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归来》 正文 第一章 石南一中,时值清晨。 杜真觉得胸口一阵闷得慌,一错头跌在了课桌上,从惊魂的噩梦中醒来,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猛地一跳站了起来。 “我没死在天劫中,竟然重生回了地球的年少时代?” 五百年了,杜真漂泊在无尽的界域中无依无靠,在无尽的危难与机遇中,修成了渡劫仙尊。 奈何在天劫的最后一刻,长存于心间的地球往事作乱心扉,最终陨落在天劫中。 “杜真你这次还挺自觉的,那就站着听一会儿吧。”刘振宇老师点了点头,话语祥和。 这个熟悉的声音,令得杜真心头一颤,虽然自己再世重生修为尽失,但尘封心底五百年的往事,仍历历在目。 如今这个高三刚开学的时间,正是家里破产的开端,上一世令自己遗憾的人和事,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走入了自己的生活。 不过这一世,自己定要弥补前世遗憾,不论是父亲所遭的冷眼、还是对谢伯一家的亏欠,都将不会发生。 还有晚秋,自己将会慢慢步入她的生活,不再让晚秋为自己掉一滴眼泪。 大课间。 一头长发飘飘名牌满身的顾妙白,正低头自己的闺蜜小声嘀咕着什么。 话语间又是摇头又是叹气,时不时的瞥一眼靠着走廊围栏发呆的杜真,心里是一阵来气。 说着说着就快要羞红了脸。 嗤笑了一声,旁边的闺蜜宋小雅又补了一刀:“我说顾大校花,你这眼光也忒差了,竟然找了一个破产男友。” 顾妙白听了更来气了,跑出去指着杜真的鼻子,冷言道:“杜真,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你已经被我甩了!” 杜真正和李皓商量着晚上去哪吃烧烤,转过头来看着顾妙白这张写满了嫌弃,甚至已经满是嫌弃和厌恶的脸,眼角微微一冷。 五百年来,杜真横行万界难求一败,星空万族无不对其俯首称臣,就连等级稍微低点儿的界主,都不敢这般对他有丝毫不敬。 有谁敢像顾妙白这样,这般指着他的鼻子冷言相向? 陪在杜真身边的李皓,此刻正安慰着杜真,见到顾妙白这般认钱不认人,不禁恼怒:“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兄弟喜欢你是给你面子,要不他早甩了你了!” “李皓你醒醒吧,若不是以前靠着杜真,以你的家世,你以为你有资格跟我说话?” 顾妙白别过头去,一脸的不屑溢于言表,仿佛杜真和李皓,只是两个可有可无的爬虫。 她的闺蜜宋小雅也跟了出来,翻了个白眼,冷言道: “真是可笑,你瞧你们这落魄样,跟那些苍蝇一样粘人的臭**丝有什么区别,我们顾大校花,只有华联集团的宋至福送少爷才配得上!” 李皓性子比较烈,听得这话,脸上是青一阵白一阵,正欲暴身而起,一旁的杜真却伸手拦住了他。 前世,就是因为顾妙白最后的一招釜底抽薪,本来就要东山再起的杜真,不仅一无所有还欠了一屁股债。 最后在无尽的绝望下跳崖自杀,在无尽界域中过了五百年的浪子生涯。 粗略一算,今天正是顾妙白提出分手的这一天,也是自己哀求着她不要走,作茧自缚的这一天。 今非昔比,想他逍遥万界数百年,什么样的倾城美女没见过,顾妙白已经再难入他的眼。 所以这一世,杜真只把她当做一条狗。 纵横万域五百年,杜真从来没和一条狗计较过。 冷笑了一声便拉着李皓,转身离去,脚下踏着幽幽的步子,连头都没有回。 语气更是犹如一潭静水般平静,不带一丝波澜:“到了抽烟点了。” 转头看着杜真一脸超平静、超淡然,甚至连喉头都没怎么动的样子,李皓看傻了眼。 这完全超乎了她的意料之外,这家伙,表情也太平静话语也太平淡!而且离开的也太潇洒了点吧! 站在旁边等着看好戏的闺蜜宋小雅,此刻也是一脸木然。 她刚刚只看了杜真一眼,但杜真那藐视一切如蝼蚁的眼神,足以令她心神动荡,久久难以平复下来。 要知道,杜真曾经凝视过万千星海,视星空夜幕为刀俎,观众生为鱼肉的眼眸中传出的威压,就连寻常的修士都不能承受,一眼便会败下阵来 何况是一只凡尘蝼蚁? 人群也是一阵冷然,然后转头像看戏一样,看着顾妙云这边的反应。 顾妙云也被杜真这藐视万物众生的一眼,盯得是顿然失色,他一脸的冰冷和不屑,几近嫌恶的,完全就像是在看着一只可恶的飞虫。 这让她根本无法接受,这算个什么事,到底是谁在甩谁? 你杜真现在就是个家道中落的丧家之犬而已。 也配给我耍脸色看?又凭什么能这样无视我的存在? 你应该趴在我的脚边跪舔我、哀求我,痛哭流涕的挽留我,求着我不要说分手才对! 再一看同学们捂着嘴偷笑的表情,顾妙云彻底爆发了:“杜真,你再敢走一步,我顾妙云今天就彻底与你分道扬镳!” 分道扬镳?杜真冷笑一声。 想我杜真,为求正道踏天归路漫漫五百载,曾走过多少凶路,探过多少险境,逾越过多少难以翻越的冰山火海。 这等通天大道,区区一个顾妙云根本连看的资格都没有。 无权共道,又何谈分道扬镳? 至始至终,杜真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连脚下的步子,都没有因为她的话,而产生的一丢丢的变化。 人群中也传来了几句稀零的笑声,笑着一直在唱独角戏的顾妙白:“嘿嘿,顾妙白还以为她多重要呢,谁知道人家杜真好像就没当回事。” 这几声笑,气得顾妙云是一阵跺脚,她肯定杜真一定是在装,在忍。 就是因为他内心那点儿可怜的尊严在作祟! “杜真,你就在那装吧你,你可千万别下贱的回来求我,我看你到底能撑多久!”说罢便气冲冲的钻回了教室里。 李皓也有些疑惑,他知道杜真的脾气,要是装的,不可能一直决口不提顾妙云一个字:“你真的不在乎?” “耗子,你下午帮我请个假,我有点事不能来了。”杜真摇了摇头,踩熄了烟头扬长而去。 李皓耸了耸肩:“晚上早点回来,我们喝点儿。” 下午,杜真拿着剩余的生活费,铤而走险的来到了石海市地下黑税药材市场,在这买药材随时可能被抓进局子。 不过这里的药材倒是比外面廉价许多。 而且他也不虚此行,一笔小钱就捡漏到一颗价值百万的千年人参:“成色还行,不过也用不了多久。” 杜真叹了一口气,想当初登顶万界之巅时,自己需要的东西,早就有天尊修士排长队过来进贡了。 矮个子里挑高个,半小时后,杜真寻到了灵气稍微浓郁点的青年湖畔凝神静坐。 默念着心法口诀遁入仙门。 修仙一途路漫漫其修远,下境界有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等五层,中境界有返虚、合道、大乘三层,到了上境界其实只剩下渡劫这一层关口,过了此层就可飞升真仙。 最基础的炼气又分开光、辟谷、济源、拓海四重小境界。 时至傍晚,日暮途归。 在一阵仙雾氤氲中,杜真凝然睁开了双眼,他已经成功步入了开光境,灵识重归。 不过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欣喜,反而是无尽的冰冷,比那南极永冻千年的冰山,还要更凶寒几分。 因为他感受到李皓微弱的气息,正躺在市立医院的方位。 正文 第二章 贱人逞凶 市立医院,急诊科。 李皓的父母坐立不安的守候在急诊室外,透过玻璃门担忧地盯着急诊室里的情况,手心里直冒汗。 李皓是他们家的独子,成绩不错还有志气,偏偏在快要高考的档子出了这种事,二老心里难受啊。 正紧张着,医生走了出来,看着二老的样子也不忍全说出口:“生命体征稳住了,不过伤的地方巧了,手术比较难,所以这医疗费五十万。” “这么多钱那医生你们能不能宽限几天?”在这个一病穷所有的年代,普通家庭很难承受。 “手术排的其实挺满的,所以我们只能先为交了钱的病人做?”医生也很为难,因为之前出过不少治好了就逃走的病人。 反而为了真正需要抢救的病人,却被那群社会渣滓给祸害了。 社会渣滓有很多,这边从急诊科大门走进来的宋至福和顾妙云,绝对算两个。 他俩就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而且进来时大摇大摆的,反倒很嚣张,很心安理得。 气不过杜真的态度,顾妙云就在放学时,叫她的新相好宋至福找来了一群社会上的小混混,本来是要揍服杜真的。 但死活等不来他的人,就把气撒在了杜真的好哥们李皓的身上。 这次过来是专程看笑话的。 “呦,一群交不起医药费的穷比,来医院看什么病啊,不如直接埋了算了。”宋至福说话就这么嚣张,仿佛李皓的命,在他看来跟一头猪没什么两样。 二老听到宋至福这么说,气得脸一顿青红,指着宋至福骂道:“哪来的混小子,说的都是什么屁话!” 说罢李父就欲冲上来教训教训这个没教养的东西。 宋至福就又神气起来,从口兜里抽出手指着气势汹汹冲上来的李父,恶狠狠道: “你再敢嚣张,你再敢动一步试试,信不信我让我爸跟医院里通通气,让整个石南市,都没有人敢救你的狗皮儿子?” 儿女永远是父母的把柄,被这么一说,二老的气也只能往自己肚子里咽。 宋至福就哈哈大笑了起来:“一群小家庭也敢在我宋家面前逞凶,真是自不量力!” 看着宋至福一脸鄙夷的样子,杜真冷笑了一声。 在万丈星空遨游时,杜真一个不顺心,随时就可能是一个文明难逃灾难。 一个不起眼的宋家? 说它是沧海一粟都已经算一种褒奖了,其子焉得如此猖狂? “如果你急着寻死,可以试试。” “阿真,你快别说了。”李父忌惮宋至福先前的恐吓,生怕宋至福真让他的父亲挡住李皓的生路。 杜真也没再多说。 这一切小动作,站在旁边的宋至福、顾妙白尽收眼底。 随即满是鄙夷和不屑的笑了起来:他们觉得杜真根本就是在空口说白话。 你家里都破产了,人脉也一拍两散,现在既没钱又没人,哪来的勇气说出这样的话? 宋至福冷笑了一声,一脸鄙夷的看着杜真,嫌弃的撇了撇嘴: “杜真,你快醒醒吧,你还以为你是过去那个杜真,就你现在这落水狗的样子,拿什么跟我们宋家斗?” 可笑之极,杜真冷漠一笑。 曾经他身负重伤、身虚体弱的时候,只要他还睁着眼,就算大乘圆满的天尊修士,又有几个人敢这么跟他说话,敢这么嘲讽他。 一个不知死活的蝼蚁,却敢如此口出狂言,还有什么事情比这更可笑。 看到杜真一脸视之如蝼蚁的轻蔑笑容,顾妙白挺胸道:“都到这时候了,你笑什么笑!” 杜真不再搭理这两人,掏出了千年人参:“这是一颗千年人参,多的钱就算我送你了,快送我兄弟去手术室。” 这人参上沾染了杜真重归开光境时的一缕仙气,已不是凡品。 就识货的看来,就算一千万买来也绝对不亏。 但这世上,还是糟糠之徒多。 顾妙云嗤笑了一声:“拿一根萝卜须子也敢装千年人参,你当别人都是傻子?” 在她看来,以如今杜真家里的落魄情况,如果还存着这么珍贵的人参,早就被追债的抢走了。 所以别说五十万的东西了,就算是五万的东西,杜真也不可能拿得出来。 二老也都是一阵摇头叹息:“孩子,我知道你心是好的,钱我们再想办法,不行就去求求人,但总不能骗人。” 医生摊了摊手:“你都听到了。” 顾妙白是一脸的不屑,冷笑了一声,摘下了戴在手腕上,价值50万的万国手表,随手就向急诊室门口扔了过去: “我这手表才是货真价实值五十万的东西,这样吧,你现在从你站的位置爬过去,再爬着叼回来,这表就归你了,你就能救你的兄弟。” “你这狗屁不通的玩意,欺人太甚!”二老也忍不住又破口大骂,他们实在是没见过这么没素质,这么无耻下流的社会败类。 顾妙白冷笑着:“我再给你十秒钟的时间,你自己想好!” 10! 9! 2!顾妙白伸出了一根手指。 这时医生又开口了,别人家的是非他不管:“手术时机稍纵即逝,二老尽快决断,不然可能会留下后遗症的。” 二老焦虑起来。 再世重生,杜真本想归于凡尘俗世中修行,不想任何事都诉诸武力。 但若是这群求死蚍蜉硬要撼参天古树树,杀之,也易如拾芥。 杜真冷面一沉,准备将这口出狂言的顾妙白抹杀,并威吓医院让步。 忽然一名身着中山装、眉头紧皱的老者走了过来,拱手道:“小兄弟,你手里的这颗人参,我出150万买了!” 此言一出,大家都傻眼了,难道他手中拿着的,真的是一颗价值不菲的千年人参? 宋至福也是心生惊愕,随即不甘道:“老头儿,你是不是老年痴呆了,你可看清楚喽,他手里拿的到底是千年人参,还是萝卜须子。” “年轻人,我劝你以后说话收敛点儿,这石南,并非只有你宋家。”老者淡然一笑,一句点出了宋至福的背景。 转给了杜真150万,便包起了人参就匆匆的离开了医院。 缴费处,今天寥寥无人。 宋至福和顾妙白两人不甘心杜真走了运,追了过来:“谁要是敢收他的钱,我就让我爸通知医院把他给解雇了!” 这下子,刚接过钱的医生,立马就丢开了手。 渡劫仙尊虽不屑与蝼蚁动手,但关乎兄弟的安危,他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大掌一排,便是一股无形的气流,把宋至福轰到了墙角,震出了一口鲜血。 “最后一次机会,滚。”杜真淡漠道。 一双冰冷的眼眸,就像是包裹着冥王星数亿年之久的冰川般,只是瞟了宋至福一眼。 宋至福就已经有一种自己被冰封住的错觉。 自知不是杜真的对手,便拉着顾妙白就走了:“你等着,我早晚要让你也躺在手术床上!” 杜真冷笑一声,别过头去,对着收款人员冷漠道:“这事谁敢说出去,死。” 收款处陷入一阵手忙脚乱,所有人的手,都在颤抖着。 傅家大院。 服下了人参的傅家家主傅祺祥,此刻正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云卷云舒,心中的喜悦不言而喻。 要知道,自从三年前那场怪病肆虐傅家之后,他一卧床就是三年。 看来萦绕这人参上的仙气,并不是我的错觉? 在他的印象中,只有传说中的仙师,才有这等开窍药材的仙法:“快去把这少年仙师请来府上,老夫要设宴好好拜谢一番!” “仙师?”雷五心中错愕。 正文 第三章 谢晚秋 次日,杜真问不出是谁伤了李皓。 放学时正准备回医院看看李皓醒了没,谢天兴忽然开着大奔停在了他的面前。 听闻杜家把房子卖了,重回到东平县住老家的事情,也就谢伯还把他当侄子了:“阿真,你要是没处去的话,就先回伯伯家住上一阵吧。” 坐在大奔上,杜真想起了前世因为自己的错误,害得谢伯一家也葬送的凄惨结局。 重活一世,当年悔恨之事绝对不能再让它们重演,这一世他定要谢伯一生顺风顺水,暮年能得到应有的欣慰。 天水山庄。 在谢天兴的带领下,杜真走进了一幢别墅中。 谢伯的老婆陈海琴正坐在客厅里,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视剧,等片尾曲响起才回过头来:“呦,杜真来了,等会吧,一会儿就有饭吃了。” 陈海琴一直看不起杜家,再听闻杜家投资失败,心中的轻蔑溢于言表,仿佛杜真不来她们家就要没饭吃了。 