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阴兵统领》 正文 第一章 出生 太极生两仪为阴阳,两仪生四象为太阳、太阴、少阳、少阴。我们的地球是其中之一,而故事发生在其余三个中的一个。 父亲说,他用一盆羊肉换得了母亲的芳心。 母亲笑了,在那个艰难的年代,能吃饱已经是很不错的了。能有几个人有肉吃?更何况是吃肉吃饱,那种用很大的盆子盛的满满的一盆肉,见都没见过。 说着说着就回到了那个年代。父母是相亲认识的,那时候根本没有现在这么好的条件,男方约女方去个咖啡厅或者西餐厅,借着好的环境来培养情调,逐渐生成感情。 那一年,父亲二十七了,是个腼腆的大小伙。在他的家乡,二十七岁还没有结婚是很稀有的,于是家里人着急忙慌的给父亲介绍对象,然而父亲却总是不敢去见任何一个被介绍的姑娘。母亲恰恰相反,根据我几个姨姨偶尔提起的年轻的趣事,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假小子,胆大包天,百无禁忌,是姥姥家最让人头疼的一个。 经过弯弯绕绕的介绍,他们两个的简单信息终于被放在了对方手里。但是害羞的父亲怎么好意思去主动联系母亲呢,母亲是左等没信右等没信,盛怒之下根据介绍人提供的一些信息就独自去了父亲的所在地。她想当面问问,即使没看上也来个口信,这样一直拖着是个怎么回事。 母亲擦上细腻的粉黛,抹上口红,梳起两根调皮的辫子。坐了两个小时的公共汽车,强忍着晕车的痛苦踏上了寻找父亲对质的道路。那是一座县城,一条主街分出两条岔道就是整个县城的布局。那里生活的人即便是互相不认识,但肯定有共同的朋友,如果想要攀关系,那是绝对可以攀的上的。 母亲叫住街上的大娘说出父亲的名字打听具体在哪。大娘也是热情,二话不说亲自带着母亲踏上征程。得知是来相亲的,更是两手一拍大腿,唉呀妈呀,那敢情好啊。一路上喋喋不休的介绍着父亲家的情况,母亲记得非常清楚的一句话就是:他家在我们这一片生活是出了名的好,一年四季肉吃不完,每天炖肉。说着还吸了吸鼻子,你闻,顺着这个肉味就能找到他家了。 母亲确实早就闻到了这股浓郁的味道,肚子有些咕噜。转念一想,人家生活这么好也许是没看上自己的家境吧,不由得就打起了退堂鼓,但还是硬着头皮要问个明白。 一路上孩童不少,唱着特有的歌曲:我在马路边,丢了一分钱。然后好奇的盯着这个不知道从哪来里来、要干什么的大姐姐,顽皮点的会装成腼腆的样子,咬着手指、歪着脑袋问,大姐姐,你从哪来?母亲笑着弯腰想要回答,但是他却把嘴里的手指拿出来蹭在母亲脸上。精心打扮的粉黛也花了。 大娘把母亲带到门口就离开了。敲门的时候母亲甚至能听见锅里炖肉的咕咚声,嘴里的津液不知不觉就变多了,赶紧用力吞下口水。一个小伙子开了门,母亲说明是来相亲,小伙子的脸当场就成了辣椒油,站在门口开始发愣。还好奶奶及时到来,欢天喜地的将母亲带回了家。 正是吃饭的时候,十分宽敞的院子,中央炉火旺盛一口大锅腾腾热气往外冒,旁边一张八仙桌,上面一个大盆里面装满了肉,我的爷爷、一个叔叔和三个姑姑围坐,不远处,一只大黄狗摇着尾巴等待从桌子上飞下来的骨头。奶奶打断了他们的盛宴,介绍客人。这一下可炸了锅,有谁见过相亲女方不打招呼就跑到男方家里,而且连她自己的家人都不知道。大姑好像是被肉噎住了,不停咳嗽,光膀子的叔叔赶紧拉着呆若木鸡的父亲回屋穿外套,踢翻了凳子,跑起一路烟尘。 