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读与背离的往事》 正文 第 1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序 就像作者不会在乎有多少人能真正去读《误读与背离的往事》一样,我也不会在乎有多少人能真正来读这篇序。因此不必有不负责任的溢美之词,也不必有理性的评判;因为以我的影响力(假设我有影响力)溢美之词并不能吸引更多的读者,而我的理性的评判(假设我能理性地进行评判)也更是对读者的判断的影响微不足道的。 就像作者写这篇文章的目的一样——无所谓发人深省也谈不上娱乐大众,只是用恣意汪洋的文字去和自己对话,去描述一个臆想出来的故事和世界;我也只是用一种平淡简单的心态借助序言道出自己的感受。 现实的尘世生活已是纷乱熙攘,令人疲惫无助却又不得不屡屡重整旗鼓,那么能把自己的想法和情绪诉诸于笔墨确也不失为一种发泄和调节的方式。并非身为职业写手或者作家,无从谈及商业目的或者文学造诣,纯粹从一个最自然的角度去讲故事,去记录流淌在脑海中的一个又一个想法,不羁也好荒诞也罢,毕竟是遵从自己的想法去做一件自己想做的事。理想与现实的背离每每困惑着我们,其实当你抓住心中纯粹的念头,纯粹地去做,不管最后理想的实现与否你都曾经走在寻找理想的路上。 《误读与背离的往事》首先是一个有意思的故事,至于故事看过之后能看明白些什么其实真的不大重要,起码我们还可以比较深入地“了解”了一段历史;起码我们还看到了一些人性的写照。看一个讲得还算有趣的故事,了解一段历史,发现存在于你我身上的小特性,除此之外如果您还看出作者想要表达的意思,那么恭喜您,和作者是摔琴的知音了;没看出来,那真就是作者的过错,连个话都说不明白,咱也就别和他一般见识了。您瞧瞧,里外里咱都占理了,还有什么可顾虑的?无论是看个热闹或者说是看出个道理来,那都是您自己的选择,而且还怎么选都对。许作者不靠谱地写,还不许咱不靠谱地看吗?与其用天马行空来形容《误读与背离的往事》的文风,我更愿意用不靠谱来形容。不过能用这么不靠谱的方式把一个这么不靠谱的故事讲得有意思,也确实需要作者这样一位不靠谱的人。写序的时候承诺作者不赞美不贬低,不赞美我绝对是有把握做到了,可是如果再写下去,不贬低的承诺估计是遵守不了了。所以,就此打住,一个不靠谱的故事必然要配上一篇不靠谱的序,希望我做到了如此的交相辉映。 白莉 2007年12月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陈桥 宋史 卷一本纪第一 …… 七年春,北汉结契丹入寇,命出师御之。次陈桥驿,军中知星者苗训引门吏楚昭辅视日下复有一日,黑光摩荡者久之。夜五鼓,军士集驿门,宣言策点检为天子,或止之,众不听。迟明,*寝所,太宗入白,太祖起。诸校露刃列于庭,曰:“诸军无主,愿策太尉为天子。”未及对,有以黄衣加太祖身,众皆罗拜,呼万岁,即掖太祖乘马。太祖揽辔谓诸将曰:“我有号令,尔能从乎?”皆下马曰:“唯命。”太祖曰:“太后、主上,吾皆北面事之,汝辈不得惊犯;大臣皆我比肩,不得侵凌;朝廷府库、士庶之家,不得侵掠。用令有重赏,违即孥戮汝。”诸将皆载拜,肃队以入。副都指挥使韩通谋御之,王彦升遽杀通于其第。太祖进登明德门,令甲士归营,乃退居公署。有顷,诸将拥宰相范质等至,太祖见之,呜咽流涕曰:“违负天地,今至于此!”质等未及对,列校罗彦环按剑厉声谓质等曰:“我辈无主,今日须得天子。”质等相顾,计无从出,乃降阶列拜。召文武百僚,至晡,班定。翰林承旨陶谷出周恭帝禅位制书于袖中,宣徽使引太祖就庭,北面拜受已,乃掖太祖升崇元殿,服衮冕,即皇帝位。迁恭帝及符后于西宫,易其帝号曰郑王,而尊符后为周太后。 txt小说上传分享 1 我血Y里流淌着强烈的叛逆。这就是说你对我越好,我对你就越厉害;你对我越厉害,我对就你越好。她明确地告诉我:“你就是个贱货!”猛地一听,心里还真不大接受这种评价,但想想,不是贱货又是什么呢? 我每天都在忙叨,忙叨什么又说不清。她说:“最喜欢看你忙忙叨叨的样子,特男人。”这么说的时候,我正埋头于一沓文件中。 我的办公桌被纸和书、水杯和可乐瓶子、电脑和计算器、烟灰和烟缸等等无序层叠了一片,以致很难分辨出它本身的颜色。身旁的墙被书柜挤得严严实实,书柜里横七竖八码满了各类书籍。这些书的范围非常广泛,从经济政治到历史哲学、乃至神话武侠无所不包。整间办公室弥漫着檀香和香烟混合的味道。檀香是她买来的,每次到我这里都会点上一根。香烟我一直在抽,现在手里还点着一支。这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我并不讨厌。依照她的意思还应该放点背景音乐,比如节奏布鲁斯、阿拉伯民谣或波萨诺瓦,但被我断然拒绝了,毕竟我还不想把办公室变成苏西黄酒吧。透过门,我看到员工们也在忙叨着。虽然他们大多做着与工作无关的事,但忙叨本身是件好事,我应该为此高兴。这时她坐在我对面的沙发里,色迷迷看着我。 她天生了一张笑脸。即使在哭的时候,表情也像在微笑。泪水先慢慢充盈了她弯弯的眼睑,积蓄到不能容纳的时候就从眼角涌出来,像小溪一样快速淌过脸颊,到下颚处做短暂停留,凝成一颗大大的泪滴,再像流星一样坠落。每次眼泪溢出前,我都要猜它会从靠近鼻子的眼角流出来,还是从靠近耳朵的眼角流出来。这样做纯粹是出于好意,猜对了的话我就可以最快速帮她擦掉,以免泪水破坏她化的妆。而在她眼里,我是在无比关注和痴迷的望着她的眼睛,这样她心里应该会好受些,应该可以少哭一会儿了。 有时候我就在想这张笑脸如果出现在了做A的时候,我准会怀疑她是不是在笑话我。那我就要停下来问她:“你瞧不起谁呢?” 2 凛冽的北风掠过陈桥驿的行营,大纛在它的摧残下发出咕咕的呻吟声,数不清的营帐因它的经过而颤抖。赵匡胤在行营的帅帐里睡着了。 最近几天来赵匡胤一直睡不着,各种念头一个接一个的在他脑袋里飞快地闪过,像调皮的精灵一样没法捕捉,只留下淡淡的影子证明它们曾经存在过。赵匡胤被折腾得筋疲力尽,实在盼望能睡个好觉。他知道今夜将因等待变得漫长,如果等待的时间可以在睡眠中度过,无疑是件幸福的事。不过,睡觉这种事就像女人,谁也猜不出她们什么时候桀骜不驯,什么时候温柔顺从。有一次在她絮叨的时候我睡着了,后果现在想起来还直打冷战。 我在小时候经常犯一些错误,比如打碎了杯子,这时我就用双手把眼睛蒙起来,然后真诚地祈祷,希望当把手拿开眼睛的时候一切都恢复原状。长大了一些之后,每天晚上睡觉前就会躲在被窝里祈祷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一切都会变好,比如老师会突然让我当班干部或者欺负我的大同学死翘翘了等等。每次结果都让我失望,当所有我知道宗教的神祇都尝试过之后,我就变成了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 为了能好好睡上一觉,赵匡胤打算在晚宴的时候把自己灌醉。在他看来喝醉酒可以有助于睡眠。依照惯例,行军第一天晚上,军营的最高统帅都会召集一场晚宴,所有高级将领都要参加。这种晚宴赵匡胤曾经召集了好多次。 在很多人眼中,赵匡胤是个不折不扣的废话篓子,在一切场合都要喋喋不休。无论是私人会面还是军政会议,即使没有安排发言,他也会寻找一切机会对别人的发言进行补充,根本不管人家需不需要。据他的亲兵透露,就算是一个人呆着的时候,他也会喋喋不休自言自语。在以往的晚宴上,他通常会在餐前讲上至少一个时辰的开场白,从大周朝是古往今来最伟大的朝代到厕所手纸用得太快什么都说,而且在所有废话讲完之前,厨子是不会上菜的,所以也不用担心饭菜会凉了。 将领们走进帅帐的时候,就发现今天的晚宴很不一样,因为热菜已经摆上了。赵匡胤坐在主位上,脸上写满了疲惫,眼睛里也没有了平日的光彩,对走进来的将领们不理不睬的。等到大家入座后,赵匡胤缓缓举起面前的酒杯,有气无力说了句:“吃好喝好啊。”然后就开始了机械的自斟自饮,并且始终都没有扫一眼饭菜。 没有人敢动筷子,将领们还在等着赵匡胤冗长的发言,谁也不信一个话痨会突然之间变得深沉了。过了好一会儿,赵匡胤还是没说话,只不停喝酒,将领们终于确信他没有话讲了,谁说话也不会间隔这么长时间,不过还是没有人动筷子,因为将领们又被赵匡胤喝酒的举动搞糊涂了。在平时饭局的时候,经常会有一些人,一落座就指天发誓自己不会喝酒,在整个饭局中也确实滴酒不沾。但无耻的是自己不喝也就罢了,还拿着杯橙汁可乐白开水四处敬酒。你不喝他就说你瞧不起人。赵匡胤就属于这种人,他更讨厌的地方是敬酒的时候也废话连篇,直到被敬酒的人端着酒杯的胳膊酸得发麻。 在短暂的集体犯糊涂之后,将领们很快形成了默契,觉得这是一次很难得的机会,都发自内心的认为应该帮赵匡胤一把。没人*他,这可是他自己找死。没过多久,赵匡胤就在大家的帮助下迷糊了。 首先迷糊的是视觉,赵匡胤看到了许多人影在眼前走马灯似的晃来晃去,这么多人影一起晃更加重了赵匡胤的迷糊。他特别想数清楚到底有多少人在晃悠,但马上发现这项工作的难度实在太大了,因为他没法区分出哪些是人,哪些是重影,哪些是重影的重影。他还觉得这些晃悠的人影看他的眼神都是色迷迷的,有的人甚至向他挤眉弄眼。赵匡胤非常讨厌这些眼神,这很正常,没有男人喜欢被男人色迷迷盯着看,除非是gay。赵匡胤不是gay;所以他特别想对那些色迷迷的眼神说:“咱们能放尊重点吗?” 然后是听觉,他发现了一个违背常理的现象,声音离他越远听得越清楚,越近听得越模糊。如果是面对面说话,他甚至听不出人家在说什么。这样一来赵匡胤又不好意思让人家放尊重点了。因为你不能光从表情和眼神去判定是不是不尊重,而且没听见人家说什么,本身就是不尊重。不过这也不是赵匡胤的责任,他已经很认真听了,好几次暗自紧握拳头对自己说:“你能行的,你是最棒的!”但仍然无济于事,赵匡胤觉得自己受了委屈。 接着赵匡胤开始怀疑了: 我醉了吗? 人影和声音都证明我醉了,但是都说认为自己醉的人其实没醉。 这就说明我没醉,那么我就应该继续喝,直到我认为没醉为止。 我没醉。 可这些重影和声音又怎么解释呢? 如果这些现象的发生都是为了证明我醉了,那还是说明我没醉。 既然没醉,就还要继续喝。 反正是要继续喝,那我为什么要怀疑是不是醉了呢?看来我真的醉了。 在J生蛋蛋孵J的推理中,赵匡胤终于吐了,其实我觉得说是喷了更准确些。喷得很有技术含量,自己身上一点没有,但那些向他挤眉弄眼的人满头满脸都是。喷S呈伞状,在他面前180°以内的人无一幸免。这个角度说明在喷的时候,他还摇头晃脑来着。从这点可以看出,赵匡胤并不是从来滴酒不沾,而且他一定经常练习,否则不可能喷得这么有创意和破坏性,要么他就是个天才了。 3 我一直觉得自己和大宋朝之间仿佛存在某种联系。我们都有些懦弱和善于妥协;都有些得过且过和不求上进。使我们改变的力量,来自于外部的往往大于内部的。当然有时候我们也希望改变现状,并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我的意思是代价一定来自于追求改变的过程本身,这是谁都不能逃避的。 人之患在于好为人师,苗训之患在于爱流鼻血。冬天是个气候干燥的季节,特别容易上火。刚刚过完元旦还没到破五就被*着出兵打仗,更是火上浇油。关于上火这件事,在每个人身上的表现都不一样,有的人脸上身上起小痘痘,有的人大便干燥,苗训上火的表现就是流鼻血。军队离开开封城没多久,苗训的鼻子就流血了。于是苗训仰起了头,以他的经验,这是应对流鼻血最好的方法了(其实这个方法一点也不科学,搞不好会弄得七窍流血,不过苗训不知道),而且这种方法对他而言还有别的意义。 苗训经常流鼻血,所以经常仰起头,经常仰起头,所以经常往天上看。别人见到他经常做这个动作,而且一仰头就是大半天(时间短了鼻血止不住),就会问他:“老苗,你这是干吗呢?”仰头止鼻血这件事,对苗训而言是件很自然的事,他就武断地认为所有的人都应该觉得这件事很自然。既然很自然,那就没有解释的必要。同时,苗训心里还有点看不起问他的人,这么自然的事还要问,不是没事找事吗。于是,即便仰着头,苗训也不自禁的流露出满脸不屑。不屑并没有止住问他的人对仰头这个动作的好奇,反倒引起了对苗训的敬畏。这也是很自然的事,我们对搞不懂的事物都感到敬畏并疑神疑鬼的,在别人的蔑视之下尤甚,因为还涉及到了体面的问题。我就经常对她故作深沉,让她猜不透我心里在琢磨什么,这样就会让她觉得我深不可测,进而增加对我的兴趣。虽然对她流露不屑的胆量我还没有,但女人一定不喜欢苍白的男人,而且她们的好奇心都很强。其实要是她看出我脑子里想的就是怎么才能和她上床,估计就只剩下抽我一顿的兴趣了。 这里有一点要补充,许多事本身挺简单的,但我们总习惯往复杂里想。还是说在她絮叨的时候我睡着了那事。我就是困了,想继续听来着,但没扛住就睡了。人困了就睡着了,就这么简单。但她非要把睡觉和对她的关注程度联系起来,还展开推理:对她不关注了就等于对她没兴趣了,对她没兴趣了就等于对别人有兴趣了,对谁有兴趣你小子给我说明白喽。 问苗训的人也开始往复杂里琢磨了,而且越琢磨越觉得苗训的这个动作充满了神秘。苗训有算命的工作背景,结合他仰头看天的动作,“难道你是在研究天象?”天象学应该属于算命学科中相当高的领域了,或者说算命只是天象学的末流分支。在正常人眼里,某人如果达到了研究天象学的境界,就不应该算是人了,而是进化成了一种介于人与神之间的物种。 我上小学的时候,地理老师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推荐我参加了一个少年天文学习班,应该也算是天象学吧。从那以后,看星星对我就再没半点浪漫可言了。因为根本就没人讲星星,我只看到了一个戴眼镜的人满嘴都是广义和狭义相对论。让一个小P孩每个周末去学半天相对论,实在是件可笑和痛苦的事,而我居然每个周末都去听课,并且坚持到了考试的那天,这足以说明我是个有毅力的人。考试的成绩当然没及格,但也得了二十多分,这说明我居然不是一点都没听懂,或者说明相对论其实并不难。 在我看来,问苗训是不是在研究天象这句话应该算是对他的讽刺,但苗训却认为这是恭维,而且还觉得恭维得很有水平。讽刺和恭维往往难以区分,很大程度取决于听者的智商和脸皮。不过恭维的话谁都爱听,尤其是像苗训这样难得听到恭维的人。于是他脸上的鄙夷马上换成了微笑。需要说明的是,这个微笑只是表达听到恭维后的喜悦而已,但问苗训的人把微笑理解成了认同。因为他觉得没有人会听不出这是讽刺,更没有人能明知被挖苦了还笑的出来。这样一来,这个人就只能相信苗训是一位已经达到研究天象学高度的半神科学家了。于是他立即满脸敬仰,为自己可以结识一位活生生的半神科学家感到无比自豪和骄傲,同时脑子里飞快地回忆着自己以往有没有得罪苗训的地方,要是让半神科学家报复一下,可不是开玩笑的事。 经过分析这个人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1苗训肯定是个半神科学家,因为谁也不会在被挖苦的时候还笑得出来。 a)以前可能得罪过半神科学家,但这并不是我的错,因为以前我不知道苗训不是人。 b)虽然不是我的错,但也不能排除被半神科学家报复的可能,因为半神科学家毕竟还不是神,而且就算是神,胸怀也不一定真的宽广; c)避免被半神科学家报复的最好方法就是让半神科学家忘了我曾经得罪过他; d)让半神科学家忘了我曾经得罪过他的最好办法,就是拍他的马P,让他认为我对他充满了仰慕和尊敬,谁也不会相信自己的铁杆粉丝会得罪自己。 2。如果我以前没得罪过半神科学家(这个结果比较渺茫,我刚才还在挖苦他呢),拍半神科学家的马P也不是丢人的事,而且和半神科学家搞好关系至少不是件坏事。 结论:我应该抓紧时间拍他的马P,而且怎么R麻都不过分。 现在事情已经清楚了,那么眼前的问题就是如何拍好这个马P。毕竟拍半神科学家的马P不是每个人都能碰到的,没有什么经验可以借鉴。“那阁下(这会儿不敢叫老苗了)和扶摇先生怎么称呼?”我觉得问苗训的这个家伙实在是个聪明人。扶摇子陈抟是当时半神科学家界泰斗级的人物,甚至可以说他进化得更彻底,已经完全脱离了人的范畴。这说明这个世界什么都是分三六九等的,半神科学家也不例外。 这个马P的结果无外三种: 1。苗训的档次没有陈抟高,也不认识陈抟,但他不可能不知道陈抟是谁,他们毕竟是一个系统的。因此,把他和比他档次高的半神科学家扯在一起,他应该觉得高兴。 2。苗训的档次没有陈抟高,但他认识陈抟。这就更好了,因为认识比自己高级的半神科学家应该是件值得炫耀的事。 3。苗训的档次比陈抟高,这样的话苗训认不认识陈抟就无所谓了。不过这种可能性几乎不存在,你小子要是比陈抟还高级,我怎么会不知道你是半神科学家呢。 至此,苗训想承认自己是人也已经晚了。他只能硬着头皮听凭面前的这个家伙胡猜了。如果这时候苗训把头低下来,让鼻血顺着胡子流过嘴巴,再语重心长地对面前这位仁兄说:“抱歉,我只是流鼻血而已。”你倒猜猜看人家会怎么对他。不过如果我是苗训,就承认自己只是流鼻血而已,因为这件事的后果有多严重我心里最清楚。这件事说明的问题是,对别人的问话一定要马上回答,而且回答的内容一定要清晰明确,绝不能任由别人胡猜。万一人家还是要胡猜,就一个大嘴巴抽过去,再告诉他这么干一点都不幽默。 苗训并没看出这个Y险的圈套,他还在被恭维的喜悦中飘飘然呢。更要命的是,就连他自己也开始觉得自己不是一般人了。苗训的确找得着北斗星,而且顺着北斗星还能找到北极星,要说那是研究天象也不过分。既然已经是研究天象的人了,当然应该跟陈抟有交情了。不过要说是陈抟的哥们,别说人家,就连自己也不信。于是苗训大着胆子说了句:“那是我的老师。”说完后,苗训真的觉得自己就是陈抟的弟子。从他的脸上,你可以读出对恩师的崇敬和对往昔美好的回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而问苗训的人已经对他五体投地地崇拜了。 没过多久,苗训师承陈抟老祖,精于天象(这个是当然的了,师父都写出《先天图》了,徒弟还能差到哪去)的消息在开封城人尽皆知了。 4 赵匡胤喷的时候,整个行营都在絮絮叨叨,声音来自每个营帐,当然赵匡胤的帅帐除外。几十万个絮絮叨叨的声音叠加在一起,使整个行营听起来就像一只忙碌又巨大的蜂巢。 虽然蜂巢发出的声音在我听来只是隐隐的嗡嗡声,但在赵匡胤听来一定响得不得了,因为他已经喝到了越远的声音听得越清楚的程度了。不过他听不出这只蜂巢到底在说些什么,因为几十万人的声音叠加在一起,就算每句话都进了耳朵,也长不出可以分辨的脑子来。赵匡胤为此感到心烦意乱。这很好理解,一个人在我耳边絮叨就已经可以让我心烦了,何况几十万人呢。赵匡胤使劲支楞着耳朵想听明白。因为絮叨虽然让人心烦,但如果连絮叨的内容是什么都不知道,就不只是心烦了,还可能会有恐惧。这也是人之常情,比如在她絮叨的时候,我就必须要认真聆听,并高度领会她的意图,否则发生什么灾难都是不可预计的。所以,我想那次在她絮叨的时候我睡着了,也许就是因为太费脑子的缘故吧。 支楞耳朵是件很累的事,时间长了不仅耳朵疼,眼睛也会疼;因为眼睛也要一起使劲。没过多久,赵匡胤的耳朵和眼睛就开始疼了,这说明他真的很努力。于是他伸出手去揉耳朵和眼睛,顺便摩挲了把脸,捋了下胡子,接着把头往前一探就喷了。这几个动作充分暴露了赵匡胤是个喷S老手,因为如果没有这几个动作的话,他自己身上绝不可能那么干净。 这么看来,赵匡胤喷S的原因,是他的耳朵和眼睛疼以及心烦意乱,而他耳朵和眼睛疼以及心烦意乱的原因是行营变成了蜂巢。至于那些被喷到的人是无辜的,色迷迷的表情和挤眉弄眼虽然很恶心,但并不是导致喷的原因,至少不是主要原因。不过我还是觉得他们活该,谁让你们非要往赵匡胤跟前凑呢。 晚宴上所有的人,包括喷人的赵匡胤和被喷的将领们都被突如其来的喷S僵住了,好像被美杜莎的眼睛石化了一样。当尴尬突然来临的时候,我们都会犯懵,现在难得的是大家集体犯了懵。每个人都保持着被喷时的姿势,有的人在高举着酒杯,有的人在伸筷子夹菜,更倒霉的人在开怀大笑,这是因为有可能被喷到了嘴里。赵匡胤则保持着喷S时的姿势,捋着胡子伸着脑袋。 还有一点值得注意,今晚将领们的行为始终是一致的。最开始一起等待赵匡胤发言,然后一起灌赵匡胤喝酒,再然后一起被赵匡胤喷了一身,现在是一起犯懵。 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所以他们只能继续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每个人都希望有人来打破尴尬,但都不希望那个人是自己,因为那样很可能让自己的处境更尴尬。过了好久(也许并不久),每个人都浑身酸痛,保持一个姿势不动确实挺累人的。但仍然没有人肯牺牲自己,于是大家又一起把目光投向了赵匡胤,毕竟尴尬是他引起的。 赵匡胤也觉得自己应该站出来,因为他的姿势最累人。于是他老着脸皮笑了笑,搜肠刮肚的想找出几句打圆场的话来。另外,赵匡胤心里还在暗自庆幸,多亏刚才没说“咱们能放尊重点吗”。 打圆场的话还没找到,尴尬的场面就被继之而来的第二轮喷S打破了。于是将领们都反应过来了,尴尬不重要,谁打破尴尬也不重要,当下最重要的是别继续被喷到,一身汤汤水水的实在太腻歪了。我很怀疑第二次喷S是赵匡胤故意的,因为在当时的局面下,我可找不出什么话来打圆场。 参加晚宴的将领们大多穿着便服,也有几个人穿着朝服,现在看来这是件好事,因为被喷到后回去洗个澡再洗洗衣服,依然还是个高干。只有一个人穿的是锁叶连环甲,这件事就不好了。因为铠甲的清洗比布料衣服麻烦得多,每片甲叶都要仔仔细细地擦干净后再上油,甲叶间的缝隙还要掏着擦,不然就会生锈,挺好的一副铠甲就会变成一块铁疙瘩。如果铠甲变成了铁疙瘩,就只能等到晴天的时候,在户外用大棒子敲打。这是件很累人的活,而且对技术要求很高。如果用的力气小了,铁疙瘩就不能变回铠甲;如果力气大了,甲叶就会变形,穿起来会把身上硌出一个个小坑来。 txt小说上传分享 5 苗训在行军的路上流了鼻血,他又仰起了头,他身边的人都以为他开始研究天象了。 在我眼里,天上的星星全是相对论;在大周朝的人的眼里,天上的星星全是神仙。虽然星星大多在晚上才能看见,而苗训仰头的时间是下午,但谁规定白天神仙就不能出门了。毕竟谁也没见过神仙(梦里看见的不算),于是苗训身边的人也纷纷仰起了脑袋往天上看。下面的话说起来有点像绕口令,但没办法我只能这么说。先是苗训仰起了头,苗训身边的人以为他在看神仙,他们也想看看神仙是什么样子,就跟着仰起了头。然后苗训身边的人的身边的人看见苗训身边的人在仰头看天,他们并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仰头,但他们觉得这些人一定是在看甚至看到了什么好玩或有价值的东西,于是他们也跟着仰起了头,想看看天上到底有什么。仰头看天的人越来越多,到后来没有仰头的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因为大家都在仰头就你不仰,是想显得你有个性吗?最后,行军的几十万人差不多都在仰头往天上看。这些人有士兵,也有将领。 终于有人受不了了。其实你也可以试试,仰着脑袋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脖子酸疼,时间再长一点的话还会头晕,然后是胸闷和心跳加速,感觉喘不上气来。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揉着脖子问身边的人:“你看什么呢?”“我不知道啊,他们都往天上看,我就跟着看了。”如果仰头看天的都是士兵,事情就简单了,大家只好自认倒霉,在后面的行军中,几十万人将一边揉脖子一边暗地里骂那个最先仰头看天的家伙。不过有好多将领也仰头看天来着,好奇心人人都有嘛,他们的脖子可不是好糊弄的。而且要查出最先仰头看天的人并不难,挨着问下来就知道了。很快,几十万双眼睛就齐刷刷地落在了苗训的身上。 苗训还在仰着头,所以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多亏他身边的人拉了拉他的衣服,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几十万人直勾勾盯了好久了。苗训的脖子不酸,他早就练出来了。但他看得出盯着他的几十万人的脖子一定很酸,因为他们都在揉脖子。苗训不知道几十万人盯着自己看的原因,但由此产生的压力他已经感觉到了。空气好像已经被几十万人的眼神凝固了,让苗训觉得呼吸困难,头有点晕,而且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我从没被几十万人盯着看过,但可以想象得出那一定是件很恐怖的事。她有的时候就会一言不发地盯着我,脸上泛着淡淡的微笑(考虑到她天生的笑脸,所以我估计是什么表情也没有)。这时我就会周身不自在,好像几百只蚂蚁在身上爬来爬去,这是因为我猜不出她为什么这么看我,以及她到底要对我干什么。不过和苗训比起来,我已经幸福多了。 终于有个急脾气的军官楚昭辅说话了:“你看什么呢?”在苗训看来,这可不是楚昭辅一个人在问他,而是几十万人在问他。现在苗训终于知道几十万人为什么盯着他了,对流鼻血这件事他的肠子都悔青了。苗训实在想不通,我鼻子流血,你们跟着看什么热闹。对于楚昭辅的问题,苗训不敢回答真话。要是他对几十万人说:“我什么也没看,只是流鼻血了而已。”那就等于在骂几十万人“都吃饱了撑的,没事瞎看什么热闹”。敢当面骂几十万人“吃饱了撑的”是需要极大勇气的,这样非凡的勇气苗训明显不具备。苗训也不敢说假话。要是他对几十万人说“我在研究天象呢”,那你研究的是什么总得说出个所以然吧。何况苗训自己对半神科学家这件事本身就有点含糊,而当着几十万人的面胡说八道,除了非凡的勇气,坚定的意志也是必不可少的。 苗训鼻子流血给他招来天大的麻烦,于是他不由自主的说了一个字——“日”。考虑到苗训是山西人,又在长安、华山一带待过,我觉得他说的这个“日”字应该属于语气助词,相当于我们现在说的“C”。这个字如果单独出现在日常口语中,一定要把它当作语气助词,千万别当作动词理解,否则准有麻烦。但几十万人显然没有把这个字当作语气助词,而是当作了名词。这很好理解,既然苗训是半神科学家,那他仰头一定与研究天象有关了。当时是白天,天上除了太阳没有别的星星。所以苗训说的“日”当然是指太阳了。 苗训冲着几十万人说语气助词,当然不可能底气十足,楚昭辅好像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就顺嘴又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楚昭辅说这句话的意思当然是“你刚才说什么了,我没听清”,但苗训却把这句话理解成了“你骂谁呢?” 这件事要这样解释才能明白,苗训说了个“日”字,他是把这个字当成语气助词说的,但听的人都把这个字当成了名词,现在苗训又以为楚昭辅把这个字当成动词了。 苗训吓得快N裤子了。 txt小说上传分享 6 我有点害怕了。我怕她或其他人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对号入座,好多人都喜欢这么干。所以在这里我觉得特别有必要先对“我”和“她”进行一下界定。让苗训N裤子去吧,反正N的又不是我的裤子。 从前面的文字来看,我是个做办公室的人,而且有自己的办公室(谁也不可能当着很多人的面色迷迷看我)和员工。这样一来我就应该是个管理人员。至于我有没有上司(我当然希望没有,谁也不想让别人管着)?