但从巽乃是地仙高,他要寻到我们很容易!” “地仙高,那是什么?” “地仙乃是修行的一个境界!人一旦到了人仙境界,便可以像鸟一般在天空飞行!地仙更在人仙之上。” “啊,那岂不是成了鸟人?鸟人啊鸟人,难怪那从巽如此之逊!” 霓雨晴并不知道那‘鸟人’二字乃是骂人的话,继续道:“那人仙之境只是以法力让自己盘桓于天空而已,也不是真正能像飞鸟一般。甚至,若是在人仙初品时,人只能在空滞留较短时候。” “原来是这样!你达到人仙境界了么?” “没有。” “你要是能飞起来,那舞蹈定然好看至极。” “没了《剑器》和《霓裳》,便是再好看,也只是舞蹈而已。” 哼,这小妞,老子给你《剑器》和《霓裳》你不要!罢了,待回去之时,我再将此物献宝一般拿出来,不怕你不拜倒在哥哥的我的石榴裙下……呸,呸,我什么时候穿石榴裙了! “你的伤还好么?” 潘不解忙道:“不好,非常不好,那一斧,我越级施法,內腑伤得极重。”开玩笑,媳妇儿的怀抱是天下最美的去处,我怎能舍得离开? 霓雨晴脸色绯红,一把将潘不解推开,恼怒道:“你在骗我!” 潘不解讪然,道:“媳妇,就算要过河拆桥,也不必这么快吧?” 霓雨晴道:“我不是你媳妇!” 潘不解笑道:“反正你早晚都要变成我的媳妇,早叫一些和晚叫一些并无分别。” “你要和那从巽变成一类人么?” “当然不会。好吧,我现下叫你晴儿总可以了罢,我比你大一些,这个叫法实在是妥帖又恰当。” “不行。”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那般拼死拼活,换来了什么?” 霓雨晴闻言叹口气,道:“原来,你救我,也是觊觎我的美丽。救人,定然要求回报么?” “至少我不是。”潘不解笑道,老子救你是因为你命注定就是我媳妇,我哪里需要回报什么?“好吧,我也不叫你晴儿,叫你做晴晴总可以吧?”不待霓雨晴出声反对,他立即又道:“哎,咱们这般掉下来,也不知上头情况怎么样了?” 霓雨晴一听,便想到了棠晓月,道:“是啊,那从巽如此厉害,定然不会饶了晓月,我该怎么办?” 潘不解道:“咱们现下什么也做不了,好好伤才是正经。”说罢,他伸去拉霓雨晴,道:“咱们出去看看……”话音未落,便听到霓雨晴传来一声闷哼。 “怎么了?”潘不解借着微弱的亮光,才发现霓雨晴右边霞帔裙子竟是血迹嫣然。 “我抱着你落下来的时候,右腿受了些伤,需要将养些时候。又担心那从巽从山上追来,才躲避到这个山洞内。” “让我看看!” “不要。”霓雨晴羞涩道,那所伤之处,乃是大腿部内侧。古语云男女授受不亲,一个未婚女子焉能让男子看了自己的大腿去? 潘不解却一脸正色,道:“病者不可讳疾忌医!此刻,在我眼,你就是一个病人。我是医生,在医生眼,只有病人,没有男女。”并非潘不解要占霓雨晴便宜,而是他真正担心其伤势。这么一个绝世大美人,若是成了一个跛子,可就大大不妙了。 奈何霓雨晴死活不给潘不解看,潘不解亦无可奈何。正争执间,便听外面传来一声咳嗽。这一声咳嗽,当真犹如凭空惊雷,震得二人惊恐万状,面面相觑。 “哎,就算要男欢女爱,也要分个时候。你们眼下这情形,可是真当公子已经不计较了么?” 楚含烟! 二人相顾一眼,身子发软,嘴唇哆嗦。 正文 第二十章、最想展翅飞翔的笼中鸟 () 洞口的草被拨开,露出一张似笑非笑的俏脸。 “洞天福地,二位该不会是在里面成就好事吧?”楚含烟话语尽是笑意。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潘不解一咬牙,从里面走了出来。 “嗨,早上好啊,美女!” 来到洞口,潘不解猛地一个虎扑,以期将楚含烟捉住。哪知楚含烟仿佛对潘不解性情熟稔至极,当即身子一让,然后一掌拍在他腰间。 “啪!” 潘不解像只泥鳅般跌落地上。山上那一击,已经耗去了他所有真气。 “嘶!” 潘不解疼得仿佛弓起的虾米一般。 “咯咯咯!”楚含烟笑个不停,矮下身子,蹲在潘不解身前,道:“黑柴大英雄,你很厉害嘛!” 潘不解索性躺在地上,笑嘻嘻看着两尺之外的俏脸,笑道:“哥哥还有更厉害的一面,你要不要试试?” “好啊好啊!”楚含烟拍欢笑。 潘不解叹道:“此处不行。” “为何?” “哥哥另一厉害之处,须得在夜深人静时,雕花大床上。这幕天席地的,哥哥不习惯!”潘不解满脸扭捏,满脸晕红,一副害羞至极的模样。 楚含烟原本迷糊,少时猛地醒悟,脸色绯红,双眼仿佛要滴下水来,然后一掌打在潘不解脸上,“死色胚!” 潘不解坐起,摸着渐渐肿起的脸颊,一本正经道:“闺房之乐,有甚于画眉!这怎么就变成了色了?” “死到临头,还在嘴贱!” 潘不解斜着脑袋,叹道:“你看,我都这番可怜样子了,你舍得杀我么?” 楚含烟笑道:“不在于我舍得舍不得,而在于我家公子要你的性命。” “你要杀就杀我罢!让黑柴走。” 潘、楚二人闻言转头,但见霓雨晴已经拖着受伤的腿,行到了洞口。 楚含烟嘻嘻一笑,“你这颗木头脑袋所拥有的智慧太差,若非长得漂亮一些,早就死了不知千百回了。” 霓雨晴淡淡道:“人终归一死,无非早晚而已!” “啧啧啧,好生大义凛然啊,既如此,咱家公子将你炼丹,你也应该欣然以往,对么?” 霓雨晴一滞。 潘不解打岔道:“老话说得好,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何况是漂亮女人!”然后对霓雨晴眨眨眼,又对楚含烟道:“说罢,丫头,你要如何才能放过咱们?” “呸,你是女人么?我说放过你了么?公子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若不将你二人拧了上去,我便死无葬身之地了。” 潘不解道:“哎,你就别说那个畜生了……嗯,他为何不下来?” 楚含烟道:“此地乌烟瘴气,公子乃是爱洁之人,焉能临此秽恶之地?” 潘、霓二人皆不知道真实情形乃是那从巽受伤极重,以至于不得不遣楚含烟下来。潘不解哂道:“死兔子,好好男人不做,偏要扮女人模样!” 楚含烟讶异道:“什么?” 潘不解道:“没什么,我是想问美女,你这般努力为了那畜生,可曾想过有朝一日,你的下场么?” 楚含烟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还能如何呢?本姑娘除了被炼成丹丸外,好像也不会有第二个下场!” 潘不解精神一震,凑到楚含烟那嫩玉似的脸边,只差流出口水,道:“既然这样,咱们不如都反了吧?” 楚含烟吹一口气,眼眸一转,直是将潘不解魂都勾去了一半,腻声道:“怎么反?” 潘不解大大吞了一口口水,随即忽地神清志明,怒道:“老子说过,叫你不要对我用那劳什子狐媚之术。” 楚含烟大怒,挥就是一掌打向潘不解脸庞,潘不解早有准备,一掌格开,却挡得腕几乎断裂,“不许打老子的脸,你若再敢打老子的脸,将来老子就将你屁股打肿!” 楚含烟脸色绯红,道:“你敢?” “啪!” 潘不解原本隔楚含烟极近,当即一掌拍在她翘臀上,“你说老子敢不敢?” 这一巴掌,令当场的个人尽皆愣住。 好大,好软! 潘不解却洋洋得意,心却不住赞叹:这大屁股,能生娃! “去死!” 楚含烟暴跳而起,一掌往潘不解脸上打去。 这一击,真气十足,和先前全然不同。 好在潘不解早有准备,当即抱头一滚,一边滚,一边叫:“反正你将来也要成为我媳妇,咱们不过是早一点行周公之礼而已!” “你还敢说!”楚含烟当真气急,真气到处,打得泥土翻飞。 霓雨晴见状,顾不得身上有伤,急急上前封挡。 “啪!” 潘不解躲闪不及,后背到底了一掌,滚出老远。 “我死了!哇……”潘不解趴在地上,当即一口鲜血喷出。 楚含烟愣住,顿时住不攻。霓雨晴见潘不解受伤,忙奔了过去,御气为他疗伤。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潘不解口齿不清,神智仿佛都有些迷糊,但真实情形却是清醒得很,心更是大恨:你娘的,谁说可以嚼舌自尽的?老子这咬了一口,吐点血,就疼得几乎晕过去,知道把舌头咬破后吐血有多疼么?网络小说害死人,果然不假! 霓、楚二人不知道潘不解使出了如此卑劣段,只道他內腑当真受伤,一个忙着渡气疗伤,一个怒气消了大半。 楚含烟把头低到潘不解面庞前,一双明眸凝着他,道:“黑柴,你当真有法子令我脱离那人的桎梏么?” 姥姥的,好疼,好疼。 潘不解虽腰间挨了一掌,却并不如何疼痛,但那舌头上的疼痛几乎令他晕厥过去。娘的,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 “法子没有,不过,你从未想过逃离他的掌控么?”潘不解怒道。 楚含烟一滞,怒气又升起,良久,却叹道:“那人画了个以无形的笼子,我便如那笼的鸟儿,即便想逃离,又能逃了多远?” “那就打破那笼子!我们是人,不是鸟。” 楚含烟凝着潘不解,道:“你说话总是那般有道理,你知道么?当你在崖顶和那人对话之时,我可有多么震撼!” 潘不解洋洋得意,“你以后跟着我,就会发现你家夫婿有多么的博学多才,你也会明白越来越多的人生至理。” 楚含烟哼道:“但是你有一个道理眼下却不明白?” “嗯?说来听听……” “那崖顶上尚有一个人在等着我的回话,以他的功力,最多一日功夫便能将伤势好个五六成,到时他若下来,到时咱们一个也跑不了。” 潘不解讶异道:“你是说那兔子是因为受了伤才不能下来?” 楚含烟脸色一红,却点了点头。 霓雨晴闻言,眼尽是不可置信之色。不过,她曾亲眼目睹了潘不解那一斧的威力,从巽不愧为地仙境界,只是受伤,这已经非常了不得了。 她从未想到,这个往日里看起来沉默寡言的劈柴之人竟隐匿如此之深,竟有如此惊天动地功力!霓雨晴甚至有一丝后悔,若是早些发现此人,然后全力栽培此人,说不定霓裳派又是另一番情形! 潘不解心情大好,笑道:“老子竟然能将自命不凡的兔子击伤……哥哥我果然了不起。嗯,稷天老头,你还算勉强对得起我。” 他却不知,他之所以能劈出那一斧,除了原本那‘裂天破地’确实厉害之外,更重要的乃是那琉璃盒子的紫色灵气幻化成了他的真气。没有磅礴的真气,即便他已经学会了此招,却已经使不出这等威力来。 尤其是,没有那紫色真气,便没有了锁定之力。以从巽的功力,没有锁定之力,不管你那一斧有多厉害,他只消轻轻一闪,便从容避开。 “你那一斧子,还能劈出来么?你那是什么功法?” “这是哥哥从娘胎带来祖传功法,你想学也学不了。”潘不解一边随口应付,一边思索逃遁之法。 “不说便不说!” 良久,楚含烟又道:“你可寻思除了什么法子逃脱?” 潘不解叹息一声,骂道:“娘的,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阴谋诡计都是说笑!老实说,像棠晓月先前的那种谋划,眼下看来,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那兔子一到,即便厉害如仙剑门的堂主也挂了。我又能怎样?” 霓雨晴听到棠晓月字,身子不由一震,但眼下自身难保,只咬了咬嘴唇,便不再说话。 楚含烟冷冷道:“你若果真没有逃遁之法,我只好将你们捉了上去交差。我还有大好年华要度,没必要和你们绑在一起受死!” 潘不解哼道:“你若果真这般想法,也就不会在霓裳派的时候就和老子暧昧了!以你的性格,总不会坐以待毙,说罢,你有什么好的办法?不是老子吹,以我眼下的进境,五年之后,那兔子给老子舔鞋底的资格都没有!” 楚含烟翻个白眼,“我什么时候和你暧昧了……不过,你若当真能五年就可以摆脱那人滋扰,我倒是有个法子!” 潘不解闻言眼睛一亮,便是霓雨晴都带着期盼的眼神望向楚含烟。 楚含烟道:“霓霞山以西千五百里,有一山名曰落霞山,内有一个天地幻阵……” 霓雨晴失声叫道:“十大绝阵的天地幻阵?” 楚含烟看看霓雨晴,道:“看来霓掌门应是听说过的。这阵法,聚天地之威,融五行之力,寻常人等堕入其,唯有一死。但是,我却在缘巧合之下,得以入内,虽然只是在阵法的外层内,可已足以保证我等性命。” “做个乌龟壳,藏起来。然后,等老子功力天下无敌,再出来寻他们的晦气?” “就你这整日价色迷迷的模样,也能天下无敌?” “嘿嘿,孤陋寡闻,有**才有动力,我的色就是我的动力!我若当真无欲无求,早就当和尚去了。” “有**才有动力?” “然也。想那兔子,若非想着功力更高,若非想着凌驾于众人之上,干么要做这等天怒人怨之事,他吃多了?” “说得也是。不过,待你功力有成,会不会也变成这等人?” 潘不解哈哈一笑,“瞧您说的,我是那种人么?我会是那种人么?我怎么可能变成那种人?你这眼光之差,哥哥也就不说什么了!好啦,好啦,咱们先往外跑吧。你这法子不错,不过我总还得把家里那对小萝莉也一并带走吧。哎,没有一本像样的功法,实在糟糕至极!” 楚含烟讶异道:“你没有功法么?” 潘不解哂道:“哥哥我要是有厉害的功法,还会被那兔子击败么?简直是笑话!” 楚含烟转头看向霓雨晴,道:“霓裳派不是有很多功法么?” 霓雨晴道:“霓裳派的功法,皆是女子修炼之术,并无适合黑柴的法术。” 楚含烟道:“好,咱们先走。后面我会为你寻来可供修炼的法术。” 潘不解嘻嘻一笑,身子矮了下来,对霓雨晴道:“来,宝贝,我背你!” 正文 第二十一章、宝贝啊宝贝 () 霓雨晴大腿受伤,自然不能采用背的方法,潘不解顺理成章就将她横着抱在怀。霓雨晴脸色微红,却也未曾拒绝。 怪石嶙峋,密林苍翠。人武功不弱,一路顺着山谷往下,倒也不难。 楚含烟行走前方,潘不解抱着霓雨晴走在后面。 这等耳鬓厮磨的美妙情形,令潘不解魂不守舍,鼻清香如兰,怀温软如玉,前方还有一个翩跹如蝴蝶般的丰满女子跳跃。 如此日子,若非在逃亡路上,潘不解只怕就要盼着这条路走不到尽头了。 行得一阵,潘不解忽然一顿,住步不走。楚含烟原本警觉,立时发现了潘不解的状况,骇然回望着他,脸色有些发白,道:“怎么了?” 潘不解道:“此处有古怪!” 见不是从巽追来,楚含烟大大松了一口气,怒道:“有什么古怪须得你如此大惊小怪的?” 潘不解不答,只斜着脑袋,盯着绝壁半山腰上的一颗古松。那古松,离地约是数十丈,孤零零地生长在崖壁上。 霓雨晴双箍在他脖子上,这个姿势可谓暧昧至极,换做二十一世纪,这也就是那种情侣间的姿势,“那松树有什么古怪么?” 潘不解点点头,对楚含烟道:“你能飞身上去么?” 楚含烟轻蔑一笑,“你好像忘记了我乃人仙之境。”说罢,人已飞起,但她才堪堪接近那古松一丈范围时,天上凭空射出一道闪电,正头顶。 楚含烟顿时如断线风筝般落下。 潘不解大骇,急急将霓雨晴一放,跳了过去将她接住。 香体入怀,潘不解却半分享受的心思也无,急急掐她人。半晌,楚含烟幽幽醒转,道:“那里有阵法守护,想必是某个大能升仙后的遗迹!” 大能的遗迹?老子这狗鼻子功法当真了得! 潘不解轻轻捋了捋她散乱的头发,道:“没有金刚钻,就不要揽瓷器活。你知不知道你这一摔,我得有多心疼?你先和咱家小媳妇待在一起,我自己上去看。”说罢,便将楚含烟抱给霓雨晴,临放时,忍不住在那温软的肉(臀)上狠狠捏了一把。 “死相!” 楚含烟脸色红得都要滴下水来,若非浑身酸软无力,当即就要给这色胚来上一个大飞脚!但潘不解那些或温柔或轻浮的动作,却令她心生起一股温馨之感,极为受用。 以潘不解眼下的功力,虽然不能凌空飞翔,但要攀岩走壁却是容易至极。虽然那绝壁滑不留,但他只花了片刻功夫便到了古松处。 霓、楚二人静静看着潘不解动作,待看到他毫无异状地从古松处钻进崖壁时,不由面面相觑。 “霓丫头,你家黑柴到底是什么怪物?” 霓雨晴脸色一红,薄怒道:“什么我家黑柴?” 楚含烟叹道:“都这时候了,你我还不能坦诚以待么?” 霓雨晴闻言默然道:“其实,我对黑柴真的不了解。派大小事情,皆是晓月在操持,便是这黑柴,也是她从山下寻来的。他为人寡言少语,和张娘接触最多。若非应杀之事,我都不知道我山上还有这么一人。” “哈,难怪你这霓裳派堕落如斯!你这掌门做得稀里糊涂,下面一干人也稀里糊涂。不过,老实说,霓裳派虽然人少,却个个忠肝义胆,着实不错。” 霓雨晴黯然道:“以前我错怪晓月和天香姐姐了,她们为了霓裳派,为了我,实在是付出良多。” 楚含烟笑道:“我原也以为那棠晓月乃是心怀叵测之辈!” 霓雨晴道:“我知道得太晚了。” 楚含烟摇头道:“也未必晚……我下来时,碰到了棠晓月。不过我怕她在此误事,便将她支走了。眼下,她恐怕以为你已经回到了霓裳派也说不定。” 霓雨晴咬咬嘴唇,道:“我负她们太多。这次事后,我便将这霓裳派交给黑柴,让他来带领一众弟子壮大。” “哎哟,现在都把他当成一家人啦?送这么大礼物!” 霓雨晴脸红过耳,摇头道:“不是。” 楚含烟看着那半山腰的古松,笑道:“不过呢,不管你承认与否,在我看来,若要霓裳派壮大,黑柴或许才是最佳掌门。但此子跳脱溜滑,你要将他攥在可并不容易。好在此人好色至极,而你又恰好美丽无匹,你若是足够聪明的话,当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美色。” 霓雨晴摇摇头,道:“我与黑柴接触不久,但在我看来,他固然好色,但他有自己的原则!僭越之事,他未必肯做。” 楚含烟讶异至极,心道你看人倒是颇有眼光。在她眼,潘不解亦是这般! “出任一派掌门,并非僭越之事。” 霓雨晴道:“你错了,在他看来,若是会导致他名声大涨之事,就是僭越。这种亏,他是不肯干的。他曾经说过,人怕出名猪怕壮,细思之下,此话甚是有理。” 楚含烟嘻嘻一笑,道:“你若肯以‘以身相许’来做交换,他怕是逃不出你掌的。” 霓雨晴白她一眼,却终究没有反驳。 便在这时,那古松上忽地伸出一个脑袋,“你们两个,哪个上来和哥哥一起双修,或者,咱们一起来修?” “呸!” 两女闻言,齐齐啐了一口。 “你们别不信,老子寻到了一个仙窟,内宝贝无数!”潘不解大笑,声音有着说不出的得意,“发财了,发财了,老子就说嘛,坠崖定律一般都是两条,一是不死,二是得宝……” 有楚含烟这等人仙之境的高在,霓、楚二人很快到了古松处。 “喂,小柴柴,快出来接我们。你是怎生通过破了那阵法的?” 潘不解还在洞狂笑,那种笑声,随便一听便知道是那种小人得志的声音,“出来了,出来了……” 笑声,潘不解出来,牵着二人,很轻松地便入了洞口。楚含烟奇怪地看了看天空,心道:“那雷电阵法呢?” 洞口尺多高,须得低着头进去。山洞的四周上下皆是黑亮晶莹的黑石铺就,显得神秘而奢华。 甫一入洞,一股劈天盖地的气势迎面扑来。霓、楚二人但觉呼吸困难,若非有潘不解及时拉住,二人相信,若只凭自己,便是那无边的气势,就能把二人吹下山崖。 往前行进十来步,洞口豁然打开,内乃是一间巨大的石屋,正,一把巨大绿弓放在一张石桌上。石桌旁,更有一堆堆晶莹玉润的白色灵石。屋子左侧,摆放了一堆金子,潘不解正守在那金子之前,双眼放光。 楚含烟见了那白色灵石,尖叫一声,立时冲了过去。谁知人才到途,潘不解立时一个闪身挡在她前方,眼睛木然往上一翻,道:“我的!” “死黑柴,这么多极品灵石,你用得完么?随随便便分我一些就好了!极品灵石啊,我的老天爷!” 原来这玩意叫灵石!实话说,要不是老子没有包裹可以将这些东西藏起来,你们连毛都看不到一根。话说,这灵石比金子还贵么?不论如何,反正不能随便给人! “就算不能用完,那也是我的。” 楚含烟大怒,“你这般吝啬,怎么能取到媳妇?” 潘不解嘿嘿笑道:“你错了。在咱们老家,越是吝啬的守财奴,越能娶到漂亮的妻子。不过呢,潘哥不是那种人,反正你将来也是潘哥的人,这灵石你自然有份……”说着,从那一大堆灵石,挑了两颗最小的分别放到楚含烟和霓雨晴,道:“看你们这弱身板,一时半刻也用不了许多,先将就将就!” 楚、霓二人面面相觑,接着又见潘不解趴到那灵石前,开始数数:“一、二、、四……好了,总共,一千二百五十一块。来,小烟烟,潘哥再奖励你一块,这些东西你帮我拿着可好?”潘不解一边说,一边解下身上衣服,将灵石裹成两堆。 楚含烟这才明白这家伙数数的缘由,原来竟是想叫自己帮他拿灵石,却又怕自己贪墨,索性将灵石数个清楚。 “黑柴!”楚含烟大怒,一脚踹了过去。 潘不解早有准备,当即侧身一让,一把将楚含烟大腿抱住,大叫道:“不要踢我!”若是常人,自然以为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动作,但楚含烟却明白至极,这色胆包天的家伙,在抱住自己大腿的同时,竟然在小心翼翼地摩挲。 楚含烟冷哼一声,内力御出,轻轻一弹,潘不解便如一块泥巴一般被甩到洞壁上。 轰,尘土飞扬。 潘不解仿佛被嵌入了洞壁,然后又如泥巴一般,缓缓滑落地下。 霓雨晴骇了一跳,顾不得腿上之伤,急急奔过去,欲将他扶起。 “死不了,你着急什么!”楚含烟对自己力道清楚,当下也不管二人,发疯一般冲向那极品灵石,眼睛发着绿光,身子都在颤抖,“极品灵石,极品灵石,老天爷,想不到我楚含烟今生今世居然能够见到极品灵石。” 极品灵石,乃是修行之路上最最诱人的物事。在楚含烟的过往,偶尔能够见到一两块品灵石,都被从巽当做宝贝般珍藏。而她自己,从修炼以来,可以说全靠自己打坐吸纳天地灵气,连使用一块下品灵石都是奢望。 想不到,今日在这颇不起眼的的石洞内,竟然会有一千多块极品灵石。每一块极品灵石,相当于一百块上品灵石,而一块上品灵石,相当于一百块品灵石,一块品灵石,等于一百块下品灵石。 这简单的算法,连最最基础的修行者都知道。 这小小的一堆极品灵石,若是以下品灵石计算,将数以亿计。尤为重要的是,一旦进入天仙境界之后,上品灵石以下,将再无功效。 这堆灵石,虽然她眼下排不上用场,却不代表她不惊喜。 正文 第二十二章、黄金不值钱的世界 () “你放心,我一定会将你的灵石保管好!”楚含烟眉花眼笑,看着兀自软泥巴一样的潘不解。 潘不解强喘一口气,自地上爬起,怒道:“我只是要你拿着就好,等下出了山谷,我自然晓得拿。算了,算了,老子对你的人品实在不放心,我自己拿。对了,这堆灵石,比那堆金子如何?” “哼,小气鬼!”楚含烟口轻哂,却从香囊掏出一个绳子,将两包极品灵石栓在自己腰间,对潘不解笑道:“拿金子来比极品灵石?天底下恐怕只有你这等蠢货才做得出来。这些灵石,随便一颗,便能抵得你那堆金子几十倍了,哈哈哈……你既然要娶我作媳妇,我便当这些小石头就是嫁妆了。嘻嘻,便宜你了,区区两包石头就能娶得一个大美女回来。” 蠢货,蠢货!这天底下还有比老子更蠢的人么? 潘不解脸上的肌肉不住地抽搐,那是一种痛到极致的表现,哑声道:“我说,你这狐狸精,呃,你这丫头,该不是要将老子的宝贝全吞了吧?” 楚含烟不答,转而望向桌上的碧弓,喃喃道:“这把弓看着如此精致,料来……” 话未说完,潘不解已然嗷的一声扑了过去,将碧弓揽入怀,满脸戒备地盯着楚含烟,“这是我的!” 楚含烟见了他这模样,知道这碧弓已经抢不过来了,好在她已经有了两包极品灵石,算得收获不小,当下撇嘴道:“看你这小家子气的模样!没有宽广的胸襟,将来更如何能够成就绝世功力。罢了,那把绿弓给你就是。” 潘不解冷哼一声,眼睛盯着楚含烟腰间的两个袋子,眼珠乱转。 总得想个法子夺回来才成!要不然老子今后一段时间别想睡觉了,一定会心痛而死! 便在这时,那碧弓忽然变小,到了最后,只有一个巴掌大小。潘不解讶然,“这玩意,是拿来射蛤蟆还是射蚂蚁?楚妖精,你刚才说这里乃是大能遗迹来着。” 楚含烟尚未回答,便见空忽地显出一道绿色字体来。然后,那些字体一列一列从右至左竖着显示过去,仿佛电影的的画面一般。 楚含烟跟着读了起来。 “吾乃大荒宗地十八代宗主隆与,因受门奸人陷害而逃遁至此。因心不忘复仇之念,故而修炼时走火入魔,如此陨殁,当真死不瞑目。今有上古神器‘羿神弓’一把,灵石若干,后世之人,若得吾之馈赠,当剿灭大荒宗,替吾报仇!” 潘不解听了个似懂非懂,指着自己鼻子,问道:“他该不会要老子给他报仇吧?” 楚含烟却好像傻了一般,愣愣看着空那绿色的字迹消失。潘不解转头,见霓雨晴也是这般。 “你们这是怎么了?” 楚含烟闻言,忽地转头,死死盯着潘不解那把仿佛弹弓玩具一般的碧弓。忽地,楚含烟脸色猛然变成灿烂笑容,缓缓走向潘不解,一边走一边道:“黑柴,你把那小东西给我看看可好?” “不要!”霓雨晴急急出声阻止,仿佛生怕那碧弓落入楚含烟。 到了此时,潘不解若还不明白之物乃是绝世宝贝,也就枉为二十一级的人才了。潘不解当即一跳,缩到一旁,对楚含烟道:“妖精,不许过来。” 楚含烟满脸晕红,不自觉地运起了天媚心法,腻声道:“黑柴,你若将那碧弓给我,人家马上就当你的媳妇,好不好?” 潘不解望了望楚含烟那凹凸玲珑的身体,吞了吞口水,道:“不好。咦,妖精,你又运功了。” 楚含烟见潘不解双眼湛澈,顿时清醒过来,不由暗骂这哪里来的妖孽,居然恰好克制我的心法。 潘不解不理他,转身望向霓雨晴,正要问她关于‘羿神弓’之事,却见她满脸通红,眼波流转,一副动情至极的模样,下腹顿时有一股热气升起。 我这媳妇好生漂亮! 原来,霓雨晴所站之处离潘不解不远,楚含烟运起天媚心法之时,她自然受了波及。霓雨晴没有‘盘天’这等上古神物护体,功力又不及楚含烟,一下就陷入情网。 好美! 好美! 潘不解目不转睛,那目光仿佛都要剥去霓雨晴的衣衫。 “喜欢么?你只需将那碧弓给我,我就到洞外为你们护法!”楚含烟笑嘻嘻道。 潘不解狠狠地吞了一口口水,拼尽全身力气才将目光从霓雨晴身上拉回来,“咱自家媳妇,早吃晚吃都是吃,也不急在一时。咦,妖精,你不许再走了。你再过来,老子一把将这绿玩意儿砸烂,大家一拍两散。” 楚含烟顿时不动,她相信潘不解不知道物事的珍贵,否则绝不会说出这种话来。上古神器,按说绝不是轻易可以砸烂的,但到这羿神弓仿佛碧玉做成。 玉石都是极易碎裂之物,她不敢赌。 “你要如何才能将羿神弓给我?” “老子好像无论如何都不会给你!”潘不解将碧弓护在身后,满脸戒备地盯着楚含烟。吃一堑长一智,在灵石上老子吃了没有经验的亏,在这小玩意上又岂能重蹈覆辙? “人家做你的媳妇,好不好?” “不好,刚才老子已经拥灵石做了聘礼了,你总不能嫁了一次给老子后又再嫁一次!要不,你找个双胞胎妹妹来?” “人家没有双胞胎妹妹,最多人家将来给你找一对双胞胎可好?” “一点都不好,老子已经有了如诗如画了。” 楚含烟大怒,喝道:“你到底要怎样才能将那弓给我?” 霓雨晴这时已经缓过神来,虽然依旧满脸通红,却已经不再难以克制,道:“不能给她,这羿神弓乃是九天十大神器第六,即便是大罗金仙也要垂涎。” 潘不解闻言,浑身一哆嗦,顿觉发烫,那碧弓放在哪里都不合适。我滴个神啦,没有空间戒指,没有空间布囊,我该如何是好?这碧弓为什么不跑到我身子里面去? 上古神器,九天十大神器第六啊! 我滴个姥姥,老子发财了,我果然发财了,原来我真的发财了。金子不要没什么,灵石不要也没什么……嗯,不对,那灵石得想办法弄回来,便是这金子也不能丢掉! 楚含烟到底蹭到了潘不解身边,笑道:“小哥哥,你若是将碧弓给我看一看,人家就让你亲一个,何如?”说罢,将嫩如美玉的俏脸往他身前一递,双眸微闭。 肤如白雪,气若幽兰,那长长的睫毛不时颤动,令潘不解气息有些发粗。眼前这女子,不御使天媚心法时,当真有一种令人无法自持的无上诱惑。 “哎,你说你这么贪,如何能成就无上修仙伟业?”潘不解叹息一声,将羿神弓递了出去。这丫头明显比我二人的功力要高,又是从巽派来之人,按说无须对他们如此客气。罢了,今天给她看一看,出去之后,老子再想法夺过来。 楚含烟但觉上有物事触动,睁开眼来,一见是羿神弓,不由大喜。正要将其取过来时,却觉嘴唇上一热,竟被潘不解亲了一口。 “你……”楚含烟呆住! 霓雨晴也呆住! 潘不解却嘿嘿一笑,宛如偷了鸡的黄鼠狼,“你答应了的!” “呸呸呸!好臭!老娘只是说说而已,你这色胚也真敢!”楚含烟大怒,但心神更被羿神弓所吸引,急急拿了神弓,反复打量。 潘不解一副戒备神情,生怕楚含烟拿了就走。 良久,楚含烟才纳闷地望着潘不解,“这东西如何使用?” 潘不解哑然失笑,“你问我如何使用玩意儿?”接着二人齐齐转头望向霓雨晴,霓雨晴摇摇头,道:“我也只知道这神器极为厉害,却也不知如何使用。” 楚含烟又将羿神弓打量许久,却不停地摇头。 正当潘不解以为楚含烟要吞没此物时,她却将羿神弓递了过来,笑道:“夫君既然赠了妾身那两包灵石,妾身就不好再要这羿神弓了。” “呃,我好像没答应给你那些灵石!” 楚含烟顿时泫然欲泣,“夫君娶妾身,竟然连点点聘礼都舍不得么?” 潘不解头大无比,明知这妖精不过是装腔作势,却无法板起面孔,“罢了,此事咱们后面再说。你若从今以后跟着我一起,我的自然也就是你的。” “夫君真好!”楚含烟甜甜一笑,微微施了一礼。 要是让老子再亲一下就更好了! 但此时尚有霓雨晴在,潘不解到底不敢做得过火,又道:“既然那老小子给了老子这么好的东西,不给他报仇好像是说不过去了,对吧?” 楚含烟笑道:“好像是。” 潘不解大一挥,道:“好说,好说!话说那大荒宗是何方门派?” 旁边,霓雨晴忍不住道:“大荒宗不是门派,是‘宗’,乃是品仙宗。其宗门执掌宗有之乃是天下十大高第五,天仙下品的绝世高。” 楚含烟咯咯娇笑。 潘不解茫然不知,道:“话说,那兔子乃是什么境界?” 楚含烟道:“那人才不过地仙初品,而且新晋不久。” “什么?” 潘不解一跳尺高,你这不是要老子命么? 正文 第二十二章、黄金不如石头 () “你放心,我一定会将你的灵石保管好!”楚含烟眉花眼笑,看着兀自软泥巴一样的潘不解。 潘不解强喘一口气,自地上爬起,怒道:“我只是要你拿着就好,等下出了山谷,我自然晓得拿。算了,算了,老子对你的人品实在不放心,我自己拿。对了,这堆灵石,比那堆金子如何?” “哼,小气鬼!”楚含烟口轻哂,却从香囊掏出一个绳子,将两包极品灵石栓在自己腰间,对潘不解笑道:“拿金子来比极品灵石?天底下恐怕只有你这等蠢货才做得出来。这些灵石,随便一颗,便能抵得你那堆金子几十倍了,哈哈哈……你既然要娶我作媳妇,我便当这些小石头就是嫁妆了。嘻嘻,便宜你了,区区两包石头就能娶得一个大美女回来。” 蠢货,蠢货!这天底下还有比老子更蠢的人么? 潘不解脸上的肌肉不住地抽搐,那是一种痛到极致的表现,哑声道:“我说,你这狐狸精,呃,你这丫头,该不是要将老子的宝贝全吞了吧?” 楚含烟不答,转而望向桌上的碧弓,喃喃道:“这把弓看着如此精致,料来……” 话未说完,潘不解已然嗷的一声扑了过去,将碧弓揽入怀,满脸戒备地盯着楚含烟,“这是我的!” 楚含烟见了他这模样,知道这碧弓已经抢不过来了,好在她已经有了两包极品灵石,算得收获不小,当下撇嘴道:“看你这小家子气的模样!没有宽广的胸襟,将来更如何能够成就绝世功力。罢了,那把绿弓给你就是。” 潘不解冷哼一声,眼睛盯着楚含烟腰间的两个袋子,眼珠乱转。 总得想个法子夺回来才成!要不然老子今后一段时间别想睡觉了,一定会心痛而死! 便在这时,那碧弓受了潘不解的热气,竟然忽然变小,到了最后,只有一个巴掌大小。潘不解讶然,“这玩意,是拿来射蛤蟆还是射蚂蚁?楚妖精,你刚才说这里乃是大能遗迹来着。” 楚含烟尚未回答,便见空忽地显出一道绿色字体来。然后,那些字体一列一列从右至左竖着显示过去,仿佛电影的的画面一般。 楚含烟跟着读了起来。 “吾乃大荒宗地十八代宗主隆与,因受门奸人陷害而逃遁至此。因心不忘复仇之念,故而修炼时走火入魔,如此陨殁,当真死不瞑目。今有上古神器‘羿神弓’一把,灵石若干,后世之人,若得吾之馈赠,当剿灭大荒宗,替吾报仇!” 潘不解听了个似懂非懂,指着自己鼻子,问道:“他该不会要老子给他报仇吧?” 楚含烟却好像傻了一般,愣愣看着空那绿色的字迹消失。潘不解转头,见霓雨晴也是这般。 “你们这是怎么了?” 楚含烟闻言,忽地转头,死死盯着潘不解那把仿佛弹弓玩具一般的碧弓。忽地,楚含烟脸色猛然变成灿烂笑容,缓缓走向潘不解,一边走一边道:“黑柴,你把那小东西给我看看可好?” “不要!”霓雨晴急急出声阻止,仿佛生怕那碧弓落入楚含烟。 到了此时,潘不解若还不明白之物乃是绝世宝贝,也就枉为二十一级的人才了。潘不解当即一跳,缩到一旁,对楚含烟道:“妖精,不许过来。” 楚含烟满脸晕红,不自觉地运起了天媚心法,腻声道:“黑柴,你若将那碧弓给我,人家马上就当你的媳妇,好不好?” 潘不解望了望楚含烟那凹凸玲珑的身体,吞了吞口水,道:“不好。咦,妖精,你又运功了。” 楚含烟见潘不解双眼湛澈,顿时清醒过来,不由暗骂这哪里来的妖孽,居然恰好克制我的心法。 潘不解不理他,转身望向霓雨晴,正要问她关于‘羿神弓’之事,却见她满脸通红,眼波流转,一副动情至极的模样,下腹顿时有一股热气升起。 我这媳妇好生漂亮! 原来,霓雨晴所站之处离潘不解不远,楚含烟运起天媚心法之时,她自然受了波及。霓雨晴没有‘盘天’这等上古神物护体,功力又不及楚含烟,一下就陷入情网。 好美! 好美! 潘不解目不转睛,那目光仿佛都要剥去霓雨晴的衣衫。 “喜欢么?你只需将那碧弓给我,我就到洞外为你们护法!”楚含烟笑嘻嘻道。 潘不解狠狠地吞了一口口水,拼尽全身力气才将目光从霓雨晴身上拉回来,“咱自家媳妇,早吃晚吃都是吃,也不急在一时。咦,妖精,你不许再走了。你再过来,老子一把将这绿玩意儿砸烂,大家一拍两散。” 楚含烟顿时不动,她相信潘不解不知道物事的珍贵,否则绝不会说出这种话来。上古神器,按说绝不是轻易可以砸烂的,但到这羿神弓仿佛碧玉做成。 玉石都是极易碎裂之物,她不敢赌。 “你要如何才能将羿神弓给我?” “老子好像无论如何都不会给你!”潘不解将碧弓护在身后,满脸戒备地盯着楚含烟。吃一堑长一智,在灵石上老子吃了没有经验的亏,在这小玩意上又岂能重蹈覆辙? “人家做你的媳妇,好不好?” “不好,刚才老子已经拥灵石做了聘礼了,你总不能嫁了一次给老子后又再嫁一次!要不,你找个双胞胎妹妹来?” “人家没有双胞胎妹妹,最多人家将来给你找一对双胞胎可好?” “一点都不好,老子已经有了如诗如画了。” 楚含烟大怒,喝道:“你到底要怎样才能将那弓给我?” 霓雨晴这时已经缓过神来,虽然依旧满脸通红,却已经不再难以克制,道:“不能给她,这羿神弓乃是九天十大神器第六,即便是大罗金仙也要垂涎。” 潘不解闻言,浑身一哆嗦,顿觉发烫,那碧弓放在哪里都不合适。我滴个神啦,没有空间戒指,没有空间布囊,我该如何是好?这碧弓为什么不跑到我身子里面去? 上古神器,九天十大神器第六啊! 我滴个姥姥,老子发财了,我果然发财了,原来我真的发财了。金子不要没什么,灵石不要也没什么……嗯,不对,那灵石得想办法弄回来,便是这金子也不能丢掉! 楚含烟到底蹭到了潘不解身边,笑道:“小哥哥,你若是将碧弓给我看一看,人家就让你亲一个,何如?”说罢,将嫩如美玉的俏脸往他身前一递,双眸微闭。 肤如白雪,气若幽兰,那长长的睫毛不时颤动,令潘不解气息有些发粗。眼前这女子,不御使天媚心法时,当真有一种令人无法自持的无上诱惑。 “哎,你说你这么贪,如何能成就无上修仙伟业?”潘不解叹息一声,将羿神弓递了出去。这丫头明显比我二人的功力要高,又是从巽派来之人,按说无须对他们如此客气。罢了,今天给她看一看,出去之后,老子再想法夺过来。 楚含烟但觉上有物事触动,睁开眼来,一见是羿神弓,不由大喜。正要将其取过来时,却觉嘴唇上一热,竟被潘不解亲了一口。 “你……”楚含烟呆住! 霓雨晴也呆住! 潘不解却嘿嘿一笑,宛如偷了鸡的黄鼠狼,“你答应了的!” “呸呸呸!好臭!老娘只是说说而已,你这色胚也真敢!”楚含烟大怒,但心神更被羿神弓所吸引,急急拿了神弓,反复打量。 潘不解一副戒备神情,生怕楚含烟拿了就走。 良久,楚含烟才纳闷地望着潘不解,“这东西如何使用?” 潘不解哑然失笑,“你问我如何使用玩意儿?”接着二人齐齐转头望向霓雨晴,霓雨晴摇摇头,道:“我也只知道这神器极为厉害,却也不知如何使用。” 楚含烟又将羿神弓打量许久,却不停地摇头。 正当潘不解以为楚含烟要吞没此物时,她却将羿神弓递了过来,笑道:“夫君既然赠了妾身那两包灵石,妾身就不好再要这羿神弓了。” “呃,我好像没答应给你那些灵石!” 楚含烟顿时泫然欲泣,“夫君娶妾身,竟然连点点聘礼都舍不得么?” 潘不解头大无比,明知这妖精不过是装腔作势,却无法板起面孔,“罢了,此事咱们后面再说。你若从今以后跟着我一起,我的自然也就是你的。” “夫君真好!”楚含烟甜甜一笑,微微施了一礼。 要是让老子再亲一下就更好了! 但此时尚有霓雨晴在,潘不解到底不敢做得过火,又道:“既然那老小子给了老子这么好的东西,不给他报仇好像是说不过去了,对吧?” 楚含烟笑道:“好像是。” 潘不解大一挥,道:“好说,好说!话说那大荒宗是何方门派?” 旁边,霓雨晴忍不住道:“大荒宗不是门派,是‘宗’,乃是品仙宗。其宗门执掌宗有之乃是天下十大高第五,天仙下品的绝世高。” 楚含烟咯咯娇笑。 潘不解茫然不知,道:“话说,那兔子乃是什么境界?” 楚含烟道:“那人才不过地仙初品,而且新晋不久。” “什么?” 潘不解一跳尺高,你这不是要老子命么? 正文 第二十三章、黄昏 斜阳 草树 () 楚含烟终于哈哈大笑。 潘不解发愣半天,小声道:“老子可不可以拿了东西,然后不报仇?” 霓雨晴插嘴道:“在天之灵不可欺!” 潘不解白了霓雨晴一眼,格老子,这还没成亲呢,就开始窝里斗了,“罢了,反正这老小子也没说报仇的时限对么?大不了到时老子将他的东西换回来就是了。” 楚含烟故障笑道:“若论跳脱圆滑,天下间能比肩黑柴大侠者,寥寥无几。” 潘不解不以为意,一副谦逊之状,“过奖,过奖,做人嘛,就要不拘一格。”然后,眼睛又落在了楚含烟腰间的两个灵石包裹上。 这肉入狼口,老子是不要想拿回来了。 不料楚含烟竟然将包裹解了下来,道:“待出了这山谷,我依旧会回天穹门,带着这个,只会白白便宜了那人。”说着,又将身上那两颗极品灵石拿给霓雨晴,道:“这些时日来,让妹妹担惊受怕,甚是歉意。这两颗极品灵石便当做姐姐的赔礼啦。” 潘不解一时有些不适应楚含烟这般大方的转变,尤其听说她要回转天穹门,担忧道:“丫头,你这般空回去,恐怕会惹来那兔子的震怒。” 楚含烟摇摇头,道:“我若不回去,才当真是大祸临头。我们眼下诸事未备,贸然前往落霞山,实非上策。你放心,老娘跟在那人身旁这么多年,也颇有心得,我这般空回去,自然有法子化解。”说到此处,她一副泫然欲泣之状,道:“不过,要是老娘当真化成了丹药,黑柴,你可要记得将我的灵石烧给我……” 又在老子面前装可怜了!以这妖精的性格,若说可以回去,恐怕是想好了对策的,老子切不可被她表象迷惑。 “好吧,好吧,我先将这些宝贝给你攒着,你随时回老子这里来取。” 楚含烟闻言,顿时眉花眼笑,冷不丁在黑柴脸上亲了一口,道:“黑柴大侠果然急公好义,你可不要忘了今日承诺。” 这一吻,当真令潘不解魂儿都去了半个,若非看到霓雨晴尚在身旁,只怕就要化身午夜恶狼,扑了上去。 潘不解又将霓雨晴的霞帔揭了一片,将金子也裹了,人才一路出了洞口。 下到山谷,楚含烟对二人挥挥,道:“我先回去。黑柴,你这番带了这美人回去,可得小心藏好了,那人神通广大,远非你能想象。” 潘不解心下暗叹,有组织就是好,人多力量大 “好,好,你放心好了,我自家的媳妇,能不心疼么?”潘不解连连点头,又道:“话说,妖精媳妇,你也要保重自己,等哪天老子神功盖世了,再打上天穹门,将你明媒正娶回来。” 楚含烟听得两道媚眼都眯成了缝儿,“黑柴大侠说话算话,别食言啊。” “放心,哈哈,放心,你给老子洗白白了等着。” 楚含烟娇嗔一声,随即飞起。那一身绿裙在天空翩跹,仿佛一片碧绿荷叶,越去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良久,潘不解回过头,直直凝着霓雨晴,道:“媳妇儿,咱们现下往哪去,回家么?” 霓雨晴脸色一冷,道:“不要这般叫我!” 潘不解见她脸色不虞,倒也不敢再撩拨她,道:“好好好,你说咋办就咋办。要不,咱们先寻找晓月丫头一回?这丫头忠肝义胆,对这破落的霓裳派也算得痴心了。” 霓雨晴道:“适才楚含烟已经说了,晓月已经回转了。” 潘不解一愣,心道你倒是很相信楚含烟的话呢。不过,既然从巽不会下来寻人,他也就没有太多担心,道:“好吧,那咱们先回东林村,可好?” 潘不解小心翼翼,心生出异样感觉。眼前这人美则美矣,但和她在一起时,总是缚缚脚,远不如和如诗如画在一起那般自由自在,即便和楚含烟相处时,他也要快乐许多…… 男人都是贱骨头! 潘不解暗骂自己犯贱,但一看霓雨晴那张倾国倾城的脸,顿时所有的怨气都烟消云散。老子即便承受一些脸色,也是值了。等将来这小妞变成了自家媳妇,再好好报复不迟!哈哈哈…… 没了楚含烟,霓雨晴反倒不让潘不解抱她,即便拖着伤腿,也要自己行走。潘不解无奈,只得由她。二人顺着山谷一路往下,潘不解使出浑身解数来逗乐霓雨晴,但霓雨晴一直都是神色淡淡,无悲无喜。 潘不解无趣,渐渐也失了兴致。 山谷很深,阳光难以直射而入,但晚霞映入峡谷,将树木染上鎏金之色,甚是美丽。谷有那鸟雀飞跃,时而一声脆鸣划过峡谷,甚是动听。 潘不解往往天空,道:“我说媳妇儿,咱们这样走下去,恐怕晚上只好在谷过了。” 霓雨晴道:“那又如何?” 潘不解一滞,讪笑道:“在谷过本来也没什么,可是咱们对此处陌生至极,要是这山迸出一两个上古怪兽,就麻烦大了。” 霓雨晴哼道:“你不是很能耐么?连地仙都能战败!” 潘不解乐呵呵道:“侥幸,侥幸!” 天上转黑,二人到底没能在天黑之前出得山谷。甚至,潘不解都搞不清楚还需要多久才能出了山谷。 泉水淙淙,二人就着山泉边烧了个火堆。潘不解在水潭捉了些鱼,以树条搭了个架子,将鱼吊在上面烤。虽然没有盐和作料,但烤鱼依旧很香。 “你竟然会这些?”霓雨晴坐在火堆旁,双抱着小腿而坐,静静打量着潘不解。 潘不解大乐,洋洋得意道:“这算得什么?你和我待得越久,你就会发现你家相公到底有多么能耐。” 霓雨晴脸色一冷,不再说话。 潘不解将烤熟的鱼儿取下,一边吹,一边将插了鱼儿的木枝递给霓雨晴,道:“没有盐和作料,只好将就些了。回家去,我再给你做我最拿的糖醋鱼,保管你吃了还想,从此离不开我身边。” 霓雨晴却冷冷哼了一声,并未接过那烤鱼。 潘不解闹了个没趣,只好自己剥着吃。夜色深沉,火堆燃得噼里啪啦。火光映着霓雨晴,显出了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潘不解偷偷瞄着火堆前的美人,心无限感慨。老子真是自作孽不可活,非要这么没皮没脸地往上贴。不过,美女嘛,自然架子要大一些,何况这等绝世美女! 二人就这般坐着。 荒山野岭,孤男寡女这等在潘不解看来十分美好的字眼,都在霓雨晴那冷冽的神情下失了颜色。 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潘不解悲叹,却忽地发现霓雨晴脸色绯红,局促不安,眉毛更是不住地颤动。 咦,这是我终于感动上苍了么? 少时,但见霓雨晴缓缓起身。潘不解大喜,急急扑了过去,“哎,别动,别动,你身子有伤,需要哥哥的怀抱,我自己过来就是。” “你做什么?!”霓雨晴脸色红润,却有一丝怒色自眉间飞过。 潘不解讶异道:“这秋夜寒冷,你不是需要我的怀抱么?” “走开!”霓雨晴怒斥一声,然后自顾自挪向黑暗处的灌木丛。 “她这是要作甚?”潘不解讪然而迷惑,随即听到一阵簌簌之声,顿时明白过来。老子真是愚蠢至极,这人有急,怎地全忘了?虽然这丫头也是游仙,可这‘仙’字之前毕竟多了一个‘游’字,吃喝拉撒,依旧是不可避免的。 良久,霓雨晴才从灌木丛出来,但那脸色仿佛蒸熟的龙虾,红得要滴下血来。 潘不解虽然有心缓和一下气氛,但他了解这小妞的性情,自己若是不说还好,若是说出来了,反倒要弄巧成拙。 潘不解心有气,索性将那些烤鱼一条条尽数吃了,然后往火堆里面又添了些柴,再将干草往身后一摊,抱着脑袋就睡。 谁知他才眯上眼,便听霓雨晴道:“黑柴,你可愿意当霓裳派掌门么?” 正文 第二十四章、泪水如冰 () “什么?”潘不解霍地坐起。 霓雨晴凝着潘不解,道:“我是说,你可愿意当我霓裳派的掌门?” 潘不解讶异道:“你不是将掌门之位传给棠晓月了么?” 霓雨晴叹道:“晓月并不适合承担霓裳派掌门之位,她无法将霓裳派领向辉煌!” 潘不解将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一般,“我也一样。” 霓雨晴又叹口气,道:“楚含烟说得不错,你不会愿意出任这个掌门之位的。但你可知道,我霓裳派好歹也是一个品仙派!” 一个连吃饭都成问题的品仙派么? 潘不解暗哂,但他也不得不承认,霓裳派坐落之处,只那恢宏的殿宇便值得不少钱。不过,那些觊觎霓裳派之人,不也正是看这块风水宝地么?在那些实力高强之人眼,霓裳派乃是上佳的风水宝地,用以修仙证道,再好不过。对于老子来说,也能算得风水宝地,只不过不是用以修行,而是用以埋骨! 潘不解道:“其实呢,你这霓裳派乃是女子门派,我这一个大男人,实在不适合当掌门。我委屈倒是小事,若是惹来天下人笑话,霓裳派列祖列宗地下有知,可就大大不好了。” 霓雨晴哼道:“我霓裳派数千年来,由男子出任掌门的情形亦非一次两次!” 什么?! 潘不解满脸讶异,那眼球都突了出来。你姥姥的,一个大男人,捏兰花指,扭着屁股大跳霓裳舞,这形象……啧啧啧,画面太美,不敢直视! 潘不解牙疼起来,可怜兮兮地看着霓雨晴,却依旧摇了摇头,“我一个黑不溜秋的家伙跳霓裳舞,和我对仗之人也不用打了,我扭一扭屁股,那人可能直接就晕厥过去了。” 霓雨晴叹道:“若是我答应嫁给你呢?” 潘不解身子一颤,一个激灵,顿时站了起来,仿佛要向伟大领袖做保证一样,“娘子请放心,为夫一定要会卧薪藏胆,励精图治,不怕苦不怕累,将霓裳派做大做强,从品仙派变成十品仙门!” 霓雨晴却半分喜色也无,淡淡道:“星大陆上,最高者亦不过品仙宗。” 潘不解阿谀道:“咱们霓裳派总要胜过他们一些,方才显得你相公本事,对不?” 霓雨晴却静静看着潘不解,仿佛要将他看进心里去一般。 “你不要总这样看着人家,人家会不好意思。”潘不解满脸羞涩的模样,一双放在两(腿)之间,眼神时不时瞟一瞟霓雨晴,颇有些小媳妇的扭捏状。 霓雨晴淡淡一哂,并未说话。 潘不解闹了个没趣,讪讪道:“娘子,夜已深了,要不你就到我怀里来歇息吧。” 霓雨晴脸色一冷,道:“你我二人尚未成婚之前,休得再说这些胡话。有从巽那等强敌环伺,霓裳派危若烛火,你眼下心思,当放在如何保得霓裳派众子弟性命,如何壮大霓裳派声名上。怎可以如此放浪形骸?” 要福利半点没有,要拼命须迎头而上,谁说这傻妞儿傻老子就和他拼命!潘不解叹一口气,道:“好吧,好吧。咱们这番出去,你呢,就先躲在我家里。我呢,嗯,最好也是躲在我家里。咱们首要的任务,就是将法术练好!不过,那霓裳派偌大一个山门若是没有人守护终归不好。回去之后,我们寻到棠晓月后再从长计议,可好?” “如此甚好!” 造孽哦! 潘不解仰天长叹,然后便瞪大了眼睛。天空,一团火光从天而落。 “嘭!” 那火光正山泉,砸起泉水无数。 ………… 楚含烟小心翼翼地跟在从巽身后,往天穹山而行。黑白二圣浑身是伤,满面冷色,跟在其后。再往后,则是稀稀落落八个天穹门的剑士。 这一次的迎亲,变成了一场笑话,众人脸上均不好看。 “你并未找到他们?”从巽淡淡道,他的脸上,有一道斜斜的伤口,自右眉拉下,虽浅却清晰可见。 楚含烟身子一颤,道:“婢子飞跃而下,正好看到那二人下落之处,那处有断裂树枝,亦有散乱脚步,但没有看到二人。” 从巽骤然停步,然后缓缓转身,凝着楚含烟,“他们一跳下崖,本公子就叫你去追,结果你却让他们跑了?” 楚含烟浑身如筛糠一般,眼神只敢看着底下,“婢子……婢子……下去时,仿佛看到人影一闪,接着……接着看到一穿蓝色衣衫之人拧着二人飞奔。婢子追了一阵,却终于没能追上。” “那人是男是女?” “从背影看,应是男子。” “年龄几何?” “婢子……婢子……没能看清!” 从巽眉头微微一皱,眼光转向黑白二圣,道:“二圣以为如何?” 黑圣亦皱了皱眉头,然后踏前一步,拱道:“回禀少主,属下看来,仅从楚含烟的只言片语很难推断此人。不过,我倒是知道这天下有一个人极爱穿蓝衫。” “哦?那人是谁?” 黑圣道:“属下听说那神火门护法柳传清素喜蓝衫,此人极好女色,功力高绝,听闻十来年前便已入地仙品。” 从巽道:“神火门地处东南,离此万余里,他来作甚?何况,他纵然要劫持了霓雨晴,亦断然没有将那小子一并拧走的道理……罢了,从即日起,你多派些弟子打探消息。在我看来,此人最大可能,反倒应是仙剑门的护法一类。哼哼,仙剑门,连我的婚轿也敢抢,真当我天穹门好欺负么?” “是!” 黑白二圣等人转身而去,楚含烟依旧小心翼翼跟着从巽。 行得十余步,从巽转身,微笑着看着楚含烟,道:“含烟,我待你如何?” 楚含烟身子一颤,忙屈身道:“公子待婢子有如亲人。” 从巽道:“自你被父亲捡回来,到眼下已经十二年了罢。” “公子好记性!” “不是我记性好,是因为我不敢弄错你的年龄。” 楚含烟身子又是一颤,“公子言重了。” 从巽轻轻一笑,道:“你错了,在我看来,天下间没有任何事能够比记住你的年纪更为重要,你可知道为什么?” “婢子不知。” 从巽望着天空,笑道:“八年前,我天穹门曾将门珍贵无比的碧火精送给天霞宗,只为求得一部功法。你可知道那碧火精乃是何物?” “婢子不知。” 从巽道:“碧火精,乃是天地间的火之精华,能生出地蓝烈火。这地蓝烈火,可熔世间万物,较之昧真火稍逊,却也不多。尤为重要的是,那碧火精若是加以反复锤炼,再自其提炼精元,便可以获得昧真元。这昧真元,就是昧真火的源头。” “原来这碧火精竟然如此珍贵。” “可是,本公子却毫不吝惜地将这碧火精送了出去,只为换取天霞宗一部几乎毫无用处的功法,你可知道那是什么功法?” 楚含烟心头隐隐生起不安,“婢子不知。” 从巽淡淡一笑,道:“你可知你八年前所修的功法叫甚名字?” “婢子听说这部书唤作天媚心法。” 从巽摇摇头,道:“错了,错了。天媚心法和你这心法比起来,实在‘功法’二字都算不上。想来你也知道了,你所修炼的功法,正是本公子用碧火精自天霞宗求来的功法。” 楚含烟心恐惧大增,她素知眼前这人性情。若要让他为了某事付出代价,他必然会取得上百倍的回报。那碧火精如此珍贵,他却轻易地就送了出去,可见自己所学这本功法的高明之处。 天霞宗乃是品仙门,内的功法自然没有等闲之物。 但越是如此,楚含烟心越是害怕,到得后来,她甚至忍不住身子颤抖。 从巽笑容依旧,笑道:“你可知道那功法叫什么名字?” “婢……婢子……子……不知!” 从巽轻抚楚含烟头顶,轻轻摩挲着她的头发,满脸怜惜之色,“你在害怕?” “婢……子……不……不怕。”楚含烟牙齿交击,话也说不完整。 “你想不想知道你那功法叫甚名字?” “婢……子请……公子……告知。”泪水,终于从眼流出。 从巽笑道:“这心法名字唤作燃心焚天决!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的样子?我未曾细看此诀。但据说此书来自上界,乃是九品心法。据说传自上古天媚女妲己,此功练到极处,不只是令人神迷心折,甚至凡有生命之物,皆能为之迷惑。你说厉不厉害?” 楚含烟身子如筛糠一般,脸色发白,咬着嘴唇,泪水不断滴落,“厉……害!” 从巽轻抚楚含烟下巴,叹道:“你看你,我给你寻来最好的功法,你应该欢喜才是。” “婢子……甚是……欢喜!” 从巽满意至极,又道:“你可知我为何要花这么大的心思,为你换来如此功法?” 楚含烟不答,只是摇头,那泪水飞溅如雨。 从巽道:“那是因为,你是窍玲珑体,或许便是天地间唯一的窍玲珑体。你可知道什么是窍玲珑体?” 正文 第二十五章、太阳底下邪恶多 () 楚含烟摇头。 从巽笑道:“上古记载,窍玲珑体乃是上苍对人世的恩赐,有史以来,这天地间,曾有一人便是窍玲珑体,你可知那是谁?” 楚含烟再摇头。 从巽也不介意,道:“那人便是咱们人类始祖,人称女娲。这窍玲珑体,若是修炼,当可一日千里,别人用一百年才能修炼成的法术,在她,或许只消五月即可大成。这等天赋,天地间绝无仅有。旁人只道窍玲珑体乃是无上修炼道体,却不知道此体尚有一桩无上妙用,你想不想听?” 楚含烟颤声道:“婢子……婢子……不听。” 从巽轻轻一抬楚含烟下巴,凝着她嫩玉一般的脸庞,道:“你怎么可以不听呢?这事关本公子日后修炼,你怎么可以不听?” “是。”楚含烟泪水再次夺眶而出。眼前这人,无论举止话语,皆温柔无比,皆谦谦有礼,仿佛世间最最有礼之人。但她却知道,在彬彬有礼的外表下,‘人面兽心’都不足以形容此人之邪恶。 只听从巽继续道:“常人气血只可沿经脉顺行,但窍玲珑体不同,其气血正反可行。所以,这窍玲珑体也就有了另一桩妙用,便是这等体质亦是无上鼎炉。用之作鼎,即便是白痴也可以修成大罗金仙。我很幸运,我得到了你。” 从巽的幸运,自然就是楚含烟的不幸。此时的楚含烟,浑身颤抖,如筛糠一般,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现下你总该知道,即便如梁轻雅那等修行天才,我都会轻易将她投入了丹炉,却独独让你一个婢女留在我身边了么?今日崖上,你看那小子的眼神,绝对不是看待寻常人的眼神。而以霓雨晴的功力,也绝没有逃脱你掌的可能。可是,他们却都跑了。你可知道,我有多生气?” 从巽语音淡淡,仿佛说着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之事。但他越是这般,便越表明他心的怨恨。 楚含烟极度恐惧之后,反而渐渐安定,反正也是死,我又何须害怕?“不错,是我放了他们,你又能如何?” 从巽闻言一愣,仿佛未曾料到楚含烟居然敢如此和他说话,旋即淡淡一笑,道:“不错,不错。” 楚含烟不理他,继续道:“既然我是窍玲珑体,为何我修炼会如此缓慢?为何比你这个邪恶的废物还慢?” 一丝青色自从巽脸上划过,他冷冷盯着楚含烟,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必须依仗你这窍玲珑体,我就不能将你如何了?” 楚含烟心一颤,她素知这人的残忍,在此人的段下,有时甚至死都是一种幸福之事。但到了此时,她知道自己即便再害怕亦是无用,索性昂头道:“我为何修炼会比你慢,是不是你使了什么段压制了我的修行?” “原来你还没有蠢到不可救药!” 楚含烟淡淡道:“从十二年我相信了那老畜生之言而来到天穹门,就已经不可救药了。”这老畜生字出口,她仿佛心卸下了一道重压。一个嬉皮笑脸的黑瘦身影自她脑海浮起,这一刻,那笑容如此清晰。这一刻,她才觉得那人说出的‘畜生’二字是多么贴切。 “大胆!” 从巽轻轻一掌,抽在楚含烟脸上。楚含烟顿时飞出数丈远,那脸颊顿时肿了起来。 楚含烟缓缓从地上爬起,冷冷看着从巽,“怎么,杀了我么?” 从巽淡淡一笑,“我会杀了你,不过不是现在,而是一年后你满十八岁时……” ………… 水花平息,自水浮起一物,却是仿佛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那男孩火红头发,小脸肉嘟嘟,粉嫩嫩,浑身火焰不断,仿佛天上掉下的天使,又仿佛地狱走出的恶魔。 “咦,这大夜晚的,你们孤男寡女在这里做甚?” 那小男孩缓缓升起,自水平踏了过来。 “不许过来!” 潘不解匆忙之,只来得及扯起一根尚自燃烧的柴火棍子护在胸前。 小男孩走到水边,见了架子上的鱼肉,不由大喜,急急奔了过去,扯了就吃,甚至都不曾剥刺。 “太难吃,太难吃,怎地连一点盐味都无?这鱼是你们烤的么?太差,太差!” 潘不解哼道:“老子又不是烤给你吃的?” 小男孩皱眉道:“你敢和老子称老子?” 这话甚是拗口,偏偏二人都听懂了。 潘不解棍子一扬,道:“你这怪物,抢老子的东西吃,还敢说道四!这里只有我们人,我不是你老子,谁是的老子?” 谁知那小孩仿佛认真思索一会,道:“你好像不是我老子!” 潘不解一听乐了,“你怎知道我不是你老子?” 小孩道:“我在掉落之前,便已是大罗金仙,你若是我老子,怎会才是一个游仙?” 潘不解随口胡编道:“老子原本是罗天上仙,只因神魔大战,才流落到了此地……” 不待潘不解说完,小孩已经打断道:“胡说八道!九天上界,只有玄仙、大罗金仙和混元圣仙,哪里有什么罗天上仙?说,你到底是谁?” 潘不解哈哈一笑,“老子便是你老子,快滚,不要打扰我和媳妇亲热!” 旁边霓雨晴闻言,脸色一冷。 那小孩满不在乎地用一推,道:“就这你这本领,还敢对我呼喝,当真胆子不小。” 一推之下,一股大力涌来。潘不解大骇,也顾不得拿着何物,当即一棍子轰了出去。 “轰!” 一阵猛力的交击,出乎意料,那小孩竟然嘭的一声摔入河。那火堆也被潘不解一轰之下,四下飞散。霎时间,飞灰和火星乱溅,飘舞于空。 小孩仿佛不可置信般地从河站起,冷冷望着潘不解,道:“你所学的是什么功法?” 潘不解也正意外,适才那一击,他固然御使了真气反击,但他自己也不敢相信,这一击的效果竟然如此好。眼前这小孩,明显就是一个妖孽般的东西,先不说从天上直落而下这等离谱之事,便只是他能凌空行走在水面上,其功力就绝对在人仙以上。 潘不解笑道:“能打赢你的功法!” 那小孩听了一怒,人浮在空,火焰更烈,忽地化成一只巨大的乌龟。 “哇,王八,大王八,好大的王八!” 潘不解哇哇大叫。 那乌龟听了潘不解的大叫,几乎晕了过去,“你才是大王八,没听说过玄武么?”话音才落,忽地一口火焰喷了过来。 “我靠,喷火!”潘不解大骇,忙将霓雨晴往后一推,聚起才凝聚不多的真气,将‘盘天’忽地劈了出去。 “我的妈呀!” 那乌龟见了空黑亮亮的斧影,惶恐着大叫,身子一闪,顿时没了踪迹。 轰! 山泉受了斧子一击,那水流都仿佛断了一般,良久,才又恢复了哗哗声。 我靠,完了! 潘不解见一击之下,那乌龟竟然躲开,便知道自己离完蛋差不远了。体内真气已经耗费一空,但那狗屁王八的皮都没蹭到,后果可想而知。 山间静静悄悄,火堆已熄,只剩下天上迷迷蒙蒙的月光洒落下来。 “吓死我了!” 随着一个声音,那乌龟又重新幻化在空。不过这一次,他并未再向潘不解吐火,而是又化作先前的小孩模样,凝着潘不解,道:“那把斧子怎肯听你御使?” 你理解老子的苦么?若非那狗屁老头砍老子一斧,我眼下说不定正在地球上优哉游哉呢! “潘爷我霸气侧漏,它自然肯听我的话!” 小孩不信,但又无法反驳,“适才那一击是‘裂天破地’吧?” 这一下轮到潘不解吃惊了,他想不到眼前这小破孩竟然知道自己这一式。这是什么情况?这一式不是只有稷天那老头才知道么? 眼下那稷天恐怕再地球上都烂成了骨头,那么,这小破孩为何又能知道? “你是谁?” “我?老子乃是九霄第一神兽,名字就叫……就叫第一神兽!” “呸,老子听到你刚才自称玄武!” “那是口误!我本名叫第一神兽!” “恐怕叫第一小兽吧?” “我告诉你,小子,你再敢这样叫我一次,哪怕是你拥有那把斧子,老子也要和你拼了。” “k,k,最多老子以后叫你小神!” “这个名字……好像不错!” “好,就这么定了。”潘不解洋洋得意,心却不住地叫:你个小神经,九霄第一小神经! 小孩又道:“那女子所持之物,可是羿神弓?” 潘不解哈哈笑道:“你看看你,明明啥也不知道,偏偏还要装作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当真可笑。羿神弓?那是老子给我媳妇儿的碧玉镯子。” 小孩却半点也不笑,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潘不解,等潘不解笑声停下后才道:“到底你是蠢货还是当老子是蠢货?若那物事不是羿神弓,老子扣了自己双眼!哼,媳妇儿?我告诉你,这女子看着虽然漂亮,却绝不是你的良配。你看她眼,对你可有半丝情意?白痴!” 潘不解大怒,你这般胡说八道老子还有半点会么?当即拾起一根柴火奔到那小孩面前,喝道:“小破孩,你再给老子胡说八道,信不信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小孩撇撇嘴,忽地看见潘不解腰间所挂的两个包裹,不由两眼放光,“极品灵石,极品灵石,快快快,给第一神兽爷爷。只要爷爷吃个十万八万块,就又能飞回去了。到时,老子饶不了她!” 说罢,小孩伸就来拿。 “滚!” 潘不解一棍子打在小孩臂上,柴火顿时断成两截! 小孩那嫩藕一般的臂受此一击,却半点伤痕也没有。但他到底停了下来,看着潘不解道:“说罢,你要怎样才肯给老子这极品灵石?” 正文 第二十六章、秋天也是桃花天 () 潘不解冷冷道:“老子凭什么要将灵石给你?” 小孩慢悠悠行到潘不解身旁,鄙夷道:“这么说罢,你修习的功法,是不可能用得上这些极品灵石的。你要御使那斧子,所需的真气,必须是天元,乃是天地鸿蒙期间的灵气精元。这个大陆上虽然也有,却并不多。这些极品灵石对你来说,半点用处也没有,这里面没有天元气。或者说,即便有,你眼下才区区一个游仙,能用得上么?” 说到这里,他觑了一眼那边的霓雨晴,道:“要不,我帮你搞定那女子,你将这灵石给我可好?” 老子已经搞定了好么?区区一个霓裳派掌门,老子就不能当了?跳舞算得什么?为了这般漂亮的媳妇,别说霓裳舞,就是脱衣舞老子也跳了! 见潘不解眼神冷冷,小孩脸色讪然,“好吧,你还有什么需求,老子帮你一帮,算作交换就行了。” 潘不解心一动,道:“小破孩,你眼下什么功力?嗯,就是等级……有地仙没有?”他脸上淡然,心却暗忖:“若是霓裳派有了这个打,会不会安全许多?反正老子极品灵石多的是!” “地仙?!”小孩一蹦尺高,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潘不解,“太欺负人了,太欺负人了,你居然以地仙来形容老子!” 潘不解听了两眼放光,老子发了,老子发了,找个高来护卫霓裳派,从此以后高枕无忧,“天仙?” “天仙算什么狗屁?” “玄仙?!”潘不解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玄仙能当的得了第一神兽?你白痴么?” “……” “咦,你怎么不接着往下问了?”小孩等了良久,不见潘不解问话,反而奇怪。 潘不解脸色讪然,搓着,仿佛很不好意思,“那个……那个……再往上的境界,老子好像忘了。” 小孩闻言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那笑声穿云裂帛,惊起夜鸟无数。 潘不解大怒,一柴火砸了过去,“你娘的,老子才来不久,不晓得这里狗屁等级不也是很正常么?” “哈哈哈……”小孩前仰后合,身子一闪,闪过潘不解的攻击,指着他,“哈哈哈……老子,哈哈哈……老子不是笑你,而是笑那把斧子,居然选了这么个夯货,哈哈哈……” 尼玛,这句话太伤人了! 想我潘不解,好歹也是二十一世纪的天之骄子,虽然这个学校还没有入211工程,但好歹也算大学之一。你这么侮辱老子,还有没有将我大华的好男儿放在眼里?! “闭嘴!”潘不解恼羞成怒,喝道:“你敢再笑,老子将这灵石喂鸡也不给你!” 小孩笑道:“好好,不笑,不笑,哈哈哈……啊,对不住,对不住,不是笑你……哈哈哈……”一边笑,一边捂住肚子,一边兀自不停地擦着眼泪。 潘不解冷冷看着小孩。 良久,那小孩笑声乃止,走到潘不解面前,但脸上全是大笑过后的通红,“说吧,你需要本尊帮你什么?” 潘不解深知谈判之道,冷哼道:“我需要你帮什么,我现在好得很!” 小孩鄙夷道:“你就别装了。那女子右腿受伤,而你也一副丧家之犬的模样,若说不是被人打下了山崖,老子是一百个不信。哼哼,难不成你二人谈情说爱非得跑到这荒无人烟的深谷里来?” 你是上天派来惩罚我的么?!潘不解冷冷看着眼前这小破孩,心却百味杂成,只扫了一眼便将眼前这状况分析了个八八,至少这小破孩就绝不是那种脑子不好使之辈! 小孩对潘不解的眼光毫不在意,道:“来,先将你那极品灵石给本尊享受享受,我告诉你,若非本尊不屑强夺你这凡间小民,就你这点稀松的本领,你二人早就成了本尊腹之物了。” 老子要信你就是个棒槌! 潘不解理也不理他,转身对霓雨晴道:“媳妇,咱们回家!”说罢,也不管霓雨晴答应与否,直接将他抱在怀,借着天上的月光,顺着溪流便往下走。 “哎,别走啊,别走啊,你有什么要求,咱们还可以谈嘛!”小孩见状,直接跟了上去,蹦蹦跳跳,仿佛跳动的火焰。 天色渐亮,当峡谷口霍然开朗时,却是一大片水域。潘不解沿着侧壁而上,偶一抬头,却见上方一人正望着自己,眼噙着泪花。 “晓月!” 霓雨晴见了那人,不由惊叫一声,内尽是喜悦。棠晓月亦飞奔下来,和霓雨晴抱在一起。 潘不解站在后面,看着二人情形,叹道:“好感人啦。” 小孩冷哼道:“干你屁事。不是老子说你,我只轻轻掐指一算,便知道你和这两妞无缘。” 潘不解大怒,一巴掌拍在小孩后脑,“你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小孩亦是大怒,“你再打老子后脑,小心老子和你翻脸。” 潘不解哼道:“你若不嘴贱,老子打你干什么!” “老子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狗屁的实话是说,你还当自己是未卜先知的大能了。” “我说实话,你连玄武都没有听过,孤陋寡闻已经不足以形容你的无知了。” “不就是想说明你了不得么?若老子猜得不错,你这小破孩不是练功走火入魔掉了下来,就是被人打了下来。哼哼,很骄傲么?不过如此!” 小孩傻傻地看着潘不解,哑声道:“你居然看出来了?” 潘不解冷哼道:“是个人都看出来了!” 小孩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般,“那婢子趁老子睡觉,偷袭了我。这个仇,老子早晚要报!” 潘不解哼道:“狠话谁都会说,有用么?” “……” “你告诉我,你现在的境界到底是多少?” “反正要比你这游仙高!” “啪嗒!”潘不解闻言一个趔趄,差点从悬崖上摔落下去。老天爷,你一个雷电劈死我吧!这个口气大得无边,浑身冒火从天而降的家伙,其境界也不过就比游仙高一点。 其实,这倒是潘不解误解了玄武。那玄武被人从天上打了下来,虽然一身法力百不存一,但那等级却并未跌下。 “你居然还敢觊觎我的极品灵石?!”潘不解仰天一个哈哈,“你喝西北风去罢,老子霓裳派不养闲人。嗯,不对,你连人都算不上,只是个王八。” “老子是第一神兽!”小孩怒道,这时,他一身的火焰已经熄灭,更显得一身肌肤白里透红。 “好好好,即便你是第一神兽,也一边去,和老子无关。我要去壮大霓裳派,娶了媳妇,然后生几个胖娃娃,过老子富家翁的日子。” 小孩哪里肯干,只觊觎着他身侧的两个包裹,道:“要不,你将那灵石分我一些,咱们就两清了。” 潘不解大怒,转就是一掌,小孩却闪的极快,身子一晃便没了踪迹。少时又忽地闪回来,笑道:“有话好好说,不许动动脚!” 潘不解懒得理他,只快步走到棠晓月身前,道:“那兔子没有难为你?” 棠晓月纳闷道:“兔子?” “呃,就是那个什么变态公子!” 棠晓月道:“我见你们跳崖了,也就跟着跳崖了……” “哈,我说得没错罢?你果然是跳崖的……”小孩闻言,哈哈笑了起来。 棠晓月这才看见玄武,眼睛顿时一亮,讶异道:“这是谁家小孩,如此可爱?”说着就要伸去捏他脸蛋。哪知玄武身子一闪,便没了踪影,“不许掐老子的脸!” 棠晓月更是讶然,“黑柴,这是哪里来的小孩?” 潘不解尚未回答,霓雨晴已经道:“咱们先回去吧!” “晴姐,我来背你!”棠晓月低下身子,便将霓雨晴背了去。 潘不解眼睛都发绿了,这是老子的福利好不好?昨天拼了命才换来一点点拥抱的会,转眼间就给剥夺了。 潘不解懊恼一阵,只好跟了上去。那玄武见潘不解走,亦跟在身后。一路上,棠晓月将昨日情形说了。 原来,楚含烟果然遇到了棠晓月,并且她也确实让棠晓月回去。但棠晓月没了霓雨晴的消息,哪里肯独自离去?昨日白天她在谷盘桓了一整日才出来。本来今日天亮时,她打算再度入谷,谁知却在途碰到了二人。 人一小孩,一路前行,亦一路小心翼翼。然天有不测风云,便在第日,几人便被一众仙剑门之人给堵在了路口。 正文 第二十七章、嫩草欺老牛 () 令潘不解未料到的是,那其一女子竟然就是久闻其名却未见其人的刹天香。这还是棠晓月给他说起,他才知道。 原来,程梦回这一次劫亲,可谓损失惨重,一众仙剑门地火堂之人,回去者,可谓寥寥无几,便是那堂主程梦回也被杀死。 虽然劫亲这事仙剑门有错在先,但不论如何,天穹门没有太大损失,而地火堂堂主也死了。仙剑门门主吴藏花自然遣人追查到底是谁杀了程梦回,原本便已经游弋在外的天雷堂自然打了头阵。 劫亲这事,吴藏花事先是得到了程梦回的汇报的,而他也支持此事。毕竟,在打击了天穹门的同时又能获得一个绝世美女,即便对于热衷于修仙的吴藏花来说,这亦是件双全齐美的好事。 何况,那霓雨晴之美,吴藏花很早就知道了的。据说,那从巽为了获得此女,甚至派出黑白二圣守护了霓裳派八年。 地火堂出动的兵力不可谓不足,而程梦回原本也是人仙品,要对付只有人仙下品的黑白二圣,原本是到擒来之事。 但,还是出了事! 吴藏花在不得不吞下这枚苦果的同时,心的愤怒亦可想而知。你天穹门既然不讲道义大开杀戒,也就不要怪我仙剑门不客气。 很多人,通常都只会看到他人的过火,却很少看到自己的错误,上位者尤其如此。 刹天香的身旁,正是天雷堂堂主罗英泽。当他看到身着霞帔的霓雨晴时,心的火热可想而知。可他知道现在自己即便捉获此女,也只能看看而已。在仙剑门,没有谁敢忤逆门主之意,更何况占有门主的道侣。 这一刻,罗英泽的愤怒可想而知。他愤怒于霓裳派事不密,以至于让程梦回得了消息,以至于让他无法获得如此美女! “迅雷、惊雷,将这一众逆徒给我抓起来。除了那身穿霞帔之人,余者胆敢反抗,杀之!”罗英泽一挥,发出号令。 “堂主!”刹天香大骇,惊恐地看着罗英泽。到了眼下,她也知道事情已经超出了预料,但想不到自己多年小心翼翼的侍候,却换不来罗英泽对霓裳派的半点仁慈! 罗英泽一声令下,一众人等顿时将潘不解等人围了起来。 棠晓月亦满脸惊恐,急急对刹天香使眼色。刹天香惶急之下,立时跪倒在罗英泽身前,哀求道:“堂主,看在天香多年尽心竭力服侍的份上,但求放过霓裳派一马。” 罗英泽淡淡扫了一眼刹天香,道:“有道是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你霓裳派走路了消息,现下门主有令,我亦救不得。” 刹天香浑身颤抖,不住地叩头,只片刻间那发髻便已散乱,额头更是鲜血淋漓。罗英泽视而不见,只冷冷盯着霓雨晴,道:“你们还不束就擒么?” 玄武站在潘不解身前,小声道:“喂,那大胡子乃是人仙品,要不要本尊帮你?” 潘不解眼下正有些发愁,昨夜劈了玄武一斧,后又忙着赶路,并未打坐化气,眼下体内的真气,能不能使出一斧都未可知。或者说,即便使出一斧,其威力恐怕也有限得很,一来未必能杀得了罗英泽,或者即使将他杀了,然后也就只能束待毙了。 这岂能是聪明人想要的结果?! “半袋灵石!” 潘不解一瞪眼,“想得美,两颗!” 玄武几乎背过气去,“十颗,少了你自己玩!” “成交。” 棠晓月站在二人身旁,自然听见了二人的交谈,不由转头看向霓雨晴,见霓雨晴微微点头,才又将目光转到那小孩身上。 玄武缓缓走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喂,那边那个傻女人,别叩头,你脑袋叩烂了也没用。最主要的是,你这般不停一上一下的叩,老子头晕。” 一众仙剑门之人见玄武走出来,齐齐大笑。 “哈哈,这是哪家的小破孩?” “该不会是霓裳派生的吧?” “很难说,你看那女子身穿霞帔,说不定便是因为红杏出墙后包不住火才急急结婚。” “啧啧啧,难怪这霓裳派越来越凋零,竟是男盗女娼。” “这小孩好嫩,老子要蒸了吃!” “秦老,咱们好歹是正道,你怎么可以胡言乱语?” “是是是!” 玄武一个闪身,立时便将那秦老捞了过来。众人尚未反应过来,他一口咬去,当即啃了半个脑袋。秦老惨叫一声,气绝而死。 “呸!”玄武一口吐出带着毛的半个脑袋,冷冷看着众人,森然道:“继续说啊,说得很欢呀,本尊听者呢,继续说啊!” 众人瘆然,想不明白那张小嘴是如何啃了秦老半个脑袋的,亦想不明白原本站在人群后面的秦老,怎地就落入了这小孩的。 那罗英泽却是心一跳,别人未曾看清那玄武的的身影,他却看得极为明白。只那一来一去的身法,他便肯定,自己的身法绝对比不过这小孩。更重要的是,他甚至搞不清楚这小孩的法力如何,亦不能看出这小孩的等级。如此情形只能是两种情况,一是那小孩就是一个凡俗之人,没有境界,二是这小孩的境界高于自己。 但是,这两种情况都是不可能的! 那小孩能啃了游仙境界的秦老,就不可能没有法力,这就说明第一种情况不可能。 但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就能拥有人仙品以上的境界,也不可能。 最重要的,他眼下必须弄清楚,这小破孩是不是哪个大仙的后代! “小家伙,你是哪来的?”罗英泽轻轻压了压势,止住众人进攻,走到玄武身前,尽量让自己显得和蔼。 玄武嘿嘿一笑,露出尚带着鲜血的牙齿,“老子天上来的,怎么?害怕了?害怕了你就马上给老子跪下磕头,再给个十袋八袋的极品灵石,老子就放过你。区区一个人仙品也敢在老子面前逞威风,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么?” 罗英泽被玄武一顿训斥,原本颇为恼怒,但他听到最后一句话后,那怒气便如冰雪般消融。 这小孩一口道破自己的境界,要么便是事先他就自别人那里听说过,要么便是他的境界远比自己要高。这两者,罗英泽宁愿相信是第二种! “你到底是谁?你若不说,休怪本堂不客气。”罗英泽脸色阴沉,毕竟,在众属下面前被这般训斥,极为丢脸。 玄武嘿嘿一笑,道:“打架就打架,谁叫你来攀关系了?啧啧啧,像你们这等修仙,也就敢叫修仙?老子放个屁都能将你们崩出十万八千里。” 霸气! 潘不解看着小破孩这等模样,说不羡慕那是假的。但是,人家有嚣张的资本,就算那程咬金也有板斧,自己区区一个只会一板斧之人,是不敢这样上前作死的。 罗英泽大怒,喝道:“既然你这般不识好歹,就别怪本堂不客气了。”说罢,指一指,一柄飞剑凭空而出,斩向玄武臂。 潘不解看得眉毛一挑,人仙品,果然不是盖的!老子在这般快速的一剑之下,恐怕只有引颈就割的份儿。天下武功,果然唯快不破! “当!” 那飞剑斩在了玄武的臂上,却发出金铁交击之声,让人牙酸不已。 众人再看,尽皆不自禁地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眼所见。那原本应该像荷藕一般断成了两截的臂安然无恙,反倒是罗英泽的飞剑崩了老大一个豁口。 罗英泽心烦闷欲吐,急急将飞剑召回。法宝乃是性命交关之物,一旦损毁,轻者吐血受伤,重者甚至会极大地折损功力。和旁观众人一样,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好歹也是人仙品,飞剑之下,即便是地仙境界,也决计不敢以身子承受。 但眼前这小孩不但坦然而受,甚至那臂之硬,更崩坏了自己的飞剑。 天底下岂有这般道理?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只一击,罗英泽便没了再战之心,即便在门主那里难以交代,也好过尸横就地。 玄武,原本就是抗击打能力最强的神兽,他自上界掉落,纵然法力有损,却无碍于他原本极其坚韧的‘乌龟壳’。旁人只道他柔嫩无比,却不知那看起来白里透红的藕臂根本就是一种假象! “哈哈,再来,再来!老子要看看你这飞剑到底有多厉害!”玄武大为得意,炫耀般地将臂露出来,好让大家看一看那上面是否有剑痕。 罗英泽却没有了再战的勇气,当即一拱,道:“既然前辈在此,晚辈便不敢放肆。”他心清楚,天下功法万千,有些功法修炼起来,当真具有返老还童之效。眼前这人,无论语气还是功力,都不是四五岁的小孩可比。 甚至,这小孩原本便是修炼了几千年的老怪物也有可能! “不打了?”玄武淡淡道。 罗英泽道:“晚辈不敢了。”说罢,势一挥,示意众人离开。 待罗英泽等人行出十余步,潘不解猛地跳了出来,淡淡道:“老子叫你们走了么?” 正文 第二十八章、攻心为上 () 众人齐齐住步。 棠晓月更是连连对潘不解使眼色,潘不解却视而不见,而玄武也仿佛才反应过来一般,“对了,老子刚才说了,先对老子跪拜,然后再来个十袋八袋的极品灵石。这跪拜便便省下了,但极品灵石却不能少。” 罗英泽等人面面相觑。 极品灵石? 本堂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见过一块,还给你十袋八袋?你当那是什么?石子么? 仙剑门这等五品仙门,内也不过只拥有极少的上品灵石,还都备用于山门的结界所用。即便是品灵石,那吴藏花都稀奇得跟宝贝一般,怎会用麻袋来装? “你又是谁?” 罗英泽凝着潘不解,直恨不得将此人掐死。 潘不解淡淡道:“你居然不认识我?你怎么敢不认识我?” 棠晓月等人听了,一颗心几乎都要跳出来,我的老天爷,你不过就是霓裳派一个劈柴的家伙,人家堂堂仙剑门堂主不认识你,很奇怪么? 那边厢刹天香顿在地上,呆呆看着眼前这一切,但觉幸福来得如此突然,心暗暗感激:老天爷,你终于睁眼了么? 潘不解越是这般说,罗英泽反倒越不敢大意。原因很简单,他忽然发现自己同样无法看出这黑瘦年轻人的等级!有了先前玄武的经验,他自然不敢认为这年轻人的等级低于自己。 老子这是走了什么霉运?怎么随随便便就碰到两个绝世高?! 罗英泽越发恭敬,道:“在下少有出山门,眼拙得很,敢问上仙仙府何处?” 潘不解淡淡道:“看来,老夫就不在江湖走动,世人都快忘了老夫了。是了,是了,以你的修为,是不可能上得了天霞山的……” 罗英泽一听,顿时身子一震,忙恭声道:“原来上仙来自天霞山!” 潘不解对这个世界了解不多,寥寥无几的信息也是来自如诗如画二人。那日说到赵半指,二人对此人极是推崇,他想来冒充此地之人应该不错。 果然,罗英泽一听,立刻了他的道儿。 “不过,既然上仙来自天霞山,便该知道,我仙剑门乃是五品仙门,即便是品灵石都是珍贵之物,这极品灵石,小子可是见都未曾见到过。”罗英泽满脸是汗,担心今日一个不慎,就将全军覆没。他怎也未想到,简简单单的一个搜索任务,居然能惹出如此大的祸事来。 完了,老子自摆乌龙了。潘不解一听,便知道自己这要求太大,已经无法收场了。你个白痴妖精,离去之前怎地不和我说一声极品灵石这东西极其难得? 潘不解咳嗽一声,淡淡道:“老夫自然知道你拿不出这等物事,不过若是让你们这等随随便便冒犯了上仙后就拍拍屁股走人,是不是太也不成体统了些。” “是,是!”罗英泽连连擦汗,“可是在下,在下并不知道上仙名讳,是以算不得冒犯!” 潘不解并不知道,他随口一句竟然正要害。冒犯上仙,原本就是修行界的一条重罪,严重者,上仙可以将冒犯者当场击杀! 玄武冷冷道:“你若是有意冒犯,老子早将你杀了,还能轮到你在这里啰嗦?” “是,是。” 潘不解道:“既如此,就把你们身上值钱的物事都留下吧!” 罗英泽等人相互看了一样,咬咬牙,终于解下自己腰间行囊,放在地上。 潘不解冷哼一声,道:“还不快滚?等着老夫请你们吃午饭么?” “是,是。”罗英泽一挥,众人飞也似的跑了,只留下刹天香呆呆看着眼前这些行囊。 待众人走了许久,众霓裳派都不敢相信眼前一切是真的! 那是堂堂五品仙门的堂主啊!竟然被黑柴这般呼来喝去,甚至解了腰间行囊后狼狈逃窜。棠晓月看向潘不解的眼光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敬佩,有诧异,有仰慕,有不可置信。 这一刻,黑柴那并不强壮的身形,在她的眼,竟如此高大! 霓雨晴凝视着潘不解,心同样百味杂成。冒充天霞山的高来震慑和诈取罗英泽,此事看来简单,但只要有半分差错,就将万劫不复! 这是在那生命开玩笑! 棠晓月跑去将那些行囊收了过来,玄武却连看的兴趣也无。 棠晓月粗粗检视了一番,顿时大喜,“黑柴,这里面好多宝贝,你快过来看。” 潘不解淡淡一哂,道:“能有什么好宝贝?你自己先收着吧。”旁人只道他淡泊财物,却不知他此时背脊上全是冷汗,那两腿酥软,几乎耗尽了全身力气才能控制着不打颤。要想走一步两步,那简直就是奢望! 姥姥的,老子虎口拔牙,实在是太冒险了。 潘不解敢心极度怀疑那小破孩能否打得过那天雷堂堂主,以那小破孩的性格,若是能轻易战而胜之,哪里还会如此客气,恐怕当场就蹿上去将罗英泽撕了。 棠晓月走上前来,埋怨道:“黑柴,你适才不该打劫他们,你要知道,那仙剑门乃是五品仙门,内高无数,这般接下仇怨就大大不妙了。”说到此处,她又偷看了一下玄武,但觉那小破孩谈笑间就啃了人半个脑袋,虽然算得上是自己人,可就是不敢亲近。 潘不解干脆坐下,假装抖动自己的双腿,以免被人看出自己的狗熊模样,“傻闺女,我若不这般得寸进尺,只怕那罗英泽走不出半里又会倒回来了。” 棠晓月亦是心思玲珑之人,只一沉吟便回过神来,点头道:“你说的是。不过,适才你那般镇定,我可是好生佩服!” 潘不解听了,顿时心思火热,笑道:“嘿嘿,光佩服有什么用,不如以身相许好了。” 棠晓月翻了个白眼,哼道:“欲壑难填,你这般到处招惹是非,可小心晴姐不喜。” 潘不解闻言,不由自主地往霓雨晴那边望去,却见她怔怔望着天外,仿佛正思虑着什么。当下便将棠晓月轻轻一拉,小声道:“你好歹也是霓裳派弟子,我可算不得‘到处’二字。再说了,咱们老家有句话,叫做肥水不流外人田,我若让你外嫁了,那便是我的失职。” 棠晓月听他胡言乱语,也不生气,只嘻嘻一笑,过去将刹天香挽起。刹天香仿佛浑身力气散尽,一步步挪到霓雨晴身前,垂首道:“天香拜见掌门!” 霓雨晴将她扶住,道:“雨晴已不是霓裳派掌门了……前番时候,我将金玲已交给了晓月。晓月亦祭拜了祖先,眼下,她才是掌门。” 棠晓月忙道:“前番情形危及,如此做法乃是不得已而为之。万望晴姐收回成命!” 霓雨晴静静凝着棠晓月,道:“你真的不愿意当霓裳派掌门?” 棠晓月道:“晓月才能不足,自然不敢窃据如此重要位置。” 霓雨晴道:“好,既如此,便让黑柴来做咱们的掌门罢!” 两女闻言,皆不由自主地望向潘不解。潘不解望着二女望来的诧异目光,满脸尴尬,却也未曾反驳。 不是老子想当这劳什子掌门跳霓裳舞,实在是老子若不当这掌门,便无法娶了咱家小晴晴! 这时,玄武忽地凑了过来,道:“你们这霓裳派还有谁?” 棠晓月笑道:“还有如诗如画两姐妹!” 玄武笑道:“这般说来,整个霓裳派就那黑……哦,对了,叫黑柴,只有黑柴一个男子了?” 棠晓月挠挠头,道:“好像是。” 玄武指着潘不解,骤然间大笑起来,“黑柴,原来你竟然要去当一个尼姑门派的掌门,哈哈哈……” 棠晓月不满道:“我们不是尼姑门派。” 玄武笑道:“那又差得了多少?哈哈哈……” 潘不解冷冷看着他,待他笑够了,猛地扔给他十颗极品灵石,才道:“小乌龟,拿好你的报酬,赶紧走。老子再不想看你一眼!” 玄武接住灵石,然后直接丢到嘴,嘁哩喀喳仿佛吃豆子一般,嚼了吞下肚去。旁边二女见了,眼珠子都快突了出来,仿佛见了鬼一样,不敢出声。便是一直淡然而处的霓雨晴也不禁转过头,扫了玄武一眼。 极品灵石的灵气,浩如烟海,寻常修行之人吞了,爆体只是片刻之间的事。 玄武闭着眼,仿佛享受最精美的食物一般,良久才睁开眼,行到潘不解身边,笑道:“你说你好歹也是一派执掌,怎地如此毫无气量?你若觉得这霓裳派只有你一个男子,我也加进来不就两个男子了么?” 潘不解冷冷道:“你是男子么?你只是一只小乌龟而已!” “黑柴,你再叫小乌龟,老子和你翻脸了!” “小乌龟,你再叫黑柴,老子和你翻脸了!” “好吧,老子以后叫你小黑好了。” “好吧,老子以后叫你小乌好了。” 二人大眼瞪小眼,各不相让。最后,齐齐哼了一声,撇过脸去。 这时,棠晓月过来,笑道:“黑掌门,咱们现下该怎么做?” 尼玛,黑掌门?! 潘不解满脸黑线,喝道:“老子不叫黑掌门……”然后,忽地抬头,对远处的霓雨晴道:“晴妹妹,你仿佛还有一条没说吧?” 霓雨晴淡淡道:“你放心,只要你当霓裳派掌门之日,便是我们订婚之时。” 众人闻言,齐齐呆住! 正文 第二十九章、青青山上草 绿得不得了 () 潘不解有些郁闷,怎么搞得好像老子逼婚一般,我这是要当黄世仁的节奏么?不过话又说回来,若是真能取得如此神仙妹妹,便是当一当黄世仁好像也是可以的。 “咦,小黑,你来看看这是什么?哈哈,该不是灵韵花种子吧?”玄武翻弄着罗英泽的袋子,道。 潘不解哼道:“没见过花么?” 玄武笑道:“这你就不懂了罢?这种花若是长出,能极大地收摄天地灵气,尤其对你这种需要天元气之人,这类花可谓是至宝。何况,这花尚有更重要的用途,你竟然如此不重视?” 潘不解一听,一颗心顿时变得火热,急忙冲了上去,一把抢过袋子,道:“这是潘爷我留下的,自然归我。”往袋子里面探去,但见内除了少许看起来带着黑色杂质的灵石,便是数十颗黑幽幽的种子。 玄武哼道:“你知道怎么种这灵韵花么?” 潘不解眨眼道:“种花还有什么讲究?” 玄武道:“这里面的讲究大了!若是没有九天十地搜罗元气和冥魂水,你能将之种出来才是怪事了。” 潘不解只听了这两个名字便觉得头大无比,道:“这两个东西哪里去找?算了,算了,有去找这两种东西功夫,老子多打坐一会,恐怕收获都不止那点了。美女们,启程了,咱们回家!” 棠晓月一笑,将霓雨晴背上,刹天香跟在身旁,头前引路。潘不解不识路,只好跟在后面。玄武自然不愿离开尚有许多极品灵石的潘不解,仅仅跟在他身旁。 一路无话,数日之后,东林村在望。 潘不解回头,询问霓雨晴时,霓雨晴淡淡道:“咱们直接回山。” 棠晓月看了看潘不解,歉意地笑笑,道:“黑柴,咱们下次再到你家就好。反正你家离山上不远,我也熟悉。晴姐连番波折,腿脚也未曾好得利索,何况天香姐亦刚才仙剑门归来,正该回门看看。” 潘不解淡淡一笑,道:“你无须管我,我自去接如诗如画,稍后上山,可好?” “好。” 两边便在霓霞山脚分开而行。 那玄武只在乎极品灵石,自然跟着潘不解。 近乡情怯,虽然只几天的功夫,潘不解依旧有着浓浓的思乡情绪。当然,他自己认为自己思念老娘所致,是不会承认思念两个小丫头的。 东林村依旧平静如昔,远远便能望见寥寥炊烟。小河静静流淌,榕树依旧繁茂。 推开屋门,道眼光齐刷刷射了过来。 “娘!”潘不解叫了一声! “黑柴!”两个娇嫩的声音响起,包含惊喜。然后,如诗如画带着泪水,齐齐扑入潘不解怀。 几日的分别,仿佛隔了几个世纪! 小宝贝好像瘦了! 潘不解双环住二女,那大情不自禁地往二女丰(臀)去了。二女脸色涨红,却没有吱声。 “哼!” 耳畔传来玄武的声音,潘不解瞪他一眼,却到底停下来。 “呀,这是谁家的小孩,好可爱。” 二女挣脱潘不解的怀抱,便齐齐去拧玄武那粉嫩的小脸蛋。玄武却身子一闪,缩到另外一边。黑柴娘正好在那里,便伸去抱他。 玄武又要闪开,并打算呵斥,却发现潘不解正冷冷盯着他。不知为何,这一瞬间,玄武心竟然生出一股惧意,只好任黑柴娘抱起。 “这娃子,好乖!”黑柴娘欢喜至极,忙从身上掏出一个馍馍递了过去,“娃子,快吃!” 玄武眼睛都绿了,话说我好歹也是神兽,即便吃吃极品灵石都是不得已而为之,你竟然要给我吃五谷杂粮? 玄武捏着那馍馍,眼泪吧嗒地看着潘不解。他心清楚,这一次和以往不同,这一次若是惹怒了潘不解,也许潘不解真的会将他撵走。 “娘……”潘不解笑道:“这小破孩太小,你这样会宠坏他的,他刚刚从外面吃饱了回来。” 玄武连忙点头,以示潘不解所言属实。 黑柴娘原本正在磨豆花,闻言笑道:“好,好。不过,这是谁家的孩子呢?你该不会把村头杨秃头的孩子给抱来了吧?” 潘不解笑道:“这孩子比那杨秃头的孩子皮实多了!娘,你要是发现他有不听话的地方,只管揍。” 黑柴娘白了他一眼,道:“胡说八道。一个四五岁的孩子,你揍他作甚?对了,这娃子叫啥名字?” 潘不解还没来得及回答,玄武直接就嚷嚷道:“武玄,我叫武玄!” “哎,武玄乖,叫奶奶,奶奶给你馍馍吃!”黑柴娘大喜,忙不迭地将玄武抱了过去。 潘不解哈哈大笑,忽地耳边传来玄武的声音:“事后,你若是不拿半袋极品灵石给我,老子就翻脸。” 潘不解传音道:“还是十颗,你爱干不干!” “成交!” 见黑柴娘抱着玄武去了,如诗如画才一左一右,抱着潘不解臂,道:“黑……黑柴,你可救回来了晴姐?” 二人眼神怯怯,眼巴巴望着潘不解。 潘不解叹一口气。 两姝见状,眼泪几乎都流了下来。 如诗道:“是我太过奢求了……那天穹门高如云,黑白二圣又厉害无比,你……你能活着回来,我们就该满足了。” 如画道:“姐姐这些天来,每天都在祈求上苍,保佑你平安归来。还好上苍有眼,可是,晴姐姐到底离我们远去了……呜呜呜……” 潘不解最见不得泪水,原本有心要捉弄二人,这下也没了心思,忙道:“哭什么,哭什么,你家夫君神功无敌,将敌人一一赶跑,将你晴姐姐救回来了。” 如诗泣道:“黑柴,你尽力就好,也无须再安慰我们了。呜呜呜……” 潘不解满脸黑线,叹道:“你们两个傻妞儿怎么就不信我呢?实话告诉你吧,哥哥不但将晴妹妹救了回来,还将那什么刹天香也给一并带回来了。” 如诗如画只是摇头,任潘不解如何分说,她们就是不信。潘不解也无法,便将那经过从头到尾分说,待二人听说他一斧子竟然将从巽劈伤,那眼满满的都是不信的神色。 潘不解索性住嘴,反正上山之后,所有一切都将真相大白。不过,这两小萝莉敢如此不相信自己的未来老公,当真该打。 一想到打二人丰腴柔嫩的小屁屁,潘不解所有的怨气顿时烟消云散。 院子外,天清气朗,惠风和畅。 吃过饭后,如诗如画忙着打坐练功。潘不解对打坐这种糙活儿可谓半点兴趣也没有,若非情势所逼,他甚至连穴位经脉一类都不大愿意学。 玄武被黑柴娘圈得气闷,正好和潘不解一道外出。二人关好房门,才行出不远,便见村头那边一个大约十八岁穿了一身劲装的女子过来。她那背后,背着一根长弓。 “这妞儿好虎!”玄武和潘不解待的时间不长,话语却学了不少。 “嗯,不错,大长腿浑圆有力,行起路来虎虎生风。咱们这里果然是人杰地灵,居然能有这等英气飒爽的女子!” 然而,那女子过来轻轻叫了一声,潘不解就几乎栽到河里! “黑柴,我娘亲说你好久没来了。” 玄武瞪着小眼睛,在那女子和潘不解之间来回转悠,仿佛要寻找出二人之间的故事。 潘不解脸色涨红,哑声道:“你是……阿兰?” 女子眼睛一翻,满面怒色,“你昏头了么?连我你都不认是了!” 潘不解道:“你先说你是不是阿兰吧!” 女子道:“除了我,还有谁能看得上你这个一无是处的夯货?” 玄武闻言,咯咯笑了起来,望向潘不解的眼光尽是戏谑,传音入密道:“看样子,这女子应该是个猎户吧,哈哈哈……不错,不错,小黑,你果然很有眼光!” 潘不解狠狠瞪了玄武一眼,然后转头笑道:“阿兰,你看我这不是在山上学武很忙么……哎,最近事多,最近事多!” 阿兰白了潘不解一眼,道:“你现下不忙了罢?” “啥?”潘不解顿时傻眼,你都让老子头发绿得像春天的小草了,难不成还要我去当个二传?你有没有想过老子的感受?那个什么殷承涧呢? 阿兰道:“我娘叫你过去吃午饭,你去不去?” “不去!”潘不解断然拒绝。 “什么?”阿兰脸色一冷,狠狠瞪着潘不解。 潘不解道:“你别瞪着我,瞪着我也没用,不去就是不去。” 阿兰怒意涌起,见他身旁站了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冷哼道:“这小破孩是谁家的?你该不会上山什么也没学到,反而和人苟且后生了个野种回来吧?” 仿佛要配合阿兰的话一般,玄武立即叫了一声,“爹爹!”然后牵了潘不解的衣角,一颗指含在嘴里,瞪着一双好奇的眼睛,看着阿兰,“爹爹,这姐姐是谁?妈妈说不许你在外面和女子说话!” 啥?! 阿兰和潘不解同时愣住! 潘不解一个激灵,差点当场尿了裤子,“你个狗日的!”随就给了玄武一掌拍在他后脑勺,玄武嗷的一声就飞了出去。 未料玄武翻了个身,又急急跑回来,满脸委屈地继续牵着潘不解的衣服,娇声道:“爹爹,你打孩儿作甚?” 潘不解顿时泛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正文 第三十章、懒人自有王八运 () 阿兰仿佛傻了一般看这眼前两人,良久才回过神来,指着潘不解,浑身哆嗦,“你……你……你竟然当真和人苟且!” 尼玛,这才是猪八戒告状——倒打一耙!不要以为你是女人,老子就得让着你,要知道,在我潘不解的人生信条里,是没有不能打女人这一说的。 潘不解冷冷看着阿兰,道:“麻烦你搞清楚一点,老子一没偷人,二没苟且,更不会和人有了小孩。虽然老子以为,即便有了小孩也和你毫无干系!” 阿兰瞪大了眼睛,仿佛要将潘不解重新认识一遍一般,“你……你……你竟然敢如此对我说话?” 潘不解哼道:“我该怎样对你说话,像往常那样,客客气气还是唯唯诺诺?我告诉你,我是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是有骨气有思想脱离了低级趣味的正直青年……”咦,老子怎地发现这小兔崽子看老子的眼光有了不同? 阿兰半点也没听懂,当即哭喊起来。 “哎,哎,你别喊,你姥姥的!”潘不解大急,直恨不得一脚踹过去。 喊声传了出去,果然,只片刻间,黑柴娘和如诗如画齐齐从屋里走了出来。看了这边景象,人缓缓走了过来。 如诗如画虽然才十四五岁,但那等绝世的美丽,只要那人不是瞎子,便能看到。当阿兰看到二人一左一右搀扶着黑柴娘过来时,顿觉天旋地转。 若非亲密到了一定程度,她们怎会去搀扶黑柴娘?! “娘,黑柴欺负我!”阿兰大哭着奔向黑柴娘,若非如诗如画一人扶了黑柴娘一只胳臂,她只恐就要钻入黑柴娘怀。 这等情形,若是换做往日,黑柴娘当真会喜不自胜。但经过那夜阿兰父母的冷言冷语后,经过那夜黑柴的彻夜不归后,她一颗心思也变得冰冷。更何况,眼下有如诗如画在,虽然这对绝色双胞胎小了一些,但等她们长大以后,不论哪一方面都要远胜阿兰。 尤为重要的是,如诗如画对黑柴爱得极深,而黑柴也极为喜欢她们! “哎……”黑柴娘叹一口气,道:“你和黑柴的婚约,便如你爹娘那日对我所言那般,散了吧。” 阿兰霍地收泪,指着黑柴娘,颤声道:“你……你……你这老虔婆竟然敢这般……”话未说完,旁边一道掌影飞来,狠狠抽在她脸上。阿兰吃力不住,当即飞出。 潘不解缓缓走到趴在地上的阿兰面前,蹲下身子,冷冷盯着她,“虽然老子不喜欢打女人,可像你这般的贱妇,老子便抽一百回也不会软。