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笔焚八荒》 正文 第一章:玄月大陆 玄月大陆,越国,楚州,盛元郡,和县。 “嘶” 身体一阵撕裂的疼痛,疼得赵清倒吸了一口凉气,趴在地上又抽搐了几下,赵清颤抖着双手撑着单薄的身体缓缓爬起,强忍周身的阵阵剧痛让他的面目看起来有些狰狞可怖。 一阵眩晕,让刚站起来的赵清又差点倒下,猛的摇了摇头,他这才勉强站立。当余光瞟到身上的衣物时,他不禁惊疑 “我不是在国画展览馆内吗?这是哪儿?怎么我穿着古装?” 一连串的疑问翻江倒海的涌上心头,赵清开始心神不安,因为身体不时传来的阵阵痛处告诉他这不是在做梦,这一切是真实可触的!他开始努力回想晕倒前发生的一切。 他只记得学校放暑假,他孤身一人外出旅游散心,游览各大城市名胜古迹,最后在京都进入一个较小的丹青国画展览馆内,展馆处在京都繁华地段里面竟然冷清无比,无其他人进出,现在想想,着实诡异。赵清依稀记得展览馆管理员那热情到有些渗人的微笑。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赵清还未来得及参观展览馆中的收藏画便感到一阵天旋地转,随后没了意识,如今,醒来便在此地。 感受了一下自身的状态,赵清发现虽然周身疼痛,骨头像要散架一般,但并不会有性命之忧,从小的孤身自立造就了他的沉稳性格,他很快将心情平复下来,开始打量周遭环境。 环望四周,赵清发现如今他正处在一处悬崖之下,头上是碧空如洗,万里无云,不时有鸟类飞过,留下一段长鸣。地上是嫩绿一片,绿草如茵。此时烈日炎炎,阳光射得他有些目眩神迷。 怎么看,这里的风景都很是迷人,空气也清新怡人,以往他也没见过这种自然风光,现在却想张开双臂好好感受,不过当眼睛扫到地上折断的枯枝老藤后,赵清不禁咂舌往头上看去。 “我,,,我不会是从这悬崖掉下来的吧!” 悬崖高不见头,峭壁上树木枝桠伸展,岩壁则被碧藤爬满包裹,还隐约可见上面云雾缠绕。悬崖深度,可见一斑。 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不过此情此境,自己身上伤痕累累,而且崖壁之上的树木还有折断的痕迹,恐怕自己真是这上面掉下来的无疑。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粗布麻衣,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身材比之以前似乎瘦小了一圈,心里怀着疑惑他急忙在周遭找了一处水洼,透过倒影看到的却是一张青涩少年模样,虽与他十四五岁时有七八分相似,可他知道,这不是他。 出现这诸多迹象,这时他也恍然惊悟过来。 “难道我穿越了?” 还未等他确定是穿越无疑,他的脑海忽然轰的炸开,庞大的信息争先恐后的朝他脑海汇聚,疼得他一时之间竟差点昏厥过去,脑袋胀痛难耐,他只能强忍内外伤痛,轻揉太阳穴。 不知过了多久,他猛的抬头,眼中一道光亮一闪而逝,双眼明亮清澈,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原来我真的穿越了,这竟然是另一片大陆。” 他从这涌入脑海的信息中得知,自己肯定是成了穿越大军的一份子,刚才涌入的信息就是这身体主人的记忆。 如今他所处的地方已经是另一个世界,这片大陆名叫玄月大陆。 玄月大陆具体有多大他不得而知,只知大陆南侧为海,北侧为极寒冰雪之地,而东西两侧则为迷失之地,终年迷雾缠绕,乃是人族禁地。 玄月大陆内陆有七国,赵清如今所处便是七国中的越国,越国所处位置各方为患,背靠玄月大陆的最南侧南海,时常有水妖族作乱。而右侧又临近兽族所在的魔月山脉,不止要抗击水妖族,还要时常担忧兽族进犯。 这多种因素导致越国国力在七国之中排倒数第一,而邻国雪国则在一旁虎视眈眈,等着越国国力衰弱,来个致命一击,吞并越国。 大概了解这里的局势后赵清脸上顿显苦涩,轻皱眉头。 “照这个趋势恐怕越国迟早会被吞并,这里的局势竟和地球古代的战国无二,恐怕以后其中一国像始皇一样一统七国也不无可能。” 不过下一秒,赵清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表情,惊讶出声 “宇宙间竟然还有这样的世界存在。” 赵清得知,这个世界‘画’这种艺术竟然空前繁荣发达。 玄月大陆原本是一片混沌,不见天日,万物生灵生于其中,兽族在其中以人为食。 后人族有一天才横空出世,以一幅画破开一方天地,天地从此一片清明,而这天才再以大笔手绘大地山川河流,春夏秋冬,一笔绘日,一笔描月,又将兽族驱赶于魔月山脉之内,然后自身消散于天地间,后人称他为画神。 画神的身体消散后化作为一种名为丹青之力的天地灵气,人族作画则能掌控调动这种丹青之力,杀敌灭兽,抵御外敌,各国将本国画道强弱作为衡量国家强弱的标准。 画道之途长路漫漫,要想问鼎画道巅峰,还需循序渐进。而这个大陆有评判画道成就的标尺:画童,画者,画匠,画师,画尊,画宗,画帝,画圣,画神。 每达到一个成就则会得到一个赐予的天赋,并且身体强度与寿命远超常人。 画童天赋为‘刻画入微’。肉眼本是晦暗不明,见明不见暗,见近不见远。而‘刻画入微’则能撇弃这些,能明眸夜视,远近皆观。而越往后,天赋越强。 简而言之,这是一个凭借画画就能掌握天地灵力,强身健体,延年益寿,杀敌卫国的世界。 待他还未从惊讶中缓过来,记忆中忽然冒出来一幅画。那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老者一人一笔,俯瞰天地,脚下是百万兽族,随后赵清便像是进入了画中,只见那老者大笔一挥,无数剑雨从天而降,百万兽族顷刻间灰飞烟灭。 随后画面又接另外一幅,依然是一位老者持笔,站在海面之上,大笔随意挥舞,顿时海面狂风乱舞,海浪翻腾,无数虾首蟹腿漂浮于海面之上,只是片刻之间,汪洋大海竟成血海滔天。 画面一幅接一幅,赵清渐渐的沉浸在脑海中一幅幅壮阔雄伟的画面之中。 不多时,赵清回过神来,也明白过来。 “原来刚才那些老者皆是这个世界的画道强者,他们随意一笔,便可移山填海,镇压百万雄师。” “咳咳。” 脸色一阵闷红,赵清捂嘴轻咳了两声,再一看手上,手心一摊血迹,此时他心里叫苦不堪。 “这幅身体受伤不轻啊。” 不过他仔细一想,便感到极为庆幸,从这么高的悬崖摔下来没粉身碎骨已经是极其走运,应该是这悬崖的上突兀而出的树木的功劳。 “不过好像漏了点什么?” 闭目思索片刻,赵清睁开眼睛,虚弱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惋惜。 正文 第二章: 家有慈母 赵清得知,这幅身躯的原主人也叫赵清。而将他推下悬崖之人是这个赵清从小的玩伴,名叫周忠,两人兄弟相称,关系很好。 今早,那个赵清与周忠一起上山拾柴,两人说说笑笑,好不亲密,一切看似平静,路上乌鸦叫唤,野兽悲鸣,似乎在提示着将有危机来临。 两人来到悬崖边上,那个赵清没有丝毫防备张开大手吹着山风,随后只感觉后背受力,想要回身已经晚了,等他转身之后身体已在悬崖之外并且急速下坠,只能看见悬崖边上周忠那满怀愧疚的神情。 但此时赵清虽然知晓事情的经过结果,却不知起因,据他所知,两者无私仇,无矛盾。周忠并没有杀害这个赵清的动机,再回想那最后一幕周忠愧疚的神情。赵清顿时觉得这其中恐怕有蹊跷。 想到此处,赵清也做下决定,心里暗暗发誓 “现在我重生到这幅身躯之中,那我便是这个世界的赵清。我一定会帮你报仇,以报这身躯之恩!” 做下一番决定后,赵清准备先行回家,因为家中还有一个母亲等待自己。前世赵清为孤儿,孤苦一人。如今来到异界,有一母亲,他深感慰藉。 赵清家住和县,家境颇为贫寒,所住地方也是和县外围。 越国现如今有五洲十郡,而每郡又有四县,和县虽算不上贫困县,可也相差无几。 等赵清忍着伤痛一瘸一拐的翻山越岭,来到自家院子门口,已是快要精疲力尽。 此时正值晌午,看着院子中一个略微有些佝偻的身躯手拿斧头正举起纤瘦的手臂劈柴时,赵清心里莫名发酸,站在原地盯着那道身影许久,这才进入院子。 那道佝偻身躯听见脚步声,寻声而望,长期夜晚纺织使她双眼有些昏花,转眼便见到一个熟悉的模糊人影,顿时知晓是赵清回来了,急忙停下手中动作,走上前来,边走边说: “清儿啊,我就让你不要上山拾柴,悉心作画,过两天就要画童大考了,你不信,看吧,两手空空而归。” 声音温婉如林籁泉涌,与她的模样略显违和,语气中有浅浅的责备,不过更多的确是深深的爱意 但走近之后,看清了赵清的狼狈模样,王云怔在了原地,有些昏黄的眼珠泪光闪烁,急忙上前来抓住赵清手臂,担忧询问道:“清儿,你这是怎么了?”声音都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 见这个意外获得的母亲一副担忧样,从未感受过亲情的赵清心里一阵暖流流过,忍着脸上的刮痕疼痛挤出一个微笑,学着那位赵清的口气轻声安慰道 “娘,我没事儿,就是摔了一跤。” 看着赵清脸上强忍的抽搐笑容和他身上的血肉可见的伤痕,王云不禁泪眼模糊,潸然泪下,嘴唇动了几下却是说不出话来。 赵清自幼丧父,王云将这儿子含辛茹苦抚养长大,往日里王云将这个儿子视如珍宝,粗活累活都舍不得让他做。 她始终坚信赵清不是做乡野村夫的料,而是要成为那追随画道保家卫国光耀门楣之人,纵使赵清考了三年画童依旧未中,但王云从未对这个一直努力懂事的儿子失望过。 就算在外边吃苦受委屈,王云也从未在赵清面前表现半分,怕他担忧,而是一个人在卧室低声哭泣。现如今看赵清如此模样,她却没能忍住,泪水夺眶而出。 “娘,你看我的身体,好好的,这不是没事儿嘛,你别哭了,不然就不漂亮了。” 见母亲因自己轻声哭泣,赵清顿时感觉鼻头有些发酸,急忙挺胸抬头,一改之前的狼狈模样,轻轻的将王云脸上泪水擦去。 王云一听,不禁展颜一笑,虽脸上皱纹更深,但看在赵清眼中却是如此美丽。 上下打量了赵清几眼,仔细左右观察,王云发现赵清身上伤痕众多,心窝子揪了一下,脸上担忧更甚,将信将疑道:“清儿,你真的没事儿吗?快转个身让娘看看。” “没事儿,没事儿。” 赵清快速的转了个身,并蹦跶了两下示意自己并无大碍,虽血气翻涌,但他强行忍住,声音都有些变的沙哑:“看吧,娘,我没事儿,你去忙你的吧。” 又打量了赵清几眼,王云总觉得今天的赵清想比往日有点不一样,但她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一样,好像是要比以前会说话了一些。 王云又不放心的认真叮嘱道:“清儿,你要有事就说出来,娘给你请郎中。” “真的没事儿,你快去忙吧,我进屋了。” 赵清说着急忙绕过王云往屋内跑去,他怕说下去让王云生疑。加上王云要让他看郎中。他可知道如今这家境要是请郎中的话又会给王云增加负担。所以这才匆匆进屋。 看着赵清进屋的背影,显然步伐有些不稳,王云深知自己这儿子的个性,有事儿总喜欢藏着掖着,怕给自己增加负担。 “不行,我得去给他找个郎中来。” 左思右想,王云还是不能放下心来,决定找郎中来看看,便匆忙出了院子往东边跑去。 赵清对此并不知情,此时他进入屋内,一口血喷了出来,感到心力交瘁。 随后他将血迹擦拭干净,又将身上伤口用棉球清洗一遍,换了一身干净衣物,在床上躺了片刻这才感觉好了一些,可还是依然感觉有些气短胸闷。 躺在床上,赵清想到刚才王云对自己那溺爱的眼神,不禁联想到她那显老的面容,不禁动容。 王云如今三十有几,可面容看起来却如四十好几一般,发丝泛黄,面色蜡黄,脸上已有浅浅皱纹,虽面容五官姣好,能看出年轻时也是长得秀丽可人,可如今怎么看都有些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老态。 赵清知道,她这是为了自己儿子操劳的。 这个赵清从小丧父,王云为了儿子,一直未改嫁他人,但一对妇孺想要在这个世界立足谈何容易,王云不得不起早贪黑做纺织,下地干活,维持两人生计。 待赵清长大,王云又要为他考画童做准备,纸笔墨砚教学书在这个世界的价格出奇的贵,像赵清这种贫寒家境,上不起学院,只能靠买书籍笔墨自行练习,而要买下一套墨笔书籍是整个家庭几个月的收入。 加上那个赵清虽然刻苦努力,但似乎天赋一般,如今十五岁,考了三年依旧没有考上画童,这更是让这个家庭雪上加霜。 但两母子依然未放弃,今年准备再考,而那个赵清则是暗自决定要是自己今年再考不上就不考了。 画童考试每年一考,由郡县举行,竞争激烈,每县只有五十个名额,而每个县每年的考生起码都有五千,因为这里面还有往年没考上的,这人数只会多而不会少,可想而知这竞争何其激烈,百分之一的概率,相当于一百个人里只录取一个。 被录取的画童便可以进入画堂接受丹青之力灌顶,从而真正成为画童,拥有画童天赋‘刻画入微’,并且身强体键,力大如牛。 成为画童后,就可以进入郡画院就学,等待学成考下一个成就‘画者’。 成为画者,便能得到‘点纸作画’的天赋,无需墨水,能运用丹青之力作画。可这越往上,考核就越难,并且竞争也就越激烈,很多人困在画者十年有余依然无法放下,倒是与古代科举制有异曲同工之处。 想到这里赵清豁然发现,画童考试竟然临近,而且就在两天之后,但对于他来说这还真是个坏消息。 “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嘛?” 赵清对于丹青画一无所知,如今来到这个画家称霸的世界,赵清真的暗自悔恨为什么当初不选择国画专业。 正文 第三章:家境贫寒 纠结了一会儿,抛开思绪,不管怎么说赵清还是要试一试,心里想着死就死了。 翻箱倒柜的将这个世界的丹青画教学书籍翻了出来,看着上面的内容,赵清不禁皱眉 “这教学书籍内容如此浅显,没有高深技巧,多为图画让人临摹,这又能学到什么东西呢?并且这里面居然没有丹青画的明暗讲解,虚实讲解,乃至最基础的黑白灰都没有。只讲解了丹青画乃是红色与青色搭配画出的画作,这种东西看一眼傻子也知道啊。” 翻看许久,赵清放下书籍,大失所望,书上记载的东西就连他这个外行都能知道,根本就不能学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更别提学以致用,甚至就如教孩童一般。 他现在心里对于那位赵清三年未考上画童也有所理解 “或许不是那赵清天赋差,而是这书籍无用。家境贫寒,没钱上学院,只能靠这无用书籍,恐怕再过几年考不上也极有可能。” “而那些富贵弟子,从小有名师指导,功底就不是寒门子弟所能比拟的,已经是赢在了起跑线上,长期以往,形成了无限循环,寒门子弟想要翻身极难,而贵族子弟却越发壮大,这是社会体制的悲哀啊!” 心里感叹,赵清算是知道这里与封建社会算是大同小异,估计也是贵族阶级一家独大。 眼下,他不仅对丹青画一窍不通,对这个世界的考试也一无所知,想到这里他闭目回想,从记忆中搜索画童考试的内容。 不多时,他缓缓的睁开眼睛,面露无奈。 “考绘画功底与部分理论,考官出题,考生作画答题就可,可我对这一窍不通,这书籍又太过浅显,我该怎么办才好?而且这昨年考的风景画,不知今年考的是什么画?但不管什么画我也不行啊,哎,先试试手。” 左右纠结,赵清极不情愿的拿出砚台,碾好墨后又将纸张铺好,再用镇尺压住纸张,便以笨拙的手法准备拿起毛笔,哪曾想,这一拿他一下怔住了。 “这毛笔怎么回事儿,怎么**的这么重!” 一向沉稳的赵清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细细的打量着这只毛笔。 毛笔依尺寸分为小楷,中楷,大楷。依种类分为软豪,硬豪,兼豪。而依形状又分为圆豪和尖豪。 而这只毛笔为小楷,软豪,圆豪,模样和地球的毛笔相差无几,不过笔杆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竟然散发丝丝白色荧光,最主要的是赵清刚刚轻轻一拿竟然没拿起来。 用力拿了一次,这次倒是拿起来了,可赵清心里却暗暗心惊 “这毛笔恐怕得有四五斤重,这还如何作画?” 放下毛笔,赵清心念一动,这才了解其中原因。 “原来这个世界的毛笔都被注入丹青之力,可随意变换,而丹青之力是有实质重量的力量,所以这毛笔才如此的重。” 赵清按照记忆中的方法按住笔杆末端念道: “中楷,硬豪,尖豪。” 话音落下,原本规格为小楷,软豪,圆豪的毛笔变换成赵清口中所念规格。 看到这里,赵清满意的点点头,暗道有点意思,这样倒是避免了麻烦经常换笔。但随之麻烦又来了。 “这有利有弊,虽然方便,可这四五斤的毛笔我要如何作画,就算我是地球大画家也不行啊!”一阵思索之后,赵清双目坚毅:“但既然这个世界的人都是如此,我又有何尝不能!” 狠狠点头,不愿屈居于人后的赵清从小就有一股拼搏的狠劲,此时则被激发出来。 心里发狠,赵清便准备先画一只他超级喜欢又拿手的功夫熊猫练练手。 双手捂着笔沾了点墨,赵清准备在纸上开画,笔尖刚落到纸上,赵清脑海中响起一阵轰鸣,从内而外震得他耳膜生疼。 一闭眼,赵清发现,他的识海中多了一座高大建筑,建筑呈正方体,平顶,四周有些畸形,墙体的灰色大理石让这座建筑看起来有些肃穆,此时大门紧闭,但透过落地窗看里面的东西却一览无余。 “这不是我去的那家国画展览馆吗!怎么在我脑海中了?” 心里极度震惊,赵清打量这脑海中偌大的展览馆,他发现这确实就是他之前穿越的那家展览馆,而他可以从外面清晰的看见里面挂着地球历代画家的名作,数目不少。 里面还有一格专门堆放书籍的木架,赵清清晰的看到书上面标着‘丹青录’、‘丹青解注’等书,而编著者竟然都是吴道子,顾恺之,唐伯虎等人。 赵清粗略估计了一下,堆放的书籍不下二十本,他心里猜到那些应该都是学习丹青画的书籍。 待赵清心念一动,一幅画和一本书从展览馆漂浮出来悬在赵清脑海中,这一幕让赵清不禁啧啧称奇,他不过想了一下这本书与这幅吴道子的《天王送子图》,书画竟然就到了他的手上。 打量着飘着的《天王送子图》,赵清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这竟然是真迹! 接着赵清心神一动,书画又回到了展览馆中,此时赵清也看到了展览馆之上的牌匾“天画阁” 旁边还有一个石碑,上面写着:“天画阁,收录古今名画典藏,得者可临摹天画阁中任何画作,复制真迹,内含古今名人绘画心得。” 看着这串字,赵清心中难掩激动,急忙退出脑海想要试试。 待他刚回神,手中毛笔刚好落在纸上,而他双手捂着的毛笔开始不由掌控纸上游走,他发现自己的力气正在被渐渐抽走,手中笔甩也甩不掉,知道他浑身无力瘫软后,毛笔才停止在画纸上游走。 深呼深吸着空气,看着纸上画出来的东西,赵清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不激动。 “这,,这,,这是,天王送子图!” 虽然才完成一点点,但这画功,让赵清惊讶万分,闭眼来到识海,赵清看着《天王送子图》细细端详,发现刚才自己所画竟然与这原迹一模一样,像是出自一个人之手! 随后,赵清又在‘天画阁’调了另外一幅画,而他双手捂着的笔又开始在画纸上不由自主的游走,不一会儿,待到赵清彻底无力又停了下来,而画纸上画的就是赵清去‘天画阁’调出的那一幅。 这一发现,让赵清此时对于画童大考充满了信心。 “看来真如石碑上所写,只要我进天画阁调一副画,我就可以临摹这幅画出来,而且与原迹一样!“ “看天画阁里画的储量,估计地球的丹青画都被收集在了这里面,有了这个,我还怕考不上画童?但这体力是个问题,这画笔太重,单手估计不行,双手作画太费体力,看来这两天要多多锻炼。” 正当赵清心里左右思量,寻思要如何才能解决当前困难时,外边传来王云的声音 “李郎中,里面请。” 赵清走出房间瞧望,一出门便见一个背着四方皮箱的中年人刚踏进自家门槛,中年人面容干瘦,下巴一撮山羊胡,看起来和蔼可亲。此时王云则毕恭毕敬的跟在身后。 见到来人便赵清心里已经大概猜到怎么回事儿,这个中年人是本地的一个郎中,人称李郎中,虽算不上医术高明,但伤寒杂病,跌打肿伤还是能治,此时他来到这里,很显然是王云请来的。 赵清拱手作辑道:“李郎中好。” 李郎中脸露笑意,微微点头,算是回敬。 王云面色焦急的将赵清拉到李郎中面前说道:“李郎中,清儿今早回来便满身伤痕,他说摔了一跤,可摔跤哪有摔得这么狠的,你快给他看看,有无大碍。” 李郎中微微颔首,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看向赵清,招手道:“来,手伸出来。” 点了点头,赵清心里叹了一口气,虽心里不大愿意,还是蹲在了李郎中面前,将手伸出。 如今王云将郎中请上门,若是他再谢绝就医,岂不是辜负了她的一片苦心,惹她伤心不安。 李郎中把脉片刻,脸色微变,徐徐说道:“这孩子脉象不稳,恐怕是五脏受到了轻微震荡,但是并无大碍,不过需要静养一些时日。” 随后李郎中开了一个药方给王云,王云接过药方,进屋在床下翻出一串铜钱,取下十文,将剩下的铜钱揣入腰间,这才出屋。 将十文铜钱给李郎中,李郎中深知赵清家境,只收了一半便告辞离去,赵清将这份情谊记下,与王云一起将李郎中送出院子。 李郎中走后,王云表情立马晴转阴,带着怒色将赵清拉进屋子,有些恨铁不成钢道:“你不是说摔了一跤吗,摔一跤五脏能震荡吗?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我下黄泉后怎么能面对你的列祖列宗!” “娘,您别生气,生气就不好看了,我这不没事儿嘛。” 见王云是真的生气了,赵清知道她显然是太过担忧自己,心中感动的同时急忙宽慰。 或是性格原因,王云纵然生气的神色也蕴含柔和,这一下,又被赵清逗笑,她白了赵清一眼:“你这孩子,从哪儿学的油腔滑调,以前可不像这样。” 见赵清在一旁偷笑,王云收回笑容,神色比之前缓和了一些,苦口婆心的说道:“娘倒不是生气,娘只是责备自己没照顾好你,将你养这么大,却没让你过上一天好生活。” 愣了一秒,赵清没想到王云会说这样的话,急忙道: “跟娘在一起就是最好的生活啊,娘放心,清儿这次一定要考上画童,让娘过上好日子,清儿惭愧,三年未中画童,娘从未放弃,又何谈自责,清儿才该自责。” 这一连串的话脱口而出,赵清乃是发自内心,此时他心中更加坚定:“一定要考上画童!” 王云听完,怔怔的看着满脸自信活力的赵清,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笑意,说道:“清儿,你变了。” 赵清心里咯噔一声,急忙解释道:“清儿长大了,所以变了,以后清儿还要为您挡风遮雨,清儿就是您的避风港湾,不变怎么行。” 王云点点头,展开笑颜道:“知道,知道,我家清儿长大了,你快进屋休息,娘先去给你抓药,然后回来给你做饭。” 王云走后,赵清回到自己房间,长舒了口气,开始练习用那极重的毛笔作画以及开发天画阁的其他功能。 但似乎除了里面丹青画知识书籍丰富和能临摹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功能,但这已经令赵清十分惊喜,里面的书籍会自动翻页找到你所想知道的答案,这一点赵清用记忆中往年考试的试题试验过,是百分百对的答案。 正文 第四章:坠崖真相 不多时,王云买药而归,急忙熬药做饭,一时之间忙得不可开交,赵清上前帮忙,王云虽然拒绝,可拗不过赵清。 母慈子孝,做事事半功倍,很快,几盘热腾腾香喷喷的饭菜惹得赵清干吞了口唾沫。 两人入座,赵清见只有一副碗筷。知道这位母亲每次都要等自己儿子先吃完她才肯吃。 “娘,一起吃吧。”赵清说道 “你吃吧,别管娘,吃饱点才有力气作画,等你吃完我再吃。”王云微笑拒绝。 “娘,是不是家里粮食不多?”赵清问道 “没有没有,粮食多着呢,我这会儿不饿,等你吃了我再吃。” 王云脸色微变,急忙解释。 “娘不吃,那我也不吃了。” 赵清放下已经端起的碗筷,有些执拗的说道。 他可不是以前那赵清的木讷脑袋,聪明的他一猜就知道她怕自己儿子吃不饱。 家里粮食不多,每次做饭必须按着分量煮,不然月底只能喝西北风。而这个分量显然不够两人饭饱,所以这位母亲每次都要等待儿子吃饱自己才吃剩下的。 王云一听,愣了片刻,见赵清真的不吃,眼眶红了几分,擦了擦眼睛,无奈说道:“行,娘吃,清儿别倔了,吃吧。”说着拿出一副碗筷只舀了小半碗清粥。 赵清见状,这才拿起碗筷,认真说道:“娘,以后我们都要一起吃。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带您过上好日子,不会让您受苦。” “娘相信你,有你这番话,娘心里着实开心。”王云脸上笑容绽放,温柔说道。这一瞬间像是年轻了十几岁。心里则是感叹自己儿子真的长大了,以前可说不出这一番话。 看着赵清脸上的那股认真自信,王云恍惚觉得如今的赵清已经脱胎换骨,赵清说的话,让她感觉一点也不像是说大话,反而让人极其相信,且极其期待 这顿饭虽然只有野菜粗粮,油水稀少,只有那野菜上浮着零星几滴,但却异常可口。赵清吃得津津有味,大快朵颐,暗道母亲好手艺。 吃过饭后,赵清在王云的一再阻止下将碗筷收好洗完后,已是黄昏。红日西坠,晚霞染红半边天,将院子里赵清的面庞都印得霞红。 王云在屋内看着赵清的清瘦背影发呆,若有所思的模样,不时的露出微笑,又或微微摇头。 许久之后,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冲赵清喊道:“清儿,天快黑了,你不是要去教秋香画画吗,别让别人姑娘家等急了。” 赵清身形一怔,想到记忆中那道曼妙的身影,绝美清纯的面容,脸上露出微微笑意,经王云提起,他也才想起确实有这么回事儿,急忙应道:“知道了,我这就去。” 因这个世界男尊女卑观念深入人心,所以女子不能研习画道,但秋香与赵清一起久了,耳目渲染,便想学习,所以那位赵清答应教她,每晚一个时辰。 赵清进屋将画筒背上,又将那几斤重的毛笔别在腰上,这才和王云打了个招呼出门。 那毛笔别在腰上极其别扭,不过据赵清所知,这个世界研习画道的人几乎都是这身打扮。画筒背身后,毛笔别腰间,一个意义是代表身份,而另一个意义则是笔不离身,倒是有些像古代剑客剑不离身。 秋香家隔赵清家不远,约十分钟的路程,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并且还有婚约在身。 赵清父母与秋香父母年轻时是要好的朋友,两家交好,两家一同怀上孩子时便约定,若为男女,不论谁家男,谁家女,未来都要结成亲家,所以当即便指腹为婚,定下娃娃亲。 在秋香十岁时他父母便因意外双双死去,秋香便与她奶奶同住,生活比起赵清家还要不易。 但幸在秋香从小就吃苦耐劳,懂事勤快,一人承担起养育奶奶的义务,加上她父母生前有些积蓄,日子也还能过。 而且因为两家的关系,王云时不时也会接济一下她们,如今,秋香奶奶已经尘归黄土,家中便只有秋香一人。 那个赵清曾多次提出让秋香搬到他家一同居住,但被秋香婉然拒绝。 说是两人虽有婚约,却无夫妻之实,要等赵清什么时候上门娶她她才愿意到赵家。 想到秋香,赵清脑中就会闪出那绝美精致的脸庞,如一朵绝世白莲般清雅脱俗。 虽生于穷苦人家,但秋香却生的貌美如花,如今十五岁,已经有沉鱼落雁之姿,却又不失纯洁矜持,如今在和县也算小有名气。 甚至不少富家弟子闻名而来,皆被她的容颜惊服,上门提亲。但秋香性格贞烈,纯洁,一心只认赵家一门婚事,将这些人拒之于千里之外,单凭这一点,赵清就不能负她。 没多久,赵清已到秋香家院子外,可还未踏入院中,便听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愤怒。 “你答应过不伤害秋香的!” 话音刚落,一个男子的笑声又传来:“哈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言而有信,不伤害她,我只是要带她走而已。” 赵清顿时听出前者是好友周忠的声音,而后者并不知晓,只是隐隐觉得有些熟悉,但听这话赵清便觉得此人非善。 加快脚步,赵清急忙进入院子。 踏进院门,赵清一眼看见正对面五六米处的周忠和秋香两人,秋香正躲在周忠之后,神色惊慌,眼眶有些红肿,像是刚哭过的样子。 两人对面,站着三个男子,中间个衣着华丽锦袍,容貌俊朗,手拿折扇,腰别红头毛笔,而他旁边则站着两个奴仆一样的男子。 双眼放在那红头毛笔上,赵清眼神微咪,知道这毛笔不是凡物,应该是一件画宝。 画宝是画道之人所用法宝,乃是画尊或画尊以上的大能用自身精血加精纯丹青之力炼化而成,可对画作增幅。炼化者实力越强,则画宝威能越大。并且因为炼化画宝的成功率极小,所以画宝很是难得。 这俊朗男子赵清也认识,是和县三大家族之一李家二少爷李文轩,其天赋不凡,十二岁便考上画童,并且位列和县画童考第五名。 十五岁便考上画者,如今二十,已是画匠,虽然和顶尖天才无法相比,但他的天赋,也可见一斑。 如今他有身份有地位,风光无限,多少人望尘莫及。 当然,赵清知晓,这李文轩还有一个身份,便是秋香的追求者,曾多次上门提亲遭到拒绝,赵清猜想,此时恐怕也是为了此事而来。 而当赵清踏进门的那刻起,院内众人的目光便聚集在他身上,神色各异。 “清哥!” 看到赵清,秋香一时间怔住了神,之后便泪如泉涌,脸上的惊慌也被冲散,夹杂着惊喜,绕过周忠,她急忙朝赵清跑来,一把扑到赵清怀中。 看着扑到自己怀中哭得梨花带雨的秋香,再看了看周忠,赵清隐约猜到是怎么回事儿,擦了擦秋香那精致脸蛋上的晶莹泪珠,赵清装作不知情的问道。 “怎么了,秋香?谁惹你哭得这么厉害。” “清哥,你去哪儿了?他们怎么说你死了?秋香差点信以为真。” 轻轻擦拭脸颊,秋香有些哽咽的说道,声音婉转动听,让人心旷神怡,不过赵清总觉得这里面带着一股小媳妇的幽怨。 “我这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嘛,快别哭了,这么多外人在这儿呢。” 细声安慰着秋香,赵清扫了扫周围的人,眼神落在周忠身上停下来,仿佛要将周忠看透。 周忠此刻满脸难以置信,像被抽了魂魄一般愣在原地,但随之脸露喜色,但感受到赵清略带寒意的眼神,脸色又变得愧疚起来。 “啊清,我,,我对不起你!” 脸上带着深深愧疚,周忠将头低下说道。 随后,他猛的抬头,怒指着李文轩吼道: “但这一切都是这李文轩逼的!”说着周忠神色渐渐黯淡“他用我家人和秋香威胁我,让我想办法害死你,我也是被逼无奈。” “忠哥,你与清哥从小一起长大,你怎能听他人指挥害清哥性命呢!” 赵清还未说话,秋香却是恍然大悟一般,难以置信的看着周忠率先愤愤说道。 她之前在周忠处听说赵清摔下山崖死去,当即痛不欲生,却被周忠死死拦住,此时听周忠说出实情,秋香不禁有些怒意。 看了周忠一眼,赵清对周忠的话并未怀疑,因为他深知这位发小的秉性如何。