从事什么行业?外貌如何?身高多少?体重几多?出生何地?现在何处?收入多少?我就是不说,你自己猜去吧。因为我觉得无论我是谁,只要这个故事成立就行。换句话说,你要非说“我”是你,我也没辙。 关于她,我一定要大声宣布她是个地地道道的美女。毕竟生活还是美好的,我还想看到明天的太阳。而且有个美女和我关系很近,是件很有意思的事。至于她和我的关系,也许是我的同事、员工、上司,或者是客户、同学、网友,或者是在酒吧甚至大街上碰见的人。还是那句话,无论她是谁,只要这个故事成立就行。换句话说,你要非说“她”是你,我也没辙。如果你是个美女,我还很荣幸。 7 苗训先让几十万人跟着他一起仰头看天,一直看到脖子疼。然后又对着几十万人说了那个既可以是语气助词,又可以是名词,还可以是他乃乃的动词的“日”字。这件事他一点耍赖的余地都没有。在我看来,这么干除了找死之外实在没有更合适的解释了,苗训也认为自己离死不远了。 苗训觉得自己很无辜,他并没有让几十万人跟他一起往天上看,说“日”也不是骂人的意思。但这件事很难解释清楚,就算解释了几十万人也不一定能接受,所以苗训认为自己死定了。在几十万人目光的注视下,苗训想着自己可能被怎么处死,几十万人弄死一个人的方法实在太丰富了,比如被一人一口吐沫淹死、一人一脚踩死、一人一刀剁成R酱,再挫骨扬灰。虽然死亡的方式繁多,苗训却没有选择的权利,他能选择的就只剩下了面对死亡的态度。这样一来,苗训又觉得自己很凄凉了。 只要是神智正常的人,都不可能不怕死。只是有的人可以把对死亡的恐惧掩藏得很深,有的人一点也掩藏不了。苗训是个爱面子的人,不然也成不了半神科学家,因此虽然他全身的关节都在发颤,但还是选择了勇敢地接受。既然只能不明不白的死,在死之前总得让我叫叫板吧。于是,苗训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对楚昭辅说:“我说的是日,日!”两个“日”字一个比一个声音大。苗训的意思是“我就骂你了,怎么着吧”。这应该算是对死亡的蔑视吧,这么说来,苗训真算得上是个勇敢的人了。这件事还说明,治疗流鼻血还是要用科学的方法,另外就是平时说话嘴里一定要放干净些,不然就会死得很难看。 这里有一点要补充,在我看来许多人说的话并不能按照字面的意思去理解。比如有个客户说我的工作完成得很糟糕,我就不能理解成我的工作真的很糟糕。因为无论怎么改进,工作还是一样糟糕。但是,当我把这句话理解成“回扣给多少以及什么时候给”的时候,我的工作就变得很出色了。对于她说的话,大多也不能按照字面的意思去理解。比如她说她累了,那她可能是真的累了,我该让她好好休息一会;也可能她并不累,只是想让我夸几句“你真能干”。又比如她说“你真讨厌”,那她可能是真的讨厌我,我该马上在她眼前消失;也可能并不讨厌我,反而对我很来电。到底是哪种意思完全要凭直觉去猜,如果猜不对的话,她就会派出几百只蚂蚁在我身上爬,让我毛骨悚然。 接下来难受的人轮到楚昭辅了。在楚昭辅看来,他不过是向苗训请教一个问题。至于当着几十万人的面问这个问题,不过是想显得自己和半神科学家的关系比较密切而已。“你苗训不告诉我看见什么也就罢了,干吗冲我嚷嚷啊,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这里我一定要补充一下。苗训吓得要N裤子的时候,揉着脖子的几十万人也感到无奈了,“为什么偏偏就是他呢?”如果是除了苗训之外的任何人,或者说只要是个人,这件事就容易解决了。几十万人就完全有权利弄明白“你仰着脑袋往天上看什么呢?”要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就用藤条抽脚心,柳条打Y囊,直到说出能让几十万人满意的答案为止。不过,我以为任何答案都不可能让几十万人满意。如果你的回答是看到了什么,那几十万人为什么没看到呢?如果你的回答是没看到什么,那你为什么仰着脑袋,以及我们为什么跟着你仰头看天呢?无论怎么回答,结果都是在侮辱几十万人的智商。这是没办法的事,谁让你拿几十万人开涮呢。但是,偏偏对苗训一点辙都没有,因为苗训不全是人,他进化了。也就是说他的行为可能属于人的范畴,也可能属于神的范畴。对于无法区分归属的行为,通常应该划归到神的范畴里,不然就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这样一来,几十万人就没办法太较真了。我现在真想变成苗训,因为我最讨厌别人较真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几十万人只能自认倒霉。就在大家正要自认倒霉的时候,楚昭辅这个倒霉蛋就发问了。 现在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 1。苗训并没有跟几十万人作对,而且他的处境一点也不危险。 2。楚昭辅的问话也许是件好事,他毕竟是给几十万人找到了下台阶的机会,把几十万人从当局者变成了旁观者。 3。楚昭辅的问话也许是件坏事,因为在几十万人看来,楚昭辅就要倒大霉了,“你才吃几碗干饭,就敢和半神科学家较真”。 但这个结论苗训并不知道,因为他做贼心虚;楚昭辅也不知道,谁让他是个冒失鬼呢。现在苗训在等着楚昭辅领着几十万人弄死他,几十万人在等着楚昭辅倒大霉。 楚昭辅也许冒失,但他可不傻。他马上就看出了几十万的人憋着 正文 第 2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楚昭辅也许冒失,但他可不傻。他马上就看出了几十万的人憋着什么坏。照这样下去的话,自己不但没有显示出和半神科学家的亲密关系,以后还有天天被人称呼为“傻二”的可能。我认为这个结果是楚昭辅自找的。如果换作我的话,就只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从此当我没生出来过。因为被人称呼成“傻二”对我而言,实在是件生不如死的事。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证明了楚昭辅不但不是“傻二”,而且是个天才。在几十万人的注视下,楚昭辅对苗训一挑大拇哥,真诚地说了三个字:“有道理!”然后点着头若有所思地离开了。 现在又轮到几十万个幸灾乐祸的人犯傻了。这算怎么档子事啊!傻了眼的几十万人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半神科学家苗训在行军的路上研究与太阳有关的天象,要不他为什么说了两遍“日”呢。因为人是不能和半神科学家较真的,规则就是这样定的,所以半神科学家在研究什么,以及研究出了什么都无所谓,那是半神科学家领域的事,我们犯不上瞎掺和。但后面的结论就让几十万人受不了了:楚昭辅明白了半神科学家的研究结果,而且他对这个结果还很认同。要不然他怎么能说“有道理”呢。那么,楚昭辅能明白的事,我凭什么就不能?咱们可都是人啊。何况楚昭辅刚刚差点就成了“傻二”。 没有人去问苗训到底研究出了什么,因为楚昭辅已经问过了,还差点变成傻二,如果自己再去问一遍,那真的就成了不折不扣的“傻二”了。也没有人去问楚昭辅到底明白了什么,因为谁也不愿承认自己比差点变成“傻二”的人还傻。当然,他们忽略了“傻二”其实是天才。看着楚昭辅若有所思的离开,几十万人只能揉着脖子若有所思的离开了。离开的时候有的人嘟哝着:“确实有道理。”没有人认为或承认自己被苗训和楚昭辅耍了,因为游戏的规则就是这样的。 只有苗训一个人还站在当地一动不动,他至少要过半个时辰才能缓过劲来,因为他确实吓得不轻。 8 赵匡胤在晚宴上迷糊了,越远的声音就听得越清楚。换个角度说,他喝的越多就可以听得越远。如果他有足够大的胃和酒量,就可以听到全世界每个角落的声音,甚至外空的声音,那他就成了古往今来性能最好的雷达。当然事实上他的听力范围没有超过行营的蜂巢,不过这也相当了不起了。其实,如果赵匡胤能再晚一点喷S,也就是说如果他能再多喝点,就可以发现蜂巢其实不只一个,而是两个。而且另一个蜂巢比行营的蜂巢要大得多。那个蜂巢就是开封城。 行营帐篷里的絮絮叨叨把行营变成了蜂巢,开封城房子里的絮絮叨叨把开封城变成了更大的蜂巢。两个蜂巢絮叨的内容都与赵匡胤有关,而且它们的结论也是一样的。 这里有两点需要补充。 结论一样不等于结果一样。打个比方,假设我对她有企图。这个企图的内容不言而喻,就是想和她上床。“我对她有企图”这个结论的结果,我们从对我和对她两个角度来分析。 对我而言,这个结果从表面上看是比较有利的,因为我掌握着主动权,而她很被动。也就是说,如果没有我的动因,上床这件事就不可能发生。当然,如果她对我也有企图,则要另当别论了。但实际上却不是这样,因为决定权在她,这样一来我又很被动了。谁知道人家愿意不愿意呀。 对她而言,当然这个结论就变成了“他对我有企图”,我也说不好对她有没有利,不过我也可以帮她分析。我觉得对她有没有利主要取决于她的态度,就是说她愿不愿意和我上床。如果她愿意,这个结论对她就非常有利了。当然,我知道她一定不会痛痛快快答应,因为女人都很小家子气。在答应前她可以尽情把我玩弄于股掌之间,招之我来挥之我去,等我精疲力竭的时候,再委曲求全勉勉强强的答应,还要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让我觉得欠了她天大的人情,一辈子想还也还不完。如果她不愿意,也可以尽情把我玩弄于股掌之间,招之我来挥之我去,等到我精疲力竭的时候,再含着眼泪告诉我“你是个好人,但我们不合适”,不过这也说明她并不讨厌我(我觉得我确实够贱的)。或者根本不玩弄我,而是直接让我滚蛋,这说明她讨厌我。到现在为止,这个结论的结果对她还是有利的。但如果在她告诉我“我们不合适”或让我滚蛋的时候,我臭不要脸死缠烂打甚至威*恐吓,那结果对她就很不利了。不过要真是那样的话,我就变成了一点都不好玩的人了,而“好玩”是我做任何事情的前提。违背了前提的我应该在变得一点都不好玩之前,先找个茅坑淹死算了。 总之,这个结论对我非常不利,对她有利没利要取决于她的决定,以及我好不好玩。 结果一样绝不等于感受一样。 再打个比方,还是说企图那件事,但这次变成了我的企图得逞了,也就是说我和她上床了(写到这我忍不住要偷偷乐)。我们还是从我和她两个角度来分析。 这个结果的感受对我而言应该是好的,因为企图得逞了总该是件好事。而且男人和女人上了床,占便宜的一定是男的,如果是和美女上床,那就是占了大便宜。规则就是这样的。但是如果上床之后她告诉我“你得对我负责”什么的,我可能当场就中风,为什么中风我不敢说。另外,在上床以后的日子里,她很可能整天和我腻在一块,还在我耳朵边没完没了的絮絮叨叨,让我烦得要命。只要稍有异议,她准冲我来一句:“别给脸不要脸啊”。这样一来,这个结果的感受对我而言又不好了。 这个结果的感受对于她而言,我还是说不清是好是坏,不过我觉得还得取决于她愿不愿意。如果她愿意的话,那她的感受应该是好的。但如果在上床之后发现我原来是个ed(那我为什么要跟她上床?),或者发现我特别懒,还不讲卫生,那她的感受就不好了。如果她不愿意和我上床,而我是霸王硬上弓的话,那她的感受就应该非常坏了。不过要真是那样的话,我又变成了一点也不好玩的人,还得赶紧找个茅坑淹死。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她也说不清愿不愿意和我上床,但碍于面子不好意思拒绝,或出于生理需要,那我就更说不清她的感受是好是坏了。连你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我怎么可能猜得出你的感受呢。 不过话还得说回来,凭什么事情一对她不利或非常坏,我就得去找茅坑淹死呢。 如果赵匡胤够敏感,就可以听出两个蜂巢的感受是完全不一样的。一个越来越兴奋,另一个越来越郁闷。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9 苗训和楚昭辅把几十万人结结实实的搞晕了,他们给几十万人留下了一个谜。这个世上有一种人特别喜欢让人猜谜,他们中间有些人非常有名,比如哥德巴赫、费尔马、黎曼、庞加莱。我觉得他们存在的目的就是让人头疼。我从小就不善于猜谜,所以不喜欢他们。但我非常崇拜他们让人头疼的生活目的,所以又很敬佩他们。 她有时候也喜欢让我猜谜。我们知道,当她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大眼睛直勾勾盯着我的时候,就说明我要倒大霉了。但如果她连眼角都不扫我一下,任凭怎么问都不搭理,那就是要让我猜谜了,这意味着我还有救。这么看来,是不是猜谜以及我是不是还有救,完全取决于她看不看我。 她出的谜难度很高,所有的线索都是隐蔽的,需要综合分析时间、地点、天气、环境、生理周期等等客观因素和48小时内的一言一行等主观因素(以我的经验,48小时足够了,但也偶有例外)。猜对了的奖励就是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可以安生过日子,猜错了的惩罚是必须继续猜,直到猜对为止,只要我还想安生过日子。 苗训和楚昭辅给几十万人留下了个谜——楚昭辅到底明白了什么呢?其实几十万人比我幸福多了,就算他们猜错了甚至根本不猜,也可以照样安安生生的过日子。这就是说几十万人完全是自找苦吃。不过细想想,我也完全可以不猜,但我不敢,这应该就是犯贱吧。这个迷像一块血栓留在了他们的脑子里,因为谁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比楚昭辅傻。人总是有股证明自己聪明的欲望,但当他们发现其实证明自己傻来得更实惠的时候,往往已经太晚了。我现在就处于努力证明自己聪明的阶段,并等待着自己有一天能明白过来。几十万人一边揉脖子一边猜谜。解开这个谜的奖励是证明了自己比傻二聪明,没解开的惩罚是证明自己比傻二傻。不过他们都忽略了一点,他们已经比傻二傻了,至少在表面上他们解谜的速度都没有楚昭辅快。 没过多久,谜就被几十万人解开了,毕竟所有的线索都明摆着。几十万人认为“日”是名词,那苗训说两个“日”的意思就是指两个太阳。他一直仰着脑袋看天,一定是因为他看见了两个太阳。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也可以说是谜面。那么这个谜的谜底是什么呢?其实也很简单,太阳通常代表皇上,两个太阳就是说有两个皇上,也就是说皇上可能要换人了。楚昭辅明白了苗训的意思,而且他也认为皇上的确该换,所以他很认同。这么简单的谜底,用脚都能猜得出来,几十万人没有马上猜到,并不是他们的智商有问题,而是因为他们都被苗训和楚昭辅搞晕了。你可以看到很多人突然恍然大悟的表情,并死命用拳头捶自己的脑袋,这么简单的答案居然被楚昭辅抢先了。 谜底直指皇上,几十万人并不因此觉得奇怪,要想数清自朱温以来这几十年到底换个多少个皇上,手指头都不够用的。要是加上南唐前后蜀什么的,那就连脚趾也不够用了。这也说明在几十万人的眼中,皇上并不尊贵。 楚昭辅也猜出了谜底,他是和几十万人同时猜出来的,这说明楚昭辅并不比几十万人更聪明。这个结论我很喜欢,谁也不希望看到一个比几十万人都聪明的人,那样会让我们自己显得很傻。 故事讲到这里,我突然感觉有点失望,这件事的结果和我预想的有很大出入。我本以为它充满了权谋诡计,随时随处都隐藏着无法预料的变化,而且所有的变化都应该经过周密的计算。但现在事情变得太简单且太直白了。更重要的是,照这样发展下去的话,赵匡胤就太无辜了,完全是巧合让他当了皇上,鬼才信他有那么好的命。我不得不承认这个想法出于私心,因为我不喜欢赵匡胤,他的酒德太差了。 我觉得事情应该是这样的。有一个人在幕后掌控着整个事件发展的脉络,他知道苗训不过是个爱流鼻血的算命先生,也是他把苗训变成了传说中的半神科学家。现在看来,这个人应该就是赵匡胤。 赵匡胤虽然是个话痨,但决不是没事四处嚼舌头的八婆。把苗训包装成半神科学家当然有他的目的,而且绝不是为了喝醉酒吐人家一身。要是那样的话,赵匡胤又太可爱了,即使他的酒德不好,也不影响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因为我太容易沉迷于没有目的的恶作剧之中,而且还必须承认我就是个看着别人倒霉便从心底里高兴的小人。我认为赵匡胤的目的就是想拥有一个可以控制的半神科学家。我们知道,半神科学家在大周朝拥有极高的公信力,也就是说,无论半神科学家说什么,我们都不能怀疑只能相信。而当半神科学家被赵匡胤所掌握的时候,公信力就会转嫁到了赵匡胤的身上。这件事也说明无论在什么年代,没有上面的支持你就想当权威,门都没有。 苗训当然明白赵匡胤绝不会白白抬举他。人家和你非亲非故,又不是homo,凭什么无缘无故的看好你呢?苗训还知道,上面今天能让你当权威,明天就能让你变成狗P,至于是权威还是狗P,就取决于你乖不乖和有没有用了。我向来怕被上面抬举,因为我承受不了从权威到狗P的落差。这并不是说我不够乖,而是我不能保证自己一直有用。当苗训知道了赵匡胤想让他干什么之后,还是吓的N了裤子。他的确后悔流鼻血这件事了,但不是因为在行军路上被几十万人盯着看,而是因为赵匡胤把他和陈抟扯到了一块。他真后悔当初怎么就没任凭鼻血流过河,然后再告诉赵匡胤:“你少拿我开涮,我这是流鼻血,而且我跟陈抟一点都不熟。” 苗训绞了好长时间的脑汁,自认为找到了一个可以对付上面的方法,就是把要表达的意思尽量含混模糊。这么干的确有点冒险,因为上面可不是好糊弄的。但除此之外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我现在甚至认为,在行军路上他根本就没流鼻血,当然也可能鼻血是他自己打出来的。苗训觉得自己太幸运了,巧妙的保护了自己,日后如果赵匡胤的Y谋失败的话,追查起两个太阳这件事,他可有的是借口推搪。又完成了上面交待的任务,毕竟几十万人已经跟着他胡思乱想了,而且这个结果让别人自己猜出来,比直接说的效果好多了。 我还要在这补充一下,有一次我告诉她我一点也不喜欢猜谜,有什么事不能直接说吗?她给我的回答是,直接说怕你记不住,自己想出来的印象深。而且你要是想不出来,就说明你根本不在乎我。那猜不猜你小子自己瞧着办吧。 如果你认为苗训很幸运,就又错了,上面要是那么好糊弄就不会在你上面了。我觉得赵匡胤应该看出了苗训这厮不实在,他也在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包装楚昭辅,毕竟是跟了自己多年的人,比苗训靠得住。但既然已经包装了苗训,就不能再包装别人了,因为一个军队不能出两个半神科学家,那样半神科学家就太不值钱了。为了稳妥起见,赵匡胤还是派了楚昭辅去协助苗训完成这项伟大的使命,而且苗训身边的那几个人也一定是赵匡胤安排的。 这么看来,称得上半神科学家的人不是苗训,也不是楚昭辅,而是赵匡胤。 1 开封是一座怎样的城市,如果你问不同的人,会得到不同的回答。 开封是一座正方形的城市。 在开封城的正中央耸立着一座巍峨的正方形宫殿,里面住着至高无上的皇上。宫殿由大大小小几千间正方形的房间组成,而且这些房子都是用正方形的砖砌成的。宫殿的正门前是一个巨大的正方形广场,广场的地上铺着正方的青砖。宫殿的后门外是一个正方的湖,湖面上漂着几艘正方的游船。围绕着宫殿,四四方方地盖着许多正方形的庭院,庭院里的房子还是正方形的,也是用正方形的砖砌成的。庭院有大有小(当然再大也大不过宫殿),标志着住在里面的人的身份。 开封城里的每间房子都覆盖着正方形的琉璃瓦,要说明的是,这些琉璃瓦可是纯粹用琉璃烧制的瓦。皇宫的瓦是用古法琉璃做的,其它庭院的瓦是用水琉璃做的。在烧制琉璃的时候,皇宫的瓦加入了黄金和柘黄,所以看起来是明黄的。庭院的瓦只加了柘黄,所以看起来是桔黄的,但在月光下又变成了泛红光的赭黄色。如果在晴天,这些瓦的反光足以晃瞎你的眼睛。所以生活在开封城里的人出门都要戴墨镜。只有皇上不用,因为他很少出门,而且就算出门了也有人给他打遮光伞。这些瓦还是开封城的供热系统,大周朝的人虽然还没学会利用太阳能发电,但用太阳能取暖和烧水做饭已经绰绰有余了。不过这个系统也有缺点,在Y天的时候不能洗热水澡,饭菜也烧不熟,因为开封城不让用明火,只有皇上可以例外,总不能让皇上着凉和拉肚子吧。 开封城的街道都是正南正北的,没有一点弧度,每个拐弯都是直角。街道两边种着一些树,这些树都长着方形的树干,夏天的时候,无论是杨树、柳树还是梧桐树,都会长满方形的树叶。区分这三种树的方法很简单,杨树的树叶是小正方形,柳树的树叶是长方形,梧桐的树叶是大正方形。在开封城只有这三种树可以长得活。别的植物只要种到开封城的土地里,不出三天就会死掉,因为它们长不出方形的树叶来。 住在开封城里的人都长着正方的脸,整天说着些不咸不淡的废话。如果你长了个鸭蛋脸,一进开封城就会被人打成正方或长方的。开封城的城门口蹲着许多小贩,如果你在附近溜达,他们就会走到你身边神秘兮兮的问:“要正方形面具吗?”。当然也有例外,皇宫里的女人的脸可以不是正方的,因为皇上觉得正方的脸不好看。不过这很危险,如果生出来的孩子的脸不是正方的,就会被认为是野种,皇上可不听你说这孩子长得随母亲之类的解释。所以皇宫里的女人生了孩子都要赶紧看看脸长得方不方,如果不幸是个瓜子脸就得赶紧板过来。板的方法也不难,找个正方的木头箱子套到孩子的脑袋上就行了。其实开封城有许多庭院的地窖里藏着各种脸型的女人,并在Y天的时候生火做饭,但这个公开的秘密不能说,要是被别人知道了,就会告你大不敬。 这就是开封城,在官人眼里的开封城。 开封是一座圆形的城市。 开封城里支着数不清的圆形帐篷。帐篷有大有小,但并不代表住在大帐篷里的人身份就高,因为大帐篷里往往住了几十甚至上百人。如果你住在里面,晚上睡觉的时候就可以听见几十甚至上百人咬牙打呼噜放P的声音。小帐篷里也会住着三四个甚至七八个人,但比大帐篷已经强多了。中型帐篷只住一个人,环境就很好了,不仅宽敞了,而且你可以只闻自己的P睡觉了。要想知道帐篷里的人的身份高低,就要看帐篷的颜色。颜色越多说明级别越高。如果你看到一个帐篷,根本就数不清有多少种颜色,那就快离它远点,里面的人的级别一定高得吓死你。 开封城里可以烧火,但没有烟囱,因为不能把烟囱支在帐篷里,所以开封城看起来老是烟雾弥蒙的。这种黑烟飞不上天空,只会在离地面五尺以内的距离飘来飘去,如果粘在脸上衣服上很不好洗干净,所以这里每个人的脸上都黑糊糊的。如果粘在了帐篷上,就会遮住本来的颜色,所以每天都会有人打扫五颜六色的帐篷。这件差事很辛苦,比洗脸洗衣服还要累。 开封城里有一个圆形的大湖,湖面上漂着许多圆形和椭圆形的战船。战船的帆也是圆形或椭圆的,船上最多的设备就是救生圈。湖里没有鱼,倒有不少乌龟和甲鱼。因为鱼不能长成圆形或椭圆形,所以在湖里活不下去。而乌龟和甲鱼的盖子本身就是圆形的。 开封城的街道是环形的,全是弧度没有拐弯。只要你顺着一条道走,就会回到出发的地方。道路边除了松树什么树都有,它们都长着圆形的树叶,区分它们的方法也很简单,杨树的叶子是小圆形,柳树的叶子是椭圆形。银杏的叶子是半圆形,但老是两片叶子长在一起。 开封城里只有男人,没有女人和小孩。在傍晚的时候,偶尔会有几辆牛车拉着大木头箱子到中型的五颜六色的帐篷里,第二天一早再拉走。大家都猜那里面藏着女人,但谁也没亲眼见过。这里的人脸大都是圆的,也有椭圆的。偶尔也会出现几个方脸的人,那一定是来视察的。如果你的脸不圆也不方,就根本别想进城,因为在城门口就被脸蛋圆圆的卫兵打跑了。因为没有女人,所以这里的人看起来都精力充沛。赌博在这里很流行,经常发生打架斗殴。人总是要娱乐的。 这就是开封城,在军人眼中的开封城。 开封城是一座多边形的城市,谁也说不清它到底是什么形状的。 开封城里密密麻麻的码着许多不知道是什么形状的房子。房子都是用奇形怪状的石头混着黄土砌成的,大小都差不多,而且每个房子都支着可以直C进云彩的烟囱,这说明开封城是可以用明火的。烟囱一年四季都在不停的冒烟,所以每天都是Y天。天上的烟灰一样会落下来,所以开封城里的房子是黑糊糊的,街道是黑糊糊的,人也是黑糊糊的,一切都是黑糊糊的。 开封城的街道没有具体的走向,而且坑洼泥泞,很容易迷路。与军人开封城的区别是,如果在军人开封城迷了路,你不用担心,只要顺着路一直走就会回到出发点;如果在这里你迷路了,就连鬼也猜不出你去哪了。为了方便认路,生活在这里的人都随身带着根长长的绳子,要出门的话就把绳子的一头拴在自家门上,然后牵着绳子走,这样回来的时候捋着绳子就可以找到家了。每个人出门都要这样,大街上就全是绳子,偶尔还能看见个绳子头,那一定是谁家的小孩子搞的恶作剧。哪个倒霉蛋捋着捋着绳子,突然看见了绳子头,而且没栓在自家门上,他就会仰天喷一口血,然后就地坐下,一边哭一边等着碰见个熟人把自己带回家。 开封城里没有湖泊,倒是有不少水坑,里面活着一些奇形怪状的水族,比如小龙虾和螃蟹,它们都长着坚硬的外壳,而且都有一对大螯。 开封城里没有一棵像样的树,到处都长着低矮的灌木,树枝上还生满了倒刺。即使在这里种了杨树、柳树,它们也会长成灌木的样子。如果从这些灌木旁边走过,它们的树枝就会自动伸长,直到把你的衣服刮破。 开封城的人都长的奇形怪状的。在这里,如果有个小女孩,生的貌美如花身材婀娜(当然这很少见),那她就会被送到官人的开封城里。如果有个小伙子长的脸蛋圆圆的并且身体强壮(当然也这很少见),那他就会被送到军人的开封城里。如果他只是脸蛋圆圆的,身子骨却弱不禁风,那他的脸就会被打成奇形怪状,谁让他冒充军人呢。 在开封城,经常会看到一队队军人走过,脑袋都朝左边斜着,迈着整齐的正步。突然会摔倒,而且一倒就是一大片,那是因为被绳子绊到了。 这就是开封城,百姓眼中的开封城。 2 百姓开封城的人都有预知危险的能力。就像某些动物能预知天灾一样,百姓开封城里的人可以预知是不是要被抢。据说动物能预知天灾,是因为它们可以听到人感觉不到的超低频音。而开封人可以预知被抢,是因为他们可以看到别人感觉不到的超微妙表情。如果你隔不了几年就被同一群人洗劫一次,也可以练出这个本领。 虽然军人和老百姓眼中的开封城并不一样,但在通常情况下他们相处的还算融洽。 按规定奇形怪状的老百姓是不能到军人开封城里的,他们确实也不敢进去,因为他们都长得奇形怪状,一进去就会被发现,就算带了面具也逃不出圆脸小伙子们的法眼,然后就会被乱G打出来。按规定圆脸小伙子也不能随便到百姓开封城,但事实上经常可以在百姓开封城里看到他们,即便被发现了也没什么关系,因为老百姓不可能打军人。 圆脸小伙子会拿一些军用物资跟老百姓换钱或东西,而且交易很公道。军盐的价格就比官盐便宜一半还多,而且都是颗粒细小的精盐。军用面粉比普通面粉白很多,里面没有一颗麸皮。军用皂角也比市面上卖的耐用,虽然这种皂角还是洗不干净天上掉下来的烟灰。还有军用的绳子里面掺了细铁丝或牛筋,用这种绳子出门就不担心被小孩剪断了。 圆脸小伙子也需要百姓开封城里的东西。百姓开封城饭馆的饭菜比军人开封城的食堂可口得多,但卖得酒大多掺了水,有的时候喝起来甚至和水一个味道。百姓开封城戏院里的节目非常丰富精彩,每月初一和十五还有午夜循环场的大戏,尤其是子时以后的节目特别吸引人。赌博用的灌铅骰子、透视牌九也只能在百姓开封城买。这些东西军人开封城虽然也有卖的,但如果买的时候让别的圆脸小伙子看见,很可能当场就被打得半死。另外百姓开封城出版的每月一期的春宫连环画,在圆脸小伙子眼里也是抢手货。画工虽然粗糙些,但情节还是很抓人的。 在军人开封城的城门附近,码着一排排小得出奇的房子,其实叫格子更准确些。