你若是不服气,就叫殷承涧来找我吧!” 阿兰听到‘殷承涧’字,当真是魂飞天外,惊恐地看着潘不解。 前些时候,她自以为攀上了殷承涧,对潘不解这门亲事自然左右看不顺眼。当黑柴娘上门时,阿兰父母甚至提出了退婚。谁料想那殷承涧不过是逢场作戏,根本就未曾有过将阿兰娶回去的心思。当殷承涧逃之夭夭后,阿兰才又想起了潘不解。但她却怎也未料到,潘不解竟然知道二人秘辛,这如何能不令她惊恐?! 潘不解压低声音道:“在老子眼,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老子也不以为那一纸婚约是你的约束,也从不怨你背着老子偷人。可是,你若犯了错误后还要欺凌到老子头上,就别怪老子不客气。有一句话,叫做你做初一我做十五,自己犯贱,就不要怨天尤人!滚!” 说罢,潘不解站起,轻轻一笑,道:“娘,外面风大,你快些回去吧。如诗如画,快扶你婆婆回去。” 两姝脸色一红,却到底挽着黑柴娘臂回走。 黑柴娘点点头,颤巍巍跟着如诗如画回去房。 “嘭!” 当那房门关闭时,阿兰身子一震,旋即嚎叫一声,大哭着奔走。 玄武看着阿兰奔走的身影,满是遗憾,道:“这般腿长屁股大的姑娘,你却扔了,多可惜!” 潘不解瞪他一眼,道:“你要是再给老子生事,说不好哪天老子忍不住便会真的给你一板斧!” 玄武哼了一声,“喂,小黑,你那斧子哪来的?” 潘不解骄傲道:“老子家传的。” “呸……”玄武吐一口唾沫,“盘古斧乃是开天地之时的神器,你家那时还不知道是块鸡屎还是鸭屎呢!” 潘不解大怒,一巴掌拍在玄武脑袋上,喝道:“你姥姥的,会说话不?何况,那是盘古斧,那是盘天!” 玄武也是大怒道:“黑小子,别以为老子是怕你!你再敢拍老子脑袋,我就翻脸了。” 潘不解冷哼道:“你可以走啊……我又没有求你留下来。” “呸,你还真以为你那点狗屁灵石就能让老子巴巴的跟着你?” 潘不解讶异道:“哦,你且说说到底为何?” 玄武顿时傻眼,讷讷道:“老子说漏嘴了。” 潘不解点点头,“老子知道你说漏嘴了,你现在赶紧将真实原因给老子说出来,不然……哼哼,你知道后果的。” “好吧!”玄武倒也干脆,道:“老子跟着你,乃是因为你身上有九天十地搜罗气的味道。” 潘不解听着耳熟,道:“什么气?” 玄武翻个白眼,道:“就是老子前几天说的,能够用来种植灵韵花的元气。” 潘不解两眼放光,指着自己鼻子,道:“你说老子拥有这宝贝气息?” 玄武见不得这幅小人得志的嘴脸,鄙夷道:“也不过就是一道元气而已,得意个什么?” 潘不解笑道:“能让你这自称第一神兽的家伙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老子,这元气能有那么简单?喂,快给老子说说,这元气有什么好处……”潘不解高兴至极,拉着玄武便坐到小河边。 玄武翻了个白眼,道:“半袋灵石!” 潘不解当即就给了他个爆栗,哼道:“老子半块也不给你!你若不说,我马上叫你走人!” 玄武悲愤道:“你他妈还讲不讲理?” 潘不解笑道:“老子已经很讲理了!让你这个小破孩跟着,老子就吃了大亏了。你知不知道,一个男人带着一个拖油瓶,很难泡妞儿的?” 玄武讶异道:“什么叫拖油瓶?” “去去去,小破孩,不懂别问!” 玄武怒道:“老子就是因为不懂才问,懂了还问你做什么?” “哈!你还得瑟起来了!快给我说,那什么什么气是怎么一回事!” 玄武到底忍住了怒气,咳嗽一声,卖弄起自己的知识来,“简单的说,这九天十地搜罗气,其实不是一种气,而是一门法诀所生出的元气,这门法诀呢,叫做《九天十地搜罗诀》!” “哇哦,好猛的名字!”潘不解两眼如星星一般明亮,泛着崇拜的光芒——由衷地崇拜自己! 玄武冷冷道:“你知不知道?” “知道什么?” “你这副犯贱的样子,让人有种在这张黑脸上踩上一脚的**?” “噗……闲话少说,你给老子言归正传!” “那《九天十地搜罗诀》乃是女娲所创……” “就是那个人首蛇身的大美女么?” “都人首蛇身了,还美女?话说,你还让不让老子说了?” “你说,你说!” “女娲炼石补天,但这所炼的石头也不是随便抽一块就可以炼来补天的。那所炼的石头,须得是彩灵石。这种石头极为稀少,也许终生难得遇到一块。女娲很忙,自然没空去找这种灵石,便创了一门搜索天地宝物的法诀,唤作《九天十地搜罗诀》。其涵义便是,九天十地的宝物,尽皆可以搜罗!” 潘不解讶然,“难怪老子可以很轻易地发现藏宝!” “你还算不蠢!那法诀和天地间所有法诀都不相同,法诀自身便能修炼,孕育出天元之气——嗯,也就是你所谓的紫色灵气!” “偶滴神啦,法诀自己修炼?!” “对啦!也许,这是从古到今,唯一会自行修炼的法诀。你也知道,女娲很忙,她不可能有时间来修炼这个法诀的。” “太妙了,要知道,老子也很忙的!” “你忙什么?忙着泡妞么?你也算是狗屎运逆天了!能御使那烂斧头的真气只能是天元气,而你恰好又拥有了能生出天元气的法诀,这他妈的是什么鬼道理?” 潘不解哈哈大笑,当真是喜出望外,志得意满,只觉得全身通透,每一个毛孔都在呼吸一般,“那是因为老子是天命之人!乖乖隆地咚,老子一直以为我没有王八之气,原来竟然在这里!” “王八之气?” “哈哈哈,你以为你是王八,就能发出王八之气了?接着说,接着说……” “还说个屁!你拥有了这个法诀,天地间的阵法形同虚设,日后寻宝掏洞,犹如探囊取物,老子不跟着你,跟着谁?” “难怪老子那天在谷没有被雷电阵法攻击!是了,是了,老子大鱼大肉,纵然漏点汤给你喝,也足够你飞回去了,哈哈哈……” “你只给老子喝汤!”玄武大怒,一脚踹在潘不解腰间。 噗通! 潘不解立时坠入河。 正文 第三十一章、祖传劈柴 () 潘不解心畅快,也不生气,自河爬起,真气到处,那身上的水汽冒出阵阵白烟,只一会的功夫,身上全干。 “哈哈,武功千不好万不好,至少有一样是好的,可以用来熏衣服!” “白痴!”玄武轻斥一句,“喂,你还没有告诉我,你那斧子是怎么来的。据我所知,这东西极为挑人的,你一根骨不行,二悟性也差,按道理盘古斧是没有可能选你的。”事实上,玄武乃是有意贬低潘不解,盘古斧能认潘不解为主,除了与稷天有关外,其本身的资质也是极其了得。 潘不解哈哈大笑,“老子知道你心嫉妒,就不和你一般见识了。” 玄武瞪着他。 潘不解叹道:“为什么我说的老实话总是没有人信呢?” 玄武冷冷道:“盘古斧乃是开天辟地以来第一神器,此物诞生之时,你们潘家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你给我说你这是你们家的祖传宝贝,你让我如何能信?” “好吧,你可认识稷天?” “稷天?!”玄武站起,脸上有惊异之色。 “对。你既然说你是上古神兽,就应该知道这人吧。” “这人所使的兵器不是一直都是曜锁星链么?不对,不对,稷天消失已经达千年之久,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潘不解自然不会告诉他自己来自地球,在他的信条里,逢人只说分话乃是千古真理。眼前这小孩,自天上落下,对他来说,一不沾亲带故,二非故里旧识,说得太多,就是对自己不负责任。不过,这家伙说稷天消失了数千年之久是什么道理? “信不信在你,反正老子说的都是实话。” “应该是实话!”玄武道。 潘不解反而不信地看着玄武,“你相信老子的话?” “哼,稷天此人,便是在上界也是极少人知道的,你区区一个劈柴的,怎么可能知道?” 潘不解瞪圆眼睛,“你在鄙视老子!” 玄武哈哈笑道:“不是老子鄙视你,而是确实太弱了些。就是刚才那两个小丫头恐怕都比你强。” “放屁!” “哈,被老子说了。不过呢,你这《九天十地搜罗诀》比较厉害的地方,即便等级比你高过千百倍,也绝不可能看出的级别。” 潘不解翻个白眼,道:“那你还信口开河?” 玄武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信口开河?我告诉你,就你这点本事,若非拥有盘古斧,老子站在这里让你砍上十天八天,若是掉一根毛,算老子输。” 潘不解哼道:“你有毛么?乌龟原本就耐揍……你除了挨揍能力强一点,还有什么本事?不是老子说你,那一天罗英泽若不是被自己吓破了胆,你这小破孩不出洋相才怪。” “洋相?” “呃,就是出丑的意思。嗯,你本来就丑,老子也懒得说你了。” “说老子丑?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长得一副癞蛤蟆的样子,偏偏还对那霓裳派的小丫头念念不忘。别怪老子没告诉你,那丫头绝对不是你的良配。在老子眼,这对双胞胎不知比她好多少倍!即便是那棠晓月,也比那霓丫头强。” “你是在嫉妒老子吧?话说老子这次回到山上,一旦当了霓裳派掌门,那小妞还不纳头便拜?” “哼,那女子虽然长得百媚千娇,然眼带冷,根骨亦冷,且呼吸极缓。要么这人乃是千年难见的修行奇才,要么便是千年难见的谋略之辈,那《神之鉴》有言‘根骨清冷,仙魔并存’。那言外之意,此人非仙既魔。可以老子上万年的眼光来看,此人成仙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你少与老子胡说八道,老子就没听说过你狗屁《神之鉴》的破书。从老子和你初见之日,你就不断说她坏话,你到底抱有什么目的?” “老子能有什么目的,把那女子拿来吃了不成?” “你以为你不能?” “老子就是要把她吃了咋地?” “老子废了你!”潘不解大怒,抄起身旁的一块洗衣石,一石头砸在玄武脑袋上。 嘭! 乱石纷飞。 “啊!”个惊叫声齐齐响起。 潘不解和玄武二人齐齐回头,却见如诗如画扶着黑柴娘,正惊恐地看着二人。 嘶!潘不解顿觉牙疼不已,老子的形象算是彻底毁了!在人眼,这小破孩乃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四五岁的小孩,却不知道这原本就是一只万年的老妖怪!老子这一石头砸下去,啧啧啧,那画面太美,不说也罢! “老天爷!” 黑柴娘急急奔了过来,一把将玄武抱起,上上下下不住地摸索,嘴不住地喃喃有声:“造孽哦,造孽哦……”待发现那小破孩半点伤痕也无,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一颗心却是放了下来。 “黑柴!”黑柴娘转头,对潘不解怒目而视,“你回去跪下!” “娘,那个……”潘不解见那坐在娘亲怀的小破孩兀自挤眉弄眼,气不打一处来,却又不敢发作。 “为娘的话你也敢不听了么?” “是。”潘不解垂头丧气往回走,路过如诗如画时,顺一拉,便把两人扯了回去,“有道是夫唱妇随,咱们一起跪了,也好说说情话!” 如诗满脸绯红,“谁要和你说情话?” 但潘不解力气甚大,两女又不好再黑柴娘面前与他拉扯,只好跟着一道回去了。 进了房门,潘不解反将门一关,便一一个将如诗如画拉入怀,笑道:“吓坏了没?” 两女脸红过耳,如诗道:“那小孩到底什么怪物,你恁大力气,他怎地安然无恙?”二女乃是游仙下品之人,不消走近,便能看见玄武的情形。 “万年老怪物,不理他也罢!”潘不解一笑,道:“咱们明日上山,去看你晴姐姐,然后本掌门就要登基执政,嘶,霓裳派这个破摊子哟……那兔子哪天又来找老子拼命就麻烦大了。”他不欲二姝担心,是以说得轻松至极,但他心清楚,一旦那从巽带人过来,说不定就是生死之战。 这个‘生’是人家从巽,而自己留下的,则很可能是‘死’! 尼玛,老子命苦! 怕潘不解叹一口气,这一穿越过来,千斤重担也就罢了,怎地连保命都是大问题? “你真的救了晴姐?”如画歪过脑袋,双眸闪亮,不可置信地看着潘不解,但那欢喜之色却是怎么也掩不住。 玉容水嫩,仿佛吹弹可破。佳人轻喘,清香仿若幽兰。唇瓣嫩红,贝齿整齐,当真是绝色无双。 潘不解一时失神,这一瞬,心所有的抱怨尽皆烟消云散。妈的,老子能拥有这样的宝贝,便是拼命又有何妨?在上一世,这等女子老子只有远远打望的份儿,甚至,只要稍近一点,就免不了要被她们吐口水。 “潘哥出马,岂有失的道理?你家夫君不但救了晴妹妹,更将刹天香也救了回来。” “太好了!” 两女兴奋至极,齐齐跳跃而起。 潘不解却郁闷之极,他那大才刚刚触及两女的丰(臀),却被两人逃了开去。 “要不,咱们现下便走吧?” 潘不解摇头,“我才回来,娘亲孤单久了,总要多陪她几日。” “嗯,极是,极是。要不,咱们把她一道接到山上去吧?” 潘不解有些犹豫,以娘亲的性情,她数十年如一日居住在这东林村,熟悉了这里一草一木,也习惯了邻里的鸡鸣狗吠。即便有自己相伴,她也亦未必会答应上山。 前世的潘不解,自小在孤儿院长大,对于这份来之不易的亲情倍加珍惜。尤其,当他感受到来自黑柴娘那份无私无边的爱时,他觉得那就是自己的亲娘。更何况,他原本便占据了黑柴的身体。于情于理,都该当她是亲娘。 如诗道:“恐怕大娘未必愿意。” 潘不解看往如诗,心道虽然是双胞胎,这小娘皮显然要明白事理一些。将娘亲接到山上,不仅仅是习惯与否的问题,更有可能会将修行界的你争我夺和杀戮暴露于娘亲眼下。 老子总不能这般大了还要让娘亲担忧! 更有一点,潘不解心隐隐有些担忧,这东林村就在霓霞山下。只要那些寻找自己的人不是太笨,总能寻到蛛丝马迹! 若一旦让敌擒住了自己要害,这仗也不用打了。 前一世,他虽然未曾经历过险恶斗争,但在各种媒体影视的耳濡目染之下,岂有不懂这一点的道理?而眼下看来,这个世界的凶险,也许比那些宫斗来得更为直接和凌冽! 先不急,待过一阵子,总要想个万全之策才成! 潘不解主意已定,心思便已放开,抬头看时,但见两个萝莉正眼巴巴望着自己,当即往前一扑,“来,香一个!” 两姝尖叫一声,齐齐闪开。 “哼,我说怎么不愿回霓霞山呢,原来竟然在这里享温柔之福呢!” 随着话音,啪的一声,那房门打开,一个美丽女子带着满脸怒气走了进来,“如诗如画,咱们回家!” “晓月姐姐!” 正文 第三十二章、最冷不过人心 () 小河边,玄武浸在水里,双目喷火,愤怒地看着黑柴娘。 黑柴娘脸色淡淡,“你是不是认为咱们家黑柴好欺负?” 玄武满脸悲愤之色,“就那小子,武爷我不被他欺负就不错了。以他那猴精一般的性格,这天底下有几个人能欺负得了他?” “啪!” 黑柴娘掌轻轻一拂,一道蓝色真气飚射而出。 玄武尖叫一声,急急躲开,“疯了,你疯了,你这疯婆娘。老子属水,最怕你这寒冰真气,你不知道么?” 哧! 真气入水,那原本缓缓流动的水竟然凝结起来。玄武大叫,急急闪开。黑柴娘淡淡一哂,掌一拂,那玄冰立时融化,河水流动如旧。 玄武大大松了口气,“老子现在相信了,那斧子定然是你这疯婆子抢来给你家黑小子的。” 黑柴娘淡淡道:“黑柴原本就没有撒谎,那斧子乃是他潘家祖传。” “狗屁!盘古斧自古存在,那时你潘家还不知在哪里呢!” 黑柴娘道:“信不信由你!不过,好好的上界你不待,跑到这星大陆来作甚么?” 玄武闻言,顿时眼泪汪汪,道:“你以为老子想么?那丫头太欺负人了,使诡计不说,还联合了白虎,老子斗得过这两个彪悍女子么?” “哈,原来你被朱雀和白虎算计了。” “那两个疯婆子,和你有甚差别……” “嗯?” “罢罢罢,当我没说。” “听黑柴说,你们这次去劫亲了?” “不是我们,是他自己!我就奇怪了,凭他那点脚猫的功夫,你就不担心他会丧命?” “区区一个五品仙门还要不了他的命!不过,你说得对,这些仙门越来越没规矩,是该好好整顿整顿了。” “你现在什么境界?” “我什么境界不要紧,只要能收拾吴藏花就行了。” “哼,这大陆上还能有什么货色?最多无非就是玄仙而已!老子要不是境界掉得厉害,还会怕了你一个区区老妇?” 黑柴娘淡淡一笑,“是么?” 玄武见她掌仿佛要扇动的样子,忙道:“好吧,好吧,算我怕了你。我只是奇怪,你在上界惹了谁,竟然逃到这里来了?” 黑柴娘道:“这就无需你关心了。你只需好好守护黑柴,我到时自有回报。” “你太小看那黑小子了!” “胡说八道,我还不知道自家孩子是什么性情么?他一贯忠厚老实,沉默寡言,最近虽然开窍了些,却也是因为如诗如画的缘故。嗯,不错,这小子若能将这一对飞凤体做了媳妇,也算得他潘家数十载灵福到了。” 这就是母亲的偏爱么?玄武无语地看着黑柴娘,心泛起一股无力感。若是你家那黑小子也算忠厚老实的话,这天底下大抵也就没有狡猾之人了。 “我想起来了……”玄武脑灵光一闪,凝着黑柴娘,道:“你这寒冰真气如此凌冽,只能是玉寒宫……” 话未说完,黑柴娘忽地一掌打了过去。玄武再次跳起,好在这次她并未御出寒冰真气,是以只将他惊吓了一跳而已。 “你既然知道了,最好就不要乱说了。须知那些老不死的,只要稍稍提及他们的名字,就会生出感应。” “呸,老子在上界待了也不知几万年,还不清楚其的名堂么?严格说来,你在我面前,连小丫头的称呼都是抬举你了。” 黑柴娘淡淡道:“我若是你,这个时候一定会非常非常谦卑!” 玄武道:“那不是老子作为第一神兽的风格!” “第一神兽?你倒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说到此处,黑柴娘自怀掏出一颗戒指,扔给玄武,道:“你将这个交给黑柴,就说是你自己捡来的。” 玄武接过,待定睛一看,顿时惊叫起来:“叠空间戒指!我的老天,你送给我罢,好不,我给你磕头作揖!” 黑柴娘冷笑道:“你拿去也是无用,此物乃是他潘家祖传,除了他的血脉滴血认可,其他人皆使用不得,即便是我也使用不得。” 玄武闻言,顿时显得垂头丧气。 “娘,你在么?”远处传来了潘不解的叫声。 黑柴娘单一扯,将玄武从水吸出,落到了她身边。脸上,她早已是慈祥之色。 “咦,你竟然掉水里了?”潘不解奔了过来,满脸迷惑。他身后,棠晓月及如诗如画女次第跟来。 “见过大娘!”棠晓月微微一礼,笑道。 “哎哟,棠仙子又来了!”黑柴娘急急伸去扶,一副惊喜至极的模样。 玄武满脸鄙夷,你能装得更像一些么? 潘不解觑见玄武这副模样,趁着众人不备,当即一个爆栗弹在他头顶,轻斥道:“你他妈这是什么表情?” 玄武愤怒地看了他一眼,心道:“老子这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的表情!” “大娘啊,我想让黑柴再到咱们山上学仙术,你看好不好?”棠晓月道。 尼玛,你们到底教过我什么了?潘不解大为不满,就会欺负老实人! 但黑柴娘闻言却是两眼放光,连连点头,道:“好,好……”又把潘不解牵过来,道:“棠仙子是有大神通之人,你跟着她要好好修行,知道么?” 潘不解连连点头,一副乖宝宝的模样。 旁边,棠晓月见了这等情形,几乎要失声笑了出来。 “你呀,从小就傻里傻气,不知变通。哎,为娘心里真是担心呢,你若是不能学有所成,我该如何向你列祖列宗交代呀!” 傻里傻气?! 如诗如画二人忍俊不禁,到底笑了出来。一旁的棠晓月和玄武二人更是觉得黑柴娘的评价匪夷所思,就这猴精一般的性情,还是傻里傻气? 潘不解瞪了如诗如画二人一眼,依旧恭顺道:“娘,孩儿定然会好好努力,多学一些仙术,壮大我霓裳派的门楣……娘,孩儿在山上甚是想念你,要不,您和孩儿一道上山?” 黑柴娘笑道:“那里是你修炼之地,为娘跟着去作甚?如诗如画也要回去吧?无妨,大家都回去。为娘一人惯了,也无甚大碍!” “要不,我把武玄留下,给您老解闷?” “不行!”玄武一听,立即一个飞身,跳到棠晓月的怀。 潘不解正要坚持,却听黑柴娘道:“老婆子一个人过惯了,多了个小孩,到时照应不过来。村往来人多,容易生出是非。” 潘不解一想也是,尤其是这家伙性情难料,若是伤到了娘亲,就大大不妙了。为今之计,只有将这小乌龟带在身边才是最最妥当之策。何况这小乌龟之所以跟着自己,原本便是指望跟着自己能淘得那些神仙洞府,想叫他留下来恐怕是不能的。、 “好吧,咱们明日一道上山,一起修仙,哈哈!” 黑柴娘看着潘不解,眼尽是怜爱之色。 第二日,一众人等早早起床,便往山上赶。黑柴娘将潘不解的灵石和《霓裳》、《剑器》等拢成了一个包裹,交到潘不解,然后再一路送到村口,那村之人见到潘不解一群莺莺燕燕,当真惊讶万分。 潘不解见了众人这等目光,自然非常满意,但觉人生要是这般过日子,当真是美得不能再美! 山路很长,但潘不解却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和美女待在一起的日子,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到得霓裳派山门的时候,众人老远就看见了刹天香和张娘子守候在那里迎接。 “雨晴说要闭关练功,现下正在通天阁里。黑柴你若是要见她,可到通天阁去。”人群嬉闹间,刹天香觑空对潘不解道。她说话时小心翼翼,眼更闪过一丝忧色。 玄武站在一旁看得分明,只是脸上带了瞎子都能看到的鄙夷。 “没事,没事,修行之事,乃是头等大事。有道是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儿女情长,最是误事,哈哈,哈哈……” 众人面面相觑,任谁都听出了那笑声不自然。 “你们不是要寻找那什么《霓裳》和《剑舞》,这里便是了!”说着,自包裹掏出两本书,递给棠晓月,然后又抓了一把灵石,数也不数,直接就丢给了玄武,“我们进去吧,老子还干我的老本行,劈柴。其实,哈哈,我告诉大家一个秘密,哥哥最大的本事不是劈柴,而是劈人!劈人,有时候和劈柴是一样的。” 寻到了《霓裳》和《剑舞》两本遗失了百多年的书,原本应该是霓裳派天大的欢喜之事,但此时,大家仿佛都呆滞了一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说话。 棠晓月接过那两本书以后,甚至都没有低头去看一眼。唯有玄武接过了灵石,依旧像吃豆子一般,嘁哩喀喳的嚼着。 刹天香为人老道,急忙对如诗如画使了个眼色,两人对望一眼,各挽住潘不解的一条胳膊。 “老子好像听有人说劈人和劈柴是一样,哪个说话这么有种啊?”这时,山下传来一阵讥讽之声,随着那话音,便见人摇摇晃晃走了上来。 潘不解一看几人服饰,心顿时了然。这几人,赫然便是天穹门的剑士。 潘不解脸色难看至极,按照上一世的说法,此刻他心的愤怒值已经快要爆表,偏偏还有几个不开眼之人凑了上来。 此时此刻,莫说来人只是几个剑士,即便那来人是从巽,他说不定也要主动上去斗一斗。 那人上来,见了站在大门处的众人,先是讶异,随后便是嘿嘿淫笑,那眼的淫邪之色甚至都不加掩饰。 “不错,不错,知道上仙来了,出来迎接,礼数还是蛮周到!”当为首一人走上前,捏着下巴,挑衅地看着众人,随后眼光落在如诗如画身上时,便不愿移开片刻。 他身后一人凑上来,笑道:“罗师兄,这对如花似玉的双胞胎今晚就与你一道双修如何?” 那另一人笑道:“梁师弟,这分明是修嘛,哈哈……” “陈师兄所言极是。” 潘不解缓缓站了出来,脸上笑容淡淡,看着人,笑道:“你们很喜欢修么?” 正文 第三十三章、鸿蒙法术 () 那姓罗之人闻言,脸色一冷,盯着潘不解,道:“你是谁?” 潘不解嘿嘿一笑,道:“我是谁?我就是一个劈柴的……哦,对了,有时候我也劈劈人,我不是说了么?劈人有时和劈柴是一样的。想来你们肯定见过劈柴,那么,你们想不想看看我是怎么劈人的?” 刹天香素知天穹门的厉害,怕事情弄糟,急忙凑上前了,拱道:“原来是天穹门的罗上仙、陈上仙和梁上仙到了,下民有失远迎,实在有罪……” 话未说完,潘不解已经将她推到一边,冷冷看着那‘罗上仙’,嘿嘿笑道:“罗上仙是吧,请问你到老子这里贵干啊?” 那人听了自是勃然大怒,在他感应之,眼前这人半点法力也没有,实在颇有找死之嫌。但此人明知自己是天穹门的弟子后还敢如此嚣张,若说没有依仗,恐怕傻子都不信! 罗上仙冷冷道:“你是哪个门派的?” 潘不解淡淡道:“老子不是说过了么?老子乃是霓裳派一个劈柴的!” 罗上仙闻言,再也忍耐不住,当即一爪抓了下来,喝道:“死!” 潘不解往旁一跳,那一爪落空,不待姓罗之人再使出第二式,那盘古斧已然祭出,哧的一声,一斧劈下。 “噗!” 果然如劈柴一般,那人当即就被劈成了两半! 脏腑合着鲜血流了一地,看得人瘆然。刹天香生恐如诗如画受惊,急急遮了她们的眼睛,将二人挡在身后。 潘不解带着狞笑,看着余下的二人,“怎样?我就说嘛,劈人其实和劈柴是一样的,你们现在信了吧?老子把这斧子高高举起,然后再往下一落,刺啦一声,这人啊,就像木头一样,分成两半了。” 那二人见了这番情形,浑身哆嗦,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一个游仙巅峰之人,竟然在一招之间就被人劈成了两半!不是说霓裳派最高的修为也不过游仙品么? “你完了,你完了,你竟然敢杀了我天穹门之人!”陈姓之人凝着潘不解,仿佛看着一个死人。 潘不解嘿嘿一笑,道:“是么?”笑声,他那往常只能御起一次的黑斧再次凭空跳在空,“虽然老子也喜欢找软柿子捏,可至少还有点底线。你们好歹也算得是修仙之人,你告诉我,你们的底线在哪里?” “你叫什么名字?”陈姓之人努力使自己双腿稳定,奈何那颤抖却怎么也控制不住。 潘不解道:“我么?嗯,我叫黑柴,你记清楚了么?记清楚了就可以上路了。” “你不能杀我!”二人这时的勇气当真如冰雪般消融,明明拥有游仙品的实力,却连拔剑的勇气也没有,“我们是天穹门派来采药的,我们若是不能按时归去,你霓裳派就大祸临头了。” “哧!” 一斧劈下,陈姓之人顿时变成两半。 “废话多!”潘不解淡淡一哂,再望向那梁姓之人,意欲再次御出盘古斧,却发现身子有些发虚,那斧子藏在体内,动也不动。 “别过来,你别过来!” 这时的潘不解,在梁姓之人看来,就好比九天恶魔,凶恶无比。他的每一个笑容,都会令人生起毛骨悚然之感。而他眼下也已明白,自己往日那无往而不利的‘天穹门’字招牌,到了此处并不好使,至少眼下是这样。 “不过来,好吧,你叫我不过来就不过来了。”潘不解收住脚步,对玄武道:“二十颗,你自己看着办!” “白痴!”玄武正拿着一颗灵石往嘴里丢,脸上的鄙夷半分也没少,“你不知道将斧子拿下来使么?就你那点可怜的真气,御使得了几次‘乾坤九斧’?” “呃!”潘不解恍然大悟,老子果然有点白痴! 那梁姓之人见潘不解转身,嗷的一声,转身就跑。 “噗!” 人才奔出几步,那脑袋便自脖颈上掉了下来。那没了脑袋的尸体兀自奔出十余步才轰然倒地。潘不解一伸,那飞出的斧子仿佛活物一般,又回到了他的。然后,他再运气,那斧子便跳入其百会穴,消失不见。 潘不解叹口气,“这下好了,奈何桥前,你们一路热热闹闹,会有很多时间双修和修了。”说到此处,他又转身,对脸色苍白的霓裳派众人道:“你看,这些所谓的上仙,其实也就扯了一张虎皮而已。你若强,他们就软了,你若自降身价,他们就顺势欺负上来。” 刹天香脸色惨白,浑身都有些发抖,哑声道:“他们是上门……上门弟子!” 潘不解走了过去,轻轻拍了拍她肩膀。对于这个为了霓裳派而甘愿牺牲自己身体的女人,他是极为佩服的。那日他见到了此女对罗英泽的哀求,那神色和行为,当真可谓掏心掏肺。一个女子,能为了自己身后的门派奉献到如此地步,又焉能不令人敬佩! “这个世界,委曲求全是没有出路的。比如,这几个垃圾,你越是忍让,他们就越是欺凌得厉害。你连死都不拍,还有什么害怕的?”潘不解凝着刹天香的眼睛,“比如我,也就是一个劈柴的,可是,我那天不照样把那狗屁巽公子给劈了?” 刹天香身子渐渐稳定下来,潘不解的每一句话仿佛都说到她心里,当她听到潘不解居然砍了从巽,那种吃惊,仿佛见了一只野猪吞下了一头大象。 “你杀了从巽?”刹天香瞪圆了眼睛。 如诗如画眼满是小星星,崇拜之情写满了小脸。 潘不解一个趔趄,干咳道:“其实,我只是劈了他一斧子,不过这小子跑得快,没劈死!”他心郁闷无比,老子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睿智形象片刻间便毁了个干净。 棠晓月闻言‘叽’的一声笑了起来,见潘不解瞪来愤怒的目光,忙不迭道:“好了,好了,你们先进山门,我和天香姐来收拾这里。”说罢,也不管潘不解乐意与否,便把他推进山门。 潘不解闻言拔腿就走,那如诗如画自然也跟了上去。 “媳妇儿们,这几个家伙是干什么的?” “来咱们这里收药草的,每月一次。” “他们以往也是这般么?” “早的时候,老掌门还在,他们自然不敢放肆。” “哼,老子要叫他们知道,以后来了老子的地盘,就得规规矩矩,听老子的。” “是是是,黑柴最厉害了。” “叫老公。” “想得美。” “好吧,我退而求其次……”潘不解咧嘴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脸颊,又指指她们的樱桃小嘴,“你们懂的!” 两个丫头欢笑一声,齐齐跑开,“我们不懂,咯咯咯……” 笑声回荡,虽是秋日,霓裳派内却生气昂然。 潘不解望着两个绝色萝莉远去的身影,捏着下巴,摇头道:“虽然漂亮,但是,太小了,太小了,哎,老子这苦命的处男日子哟……” “小黑!” 潘不解抓头,见玄武摇头晃脑地走过来,哼道:“你是不是一天不挨揍就不爽?” 玄武哈哈一笑,道:“你若眼下还有真气御出那烂斧头,老子以后随便你使唤。” 潘不解觉得有些牙疼,“好吧,老子确实再不能御使斧子了。不过,你知道的,老子的真气也总有恢复的时候。” 玄武眉毛飞了飞,笑道:“然后又有耗尽的时候。” 潘不解沉声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子今天杀人了,心头难受,需要找个地方去吐!” 玄武听了哈哈大笑,但见到潘不解一直冷冷看着自己的时候,才停了下来,道:“你别这么瞪着我,老子告诉你,斧子不是这么用的?” 潘不解冷冷道:“看不出来你个小乌龟还是耍斧子的高!” 玄武一点也不生气,哈哈笑道:“老子九霄第一神兽,什么神器没见过?你若是按照《鸿蒙太乙经》上所载来使斧子,就你那点真气,你没被吸成人干就很不错了。须知这斧子当真用到极处,一斧劈下去,便是一颗星球也可以轻轻松松砍个稀巴烂。你现在的用法,老子看着确实跟劈柴差不多,不枉你黑柴的名声……” “小乌龟,你再说一次!”潘不解横眉怒目。 玄武哈哈一笑,道:“你要当真听我的,就少用《鸿蒙太乙经》的招式!” 潘不解皱眉道:“什么是《鸿蒙太乙经》?” 玄武一愣,讶异道:“你所使的斧法不是‘乾坤九斧’么?” “当然是。” “那你岂有不知《鸿蒙太乙经》的道理?” “我为什么要知道这什么狗屁经?” “你是猪啊?那‘乾坤九斧’便是《鸿蒙太乙经》的招式!简单的说,《鸿蒙太乙经》才是盘古得以傲笑天地的法术,而‘乾坤九斧’只是招式而已。没有修炼的法术,招式再厉害有个屁用!” 潘不解瞪眼道:“老子没有看到什么《鸿蒙太乙经》!” 玄武一愣,道:“那你这劈人的一式唤作什么?” “裂天破地!” “这不就是了!”玄武一拍大腿,道:“裂天破地确实是‘乾坤九斧’的第一式,你若拥有了‘乾坤九斧’,就必然拥有《鸿蒙太乙经》!” “白痴!老子说没有就是没有,何须骗你?!” 二人一边说,一边走,片刻间已到了那莲池边。潘不解望着秋日里尚且荷花昂然盛开的池塘,眼前又闪过那个美丽的身影,不由叹了一口气:“是我自己太过贪婪了!罢了,纵然看在如诗如画二人的份上,我也要将这霓裳派壮大。老子总不能一辈在别人的欺侮过日子!” “喂,要不要我教你如何耍斧子?”玄武洋洋得意道。 正文 第三十四章、归一枪法 () 潘不解一听,眼一亮,道:“你有好的功法?” 玄武撇嘴道:“老子是神兽,需要练习什么功法?” 潘不解瞪眼道:“没功法你说个屁!” 玄武道:“虽然老子不明白为何你懵懵不知,但你眼下所习的法术,确实是《鸿蒙太乙经》。不过,此经太过玄奥,对于眼下才不过游仙境界的你,实在太耗真气。不过,我可以教你如何将斧子使出正常的应对招式。” “你这小破孩,不会糊弄我吧?” “哼,就你这点花架子功夫,还须得我糊弄你?我是怕你早早挂了,就没办法给我探宝寻物了。来,神念聚顶!” “什么?” “白痴!就是将你的神思聚在识海,调出斧子。” “呸,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么?老子不会调出斧子,适才怎么在山门杀了那几个白痴?”潘不解照着玄武所说做了,那斧子自百会穴上浮出。潘不解反一抄,便将那斧子捏在。斧子轻盈无比,仿若无物。潘不解口骂骂咧咧,心却甚是清楚,若是当真比起修行一道,他与这乌龟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在修炼之事上,最好听他的。 “哧!” 潘不解反横着一削,一道金光闪过,吓了玄武一跳。 “臭小子,这等逆天神器对天仙之上杀伤力尤强,你能不能小心点?”玄武怒斥一句,然后拾起一根棍子,当做斧子,身子一转,脚步移动,连连出招。 片刻间,玄武就使了一遍。 “老子原本是神兽,法力足够时,神通多得用不完。这套功法,是老子偶然间得来的,觉得还不错,就学了下来。嗯,我想一下,叫什么来着,好像……好像……叫做《归一神枪》!老实说,这世间斧子的功法很少!或者说,有那么一两门,也差得很。倒是这门枪法,只要你能寻到一杆好的长枪,定然厉害得不行。” 枪法?潘不解觉得有些牙疼,难怪老子刚才觉得那招式别扭,原来你竟然教我用斧子使枪法?!好吧,老子好歹现在有了一门真正可以修习的法术! 但是,玄武有意卖弄,演得甚快,潘不解自然也看得迷迷瞪瞪。 “哈,你这蠢货,看你还敢不敢说你了不得?看仔细了……”说罢,他伸在地上画出那真气在经脉的行经路线,“每一门真正高深的法术,皆有不同的行气路线。招式好学,行气路线难得。所以,同样的招式,在不同的行气路线下达到的效果截然不同。比如,你那‘裂天破地’,若是没有按照你那行气路线御使真气,劈出的一斧当真和劈柴没有什么两样!” 潘不解听了,深以为然。 若是一门高深法术仅仅是招式不同,那么,不管那招式有多么纷繁复杂,总能为人分解得干干净净。在前世里,即便汽车、芯片、药品等等具有极其复杂技术的东西都能被人分解模仿,何况区区动作招式? 他相信,自己那一斧‘破天裂地’若是没有按照稷天所演示那般在任督二脉和带脉行气,那劈下来的一斧,别说伤及从巽这等高,怕就是今日门口那个游仙都伤不了。 “这枪法最重意境,练到极高处,杀个金仙也轻松得很。不过,在这星大陆上,能有玄仙就不错了。”玄武咧嘴一笑,“这枪法和你那斧子比起来,灵气消耗要小许多。重要的是,你那斧子一旦御使起来,实在太过显眼。” 潘不解哼道:“显然又能如何?此物乃是我祖传之物!” 玄武满脸鄙夷,道:“你知不知道有门法术唤作‘剥魂术’?老实说,若是到了上界,那些道貌岸然之辈有的是法子将你的斧子剥离出来。或者,即便不能将你这逆天神器剥离,但总有法子给你下了奴印。所以,我教你这套枪法的意思,你明白了么?” 果然,装逼要遭雷劈! 潘不解叹口气,道:“知道了,不就是要我低调么?话说,我现在是什么境界?” 玄武翻个白眼,“你眼下自己什么境界都不知道么?” “我要知道还问你?” 玄武叹口气,“好吧,我今日算是见识了有史以来最为白痴的修行之人,偏偏这人还得了那烂斧子的认可……” 潘不解满脸笑意,“对了,这斧子叫盘古是吧?盘古斧既然挑了我,就说明我定然有与众不同之处,你诋毁老子也是无用!” 玄武道:“现下整个霓裳派,那冷美人境界最高,游仙巅峰,也许很快就能突破升至人仙初品,棠晓月和刹天香乃是游仙品,快要上品了,而你那对宝贝孪生姊妹,也才游仙下品……” “我呢?” 玄武眼睛一翻,“你身上所蕴乃是天元之气,又有烂斧子附身,谁能看得出你的等级?” 潘不解闻言,得意至极,道:“原来,我竟然如此了得……哦哟不好,若我不知道自己境界,又怎么知道自己是不是要升级了?” “升级什么的,最为简单了。当你觉得经脉真气饱涨,隐隐作痛,便是要进阶之兆了。进阶和人身十二正经有关,老子乃是远高于人类的神兽,根本不屑了解。” 潘不解一听,顿时了然。这小王八定然不知道那晋级和经脉之间的详细关系,不过这不要紧,如诗如画她们定然知道,“好了,你再将那什么枪法演绎一遍,我好好学学。嗯,若是有把枪就最好了。” 当下,一个教,一个学,只半天功夫,潘不解便将这套枪法学了个八八。不熟练的地方,乃是每一式那真气的循行路线,往往不能心随意到。不过,这套枪法极为强大,潘不解眼下能御使者,也不过就第一式而已! 和‘裂天破地’不同的是,就是他御使这套枪法时不会像以前那般,只一斧子下去,真气就已经耗光。 “不错,你现在所缺的是,就是一把好枪。这《归一枪法》,共有大象、无欲、脱凡、问心、归一五种境界。这枪法,不重招式,只注重境界——其实和你那烂斧头的‘乾坤九斧’一样,都是仙品功法。好好练,你终有出息的一天,我曾经见过这种枪法之下挑落了大罗金仙!” “尼玛,要是老子能有一把ak该有多好啊?”潘不解仰天长叹。 “你自己打坐去罢,这荷花四时不衰,若说没有古怪,老子是不信的。”玄武说完,噗通一声便跳入了莲池。 潘不解愣愣地看着那兀自水波荡漾的池面,喃喃道:“我倒是忘了,这家伙是在水里待的。”言罢,他便在池边盘坐闭目。 对于潘不解来说,打坐练气纯属逼不得已才会去做的事。就好像上一世那般,若非到了期末马上就要面临考试,他通常是不会拿起教本学习的。穿越到这世界后,总共也才一个月,但他所遇到的生死危险,是上辈子的好几倍——上一世,最大的危险,无非就是有一次下河游泳差点给淹死! 当潘不解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天上午。一睁开眼,他就看到了如诗如画一左一右正坐在他旁边。 潘不解心情大好,趁二人不留意,各在双姝脸上香了一个。 “呀,你醒了?” “黑柴,想不到你也会练功了。” “是啊,是啊,坐在你身边,我们都感受到灵气往这边聚拢!” “但为什么那些灵气都不进入你体内呀?” “修行之人,化气最为重要,你若不能将灵气化为自身真气,即便聚气再多也是无用!” “黑柴,你可要好生修行啊!” 二女叽叽喳喳,一人一句,仿佛黄莺脆鸣,甚是好听。潘不解就坐在她们间,两一伸,便将二人捞了过来,道:“你家相公所练功法不同,所须的元气也不相同。以后呢,若是我打坐的时候,你们完全可以在我身旁练功,这样一定能事半功倍。” 潘不解的功法,所需者,仅天元气而已。事实上,到现在为止,他都以为自己根本没有真正的修行功法。但是,玄武其实没有说错,‘乾坤九斧’就是来自《鸿蒙太乙经》。但当初稷天将功法印入他脑海时,并未来得及与他说明。那《鸿蒙太乙经》只在‘乾坤九斧’的第式出现之后,才会真正显现。在这之前,即便他不打坐练气,虽然慢了些,那功法也能自行吸纳天元气而炼化。一旦到了御使第四式时,真气消耗剧增,那时便须得潘不解主动打坐化气。 潘不解这两日所修习的功法,就是《归一枪法》。这枪法,威力奇大,每一枪,都有运气路线,却也在开头附了小小一段打坐化气之法。潘不解这两日,便是靠着这极为简单的化气之法在聚气修炼。 但即便这看起来极为简单的聚气、化气的法术,也远超霓裳派所拥有的法术——毕竟,玄武乃是上界神兽,他出的功法,再差也不会简单。 潘不解以之打坐化气,那四周灵气仿佛涌来一般。如诗如画二人坐在他身旁,自然感受颇深。若非潘不解醒来,二姝只怕马上就要坐在他身边打坐化气了。 正文 第三十五章、药园 () 这两丫头,实力太弱,老子将来不在身边,可半点保护能力也没有。潘不解想到此处,心涌起无限担忧,“你们别总是每天东跑西跑的,既然此地灵气丰厚,就赶紧坐下来练功。” 二姝原本就极为渴望,闻言当即齐齐欢叫一声,闭目打坐。 潘不解站起,望了一下莲池,不由有些发怔,你这小王八是打算在池底安居了么? 发一阵子楞,但觉无事,便找了一根棍子,正要练习那《归一枪法》时,便见棠晓月远远走来。潘不解不欲惊了正在练功打坐的如诗如画二人,急忙迎了上去。 “那几个臭虫都料理好了?” 棠晓月白了潘不解一眼,道:“我原来怎么就没有看出来,我竟然招了一个杀星到霓裳派来?” 潘不解嘿嘿一笑,道:“那天我正好虚火上升,那几个人撞了老子霉头!我听说那几人是来收集药草的,咱们每年都得往天穹门上供么?” 棠晓月道:“你以为呢?天穹门乃是霓裳派的上门。” 潘不解一跳尺高,“尼玛的,既然是上门,为何还要这么对待霓裳派,这不是做杀鸡取卵的事么?” 棠晓月叹道:“或许,在天穹门眼,这霓裳派早早灭了才更好,这样他们便可以正大光明地将天穹门的人派驻进来,即便不如此,也可以重新扶持一个新的仙派起来。” “老子来了,就不允许霓裳派灭了。”潘不解愤愤道,虽然这个组织不怎么花样,但好歹也是一个组织。若是没了组织,就成了无根浮萍了。潘不解又道:“那药园在什么地方,老子自己的地方,总要看一看!” 棠晓月哼道:“现下就开始使唤起我来了!好像你还不是掌门罢?”但她脚步未停,走在前面,带着潘不解往霓裳派后山西北角走。 “嗯,嗯,对对,你才是掌门!”潘不解笑道,“实话实说,我也不愿当你这狗屁掌门。有道是枪打出头鸟,这个穷得揭不开锅的掌门,当着也没什么乐趣!” “不然!修行讲究法侣财地,在门派修炼,才能更快!” 潘不解讶异地看着棠晓月,像看着一个白痴,“傻妞儿,你该不会不知道眼下的霓裳派已经快要揭不开锅了罢?法侣财地,其他暂且不说,这财都在哪里?就这些椽子瓦片么?” 棠晓月叹道:“霓裳派以前不是这样的……一个品仙派,焉能穷成这样?霓裳派每年固然要向天穹门上供,可霓裳派自己也有许多俗世产业。只是百年前,派失了镇派之宝,就逐渐衰落了。上门每年要照常上供,下面的凡俗国度又不再进供,霓裳派纵然再家大业大,也撑不了许久。” 潘不解听得两眼放光,道:“你说咱们霓裳派下面竟然有凡俗国度上供?” 棠晓月哼道:“难不成你以为靠着这空落落的霓霞山就能养活偌大一个品仙派?霓裳派鼎盛时,门数千人之多,那岩国和定国每年都求着将资质优异的弟子送到我门来。” “早说嘛,美酒、金银、美女,我滴个妈呀,霓裳派的潜力,当真是杠杠的!不用说了,这掌门我当定了!” “啪!”棠晓月一个爆栗敲在潘不解头上,怒道:“你这脑子里面一天到晚都在寻思这什么?” 潘不解一本正经道:“自然是想着如何让霓裳派再度光耀九州!” 棠晓月楞了一下,九州?星大陆自然不止九州,也不止九十州,她不知这时潘不解前世习惯了的口头禅,是以自然会迷惑 二人边说边走,不多时,便到了后山药园处。那药园,外围一圈一人多高的围墙隔着,正一个圆门,上面写了药园二字。 入了得内,但见张娘子正在里面扯着杂草。 “晓月姑娘来了……黑柴也来了!”张娘子见了二人,笑着脸打着招呼,看到黑柴时,更是双眼放光。那一日她见到了黑柴的威风,高兴之余,亦骇然至极。 谁能想到,整日住在自己隔壁院子的家伙,竟然如此深藏不露!张娘子没有儿子,虽然明知黑柴母亲健在,但看向他的目光时,依旧不免带着那种像看自家调皮儿子的神色。 潘不解看着满园的姹紫嫣红,不由傻眼。他前世原本就生活在城里,对花卉植物的认识,大多只在书上。而这里的植物,和地球上的植物颇不相同,这药园的药草,他更是一颗也不认得。 “那个,张娘子,这些草有甚用处?” 张娘子一笑,道:“你说你这被砍了一斧子,连记性也没有了么?往日里,大多是你在打理这些药草,我只不过是从旁帮衬一些罢了。” “呃,你也知道,那天脑门正被砍了一斧,所以忘性大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 棠晓月哂道:“忘性大一点倒是无妨,怕只怕某些人的性格就此变得不着天不着地,又色又大胆,没人能管得住了。” 潘不解连连摆,“管得住,管得住,你就管得住!不过,我们现下也不用向那什么天穹门上供了,那这些药草拿来干什么?炼丹么?” 棠晓月叹道:“若是不用上供,这些药草的用途自然大有去处,最不济也可以拿去贩卖。可天穹门乃是五品仙门,那从巽也是睚眦必报之辈,只怕不出数日,咱们就要被天穹门大兵压境了。” 潘不解尚未说话,便听张娘子怒道:“怕什么,他们若来了,就让黑柴把他们一一打回去!” 潘不解看着张娘子,心敬仰之情当真犹如滔滔江水——你应该去前世混官场啊大姐,以你这等太极功夫,更有几个官员能是你的对? “嗯哼……”潘不解干咳一声,道:“张娘子,你要知道一点,虽然我法力高强,武功盖世,可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顿了一顿,又道:“既然霓裳派风雨飘摇,我自然要铁肩担道义。从今天起,我要好好练功,以振兴霓裳派,这药园打理之事,就交给你了。” 谁知张娘子却半点也不推辞,笑道:“不就拔几棵草么,简单至极。” “对了,晓月妹妹,哪里可以寻到冥魂水啊?” “你想要种灵韵花?”棠晓月那日自然也听见了玄武的开心大叫。 “有这么宝贝的东西,自然要种!” 棠晓月凝着潘不解,“我记得玄武说过,种植此花,尚需要九天十地搜罗气和冥魂水,难不成你已经寻到了么?” 潘不解打个哈哈,笑道:“饭要一口一口吃,事情要一件一件做。相比起那什么九天什么气来,我认为那冥魂水要容易寻到一些,对么?” 按棠晓月对潘不解的了解,此人越是这般张口就来的话,其可信度就越低,奈何任她再怎么脑洞大开,也决计想不到身在霓裳派的潘不解确实就获得了这等逆天元气。 “据说在苍澜之地有冥河,冥河有精魂洞穴,内便有冥魂水!这冥魂水和九天十地搜罗气都难得至极,更宝贵至极。” 潘不解瞪圆了眼睛,“照你这么说,那什么气和冥魂水已经如此宝贵,反而用来种花,是不是太浪费了点?” 棠晓月道:“原因很简单,因为这灵韵花更为了得!拥有一朵灵韵花,就可孕育出远胜常人百十倍的灵气。更厉害的是,若是将此花的花蕊晾干了碾成粉末服用,就能极大地壮大神魂,且拥有一门九天神通——斗转星移!” “这么厉害?!我一听名字,就生出了无限向往了。嗯,老子一定要寻到冥魂水!到时谁要来欺负老子,我就给他来个‘斗转星移’,让他尝尝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滋味!”前一世,他自然看过了《天龙八部》,也知道那慕容复的‘斗转星移’功夫。 棠晓月讶异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这个老子知道,那‘斗转星移’不就是借力打力的功夫么?他怎么打过来,老子轻轻一拨,立即就让他自食苦果,哈哈哈……” 笑了半晌,但觉四周无声,低头看时,才发现棠晓月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不由恼怒道:“你这是什么眼神?” 棠晓月哂道:“斗转星移,乃是一门穿越天地的神通,和借力打力有什么关系了?修行之人,最重身法,但好的身法极难修炼。能修炼出‘缩地成寸’者已经是百里挑一,修炼成‘闲庭万里’者更是屈指可数,修成‘斗转星移’之人,我反正是没有听说过。” “格老子,原来是逃命的功夫!” “你休要小看了这逃命的功夫,真正的高,从来是先立于不败之地。你若有了这等术法,天底下敢与你为敌者,就已经不多了,不过……” 原来这么厉害?!潘不解听得两眼放光,急急道:“不过什么?” 棠晓月凝着潘不解,带着一种可怜的神色,“以我看来,你的资质,即便吃了灵韵花,也至多就是练成‘缩地成寸’而已!” 尼玛,你这是有意气我呢?还是打算激励我? “我的资质不好?我的资质要是不好,能劈了那从巽一斧子?”潘不解指着自己的鼻子反问棠晓月,就只差把口水喷到她脸上了。 棠晓月嘻嘻一笑,道:“你若当真资质不错,老掌门早就将你从东林村接上来了。老掌门早先曾说过,这东林村,没有一个好资质的苗子!” 潘不解哂道:“什么眼神?” 棠晓月笑道:“我是相信老掌门的眼光的……” 潘不解冷冷一瞪,“你也就是盲从!” 便在这时,就见刹天香慌慌张张跑了过来,“不好了,不好了,那定国皇室派人打上山来了,说是要让咱们退了他们前些年缴纳的供品!” “格老子的,我没去寻他们晦气,他们反倒要反了天了!走,咱们一道去,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人吃了熊心豹子!” 正文 第三十六章、吃菜的人和吃人的菜 () 人来到前殿,便在那通天阁处,一众人熙熙攘攘,正要踏上台阶。 “站住!” 棠晓月大喝一声,冲了过去。 傻妞,别这么冒失好不好?潘不解暗暗骂一句,也赶紧冲了过去。 那一群人,个老者,两个年,一个青年,听到喝声,齐齐住步,转过身来。 “呵,这不是棠仙子么?”那青年嘻嘻一笑,摇着扇子,走到前方。 这情形,让潘不解想起了从巽,不由暗骂:狗日的,这大秋天的扇扇子!是不是凡是要装逼,都得刷一把扇子? “尹世方,谁让你到我派来的?”棠晓月满脸冷色,森森然盯着那青年。 潘不解这才发现,原来棠晓月在面对着这等世俗之人时,竟然拥有一种上位者的骄傲! “那几个人都是谁?”潘不解问刹天香。 刹天香道:“青年唤作尹世方,乃是定国王子;那个老者,须发皆白者唤作陈虎,乃是定国护法,游仙巅峰;另外两个,长脸者唤作柴泽,黑脸者唤作桑柳,皆是定国护国法师,游仙巅峰境界;那两个年我却不认识了。” 最厉害的两个,你却不认识了。这两个,都是人仙初品的境界!还有,那个狗屁耍帅的二青年,明显也是人仙初品境界,你却视而不见。 潘不解暗哂,忽地发现一事,不由讶然,自己连人仙境界也未达到,为何却能看到那高过自己的人的境界? 果然,那尹世方看似是一众首领,但言行举止间,隐隐对两个年有种敬重。这等细节,若非有心观察,并不能发现。 那尹世方走到棠晓月身前,凝着她,满脸的戏谑,“听说霓裳派这些年逐渐没落,本王先前还不信,待一路从山下走到山门处,发现连一个守卫都没有,啧啧啧……棠仙子,你说本王会怎么看?” 棠晓月淡淡道:“我管你怎么看?你今日冲闯了品仙派,你说该如何处置?” “处置?哈哈哈……我好害怕啊,你确定要处置我么?”尹世方哈哈大笑。 不多时,如诗如画亦行了过来,想来是听见了此处吵闹之声。二人行来,自然而然地站在了潘不解身旁。 那尹世方见了如诗如画二人,眼睛顿时一亮。便是两个不动声色的年人,眼亦闪过一丝贪婪之色。 “冒犯上仙,便是死罪!”棠晓月仓啷一声,拔出身边长剑。 尹世方冷冷一哂,道:“你算得什么上仙?区区一个游仙品,也敢自称上仙?实话告诉你,本王今日来,便是要讨回前些年被霓裳派榨取的财物。你若乖乖交还出来,本王便即作罢,否则,哼哼,你这霓裳派从今而后就要姓尹了。” 话虽如此,但在场之人都知道这人不过胡说八道而已!品仙派之上,尚有五品仙门,五品之上,尚有品仙宗。即便霓裳派湮灭,那天穹门也决计不会容忍一个凡俗国度拥有一个仙门,即便天穹门容许,其他仙门也不会允许! 仙门的高度,在众仙门之人看来,是不容亵渎的。 “我先斩了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棠晓月大怒,飞身而起,一剑撩了过去,直取尹世方脑袋。 一击飞出,寒气森然。 尹世方却动也未动。 便在那剑尖就要击时,柴泽往前一踏,两指伸出,轻轻一夹。 那雷霆万钧的利剑,倏然而止。 棠晓月猛力一抽,那利剑却动也未动。柴泽淡淡一笑,忽地一掌拍出。 游仙巅峰的实力,掌力才出,那四周空气轰隆作响。 这一掌若是拍实,漫说一个人,便是一块坚铁也能拍扁! 棠晓月脸色骤变,只得撒退开。 “轰!” 掌力轰在地面,砸出斗大一个深坑。 “不是老夫看不起你,以你现在的身,也不过就是凡俗之人的水准。定国眼下的飞龙堂,便有不少年轻人超越了你这等水准!你这等身,就不要再以上仙自居了罢。” “要不要以上仙自居,不是你说了算!”随着一个清脆的话音,自通天阁内走出一人。 众人抬眼望去,便见到了冉冉而来的霓雨晴。 一系绿裙,柳腰纤细,莲步轻摇,玉靥新嫩。 好美! 这是众人的初次泛起的惊艳感觉。 自霓雨晴一出来,潘不解的眼神就落在她身上,再也移不开。 尹世方一见到霓雨晴,嘿嘿一笑,几步就凑了上去,“江湖盛传霓裳派掌门貌美如花,眼下看来,这四个实在太谦逊了。貌美如花怎能形容你美丽之万一!” “这里没有你说话之地!”霓雨晴脸色寒冷如冰,眼神略过尹世方,直接凝着陈虎,道:“陈虎,你来这里作甚?” 陈虎淡淡道:“本护法此来,只为护卫王子。王子之言,便是本护法之言。” 尹世方哈哈一笑,两步走到霓雨晴身前,那脑袋往前一伸,对着空气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周围的香气尽数纳入鼻,“好香,好香!果然不愧为绝世美女……”说着,那扇子一收,道:“在下自我介绍一下,本王除了是定国王子之外,还拥有赤火体质,现下忝为流云宗上焰真人的弟子。” 潘不解眼,只有愤怒,哪里还管你什么赤火体质还是赤水体质。他只觉得尹世方刚才那极具侮辱性的动作,点燃了他心愤怒的小火苗,他要将这装逼的小子一斧子砍死! 棠晓月和刹天香却有些脸色发白,拳头紧握,甚至指骨都突了出来。 如诗如画两人心紧张,不由自主地抱住了盘不急的臂。 潘不解冷冷道“话说,这赤火体质是什么玩意儿?好像很牛逼的样子?” 如诗道:“牛逼是什么意思?” “呃,就是很了不得的样子!”潘不解觉得心的小火苗被如诗一句话浇灭了不少。 “哦,原来是这样!” 刹天香叹道:“那赤火体质固然了得,但是,真正牛逼的,乃是他的身份——流云宗真人的弟子,能称得到上真人之人,乃是天仙!更何况,流云宗乃是品仙宗!” 潘不解恍然,但看着刹天香这等美女一本正经的说着‘牛逼’两字之时,显得颇为滑稽,“看样子,我们一不小心,就会惹了一个比天穹门更为恐怖的存在,是么?” 刹天香点点头,“不过,天穹门的上宗乃是楞华宗。若是流云宗过来欺负我霓裳派,不仅是以大欺小,更大大越了界。然他以定国王子的身份来训我们晦气,又极为麻烦!” 只片刻间,刹天香便将前因后果说了个明白。霓裳派的上门是天穹门,天穹门自然有极大的权利左右霓裳派的生死。天穹门的上宗是楞华宗,按理说,即便是楞华宗欺负霓裳派之人,都有越界之嫌。但是,楞华宗若当真要欺负霓裳派,欺负也就欺负了,天穹门也不敢说出半个不字。但是,若是它宗过来欺负霓裳派,则显然有打脸之嫌——我的下派,我怎么欺负都可以,你来欺负,算几个意思?这尹世方显然也知道这其的道理,故而使用了他定国王子的身份,但是,偏偏地,谁都无法忽视他作为流云宗真人弟子的身份! 这其间的道理,说起来复杂,潘不解却片刻间就明白了过来。原因很简单,前世他深受宫斗剧和都市剧荼毒,他想不明白都不行! 霓雨晴的脸色亦有些发白,但她眼神依旧很冷。 “本王这次来,是想和霓掌门谈一谈,过去霓裳派敲诈我定国财物之事!”尹世方摇头晃脑,“本王身负定国黎民百姓之望,自然希望霓掌门将这些财物全都换来。” “对不住,我才是霓裳派掌门!”棠晓月挺身而出,站到霓雨晴身前,冷冷凝着尹世方,道:“定国乃是霓裳派的下属国,进贡之事,不应该么?” 尹世方冷冷觑了棠晓月一眼,道:“什么时候,霓裳派轮到你一个游仙品说话了?滚!”说罢,扇子一挥,一道炽热劲气飚射而出。 “轰!” 棠晓月躲闪不及,当即被掌力扇了出去。人在半空,一口鲜血喷出,当即晕迷过去。 “晓月姐!”如诗如画二人惊叫一声,飞奔过去,将棠晓月接住。 尹世方淡淡一笑,逼近霓雨晴,笑道:“你看,这就是你们霓裳派功法。就你们这等功法,也妄想统治我定国和岩国,是不是有些自不量力了一些?” 霓雨晴紧咬嘴唇,一言不发。 尹世方凝着霓雨晴的嫩玉一般的俏脸,笑道:“听说前些时候,那从巽欲娶你为妾,怎地忽然没了动静?不若这样吧,你若是嫁给本王,那供品之事便一笔勾销,如何?” “要不要再将霓裳派作为嫁妆,一道送给你?”一个声音从旁传来。 尹世方循着声音望去,但见一个黑少年笑眯眯地走了过来,他的,拧了一根木棍!只扫了一眼,尹世方便已发现,这黑少年并无法力傍身。换句话说,也就是这人并非修行之人! “小子,你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么?”尹世方笑道。 潘不解笑了一笑,道:“在你眼,我们这霓裳派其实就是一颗大白菜,是么?” 尹世方愣了一愣,随即笑道:“这个比喻很好!不错,是一颗还算好吃的大白菜。” 潘不解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自己的指甲,也不看那尹世方,好令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大人物,淡淡哂道:“这么说来,你肯定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种白菜是可以杀人的了?” “哦?白菜也会杀人?” 潘不解叹气道:“会,当白菜很愤怒的时候!” 尹世方哈哈大笑,“很愤怒的时候?怎么杀,撑死我么?” 潘不解叹道:“为什么我好好说话的时候,就是没有人愿意相信呢?” 尹世方脸色陡然一冷,喝道:“滚!蝼蚁的血会脏了本王的,本王不愿杀了一个蝼蚁!” 潘不解连连摇头,道:“你可能还不知道,鄙人才是霓裳派的真正的掌门,人送外号‘玉面小郎君’!所以呢,这霓裳派之事,你找我就是。哦,对了,顺便介绍一下,站在我身后的这位大美女,叫做霓雨晴,是咱家媳妇儿。你竟然敢调戏我媳妇儿,嗯,你选好了死法没有?” 正文 第三十七章、人生不走寻常路 () 什么? 那定国一众人等听到这话,都觉得自己耳朵听错了。这个半点法力也没有之人,竟然敢在一众高之前发出如此狂言? 尹世方怒了。 他一向认为自己涵养很好,尤其在霓雨晴这等美女面前,他自认为是一个谦谦君子的楷模。 可是,现在他有些忍不住了。 这是一只蝼蚁对神仙的亵渎!蝼蚁亵渎神仙,就只能以鲜血和死来求得宽恕! 尹世方折扇一收,轻轻敲向潘不解头顶。 这一击,轻盈而快捷。若无意外,众人将会看到一个脑浆迸裂的场面! 然而,世事从来都有意外,尤其是在潘不解处。 那尹世方折扇才起,潘不解的木棍已然刺出。这一刺,天地间顿时风云变色。众人眼,那的一根木棍,再不是一根木棍,而是一杆来自天上冒着森然杀气的枪。 没错,众人的感觉,那就是一杆枪! 天地间,仿佛就只剩下了这一杆枪,夺命之枪! 大象出,天地哭! 众人骇呆。 “小心,这是大象!” 大象,原本便是枪法一种极高的境界!凡修炼枪法之人,几乎没有人不知道这等境界!但知道是一回事,能够修炼到这种境界,却又是另一回事。 一众定国之人怎么也没有想到,今日在霓裳派一个普普通通的黑瘦少年里,竟然看到了枪法的大象意境! 这是何等的荒诞?! 和众人的感受不同,身处大象意境的尹世方但觉四面八方皆是枪影,却弄不清到底哪一个枪影才是真正杀招。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大象意境的枪招,原本就是如此! 尹世方灵魂都在颤抖,这一刻,他觉得自己会死——会死在刚才自己还认为是不值一哂的蝼蚁上。 好在这一时刻,那两年人已经齐齐出,攻向潘不解的枪影。 “轰!” 一声爆响。 四人齐齐往外爆开。 潘不解退后几步,叹气一声,看着的木棍,微微有些发愣。那木棍在四人的交击之下,已经化作了碎片。 这也是自然,以尹世方等人人仙初品的实力,便是一根精铁棍,其下场也会是这般结果。 难怪那小破孩儿要自己寻一柄好的枪! 再看尹世方人,那两个年人胸口的衣衫散开,凌乱摇摆,却是那纽扣已经被劲气崩落。尹世方因为距离大象枪法更近,显得更加不堪。不仅发髻散乱,衣衫破损,便是那赖以招摇过市的折扇亦断成了两截! 人眼,尽是惊恐,不可置信地望着潘不解。 “龟儿子,欺负老子没有好的兵器,是么?”潘不解冷哼一声,盯着尹世方,“敢惦记老子的媳妇儿,就得付出代价。” 尹世方这时也已经回过神来,哼道:“不错,不错,是本王看走眼了。没想到你竟然有如此厉害的枪法,更修炼到了大象意境!可惜,便如你自己所说,我就是欺负你没有好的兵器,你又能如何?” 潘不解淡淡道:“你确定想好了死法么?老子不用枪也能杀了你这狗东西,你信不?” 潘不解说话的语气,令得尹世方无端生出一股惧意。 原本,像潘不解这样一个劈柴的黑瘦少年,没人会在意的死活,亦更不会在意他的狠话。但现在,经历了那一枪之后,他那不屑的神情,他那淡淡的语气,都变成了一种极度自信的表现。 没有人敢不在意! 如诗如画二人看向潘不解的眼神,满满的都是崇拜。二人没料想,一月之前,这个差点被自己埋掉的劈柴少年,眼下却成了霓裳派的顶梁柱。 霓、棠二人见识过潘不解那劈向从巽的一斧子,是以虽然对潘不解眼下这一枪惊艳至极,倒夜不算惊讶。倒是刹天香,脸上表情复杂至极,有欢喜,有惊讶,有不可置信之色。 “嘴上功夫,最是简单。来吧,小子,让本王看看你还有多少本事!”尹世方淡淡一哂,事实上,到了眼下这等情形,亦容不得他退缩。若他今日就这般灰溜溜的离开,来日回到流云宗,亦无法面对自己的师父。 潘不解冷冷盯着他,又扫了他身旁的两个年人,“你确定么?老子一击下来,通常来说,非死即伤,老子是控制不住的!” “蝼蚁猖狂!死!” 不待潘不解出招,尹世方已然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疾刺过来。那软剑,柔弱至极,被他圈在腰间,平时从不动用,但今日他心有所感,觉得自己若不先发制人,或许真的就会阴沟里翻船。 虽然他不愿承认,但他心就是这般认为,这黑瘦少年的一击,或许当真就如他所说那般——非死即伤。 既然如此,我又何妨先杀了你?! 这便是尹世方的想法。 奈何,他遇上了早有准备的潘不解,而潘不解也抱了同样的想法——既然你要杀我,我也就不必客气! 潘不解虽然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但私下里却早已全神贯注。那真气,早已按照‘乾坤九斧’第一式的循行路线聚起,只待一击而出。 见尹世方杀来,潘不解想也不想,‘裂天破地’对着尹世方及那两个人仙年人呼啸而出。 霎时间,风云搅动,金光大作! “哧!” 一记脆响过后,盘古斧轻轻一闪。 人齐腰而断。 啪嗒,人掉落地上,一时不死,眼尽是惊恐。 这时的尹世方,那剑势也才刚刚递出。 “你……你……杀了我?你竟敢杀了我?”尹世方眼尽是不可置信。 “呸!” 潘不解一口唾沫飞出,“你既然都要杀老子,难不成,老子还要把脑袋伸过来让你砍?甚至,还要问你砍得舒不舒服?” 陈虎等人骇得脸色惨白。 适才一击,虽然短暂,但那种毁天灭地的气势,直让人吓破了胆。 “我师尊不会饶了你,我的仙宗不会饶了你……”尹世方口喃喃,良久,终于和那两个年人仙闭眼死去。 “死了还恁话多!”潘不解又呸了一口,转而望向陈虎人,“我听说你们来找我霓裳派讨要过去的供品,是不是啊?” 陈虎人,此时浑身哆嗦。那尹世方乃是流云宗的弟子,眼下却被霓裳派杀了。先不说霓裳派时候会否被报复的问题,只流云宗的问责,他们便万万承担不了。 “怎么,我在问你们呢?” 潘不解脸色倏然一沉,气势凌然。没有人知道,眼下他体内的真气已经去了得差不多了,即便勉强能再使一次‘裂天破地’,也绝对杀不了眼前人。 老子这算不算色厉内荏?! 潘不解心头微微一哂,他相信,对面人绝对已经吓破了胆。刚才的一招,声势太大,一招就劈了个人仙初品的高,这几个只有游仙巅峰和游仙上品修为的家伙,不可能不怕! “你竟然杀了流云宗的弟子,你知道闯祸了么?”陈虎浑身哆嗦。 潘不解嘿嘿一笑,“老子杀了他们,就叫做闯了祸,他们若杀了老子,就是理所当然,这算盘打得不错啊。不过,老子眼下不是问你这个,我是问你是要供品呢还是要命。哦,我的意思是,你若是要供品,就不能要命,若是要命,自然就不能要供品!”说到此处,他又特意回头对霓雨晴笑了一下,道:“是不是啊,媳妇儿?” 霓雨晴只凝了他一眼,既未反驳,亦未颔首。 有戏! 潘不解见状,心大喜。 陈虎闻言,知道自己眼下性命无忧,一颗心放了下来,苦笑道:“以上仙如此功力,我们自然不敢再讨要供品!” 潘不解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呢?” 陈虎愕然,“然后什么?” 潘不解怒道:“然后什么你不知道吗?你这脑子像猪一样愚蠢,要不要老子拿斧子给你割了然后装个人脑上去?” 我这本来就是人脑好不?陈虎心愤懑,却不敢出声反驳,只连连作揖道:“下民愚鲁,还请上仙明示。” 潘不解怒道:“你也知道你是下民?你既然是下民,那老子每月每年的供品还不赶快送来?灵石,金银财宝,灵花异草,美女香车,统统都给老子送来!你姥姥的,你是不是有心想要老子劈你一斧,然后你脑袋才会灵光?” 陈虎连忙点头,“是,是。” 潘不解喝道:“快滚。哦,对了,将这具死尸给老子收拾干净。我霓裳派乃是仙门,是圣地,不可被你们这等凡俗秽血污了宗门!” 不用潘不解吩咐,几人也必然要收拾几人尸首。这死去的人,尹世方身世最为显赫,不仅是定国王子,更是流云宗内门弟子。那两个年人,亦是流云宗之人,不过乃是外门弟子。但无论如何,这二人亦是流云宗之人,非凡俗定国可以惹得起。 “你们记清楚了,今日老子是留了余地,没有赶尽杀绝,但是……”潘不解忽然发现自己这样说话实在很威风,也越来越喜欢上了这种感觉,“你们若是不在一月内,按照往日礼单上翻个倍送来供品,说不得,老子只好亲自来讨要了。” 陈虎原本正在收拾尹世方的尸首,闻言愕然,道:“倍?我定国如何能够承受?!” 潘不解淡淡道:“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少年没有上供了?老子这里都穷得揭不开锅了!远的不说,就光今日你们冒犯老子仙门虎威,就该大大的惩戒一番。” 陈虎哑声道:“如此要求,下民实在不敢做主……”见潘不解眼睛一翻,仿佛就要发火的样子,急忙道:“不过,下民会将上仙之意回禀于吾皇。” 潘不解淡淡道:“老子要的不是回禀,是要东西。一月之内,老子若是见不到供品,你这脑袋就要搬家了。” “是,是。”陈虎人心明白,此时去触怒这少年,实在大大不智,当即连声应是。 未几,人收拾了尸首,又对潘不解等人深施一礼,然后才转身而去。 待人去远,如诗如画欢呼一声,齐齐扑到潘不解怀。 “黑柴,你那是什么功夫,好生霸气。” “黑柴,你也教我们那功夫好不好?” “黑柴,听晓月姐说你要出任咱们霓裳派的掌门,是不是?” “黑柴,你是不是要娶咱们晴姐为妻?” …… 两人叽叽喳喳,仿佛鸣叫的小鸟,围绕着潘不解说过不停。换了以往,这等温香入怀,潘不解自然要上下其,大占便宜。但此时有霓雨晴在,他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看了看霓雨晴,然后仿佛一个大哥哥安慰小妹妹般,笑道:“我这功夫,是老天爷托梦给的,没有那烂斧头,你就算学会了此功法,也砍不了人。” 棠晓月哼道:“胡说八道。” 这时,霓雨晴忽然道:“你们都到通天阁来吧,我有些话要对你们说。” 棠晓月等人相顾一眼,齐齐应声道:“是。” 潘不解讪笑道:“我也来么?” 霓雨晴没有回答,只点点头。 果然是烈女怕缠郎,老子有戏了!潘不解心开心至极,步化作两步,急急跟到霓雨晴身边,笑道:“媳妇儿,你可看到了那《霓裳》和《剑器》两本书?” 霓雨晴转过头,凝了一眼潘不解,道:“不错,你又立了一功,更应该出任掌门之位。” 潘不解闻言,一脸谦逊之状,“咱自家人还客气什么?你也知道,这掌门之位,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只要你喜欢……” 霓雨晴冷冷打断道:“我说过,只要你出任掌门之位,我自然会答应你订婚!” 不要这样嘛,搞得好像我在强抢民女一样!潘不解郁闷无比,满腹话语都堵在了心。回头看如诗如画及棠晓月等人,但见几人脸上精彩至极,却兀自强压着脸上笑容。 入了大殿,众人在殿的蒲团上分头落座。 潘不解原本就对这种蒲团式的坐姿很不习惯,没料霓雨晴竟坚持要他坐在上方处,他就更不习惯。 你姥姥的,上一世,老子连个班干部都没有当过,现在却要当上一派掌门了。这算不算人生的一大进步? 潘不解眼光自几张美丽的脸庞上一一扫过,心头暗赞:“话说,皇帝在后宫的感觉,是不是也是这样?” 这时,霓雨晴环顾众人一眼,道:“我查了历书,下月既望之日,乃是上佳之日。晓月,便在那日,将霓裳派掌门之位传于黑柴可好?” 正文 第三十八章、空间戒指 () 棠晓月扫了潘不解一眼,笑道:“好。” 如诗如画二人连连点头,刹天香则是颔首赞许。 潘不解闻言,心却是一片苦涩。他仿佛看到一个无形的金箍从天而降,正正套在他头顶。他扫了一眼如诗如画,又看了一眼霓雨晴,心道:“即便这真的就是金箍,老子也带了。至少,老孙带了金箍只会受唐僧制约,而老子却有无边艳福!” “黑柴,你可同意么?”霓雨晴问道。 潘不解连连点头,笑呵呵道:“你们定了就好,你们定了就好,不过……不过……”说到此处,他连连搓,仿佛甚是扭捏的模样。 霓雨晴淡淡道:“你放心,你出任掌门,我自然会按照之前允诺,与你订婚!” 潘不解心大定,脸上却满是不在意的模样,“瞧你说的,好像我出任掌门就是为了和你订婚一样。我这人急公好义,为人正派,诸位姑娘大可放心。” 如诗道:“放心你才怪了。” 如画道:“我反正是不放心的。” 棠晓月道:“不管怎么说,咱们霓裳派今日能得以保全,黑柴得居首功。” 刹天香点头道:“确然如此。” 潘不解一脸谦逊,道:“过奖,过奖……要不,咱们今晚莺歌燕舞,庆祝一下?!” 如诗道:“你想得倒美,谁要和你莺歌燕舞了?” 棠晓月笑道:“莺歌燕舞未必,不过庆祝一下倒是无妨。晴姐,你说呢?” 霓雨晴点点头,道:“你们庆祝吧,那《霓裳》和《剑器》寻了回来,我正要倍加努力。”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 潘不解哈哈笑道:“正该如此,正该如此。好,如诗如画,晓月妹妹,天香妹妹,咱们今晚就好好庆祝一番。” 霓雨晴道:“既如此,事情便如此定下了。晓月,黑柴出任掌门的一应诸事,便由你来筹备。” 棠晓月道:“好。” 潘不解撇嘴,就这几个人,还要什么仪式,难不成还要来一曲霓裳钢管舞? 稍后,众人里了通天阁。 才出通天阁,棠晓月便将潘不解叫住,道:“黑柴,晴姐下嫁乃是你出任掌门的条件么?” 什么叫下嫁,你不会说话就不要说嘛! 潘不解咳嗽一声,凝着棠晓月那张俏脸,道:“晓月妹妹,我要纠正你几个错误。首先,你要知道,潘哥出任霓裳派掌门乃是为了霓裳派鹏程万里,不需要什么条件;其次,我和晴妹妹两情相悦,谈不上什么下嫁上嫁;其,你若总是以这种有色眼光来看我,会极大妨碍我们之间的友谊,尤其会妨碍我们发生超友谊的情感。” “呸!什么叫超友谊?” “嗯,就是超级友谊的意思,我想,将来你会明白的。好啦,我要去练功打坐啦,指不定哪天那狗屁兔子又重新杀回来,老子就完蛋了。” 潘不解说得轻松,但众人心齐齐一冷。上位仙门的生死威压,不是一两句玩笑话就能化解得了的。可以说,霓裳派眼下的实力,天穹门随便遣出一两个地仙境界的高,便能伸灭了。 “哎,自老掌门走了,我们派就没有了人仙实力的人物了。” 潘不解暗哂,有人仙实力就够了么?老子面对那从巽的时候,当真有种欲仙欲死的感觉。若非那烂斧头还算得力,眼下的霓雨晴说不定已经变成丹丸了。 你姥姥的,用美女来炼丹丸,这他妈都是什么毛病?! 众人分散,如诗如画跟着潘不解,又来到莲池边。 人正要打坐练功时,只见莲湖间哗的一声,玄武从跳起,哈哈大笑:“小柴柴,你猜我找到了什么?” 潘不解颇不高兴,老子好不容易寻了个清净地,正打算和双胞胎萝莉发展一下少儿不宜的超友谊,你却像个苍蝇般地来打岔,还有没有点眼力价? “能找到什么?淤泥还是荷根?” “呸!你个猪头,你看看这是什么?”玄武自水面走了过来,将掌一摊,“你看,这是什么?” 潘不解定睛看去,玄武那肉乎乎的小掌掌心,摊了一颗黝黑发亮的戒指。那戒指,通体黝黑,间一孔,仿佛一个银镯子的微缩,既丑陋又怪异!但戒指周身皆刻画了无数繁复的花纹和符,透出一股神秘感。 潘不解皱眉道:“你总不会告诉我这是个戒指吧!” “聪明!”玄武哈哈一笑,道:“这正是一颗戒指,老子打算将它送给你,开不开心啊?” 老子要是信了你就是棒槌!潘不解冷冷一笑,道:“好东西是么?既然好,你就自己留下吧。你赶紧让开,老子和如诗如画在这凉亭打坐练功。此地天地灵气充足,正是练功的好地方。” 玄武闻言,有些傻眼,并非他不想要这个叠空间戒指,而是他发现,这戒指当真和黑柴娘所说的那般——其他人根本没法用! 叠空间戒指,意味这戒指内的贮存空间,来自于个不同的异域,且相互不干涉。这等戒指,即便是大罗金仙也要眼红,玄武自然也难免生出觊觎之心。但戒指的异域空间,确实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可以开启的。玄武敢肯定,即便拥有大罗金仙之力,也决计无法抹去戒指上的印记。 玄武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潘不解根本就不稀罕他这个物事! 事实上,潘不解并非不稀罕戒指,而是因为他对玄武的性情极为了解——若当真有好东西,他玄武岂能留给他? “好吧,老子也不指望你承情,你自己第一滴血,试一试,总可以吧?”玄武将戒指丢给潘不解。 潘不解闻言猛地一跳,急急躲开,满脸戒备地看着玄武,“你要割老子的血?”然后左右寻找,期望能寻到一杆枪来防身。 如诗捡起地上的戒指,讶异道:“不就是一个戒指么?” 潘不解哼道:“我给你说,宝贝,咱们最好离这个小破孩儿远一点。你别看他小,其实是个极度危险的小怪物。” 玄武大怒,“死黑柴,你再这么诋毁我,我翻脸了。” 潘不解哂道:“我还怕你翻脸了?哎呀……你作甚么,如画?” 如画笑眯眯地一边将簪子上的血滴到那戒指小孔,一边道:“你适才对战尹世方那勇气哪去了?不就是滴一滴血么?” 潘不解叹道:“哎,你不知道的。滴血是小事,在我老家,有些巫术,神秘而强大,莫说取了你的血液,就算是照着你这个扎一个草人,然后写上你的名字,就可以施法了。他能令你生,也可以令你死……” “黑柴!”玄武大怒,狠狠瞪着潘不解。 “好吧,好吧,就当我开个玩笑,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咦,那是什么……”随着那血液落入戒指的孔内,潘不解但觉眼前情形陡然一变,神思便落入了另外一个空间。 “空间戒指,蠢货,老子送你,你居然不要!” 潘不解已经没有心思听玄武啰嗦,他的神思全然落在了空间戒指内。 那戒指,共有个空间。第一个空间,约莫十里方圆,内有山有水,其余全是绿草地,草地上甚至种了一些桃树,此时,桃花盛开,甚是美丽;第二个空间,大约五里方圆,内阴气蒙蒙,连里面的树木都是光秃秃的,弥漫着死气;第个空间,大约十里方圆,内罡风劲吹,连那地面都是黑色的坚石,自那地面望去,依稀可以看到无尽的夜空。 潘不解神思退出,迷惑地看着玄武,“这是空间戒指?” “废话!”玄武满脸的不乐,“而且是最最高级的叠空间戒指!我告诉你,我若是先将血液滴了,也就没你什么事了。” 潘不解半信半疑,道:“你会对我这么好?”若非事实摆在面前,他是半点也不会信的。在他眼,这小破孩要是有便宜不占,那当真是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 玄武满脸鄙夷,哼道:“那《归一枪法》不也是我教你的么?” 潘不解摇头,“那不同,那个东西反正你用不到,或者说即便能用到,给了我你也不会少一个指头。这空间戒指不一样,你若给了我,你就没有了。这事要换在如诗如画身上,我是信的,换在你身上……哼哼,你脑子要不是被门板夹了,就绝对不会干出这事。” 玄武大怒,喝道:“你这是什么话,这事实不是就在眼前么?老子已经将戒指给你了,你还待如何?你赶紧将戒指给我还来!” 潘不解忙将戒指收好,嘻嘻一笑,拱道:“多谢,多谢!你现下来告诉我,怎么用这空间戒指。” 玄武仿佛余怒未消的模样,哼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呃,有道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对不对?” 玄武哼道:“哪来这许多乱八糟的说法?好吧,你先告诉我,那里面空间的模样!” 潘不解照实说了。 玄武闻言,那瞪着潘不解的眼睛都有些发绿了,“老实说,你们潘家的祖先到底是什么人物啊……呃,我是说这戒指,其实也就一般般啦。这个空间无不干涉。第一个空间,和这外部无异,可以存养任何活物;第二个空间,专门贮存亡灵生物,如骷髅、幽魂一类;第个空间,却是专门用以炼体所用。而且,这些个空间还会成长——就是随着你修为的成长而成长!” 潘不解大喜,哈哈大笑,“老子终于可以储存东西了,哈哈哈……” 玄武看着潘不解,像看着一个白痴。 潘不解自然不知道他的那个戒指到底有多了得,但玄武却知道。如此戒指,不管是上界,还是九霄,都数量极少。少到可以用指头都可以数过来的地步! 这种戒指,有一个特定的称号,唤作玄灵戒指。里面的空间,也各自有其称谓,第一个空间唤作生灵空间,第二个唤作死灵空间,第个唤作战斗空间。这个空间,随着宿主精神修为的变强,第一个空间会变得更大,第二个除了变大以外,能孕育和护卫更强的亡灵,第个则能变幻出更强大训练模式,以满足宿主日益增长的修为。 正文 第三十九章、秋风秋雨愁煞人 () 如此戒指,只能是大罗金仙以上且空间修为极高之人才能做得出来。甚至,为了让戒指的成长更为稳定,制作戒指者须得以精血来温养。 这般下来,这种戒指的珍贵可想而知! 也正因为如此,玄武才不得不感叹,潘家的祖先到底是何等人物,才能拥有这等逆天之物! 或者,也许,那盘古斧真的就是潘家的传承?玄武即便熟知历史,也开始变得有些不自信来。 “宝贝们,快来看稀奇!”潘不解得意至极,上蹿下跳,急急拿着戒指到如诗如画面前显摆。 “白痴!若是她们的神思也能进去,还叫做你的戒指么?”玄武闻言,忍不住出声讽刺。 如诗如画二姝亦点头称是。 潘不解乐在其,对玄武的讥讽一点也不在意,笑道:“唯,小玄玄,快快教我如何将东西移到戒指里面去,又如何移出来?” “简单至极,以你的神念指引戒指将某个物事装进去,那戒指便会射出光芒,笼罩需要装载的物事,待到你日后功力变强了,装物出物也就在转瞬之间……”话未说完,玄武便见潘不解上的戒指忽然一道神光打来,“白痴!”玄武轻斥一声,立即跳了开去。 “咦,你蒙我?”潘不解立即叫了起来,“你为什么没有进去?” 玄武哼道:“不需要时间么?你把神光罩住这对小女孩试试?” 潘不解哪里肯干,这戒指乃是他第一次试用,怎肯让如诗如画去冒险。若是有个长两短,自己岂不是要后悔死?既然玄武不愿意,他立即将御使着戒指将神光笼罩着地上的一堆蚂蚁。 少时,那蚂蚁倏然纳入戒指。 然后,潘不解将神思透入到戒指内,果然发现那堆蚂蚁正在草地上爬行。 潘不解开心至极,忍不住哈哈大笑,然后咕咚一下栽倒地上,晕迷过去。 如诗如画大骇,急急上前将他揽住,不住地渡气治疗。 玄武哼道:“你们渡气也是无用!这黑小子乃是精神耗费过度,晕厥了过去。哼哼,空间戒指原本就极其耗费精神力,这等叠空间戒指,其耗费更甚。这小子懵懂不知,只会一味蛮干,给他个教训也好。” 如诗急道:“那你先前怎么不告诉他?” 如画急道:“那他什么时候才醒来?” 玄武哼道:“死不了,最多两天!” 如诗道:“会伤及他的修为么?” “伤及个屁,无非就是用脑过度而已!” “哦!” ………… 潘不解两日后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如诗如画的床上。 被子透着清香,那香味如兰似麝,仿佛如诗如画身上的体味。床帐虽然有些破旧,却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屋内,静静悄悄。 屋外,仿佛有风雨之声。头顶,有琉璃瓦片透进了微光。 潘不解转头打量,屋内陈设极其简单,除了一个梳妆台,就只一张矮几和两个圆凳。圆凳旁,尚有两个蒲团,想来应是二人打坐练功之物。 不远处,便是卧房的房门。 宝贝们不错,倒是没有把我扔到柴房里面。潘不解轻轻一笑,然后深吸了一口被子的香气,翻身坐起。我这不是生病了么,怎地也没有人来照看一下?这两丫头,该打屁股了! 步出房门,再反将门关上,穿过庭,再走出连廊。远远地,潘不解便见到如诗如画正匆匆迎了上来。二人身后,尚跟了一个年纪和她们相仿的丫头。 “黑柴,你醒了!” “黑柴,下次你不可再如此鲁莽了。” “玄武说,你未曾专修精神之法,能开启戒指就已经很了不得了。” “不过,你若还要使用这戒指,就须得将来修为提升或者修了精神之法后再说。” “哦,对了,这是沫儿,我们适才到前殿去迎她了。” “嗯,沫儿来自天穹门……” 二女还待继续说,却见潘不解已经竖起了眉毛,冷冷盯着那小女孩,道:“你来自天穹门?” 小女孩才不过十四五岁,长得眉清目秀,却甚是单薄。见潘不解这等凶狠样子,吓了一跳,急急躲到二姝身后。 “你干什么?”如诗恼怒,一掌拍在潘不解脑袋上。 潘不解讶然,这是演的什么剧本,我怎地看不懂了?二人居然帮着天穹门之人? 这时,棠晓月亦走了过来,和潘不解打了个招呼,便将众人带到庭坐下,才道:“沫儿来自天穹门,却只是一个半点武功也不会的丫环。嗯,她是楚含烟姑娘的丫环。” 潘不解一滞,立刻起身道歉,心暗骂自己好歹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怎地和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计较? 沫儿急忙起身还礼,神色甚是惶恐,全无半点仙门的气势。 “沫儿,别顾着行礼了,你将来意说说吧!”棠晓月道。 沫儿偷偷瞄了潘不解一眼,然后忽地跪下,潸然泪下,“求公子救救我家小姐!” 潘不解讶然,忙将沫儿扶起,道:“怎么了?你别着急,只管慢慢说。” 沫儿抹泪道:“往日里,小姐虽然身为巽公子侍妾,却从无人敢对她如何,小姐亦是自由之身。可这次回来,巽公子不但封印了小姐的功力,更将她囚禁了起来……” 潘、棠二人对望一眼,心所想一样:那从巽定然猜到了楚含烟放了自己几人。这道理很简单,楚含烟乃是人仙境初品,而自己与霓雨晴才游仙之境。以游仙之境的实力落下山崖,纵然不死,亦会受伤。楚含烟能轻松飞翔空,却没能带回一人,又岂能让人相信? “然后呢?”潘不解问道,他只觉心沉甸甸的,仿佛有块大石压在心底。 “然后沫儿在给小姐送饭的时候,小姐告诉沫儿,往霓裳派求救。说是要找到潘公子……求潘公子救救我家小姐,不然我那可怜的小姐就要被炼成丹药了,呜呜呜……” 潘、棠二人闻言,不由面面相觑,那如诗如画二人更是可怜巴巴的望着潘不解。 潘不解一个头两个大,就眼下的情形来说,从巽不来找自己的麻烦就已经谢天谢地了,若是自己再打上门去,就是典型的自作孽不可活了。这句话,他常常用来教训他人,没想到报应来得如此之快,转眼就到了自己头上了。 可自己要是对楚含烟眼下的情形不闻不问,又失去了做人的道义!严格来说,那日在崖底,她什么都不需做,只消将自己二人拧到崖上,她就不会有性命之忧。 “怎么办?”棠晓月问道,在她心,是极不愿潘不解前往天穹山的。以潘不解眼下的功力,即便前往天穹山,也没有可能将人救出,反倒要将自己陷身其。但是,若要说出不管不顾之言,又有所不能。 毕竟,楚含烟乃是因为自己霓裳派才落得眼下这个情形的。 “沫儿,你家小姐可有说什么时候会有危险?” 沫儿垂泪道:“小姐说,还有一年半的时日,可是那天我路过公子房门的时候,听公子说,便在一两月内,就要将小姐炼成丹药!” 一两月?! 潘不解顿觉天旋地转,眼前阵阵发黑,老天啊,你不如降下一个闷雷把我劈死吧! 沫儿眼泪汪汪地凝着潘不解,在这一刻,在她眼,眼前这个并不高大的黑瘦少年,就是她所有的希望。 “这样吧,沫儿,你先和如诗如画休息,待我想想办法!”潘不解对沫儿道。 沫儿摇摇头,泣道:“公子不愿帮我家小姐么?” 潘不解叹道:“哎,不是不帮你家小姐。实在是……我要帮,也得想个妥当的法子才成,对不对?我若贸然地撞上去,我死了也无妨,但是耽误了救你家小姐,就大大不妙了,对么?” 沫儿听潘不解说得在理,只好与如诗如画一道去了。 庭,只留下潘不解和棠晓月相对而坐,唉声叹气。 良久,棠晓月才道:“此事极为凶险,你如何处置?” 如何处置?!老子要知道如何处置,就不会这般愁眉苦脸了。潘不解望着对面那张吹弹可破的俏脸,觉得自己头发都要愁白了。 我只是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小宅男,不是拯救世界的上帝! “我可能无法活着回来了……”潘不解叹口气。 棠晓月闻言身子一颤,脸色骤然惨白,慢慢地,那嫩白的脸上泪水滑落,“你……你……一定要去么?” 潘不解点点头,道:“老子虽然是个宅男,可也是一个有骨气的宅男!有些事,不管你愿不愿意,总得去做。” 棠晓月泣不成声。 “不过呢,这好歹还有一两个月,咱们还有时间可以从容策划。我这才来一两个月,不就改变了霓裳派很多事情么?” 棠晓月只是摇头,“你哪里才来一两个月,你不是上山好几年了么?” “呃……”潘不解这才想起,在棠晓月心,自己的确已经上山好久了,“好吧,我是说,我以前其实一直默默无闻,就是为了今日的一飞冲天。” “不成的,虽然你那斧子确实厉害,可是……面对着拥有众多地仙的天穹门,甚至是拥有天仙的天穹门,我们没有侥幸的。”棠晓月越想越觉得希望渺茫,轻风吹来,她不由打了个颤,但觉秋风寒冷,甚于冬日。 潘不解哈哈一笑,轻轻拍了一下棠晓月的脸庞,“小妹妹,收起眼泪,别整得跟生离死别一样,有潘哥我在呢!我还就不信了,凭我二十一级人才的脑袋,会斗不过一帮只会打架斗殴的人渣!” 正文 第四十章、杀人的伎俩 () 天穹山,斜月殿内,从巽背负双,望着窗外。他的身后,黑白二圣躬身而立。 “依你们的意思,便直接打上山去,再给他们扣个冒犯上仙或者冒犯上门的名义,便将那黑柴杀了?” 黑圣道:“属下以为正应该如此。” “白圣,你以为呢?” 白圣道:“属下以为,那霓裳派,并无可战之人。只是……只是公子说那黑柴甚是厉害,属下虽然不敢质疑,可属下愿意以项上人头担保,去将那劈柴之人捉来。” 从巽转身,微微一笑,道:“是么?你二人以为本公子在对你们说笑?” “属下不敢。” “哼,不敢?我看你们是敢得很哪!冒犯上仙?冒犯上门?随随便便一个罪民扣下去,就将一个门派灭了?你让我天穹门下的其它个门派如何看?上宗若是问起来,我们又该如何回答?若是这般轻易就一个门派灭了,本公子还需要这般忍气吞声?我看你们年纪大了,脑子也不好使了。” 黑白二圣额角微微有汗沁出,“是。” 只听从巽又道:“那日沫儿自窗外经过,本公子有意透出即将把含烟炼成丹药之事的讯息。依那人性情,我想不出两月,定然会潜入到我天穹山来。到时,我们只消瓮捉鳖就成。这般下来,既省了欺凌下派之嫌,又将黑柴捉了,岂不更好?” 黑白二圣相顾一眼,齐声道:“难怪公子要属下将沫儿放出去,原来竟有这等高深的含义。” 从巽淡淡道:“如若不然,凭她区区一个半点法力也无的女子,能下得山去?去罢,凡事多用用脑子,不要一味的猛冲猛打,那不是我等修仙之人应该做的事。你二人的紧要任务,便是和玉儿、珠儿一起将含烟看紧了,切莫出了任何故障。一年以后,此人于我有大用。” “是。”二人转身而退。 从巽又转身望着窗外,庭,菊花盛开,“你最好赶紧过来,我已经快要等不及了。若不能将你那神斧之技敲了出来,便算得我从巽无能!” ………… 仙剑门,仙剑阁内。 吴藏花坐在盛开的菊花,静静望着眼前的一张矮几,怔怔出神。矮几上,一杯刚刚沏好的上等雪山松针茶叶正缓缓冒着气。气息缭绕,仿佛周遭淡然的景色。 自从上一世的门主升到上宗去后,他在仙剑门门主之位上已经当了十多年了。这十年,是他呼风唤雨的十年,也是舒适惬意的十年。若是没有故障,他会顺利升至天仙,然后再进入上宗,一如前任门主。 但是,就在十数日前,他的心情开始变得不好起来——他没想到地火堂堂主程梦回竟然会死在虎跳崖。程梦回是他的得力干将,一向言听计从。他实在想不明白,身为人仙品的程梦回怎么就会被人打碎了脑袋! 根据属下的回禀,劫亲那日,天穹门竟然大军压境,将一众地火堂的弟子几乎杀了个干净。那么由此推断,那程梦回自然也是天穹门的高所杀。但是,天穹门若非派出了地仙高,就决计不可能让人仙品的程梦回连逃跑的会都没有。 最为关键的是,根据事后天安镇的信徒回禀,那霓裳派现下依旧活得好好的,那霓裳派的掌门霓雨晴也依旧待在山上。 难道,这原本就是天穹门设的一个局,好扼杀我仙剑门之人?! 吴藏花轻轻敲着矮几,微微沉吟。 若天穹门设了这个局,却只杀了自己一个堂主,就未免太过小题大做了。仙剑门,少一个人仙品的堂主,对整个势力的损失可以说微乎其微。 “李琰!”吴藏花高喝一声,少时,庭外进来一个穿着儒衫的年男子。 “属下参见门主!” 吴藏花点点头,道:“坐吧……”待李琰坐定后,他才又道:“程梦回这次作茧自缚,了天穹门的埋伏,你怎么看?” 李琰沉吟一下,道:“依属下看来,那天穹门应该不会为了伏击我区区一个地火堂,而派黑白二圣守了霓裳派八年。所以,属下以为这一次地火堂的损失,应该是偶遇。” “偶遇么?” 李琰道:“属下以为应该是如此。想来天穹门亦非常看重那霓雨晴,是以在迎亲的路途上,应该另有高护佑。程堂主不知内情,贸然闯入其,然后就丢了性命。” “可天穹门若当真看重霓雨晴,为何现下又不闻不问?” 李琰敲敲脑袋,纳闷道:“属下亦甚是疑惑,天穹门连程堂主都杀了,就没有理由不将霓雨晴接走。” 吴藏花点点头,忽然笑道:“听说那霓雨晴美丽无比,倾国倾城?” 李琰道:“外界传言如此!那霓青梅带领门派功夫虽不如何,但其养了个女儿,却着实艳丽。” 吴藏花又道:“你说咱们若是将霓雨晴悄悄偷走,上宗会不会派人问罪?” 李琰会心一笑,道:“虽然那霓裳派乃是天穹门的下派,但是门派之间的争斗,只要不是太过伤筋动骨,上宗甚至乐见其成。所以,属下以为,此事并无风险。” 吴藏花站起,笑道;“既如此,我便派你专注此事,咱们将那女子偷了过来。若是天穹门问起,我们就来个死不认账,哈哈哈……” “门主圣明!” “哈哈哈,滚一边去,什么圣明。老子无非就是好色一点,然后再让那从不知面上无光而已,哈哈哈……” ………… 潘不解又坐在了莲池边打坐,这一次打坐,他当真是用了心的,连身边坐着的两个萝莉都没有分了他的心思。攸关性命的事,他总是很用心的。 一想到一两个月内就得只身前往天穹门救人,他就觉得尿胀无比。他不想当英雄,因为英雄通常都死得很快。 可是,对于楚含烟,他却无法让自己坐视。 他必须去。 这无关于胆小或智慧,这是一个男人应有的担当! 沫儿每一个泪眼朦胧的眼神,都令他生起无边的罪恶之感。 潘不解没有可以修习的功法,但是,那琉璃盒子内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天元气供他炼化。同时,那琉璃盒子仿佛自身便能吸引天地灵气,将天元气引入体内。 这一点,令潘不解极为满意。 潘不解除了吃饭,便是打坐,有时,他甚至不用吃饭——游仙境界,吃饭的周期已经大大拉长。莲池边的凉亭,就成了他练功的常去之处,即便夜里也是如此。 这一日,潘不解还像往日那般打坐,忽地,他觉得体内经脉真气饱涨,生出刺痛之感,不由惊慌。随即,便见天上乌云凝聚,地上灵气以可见的速度,在莲池边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玄武原本站在莲池边,正咀嚼着一颗灵石,见了这等情形,不由眼神发直,那灵石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这……这……才不过是游仙升人仙,就这么大的动静么?” 棠晓月、刹天香及如诗如画等人,原本也在闭目打坐,但身边气息变幻剧烈,众人自然醒了过来。如诗如画二人,甚至被那疯狂运转的气息给弹了开来。 老子要升仙了,老子要升仙了?! 潘不解从来没有过晋级的经验,全然不懂,反倒惊慌失措,不停地在地上跳脚。 “神存丹田,气走经脉!” 棠晓月见状,急急出声吩咐。 “啊,什么叫神存丹田?”潘不解但觉浑身经脉越来越胀,却全然不懂棠晓月的话之意。 棠晓月大急,连忙奔了过去,谁知人才到途,便被狂乱的气息给逼了回来。 “白痴,就是你心思往丹田处想!”玄武一个飞身,落在了潘不解身边,胖乎乎的小指轻轻一按盘不急的百会穴,他顿时安静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你们早点说嘛!”潘不解咕囔一声,盘膝闭目而坐。少时,那天空的乌云越积越厚,并形成一个漩涡,缓缓转动。 天安镇上,李琰看着霓霞山上风云突变,不由讶异,喃喃道:“这是哪个地仙前辈升入天仙境界了么?”说到此处,他身子有些发冷。若霓霞山上果真有天仙在,自己若是去了,当真比一只蝼蚁死得还快。 镇上的居民见了这等异象,纷纷驻足观望,指指点点。 “军师,那天上的卷云是什么?”李琰身旁,两个护卫瞪着惊悚的目光,望着霓霞山上的异状。两人已是游仙巅峰,自然也晓得升仙时所产生的异状。但是,二人从未见过这等庞大的气云。 李琰叹口气道:“还能是什么,多半便是有人升天仙了。若霓裳派内果真有新晋天仙,咱们也不用去了,只消将自己的脑袋割了递上去就是。” 这话原本搞笑至极,但两人脸色惨白,战战兢兢,半分笑意也无。 “那咱们还去么?” 李琰笑道:“去,为什么不去。若霓裳派果真出了天仙,天穹门又不能将之绞杀的话,嘿嘿,以后可能就会多一个霓裳门了。” “军师的意思是,咱们前去探探虚实?” 李琰笑道:“当然。里面若是有天仙,咱们就将这消息散布出去,让天穹门去头痛。若是没有,咱们计划不变。” 正文 第四十一章、升仙 () 莲池旁,潘不解满脸涨红,护身衣服鼓胀,好似吹胀的气球。经脉之,好似无数只蚂蚁在里面蹿动,麻痒痒,软酥酥,让人难受至极。 胸前那琉璃盒子仿佛活了一般,不时闪出明亮的紫色光泽,一隐一现,透出无限的神秘。少时,那盘古斧缓缓自他百会穴升起,浮于他头顶一尺处,不住地旋转,然后,自其飞出无数的金色符,不断地融入虚空,破灭,消散。 