此时他将头缓缓的朝向李文轩等人说道: “行了秋香,他也是身不由己,我赵清命大,如今安然归来,便别怪罪他了,我与他从小为伴,知晓他不是恶人,此事要追究!也要追究那背后使卑鄙手段之人!” 安抚了一下秋香略带愤怒的情绪,此时听闻缘由,赵清略一思索便知肯定是周忠被人当箭使了,对方以家人性命与秋香性命做威胁。 赵清心里一直都知道周忠对秋香心存喜欢,知道内情后,他心里对周忠的恨意也减淡一些,而将矛头指向了这始作俑者。 正文 第五章:画虚为实 看着李文轩等人,赵清拱手问道:“不知我有何处得罪李少爷,让李少爷使用如此‘卑劣手段’!想要致我于死地。” 少年说话间神色古井无波,语气淡漠,在卑鄙手段四字上加重了音调。那股淡定沉稳看得李文轩微微一愣,细细的打量了眼前的少年一眼。 “赵清,据我所知你三考画童未中,家境贫寒,你配不上秋香,你若自行放手,我如今可不为难于你。” 片刻之后,李文轩看着赵清淡淡说道,他早已对赵清知根知底,所以眼中对赵清多有几分看不起之意。但似乎也对,论家境,论天赋,赵清确实不值得让他正眼相看,而他的优越感也是有所依仗的。 听了李文轩的话,赵清知晓对方应该是早有预谋,竟然将自己早已经打探清楚这才出手,若是自己不是寒门子弟而是那名门子弟恐怕他们就不敢如此嚣张了吧?心里冷笑,赵清也算是清楚明白如今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地位。 可纵然对方强势,赵清也不是可随意揉捏的软柿子,从对方想要将自己置于死地的一刻开始,他们就已经结下不可解的仇恨。 “秋香喜欢谁是由她做主,你出身于名门贵族,自身成就也不低,已是名气在外,却做出如此卑劣行径,就不怕外人耻笑?” “再者,你若要追求秋香,尽可正大光明,如若秋香愿跟随于你,那我也无可厚非,可你却因我与秋香的此等关系,便想致我于死地,是否太过分?又或者你本就是如此嚣张跋扈,蛮横无理,草菅人命也当儿戏?” “再有,你又有何资格说我配不上秋香!” 赵清讥笑一声,气势不弱,侃侃而道,眼中带着鄙夷毫不示弱的看着李文轩等人,语气中夹杂着淡淡怒火。 “哼,就凭你三年未中画童,而我如今已是画匠。就凭我当年是画童第五!你行吗!” 冷哼一声,李文轩高扬下巴,口中尽是讽刺语言,自小养成的那股傲气让他完全没将眼前少年放在眼里。 “我家二少爷天赋超绝,在和县已是声名远播,你这个三年未中画童的废物有什么资格与我家二少爷比较!” “这等废物,怎么配得上秋香姑娘的绝色之姿,也只有我家二少爷这种人中龙凤方才配得上。” 就连李文轩身边的两个奴仆也站出来讥讽,眼中是对赵清深深的看不起,一副狗眼看人低,我是狗我有理的模样,却忘了他们两人并未比赵清强,不过是随了个主人的狗罢了。 直接无视两个奴仆,赵清神色淡漠的看着李文轩。 “似乎我如今确实没你强,但你又如何断定我以后成就必然比你低,你有你的骄傲,可我也有我的底限!秋香是我未婚妻,你想要害我性命抓她便是触犯了我的底限!” 语气不卑不亢,每一个字都说的字正腔圆,铿锵有力。 “赵清,我再警告一次,离开秋香,我便饶了你,不然,今日,我便要亲手杀了你!” 眼看对方没有丝毫畏惧,李文轩脸色阴沉,感到有些挫败,他之前也有了解,抬手一指赵清狠狠说道,杀意凛然,顿时周围的空气都凉了几分。 李文轩之前也有了解,都说这赵清憨厚老实,而且胆小怕事,但如今看来却不是这么回事儿。 他之前怕有损名声没有亲自动手,而是威胁周忠杀害赵清,但如今看对方如此硬气,他也不怕有损名声,秋香对他的诱惑太大。 赵清心里微微一沉,如今的李文轩还真有可能杀他,李文轩有家族撑腰,就算杀了他,也不会受到制裁。 且如今李文轩身为画匠,自己连画童都不是,对方身份上就比自己高贵一大截,归根结底,还是地位啊! 心里感叹,赵清看向身旁的秋香,胆气也足了几分。 少女低头不语,已是一副将她交给自己的模样,若他此时退缩便等于将秋香拱手让人,这种懦弱事情作为一个男人他做不出来,再者,赵清也有自己的尊严,岂会临阵退缩,胆怯。 “今日,你若当真要杀我,我无可奈何,但若想要带走秋香,便要从我身体上踏过去!” 双眼怒瞪李文轩等人,赵清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回荡在空气中将空气都弥漫得沉重。 默默的将秋香护于身后,赵清表面上临危不惧,处变不惊,神色毅然坚定,颇有一股悍不畏死的英雄气概,心里却在思索如何度过当前险境。 刚才这一幕看得背后的秋香微微愣神,盯着少年的清秀侧颜发呆,脸色嫣红,如待放桃花,明艳动人。 她的少女心也在这一刻彻底被眼前少年的那股无形魅力激活,胸口小鹿砰砰乱撞。 她只感觉今夜的少年比以往更有魅力,更加让人值得依靠,手不自觉的抓紧了赵清的手臂,脸也不自觉的埋在了赵清的背上。 “那好,有你此话,就算杀了你我也当你是条汉子!” 脸色阴沉不定,见赵清一副毫不退缩的模样,李文轩心道不过是螳臂当车而已。没有实力,光有一副胆量又有何用? 李文轩眼神示意旁边两位奴仆,两位奴仆心领神会,立马在地上铺好纸张,李文轩拔出腰间毛笔,运用画者天赋‘点纸作画’,调集丹青之力便开始在画纸上狂舞。 赵清见状,拉着秋香便跑,他心知实力差距,与对方硬碰无疑鸡蛋碰石头,他还没有那么自大,没笨到想要蚍蜉撼树。 岂料,才刚跑几步,只见李文轩画纸一甩,画纸逐渐变大,朝两人笼罩而来,只见画纸上是一个铁笼子。 只听砰的一声响动,画纸变成一个大铁笼从天而降,将两人关在其中,赵清心神一紧,秋香则被吓得紧紧抱住赵清,吓得花容失色,但却并未大声喊出,她是个聪明女子,知道她的喊叫只会为赵清添乱,便将害怕都压制在心里。 落到铁笼中,赵清心知这铁笼应该就是画匠天赋‘画虚为实’形成,因为只有画匠才可画地为牢,将死物化虚为实,用于战斗。 想要打破这个铁笼起码要同是画匠的人全力一击,但此时显然没有画匠级别的人帮助他们,而他自己则是连丹青之力都未掌控的普通人,顿时他的心里也有些慌乱。 他没想到自己才来这个世界第一天便感受到了这个世界力量的强大,不过他却是弱势的一方。 两人拼命的摇晃铁笼,但徒劳无功,为保存体力,赵清将秋香护于身后,退到铁笼角落,警惕的看着李文轩等人,并且此时他发现,院子中早已没有周忠身影。 赵清见李文轩正在作下一幅画,眼看完成,心里也是一沉,他从画纸上看到了丹青之力的波动,并且寒意升腾,应该是纸上谈兵,杀敌之招,纸上谈兵再上一步便是战画了。 只见李文轩红笔一挥,随着一阵破空声,画中一柄红缨长枪朝铁笼中的赵清激射而来,速度之快,让人避无可避,枪尖杀意凛然,透着寒光寒意,似与天上的皎洁月光呼应,让赵清背后一凉,他不禁心里犯嘀咕:“难道要完蛋在这里了吗?” 霎时,赵清本能的将秋香护于身后,闭上双眼,只听“噗嗤。”一声,一抹血红划过昏暗的光亮溅在铁笼上,而余下的温热液体不偏不倚的溅在了赵清脸上,但他并未感到疼痛,心中疑惑的他缓缓睁眼一看,只见周忠面带憨厚笑容,嘴角一抹红丝,正扶着牢笼缓缓倒下,红缨长枪枪尖于他胸口冒出,已是穿体。 “忠哥!” 牢笼因为丹青之力的流失化为虚影消失,赵清秋香二人一阵失神过后,愤然大喊。 秋香泪水夺眶而出,秋水眸子挤满晶莹泪珠,一时间浑身无力的瘫坐在了地上。 赵清眼疾手快,急忙上前扶住缓缓倒下的周忠,心情沉痛,想到自己之前还以为周忠临阵脱逃的想法,不禁惭愧:“忠哥,你这是何必呢。” 正文 第六章:周忠之死 与此同时,院子内涌进十几人,多为男子,手中拿着农具将李文轩等人团团围住,这些人都是周忠叫来的周围邻居。 李文轩等人虽然不惧,却也没下一步的动作。若他们要冲出去,凭李文轩的实力,完全可以冲出去,但这样难免伤害到这些人,触犯众怒,就算他家是和县三大家族之一,也不愿意如此做。 如今两方对峙,一时之间无人有所动作。 “让,让他们走吧,不然,大家会,会吃亏的。” 看着围着的众人,周忠虚弱的说道,他知道李文轩身为画匠,肯定不是普通人能拦下的,就算拦下,凭借李文轩的身份他们也不敢对李文轩等人怎样。 赵清微微点头,虽然很想为周忠报仇,但如今他的实力在李文轩面前犹如螳臂挡车,只能心里暗自发恨。 众人犹犹豫豫的散开一条道,警惕的看着李文轩三人,李文轩见人让开,冷眼扫了众人一眼,将眼神在赵清与秋香身上停留片刻,含着不甘的眼神带着奴仆离去。 出了院门,其中一个奴仆低声问道:“少爷,咱们就这样走了吗?” 回头看了一眼,李文轩有些不甘的叹了口气:“如今三大家族明争暗斗,我不能惹怒民众,不然对家族不利。” “那秋香姑娘还有那小子,我们就这样放过了?”另一个奴仆又道 “哼,秋香我是势在必得,一定要将她纳入家中,而那小子!你们认为我会放过他吗!” 冷哼一声,李文轩眼中寒光一闪,嘴角扬起,很是自信,带着两位奴仆消失在黑暗中。 院子中,赵清扶着嘴里不断冒血的周忠,与他说着小时候的趣事。秋香此时已经去叫李郎中去了。 周围邻居围着周忠不住摇头叹息。周忠在他们眼中是一个好孩子,平日里没少帮助邻里,如今落得这个下场,着实让人惋惜。 其中不少人大声谩骂那李文轩等人,但语气中又透着深深的无奈,他们终归只是一介普通人。 “阿清,我,,我好冷,,我,咳咳,我是不是要,要死了。” 嘴里不住冒血,周忠眼神黯淡,声音虚弱到赵清要把头低得很低才能听见。 “不会的,秋香已经去请李郎中去了,你再坚持一会儿,我们再来说说我们小时候和别人打架的事情,我记得当时我被人欺负,你硬要拖着我给我出恶气,结果两人都被别人揍得满身伤痕回来,你还被你爹揍了一顿,你说当时我们两个是不是好好笑啊。” 赵清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颤声说着,毕竟周忠是为了救他才成如今这个样子,赵清很是感激,眼看周忠奄奄一息,赵清对此无能为力,只能尽力转移他的注意力,让他别沉睡下去,不然就醒不过来了。 “恩,好,好笑。” 为免周忠说话太多消逝气力,赵清一直在周忠身边嘴不停息的说着童年趣事,转移周忠注意力,从儿时梦想说到如今现实,从两人认识说道如今,直到等到李郎中来到。 秋香与李郎中气喘吁吁蹲在周忠一旁,李郎中将周忠手腕抬起把了下脉,摇了摇头,叹息道: “失血过多,长枪穿透心脏,已经回天无力,准备后事吧。” 话音落下,如一个重锤砸在众人心上,周忠的眼神像黑夜中的一颗亮光被吞噬,看在赵清眼里很是扎心。 虽然早前看周忠伤势已经大概猜测到是这个结局,但当李郎中下了死亡通知时他还是忍不住心神颤抖,一时之间心里堵得说不出话来。 围观众人叹气不语,秋香则在一旁轻声哭泣。 “秋香,你,,你来一,一下。”周忠虚弱的声音打断秋香的哭声。 秋香急忙将身子靠过来,哭泣着抓住周忠的手:“忠哥” “你们两,两个,要,要好好的。” 颤抖着手将赵清与秋香的手搭在一起,周忠断断续续的说道,声音低哑,赵清能感觉到他说话都很是费力。 赵清与秋香对视一眼,都知道周忠言的意思,重重点头。 见两人点头,周忠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脸带欣慰笑意,苍白笑容逐渐凝固,像一个雕塑,不能作出任何表情,身体也随着流淌在地上的鲜血躺了下去。 秋香顿时哭声更大,将周忠搭下去的手放在脸上哭得梨花带雨,白皙脸上晶莹泪珠滴滴下坠,哭得声音都渐渐沙哑。 将手放在周忠微睁的双眼上然后慢慢往下抚,赵清将头靠在周忠耳边低声发誓:“我会为你报仇,执笔诛杀李文轩,血祭你在天之灵!” 心里作下决定,周忠既然是为他而死,他便有责任为他报仇,而且他心里猜测李文轩也不会放过他,此时将悲痛化为力量,赵清只想要实力! “忠儿!” 一声悲痛欲绝的叫喊传来,一对中年夫妻挤过围观众人,扑到周忠身上痛哭。 赵清知道来人是周忠父母,让开位置,与秋香起身疏散众人。 丧子之痛,凄惨悲凉,两夫妻在儿子尸体前嚎啕大哭,哭声打破夜幕,盘旋在院子上空久久不散,闻者伤心,听者流泪,似乎鸟兽都听见了这凄厉的哭声,不时的悲鸣两声。 待两人哭的眼睛红肿,声音沙哑后,赵清将两夫妻与周忠尸体送回去,并叮嘱夫妻二人千万别去报仇,他自会为周忠报仇,夫妻二人对赵清熟悉,显然并不信赵清能替周忠报仇,不过两人表示不会做傻事,择日便将周忠尸体入坟。 接着赵清又回到秋香家中,安抚了一阵秋香,待她疲累睡去这才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到家中。 到家时已是很晚,王云正在等待他,并问他为何这么晚回家,赵清没有隐瞒,如实给王云讲了今晚发生的事情。王云见赵清心情不好,安慰了赵清几句便让他回房睡觉,心里也为周忠这个好孩子的死叹息了几声,可又有什么办法,她如今只希望赵清平平安安。 第二日,早早醒来,赵清便开始练习用两手拿笔作画,神色更为坚毅。他知道依李文轩的性格,肯定不会放过他,而他若想要保命,就必须考上画童,并且名次不能低,到时候便算是成为了郡县着重培养之人,李文轩要杀他,就得掂量掂量。 如今还有两日时间,赵清所要做到的就是能有体力使用这毛笔考完画童大考。 他的心情如今极其复杂,经过昨天的事情,赵清算是对这个世界有了新的认识。昨天发生的事情他这一辈子都从未遇到过,他总算是幡然醒悟,从地球二十一世纪的和平世界中走出来。 如今他明白,在这个世界想要生存,要想掌控自己的命运,要想昨天那种事情不再发生在他身上,他必须努力努力再努力,因为这个世界,有实力才能说话,才不至于任人宰割! 画童,是他必须要踏出的第一步。 院子里,赵清将画纸铺在院子中,两只手抓着画笔乱画,两个时辰过后,赵清已经感到手臂酸痛,休息了半个时辰,这次坚持了三个时辰,直到天黑。 第二天,鸡鸣过后,赵清起床继续重复前一天的事情,虽然他心里知晓凭自己的体力要坚持考完画童大考有些困难,但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坐以待毙不是他的风格。 这天只练到下午赵清便休息了,因为明天画童考他要保留精力。 正文 第七章:画童大考 今日,王云早早起床,做好了一桌饭菜,甚至将家里唯一的一只下蛋的老母鸡杀了。 只因今天是赵清去考画童的日子,秋香也早早的就来到赵清家准备陪同赵清一起去考试,为他加油打气。 三人围坐在一张小木桌旁,场面很是温馨,王云将两只鸡腿撕下来给了赵清与秋香一人一只,看秋香也像看儿媳妇一般。 “来,清哥,你今天考画童,要多补补。” 秋香将碗里的鸡腿放在赵清碗里,笑靥如花,白皙脸颊上也泛起一抹嫣红,似乎将破烂昏暗的屋子都点缀得鲜艳起来。 “不了,好东西要大家分享。” 看着秋香的模样略一愣神,赵清面带微笑,将鸡腿又夹入秋香碗中,他心知恐怕秋香一年到头都吃不上一只鸡腿。 “行了,行了,一人一个,别推来推去了。” 王云看两人一个鸡腿推来推去,不禁欣慰一笑,没好气道。 被王云这么一说,赵清与秋香二人一愣,都害羞一笑,没再推让,开始吃了起来。 饭后,赵清背着画筒,腰间别着毛笔,带着砚墨与王云秋香二人往县里走去,一路上旁人目光不断朝他们聚拢,眼神都在秋香身上停住,纷纷撇嘴感叹赵清与秋香何等不般配,赵清却是没在意旁人眼光。 秋香则下意识的挽住了赵清的手臂,又引来了周遭男人对赵清的一阵不满。 因今日是画童大考,和县热闹非凡,人声鼎沸,粼粼而来的车马,形形色色的行人,无不彰显一种热闹之境。 到了和县街上,来往人群更加密集,赵清三人走在街上,秋香顿时又吸引了一众目光,不少富家子弟看着赵清咬牙切齿。 感受到周围一些不善的目光,赵清只能在心里叫苦,不禁丢给秋香一个求救的眼神,却换回秋香一个娇媚的脸色,这一幕顿时看得周围人一愣,纷纷感叹。 “国色天香,沉鱼落雁,一颦一笑当真摄人心脾,得此妻,夫复何求啊!” “这赵清上辈子不知积了什么德,当真是羡煞旁人啊!” 这些话听得赵清不禁无语,这无形之中不知多少人对自己心存不满,心里叹了口气,赵清完全无视了周遭之人惊愕的眼神,直接牵住了秋香的手,像是在宣誓主权一般,倒是弄得秋香身体一怔,脸上浮现霞红,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白皙脸蛋上不施粉黛却如朝霞映雪。 承受着旁人略带怨恨的眼神,赵清三人已经到了画童大考的广场上,广场约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是历年来和县的画童考场进入的地方。 此时广场上已经快站满了人,广场正前方有一面长宽约十米的画纸,赵清知道,这张画纸就是考场的入口。 广场是考生家属等待的地方,而那张画纸内才是考场。 考场是画帝大能将丹青之力注入画纸中形成的一片天地,名叫‘一画一天地’,里面的建筑全由大能手绘。 而考场入口的画纸全国各县都有,里面的世界是联通的,全国考画童的考生都会通过自己县的这张画纸进入这‘一画一天地’然后找到自己县的考场进入其中考试。 每到画童考试县里便会将这画纸拿出,而考完后又收回去。 里面的画面,可通过广场上的画纸呈现到众人的眼中。 与王云秋香分别后,赵清一人往广场正对面的那张画纸走去,入口有两个官兵守着,两个官兵浑身透着凌厉的气势,神色严肃,让人靠近后有一股难受的感觉。 赵清知道规矩,走到两个官兵面前,将考牌拿出来递给了官兵瞧看,两位官兵见考牌无错后又将赵清身上的随身之物取下检查一番,这才放行。 正当赵清准备进入考场时,一声带着挑衅的声音传来: “赵三废,又来考了吗!” 赵清闻言,身形一顿,知晓对方恐怕为他而来,没立即回头,而是犹豫片刻才眯着眼睛循声而望,只见一个大约十二三岁的少年正朝他走来,少年身着华丽衣物,身旁簇拥着一众奴仆,但这人赵清并不认识,赵清当即便要转身走进考场。 少年一行人见赵清就要进入考场,急忙加快脚步上来拉住了赵清 “赵三废,你跑什么跑。”少年大声呵斥,全然不顾周围人的眼光,语气略带不善,就连旁边的两位官兵听了眉头都微微皱起。 被扯住衣服,心生不快,赵清转身顺手一拍,将少年手拍掉,看着面前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少年,直接说道:“我叫赵清,不叫赵三废,我并不认识你。” “你三考画童未中,不是赵三废是什么!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少年依旧不依不饶。 “说了我不认识你,你若要先进考场,那我让你先进。”赵清脸色微变,生出不耐。 心里猜测来者的身份,赵清回想以往有没有得罪这样一个人,但脑海中并没有此人的印象,而如今他不想画童大考之前出差错,不想起争执误了考试。 “我们李家三少爷你敢说不认识!”此时一个奴仆带着呵斥声道 “李家三少爷?”略一挑眉,赵清细细打量了眼前少年一眼,少年眼中尽是傲气与不屑,赵清不禁心生厌恶:“难道这李家之人都这个德行?” 稍一思索他便弄懂了为何眼前少年会来拦住自己,估计是那李文轩的主意,但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李家三少爷他也知晓,名叫李文意,听说天赋比他二哥还略胜一筹,如今十二岁,画童前三甲差不多算是预定了一个位置,可两人在和县的名声,却并不好,用臭名昭著来说一点也不夸张。 “原来是李家三少爷,久仰久仰,不知所为何事?”知晓来人身份后,赵清并未升起怒火,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语气不咸也不淡。 李文意脸色微变,对方平静得令他有些无措,若是赵清大发怒火,他或许略有得意和成就感,可对方实在太过平静,这让他心里有股无名的憋火,似乎是打到了软沙宝一样,酝酿半天,却吐出一句讥讽之言:“没什么,就是来瞻仰一下赵三废,哈哈。” 李文意略显稚嫩的声音听在赵清耳里很是刺耳,可表面上赵清还是不为所动,不然岂不是随了对方的意了?又是皮笑肉不笑的淡淡说道: “没什么好瞻仰的,不说我这寒门子弟,就说你们李家的人不也长得一副模样嘴脸嘛。” “你!”被赵清一句话呛住,李文意没了下文,心里暗道赵清果然和他哥说的一般奸诈恶毒,一句话竟将他们李家骂了个遍。 “哼,走着瞧!”无法忍受对方的平静与淡漠,撂下一句话,李文意验证考牌后进入考场。 赵清看着李文意的背影微微一笑:“李文轩啊李文轩,果然善使下三路!”说着进入考场。 正文 第八章:进入考场 进入画纸内后,里面别有天地,赵清站在大道中间,周围全是与他差不多年纪的少年,少有大龄青年。 大道宽约七八米,由青石板铺成,两边则是红墙绿瓦,高门大院的建筑,门匾上标着县名,方便考生寻找自县考院,路上标着路标。 寻着路标一路寻找和县的考院,赵清走在青石板大道上,考生众多,摩肩擦踵,道路两边都是考院,这里面的天空也和外界无二,一样碧蓝宽阔,走着走着赵清已经快要忘了这是另一个世界。 这时,迎着赵清走来一个俊俏少年,少年约十一二岁,明眸皓齿,气质非凡,神色中还有一股不该他这个年纪有的淡定从容。主要是少年身上的气势与周围的人稍有违和,很吸引人的目光,所以赵清也多看了这少年一眼。 “兄台,请问华郡考院在哪儿?” 本该是擦肩而过,却没想到少年走到赵清面前却是停下脚步,拱手问道,少年神情和善,微微低头,没有丝毫傲气,颇有礼貌,顿时让赵清对这个少年生出好感。 回想两秒,赵清记得自己刚才已经路过华郡考院。因华郡是越国皇城,所以考院也大,路过时赵清还多多看了几眼。一般华郡考生多为华郡贵族子弟,难怪这位少年气质出尘,赵清心里想到。 “不远,你顺着这条路过去,大约五十米就能看到华郡考院大门。”所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仗,顺手一指身后,赵清很是礼貌的微笑答道。 “多谢兄台。”少年面带笑意,表示感谢后便没做停留,直接越过赵清而去。 “看打扮谈吐多半是哪家贵族子弟,可眼里却不傲气,论气质与涵养就比那李家兄弟好太多。”转头看了一眼那位少年的背影,赵清心里感叹。随即又继续寻找和县考院。 不多时,找到和县考院,此时门口正排着队检查考牌与考生所带物品,算是二次检查。 走上去排好队,赵清等待一会儿,便轮到他,他将考牌与身上物品给考院门口的官兵检查,确定无误后才进入考院,院子很大,桌椅约有百对,摆放得整整齐齐,而考试则就在院子中考。 院子往内一层接一层,而每一个院子都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从正门看进去不知道有几层,赵清在十号院找到自己的位子后坐了下来将东西摆放好,等待开考。 没等多久,一个中年人走到赵清所在的院中,他一来,顿时院子中的考生都肃然起敬,赵清知道这是考官,脸色也变得肃敬起来,中年考官站到最前面扫了扫众多考生,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口道: “相信大家都知道这里面的规矩,我就不做多说了,我只强调一点,严禁作弊使用文宝或投机取巧,违者,终生取消参考资格。然后就是大家都关注的问题,今年的考题” 说到这里中年考官顿了顿,盯着手上的纸没说下去。众多考生则屏住呼吸拭目以待的看着中年考官等待他说出下文,只见中年考官露出一丝古怪笑容,这才缓缓吐露:“今年的考题是,意境画。” 话音刚落,众多考生叫苦起来。 “什么,意境画!完了。” “没想到是意境画,这可是众多考生的噩梦啊!” “完了,完了,回去肯定要被我老爹把屁股打烂,我答应他要考上画童的。” 听着众人的怨声载道,中年考官似幸灾乐祸的笑了笑,赵清则露出一丝笑意,这意境画对这些人来说难,但对他来说可不难,论意境画谁能与王维,柳宗元等人相比?而赵清便在天画阁中见到王维等人的画作。 赵清这一表现被中年考官看见,考官疑惑的看了赵清一眼,不禁对赵清心生好奇,众人都在怨声载道,唯独他看着轻松惬意,难道他有把握? 但这意境画一直为考生之噩梦,要说这位衣着朴素其貌不扬的少年有把握,中年考官心里着实不信。 “可能只是故作镇定吧。”心里这样想着,中年考官收回打量赵清的眼神,大手一挥,喊道: “行了,别议论了,考试时间,三个时辰,画童大考正式开始。”说着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听到开始考试,考生没有再哀怨,而是全神贯注,立马集中精神砚墨作画,赵清也是一样,立马将精神集中在作画中。 待试卷发下,碾好墨后,赵清心里已经有了决定,从天画阁中临摹一幅诗意画,但在这之前要先做试题。 第一大题为填空题,这第一小题问的是:丹青画分为哪几个境界? 心神一动,赵清已经来到天画阁,默念题目,脑中已经多了一本书正在自动翻页,然后停下,页面上显示的赫然就是这道题的答案所在,微微一笑,赵清双手握笔开始在纸上写下答案,众人一看赵清,不禁噗嗤一笑 “这兄台是来搞笑的吧,握笔都要双手?” 见到这一幕,就连中年考官都不禁怔住,掩住笑意。赵清却是没理会众人,继续沉醉在知识的海洋之中。 “这丹青画境界分为五个境界:形神意道无。”将这五个填空填了之后下面又问,分为哪十个小境界? 天画阁中书籍翻页响起唰唰声,然后停下,赵清双手提笔答:虚幻之境,画外之境,挫丑之境,寂寞之境,萧散之境,荒寒之境,淡雅之境,简约之境,心灵之境,忘我之境。 答好之后赵清又看下一题,解述题。题目:若要画人物肖像,描形应用哪种规格之笔?描韵又该如何做? “看来这题便是相当于实践题,幸好天画阁中有古代名家心得。” 心里对这题目有个大概,赵清脑海中书籍翻页,片刻之后提笔草稿纸上写:“若要得其形,便用中楷,硬豪,尖豪笔而描大轮廓,又转小楷,硬豪,尖豪笔描起小形,方得其形。” “若要得其韵,当以小楷,软豪,尖豪笔刻画点缀,方要细致入微,观其形,感其心,当得其意,才可描其韵。” 写好之后,赵清将纸上答案腾到试卷中,深吸口气,暗道这其中果然饱含大智慧,若是没有天画阁,恐怕他当真一题不会,再说这绘画也包含人文哲理。 光画一幅肖像画,便要先观所画之人模样,再感受别人心之所想,领会其中,才可将所画之人神韵描出。 心中庆幸,赵清又继续做题,随着天画阁中书籍的翻页,半个时辰后,赵清已经将试题做完,其中写字耗费了大半的时间,而从来没有当过学霸的他算是感受了一遍学霸的感觉,只有一个字‘爽’。 当他收起已答试卷开始铺纸作画的时候,周围又传来唏嘘声。 “这小子这么快?怕是答得牛头不对马嘴吧?” “我考了两年画童,这还是第一次见有人理论题答这么快的,就是不知道准确率怎么样。” “这理论题有一半题书籍里根本没有,要么有老师口传身教,要么就是自己参悟,看着小子模样就是寒门子弟,有老师口传身教是不可能的了。或许他是乱答的呢?” 一阵小骚乱后被考官瞪了一眼众人开始继续答题,中年考官这时上前巡视考生做题情况,走到赵清旁边时他随意瞥了一眼赵清的试卷,只见字体凌乱不堪,歪七倒八,若不仔细看,根本认不出,再想到赵清两手握笔的姿势,中年又不禁皱眉,微微摇头后又往其他桌查看。 赵清这边将画纸铺好后便准备开始作画,意识来到天书阁,赵清意念一动,一幅丹青画漂浮在他脑海中,柳宗元的‘独钓寒江雪’,然后只见赵清开始动笔画线条轮廓,双手稳定的轻拉线条,外人看起来还真像他在认真的画一般,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他手中的笔根本不受他控制,而他的力气也在一点点被抽走。 线条是一幅画的根本,灵魂,骨架,如若线条画得不好,那一幅画就算是废了。 忍住手腕的酸痛,赵清将手臂放在桌子上借力拖住描线条轮廓,线条平滑有致,没有丝毫缺陷,该弯曲时弯曲,该直时直,该拉笔锋时拉笔锋,待赵清将线条轮廓比例描好后已经是过了一个时辰。 这时赵清将手放下瘫着休息了一会儿又拿起毛笔,心里叫苦:“这还真是一个又费精力又费力气的考试。” 虽然画画确实是个很费精力的事情,但无奈这个世界的毛笔太重,使得赵清更加费力,赵清暗想要等成画童才能无视这些障碍了。 正文 第九章:画成惊神 又过了一个时辰,此时赵清的画已经完成大半,而他中途休息过一次。 盯着桌上之画,赵清略带满意,画中是一个戴着斗笠的老者坐在江边垂钓,老者微闭双目,神韵皆有,而周围无任何生物出现在画中,画中天空则是昏暗阴沉。 放笔又休息片刻,赵清拿起画笔继续随笔而动,将江水画得平静无波,看着江水就如身临其境一般,单画江水赵清大约就用了半个时辰。 又过了一个时辰,将画中事物画成,只见赵清大笔一挥,画中间一道黑线出现,然后赵清稍加点缀,黑线成了垂钓老者手中鱼竿,又见赵清全神贯注在画旁的空白题写: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只见画笔在纸上笔走龙蛇,铁画银钩,字体是写的颜体,写的字字珠玑,苍劲有力,颇有书法大家风范,与他之前自己所写字体天差地别。 赵清知道,在这个世界,字也算画的一种,可带动丹青之力。而在地球古代,多数画家多为书法家,字也算是画的一种基础。而不得不承认的是赵清自己的字写得极差,但此时的字却写得龙飞凤舞。 当赵清将柳宗元的诗句题上去之后,整幅画顿时泛出强烈蓝光,周围的人感受到光亮,朝赵清看过来。 “嘶。” 不知是谁倒吸了一口凉气,考场陷入寂静。“咕咚”甚至有吞口水的声音。 此时中年考官见到这边情况立马激动得腾身起来,又仔细的打量了赵清桌子上的画一眼,激动得满脸通红,随后快步往院内走去,看起来很是焦急。 考院最内侧,一个头戴官帽,身披官服的中年男子坐在位置上小憩,中年男子国字脸,满脸正气,神色严肃,浑身透着不怒自威的气势,他正是和县县令朝玉刚。 这时监考赵清的中年考官来到这里,面带激动笑意,卑躬屈膝道“大人。” 朝玉刚睁开眼睛,淡淡问道:“所为何事?”声音浑厚有力,与他模样的刚毅正气倒是不显违和。 “我监考院内一位考生画可达玄境上品!乃是大才啊!” “你确定是玄境上品?一个画童考生!”朝玉刚腾身起来,双目圆瞪,吓得中年考官身形一震。 “你确定?”朝玉刚不可置信的又问了一句,他可是知道一个画童考生画出玄境上品代表着什么。 画分天地玄黄四个等级,又分上中下品,画的等级越高,发挥的力量越强,如若是战画,拥有高级战画的画匠与低级战画的画师都可有一战之力,如今朝玉刚自己身为画师,也没有画出过上玄境的画,只是家里有一幅偶然得到的玄境下品战画。 见面前的考官说画童考生作出玄境上品画作,朝玉刚心里着实不信,高级画作极其稀少。 黄境高级画都能引起争抢,玄境画尚可为大家族的镇族之宝,而地境画则只有华都内的部分名门贵族才有,并且贵为为镇族之宝,数量不多。而天境画更是凤毛麟角,如今越国仅有一幅为镇国之宝的战画‘百万雄师’,乃是先圣所画,可想而知一个画童考生能作出玄境上品是多么的天方夜谭。 “我确定,丹青之力外泄,呈深蓝色!”中年考官一跺脚,激动说道,生怕县令不相信。 “快,带我去看看!”见中年考官如此确定,朝玉刚思索片刻,心知天地玄黄画作完成会散发红黄蓝绿四种颜色的丹青之力,看来来人所言非假,便直接拉着中年考官出门,边走边询问情况。 