格子里除了用两张条凳和一块门板搭成的床之外别无一物。天一黑,格子的门框上就会挂起用红纸糊的灯笼,每个灯笼下都站着一两个奇形怪状的女人。她们脸上扑着面粉,嘴上涂着红墨水,牙缝里塞着韭菜叶子,像极了饿了几个世纪的吸血鬼。当她们看见有圆脸小伙子从军人开封城里出来,就会冲上去死气白赖的往格子里拉。不用多久,你就可以看见圆脸小伙子脸上沾着面粉,嘴上蹭着红墨水,蓬头垢面的从格子里出来了。圆脸小伙子们喜欢大茹房大P股长得瓷实的女人,所以茹房不够大的就往怀里揣馒头。这样做是很危险的,遇到脾气好的也就罢了,要是碰见脾气差的,一看见怀里的是馒头,准要大喊一声:“你敢卖假货!”然后打她个乌眼青,干完事没准不给钱,还得把馒头拿走。 不管怎么说,圆脸小伙子和奇形怪状的老百姓还算是相安无事。当然相安无事绝不是一成不变的。 改变总发生在圆脸小伙子们排着队集体离开开封城之后。当他们回来的时候,有可能继续和老百姓相安无事,也有可能变成一群六亲不认的混蛋。 如果回来后继续相安无事,那就是值得庆祝的大喜事了,奇形怪状的老百姓们家家都要放鞭炮。饭馆的菜价也要打折,卖的酒绝不掺一滴水。春宫连环画会提前出版或加印号外,而且彩色的页码比平时多出一倍。格子里的女人们收费也比平时便宜了不少,碰见看得顺眼的还会免费奉送。 如果回来的是一群混蛋,那你就只有自认倒霉了。这些混蛋会恬不知耻的拿走你所有值钱的家当。如果你是个男人,拿了你的家当后还会要你的命。如果你是个女人,拿了你的家当后还会要你的人,然后再要你的命,他可不管你是没发育的小女孩还是绝了经的老太太。反抗是没用的,人家可是正规军,抢劫的时候都排着方队喊着口号。也有一些比较生猛的老百姓,身上糊满了毛边纸,手里拿着菜刀擀面杖,嘴里依哩哇啦乱叫着向混蛋们冲去。但在离混蛋们还有八丈远的地方,就被弓箭S成了刺猬。顺从也没多大用,因为他今天抢了你的东西上了你的人,如果不杀了你,日后见了面怎么相处啊,那得有多尴尬。 我手下的一个小姑娘,挺大的个子还长了一脸的青春痘。我也知道她老在背后说我坏话,比如说我特别自恋,老觉得自己了不起,其实我就是一废物什么的。下级瞅不起上司是很正常的事,如果我没当面撞上,就会全当没发生过,所以我们相处得也还算和睦。但要命的是有一天她说我坏话的时候被我撞了个正着(这里要说明一下,当然不是有意撞上的,我还没那么无聊),那么只好请她走人了。道理很简单,因为我不知道日后怎么相处了。这么说来,混蛋们杀人的原因是他们脸皮太薄了。如果碰见的是个臭不要脸的混蛋,兴许还能保住一条小命。 圆脸小伙子们集体排着队离开开封城的频度还是比较高的,他们回来的时候也许是好人,也许是混蛋。慢慢的,奇形怪状的老百姓终于总结出了一些规律:如果离开的时候,圆脸小伙子们都哭丧着脸,或者一脸的愤怒,那他们回来的时候八成是好人;如果他们出城的时候,脸上洋溢着温暖的微笑,看着你的眼神里充满了怜惜,就算被绳子绊倒了,这幅表情也没改变,那他们回来的时候八成就是混蛋了。那幅表情的含义是他们已经不拿你当外人了。如果在他们出城的时候,开封城里还小道消息满天飞,那回来的就只能是一群不折不扣的混蛋了。 3 赵匡胤让苗训从一个算命先生,变成为了军人开封城中受万人景仰的半神科学家。这么说来,他应该算是对苗训有知遇之恩了。 算命是一门清苦的职业,有时候好几天也碰不到一个主顾,经常费了半天嘴皮子,赚得钱往往还不够吃一顿饭的。这行里比较有名的要算是周公了,不过人家那么大的官,也不指着这个吃饭。而且就算他偶尔算的不准,又有谁敢说个不字啊。苗训平头百姓一个,要是没算准的话,轻则挨骂重则被打,甚至被扭送到官府说你妖言惑众也不是新鲜事。这说明,算命这个行业不仅清苦,还比较危险。 凭着多年的从业经验,苗训也摸索出了一些规避危险的技巧,比如绝对不能把话说绝了,要经常解释事物的两面性,告诉人家一切都是相对的等等(从这点看,算命有点像我学过的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这样一来,听的人往往一头雾水,更觉得你莫测高深。但也要胆大心细、认真观察以及勇敢的进行假设,毕竟人家不是在学哲学物理学,你不给说出个所以然来,人家怎么会给你钱呢。 这就像我陪她逛街,经常要根据她声音的大小、语调的兴奋程度以及眼神的期盼与否来回答她的各种询问。这种询问也许是希望我给她购买的勇气,也许是希望我给她不买的理由,不过无论她希望的是什么,我的回答一定要建立在恭维的基础之上。要是答对了,她就会兴高采烈的问我:“真的啊?”要是答错了她就会说:“我怎么认识了你这么个没品位的人。”其实我心里清楚她自己早就有主意了,问问我不过是在后悔的时候找个埋怨的对象而已。后来我告诉她,你要是想骂人的话,直接骂就行了,之前的这种询问大可不必,也省得我提心吊胆的瞎猜。她听了后狠狠抛给我一个白眼,再甩上一句“德性!” 还有一点要补充一下,对算命这种事我是没有多大兴趣的,因为我是个久经锻炼的无神论者,而且我觉得生活的乐趣之一就是对未来的未知,虽然对未知心存恐惧,但如果明天甚至这辈子会发生什么事我已经都知道了的话,还有什么必要再重复一遍呢?但她对类似的事是很相信的,尤其是星座和血型。在她的眼里所有人都被归纳到按星座和血型划分的48类里。比如我是o型血天蝎座,她就一口咬定我这个人反应灵敏、处事圆滑,但个性顽强、固守自我领域。照这么看来我应该是个精神分裂加自闭症的患者了。 如果没有赵匡胤,苗训应该还在开封城门外的卦棚里,掐着手指头给人算命,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对每位从开封城出来的人,不论是方脸、圆脸还是奇形怪状的脸,都会投以羡慕和嫉妒交织的眼神。其实进入开封城并不难,可以把自己的脸打得奇形怪状的,趁天没亮的时候混进去,只要赶在脸恢复原状前溜出来就可以了。有好多人都在这么干,因为他们对开封城实在太向往了。苗训从没有这么做过,虽然走进开封城是他多年的追求,但他还是觉得这样干太肤浅了。更重要的是,打肿了脸也没有获得开封城真正的认同,苗训还不想让自己更自卑,而且他想要得到的更多。 其实开封城还是非常包容的,有很多扇大门向所有向往它的人敞开着。 开封城最欢迎的人要数美貌娥娜的女孩子和圆脸强壮的小伙子了。虽然女孩子们进了开封城之后,很可能被关在官人开封城的地窖里,小伙子们则会被发送到军人开封城里天天走队列,但他们并不在乎这个,只要能进入开封城,就已经是莫大的殊荣了。可惜苗训不是女人,而且脸不圆身子也不壮。 不过没关系,如果能用一口流利的开封话,把住在开封城里的各种规矩倒背如流,再加上有一两项特殊技能,也可以获得开封城的接纳。特殊技能的范围很广泛,比如在一炷香的时间内解开一百道微积分题;倒着默写《十一经》,一个标点符号都不差;一顿饭吃掉一百个R夹馍或可以放出抑扬顿挫的P来,都算是特殊技能。总之,只要能证明比别人更聪明或更不要脸,就会获得开封城的接纳。不过苗训模仿的开封口音,谁一听都觉得是洛阳话,而且他的脸皮很嫩。 这也没有关系,如果在开封城里投资买房子,也可以让开封城接纳你。虽然开封城的房价贵的吓人,而且卖的只是使用权不是所有权,但还是很抢手,因为只有在圆脸小伙子们变成混蛋后才会有房源。但苗训是个穷光蛋,别说买房,就是吃饱饭都不一定能保证。 这还没关系,苗训还有最后一条路,就是找个开封城里的女人结婚。但开封城里的女人眼光都很高,虽然她们自己长得奇形怪状的,但还是只愿意和开封城里长得奇形怪状的男人结婚。偶有愿意下嫁给外地男人的,也都是没牙的老太太或先天智力有障碍的傻子。不过即使如此还是很珍贵,因为想进开封城的穷光蛋多着呢。但那样的话就算是入赘,如果开封城里有修整河道或架桥铺路的苦差事,准会抓你去义务劳动。这也算是对不要脸的惩罚吧。苗训接受不了老太太或傻子,更怕被抓去当苦力。 照这样看来,如果没有赵匡胤,苗训就只能在开封城外算一辈子命了。但是命运啊,所有人在你面前都不能不低头。 。。 4 她还是看到了这篇东西,其实准确的说是我上赶着拿给她看的。我就像个小孩子一样,特别希望她看完后能夸我几句,虽然我怀疑她能不能明白我写的是什么。于是我用充满期待的眼神深情地注视着她。 其实我早该知道,对女人的了解我还差得远呢。她看完后,并没有像我预想的那样,把“她”往自己身上揽,然后质问我为什么要揭她的短,而是黑着脸问我:“你说这个‘她’是谁?”听到这句话,我感觉好像被雷劈了。 不过我必须承认,就是因为不了解才让我对她充满了兴趣。她是个总能让我有新发现的女人,这种新的发现也许是来自一句话,也许是来自一个表情,也许是来自一个动作。总之,她总能让我觉得是刚刚认识的女孩。这种感觉很好,男人都希望多认识点漂亮女孩。但是还有一种感觉很不好,就是我总是患得患失的,好像她可以随时在我的世界里消失,就像吐掉一块嚼过的口香糖或扔掉一张废纸一样自然,而且我都可以想象的出,她离开的动作一定相当优雅。这种感觉让我很沮丧,至少我觉得自己比一块嚼过的口香糖或一张废纸强多了。 除了不了解,另一个让我为她着迷的地方,就是在我的内心深处已经把她归到我的同类里了。随着年龄的增长,我郁闷地发现身边的同类已近绝迹了,孤独感与日俱增。虽然我们之间存在明显的差异,但我总觉得在某个地方我们是一致的。到底是什么地方我说不清,而且也许只是一点点的相似,但在我看来,却像救命的稻草一样重要。因此,我热切地期盼她对这些文字的认同,乃至对我的思想的认同。这样我就更有理由证明她是自己人,而且想和她上床也就有了比较冠冕堂皇的解释——自救。 在我的意识里,同类是异常珍贵的,因此同类间的关系也必然是无比亲密的。如果同类是同性,就一定是生死之交;如果同类是异性,就必须用做A来证明。在这件事上,一点打折的余地都没有。但她告诉我:“我觉得顶亲密的关系, 正文 第 3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鳌t谡饧律希坏愦蛘鄣挠嗟囟济挥小5嫠呶遥骸拔揖醯枚デ酌艿墓叵担褪歉懵蛞徽帕┘Φ暗募灞偌右桓隹景资怼!碧苏饣埃已迫晃抻锪季谩?br /> 5 赵匡胤实在是个不得了的人,他的思维缜密而有远见,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这样一来,我就完全有理由怀疑在陈桥驿的晚宴上他是不是真的喝醉了,否则就要怀疑他是不是真那么聪明。事实上赵匡胤的确喷了,而且喷得大家满头满脸都是。尤其倒霉的是苗训,因为他穿的是锁叶连环甲,被喷得最湿,还有被喷的时候他在大笑。 苗训虽然已经成了半神科学家,但军衔还只是个校官,这个级别是没有资格参加晚宴的,就算参加了也只能端盘子倒酒。在我看来他能出席晚宴当然是出于赵匡胤特别的安排,这是赵匡胤装醉的又一力证,一定是赵匡胤对苗训说两个“日”字的回应。这一点苗训也看出来了,他只是猜不出回应是正面还是负面的。不过无论是哪种回应,苗训觉得自己都应该穿锁叶连环甲。 如果从结果上看,回应很有可能是正面的。毕竟整个行营已经被两个“日”字变成蜂巢了,这说明苗训巧妙地利用了上面为他营造的公信力,出色完成了上面期待他完成的任务。这样的话,苗训当然应该穿的隆重点,所以他选择了锁叶连环甲,因为铠甲是看不出军衔的。如果穿朝服或公服,那他很可能会像一只混在J群里的鹌鹑一样别扭。在我看来,这个选择很自然,我要是被评为全国劳模参加表彰会,也会搞不清到底该穿什么衣服。 如果从过程上看,回应也有可能是负面的,就是说可能是赵匡胤对苗训警告或惩罚。苗训自己心里清楚在完成任务的时候他留了后手,而且他认为以赵匡胤的精明不可能看不出这点。上面往往不仅要求结果达到预期,还要求实现结果的过程够专业,否则即使结果实现了预期,也一定出于偶然。我知道偶然通常不是好事。另外,留后手这件事还说明了苗训的品质有问题,至少有点不够忠诚或不识抬举。这样一来,苗训就不得不为自己的处境担心了,他穿锁叶连环甲的原因就是心虚。 晚宴开始了很长时间,苗训都没有得到赵匡胤任何明示或暗示的回应,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其实赵匡胤谁都没看,苗训这么想是因为他一直为此悬着心。人只要一上心,就容易走极端。我就这样,对于她跟我说的每句话都既往最坏了琢磨,又往最好了琢磨,而且怎么琢磨都觉得是这么回事。抱着早死早托生的念头,苗训甚至向赵匡胤夸张得挤眉弄眼和哈哈大笑,试图引起赵匡胤的注意,结果被喷个正着。从这个结果看,赵匡胤的回应应该属于负面的,因为没人愿意被喷。至于其他被喷到的人,我觉得赵匡胤是想给他们也敲敲警钟,让他们先领略一下给上面办事留后手的下场。 现在看来,赵匡胤一定是装醉了。我早就该猜出来了。如果他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一定会又激动又紧张,那鬼才会在这时候把自己灌醉呢。如果他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那他为什么会失眠呢?既然不失眠又何必把自己灌醉呢?而且我还猜出了他为什么装醉,要是我打算吐人家一身,也得这么干,不然人家准得让我赔衣服。 6 命运并没有安排苗训在开封城外的卦棚里掐一辈子手指头,他终于被赵匡胤看上了。苗训被看上绝不是偶然的,我认为赵匡胤一定观察了他很长时间,并觉得他有发展的潜质。 在我看来,苗训最大的潜质应该是他的追求,而且依照他的能力,把追求变成现实的机会太渺茫了。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比如我现在最大的追求就是和她上床。虽然这有点难以启齿,但毕竟可以让我活得不太空虚。虽然苗训真正追求的是什么还没到说的时候,但这并不重要,反正我们的追求总在不断改变,而且很可能在实现的一刹那,才发现其实并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但苗训在被赵匡胤看上的时候,追求的内容却一目了然,就是获得开封城的接纳。这个追求也许就是实现他更多追求的一个重要环节,也可能是他改变追求方向的一个关键因素。 对赵匡胤而言,实现苗训的追求太简单了。其实我们的追求在别人眼中,往往都很简单,只是我们自己非要把它变得复杂而已。但这点对赵匡胤而言却很重要,因为让别人给你办事就得给人家些好处,办事的难度和好处的大小是成正比的,而且这个好处你还得给得起。 除此之外,赵匡胤还发现苗训比较懦弱,说白了就是比较面。除了面之外,还很要面子,要不也不至于在开封城外待这么多年。这点也很重要,这样的人比较好控制,不会出什么大乱子。交给他的事最多是办不成,绝不至于被他反咬一口。另外,苗训的职业经历也很符合赵匡胤的要求。算命这个职业具有神秘感,可塑性很强。而且苗训算命这件事在开封城的知晓度很高,刚才说过,他在开封城附近已经待了很长时间了。 苗训终于住进了军人开封城。官人开封城他还不够格,赵匡胤觉得犯不上给他烧琉璃瓦,而且赵匡胤懂得好处得一点点给的道理,要是一下就让他住进了官人开封城,以后再让他办事的话,难道住进皇宫当皇上吗?百姓开封城很危险,说不定哪天就被脸皮薄的丘八给砍了。而且赵匡胤知道百姓开封城的居住环境,让苗训住到哪的话,他就不一定心怀感激了,没准还会忌恨你一辈子。 只有军人开封城才是最适合苗训的归宿。那里虽然没有女人,但军队里发充气娃娃。这种娃娃脸蛋好看身材一流,还会叫唤,而且各种肤色都有。不过是用猪皮做的,所以很容易干裂。要是干了的话,用的时候就会感觉有点涩,要是裂了的话就可能被磨出血来。但你完全可以在还没干裂的时候,去领个新的。而且平时注意保养的话,比如用之前上点油,也会延长充气娃娃的使用寿命。如果你还是觉得自己不适合用充气娃娃,还可以到城外的格子那里去解决。那里的女人虽然长得奇形怪状,但毕竟是活的。 于是,苗训就在军人开封城幸福的定居了,而且不久就被赵匡胤包装成了半神科学家。之后苗训就住进了一个小帐篷,而且是一个人住。这并不是因为赵匡胤想让他住得舒服点,而是怕在他梦里胡说八道。 在这里我要补充一下。开始的时候,我只想讲一个简单的故事,但讲着讲着在却发现我真正要说的并不在于故事本身,而在于阐述我的思维。我的意思是说,大多数故事都是索然无味的,但却一个接一个的发生着,最后留在我们记忆里的,只是些支离破碎的片断而已。 对于追求这件事,我始终是个迷茫的人,也就是说我总在怀疑自己的追求正确与否,也不知道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必须承认我是个消极的人,对所有的事都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但又总犯沉迷于迷茫本身的毛病,所以在很多人的眼里,我又是个一认真起来就没边没沿的人。 所有有追求并坚定执著的人,都是我崇敬的,无论追求的是什么以及对与错。要说明的是,坚定执著和较真决不能混为一谈,前者是一种崇高的境界,后者在我看来是自找麻烦。在现实中区分这两者有点难度,完全凭自我感觉。苗训应该是个有追求的人,虽然很无力,但足够坚定。我也是这样,也许最终并没和她上床,但至少在我的脑子里烙下了这样的记忆。过了十年甚至直到死去的时候,回想起这件事我依然会得意,毕竟天真不是件容易事。 苗训认为自己转运了,他觉得自己在实现追求的道路上迈出了关键的一步。当然他没有看到这件事的真正原因,只能认为赵匡胤喜欢算命,而且非常信这个。苗训觉得自己应该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就是说他觉得自己有义务给赵匡胤好好算算命。于是,他住进军人开封城的第一天,就跑到湖里捉了一百多只乌龟,然后回到帐篷里把乌龟的壳一个个扒下来。我小时候曾经扒过一只乌龟的壳,所以知道这是件很费劲的事。一百多只乌龟的尸体让苗训住的帐篷腥臭不堪,他怕引起公愤,就分出一些乌龟R和乌龟蛋给同帐篷的人吃。吃了之后,他们一帐篷的人都开始流鼻血,苗训流得尤其多,谁让他吃的最多呢。 每天一大早,苗训就替赵匡胤摔一只乌龟壳,再仔细研究摔出的裂纹。然后他还要替赵匡胤抽竹签、摇铜钱、算八卦等等,忙得不亦乐乎。这些都忙完以后,还要用工整的蝇头小楷写一篇《赵太尉今日运势分析报告》,毕恭毕敬的放到赵匡胤在军人开封城办公帐篷的条案上。 苗训还经常主动给赵匡胤测字。别人测字都是只测一个字,苗训为了显得自己敬业,就把赵匡胤对他说的每个字都拆解分析,但他分析的结论总是与性有关。比如赵匡胤说“好吧”,他就认为赵匡胤想要blowjob,赵匡胤说“累了”,他就认为赵匡胤想玩户外捆绑。但由于分不清赵匡胤到底是捆人的还是被捆的,他就四处打听。这样一来,赵匡胤在苗训面前都不大敢说话了,谁知道这厮又琢磨什么呢。 终于,赵匡胤决定跟苗训摊牌了,本来他还想再等等,但现在他已经意识到再不摊牌的话,开封城所有的人都会觉得他是个色情狂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7 几十万人都猜出了苗训的谜。谜底透露给几十万人同一个信息——他们有可能要当混蛋了。 当混蛋实在是件让人兴奋的事,我就经常像阿q一样梦想自己某天可以当一把混蛋。谁也管不了我,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看上谁就是谁!我把这个愿望告诉了她,因为这是件特别好玩的事,我愿意和她分享。她听完微笑着看我:“你看上谁了?”我美好的幻想就此被兜头一盆凉水熄灭了。 其实我们每个人心里都想成为混蛋。生活用“规范”这条绳子把我们像捆木乃伊一样捆住,而“混蛋”就是剪断绳子的剪刀。 我认为混蛋分为两种,一种叫“不知道”,另一种叫“管不着”。“不知道”包括我“从不知道”和“我知道,但我忘了”两种,这里不包括“假装不知道”,那不是混蛋而是无赖,我认为混蛋至少应该是真诚的人。 比如第一次进城的农民不知道不能随地吐痰,这就是“从不知道”。又比如第一次去云南旅游的我,不知道不能随便摸白族女人的银饰帽子,这也是“从不知道”。因为我们“从不知道”,所以这么做的时候很快乐。但吐了痰的农民被人抓住了要罚款,因为人家会说“我怎么知道你知不知道”。摸了人家的帽子就是向人家求婚,人家要是看不上我,还要被吊到树上饿三天,最后我只能花高价买下那顶帽子了事,因为人家跟我说:“我管你知不知道”。这时候我们就从“从不知道”变成了“已经知道”,所以我们就不快乐了。如果我们能做到对什么都“从不知道”,而且还能做到无论你怎么解释,我还是不知道;那么我们就可以成为全世界古往今来最快乐的人。因为所有的绳子在我们面前都没有存在的意义了。但这样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也从没听说过。 既然没人能做到对什么都“从不知道”,要是能成为“我知道,但我忘了”的混蛋也不错。比如公司里有个女同事,穿的露R沟露P股的来上班,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就属于“我知道,但我忘了”。我的确忘了我不该看那些露出来的东西,也忘了人家露出来不是要给我看的,而且就算是露给我看的,也该看得含蓄点。但我还是看了,并且觉得很快乐。不过,没多久我就想起来了,因为人家看我的眼神已经像是在看色魔了,这么一来我又不快乐了。因此,如果我们忘记的越多,就可以越接近快乐,如果我们能忘记了所有绳子的存在,那么这些绳子存在的意义也就不大了。能忘记所有绳子存在的人我还是一个不认识,不过倒是听说有人曾做到过,比如庄子,他管这种状态叫“逍遥游”。 “不知道”是一种境界,而“管不着”就是一种勇气了。“不知道”是对绳子存在的无视,而“管不着”就是对绳子本身的蔑视了。比如我明知道抽烟有害健康,但我还是要抽,就属于“管不着”。又比如我明知道和她上床后会有数不清的麻烦,但我还是成天想着她衣服里的身体到底是什么样的,也属于“管不着”。但如果有一天我得了肺癌,或以后她天天在我耳朵边絮絮叨叨管这管那的,我也许会后悔,但也只能认了。这说明当混蛋是有代价的。不过还能说明我具备承认和承担代价的勇气,这样一来我还应该是个勇敢的人,不过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其实规范也不是完全不好的东西。它虽然限制了个人的利益,但因为它具有普遍性,同时也实现了对所有人利益在表面上的平衡(“在表面上”是因为普遍性不是绝对的)。规范这种东西还具有普遍认可性,也就是说大多数人都承认并遵守它。否则,它也不大存在了。比如和女人上床这件事,大多数男人都要厚着脸皮追,直到人家同意才行,所以这事看起来挺麻烦。如果大家都回到原始社会去抢婚,那我出门也得带个大棒子。但仔细想想,抢回家的很可能还是个大麻烦。不过既然大家都在抢,我肯定也不甘落后。 我们都希望自己利益最大化,那样就需要我们无视或破坏所有人的利益,也就是无视或破坏规范。但我们又不敢承担无视或破坏规范的后果,这就注定了我们只能被绳子捆。 偶尔我们也会去破坏一下,但大多是轻微的,而且心里很不踏实。也有人会经常轻微的破坏规范,而且心里很踏实,那他就不仅是个混蛋,而且还不要脸了。就像我们小区里有户人家养了条比我还高的狗,遛狗一定选在下班高峰的时间,还从不牵着狗链,放任这只巨大的狗像匹马一样在小区里飞奔。其实我觉得牵不牵着已经不重要了,那条狗要是想跟谁闹别扭,除了武松李逵这种有打虎经验的,谁也拽不住它。要是有谁对这条狗稍有微词,这家人准冲过来叫得比狗还凶。就这样,我觉得这家人实在不要脸,同时心里还觉得他们确实够混的。但有一天有人报了警,人家警察一麻醉枪就把狗给撂倒了。我以为这家人准得上去跟警察拼个你死我活,但他们很让我失望,居然连个P都没敢放。就这样,他们在我心中就由不要脸的混蛋变成了asshole。 还有一些人,他们可以破坏规则,但不必承担代价。并不是因为他们有勇气,而是因为这些绳子就是他们捆的。我觉得正是因为他们的存在,我们才有了幻想破坏但不付出代价的空间。如果他们破坏得足够厉害的话,我们就会把幻想变成现实。换句话说就是如果我们也有了捆人的权利,就可以踏踏实实的当混蛋了。 几十万人觉得自己可能要当混蛋了,并不是因为他们可以捆人了,他们只是看绳子的而已,更不是因为他们突然把绳子的存在忘了,我不信他们有那么好使的脑子,而是因为捆人的可能要换人了。摆在几十万人面前的是一道选择题:继续做看绳子的还是当一把混蛋。答案其实很简单,要看换人的可能性有多大。如果换人的可能性很渺茫,那就老老实实的当看绳子的;如果换人的可能性很大,那就想都不想坚决当混蛋。如果可能性参半,那多半也要当混蛋,毕竟当混蛋能捞点实惠。现在几十万人一起选择了当混蛋,因为他们觉得换人的可能性太大了。 几十万人为了可能当混蛋这件事,心里的笑容溢到了脸上,不少人甚至乐出了声。他们一边行军一边揉脖子一边等着当混蛋了。 8 现在我们看到的结果是:赵匡胤是个Y谋家,他通过苗训这个倒霉蛋把几十万个圆脸小伙子变成了混蛋。赵匡胤之所以是Y谋家,是因为他的追求是捆人但不被人捆。能不能变成这样的人,就要看几十万个圆脸小伙子愿不愿意当混蛋。现在圆脸小伙子们已经很迫切地想变成混蛋了,那么赵匡胤的Y谋可以说已经得逞了。 现在赵匡胤已经不是无辜和幸运的家伙了,而苗训依然是个倒霉蛋。但是对这个结果我还是不满意,看来我真是挺难伺候的。我不满意的原因是这个结果还存在偶然的因素。既然偶然不是好事,那么Y谋家就不会允许偶然存在,在他们眼里应该全是预谋才对。 我们忽略了另一只蜂巢。当赵匡胤在行营的蜂巢里喷人的时候,另一只蜂巢也在嗡嗡的叫着,我们都知道那是开封城。 天没亮的时候,圆脸小伙子们排着队迈着正步离开了军人开封城。他们在百姓开封城里走了很久,每个奇形怪状的老百姓都看见了。 我们知道百姓开封城的路没有明确的方向,就连住在里面的老百姓都经常迷路。所以圆脸小伙子们集体出发前,通常会派人先去探探路。为了稳妥起见,派出探路的人通常不会是一个。探路的人要带上好几捆长长的军用绳子,把绳子的一头拴在军人开封城的城门上,然后就出发了。直到他们找到百姓开封城的出口,把绳子的另一头拴在上面,就可以捋着绳子回去找大部队了。这一去也许半天时间就够了,也许要一两天或者三五天,也有去了半个月甚至没回来的。时间长短就要看他们的运气了。 奇形怪状的老百姓出门也要用绳子记路,所以大街上全是绳子。本来军用绳子和老百姓用的绳子是完全不一样的。军用绳子里面缠着细铁丝或牛筋,所以看起来比较粗,也比较耐用,一般的剪刀根本剪不断。要是碰上个较真的主儿非得弄断军用绳子的话,他就要用老虎钳子和钢锯,还得搞上好半天。本来老百姓用的绳子是树皮做的麻绳,考究点的也就是棉绳,但是因为圆脸小伙子们经常拿军用绳子跟老百姓换吃换喝换连环画,而老百姓也确实需要军用绳子(谁也不想出门后回不了家),所以现在老百姓用的基本上都是军用绳子了。这样一来,百姓开封城街道的地上就全是军用绳子。许多条绳子在一起很容易绞成个大瞎疙瘩,而且这种疙瘩在岔路口尤其多。 这下就苦了排队出城的圆脸小伙子们了。你可以看见他们走着走着突然传来一声惨烈的命令:“立定,向后转,齐步走”,那是他们捋错了绳子;也许这声命令只是“立定”,然后这支队伍就停了下来,那是他们遇见了绳子疙瘩;也许他们停下来是因为在他们面前又有一队圆脸小伙子横着穿过,那是他们走了回头路,碰见了跟在他们后面的队伍。总之,谁也说不清这群圆脸小伙子们走了多少冤枉路。就这样,他们几乎走遍了百姓开封城,每个奇形怪状的老百姓都看见了他们。 虽然圆脸小伙子们已经很久没有当过混蛋了,但他们每次离开的时候,老百姓还是要研究他们的表情,毕竟这是性命攸关的事,而且这已经成了老百姓们的习惯了。