杜真也记得他这个好陈姨,后来为了不让晚秋和自己在一起,逼着晚秋嫁进了云家,导致后来晚秋一生凄惨。 所以他对陈姨没什么好感,淡漠道:“好。”就坐一边了。 还给我耍脸子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求你收留呢?陈姨一脸不屑地轻笑了一声,扭身走出了客厅。 看到气氛有点儿尴尬,谢伯支呼了一句“阿真,你先坐会儿。”就追了上去。 “你看你刚刚怎么说话的?”谢伯有点儿不满。 “我怎么了?我还想问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陈姨背身坐在床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以前不说那是我看杜家还行,就现在杜家都这样了,你还想撮合他们? 我告诉你,我不准!” 一会儿,陈姨不论如何都不愿等女儿回来,直接把杜真喊来吃饭:“杜真啊,阿姨给你在石南一中附近租了套房子,你还在上学,一会吃完饭就住那里吧。” “雪琴,你说什么呢,哪有客人刚来,就要赶人走的。”谢伯那手肘怼了怼陈姨。 这时,别墅外忽然传来一阵引擎的轰鸣声。 片刻后,一道修长娇俏的身影推门而入,声音颇显高冷:“我回来了。” 关门时她的如瀑长发随风飘散,白皙的手轻轻一掠,便摘下了遮面黑超。 如冰魄般的瞳仁露出,应和着美艳红唇和白皙发冷的肤色,简直是好莱坞暗黑电影的冷艳女主角。 谢晚秋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单论这一世,杜真还是第一次和她撞面。 想到了这个孤高冷傲的女孩,前世为自己流下的每一滴泪,杜真摇了摇头。 这一世,只愿许她一世笑盈。 “你今天又躲哪去了?”陈姨一脸不满。 他就是杜真? 谢晚秋冷眸凝视了杜真一眼,路人身高,路人相貌,看起来平淡无奇。 不过面容精神,一袭白衣服也很干净整洁。 丝毫没有她猜想中,家族落魄后那种萎靡不振的邋遢样子。 强撑着装出来的么,不过就算是装,也很少有人能像杜真装的这么体面。 有趣。谢晚秋如是想。 见谢晚秋一进餐厅就把目光瞩目在杜真身上,陈姨面露不悦:“我问你呢,你今天又逃去哪了?我和人云木城都说好了,你就不想想你妈的面子?” 谢晚秋眉头一蹙。 随后高傲的斜靠在杜真手边的长椅上,一只手点弄着扶手,瞄了杜真一眼:“我有男朋友了,为什么还要见他?” “谁?”一般的小毛孩子,陈姨可相不中。 “他。”谢晚秋朝杜真努了努嘴,随手夹了一块醋鱼。 被陈姨一筷子抵住了,冷色道:“小秋,你应该知道云家家境优越,而且在燕京也有人脉,云木城也是一表人才,也只有他才配得上你。 希望你不要因为跟妈置气,断送了你的前途?” “门当户对,我看妈是想把我卖到云家吧?” “妈都是为了你好!”陈姨一摔碗筷。 母女俩经常对峙,但从没像今天这么冷过。 谢伯赶忙朝陈姨使了个眼色:“吃饭呢,都少说两句,再说现在都什么社会了,儿女的事咱们别管太多。” 陈姨转头冷冷地看着谢伯:“那是,就你这样的成天就知道兄弟兄弟,管过小秋吗,我要是再不管管,到时候我看后悔的人是谁?” “你个妇人家的懂个什么,杜大哥那是真的讲义气,不然会被那个白眼狼骗到?”谢伯也吃不下了,丢下碗筷就离开了餐厅,“还有你别忘了,当初我们谢家有难时,是谁帮的咱们!” 陈姨又看向了杜真:“杜真,你可得记住你父母的教训,要学会自己努力,不要总想投机取巧,否则你们家一辈子就窝在那小县城,再难东山再起了。” 杜真淡淡一笑:“陈姨教训的是。” 不愉快的饭局通常结束的都很快。 “你应该知道我刚才只是拿你当挡箭牌。”谢晚秋面若冰山。 “我知道。”迟早会变成真的。 杜真一脸不卑不亢,如高山般沉着,说话也无比淡然、绝对冷静。 这令谢晚秋觉得杜真和自己想象中的越发不同了。 仿佛那些能让常人一蹶不振的事,根本无法对他造成丝毫的打击? 而且对比着那些见到自己就围上来献殷勤的富二代们,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杜真。 谢晚秋忽然特想把杜真留在自己身边,然后征服他: “很好,我很喜欢你的态度。 以后你就是我的专用挡箭牌了,在我面前不用强装冷静,跟着我混,我保你杜家慢慢就能东山再起。” 杜真暗叹一声,摇了摇头,晚秋果然还是如前世那般冷傲袭人。 正寻思着,谢晚秋转过身来,对着杜真歪着冷艳一笑,红唇映在昏暗地灯光下越发魅惑: “一会儿我有个狂欢派对,再替我去挡一挡那些臭男人?” 她的话虽然是问句,却不容置疑。 默认了杜真会同意,随手掂了一瓶波尔多红酒便回到了闺房中。 谢晚秋刚走,陈姨就又走进了餐厅。 眼里闪过几分不屑,皮笑肉不笑道:“我是过来人,你什么伎俩我都看得明白,只要你答应以后不缠着我们家晚秋,我保证你不会是个穷人。” 杜真冷然一笑。 他很自信,只要稍稍恢复些修为,这些常世财富他想要多少就有多少,根本不值一提: “陈姨多虑了,我杜家很快就会东山再起的。” 陈雪琴差点没有笑出来,你杜真成绩又差又没人脉,凭什么敢这么说。 虽说年少总有轻狂时,但是当着长辈的面这等白日做梦、胡言乱语,实在让人贻笑大方。 她心中已经对杜真失望透顶:“那你陈姨老了,可就等着沾你光了。” 杜真听出了陈雪琴的话中话:杜家东山再起那都是地老天荒的事了。 但他从不和井底之蛙多费口舌。 半小时后,谢晚秋把杜真拉上了一辆红得像是火焰的法拉利458talia,一路狂飙着来到了城南的伽蓝酒吧。 直到现在,谢晚秋还当杜真是在硬撑面子,才装的如此冷漠。 而且杜真越是反应淡然,她就越坚定心中的想法,巴巴的说着,看起来稍显亲昵。 惹得站在酒吧门口的闺蜜梁洛奇一脸狐疑:“呦,我们秋女神竟然和一个男人走在一起,真是难得一见?” “新挡箭牌,超听话。”谢晚秋低头从墨镜上面窥视着梁洛奇的表情。 梁洛奇狡黠一笑:“不过,今天这箭可是穿墙利箭,所以我劝你,最好别带他进去?” 正文 第四章 派对风波 梁洛奇的语气令谢晚秋略微皱眉,随即摘下了墨镜淡然道:“怎么回事?” 梁洛奇又不屑地打量了杜真一眼,道:“你还不知道,云木城不知在哪听得风声,今天也过来了, 他要是吃起醋来,你这挡箭牌还不得被揍个半废?” 谢晚秋眉头露出一丝不悦:“他怎么找来了?” 叹了一口气,只得转过头来看着杜真:“杜真,要不你先回去罢。” 杜真出了事,她也不好跟父亲交代。 云木城,上辈子就是他毁掉了晚秋,杜真怎肯在放任晚秋独自跟他多待。 淡淡一笑,一脸无所谓的大摇大摆推门而入:“走。” 谢晚秋木然一愣。 梁洛奇看的直摇头,她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这小子真是不知死活。 “晚秋,我们又见面了。”这个声音温润如玉,我想就连一只暴躁的野猫听了,都会安抚下来。 但谢晚秋听了却是一脸的烦闷,撇头叹了一口气:“是我妈告诉你的吧。” 瞄了一眼趴在楼上铁花扶手边的云木城,一袭西装春风满面,金丝边眼睛拔高的整个人都有一股文雅风。 杜真不禁冷笑:真是人模狗样的典型代表。 云木城充满敌意的瞟了杜真一眼:“快来吧。” 随即扭身走去,梁洛奇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谢晚秋虽赞赏杜真不畏他人的傲气,但还是有点担心:“我先跟你说,这云木城势力背景很强大,就算你家没破产都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一会儿你最好别在强撑着,装一副啥都不屑的样子了,否则我也保不了你。” 杜真请翘起嘴角,势力背景很强大?一处被九天真仙抛弃的地界而已,论这普天之下,就算是皇亲国戚又能怎样? 不服?一掌轰杀! 直到教他们全都知道,这天下没有人比我杜真势力背景更强大! 爱琴海包厢内,十几个衣着高档的富二代正边聊天边喝酒,座位上摆的满满当当。 等谢晚秋带着杜真进去的时候。 整个包厢里,就只有云木城左边还有一个空座。 “呦,秋女神来了!” “快坐快坐!” 说着一群男男女女都凑了上来,像没看见杜真一样,把他晾在了一边。 把谢晚秋请在了云木城旁边的空位上。 随即便都哄堂大笑起来,一个个面露不屑的嘲讽着杜真:“呦,真不好意思,刚没注意到你身边还跟着一个人啊? 只能麻烦这小兄弟先站着了。”一个油头男生无奈的耸了耸肩。 谢晚秋知道这就是云木城送给杜真的见面大礼,不耐烦的皱了皱眉。 随后朝云木城相反的方向挪了挪,拍了拍一旁的空座:“阿真,你过来坐这里吧。” 杜真不屑的瞄了云木城一眼,轻哼了一声,就坐在了墙边的吧台上。 明摆着瞧不起云木城。 因为前世就是这个云木城得到了晚秋,玩了几天就抛弃了,导致晚秋凄惨余生。 云木城的笑脸变得阴沉。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一个青年笑道,嘲讽杜真有眼无珠:“哎呀,你这小兄弟还挺有性格?” 谢晚秋有些尴尬,她再三叮嘱杜真别再强装蔑视天下的样子,以示坚强。 没想到杜真变本加厉,反而耍脸子到云木城头上了。 没好气的看了杜真一眼,走了过去:“有骨气也分情况,落魄了就要懂得圆滑,知道吗?” “你去玩吧,不用管我。”杜真淡漠道。 他会来这里,只是不愿看自己的女人独自出没昏暗地花花场所罢了。 至于其他人,杜真根本不屑理之。 想我杜真横行寰宇五百年,行事只有雷厉风行。 对待一群凡尘俗世的花花公子,需要圆滑? 滑稽,可笑! 谢晚秋轻拍了下额头:“好吧,那你就老实待着,最好别乱动也别乱说话。” 谢晚秋就近挤在了梁洛奇身边,抓着梁洛奇的小手,使了个眼色:“几天不见,你怎么和郑陆搅在一起了?” 梁洛奇另一只手一直挽着一根健硕的手臂,抿嘴得意一笑:“凭本小姐的本事呗 阿秋,你就真的不考虑一下城哥,人家对你的心意,在我们圈子里可是人尽皆知哎?” 谢晚秋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别说了,我对他没兴趣,他还天天死乞白赖的粘着我,真烦人。” 梁洛奇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那可是云家独子诶,多少女生的梦中情人、多少家长梦寐以求的金龟婿,他一心一意对你,你竟然还嫌烦?” 随即瞟了一眼角落里的杜真,眼里闪过一丝鄙夷:“难不成你是看上这傻小子了? 谢晚秋冷眸一瞪:“别瞎说!” “你可别犯傻啊,他哪点儿配的上你? 自以为是,刚刚要不是你站出来及时,他现在估计已经躺在地上了!” 梁洛奇这话也是说给杜真听得,她看杜真一脸我最牛逼的表情,很不服气。 但见杜真仍是一脸的淡漠,竟然在那龟缩着一声不吭的不敢反抗,心里立刻把杜真贬低到了地底。 就连郑陆都忍不住了,转过头一脸鄙夷道:“就算你不喜欢我们城哥,但好歹你们谢家也算名流,怎么也轮不到这个外强中干的怂包吧。” 谢晚秋冷了冷脸:“郑陆,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插嘴吧?”梁洛奇怎么说也是她的闺蜜,所以一向孤傲的谢晚秋并没有多说。 但是她谢晚秋的事,也容不得一个外人在背后戳脊梁骨! 郑陆也不甘颓势:“我只是说实话而已,为这么一个小子断送了前途,不值得!” 梁洛奇这时候连忙圆和:“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不过我们家郑陆说的也是实话,这小子,不值。” 说完朝郑陆使了个眼色,就推门出去了。 一会儿回来脸色难堪的攀附在郑陆耳边说了两句,两人就略微气愤的出了门。 包厢里热闹依旧。 云木城时不时想靠近谢晚秋一下,杜真就会略施手段让他退回去。 这让云木城很想不通:今天怎么没色胆了。 一会儿,郑陆带着梁洛奇回来了,衣袖裂了个大口子。 “怎么了?”大家都看过去。 “别说了,一头死肥猪敢调戏我们家洛奇,被我干挺了。”郑陆仰头喝了半瓶红酒,话语间很豪气, “还放话一会儿要来找我说事,真是找死!” 有了耍威风的契机,云木城张扬起来,傲然道:“陆弟这事你不用放在心上,这酒吧管场子的宋姐我认识,只要他敢来找事我就敢让他横着出去。 也不打听打听,除了马虎云虎爷,我云木城在城南怕过谁?” 杜真摇头叹了口气。 地中海厅,见这肥头大耳的男人唉声叹气的回了包厢。 一个坐在沙发上左拥右抱的男人放开了手里的女郎,问道:“邵老板,您这是怎么了?” 邵宏达拿纸巾擦了擦额头的肿痕:“别说了,真晦气,刚去洗手间碰到了一个挺正点的娘们,就问了句价格,她转身就扇了我一巴掌,完了又带她男友过来揍了我一顿。 还放话他是爱琴海厅的,不服就去找他!” 身着一袭绣红龙黑袍的马虎云彻底不干了,在他的地盘竟然还有人敢招惹他的朋友,真是反了天了! 一脚踢翻了面前的桌子,吼道:“敢动我的兄弟,我看他是吃了豹子胆了!” “虎爷您息怒,我这就去把这不长眼的小子拿来!”身着一袭殷红旗袍的宋姐急忙拜了拜。 在她场子出的事,若是自己不讨好一番,激怒了虎爷,以后可没好果子吃。 正文 第五章 还有十秒 爱琴海厅,众人正在唱歌喝酒,突然大门被人砰的一声踹开,十几个彪形大汉一拥而入。 音乐被关掉,满桌的酒瓶被砸了个稀巴烂,灯光大开。 一个风尘出奇的旗袍女人燃起了一支烟,吐了一口烟气,悠悠的转过身去,伸手一摆道:“全都带走!” 包厢内的人全都懵了,心里有了几分不妙的感觉,不过一想到今天有云木城在这里,心里又稍稍安顿了些许。 云木城很快认出了这个娇倩的背影:“宋姐?” 宋梅回头一瞥:“原来是木城,不过这次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了,怎么着,是宋姐带你,还是你自己过去。” 众人刚松下的一口气,瞬间有提到了嗓子眼,郑陆和梁洛奇更是脸色难堪,连云木城都惹不起的人吗? 云木城叹了一口气,而后道:“好吧。”见云木城自己动了,宋姐就带着一行人在前带路。 大家面面相觑,也跟在了云木城后面。 谢晚秋也先跟上去,却被杜真拦住了:“晚秋姐,我们回去吧。” 杜真今天过来只是保护谢晚秋的。 看这阵势,郑陆得罪的人似乎并不是什么善茬,虽然他并不惧。但其他人惹得麻烦他才懒得去管,也不想晚秋也受到牵连。 梁洛奇不齿的冷笑了一声:“你刚刚不是挺牛逼的么!怎么,真出了事又想躲了?真是个废物、软蛋,连给我们阿秋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郑陆也是一脸的讥讽:“我早就说了,这小子就会瞎逞能,秋女王你现在不说我多嘴了吧?” 云木城趁机落井下石:“没事,他胆小就让他走吧,不缺他一个。” 