如此神奇的景象,令在场之人,无不瞠目结舌。 玄武已经退了开来,与如诗如画及棠晓月、刹天香几人等站在了一起。 如诗美目闪着光彩,喃喃道:“小玄,黑柴这是……这是在升人仙么?” 玄武哼道:“不是升人仙难不成还是升地仙了?以小柴柴的资质,若要升地仙,怎么着也得五百年之后了。” 如画哼道:“听说那从巽都已经是地仙了……以从巽的资质都能在几十年内升了地仙,黑柴哪里能要五百年?” 玄武鄙夷地看了如画一眼,“这般帮那黑小子说话,我看你一颗心早就系在他身上了吧?” 如画脸色一红,当即连剑带鞘一记敲了过去。 玄武轻轻一跳,便即闪开,“哈,说了就恼羞成怒了?啧啧啧,你这小丫头,纵然思春也早了些,眼下好好修炼才是正经。虽然你这霓裳派的法术在我看来实在稀松平常,可也聊胜于无嘛!” “玄武!”棠晓月皱起了眉头,“你若再胡说八道,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玄武撇了撇嘴,“不客气又能怎的?”但他倒也未再撩拨几人怒气,“这小子体内的神器逆天,又兼有逆天的法力,嗯,我的意思并不是指他法力深厚,而是他身上的法力太过超凡,以至于他的每一次晋级,都会引出不同的天地异象。同样的,他每一次进阶,都会比别人艰难!” “是这样啊……”如诗满眼小星星,“那他现在是升人仙么?” 玄武道:“当然是人仙!不过,我看这等天地异象,这小子只怕升个天仙就会引来天劫!” 如诗道:“怎会这样?不是说要升玄仙才会引来异象么?” 如画道:“那黑柴经历了天劫会不会还和咱们一起?” 玄武道:“鬼知道!老子是天下第一神兽,不是天下第一修炼高。你问我,我问谁?按道理,在这星大陆,只要能引来天劫,就必然是升玄仙的天劫。天劫过后,若是成功,就可以飞身天界!哎,我说,小妞们,你们不好好修炼,问这些无用之事做甚?” 棠晓月道:“眼下黑柴的晋级事关我霓裳派的未来,我们哪里还有心思打坐练气?”说罢,又看了看身旁的沫儿,心暗叹:“以黑柴如此天赋,若是假以时日,我霓裳派不但再无生死之忧,甚至更能光耀修行界。可若是他去天穹门救人出了故障又怎么办?我要不要阻止黑柴前去救人?” 刹天香静静望着天上的乌云旋转,眼角泪光闪动。自从老掌门霓青梅去世之后,她便觉得天已经塌了下来。尤其当黑白二圣越来越放肆的时候,当天穹门已经不再将霓裳派视作下门的时候,她与棠晓月所感受的压力最大。 当二人千般合计、万般计算,也未能想出更好的法子——在真正的实力面前,其实再多的计谋都会显得无力!后来,她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出卖自己来换取仙剑门的支持,但是,当她身陷狼窝后才发现狼的狡猾——仙剑门,绝不是自己区区色相就能御使的。 潘不解的崛起,令她看到了霓裳派的希望!当他那一天斩杀尹世方时,她心甚至没有像以往那样对上宗的威压充满恐惧。或者说,那个黑瘦少年,虽然看起来嬉皮笑脸,却总能给人一种安宁,给人一种信心。 楚含烟之事,她已清楚。看到这升仙的异象时,刹天香就决心已定,她绝不会让潘不解只身前往冒险,不能让霓裳派的未来,毁在无谓的牺牲。 眼下的霓裳派,躲避天穹门尚且不及,焉能主动凑上去惹事?! 除了玄武,余人皆静静守候在莲池旁。 天空,那厚厚的乌云越积越浓,令整个霓霞山变得黑沉沉仿佛日暮。到得后来,那乌云缓缓转动,仿佛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的心,正是潘不解。 “嗤啦!” 天上一道闪电击落,正正砸在潘不解头顶的黑斧上。 黑斧金光闪了闪,那黑亮之色之色更增,仿佛跃动着一缕欢悦。金色符自开始的四散之状,化作了两缕长线,缓缓伸向天空的乌云。 “嗤啦!” 又一道闪电击出。 这一次,黑斧尚未接住,那头顶忽地跳出一个巨大印章一样的物事,猛地迎了上去。若是潘不解醒着,自然就会发现,那印章一样的东西正是变大了的琉璃盒子。 玄武口的灵石再次跌落,目瞪口呆地望着那枚巨大的印章,“翻天印!我的妈呀,翻天印!这小子身上,怎么都是些逆天的宝贝?这要是让上界的那些龌龊之辈觑见了,他还能活么?” 处于打坐的潘不解,对外界浑然不知,他的神识全在识海和体内。潘不解发现,那原本紫气氤氲的丹田,忽地变得极有规律。那所有真气都化作了一个缓缓转动的漩涡,仿佛宇宙缓缓转动的星系。漩涡的边沿,上层是真气散溢到经脉,下层则是真气的汇聚,融入到漩涡。 识海内,潘不解发现自己的神识居然能够深入到这个极小的空间。识海,是一个人精神力强大与否的标志。识海越大,则精神力越强,精神力的攻击和防御能力越强。 修炼的潘不解并不知道,对于一个才刚刚进入人仙境界之人,拥有一个识海,是一件多么匪夷所思之事。 真气在体内穿行,神识在识海反复凝练。 身外的一切,潘不解半点也不知道。 “咔嚓!” 天空,金色符陡然炸开,符线顿时四散迸裂。而原本顶在潘不解头上的翻天印忽地往天空的乌云一下盖了过去,霎时间,仿佛巨大的天幕自地面往天上卷起。 轰隆一声。 乌云就似被一把巨大的扇子扇动,立即四散飞逝。 头顶,那原本旋转的黑斧渐渐停了下来,然后没入潘不解百会穴。 少时,云销雨霁,阳光煦暖。然后,那翻天印忽地一缩,射入潘不解体内,消失不见。 潘不解缓缓睁开眼睛,环顾一眼,对站在远处的众人微微一笑。 然后,他忽地飞起,翔于天空,一声长啸! “升仙啦!” …… 天安镇上,李琰神色复杂,望着霓霞山,久久不动。 良久,李琰才缓缓转过身子,仿佛不可置信一般,道:“钱进,宋趋,你说,这世间可有人在升天仙时就能引发天劫的么?” 虽然,那乌云只射出了两道闪电。但是,毫无疑问,他都看见了。 不管那两道闪电大小如何,但,那的确是闪电! 一个人,升天仙时就引发了升玄仙才会导致的天劫,这是什么道理?!他作为仙剑门这等五品仙门的军师,不仅自身的法力了得,更重要的是,他有一颗远胜常人的头脑。那头脑内,装了无数的计谋和智慧,亦装了大陆的各种通史和野史! 他从来没有在那本书上见到过,升天仙也能引发天劫! 他不敢相信,以至于对自己以往所学的知识都生出了怀疑,从而转身问及两个属下。他甚至怀疑那里原本就是有人在升玄仙! “军师,你说那乌云就是天劫么?”钱进问道。 李琰闻言,淡淡一哂,原来这小子连那里的闪电都未能看见。随即,他便释然,这两个侍卫,其实力也才人仙初品。那霓霞山上的乌云离此甚远,闪电也不甚粗壮,二人看不见亦是正常。 “走吧,咱们去会一会这位新近天仙的前辈,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李琰将衣袖轻轻一抖,便当先而行,往霓霞山走。谁知,人才行出半里路,便见前方不远处,一个数十人组成的车队正载着沉重的物资,往霓霞山上行进。 李琰诧异,那群人的服饰,有十数个莺莺燕燕的少女,有个老者,其余人等,皆是铠甲、头盔、军靴、佩剑齐备,一看便是皇家侍卫的打扮。李琰心头不由暗暗纳罕:难不成那十数年未曾上供的定国和岩国又开始向霓裳派进贡了? “钱进,你上去问一问。” “是。”钱进行礼而去。 不多时,钱进回禀:“禀军师,那一群人乃是定国皇家侍卫,为首之人唤作陈虎,乃是定国大护法。” “他们为何上供?” 钱进道:“听说是因为那山出了一个极其厉害的高,不仅斩杀了定国的尹世方,更要向定国问责。” 李琰闻言,脸色微微异样,“听说那尹世方乃是流云宗上焰真人的弟子?” “正是。” “嘿嘿,这下有趣了。对了,那个极其厉害的高叫什么名字?” “听说叫做黑柴!” 李琰闻言,神情一愣。 黑柴?! 这名字好有性格。 然后,李琰便听到了霓霞山上那一声长啸,脸色骤变! 正文 第四十二章、姐妹心意 () 潘不解身凝空,注视着下方,尚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情形。 老子居然会飞了! 老子居然也变成鸟人了?! 可惜了,如此拉风的事情,我那些兄弟们不能看见,实在是人生遗憾。 潘不解正要落下,忽地,那脑海金光一闪,稷天再次出现。 “‘乾坤九斧’第二式,‘天地同悲’!” 接着,稷天的身形缓缓转动,同时,那少阳、少阴经脉上的穴位齐齐闪亮,四条红线,分别自四条经脉穿行。 然后,那斧子在稷天微微闪亮。这时,他握了斧柄迅速一个转身,横着削出。 潘不解不由自主跟着演绎,那斧子亦缓缓自百会穴飞出后落入他,待真气沿着经脉循行之后,他身子一转,忽地一斧横着削出。 “轰!” 数十丈外,那莲池上的矮山,当被他硬生生一斧砍出了几十丈长的深沟。那深沟,宽有尺,深不见底。深沟处,古木翻到,乱成一片。 众人见状,一个个尽皆吓傻了一般,呆呆而立。 旋即,潘不解身子一软,忽地落下! “黑柴!” 如诗如画二人急急奔了过去,将他接住。 二人立时便发现,不管如何施救,那刚刚才醒过来的黑柴,又陷入了沉睡之! 众人傻眼,天上的乌云尚自在消散,莲池的荷花零八落。若非亲眼看见潘不解一斧将莲池上矮山豁出一道巨大裂口,众人只怕会以为此处是经过风暴洗礼而成。 “晓月姐,他晕过去了。” 玄武哼道:“这小子,甫一升入人仙,便大呼小叫,乱用法力,自然会用力过度。哎,狗肉终究上不得台面!” 棠晓月白了玄武一眼,道:“先将他送回柴房休息,过得些时候就醒来了。” 二姝依言而行,那沫儿却跟在二人身后。如诗抱着潘不解,如画跟在一旁。如画见沫儿也跟了,问道:“沫儿,你有甚事么?” 沫儿怯生生道:“黑柴少侠怎样了?” 如诗如画二人心颇为不喜,“沫儿姑娘,你也不用跟得太紧。眼下黑柴正自拼命练功,便是为了尽快能够相救你家楚姑娘!那天穹门高如云,黑柴此行着实凶多吉少……”说到此处,二人心均泛起伤悲。 沫儿闻言,亦是垂泪。她明知自己不该显得这般急迫,但对于眼下的她来说,潘不解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除了紧紧跟随外,再没有别的法子。 如诗抱着潘不解,直接回了梅雨院子,然后将潘不解放到自己床上。沫儿怕引得二女生气,只好守在院子。 如诗如画二人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潘不解,眼生出怜爱。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二人蓦地发现,这个原本黑黑瘦瘦木讷少言的少年就成了自己二人的主心骨。甚至,在他口胡言乱语调戏自己二人时,自己心里更泛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欢喜。 这自然不是霓裳派的弟子和杂役之间的关系! 当二人住在东林村潘不解家时,黑柴娘那笑眯眯的眼光看着自己,心总有些发慌。二女已经到了对爱情懵懵懂懂的年纪,虽然口不愿承认与黑柴的关系,但是,二人却发现自己早已将潘不解烙入了心。 “姐姐!适才黑柴果然是升入人仙了么?” “应该是吧,我听晓月姐说,那小破孩来自上界,颇有见识。” “上界是哪里?天上么?” “对,便是度过天劫,成了玄仙之后才能飞身的仙界!” “原来是这样!想不到黑柴竟然成了我霓裳派最早升入人仙的弟子。” “黑柴那日力劈了尹世方和另外两个人仙,那时他的法力怕就已经超越了老掌门。现下更进一步,我霓裳派岂不是有了地仙境界的高?”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升门了?” “派要升门,须得个天仙以上的高。即便黑柴当真升了地仙,咱们也升不了门。何况,玄武不是说了么,黑柴眼下其实只是升入人仙而已。” “可他先前还在游仙的时候,就已经能斩杀人仙了。” “那只是越级斩杀而已!哎,眼下说来,咱们霓裳派不仅杀了天穹门派来采药的人,甚至更斩杀了流云宗弟子。霓裳派内忧外患,前景令人甚是忧心啊。” “哼,怕什么,只要有黑柴在,咱们就不怕。” “哎,傻丫头,黑柴不是神。说起来,还是咱们霓裳派太弱了。像西山派,孟云派,长刀派,其派拥有众多的人仙,甚至更拥有地仙,又与上宗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天穹门即便身为上门,也不敢随意欺负。” “咱们霓裳派将来也会如此,说不定某一天咱们霓裳派在黑柴的带领下,变成品仙宗呢。” 如诗摇头笑道:“品仙宗,哪里是常人敢幻想之事。那望月宗、天霞宗等,无一不是与天地同齐的神仙宗门,我们如何敢奢望。” 如画拳头一挥,“我相信,只要有黑柴在,咱们总有一天能成。” “你这丫头,怕是已经给他迷住了罢?” “哼,迷住就迷住,姐姐你没有么?” “我可没有!哎,这家伙风流成性,若是当真倾心于他,这一生怕是少不了要与其他女子争风吃醋。” “黑柴对我们甚好,不会亏了我们。” “你这丫头,若只这般想法,少不了要吃了许多亏。” “姐姐,你说晴姐会嫁给黑柴么?” 如诗顿住,沉吟一阵,道:“或许会吧……可我总觉得晴姐并不愿意。” “我也这般觉得。可是……我以为虽然黑柴出身低微,可眼下他不但拥有绝世功力,甚至为了霓裳派,番五次置自身安危于不顾。按说到了这般地步,晴姐嫁他也算不得委屈了。” “此事切莫过多议论,晴姐之事,晓月姐和晴姐他们自有安排。” “是。姐姐,你说今日黑柴晋级时,他头顶上跳出来的两个宝物是什么?是法宝么?人仙境界就能祭练自己的法宝了么?” 如诗摇头,“黑柴身上,神秘之事太多。便是大娘我亦觉得甚是神秘。” 如画讶异,“大娘身上有甚神秘之处?” “寻常时候,大娘看起来普普通通,仿佛寻常老人。可有一次,我不经意间见到她曾用两指将一个铁核桃夹破。我原先以为那核桃甚脆,并未在意,不过,第二天我欲吃一个核桃而用力夹破时,才知道她指力惊人,甚至要胜过我。” “不会吧?”如画脸上写满了惊讶。 如诗摇摇头,道:“我也不能确定,或许那个核桃恰好就已经破了呢。” “若大娘果真功力不凡,你说黑柴的功力是不是原本就是大娘教的?” “或许吧,咱们那也不须考虑太多。思虑太多,只会徒增烦恼。” “是是是,只要黑柴时我们霓裳派的弟子就成。” 如诗噗嗤一笑,道:“黑柴也算我霓裳派的弟子么?小妹啊,我看你一脸绯红,可是春心萌动了罢?” 如画伸挠了一下如诗,哼道:“你自己思春了,说我!” “呀,你这丫头片子,反了天了。信不信哪天黑柴再挑逗你,我就帮着他欺负你?”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 “姐姐,你说将来我们会不会嫁给黑柴?” 如诗脸色发红,“你这小妮子,这般话也敢说出口。” 如画道:“可我觉得,就像黑柴所说,若咱们不嫁给他,还能嫁给谁?” “那可未必,晴姐和晓月姐的心思,谁说得准。” “敢,她们敢将你们嫁出去,老子打她们的屁股。”一个声音传来,将二女惊得跳起。回头再看,却见黑柴嘴角留着口水,贼兮兮盯着二人胸口,“媳妇儿们,嫁他人之事,你们是想不要想了。只要老子还在,哪个敢娶你们,老子就阉了他!” “死黑柴,就知道吓唬我们!”如诗如画二人暴怒,齐齐扑向潘不解,拳头齐齐落下。 “哎呀,我重伤没好,要死了。”潘不解大叫一声,连翻白眼。 二女拳头才刚刚到他头顶,齐齐停下。 谁知潘不解忽地一跳,双一揽,哈哈大笑声,便将二女搂入怀。二女大惊,急急挣扎,却被两条臂的巨大力量给箍住,动弹不得。 “死黑柴,赶紧放了我们……”如诗如画二人不住挣扎,都快哭了。 潘不解知二女脸皮薄,不敢过分挑拨,将二人一放,然后猛地跳起,逃出屋外。院子,沫儿见潘不解出来,欢叫一声,跟了上来,道:“黑柴少侠!” 潘不解脸色发黑,你姥姥的,黑柴少侠?!这名字好听么? 潘不解转身,双稳住沫儿双肩,凝着她眼神,正色道:“小妹妹,从今以后,你若要叫我,就叫我潘大侠,就算不成,至少也可以叫成潘少侠。” 沫儿眼含泪,连连点头,道:“潘少侠会去救我家小姐么?” 潘不解有些牙疼,“我说了会去救她,就一定会去。老子是谁?是二十一世纪的有为青年,是一个高尚、纯粹且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怎么会出尔反尔?” 沫儿听得两眼放光。 便在这时,忽听山下传来一个声音冉冉传来:“不才仙剑门李琰,求见霓裳派天仙前辈!” 正文 第四十三章、得寸进尺 () 这声音虽然并不响亮,却群山回荡,绵延不止。霓裳派众人听得清清楚楚。 潘不解心咯噔一下,暗道:“狗日的,都打到我派来了。选得倒是时候,老子正好法力耗了个精光光!” 这时,如诗如画亦跑了出来,二人脸色苍白,惊恐地看着潘不解。 “不怕,不怕!他们既然敢这般大张旗鼓的来,就决不能作乱!”潘不解满不在乎,一挥,道:“同去,同去。”不敢作乱么?想当初,老子不也照样提斧杀人?他们是仙门,老子是仙派,低了他们好几个层次,他们为什么不敢作乱? 盘不急心打鼓,但对方既然已经欺上门来,想躲也是躲不掉的。 四人一路往山门走,才到途,又碰到了一边咀嚼着极品灵石,一边晃悠悠过来的玄武。 潘不解满脸肉疼,“孙子,你这样每天吃个不停,我即便有金山银山,也得给你吃光了。今天你要不出点力,你别想我再给你一个石子!”那两袋灵石,潘不解终于将之纳入到了玄灵戒指。而那戒指,自然也被潘不解当做宝贝一般戴到了上。 玄武满不在乎,哼道:“听见一个人仙的吼声就吓住了?什么叫听话听音,知道么?那人用了‘求见’二字,就显然是把先前你升仙的异象砍成了天仙升仙的景象。在星大陆上,你知道天仙意味着什么?白痴!” 潘不解霍然醒悟,顿时心花怒放,“原来竟然是这般,小玄玄果然厉害!” 玄武一伸,道:“拿来!” “什么?”潘不解满脸迷惑。 “别装蒜,灵石!” 潘不解吸一口气,一脸便秘之状,“你知道老子刚刚才耗完了法力,哪里还有力气取出石子?” “呸,法力和精神力是两码事,你别糊弄老子。” 潘不解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可是你也应该知道,最近烦心事情太多,我整天脑子就没有停歇过,精神力消耗太多,眼下强敌来临,咱们自然要防备着几分,是不是?” “黑柴!”玄武大怒。 奈何潘不解早已步并两步,蹿向了山门。 才到山门处,潘不解发现门口热闹至极。棠晓月和刹天香已经站在了山门处,山门前的平旷广场上,不仅有陈虎这等旧识,更有许多侍卫和十来个莺莺燕燕的少女。 这是给老子送福利来了么? 潘不解大喜,急急奔了过去。 棠晓月见潘不解过来,闪开一个身位,让他站在前面,同时传音入密道:“对面那年儒者,乃是仙剑门的军师李琰,其为人阴狠毒辣,且功力非凡。咱们不知他来此的目的,须得小心应付。” 潘不解的目光这才注意到李琰身上,顿时皱了皱眉头,果然是人仙品的高! 他眼下已经是人仙初品,神识之下,所有人仙境界的高,皆不逃他的法眼。甚至,即便是地阶境界的修行之人,他也照样能够看清其等级,这便是盘古斧和翻天印的特别能耐。 与之相反,潘不解落在李琰眼,则成为一个半点法力也没有的平平少年!但他眼神犀利,只微微一扫,便发现众人隐隐将此人当做了核心。心诧异之余,亦微微警醒自己,切莫仗着仙剑门军师的身份而得意忘形。 “陈虎,你来了?” 潘不解故意不搭理李琰,转而与定国的陈虎对话。 陈虎早就见到了潘不解,但身前有五品仙门的军师在,他哪里敢僭越?没想到潘不解一来,竟然不忙招呼那李琰,反而和自己这个世俗国度的护法打了招呼。 陈虎连忙上前拱,“下民拜见潘少侠!” “你那些供品都带来了?” 潘不解眼光扫了扫广场上十余车物资,心满意至极,毛爷爷说过,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这话果然不假。我用的虽然不是枪杆子,但是这铁拳头、大斧子也是一个道理嘛! “带来了,带来了!”陈虎点头哈腰,“下民广索天下,更挑选了十二个资质出众的少女,以供上仙选为门徒之用。” 十二金钗?! 潘不解看着那一个个明眸皓齿的少女,肾上腺素激增。我滴个神呢,难道老子当真要打下一个大大的后宫么? “好,好,你的态度很不错,这些少女我们都收下了……”潘不解连连点头,满意至极,但话未说完,便觉左右腰间传来剧烈疼痛,转头看时,但见如诗如画二人柳眉倒竖,满脸怒气。 “请问阁下尊姓大名?”李琰见潘不解不理,眉头微皱。 潘不解正好借此转移注意力,干咳一声,道:“本少侠尊姓潘,大名不解,人送外号哭煞宋玉气死潘安宇宙无敌的风流玉面小郎君。来者何人,快快通报姓名!” 李琰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他修为乃人仙品,棠晓月那点传音入密之术,根本遮瞒不了他,何况他先前已经大声通禀,潘不解不可能没有听见。但他担心此处的天仙,便强压怒火,道:“在下乃仙剑门李琰,到得此处,乃是为了求见你的师父!” 师父?! 潘不解陡然醒悟,合着老子刚才升级的异象让他以为是老子的师父在升天仙,妙哉,妙哉! “我师父刚刚晋级天仙,眼下正在闭关稳固修为,岂是你想见就见的?”潘不解鼻孔朝天,语气甚是恶劣。 李琰想到前些时候那罗英泽的回禀,越发认定霓裳派内有天仙存在,神态也愈发恭敬,道:“是是是……不过,在下前来,乃是秉承门主之意,欲与霓裳派交好。若贵派果真有人升至天仙,霓裳派必然辉煌崛起,称‘门’指日可待。” 以仙剑门五品仙门之尊,称愿意和霓裳派交好,这已经是大大的降低自家身价了。其示好之意,不言自明。 但潘不解从来不知什么叫见好就收,两眼一翻,哼道:“你仙剑门与此地隔着十万八千里,我师父才升入天仙不久,难不成你那门主有未卜先知之能?” 李琰一滞,几乎被自己的口水给噎住。老子这话乃是给你有意贴近而已,花花轿子人抬人,你不知道么?你纵然有天仙,难不成我仙剑门就没有? “呃……门主自然不知道贵师尊得以晋升天仙,不过,在下前来时,门主确实吩咐过在下与贵派修好。” 潘不解一摊,道:“好吧!本少侠认可你这理由,把礼物给上来吧?” “什么?”李琰抬头,愕然看着潘不解。 潘不解脸上表情尽是不可思议之状,“你说仙剑门欲和霓裳派修好,又特意不远万里前来拜我山门,总不会空而来吧?” 老子原本是来打劫你霓裳派的好不好?李琰一口气吸不上来,几乎晕厥过去。若非身处霓裳派的地盘,而这地盘内恰好又有一个天仙级别的绝顶高的话,他几乎要一剑将这黑不溜秋的少年劈死! 潘不解面上镇静,凝着李琰,心却不停打鼓。这老小子脸上的肌肉不住地抽搐,会不会马上发作?老子是不是逼得太狠了? “你若是空而来,再满载而归,我师尊一定不会高兴的。”潘不解知道什么时候该添柴扇风,慢悠悠道:“师尊若是不高兴,说不定等他境界稳定下来,就会前来拜访阁下。” 李琰心一凛,一咬牙,从身上掏出两块下品灵石,递了过来,道:“这是本门拜访的薄礼,还望阁下不要嫌弃!” 切,下品灵石!你不知道老子极品灵石都是以堆来计算的? 他满脸不屑,但身旁的棠晓月和如诗如画等人却是眼眸明亮,明显露出渴望之色。 “小柴柴,别怪老子没告诉你,这下品灵石对这些才游仙境界的小妞有大用。”潘不解鄙夷之即,耳畔传来了玄武的声音。 潘不解大喜,急急奔过去,将那两块玄石纳入怀,又道:“怎么才两块,你也知道,我派弟子甚多,比如晓月、天香,如诗如画等等,你好歹也是人仙品,马上就要步入上品之人,怎地这般吝啬?” 李琰原本是绝不会再给他一块灵石的,但他适才看到潘不解侧耳倾听之状,偏偏自己还不能听到那传音入密的声音,顿时心凛然。数遍这霓裳派,能够使出传音入密而让他无法听出内容的,唯有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天仙! 如此一来,潘不解的一言一行,皆被李琰看做了那天仙的作为! 李琰心作痛,以致浑身都在颤抖,良久咬着牙齿从怀又掏出两块下品灵石,递给了潘不解。他不敢去看潘不解的脸,他生怕自己一看到那张小人得意的脸,就会忍不住一脚踹过去,“既然上仙不愿接见在下,我等这就离去。” 潘不解接过灵石,仿佛毫不在意地抛了抛。到了此时,他也知道,若是再撩拨眼前这人,一定会遭遇强烈反弹,“不忙,不忙……如诗如画,去莲池那边取两朵莲花过来。这是师尊先前升仙时仙气浸润之物,灵气十足。师尊说了,就以此此物作为回礼,可不能说我霓裳派占人家便宜!” 什么?! 李琰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若非他法力惊人,此刻一定喷了一口老血出来。见过欺负人,却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 用莲花换灵石就叫做不占便宜!他以为他是谁?一个天仙而已!若是一个玄仙晋升处的莲花或许还有些许感悟的用处的话,天仙晋升处的莲花则狗屁不是。 这一刻,李琰甚至想不顾一切,想长剑荡出,想血洗霓霞山。 可是他不敢,他是一个军师,不是那种徒逞匹夫之勇的人! 少时,如诗如画采摘莲花而回。二人一人一朵,将莲花捧在。但在众人眼里,却是人比花娇。 “请上仙笑纳!”如诗如画二人面对着人仙品的李琰,心害怕至极。 潘不解哈哈一笑,取过莲花,分别塞入李琰身旁的钱进、宋趋,笑道:“有道是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你那点灵石虽然比不上我这莲花,却也马马虎虎将就了。师尊说了,念在你是下辈,他就不和你计较了。” “忽!” 李琰到底没能忍住,一口热气喷了出来,将潘不解吓了一跳。 “怎么?”潘不解满脸不虞,冷冷盯着李琰。 李琰强力压住怒气,哑声道:“多谢上仙赏赐。钱进、宋趋,咱们走!”话一说完,当即转身飞奔而去!钱进和宋趋见状,急忙捧了莲花跟上。 片刻间,人便不见了踪影。 正文 第四十四章、种子 () 潘不解回过头,满脸委屈,一摊,道:“我本来想请他们吃个饭再走的……” 如诗如画忍俊不禁,咯咯笑了起来,稍后,棠晓月和刹天香亦笑了起来。山门处,一片欢乐的海洋。 玄武撇撇嘴,嘟囔一句:“白痴!”然后转身走了。 陈虎等人都傻了,他原本对霓裳派有着无限的怨气,甚至,他希望流云宗的报复来得快一些,这样就不必千里迢迢地将供品送来。 但他看了今日这情形,心却隐隐有些没底了。 一个拥有天仙的仙派,作为自己的保护之人,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定国就算脱离了霓裳派,也不免要被其他仙门或仙派压榨。 这是必然的! 从往日与霓裳派的交往来看,霓裳派还算不错。只要按期交纳供品,霓裳派便不会过问定国的世事。 最最重要的,若霓裳派果真拥有天仙,上焰真人就无法撼动霓裳派。那上焰真人也不过才天仙初品境界,他决计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弟子和拥有天仙的霓裳派为敌——流云宗也不会允许他这么做! 就在一瞬间,陈虎已经有些后悔了——他不应该这么急着派人前往流云宗知会尹世方的死,但同时他又庆幸,自己到底带了供品上霓霞山来了,而不是傲慢地坐观。 陈虎心念电转,对站在一旁的柴泽使了一个眼神。柴泽心领神会,立即悄悄移动脚步,溜下山去。 必须尽快将通禀流云宗之人追回,最少,也要让流云宗知道霓裳派有一个天仙高! “陈老头,你这些所谓的供品,都是些什么啊,有没有金子?”潘不解看着那一口口的箱子,两眼发光。 霓裳派实在太穷了! 穷得连给如诗如画这对绝色小萝莉添一套衣服都没有银子和布料,穷的每一餐的桌子上必有后山的野菜。 张娘子都快要变成挖野菜能了! 陈虎满脸笑容,亲自为潘不解介绍,“上仙,这第一箱,正是你需要的金子!” 侍卫将箱盖打开,内金光闪闪,直接亮瞎了潘不解的眼睛。 “我的个妈呀!”潘不解带着哭音,一头扎进那箱子,双不住地将那金子往怀捞,“我的,我的,这些都是我的。” 陈虎和桑柳哭笑不得,而棠晓月等霓裳派众人则是一脸漆黑。 这家伙,将霓裳派的脸都丢尽了! 棠晓月急忙走了过去,对陈虎道:“陈护法,你先将这些供品都抬到养心殿去罢。那里你往常也去过的,应该很熟罢?” 陈虎老脸一红,往年这供品之事,皆由他负责,他自然很熟。 棠晓月言下之意,却是责备定国这许多年都没有进贡了。 “是,是,下民熟得很。” “这些少女可是怎生回事?” 陈虎躬身道:“往年每过十年,霓上仙都会前往下国甄选资质优异的少女带到上派修行,下民见上派人丁单薄,故而自作主张选了十二位资质上乘的少女以供上仙挑选。” 棠晓月冷哼道:“你们选来的人,我们敢用么?” 陈虎脸色发红,显得甚是狼狈,“下民对上派忠心耿耿,岂敢在内安插细作!” 棠晓月道:“你有心了,这些人我暂且收下,若是异日发现其有甚不轨之处,定斩不饶。” 陈虎连连点头,“能在上派修行,乃是这些凡俗女子求之不得之事,她们岂会作乱?若她们当真有违规之处,是打是杀,全凭上仙做主。”接着,陈虎一声呼喝,众女齐齐奔到棠晓月身前,跪拜行礼,“拜见上仙!” “怎么了?怎么了?”埋身于金子的潘不解被众女行礼声惊醒,忽地跳起,但见了莺莺燕燕一众女子尽皆跪倒地上的时候,不由连连搓,急急奔去,一边搀扶一边道:“不要见外,不要见外,以后咱们就是自家人了。啧啧啧,小妹妹,你今年多大啦?” “黑柴!”棠晓月大怒,飞身一脚,就将潘不解踢了个八丈远,“你若再这般色迷迷的模样,我就将你逐出山门!” 潘不解爬起来,揉一揉屁股,咕囔道:“我好歹也是隐形掌门,你这么对我,实在让人寒心呐。” 离开山门,才到莲池,就发现玄武正在指导如诗如画二人打坐。她们的身前,各放置了一个灵石——正是适才李琰所给的下品灵石。 “笨蛋,慢点,慢点,你们炼化的灵气的速度跟不上,别吸得太快,全都浪费了。”玄武攀坐在一个假山上,口依旧咀嚼极品灵石。 “小柴柴,过来!”玄武看见潘不解,一钩,示意他过去。 潘不解满脸惊讶,一边走,一边道:“你一只乌龟,敢教人类修炼,会不会出了故障啊?我给你说,老子对这一双宝贝珍愈性命,你要是给我弄出点差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呸!武爷教你《归一枪法》之时,你怎地不这般说法?” 潘不解道:“我皮糙肉厚,纵然有点小伤小病,也不甚紧要,可对如诗如画却不行。” “有什么不行?我告诉你,老子不但教她们修行,甚至还将那《霓裳》和《剑器》改了改,使得其修行速度更快,可达到的境界也更高。你不感谢我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埋汰我?我告诉你,明天我就将这对双胞胎收做徒弟,你要娶她们,得问老子同不同意!” “死王八,你找死么?”潘不解眯起眼睛,盯着玄武,“你信不信老子把你割了,整一锅王八汤?!” “来啊,你以为武爷真的怕你不成?”玄武大怒,身子忽地飞起,直冲上天。 潘不解袖子一捋,便要上天砍他,谁知如诗如画齐齐睁开眼睛,怒道:“黑柴!” 潘不解展演一笑,“媳妇儿们,哥哥打扰你们修炼了么?” “玄武所改良的《霓裳》和《剑器》确实要比以前好了很多,即便晴姐和晓月姐都赞不绝口。不许你欺负他!” 潘不解打个哈哈,“我和他开玩笑呢,你们不必当真!” 玄武落回地面,淡淡道:“当不当真道无所谓,老子最怕有些人恩将仇报,不识好人心。” 潘不解连连作揖,笑道:“说笑了,说笑了,哎,你们两个小妞,看什么呢看,赶紧练功,我和小破孩那感情,是一两句话就能生分的么?话说,小玄玄,今天晋级以后,我发现你教授那《归一枪法》的第二式,我好想也能使出来了。” 玄武眉毛动了动,这家伙到底是人是鬼?能使出无欲了么?这可是能轻松斩杀地仙甚至能斩杀天仙的境界?! “你就吹罢!” 潘不解哼道:“你还别不信,我眼下只差了一件顺的大枪而已!”说着,潘不解一边把着玄武一边走,“咱们别在这里蘑菇,会打扰我媳妇儿练功。”自从潘不解开始在莲池修炼以来,不仅如诗如画从此就在莲池边修炼,就是棠晓月和刹天香亦受到了影响,时不时来此修炼一阵。 玄武哼道:“你若当真练就了无欲,漫说普通的铁枪,即便是品宝枪亦未必能承受得住你凌冽的真气。要知道,练就了无欲,是可以破开天仙的防备的。你先前那大象枪法,虽然也厉害,却根本破不了天仙的防。” 潘不解哼道:“就算没有无欲,我也有‘天地同悲’,天仙算得什么?!” “呃!”玄武忽然发现,和这家伙说话,要时不时承受无情的打击。常人受了恩惠,自是千感激万感激,到了此人这里,你别指望他会说一个好字! “喂,小破孩,楚妖精这事,你有没有办法?” “没有,有老子也不告诉你!” “没有就没有吧,我也不会笑话你。实话是说,老子也没有!我听棠晓月说了,那天穹门虽然天仙只有两个,地仙却有无数。哎,这日子怎么过哦。我去天穹门,不被他们扒了皮才怪。” 个天仙是仙门的标配,少了则显得不足。超过五个,则必须得有天仙升入上宗。这是星大陆的修仙宗门的法则。 玄武撇嘴道:“看来你还没有老眼昏花!” 潘不解翻个白眼,道:“你这叫什么话?” 正说着,便见刹天香领着一群莺莺燕燕的少女,自二人身前路过。这一群人,个个都在十二岁之间,虽年纪不大,却姿色出众。那定国挑选人才的时候,是用了心的。只不过,这等年纪,用来练功,却稍嫌岁数大了些。显然,定国选了这些人,既指望她们练功,同时也希望她们能够当做丫环使用! “太小了,太小了,等到长大能用的时候,要何年何月去了!” “呸!”玄武吐一口唾沫,“棠晓月没有说错,你就是一个色胚。” 潘不解脸色不变,“胡说八道!老子的意思是,这干弟子,将是我霓裳派走向兴旺的好苗子,是好种子,可是要等她们长大,等她们能撑起我霓裳派威武雄风的时候,不知要到何年何月去了。” 玄武鄙夷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么?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说的没错。这干人,资质当真不错,若是细心调教,她们将来的成就,当真不可限量。” 正文 第四十五章、少妇与小孩 () 洛水镇,天穹山下第一大镇。 这个镇,与其说是镇,倒不如说是一个郡县来得更为恰当。其繁荣的景象,自然与其比邻天穹山脱不开干系。 天穹山,坐落于大陆部,为部第一高山。山盘踞了修行界的五品仙门天穹门,传承了上万年之久,乃是修行界不折不扣的不老仙门。在万年的传承,天穹门自然也出了不少天资卓绝之辈。 镇子上,一个少妇正牵着小孩游荡。那少妇长得黝黑,脸颊清瘦,头上更扎了一缕灰巾,这一身打扮,一看便是那老实的农家妇人。但那眼珠却骨碌碌转动,闪动着狡黠的光芒。 “喂,小子,你这计策当真可以么?”小孩传音入密道。 “放心啦,老子看过无数的抗日神剧。敌人蠢得很,一定不知道我们是乔装打扮的。” “抗日神剧是什么?” “这个老子就不方便告诉你了。咱们眼下的任务,不是要搞清楚什么抗日神剧,而是要寻到那伙夫。有道是,征服一个男人,就要先征服他的胃。咱们要征服一个仙门,就要先征服他们的伙夫。” “呸,你这主意,老子实在看不起。依我说,咱们就直接打上去要人。区区一个五品仙门,几个天仙而已,我怕他什么?” “好好好,少爷,不是你怕,是老子怕。你娘的,口气不小,区区一个五品仙门,几个天仙!” “老子饿了,先喝点灵酒什么的?咦,小柴柴,那边有个宝器铺,过去看看,说不定就能寻到一杆宝枪!” 这二人,自然就是乔装打扮的潘不解和玄武二人。当潘不解养得神完气足时,想起日子越来越近,又怕从巽忽然发疯提前将楚含烟炼了丹丸,只好急急赶来。如诗如画及棠晓月等人自然是不愿潘不解冒此风险,奈何潘不解一望见沫儿那可怜兮兮的泪眼,他一颗钢铁心思顿时全化作了绕指柔。 天穹山既然是五品仙门,自然不易进入。潘不解想了个法子,就是借助天穹门的伙房——用他的话说,只要那帮狗日的还没有完全做到饿食清风渴饮朝露,就有空子可钻。但很不幸的是,二人在镇子上盘桓了几天,连东南西北都没有搞清楚,更别说寻到天穹门采购食物的管事了。 潘不解打定主意,若是再溜个两天还不能寻得突破的话,就直接偷偷摸摸上山好了。 二人来到那宝器铺,潘不解这才发现,这铺子的名称就叫做‘宝器铺’,几乎失笑出声。上一世,他看到过有个旅馆的名字叫做‘有间旅馆’,这二者,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宝器铺内,除了伙计和掌柜,便再无人。 “客官请进……呃,这位大嫂,请问你是来买宝器的么?” 潘不解哼道:“你个龟儿子宝器,老子不是来买宝器的,是来看你这张死人脸的?”他变腔作女人嗓子,听起来怪异至极。 “看什么看,老娘昨夜欢乐过度,喊哑了嗓子,成不成?” 那伙计瞄了潘不解一眼,心道要和你这等婆娘过夜,须得多大的勇气?“是,是,请问客官要什么宝物?不是小的吹,咱这宝器铺乃是灵宝阁天穹分店,店内应有尽有,无所不容!从寻常凡器到上品灵器,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咱们提供不了的。” 潘不解觑了那伙计一眼,这前世的销售人员若是有人家一半的水准,还用得着每天挨家挨户敲门兜售么? “有长枪么?” “有,有,自然有。客官,不知你是要那种等级的神枪?”那伙计脸上尽是谄媚的笑容,但眼却尽是漫不尽心的神色。开什么玩笑?这年头,一个种田的农妇,也要买宝物么?买得起么? “娘,我要吃灵果!”玄武将一颗指头含在嘴,标准的娃娃模样,眼睛盯着货架上一串红沁沁的果子,挪不开眼神。 潘不解随便抓出一把金子,指着那红果子,道:“这个多少钱?” 那伙计见潘不解抓出金子时,摇了摇头,眼满是鄙夷,道:“请客官赎罪,灵宝阁的店内,只收灵石,不收金银。” “什么?”潘不解几乎跌了一个跟头,尼玛,这还让不让人活了?金子就这么不值钱?“说罢,要多少灵石?”潘不解看着那眼神,心头火起,我好歹也算得一派掌门,被你一个小小的伙计看不起,还要不要人活了? 那伙计闻言一愣,心道我今日真的看走眼了?“客官乃识货之人,这赤龙眼乃是聚天地灵气的好宝贝,常人若是吃了一颗……” “去去去,赶紧说价格,老子还要买其他东西!” “好吧,一共四颗品灵石!” “什么?你怎么不去抢?”潘不解瞪圆了眼睛,“老子……呃,老娘不买了行不行?”要让他花四颗品灵石来给玄武买‘豆豆’吃,他哪里肯干?! 那伙计闻言,脸色顿时垮了下来,“客官若是买不起,不妨到镇子南边,那里有个灵器铺,就是银子都可以买些宝贝的!”他故意将‘宝贝’二字咬得极重,显然是要奚落潘不解。 潘不解大怒,不由分说便从玄武的衣兜内掏出一颗极品灵石砸在柜台上,“小子,给老娘看清楚一点,这是什么东西?” 玄武尖叫一声,急忙将灵石夺回,传音入密道:“小子,你反了天了是不是?这是老子的灵石!” “借用一下,借用一下,你也知道,老子的灵石在戒指,此处掏起来肯定不方便,若是让人知道了老子有玄灵戒指,就大大不妙了。” 极品灵石只在柜台上晃了一晃就没了,但掌柜和伙计的眼睛可谓毒辣至极,只扫了一眼,便已知道这灵石定然是极品灵石。这二人的态度立马变得不同,便是那掌柜亦离开一直在拨弄着的算盘,走到潘不解身前。 “客官,这赤龙眼乃是采自南疆梵天山,其灵气之厚,远胜寻常灵物。少爷吃了,其修炼定然一日千里。即便得证仙道,亦是到擒来之事。” 潘不解翻了个白眼,道:“依你之言,他妈的大家也不用修炼了,没事吃吃果子,吹吹牛、打打屁,然后就成仙了?” 那掌柜脸色讪然,却依旧热情不减,“客官要是对这楼下的物事不满意,咱们可以上楼去看看。” 玄武听了眼睛一亮,急忙传音入密道:“小柴柴,咱们上楼,你给老子盯准了,别让宝贝从眼皮下溜走。” 潘不解冷哼:“你这个天上的乌龟都搞不明白,那不成我还比你更识货?” “白痴,你忘了你的九天十地搜罗气了么?” 潘不解猛然醒悟,急急御使真气。少时,那屋货架上摆访的各色物事开始闪烁出星光。那些星光,有的强,有的弱,就好似红外镜下的模样。只不过,和红外镜下的景象比起来,这星光是如此清晰,和直视无异。 这屋内陈设的物事,有兵刃,也有铠甲,更有诸般杂奇物事,但这些物事所闪烁的星光,都不及那赤龙眼。潘不解心头暗赞,这小破孩看起来呆头呆脑,选东西的眼光倒是一点不差。 “你楼上还有些什么物事啊?”眼下既然能装大爷,他自然不会放过会。 掌柜道:“虽然和楼下的类别差相仿佛,但其品质却判若云泥。以客官这等高贵身份,寻常物事自然进不了客官法眼。” “好,头前带路。” 人顺着楼梯,上到二楼。 那二楼上,依旧摆了许多货架,只在最里面有一个柜台。柜台里面,坐着一个蒙面之人。 潘不解扫视一眼,暗暗点头。果然,这二楼的货品,其闪烁的星光远较一楼强烈。 掌柜对那人鞠了一躬,道:“少东家,这位贵客想要挑选上等货品,我带他们到这二楼看一看。” 那蒙面人微微颔首,道:“你自己定夺就好。” 咦,女的! 那声音温柔至极,好听至极,令潘不解肾上腺素激增,大有飙升至满值的趋势,恨不得上前将那面巾挑下。 但潘不解动也不敢动,这蒙面人竟然有地仙品的境界! 我的老天,听声音也不过就十八岁,怎会有这么高的境界?!瞧人家这修炼天赋,老子是拍马不及。 “不知客官想要选购什么物事?” 潘不解清了清嗓子,道:“我要选一根品以上的宝枪,你这里有么?” “有,自然有!客官稍等。”那掌柜转身就去货架里面寻找,不多时,他便拧了一根长枪出来。 潘不解定睛一看,那长枪闪烁的星光甚至还不如那一串赤龙眼, “这就是你给老娘找的宝枪?你当我是凯子?”潘不解满脸的不爽,都懒得伸去接。 那掌柜并不知道‘凯子’是甚么意思,但潘不解鄙夷的表情他却看了个明明白白。不过,他并不认为潘不解乃是一个识货之人,只冷冷道:“我灵宝阁立阁数万年,从来是童叟无欺,客官若诚心买东西,即便再不满意,咱们也能挑到你满意为止,可你若是来捣乱,哼哼,你不妨问一问,这天底下,有哪一个敢在我灵宝阁捣乱?” “‘顾客就是上帝’,你不知道么?你这般傲慢法子,怎能招来好的顾客?” 正文 第四十六章、阳光总在风雨后 () 那掌柜双眼一翻,冷冷盯着潘不解,道:“是么?” 潘不解嘿嘿一笑,“你个人仙初品也敢和老子叫嚣,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掌柜却淡淡道:“你好像忘了一点,我只是个掌柜,不是灵宝阁的战力。当然,你若是将我杀了,你就会看到灵宝阁的战力了。哪怕你逃到天涯海角,也决计逃不脱灵宝阁的追踪。” 潘不解哈哈大笑,“说得老子好像很怕似的……好吧,老子确实害怕。不过,作为一个诚信而诚挚的顾客,你是不是该挑选一件好的宝枪给我,而不是给我这种随处可见的大路货?”识时务者为俊杰,若非这小妞已经逼到老子身后,我会怕你? 蒙面人站在潘不解和玄武不远处,眉头微皱,她不明白为何以自己地仙的功力,竟然查探不出眼前这个妇人的功力。尤其关键的是,这妇人说话声音怪里怪气,她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此人根本就是男扮女装! 林奕经营此店多年,经验丰富,不会无缘无故地将这二人带到楼上来。 “林奕,你去楼将那北海玄铁枪拿来……”说着,蒙面女子端着一杯灵茶,缓缓走到潘不解面前,道:“修行界内,使枪的高不多呢,敢问公子贵姓?” 妖精啊,不仅声音好听,只这女子的身材,就足以秒杀前世绝大部分的‘x千年一遇’的美少女!潘不解玩味地看着面巾,心暗赞,乖乖,这女的把个脸遮住,该不会是妖精身材,恐龙面容吧?! “小可免贵姓潘,姑娘贵姓?”潘不解身子一矮,在胸口一弯,身子微微一垂,施了一个欧洲绅士式的礼仪。 “我姓宋。” “请问芳龄几何,该如何称呼妹妹?” “咯咯,有意思!你平常时,也是这般跳脱不羁么?” “那只是你看到了小可的表象,像小可这等人,成熟稳重,胸有丘壑,腹内有诗书,你接触越多,就越会发现,我其实是最适合交朋友之人。” 蒙面人尚未回答,玄武已经怒了,传音道:“小色胚,要化妆的是你,露馅的也是你。你是种猪么?恨不得将天下女的都娶到家里!” 潘不解闻言,满面委屈,“老实说,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老子都还是处男一个。你有见过花心的处男么?” “上一世?尼玛,你该不会说你是什么金仙转世吧?” “金仙转世,那是什么?” “修行到了大罗金仙境界,即便陨落,也不是真正的陨落,而会转世重生。” 潘不解一副茫然不知的样子,心却暗暗鄙夷,老子来自地球,若还是什么大罗金仙转世,那才是他妈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 “你在和谁说话么?”蒙面女子凝着潘不解,问道。她自然知道传音入密之术,但她不相信这‘妇人’的传音入密之术能够躲过自己的地仙境界的搜罗! “是啊,我这人,凡是遇到难以释然的事情,必然要自然自语……哦,对了,姑娘,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是不是我正在问你叫什么名字?告诉我罢,你要不告诉我,我今晚会失眠的。” 蒙面女子静静注视着潘不解,眼眸闪亮,良久轻启唇齿,道:“我叫宋悠然。” 潘不解鼓掌赞许,“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不错,不错,宋悠然。今日见君来,不问已悠然。得听姑娘芳名,潘不解生有幸!” 宋悠然闻言,失笑出声,“你平常和女子说话时也是这般绉绉的么?” “非也,非也……”潘不解摇头晃脑,努力搜索过往所学诗词,奈何墨不多,顿时愁白了千青丝,“君不闻……君不闻……” “君不闻什么?”宋悠然饶有兴致地看着潘不解。 潘不解挠挠脑袋,几乎要将那头皮抓破,“君不闻,汉家山东二百州,顶天立地只一人!” 宋悠然咯咯娇笑,“那一人就是你了?” 潘不解一副‘你好聪明’的表情,道:“然也!” 话音才落,只听身前‘咣’的一声,有重物落地。潘不解转身,只见那掌柜黑着脸,将一根丈长大枪杵在地面。 那长枪,枪身黝黑,顶尖一缕红缨,枪尖瘆人,透着森森寒气。 好枪! 搜罗气之下,那枪尖散发出的光华,显然要胜过身旁诸多货架上的东西。潘不解看看身旁兀自将极品灵石当做豆子吃的玄武,那眼神的询问意味甚浓。 “十颗!”玄武一脸的不屑,伸出一个指。 “想得美,老子直接买了就是。”潘不解转身,对宋悠然道:“小妹妹,这宝枪值多少钱?” 林奕旁边插口道:“一颗极品灵石!” 潘不解霍然变色,盯着林奕,“老头,你是见我身上有极品灵石,想敲诈是吧?” 林奕咕囔道:“区区一颗极品灵石,算得什么?” 潘不解哈哈大笑,“好,你有种,麻烦你拿个十颗八颗的给我看看?” 宋悠然插口道:“林奕,你就别戏弄潘公子了。这样吧,潘公子,我见你第一次来咱们灵宝阁,这枪就算你二十颗上品灵石,同时将那赤龙眼赠送于你可好?不过……” 潘不解心大喜,脸上却皱着眉头,道:“就那么区区一杆铁枪,竟然要我二十颗上品灵石,宋姑娘,虽然咱俩关系不错,可是你也不能这么漫天要价,对不对?” 林奕大怒,喝道:“臭小子,我忍你很久了。你这扮成不男不女的模样也就罢了,可你居然敢说这柄品灵器的北海玄铁枪不值二十颗上品灵石,当真以为我灵宝阁好欺负么?”说罢,他用力,仿佛要扯了北海玄铁枪扎过去一般。 潘不解吓了一跳,急忙拉了玄武躲开,连连摆道:“买卖不成仁义在嘛,老人家这么大的火气,容易伤肺伤肝。好吧,好吧,看在大家都是熟人的面子上,我就勉为其难,让你们占点便宜好啦。” 林奕不听还好,一听火气更大,当真想一枪将这个黑小子穿成人肉串,不料宋悠然轻轻将他挡住,走到潘不解近前,道:“潘先生,这北海玄铁枪原本须得一百上品灵石才能购得。我适才说了‘不过’二字,但是你根本没听,仿佛还以为我将这枪的价格卖得太高了。” 潘不解愣愣看着宋悠然,“你这‘不过’二字后面,该不会要我献身于你吧?” “住口!”林奕大怒,想要出,却被宋悠然拉住。 宋悠然胸脯起伏不止,显然亦是气得不轻,“潘先生若总是这般说话,我这北海玄铁枪就只好不卖了。” “好吧,好吧,你说吧,还要我做什么?我这人被人敲诈多了,也就习惯了。” 宋悠然道:“潘先生初来此地,对我们这些物品应该不熟才对,但是,适才我见潘先生目光流连之处,却往往是那些价值极高的物事。这说明,潘先生拥有极其犀利的眼光,所以……噗!”正说着话的宋悠然忽地一口茶水喷了出来,直将旁边的玄武骇的一跳飞走。 原来,潘不解忽然觉得胸前那填充物有些下坠,便下意识地用双托了托。这般在他看来很自然的动作,落在宋悠然眼,当真有些‘超凡脱俗’! 潘不解满脸都是茶水,目光幽怨地看着宋悠然。 “对不起,对不起……”宋悠然急忙放下茶杯,掏出巾,给潘不解擦拭。不经意间,那面巾飞扬,露出了里面嫩若春雪的一张俏脸,潘不解顿时心迷神醉。 原来这人如此之美! “没事,没事,你要是觉得不够,还可以再喷一口!”潘不解嘿嘿一笑,闻着那幽兰般的香味,但觉惬意至极。 宋悠然道:“灵宝阁常年收购有许多珍奇异物,有些宝贝,即便灵宝阁内的鉴别师亦鉴别不出来,潘先生若是于鉴别一行有独到之处,还请不要吝啬!” 潘不解抹了抹脸上尚未擦干的水渍,道:“这是我买那根破枪的附加条件么?” 宋悠然莞尔一笑,道:“你说是便是了。” 潘不解也不扭捏,心想我既然有九天十地搜罗气,纵然叫不出那物事有多大用处,但其灵气的高低,总归是可以看出来的。 玄武在后面看了却大大摇头,这小色胚,见了美女就迷得魂都没了。鉴别一事,不仅要说出其功用如何,更要鉴别出其来源,如何使用,品目繁多,不一而足,岂是区区九天十地搜罗气就能解决得了的? 搜罗气的功用,乃是发现宝贝,识别宝贝的威能大小如何。这搜罗气岂能告诉你那宝贝是何物?有何用处么? 四人一路往上,穿过楼,直直上到第四楼。 宋悠然前头引路,仿佛只注意脚下,但她的神识,却一直关注着潘不解和玄武二人的神色。宋悠然很奇怪,在她的感知之下,这一大一小两人皆没有法力。这等情况,要么二人的等级胜过她,要么,这二人就不是修炼之人。 但是,这两种情况都是不可能的! 正文 第四十七章、小碎片 大来头 () 四楼和楼、二楼颇有不同。这上面最大的不同,就是偌大空旷的屋子里面,拢共只有两个货架。货架上所摆放的物品,亦寥寥无几。 宋悠然一指那两个货架,道:“这两排货架上总共有件物品,前番我灵宝阁南域的级鉴别师来过,但无一识得。潘先生若是识得,不妨将之一一辨别出来,我灵宝阁自然不会亏待潘先生的。” 老子是来救人的,怎么就变成了鉴别师了?! “这样物品,一件是陈旧的铠甲,一个是晶莹的琥珀,还有一个则像一件什么神器的残片。潘先生,你不妨帮我解惑一下!” 潘不解点点头,又道:“先说断后不乱,我读书不多,要是认不出来,你那北海玄铁枪可不许加价!”需要我帮忙时,竟然叫我‘先生’了,这小妞,蛮懂进退之道嘛。 宋悠然微微一笑,道:“潘先生放心,我灵宝阁言出如山,自然不会加价。” 潘不解捧起第一件物品,便是那件铠甲。铠甲为胸甲,沉重至极,泛着灰色,铠甲上刻有繁复的符,仿佛有莫名神力自铠甲发出。 潘不解运起搜罗气,想要仔细分辩那灵气到底如何,却猛地听到脑海一个沉闷的声音响起:“非神器,灵韵级,可抵挡地仙次攻击,成于仙妖大战之后,不予鉴别。” 潘不解一惊,一屁股坐到地上。若非那林奕反应及时,便是那铠甲说不定已经掉落掉落地上。 “怎么?连一件铠甲都担不动了么?”林奕满脸鄙夷,冷冷盯着潘不解。 潘不解满脸讶异,望了望玄武,拍着屁股站起,传音道:“小破孩,你不是说这九天十地搜罗气不能鉴别宝贝么?” 玄武鼻孔朝天,哼道:“那是女娲的法诀,老子哪里知道?不过,依老子的估计,这玩意最多也就能发现宝贝而已。鉴别,你做梦去吧!” 潘不解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老子发财了,老子发财了……”这小屁孩胡说八道,以为这九天十地搜罗诀不鉴别宝贝,哈哈哈,不过,这九天十地搜罗诀恁地傲气,格老子不入品的宝贝,竟然不予鉴别。啧啧啧,都快要赶上我潘大爷了。 宋悠然讶异地看着潘不解,眼尽是不解之色,而林奕的眼光则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潘不解,若非宋悠然在此,他只怕要一掌将这疯疯癫癫之人打了出去。 “潘先生,潘先生……” 潘不解笑声戛然而止,望着宋悠然,满脸的神秘之色,笑道:“这铠甲,说起来也是不错,灵韵级,能抵挡地仙次攻击,也算得不错了。” 潘不解说得摇头晃脑,那林奕脸上的鄙夷之色却更重,“白痴?!不知道就不要胡说八道,什么灵韵级,老夫这么多年了,怎地就没有听说过铠甲还用灵韵这等分级别的法子?” 宋悠然原本亦不甚在意,待听到‘灵韵级’四字之后,脸色陡变。她与林奕不同,她是灵宝阁的少东家,许多古籍,她都知晓。现今的世界,通常都按照下品、品、上品等方法来给灵器定下等级。但在远古,却是以‘灵韵’来分级别的。 一件宝物,要分辩它的优劣,往往是按照灵气和灵性来确定的。现下的宝物,大多是按宝物的灵气厚重与否来分级别。但是,不管一件宝物内含有多少灵气,它总要被消耗,一旦灵气消耗太多而补充不及,则宝物最终也会沦落成为凡品。 按灵韵的等级来分,不仅包含了灵气的厚重与否,还包含了灵气的回补速度。这个回气速度就是宝物的灵性之一,当然,灵性之二就是宝物与施法者的契合度。也就是说,若当真要衡量一件宝物是否珍贵,用‘灵韵’来确定等级显然要比眼下的‘上下品’这等分法要更为合理。 关键是,眼前这扮作妇人的少年,居然知道‘灵韵’二字,甚至给出了这铠甲的等级,这让宋悠然如何能不吃惊? “潘先生果然是人龙凤!连古时的铠甲都能分辩出来。”宋悠然由衷赞道,说到此处,她忽地提高声音,“春兰秋菊,给潘先生上雪山松针!” 随着话音,楼下随即有个丫环打扮的少女奔了上来,那其一人端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灵茶,另一个人则端了一个茶壶,“潘先生,请用茶。” 潘不解却呆呆望着二女,口张得老大,我滴个妈呀,地仙品!老子今天该不是在做梦吧?宋悠然这小妞的两个丫头,都有地仙品境界! 还好,还好,老子一直都客客气气,不招事不惹事。 “潘先生,用茶!”那端茶的侍女见潘不解猪哥模样,心不喜,木然道。 “哦,好,好!”潘不解正要伸端茶,旁边却伸出一只小,顺势就将灵茶接了过去。 玄武嘿嘿一笑,道:“我也渴了。” 潘不解瞪了他一眼,却到底没有去抢——在美女面前,潘大侠一贯是比较有绅士风度的。 宋悠然有趣地打量了玄武一眼,笑道:“是悠然考虑不周了,春兰,再去端一杯来。” “是。”那稍胖一点的丫鬟领命而去。 “潘先生,咱们继续。你虽然没能叫出这件宝物的名称,却已远胜咱们灵宝阁南域的鉴别师了!” “小姐!”林奕颇为不喜,“不要被别有用心之人给骗了。” 宋悠然微微一笑,道:“林掌柜,你言重了。潘先生于鉴别一道,委实令悠然佩服得很呢。” 林奕讶然,心却疑窦丛生。他与宋悠然接触不多,却知道此女才华横溢,不仅修炼了得,在鉴宝用宝上一途上,更是一骑绝尘,连总阁内的首席鉴别师沈捉月都佩服至极。适才宋悠然的佩服之词,显然发自肺腑。 难不成这神神颠颠的小子当真有了不得鉴宝之能?! “潘先生,你再看一看这块残片。” 潘不解捏起残片,才一运起九天十地搜罗气,那脑海的声音立刻道:“上古魔器,蚩尤铠残片,灵韵十二级,可抵御大罗金仙的攻击而无损。” 潘不解哂道:“蚩尤铠,上古魔器,灵韵十二级。可抵御大罗金仙以下的攻击而无损……”说到此处,他情不自禁地小声咕囔:“你姥姥的,无损,你这都变成残片了,还无损。”上古神器,他自己就拥有两件,若是包含了羿神弓,他一人甚至就拥有了件。是以当潘不解听到上古魔器字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激动和惊讶之意。 但是,他身旁之人,不仅宋悠然震惊,便是一旁悠悠喝着灵茶的玄武亦瞪圆了眼睛,那林奕更是全身颤抖,仿佛筛糠一般。 蚩尤铠! 传说上古神仙黄帝与魔神蚩尤九战,虽蚩尤最后败北,然他那一身铠甲却当真拥有通天彻地之能。蚩尤死后,那铠甲也不知所踪。谁知道,那蚩尤铠的残片竟然出现在了此处。 蚩尤铠,乃是极具灵性的上古魔器,与上古十大神器同列天地兵器榜。 “原来……原来……这竟然是上古魔器。难怪我一触摸到此残片,脑海便情不自禁地涌起喊杀之声。原来,这竟然是上古魔器!”宋悠然激动至极,甚至有些语无伦次,“林奕,赶紧将此物收拾妥当,加派人,护送到总部。” “是。” 潘不解怀揣双,看着周围的人仿佛神经质一般,传音询问玄武:“小破孩,这蚩尤铠很了不得么?” “白痴,说起上古神器,自然以你的盘古斧居首。但是论及上古魔器,这蚩尤铠却是排名第二的宝贝。可惜了,可惜了,这只是一块残片!” “那老子能不能将之据为己有?” “你若能将整个灵宝阁干掉,老子就支持你将这残片据为己有。” “呸!” 潘不解不得不收回有些发绿的目光,眼睁睁看着林奕捧着那残片消失在楼梯口。你姥姥的,老子怎地这般愚蠢?直接将那残片说成一块烂铠甲片子,老子不就可以低价买了?天啦,这世上还有比我潘不解更蠢的人么? 这一刻,潘不解肝肠寸断! “潘先生,你这是怎么了?”宋悠然见潘不解脸色发紫,嘴唇不住地哆嗦,关切地询问,同时将春兰送上来的灵茶接过,递给了他。 潘不解接过灵茶,大大地喝了一口,“噗!”潘不解但觉眼、鼻火辣辣一片,“这是什么,要辣死老子么?” 春兰见状大为不喜,道:“雪山松针乃是天下间极难寻得的上的饮品,你功力不到,就自然会觉得辣。” “呃!”潘不解有些疑惑,“是因为我功力不到的原因?” 玄武站在另一旁嘿嘿直笑,他心清楚至极,潘不解所练功法,只吸纳天元气,这雪山灵茶对常人来说,固然是不可多得的上等饮品,对他来说,却比直接饮用清水尚要糟糕。清水之,没有那么多灵气,他体内自然不消花费力气来抵御,但是灵茶不同,内灵气氤氲,他体内自然会生出抵御来。 “敢问潘先生现下等级若何?”宋悠然闻言,正好借询问。 潘不解挠挠脑袋,满脸不好意思,道:“游仙上品!嘿嘿,献丑了,献丑了!” 宋悠然主仆人面面相觑,这人当真只有游仙上品么?一个游仙上品的人也敢到处招摇,是不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 “呃,潘先生年纪不大,能有这般修为,其实已经不错了。” “嗯,嗯,我也这么觉得。我老娘老是说我不行,可我才修行十四年,能有这般成就,怎么可能不行?” “叽!”春兰秋菊忍俊不禁,笑了出来。 修行十四年,才弄了个游仙上品,和常人比起来,这等资质自然也算不错了。可这等修为要是放在修仙门派,当真比一个看门之人都不如。 正文 第四十八章、美人泪 好心碎 () 潘不解梗着脖子,瞪着春兰秋菊,“笑什么,你们两个小丫头笑什么?像你们这等资质,再练一百年,也及不上哥哥一个指头!” 宋悠然笑道:“是是是,他们修炼时间不长,其悟性也不成,自然及不上潘先生……潘先生,咱们再来看这最后一件宝物。” 潘不解哼一声,仿佛甚是生气的模样,然后随着宋悠然走向第二个架子。那个架子上空空荡荡,只有一个巴掌大小的盒子。那盒子朦朦胧胧,时隐时现,外面一层氤氲雾气环绕,显然是有人以法施了禁制。 宋悠然上前取了盒子,接连施展法,一道道真气击打在盒子上,片刻间,雾气散去,显出一个极其精美的玉盒。 “咔吧!” 宋悠然嫩葱般的指轻轻一启,那玉盒顿时张开。 “什么宝贝须得这么紧张?”潘不解轻笑,单接过盒子,往盒子里面探望。那玉盒底部,一颗泪珠儿形的水滴在内荡漾,仿佛活物一般。或者,那原本就是一个水滴! “这是什么?水珠?”潘不解讶异地看着宋悠然,道:“这东西也要给我鉴别么?” 宋悠然叹道:“此物采自仙妖大战遗址的一座仙墓,灵宝阁的鉴别师人人都觉得内神力无限,却就是无法知道这其秘辛。潘先生若是帮了悠然这个忙,悠然定有厚报!” “好,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潘不解伸过去,真气到处,一股悲伤之意顿时自胸排山倒海般涌来,同时,脑海响起了九天十地搜罗诀那沉闷至极的声音:“近古神物,妲己之泪!用途,女子用之,改体换质,变天生灵体,窍玲珑体服之,筋骨阴阳化形,或可得隐形神通。” 你姥姥的! 潘不解收,但眼泪水不断,顺着双颊长流。 旁边之人看了,无不惊讶至极。尤其那玄武,张大了嘴,连的灵茶也忘了喝。潘不解会流泪?这个世界太疯狂了!就算看见公牛下崽儿、乌鸦变凤凰也绝对没有看见潘不解流泪疯狂! “老子不是在哭……哈哈……你他妈的……呜呜呜……”潘不解一时哈哈大笑,一时大哭不止,那泪水像决堤一般哗哗流淌,“好歹老子也是一大老爷们儿,怎么可能会哭,哇……” 旁边的人都看傻了一般,尤其那两个丫头,论修为,可谓厉害至极。可二人见了潘不解这等情形,竟然齐齐退向宋悠然一边,仿佛潘不解瞬间尸变一般。 原来,这颗水珠儿,原本就是古往今来第一艳妃妲己的眼泪。有传说称妲己是苏氏部落之女,也有称她原本为狐狸,受女娲的指派去祸乱曾侮辱神灵的商纣。人道妲己(淫)乱朝廷,但妲己却只是奉命而行而已。在与商纣的朝夕相处,她爱上了这个天下皆认为是昏君的男人。商纣死后,妲己亦自尽而亡,她的伤心则凝结成了这颗泪珠,遇火不化,遇水不容。 潘不解真气触到这颗泪珠,其伤心的阴翳之气尽数扑上去,自然令得他心丧若死。即便明知自己不能哭,或者即便心里面明明正常,那眼泪依旧哗哗流个不停。 旁人不知道这番缘故,只以为他了邪。 “潘先生,这是怎么了?”宋悠然试探着问道。 “怎么样,怎么样那你个姥姥的,我都快伤心死了,呜呜呜……你这傻丫头给了我这什么东西看,你要是不给给老子个百十块极品灵石,我就和你们灵宝阁没完,呜呜呜……” 宋悠然见了潘不解的情形,但觉又好气又好笑,却也知道自己这时决计不能露出嘲笑之意,只得强忍笑容,“春兰,快去给潘先生打盆热水来。秋菊,你去取些干净的毛巾来,给潘先生洁面。” “是。”二女领命而去。 潘不解依旧在大哭不止,到得后来,他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边抹眼泪,一边谩骂,“老子造了什么孽,呜呜呜……居然会跑到你灵宝阁来,呜呜呜……” 玄武站在一旁,那脸上的笑容,当真比春花还要灿烂。能看到潘不解哭泣,实在是人生一大美事! 自从天上跌下来后,他不但受到潘不解的欺负,更受到黑柴娘的欺负。这对即便在上界也是横着走的神兽来说,其的委屈,不言而喻。 一个小小的星大陆,居然有两个可以欺负他的人,这日子还怎么过? 少时,春兰秋菊端了热水拿了面巾上来。潘不解洗漱完毕,又呆坐良久,方自渐渐好转。 “潘先生,这物事到底是什么?”宋悠然已经将盒子收好,小心翼翼问道。 “呸,还能是什么?什么用处也没有,就是专门惹人流泪的玩意!”潘不解愤愤不平,道:“这东西乃是上古鳄鱼的眼泪,一旦不小心吃了,还会危及性命。你居然将这个东西当做无上宝贝,当真可笑。” 宋悠然讶异,将信将疑道:“当真么?” 潘不解心合计着怎么把这东西骗到,至少,虽然他不大明白什么天灵体,但有可能得到隐形神通一句,他却是听懂了的。自己那霓霞山上一大堆女子,这物事指定能够用上。 “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我都照实而说。我刚才的情形你没见到么?他姥姥的,我一大老爷们,今儿个哭这么惨,丢人啊!!”说到此处,他当真痛心疾首,话的感情可谓真得不能再真。 宋悠然听了,满面遗憾,道:“可惜了,当初宋长老入大战遗址才得了这个物事,原来竟然无用。” 潘不解哼道:“不过一个大战遗址而已,若里面的东西样样有用,大家还修炼个屁,直接去捡东西就是了。” “潘先生说得是。”宋悠然笑眯眯道:“今日能得先生辨别出这样东西,悠然已经心满意足了。” “好说,好说,不知宋小姐打算如何厚报于我啊?”潘不解念念不忘那报酬,宋悠然不提,他只好自己提了。 宋悠然微微一笑,道:“先生是适才鉴别着实辛苦,悠然做主,便将那北海玄铁枪送给你如何?嗯,还包含那赤龙眼。”事实上,那赤龙眼早被玄武吃了个精光,送不送也得送了。 潘不解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之色,“就这么点就叫厚报?” “那先生以为呢?”宋悠然微微皱眉,她身旁的两个丫头甚至直接以仇视的目光瞪着潘不解。 奈何潘不解脸比城墙厚,即便那目光能化作实质,对他也是毫无伤害。 “小柴柴,别怪老子没告诉你,那水珠儿乃是妲己之泪!能让你媳妇儿变成天生灵体,其修炼的速度较之常人快十倍不止。”耳边,传来玄武的声音。 潘不解却懒得理他,老子不想要么?可老子刚刚才说了这东西狗屁不是,转头就向着丫头索要,你当老子是猪还是当人家是猪? “这样吧,悠然再做主送你一副明光铠可好!此铠若非人仙品以上的实力,不能破防,先生以为如何?”宋悠然沉思一阵,见此人脸皮如此之后,只好再退一步。 潘不解也知道自己再欲求不满的话,恐怕反倒要竹篮打水一场空,当即哈哈一笑,道:“虽然我有点吃亏,但看在咱们第一次合作的份上,也就将就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宋小姐将来若还有什么好东西,可别忘了我哟。” “有也不敢找你了。”那身旁的春兰实在瞧不过,当即出声。 潘不解嘻嘻一笑,对宋悠然道:“你家丫头欠收拾!像这等没大没小、没先没后之人,你最好将他们送人,再重新找一对听话的。” “你好胆!”春兰气不过,指一弹,一缕指风直奔潘不解大腿而去。 这一记指风,虽然只使了两分力道——但这是地仙品的指风!可以毫不客气的说,这一记指风,较之前世的ak4的子弹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的妈呀!” 潘不解大叫一声,身子一扭,当即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但是,那一记指风却落了空,打在空地上,嗤的一声,穿出一个深不见底的洞来。 宋悠然看着潘不解消失的背影,眼尽是沉思之状。 潘不解与玄武来到一楼,将那长枪裹好,又问那伙计多要了一幅明光铠,才心满意足地打算走了。 便在这时,门外蹭蹭蹭走进一个彪形大汉,将一柄大刀嘭地往柜台一搁,然后大声道:“伙计,给大爷拿一幅明光铠来。大爷要上天穹门参加他们的选秀大会。” 那伙计一愣,随即冷哼道:“你最好规矩一点,这里是灵宝阁的分店,不是你家的铁匠铺子!” “哈,你个小兔崽子,居然敢冒犯你大爷的虎威,你活得不耐烦了么?”彪形大汉哈哈大笑,便伸去抓伙计。 哪知那才伸出去,忽地白光一闪,一柄飞刀正正插在那大汉的央! “你若不想死,就给我滚远一点。你这单生意,我灵宝阁不接!”话音,便见林奕沉着脸,自二楼一步一步缓缓走下来。 正文 第四十九章、江湖危险快点跑 () “你竟然敢刺伤你家爷爷!”大汉大怒,也不顾疼痛,将那小刀一扯,然后便要暴起发难。但他的动作才起,就觉脖子一凉,发现一柄小刀已经抵在了喉头。那小刀上发出的森然寒意,刺得那肌肤生疼。 “你出门前,你家大人没有告诉过你,哪些门派是不能招惹的么?”林奕凝着大汉的眼光,冷冷道。 大汉终于害怕起来,却兀自顽抗道:“我乃是天穹门的贵客,我持有天穹门的请柬,你安敢如此欺负我?” 请柬?! 潘不解与玄武二人听得眼睛一亮,两人相顾一眼,面上不自觉地闪过一丝笑意——真是瞌睡遇了枕头,好及时啊! “天穹门的贵客?!哼哼,好大的威风。不怕告诉你,即便是天穹门的门主来此,也得按照我灵宝阁的规矩行事。我再说一句,你这夯货若是不想死,就赶紧给我滚!”林奕脸色阴冷,大汉相信,自己若再执拗,他说不定真的会杀了自己。 “不做就不做,你娘的,老子有灵石还怕找不到花的地方么?”大汉缓缓缩回,离开那柄骇人的小刀,然后拿过柜台上的大刀,转身便走。 才出门不久,忽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道:“大个子,我这里有明光铠,你要不要?” 大汉转身,入目处,但见一个小妇人牵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孩,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那小妇人,正是一具闪着幽幽光泽的明光铠。 大汉眼睛一亮,伸过来便拿,“你一个小娘子,拿这明光铠作甚?不知道这般招摇会招来祸事么?嘿嘿!” 潘不解‘咯咯’一笑,拉了玄武转身就跑。 “别跑!”大汉见状,立即追了上去。 “好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强抢民妇!”路人有那正义者立即伸阻拦,却被大汉一一打飞。 不多时,人便跑到了郊外。 待到了无人处,潘不解忽地住步,然后转身,似笑非笑地看着大汉。 大汉甚是恼怒,他想不到这小妇人拉着个小孩奔跑,其速度竟然不弱于自己。这还有没有天理了?自己好歹也是人仙初品! “小娘子,你赶紧将明光铠给我,不然老子要动抢了。” 潘不解呵呵一笑,道:“喂,大个子,把你的东西借我一下可好?” 大汉一愣,“什么东西?” 潘不解指了指他怀,道:“你的请柬,上天穹门的请柬!” 大汉纳闷道:“你区区一个妇道人家,拿这个东西作甚?难不成你还要上天穹门?” 潘不解闻言,满脸伤心之色,道:“奴家自然要上天穹门去找那负心郎,五年前,他欺负完人家就走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度日如年,这些年没有饿死,实在是天大幸运。” 大汉瞪圆了眼睛,指着二人,“你说你那夫家是天穹门之人?”即便大汉这种神经粗犷之人,也觉得匪夷所思。那人的眼光得差到了什么地步,得饥渴到了什么地步,才会看你这种货色? “正是!”潘不解一脸决绝之状,“我若是不能寻到他,早晚也是一个死,不如今日就死了罢了。” 大汉颇觉头疼,连带着那适才被飞刀射的那地方也跟着痛了起来,“你那夫家叫什么名字?” 潘不解扶着额头,一脸沉思之状,良久才道:“他说……他说……他好像是什么公子来着!” “巽公子!” “啊,对对对,原来你认识他!”潘不解一脸惊喜之状,几乎要跳起来。 大汉却几乎一跤跌倒地上,双眼圆睁,愣愣看着二人,眼尽是不可置信之色,“巽公子竟然干出这等事来,俺简直不敢相信!” 潘不解满脸幽怨之状,哀求道:“大哥,你把你那请柬给奴家好不好,我要上山寻那负心人。” “不好!”大汉惊得跳了起来,“俺也不要你的铠甲了,你赶紧走吧。不过,小娘子,你最好听俺一句劝,别去那天穹门了。你若当真寻得那人,恐怕不但得不到护佑,反而会丢了性命。”说罢,大汉一边摇头,一边往回走。 “你别走啊,把请柬给我!”潘不解大急,追了过去。 那大汉闻言,顿时飞奔了起来,惊恐道:“你别跟来。” 你姥姥的,潘不解大怒,一个飞身,挡在了大汉身前,向他一伸,道:“老子叫你把请柬给我!” 大汉先是一愣,“你竟然会……哦哟,你是男的!”说罢,仓啷一声,便将大刀自刀鞘抽了出来,“你这小子,竟然敢骗你家大爷,当真活得不耐烦了。” “念在你还有一份仁慈之心的份上,老子饶你不死。赶紧将姓名通报出来,再乖乖将请柬奉上。不然,老子就不客气了。” “找死!”大汉吼一声,一刀向潘不解砍去。潘不解哈哈一笑,随一招,那北海玄铁枪已经到了上。枪尖一颤,‘无欲’磅礴而出。 天空陡然一暗,一道铺天盖地的气势袭来,充盈着整个天地。大汉上捏着大刀,连砍出的姿势都没有变,人却凝滞在哪里,恐惧地看着那北海玄铁枪的枪尖,脸色煞白。 无欲,是可以破开天仙的防御的。区区一个人仙初品,在如此大招面前,当真如蝼蚁般渺小。 潘不解引而不发,笑道:“名字?” 大汉颤声道:“连大壮!” “连大壮,你脸打肿吧。你姥姥的,敬酒不吃吃罚酒,请柬!” 连大壮颤颤巍巍将请柬从怀掏出,玄武奔过来去了,顺便还踢了他一脚。连大壮一个趔趄,但觉痛入骨髓,脸都皱成了一朵菊花。 这都是一对什么妖孽啊?! “怎么上山?山上举行什么会?”潘不解道。 连大壮道:“俺与山上的砌陨交好,是以得到了这次缘。” “砌陨是谁?” “他是天穹门的代弟子,已经是人仙品修为!” “那选秀大会是什么?” “那选秀大会就是自天穹门各大下派和凡俗国度选的资质优异的弟子,再聚在一起进行比试以确定灵根优劣的大会。资质若好的话,以后就能在天穹门修行,成为外门弟子,若是再发展得好,更可能晋升为内门弟子。” 潘不解和玄武二人相顾一眼,很显然,霓裳派是没有被天穹门考虑在其的。或者,在他们看来,霓裳派,除了一个可以用作炼丹的霓雨晴外,就没有好根骨的苗子了。 “你若是上山,便是拿着个请柬么?” “当然!” “然后去寻那什么砌陨?” “哎,俺知道你们要上山去。可是,你不知道那天穹门高如云,你们这点本事,只会丢了性命。” “别打岔,老子问你话呢!” “哦,好吧。这选秀大会观礼之人极多,我虽然与砌陨是旧识,可他哪里有时间来招呼我?” 潘不解嘿嘿一笑,老子要的就是这效果,“实话实说,你这人虽然丑点,蠢点,却满合老子的胃口,所以呢,老子有点舍不得杀你……不过,为了防止你这家伙前往山上告密,我总得想个法子才成。” “不要杀我,我一定会守口如瓶!”连大壮脸色发白,双腿发颤。 “可是,我对活人的嘴是一贯不大相信的……要不,我将你的舌头割了,嗯,不妥,不妥,我纵然将你舌头割了,你还会写字,嗯要不再将也砍了吧,嗯,还是不行,你还可以用脚写字,那就将脚也砍了,不对,你还会使眼色……”潘不解每说一句,连大壮脸色便白上一分,到得后来,他连站也站不稳,直接瘫倒在地。 “咦,你怎么坐下了,我叫你坐下了么?”潘不解满脸惊奇,枪尖更递进了一些。 “少侠饶命,少侠饶命!”连大壮当真骇得魂飞天外,一颗脑子已经如浆糊一般,满脑子剩下的,就是求潘不解饶命。 “哎,谁叫我有颗仁慈的心呢!要不这样,你将自己的穴道点了,然后再找个山洞蹲起来,待到老子下山再来将你放了好不?” “好,好,好!”连大壮大喜,不待潘不解吩咐,已经起指落,顷刻间连点自己几个穴道,然后立时软倒在地,“少侠还可以再补上几指!” “老子当然要补上几指,不然你还不得把自己的穴道给解了?小玄玄,这穴道该怎么点来着?”潘不解道。 “白痴!”玄武走了过来,一脚踢在连大壮脑袋上,连大壮嗷的一声当即晕迷过去。玄武运指如飞,刹那间在玄武身上点了个遍,“好了,再挖一个山洞,将他塞到里面就可以了。” “还是小玄玄能干。”潘不解收了枪,拧起潘大庄,然后往远处奔,到得一个山崖处,他凌空飞起,在崖壁上挖了一个洞后,再将连大壮塞入里面,“老子要是回不来,你也就只好陪着老子一道上路。”但二人皆知道,那穴位只消数日,便可以自行解开。即便二人不会来,连大壮亦可以活命。 潘不解飞身上崖,哈哈一笑,“这入了人仙之境,当真美妙至极!” 二人往回走,才刚到镇子外的树林,便见远处一众人等汹涌而来,口高喝:“杀!” 这什么情况? 二人相顾一眼,脸色发白。 正文 第五十章、悄悄的进村 () 待那一群人冲到眼前,齐齐一愣,当真一个青年道:“小娘子,刚才欺负你的那大汉呢?” 潘不解一怔,旋即明白过来,感情这干人是来救自己的。你姥姥的,还有比这更乌龙的事么? “妾身不知道!妾身一路狂奔,冲到了这林外,后来……” “后来怎样?”那青年急道。 你娘的!后来还能怎样?潘不解脸色黑的跟锅底一般,难不成你们还希望那大汉强暴了老子不成?“后来,那大汉不知怎地,像得了失心疯一般,自顾自嗷嗷叫着跑了。” “跑了?”众人面面相觑,大家伙抱着满腔热情来,就是要惩处这个敢在天穹山下作威作福的夯货,结果这人跑了,这让大家怎么能够显示自己的威风?! “跑了!”潘不解道。 “散了吧,散了吧!”人群之,有人叫嚣起来,顷刻间,众人便散了个干干净净。那青年最后走,有心和潘不解说一两句,但一看着女子长成这般模样,便是失了兴趣,自顾自走了。 转瞬之间,适才还热热闹闹的场面,又只剩下了潘不解和玄武二人。 “你也别不满意了,人家能纠结一众人前来,也是鼓了勇气的。咱们上山吧,若是去得晚了,说不定你那小妞就变成丹丸了。”玄武安慰道。 潘不解霍然转身,愤怒地盯着玄武,“你丫的会不会说人话?” “切,被老子说了,心里就承受不了了?” 潘不解呸道:“我懒得理你!”说罢,当先而走。 洛水镇前往天穹门极是容易,一条宽敞的大道笔直伸向天穹山。道路上,往来人众甚多。既然要使用连大壮的请柬,潘不解自然不能再以少妇的身份前往——连大壮,这名字一听就不是一个妇人家的名字。他甚至还化妆了一番,使自己显得浓眉粗犷,再贴了些胡子,以使自己看起来更‘大壮’一些。 潘不解将长枪、铠甲等物事摄入玄灵戒指,二人才往山上进发。晋级人仙初品后,潘不解最最开心的事不是自己能像个鸟人一样飞翔于天空,而是终于能够自由自在地使用玄灵戒指。 在他看来,这玩意简直就是作弊的逆天神器——当别人以为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你却什么都有! 一路上,有诸多修行者打扮之人,或背着利剑,或挽着长刀。更有人的兵器,甚至是钉耙。若非那人长得和猪八戒相差实在太远,潘不解几乎以为自己穿越到了《西游记》里面。 半天时间,二人终于来到天穹山脚下。 那大道尽头,是一个四柱进的牌坊。牌坊极尽奢华之能事,不仅雕龙画凤,其上的翘角房顶更镶有金砖及琉璃。牌坊下,站了六个劲装之人,一看便是天穹门的守门侍卫。 人群穿梭,但到了那牌坊处,却少有人能够进去。原因无他,凡俗之人、无关之人,皆进不去。 “小柴柴,你确定好了要进去么?”玄武扯着潘不解的衣袖,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但他眼闪着的光芒,却显然不是一个小孩应有的眼神。 潘不解哼道:“难不成老子大老远跑这里来玩耍?” “你要知道,你很可能会丧命!” 潘不解叹道:“我也不想来!其实,最为理智的法子就是老子好好练功,等将来神功大成,再替她报仇就是了。可是,每次面对沫儿那双泪眼,老子就硬不起心肠来。哎,人生啊,不能总是那么理智,对么?” “嗯,这话好有道理。” “老子既然来了,总要进去看一看。若事情当真不行,也只好空回去。当然,以老子的性格,将来功法有成,肯定是要整个天穹门来陪葬的。” “不错,你还没有完全昏头。不过,眼前这一关就有些麻烦……”玄武朝着那牌坊努了努嘴。 潘不解也有些头大,那几个侍卫,对来者的请柬一个个检查,甚是详细。若是二人这般模样都能混过去的话,这天穹门也实在当不起五品仙门这个称呼了。 “要不,咱们从其他地方悄悄上去。你知道的,老子现在会飞了,嘿嘿!”潘不解道。 玄武冷冷扫了他一眼,道:“白痴,就你能飞么?若是能飞就可以侵入一个山门,那么这宗门是不是也太好欺负了一些?” 潘不解挠挠头,道:“你的意思是他们有防备?” 玄武一脸悲痛之状,“老子齿于和你这种孤陋寡闻之辈为伍!” 潘不解也不生气,像个好奇宝宝一般,笑道:“你说,你说。” 玄武对潘不解的态度满意至极,“稍微富足一点的仙门,都有自己的结界。这些结界既能起到防御的作用,又能起到示警的作用。你若想偷偷摸摸进去,只怕没走了半里,人家就知道了。” 潘不解又挠挠头,讶异道:“全覆盖雷达,不错啊!那为何咱们霓裳派没有结界?” 玄武嗤之以鼻,“你知道结界每天需要消耗多少灵石么?你个霓裳派吃饭都是大问题,居然还敢惦记结界?!” 潘不解一愣,随即嘿嘿笑道:“从今天起,你就别想再吃我一颗灵石了,老子要建一个霓裳派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结界。” 玄武愣住,随即怒道:“老子跟着你,吃点灵石就已经是最低的要求了,便是这点好处你也要给我剥夺了不成?” 潘不解嘿嘿笑道:“你放心,我将来注定要成为天下最富有之人。到时给你成山的灵石堆着吃,不过在此之前嘛,最好还是节约一点了。节约,才是过日子的大道理,这个你应该懂吧?” “懂个屁!”玄武满脸怒意。 二人吵吵闹闹,相互赌气一般,来到那牌坊下。 “站住,来着通名!” 潘不解满脸谄媚,递上请柬。 那领头之人接过请柬,扫了一眼,满脸疑惑,道:“连大壮?” “正是,正是!”潘不解点头哈腰。 “是谁发给你的请柬?” “是砌陨上仙。” “你个半点法力也没有的人,砌陨师兄会发请柬给你?”在那侍卫的感应,潘不解自然是半点法力也没有。 你格老子个人仙初品也想知道老子的品阶?!潘不解脸上笑容不减,心里却恨不得往那侍卫的贱脸上一拳揍过去,上一世,他身为孤儿,可谓见惯了这种嘴脸,也最恨这种嘴脸! “嘿,郑师兄,这人还带了一个小孩儿,可是将咱们选秀大会当成了街边耍把式的热闹场所了。砌陨做事向来不靠谱,眼下又被派往了外处。这样正好,此人便不能放进去了。”旁边一个侍卫又递了一句话。 “有道理!”那首领点头应道。 潘不解见情形不对,立即自怀将先前备好的金子递了过去,“些许薄礼不成敬意,往上仙成全。”这等法子,他上一世自然没有经历过,然他好歹也是经过影视荼毒之人,怎会不懂其奥妙。 那首领见了潘不解递过来的沉甸甸的金叶子,眼睛一眯,单一拂,金子顿时消失不见,咳嗽一声,道:“这么说来,你是要将这孩子带到山上测试他的灵根,看看他是否具有修炼的天赋?” 咦,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善哉,善哉,这小子连理由都给老子找好了。潘不解大喜,搓着,连连点头。 那首领将请柬扔给潘不解,一挥,道:“去罢,去罢,不过,天穹门乃是五品仙门,你即便有请柬,也须得小心在意,谨守我仙门规矩。” “是是是……”潘不解满脸堆欢,连连点头,转身牵了玄武的就走。山路的台阶甚长,二人一路往上。 “你看,这世间事就这么简单。要么你得有权,要么你得有钱,除此之外,再无大事。”潘不解洋洋得意,对玄武夸耀道。但是,他那话音才落,便见前方一身背长剑之人拦在了路央。 “你说得很对!今日若不是你试探一下,恐怕我都不知道我天穹门的弟子竟然敢这般大胆!” 那人年过半百,身着灰袍,脸色阴沉,目光鹰兀,冷冷盯着二人。 “拜见兄台!”潘不解面色不变,对那人拱一拱,道:“在下连大壮,带着孩儿上山测试灵根……” “不用去了,我眼下就能知道,这孩子不具有灵根。不过,你们眼下想要下山也不成了,我倒是要看看,你们是哪里来的牛鬼蛇神,敢到我天穹山来作乱!”那人冷冷道。 潘不解闻言,那原本微微佝偻的身子也直了起来,笑容淡去,凝着那人道:“这么说来,你打算出将我拿下了?” 那人闻言,眼睛微眯,盯着潘不解。从他见到潘不解起,就一直在试探潘不解的功力,但是,不管他怎样试探,发现此人确实半点功力也没有。他见潘不解被人识破后不但害怕,反倒有恃无恐的模样,心微微生出不妙之感。 “报上姓名!我说的是你真名。” 潘不解微微一笑,道:“区区一个人阶上品也敢在老子面前得瑟,你听好了,我是你家潘大爷!”话音才落,北海玄铁枪已在,一招‘无欲’捅了过去。 霎时间,风云涌动,天地变色。 “无欲!” 年人大骇,身子暴退,身后的长剑更是自行跳出,霍地射向北海玄铁枪的枪尖。 “啪!” 长剑断裂。 ‘北海玄铁枪晃了一晃,依旧磐石般刺向年人。 “你休想杀死我!”年人一口精血喷出,双一合,忽地夹住北海玄铁枪枪尖。身周,虚空气息翻滚,仿佛撕裂一般。 潘不解双执枪,却已无力再往前捅一分。我到底还是功力差了些! 年人凝着潘不解,脸上尽是狰狞之色。他心清楚,只要潘不解无法立刻杀死自己,不消片刻,门巡山之人就会赶来,到时,这人想跑是千难万难。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 “啪!” 年人听见头顶声音,转过头,但见那半点威胁也无的小孩正站在自己身旁,含着指,满脸天真地看着自己。 “他打我?” 这是年人最后一个念头! 正文 第五十一章、枝上梅花三两朵 () “噗!”年男人力消,潘不解的长枪自然穿胸而过。 却原来,二人相持的时候,玄武飞身过去,一掌拍碎了年人天灵盖。应该说,年人死得非常憋屈,他原本以为潘不解没有法力,结果潘不解法力惊人;他原本以为玄武这个小孩最没威胁,结果这小孩却最是致命! 这其间的道理,年男人到临死也没能相通。潘不解和玄武这人,一个人是根本衡量不出等级,而另一个,则是根本等级太高,远非他一个人仙能够查探的。 潘不解知道这大路上来往的人甚多,连忙麻利地将人拖走,在丛林挖了一个坑填了压实。才刚刚回到大路上,果然后面又有一群人奔来。 这一群人大约十来个,当有好几人都抱着四五岁的孩子,那情形正好和潘不解类同。 潘不解瞬间就明白过来,这一群人,定然是带着孩子去参加测试的,至于是自己主动还是应了天穹门之邀则不得而知。那人群后,尚跟着个天穹门的弟子。 一群人上来,那后面弟子见了潘不解和玄武二人,当即叫道:“还在这里等什么,速速上去,若是错过了选秀仪式,那罪过就大了。”说罢,那人伸便往二人推来。 潘不解不愿跟着这一众人走,但是眼下情形不得不一道前往。 “大兄弟,你这小孩看样子气色不错啊,之前测过没有,是什么灵根?”旁边一个老实敦厚的年男子见了潘不解,便凑过头来询问。 潘不解哪里知道灵根是什么东西,当即支支吾吾回答:“我这小孩儿,天赋不成,多半也没有什么灵根,这次上山,只是来碰碰运气。” 玄武听了直翻白眼,“我说小柴柴,你一天不损我一下就不舒服是吧?老子是九霄第一神兽,你居然敢说我没有灵根?你知道什么是灵根么?” 潘不解暗哼一声,我还真不知道!可是我有必要知道么?你这小破孩儿是什么灵根与这次的重要任务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不会吧,我见他头发都带着红色,说不定就是火属性灵根呢。若是火属性的纯灵根,可就了不得了,天穹门内有好多火属性功法。若是你家孩儿当了天穹门的弟子,大兄弟你就扶摇直上了。” 老子要真是有了一个天穹门的儿子,第一件事情就是掐死他!潘不解心腹诽不已,脸上却笑容不断,“大哥说得对。”转头看其他众人时,不仅那些孩子们眼尽是渴望之色,便是那些大人,都饱含激动神色。 狗日的,都毒了。 那其一个弟子道:“那是自然,只要你们的孩子能够得入内门,你们的家族自此也就有了天穹门的保护,俗世的皇权什么的,再不能奈何你们半分。” “好!” 众人齐齐欢呼起来。 你姥姥的,原来‘仙门’这个组织当真有无上魅力!这般说来,老子回家只要好好经营那个霓裳派,啧啧啧,几十年后,老子岂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我叫冷林,还没请教大兄弟的名字?” “我么?”潘不解嘿嘿一笑,挠了挠脑袋,一副憨厚的样子,道:“在下唤作连大壮!” “原来是连兄,不知道连兄是哪位上仙介绍到天穹门来的?” 潘不解不爽至极,你他姥姥的是话痨么?照你这般刨根问底,不用等天穹门来老子就已经露了个底光光了。 “砌陨上仙!” “哦……原来是砌陨上仙啊!太有缘了,我家果儿也是砌陨上仙来咱们大凡国时选上她的。”冷林两眼放光,满脸都是欢喜,亲近之情溢于言表。 旁人闻言,都围了过来,便是那个弟子都开始另眼看他了。 潘不解有种想掐死这话痨的冲动,“是,是,砌陨上仙对天才儿童向来眼光独到。”他不知道这砌陨到底是专门外出选秀还是只是游历时的即兴所为,所以回答也是模棱两可。 “来来来,连兄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张昉上仙,这是迫灵上仙,这是华唐上仙,他们素与砌陨上仙交好。” 人闻言,面上虽傲色依旧,却依旧点了点头。 我呢了个去,你们可不可以当做没有看见老子?潘不解心哀叹时运不济,这一群人都和砌陨有了关系,那他想要离队而去就不免会惹人怀疑。好在稍后众人的注意力又都回到了孩子们身上,潘不解大大松口气的同时,亦大肆贬低自己‘孩子’。众人不以为意,均认为潘不解极为谦虚。 说说笑笑,众人一路往上。路上,守卫逐渐增多,明里暗里皆有。 潘不解神识的观察下,发现这些人几乎没有人仙以下的境界,凛然的同时,亦暗暗自悲。想霓裳派偌大一个山门,竟然连一个人仙境界的人物都没有,而人家天穹门,甚至连站桩和看门的人都是人仙初品。 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午时刚过,众人便到了天穹门大门外。那大门处,彩旗飘飘,锦幔飞舞,十来个天穹门代弟子分列大门两旁。 张昉上前,和弟子交代一番,众人鱼贯而入。 入了大门,便是一个一马平川的演武场。那演武场的四周搭起了层层叠叠的椅子,仿佛上一世的足球场看台。演武场正央,有一个高台。高台上,一根一丈高的透明玉柱耸立。 “那就是测仙台。”冷林指着那高台,脸上全是兴奋之色。 在张昉的带领下,众人来到西边角落处。这里已经坐了许多孩童和大人,粗粗一数,怕不有上百个待测者。 潘不解和玄武二人坐定,考虑到躲避话痨,潘不解就往边上不显眼处坐下。 “老子给你说,那测试者的名单里面根本就没有你。像你这种资质,纵然上去测试也是白搭,咱们等下寻会离开才是正经。”二人落座,潘不解传音入密于玄武。 玄武嗤鼻道:“区区一个‘审仙柱’,也敢拿来测试老子?我告诉你,我不上去则罢,我若上去,凭老子的资质,能将那根柱子冲破了。” “你就吹罢,反正你不会上去,牛皮也就不会吹破!” 二人叽叽咕咕一阵,便见一老者登上间高台。那老者先是向众人环顾施礼,然后道:“今日天穹门幸甚,开年一度的选秀大会,迎来八方宾客,共证天道……” 潘不解听得昏昏欲睡,道:“格老子,这老货说话一套一套,还有完没完了?走了,走了,咱们尿遁去。”潘不解牵着玄武,悄悄溜下看台,谁知他们那测试者的看台四周布满了侍卫,二人甫一落下,便被一个弟子封堵住。 “你们意欲作甚?” 潘不解呵呵一笑,道:“敢问上仙,咱们这是要……”他挠了挠脑袋,想来半天,终于想起了‘出恭’二字,道:“小民想要出恭!” 那人冷哼一声,当先而行,道:“跟我来!” 潘不解眼睛一直,心道我若跟着你,还如何逃走?但眼下情形如此,他也无法,只好牵了玄武跟随。 二人跟着那弟子一路前行,到得一僻静处,潘不解正要动打晕那弟子,却猛地被玄武拉住。少时,二人便听前方传来说话声。 那弟子一见来人,立时将潘不解二人一拨,立正似的站在路旁。 “拜见秦师叔、刘师叔!” 前方走来二人,皆穿青色衣服,大约四五十岁年纪。这二人,乃是天穹门的二代弟子,唤作秦自庸、刘孚。 二人点点头,经过那潘不解和玄武时,那刘孚微微一顿,疑惑地看着玄武,道:“这孩子也是来参加选秀会的么?” 那弟子躬身道:“是。” 刘孚摇摇头道:“这孩子看着灵根应该不成。” 潘不解闻言想笑,玄武却忽然怒了,斥道:“你这白痴什么眼神?” 什么?! 这一句话骂出,在场之人无不呆滞。 潘不解呆滞,是因为他没想到玄武竟然如此出格,若是在此处动,无疑将导致自己这一次的潜伏功败垂成,甚至,可能连逃跑都是奢望。另外人呆滞,则是因为他们根本未料到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儿,竟然能爆出如此粗口! 就在潘不解立马要祭出‘天地同悲’时,只见玄武小在空一划,一道蓝幽幽的水网忽地飞出,铺天盖地往秦自庸和刘孚罩去。 “嘿,好胆,原来竟然是奸细……”刘孚冷哼一声,见了那蓝色水网,冷哼一声,一掌拍去。 “小心!”秦自庸脸色一变,双掌齐出。 那蓝色水网,看起来薄薄一层,仿佛一捅就破,但秦自庸却自其感到了无上威力!二人皆是地仙初品的修为,但秦自庸却已经是初品巅峰,离品也就一线之遥。 “啵!” 蓝网在二人掌力下破裂。 破裂的水网旋即化成了纷纷扬扬的星光,飘散在二人身上。 “小子,告诉我,你是谁派来的,我会让你慢慢感受死亡的滋味……”刘孚狰狞着脸色,森森然盯着玄武和潘不解。 “呃,其实,咱们只是在选秀前有些紧张,所以说过笑话来活跃一下气氛!”说话间,潘不解便要御出盘古斧。谁知,那盘古斧尚未御出,他便看到骇人而不可思议的一幕。 秦、刘二人,整个人忽然间整个脸、整个身子开始腐烂,甚至,那身子上兀自冒出了青烟。那种情形,就好比前世做化学实验时,将硫酸泼到了木炭上。只不过眼前的腐蚀,远较那腐蚀来得更为激烈和迅速。 “我……我……” 二人骇极,伸去抓脸庞,然后便发现那脸颊上的整块肉都抓到了脸上。 “师叔,你们……你们……”那弟子骇极,浑身颤抖,眼充满了惊恐之色。 “噗通!” 二人摔倒,变成了两具兀自冒着青烟的骨架。 正文 第五十二章、中华儿郎好体质 () 不待那弟子奔逃,玄武反一掌拍在他头顶,当即令其气绝身亡。然后,玄武啪嗒一下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老子原本一向与人为善,可这二人太欺负人了,居然这般评价老子,还让不让人活了?” 潘不解傻眼,一具尸体,两具骷髅,躺在地上,该怎么处理? “挖地埋了,白痴,你等着让人发现么?” 潘不解不及申辩,急急跳到路旁,祭出北海玄铁枪,一枪下去,便是一个大坑,随即长枪连挑,将天穹门人的尸骨挑落其,然后又挖土盖上。甚至,为了掩人耳目,他还在新土上面盖了一些青草。 “老子眼下是半点法力也没有了!”玄武喘着气,说道。 潘不解冷冷看着他,“你下次发神经前,能不能看点时候,我们现在处于龙潭虎穴,你就算不能给老子帮忙,也最好别乱添乱子。” “呸!有句话叫做是可忍孰不可忍!这白痴居然敢说老子灵根不成,他知道什么叫灵根么?一个小小的蝼蚁,也敢来评价我这九霄第一神兽,当真是不知死活。” “好了,别吹牛皮了。咱们眼下去找到那妖精被关闭的地方才是正事。”潘不解说完,扯了玄武就走,一边走,一边道:“那几人埋得甚浅,只要有心查探,甚至都不需要神识就能找到。嗯,对了,刚才你那一招叫什么来着,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厉害吧,这招叫做泼天无痕!” “什么乱八糟?” “哈,说白了,就是武爷我的胃液。哈哈哈,酸死他们。” “你以后要敢随地吐口水,老子指定把你撵走。” “你放心,我这法术,年才能用一次。” 天穹门很大,二人像无头苍蝇一般。最大的问题是二人无法找人询问,甚至,潘不解神识若是发现了人,还得早早躲开。 “别怪老子没告诉你,这天穹门内有禁制和阵法,咱们这般瞎闯,会出事的。即便没有碰上阵法,或许十年半载也未必能找到那楚含烟羁押之处。”玄武因适才用力过度,脸色有些发白。 潘不解看着那张沫儿画的地图,眉头攥成了老树皮,到了现在,他甚至没能发现一处和沫儿所画图相似之处。或者说,刚才二人进来前的演武场还在地图的话,眼下二人已经迷路了。 便在这时,前方忽然转出一身着青衫之人。便只那服饰,一看就知道是天穹门的二代弟子。潘不解眼下的神识,因天元气和盘古斧的独特滋养,远甚于寻常人仙,已经到了地仙品的境界。但过来那人,也正好是地仙品境界,自然,潘不解发现他的同时,他亦看到了潘不解二人。 “你们二人,怎地跑到这里来了?”那青衫男子冷冷盯着潘不解二人。 潘不解满脸谦卑笑容,道:“上仙,咱们父子二人前来参加选秀,谁知出恭之后,失了方位,便走到这里来了。” “哼!你二人如厕之时,没有人跟随左右么?” 潘不解道:“有啊,可是咱们完事之后,却不见了那上仙的踪迹。只好自己往回走,谁知,这一走就迷了路。” 那青衫之人的感应之下,发现这二人皆是无品级无法力,心也就没有多想,对着后面轻呼一声,“青松,明月!” “在。”少时,过来两名弟子,对那青衫之人躬身行礼。 “你们二人负责将这父子送到演武场上去参加选秀之会。” “是。”二人过来,对潘不解道:“走吧。” 潘不解、玄武二人相顾一眼,只得跟随在他们身后。 不多时,二人又回到了演武场,且被带到了适才他们离开的那个观台。这时,场上已经开始了对各童男童女的灵根测试,是以,那天穹门的弟子倒也未曾留意看台处是不是少了一个弟子。 这时,一个约四五岁的小女孩被天穹门弟子带到那玉柱前。台上,站了一个长老级人物,从那弟子接过小女孩,再令她将掌按在那玉台上一个四四方方的凹印上。少时,那柱子一道绿色自底部升起,渐渐爬到半腰,仿佛荡漾的水波,在其摇摆不止。 只听那天穹门长老扬声道:“万玉香,绿色,四品灵根,风属性,宜为本门御风堂弟子!” “哇!” 四周围观之人哗然。 “四品灵根,我的天。” “看看,人家落月城主,虎父无犬女,父亲了得,女儿亦更加不弱。” “四品灵根,看来是今天最好的资质了。” “呸,四品灵根就能算好的么?” “白痴,更好的资质,还有不被品仙宗先给选走的道理?” “仙宗也得按照规矩来吧?” “遇到了好的苗子,哪里还管它什么规矩!” …… 潘不解的坐在看台上,心不住地琢磨:要是我上去,怎么着也得比这女娃子的灵根好吧? “喂……”潘不解看着四周那些人的各种神情,以及那些小孩们或兴奋或好奇的眼神,道:“这灵根到底是什么东西?老子的灵根如何?” 玄武冷冷看了他一眼,“你需要灵根么?这天地间,最厉害的灵根便是混沌之体,而那烂斧头也是非混沌之体不居!虽然老子很不愿看你臭屁的模样,可九霄第一神兽的诚实品质,容不得我撒谎!” 潘不解听了,当真如夏天饮冰水、冬日抱暖炉,心的舒坦无以言表,“是是是,你好歹也算是九霄第一神兽,怎么可以说谎!嗯,事实上,从见面起,我就从未发现过你说谎。尤其这一次,你更是诚挚至极。” 玄武满脸堆欢,顿觉眼下的潘不解看起来颇为顺眼,笑道:“你这眼光也不赖啊。” 潘不解又道:“你看这满场的孩子,其资质都怎么样?” 玄武鄙夷道:“天下灵根分九品!于此之外,尚有帝品、仙品。星大陆这等灵气匮乏之地,能出一两个八品就是了不得了……” 潘不解不满道:“你这是什么话,你没见老子已经是混沌之体了?这混沌之体,怎么说也该有仙品资质吧!” “白痴,混沌之体这等逆天资质是不能以灵根来衡量的。所谓灵根,便是与生俱来的经脉拥有的修行天赋。你这混沌之体,不止经脉,全身上下,无处不是混沌体质,哪里是灵根能比的。” 潘不解大乐,又道:“你是什么灵根?!” “呸,老子需要告诉你么?” 潘不解一点也不生气,点点头道:“好,好,不说就不说。”心却是开心至极,暗想:依这小子的脾性,若是他的灵根能比肩老子,岂有不大说特说的道理?他这般生气,自然是及不上我了,“那么,这些孩子的灵根怎么样?” 玄武懒洋洋道:“还用看么?这里最好的品质是六级,也就是你才上坡时,那狗屁冷林的孩子。” 潘不解转头看时,见那冷林正局促地坐在一旁,便是那孩子也是。很显然,二人上山来时很开心,但当真遇到了这等大场面,就有怯场了。 “对了,我那如诗如画的灵根如何?” 玄武道:“那二人那是飞凤体,灵根甚是不赖,或者说,你小子运气不错。那二人的品质应该在九品之上,只是你那霓裳派的功法实在太过垃圾,甚至五品都未达到,故而导致她二人修炼甚是缓慢,嗯,还有一点,这二人应该休息法术也不太久。” 台上,一个接一个的小孩前去测试,观众之也不是发出赞叹或惋惜之声。结果不错之人,往往欢声大笑,而结果太差之人,则黯然离场。 不多时,轮到那冷林的孩子上去。那孩子临走时,眼巴巴望着冷林,眼尽是恐惧之色。 冷林既兴奋又害怕,不由自主地坐到潘不解身前来,“连兄,我孩儿上场了,我孩儿上场了。” 潘不解笑笑,“你放心,你家孩子资质不错,通过我目测观察,他起码有六级的灵根。” 冷林讶异,眼尽是惊喜和不可置信之色,道:“当真么?当真么?我儿能有这等资质。” 潘不解看他眉梢眼角尽是欢喜之色,叹一口气,劝道:“冷兄,你若肯听我一句劝,待你这孩子测试过后,不如另选高门,不必待在这天穹门。” 冷林诧异道:“天穹乃是五品仙门,除了这地方还有比这更好的去处么?” 潘不解微微一笑,摇头不答。在他看来,以他的性格,这天穹门终究是要灭掉的。更何况那小孩只要测出了六级灵根,即便那冷林想要离开,天穹门也不会答应。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多费口舌? 果然,片刻之间,那玉(柱)一缕蓝色遥遥而上,几乎冲到了柱子顶端。 “哗!” 不待那长老宣布结果,四周观望的众人已经喧嚣起来。 “冷策,蓝色,六级,金属性,可入天剑堂!”那长老见了这等情形,也有些激动。天穹门,能拥有六级苗子的时候,并不多见。 冷林闻言,猛地跳了起来,满脸皆是狂喜之色,急急奔向那台上去。谁知,他才到途,便被天穹门的弟子给拦了下来。这时,便见主台后方几人匆匆赶来出来,当一人乃是一灰袍老者。 “不错,不错,今年的选秀,极是不错。”那老者一边口喃喃,一边登上台去,双按住小孩,其眼的热切之色,仿佛开水滚烫。 “天剑堂堂主阮青锋堂主!”人群,有人叫了起来。 正文 第五十三章、选择 () 冷策被阮青锋按住,心害怕,却大哭了起来。 阮青锋哈哈大笑,随即唤了冷林上台。冷林甫一上台,冷策便扑入他怀。 “从今天起,你的儿子就是本堂的徒弟了,你可以下山了。”阮青锋对着冷林一挥,道:“你还有甚要交代的,快快说,完事后,本堂就要将他带走了。” 冷林道:“敢问上仙尊姓大名?” 阮青锋颇为不喜,道:“本堂阮青锋,乃是天穹门天剑堂堂主!” 冷林躬身行礼,道:“拜见阮堂主……敢问阮堂主,下民什么时候可以探望我家孩儿一次?” “别探望了,他该回来时,自然会回来。你去罢!”阮青锋一摆,冷冷道。 冷林闻言,只得深深看了自己孩子一眼,然后往台下走。冷策见状,当即大哭着往冷林奔去,谁知人才跑出两步,阮青锋一扯,将他凌空吸了过去。哈哈大笑声,阮青锋抓住小孩,凌空飞走。 冷林眼睁睁看着冷策被带走,却无能为力。 四周,有那观众皱起了眉头,但绝大多数却高声欢呼。 玄武看着那消失的背影,道:“这老小子如此急切,该不会将这小孩拿去熬汤了罢?” 潘不解听他说得瘆人,狠狠在他脑门上来了一个爆栗,“你说话能正常一点么?这是仙门,不是妖门!” “仙门?!仙门能将活人拿来炼丹么?何况,既然大家都知道是仙门,为何其他仙门对这等悖逆人伦之举视而不见?” “没人拿到证据,就只能是道听途说!” “道听途说就够了……若是他当真爱惜自己的羽毛,就定然要出来辩个清白。” “老子还不知道这里有这种习惯。” 交谈,二人身边的小孩一个个的减少。玄武的眼光极其毒辣,在场的小孩,他居然说了个**不离十。随着那小孩渐渐离去,到了最后,只剩下了玄武和潘不解二人,他们俩最终凸显了出来。 “咦,连兄,就只剩下了你们,怎地还不上去?”冷林诧异问道。 随着他的话音,旁边两个看守的弟子转过眼光,盯着潘不解和玄武二人,“你这小孩叫什么名字?可有登记在册?” 潘不解连忙陪笑道:“上仙,咱家孩子天赋太差,就不用去测了罢?” “我问你有否登记在册?” “呃,其实我们只是受邀前来参观,并没有测试的打算。”潘不解口应付着,对玄武使了个眼色,传音道:“看来这次天穹之行是没有办法了。准备冲出去吧,小子!” 这时,那天穹弟子又道:“既然来了,无论优劣,都得参加测试,你马上随我过去。”说罢,不由分说便上来接过了玄武,拉着他直接就往测试台去了。 潘不解傻眼,立即就想拔出斧子动,却听玄武道:“老子去测试一下又有何妨,让这般蝼蚁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灵根!” 潘不解心一个激灵,想到适才那犹如疯了一般跑出来的天剑堂堂主,当即就道:“你若敢露出半点招风惹眼的才能,老子撒腿就跑,绝对不会管你。” “不是吧,这么有面子的事,你居然不愿意?” “你自己看着办!你要是被那什么堂主、门主之类的看,老子管不了你,拍拍屁股就走。” “呸,老子要不是刚才法力用得太多,还会怕他几个区区的地仙?” 潘不解冷哼一声,都懒得理他。 玄武被那弟子带到台上,那长老接过玄武,顺势就是一股真气自他劳宫穴渡入。玄武轻哂,凭你这老小子也想试探我?然后将经脉的真气散开,一路窜逃,当那长老的真气到时,那经脉必然空空荡荡,半丝真气也没有。 长老未曾发现异状,便将玄武的小按到那凹印之。旋即,那柱子一道红色气体缓缓升起,待升到半腰时,摇摇晃晃几次,终于又落了下来。 四周一片嘘声。 灵根等级颜色,赤橙黄绿青蓝紫银金,赤色为一品灵根,虽然比没有灵根好,但已经是差的不能再差。玄武这一灵根,可谓今日最差! 那长老连话都懒得说,直接摆了摆,令弟子将玄武带走。 潘不解原本以为玄武会被带到看台,谁知他却被带到了另一处,和一群资质较差的娃娃放在了。 这时,那长老向四周拱了拱,道:“选秀大会完毕!但是,灵根好只能说明修炼天赋不错,却未必定然能修炼有成。我天穹门,有无数大圣先贤,其灵根虽然不好,但最终却得以大成,飞升上界。所以,修炼才是证道的唯一窍要。我天穹门屹立万年不倒,靠的就是公平公正,所以,今日灵根测试不佳的诸位,凡品以下灵根,尚有一条可以成为天穹门弟子的途径,便是进入天穹山妖闭空间试炼。若是试炼得过,其所获地位,更要胜过灵根测试。不知诸位可有意愿?” “有!” “我要去。” “早说嘛,我家二郎原本就一身武艺!” “同去,同去。” “正该如此。” “很好,很好,人定胜天。” …… 一时间,群情激奋,仿佛康庄大道就在眼前。 “不过……”那长老咳嗽一声,又道:“试炼极其危险,入妖闭空间而能顺利出来者,十无一二,甚至,运气不好的话,全军覆没也是正常。各位可要想清楚了。” 此言一出,现场立时安静下来。 便是那各门各派前来观礼之人亦面面相觑,什么时候天穹门有了这等试炼的法子? 然而,安静只持续了片刻时间,众人的喧嚣声再次响起——有人要求进入那妖闭空间试炼。 能入了天穹门,便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入不了天穹门,这一生注定平淡,直至老死。众人千辛万苦到了此处,又怎愿意失望而归? “小柴柴,咱们去么?”玄武对潘不解传音道。 “去干什么?咱们又不是来选秀的。你脑子烧糊涂了?” “好吧!” 这时,一众天穹门弟子上来,将众孩子和大人分开。 那长老道:“不愿意去的,站在左面,愿意去的,只孩子留下,其余人等,到礼客殿等候。” 潘不解自然不愿去,便和玄武一起站到了左面。环顾一周,潘不解才发现,绝大多数人都站在了左面,站在原地未动的,仅仅人而已。他默默赞许,天下父母心,当显贵和孩儿的性命冲突时,大多数的父母不求孩儿显贵,只求他们平安。 那长老不再说话,只摆摆,几名弟子便将几个哭闹的小孩带往那后山。那些几个父母,则眼睁睁看着自家孩子被送走,眼噙着泪花,却强忍没有出声。 演武场上,一片哭喊之声。 潘不解看着这等场景,心不禁涌起一种生离死别之感。事实上,这就是生离死别!那天穹门的长老说得极为明白,进入妖闭空间而能活下来者,十无一二。换言之,这个小孩,能够活出来的希望,微乎其微。 除了天穹门,没有人知道那妖闭空间是什么东西!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潘不解不敢评论那个孩童的父母是对是错,但这种看到生死的纠葛,他亦难过。 “诸位请随我来!”前面,一个天穹门弟子前面带路,领着众人前行。 潘不解与玄武对望,心只一个念头——若是就这般下山的话,此次拯救楚含烟之行就算是完败!二人甚至连楚含烟关押在什么地方都没有找到,亦未曾见到那喜欢用美人炼丹的从巽。 二人缩在队伍后面,出了山门,趁着队伍前行时,寻了个会便即逃脱。天色渐黑,二人沿着那天穹门的墙根行走。墙内便是天穹门的腹地,潘不解但觉越走越荒凉,到了末端,却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山崖。二人不敢凌空飞行,只得翻墙而入。 “小黑,我觉着咱们这般走法,迟早要出事!”玄武跟着潘不解,穿梭在丛林。二人入了围墙,发现竟然是一片苍郁的树林。 潘不解冷冷道:“你有更好的法子?”事实上,不止玄武这般觉得,他亦有如此感觉。他虽然自认神识范围极广,但此处乃是天穹门的腹心之地,明哨暗岗无数,稍有不注意,便露了行踪。况且一旦遇到地仙品以上的高,以二者的神识差异,自然是对方发现自己。 但对潘不解来说,他眼下确实没有更好的法子。沫儿给他勾画出来的地图,全然就无法使用。 穿行一阵,二人忽地住步。远方,传来了小孩的哭喊声。 二人相顾一眼,不知所措。 便在此时,前方忽地穿传来一个声音,道:“你二人是做什么的?怎地跑到这里来了?” 二人身子一颤,转头,便见一个老者凌空站在树林,冷冷看着二人。 正文 第五十四章、杀人如杀鸡 () “神仙?”潘不解望着天上那人,装作满脸迷蒙的模样,哭丧道:“我和我儿子迷路要去妖闭空间,结果迷路了,只听到此处有同伴的哭泣声,却没能找到他们。” 幸好老子没有在天上飞!幸好老子没有在丛林飞奔!潘不解背后冒汗,这人的功力显然在地仙上品巅峰。他可以肯定,即便自己祭出‘天地同悲’来,也未必能杀得了他!更何况,就算杀了他,自己基本上也就只能束待毙了。 那老者满脸皱了皱眉,显然,他已经发现这二人并无法力在身。若非如此,他决计不会相信这黑瘦少年所言。此处极为偏僻,按道理这二人是不应该出现在此处的。不过,既然这二人只是凡俗之人,他也懒得计较——反正,他们要求进入妖闭空间! “你们随我来吧!”那老者淡淡哂了一句,然后转身而去。 少时,潘不解和玄武但觉一股力道将自己二人托起,凌空跟着他飞行。 潘不解知道这老者功力厉害至极,甚至都不敢和玄武对眼或者传音。地仙上品,其神识之厉害,已经超越了常人的想象。二人之间有一个任何细小的动作,他都能轻易发现。 玄武对此更是知之甚详,是以他从一开始便装作一副怯生生的模样,牵扯着潘不解的衣角跟在他身旁,全然就是一个未曾见过世面的农家子弟一般。 不多时,人越过一个深壑,到得对面山上。那山上,灯火辉煌。在山崖处,有一个八角亭,亭子的周围,站了数个天穹门弟子。 “拜见护法大人!”众人见了老者,纷纷出来,躬身行礼。 老者点点头,一挥,潘不解和玄武二人自空跌落,摔倒在众人身前,“这二人说是要进入妖闭空间试炼,迷了路,我将他们带来。哦,对了,将这个黑小子一块送入空间去。” “是。” 众人甚至不曾问及缘由。 当一年长之人,直接将潘不解和玄武带到了那八角亭。 潘不解和玄武对望一眼,最终暗暗摇了摇了头。四周的武力,总共有八人,即便最差之人,也都在人仙初品,更何况那老者尚在一旁虎视眈眈。若是硬拼,就这一拨人就打不过,更何况打完之后,还要应付天穹门其他更多的高! 一念及此,潘不解索性不再反抗,任由一个弟子将他二人带到了那八角亭的正。 那八角亭,四周共计八根红漆圆柱,其上镌刻有繁复的铭,隐隐透出一股神秘之意。地上,二人所站之处,有一个八卦阴阳之形。那形状正,不时闪过一丝蓝光。 这时,那年人缓缓吟唱,那靡靡之音似歌谣似咒语,令人昏昏欲睡。少时,那八卦之形的蓝光更甚,渐渐散射出来,映照在四周的灯笼下,显得说不出的诡异。 潘不解心害怕至极,他担心自己入了那妖闭空间还能否出来,忍不住传音道:“我说小兔崽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般气定神闲?这‘妖闭空间’四个字,你听着不瘆人么?” “区区传送阵而已,怕什么!”玄武冷哼,却趁人不注意时,悄悄往那阴阳之形上滴了一滴鲜血。 那浮于空老者忽地眉头一皱,伸就抓。一股大力涌来,二人就要被他凌空抓去,就在这时,那八卦阴阳之形忽地蓝光大作,倏然一下,将二人吸了进去。 仿佛片刻之间,亦仿佛过了千年。吧嗒一声,二人自空摔落,跌在地上。潘不解抬头看时,但见四周空空荡荡,却是一片空旷无垠的草地。远方,黑夜,有大山隐约可见。 “不是说还有个小孩么?传到哪里去了?”潘不解但觉四周静静悄悄,神识之,也未见到小孩的身影,“这种环境,几个四五岁的小孩儿进来,还能活么?” 玄武忽然冷冷道:“老子怀疑那天穹门根本就是将这个小孩拿来喂某个邪物!” “什么?” 潘不解转头,讶然地望着玄武,“你说那所谓的试炼根本就是假的?” 玄武淡淡道:“我希望我猜测的是错的,不然,这所谓的仙门,原本就是一个妖门,甚至还不如……因为,即便是妖门当,也少有人敢施展‘魂祭’之术!” “什么是魂祭之术?” “魂祭之术,乃是上古邪魔所用的最邪恶之术,以童男童女魂魄为祭,第一次为一男一女,第二次为二男二女,第次为四男四女,以此类推,共计魂祭九次,你算一算,须得多少孩童的性命?” 潘不解闻言,一股凉气从脚底蹿起,直至头顶,浑身刹那间就泛起了鸡皮疙瘩,“可是,今日那只有人啊?二男一女……”,说到此处,他猛地醒悟:“你的意思是他还另外寻了一个小女孩?” 玄武点点头,道:“咱们先速速去找,说不定尚能救下这几人。” “好。” ………… 斜月殿内,香气缭绕,从巽坐在太师椅上。他的身前,放了一个玉盘,盘有几粒黑色的丹丸,那丹丸,在烛光下闪着魅惑的光泽。 不远处,楚含烟静静而立。 从巽微微一笑,两指从盘夹起一颗丹丸,放在那烛光下仔细打量,“你知道么?当我将那越国公主投入丹炉的时候,我实在是有些可惜,这般青春年华,这般花容月貌,就如此陨落了!幸好,这丹丸色泽晶莹,黑里透红,更洋溢着一股子香味,我若将之服了,再增长个十年八年功力,应该没有问题吧?” “恶魔!” 从巽闻言哈哈一笑,道:“证道之路,从来是逆天而行。我们所作所为,哪一桩哪一件不是行得掠夺之事?那天材地宝,灵草灵禽,哪一样不是可以修炼成精的物事。可是,咱们不是一样将之据为己有么?人世间这许多的相互倾扎,巧取豪夺,不也是一样的夺他人之惠而壮自己之身么?所以,所谓的人乃万物之灵,全都是些自欺欺人罢了。或者说,这个说辞乃是人为了掠夺天地之物,而给自己强加的一层遮羞布罢了。” “胡说八道!” 从巽淡淡道:“你找不出理由来反驳我了吧?譬如那灵精物怪,他们招惹人类了么?人类为了果腹,为了修炼,不也一样将他们杀了?那灵禽猛兽,不也一样被人类杀了取其晶核?所以啊,在本公子眼,杀个人其实和杀只鸡没有什么区别的!比如这姬心雨,以区区凡国的公主身份而能成为本公子的丹丸,她应该觉得无上荣耀才对。” 楚含烟冷冷道:“便如黑柴所言,你就是一个畜生!” “畜生么?佛家有六道,其一道便是畜生道,这人啊,常在六道轮回。所以,你骂我畜生的时候,其实又何尝不是在贬低自己?哦,对了,沫儿应该已经到霓裳派有些时候了。若是我所料不差,你那个小情人应该已经出发了罢?哦,前提是他得有如此胆量,或者,你确实有令他前来天穹山的魅力。常言道,色胆包天,你长得是极美的,不过,他的色胆是不是能包天,我就不知道了!” 楚含烟闻言,脸色苍白,身子都有些发抖,“你……你……将错误的消息给了沫儿?” 从巽将那颗丹丸扔入口,用力一吞,然后又用舌头舔了舔嘴唇,仿佛要回味那丹丸的美妙,“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所以,你那些伎俩,焉能逃得过我的掌心?” “你在怕他!” 从巽哂道:“我会怕他?” 楚含烟冷笑道:“你若不怕他,就不会令沫儿带给他错误消息,而令他提前到天穹山来。你若是当真有胆气,就应该独自前往霓霞山,可你不敢!” 从巽眼闪过一丝阴翳,哼道:“区区一个蝼蚁,我为何不敢?!” 楚含烟越想越对,笑道:“原来,自以为不可一世的巽公子,居然也有怕的时候。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原来你之所以不叫派长老前去复仇,不是因为你仁慈,而是因为你怕丢脸。你堂堂一天穹门的少主,天资横溢之辈,居然会被一个劈柴之人给打败了,哈哈哈,这是何其可笑之事?” “大胆!”从巽大怒,伸一拂,便将那玉盘打落,一个飞身,闪到楚含烟身旁,一把捏住她的脖子,“不错,你说的不错,我怕丢脸。不过,他隔日到了我山上来,我定然会让你看到他在我面前被一寸一寸地割死。” 楚含烟不能呼吸,脸色紫涨。 从巽见她身子渐渐发软,才忽地一下将她扔在地上。 楚含烟一边揉着脖子咳嗽,一边鄙夷道:“你失控了!嘿嘿,我还道你一直是个风雨不动之人,原来,你急了的时候,也会像狗一样,哈哈哈……” 从巽冷冷道:“你在寻死?” “早死晚死也是死,不是么?”楚含烟冷冷一笑,“倒是能够看到一向云淡风轻的巽公子暴怒失态,我很是开心!” 从巽森森然看着楚含烟,“很好,很好,你成功的激怒了我。我决定了,我要提前举行合体之礼,哈哈哈,你应该庆幸,本公子十多年来,还从未和女人亲近过,你将是我的第一个女人。” 楚含烟脸色苍白,忽然猛地冲向殿柱子。 从巽伸出掌轻轻一拉,真气到处,将楚含烟扯到自己面前。然后,他忽地伸出舌头在她如玉一般的脸上狠狠一舔,微微笑道:“我本来还想让你再多活一年,可是你自己要找死,虽然眼下合体的效果差了些,却也无伤大雅。”说罢,他猛地提高声音道:“玉儿、珠儿!” “婢子在!”随着两声清脆的声音,两个丫鬟飞奔进来。 从巽将楚含烟扔给二人,道:“将她洗干净,空腹日,只饮西陵山采来的灵水。日后,本公子要与这婢子合体!” 正文 第五十五章、罪恶 () 潘不解与玄武站在一片赤色的焦土上,脸色铁青。他们的面前,到处散落着细小的骨头,那些骨头上面带着鲜血,一看就是才成不久。 更远处,有龙吟之声。 “我想知道,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怪物!”潘不解死死盯着玄武。 玄武摇摇头,道:“我不知道,龙这种生物,在星大陆是不存在的。但是,那确实是龙吟——也就是说,这条蚯蚓应该是外界来的。”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也是我纳闷之处!妖闭空间,乃是锁妖之地,也就是说,这蚯蚓应该被当成妖孽锁在了此处。” “老子将来一定要杀了他,也一定要捣毁这灭绝人性的天穹门。”潘不解眼的怒火,可以燃烧整个世界。 “你现在就要杀了他!” 潘不解霍然转头,“什么意思?!” “我刚才就说了,妖闭空间乃是锁妖之地。我们若不将这妖孽杀了,这空间就不能破开,也就不能出去。” 潘不解愤怒地看着玄武,“你先前为何不说?若是我们杀不了这怪物,老子是不是就要在这里待一辈子?” 玄武淡淡道:“适才在空间外的时候,你有会逃走么?” 潘不解愣住,良久,才叹道:“罢了,咱们眼下不是内讧的时候……”说着,自戒指内掏出一袋极品灵石扔给玄武,道:“多吃点,恢复些元气。老子总感觉要出大事!” 玄武大喜接过那极品灵石,随后在身上左看看右看看,发现根本没有可以装灵石的荷包,不由悻悻,道:“算了吧,我还是只吃几颗就可以了,余下的,我暂时寄存那里好了。” 潘不解点点头,将灵石装回戒指。 “你打坐修炼一下,大约半个时辰,我消化颗灵石后,或许就能恢复地仙品修为。”玄武一边将灵石扔到嘴里咀嚼,一边对潘不解说。 “好,我等你。”说罢,潘不解盘膝而坐,开始吸纳天元气。 潘不解没有学过修行法诀,但好在那番天印有《九天十地搜罗诀》,能吸收炼化外界天元气,且它自身内里就有极为庞大的天元气,他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将盒子的天元气吸纳出来,再贮存到自己的丹田。这等修习之法,在他人看来,简直就是不可思议之事! 寻常人修炼,两步最为艰难,其一就是吸纳天地灵气,其二就是将灵气炼化以变成自己体内的真气。天地灵气充足之地,则吸纳就能事半功倍;修炼的功法品阶越高,则炼化灵气的速度越快,自然而然,修行的速度也就越快。 霓裳派内,最好的功法就是《剑器》和《霓裳》了。这两部功法,原本品阶就只不过品,更糟糕的是,即便这品功法,甚至都有缺失。这等情形,霓裳派还能出一个霓青梅这等人仙境界的高,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如诗如画乃是霓青梅下山时偶然发现的苗子,随即带回了霓霞山。奈何一来二人所习功法太差,二来修炼的时间也不长,是以眼下才堪堪摆脱了真武之境,入了游仙下品。 以这两人的见识来教潘不解修行,当真是臭师傅教烂徒弟,其成果如何,不问而知。 天元气自琉璃盒子缓缓流淌,经任督二脉后落入丹田,再循着那十二正经游走。不多时,潘不解便升起一股飘飘欲仙之感。 打坐练气原本枯燥无味,潘不解之所以能够坚持,无外乎外界给了他以极大的生存压力;另一点,便是这修炼时的那种通透之感。 天元气,原本便是天地间灵气的精华,其对体内经脉和窍穴的洗刷之功,要远胜寻常灵气。也正因如此,才使得潘不解的修炼速度,要远胜常人。区区个月的功夫,他便从一个半点法术也没有修习过的人,变成了人仙初品。这其固然有盘古斧和番天印的功劳,然而更多的,却是那天元气的效用。 天元气不仅对他体内经脉和窍穴的锤炼较之寻常灵气厉害,更厉害的地方,乃是其对识海的开阔之能。潘不解眼下虽然才人阶初品,但他的识海之广阔,已然有了地仙品的修为。 半个时辰后,潘不解睁眼,见玄武已经在等着他。 “现在咱们怎么走?” 玄武哼道:“在那蚯蚓眼,我也是一个幼儿,虽然他已经吃足了两男两女。但是,好东西谁都不会嫌多,是不是?”说罢,他顿时大哭起来。 那哭声远远穿了开去,不多时,便听见远处传来轰隆隆之声,仿佛山峦崩塌一般。不多时,潘不解便见到一个如山般的巨大黑影自天上飞跃过来。那雄壮而长的身躯,所过之处,无论山丘绝壁境界被它扫得零八落。 龙! 全身上下,漆黑如墨的龙! 潘不解灵魂都在颤抖,他想不到自己竟真的看到了传说的龙。这条龙,与国传说的龙极其相似,无论头、角,还是身子、爪子,都与传说相差无几。稍稍不同的是,那身子漆黑如墨,并无鳞片。 只有身临其境,在那种庞大的威压下,才知道‘龙’这种生物到底有多么可怕。可以毫不怀疑的说,潘不解如果未曾修习法术,眼下的他除了哭爹喊妈外加尿裤子之外,再无其余可能。 “哈哈哈,又来了一个点心!”那黑龙狂笑一声,巨口一张,那舌头便向玄武卷去。便在那舌头快要接近时,潘不解一招‘无欲’刺了过去。 “哧!” 枪尖冷冽,一下便将那门板般的舌头穿了个透。黑龙疼痛,急急回缩,又被北海玄铁枪顺势再豁出一道巨大的口子。 鲜血,犹如泼水般飞出。 “无欲!”黑龙狂叫一声,连连后退,那庞大的身躯,卷起身后的山峦砂石迸溅,“爬虫,你竟敢伤我,你竟敢刺伤远古神龙……” “神龙?你是哪个小紫金的后代吧!”玄武淡淡一哂,“死到临头还敢大言不惭。”紫金神龙原本便是远古神龙的一种。 “你是谁?”黑龙闻言,惊惧地望着玄武。在他眼,眼前这白里透红的小孩,乃是天穹门送来的点心,谁曾想,他竟然说出了即便找遍整个星大陆也绝不可能叫出的秘辛。 玄武淡淡道:“我是谁?即便你老子在我面前,也得叫一声叔叔!紫金神龙,素传身正品正,想不到他的后代竟然如此不堪,可惜,可惜!” 黑龙闻言更是骇然,望着这个大言炎炎,却句句正要害的小孩。 “说罢,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为什么会修炼那邪恶的‘魂祭’之法。据我所知,这等修行的法子,只有远古时代的邪巫才会使用。你好胆,竟然敢以童男童女修习此法,当真罪不可赦!” “小子,你到底是谁?”黑龙惊惧既去,渐渐稳住了心神。‘魂祭’之事一旦传了出去,死一百次都不够。既然如此,今日无论如何不能放走眼前这二人,“你赶紧将来历说个清楚,然后将脑袋奉献上来,本尊就绕了你。” “去你(妈)的!”潘不解闻言,又是一枪。这一枪,依旧是‘无欲’,却直取那黑龙犹如灯笼般的眼睛。 黑龙前爪伸出,一爪拍向北海玄铁枪。 “轰隆!” 一道惊天动地的撞击,直震得大抵仿佛都晃了晃。 “啊,你这是什么真气?!”黑龙大痛,举起前爪观察,但见上面丝丝裂痕鲜血缓缓流淌出来。他没想到,这黑瘦少年的真气竟然能够破开自己坚逾金铁的龙爪。 “能杀死你这个杂碎的真气好真气!”潘不解冷哼一声,身子一转,又是一招‘无欲’刺向他额头。这一刻,他心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死眼前这个邪恶的巨无霸。不仅在于他必须要破开这个妖闭空间,也在于他对这个黑龙的痛恨——任谁看见那满地幼小的骨头,都会生出痛恨! “噗!” 黑龙一道龙息喷来,仿佛一道白茫茫的雾气。 “闪开!”玄武纵身一跳,落在潘不解身前,臂一划,一道蓝幽幽的屏障挡在二人身前。 “轰!” 龙息正蓝色屏障。 那屏障晃了晃,终究咔嚓一声碎裂,仿佛玻璃渣子一般滚落地上。但那白茫茫的龙息亦就此散去,仿佛被风吹走的雾气。 “小子,用斧子!无欲杀不了他!”玄武低喝一声,纵身而起,人尚在半空,便是一指点了过去。那一指,射出一道蓝汪汪的水箭,闪电般刺向黑龙头颅。 “玄水箭?!你居然会玄水箭!”那黑龙惊呼一声,急急后退。回退之时,他尚自一道龙息喷去。 “啵!” ‘玄水箭’和龙息相撞,水箭顿时消弭于无形。 “哈哈哈,不错,你这确实是正宗的玄水箭。可是,你的功力太差!按说,能够御使玄水箭的人,功力不应该这么差的,哈哈哈……这么说来,刚才你那屏障也就是无极神光罩了?你该不会是那只老乌龟的后代吧?” “砍死他!”玄武怒喝一声。 不用玄武发声,潘不解早已令真气在少阳、少阴四经脉贯通,缓缓地,那斧子自他头顶浮起——斧子升起越慢,便表明那真气凝聚也越足! 盘古斧升起,凝于潘不解的头顶,也已超越原来门板般的大小。黑夜,那斧子散发出凌冽的气势,更有一股远古苍凉的悲伤气息弥漫。 天地同悲! “死吧!” 潘不解大喝一声,一斧子劈了下去。金光绽射,漫天云彩。 “你那是什么?”黑龙大骇,他有一种预感,若是让那斧子劈,自己定然会身首异处,甚至连魂魄都无法逃生。这种对恐惧的感觉,黑龙与生俱来,这一刻,他只想逃。但当他想逃的时候,才发现那一斧竟然拥有了无上锁定之力! “嗷!”黑龙大叫一声,一道黑亮亮的真气磅礴而出,滚滚向着那空斧子迎了上去。便在这时,玄武飞身而起,在空一个旋转,又是一道玄水箭飞掠而出。 “轰!” 整个妖闭空间都晃动了起来。 天穹山,那八角亭骤然一亮,数道蓝光冲天而起,在黑夜显得甚是耀眼。无论在打坐修炼的长老,还是正在研习经史子集的弟子,都为天穹山上的异象而惊呆。 八角亭外,那常年守卫的四名弟子更是当场晕厥过去。 “黑龙要出世了么?” 天穹门门主从不知站在天穹殿内,透过窗户,静静看着夜空。那射向夜空的蓝色光华,正冉冉而去,仿佛滑过夜空的流星。 正文 第五十六章、趁你病 要你命 () 潘不解和玄武的两记攻击,无一落空。黑龙‘嗷’的一声痛哼,转身就逃。潘不解想要去追,却吧嗒一声从天上掉了下来。 龙息略过,他像断线风筝一样被吹向远方。玄武射了一击,正黑龙,但他见到潘不解被吹走落向深壑,只好急急飞掠过去将他接住。 堪堪在悬崖处,二人落地。 潘不解內腑震动,满嘴是血,“这就是你口的蚯蚓?”望着那渐渐远去的黑影,潘不解觉得身子仿佛都被掏干了一般。格老子,人说‘**’一次,就好比进行了一次百米跑,若是换算成了老子这番模样,岂不是‘**了’数百次? 他心腹诽,却暗自庆幸自己不但战胜了恐惧,甚至能令那黑龙受伤,虽然他也不知道那黑龙到底伤势如何。 “不怕你笑话,老子功力完好的时候,即便他父亲见了老子,也得屁滚尿流!”玄武淡淡一哂,“怎么样,你死不了吧?” 潘不解哼了一声,摇摇晃晃站起,“老子是谁?老子是宇宙无敌的玉面小郎君,哪有那么容易死!说罢,接下来该怎么做?” “怎么做,若是不杀死他,咱们两个今生就待在这里面吧!” “那就追,趁他病,要他命。咱们伟大领袖曾说过,宜将剩勇追穷寇……” “好诗,下一句呢?” 潘不解挠挠脑袋,尴尬道:“我刚才那一击劈得太狠,给忘了。” “你能不能给个靠谱点的理由?” “我觉得……这个理由就很靠谱了。遇到如诗如画,她们一般都会相信我的,我觉得以你的智商,应该可以对付了。” “别给老子贫嘴了。赶紧打坐,恢复力气才是正理。” “那家伙伤势如何?” “你那一斧子将他伤得很重,那头颅几乎被破开。不过,龙的恢复能力一向不弱,咱们眼下要做的,就是比时间,谁恢复得更快。” “我有的是世间,这妖闭空间也不大,他能跑哪里去?” “这一点我也知道……不过,别怪我没有告诉你,你那要救之人,可能会出事!” “你别告诉我你还会算命?” “我好歹也是四象之一,对天之术岂有半点不涉及的道理?老子观你眉心滞涩,头顶郁气凝结,这表明你身上将有大事发生。在我看来,你身上的大事,要么是霓霞山,要么便是咱们这天穹之行了,你以为哪个更可能一点?” 潘不解身子一震,静静凝着玄武,道:“你若敢骗我,你知道后果!” 玄武淡淡道:“虽然在我眼,即便这全大陆的死光了也不会有半点心痛,但是老子还是想说,我没有拿这事开玩笑的道理……”话未说完,他发现潘不解已然盘膝而坐,紧闭双目,开始拼命地吸纳胸口的天元气。 玄武有些发怔地看着潘不解,心百味杂陈。眼前这张面孔,有些黑,有些瘦,谈不上丑,也说不上英俊,可这张面孔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与潘不解接触不过月余,却仿佛已经认识了很久。在他眼,潘不解好色贪财,胆小怕死,所有小人物有的缺点他一样不缺。若是遇到往常,这样的人,他不一巴掌拍死已经是很客气了,更遑论一起联对敌。 玄武叹口气,心却明白至极,眼前这人,纵然有千万种缺点,但他对亲情的重视,对道义底线的坚守,却鲜有人及。在这一点上,他甚至比很多圣人还要圣人!为了护卫霓裳派,他甚至敢和拥有地仙甚至天仙的天穹门为敌;为了报答曾经的救命之恩,他能只身万里,闯入这龙潭虎穴的天穹山。 这其实不是胆小,而是,胆子大得无边! “算了,老子帮你,是看在你人品上,绝对不是因为那把烂斧头和九天十地搜罗气……”玄武哂了一句,开始咀嚼起极品灵石来。 两个时辰后,潘不解醒来,拉起玄武就往远山上飞,“我不将这蚯蚓扒皮抽骨,就对不起我的灵石。” 玄武瞪眼道:“你这叫什么话?” 潘不解哈哈笑道:“口误,口误。我要不将他扒皮抽骨,就对不起我来了一趟妖闭空间!他姥姥的,取什么名字不好,取个妖闭空间!搞得老子好像而已成了妖怪一样。” “你以为你不是个妖怪?” 潘不解笑道:“哈哈哈,我就当你是嫉妒了。” 二人有说有笑,沿着那黑龙留下的血迹,一路追踪,没半个时辰,便到了一极高的山峰脚底。 玄武望着地上的龙血,叹息道:“龙血乃是好东西啊,这玩意若是用以涂身,当真能令血肉筋骨都变得坚韧非凡。” “呸,有多坚韧?我一斧子下去,还不是照样砍得血肉横飞?” “你姥姥的,这天上地下,有什么东西经得起你一斧子?”当真是近墨者黑,玄武眼下的口头禅也不经意间就受了潘不解的感染。 “哈哈哈,这话我爱听。” “斧子再好有个屁用!你若法力跟不上,就像适才,你纵然一斧劈了下去。那小蚯蚓还不是照样跑了?” 潘不解扭捏道:“人家还小嘛!” “小黑柴,你别恶心老子了行不?” 潘不解哼道:“和你这活了也不知几万几十万年的老妖怪比,老子确实还小嘛。”他口随口应答,眼睛却死死盯着地面。不远处,一个黝黑的山洞,深不见底。显然,这个黑洞就是那黑龙的住处。 “老子的神识扫不进去,你呢?”潘不解道。 “你的神识进不去,我也一样。若是我所料不差,这里应该有个阵法。” “什么阵法?” “大概就是幻阵一类……不过,老子真是奇怪了,这地方居然有人设阵法,就说明有人想要保护这只黑龙。” 潘不解闻言,眼睛立时瞪圆,“我可不可以理解为这黑龙不但不是被有意封印在这妖闭空间,反倒是有人诚心想要将他保护在这里?” 玄武转头,“有时候,我发现你这颗脑子实在不笨!” 潘不解对玄武的夸赞半点兴趣也没有,“我开始就在奇怪,既然这黑龙被禁锢在妖闭空间,天穹门也就不会怕他,自然也就没必要惹得天怒人怨地将童男童女送到这里来。” 玄武静静看着潘不解,“你知不知道,聪明人通常都不会快活,甚至,很多聪明人都会死得很快?” 潘不解冷冷看着玄武,“我不是聪明人,要不然也就不会傻乎乎地闯了进来。” 玄武叹道:“你是在怪我么?首先,我来自上界,对这星大陆的妖闭空间根本就当做了儿戏来看;其次,我不是也和你一起来到了这里么?我如果要害你,何须如此麻烦?!” 潘不解心头稍微好受了一些,哼道:“老子当然知道你不会害我!我想知道,能为黑龙做出妖闭空间的人会是什么人!” 玄武思索一阵,道:“首先,黑龙原本就不是这个大陆的生物,其强横之处,除非这个大路上的玄仙之类才可抗衡;其次,能将黑龙护佑起来,然后又令天穹门宁愿背着天大罪名而提供童男童女,这人应该是非常了得之人,甚至,可能就是上界之人;第,黑龙以‘魂祭’提升修为,自然是为了破开这妖闭空间。” 潘不解道:“若是按你这般理解,这妖闭空间我们岂不是根本无法破开?” 玄武微微一笑,道:“你好像忘了一件事。” 潘不解一愣,“什么事?” 玄武洋洋得意的指了指自己,道:“我来自上界,即便这小蚯蚓的父亲见了我,都得纳头便拜。” 你不自吹能死么?潘不解看着玄武,眼尽是不信之色。 玄武大怒,“你这是什么眼神?” 潘不解哂道:“我这是什么眼神,你不会自己体会么?被人打得从天上掉了下来,还敢说自己是九霄第一神兽,这天底下,还有谁比你更能吹……”见玄武就要暴走的样子,他急忙摆摆,道:“时间紧迫,你要是能耐,咱们就先破了这空间再说。老实说,你先前那狗屁的天之术,令老子担心得很。” 玄武也知正事要紧,望着那黑幽幽的洞府,叹道:“你若是到了地仙境界,那九天十地搜罗气就开始真正显示威力。你能想象一缕真气在自己的指挥下,在天地间自有飞翔的情形吗?” 潘不解听他兀自这般废话多,当即自顾自往那洞口飞去。 玄武见状,亦跟着飞了过去,“你这人,就是性子太急。” 潘不解怒道:“我他妈当然急,这世界人的全死光了,你不会眨一下眼。可我不同……”说到此处,他忽地提高音量,“黑蚯蚓,你给我出来。老子既然来了,你就乖乖把脑袋砍了然后再递上来,我就放你一马。” “吼!” 黑洞,发出一声龙吟,“小爬虫,你告诉我,为何你那斧子会伤得了本尊。” “尊你妈个头啊,出来受死!老子没时间和你墨迹!” 正文 第五十七章、此花不与群花比 () 通天阁内,香烟缭绕,霓雨晴并未打坐,而是坐在靠窗的位置,静静望着阁外。阁外,有一个小院子,唤作听雨,内有几树梅花,几颗芭蕉。芭蕉已经凋零,梅花正含苞欲放。 天上,阴阴沉沉,不一会就飘起了雪花。初时,那雪花落地无声,隔得一阵,砸在地上,仿佛雨点。 “晴姐,我能进来么?” 霓雨晴转头,“进来吧。” 门开了,棠晓月和刹天香齐齐进来。棠晓月的上,更拧了一个茶壶,个茶杯,显然是早有准备。 霓雨晴对二人点点头,又朝那靠着窗口的位置指了指,示意二人坐下。二人亦不客气,捡了窗口的位置坐下。棠晓月又寻来一个小炉子,添了些木炭,将茶壶放了上去。 窗外,雪花飞舞。 “晴姐,咱们姐妹有多少年没有这般坐在一起了?” 霓雨晴只点点头,并未回应。倒是刹天香微微一笑,“我倒是记得,那一次,还是五年前了。老掌门自域外带回来一小块雪山松针。如诗如画那时还没有上山,我们姐妹坐在一起,畅谈壮大霓裳派之事。” 霓雨晴又点点头。 刹天香与棠晓月二人相顾一眼,又道:“那时,我们豪情万丈,年少轻狂,不知世事艰难,心当真快乐。” 棠晓月嘻嘻一笑,“我们眼下的年纪也不大。” “是啊,我们现在也不大,可匆匆数年,我却有种物是人非之感。” 棠晓月嗔怪道:“天香姐净说胡话呢!眼下咱们霓裳派虽然未及巅峰之状,然大事可期!《霓裳》与《剑器》皆为黑柴寻回,玉颜珠也在如诗如画那里。定国已经重新交来了供奉,岩国那里虽然尚未送来供品,但前天已遣了人来,表示臣服。” 刹天香眼角有泪水盈眶,一边擦着,一边道:“是啊,是啊,咱们霓裳派眼下蒸蒸日上,我该高兴才对。老掌门在天之灵,若是看到咱们派眼下这兴景象,定然欣慰之至。” 棠晓月道:“我听老掌门说,昔日霓裳派繁荣时,每逢重大节日,不仅天穹门会派使节前来祝贺,甚至上宗之人也会前来观赏我霓裳派演绎的霓裳舞。” 刹天香一边将茶水为二人添上,一边笑道:“老掌门确实一代奇才!若是她老人家尚健在,眼下又有了《霓裳》、《剑器》二书,我霓裳派定然辉煌无比。” 棠晓月道:“老掌门和众位师叔伯们为了我天下苍生,与妖魔鏖战而陨,乃是我霓裳派的荣耀!” “是啊,一想到老掌门的冲天气概,天香但觉差了许多呢。” 这时,霓雨晴忽地转过头凝着刹天香,忽地跪拜道:“天香姐为了我霓裳派,可谓肝脑涂地,雨晴再次拜谢!”她的跪拜,自然是为了感谢刹天香为了霓裳派而不惜以身饲虎。 “快请起,快请起……”刹天香和棠晓月急急将霓雨晴扶起,“若非老掌门救了我的性命,我早就被那恶霸给污了身子,便是性命怕也不在了。今日这一切,原本便是我应该做的。” 霓雨晴摇摇头,道:“女子的贞洁,尤甚于性命。天香姐为了我霓裳派,委身仙剑门,雨晴恨不能斩尽天下淫邪之人!” 棠、刹二人心一震,相顾一眼。那眼,尽是担忧——难不成霓雨晴对黑柴的恶感竟是由此而生?!眼下的黑柴,和早前的黑柴可说全然不同。虽然人还是那个人,可其性情已然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以前的黑柴,木讷而平庸,眼下的黑柴,跳脱而耀眼。但这些皆是次要之处,二者之间真正的最大差别,乃是对于美色的追求!贪婪、好色、怕死可说是眼下这个黑柴最大特征。 但是,二人心明白,眼下的霓裳派之所以有了兴盛的迹象,可说全在于黑柴。黑柴若是离去,霓裳派不仅复兴无望,甚至转瞬间便会沦落成为他人的猎物!黑柴之所以待在霓裳派,便在于他对如诗如画的怜惜和对霓雨晴的爱意。 二人不敢想象,霓裳派若是没有了黑柴,将会是何等骇人的情形! “晴姐以为黑柴如何?”棠晓月小心翼翼问道,她不想问,却又不得不问。若是大家都稀里糊涂,说不定哪一天霓裳派就分崩离析了。 霓雨晴淡淡道:“我说过,待他成为掌门之时,我便会和他订婚。待结婚之后,我也会一心一意当个居家主妇,再不做他念。” 二人闻言,情不自禁齐齐吁了一口气,待霓雨晴眼光望来时,二人都有些脸红。 “也不知黑柴眼下情形如何了,如诗如画这十来日天天念叨他,都无心练功了。”刹天香幽幽道。 棠晓月闻言,脸上亦泛起忧色。 阁外,白雪纷飞。阁内,阒然无声。 良久,棠晓月才道:“吉人自有天相,想那日黑柴才不过游仙境界,就一斧劈伤了从巽。眼下他已然人仙境界,纵然救不得那楚妖精,逃命亦是无妨的。” “哎,可是那天穹门实在是龙潭虎穴之地,他原本可以不去的……” 棠晓月摇头道:“以黑柴的性情,即便当真救楚含烟不得,他也一定会去看一看的。” 刹天香点点头,道:“是。” 几人沉默一阵,刹天香又道:“晓月,你可知道黑柴那把斧子是什么神物?” 棠晓月笑道:“我听大娘说过了,那斧子乃是他的祖传之物。只不过呢,黑柴原来也不知道如何运用,听如诗如画讲,他被应杀砍了一斧子之后,反倒像醍醐灌顶一般,陡然间就能御使了那法宝。嘿嘿,区区游仙境界就能拥有法宝之人,我倒是第一次看见呢。不过呢,每次见他使了一斧子,就好似恨不得把自己都给劈出去的模样,也当真好笑。” 刹天香闻言也是一笑,道:“他使一斧子后就力尽而虚脱,应是体内真气不足所致。以他眼下人仙初品境界尚且如此,说明他那法宝的威力恐怕到了上品灵器的境界。咱们霓裳派内有人能御使上品灵器,只此一点,就足以令所有霓裳派弟子骄傲了。” 棠晓月点头,想到那日潘不解升仙时的情形,更想到了那一斧的威力,“黑柴,决不能出半点差错。” 刹天香亦点点头,道:“大钗和二钗回来了没有?” 棠晓月摇摇头,眼前又闪过那个黑瘦的身影,指着面前的十二个女孩道:“从今天起,你们就是霓裳十二金钗了,名字就叫大钗、二钗、钗……嗯,一直到十二钗!怎么样,潘哥哥取名字的水平不错吧!” 刹天香脸色一变,她们走了也有八天了,按理说,若是得了什么消息,也应该传回来了,“黑柴走的时候,你有给他交代过让大钗、二钗联络么?” 棠晓月摇头,“他们怕我们担心,是夜里偷偷走的。只留了一封信,说去蟒山狩猎!但我却知道,他在走的头一天,曾问沫儿要过地图。” 刹天香默然,那黑瘦少年虽然每天嘻嘻哈哈,毫无正形,甚至每次看自己的时候,都是一副色迷迷的模样,但骨子里他却是一个真正有担当之人。 “没事,他生性跳脱,遇事灵活多变,不会有事的。”刹天香安慰道。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生怕自己说话时发出颤抖。 “天香姐,你不是曾经跟着老掌门学过些梅花易数么?” 刹天香摇摇头,道:“一来我那推演之术只是皮毛,二来黑柴的境界远比我高,何况天穹门又离此太远,我推不出来。” 棠晓月脸色有些发白,转头去看霓雨晴,却见她望着阁外,怔怔出神,仿佛根本未曾听到二人的谈话。 便在这时,如诗如画忽忽跑了进来,道:“位姐姐,外面岩国送礼来了!” 棠晓月脸上一喜,转头看霓雨晴,道:“晴姐,你去么?” 霓雨晴摇摇头,道:“你们去吧。” “好。” 棠晓月和刹天香起身,往阁外走去。如诗如画对霓雨晴行了一个礼,然后转身跟上。二人才到门口,霓雨晴忽然道:“如诗如画!” 二姝急忙停下,道:“晴姐有何吩咐?” 棠、刹二人见状,便施了一礼,先行离去。 阁,静静悄悄,霓雨晴看着二姝。二姝今日穿了一套粉色狐裘,腰系嫩黄丝带,外罩水绿坎肩,仿若两朵亭亭玉立的并蒂莲花。 “你二人喜欢黑柴么?” 二女一愣,然后脸色忽地绯红,薄薄的肌肤仿佛要滴出血来。 “别害怕,你们都坐吧!”霓雨晴指了指适才刹天香和棠晓月所坐之处,脸上微微带着笑容。 二姝坐下,显得扭捏不堪。 “你们到霓霞山也有两年了罢?” 二姝点头。 “霓裳派内没有好的功法给你们修炼,可你们确实不错,在两年之内,竟然从半点法力也没有而修炼到了游仙下品。比起姐姐来,你们要强过许多呢。” 如诗忙摇头道:“晴姐已经是游仙巅峰修为,我们姐妹差得很远呢。” 霓雨晴笑道:“你们怎么能和我比,我自岁时便开始习练打坐化气之法,到了十六岁,方始有成,姐姐实在惭愧得很。我见黑柴和你们极为亲近,甚至将你二人接到了家里,想来是极为喜欢你们了。” 如画道:“是……” 如诗急忙打断道:“我们只是因为练功,走得近了一些。” 霓雨晴微微一笑,道:“你不用害怕!若黑柴果真当了霓裳派掌门,咱们一道嫁给他也是无妨!” 正文 第五十八章、风波起 () 龙吟再次响起,“爬虫,你真当本尊怕了你不成?” 潘不解呵呵一笑,“当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怕了,不然何须和老子说这么多废话?出来直接老子吃了不就完了?老子这人一向与人为善,可当我看到那些幼小而散乱的骨头时,我就觉得你即便死一万次都不够赎罪。” “在我眼,你们就是鸡鸭鱼肉。试问,你们吃鸡鸭鱼肉之时,可曾有过觉得残酷?” “鸡鸭你妈啊,老子是人,知道么?”潘不解大喝一声,忽地冲了过去,照着那灰蒙蒙的洞口就是一斧子。这一斧,他并未使用‘乾坤九斧’。 但是,一声爆响之后,那洞口雾霭散去,露出了黑幽幽的石壁。 原来,在九天十地搜罗气的感知下,潘不解已然发现那洞口有氤氲的灵气循行转动。不用问他也知道,这游走不停的灵气,必然就是构成那阵法的基础。 潘不解不懂阵法,却最明白一力降十会的道理。 果然,盘古斧一劈之下,阵法迎刃而解。潘不解哈哈大笑,为自己的英明而感到得意无比,却不知,那阵法之所以能够真正破去,乃是因为那天元气之故。天元气,原本便是天下阵法的克星。 “你竟然破了我的‘五鬼搬魂阵法’!”黑龙咆哮出声。 潘不解哈哈大笑,“小蚯蚓出来受死!你这破阵法,一听名字就是邪恶之辈。格老子的,你该不会是拿那些可怜孩子的魂魄来设置了阵法吧?” 玄武冷冷道:“蚯蚓也能设置阵法才怪了。” 随着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声,那黑龙自黑洞内出来,恶狠狠瞪着潘不解与玄武二人,“我要将你们扒皮抽骨,将你们的灵魂喂收入精魂珠,永远不得超生。” 潘不解将头顶斧子晃了晃,冷笑道:“有什么招式,都使出来吧,别死了还觉得自己有大招没发,后悔得不行。哼哼,凭老子的技术,五杀不行,单杀还是蛮有把握的。” 潘不解不断地给自己打气,他心明白,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眼前这庞然大物只是受了伤,“杀!”他一声暴喝,盘古斧扬起,一斧‘裂天破地’劈了下去。自入了人仙之境后,眼下再使用这一式,只需消耗他五分之一的真气。 “吼!”黑龙避无可避,又是一道龙息喷了出来。 “咔嚓!” 这一次,玄武都没有跳到潘不解身前划出无极神光罩。但是,龙息与盘古斧直接相撞,当即如狂风吹拂般散去。显然,这一次的龙息远不如前。潘不解身子一震,却依旧跳起,奋力再挥。 天地同悲! 天地间弥漫起一股悲凉之意,仿佛要渗入人的灵魂。 黑龙大骇,脑袋拼命往旁边闪开,那龙尾凶猛地横抽过来。 但是,那锁定之力实在太过厉害,即便它躲开了正面的脖颈,却依旧被砍了脑袋。一声闷响,仿佛柴刀劈木柴。那硕大的头颅顿时豁开了一道巨大口子,仿佛破开的山崖,鲜血如洪水般涌了出来。 便在这时,玄武身子一跃,飞临到那黑龙头顶,狠狠一拳捣在它左眼上。 嘭。 眼球立时爆裂,那飞溅的血浆,仿佛爆开的西瓜。 黑龙狂吼,猛地倒退,由于疼痛,不住地翻滚,那山峦、丘壑不住倒塌,仿佛地震。 玄武望着黑龙,叹道:“难道你那老子就没有教过你其他法术么?” 但此时的黑龙,已是伤痕累累,神智半迷,哪里还能听见玄武的奚落。整个妖闭空间内,只有黑龙的哀嚎和无数惊起的夜鸟。 潘不解吐着舌头,浑身湿透,仿佛从水捞起一般,看着那黑龙翻滚,却再无力御出斧子结果了黑龙的性命。 玄武亦静静看着那黑龙翻滚,道:“没有力气了罢?” 潘不解哑声道:“老子使了两斧,连脑浆都快吸干了。” “哈!”玄武大笑,又道:“你小子运气不错!这黑龙弱得很,想来应是上界某个大能虽然将他护佑起来,尚未来得及教他法术。不然,以你我眼下人仙的境界,都不够那蚯蚓一爪子。” 潘不解哼道:“老子这还叫运气好?你也说了,这世界原本就不该有这种生物。” 玄武点头,他亦几乎将法力耗尽。那一记玄水箭,直直透入黑龙颅内,几乎将它当场杀死。“你说的不错,老子也未料到这里有龙。不然老子纵然和天穹门拼个你死我活,也绝不会入了这妖闭空间!” 潘不解喘着气,“现下怎么办?” 玄武哂道:“还怎么办?你赶紧回复功力,只要再来一击,那蚯蚓必死。” 潘不解大喜,“我听说龙都喜欢藏宝贝?” 玄武冷冷道:“你以为呢?龙固然有这个特性,但是,这是妖闭空间的龙,他从哪里去偷抢宝贝?” “说得也是。不过,老子既然来了,就务必杀了这蚯蚓,算是为人间做点好事吧!”潘不解喘口气,道:“你帮我护法,我再打坐恢复一下。” “护法?”玄武诧异道。 潘不解眼睛一瞪,“就是帮我守着!”说罢,当即盘膝而坐,闭眼吸气。不多时,那番天印的紫气源源不绝往他丹田而去。 一个时辰后,潘不解醒来,见玄武站在身旁,咀嚼着灵石,望着远方。那里,阒然无声。 “醒了?” “醒了。那小蚯蚓呢,怎地不见咆哮了?” “不知道,咱们过去看看就明白了。想来我们那两记伤得他厉害,就算不死,也没剩多少气了。” 二人自天上飞跃,但见一路山峦狼藉,林木摧折。然地上血迹嫣然,清晰可见。再飞得一阵,到得一个山沟里,但见那黑龙蜷缩在沟,已然有气无力。 天上,雪花开始飘落,那黑龙每吐一口气,皆白雾蒙蒙,亦吹得地上砂石乱飞。 “你们到底是谁,为何要到我空间来?”黑龙眼下的模样凄惨无比,一个眼睛已经爆掉,硕大头颅的正,一道巨大的口子,兀自不住地躺着鲜血。龙的愈合能力天下无双,但在盘古斧的威力下,那伤口却连鲜血都止不住。 “老子是谁?老子是正义的使者,是除暴安良的大英雄。”潘不解提着盘古斧走到那龙头一丈之处,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你要修炼,老子不管你;你他妈是恶魔的私生子还是神仙的私生子,老子也不会管你。可是,你竟然在老子面前吃了那几个孩子,你知道老子心有多么难过么?” “人皆有死,他们无非早死一些而已!” “死你妈啊……”潘不解一斧子砍过去,正黑龙脑袋,“你知道老子听见那些幼儿撕心裂肺的哭喊有多么难过么?你知道老子童年是怎么长大么?”潘不解每念叨一句,便在黑龙脑袋上砍一斧子,到得后来,那整个脑袋几乎已经完全豁开。 龙的生命力果然了得,即便这样,那黑龙依旧未曾咽气。 “给他个痛快,这蚯蚓,老子看着烦!”玄武淡淡道。 黑龙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兀自呻吟道:“我师父不会放过你们,我师父不会放过你们……” “噗!” 潘不解一斧抡圆了砍下下去,那黑龙顿时陨殁。 ………… 九霄上,一锦衣老者坐在松树下闭目打坐,忽地身子一震,急急掐指计算,然后朝着无尽星空狂吼一声,“谁?谁杀了小迹?” 老者愤怒至极,甩一掌,天空震动,轰然一声,远处数座山峰顿时消失不见。 “不要让我抓到你,不然我会将你拨皮抽骨,将你的灵魂压入傀儡,永世不得超生!” “林哲!” “属下在!”随着声音,一年黑袍之人自老者身后浮现,对着老者恭敬一礼。 “你马上到星大陆去,将那杀死小迹之人给我抓回来!” 黑袍人犹豫一下,道:“主上,以属下境界,若是去了那星大陆后被那些老鬼发现,此事恐怕不能善了。” “我叫你去,你就去,休要管那些老狗们的规矩,哼哼,无非就是条件的交换而已!对了,这事不要让千艺知道。若是让她晓得了小迹为人所杀,这天都会被捅个窟窿。” “是。” “你小心一些,最好不要让老狗们发现。” “是……”黑袍人犹豫了一下,又道:“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是。小迹虽然功力不成,但是主上曾经专门为他进行了‘石化之术’。其肌肤之坚韧,若非上古神器或玉仙以上级别,决不能杀了他。那星大陆,最高级别者,无非玄仙。属下以为,此事恐怕另有蹊跷。” 老者一愣,眼怒火更盛,咬牙切齿道:“你是说,有人从这上界飞下去杀了小迹。” 黑袍人道:“属下不敢妄断,但这种可能极大。” “那你就去查,到底是谁!不管事谁,我都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是。” 正文 第五十九章、人生四大铁 () 潘不解坐在地上,喘着气,怔怔地看着面前硕大的龙身。他做梦都没想到过,自己有朝一日会亲杀了一只龙。打游戏时倒是杀过不少的龙,可游戏是一回事,现实是另一回事。都说人生如戏,可谁要真的把人生当做戏来演,估计下场也不问可知。 “把这龙血装起来,你纵然不用,你那些双胞胎啊,十二金钗什么的都用得着的。”玄武将一根树干掏空,直接变成了一个木桶,将龙血盛在里面。 “这龙血当真能强化身体?” “那是自然!而且,这龙身应该是经过‘石化之术’的,所以,这龙血比起一般的龙血来,其坚韧程度尚要胜过一些。” “能比得过你么?” 玄武一瞪眼,“区区蚯蚓的强度也想和你家武爷比,是你傻还是我傻?” “好吧,好吧,就当做你厉害啦。不过,这东西用以浴身,会不会带上龙的气息?” “你吃猪肉会不会带上猪的气息?” “好吧,好吧,你又对了。不过,这身体要是经过龙血浴身后,变得坚韧无比,会不会失了柔软度?” “什么?”玄武讶异地看着潘不解,这一次,他是真的没有听懂。 潘不解满脸扭捏,显得很不好意思的模样,“你知道的,咱家媳妇儿个个娇美如花,温柔细腻,那肌肤嫩得跟豆腐一样。若是经过这龙血一泡,虽然身体是强壮了,可老子一摸上去却是一的鳞片,这还要不要人活了?” 玄武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直笑得双泪长流,直不起腰。 潘不解脸色越来越怒。 “你别瞪老子,你让我笑一会儿,哈哈哈……”玄武依旧前仰后合。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很贱?”潘不解恼怒至极,若非现下真气不多,他几乎要一斧子砍过去了。 玄武依旧笑个不停,潘不解索性懒得理他,一个人往黑龙的洞穴去,一边走兀自一边嘟囔道:“男欢女爱,人伦之最。尼玛的,你这小乌龟该不会还没有上过小乌龟吧?话说,这乌龟之间是怎么爱爱的?叠罗汉么?哈哈!” 玄武见潘不解走远,高声叫道:“蠢货,这黑龙一身是宝。不管龙肉、龙骨,还是龙血,你带回去了,你整个霓裳派的武力都会提升一大截……” “老子不稀罕!” 玄武强忍笑声,道:“好啦,老子不嘲笑你了。你放心,这龙血乃是滋润筋骨之用,皮肤固然变得强韧,光滑程度却不会变……” 话音未落,便见潘不解嗖的一下就飞到玄武身旁,道:“我宣布,这整个黑龙都是我的!” 玄武冷冷一笑,“这破蚯蚓,老子才看不上眼。”这时,他才明白,以眼前这小子好色贪财的德性,怎么可能会扔下黑龙这宝贝而离开? 又上当了! 潘不解急急抢过那盛了黑龙血的木桶,又照着那样子削了树干再装了几桶,直到整个黑龙身子再也榨不出血后,他才将木桶盖子封好。 “我说,这血就这般放置,不会凝结么?”潘不解道。 “你说呢?” “好像会,老子的血若是放久了,就会凝结!” “白痴!”玄武冷冷呵斥一句,将那几个桶盖揭开,每个桶射入了一丝玄水箭,然后再将其盖好,又将玄水箭变成一个扇面,在整个黑龙身子滑过,“行了,这般拿回去,你家的那些莺莺燕燕才能够使用。” “多谢,多谢!”潘不解也不客气,当下以神念御使玄灵戒指,不一会的功夫,便将整个黑龙身子装入了戒指,然后道:“你不是说杀了妖闭空间的妖孽就可以出去了么,咱们现在怎么出去?” “不用急,咱们先去那蚯蚓的洞穴看看。那背后之人既然舍得下如此大的本钱来遮护这小蚯蚓,就不会吝啬。妖孽死了,我自有办法让你出去。” 二人飞行一阵,回到那黑龙洞穴处,然后直接飞入了洞穴。 洞穴很大,比前世那种防空洞还要大上几倍。 二人一路往里,飞了越数百丈,前路陡然一开,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空腔,想来应是进入了山腹之。 “哇,极品灵石!”潘不解眼尖,大叫一声,便冲着那崖壁上的一个凹腔去了。他生恐那玄武过来和他抢夺,在来不及将那一大堆灵石摄入玄灵戒指前,急急将之护住。那一堆灵石极多,怕不有几十万颗。 良久,他但觉寂静无声,转头看时,却见玄武正望着那正一个平台上的一本书发呆。 “怎么了?”潘不解隐隐有些担忧,能令玄武这等上万年的老怪物都发呆的物事,绝对不是平凡的东西——老子经常吃没有经验的亏! “小子,别怪我没告诉你!和这本书比起来,你那堆灵石就是个屁!” 潘不解闻言,发现那平台上果然传来阵阵清凉之气,想也不想就飞了下来,落到那正平台上。平台只一丈大小,上面有一个盒子,一本书。那书已经打开,显然,潘不解二人下来时,那黑龙或许正在翻阅此书。 “这是什么?” 潘不解问道,身子有意无意地挡在玄武前方。 “挡住做什么?你以为我会稀奇这物事?”玄武冷冷道。 潘不解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打个哈哈道:“说什么呢?咱们两个谁跟谁啊?话说,这书是什么东西?”他瞅了半天,发现上面弯弯绕绕,全是蚯蚓一般的字,一个也看不懂。 “龙语魔法——啸天!” 潘不解纳闷道:“什么东西?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什么叫很厉害的样子?!我告诉你,那条小蚯蚓若是学会了这书的十分之一,只消打个哈欠,咱连就连骨头都找不到。” “这么牛逼?!”潘不解一把将书籍捧入自己怀,瞪眼看着玄武,“我的。” 玄武冷哼,“你看得懂么?” 潘不解一愣,随即涎着脸道:“要不,你教我?” “既然都是你的了,我为什么要教你?” “古人有云,人生四大铁,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飘过娼,一起分过赃。你看,咱们也算是一起扛过枪,一起分过脏了,你何必这么见外?” 玄武淡淡道:“虽然我不知道是哪个古人说的这些乱八糟之言,但是,我什么时候同你分过脏了?” 潘不解大怒,“你吃老子的,喝老子的,你还敢说没有分过脏?”说着,他自戒指召出一把灵石,捏得嘎巴作响,“这个东西不算脏么?老子千辛万苦得来,就这么给你当豆子吃了,你想过老子的感受没有?我那大大的后宫里面哪个不需要灵石?” 玄武懒得和他计较,有时候,他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人小人,而是一个碎嘴老妇,“凡龙语魔法,须得修习龙语才能施展。由于人的嗓子和舌头与龙的构造颇为不同,要想学会龙语,并不容易。你那大舌头,这等魔法,是想也不用想了。” “你在逗我么?你不知道人的舌头是最灵活的么?”潘不解又将那书取了出来,仔细观摩。书籍黝黑,那字仿佛是拓印上去,凹凸有致。整本书,散发着一股淡淡威压,令人有一种心悸之感。“你想要这书就明说,老子也不是那种一毛不拔之人。”潘不解心明白,若自己当真不能御使这等魔法,那这东西即便再宝贝,也不过是废纸——不能擦屁股的废纸! “老子拿这龙语魔法做什么?老子是九霄第一神兽!”玄武冷冷扫了潘不解一眼,道:“这本书先留着吧,将来你若见到谁能修习,再给他也无妨。不过我有言在先,啸天之技,即便龙族之,也只皇族之人才可以拥有。所以,若是这魔法让龙族看见了,免不了要生出波澜。若是让不小心让小蚯蚓的幕后之人知道是咱们杀了他。嘿嘿,不是老子笑话你,就你这身子骨,即便你再练一百年,人家一口气就能将你吹成飞灰。” “这需要你来提醒老子?”潘不解冷哼一声,又将那盒子捧了过来,见上面有一把金锁,便顺势一扯。谁知,那金锁极硬,他一扯之下,竟然未能扯动。潘不解诧异,以他眼下功力,寻常的钢铁可说应而断,这金锁也不过指头大小,竟然会纹丝不动? “这时极海玄真铁,龙族特有之物,你若是能用将他扯断了。从此以后,老子唯你马首是瞻!”玄武环抱双,满脸嘲笑。 “什么什么铁是吧,你看着,老子叫他马上分崩离析。”说罢,御出盘古斧,对着那锁头一斧轻轻削了下去。 嗤! 金锁断裂,仿佛利刃下的豆腐。 “看,我有的是法子!” 玄武嗤鼻,这天下,还有比盘古斧更加犀利之物么? 潘不解打开盒子,内有一颗珠子,一条细细的链,一本小册子。珠子黑亮反光,链如彩琉璃,仿佛有一道道流光自上面不停地滑动。两者的周围,皆有淡淡神光,仿佛薄雾。 “这是什么?” 潘不解问道,良久,但觉没有声音,转头时,却发现玄武双眼发光,看着那珠子,口水嘀嗒,忙将盒子一收,“你要做什么?” “给我!”玄武大叫。 “老子为什么要给你,这玉颜珠老子正好给我媳妇美颜,这链配我媳妇的腕也刚刚好。” 玄武瞪着潘不解,像看着万古白痴一样,“玉颜珠?链?你姥姥的,你知道你上拿的是什么吗?说得形象一店,你上拿了全世界!” 潘不解闻言一哆嗦,顿觉有些尿胀,“你说老子上拿着全世界?” 正文 第六十章、他会来的 () 玄武叹道:“你那珠子,唤作精魂珠,能收集天下精魂。你若是功力到了一定境界,一颗星球上的精魂皆逃不出你这颗珠子。即便那修成了元婴的玄仙,也不得逃脱。” “哇,这么厉害?不过,老子吸收那么多精魂干什么,像这小蚯蚓一般炼邪恶之术么?” “白痴!”玄武冷冷一哂,“魂魄之力乃是仅次于你天元气的第二大神力,较之灵气修炼尚要胜过。不然你以为那小蚯蚓为何要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韪而偷偷习练‘魂祭’之术?” 潘不解两眼放光,道:“你是说老子用这珠子吸了别人的魂魄,然后用之修炼!” “你还不算太笨。” 潘不解闻言,顿时哂然,“你让老子吸了别人魂魄,让后用以增加自己实力,却让别人魂飞魄散?这等生儿子没(屁)眼之事,你也鼓励老子做,你到底是想要老子强大还是想要老子死?” 玄武凝着潘不解,“你属鸭子的么?非要一根肠子通到底?这世间的灵魂,又不仅仅是好人才有,比如那小蚯蚓,你若是将它的灵魂收入其,算不算是在行善?” 潘不解哈哈一笑,道:“你还当真了?老子只是想考验你一下而已,我岂有不知道的道理?话说,这链有什么用处,该不会真的就是一根链吧?” 玄武道:“若是我没有看错的话,这就是曜锁星链了!” “什么?”潘不解凝着玄武,“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曾说过曜锁星链乃是那稷天老头的法宝!” “我好像确实说过。” “这么小一条链子,你是打算锁星呢还是打算锁蛤蟆?” “白痴,你那斧子很大么?你一旦御使起来,不也一样劈天夺地?” “呃,说得好像也是。” “我最最奇怪的是,稷天的是曜锁星链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玄武皱着小眉头,满脸迷惑不解。 潘不解双眼翻白,老子若是告诉你,那狗屁老头所用的武器根本不是什么曜锁星链,而是一把斧子,你会作何感想?到眼下为止,我都不知道自己所用的这把斧子,到底是稷天所给,还是真的是潘家祖传! 曜锁星链?!这名字听起来牛逼无比,可是,若这小不点儿所言当真没错的话,那么我所说的稷天和他口的稷天是同一个人么? “这东西如何用,也是滴血么?” 玄武哼道:“你当这天下的东西都是你们潘家的?” 潘不解瞪眼道:“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么?” “我和你好好说话你会听么?”但他到底也未撩拨潘不解太狠,继续道:“这曜锁星链,链如其名,法力到了高深处,当真是可以将一颗星球给锁了,是以其御使之法也极其复杂。有一套专门的法诀,唤作《锁星诀》,没有这套法诀,这曜锁星链就是一根链。” “想来,这就是《锁星诀》了。”潘不解哈哈大笑,伸拿起那本小册子。 玄武鄙夷道:“你不识字么?” 潘不解一愕,低头看时,才发现那小册子的封面上写了四个大字——《灵通心经》,讷讷道:“这不是《锁星诀》啊?” 玄武道:“我当然知道这不是《锁星诀》!不过,此经书之厉害,天下鲜有能及。有时我都在想,你是不是狗屎运有点逆天了。这经书你修没意义,可是你那对双胞胎修习这个正合适。” “这册子很厉害么?” “废话!这本书,其实是两朵荷花所创。” “什么?”潘不解瞪圆了眼睛,“我读书不多,你不要骗我。” 玄武冷冷道:“我骗你作甚?你以为这两朵荷花很简单么?传言上古时期,女娲于湖边打坐,两朵荷花日夜受其无上法力所感,又日夜受阴阳二气滋养,故而成仙。后姐妹与圣妖恶战,重伤垂危。女娲感念其修行不易,遂捏二合一,姐妹变成了一个神体,也就是后来的九天玄女。这《灵通心经》其实就是她姐妹二人共练的心法。” 潘不解听了个云里雾里,“说了半天,就是这部书最适合如诗如画修炼对吧。” “对。她们若修炼此经,心意相通,相辅相成。战斗时,可令对伤害加倍,亦可令伤害各自分担,继而减半!也就是说,别人想要杀她们,就得杀一对。” “你会不会说话?”潘不解大怒,听到玄武说杀如诗如画一对,他自然不爽。 “先将这些东西收起来……”玄武懒得搭理潘不解,又道:“走吧,咱们去寻找妖闭空间的法枢。妖闭空间的开启,通常都极为简单,只要妖孽死亡,再以其鲜血淋在法枢处,空间自然破开。” 潘不解点头,转身去将那极品灵石都收了。他粗粗一数,这一次的极品灵石,足足有几十万块。潘不解开心至极,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霓裳派护山结界的模样。 二人在空间内寻了几个来回,果然在一个山腹央,看到了那法枢所在。所谓法枢,就是那妖闭空间的控制枢。妖闭空间,其实也就是一个特殊的阵法,设置此阵法时,须得使用被禁闭的妖孽之血,同样,破阵时亦得使用那妖孽之血。 当然,此阵法虽然称为妖闭空间,但拿来禁闭其他任何生物,都不会有问题。 那法枢和八角亭上的传送阵一模一样,只是这里一直无人照拂,是以阴阳之形上生了许多青苔。玄武将阴阳之行上的阵盘擦拭干净,将黑龙血滴了几滴在正,又刺破自己的指,滴了一滴鲜血在上面,“妖闭空间的破法,须得内外照应。我进来时,在那传送盘上滴了一滴鲜血。少了这一节,咱们若是进来,除非法力高强到了能直接打破妖闭空间,否则将和那蚯蚓一样困在此处。” 鲜血滴在上面,阵法却半点动静也没有。潘不解看着玄武,道:“你该不会弄错了罢?” 玄武一瞪眼,道:“要破开妖闭空间这种大型阵法,不需要时间么?” ………… 含烟阁上,楚含烟穿着一袭粉色裘衣,静静坐在窗前,望着庭院。园,白雪皑皑,苍松低垂。 不远处,玉儿和珠儿一左一右,守在一旁。二人的职责,便是将楚含烟守护好,既不能让她逃走,也不能让她有任何自杀的可能。 “玉儿,你来此也有两年了罢?”楚含烟眼睛望着窗外,头也不转,淡淡道。 “是。” “这两年你深得那人眷顾,功夫可有长进了?” “婢子愚鲁,虽有公子提点,可长进仍然极慢。” 楚含烟点点头,道:“你能得那人指点,想来极受恩宠了。” “那是玉儿的福分。” 楚含烟淡淡一笑,道:“想当初,我也似你这般,信心百倍,只以为天下对我最好之人就是那人了。可是后来,我才发现,这人竟是人面兽心之辈。” 玉儿冷冷道:“你诋毁他我也不能放你走的。” 楚含烟装过头,凝视着玉儿,玉儿也不想让,二人便如斗鸡一般直视。良久,楚含烟才摇头道:“你和我那时何其相像!” 玉儿哼道:“公子要处罚你,定然是你做错了。你不思悔改,反倒要百般诋毁,可曾想过公子养了你这么多年?” 楚含烟闻言,心百感交陈,听了玉儿的辩词,她当真有种放声大笑的冲动。但是,她终究只摇了摇头。想当初,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那人,残忍如野兽,偏偏地,其蛊惑能力亦非同凡响。 这时,珠儿接口道:“含烟姐姐,要不你向公子认个错吧!他胸襟宽广,对我们一向很好的。” “是么?”楚含烟神情淡淡,“想来你二人也见到了那姬心雨吧!” 珠儿撇嘴道:“那是那贱民的不是。在越国,她或许是公主,但在我天穹门,她什么也不是。既然如此,她为何要与公子作对?” 楚含烟冷笑道:“哦?她与那人作对了么?你看见了?” 珠儿哼道:“公子说了!婢子以为,公子不会撒谎的。” 楚含烟闻言,连分说的**都没有了,一个人若是被洗脑到了如此地步,你若想要将她扭转回来,实在是千难万难。这一刻,楚含烟是真心佩服起从巽来。她看向二人的目光,甚至带着些可怜。虽然她自己也很快就会死了,可是,至少她在死前是清醒的! 玉儿又道:“含烟姐姐,你呢,眼下就好好待着,待明日成了公子的女人,从此以后,你的修行必将一日千里。这是天大的好事,依婢子看来,你就不该和公子作对。” “是么?我和她作对什么了?” 玉儿哼道:“这一次,公子派你去将霓裳派的霓雨晴接回来,你不但未能将事情办得妥当,反而令公子受了伤。公子囚禁你,乃是希望你好好自省,谁知你竟然又和公子吵了起来。即便如此,公子依旧宽宏大量,饶过了你,甚至依旧愿意临幸你,你怎地半点也不知道醒悟?” 楚含烟对二人原本抱着一颗怜悯的心,这一刻,她心仿佛忽然生出一股愤懑,当即大怒道:“醒悟?我该醒悟什么?你们两个,助纣为虐之辈,知道什么?他宽宏大量?临幸我?你们还能再愚蠢一些么?他只不过要将我当做鼎炉而已!” 珠儿道:“能做公子的鼎炉不是我们做婢子之人最大的荣幸么?” 楚含烟闻言一怔,愣愣望着二人,她忽然彻底理解了‘夏虫不可以语冰’一言,但是,她这一刻却没有欢喜,心只有悲哀——既悲哀于自己这些年的懵懂,又悲哀于眼前两人的愚蠢。 “含烟姐姐,玉儿须得劝你一劝。今日晚上公子就要来临幸你了,你最好不要胡思乱想,只好好做好婢子的本分。” “住口!”楚含烟再无和二人交谈的**。 玉儿脸色一冷,哼道:“楚含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竟然背着公子和另外一个少年有暧昧之事,其罪当死!” 楚含烟淡淡看着她,“暧昧么?我不妨实话告诉你,我早就与他成就好事了,便在那山崖下。麻烦你下次替那人做事的时候,最好仔细一点。” 玉儿、珠儿脸色大变,珠儿立即跑了出去。 “你会后悔的!”玉儿狠狠盯着楚含烟。 楚含烟道:“后悔么?或许吧,我对自己太自信了些,不然我早就和他比翼双飞了,又岂会回到这个死人之地?” “公子会杀上霓霞山,鸡犬不留!” 楚含烟哼道:“霓霞山,纵然片瓦不留又关我何事?” 玉儿冷冷道:“公子会杀了他,即便他逃到天涯海角。” 楚含烟淡淡道:“你错了!他会亲自上山来,他会再次令从巽蒙羞。他来了,我便和他死在一起。黄泉路上,有他相伴,我亦觉得幸福。” 玉儿嗤鼻道:“你竟然敢直呼公子的名讳!” “我呼了又如何?” “我知道,你已经绝望了,你还在盼望谁?区区一个品仙派的劈柴之人,安敢上我天穹门来?” “你听说过白首如新,倾盖如故么?有些人,你即便只看他一眼,就了解了,譬如黑柴;有些人,你即便和他朝夕相处,却依旧陌生,譬如从巽!” 正文 第六十一章、他来了 () 便在这时,一个声音淡淡传来,“可是,你今生再也不能和他相处了……”随着话音,从巽缓缓走了进来。他的脸上,依旧是那和煦如春的笑容,他的脚步,依旧是那般不急不缓,“因为,我适才听说,天前有个黑瘦小子进入了妖闭空间。” 楚含烟闻言,脸色顿时变得煞白,若非坐着,她几乎就要摔落地上。 “你们出去吧!”从巽身子不动,对玉儿和珠儿吩咐道。 二女闻言,恭恭敬敬施了一礼,才退出阁外。 那关门声音响起的一刹那,楚含烟不由自主地身子一震,虽然她极力想掩饰自己的惊恐,但眼依旧不免露出害怕神色。 从巽静静看着她,道:“我们就要做夫妻了,常言道**一刻值千金,洞房之事,乃是天下最美好之事,你在害怕什么?” 楚含烟努力咬着自己嘴唇,她生怕自己一开口就会显得懦弱,但她的身子却开始颤抖起来,“你休想得逞!” “是么?”从巽慢悠悠坐在楚含烟对面,看着这张细腻娇嫩的面孔,“可惜了,我曾经一直将你当做我的道侣来培养的。虽然,你依旧不免是我的鼎炉,但是,你终究是我的道侣,你终究也会修炼有成……”说到此处,他伸出,端着楚含烟的下巴,凝着她的双眼,“可是,你为什么要与我作对呢?” “我为什么要跟着你,我只是你的鼎炉而已!”楚含烟闭着双眼,她不想看见眼前这张看起来英俊无比,实际上却恶心无比的脸。 “看着我!”从巽有些恼怒,眼光阴冷,狠狠捏着楚含烟的下巴。楚含烟吃痛,睁开了眼睛,内却尽是愤怒。 从巽凝着楚含烟,脸上带着残忍的笑容,道:“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十二年前,你突然家道落,府一百二十多号人口殒命,根本就不是什么强盗袭击,而是我安排人做的。你听了以后,开不开心啊?” 楚含烟的眼睛慢慢瞪圆,浑身都在颤抖,“恶魔,你这个恶魔……”说着,忽地挣脱从巽的,往他脸上咬去。 从巽掌淡淡一拂,轻轻一掌抽在楚含烟脸上。 “啪!” 楚含烟飞跌出去,半个脸颊顿时肿了起来。谁知她仿佛疯狂了一般,爬起来不管不顾地冲向从巽。 从巽再打,楚含烟又飞跌出去。 如此再,楚含烟已然发髻散乱,浑身是血。到得后来,楚含烟再无半点力气,但她兀自红着眼睛,爬向从巽,眼的仇恨,仿佛要将他撕碎。 从巽眼神森冷,只静静盯着地上爬行的楚含烟,“你这般模样,纵然是朵花,也要凋零了。我又如何能与你行房?” “玉儿、珠儿!”从巽提高音量呼喊,不多时,两人推门而进,待看到地上的情形,眼神不由缩了缩。 从巽道:“将她拧去洗干净,一定要洗得干干净净,另外再将凤冠霞帔给穿上,今晚好歹也是一个大喜之日嘛!” “是。”二人答应一声,去将楚含烟扶起,往内里走去。才行出几步,又听从巽道:“把这个喂她服下。” 玉儿接过那凌空抛来的白色瓷瓶,心更是一震,随即脸上泛出一丝古怪的笑意。这瓷瓶内所装之物,唤作‘神女丹’。这名字的意思,可不是说这是神女才能吃的丹药,而是这物事乃是极淫之药,即便是神女吃了,也会变得犹如(荡)妇一般,主动求欢。 楚含烟半丝力气也无,只得任由二女施为,但她口念念不停,仿佛诉说着自己的痛恨,又仿佛在呼唤着自己的亲人。 二女也不管她,一人将她扶住替她治疗伤势,一人前去烧水。不多时,楚含烟那高肿的脸庞恢复如初,一身伤痕也渐渐消散。 窗外,雪花又开始飞舞;屋内,炭火融融。 珠儿备好木桶,注入热水,再将楚含烟带到木桶前,开始剥去她的衣服。随着衣衫一件件的立体而去,那欺霜赛雪的肌肤渐渐露了出来。 玉体光洁,丰腴饱满。双峰没了亵衣的束缚,颤颤巍巍,弹跳摇动,仿佛果冻的软滑,仿佛云朵的洁白。纤细的腰身画出极美的葫芦曲线,忽一个转折,托起惊人高挺的美(臀),更划出一道深邃的丘壑,引人神醉。**浑圆,并住美妙的(私)处。那里,仿佛婴儿般干净,仿佛莲藕般柔嫩。 冰肌玉骨暗香沁,嫦娥解装逊分! 这一刻,这即将入浴的女子,就像一个美丽的女神,即便玉儿、珠儿二人身为女人,亦不禁呼吸有些急促。 这女子的美,不仅在于她粉雕玉砌的身体,更在于她每一分都美得恰到好处;这女子的美,不仅在于她骨肉匀停,更在于那呼之欲出的**——令人燃烧起原始冲动的**! ………… 从巽坐在客厅,脸色木然,仿佛老僧入定。 他不喜欢粗鲁,但是,今天他却显得无比粗鲁,这让他非常恼火。他是五品仙门天穹门的少主,地位尊崇,法力高深,谦逊美名传遍天下,不应该如此失控。 他的炼丹之术,乃天穹一绝。 他喜欢炼丹,更喜欢用美人来炼丹。美人,只是那丹药的素材之一,对增加的效果并不明显。但是,他依然热衷于此。 他喜欢看美人那种绝望而恐惧的表情! 原本,他的生活一帆风顺,只待功力有成,一路升上天仙,升上玄仙,再飞身仙界。可是,当他在虎跳崖被那黑瘦少年劈了一斧之后,他便觉得生活开始有些失控。 那个叫黑柴的少年,在他眼,比一只臭虫尚且不如,但是,却犹如一根刺,刺入了他的内心深处。 尤其当他得知十数年来对自己一向惟命是从的楚含烟竟然私自放走了那少年时,他的心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那团火,能燃烧整个世界! 好在,那黑瘦少年死了! 虽然不是死在他的上,虽然他没能让那黑柴领教他生不如死的段,但是,黑柴的确已经死了——没有人能从妖闭空间活着出来! 从巽拳头紧握,黑瘦少年的死,并不能熄灭他心的怒火。原本他并不愿意灭了霓裳派,因为那会使他背上骂名,甚至会受到上宗的问责。但是,他已经决定,一旦与楚含烟合体后,他便会派黑白二圣前去灭了霓裳派。 只要脚干净,没人知道那是他从巽所为! 而自己,在窍玲珑体的滋润下,不出数年,自己将成为天穹门有史以来第一个在十岁前登仙之人! 不入天仙,不成圣贤! 入了天仙,一个人的寿命将可以增加至五百岁。拥有了窍玲珑体做鼎炉的自己,又岂会在乎天仙这个桎梏? 自己,不仅将成为天穹门有史以来的第一人,也必将成为整个星大陆的第一人! 思虑间,玉儿走了出来,躬身道:“回禀公子,玉人已沐浴更衣,换上了凤冠霞帔,请公子入洞房。” 从巽抬头,微微一笑,这一刻,有一丝冲动自他小腹涌起。十年来,他从没有有过冲动,他所作的一切,都是从从容容,安步当车! 他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会生出冲动。 “你和珠儿守在门外!” “是。” 从巽快步入内,未几,便进入卧房。 卧房内,美人坐在床头,一身大红霞帔,头顶盖了一系红巾。珠儿坐在旁边,扶着楚含烟。 “拜见公子!” “你去罢!”从巽挥挥,心有些急切。 “是。”珠儿躬身一礼,退出房门,反将房门关了。 屋内,静静悄悄。从巽强自压了压心的(欲)火,走到桌前,将桌上的两个酒杯分别斟满了酒,“今日是咱们洞房花烛之时,你我之间应该高兴才对,是么?”说着,他端起酒杯,径直走到床前,伸挑落了楚含烟头顶红巾。 玉人脸上,泪水潸然,眼却只有仇恨,狠狠凝着从巽。 从巽淡淡一哂,将酒杯递到楚含烟唇前,道:“喝了这杯酒,你就是我的女人了。想我从巽十多年未近女色,你也该荣幸。” “畜生!”楚含烟冷冷道。 从巽眉头一皱,“你应该知道你眼下的处境!” “畜生!” 从巽大怒,这两个字令他想起虎跳崖那黑瘦面孔的嘲讽,令他感到面目刺痛。从巽一拂,楚含烟身上的霞帔顿时四散裂开,露出内的亵衣和些许嫩白的肌肤,“你应该知道,虽然你不免与我双修,可不同的方式,你所受的痛苦却有极大的不同。” “你死后会下地狱的,畜生!” 从巽哈哈大笑,然后笑容忽地一收,上动作不停,嗤啦几声,顿时将楚含烟的衣服撕了个干干净净,“你错了,我会升仙……而你才是会去地狱!”然后,他便说不下去。眼前的美景,令他不由自主地吞了一口口水。 美人新浴后,凝脂般的肌肤透着淡淡粉红,仿佛吹弹可破。堆雪般的**,画出了精美的弧度,樱桃挺翘,雨后芭蕉。 软温新剥鸡头肉,润滑初来塞上酥! 那端坐的模样,更显得**修长、美(臀)丰腴。 从巽但觉喉咙发干,小腹火热,狂吼一声,扑了上去。 虽全身赤(裸),但楚含烟却无半分羞涩,她神色透着无助和绝望,也有着无边的恨和怨——老天,你的眼睛瞎了吗? 便在这时,一声虎吼,从天而降。 “我**的!” 正文 第六十二章、救人先灭火 () 无欲! 一枪刺来,仿佛天外飞仙!直接从屋外射了进来,照着从巽脑袋刺了过去。 枪意才起,整个屋子内的家具等一应物事,顿时化成了齑粉。随后,潘不解和玄武如流星般冲了进来。 这一枪,怒意勃发! 这一枪,杀意凛然! 从巽心胆皆裂,甚至顾不得身后的楚含烟,急急一个飞身,横移出去。 潘不解要的就是这一下,北海玄铁枪横着一扫,又是一招无欲。 “轰!” 劲气之下,整个含烟阁顿时崩塌。 潘不解跳了过去,立即将楚含烟护住,“玄武,给我守住他!”说罢,将身上衣衫脱下,罩在了楚含烟身上。 “你终于来了。”楚含烟只轻轻地问了一句,眼泪水滚滚而落。和先前不同的是,这次的泪水,尽是喜悦的泪水。在见到潘不解的一刻,她觉得自己即便立时就死也是值了! 潘不解将长枪往地上一杵,一边帮楚含烟解身上的穴道,一边傻呵呵笑道:“对不住,对不住,我刚刚去宰了条蚯蚓,来晚了!”解了穴道,他又顺势将衣服给楚含烟扣上,笑道:“媳妇儿,我来得匆忙了点儿,衣服不合身,将就一下,啊?” 楚含烟顿时笑了,这一笑,梨花带雨,这一笑,吐出了她心无尽的怨气。不管明日如何,只要这时,她身边有这个嬉皮笑脸的情郎便已足够! “好!”楚含烟甜甜一笑,把个潘不解迷得神魂出窍。 “我呢个去,这衣服,可遮不住你的大腿。老子的媳妇儿,只能自己看!”说罢,当即神念一起,将楚含烟摄入玄灵戒指,把她扔到了生灵空间内。 接着,潘不解长枪一抽,便往正和玄武打得不可开交的从巽攻去。 以二人之力,只片刻之间,那从巽即便有法宝防身,亦只有招架之功。潘不解对从巽恨极,当即便御出盘古斧,想要一斧斩之。 “小子,你不想死,就最好乱用真气!”玄武急急喝了一声,“那边有人来了,咱们走!”说罢,一道玄水箭射向从巽,也不管是否打,当即拉起潘不解就跑。 二人飞升上天,也顾不得方位,只管往天穹山下跑。 “何方妖孽,竟敢闯我天穹山?”随着一声暴喝,天上一道彩霞射来。 “尼玛,天仙!”玄武大叫一声,一挥,无极神光罩霍地升起,然后忽然身子一转,口咕咕几句咒语,天上顿时下起雨来。 “轰!” 彩霞正蓝色屏障,将之破了个粉碎,更直直追着潘不解和玄武而去。玄武脸色都变绿了,狠吸一口气,又是一道无极神光罩。 “轰。” 彩霞散去。 玄武自天上当即跌落,潘不解疾眼快,一把将他捞住,扔进了生灵空间,然后急急往山下奔去。 身后一个沉闷的声音响起:“水慕天雨?这是哪个大能人物贲临我天穹门?” 水慕天雨,就是刚才玄武咒语引发的大雨。这个法术并不具有攻击之力,但其拥有极其了得的障眼之能。施法之人在雨的视线并无半点阻碍,但是那外界之人看去,却只会看到天空雾蒙蒙一片。 眼下的玄武,法力有限,此法术的壁障范围也就二十里,但也足以让潘不解逃离含烟阁了。 “开启结界!”那沉闷之声。 潘不解大骇,尼玛,若是这结界开启了,老子岂不是要成了瓮之鳖?一念及此,他更是亡命飞奔,堪堪到了山下,正要飞出时,一道透明的无形罩子从天而落,正正挡在了他前方。 潘不解收势不住,一下撞了上去。这一撞,直是头昏眼花。 潘不解想也不想,北海玄铁枪一枪便捅了过去。 “当。” 一声脆响,结界晃了晃,却未曾破开。但这一晃,却令山上之人发现,有人叫道:“在西南方,快!” 潘不解浑身哆嗦,尿胀无比,“老子要完蛋了,老子完蛋了……”然后他猛地想起一事,顿时御出了盘古斧,一股苍凉的悲伤之意升起。 “哧!” 天地同悲。 那结界仿佛利刃下的破布,顿时被划开。 潘不解大喜,想也不想,便从那破开的口子滚了出去。他人才刚刚穿过,那结界忽地一下又重新合在了一起,仿若先前。 潘不解一愣,赞道:“我操,超级智能能量罩!”然后转身就跑。 他此时真气所剩不多,自然更不敢耽搁。 待逃到那山门处时,几个守护山门的弟子见山上猛地跑下来一人,但觉奇怪,立即上前阻拦,喝道:“来者止步。” 潘不解哪里还敢止步,当即一枪撩了过去。 “嘿,好胆!”那弟子见状,长剑御出,照着长枪砍去。 “咔嚓!” 长剑断裂。北海玄铁枪乃是品灵器,而这弟子的长剑甚至连下品都算不上,一击之下,自然抵受不住。 潘不解的长枪虽然未损,身子却不由自主地晃了一晃,那长枪更几乎脱。没力气了,没力气了,我要赶紧跑。若是给天穹门捉住了,还不得煮了蒸,蒸了炸,炸了再切成片…… 潘不解一边咕囔,一边拼命奔逃。他的身后,那四个天穹门弟子亦拼命追赶。 不多时,两拨人一前一后,便进入了洛水镇。一入镇子,潘不解立时便发挥了他打游戏那种猥琐而神出鬼没的功夫,拐两拐便将四人甩得不见踪影。 但是,这洛水镇是天穹门的下镇啊?! 潘不解只觉得彷徨无解,正着急之时,忽地看到那‘宝器铺’,当即想也不想就蹿了进去。 “请问客官你要什么……咦,客官又来了?”那伙计不仅热情,记忆力更好。 尼玛,你这眼睛不要那么毒好不好?我第一次来的时候,是男扮女装好么!“你们小姐呢?” 那伙计脸色木然,摇头道:“小姐不在!” 然后,便在这时,听见楼上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小,让潘少侠上来!” 小?!就你这模样,当小固然不成,养小恐怕更是不成!若非情势紧急,潘不解只怕要好好和小逗乐一番,“悠然小姐……”潘不解急急上跑,才到楼梯途,忽地住步,转头对小道:“若是有人问起你我是否来过,你一定要说没有!” 小不答,冷冷看着他。这时,楼上宋悠然传声道:“好。” 潘不解大喜,奔上二楼,便见宋悠然正坐在内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她的身旁,林奕铁青着脸,仿佛潘不解偷了他家大米。 潘不解叹口气道:“林掌柜,您老年纪也不小了,老这么火气大,会老得更快的!” 林奕尚未答话,宋悠然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这天寒地冻的,潘少侠怎地外套也不穿一件?你上次那个小家伙呢,怎地没有带来?” 潘不解这才想起玄灵戒指还有玄武和楚含烟,忙将玄武放了出来。谁知那玄武出来时,一身衣服破破烂烂,仿佛遭了灾一般,一张脸更是红得渗血,刚一出来,便即大叫:“非礼啊,非礼啊!老子要被女流氓给玩死了。” 潘不解诧异道:“怎么了?” 玄武闻言,一把揪住潘不解衣领,狠狠道:“你赔老子衣服!” “赔你衣服?” 玄武哼道:“你那丫头当真疯了,在里面扯衣服。我的天啦,老子还是个幼儿呀!这得多丧心病狂才能干出这事?” 潘不解一惊,神识入内,顿时浑身热血沸腾,直冲脑际! 生灵空间内的楚含烟,满脸通红,眼波流转,那衣服已经撕成了一片片,套在她身上,比之渔网尚且不如。正因如此,此时的楚含烟,显得比那一丝(不挂)更为诱惑。 “这……这是……怎么回事?”潘不解只觉得整个脸庞火烧一般,他先前在天穹山时曾对楚含烟的身子惊鸿一睹。但那时一则救人要紧,二则身处险地,根本容不得他有半丝绮意。眼下却不同,尤其看到楚含烟赤(裸)着身子在草地上绞着双腿翻滚的样子,他忽然觉得全身的血液就集去了一个地方。 玄武瞅了宋悠然和林奕二人一眼,然后才冷冷道:“怎么回事?你先前也看到那从巽要作甚么,那么以此推断,那畜生多半是喂她吃了某种极淫之药。” 老子终于要结束处男生活了!潘不解大喜,转头就对宋悠然道:“悠然妹妹,你赶紧给我准备一张床,我要解毒!” 林奕怒道:“小子,你说什么!” 宋悠然到底是云英未嫁之身,闻言脸色绯红,却到底止住了林奕,道:“公子身上可是带了空间戒指么?” 潘不解满脸焦急,闻言点头不止。 宋悠然自身上掏出一个白色瓷瓶,递给潘不解,道:“这是百消丹,除了神女丹那等难寻之物外,其他淫毒都能解……” 你妹的,你就不能装作没有办法么?提供一张床比提供一瓶解毒丹更难么?潘不解无奈,只得接过丹药,摄入生灵空间内,置于楚含烟身旁。 楚含烟这时已经甚至半迷,见了瓷瓶,想也不想,便将它打开,将丹药服了。 潘不解一直观察着楚含烟的情形,但见她情形不但未曾好转,反而显得更加严重,不由焦急起来,“林姑娘,你那个丹药不成,快速速与我准备床。” 宋悠然闻言脸色一变,道:“好,你跟我来。”她忽地想起,那从巽乃是炼丹之人,那所的淫毒必定不是凡品。 宋悠然前头带路,潘不解紧紧跟随,而玄武和林奕自然也不会留下。 到了四楼,宋悠然将二人带到了东北角处的一间卧房。林奕出声道:“小姐,这是你的闺房,不如让他们到我那里吧?” 尼玛,你那里尽是汗臭味,老子会留下后遗症的!潘不解狠狠瞪了林奕一眼,但林奕亦针锋相对。 宋悠然轻轻一笑,道:“无妨。等下让春兰、秋菊将五楼收拾出来就成。”说着,推开了房门,一股清香扑来,“潘少侠,你请!” 正文 第六十三章、美妙时光 () 待潘不解进去后,她反将房门一关,脸上已是一片羞红之色,“走吧,咱们下去!” 玄武哪里肯干,嚷嚷道:“此事攸关生死,我在此处守着。若是他们有个长两短或是应急之事,我也好及时出。” 宋悠然一把拧住玄武的耳朵,直接将他往下提溜,红着脸道:“这等私密之事,要你这小怪物在此作甚?” 几人下楼,不一会便听见楼上哐当作响,仿佛要将整个楼层都拆了一般。 玄武翻了翻白眼,“这到底是救人还是杀人?” 宋悠然听了,脸色更红,一巴掌拍在玄武头顶,“大人的事,小孩子别问太多!” 玄武大怒,“没听说过么?女人的腰,男人的头,有事没事别伸!” 宋悠然嗤鼻道:“你一个垂髫孩童,算得什么男人?” 玄武更怒,“小丫头,你知不知道我已经活了几万年了?” 这时,春兰秋菊迎了上来,齐声道:“小姐!” 宋悠然不理玄武,只对二人道:“你们二人守在这里,待潘少侠下来时,再上去将五楼的屋子整理出来。嗯,过得几天,咱们就回总部吧!”接着,她仿佛想起了某事,又道:“小家伙,愿不愿意跟着姐姐一起去州玩耍呀?” 玄武冷冷道:“不去。” 便在这时,楼下传来争吵之声,不用下去,以几人的神识,也已发现,那和小争吵的人,正是天穹门的人。 宋悠然对林奕道:“林奕,你下去处置。有一点,切莫让他们知道潘少侠到了我灵宝阁。” 林奕犹豫了一下,道:“小姐,那天穹门乃是五品仙门,我们这般做值得么?”他言下之意,潘不解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而灵宝阁又与他交情不深。灵宝阁虽然不怕区区一个五品仙门,却也没必要为此而得罪他们。 商人眼,每一分的算计都是很精细的。 宋悠然道:“你只看到了眼前利益……此事我自有主张,你按我的吩咐去做就是。” “是。” 林奕下楼。 宋悠然转身,却见玄武愣愣地看着她,不由讶异道:“你这般看着我作甚?” 玄武叹道:“你是属狗的么?” 宋悠然笑道:“你怎地这般说话?” “那小子眼下犹如丧家之犬,你却将他护下来,我该赞你太有眼光呢,还是赞你女人都喜欢感情用事?” “哦?你从什么地方看出我感情用事了?” “不是么?我告诉你,那小子虽然甜言蜜语,可绝非忠诚之辈,你要是喜欢上了他,这一辈子指定会有许多好姐妹!” 宋悠然忍不住啐了一口,道:“你这小妖孽,从来都是这般无法无天么?” 玄武哼了一声,丢了一颗灵石到嘴,一边咀嚼,一边道:“你这小妞,都不懂什么叫无法无天好不?算了,你这体质,怕是难逃他那一劫。” “极品灵石?!”宋悠然瞪圆了眼睛,即便她生于灵宝阁,即便她见惯了各种稀世宝贝,也不自禁为玄武这般糟蹋极品灵石而震住。 极品灵石,即便在品仙宗都是奢侈之物。对灵宝阁来说,此物虽然不至于稀罕,却也不能这般糟蹋。 “大惊小怪!”玄武翻了个白眼,又道:“对了,你那什么雪山松针呢?给武爷我泡一杯!” 宋悠然笑道:“咱们来做个交易好不好?” 玄武冷冷道:“别和我做交易,你想知道极品灵石的来源,休想!” 宋悠然道:“我不想知道你极品灵石的来源,不过,你告诉我为何你能直接吞食极品灵石可好?” 玄武哼道:“这个你更不要想!