我也会经常研究她的表情,其实不光是她,所有与我接触的人的表情我都研究,这一点与苗训就有点像了。不过苗训研究表情是因为他的职业,而我则纯粹是出于习惯。后来她告诉我这是因为我害怕,我怕所有的人,包括我的上面、下面和旁边。我怕所有人的原因是我对所有人都不信任。这不仅说明我不够自信,还说明我不够真诚。她的这句话就像把锥子一样扎进了我心里,并在里面搅了个稀烂。我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开始恨她了,因为我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是真的。 讲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全没想到还要剖析自己。这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我很担心自己会因为精疲力竭而讲不下去。英文里有个词叫probe(探究),我觉得自己好像正在被自己probing,更要命的是,用的还是把钝刀子。 奇形怪状的老百姓又在研究圆脸小伙子们的表情了。他们渴望在圆脸小伙子们的脸上看到悲伤或者愤怒,那就说明他们是去打仗了。因为无论对手是契丹还是北汉、南唐还是后蜀,只要遇到的是正规军,就有可能负伤甚至死掉。没有人会为自己即将受伤或死掉开心。但开封城的老百姓失望了,他们没有看到悲伤或愤怒,哪怕是一点点的不开心。无论圆脸小伙子们捋错了绳子,碰上了绳子疙瘩,还是走了回头路,他们的脸上总绽放着愉悦的微笑,他们的眼神里总闪烁着令人心寒的温柔。 为了让圆脸小伙子们悲伤或愤怒起来,奇形怪状的老百姓们偷偷向行军的队伍里投掷臭J蛋、烂菜叶和小块的石头,甚至在队伍即将路过的地方泼了泔水,并洒了几把三棱钉。但是结果却让奇形怪状的老百姓们彻底绝望了。当臭J蛋、烂菜叶和小块的石头就要击中圆脸小伙子们的时候,他们突然撑起了雨伞。当遇到路面有泔水和钉子的时候,就会有几个圆脸小伙子跑出队伍,拿着大号的扫帚把路面打扫一遍,再铺上一层黄土。看来圆脸小伙子们早就有准备了。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9 赵匡胤决定向苗训摊牌了,因为整个开封城都觉得他是色情狂了。其实在赵匡胤看来,男人好色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要命的是大家都觉得他除了好色之外,还多少有些变态。当然这都要归功于苗训的测字了。不过摊牌的确不是件容易的事,就像我打算向她摊牌一样。 我们俩已经不尴不尬的有段日子了,所有认识的人都觉得我们应该是对情侣,但这实在是冤枉。虽然男朋友应该尽的义务我的确都尽了,比如陪她逛街,又比如猜她的谜。但是男朋友该享的权利却没享受到,我的确还没和她上床呢。 始终不敢冒犯她再一次印证了我是个懦弱的人。其实有的时候我也琢磨,人家兴许也盼着和我上床呢,当然这始终只停留在想象里。这里有一点要补充一下,我对所有的女人在行动上都很腼腆,可以在口头上和她们胡说八道,在想象中和她们做A交欢,而在现实中我却像个道学先生一样拘谨。虽然有时候也盯着人家露出来的R沟看,不过那绝对是下意识的,这说明我并不是个假正经,可也当不成流氓。不过现在我觉得必须向她摊牌了,虽然摊牌和陷入被动是划等号的,但我仍然迫切希望知道这些义务是不是我应该尽的。这也是一种早死早托生的想法。 其实摊牌这件事本身是很简单的,有多种方法可以借鉴。比如可以像阿q那样往地下一跪,抱住她的大腿,再使劲闭上眼睛说:“我想和你困觉!”虽然这种方法有点二,但我看来也不失幽默。也可以像王小波那样,先跟她讲讲什么叫“义气”,然后再跟她说:“我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可以让我研究一下你的结构吗?”但这种假话恐怕骗不了她,而且这么大的人了还是处男也不是件光彩的事。还可以搞个烛光晚餐,和她喝上几杯红酒,再把莎士比亚十四行诗的第二首背一遍。但我怕她以为是在骂人,搞不好当时就摔脸子,甚至大嘴巴抽我。现在我觉得选择哪种方法并不重要,人家要是不愿意,什么方法都是扯淡。 摊牌这件事的结果也是很简单的,无外乎三种: 1。她觉得可以和我上床。这是很好的结果了,至少说明那些义务我没白尽。 2。她觉得不能和我上床。不过要是那样的话,你老拉着我逛什么街啊。不过这个结果也还算可以,至少我可以不用继续逛街了。 3。她也不知道可不可以和我上床。这个结果应该算是最糟的,因为和没摊牌没什么区别。 但不管是哪种结果,重要的是要先把牌摊出来。 其实向女人摊牌对大多男人而言都不是件容易事,除非你是流氓或“从不知道”的混蛋。这倒不是因为女人的只能理解流氓和混蛋的话,她们在这方面都精着呢。我觉得这件事难,并不是说我很在意之前尽了多少义务,我还没那么小气,而且这种事不是做生意,不能用投资回报率去计算。而是因为我无法接受失败后彼此面对的难堪。如果摊牌之后她告诉我:“你还是别说了,别连朋友都做不成”,那我肯定当时就懵掉了。死皮赖脸穷追猛打的事我可干不出来,不仅涉及到体面问题,还因为这种事上赶着一定不是买卖。其实谁都知道摆脱难堪最好的方法就是不再见面,但这样做对我而言又是非常难舍的。想想摊牌之后苟且偷生的日子,不得不让我的态度一直磨磨叽叽。经常幻想着她能投怀送抱,有时甚至想象她贱兮兮地来勾引我,但被我义正严词的拒绝了。 这里有一点要补充。摊牌这种事在这个故事里还将出现很多次,但千万别认为这个故事的主题就是摊牌,我还没那么浅薄。在我看来,摊牌只是故事中的一个重要的环节。 赵匡胤也决定向苗训摊牌了。我觉得他比我容易多了。如果她拒绝我,我除了认倒霉就没有别的选择了。如果苗训拒绝了赵匡胤,那他分分钟就会被拧成麻花。这说明赵匡胤根本用不着担心失败,就算失败了也不怕尴尬,不过他还是希望采用一种最容易成功的方法,或者说对他而言危险系数最低的方法。因为培养一个半神科学家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赵匡胤选择的方法就是这张牌他自己不摊,而是找个人替他去摊。这个方法实在挺巧妙的,我也想过这么干。找个我们俩都认识的熟人帮我跟她说说,探探口风也是好的,但我始终觉得这么干不够男人。或者在愚人节那天跟她摊牌,她要是拒绝呢,我就说是开玩笑。但她要是答应了,第二天再告诉我她是在开玩笑或以为我在开玩笑,我就只好去上吊了。赵匡胤就不一样了,他不太在乎苗训觉得自己够不够男人,而且苗训也没有胆子跟赵匡胤“逗着玩”。还有一点很重要,就是从开封城都知道赵匡胤是个色情狂这件事来看,苗训很可能是个大嘴巴的家伙。找个别人去摊牌,万一苗训口风不严,赵匡胤也可以推得干干净净。另外,赵匡胤找别人帮忙还有一个苦衷,就是他很难和苗训直接沟通,无论他说什么苗训都要把字拆开了理解,还老往歪处想。 1 赵普的脸看起来似乎是长方的,又有点像是椭圆的,所以无论他出现在官人开封城还是军人开封城,人家都觉得他是自己人,但又因为长得不够标准,所以谁也不愿意和他掏心窝子。 赵普在官人开封城里有一所小小的正方形庭院,位置就在赵匡胤四方大院的旁边,经常有搞不清情况的人认为赵普的家是赵匡胤的门房。 赵普院子的瓦是用最廉价的水琉璃做的,烧制的时候加的不是柘黄,而是捣碎了的槐树花,所以这些瓦看起来不是桔黄色,而是污涂涂的土黄色,而且也不会变颜色。这样一来,赵普家的供热系统就受到了影响。别人烧一壶水只要一袋烟的功夫,而他至少需要一个时辰,饭菜也总是夹生的。于是赵普就不得不经常在自家房子里偷偷生火做饭。我们知道,官人开封城里用明火是皇上的特权,别人用了就会被定成大不敬罪。那可是十恶之一,全家的男人都要杀头,女人都要卖掉给别人做奴隶。 其实生火做饭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好多人都这么干。不过别人家生火都只在Y天的时候,因为在Y天里生火冒出的烟很难发现。但如果大晴天你家的院子里也冒了烟,那就快祈祷是自家房子着火了吧,不然就等于告诉人家自己活腻歪了。 赵普在晴天也要吃饭,所以在晴天里一样生火。但是他缺德的地方是把烟囱偷偷接在了别人家的房子里,而且接的很巧妙,就连住在里面的人都不知道。他当然不敢接进赵匡胤的房子,可其他的邻居就倒了大霉。他们的房顶在万里无云的时候也会冒烟,偏偏又不着火,于是就被定成了大不敬罪。后来这些房子就没有人敢住了,但还会冒烟,于是大家就把这些房子当成了鬼宅。再后来,皇上要是觉得谁别扭,但又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就会把他分到这些房子里住。被分到房子的人当时就能哭得背过气去。 赵普在军人开封城里有一顶小小的中型帐篷,位置就在苗训帐篷的旁边。从这点可以看出赵匡胤对赵普一定非常信任,而且赵普很可能负有监视苗训的任务。 依照赵普的级别,他帐篷的颜色至少有五六种才对,但他不像别人那样经常清洗帐篷外面的烟灰,所以看起来只有污涂涂的黑灰色。经常有人把赵普的帐篷当成是普通士兵的往里乱闯。乱闯的人是军人开封城里的督察,他们的职责就是检查圆脸小伙子们的军容军纪,如果发现有人没洗脸或者在被窝里藏了春宫连环画,就会罚他在大太阳地里跪着,直到自愿交罚款又不要收据为止。为了确保检查的质量,督察们会突然闯进士兵的帐篷里乱翻人家的被窝。这么干很不地道,因为他们翻完是不管叠被的。这样一来,当他们第二次闯进帐篷的时候,就会忘了这些被窝是谁翻的,然后就可以用军容不整的名义捞外快了。 不过,当乱闯的督察发现闯进的帐篷里住的不是普通士兵而是赵普之后,就会自觉退到帐篷门口,然后跪在地上等着赵普发落。通常情况下赵普都比较宽容,他会对那些跪在地上的督察摆摆手,再告诉他们“下次留点神”。但也有心里不痛快的时候,他就会对那些跪在地上的倒霉蛋不理不睬,让他们跪个几天几夜也不是新鲜事。 赵普在百姓开封城里有许多奇形怪状的房子,但没几个人知道房子是他的。这些房子都做着买卖。 有的房子开的买卖是粮店。粮店里卖的白面和大米都是天黑之后用牛车从军人开封城里拉来的。我们知道军队的面粉比较白,大米都是当年的新米,而且价格比市面上的便宜不少,所以销路很不错。也有从官人开封城里运来的黑米,但价钱很贵,少有人问津,所以积压了不少。后来赵普想了个办法,把黑米磨成粉,再做成菱形的小药丸,拿到他开的药店里去卖,说是男人内服能治疗阳痿,女人外敷能治疗妇科病,积压的黑米一下子就脱销了。 有的房子开的买卖是杂货铺。里面通常只卖盐、皂角和绳子,当然也都是军用的。偶尔也卖撕掉了番号的军服和战靴。军服的种类很多,有大周朝殿前司和禁军的军服,也有契丹、北汉、后蜀、南唐甚至吴越的军服。军服的质地相当结实,虽然都是旧货,但穿个一年半载也不会破,而且价钱都是跳楼价。不过买的人心里多少有些别扭,因为大家都怀疑这些军服是从战场上死人的身上扒下来的。 有的房子开的买卖是饭馆。这些饭馆里面的菜色种类不多,但菜量给的很足,而且厨子炒菜的时候放盐没什么顾及,所以一般四个人吃饭点一个菜就足够了。即使这样,这些饭馆仍会顾客盈门,每到饭点的时候都会在门口排起长队,因为这儿的酒全是从军队开封城里拉来的上等红高粱,偶尔还会有从官人开封城里运来的剑南春,而且从不掺水。后来赵普觉得让老百姓排队买酒实在太扎眼,而且很多人只买酒不点菜,于是他就把排队改成发号,又规定每买二两酒必须搭配一个菜。这样一来情况就好了许多,不过百姓开封城里又出现了一个新的职业,就是号贩子。 号贩子们除了倒卖赵普饭馆的号,还倒卖赵普开的戏院的门票,而且专门倒初一和十五午夜场连轴大戏的门票。 与别的戏院比起来,赵普戏院的节目明显高雅得多。别的戏院在节目开始前会有个小伙子翻着跟斗跳到台上念一首七言诗,再勾出后面的节目,包括杂耍、皮影戏、傀儡戏等等。小伙子会在节目之间穿C一些粗俗的笑话,都是从军人开封城外的格子那里听来的。他的手里始终拿着根长长的竹竿子,这根竹竿子的作用是赶苍蝇蚊子。赵普戏院的节目开始之前也会有个小伙子,手里也拿着跟竹竿。不过他不翻跟斗,也不念七言诗,而是高声大叫:“大周朝万岁万岁万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口气叫个十来遍之后,节目就开始了。一般开场的节目是大合唱,然后是些歌曲舞蹈,也会有皮影戏和傀儡戏。所有的节目都是歌颂大周朝和皇上的。那个小伙子不会在节目之间穿C笑话,而是始终站在舞台的一角,密切注视全场每个观众。如果看见哪个观众在打瞌睡或交头接耳,他就会拿竹竿子狠狠地捅人家一下子。 但是,到了初一和十五,赵普戏院的节目就完全变了样。捅人的家伙一下变成了古往今来第一号贫蛋,开场的七言诗能念出十四行诗的味道来。大合唱变成了集体人体彩绘。歌曲全是靡靡之音,舞蹈也净是脱衣舞,还经常要求观众上来互动。就连皮影戏和傀儡戏也都是些Y辞滥调。这样的节目一演就是一整夜,但门票却不涨钱。当然,同样的门票到了号贩子手里,价钱就会乘十倍甚至五十倍,但仍有的是人打破头抢着买。 在官人开封城的城门外,赵普还有一所特别大的房子。房子的屋顶更是大得失了比例,占了整个房子的五分之四以上,以至于很多人认为房子就是用瓦盖的,他们还给这座房子起了名字——瓦舍。房子里面分成了若干个小房间,房间里的陈设考究,古色古香的。每个房间里都住着一两个女人。这就是赵普开的妓院。 这里的妓女可不是一般人,都是被抄家的官宦人家的女眷,当然大多是那些被赵普做饭害得家破人亡的人家。在房子的门口挂着一溜水牌,写着妓女的介绍和价钱。 “前枢密使如夫人,青春貌美风情万种,一次钱五百贯,一夜八百贯”; “前指挥使千金,年方二八双峰饱满大腿修长,一次钱一千贯,一夜一千八百贯”。 当然也有这样的介绍: “前节度使原配夫人,虽人老珠黄,但风韵犹存一点,一次钱五十文,一夜八十文”。 这就是赵普,他到底是个什么人还是你自己去琢磨吧。 2 苗训把几十万个圆脸小伙子变成了混蛋,几十万个混蛋把陈桥驿的行营变成了蜂巢,然后蜂巢让赵匡胤恶心得喷S,最后苗训被结结实实的喷了两次。赵匡胤的第二次喷S只喷到了苗训一个人,他用袖子擦了擦嘴,然后就发起了呆。 只有苗训被喷了两次,因为最后一次喷S只有他一个人没闪,当然也有可能是赵匡胤瞄着他喷的。无论哪种原因都证明了赵匡胤的喷S是有黑幕的。如果是因为苗训没躲,那就说明苗训心里清楚喷S是针对他的,所以根本就不敢躲。这就像她让我猜谜,虽然我不喜欢这个游戏,但还是要猜,而且特别热情一样。如果是因为赵匡胤瞄着喷的,那就更说明喷S的特殊意义了。赵匡胤就是要狠狠地恶心苗训一下,要不为什么非瞄他呢。当然还可能是二者都有,我觉得这种可能性非常大。 被喷之前,苗训不知道赵匡胤的回应是正面还是负面的,不过他和我一样,遇到这种模棱两可的事总忍不住往坏处想。于是,苗训设想了许多种赵匡胤对他的惩罚。最轻的惩罚是劈头盖脸地打几个嘴巴,再被喷一脸吐沫星子;最重的是被几个圆脸小伙子拿大棒子 正文 第 4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胤对他的惩罚。最轻的惩罚是劈头盖脸地打几个嘴巴,再被喷一脸吐沫星子;最重的是被几个圆脸小伙子拿大棒子追着打。无论是哪种惩罚都和挨揍有关,所以他穿了锁叶连环甲。 但是苗训忘了他的身份已经是半神科学家了,如果记得这点,就不用担心挨揍了。半神科学家是不能挨揍的,不仅不能挨揍,就连挨骂都不行,这会让半神科学家的威望受损。从另一个角度看,既然半神科学家不能挨揍,那么挨揍了的就不是半神科学家。如果让几十万人怀疑苗训的半神科学家身份,那已经成为混蛋的几十万人可能就会对变成混蛋这件事含糊了。看来赵匡胤对怎么教训苗训这件事还真是费了很大的心的,打不得骂不得,除了喷他两下还真没什么别的好办法了。 被喷完两次之后,苗训心里说不出的愉悦,这并不是说苗训是个m,而是因为他以为留后手这件事已经告一段落了。苗训甚至在想,如果早知道惩罚就是被喷的话,这个后手还应该留得更彻底些。其实在我看来,赵匡胤对苗训真正的惩罚并不是喷他,当然也不是揍他,而是记忆——赵匡胤记住了苗训是个留后手的家伙。 我们已经知道赵匡胤是个Y谋家,那么我们就要用Y谋家的眼光来看这件事。Y谋家对人的区分不会是“好人”和“坏人”,“朋友”和“敌人”,那是理想主义的分法。Y谋家当然不是理想主义的人,他们都现实着呢。在他们眼里,人只能分成“有用”和“没用”两种。“有用”的人又分成“有用并可以用”和“有用但用不上”,“没用”的人就是“没用”,根本不用区分。 对于“有用并可以用”的人,Y谋家们通常比较R麻。就像我平时对她一样,不论多拗口的颂词都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来。我想这是因为求人办事的心理都差不多的缘故吧。对这种人,Y谋家们还会让他们明白“有用是相互的”的道理。这一点我做得很不到位,我总觉得在我眼里她弥足珍贵,而在她眼里有我没我无所谓。 对于“有用但用不上”的人,Y谋家们的R麻程度会大大提高。当然,提高的幅度和有用的程度是成正比的。但如果Y谋家们发现这个人永远也变不成“有用并可以用”的人的时候,通常的做法就是“谁都别用”。这么看来,我还不能算是Y谋家。如果她就是不愿意跟我上床,我既不敢QG她,也不能阻止别人跟她上床。不跟我上床这件事已经很不好玩了,我不能把事情变得更不好玩。 对于“没用”的人,Y谋家通常不会搭理。但如果碰上“没用”的人上赶着的情况,就要看Y谋家当时的心情了。如果心情不错,也许会敷衍几句;如果心情很糟,就会让这个“没用”的人就地消失。这就有点像她对我状况了。 我突然悲哀地发现,虽然自己成不了Y谋家,但总在用Y谋家的眼睛看世界。这使我失去了所有的同类,也使我的同类们变成了异类,因为他们也长了这样的眼睛。至于把她引为同类,我想是因为看她的时候,我的眼睛不是Y谋家的,或者是因为她的眼睛从不是Y谋家的。 还有一点要补充,如果说记忆是件可怕的事,那么提醒就是件恐怖的事了。她的记性不算好,为了弥补这个缺憾,就经常提醒自己应该记住的一些事。比如每次和我闹别扭,都要把从认识到当时所有对我不满的事唠叨一遍。这种唠叨有时候几天一次,有时候一天能有好几次。这样频度的提醒让她对不满记忆犹新。更要命的是,这种唠叨的篇幅越来越长。有时候我就琢磨,如果我们在一起能到我六十岁的话,她的每次唠叨可能要持续十几天甚至个把月了。当然如果我们真能在一起到我六十岁,我的耳朵也应该进化出把她的唠叨当成音乐听的功能了。我希望最好能听成abba的歌,因为我喜欢abba。 在赵匡胤眼中,苗训本来属于“有用并可以用”的人。他甚至通过把苗训包装成半神科学家,以使苗训变得更有用些。现在发生了留后手这件事,让赵匡胤对苗训的有用程度打了很大的折扣。如果我换作苗训,对赵匡胤今后交待的每件事,无论大小都会表现出绝对认真负责的态度,就像刚进军人开封城时给赵匡胤算命的态度一样。只有这样才可能在相当长的时间后,让赵匡胤对留后手这件事的记忆发生改变。我们知道有的记忆是不可能消失的,但可以让赵匡胤以为苗训并不是在留后手,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更出色的完成任务而进行的精心设计。这是在赵匡胤建造的天堂里继续幸福的生活下去的唯一方法,也是我对摊牌这件事犯憷的主要原因。万一被拒绝,我得费多大劲挽回影响啊。 可惜的是苗训对此一无所知,而且他甚至还想把后手留得更彻底。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那他就离“没用”不远了。 3 赵普走路的姿势很吸引人。 在军人开封城里,圆脸小伙子们走路的时候都很放松。脖子放松了,头就会向前微探,但这种姿势并不影响左顾右盼。胳膊放松了,走路时就会自然的前后摆动。有的人摆动的幅度比较大,那样肩膀就会晃起来。幅度再大些,上半身就会晃起来。如果再大些,整个人就会晃起来,然后狠狠的摔个大马趴。腿放松了,迈的步子就会很大,而且迈步的时候两条腿是叉开的。 赵普走路的时候脖子竖得很直,下颌微微向内收拢,脑袋也不会左摇右摆,眼睛总在看正前方的路。肩膀端的很平,即使在上面放两杯水也不会洒出来。胳膊的上臂紧紧贴着身体两侧,下臂小幅度的左右摇摆,胸脯也挺得老高。迈的步子很小,而且两腿夹得紧紧的。另外,他走路的时候腰还会随着步子的节奏轻轻扭动。 赵普就用这个姿势走进了苗训的帐篷。 赵普和苗训的帐篷是挨着的,这很可能出于赵匡胤的安排。不过他们虽然是邻居,却没什么来往。这并不是赵普对赵匡胤的安排不重视,而是因为赵普实在太忙了。光是在百姓开封城开的各种买卖就足够让他头疼的了。我们知道,连黑米卖不出去以及老百姓买酒排队这种小事,都要赵普亲自费心。这说明赵普是个事必躬亲的人,也说明他对手下的人都信不过。除了百姓开封城的生意,赵普还要C心官人开封城和军人开封城里的各项公事私事。比如在官人开封城的邻居被抄家之后,他要赶紧购买人家的女眷。又比如要处理闯进他帐篷的督察,否则人家跪了几天之后,很可能要骂娘。赵普的确太忙了,所以他的脑子已经不会停下来了,就连做梦都在工作。他觉得总是有许多事在等着处理,所以对于眼前的事反倒不太注意了。 我也是个大忙人,而且一直都挺忙的。所以我也养成了不停思考的习惯,即使偶有不忙的时候,也要琢磨点什么。或者说如果不忙的话,我也要嘬点事让自己忙起来,否则就会周身不自在。我发现脑子想事情的时候,眼睛和耳朵的功能就会减弱。就是说我也像赵普那样经常对眼前的事不太留意。比如经常看不出她穿的衣服或鞋是新买的,她的发型变了等等。其实就算我不忙,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也不一定会引起我的注意,但却一定会惹来大麻烦。我只能一遍遍的解释这和我对你关心与否无关,只是个器质性的问题而已。后来她问我:“你真的那么忙吗?”得到我肯定的回答后就追问:“那你还有工夫写这些胡说八道的东西?” 有的时候苗训会向赵普点个头或者笑一笑,但赵普通常都面无表情的擦肩而过。这不能怪赵普,他是在想事,对苗训视而不见是因为眼睛的功能弱化了。不过苗训并不这么想,他觉得赵普这个人很傲,有时候甚至琢磨是不是赵普对他个人有成见。如果真是有成见,一定是因为他只给赵匡胤算命,从不给赵普算。 苗训觉得赵普走路的姿势很有意思,又觉得有点别扭。所以尽管赵普不大搭理他,但每次赵普经过时他还是要多看上几眼。当然苗训不敢从正面瞪着眼睛看,而是从侧面和后面偷偷的窥视。 如果大街上迎面走来个美女,我也不敢正面直视,但眼睛的余光一定在扫着人家。我还是要澄清一下,这绝对是下意识的动作,就是说在我的主观意识中也知道这么干挺没出息的。另外,如果和她一起在马路上走,我的眼睛无论是直视还是斜视,都不会扫到别的女人身上。因为我知道她走路时,眼睛不仅仅是用来看路的,还要看别的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在看完女人后,还要看我是不是注意那个女人了。如果她看到我的眼球还在跟着人家的腰身移动,就会问我:“看什么呢?”我当然不承认自己在看别的女人,就算我的智商减少一半也能猜出后果是什么。碰上她心情比较好的时候就会说:“看就看了呗,有什么啊。”或者说:“原来你的品位就这样啊。”万一她的心情比较糟,就会狠狠地掐我的胳膊,还要小声在我的耳朵边警告:“不许出声!不许叫疼!”我觉得她出门上街实在是件危险的事,要是换了我,眼睛一定不够用,说不定还会撞上汽车。 在军人开封城里觉得赵普走路有意思的绝不止苗训一个人。这是因为军人开封城没有女人,赵普走路的姿势又实在像个文文静静的大姑娘,所以大家都想看两眼过过干瘾。只是谁都没苗训看的多,不过这也不能怪苗训,谁让他和赵普住得近呢。 军人开封城里的圆脸小伙子们都觉得赵普一定是个gay,要不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走路扭扭捏捏的呢。由于苗训看赵普走路比别人都多,所以圆脸小伙子们觉得苗训也一定是gay,要不他为什么老是盯着gay看呢。 虽然大家觉得赵普和苗训都是gay,但对他们的态度还是有区别的。对于赵普是gay这件事,没人敢说出来,大家只能在心里暗暗的猜测而已。因为谁都知道赵普是赵匡胤的死党,甚至有人怀疑赵普就是赵匡胤的partner,要不赵匡胤为什么那么待见他呢。对苗训是gay这件事,没人不敢说出来,反正他不是赵匡胤的partner。虽然偌大个军人开封城出个把gay完全是正常的事,但也足以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有人说见到了苗训看着赵普走路流口水的样子;还有人说看到在赵普经过之后,苗训的下身支起了小帐篷等等。 大家都觉得苗训是个gay,只有苗训不知道。不是gay的人是不会当着gay的面谈homo的,因为那样大家都会觉得尴尬,而且怎么也说不到点上。于是,军人开封城里管后勤的圆脸小伙子就停发了苗训的充气娃娃。这很好理解,充气娃娃都是照着女人的样子做的,所以gay肯定用不上。既然用不上,为什么还要发给你呢,毕竟充气娃娃也不便宜。 对停发充气娃娃这件事,苗训并不知道为什么,但也不好去问人家,只能吃个哑巴亏。因为谁都知道这么干是件挺不要脸的事,何况苗训的脸皮比一般人都薄。其实苗训不仅仅是吃了个哑巴亏,而且更坐实了自己是个gay,要不是gay怎么会连充气娃娃都不要了呢。这样一来我们就明白了为什么苗训给赵匡胤测字总是往歪处想了。我要是苗训,就成天往军人开封城外的格子里跑,这样也许能让大家认为我不是gay。当然还可能会认为我是个性欲旺盛的bisexuality,那样的话就更糟糕了。 军人开封城里的圆脸小伙子们觉得赵普和苗训都是gay。苗训觉得赵普是gay,因为赵普走路的姿势实在太像个gay了。赵普也觉得苗训是gay,因为大家都说苗训是gay。这样一来,赵普走进苗训帐篷的时候,他们的心情一定都很复杂。赵普的心情我不知道,因为我觉得他的确是gay,而我不是。苗训的心里一定很害怕,因为我觉得他的确不是gay。如果他是gay的话,那我岂不是也成了gay吗。 怎么写着写着居然写出gay了,真不知道我的脑子在琢磨什么。 4 圆脸小伙子们终于离开了开封城,他们走了很长时间,百姓开封城里每个奇形怪状的老百姓都看到了,并为此感到恐慌。其实恐慌早在圆脸小伙子们出发前就开始了。这点我早就看出来了,因为几十万个圆脸小伙子不可能只凭一句话就变成了混蛋。 在我看来,造谣并不难,真正难的是传谣。让一个谣言人尽皆知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如果谣言已经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时,很可能就会变成现实了。 我始终认为,成功的谣言背后一定饱含着智慧和汗水,因为有很多因素限制着谣言的传播。比如谣言的内容和公众的关联性不强,或不够新颖独特,或内容编的一点都不可信,都会影响谣言的效果。另外传播谣言还需要很多技巧,比如由谁来传谣,对谁传谣,在什么地方传谣,通过什么形式传谣等等。赵普现在就需要传播一个谣言,并把谣言变成现实。为了这个谣言的传播,赵普付出了很多。 赵普做的第一步是停止了他在百姓开封城里粮店的供货。 赵普的粮店里没有了白面和大米,突然间只剩下些没人要的陈年杂粮,而且事先一点征兆都没有。于是奇形怪状的老百姓们只能去其它的粮店买粮食,这就美坏了其它粮店的老板,他们早就对赵普的粮店怨声载道了,而且他们都是些J商。看着比平时多出几倍的客流,J商们就像串通好了一样集体涨价了。