谢晚秋脸上一阵滚烫,想她虽然不狂,但还从来没有怕过事,要不也不会有秋女王的绰号了。 此刻杜真的态度也令她略显失望:“你的骨气呢,该装的时候没有了?” 杜真摇头叹了一声,道:“既然晚秋姐非要去,我就去顾全下你的周全。” 至始至终,杜真没看其他人一眼。 梁洛奇冷冷地看着杜真:“哼,说大话真不害臊!” 郑陆对杜真也满是鄙夷:“我看一会又得跑角落里躲着去了。” 一众花花公子更是对杜真踹之以鼻,连我们云哥都不敢打百分百保票。 你一个破产家族的落魄公子,既没钱又没势力,凭什么也敢口出狂言? 真是不自量力,彻底就是一个哗众取宠的跳梁小丑。 云木城对此踹之以鼻:“别理他,我们走。” 看着一群喝了酒,不知天高地厚的富二代在云木城的带领下,兴冲冲的跟在宋姐等人后面走了过去。 杜真心里是一番叹息:“一群乌合之众,看你们一会儿怎么收场。” 大伙一进到地中海厅,看到虎爷众女郎拥簇、众彪汉维护的阵仗,心里的不妙感陡升。 这大佬看起来有点儿来头。 云木城也是微微一愣,心想着今天这事要是闹大了,可能就真不好收场了。 虎爷沉醉在一片酒池肉林中,根本没多看这群故作成熟的小屁孩一眼,转过头看着邵老板:“邵兄,是这些人吗?” 邵宏达怒气冲冲的指着眼神躲闪的郑陆,怒道:“就是这小子!” 郑陆握紧了拳头,捏出了一手心的汗。 云木城站上前来,拱手傲然道:“这位大哥您先消消气,在下云木城,我爸是祝星大酒店的老总云天庆,咱们行里行外的。 看来也算个自己人,如果之前多有得罪,还请这位大哥给个面子。” “大哥也是你喊的,喊虎爷!”旁边一个精壮大汉喝道。 “虎爷?”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感到一种刺骨的寒意。 郑陆和梁洛奇更是吓傻了眼,魂儿都快飞跑了。 刚刚云天城还在讲虎爷多么牛逼多么厉害,怎么端的就被我们给碰上了,这下可怎么办啊? 还不如一开始就跟着杜真的想法,直接开溜,现在就算把家里人喊来,估计也没用了。 郑陆这群人看着牛逼,其实在石南市也就那样了,吹牛逼谁不会吹。 而马虎云本身就是石南地下势力的小头目,据说后面还站着神龙见首不见尾,黑白通吃的风云大佬冯鹏天冯爷。 哪是他们这种二三线家族势力惹得起的。 “云天庆?”虎爷冷哼一声,一把踢翻了面前的桌子,几千块一瓶的美酒流的满地都是,“你把你老子喊来,看他惹到了我马虎云的朋友, 敢不敢站在这里跟老子要面子?” 云木城不敢再接茬。 确定他们惹到的人是马虎云后,这群花花公子也陷入了恐慌之中,看着马虎云的脸就像是看着一尊煞神般畏惧。 “邵老板,人我给你训好了,你看怎么办?”虎爷别过头看这一旁的邵宏达。 冷哼了一声,邵老板便伸手指着郑陆:“把这小子给我抓到跟前来!” 郑陆再也没了刚刚的精气神,萎靡的缩在邵宏达身前。 邵老板一脚把郑陆踹到了满是玻璃渣和酒液的地板上:“你小子不是让我等着吗?看你爹我怎么治你!” 郑陆只穿了薄薄的一层外套,一下滚在满是酒瓶渣的地板上,胳膊上立刻就被划出了几道血淋淋的大口子。 趴在地上惨叫了起来。 “再给我弄过来!”黄老板狞笑着。 一巴掌一巴掌的往徐子健脸上抽,直把郑陆抽得满脸淤青。 “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爷,您就饶我一次吧!”郑陆已经被虐的无力反抗,带着哭腔有气无力的哀求着。 “饶了你?也行。”黄老板大笑着,捏了捏脸上的淤青,气愤的又是一口吐沫,“把你女朋友借我玩两天吧。” 一边笑着一边色眯眯盯着梁洛奇,把梁洛奇看的头皮直发麻,不自觉的退避着。 云木城咽了口唾沫,刚在包厢里夸过海口,要是最后什么也没办出来,以后面子往哪搁。 不得已又站出来,硬着头皮道:“虎爷,我这兄弟犯了错是该训,但是祸不及他人,何况一个弱女子,还是别牵连了吧。” “可以,你爸平时也没少在我手下干事,我今天就给你个面子,饶他们一次。” 马虎云似笑非笑着,眼睛落在了谢晚秋身上,谢晚秋一身高傲的气质,很容易激起男人的征服兽欲。 云木城稍稍松了口气,心想今天这兄弟没护住,面子总算是保住了。 马虎云一个大喘气:“你们可以走,只要把她留下就行。” 顺着马虎云的指向看过去,众人顿时脸色巨变。 此刻站在人群边边的杜真脸色更是一阵阴寒,因为马虎云说的这个她,就是谢晚秋。 大家脸上也是一顿为难,如果这时候为了保全自身把谢晚秋留下,这个朋友肯定没法做了。 日后这件事在圈子里传开,那他们可都没脸做人了,但是留在这里,又都免不了一顿难吃的苦头。 大家左右为难的时候,杜真从不起眼的边边走了出来。 他的脸犹如积攒了三天的暴风雨前兆般阴沉、晦暗,话语间不乏暴风雨的迅疾和淹没一切的无情: “最后给你次机会,收回你的话并向她道歉,否则,死!” 听到杜真的话,众人脸上是一顿阴云变色。 这个杜真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本来这件事或许还有最后一丝回旋的余地,被这话一顶。 怕是要不死不休了。 云木城赶忙跻身前来,气急败坏的解释着:“这人是个神经病,虎哥不要搭理他。” “还有十秒。”杜真淡漠道。 正文 第六章 雷霆手段 旁边的邵宏达不屑地瞟了杜真一眼,杜真的眼眸就像是一片虚无旋涡般无尽深邃。 放射出的森寒之意,令得他微微一愣。 随即扭过头去,冷冷道:“马兄,你不说你们风云石南,怎的连一个小孩子都镇不住?” 听着杜真的话,马虎云一张阴沉的如同浓雾的脸,气极反笑,今天不好好教育一下你们这帮不知死活的毛头小子。 还真当我马虎云是病猫了? 尤其是当着邵宏达的面,他绝对丢不起这个脸。 “好,很好!”他的脸变得阴鸷,站起来拍了拍手,一行人便围了过来。 眼神闪过一丝狠辣,然后怒喝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入!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走!” 看着包厢里精壮彪悍的打手,全都气势汹汹的围了上来。 先前还心存一丝侥幸的富二代们,这下子全都绝望了,心里不停地骂着杜真:这小子真是个傻逼,这下可好了,全完了! “虎爷,我们和这小子真的一点儿关系没有,他说话没脑子,和我们没关系啊。”一个男生畏惧道,脚下不停地退避着。 “虎爷,你先别动怒,您要是正生气,不用您出手,我们就可以帮您揍死这小子啊!” 云木城心里也是一阵后怕,马虎云的心狠手辣,那可是在道上出了名的。 他可不甘心当杜真的赔死鬼。 “对对对!”郑陆先前尝过这群人的手段,深知如果真动起手来,他们一个个的都得缺个胳膊少条腿。 一伙人就差给虎爷当孙子了。 然而马虎云丝毫没有缓和的意思,冷笑一声一甩手掀翻了手边的桌子:“现在才说,晚了!” 把围在身边献媚的一众陪酒女郎也吓慌了神,一个个噤声不语。 她们可都知道马虎云的厉害,真动起怒来,杀了这群人也并不是不可能。 “全都给我上,给我往死里打!” 看到一个个纹身大汉拿着家伙冲上前来,一伙人一个个腿都吓软了,差点儿没尿裤子:“不要啊虎爷!” 包厢中的人,就属杜真最平静、最淡然,仿佛置身事外一般。 还抽空喝了两口小酒,嗤笑一声: 想我杜真,遨游万界那是冲将来去,一人一剑杀戮得众生尽皆拜服,就算是数万踏天修士联合攻来。 那也是一笑倾得千人斩,一剑葬归万人魂。 何谈是一群蝼蚁,甚至连蝼蚁都不如的,吃糙肉长大的凡俗渣子? “哼,你还笑个什么东西?”看到杜真还能笑出声来,马虎云更是窝火了,都死到临头了,你还敢笑? 拍案而起负手喝道:“别人我不管,这小子,今天绝不多留!” “还好这小子又开始装大牛吸引火力了。”众人暂时逃过一劫,刚准备趁机开溜。 忽听得一阵惊雷之声,刹住了脚步,惊愕的回过了头。 杜真丢下了手中的酒。 脚下虚晃一步,身形竟似一道白雷般冲出,抵向冲在先锋的刀疤男,临门一脚飞踹。 只听得雷点一响,这虎背熊腰、手腕有碗那么粗的彪形大汉,就像个皮球一般,被杜真一脚踹飞了出去。 轰然在包厢的电视背景墙上,砸出了个门大的洞,再也没有爬起来。 壮汉倒飞所过之处,那是落下了七处血泊,正点在围杀上来的悍徒人群之中。 随着一种森寒笼罩在整个包厢之中。 但见杜真的身影化作七道,分立在那七处血泊之中。 脚下再晃一步,反手那么一搂,便是一阵犹如惊雷般的轰响。 这一切都发生在两个呼吸之间,所有人都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回过头来才发现。 马天虎所有的打手,尽皆在这雷声乍然消失之时,口吐白沫的瘫倒在地了。 下一刻,杜真已经晃到了惊愕失神的马虎云面前。 森然一笑,话语比千年冰魄还要生冷:“听说你要我死?” 谁都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杜真,竟然这么厉害,一出手就打翻了所有人。 马虎云脸色煞白,颤声道:“大哥,我我错了,绕我一命吧。” 但大家伙被救了,反而对杜真一阵嘲讽。 他们都觉得今天如果没有杜真,干脆挨顿打,等虎爷气消了点儿,让大人那点儿东西过来,事就完了。 但要是把虎爷给伤了,这可就麻烦大了。 “哎呀,这个二傻子真误事,能打算什么,惹到了虎爷那可就真没命了!”云木城气得直跺脚。 “让他有这身功夫真是败笔!”郑陆直叹杜真做事不用脑子。 谢晚秋也是心神一慌:“阿真,别动虎爷!” 杜真阴冷一笑,淡漠道:“学他一句话,晚了。” 正当这时,一个一直在门口窥视包厢动向的老者出言制止:“仙师,还请手下留情!” 这老者身着一袭中山装,很早就进来了,但是包厢里没有一个人敢动他。 他做个噤声动作,就没人敢说出他的存在。 杜真听得声音熟悉,回过头来一看,正是昨天在医院买了自己人参的老者:“是你?” 他就是雷五,人称雷五爷,傅家家主傅祺祥的贴身护卫,身份攀高。 马虎云见了雷五爷,就像看到了救星一般:“雷五爷救我!” 杜真刚才的出手恐怖如斯,完全折服了雷五,对杜真愧色一笑,走过去怒赏了马虎云一巴掌:“混账! 早就警告你在外面别乱惹事,今天就给我惹到了杜先生。 还不快给杜先生赔礼道歉!” “这这这”马虎云一顿惊慌失措,雷五爷竟然这么尊敬这小子。 赶忙转过头来低头道歉。 “看在你与我有段仙缘的面子上,今天饶他一命,不过这事没这么简单。”杜真一摆手,“晚秋姐,你先走罢。” 大伙不认得雷五本尊,也不知道他和杜真的关联。 只当杜真是在得寸进尺,被救了反而一脸鄙夷:给了台阶都不下,还要在这装,早晚出事。 谢晚秋也有点儿担心:“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姐以后发展壮大了,再回来不迟。” 但看着杜真淡然自若的眼神,又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其他人也跟着狼狈逃窜。 包厢的门被关上,雷五道:“杜仙师还想怎么样。”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一条狗命100万吧!”这个年代,燕京的房价也才2000多,100万无疑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马虎云咽了口吐沫,冒了一头的汗。 杜真不给喘息的机会:“一分钟的思考时间。” 马虎云那还敢多想? 拿了钱杜真也推门而出。 “仙师留步。”雷五没忘了今天前来的主要目的,“还望仙师能与老夫同往我傅家一趟,我们傅老想拜谢一番。” 凡尘俗世,并没几个人值得堂堂渡劫仙尊登门拜访。 杜真的脚步没停,口中淡漠:“我并没有看出任何诚意。” 雷五追出去,杜真已不见踪影。 傅家纵横石海市数十年,从来都是他们怠慢别人,没想到今天竟被一个少年所淡漠忽视。 摇了摇头,雷五慨然离去。 人去房空,一旁的邵老板也要走:“马先生让我很失望,我看这个合作,还是算了吧。” 马虎云刚忙拦着:“邵兄有所不知,这老头就是我们石南傅家,傅老的贴身护卫,所以我才不得不退让。” 邵老板疑心更甚:“傅家,你不说你也是傅家的人,他怎么不向着你?” 马虎云冷面一闪,心中越发记恨杜真: “那是我们冯爷,这样,邵兄跟我去见见冯爷,就能安心了。” 冯爷出手,就是你小子的死期! 正文 第七章 滚去等我 再说逃出了地狱的富二代们,除了宠辱不惊,已经淡然上车的谢晚秋,其余人都跟在云木城的身边,心有余悸的叹着气。 对着杜真是一顿讥讽:“不就是能打点儿吗,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还仙师,我呸!” 郑陆还把自己当成了英雄:“不是他挑衅虎爷,我郑陆替大家挨一顿,咱们早就出来了。” “这个杜真,饶不了他。”云木城还记得谢晚秋看着杜真的眼神。 那正是他所渴望的眼神。 这伙人都没注意到走廊里飘过的一阵风,杜真就藏在这阵风中,来到了伽蓝酒吧的门口。 谢晚秋正靠在红色法拉利旁边等着他,一袭长发随风轻扬,墨镜反射出七彩光华。 身边不乏艳羡的眼神:这小子竟然能泡到这样的尤物? 谢晚秋想来想去,杜真能一下撂倒这么多人,只有一个解释较为合理: “想不到你还挺能打的,不过打了一群酒晕子,也别太骄傲,你还有许多东西需要跟我学。” 杜真摇头一笑,敢教渡劫仙尊的,五百年来他只见过眼前这一个。 又是一路狂飙,法拉利停在了石南一中附近的花园小区,香车美人惹得一众人围观。 “你真不回我家了。” 杜真叹息:“挡箭牌也得休息对吧。” 谢晚秋摘下墨镜,从兜里拿出张名片递给了杜真:“这是我投资的一间酒吧,你想自立的话,可以去上个班,时间随意,钱不少你的。” 说完顿了顿,戴墨镜上了车:“上面的电话是我的。” 随着一阵引擎轰鸣,扬长而去,留下一缕幽香。 杜真知道谢晚秋爱喝酒,所以这五百年来,他除了修仙,还爱上了调酒。 没想到这种缅怀,竟真派上了用场。 天水山庄,谢伯家。 一看女儿回来了,陈姨一脸欢欣的迎了出来,也不遮掩自己通风报信的讯息:“怎么样,和杜真比,人家云木城优秀多了吧。” 她很相信云木城的优秀。 “别说了,差点儿被剁了只手。”谢晚秋冷面一笑,母亲的脑袋里只有云木城,连她这个女儿都像是点缀。 “啊?”陈姨接下谢晚秋脱下的皮衣,“怎么回事?” 谢晚秋淡然的将酒吧风波讲了出来,一脸的宠辱不惊,陈姨可听了个心惊肉跳。 “最后是云木城把你们救出来的吧。” “是人家杜真帮的忙,云木城脸都吓白了,就差给人装孙子了,妈,这就是你眼中无所不能的云木城?”谢晚秋冷笑一声,回到了房中,关紧了门。 又耍诡计?这是陈雪琴第一反应。 他可不信杜真会有这样的身手,要是真有,前几天那伙要债的去砸他们家的时候,怎么没用出来。 