武爷我的身世乃是秘密,这天底下,除了那黑小子外,没有人知道我的秘密。”嗯,黑柴她娘是老妖怪,不能算人! 宋悠然道:“你这也不许,那也不说,那么,我凭什么要给你雪山松针?” 玄武一点也不生气,悠悠道:“你将来的某一天就会发现,对我好一点会是多么的明智!” 宋悠然有趣地看着玄武,道:“一个看起来只有四五岁之人,却拥有一颗比成年人还要妖孽的心,我当然相信你非常不简单。可是……商人的天性,通常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虽然我是女子,却也沾染了一些气息,你总要给我一点信心是么?” “我为什么要给你信心?” ………… 楼上,潘不解看着身旁如海棠一般美丽的女子,看着雪白之透着粉红的娇嫩玉体,但觉心满意足。这个时候,若是还有一只雪茄,当真人生再无顶峰!即便如此,他也有种飘飘欲仙之感。 适才合体之时,他全身的真气,仿佛活了一般,不住地往楚含烟体内跑,令得潘不解有一种世界末日之感。但随之他就发现,那真气在楚含烟体内奔腾一圈后又折了回来。折回来的真气,和之前仿佛无甚差别,但潘不解就是感觉到了不一样。 最奇妙的是,潘不解发现,自己真气入了楚含烟体内后,在经脉既有正行,亦有反行。比如,左侧的少阳经脉真气在她体内顺行时,右侧的少阳经脉的真气则在她体内逆行。 这令他大为好奇! 不过也就仅限于好奇。潘不解对于修行法术的理解,就好比一个个刚刚学会了点加减乘除的小学生,你要让他理会更深刻的道理,无异于痴人说梦。 如此情形,自然是楚含烟的窍玲珑体所致。窍玲珑体,乃是天地间唯一真气和气血都可正反而行的灵体。潘不解与窍玲珑体合体,即便他懵懵懂懂,不知道如何运气到楚含烟体内锤炼,却依旧收益不少。 潘不解低头,轻抚着那柔软的秀发,轻抚着那如玉一般的肩头,心头之美妙,感觉人生无过于此。抚着肩头,他的大就不免往被窝下面滑,里面是一具光溜软滑的玉体——一具他刚刚在上面驰骋过的玉体。 潘不解紧握拳头,在空猛地一挥,老子终于结束了二十年的处男生涯了!一想到这点,他就有种流泪的冲动。 前世的他,除了能在电脑上找点存在感之外,现实就是一个可怜虫,没有人疼爱的可怜虫。 可是在今天,他忽然有种农奴翻身当主人的感觉。身旁的美人不仅貌若天仙,更拥有人仙初品修为,换在前世,这种能在天上飞的人可是超人!美人好找,美丽的女超人可是绝无仅有。 拥有一个超人老婆,还不够自己臭屁一辈子的?! 可是,富贵不能还乡,当真犹如锦衣夜行啊! 潘不解叹一口气,忽地发现楚含烟睫毛微微一动,心大乐,“美人,你醒了?刚才爽不爽?来来来,咱们再换一个姿势。” 楚含烟睁眼,满脸红晕,立时想要把潘不解踹下床去。谁知身子才一动,便觉下体疼痛无比,不由哎哟一声,不由怒道:“你个死人,就算要偷人家身子,也不知道怜惜点么?” 偷?! 好吧,老子占了便宜,总不好和女子一般见识。 “你知道,咱们也是小媳妇上花轿——头一遭!以后我多多练习,就会好很多了。” 楚含烟:“你想得倒美……咱们这是在哪里?”她并不扭捏,露出个脑袋打量四周,但见屋内陈设极为奢华,更有梳妆台和妆奁一类,这床亦是清香如兰,被褥崭新,一看便知这里乃是女子居住之处。 潘不解叹口气,道:“这是宋小妞的闺房,这个情,欠得可够大!” 楚含烟哼道:“你不会又要以身抵债吧?” 潘不解大喜,顺就在楚含烟挺翘肥(臀)上抓了一把,笑道:“知我者,娘子也!” “呸,谁是你家娘子?” 潘不解瞪大眼睛,诧异道:“难不成咱们都这样,还不是夫妻?呃,咱们这里该不会也时兴一夜情吧?” “什么叫一夜情?” “呃,就是两个人因为过了一夜,就产生了感情。” “不就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么?说得如此暧昧!” 潘不解淫淫一笑,“咱们来个数日夫妻百日恩!”说罢,就往楚含烟扑了过去。 “啊,好疼。轻点,你这死人!” “轻了没感觉。” 又是一番胡天胡地。 良久,云消雨歇。潘不解心满意足且神完气足,楚含烟却连动个指头都都觉得费力。 “你歇息一下,我打个坐,将真气回复一下。”潘不解说罢,光着身子就开始打坐。 楚含烟轻啐一口,把头埋入被子。不一会,但觉周遭有异,又伸出头来。这一伸头,顿时被眼前的异象所震住。 潘不解盘膝而坐,但人却缓缓升起,他的身周,白色雾气缭绕,内更有丝丝紫色和极淡的绿色萦绕转动。楚含烟讶然,她自己原本就是人仙初品,自然知道人仙境界的人修炼时是什么样的情形。 人仙境界,无论他是初品还是上品,打坐时,其吸收灵气的速度绝不可能很快。潘不解眼下身周白色雾气缭绕,只能说明他吸收灵气的速度快到了将空气的雾气都吸引了过来。 他到底什么境界了?! 楚含烟看着雾气那张若隐若现的脸,心感慨万千。初见眼前这少年时,他给人的印象是半点法力也没有。她可以确信,那时的潘不解确实就没有法力!但是,他随后在虎跳崖震退从巽,在含烟阁内的惊艳一枪,都令她震惊。这两次出招,都是超越了初品地仙的法术。 一个半点法力也没有的少年,为何在短短时间内,竟然有了这等厉害的修为? 楚含烟觉得潘不解就是一个迷,更玄妙的是,阴差阳错之下,她竟然和这个谜一样的少年成就了好事。 或许,连楚含烟自己都不相信,在初见潘不解之时,她心就产生了莫名情愫。这是他修习《燃情心法》以来从所未有之事——当然,那时她还并不知道她所修习的功法其实并不是《天媚心法》。 楚含烟更未想到的是,这个黑瘦少年,竟然不顾生死,将她从天穹山救了下来。 不管如何,楚含烟亦是心满意足——虽然她的‘心满意足’和潘不解颇为不同。但是,她到底逃出了从巽的掌控,而且被自己心仪的男人救了出来! 正文 第六十四掌、空谷悬棺 () 潘不解幽幽醒来,一睁眼便看见楚含烟正支着头,坐在梳妆台前悠悠看着他,那俏脸上尽是满足的笑容。 “咦,媳妇儿,你怎地下去了?来来来,咱们再来大战百回合!” “呸!谁要和你大战?”楚含烟轻啐一口,满脸晕红。她的身上,衣衫完整,一套鹅黄色的长裙令她光彩照人,“我方才找过了,此处没有男子的衣服,你只好将就你原来那破衣服啦。” 潘不解混不介意,伸将身周的雾气驱散,裸着身子下床,拾起椅子上的衣衫穿上,“话说,下面怎么吵得如此厉害?咦……我竟然能看得见,我这神识又增长了?”然后,他便看到玄武端着一杯茶和宋悠然急匆匆走了上来。 潘不解急忙迎了上去,道:“天穹门追来了是吧?” 宋悠然瞄了一眼坐在那梳妆台前的楚含烟,但觉伊人慵懒,仪态万千,虽然人静静地坐在那里,却给人一种风情万种的感觉。那边厢,楚含烟亦在打量宋悠然,但觉这女子虽然黑巾遮面,却蜂腰肥(臀),肤若凝脂,端的是迷人至极。这就是黑柴口的宋小妞么? 宋悠然点头道:“你们快走,若是再迟些,天穹门若是长老级别之人来了,我这区区宝器铺恐怕抵挡不住!” “好。”潘不解当立断,对楚含烟和玄武道:“你们还进我那戒指去罢!” 玄武把头摇得如拨浪鼓一般,扫了一眼楚含烟,脸上兀自有惊恐之色,道:“不去。” 楚含烟脸色绯红,却知道此时不是忸怩之时,对潘不解点点头。潘不解将楚含烟摄入玄灵戒指,才对宋悠然拱道:“今日救命之恩,潘某感谢至极!将来若有需要的地方,你只管开口。” 宋悠然笑道:“那是自然!不过,小女子还不知道潘少侠乃是何方高人呢?” 潘不解知道这一次得了宋悠然相救,天下就又飞下了一个大大金箍箍在头上,但他也不犹豫,当即道:“本少侠名字太长,江湖人称哭煞宋玉气死潘安宇宙无敌的风流玉面小郎君。这称号太过震撼,你只需要记得到霓霞山来找我就好了。”说罢,拉起玄武,从背着正街的后窗一跃而下。 宋悠然望着潘不解飞逝的身影,微微诧异:“霓霞山,那不是霓裳派坐落之地么?一个品仙派居然能有这等厉害人物?” 且说潘不解与玄武飞身而下,这个时候,二人自然不会令自己在积雪上留下脚印。二人神识之下,逢人躲人,倒也顺利。 潘不解觉得自己的神识有了进一步的提升,便是那识海空间亦再次壮大了不少。这令他非常开心,他不知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缘故,还是和楚含烟成就好事的缘故。若是第二种的话……潘不解觉得自己忽然看到了未来的美妙生活! 二人出了洛水镇,便往霓霞山赶。便在路上,二人碰到了前来打探消息的大钗和二钗。原来,二人一来岁数不大,对世间之事颇为不熟,二来两人身为妙龄少女,不仅乔装打扮,问路之时更要加倍小心。这样一来,二人行进的速度自然不快。 二钗见到了潘不解自然开心至极,虽然才来霓裳派不久,但二人早已知道,眼前这个黑瘦少年,才是霓裳派真正的主心骨。 天穹门乃是五品仙门,自己掌门居然能将人从五品仙门救出。这等功夫,几近于传说。初来之时,二钗听说自家掌门竟然要到天穹门抢人,当即就骇得魂飞天外。是以,二人虽然一路前来,却也早已不抱希望。 但二人没有想到,自己掌门居然真的就救了人回来! “家里都好吧?” 大钗道:“主母们都安好,就是有些担心掌门你。” 潘不解听到‘主母们’字之后,当真一阵舒泰从内到外爽透了每一个细胞,看向大钗的眼光也不一样起来。这小妞,挺有眼色的嘛! 四人一路进发,往霓霞山赶。潘不解怕楚含烟气闷,索性将她也放了出来。大钗二钗见了楚含烟,立时惊为天人。 这一日,五人进了岩国地界。岩国乃是霓裳派的下属国,一旦到了此处,离霓霞山也就不远了。众人心放松,楚含烟自然就问起了他是如何自妖闭空间逃出来的。 潘不解听了这话大为不满,“什么叫逃出来的?你家夫君神功无敌,还会怕区区一条蚯蚓……”说到此处,他忽地想起玄灵戒指内尚有几桶龙血,当即便拧出一桶来,道:“喂,你们两个小妞,来,潘哥给你们洗澡!” 二钗脸色大红,扭捏不堪,但觉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楚含烟当即拧了他耳朵,“你这色胚,是不是要将天下女子都祸害光了,心才满意?” 潘不解哼道:“你懂个屁!这是龙血,只要用来浴身,必然筋骨强壮,堪比龙身。经龙血浴身过后之人,寻常刀剑要想破防,那是想也不用想。” 女听了双眼放光,楚含烟解开木桶盖子,发现里面果然盛满了鲜血。更妙的是,这鲜血不但毫无血腥之气,反倒有股子隐隐的清香。女顿时明白,潘不解所言十有**是真话。想到这里,女恨不得马上寻个可以沐浴之处,好将龙血涂在身上。 玄武懒洋洋道:“小黑,有一点别怪我没告诉你……” 潘不解笑道:“你一这么说话,就没有好事!” 玄武哼道:“这次还真是好事!” “你说。” “那女流氓乃是窍玲珑体,你若是以龙血浴之,出了什么变化,你只能自食其果。” “什么是窍玲珑体?”潘不解讶异,抬头望向楚含烟。 楚含烟脸色绯红,却撇嘴道:“老娘为何要告诉你?” 潘不解转头,看向玄武。玄武淡淡道:“简单点说,就是男人梦寐以求的极品双修体,不过呢,这体质人家不和你双修,只自己修也快捷无论。” “哇哦?”潘不解闻言,顿时双眼放光,“这世间还有这种好事?老子不但不会肾亏,反而能采阴补阳!哈哈哈……” 楚含烟啪的一声打在他脑袋上,“就你这得性,以后休想碰老娘!” 潘不解眼泪巴巴地望着楚含烟,道:“媳妇儿,不会这么狠吧。这是好事啊!” 玄武接口道:“还真不是好事!那从巽估计也是看出了这女流氓的窍玲珑体体质,故而打算以她做鼎炉练功。不过,看这丫头的样子,应该还没有满十八岁吧?丫头,你可有满十八岁?” 楚含烟啪地一下敲在玄武头顶,怒道:“小屁孩,你若敢再叫老娘女流氓,我就割了你的小鸡喂狗!” 玄武闻言顿觉菊花一紧,连忙远远避开她。 潘不解哈哈大笑,“媳妇儿,你满了十八岁没?”他觉得玄武如此重视,必然有其道理。 楚含烟柳眉倒竖,却到底摇了摇头。 玄武满脸痛心之色,道:“那从巽他妈的就是头猪!窍玲珑体在十八岁前破身,实在是大大的浪费——天赋神通啊!” 潘不解大惊,“怎么了?” 玄武叹道:“估计那头猪也不知道,甚至他为了能够顺利以这女流……呃,顺利以这丫头为鼎炉,而有意压制她的境界。但是,他却不知道,若是让这丫头自行修炼,只要在十八岁之前达到地仙境界,那时再与她合体,则两人将会各有用一门神通法术啊。猪啊,哎,这星大陆,高没有,却盛产猪啊!” 潘不解和楚含烟相顾一眼,都有些发愣。 “窍玲珑体,乃天地间唯一仅次于混沌之体的无上圣体,,其修炼速度之快,无人能及。即便是你,也比不过的!”玄武连连摇头,道:“罢了,这丫头所修的法术,应该是妲己的《燃情心法》。但她的丹田受损,故其进展也不怎么快,想来应该是从巽为了压制她的境界而有意为之。你将来若能寻到圣血牵牛或是生命之树,或能将她的丹田修复。也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只是一个鼎炉。” 潘不解听得心发冷,望着神情哀艳的楚含烟,道:“媳妇儿放心,你家夫君总会替你找到那什么牛和什么树的。” 玄武道:“所以,你眼下若再与她合体,对你固然大有裨益,对她却是有害无益!” 老子才刚刚开始的幸福生活啊,就这么夭折了!潘不解心的苦,比喜儿她爹还苦。嗯,我还可以找晴妹妹合体双修嘛!看来,这掌门登基仪式的加快了。对了,上次说是什么既望之日来着,既望是什么?怕早已过了吧? “好吧,咱们先把她的痼疾治好以后再说。”潘不解意兴低迷,伸过去捏住楚含烟腕,将一缕真气自她劳宫穴渡入,一路往下,待到了丹田处时,发现那浑圆如一的丹田果然有一个巨大的伤痕。 那伤痕是如此巨大,以至于潘不解看得都心肝儿颤栗,“丫头,你痛么?”那眼,尽是疼爱和担忧。 楚含烟却轻轻一笑,摇了摇头,道:“无妨!只是我每次化气时,总觉得力不从心,那灵气总要自那伤痕处遗漏出去。” 潘不解默然点头,道:“放心,我终要为你寻回治疗的灵花灵草。那畜生我也一定会让他生不如死。” 楚含烟对从巽之恨,当真是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那是一种刻骨之恨,不共戴天。可是,自与潘不解合体之后,她忽然发现,自己的仇固然要报。但是,却没有一件事能比得过潘不解安全重要。 “杀那畜生之事,咱们可以从长计议,眼下要做之事,便是保护好我们自己。霓裳派身为天穹门的下派,他若当真要寻我们晦气,有的是法子。这一次回去,我们首要的事,便是保护好霓裳派。”楚含烟微微一笑,扫了一眼那两个一直凝视着木桶的大钗、二钗,道:“你不如快些想法子给她们浴身吧,两个丫头的眼睛都要掉到桶里了。” 潘不解哈哈一笑,道:“这个简单,我替她们抹好了。” “滚!”楚含烟一脚踢去,然后,她便看到众人眼光均有些呆滞。她顺着潘不解的目光看去,但见山谷那边,一具棺材缓缓自空飞了过来。 正文 第六十五章、天仙之威 () 那具棺材,通体黑色,映着晚霞,闪着淡淡的光芒。棺材静静浮在空,亦静静往这边飞行, 但是,在这个寂静的山谷,这一幕显得是如此瘆人。 大钗和二钗已经吓得簌簌发抖,二人若非在来霓裳派之前就受过严格教导,此刻只怕已经撒腿就跑。 潘不解将木桶收起,和玄武顶在最前面,冷冷看着那悬棺飞来。 当木桶收起之后,那悬棺明显加快了速度。待到了众人身前丈之处,那悬棺顿时停了下来,一个声音响起,仿佛自九幽传来:“我刚才闻到了龙血的味道,快把龙血给我!” 潘不解心大恨,果然是装逼要遭雷劈!自己若是不将那龙血召出来,就不会引来眼前之事。他的神识所到之处,发现无论如何也无法查探到棺材里面是否是有人在装腔作势。 这棺材虽然看似全无防御,潘不解却发现它有一股难以抵御的气势。那种气势,弥漫于天地,震慑灵魂。只一瞬间,大钗和二钗已经晕厥过去,即便楚含烟拥有人仙初品的实力,此刻也瘫坐在地,动弹不得。 “玄武,这是什么东西?”潘不解一脸肃然,从未有过这般如临大敌。 玄武感叹道:“老子记得曾经给你说过,钱财莫露白,你现下该知道了?这些老怪物,通常隐藏在深山老林里修炼,可一旦发现了宝贝,立刻就如苍蝇般飞来。” “到底是什么?” “谁知道,或许是人,或许是僵尸,也或许妖!”玄武淡淡道:“反正,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个品天仙。今天我们能不能逃得性命,就要看天意了。老实说,老子逃命是没有问题的,可是你么,就麻烦得很了。” “哼!”潘不解猛地催出无欲气势,然后一个念头,便将楚含烟女射入玄灵戒指。 “咦,无欲,不错……咦,你居然有空间戒指?还是能够贮藏活物的生灵空间戒指?拿来,给我看看!”那棺材不动,发出一道凌厉气势。 潘不解还未来得及召唤出北海玄铁枪,便觉一股大力猛地吸来,将他往棺材扯去。 “小尸体,你安敢!”玄武大喝一声,一道照着那棺材玄水箭怒射而出。 “咦,这是什么水箭?”那棺材诧异一句,一股白蒙蒙的气体自棺材涌出,将玄水箭击散。它虽然法力高强,却并非来自上界,故反而不如黑龙更有见识。 趁那棺材分心之际,潘不解一枪刺出。 无欲起,天地宁! 轰! 一股轰然的气势在潘不解与棺材之间爆发,仿佛一个无形的波浪爆开,潘不解抵受不住,顿时跌出十数丈外。 “哇!” 潘不解一口鲜血喷出,但觉五脏六腑仿佛颠了个个儿,经脉的内息震荡不止,仿佛惊涛骇浪。 “咦,不错,不错。你是什么修为,我怎地看不出来?” 潘不解一抹嘴角鲜血,嘿嘿冷笑,“你个死人骨头不好好在地底待着,跑到外面来是打算成为干尸么?”说到此处,他便默默御使真气在少阳、少阴循行。老子还是功力太弱,今日恐怕逃不掉了。 这时,他唯一的选择,只能是天地同悲。 便在那斧子即将浮出百会穴时,他忽地心一动,立时稳住不发。 果然,只片刻间,天边一个人影飞来,只转瞬间,那人影便落在了棺材前方。那人五六十岁左右,身着紫衣,腰系玉带,拿着一把两尺长的锄头,冷冷盯着那棺材。 “我觉得这位小友说得很对,你不好好的躺在地下,这般到处乱跑,是打算要成为干尸么?” “霍景明,你让开!”棺材冷冷道。 潘不解忽然发现,自那年男子往那棺材前一站,那棺材发出无边的气势陡然一松。天地间依旧云淡风轻,仿佛先前。 玄武轻轻退了回来,站在潘不解身旁。 那被唤作霍景明的年男人淡淡道:“这些年你应该修成了玄铁尸了罢?我在这里已经待了个月了,还好,你终于出来了。来,咱们会一会,不将你除掉,你终究会成为人界大患!” “放你(妈)的屁,我自己练自己的,什么时候和你药王谷有过干系了?” 霍景明道:“多说无益,看锄!”说罢,他那锄头轻轻往下一挖。这一挖是如此之轻,潘不解敢肯定,若是霍景明面对的是一颗树苗,那力量甚至连泥土都未必能挖动。 但是,这一击落在玄武眼,却大不一样,忍不住赞叹道:“不错!区区一个天仙初品,居然能有这等气势,也算是有点悟性了。” 潘不解忍不住腹诽:“你就不要装逼了,好不好,老子刚才装逼,转眼间就出了大麻烦。”眼下的情形,既然有人顶着,按理二人该急急逃窜才是。偏偏地,二人都未曾提及。 “哧!” 一道青蒙蒙的光往那棺材印了过去,仿佛水波般轻柔。 那棺材却忽地摆了几摆,然后一道黑色光幕骤然射出,迎向那青光。 “玄铁尸甲!不错,你果然已经到了玄铁尸境界!” “轰!” 两道光幕相撞,天地摇动,仿佛剧烈的地震。山谷的崖壁上大石坠落,群鸟惊起,四散而逃。 一击过后,两边皆按捺不动。 天空,阒然无声,只有四周惊散的飞鸟和山谷兀自不住坠落的石块撞击声。 良久,霍景明身子摇了摇,然后直直落下。 “嘭!” 未几,那棺材忽地炸开。木屑四溅,内露出一个枯瘦如干柴般的老者。 那老者凌空一抓,一个灰蒙蒙的影,便往霍景明盖了下去。 “去你(妈)的!”潘不解早已蓄势待发,一斧子砍了过去。 天地同悲! 玄武亦身子一跃,一道蓝幽幽的水箭射了过去。 “小虫子,也敢和老夫比划!”老者冷哼一声,伸便往潘不解那金光闪烁的斧影抓了过去。 但他掌影才刚刚接触那金光,忽地脸色一变,骇然道:“上古神器!”老者敢肯定,自己这一抓若是抓实,那神器的圣力一定会将自己摧毁。 没错,他的感觉就是这样。这一蓬金光拥有斩杀自己的实力。 老者大骇,急急变换身子,意欲躲开,却忽地发现,那金光彷如附骨之疽般贴了上来,“锁定之力!” “噗!” 金光自老者右胸滑过,仿佛水波般轻柔。老者霍然凝滞不动,脸上尽是惊恐至极的神色。 哧,玄水箭自老者小腹穿过。 一击之后,潘不解骤然间自天空跌落。玄武见状,飞身过去将他接住,然后,静静看着老者。 少时, 啪嚓一声,那老者右胸及肩头自间裂开,合着一截腰肉,飞落而下。 没有鲜血,亦没有骨肉分离的场景。 接着, 那小腹骤然间冒出一股子青烟,缭缭绕绕。 老者静静望着玄武和已经晕迷的潘不解,哑声道:“那斧子是什么神器?你那一击蓝色水箭又是什么?”他先前和霍景明对击,功力损失大半。和潘不解对敌时,他以为二人法力低微,并未在意,不料却因此受了重伤,这时能够不从天上跌落,已经是尽了最大力气。 玄武淡淡一笑,他眼下亦没有法力再度出击,适才那一击已经耗尽了他全部力气。 “老子全盛时期,即便是天尸部的黄金尸也承受不住我一口唾沫,你算个什么?” 老者浑身一震,脸上尽是不可思议之色。上界,和星大陆的派、门、宗不同,分为部、教、道种。能知道天尸部,便说明这小孩来自上界。 “你……你……来自……” 玄武淡淡一哂,“滚!” 老者犹豫一下,终于飞身而去,甚至顾不得那洒落谷的身体。 玄武看着潘不解,叹道:“格老子,你要是每次都这样砍一斧,然后就晕过去,就是一头野狼都能把你啃了。” 玄武将潘不解放到地上,然后径直走到霍景明身前,然后一巴掌拍在他脸上,道:“醒来!” 霍景明幽幽醒转,然后哇地一口鲜血吐在地上。少时,他缓缓坐起,看着玄武,道:“我这是在地狱了么?这位小哥,你是?” 玄武不满道:“你给那铁甲尸打傻了是不是?我叫武爷,那铁甲尸被我打走了。” 霍景明愣了一愣,道:“给打跑了?” “废话!我说你好歹也是一个天仙,被铁甲尸一记‘阴尸解’打成这样,甚至连元魂都没有来得及逃出来,你丢不丢人?” 霍景明尴尬道:“那唐合之的尸气太烈,我元魂也给一道震晕了过去。” 玄武冷冷道:“你这天仙是怎么修炼上来的,元魂也能给震晕……不过,以当时的情形,你即便元魂能逃出来,恐怕也免不了要被那铁甲尸当做口粮。” “前辈说的是!”霍景明大生佩服之感,事实上,到现下为止,他都不知道这小孩是如何将天仙品的唐合之给撵走的。以玄武这般幼小的年纪而拥有如此不俗的谈吐,他自然以为这乃是修行界的前辈。 事实上,以玄武活了几万年的年纪来说,他远不止是霍景明的前辈。 修行界内,随着修为的增加,人的寿命亦可增加,但是,不管那人法力怎样了得,寿命如何,那面貌的样子总是在逐渐变老。返老还童者有,但是数量极少。 正文 第六十六章、寻衅滋事 () 玄武又道:“我听说你是药王谷的人?” 霍景明恭声道:“是,晚辈乃是药王谷的长老。” “嗯,那药王谷在什么地方?” 霍景明神色讶异,一副你居然不知道的模样,道:“药王谷,自然就在药王谷!” 玄武眼睛一瞪,“有你这么说话的么?” 霍景明身子不由一震,道:“前辈若是问大方向的话,药王谷在东南域天南山。” 玄武点点头,又道:“你说你是药王谷的长老,你今年多大岁数了?” 霍景明道:“晚辈一百二十有。” 玄武撇嘴道:“一百二十岁也就练成这副模样,是这药王谷不咋地啊还是你不咋地啊?” 霍景明脸色赤红,“晚辈乃是药王谷里面资质比较愚鲁的人。” “资质愚鲁之人还当了长老?罢罢罢,我也不管你家琐事了,你既然是药王谷的人,总该有些丹药吧。来,给老夫来个五百颗丹药!” 霍景明大惊失色,嗫嚅道:“晚辈……晚辈……哪有这许多丹药?” 玄武大怒,喝道:“没有丹药?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 “知道。可是……可是……晚辈身上确实没有这么多的丹药。” 玄武哼道:“有多少先给多少,其余的先记下,老夫日后好到药王谷找你要。” 霍景明满脸苦色,道:“实不瞒前辈,晚辈若要给前辈凑齐五百颗丹药,那是极容易之事。寻常丹药,诸如百消丹,元气丹,破障丹一类,药王谷内甚多,可是……可是这些丹药焉能入了前辈法眼?” “你先将身上的拿来再说!”玄武冷冷道。 霍景明无奈,只得将身上一个袋子取出,再将那袋子打开,里面除了一些几块品灵石和一些银子,便再无余物。 玄武傻了眼,道:“你这副行头就是药王谷的天仙?没有空间袋也就罢了,身上居然连丹药都没有一颗,穷成这样也算得别开生面了。” 霍景明脸色赤红,道:“晚辈一直在谷修炼,这是第一次出谷,原本是前往天霞宗。恰好遇到那唐合之作乱,就一直守在这里。” 玄武再无兴趣搭理他,那几颗品灵石根本不放在他眼里,“快走,快走,你那五百颗丹药先给我欠着,我异日来取。” “是。”霍景明缓缓起身,提了锄头,对玄武恭敬一礼,道:“晚辈谢过前辈救命之恩,大恩不敢言谢,尚祈前辈告知晚辈姓名,以待他日略效犬马之劳。” “我的姓名,一般人不告诉他。嗯……”玄武一指那边的潘不解,道:“那是老夫徒儿,唤作黑柴,乃霓裳派掌门,到时你找他即可。” “是。”霍景明又施了一礼,转身离去。 玄武回转身,看着潘不解兀自晕迷着躺在地上,不由摇了摇头,眼下就算来只野狗,也能把他啃了,“就你这副一打架就要么别人死,要么你自己死的情形,能活到现在也是个异数!” 感慨一阵,他拧了潘不解一路往霓霞山赶,两个时辰后,潘不解霍然醒转。醒来后,潘不解连话都没有说,便原地坐下回复真气,甚至连唐合之的下落都未曾提及。 这一次争斗,给潘不解的震动极大。自升入人仙之后,他又有盘古斧和番天印这等宝贝在身上,心不免生出些许骄傲。谁料想今日一遇到天仙,当真是半点会都没有。人家天仙高随便动动小指头,就能将它灭了。 今日的胜利,实在是侥幸至极。若非恰好有霍景明赶来,又恰好霍景明和唐合之拼死对了一招,他自认为自家的斧头,绝对砍不了唐合之。 盘古斧乃天地第一神器,但即便劈掉了唐合之半边身子,他依然能够逃走。这对于潘不解的震动不可谓不大。 不入天仙,不成圣贤。此话果然不虚! 天色渐黑,月亮升起。 两个时辰之后,潘不解又生龙活虎地站了起来。 怕楚含烟担心,潘不解将人放了出来。果然,楚含烟出来后的第一个动作,便是检视潘不解身上是否有伤。待看到他身上除了一些血迹之外再无伤痕,一颗心思才落入肚。 “安啦,你也不看看你家相公乃是何许人,区区天仙就能威胁到我么?”美色当前,潘不解依然改不了大吹法螺的毛病。 玄武撇了撇嘴,道:“今次运气好,你若就这点本事,下次再遇到天仙境界的人物,当真是除死无大事!” 潘不解心虽然觉得玄武说得正确至极,但他嘴上却道:“天仙这等人物,亦不是随处都有。” “白痴!”这一次,连楚含烟都有些看不过去了,斥道:“我知道的,那天穹门就有个天仙,若是那从不知也升了天仙的话,就有四个。这天下,每一个五品仙门都有个以上的天仙。品仙宗更有玄仙这等人物,任一个玄仙,都拥有神通法术。” 潘不解笑道:“是是是,媳妇儿说得对,咱回家就闭关修炼。不到老死,绝不出来。” 楚含烟闻言,一个爆栗击在潘不解头上,道:“什么叫不到老死绝不出来?你可知道你身上眼下的担子有多重?若是依我之意,咱们眼下去落霞山最好。” 潘不解闻言苦笑,心道:“我倒是想去那世外之地,可是,要让雨晴和晓月等人舍了霓裳派,她们恐怕宁愿去死!” 楚含烟闻言,只叹了一口气,再不做声。 月色,众人不紧不慢地行进,一路开开心心。大钗、二钗经历此事之后,看潘不解的眼神犹如看神人一般。虽然二人未曾亲见他和天仙交,但是,一众人等居然能从天仙上活下来,这不是最能说明问题么? 天亮之时,众人终于到了霓霞山山脚。令潘不解意外的是,那山脚处竟然搭起了的一个四柱门的牌坊。牌坊底下,站了四个劲装女子。 只是,那四个女子太小,一看便只有十二岁。 “是钗他们!”大钗二钗欢叫一声,急急奔了上去。众女相见,自然欢喜,抱成一团。 潘不解看着那崭新的牌坊和上面烫金的‘霓裳派’个大字,心泛起一股奇怪的感觉,说不上来是欢喜还是不可思议——这霓裳派,竟然在我的,开始发扬光大了??? 便在这时,远处一个老者自天上飞来。那老者,头戴斗笠,身穿锦袍,仿佛一个飞鸟,自天上落到众人身前。 钗等人见状,长剑一抽,齐齐围了上去,喝道:“来者何人,竟敢在我霓霞山上飞翔!” 那老者淡淡一哂,随一拂,四人顿时飞跌出去。人还在空时,便已然吐血晕迷。楚含烟见状,急急飞身将四人一一接下。 地仙上品! 潘不解只扫了一眼,便知道了来人的境界。 这等境界,对霓裳派来说,已经很高很高了。 “你是谁?”潘不解缓缓走上前,冷冷盯着那老者。 “我?”那老者淡淡一哂,“就凭你也配问我的名讳么?” 潘不解淡淡道:“我这人,从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霓霞山乃是我的地盘,你若是不到我这里来耀武扬威,我也不稀罕知道你是哪只阿猫阿狗!” “大胆!”那老者暴喝一声,一道神魂攻击便冲着潘不解打去。 以潘不解的实力,若是不动用盘古斧这等神器,和地仙境界的人物对仗,几乎是没有悬念的。偏偏的,这老者使用了神魂攻击,而潘不解原本识海就强大无比,在和楚含烟合体后,他的神魂之强,已经臻至地仙上品境界。 那老者使用神魂攻击,潘不解当即觉得脑海一痛,想也不想就反击过去。 “啊!” 老者未曾料到这个在他眼里半点法力也没有的人居然会御使神魂攻击,猝不及防之下,脑轰然一响,几乎令得识海崩溃。剧痛之下,他一个趔趄,更不由自主失声叫了出来。 “老狗!”潘不解升上天空,冷冷盯着他,“你想死么?”他话音才落,玄武已经飞临另一边,站在了老者身后。 二人一前一后,将老者夹在间。 老者亦冷冷看着潘不解,缓缓道:“原来还有几分本事,难怪敢惦记我家小姐!不过,你太天真了,区区一个品仙派的掌门,其实也就和一只蝼蚁差不多罢了。”说罢,他一提气,身周气势渐渐凝聚。 地仙上品,绝非无欲能够杀得了的。 潘不解飞身而起的时候,‘乾坤九斧’的第二式已经凝聚。但当他听到那老者之言时,脑灵光一闪,当即道:“你是灵宝阁之人!” 那老者上不停,哼道:“不错,我就是悠然的叔叔……但是,现下已经晚了。我远道而来,是必然要惩治你一番的。从今而后,你好有自知之明。” 既然来人未曾抱着杀意,潘不解的火气也就息了很多,最重要的是,此人若是冲着爱护宋悠然的目的而来,自己若是做得过火,日后就不好相见了。 不过,这老家伙如此不懂规矩,教训一下却是必要的。但是,要如何‘教训’却令潘不解颇为为难。 用《归一枪法》,定然打不过。 用盘古斧,闹不好一个不小心就将这人给宰了!而且,自己的真气也会消弭太多。 正文 第六十七章、我的地盘我做主 () 自与楚含烟合体之后,潘不解但觉自己的真气有了一种的质的飞跃。天元气乃是天地间灵气的精华,用这种精华所练就的真气,原本就要胜过寻常真气。但是那紫色真气经过楚含烟的身体回环一圈之后,那真气更有了一种不同。真气变得更加柔韧和密实,更多的不同之处很难用语言尽述,但是潘不解却能体会出来。 也正因如此,他那一式‘天地同悲’才得以将唐合之劈伤。 真气用完之后,通常须得重新打坐炼化。但自先前那真气到楚含烟体内游走过后,潘不解发现,自己再炼化的真气,自然而然就有了那种真气的性质——仿佛原本就在楚含烟体内走过一遭。 “忽!” 老者气势已起,一掌劈了过来。 地仙上品高的一掌,惊天动地。 潘不解暗哂一声,自己眼下示好,对方未必领情,何况自己只有一击的能力。来人若当真不怀好意,自己的妇人之仁只怕会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想到这里,潘不解心下再无疑虑,‘天地同悲’轰然劈了出去。 轰! 老者掌力和潘不解的金色斧影相撞,闷响声,老者仿佛断线风筝般忽地摔了出去。一击之后,潘不解亦站立不住,在天上晃了几晃,倏然落下。 楚含烟见状,连忙飞过去将他接住。 玄武站在天上,动也未动,静静看着老者从地上爬起。 潘不解在楚含烟的搀扶下,缓缓走到老者面前,静静凝视着他。 这时的老者,狼狈至极,脸色惨白,口角溢血。身上的袍子更是零八散,因为摔在地上,那积雪更扑了他一身。 老者浑身哆嗦,这等情形对他来说,已经数十年未曾经历,更何况,面对一个小辈。这等情形,从他开始来霓霞山时,想都未曾想到过。 老者名叫陈过乾,乃是灵宝阁西南域的负责人之一,因巡视到了天穹山的宝器铺,从而见到了宋悠然。林奕汇报宝器铺销售时的情形,自然将前些时候潘不解一事禀告了他。陈过乾闻言,顿时火冒丈。 陈过乾当然不会认为宋悠然会对一个品仙派的掌门生出情愫,但是,对于灵宝阁的小姐,又是阁主唯一的亲生女儿,将来会掌握整个灵宝阁之人,即便再小心也不为过。灵宝阁是能和品仙宗平起平坐的豪门大派,焉能为一个小小的品仙派小子所觊觎。所以,陈过乾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应该前往霓裳派一趟。最好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打一顿,甚至打残,让他绝了念想。 谁曾想,这甫一交,自己竟弄得这般狼狈! 陈过乾确信,适才那黑小子的一斧若不是有意偏了一偏,自己说不定就会当场殒命,虽然他也不确定那一偏是不是这小子有意为之。 这事实在太奇怪了,他明明发现这人半点法力也没有。 更骇人的是,那一斧竟然具有无上锁定之力。 这是不可思议之事! 一个区区品仙派小子的一击,怎么可能锁定一个地仙高?! “小子,你到底是谁?可是那边过来的妖孽?!”陈过乾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冷森森盯着潘不解。虽然修行之人可以减缓自己的真实年龄,但是,他绝对可以相信,对面那黑小子决计不会超过二十! 不是妖孽,怎么可能一斧锁定自己这个上品地仙? 潘不解淡淡看着陈过乾,“本人坐不更名,行不改姓,乃是宇宙第一的风流玉面小郎君,你没有听说过么?” 陈过乾怒道:“老夫不管你是谁?你敢如此对待老夫,可曾想过后果?” 潘不解哼道:“你大老远的来,在我的地盘闹事,打伤我的弟子,更要连她们的掌门都一道欺负了!你要我怎么对你?难不成还要客客气气地请你上去喝茶?至于后果,哼哼……”老子没有一斧劈了你都是看在那宋小妞的面子上了,不然这一斧下来,你当真还能站着和我说话? “好小子,若不给点颜色看看,你还真以为自己已经无敌了。”说罢,陈过乾势再起,这一次,他内息全动,再无半丝保留。 玄武忽地飞到他身前,冷冷看着他,“我若是你,这时候就该灰溜溜夹着尾巴走才对。” 这一句话,不但起不了任何劝解之效,反倒愈加火上浇油。陈过乾虽明知一个四五岁的小孩能在天上飞翔绝不寻常,却也顾不得那许多了。 潘不解大骇,心道老子一击之下,现在已经成了软柿子。眼下这里能战之人就只剩下这小破孩了,可他当真能抵挡得住么? 潘不解有些后悔了,他觉得自己适才那一斧不应该在劈之时稍稍偏离。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远远传来:“陈叔,切莫鲁莽。”随着声音,转眼间便见人自天上飞来,不一会便落在众人身前。 潘不解一看来人,笑道:“悠然妹妹,你来了?” 来人正是宋悠然和春兰秋菊人,宋悠然依然罩着面巾,身上穿一件雪白裘衣,外罩大氅,腰间玉带束紧,显得娇美而婀娜。 宋悠然没有搭理潘不解,只走到陈过乾面前,将他身上的积雪抖落,又取出一颗丹药塞给陈过乾,道:“陈叔都这般年纪,怎地还是这么大火气?你先把这丹药吃了,省得伤了內腑。” 陈过乾见宋悠然到来,那一腔怒火早已烟消云散,“悠然,你怎么来了?” 宋悠然哼道:“我若不来,陈叔还不得在这霓霞山闹翻天了?” 潘不解冷冷扫了那陈过乾一眼,闹翻天?老子没劈了他就不错了。 陈过乾嘿嘿笑道:“怎么会,怎么会?我只是要教训一下那小子,令他好知道惹我灵宝阁,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你姥姥的!潘不解窍生烟,你寻我晦气,反倒变成了我招惹你灵宝阁? 好在宋悠然还算讲理之人,道:“明明是陈叔你来招惹人家霓裳派好不好?”她转过身,走到潘不解面前,笑道:“分别数日,少侠风采依旧,当真可喜可贺。” 潘不解嘿嘿一笑,道:“分别数日,悠然妹妹依然如此可爱,当真可喜可贺!” “小子,你说什么?”那陈过乾闻言,当即高喝起来。 潘不解冷冷道:“我说老头儿,我已经忍你很久了,你知不知道?”说着,一转身,指了指才醒转不久的钗几人,道:“你打伤我霓裳派弟子,我都没有和你计较,你还敢得寸进尺?” 陈过乾大怒,便要反击,宋悠然淡淡道:“陈叔,你若是再控制不住你的火气,悠然只好让你先回去。” 陈过乾闻言,虽然脸色憋得通红,却到底未曾发声。 宋悠然转过身来,对潘不解道:“潘少侠,悠然既然到了你的地盘,你不请我们上去坐一坐么?” 潘不解哈哈一笑,一挥,道:“当然要请。走,咱们一道上去。” 楚含烟闻言,那搀着他的悄悄下梭,捏住他腰间一片肉,轻轻一拧。疼痛涌来,潘不解嘴角一抽一抽的,仿佛要断气的鱼儿。 “怎么了?”宋悠然道。 “没事,没事,适才用力过度,扯到筋了。”潘不解打着哈哈,先走到钗她们身前,道:“你们没事吧?” 四女闻言,齐齐一礼,“多谢掌门挂怀,我们无恙!” 潘不解嘿嘿笑道:“我还不是掌门呢……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们几个,这山门乃是次要,切不可为了守这个破牌子而将自己置身于危险。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知道么?” 四人听了,先是愕然,然后齐齐恭声道:“多谢掌门!弟子们不敢令山门蒙羞。” 潘不解听了大怒,“我和你们说了半天,你们怎么就不明白呢?性命才是最重要的,这山门破了可以再修,这性命没了上哪儿捡去?听好了,从今以后,看护山门,只是装一装样子就好,切莫拿生命开玩笑。嘿嘿,一旦老子的结界成了,还怕那些阿猫阿狗的上门么?” 潘不解一说起‘阿猫阿狗’四字,陈过乾就脸上火烧火辣的,他甚至以为潘不解时有意在讽刺自己,若非宋悠然在,他此刻只怕又要发作了。 此时的宋悠然,满面沉思之色。潘不解的观点,在常人看来,实在是大逆不道。修行界,门派的声誉胜过性命。尤其对于山门护卫这等弟子来说,若是山门未曾护卫好,即便性命无虞,也会受到门派的重罚。这种重罚,轻则逐出宗门,重者当场杀死。有些宗门,甚至会追责到犯错弟子的家门。 是以,守候山门的弟子有时即便明知是死,也一定会毫不犹豫。左右是死,何必让自己连累到父母和家族? 潘不解这种教导方式,可谓离经叛道。偏偏地,在场人人都看得出来,潘不解之言全然发自内心,毫无做作之处。 这是个什么样的人?! 宋悠然心升起了好奇。 一行人往山上走,半天的功夫,便到了霓裳派的大门处。那大门外,也站了两个小女孩。潘不解有印象,这两个女孩乃是十二钗的两个,至于到底排行第几,却叫不上来。 “哎,不好好练功,都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干什么?”潘不解脸色有些黑,使他整个看起来更像包公! “棠晓月,你给我出来!” 正文 第六十八章、结界 () 呼喝声远远传了出去,整个霓裳派的人都能听见。 “黑柴!”两个清脆的呼唤响起,接着便见到穿花蝴蝶般的如诗如画飞奔而来。二人一边跑,一边泪水飞落。 “哇!”二女见到潘不解,悲喜交加,大哭出声,顾不得四周众人目光,齐齐扑入他怀。 这些天的提心吊胆当真犹如噩梦般萦绕在二人身旁,令她们吃饭不香,打坐不宁。只要一静下心来,眼所见,耳所闻,仿佛全是黑柴的影子和笑声。 天穹门乃是五品仙门,要深入虎穴救人,其凶险之大,二人甚至都不敢去深想。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二人的焦虑也越来越重。若非棠晓月一力压制,二人只怕就要奔向天穹山。 事实上,自潘不解走后,整个霓裳派都笼罩着一种沉重的压抑气氛。随着日子往后推移,这种压抑气氛也越来越重,重到即便艳阳高照,整个霓霞山都仿佛处在阴霾之。 也只有在潘不解走后,众人才忽然发现,这个黑瘦少年仿佛在不经意间,就已经挑起了整个霓裳派的大梁! 缺少了黑柴的霓裳派,真的就似缺了主心骨! 不多时,便见棠晓月和刹天香在一众弟子的簇拥下,缓缓走来。二人脸上尽是欢笑,但那眼,亦闪烁着泪花。 “死黑柴,竟然敢这么和我说话。”棠晓月斥道,但她眉梢眼角尽是笑意,哪里有半分生气的模样。 “晓月妹妹,我们又见面了!”楚含烟见了棠晓月,微微一笑,打了个招呼。 “含烟姐姐!”棠晓月对顾盼生姿的楚含烟微微一礼,心的欢喜,当真无以复加。 黑柴居然将楚含烟救回来了! 黑柴居然真的将楚含烟救回来了! 即便事实俱在,她依旧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旁边,陈过乾淡淡一哂,“偌大一个门派,居然连一个人仙都没有!” 潘不解轻拍二姝后背,将她们放开,冷冷凝视陈过乾,“我这门派,虽然没有人仙高,但是却有可以打败上品地仙的高!” “你!”陈过乾大怒,正要反击,却被一旁的宋悠然淡淡扫了一眼。 这时,潘不解咳嗽一声,双叉腰,仿佛前世的领导,然后指着棠晓月,满脸痛心之色,“棠晓月……呃,晓月妹妹啊晓月妹妹,你看看你,咱们霓裳派本来实力就弱,你不让这小孩子们打坐练功,却吩咐她们看山门、看大门,你这脑子里面都装的什么?浆糊啊还是酱油啊?我告诉你……” 棠晓月冷冷一哼,“几日不见,你功夫没长,脾气倒是见长啊。你要是当了掌门,咱们还要不要活了?如诗如画,你们过来!”二女闻言,虽然有些不情不愿,却终究回到了棠晓月身边。不过,二姝依旧眼泪巴巴地望着潘不解。 潘不解一愕,满脸的肃然顿时变成了满脸堆欢,一副摇头摆尾的模样,仿佛一只正在讨好主人的二哈,“这个,咱这不也是为了霓裳派好么?” 棠晓月哼了一声,懒得理他,直接走到宋悠然面前,施了一礼,道:“还未请教这位姐姐高姓大名。” 陈过乾冷冷道:“我少东家的名字也是你这区区游仙可以知道的么?”他上品地仙的威势散发出来,棠晓月顿时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宋悠然轻轻一踏,挡在陈过乾身前,冷冷道:“陈叔若再是这般,你不如先回去吧。”说罢,也不理陈过乾满脸的尴尬之色,走到棠晓月身前,笑道:“我叫宋悠然!嗯,姐姐长得好漂亮呢!” 棠晓月脸色渐渐转好,道:“见过悠然姐姐!妹妹蒲柳之姿,怎入得姐姐法眼!” 潘不解站在一旁听得头晕,你二人都叫对方姐姐,那么哪个妹妹啊?他却不知,二人初次见面,这等叫法只是为了谦逊。 当下,众人一一相互介绍,然后再一起前往通天阁内。 如诗如画自然贴在潘不解左右,好在潘不解知道身边女子众多,倒也不敢有过分举动。沫儿见到楚含烟后,当真是哇哇大哭,令得楚含烟亦泪水潸然。玄武看不惯这种场面,自顾自去了。 潘不解的归来,令整个霓裳派充满了欢乐。 宋悠然走在潘不解身旁,低音道:“原来你叫黑柴!”那声音,透着幸灾乐祸和调笑。 潘不解哼道:“你都不懂黑柴的具体含义!” “哦?能有什么含义?” 潘不解忽然变得猥琐至极,色迷迷笑道;“江湖上有种神药,叫做‘我爱一条柴’,虽然此柴非彼柴,却也差相仿佛。另外,那‘柴’是黑色的不是才正常么?黑就是性感,你将来若有了夫婿,就会懂的。” 宋悠然听得云里雾里,半分也没懂,诧异道:“我怎么不知道有‘我爱一条柴’这种神药?还有,为什么我有了夫婿就会懂?” 潘不解听她问得如此认真,心邪恶不受控制地滋生起来,然后,他便发现自己全身的血液有向某个地方集的趋势,急忙分散注意力,不敢再与宋悠然调笑。 这时,棠晓月道:“黑柴,你走后,那岩国也将供品送来了!” “是么?”潘不解大喜,“那干兔崽子居然知道给老子进攻?他们怎么就那么识趣呢?我正愁着这一身武力不知道该怎么用。可惜,可惜,打脸的事,又少了一件。嗯,对了,他们都送了些什么好宝贝来?” 棠晓月觑了他一眼,道:“你是想问他们可有送来美女是吧?” 潘不解闻言,咳嗽一声,正色道:“晓月妹妹,我发现你的思想很有问题,你若是不及时纠正,不往正道上走,迟早是要出乱子的。” 棠晓月哼了一声,却也未再撩拨他,“那岩国所送的供品,虽然没有美女,不过金银财帛之类倒是不少,咱们霓裳派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未吃穿而发愁了。” 陈过乾及春兰秋菊二人闻言,不由面面相觑。这霓裳派虽然入不得他们法眼,但好歹也是一个品仙派,居然为吃穿之事发愁?! 这天底下还有比这个更离谱的事么? 不一会,众人到了通天阁门前,棠晓月通禀了霓雨晴后,一起进入了大殿。 大殿,霓雨晴盘膝而坐,显然适才正在打坐。 陈过乾见霓雨晴竟然未曾起身相迎,心老大不喜,当即冷冷一哼。地仙的威压,仿若实质,众人脸色一白。霓雨晴首当其冲,身子更是摇了一摇,几乎跌倒。 潘不解大怒,冷冷看着陈过乾,“你是诚心找事是吧?” “是又如何?区区一个品仙派的门人,竟然如此托大!”陈过乾满脸阴霾。 潘不解淡淡道:“我媳妇性子向来淡然,她对谁都是如此。我霓裳派也未曾请你来此处,你若是不喜,可以离开。” 陈过乾大怒,当即便要动。这时,宋悠然冷冷道:“陈叔,你先回去吧。” 陈过乾一愣,终究拱了拱,道:“小姐,我先到山下等你们!”说罢,转身而去,才出大殿门口,他便飞身而起,自天上飞了下去。 无论仙门还是仙派,其坐落之处是不允许飞行的。霓裳派虽然既小且弱,但它毕竟是一个品仙派。陈过乾如此做法,自然是有意要羞辱霓裳派。 众霓裳派之人个个愤怒填膺,潘不解却茫然不知。 宋悠然满脸歉然,但她蒙着黑巾,别人看不见。春兰秋菊怪罪霓雨晴未起身相迎,是以不但未觉得不妥,反倒以为应该。 这里除了那个蜂腰肥|臀的女子,其余皆是游仙而已,自己为何要对他们尊敬?! 二人心实在奇怪,不明白为何宋悠然会处处帮着那黑瘦少年! 众人落座。 宋悠然看着对面那个面色淡然,漂亮得有些不像话的女子,心暗暗纳闷。很显然,自潘不解的眼神,她看出潘不解对此女极为看,适才又称呼她为‘媳妇儿’,可见二人早已是夫妻。但那漂亮女子梳了垂鬟分肖髻,显然尚是云英之身。 “还未请教这仙子姓名?”霓雨晴对宋悠然微微一礼,问道。 “客气了,我叫宋悠然!” “小女子霓雨晴!” 宋悠然讶然,良久才道:“姑娘既然姓霓,可是霓青梅霓仙子的女儿。” 霓雨晴点点头,道:“正是。” 宋悠然道:“若是如此,这霓裳派的掌门当该是姑娘才对啊。” 霓雨晴尚未回答,潘不解咳嗽一声,接口道:“这你就不知道了罢,晴妹妹乃是我媳妇儿,不宜抛头露面,所以呢,霓裳派这副重担我只好委屈地跳起来了。反正这掌门都是咱自家的,她当我当都一样是吧?” 宋悠然听他说得有趣,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对于称她为媳妇一事,霓雨晴向来是不喜欢的,但是这一次,她却没有出声否认。 宋悠然道:“你要当这掌门么?以霓裳派眼下的情形,这掌门可当真算得一副重担。你们这点人,光是要护卫这偌大一个霓霞山,你就有些捉襟见肘。” 潘不解闻言,垂头丧气道:“我倒是想给霓裳派装个护山结界,可是,俺不会!” 宋悠然讶异道:“护山结界?你有足够的灵石么?” 潘不解昂首道:“当然!” 正文 第六十九章、做人首先要看得起自己 () 当潘不解拿出一堆极品灵石来时,不仅霓裳派众人讶异,便是宋悠然和春兰秋菊这等在灵宝阁见惯宝物之人,亦惊奇不已。 这哪里是穷得揭不开锅的模样,这分明就是土财主。就这一堆极品灵石,都可以媲美一个小型仙宗的灵石资产了。然几人却不知道,这一堆极品灵石,只不过是潘不解极少的一部分。他不敢将妖闭空间得到的灵石外露,不然,众人就不仅仅是吃惊了。 极品灵石,在星大陆并不常见。拥有这类物资者,大多是品仙宗。品仙派,能够拥有品和下品灵石就不错了。所以,品仙派构建的结界,一旦受到外界攻击时,常常出现灵石的灵气供给不足的情况。灵气供给不足,那结界自然就破了。所以,通常来说,品仙派都不会构筑护山结界。 护山结界,一则要阵法极为出色,二则要灵气供给足够。这两者任一出了问题,那结界都会不稳。像天穹门的结界就极为出色,若非潘不解拥有盘古斧这等上古神器,以他眼下的法力,想要破开那护山结界基本就是奢望。 潘不解眼下固然有许多灵石,但他不会阵法,整个霓裳派都没有会阵法的人。霓裳派的护山结界,只在几千年前有过,那时间久远得都让人记不起了。 “你哪里来的这许多极品灵石?”宋悠然拈起一颗,仔细看了半晌,发现这灵石确实是极品灵石。 潘不解叹道:“天穹门极为好客,这些全是他们送的。” 宋悠然尚未回答,春兰已经撇嘴道:“胡说八道。” 自然是胡说八道!不过,霓裳派的人对此早已经免疫了——这黑柴要是一天不胡说八道几次,那就不是黑柴了。 “好吧,你不愿说,我也不追问。我可以为你找来阵法师,只不过,这等护山结界极为消耗法力。所以,这酬劳自然也不低,你可愿意?” 潘不解眨巴眨巴眼睛,道:“你看咱们都这等关系了,你还要收什么酬金?这样吧,你那阵法师若是做得不错,潘哥也不是吝啬之人……”说着,自身前那堆灵石夹了一颗最小的灵石,递给宋悠然,“这一颗极品灵石应该够了吧?” 宋悠然瞟了潘不解一眼,似笑非笑地道:“想不到这天底下的阵法师变得如此便宜了,不过……”她接过那灵石,道:“既然是潘少侠出面,悠然就帮你一下也无妨。” 如诗如画闻言满脸欢喜,棠晓月和刹天香则是满脸惊讶。她二人不知这蒙面女子是谁,但能御使阵法师为霓裳派设置护山结界,其身份定然非同小可。阵法师共有九级,每一个能够布置大型护山结界的阵法师,都至少在五级以上。这天下,一二级的阵法多如牛毛,但能上五级者,且大多是有名有姓高人。 棠晓月试探着问道:“敢问宋姑娘修行于哪个仙府?” 宋悠然微微一笑,道:“我那个地方不叫仙府,或者叫做店面更合适一些。” “店面?”棠晓月诧然。 “嗯,就是专门售卖或收购灵器、宝物的店面。” 棠晓月闻言肃然起敬,能够有开灵器店的身家,其身后大多有不错的背景。否则,那店面一开,客人见了好的东西,直接动抢了,店家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敢问宋姑娘的店面坐落何方?” 潘不解闻言颇不耐烦,这非要一步步说,装逼也要适可而止不是?“不就是一个灵宝阁么?你这般吞吞吐吐,人家还以为你在天上开店呢!” “灵宝阁?!”一众霓裳派之人耸然动容,齐齐失声叫了出来,即便是霓雨晴也不禁露出了惊讶之色。 “原来竟是灵宝阁的尊驾来此,小女子不知贵客来访,尚祈赎罪。”棠晓月及刹天香齐齐施礼,即便如诗如画亦在一旁跟随。 “赎什么罪啊?就一个买东西的。”潘不解不以为然,一把拉住了身旁的如诗如画,道:“悠然妹妹,咱们说好了,你什么时候派阵法师来啊。” 宋悠然对霓裳派诸人还礼后,微微一笑,道:“若是从总阁派人过来,会多一些时候,若是你比较急的话,我在西南域调人过来吧。不过,即便是灵宝阁,这阵法师也是不多。若是西南域没有的话,就只能从总阁调人了。” “好好,一切从简从快。你知道的,我眼下都火烧屁股了。说不好哪天那兔子就带了人杀上我霓霞山了。” “兔子?” 棠晓月瞪了潘不解一眼,替他答道:“就是天穹门的从巽!” “为何要称他为兔子?”宋悠然道。 棠晓月道:“我也不知道。”她发现这灵宝阁的女子极好说话,全无那种盛气凌人的气势,心大生好感。想到这人竟是灵宝阁的人,她不禁有些感慨,以往怎地没有发现这黑柴竟有如此本事? 见潘不解一直翻白眼,宋悠然微微一笑,对身旁的春兰道:“春兰,你出去传个‘天讯’,让罗老移驾此处,我便在这里等他。” 春兰颇为犹豫,她不明白为何自家小姐会对这霓裳派如此帮忙,或者说,她不明白为何自家小姐会对这个顽劣少年如此看重,她甚至心隐隐有些担心。这个担心和陈过乾的担心不同,陈过乾过来出气或许只是出于一种任性|行为,但是,她身为贴身丫鬟,对自己小姐的心思感受和把握要远胜旁人。 在她看来,陈过乾要惩戒一个品仙派的掌门,身为灵宝阁的少东家宋悠然是绝对没有必要亲身前来阻拦的。灵宝阁少东家的身份,便是品仙宗的少主也未必能比肩。可是,宋悠然不仅亲身赶来,甚至还和一帮只有游仙境界的蝼蚁相谈甚欢,这在以前是不敢想象之事。 这实在是太抬举霓裳派了! 或者说,这实在是太抬举那个黑瘦少年了! 那少年就不知道什么叫做自知之明么?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 春兰心有些愤懑,她觉得自己应该找个时候让这个癞蛤蟆清醒清醒! 但眼前宋悠然在,她只能听从吩咐。 “怎么?”宋悠然见春兰未动,淡淡道。 春兰身子一颤,忙道:“是。”然后转身出去。 几人又闲聊一阵,然后棠晓月便带着宋悠然前去歇息。霓裳派很久没有来过贵客了,她甚至已经忘记了应该怎样接待。 众人分次而出,屋只剩下了潘不解和霓雨晴。 霓雨晴望着窗外,那里,阳光灿烂,积雪深厚,“这一次你辛苦了!” 潘不解闻言,心所有的怨怼顿时烟消云散,“不辛苦,不辛苦!”只要见了霓雨晴,他那原本灵光的头脑立时就变得迟钝。 “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傻事了。” “好,好!” “原本说既望之日便让你升任掌门的,可你去天穹山后,此事却给撂下了。” 潘不解连连摆头,“无妨,无妨。事还是那些事,做不做掌门都无所谓,其实,由你来当掌门,我觉得最好……” 霓雨晴俏脸一沉,道:“我说了让你升任掌门,你当我是开玩笑么?” “好,好,你觉得怎么好,就怎么办!” “那宋悠然是灵宝阁的什么人物?” 潘不解想了想,觉得还是照实回答,“听说是灵宝阁的少东家。” 霓雨晴愣了愣,回头扫了潘不解一眼,令他不自然地摸摸脑袋,傻傻地一笑。 霓雨晴幽幽道:“你恐怕不知道灵宝阁的少东家是怎样一种身份吧?” 潘不解又挠挠头,道:“要不,你给我说说?” 霓雨晴道:“灵宝阁,乃是星大陆第一灵器、宝物专售大阁。从眼下灵宝阁的声势来看,它的强大甚至盖过了不少仙宗。听说那灵宝阁阁主宋东来已经入了玄仙境界,除此之外,灵宝阁内尚有其他玄仙。我不知道玄仙是怎样一种存在,但是我却知道,以宋悠然少东家的身份,是绝对没有可能看上我霓裳派的。说句灭自己威风的话,我们这小小的品仙派,即便送给人家,人家都可能会不屑一顾。” 潘不解觉得有些牙疼,这地方的尊卑观念绝对比原来时空那里还重,“人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这霓裳派再差,好歹也是咱们自家的崽儿,就没必要这么埋汰它了是吧。总有一天,我要让这霓裳派响彻宇内,让天下都跟着咱们跳霓裳钢管舞!” “霓裳钢管舞?” 潘不解笑道:“这将是我潘不解当上掌门以后,要创造的天下第一舞蹈!” 霓雨晴摇头道:“《霓裳》和《剑器》说起来是舞,其实是修行法术。你若有时间,最好看一看这两本书,省得你将来当了掌门,却不知道自家功法是什么。” 潘不解连连点头,“晴妹妹说得是。” 霓雨晴皱了皱眉,却到底没有呵斥他,良久她才道:“不管怎么说,你能救回楚姑娘,便是最大的幸事。不过,也正因如此,若是那从巽哪日率领大军前来,我们霓裳派可抵挡不住。” 潘不解闻言,一张脸皱成了苦瓜一般,这也正是他头疼的地方,在绝对力量面前,什么阴谋诡计都是笑话。那日在岩国的山谷,他见识到了一个天仙到底是什么样的恐怖存在。以前,他总以为有把现代武器,就能牛逼无比。眼下看来,原来时空的武器,除非核弹,其他武器对于这些修行高来说,怕都是扯淡。 一把ak4,甚至破不了一个地仙的防! 至于自己体内黝黑透亮劈出来却是金光的破斧子,其一斧之力,恐怕前世根本就找不到可以匹敌的物事。 现代科技,和此处的修仙明比起来,实在有点寒碜! 正文 第七十章、幸福生活 () 潘不解默然一阵,叹道:“所以,我才这么急于装那个什么护山结界。” 霓雨晴摇摇头道:“太看重护山结界了。且不说那结界能否防得住高的进攻,即便能够防得住,我们困在里面,终究也是要出去的。” 这些我都知道啊,傻妞!潘不解一个头两个大,心道你就不能说些好听的,安慰安慰我?“先过一阵算一阵,咱们总不能束待毙。至少,那天穹门大张旗鼓地攻打一个下派的护山结界,也需要一定勇气的。毕竟,这上门纵然再不要脸,也不能到了如此地步。” 霓雨晴叹口气,良久才道:“若是不成,还是将我献出去吧。” 什么?! 潘不解吃惊地望着霓雨晴,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认为把自己给弄成丹丸后就能解决了霓裳派的危?我怎么听起来好像是你急于把自己往天穹门送呢? “你应该知道,纵然将自己献出去也于事无补。”潘不解凝着霓雨晴如玉一般的脸庞,轻轻道。 霓雨晴终于不再看窗外,而是转过头,静静凝视着潘不解。那眼眸若秋水般迷人,睫毛长长,轻轻闪动。但那眼神的意味却极为复杂,和美女对视一向是潘不解乐于之事,但这次他却有点不敢面对。 “有些事,是上天安排好的。我们纵然再努力,也是于事无补,对么?” 潘不解愕然,心隐隐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虽然他也说不清这感觉是什么。以他前世看过无数电视剧的经验,只要有人这般莫名其妙地说话,就多半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傻妞儿,你不要胡思乱想,只管好好练功就是。这霓裳派的事,有潘哥顶着,天塌不下来。” 霓雨晴点点头,终究不再言语,道:“你去罢。若是那灵宝阁当真愿意帮我们,便是这张虎皮就可以护下我们霓裳派了!” 潘不解嘟囔道:“说得我好想就只会吃软饭一样。”说罢,站起身,拍拍屁股,“媳妇儿,你好好练功,我走了。” 出得通天阁,潘不解愣了一阵,心头略有些烦躁,不由吐口唾沫,“妈的,我还就不信了,老子大老远从地球过来,就是为了轰轰烈烈地死一次!”抬起头时,却见如诗如画站在远处,正静静凝望着他。 还是这对妞儿疼我!潘不解飞奔过去,一把将二人搂入怀。 二女担了这许多天的心思,纵然有再多的矜持,这一刻亦抛诸天外。虽面色潮红,却终究没有推开那放在香|臀上的大。 “媳妇儿们,你猜你家夫君这次给你们带了什么回来?” 如画笑道:“还需带什么回来,只要你回来就好。” 这话说的,当真不是一般的好听。潘不解心大乐,当即往那粉嘟嘟的俏脸上香了一个,“还是我家如画疼我。” “姐姐也疼你的,她不爱说而已!” “那是,那是!”潘不解转头,又在如诗脸上香了一个。 依了如诗的性子,往常她是绝不会让潘不解如此轻易得的,但今日她虽然满脸绯红,却到底没有躲开。 等这俩妞长大了,老子的生活就幸福了。潘不解忽然之间觉得幸福满满,信心满满,将二人带到梅雨院子,拿出《灵通心经》,“自今而后,这本书才是你们修行的重点。听小破孩说,这可是仙品功法哦!” “仙品功法?”两女闻言身子一震,顿时两眼放光。《霓裳》和《剑器》只是品功法,两人以为能学到这等仙法,都已经是莫大幸运了。可是今天,黑柴竟然拿出了一本仙品功法。 “既然这功法如此厉害,你就自己学啊。你不是一直都说自己缺少功法么?”如诗看了一眼那小册子,强自控制住想要将它打开的**。 潘不解撇撇嘴,道:“这又是一门女人学的功法!而且,这门法术,最适合孪生子修炼。我怎么觉得,这老天这么垂青于我呢?”这妞儿知道谦让于我,没白疼她。 如画讶异道:“我们学了这仙品功法,怎么老天垂青于你?” 潘不解在她脸上亲一口,道:“小傻瓜,你是咱家媳妇儿。你修炼这等功法,不就是给咱家积攒家底儿么?” 如画脸色一红,“呸,谁给你攒家底儿了。” 潘不解哈哈一笑,也不甚在意,道:“你们先学着,我得去找那宋小妞,这护山结界还得指望着她呢。对了,你们吩咐金钗她们在屋内准备一个小一点的水池,我有大用。” 二人相顾一眼,道:“你拿来做什么?” 潘不解神秘一笑,道:“当然是洗澡!”说罢,扬长而去,一边走一边唱道:“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耳朵,一直没有尾巴,真奇怪,真奇怪……” 二女面面相觑,眼只有一个问号——这什么歌?! 出了梅雨院子,行得不远,正好碰到楚含烟与沫儿。潘不解心暗暗赞叹,我初来之时,在整个霓裳派转悠半天也见不到一个人鬼影子,这才多久,竟如此热闹了。 “潘少侠!”沫儿看到潘不解,开心至极,飞也似地跑了过来。 潘不解一把将她抱起,但觉她全身都是骨头,对楚含烟不满道:“我说,媳妇儿,你把个小丫鬟喂得这么瘦,别人还以为我霓裳派吃不起饭了,将来你家相公怎么出去见人?”沫儿满脸通红,费了老大力气才从潘不解怀挣脱出来。 楚含烟瞪他一眼,“你皮痒了是不是?见谁都叫媳妇儿!这堂堂一个品仙派,都要给你变成后宫了。” 潘不解嘿嘿一笑,道:“你不是我媳妇儿,谁还是我媳妇儿?有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咱们那个哈都好几回了,你咋地还怎么生分呢?” “住嘴!”楚含烟纵然脸色绯红,飞起一脚就往潘不解踢来。潘不解哈哈一笑,侧身让过,顺一捞,便抓住了楚含烟的大腿,接着那大便往上爬去,“一呀摸,摸到了姐姐的大腿上,二呀摸……” “去死!”楚含烟大怒,一掌往潘不解脸上打去。这一掌,含了五成功力。 潘不解大笑一声,身子滴溜溜一转,便飞身而去。 沫儿站在一旁,整个人都看傻了。 宾客居住之处,通常都在养心殿旁。潘不解过去,果然碰到了正安排好了宋悠然等人出来的棠晓月。 棠晓月将他拉到一旁,道:“那女子在灵宝阁身居何职?”她心清楚,以适才宋悠然举投足间的淡然和其命令的语气,其地位定然不低。 “听说是灵宝阁的少东家。” “什么?!”棠晓月几乎惊得跳了起来,“你恐怕不知道那灵宝阁的阁主宋东来只有一个女儿吧?” “是吗?”潘不解挠挠头,心道难怪那小妞的两个丫头都是地仙品——这两个丫头,放到一般的五品仙门,都是长老级别的人物了! 棠晓月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潘不解,心却是百感交集。她作为女子,自然知道宋悠然这般关护霓裳派的因由。虽然她不能肯定这女子是否有对潘不解暗生情愫,但除了这个原因之外,仿佛再无理由。 霓裳派区区一个品仙派,自然不可能落入灵宝阁少东家的眼。但同样的,即便黑柴确实出色,那也只是在霓裳派,若是放在灵宝阁这等豪门大派眼,则不值一哂。更何况,宋悠然乃是灵宝阁的少东家——将来注定要继承灵宝阁的人物。 不过,若是宋悠然当真看上了黑柴,或者,即便只是让黑柴当她的贴身护卫。两相比较之下,黑柴恐怕也会弃霓裳派而去。 一边是朝不保夕、危若累卵的品仙派,一边是康庄大道投身于能与品仙宗平起平坐的灵宝阁,换了谁,恐怕也知道该如何选择。 对灵宝阁来说,增加了一个黑柴,只不过是增加了一个潜力惊人的后起之秀。但对霓裳派来说,少了一个黑柴,则意味着灭顶之灾。 一时间,棠晓月心思沉重至极。 “你知道她为什么会来此地么?”棠晓月道。 潘不解哼道:“鬼知道!大户人家的小姐,在家里待闷了,不总是要出来玩耍么?我霓霞山山清水秀,灵气氤氲,不正好是游山玩水的好去处么?反正,那丫头的心思你别乱猜。我呢,也从来不会自以为是的认为人家看上了我。” 棠晓月心思略松,道:“你当真如此以为么?” 潘不解瞪眼道:“还能如何?我知道你的心思,不就是想把我箍死么?我告诉你,棠晓月,你要是敢将如诗如画不嫁给老子,老子就跟你翻脸。” 棠晓月听了,不但不生气,心反而开心至极。但她脸上却不动声色,一副冷然的模样,哼道:“你先保下霓裳派再说罢!” 潘不解狠狠道:“你放心,那狗日的敢来,老子就决计和他没完……对了,那宋小妞在什么地方?” 棠晓月一指那养心殿旁的偏房,然后心思一动,道:“我带你过去吧。” 正文 第七十一章、寒风来袭 () 棠晓月欲带着潘不解过去,并不是怕潘不解找不到。她心自有小九九,潘不解与宋悠然待在一起越多,就越容易出故障。她在一旁,二人之间若当真有甚秘密,至少也可以心有数,方便日后化解。 地面上,积雪被扫开,只一条小路,直通了那偏房。 二人一前一后,不多时便到了。门口处,站了秋菊,不用问也知道宋悠然住在哪个房间。 “宋小姐,黑柴求见!”不待潘不解说话,棠晓月已经高声传达。 尼玛,我会说‘求见’二字么?潘不解瞪了棠晓月一眼,颇为不满。棠晓月满脸笑容,不甚在意。 “秋菊,请潘少侠和棠仙子进来。”宋悠然软软的声音飘出,然后便见她身子已经步出了屋门。 二人被迎进了屋,屋内烧了炭炉,煦暖如春。地面上扑了厚厚的地毯,桌几书橱,一应俱全,虽不奢华,却也颇为典雅。 这几人,即便功力最差的棠晓月,都可以说寒暑不侵。但眼下霓裳派虽然不富足,却也不再囊羞涩。棠晓月知道眼前这人乃是灵宝阁的贵客之后,自然颇为用心。财物有定国和岩国供给,劳力又有十二金钗,眼下的霓裳派运转起来,已经显得较为正常了。 “潘少侠来找我,可有贵干?!”几人分别落座后,宋悠然问道。 潘不解挠挠脑袋,道:“你那阵法师,要什么时候才到啊?我心没底啊!” 宋悠然看着潘不解,微微颔首,道:“眼下知道心没底了?你大闹天穹山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眼下的结局?” 棠晓月听了诧然,潘不解才回派,甚至都没有和众人说起过他在天穹门的经历,暗道:“听宋悠然的语气,莫非她竟然知道?是了,她身为灵宝阁的少东家,其消息灵通自然非常人能比!” 潘不解闻言,满脸委屈,道:“我已经很克制了,甚至一个人没杀!”那些人都是玄武杀的,和我没有关系。 宋悠然叹道:“一个人没杀?哎,你破了那天穹门的妖闭空间,杀了里面的妖孽,这比杀他天穹门几个高严重多了。” 潘不解惊讶至极,瞪着宋悠然,“你竟然知道那妖闭空间关着什么东西?” 宋悠然道:“星大陆上的妖闭空间本来就不多,对宗门的上等高而言,天穹门里面那个妖闭空间几乎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 潘不解脸色渐渐转青,沉声道:“这么说来,你们都知道你里面住着一条蚯蚓?” 宋悠然一愣,才反应过来潘不解口的‘蚯蚓’就是指的黑龙,点点头道:“恐怕能够称宗的天仙真人都知道。” 潘不解冷冷盯着宋悠然,脑海又想起了那妖闭空间内稚嫩的血骨,“这么说来,大家都知道那蚯蚓吃孩童之事了?” “什么?!”宋悠然霍然惊起,“这么说来,那天穹门果然还在进行‘魂祭’?” 潘不解道:“原来你知道‘魂祭’一事!” 宋悠然苦笑道:“我听说过,如此说来,宗门之,恐怕很多人都知道了。” 潘不解淡淡道:“所以,在我看来,这些宗门,就都他妈的是狗屁!” 如此脏话,又兼在场人皆是女性,自然十分不宜。秋菊狠狠瞪了潘不解一眼,那呵责之语几乎就到了唇边。 宋悠然叹道:“或许,不是大家不想禁绝此事。一来,那天穹门并未让人抓住把柄,二来,据说妖闭空间的那物事来自上界。没有人敢动……”说到此处,她忽地抬起头,看着潘不解,道:“从巽原先或许还碍着上门之尊,不能随意对你动,可现下就不同了。你杀了那物事,天穹门不捉了你或者杀了你,就无法向上面交代。甚至,那楞华宗都会担上莫大的责任。又或者,这事原本就是楞华宗让天穹门负责的。我的意思你明白么?” 潘不解听了,顿觉有些头疼。宋悠然说得复杂,其实也很简单。无外乎就是那黑龙乃是上界之物,有可能是上界令楞华宗加以关护,也有可能是直接令天穹门加以关护。这两者不同是,若是令楞华宗关护,那么天穹门则必然是受楞华宗所托;若是令天穹门关护,则楞华宗完全可以当做这事不知道。 若是后者,霓裳派则要面临天穹门的报复。天穹门为了交差,他最好的法子便是活捉潘不解或者杀死潘不解。若是前者,情形更为严重,不仅天穹门会收拾潘不解,那上宗楞华宗亦会出。 相较来说,前者的可能远远大于后者。原因很简单,区区一个天穹门,其面子还没有大到让上界直接找上他们。 但是,不管哪一种情形,霓裳派都面临着生死存亡。堂堂五品仙门,拥有众多地仙和名天仙的天穹门,要对付一个只有人仙境界的霓裳派,实在不要太容易。 以潘不解或者说霓裳派眼下实力来说,最好的法子莫过于赶紧跑路,最好是跑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你会帮我的,对么?”潘不解眼泪巴巴地望着宋悠然,几乎将自己一生的柔情都用在了这个眼神上。 宋悠然叹口气,摇摇头道:“我是商人,不是亡命徒!灵宝阁虽然庞大,可也不会因为区区一个霓裳派而与楞华宗全面开战。即便我同意,我父亲也不会同意,即便我父亲同意,阁内其他大权在握之人也不会同意。还有一点,没有人知道那上界会不会出,如果上界会出,灵宝阁再大,也经不住雷霆一击。” 上界会出么?那是肯定的!潘不解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从他那天在妖闭空间内搜刮的那些宝物来看,他就知道上界一定会出。 你姥姥的,这幸福生活还没有开始,转瞬就结束了! 潘不解有种想哭的感觉,最令他心惊胆战的是,听了宋悠然的分析,他忽然间觉得周身都凉飕飕的——他觉得自己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小命真的会完蛋,不管自己是来自地球还是天球! 宋悠然不帮自己,可谓合情合理。事实上,她能帮自己分析到这种程度,甚至还安排了阵法师前来,就已经担了莫大干系了。 天知道那上界追究责任的时候,会不会将灵宝阁一并算进里面。 这一次,潘不解亲身体会了有强大后台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难怪前世的时候,那些官二代能够飞扬跋扈——感情人家有可以飞扬跋扈而不用为自己的错误行为买单的本钱! “不过……”宋悠然看着潘不解,道:“你若是愿意改名换姓,换个身份活的话,我还是有能力让你躲过这一劫的。” 潘不解转头看了看满脸苍白的棠晓月,又想到了如诗如画,想到了楚含烟和霓雨晴。他心很清楚,有些东西,不是说你有多大勇气有多大毅力就行的。这个世界,死了的天才和高不计其数。 “我若逃了,他们怎么办?”潘不解些茫然。 宋悠然咬了咬嘴唇,终究未发一言。帮一个尚可,帮上两个个,就是自己找不自在了。上界震怒,随便一个玉仙、金仙,就能将整个灵宝阁全灭!在宋悠然看来,她即便再爱才惜才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亦不能将整个灵宝阁拖入致命危险! 房间内,阒然安寂,唯有那木炭燃烧得哔啵有声。 “黑柴,若是当真躲不过这一劫,你不妨答应了宋小姐的安排!”棠晓月浑身都在颤抖,用尽全身力气,才说了这一句话。潘不解一走,霓裳派除了覆灭,再无第二条途径。 潘不解默然,良久才抬起头,凝着棠晓月,笑道:“或许你们不信,我的前世是个孤儿。所以,我分外珍惜这份情——在我看来,这份情就是亲情。不管你们怎么看,我一直都将你们看做了我的亲人。不是有那句话么,人皆有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对不起,我忘了,你们应该不知道什么是泰山!” 这最后一句,让那原本壮烈而让人感动的话,顿时变成了搞笑之语,但众人紧张的情绪却忽然松懈下来。 “既然如此,咱们就拼一拼,即便死也要死个样子,别弄得哭哭啼啼,让人家笑话……”说到这里,他看着依旧黑巾蒙面的宋悠然,“其实,我从来都不是顶天立地的人,不过,当别人逼得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我也从来不是怕死之人,呜呜呜……你们先聊,我上个厕所先!”说罢,也不理众人的眼光,当即落荒而逃。 一出了偏房,潘不解顿时悲从来,浑身都在哆嗦,“你娘的,要死了,要死了,老子得赶紧找个法子跑路才成。楚妖精呢,她不是说那什么落霞山有个幻阵么?小破孩呢,你个狗日的,给老子惹了这么大的麻烦,转身就跑了?” 一旦当真遇到生死之事,潘不解反倒心思广开,“护山结界固然要修,不过么,这山上不能留太多人了。那落霞山的逃跑路线肯定得先落实下来,不然到时逃跑都搞不清方向。嗯,这功法还得再练,以老子的天赋,若是勤奋修习,说不定还能再上一个台阶。纵然打不过,逃命却是不错的。有了玄灵戒指,老子把整个霓裳派带了都成!” 远处,楚含烟正好带着沫儿过来。她们身后,跟着大钗和二钗。 “黑柴,那池子弄好了。” “好,老子马上给她们洗澡!” 正文 第七十二章、齐头并进 () 沫儿闻言,眼尽是诧异,楚含烟却一个爆栗敲了下来,“你这死色胚。” 潘不解不避不让,只长长叹一气,楚含烟反倒没有敲下去,问道:“怎么了?” 潘不解据实已告,楚含烟顿时脸色发白。 “话说,守城战咱们也打过,可这种打法实在有些让人喘不过气来。”潘不解幽幽道,“明日起,你便带着天香,先将那去落霞山的路探好。这霓霞山若是守不住,咱们就不守了,保命要紧。另外,我等下问问宋悠然,看能不能将那妲己之泪买了下来,你那受伤的丹田或许能够用上。” 楚含烟也没有问那妲己之泪到底是什么,事实上,眼下她已经被那天穹门即将大举进攻的消息给吓住了。 “你也别担心,毕竟妖闭空间之事犯禁,他天穹门有再大胆子,也不敢公之于众。所以,他们最有可能采用的法子,就是偷袭。既然是偷袭,只要我们的护山结界成了,他们就有些麻烦。作为一个上门,公然攻打下派的护山结界,这事交代不过去。”潘不解见她脸色有些发白,便出言安慰。 楚含烟点点头,“那么这段时间内,我们就得加紧巡逻。” “放心好了,见识不对立马撤退是我一贯的做人宗旨。”二人一边说,一边走。到了梅雨院子,发现一个斗大的木桶放在正,如诗如画二人守在一旁,正指挥着两个金钗将木桶摆正。 “要做池子很是不易,木桶就容易多了。这样的大木桶,我们霓裳派原本就有”如诗见潘不解过来,向他说到。 木桶甚是干净,显然已经洗刷过多遍。 潘不解也不犹豫,当即便将两桶龙血到了进去。不多时,一股淡淡清香传来。 如诗如画讶异道:“这是什么,鲜血么?怎地没半点腥味?” 龙血倒入完毕,楚含烟看着潘不解,微微一笑,道:“难不成你还真要等在这里观看?” 潘不解道:“你也知道,这个用龙血浴身之事甚是紧要,我若不在一旁守着,要是出了一个差错,就大大不妙了。” 楚含烟道:“好啊,那么,你给我说说。这龙血浴身须得几个时辰,每浴身一次又得锤炼多久才能再次浴身,总计一共要浴身多久?” 潘不解张大了嘴,讷讷望着楚含烟,“泡澡么,哪里需要这般复杂?” 楚含烟一脚踹了过去,“你不清楚我清楚!她们都是还是小孩子,你给我滚出去。” 潘不解闪身让开那一脚,只得悻悻地离开了梅雨院子。少时,但见那十二金钗鱼贯而入。每一个经过他身前时,都会躬身行礼,一如拜见掌门。 潘不解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觉得若是当了这霓裳派的掌门,生活也多半有滋有味。左右无事,他便转到莲池边,开始闭目打坐。人才刚刚坐定,如诗如画便走了过来,挨着他身旁,依次坐下。 潘不解打坐之时,他的身畔通常灵气十足,这在霓裳派都已经成了公知。不过,这许多人,能够毫不忌讳地坐在他身旁打坐的人,唯有如诗如画。 不多时,潘不解便沉入打坐之。和往日只顾炼化真气时不同,这一次,他更有意地拓宽自己的经脉,并加强识海的修炼。 虽然在众人面前他表现得浑不在意,可他内心的压力当真大得无边。前一世,他生在太平盛世,虽然生活艰苦,但到底没有生死之忧。但这里不同,若稍有不慎,可能真的会万劫不复。 灵气缓缓自四周涌来,内含有极其少量的天元气,但胸口那番天印,天元气却源源不绝。玄武曾给他讲起过番天印的来历,此物乃玉清元始天尊所炼化的灵宝,虽然厉害,却并非女娲之物。但这番天印内的《九天十地搜罗诀》,却的的确确为女娲所创。这二者到底是如何聚在了一起,当真是令人匪夷所思。潘不解虽然知道自己拥有这个宝贝,却不知道如何使用,迄今为止,他除了能使用此物吸纳天元气外,再无用处。或者说,吸纳天元气的,原本是《九天十地搜罗诀》,番天印只是一个贮存罐子而已! 天元气在潘不解体内缓缓而动,卷入丹田的漩涡之,转上四圈之后,变成了他自身的真气,散入到经脉。不多时,经脉尽是氤氲的紫色真气。 以往到了这个时候,潘不解自然收功罢练。但今日,他在天穹门那等无形压力之下,强抑自己继续炼化真气。这一炼化,那真气愈加浓厚,更生出丝丝胀痛之感。通常来说,修行之人,一旦真气饱和,即便再修炼,亦无法令得真气增加。 这道理比较容易理解,这就好比人身是一个储存真气的水缸,若是水缸满了,则无论你如何加水,他都会溢出去。修行之人每次打坐,虽然不能增加真气,但会不断地通过增加真气来拓宽自己的经脉和丹田。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进阶。 这种进阶,其实是一种量变到质变的结果。 潘不解讶然,经脉胀痛,则意味着自己很可能就要进阶。但他又发现,当真气溢满经脉,那些多余的真气并没有通过穴位溢出体外,而是在丹田内渐渐形成了另一个漩涡。虽然这漩涡看起来仿佛是一吹就散的轻烟,但是它的确就是一个漩涡。漩涡的心,有一物若隐若现。 潘不解诧异不已,御起神识仔细打量。这一细看,他顿时惊讶至极,那浮在漩涡心的物事正是以往一直贴在胸口肌肤上的番天印。此时的番天印,稳稳坐镇央。 到了此时,潘不解才第一次看清了这个‘琉璃盒子’到底是什么东西。那番天印,左右分别是一只龙凤雕,托着央一个绿色珠子,珠子上有一小孔,随着珠子缓缓转动,那紫色天元气便从其透出,再从经脉流入下方丹田炼化。番天印下方,则方方正正,仿佛那种大的四方印章。印章的四面皆刻有花鸟虫鱼,底部镌刻有字迹,但那字迹潘不解却不认得。 看到了番天印,潘不解略微心安。虽然眼下并不知道它犯什么神经跑到丹田,但至少这番天印确实在体内。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就可以御使番天印作战。 至于那盘古斧,潘不解一直都没有发现它到底藏在什么地方。但每次想要使用的时候,它却必然出现。 丹田的出现,令潘不解体内真气仿佛找到去处,不一会,那经脉内的胀痛之感就消失了个干净。然后,随着真气的汇聚,那丹田的漩涡也越来越凝实,片刻间,就再也看不到那番天印了。唯一能让潘不解依然有所感觉的,随着他的打坐,那番天印内的紫色天元气依旧源源不绝而出。 有了丹田,就意味着体内真气贮存量的增加,潘不解心的狂喜,无以言表。 也不知自己到底打坐了多久,直到那经脉再次有些胀痛时,潘不解才睁开眼睛。这一睁眼,立即被四周的情形吓了一跳。 他的身周,雾气笼罩,像是大雾天气一般。不仅如诗如画坐在他身旁修炼,便是那楚含烟和沫儿亦坐在他身边修炼。稍远处,则有棠晓月和十二金钗她们。 怪异之处不在于差不多整个霓裳派都聚到自己身边修炼,而在于如诗如画。二姝原本是隔着潘不解,一左一右的修炼,这个时候却变成了相对而坐,各自盘膝,但那四个小掌却对在一起,更怪异的是,二人头顶各有一朵摇曳生姿的荷花。 那荷花娇嫩欲滴,连花瓣上面的水珠仿佛都活灵活现。但是潘不解伸轻轻一触,发现指轻轻穿过。显然,那花朵并非实质,而是由二人的真气幻化。 两朵荷花之间,更有丝丝绿色气息来回传送,仿佛电波一般。 楚含烟的打坐和众人不同,她已经人仙初品,故而打坐时浮在空,离地面有尺之遥。稍远处,十二金钗明显比先前要长大了些。甚至,连沫儿身量也长了些。棠晓月和刹天香,亦有了明显的不同。 虽然潘不解亦说不出这种不同在什么地方,但他却明显能感觉到。 这楚妖精,该不会将整个霓裳派都用龙血洗了一遍身子吧?! 一想到这霓裳派这许多人都用龙血浴过身,潘不解就有种尿胀的感觉。不用问,既然自己能感觉到他们的不同,若是当真那龙族来了,只怕鼻子嗅一嗅就知道了。 自己杀了人家的小崽儿后用其鲜血来洗澡,这是何等的不共戴天之仇?! 虽然自己认为该杀,但是,或许在人家眼里,自家儿郎不过吃了几个蝼蚁,算不得什么大错!这道理,只在于换位思考。比如,在你看来,你宰了几个小鸡仔吃肉并没有什么,在母鸡眼,你却是它的杀子仇人! 还是自己太弱了!潘不解叹口气,朝着莲池那边走去。不远处,宋悠然和春兰秋菊正看着他。 “说罢,悠然妹妹,又有什么指教?” 宋悠然静静注视着潘不解,良久才道:“你到底是甚么怪物?” 潘不解翻个白眼,“我说悠然妹妹,虽然我知道你眼下在帮我,可你也不能这样品评我的人格,对吧?潘哥龙精虎猛,乃是世间少有的男子汉,怎么可能是怪物?”可是,他却发现,不仅宋悠然这般奇怪的语气,连一向对自己嗤之以鼻的春兰秋菊二人,看自己的眼光都有了很大的不同。 宋悠然叹口气,“你没有发现她们的级别都长了么?” 什么?! 潘不解转头,顿时被自己神识所见到的情形惊呆! 正文 第七十三章、阵法之道 () 适才潘不解打量众人的时候,只注意了那些表面的异象,并没有打量各人的等级。待宋悠然一提醒,他才发现,几乎所有人都有进阶。 十二金钗和沫儿从半点法力也没有直接就越过了真武境界,成就了游仙下品。而原本是游仙品的棠晓月和刹天香,则进阶到了游仙上品。如诗如画二人则显然要迅速得多,竟然直接一路凯歌到了游仙上品巅峰。看二女这般修炼的模样,甚至很快就会进阶人仙。原本就已经人仙初品的楚含烟,其修为虽然未曾进阶,却已经到了初品巅峰状态,晋级指日可待。 如诗如画进阶最快,显然是因为她们所修习的功法乃是仙品功法的缘故。最重要的,那《灵通心经》正好是给孪生子修炼的法术! “她们的进阶,全都是受了你的眷顾。悠然虽然算不得走南闯北,但见识亦不算弱。可今日这般景象,却是头一次看见。几乎可以预见,霓裳派若是能活下来,将来的发展,决计不差。” 什么我的眷顾,除了如诗如画,其余的人都是因为龙血的缘故好不?潘不解虽然知道真相,却坦然受之,笑道:“既然这样,要不咱们合作吧,将来我霓裳派辉煌之时,必然和灵宝阁同气连枝,守望相助。” 宋悠然闻言嘻嘻一笑,“潘少侠用起成语来,当真是行云流水,让人佩服得紧。”然后,她收了笑容,叹口气,道:“潘少侠,悠然现下依旧诚恳的邀请你加入我灵宝阁,如何?” 潘不解淡淡笑道:“我改头换面,然后看着她们凄惨的死去么?”他环顾一眼莲池对面那些正沉浸于打坐的众人,道:“她们哪个不是正值青春年华?她们哪个应该为我的过错而去承受上门的怒火?” 宋悠然默然,良久才道:“据我所得消息,两天前,天穹门已经派出了极为骇人的阵容前往九方谷夺宝。一旦夺宝回来,他们便会顺势将霓裳派灭了。” “他们夺宝需要多长?”潘不解吓了一跳,一个心咚咚咚犹如小锤在擂。 “不知道,也许五天,也许两月。罗老明日到这里,布置阵法须得半月时日。到时,我是必定要和他一起回转灵宝阁的。” 潘不解拱道:“大恩不言谢。潘某当真感激姑娘的付出。”这一次,他没有再像以往那般插科打诨,而是正正经经地鞠了一躬。 宋悠然却轻轻摇了摇头,叹口气,转身去了,末了一个声音悠悠传来:“霓裳派好歹也是品仙派,怎地全无章法?这般全体修炼,半点警戒也无,难不成那个做饭的张娘子就能看护住整个山门?” 潘不解望着离去的倩影,有些发怔。这一点,他刚才醒转时就想到了。他没想明白的,是宋悠然为何会如此帮他。应该说,到眼下为止,宋悠然对自己的帮衬当真是巴心巴肠,慷慨至极。 但是,任他绞尽脑汁,也没有明白宋悠然为何会这般用心襄助自己。因为自己的鉴别能力?别开玩笑了,一个庞大的灵宝阁绝对不是靠一两个高人就能撑起来的;看上了自己?自己虽然自以为不错,却还没有花痴到了人见人爱的地步;因为自己的发展潜力,这更是扯淡,历史上陨落的天才,比出名的天才多了不知几百倍。 有句话,叫做死了的天才不叫天才,叫做死尸! 潘不解深以为然,虽然,他一向认为自己与众不同。 可是与众不同的人也会死的! 想了半天,潘不解想不出个所以然,索性将心思放在一边,思虑着如何让霓裳派躲过这次致命危。 潘不解叹口气,这天下,大抵是没有人会帮助霓裳派的——不上来踩一脚就已经是大恩大德了。 第二天,那罗老果然到了霓霞山。除了他自己之外,尚有两个随行之人,皆是年男子。罗老真名唤作罗真义,因其劳苦功高,又为灵宝阁卖命上百年之久,是以阁内之人,除了极少数几个老人之外,没有人不称呼他为罗老。 罗真义人一到霓霞山,宋悠然就前往见面。自然,那陈过乾也跟了上来。宋悠然将人一一介绍给潘不解,潘不解自然点头哈腰,满脸的谄媚笑容。这人,两个年乃地仙品,而那老者他看不出级别。显然,那级别定然在天仙之上。 潘不解眼下的境界为人仙初品,九天十地搜罗气虽然厉害,却也只能让他查看超出自己一个大境界之人的等级,再高就不成了。 “小姐要老臣为这霓霞山设置护山结界?”罗真义问道。 宋悠然点点头,“潘少侠对本阁有过襄助,这一次,咱们也帮帮他。结界完成之后,他也会给以相应的酬劳。” 陈过乾冷哼道:“他一个品仙派,能给出什么样的酬劳?” 潘不解原本心极为忐忑,闻言几乎想上去将这个老头儿掐死,心道我眼下就看这东西保命了,你还在这里罗里吧嗦,扯我后腿,真当老子好欺负么? 他一直在察言观色,这罗真义虽然不露声色,但是他那身边的两人,就差鼻孔朝天了。若是这人撒不管,自己就只好赶紧扯呼,带领一堆霓裳派弟子前往落霞山了。 但他此时不敢发怒,当即陪笑道:“酬劳轻重不重要,关键是情义!嘿嘿,陈前辈虽然言辞犀利,却多是对我这霓裳派小辈的勉力和关怀,我等自然要勇猛精进,不让陈前辈等人失望。” 陈过乾冷哼道:“我有什么失望的!”话虽如此,但他的面色却好了许多,暗道这小子虽然跋扈了些,但眼光还是有的。 “罗老,眼下时间极为紧迫,咱们先设置阵法,其余之事,容日后再说。”宋悠然知道潘不解心着急,便不再多言,吩咐罗真义干活。 罗真义点头道:“既如此,老臣这就动。魏欣、李笛,咱们先测定那山脚周遭。” “是,师父!”二人齐齐应声,立时从身边那箱子里面取出准绳、直尺、墨斗、罗盘、八卦一类,甚至还有司南。 对于能够保命的东西,潘不解向来是比较好学的,知道罗真义要开始设置结界,他便跟在人身后。那魏欣和李笛自然大声呵斥,不料罗真义淡淡止住了二人。潘不解想来脸皮厚,全当二人是空气。 四人一路飞到山下,自山脚开始环绕。罗真义一边走,一边在山脚处画出小沟,那魏欣和李笛则对小沟进行标定。一圈小沟标定完毕,四人又回头走了一遍,罗真义取出一个袋子,自袋子内抓出紫色粉末,洒在小沟内。 接着,四人沿着一圈环状的小沟开始挖掘竖的小沟,直通山顶。 潘不解仔细回想了一下几人所走过的线路,纵横交错的线条颇像上一世的地球仪,那竖着小沟就是经线,但纬线却只有根,山脚一圈,山腰一圈,到了山顶时,又有一圈。 “不知潘少侠打算将法枢置于哪里?”当四人到得山顶后,罗真义问道。 “什么?”潘不解一脸茫然。而魏欣和李笛见他这幅模样,更是满脸的鄙夷之色。 “就是启动整个护山结界的关所在。”罗真义细心解释,并无不耐之色。 潘不解想了想,带了他们直接到了如诗如画的梅雨院子,道:“就设在这院子,可好?” 罗真义点头道:“当然可以。”然后便将那根竖着小沟一直挖到了梅雨院子。 接着,罗真义便在那院子建了一个小山般的大石。然后他拿出一只铁笔,在大石上镌刻作画,顷刻间石屑纷飞,沟壑交错。魏欣和李笛站在罗真义身后,凝着那大石,眼尽是崇拜之色。 “魏欣、李笛,你二人自这里继续往山下挖‘竖灵’,总计要挖出四十六条。”罗真义道。 “是。”二人眼神一直不离那大石,虽然不情愿,却终究领命而去。 那线条极为复杂,潘不解看得头晕脑胀,索性御出九天十地搜罗气观察。旋即,一个声音在脑海响起,“磐天阵,级阵法,可抵挡天仙攻击。”接着,那脑海自然而然显示出阵法的结构——一条条线路,清晰犹如空的红外线一般。 竖着的线条有四十六条,加上那横着的条,就是四十九条,正暗合四十九之数。可是,为什么这法枢上还有一圈横条呢? 良久,罗真义刻画完毕,问道:“阵法的关键不仅在于阵法的等级,也在所用灵石的等级。不知潘少侠有什么样的灵石?” 阵法的布置他罗真义可以完成,可是这灵石的提供,却须得霓裳派自己来。 “就只差灵石了么?”潘不解愣愣道。 罗真义点点头,道:“阵法镌刻已经完成,就只差灵石了。霓霞山不大,所以这次共计只花了天时间。” 潘不解走到那法枢前,指着那顶端,道:“这里不应该还有一条圆圈横线么?” 罗真义闻言,脸色有些不虞,道:“难不成潘少侠亦懂得阵法之道?” 潘不解摇摇头,道:“可是,我觉得这里应该有一条横线。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人们通常以为能够用的数是四十九,却不知那剩下一数乃是关窍。比如这磐天阵,少了这一笔,其效果恐怕就差了很多!” “什么?!” 罗真义瞪圆了眼睛,骇然望着潘不解。 正文 第七十四章、盘天阵法 () 罗真义的气势散发出来,潘不解顿时吓了一跳,这时他才发现这慈和可亲的干巴老头实有惊人的大神通。 最少也是天仙级别的高! 潘不解和天仙战斗过一次,对天仙的厉害体会得再深不过。那一次在山谷,唐合之所展现出来的法力,当真是犹如天神。 也正是从那一次起,潘不解开始真正对‘仙’这个字有了切身体会。他不知道这里所说的女娲和盘古是不是自己地球上那二人,但是,这里的仙看起来,一点也不弱于那些神话里排山倒海的家伙。 “晚辈对阵法不熟,只是凭着心的感觉胡说乱猜,前辈莫要怪责。”潘不解心惴惴,罗真义随便一招,便能令他灰飞烟灭。对于这种高,他觉得自己最好还是保持敬畏之心更好一点。 罗真义收敛了天仙那种恐怖气势,转瞬间又仿佛成了一个干巴老头。他静静看着潘不解,眼神复杂,“你说你只是凭着心感觉?” 潘不解连忙打躬作揖,“小子胡言乱语,不该对前辈的阵法有所质疑。哎,前辈大人大量,就不要计较了罢。” 罗真义却依旧凝着潘不解,良久才道:“你做老夫的徒弟吧!” “什么?!”这一次,潘不解先是一愣,随即大喜,躬身一拜,“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能跟着这老头学阵法,那是再好不过的事,除此之外,这人还是天仙!试问,这世界能有多少天仙?! 罗真义双虚抬,真气到处,潘不解感觉一股托力传来,便将他抬了起来,满面笑容道:“既然这样,这阵法咱们也不用布置了,你跟着我回灵宝阁就好。从此改头换面,一心钻研阵法。” 潘不解闻言,满脸的欢喜顿时凝住,“前辈让我丢下这霓裳派跟着你一道回去?” 罗真义脸色一冷,“你叫我什么?” 潘不解满脸的遗憾,道:“虽然我很想跟着前辈一起去学习阵法,可是我却没法丢下霓裳派。” 罗真义淡淡道:“我来设置这个护山结界,只不过是小姐所托而已,你该不会以为靠着一个结界,就能和天穹门甚至楞华宗抗衡了吧?” 潘不解当然知道,但霓裳派就是他的根,他如何能放下一众霓裳派之人而自己逃生,更何况这些时日下来,他早把霓裳派一众人等看做了自己的亲人。 “我自然知道靠着一个结界是无法守住霓裳派的,可是,若我果真只为了自己而将一众霓裳派弟子抛弃,这样的弟子,恐怕你也不敢要吧?”潘不解说完,但觉意兴阑珊,从戒指掏出数千枚极品灵石后,转身缓缓而去。 罗真义望着那背影,以他天仙之尊,一时之间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己总不能劝自家徒弟忘恩负义吧?发愣一阵,他以指作刀,在那法枢顶上添了一笔,画成一个圆圈。在那圆圈甫一画成时,一股淡淡的莫名神力自法枢荡开。 罗真义一向稳如磐石的都有些发抖,眼下的阵法尚因竖线尚未完成,故而阵法尚未启动,但即便如此,他已经感受到了这阵法的强大而神秘。 呲,一道氤氲的紫气自法枢上滑过。 级阵法! 罗真义呆住,然后一种狂喜涌了上来,甚至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多少年了,他梦寐以求的阵法,却在这个小小的霓霞山上实现了。 世人皆知道他是级阵法师,他一生也成就了无数阵法,但是,他却从来没有成就过一个级阵法!这原本就是一个极为尴尬的结果。阵法师的等级原本就是以其设置阵法的等级来评定的。 他罗真义或许成了世上唯一一个没有成就过级阵法的级阵法师! 他将此视为耻辱,世人甚至不敢在他面前提及‘级阵法师’这个字眼。但是,从今而后,他可以骄傲的向世人宣城:他再无愧于级阵法师这个称号了。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那个看起来身形单薄的少年! 那是一道神来之笔,在旁人看来,这阵法无非就是添了一笔而已。但是,作为一个一百多年间成就了无数阵法的老阵法师,他知道要添这一笔会有多难。 狂喜过后,罗真义看着那开始转动的法枢,有些出神。这几日来,那少年一直跟在自己身后,从不多言,这和自己来之前春兰告诉自己的情形有些出入。在春兰的‘天讯’,此人不但功力平平,而且滑脱、好色、怕死而言语极多。但这几日的观感下来,他发现此人虽然眼不时闪过狡黠之色,却并不如春兰所言。 尤其刚才,当自己提出让他放弃霓裳派而成为自己徒弟的时候,他居然选择了放弃! 若这等行为的人都叫做怕死的话,天底下又有几个还可称作不怕死之人? 罗真义觉得自己有必要和宋悠然谈一谈,想到这里他便停下了的工作,将地上极品灵石一卷,装入空间袋,便往养心殿而去。 到了宋悠然居住的偏房处,得春兰通传,宋悠然令他进去。 “罗老这几日操劳,甚是辛苦,悠然多谢罗老了。罗老请坐,春兰,看茶!”宋悠然坐在桌旁,上正捧了一本书在看。 罗真义坐下,默然一阵,才将那些极品灵石召出放到桌上,道:“这是小姐给那少年的灵石吧?” 灵石颇多,怕不有一千多颗。这许多灵石,即便放到一个五品仙门,也是一笔巨富,更何况一个小小的仙品仙派。 宋悠然放下书卷,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这是黑柴自己的。”和霓裳派众人待得久了,她亦开始习惯了叫他黑柴。很奇怪,连她自己无形都一种感觉,唤潘不解为黑柴时,一种亲切感油然而生。 罗真义讶然,先前潘不解放下灵石就走,他以为这些灵石原本就是出自灵宝阁,所以也不甚在意。未料想,这些灵石竟然是那黑瘦少年自己的! 这少年怎么可能拥有如此多的极品灵石?! “罗老很惊讶是吧?其实,当初我看到他拥有如此多的极品灵石时,我也很惊讶。可是,这些灵石的确是他的。