白面和大米的价格一下子比平时贵了十几倍,里面掺的麸皮也比平时多了十几倍。奇形怪状的老百姓们对此一点办法也没有,因为他们没有别的选择。 有的老百姓想出了办法,他们像格子里的女人那样,到军人开封城的门口等着。一看到有圆脸小伙子从城门里出来,就扑上去问:“有货吗?”偶尔会有个圆脸小伙子红着脸点点头,再带上几个看着还算顺眼的老百姓到某个墙角举行一场拍卖会。价格谈妥了,圆脸小伙子就会把裤子脱下来,里面藏着满满两裤腿军粮。也许他还会顺带把当腰带的军用绳子一起卖掉,然后再双手提着裤子一路小跑回到自己的帐篷,躲进被窝里偷着数钱。 更多的老百姓没买到走私的军粮,但也不愿意去其它的粮店买贵得要死还掺了麸皮的粮食,于是他们就每天在赵普粮店的门口转悠,盼着有天能到货。奇形怪状的老百姓们猜得出这些粮店的主人一定在上面有人,否则哪来那么多的军粮。他们对赵普粮店的断货进行了种种猜测,比如上面的人倒台了,或者他们把军粮卖给南唐、后蜀甚至北汉去了。 我的生意做得很一般,几年了一直苦苦维持,也许就是因为我在上面没人吧。这么看来要想做生意,就一定要上面有人,而且上面的人越大,生意一定越好。要是上面一个人都没有,还是去打工算了。不然别人还是会认为你上面有人,并以此断定你的生意做得不错,要不为什么不关门呢。这样一来,就会不断有人向你借钱,要是你告诉他我也没钱,他就会说你是葛朗台。 赵普的粮店里虽然缺货,却从不关门停业,而且每天都在门口立个牌子,上面写着“今日无货,明天请早。”这就让老百姓们每天都觉得明天可能有货,于是只好每天不间断地到赵普粮店的门口遛达,而且人越来越多。如果有人问店里的伙计:“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有货?”被问到的伙计就会使劲摇头晃脑长吁短叹,但总说不出个结果来。这样一来,就更让老百姓们觉得日子没个奔头了。 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我也觉得日子没个奔头,就是说我怎么也猜不出她到底愿不愿意和我上床,以及断定她是不是我的同类。如果不是我的同类,为什么我觉得是呢?如果是同类的话,我们到底在什么地方一致呢?仅仅靠眼睛是不足以能证明这一点的,可这种事量化的指标又在哪呢?而且每次在我感到绝望的时候,她总能用个眼神或微笑让我继续神魂颠倒。 赵普做的第二步是让他的饭馆廉价放量供应红高粱酒。 赵普饭馆里的菜依然可以咸死水牛,而且连主食也没了,这当然是赵普停止供应军粮的功劳。不过令人欣慰的是,赵普饭馆里的酒便宜得简直等于奉送,而且是决不掺水的上等红高粱。 往常奇形怪状的老百姓们去赵普饭馆买酒是要凭号的。通常在辰时发中午的号,申时发晚上的号。每次发号都有定量,每家饭馆中午的号不超过两百个,晚上不超过两百五十个。因为赵普开的饭馆就那么几家,所以有许多老百姓领不到号,就只能从号贩子手里买。等到了饭点的时候,有号的老百姓就蹲在饭馆门口等着跑堂的叫号。被叫到后才能进饭馆里买酒,而且买酒的时候还要搭菜,要想多买点酒还要搭两个甚至更多的菜。但是现在去赵普饭馆买酒不仅不需要号和搭菜,而且无论在什么时间,哪怕是大清早或半夜三更都可以买到。 对于赵普廉价卖酒这件事,百姓开封城里其它饭馆的老板们倒是也很高兴。他们早就不指望卖酒挣钱了,如今赵普卖酒不用搭菜,那么他们的菜就好卖多了。不过他们也没有主食可卖,因为他们也认为那些粮店的老板太黑了。 奇形怪状的老百姓们都开始酗酒了,连从来滴酒不沾的大姑娘和小孩子也随身带个酒葫芦,想起来就喝两口。这很正常,粮食不好买,但酒是粮食造的,喝多了也能饱。而且这时候正好是冬天,多喝点酒还能暖和身子,连家里的柴禾都省了。不过不吃饭光喝酒非常容易醉,百姓开封城里大多数人都已经整天醉醺醺的了。 喝醉酒的确是件好事,除了管饱和取暖之外,还有很多好处。 首先,喝醉酒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自从赵普廉价供应红高粱酒之后,奇形怪状的老百姓们见了面不管认识不认识都要相互打个招呼。开始的时候是问对方“吃了吗”,然后改成“喝了吗”,后来又改成“喝多了吗”。由于走在街上的人太多,老百姓们觉得问不过来,但不问又不合适,于是他们每次出门前都要在脑门上贴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喝多了吗?”的字样。这样一来就省了好大的事,见了面只要点个头或互相看上一眼就可以了。 其次,喝醉酒可以让人忘记不愉快的事。比如现在奇形怪状的老百姓就想不起来以前谁得罪过他,也忘了他得罪过谁,大家见了面就像一家人一样亲热。当然酒醒了烦心事还会想起来,不过没关系,继续喝醉就是了。 第三,喝醉酒可以让人忘了怎么耍心眼。奇形怪状的老百姓们都成了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决不藏着掖着。既然说话不会拐弯抹角了,人与人之间就真诚了许多,城里的交易也公平了许多。当然那些粮店的J商除外,因为他们有粮食吃,所以不喝酒。 我曾经设想向她摊牌的时候得喝点酒,一方面是为了壮胆,另一方面也是给自己找条后路,万一人家拒绝的话,只要说自己酒后失言就可以了。但后来一想,要是我喝多了的话,也得变成个直肠子,摊牌的技巧很可能丢失殆尽,那样成功的机会就更渺茫了。 喝醉酒也有不好的地方。 首先,喝醉酒影响到的就是百姓开封城的环境卫生。经常有人喝醉了走在路边就呕吐了,别人看见了路边的秽物,心里一恶心就跟着也吐了一滩。如此恶性循环,弄得百姓开封城的路边随处都是呕吐的痕迹。而且负责打扫卫生的人吐得最厉害,因为他们也喝醉了,而且他们比别人看到的秽物都要多。 其次,喝醉酒影响的就是百姓开封城的治安。酒虽然让人忘了耍心眼和说瞎话,但也让人忘了含蓄。每个人说话都直来直去的,根本不管别人听了心里舒不舒服。在喝醉之后,人的气量通常会下降,还特别容易钻牛角尖。有的话在平时听起来就是开玩笑,但在喝醉酒的人听来就变成有针对性或蓄意所为了。所以自从奇形怪状的老百姓们喝醉了之后,就经常可以看到两个人在大街上聊得好好的,突然就扭到一起连撕带咬起来。 我有个同事也经常钻牛角尖,对每个人说的话都特别爱逐字逐句的琢磨,就像苗训给赵匡胤测字那样。所不同的是,苗训测字的结果是赵匡胤是个变态色魔,而她测字的结果是我们每个人都在给她下套,惦记着往死了坑她。可以想象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她的压力有多大。后来终于被诊断出精神分裂,住进了安定医院。 最后,喝醉酒影响到的就是百姓开封城乃至大周朝的安定团结。在醉酒之后,奇形怪状的老百姓们话明显多了,胆子也明显大了,平时不敢说的也说出口了。喝醉了的老百姓们整天怨天尤人,当然主要埋怨的内容是粮食不好买。其实这本无可厚非,因为粮食的确不好买。但他们不应该把这件事的责任推到政府的身上,更不该怀疑皇上的圣明,甚至有人居然说出了“皇上就是个小P孩”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对于酒后胡说八道这个后果,赵普早就预料到了。他派出了密探化乔装成老百姓在百姓开封城里四处转悠。要是听到有人在侮辱政府或皇上,密探就会走上前去亮出证件,然后把那个大逆不道的家伙拉到马路中央,左右开弓每边脸上打一百个嘴巴。这些密探都经过专门的训练,每个嘴巴的落点都在同一位置,二百个嘴巴打下来,被打的人左右脸上就会各肿出一个清晰的手掌形状来,要是仔细看,还能看出掌纹和指纹,而且十天半个月都不会消肿。 这些都是赵普为了造谣而进行的前期准备工作。赵普认为谣言的成功一定要依托于一个适合的环境。为了打造这个环境,赵普把奇形怪状的老百姓们真是折腾得够呛。 5 赵匡胤结结实实地喷了苗训两次,然后他就发起了呆,并觉得自己很无奈。 我也经常感到无奈,在愿望即将实现的时候尤甚,有时甚至无奈到恐惧的程度。还是说向她摊牌的事,我总在表述自己的决心,又总在事到临头的时候犯含糊,更准确地说是胆怯。 她长着一张笑脸,在我眼中这张笑脸是白色的。在我的想象中,她身上其他的地方也应该是白色的。因此,我认定她是个白色的女人。我总在强调她是个美女,说这话的时候我一点都不亏心。当然你可以说我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但我觉得就算不是情人,她也绝对算是个漂亮女人。不过在这些修饰前还应该加上一个定语——到目前为止。因为我并没有见过她的全部,或者说没见过她没穿衣服的样子。 我知道女人总是要通过衣服和化妆来遮掩她们身体的缺憾,在她们看来这是非常自然和必要的事,而且永远都没完没了。我们不能把这种行为理解成造假,因为她们认为素面朝天和衣衫不整是一种对彼此的侮辱。虽然她总说:“我出门前就抹点蛤蛎油,但依然光彩照人魅力四S”,而且还强调:“这是件没办法的事。”但基于女人普遍的现状,对她的美丽我还是有所怀疑。 我不知道她眼皮上的睫毛是真是假,粉底下掩藏着多少雀斑和细小的皱纹,胸罩里垫了多少层海绵,肚子上是不是绑着束身内衣。要是当我把她的衣服一层层的褪去后,发现自己面对的是一个满脸褶皱、胸部平坦、肚皮松软的女人,我该怎么办呢?我可不敢像圆脸小伙子那样大喊:“你敢卖假货!”再一脚把她从床上踹下去。而且就算我硬着头皮认倒霉了,我的小弟弟是不是也会认倒霉呢? 胆怯的原因还有一个——我不知道是否已经做好和她上床的准备了(这种准备当然是指心理方面的)。很小的时候我妈就教育我,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既然大家都认为和美女上床是一个大便宜,那么我的教育告诉我,占这个便宜一定会付出相当大的代价。我想最大的代价就是上床后发现我们不是同类。这个结果一方面会把我推回悲哀的世界,让我发现自己还是孤身一人。另一方面可能让我失去了继续寻找同类的机会和勇气。毕竟我们不是在one night stand,要是在摊牌的时候我告诉她“其实我就是想验证一下咱俩是不是同类”,那她一定会给我一顿大嘴巴;如果上床之后我告诉人家“其实我们不一样”,那我自己就得先给自己一顿大嘴巴。这么一来我成什么人了!而且一次之后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乃至第n次,接下来我们就会住到一起,然后她就等着我向她求婚。就算我咬紧牙关死鱼不张嘴,她也会选择一个比较恰当的时间和场合,含蓄的向我提出今后发展方向的问题。到了那时候,就算我脸皮再厚,也不能不跟她领证了。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其实她并不想和我上床,但却贪恋被追求的感觉,贪恋追求带来的恭维、礼物和约会。这不奇怪,每个女人都喜欢被追求和恭维。其实她心里也知道享受是有代价的,但沉迷于其中的女人往往难以自拔,并且都很理想化。如果我有段时间对她冷漠,她也会因此失落,即使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等到必须面对付出的时候,她也许会因我的盛情而接受。但之后就会认为代价已经兑现了,我们之间两清了,而心安理得的消失在我的视线中。如果是那样,我仍会为此悲伤。既为她离去,也为我自己。 还有一点很重要,如果和她上床是我目前最大的追求,当追求实现的时候,我也一并失去了憧憬。就像一本精彩的书,在阅读的过程中被吸引,并渴望了解结局。但当合上最后一页的时候,就会觉得失落,甚至有些伤感,因为它最大的魅力已经不存在了。即使可以第二遍、第三遍阅读,但第一次的吸引是永远不能替代的。 在我看来,对未知的幻想也许是件可怕的事,又可能是件美好的事。但事物越美好,往往破坏力越强大。如果我们从不曾上床,或者说从不曾把追求变为现实的话,我就可以拥有无穷幻想,也就等于拥有着无穷的美好。但是当我奋力把JY排除体外,疲惫地趴在她身上的时候,一切幻想也消失殆尽了。这无疑是一种莫大的悲哀。 不过,这点对她而言好像并不重要。因为她的记性不好,一本书在看过半年之后,就可以把内容忘得干干净净。再次阅读的时候,会和第一次看的感觉一模一样。对她的这项本领我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当我把这种钦佩表露给她后,有好一段时间她没跟我说话。 你也许会说,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这么磨叽。喜欢就直接说,想上床就直接上,连这点勇气都没有,还算个男人吗?我会特别严肃地告诉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敢情你不用负责。 赵匡胤也是这样,在追求即将变成现实的时候,感到了无奈和恐惧。他希望时间能停下来,身边的一切都能停下来。所以他一动不动,也希望大家都能一动不动。如果都能一动不动,那么在他看来时间就是停止了。赵匡胤当然很失望,行营的蜂巢仍在嗡嗡作响,眼前的人又开始晃动了。 晚宴上,赵匡胤和苗训之外的其他人都很郁闷。他们认为赵匡胤是真的醉了,谁也没有把喷S和留后手联系起来,因为他们不知道这件事的内幕。大家都在为灌赵匡胤喝酒而后悔,谁知道灌他喝酒还得回去洗衣服啊。另外,大家都有点饿了。在被喷之前,他们都在忙着灌酒。被喷之后,每盘菜上全是赵匡胤吐的东西,还飘着胃酸的味道。所以参加晚宴的人基本上都没吃什么东西。不过就算厨子把弄脏的饭菜全换了,也没人吃得下,因为他们的身上还有赵匡胤吐的汤汤水水呢。 虽然除了苗训之外谁也没有被赵匡胤第二次的喷S喷到,但第一次喷S的尴尬并未能因此而减轻。其实到了这个地步,尴尬对大家而言已经太无足轻重了。他们只想回去洗个澡,换换衣服,再吃点夜宵。只要能不再闻身上的馊味,尴尬又算得了什么呢。 不过没人敢离开,因为赵匡胤还没有宣布晚宴结束。依照晚宴的惯例,所有参加晚宴的人一定要在赵匡胤宣布结束后才能撤离,否则就会被看作对赵匡胤的藐视。虽然以赵匡胤目前的状态,很可能不知道谁先离开的,但谁知道日后某人会不会拿这件事向赵匡胤打小报告呢。 饭菜吃不上,走又不能走,大家在心里把赵匡胤的祖宗骂了个遍。而赵匡胤还在发呆。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眼前被喷的苗训,连眼珠都不转一下,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但有一点大家还是看得出来的,就是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赵匡胤身上了,谁知道他还能干出什么事啊。何况以目前赵匡胤的状态,他还能干什么事呢。于是每个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苗训。因为赵匡胤第二次喷S的时候大家都闪到了帅帐的边上,只有苗训一个人一动不动的被喷了个正着。 在帅帐的中间,只有发呆的赵匡胤和保持着第一次被喷姿势的苗训两个人了。时间虽然没有真的停下来,但对晚宴上的人来说,它真的放慢了脚步了。 6 赵普把奇形怪状的老百姓们灌得整天醉醺醺的,其实就是说成百姓开封城本身被赵普灌醉了也不过分,因为它确实已经酒气熏天了。 喝醉了的老百姓已经不满足于在路边蹲着吐了,无论站着、坐着甚至走着,他们都能很自然地吐出来。经常可以看到某个奇形怪状的老百姓走在路上,突然停下了脚步,接着一低头就吐了一大滩。如果这个人的肺活量不错,他还会仰起头,把秽物吐到别人家的房顶上。这样一来,马路中间、房顶、灌木的枝丫、就连水坑里都是秽物。后来水坑里的小龙虾和螃蟹也都醉了,螃蟹全都直着走,小龙虾走起来全是横着的。 胡说八道的老百姓越来越多了,谩骂声响彻了整个百姓开封城,而且所有的谩骂如出一辙。都是从买不到粮食开始,再到大周朝的政府无能,最后以皇上是个小P孩结束。这是很符合逻辑的,粮食短缺就是因为政府管理不力,政府管理不力就是因为皇上太小,还不能统帅百官。这么看来住在百姓开封城的人素质还是满高的,即使喝醉了说话还能这么有逻辑。其实逻辑性和素质并没有多大关系,倒是和数量关系很密切,第一遍谩骂的时候很可能是比较混乱的瞎骂,但骂到十遍二十遍的时候,傻子也可以总结出其中的因果来了。我现在就觉得她絮叨的条理越来越清晰了。虽然百姓开封城里的人总说一个话题,但他们并不心烦,因为喝醉了的人说话就是爱重复。 骂人的老百姓实在太多了,密探的人手就显得捉襟见肘。百姓开封城刚开始喝醉的时候,赵普派出了一百个密探。他们把自己的脸打成奇形怪状之后,就混迹于百姓开封城的各个角落,一旦发现有人在大放厥词,就冲上去掌嘴,而且每天打不了几个人。但随着大逆不道的老百姓越来越多,密探们的工作量也逐步加大了,最后需要挨嘴巴的老百姓都排起了长队。 密探们每天天不亮就开始打人,到了半夜也不能休息。他们都很敬业,并没有因为数量的增加而降低质量。每个挨完嘴巴的老百姓的脸上都会留下清晰的手掌印。但是工作量实在太大了,不少密探的手腕都脱了臼,还有几个密探因为过度劳累,在打人的现场突然中风死掉了。于是赵普不得不加派密探,第一次加派了一百人,第二次二百人,第三次四百人,第四次八百人,第五次一千六。如果照这个速度加下去的话,用不了几次百姓开封城里的密探就比老百姓还要多了。 没过多久,赵普就发现加派的密探越多,人手反而越不够用,原来有很多密探叛变了。等着挨嘴巴的老百姓在排队的时候,甚至在挨嘴巴的时候嘴里也不闲着,还在絮絮叨叨的骂人。密探们每打一个老百姓,就要听一遍对政府和皇上的谩骂,每天都要听几百遍。听着听着他们就对政府和皇上产生了怀疑,慢慢也相信了政府无能和皇上是个小P孩。这些密探们每天加班加点保质保量地干活,完全是依靠对政府和皇上拥护的坚定信念,赵普从来就没给过加班费。如今在老百姓的谩骂声中,他们的信念动摇并且改变了。于是密探们放下了手里的工作,自觉地站到排队挨打的行列里,和那些等着挨嘴巴的老百姓一起开骂。赵普只得再派出密探的密探来监督密探的工作。密探的密探就是军人开封城里的督察。这样一来,密探叛变的情况再也没有发生过。 在百姓开封城里,脸上有手印的人越来越多,到了后来脸上没有手印的人已经成了众矢之的了,因为那一定是粮店的老板或密探,只有他们不喝酒,也不会胡说八道。脸上没有手印的人只要一走到大街上,就会招来无数鄙夷的眼光,而且他们的后背总是湿答答的,落满了别人的吐沫。再后来,就连粮店的老板和密探们也不得不自己打自己嘴巴,让脸上出现手印。 虽然百姓开封城的老百姓都喝醉了,但并不影响他们去赵普粮店的门口等货。因为谁的胃也受不了整天喝醉和呕吐的折腾,大家都盼着能吃上一顿正经粮食。于是,老百姓们的生活变得非常有规律。每天起床之后就拿着一个布口袋满怀希望的走向赵普的粮店。看到门口立着“今日无货,明天请早”的牌子,就会伸着脖子向里面问上一句:“什么时候能有货啊?”看到伙计摇头晃脑唉声叹气,就扭头直奔赵普的饭馆喝酒。喝醉了就开始骂政府骂皇上,然后自觉站到马路上排队等着挨嘴巴。挨完嘴巴后如果时间还够,就再喝酒再骂政府皇上再挨嘴巴。如果时间不够了,就直接回家睡觉。这个过程每天都要来上一遍或几遍,老百姓们慢慢地适应了这种生活,要是有一天没挨上嘴巴,他们心里还会觉得不舒服。 终于有一天,奇形怪状的老百姓们得到了粮店里伙计的回答。这个回答在我看来有点答非所问,因为回答的内容并不是“什么时候有货”,“而是为什么没货”。奇形怪状的老百姓们在知道了为什么没货之后,就再也没有兴趣去赵普的饭馆喝酒了。 txt小说上传分享 7 赵普用特有的姿势走进了苗训的帐篷,然后情不自禁的皱了皱眉,因为他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单身男人房间的气味通常不会好闻,那里可能有浓烈的汗味、多日没洗的衣服发出的霉味、四处乱扔的袜子发出的酸臭味、没有扔掉的腐败食物发出的馊味,如果通风不好还可能闻到隔夜的P味。这些气味混合在一起,就连男人自己也会受不了。赵普闻到的味道还要复杂些,还有血腥味和JY的味道。 血腥味是由于苗训持续不断的杀乌龟。我们都知道,苗训认为赵匡胤喜欢算命,所以自从住进了军人开封城,他就不停的杀乌龟,再用晒干的乌龟壳给赵匡胤占卜。后来赵匡胤把苗训包装成了半神科学家,并让苗训住进了单人帐篷。这样一来,苗训更加觉得赵匡胤确实喜欢算命,而且对他算的命非常满意。要不他怎么会变成半神科学家了呢。这么看来,苗训到了这个时候还没看出赵匡胤的Y谋。 于是,苗训就以加倍的热情继续给赵匡胤算命。以前每天只抽一次竹签和摇一次铜钱,现在 正文 第 5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钥镓返囊跄薄?br /> 于是,苗训就以加倍的热情继续给赵匡胤算命。以前每天只抽一次竹签和摇一次铜钱,现在增加到了早午晚各一次。以前只是每天早上摔一个乌龟壳,现在也变成了早午晚各摔一个。乌龟壳的需求量一下子大增,所以苗训每天天黑以后都要跑到军人开封城的湖边去捉乌龟。好在那里的乌龟多得是。苗训认为他现在的工作已经得到了赵匡胤的认可,如果再加把劲的话,赵匡胤还可能帮他实现更大的追求。 算命只需要乌龟的壳。苗训住在大帐篷的时候,总会分出一些乌龟R和乌龟蛋给他同住的圆脸小伙子们吃。现在他一个人住在小型帐篷里,于是就只好自己把乌龟R和乌龟蛋全部自己吃掉。苗训可舍不得糟践东西,他是过惯了苦日子的人,糟践东西比杀了他还难受呢。 由于吃了太多的死乌龟,苗训长了一脸青春痘,虽然他早就过了青春期。鼻血也比往常流得更频繁了。更要命的是他觉得自己的精力异常充沛,性欲也异常旺盛。有时候他和别人聊着聊着天,下身就会鼓胀起来,弄得苗训好不尴尬。这样一来,圆脸小伙子们就更怀疑他是gay了。为了不让别人误会,苗训就用一根棉线把自己的G头吊起来,这样即使下身发生了变化,也不容易被别人发现。 另外,苗训的充气娃娃被停发了,多余的精力无处发泄,他就不得不经常躲在帐篷里打手枪。打手枪让苗训感到自卑,每个男人心里都清楚,这是最低级的泄欲方式。苗训觉得自己很委屈,他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要停发他的充气娃娃,所以就用猛烈的动作来发泄心里的不满。这种以发泄不满为目的的打手枪让苗训亢奋到了极点,结果滋得帐篷里四处都是精斑。 赵匡胤安排苗训住进军人开封城,当然不是因为喜欢算命,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把苗训包装成半神科学家,再通过半神科学家的公信力把几十万个圆脸小伙子变成混蛋。因此,赵匡胤给苗训在军人开封城的家当,完全依照是半神科学家的标准配置的。 其实赵匡胤也不知道半神科学家究竟需要什么配置,他只是觉得半神科学家对精神生活的要求应该比较高,对物质生活的要求比较低。关于满足半神科学家的精神生活,赵匡胤觉得自己没有这个能力。这很正常,除非是已经完全进化了的神仙,要不谁也没这个能力。关于物质生活,赵匡胤觉得半神科学家应该喜欢清净,而且也担心苗训在梦里胡说八道,泄漏了他的秘密,所以就给苗训安排了一个小帐篷。虽然只是个在军人开封城里最小的帐篷,但对苗训而言也已经是极大的奢侈了。至于其它的物质需求,既然半神科学家的要求比较低,那就让苗训自己解决好了。 苗训帐篷里的陈设非常简单,其实他的家当本就少得可怜,而赵匡胤也没给他添什么新家什。以算命为业时用的幡子横放在行军床的下面,那里还有十几个晒干的乌龟壳。行军床的上边堆着多日没叠的被子。帐篷的正中摆着一个很大的条案,占了整个帐篷的五分之一,几个蒲团码在条案的两侧。条案上乱七八糟的摆了不少东西,一个大竹筒里C着几十枝竹签,小竹筒里有几个铜钱,一个黄铜做的八卦,几十根算筹,还有写了一半的《赵太尉今日运势分析报告》。 关于这张条案有一点补充。给苗训条案的人,就是那个停发他充气娃娃的家伙,因为他负责军人开封城的后勤。虽然这个家伙认为停发苗训充气娃娃并没什么不对的地方,但心里还是多少有点过意不去,所以他在下意识认为需要给苗训些补偿。他想了好久才想起来半神科学家至少需要个写字的地方,于是就挑了这张军人开封城里比较大的条案给了苗训。要不苗训就只能趴在地上写分析报告了。这说明这个家伙比赵匡胤想得周到,但也不能怪赵匡胤,他是干大事的人嘛。 苗训并不知道给他条案的就是停发他充气娃娃的人,所以对人家千恩万谢的,甚至还免费算了一无卦,说人家将来官运亨通财源广进。如果苗训知道了真相,那他算命的结果就一定变成了诅咒。 苗训帐篷的角落里堆积着不少书,当然都是和他本职工作有关的,而且大多是苗训在成为半神科学家以后偷偷买的。这些书码放的很有道理,最上面的《周易》和《先天图》。我们都知道《周易》之于算命者,就相当于《圣经》之于基督徒。《先天图》是苗训所谓的师傅陈抟的专著,所以当然要放在最明显的位置了。师傅的书有了,师爷的书也是必不可少的,所以陈抟的师傅麻衣道者写的《麻衣相法》就放在了《先天图》的旁边。《麻衣相法》的旁边是徐子平的《渊海子平》和《明通赋》,因为他是陈抟公认的朋友。其它的书就码放的比较随意了,包括《丹元子步天歌》、《太乙金镜式经》、《五行大义》、《开元占经》、《金匱玉衡经》、《字触》等等。另外,这些书里还有《素女经》、《玉房秘诀》、《房术奇书》等,被窝里还藏着最新版的春宫连环画。这也不奇怪,因为房中术和算命总有些扯不断的联系。 赵普走进苗训的帐篷的时候,苗训正趴在条案上写《赵太尉今日运势报告》。帐篷门口是逆光的,所以苗训没看出掀门帘的人是谁。当赵普走进帐篷后,仅仅凭走路的姿势苗训也猜得出是谁来了。苗训心里有些发毛。这很正常,要是有个gay突然走进我的房间,而且房间里就我们俩,我心里也会害怕。 电子书 分享网站 1 她对我说能认识作者真是件很好玩的事,只要一想我流着鼻血仰头看天的样子,就觉得好笑。这说明她把我当作苗训了,也说明这些文字她看进去了。经她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自己就是苗训了,或者说在我身体内的一部分就是苗训。我们都曾有过对未来的憧憬,又觉得前途渺茫;也有过对现实的屈服,又暗自沾沾自喜。我们都有些软弱,又有些坚持;都有些目标,又有些迷惘。其实我完全有权利改变苗训的命运,即使我不能改变结果,至少可以改变过程。但我一点也不想那么干,因为那样的话,苗训就不是我了,而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改才能符合她的心意。 从另一个角度看,我又觉得自己就是赵匡胤或赵普,或者说在我身体内的一部分就是赵匡胤或赵普。虽然我不喜欢他们,但这并不奇怪,我们最讨厌的人往往是自己。其实,我还可以是许许多多的其他人,或者说我的身体就是由苗训、赵匡胤、赵普以及许许多多其他人组成的集合体。当你希望我是苗训的时候,我就会用身体内苗训的部分对你。当你希望我是赵匡胤的时候,我就会用赵匡胤的部分对你。对于这种角色的变化我随时都做好了准备。 她还告诉这个故事讲得特别没意思,这让我多少有些失落。她觉得这个故事有的地方不合情理,有的地方不合逻辑,有的地方既不合情理又不合逻辑。比如苗训怎么会向往一个只有丑女人的城市。依照她的思路,男人的脑子里想的就是怎么和漂亮女人上床。如果苗训想进开封城,一定是因为那里有漂亮的女人。但我总是强调开封城里只有方脸和奇形怪状的女人,这就说明我是个虚伪的人,至少我隐瞒了真相。 我承认自己虚伪,但谁不呢?其实每个人都有些虚伪,也有些真诚。我们都是由虚伪和真诚交织组成的。