一时间,陈姨心口又提起了一股怒火:“不行,不能再让女儿被这个混小子骗了!” “你又哪不顺心了?”谢伯见陈姨笑着出去,怒脸回来,不禁叹了一口气。 “谢天兴,我最后警告你一次,让那个杜家的小子赶紧滚出我们谢家的视线!”陈姨气势汹汹,“你要是再敢带他来一次,我就跟你离婚!” “你还知道我们是谢家呢,你忘了当年我们谢家是靠谁起来的了?”谢伯当仁不让,别的事他都愿对老婆让步。 但唯独杜大哥的事,他不准。 “当年当年,现在他们杜家的债,不都咱们帮忙垫着的么,你还嫌不够? 我告诉你,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杜家这个混球得逞的!” 陈姨摔门而出。 杜真收到了谢晚秋的简讯:看来你没空休息了。 他没有回,该来的总会来的,杜真并不怕这个好陈姨。 因为这世间,并没有人能阻挡渡劫仙尊的脚步。 用马虎云送来的钱,杜真买了一整箱人参、鹿茸、雪莲用真气淬炼出了一颗下品补元丹。 趁夜打入了李皓的丹田之中。 这颗下品补元丹耗了不少的药材,人间的药材灵气太差了:“钱还是不够多。” 次日清晨。 躺在病床上的李皓睡了个自然醒,忽然自然而然的坐了起来。 痊愈了?这怎么可能 半小时后,杜真就在教室里见到了李皓的身影,他并不意外。 “阿真,我真是撞倒神仙了!不仅伤忽然好了,而且出院时,我还看当时打我的那几个人都躺在医院里了,还都是重伤!” 杜真闻言淡漠一笑。 原来酒吧撞见的这个马虎云,就是打了李皓的人吗,正好也省得再去找了: “真是神了!” 不过顾妙白可看了个傻眼,不停揉着眼睛,她明明看到李皓都被揍得不成人形了,怎么才两天就活蹦乱跳回来上学了。 见着鬼了? “杜真回来了。”私底下偷偷跟宋至福报信。 杜真那隔空一掌虽然当时吓坏了两人,但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两人都怀恨在心。 宋至福的父亲宋元武也是气得牙根子痒痒,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 被欺负了他贼护犊子,而且杜真看似不经意的一掌,可是打出了大内伤。 花了老鼻子钱才治好。 这口气他不吐不快。 但听得杜真回到了学校,宋元武还是愁着眉头。 因为他们宋家倚仗的正是马虎云,马虎云现在正跟邵老板合计杜真的事,哪还有手下能过来帮他出头。 又一时忌惮杜真的手段,不知该怎么给杜真点苦头吃。 “爸,杜家中道没落,现在杜真能考上好大学,是他们家唯一的希望了。”宋至福一肚子坏水, “那我们就去找校长,让校长把他从石海一中开除,那他们杜家双重首创,他就彻底滚了。” “好主意。”父子俩臭味相投。 物理课,刘振宇像往常一样细心地讲解着。 宋至福今天竟然来上课了,这让他很高兴,“宋至福,你上来做做这道题吧。” 杜真悬崖勒马他很高兴,见宋至福也改邪归正,他也想趁现在多提点一番。 有教无类、以德服人,这就是再世重生后,杜真依然尊敬刘振宇的原因。 哪知宋至福根本就是来挑事的。 他知道杜真最尊敬杜真:“你一个穷老师,也敢直呼老子的名讳?”就是要激怒杜真动手。 刘振宇闻言一愣,教室里也是一阵哗然。 李皓愤然起身:“宋至福你怎么好心当成驴肝肺!” “李皓,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顾妙白冷然一笑,随即转身戏谑的看着杜真,“他就是一个酸秀才,有些人竟然还指望他咸鱼翻身,真是可笑!” 刘振宇脸色已有些愠怒,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凝眉怒斥了宋至福一句。 宋至福看着杜真脸色已有些难看,顿时喜上眉梢,鱼儿就要上够了: “我警告你,刘振宇” 啪! 杜真脸色一沉,一本英语书盖过去,把宋至福抡翻在后门口。 他不在意宋至福的目的,但不能容忍敬爱的刘老师任一条咸鱼欺辱。 顾妙白一副气愤的样子:“杜真,你敢当堂殴打同学,你等着,我这就去告诉校长开除你!” 走过去扶起了眼角黑红的宋至福。 看着顾妙白惺惺作态的样子,杜真轻蔑一笑:蝼蚁不如! 旋即拿起书包坐在桌上,像打保龄球一般,一甩书包将两人轰出教室。 冷然一笑,淡漠道:“滚去校长室等我就好。” 随即规整的坐下,一脸的人畜无害。 看着教室里满脸愕然的师生,淡然道:“老师,您继续讲课吧,这个天体的重力加速度应该怎么算呢?” 丝毫没把这两个蝼蚁的事挂在心上。 正文 第八章 大义凛然 顾妙白极其嚣张:“哼,你等着,最后看是谁滚!” 搀扶着眼角淤青哎呦呦叫个不停的宋至福,向校长室跑去。 她确信今天杜真没好果子吃。 他们所在的教学楼,就是宋家出资修的,宋家可谓是握着学校实权的股东之一。 开除个杜真,只是需要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而已。 同学们也懂,心里一阵唏嘘,你当初要是给顾妙白稍微低下头,不就没今天这事了。 刘振宇眼里有些担心。 杜真淡然一笑:“您快讲吧,同学们都等着听呢。” 上学太浪费时间了,他正想有个借口离开。 下课铃一响,杜真就来到了校长室。 王校长从以往威严的老板椅上坐了下来,让给了宋至福的父亲宋元武。 出奇的,谢伯的妻子陈雪琴陈姨今天也在,不过她也是来落井下石的。 让杜真彻底离开他们谢家的视线,只有这一条路,把杜真开除,让他滚回东平县上学去。 所以碰到宋家父子,那是一拍即合,她也不用再唱白脸了。 杜真心知肚明:“呦,真是稀客啊。” 陈姨装作一脸关切的样子:“阿真,快跟人宋至福认错,也许校长还会网开一面,饶了你?” 但隐藏在笑容下的阴冷,根本逃不过杜真的火眼金睛。 “认错?可笑!” 杜真一脸的不卑不亢,一群凡尘蝼蚁之人,也敢来唱戏威逼自己? 什么是错,弱者才是错,我堂堂渡劫仙尊,行事做人爱怎样就怎样。 胆敢跟我做对的,才是大错特错,简直是愚蠢至极! “行,给你脸你还不要是吧,现在就算你认破天也没有用了!”宋元武怒喝道。 旁边的一众老师也是对杜真冷嘲热讽,他们本来就看不惯杜真的学习作风,不想着挽救,只想着把杜真给弄出去。 “就是啊,校长,这小子曾经上课的时候,就知道睡觉、看杂书,这样的人留在我们石海一中,简直就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语文老师余盛理直气壮,但大家都知道他是托关系进来的,连普通话都说不准。 “哦?那你天天照着pp,却连一句古诗都念不清,该作何解释?”杜真嗤笑一声,“你是怎么进学校的,当别人都不知道?” “你还敢顶撞老师?”王校长一脸怒不可遏,装作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你这样的学生,开除开除!” 杜真搬了张椅子,坐在校长室的正中央。 环视了一圈不屑地眼神,大声笑了起来:“老师?你们这群人也配?” 前世杜真就看不惯这个披着学校皮,行捞钱之事的地方。 今生便要一桩桩一件件,把你们这些披着师长皮的钱眼子,全都训一通。 英语老师刘建业指着杜真批道:“校长,杜真自暴自弃就算了,还拉着他人在我课上睡觉,之前抱着关怀学生的态度,我没有上报,今天必须得把这事说一说了! 杜真,必须开除!” 关怀学生的态度?杜真为之不齿:“逼着同学们去买辅导资料,上你的补习班,不去就不管他,这就是你的师表关怀?” 刘建业被揭了老底,不敢再说:“校长你别听他胡说,他这是血口喷人他!” 宋至福口是心非:“我证明,他就是乱说的!” “还有,你那英语课也是给人听得,稀里糊涂念一大堆,跟念经似的,谁听了不想睡觉?” “快别说了孩子。”陈姨一副担忧的样子,心里却乐开了花。 这些事你还真当校长不知道啊,办补习班、售卖辅导资料会没有他的好处? 年轻!继续说吧就,说的越狠滚回去的越快。 这时已经下课了,一群班里的学生偷偷跑来凑热闹。 听到这一句也纷纷表示赞同:“刘建业真跟个老秃驴似的,就他妈会念,还会让我们交香火钱。” “我也有话说!”李皓走上前来。 见是李皓前来,杜真赶忙把他推出了门去:“我在这里说事,闲杂人等,速速退去!” 祸不及兄弟,他不想连累李皓。 刘建业可不想这个大舌头鬼在这多待了:“你看他对待同学的态度多么恶劣,我看开除他一点也不亏!” 陈姨央求着,但嘴角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哎呀,校长你再给我们杜真个机会吧。” “机会,你听听他眼里还有没有师长?这样的学生留着还有什么用,雪琴,你就别替他求情了!”宋元武和陈姨演了起来。 他今天必须让杜真彻底滚回东平县,做他的小羊羔。 让他明白敢动他宋元武的儿子,只有死路一条! “校长?他也配?天天装样子骑个破自行车,以为别人不知道他家里藏着一辆奥迪8? 当个校长不怎么管学生,天天揣摩着怎么多收点儿高价费的学生,还有脸当校长?” 杜真冷笑一声,数落着校长就像是数落一个三岁小孩似的。 这让校长极度不适应,丫的这到底是谁在开除谁啊,怎么他搬个板凳坐在正中央,批评这个骂那个的。 “杜真,你还敢污蔑我们敬爱的校长!”宋至福站出来痛骂,心里却只把校长当成个傀儡。 校长听的脸青一阵红一阵,彻底爆发了:“杜真,你现在已经彻底没有机会了,孙副校长,立刻去教务处,把杜真的学籍给我下了!” 这时,刘振宇也闻讯赶了过来,拦住了就要出去的孙副校长:“校长,不可以啊,杜真是个好苗子,以后一定会为我们石海一中争光的!” “老师,我们看到的可跟您说的不一样,而且我已经给杜真联系了东平县的中学,如果他真的如你所说,那他还有机会。”陈姨摇了摇头,笑出了声。 她给杜真联系的是最差的中学,只要今天把杜真弄过去,他就永远不得翻身了! “刘振宇,你再说下去,我就把你一块开除!”校长对杜真已经深恶痛极。 见刘老师还要开口,杜真赶忙出言阻止,如今越发商业化的学校,只有像刘振宇这样为人师表的老师才能拯救: “老师,这里需要您留下,若不是您,我也早就走了。” 杜真双目一涨,震慑得所有人倒退了两步。 冷笑了一声,一甩袖子负过手去,在众目睽睽之下淡然离去: “现在我也不屑在这多待了,不过我警告你们,如果你们敢为难刘老师,事情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屋里的人稍稍一愣。 随即嗤笑起来:还警告,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宋至福父子更是笑得畅快淋漓:都到这时候了还硬撑面子,最后又能怎样,还不是乖乖给老子滚蛋! 这就是惹到我们宋家的下场! 江郎大厦,宋元武正坐在董事长办公室里看着文件。 雷五推门而入。 昨天将杜真的仙师手段告知傅祺祥后。 傅祺祥便让雷五带着200,再来请杜真去他们傅家赴宴。 思来想去,直接上门怕引起杜真的不悦,毕竟没人喜欢自己被调查。 听说宋至福和杜真是同班同学,便想借着这条线,慢慢拉进他们和杜真的关系: “宋元武,你家小子在哪呢?” 雷五爷的名声,像宋元武这样的上流人士可知晓的紧。 一听他要找自己的儿子,还以为有什么喜事临门,赶忙抓起电话,随即转过头:“他正去城南的零度空间酒吧玩呢,我让他过来?” “不必了,我亲自去吧。”雷五更相信自己的办事速度。 请杜仙师这样的高人,容不得半点懈怠。 正文 第九章 无知的总管 “阿真,你不要自暴自弃,阿姨已经给你联系好了东平县的实验中学,这就送你过去?”陈姨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洋洋得意。 一般人听了绝对会直接摔电话。 杜真淡漠道:“不用了,我跟在晚秋姐手边就好。” 随即挂断关机。 可把电话那头的陈姨弄了个气急败坏:晚秋你怎么又被这小子偏了。 微微一笑,杜真走进了面前的零度空间酒吧。 酒吧门口的招聘广告像是挂了很久,已经褪色了。 一个蹬着皮靴,穿着暗紫色长衣,染着一头缤纷长发的女孩向杜真靠了过来:“欢迎欢迎。” 酒吧的当家歌姬柳菁菁,胸前的风光无限,歌喉能听得秋花绽放。 然而常人瞩目的柳菁菁,杜真并没有多看几眼,口中淡漠道:“我来应聘一名调酒师。” 柳菁菁眼角泛着淡淡的忧愁:“应聘?我劝你不要来这里。” 以她的容貌和歌喉,本来不应被困在一个小酒吧的,奈何她出身卑微。 被酒吧主管潘之彤哄骗着,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签了长约劳工,然后翻脸不认人,当真是一入地狱再难逃。 柳菁菁耸肩惨然一笑:“这里是个虎穴,潘之彤就是那个吃人的老虎,你就不怕被吃了?” 杜真淡漠一笑,一脸淡然的长驱直入。 曾经哪怕自己还是个小喽啰的时候,他就曾为荣焰火心,深入千度熔岩虫腹中。 一举捣得那人人畏惧的熔岩虫五脏俱裂。 难道这平凡的世界中,会有能吃了他的老虎? 一只花猫罢了。 若这潘之彤真如柳菁菁所言,他会亲手帮晚秋清理门户。 柳菁菁摇头一叹,跟了上去。 潘之彤外号胖麻雀,肥婆,一脸大麻子,涂脂抹粉水平极低。 偏偏还以貌取人,见杜真相貌平平,根本没正眼看他。 杜真露了一手调酒术,她根本不懂。 直到拿出谢晚秋压了她一头,她才懂得什么是基本的尊敬。 柳菁菁却透着门缝看到了杜真的高超调酒术,心中赞叹:那个靠关系进来的现任调酒师聂心,简直就是个渣。 而且,胖麻雀竟然没给他签长约? 不怕胖麻雀的人,难道我有盟友了?柳菁菁忽然有了一种不再孤单的感觉。 她一直不爽附庸于麻子雀的聂心,转身几步走到吧台:“聂心,你逍遥不了多久了。” 一旁聂心的狗腿子卢天伟嗤笑道:“柳菁菁你被做梦了,赶紧答应做我们心哥的女友, 否则别怪我们心哥不怜香惜玉,让你去服侍醉汉。” 柳菁菁人美声甜,大家都觉得若不是被困在这间酒吧里,必定是个大明星。 无论客人还是伙计都喜欢她。 聂心一脸世界我最帅的样子:“柳菁菁,你知不知道有多少美女给我投怀送抱,我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别等我不喜欢你了,你再哭着求我。” 看的柳菁菁想打他。 这时杜真走过来了,没有多看聂心一眼。 他的冷漠令得聂心很不舒服:他是潘总的人,除了柳菁菁,哪个人敢这样轻视他? 卢天伟看着杜真的路人模样,笑了起来:“柳菁菁,想不到你现在连基本的审美都没有了,哈哈。” 柳菁菁反笑道:“聂心你的狗还真会叫。” 杜真淡漠开口,他不希望自己的到来,会给这个心地善良的姑娘带来麻烦: “柳小姐,何必与这些人多说。” 柳菁菁妩媚一笑,心里对杜真好感更甚:“你们的自以为是真可笑,看见没?人家都不屑搭理你们!” 很多客人的目光一直瞩目在当家花旦柳菁菁身上。 