悠然知道,这次我这般大举帮助霓裳派,你们都不以为然,可是,你并不知道这是怎样一个人……” 罗真义摇头道:“我虽然不知道这是怎样一个人,但我却并不认为你帮他有错。” 宋悠然愕然抬头,讶异地望着罗真义。 罗真义凝着宋悠然,道:“悠然侄女,你知道我是个级阵法师吧?” 宋悠然心一梗,灵宝阁没有人不知道不能在罗真义面前提及‘级阵法师’这几个字,今日他却自己提起来了,这是怎么回事?她微微一笑,道:“罗老乃是我们灵宝阁的骄傲,侄女一向佩服得很。” 罗真义摇摇头,叹道:“以前,我身为级阵法师,却不能造出级阵法,所以心老大一块心病。今日却不同了……” “什么?”宋悠然倏然站起,以至于将身前的书都带到了地上,“罗老能布置级阵法了?”她眼闪动着欢喜的光芒。 罗真义缓缓点点头。 宋悠然欢叫一声,几乎跳了起来。一旁的春兰和秋菊二人亦是满脸惊喜。 罗真义等她稍稍平静后才道:“可是,你并不知道我所成就的级阵法是什么阵法吧?” 宋悠然颤声道:“难道罗老成就的级阵法竟然是护山结界?”护山结界乃是大型阵法,其难度和寻常小型阵法不可同日而语。自然,能够设置大型的级阵法,显然要比设置小型级阵法要厉害的多。 罗真义道:“是磐天阵!” “罗老终于大成!这次回去后,悠然一定要令爹爹昭告天下,遍请大贤。我灵宝阁终于也能设置级阵法了!” 罗真义摆摆,道:“先不忙开心……说起来惭愧,我此次能成功设置级阵法,还是因为那少年!” 宋悠然闻言讶异不已,春兰秋菊二人更是相顾一眼,眼尽是不可置信。 “黑柴会阵法么?”宋悠然诧异道,随即她就摇了摇头,“他若是会护山结界的话,又何必要我请来罗老。” 罗真义摇头道:“此子从未学过阵法,这一点我心知肚明。但也正因为他从未学过阵法,只这几日跟在我身旁,就能指出我所设磐天阵法的缺漏,这才是真正的难能可贵。可以说,此人的阵法天赋,天下无人能及!” “罗老打算收他做徒弟?”宋悠然乃是冰雪聪明之辈,一句话便点了要害。春兰和秋菊则明显有些不相信,这天下,央求着做罗真义徒弟的人不知凡几。那些人,天才无数。 罗真义叹口气,“可惜人家不愿!” 宋悠然主仆人闻言,齐齐呆住。 这傻小子,该不会是不知道罗老是何等了不得的人物吧? 片刻之后,宋悠然已明白过来,亦幽幽叹了口气,“这人明明贪婪怕死,狡黠滑脱,可有时偏偏又愚蠢无比,不要命得很!” 春兰秋菊二人相顾一眼,眼尽是迷惑。以罗真义的身份,他自然不会说谎。可若要二人相信那黑瘦少年拒绝当罗真义的徒弟,又有所不能。 罗真义摇头道:“布置完这阵法,我就回家吧。” 宋悠然点点头,一时间,屋内空气凝滞无比。便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潘不解的声音。 “悠然妹妹,潘哥有事儿和你咨询一下,可以进来不?” 正文 第七十五章、你的柔情我永远不懂 () 宋悠然闻言一喜,急急道:“快请进来。” 潘不解进来,没料到罗真义也在,当即施了一礼,“晚辈拜见罗老。”对这干巴老头,他打心里佩服的。人道术业有专攻,这老头一辈子专注于阵法之道,造诣极为了得,于此之外,人家功力也骇人得紧。 罗真义点点头,却并未起身离去。 潘不解有些尴尬,心腹诽:我要是和人家姑娘说说情话,你也在旁边听着么? 破天荒地,这次未待宋悠然吩咐,春兰便已经递过来一杯雪山松针,令潘不解颇有些受宠若惊之感。 这丫头,今天发烧了?潘不解连连道谢。 “不知黑柴大侠到此有何贵干呀?”宋悠然似笑非笑的调侃潘不解。 潘不解刚喝了一口茶,闻言不由连连咳嗽,十分委屈地看着宋悠然,“丫头,我要是被呛死了,你可要负责的……好吧,我来的这里是想问一问,你知不知道那天穹门到底派出了多少战力?” 宋悠然摇头道:“我那卧底等级不高,所知亦是有限。不过,不管怎样,你若是想要防御,恐怕都太过艰难。”她说太过艰难,其实已经是很委婉的说法。她真实想说的,其实是说你霓裳派根本就抵挡不住。 潘不解点点头,望了望桌上的极品灵石,又问罗真义,道:“不知前辈那阵法何时能好?” 罗真义道:“我那两个徒儿脚也算利落,这阵法最多明天就好。” “这些灵石可够么?” “阵法启动是够了。可是,你必须要清楚,护山结界一旦启动,就必须消耗不停地消耗灵石。阵法等级越高,灵石消耗越是厉害。你这些灵石,依我的经验,若是全力开启磐天阵的话,最多也就能支撑到五个月。” 潘不解闻言,心头火烧一样,这就是个无底洞啊!难怪那天穹门四处抢劫。 罗真义又道:“寻常宗门,若非遇到紧急情况,一般是不会开启护山结界的。可你眼下不同……” 潘不解自然知道不同,这也正是他肉疼的地方。极品灵石颇难获得,这东西,将来霓裳派的子弟进阶地仙以后就能用得上了,若是都这般消耗在了阵法上,当真有些可惜。不过,眼下却由不得他,保命才是首要之事。 潘不解点点头,道:“若是来人全力攻打的话,咱们这个结界,多久能破?” 罗真义道:“那得看是什么等级的人来破阵,还得看是多少人来破阵!不过,这次的磐天阵乃是级阵法,驱动阵法运转的也是极品灵石。所以,来人除非个以上天仙,否则绝不可能在一月之内攻破结界。”但他还有一句话没说,那便是,若是拥有高等级的法宝攻击,这磐天阵法就未必牢固。 潘不解听了心头大定,天穹门总不会疯狂到派个天仙过来破阵,道:“若是这样就再好不过了!悠然妹妹,你能否告诉我,那天穹门的战力去了什么地方?” 宋悠然讶异道:“你问这个做什么……”忽地脑灵光一闪,凝着潘不解道:“你打算出去作战?” 潘不解点点头。 宋悠然霍地站起,凝着潘不解,道:“你疯了。避开他们犹恐不及,你竟然要主动凑上去!” 潘不解狞笑道:“有句话,叫做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老子先干掉他两个,还让他不知道是谁干的,岂不是更好?夺宝嘛,大家都勾心斗角,反正是极容易死人的。”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宋悠然听了这句话,反复咀嚼,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转头看了看罗真义,发现他亦微微颔首。 但宋悠然并未见过潘不解的战斗,亦不知道他的法力到底是何等级,问道:“你现下法力几级?” 这一问,不仅罗真义抬起头来,便是一旁的春兰和秋菊也一起转过眼神。在几人眼,潘不解的法力等级到现在都还是个谜。这实在太奇怪了,要知道,那罗真义乃是天仙初品!潘不解的实力再高,也不可能到了天仙级别。 潘不解嘿嘿一笑,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开玩笑,这里级别最差的都是地仙品,自己一个人仙初品要是说出来,岂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 宋悠然哼道:“不可说么?可我怎么听如诗如画说你只有人仙初品呢?” 尼玛,现在这些丫头一个个都这么精明么?这如诗如画应该打屁屁了,啥实话都往外擂,还要不要你家夫君活了? “人仙初品?”罗真义满脸不可思议之状,“你这等级还想主动出击?你能杀得了谁?” 不带这么打击人的,爷们好歹也在天穹山打了一个来回!“其实,战斗有时候不是仅仅看等级的!”潘不解挠挠头,满脸尴尬。 罗真义斥道:“越级杀人有,可这天底下有几个人能超越大境界杀人?胡闹!” 好吧,就当我没说。潘不解明白,有罗真义在此,自己绝不可能从宋悠然处套得信息,索性转身欲走。谁知宋悠然却道:“罗老恐怕还不知道,黑柴破了天穹门的妖闭空间。” “什么?”罗真义讶然,惊奇地看着潘不解,“悠然之言可是当真?” 潘不解最喜欢的就是这种眼神,笑道:“小意思,小意思啦,杀了条蚯蚓而已!” “蚯蚓?”罗真义整个脸都绿了,“难怪那天穹门甚至不顾脸面也要捉拿你们,你这祸事闯得太大了……”接着,他有转向宋悠然,道:“悠然啊,罗爷爷知道你一向明白事理,这次怎地如此糊涂?” 潘不解听得满不是滋味,道:“诸位先聊着,我去处理一些事情。”说罢,也不管身后宋悠然的呼唤,自顾自出了屋子。 屋外,寒风徐徐,天上却甚是晴朗。 潘不解长吐一口气,然后往莲池走去。这一刻,他发现自己是如此的无助,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但当他看见那莲池上正闭目打坐的众人,心又生出无限豪情——她们皆以我为依靠,我岂能退缩? 莲池旁,棠晓月和刹天香及十二金钗应已经离去,唯余如诗如画和楚含烟、沫儿四人。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当潘不解行到池边的时候,楚含烟忽然睁眼,然后就看到了他。 楚含烟平平飞过来,落在潘不解身旁。 “媳妇儿,你怎地还没有升级啊。你家夫君一旦打坐,那四周的灵气都给吸引过来,别人都蹭蹭往上涨,你怎地没动静?”潘不解嬉皮笑脸打趣道。 “你有心事!”楚含烟并没有笑,只是静静看着他。 “切,我能有什么心事?我不是吩咐过你先去落霞山探路么,怎地还没动身?” 楚含烟摇头,“你一有心事,左几个指头就不住攒动,这一点我很早就知道了?” “是么?”潘不解讶然,低下头去,打量一下自己的左。忽地想到一事,自己前世的时候,每当游戏紧张之即,左右按那键盘的速度便不免加快。如此说来,自己内心紧张,便不免下意识地转移到了左上。 “说罢,有什么事,看看我能否帮得上!” 潘不解摇头,道:“你最重要的事,就是赶紧动身,前往落霞山,把那地方寻到。不然到时我们连逃跑的路线都没有。” 楚含烟叹口气,道:“若咱们被天穹门的高围攻,可当真还有会逃么?即便逃跑,我们能跑得过那些地仙、天仙么?” 潘不解将她的拉了过来,笑道:“媳妇儿,你发什么疯呢?了不得来几个地仙而已,哪有天仙随便出动啦。安啦,我自有办法。你明日和天香即刻动身!” “好吧!” “对了,都有那些人浸润过龙血,那血都倒掉了么?” 楚含烟道:“整个霓裳派,除了如诗如画和我,就只雨晴妹妹不肯,我亦无法。那龙血我已封存好,将来还可以再用。” 潘不解道:“还能用么?” 楚含烟点点头,“每一个进去之人,都是净身了数遍的,可说全身上下干净无比。倒是那龙血好生奇怪,历经这么久,居然半点变化也没有。” “小破孩还是有些本事的。嗯,这么多天都没见到他,他去哪里了?” 正说着,那玄武就缓缓从池底升起。那周身有一个透明罩子,当他从水底时,那池水便被隔在透明罩子之外。 “这么多天来,老子总算搞明白了这莲花为何终年不谢的原因了。小柴柴,你想不想知道?”玄武跳起,落在潘不解身旁。 潘不解现在一门心思都在如何应对天穹门的进攻上,哪里还有心思去理会荷花凋谢与否,只对楚含烟道:“咱们再去看看那护山结界如何了!”说罢,拉了楚含烟就走。 就在这时,一直在打坐的如诗如画的那头顶上那两朵荷花慢慢散发出晶莹透亮的光华,那光华仿佛自两朵荷花再脱出的一个影子,缓缓上升。那影子变得越来越大,最后悬停于她们头顶一丈高之处。那两朵莲花不住地有蓝光相互交错,仿佛蹿动的电流,甚是耀眼。 少时,天上开始有乌云凝集,缓缓形成漩涡。 “这是,要升仙了么?” 潘不解抬头,看着天上的异象,喃喃道。 正文 第七十六章、并蒂花开 () 乌云越来越厚,将天空的太阳遮住。莲池的大片地方,皆为乌云所盖,置身其,仿佛变成了阴天。奇妙的是,那莲池的荷花,摇曳生姿。含苞者,开始怒放,凋谢者,开始长出新的花瓣,那已经枯败的荷叶亦开始焕发新的生。 渐渐地,如诗如画二人亦缓缓升起。然两人依旧盘膝而坐,紧闭双目,四个小掌始终抵在一起。二人头顶,那两朵小荷花,相互摇曳,绿光窜动。再往上,是两朵更大的莲花,那两朵莲花之间,亦有绿光相互窜动。 整个情形,看上去仿佛神话场景,满是绚烂。 进阶的二人,对四周茫然无知,只不停地吸气化气,催动丹田的真气拼命开启身上经脉的窍穴。 “好美!” 一声赞叹自身边发出,潘不解转头,这才发现宋悠然竟来到了身旁。更远处,春兰秋菊以及罗真义、陈过乾都驻足观望。山门那边,棠晓月和刹天香匆匆赶来,然后便为眼前的异象惊呆住。再之后,则是原本在山下布阵的魏欣、李笛飞身上来。 “她们这是修的什么功法?”宋悠然问道,她只觉得区区人仙升级,不应该有如此阵仗。若是晋级人仙时都得这般,那升地仙、天仙时,岂不是要山崩地裂?关键是,寻常功法的晋级,绝对不会出现荷花这等异象。 要知道,能出现异象的功法,只能是两种,要么拥有上古神器,要么所习者为仙品功法。 但是,这两种情形,都不应该在霓裳派内发生。一则,这对小姑娘不可能拥有上古神器;二则,霓裳派若是有仙品功法,这么些年下来,霓裳派怎么可能还是天穹门的下派? 但是,若非上述两种情形,又不可能产生眼前异象。 宋悠然有些发懵,以她的智慧,亦忍不住问了出来。 潘不解并不知道这等情形,正要回答,谁知旁边玄武已经哼道:“这功法还说得过去吧?霓裳派数千年的功法,自然别具一格,有甚奇怪的?” 宋悠然轻轻一笑,到底没有再问,功法一事,有时可昭于天下,有时则讳莫如深。不过,在宋悠然眼,玄武一向狡黠滑头,他越是要隐藏的东西,就越是重要。仙品功法,在星大陆上,只有两家仙宗才有,其余的宗门,绝没有仙品功法。若如诗如画当真修习了仙品功法,这功法又是从哪里来的? 天空,乌云越级越厚,那低沉的气势也越来越明显。两朵大的莲花开始缓缓上升,直奔那天上的乌云而去。 众人的目光尽皆倾注到了莲池上方,却没有注意到,在通天阁上,一个小小的乌云漩涡正缓缓转动。这个漩涡是如此的小,如此稀薄,以至于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异动。但是,这漩涡的确也是进阶人仙的征兆。 唯有玄武看见了那个漩涡,但他却淡淡一哂,再未往那里看上一眼。 那两朵荷花在上升之时,更渐渐靠到了一起,渐渐融合,最终变成了一朵硕大的荷花。荷花继续往上,一片片花瓣飞出,迎头击向了乌云,片刻间,乌云散去。少时,那荷花渐渐消散,终化为无形。 半空,如诗如画头顶那两朵小荷花则渐渐回到了各自头顶,最终自百会穴而入,仿佛根本就未存在过。 又一阵子,如诗如画霍然睁眼,看向众人。 二人浮于空,动也未动。 人仙境界,成! “哈哈,媳妇儿们,恭喜你们终于到达人仙境界!”笑声,潘不解纵身跃起,在空将二人一揽,拥入怀抱。 初升人仙的二人,心的喜悦,当真是无以言喻。但此时周围全是眼睛,即便二人再是希望拱在潘不解怀里,也不敢显露。 “谁是你媳妇儿!”二人轻斥一声,齐齐飞开。虽是呵斥,但那眉梢眼角尽是笑意,哪里有半分斥责的模样? 罗真义与陈过乾并排而站,看着空渐渐消散的乌云,两人脸上的表情精彩至极。 “罗老,初升人仙就有这等异象,是什么道理?” 罗真义摇了摇头,却未回答。 陈过乾又道:“想当初我升人仙,只不过引来了区区一朵白云。而且那白云的大小,也就和簸箕差相仿佛。可这两个丫头升人仙,不仅乌云满天,更引来荷花异象,这是什么道理?难不成她们竟然修炼了仙品功法?” 一说到仙品功法四字,他们身后的魏欣和李笛二人齐齐一震,脸上尽是不可思议之色。 一个区区品仙派,能拥有仙品功法么? 功法计分九品,品以下,皆以数字直接表示,第八品称为帝品,第九品则成为仙品。仙品功法,在星大陆,屈指可数。修行之人,极少人有此福缘! 仙品功法,怎么可以让这等品仙派拥有? 二人相顾一眼,闪过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贪婪神色。 霓裳派一片欢乐海洋,人人都看到了霓裳派兴旺的景象。 从之前的一个人仙也没有,转眼间就拥有了四个人仙,这如何不令人惊喜? 潘不解大一挥,道:“今天晚上,给大家加菜!”那玄灵戒指的龙肉,即便天天给霓裳派吃,吃上个一两年也不是问题。 楚含烟白了他一眼,这里最差的也是游仙级别,对于修行之人来说,功力一旦高到一定地步,吃反而是最不重要的事。 大钗和二钗却齐齐应了一声,转身去准备晚宴了。 “慢着……”潘不解叫住二人,然后甩了一大块肉给她们,道:“今晚吃这个肉。” 二人接过,发现那肉的皮子黑漆漆的模样,倒也没有多问,答应一声,便在抱着大块龙肉去了。 在场众人,除了楚含烟和玄武,其余人等,即便他们再脑洞大开,也决计想不到潘不解竟然将黑龙当成了菜肴。 这时,宋悠然觑了潘不解一眼,道:“黑柴,如诗如画所习功法非同小可。她们下次若再晋级,须得找到隐秘之所,若是让那邪恶之辈看见了,不免生出觊觎之心。” 这个道理潘不解自然懂,只是他也没料到如诗如画竟然转瞬间就晋级,好在这里外人不多。想到这里,他下意识地扫了一眼远处的陈过乾等人,心不由打鼓。这家伙对老子横竖看不顺眼,该不会抢出抢夺吧? 良久,人群散去。潘不解自然拉了罗真义再去查探阵法,但听了天穹门之事后,罗真义虽然依旧爱惜潘不解的才气,却已不再热衷招潘不解为徒。他只是灵宝阁的一个老臣,不能为了招收一个徒弟而给灵宝阁带来祸患! 罗真义转身叫过魏欣和李笛,四人一道前往梅雨院子。 到了法枢后,罗真义将极品灵石捏碎,然后再撒入那线条,不多时,那灵石粉末便顺着线条传向远方。 “咦,师父,我觉得这阵法怎么和往常不一样呢?”魏欣盯着那法枢,讶异道。 罗真义扫了潘不解一眼,哼道:“因为这是级阵法!” “级阵法?!”二人心头狂跳,脸上尽是狂喜之色,凝着罗真义。 罗真义缓缓点头。 魏欣、李笛二人双双跪倒,“徒儿恭喜师父得证大道。” 罗真义哈哈大笑,志得意满,将二人提起,道:“我能成就这级阵法,还是因为潘少侠!” 二人讶然,转头看向潘不解。 潘不解隐约觉得自己那一根线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但这并不妨碍他扮作一副高人的模样,“小意思,小意思,我也就是瞎蒙的。” 老实说,即便他不说这话,二人也会以为他是瞎蒙的。开玩笑,以罗真义上百年的阵法钻研尚且不能构筑级阵法,你一个毛头小子,凭什么能知道? 这时,罗真义检查了一下那法枢,道:“你二人没将竖线画完吧?我怎么数着只有四十四条?” 李笛闻言,赶忙道:“弟子二人在山下画线,看见山上乌云密布,是以匆匆赶了上来。” 罗真义眼睛一瞪,道:“还不赶紧去?” “是。”二人连滚带爬去了。 罗真义不断地捏碎灵石,将粉末撒入线条,然后那粉末亦不断地伸向山脚。少时,一股股细细的灵气沿着线路传回,又转入法枢。来回几次之后,那线条逐渐隐去,消失于无形。 潘不解讶异地看着眼前景象,仿佛看罗真义在演绎魔术。 不多时,魏欣和李笛最后道线条画到了法枢处。罗真义再将灵石捏碎后依法施为,待那最后根线条隐没后,法枢上陡然一亮。吐出来个小小的白色按钮,一如前世那种器上的按钮。 最后,罗真义将剩下的灵石全部捏碎,倒入那法枢正的口子内。 “这个按钮,从上到下,第一个为一级护卫,大约能防住人仙级别高,第二个为二级护卫,大约能防住地仙级别高,第个为顶级护卫,能防住天仙级别高。天穹门没有玄仙,也就是说,即便那天穹门的天仙前来,你霓裳派亦可安然无恙,前提是你的灵石足够。不过,天仙大多拥有极其厉害的法器,一旦有帝品以上等级的法宝攻击,这个阵法就会极具消耗灵石,且帝品法宝超过件同时攻击的话,这磐天阵是防不住的。” 潘不解先前听着心大感安慰,到得后来,当真是一颗小心肝拔凉拔凉的,“天穹门有几件帝品法宝?” 罗真义哼道:“仙门内,帝品法宝通常不多,但是五件是觉得有的。有的仙门,甚至还藏有仙品法器。这阵法只是级阵法,若是有仙品法器攻击,辅以天仙的法力,一击都挡不住。” 正文 第七十七章、迷雾 () 天穹山,天穹殿。 从不知端坐大殿之上,怔怔望着殿外。他的下,另坐了个老者,皆是鸡皮鹤骨之人。其一人,正是那日捉了潘不解和玄武之人。 这个老者,分别唤作闻与、赤角和过丰,皆是地仙上品巅峰修为,乃是天穹门的护法。而坐在上首的从不知,已然到了天仙初品修为。 良久,从不知才淡淡道:“子晋他们眼下到了什么地方了?” 赤角回道:“前日传讯回来说,已经入了九方谷。不过,厉害的宗门几乎都有参与,我们想要夺得那宝贝,恐怕并不容易。” 闻与叹道:“若是有上宗参与,就希望渺茫了。” 人相顾一眼,齐齐叹了一口气。 从不知默然良久,道:“传言上古时期那黄帝与蚩尤大战,蚩尤败北,那神铠化作了五个碎片,这九方谷的碎片只是其之一,即便得到,若不能寻得其他四片碎片,其用处亦有限得紧。告诉子晋,他的主要任务是将那唤作黑柴的少年带回来。本座要将他练成傀儡,将灵魂禁锢其,以待上界金仙来查。” 闻与道:“可是我听说那霓裳派内有新晋天仙。” 赤角哼道:“新晋天仙?那黑柴么?黑山白水回禀说这些年霓裳派连个人仙都没有,哪里来的天仙?” 闻与摇头道:“可此事在西南域的修行界几乎已传得人尽皆知,若霓裳派没有天仙还好,若果真有天仙在,子晋他们贸然而去,不免会遭受重创。” 赤角嘿嘿冷笑,道:“子晋他们好歹也是五个地仙上品巅峰实力的组合,若是这般战力还让霓裳派给重创,霓裳派是品仙派么?” 闻与冷笑道,“既然那黑柴法力并不高强,为何他却能连杀我两个地仙?为何他竟然破开我们的护山结界逃遁?” 赤角顿时面红耳赤,却做声不得。 大殿内,阒然无声。 良久,从不知才沉声道:“过丰,听说你曾经与那黑柴和红头发的小孩见过面,那么,在你神识之下,这二人的法力如何?” 过丰回忆一下,恭声道:“依属下的感应,这二人并无法力在身。” 从不知大怒,一把将自己身前的茶杯拂落,眯着双眼,凝着几人,“并非无法力在身?那么,你又给我解释一下,那黑龙又是如何死的?上宗林上仙曾经说过,没有天仙的修为,就绝不可能破开黑龙的防御。你别告诉我,他们身上有上古神器!” 人噤若寒蝉,皆不敢应声。 “秦自庸、刘孚不知所踪,最后却发现成了两具骨架;巽儿若非本座给了他保命法宝,那一枪就能要了他的命。嘿嘿,一个劈柴的。你们整天都干什么吃的?一个劈柴的都能如此厉害,还要我等修仙做什么?大家都去劈柴好了。” 良久,从不知火气渐渐平息,道:“我问过巽儿,第一次的时候,在虎跳崖,那黑柴能御使一把斧子,那斧子具有锁定之力,厉害至极,将巽儿重伤一次。第二次,乃是在含烟阁,黑柴御使一把品宝枪,那一枪有夺天地之威,几乎将他当场击杀。而且,那红头发的小孩使得一蓝色水箭,厉害无比。若非巽儿当即激发了上品护身符,他恐怕已经成了一具死尸。嘿嘿,我偌大一个五品仙门,被人混进了山门不说,还几乎被人击杀了少主。我问你们这个堂堂的护法,这还是天穹门么?” 人额头冒汗,均不敢做声。 “闻护法,你告知了黑龙被杀之事后,上宗如何说。” 闻与脸色变了变,道:“上宗态度如何目前尚不明朗,但泽月得知此事后大为惊恐。属下估计,这次恐怕真的惹了大事。” 从不知目光紧紧盯着闻与,仿佛要从他眼读出什么来。 人均有一种大祸临头之感,忍不住身子有些发抖。黑龙被杀,楞华宗纵然不明目张胆地来责问天穹门,却有的是办法来让天穹门付出更大的代价。 这个代价,甚至会大到整个天穹门都承受不起。 这时,殿外传来高喝:“五堂堂主到。” 从不知心情极为不好,满面阴霾,闻言冷声道:“让他们进来。” 随着从不知的话音,殿外进来五人。这五人分别是御风堂堂主宁守义,天剑堂堂主阮青锋,神符堂堂主查月,地行堂堂主高直,外事堂堂主墨倾。 五人进来,对着从不知齐齐一礼,“拜见门主。” “坐吧。” 诸人又向位护法行了礼,才各自寻了一个蒲团坐下。 从不知道:“这次选秀之会,各位堂主所得如何?” 查月拱道:“禀门主,此次选秀,所得那些孩儿,资质平平,唯天剑堂的冷策尚算得不错,外事堂须得加紧留意世间孩童才成。” 墨倾闻言大怒,“查月,你这话什么意思?可是埋怨我外事堂不努力么?” 查月冷冷道:“我只实话是说而已。” 墨倾道:“上宗派出了共计有五十余名弟子在域内来回甄选,一旦有上等孩童,他们立马便将其带回宗内测试培养。我们作为下派,能抢得过上宗么?” 查月哼道:“那是你法子不成,你没见神火门和问心斋的选秀之会,内六品、品孩童有好几个。” 墨倾道:“既然查堂主认为能力强悍,我这外事堂不如由你来干好了。” 查月道:“区区一个外事堂,也要本堂来管么?” “查月!” 从不知眉头皱起,冷冷道:“你们两个是要造反了么?”他本来心情就不好,这干人进来竟然火上浇油,令他极为愤怒。 “不敢!” 从不知冷哼一声,“我叫你们来,不是让你们吵架的。我让你们各自清点门内弟子缺失情形,清点得如何了?” 墨倾道:“回门主,属下堂少了一名巡山弟子和一名外门弟子。那巡山弟子的尸首在通天大道的路旁被找到,那外门弟子的尸首则是和秦师弟他们一道被发现的。” 从不知又冷冷扫了一眼位护法,“其他诸堂呢?” “回门主,天剑堂弟子齐备。” “御风堂弟子齐备。” “神符堂弟子齐备。” “地行堂弟子齐备。” 从不知点点头,又对五位堂主道:“近日内颇不太平,诸位堂主务须好生管束各堂弟子,同时,加紧练功,以期备战来年的星大典。” “是!” “去吧!”从不知摆摆,五人起身行礼后,鱼贯而出。 五人走后,从不知闭着双目,不知在思考着什么。位护法相顾一眼,不敢发出丝毫声息。 良久,从不知才淡淡道:“你们也去吧。” “是。”闻与人躬身行礼而去。 人走后,从不知自蒲团上站起,自侧面小门入内,转过一个连廊,又入得一个小屋。那小屋除了一个门,其余皆是墙壁。从不知在墙上摸索一阵,然后对着那墙壁轻轻一拍,“啪”的一声,那墙壁上一块砖头错开,随即一道密门在吱吱呀呀声打开。 那门内,是一级级台阶,直通地底。 从不知犹豫一下,终于抬脚而进。 …… 潘不解站在山下牌坊处,可怜兮兮地拉着楚含烟的,像小媳妇送别情郎,“烟儿,你可以要快点回来啊!” “知道啦。” “路上小心一点,遇到阿猫阿狗,要躲开啊。” “知道啦。” “你要天天想着我,天天念着我啊。” “知……道……啦!” “其实我还有好多姿势没有解锁……” “什么?” “就是,咱们不用那个也照样可以做夫妻的,小日子一样幸福快乐。” “我打死你个淫|荡货!” 鸡飞狗跳。 楚含烟满脸绯红,急急追上前方的刹天香,她觉得自己要是多待一会,指定会被这下|流胚子给气死。 潘不解望着远去的倩影,满脸都是泪,“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如诗如画闻言,满脸诧异,“怎么就不能过了?” 潘不解回望旁边两个莲花般美丽的女子,破涕为笑,“也对啊,很多姿势,咱们之间就可以解锁的嘛!”说着,大就往二姝丰|臀上印去。 两人齐齐一跳,仿佛蜻蜓般飞开,指了指潘不解身旁,“沫儿和玄武还在呢,你休要胡来。” 两人飞身天上,身姿妖娆,裙角飘动,当真美丽至极。 潘不解挠挠脑袋,二女自从开始练习《灵通心经》之后,一言一行,变得越发相像,果真有种心灵相通之感。 “走吧,宝贝们。阵法成了以后,你们唯一要做的,就是修炼,修炼,再修炼。争取早日成就大罗金仙,谁也不敢来欺负咱们。”潘不解牵了沫儿的,往山上走。 牌坊长掉了一根绳子,上面写着:“有事请拉绳!” 潘不解走到那牌坊下,拉了拉绳子。 少时,但听刺啦一声,那整个霓霞山的上空仿佛轻微荡漾一下。 护山结界已经关闭。 潘不解哈哈一笑,带着人飞身而上,“谁说宗门的山上不可以飞行,老子就可以。” 玄武冷哼一声,嗤鼻道:“白痴。” 四人才飞不远,便看到宋悠然一行自山上走了下来。 正文 第七十八章、送别 () 潘不解急忙落下,迎了了上去。 “悠然,这便要走了么?” 宋悠然依旧黑纱蒙面,闻言望着潘不解怔怔出神,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黑柴,我再次诚恳地邀请你加入我灵宝阁,你愿意么?” 那声音显得淡然,但是,任何人都听出了其诚挚,甚至更有一丝颤抖。 这一刻,无论如诗如画,还是宋悠然身后的陈过乾、罗真义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潘不解。 山风轻吹,荡起松涛阵阵,一众人却寂静无声。 潘不解亦怔怔望着宋悠然,一直以来,此女对他总是有求必应——宝枪,天穹门的信息,护山结界。这些帮助,对眼下的潘不解来说,称得上救命稻草。 他不是不想去灵宝阁,也不是不想获得这个强援,但是,他不能舍弃霓裳派,这里是他的根。 潘不解收起往日的嬉皮笑脸,凝着宋悠然,正色道:“套句俗话,潘某对悠然的厚爱铭感五内。在他人眼,我潘某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蝼蚁,没有人会在意我的生死。我很庆幸,庆幸于悠然小姐不计潘某出身而慷慨襄助,也庆幸于今生能结识悠然小姐这等天仙般的人物。潘某今日在此承诺,潘某不死,异日若有壮大之时,必回报悠然小姐。”他如此回答,虽然没有直接拒绝,但言外之意人人都听得明白。 宋悠然摇摇头,道:“我不要你回报,你只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潘不解淡淡一哂,“也是。以悠然的身份,这天下间更有什么时候会需要他人回报!” 宋悠然轻声道:“你知道我不是这意思。” 我自然知道你不是这意思,但是,悠然小姐,麻烦你看一看你身后的两人,那眼睛已经瞪得好似铜铃了。潘不解淡淡一笑,道:“是不是这意思已经不重要了。悠然小姐不远万里而来,潘某甚是感激,便让我送你们一程,好吧?” 宋悠然叹口气,道:“多谢!” 潘不解转身拍了拍如诗如画二人,道:“你们带着沫儿先回去,我去去就来。” 二姝眼眸如水,静静望着他。 潘不解嘿嘿一笑,道:“放心啦,你家夫君会回来的。” 二姝嫣然一笑,带着沫儿飞身去了。 众人却未留意到,那魏欣和李笛望向二姝的眼神,不经意间流露出了一丝贪婪之意。 潘不解一转身,做一个恭请的姿势,满面笑容,道:“悠然妹妹,请!” 宋悠然觑了潘不解一眼,幽幽叹口气,当先迈步而行。潘不解想要跟在宋悠然身旁,却被春兰秋菊抢先一步,将他隔在一旁。 还能愉快地玩耍了不?潘不解狠狠瞪了二人一眼,辍在屁股后面。 潘不解对山下颇为熟悉,一边走,一边向宋悠然介绍道:“这霓霞山,秋日里枫叶满山,更夹杂绿松黄梧,看起来甚是美丽,仿佛霓霞。这霓霞山亦因此而得名,与本派的功夫半点干系也没有。我听如诗如画说,曾有诗人赞叹这里,说到‘天下盛景在悬空,秋日霓霞意更浓’。这霓霞山的美景,可见一斑了。” 此处的悬空,是指悬空城。这个城池悬于星大陆之外,独成一体。那是一个极其神秘之地,传闻只在特殊的日子里才能看到。 春兰哂道:“想不到黑柴大侠竟然会作诗。” 潘不解连连赔笑道:“见笑了,见笑了,潘某适才说了,这诗乃是他人所作。”心却暗暗腹诽:不是老子吹,比才气潘某固然不行,可要是比写诗填词,以老子前世的经历,这里的人有几个敢和我抗衡? 有道是千里送君终有一别,但潘不解送了一程又一程,宋悠然却依旧未曾说出让潘不解回转之语。 那陈过乾等人固然满面怪异,潘不解亦是一肚子纳闷,难不成你还要我送你回到老家不成? 陈过乾扯了扯春兰衣袖,春兰只好对宋悠然道:“小姐,黑柴已经送了我们百许里地了!” “啊,是么?”宋悠然茫然抬头,见众人都满面奇怪脸色望着自己,不由脸色绯红,“那……那……你们先走一阵,我有些许话要与黑柴说。” 罗真义和陈过乾相顾一眼,只好率了魏、李二人当先而行。谁知宋悠然对春兰、秋菊亦道:“你们二人也先走。” “小姐!” 宋悠然淡淡道:“怎么?我的话也不听了么?” 两丫环相顾一眼,只好埋头先行,临走时,尚自狠狠瞪了潘不解一眼。 宋悠然又觑了觑一旁仿佛正在欣赏风景的玄武道:“小玄玄,你也去一下。” 玄武用那胖嘟嘟的小指着自己,讶异道:“我需要离开吗?我就不用了罢!” 宋悠然道:“当然,而且要远到你的神识不能覆盖之地。” “若是我不走,你会不会说?” “不会。” “好吧。反正我也不想听,你就不说了罢。”玄武满不在乎。 潘不解却一脚踹了过去,“滚!”然后十颗极品灵石飞了过去。 玄武哈哈一笑,道:“早说嘛。”说罢,往来路飞行,远远避开。 顷刻,场只剩下了二人,忽然间变得寂静无比。 良久,潘不解笑道:“咱们是不是就这样一直等到地老天荒?” 若是能这样一直到地老天荒也不错的,宋悠然心暗叹一口气,静静望着潘不解,道:“其实,你若是去灵宝阁,你的地位会非常高。” 潘不解嘿嘿一笑,道:“这个我知道,少东家提携的人物,怎么也不可能是一个跑堂的嘛!” 宋悠然摇摇头,声音很小,道:“我说的非常高,是指到将来,你可能会高到掌控整个灵宝阁的地步!” “什么?”潘不解以为自己听错了,诧异地看着宋悠然,却见她虽然缓慢,却坚定地点了点头。 尼玛,这剧本不是这么演的吧?难道我真的到了人家人爱、花见花开的地步了?潘不解自问和宋悠然虽然待了一些时间,但两人所言,无非是买卖货物之事。宋悠然戴了面巾,虽然神秘,但他不会作死一般地妄想娶一个相当于品仙宗的灵宝阁少主为妻。对于宋悠然来讲,他潘不解虽然有些潜质,但也就是有些潜质而已! 这天底下的天才太多了,多到随便一竿子都能打出一大堆来。 他潘不解自认为有些不同,比如拥有盘古斧,拥有番天印和《九天十地搜罗诀》,但是这些她宋悠然都没有看见! “你会不会认为我很下贱?”宋悠然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潘不解忽地走到宋悠然面前,轻轻按住她的双肩,凝视她的黑巾,正色道:“你错了,在我心,你热情,善良,乐善好施,温柔可人,虽然我未曾见过你的真面目,可我知道,你一定是个美丽的姑娘。” “是么?”宋悠然原本一颗颤抖不止的心忽然间就安宁了下来,她觉得这一刻的潘不解是如此吸引人,他的话具有极大的魔力。 潘不解继续道:“爱情,是这世间最最奇妙的一件事。有时它来得很快,也来得莫名其妙秒,但是它就是这样。虽然,以我眼下这个年纪来说这个话题显得有些可笑,可是,正因为可笑,才更真实,也更令人感触。” “你竟然有这么深的体会!”宋悠然满心赞叹。 尼玛,你这小妞是诚心打算气我么?说得我好像一个爱情专家一般。潘不解几乎噎住,道:“或许,你不相信,我眼下心也装着一个人。我虽然想把整个世界都给她,可是我知道,她根本就不屑一顾。” “是霓姑娘么?”宋悠然在霓霞山住了一段时间,自然听说过一些他与霓雨晴的事。 潘不解自嘲道:“还能是谁?罢了,不说这些。有道是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我呢,也就是有些犯贱,嘿嘿。” “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宋悠然轻轻品着这句话,不由自主地地念了出来,良久,才抬头,静静凝着潘不解,道:“可是我连梦都还没有开始!” 潘不解闻言,连连咳嗽,叹道:“小妞,我叫黑柴,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柴夫而已!你是不是言情小说看多了,整天多愁善感?” 宋悠然叹口气,道:“我自幼便在商贾之家长大,你觉得会多愁善感么?” 潘不解道:“我觉得是。” 宋悠然又道:“你适才夸我美丽,恐怕有些言不由衷吧?想不想看看我真实的面容。” 潘不解闻言精神一振,那个‘好’字几乎已到了唇边,转了两圈又生生咽了回去,他想起了《天龙八部》里面的木婉清,“话说,你这面目是不是一看了后,就非娶你不可?” 宋悠然闻言,脸色大红,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嗯,要不要承担些什么后果?”潘不解试探着问道。 宋悠然大怒,“不给你看了。” 潘不解满脸遗憾模样,心却暗自庆幸,尼玛,果然是这样!虽然美色越多越好,但这种美色还是要谨慎些为妙。 “你走吧!我今生都不想再见到你!”宋悠然到底是女儿家,她自十岁起,但凡外出,必戴黑巾,是以非至亲之人,决计见不到她真容。今日她一时冲动,想要给潘不解看真容,谁知他反而拒绝了,这岂能不让她恼怒? 潘不解闻言傻住,讷讷道:“我错了!” 宋悠然见了他这副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良久才道:“我要走了,你好好活着。打不过就跑,我灵宝阁始终是你栖息之地。” 潘不解点头,心是当真感激。 宋悠然自胸前一个挂坠内召出一两个圆圆的石头,递给潘不解,道:“这是‘万里知’,即便是身在万里之外,只要一方捏碎一块,另一边就会知道。” 还有这种好东西?潘不解连忙接过,揣入怀。 宋悠然又道:“我最新消息,那天穹门前往九方谷共计五人,由吴子晋带队。那吴子晋乃是地仙上品巅峰修为,其余四人大多如此。你若是要主动出击,须得小心在意。事实上,我听罗老说了,这护山结界乃是级阵法,能防住天仙攻击,若是他们不使用帝品法宝的话,你待在派应该最为安全。” 潘不解拱感谢,又道:“对了,上次你那个上古鳄鱼之泪还在么?” 正文 第七十九章、给我个交代 () 宋悠然闻言,嘻嘻一笑,道:“我怎么听说那个是妲己之泪呢?” “啊,是吗?”潘不解满脸诧异状。 宋悠然道:“还好我灵宝阁尚有几个不错的鉴别师,不然就给你欺骗过去了。” 潘不解谎话被人当面拆穿,却半点不好意思也没有,“你知道的,我水平有限,难免也有认错的时候。反正它不管是谁的眼泪,总是眼泪,对吧?要不,你卖给我吧!” 宋悠然哼道:“好像某人连布置阵法的酬劳都还没有给我!” “先赊着,先赊着……你家大业大,也不在乎我这区区一点灵石对不?” 宋悠然道:“灵石我可以不在乎,可这妲己之泪能改体换质,我为什么要给你?我自己服用不好么?” 潘不解听了沮丧不已,人家宋悠然的理由强大无比,断没有将妲己之泪给了他人而自己不用的道理。 “你要给谁?”宋悠然问道。 潘不解意兴阑珊,道:“你都说了,这东西你自己留着就有用,再问是谁又有何意义?” “不然,此物给窍玲珑体之身用,效果最佳,可谓如虎添翼。” 潘不解大喜,道:“含烟就是窍玲珑体!” 这次轮到宋悠然惊讶了,“不会那么巧吧?据说这窍玲珑体几百年不遇一个,你身边恰好就有?哼哼,你要是为了诈骗我的宝物而胡编乱造,你今生休要再想我给你任何东西了。” 潘不解指着天发誓道:“我若撒谎,必遭受天打五雷轰!” 宋悠然一笑,道:“你这算什么誓言,谁升天仙的时候不会经受天劫。你若是升玄仙,若灵根了得,甚至不止五雷呢。” 尼玛,这已经是地球上最毒的誓言了好不?“你说罢,要我怎么发誓!”潘不解满不在乎,那楚含烟原本就是窍玲珑体,可以说,他一生少有这般理直气壮的时候。 “好吧,我姑且信你。可这妲己之泪眼下正在总阁,待之后方便,我再给你送来。” “亲人啦!”潘不解大叫一声,扑了过去,一把将宋悠然抱在怀里。咦,这妞看着不显,竟然这般有料!那胸前鼓鼓囊囊,顶在胸口,又软又弹,极是舒服。 宋悠然本有地阶修为,但一来二人相隔太近,二来她也根本未曾料到潘不解会有这等动作,是以反倒让潘不解一下抱个正着。 让潘不解这一抱,宋悠然立时脸红如火,却只觉全身酥软,提不起半点力气来将潘不解推开。 咦,这是怎么回事?潘不解已经做好了承受几个凶猛耳光的准备,未料想宋悠然却动也未动,甚至身子骨都在发软。色|狼的一贯作风下,潘不解不由自主地伸去捏那挺翘的香|臀。 入嫩滑,其软如绵。 宋悠然身子微颤,但觉体内最后一丝力气也已消去,大有滑倒的趋势。 “淫|贼!”远处,春兰见二人这番模样,当即一声大喝,飞奔过来。 潘不解大骇,将宋悠然一放,飞奔逃走。一边逃,尚自一边吼道:“等着我,小妞,我若不死,就来娶你。” 几个起落,便没了主仆人的身影。前方不远处,玄武满脸的冷笑飞奔而来。 潘不解走过去,道:“走,咱们回家。” 一路上,潘不解回想到刚才的美景,不由自主地搓了搓指,仿佛上面余香犹在,“小玄玄,你说潘爷是不是有那种王八之气啊,只要虎吼一声,那美女就自动贴身上来。” “你就吹吧!” 潘不解哼道:“你还别不信。我若没有王八之气,那宋小妞岂会看得上我。嘿嘿,说不定她早就看了我会一统天下。” “白痴!那妞乃是冰火阴阳体,天生就会被你这混沌之体所吸引。你还真以为你了不得了。” 潘不解讶然,愣愣看着玄武。 “看我做什么?那小妞已经算得非常克制了!冰火阴阳体遇到了混沌之体,那就当真和飞蛾扑火差不多。即便明知无法抵御,还是会无怨无悔地扑上去。” 潘不解点点头,“难怪她会对我这么好。” 玄武道:“遇到这等女子,你就好好珍惜吧。若你当真和她走到了一起,她这一生只会将你看得比她性命还重。不过,她若是离得你久了,这混沌体质对冰火阴阳体的吸引也就会渐渐减弱。” 潘不解叹口气,意兴阑珊,原来她这般帮我,竟是因为体质的缘故,“眼下还是先想想怎么活命吧。” 玄武哼道:“看来你还算没有昏头。” 二人一路往回,才到山脚。入眼处,二人顿时一震。 那山门处的牌坊,已经成了一堆乱石。乱石堆上,站了一个老者。那老者,身着灰袍,拿一柄青色宝剑,正一下又一下地攻击着护山结界。 每攻击一下,那整个霓霞山仿佛都在摇晃。那护山结界每受一次攻击,便泛起一道蓝光,自下往上仿佛流光滑过。 天仙! 只看了一眼那护山结界的摇动情状,二人便已明白,这绝对是天仙。 二人相顾一眼,一股惊恐自心涌起——这是天穹门已经打过来了?看那结界的摇晃之状,潘不解实在担心那整个大阵能够坚持多久。 但是,二人绝对没有胆量去面对那天仙。 以二人眼下的功力,和天仙对战,那情形绝对不会比上次在谷面对唐合之的情形好。二人当时能够侥幸得胜,实在是因为与唐合之交前,他已经受了霍景明的重击。 要是直接面对完好无损的天仙,还不如自己直接抹脖子来得干脆。 “喂……”这时,那老者轰了数次发现没能轰开大阵,神识之下又见到一个黑瘦少年和一个红头发小孩,当即叫道:“你们过来。” 二人相顾一眼,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老者发现二人半点法力也没有,不以为意,道:“黑小子,你是这山上的么?” 黑小子?!尼玛,等老子功力有成时,咱们再来算一算今天的账。 “晚辈不是山上的。”潘不解赶紧摇了摇头,开玩笑,说自己是山上的,岂不是找死? “那你们到这个地方来作甚?” 潘不解道:“那山上的张娘子赊了咱们家的白菜,这都个月了,娘亲叫我去把白菜钱收回来。不然就没法过年了!” 老者满脑子浆糊,道:“堂堂一个品仙派居然差你们的钱?”在他眼,这长相黑瘦的少年一脸憨厚,不可能撒谎,“都没钱付账了,居然还能设置如此奢侈的阵法。嘿嘿,这霓裳派,当真是个品仙派么?” 这阵法自然了得! 潘不解亲自试过,他一斧子劈下去的效果,破口比天穹门的更小,时间也更短。也就是说,这个阵法,比之天穹门的护山结界还要好。 罗真义说着结界能抵挡天仙的攻击,眼下看来,果然不虚。 便在这时,那老者忽然扯开嗓子,朝着山上吼道:“黑柴,你给我出来。你既然敢斩杀老夫的弟子,就要做好被老夫斩杀的准备。” 嘶?!这家伙居然是上焰真人! 潘不解与玄武二人悄悄对了一个眼,心皆已有了主意——十六计走为上计! “老人家,既然你在这里寻他们晦气,我们就先走了,这账只好改天来要了。”潘不解见这人满脸怒火的模样,心害怕无比——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这话果然不错。 谁知上焰真人一挥,道:“不用走,你们给我在这里等着,我要破开这阵法,然后让他们还你的钱。” “不用了,不用了,我那就是点小钱!”潘不解连连摆。 上焰真人眼睛一瞪,道:“怎么,你以为老夫打不破这乌龟壳?” 尼玛,看在你是一个天仙的份上,老子暂且饶你一回。玄武翻个白眼,假装自己没有听到这句话。他本人是乌龟出身,所以最忌听见‘乌龟壳’字。 “老人家出,自然到擒来。不过,这眼看着就午了,老娘还在家里等我吃饭,不如我吃过饭下午再来好了。”潘不解恨不得拔脚就跑,开玩笑,一旦身份暴露,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行!”那上焰真人一伸,一把将潘不解抓到身边,“你就在这里看着,老夫一个人寂寞得很,正好有一个人陪着我。” 潘不解傻眼,心道尼玛的感觉空虚寂寞冷的话,你自己到丽春院去不就好了吗? 便在这时,山上呼啦啦下来一群人。 潘不解一看来人,心头骤然一紧。 那来的一群人,正是棠晓月和如诗如画人,再远处,尚跟着四个金钗。想来上焰真人屡屡攻击护山结界,自然引起了山上诸人注意。 山上众人不知此处情形,非暴露了不可。想到此处,潘不解想也不想,冲到前面,一指棠晓月,满脸愤怒的样子:“张娘子,你赊了我家的白菜钱,赶紧给我!我娘说了,你再不给,我们刘家以后再也不赊东西给你们了。” 如诗如画一愣,她们看见了潘不解,原本就要回山上去打开大阵,闻言皆迷惑地看着潘不解。 棠晓月也是一愣,随即眼睛一眨,道:“哦?你那点钱,不用天天追着我们要吧?”然后又努了努嘴,道:“这个老人家火气恁大,可也是我家欠了你的钱?” 上焰真人看着楚含烟,心大奇,这霓裳派区区一个管着采购之人居然都这般漂亮!但隔着结界,他不能探得棠晓月等人的境界,自然也不怀疑这二人的交谈有诈,吼道:“叫你家黑柴出来,他杀了我徒儿尹世方,我要杀他为我徒儿报仇。” 如诗如画听得脸色一白,身子摇摇欲坠。 上焰真人,这是流云宗的上焰真人! 这是天仙! 黑柴就站在他身边,这可如何是好? 棠晓月眼睛一转,立刻明白了前因后果,对上焰真人笑道:“我家黑柴现在正在山上闭关,老人家改天再来吧。” 正文 第八十章、阴差阳错 () 上焰真人冷哼一声,长剑飞起,凌空指着众人,“闭关?!闭关也没用。你叫他出来,我斩他一剑就行了。” 修为到了天仙境界,便能祭练自己的法宝,也能御使法宝杀人。 棠晓月冷冷道:“你说得好霸气,你为何不让他斩一剑。” 那上焰真人一愣,道:“说的也对。这样吧,你叫他出来,我和他公平比试,他先斩我一剑,然后我再斩他一剑。” 潘不解翻个白眼,这叫公平比试?那你何不让老子也修炼个一百多年后再来比试?你这么多年的时间都活到哪里去了? 棠晓月淡淡道:“敢问老人家今年贵庚?” 上焰真人一愣,道:“你问我这个干什么?你快叫他出来,咱们互相斩一剑。我还有事,不能耽搁太久。” 潘不解听了,心开心至极,你这老家伙既然有事,最好赶快就走,别在这里耽搁了。 棠晓月哼道:“你以几百年的功力,天仙之尊,竟然不问是非,要和区区一个人仙后辈互斩一剑,还要点脸么?” 上焰真人闻言,当即面色赤红,“他杀了我徒儿,我总不能就这样算了吧?若是人人都这般,我流云宗的脸面往哪里搁?” 棠晓月道:“你只想着你流云宗的脸面往哪里搁,可曾有想过那尹世方四处作恶给流云宗带来的毁誉?流云宗乃是品仙宗,他尹世方乃是地仙初品修为,却到我品霓裳派来作威作福,该如何解释?” 上焰真人显然知道自家徒儿的一贯作风,棠晓月的几句抢白更令他局促不堪,无言以答。良久,上焰真人才小声道:“要不,你叫黑柴出来,我劈他一剑,最多……最多……我只砍掉他一只臂好了。” 潘不解吓了一跳,你娘的,你为什么不让老子砍掉你一条臂? 棠晓月冷冷道:“说得好大方,仿佛你在对我家施恩一般。那尹世方到了我霓裳派内为恶时,你又在哪里?” 上焰真人瞪圆了眼睛,望着棠晓月,无言以对。他甚至不敢再答话,他怕再多说几句,对面那伶牙俐齿的小丫头能说得自己拔剑自杀! “那个,我这般不远万里而来,你总不能叫我什么也不做,就这般离开吧?”良久,上焰真人才讷讷道。 哈,潘不解心大乐,这家伙也是个极品啊。不过,这老小子该不会是骗这小妞开启结界吧?话说,这世间面带猪像心嘹亮之人,当真不要太多。 棠晓月哼道:“你当然不能这么白白离开,总要陪我五百块极品灵石才对。” “哈?”上焰真人瞪着棠晓月,心怒气渐渐起来,“你杀了我徒儿,居然还要我给你五百块极品灵石?” 潘不解心头那个痛,我说小妞,你就算要学哥哥我,也得看清形势啊?你这叫做得寸进尺啊! 棠晓月也吓了一跳,“怎么,又要仗势欺人了么?” 上焰真人道:“你把这结界撤了,让那黑柴出来,本真人要砍了他一条胳臂。” “休想!”棠晓月还未说话,如诗如画已经叫了起来。 上焰真人闻言大怒,飞剑又猛烈地攻击起结界来。 你个老不死的,你不知道这样会消耗老子的灵石么?潘不解心愤怒,却又无可奈何,“老人家,你看要不这样,咱们先到镇上喝杯酒,消消怒气,然后再说黑柴之事,可好?” “不行,我要将这结界打破再说。” “哎,老人家,那黑柴反正也缩在这霓霞山上,迟一些早一些,不都是无碍么?” 上焰真人闻言,但觉这黑小子说的话好生有理,便止了对护山结界的进攻,转而对潘不解道:“好,老夫先和你一起去镇子上消消火气。” 潘不解无奈,转身牵了玄武,人一同前往镇子去。 身后,护山结界内,如诗如画满面担忧地看着人离去,道:“晓月姐,要不要开启阵法,咱们去帮助黑柴?” 棠晓月摇摇头,“怎么帮?那上焰真人乃是天仙,一颗指头就能扫倒咱们一大片。还好有了这护山结界,不然今日就这一关咱们就过不去。” 众人闻言,心均暗自庆幸。护山结界初起时,众人并不觉得怎样,眼下有了这东西,才忽然发现这东西的好。庆幸之余,不禁对潘不解的先见之明又多了几分佩服,自然,对宋悠然的无偿相助,亦多了几分感激。 霓霞山下,最近的镇子唤作听风镇,再往外,远一点的,便是天安镇。 这听风镇虽然是霓霞山脚的第一大镇,但潘不解却从未来过。镇子不大,方圆约数百亩。霓裳派兴旺时,这镇子曾有千余亩大小。但随着霓裳派的日渐没落,这听风镇亦渐渐萧条起来。 人进了镇子,看见一个酒馆唤作霓霞酒馆,便上了楼,找了两个临街的座位坐下。 因为霓裳派日趋没落,所以这小镇子来往之人不多,自然也就极少有奢侈之物。当那所谓的灵酒、灵谷端上来时,上焰真人脸都绿了。 “岂有此理,这里就没有好一些灵酒了么?”上焰真人一拍桌子,喝道:“难不成还怕老夫不给钱么?” 那店小二自然赔礼道歉,又重新上了灵酒好菜。虽然那酒菜依旧入不得上焰真人法眼,但他已能勉强吃下。玄武坐在一旁,对这些酒菜,他根本看都懒得看一眼。 随着进入人仙境界,潘不解眼下其实对食物亦开始变得挑剔起来。这无关于他是否喜新厌旧,而在于那体内的消化所致。 没有谁喜欢吃一肚子垃圾,然后再将它原封不动地排到体外。 但面对这人时,他还不得不装作极其喜欢的模样——因为他是没有法力在身的人。 二人正艰难地咀嚼着桌上的食物,街上忽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叫声,那叫声不大,却令潘不解亡魂皆冒。 “黑柴,你怎么在这里?” 潘不解缓缓转头,望向那声音来处,看见沫儿和张娘子正提溜着一篮子的蔬菜。二人旁边,尚有钗和四钗跟着。 尼玛,你原来不是叫我潘少侠么?怎么跟着他们学坏了!潘不解满头冒汗,暗道:“我死了,我死了!”他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对面桌上那双眼睛。 “原来你就是黑柴!” “大叔你误会了,其实我只是长得稍微有点黑而已!”要不说人倒霉时,喝开水都会塞牙齿缝。沫儿登登登几步跑上来,一把就抱住潘不解的臂,欢喜道:“黑柴,你怎么也到镇子上来了?” 潘不解在笑,但他相信,自己的笑容定然比哭还难看,“小姑奶奶,你原来不都叫我潘少侠的么?”他已经做好准备,打算好好和这个上焰真人讲一讲道理,若实在不成,总要用斧子拼一拼。无端端少一条臂,那不是他潘大侠做人的原则。 “那个,上焰真人,你也知道,晚辈乃是无心的……”潘不解拼命压制住自己的颤抖,抬起头,勇敢迎上上焰真人的目光。然后,他便看见那上焰真人根本就看都没有看他一眼——那一双眼,正直愣愣盯着沫儿。 “玄火灵根,玄火灵根!老夫真是太幸运了,老夫真是太幸运了!”上焰真人一把就将沫儿抓了过来,哈哈笑道:“从今天起,你就是老夫的徒儿了。哈哈哈……” 沫儿大骇,当即就哭了起来。 这剧本,是怎么演的? 潘不解有些发愣,转头看玄武,却见玄武一脸鄙夷之色。潘不解无奈,只得对上焰真人一拱,道:“那个,上焰真人,这沫儿乃是我家丫头,你这般欺负她可有失你作为真人的风范。” 上焰真人开心不减,却也将沫儿放开来,哈哈笑道:“黑柴是吧,你杀我徒儿的过失老夫可以不与你计较了,可是,这小女娃却必须当老夫的徒弟不可。” 潘不解有些诧异,轻轻按住沫儿肩头,以示安慰之意,“真人就算要收沫儿做徒弟,也要沫儿心甘情愿才好啊。” “原来你叫沫儿很好,很好。快说你很愿意当老夫的徒儿!”上焰真人脸上既开心又热切,那眼的狂热之色,能燃烧整个镇子。 “我不要当你的徒儿,我要回霓霞山。”沫儿心害怕至极,这人长得口鼻开阔,浓眉方脸,甚是骇人。 上焰真人闻言,当真大怒,喝道:“你为什么不愿意当老夫的徒弟?老夫乃是流云宗门人,一身使火的本事天下无双。你能拜在老夫门下,乃是多少人都求之不得遇,你竟然不同意。” 事情的转折实在大出潘不解的意外,他将沫儿轻轻护住,对上焰真人拱道:“真人,沫儿初次见你,对于她来说,你就是一个陌生人,她怎会拜你为师?” “我上焰真人的名号她竟然没有听说过?”上焰真人瞪眼道。 潘不解苦笑道:“你那名声如雷贯耳,可是沫儿原本不是修行之人,自然也不曾听说过真人的名号,是不是?” “好。那你说怎么办?你若是不能让她拜老夫为师,老夫就砍了你的胳臂,给俺徒儿报仇!” 潘不解有些牙疼,想了半天,心一动,忽然一个计策冒上心头。 正文 第八十一章、山河 () “真人,你看这样好不好?”潘不解满脸的谄媚,心尽量思考着措辞,让自己显得不过于突兀,“既然沫儿与你不熟悉,你老左右无事,便在这镇子上与她相处一段时间,待沫儿与你熟络之后,这拜师不就是轻而易举之事么?我想,真人你要的徒儿,也希望是听话的那种吧。” 上焰真人笑眯眯道:“好。”转瞬又皱眉道:“这镇子里面太吵,不适合老夫传授弟子,不如就到你那什么霓霞山上去吧。” 你老人家真是太上道了!潘不解心大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山上有一个天仙坐镇,若是那天穹门大举来攻,必然要投鼠忌器。尤其这天仙乃是沫儿的师父,于情于理,上焰真人都会出相助。 我简直太明智了! “好!”潘不解斩钉切铁道,“能请得上焰真人上我霓霞山,乃是晚辈生幸事。”潘不解心狂喜,一旦到了山上,要沫儿拜师,这早和晚,可就不是你上焰真人说了算了——老子怎也样将拜师之事拖到一年半载之后。 潘不解转过头,对玄武道:“小玄玄,咱们走了。” 这几日,玄武颇不开心,潘不解已有所发现。但他为天穹门的高压所逼,全然没有心情来安慰这位同伴到底有甚不爽之处。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霓霞山出发。 回家路上,潘不解一直牵着沫儿。开玩笑,这小丫头现在代表了一个天仙,他安敢不重视?! 潘不解带着上焰真人回来时,霓霞山的结界内,尚有大钗和二钗正自坐在里面打坐。当二人看到一群人有说有笑回来时,心的惊讶,当真无以复加。 大钗飞速跑去山上,不多时,棠晓月和如诗如画再次下来。 潘不解暗赞,这丫头处事果然也算得滴水不漏,须知这个时候若是大钗一句话她便开了结界的话,就是对整个霓裳派不负责任。 待棠晓月回去开启结界后,众人才往山进发。 如诗如画奔到潘不解身边,因潘不解左牵着沫儿,只有如画搂了他一条右胳膊。 “小子,你这是什么阵法,竟然能防住天仙的攻击!”上焰真人见结界撤去后又合上,不由啧啧称奇,甚至用又去触摸了一番。 “小小阵法,不足挂齿,不足挂齿!”潘不解嘿嘿傻笑,他心对这阵法当真满意至极,心越发感激宋悠然对他的帮助。 这阵法能防住天仙的攻击,便如罗真义所言,那天穹门若非带着帝品的法宝来攻击,自己就可安然无恙。想到此处,潘不解有些后悔,他不应该那么着急让楚含烟和刹天香前去落霞山的。须知这天下并不太平,她们两人一个人仙初品,一个才游仙上品。若是当真遇到高,当真是不堪一击。 上焰真人冷冷一哼,道:“不说是吧。护山结界,无非磐天、星月和星北斗阵而已。老夫只要看一眼你那法枢,自然就知道是什么阵法。” “是是是,真人所言极是。” 上焰真人道:“我只是奇怪,一则你区区品仙派是没有能力设置这个阵法的,要知道,像这种能比肩五品仙门的护山结界,至少须得级阵法师,这种阵法师,你们请不起;二则,这种阵法的运转须得消耗极其庞大的灵石,你这品仙派哪里来的这许多灵石?” 我告诉你我有几十万颗极品灵石,你信不?潘不解心大乐,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杀掉黑龙再正确不过,一则除害,二则发财,何乐而不为? 回到山,潘不解便令如诗如画继续打坐练功,而他自己则亲自带着沫儿和上焰真人挑选住宿的地方。 沫儿自然不愿离开众人,上焰真人为了这个徒儿倒也算得巴心巴肠,干脆就住到了沫儿的隔壁。 沫儿所住的那个院子唤作秋雨,乃是楚含烟居住的地方。沫儿是楚含烟的丫头,自然也居住在这个院子。 潘不解也不介意,反正霓裳派大得很,就目前的人来说,房间大大有余。待楚含烟回来时,再给她另寻一个院子好了。 一切忙完,潘不解才重新回转莲池,对在莲池边转悠的玄武道:“我记得那日你说过,你找出了这莲池四时荷花盛开的原因?” 玄武一听,顿时眉飞色舞,“原来你还没有忘记。” 潘不解淡淡道:“老子是什么人?你的事,我从来头放在心上。” “好,你随我下来。”玄武拉了潘不解,轻轻进入水。二人入水甚轻,甚至没有吵醒池边凉亭打坐的二姝。一入水,那身周的的池水自动分开,周围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道将之隔开。 潘不解心讶异,以他眼下的功力,只须御起护身罡,真气隔绝之下,也能起到同样的效果。但是,那情形绝对没有玄武那般自然。 “别看了!老子好歹也在水下生活了不知几万几千年。这‘避水障’只是一个小把戏而已!”玄武一边说,一边往下。 未几,二人到了池底。玄武法力挥出,正处淤泥散开,露出一块铁板。那铁板黑幽幽的,竟然半点锈迹也无。将铁板扯开,露出一个深邃的洞穴来。 那洞穴,虽然一眼看不到尽头,但却有一阶一阶的石梯往下。更奇妙的是,当铁板掀开后,那周围的池水自动弹开,并未往那洞流入一滴。 “这是什么?”潘不解对灵气极为敏感,即便不使用九天十地搜罗气,他也感觉一股股清凉气息自洞传来。这气息,无疑皆是天地灵气。潘不解甚至能感觉到,那气息竟然含有数量颇为不错的天元气。 难怪我无缘无故喜欢在这莲池周围打坐! “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小小的洞口内,藏着一件上古异宝。”玄武满眼兴奋,“不过,那门口的阵法极为厉害,没有你,我进不去。” 潘不解哼道:“难怪你非要抓着我,原来是有原因的。若是有你能独吞的好处的话,你还能给老子留点汤么?” 玄武嘿嘿笑道:“彼此,彼此。” 二人顺着石阶一阶一阶往下。那石阶甚是干净,既无水滴,更无杂尘。 “我现在都有些怀疑这霓霞山上古时候到底出了什么故障,为何会拥有这么多的宝物!”玄武一边走,一边道。 潘不解闻言一愣,顿时想起自己体内的番天印,想起了《九天十地搜罗诀》。若这石洞内尚有上古异宝的话,这实在就太奇怪了。 石梯终于走完,入眼处,是一道门,那门闪着银色光芒,仿佛一道不断流动的瀑布,极像一道光门。 “便是这个,武爷我实在无法破开。”玄武指着那光门,道:“这道门,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洪荒时期的昆仑门。” “昆仑门?”潘不解讶异,我那里也有一个昆仑,和这里是一个地方么? 玄武点头,“昆仑门其实并不是一道门,而是一种阵法。其破解之法,我也不清楚。我叫你来,一则你拥有九天十地搜罗气,二则你拥有盘古斧,若是这两样东西合起来咱们都打不开的话,就没有办法了。” 潘不解哼道:“那些日子你一个人无影无踪,便是自己在这里设法开门吧?” 玄武满脸的不好意思,道:“我这不是替你打前站么!” 潘不解懒得理他,御起九天十地搜罗气,四处仔细搜索一番,发现并无任何按钮关之类,不得已之下,便将真气往那光门缓缓伸了过去。少时,那真气接触光门,一道银色亮光陡然笼罩整个石屋,仿若白昼。 “轰!” 光门闪了一闪,恢复如初。但内却传出了一个清脆的女声:“山河图,有缘者得之,强取者毁之!” 光芒散去,二人眼甚至黑了一阵才慢慢适应。 玄武愣愣看着那光门,脸上尽是落寞之色,口喃喃有声:“子月,子月……” 那声音虽小,潘不解却听了个清清楚楚,心讶异不已,子月是谁?难不成这老妖怪竟然有个相好的叫子月? “我用斧子劈开它吧!”潘不解见九天十地搜罗气不成,便开始御使盘古斧。他眼下有了丹田,即便那‘天地同悲’,他也可以御使两次。 “不可。”玄武一伸,急急挡住,“白痴,刚才那声音你没有听见么?这阵法,你若使用盘古斧强劈,要么你法力不够,无法破开阵法,要么便是阵法与那山河图一起毁去。” “这图对你很重要?” 玄武面色淡然,适才那情绪已烟消云散,道:“重不重要皆无所谓,但是,咱们的原意是要得到这宝贝,而不是要毁了这宝贝,不是么?” 潘不解点头,“这山河图是什么东西?” 玄武哼道:“我给你解释,你能听得懂么?” 潘不解瞪眼道:“你不解释,你怎么知道我听不懂?” 玄武长吐一口气,叹道:“简单的说,人们以为山河图乃是山河分布之图,真实情形呢,这图乃是星象分布之图,更具有无上法力。这图,不属于凡界,乃是九天的神物。就像你那把斧子一样。” 潘不解果然有些没听懂。 “走吧,我们上去。既然这山河图须得有缘人得之,咱们便等待那有缘人!说实话,我很想看看那有缘人是什么样的人,竟然比我还有缘!” 潘不解道:“要不看看我是不是那有缘人?” 玄武上下打量潘不解一番,仿佛要将他重新认识一遍,“老实说,你那九天十地搜罗气都破不开这阵法,你居然是有缘人?你哪里来的勇气说这话?” 正文 第八十二章、春天来了 该杀人了 () “好吧,这破玩意反正我也不在乎。”潘不解呵呵一笑。 玄武却满面怒色,“你说什么?” 潘不解已经发现这里面的物事对玄武应该极其重要,便也不再撩拨他,道:“咱们上去吧,我觉得,既然这阵法极其牢靠,便不忙破它。我们应该去九方谷了,以我潘爷的性格,坐以待毙是不可能的。” “你确定要去么?”玄武淡淡道。 “当然。” “那将如诗如画带上吧!” “为什么?把她们放在家里不更安全么?” “白痴,这天下还有哪里比你的玄灵戒指更为安全?” “可是,那里面的生灵空间内并没有多少灵气,不适合修炼。含烟曾经给我说过!” “白痴,你忘了你还有一个战斗空间么?那里面的灵气直接来自星空,还能不够用么?” “战斗空间,她们能承受得住么?” “你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好吧。” 二人一边往上走,一边交谈。待浮出水面,见如诗如画二人依旧在打坐。 潘不解飞身过去,叫醒二人,给她们说明了戒指的一切。二人讶异至极,却均表示愿意听从潘不解的安排。 潘不解扫了玄武一眼,有些担心,道:“没有问题么?” 玄武翻个白眼,道:“有甚问题?你自己的神识不知道看着么?” 潘不解点点头,将如诗如画二人摄入那战斗空间。二人甫一入内,便觉罡风凌冽,仿佛要被人吹到太空一般。二姝大骇,双立时抓在一起,并御出了护身罡。头顶,两朵洁白的莲花摇曳生资,仿佛微风吹动。 少时,那空间霍地又飞出两人。这两人,其装束和二姝一模一样,只少了头顶那两朵莲花。 战斗之势,一触即发。 …… 天穹山,密室,从不知盘膝而坐。他的对面,亦盘膝坐着一个耄耋老者。老者身前,是一堆刚刚吸收完了灵气的灵石,仿佛石灰,散落地上。 老者抬头,一张脸仿佛老树皮般,“你说那霓裳派可能有天仙,或者说那叫做黑柴的小子就是天仙?” 从不知缓缓道:“他若不是天仙,便断无杀死黑龙和从我天穹门结界逃走的可能。” “可你适才对我说,他岁数不大,而且还是一个柴夫!” “是。不过,这人最大的可能是躲避某个仇家而隐匿在霓裳派当柴夫。” 老者淡淡一笑,“他躲避仇家还如此出风头?” “这也正是师侄迷惑的地方。” “你打算怎么做?让我去杀了他?” 从不知垂首道:“不敢。师侄前来,是希望师叔同意动用门的帝品法器。位护法持了件帝品法器前往,即便是天仙也只好俯首。” “你打算派闻与他们前往?” “正是。” “你知不知这几乎是天穹门地仙级别的最高战力?” 从不知定了定心神,道:“师侄知道。” “知道就去做。把那小子抓回来,投入巽儿的炼丹炉吧。” 从不知大喜,道:“是。” …… 霓霞山下,又是一次送别。不过,这一次的送别,不是别人,而是潘不解。 棠晓月满脸忧愁,少了潘不解的霓裳派,她真的有种少了主心骨的感觉。有他在时,即便他什么也不做,不管是刹天香还是她,以及那十二金钗,都分外有干劲。尤为令她们担心的是,这一次的出征,其的危险丝毫不亚于上一次前往天穹门。 不同的是,上一次是去救人,这一次是去杀人。但是,地仙上品哪有那么好杀? “放心啦,我向来的原则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这一点你知道的,不会有危险啦。倒是你,在家要谨小慎微,多加防范,那磐天阵要一直开着,别节约灵石。我此次前去九方谷,最怕的便是途错过了他们。另外,那梅雨院子内有法枢在,那是整个霓霞山安全的最重要保证,你一定要小心又小心,派十二金钗全天守护,知道么?” “知道啦。”棠晓月暖暖一笑,末了慨然道:“黑柴,辛苦你了。” 潘不解嘿嘿一笑,道:“有什么辛苦?我们只是想好好的活下去,可是,这天底下总有些人不让别人好好活。既然你不让我好好活,我也就不会让你过得舒服。”说着,他又将那‘万里知’掏出一颗,交给棠晓月,道:“若是有甚危急之事,便捏碎这块石头,我自然知道。” “好。” 潘不解转身,拉了如诗如画的,哈哈一笑,道:“媳妇儿们,咱们走了。” 二女白了他一眼,却终究随他去了。玄武撇了撇嘴,亦跟了上去。 “对了,含烟回来了,设法通知我。我心里沉甸甸的,总有些不安。” “好。” 人一路行出老远,才天光大亮。 到得第一个岔路口,潘不解便迷糊了。二姝甚少下山,这次出去也是第一次远门,自然更不知道方向。 “宋小妞说九方谷在极西之地的帕兰山,话说,谁知道帕兰山怎么走?” 如画道:“反正往西方走就是了。若是那些坏人回来,咱们就能碰上。” 潘不解捏一捏如画的鼻头,“傻妞儿,若是当真碰到他们,我逃还来不及,难道还要明火执仗地根他们干上么?” 如画脸儿红红,哼道:“我的飞剑可不是吃素的。” 潘不解有些牙疼,你这剑不离,能叫飞剑么?这两个丫头自从进了那战斗空间后,虽然被打得衣不蔽体,却乐此不疲。尤其让人无语的是,自二姝渐渐能够获胜后,那信心也就开始爆棚。 人在那犹豫之时,远处忽地传来丁儿当儿的声音。潘不解神识之,发现那是一辆马车,连忙上去拦住。 马车为双马,那赶车之人乃是一个年汉子,并无半点法力。 “大哥,咱们向往帕兰山,该怎么走?” 那汉子道:“帕兰山么?那在极西之地。不过,我恰好要去雅城。雅城离帕兰山尚有千余里,却已近了许多。几位若是愿意的话,可以坐我的马车,不过,得付些盘缠。” 潘不解闻言哈哈大笑,道:“好说,好说,钱的问题都不是问题。”眼下的潘不解,放在上一世,可谓腰缠万贯,只那金子就花不完。 几人才一上车,便发现车内比较拥挤。 一个大汉抱着一把大刀,坐在角落。一个少妇牵着一个八岁小女孩,坐在靠的位置,剩下一人,黑巾蒙面,一看便是女子,却坐在另一边靠的位置。 潘不解粗粗一打量,心便有了底。这几人,环抱大刀那个乃是人仙上品,那黑巾蒙面之人,乃是地仙初品,而剩下那一对母女却甚是古怪。那女子的品阶好似极不稳定,一会地仙品,一会人仙初品。 而那小女孩竟然有人仙初品——这令潘不解非常意外。八岁就人仙初品了,你让我黑柴大侠情何以堪?! 几人上车,潘不解坐在间,如诗如画二人一左一右,玄武则坐到了如诗怀里。潘不解颇为羡慕地看了看玄武,有心将他报过来,他却死活不允。 “小玄玄,那女子的品阶忽高忽低,是怎生回事?”潘不解到底忍不住,密音问道。 “这女子应该是地仙品!想来她服了某种压制品阶的药物,但这药物的药力有限,在你我二人眼无所遁形罢了。若是换了寻常地仙来看,她显示的品阶也许就是人仙初品了。” 潘不解道:“原来如此。可眼下一车的都是修行高,是这天下的修行之人太多了,还是说老子恰好这么巧?” 玄武淡淡道:“你就当做这么巧好了。” 这尼玛的,显然不正常啊。潘不解有心下车,但一想到此行目的,便打住了念头——反正,凭这几人的功力,还对付不了自己和玄武。 刚开始的时候,车之人互相戒备,也无甚话说。到得第二日,那小女孩便欲和玄武玩耍。玄武好歹也是几千年的老怪物了,哪里有心思和八岁的女娃子玩耍。但是,不多时,小女孩便和如诗如画嬉玩到了一起。 那女子和年汉子,则始终不做声,静静坐在一角,仿佛老僧入定。 到得第日,终于出事。 车子便在路,被一记利剑将那两匹马的马头斩落。惯性之下,一车人几乎是摔着出去的。但是,这一众人全都是修行之人,车子才一倾斜,立刻便被人以真气炸了个四分五裂。内的人,自然飞了出来。 马路对面,站了四人,皆一身短打打扮。 潘不解哂然,这四人,品阶都在人仙品左右,哪里来的勇气敢拦截自己这辆车子?他却不知,人仙品,若非放在仙派之,就要算不错的修为了。最显著的例子,便是霓裳派自己。 “祝青枝,你这般不告而别,恐怕不太好吧?”那四人为首一人,站了出来,将长刀一横,冷冷注视着蒙面女子。此人长得极为凶悍,长脸,斜眼,肌肉虬结,倒更像锻体之人。 那赶车之人却是满脸的难过,堂堂尺大汉,竟然泪水盈眶。那两匹马乃是他一家人的生计保障,谁知却被人一刀便给斩了,这以后的日子更如何过? “你陪我马来!”汉子甚至不顾生死,冲了上去,在他看来,没有了马,他甚至希望那匪徒一刀将自己也砍了。 “滚开,老子砍了你的马,是看得起你。你他妈的不想死就给老子赶紧滚。” “你若不赔我的马,把我也杀了罢!” 正文 第八十三章、我不跋扈非仙宗 () “蝼蚁,别找死!”那长脸汉子猛地一脚踢去。这一脚,若是踢实,对于毫无半点法力的车夫来说,无异于致命一脚。 “柯宇,你敢!”蒙面女子长剑一飞,直奔那长脸汉子而去。 初品地仙的一剑,自然非同小可。那长脸汉子好像知道蒙面女子的法力厉害,更不敢硬接,当即滴溜溜一个转身闪过。自然,车夫的命也给保住了。 那女子一拉,长剑又缩了回来。 潘不解长吁一口气,北海玄铁枪已经祭出,若是那蒙面女子再不出,他只好出了。他不能直视一个无辜的车夫毁于这等恶徒下。 玄武淡淡鄙夷道:“我早说过,那女子会出的。” 潘不解冷冷扫了他一眼,你娘的,她要是不出,这岂不是又一条人命? 那蒙面女子见潘不解祭出一条长枪来,眼的讶异一闪而过。在她心,如诗如画才是人仙初品,潘不解和玄武应该是半点法力也没有才对。怎地这黑瘦少年竟然祭出了长枪?难道他的品阶竟然高过自己? 抱刀的汉子已经闪到了一边,而少妇则牵了小女孩远远避开到一边。那小女孩对如诗如画极为亲近,见她们离战场颇近,便叫道:“两位姐姐,你们快来这边,那恶人会伤到你。” 如诗如画微微一笑,却摇了摇头,继续守在潘不解身旁。 潘不解知道恶战在即,便将车夫扯了过来,塞给他一把金子,道:“你赶紧回家,这些金子足够你再买两匹马了。” 车夫千恩万谢,“敢问公子高姓大名,公子大恩大德,章吉回家定然给恩公立长生牌位。” 潘不解心一暖,小百姓的世界观总是那般简单,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不过,立牌位来拜祭,总感觉怪怪的,“快快离去,我的名字,不说也罢。” “多谢少侠,多谢少侠!”车夫叩头而去。 场,一片死寂。 良久,那蒙面女子才道:“叫你们的主人来吧,凭你们几个还不是我的对。” 潘不解瞪眼,心道你傻呀,这会儿柿子软,你正好捏了就跑啊。 但是,事情并没有按照潘不解的想法走,那长脸汉子从腰间取出一物,放在嘴唇上一吹。不多时,远处飞跃而来人。 潘不解一看这人,心便是一凉。这人,两个地仙品,一个地仙上品。这等战力,足够将一个品仙派轻松给收拾了。 这世间哪里来的这么多高?! “郑苑桃,想不到是你!”蒙面女子淡淡哂道。 那人,看年纪都在五六十岁。但潘不解知道,以这几人的修为来看,其真实年龄,多半更大。 那唤作郑苑桃之人走到前面,冷冷注视着祝青枝,道:“你娘亲的死,是个意外,你跟着我回去吧。” 祝青枝哈哈一声冷笑,道:“我娘亲说了,你这大荒宗从上到下,皆是卑鄙无耻之辈。要我跟你们回去,我不如死了。” 大荒宗?! 潘不解忽然发现自己头皮有些发痒,他记得自己好像在虎跳崖下的山洞内,取了羿神弓和一千多块极品灵石。那死去的隆与便要求自己替他报仇,这报仇的对象正是大荒宗。 他原来并不知道一个宗门到底是何等样的存在,在经历这几次被天穹门逼得欲仙欲死之后,他才知道,要对付一个宗门,其难度不亚于上一世的时候自己单枪匹马要灭掉一个国家! 这几人,确然便是大荒宗之人。领头之人唤作郑苑桃,另一个地仙品唤作投易,地仙下品之人唤作明正。这人皆是内门弟子,而那个人仙境界之人皆是外门弟子。 郑苑桃淡淡道:“既然这样,我只好将你擒回去了。”言罢,他单一展,一个小球飞上了天空,接着,那小球嘭的一声爆开,变成一张大网朝着祝青枝压了下去。 “咦!”玄武惊讶一声,道:“不错,这关之术,颇为不错。” 那祝青枝挺剑刺出,剑刃正那大网的网绳,但见火花乱溅,滋滋声不绝。但相持只不过一瞬,那大网忽地落下,将她罩了个严实,过得像个粽子一般。 郑苑桃大一招,大网便落入了他上。他出如电,将祝青枝点了穴道,仍给一旁的下属。 “你杀了我罢!”祝青枝绝望地叫道。 “是杀是活,自有宗门规矩在。”郑苑桃冷冷道。 他身旁一人将祝青枝抓了,又对郑苑桃道:“郑师兄,这些人怎么办?” 郑苑桃环视一眼,那眼光从在场诸人脸上一一扫过,仿佛利剑。 祝青枝身子发抖,道:“你放过他们,他们皆是无关之人。” 郑苑桃淡淡一哂,道:“杀了!”接着,看见如诗如画,又道:“那对人仙双胞胎留下。” 那一众大荒宗之人听了,嘿嘿一笑,猛地扑了过来。 潘不解有点发毛,对方两个地仙品,一个地仙初品,外加几个人仙,这等战力要打垮他们,以自己和玄武的实力毫无问题。可是要将对方全部留下,则有些难度。更有一点,在场之人,除了自己一方,尚有那少妇和抱刀汉子。只要走漏了一点点风声,以对方仙宗的实力,捏死一个霓裳派,当真不要太容易。 思虑间,那两个地仙外带四个人仙已经逼了上来。 潘不解与玄武二人对视一眼,纷纷装作害怕的样子,慢慢向少妇处靠拢。 那少妇拥有地仙品实力,至少也能钳制一个对方的地仙初品。 那大荒宗之人见几人聚往一处,反而开心。眼下的他们,和潘不解想到了一处,担心潘不解他们一哄而散,反倒极为不妙。 投易哈哈一笑,飞身而起,直直往如诗如画抓去。至于二姝身旁那拿着长枪的黑瘦少年,则被他忽略不计。 二姝原本斗志昂扬,但这一抓下来,两人齐齐变色。这一抓,只轻轻一扬,便已风云变色。二姝敢肯定,即便自己二人战力有所上升,却也绝对躲不开这一抓。 嗤! 潘不解淡淡一哂,一枪飞射而出。 无欲! 于此同时,玄武正蹦蹦跳跳像个顽皮的小孩般往郑苑桃去了。 “小武,快回来!”小女孩见玄武这般过去,心大急,不由喊道。 投易见潘不解一枪刺了,哈哈一笑,伸便往枪头抓去。旋即,他顿时脸色大变,尖叫起来: “无欲!” 无欲,这小子的一枪竟是无欲!他怎么可能使出无欲! 千钧一发之即,他身子猛地往后一缩,迅疾从身旁抽出一根软鞭,猛地卷向枪头。但是,为时已晚,那枪头如附骨之疽般扎向他胸口。 “好胆!”那边厢,郑苑桃心头一跳,急急飞跃而起,意欲帮助投易。甚至人才到途,那红头发小孩嘿嘿一笑,一道蓝幽幽的水箭射来,“你的对是我。” 那郑苑桃猝不及防,顿时重伤。明正离他不远,大骇之下,来不及思索便已冲了上去。 如诗如画得了解脱,旋即长剑一挥,猛地往那四个人仙冲了上去。 场波,迅速斗在了一起,却是霓裳派之人迎上了大荒宗。反倒是少妇和那大汉闲在了一边。 这等大张旗鼓地恶斗,原本不是潘不解的方式。潘不解最喜欢的是打闷棍,踹黑脚。若是投易首先就往少妇而去,他自然非常乐意在一旁偷袭。奈何投易首要目标竟是朝着如诗如画而去。 无欲之下,那投易到底未能挡住,啪嚓一声,那鞭子便断成了两截,北海玄铁枪的枪尖更是刺破了他的护身罡。 但是,枪势亦就此衰竭。 “哈哈哈,臭小子!竟然敢阴我,你很不错啊,居然能御使出无欲!”投易挡住了这一枪无欲,心头大定。 不止投易惊奇,少妇与那汉子同样惊奇。谁都不知道那一路行来的少年和红头发的小孩,竟然能够力敌地仙品!那小女孩见玄武和郑苑桃战在了一起,不由拍叫好,不住地为玄武鼓气。 潘不解淡淡一哂,将北海玄铁枪收起。自己还是功力太低了啊,若是到了人仙品境界,这地仙品只需一枪便扎透了。 “咦,空间戒指!”投易见潘不解的长枪一闪而逝,顿时眼睛一亮,那贪婪之色不由自主地闪过。 潘不解将指缓缓一亮,笑道:“喜欢么?喜欢就过来拿,我会给你的。” 投易脸上浮起残忍的笑意,“不用你给我,我会在你的尸体上取。” 潘不解叹一口气,转头看了看那边厢,玄武和郑苑桃打了个势均力敌,而如诗如画二人面对四个人仙,则明显处于劣势。但二姝的功法实在奇妙,不仅攻防相接,更隐隐有一种心随意到的感觉。若非如此,以二姝人仙初品修为面对四个人仙品,二人早已落败。 潘不解虽然没有见过那两仪剑法,但他心非常确定,即便那等阴阳互补的功法,也决计没有二人之间的配合。更妙的是,二姝初次接战,虽然心头不免惴惴,却更有些兴奋之意,竟是越战越勇。 这二人将来注定要成为打架高啊!潘不解微微一哂,然后转头,看着投易,笑道:“准备好了么?准备好了,我就要使大招了哦!” 哧! 一斧既出, 裂天破地! 正文 第八十四章、你背黑锅我劈柴 () 啪! 投易那适才还活蹦乱跳的身子,立时变成了两半。 “投易!” 那郑苑桃和明正见了这等情形,当真是心胆俱裂。忙脚乱之下,玄武的玄水箭连连的,刹那间便将二人射成了筛子。 那四个人仙见状,哪里还有心思恋战,当即撒腿就跑。玄武正要飞身去追的时候,那少妇忽然指一扬,四颗飞针闪电般刺四人后脑。那几人但觉脑一痛,就此人事不知,但那尸身兀自奔跑了十余步才轰然扑地。 只片刻间,整个大荒宗的几名弟子便无一例外的横尸当场。 场一时寂然无声。 良久,潘不解才一步步走向那郑苑桃人。搜尸在别人看来颇不道义,但对潘不解来说,却半点心里负担也没有。反正你死了,那些好东西埋进地里也是浪费,不如给我。 然而,对于大荒宗来说,郑苑桃之流只不过是寻常弟子,潘不解除了搜出几块下品灵石,便再无所获。 “麻蛋,穷成这样了还蹦得比跳蚤还欢,都不知道你们在穷忙活什么。”潘不解吐一口口水,然后走向兀自穴道被制的祝青枝,道:“姑娘,你的危是解除了。可是咱们的危才刚刚开始。这如何是好啊?” 祝青枝道:“多谢少侠襄助!什么危啊?” 这妞儿不会是和我装傻吧?潘不解道:“你说呢?我们杀了大荒宗之人,要是让大荒宗知道了,你觉得我们逃到哪儿比较安全?” 逃到天涯海角都不安全!祝青枝心暗哼一声,撩起黑巾,露出一张清秀而精致的脸庞,道:“我不会说出去的。” “哼,我相信你才怪了……咦,你这黑巾蒙面不是有特殊意义么?” 祝青枝讶异道:“有甚特殊意义,我只是担心路上为人发现,故而将面孔遮挡起来而已!” “哦,原来是这样。”潘不解闻言,心有些后悔,早知道那日就该看一看宋悠然的脸了。 “不知少侠尊姓大名,要前往何方?”祝青枝道。 这句话问得好,我等了好久了。潘不解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道:“徒之劳,何足挂齿!姑娘若是他日有空,便请到天霞山来。在下一定会盛情款待。” 祝青枝眼眸一亮,道:“少侠出身天霞宗,难怪有如此身。” “不足挂齿,不足挂齿!”潘不解哈哈大笑,“听适才的语气,姑娘好像本身也是出自大荒宗啊。” 祝青枝叹口气,却不知从何说起。原来,祝青枝的母亲陶凤静原本是大荒山下凉国的公主,却被大荒宗弟子祝之意抢强上山。这等情形在宗门之,原本也属正常。问题在于那祝之意始乱终弃,将已经为他生下了祝青枝的陶凤静赐给了外门弟子。陶凤静绝望之下,上吊而亡。祝青枝在成年后得知内情,自然要反出大荒宗,继而便引来了郑苑桃等人的追捕。 这内的经过极其简单,但对于祝青枝来说,却不便道给外人听了。 “罢了,你不愿说便不说吧。”潘不解原本不是为了这女子而杀郑苑桃等人,自然也没心思听她的家长里短。他转身走向那少妇,笑道:“这位姑娘,敢问高姓大名啊?” 这女子功力太高,他不得不问。 地仙品,这等人可不是哪里都有的。 那少妇一笑,道:“我可不是姑娘了。天霞宗,果然执修行界之牛耳,少侠如此法力,当真令人佩服!” 拜托,我在问你名字呢,你居然打起太极来了。潘不解心老大不爽,面上却笑容不减,拉了小女孩的,道:“小妹妹,你妈妈叫什么名字啊?” 小女孩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着潘不解,道:“妈妈就是妈妈啊。” “好吧,我被你们打败了。”潘不解淡淡一哂,纵然问出对方的名字,也有可能是假的,索性就不再问了,“走吧,咱们继续上路。” 潘不解意兴阑珊,都懒得问那抱刀的汉子了。谁知那汉子却抬起头,一抱拳,道:“在下柳叶飘,多谢少侠救命之恩。” 柳叶飘?! 潘不解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汉子,心道你这副模样也是柳叶飘的话,我是不是该叫做一剪梅了? 潘不解挖了个大坑,将几人埋了,然后收拾一下,继续上路。谁知,那少妇竟然牵着小孩跟了上来。 “大姐,你已经地仙品了,就不用跟着我们了罢?”潘不解心颇为不爽。 谁知那小女孩道:“大哥哥,你不保护我们了么?” 潘不解捧着那小女孩的小脸道:“其实,你妈妈是个大高,不需要我们保护的。” 那少妇听了脸色微红,她没料到自己的品阶居然会被潘不解一眼看穿,“江湖险恶,我一个妇道人家,虽然有些法力,却也害怕。” 害怕?!除非你惹了宗门一类的仇家,不然,以你这法力,世俗凡间可以横着走了。 这时,如画看了少妇一眼,有些担心道:“黑柴,那柳叶飘会不会暴露咱们的行踪。” 潘不解哼道:“谁知道!”又对少妇道:“大姐,你打算往哪里去啊?” 少妇道:“那马车原本便是我租的。” “哦……你要往雅城去?” “是。孩子他父亲在雅城。” 潘不解看了小女孩一眼,道:“你这小家伙可了不得,竟然有了人仙修为了。她叫什么名字?” 少妇尚未回答,小女孩已经叫道:“我叫林澈,树林的林,清澈的澈。” “好名字,你父亲是谁啊?” “我父亲大大有名……”林澈尚未说完,少妇一把摁住了她的嘴,道:“不可以乱说。” 潘不解心老大没趣,索性懒得理她。 到了一个市集后,潘不解又重新租了一辆车,一路往雅城赶。 日后,马车到了雅城,将林澈母女放下后,继续西行,又日后,到了帕兰山下的一个小城。这个小城唤作九方城,城墙、壕沟等等,一应俱全。显然,此城的战略位置极为重要。 帕兰山,绵延数百里,内山峰数百座,那九方峰便是西域第一高峰。山峰极高,终年积雪。帕兰山内,灵花异草无数,灵禽灵兽无数。有言其更藏有修行的绝世高,世人都称他们为神仙。 那九方谷就坐落在帕兰山。 潘不解将如诗如画二姝摄入了玄灵戒指,这二人实在太过漂亮,又是双胞胎,到了此处,不惹人觊觎才怪。战斗空间内,不仅可以和自己的影子战斗,同时战胜了以后,还可以再内打坐练功。反正二人乐此不疲,潘不解索性便将她们二人扔入战斗空间内。 九方城内,外来之人极多。潘不解清楚,要打听消息,最好的去处便是茶楼或饭馆。潘不解和玄武进了一个茶楼,要来了灵茶,然后便拉住小二询问九方谷夺宝之事。 那小二闻言,嘿嘿一笑,道:“不瞒客官你说,这些日子以来,前往九方谷寻宝之人一波接着一波,可是都了无所获。” 潘不解听了,心头大大松了一口气。他最怕之事,就是自己急吼吼的敢来,那天穹门之人却已经拔脚离去。若真是这样,自己可就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不知那九方谷该如何进去?” 小二觑了潘不解一眼,又看看他身旁的玄武,道:“客官打算带着这小孩入山?” 潘不解道:“这小孩就放在城。” 那小二点点头,道:“如此甚好。不过,眼下要进入那九方谷也颇不容易。听说,那入口处全都被各大仙宗给把持了。” 潘不解笑道:“这倒无妨,我们直接从天上飞过去就成了。” 小二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若是可以飞翔,大家还把持这入口处作甚?这九方谷内有禁制,若有人自天上飞过,必然跌下摔得个粉身碎骨。” 潘不解挠挠脑袋,自己好歹也算得一个人仙,可这小二奚落起自己来,当真是半分情面也没有留——这九方城的店家都这么牛么? “客官,你可要‘通路粉’?” 潘不解讶异道:“通路粉,干嘛用的?” 小二道:“客官初来九方城,自然不知道这帕兰山有一桩古怪之处,便是那行进路上必然有许多雪蚁。这雪蚁,逢人便咬,无穷无尽。客官既然敢来寻宝,想来是有所准备的。不过,有道是好钢用在刀刃上,若是客官将法力耗费在这些无谓的小东西上,到了真正寻宝时,可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好吧,你赢了!潘不解看小二唾沫横飞,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敲门售货的年代。 “咋卖的?” “一两一颗下品灵石!” 潘不解大叫,“这么贵,你怎么不去抢?” 周围有那正在吃食之人闻言,齐齐转过头来。 店小二颇不好意思,轻声道:“既然客官是第一次来,咱就优惠一点,算你一两金子好了。” 潘不解想了想,从腰间掏出一片金叶子扔给他,道:“通路粉呢?” “在这里,客官你可拿好。” 潘不解看了看那上的木头盒子,面无表情道:“怎么用?” “客官你到时只消将通路粉洒在身上就成。” “九方谷在什么方向?” “客官出了城后往西走,那入山之路便是了。” 潘不解扔给小二一锭银子,拉了玄武就走。 店小二在身后看了二人远去的身影,轻笑道:“进山夺宝还带着个孩子,你当这是逛街呢!” 正文 第八十五章、石板上回荡的是再等 () 出了九方城,远方的帕兰山清晰可见,一条约半丈大小的马路直通山里。 二人不再犹豫,将‘通路粉’洒在身上后,便沿着那马路前行。 “小柴柴,你觉着咱们这般去杀人当真能成么?” 潘不解摇头,“这世间,就没有必定之事,只在于你是否去做。只要他们还没有走,咱们就有会。” “你知道那宝物是什么?” “不知道。咱们是来杀人的,不是来夺宝的。” “我倒是很想看看,这许多人都来争夺之物,到底是什么宝贝!” “喂,小家伙,你别不务正业啊。” “哼。到时再说!” 二人一边聊一边走,才到山口处,便被五人拦住了。 “嗨,你们两个,赶紧闪开,这里神仙办事,尔等凡人休得过来滋扰。”那五人,皆身着蓝袍,拿长剑,一看便是同一个门派之人。 潘不解上前打躬作揖,又将金叶子递了过去。谁知这几人竟将他的金叶子丢了一旁,嗤鼻道:“区区黄白之物也敢来戏弄老子,小子,你是活得不耐烦了罢?” 无非五个人仙而已! 潘不解心的怒气亦开始升了起来,道:“你们是哪个门派之人,敢对我这等无礼?”说罢,将北海玄铁枪召了出来,往地上狠狠一杵,道:“我乃天霞宗弟子赵无欲,尔等给我闪开!” 赵无欲?!天霞宗弟子?! 几人面面相觑,却终究没有动。当一人走上前来,道:“你半点法力也没有,也敢妄称天霞宗之人?” 潘不解长枪忽地往旁一刺,那磅礴的气势呼啸而出,直将几人吓了一跳,“你们自己修为低,就不要张着嘴巴胡说八道。” 几人相顾一眼,终于将气势落下,一人拱道:“在下乃问心斋下派苍山派门人廖可鉴,见过赵少侠。” 潘不解点点头,道:“问心斋,不错,不错。”但心却在疑惑,听这样子,这问心斋应该是仙门了,又道:“听说这次天穹门也派了人来,是不是啊?” 那人道:“回少侠,天穹门乃是西南域仙门,而我们苍山派乃是东南域的仙派。我们并无交割,不过,在下却是看到了天穹门之人,他们一行五人。好像……好像……对了,好像是吴子晋吴上仙带领。” 潘不解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说罢,拉了玄武,昂首阔步往里去了。 待二人走出老远,那廖可鉴才哼道:“什么玩意儿,明明身份了得,偏偏要拿一块破金子来戏弄我等,着实可恶。” “算了,”旁人劝解道:“人家乃是天霞宗弟子,又姓赵,保不齐便是那赵半指的嫡裔。咱们何必招惹麻烦?” “哼。” 潘不解与玄武二人走了老远,自然不知道那一干人正对自己议论纷纷。行得一阵,便见一条小溪,溪边有许多芦苇。那路靠在山崖右侧,开始变窄。顺着小溪往山上行了十余里,小路变成了石阶。 和寻常石阶不同,那石阶看起来仿佛带了些淡淡的金色。 二人走在上面,原本无恙。行了百余步,却忽然发现脚下发出空空声。那种声音,明显不是脚底撞击石阶的声音。 二人相顾一眼,停下脚步,那声音骤然停止。 “怎么回事?”潘不解问道。 “我怎么知道?”玄武一瞪眼。 潘不解抬头,看看天,天依旧湛蓝。两岸皆是高山,有光秃秃的树枝,也有墨绿的松竹。虽然天气甚冷,却并没有积雪。 “飞起来。”潘不解莫名其妙,当即离地飞起。但人才跳起尺,便啪的一下落了下来。那情形,和半点武功也不会的人跳高的情形一样。 这一次落地,那声音依旧如此。 潘不解诧异至极,因为那每一次声响,仿佛都震动了心脏,令得他颇为难受。这种情形,对于已经人仙初品的他来说,简直是不可以想象的。转头去看玄武,发现玄武亦是一般的脸色苍白,眼甚至带着恐惧。 “尼玛,这是怎么回事?”潘不解召出北海玄铁枪,狠狠戳向石阶。 “当!” 石阶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但是那地面却没有半分损伤。 再看那北海玄铁枪,反倒那枪尖有了一丝钝惰。 “我是不是买了一把假枪?”潘不解瞪圆了眼睛,看着玄武。 玄武摇头,眼恐惧未散,“据我所知,你的枪,确实是品灵器!”二人当然知道那北海玄铁枪乃是品灵器,这般说话,只是为了减少一些心的恐惧而已。 潘不解一咬牙,道:“不管了,咱们先进去。那帮狗崽子们都能进去。我们为什么不能?”说罢,强吸一口气,抑制住心的狂跳,一步步往山上走去。 玄武见状,忍不住按了按跳得远比平常快许多的心脏,也跟上了潘不解的步伐。石阶很长,大约一千多步。这点路程,对往日的二人,可说一个提纵便能飞掠过去。但这一次,二人爬完之时,但觉身心俱疲,身上汗湿衣重。 然当二人爬完石阶后再回头看时,但见石阶陡然变成了灰色,和寻常石阶并无两样。 石阶完后是一道山梁,山梁很窄,不足尺,两旁是悬崖深壑,远处是群山,风光迤逦,景色独好。但是,任谁都知道,在没有飞翔能力下,若是从这山梁上掉下去,通常只有一个结局——粉身碎骨。顺着山梁往上走,一会是土路,一会是石阶,间或交替,长短不一。 再行得数百步,空气忽然飘来隐隐血腥味。 二人相顾一眼,不由齐齐加快了步伐。 果然,山梁的尽头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塔坪,上面横竖八地倒了十来具尸体。这些尸体,一看就是相互搏杀而亡。有几具尸体,甚至是相互将兵器捅入了对方的体内。 塔坪下方,又是一道山梁,然后往更高处进发。这塔坪,就仿佛长城上的烽火台! 潘不解看着地上的那些尸体,身子有些发冷。他忽然发现,这里仿佛成了游戏那种所谓的禁魔区——因为他已经发现,自己适才打算御使那招无欲之时,法力并没有催动出来,而是平平淡淡地刺了出去。 也就是说,这些塔坪上死亡的人,也都像原始人一样,凭着利器将对方杀死。更骇人的是,潘不解看见那塔坪周遭悬崖边的灌木有多处抓扯的痕迹,不问可知,一定有不少人从这塔坪上掉了下去。 也许,那掉下去的人比这里死的人更多。 玄武仔细打量着塔坪上的尸首,淡淡道:“你信么?说起来我们这次去杀人,可是搞不好的话,很可能变成被杀那个!” 潘不解身子一颤,顿觉尿胀无比,尼玛,这剧本不是这样演的!在他原本的打算里面,是采用偷袭的方法。丛林里面,来去如风,这是潘不解前世打游戏时的一贯作风。但是这里只一道山岭,四周皆是沟壑,就像华山那险道一样,能往哪儿躲? 怎么办?! 潘不解望着对面那缓缓而上的山岭,心颇为犹豫,便如玄武所说那样,他是来杀人的,不是千里迢迢来送人头的。 最后,他终于咬一咬牙,道:“上,咱们见势不对立马撤退!” 玄武冷冷扫了他一眼,终究一言未发。 潘不解又在那些尸身上搜了搜,却一无所获,显然,有人在他之前就做过这事了——你个狗日的,你这般做法就不怕那些阴魂回来找你? 二人下了塔坪,继续沿着山梁往上走。这一次,潘不解走得更加小心翼翼。便如他自己所言,若当真见到有不妙的地方,他会转身就跑。 逃跑,在潘不解的字典里面,从来不是可耻的! 这一段山梁,和前面大不相同,一路上不时都会看到残肢断臂和尸首,同样,那山梁两旁的绝壁上,有许多抓扯的痕迹,想来,掉下去的人绝不会在少数。 潘不解越走越是胆寒,到得后来,脚步发颤,腿弯发酥,仿佛得了恐高症。 山梁结束,便是山顶,再往前走,便是朝着那九方峰进发。站在山岭上,可以看到远处九方峰上那白雪映着日光,闪耀着美丽的光彩。 雪峰下,隐隐绰绰有人影晃动。 潘不解驻足观望,一颗小心肝拔凉拔凉的,“那九方谷就在雪峰之下。咱们还去么?那里好像有很多人?” 玄武瞅了潘不解一眼,淡淡道:“都到了这里,焉能不去?我要看看什么宝贝会引得如此多人疯狂杀戮。” “我的意思是,他们反正也要回来,咱们在半路上截杀岂不更好?” “是么?我怎么觉得有些人好像怕了呢?” 潘不解不屑道:“怕死的人都会长命。” 玄武哼道:“走吧,来都来了,还在乎多走几步么?咱们只要小心些,死不了。” 潘不解想了想,觉得玄武之言有理,便又出发。这一次,前路再不是先前那种山梁,而是古木参天,荆棘满地。好在有一条小路夹在古木间,一路往前。不过,这小路地上痕迹俨然,想来应是前来夺宝之人所踩。 林湿气很重,隐隐透着一股子血腥味。 越往前走,潘不解一颗心越是跳得厉害,眼睛亦渐渐变红,透出一股嗜杀之意。 “此处有魔障!”玄武忽然住步,回头看到潘不解这等模样,沉声道:“气走玄关,思沉识海!” 潘不解一愣,依言而行,少时,顿感神智清明。 你姥姥的,这是什么鬼东西?! 正埋怨时,那丛林忽然一根飞箭射来,正他腰间! 正文 第八十六章、番天印番天 () 这一箭,实在太过突然,太过迅疾,以至于二人连一点反应都没有,潘不解便已被利箭在腰上射了个对穿。 