一路上,内侧考院的考生见县令神色严肃,来势汹汹,都不禁心生疑惑,难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见到众人异常的反应,赵清盯着自己画的这幅“独钓寒江雪”发呆,心里不禁疑虑,这幅画上面的蓝色光芒是什么?难道自己画错了?而且他总感觉这幅画还缺点什么,所以正在仔细观望。 此时匆匆离去的考官回来,还带着一个身披官袍的中年男子,只见中年男子眼神凌厉,立马将赵清锁定。 众多考生见到来人,都不自觉的将眼神放在赵清身上,果然,朝玉刚来了之后径直往赵清走来,此时赵清所作的画已经没有外射蓝色光芒,但朝玉刚能看到上面的丹青之力波动。 朝玉刚忽然的出现吓得赵清心头一跳,他心里暗道难道自己犯事了,作弊被发现?只见朝玉刚双眼死死的盯着赵清所作之画面色阴晴不定,不知是气的还是激动的竟然满脸通红。 朝玉刚眼珠转动,思索片刻,一挥大手道:“来人,送这位少年出去。”话音落下,几个官兵立马出现在院中,并且站在赵清身边就要带他出去。 “啊?大人,我因何犯事?我画还没画完呢,为何要逐我出去?”赵清心里咯噔一声,急忙问道,当下心里也是一沉。 “哦?你还没画完?那你继续,画完再送你出去。”朝玉刚诧异一声,忍住心里的激动,脸上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怒,一挥手,官兵退到一旁。 略一点头,赵清不知是福是祸,打量了眼前的朝玉刚一眼,咬了咬牙,心想不管怎样养都要把画画完,又仔细盯着画看了起来,随后脑中一闪,暗道原来自己是还要将画中雨渲染,怪不得缺了什么。 脑海中提示他需要用水撒在画上,但看了一眼身旁,赵清发现没水可利用,这时头上汗水滴下,赵清眼珠一动,心想死就死了,手一抹额头,一把汗水捏在手上,在周围人惊愕的眼光下小手往画上一甩,唰,挥汗如雨,画至大成,一注冲天的黄色光芒扶摇九天直穿云霄。 当即,所有人膛目结舌,微张大口,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恐怖事情一般,寂静来临,当场鸦雀无声,就连赵清自己都被这一幕吓住,一时之间全部人愣在当场。 考场外界,广场上,所有人只见一道耀眼光芒从考场画纸内射出,直达九天,纷纷惊叹不已,还以为是神灵显灵,一脸虔诚的看着光柱。 越国华郡画堂,这里供奉着人族众画圣画神的画像,其中中间两幅是画神,此时从各画像中钻出一股黄色光芒朝冲上云霄的光芒聚拢,随后一个老者从画堂内走出,老者神采奕奕,面带红光,看着天上那股光柱双目微闪,许久之后激动道:“画成惊神,大才,大才啊!” 与此同时,在玄月大陆的各个地方,各国画堂纷纷出现异动,而众多画道大能盯着天上的光柱沉默不语,有的目露欣喜,有的摇头叹息。 魔月山脉,兽族,百兽哀嚎,一只麒麟兽盯着天上的光柱阴沉着脸,口吐人言,雄浑的声音响彻山脉中:“是我兽族大敌出世!来人,潜入越国查探!” 南海内,一条黑龙跃出海面,灯笼大的双目盯着天上的光柱沉默不语,许久之后长吐了口水,随即钻入水中 考场内,全国考生盯着天上的光柱不明所以,而有一部分考生则在闭目思考。在赵清所在的考院内,众人还未回过神来。 “内个,,我,我,送我出去吧。”饶是沉稳的赵清也被这一幕吓得有些失神,这时他缓过神来,想到之前这位大人要送他出去的话语,他此时只想快速逃离。 朝玉刚看着赵清,眼神火热,神色激动,就像要将赵清烤了吃了一般,看得赵清背后发凉。只见朝玉刚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这幅画又叫什么名字?” “学生叫赵清,这幅画叫独钓寒江雪。”赵清拱手恭敬答道,这副画是柳宗元以诗所作,所谓诗情画意,属于上品,论意境,赵清敢说,绝对不是这些考生可比,所以他此时还是有信心的。 “好,好,好!大才!”连说了三个好字,朝玉刚大手拍着赵清肩膀,力度之大差点将赵清拍得瘫软。 “送这位少年出去,切记,将他送回家。出了差错,你们几个人头不保!”扫了身旁的两位官兵一眼,朝玉刚眼带寒光厉声吩咐道。 两个官兵心惊胆战的点头应是,急忙带着赵清走出考院。 看深夜福利电影,请关注微信公众号:okdytt 正文 第十章:心怀担忧 赵清等人刚走,承着‘独钓寒江雪’的桌子轰然而碎,吓得众人心神一震,朝玉刚看向‘独钓寒江雪’,脸色骇然,身形猛的一颤,脱口而出道:“画成达地境下品,重千斤!”因为激动,声音都有些颤抖。 “嘶!”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早就知道刚才那位少年不凡,没想到竟然是绝世天才,我等望尘莫及啊!” “画分天地玄黄,这位天才画童大考画出地境下品,淡淡的黄色丹青之力外泄,当真是当世绝才,纵观越国上下,也无几人有此成就啊!” 扫了一眼感叹的众人,朝玉刚却是脸露愁容,眉头紧缩,心中思量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理。 他之所以让人先送赵清回去就是怕考完后众多考生知晓赵清身份,心生嫉妒加害于他,又或者让兽族与水妖族知晓后加害人族天才,这种事情多年来不是没发生过,如此天骄,难免引人窥视。 此时事态越发难处理,出了一幅地境下品画作,恐怕到时候交予赵清必会为他引来灾祸,想到此处,朝玉刚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心里已经有了决定,当即大声吼道:“行了,继续考试!”声如洪钟,震得众人闭嘴 接着朝玉刚又冲外边喊道:“来人!” 话音刚落,四个官兵跑进来,却见一地狼藉,虽不明所以,却不敢多问,为首之人道:“大人,有何吩咐。” 朝玉刚一指压垮木桌的画,吩咐道:“将这幅画抬进阅画厅。” 诸位官兵一听,不禁面露古怪,让他们来抬这么一幅画? “愣着干嘛!抬啊!”见众人不动,朝玉刚心中也大概猜到他们所想,怒声呵斥道。 受了呵斥,几位官兵立即蹲下扯住画的一角想要抬起,可画重千斤,四位普通人却是无法抬起,几人不甘心的又尝试了几次,却是最多走个两步便承受不住,又一次放下后,几人心头震撼之余纷纷抬头看向朝玉刚求助。 “看我干嘛!再找几个人来啊!”见几人丢来求助的眼神,朝玉刚也有些没好气,这种情况他还是第一次见,一个画童考试所作之画的画几位精装士兵竟然无法抬动,说出去恐怕无人回信,然而这种诡异之事便是他亲眼所见,他顿时心里哭笑不得,又回想起了之前那少年的模样 被两个官兵护送出考场,一路上赵清一直在想究竟是什么情况,最终他得出一个结论,是福不是祸! 回想那中年男子,虽然面向有些凶悍,浑身却正气凛然,又有官职在身,想必是不会加害自己。 再一回想众人的表情与话语,赵清能大概猜测到自己应该是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显然是那幅画的原因。 但纵使如此,他心里还是有些许担忧,不能清楚知道情况,他的心里始终像是有个疙瘩。 刚出考场,赵清便成了所有人的焦点,不禁无奈。 因为画童考还没结束,赵清却先行离开考场,还是被官兵带出,一些人开始猜测赵清是不是作弊被抓?又或者在里面犯事?倒是赵清本人承受着众人看犯人一样的眼神,有些‘受宠若惊’。 “清儿,这是怎么了,你怎么提前出来了?” “对啊,清哥,你怎么提前出来了?” 王云秋香见赵清提前离开考场,身旁还有两个官兵,不禁心里一紧,急忙跑到赵清跟前询问 看着神情担忧的两人,赵清猜测她们肯定误以为自己犯事儿了,但当下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广场的人也纷纷围上来议论,倒是把广场的气氛闹得火热起来。 “没考完就出来了肯定是作弊被抓了吧。” “一看就是犯事儿被两个官兵押出来的,现在的孩子啊,不学好。” “行了,行了,都别吵了,让开让开!” 听着周围的议论不禁皱眉,两位官兵却是挺不耐烦了,他们刚才可是受县令的吩咐要将眼前少年安全送到家,看县令的样子,显然极其重视眼前少年,所以他们现在最好在这位少年面前好好表现才是。 听了两位官兵的呵斥,众人退开,让开一条道出来。 “公子,我们走吧。”两位官兵道 “娘,秋香,我们回去再说。” 朝两位官兵点了点头,赵清冲王云秋香使了个放心的神色。 随后一行五人往赵清家赶,来的时候几人倒是有说有笑,可此时回去的气氛却有些诡异,王云与秋香有些担惊受怕,赵清则是一路若有所思的模样。 回到家中,两位官兵告辞,赵清三人进入屋里。 刚进入屋子,王云就拉着赵清的手臂担忧的问道: “清儿,快说说怎么了?娘心里很担心啊。” 赵清轻笑一声,看了秋香一眼,知晓秋香肯定与王云一个想法,便道: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不是坏事。” 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赵清只能如此回答两人安慰她们,但两人听了这个解释显然还是不能放下心来,还准备再问。 “行了,娘,我说了没事儿就没事儿了,您还不信我吗,我饿了,咱做饭吃吧。”轻笑一声,赵清打断了两人准备问下去的冲动,急忙转开话题。 两人看着赵清,见赵清满脸自信,便放弃了继续询问的冲动,心里的担忧也弱了几分。 “行,娘去给你做饭去,考试一天累了吧。”眼看赵清不想说,王云便没在纠结这个问题,起身往厨房走去。 秋香似有询问的看了赵清一眼,换回赵清一个放心神色,心中石头落下大半,神色释然,随后跟随王云进了厨房 看着两人进了厨房,赵清才放下心思坐在凳子上思考。 他心里猜测那身穿官袍之人是何人,虽心中有个大概,却不能确定,因为他的记忆里对那人豪无半点印象,叹了口气,赵清索性抛开心思,闭目养神。 不多时,王云秋香将饭菜弄好,三人吃了,天色已晚,赵清将秋香送回家后便回家休息,今天的考试确实是耗费了他太多精力,所以躺下没一会儿就睡熟了过去 但他却不知,今日画童考试结束后,与他一同考院看到赵清画作光柱冲天的所有人那一段记忆全被抹去,而朝玉刚连夜赶往郡里州里禀报今日之事,得到一个命令:“保护此子身份,封锁消息!” 看深夜福利电影,请关注微信公众号:okdytt 正文 第十一章:榜首双甲 红日西坠,霞光范围渐渐缩小,直等夜幕来临,万物沉浸在昏沉夜色之中。 此时县府衙门灯火通明,门口诸多官兵捕快守卫在此,比往日防范森严数倍,皆因今夜是阅卷之时,不可出任何差错。 县衙内院之中,阅画厅内,两个中年人和一个半百老者看着面前堆成小山的考生试卷面露苦色。 老者是盛元郡之人,人称陈老,在盛元郡威望与地位都颇高,如今自身为画师,是今年和县审阅试卷的考官。 而他旁边两个中年男子,是郡里派下来的,两人都有官职在身,是郡守钦点考官,一人叫徐能,一人叫李正横,两人也为画师。 看着比往年试卷堆积高度高出一大截的试卷,陈老叹了口气道:“今年的考生又增多了。” 李正横应道:“是啊,每年考生只多不少,名额又极其珍贵,其中不乏多年未中之人。” “不知今年的考生相比往年有没有青出于蓝胜于蓝之势,我楚州已经多少年未出人才了,近几年越国涌起几个天纵之才,合称四大才子,那四才子之首逍遥生更是被称为越国第一才子。” “可这四才子却无一人是从我楚州境内走出,如今的楚州已然不被重视,就连资源也在连年减少,实力被其他州甩出老远,怕是继续下去,越国五洲便会成四洲了。”陈老缓缓说道,语气中诸多无奈。 “陈老,话可不能这么说,风水轮流转,今年试卷还没审阅您怎么就说这种丧气话,若是今年其中出了翘楚也不无可能,您说我们还是开始阅卷吧,明早就要放榜了。”徐能笑着说道,对面前老者颇为恭敬,话中隐着询问之意,显然陈老才是三人的中心。 陈老点了点头,肃穆的朝阅画厅墙壁上的先圣神画像拜了拜,这才道:“开始阅卷!” 话音落下,三人随手一挥,丹青之力如线射出,试卷开始一张张的浮空起来,随后三人抽出腰间毛笔在试卷上点点画画,约一个多时辰后,试卷整齐的分为了三叠。 此时三人正拿着一张试卷犹豫不决。 “这,该如何评定,我阅卷数年第一次见人能将画童考试题答得全对,纵然是我等如今也不能,可,可这字写的太过粗糙,给他甲等怕有失公允。”见无人开口,徐能说出了心中的疑虑。 李正横也表示认同:“确实如此,字为基础,此子虽然试题全对,可字体歪斜挫丑,怕是所作之画也如这字体一般,就算给他甲等也是浪费。” 听着两人一言一语,陈老沉吟片刻,作下决定。 “你们两个所言不差,但现在切不可妄下定论,现将此子名字记下,待阅画完毕再做定论,我们切不可因己之论而埋没奇才。” 两人点头,李正横在一张白纸上写上:“赵清,待甲。” 三人此时开始阅画,阅画比阅卷难一些,因为要用丹青之力包裹画童所作之画感受里面的丹青之力强弱,这一过程极其耗费精力,而三人必须今夜阅完所有画,明日才好放榜。 夜深人静,和县少数灯火还亮着,此时县衙阅画厅内不停的传出三人的声音。 “画达黄境中品,乙下。” “画达黄境下品,丙上。” “画无丹青之力,丁。” 两个时辰后,三人的精神稍有疲惫,但依然不敢停息懈怠,不过声音稍有疲倦。 又是一炷香过去。 “画达玄境下品,乙上。”听到李正横激动的念出这句,三人停下手中动作,眼中都露出一丝欣喜。 “竟然有入玄境的,不枉我等费心阅画了。”徐能笑道。 “该得,该得,哈哈。”陈老一改疲惫之色,面泛红润,能在画童大考中阅出有玄境画作这就是对他们最好的馈赠,三人仔细的观摩了一会儿这玄境画作,连声赞叹之后将这考生姓名记下才又开始阅画。 对于他们来说,今天他们的精神收获已经达到。 但之后的画作如他们所料,没有再上玄境的画作,陈老之前的期待也化为叹息:“果然就那一人吗。” 瞄了一眼之前赵清的试卷,陈老微微摇头,心里暗道可惜了,试卷占百分之三十的比重,画作占百分之七十的比重,陈老并未从画作脱颖而出者中看到赵清的画作,所以心里为他有些可惜,毕竟还没有几人能将试题全答对,他心里认为赵清也算是个人才了。 “陈老因何不喜?今年就这一人也足够了,总比往年没有玄境作品好吧,看来这榜首定是此子了。”徐能笑着宽慰陈老,他为人乐观,经历往年的阅卷失望,他已经对这种结果很是满意了,心里也将作此画的考生名字记住,画童考便能做出玄境画作,成就不可小觑。 这时李正在一旁惊疑道: “咦,这地上怎么有一张。” 陈老徐能两人朝李正横所指地方看去,只见角落中一张画纸紧紧的贴在地面上,看不到一点空隙,而画纸旁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灰尘,像被扑过一样。 画纸上有明显的画面,三人只以为是哪位考生的画作落地上了。 “看看吧。”心情稍稍有些失落,陈老语气中也没了之前的期待。 说着手中丹青之力外放,只见宛如实质的黑白夹杂的丹青之力缓缓朝那幅画包裹而去,却在丹青之力刚一触碰那幅画的瞬间,陈老脸色大变,急忙收回丹青之力。 徐能看出不对,急忙问道:“陈老,怎么了?” 陈老情绪有些激动:“快,你们快看看,快看看。” 两人面露古怪,同时掌控丹青之力朝那画作包裹而去,触碰的一瞬间都是神色大变,眼中难以置信。 “这,,这是地境下品!我没感受错吧!”徐能激动道 “这是画童考生所作吗?我不信,画童考生怎会有如此大才。”李正横满脸不信。 “看看不就得了。” “甚好,甚好。” 三人运作丹青之力将角落的那幅画托到桌子上,整个桌案沉甸甸的摇晃了一下,若不是三人控制着丹青之力轻放而下,估计桌案会直接垮掉。 三人眼中透着炙热,朝画一角的名字看去,顿时面露古怪,李正横与徐能对视苦笑。 李正横道:“我这不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老脸吗。” “不说你们俩,我也没料到,看来我楚州得一大才啊!这画中含有萧散之境,心灵之境,每个境界丹青之力涨一倍,一个画童考生作出此画真乃天赋异禀,等会儿我们三人可要好好观摩,领悟其中奥妙,此种机会可不多得!” “咚咚咚。”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三人急忙整理一下桌案,警惕起来,李正横前去开门一看,见是朝玉刚,半开玩笑道:“朝县令怎么来阅画厅了,莫不是估摸着你和县出了大才想来看一看?” “哈哈哈,对,我就是知道我和县有大才,特来看一看的。”没有丝毫拐弯抹角,朝玉刚豪放说道。 略微一愣,李正横猜到些许,便道:“进来吧。” 将朝玉刚拉进来,李正横将门关好,有些神秘的说道:“朝县令可知你和县出一大才?” 略一点头,朝玉刚脸色严肃,开口道:“我就是为这件事来的。” 走到陈老面前,朝玉刚显然心情大好,笑道:“三位想必已经知晓我和县考生作出地境下品画,此子我见过,乃是大才,作画手法我从未见过,这地境画是我当场所见他画成,画成现异象,这种情况已经几百年未出现了。我唯恐他暴露出惊人天赋有人对他不利,便连夜赶往州郡禀报此事,上面让我保护此子,封锁消息,所以还请三位保密,另外,不知他试卷成绩如何,能否得榜首?” 朝玉刚刚从郡里回来便急忙赶来阅画厅,一是让他们帮忙保密,二便是想要知道赵清的成绩,作为一个惜才之人,他对赵清很是在意。 “他,,试卷满分。”沉默片刻,陈老道 “果真如此?看来真是天降大才我和县!”脸上绽放笑容,朝玉刚神色比之之前更加兴奋。 “我还要去安排榜单一事,就告辞了,希望三位保密此事,这不止关系我和县大才,更关系到我楚州,越国,人族!”得到答案,朝玉刚却是没有逗留,告知三人后便匆匆的来,又匆匆的走了。 陈老三人对视一眼,此时三人的疲惫感已经被喜悦冲散,看着两人,陈老笑着询问道:“如今我要给这赵清榜首双甲,你们可有异议?” 两人相视一笑,微一屈身,异口同声道;“没有异议!”语气斩钉截铁,毫无争议。 此时试卷阅完,画阅完,三人无事,却是没顾着休息,三人心思格外的同步,都沉醉在赵清所作的独钓寒江雪中,阅画厅里不断传来赞不绝口的声音。 “妙,当真妙!简直妙手丹青,观其画,如身临其境一般,萧散之意只让我浑身通透,虽略感画中凄凉,却让我感觉有所顿悟,我决定明日就回去突破。” “画面栩栩如生,神韵富裕,字又写的苍劲有力,笔迹浑厚,我等老一辈的也是望尘莫及!” “你们两个别挤,都把我这老头子挤出去了,让我看一眼。妙啊,妙啊。好一个千山鸟飞尽,万径人踪灭!直触心灵!” 阅画厅内三人俯首而观,不时的拍案叫绝,似乎早已忘却他们所处身份,也忘了他们还未完成之事 正文 第十二章:比试? 第二日清晨,淡淡的雾气弥漫,阳光透过雾气撒在院子中,恍若仙境一般。 此时赵清三人吃过饭后便出门往县上走去,一路上赵清的心情却是有点忐忑。 放榜之地在县衙大门,赵清三人到的时候县衙大门人声鼎沸,众人交头接耳,多是在讨论这届画童榜首会花落谁家,但呼声最高的无疑是陶家陶颜亭,而李文意居第二,两人都是榜首得力人选。 李文意不多说,赵清知晓此人,自小家境优越养尊处优,虽人小,但其性子却倨傲不堪。 而那陶颜亭,是和县三大家族陶家独子,从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家境虽富裕,却并未向李文意一样到处惹是生非,但关于他的传闻却流传甚广。 听说陶颜亭天资聪颖,四岁便能作画,给他当老师之人都纷纷称赞其天生神童,所有东西一教便会,他的老师不知换了多少个,给他当老师之人都因为没有东西可教他了而感到惭愧,所以他是这次榜首最呼声最高的人选。 赵清带着母亲与秋香站在人群外观望,此时榜单未出,还要等些时间,赵清三人便准备先去到处逛逛,一转身却迎面撞见李文意等人。 李文意等人在和县嚣张惯了,众人见他们来,不敢与之交恶,都纷纷让开一条道,李文意等人却是径直朝赵清三人走来。 经过他二哥对赵清的‘真实’描述,李文意心里对赵清十分怨恨,一心想要打击赵清,为他哥夺回心喜之人。 拦住赵清的去路,李文意一脸讽刺道:“赵清,你怎么也来看榜啊,反正是落榜有什么好看的。”语气阴阳怪气,顿时他周围一众奴仆附和哄笑。 “诸事由我自己定,不由天定,不由人定。”没有丝毫生气,赵清淡淡的说道,气势上却是毫不输于李文意。 狠瞪赵清一眼,李文意最讨厌的就是赵清这幅随时淡定自若的模样,好像对什么事都胸有成竹,看起来就像是经历过人间百故的人一般,完全不像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每次与对方说话反而自身感觉气场上就输了,可又拿对方无可奈何,便有些像是被踩了尾巴怒道。 “行了,赵清,你不要故作淡定了,秋香姑娘是我二哥的,你根本不配他!你就等待揭榜落榜吧!”撂下一句话,李文意直接带着下人走了。 看着离去的李文意,赵清微微一笑,心道虽然这个世界的孩子都要早熟一些,但终归还是个孩子,少年争强斗恶心重,迟早吃亏。 “清儿,他们是什么人?为何为难于你和秋香?我们不要与人争凶,做好自己就好” 见李文意等人离去,王云见那些人眼神不善,有些担忧,便冲赵清问道。 赵清急忙解释:“没事儿,娘,只不过是嫉妒孩儿的人罢了。” 王云疑惑道:“嫉妒你?” “只不过嫉妒秋香是我未婚妻而已。”赵清随口答道,却是惹得秋香脸色一阵绯红,王云则噗嗤笑出声。 叮嘱赵清两句之后,王云也没再多问,三人便在附近闲逛,待要放榜之时便回到县衙大门,此时这里很是闹腾,而人群中一个被很多人簇拥的少年很是惹眼。 少年长相俊逸,双目如浩瀚星空,黝黑深邃,脸上并没有被人群拥戴的得意自豪,反而神色之中显得稍有厌恶,此刻他安静的站在人群中间,眼神一直注视着前方并未变过。 他周围围着不少花季少女,一副花痴模样,纷纷呐喊:“陶颜亭,陶颜亭!” 这一幕让赵清想起地球的明星不也是这番模样吗,微微摇头抛开思绪,赵清却是深深的看了陶颜亭一眼。 此刻李文意这边的目光也在陶颜亭身上,在他眼中,陶颜亭就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不止是因为两家关系不和,更是因为陶颜亭似乎无形之中将他狠狠的踩在了底下,让从小骄傲的他心有不快。 清晨的雾气消散,阳光挥洒,空气中的温度不知不觉的上升了几度,而随着陶颜亭的出现,燥热的人群将县衙大门烘托得更加炽热。 并且不知为何,今年放榜的时间却被拖延了半个时辰,等待的众人纷纷有些心焦脑大。 但终归是等来了县衙大门打开,随着一声“放榜”吼出,人群像是熊熊烈火一般轰得燃起,气氛一下被拉到**。 赵清身板挺得笔直,略微有些激动,但并未跟上众人脚步,因为此时太过拥挤,他虽然期待,但却并不急切。 县衙捕快将榜单贴在大门侧壁,人群蜂拥而上,吓得捕快贴好榜单便逃窜而去。 因人群太过拥挤,陶颜亭与李文意也并未上去看榜,他们有自己的骄傲。 放榜不过数息之后 “怎么可能!陶颜亭与李文意都不是榜首!这人是谁?怎么从未听说过。” 随着一声惊呼,像是点燃了炸药包,声音极大,穿透力极强,人群开始骚动起来,皆是有些不信。 而下方听到这句话的李文意顿时脸色大变,不能镇定,立马拨开人群上前。 陶颜亭脸色微变,略一犹豫,在下人的守护下也钻入人群。 钻到榜单前,李文意一推旁边之人,独占着一大块位置,首先找到自己名字,排名第三,然后往最上面看去,只见榜单最上面是一个他知道但有些陌生的名字,榜首之名用金色大字书写,格外显眼,在阳光的照耀下还略闪眼球。 楞在原地片刻,李文意发疯似跑出人群,边走边疯了似的大喊:“这榜单有问题!”,声音一出,顿时周围人都像他投来异样的眼光,榜单由钦点考官所排,皆是由考试成绩所排,还从未有人听说过榜单会出问题。 听到李文意的叫喊,陶颜亭顿时觉得是有不对,急忙来到榜单前,他一眼扫到榜单最上的榜首之位“赵清”,而自己位列第二,脸色微变,神色有些失望,默默的将小拳头攥得死死的。 而赵清这边,站在原地却是遇到有熟人道喜,赵清隐约猜到情况,却是秋香与王云摸不着头脑。 “赵清!说,你用了什么办法获得榜首!我不信你一个寒门弟子能获得榜首,你三年未中画童凭什么这次就中了!” 赵清刚回敬完一个道喜之人,却听见李文意的声音传来,略带稚嫩的声音尖细,穿透人群,钻入众人耳中,不明情况之人纷纷围上来想要看个究竟。 看着似泼妇骂街的李文意来到自己面前,赵清轻笑道:“李家三少爷,敢问赵清又有何处惹恼了你?” 其实赵清从李文意的叫喊中已经听到自己竟然是中了榜首,心中惊讶的同时急忙压住稍稍有些激动的心,便装作不知情,免得对方以为自己在讥讽他,赵清一向不屑做这种事情。 但令赵清没想到的是,他这句话落入李文意耳中便是深深的讥讽。 “赵清,你不要装糊涂,我知道你肯定是作弊了,你这三考画童未中之人,又是寒门子弟,怎么会考中榜首!你定是用了手段!” 李文意想过陶颜亭中榜首,想过自己中榜首,就连和县稍稍出名之人他也想过,但令他没想到的竟然是他昨日才讥讽的赵清,想到对方的实况,这个结果他难以接受,看见榜首的时候第一个念头便是认为其中有鬼,而他这一叫喊不仅将民众吸引过来,也将正走下台阶的陶颜亭吸引了过来。 见对方咄咄逼人,赵清心里也稍有怒气,感觉这李文意为何小小年纪脑子便想被驴踢了一般蛮不讲理。 请挑眉头,赵清回绝道: “噢?越国还有这条规矩?寒门弟子不能中榜首?” 话音刚落,众多民众议论纷纷,顿时将李文意逼到了风口浪尖,此处之人大多不富裕,他一口一个寒门弟子不能中榜首,岂不是与在场大多数人作对? 可李文意心性终究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却是没犹豫,直接一口反驳道:“对,寒门弟子就是不能中榜首!” 但话刚出口,他便有些后悔,因为指责声排山倒海一般向他袭来。 “这李文意太过猖狂,真以为这和县是他家的天下了?” “我等大多出生寒门,就连先圣之中也不乏寒门子弟,这李文意却辱我寒门子弟,如此行径,岂能饶恕!” “我支持榜首赵清,壮我寒门士气。” 眼看形势一边倒,李文意慌了神,他没想到他一石激起千层浪,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 脸色一狠,他咬牙切齿道:“赵清,我要与你在场外比试一番,你可敢?输者断其双掌。”心中认定赵清不堪,李文意直接下此恶毒比试。 心中一凝,赵清暗道这李文意小小年纪心肠却如此恶毒,断其掌岂不是断人前程?还当真是年少气盛! “你的挑战我拒绝!”略一思索,赵清在众人期待与王云秋香担忧的眼光下断然拒绝。 赵清心中有自己的想法,一是这李文意年龄尚小,赵清骨子里不愿与他争凶斗恶,二是不管输赢,对他都毫无利处。 若是赢,断了李文意双掌,必然与整个李家结下死仇,如今却是对他不利,虽然迟早会与李家算账,但却不是现在。 而若是输,落得个榜首名不副实,必然引来众多非议,有损声名。 所以,这个挑战,赵清不接,却并不是因为胆小怕事,而是顾全大局。 再者,他本就与李文意无多大仇恨,这一切的矛盾都不过是对方一厢情愿罢了。 “哼!你不敢便是怕了,恐怕这榜首之名得之有鬼!”见赵清拒绝,李文意顿时得意,更加认定赵清是心中有鬼,怕暴露,便咬住不放。 围观众人也纷纷怀疑,本来人就多,鱼龙混杂,多心怀不轨之人和见不得别人好的人,此刻却是被浪打浪般将他们心中的不满顺势激发出来。 “恐怕这其中还真如李文意所说,榜首有内幕?” “这赵清之名以前也未听说过,或许真有鬼也说不定。” “他不敢接受挑战想必真是心中有虚。” 听着众人墙头草一般的推测,赵清不禁无语,果然群众的力量的强大的。 “比!为何不比!我倒要看看谁规定的寒门弟子不能成为榜首!” 正当赵清思索该如何决断之际,一个如洪钟般的声音传来,稍显霸道的声音游览人群之中,震得在场之人心神一震。 正文 第十三章:卑鄙 众人寻声而望,只见朝玉刚从县衙大门刚刚踏出,朝玉刚本就身形有些魁梧,走起路来更是虎虎生风,浑身透着钢铁般的气势。 见是本县县令朝玉刚来到,众人让开一条道,朝玉刚径直来到人赵清与李文意两人中间。 却是一眼没看李文意,看向赵清,他眼神中毫不掩饰的赞赏,笑道:“我们又见面了,恭喜高中榜首。” 拱手微微躬身表示感谢,赵清却是向朝玉刚抛去一个疑惑的眼神,心里也是大概猜到了来人的身份。 朝玉刚脸色立马严肃,正色道:“既然李家公子执意要与你比试,试探这榜首真假,你这榜首若不从,必当招来非议,今日我替你们做公证人,以防有人从中捣乱,或者以势压人,你可同意?” 话虽说得如此‘一本正经’,但朝玉刚要表达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怕李家从中作梗,又或者输了赖账,显而易见,他是占了赵清一方。 部分知情者却知晓,这是朝县令在对整个李家表达不满。 李家在和县势力独大,死压其余两大家族,甚至隐隐将官府都不放在眼里,所以朝县令与李家不和也是必然的,但很多人不知,这其中还有更高一层的关系 思索片刻,赵清露出一丝轻松笑容,道:“既然如此,那赵清恭敬不如从命,这挑战,我接了!” 王云听此,急忙劝道:“清儿,你可不能冲动。” 秋香也道:“清哥,虽然你中了榜首,可这赌注太大了。” 朝两人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赵清看向李文意问道:“如何比试?” 见赵清答应,李文意倒是有些惊讶,难道他真是成竹在胸?不过想到自己早已有了一番计划,便说出规矩: “我们两人就在此地作画,不可取景,凭空而画任意类型,时间为一柱香,画成之后丹青之力高者胜,败者断其双掌!”双目阴狠,虽然朝玉刚的到来让李文意心有不快,但他认为只要赵清接下比试,到时候输了,就算朝玉刚也救不了他。 听此规矩,赵清心里冷笑,这李文意看似冲动,没想却倒有些聪明。 其中‘不可取景’这一条规矩李文意便是占尽的便宜,寒门子弟因家境贫寒,能看到名家之作的机会便是微乎其微,而富裕弟子家中多有名家之作模本,虽不及真迹,却也是画道大家临摹而来。 这富贵弟子从小便能临摹这些画作,几乎都是烂熟于心,而临摹名家之作丹青之力可得名家残留之气提成,相比寒门弟子无名家之作临摹,只能凭空想象,‘不可取景’这条规矩便增加了难度,但所幸,赵清心有依仗,又如何会怕? “那好,那就开始吧。”没提条件,没做反驳,也并未废话,赵清身上散发出一股与生俱来的自信,惹得周围一众怀疑目光,却只有朝玉刚微微颔首,不骄不躁,又不卑不亢,当为榜首! 从背上取下画纸,抽出画笔,没管地面是否脏,赵清直接盘坐在了地上。 地面由青石板铺成,倒也平坦,没有凹凸之处。 “秋香,能否为我研磨?”抬头看向秋香,赵清眼神温柔。。 略微一愣之后,“恩。”秋香轻轻点头,脸上洋溢幸福,蹲下身子为赵清研磨,一股墨香与体香融合的香味钻入赵清鼻中,沁人心脾。 墨还未磨好,却听人惊呼一句。 “你们快看,这李文意竟用画宝!这应该画宝‘奋笔’吧,怪不得他规定一柱香的时间,看来这赵清要输。” 话音刚落,人都朝李文意看去,赵清也没例外,只见李文意从背后取出一只红头毛笔,嘴角泛起一抹小人得志的笑意。 眼神一凝,赵清认出这红头毛笔竟然与李文轩那只一模一样,原来是早有准备。 