也注意到了吧台边的对峙。 “诶,你瞧见没有,这个新来的好像很受柳吧花喜欢呢。” “不可能吧,长得很一般啊,而且还敢惹潘之彤的小情人,估计也待不了几天。” 他们的话也入了聂心的耳朵,这让他很难承认。 我聂心看上的女人,就凭你也敢抢? 冷冷看着杜真:“新来的,我劝你识相点。”满眼的轻蔑和不屑。 杜真摇头叹了口气,一个废物也敢如此猖狂,全都是这个以貌取人的潘之彤惹的祸。 但他自不会屈身与一只爬虫多谈。 这时,一名微醺女子靠在了吧台前,拍了拍头,晕乎道:“来杯威士忌r!” 伸手一排,就落下来几张大额钞票,足足有2000块钱。 聂心两眼放光,耍起了美男计,眼睛却不停地看着向她送秋波,微醺女子也朝他微微一笑。 心下敲定这2000块已经是他的。 不料杜真游历万界自有非凡气质,越是高贵的人绝越是能发现这种微妙感觉。 “咦,今天有新的小兄弟,你俩一人来一杯吧, 老娘喜欢哪个,就把所有的钱都给他。” 杜真淡漠一笑,他调的酒之赠与有缘人,第一个客人也算一段缘。 一手就转起了雪克壶调酒工具,边倾倒着波旁威士忌,边以手指为刀,将冰块、青檬切片。 刷刷刷的用真气一转,一杯鲜活灵动,还散发着蒙蒙幽光的威士忌r,便已倒入鸡尾酒杯之中。 这令微醺女子眼前一亮,稍微多看了杜真一眼。 因为聂心的半吊子调酒术,和杜真根本就是天壤之别。 最后没多看聂心一眼,忙不迭的拿过了杜真的酒杯,酒入愁肠,顿解千愁万虑。 妙,妙不可言! 几乎没有多想,直接把钱推给了杜真。 杜真抽了三百元扔进柜台:“价格是300元。” 区区两千块钱,他还不看在眼里。 无论是品格还是实力,杜真都令这女子眼前一亮:“小伙子,去我的波尔酒庄给我当私人调酒师去吧,年薪100!” 这女子就是石南市最大的波尔酒庄老总张又晴,喜好收藏。 经常举办酒会,吸引来全国各地的收藏爱好者过来,能在她手下办事,那就不仅是钱的事了。 更重要的是有机会融入那高贵的圈子。 所有人都愕了下神,随即羡慕的看着杜真:这小子,真是撞了大运了。 不过杜真学调酒,仅为晚秋一人而已,淡漠一笑:“不必了。” 听得杜真话中的淡漠,人群快疯了:先不说背后的利益,单单石南最风韵的贵妇张又晴,有多少男人想陪在她身边。 他竟然不去? “不为权势迷失方向,简直大师风范啊!” “和杜大师比,聂心果真是一副臭皮囊。” 听惯了好话,忽然心神受挫,聂心森面如寒冬: 哼,装什么清高,不想去,我看你是怕去了被张总的追求者打死吧。 随即一摔手中的雪克壶,气愤的转身找到了潘之彤,冷冷道:“彤姐,你一定得把这个该死的杜真弄出去。” 潘之彤抛了个媚眼:“心心啊,这杜真是谢晚秋派来的,彤姐也不好下手。” 聂心心领神会,一手揽住了潘之彤的肥腰,与她发生了不堪描述、令人作呕的事情。 “好,只要他遇到半丁点的麻烦,我就帮我的小心心把他弄走!” 潘之彤一脸享受,聂心谄媚的笑着。 ; 酒吧又进来了两个人。 顾妙白拦着宋至福的手,笑道:“杜真终于滚了,让他再跟我装!” “听雪琴姨说,他已经滚到东平县的实验中学了,那里就是个混混学校,而且学校的老大,也不过是我手中的一个小喽啰而已, 你要是还不够爽,我就带你去下面揍他撒撒气!”宋至福说的意气风发。 顾妙白忽然揉了揉眼睛,指向了吧台:“阿福,是不是我看错了?” 正文 第十章 轻松击退 顺着顾妙白的指向,宋至福看到了坐在吧台和一美韵少妇悠闲品酒、谈笑风生的场景,也是微微一愣。 波尔酒庄的名声响彻圈内:“那不是张又晴张总吗?” 杜真这般的悠然令顾妙白无由憋屈。 怎么可能,现在杜真不该为他轻视自己而付出代价,滚回东平县哭去了么? 他凭什么还能这么悠然的活着。 随即冷笑道:“估计是张总喝醉了才和他聊的吧,你看他装清高的淡漠样子,等张总酒醒了,他八成得完蛋!” 宋至福想想也对,张总连他宋家都攀不上。 一个破败家庭的儿子,怎么可能攀得上张总? 两人不忿的凑了过去。 却发现张总不但意识很清醒,还很讨好杜真:“杜大师,这是我的名片,随时恭候您光临大驾。” 两人闻言面面相觑,木然一愣,圈子里都传张又晴身边尽是尊贵之人。 怎的会如此赏识杜真,还大师? 肯定是被杜真耍花招骗了:“张总,这人是个骗子。” 但张又晴好像有些急事,丢下名片就走了。 根本没搭理围上来的两人。 杜真也视这两人如无物,轻蔑一笑,闭目养神起来。 这惹得两人又是一怒,你都被我们轰出学校了,还敢用这种眼神看我们? 还不知道激怒我们的后果么? 宋至福一把伸出了手,想要从杜真手中抓过张又晴的名片。 像撕碎杜真的尊严一般把它撕碎。 路边的蚂蚁没有人会多理睬。 但若是这蚂蚁非要爬你腿上咬你一口,绝不容忍。 杜真一抬手,就把这只不自量力的蚂蚁,拍飞了出去,落在灯红酒绿中间,粘的是满身的酒腥气。 这可把乖乖坐在杜真身边玩手机的柳菁菁给吓了一跳,好家伙,杜真不仅有文艺范,还是个硬汉子。 简直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经典男神啊? 这种无与伦比的人格魅力,令在场的所有女人,立刻为之倾倒。 只有顾妙白依然看不起杜真,丧家犬也敢乱咬人,简直是自找死路。 她赶忙跑过去,把摔的额头乌青的宋至福扶了起来。 宋家才是她的倚仗,任杜真再能打,最后还不是得屈服在权贵之下?还不是得给人打工? 你始终只是个无名苍蝇而已:“杜真,你还敢动手?简直就是找死!” “杜真,你别以为认识了张总我就怕你!”宋至福一用狠劲,胸口又是一阵阵痛,“你再牛逼,还不是沦落成一个酒吧的员工!” 顾妙白朝着酒吧的服务员指指点点,附和着喊道:“这就是你们酒吧的待客之道?经理呢,快把你们酒吧的经理给我喊过来!” 这会儿潘之彤刚和聂心办完事,忽听得酒吧外面一阵骚乱,提上裤子就赶了过来。 走到半路就笑了,两人一拍手:“嘿,正没处找你茬呢,你小子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潘之彤扭着水蛇般的水桶腰迎了上去:“这位小姐,你先冷静一下。” 顾妙白朝潘之彤翻了个白眼,怒道:“冷静,你的人把我老公打了,你让我怎么冷静?” “宋少爷?”潘之彤认出了宋至福,赶忙攀附上前,“你没事吧?” 若说先前她还是为了聂心的私心,现在她可是真的怕了。 宋家在他们这一片可是非常出名的,家里有钱有势,若是惹到了他们,她一个酒吧的小总管可担待不起。 酒吧的众人一听也是多看了宋至福一眼: “这个新来的调酒师真是个祸事多,不仅搞得老板的小情人聂心不爽,现在竟然还惹到了宋家的少爷,我看是完了。” “对啊,这一片宋家的势力可不少,潘之彤也不会为了一个新来的和他翻脸吧?” “宋少爷你息怒,这样吧,你的医药费,潘姨我全包了,以后你再来我们酒吧喝酒,费用我全免了!”潘之彤一番阿谀着。 她可知道宋元武没少宠他这个儿子,若是激怒了他,自己的以后可再也没机会进宋家了。 “我呸!谁稀罕你的东西!”宋至福一把甩开了潘之彤的肥手,大摇大摆的躺在了沙发上,看着潘之彤就像看着一条自己养的狗般轻蔑。 同时冷冷的指着杜真,恶狠狠道:“潘之彤,你今天不给本公子把他给好好收拾收拾,你以后,就别想混了!” “来人!”潘之彤忍着气不敢在宋至福身上撒,一吼喊来了酒吧的打手。 转身指着杜真,怒气冲冲的喝道:“把这小子给我揍一顿!” “潘总,他可是谢小姐的人,你看这”众打手有些为难,杜真来之前,谢晚秋就已经给他们打过招呼了。 再说柳菁菁这边,看到潘之彤叫来了一众打手,倒吸了一口凉气。 赶忙扯了扯还一脸悠闲的玩弄着雪克壶的杜真,低声道:“喂,你快跟我来,我带你从后门跑。” 话没说完就偷摸摸的要溜。 杜真摇头叹了口气:“你放走我,你怎么办?” 柳菁菁狡黠的眨了眨眼,顿下去之后胸前的峰光更甚:“我没事,客人来这里,根本就是来听我唱歌的,你当聂心的酒真能卖出去?” 杜真淡漠一笑,提着柳菁菁的肩带,把她提了回来: “不用走,区区几个打手我还不看在眼里,至于这个潘之彤,如果她执意跟我过不去,我也会让她滚。” 柳菁菁微微一楞,随后噗嗤一笑,一副老成的样子,摇头叹息了一声:“这里不是学校,外面的世界可没那么简单。” 杜真摇头冷笑,在他眼里,这世间能有什么复杂的事情? 就算是在那无垠广阔的宇宙天地,又有什么事,是我杜真不能一掌解决的? 而看着杜真一脸轻蔑的样子,潘之彤彻底发火了,对着一众打手吼道:“你们只管揍他就行,出了事,我一个人担着,事后我再给你们一人一千块钱补偿!” 这下这些打手们心动了。 不顾忌后果的话,这身子单薄的杜真,简直就是块下了火锅的肥羊。 谁捞得快,谁就能吃到。 见到一众纹身大汉气势汹汹的杀了过来,杜真别过头看着一脸惊容柳菁菁,淡然问道:“他们简单么?” 柳菁菁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都是实打实的小混混,跟你那个富二代同学可不一样,趁现在还有机会,我们赶紧溜吧。” “你说的太多了。”杜真微笑着摇了摇头。 从储冰箱中抓出几块冰,拿在桌子上一拍,飞速拿手指一点,这几块冰便猛然飞出。 只闻得几声闷响,先前势在必得的打手们,便一个个接连倒地,爬起来就四散奔逃开来。 人只有亲身体味过某件事物,才会承认他的可怕。 “简单二字,足矣。” 原本等着看杜真笑话的人群,全都愣住了。 宋至福也木然一愣,随即咬了咬牙。 他只以为打手是惧怕站在杜真背后的谢小姐,才装作败仗。 同时心头一怒:杜真这样的废物,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犯宋家的威严。 他才不管哪个谢小姐在后面给他撑腰,无论如何,今天必须让杜真彻底低头! 一脸鄙夷道:“杜真,你今天要是不爬过来给我道歉,我就把这酒吧一块给砸了,让你和你的谢小姐,一同为之后悔! 后悔敢反抗我宋家的天威!” 感受到宋至福的愤怒,众人都摇了摇头:这个新来的调酒师,彻底完了。 只有柳菁菁一人目睹了刚刚听到谢小姐那一刻,杜真那发出白森森寒光的瞳仁。 令人冷彻骨髓。 正文 第十一章 赏她三掌 一只不知天高地厚蝼蚁,也敢自称天威? 这时,一道倩影忽然推门而入。 紧身黑皮衣包裹着玲珑曲翘的身材,肩上披着白毛绒坎肩,威压中带着一丝典雅。 她的声音如冰魄般清冷:“我看你敢?” 宋至福掐着腰叫嚣:“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跟本少爷放狠话!” 随即转过身来,眼中多了一丝色眯眯:“这样吧,陪我睡一晚上,我就饶你一次!”啪! 晚秋,绝不容一只蝼蚁忤逆。 极致化风的一掌,杜真隔空将宋至福扇了个半残。 但他的速度太快,这一幕就像是宋至福在自我互博一样,弄得人群都是一脸诧异。 谢晚秋则处变不惊,直接把宋至福的事给忽略了,走到了杜真身边坐下。 人群纷纷投来艳羡的眼神,忘了躺在地上那只蝼蚁: 刘总也讨好,女神也倒贴,出手也是虎虎生风,这小子真是上天垂怜! 他们以为这是运气。 殊不知能有今天,杜真生死磨练了足足五百年之久。 人群震惊,杜真却一副淡然的样子:“晚秋姐来的正好。 我想让你暂时把酒吧的生杀大权交于我手中片刻,可好?” 看着杜真那蔑视一切,犹如无尽星空般深邃的眼神,孤高冷傲如谢晚秋也不禁一怔:“好好。” 杜真别过头去,对着柳菁菁一声轻笑:“柳小姐,现在你就讲讲你们这个潘总的二三事吧。” 谢晚秋打量了柳菁菁一眼,年轻貌美,连她也有点儿喜欢。 但眼里却有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些许敌意:第一次开口求我,竟然是为了另一个女人? 柳菁菁不敢与谢晚秋对视,转过头又看到潘之彤藏满毒荆棘的笑意,一时间噤如寒蝉。 她是孤儿,没有杜真的靠山。 杜真轻蔑的瞥了怒目圆睁的潘之彤一眼:“潘之彤,我再原谅你最后一次,别在我面前耍威风。” 潘之彤双手抱胸,丝毫不把杜真的威吓看在眼里:“杜先生,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在她看来惹怒了宋至福,杜真快活不了多久了。 而这间酒吧,也早就被她架空了。 她一给聂心使眼色,聂心便心领神会的派人上下打点了一番。 便没有一个人敢对谢晚秋说半句潘之彤的坏话。 反而被威逼着吹起了潘之彤的好。 谢晚秋正坐在大厅中央,看了杜真一眼:“你是不是错怪彤姐了?” “很好!”杜真冷然一笑,一跨步跳到了潘之彤面前。 啪! 一巴掌扇了潘之彤一个措手不及,打得她猪脸通红。 潘之彤哪受过这等对待,惊愕道:“你敢打我?” 杜真嗤笑一声:“两面三刀,无耻骗取廉价长约,逼迫员工日夜难休的工作,该打一掌!” 酒吧的员工和客人也都惊呆了。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潘之彤最会的就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回头等谢晚秋走了,恐怕你这小鞋就要传到死了。 聂心也是冷眼一笑:哼,跟我作对还把罢了,竟然不知死活的惹到了潘总。 年轻!你当没人上告过么,最后还不是遭更多殃? 哪知杜真又是飞起一掌:“迎合你的小团体欺压新人,你不但不闻不问,反而助纣为虐,该再打一掌!” 潘之彤彻底懵了。 酒吧员工则一个个感同身受,这可真说到他们心坎里了。 聂心这一帮人在潘之彤的翅膀下,可是没少欺负他们。 杜真当仁不让,从头至尾,都是一脸的冷漠与冰寒: “卑微蝼蚁,敢一再欺骗晚秋姐,当该再打一掌,逐出门外!” 看着负手而立,如同傲立苍穹般蔑视着潘之彤的杜真,谢晚秋不禁为之颤抖。 忽然她有种错觉,自己要征服杜真的想法,只是一个永远无法企及的玩笑。 而杜真的胆识和气魄,以及句句直击心坎的话,也深深折服了酒吧的众人。 不愧是拒绝了张又晴的男人,果然有蔑视天下的魄力。 潘之彤则被这犹如神罚的三重掌掴,打了个神志不清。 但听杜真淡漠:“大家,现在说罢。” 大伙众志成城,振臂高呼:“就是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骗了我们一直廉价长约,逼迫我们没日没夜的做工。 还一次次克扣我们的工资!” 一个中年妇女愤怒的指着潘之彤:“只要我们忍气吞声,她就变本加厉!” 随后一个小酒保也朝潘之彤扔了一个剩蛋糕:“聂心也是个王八蛋,天天跟这个肥婆苟合,欺负我们!” 聂心再没了往日的风光,被一顿唾弃。 见势头不对,原先依附在聂心一伙的卢天伟也反戈道:“我也是被逼才站过去的。” 客人们也听得大快人心:“这个杜酒师才是天威啊,先前口出狂言的宋至福, 根本比之不及!” 谢晚秋听得稍显愠怒,潘之彤可不是这样跟她汇报的。 而她平生最恨的就是欺骗,猛地一拍桌子,冷冷道:“潘之彤!