玄武一个闪身便挡在了潘不解身前,凝视着那丛林深处。 玄武看了看利箭,双眼微眯,“竟然是精灵之箭!谁在那里,给我出来。” 少时,一只大鸟儿从丛林慢慢现出身来。那鸟儿,白嘴巴,蓝身子,最最怪异之处,它只有一只脚。所以,它缓缓走出来,看似走,其实是轻飘飘跳出来的。 潘不解捂住箭杆,痛得一张脸都皱在了一起,呼吸急促,仿佛缺水窒息的鱼儿。那一箭,自他左侧腰部射入,再从他右部腰间穿出。他敢肯定,自己的肾一定被刺了个对穿。这根箭,和寻常的箭全然不同,整个箭杆箭头都是蓝幽幽的,看起来更像一根巨大的羽毛。 “毕方!原来竟然是毕方!”玄武冷冷道。 那小鸟一震,良久才吐出一语,甚是模糊,好在两人都听清了,“你竟然认识我?” 玄武淡淡道:“我不但认识你,我还知道你跟随蚩尤作恶,所以被天道镇压。” 毕方忽然怒了起来,“什么叫作恶?什么叫作恶?我们只是保护自己的土地而已,我们有什么地方作恶了。天道,那家伙胜了,就叫天道么?” 玄武不理它的愤怒,嘿嘿冷笑,“这么说来,此处所谓的宝物,也定然和蚩尤有关了。” 潘不解扯了扯玄武,痛得牙齿都几乎咬碎了,“搞死他,他娘的,居然射我!” 玄武眼睛盯着毕方,瞬也未瞬,哼道:“自然要搞死他。毕方的精灵之箭上有毒,那种毒唯有它的羽毛碾碎服了才能解。” 潘不解闻言,当即大怒,身子一躬,便要祭出盘古斧来,却听玄武道:“这家伙会火遁,番天印,专镇各种逃遁!” “什么?”潘不解忍住疼痛,他已经知道玄武所知就是他体内那个四四方方的东西,但是,他哪里知道怎么用啊? “那个比盘古斧简单,直接用神识御使就成。” 潘不解闻言当即将丹田那番天印御出,便在一瞬之间,他头顶忽地飞出巨大的四方盖印,遮蔽了半边天。 “别打!”那毕方惊叫一声,道:“别打,我给你羽毛。” 但潘不解哪里还控制得住,那番天印仿佛天塌下来一般轰然盖下,直将一片山崖砸得落入深壑。毕方惨叫声,飞奔逃窜。玄武飞身过去,伸一捏,便捉住它脖子,“会射冷箭了,出息了啊!” 毕方被玄武捏着脖子,几乎断气。它一身的本事就只有两个,一是射‘精灵之箭’,一是放火。但是,眼下他法力不足,这两个法术在玄武那里都起不了作用。 玄武伸扯了他一根羽毛,在用力揉搓几下,那羽毛顿时化作了齑粉,再倒入潘不解口,“小子,忍着点,死不了。”言罢,将箭尾折断,再自右侧将利箭猛地扯出。随即食指连点,将潘不解穴道封住。 潘不解原本已经受伤颇重,又强御番天印,可谓伤上加伤,此刻已经瘫倒在地上,身子弓成一团,仿佛虾米,“妈的,痛死我了,痛死我了。老子这肾要是废了,会不会影响今生的幸福生活啊。” 玄武淡淡道:“你说呢?” 潘不解吓了一跳,甚至连疼痛都已忘记,“你不是说真的吧?” 玄武哼道:“你自己看看你的伤口!” 潘不解低头,发现那适才还在流血不止的伤口正渐渐愈合,而且,那开始新长起来的肉和皮肤都隐约可见。一种痒酥酥的感觉,正在腰部和体内弥漫。 不是吧,这么快?!化学反应么? 潘不解大喜,笑道:“我咋这么厉害?” 玄武淡淡道:“我虽然见不得你臭屁的样子,但你这混沌之体的恢复能力确实要比那小蚯蚓强多了。” 潘不解这才想起,好像以前自己受伤的时候,那伤口恢复确实特别快。最最明显的一次,便是被杨瓒那怪石击的一次,一觉醒来,那胸口的伤口已经愈合。 玄武转头,冷冷盯着毕方。 此时的毕方,再无先前的雄姿,仿佛一只泡水后的鹌鹑,缩成了一团,“你……你……到底是谁,竟然识得我?” 玄武能识得毕方,自然是因为他是上古神兽,但他哪里会自报家门,当即就给了毕方一巴掌,喝道:“就尼玛一根单脚跳跳跳的,还有谁不认识?你今日偷袭老子,若是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我就将你抓回去炖汤喝。” 毕方大骇,叫道:“我说,我说。我偷袭你,并不是因为有意要针对你。事实上,这些来抢神王宝物的恶人,我已经射了好几个了。” “什么宝物?” “神王的神铠!” “嗯?蚩尤铠?” “大人竟然知道!” “也不看看你家武爷是谁!好吧,你来告诉我,这神铠在哪里?” 毕方道:“神王的神铠碎裂后,化作了五块,这是其最大的那块。” “这个我知道,我是问你,这块铠甲碎片在哪里?” 毕方道:“就在大人脚下!” “什么?”潘不解和玄武齐齐看向脚下,但脚下除了一片泥土,哪里有什么铠甲的踪影? 玄武大怒,一紧,立即将那毕方捏的脸色发青,“你竟然敢糊弄你家大爷?” “没有……没有……咯,你松……开一点,我快要……死了。” “好吧,你说!”玄武将掌松了一松。 “神王战败之后,神铠化为五片,其两片飞落到这星大陆。另片不知所踪,这眼前的一片就是……”毕方说着,那翅膀一样的臂环着一圈,道:“这九方峰就是神铠……从大人自山下走上来时,你们就已经在神铠上了。” “hat?”潘不解瞪圆了眼睛,他的伤口已渐渐愈合,力气也开始恢复,当即一个爆栗敲在那毕方头上,“你欺负老子没化是吧。这么大一座山,居然是一片铠甲?” 毕方满脸委屈,道:“此处就是一片铠甲。你看那边那座山峰,乃是肩甲,这后面一座,乃是飞翼,那九方谷其实是护心镜。” 潘不解望向玄武,玄武道:“这小鸟说的没错。看这四周群山模样,其实就是一个铠甲。传言,那蚩尤铠原本便是蚩尤以无上神力化山河而成。蚩尤战败,蚩尤铠化成五片,飞落到个大陆,这星大陆独得两片。蚩尤铠完整时,固然可大可小,可当其分散时,则不免化为山河模样。” 潘不解诧异道:“那么,我们上次在宝器铺见到的碎片又是什么?” 玄武道:“那应该是两个碎片之一,若是我所料不错,那应是神铠晶核,若是没有那个晶核,其他四片皆是山河模样。” 潘不解道:“这么说来,大家到了这里,根本就是扯淡,谁也无法拿到这个蚩尤铠了?” 毕方道:“是。没有神铠晶核,谁也取不走这神铠碎片。” 潘不解闻言,心道这般说来,恐怕有一人至少是可以取走神铠的——那人就是宋悠然,或者说是灵宝阁。 他这般想的时候,恰好那玄武也望了过来。显然,二人想到了一处。若果真如此的话,那灵宝阁决计没有放过此处的道理。 旋即,潘不解便有些担心起来——宋悠然那傻妞儿该不会来了此处吧? 这时,玄武又道:“不对,我们初来时,登上那石阶时颇有心悸之感,是什么道理?”他说到此处,上提了提,毕方一阵‘比昂’‘比昂’的叫唤。 待缓过气来,毕方才怯怯地看着玄武,道:“我能不能不说?” 玄武淡淡道:“你说呢?” 毕方实在有些害怕,在他眼,这个唇红齿白而又胖嘟嘟的小男孩比那黑瘦小子恐怖多了。若是还能有选择,它一定会先射这个红头发小孩,而不是射那拥有番天印的黑小子。 “说。”玄武一瞪眼,狠狠道。 毕方摇摇头,道:“你掐死我吧!” 玄武大怒,冷声道:“好。”说罢,上用力。片刻间,毕方便双眼翻白,双脚直蹬,但它却依旧没有求饶。看样子,即便玄武真的将它掐死,他也不会求饶。 潘不解眨眨眼,道:“算了吧,它毕竟是忠心护主。” 玄武趁松力,毕方摸着喉部咳嗽了半天,脸色才渐渐变得正常。 “多谢少侠!” 玄武冷冷一哂,“就你这模样,也能成为蚩尤的护卫之一,难怪蚩尤要战败。” 毕方大怒,“你说什么?你可以杀我,却不可以侮辱我的能力。” “屁的能力,武爷轻轻一只就将你捉住了。” “那是因为我曾经伤得太重,法力没了,而且此处有神王之心禁闭法力……”毕方忽然顿住,瞠目结舌地看着二人。 二人相顾一笑,道:“哦?原来有蚩尤之心。我说老子上山时,那一颗心蹦蹦的跳得仿佛要跑出来,原来竟有蚩尤之心。哈哈哈,说罢,那蚩尤之心在哪里?” 毕方冷冷道:“我不会说的。” 潘不解幽幽一笑,道:“恐怕你还不知道我的段吧?” “呸,你区区一个人族,能有什么段?你们杀不死我的!想当年我陨落之后,隔了一两千年,还不是又重新复活了。” 潘不解哈哈一笑,道:“老子的段多不多,你马上就会见识到了。好了,你到底说是不说?” 正文 第八十七章、熟人见面 分外眼红 () “不说!”毕方仰着脖子,倔强道。 “好吧!”潘不解将盘古斧御出,捏在上,将斧刃在毕方那脖子上比来比去,道:“我到底是从哪里砍下去好呢?这鸡头太老,炖汤显然是不成了。不过,我家的大黄肯定喜欢。” 毕方满眼恐惧,望着那在脖子处不住晃动的斧子,身子筛糠一般,“你……你这……是什么斧头?怎地会有这般恐怖威势?” 潘不解讶异道:“劈柴的斧头啊!我潘家祖祖辈辈靠着劈柴为生,久而久之,自然养成了这股气势。” “不对,不对,你……你……这是那把斧头。” 这话说的甚是绕口,但在场的人偏偏都知道‘那把斧头’所指是什么。 玄武嘿嘿一笑,道:“你既然知道是那把斧头,就应该知道,你纵然是上古神鸟,若是被这只斧子劈死,你再次转生是绝对没有前世的记忆的。” 仿佛为了印证玄武之言,潘不解将那‘精魂珠’召了出来,夹在指头间,在毕方眼前来回晃悠,“那你当然不会有前世的记忆,因为你不会有下一世了。” “精魂珠?!”毕方惊叫出声,然而这次惊叫声,更充满了恐惧和无助,甚至是哭泣,“你们为什么要我背叛神王,你们为什么要我背叛神王?” 看着那毕方双泪长流的模样,二人齐齐愣住。 二人想过了无数种结局,就是未曾料到这个结局! 潘不解问道:“话说,这蚩尤之心到底有甚用处?” 玄武道:“具体有甚好处我也说不上来,不过,那蚩尤乃是通天彻地的上古第一邪神,想来,那蚩尤之心应该有些用处吧?” 潘不解傻眼,尼玛,什么用处都不知道,老子拿着一颗心脏了做什么?当真要炖了吃肉么? 毕方哭得凄惨无比。 “好吧,好吧,老子不要那什么心了。不过,你无缘无故射了老子一箭,总该给个说法吧?”潘不解收起斧子和精魂珠,摇晃着毕方的鸟头,说道。 “我什么也没有。” 潘不解大怒,“没有,没有老子就将你炖汤。” 便在这时,二人看到山梁上又走来几人。潘不解想也不想,当即把毕方摄入玄灵戒指。不过,以潘不解的性格,自然将它摄入了死灵空间。 那过来之人,共计人,每人各执了一根拐杖,在路上点点戳戳,仿佛探路一般。只看那动作,人人皆知道这人乃是瞎子。 潘不解与玄武皆冷冷而视,这人皆是人仙上品修为。 漫说这修为已经到了人仙上品,即便这人半点法力也无,能从山下走到这里,亦绝对不是寻常的瞎子。那山梁又急又陡,有些地方甚至有青苔、有死尸,这一路走过来,绝不是靠着几根拐杖就能成行的。更何况,寻常的瞎子在这个时候跑到九方谷来做什么? 那个瞎子一路点点戳戳,经过潘不解时,忽地住步,道:“敢问这里是否有人?” 潘不解微微一笑,道:“不错,小可觉得此处风光独好,便带着儿子到这里散步来了。” 那为首的瞎子点点头,仿佛已经相信了潘不解之言,道:“小哥所言极是。此处的风景别具一格,有山有水,有活人,有死尸,别处是看不到这等风景的。” 潘不解哈哈一笑,道:“几位老丈好生有趣,不过呢,你们就不必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九方谷在前面,若是去得晚了,说不定那宝贝就让别人得去了。” 那瞎子道:“正是,正是……”顿了一顿,又道:“小哥不去么?” 潘不解摇摇头道:“在下实力不济,只好祝各位好运了。” 那瞎子点点头,人相携而去,走了不远,那为首的瞎子忽又想起一事,道:“承小哥之情,还未请教小哥姓名。” 潘不解扬扬,笑道:“无妨无妨,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在下天霞山赵无欲是也,哈哈哈……” 谁知话音才落,那个瞎子忽地折身回来,呈半包围之势,将潘不解及玄武二人圈在间。那为首之人冷笑道:“原来是天霞宗的高人,不知可还记得我们这个可怜的瞎子!” 潘不解凝神戒备,脸上却笑道:“位想来是误会了,在下与位素不相识……”说到此处,他脑忽地灵光一闪,道:“你们是应杀?” 那为首之人仰天哈哈一笑,道:“原来小哥知道我们,这就好办了!” 应杀?!狗日的,老子来到这里,正是拜你这几个瞎子所赐。潘不解心的怒气,当真是如山火般旺盛,同时亦想起了如诗如画二人所言: “这个瞎子,叫应杀,原本是兄弟。老大叫大杀,只在晚上杀人,老二叫二杀,只在上午杀人,老叫杀,只在午杀人。” “下午的时候,他们兄弟都可以杀人!” “这兄弟,原本不瞎,只因弄瞎了赵半指一个徒弟的眼睛,所以受赵半指通缉。人自恃修为了得,索性上天霞山挑战赵半指,输了赌局,才抠了自己的眼睛。” 潘不解片刻间便前后因果想了个明白,凝着人,淡淡道:“现在刚好是下午。” 大杀哈哈一笑,道:“原来你知道我们的规矩。” 潘不解摇头道:“我这人向来不怎么懂规矩,不然也不会被人砍一斧子。” 人听得莫名其妙,人一生杀人无数,哪里还会记得在霓霞山曾劈了一个劈柴的小子,“小子,多说无益,爷爷让你先出。”人明显发现潘不解半点法力也无,杀这样的人虽然有些胜之不武,但是胜之不武的人,他们也杀过不少。 潘不解道:“你人的功力明显要高过黑白二圣,为何会被他们打败?” 这无头无脑的一句话把人说得一愣,潘不解却记得棠晓月说过,在霓霞山时这人并未打过黑白二圣。但是,以他现在的眼光来看,黑白二圣不过人仙品,这眼前随便一个都能将黑白二圣杀成狗。 要么这人那时根本就没有人仙上品的功力,要么便是他们有意放过了黑白二圣。 大杀道:“你说的黑山白水么?” 潘不解道:“正是。” “若非那另外出现了一个老太婆,老子早就将二人宰了喂狗了。” 潘不解讶异道:“老太婆?” “正是。” 潘不解一时搞不清其原委,但这不要紧,这人想要自己死,自己便顺便让他们去死好了,“来吧,让我看看那所谓的一日杀到底是何等样人物!不过,老子说句大实话,就你们这等人仙上品的实力也敢上天霞山挑战玄仙,老子真不知道你们哪里来的勇气!” 大杀大怒,喝道:“老子去了,就是勇气。” 潘不解哈哈一笑,道:“不错,不错。你们临死前,老子送你们一句话,你好好体会体会,这句话叫做‘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那意思就是只要你们不怕死,就能创造奇迹,加油哦。”说罢,那北海玄铁枪忽地一招无欲刺出,“去死!” 在潘不解的字典里面,他最恨这种人。什么晚上杀,上午杀,午杀,这等人,从来没有尊重过人命。说得好听一点,这种人叫做装腔作势,说得难听一点,这就是典型的杀人狂魔。 对杀人狂魔需要仁慈吗? 不用。 但是,那本应该惊天动地的一击,却变成了硬邦邦一记直刺。 人冷冷一哂,一根木拐劈开了潘不解的长枪。而另外两人却闪电般地变拐作枪,分别朝着潘不解的胸口和小腹刺来。 尼玛,老子竟然忘了这里是禁魔区! 潘不解大恨,却不得撤枪躲闪。 那应杀久经战阵,当即便贴了上去。有道是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潘不解用的是长枪,被几人贴身过来,反而变得缚缚脚,极为危险。 玄武站在一旁,叹道:“你那斧子呢,拿来看的么?” 潘不解陡然醒悟,长枪急急摄回玄灵戒指,脑神识一召,便将盘古斧握在,正好那二杀的木怪刺来,当即一斧便将那木拐砍成两截。 人一惊,齐齐退了回去。 “你那烂斧头和破印子已经超越了此处禁魔等级,你有什么担心的?五两下弄死他们就完结了,我还要去看那什么护心镜呢!”玄武又淡淡说道。 “你早说嘛!”潘不解不满道。 玄武哼道:“你白痴么?你适才御使那破印子逮住那只鸟的时候,不是御使了法力么?” 呃! 潘不解一滞,说到聪明才智,他也许不逊于玄武,但若说到交经验及对法宝的认识,他十个潘不解也拍马不及。 那应杀人却齐齐一愣,心升起不妙的感觉。人初上山时,便已发觉此处对法力的禁制。但此时有人说可以脱离禁制而御使法宝,那是什么的概念?! “你到底是谁?”大杀冷冷道,“此处禁制,即便仙品法宝亦不可用,难不成你还有上古神器?” 潘不解嘿嘿一笑,道:“老子有没有,你等下不久知道了?对了,到了阴曹地府的时候,记得向阎王问一声,说不定他知道这斧子的来历。”说罢,一斧‘裂天破地’劈了过去。 斧影起, 虚空凝。 天地间一道金光飞起。 正文 第八十八章、此处有掌声如雷 () 闻与自从不知接过件帝品法宝,即便他百余年的修为,依旧忍不住身子微微有些发抖。 帝品法宝! 一个五品仙门,帝品法宝通常不会太多。对于一个宗门来说,这等法宝也就是国之利器。 但是,今日从不知却将件帝品法宝给了他,叫他如何能不激动? 这件帝品法宝,两支长剑,唤作长生剑和落华,一柄弯刀,唤作破穹刀,皆散发着淡淡凌冽森然之势。 从不知望着闻与,淡淡道:“你们的任务,就是以这件法器击杀那霓裳派的天仙。当然,以本座的猜测,那黑柴若非天仙,便极有可能拥有仙品法宝甚至是上古神器。若是可能,最好活捉他,若是困难,就提他人头回来亦可。霓裳派,片瓦不留!” 闻与身子一颤,犹豫一下,道:“门主,那霓裳派乃是我天穹门的下派!若是我们出将之灭掉,会不会引来其他宗门或者上宗的诟病。” 从不知冷冷扫了他一眼,道:“我要你来教我怎么做么?” “是。”闻与拧了件法宝,转身出了天穹殿。 从不知望着天外,喃喃道:“你们当初说过,我只消守住那阵盘即可。那么,现下那黑龙死了,你们便不能怪到我的头上。” …… 斧影横削过去。 人连哼也未哼一声,断成两截,然后如破袋般飞下山崖。 潘不解走到悬崖边,看着人的尸体飞扬,直至不见后,才呸的一声,吐口唾沫后转身回来。 玄武揶揄道:“我听如诗如画说,当初便这个瞎子砍了你一斧?” 潘不解哈哈一笑,道:“人有失足,马有失蹄,老子那时功力太弱,被他欺负一下也算不得什么!” 玄武鄙夷道:“你倒是很会安慰自己。” “哈哈,我这人一向如此,何况这不是安慰自己,这是事实。”潘不解终于不再浑身发冷了,当他发现别人不能使用法力而他能使用法力时,就不发冷了。这很好理解,任谁换了他现在的情形,都不会害怕。 这里之所以造成了法力禁制,其原因便在于蚩尤之心。那蚩尤乃上古邪神,所吸纳的灵气也是天元气。也就是说,潘不解的天元气也会被他压制。但对法器而言,蚩尤的等级压制最多也就只能压制仙品以下级别的法器。盘古斧和番天印都是上古神器,自然不在压制之列。 “走吧,咱们去看看那帮家伙到底在干什么?”潘不解将斧子收回体内,大一挥,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你是不是觉得你有了此处无法压制的神器而感到极度放心?”玄武冷冷道。 潘不解哼道:“错。我是觉得生命有了保障,才会放心。至于神器嘛,你不知道我一向很低调么?若是天下人都知道我有神器了,我还能活么?” 玄武吁了一口气,道:“我还以为你已经晕头了!” 潘不解大言炎炎道:“放心吧,我这人,晕血,晕船,什么都会晕,就是不会晕头。我上一世的哲学教我不能当出头鸟,出头鸟被射杀的概率超过百分之八十。当然,这是大学课程,你这小孩是不懂的。” “又在犯神经了!” 二人一边吵嘴一边走,越过一个下坡,又走了一段平地,再然后是一个上坡,终于来到了九方峰下。 二人甫一露头,便被上面的情形下了一跳。 那坡上是一个很大的平台,地面上尽是红色的石头。最重要的,此处聚了不下五百人。这五百人围了一个圈,将央空了出来。 但即便这个圈子,也分成了一块一块,每一块服饰大体相同。也就是说,这些分块,大多是同一个宗门。 入口处,四个守卫见了潘不解二人,冷冷道:“夺宝规矩,按宗、门、派和散仙成列。你属于哪个宗门?”那守卫眼,根本就将玄武当成了一个小孩,故而只问潘不解一人。 潘不解伸头往里面看了看,道:“在下不懂。” 便在这时,那团坐的阵列,各自出来一人,两人拿了刀剑,敌视着对方。一年老之人站在央,高声道:“药王谷雷正理对问心斋莫婉云。” 那两人微微一鞠躬,然后便滴里当啷打了起来。 守卫淡淡道:“来者参与夺宝,比须是宗门之人,或者加入到散仙之列。通过比试,胜者得会入洞探宝。” 潘不解讶异道:“那宝物现在何处?” 守卫渐渐有些不耐烦,道:“便在九方峰的石门内,胜者才有资格进入……你到底是哪个门派的?” “呃,在下其实是散仙。”潘不解自然不敢在这里冒充天霞宗之人,若这里面恰好有天霞宗之人,自己恐怕就是自寻死路了。 “两块品灵石!”守卫道。 “什么?”潘不解诧异道。 守卫两眼一眯,道:“入内之人,必须缴纳两块品灵石!你若是没有,休怪我不让你进去。” 潘不解心打鼓,老子不是不想给你,而是我怀根本就没有品灵石,甚至连一块上品灵石都没有。但既然来了此处,总不能因为一块灵石就回转。潘不解掏出一块极品灵石,递给了那守卫,满脸哭丧,仿佛割肉一般,道:“在下这只有这唯一的灵石了,还请大人行个方便,将剩下的灵石找还给我。” 那守卫一见了潘不解的灵石,顿时两眼放光,便是旁边那人亦不禁发出抽气之声。那守卫眼疾快,一下就将灵石收入怀,道:“你先进去,等下出来的时候再给你找零。” 潘不解哭丧道:“你可不要忘了呀。”老子只要你不认为我怀里还有更多的极品灵石就好。至于你这颗,虽然老子知道你肯定不会找零,但我也没有打算要了。 入得场,那其一个守卫直接将他带到了散仙那一块地。散仙那一群人,总计有十来个,一个个神情紧绷,仿佛死了亲娘一般。 潘不解觑了一眼,这里面等级最高者才不过地仙。不过此处不能御使法力,等级高低与否倒也不是太过关键。 潘不解牵着玄武坐下,问身旁一人,道:“仁兄,现下战况如何了?” 那人十来岁,满脸浓须,眼睛直盯盯望着场上的打斗,闻言瞬也不瞬,道:“还能如何,咱们是没希望了。十来个人,一场也没有赢。” 这很正常嘛!若是单打独斗之人都能干过组织,那大家还加入组织干嘛?潘不解微微一哂,心微微升起一丝得意——虽然我家那个霓裳派差了点,但好歹也是一个组织不是? 便在这时,那莫婉云长剑连连进击,雷正理抵挡不及,当场便被莫婉云在肩胛处刺了一剑。雷正理想要反击,莫婉云长剑顺势一拉,便指在他喉头处,道:“你输了。” 雷正理一脸酱紫之色,恨恨道:“某家不能使用法力,不然有你的好看。” 莫婉云长剑一撤,淡淡道:“你即便恢复法力,也不过才是一个地仙初品,凭什么和我斗?” “你欺人太甚?”雷正理脸色狰狞,仿佛要提刀砍人。 这时,那老者急忙挡在间,道:“雷贤侄,胜败乃兵家常事,你又何必动气?” 雷正理冷哼一声,回到自家阵营之。 那边厢,问心斋的一个小块总计四人,齐齐叫好。四下里,掌声雷动。莫婉云轻轻一哂,提了长剑归队。 这时,场老者又道:“下一场,问心斋陈克然对阵药王谷褚清理。”随着叫声,两边队伍各自出来一人,走向场。 潘不解纳闷道:“老兄,这规矩是怎样的?谁定下的?” 那浓须大汉终于回过头看了潘不解一眼,哼道:“规矩就是仙派对仙派,仙门对仙门,仙宗对仙宗。谁输了,便没有会入密门。定规矩之人……”他一努嘴,盯着对面个小块,道:“就是那望月宗、天霞宗和流云宗了。仙宗之人嘛,总要比别人牛气些。” 潘不解点头,笑道:“那是,那是。” 这时,场二人恶斗起来,但潘不解却半点观望的兴致都没有——没有法力的打斗,那就是真武境的比试,有什么意思?法力练到高深处,随便一掌便是铺天盖地而来,什么小巧的招式都是白搭。 只听浓须大汉又道:“听说那大荒宗也要来的,不过到了此处,却没有看到一个大荒宗的人。” 潘不解额头有点冒汗,尼玛,连一个散仙都知道大荒宗来人了,这一群人无缘无故的消失了,大荒宗不盘根究底才怪。话说,祝青枝那小妞和柳叶飘等人的嘴巴当真可靠么?这一刻,潘不解心有些后悔了,却又毫无法子。以他的作风,自然不可能将那几人杀了灭口。 “还没请教大哥贵姓?” 那浓须大汉冷冷看了潘不解一眼,道:“在下南域滕国丰泽,你呢?” “久闻大名,久闻大名……”潘不解一副久仰之状,然后满脸不好意思的模样,道:“在下的名字,兄台大致是没有听说过的,乃是战国王诩。” 丰泽满脸纳闷,道:“战国是哪个国?” 潘不解笑道:“小国,小国。丰兄没有听说过也不奇怪。” 丰泽果然也没有追问,又道:“你到这里来夺宝居然还带这个孩子?” 潘不解满脸黯然的模样,道:“孩儿他娘去的早,我昔年任性妄为,又惹了不少仇家,不敢将他放在别人家里,哎……” 玄武瞪圆了眼睛。 正文 第八十九章、正大光明的偷袭 () 丰泽闻言,亦是满脸感慨,道:“兄弟辛苦了!咱们散仙就是无根的浮萍,能够活下来,就已经不容易了。” “是啊,是啊。”玄武连连点头,又道:“听说仙门来了不少,对吧?” 丰泽道:“仙门来的人就比较多了,比如那边的神火门,那边的仙剑门,那边的冰风谷,那边的天穹门,那边的百花门……”他一边说,一边指,潘不解也顺着他的指一一砍过去。待丰泽说到天穹门时,他的脸盘虽然依旧跟着丰泽在走,但神识却老早就盯在了天穹门那里。 那天穹门来了共计五人,皆穿蓝衫,个个都在地仙之上。为首之人便是吴子晋,年约五十左右。仿佛感觉到了潘不解的神识,他不自禁地往散仙板块那里扫了扫。 潘不解将他们一一记住,他心打定主意,若是可以,就在这九方峰上杀他们最好。他有法力可以催动盘古斧和番天印,天穹门却只能靠着真武之身相抗,杀人——当真不要太简单。 “那天霞宗领头之人是谁?”潘不解道。 丰泽显然非常热衷于说道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物,道:“望月宗乃是天下第一大宗,天霞宗次之。今日这山上,这两宗各只来了人,望月宗带队之人唤作高博,喏,那个敦实的年男子就是。天霞宗带队唤作程如海,那瘦长的高个年便是。” “那天穹门带队之人是谁?” 丰泽诧异地看了潘不解一眼,道:“兄台为何对天穹门如此感兴趣?” 潘不解心一凛,道:“随口问问。” 丰泽道:“天穹门那种小门,咱们不留意。” 潘不解闻言,几乎被噎住。大哥,你认为的小门几乎要压死老子了。 这时,那陈克然和褚清理已然争夺完毕,结局却是褚清理胜。 潘不解以为要进行下一场比试时,却听那老者高声道:“今日比试完毕,已将所有宗门入密门之人决出。那便是……”说着,他从旁人那里接过一张纸条,慢慢念道:“望月宗、天霞宗、流云宗,冰风谷的耿啸天、周一芝,药王谷的褚清理、博泽,问心斋……” 老者一路念下去,竟有二十人。潘不解听得真切,那天穹门乃是吴子晋和谢智昭,言外之意,尚有人会留下。 潘不解在丛林的时候就已经从毕方那里知道,这里最大的宝贝无非就是蚩尤铠和蚩尤之心,这两样东西,眼下一样也拿不到。更何况,他来此的目的和夺宝无关,就是为了杀人。 片刻之后,人群站起,得以入密室之人兴高采烈,没有资格之人大多垂头丧气。散仙里面也有两人得以入围,听说是友情照顾,却没有丰泽。 那一众获得入门资格之人,以大宗为首,开始集聚于密室门口。这时,那望月宗的高博从老者上接过一把金黄色的钥匙,再将钥匙插入孔。 高博转动钥匙,咔咔声,石门开始打开。旋即,那石门内有蓝光溢出,引得众人哄然称奇。随着那石门越开越大,溢出的蓝光也越来越盛,少时,便将整个排队等候之人映照得蓝幽幽一片。 潘不解见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到了那开启的石门处,便悄悄地往那剩下的个天穹门高处移动。他不敢肯定自己是否有会,但是,他若不走近,就一点会都没有。 石门已经完全开启,内发出蓝幽幽的光芒,照得众人无法看见内到底有什么神奇物事。令众人诧异的是,神识并不能渗入到石门里面。 石门开启,那一众有资格之人自然是迫不及待。高博却微微一笑,让过一边,道:“诸位,请!” 那一众排队之人闻言,当即蜂拥而入。然而,堪堪才进入四个人,便听得里面几声惨叫,随即便见那先入的四人齐齐飞了出来。但是,这四人落地之后,个个抽搐不止,只片刻间便断了气。 鲜血满地,残肢散落,众人一时惊呆。 谁也不曾料到会有这等故障,一时间平台上寂然。那排队之人个个惊惧,自然没了勇气再入内。良久,那些死者的同门才扑上去救援。但那些人早已气绝身亡,哪里还能拯救? 高博对那老者一躬身,“沈老,敢问这是怎生回事?” 沈老摇摇头,淡淡道:“我只是一个守山之人,这钥匙乃是一只玄鸟衔来,我并没有开启过。” 程如海却冷冷道:“这钥匙是从你这里得来,我们谁也没有见到过。再说了,你明知这山里有宝贝,你又有钥匙,岂有不去开启的道理?” 众人闻言,均觉有理,有人更高声呼了起来,要将那沈老抓起来审问。 沈老却不为所动,依旧淡淡道:“老夫未曾开启过此门,你不必怀疑。我一将死之人,又何必做这些无用之事!” 程如海道:“要我们信你亦无不可,你走前面。” 沈老叹口气,道:“老夫老了,你们何必这般对我?” 程如海道:“不是我们这般对你,而是这里你最为熟悉,走吧,老家伙!” 沈老又叹口气,埋头往那石门走去。众人目光尽皆落在他身上,便是那正在收拾尸首的几人都停下了活计,转头观望。 沈老的身形缓缓消失在蓝光,众人恨不能将眼球跟着他一道进入。过了许久,众人并未等到沈老的尸身,不由喧嚣起来。 高博嘴角微微一撇,道:“跟着进。” 众人就等着这一声命令,人群顿时蜂拥而入,生恐落在了后面。高博和程如海走在最后,淡定至极。二人皆是天仙修为,不管这些得了什么,都不会少了他们的份子。相反,走在最后,反而可以面临更少的危! 不一会,那二十人全都消失在石门之。但是,那石门依旧敞开着,这时,那些落选之人便不免生出心思。少时,便有那么一两个人试探着进入石门,隔得一阵,余下五百多人尽皆蜂拥而入。 潘不解缩在后面,巧合的是,那天穹门人离得较远,继而走在了后面。便在进门之时,潘不解想也不想,召出斧子砍向一人脑袋。 这一斧,潘不解并未御使法力。在他看来,二人如此之近,他又是从身后偷袭,基本上百分之百能将那脑袋从剖开。谁知那人甚是警,忽觉脑后有异,想也不想便是一个错身。那斧子啪嚓一下,顿时砍下他半个肩头。 那臂连着肩头合着鲜血,吧嗒一声掉在地上。 那人惨呼一声,顿时引得前面两个天穹门门人回过头来。 二人一看这等情形,当即长剑出鞘,霍地刺向潘不解。 潘不解哈哈一笑,退出石门,将斧子在上一晃,道:“不好意思,刚才斧子跳了一下,不小心伤到了这位兄台。兄台疼不疼啊?要是疼的话,我这里金疮药,保管一洒就好,你从此都不会再疼。” 两人一人帮着包扎那受伤的门人,另外一人执长剑,冷冷盯着潘不解,“你是谁?竟然敢偷袭我天穹门!” 这人,在天穹门地位颇高,唤作摘星、摘月和摘叶,那受伤之人唤作摘月。 潘不解愕然道:“你们是天穹门?” 摘叶木然道:“正是。” 潘不解满脸歉然之色,道:“不对啊,刚才那人明明给我说你们是神火门的……你们,你们不会真的是天穹门吧?” 摘星和摘叶听了,几乎要一口鲜血吐出来。地仙啊!摘月好好一个地仙品的高,就这般被一个黑小子弄错后给劈了!摘星怒气直冲脑际,冷声道:“不管你的初衷是不是要针对我天穹门,你今日都死定了。” 潘不解大惊,哀求道:“要不我赔你们灵石好不好?这真的是个误会。” 远处,玄武看着潘不解的表演,无端端生出一股要呕吐的**。明明可以一斧劈死,干么还要这么啰嗦? 他却不知,潘不解长久以来为天穹门压制,心的压力,当真比山还要沉重,此时此刻,作为一贯的小人,拥有如此美妙的会,他岂有不耍宝的道理? 在九方峰外面,那天穹门人皆是地仙。即便潘不解拥有了丹田,也最多能够挥舞两次‘天地同悲’。杀两人或许勉力可为,要杀五人则是痴人说梦! 那天穹门个弟子看见潘不解抓着一把灵气氲氤的极品灵石,相顾一眼,然后,心不由自主地涌起了贪婪。 小子,你不知道钱财不可有露白么? “好吧,你将灵石拿过来,咱们这次就算了。”摘星淡淡道。 潘不解闻言,脸上满是欢喜之色,赞道:“要不说还是仙门才有大气度呢……不过,我是真的很抱歉……”说着,待走近时,他将抓了灵石的忽地一缩,然后又是一斧劈向二人腰间,继续道:“没有将他一斧劈死!” 同样地,那摘星、摘叶二人亦是一剑刺出,分取潘不解上下盘。 两边的人,其心思想到了一处! 唰! 裂天破地划过,犹如苍穹一闪即逝的流星。 二人长剑才递出,忽地脸色变得惊恐万状,“你居然能够御使法力!” 嗤! 二人语音未落,身子已被拦腰斩成了两段。二人毕竟已经地仙修为,虽然身子已断,却一时不死。摘星死死盯着潘不解,哑声道:“你是谁,和我天穹门有甚宿怨?” 潘不解摇头道:“人都要死了,何必知道那么多?” 二人自然不甘,死死盯着潘不解,直到咽气。 “哈,老子偏要让你带着怨气去死!”潘不解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然后哈哈一笑,拧着斧子,斜着脑袋,看着摘月,笑道:“小子,准备好了怎么死没有?” 正文 第九十章、巫妖 () 摘月凝着潘不解,一步步往石门那里退。 潘不解淡淡一笑,道:“你别退了,你怎么退也跑不过我的斧子。锁定之力下,你那点速度,实在是可以忽略不计。” 摘月果然不再后退,他看过适才潘不解那一击,他感觉即便自己法力全在,也未必能挡得住,更何况现在身受重伤。除非石门的人出来,自己是没有生还可能的。 摘月倒也硬气,冷冷道:“我临死之前想知道杀我的人到底是谁,为何要杀我?” 潘不解走进摘月,凝着他的眼睛,嘴角一撇,道:“也好,你下去以后,可以告诉他们两个,是谁杀了他们,否则怨气太重,会成为恶鬼的。”他清了清嗓子,道:“听说你们这次回去之后,还有个任务,是吧?” 摘月一愣。 潘不解哼道:“不记得了?嗯,也是,在你们看来,拔除一个小小的品仙派其实也就和喝一口水差不多,不值得在意,对吧?” 摘月一下子脸色煞白,骇然道:“你……你竟然是霓裳派的黑柴!”。便如潘不解所言,他们确实未曾将霓裳派放在眼。在他们心,霓裳派能够绝对没有胆量敢抢先动。 潘不解哈哈一笑,道:“是不是有些后悔啊,哈哈哈,早点出,说不定就将我们灭了!” 摘月无限后悔,在他眼,那是一个地仙就能随意灭掉的门派,他早该将之顺灭了再赶来这九方谷的,“告诉我,为什么你的法力给以不受禁制!” 潘不解淡淡道:“没有做糊涂鬼就够了,你说你都一个要死之人了,还问这么多做什么?” 摘月恨声道:“因为我心有不甘!”他心在无声的呐喊:门主啊,这次你真的错了!咱们应该早早将这个霓裳派铲除才是。 潘不解一斧劈了过去,‘破天裂地’到处,那摘月顿时裂成两片,“我呸!你心有不甘?老子像个小鸡一样被你们宰了,你就心满意足了?” 玄武见潘不解一脚一个将人的尸首全部踢入深谷后,才淡淡道:“走吧,咱们也去里面看看。按那毕方的说法,这里应该只有蚩尤铠和蚩尤之心。可这里居然还有一个石门,若是没有古怪,我是不信的。” 潘不解收起斧子,哼道:“你倒是很相信那只鸟。” 玄武道:“那只鸟虽然不是什么好鸟,可说的话,还是可以相信的。”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呢?潘不解当先迈步而行,谁知玄武却抢在他前头,道:“你小心点,这里面有古怪。我虽然没有恢复到无敌的时候,却好歹有一副铜皮铁骨。” “你有无敌的时候么?”潘不解哂道,眼睛不住地打量四周。石门进来后,是一个隧道,石壁浑圆如一,仿佛天然如此。令人奇怪的是,在外面时看着有蓝光溢出,但人若真正到了里面,却并非如此。并且,那整个通道都透着暗暗的幽光,仿佛科幻电影的场景。 隧道内静静悄悄,一点声音也无,令人心生起一股颤栗之感。若非亲眼见到那平台上的修行者都蹿了进来,二人只怕会以为这里原本就没有人。 沿着隧道往里走,开始有了分岔,并且一分就是条。 站在那分岔口,潘不解但觉牙疼不已。 “小玄玄,选哪条?” 玄武摇头,“我觉得选哪条都是错误。” “嗯?”潘不解转头,看向玄武。 玄武道:“这里很有可能是一个远古阵法,若是武爷没有看错,这里既有可能是通过八卦演绎而成的六十四方圆大阵。咱们若是入了其,不仅要面对里面不可预知的攻击,还要面对迷路的风险。” 潘不解闻言,连忙撤回了脚,道:“那咱们还是不去了,只在门口等着就好。待那两个天穹门的小子出来,咱们再一斧一个。” 玄武叹道:“就怕咱们回也回不去了!” “什么意思?”潘不解急急转头,顿时怔住。不远处,那来时的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条,并且那条一模一样,分不清哪一条才是来时的路。 玄武道:“你没有学过阵法,不知道这六十四方圆大阵的厉害。每一个路口,加上自己来时的一条路,都有四条路。而且这每一条路所通方向截然不同,待你走到下一个路口时,你发现,你又将面对四条路。一直这般下去,无穷无尽,这才是六十四方圆大阵的厉害。” 潘不解心惶急,大怒道:“你刚才为什么不早说?事后诸葛亮,有个屁用?” 玄武冷冷道:“你是猪啊,我要是知道,我还会陷进来么?话说,那诸葛亮是谁,很了不得么?” 潘不解大声道:“咱们快想办法出去。至于那诸葛亮是谁,眼下已经不重要了。” 便在这时,前方忽然传来一声凄惨叫声。 两人一惊,情不自禁顺着那惨叫声的一条路跑了过去。跑了一阵,二人瞅见前方情形,齐齐一愣。 通道内,两个人浑身是血,躺在地上,其一人,正是那丰泽,他旁边那人,更断了一条腿。 潘不解跑上去,急急给两人点穴止血,道:“怎么了?” “巫妖,巫妖!”那两人齐齐叫道,脸上全是惊恐之色。丰泽更是叫道:“王兄快跑。” 巫妖?还牛头呢!这是打算打魔兽争霸么? 但是,潘不解立即知道了什么巫妖了。 通道的另一头,出现了一个佝偻而矮小的老人。那个老人,身穿褐色长袍,脸颊皮包骨头,颧骨高耸,双眼去明亮无比。他的额头上绘着一个弯月,脖子戴了一串雕刻成了骷髅头的骨绳,他的上,拿了一根晶莹透绿的木杖。他整个人是如此矮小,以至于他看起来仿佛就是缩在那件长袍里面。 “快跑。”玄武尖叫一声,拉了潘不解就跑,甚至不顾地上尚有两人在拼命挣扎。 急切间,潘不解只来得及拉起丰泽,人拼命往外跑。当真是见洞钻洞,见路穿路。只一会的功夫,便跑了个昏天黑地。 待停下来时,人才发现四周既然无声。 “小玄玄,刚才那人是谁?”潘不解问道。在他的印象,玄武一贯的从容而对,即便面对生死之局时,玄武也依旧不慌不忙。 但这一次,他明显看到玄武脸上的惶急和害怕。 玄武兀自打量着四周,以确认那老人是不是还在周围。良久,他长吁一口气,道:“那是蚩尤的蒙觋,便是蚩尤都对他尊敬有加,我们撞上去,岂不是找死?” “蒙觋?那是什么?” 玄武冷冷看了潘不解一眼,道:“平常也不多看一些大陆通史,只晓得与我耍嘴皮子,指不定哪一天死了不知道怎么死的!” 潘不解这次倒没有反驳,只追问道:“你先说,看书的事儿以后再谈。不是我吹,老子自小到大看过的书,能把你烧成灰!” 玄武冷哼道:“蒙觋也是巫觋,但这个巫觋不同,他是蚩尤的巫师。蚩尤每次作战或祭祀求天,皆是靠蒙觋来指引。有传言其法力通天彻地,直贯九霄,便是念一念他的名字都会引来感应……”说到此处,他忍不住四下打量一番,但这里除了两边的通道,便什么都不再有。 “他有多厉害?”潘不解周身有些发凉,连玄武都害怕的东西,他没有理由不怕。 玄武叹道:“我哪知道?传言,黄帝与蚩尤九战,其八战皆败,便是因为这蒙觋的缘故。那蒙觋之力,当真是吹口气能江河倒流,扇一掌,能星河移位。人家吹气的本领,比你吹牛还强。” 尼玛,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潘不解心腹诽,但此时身在险境,他的心思全在如何逃脱这密道上。早知道就别进来了,明知道没有宝贝还往里面闯,当真是应了那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潘不解心的后悔,当真犹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别说人家往事了,赶紧设法跑路吧。”潘不解心拔凉拔凉的,事实上,不用玄武说他都已经知道这蒙觋已经是超级**ss了。若是还让玄武这般没完没了地渲染,还让不让人活了? 玄武哼道:“要破阵,还得你自己努力!” 潘不解愕然望着玄武,“你都搞不定的阵法,让我将你带出去?” “因为你有九天十地搜罗气!你将那真气御出来,然后由真气指引,咱们虽然不能破阵,逃生却是无虞。” 丰泽闻言,亦转过头,惊讶地看着潘不解。 潘不解愤愤道:“事实上,到现在,我都没有搞清楚,你说的九天十地搜罗气和我那个天元气,到底有什么差异!” 玄武鄙夷道:“你白痴啊,你练功从来没有发现你体内的真气有不同么?” 潘不解讶异道:“有什么不同?” 玄武道:“天元气炼化后的真气,通常是紫色。但是你炼化灵气这么久,你就没有发现你那紫色还带有绿色么?” 尼玛,我一直以为那一丝绿色原本就是天元气自带的颜色。这下,不用玄武再教,他便御使着绿色真气自劳宫穴而出。令潘不解讶然的是,那缕真气离体之后,却依然和自己保有联系——仿佛有生命一般。 潘不解不信,当即御使那真气前行,果然,那真气便像一个听话的游鱼,晃晃悠悠地往隧道外行去。 “你看到了么?你看到了么?我的真气居然可以自己飞!” 玄武冷冷道:“你以为那绿色真气我们能看见?” 潘不解讶异道:“你们看不见么?”他转头,望向丰泽,却见丰泽摇了摇头。 玄武道:“九天十地搜罗气亦是天下最神奇的真气之一!这真气,不但可游弋于身体之外,还能为你带来视野,一旦你到了地仙境界,甚至更可御使它攻击、防御,若是你到了玄仙境界,御使此气,当真可以杀人于千里之外。” 正文 第九十一章、放逐的世界 () 潘不解两眼放光,道:“当真?” 玄武懒得理他,“你还是加油努力到了玄仙再说罢。你现在首要做的,便是为咱们寻到出去之路。” 潘不解点头,便御使那缕绿色真气前行。最使他开心的是,那真气果真为他带来了视野,他发现,凡真气所到之处,他必然能够看见那四周的景色。 原来居然有这等美妙之处!潘不解大喜过望。 却原来,潘不解追逐天穹门接走霓雨晴那次,就已经使用了九天十地搜罗气。只不过那时他并不知道此气的使用法子,既而将天元气炼化的真气一并附着于霓雨晴霞帔上了。但是天元真气离体后自然消散,九天十地搜罗气却依旧存在。那时的潘不解才游仙境界,虽然不具有视野的能力,却已经有了追踪之能。 有了九天十地搜罗气带路,潘不解自然放心了许多,但一想到那藏在暗处的蒙觋,他心里就有些发凉。若那人果真有玄武所说的本事,自己什么招式都没用。 真气前行,潘不解将盘古斧御使出来,拿在上,跟着真气行走。 便在那斧子出来的一瞬,通道内响起了一个惊讶的‘咦’声。这一声虽然小,但人无一例外都听见了。 玄武眼顿时惊恐起来,吼道:“老家伙,休得装神弄鬼,你给我出来。” 潘不解哂道:“白痴,他不出来不更好么,你居然要把他叫出来?” 然而,事情总是走向潘不解希望的反面。蒙觋仿佛凭空出现,挡在了人的前方。那丰泽见了蒙觋,仿佛见到恶魔,当即嚎叫着奔向后面,不多时,便不见了踪影。 蒙觋静静地看着潘不解的斧子,叹息道:“如果老巫没有看错的话,这斧子应该是上古第一神器盘古斧吧!” 潘不解两股战战,将斧子往身后一藏,道:“这是我家的祖传劈柴斧子,你想都别想。” 蒙觋摇摇头,道:“你放心好了,盘古斧自有其灵魂,我可以杀你,却抢不走这等神器。” 可以杀我?潘不解脸色变得煞白,道:“要不,你别杀我,我把斧子给你!” 蒙觋闻言,静静地看着潘不解,良久才道:“盘古斧所托之主,必是天地间正义之辈,想不到你却如此怕死。” 潘不解松一口气,道:“你也知道我是正义之辈!既然知道这就好说了嘛,我呢,刚才其实是想试探你一下。既然我是正义之辈,那咱们大家都是自己人,拍拍,大家都散了吧!” 蒙觋又摇了摇头,道:“老巫呢,平生最爱做之事,便是杀尽那些表面正义肚里肮脏之人。” 潘不解吓了一跳,急忙举道:“老人家,大侠,我其实一直都表里如一的。” 蒙觋不理他,又转头看向玄武,叹道:“你怎地境界跌落得这般厉害?” 玄武脸一直凝着蒙觋,忽然笑道:“你也没有多少功力了……你再不是从前那个弹一弹指头,整个天地都要变色的圣巫了!” 蒙觋道:“是啊,或者神王陨落的时候,我就该随他而去的。可是我惦记着那帮小崽子们可怜,终究没有随他而去。” 玄武道:“这地下埋着的是蚩尤之心?” 蒙觋叹道:“你不该直呼神王的名讳的,他是一代伟大的君王。”他声音低沉,仿佛行将老去一般,连说话的力气都无。 玄武哼道:“成王败寇,自古如此,你也不要怪我不敬。在外面,即便是一个小蝼蚁,也一样这般称呼他。何况,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么你要我怎么称呼他,神王?你别做梦了。你功力在时,我自当退避舍,可眼下么……哼哼!” 蒙觋摇摇头,道:“你眼下的修为才不过地阶品而已,老巫虽然杀不了你,可要是将你囚禁起来却并非难事。想来你也不希望回不到上界去罢!” 玄武瞪着眼,却终究无法反驳。蒙觋境界也降落得厉害,虽然对他未必就一定有制衡之法,但在如此大事上,他不敢去赌,也不可能去赌,“说吧,你要我们作甚?你跳出来总不会是为了和我聊天吧?” 蒙觋道:“自然不是!我出来,是因为老巫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玄武道:“你要死了关我什么事,你自己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去死就好。” 蒙觋叹道:“老巫也想如此,可是,老巫放心不下那些孩儿们。” 玄武哼道:“那些孩儿们?哪些孩儿们?我怎地未看到?” 蒙觋默然,良久才用低沉的声音回答,那声音苍凉而缓慢,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传来,“涿鹿之战后,部落的孩儿们为了避免被那人加害,迁徙于穷山恶水。但孩儿们东躲西藏了数百年,最终仍不免为舜所逐,史称舜迁四罪之民。可这些原本就在挣扎求活之人又有什么力量去作恶?” “他们被迁至什么地方了?” “史称流共工于幽州,放欢兜于崇山,窜苗于危,殛鲧于羽山,这四罪就是共工、欢兜、苗、鲧了。但是,很少有人知道,这四罪之民,其实都是神王的后裔。有些苟活于穷山恶水之间,有些潜伏于原苍茫大地,但他们最终都没能逃脱那些人的追索。按书上所言,孩儿们当是被迁往了四个地方。可是,又有谁知道,他们原本是要被赶尽杀绝的。只是在最后时刻,大祭司以性命为代价,联施展‘陆沉术’,从而硬生生从上界剥离了一片大陆出去。” 潘不解听得半懂不懂,但玄武却听得瞠目结舌,“你……你……是说四罪之民眼下都还活着,生活在一个被‘陆沉术’剥离出去的一片大陆上?” 蒙觋叹道:“是。那片大陆,隐藏在九霄之外,因为条件极为恶劣。这些年下来,人口在一年年减少。也许,再过不了多少年,这些可怜的孩儿们终究会消失于茫茫星海。” 玄武淡淡道:“这与我有甚干系?” 蒙觋道:“这与你没有多大干系,却与他有干系……”说着,他的眼光转向了正茫然站在一旁的潘不解。 “和我?你该不会让我去救他们回来吧?”潘不解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 蒙觋点头道:“如果你那上所那的斧子果真便是盘古斧,而你适才御使真气也果真是九天十地搜罗气的话,我认为是有干系的,老巫也认为只有你才能将他们拯救回来。” 潘不解连连摇头,道:“拜托,老人家,我只是一个过客。这里太危险,等我功力有成的时候,我还是要回地球的。” 蒙觋摇头道:“盘古开天地,而后有万物,女娲抟土造人,而后有天下百姓。你既然得了他们的宝物,自然也应该对天下子民富有责任。” “胡说八道!”潘不解一跳尺高,指着蒙觋道:“你这老头胡说九道,胡说十道!照你这理论,这天下恩恩怨怨之事,我都要管了?我说那盘古怎么会死,原来是累死的!” 蒙觋道:“你应该知道,那些孩儿们是被冤枉的。” 潘不解哼道:“每一个战败方都说自己是被冤枉的。” 蒙觋摇头道:“那人擒了神王,剥皮做靶,割发饰旗,填胃成球,捣肉为羹。这等人神共愤之事都能做出来,算得什么圣贤?” 潘不解望着玄武,满脸迷惑之色,道:“这老头在说什么?” 玄武叹道:“叫你多读书,蒙觋的意思,黄帝擒了蚩尤,将他的皮剥了做成靶子让大家射,把他的头发割了拿来装饰旗帜,把他的胃掏空了填上东西做成球,把他的肉捣碎了煮成肉羹……” 潘不解听得脸色有些发青,斥道:“据老子了解,史载可不是这样的。而且,几千年前的事,谁知是真是假,你就不要拿来和我说了。呕……不行了,让我先吐一会先。” 蒙觋叹道:“你看,你也知道这些做法极为残忍。” 潘不解哼道:“问题是,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话说,在另一个时空,那黄帝可是称为咱们的祖先,虽然我明知道这二人不会是同一人,但是我依旧认为,片面之词不是可信的。好啦,你老人家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啦。以后有空,我再来拜访你。” 蒙觋摇摇头道:“你走不了!一则,你那斧子并不完整,只是真正盘古斧的碎片之一,只不过你不知道罢了;二则,你若没有承诺而离去,我会杀了你,玄武我也会囚禁起来……” 他话未说完,潘不解和玄武已经齐齐跳了起来。 “老东西!” “老不死的!” 蒙觋淡淡扫了他们二人一眼,道:“只要来这里的人,我都不会让他们活着离开。或者,你们二人是唯一有会活着离开的人!” 潘不解淡淡道:“你就不怕我答应了你后反悔?” 蒙觋笑了,他一笑起来,那整张脸仿佛老树皮在移动,那个弯月更是灼灼生辉,“九黎共有九个部落,巫教是我们共同的信仰,每个部落里面都有一个巫师,每个巫师都有一种特别的巫术。因为我曾八次辅助神王作战,所以外界传言我的巫术是战争祈祷,其实不是……” 潘不解被他的话勾起了兴趣,道:“那你的巫术是什么?” 蒙觋摇了摇的神杖,笑道:“是真实之眼。人的心、天地鬼魂、隐身之术、分身之术等等,在我真实之眼下,皆无所遁形。” 潘不解一惊,急忙双捂住心脏,想了想,又忽然捂住自己的小鸡|鸡,惊恐地看着蒙觋。 蒙觋笑道:“你不用遮挡了,虽然你那物事比别人的大些,也就只是大些而已!” 潘不解瞬间面红耳赤,怒道:“老家伙,你会说话不?什么叫‘大些而已’?你要不服气,把你拿出来我们比一比!” 和一个老头比,你还要不要点脸了?玄武冷冷扫了潘不解一眼,鄙夷道:“白痴!” 潘不解转头,“你个小屁孩懂个毛线。这事关男人最最基本的尊严,不容忽视。” 蒙觋一点也不生气,幽幽道:“所以,若你答应了还反悔,便是我识人不明。在我的真实之眼下,若还看走了眼,我便自认倒霉!” 韩国女主播私_密_视频遭曝光,可爱而不失丰_满!!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在线看:einvgan12(长按秒复制)!! 正文 第九十二章、天地不仁但我爱心常在 () 潘不解听了,心头火起,哼道:“但是,你怎么就没有看穿,我根本不会接你这个烫山芋!” 蒙觋道:“你会接下这个任务的!” 潘不解悠悠道:“哦?我倒是没有看出来你还会算命?” 蒙觋道:“我不会算命!黑沼部落的朵觋所擅长的才是卜筮先知之术,可惜,他为了施展‘陆沉术’,已经长眠于星空之。” 潘不解道:“我听得头昏脑涨,你一会九霄,一会星空,这九霄和星空到底有甚区别?星空洒家还算熟,这九霄呢?” 蒙觋看了看一旁满脸不屑之色的玄武,微微一笑,“这之间的差异,你将来就会知道了。我之所以笃定你会答应下来这个任务,是有理由的……” 潘不解哼哼一笑,道:“好啊,我听着呢。” 蒙觋道:“第一,你从此将会成为九黎部落的领头之人,其地位较之神王亦不遑多让。” 空头支票,我比你更会开。潘不解摆摆,淡淡道:“这个我不感兴趣。” 蒙觋又道:“第二,你将会习得九黎部落的九门巫术,甚至较之神王还要多上门。” 潘不解讶异道:“听你的口气,那蚩尤才习了六门巫术。” 蒙觋道:“神王聪明绝顶,无人能及,老巫佩服至极。” 潘不解闻言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老家伙,既然以神王那无人能及的聪明才习了六门法术,你叫老子习九门法术,你是不是当我是凯子?” 蒙觋道:“你可以慢慢学嘛,总有全部学会那一天是不是?” 潘不解懒得理他,“你若是没有其他理由了,我就要走了。” 蒙觋道:“第,若是我的真实之眼没有看错,你眼下应该是遇到了麻烦,虽然我不知道你的麻烦是什么,但是我想以你眼下的功力,肯定解决不了这个麻烦。” 潘不解道:“首先,我确实遇到了麻烦,其次,我自认有能力去解决他,就算现在不能解决,后面我也能解决。” 蒙觋摇头道:“我知道,你自认为才能卓著。可是,你更应该知道,这世间天才很多,死了的天才更多。” 潘不解道:“你要做什么,直接说吧。” 蒙觋凝着潘不解的眼睛,道:“我可以传功给你。” 潘不解闻言眼睛一亮,道:“你拥有天元真气?” 蒙觋道:“老巫所修的不是天元气,但是,你那《九天十地搜罗诀》虽然搜罗天元气,他本身却并非天元气。这一节你不会不知道吧?” 老实说,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潘不解淡淡一哂,“然后呢?” 蒙觋道:“老巫可将一身法力传给你,助长你的九天十地搜罗气,令你跻身地仙境界。九天十地搜罗气的提升,能加速此诀更快地吸纳天元气,故而便能更快地提升你天元真气的境界,也许用不了多久,你的天元真气也能提升到地仙境界。” 那一字一句说得明明白白,潘不解反而听了个迷迷糊糊,道:“话说,那我到底是地仙境界呢,还是人仙境界啊。” 蒙觋笑道:“你的九天十地搜罗气是地仙境界,而天元真气则是人仙境界。” 潘不解瞪眼道:“你唬我是吧?境界是指一个人,而不是指的某种气。” 蒙觋道:“这一点老巫自然知道。问题就在于你这天元气和其他灵气全然不同!你不妨这么以为,就是除了必须得使用天元真气之外的能力,你就是地仙境界。比如,你使用各种法术,你的功力大小,皆是地仙初品。但是,你一旦要御使盘古斧,则依旧是人仙境界。现下你明白了么?” 潘不解恍然,但心头却极为不爽,他之所以能够越级交,正是因为拥有盘古斧,而盘古斧的御使,则需要天元气,“话说,你什么境界啊?” 蒙觋道:“老巫虽然境界下降的厉害,但好歹也是玄仙级别。” 潘不解不可思议地看着蒙觋,“话说你好歹也是那神王都要尊敬的高,结果只不过是个玄仙?” 蒙觋道:“老巫因为一次修炼意外,导致肉身崩坏,后又拖着带病之身参加涿鹿之战,被九天玄女重伤,能不死就已经是大幸了。” 潘不解道:“好吧,然后你说以你玄仙的境界传功给我,结果我才只能升到地仙,而且只是九天十地搜罗气?” 这时,玄武叹道:“能让你升到地仙也就不错了。传功,原本便是极为白痴之事,通常接收者不到施法者的万分之一。若非如此,这天下早就拥有无数的青年天才了……”说到此处,玄武转头看着蒙觋,道:“老头,你要死了?” 蒙觋点头,“是,老巫命不久长,能在死之前做些有益之事,也算死得其所了。” 玄武哼道:“你想过散功时的苦楚么?” 蒙觋道:“死且不惧,何惧疼痛!” 玄武闻言,长长叹息一声,道:“小子,接受吧,一个老人,若是连散功时的痛苦都能忍受,那么他是值得尊敬的。” 潘不解斜着脑袋看着玄武,“你确定么?你知不知道我会背上很大一口锅?知不知道这口锅或许会沉得有一天将我压得粉身碎骨?” 蒙觋摇头道:“老巫只是希望你力所能及地拯救他们,至于是否成功,便交给上天吧。” 潘不解闻言,知道自己再不能矫情,道:“好吧,我答应你。不过,既然你散功会难受,便换个别的法子吧。你知道的,别人是无功不受禄,我这人,是无利不动的。” 玄武哼道:“他那一身功力,不给你也是浪费了。况且,传功这等法子,也只有巫教修习了《灵巫转》之人才能进行,你还在虚伪什么?” 尼玛,合着我这叫虚伪?!不过,面子对于潘不解这种人来说,有时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好吧,你说怎么传?” 蒙觋笑道:“你答应了就好。”说罢,伸朝着潘不解一抓。原本神情戒备的潘不解顿时感到一股巨大力道包裹身体,将他拉向蒙觋。大骇之下,潘不解想也不想,当即将斧子往身前一斩。 忽! 一劈之下,那拉力旋即消失。 谁知那口气还未松下,蒙觋已经到了他身前,单一伸,便将他的腕捏住,那法杖一敲,斧子顿时跌落,然后蒙觋将斧子捏在,叹息道:“老巫说过,在这里,我要杀你们,其实很容易!” 便在他叹息声,他那法杖一招,远处顿时飞速奔来一人。这人潘不解认得,正是适才在平台上充当裁判的沈老。 “穷奇,你且为我护法,我要给这少年传功……对了,还未问你名字!”蒙觋一边道,一边将斧子递给潘不解。 你也算是人才,才见一面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就敢传功给他!潘不解心暗哂,捏了捏腕,将斧子接过摄入体内,哼道:“潘不解,人称风流玉面小郎君!话说,你确实能增加我的九天十地搜罗气?” 蒙觋道:“我不但会增加你的九天十地搜罗气,还会教会你《灵巫转》。” “《灵巫转》,那是什么东西?” 蒙觋道:“《灵巫转》乃是游意部落的法术,这门法术能修成游意真气。游意真气亦可翱翔于天地之间,和九天十地搜罗气比起来,所差者,游意真气并无寄生之能和寻宝之能。你若学了《灵巫转》,将来便能御使九天十地搜罗气游行于天地之间,进攻、防守、探视,当真神妙万端。它其实就是你隐藏于身边的超级法宝。” “你就吹吧!”潘不解满面嘲讽之色,内心却暗暗得意。适才他御使那缕九天十地搜罗气行走的妙处,他已经有了切身体会。试想一下,御使一缕真气偷窥千里之外的密事,该是一件多么惬意之事?! 玄武淡淡道:“适才对你说起那九天十地搜罗气能杀敌于千里之外时,忘了告诉你一点,还正是你须得修习了《灵巫转》,才能有这般本事。” 尼玛,你能靠谱一点么?潘不解白了玄武一暗·一眼。 只听蒙觋继续道:“而且,《灵巫转》会教你天底下最最神奇的身法——游意身法。这身法原本是须得游意真气才使得出来,但是你这九天十地搜罗气原本就胜过游意真气。” 潘不解内心狂喜,面上却平静如水,“你知道骗我的后果么?” 蒙觋微微一笑,道:“转过身来,盘膝而坐,神思凝于百会,精气聚于丹田……” 潘不解依言而行,缓缓闭上眼睛。 那沈老站在一旁,眼有泪水盈眶。 …… 霓霞山上,一片惨淡。 棠晓月和霓雨晴并排而立,浑身颤抖,冷冷凝着对面的闻与人。她们的身后,是涩涩发抖的沫儿,她们的身畔,十二金钗只剩下了六个,其余六人,已成了冰冷的尸体,散落在四周。 二人浑身是伤,裘衣数处撕烂。那六个金钗的眼,更是充满了绝望。 上焰真人躺在不远处,浑身破破烂烂,狼狈至极,满脸怒火地瞪着人。他的一条胳臂已经不知去向,嘴角鲜血不住溢落。 闻与人身后,更有五个下属。这几人,亦是满身带伤。不过,两边的情形的大不相同。霓裳派之人的脸上,尽是愤怒和绝望,而天穹门之人则显得轻松。 天的战斗,已经是整个霓裳派战力的极致,散落的尸体,甚至来不及伤悲。到了此时,众人甚至已经没有了坚持的力气。 闻与身上亦带了伤,人即便拥有了帝品法宝。但是,那上焰真人毕竟是天仙。不入天仙,不成圣贤。能拥有天仙修为之人,无一不是修行路上的佼佼者。 闻与弹了弹上的弯刀,淡淡睨着对面几人,“说吧,他在哪里,你应该知道,老夫通常没有多大的耐性。” 棠晓月满面愤慨,心却万念俱灰。她在天前就已经捏破了‘万里知’。那时,那磐天阵才刚刚破开。 但是,现在她甚至有些后悔捏碎了‘万里知’。黑柴是整个霓裳派最后的希望,她不愿黑柴面对个拥有帝品法宝的地仙高。 “你们杀了我吧!”棠晓月冷冷道。 远处,上焰真人吼道:“闻与,你有想过我这般对待老夫的后果没有?” 闻与转身,走到上焰真人身前,一个刀背拍在他头上,“我若是你,这时候就一定会安安静静,绝不多发一言。” 上焰真人大怒,喝道:“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沫儿见了这情形,急急飞奔过来,将上焰真人扶住,“师父。” 闻与冷冷一哼,指一弹,一道真气飚射而出,直奔沫儿额头。 “闪开!”上焰真人奋力跃起,挡在沫儿身前。 “啪!” 真气正上焰真人胸口,一道血箭飚射而出。那余力未尽,沫儿直接被弹到两丈之外,当即晕厥过去。 “白痴,这就是你选的徒儿?” 上焰真人见沫儿毫无声息,不由大骇,急急大声呼唤。奈何沫儿已经昏厥过去,根本不知回答。 一个金钗见状,忙跑了过去将沫儿抱起,待发现呼吸正常时,才将她抱到上焰真人身前。闻与淡淡一哂,起刀落,一刀就将那金钗劈成了两半。 鲜血,漫天飞落。 “六钗!” 众人皆是一声悲鸣。 闻与淡淡转身,又回到霓雨晴和棠晓月身前,“你们知道么?在我眼,你们就是蝼蚁,本护法杀起蝼蚁来,从来不会软的。” 众人眼含泪,仇恨地看着闻与,却没有人回答他。 “看来,我还是太仁慈了。”话音未落,闻与弯刀一撩,棠晓月一条左臂顿时离体而去。 “晓月!” 霓雨晴惨呼一声,连连点棠晓月的穴位,那五个金钗更是齐齐聚拢,急忙帮她包扎。 “你杀了我们吧!”霓雨晴花容惨淡,双眼通红,恨恨地盯着闻与等人。 闻与淡淡一哂,“我不会杀你,因为你是公子吩咐过要的人。不过,她们么……”话音未落,他弯刀飞起,另一个金钗顿时化作了两截。 那金钗临死前,眼兀自有着不舍和留恋。 “九钗!” 众人再次惨呼一声。 一股恐惧和绝望,弥漫着整个霓霞山。 “畜生,她们才十二岁!还是孩子!”棠晓月半边身子都让鲜血染红,脸上更无半丝血色,但是,她依旧倔强地站着。 闻与眼睛微眯,凝着棠晓月,“我本来打算让你死的痛快一点的……”说话间,他的刀再次扬起。 众人眼神冰冷,脸上尽是绝望的表情。 “当!” 一声脆响过后,闻与却连退两步。 半空,两个人影从天而降。 “畜生!我会灭了你整个天穹门!”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 扑倒男主好饥_渴!!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在线看:einvgan12(长按秒复制)!! 正文 第九十三章、人生从来如一梦 () 当潘不解落下时,通天阁前,一时寂然。 但众女看到他来的时候,那眼的泪水仿佛开闸的洪水,怎也止不住。 闻与看到来人,眼神微微一缩。他一个眼神,赤角和过丰二人便成角之势将他围住。再外面,那剩下的五个天穹门弟子围成了一个更大的圈子,意图防止霓裳派弟子逃脱。 潘不解却视若无睹,只静静为棠晓月包扎,“对不住,我来晚了。” 棠晓月泪水滚滚而落,看着这张并不英俊的脸庞,她忽然生出一种安全感。仿佛只要有他在,自己即便是死,也会心安。 待给棠晓月止血包扎完毕,潘不解又给众金钗点穴治伤,最后他才走到上焰真人身前,将他扶到霓雨晴身前,深鞠一躬,道:“真人,潘某多谢你的援。” 上焰真人摇摇头,道:“你回来作甚?多添两条人命么?” 潘不解气息有点粗,那脖子上的青筋隐隐跳动,但是他依旧压着平稳的声音道:“不是,我回来是为了杀人的。” 潘不解和玄武相顾一眼,然后他缓缓转身,红着双眼,包含仇恨的目光,盯着闻与,冷冷道:“今天这里会多添很多条人命。来日潘某更要铲除天穹门,还这天下一个清净,还那八个幼小的灵魂一个公道。” 金钗等人闻言,止不住放声大哭。霓雨晴亦是眼眶红红,泫然欲泣。 闻与冷冷一哂,道:“蝼蚁之鸣,能传多远?你就是黑柴吧,我等你很久了。本护法给你两条路,一条是自废丹田,等候本门审判,一条是自己抹了脖子,你选吧。” “我选你妈呀!”潘不解忽地身子一闪,恍若一道轻烟,出现在闻与身后,照着他头顶就是一斧子。 这一斧子,来得是如此突然,这一次闪烁,是如此迅疾,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便便不见了潘不解的身影。 但闻与却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头顶要命一击带着无上森气劈来,竟然令他生不出抗拒之心。 这是什么?! 闻与心的恐慌更甚于头上凌冽的杀气,他不知道为何自己竟然会生出这等心思,好在他多年的修炼在此刻起了作用,匆忙间拼命往右侧一偏。 噗! 一斧而下。 闻与整个左肩被齐齐劈落! “啊!” 闻与惨叫一声,反就是一刀,削向潘不解腰间。 潘不解握着斧子就势往回一拉,斧刃朝外。 找死! 闻与大喜,以帝品法宝破穹刀之利,必然会将此人连斧带人一刀砍成两半。他更加使足力气,只恨不得将一身真气尽数加于这一刀上。 哧! 刀斧相撞,破穹刀瞬间断成两截,仿佛利刃下的木条。 潘不解捏住盘古斧再往前一推,一斧切闻与腰部,顿时将他斩成两截! “啊!” 闻与惨叫一声,身子滑落地上。那眼,尽是惊恐和不信之色,“仙器,仙器……” “去你|妈的仙器!” 潘不解往前一踏,一脚踩闻与的脑袋。只听一声爆响,那脑袋犹如西瓜般破开。 这几下交,当真是兔起鹰落,等天穹门赤角和过丰反应过来时,已经尘埃落定。 潘不解缓缓转头,看向适才刚刚冲过来却又忽地止住身形的二人,淡淡道:“来啊,我等着你们呢。” 适才几击,快若惊鸿,迅如闪电,在以往的潘不解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之事。从他跃出到将闻与斩落,看起来只是几个简单招式,然这几个招式的凌厉和敏捷,似鬼魅,如轻烟,快捷无论,精巧无论。 却原来,那蒙觋意欲给潘不解传功,首先便得令他修习《灵巫转》。那《灵巫转》乃是巫教最为神奇的法术之一,共分九重,是以《灵巫转》也常常被唤作《灵巫九转》。那第一转乃是教人如何炼化元气,修成游意真气;第二转乃是教习如何御使体外真气之术,适才潘不解挡住闻与砍向棠晓月的一击便是这等法术。那第转乃是教习游意身法,教人各种闪避进击之术。这身法,有一种突进的法术唤作‘闪烁’,较之天下闻名的‘缩地成寸’犹有过之。‘缩地成寸’之法,消耗真气极其厉害,且只能贴地而行。但‘闪烁’不同,它不仅消耗真气极少,速度更快,更能令施术者犹若鬼魅般闪变,端的厉害无比。第四转则教人分心之术,学到了第四转,便可以御使两缕真气于体外;第五转则可以御使缕真气于体外。到了第六转,真气凝形,可拥有身外化身;到了第转,能拥有两个身外化身。这身外化身和金仙所拥有的分身不同,因其全以真气凝形,更受主体神识御使,可说是全天候的大杀器——即便损毁也无损于自身的大杀器。 蒙觋传功于潘不解后,他的修为果然升到了地仙初品境界,而《灵巫转》他也修至第转。九天十地搜罗气虽然不像天元气那般具有无上的压制和越级杀人之能,但毕竟是地仙境界。 潘不解接到‘万里知’的信息后,便星夜兼程,更御使了一缕九天十地搜罗气在前方。果然,在他人还未到霓霞山时,这一缕真气抵挡了闻与的一击,救下了棠晓月。 以潘不解眼下地仙初品的境界,在不使用‘乾坤九斧’的前提下,原本不足以挑战地仙上品的闻与。但是,那‘闪烁’之技实在太过厉害,而闻与又误算了敌我双方兵器的差异,此消彼长之下,潘不解当场便杀了闻与。 剩下的四个金钗见潘不解杀了最为穷凶极恶的闻与,顿时紧握拳头,眼泪光湛然。 “你那是什么斧子?你为什么会拥有仙器?”赤角长剑一摆,森森然盯着潘不解。 适才潘不解那几个起落,实在令二人心颇为忌惮,尤其令人骇然的是,此人的斧子竟然是仙器! 难怪此子能杀了黑龙! 难怪此子能破了天穹门的结界! 这仙器,必须成为我天穹门的宝贝! 潘不解吹了吹斧子,仿佛要吹去那上面的鲜血,但是那上面其实什么也没有——盘古斧上,从来不会沾血,“你们不动么?” 赤角冷冷道:“你今日必死。” 潘不解哈哈一笑,笑声却只有瘆然和冷意,“是要我废却自己的丹田,还是要我将脑袋割下来递给你们?” 赤角淡淡道:“你敢杀了闻与护法,你今日就是必死了,没有第二条路。” 潘不解道:“好啊,来取我的性命吧!” 赤角却没有急着扑来,只是问道:“你那仙器偷自何处?” 潘不解哂道:“偷么?不怕告诉你,这把斧子,其实我家劈柴之用的,只不过,有时候劈人和劈柴其实是一个道理。像你这种一百来岁了才地仙的废柴,老子最爱劈。” 过丰吼道:“庶子安敢!” 潘不解冷冷扫了他一眼,道:“尽情的吼吧,因为你没有多少时间可以吼了。”然后,他缓缓扫视了一圈,那眼光自天穹门的人身上一一扫过,仿佛利剑一般。 “狂妄,杀!”赤角冷哼一声,忽地扑了上来。 潘不解动也未动,待赤角到得身前时,他身子忽地一闪,横移到了赤角右方,反就是一斧劈下。 赤角大骇,他想不到此人的身法竟然如此厉害,口急急吼了一声,身子一转,那长生剑陡然间幻化作了无数把利剑,遮天蔽日般潘不解射去。 “不错,这才够劲嘛!”潘不解嗖地一下飞到天上。哪知那长剑锁定之力极其厉害,刷第一下,齐齐转过剑尖,又向天上射去。 潘不解暗凛,地仙上品的高,修为果然厉害。 不待飞剑降临,他陡然间御使出番天印,迎头便往那无数长剑撞去。 然后,当当之声不绝于耳。却见赤角的长生剑啪的一声,断成了两截! “什么?”赤角、过丰二人齐齐一震。 潘不解缓缓角落,笑眯眯看着二人,道:“还有什么法宝,一一使出来吧。今日不都使出来,以后也就没有会了。” 赤角、过丰二人相顾一眼,心齐齐升起不妙的感觉。 “小子,你那是什么法宝?” 潘不解淡淡道:“好让你们死个明白,这是我家的印章,只要被盖一下,你们从此就发了。还打不打?不打的话,老子就要大开杀戒了。” “作死!”赤角和过丰闻言,再不顾自己高人的身份,齐齐攻向潘不解。 潘不解哈哈一笑,道:“这才对了,不然怎么能配得上你们天穹门卑鄙、下流、无耻的门风呢?”然后,天地间忽地升起一道苍凉悲伤之意。 天地同悲! 忽! 一斧既出,天地同悲。 斧身黝黑,斧影金黄。 赤角与过丰心忽地骇然,涌起一股死亡的情绪。 前方,一道金色斧影仿佛在天外劈来,令二人生出无可抗拒的骇然。 “快躲!” 赤角喊道。 但是,他二人才升起闪躲的念头,却忽地发现,那金色的斧影竟然有着无上的锁定之力。 这是什么仙器? 二人念头才起,那斧影已经落下! “哧!” 一斧两人,四截身子从天空落下。 “啊!” 二人齐齐惨呼,但是,这声惨呼,只喊出了整个霓裳派的欢腾。 “好。” 那剩下五人见状,当即想也不想便往外奔逃。谁知人才奔出十数步,便被五道蓝幽幽的玄水箭射后脑,顿时气绝。 赤角与过丰皆是地仙上品修为,即便那身子被砍成两截,只要接驳及时,并不会死去。 “黑柴少侠,我们愿意刺血为奴!”赤角急急道。 潘不解啪啪给了两人几个耳光,鄙夷道:“你他(妈)的就不能有骨气一点么?”伸将他二人点了穴道,既不能让他们一时便死,也不能令他攻击他人,然后将二人身子拧到四钗身前。 “给死去的八个姐妹盖个坟墓,用这些人的头颅,告慰她们在天之灵!” 一时间,霓霞山上,哭声震天! 混血女主播直播后忘关摄像头 私_生活视频遭曝光!!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在线看:einvei222(长按秒复制)!! 正文 第九十四章、既要躲又要打 () 八具稚嫩的身体,并排摆在了地上。十二金钗,活下来的分别是大钗、钗、八钗和十二钗,四人跪伏在地上,哭泣哀哀欲绝。 潘不解在一旁看得双眼通红,难过至极。待潘不解将如诗如画二人放出来时,整个霓裳派,又是一片哭泣之声。 良久,四钗才开始装殓尸身。霓雨晴与如诗如画及沫儿等人分头行动,有的服侍伤者,有的则整饬已经乱成一片的霓裳派。 潘不解心难过,干脆独自一人离开,玄武跟在他身后,二人一路到了后山山涧处。 “我不应该自作聪明的。”潘不解望着欢快流淌的涧水,心全是后悔和自责。 玄武选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在他身旁,叹道:“没有谁会料到天穹门会另外派人前来,也没有人会料到他们会携带帝品法宝前来。” “他们还都是孩子!”说到此处,潘不解越发痛恨自己。他双揪着自己的头发,脑袋深深埋入双膝间。 “我说了,那不是你的错。” “我要杀上天穹门,将这种败类门派消除。” 玄武摇头道:“你应该知道,即便你不杀上天穹门,他们也会来找你的。” 潘不解摇摇头,静静道:“我是小人,小人报仇,通常都不过夜的。我虽然会迟一些,却也不会太久。我不能让八钗的在天之灵不得安息,也不能让晓月的臂白白丢掉。” “天穹门实力并未受到多大动摇,你忘了天穹门还有天仙!至于棠晓月,只要她修炼到了天仙修为,修复一条失去的臂,也不是多难的事。” 潘不解抬起头,望着天外,咬着牙齿,“即便是天仙,我也要他们死!” 玄武淡淡道:“你现在修为到了地仙后,信心有些冲天了?你最好别忘了,九天十地搜罗气最大的本领是‘搜罗’二字,而不是像天元气那种灵气炼化而成的真气。” 潘不解盯着远方,眼神幽幽,仿佛饿狼,道:“我知道。”话音才落,他忽然觉得身周气息有异,抬头看时,忽然发现天上一道彩霞射来。 “闪开!” 玄武暴喝一声,无极神光罩霍然而出。 “轰!” 一声爆响,二人仿佛抛起的纸片,齐齐摔向空,然后又落入山涧。 “咦!”天空,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潘不解猛然一怔,虽然忽地起,这个声音,正是他在天穹门逃窜时的那个声音。 “老货,你出来。”潘不解凝神戒备,整个人就像一根绷紧了的绳子。 天仙! 二人相顾一眼,心瞬间明白。 随着潘不解的声音,慢慢地,天空淡化出一个老者。那老者身着锦袍,仿佛凭空出现,亦仿佛他原本就在那里。 “你叫黑柴?”老者淡淡道。他整个人浮在空,山风吹来,拂起他的衣衫,仿佛天上神仙。 果然,潘不解眼看出了那人品阶——天仙初品。一旦九天十地搜罗气到了地阶水准,他也就具备了观察天仙级别的能力。 对于世人来说,天仙就是神仙。不入天仙,不成圣贤。一旦成了天仙,也就再不是凡俗之辈。 “黑你|妈啊!”潘不解淡淡一哂,他心无尽的恨意,便是撕碎了天上之人也觉得不能释然。 “大胆!”老者轻斥一声,一掌盖了过来。 潘不解早有准备,见他一掌盖来,想也不想,祭起了‘天地同悲’!盘古跳出,一道金色斧影迎着那掌影而去。 “轰!” 斧影和掌影相撞,爆响震天,整个霓霞山仿佛都晃了一晃。 斧影散去,但掌影尚有余势,继续打来。潘不解急急御使番天印,迎上那掌影。 “轰!” 掌影终于消去,但庞大的冲力,却将整个山涧都打得断了流。 天仙之威,只一掌便将潘不解的底牌尽数逼了出来。 玄武一记玄水箭打过去,再将潘不解往后一拉,斥道:“白痴啊,你只会硬拼么?你那新学的‘闪烁’是拿来看的么?” 潘不解满脸尴尬,他适才匆忙之间,早已忘记了自己新学乍练的法术。 天空,那老者指一弹,便消解了玄武的玄水箭,虽然面色木然,但心之震惊,可谓无以复加。在他的神识里,下面的两人并没有法力。但是,这是不可能之事。尤其令他骇然的是,他发现那少年的反击,竟然有一种压过他的气势,这更是不可能之事。 适才的两记交,这一大一小两人,竟然接下了自己六成功力的一掌! 天底下还能有比这更荒唐的事么? “把你那两件仙品法宝交出来,我饶你不死!”老者淡淡道。这老者,确然便是天穹门的天仙,唤作祁人杰。他修习过天之术,修炼时偶然心悸,掐指算了一算闻与等人,发现是大凶之兆,故而赶了过来。 潘不解淡淡道:“我需要你饶么?老子本来就要找你算账,你来了正好。来了,就别走了。” “放肆!”祁人杰又是一个掌影印了下去。 但是,这一次潘不解没有再硬顶,他身子一晃,便似轻烟般消失。那掌力打在地上,轰然作响,山间乱石崩飞,地面震动,成片的树木倒折。 “老货,去死!”潘不解闪身祁人杰身后,盘古斧霍然劈下。 祁人杰心一悸,但他身子轻轻一飘,便即闪开。但人刚刚飘开,但觉那少年又从另一个方向偷袭过来,心既惊且怒。 这是什么身法? 不怪祁人杰不知,这《灵巫转》乃是远古时候巫教的心法,漫说在星大陆,即便在上界,也绝少有人知道。是以祁人杰只觉得此子的身法诡异至极,却不知道其出处。 对于一个天仙来说,一个蝼蚁的身法再好,也只是蝼蚁而已。他即便站在那里让地仙砍,都未必能破得了防。但是,他分明感觉到,那小子上的斧子犀利至极。自己若是不躲开,甚至有可能会被他一斧劈死! 是的,他就是有这种感觉。甚至,第一次交时,他便感受到了那一斧浓浓的锁定之力。这又是另一桩不可思议之事。 一个蝼蚁锁定一个天仙? 祁人杰接连遭遇怪事,淡然的心境都开始变得有些不稳。他心已然明白,这少年的法宝,不是仙器就是上古神器。 这一点令他心稍微舒服一点,至少,这一趟不算白跑。 区区一个霓裳派灭不灭无所谓,但是,若天穹门能增加一柄仙品法宝,其实力必将再上一筹。 这些心思,说来话长,其实也就是一个转念之间的事。 祁人杰上不停,身子转动不止,掌力连绵不绝拍出。潘不解虽然身法极好,却也次次扑空,有数次甚至险些被祁人杰拍。 天仙与地仙的差距,与地仙和人仙的差距绝不相同。这之间的不同,就在于天仙这一个质变。 或者说,人仙与地仙的差距仿佛一个茶杯和一个木桶之间的差距的话,那么,地仙与天仙之间的差距就好比一个木桶和一条源源不绝的河流之间的差距。 这种差距,并不是靠身法能够弥补的。但是,那游意身法实在太过神奇,已经超越了祁人杰对身法的认知。 世间修行公认的身法,一是缩地成寸,一是闲庭万里,一是斗转星移。祁人杰敢肯定,这小子的身法由于距离太近,只能是缩地成寸。但是,又有谁见过缩地成寸能这般灵活迅捷? 一个蝼蚁围着一个天仙打,这还有没有天理? 玄武站在远处,面上满是鄙夷之色,但心亦着实佩服。这小子,能将新学乍练的游意身法用得这般熟练,这天赋倒也了得。 潘不解原本尚可御使一缕真气偷袭,但是以他现在地仙的修为,即便那真气击了祁人杰,亦不能破他的防,便即作罢。 天上的二人,缠斗不止。 不多时,所有霓裳派的人都开始涌向后山。 潘不解见了大骇,这老头随意一掌就是排山倒海,这霓裳派一干游仙,哪怕只要被掌力扫一点,就铁定是个香消玉殒的下场。 “快闪开!” 霓雨晴一愣,忙拉着众人回转。如诗如画心担忧,却怎也不肯离开。霓雨晴无奈,只得先和四个金钗回转。 沫儿守在上焰真人身旁,看着天上二人游斗,心对潘不解可谓佩服至极。 “师父,我听晴姐说那人是天仙,对么?” 上焰真人用仅有的一只抚了抚沫儿的头,满脸的慈爱,道:“是。” 沫儿惊讶至极,道:“黑柴哥哥竟然能和天仙相斗?” 上焰真人道:“这其实只能叫做游斗,那小子灵活得犹如一只苍蝇,而这个天穹门的白痴天仙就好比一头蛮牛。你见过蛮牛能奈何苍蝇么?” 沫儿摇头道:“没有。” 上演真人道:“这就对啦。其实,把牛用来比喻天穹门的天仙,实在是太抬举他们啦。牛乃忠厚之物,而天穹门尽是些偷鸡摸狗之辈,多提几次都会污了老夫之口。” 二人的对答并未有意遮瞒,对于天仙境界的祁人杰来说,当真是一字不漏,心大怒,当即一掌劈了下来,“老不死的,你找死!” 潘不解大骇,这二人一个重伤,一个小小游仙,这掌力只要扫一点,二人铁定横尸就地。想到此处,他一个闪身,跃至上焰真人和祁人杰正,一斧劈向那掌力。 祁人杰淡淡一哂,掌力陡增,喝道:“死!” 潘不解这才发现自己了祁人杰的圈套,当即亡魂皆冒,所有真气尽出,一式‘天地同悲’祭出。 “轰!” 招式尚未成型,掌力已到。 潘不解一口鲜血狂喷而出,犹如断线风筝般,落向远方。 g_罩杯女星偶像首拍a_v勇夺冠军在线观看!请关注微信公众号!:einvei222(长按秒复制) 正文 第九十五章、小鸡和老母鸡 () 这一幕,当真令人心胆俱裂。 如诗如画大哭着扑向潘不解落下的方向,急急将他接住,这时,玄武才堪堪飞拢。 上焰真人觑着天上的祁人杰,双目通红,恨声道:“如此卑鄙,你也算得上天仙么?” 祁人杰淡淡道:“只有活着的天仙才叫天仙,死了天仙叫做尸体,比如,你这天仙很快就要变成尸体了,而且流云宗没有人会知道。” 上焰真人冷冷道:“你最好祈祷我宗里不知道!” 祁人杰哼道:“知道又如何?我天穹门身居西南域,你流云宗在东南域,难不成你流云宗还能大举入侵么?我天穹门乃是管理下派之事,老夫很想知道,流云宗到底会以什么名义来干涉我天穹门。” “你……” 祁人杰哈哈一笑,道:“受死吧!”他掌狠狠一拍,一个巨大的掌印朝着潘不解那里印去。 玄武无奈,只等御起无极神光罩。如诗如画二人头顶更浮起两朵洁白的莲花,罩在上空。 “轰!” 蓝屏障与莲花齐齐破碎,掌印余势不衰,将四人印在地上。玄武硬撑一击,即便以他坚不可摧的身体,亦震得脸色发白。 潘不解受此一震,晕迷之又喷了一口鲜血。如诗如画更是不堪,二人吐一口鲜血,当场就晕厥过去,那小脸上尽是疼痛的模样。 一种绝望升起! 祁人杰大局在握,心得意至极,“对了,我那几个门弟子和护法们哪去了?” 上焰真人嘿嘿一笑,道:“都剁成碎块喂狗了,你来得太晚了,没有看到那精彩场面。” 祁人杰脸色陡然一变,道:“他们若当真死了,你应该知道后果。” 上焰真人淡淡道:“有什么后果,无非一死。” 祁人杰狠狠道:“不是死,我会以牙还牙,将你的肉一块块割了喂狗!” “以牙还牙?你有资格说这话么?霓裳派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天穹门,须得你们又是动用帝品法器,又是天仙偷袭?” 祁人杰哼道:“你逞口舌之利也是无用,待我先杀了小的,再来收拾你这不守规矩之人。”说罢,他身形一跃,飞至玄武身前,盯着他,冷冷笑道:“你到底是何方妖怪?你别告诉老夫你竟然练成了返老还童!” 玄武真气耗尽,只冷冷看着祁人杰,哼道:“我仿佛已经看到了天穹门凄惨的下场。” 祁人杰哈哈一笑,“死到临头还嘴硬……”说话之间,一掌拍向玄武。 “嘭!” 一声闷响之后,玄武脸色更白了几分,但那胖嘟嘟的身子却毫无异状。 “什么?!” 祁人杰惊讶万分,他对自己的掌力清楚至极,这一掌下去,即便是一块玄铁也能给他拍扁,更何况一个人! “嘿嘿,我果然遇到了妖孽!无妨,我总有办法令你生不如死!”祁人杰淡淡一哂,转身欲去对潘不解和如诗如画二人。 谁知天上霍地飞来一人,人未到,已是一记刁钻的指力,直击祁人杰面颊。“好贼子,竟然敢欺负到我家小柴柴,当真不知死活。” 玄武见到来人,心总算松了一口气,“老妖婆,你总算来了!” 那一指,似轻烟飘拂,似清风徐来,半点气势也没有。但祁人杰却惊叫一声,脸色大变,霍地祭出了法宝挡在身前。 “当!” 祁人杰的法宝是一把小刀,那一指,正正击在小刀刀面上。但那反震之力,竟然将祁人杰撞得飞出十余丈。 祁人杰脸色骇然,望着来人。来人脸上蒙了一张黑巾,一身灰布衣服,却是一农家老妇打扮。 来人自然便是黑柴娘,姓叶名婉,乃上界玉寒宫之人。叶婉落在潘不解身前,伸点了他几个穴道,长吁一口气,道:“对不住。我因为有事,来晚了。” 玄武淡淡道:“我无所谓,若是那小子有个长两短,你追悔莫及。”一边说,一边往嘴里丢了一颗极品灵石,嘁哩喀喳地咀嚼起来。 叶婉点点头,道:“你先等一等,我将这畜生收拾了再和你说。”说罢,她缓缓走向浮在空的祁人杰,道:“你是自己抹脖子呢,还是要我动?” “你是谁?”祁人杰心隐隐升起一股不妙之感,适才那一击,实在太过厉害。 叶婉道:“我是谁?你没有资格问!我只是问你打算如何死?” 祁人杰冷冷一笑,道:“想杀我,没有那么容易!”说罢,身子一掠,凌空飞起,往远处遁去。 叶婉淡淡一哂,身形一晃,亦如轻烟般追了上去。 看着二人一前一后消失的身影,上焰真人诧异至极,问道:“那老妇是谁?” 玄武淡淡道:“还能是谁?打了小鸡,那老母鸡自然就出来了。” “什么?”上焰真人听得一愣,但能够活命,当真是意外之喜,“什么小鸡老母鸡的?那小子没事吧?” “死不了,內腑震荡得厉害。这一次,这小子也算是拼命了。” 上焰真人道:“他那是什么身法,居然能和天仙缠斗?” 玄武哂道:“别人送的,你学也学不会,就不要问了。”顿了一顿,又道:“沫儿,你过来将如诗如画带回梅雨院子。” “好!”沫儿脸上兀自挂着泪水,眼下却尽是劫后余生的惊喜。 便在这时,天边忽然传来轰隆之声,然后便见到烟尘飞起。众人齐齐转头,看着那骇人景象。沫儿脸色煞白,道:“怎么了?” 玄武道:“不怎么,应该是老妖婆发威了。” 片刻之后,那爆震停息,便见一个黑影自天边飞来。不多时,众人已经看清,那人正是适才追逐祁人杰而去的黑柴娘。只不过她这次回来时,上更拧了一个人头。那人头,正是祁人杰。 “啪嗒。”黑柴娘将人头往地上一甩,道:“将这个拿去祭祀那些死去的冤魂吧。” 玄武冷冷道:“祭祀个屁,直接喂了狗多好。” 叶婉叹息一声,道:“随你之意。” 这时,上焰真人道:“敢问上仙,你可击散了那祁人杰的元魂?” 天仙境界,肉身被毁,元魂却依旧可以逃脱。虽然逃脱的元魂未必能够获得肉身重生,但它至少可以将自己的经历反馈给宗门。 叶婉淡淡扫了他一眼,道:“老身下,岂能让这等邪恶之辈逃脱?”接着又对玄武道:“你带着他好生将养,若有急事,可以寻我。只是,我不久后要出一趟远门,你们须得小心在意。” 玄武冷冷道:“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你家护卫了?” 叶婉淡淡道:“跟着他,你不会后悔。”说罢,身形一展,几个起落便消失于天际。 良久,几人托着伤病之身,往前殿走。谁知才到途,便碰到前来霓雨晴和棠晓月。二人见到潘不解和如诗如画的模样,惊恐万状,待知道他们只不过是晕厥过去后,心才稍稍安定。 众人将潘不解和如诗如画置于梅雨院子的屋内,棠晓月更安排了大钗和钗守在院子。 潘不解是第二天醒来的,他醒来之后第一眼便看见了坐在床头的如诗如画。二人脸色苍白,眼尽是担忧。 “黑柴!”两人一见潘不解醒来,立即扑入他怀。 潘不解原本受伤极重,二人这一扑,顿时疼得他龇牙咧嘴。但他强忍疼痛,兀自轻拍二人肩头,道:“过去了,过去了!嗯,话说……”他转头看向四周,但觉周遭的景色甚是熟悉,才纳闷道:“咱们没有在地狱吧?” 二姝闻言,皆直起身子,那小脸上兀自泪水潸然,“我们得救了。” 潘不解讶然,他的记忆只停留在被祁人杰一掌劈下那一刻,“我们得救了?谁还会来救我们?” 如画道:“不知道。我听沫儿说,当时天上飞来一个神仙,将那祁人杰打跑,后来,那神仙更追了上去,将那祁人杰人头斩下。哦,对了,眼下那人头尚放在八钗她们的坟前呢。” 潘不解听到天穹门那穷凶极恶之人居然被斩,心头奇怪至极,却开心至极。待听到‘那八钗的坟’时,心欢喜顿时化作无限难过,“扶我起来,咱们去拜祭一下。” 如诗摇头道:“晓月姐说了,你眼下只可安心静养,派大小事,她自会安排。” 潘不解道:“晓月的伤势如何了?” 如诗如画二人听到这里,泪水掉了下来,“她那臂没了。” 潘不解咬了咬牙齿,终究没有发声。他心感慨万千,这一次霓裳派的劫难,他真正体会了生与死的转换原来就是这般简单。几天前看着还活蹦乱跳的人,或许转瞬之间就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这个世界的无情,和荒野的野兽世界,其实并没有什么两样。祁人杰那击向上焰真人和沫儿的一击,他亦知道那很有可能是祁人杰的声东击西之计。但是,或许是骨子的潜意识作祟,虽然明知道会上当,可他还是身不由己去了。 潘不解又道:“那磐天阵开启了么?” 如诗如画点头道:“开启了。” “你们带我去看看!” 二姝相顾一眼,到底扶起了潘不解,走到院子。 入眼处,法枢静静矗立,那流动的灵气,仿佛氤氲萦绕的薄雾。 忽地,潘不解脸色大变,道:“那天穹门攻上山来时,咱们没有开启阵法么?” 韩国女主播私_密_视频遭曝光,可爱而不失丰_满!!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在线看:einvgan12(长按秒复制)!! 正文 第九十六章、内鬼 () 二姝闻言,亦是脸色大变,“为什么这么说?” 潘不解道:“罗真义私下曾对我说过,纵然有人持了帝品法宝攻击,但要攻破这磐天阵,也并非易事。” 如诗点头,“能防住天仙攻击的阵法,地仙想要攻破,自然不是易事。” 潘不解眼睛微眯,道:“所以,他们若想要攻破我这结界,必然会持续很长时候,而我这里的灵石也必然会消耗很多……”他凝着那法枢的灵气储存盒子,内灵石满满,几乎未曾消耗。 即便他所使用构筑阵法的灵石时极品灵石,但其消耗也绝对不是这般。 “如诗,你去叫棠晓月过来。” 如诗转身而去,不多时,她便带着棠晓月来到此处。 看着棠晓月那空空如也的左袖,潘不解心难受至极,凝着棠晓月的双眼,道:“对不住,若不是我犯错,你不会受到如此伤害。” 棠晓月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精神不错,闻言笑道:“不过失去了一条臂而已,只要修到天仙境界,我这臂自然可以重生。” 潘不解点点头,道:“待此间事毕,我便会将极品灵石换些、下品灵石回来,供你们修炼……对了,你已经游仙巅峰了罢!” 棠晓月笑道:“难得黑柴少侠还记得小女子的境界。” 我需要记得么?我只消扫一眼就知道了好么?潘不解微微一笑,他知道棠晓月这般说话便是为了减轻他心的负担,“那拯救我们之人查出来了么?” 棠晓月道:“我哪里有这本事查出来那等神仙……不过,我从玄武口气得知,他似乎认得那神仙。” 潘不解诧异道:“玄武认得?” 棠晓月点头。 这小破孩自从天上飞下来后,就一直跟着我。若是他认识的那人话,那么我也应该认识才对啊!潘不解诧异至极,想了半天也没有理出个头绪,索性打住,问道:“那天穹门攻破阵法之时,你在哪里?” 棠晓月道:“我那时带着四个金钗正在练功。” 潘不解道:“那日值守此处的是谁?” 棠晓月道:“是钗和四钗,怎么了?” 潘不解森然道:“她们人呢?” 棠晓月黯然道:“她们……都死了……怎么了?” 潘不解一愣,就此打住询问那内奸之事。钗和四钗已死,再去询问众人反而会令整个霓裳派生出恐慌。眼下的霓裳派,已经是哀鸿一片,若再多生事端,闹不好就垮了。 “没事!她们的坟墓都在哪里,我去祭奠一下。”潘不解道。 棠晓月看了看潘不解,但见他脸色惨白,连站立都有些吃力,道:“你且先休息,过两日再去好么?” 潘不解摇摇头,道:“她们眼下也许英魂不远,我若前去祭拜,她们能看得到。” 如诗如画二姝听了,眼泪水又流了出来。霓裳派内,自来了十二金钗后,因年龄相仿,二姝和她们走得极近。这十二人,虽然才十二岁,却个个活得小心翼翼,仿佛小大人一般,生恐触怒了上仙而给家里人带来祸事。也只有和如诗如画二人走在一起的时候,她们才恢复少女固有的快乐。 棠晓月见潘不解甚是坚决,便不再坚持,道:“好,我头前带路。如诗如画,你们将黑柴扶好。” “嗯。” 八钗的坟墓就葬在药园的旁边,更远处靠近后山的是霓裳派各代掌门和重要人物的坟墓。 新坟很大,上面插了引魂幡。坟前刻了一块极大的墓碑,上面书写了各人的名字。 坟前摆了供品,供品前方,摆了天穹门祁人杰和闻与等人的人头。钗和八钗跪坐在那里,垂泪烧纸。待看见潘不解过来,二人急忙起身,躬身行礼。 潘不解点点头,见二人小脸上尽是悲伤之色,心亦不禁黯然,“我来祭拜她们。”说罢,走到那纸钱对前,将纸钱一张张往火堆里扔。 二钗见潘不解亲自前来拜祭死去的姐妹,心感激不已。当初她们被选上山时,心大多时忐忑不安,生恐自己一个不留意,便给家招来祸事。后来,十二金钗才渐渐发现,这少年其实极好相处,甚至那派的秘籍,各人也可以随意修习。更令众人喜出望外的是,因为坐在潘不解身边修炼,竟然一举越过了真武境界而臻至游仙境界。 游仙,或许在修行界算不得什么,但放在凡俗世间,却已经是了不得的世外高人。即便定国的护法国师一类,也不过才游仙巅峰。 十二金钗甚至已经看到了自己今后的康庄大道。谁料想,就在一瞬间,数人就天人永隔。 火光摇曳,天地悲凉。 二姝生恐潘不解体力不支,陪在身旁帮他撕纸递纸。 望着那明灭跳动的火焰,那八个金钗的面容在他眼前一一闪过,“你们上得山来,本来是想修习仙法,可是你们却不知道,这世间最无耻、最凶险之处,便是修行界。潘不解无能,不但没能让你们学得仙术,反倒让你们在青春年少时殒命,实在对不住……” 钗和八钗闻言,齐齐痛哭出声,“不是的,掌门,能在霓裳派,她们虽死无怨!” 潘不解摇摇头,继续道:“或许,众生平等只不过是个笑话。潘某不能让你们复活,却会让他天穹门付出代价!你们安息吧!” “掌门!”钗和八钗齐齐跪倒,眼泪如泉水一般。 潘不解将她们扶起,道:“我还不是掌门,不过,我一向将你们看做我的妹妹,我不会让她们白死的。” 二女放声大哭,便是如诗如画和棠晓月亦跟着掉泪。 潘不解缓缓站起,道:“晓月,将派物事准备一些,分发到各人家。若是各人家尚有好的苗子,也愿意到我派修习的,便将他们接上来吧。” “好。” 吩咐完毕,潘不解回头重新看了看那座新起的大坟,又鞠了一躬,才转身往莲池而去。到了池边,他径自打坐起来。 当神识落入体内,潘不解立即发现,这一次的受伤,远较以往沉重。脏腑之间,鲜血盈积,肝脏和脾脏都有破口,那任督二脉甚至有两处给打得离了方位。 见了这等伤势,潘不解有些感激起蒙觋来。若非他以《灵巫转》将无上法力注入他体内,令他升至地仙境界,以他以往的人仙境界,只这一击,怕就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虽然不是天元气提升至了地仙,但九天十地搜罗气毕竟也胜于寻常灵气。从人仙初品直接跃升至地仙初品,按玄武的话来说,恐怕也是开天辟地来的头一遭。 据玄武所言,那日传功他升入地仙时,天上闷雷如潮,闪电比竹竿还粗,竟然直接劈开了密道上的泥土,打入到洞来。 潘不解醒来后,见识了那山峦崩催后的情景,才知道天劫的厉害。那绝不是所谓的使用屏蔽之术或者导电之术就能躲开的。 按蒙觋之言,人仙升地仙,几乎是不会生出天劫的。但是,潘不解身具天元真气和九天十地搜罗气,这等逆天的真气,导致了他每进一步,都会导致身周空间的短暂失衡,继而引发天劫。 …… 天穹门内,从不知坐在密室,满脸焦急。他的对面,正是那耄耋老者。 这老者,唤作冉正,乃是天穹门最最顶级的战力,已经入了天仙上品。天穹门内,共计个天仙,但从不知亦新进天仙初品,这般算下来,天穹门实际上有了四个天仙。 冉正面色抽搐,冷冷盯着从不知,“你说人杰的魂牌碎了?” 从不知身子一震,缓缓点了点头,道:“在他魂牌碎裂之前,闻与位护法的魂牌也碎裂了。” “好,很好!”冉正浑身颤抖,指着从不知,喝道:“你到底惹了什么样的实力,竟会招来如此报复?一个天仙,个持了帝品法宝的地仙,这是区区一个霓裳派也能抵挡得了的吗?” 从不知面色惨白,道:“我怀疑是有人借霓裳派而暗算我们!” “说!”冉正暴怒至极。 从不知道:“那仙剑门素来与我天穹门不和,前番巽儿迎亲之时,便受到他们的半路截击。好在巽儿有所准备,是以反而令他们元气大伤。那吴藏花亦不是个安分守己之辈,师侄怀疑,这黑柴也许原本就是他们安排在霓裳派的诱饵。