通常我们判断一个人是否真诚,就是依据虚伪和真诚在他身体中所占的比例。假设一个人真诚占百分之七十,虚伪占百分之三十,我们通常会认为他很真诚。如果真诚和虚伪各占一半,我们也会认为他是真诚的。如果真诚占百分之三十,虚伪占百分之七十,我们当然会认为他是个虚伪的人。 不过这个标准是会因人而异的,比如她就希望我对她真诚的比重是百分之百,虚伪一点都不能有。对我而言,这是很难做到的。就像第一次见到她,我就被吸引了,虽然那时我不能认出她是否同类,但她漂亮的脸蛋和凹凸有致的身材确实让我想入非非。如果当时我对她说:“你的茹房很吸引我,让我很想跟你上床。”那我的确做到百分之百的真诚了,但也百分之百的会挨揍。这就说明她其实并不一定真的喜欢真诚,也说明谁也做不到百分之百的真诚,除非是傻子。如果我虚伪,那是因为她需要我选择虚伪的角色面对而已。 我的确不能做到一眼就认出她是我的同类,但事实上第一眼看到她时我确实想和她上床,这样看来我的确是太虚伪了,是个总在为自己的卑鄙寻找借口的伪君子。但要强调的是,最开始想和她上床是出于性的冲动,但并不妨碍现在有精神方面的需要。你不能说我在骗人,我说过人的追求是不断变化的。 2 多年前的某一天,苗训走在离开家的路上。 时间应该是秋天,因为路上铺满了枯黄的树叶,空气中弥散着秋天的味道。我很迷恋秋天的味道,那是落叶和干燥空气混合在一起的气味,每次闻到我都会觉得有些伤感。我还喜欢冬天早上的味道,那是燃烧的蜂窝煤和凝重的冷空气混合在一起的气味,每次闻到都让我非常兴奋。闻得时间长了,还会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因为我已经煤气中毒的缘故。 她告诉我她更喜欢冬日的下午,待在屋里暖洋洋又很懒散的感觉是她所迷恋的。听了这个,我更认定她是同类了,因为那种感觉我也喜欢。 苗训穿的长衫过于宽大,以至于可以把他整个身体都包在里面。长衫本身的颜色已经无法辨认,在经过多年的浆洗后,现在只能看到淡灰色,以及衣领和袖口泛出的惨白。为了不在走路时被自己的衣服绊倒,苗训用一条粗布腰带把它绑在身上,使衣服的下摆保留到适当的长度。上半身多余的布料垂在腰间,遮住了腰带,让他看起来像是穿了一件肥大的上衣和一条裙子。苗训舍不得把长衫剪短,因为晚上还要当被子盖。 苗训的脚上绑着一双草鞋,鞋底是用棕丝编的,鞋帮和鞋面也不是普通的稻草,而是蒲草和龙须草掺杂在一起编成的,所以这双鞋非常耐穿。 我觉得秋天的气味应该是淡蓝色的,像烟一样在空气中随风漂浮。所以在我的印象中,苗训穿着淡灰色的衣服走在淡蓝色的轻烟中。他的脚下是厚厚的黄叶,走在上面沙沙作响。不过苗训对此一点也没有留意,而且他只关心眼前的路是否会通往他的目的。 苗训的家乡是一个黑白的小镇。 小镇的天空一年到头都Y沉沉的,仿佛随时要下雨,可真正下雨的日子并不多,空气却总是湿乎乎的。即便刚下完雨,天上还是Y沉沉的。所以小镇的人从没见过太阳、月亮和星星,更没见过彩虹。 小镇的房子看起来全是照着一个模子抠出来的。房顶铺着黑色的瓦,外墙也都用煤灰刷成了深灰色。只是有钱人家的房子会盖得大些,穷人家的房子盖得小些,最穷的人住在草房里。即便是草房,铺在房顶的稻草也要用河里的淤泥抹成黑色,木头柱子和土坯墙也要用煤灰刷成深灰色。 小镇的街道上铺着黑色和灰色的鹅卵石。因为都是些小石块,所以在上面走的时间长了,脚就会硌得生疼,时间再长点就会起水泡,水泡破了还会长茧子。时间久了,小镇人的脚底都长了一层厚厚的茧。只有有钱的人没有,因为他们都穿厚底靴子。 在小镇人的眼里,世界只有黑色、灰色和白色,因此他们认为世界就应该是这样的。而且在他们还据此推断,黑色和白色代表着道德,灰色是由黑色和白色调和成的,也属于道德的一部分。对于别的颜色,无论是暖色系还是冷色系,他们都会觉得刺眼,就和我们看到强光的感觉一样。在小镇人的意识中,黑色、灰色和白色之外的任何颜色,都是以让人视觉混乱为存在目的的,而视觉混乱往往就是道德败坏的开端。 小镇的人觉得生活的幸福与否完全依靠道德的维系。如果道德缺失了,那他们的生活就会不幸;如果道德沦丧了,他们就会在水深火热中煎熬。所以,小镇的人乐此不疲地维持着黑白的世界。他们的脸色不是发黑就是惨白,看不到一丝红晕。在出门之前,他们都要用木炭把嘴唇涂成黑色。他们穿的衣服不是黑色就是灰色,连最爱美的女孩子也是如此,只是多了些花纹而已。其实女孩子们还可以穿白色的衣服,但谁也没有这个胆量,因为如果不是天生白皙且身材绝佳的人,白色的衣服只会把人衬得更难看。小镇的人吃东西也很在意,只吃J或鱼的R,因为是白的。如果要吃猪R或牛R,就要在烹制的时候使劲放酱油,直到这些R看起来是黑色的才行。 有的时候,小镇人维持黑白的方法很粗糙。比如铺在草房顶的稻草没有染成黑色,他们就会把草房付之一炬。又比如有个女孩子头上带了朵黄色的野菊花,他们就会把她的衣服扒光,在脖子上挂一双破鞋,然后用藤条抽打她的背脊。甚至有的小孩在说话的时候无意中带出了其它颜色的字眼,家里的大人也会冲上去给他个大嘴巴,还要骂:“你才多大,就学会耍流氓了。”当然,粗糙的方法往往只针对住草房的人、女人和小孩子。 好长一段时间里,苗训都是个坚定的黑白主义者。他眼中的世界就是黑白的,不过这并不是说苗训的道德水准有多高,而是因为他天生是个色盲。 对一个色盲而言,生活在黑白的世界应该是最幸福。如果依照小镇人的定义,在他的眼中世界只有幸福,根本不存在不幸。但事实正好相反,无法分辨黑白和彩色,也就等于无法分辨不出什么是道德,什么是缺德。因此,他注定只能生活在茫然中,更重要的是他并不愿意承认这点。 这里有一点要补充,我也是个色盲,准确地说应该是色弱,我只是分不出接近的颜色而已。所以,秋天的颜色事实上不一定是淡蓝色的,可能是淡绿色或淡紫色的。但是她一定是个白色的女人,因为在黑白的色域我还是分得清的。她偶然发现了我的这个缺陷,并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而且这种兴趣持续了好长时间。每天她都要拿几十样东西让我猜颜色,更要命的是无论走到哪,都会指着一个东西问我:“这是什么色的?”也不管当着多少人的面。这种游戏让我觉得自己是个白痴,因为我真的拿不准到底是什么色的。我想苗训不愿承认是色盲的原因,就是害怕小镇的人对此产生兴趣吧。如果小镇里所有的人整天围着我让我猜颜色,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现在苗训的面前有两种选择:要么承认自己是色盲,然后让小镇的人烦死;要么承认自己是分不清好歹的下流坯,然后让小镇的人打死。苗训不想死,所以他既不承认自己是色盲,也不承认自己是下流坯。为了掩藏自己的本质,他表现得非常过激,就是说对别人讨厌的东西,他就愤怒;别人愤怒的东西,他就歇斯底里。但因为必须要等到别人先有表示才能做出反应,所以大家都觉得苗训总是慢一拍。 苗训也想找出些别人愤怒的规律来,因为反应迟钝也不是件好事。他发现对于纯粹的黑色或白色,人们是不会愤怒的,这就说明愤怒只存在于灰色的领域。但世界上纯黑或纯白色的东西毕竟太少了,所以这个规律在现实中并不好使。 苗训的改变是从那个带着野菊花的女孩开始的。从那天开始,苗训的世界变成了一半是黑白的,一半是彩色的。 3 自从断货以后,赵普粮店伙计们的郁闷生活就开始了。 伙计们的月钱是由底薪加奖金组成的。赵普希望伙计们在干活的时候多卖点力气,所以他把底薪定得非常低,仅仅够养家糊口的。不过伙计们并不在乎这个,他们根本就不指着底薪活着,他们的收入主要来自底薪外的奖金和奖金外的克扣。 我们知道赵普粮店的大米白面都是从军人开封城拉来的军粮,而且都是当年的新米新面,不掺麸皮,价格还比市面上便宜不少,所以生意一直很不赖,伙计们通常可以得到比底薪高出几倍的奖金,逢年过节还有双薪和红包。 除了奖金之外,伙计们还练就了一手克扣粮食的好功夫。他们穿的裤子通常比较肥,准确地说是裤腿比较肥,比裤腰还要宽,而且都是收口的。来上班的时候裤腿总在腿上晃里晃荡。但到了下班的时候,裤腿就会像气球一样鼓胀起来,里面装满了克扣来的粮食。这些粮食可不是从买粮食的老百姓那里克扣的。到赵普粮店买粮食的老百姓图得就是货真价实,而且他们都随身带了弹簧秤。伙计们克扣的粮食其实都是赵普的,名义就是损耗和搞促销活动。 其实赵普对伙计们的损公肥私心知肚明,但他并没采取措施,因为他的货源来路也不正。总之,在断货之前,赵普粮店的伙计们可以算是百姓开封城的高收入人群了。但是自从赵普断了货之后,伙计们的收入就只剩下底薪一项了。看着微薄的薪水,伙计们欲哭无泪,但即便如此他们也不想辞职,一是因为他们和老百姓一样,总盼着明天赵普能把货发出来,二是因为他们找不到和以前收入一样高的工作。人总不能越活越抽抽吧。 自从赵普断货之后,就连粮店的伙计们也吃不到大米白面了。平时克扣的粮食,早被他们以更低的价格卖给奇形怪状的老百姓了,自己一点存货也没有,因为谁也想不到赵普会突然干出断货这种缺德事来。 伙计们只能吃粮店里存的陈年粗粮过日子,他们不能到别的粮店买粮食,一方面是因为他们的底薪少得可怜,根本买不起其它粮店贵得要命的大米白面,另一方面是因为他们本身就是卖粮食的,如果到别的粮店买粮食会被人家笑话死,这点体面他们还是要的。 粗粮吃的时间长了会伤肠胃,尤其是对于已经吃惯了细粮的人。伙计们也希望像奇形怪状的老百姓那样到赵普的饭馆去喝两口酒,但遗憾的是这个愿望他们也实现不了。赵普早就下了命令,赵普的饭馆一律不许卖酒给系统内的人,不仅包括粮店,还有杂货铺和戏院。只有瓦舍除外,因为瓦舍里的供货系统是来自官人开封城的,他们根本就瞅不上赵普饭馆的红高粱。因此,赵普饭馆的跑堂不敢把酒卖给伙计们,而且如果被密探发现了的话,他就会被绑在路边的树上,用手指粗细的皮鞭把后背打出红色的围棋棋盘来,而且还要往上面泼高粱酒。另外粮店的伙计很好认,他们的裤腿总是肥肥大大的。 伙计们出门也有危险。自从百姓开封城喝醉以后,奇形怪状的老百姓们脸上都有手印,那是因为胡说八道被密探扇出来的。只有密探和其它粮店的老板没有,因为他们没喝酒。不过这些倒霉的伙计们也没喝酒,所以他们的脸上也没有手印。这样一来,他们出门的时候就会被误认为是其它粮店的老板或密探,所以他们的眼前全是鄙视的眼神,后背落满吐沫。为了不被歧视和不被吐吐沫,倒霉的伙计们出门之前,也要自己往自己的脸上打大嘴巴。但他们的技术比密探可差远了,脸上只是一片红肿,而不是一边一个清晰的手印。 现在我们可以明白为什么粮店的伙计们总是叹气了,其实他们比老百姓还盼着到货呢。 即使是唉声叹气也瞒不过赵普的耳朵。密探们可不是吃干饭的,他们除了探听奇形怪状的老百姓们的胡说八道之外,还监督着赵普各种买卖。不过赵普知道伙计们唉声叹气之后并没有生气,反倒对此表示理解。收入不到原来的十分之一,整天吃粗粮还喝不上酒,经常抽自己大嘴巴,受了这样的罪,人家没造反已经够让人欣慰了。于是赵普想安慰一下倒霉的伙计们,顺便给他们鼓鼓干劲,毕竟整天唉声叹气也不是个事。 赵普把倒霉的伙计们召集到了他开的戏院。戏院的舞台上拉起了一块巨大的垂幕,赵普就躲在幕布的后面讲话,因为他不想让伙计们知道粮店到底是谁开的。戏院的门口守着几十个密探,严禁闲杂人等入内。还有一些密探往来于幕布前后,随时向赵普报告伙计们的反应。 赵普认为他的演讲能提高伙计们的精神境界,进而恢复对工作的热情。虽然现在没货可卖,但并不意味着对工作的态度可以消极松懈。为了充分说明这一点,他引用了许多名人名言,包括老子的“顺应自然”(在我理解,意思是“对断货这件事不能埋怨”),孔子的“克己复礼”(意思是“你就忍着点吧”),到孟子的“舍生取义”(意思是“人活着要仗义”),再到荀子的“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意思是“未来还是美好的”),甚至连苏格拉底的“认识你自己”(意思是“你就这个命了”)都提到了。这番话赵普讲得慷慨激昂,虽然语调有些女性化,不过这更有助于他在好几处高C的地方声泪俱下。但台下的伙计们只是冷眼看着那块巨大的幕布,心说:“装什么大尾巴狼,敢情你没天天吃粗粮。” 当密探将台下伙计们的反应告诉赵普的时候,赵普已经把自己感动得一塌糊涂了。他偷偷的把幕布掀开一条缝,看到台下坐满了面带菜色的伙计,或者斜着眼盯着幕布,或者仰天打着呵欠。赵普感到非常失望,而且还意识到台下坐的是一群不明事理的朽木,再感人至深的道理对他们而言也等于放P。这种事要是我摊上了也要失望至极,如果我在向她慷慨激昂的摊牌之后,得到的反应是她哈欠连天,我准有心把她掐死。但想想有时候她跟我聊一些衣服或购物的话题时,我也是这副德行,心里又平衡了一些。 赵普毕竟是个聪明人,马上就找到了可以让伙计们听话的方法。他突然把声音压得很低,用神秘兮兮的口吻说:“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你们可别告诉别人。” 经常有人会告诉我一个秘密,并嘱咐我“千万别告诉别人”,但我通常不会当真,因为我觉得他们并不是真的不想让别人知道,否则也不会告诉我了。这并不是说我是个以传闲话为己任的大嘴巴,只是我必须明白他们告诉我秘密的目的而已。在我看来,“千万别告诉别人”这句话,就和童话故事里的“在很久很久以前”一样,并没有实际意义,只是这个秘密的组成部分而已。我当然要这么想,否则我成什么人了。 赵普告诉伙计们的秘密就是他断货的原因,他知道伙计们对这个最关心了。毕竟已经倒霉了,如果连为什么倒霉都不知道的话,那就只能说是倒霉到家了。赵普说据可靠消息,军人开封城里的圆脸小伙子们过不了多久就要成为混蛋了,而百姓开封城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混蛋们洗劫了。所以赵普不得不停止了军粮的供应,一方面是因为在圆脸小伙子们变成混蛋之前,军粮的管理非常严格;另一方面是因为他也怕被洗劫。不过他还是希望伙计们能站好最后一班岗,因为他不愿意让奇形怪状的百姓们知道就要被洗劫的消息,要不然圆脸小伙子们抢不到东西就会发脾气,局势就更不好控制了。这个道理很好明白,我经常在家里放些零钱,就是因为担心要是小偷光顾的时候偷不到东西,那样他们很可能会搞些更大的破坏,比如把电视机放到水里。作为交换的条件,赵普向伙计们拍胸脯保证,一定会在被洗劫前把他们转移到安全的地方,比如官人开封城或赵普开的瓦舍里。圆脸的小伙子是不敢到那抢劫的。 粮店的伙计们听到了这个秘密,都觉得如果要继续活下去,还就得依靠幕布后的这位老兄。虽然这位老兄说话有点娘娘腔,但不指望他还能指望谁呢。而且伙计们还觉得这个娘娘腔还是挺实在的,因为他毕竟还给伙计们出着底薪的钱呢。 4 在苗训的眼里,一个纯白色的女孩蜷缩着跪在黑色的地上,一朵灰色的野菊花支离破碎地睡在女孩身边。几个灰色的粗壮男人把一件白色的衣裙从女孩身上撕下。女孩试图用纯黑色的长发遮住脸,但灰色的粗壮男人们看出了这个企图,他们揪起散乱的长发,并把她的脸面向围观的人群。 苗训看到了一张秀美的脸。乌黑的眼睛因惊恐变得黯淡,透明的泪水从眼角不停涌出。嘴唇是灰色的,下嘴唇被白色的牙齿紧紧咬着。黑色的眉毛会突然皱在一起,皱眉的时候眼睛跟着紧闭,下嘴唇咬得更紧,那是因为藤条抽在了她纯白色的背脊上,并留下了一道深灰色的血痕。 一双粘满污泥的草鞋挂在女孩的脖子上,好像要衬得脖子更加雪白。女孩试图用手遮挡在胸前,却被两个灰色的男人把双手反剪在背后。苗训看到了一双刚刚勾勒出浑圆线条的茹房,黄豆大的茹头倔强地挺立在淡灰色的茹晕上。随着藤条落在背脊的节奏,那双茹房也跟着颤动。在平坦的小腹正中,有一枚黑色的肚脐。再下面是一小撮黑色的YM,整齐得仿佛经过了梳理,好像特意要点缀一下纯白色的身体。女孩虽然跪着,苗训依然可以看出她的腿很长,而且很直。在女孩光滑的小腿上,各踩踏着一只黑色的厚底靴子。 一个灰色的粗壮男人,手里高高举着藤条。他的胳膊和腿一样粗,看起来像是长了四条腿一样,那是经常打人练出来的。藤条是用深山里古藤的藤芯编制的,非常结实和有韧劲。这是很有必要的,否则抽打的时候藤条就可能断裂,碎木茬就会嵌入女孩背脊的R里。藤条是深灰色的,前三分之一部分经过冷水长时间的浸泡,以确保它的柔韧。其它部分非常干燥,因为需要握在手里,绝对不能打滑。每次藤条高高举起的时候,围观的人群都摒住呼吸,当藤条落在女孩的背脊时,人群中就响起一片啧啧声。 苗训并没有像往常那样人云亦云,在他的眼里只有藤条的起落和女孩抽搐的表情,耳中只有藤条抽打纯白色背脊发出的劈啪声。苗训觉得自己的呼吸急促,好像下一口气就会喘不上来似的。他的手开始发麻,并且剧烈的颤抖,然后膝关节也跟着抖了起来。在我看来,苗训的姿势有点像是在跳恰恰或踢踏。苗训的心脏猛烈的敲击着胸膛,他自己都听得到嗵嗵的声音,而且敲击的节奏和藤条的起落是一样的,和女孩茹房颤动的节奏也是一样的,所以我搞不清他的心脏到底是随着什么在跳。 苗训的小弟弟已经把他衣服的前摆支起了帐篷。多亏及时发现,要不很可能会被灰色的粗壮男人扒光衣服,和纯白色的女孩一起挨抽了。这个后果苗训是猜得出的,所以他捂着小弟弟飞快地逃出了人群。没人注意到苗训衣服前摆的帐篷,只是看到他捂着肚子跑掉了,所以大家都以为这个反应迟钝的家伙在闹肚子。几个平时和苗训关系不错的人还为他感到遗憾,毕竟这么好的表演不是天天都能碰上的。 那天以后,苗训就生活在了矛盾之中。一方面,他觉得世上根本就没有过那个纯白色的女孩,那次鞭挞只是自己的一个臆想,因为他再没有看到过那个纯白色的女孩,小镇的人也再没提起过那次鞭挞。这样一来,苗训就不得不再一次对自己的道德水准产生了的质疑,做这样的臆想比分不清好歹可坏多了。另外,苗训也没有胆量向小镇的人询问,而且他觉得问了也没用。另一方面,他又觉得那个女孩是真实存在的,因为他事后在鞭挞的现场捡到了灰色的野菊花,并把它藏进了自己的枕头里。 那天以后,苗训就活在了黑白和彩色的两个世界里。 清醒的时候,世界还是黑白的。天还是Y的,房顶还是黑色的,墙和街道还是灰色的,人们还是穿着黑色或灰色的衣服,出门的时候还是把嘴唇涂成黑色。和纯白色的女孩消失之前没什么两样。但是在梦中,世界就变成了彩色的。而且梦里总会出现那朵野菊花,花瓣是浅黄色的,花X是棕色的,花萼是嫩绿色的。 在有的梦里,乌云依然布满天空,房子和街道依然是黑色和灰色的,人们依然穿着黑色和灰色的衣服,不过这些黑白都是为了衬托梦里耀眼的色彩。梦里的女孩依然是纯白色的,但她的身上发出淡淡的光。乌黑的眼睛深处似乎有一点点海水的蓝色,嘴唇变成了鲜红色,茹晕和茹头变成了淡粉色。深棕色的藤条发出冰冷的光,握在一个深棕色的男人手里。藤条下的伤口中淌出了鲜红色的血,血和嘴唇的颜色是一样的。 在另一些梦里,藤条握在了苗训的手中,纯白色的女孩跪在他的面前。有的时候是跪在坚硬的土地或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有的时候是跪在绿色的草地上,软软的很舒服。苗训的左手抓着女孩深紫色的头发,把她的脸仰的很高。右手举起冰冷的藤条,一下下抽打在女孩的背脊和臀部上,留下了一道道暗红色的痕迹。被鞭打的时候,女孩没有咬住嘴唇一声不吭,而是放肆的大声呻吟,她的身体会一条蛇一样扭动。 藤条每次落下,女孩的脸都会跟着抽搐。在抽搐的脸上,苗训好像看到了一丝若隐若现的微笑,我想是因为女孩天生着一张笑脸的缘故。这丝微笑让苗训兴奋不已,他的Y囊收缩得像紧握的拳头,小弟弟坚挺得像一根钢管,而且梦里的小弟弟总比现实中的大上好几倍。 txt小说上传分享 5 赵普告诉了粮店的伙计们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就像卡在喉咙里的葡萄一样,把伙计们憋得够呛。所以他们在离开赵普戏院的时候,都忍不住使劲清了清嗓子。伙计们一致认为如果保守这个秘密准得憋出病来。 秘密赋予了伙计们一种莫名的优越感,毕竟他们知道了一般老百姓不知道的事,这足以让他们把自己不当一般人看待了。这样一来,他们就更觉得必须把秘密说出来,否则谁又能知道自己不是一般人呢? 于是,这个秘密被伙计们告诉了每个来粮店看货的奇形怪状的老百姓。在告诉的时候,他们还特意加上一句“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这么看来,粮店的伙计们也没有把“别告诉别人”这句话当作前提。 还有一点要补充,我觉得伙计们这么干,肯定有报复赵普的成分。他们都觉得娘娘腔嘴上虽然说的漂亮,但谁也拿不准他关键的时候会不会掉链子。而且他们还觉得娘娘腔并没有拿他们真的当自己人,否则断货之前为什么不知会一声呢。 在伙计们的努力下,没过多久奇形怪状的老百姓们就都知道了这个秘密,之后他们就再也提不起兴趣去赵普的饭馆喝酒了。 奇形怪状的老百姓们不喝酒了,也就说不出“皇上是个小P孩”等等大逆不道的话了。这样一来,密探们就突然变得很无聊,但他们并不觉得无聊是好事,因为他们早就习惯一天到晚打人大嘴巴了。密探们不知道奇形怪状的老百姓们为什么突然变老实了。伙计们没有把秘密告诉密探,因为他们认为密探们早就知道了,别忘了开会的时候密探们也在。其实,密探们只是不知道伙计们已经把秘密告诉奇形怪状的老百姓了而已。 密探们认为,每天打人虽然辛苦,但也是一种对自我能力的认可,要不凭什么我打人而你们挨打呢。现在忽然没人可打了,也就意味着对自我能力的否定。密探们都迫切地想弄明白自己为什么被否定了,于是就去问路过的老百姓。 老百姓的脑子里想的全是圆脸小伙子们要当混蛋这件事,根本就没工夫搭理别人。而且密探们为了隐藏身份,都化妆成了奇形怪状的老百姓,脸上还有自己抽的手掌印,所以被问到的老百姓也不知道是谁在问他。于是,密探们只能使出老办法,掏出证件,再把那个不理人的家伙拉倒马路中间,左右开弓的打起大嘴巴来。 奇形怪状的老百姓直到挨上了大嘴巴,才知道了问他的人原来又是密探,但这并没有让老百姓屈服,事实上他们反而更来气了。因为老百姓们知道密探都是来自军人开封城的,“你自己要当混蛋了,还问我为什么,这不是装孙子吗!”再说反正大嘴巴也已经挨习惯了,多挨几下也无所谓。 百姓开封城又恢复了排队挨嘴巴的场面。当然,与以往还是有些不同的。以往密探们打人之前问的是:“你说什么了?”而现在问的是:“你为什么不说了?”这件事说明,只要人家想抽你大嘴巴,无论你怎么做,大嘴巴都挨定了。要是想不挨大嘴巴,改变你自己的做法通常是没什么用的,有用的方法是让别人根本就不敢动抽你大嘴巴的念想。 她就特喜欢跟我动手动脚的,尤其偏爱掐胳膊,经常把我的胳膊掐得像土著人的脸。她并不是掐住胳膊上大把的R,而是用拇指和食指揪起一小块皮R,然后使劲一捻。无论我对她是恭维还是挖苦,她都能冲我一脸坏笑的来这么一下子。其实,我也知道怎么让她不掐我,比如我可以义正严词的告诉她:“你少来劲啊。”或者她怎么掐我,我就怎么掐她。但不瞒你说,我还真没这个胆子。 因此,我觉得密探们其实根本就不想知道老百姓为什么不说了,他们真正的目的就是想抽人大嘴巴,以证明自己的能力。要是真的有个不识相的老百姓告诉了他们不说的原因,那密探们一定会把这个多嘴的家伙活活打死,因为这个家伙让他们失去了打人的借口。而且密探们一边打还要一边骂:“谁让你把事做得这么绝!”我想奇形怪状的老百姓们也看出了这点,所以他们只能选择“我就是不说”,因为好死不如赖活着嘛。 在我看来,“好死不如赖活着”是一种生存的态度,另一种态度就是“早死早托生”。这两种态度在我的身体里并存着,并交替出现。我总是一会儿希望和她早有个了断,一会儿又沉迷于若即若离的暧昧之中。更重要的是,到底以哪种态度面对她,并不是我自己所能决定的。 奇形怪状的老百姓们真是够倒霉的。他们先被赵普断了粮,又被赵普灌醉,再被赵普的密探打嘴巴。当他们酒醒了之后,还是要挨嘴巴,而且还是没有粮食吃。其实,还有一些人也挺倒霉的,就是那些偷运军粮的圆脸小伙子。 电子书 分享网站 6 在我告诉你们偷运军粮的圆脸小伙子是怎么倒霉的之前,先要说一些我小时候的事。这些事与圆脸小伙子们没什么关系,但我觉得很能说明问题。 小时候,我居住的城市道路两边种了很多槐树,每到春天树枝上都会长出椭圆形的树叶。槐树长得并不高,虽然那时我个子很小,但要是蹦起来也可以抓下一把叶子。 现在城市里的槐树少多了,到处都是杨树和柳树。我觉得这是因为杨树、柳树比槐树好伺候,而且长得也快。每到春天,杨絮和柳絮就会像鹅毛大雪一样满天飞。据说那是因为种树的时候没分公母,结果种的都是公树造成的。这个解释很合理,要是我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我也一定会吐沫星子乱飞的骂人。有一年,杨絮和柳絮一下子少了,有人说是给这些公树打了药的结果。依照我的理解,就是把公树们都阉割了。 在这里我要补充,我认为对别人的迫切需要,通常有两种做法。第一种做? 正文 第 6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理解,就是把公树们都阉割了。 在这里我要补充,我认为对别人的迫切需要,通常有两种做法。第一种做法是满足这个需要,只要这个需要是合理的,以及我们力所能及的。对这些公树而言,给他们身边种几棵母树并不是件特别为难的事。另一种做法就是让他们不再需要,但我以为这么干的确挺不地道的。做了不地道的事是要遭报应的,生活在到处都是不男不女的树中间,城市里的人们也变得分不清男女了。 还是回到我小时候吧。每到槐树上长满椭圆形树叶的时候,就会出现一种淡绿色的小R虫。它可以用一根细丝把自己吊在树上,人们给它起了个很形象的名字——吊死鬼。当你从树下走过的时候,吊死鬼很可能会粘在身上。要是粘在了女孩子身上,她们发现的时候就会歇斯底里的大叫。我以为吊死鬼就是喜欢听尖叫声,要不它们放着好好的树叶子不吃,吊在半空中干什么呢? 现在我知道吊死鬼是无脊椎动物昆虫纲鳞翅目尺蛾科国槐尺蠖的幼虫,但在当时我并不知道这些。第一次注意到这种小虫子,是因为我听说了蚕宝宝的故事,所以就认定了吊死鬼就是蚕宝宝,要不它们怎么会吐丝呢。 养蚕实在是件又好玩又实惠的事,而且对我而言一点也不麻烦,因为我家的院子里就有一棵桑树。所以我就用罐头瓶装了几只吊死鬼,还在瓶底垫了几片桑叶。 我妈下班回家后,我就把瓶子里的“蚕宝宝”拿出来显摆。到今天我还记得我妈笑得前仰后合的夸张样子,以及她把罐头瓶扔出门外时的敏捷动作。后来,我妈耐心向我讲解了吊死鬼和蚕宝宝的区别,比如吊死鬼是害虫,它们除了吃就是拉,吐的丝根本就纺不出纱。再后来,有个同学在家里养了蚕,而且养的铺天盖地。一进他家的门就看到床上地上到处爬满了白色的大R虫。看到这些大R虫,我认为它们一点都不可爱,只让我恶心。 我妈扔吊死鬼这件事让我很伤心。就算我分不清吊死鬼和蚕宝宝,也犯不上笑成那样啊。何况又有谁规定了不能养吊死鬼呢?其实就算我养的是蚕宝宝,也绝不会有人指望用我的蚕茧纺纱。既然结果是一样的,那么吊死鬼和蚕又有什么区别呢?而且吊死鬼的个头比蚕要小得多,养起来即不占地方,又不费多少树叶,它们什么树叶都吃,比蚕好伺候多了。 伤心的另一个原因是我觉得被作弄了,开始的时候我可是真的把那些虫子当成蚕了。而且这件事还不能向别人倾诉,因为作弄我的人就是我自己。我小时候经常被自己作弄,被作弄后我都会很伤心。直到现在,每当我特别想做某件事之前,都会不自觉的犯含糊,因为我不知道是不是又要作弄自己了。 还有件事我也一直记得。 小时候我经常糊风筝,用竹筐的竹子劈成又轻又细的竹坯,把报纸糊在用竹坯做好的支架上。我可糊不出什么蜈蚣、沙燕等造型,我的风筝就只有一种,菱形或扇形的架子下面飘着一根长长的纸条,俗称“P帘”。 放风筝的线就是家里的棉线,曾经有人指点我棉线不结实,风筝飞起来后很容易断。不过我的风筝从来就没有飞起来过,所以用什么线都无所谓。 