此时听人一说,赵清也记起这‘奋笔’。这‘奋笔’为李家在一处遗迹中所得画宝,共有两只,笔如其名,效果就是能提升作画者的速度一倍。 如今赵清算是得知为何那天李文轩作画如此之快,原来是因为这画宝。 但李文意的这一作为却是引得一众指责。 “真卑鄙。” “作画本就耗费精力,一柱香时间内作出画已经很是困难,现如今这李家使用画宝‘奋笔’。速度提升一倍,就相当于他有两柱香的时间,真是无耻。” 听着众人的指责,李文意却是呵斥道:“你们都给我闭嘴,没规定不能用画宝吧。” 嘴上说着,李文意心里也有些心虚,他虽然有些傲气,可却也没到自大的程度,赌注太大,他也担忧输掉,才会出此下策,不然他也不会做这有损名声之事。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赵清却是早已进入天画阁中取出一幅丹青画,因为香早已点燃,他需要争分夺秒。 这幅画为唐伯虎前期作品,画面简约,不过两朵清雅淡花而已,但却成名已久,优雅别致,而且特别附和此时的情况。 只见赵清双手握笔开画,惹得众人微微一愣,差点嗤笑出声,但想到赵清的榜首身份,却又另番夸奖起来。 “这手法当真独特,我学画五年有余,却未见过如此手法,不愧为榜首,独树一帜啊!” “确实确实,与众不同,你看他虽双手握笔,却勾勒有致,双臂稳当。” 听着众人的言论,赵清才想嗤笑,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感受到自身力量的流失,赵清开始凝神,专注笔下,手随着毛笔律动,口中还在变换着毛笔的规格。 “大楷,硬豪,尖豪。” “中楷,硬豪,圆豪。” 时间渐渐流逝,开始闹腾的人群此时安静下来,目不转睛的盯着场中二人。 眼看赵清面色平静,没有丝毫惧色,李文意丢给站在赵清身后的奴仆一个眼色,那人微微点头,眼珠转动,手臂悄悄的摸进了怀里。 随后只见一个小拇指般大小的黑色珠子从赵请背后落下,直直的朝赵清所作之画落下,赵清却是还无所察觉,但一旁的朝玉刚却是立马发现,大手一挥,黑白交杂的丹青之力直接包裹黑色珠子将珠子甩离原先轨道落在地上,落地之后黑色珠子破散开来,浓墨溅开一寸。 正文 第十四章:一朵梨花压海棠! 赵清定睛一看,竟是墨珠,不禁暗骂对方卑鄙,若是让他得逞岂不功亏一篑。 那施黑手之人见手段失败,拨开人群就跑,却见朝玉刚抽出腰间毛笔一挥,一把半透明的银白长剑朝那人激射而去,噗嗤一声,血溅当场,却是惨叫也没发出,而随着一声沉闷落地声,那人显然死去。 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众人哗然,纷纷背后一凉,李文意手中奋笔险些滑落,额头冷汗直流,之后装作无事,继续作画。 心惊肉跳的一幕过去,赵清却没被外界产生太大影响,手继续随着毛笔而动,眼神警惕四周,此时画已经完成大半,不容许有一点差错。 待一炷香只有十分之一的时候,李文意画作大成。 果然如赵清猜测,李文意所做之画是越国一位已故大能年轻时所作,名为‘桃林侍女图’,其真迹达玄境中品。 此时李文意模仿出只是黄境上品,画重百斤,死死的贴在地面上,可纵然如此,却也顿时引来周遭的惊呼,毕竟他如今年龄尚小,如此天赋,日后成就也必然不低。 很是满意,李文意脸上刻着得意二字,看向赵清,却见赵清只画了两条枝桠与两个花蕾,而画纸之上一点丹青之力的波动都没有,顿时自信爆棚,心里似乎已经想到赵清双掌皆断的痛苦模样,嘴角不自觉的浮起一抹笑容。 不止李文意,围观众人看着赵清画上所画之物,也是不解,就连朝玉刚也一脸疑惑,有些焦虑,不知赵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眼看比试将要结束,就当前的情况肯定败北,而若失败,那将是前途尽毁。 但其中有一人却与他人所想不同,那便是陶颜亭,从开始至此,他的眼神从未从赵清身上离开过,不知为何,他心里竟然十分期待赵清画成之时!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赵清依然沉心静气,虽额头布满细密汗珠,却并未慌乱,凝神念道:“小楷,软豪,圆豪” 毛笔变换,赵清一沾墨汁后,手轻轻一抖,一滴墨滴在花蕾周围散开,只见他笔一描,一瓣栩栩如生的花瓣跃然纸上,如此重复四次,上方花蕾已然成了一朵呼之欲出的梨花,让人感觉花瓣随时会从画中掉落下来。 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赵清又念:“大楷,兼豪,圆豪” 毛笔在墨中一裹,沾满墨汁,赵清将毛笔须毛散开,在下方较大的花蕾周围连点五下,海棠花成! 顿时画中爆发强烈蓝光,画中两朵截然不同的艳花跃出纸面,漂浮空中,随后消散。 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此时众人膛目结舌,这一瞬间的变化太过神奇,众人心中满是震撼,窃窃私语也戛然而止。 片刻之后,众人哗然 “画成玄境上品!丹青之力活灵活现!画虚为实!这不是画者天赋吗?” “不不不,赵清成就尚未达到画者,未获天赋,必然不是画虚为实,莫不是妙笔生花!” 此话一出,一阵咽口水声过后,人群轰然骚动起来。 “妙笔生花,还未成为画童达到如此境界,真是恐怖如斯,据我所知,这需要对手中之笔掌控到极致啊,放眼当今越国,也无几人有此成就,这着实是天方夜谭,令人难以置信!” “小小年纪,却不输大家风范,我和县出大才!赵清当为榜首第一人!” “赵清当真大才,我等心服口服,梨花娇小,他以小楷滴成,海棠大气,他以大楷刷之,当真是天赋超绝!” 听着众人的评价,赵清并未骄傲,神色依旧淡定,满意的点点头,这才站起身来,冲愣在原地的李文意问道:“你可服气?梨花尚能压海棠,寒门弟子又如何不能做榜首?今日,我便以这‘一朵梨花压海棠’告诫与你,勿论尊卑!”如同审判一般,赵清的声音此时震慑人心。 此画为唐伯虎年少时期勉励当时寒门弟子做著,如今用来打击李文意等人也是再合适不过。 听了赵清所言,众人急忙朝赵清所作之画看去,只见梨花死死压在海棠花之上,海棠花被压得抬不起头,根叶弯曲,众人顿时似有所悟。 “原来此画还有如此深意,梨花本平凡卑微,却能压得华贵大气的海棠花抬不起头,梨花寓意赵榜首,海棠寓意李文意,这不正是反驳李文意之言吗!当真大才,谁说寒门弟子不能做榜首,今日这幅画便是为我寒门争气!” “哈哈哈,好一个一朵梨花压海棠!” 大笑一声,朝玉刚神色狂喜,如同这画是他所作一般,大步走上前来,如之前一样重重的拍了拍赵清肩膀,将本就有些疲惫的赵清差点拍倒。 接着走到李文意面前,朝玉刚眼神逐渐变冷,开口道:“如今便是兑现的时候了吧?” “不要断我双掌,我知错了,我知错了,他是榜首,他是榜首。” 从未料到自己费尽心机依然败北,李文意从难以置信中回过神来,心态已然崩溃,吓得脸色煞白,急忙转身便跑。 “哼!言而无信,敢做不敢当,毫无君子之性,我便替当场废了你!” 冷哼一声,朝玉刚抽出腰间毛笔,丹青之力外放,一股画师级别的威压压得在场众人呼吸困难,只见他凌空随意舞了两笔,一黑一白两把利剑出现,泛着银白光芒,让众人心头一凉,只见一阵破空声,两把利剑朝逃跑的李文意双掌激射而去。 众人当场一惊,画师不止有‘出神入画’这天赋,还可‘妙手丹青’,自身掌控丹青之力以丹青之力凝形,诛杀敌人,此时要废李文意不过是举手之间。 其中最让人出乎意料的是朝玉刚竟然当着众人之面要废了李文意,这不是实实在在的打李家之脸吗。 一声惨叫,李文意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他双掌鲜血淋漓,红色鲜血流在青石板上格外醒目,两把利剑在他手腕处插入,惨叫两声之后,李文意一个抽搐,两眼一白,昏厥过去,李家奴仆则急忙将李文意抬起便跑,犹如丧家之犬。 正文 第十五章:有人要见我? 李文意等人刚消失在众人视线中,一片喝彩声响起。 从刚才那一幕回过神来,赵清并未想到朝玉刚会如此果断,竟当场废了李文意,如此手段,当真震慑人心。 转身看向朝玉刚,赵清恭敬问道:“大人是朝县令吧?” 朝玉刚轻轻点头,道:“等会儿你跟我来,你获得榜首,县衙也有奖分配与你。” 赵清眼中闪过一抹疑惑,随即消失,笑道:“正好,学生也有问题想问。” 满意的点点头,朝玉刚吼道:“来人,将赵榜首所作之画抬进县衙。” 话音落下,便有三名捕快钻进人群,都是一脸苦色,而这几人正是那日画童考院内官兵打扮抬画之人。 为首之人苦涩笑道:“大人,这,这又要抬吗。”语气中显然有些不太情愿,毕竟上次几人抬画抬得筋疲力竭,所以才会随手将那画作丢在角落。 “恩?”朝玉刚轻哼一声,粗眉微抬,却是不怒自威,吓得几人急忙上前抬起画纸一角。 “来,一,二,三,用力!” “砰。” 抬起又落下,几人虽为壮汉,终归是普通人,这画未达千斤也有八百,倒是弄得他们大汗淋漓,惹得周围之人嗤笑。 “大人,还是学生自行收好吧,也别为难他们了。”朝县令贵为一县父母官,赵清自称学生也是对对方尊敬。 见几人抬起着实费力,赵清上前捡起画作,轻轻卷好放在背上画卷里。若不是朝玉刚吩咐,这本来就是他心之所想,免得惹来闲话说他架子太大。 在旁人手中重如大石的画作在赵清手中却就和普通画纸一般,当然这得归结与这画是他所作。 待赵清将画收好之后,为首捕快长舒口气,拱手笑道:“榜首心善,代弟兄们谢过了。” 摆手表示不用谢,赵清朝秋香王云说道:“娘,秋香,你们先行回去,我等会便回来。” 得到两人回应后,赵清才安心的随着朝玉刚往县衙内走去。 穿过院子,赵清随朝玉刚来到一间偏厅,偏厅看模样是朝玉刚平日办案的地方,统一的红木桌凳,墙上还挂着几幅山水画,很是雅致,屋内摆设虽简陋,却另有一番意味,来到这里,赵清很快便静下心来。 朝玉刚进来后便到一张桌案前坐下,见赵清礼貌的站着,显然有些拘礼,便摆手示意赵清坐下:“赵榜首不必拘礼” 得到屋主人示意,赵清轻轻点头,礼貌的坐了朝玉刚对面。 赵清一向很有礼貌,坐下之后也并未随处打望,而是看着朝玉刚等待后者开口。 据他所知,历年来中榜首之人,哪有得到什么县衙奖励,而他可不认为这个先河会因自己而开,所以他猜测,朝玉刚将他叫进来,肯定是有事要说。 果然,见赵清看着自己,朝玉刚开口道:“你知晓我何叫你进来吗?” 赵清微微摇头,道:“学生不知。但谢过朝县令今日替学生解围。” 赵清心里清楚,若是今日朝县令不出现,他将会陷入两难的境界,而朝玉刚出现为他接下比试,亲手废了李文意,为他免除了被李家报复的后顾之忧。对于这一切,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朝玉刚站起身来,笑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我一向惜才,又怎会让你受李家打压,算起来,我还略有私心。” 看向门外,朝玉刚脸色严肃,道:“李家在和县势大,力压其余两大家族,一直也未将县衙放在眼里,也该挫挫锐气了,若不是那个李罢了罢了。”转身看向赵清,朝玉刚话锋一转,直入正题,笑道:“如今叫你来,是有人要见你。” 虽听出刚才朝玉刚还有后文没说,但对方既然不想说,赵清也没做多问,听到有人要见自己,不禁疑惑,问道:“有人要见我?” 微微点头,朝玉刚笑道:“你稍等片刻,我去通知他们,他们可能都等急了。”说着便走出偏厅。 “他们?难道不止一个?”略微一愣,虽有疑惑,赵清倒是有些期待究竟是何人要见自己,便坐在位置上耐心等待起来。 不多时,赵清听见门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还伴随人声:“在哪儿,在哪儿。”声音听起来是个老者,似乎有些急切。 赵清起身看向门外,便见一位老者匆匆进门,老者面色红润,显然心情极好,甚至眼里还隐隐有些激动,而朝玉刚与两位中年男子陆续随他进屋。 这三人便是整夜审卷却因为想见赵清一面却并未回郡的陈老三人。 赵清打量着三位匆匆而来的陌生人,三人看衣着打扮都不像是普通人士,两位中年男子还身着官袍,身上气质也是非凡,可赵清对这几人毫无影印象,便冲朝玉刚问道:“朝县令,这几位是?” 没忙着介绍三人,朝玉刚却是先介绍赵清:“几位大人,这便是我和县榜首!”朝玉刚中气十足,语气中诸多自豪。 三人一听,眼里都是毫不掩饰的赞赏,陈老甚至直接走上前来攀谈:“赵榜首,你可知我三人等你多时,本该今早返回郡里也并未返回。”这句话看似责怪,语气却很是平和,还带着些许欣慰,毕竟终于见着活人了。 “就是,因为你所作之画,我三人沉迷其中,今早却是榜单名次也忘排了,所以贴榜误了半个时辰,你说你该当何罪,哈哈。”大笑一声,徐能抱怨道。 李正横却是并未发话,但脸上带着几许满足的笑意。 听着几人略带抱怨的话,赵清知道几人并不是真的怪罪自己,但他着实没想到揭榜延迟半小时竟是因为自己。 微躬身子,赵清道:“多谢三位大人看得起,但学生不知,我那副画怎么了?” “你不知?”陈老惊讶问道。 没做隐瞒,赵清道:“当时我出考场太早,确实不知。” “你可知你那画作乃达地境下品?”徐能问道 赵清心里一惊,那日他倒是没有细看所作之画,竟是地境下品?他心里也知在这个世界画童画出地境下品代表着什么,也怪不得这几位大人有如此反应了,此时他隐约明白过来,神色却是无太大波动,解释道:“那日学生没来得及细看,所以不知。”语气没有丝毫自豪,也没有丝毫做作,赵清所言乃是事实。 赵清的表现出乎几人的预料,少年神色始终波澜不惊,说得还如此风轻云淡,若是其他少年得到如此成就,或许会当即激动得有失常态。 几人面面相窥,相视一笑,似乎他们的心境还不如一位少年,相比面前少年的平静沉稳,几人的表现倒是显得有些浮躁了。 正文 第十六章:收入国画院 经过短短的接触,几人对赵清更加赏识,陈老自己还未入座,却先对赵清和蔼笑道:“赵榜首,坐下说话。” 赵清微微点头,见对方并没有架子,便没有拘礼而坐下。 随后五人坐下,朝玉刚开始介绍三人。 “盛元郡颇有威望之人,陈老,年轻时曾是和县县令。” “郡守钦点考官,徐能,李正横” 听了介绍,赵清起身礼貌的一一问好,然后坐下。 见无人开口,陈老率先问道:“老夫听闻赵榜首身处寒门,三考画童未中,如今一举夺得榜首,一鸣惊人,敢问师从何人?” 听陈老问起,早就猜到别人要问起这个问题的赵清心里早已编造好说辞,便道:“我老师喜爱云游各界,游山画水,他老人家不许我将他名号报出,还请陈老见谅。” 虽不常说谎,但说起慌来赵清神色却是没有丝毫异常。 并且这套说辞他早已想好,若要说他一个寒门弟子没有高师便有如此成就,恐怕别人断然不信。 如今既回答了对方,给了对方一个虚无缥缈的人物,又不至于露馅。 陈老一愣,想起某些高人惯用这一套,不喜学生招摇自己名号,感叹道:“画道之途,长路漫漫,尊师一路前行,想必是在探求画道真谛,一心向道,定是高师,名师出高徒啊。” 陈老对赵清之言并未怀疑,能考取赵清这般成就,他心里早就猜测赵清定是有高师所教,而且那高师恐怕是画道巅峰人物。 所谓一山更比一山高,这一点陈老清楚,纵然他这种很多人敬仰的画师,也不敢骄傲自满。 毕竟画师之上还有画尊,画宗,画帝,再上便是圣神一类。如今玄月大陆有五帝十二宗,陈老此时心里估摸赵清那位神秘的老师恐怕就在其中之列。 当然,一位好老师重要,但其自身的天赋却更为重要,赵清这般成就,已然可用天之骄子来形容。 见对方没有丝毫怀疑,赵清心里舒了口气。 随后几人又连续问了几个问题,赵清都一一认真回答,并未生出不耐,回答虽假假真真,也并未惹人怀疑,毕竟赵清早就想到这些问题,所以之前便编造好了,直到问到几人都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才没有继续发问。 而赵清见朝玉刚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禁疑惑,便道:“朝县令有什么话要对学生说的吗?” 朝玉刚沉吟片刻,问道:“你那地境下品画作你有何想法?” 赵清聪明,一听此话便知对方这样问起可能已经有所打算,便道:“朝县令觉得我该如何做?” 听到此话,朝玉刚先是一愣,而后笑道:“你可千万别以为我们将你地境下品画作私吞了,虽然确实很诱人,但我朝某还有底限。” 先提个醒,避免赵清误会后,他又正色道:“为避免有人加害于你,如今我们已经封锁消息,你做出地境下品画作的事情只有我们几人和郡州里的高官知道,我想的是这幅画暂且先由我们县衙保管,待你进入画院后,我们就将这幅画运送到国画院内,相信此等画作,国画院断然不会拒绝,我们将不会公布你的名字,避免给你带来麻烦,待时机成熟,再公布你的名字,你意下如何?” 赵清没想到朝玉刚不仅考虑了自己安全,还已经为自己做好了长远打算。 国画院是越国建立的收录名作的宫苑,里面收录名家画作,算是与地球的博物馆与展览馆差不多,每年开放一次供人参观领悟,并且名额有限,进入其中参观之人多是有权有势之人。贫民根本得不到这一个名额。 而若是被国画院收录,赵清不仅能得到随意进出国画院的特权,还可宣扬壮大自己的名号,似乎,此等条件,赵清并没有拒绝的理由。 赵清早就听说朝玉刚的名声,清正廉洁,刚正不阿便是他的代名词,所以对他极其信任,心里感激的同时,赵清没有犹豫,当即便答应下来。 “那学生就先谢过朝县令了,劳烦。” 见赵清答应得如此豪爽痛快,朝玉刚对这少年更是喜欢,若不是赵清有位高师,他是真想将赵清收为门下学生,但转念一想,他自身成就才达画师,恐怕收了赵清也教不出此等高徒,岂不是祸害了此等天才?心里不禁有些失落。 不止是他,在场众人又何尝不是,纷纷心里抱怨为何不早遇赵清,将其收为学生。想他们几人身为画师,又居官位,想要拜师者不在少数,可那些人跟赵清一比,不论心性天赋,天差地别,若赵清是金子,毫不客气的说那些人便像坨屎一样。 但就算赵清没有高师,或许几人都升不起说出要收赵清为徒的勇气,毕竟这等天赋,不用多久或许便会超过他们。 看向门外,赵清见天色不早了,便道:“若各位大人无事的话,那学生便先告辞了。” 见赵清要走,陈老笑道:“赵榜首前往郡画院之时,一定要来拜访一下我这老头子。” “能得陈老赏识,学生荣幸,到时定当登门拜访。” “徐某在盛元郡等待赵榜首,到时须要到我家饮酒畅谈。”徐能笑道。 “定当定当。” 赵清一一回敬,知道他们这是要给予自己帮助,虽有拉拢之意,但赵清并未拒绝。 三人之中只有李正横微笑着没说话,但赵清深知这笑容之意,经过这一会儿的接触他也算对三人有所了解,这李正横虽然话不多,不过并不是摆架子,可能性格如此。 而且赵清对着三位印象很好,三人并未自抬身价,而是将自己放在与他们同等地位像好友一样交谈,对于这一点,赵清很是感激,或许他们有私心,但身居如此地位能做到如此已是很好。 走到门口,赵清转身拱手道:“那学生便告辞了。”说着便院外走去 几人看着赵清离去的背影,朝玉刚得意问道:“这少年如何?” 没有丝毫思考,陈老答:“翩翩少年,不骄不躁,宠辱不惊!” 徐能答:“大才。” 李正横答:“善!” 只言片语,却蕴含了他们对赵清的肯定。 “对了,我还有事叮嘱赵清,三位稍等。”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朝玉刚急忙向外跑去,可那股模样,分明急不可耐。 三人对视一眼,陈老道:“这贼小子心眼颇多,咱们” “跟上!” 0 正文 第十七章:老奸巨猾的朝县令 心情愉快,赵清一路小哼小曲,下午的阳光不是那么毒辣,照在赵清身上尽显慵懒。 可还未出县衙大门,赵清却听见背后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转身看去,只见朝玉刚毫无一县之主的模样,疾奔而来,官袍随风舞动,一部分紧贴他的魁梧身躯,官帽歪斜险些滑落,模样颇为滑稽,惹得赵清差点噗嗤一笑,却是赶忙掩住笑意。 看着跑到自己面前的朝玉刚差点一个踉跄扑倒在地,赵清急忙上前扶住,笑道:“朝县令,您来送学生出门当真折煞我了。” 急忙正了正身形,理了理衣冠,朝玉刚又摆出那副往日严肃面孔,双手负于身后,但此时看在赵清眼中却很是别扭。 看着赵清,朝玉刚扭捏半天,憋得脸庞通红,呼吸也是有些粗重,却是吐出一句: “赵榜首,明日受画堂丹青之力灌顶早些来。” 赵清一怔,看着朝玉刚的模样,立刻明白这朝县令定是有事相求,便说道:“朝县令但说无妨。” 朝玉刚有些鬼祟的回头看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道:“赵榜首,能否将那副‘一朵梨花压海棠’赠予我?我用个好东西与你交换。” “啊?”惊讶一声,赵清没想到朝玉刚竟是为这个而来,笑问道:“刚才为何不说?” 朝玉刚嘿嘿一笑,坦言道:“实不相瞒,刚才若是说了,他们定会与我抢夺,陈老资历老,修为又高于我,我肯定抢不赢他,所以我之前并未告知他们这幅画的存在。” 听到此处,赵清哭笑不得,暗道朝玉刚老奸巨猾。 不过想到朝玉刚对自己有恩,对方又用东西交换,这画如今对赵清却是没有大用处,何不顺水人情?想到此处,赵清从背后取下‘一朵梨花压海棠。’递给朝玉刚,道:“那学生便将这画赠予你。不过” 赵清话还未说完,朝玉刚急切的一把抢过‘一朵梨花压海棠’,嘿嘿笑道:“谢谢了。”只剩下双眼木然的赵清微张小口。 朝玉刚身为画师,自身力量自然强大,这画纸在他手中虽然稍重,但并未带来麻烦。 双眼冒着绿光盯着手中画,朝玉刚一眼没看赵清,摆手道:“行了,你走吧。” 赵清一愣,这是翻脸不认人了?刚想开口,又见朝玉刚抬头笑道:“说给你的东西等时候到了自会给你,走吧走吧,记住!千万不要对人说起今日之事,哈哈。” 看着将画拿在手中爱不释手的朝玉刚,一点也没一副县令模样,倒像个六岁孩童得到玩具一般,赵清不禁汗颜,这还是那个铁腕朝县令吗? 赵清撇撇嘴,见朝玉刚转身就走没有丝毫搭理自己的意思,心里暗骂朝玉刚过河拆桥,不过倒是有些期待朝玉刚所说的好东西,边想边往外边走 兴高采烈的拿着‘一朵梨花压海棠’往内走,朝玉刚走几步看一眼,走几步看一眼,当真是爱不释手,甚至掩饰不住内心喜悦大笑出来:“这下捡了个大便宜” 在刚入内院时,朝玉刚急忙将画藏于身后,仿似变脸戏角,喜悦神情立马变得与往日一般严肃。 走到偏厅,朝玉刚站在门口未进去,一本正经的对里面的陈老几人说道:“刚刚我去叮嘱赵清让他明日接受画堂丹青之力灌顶早点来,别迟到了,如今你们三位心愿已经达到,便回去吧,我还有事,便失陪了。” 心里有些心虚,朝玉刚急忙告辞想要溜掉,刚踏出一步,却听身后陈老大喊:“动手!” 话音落下,朝玉刚便被两股黑白交杂的丹青之力捆绑起来,动弹不得,回头看去,只见徐能李正横两人一脸坏笑,看在朝玉刚眼中令他十分窝火,暗道不妙。 只见陈老面带‘和善’笑意走到朝玉刚面前,一把将朝玉刚藏在背后的‘一朵梨花压海棠’夺到手中,哈哈笑道:“朝玉刚你这贼小子,我就知道你刚才行为蹊跷,原来还玩这一手,这幅画老夫收了,待我谢过赵清。哈哈哈” “陈真!老王八蛋,老匹夫,你不折手段,你倚老卖老,这画可是赵清送给我的!” 眼见画被夺走,朝玉刚不顾形象破口大骂,双眼泛红,疯狂挣扎。 可陈老浑然不听,任凭他如何叫骂,后者却是没理他,见硬的不吃,朝玉刚的态度立马软了下来:“陈老,嘿嘿嘿,我不是有意骂你的,你威望极高,我知道你不会抢夺我一个小县令的东西对不对,你若需要,再去找赵清作一幅便是,那小子,一炷香就可以完成。” 听着朝玉刚之言,徐能二人掩住笑意,陈老却是软硬不吃,毫不理会于他。 只见陈老从背后抽出一副画,画上是一匹生有双翅的白虎,因画师有‘出神入画’的天赋,可赋予画中生物灵韵,陈老随手一丢,一匹三米白虎幻化出来,陈老纵身一跃,跳上虎背,白虎腾身一起,已是十米开外。 陈老欣喜若狂,一副老顽童的模样,仰天大笑道:“徐能李正横,我会给郡守禀报,你们二人立了大功!”接着一骑绝尘而去。 “啊!!!!陈真!老王八蛋,竟然使用玄境下品奔云虎逃走,我要去郡守那里参你一本!” 数息之间,陈老消失在众人眼前,眼见夺回画作无望,朝玉刚放声嘶吼,声音‘悲壮’‘凄惨’,回荡在县衙上空,久久不散。 徐能李正横收回丹青之力,朝玉刚得以脱身,浑身瘫软在地,整个人仿佛没了精气神。 “朝兄,我二人也是被逼无奈,官大一级压死人,陈老如今虽未为官,可他威望在此,郡守与他又是旧识” “滚,滚滚,我要参你们一本!” 徐能安慰一句,掩住笑意,急忙与李正横出了院子。 朝玉刚坐在原地唉声叹气,怨声载道,孤独又落寞的影子被拉到屋内,心里捶胸顿足般的悔恨。这不是引狼入室吗,早知如此,定不能让他们见着赵清,他心里想道。 这时一个捕快走上前来,见朝玉刚蹲坐在地,不禁问道: “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听到声音,朝玉刚急忙起身,整理衣冠,一改愁容,说道:“没什么,我蹲地准备以地为纸,研习画道,你有何事?” 捕快虽心有不信,但却不敢多问,躬身承上一支红头毛笔,道:“此笔是李文意掉落,请问大人如何处理?” 心情本来就不好,朝玉刚懒得处理,一拂长袖道:“充公吧。” “那小的告辞了。”捕快得到吩咐,便准备离去。 “等等,回来” 捕快刚要离去,听见朝玉刚的交换,立马又回来:“大人,有何吩咐。” 朝玉刚眼中精光一闪,道:“今日赵清取得榜首,我要去拜访一番,这笔便不用充公了,你去寻一个精致笔盒好生包装,我便以此做礼物送予赵榜首。” “还有,你去让师爷书写一封,题写:和县榜首赵清今赠郁郡守一幅玄境上品画作‘一朵梨花压海棠’,已交给陈老带之。写完后飞鸽传书传与郡守。切记。” “遵,属下告退。” 捕快走后,朝玉刚痛快笑出:“陈真你个老匹夫,抢我宝贝,让你得到实在便宜你,反正本官得不到,还不如用来给赵清开路” “得赶快去准备一番,等会宝贝送上门,让赵清再嘿嘿” 正文 第十八章:赫家主来访 待赵清回到自家院子外时,天色已暗,红霞遍天,一轮红日西边伏。 可还未进入院中,赵清便听见跳过院子篱笆传来的喧闹声,不禁疑惑,便加快脚步。 赵清刚入院,还未反应过来,便见众人纷纷上前道喜,赵清很快反应过来,明白缘由。 很明显,这些人说是来祝贺的,其实不就是来拉近关系的吗?一一扫过这院中挤满的嘴脸,赵清便不屑一顾,这些人中大多心怀鬼胎。 院中不下二十来号人,有附近邻居村民,有县上知名人士,甚至还有往日欺凌过他们母子的人挤在其中,连那往日游荡在村里的野狗也前来凑这热闹。 向祝贺之人一一谢过,赵清来到自家屋内,此时有几位妇女在屋内与王云侃侃而谈,聊得很是开心,话题无非是询问赵清是否有心喜之人,她们可以帮忙介绍,毕竟如今赵清中了榜首,很多女子是自愿入门的。 “我知道和县马家小姐,生得貌美如花,家境优越,要不我给你家赵清牵红线?凭马家势力,也能助他一帆风顺。” 那妇女说的兴起,便是直接做起了媒婆,若是一桩婚事成了,她便是这段姻缘的媒人,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攀附呢。 嗤笑一声,赵清走进屋内,没理几位妇女,向王云问道:“娘,秋香呢?” “她说有事回家去了。”王云回答。 没有再问,赵清余光扫到桌上摆放的大大小小的礼盒,有农作物,有绸缎,有鸡蛋,还有补品,叹息一声,赵清虽然不愿收取这些礼物,可这也是无法避免的。 将送礼之人名字记好后,赵清便进入屋内休息,这几天他的身体确实有些疲累。 睡了不知多久,赵清迷迷糊糊的醒来,见天色已黑,肚子有些叫唤,便急忙起床。 此时来祝贺之人已经走了,院子中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王云将饭菜做好,今天有他人礼品相赠,所以菜品也较为丰盛,两人坐在桌前,王云却是不忘秋香,说道:“我看今天秋香好像有心事,从县衙一路回来忧心忡忡的。” “是不是生病了?”赵清问 抬头想了一下,王云摇摇头:“我看他好好的,不像是生病了,你明日去画堂回来抽空去看看他吧,顺便给他带些东西过去。” 赵清点点头,就算王云不说他也会这样做的。 待饭吃完后,赵清正在收拾碗筷时,门外却是来了一位中年人,此人大腹便便,身材有些肥硕,活生生的像个圆球,他身着锦袍,面容还算和善。 门虽开着,此人却并未直接进来,而是敲了敲门,问道:“可是赵榜首家?” 听到声音,赵清转头看去,猜想应该也是来祝贺之人,应道:“正是。快请进。” 将这人迎进屋内,随他而来的还有两位奴仆,手中都拿有礼品。 说是奴仆,但赵清猜想应该是保镖,因为两人身材魁梧高大,眼神凌厉,给赵清的第一感觉便是:这两人恐怕手里不少人命。 急忙将剩余碗筷收拾好,交予王云去洗,赵清来到主屋,给三人端了一条凳子,却只有那胖子坐下,那两人则一左一右站在一旁。 待赵清坐下后,那胖子拱手笑道:“赵榜首不鸣则已,一鸣则惊人,取得榜首,让我赫某佩服。” 听见对方自称赫某,赵清大概猜出这人是谁,便问道:“敢问是赫家家主?” 那胖子笑道:“正是。” 没想到三大家族之一的赫家家主夜晚来访,倒是有些出乎了赵清的意料,赵清对这赫家也算清楚,在县里口碑倒是不错,平日里也常有鱼肉乡里,相比那李家祸害乡里着实是好太多。 看向赫家主,赵清笑道:“赫家主亲自前来祝贺赵清心里感激不尽。” 赫家主大手一摆,倒是豪放,说道:“你是我和县人才,我虽为商人,但我却羡慕你们这些翩翩才子,前来祝贺,也是理所应当。” 话说完后,赫家主手一招,那身后二人立刻将手中锦盒打开,屋内烛光虽有些昏暗,可那一瞬间的光亮还是闪得赵清一眯眼。 只见赫家主道:“区区百两碎银,赵榜首笑纳。” 虽心有所动,但这数额还是有些巨大,赵清与对方没有任何交集,也不知对方背后打着何种算盘,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赵清丝毫没有犹豫,婉拒道:“无功不受禄,这礼物太贵重,恕赵清不能收下。” 赫家主听此脸色微变,暗道这少年心性还真是强大,身处这寒舍之内,家境贫寒,见百两花银面不改色,眼神只在那白银之上一闪而过,当下夸赞道:“赵榜首如此少年,我还当真钦佩,想我当初少年时候,见得五两碎银便欢呼雀跃,与你一比,当真惭愧。” 赵清笑道:“不过是抑心而已,有时候人是不能随心而动的,不然岂不是随了他人意了。” 赵清的这话虽说得含糊,但他相信对方能明白,他可不是以貌取人之辈,眼前的赫家主虽然肥胖,看似和善憨厚,可是能做到这个位子,谁又不是狐狸变得呢。 果然,赫家主听了后脸色微变,脸上肥肉抽搐了一下,又说道:“赵榜首言重了,这百两花银还请你务必收下,我赫某喜结交有才之人,只想与赵榜首交个朋友,并没有任何其他想法,赵榜首切勿误会了,我若要拉拢于你,又怎会筹备这区区百两呢。” 赫家主能做到这个位置,虽脑满肠肥,但何等聪明,立马改变策略解释道。 赵清知晓对方的话假假真真,虽这百两确实不足以拉拢他,可若是收下这百两,以后便会有千两,万两送上门来。