这就是你跟我说的酒吧发展的势头很好?” 潘之彤不住地摆手摇头,畏首畏尾道:“谢小姐,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柳菁菁此刻站了出来:“善恶有报,公道自在人心!” 人群情绪随之引燃,不停地朝潘之彤扔着垃圾:“真是天将正义,派杜酒师来主持公道!” 一个半醉的大块头,更是扔了几张椅子砸过来:“去去他妈的,正义必胜!” 潘之彤此刻已是过街老鼠,嫉恨地瞪了杜真一眼,只得附庸于宋至福身边。 和顾妙白扶着他,跌跌撞撞的向酒吧外走去。 指望他能替自己把杜真收拾回来。 聂心失去了靠山,更是被众人一阵谩骂,仓皇逃离。 谢晚秋被众人道着谢,心中却羞恼不停:“这事你可别往外说。” 杜真淡漠一笑:“收拾了几个爬虫而已。” 不出两分钟就把这事忘了。 杜真的淡然自若和强权手腕,就连自持甚高的谢晚秋也不禁为之动容: “看来你只做挡箭牌太浪费了,不如来我秋旭投资集团,做我的私人助理吧。” 听到谢晚秋的话,酒吧的酒晕子们都快要疯掉了。 陪伴在这样一个冷眼女总裁身侧,又有权有势,倒贴钱他们也干! 不过杜真早已习惯在广阔无垠中浪迹自由,别说私人助理了。 就是跨国集团总裁也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杜真的婉拒,弄得人群一阵唏嘘:这小子看来是真傻! 谢晚秋也是一脸木然,不禁怀疑起自己的魅力来:难道引得一堆烂桃花的自己,真对他没有一点吸引力? 却装作一脸淡然的样子,戴墨镜坐回了火红的法拉利中:“你想通了,随时可以再来找我。” 人群对着杜真又是一阵称羡:真是淡泊名利,天威无双! 回过头看着杜真意气风发的模样,身负重伤的宋至福,当真是气出了一口老血。 听闻潘之彤的话,眼神显得阴鸷,同时带着一丝惨笑: 原来她就是谢晚秋,原来打了虎爷手下的人,就是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杜真。 在一个胡同里把杜真的消息,报给了马虎云,随着120再次住进了市立医院。 潘之彤则满怀期望的来到了巷子口,等着接待宋至福口中,即将来收拾杜真的大人物。 …; 为了挽留邵老板的投资,马虎云已经带着他找到了冯鹏天。 正解释着邵老板心中的质疑。 听到宋至福的消息,冯鹏天起身站起,自信道:“邵老板,你现在跟我走一趟,我会让你彻底相信! 我冯鹏天,是值得信赖的人!” 正文 第十二章 嚣张的师徒 “你就是带路的?” 潘之彤一抬头,就看见了马虎云怒气冲冲的脸。 而他竟然还依附着另一位男人,光头金链,满脸糙气,令她蓦地惊住:“您是冯爷?” 冯鹏天一脸的俾睨天下,根本不搭理潘之彤。 一个眼神乌青的男子道:“带路!” 冯鹏天这般不屑于她,她反而很高兴,贱骨头都是这样:绝对是冯爷,冯爷就该是这样的。 哪像杜真,完全就是在那装。 冯爷这气势,是你能装出来的么? 躬身道:“冯爷,这小子手头有点功夫,还是小心点。” “哼!”冯鹏天嗤笑了一声,大手一挥,“走!” 说罢不再搭理潘之彤,在他看来,杜真的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只要没扑个空就好。 我冯鹏天亲自出马,一个小兔崽子能掀起什么风浪? 若不是想留下邵老板,他根本都没想过亲自过来。 何况他听闻杜真身手不凡,还特意带来了方波鸿和他的爱徒范永安。 地球也有武道界,这两人便是基础的武师,分小乘、上乘、大乘三层次。 而其上的上师、大师,乃至恐怖的宗师,乃是秘辛,而傅家敬称杜真为仙师,更是神话中的隐秘天机。 不过一般武师,在常人眼里已是一代大师。 特别是大乘武师,开馆收徒那都是人如潮抢着交钱,想学个一招半式。 这轻蔑不屑的笑容,踢得潘之彤倒是一阵舒服:杜真,这次惹到真大爷了,看你还怎么装下去! ; 送走谢晚秋,杜真又回了酒吧中,四处找柳菁菁想让她接任酒吧总管,他可没闲心管这凡尘俗事。 却发现柳菁菁就已不见了。 “没看见啊?”众人也摇头。 杜真一摆手,回到了吧台边:“那你们组织个抽签吧,谁抽到下任总管就给谁。” 员工们见杜真这般淡漠的一句就离开了,将他们趋之若鹜的酒吧总管一职,视作尘埃般渺小。 人群不禁感叹:“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能入的了他的眼。” “钱、权势、美女都不能;;他不会真是神仙下凡吧?” 忽然,酒吧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酒吧容易出乱子,就算是茶色玻璃门也是经过专门加固的,但这踹门之人,一脚就将它踢了个粉碎。 酒吧里的酒晕子,也立刻被这威吓震慑得清醒了七分。 一人认出了他就是响骨拳一脉,惊才艳艳的青年武师范永安之后,便口耳相传。 大家心头一惊。 那能被一名武师恭敬地捧在中间的黑袍金链中年男子,又会是谁? 众人正错愕着,年轻得志的范永安便凶悍开口:“哪个是叫杜真的?还不速来我们冯爷脚下受死!” 一听到冯爷这两个字,就连伏在角落沙发上的醉汉,也忽然清醒了过来。 怪不得连两位知名武师也跟在他身侧。 冯鹏天,冯爷,石南市地下势力当之无愧的大佬,手握风云,旗下酒吧、夜场不胜枚举,这还不算其他黑色产业。 身后簇拥的手下更是能组出一个团来。 可谓是跺跺脚,石南就要晃一晃的风云人物。 平时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如今竟然亲自出面了。 那这个新调酒师杜真,岂不是插翅难飞了? 卢天伟此时也是看的瑟瑟发抖,因为潘之彤正站在冯鹏天一伙人的后面,冷冷的看着自己。 莫非潘之彤后面还站着冯鹏天:惨了惨了,早知道怎么也不跟风落井下石了! 谢晚秋算什么,一个刚刚建立的风投公司总裁而已,冯鹏天随便拿出几个夜场,就能用钱把谢晚秋砸死。 杜真向这边瞥了一眼,随即摇头一叹,笑出了声。 关于冯鹏天的传闻,前世他也听过不少,人能混、财大气粗,那是横行一世难阻。 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个嫌命长的刍狗罢了。 依附在冯鹏天身后,裹着黑头巾的小子嚣张无比的吼道:“诶,你小子不想活了,笑个屁啊你!” 随手抓了一个酒瓶,照着杜真的脑袋就扔了过来。 跟着呼风唤雨的冯鹏天混久了,废个人剁条胳膊的,在他看来都是常事,根本无需考虑。 杜真冷然一笑,看似不经意的一摆手,就用两根手指夹住了酒瓶。 像转笔一样拿在手中转了起来。 他转过身,歪头一笑,这世界上恐怕再难有这种笑容了,眼睛弯成了月牙,却似又被冻住了一般。 化作了一道银弧,刀锋斩出的银弧:“我就是杜真,趁我现在还没决定宰了你们,赶紧逃吧。” 下一刻,手中玩弄的酒瓶就真的化作一道银弧。 弧光一闪,这个扔来酒瓶的小混混,就应声而倒,肋骨全部断裂,喷出一口鲜血。 惨烈的叫了起来,与杜真这边的冷漠淡然对比鲜明。 此刻的众人尽皆倒吸了一口凉气:杜真竟然敢冯鹏天的人也敢动。 他不想活了吗? 虽然你这手酒瓶飞刀在我们看来挺厉害,但是对于方大师这样的上乘武师来说。 恐怕只是小把戏罢了。 一旁的潘之彤也是嘲讽大笑:“哼,你也不睁眼看看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谁,还敢口出狂言!” “生命只有一次,我劝你要学会珍惜。”杜真轻蔑一笑,看都没有看潘之彤一眼。 打量了她口中的两位武师,也是挑眉一笑,就彻底失去了兴趣。 他在修仙万界,随便从路边拉来一个路人,都能把这两个自称石南武道大师的渣子,打个落花流水。 对这样不自知的弱者,他提不起丝毫的兴趣。 看到杜真视自己如空气的样子,潘之彤的脸气得乌青,在杜真来这里之前。 从来都是老娘把别人当狗看的份! 随即转过头去,看着面露愠怒的冯鹏天,急切道: “冯爷,你看他这样子,简直就是条狂妄的野狗,就知道乱吠,要是我就直接把他弄死算了!” 冯鹏天也没看潘之彤一眼,朝一旁的伙计努了努嘴。 这伙计便抄着一根棒槌,过去两下把潘之彤砸了个鼻青脸肿,最后一棍废了潘之彤的胳膊。 眼神就像看着一条抢食的野狗,冷笑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我们冯爷办事,也有你插嘴的份儿?” 潘之彤激颤着身子,满眼恐惧,神志不清的开始往外跑,直接被这伙计一棍子敲晕在门口。 冯鹏天的手段比马虎云狠辣数倍,看不爽就打,行事从不拖泥带水。 就这一点,跟随而来的邵老板就大加欣赏。 此刻在看着杜真,便是猖狂的笑了起来:“看来冯兄还是比较值得信赖的。” 相视一笑后。 冯鹏天向前走两步坐下,冷冷的看着杜真,眼眸中仿佛就有两支利剑冲出: “你是自己过来受死,还是等我过去收你的命。” 见到潘之彤被揍了,卢天伟才松了一口气,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他赶忙溜到了一边,免得惹祸上身。 杜真看在眼里,也不说什么,比起这群自寻死路的渣子,像卢天伟这样知道死活的人,反而更省事些。 见杜真仍是一脸冷漠,甚至还发出了两声轻蔑的笑容。 冯鹏天也架不住一恼怒,他走哪不是众人依附,就连体制内人,见了他也要点点头,寒暄几句。 那曾受过这等忽视,眉心一怒捏碎了手中的罐装啤酒,冷冷道:“方大师,那就有劳你出马了。” 方波鸿摇头一笑:“永安你上吧,记得不要一击必杀,要多留他一会,把为师交给你的武道技巧好好磨练一番。” 在他看来,收拾杜真根本不值得他亲自动手。 正文 第十三章 无趣一剑 杜真嗤笑了一声,低下头又玩起了雪克壶,精心调出了一杯,自斟自饮了起来。 嘴角挂满了轻蔑。 见状,身边的小伙计回神,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关心调酒的事情:“真哥,我看你还是服个软吧。” 真当武师也跟那群软柿子一样好捏了。 另一边,范永安本来悠闲地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这些年来他跟着师父走南闯北,踢了不少的场子,哪个人听了他的名,不是毕恭毕敬的。 哪见过杜真这样一脸漠不关心,视自己如空气的态度? 这样的狂子,哪来的勇气挑衅他的尊严和拳头。 他的话语如同冰霜般寒冷无情:“师父,我改主意了,这个目中无人的癞皮狗,我要一招抹了他的脖子!” 双拳一握,骨指关节就咔啪咔啪的响了起来。 方波鸿此时也是一阵恼怒:“罢了罢了,敢这样藐视我们响骨拳的人,干脆就当狗宰了算了!” 刚刚杜真藐他一眼,视若蝼蚁的嗤笑,令他心里也很不爽。 “响骨拳?”酒吧的客人听闻这词,也是心里一惊。 一个黄毛混混惊愕道:“一个月内,踢遍石南武馆的响骨拳,果然非同凡响?” “你这么说我倒想起来了,听说被响骨拳打伤的人,全身的骨关节都会错位一周,走路时会发出咔啪咔啪的声音,而且疼痛难忍。” 人云亦云,很快有的没的都快要把范永安当神看了。 所以纵然杜真刚刚出手打惨潘之彤手下时,看起来再厉害,他也终究是个能打的普通人而已。 人怎能与神作对? 对此杜真付之一笑,他们错了,人不是不能,而是不配跟神作对! 我才是神,冠绝寰宇踏天裂地的神! 杜真又抿了一口酒,酒中冰块上的冰寒之息:“你还年轻,这时候死很可惜。” 似乎透过眼眸,直射入范永安的灵魂之中。 范永安瞳仁一震,随即怒极反笑:“很好,听了你的话,我决定折磨死你!” 杜真依旧一脸淡然:“这里的酒,真难调出我满意的味道啊。” 众人惊愕:这都死到临头了,想什么呢? 这时的范永安刚要出手,听闻杜真的话又怔住了一刻。 随即咆哮着大笑起来,脸上青筋暴起:“看来得让你认清现在是什么情况! 听好,老子会彻底废了你,让你知道激怒武师的代价!” 爆喝一声,全身的力量尽数展开,怼着面前的桌椅板凳乱敲一气,轰成了一堆烂木头。 砸向在柜台悠然自得的杜真。 一堆硬木头哗哗哗落下来,把柜台砸了个稀巴烂,杜真也被沉重的破木堆。 只剩下一个头露在外面。 这等场景,端的是看的众人心惊肉跳:这下完了吧,被响骨拳完全蹂躏,那可是全身骨节都会永久错位,活着比死了还难受啊。 这小子,真是自讨苦吃,本来挨顿打就完了,非要装大头搞到如此境地。 方波鸿也是微微点头:“好徒儿,我传与你的全身碎骨拳,学得还不错。” 另一边,冯鹏天和邵老板坐在酒桌上谈笑风生:“邵兄,我这小兄弟,你可满意?” “冯兄果然厉害,手下竟然有这等高手,相信我们接下来的合作,会很愉快!”邵老板一脸鄙夷的看了杜真一眼。 “那是当然!”马虎云在一旁为冯爷燃起了一支古巴雪茄,看着杜真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条废狗。 他觉得中了全身碎骨拳的杜真,必定活着比死了还难受。 不禁奸笑了起来:“老子的钱,可不是你这样的废物能随便拿的!” 杜真淡漠一笑。 轻轻一跳,坐在了废墟堆顶,摇头叹息道:“趁我现在心情还可以,你们几个掏钱道歉还来得及。” 见杜真这般轻松地跳出了如同小山般的木头堆。 酒吧里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范永安也是双目一怔,随即彻底发怒:“很好,那就让你见识一下武师的全力!” 他飞奔着,脚下步步生风,踩过的地板砖统统碎裂成块,荡起一阵烟尘。 杜真叹了一口气,缓缓地站起身来,又拿起了雪克壶,灌入了醇正的伏特加: “年轻人,真是不懂得珍惜。” 伏特加酒质晶莹澄澈,无色清淡,使人感到不甜、不苦、不涩,只有烈焰般的刺激。 他私认为和剑很般配,轻薄雅致,没有其他武器的纷杂,只有寒冰般的无情。 见到杜真这般蔑视自己的存在,还有闲心调酒,范永安愤怒更盛: “这就是轻视我的代价,去死吧!” 怒喝一声,力量和速度发挥到极致,引动起一阵烈烈拳风,气流暴虐而出。 似乎把整个酒吧都撕扯的一颤一颤的。 众人大惊失色。 就连方波鸿也不禁为之动容:没想到我才刚传与他的响骨拳绝技,破空响骨拳,他竟已练得如此炉火纯青! 这小子,怕是要全身筋骨尽断而死了。 邵老板也为之折服,敬称道:“冯爷,一会儿咱们就去谈生意!” 只是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在这暴躁拳风的中心,杜真依然淡然的站着,只是眼角已有些愠怒。 一手举起伏特加,仰头畅饮着,三分酒入豪肠。 余下的七分随着真气长啸,模成一柄明光酒剑,攥在手中,便是一声轻笑。 无趣,一剑。 