终于有一天,我糊的一个小P帘飞起来了。那是我第一个飞起来的风筝,也是唯一一个。到现在我也不知道那个小风筝为什么会飞起来。也许是因为那天风足够大,也许是因为我站在楼顶上放,而不是在胡同里扯着风筝线瞎跑。 当时我心里好不得意,于是不断放线好让它飞得更高。问题还是出在线上,不过不是在空中断线,而是手里的棉线出了一个断头,这的确是意想不到的事。我的手上突然一轻,风筝就随风飞走了,而且速度非常快,想追都追不上。 远去的风筝也让我很伤心。因为我第一个飞上天的风筝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丟了,而且这只风筝飞起来的时候,旁边并没有别人,所以我无法证明自己的风筝飞上天了。自那以后,我再没糊过风筝。 失败的养蚕、飞走的风筝,以及我经常失败的祈祷,还有很多很多事,让我成为了一个骨子里特别悲观的人。成年以后,有些朋友来问我某个项目的可行性,我的分析结果也都是悲观的。这有好的一面,就是如果项目真的失败了,就会证明我的先见之明;如果成功了,也可以说明我是个未雨绸缪的人。也有不好的一面,就是他们都说我是个乌鸦嘴。 我说这些就是想说明我是个悲观的人。我做事总往坏了想,而且总觉得自己活得很壮烈。 7 圆脸小伙子们装了满满两裤腿的军粮,再用条军用绳子把裤腰紧紧绑在自己的腰上。为了满足老百姓们不同的口味,他们通常一条裤腿装大米,另一条裤腿装白面。 当圆脸小伙子们溜出军人开封城,并没看到往日蹲着等军粮的老百姓。为了找到买主,他们只能在百姓开封城里四处游荡。这么干是很危险的,百姓开封城的路没有规律,就连奇形怪状的老百姓自己出门都要捋着绳子走。圆脸小伙子们根本想不到粮食会砸在裤腿里,所以他们的绳子都拴在腰上了。 现在奇形怪状的老百姓们躲圆脸小伙子还来不及呢,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提前过过当混蛋的瘾呢。而且老百姓们还知道,现在跟圆脸小伙子们混得越熟,等他们变身成了混蛋之后就越会要你的命。另外,对这些偷运军粮的圆脸小伙子,老百姓们都恨得牙根痒痒,“你都要当混蛋了,还惦记着挣钱,做人不能这么没人性吧。” 圆脸小伙子们也发现奇形怪状的老百姓都躲着他们,这就更增加了他们卖掉粮食的难度。不过他们已经腾不出脑子琢磨这是为什么了,因为他们满脑子想的就是必须尽快粮食处理掉,要不然就不能上厕所。这个道理很简单,上厕所是要脱裤子的,脱了裤子粮食就会洒出来。不过现实往往事与愿违,越不能上厕所就越觉得快要憋不住了。 如果圆脸小伙子真的N了裤子,裤裆里的大米还好办,白面就只能就地和泥了。要知道军用白面都是用最优质的小麦磨的,在研磨的过程中绝对没掺一点滑石粉等干燥剂,所以黏性是普通面粉的好几倍。如果和了泥的白面在裤子里干了,就会像石膏那样贴在大腿上。要是硬生生的把面块拔下来,很可能会撕掉大腿上的皮。 其实还是有办法安全取下面块的,比如泡个热水澡,面块就可以在热水中变软。但这个办法圆脸小伙子们用不了,因为奇形怪状的老百姓们是不可能给他们提供泡澡的地方的。军人开封城里可以泡澡,但也会被人发现偷运军粮,那样的话受的惩罚比从大腿上揭一层皮可厉害多了。 有的圆脸小伙子比较贪心,他们偷运的军粮不仅装进了裤腿,连裤腰里都是。要是裤腰里的白面和了泥又干了的话,揭下的就不只是大腿上的皮了。一想到这点,有几个圆脸小伙子急得直掉眼泪。 为了不N裤子,圆脸小伙子们都夹紧了腿小跑。这个样子就有点像赵普走路的姿势了。 还是赵普粮店的伙计救了被N憋得团团转的圆脸小伙子们。其实在百姓开封城里,能搭理圆脸小伙子们的人,也只有他们了。我们知道,老百姓们见了圆脸小伙子都躲着走,而密探们里有不少人是军人开封城里的督察,他们从来就不缺粮食,而且他们原来的工作就是挑圆脸小伙子们的毛病,也就是说他们从来就是圆脸小伙子们的对头。要不是因为忙着证明自己的能力,他们早就对圆脸小伙子们采取行动了。 粮店的伙计不躲着圆脸小伙子们,因为他们已经不拿自己当一般人看待了,而且他们还把圆脸小伙子们看成了自己人。圆脸小伙子也发现了这点,因为只有伙计们冲着他们笑。于是他们就夹着腿一路跑进粮店里,带着哭腔问:“要粮食吗?”卖粮食都卖到粮店了,要不是被*急了,这种事谁也干不出来。 伙计们虽然把圆脸小伙子们当成了自己人,但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于是他们表示,粮食可以要,但给的价钱只能是平时的十分之一。他们这么出价是很有依据的: 1。圆脸小伙子的粮食除了他们,谁也不会要; 2。他们现在的收入大不如前了,要是按原价收,根本买不起; 3。这些粮食的运输方式的确不卫生。 其实伙计们还有一点不知道——圆脸小伙子们已经憋不住了。如果他们知道了这点,估计得让圆脸小伙子倒找钱。但伙计们也表示了,如果圆脸小伙子们对这个价钱有异议的话,大可以坐下来慢慢地谈。说话的同时,还不停地招呼圆脸小伙子们喝水。 圆脸小伙子已经不关心价钱了,裤腿里的粮食已经成了他们的累赘。而摆脱这个累赘就成为了他们当前最大的追求。他们都觉得,只要能上厕所,就是平时价钱的百分之一都成。于是,圆脸小伙子们怀着万分感谢的心情在粮店里脱下了裤子,然后就着急忙慌的上厕所去了。这件事说明,要想实现追求,什么都豁得出去的勇气是必须的。而且在追求面前,其它的全都变得无足轻重了。 上完厕所,圆脸小伙子们觉得自己的身体轻得可以飘起来,而且被N占用的大脑也恢复了功能。他们首先想弄明白的就是,平时见了他们往上扑的老百姓们为什么躲着他们走。于是,就去问粮店的伙计。当然他们也只能问粮店的伙计了。 伙计们听到了这个问题,眼睛瞪的像橘子一样大,好半天才冒出一句:“咱们可是自己人,你自己心里不清楚?”每次她直勾勾地盯着我,我都会不停的问“到底是怎么了?”她的回答就是:“你自己心里不清楚?”这个回答对我解开谜团一点帮助都没有,反而让我更迷糊。圆脸小伙子也是一头雾水,并指天发誓地告诉伙计他真的不知道。这样一来,伙计们的优越感更加强烈了,他们觉得自己不仅高于奇形怪状的老百姓,还高于一般的圆脸小伙子了。 伙计们为了体现自己的与众不同,就把秘密又告诉了圆脸小伙子。当然,告诉的时候还没忘记说上那句“你可别告诉别人”。于是,这个秘密又被圆脸小伙子们带进了军人开封城。 8 我可能有点喜欢赵普了,当然不是因为他是个娘娘腔。关于我不是gay这个问题,强调一千次也不多。我可能喜欢他,是因为我喜欢没有目的的恶作剧。 赵普造谣这件事,实在就是件没有目的的恶作剧。我看不出他这么干对自己有什么好处,但他依然干得那么投入。因此,我只能理解让别人倒霉本身就是对他的好处,哪怕自己跟着倒霉也在所不惜。 在赵普造谣这件事里,每个人都得倒霉。奇形怪状的老百姓们吃不到粮食,只能每天喝醉酒,还得排着队挨大嘴巴;密探们为了打人大嘴巴每天累死累活,有的甚至累得中风,这么兢兢业业还没有加班费;粮店的伙计们只能吃粗粮,连喝醉酒的机会都没有,收入降低到以前的十分之一,还得自己抽自己大嘴巴;圆脸小伙子为了赚点零花钱,穿着两口袋大米白面,冒着大腿被揭层皮的危险,憋着N在百姓开封城里夹着腿小跑。就连赵普也倒霉,为了造谣,他一定赔进去了不少银子。但我觉得他们都不是最倒霉的人,最倒霉的人应该是赵匡胤。 让我们看看谣言的内容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赵普的谣言是“圆脸小伙子要当混蛋”,这个谣言说明了几个方面的问题: 1。有人要造反——这是圆脸小伙子们当混蛋的先决条件。 2。造反成功的可能性很大——这是圆脸小伙子们当混蛋的前提。 3。造反的人很可能是赵匡胤——因为他最符合条件: a)赵匡胤手握兵权,这说明他有实施造反并成功的实力; b)赵匡胤身居高位,如果他还想升官,就只能造反了; c)造谣的是赵匡胤的亲信,所以这件事跟赵匡胤脱不了干系。 因此,赵普的谣言在我看来,就是明摆着把赵匡胤往火坑里推,无论赵匡胤是不是想造反。 假设赵匡胤真的有造反的打算,赵普造谣就等于把赵匡胤的Y谋公之于众。这么干绝不是告密那么简单,他不仅告诉了被造反的人有人要造反,同时也告诉了造反的人被造反的人知道了他要造反。这样一来,对于造反的和被造反的双方而言,信息就对等了。照我看,赵普造谣的目的就是实现信息对等。赵普这手干得可真不赖,因为我不喜欢不公平。而且赵普应该算是赵匡胤的亲信,却满世界说自己的领导要造反,真不明白对他能有什么好处。 如果站在赵匡胤的立场来看赵普造谣这件事,就很不乐观了。我们都知道造反属于Y谋的范畴,现在却闹得人尽皆知。要是我变成赵匡胤,不用等被造反的来找我,自己羞也羞死了。 假设赵匡胤并没有想过要造反,那赵普造谣这件事可是挺不地道的。这么干的结果无外乎有两个:一是赵匡胤让被造反的人弄死。人家才不关心你是不是真的要造反呢,这种事都是宁可信其有的。二是赵匡胤真的造了反,把被造反的人弄死。除此之外没有第三条路选择。这么看来,真正要造反的人不一定是赵匡胤,而是赵普了。那么他造谣这件事也就不是无目的的恶作剧,而是一个Y谋了。 经过分析,我的结论是:如果赵匡胤打算造反,我就喜欢赵普;如果赵匡胤并不打算造反,那么赵普根本就不配让我喜欢。不过这样一来,我就有可能给赵匡胤平反,也许他并不是Y谋家,也是个倒霉蛋呢。我真不愿意这么做,因为我还是不喜欢赵匡胤,谁让他的酒德不好呢。 她告诉我,在十三四岁的时候,曾为两个红极一时的男明星所困惑,不知道应该选择谁。刚听到时,我还以为她的魅力已经到了让两个明星争相追逐的地步。这种想法让我有些沾沾自喜,同时怀疑那两个明星是不是有娈童癖。后来才知道人家根本就不知道世上有她这号人。但这一点不妨碍她选择的痛苦,好长一段时间吃不香睡不稳。后来她终于选择了其中一个,并坚持了好多年。有时想起另一个被抛弃的男星,心里还有恻隐的疼痛。她告诉我,做出决定的一刹那,她觉得自己一下子长大了,一下子从一个女孩变成了一个女人。但现在回想起来,那个决定其实对她毫无改变。 我还分析出,赵普造谣一定是受了别人的指使,而指使他的人一定不是赵匡胤。因为赵匡胤要是想找死,方法多得很,根本用不着费这么大的劲。不过这似乎又说明赵匡胤是个无辜的人,这样一来,我就不得不憎恨赵普,更憎恨那个指使他的人。因为喜欢一个人是件挺不容易的事。 在我看来,指使赵普的人就是赵匡胤的弟弟赵光义。不能怪我一直没有想到他,是因为他实在太善于伪装了。 txt小说上传分享 1 我觉得这个故事讲得挺累的。但是没办法,在说出结果之前,把前因后果交待清楚是我一贯的作风。她对我这个习惯特别反感,每当我刚开始长篇大论的时候,就会对我说:“直接说结果。”弄的我好像变成了偷运军粮的圆脸小伙子。 其实我也不喜欢别人长篇大论。要是我的员工汇报工作的时候,也前因后果的交待个没完,我也会老实不客气的告诉他们:“直接说结果。”如果赶上我心情不好,还会跟上一句:“要不就闭嘴。”至于他们是不是憋得慌,我倒是一点也不在乎。 还是回到我和她的事吧,关于摊牌这件事我已经磨叽好长时间了。不过,我觉得必须在摊牌之前,先把这件事理理清楚。以前我总在琢磨摊牌的后果,但现在我竟然对摊牌的目的也犯晕了。 好多人对我有两点评价:一是我可以把一切雅的东西变俗,二是我可以把一切简单的东西变复杂。我觉得他们说的很有道理。我一直想把摊牌这件事干得有格调些,但现在却发现自己整天就想着上床,实在俗不可耐。另一方面,我也知道摊牌这种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句问话而已,把脸豁出去就行了。而且就算被拒绝,她也会尽量把话说得委婉些。但我还是拦不住自己东想西想的,因此就连我自己都嫌自己腻歪了。 虽然我总强调和她上床的目的是为了证明我们是否同类,但我也承认在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就想到上床了。这一点我还是敢于承认的,要不我岂不虚伪得不可救药了吗?事实上,只要是个美女,我都会想到和人家上床,而且我觉得这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当然,也就只是想想而已,就是说我并不指望把每个想法都变成现实。 现在我迫切地想和她上床,并给自己找了个高尚的借口——寻找同类。不过这个借口我自己都觉得矫情,因为我也说不清我的同类应该具备什么样的特质,更不能确认这些特质通过做A就可以验证。借口不能成立,反倒证明了我的卑劣本性。而我想和她上床的原因,就变成了我认为这是有可能实现的事。 之所以说是可能实现,是因为我觉得我们之间的确有些暧昧的味道,但又总找不到强有力的证明暧昧存在的证据。她对我的心意心知肚明,而我对她的想法却总猜不出个所以然来。也许她也曾经向我进行了某些暗示,但恕我鲁钝一直没看出来。这种状况对我而言,实在是不公平,但我又没有能力或勇气去改变,所以就只能选择一种腻歪的方法去面对。我的意思是,我本来不是个腻歪的人,而现在腻歪完全是由她一手造成的。如果她还嫌弃这点的话,就太不厚道了。 曾经有一次,在送她回家的路上,我似乎找到了证明我们确实暧昧的证据。之所以说似乎,是因为我现在不能确认这件事是否真的发生过。 你们知道,我经常陪她逛街和请她吃饭,所以就经常送她回家。每次都是打的,我坐副驾的位置,她坐在后面。但那天我们一起坐在了后座上。为什么会坐到一起我现在真的想不起来了,也许是因为副驾上放了东西,也许是我喝了两杯酒,胆子也大了起来。我记得我伸手去揽她的肩,她挣了一下,好像觉得当着司机的面推推搡搡的不雅观,就任我揽着。然后我又去握她的手,她也没拒绝,于是我就一直握着,直到我们俩的手心都湿乎乎的也没分开。 那天我只是保持着这个姿势,揽着她的肩和握着她的手。好像已经很满足,但又觉得还不够。心里一边盼着堵车,一边琢磨我的运气实在不坏,是不是一会儿去买张彩票,这么好的运气别糟践了。 但那天以后,她对我一如既往,也再没向我提起过这件事,就好像从没发生过,以至于我也怀疑这件事是否真的发生过。因为这个缘故,我的彩票一直没买,因为我觉得运气还不够好。 我从没问过她是否发生过这件事,因为我知道自己有胡思乱想的毛病,而且想像力也够丰富。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这个人一向悲观,所以我不相信自己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如果我问她之后,她瞪着眼睛对我说:“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肯定觉得颜面尽失和下不来台阶。而且我还担心到时候她不仅要怀疑我的人品,还要怀疑我的神经了。我的心理素质一向不怎么样,这么短的时间遭受双重质疑,我害怕自己承受不了。我的意思是,既然明知是自取其辱,那我何必非要自己侮辱自己呢。 没胆量把话挑明,所以我没办知道这件事的结果。就像一辆上满弦的玩具汽车,撞到墙上还是停不下来,撞的很疼,但始终一声不吭。虽然我不能预知结果,但可以改变心态。这是很有必要的,要不我就会去钻牛角尖,钻得厉害了还可能被送进精神病医院。改变心态的方法还是把这件事和买彩票联系在一起。如果没发生过,就说明我没中奖,但也说明我并没买过彩票,所以不算吃亏。如果发生过,就说明我中了头等奖,既然占了大便宜,当然不能四处显摆,否则一定有人找我借钱。这样一来,我就平衡多了。虽然中没中头等奖我不知道,但头等奖不容易中是理所当然的。要是我非把中头奖理解成是应当的,就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了。因此,我总对自己说:“知足吧,有点想象总比没有强。” 另外,我把这些事写在这里,其实也有向她求证的意思。当她看到这里的时候,如果没有揪住我的耳朵冲我嚷嚷,那这件事也许就是真的。 关于摊牌这件事还有一点要交待。在梦里我早就跟她摊牌了,而且摊了很多次。大多数她都同意了,但也有拒绝的时候。如果她拒绝,我不但不会失望,反而分外兴奋,于是我就在梦里特别来劲的QG她。如果她反抗的厉害,我就把她摁在水里或冰冷的水泥地上,撕扯她的衣服。如果她不反抗,我就把她吊在树上,用皮鞭抽打她的身体。一边抽打还要一边骂:“你拿什么搪?” 每次从这样的梦里醒来,我都迷惑:“难道我真的是苗训?”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2 苗训离开了黑白小镇。要想搞清他离开的原因,就不得不采用以己度人的方法,虽然我最讨厌以己度人。 如果我是苗训,为什么要离开呢? 离开的原因一定和纯白色的女孩有关,我想我应该是去找她了吧。因为她的缘故,我几乎精神分裂,每天都做春梦,睡醒了还要偷着洗裤衩。身心健康遭受了巨大的摧残,她总应该负点责任吧。这个想法足以说明我已经把中大奖当作是应该的了,也就是说我是在自作自受。 要让这个原因成立,就要证明戴野菊花的女孩是存在的。这个证明看起来很容易,我确实目睹了鞭苔的过程,藤条的每次起落,在我的记忆中都异常清晰。而且我还捡到了野菊花,虽然已经支离破碎,但我还是把它藏在了枕头里。不过,在事实上这个证明很不容易,因为我缺少旁证——再也没有人提到过戴野菊花的女孩,好像她从不曾存在。这个证明让我很迷惑,我不能分辨鞭苔和女孩是真实的,还是我自己脑子里瞎琢磨出来的。如果这些都是我自己瞎琢磨出来的,这件事解释起来好像更合理。戴野菊花的女孩就变成了我青春期性饥渴状态下臆想出的一次发泄。这也说明,我生命的本质中隐藏着虐恋的成分,而且隐藏得很深,以至于自己都不知道。别人再没提起那个女孩也变得很合理,因为白日梦是不能分享的。 这个证明让我沮丧又惭愧,我本在证明女孩是真实存在的,结果却证明出我是个s。接受这个结果又让我觉得委屈,因为在现实中我觉得自己更像是个m。而且这个结果让我就不得不对戴野菊花的女孩是不是真的产生怀疑。罗素曾经说过,在一个错误的前提下,什么样的结论都能推出来。这就是说如果证明的前提是我变态,那么所有我看到的事物都不一定是真的。就连枕头里的野菊花也不能说明任何问题,也许它只是引发我臆想的一个诱因。 这样一来,我离开家的原因变成了寻找一个臆想中的女孩。这个结论好像很荒谬,但我相信是真的。因为追求臆想的对象是一个幸福的过程,同时我希望追求的过程可以贯穿生命的始终。这个过程中,臆想的对象很可能发生变化。比如开始的时候是在找一个纯白色的女孩,过了一段时间,也许变成了一个黑色的男人或蜡黄色的老太太。这种变化正常的,因为我慢慢的成熟了,自然慢慢修正了我的需要。当然,我的意思不是需要男人或老太太比需要年轻的女孩成熟,这只是个比方。我的意思是追求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追了。 离开家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小镇里没有我追求的对象,无论戴野菊花的女孩是否存在。 如果戴野菊花的女孩是真实的,那她一定不能被小镇所容纳。否则就不能解释小镇的人为什么鞭苔她,除非小镇的人和我一样都是s。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不能容身于小镇,也许是因为那朵野菊花,也许是因为别的,反正我再不曾见到她,小镇的人也再不曾提起她。那么,我只能选择离开。否则,就得放弃理想,继续和小镇的人一起集体装孙子。 如果女孩并不曾存在,但臆想却让我沉迷其中。这说明我的本质也不能容身于小镇,甚至说明小镇是我所厌恶的。这并不奇怪,小镇里的人抵制色彩,我却不知道色彩是什么。如果你让我爱或恨,总要告诉我爱或恨什么以及为什么吧。否则,强加于我的就仅仅是一个概念而已。对一切强加的事物,无论好与坏,我都会厌恶,何况只是个概念呢。另外,我之所以仍然生存于小镇,只是因为我伪装成我们是相符的。万一有一天我的伪装被撕破,臆想中的女孩就是我的下场。我知道长久的伪装是件挺难的事,大家都说一个谎言需要一百个谎言来维系,如果照这么推算下去,我这一辈子就只剩下撒谎了。用一个真实的我换取一个生存于不知所以世界的机会,难道我疯了吗?那么,我离开的原因既因为厌恶,也因为恐惧,还因为真诚。 一个问题结束是另一个问题的开始。我要去哪呢?答案当然是开封城。 我们已经知道有三个开封城,其实还有更多个开封城,它们存在于不同人的脑袋里。 如果你是个渔夫,那开封城就是个巨大的鱼塘。塘里的鱼多得数不清,站在岸边就能看见它们在排着方队游泳。鱼塘边停泊着好多艘渔船,这些渔船可不是“一叶渔船两小童,收篙停槕坐船中”的小舟,它们的构造足可以和战舰相媲美。你可以随便选一艘你喜欢的驾驶。更重要的是,这些渔船有人定期维护,所以性能良好,根本不用你费心。渔船上的渔网绝不是用粗布做的廉价货,都是用剑麻和亚麻编织成的,里面还掺了少量的蛛丝,所以既结实又有韧劲。开封城的鱼塘从不休渔,塘里的鱼既聪明又仁义,小个的自己会躲开渔网,大鱼则自己往渔网里扑,拦都拦不住。所以,如果你站在船尾,随便撒一网下去都会捞出满网的大鱼。而且想要草鱼有草鱼,想要鲤鱼有鲤鱼。运气好的话,还能捞出传说中的鳇鱼来。每天收船的时候,岸边就会挤满拿着杆秤的鱼贩,而且他们的秤从不掺假。 如果你是个农民,开封城就是沃野不知道多少里的良田。土地肥的可以攥出油来,根本不用施粪肥。雨水也很知趣,从不会干旱或涝灾。你只要随便撒一把种子,就会生根发芽,哪怕种子是熟的。开封城的冬天不寒冷,所以一年四季都可以耕种。开封城土地里长出的东西都特别大,樱桃像苹果,苹果像西瓜,西瓜则大得像两个西瓜,而且生长速度快的惊人,从播种到收获从不超过一个月。这就是说在开封城里干农活,你只需要撒种子就行了,别的用不着你,老天爷就帮你完成了。每到收获的时候,粮食贩子、菜贩子和水果贩子就会推着小车来收货,他们就帮你完成了收割或采摘的工作。当他们把粮食、蔬菜和水果装满小车,就排着队给你付钱,而且给的钱只多不少。 如果你是男人,开封城就是传说中的女儿国,而且都是美女。在开封城里,各种类型的美女都有,要丰满的有丰满的,要苗条的有苗条的,要纯情的有纯情的,要风S的有风S的。而且她们全都精通音律,善于诗词,巧于女红。如果你是m,她们就是女暴君;如果你是s,她们就是哈巴狗。更重要的是,她们从不絮絮叨叨,说话办事从不拖泥带水。 如果你是个女人,别以为开封城里都是男人。开封城的男女比例没有特别之处,所不同的是,男人都是帅哥,或威武或斯文。而你是所有女人中最漂亮的,所有的帅哥都围着你转。另外,开封城还是个巨大无比的购物中心,街道两边全是琳琅满目的商品,化妆品、滋补品、服装、首饰、小玩意应有尽有。而你的口袋里有花不完的银子,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根本就不用考虑下半个月怎么过。当然,即便如此你也不是个花钱没算计的女人,每次买东西都要讨价还价,而且总能买到最实惠的东西。但开封城里没有美容院,因为你是不会变老的,皮肤只会一天比一天细嫩。至于别的女人,就让她们老去吧。 这就是开封城,它承载着所有开封人之外的人的梦想,满足着所有开封人之外的人的希望。 既然我离开家的原因是寻找臆想,那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比开封城更适合。当然,在离开家的时候,我会在小镇的周围象征性的转转,万一戴野菊花的女孩并没走远呢。不过,假如我真的在小镇周围找到了她,一定会特别失落。我只能装作没看见,因为我可不想让美梦刚刚开始就变成现实,而且我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以及我下一步怎么办。 于是,我穿着淡灰色的衣服,走在秋天的淡蓝色之中。 3 赵光义的伪装绝不是简单的乔装打扮,像女人一样涂脂抹粉往脸上贴橡皮泥的事,对他而言都太低级了。赵光义的伪装来自于他特殊的皮肤构造。 正常人的皮肤由表皮、真皮和皮下组织三部分构成。赵光义的皮肤却是由四部分构成的,在他的表皮和真皮之间还有一层色素细胞。当赵光义伪装的时候,色素细胞就会分泌出各种颜色的Y体来,把赵光义染成任何他所需要的颜色。所有的色素细胞都是由赵光义的眼睛控制的。只要眼珠一转,他就开始变颜色。赵光义可以在非常短的时间内,分析出任何一种颜色是由哪几种颜色勾兑出来的。所以,无论他待在什么地方,都可以瞬间把自己染成和身边的景物一致的颜色,这个时候他就消失了。当然,在消失之前他必须把衣服脱光,要不你就会看到一身衣服自己走来走去。赵光义的左眼控制着右半边身体的色素细胞,右眼控制着左半边身体的色素细胞。如果戳瞎他的一只眼睛,那他的身体就只有一半会变颜色了。当赵光义走动的时候,他身后的景物就会不断变化。赵光义可以根据景物的变化及时调整自己身体的颜色,以保持他一直是消失的。他需要做的只是不停的转眼珠而已。 关于赵光义变色这件事,还有两点要补充。 第一点补充是,赵光义身上的体毛是不能变色的,因为体毛里没有色素细胞。所以赵光义就把他的头发、眉毛、睫毛、胡须、腋毛、YM统统剔光。他这么做纯粹是出于好意,要不你很可能在无意中,看到身边有一撮撮的毛飘过,那样的话无论你的胆子有多大,都准得吓个半死。 由于赵光义经常剔毛,他的体毛就变得越来越硬,一根根直立在身上。后来在剔毛之前,赵光义都必须先用温醋浸泡半个时辰,否则剃刀就会变成锯条。再后来赵光义索性就用融化的松香粘到有体毛的地方,等冷却后再撕下来。这么干虽然疼得要命,但效果是最好的。这样看来,赵光义其实是一个浑身上下没有一根毛的家伙了。不过,他毕竟算是个人物,基本的体面还是必须的。所以在不变颜色的时候,他总戴着假发,脸上还贴着假眉毛和假胡须。他只贴眉毛和胡须,其它地方他觉得反正也没人看见,所以没必要。 另一点要补充的地方是赵光义的眼珠。我们知道,只要他的眼珠一转,就会变颜色。如果要走动着变色,就得不停地转眼珠。不停转眼珠和仰头看天一样,都是很累人的事,时间长了会天旋地转,还有变成斗J眼的可能。不过赵光义已经练出来了,他可以持续转眼珠三个时辰,而且停下来的时候,正好在眼眶正中间。这要是换了我,眼珠恐怕早就掉到眼眶外面了。 不过,这件事还有一个麻烦的地方,就是在赵光义不需要变颜色的时候,他的眼珠就必须保持一动不动。否则,他就会一会儿发绿一会儿发红,一会儿又只剩下了假毛发和衣服。保持眼珠不动比让眼珠不停转还要麻烦,因为这样看东西就会特别别扭。比如要是看不是正对着你的东西,就得整个脑袋一起转过去。要是看身体两侧或背后的东西,就得上半身或全身转过去。这么干脖子和腰就会很累,时间长了还会得颈椎病和腰椎病。而且这么看东西,会让人觉得你的智商有问题。 4 行营里的几十万个圆脸小伙子想当混蛋都已经想疯了。他们在搭好简易营帐之后,就钻到里面商量起了怎么当混蛋这件事。 我们知道一个人当混蛋,可以无视或破坏所有的规范,只要你有这个胆量。几十万人一起当混蛋就不一样了,因为集体当混蛋是一定要有规矩的,混蛋之间更需要规范约束。这个道理几十万人心知肚明,他们集体当混蛋也不是一次了。 圆脸小伙子们先评估了从行营到开封城的时间。这是非常有必要的,以他们的经验,集体当混蛋这件事通常是有时限的,如果在路上耽误的时间太多的话,必然会影响收成。经过计算,圆脸小伙子们发现这段路耽误的时间并不多。他们离开百姓开封城之后,就一直以最慢的速度行进,而且中间还被苗训耽误了好长时间。既然晚上要回来,何必走那么远呢。不过他们发现虽然路不远,但步兵还是很吃亏,即使跑得再快,也不可能赶得上骑兵。这样一来,很可能在步兵气喘吁吁的赶回百姓开封城之前,骑兵就已经把好东西都抢光了。于是,步兵为了能抢到好东西,就去找骑兵谈判。