如今的赵清不想与任何一方绑在一起。 可若是不表态,恐怕不太礼貌,思索片刻,赵清眼中精光一闪,笑道:“赫家主百两花银我就不收了,但我想与赫家主合作一次。不知赫家主可否答应?” 脸露疑惑,赫家主道:“什么合作?” 赵清扫了两位奴仆一眼,赫家主心领意会,将两个奴仆支了出去。 将门关好,赵清问道:“听闻赫家有画市的生意?” 赫家主点头,问道:“你想如何?” “我不想如何,我只是想卖画而已。”轻笑一声,赵清淡淡说道。 却是惹得赫家主一惊:“你要卖画?” “不行吗?”赵清反问 赫家主顿时得意道:“我那画市多是黄境高级与玄境画作,赵榜首确定你所作之画卖得出去?” 一挑粗眉,赫家主的语气中透着强烈的质疑,毕竟在他看来眼前少年虽是榜首,但要随手画出黄境高级与玄境画作出来他着实不信,虽之前听到那县衙大门外的传闻,但始终不是他亲眼所见,他知道什么叫眼见为实,此时他只以为是眼前少年骄傲自满了。 赵清轻笑一声,并未因为被对方轻看而有任何不满,也没做解释,毕竟确实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便道:“到时我会送我所作之画到你府上,你再做决断如何?” 思考许久,赫家主才点头答应。 见对方答应,赵清窃喜,又与赫家主寒暄一阵,才送走对方,银两也由对方原数带回。 正文 第十九章:危机 送走对方后,赵清回到屋内,王云之前见两人聊谈,怕打扰两人,便回房做纺织去了,此时屋内就赵清一人。 坐在凳子上,赵清明显有些喜悦,双手互搓着,面色都激动得有些微红。 他正愁于没有收入来源而有些焦头烂额,却没想到赫家今日来祝贺,却是相当于雪中送炭,虽然对方如今有些不信任他,可这也是能有所理解,所谓真金不怕火炼,到时直接甩他几幅玄境地境画,恐怕对方高兴还来不及。 卖画赚钱这件事情,赵清之前便想过,但愁于没有渠道,加上没时间,所以搁置下来。 直到刚才,赵清灵机一动,想到赫家的画市生意,顿时便涌起了这个想法。 画市这种地方,顾名思义便是专门用于卖画设立的,其实和拍卖场的性质差不多。 这种地方各个地方都有,和县画市便是由赫家设立,赫家也靠这门起家。 像刚才那种境况,赵清也知对方是有意结交,但有拉拢知心,所以赵清不敢收那银两。 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若是一时贪利收了对方银两,那便处于被动,而如今,双方合作,便没有被动主动之别,又不至于两方关系留下瑕疵。 叹息一声,赵清心道明日画堂回来之后便要加油了,多赶几幅画出来,主要是他如今闲着也是闲着,手上功夫空着也是空着, 而他虽能做出玄境地境等画,可成就太低,没有天赋,纵然拿着高级画在手中也只是白纸一张,并无大用。 就好比画一把枪,一条龙。这画若是在赵清手中,那枪和龙也只是纸上所画的东西,但若是给画者,那画者便可将枪画虚为实。 若是给画师,那画师便可出神入画让那龙腾飞九天,但威力大小与维持时间长短便与画作的等级和使用之人的成就修为有关。 所以,当前时候,无论多高级的画作,在赵清眼里确实是废纸一张,还不如换取金钱,他深刻清楚,不管在什么地方,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而赵清这种想法若是被外界人得知,不知多少人会气的吐血,将玄境地境画看作废纸一张的人恐怕这普天之下也就赵清一人了。 摇了摇头,赵清心里为未来几天做好打算后,便准备进屋研习画道,有些问题他如今还不是很清楚,现在时辰还尚早,黑夜也才盖下来没多久,还可学习些时间,赵清是一个很珍惜时间的人,因为他知道时间过了就过了,人生不过数十载,浪费一点去一点。 赵清起身刚准备进入内屋 “嘭。” 一声巨响,门被猛烈撞击而开,因年久而有些腐化的门板在侧墙上反复撞击几次,脱离门框重重的倒在地上,而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将赵清惊得一哆嗦,由门带起的强风让他背后一凉,一阵轻微耳鸣后,他转头向门外看去。 此时门外约有四五人左右,皆是壮汉,而为首之人,便是那李文轩。 “给我将他抓起来!” 看见赵清在屋内,李文轩脸色阴沉,手一挥,第一时间下了命令,眼中也是隐有杀气。 心里一沉,赵清知晓对方恐怕是复仇而来,只不过比他预想中来得快,来得猛。 他之前预想,中了榜首之后对方在怎样也不敢做得太过,可看如今场面,对方来势汹汹,赵清可不认为榜首身份能让对方住手。 见几位壮汉一马当先冲进屋内,赵清捡起板凳便朝对方扔去,试图减缓对方行动,可出乎他所料,几名壮汉明显练过,板凳砸在壮汉身上却是毫发无伤,丝毫没有阻碍到对方。 “咯吱。” 王云所睡屋门打开,被外屋闹得颇大的动静吸引而来的王云站在门口,见到几位大汉目露凶光,本就心小的王云,顿时被吓得有些失神。 见王云愣在原地,赵清心下焦急,怕人误伤王云,两步一跨到王云身前将她护于身后。 几名壮汉大步朝赵清奔去,屋内空间狭几人围来,赵清避无可避,将吓得愣在原地的王云往屋内一推,便被两位大汉抓住双手,对方力大,只捏得赵清手臂生疼,下意识的双脚乱踹,可踹在对方身上却像踢在木头上一般,倒是将他的脚踹得生疼。 赵清虽有绘画之大能,不过眼下却不过只是一介少年书生。 所谓是三个臭皮匠,顶过一个诸葛亮,眼前还不止三个臭皮匠,赵清当然不敌,而对于对方的粗暴行为,赵清也没任何办法,虽他相比常人似乎并没有十足的惧怕,可心里也着实着急,往日淡定的前提是成竹在胸或者有力反抗的情况下表现出来的成熟行为,而当下情况,赵清确实无力反抗,待手酸脚吃痛,便任由对方拖着。 “你们是谁,为何抓我清儿,你们可知他是榜首。” 眼见赵清被两人拉走,王云回过神来,眼红耳赤,往日温柔的王云爆发出她从未有过的一面,冲上来便死拖住两位大汉,大汉力大如牛,没有理会。 心下一狠,王云一口咬下,大汉吃疼,顺手一甩,便将柔弱的王云甩在地上。 “娘。” 见王云磕绊在地,赵清忽然暴起,双眼含着怒火,猛烈挣扎,当下恨不得自己一臂有千斤之力将几位大汉丢到九霄云外,可他的挣扎却无济于事,便冲李文轩吼道:“你们李家纵然势大,可还有没有王法,夜闯民宅行凶,就不怕遭到制裁吗!” “哼,王法,朝玉刚废我弟弟双掌,我李家迟早与他算账,将他带走,我要将他带到我弟弟面前废了他的双手!” 李文轩冷哼一声,赵清的威胁在他看来毫无用处,若不是后有靠山,得到上面同意,废一个榜首他李家还真是没有这个实力抗下这罪。 几人得令,便是拎着赵清就走,刚出门口。 “尔敢!” 一声大吼,粗狂的声音似乎夹杂着某种力量,像是蚀骨蚂蚁啄食众人耳膜,在场之人纷纷捂住耳朵,那些大汉松手,赵清得以逃脱,虽短暂耳鸣,但终归是逃脱魔掌。 看向院子内忽然到来的朝玉刚等人,赵清心中庆幸的同时又有些疑惑,庆幸的是这朝县令及时解救他于危难,疑惑的是这朝县令为何夜晚到访。 摇摇头,赵清急忙进屋将王云搀扶起来,索性两人都无大碍。 待赵清再回到院子中,那些在赵清眼中便是臭皮匠的大汉全都伏跪在院子中,双手抓耳,显然不敢反抗,那李文轩虽未跪下,可月光的照耀下尚能看出他眼中的恐惧,甚至,双腿都在微微颤抖,显然,他很怕朝玉刚。 冷眼扫过伏跪在地上的大汉,朝玉刚目光落在李文轩身上,眉头轻皱,那稍微变化的五官聚集在一起形成的一张面容显然是异常愤怒的,他眼中透露的凶狠让李文轩毫不怀疑的认为眼前的朝玉刚会将他斩于当场。 拳头攥得死死的,李文轩有一种被审判的感觉,那随时锁定着自己的眼神让他很是畏惧,不安,但内心的恐惧迫使他不敢有所动作,甚至是移动一小步,他发现,今夜的月光,格外的冷 正文 第二十章:死 那月光撒在院内,那些大汉伏跪在地浑身不住颤抖,刚才才脱离险境的赵清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却是差点笑出声来,他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淡定,而这一场景很像他看的僵尸电影中的僵尸拜月,唯一不同的是,此时院内的人,似乎姿态比那行尸走肉还低。 赵清相信,他们心里肯定是忐忑不安的,而这一切都归结于朝玉刚那如泰山压顶一般的威严,实力。 看向朝玉刚,赵清佩服,向往,甚至渴望。 场面冷的有些可怕,似乎空气都被冻结,朝玉刚那双泛着怒意的眼睛锁定着李文轩,只让李文轩感觉每一个毛孔都在紧缩,他知道,局面不能这样下去,他实在保不准他的心态会不会在下一秒崩溃。 终于,双唇哆嗦了几下,李文轩鼓起勇气抬头看向朝玉刚,眼中早已没了之前面对赵清的冷冽,而是畏惧,底气自然也弱了几分,咕噜噜的吐出一句:“可以放我走吗?” 朝玉刚双手负于身后,看向赵清,显然,他希望赵清来决定这些人的生死,他相信,赵清的决定不会让他失望。 看向李文轩,赵清眼神有些复杂,这个人虽然十足的可恶,但他并没有对方想象中的那么恨他,因为他感觉这个人很可怜。 但是赵清又不得不承认,严格的说,他自己并不算什么好人,所以,他决定让对方更可怜。 看向李文轩,赵清淡漠说道:“你走吧。” 赵清的语气中没有丝毫怒意,似乎两人只是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并没有任何仇恨一般。这着实有些出乎李文轩的意料,因为他刚才还扬言将对方废掉双手,之前还差点害他性命,所以这一幕,似乎表现得很异常,他可不认为是对方心胸宽广,相反,他只觉得,这种人很危险。 但李文轩心里是有些欣喜的,毕竟有可能是捡回了一条命,可他又有些落寞,因为对方的语气淡漠到像放过一条死狗一般,这让他有些不服气,对方似乎连作为仇人的尊严也没还给他。 李文轩心里有些抗拒这种近乎施舍的语气,但身体还是很诚实的有了一些气力,煞白的脸色也好转一些,但接下来,他见到了一双从未见到过的冰冷目光,只觉得坠入冰窟般难受,刺骨。 只见赵清那稍显稚嫩的脸庞逐渐冷了下来,剑眉一扬,如两道利剑出鞘,而后一双本该属于无邪少年的清澈眼睛中冷光迸发,稚嫩的声音中涌出无尽的寒意。 “其余人,死!” 如同宣判的语气,几位大汉开始大声求饶,但没人同情他们,下一秒,朝玉刚拔出腰间毛笔,虚空一挥,一把透着寒意的半透明飞剑掠过几个大汉的脖子,随着如同花洒一般喷射的血液弧度越来越几位大汉慢慢倒地,他们的双目瞪得老大,似乎意料不到,他们刚才还在庆幸朝玉刚将他们的生杀大权交给了一个温和的少年。 李文轩愣在原地,面部表情已然被恐惧替代,他没想到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居然会令他觉得可怕,甚至胆颤,他现在觉得对方似乎有些残忍了。 他觉得他应该快速逃离此地,可想要挪动的步伐却是有些无力,终于,在赵清随意瞥了他一眼与朝玉刚等人进屋后,他才将头上的冷汗擦掉,快速的逃离了此地,但在他心里那少年的模样,却是挥之不去了 进入屋内,王云显然受到了惊吓,赵清将她扶回房间休息后才来到正屋与朝玉刚坐下。 朝玉刚安排随行的两位手下去收拾外边的尸体,看着面前又恢复温和笑容的赵清,朝玉刚有些失神,似乎他完全不能将刚才那位冷冽的少年将眼前看似人畜无害的少年联系在一起,但刚才那一幕却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赵清见对方没开口,那自然这有些压抑的气氛需要他来打破,赵清笑道:“朝县令的恩情学生铭记于心,不知朝县令因何而来?” 朝玉刚从旁边凳子上拿过一个盒子,递给赵清道:“这是祝贺你取得榜首的礼物。” 疑惑的接过盒子,赵清打开一看,见是奋笔,立马猜到这奋笔来处,顿时便眉开眼笑,并未拒绝。 “那就感谢朝县令啦。”赵清拱手笑道 朝玉刚想到自己的另一个来意,顿时便觉得有些尴尬,可表面上还要维护这幅铁血县令的形象,便摆手道:“不过做一个顺水人情而已,赵榜首不用谢。” “可今晚之事恐怕不是这么简单。”朝玉刚脸色严肃道。 “噢?怎么不简单?” 赵清心中自然是有些疑惑需要解开的。 略一思索,朝玉刚道:“据我所知,这李家虽然在和县为非作歹,但他们可还没猖狂到这种地步,直接上门抓你这和县画童榜首,就算李文意被废与你脱不了干系,他们也不会这样做,现在我估计,李家应该是得到了背后靠山的支持。” “背后靠山?”赵清问道 “大人,处理好了。” 此时两个朝玉刚的随从不知用什么方法将尸体处理了回来,见到两个随从归来,朝玉刚道:“今日天色已晚,我便先回去了,明日等你画堂回来我再与你细说。” 赵清一听,知道朝玉刚是不想让两位随从听到,眼下这地方也不是谈论之地,虽心里疑惑李家那背后靠山,也没再问,便道:“那朝县令回去早些休息,明日再见,这奋笔我便收下,不过不知你说的那与我交换的好东西是否就是这个?” 朝玉刚神秘兮兮道:“那东西可比这珍贵,过些时日再给你,行了,你好生休息,我便走了。” 点点头,赵清将朝玉刚等人送出院子,目送几人消失在黑夜中才回到屋子,却已没了学习的兴致,直接回房睡觉了 城中狗吠,偶有鸦鸣,盛元郡陈老家传来陈老的怒吼:“郁茂学,你这老贼,这画是和县榜首赵清赠与我,哪是赠予你的!” 随后一个颇有磁性的声音回应:“老子不管,这幅画我要了,我坚信那朝玉刚所说,那赵清定是赠与我,交你携带,你想私吞!” 话音落下,院子内一道黑影转瞬即逝。 陈老跑出厅堂,仰天嘶吼:“啊,郁老贼,我俩不共戴天!” 正文 第二十一章:进入画堂 第二日,大约五更天,赵清便急忙爬起床来,将院子内的血迹处理掉。 王云昨晚在屋内并没有看到昨晚的场景,赵清怕她今早起床看见院内血迹被吓,这才早早起床,在王云还未发现的情况下将这一片狼藉处理掉。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赵清已经将那些血迹全部处理掉,现在完全看不到一点血迹,不过闻着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血腥味,赵清回想到了昨夜的场景。 虽然是几条活生生的人命,但他明白,他不能心慈手软,自从那日周忠死后他的心态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知道,在这个地方,生命如草介。 而昨晚赵清放过那李文轩的原因还有一个,那便是怕遭到李家狂风暴雨般的复仇,如今的他,必须要顾全大局,他明白他实力尚弱,便不可太过高调,所谓先抑后扬,他等得起,不过,后扬的前提是他必须度过这一段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时段。 自从昨夜李文轩等人直接上门抓人时他便明白,整件事情好像出乎了他的意料,李家的底气比他想象中足,这便不得不让赵清重新审视一下当前的处境。 他相信,昨晚朝玉刚让他做决定应该也是有这顾虑,不然以朝玉刚的脾气,早已将李文轩斩于当场,只不过朝玉刚尊重赵清的决定,这才让他决定。 赵清不笨,自然明白朝玉刚用意,所以,赵清决定放过李文轩,但免了皮肉之苦,精神上则不能让他好受,这才有了昨夜杀伐果断的赵清。 不过赵清不知道的是,就算赵清决定要杀李文轩,朝玉刚也不会皱一下眉,或犹豫一秒。 收回思绪,赵清进屋开始烧火做饭,往日都是王云做饭给她吃,今日,赵清想为她做一次。 赵清从小自立,做饭烧菜自然不在话下,不多时,天泛鱼白,赵清也将饭菜做好,王云这时已经起床,不过应该是受了昨晚的惊吓,精神还有些恍惚,待两人吃完饭后,赵清将碗筷收洗好,便准备出门去画堂。 可王云经历昨晚的事情,显然是有了一点阴影,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让王云千万小心,若不是赵清阻拦,她恐怕便要跟赵清一起出门了。 安抚好王云,赵清这才安心出门。 此时时候尚早,空气湿润爽肤,一股清风扑面,只让赵清觉得神清气爽,只不过天空有些阴沉,不知不觉的便影响了人的心情。 赵清一身洗的发白的灰白粗布麻衣,衣服上还偶有补丁,一副农家小子的标配,相貌虽然清秀,可并无其他出众之处,若要说他唯一能让人多看一眼的地方,那便是他身上透露出的一股同龄人没有的老成气质。 因为去画堂须由县令以及当地几位有威望的人带领才可进,所以一众考上画童的考生便要先去县衙集合。 出门较早,赵清来到县衙时衙门口尚无几人。 左边几人像是相识,正在聊谈,而右边则是陶颜亭一人孤身而立,他今日身边未带随从,加上县衙大门这宽阔之地这会儿又没有几人,所以赵清一眼便看见他。 而赵清的到来也被众人立马察觉,见陶颜亭看向自己,赵清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对方也轻轻点头,算是回敬。 没有上前攀谈的打算,赵清自己选了一个方位等待起来,余光瞥见那另外几人不时的朝自己投来目光,有善有怪,赵清选择了无视。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县衙门口的人越来越多。 不过现场的气氛有些奇怪,这些画童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目光不时看向赵清与陶颜亭,似乎在谈论着什么。 两人不约而同的闭目养息,身板挺得笔直,周围一米处没人靠近,似乎都怕打扰两人。 这一幕让众人好像明白了一个道理: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好像越是厉害的人就越是孤独,下意识的,这些画童也开始远离身边人,因为他们觉得,这样有可能会看起来高深一点,他们骨子里,是有些骄傲的。 本来成堆的人群开始零零散散,而县衙门口终于是迎来了朝玉刚等人。 他们自然是发现了现场气氛的诡异,不由得面面相窥,毕竟赵清与陶颜亭像是鹤立鸡群一般耀眼,可在朝玉刚眼中,他有些觉得陶颜亭生不逢时,只希望他骨子里的骄傲不要毁了他的前途,毕竟,赵清实在太耀眼。 闭目养神的赵清自然是感受到周遭气氛的变化,便睁开眼睛,刚好触及到朝玉刚投来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笑。 朝玉刚与几位老者走下台阶,穿过众人,领头走在前面,而去的方向,便是那画堂的方向。 混迹在人流中,赵清内心有些期待真正踏入这画道:“那可能是另一个世界的大门吧。”赵清心里想到。 终于,到了画堂,这是一个祠堂一样的地方,不过,比和县任何一座门院都要恢弘,大气。高门大匾,红墙碧瓦,一众画童眼神兴奋,似乎这便是一个龙门。 不过,他们想到这入门的规矩,神色便有些黯然,纷纷将目光投向赵清。 “他们看我干嘛?”赵清心道 众人见赵清不动,以为是挡了他的道,便将刚才让开的一条道又让得大了一些。 可赵清还是不动,“他们这又是干嘛?倒是开门进去啊。”赵清心道 气氛十足的诡异,赵清有些茫然,便看向朝玉刚。 感受到赵清疑惑的眼神,朝玉刚楞了一秒,提醒道:“还请赵榜首上前开门,为众学子打开这画道之途的大门。” 听到此话,赵清这才明白,自己身为榜首倒是差点忘了这条规矩。画堂每年大门都要由当届榜首打开。 急忙整理了一下衣冠,赵清不慌不忙的小步上前,走到朝玉刚边上,小手抬起便往门上敲。 “咚,一敲门,众生知画入道门。” “咚,二敲门,心念苍生画成神。” “咚,三敲门,一堂清秀为英魂。” 三敲之后,赵清用力推开厚重的大门,大喊:“众才,入道!” 话说完,赵清率先进入画堂,然陶颜亭接之,后面的人也都很有次序的按照排名分先后进入,不过,其中却是少了李文意。 进入画堂,里面便是一个宽阔大院,而正对门,便是画堂,此时赵清能一眼能看到众圣神的画像,感受到里面的磅礴之力,赵清有些兴奋,进入画堂众圣神前盘腿坐地,闭眼参悟。 后面的人也急忙跟上,按照顺序,有次序的盘腿坐地,幸好这画堂颇大,倒是容得下这么多人。 正文 第二十二章:凝丹心 随着画堂大门的关闭,盘腿闭眼的众人便感受到一股温和的力量开始滋润他们的身体。 闭着眼睛感受这股温和的力量,赵清似乎能感觉到这股力量的来源,因为这力量像是实质,可又有些虚无,但他能实实在在的感受到这力量像是一根线,而这线牵扯的一方来自正前方众圣神画像。 感受到身体逐渐的变化,赵清心中骇然,此刻他觉得这幅身躯拥有爆发性的力量,而这力量,还在一点点的增强。 他知道,这是丹青之力在淬炼他的身体,那丹青之力如一条小虫般钻进他的血液,钻进他的骨髓,让他有一种拨开云雾见月明,乘风破浪知海阔的感觉。。 时间一点点过去,直到赵清感觉身体的淬炼到了一个临界点,再也无法继续下去,而那股丹青之力似乎也感受到了赵清身体的状态,没有再给予,不过却像是甩个急转弯一般开始钻入赵清眉心。 赵清急忙凝神,知道这应该是开始了丹青之力灌顶的第二步,凝丹心,丹心是画道之人丹青之力的来源,而要真正成为画童,就必须要凝结丹心。 这一步,极其重要,因为过程中要承受一些莫大的痛苦,若是承受不了这痛苦而中途中断,那将前功尽弃,便要等下一年重考画童再进入画堂凝聚,很显然,赵清不愿意浪费这一年时间。 心里没有对自己有丝毫质疑,赵清相信,他不会在这淘汰几人的名单中。 开始之后,那丹青之力钻进眉心便开始凝聚成一个点,渐渐的赵清感受到有一点刺痛感,而那刺痛感随着时间的过去,随着那个点的壮大开始越来越烈。 那疼痛越来越烈,疼得赵清紧咬下唇,不过还在他能承受的范围之内,可逐渐,那疼痛竟然超乎了赵清的预料。 心里大惊,赵清有些想大吼出来,甚至他感觉到嘴唇渗出一些咸涩的液体,他知道,他将嘴唇咬破了,可那疼痛丝毫没有缓解,但心里刚强的他始终没有吭出一声。 渐渐的,赵清似乎麻木了,这疼痛感开始没有那么剧烈,因为他对身体的感官似乎都失效了,对那疼痛的感觉,自然是减弱了很多。 无尽过程,这个过程比赵清想象中漫长,开始他还在计算时间,可此时,他已经没了那个想法,他只觉得像是过了几个稀松年月,似乎,这个过程,无边,无际。 他的心慢慢沉寂下来,由之前的紧锁眉头到现在舒展眉头,由之前的紧张慢慢的放松下来。 而那小点现在已经成了一颗小拇指大的灰色珠子,又过了一段时间,那珠子变成了大拇指大小,而且还在慢慢壮大,直到那颗珠子变成了拳头大小,珠子呈黑白交融的乳灰色,表壳泛着丝丝荧光,能从上面看到力量波动,之后那珠子,融入赵清眉心。 这一刻,赵清睁开眼睛,眼中精光一闪,心中虽然有些异样,但又不知是因何而起,而且被凝聚丹心成功的喜悦冲散。 而后待所有人凝丹心完毕后,三个时辰已到,有人欢呼有人愁,似乎有几人没有凝丹心成功,而他们,便是那被淘汰者,被画道淘汰的人。 一众人朝众圣神鞠躬而拜后,这才打开画堂大门,出了画堂大门,赵清与朝玉刚等人分别,便往家走,越是走,他心里那种异样的感觉越是浓烈,他有些奇怪,朝玉刚不是说好要与他讲李家之事吗?可朝玉刚不说,他也不好多问。 朝画堂方向深深的看了一眼,赵清回到家中,王云如往常一样在院子里做事,不过相比早上,她的气色很好,精神也恢复往常。 下午,赵清去秋香家看望秋香,秋香跟他说要与她早日成婚,赵清有些犹豫,如今他家徒四壁,还未起家,所以不愿现在成婚,可执拗不过对方,赵清虽疑惑秋香为何这么急,却也没多问。 两人定了黄道吉日,等到成婚那天,赵清迎合客人喝得酩酊大醉,夜晚便与秋香入了洞房,可却未碰秋香玉体。 第二日,边境传来战报,邻国雪国大举入侵,兽族趁机进犯,越国两方为患,不敌雪国,一路败北,城池被夺,签订不平等条约。又不敌兽族,城池沦陷。 连连大战,越**队缺人才补充,赵清满怀抱负,告别亲友,入了军队,抵抗兽族大军,而后绘制战画‘金戈铁马’,画成惊神,越国画宗以自身修为催动此画,将兽族杀退。 大战告捷,赵清衣锦还乡,受封护国爵,万民敬仰,闻人称赞。一年后,赵清受奸臣迫害,被废去修为还乡,做一个普通人与秋香男耕女织过着生活,而那往日巴结之人也立马撇清关系,赵清叹息。 越国奸臣当道,国力越发的弱,雪国违背条约又大举入侵,这一战,哀鸿遍野,血流成河,越国落败,皇室满门被灭,越国国民受雪国统治,秋香因姿色被人抢走,王云一气之下随之一命呜呼,赵清不堪忍受,一代天骄沦为疯癫之人。 一月后,为报国仇家恨,华都皇城大门,赵清一人一笔,战群将,不敌,遂以笔自刎,成一代英魂。 在自刎的那一刻,赵清心中有所顿悟,他体会了这世间百态,知世态炎凉,懂酸甜苦辣,尝人间冷暖,这一生,足矣。 闭上眼睛眼的那一刻,赵清脑海通透,如乘风破浪,意识颤动,而那融入眉心的丹心散发出万丈金光,片刻之后,那珠子已然是成了金黄色,散发点点金光,很是耀眼。 “原来如此,幻境而已。”嘴角扬起一抹柔和的弧度,赵清猛地睁开眼睛,一股宛如实质的金光射出。 站起身来,赵清看向这些画童,见一个个都死皱眉头,神情有恐惧,有落寞,有的嘴里还大喊“不要杀我。”一类话。 赵清知晓,他们肯定也是进入了刚才他进入的那个幻境中,只不过,他们似乎没有赵清这么快出来。 叹息一声,赵清知道那幻境的恐怖,若是不知破解办法,恐怕便要等三个时辰过了才能出来,不过,那最后的奖励则与他们无缘了。 而那奖励便是从赵清眉心钻入脑海中的那金色的丹心。 正文 第二十三章:出画堂 据赵清所知,一般人的丹心都为黑白交融的乳灰色,可那一场幻境应该是造化,通过则能像赵清一样丹心变成金黄色,虽然赵清目前并不知道那金色丹心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想来是应该有其特殊的。 并且就算不得那金色丹心,赵清的收获也是难以想象,他的心性得到了更好的磨练,这一梦几年,挫折不断,经历大起大落,便是相当于多活了几年,心性增强这是必然的。 说起来,赵清还是有些运气在内,刚开始赵清进入那幻境,并未发现不对。 但碰到朝玉刚后,因两人约定的事情未经提起,这开始让赵清心生疑惑,成为画童后都可过目不忘,朝玉刚身为画师,赵清不信朝玉刚会忘。 而后便是王云,赵清深知王云性格,经历昨晚那事她没有个把月是不可能缓过来的,可那幻境里的王云精神气却比往日还好,这不由得让赵清怀疑。 然后便是秋香,对于秋香要求成婚,赵清并未怀疑,因为那个秋香的性子与原本秋香一模一样,但是在结婚洞房那天,那秋香竟然主动扑了上来,赵清急忙推开了她,他开始知道,事情似乎不对了,在他心中,秋香的人设崩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又遇边境战报,似乎一切都在往不好的方向发展,赵清弃笔从戎,加入军队,那里是个毫无人情味的地方,那些人像傀儡一般。 赵清开始猜到这个世界的不同,一切与他知道的有所违背,他再一回想出画堂的种种异常,便大胆猜测,这可能不是他所在的那个世界。 但他不知如何才能回去,便暂时跟随着这个世界似乎早就安排好的剧情发展,直到赵清发疯之前秋香被掠,王云受害。 赵清成为疯子的那段时间,他一直在思索如何才能回到本来的世界,他努力将这里面发生的事情与来之前的异常拼凑起来,发现了一点端倪。 他发现进入画堂前敲门念的那三句话并不是空穴来风,他之前就有想过,为什么进入画堂要念那三句话,而他如今知道了,那三句话是这个世界的设定。 先是第一句“众生知画入道门。”。翻译出来则就是众生因为画道入了这道门。那意思就是他们为了踏入画道而进入这个幻境。 而第二句“心念苍生画成神。”,翻译出就是心系天下画可成神,又与赵清入军队做出惊神画作呼应。 而这前两句话都与赵清的遭遇迎合,所以赵清当即便断定这三句话与这个世界脱不了干系,而前两句已经应验,赵清所要做的,便是经历这三句话,经历这三句话所说的过程。 所以,左右思索,赵清将这“一堂清秀为英魂”翻译出来便是这画堂的画童才子须要成为英魂,很简单的解释,但做起来很难,所谓英魂,无非就是英雄魂魄,而成为魂魄,那岂不是要死去? 得到这个结论,赵清也曾想过,该不该拼一拼,毕竟谁也说不准这是虚幻世界还是真实世界,在当时,这一切不过赵清凭空猜测而已。 若是虚幻世界,那么赵清或许赌对了,可若这真的是真实世界,岂不是去送死?所以这个事情,很难决定,没有十足的把握与决心,又有几人能有这魄力? 所以赵清犹豫了一个月,便鼓起勇气,抱着悍不畏死的决心前往皇城独挑雪国大将,而后抱着为国复仇,同报家恨的决心以笔自刎当场,成就英魂! 闭眼的那一刻,那种真实感让他以为自己当真要死了,甚至他以为自己赌错了,可秋香已不在,母亲已死,他也没有任何顾盼了。 但幸好是如他所料,那是幻境,而他走出了幻境,有付出便有回报,显然回报是丰厚的。 此时赵清听着这些画童的哀声叫喊,便知他们大概是走不出来了,只有等那时间结束。 不过其中陶颜亭的表现着实引起了赵清的注意,他的眉头虽然皱得死死的,可从始到终没有吭出一声,而且时而落寞,时而兴奋。 赵清知道里面的生活和现实一样,而且有些时候颇为美好,所以他心里有些好奇这少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咚” 似乎是一声钟响,从四面八方传来,只是瞬间,这些画童便回过神来,一脸迷茫的看着四周,随后兴奋起来。 而陶颜亭醒来后紧咬牙关,似乎并不想从幻境出来。 其中也有几人神情黯然悔恨甚至捶胸顿足,因为他们连丹心都没凝聚,那痛苦都未坚持下来,所以,他们要等下一年重考画童。 此时大门打开,众人向众圣神深鞠一躬后,便往门口走。 赵清刚出大门,便感觉脑海忽然受到震荡,感觉什么东西被忽然啃掉一块,转头看向其他人,他发现踏出画堂之门的人皆是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努力回想,他只记得他进入画堂,接受灌顶,然后忍受剧烈的疼痛之后凝聚出丹心 想到这里赵清急忙闭眼,只见一颗拳头大小的金黄珠子漂浮于‘天画阁’之上,璀璨,耀眼。 心里大惊,赵清暗道:“丹心不是乳灰色吗?这金黄色的是我的丹心?” “赵榜首,怎么了?” 见赵清愣在原地,神情有些不对,朝玉刚上前问道。 赵清回过神来,看向朝玉刚,神情不自觉的变得有些古怪,而后道:“就是有些兴奋,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哈哈哈哈,这是自然,丹青之力灌顶可淬炼身体,行了,我们回去吧,去我县衙一趟,继续昨日之谈。” 哈哈一笑,朝玉刚倒是没在意赵清看他那古怪的眼神,据他所知,这每年画童接受丹青之力灌顶出来后都有些异常,所以便释然了。 “行,朝县令请。”抛开思绪,赵清一甩袖子,眼里又恢复了往日的神彩,不过其中却多了几许沧桑,使得他的眼神极具魅力。 “哎,赵榜首留步。”见赵清要走,之前朝玉刚身旁的以为老者急忙叫道。 转过身看着这个老者,赵清知晓这人是当地颇有名望的一位老者,现为画匠,名为周老员外。便微笑道:“前辈有事找晚辈?” 那老者笑道:“老夫准备在醉月楼宴请画童前十,不知赵榜首可否赏脸?” 赵清心里嗤笑,暗道这些老人说话就喜欢拐弯抹角,说是请前十,为何偏偏叫他一人?不过见对方也是一片好意,赵清洒脱笑道:“行,晚辈定当赴会,告辞。” 