这还是范永安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剑,剑出如水般轻盈流动,剑势却若千年寒铁般沉重无情。 这也是他最后一次见到这样的剑。 因为刹那间,这柄酒剑便贯穿了他的胸膛,流进了他全身的血脉中。 而这浓烈的酒精直接麻醉了他的灵魂,整个人都已陷入沉睡的深渊,再难苏醒。 原本通透的酒剑,也融化作一滩血水流落满地。 谁都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 剩余的零星酒客尽皆倒吸了一口凉气,头皮阵阵发麻:这小子,太恐怖了! 冯爷一伙人也是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 而见到爱徒惨死酒剑之下,方波鸿一阵失神,随即暴怒而起:“孽畜,拿命来!” 在他看来,无非是范永安大意轻敌自信回头,才被杜真抓到了空隙。 这酒剑根本不是酒,而是他预先准备好的冰剑,他刚刚那般嘲讽,就是在给自己拖时间。 让人愤怒失去理智。 根本就胜之不武,太阴险了! 杜真的声音近乎死亡般无情:“哼,找死。” 这等自寻死路的蝼蚁,最好一起上来,一次杀光省得麻烦。 这时,雷五拿着钱箱赶到,隔空一掌拍去,将背后毫无设防的方波鸿打偏飞去: “混账,杜先生也是你惹得起的?” 雷五也是一名武师,而且是大乘武师。 冯鹏天没有想到雷五会来,还是来护着杜真的,微微一愣。 但雷五并不是傅老本尊。 虽然自己隶属于傅二爷的派系,地位比他低些,但也并没有到惧怕的地步: “原来杜先生是雷五爷的朋友么?” 而一听雷五爷,剩下的零星酒客立刻倒吸了一口凉气,傅家可是石南响当当的大家族。 然后转头木然看着杜真:他到底什么来头,当家花旦柳菁菁倾慕他,江南才女谢晚秋护着他,就连傅家雷五爷也替他出头。 雷五愤笑:“冯鹏天,杜先生是傅家的贵客,希望你以后对他放尊敬点!” 方波鸿不愿就此干息:“可是我徒儿的命?” 先前受人尊敬的方波鸿,雷五并不放在眼里:“他是自己找死。” 方波鸿不忿,甩袖离去:“你小子等着,这事没完!” 冯鹏天刚听闻方波鸿的分析,也觉得杜真不过是好运从范永安手中,苟活下来了而已。 并不太把杜真放在眼里: “杜先生,今天是我考虑不周,但是你这人也杀了,我们就两清,从此井水不犯河水,你看怎样?” 杜真眼神一冷,指了指一地的烂摊子:“这叫两清?” 冯鹏天话语轻蔑:“等我闲了,找人来修。” 杜真冷哼一声。 想我杜真遨游万界苍穹之时,有哪个敢这样跟我说话,晚秋姐说说就罢了。 一个蝼蚁不如的杂种,真是狗胆包天! 见杜真要出手,雷五赶忙踢开了冯鹏天,毕竟他也是傅家的派系:“杜先生手下留情啊!” 杜真闭眼微微养神:“看来雷兄的面子上,三百万留你条狗命。” 冯鹏天捏了捏拳头,从没有人敢这样不屑的跟他说话。 忽闻雷五拍案厉声喝道:“还不快给了钱滚!要我找傅老来么?” 冯鹏天撇头一嘁:狗仗人势,人家傅老是谁,能相中这么一个调酒师么? 也就你才能相中。 但还是被傅老恐吓了一头,付了钱不忿离去,心里恨不得把杜真千刀万剐。 “杜先生消消气,我们傅老这次托我带了些薄礼,还请杜先生笑纳。”装在箱子里的纸币,比屏幕上的数字更令人难以拒绝。 杜真却一脸不在乎,甚至还轻笑了一声。 ; 傅祺祥一脸错愕:“人没请过来?钱还没了?” 雷五脸色不好:“他说只有您亲自去,赶在他心情好的时候,也许也许会过来。” 正文 第十四章 谢家遇难 一个普通人拒绝给傅家当私人调酒师的事情,自然会在坊间有所传闻: “据说石南一中附近有家零度空间酒吧,波尔酒庄和傅家都请他过去当私人调酒师,但是他还高傲的不肯呢?” 一个女生疑惑道:“据说是叫杜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学校,那个家道中落的杜真?” 这段话恰巧流进了路过的顾妙白耳朵里,这令她有些恼怒和羞辱感:怎么可能? 听阿福说杜真的事已经惊动了冯爷,怎么可能还能混得风生水起? 一定是弄错了! 顾妙白又回到了零度空间酒吧。 杜真正和来往的客人点头轻笑、与一群凡人谈笑风生,一副超然俗世的自在相。 绝世仙尊之容被掩埋其下,享受着平缓而生动的平淡生活。 酒吧的小伙计挠了挠头:“为什么张总、谢小姐和那老者天价邀请您,您都不去呢?” 杜真摇头一叹,这地球上除去往昔的遗憾人事,一切皆如尘土:“小伙子,珍惜当下。” 小伙计耸了耸肩:“怎么跟活了几百年的老头子似的?为人做事总搞得这么超然俗世。” 而杜真这副悠然自在的场景,顾妙白一览无余。 她不甘心,她怎能甘心? 还装一副大无畏的样子,我看你根本就是耍把戏骗到了傅家的人,才不敢去,所有的能耐都是装出来的! 否则你这么厉害,怎么还会落得个家徒四壁的下场? 顾妙白深信自己的眼光,自己抛弃掉的东西。 就该是废物! 她一定要让这个废物彻底现形! 杜真早已注意到顾妙白的到来,感知到顾妙白无由的愤怒。 摇头叹息不已:这群蝼蚁,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啊。 市立医院,骨科。 宋元武百忙之中来到了医院,顾妙白正气愤的讲述着杜真的悠哉生活。 听得两人都一鼻子气:绝不能让他活得这么自在! 再听得宋元武说这次雷五爷专程过去找他,却连面都没见着,就被谢晚秋给出手打惨了。 宋至福还以为是谢晚秋扇得他。 这样杜真当时在医院付款出那一掌以及后来的淡然,解释起来就很合理了。 都是从谢家那里学来的。 想让杜真玩完,只要搞垮谢家就行了。 宋元武听得气不打一处来,和傅家交好的机会千金难买,稍微沾个边那都是飞黄腾达之象啊。 却就这样被这个叫谢晚秋的给阻挠了。 顾妙白听得脸色一沉:“谢家是杜真唯一的倚仗,我可以打包票,杜真所有的能耐都是从谢家那里得来的。” 宋元武心生一计,拨通了冯爷的电话:管你谢家杜家,坏我宋家的事全都得完蛋。 那边冯鹏飞正窝着一肚子气,在酒吧他可谓是脸面尽失,邵老板这次是真的走了。 用人财两空形容,再合适不过。 他冯鹏天纵横石南十数载何时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所以听到宋元武支的招,也起了些兴趣。 宋元武继续谄媚:“冯爷您想想,雷五爷什么没见过,就算杜真调的酒再好喝,最多一个月也就腻了。 他总归只是个玩物而已。 咱们就装不知道他与谢家的关系,先下手为强除掉谢家,雷五爷想必也不会说什么。” 冯鹏天点点头:好像是这个理。 杜真正在青年湖畔忙里偷闲的修炼着,忽然接到了谢伯的电话:“阿真啊,你陈姨最近更年期,你别搭理他,不能上学的话,就跟着伯伯去混混生意场吧。” 如果陈姨是别个叔叔的老婆,杜真早就给她甩脸色看了:“您不用挂在心上,说来这也是我以前胡混的结果,谢伯还愿意关照我,我已经很满足了。” 如果这种话被那些九天之外的修真者听到,估计能气到吐血。 这还是那个冷面如山,人见人惧的绝世仙尊,江流子吗? 谢伯欣慰的笑了笑: “你能这样想伯伯真为你高兴,一会儿你从酒吧下班了,就去海天盛筵吧,我们生意圈有个聚会,正好带你过去认认人。” 杜真面色迥然,因为他忽然顿悟出一次凡尘洗礼。 正是他所缺失的凡根所需要的经历,与此想比,混迹生意圈就如沧海一粟般不值一提。 搪塞道:“好的谢伯,我尽快办完手头的事,尽量赶过去。” 夕阳西下,燕归乌巢,下班的白领挤满了地铁。 海天盛筵建立在海边,一块块菱形玻璃尖顶棚反射着道道红晕。 棚下的人群熙熙攘攘,觥筹交错间谈笑风生。 人齐后,冯鹏天便登上了礼台,身着一袭黑色汉服,手里握着一串檀香佛珠。 走起路来持着架子,妙龄小姐拥簇左右。 一众非富即贵的生意人乖乖地坐在舞台下面,静静地等待着他的讲话。 凸显出他的位高权重。 宋家还在医院看护宋至福,但顾妙云却来了,等着看谢天兴的笑话: 让你再不长眼护着杜真,让他滚回东平县,你不一点事都没有了? 冯鹏天这时也开始发话了:“我今天叫大家来,是因为遇见了一个不懂事的小子,叫大家来评评理。” “什么事啊冯爷,有谁惹着您了?我第一个冲上去!”一个财大气粗的胖子吼道,眼角的余光撇着谢天兴,满是不屑。 当时在伽蓝酒吧的那群富二代今天也来了,马虎云上缴给杜真的保命钱。 其实是从他们几家手里抠出来的。 但他们却把罪过都丢在了杜真头上,反而对掠夺他们钱财的虎爷感恩戴德。 觉得这是虎爷大发慈悲饶了他们一命。 强者干什么都是对的,这就是他们的卑贱之处。 冯爷比虎爷更风云,他们更是只剩吹捧:“对啊,冯爷您办事名声这么好,还有不懂事的人?”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冯鹏天站在台上很享受,随即干咳了一声:“那大家说说,小辈无礼,该怨谁?” 顾妙云直到内里乾坤,在台下煽风点火:“怨长辈教导无方!” 冯鹏天阴笑着点了点头:“总结的很好!谢天兴,一个小女孩都懂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谢天兴身形一震:“该懂。” 一边的陈雪琴一脸愕然:怎么?晚秋惹到了冯爷? 谢晚秋更是木然,羽翼未丰之时,她也没招惹过冯鹏天啊。 “那你的好外甥杜真对我这般无礼,该怎么说啊?” 一听杜真,陈雪琴是气不打一处来,真是引狼入室啊,拐走女儿不说,这才几天,又给他们谢家带来大难: “我早就说让他走,你不听,这下可好了,惹到了冯爷,我们谢家也成陪葬品了!” 陈雪琴说话带着哭腔。 一旁的谢晚秋也稍有悔意,这个杜真狂妄太过了,早知道就不该留他了,一连串惹来这么多乱子。 冯鹏天脸色阴沉起来,愠怒道:“我问你呢!这事该怎么办!” 其余的宾客尽皆望向脸色煞白的谢天兴,在下面偷笑着。 这两年谢氏集团很有起色,很多人正不想同他们分石南这杯热羹,没想到他们就自取灭亡了。 这个杜真,真是个人才,竟然连冯爷都敢惹。 顾妙白也笑着,眼角却不乏冷冽:哈哈,杜真,这下连你的靠山都要倒了,到时候看你还怎么装模作样出,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 我要你来求我,然后再被我无情拒绝,把你最后的尊严全部碾碎。 变成一条狗滚回你的东平县去! “谢氏集团当退出石南,以此谢罪!” 如今的谢家遭众人唾弃,他们所处的餐桌早已空荡起来,人人敬而远之。 看着他们就像看着几条待宰羔羊般轻蔑和厌恶: “谢氏集团当退出石南,以此谢罪!” 谢家一行人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看着众人嫌弃的眼神,羞恼的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青年湖畔,杜真接到了一通电话,谢晚秋话语中满是责备: “杜真啊杜真,你可真是厉害啊,我给你说过多少遍,你家不是之前的杜家了,要学会圆滑学会为人处世,你怎么就是学不会呢” 谢晚秋自小受着众星捧月,从没像今天这样遭到这么多冷眼对待。 “怎么了晚秋姐?” “你还问我,你为什么要招惹冯爷,你是无债一身轻,可你有没有想过他会给我爸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看着昔日英武的父亲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一向冷面的谢晚秋,眼角也微微泛光。 挂断了电话。 杜真心绪也随之受扰: 最后三个周天循环了,又是这种本不该出现的内心烦杂。 和天劫中侵扰自己的那种厄力一般无二。 他努力平复住暴动的心神,额头青筋暴起,一身大汗淋漓,甚至连嘴唇都咬破出血。 这才没有在最后一刻功亏一篑。 他于愠怒业火中洗礼,却于明镜淡泊中回归俗世: “是我之前太小看这纷扰红尘了,平凡之路,原来是成仙道必经之路。” 他的眸子变得犹如那恒久不变的,流传于宇宙中的,恒星的歌谣。 徐徐深邃,悠远无息。 视众生皆为草木蝼蚁,有其生死枯荣之命:“冯鹏天的命数几近穷途,若是一再造弄,先行抹除之,未尝不可。” 正文 第十五章 藐视一切 却说这海天宴会场上。 大伙都幸灾乐祸的看着脸色煞白的谢天兴,得罪了冯爷,在石南有你好受的。 冯鹏天装作一副大度的样子,一摆手随口说道: “这样吧,我也不过多为难你,听说你们谢家最近接了一单石油生意,托盘给我,这事咱们就算了了!” 千禧年之后,炎黄国的发展速度已经远超玫国、苏国以及格兰国的预料。 以当今工业化的发展速度,以及汽车的普及,石油生意的风潮已经刮起,谁都想凑个顺风车。 冯鹏天之前派马虎云找的邵老板,就是做这一行生意的。 奈何因为杜真的再三挑衅,弄得人家已经吓走了,只得吞下谢家这块小肉,蹭点油水。 听闻冯鹏天的话,谢天兴猛然睁大了双眼,拿手不停地擦着额头的汗。 原本有些骚动的宴会场,也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这冯鹏天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狠角色,这话竟然说的这般轻描淡写。 石油生意可是谢氏集团赖以生存的基本条件啊,这不是要了他们的命吗。 顾妙白却在一旁高兴的紧:“杜真怎么没来,要是这场面让他看到就再好不过了!” 伽蓝酒吧一众富二代同仇敌忾,和顾妙白一拍即合: “哼,你也不看看今天来的都是谁,就杜真这样的丧家之犬,根本连过来扫地的资格都没有!” 那边谢晚秋的闺蜜梁洛奇,则是稍稍有些担忧。 毕竟以谢晚秋曾经的骄傲,如果沦落成一介匹夫,她能受得了吗? 都怪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杜真,现在跑哪去了,不来逞英雄了? 一边的郑陆冷笑一声,谢晚秋那日在伽蓝酒吧数落他的样子,他还记得: “谢家没落未免不是一件好事,她自持聪慧过人眼光太高。 如此破落之后,如若能识趣的傍上云木城,只会对她更好。” 陈雪琴手心捏着一把汗,讨好的朝冯鹏飞笑了笑:“冯爷,可是我们这桩生意也是命根子啊。 这样吧,杜真这事我跟您说句对不起,再把这桩生意的八成利润送您作为道歉,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绕过我们一次吧。” 冯鹏天闻言伪装出的温和笑意,即刻化为冰山冷面:“这是最后通牒,不是谈生意!” 一跺脚,场下的人就全都抖了三抖,倒吸了一口凉气。 谢家今天是在劫难逃了。 这边谢晚秋也懂,不过,虽然必须得接受这样的强盗行径。 但她却丝毫不惧冯鹏天的威胁,站起身冷冷道:“冯鹏天,我告诉你,我谢晚秋一定会再回来的!” 无论当何处境,她对自己都充满了信心。 