其实根本不用步兵开导,骑兵也明白团结就是力量的道理,而且他们还知道,要是步兵抢不到好东西的话,很可能在自己刚抢完奇形怪状的老百姓之后,就被他们黑吃黑。因为步兵的人数比骑兵多得多。因此,骑兵表示即使他们先回到了开封城,也不会马上开始当混蛋,而是一定要等着步兵兄弟们也到了之后,再一起当混蛋。 之后,圆脸小伙子们又明确了当混蛋的方式。他们认为没有目的的乱抢是不行的,那会影响收成,而且他们毕竟是正规军,只有没素质的土匪才乱抢呢。避免乱抢最好的方法就是划分清各自的责任区域,也就是说把百姓开封城划分出若干大小相等的区域,再把几十万个圆脸小伙子依照归属的部队分成与区域数量对等的若干小组,每个小组只在属于自己的区域里抢劫。在每个小组内部也要分清责任,哪些人负责抢金银珠宝,哪些人负责抢女人,都要进行明确的分工。对于越俎代庖和跨区行抢的恶劣行径,人人得而诛之。为了方便识别区域的归属和分工的职责,每个圆脸小伙子的胸前都要用墨笔画上记号。区域归属的记号依照千字文的顺序排列,反正百姓开封城再怎么划分,也分不出一千个区域来。职责分工的记号分成甲乙丙丁就够了,反正分工就那么几样而已。而且圆脸小伙子们还觉得骑兵先到了百姓开封城也不应该闲着,他们应该利用等待步兵兄弟的时间,拿军用绳子把百姓开封城的区域先给标记出来。 最后,圆脸小伙子们又确定了分赃的原则。这是集体当混蛋最重要的事,如果没有这个原则,混蛋们很可能因为分赃不均,自己先打起来了。圆脸小伙子们经过商议,制定出了比较具有可行性的原则——谁抢到? 正文 第 7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最后,圆脸小伙子们又确定了分赃的原则。这是集体当混蛋最重要的事,如果没有这个原则,混蛋们很可能因为分赃不均,自己先打起来了。圆脸小伙子们经过商议,制定出了比较具有可行性的原则——谁抢到就归谁。据说以前曾经实行过谁看见归谁的原则,但执行起来难度太大,因为谁也说不清到底是谁先看见的。如果出现了两个或两个以上的人同时抢到的情况,就平分赃物。对于不能平分的东西,就事后折价处理。这样一来,就从根本上杜绝了因为分赃不均所引起的争执。不过万一还是出现了争执的话,如果争执的是两个人,就应该用石头剪刀布来解决;如果是三个人以上的话,就应该采取猜手心手背的方式。总之,自己人之间绝对不能动手打架,那样太没品位,还会让奇形怪状的老百姓们笑话。 另外,圆脸小伙子们还商定,对于抢到的东西,事后必须如实上报,并自觉自愿的拿出百分之十五来作为上面的保护费。如果出现了私自藏匿赃物的情况,就要依照藏匿的价值,处以五倍到十倍的罚银。如果交不起罚银的话,就按照一文钱一军G的折价方式抵偿。当然,这种上报只涉及金钱,不涉及女人,百姓开封城里的女人都长得奇形怪状的,上面绝对不会看的上。 商量好这些之后,几十万个圆脸小伙子觉得他们这次当混蛋必然是有史以来最成功的,应该被载入史册。然后就耐心的等待着让他们变成混蛋的信号了。 5 赵光义指使赵普造谣,而这件事赵匡胤不知道。故事发展到这里,我发现以前许多事都很不对头。赵光义的出现让我不得不把这个故事的头绪重新理一下。 苗训走过一个又一个淡蓝色的秋天,终于来到了向往已久的开封城。在这个过程中,苗训变成了一个算命先生。这件事很好理解,对于刚开始追求臆想的人而言,现实是被鄙视的,就是说他们还不明白钱是个很重要的东西。这不要紧,追求的过程会让他们明白这个道理,而且他们臆想的对象就是随着对这个道理的理解而改变的。在我刚刚开始追求臆想的时候,也曾有过视金钱如粪土的阶段。现在看来,与粪土比起来,臆想又算得了什么呢?对苗训而言,没有比算命更适合他的职业了,并不是说他有预知未来的能力,而是他除了能说话之外,实在什么都没有了。虽然算命有一定的危险性,但这与“混口饭吃”这个最基本的需求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苗训来到了向往已久的开封城,并在城门口支起了卦棚。这并不说明苗训是个矜持的人,非要等着开封人用八抬大轿来接他,而是他发现开封城不是随便就可以进去的。在苗训看来这是合理的,既然开封城很美好,美好的东西当然不会轻易落在自己脑袋上了。于是,他只能在城外给人算命,直到被发现。 现在的问题是:到底是谁发现了苗训? 我觉得肯定不是赵匡胤。我们已经知道了他并不是Y谋家,所以没有这个需求。而且一个殿前督点检,怎么会有闲工夫跑到开封城外观察一个算命的。不过在事实上,苗训确实是被赵匡胤介绍到军人开封城的。那么,只有一个解释可以让这件事变得合理——发现苗训的人是赵光义,然后他又撺掇自己的哥哥把苗训介绍到军人开封城。 赵光义喜欢变了颜色满世界遛达,这么做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无处不在。虽然赵光义看起来智商有问题,但从没有人敢得罪他。除了因为他的哥哥是赵匡胤之外,还因为如果你今天得罪了他,明天他就会找到你,并把你晚上和老婆在枕头边的悄悄话一字不差的给你重复一遍。所谓一字不差,就是连你老婆的“嗯”“啊”等感叹词也包括在内,连语气都模仿的惟妙惟肖。这时候只要你还没中风或心梗,就只能跪在地上管他叫大爷了。这样一来,赵光义除了觉得自己无所不在之外,还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了。我认为造反的念头就是在他觉得自己无所不能的时候产生的。因为每个人都想知道自己的极限并尝试突破,就是说越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就越想找件自己不能完成的事。 赵光义遛达的范围很广,包括了官人开封城、军人开封城和百姓开封城,有的时候兴致来了,甚至遛达到了皇宫里或开封城外。当然,如果他遛达出了开封城,也只是在城门口转转而已,因为他的眼珠只能持续转动三个时辰,就是说他变颜色走动的最大半径是步行一个半时辰的距离。如果超出了这个范围,就有可能一丝不挂的晾在开封城的大街上。赵光义每次遛达出开封城,都能看见给人算命的苗训。这是因为苗训进不去开封城,又舍不得走,所以只能每天在城门口耗着。见得次数多了,他自然就留意上了苗训,而且他确实需要这样一个人。不过苗训对此一无所知,因为他根本就看不见赵光义。 6 行营里几十万个圆脸小伙子商量当混蛋的声音把行营变成了一只蜂巢。在离他们不远的开封城,另一只更大的蜂巢也在嗡嗡叫着。 几十万个圆脸小伙子排着队离开了百姓开封城,离开的时候脸上没有一丝悲伤。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奇形怪状的老百姓们感到无限悲伤。 圆脸小伙子们离开了百姓开封城之后,奇形怪状的老百姓们都纷纷回到了自己奇形怪状的房子里。他们必须马上把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藏起来,而且要藏的非常分散才可以。比如有的东西需要藏在房梁上,有的东西需要埋在地底下,有的东西需要缝进枕头里。这是很有道理的,即使圆脸小伙子们回来的时候真的变成了混蛋,那他们也不一定有本事把所有的东西都找到。于是,奇形怪状的老百姓们刨坑的刨坑,上房的上房,忙的不亦乐乎。 在男人藏东西的时候,女人们也开始忙活起来了。她们先用一尺宽的粗布把胸部束得紧紧的,而且越是平胸的女人束得越紧。然后她们又剪下一些头发贴到下巴上,再用锅底的煤灰把脸和手涂的像黑人一样。最后她们换上了男装,并往裤裆里塞进一根黄瓜。其实黄瓜并不好用,很容易折断,要是塞根胡萝卜就更好了。但大周朝的时候胡萝卜还没传入中国呢。因为每个女人都要往裤裆里塞黄瓜,结果黄瓜就脱销了。买不到黄瓜的女人就用白萝卜代替,这样一来,她们裤裆里的就不像是人可以长出的东西了。 在忙完这些之后,奇形怪状的老百姓们就开始了他们最重要的一件事——交待后事。 每个奇形怪状的老百姓都有可能被变成混蛋的圆脸小伙子杀掉,所以每个人都有交待后事的需求。而且不仅要向自己的家人交待,还要向邻居和亲朋好友交待。因为自己的家人很可能被圆脸小伙子们一起杀掉。这样一来,交待后事就变成了一件很麻烦的事。不过,圆脸小伙子们要是真的变成了混蛋的话,他们回来的速度可是很快的。如果在他们回来之前还没有交待完后事,就再也没有机会交待了。因此,交待后事这件事对于奇形怪状的老百姓而言,是最需要讲求效率的了。 现在我觉得跟她摊牌这件事必须讲求点效率了,总这么腻歪下去,我很担心自己的身体承受不了。不管结果如何,哪怕是最坏的,总要对自己有个交待吧。 为了实现交待后事的高效率运作,奇形怪状的老百姓们对交待后事的方式进行了研究,他们发现影响交待效率最主要的原因有两个: 第一个原因是次数。因为交待后事不仅限于自己家里的人,所以交待一遍很可能是不够的,这样一来,同样的内容每个人都会重复两遍以上。对此,老百姓们及时进行了调整,他们将交待后事的范围从以家庭为单位扩大到了以街道为单位。这就大大降低了不必要的重复,又不影响交待后事的质量。为了确保每个人交待的后事都能被记住,老百姓们还安排了专门的记录人员。所有后事都要用密码记录,而且各个街道采用的编码方式都是不一样的。有的街道的编码方式利用了音节或平仄声的变化,有的编码方式是打乱记录文字的顺序,有的密码甚至使用了梵文或契丹文的切音。总之,这些密码就是为了对付圆脸小伙子的,要是他们都能看懂的话,记录就变成自白书了。 第二个原因是内容。通常情况下,后事的内容是以经济为主的,比如财产的数量和藏匿地点等。所以奇形怪状的老百姓们都知道了邻居家到底有多少钱,以及藏在了什么地方。这样一来,如果圆脸小伙子们回来的时候没变成混蛋的话,危险的人就变成自家邻居了。因此,每个老百姓在交待后事之前,都要先指天发誓自己交待和听到的后事只用于处理后事。 还有一些后事的内容是道歉。这也很正常,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嘛。很多人都交待了往邻居家的米缸里撒盐,或者剪断大街上绳子头的恶劣行为。听的人都抱着宽容的态度原谅了他们。毕竟以后再想找人往自家米缸里撒盐也不能了。不过有些人交待起劣行来就没完没了,一边交待一边痛哭流涕,更有甚者,有的人除了交待劣行之外,还没完没了的感谢这感谢那。把听的人和等着交待的人急得不行。 为了让这些话痨们闭嘴,奇形怪状的老百姓们对后事的内容进行了严格的规定:每个人交待后事的时间不能超过一炷香。交待后事的内容应该以经济问题为主,可以适当交待劣行,但绝不能超过整体交待时间的三分之一。绝不允许有感谢的语言出现在交待后事的内容中。在这样的详细规定的制约之下,交待后事的效率就大大提高了。但也有个别人不知道好歹,还是老爸老妈老公老婆的感谢个没完。不过奇形怪状的老百姓们也准备了应付的办法,就是把他拉下去,再脱掉他的袜子塞进嘴里。如果这个人还要“呜呜啊啊”的叫唤,就用一根大棒子把他打昏。 这里还有一点要补充,赵普粮店的伙计们已经把赵普的祖宗骂了上百遍了。他们并没有被转移到官人开封城或瓦舍里,赵普只给他们发了一身圆脸小伙子们穿的军装。告诉他们当圆脸小伙子们来的时候,穿上这个可能会躲过一劫,说不定还能发笔财。 7 苗训终于住进了军人开封城。 军人开封城里当然没有他要追求的臆想对象,那里不仅没有纯白色的女孩,甚至根本没有女人。但苗训并没有因此失落,也许是因为他觉得纯白色的女孩可能是在官人开封城里,所以还得继续努力;也许是因为他的臆想对象已经改变了,但变成了什么样我可猜不出来。总之,苗训进入了军人开封城,然后就全身心的开始了报答知遇之恩的行动,尽管他报答的对象是错的。 故事讲到这里,我不得不承认赵匡胤是个无辜的倒霉蛋了。他不仅没发现苗训,也没有把苗训包装成半神科学家。这不合情理。 自从苗训住进了军人开封城,赵匡胤的噩梦就开始了。 先是他在军人开封城办公帐篷的条案上,每天都会出现一份《赵太尉今日运势分析报告》,落款是殿前司校尉苗训。如果赵匡胤几天没去军人开封城,《赵太尉今日运势分析报告》就会摞起厚厚的一叠。 开始的时候,赵匡胤觉得这件事很好玩,而且对算命这种事,他也半信半疑。所以在兴致好的时候,也会按分析报告里说的去做着试试。比如分析报告里说他可能要倒霉或走运,破解或获得的方法是拔三根头发烧掉。赵匡胤就随便拔掉别人的三根头发,因为报告里没写一定要自己的头发。 时间一长,赵匡胤就有点烦了,他觉得报告里所谓的方法都不太管用。有的时候他甚至怀疑这个校尉是想通过算命来控制他。而且自从有了这些分析报告,赵匡胤身边的怪事就越来越多。比如他发现所有、女人看见他,都往地上一蹲,然后双手抱紧膝盖,一边流眼泪一边哆嗦。当他走过去想问问人家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这些女人就马上嚎啕起来。任凭怎么问,都发不出一个辅音来。有几个女人甚至哭的背过了气,躺在赵匡胤的面前口吐白沫全身抽搐。过了好长时间他才明白,这是苗训给他测字的结果。苗训不仅把测字的内容写进了《赵太尉今日运势分析报告》,比如“冲狗(壬戌)煞南,宜狗奴、捆绑,忌灌肠、滴蜡”,还把报告的内容四处传播。 对于这样的讨厌鬼,赵匡胤怎么会有心情跟他聊天象学或流鼻血呢? 我觉得包装苗训这件事应该还是赵光义干的,也许赵普也参与了。不过他们一定没有亲自干,而是委托了他们的亲信。委托的人很可能就是楚昭辅。 赵光义应该算是赵匡胤的亲信,要是连亲弟弟都信不过,那他还能信谁呢?不过现在看来,他这个亲弟弟也不一定信得过。赵普也是赵匡胤的亲信,亲到圆脸小伙子怀疑他们是一对的地步。以前我一直以为楚昭辅是赵匡胤的亲信,而那时候我还以为赵匡胤是个Y谋家。现在看来,楚昭辅应该是赵光义的亲信。这么一来,他就是赵匡胤亲信的亲信。 需要指出的是,亲信和亲信的亲信绝不是一个概念。亲信在大多数情况下还是靠得住的,当然也有靠不住的时候。如果你能知道他们什么时候靠得住,什么时候不可靠的话,你就是个用人的天才。亲信的亲信在大多数情况下是靠不住的,也有靠得住的时候,但毕竟比较少。这个结论是很有道理的,因为你的亲信考虑事情的立场,通常是他自己和你;而亲信的亲信考虑事情的立场就变成了他自己和你的亲信。你看,在他的思维中只有他自己和别人,并没有你的位置。说明这个结论的例子就摆在我们面前,如果赵匡胤是皇上的亲信,赵光义和赵普就是皇上亲信的亲信。而这两个家伙脑子里琢磨的事,就一点也没站在皇上的立场上。 有的时候亲信的亲信也希望变成亲信,毕竟有进取心的人还是存在的,但他们的做法往往事与愿违,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了想不到你,而且他们这么干很可能会得罪你的亲信。楚昭辅就是个例子,当他卖力宣传苗训是半神科学家的时候,心里也想着这件事如果干得好,很可能会从亲信的亲信变成亲信,因为他已经从赵光义那里知道了苗训是赵匡胤介绍到军人开封城来的。而且干这件事也不会得罪赵光义,因为是赵光义委托他的。要是楚昭辅知道赵匡胤有多腻歪苗训的话,准会刨个坑把苗训活埋了。 苗训在四处传播赵匡胤是变态,因为他以为赵匡胤喜欢算命;楚昭辅在四处传播苗训是个半神科学家,因为他以为赵匡胤会喜欢算命的人。其实,这两件事赵匡胤都不喜欢。尤其是楚昭辅干的事,因为他把苗训抬的越高,就越证明赵匡胤是个变态。 8 赵普走进了苗训的帐篷,他的确是受赵匡胤的委托来找苗训摊牌的。 赵匡胤已经拿苗训没办法了。他恨不得把这个四处说他是变态的家伙劈成四份,一份清蒸,一份水煮,一份红烧,最后一份生吃。但赵匡胤不能这么做,而且他还得尽力保护苗训的安全,生怕他磕着碰着。道理很简单,如果苗训受到了伤害,大家都会认为是赵匡胤在报复;如果苗训出个三长两短,大家就会认为是赵匡胤在杀人灭口。反正不论苗训倒什么霉,赵匡胤都脱不了干系,而且会更坐实了他是变态,甚至有可能是变态杀人狂。 现在赵匡胤只是希望苗训能停止给他算命,尤其是测字。但他自己又没法跟苗训沟通,因为苗训对他说出的话,总是分着理解,还老往变态了想。所以赵匡胤只能委托赵普跟苗训摊牌。其实,说是摊牌已经算是抬举赵匡胤了,说是请求应该更恰当。 赵普也觉得很有必要跟苗训谈谈,但不仅是因为赵匡胤。他和赵光义也觉得苗训这厮办事有点二,再不让他打住准得捅出大乱子来。当然,苗训对此还是一无所知。 关于一无所知还有一点补充,关于她对我的态度,我也是一无所知,但与苗训的一无所知相比,他比我幸福多了。一无所知让苗训什么都不怕,而我却越来越悲观了。 苗训认出了走进帐篷的人是赵普,然后心里就开始发毛。我们都知道,那是他以为赵普是gay的缘故。 赵普径直走到了苗训对面,没等苗训让座就找了个蒲团一P股坐在上面。在开口之前,他先用手捂着嘴巴,咯咯嘎嘎的乐了起来,好像要跟苗训讲一个最可笑的笑话。笑声让苗训觉得自己掉进了冰窟窿,他的心里盘算着:要是这个大玻璃QG我的话,反抗还是不反抗呢。赵普看着苗训乐了好一阵,然后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以后流鼻血,可别再仰着头了。坐下来静静心,一会儿鼻血就不流了。”说完之后,又用手捂着嘴乐了起来。赵普的这番话让苗训觉得自己已经冻在冰窟窿里了。 自从苗训被楚昭辅宣传成半神科学家之后,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就是半神科学家了。这很正常,要是我身边的人都说我是爱因斯坦,我也会觉得自己是物理学家,至少相对论我不是一点都不明白。当然,这需要一个过程。 开始的时候,苗训对半神科学家的身份以及由此带来的变化还有些不适应。圆脸小伙子们不再称呼苗训为“你”,而变成了“您”。此外,苗训还多了一些其它的称谓,比如“大师”、“道长”等等。几个比较迷糊的圆脸小伙子管苗训叫“圣僧”,气得苗训对着他们翻了好几天白眼。 另外,对自己是半神科学家这件事,苗训还是持怀疑态度的: 如果我是半神科学家,那我自己怎么都不知道呢? 如果我不是半神科学家,那为什么大家都说我是呢? 从黑白小镇到开封城的经历不仅让苗训明白了钱的重要性,还让他明白了任何事都不能和大多数人对着干,否则就会担上反社会的罪名。如果和所有人对着干,那就是反人类。举个例子,如果大家都说你的智商有问题,那你就必须承认你是个傻子,要不然大家就有可能把你变成傻子,或让你比傻子还惨。就象现在,大家都以为我们已经上床了,所以我必须尽快和她上床,否则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从苗训的角度看,成为半神科学家并不是件坏事,所以他觉得为这件事去反社会的话,太不值当了。 苗训相信了自己是半神科学家,也就等于相信了自己是陈抟的徒弟。还是那个道理,大家都说你是陈抟的徒弟,你就得承认,否则就是反社会。而且给陈抟当徒弟这件事还是苗训最先说出来的。不过苗训觉得自己并没有撒谎,因为他说的是:“那是我的老师。”老师这个称谓的用法实在太广泛了。我经常接触一些大学的著名教授,见了面我也管人家叫老师,不过人家的研究生名单里可根本就没有我这一号人。也有一些人管我叫老师,但我根本就没有学生,而且我也没什么可以教别人的东西。所以苗训这样描述他和陈抟的关系,从理论上讲一点错误都没有。 赵普对苗训说了流鼻血的事,苗训觉得自己已经冻在了冰窟窿里。 赵普实在是个摊牌高手。我觉得摊牌这种事就得这么干,一下子拿住对方的要害,让他没有还手的余地。否则摊牌就变成讨价还价了。对苗训而言,他的要害就是半神科学家这件事,虽然这件事本身是个陷阱。我真想早出生一千年,去跟赵普好好学学摊牌这门手艺。不过我要是真的早生了一千年的话,是不是还能碰见她呢? 赵普的话对苗训有两种含义,一个是好的,一个是坏的。她有的时候问我:“有两个消息,一个是好的一个是坏的,你先听哪个?”我总选择先听好的,因为我是个悲观的人。钱钟书先生也是这样认为的,吃葡萄时,从最好的开始吃的是悲观主义者,因为他没有希望。 我们先看好的一面。苗训可以相信自己了,至少在半神科学家这件事上。自从苗训发现自己是s之后,就越来越不自信,甚至越来越自卑。因为变态并不是件光彩的事,就像ed一样,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准受歧视。除非别人也是变态,还得是个m。基于这个前提,苗训总是觉得他的想法全都是错误的,因为他认为变态如果能有正确的想法,就不能称之为变态了。比如苗训本来认为自己不是半神科学家,但大家都说他是,所以他就只能认为自己是。而现在赵普告诉他其实他的想法是正确的,这也就意味着他也许不是变态。这个结论让苗训很兴奋,他觉得如果眼前的这个娘娘腔真能证明自己不是s的话,就是让他占点便宜也无所谓。不过他倒没想到,这样一来他岂不又变成了homo,结果还是变态。 坏的一面是,苗训发现自己的处境很不乐观。大家都认为苗训是半神科学家,而且是陈抟的徒弟。当大家发现这是假的时候,就会觉得苗训是在愚弄所有的人。他们才不会想到苗训是被动成为半神科学家的,这其实是赵普和赵光义在捣鬼。也就是说,苗训因为不敢反社会而成为了半神科学家,但其实他是在愚弄社会。这可比反社会严重多了。这样一来,无论苗训是不是变态,他所有的梦想都要泡汤。这个结论又让苗训很沮丧,他觉得只有眼前这个娘娘腔能帮他,如果这个娘娘腔能让他继续做半神科学家的话,就是让他占再大的便宜也无所谓。 我觉得赵普确实是个gay,但根本不会对苗训动手动脚。虽然赵普也听说苗训是gay,但他看不上苗训,而且就算看上了也没这个胆子。因为赵普的partner是赵光义,谁知道那个没毛的家伙这会儿是不是也在帐篷里呢。现在我觉得百姓开封城里的那些买卖也是赵光义开的,赵普只是个经营者而已,要不以他的地位哪弄那么多军用物资去。 赵普说完话后,咯咯嘎嘎的又乐了一阵,然后扭扭捏捏的站起身,离开了苗训的帐篷。在离开之前,又留下了一句话:“太尉不信命。” txt小说上传分享 9 我的办公室里弥漫着檀香和香烟混合的气味。她坐在我对面的沙发里,色迷迷的看着我。我在办公桌前,埋头于一堆文件。其实文件里的字我一个都看不进去,脑子乱糟糟的。我想等到员工们都下班回家以后就跟她摊牌。这件事实在不能拖了。 我一直没正眼看她,但余光已经把她觊觎了个遍。 她的头发梳得很整齐,在脑袋后面拖了条马尾巴。好多女孩子都喜欢在脑袋后面拖条马尾巴,也不知道她们看没看过《十日谈》里马尾巴的故事。要是看过的话,我觉得那就是在告诉所有的男人:马尾巴我已经有了,就不用您再效劳了。我还看出她涂了眼影并画了口红。这很正常,女人都愿意往脸上画这些东西。但我要提防待会亲热的时候别蹭到衣服上,因为那些东西实在太难洗了。 我还对她的穿戴进行了研究,这和我摊牌的计划是息息相关的。我的计划其实挺简单的,就是直接往她身上扑,等她把我推倒一边后就摊牌。我甚至已经想好了开场白:“咱们做人不能这样!”基于这个原因,我必须设计好怎么往她身上扑。她穿的是件t…shirt,而且比较宽松。这很不错,扑的过程中从衣服下边把手伸进去一点也不费事。不过我觉得还不够好,因为吊带比t…shirt更方便。她的手上没戴戒指,这点也很重要。挨嘴巴的时候,手上有戒指和没有戒指的差别是很大的。 在研究她穿戴的时候,我的员工们陆续离开了办公室。我早就盼着他们赶快走人了。有几个女孩子在走之前还隔着办公室的门向我挤眉弄眼,并且一脸坏笑,好像她们知道我一会儿要干什么似的。对此我只能假装没看见。其实我心里已经烦透她们了,她们离开的最晚,而且走之前还每人都去了趟洗手间。 她还在对面色迷迷的看着我,好像对我的计划一无所知。 那件事的经过是这样的。办公室终于就剩下我和她的时候,我已经激动的浑身发抖了,并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而且还觉得嗓子里好像堵了什么东西。我并没有马上走到她身边,因为我不想让她以为我踩了电门。等到情绪稳定了一些,我就深吸了一口气,朝她走去。我对朝她走去的过程很满意,因为走的很自然,没有露出一点破绽,就连我坐在她身边的动作,都和平时没什么区别。跟着我们不咸不淡的聊了会天。对这段聊天我很不满意,聊得很不自然,有点前言不搭后语,因为她说的话我根本听不见,全被我嗵嗵的心跳声掩盖了。这对我很危险,一方面我可能会突然死于心动过速,另一方面她可能认为我是在敷衍了事。为了摆脱险境,我用手抹了把脸,不管不顾的朝她嘴上吻去。然后,把眼睛紧紧闭上,等着她把我推开,再给我一个大嘴巴。 虽然这个吻来得有些突兀,但她并没有拒绝,而且吻得还很热烈。在这个过程中,我左脸不停地抽搐,那是准备迎接击打所致的肌R不自主跳动。在接吻之前发生的事全在我意料之中,而之后发生的事完全出乎我的意料。这让我倍感茫然,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这样一来,我只能继续接吻,同时觉得特别有必要清清脑子,理理思路。 我先想到了彩票的事。这很正常,我一直把摊牌的事和彩票联系在一起。所以我想应该去买张彩票了,这么好的运气可不是天天都能碰上的。通过彩票我才想起了摊牌,但这件事已经进行不下去了。要是这时候我把她推开,先来上一句“咱们做人可不能这样”,再开始长篇大论,那我准是疯了。而且我确实舍不得把她从怀里推开。 不过我还是停了下来。因为我们虽然已经拥抱接吻,但谁知道她让不让我有下一步的举动呢。要是当我把手往她衣服里伸的时候再把我推开,并且补给我一个大嘴巴的话,我岂不是更难受。所以,我觉得在她给我大嘴巴之前,应该先把事问清楚。要是她说可以伸进衣服,我再继续。要是不行,我就继续抱着她,再好好理论一下应该怎么做人的问题。 还没等我开口,她就冲我嚷上了:“你给我闭嘴,做你该做的,别那么多废话。”这说明她对我还是很了解的。这句话的意思也很明白,所以我就认认真真的做完了我该做的事。我还知道,要是我再问她“你认为我该做什么”以及“是不是可以往衣服里伸”的问题,就真得挨大嘴巴了。 做完了我该做的事后,她蜷缩在沙发上,默默流了好长时间眼泪。而我就坐在她身边,猜眼泪是从哪个眼角流出来。这里有一点要补充,我对这件事的过程很满意。所有我不想发生的事都没有发生。比如我从本质上并不想让她给我大嘴巴,而她也确实没有抽我。又比如我特别担心在脱下她的衣服之后,看到平坦的胸部和松软的小腹。事实上她有一双美好的茹房,丰满又有弹性。小腹平坦,摸起来紧绷绷的。另外,对那件事本身我也很满意,面对着她的身体,我的脑袋因为充血一阵阵发麻,我的小弟弟也表现的很不赖,直翘翘的坚硬无比。我觉得robbin wiliams真能瞎扯,谁说在###和大脑之间,血Y只能跑到其中一头。 她哭了好一阵,然后对我说:“你就是个混蛋!”我想人家都哭成这样了,骂我混蛋也是应该的。而且我也确实够混的,因为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哭,也不知道该让她继续哭,还是劝她先歇会儿。 后来我问她为什么哭,她给我了很多种答案,但我归纳之后发现其实答案就一个——她觉得发生那件事之前,我应该有所表示,比如送玫瑰花,或者说“我爱她”,总之,就是因为她觉得太便宜我了。我想这个答案是对的,她就是这样的人,自己绝不能吃亏。在逛街的时候,她会突然不高兴起来,而且能持续很长时间,那是因为她发现了某样东西的价钱比她买的便宜。这样一解释事情就合情合理了,她这次搭进去的可是自己。不过,有时候她会给我另一种回答:“就不告诉你,免得你臭美。”这个答案会让我如坠雾中,因为我实在不明白她哭我有什么值得臭美的。 还有一点要补充,就是我在做该做的事的时候,她的脸还是笑着的,和我想象中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