正文 第二十四章:李世家 与朝玉刚又来到县衙,又到了上次那个偏厅坐下,两人沏茶一杯,正对而坐。 赵清对茶道不精,不知手中是何茶,不过那沁人心脾的茶香倒是好闻,隐隐觉得不是普通茶叶,抿了一小口,笑问道:“敢问这是何茶?为何闻之触心,脑海通透,甚是舒爽。” 见赵清问起,朝玉刚顿时得意:“这茶自然不凡,乃是兽族所居之处魔月山脉产出,可是提神醒脑的上品,单这一两,便值千金,我这些也是郁郡守所赠,常人我可不拿出与之分享,这还是赵榜首来,我才让下人沏这茶,与之共品。” 赵清没想到这茶叶如此贵重,顿时有些受宠若惊,笑道:“学生大幸。” “哈哈,你若还想喝,那我便让下人给你包上一些,待你作画困倦之时,可沏茶补神。”朝玉刚道 “不了不了,能品此茶已是大幸,好意我便心领了,我们还是直入正题吧?” 本就是寒暄几句,赵清没想朝玉刚竟如此大方,当下有些不好意思,便急忙婉拒,话锋一转而直入正题。 沉吟片刻,朝玉刚似有为难,道:“我也不知现如今与你说是福是祸,不过既然事已至此,我便说了,不过你切勿要有压力。” 听到此话,赵清脸色微变,难道事有变化?沉声道:“朝县令还请说。” 朝玉刚脸色严肃,道:“昨夜回来,我猜想到那李家此番行动有些端倪,今早便让人调查,得知昨夜死去那几人是京城李世家的人,皆为画童,可以一当十,。” 赵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后道:“我说那几人力大如牛,铜皮铁骨,原来皆是画童,可李世家为何想要害我?难道这李世家与和县李家关系甚深?” 朝玉刚道:“今天让你来主要也是想跟你说这事儿,这其中牵扯甚多,你可能有所不知,听我慢说。” 只见朝玉刚站起身来,双手负于身后,面向门外,微微抬头,思绪飘远,徐徐道:“五年前,凌王驾崩,当时皇子尚小,武后一介女流,以雷霆手段铲除反对之人,虽未登上帝位,可却招揽政权,成为越国乃是整个大陆史上第一位女王,影响甚远。” “两年后,武后见皇子成人,便想将手中权利还给凌氏皇族,因大皇子与二皇子都是有力继承人,两人又不是同母,自小关系平淡,经此事后,便水火不容,自此,越国出现了两大派。” 静静的听着朝玉刚讲述,赵清并未插话,而是站起身来与朝玉刚并肩而立。 微微侧头看着赵清,朝玉刚心中对这少年更是喜欢,不急不躁,很有礼貌。 转身端起桌案上的茶一饮而尽,朝玉刚回到原地,继续说道:“那越亲王从小疼爱大皇子,便站大皇子一方,是为亲王派。而当朝太师闫太师从小便为二皇子启蒙老师,所以自然是站了二皇子一方,为太师派。两方虽势如水火,可这两位大人物在朝中都是有威望之人,为越国支柱,虽明争暗斗,却也没影响朝政,两方势均力敌,这些年一直在拉拢势力,可一直争斗到现在,也未将这王位搏出。” “武后也不知心里也不知作何想法,这些年从未阻止两位皇子相残,对两位皇子也是不冷不淡,可这实则不就是让两位皇子搏斗,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吗?” 说着说着朝玉刚情绪开始有些激动,并且看向赵清,想知道赵清有何想法。 赵清稍一思索,便道:“我想那武后是不想遭人闲话,说其偏袒哪方,王位之争本就勾心斗角,影响甚大,武后偏袒任何一方反而会影响局势,影响朝政,而她如此做,应该是自有她的道理。” 朝玉刚满意的点点头,笑道:“言之有理,果然不愧为榜首,对政治也略有见解。” 听着对方的夸赞,赵清倒是有些觉得不好意思了,他只不过是看的宫斗片与华夏历史学得好罢了,便谦笑道:“学生不过猜想而已,谈不上见解。” “你这少年倒是谦虚。”朝玉刚笑道:“前奏讲完了,那现在我便给你解开心中疑惑。” 朝玉刚道:“越国如今分为亲王派与太师派,而越国世家李家与亲王府来往密切,可谓是同气连枝,我估计他们此次出手应该便是因为这个原因。” 赵清有些疑惑,问道:“那为何对我出手?” 朝玉刚道:“实不相瞒,我与郡守等人多是太师学生,虽我不想陷于两派纷争,可难免被贴上太师派的牌子,而这和县李家是越国世家李家的附属家族,而你与我走得近,对方便将你也列为对立面,这应该就是其中的原因。” 说道这里朝玉刚顿了顿,眼里满是疑惑:“不过,我不知那李世家为何急于对你出手。” 赵清眼里寒意渐浓,冷声道:“恐怕是那李家从中作梗。” 朝玉刚点头:“这倒是符合那李家作风。” 沉吟片刻,朝玉刚又道:“如今两方关系太过敏感,我估计是那日我帮助于你,李家将你也划为我太师一派,这李家擅长添油加醋,恐怕在李世家之前多有匪言,毕竟你展露的天赋过于强大,若是太师一派那势必涨太师一派的势力,他们便想将你扼杀于萌芽之中。” 赵清点头,朝玉刚的猜测倒是很合逻辑,那李家擅长是手段,李文意因他而被废双手,李家势必不会放过他。不过赵清却不知那李家究竟使何手段,竟然让李世家当夜就想来废了他。 见赵清若有所思,朝玉刚知道赵清心有担忧,冷哼道:“赵榜首放心,你是我和县大才,我定不会让这些奸贼加害于你,若谁要害你,我必定将他斩于当场!” 听到此话,赵清感激道:“朝县令对学生如此关照学生感激不尽,不过学生还要去那画院求学,追求那画道之途,若是因为害怕而舍弃,这又岂是大丈夫所为。” 虽心有担忧,赵清还是说出了心中的一腔报复,他有热血,有些事该面对的还得面对,总不能做一只缩头乌龟,永不前行,而将那漫漫画道途终于此处。 “哈哈,好!好一个大丈夫!我朝玉刚没看错人,如此少年胆识,又岂会怕那蛇鼠之人!” 心中泛起激浪,朝玉刚猛的拍了拍赵清肩膀,大声夸赞,而那手上力度之大又差点将赵清拍得瘫软。 看着眼前的少年,朝玉刚有些恍惚,少年那眼中泛起的倔强与坚定似乎激起了他的热血,他有些不敢相信,能说出这番豪言壮语的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正事说完,两人又寒暄一阵。 见天色不早了,该说的也说了,朝玉刚道:“我这几天会继续调查,得到最新消息我会通知你,你这会儿回去准备一番,晚上醉月楼再见,这段时间我会派两个人随身保护你的安全。” 赵清点头感谢,然后与朝玉刚出去去挑选了两个中年捕快,便与朝玉刚告别出了县衙。 赵清走后,朝玉刚坐在凳子上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道:“希望你接下来画院之行一切顺利,若是我与你说了那李世家二长老是盛元郡画院副院长恐怕你会压力倍增吧。” 正文 第二十五章:做我结发妻 走在路上,赵清若有所思,不时仰头看斜阳,不时低头观泥沙,看得身后两名捕快面面相窥,赞道天才少年果真与常人众不同,行为举止也是怪异。 虽心有所思,赵清还是听见了两位捕快的低声议论,轻笑一声,微微侧头,寒暄道:“两位捕快大哥可有妻室?” 两位捕快一人叫洪原,一人叫任飞,皆是二十几岁的模样,还尚且年轻,虽知晓这个地方娶妻生子较早,可当下赵清又不知该如何打开话匣子,便如此问道。 那两位捕快听此,微微一愣,他们本以为这些天之骄子多是骄傲自大之人,不屑于跟他们攀谈,却没想赵清会如此平易近人,主动与他二人聊谈。 那面庞刚毅的捕快笑道:“我二人早已有妻室,劳赵榜首关心了。” 赵清又问:“洪大哥为何做这捕快?据我所知,二位大哥早已中画童,这等天赋已然不错,为何不继续追求那画道呢?” “我两人这点天赋与赵榜首比起当真算不得,我等虽考上画童,却自知天赋一般,难得大成就,家中又有妻室,承着养家糊口的重担,实在无力追随画道,倒不如留在本县,享受这碌碌生活,便在和县应了个捕快之位。”那任飞笑道。 赵清微微点头轻笑,却并不是嘲笑他二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有自己的路要走,不容他人做评价,有些事情虽然别人难以理解,但自己认为选择得对就好了,有话也说,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赵清认为此话确实有理。 有时候,平凡也是福呢 几人一路深聊,关系也渐渐熟络,两人也从之前的稍有腼腆而放开谈论,三人兄弟相称。 回到家中,赵清收拾了一下侧屋,打了个地铺,给两人晚上入睡,虽有些寒酸,两人也并未在意,经过短暂接触,赵清的形象却是深入他们心中————这少年性子温润如玉,礼貌待人,功成不居。 收拾好两人住处,赵清便准备前往秋香家,去拿东西时,赵清发现,今日那桌案上礼物又有增多,询问王云之下得知,今日前来拜访之人也是不少,不过见赵清没在家,便留下礼物就走了,但王云记得来人,她不识字,只能靠记性硬记下,而后赵清将这些名字一一记录。 拿好些农作物,又拿了些鸡蛋和几段稍好的布料,赵清便出门去秋香家,本是不愿让洪原二人劳碌跟随这一趟,但两人执意,赵清便没拒绝。 来到秋香家,洪原二人知晓这是赵清未婚妻家,对视一眼,任飞坏笑一声道:“我二人便在院门守着,赵榜首有事唤我二人便是,就不进去打扰你二位才郎俊女度良宵了。” 赵清摇头,伸食指比点二人笑道:“你们二人啊。” 进入院子,赵清一眼看见秋香正坐在门口发呆,手中正拿着一把木梳,并没有发现他的到来。 那门前少女身着青色麻衣,一头青丝松松绾起,此时正双手撑着那张精致脸蛋,眼中隐含秋水,那珠帘长睫毛不时盖下,当真如一朵绝世青莲,让赵清想起那千古绝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走近秋香身旁,赵清轻扶少女青丝。 “啊。”一声惊吓,秋香手中木梳落地,而后回过神来,见是赵清,脸色微变,问道:“清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见秋香反应如此大,赵清笑问:“你想什么那么出神呢,我走如此近你也未发现。” 急忙将掉落在地的木梳捡起,秋香却是并未回答,将头埋下。 见秋香有些异常,赵清问:“昨天你为何不辞而别,我与娘都有些担心你,你没事儿吧?” 听到此话,低头不语的秋香嘴角稍扬了一下,不过随后又拉下,眼睫毛垂了下去,却是没抬头,呢喃道:“我昨天有些不舒服,便与王姨知了一声回来了。” “那好些了吧?” 虽隐约猜到秋香有心事,但见秋香不肯说,赵清也没再多问,转而询问秋香身体状况,。 秋香轻轻点头应道:“恩,好些了。” 仔细的打量了秋香几眼,赵清见见秋香虽然看似心情不好,可确实没事儿,便笑道:“没事儿便好,那等会儿随我一起参与宴席吧。” “啊?” 忽然抬头看向赵清,秋香显然有些不明所以:“清哥要去参加什么宴会?” 赵清解释道:“今日和县周老员外在醉月楼设宴宴请画童前十,你也知醉月楼是那风花雪月之地,你不怕有那红尘女子来夺你未婚夫吗?” 见秋香心情有些不好,赵清便调侃了这一句,没想听到此话秋香神情更加落寞,低头轻声道:“清哥如今贵为榜首,那闺秀美貌女子自然是愿意贴附于你。” 听到秋香话中悠悠的落寞之感,赵清脸色微变,朝秋香问道:“秋香,你于我说实话,你怎么了?” 支吾半响,秋香有些故意躲闪赵清的眼神,而后才自卑道:“清哥如今中了榜首,以后肯定前途无量,风光无限,秋香只不过为一介农家女子。” 没想秋香心中竟是这种想法,赵清当即便有些哭笑不得,随即问道:“秋香,我问你,我当初三考画童未中,家徒四壁,潦倒不堪,你为何不弃我而去随了那些富家公子?” 秋香虽疑惑赵清为何如此问,却是没有丝毫犹豫,说道:“秋香心里只有清哥一位未婚夫君,我虽没学识,却也知德,自然不能随了他人。” 深情注视着秋香,赵清笑道:“那不就对了,我心里也只有秋香一人,岂能负你,你可知弱水三千,我尚且只取一瓢,纵然百花争艳,我也只摘你一朵,你可知我心意?” 内心涌起巨大的波澜,秋香楞在原地,轻咬贝齿,恍若梦中。 她无学识,不懂那弱水三千,百花争艳,可她却能真切的看到赵清眼中的情意,这一瞬间,她内心的自卑被那腻人密语冲散,她发现自己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起来,而那心头鹿撞,一抹嫣红也悄悄的爬上了她的脸颊。 秋香想说话,可是她发现她有些激动得不能自语,或许是生活环境的缘故,秋香自卑心很重,在赵清中了榜首的那一刻,她是非常替赵清开心的,可随之她又有些落寞,她知道自己地位卑微,与那些大家闺秀的能说会道相比,她差之甚远,所以她心里生怕赵清飞黄腾达之后便弃她而去,可如今听到赵清这番话,她的这个想法便被一击溃散。 “秋香,你可愿与我同行?” 见秋香闭口不语,赵清又问道。 “恩。” 轻应一声,秋香眼里满是满足与甜蜜,得赵清这种夫君,安能不足? 凝望着小鸟依人的秋香,赵清嘴角泛起一抹笑意,得此妻,夫复何求 拿过秋香手中木梳,赵清让秋香坐好,俯下身在秋香耳旁轻声道:“我来替你解簪盘发,与我一同赴宴,待日后我有所成就,当用八抬大轿,娶你过门,做我结发妻 看深夜福利电影,请关注微信公众号:okdytt 正文 第二十六章:醉月楼 将秋香头发梳理好,赵清将带来的东西给秋香提进屋内,然后便耐心等待秋香更换衣物。 本来他与秋香说不必更换,一声衣物干净就好,可秋香怕那一身粗布出去扫了赵清面子,便执意要换上一套他母亲留下来的一件新衣。 不多时,一位窈窕少女出了闺房,来到赵清面前。 目不转睛的盯着秋香,赵清轻咽了口口水,此时秋香身着一套全白箩裳衣,如出水芙蓉一般水灵灵,见到赵清这番模样捂嘴轻笑了一声,那双秋水眼弯成小月牙,美得不可方物,看得赵清入了神,随后感觉到似乎有些失态,急忙转过头。 但想到是自己未婚妻,不看白不看,赵清又将头侧了过来,两人相视一笑,气氛也变得粉扑扑起来。 “秋香你真美。” 此生没见过如此丽人,赵清忍不住夸赞了一句。 娇羞的微低头轻笑一声,秋香娇嗔道:“行了清哥,你就别夸我了,我们走吧,待会儿别去迟了。” 点点头,赵清上前牵住秋香小手,那有些粗糙的感觉让赵清心疼,心里下决心要让秋香不在吃苦。 拉着秋香走到院门外,见到洪原两人,秋香似是有些害羞,急忙想要收回小手,却被赵清紧紧抓住,挣扎无果,便随了赵清。 “赵榜首,赵夫人,请吧。” 见到秋香姿色,洪原两人先是一愣,随后轻笑一声,侧身给两人让路。 听到任飞叫赵夫人,秋香脸颊更是红到了耳根子,顿时低下头不敢看几人。 低头看了一眼秋香,赵清朝两人笑道:“两位大哥久等了,咱们走吧。” 四人同行,赵清两人在前,洪原两人在后,早上天阴无光,晌午时候那金乌却是破开云层而出,此时天将傍晚,红日西边坠,那橙红的光芒照射着几人,将那影子拉得好长好长,将那前方依偎的两人身影重合。 回到自己院子门口,赵清见门口停有一辆马车,心道难道是哪家又来送礼来了? 进入院子中,赵清见一位家仆模样的人有些无聊的坐在院子中,看似在等人,而王云则在一旁趁着天未黑做纺织。 两人见赵清回来,那家仆却是立马来了精神,上前恭敬说道:“赵榜首,我家老爷让我来接您赴宴。” “是那周老员外?”赵清问。 那人急忙点头道:“对对对,他说您身为榜首,走路难免掉身价,便让我赶车马来接您,您看我们现在就走还是” “原来如此,倒是劳老员外费心了,你且稍等片刻。”赵清笑道。 与王云知会了一声,赵清让王云早些收工,吃饭便不等他们了。而后四人才与那奴仆上了马车。 虽一路颠簸,但马车自然是比人行快,没用多久,马车便缓缓停下,显然是到了目的地。 那仆人揭开珠帘,喊道:“赵榜首,赵夫人,二位捕快大人,醉月楼到了。” 将秋香扶下马车,赵清冲那家仆拱手笑道:“谢谢大哥了。” 那仆人有些受宠若惊,以往他也受吩咐接过其他才子少年,却没人向他道过一声谢,此时他见赵清道谢,急忙道:“赵榜首谈何谢谢,能栽你们这些大才子,小人倒是乐意得很嘞。” 赵清轻笑,也不在自谦,他知道,这就是地位与待遇。 抬头看向醉月楼大门,赵清看向秋香,还未发话,秋香却是自动挽住赵清手臂,倒是没了刚才那么羞涩。 “赵清兄弟,我二人只是受命保护于你,今日县令大人也在场,我二人就不便就去了,在门口等你酒足饭饱后便可。” 见赵清就要进去,洪原道。 如今他们关系熟络,以兄弟相称,赵清倒是没客气,笑道:“那我便进去了,两位大哥若是饿了,便去寻些东西饱腹吧。” 见两人点头,赵清才与秋香进入醉月楼。 醉月楼是和县最有名的喝酒吃饭之地,当然,也是和县最有名的风花雪月之地,每到夜晚,便是众多男子来这地方寻花问柳之时。 俗话说自古才子多风流这句话一点不假,这个世界与地球古代相似,有这红尘妓院也就不足为奇,而众多才子也喜爱来这地方展示才华,望得花魁芳心。 赵清并未来过这里面,此时与秋香进入醉月楼,一股摄魂香味钻入鼻中,这香味似乎是精心调制,进入鼻中久久不散,甚是好闻。 左右观看,赵清并未并未见到朝玉刚与周老员外等人,倒是这里面气氛没有他想象般的糜烂,虽有不少男子花天酒地,有女子勾搂男子,故意露出傲人双峰,可总体来说,还可入眼。 里面各方墙上都有挂画,不过多是那不雅之画,多是轻纱半裸仕女图,可赵清知道,这里的文化便是这样,这画挂在这里不仅不俗,反而雅致,让人接受。 “赵榜首。” 突兀一声叫喊从背后传来,声音洪亮,赵清急忙转过身去,目光锁定在一个正朝他走来的俊逸青年身上,待那青年走近后,笑问道:“兄台,你是在叫我吗?” 青年笑道:“这和县榜首除了你一人,还能有谁,赵榜首当真是幽默啊咦,这是?” 青年目光看向秋香,目光呆滞,暗道天下间竟有如此女子? 感受到这青年的眼神,秋香往后退了一步,赵清自然也感受到了这青年眼中的些许轻薄,横跨一步挡在秋香身前,声音稍冷的问道:“兄台是何人?” 炙热目光收到阻挡,又听出赵清声音中的冷意,青年顿时脸庞微红,道:“这是赵夫人吧,早有传闻貌美如花,美若天仙,如今能得一见,果真如此,与赵榜首才子佳人,天作之合。倒是我刚刚有些失礼了,等会儿我自会自罚一杯。” 脸色渐渐缓和下来,赵清心道这青年也算耿直诚实,加上秋香今日稍加打扮之后确实美得不可方物,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而这青年又已经道歉。便没做计较,但听对方之言,应该也是来赴宴之人,便问道:“兄台也是来赴宴之人?敢问尊姓大名?” 青年拱手道:“在下楚秋华,今年画童考第七。” 对于赵清不认识自己,楚秋华并不在意,毕竟像赵清这等惊艳才子,倒是有这个资格,而他加后面一句话也并不是想要在赵清面前得意一番,若是其他人面前他或许会有些得意和成就感,可在赵清面前,他却生不起这种心理。 他加上最后这一句的原因很简单,不过是想让赵清知道自己不是那泛泛之辈,从而记住他,如此简单而已。 正文 第二十七章:宴会 可楚秋华显然不了解赵清为人,就算他不如此强调,赵清不是那骄傲之人,自然也一样结交相处。 见对方自报名字,赵清拱手笑道:“早就听说楚兄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器宇轩昂。” 赵清并未见过此人,实则听也未听说过,但客套两句,适当夸赞总归是好的,若是说不认识,岂不是扫了对方面子? 果然,楚秋华听了顿时眉开眼笑,虽然知道是客套话,不过这话从这一县榜首口中说出自然是让他舒服,甚至头都稍微扬起了几分,倒是秋香在一旁看得捂嘴轻笑。 听了对方的夸赞,楚秋华对赵清的第一印象自然不错,当下热情说道:“想必赵榜首不知赴宴在何地吧,我倒知晓,就在这楼上阁间,你我一同前去?” “如此自然好。”赵清道 “请。” “请。” 三人上楼,楚秋华在前,赵清秋香二人在后。 “赵夫人可小心台阶。” “这醉月楼下为舞姬歌姬表演的地方,鱼龙混杂,自然氛围比不上这楼上。而这楼上多是富贵之人,又有雅间阁间来供酒水与饭食。相当于那酒楼房间。” 楚秋华很是热情,一路走,一路介绍,还不时提醒,倒是弄得赵清有些不好意思。 二楼天字阁间,此时屋内大约有十几人的模样,这房间颇大,摆着两张大圆桌却丝毫不显拥挤,左侧为窗,可看见街道繁华,可听见街道小贩叫喊。 此时在场众人多已入座,却是并未上菜,朝玉刚与周老员外赫然就在其中,那周老员外眼神不时的瞄向门口,而后冲朝玉刚问道:“朝县令,你说那赵榜首会不会失约了?这约定时辰都要到了怎么还没来?” 朝玉刚宽慰道:“周老放心,此子言出必行,不是言而无信之人,他必然会来,可能路上有所耽搁。” 周老员外又有些不放心道:“我还专门让自家马夫去接他,算算时辰应该到了。” “哈哈,周老何必心急。”朝玉刚笑道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传来,陈老急忙起身道:“定是那赵榜首来了。” 打开门一看,见是楚秋华,周老有些小失望,却是没表现出来,便道:“秋华来了啊,进来吧。” 楚秋华点头,转头说道:“赵榜首,进来吧。” 听到这句,周老员外立马来了精神,本想转身坐下却是急忙停下,期待的盯着门口,而屋内众人也是看向门口。 只见一对少年少女慢慢的出现在众人眼中,少女美若天仙,娇颜玉肤。少年气质非凡,红唇齿白。 见到真是赵清,陈老笑道:“赵榜首,快请进。” 微微点头,见楚秋华被晾在一边略有尴尬,赵清笑道:“楚兄,请。” “请。” 赵清与秋香坐在了朝玉刚等人一桌,楚秋华则坐在了另外全是画童的一桌。 赵清刚坐下,周老员外便笑道:“老朽还以为赵榜首不肯给我这个老头子面子,不肯赴宴呢。” “学生家中有些事务,便处理一阵,若不是周老员外让那马夫去接我等人,恐怕真要失约迟到了。”赵清道。 猜到众人肯定等待颇久,赵清端起手中茶杯起身敬众人,道:“赵清姗姗来迟,诸位久等了,我便以茶代酒,略表歉意。” 将手中茶杯一饮而尽,赵清这才坐下。 见赵清坐下后,陈老笑道:“哈哈,赵榜首如此爽快,我等也不好责备于你,既然已表歉意,那便不责怪于你了,众人等待多时,想必肚子早已空腹,那便开始上菜吧。” 听到上菜,在场多人等待多时,早已有些腹语,此时明显兴奋起来。 他们知晓周老员外设宴,自然是不敢怠慢,纵然等待也不敢有怨言。 在场众人大多数人自然是知晓周老员外别有所图,每年都会设宴宴请画童前十,实际上他们只是沾了这榜首的光,可周老员外在和县威望在此,众人自然也是不敢多说,权当配合了。 更别说今年的榜首相比往年还如此变态,那日在县衙门前的惊艳一幕众人至今犹记在心,敢说和县历年榜首从未有人能与今年的榜首成就相提并论,所以他们有些也是抱着趁这个机会结交的想法来的。 赵清所坐这一桌皆为老者,都是和县老一辈的人,颇有声望。 此时菜上完后,众人并未动筷,周老员外转头看向另一桌的一个空位说道:“这陶颜亭看样子是不来了,我们便不管了,动筷吧。” 旁边几位老者心里嗤笑,想当初画童未考之时,这周老员外处念叨那陶颜亭的好,如今陶颜亭失了榜首,榜首成为赵清,这周老员外脸也变得快,立马转而拥护赵清。几位老者不禁为陶颜亭不值,但又无奈,或许是生不逢时。 赵清顺着周老员外的目光看过去,那里果然有个空位,显然是给人备着的,想到那位少年,赵清却是并无坏印象。 拿起筷子,众人开吃,菜品丰盛,赵清吃得津津有味,秋香却是有些拘谨,夹菜都有些含羞,多是看着赵清吃了,还是赵清不断往他嘴里夹菜她才吃饱。 饭饱之后,便是喝那酒水,而开始喝酒水便是等于要开始谈事情了,赵清心里猜想到对方有所目的,但装作不知,等对方开口。 喝了一口酒水,周老员外问道:“赵榜首如今有何想法?” 赵清知晓正题来了,不过这个问题倒是没什么好隐瞒的,便说出心之所想:“学生准备进入画院学习,这下半年就考取画者。” 众人惊讶,暗道这赵清竟然是说大话之人,周老员外提醒道:“你可知画者不比画童,切不可气盛心急,虽然你天赋超绝,可老朽建议还是先研习一年半载再计议。” 赵清道:“谢老员外提醒,学生心意已决,今年画者考我定要参加,下月画院开学,我便去那画院研习,而后便去考那画者。” 没有在意众人的惊讶与质疑,赵清心意已定,如今的他虽是画童榜首,可这个名气并没有为他带来一点点的安全感,相反,他觉得他正处于危险之中,而靠朝玉刚等人的庇护显然不是长久之计,唯有靠自己,他才能安心。 陈老听此,笑道:“少年有此坚毅决心,我自然不该挫你决心,不过老朽想问你,有没有兴趣结一门好亲事?” 话锋忽然一转,陈老神情期待的看着赵清。 心里嗤笑,赵清暗道这应该便是今日的其中一个目的了吧。 众人心里嗤笑,这周老员外往年的那一套又来了。 朝玉刚心里嗤笑,赵清能看上你孙女才有鬼。 正文 第二十八章:少女 这周老员外为和县大户之家,辈分资格老,家中有一孙女,视为掌上明珠,很是珍爱,自然想为他寻一良夫。 可这周老员外自家为大户,自然眼界奇高,性子也倔,曾自称要为他孙女寻一大才良夫,所以,这就有了陈老每年画童考过后都会宴请画童前十,但这老头子老谋深算,自然是把榜首视作首要目标,而其他人则成了陪衬。 此时众人虽然心里嗤笑周老员外,但也期待赵清会作何反应。 赵清神色无波,看了一眼一脸紧张的秋香,推脱道:“赵清已有未婚妻,自然是不会另寻女子。” 纵然如此,周老员外却是不饶,看了一眼秋香,又道:“当代才子多风流往事,自然三妻四妾也是平常,我那孙女知书达理,对书画也略有钻研,自然是不同于‘普通女子’。” 赵清脸色微变,暗道这周老员外真是死缠烂打,倚老卖老,若不是怕不太礼貌,赵清早已告辞走人。 这周老员外明显话中带刺,那意思便是他孙女不是普通女子,而秋香便是普通女子,却是一点不顾及秋香感受,感受到秋香神色的变化,赵清桌下抓住秋香小手,少女侧头看了一眼少年面庞,当下面色好转。 “周老员外孙女自然不是‘普通女子’,赵清只是一介画生,家境贫寒,却是不敢高攀,我与秋香自小订婚,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深厚。她虽只是普通女子,可无论贫穷富贵,她也不离不弃,敢问这般情谊节操,那‘普通女子’又有吗?” 见到对方奚落秋香,赵清自然是不再客气,直接道出他与秋香自小之情,那意思便是——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周老员外人老成精,自然是听出这其中所含之意,可他这几年屡遭拒绝自然是练成那厚实脸皮,脸色无变化,双眼却看似不经意的在赵清身上扫了几眼,暗道这少年伶牙俐齿,今日算盘自是落空了。 可他何许人也,算盘打得自然多,当即退而求其次,笑道:“既然赵榜首专情不二,强扭的瓜不甜,此事便到此为止,老夫也不强求,不过今日既然众多才子聚集,不如现场弄个比画大会吧,胜者之画便可挂于醉月楼以供人观赏,扬在座各位大才子的文名,如何?” 听到此话,赵清心里嗤笑——这周老员外又打着何种算盘? 而众人心里嗤笑——这话听着毫无毛病,可在场很多人都知道,这醉月楼背后东家便是这周老员外,胜者画归醉月楼?这老东西的如意算盘当真打得响亮,还想空手套白狼? 喝了一口小酒,朝玉刚心里嗤笑——赵清愿比才有鬼了。 果然,除了在场多人不同意,赵清也是当场拒绝道:“我等追求画道之途,当修生养性,怎能拿出来做炫耀争名之用呢。” 饶是周老员外人老脸皮堪比城墙转角,此时也是有些尴尬,脸上皱纹像那干树皮一般干笑道:“你们在此饮酒畅谈,老夫去找那倾城姑娘去了。” 见那周老员外遁走,赵清暗暗叹了口气——这老狐狸还真是狡猾,套路如阵,一层接一层,还真要小心应对。 而周老员外刚出门,便有一位老者笑道:“这周老员外还当真老当益壮,如此年纪,还惦记着求乳寻花,也不怕成了那胯下之魂,哈哈。” 这老者辈分与周老员外持平,他说出这种调侃之言倒没有人认为不妥,此时惹得众人轻笑。 赵清对那倾城姑娘略有耳闻,听说那女子生得妖艳,一颦一笑皆勾魂摄魄,为醉月楼数一数二的顶梁柱。 而她最为人称道的则是她那出神入化的口技,听说可使男人欲仙欲死,那口舌刮棍之下,咸鱼也可翻身,软绳变铁棒,朽木能雕花,其中滋味,不足为外人道也。 一句笑谈,屋内气氛活跃起来,赵清与朝玉刚等人饮酒畅谈,而不时有其余画童上来敬酒相识,虽表面上都带着和善笑意,但赵清自知,多人眼中隐恨,自然不是诚心的。 倒是那楚秋华与赵清颇为熟络,赵清也对这人印象颇好,这楚秋华年纪与赵清一般大小,可那张脸却是退去青涩,看起来已然是个青年,不过根据他与赵清谈论之言,赵清得知,这楚秋华心性尚幼,虽善使小聪明,但却颇为单纯老实。 屋内畅所欲言,饮酒聊谈,直到天色渐晚,赵清才放下话匣子,告辞道:“朝县令,诸位,天色已晚,赵清便回去了,来日再聚。” “行,这段时间洪原与任飞就铁生保护于你,你这段时间好生准备,待下月前往盛元郡画院。” 见赵清告辞,朝玉刚提醒道,虽然他心知赵清画院之行必定不顺,但他了解赵清性格,知晓他必然不会退缩畏惧,倒还不必道明给他徒增压力。 出秋华道:“赵榜首,那我等画院再聚了,到时定要好好向你讨教学习。” 微一点头,赵清与众人拱手告辞,与秋香出了门。 赵清与秋香走到楼下,还未出门,便见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拎着一位少女进醉月楼。 那少女约十岁模样,小脸秀气,脸上浮着一层淡灰,衣服破烂不堪,若不是有些干净,任谁都会以为是个乞丐。 此时她正疯狂挣扎,大哭求饶:“我求求你们,我不要进这里面,求求你们。呜呜呜” 那哭声传进赵清与秋香耳中,二人皆是心有所触,可这种事情,屡见不鲜,这少女多半是被谁卖入醉月楼,赵清虽然同情,可却没准备管,毕竟他家境并不富裕,想管也无能为力。 赵清微微摇头,转身不再看那一幕,便与秋香准备出门。 “大哥哥,大姐姐,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做风尘女子。” 哪知,此时那少女却是不知如何挣脱那些大汉,一个扑跪抱住正准备出门的秋香,吓得秋香花容失色,但见是那少女,虽有些不知所措,却是下意识的准备将她扶起。看深夜福利电影,请关注微信公众号:okdytt 正文 第二十九章:以画赎人 秋香蹲身去扶那少女,那少女却是死跪不起,口中不断哭喊求助:“大哥哥,大姐姐,救救我,救救我。” 那少女的模样当真是我见犹怜,可赵清与秋香有诸多无奈。 见少女不起,秋香有些无措,便看向赵清,而那为首大汉此时上前死拖硬拽,那少女双手抱住秋香腿不放,后面大汉一用力,差点便将秋香拉得摔倒。 急忙扶住秋香,赵清叱喝道:“住手!” 那大汉停下动作,瞥了一眼赵清,见赵清身着粗布,年纪尚幼,便没有理会,倒是目光中带着轻薄的在秋香身上摸索,还咧嘴笑道:“如此紫色,若是当了我醉月楼头牌,岂不美哉。” 这大汉一咧嘴,一口大黄牙露出,令人恶心至极,翩翩那双咸猪手还不顾场合意欲上前拉拽秋香。 赵清见此,怒意攀升,抬脚便往那大汉胸口踹去,那为首汉子躲闪不及,被不偏不倚踹中胸口,砰的一声倒飞数丈,还砸坏了一张桌子,可见力道之大。 在场众人咂舌相望,纷纷围了上来,赵清如今身为画童,自然力大无穷,这一脚便将那大汉踹在地上良久才缓过气来,心中诧异这少年力道如此之大。 站起身来,那大汉虽是恶人,往日里也是一个狠角色,但刚才赵清那一脚踹得他此时心窝子还生疼,当即便不敢再上前。 