谢晚秋的话,可是惊得二老一身冷汗。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个节骨眼再乱说,别叫惹怒了冯爷,连人也没得活路。 冯鹏天闻言哈哈大笑,十足的无赖相:“那恐怕我也不能手下留情了!” 他本来就不想留任何后患,即使谢晚秋今天没说这话,他也决定把谢家逐出石南市。 人群是一片哗然。 他们早就听说过谢家的才女谢晚秋,十五岁就考上大学,又仅仅两年在全国前三的同稷大学攻读出了三门专业的硕士学位。 提前毕业后就创办了自己的风投公司,目前势头高涨,可谓是一个商界的超级新星女神。 但是这又能怎么样呢,硬要和跟冯爷作对。 还不是被扼杀在摇篮中。 人群中已经有了阵阵叹息之声,毕竟一颗超新星的坠落,任谁也会难免失落。 谢天兴有点急,他对这个天之骄女满怀期望:“冯爷,她不懂事,您别听他乱说,这样吧,我谢天兴自愿离开石南市。 只求冯爷绕过我这小女一次,让她继续留在石南发展。” 石南地居海岸,属于炎黄国的经济中心,民国时期便是国际化大都市。 没有地方能比这里,能让女儿展开凤翅翱翔了。 四处望去,却是一片嘲讽的脸庞:只能怪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外甥杜真,惹到了冯爷,还想讨价还价? 冯鹏天闻言冷然一笑,眼睛眯成了刀片似的缝。 拍了拍手,礼台后呼啦啦的上了一群精壮大汉,脸上糙肉一片看起来凶煞的不行: “把人轰出去,再给他家砸了,明天以后,要是我还能在石南看见他们,拿你们是问!” 人群再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看来冯爷真是下狠手了,留给了谢家死路一条。 顾妙白则在一边冷眼对待,往自己脸上贴金:“任何敢保护杜真的人,就是与我作对,就该是这种下场!” 杜真,当时你敢那般轻视我,今天就叫你悔青肠子。 伽蓝酒吧一众人也很高兴,这下杜真也跟着完了,当时遇上虎爷那点难堪事,就再也不会传出去了: “这种自负的小子,早就该滚出去了!” 眼看着这群凶神恶煞乌泱泱拥了上来,谢家三口只得饮恨。 现场的富商则是一阵幸灾乐祸。 在心里盘算着谢家除名后,怎么分这块肉。 倏地,天空一道寒光闪过。 紧接着,为首朝谢家一行人冲上去的彪形大汉,就应声而倒。 抽搐了几下,昏死在地。 杜真正淡漠笑着,悠悠走来,身后已经打晕了成片的保安人员:“想活,就滚。” 他虽在笑,但那个蔑视一切的无情眼神,仿佛噩梦般涌入了打手们的脑海。 先前猛烈的攻势忽然溃散,他们自发而逃。 当局者清,旁观的顾妙白却不以为意,嗤笑了一声:“还敢来,真是不知死活。” 任你再能打又能怎样,惹到冯爷,总是要断条腿的。 伽蓝酒吧的富二代们,也朝这边望了过来。 郑陆还记得那天自己是多么的丢脸,而杜真却是如何风光。 在这之后便天天讥讽杜真,以自求心理安慰:“我早就说了吧,能打架的都是一群莽夫,根本无法和我们相提并论。” 云木城也经常为这件事遮掩,毕竟他也挺丢人的:“这样的打手,我们云家也有不少,平时做事,还不是看我的眼色。 不看我的眼色,保不准也跟这小子一样,狂的没边,甚至不要命的来送死!” 人群也是一阵的冷嘲热讽,这小子长相一般,家里也破落成常人,就凭能打。 不知山外有山么? 经历了一次凡尘洗礼的杜真,修为更精进了一番。 所有人的话,全都进到了他的耳朵里。 他摇头轻叹,一笑置之,蝼蚁就是聒噪。 所有人都想不出杜真为什么还能笑出来,在他们眼里,杜真今天非死即残。 能不能活过下一秒都未可知。 冯鹏飞更是一脸的狞笑和懈怠,在我冯鹏天的面前放肆,竟然还敢笑。 那是要付出代价的: “杜真你来的正好,别以为有雷五爷真会为你撑腰到底,他不在你身边,我就算把你宰了喂狗,也不过是请他吃顿饭的事情。 你一个调酒师,还真当自己是个宝贝了?” 顾妙白在暗中作弄,很快杜真这点事便传了出去。 人群想看耍猴般对着杜真指指点点。 “原来只是傅家请去当调酒师的啊,他还自持身份高贵,不给面子,未免太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吧?” 云木城等人更是一脸笑哈哈:“这货,果然还是死脑筋的端着个架子,你说你一个落魄人,还不赶紧学学该怎么向人低头哈腰,想想怎么活?” 杜真话语淡漠:“我怎么活,何须向一只蝼蚁多言。” 转头瞟了云木城一眼。 原本云木城还在猖狂大笑,忽然间就感到脊背传来一股凉意,惊慌失措的后仰翻倒在地。 众人放眼过来,仅仅是瞄到杜真眼角的余光,就已经被震慑的心神不定。 就连高傲人上的谢晚秋,也不禁为之动容。 这淡漠的眼眸,就像静伫苍穹之上,俯视大地万物众生的,犹如天君般的神之蔑视! 接着便是一脚踢飞了张圆凳,咣的一声砸了还在叫嚣的冯鹏天一个四脚朝天,头晕目眩。 人群一阵惊呼:“他竟然还敢打冯鹏天?” 冯鹏天心生慌乱:这愣头青真是不要命,靠吓根本没用。 赶忙把在痛失爱徒后,一直怼着一根木桩磨练响骨拳的方波鸿喊了出来。 方波鸿见是杜真来了,随即便嚣张的笑了起来:“来的正好” 二话不说响骨拳便全力施展开来,一片寂静的宴会场,霎时间回响起一阵骨头暴涨的声音。 众人惊讶的发现,随着这阵渗人的声音,方波鸿的拳头已经化作了常人的两倍那么大。 条条青筋暴起,滚动着犹若一条条青龙般摄人: “你确实很强,但是如今我已经悟出了响骨拳的真意,两倍响骨拳! 你,只有死路一条!” 刚被杜真弄丢面子的云木城,立时间眼光一闪,起身振臂高呼:“方大师替天行道,打死这个嚣张的狂徒!” 人群随即恍过神来,你杜真算什么,也敢用那种蔑视的眼光藐视我们? 我们都是家藏百万的富贵人家,你只是一个落魄之子而已! 霎时间口号便层叠而起:“方大师替天行道,打死这个嚣张的狂徒!” 正文 第十六章 淡定秒杀 而杜真嘴角挂着不屑地微笑,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仿佛向他冲来的,只是一个三岁小孩而已。 方波鸿更加愤怒气急,本就皱纹紧紧地额头,全都皱缩在了一起: 你之前不过是投机取巧,才赢了我的徒弟,何来如此自信。 眉心一怒,咆哮道:“你有何资本在老夫面前猖狂,今天就叫你知道,我响骨拳最终奥义的厉害!” 随即一咬牙,拳头又稍微膨胀了一圈,周围的空气似乎都随之一震颤。 众人只惊得大师越来越令人恐惧的招式,一瞬间就把杜真贬低为任人宰割的羔羊。 在这拳头下,就连老虎也活不过两秒吧? 而面对着这令众人惊惧的两倍响骨拳,杜真的面色依然没有一丝的改变。 甚至都提不起劲头来,把这只蚂蚁拍飞。 连连叹着气,在心里直呼:若是能来点像样的也好啊,天天教训一些烂石头,真无趣。 这时西边已经浮起了点点夕阳,越发凸显出杜真瘦削的轮廓。 与那边携着铁拳,当摧枯拉朽破灭一切的方波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方波鸿信心倍增:“下辈子记得不要这么狂妄自大!” 他的心神稳固,不会向范永芳那样被杜真干扰,这里又没有能耍诡计的遮掩。 自己这竭力一拳,必将无敌! 杜真淡漠一笑,随即眯起了眼睛,温和的夕阳下,霎时间多了一股怪异的寒气。 狂妄自大?你这个自我评价还不错。 一个无能无知的鼠辈,耍着花拳绣腿,自以为天下无敌。 愚蠢至极! 狂妄至极! 看到杜真这蔑视他们心中方大师的嘲笑,人群骚动起来。 在他们想来,杜真该去跪下求饶,该为刚刚那不屑地眼神,向他们道歉。 哀求他们帮忙求情,留下他一命。 他决计不该笑的,他凭什么笑? “亏他还笑得出来,真是该死!” 顾妙白又想起了那天在学校的屈辱:“还在那傻笑,看你一会儿还能笑得出来?” 另一边云木城看到谢晚秋那紧握的粉拳、担忧的神情。 不禁脸色一沉,这该是属于他的东西:杜真,你就笑吧,笑得越狠死的越快! 这轻蔑的笑容,也令方波鸿暴怒到了极点:“区区无能竖子,滚下地狱笑去罢!” 又是一部飞踏,便在一阵惊呼声中,跃出了足足有十几步的距离。 掠空而来,矫健的身影,就像是扑杀小绵羊的苍鹰。 杜真近似麻木的笑了一声,平缓的举起了拳,与常人无异的。 无趣,一拳。 众人见这阵仗,还以为杜真已经放弃了抵抗:真是不自量力,早点哀求,不是没有活命的机会。 但听那如铁之拳轰向这平淡无奇的拳头时,忽的一声惊天巨响。 霎时间,就像两道雷碰撞在一起,平地升起一阵烟尘。 弥漫了方圆数十米的范围。 这等恐怖的场景,令得现场人群惊愕了一阵,随即纷纷嗤笑:“这小子真是不自量力。” “只怕连尸骨都不全了。” 一条贱命,并不值得这些自诩尊贵的人可惜。 他们视之如草芥。 烟尘中,方波鸿陡然瞪大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鲜血。 手臂上传来的,是撕心裂肺的痛苦。 他惊慌失神的看了杜真一眼,心中不停地重复着惊愕: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我们响骨拳的最终奥义,怎么会被这个无名小卒,这般轻松击溃? 杜真冷笑一声,侧身从手臂断裂,波及道胸口都震出道道血痕的方波鸿身边走过。 方波鸿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转过头,不可思议的看着杜真:“你你到底是谁?” 随着一声栽倒声,杜真悠然远去。 他从不与蝼蚁多言。 人群看着迷雾中渐渐浮出的身影:“有人走出来了。” 一人惊愕道:“好像不像是方大师啊。”这身影这么瘦弱。 顾妙白死死地盯着这个身影,心头忽现一丝不妙。 烟尘散去,杜真悠然而出,背后的方大师瘫倒在地,整条手臂的骨头都扭曲变形,看起来极其凄惨。 人群尽皆失声。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看到了幻觉。 归鸦声音幽幽。 杜真坐在了谢晚秋身边,冷冷的瞟了同样陷入惊恐的冯鹏天:“滚出石南和死,你选一个。” 此言一出,人群哗然。 一个个看着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子,满眼可怖。 这个杜真怎的如此的恐怖,竟然连这般轻松地击溃了方大师? 顾妙白更是吓得花容失色:“怎么可能!” 先前等着看唯一一知道自己黑历史的杜真赴死的郑陆,此刻已经看傻了眼:“不可能吧,方大师可是个上乘武师啊!” 云木城眼神里泛出一丝冷冽,他不敢信,也不愿信。 随即又站出来发声:“大家不要被他骗了,刚刚我们都看到了,杜真一再激怒方大师,导致他过度发功,变得虚弱! 而刚刚这阵烟尘,根本就是他藏在袖子里的炸弹炸出来的,全是他的诡计!” 这在常人听来,绝对是一个合理的解释。 众人忽然变得群情激奋,如果承认了他是真的强,那刚刚他那个轻蔑的眼神,就是应该的了? 这绝不可能。 他现在穷途末路,所以只能靠耍奸诈诡计活下来了,一定是这样。 顾妙白也是一遍遍在心里告诉自己:他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否则怎么会被逼离开学校。 否则怎么会不哭喊着求我不要分手? 他除了阴险的诡计,什么都不会,什么都没有。 而冯鹏天此刻可是真的怕了杜真了,别人不知道,他可知道这个方波鸿有多厉害。 前些年还帮他踏平过另一个地下组织的老巢。 那可是一人一拳匹敌数百打手的恐怖存在。 竟然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被杜真给收拾了? 这时,那躺倒在地的方波鸿忽然回光返照,飞扑过来一下敲晕了谢家三人。 残忍的握着谢晚秋的脖颈,恶狠狠道:“快自废武功,否则,我就杀了她!” 他近乎疯狂地笑着,纵然腭骨已经断裂了两根。 杜真抬手打了个响指。 砰! 一颗无情的子弹忽然穿过了他的头颅,彻底死透了。 他这次来时,正巧碰上了想赶来宴会场,帮自己照顾好谢家,再以人情来换他去傅府的傅老、雷五二人。 傅祺祥这次可是给足了杜真面子,对杜真没有一点架子:“是老朽卧床太久了,手下的人的确有失管教,还望杜杜酒师息怒。” 杜真不让仙师之名传出。 冯鹏天彻底吓软了腿:“傅傅老?” 毕竟他跟着混的傅德祐,也不过是傅祺祥的二儿子而已。 傅祺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咳嗽了两声怒斥道:“好你个冯鹏天,竟然敢触怒我的宾客!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账东西!” 又转过头来,愧疚道:“我这手下之人办出这事实在难堪,但还求杜酒师饶他最后一次。 冯鹏天,还不快给杜酒师赔罪道歉!” 冯鹏天此刻意乱如麻,晕头脑的跑了过来,连头都不敢抬,颤声道:“杜杜酒师,是我有眼无珠有口无心,冒犯了您,还请您给我一个机会,绕我一命。” 杜真冷哼一声,目光阴寒。 甩手之间,一个响亮的耳光,便把冯鹏天扇飞了五步开外。 紧接着虚空一抓,冯鹏天就废了一条胳膊:“你能不能活下来,全看我谢伯一家的情况了。” “杜酒师,那去我傅家之事。” 别人怎么看自己对待自己,杜真不管,他不在乎这些蝼蚁之言。 但若是他们敢懈怠他身边之人,他锱铢必较:“这等小事,我现在并没有心情。” 说罢,杜真便拂袖而去,将谢家三人送进了医院。 傅祺祥怒意转身,劈头盖脸骂了冯鹏天个狗血淋头。 走之前对着人群放话道:“今天关于杜先生的事,一个字也不许说出去,懂吗?” 杜真想于凡尘中炼心,他时刻谨记。 这些二三线势力的小家雀并不识得父老本尊,但是他话语中的威严已令众人自感拜服。 人群不禁惘然:这个小子背后,竟然还站着这样的大人物? 顾妙白更是不愿相信,出言酸道:“一个调酒师罢了,厉害什么?等这位爷喝腻了,他还不什么都不是?” 瞬间便传遍了人群,谁愿承认自己比一个自己曾经讥讽过的小子,还要低贱? 郑陆应和着瞎说道:“对,这老爷也说今天这事不要传出去,还不是为以后喝腻了,和他甩干系方便!” 这似乎很合情理。 云木城笑道:“其实他只是一个玩物而已,玩腻了就扔垃圾堆里了。” 但人人心里都有了一个阴影,宴会不欢而散。 谢家三人无大碍,杜真先行修炼去了。 冯鹏天后脚赶来,将他们转移到了最好的病房。 坐在诊疗室外唉声叹气,一边的马虎云直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的不停抹着额头的汗。 你早说你背后站着的其实是傅老啊,这样我俩那还敢招惹您的人。 一直装个穷学生、调酒师,逗我俩玩个什么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