待我天穹门派人去镇压霓裳派时,他们正好埋伏以待。” 冉正冷冷看着从不知,森森然道:“你确信么?” 从不知摇摇头,道:“师侄亦不确信,但是,通过这几次的推断,这情形**不离十。” 冉正冷冷道:“他仙剑门纵然再想报复我天穹门,亦不敢如此大胆。仙剑门的上宗乃是天霞宗,坐落于南域,难不成是天霞宗更有其他想法么?” 从不知想了想,但觉颇有道理,点头道:“师叔所言极为有理……咱们需不需要将此事禀告上宗?” 冉正摇头道:“不急。他仙剑门不是杀了我一个天仙和个护法么?反正上宗即便知道也装作不知道,那么,咱们又何尝不能杀他一两个天仙?” 从不知闻言眼睛一亮,道:“对对对!” 冉正淡淡道:“没有人能占了我天穹门的便宜后,可以全身而退的。” …… 潘不解醒来之时,已经在十日之后。这一次虽然受伤极重,但是,有了地仙境界的九天十地搜罗气集聚天元气,又有番天印的天元气补充,他在几天之内,那伤势就好了个八八。 当伤势复原之后,他继续打坐,更将体内的经脉和丹田都充盈之后,方自罢。只这一次打坐,他便已经感到那经脉隐隐有胀痛之状,便已知道,自己的天元气离晋级人阶品已为时不远了。 天元气的晋级,便意味着《乾坤九斧》拓展,或许不久便能学到第式。对于这术法的威力,潘不解是越来越期待。 翘_臀女神张雪馨火辣丁_字_裤视频曝光!!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在线看:einvgan12(长按秒复制)!! 正文 第九十七章、谈心 () 不用转头,潘不解便知道,如诗如画正一边一个靠在他身旁打坐。 潘不解笑一笑,这二人,眼下对他十分依恋,好似自己的影子。他站起身,不欲二人惊醒,便腾空飞过,到了秋雨院子。 上焰真人坐在庭院,一旁石几上放了一壶茶,他坐在旁边,笑眯眯看着正在打坐的沫儿,眼满满的都是慈爱。见潘不解过来,他轻轻做了一个‘嘘’的姿势,然后跳到外面。 “真人,多谢!”潘不解对上焰真人深深鞠了一躬。这一次,若不是有上焰真人的襄助,霓裳派决不能撑到他回来。对于这份深情,潘不解心自然明白。 “算不得什么!那帮狗崽子欲欺负弱小,老夫看不惯,自然要出相帮。何况,他们竟然要把老夫的徒儿也算在里面,当真是无法可忍。”上演真人一摆,满脸笑容。他的右臂衣袖空空,一条臂已然不知去向。 潘不解从戒指里面掏出一把极品灵石,递给上焰真人,诚恳道:“晚辈不知该怎么感谢前辈,这点小礼物,便算作一点心意。” 上焰真人一挥,满不在乎道:“老夫出,又不是为了……咦,这是极品灵石!”不待潘不解分说,他左一拂,整个灵石全部落入他空间袋之,“嘿嘿,你既然这么富有,老夫就不与你客气了。老实说,看了你那阵法所用的灵石,老夫都觉得眼馋。我堂堂品仙宗的护山结界所用的灵石才不过是上品灵石,你这小子居然全是极品灵石,这叫人情何以堪。” 潘不解嘿嘿一笑,道:“前辈喜欢就好。” “对这次天穹门的袭击,你怎么看?”上焰真人道。 潘不解淡淡道:“他们做初一,我做十五。我潘不解是个圣人,所以,报仇是必然之事。” 上焰真人道:“但他们毕竟是上门。” 潘不解哈哈一笑,“去他妈的上门!不错,我很快就会上门,不上门我怎么报仇?” 上焰真人道:“我倒不是替他们辩解,只是要你小心。听说那从不知已经晋级天仙,所以,即便那祁人杰殒命,天穹门依旧还有个天仙。而那冉正,据说已经到了品巅峰,突破也是瞬息之事。” 潘不解道:“晚辈会小心的。” 上焰真人又道:“有一点我很奇怪,你这阵法老夫曾看过,应该是极为厉害的,怎地那几人这般容易便攻破了?” 潘不解却不愿在此事上多说,在发现了那阵法未曾开启之时,他便将派每一个人都过滤了一遍,但是却一无所获。最有可能知道真相的,便是看守阵法的钗和四钗。但是,逝者已矣,若再去追究死者之过,便是不仁,甚至更会引起派的相互猜忌。 “那几人持了帝品法宝,攻破一个阵法不是正常么?”潘不解笑道。 上焰真人鄙夷道:“你知道个屁,你这阵法,我身为一个天仙都攻不破,区区几个地仙,拿了几件帝品法器,五两下就将阵法破了。是你无知,还是我无知?” 潘不解苦笑道:“老前辈,事已至此,咱们就不要再去管之前的事了,眼下安抚好整个霓裳派才是正经!” 上焰真人一瞪眼,道:“这乃最最重要之事,一个门派,若是里面有了内鬼,祸起萧墙,那才是真的没救了。” 你这是属鸭子的吧?潘不解挠了挠鼻子,“好吧。前辈之言晚辈铭记,我会下去查的。” 上演真人叮嘱道:“一定要认真查!” “好好!” 出了秋雨院子,潘不解径直往通天阁去了。 通天阁,一直是霓雨晴修行之处,霓裳派人尽皆知,极少有人前来打扰。 到了殿外,潘不解有种心怯之感。稳了稳心神,他才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霓雨晴温柔的声音。 门只半掩着,潘不解只轻轻一推,便将门打开。 霓雨晴转头,见是潘不解,眼闪过一丝讶异。自二人有过约定以来,这仿佛是潘不解首次不请自来。 “坐吧!”霓雨晴指了指她对面的蒲团。 潘不解笑了笑,然后坐在她对面,“这一次你受苦了!” 霓雨晴看着他,眼情绪复杂,摇头道:“我不苦,倒是你不远万里来回奔波,甚是辛苦!那九方谷之行还顺利么?” 潘不解点点头道:“还成。那天穹门的五个地仙高全都折在我里了。” 霓雨晴道:“这般算下来,天穹门已经折了个地仙高了,若是再算上你们在天穹门杀的两个,他们便少了九个地仙高了,其竟然有五个都是地仙上品。” 潘不解挠挠头,“是吗?我还真没有细算过,你倒是知道得清楚。” “我闲着没事,自然去算计这些无用之事。” 潘不解道:“你那打坐修炼,怎地叫闲着没事?嗯,我这次回来,发现你竟然已经人仙初品。实在是可喜可贺!” 霓雨晴摇摇头,“一个人仙初品而已,也帮不到你什么!” 潘不解又挠挠头,嘿嘿笑道:“不用帮,不用帮,你好好修炼就成。” “你来寻我何事?” 潘不解沉吟一下,道:“我想打上天穹门。” “什么?”霓雨晴一下瞪圆了眼睛,任她平日里一向镇定自若,此时亦禁不住焦急起来,“天穹门虽然少了一个天仙,但依旧是个五品仙门。” 潘不解摇头道:“我不会再退缩了,我越是怕死,越是忍让,他们便越是步步紧逼。我不想某一天,我的亲人挚友又再次面临灭顶之灾。” 霓雨晴默然,良久才道:“这次灾难应该是个意外,我后来发现,那磐天阵法根本没有开启,以至于那闻与人才闯了进来。” 潘不解道:“偶然因素太多!这次若非恰好又上焰真人前辈在,霓裳派或许已经被灭派了。” 霓雨晴看着潘不解,道:“只要你还在,霓裳派就灭不了。” 潘不解摇头道:“你也知道,我所学法术,其实并非霓裳派的法术。” 霓雨晴道:“你是否修习了《霓裳》和《剑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你在,霓裳派才在,霓裳派在,才会有弟子修习本派法术。或许,在将来更久远时,其他法术亦可以纳入本派。在大的宗门之,其法术往往浩如烟海。所以,其他法术存于霓裳派,亦算不得什么?” 看着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听着娓娓道来的细语,潘不解心佩服万分,面前这人虽然常在通天阁内打坐,却给他以秀才不出门全知天下事的感觉。 “好吧,我会见行事。”潘不解道,“那天穹山我是一定要去的,哪怕杀他几个小喽啰,也能消消我心头之恨。” 霓雨晴默然良久,才道:“你若要去便去罢,只是自己要小心些!” 听到霓雨晴同意,潘不解心莫名一松。若是她坚持不让去,潘不解反倒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潘不解道:“多谢!” 霓雨晴淡然一笑,道:“你是为了霓裳派,谢我作甚?对了,我查了历书,五月日乃是吉利日子,便在那天你出任霓裳派掌门好不好?” 潘不解凝着霓雨晴,道:“你定然要我出任掌门么?”在潘不解看来,霓裳派的掌门最好还是由霓雨晴来出任,而自己则躲在幕后,有任何困难,自己勇猛地顶上就是了。 霓雨晴笑道:“让你来出任一派掌门,不好么?” 这一笑,是如此迷人,令得潘不解有种神魂颠倒之感。 霓雨晴又道:“我们的约定,便是你出任掌门,然后我与你定下婚事。” 此言一出,潘不解心头火热,脑子更热,当即一拍大腿,道:“好。待我去天穹门杀他个人仰马翻,然后再回来进行登基大典。” 霓雨晴摇头道:“我的意思是,你纵然要偷袭天穹门,也应该在大典之后。” “什么?”潘不解有些诧异,“现在才月,你让我要生生等两个月么?” 霓雨晴道:“两个月不是很短么?你正好可以修炼,提升你的境界。” 潘不解嘟囔道:“两个月能提升什么?老子现在恨不得扒了那帮老混球的皮。” 霓雨晴皱皱眉头,却没有说话。 潘不解叹口气道:“好吧,你说如何便如何。”口上答应着,他的心里却自有一个小九九——既然是偷袭,老子就悄悄的进村,悄悄地杀人。 有了《灵巫转》的身法和真气使用,老子还怕跑不了么? 主意打定,潘不解便没有和霓雨晴分辩。 只听霓雨晴又道:“你出任霓裳派掌门,乃是我派最大的盛事,总要邀请一些同门前来祝贺才是。同时,还应将你出任掌门的消息报知天穹门。” “这么复杂?”潘不解皱眉道,“以咱们霓裳派眼下这光景,会有几个人来此啊?依我之意,咱们最多就在东林村和听风镇请一些人来吃吃喝喝,走个形式就成了。” 霓雨晴淡淡道:“出任霓裳派掌门,乃是霓裳派最最重要的事,我焉能马虎?” 之前你传棠晓月时为何没见这么麻烦?潘不解心腹诽,却到底没有勇气反驳霓雨晴,“好吧,你说如何便如何好了。” 便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尖叫,“黑柴,如诗如画被人劫走了。” 潘不解一听,顿觉亡魂皆冒,飞一般跳了出去。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 扑倒男主好饥_渴!!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在线看:einvgan12(长按秒复制)!! 正文 第九十八章、无边怒火 () 潘不解冲出殿外,便见棠晓月飞奔而来,忙迎上去将她揽住,急急道:“被谁劫走了?” 棠晓月满脸惊恐,道:“是……是……那灵宝阁级阵法师的两个徒儿。” “往哪里去了?” “山下……” 棠晓月才说完,便见潘不解嗖的一声,直奔山下而去,片刻间便不见了踪影。 霓雨晴也走出了殿外,问道:“为什么没开磐天阵法?” 棠晓月道:“我见他们是熟人,便放了进来,谁知他们竟行如此歹毒之事。” 霓雨晴喃喃道:“黑柴一向将如诗如画看做心头肉,若是二人出个意外……”说到此处,她心害怕,便不敢再往下说。 棠晓月簌簌发抖,全无往日的镇定。 “她们是怎么被抓走的?” “如诗如画……在莲池边……打坐,被他二人……点穴掳走。”棠晓月心惊恐,连说话都有些口吃起来。 “那二人为何去而复返?” 棠晓月道:“那二人声称要……重新梳理磐天阵,我自然将……他们放了进来。” “但是,那二人为何要掳走如诗如画?” “我……我不知道!” 却说潘不解一路飞奔,直恨不得自己长出一双翅膀来。如诗如画二人才人阶初品,和两个地仙境界的魏欣、李笛比起来,比之幼儿还不如。他一颗心砰砰直跳,不敢深想,不敢想象如诗如画二人被掳掠后的情形。 飞行之的潘不解早就御使了一缕九天十地搜罗气在前方探视,果然,真气飞行数十里,便看到一岔路口处,那魏欣和李笛各拧着一人,正是如诗如画。 潘不解一颗心顿时落入肚,有真气跟住,他怎么也不会跟丢二人。二人速度再快,也决计逃不过九天十地搜罗气行进的速度。 追得一阵,人影赫然在望。 “站住!”潘不解怒喝一声,一个‘闪烁’,便落到了二人前头。 如诗如画二人看到潘不解前来,泪水顿时涌了出来,奈何二人穴道被封,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 魏欣和李笛一看追来的人是潘不解,相顾一眼,眼尽是轻蔑,“我们本来只想带走二人,不想杀人。” 潘不解眼尽是怒火,阴沉沉道:“带走二人?” 魏欣道:“对,这二人乃是双胞胎,做我们的暖床丫头正合适。” 李笛道:“你要知道,对她们二人来说,这是一种荣耀,对于你这个人仙来说,也是一种荣耀。” 潘不解静静看着二人,“将她二人放下,念在你二人也算为我霓裳派立了点微功的面子上,饶了你们。” 二人闻言,哈哈大笑,“小子,你当小姐还在这里么?实话告诉你,你若是识相,此事就当未曾发生过。不然,我们不介意将你整个你霓裳派灭派。” 潘不解淡淡道:“你二人果然这般想的么?” 魏欣见潘不解兀自不识趣地盯着自己,顿感颇不耐烦,一掌拍了过去,喝道:“滚!” 地仙的一掌,足以杀死百十个人仙境界的高。 但是,潘不解并非人仙境界的高,或者即便他是人仙境界的高,也绝不是魏欣和李笛能杀的。 那掌力才出,潘不解一个‘闪烁’,便已落到二人身后,出如电,片刻间将便二人的穴道封了个严严实实。 二人倒地,潘不解一伸,便将如诗如画捞了过来,顺解了她们的穴道。 “可恶!” 二人脚一得方便,立即上前在二人身上各踩了几脚。 潘不解缓缓走到二人正面,蹲下身子,看着躺在地上的二人,淡淡道:“其实,我刚才打算放过你们的。” “你使了什么妖术?”二人望着潘不解,眼尽是恐惧。他们搞不明白,以自己地仙的境界,怎么会被这个只有人仙修为的黑小子给点了穴道。人仙境界,不应该是连自己的防都破不了么? 妖术?! 潘不解一愣,想要反驳,忽地发现自己所学,还真可以说得上是妖术。至少,站在黄帝这边立场来说,蚩尤一族的法术还真的可以算作妖术。 当然,这种所谓的‘妖’和真正的妖其实是两回事。真正的妖,是由山精地怪之类的修成,比如那毕方、穷奇一类。 “啪!”潘不解一巴掌拍在李笛头上,冷冷道:“老子打得过你就是妖术?说吧,你们想怎么死?”他口虽如此问,但心里却已经想好,这二人不能这么杀了,总要给宋悠然几分面子。或者说,即便要处置,也得让宋悠然或者罗真义自己来处置。 “你杀了我们吧!”魏欣怒道。 “杀了你?”潘不解掌不停地在魏欣脸上拍,原来电视里面演的是真的,这样有种非常爽的感觉,“若是做错了事就一死了之的话,这世间也太容易了些……” 但是,潘不解心恨极,所以那每一击力度极大,不多时,二人便口角流血,脸颊高肿。 便在这时,棠晓月和霓雨晴她们亦奔了下来。二人奔到近前,见如诗如画无恙,皆齐齐松了一口气。 “这两人,既然跟着罗老修习阵法,还如此贪婪,当真该杀。”棠晓月气愤至极,上前挨个踢了两脚。 此处乃是岔路口,不多时,便有过路的人群聚集。众人看到此处一群女子个个如花似玉,不由啧啧称奇。 然而,最令人称奇的,却是其一人竟然高叫道:“王兄,你怎地在此处?” 潘不解抬头,一看那高叫出声的人,顿时一愣。尼玛,老子叫蒙觋放了你,可不是让你来找我捣乱的。 那人正是潘不解在九方谷遇到的丰泽。在潘不解得了传功之后,自然问起了入洞之人的情形。他千里迢迢前往九方谷,便是为了要杀掉天穹门的人。谁知蒙觋言道,入了密室之人,他将一个不留地杀掉。潘不解想到丰泽,便说能不能放了他一马。 没想到蒙觋果然将他放了,更没想到,这人竟然会跑到这里来。 丰泽欢快地跑到潘不解身前来,拉了他的便道:“来来来,王兄,我给你介绍几个俺的江湖好友,皆是散仙的个翘楚!” 王兄?霓、棠二人诧异地看着潘不解,便是如诗如画亦好奇不已。 “嘿嘿,别称,别称!”潘不解对众女傻乎乎一笑,便被丰泽牵着到了那一堆人身前。 这一堆人,共计五人,除了丰泽之外,尚有两男两女,皆是十来岁。 “诸位,这位便是我给大家说起过的王兄。在下与他,曾经在九方谷抵挡巫妖,继而得以逃脱那恶魔之。王兄之勇,当真可以挡军!”丰泽慷慨激昂,立时便勾画出一副英雄联大战恶魔的场景。 尼玛,我什么时候和你联抗敌了。话说,那时你丢下老子就跑,我还没来得及和理论呢!潘不解满脸憨厚的笑容,不住点头,仿佛那丰泽所言全然属实一般。 “你先前不是说你一个人独斗那恶魔么?”人群,有人出声质询。几人看着潘不解一点法力也无,大多不信。 丰泽翻个白眼,道:“那时我以为王兄不在了嘛……要知道,王兄其实比在下先走,所以,这其后的情势也依然是独斗。” 潘不解饶有兴趣地扫了丰泽一眼,发现他脸色都没有改变,心道你不去说书实在是评书界的一大损失。好在他根本就不想掺和进这些散仙的世界,就拱道:“丰兄所言,实乃肺腑。嗯,丰兄,在下尚有些事脱不开,你们慢慢聊。” 哪知丰泽一把将他拉住,道:“不急,不急,在下还未曾给你介绍另外几位友人呢……嗯,这是人称‘人龙凤’的龙香菊,这是‘四方大侠’简四方,这是‘急人之难’崇闻喜,这是‘柔情蜜意’卓晓妮!” 柔情蜜意?当潘不解看到最后一女那满脸麻子和壮硕的身材,心不由打鼓。这谁家男人要是娶了她,然后夜里柔情蜜意一番,第二天估计就得办丧事了。 潘不解拱笑道:“见过诸位大侠,在下战国王诩!” 那卓晓妮闻言一笑,露出一口黄牙,道:“战国,战国是哪个国啊?” “小国,小国,诸位大侠没有听说过也很正常。” 简四方道:“还未请教王兄称号?” 称号,称号很重要么?潘不解咳嗽一声,道:“没名号,没名号。”他发现和这几人在一起,若是将自己那‘玉面小郎君’四字说出来和他们的称号放在一起,未免有些降低身价。 丰泽闻言满脸遗憾的模样,道:“王兄,在江湖上闯荡,名号最是重要。你应该给自己取一个才是。” “是是是,有时间在下定要给自己取个名号。”潘不解连连点头,这名号是人家给的好么?自己取算什么? 丰泽道:“我见你正在收拾那两人,可是那两人什么地方冒犯了王兄?咱们兄弟一场,你有甚需要帮忙的直说便是。” 潘不解道:“小事,小事,不敢劳烦丰兄了。” 说罢,他便想溜,谁知那丰泽像狗皮膏药一般,把上潘不解的肩头,拉着他往霓裳派众人走去,一边走一边道:“既然碰到了,咱们总要管一管。散仙嘛,最重要的便是同心协力!” 混血女主播直播后忘关摄像头 私_生活视频遭曝光!!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在线看:einvei222(长按秒复制)!! 正文 第九十九章、规划 () 潘不解无奈,只得带着五人过来。这五人,皆是人仙初品境界。 当五人见到霓雨晴及如诗如画她们貌若天仙一般的姿容时,顿时齐齐赞叹。潘不解细心观察,发现这几人虽然惊讶于霓裳众女的美貌,却没有人露出觊觎之色,心微微点头。 “王兄,也不给介绍一下这几位仙子?” 潘不解呵呵一笑,道:“都是咱家媳妇儿,就不必介绍了。” 五人闻言,齐齐呆住,关键是他们见潘不解说出此言之后,几女脸上虽然有绯红之色,却并未反对,不由大为惊奇。 看看,同样是散仙,人家这日子混得那叫一个舒坦! 修习品阶先且不说,霓雨晴等人身上所穿全是上等裘衣大氅,其非富即贵的身份一看便知。 既然是家眷之事,几人自然不好再问,那丰泽亦是性情人,走上去照着李笛的脑袋就是一脚,“小子,你可是来抢我王兄的娘子了吧?该杀!”在丰泽几人眼,这地上两人半点法力也无。按他们的理解,既然这二人能被潘不解捉住,自然法力亦不会高。 尼玛,你这嘴有毒!潘不解道:“罢了,丰兄,对这二人在下自有惩处之法。咱们就此别过,异日若有空闲,在下再请诸位喝酒。” “有道是择日不如撞日,听说前面有个听风镇,这次便由我来做东。我们眼下便去畅饮一回。”丰泽热情至极,根本不让潘不解离开。 潘不解无奈,只得让霓雨晴等人拧了魏欣和李笛先回,并吩咐他们将阵法保持常开之状。 两拨人分离,六人便往听风镇痛饮。 听风镇上的酒,虽然算不得好酒,却也是灵酒一类。潘不解和几人拳来杯往,相谈甚欢,未几便喝了个酩酊大醉,即便那龙香菊和卓晓妮都喝得迷迷糊糊。 这一来,潘不解便将众人带到了霓霞山脚处。 “我告诉你们,想当初,我就在这里,一斧子就将一个地仙上品之人砍飞,哈哈哈,我厉害吧?”潘不解强睁着朦胧的眼睛,张狂而笑。 守候在结界里面的钗八钗见了潘不解,自然飞奔上去将结界打开,再将众人迎了进去。 “王兄,咱们擅闯别人家的山门,怕是要出事的。”丰泽等人自然不信潘不解的吹嘘,反而见到那门口的牌坊上‘霓裳派’个大字,生出不妥之感。以丰泽等人的见识,自然知道这霓裳派虽然小,却也是一个品仙派。 以几人的势力,在一个没有地仙的品仙派走一遭还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先不说是否真能打得过那仙派,即便打得过,那仙派可是属于宗门体系。一不小心,自己几人就得拿性命去补偿错误。 如诗如画二人得了消息,急急奔下山来,将潘不解扶住,一路往山上走。钗和八钗则继续守在门口。 少时,那阵法结界又重新开启。 丰泽几人略有所感,顿时呆住——一个品仙派也能拥有护山结界了?关键是,那一模一样的双胞胎,乃是人仙初品修为。这等修为,却将眼前这个小子当做宝贝一般服侍,这是什么概念? 几人忽然发现这‘王兄’竟然神秘无比! 如画抱着潘不解回到梅雨院子,而如诗则将五人安排到了养心殿旁的客居之处。 待如诗带着众人一走,潘不解立即醒来,那双眼明亮,哪里有半分醉酒的模样。 “黑柴,原来你没醉?”如画道。 潘不解趁如画不防,在她脸上亲一个嘴,笑道:“你老公好歹也是地仙修为,若是这般就容易醉了,怎么做得了你老公?” 如画脸色一红,但对潘不解的轻佻已经渐渐适应,“那你带他们进来作甚?” 潘不解道:“咱们这霓霞山对面那座山是不是有些破落的庙宇?” 如画点点头,道:“对呀,那里确实也是咱们的产业,不过,霓裳派先前穷,这里都顾不过来,那里就更不成了。” 潘不解道:“咱们呢,光靠自己的力量是不成的。即便你们修炼速度很快,但这整个霓裳派总有些势单力薄。” 如画点头,“这倒是。” 潘不解道:“所以,我忽然发现,这散仙也是一股不错的势力。若是将他们用好了,就会成为我霓裳派一股很大的护卫力量。” 如画眨巴眨巴眼睛,道:“可是,他们会听我们的么?” 潘不解笑道:“只要给以适当的报酬,他们当然会听。不过呢,这散仙里面也是良莠不齐,我们用他们的时候须得小心在意,不可太过信任。是以,我打算将他们放在对面,嗯……就叫做霓霞别院。” 如画对潘不解几乎是言听计从,道:“你说如何便如何!” “好,娘子,咱们这便歇息吧!”潘不解不容如画挣扎,抓了她就往梅雨院子里跑,谁知进了院子他才发现,那里有大钗和十二钗一边打坐一边在守着法枢,“嗨,二位好啊。” 大钗和二钗见是潘不解,忙起身行礼。 “哎,不用,不用,你们忙。如画在修行上有些故障,需要我帮忙指导。” 二人点头。 潘不解抬头看如画时,但见她满脸揶揄的笑容,却又无可奈何,暗道:“要楚妖精在就好了。要是再没人救急,这体内欲|火越烧越旺,指不定哪天就将老子火化了。”一想起楚含烟,他忽然发现自二人离去已经一月有余了,竟然还未曾回转,心不由有些担忧,“对了,这几天没有看到那小破孩的身影,他到哪里去了?” 如画道:“听姐姐说,他在后山上面修炼。” “修炼?”潘不解讶然,“这小破孩什么修炼过?他不是从来都吃豆子么?”这豆子,自然就是极品灵石。 如画摇摇头。 便在这时,只见后山乌云盘集,雷电轰鸣。 “这是,小破孩要升仙了么?”潘不解讶然,抓了如画就往后山飞去,半路上,遇到了回转的如诗,便将她一道抓了去。 后山很大,山涧的源头是一个很大的湖泊。便在那湖泊边上,潘不解看到了盘膝而坐浮于半空的玄武。 最让潘不解讶异的是,玄武仿佛整个人笼罩在一个虚无的乌龟壳子里面。那个乌龟之形,虽然颜色极淡,但无论头和脚,甚至那短短的龟尾都清晰可见。 天空,浓云如墨,遮天蔽日,将整个霓霞山遮蔽得严严实实。好在眼下乃是夜晚,若是在白天,这等情势纵然百里之外都清晰可见。 “啪嚓!” 天上,一道粗壮的闪电落下,正正击在那乌龟壳子上。那乌龟壳子晃了晃,然后开始慢慢升起。 潘不解见了这等情形,微微一笑,道:“想当初你们俩升人仙的时候,那情形可一点都不比眼下差。不过,你们头上有两朵莲花升起,帮你们顶下了大部分威压气势。” 如诗笑道:“我们那情形算不得什么,你要是见到你升人仙的情形,恐怕自己都要吓住。你体内跳出两个法宝,不但替你顶下了天上的雷电攻击。甚至,那番天印更迎着雷电而上,将天空的乌云驱散。” 如画道:“你那印章法宝好生厉害,比你那斧子仿佛还要厉害一些。” 潘不解点点头,还在九方谷时,蒙觋便说过,那番天印用好了,要比自己那‘乾坤九斧’厉害,原因便在于自己眼下所拥有的盘古斧并非完整的盘古斧。蒙觋仔细鉴定之后,告诉自己,眼下所持之斧子,其实只是九块碎片之一。 据蒙觋所言,盘古开天地之后,那斧子亦随之碎裂,化为九片,散落于各处。每一片都独成一斧,拥有自己的灵魂。若不寻齐这九片斧魂,盘古斧便不具有那等开天辟地的威力。 潘不解听了,自然不以为意。在他的字典里面,实用主义至上。只要能干掉敌人或者不被敌人干掉即可,要那么厉害干什么?寻齐九片斧魂,那等费力又费时之事,他从来不屑为之。 然而,最令潘不解不爽的是,那番天印虽然完整,却缺少了御使法诀。按蒙觋之言,这番天印前前后后总共只有一招,但是,番天印的御使却有一句八字真言。唯有将这八字真言在神识炼化,才真正以神识御使。那时的番天印,御使起来,当真如天穹盖下,躲无可躲。 好在潘不解对蒙觋那种毁天灭地的能力并无兴趣,不然那心的缺憾,当真可以令他夜不安寝,食不知味。 天空,乌云越积越厚,那闪电亦开始频繁起来。 此时的玄武,稳稳盘膝坐在半空,小眉头微微攒在一起,五指张开,根根相对,仿佛间捧了一个小小的圆球。 地面上,那湖水亦微微有些震荡。 那些闪电每一记都击打在那乌龟壳上,虽然乌龟壳摇摇晃晃,却终究尽数抵挡住了。仿佛惹怒了一般,短暂的停歇之后,那闪电陡然间变得粗壮起来,有些闪电甚至有竹竿粗壮。而先前尚自稳稳当当的乌龟壳从开始有些晃动,渐渐变得剧烈摇动起来。终于,一道臂粗壮的闪电将龟壳击散。 那闪电余势未尽,击在玄武额头。玄武脸上顿时显出痛苦之色,那火红头发亦变得焦黑蜡黄。 “不好!”潘不解轻斥一声,飞身而上。 天上,一记更大的闪电直落而下,击向天上的两人。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 扑倒男主好饥_渴!!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在线看:einvgan12(长按秒复制)!! 正文 第一百章、凭谁知 () 仙剑门,仙剑阁。 春寒料峭,虽然已经月,但山上冰冷刺骨,仿佛数九严寒冬。屋檐下挂了许多灯笼,内点了蜡烛,使得整个仙剑阁看起来亮如白昼。 吴藏花坐在屋檐下,身前放了一张矮几,那雪山松针依旧冒着缭绕的热气。他就这般一直坐了数个时辰,从日出坐到了日落。眼前的茶叶,丫鬟已经不知换了几茬。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他的日子从来都快活无比。 根据藏在天穹门的探子汇报回来的消息,天穹门损失惨重。一个死了一个天仙和个护法,以及几名天赋不错的内门弟子。 这实在太令人惊讶了。 眼下并非与妖族交战之时,若非意外,天仙很难陨落。 显然,天穹门的天仙绝不是死于意外,因为,随同那天仙一道陨落的,还有天穹门的位护法。 据他所知,天穹门的位护法已经是地仙上品巅峰,只差半只脚就可以升入天仙了。但是,这前进的步伐就此打住。 什么样的战力能一举斩杀了一个天仙和位上品地仙? 吴藏花想到这里,他陡然间觉得天气有点冷。 天穹门折损如此战力,对和天穹门比邻的仙剑门来说,这是好事。不过,仙剑门与天穹门虽然拥有不同的上宗,但相距却并不远。有一股不明的势力藏在身边,让人怎能安心? 这是大战又要开启了么? “李琰!” 吴藏花终于忍不住,高声叫道。 片刻之后,丫鬟带了李琰进来。 “坐!”李琰一指他对面的座位。 李琰坐定,少时一个丫鬟给端上一杯雪山松针。 “天穹门传来消息,那祁人杰和个护法尽皆死了。”吴藏花道。 “什么?”李琰霍然站起,由于站得太急,以至于将身前的茶杯都打翻了。 吴藏花一笑,道:“看看你,这般沉不住气,哪里像个军师模样!” “是。”李琰尴尬一笑,然后坐下,丫鬟进来收拾一番后又重新递给他一杯新茶。 “谁干的?是妖族么?”李琰问道。 吴藏花摇头道:“眼下只知道他们的战力损失很重,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缘故。听说他们还派了人前往九方谷,可眼下传来的消息,九方谷之人,尽皆陨殁。” 李琰一惊,道:“那么,臧护法他们也没有消息么?” 吴藏花缓缓点头,叹口气,良久才道:“他的魂牌早在十多天前就已经碎了,只是我那时尚不确定九方谷的详情,是以未曾告诉你。本座听说,此次望月宗和天霞宗甚至派了天仙前往。” 李琰倒吸一口凉气,道:“那九方谷到底藏了什么厉害物事,竟能令这许多高丧命?” 吴藏花摇摇头,“眼下尚难确定,不过经过这次事故之后,若是各大宗门再派人物,则一定远胜此次。” “那祁人杰殒命会不会是因为九方谷之行!” “不是。每一个仙门的天仙都不会多,所以这类夺宝之行,仙门通常不会派出这等至高战力。甚至差一点的仙宗都不会遣出天仙,毕竟,各大仙宗的天仙也不富裕。而且,天穹门就算要派出天仙,也绝对没有同时派出祁人杰和个护法的道理。” “门主所言甚是有理。这般说来,那天穹门定然是遇到了极大的变故。属下前些时候听说那天穹山内的妖闭空间被破了。” “是啊。本座最怕的,就是那天穹门以为这事是咱们仙剑门干的。若是那样的话,就是不死不休了。” 李琰沉吟一阵,点头道:“门主之虑果然大有道理!” 吴藏花叹道:“本座不怕他天穹门惹事,可若是无端端被一个黑锅,让那真正行凶之人在旁边看笑话,就太不值得了。” “门主所言极是。” 吴藏花又道:“查一查吧!你上次所说那个霓裳派的天仙查得如何了?还有那霓雨晴本座也得不到了罢?” 李琰脸色尴尬至极,道:“回门主,天仙一类向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属下已经派人从天安镇移到了听风镇。”有天仙在,他自然不敢霓霞山造次。若是这时还去抢走霓裳派的美人,就纯属找死了。 吴藏花也未过多计较,道:“可探到了什么消息?” 李琰道:“未曾查到那霓裳派的天仙,倒是有一次发现流云宗的上焰真人曾出现过。” 吴藏花眼睛一亮,“哦?听说那霓裳派杀了上焰真人的弟子?” 李琰道:“是。可门弟子在霓霞山远远窥探,发现霓裳派并无异常。倒是定国和岩国恢复了对霓裳派的进贡,那山下也新立起了牌坊。” 吴藏花微微一笑,道:“这般说来,那霓裳派竟然有复兴之象了?” 李琰道:“若霓裳派果真有天仙在,复兴一个品仙派倒也容易。” 吴藏花沉吟一阵,道:“你说,那天穹门的战力会不会是折损在霓裳派?” 李琰讶异道:“不能吧!祁人杰入天仙多年,而霓裳派的天仙才新入几个月,何况天穹门更有几个护法。” 吴藏花沉吟道:“军师所言虽然有理,但万事皆有意外。这段时日,务必让孩儿们加紧侦查,尤其要注意那天穹门和霓裳派的动向。” “是。” “另外,叫派筹备一下臧护法的后事。” “是。” …… 楞华山,坐落于西南边陲,绵延数百里,风光俊秀,人杰地灵。山有大小山峰数十座,富含各种奇花异草,灵禽走兽。最让人称道处,乃是楞华山山内,终年灵气氤氲,无穷无尽,实在是修行之人梦寐以求的上等福地。 品仙宗楞华宗,便坐落在楞华山的缙云峰上。 楞华宗为品仙宗,其下有四个五品仙门,分别是天穹门、大月门、百乐门和朝天门。四门之下,更有数十个品仙派。 楞华宗的势力可见一斑。 缙云峰上,楼阁玲珑,仙气氤氲,仿佛世外桃源。 楞华殿乃是楞华宗的大殿,寻常议事决事皆在此地。楞华殿之后,是缙云殿,此处是楞华宗宗主孟弋的起居修炼之处。楞华殿的前方,左右各有两个偏殿,分别唤作排云殿、长生殿、浩然殿和碧落殿。 那管理整个楞华宗日常百事的总务堂便坐落于排云殿。此刻,排云殿内,香气缭绕,灯火通明。堂主白铜背着双,站在大殿正,他的下方,站着一个内门弟子,唤作云封。 白铜今年四十岁,却已经有了天仙品的修为,在楞华宗内,这等天赋虽算不得顶尖翘楚,却也算得不错。很多天赋不错之人,日夜修炼,才得以在百岁之后得以晋级天仙。 修行之人,晋级人仙,可得一百五十岁的寿延;晋级地仙,可得百岁的寿延;一旦晋级天仙,则可得五百岁的寿延。白铜今年才四十岁,他极有信心在五百岁之前升入玄仙。一旦入了玄仙,不仅可得一千岁的寿延,更可以飞升上界。 良久,白铜道:“那天穹门查探黑龙之事可有了结果?” 云封躬身道:“回禀堂主,属下前去问询从不知,他回答是眼下正在捉拿。不过……” “不过什么?” 云封道:“从不知说那霓裳派的黑柴,极有可能是妖界流窜过来的妖孽,所以需要给他一定时日。” “妖孽?!是灵妖还是天妖?” 云封摇头道:“眼下尚不可知。” 白铜沉吟一阵,道:“此言殊不可信,一则,那‘灵壁’开启之日尚早;二则,若当真有妖孽能穿过‘灵壁’,则那妖孽必然拥有惊天动地的功力,最少也是玉妖级别,且穿过‘灵壁’之后实力将大大降低;则,若妖族穿来,所谋必大,岂能为区区一个黑龙而暴露真身?” 云封道:“堂主所言甚是……可是,那黑龙本身便是一桩天大的祸事。若是那妖皇知道此事,也有可能派人过来杀了它以嫁祸人族。” 白铜沉思一阵,摇头道:“不对。黑龙之死虽然必然会引来上界的震怒,但此事极为隐秘,那神尊并不会将此事宣扬出来。或者,即便有人宣扬,他们还得极力否认。这事连你我都能想到,以妖皇之智更不会想不到。” 云封恭声道:“堂主圣明。” 白铜淡淡道:“你再叫上云锦,亲上天穹山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这一阵子心神不宁,总感觉要出事。” 云封身子一正,“是。” …… 天上,风云散去。月朗星稀,天地一片银色。 湖边,霓裳派众人几乎全都到齐,带着一种敬仰的目光看着玄武。而新来的丰泽等人,则两股战战,几欲跌倒。 几人只不过与潘不解喝了一场酒,再稀里糊涂跟着他到了这霓裳派。谁知,几人竟然今生第一次看到了有人登仙! 天仙的登仙壮举,不是寻常人可以看到的。原因很简单,天仙升仙时,通常都要面对天劫。通常来说,升仙之人法力越强,或者其真气的品阶越高,则面临的天劫就会越大。这并非有人在智慧地指挥天劫,而是修行者自身气息变化从而导致平衡的破坏。 自然地,平衡被破坏的越厉害,则反噬也就越厉害。 如此一来,登仙之人便没有余力去面对其他的攻击。既然修行之人在登仙时,身旁有人进行攻击,则这人除了陨落之外,几乎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所以,每一个登仙之人,都会秘密地进行。 霓裳派内,不管是潘不解,还是如诗如画,甚至那独自晋级的霓雨晴,都对此没有防范。原因很简单,霓裳派内,都是亲如足朝夕相对之人,不需要防范。 卓晓妮用了咬了咬自己的臂,怔怔道:“我不是在做梦吧。” 丰泽转头,他脸上一片震惊之色,“我想,我们应该不是在做梦。” 泰国胸最女主播衣服都快包不住了视频在线看!!请关注微信公众号:einvei222(长按秒复制)!!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霓霞别院 () 如诗如画二人扶着潘不解,一直在渡气到他体内治疗伤势。 原来,潘不解见玄武支撑不住,便跳了上去御使番天印封堵。想法固然是好的,但他忘记了自己与玄武的差距。 玄武原本是地仙品,在九方谷时,受到蒙觋的感应,得以迈入地仙上品。地仙上品到升仙原本还有较长一截路要走,不料他回来与祁人杰交数次,继而激发了他体内作为四象的远古血脉,在有充足极品灵石供应的条件下,他很快便冲到了巅峰。旋即,他便感到自己升仙在即。 源于在上界的习惯,他自然寻了后山那等隐秘之地升仙。对于曾经是大罗金仙的玄武来说,登仙可说是件极其简单的事,未曾想他在登仙之时蓦地想起了莲池下的山河图禁锢,顿时心绪不稳,导致那龟壳未能承受住闪电攻击。 玄武的防御厉害至极,即便这次登仙失败,亦不会导致他本体受伤。唯一的问题是,他此次失败,却会直接影响他的心境,从而导致他今后回归的路程大大加长,若是再来一次这种情形,他甚至可能今生再也无法修至大罗金仙的地步。 潘不解纵身而上,以番天印抵挡那天劫攻击,固然使得玄武顺利登仙,却也使得他丹田几乎崩溃。外表看来,他不过是浑身焦黑,但在里面,因为雷电的攻击,那经脉痉挛紊乱,几乎成了麻花。 玄武自天上缓缓降落,将潘不解自如诗如画接过,道:“这家伙不懂自不量力,白痴!”他口虽然在斥责,但其眼却尽是关爱之意。作为四象之一,他向来是一方巨擎,一生之也极少有受他人恩惠之时。但这一次,他却是实实在在地得了潘不解救援。 将潘不解平放地上,玄武指连点,再以真气渡入他体内,舒筋活血,凝实丹田。片刻之后,那扭曲的经脉渐渐恢复,丹田那几欲崩溃的漩涡亦渐渐开始旋转。再过一阵,潘不解幽幽醒来。 “小破孩没事吧?”然后他便看见玄武正蹲在一旁,替他修复受伤的经脉。 玄武顺势便在他脑袋上敲了一记,“你这破嘴,就不能消停一会?”但他心,却满满的尽是感动。这家伙,醒来之后的第一句话,竟是问询自己的情况。 如画见惊叫一声,扶住潘不解,脑怒地看着玄武,“他受伤了呢!” 玄武哈哈一笑,道:“他死不了,放心好了。有武爷我在,他要是留下一点隐疾,便是我没能耐。” 如诗亦满脸不乐意,哼道:“你有无能耐关我何事!” 潘不解坐起,心暖意融融,还是我这两小媳妇儿疼我。转头看了看不远处,霓雨晴正静静站在那里,他不由心一叹:“她并不在乎我。” 见潘不解无恙,棠晓月道:“大家都散了罢,都散了罢!” 诸人散去,唯有丰泽等人依旧站在那里。棠晓月见状,颇为不喜,她对散仙一类,向来不太喜欢,见状走过去,道:“诸位仙友,若是无事,便即回转歇息吧。明日天亮便可下山。” 丰泽等人连连应是,几人才走出不远,潘不解忽然出声道:“丰兄留步。” 丰泽大喜,忙道:“王兄有何吩咐?” 潘不解站起,舒了舒筋骨,走到几人身前,笑道:“客气了。在下呢,其实霓裳派的准掌门。嗯,你明白什么是准掌门么?” 丰泽摸了摸脑袋,尴尬道:“请王兄在下还真不知道,请王兄解释一二。” 潘不解道:“其实呢,在下也不姓王。这个,想必丰兄应该能够体谅一二!” “出门在外,敌友难辨,王兄有些保留也是应当的。” 潘不解哈哈一笑,道:“丰兄如此理解,就太好了。在下其实行潘,即将出任霓裳派掌门。” “恭喜,恭喜!”丰泽立即大声祝贺,那另外几人亦是如此。尤其卓晓妮,看向潘不解的眼光,忽然间变得明亮无比。一张脸笑得犹如盛开的向日葵,那颗颗星星灼灼生辉。 潘不解干咳一声,哪里敢对上她的眼神,道:“也无甚欢喜之处。其实呢,想来诸位也看见了,我这霓裳派内人丁稀薄。” 众人闻言,情不自禁地看向他身旁那个胖乎乎的小男孩,心道:“你这一个就抵得上人家千百个了。”那丰泽却是脑瓜灵通之辈,听潘不解如此说话,顿时眼睛一亮。 只听潘不解又道:“不知诸位下一站前往何处?” 那龙香菊道:“我等前往……” 话未说完便被丰泽打断道:“我等散仙乃是无依无靠之人,没有去处,没有去处。” 这小子不错啊,很上道。潘不解心暗赞,这等人才用以张罗霓裳派的外事,那是再好不过,“若诸位暂无去处,不如留在我霓裳派可好?若是异日立了大功,便升任为本派弟子如何?” “好,好!”丰泽大声答应,生怕那站在潘不解身旁的玄武没有听见。其余几人这才明白潘不解先前之意,心均止不住狂喜,那卓晓妮心思灵通,立即盈盈一拜,道:“晓婷拜见掌门!” “停!”潘不解对她的‘柔情蜜意’颇有吃不住,连忙一个双掌一架,做出一个暂停的势,道:“在下眼下还不是掌门,诸位也不是霓裳派的弟子。我说过了,只有等诸位为派立了大功,才能升任本派弟子。”前世的潘不解虽然未曾当过领导,却对颇为熟悉人性——来得太容易的东西,通常都不会得到珍惜。 “知道,知道。”丰泽连连点头。 “不过,在下有言在先。既然诸位暂时还不是本派弟子,就不能住在霓裳派,想来诸位应该能够理解。” “理解,理解。王兄……呃,潘兄怎么安排,咱们就怎么应承便是。” “诸位果然是通情达理之人!霓霞山对面有一座山,乃是霓霞山的姊妹山,内有霓霞别院。诸位若是不嫌弃的话,就暂时住在那里。诸位的一应用度,包括修炼资源,本派自然全部承担。不过,本派有甚须得诸位帮忙之处,诸位须得援。” “没问题,没问题。”这一次,尚未等到丰泽说话,那卓晓妮已经大声答应。众人转头,均好奇地看着她。那旁边的龙香菊轻轻捅了她一下,低声道:“你也不看一看,他身边那对如花似玉的孪生姐妹,你及得上人家的一个零头么?” 卓晓妮委屈道:“爱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更不需要他的回报。” 潘不解干咳几声,却被一口痰给堵在了喉头,忍不住吐了出来。那卓晓妮见状,顿时满脸委屈,低声咕囔道:“你就算要嫌弃人家,也不必这么当面埋汰人嘛。” 大姐,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可是你非要这般自作多情就是你的不对了。潘不解忽然发现自己的胃酸有上涌的趋势,忙道:“这样吧,若是无事,诸位暂且回去休息。待明日午时,在下再来带诸位前往霓霞别院好么?” “好。潘兄有事只管先忙。”丰泽连忙应下,然后带着几人下山去了。 湖水边又宁静了下来,只余潘不解、玄武和如诗如画二人。 玄武斜睨了潘不解一眼,道:“你找这些人来充实霓裳派的实力,不怕将他们将整个霓裳派搞得乌烟瘴气?你要知道,散仙之所以是散仙,便因为他们有极大的不确定性,更没有对于仙门的忠诚。比如,当面对灭顶之灾时,即便那十二金钗亦可以无视生死,但他们不成的。” 潘不解微微一笑,“这很简单,不要将重要事情交给他们不就成了么?寻常事情,他们倒是可以多做。比如,那守卫山门牌坊之事,比如在外面探听消息之事,比如到凡俗世间挑选人才之事。这些事,总要有人去跑。他们身为散仙,久历红尘,可比金钗她们强多了。” “可是你一旦放他们进入霓裳派就不同了。” “放心吧,对于他们来说,霓裳派不是那么好进的。没有经过生与死的洗礼,是不可能进入霓裳派的。咦,我这真气要造反!”说话间,潘不解脸色一变,忽地坐在地上。 如诗如画大骇,以为他适才的伤病复发,急忙上去欲渡气为他疗伤。谁知玄武抢先上去,将二姝隔开,“别动,看看天上。” 二姝闻言抬头,但见天上有乌云缓缓聚集。 二姝大喜,道:“他这是要登仙了么?” 玄武翻个白眼,道:“白痴啊,登仙那么那么容易,他才什么境界?这是他的小境界攀升,想来应该是他的天元真气升至人仙品了。不过,区区一个小境界攀升也会导致天劫之象么?这天劫也太不值钱了罢!” 话音才落,便见潘不解头顶那斧子和番天印齐齐跳了出来,缓缓升上天空。未几,一道紫色气体自他仿佛游蛇一般,开始围绕着他的身体萦绕。 混血女主播直播后忘关摄像头 私_生活视频遭曝光!!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在线看:einvei222(长按秒复制)!!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没有虚荣就没有伤害 () 人间的四月,杨柳依依,春鸟翩跹。 大路上人流涌动,往来如织。 一辆马车,缓缓驶向定国都城。驾车之人,脸颊微黑,身形颀长,穿一身粗布衣服,一双眼睛明亮犹如星星。若是只看这些,这人无疑是一个憨厚的农家子弟。不过,若是看向他脸上,路人十有**都会认为此人乃是街上惫赖之徒——那笑容实在太猥琐了。 此人不好好赶车,一双眼睛全在路边的大姑娘小媳妇身上了。 这人自然就是潘不解,车之人,除了如诗如画,还有大钗和十二钗。这几人一路同行,乃是回定国慰藉那些因闻与等人进攻而逝去的几个年轻生命的家庭。这事原本由棠晓月在安排,是轮不到他潘不解的。奈何此人听说可以下山去定国都城,当即死乞白赖地跟棠晓月求情。棠晓月拗他不过,只得让他带了大钗和十二钗前往。 定国偏居西南一隅,虽比不得原那些大国,却也算得上安乐承平,国富民强。不过,凡俗国度的富裕,通常由不得君王。其身后的仙门或仙派才是最最重要的支撑。 没有了仙门和仙派的支持,皇族的世袭就是一个笑话。所以,历朝历代的皇室,从来都将对上门或上派的进贡,当做重之重。 定国自千年前就一直隶属于霓裳派,常年进贡不断,只是这些年来霓裳派逐渐摔落,定国才息了上供之心。定国最近几年最最骄傲之事,便是其皇子尹世方和五公主尹清儿。这二人,皆是仙宗的弟子,其师父也是天仙。由此水涨船高,定国的地位自然也上升不少。 但是,这上升的地位在前些时候出了大故障——原因很简单,尹世方死了,而且是死在霓裳派的。 定国皇帝尹雄颇为懊丧,一方面,他希望上焰真人出,将霓裳派打得落花流水才能息了自己心怒火。另一方面,他又不希望霓裳派灭派。因为这霓裳派对定国的要求实在简单至极,只需按时进贡就好。据说那些在仙剑门和天穹门直接管制下的国家,每年须得进贡数次,甚至更要提供无数美女供其作为修炼鼎炉之用。最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是,那些仙门对其皇族并不爱惜,甚至直接伸干预。有几个国家,那皇族都已历经几次更迭。 潘不解一路畅通无阻,每每遇到城门关卡时,他便掏出临走时棠晓月交给他的一个令牌。那令牌上面只有两个大字‘霓裳’,便是这两个字令得他们每过一个关卡,必然有那守卫飞禀城主接应和欢送。入得城,更是好酒好肉,莺歌燕舞。 潘不解的虚荣心一时间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更觉得这等日子,才有一点点修行的乐趣。 最后,在定国都城牧鹿城,潘不解更得到了宛如上一世那种国家元首出访时的那种接待。尹雄率了皇后及诸多大臣夹道欢迎,尤其是那些花枝招展的美女们飞来的没眼,令小人物潘不解肾上腺激素和血压同时飙升。 然后,当尹雄的五公主归来时,不和谐的声音产生了。原因很简单,这唤作尹清儿的五公主正师从于青云宗的跛足真人。而尹清儿自身也已经修炼之人仙品。跟随那尹清儿一道回来的,更有她已经地仙初品的师兄伽蓝。 以二人的身份和地位,对潘不解一行自然是不屑一顾。 潘不解心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这二人是尹雄有意叫回来的,因为他是到达了定国都城的第天,这二人才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修行人,在宗门的修炼速度自然要比寻常地方要快,二人又这般急匆匆赶来,若说不是为了潘不解一行,怕是鬼都不信。 潘不解原本是个惫赖人物,即便人家再怎么横眉怒眼他都当做没有看见,自己只管玩自己的,看杂耍,狂庙会,吃喝玩乐样样不落。但是,当伽蓝让他将如诗如画让给他做妾时,他心的怒火终于燃烧了起来。 潘不解从皇宫出来,原本打算再到都城逛一圈就去慰问那些死去的金钗的家属,没想到竟被伽蓝堵在了皇宫门口,更没想到,此人为了让自己出丑竟然会如此出言不逊。 “看上我家如诗如画了是不是?”潘不解斜睨着伽蓝,眼神淡淡,仿佛不经意的模样。他的身旁,如诗如画和大钗、十二钗皆在,不远处,便是尹雄和皇后以及一众定国重臣。潘不解心暗哂,这是准备好了来打我脸么? 前说过,凡间国度是没有能力摆脱宗门的束缚的,这与皇室是否出了高没有关系,这是一个体系的问题,没有哪个国度能摆脱宗门。尹雄的原意也不是想摆脱宗门的控制,他最希望的是还是恢复到之前那种虽然名义上是霓裳派的下国,但就是不上供的状态。 伽蓝微微一笑,道:“潘兄若肯割爱,本仙愿意花费一些代价。”他原本只是想羞辱潘不解,待他真正见到了如诗如画后,那颗贪婪之心犹如野草般疯长。这区区一个品仙派的平凡小子,居然拥有如此美貌的姐妹花,简直岂有此理! 潘不解转头,对站在不远处观看的尹雄和尹清儿道:“老尹啊,这是你的意思么?” 尹雄人老成精,呵呵笑道:“下民怎敢冒犯上仙尊严!清儿啊,你赶紧劝说你师兄,切勿伤了宗门之间的和气。” 那尹清儿一笑,撒娇道:“师兄,霓裳派乃是我定国上派,虽然人才凋零了一些,却也要给上几分面子。” 尼玛,小丫头,你不知道你这张嘴有点臭?潘不解眼,原本这公主长得极为漂亮,令他颇为眼馋,只这一句,这好感度就直接降了好几等。 伽蓝哈哈一笑,“定国上派的面子我自然要给一些,不过嘛,以我的身份,要了这对双胞胎姊妹做我的妾氏,不正是给他霓裳派面子么?” 潘不解眼睛微眯,静静看着伽蓝。 谁知,那伽蓝再火上浇油一把,戏谑道:“要不,咱们来比试一下。我若输了,你要求随便提,你若输了,这对姊妹花便给我可好?” 潘不解忽然笑了,笑得十分开心。但霓裳派众人都知道,似他这般笑容时,便是他已经发作了。 “好啊。你做得了主么?” 伽蓝一愣,道:“什么?” 潘不解淡淡道:“我恰好也缺一个暖床的丫鬟,我觉得这五公主就不错,若是我赢了,你就将她抵给我做暖床丫头好不好?” “放肆!”伽蓝双眼微眯,森森然盯着潘不解,低声道:“你在挑战我的底线你知不知道?我原本只想让你在床上躺一个月,眼下么,你会终生躺在床上。” 潘不解嘻嘻一笑,道:“老子从来喜欢狠人,越狠越好。不过,你好像没有回答我的话吧……”说着,他眼神飞往一旁的尹清儿,笑道:“五公主,好不好啊?” 此时的尹清儿,满色通红,高鼓胸脯起伏不停,显然气得厉害,“好。你若赢了师兄,我便作你的丫头。” 潘不解闻言哈哈一笑,大拇指竖起,赞道:“公主真乃巾帼英豪,潘某敢不佩服。小蓝蓝,待会输了可不许哭鼻子。不过,你最好还是告诉你家师尊一声,不是我欺负你们,是你们太嚣张了。因为,老子相信,以你一个狗屁师兄的身份,还没有可能替你师尊答应这件事。” 潘不解之言,可谓一语的。但眼下的二人已经骑虎难下,更何况,二人根本不认为伽蓝会输给这个看起来油头滑脑的小子。 “我不会只打断你四肢的……”伽蓝冷冷盯着潘不解,回头对尹雄道:“皇上,请移驾演武场。”说罢,他当先而行。 尹雄心下惴惴,他只想叫尹清儿回来给潘不解一行一个下马威,却不想两边闹得不死不休,陈虎回来曾经说过,那霓裳派内很有可能有一个天仙。但是,眼下的情形,已经由不得他了。 皇家的演武场因为要阅兵,所以要比霓裳派的演武场大了许多。一群人来到演武场时,早有人将高台搭好。 伽蓝飞身一跃,跳上高台,道:“你上来!” 潘不解摇摇头,还未回话,便见那尹清儿忽地飞身上台,一指如诗如画二人,“你们二人先上来,让你们知道,上门的威严,不是区区品仙派可以招惹的。” 伽蓝点点头,“也好。”便飞身下台。 够劲!潘不解哈哈一笑,看着台上那英姿飒爽的尹清儿,道:“媳妇儿们,上去吧,让上宗见识见识咱们下派的武功。”那尹清儿已经是人仙品,原本与两个人仙初品交,原本占了极大便宜,尹清儿也正是笃定了这一点。但潘不解自有他的想法。如诗如画二人所修的是《灵通心经》,讲究心有灵犀,更何况两人一直都在战斗空间内和自己的影像交,对实战虽然帮助极大,但到底缺乏了真正的生死磨炼,对将来的实战不利。 “我们上去么?”如诗如画二人闻言,眼闪过兴奋的光彩,但她们尚不相信潘不解会放她二人上去交。 二姝这般问法,在周遭观者看来,乃是心怯的表现。见到这等情形,尹雄和一众朝臣心里略略放心。 潘不解嘿嘿一笑,附耳道:“揍得她爬不记起来,回头夫君给你们买一对品灵器。” 二姝大喜,点头道:“好。不过,我们的功力,御使不了品灵器,买一对下品灵器就好。” “k!你们说咋办就咋办!” 韩国女主播私_密_视频遭曝光,可爱而不失丰_满!!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在线看:einvgan12(长按秒复制)!!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三女斗奇 () 二姝闻言,再无犹豫,齐齐飞身上台。 演武场上,集聚的人越来越多。尹雄但觉成竹在胸,也不加阻拦。 “哇,那对双胞胎好美!” “白痴,那是霓裳派的人,吃我们的肉,喝我们的血。” “呃……我又没说她们是好人,只说她们漂亮而已!” “漂亮也没有用,听说她们很快就要成为伽蓝上仙的暖床丫鬟了。” “是吗?伽蓝上仙好福气。可是,咱们五公主不生气么?” “生气?一对丫鬟而已,难不成还能威胁到咱们五公主成为伽蓝上仙道侣的地位?” “你说五公主会赢么?” “你这不是废话么?一个人仙品对两个人仙下品,还不是到擒来之事。” “也对。五公主乃是咱们的骄傲。” “可惜了,听说王子原本也天赋惊人,结果夭折了。” “嘿,你不知道了罢。我听说那杀了王子之人,正是霓裳派。” “难怪!今日五公主要报仇了!” 围观众人议论纷纷,落到潘不解耳朵里,比之苍蝇还要令人烦恼。见那陈虎站在不远处,边向他招招。陈虎过来,拱道:“拜见潘少侠。” 潘不解道:“你们那个坐在龙椅上的家伙是不是脑子进屎了,他不知道惹得我师父不高兴,换一个定国皇帝是很容易的事?” 陈虎心一沉,他曾亲眼见到那仙剑门的李琰是如何狼狈逃跑的。尹雄召尹清儿回来之事他劝诫过了,但是没用,“潘少侠,此乃比试切磋,不会让令师不喜。” 潘不解淡淡道:“也不怕告诉你,其实我家师父喜不喜不要紧,最重要的是,我若不高兴了,你们才是真的麻烦了。去告诉老尹一声,今天这场比试之后,明年的进贡翻倍。若是老子心情还不爽,就再翻倍,翻到你定国民不聊生,黎民百姓揭竿而起的时候,就差不多了。” 陈虎闻言,一张脸黑成了锅底,尴尬道:“潘少侠真会开玩笑!” 潘不解指着自己的脸,“麻烦你仔细看看,我这一脸认真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么?快去!” 陈虎无奈,只得去了。 少时,便见那尹雄射来愤怒的目光。 潘不解淡淡一笑,仿若未见。 台上,尹清儿见如诗如画二人抽出了宝剑,不由淡淡一哂,道:“你这种宝剑,不超过十两银子吧?” 二姝闻言,脸色一红。尹清儿随口一句,却说了个正着。霓裳派过去穷得揭不开锅,二女能拥有一把价值十两银子的剑已经是很奢侈了。后来霓裳派有钱后,二人要么跟在潘不解身边,要么就打坐练功,连逛灵器店更换长剑的时间都没有。 台下众人闻言,不由哈哈大笑。 “击败你,只需要用十两银子一把的剑就够了。”如诗红晕泛到耳根,怒道。 尹清儿闻言,转而一笑,那两酒窝泛起,说不出可娇媚,“原来真让我说了。动吧,你们两个才人仙初品,我一动,你们便会了展示你们那什么霓裳剑法了,嘻嘻。” “杀!”二姝闻言,柳眉倒竖,两人心意相通,齐齐刺了过去。 这一刺,一人取尹清儿上盘,一人取她下盘。 尹清儿淡淡一声,从身上抽出一根彩丝带,单一抖,那带子仿佛变成了精钢。身子再一转,带子一推,齐齐击在两剑的剑身上。 “当!” 一声脆响,二姝齐齐一跌。 那带子附着的真气之力,竟然比之利剑尚要胜过。 “嘻嘻,努力哦!”尹清儿满脸戏谑。 台下观望的众人,轰然叫好。尹雄捋了一把下巴上的胡子,微微点头。 二姝相顾一眼,剑法一变,舍了《剑器》上的功夫,齐齐施展出了《灵通心经》的术法和招式。这剑法一变,那二人的身法顿时快捷了许多,更奇妙的是,二人头顶,若有若无,仿若有莲花闪现。天地间一股清新之气荡起,仿佛湖面威风出来。 “射!” 二姝站在尹清儿左右,利剑激射而出。 那所站距离原本很近,这等招式,当真是冒险至极。 尹清儿大骇,匆忙间,身子一倒。这一倒,曼妙至极,两支利剑擦着她的胸口电射而过。 继而,两支利剑交错而过,射向了如诗如画二人自己。 “呀!” 众人骇然,双方如此之近。尹清儿既然躲过,那两道利剑便仿若两人互刺,这般距离之下,根本来不及反应,只怕片刻间两姐妹就要被对方给射个透心凉。 即便潘不解这等对二姝极为放心之人,也不禁心头一跳。 说时迟,那时快,二人仿若心有灵犀一般,齐齐身子各往左右一踏,让过剑刃,再伸拿捏,正好捉住飞掠而过的剑柄。 众人见状,先是一呆,继而齐齐叫好。 这一剑,当真妙到毫巅! 尹清儿闪得极妙,二姝犹如左换右般娴熟的操控利剑的技术更加精彩。 尹清儿一个飞身,退出一丈外,冷冷看着二姝。 人虽只交两次,但感觉却截然不同。前一次,尹清儿但觉不过如此。而第二次,她则有种惊悚之感。她自认若是躲得稍慢一点,就不免被两支利剑设个对穿。 那互射的一剑,若非经过千百次的训练,就是二人之间已经到了一种心有灵犀的程度。不管哪一种,都不好惹。 尹清儿收起了轻蔑的态度,将彩丝带往身前一摆,道:“你这是什么剑法?” 二姝尚未回答,台下的潘不解已然笑道:“霓裳剑法啊!公主不是要领教一下我品仙派到底法术如何么?你往下打下去就知道了。” 尹清儿瞟了一眼潘不解,哼道:“徒逞口舌之利,总要叫你知道,什么是仙宗。”说罢,那的丝带忽地往天上一抛,顿时,那丝带幻化作了根,然后自天空分别向二姝射去。 二姝见状,身子忽然一并,变成了背靠背之状。接着,两人脚下连转,瞬间变成了一个圆球一般,只是那闪动不停的剑尖则根根点那天上射来的彩丝带。每一次交击,那丝带便软下一根,击过后,丝带尽数落地。 尹清儿心越发惊栗,不待二人进击,急急十指虚张,那丝带仿佛活了一般,齐齐回到她。 这一次,却是尹清儿攻得曼妙,而二姝防守得奇巧。 尹清儿收容正色,看着二姝,道:“你二人,不错。” 二姝冷哼一声,道:“还有什招式,尽管使出来,不然我二人就要进攻了。” “哦?好,我等你们来攻。” “杀!”二人闻言,挺剑杀了过去。这一次,二人再不似先前御使霓裳派剑法那般,且相隔尹清儿约有半丈左右,那利剑不住点向尹清儿。利剑每点一次,那射出的真气便形成一朵无形的莲花,卷向尹清儿。 尹清儿先前还奇怪不已,心道这二人又使了什么诡异法术,待发现那每次攻击都是无形真气攻击时,心淡淡一哂。若要比身法,她心可能还有些惧于二人那种极为娴熟的配合,但若论真气,两个人仙初品的真气能比得过一个人仙品么?别开玩笑了! 尹清儿将丝带一甩,双掌齐齐分左右各自击出,分别迎上二人的剑气。 “轰!” 两道闷响齐齐响起,听起来仿佛是一声。 “轰!” 又是一击。 “轰!” 再一击。 但是二姝距离尹清儿却是越来越近,已在五尺之内。这等距离,对于人仙来说,和贴身交并没有什么差别。 二姝面色不变,但尹清儿却有些气喘。 这是不可思议之事。 这对双胞胎的境界只有人仙初品,尹清儿清清楚楚,但这几次碰撞之下,为何她二人的真气未见消弭,反倒是人仙品的自己渐有真气不及之状? 其实,这还是因为二姝的《灵通心经》修为太低的缘故。若二人与尹清儿皆是人仙品,那无形莲花只一击,便能令得尹清儿脏腑受伤。同时,这莲花无形,并非二人体内真气也是无形。那真气在体内循行之时,其实是绿色。这一点,和潘不解的天元气有相同之处,但潘不解的天元气在出了身体,其颜色可见,依旧是紫色。 “师妹,缠丝!”伽蓝也看出了其端倪,若再这般打下去,待尹清儿真气力竭时,便只好俯首认输了。 尹清儿闻言,单一抓,那彩丝带又重新回到。这时,她身子猛地一转,那丝带亦跟着旋转。少时,那圈子越转越大,足有一丈之多。二姝攻击不断,但真气击丝带,往往只令得那丝带往内凹陷一下,又重新复原。更奇妙的是,随着那带子不住地旋转,顷刻间尹清儿整个人便包裹在丝带之,仿佛一个彩的茧子。 然更令人惊讶之处,是那茧子的每一次旋转,都会带出一小节丝带攻击二姝,有时在上方,有时在下方。二姝惊讶至极,这是什么攻击方式?但那茧子越来越大,若是任由其旋转下去,只怕不消片刻二人便会被挤下高台,或者,只要稍不留意,甚至可能被那忽然冒出的丝带击。 二姝相顾一眼,然后齐齐点了点头,忽地将那双剑一抛,两对掌齐齐外外摊开,双腿跃起,分别盘在对方腰间,仿佛成了盛开的花朵,浮于空。 即便是台下众人亦看得出来,二人就仿佛一朵莲花。她们的臀下,亦浮出一个莲花的虚影,二人就仿佛坐在那莲花央。 未几,那虚影莲花的花瓣一片片飞出,一击又一击地射茧子。 花瓣轻软,仿若柔水。 然而,那花瓣每击茧子一次,茧子剧震一次。待到第六个花瓣飞出时,那茧子轰然一声爆开,尹清儿当即摔落地上,嘴角更溢出鲜血。然花瓣未尽,第片又轻轻射向了地上的尹清儿。 这一片花瓣,必令尹清儿重伤! “找死!”随着一声厉喝,伽蓝飞身而上,一掌击在了空的如诗如画身上。 泰国胸最女主播衣服都快包不住了视频在线看!!请关注微信公众号:einvei222(长按秒复制)!!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诡异身法 () 一击闷响,如诗如画一口鲜血吐出,二人飞落而下。伽蓝还要飞身再去将二人拿下,却见眼前忽地一个黑影闪过,便见那霓裳派的少年已经将二人接住,稳稳地放在了地上,一边渡气疗伤,一边冷冷地看着自己。 伽蓝心头一跳,心闪过一丝不踏实之感——这人的身法好快! 这一变故,令四周观看众人应接不暇,然而众人震惊,齐齐站起。那尹雄眯起了双眼,静静看着台上,“陈虎,你说那霓裳派除了一个天仙外,其余皆是游仙!那么,这少年又是什么境界?” 虽然不能看出潘不解的境界,但即便眼里再差之人,也看出了这身法实在太过骇人。 陈虎满脸苦色,恭声道:“陛下,臣下上次去的时候,这双胞姐妹确实是游仙。其实,不知陛下有无发现。那另外两个年级娇小的女子,他们便是臣下上次送去的女子,眼下已经是游仙品了。” 尹雄闻言,脸色阴沉,却终于不再发声。 远处,潘不解的声音淡淡传出,在演武场的上空回荡,“你很不错!竟然敢在别人交的时候,出偷袭!我这一对媳妇儿,连我都舍不得打她们,你却将她们打得重伤。” 那声音,仿佛平淡,却仿佛自地狱幽幽传来,令在场众人无端端周身泛起一股寒意。 潘不解说完,在二女身上连点,然后令二人四掌相对,两双腿相互盘着,再令大钗和十二钗守护好,才缓缓走上高台。 高台上,伽蓝将尹清儿扶起,渡一阵气,便看见潘不解一步步走上来。 “放心吧,她没有事。不多,你却有事了。”潘不解淡淡道:“我这人,喜欢打脸,但像对你这种人的打脸,我是半点兴趣也无。说罢,你打算怎么死?” 这时,下方有宫女上来,将尹清儿扶了下去。便在她路过潘不解时,潘不解淡淡道:“我不管你是哪个什么真人的弟子,今日之后,你就是我潘不解的丫鬟了。你最好自己前往霓裳派,因为……如果是我自己来请的话,代价通常都会非常高。” 尹清儿脸色通红,狠狠瞪了潘不解一眼,却终于没有发话,和宫女们一道下去了。 潘不解转身,斜睨着伽蓝,笑道:“你准备好了么,杂碎?” 伽蓝双眼微眯,盯着潘不解,道:“你知不知道,只有与实力匹配的嚣张才叫嚣张,没有实力还要嚣张之人,通常都叫做找死!” 潘不解道:“还好,对于你来说,我恰好可以叫做嚣张!其实,我这人很好相处的,真的!亮兵刃吧,孩子,看你的样子,也快十岁了罢。十岁能晋级地阶初品,也算得不错了,即便在仙宗之,也算得不错了。不过,今天你就会看到,什么才叫做真正的天才。” 如诗如画虽然面色惨白,却已经回过气,听了这话,齐齐啐道:“这人又犯浑了。” 大钗却摇头道:“可我觉得,咱们掌门就是天才呢。”十二金钗,只跟在潘不解身旁修炼,便能从半点法力也无直接跳过真武而晋级游仙,在她们眼,其实‘天才’二字都不足以形容潘不解。 伽蓝冷冷看着潘不解,心却颇有犹豫,他对潘不解的境界一无所知,而对方却知晓他的境界,这本身就是一个大大的问题。更令他心不安的是,对方明知他是地仙初品还敢上台应战,这其的意味,就不言而喻了。 但是,伽蓝不相信潘不解能胜过自己,很简单,对方的年龄无论怎么看,都不可能超过二十。 二十岁之前的地仙,他听说过,但是那是几千年前的事了。 想到这里,伽蓝从身后缓缓抽出长剑,遥遥指着潘不解,“拿出你的兵器。” 潘不解嘴角一撇,道:“对付你还用得着兵器么?哦,对了,还真用得着……大钗,把你的绣花针给我一下。” 大钗一愣,却终究咚咚咚跑上高台,将一枚绣花针递给了潘不解。潘不解接过,将绣花针对着伽蓝一扬,道:“知道么?哥哥有一绝活,叫做绣花。这功夫来自《绣花宝典》!今日,我让你尝一尝被绣的滋味。” 台下众人见状,一个个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台上那个霓裳派的少年。 绣花?修行界,倒是有‘冰魄银针术’,但是那是很多根银针,而且那修行者练习的是飞针之术,不是绣花之术。这其间的差别就在于,飞针之术,是暗器,而绣花之术,是兵器。 “大哥,这人真的是霓裳派的上仙么?” “不知道。不过,看陛下这般隆重款待,应该是吧。老实说,其实我也不太确定,这人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反正也是个死,他这般死法,就给了自己一个借口。” “伽蓝地仙会杀了他么?” “为什么不会?一个冒犯上仙的名义就足够了。这里众目睽睽,大家都看见的,那霓裳派的小子确实冒犯了伽蓝上仙。” “即便不是冒犯又怎地,杀了也就杀了,难不成那楞华宗还会为了区区一个小蝼蚁而去得罪青云宗不成?” 众人看着台上,议论纷纷,但没有一个人看好潘不解。 伽蓝脸色冰冷,凝着潘不解,“你知不知道羞辱我的后果是丢了性命?” 潘不解看也不看伽蓝,只盯着自己的绣花针,淡淡道:“老实说,凭你这点本领,老子一斧子可以劈死几十个。今天你运气好,老子不劈死你,老子扎死你!” 任伽蓝脾气再好,也忍受不住,当即飞身而起,一剑刺向潘不解。他人在空,那真气已铺天盖地般电射而至,整个高台都在摇晃。 地阶高,果然不同凡响。 台下众人轰然叫好。 然后,伽蓝便觉眼前一花,那潘不解已然没了去向。旋即,他忽然感到脖子一痛,直入骨髓。 “轰!” 伽蓝的真气,尽数轰在了高台,那高台顿时塌下一角。慢慢地,那高台在摇摇晃晃,轰然倒地,二人浮于天空,仿佛两只飞鸟。 伽蓝转身,但见潘不解浮在远处,静静地看着自己。那的针尖上,一滴鲜血正缓缓滴落。 伽蓝一摸脖子,但觉枕骨旁疼痛无比。显然,适才那一击,那霓裳派的小子正是从此处刺入。伽蓝心有股邪火,以二人的攻防速度,即便他刺了自己,也绝不可能会有鲜血还凝结在针尖上。显然,他这般做法,乃是有意为了羞辱自己。 “你那是什么身法?”伽蓝愤怒之余,心亦升起了一股凛然,这人的身法实在太过诡异。人在空和地面大不相同,身法的转折远不如地面灵活,但此人仿若轻烟一般,即便在空,依旧灵动婉转,胜似鬼魅。 伽蓝不知道宗内有没有这等身法,但是,至少他没有见到过宗内有人能御使出如此精妙的身法,即便自己的师父跛足真人也不能。 “我教你个乖,一个人,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要保持低调。这样的话,遇到高,自己可以低调的走开。遇到低,自己可以从容地踩扁。你明白了么?你应该庆幸,你今日只是伤了我的媳妇儿。”言罢,潘不解又是一个‘闪烁’,落在伽蓝身后,一针扎向他的百会穴。 “小心!”看台下,尹清儿惊叫出声。 伽蓝早有准备,心头冷哼,待潘不解飞来时,他身子一转,长剑一个横扫,便要将潘不解砍成两半。 然潘不解那身法实在太过诡异,身子平平往侧面一倒,仿佛有什么物事拖着他一般。接着,他右反一荡,便一针扎在伽蓝腰间,一扎之后,迅速远遁。飘出五丈之后,潘不解再度站起,一颗针,针上,鲜血滴落。 “你那是什么身法?”伽蓝大声吼了起来。事实上,他眼下心只有惊恐。他适才那横着的一削,其实早已有所准备。然即便这等情形下,那一剑依旧落了空。“哗!”伽蓝忽地一抽,一个铠甲忽然浮现在他的上,然后他以极快地速度穿在身上。钢针虽利,却绝不可能突破这件铠甲的防! 我这是什么身法?事实上,到眼下为止,潘不解越来越发现他这所谓的身法,根本就不是身法,虽然它原本有一个名称,唤作游意身法。这身法的转折,全靠体内的真气转动。原因便在于,潘不解修习了《灵巫转》之后,那九天十地搜罗气在其指引下,原本便可以翱翔于空,而他体内一肚子的九天十地搜罗气,这就意味着,他无论要往哪个方向,那九天十地搜罗气只需将他一扯,便‘身随意到’。 这种情形,就好比天上有一个球,但是他在无数个方向上都有无形的绳子拉住,他要往哪个方向移动,只消其某根或者某几根绳子拉动,他就能做出极为诡异的动作。这些诡异动作,有时甚至胜过鬼魅。 潘不解静静看着伽蓝,心诧异,这家伙从来哪里取出来的铠甲,难不成这家伙居然有空间戒指一类的物事?潘不解心有些发毛,他记得自己和玄武在去九方谷的路上,曾经碰到几个大荒宗的高。即便那地仙上品都没有空间袋,若这人拥有此物,便表明他在宗内的地位不低,或者至少是很有前途的一类年轻人。自己若是不小心将之杀了,恐怕后患无穷! 先捉了再说! 潘不解打定主意,便将一缕九天十地搜罗气御出,缓缓接近伽蓝。 泰国胸最女主播衣服都快包不住了视频在线看!!请关注微信公众号:einvei222(长按秒复制)!!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惊闻 () 九天十地搜罗气在潘不解体内原本为绿色,但一出身体,就无声无形。那真气游弋甚慢,缓缓前行,伽蓝半分也没察觉。待游到离他尚有一尺之遥时,猛地刺向他腰间铠甲的空隙处。 “哧!” 一股血箭飚出。 伽蓝的品阶为地仙,潘不解亦是地仙,所以九天十地搜罗气便能破开他的防御。一击之下,伽蓝顿时受伤。 伽蓝顿时疼得脸色变形,几乎跌倒。然而,更令他骇然的是,他明明看到潘不解站在自己的对面,动也未动。 修行之人,从来是坚毅之辈,不怕天不怕地,更遑论鬼神,因为他们自己就是神仙。但是,这一刻,伽蓝心发冷——对面那人,除了是鬼之外,恐怕找不出更好的解释。 那身旁忽然有凌冽气势攻来,他已经发觉,但是,待他发觉之时,他已经没有了反应的时间。在伽蓝看来,对方若是用暗器攻击自己,以自己的功力,断没有连暗器都看不见的道理。 这就是九天十地搜罗气厉害的地方——可以浮于虚空之,可攻可守,幻化无形。在《灵巫转》的指引下,浮于体外的九天十地搜罗气简直就是一缕极其恐怖的大杀器。 伽蓝自然不知道这天地间尚有一种真气可以离体而存,自然变得疑神疑鬼。 “小家伙,感受怎样?”潘不解神色淡淡,“我说过要将你扎成筛子的。”其实,他心亦感到惊奇,御使九天十地搜罗气攻击和防御,他只做过一次,便是在霓霞山时,以一缕真气抵挡了闻与伤害棠晓月。蒙觋曾告诉过他,令他将一缕真气常时游弋于体外,这样不禁令自己有更为广阔的视野,亦更令自己多一重保障。但潘不解并不习惯,是以甚少将真气游弋于体外。 但今次只一击,便大获成功。 以真气偷袭,就好比将一把利剑缓缓刺向一个盲人,待离他甚近之时,再猛然刺出,这等攻击之法,即便神仙也难抵御。 伽蓝冷冷盯着潘不解,眼尽是怒火,“使卑鄙段,也算不得什么!” “哈,我使卑鄙段?你适才击伤我媳妇儿时,就不卑鄙么?”潘不解满脸鄙夷,对于这种双重标准,他向来嗤之以鼻,“你现下若是磕头认错,再将你那师妹奉上,老子就既往不咎。” “你做梦!”伽蓝眼下已经明白,对面之人不仅身法惊人,甚至更有无声无形的攻击段。若只是这般被动挨打,当真是半分会也没有。思虑间,他将长剑往天山一抛,那长剑浮在空,遥遥指着潘不解。接着,伽蓝双分自两方而起,各画出一个半圆,在拢于胸口。蓦地,那天上的长剑刷刷刷几下,分出数十支稍小一些的子剑来。 “忘了告诉你,我这天罗剑,可分身为上千把。你不是身法好么?我看你怎么躲!” 潘不解满脸的讶异,“哇,这剑不错哦,送给我吧!” “死!”伽蓝一指潘不解,那天上子剑铺天盖地射向潘不解。 “好!”台下众人,见了这般神妙万端的术法,情不自禁地叫了起来。 潘不解冷哼一声,便在那飞剑射到之时,那番天印陡然御出,宛如一个巨大的簸箕,挡在身前。玄武说过,番天印只有一招,这一招的威力随着法力的增强而增强。虽然没有八字真言,但这等简单而实用的技法,从来都是懒人潘不解的最爱。 那数十支飞剑射来,除了八支正那番天印外,更多的飞剑,则从番天印旁边滑过。 潘不解将番天印一收,身前再次空空荡荡,“还有什么高招,全部使出来吧,不然就没有会了。” “贼子休要猖狂。”伽蓝见幻化的攻击无效,便再也不做他念,扯了天罗剑,疯了一般攻过去。潘不解淡淡一哂,见他刺来,身子一晃,一伸,便在他太阳穴处一扎。 伽蓝大叫一声,几乎痛晕过去,那攻击更是疯狂,长剑舞得犹如旋风一般。潘不解一时倒也不敢逼过去,但只要稍有会,他立时惊鸿一般刺上伽蓝一下后远遁。 二人这般不住地你来我往,但情形却颇为不同。伽蓝不住地大呼小叫,舞得像一个铁桶,身周剑光四射,而潘不解更像一个忽起忽落的苍蝇,围着那个铁桶,转悠不止。偶尔见到缝隙,便跳过去戳一下,然后又惊鸿般闪开。 台下,尹雄看着台上二人的争斗,额头渐渐冒出汗水。 “我儿,你那师兄当真能成么?”他好歹也是人仙初品,即便和潘不解他们差了一截,但台上的情形他是能看明白的。 尹清儿咬着嘴唇,眼睛死死盯着台上,一言不发。以她的境界,自然更看清了台上的情势。这一番回来,二人原本是带着碾压之势而来,打算让霓裳派好好吃一次憋,最好令霓裳派老老实实龟缩在霓霞山,再不要定国上供。谁知,眼下的情形和最初的设想全然两样,这怎能不令她觉得倍加委屈。 尤其让她委屈的是,那恶人竟然要求自己当他的暖床丫鬟。暖床丫鬟是什么?那是连妾氏都不如的女子。自己身为定国公主,更是青云宗的弟子,焉能成为他人的暖床丫鬟? 但是,她亦分明感觉到,伽蓝是真心要收了那对如花似玉的双胞胎,而不是只是借生事——这与二人最初的商议已经大相径庭! 尹雄见尹清儿不答,轻叹一声,道:“若是不成,为父便请他们罢斗,我定国明年便按那霓裳派的要求,双倍上供便是。只是……”只是那让女儿成为暖床丫鬟之事,他又如何处置?堂堂一国公主,若是嫁给一个五品仙门的弟子倒也罢了,成为一个品仙派之人的丫鬟,这定国的颜面还要不要了?青云宗的脸面还要不要了?“不如,为父赶紧派人知会跛足真人,让他派人过来可好。那姓潘的纵然猖狂,也不敢不顾忌青云宗的面子。” 便在这时,那空伽蓝连连惨叫几声,那铁桶顿时不再。潘不解欺身上去,脚并用,不住地击打在伽蓝身上,最后身形飞起,狠狠一脚踹他胸口。伽蓝惨叫一声,宛若炮弹一般,轰然一下轰在地上,那巨大的撞击力,令得伽蓝整个人甚至陷了半截于地面。要知道,演武场的地面皆是用青石铺就,这一击之沉,简直令人头皮发麻。围观众人即便隔着几十丈,都能感觉到那种要震散骨架的颤抖和疼痛。 潘不解飞身落下,反一掌,便将扑过去营救的尹清儿拍开,再蹲在伽蓝身前,笑道:“我记得你适才说过,要让我终生躺在床上?” “你杀了我吧!”伽蓝满身是血,仿佛一个血人。潘不解连番的针刺,每一击虽不致命,却总能令他流血不止。 潘不解淡淡道:“我这人,想来与人为善,你们怎么就不相信呢?”说罢,他掌往下一切,正那伽蓝的右膝。伽蓝惨叫一声,那一条右腿顿时折断。“你知不知道,一个地仙初品就敢挑战老子,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潘不解眼光盯着伽蓝的左腿,仿佛要考虑从哪个地方动。 “下留情,潘上仙下留情!”尹雄飞奔过来。潘不解若当真将伽蓝杀了,霓裳派固然要面临陨落之危,他定国恐怕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潘不解仿若未闻,起掌落,“啪”的一声,再次将伽蓝的左腿大腿骨敲断。 “你有种就杀了我!”伽蓝满脸虚汗,几乎要晕厥过去。 潘不解盯着伽蓝,微微笑道:“你是不是认为你身后有一个真人师父,还有一个偌大的仙宗,所以我不敢杀你?” 伽蓝不敢回答,他虽然疼痛欲死,脑子却还没有坏,他看得出,这少年的眼,真的不在乎他身后的实力,真的有很重的杀意。他不敢赌,一旦赌输,很可能就连性命都没有了。 潘不解冷哼一声,连施辣,将伽蓝的左右齐齐打断,再将那天罗剑拧起,扔给了远处的如诗,“媳妇儿,拿着,这是宝贝哦。”然后,他才缓缓站起,面对尹雄,叹道:“老尹啊,你这事做得不地道啊。” “是是是。”尹雄一边擦汗,一边赔礼,“小儿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冒犯上仙尊严,实在失礼。不过,这也是无心之失,万望上仙念在小儿仙宗的面上,饶过小儿这一回。” “哈!”潘不解淡淡一笑,道:“无心之失?这词用得好啊!老尹啊……”说罢,他伸把在尹雄肩上,一副兄弟亲热的模样,拉着他往人少地方走,低声道:“老子知道你对进贡之事很不爽,不过,我霓霞山有那么大一拨人总要吃喝不是?既然常年保护你,总要收点保护费吧。保护费你懂吧?比如,你偌大一个国家,不也是照常按人头受保护费么?” 税收,从来就是最大的保护费! “是是是,下民一定按时将供品送到。” “哦,对了,还有那丫头……按先前的约定,你们输了,你那丫头是要做俺的暖床丫鬟的,不过,俺这人心肠好,不让她做俺的暖床丫鬟了……” 尹雄听了,顿时长松一口气。但他那口气还没松完,便听得潘不解又道:“不过,到我山上做个十年八年的苦力,却是免不了的。”潘不解说罢,拍拍他肩膀,径自回转,一边走还一边道:“我很看好你哦,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尹雄一个人呆立,仿佛木桩一样。 潘不解回转,但见那伽蓝已经被扶上了一张门板上,但他四肢尽断,整个人仿佛一团烂泥般堆在上面,“哟呵,这就走啦。好,快走,快走,老子看着你就心烦。哦,对了,把你那空间戒指给老子拿来,我很喜欢。” “你敢!” 潘不解冷哼一声,上前就搜,隔得一会,便在他腰间搜出一个巴掌大的小袋子,笑道:“这便是空间袋么?老子还是第一次看见。” 伽蓝见空间袋被拿,那双眼通红,内满是仇恨,紧紧盯着潘不解,“任你眼下威风八面,你霓裳派的女人也还是让别人糟蹋的命。” 潘不解脸色一沉,道:“什么?” “哈哈哈……”伽蓝大笑,那眼带着一种复仇般的快意,“你霓裳派那女子叫楚……楚……什么的,哈哈哈,就快成为别人的暖床丫鬟了,妙哉,妙哉。” 潘不解闻言,顿时血往上冲,脸色苍白得吓人,一把捏住伽蓝的脖子,喝道:“你说什么?” g_罩杯女星偶像首拍a_v勇夺冠军在线观看!请关注微信公众号!:einvei222(长按秒复制)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等着我 () 伽蓝见了潘不解这等紧张的情形,反而知道他极为在乎那姓楚的女子,冷笑道:“怎么了?你区区一个霓裳派的品仙派女子,能嫁给上门,不是很荣耀之事么?” “说!”潘不解一掌打在伽蓝脸上,直令他牙齿和这鲜血飞舞,“你若不说,你这辈子就别说了。”那眼神,带着骇人的光芒,连身周的众人都感受到了无边的杀气。 “你有种就杀了我!” 潘不解当真怒极,刷第一下,将盘古斧召入,淡淡道:“你知道吗,我这一生,因为胆小怕死,所以我最欣赏有骨气之人。看来你是一个有骨气的人,坚持住哦,我很看好你。”说罢,他那斧子一斧劈下,将伽蓝原本只是断了臂的右肩连臂带肩一斧劈下。 “啊!”伽蓝惨叫一声,但觉这个底牌也靠不住,再不敢啰嗦,“是神兽门,西域大雪山的神兽门!” “那大雪山在什么地方?”潘不解连声问道。 伽蓝道:“师妹去过大雪山,她知道的。” 潘不解转身,一把将尹清儿抓了过来,“你给我带路,若是万事妥当,定国之灾和你的劳役皆可免掉。” 尹清儿见到他骇人的目光,不敢反驳,匆忙点了点头。 潘不解转头,凝着尹雄,道:“大钗和十二钗此次回来,乃是慰藉那些姐妹们的家族,你最好不要让她们出了异状,不然我饶不了你。”说罢,单一招,便将如诗如画摄入玄灵戒指,再一把抓住尹清儿,立即冲天而起,往西域方向飞去。 二人行于天上,潘不解不断地使用‘闪烁’之技,那飞行的速度当真快捷无论。尹清儿被潘不解牵在上,心的惊讶,当真是无以复加。 “你将事情的经过,与我从头说来。”潘不解满面阴沉,即便在大白天,也毫无顾忌地在天上飞行。有那路人见到二人自天上略过,顿时以为看到神仙,当即停步叩拜。 尹清儿道:“我与师兄来时,曾看到师尊接了一张请柬,那请柬言道神兽门门主新近得了一小妾,打算于月底成亲,希望师尊能够移驾前去祝贺。当师尊问到那女子乃是何人时,那送信之人顺便说了一句,说是霓裳派的楚姓女子。” “月底?今天月二十六了,此处到那神兽门须得多久?” 尹清儿道:“以咱们眼下这速度,大约天。”此时,她已经明白,那楚姓女子多半便是这少年的重要人物。不过,她心亦是担心不已,她没有仔细看过那请柬,不知道其具体时日。要知道,月底在很多时候,并不是指最后一天的。 潘不解自然也知道‘月底’二字的涵义,是以他更全力御使身法,不住往前,绝不吝啬真气。 但二人这般在天上毫无顾忌地飞行,到底会惹出祸事。便在第二天,就有人飞身挡住了二人的去路。那人上拿了一柄长枪,阻住二人去路,喝道:“来人通名,为何敢在本门上方飞过。” 潘不解冷冷扫了对方一眼,揽住尹清儿,身子一闪,便自那人头顶闪过。谁知那人大怒,当即想也不想,一枪刺了过来。 “滚!”潘不解一个转身,一招‘裂天破地’劈了过去。 “轰!”的一声,那人仿佛断线风筝般落了下去。 二人继续行路,尹清儿未能探出那人功力,便出声问道:“适才那人什么品阶?” 潘不解沉沉道:“地仙品。” 尹清儿倒吸一口凉气,这时才知道,眼前这人虽然看着年纪不大,但其功力之高,却远超已经快要十的伽蓝。若说伽蓝是天才的话,这人便是天才的天才! 地阶品,竟然承受不住此人一击,那是什么概念?也就是说,此人的功力只能在地阶上品之上。尹清儿依然有些担心,要知道,那神兽门人才济济,不仅地仙无数,更重要的是,神兽门拥有四个天仙! “你眼下什么品阶,你可知道,那神兽门内有四个天仙!” 潘不解脚下不停,“四个天仙么?敢抢老子媳妇儿,便是玄仙、玉仙老子也拼了。” 天后的下午,在尹清儿的指引下,潘不解终于到了大雪山。神兽门的山门处,果然张灯结彩,彩绸飞舞,一片节日欢乐的模样。山门下,站了数人,和寻常山门不同的是,那山门旁,更有两只极其高大的猛虎,正静静盯着前方。 潘不解心急切,直接朝着那几个守卫山门的弟子奔了过去,“你们今日成亲么?” 那头领模样的守卫拦住潘不解,道:“来者通名,请柬呢?” “请你|妈|的柬,赶快将新娘子给老子交出来!” …… 黄昏将至,灵禽殿上,一片欢乐的海洋。锦旗飞舞,彩幔飘飘,唢呐之声不绝于耳,更掺和着人群的喧嚣之声,使得整个神兽门仿佛过年一般。事实上,在众人看来,今日比过年还要喜庆。 门主又要纳第十二房小妾了! 据见过那小妾的人说,那女子长得身量妖娆,貌若天仙,有倾国倾城之色。不过,这都只是传说,唯有那见过此女之人,才知道这女子之美,远不是‘倾国倾城’能形容的。她就是一团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着致命诱惑的火焰,她的一颦一笑,皆有无上魅力,即便她静静坐在那里,都会给人一种风情万种的感觉。 这原本就是一个专为诱惑男人而生的妖精! 这也是门主以一百二十岁高龄兀自要再娶一个小妾的缘由,也是门主强抢这女子回家的缘由! 在修行界,道侣并非越多越好,但是,对于美貌的女子,谁也不会嫌多。即便不能帮助修行,拿来赏心悦目,享受鱼水之欢也是不错! 神兽门坐落处之处,唤作大雪山,大雪山,有大小峰数十座。神兽门便坐落在大雪山上最高的两座山峰。神兽门的主殿灵禽殿坐落于云峰,灵禽殿的左方,乃是驯兽殿,再往前走,是一湖泊,湖泊过后,便是一座飞桥,架在两山之间。飞桥这边的山,唤作云峰,飞桥对面那座山,唤作雾峰。合起来,便是云雾峰。飞桥之下,是万丈深壑,有言这深壑有极其厉害的上古禁制,落入深壑者从无生还之人。而神兽门对于反叛仙门之人,也大多将其扔入此壑。 眼下,楚含烟便被拘禁在雾山的云涛阁。那云涛阁,原本便是神兽门门主的一处偏阁。神兽门乃是西域青云宗下的一个五品仙门,以驯兽为主,辅以炼丹之术。门主江秋远已经一百二十高龄,但以他天仙的修为,这等年龄也不过才青壮年时期。 云涛阁共计两层,依山而建,旁有山涧,日夜川流不息。云涛阁内,楚含烟一身凤冠霞帔的打扮,托香腮,静静望着天外。她的身旁,站了两个地仙初品的妇人。 日头西落,晚霞灿烂。 天香姐已经回到霓霞山了罢?那个没有良心的黑柴会记得我么?楚含烟看似望着山外风景,心却是百念丛生。 这时,那妇人对楚含烟一拱,笑道:“夫人,花轿已经在阁外等候多时了,咱们该过去云山拜堂了。” 楚含烟微微一笑,道:“是么?” 妇人道:“是。门主在灵禽殿招呼四方客人,应该抽不出身,夫人也就不必计较了。” 楚含烟摇摇头,又对那妇人道:“张玥,你说,这人有来生么?” 那唤作张玥的妇人一愣,笑道:“夫人这话问得甚是奇怪……今日这是大喜日子,夫人所想,应该是和门主举案齐眉,再给他添一个胖小子才是。” 楚含烟却轻轻一笑,道:“张玥,你这一生可曾爱过一个人么?” 张玥一愣,仿佛想起了久远之前的时光,脑海更闪过一张俊秀的面孔,却终于摇了摇头,“属下不曾。” 楚含烟道:“我也不曾。”她默默望着远方,心暗暗道:“你知道么?我对你的爱,从来就没有变过,或者说,我一直在爱着你,一直到死,这种情形自然也就不能称为爱过……黑柴,你过得还好么?你会记得我么?” “夫人,咱们走吧。成亲之后,夫人会有大把的时光来观望这云雾山的美景。”张玥催促道。 楚含烟笑道:“走吧,走吧。也该走了。”然后,在张玥和另一人的陪同下,她轻轻走下阁楼。阁楼外,有一顶五彩斑斓的花轿,轿旁,站了四个轿夫,皆是神兽门弟子。 楚含烟看着那花轿怔怔出神,她曾经幻想过,有朝一日在霓霞山上,那个嬉皮笑脸之人也这般派了数人扎了一个花轿来迎她,而他就站在那轿子旁,色迷迷地对她道:“含烟娘子,请。” 张玥将楚含烟发愣,以为她嫌弃这娶亲太过冷落,心道你只是门主第十二房小妾,就不要这么太奢求了好不?“夫人,请!”张玥上前撩开轿帘,示意楚含烟上去。 楚含烟也不答话,莲步轻移,坐入轿内。待坐定之后,她又道:“张玥,这云雾山风光甚好,你将轿子行得慢些,我想看看沿途风光好么?” 按理,新娘出嫁之时,不能总将花轿上的窗口开着。但张玥心想反正这路子也不甚长,沿途也无宾客观望,便点头道:“夫人若是喜欢,尽管自便。” “多谢!” 这时,张玥猛地高喝一声,“起轿!”四个弟子便抬起花轿,阁楼内,开始有人放起了爆竹,轿子前方,有两个丫鬟开始往前一路散花。 爆竹声,轿子一路摇摇晃晃,往云山抬去。 泰国胸最女主播衣服都快包不住了视频在线看!!请关注微信公众号:einvei222(长按秒复制)!!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顺势而为 () 山下,潘不解一柄长枪,势如破竹。神兽门的弟子,纷纷荡开。 在晋级人仙品之后,他那《归一枪法》便领会了第招,达到了‘脱凡’境界。唯一令他不爽的是,那‘乾坤九斧’并未显出第招。也就是说,他的功力虽然有所长进,但在《鸿蒙太乙经》看来,他还不具备施展第招的能力。 但是,拥有‘脱凡’境界的《归一枪法》已经不是通俗枪法,潘不解甚至发现,当他全力施展‘脱凡’时,那品灵器北海玄铁枪竟然隐隐有崩碎的迹象,这令他大为吃惊。 潘不解原本打算以礼相待,但那火急火燎的心情,令他再无半分心思耽搁,五两句便争吵起来,一怒之下,他便直直往山里闯。那守护弟子自然容许这等事情发生,当即一边发出信息一边堵截。 以潘不解眼下的功力,岂是区区几个门人弟子能够阻挡得住的,五两下,他便将六人两虎全挑在地上。好在他此时摸不清情况,倒也未曾取人性命。尹清儿一路跟着他,却整个人都有些发懵。 原先她还以为潘不解功力虽高,却也在想象之内,待见到他在来的路上使出‘脱凡’境界一枪挑落那个挡路的上品地仙时,才知道自己和伽蓝想要寻他晦气是多么愚蠢的一件事。她不能肯定那就是‘脱凡’境界,但是那毁天灭地的气势,她从所未见。 潘不解已经杀到了半山腰,山上又奔下来几人。此时日渐西沉,晚霞灿烂,关键是,山上的唢呐声依旧吹个不停。他心清楚,这里的成亲,通常都选在傍晚,自己若是再晚一些,恐怕当真要追悔莫及了。 “呔!”潘不解长枪一指来的人,喝道:“叫你们门主出来,他要娶的人,是潘某的媳妇儿。不想老子一路打上去,就赶紧将人给我送出来。” 那下来的人,乃是神兽门的护法,唤作灵虎、灵豹、灵鹰。人皆是地仙上品巅峰,一只脚已经踏入了天仙境界的高。这人,除灵虎外,其余两人,一人肩头站了一只大鹰,一人身旁跟了一只豹子。 人闻言,再看一看潘不解身后满地伤员,心的怒火当真要多大有多大。灵虎面色冷冽,静静道:“你是谁家小子,敢在我神兽门的山门撒野。” 潘不解眼下哪里有心情和人蘑菇,当即长枪一划,带出一个惊天气势,“你没听见老子的话么?赶紧将人给我送出来。” 灵虎闻言眉头一皱,喝道:“拿下!” 便这一句,灵豹和灵鹰齐齐扑向潘不解。跟着二人一起扑向潘不解的,还有那两只灵禽。 潘不解大怒,长枪一圈,便是一个巨大的圆圈画出,他再自间一枪刺出。紧接着,那横亘在他头顶的那缕九天十地搜罗气啪的一下,正正击那飞来的大鹰。 “轰!” 长枪枪势和攻来的二人掌力一撞,顿时震得地动山摇,更将大路上的泥石激起,飞下山崖。二人吃力不住,顿时齐齐后退。那大鹰更是惨叫一声,顿时往山下落去。灵鹰急忙伸一抓,将大鹰抓了回来,入目处,那大鹰腹部有一个拇指大小的血洞,鲜血更是不住滴落。 “脱凡!”灵虎眼闪过惊骇,死死盯着潘不解。虽然这‘脱凡’的境界稍微弱了一些,但是,他敢肯定,这就是‘脱凡’。一个看起来年纪不超过二十之人,竟然使出了‘脱凡’的枪势,这是什么故障? 现在的法术境界都这么廉价了么? 要知道,这个境界,对于很多精研刀法、枪法之人,或许一辈子都不能触摸到。 “你到底是谁家小子?”灵虎按捺住心的火气,问道。 潘不解冷冷道:“你别管我是谁,先将咱家媳妇儿送出来,不然我和你们神兽门没完!” “灵虎仙友!”这时,尹清儿忽然发话。 灵虎一愣,看清了尹清儿,道:“姑娘是?” 尹清儿道:“我家师父乃是跛足真人。” 灵虎一愣,道:“那么这位小友是?” 尹清儿尚未回答,潘不解急忙道:“在下那是跛足真人的关门徒弟。”还有这种好事儿?他转身看了一眼尹清儿,心道你有这面子早说么?哪里还需要我这般打生打死的! “原来是上宗来人!”灵虎一惊,急忙道:“两位仙友请!” 潘不解哪里还和他废话,身子腾地一下飞起,自人头顶越过。然后,游弋于空的九天十地搜罗气顺势一卷,便环住尹清儿的腰,将她拉了一起飞走。 二人急急飞去,灵豹和灵鹰便要去追,却被灵虎一把拉住。 “怎么?”灵鹰问道,满脸迷惑地看着灵虎。 灵虎望着二人远去的身影,淡淡道:“门主不是要和望月宗走到一起么?咱们拭目以待便是。” 灵豹道:“柏根老祖并不答应咱们和望月宗走到一起。” 灵虎道:“这个我知道!个老祖并不齐心,门主和柏叶、柏枝老祖是一条心思。但是,楼宗主真的在乎咱们这个雪山小门么?哼哼,恐怕未必见得。” 不提这人如何商议,只说潘不解拧着尹清儿一路飞奔,来到了正殿大门。当即有弟子上前拦住,喝道:“山门之,不得飞行。” 潘不解落下,拱一笑,脸上甚至还带着谄媚的笑容,道:“我乃青云宗跛足真人弟子伽蓝,尔等速速带我前往婚礼之处。” 尹清儿闻言身子一个趔趄,几乎摔倒,先前她一直将此人看做为人正派一丝不苟的世外高人,谁知竟是这副模样。不过,此人一身功力,却是稀奇古怪而且高深无比。适才越过神兽门位护法之时,她分明感觉到了环在自己腰间的真气。除了开始的惊慌之外,她越发发现这一缕真气带着她或高或低地飞翔,竟是婉转随意,仿佛活物。 这是什么功法? 尹清儿不自觉地产生了好奇。按理来说,以她身为青云宗弟子的地位,一个品仙派的门人,是根本不可能放在她眼的,哪怕那人是掌门。但是,她明显地发现,这个掌门,恐怕会和以前她见过的很多掌门不同! 在那弟子的带领下,二人到了灵禽殿。 灵禽殿内,齐聚各方宾客,热闹非凡。那神兽门门主江秋远便站在灵禽殿大殿门口,迎接来客。 那弟子带了二人到他跟前,一个鞠躬,道:“禀门主,这二位贵客,乃是青云宗跛足真人坐下弟子。” 江秋远闻言,哈哈一笑,向那带路弟子挥挥,然后开开心心迎了上来,拱道:“哈哈哈,原来是真人的高徒到了,来来来,两位仙友里面请。” 潘不解却环抱双,冷冷打量着眼前这人。五短身材,脑袋浑圆,身子浑圆,整个人看上去仿佛一个圆球一般。尼玛,就你这篮球一般的鬼样子,也要娶老子如花似玉的烟儿,你知道什么叫癞蛤蟆吃天鹅肉么? “我就不进去了,你将咱家媳妇儿给我,我立刻下山!”潘不解淡淡道,虽然心鄙夷此人,但他却心下暗暗提防——对一个天仙初品的高,不敢不防。他眼下的九天十地搜罗气已经到了地仙境界,自然也就能看清天仙的品阶。不过,他不仅九天十地搜罗气晋升到了地仙境界,天元气晋级到了人仙品。在霓霞山上时,他能凭借身法之利游斗祁人杰,那么在此处亦能。 江秋远一愣,道:“仙友贵姓?” 潘不解淡淡道:“在下伽蓝,这是我师妹尹清儿!” 尹清儿斜睨了他一眼,却终究没有否认。 江秋远倒是听说过跛足真人坐下却有伽蓝这人,他从来没有见过,不过,传说,那弟子应该二十岁了,应该不至于这么年轻吧?但他心思活络,反正这人只是来接媳妇儿的,让他接走便成。眼下正值青云宗和望月宗争夺本门的是非之时,能够少惹一桩麻烦最好。“不知尊夫人是哪位啊?本座遣人将她唤来。” “楚含烟!”潘不解道。 “什么?”江秋远觉得自己耳朵听错了,他原以为这伽蓝应该是和本门哪位女弟子之间产生了露水之情,便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了,谁料这人要接的人竟然是自己要娶的第十二房小妾,简直是岂有此理! “我那媳妇儿姓楚名含烟,乃是霓裳派之人,和她一道而行的,还有一人,唤作刹天香,亦是霓裳派之人。”潘不解凝着江秋远的眼睛,缓缓道。 江秋远闻言,再不以为听错了,他双眼微眯,盯着潘不解,道:“外界传言跛足真人的弟子伽蓝和他师妹尹清儿有染,乃是……” “放肆!”尹清儿闻言,脸色涨红,怒气勃发,“本姑娘便是尹清儿!” 江秋远淡淡道:“二位若真是跛足真人的高徒,便请将本门送去的请柬拿来。我想……二位既然要参加本座的婚礼,纵然走得再急,也不至于将请柬忘了吧!”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 扑倒男主好饥_渴!!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在线看:einvgan12(长按秒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