但其余几人没吃到苦头,见是个青涩少年,一个个争相上前想要教训赵清一番,赵清动作快,力量强,那几人虽然打斗毫无章法,赵清却是能预先料到对方动作,其中一人朝他挥拳而来,赵清动作灵活,却在那人拳头未到之时反手便是一巴掌扇过去,那人惨叫一声,空中旋转几圈,随后沉闷落地,已没了声响,是生是死也不知。 其余几人见状,虽往日犯凶,但那是欺负软弱之人,显然欺软怕硬惯了,见赵清如此强势,一个个心生怯意,正畏缩后退。 “色胆包天!滚!” 赵清一甩衣袖,怒喝一声,将那几人吓得一个激灵,急忙后退。 这下面的动静自然是惊动了楼上的人,此时朝玉刚等人来到赵清身旁,朝玉刚见此情景,疑惑问道:“赵榜首为何生如此大怒?” 冷眼看着那几人,赵清道:“这几人出言轻薄秋香,还欲动手,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当真是色胆包天!” “噢?竟然如此。” 朝玉刚眼神一冷,看向那几人,话中隐有怒意,他本就是杀伐果断之人,便不想与人废话,当即便抽出腰间毛笔想要诛杀这几人。 那几名大汉纵然胆色如何足,如今被却被朝玉刚那利剑一般的眼神锁住,只感觉心塞胆怯。 “哎哎哎,朝县令,咱这开门做生意,可不能见血光啊。”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声音颇有些风情万种,赵清朝声源看去,只见一个浓妆妇女快步走来,这妇女显然保养极好,走起路来胸前双峰一颤一抖,那翘臀有规律的扭动,倒是有些风韵。 朝玉刚将毛笔别回腰间,冲那妇女问道:“徐半娘,这几个是你醉月楼的人吧?” 那妇女急忙点头,将手放到朝玉刚胸口,遭到朝玉刚一瞪,又急忙收回,谄媚道:“正是正是,还请朝县令手下留情。” “对啊,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这位公子与他夫人,我们这就道歉。” 那几位汉子见事有转机,自然不想放过这根救命稻草,当即大喜,急忙上前向赵清与秋香求饶,那目光却是不敢再在秋香身上停留片刻。 看向赵清,朝玉刚问道:“如何处置?” 扫了一眼求饶的几人,赵清道:“既然他们已经受到惩罚,那便饶了他们。” 几位大汉听到这话,如释重负,纷纷重重的松了口气,夸赞少年心地善良,肚能撑船云云 徐半娘见事情解决,看了一眼紧抱秋香手臂的那未少女,上前来硬生生的将少女手扯开,冲赵清二人道:“这小妮子无父无母,他大伯已将他卖给我醉月楼,打扰二位了。” 赵清看着被拖拽而去的少女,与他一样也是孤儿,赵清似乎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不过两人生活的世界天差地别,命运自然也不同,但此时他已心生怜悯,当即道:“稍等。” 徐半娘缓缓转过身,问道:“公子有何事?” 赵清道:“不知如何能为她赎回自由身?” “你要为她赎身?” 打量了一眼眼前少年,徐半娘虽知晓这是和县画童榜首,可见赵清这模样,似乎家境一般,她可不管那榜首不榜首,在她眼中,自然是钱重要。 但徐半娘经历过大风大浪,自然会察言观色,若是其他人,她这毒舌势必会嘲讽一番,但见这榜首与朝县令关系似乎不一般,便伸手一比五指,微笑道:“五百两,不二价。” 话一出口,众人惊呼:“这老鸨真是坐地起价,这小妮子怎么也不可能用五百两买来的吧,真是会漫天要价。” 脸色逐渐变冷,朝玉刚知晓让赵清拿出这钱自然不可能,而他自己几年俸禄也没这五百两,知道对方漫天要价,便冷声道:“徐半娘,你可不要过分。” 那徐半娘立马摆出个无辜的表情,道:“我也是没办法啊,这种交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您可不能坏了规矩。” “那好,我没有银两,不知能否用画来换?” 沉默片刻,赵清问道,他并没有与对方讨价还价,神色也是淡然,似乎并没有将这五百两放在心上。 徐半娘讶异一声,思索片刻,而后道:“待我问我东家。” “那好。” 只见徐半娘缓缓上楼,不多时,周老员外跟着徐半娘来到楼下,看向赵清,问道:“你要用画赎这小姑娘?” 看到周老员外竟然是这醉月楼东家,赵清隐隐猜到之前这老狐狸的如意算盘,却是不露声色道:“对。” “那好,如此甚好。”周老员外道。 他本在屋内与那倾城姑娘一番翻云覆雨,解之前心中闷气,却忽然被叫下来,本来心中略有不满,可听赵清要作画赎人,当即来了精神。 沉吟片刻,周老员外又道:“不过,若是你所作之画不能让我满意,那便不能让你带走这小姑娘。” 赵清做事谨慎,怕对方耍赖,问道:“如何叫满意?” 周老员外略一思索,便道:“画达玄境,如何?” 话音刚落,便引来争议。 “这周老员外未免狮子大开口了,这赵清虽为榜首,但也只是画童,张口便要玄境画,岂不是为难于他?” “画可不能这么说,我倒看好赵清,那日县衙门前我可亲眼所见,画成玄境上品,力压李文意。” 听到此话,朝玉刚嘴角抽搐了一下,心里暗骂这周老王八蛋不仅狡诈,胃口还如此大,张口便要玄境画,真当那玄境画烂大街吗?他正要出面让赵清不要答应,却见赵清笑道:“那好,那便玄境画,在场这么多人,皆是有身份有地位之人,我也不怕你反悔。”看深夜福利电影,请关注微信公众号:okdytt 正文 第三十章:贵妃出浴图 众人皆是一愣,若是说赵清答应下来,他们并不惊讶,可答应得这么轻松,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到底是成竹在胸还是打肿脸充胖子? 没有理会众人的惊愕,赵清冲周老员外问道:“能否给我一张桌案?” 脸色有些古怪的看着赵清,周老员外有些纳闷,他好歹也是混迹尘世几十年的人了,阅人无数,可赵清这少年却让他十分看不透,这少年举手投足与言谈举止一点也不像是他这个年纪的人,反而显得十分老成稳重。 收回思绪,周老员外喊道:“来人,给赵榜首备桌。” 话音落下,立马便有人从旁边抬了一张桌子来,而后又将那桌子擦净,这才离去。 走到桌前,赵清从背后抽出画纸,又将腰间毛笔抽出,那红头毛笔很是惹眼,周围大多人一眼便认出这是奋笔,虽疑惑赵清这笔从何得之,但也只是憋在心里没有发问。 如今赵清得丹青之力灌顶,这毛笔重量自然不足为谈,看向秋香,赵清轻一挑眉,含情脉脉。轻声道:“秋香。” 温柔点头,秋香自然意会,立马上前为赵清磨墨,看得周围众多男子艳羡不已,美人磨墨,这墨自然也多了几分香甜之意,但才子配佳人,这些人虽然心有淫意,却是自知不如赵清,只能望女兴叹 天色渐暗,一片黑布缓缓盖下,和县本该如往日一般陷入黑夜的沉寂,但今夜,略有不同。 街上纷纷口耳相传那榜首赵清要在醉月楼以画赎人,这种事情,当真是芝麻开花,头一回。而不少人此时正纷纷往那醉月楼赶,妄图能观看学习一番。 那花季女子,听闻赵清如此举动,纷纷认为赵清定是看中了醉月楼哪位女子,要为她赎身,当即对赵清皆是心生仰慕,称之为浪才,字面解释则是浪漫才子,而心里更是将赵清立为夫君首选,那稍微大胆一些的少女更是大街小巷喊道——如此如意郎君,做妾也不枉此生。 口口相传,传播速度极快,不多时,秋香墨还未磨好,醉月楼便已拥挤不堪,那楼上楼下,摩肩接踵,更有人为了那前排后排大打出手,那醉月楼门口一群花季少女,倒是不羞涩,纷纷呐喊——浪才浪才。 如此短暂的时间,醉月楼变得比那赶集还要热闹,感受到气氛哄然,赵清自然是只有苦笑。 秋香细腻,那磨墨也是轻磨细磨,比赵清往日的拙笨手法自然是要慢上一些,但不多时,墨便磨好。 退到赵清身后,秋香莞尔一笑,在这醉月楼群芳争艳的地方也是不输,甚至那些醉月楼中自认天生丽质的女子也是升起了些许自卑,显然,这人群中间的少年少女惹眼异常,翩翩才子,窈窕淑女。 一手提笔,镇尺压纸,赵清神色淡然,心道这醉月楼之画自然是适合仕女图,当即心念一动,一幅丹青仕女图便漂浮于赵清脑海,嘴角轻轻勾勒起,赵清提笔开画。 一沾墨汁,赵清念道:“小楷,兼豪,尖豪。” 要画人物图必先绘其形,而后晓其意,才能知其韵。 毛笔变换,赵清提笔开画,那细润墨汁如一条水蛇一般在纸上游走,线条多用铁线描,流畅圆润,飘逸不凡。 有奋笔加持,加上赵清此时画功了得,不过几笔描画,纸上一个大概轮廓已然描出,众人所见,纸上似乎只有三位人物,看模样皆是女子,但面部无五官,身上没衣裳,自然是看不出什么来。 轮廓描出,赵清又变换毛笔:“小楷,硬豪,尖豪。” 接下来要描神韵,必须用笔描得工整细致,不能有一点纰漏,不然其画中神韵必然会遭到破坏从而前功尽弃,赵清倒是相信此时自身的画功,但经历上次事件,他自然在重要关头有些警惕,所以一心二用。 此时形已绘出,便要晓其意,为了以防万一,赵清自身自然要领悟这其中之意,免得到时候因自身不勤而导致画崩。 赵清所绘为杨贵妃出浴图,杨贵妃为四大美女之一,其姿态丰满婀娜,出浴之时娇羞艳丽,这便是赵清知的意。 知晓意后,自当提笔再画,只见赵清又一沾墨,描其贵妃神韵,手中毛笔稳稳落纸,彰显赵清出神画功,引得周围之人纷纷惊叹,又见赵清竟然用笔描眉画睫毛,众人则是震撼了。 那描眉还好,可那用毛笔画睫毛,当真无几人能做到,虽赵清还未画出,但众多年轻之人已经开始心生仰慕。 待赵清真将眉毛睫毛画好,众人再看那画上,不禁哑语,心中仰慕的同时也将目光放到那杨贵妃身上:“这女子貌美如花,尽显娇羞,不知是何家小姐?” “赵榜首这画功,描出这等女子,细眉柳眼,美若天仙,这娇羞之态,让我等想入非非,若是得到,当真五雷轰顶也是值啊!” “嘘,先别说话,赵榜首这才画得一个神韵,之后恐怕会让人更为惊叹。” 将贵妃神韵描好,赵清又让秋香磨那其他颜料,他好敷色。 秋香磨好,赵清不时变换毛笔,不时沾那彩墨,而后便将杨贵妃整体绘出,衣衫珠宝钗皆是绘出,并且此时画上尽显绿光,随着赵清不停的画,那绿色渐渐变成蓝色,而后等那蓝色稳定,已成淡蓝,此时赵清便停下手中动作,并且直接将毛笔收好。 众人见那画上颜色不断变换,而那境界不断升高,皆是目不转睛,心头震撼,生怕漏下一点细节,看得正是兴起,见赵清忽然停下,而那画显然并未完成,不纷纷吐露不快。 “赵榜首,你倒是快画啊!” “我等看得兴起,你倒是继续画啊,这,,这画已达玄境,若是完成,恐怕惊为天人。” 见众人心急如焚,赵清轻笑道:“这画我不画了。” “什么!你不画了?” “赵榜首,你可别戏弄我们,这画若是完成,成就必然不低,为何不画?” “我等第一次见如此场景,这画为何不画了,岂不是要成了我等遗憾。” “为何不画?” “为何不画?” 没想到引起如此大的反响,赵清也是无奈,却是没理会众人,看向双眼放光的周老员外,笑道:“周老员外,这画已达玄境下品,我便赠予你醉月楼,那小妹妹便交予我带走吧。” 心里有自己的想法,赵清自然是不能便宜了周老员外这老奸巨猾之人,所以画刚好达玄境便成,何须给他画完,不然岂不是便宜了他。 周老员外将放在那画上的目光收回,急忙冲赵清问道:“你这敷色与谁学的?为何能将这衣料与珠宝的质感也描绘而出?” “赵清一身本事乃是尊师所授,他不予我与外人说道,所以不便答复,你只需让我带走那小姑娘便可。”赵清道 “不行,你必须将这画画完。” 听到此话,赵清也不客气,剑眉一扬,道:“尔为老不尊,是要反悔?” 正文 第三十一章:城东宅子 见赵清小脸稍冷,周老员外急忙解释道:“不是不是,赵榜首切莫要误会,老夫一生做人坦荡荡,岂会做那赖皮之人,老夫的意思是,我另加筹码,你能否将这画作完,免了大家遗憾。” 作为一个老狐狸,周老员外自然是使出了毕生的狡诈之术,往日混迹商场压榨的那一套让他自然是想应用到赵清身上,他心里早已做好打算,这画作如今的价格已经远超那赎金五百两,而且尚未完成,若是完成 轻笑一声,赵清神色缓和,脸上虽然带着一抹笑意,可众人似乎在其中看到了那堪比老狐狸的狡诈。 赵清此时算是弄懂了,这个宴会从开始便是围绕他进行的,而说来说去这老狐狸就是想要从自己身上压榨点油水出来,现如今还美其名曰免了大家遗憾,这不是当了还要挂贞节牌坊吗?真是可笑,妄图以此来让众人对赵清施压。 若是赵清不愿意,必然落得个不随众意,自摆架子,老前辈以报酬换画也不肯,这是不尊,而不愿与众人分享画技,这是不义,想到此处,赵清也心有怒意,这算盘子都打到他身上了,而且还一而再,再而三挑战他的忍耐力,赵清心里冷笑我赵清又岂是你能算计! 微微躬身,赵清已将姿态压到最低,微笑道:“不知您准备如何买我这画?” 略一思索,周老员外笑道:“我给你千两白银,你将这画作完如何?” 画一出口,便引来唏嘘声,有鄙夷,有惊叹,不知情者当然是惊叹周老员外如何大手笔,可知情者便知道,这点小钱要买这完整画作,着实太少。 而刚好,如今那知情者,便是在场画童与朝玉刚等人。 赵清自然是听到了这些声音,当即灵机一动,脸色立马转变,装着一幅为难之色道:“哎,我赵清家贫,见这千两白银自然心动,可我上有老,又有秋香爱妻,生活艰难,我本想着我这未完成的玄境画作周老员外要以厚酬取之就算我此时累得筋疲力竭也要画成,了了大家遗憾,可周老员外如此小气,哎” 脸上一副惆怅之色,赵清心道既然你将这群众牌打与我,那我便还予你,也算有来有往。 脸色微变,周老员外双眼紧盯赵清,暗道这少年还真个人精,此时他若是不加码,恐怕他便会落得压榨贫寒少年之名,并且今日众人的遗憾也需要他来偿还。 果然,众人听此,纷纷有些替赵清不值。 “周老员外,好歹你也为和县有威望之人,赵清家境贫寒,你若多拿些银两,他定然会将此画画完,了了众人遗憾,让我等瞻仰他这笔下之魂,可逆竟然如此压榨于他,于心何忍啊。” “赵榜首,我等知晓你家境如何,这周老员外如此小气,这画你也不必给他画了,我众人遗憾自然是由他的小气引起。” 无奈之下,周老员外问道:“你说要如何你才肯画?” “我” “据我所知,赵榜首如今还身住土房木屋,身为一县榜首,有些不妥,我记得周老员外家宅子众多,不如将你城东那套宅子与赵清作交换吧。” 赵清话还没说出口,却是被朝玉刚打断,看了朝玉刚一眼,赵清知晓对方必然不会害他,便道:“就如朝县令所说。” 嘴角抽搐,周老员外心里叫苦,暗骂朝玉刚这临头一脚踹得真是准,他那城东宅子是他花万金所购,虽然空着,但那是因为他自己都舍不得住,现如今却被朝玉刚抖出,而且看众人的状况,似乎他还不得不答应。 “朝县令所言甚是,赵榜首为我一县榜首,若是住处太过寒酸,当真还是有些不妥,恐怕此事传出,我和县也会被外县所看不起。” “自然如此,周老员外若是送这宅子与赵榜首,也算是为我和县做出贡献。” “周老员外家财万贯,自然是不会在意这一座宅子。” 听着众人你一言他一语,周老员外脸色铁青,暗骂这些人只会高谈阔论这肉不是从你们身上割下来,你们自然不疼。 但此时的情况,似乎他当真不可不应,他本就是好面子之人,若是不答应,恐怕以后当真要沦为人诟病,在严重一点,恐怕会被说成不支持当地学子,小气吝啬。 为了这张老脸,周老员外一咬牙,便是准备将希望寄托于赵清所作之画之上,道:“行!赵榜首将这画完成,老夫定当将城东宅子送予赵榜首,为我和县出这一份力,培养画道大才。” 心里鄙夷这周老员外,赵清那脸上依然带着为难之色,摇摇头道:“哎,赵清今日本来已经疲惫劳累,现如今头脑都有些昏沉,但为圆众人遗憾,赵清自然是不能推脱,我便将这画作画完,而后赠与周老员外这等大善之人。” 嘴角抽出一下,周老员外心里叫苦不堪,都说姜还是老的辣,可赵清这嫩姜却是比他还辣,这一来收拢了人心,圆众人遗憾,众人必然对他印象倍增,二来又给他套上这个大善人的称号,安抚于他,却是让他想气也不知该如何发气,当真是将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运用到极致。 而偏偏这一巴掌还是他送上去给人打的,并且这个甜枣他不吃也得吃,这不,陈老虽心在割疼,却还是要笑脸迎人,冲赵清笑道:“赵榜首身体不适,却还要为众人作画,当真是大善啊。” 一摆手,赵清笑道:“赵清这点事情何足挂齿,周老员外才是当真大善啊。” 两人话中带刺,反而是旁观者迷,当局者请,,两人最能体会这话中含义。 既然目的达到,好处也得到,赵清也不与对方多费口舌,如今却是该他兑现承诺了,赵清抽出腰间毛笔,一沾浓墨道:“那我便来将此画作完。” 正文 第三十二章:小涵 见赵清要继续作画,众人自然是早已拭目以待。 此时的画,杨贵妃已经画完,而如今便是将贵妃身后的两个侍女完成,之前已经描好轮廓,赵清此时只需要将他们身上衣物敷色,再将神韵绘出,有天画阁,这自然不在话下。 不多时,当赵清描完最后一笔,那画上绽放深蓝色的光芒,随后消逝,引得周围之人纷纷称赞。 “榜首之名名副其实,随手一画又是玄境上品。” “试问当今天下,有哪位画童榜首有如此成就,玄境上品此等画作,恐怕我等不知多少年后才能作出,又或者这辈子都无缘作出。” 这其中很多人对赵清自然是崇拜至极,若是说之前还有几位对赵清心怀不满,但此刻,那不满也被震撼取代,毕竟若是让他们来,纵然是临摹赵清这幅完成作品,恐怕都只能临摹出个黄境。 满意的点点头,赵清冲周老员外笑道:“我这幅画为玉女出浴图,你认为如何?可值得?” 这画本叫贵妃出浴图,是清代画家康涛所作,康涛这人善画人物肖像,所画之人皆是栩栩如生,有其独特神韵,所以,这幅画最珍贵之处便是其中人物神韵,贵妃出浴的娇媚羞态,后面侍女在贵妃身后的自卑与仰慕皆是描绘而出。 这醉月楼本就是烟花之地,这仕女图放在这里也再好不过,不过这名字却是需要改改,不然贵妃出浴图这个名字说出去恐怕被人认为是亵渎当朝贵妃,引来杀生之祸,所以赵清将这幅画改为玉女出浴图。 此时周老员外双眼放光,那目光将画中杨贵妃扫了个遍,恨不得这画中人物变为真人跳出让他享受一下那交合之乐,毕竟如此美女,他还当真是从未见过,婀娜多姿,体态丰满,那一个回眸,娇羞之态尽显,那一双媚眼十足的勾魂摄魄。 说起来有些伤风化,周老员外本就好色,此时他心里想到若是四下无人,他当真是要将这画中女子舔个通透湿润,以缓解他心中之痒。 此时见赵清问起,周老员外回过神来,收敛眼中,也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便拍掌赞道:“赵榜首当真大才,这画中女子娇媚不已,但又不俗,像是超脱那胭脂俗粉,不知这女子是何家小姐,赵榜首必然是见过这女子吧?” 见陈老问出这个问题,众多男子也是将目光放过来,毕竟这个问题也是他们心中想问,这画中女子实在太过惊艳,那只是一个回眸,其中的魅意横生,便像是将在场男子的魂魄勾去一般,那一段婀娜身姿,早已在这些男子心中深深刻下。 感受到众人火热的眼神,赵清思索片刻,而后道:“这女子是我梦中所见,不瞒诸位说,赵清也对这女子魂牵梦绕,但却不知这女子住处与来历。” 听到此话,众人脸上皆是遗憾之色。 一位画童叹道:“哎,赵榜首,你今日作出此画,这画中女子便在在下心中久久不散,若不能求得一见,当真是遗憾啊。” 又是一位男子默默摇头道:“这画中女子姿态丰满,不俗那皇城女子,我等也自诩风流,但今日见到这画中女子,我真哀叹这些年的寻花问柳都是白寻了啊!” 见到这等场景,赵清自然苦笑不得,不过心里也着实钦佩这贵妃之姿,当下对这些人的反应也有所理解。 看了一眼之前那小姑娘,赵清道:“既然我许诺之事已做到,那陈老便将这小妹妹交予我,那城东宅子之事” “赵榜首放心,老夫自然言而有信,不失信于人,那城东宅子明日我便会将地契与房契交予你,而这小姑娘,也就由你带走吧。” 早已被那贵妃姿色深深吸引,周老员外此时自然爽快,心中还念着这画挂在这醉月楼太过浪费,他必然要将它挂于自己屋内,白天品茶观赏,晚上秉烛咳咳。 那小姑娘见到自己已被赎身,心中怀着感激的同时自然是立马便跑到了秋香边上拉住秋香小手。 见那些男子围在这玉女出浴图旁啧啧称奇,细细观赏,不时咕咚咽口水,不时舌舔下唇,赵清干笑一声,而后与这其中最为平静的朝玉刚道别。本想与那楚秋华也道个别,但见他那一满面春光,赵清轻轻摇头,出了人群。 临出醉月楼门口便是被那些花季少女围了个水泄不通,一个个纷纷叫喊浪才浪才。 赵清与秋香对视摇头苦笑,而后费劲千辛万苦终于是挤出人群,那周老员外家的车夫与洪原二人正在外面等待,赵清见后面那些花痴女子追赶而来,便让车夫匆匆上马离开。 马车前行一路无阻,赵清捞开帘子窥了窥,见后面人影越来越小,便深深叹了口气,暗道这些女子比那地球追星还要厉害。 回过头来,见洪原任飞二人一脸古怪的看着自己,看得他浑身鸡皮疙瘩,便问道:“两位大哥有什么想问的?” 洪原笑道:“这小姑娘便是你要以画赎的人吧,快给我哥俩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儿?这等壮举,我们自然是要听一听。” 赵清苦笑一声,便将来龙去脉与他二人说了。 当两人听到赵清又作出玄境画作时,都不禁哑语,只能心里默念怪物。 与二人说了后,赵清看向伏在秋香一边有些羞涩的小姑娘,问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见赵清问起,小姑娘答道:“我叫计小函,小哥哥可以叫我小涵。” 任飞问道:“那你家住何方啊?” 看了任飞一眼,小涵有些傲娇的将头别过去,不知是警惕还是如何,反正就是不想理他,任飞有些尴尬的绕绕头,没了后话。 秋香轻笑一声,道:“小涵可能是刚见两位大哥,有些羞涩怕生。” “我才不是羞涩怕生呢,他们没有小哥哥小姐姐看着舒服,我不想和他们说话。” “额” “额” 正文 第三十三章:不普通 恋上你看书网 630bookla ,最快更新执笔焚八荒最新章节! 见任飞碰一鼻子灰,洪原也无辜被嫌弃,赵清干笑一声,冲小涵问道:“小涵,那你跟哥哥说说你家住哪里?” 见赵清发问,小涵才转过头来,小脸认真的答道:“小涵家住隔壁清水县。” 因为之前已经知晓小涵父母双亡,被她大伯卖到醉红楼,赵清接下来便没有问一些敏感问题。 他之前看这小涵呆呆的不说话,还以为小涵性格偏内向,但看到任飞碰壁,赵清便知恐怕这小妹妹要比他想象得难缠。 可这调皮乐观,赵清却是觉得无碍,并且在他看来这无疑有益小孩子身心发育,这是他从小在孤儿院阅孩众多得来的心得。 而赵清自身身世也与她无异,自然深有体会,怕勾起小涵内心伤痛,便没有询问小涵家里情况,思量数息,问道:“如今我们已经将你从醉月楼救出,不知你要回家还是” 眼眶泛红,小涵急忙说道:“我可以跟着你们吗?我会做洗衣做饭,劈柴扫院,只要让我跟着你们,让我做什么都行。” 似乎生怕赵清等人不答应,小涵就像推销货品一般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作用。 而众人听到此话,再见小涵脸上一脸期待,车内几人面面相窥,他们似乎从这话里听到了许多信息。而且听这语气,小涵似乎很不想回家,眼看若是赵清不答应她便要嚎啕大哭。 略一沉吟,赵清问道:“我家穷困潦倒,家徒四壁,你确定要跟我们一起?” 小涵立马应道:“小涵不怕,小涵能吃苦。” 小姑娘小脸上写着坚定二字,虽只说了短短的几个字,但却能看出这不大的小女孩心中的期盼与心智的坚韧,也能看出她是真的想跟着赵清等人。 不知为何,小涵对于赵清秋香,似乎拥有与生俱来的亲切感,而她心中的直觉也告诉她,这哥哥姐姐都是好人。 “那好,既然你如此坚定,那便先跟我们住些时日,若是以后你有亲戚找上门来,那你再跟他们回去。” 小涵身世坎坷,赵清自然也不忍心将他送回去,刚才那一番话只不过是想要看看小涵自己作何打算,毕竟若是她不愿意难道他们还要硬拖她回去,而且小涵若是回到家中,恐怕又被他大伯卖掉也是不无可能的事情,或许到时候,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见到赵清答应,小涵立马一改期待面孔,脸上洋溢着欢脱的笑意,要不是在马车上,她甚至要激动得手舞足蹈。 而她的这份笑容十分单纯,纯真,纯到似乎又发现了这个世界的美好,真到又对这残酷的世界充满了希冀 回到院中,王云似乎是早已听到了马车的响动,待赵清等人来到院中时她已经在门口等待,急忙将几人迎进屋,见到多了一个陌生小女孩,王云问道:“这是?” “婶婶,我叫小涵。” 赵清还未开口,小涵却是率先答道,颇有些乖巧可爱。 “小涵?” 听到这陌生小姑娘介绍自己,王云显然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看向几人。赵清便给他说了一遍这整件事情,着重说了小涵从何处来,而又往何处去。 听完之后,王云上前拉住小涵小手,又抚了抚小涵有些脏乱的头发,叹道:“这孩子,真可怜。” “我家虽然穷,但是多你一个小孩子也不碍事儿,大不了婶婶多忙活会儿做些纺织便行了,你千万不要嫌弃婶婶家穷,就在这好生住下,你赵清哥哥可是画童榜首,以后让他教你画画。” 很明显,热心的王云很是喜爱小涵,听闻对方经历后便上前说个不停,还不忘拿赵清出来炫耀一番,而小涵也认真的听着,越发的觉得善良是会传染的。 天色渐暗,偶有鸦鸣,门外虫鸣络绎不绝,连绵不断,此起彼伏颇有节奏,像是在迎接这个小院新来的小客人。 屋内几人促膝长谈,闲聊家长里短,一片和谐,王云是越看越喜欢这新来的小姑娘,还不是拿她与赵清小时候作比较,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也确实,小涵不管是说话,还是举止,都很懂事,或许与之经历与关,但这样的小姑娘,很难令人嫌弃啊。 这土木小屋,烛光虽昏暗,却很是温馨,待众人聊到身体乏困,兴致渐淡,才徐徐睡去。 一夜无话 第二日,日升鸡鸣,红日逐云。 赵清还在睡梦之中,便被小涵叫醒,摸了摸睡眼惺忪的眼睛,赵清急忙翻身起凳。 因昨夜天色已晚,秋香未归家中,赵清便将自己屋让给了秋香与小涵,而自己搭了几根板凳便将就下来,反正过几天便要告别这狭小木屋。 赵清相信,那周老员外自然是会遵守承诺,而那城东宅子自然也是赵清所有,今日便等待那周老员外派人送来地契房契,而他们择日便会搬入其中。 急忙起身将棉被收好,见要开饭,赵清本就有些饿了,便急忙将板凳摆放好,端坐在凳,等待开饭,刚坐下,却听小涵冲厨房叫道:“云娘,清哥哥他不洗脸就要吃饭啦。” 赵清一愣,看向小涵,便见后者正朝他吐舌坏笑,无奈之下,赵清急忙起身去洗了一把脸,这才回来又坐下,笑道:“这下行了吧。” 轻轻点头,小涵急忙乖巧的递上一双筷子:“来吧,清哥哥,洗了脸就可以吃饭咯。” 微微摇头表示对着小妮子无可奈何,赵清道:“小涵,去叫一下洪大哥二人吃饭吧。” 小涵点头,飞也似的跑出了门。 不多时,三人从屋外回来,纷纷入座,经过昨晚的渐渐熟悉,小涵似乎对这两位也不是那么的嫌弃了,甚至私下里小涵还与赵清吐露过为何会嫌弃两人,原因竟然是小涵感觉他们二人身上的那股气息让她觉得难受,甚至直接判定两人不像好人。 赵清知道,这应该是因为二人当捕快的原因,既然当捕快,肯定少不了伤杀罪犯,所以他二人身上有些凌厉气息也是正常的,不过让赵清惊讶的是这小涵的感官似乎要比常人灵敏一些,就说昨夜,赵清与秋香在屋外甜蜜的窃窃私语竟然被屋内的小涵一字不差的全部听见,而后告知了王云。 赵清自知当时声音有多小,他与秋香二人靠耳才可听得见,可小涵在屋内便能听见,这岂是普通人能做到的?看深夜福利电影,请关注微信公众号:ok电影天堂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正文 第三十四章: 诗意画 恋上你看书网 630bookla ,最快更新执笔焚八荒最新章节! 虽然小涵这方面有异于常人,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倒也并不是不能想通的,毕竟有些人天生奇特,或许小涵就是这类人,赵清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吃完饭后,秋香与小涵一同回秋香家去取些衣物,毕竟小涵这一身衣物实在太过破烂,看在几人眼中分外惹人心疼。 而洪原两人奉命贴身保护赵清,自然是不离赵清身旁,虽然赵清并不习惯这种感觉,并且多次与二人说道,但两人在这个问题上格外的坚定,赵清无奈,只得随了他们。 回到自己屋子,赵清将文房四宝取出,便准备开始悉心作画,而洪原二人则守在门外。 本来家中收入就是入不敷出,如今又多了个小妹妹,小孩子成长期间食量定然不少,所以赵清该是时候画几幅画与赫家合作,把画拿到画市去卖,到时候,定然能卖个好价钱,对于这点,赵清有自信,根据这画的珍贵程度,那玄境画作卖个千金丝毫不成问题,这价钱只会多不会少。 现如今赵清每次见王云劳累不堪,心里都不是个滋味,他如今有了赚钱养家的实力,自然是不允许王云再去做那纺织,干那农活,只想让她幸幸福福快快乐乐的体验一下生活。 怀着这样的心情,赵清提起奋笔,心神来到天画阁中便准备抽取两幅名画。 但心神扫过天画阁中的画作,赵清立马发现了不对劲,他发现,里面的画作储量似乎多了,细看之下,他发现了一个令他惊喜的一幕。 赵清发现,这天画阁中多出的画作竟然是画堂内的众圣神画像,还有这几日他所见的画作似乎都在这其中。 “难道这天画阁能收录我所见的画作?” 见到这一幕,赵清自然是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毕竟又了解了天画阁的又一个作用,这对于他来说无疑是有巨大用处的。 这天画阁内的画作不再局限于地球名画,既然能收录赵清所见之画,那这个世界的名画只要赵清见到岂不是都可以收录其中? 但随之,赵清急忙从喜悦中挣脱出来。 猛的摇摇头,赵清眼中恢复清澈明亮。 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他感到一阵后怕,甚至他想到了未来。 刚才,当又开辟了天画阁的又一个逆天能力后,他心中是狂喜的,但他知道,他不能一直依赖天画阁,这样或许会让他迷失心中的方向。 他整理了穿越这几天来的经历,一路顺风顺水,他似乎被这天画阁的能力深深控制,而渐渐忘记了自己到这个世界后最初的目标。 他刚到这个世界时,当知道这个世界与地球不同时,他不想再过一次那种浑浑噩噩的生活,他想要闯出一番天地,闯出一番自己的天地。 但当天画阁出现后,他似乎便有些迷茫了起来,他似乎没了目标,纵然地位在上升,但他的初衷却停滞不前。 直到刚才,似乎是乐极生悲,物极必反,那过度的喜悦让他从中挣脱出来,他深深的思考了一遍天画阁存在的意义。 他明悟过来,他不能过度依靠天画阁,天画阁是外物,是辅助物,而他自己才是控制天画阁的人,而不是被天画阁控制的人。 天画阁能力再出众也不是他所拥有,而他自身拥有能力才是最重要的,若是一直依靠天画阁,他或许会在画道之途上原地踏步! 放下奋笔,赵清沉心静气下来,坐在凳子上思量半天。 “我必须要自身学习作画,才可踏上画道征途,而不是成为天画阁傀儡!” 得到这个自己心中的答案,赵清心中似乎有一块玻璃应声而碎,他的眸子也更加明亮,似乎清除了以往的某些杂质,而且,他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觉得身心都变得轻松惬意起来。 感受到这一切,赵清小脸上泛起一抹释然的笑意,他知道,他打破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桎梏,而他知道,这种桎梏,人人心中都有,若是不提早明悟,待到以后便会悔恨不已。 这种明悟道之为:不忘初心。 既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赵清自然是有了新的打算。 不过当前还需要解决当前经济紧缺的问题,毕竟不管在哪儿,没有金钱万万不能。 而他在没有能力之前,天画阁是不可或缺的,毕竟这是天赐之物,既然给予赵清,他便要好好运用。 提起奋笔,赵清从天画阁中抽出两幅画作,便开始作画。 大约一个时辰后,赵清作好两幅画,一幅为“江南春”,是王维同为“江南春”的诗意画,画达玄境中品,长一丈,宽十寸,不过这是赵清为画完的情况下,这幅画丹青之力雄厚,若是画完,赵清不敢想象,确实太出乎他的意料,那丹青之力的涨势吓得他急忙收手,并且他有感觉,继续画下去他也驾驭不了,所以便放弃了。 第二幅为“赤兔”,是一幅骏马图,三国骏马赤兔名扬天下,而一位清代画家便将这赤兔马的神韵以及马中龙凤的气质刻画而出。 对于骏马图,古今丹青圣手曾做尝试,但真正能画出一幅真正骏马的人却不多,此时赵清将这幅画画出,画达玄境下品,虽境界不高,却十分值得收藏。 拿着这两幅画细细端详,赵清不禁喃喃:“这两幅画我觉得差别不算大,甚至觉得这骏马图还略胜一筹,可为何一幅没画完境界就如此之高,而另一幅画完了境界也不高呢?” 忽然,赵清目光放在了“江南春”画纸上题的诗,而后恍然大悟。 “难道?” “这诗情画意境界可提高?” 想到画童考那天自己所做的“独钓寒江雪”也是诗意画,直达地境,赵清越发的觉得自己猜测的是对的,便急忙又提笔作了一幅“鸟鸣涧,人闲桂花落。”。 画成一半,竟直上玄境。 这一发现,更加应证了赵清的想法。 不过赵清仔细一看,这天画阁中画作各式各样,可诗意画却有限,就那王维与其他诗人的寥寥几幅 思索片刻,赵清放下奋笔,有些期待,也有些跃跃欲试。 “不知我自己画的怎样?”看深夜福利电影,请关注微信公众号:ok电影天堂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正文 第三十五章:家丁拜师? 得知这诗意画可提升境界,赵清当即灵机一动,既然别人能作诗意画,他又何尝不可?不过现如今他对丹青画画这门学问一窍不通,却是要慢慢磨炼。 想到那天画阁中学习丹青画的书籍,多是古今丹青圣手绘画心得,如今赵清有这宝贵的资源,还怕学不会? 赵清虽不自大,但骨子里却刻着自信,有了那些书籍,赵清有信心将丹青画这门艺术学到精通,来到这个世界,他才真的发现,原来知识真的就是力量。 默念了一遍心中铭记的唐诗三百首,赵清思绪似乎回到了小学初中,高中背诵古诗的时候,赵清本就是乖巧孩子,那老师布置任务,他自然是竭力完成,所以这唐诗三百首大多早已熟记于他脑海,当初上大学后还有些抱怨这古诗词毫无用武之地,现如今,赵清却是想给那布置背诵的老师烧几注高香。 收回思绪,赵清将两幅画收好,刚收好,便听见门外有人敲门。 心里大概猜到门外人的来意,赵清将门打开,一眼便看见那周老员外家的车夫站在门口。 车夫见到赵清,从背后取出一叠黄纸,递给赵清道“赵榜首,这是我家老爷让我给你的地契和房契,现在那城东宅子便是属于你的了。” 急忙谢过这车夫,赵清将这一叠黄纸接过,仔细的看了起来,这地契房契看起来有些年头,纸张都有些涩霉的味道,不过还好,上面的字迹倒是能看得清清楚楚,不影响观看。 赵清看得极慢,几乎将每句话都细细思索了一遍,那车夫站着等待倒也没生出不耐烦,倒是挺欣赏赵清的谨慎,毕竟在他认为,赵清这个年纪,本就该是年少轻狂,豪放不羁的,但面前这位少年却让他有了不同的看法。 反复的推敲这字里行间的意思,确定没有任何不妥之后,赵清才在那签着“赫大贵”字迹旁签下字迹的名字,而后抬头冲车夫笑道“这地契房契没有任何不妥,替我转告周老员外一声,赵清在此谢过了。” 车夫扫了一眼赵清所签的名字,点头告辞,驾马离去。 将手中一叠黄纸收好,赵清看向洪原二人,笑道“二位大哥可愿随我去一趟县里,去看一下那城东宅子究竟如何。” 任飞笑道“赵榜首说的哪里话,我兄弟二人自当如此。” “那好,那便午时就去。” 晌午,阳光正烈,烘烤大地,但好在有微风习习,却也不时凉爽。 赵清背着三幅才作好的画与洪原二人结伴前行,一路畅谈。 路过人时那些人的眼光都会朝赵清聚拢,不是因为他是榜首,而是因为他背后的画卷太过显眼,那“江南春”长足有一仗,宽足十寸,纵然是卷好也有十寸长,所以背在背上很是扎眼。 加上赵清还一人背三幅,这便引来了诸多目光。 感受到这周遭人的眼光,洪原任飞二人只得摇头苦笑,他二人本来见赵清一人背三幅如此长的画作,便想帮他拿两幅,这样一人一幅,免得引来异样眼光。 在两人的执意下,赵清一脸坏笑的妥协了,但当两人拿起这画才发现,这画恐有千斤重。 他们两人虽为画童,能力拔千斤,但却耐不住将这背在背上一路到县城,如若背上,恐怕便如背千斤巨石,恐怕到时候两人还未到县上便筋疲力竭。 所以尝到苦头后他们自然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此时看着背着三幅价值千金的高级画作的赵清一脸轻松惬意,两人只得摇头人比人当真气死人。 来到县里,赵清直接带着二人来到赫府。 赫府是和县豪门,以做生意起家,其经济实力稳居和县几大家族之首,这府院也修得豪华大气,牌匾镶金边,门环渡白银。 高门深院,门口也是有家丁把手。 抬头看了一眼这赫府大门,赵清暗道这赫府不愧为和县经济支柱。 走上前去,赵清冲两位家丁笑道“小生赵清,曾与赫家主商量合作事宜,还望通报一下。” 赵清如今在和县声名远播,因为最近的几起事件,几乎快成了家喻户晓的人物,这两位家丁自然知晓,其中一个家丁急忙问道“你是赵清?榜首赵清?那位一朵梨花压海棠?以画赎人的浪才?” 见对方情绪有些激动,而赵清自己也被这一连串的问题问楞了一秒,当即有些哑语,而后才微笑着点头道“正是在下。” 那位家丁一听,与旁边的家丁对视一眼,而后噗通下跪道“我二人仰慕赵榜首已久,能否收我二人为徒,将我二人领进画道大门,我二人定当鞍前马后,为首是瞻。” “不可不可。!” 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赵清急忙将两人扶起,这两位家丁看岁数差不多一十有九,如今跪在赵清面前着实让他有些承受不起。 看着两人,赵清苦笑一声,无奈说道“我不过是区区一个画童,年龄又小于你二人,着实受不起你二人如此大礼,你二人这不是折煞我吗。” 那先前位家丁道“我二人无父无母,自幼家贫,两人相依为命活到至今,却不想一直做那普通人,而我二人对画道之人很是敬重羡慕,却无从入道,但得听赵榜首英姿后,便想拜其门下,入其画道。” 见这两位家丁心意坚决,赵清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又不忍直接拒绝两人,但若真随了二人院实有不妥,而若不随恐怕他们会再度纠缠,无奈之下,赵清看向洪原二人,欲图求助。 洪原二人自然是看得到当前一切,此时见赵清求助,任飞走上前去,冲两位家丁笑道“赵榜首诸事繁忙,今日不便答复二人,若是你二人真有诚心,到时登门拜访赵榜首便可,何必在此为难,倒是误了赵榜首的事情。” 两位家丁一听,思索片刻,而后点头,一直说话的那位显然是大哥,此时他说道“倒是我二人莽撞了,先给赵榜首陪个不是,我这就去禀报老爷,待我二人过几日定当心带诚意登门拜师。” 见两人不再纠缠,赵清松了口气,朝任飞投了个感谢的眼神,而后退了回来。 正文 第三十六章:这画我要了 恋上你看书网 630bookla ,最快更新执笔焚八荒最新章节! 走到洪原一旁,赵清小声问道:“这两人你怎么看?” 看了赵清一眼,洪原会意,轻声笑道:“愚兄认为,男儿膝下有黄金,这两人未曾见过你,单凭你一面之词当即下跪拜师,恐有蹊跷。”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就是不知道这赫家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刚才反应过来后,赵清便对两人心生怀疑,不过这一幕确实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他心里可以肯定的是,这恐怕与那赫家主脱不了干系。 那商人虽脑满肠肥,可这类人一般城府颇深,一肚子坏水,对于这一点,从第一次与对方见面赵清心里就有了个大概 赫府内院,大厅之中,赫大贵正端坐于凳,品茶思索。 “老爷,老爷,赵榜首来了。” 一阵叫喊传来,赫大贵腾身而起,肥硕的身体抖了三抖,粗眉咪眼,问道:“当真?” 来人正是门外进来禀报的那位家丁,见赫大贵问起,他急忙答道:“来人自称赵清,后又跟两位浑身干练的青年,恐怕是赵榜首。” 微微点头,赫大贵问道:“我与你二人说的那套可有做?” “有做,有做,我二人演的绘声绘色,声泪俱下。”家丁急忙答道。 赫大贵又问道:“那他怎么说?” “他倒是没说什么,不过他后面有一人说让我二人过几日心带诚意登门拜访。” 大笑一声,赫家主道:“这倒是符合他的作风,若是他同意了,恐怕我可要对他失望了。” “行了,你二人下去,领那赏金,让我亲自会会这少年,也让我看看他会带给我什么惊喜。” 一挥大手,赫大贵将这家丁吩咐下去,而后出门而去 赵清正与洪原二人讨论刚才那事,但几人却毫无头绪,这时,赵清见到赫府大门走出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当即舒展眉头,上前拱手道:“赫家主亲自迎接,赵清何德何能啊。” “哈哈,赵榜首何出此言,我也与你说过我赫某人就欣赏你这等惊世才子,便莫与我客套,快快随我进府畅谈。” 大笑一声,此时的赫大贵看起来却颇为豪放,但只有赵清心知,这赫大贵背后不知打着什么金算盘,经过刚才那件事,赵清对于这等人更要小心谨慎,以免钻入对方套中,所以他打算,将这画交予对方换去酬利便离去,等会儿还要去看那城东大宅,好做下一步打算。 怀着这样的心情,赵清三人随着赫家主进入赫府,里面有池塘小院,楼亭阁子,此时池塘荷花盛开,将一池春水点缀得鲜艳可鞠。 随赫大贵进入大厅,几人入座,便有丫鬟端茶倒水,品了一口杯中茶,赵清便打开话匣子,道:“相信赫家主没有忘了我们的合作吧?” “哪能忘,哪能忘,赫某已经等待多日,若是赵榜首不来,我恐怕也要去找你了。”赫大贵道。 微微一笑,看着赫大贵那一说起话来满脸抽搐的肥肉,赵清心道之前都还对他不复信任,如今是另一幅模样,恐怕与醉月楼事件有些关联。 略一沉吟,赵清从背上取下三幅画,笑道:“如今我做三幅画,想与赫家主合作拿去画市卖出,赫家主不妨看看,看下赵清这手上功夫值的上多少。” 正了正色,赫大贵起身想要接过赵清手中画,赵清急忙收回。 脸色一变,赫大贵道:“赵榜首是何意思?” 轻笑一声,赵清道:“赫家主切莫误会了,这画你拿不起。” “你看不起我?” “不是,这画你真的拿不起。” “为何?” “这画达玄境。” “玄境又如你说什么!” 脸色大变,赫大贵又问道:“你说什么?这幅画达玄境?” “不是这幅,是这三幅。” 赵清还未说话,任飞却是一脸得意的说道,似乎他很想见到赫大贵脸上浮现震惊的神情。 但不出他所料,赫大贵本来由云淡风轻的神色转变为震惊,而如今已经是震撼了。 之前听说赵清作出玄境画他还有所怀疑,但当醉月楼事件后,他便开始有些相信,而如今,他已经无法言喻自己心中的震撼。 “能,,能否打开让我看看?” 赫大贵的口齿变得有些含糊不清,直到现在,不知是心里的好奇,还是那心里仅存的怀疑促使着他要亲眼验证这一切是否属实。 看着面前神情不断转变的赫大贵,赵清解开捆住画卷的细绳,刚解开,画纸便自行铺开,一股强烈蓝光散发开来。 刺得众人一阵眼盲后,赫大贵擦了擦眼睛,上前仔细打量这仗长玄境画,双手有些哆嗦的想要摸一摸,但又生怕破坏了墨迹,便轻轻从上面掠过。 将三幅画铺开,无一例外,皆是玄境画作。 赫家主自认见的世面多,却从未见过如此“大场面”,玄境画作一连三幅,他可从未见过,而这最令人震撼的则是竟然都出自一人,而这人,还仅仅是画童身份。 敢问这种场面,有谁见过?赫大贵敢拍着胸脯发誓,这种场面绝对没人见过,因为这历史上,还从未出过这样一个人。 就说现如今的五帝十二宗,也没人在赵清这个年纪达到这个成就。 此时赫大贵心里狂喜,他知道,他与赵清合作对了,而一句话也浮上他的心头——此子,前途不可限量。 站起身来,赫大贵脸色泛红,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赵榜首这三幅画可都要出售?” 没有隐瞒,赵清道:“对,我如今家贫,便想改善。” 微微点头,赫大贵道:“你这三幅画,我只能在画市为你出售一幅。” “这是为何?” 听到此话,赵清眼神一凝,心道难道我这其余画还不够格? “赵榜首莫慌,我的意思是,你其余两幅画,我赫某人私人要了,可行?”看深夜福利电影,请关注微信公众号:ok电影天堂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正文 欠一更。 恋上你看书网 630bookla ,最快更新执笔焚八荒最新章节! 家里事情太忙了,欠下一更,请体谅。看深夜福利电影,请关注微信公众号:ok电影天堂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正文 端午节快乐。 恋上你看书网 630bookla ,最快更新执笔焚八荒最新章节! 祝大家端午节快乐,明天就回学校开始更新了,因为电脑没带回家,这两天就没更,我试过用手机码字,不过码出来像屎一样,也就放弃了。 明天回学校就恢复更新,祝大家节日快乐,合家欢乐,吃嘛嘛香,干嘛嘛爽,美滋滋。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正文 第三十七章:画会 恋上你看书网 630bookla ,最快更新执笔焚八荒最新章节! 神色减缓,赵清道:“怎么说?” 赫大贵说道:“你这三幅画实在太过惊艳,让我全拿去画市卖出我有些不舍,所以我想私人出价要了这其中两幅,你认为怎样?” 听到此话,赵清稍稍沉默。 见赵清沉默不语,赫大贵还以为是赵清怕价格不妥,便又添了一句:“你放心,价钱我肯定是会让你满意。” 急忙摆手,赵清解释道:“不是不是,赫家主误会了,你我以后多要合作,你若要这画,我又岂会不给,再者说,这画给你或画市也实则一样。” 赵清所说尽是实话,这画卖给赫家主与画市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区别,他当前的想法很单纯,就是要钱,他刚才沉默不过是想到之前门外家丁的一番话。 而赫家主见赵清同意,自然是深舒了一口气,便道:“赵榜首能否说下价格。” 看了一眼满脸期待的赫家主,赵清道:“赫家主认为我这画值得多少?” 思索片刻,赫大贵道:“一万两。” “赫家主当真是会说笑,周老员外可是用了一所大宅换取我这一幅画而已,赫家主还真是狮子大开口,这一万两还想要两幅?”赵清淡淡说道。 这个价格,赵清自然是嗤之以鼻,这价格对于这里面其中两幅画来说,实在太少,而且他能看出,对方也不过是在试探而已,这一探,不过是探探自己的眼界。 眼中闪过一抹异色,赫大贵越发觉得眼前少年不一般,心中想法被轻易看穿,他也没了试探的想法,便一摆手,直接说道:“那你说你要多少?” 略一思索,赵清举起右手,伸出五指。 脸上的肥肉抽搐了一下,看着眼前神色无波的少年,赫大贵粗眉一挑,有些激动道:“你这两幅画要我五万!” 轻轻摇头,赵清道:“不是两幅,是一幅。” “什么!” 脸色大变,赫大贵眼中掺杂点点怒意,浑身肥肉气得不断抖动,一双本来细咪咪的眼睛也瞪得老大,又看了一眼赵清,见对方神情认真,并不是在开玩笑的样子,便慢慢将怒意平复下来,极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缓和,缓声道:“你说,你这一幅画如何能值五万两?” 早已预料到这种情况,对于赫大贵发怒赵清并没有在意,毕竟就当前这两幅画来说,这价格确实太贵,而且是贵到不能让人接受,不过这只是现在,货币会升值,当然,画也会。 上前两步,赵清走到‘江南春’与‘鸟鸣涧,人闲桂花落’之前,一指两幅画道:“不知你们能否看出什么?” 话一出口,赫大贵急忙上前蹲下身子观看起来,洪原二人也从位子起身过来观看,观看许久后,三人对视一眼,皆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而后异口同声道:“这画是残画?” 微微点头,赵清道:“此话就是残画,并未完成。” 语不惊人死不休,偏偏这种能惊死人的话还是从一个少年嘴里淡淡说出,这便是让三人哑语。 急忙起身,赫大贵激动问道:“敢问赵榜首年岁?” 赵清答:“方才十五。” “大才啊,大才啊。” “如今我这画可值五万?若是你答应,日后我有所成就,定然将这画补全,赫家主是生意人,应该知晓这画补全的价格吧?” 有了这个承诺,赵清相信对方断然不会拒绝,这画如今为残画都为玄境,日后若是补全恐怕直上地境是很有可能的,赫大贵是生意人,他能分辨利弊,知晓如何赚取利益。 本来若是拿去画市赵清自然是不会要价这么高,但既然赫大贵要收,赵清便要为自己争取最大化的利益。 思索片刻,赫大贵一咬牙道:“既然如此,我就算倾家荡产也要将这画买下,日后为沾榜首之光,不过榜首日后定要记住承诺,将这画补全。” 由之前的愤怒变为如今的激动,赫大贵可谓是对赵清心服口服,这等少年,成就能差?做生意本来就是一个赌博,但赫家主隐隐觉得,这次赌博似乎稳赚不赔。 现如今的赫家主,看中的并不是赵清的画,而是他的人,再加上,他本就还有事相求,现如今有了这事,那件事情的成功率也会高一些,所以他没做太多思索便答应下来,不过心里却是肉疼,虽然他家财万贯,可十万两着实不是个小数目,能抵得上赫家几年的收入。 见对方答应,赵清自然是舒了口气,暗道这赫大贵成功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至少有魄力,眼光长远。 但既然事情拍合,便要双方立下字据,人心隔肚皮,光谈信任是没用的。 拿出文房四宝,双方立下字据,按下手印,这场交易才算完结。 弄完后,赫大贵承诺,一天后将让钱庄将转五万银两于赵清,后面的五万两等赫家资金周转过来再给,而另一幅骏马图便等画市卖出之后再由赫家抽取利润,而后才一起转交给赵清,双方既然立下字据,赵清倒也不怕对方反悔。 一切弄完交代完,赵清便准备跟赫大贵告辞,却被突然叫住。 赫大贵道:“鄙人还有一件事想请赵榜首帮忙。” “合作便是朋友,赫家主但说无妨。” 赫大贵略一沉吟,道:“赵榜首知晓画会要到了吧?” 赵清回想数息,而后点头道:“还有半月。” 看了赫大贵一眼,赵清问道:“赫家主的意思是?” 沉默片刻,赫大贵道:“是这样的,今年画会我赫家还有一个余下的名额,我想” 轻笑一声,赵清自然明白,笑道:“赫家主的意思的让我替你赫家争夺魁首?” 赫大贵笑道:“与聪明人谈话就是爽快,不知赵榜首意下如何?反正你也没有名额参加,不如替我赫家领头,夺那画会魁首,那魁首奖励自然归你,我还会给予酬劳。” 略一思索,赵清一挑剑眉,问道:“那门外两位家丁便是这次参加画会的其中两人吧?”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正文 第三十八章:豪宅 恋上你看书网 630bookla ,最快更新执笔焚八荒最新章节! 这画会每年举办一次,由和县各大家族出资举办,奖励丰厚,但普通人却是没有参加的资格,参加的都是各大家族的人。 这种事情赵清一想就能明白,这画会就是各大家族争名夺势的活动,只能画匠和画匠以下的人才能参加,哪个家族夺得魁首一般就象征这家族强大,这些家族一般都重名,所以都极其重视这画会,而这赫大贵邀请自己,显然是想让他为赫家出力,夺这魁首。 若是赫大贵不提,赵清还差点忘了门外那两位家丁,此时经赫大贵提起画会,赵清才明白过来,恐怕那两个家丁便是受了赫大贵的吩咐。若是真拜于赵清门下,画会便要由赵清理所应当的参加,想到这赫大贵的算计,赵清就一阵厌烦,人生处处是算计啊。 脸上肥肉轻轻颤动一下,赫大贵道:“赵榜首果然机智过人,果然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我说赫家主啊,你想要邀请赵榜首为你赫家夺魁,也不用使出这种办法吧,这不多此一举嘛。”任飞道 “是我愚笨了,赵榜首莫要生气,我这不是怕赵榜首不答应,这才出此下策。” 被拆穿后,见赵清神色有些不好,赫大贵急忙道歉,他本就为生意人,做事情多小心谨慎,喜欢算计,不然也坐不上这位置。 思索片刻,赵清婉拒道:“我最近事务繁多,要准备进入画院,这个忙赵清怕是帮不上了。” 本来就对赫大贵的算计有些厌恶反感,再加上赵清这段时间需要练习绘画,却是没时间去准备画会,而且若是当真夺得魁首,恐怕要被卷入和县家族纷争当中,如今这点利益还不值得他去。 见赵清拒绝,赫大贵急忙说道:“若是赵榜首参加,无论能否夺得魁首,我都给予两千两银两,你看如何?若是夺得魁首,我自然还要再加酬劳。” 对于赫大贵这种人来说,只要是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那自然好办,所以,他又抛出金钱诱惑企图让留下赵清,可赵清心坚,这点金钱自然是买不来他的时间,便道:“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赵清只为追求画道,若是将时间都浪费在金钱势力之上,那我又和普通人有什么区别?” 赫大贵叹了口气,有些无奈,若是赵清不帮忙,他赫家恐怕前四强都进不了,但随后赫大贵那滴溜溜的眼珠一亮,又道:“赵榜首可只这次魁首奖励是什么?” 刚准备走,见赫大贵如此问,赵清回过头来道:“你们几个家族筹办,我怎知道。” 赫大贵道:“这次魁首奖励是由我几大家族筹集资金换取而来的雪印青。” “雪印青!” “什么!” 要走的三人同时转身,赵清急忙问道:“真的?” 据赵清所知,玄月大陆北侧为终年极寒之地,终年冰雪,而里面生存有一种兽类,名为雪青,浑身雪白,纤尘不染,而他的皮用来作为画纸便是上好材料,不止万年不腐,更是不沾尘埃,还可为画作增成,但这种兽类极其稀少,加上北侧极寒之地环境恶劣,雪青这种兽类自身实力也是凶悍,一头幼年雪青也堪比画童,所以一般人有进无出,这种兽类的皮也就极其珍贵。 而这种兽皮可代替画纸,又唤作雪青,在上面作画则是像在上面印东西,便称之为雪印青。 如若这次画会奖励真是这个,赵清或许可以考虑去争夺这魁首。 看到赵清神情的变化,赫大贵暗道有戏,又急忙说道:“我自然是不会欺骗赵榜首,这次画会奖励确实是雪印青,不知赵榜首现在可否考虑为我赫家一战,如若你夺得魁首,这雪印青自然是你的,我只为名,不为这雪印青,相信若是赵榜首得到这雪印青,必然如鱼得水,成就更上一层吧。” 赫大贵夸夸其辞,一下抛出所有好处。 思索片刻,赵清问道:“那你之前说的两千两的事情是否还有效?” 眼见马上成功,赫大贵急忙道:“有效,有效,自然有效,只要赵榜首答应,我自当再另给酬劳。” “那好,我便替你赫家一战,我要利,你要名。”赵清道 “自然如此。” 事已敲定,赵清等人便没做耽搁,与赫大贵约定时日后就告辞出了赫府。 在赫府门口时已经没了之前那两位家丁的踪迹,而是换了另外两个,叹了口气,说实话,赵清是真不想与这些人打交道,但又事不由己,恐怕日后还真是要学会官场商场那一套。 三人一路闲聊,不多时,便到了周老员外所赠的城东宅子处,这宅子大门豪华无比,光鲜亮丽,似乎每日都有人打扫一般,此时大门紧闭,光线的照耀下,门环散发点点光晕,那突兀而出的琉璃瓦,闪闪发光,当真气派。 赵清上前,一推大门,随着咯吱一声,大门缓缓打开,引入眼帘的是左右两排翠绿冬青树,中间鹅卵石铺搭小路,雅致可观,而且看这外院,面积极大。 进入院中,赵清三人在这宅子内闲逛,发现这宅子比起那赫府也不差多少,有池塘小亭,楼阁玉柳,小院深屋,老树石凳,颇有一番清雅之感,此时院内吹着凉爽清风,让人分外平静。 在这宅子里逛了一圈,赵清算是知道为何朝玉刚提出时周老员外会是那副表情,原来这宅子如此豪华,恐怕他自己都舍不得在这里面住下,还派人打扫看护。 这一圈足足逛了将近半个时辰,几人行得慢是一个原因,而这宅子大又是另一个原因。 此时见天色已晚,赵清便与两人回家,待到明日去那钱庄提钱置办这宅子,而后搬到这宅子中住下,让王云秋香不再吃苦便是赵清现如今的一个小目标。 三人回到家中,天色已近黑,匆忙吃了晚饭后,赵清便回到房间阅读那些学画书籍,如今赵清,但无一例外,书中都提要想学好画,必先学好字,字是基础。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正文 第三十九章:草书 书法也是画的一种,天画阁中自然收藏有古代名家书法,还有收录学习书法的书籍,柳体,颜体,欧体应有尽有。 不过赵清并不准备学习这极富盛名的三位书法大家编著的书籍,而是为了未来考虑选择了王羲之编著的草书录。 草书,比画连绵,书写便捷,不比楷书和行书,中规中矩,需要一笔一划精炼。 比起楷书行书,草书算是书法中的奇葩,不过却更能彰显人的性格,如若是狂人,那草书定会写得张牙舞爪,是为狂草,如若性格内敛之人,那便会将草书写得绵绵有意。 虽为书法中的奇葩,但草书更能彰显书法艺术的本身,而且更容易形成自己的风格,如若是楷书行书,虽然中规中矩,但达到一定成就后很难突破,草书则不同,草书能让赵清没有桎梏而随意发挥,更容易达到一个更高的成就。。 还有一个让赵清选择草书的原因则是,草书比画连绵简便,与丹青画有异曲同工之处,学习草书能更加加快他练习丹青画的步伐,再加上以后若是处在战斗中,草书书写快速,便能胜上一筹,综合这多种因素,赵清选择了草书。 翻开草书录,赵清开始翻看起来,里面有书法鉴赏,有解释技巧,赵清很快将这本书看完,而后铭记心中,开始剖析其中技巧。 领悟一点后,就开始提笔开写,如今有画童只能,这笔的重量自然不在话下,甚至赵清力量增强,控制笔也更加稳定,轻松。 提笔开写,赵清知道这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必须一步一个脚印踏实往前走,便先写一些简便字,像是小学生练字一般,但他并未生出不耐。 练习一个时辰后,赵清额头已经布满细密汗珠,体力是其次,重要的是练字心神需要集中。 又练习了半个时辰,看着纸上写的密密麻麻的的字,赵清深吸了口气,这会儿的字虽然依然是有些挫丑,比画不连贯,偶有凸出,但想比才练习时赵清已经开始掌握了一点点技巧,比起之前字也要写的好一些。 赵清知晓,草书分为,涩,滑,飘。 涩便为羞,字丑不可见人为羞,比画不连贯,尽显丑态为涩。 如今的赵清所写之字便是涩,比画断断续续,根本未得草书一笔到尾的技巧,不过他并不心急,见天色已晚,赵清将文房四宝放好,便将今日的练习结束。 出了自己屋,赵清见房间让给秋香小涵入睡,自己又搭了几根板凳随了过去。 第二日,早早起床,弄了些简便饭菜吃下后,赵清便与洪原二人出们往县里走去。 去到钱庄取过银两,赵清与两人去置办城东大宅,那里面虽然家具都有,但既然要住下,赵清自然要置办得合自己的意。 宅子中叮叮咚咚的弄了一上午,下午,赵清请了些人去老宅搬家,将王云几人接了过来,又去秋香家将秋香的随身东西带来,在赵清的再三要求下,秋香才答应一起入住大宅。 天色将黑时,一切弄完,这许久未住人的大宅门上挂上了赵府的牌匾,霎时,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吸引了周围的许多邻居。 当这些人听说是和县榜首赵清入住,都纷纷欢腾庆祝,而后上门祝贺,赵府当即大摆筵席,宴请众人。 和县大家大户闻声而动,纷纷前来祝贺,又送达礼金物品。 今夜,城东欢腾,月明星稀,月亮的明亮将所有星星的微弱光芒掩盖。 今夜,赵清喝得酩酊大醉,往日不饮酒的他今日享受醉生梦死,直说一醉生死两茫茫,赵清一醉王云苦尽甘来,期望得成。 二醉秋香得家归。 三醉自己不浮生。 人一醉,是非颠倒恍若梦,可赵清醉,却极其清醒,他明白,这只是个开始 清晨,光线顺着赵清并不熟悉的窗沿射下,赵清眉头微皱,缓缓睁眼,揉了揉太阳穴,待到头脑不再昏厥后才起身穿衣。 来到大厅,王云与秋香,两人虽身在豪宅,却是身着粗布,难免有些突兀,略一思索,赵清道:“娘,秋香,等会儿叫上小涵我们去买些绸缎做些衣物吧。” “还是不了,绸缎多贵,还没我这一身穿着舒服,不划算。”王云道。 心中知道王云是怕浪费钱,赵清道:“钱虽贵重,但却不过身外之物,您与秋香二人受够人生苦,如今得以享受,便依了清儿吧。” 见赵清执意,王云没再说什么,不过是心叹终于苦尽甘来,也不枉他抚养赵清长这么大。 为人父母,嘴上说着不需儿女报答,可儿女报答上门,他们心里只有欣慰与泪,又怎会拒绝。 今日天色昏沉,乌云遍布,天空阴沉得像要滴出水来,很是影响人的心情,不过却有这样一幕让人眼前一亮。 和县街上,一行六人异常显眼。 那为首少年唇红齿白,清秀俊逸,看着稳重老成,与同龄少年截然不同。少年旁依偎的少女,姿色卓绝,美如天仙,微微侧头看着身旁少年,眼含秋波,虽有些羞涩,但却更有韵味。 两人身旁还有一妇人与一小少女,妇人和睦温和,嘴角始终挂着浅浅笑意,小少女机灵可爱,活泼好动,一双水灵的大眼四处张望,一路蹦跳,看起来心情愉悦。 四人身后跟两位魁梧青年,一路警惕四周 到一家绸缎店门停下,赵清看向王云道:“娘,咱们就在这看看绸缎如何。” 王云轻轻点头,随着赵清进门。 赵清对于绸缎好坏自认分不清,而王云对这些显然要比他知道得多,他留在这里也没用,留下许多银两,赵清看向一旁的秋香,笑道:“秋香,可否与我逛街。” 秋香轻轻点头,自是愿意。 两人出了店门,而洪原随着赵清二人去,任飞则留在了此处。 郎才女貌,一路闲逛,洪原跟在身后看着二人相依偎不时撇嘴,暗中感叹自己改天也要和屋里娘们一起共逛和县街,毕竟他从未和家中女人一起逛过街,也从没想过这种感觉会如此的好。 秋香一路不语,小鸟依人,那种姿态看得旁人微微一愣,而后艳羡。 不过,俗话说冤家路窄,这路确实窄,两人还未逛一会儿,便碰到李文轩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