总之母亲终于坐到了八仙桌的一边,看着鲜嫩的吃食却不知道怎么下手,她从来没见过这么狂野的吃法。盆里全是腿骨,完整的骨头上带着大块的肉,最小的一根骨头都有小臂那么长,这需要两只手一起上抱着骨头啃。正在为难的时候面前出现了一块没有骨头的肉,是父亲用小巧的剃刀剃下来的,母亲说当时的父亲就好像新婚洞房里的新娘。 好吃,这就是母亲的评价。于是她忘了原本过去的目的,只吃的肚子圆鼓鼓又喝了一碗肉汤,根本就没注意到父亲悄悄看她入神,剃刀不小心剃到了自己的手。但奶奶注意到了,回家的时候,母亲兜里被塞满了各种粮票、油票、商场票。 到了此时母亲才想起来,父亲不会是个哑巴吧?要是哑巴他家就是皇帝老子我也不嫁。 回到家,姥姥知道了母亲独自上门去了父亲家里,听说姥爷去市场买了两次鸡毛掸子。但母亲却跟没事儿人一样,第二天找到介绍人开始打听父亲的情况,最关键的是,她要确定父亲是不是哑巴。 父亲当然不是哑巴,而是紧张的不知道怎么说话。母亲也了解了父亲家里的情况,爷爷是半个牧民,自己养了五十多只羊,还有半亩地,更与一些牧民交好,所以家里的肉食总是堆积着,居然还有吃不了做成肉干的情况。嗯,这就是母亲打听出来的东西。 一周后,爷爷奶奶来到了姥姥姥爷家里。一年后,父母结婚,旁敲侧击下猜测这一年也是轰轰烈烈惊天动地,最后父亲终于拿出勇气,用跳河做威胁母亲才嫁给了他。新婚当晚她才想起来,最近的能淹死人的河,坐车也要五六个小时。 又是一年多以后,据说下了不小的雪。每到冬天都是爷爷最紧张的时候,因为羊都在冬天生产,很多羊生产了以后并不会照顾小羊羔,不少被压死或者冻死,所以爷爷要时刻盯着羊圈里的动静。即便这是大年初二也没有放松,他十分确定这一晚会有一个小羊羔降生。 家里人更是不敢掉以轻心。在奶奶的威逼之下,父亲和叔叔做出来一张舒适的担架,让挺着大肚子的母亲躺上去,两个人就抬着担架带着母亲在院子里遛弯。雪大路滑?二姑铲雪。天气寒冷?小姑要照顾六个火炉,还有六锅热水。大姑本是医生,此时无奈的在房间里陪着三个产婆等待时机,心里挂念着自己的小儿子,心不在焉,遭到了最严厉的训斥。 “给我打起精神来,你老公是废物吗,自己小孩都照顾不了。”奶奶点着大姑的头。 “妈,预产期是初十,现在才初二,产婆也说今天还有些早。”大姑很无奈。 “我说是今天,那就是今天。我的孙子当不了一年的第一,就要当第二。”奶奶霸气无双。三个产婆本来是要回家的,大过年的谁愿意在这里耗着,谁想奶奶推开储物间的门,三只扒了皮的整羊摆在最前面,产婆们回屋嗑瓜子去了。 “去医院就行了呗,非要产婆,还要三个。”大姑发牢骚。 “你知道什么,你懂什么。”奶奶露出了不少担心的表情。 “那也不用这样在外面逛啊。”大姑不服气。 “外面逛逛我孙子能快点出生。” “你咋就知道是孙子,不是孙女呢。”大姑嘟囔。 “你再说一句!”奶奶举起了巴掌。 母亲呢,什么时候享受过这样的待遇,不时的在担架上面扭一扭,摇一摇再晃一晃,要不是因为穿着宽松的大袍子,她甚至都想翘起来二郎腿,哼一首小曲。回头看看羊圈里大着肚子的山羊,待遇差的太远了,它们还高耸鼻子吹着胡须高傲什么。院落里因为六口大锅里的热水云雾缥缈,可怜的大黄狗蹲在角落哼哼唧唧。 有时候事情就是很神奇,前一刻还兴致盎然看飞雪漫天不沾我身,酣畅淋漓自得其乐的母亲,没有任何分娩前的预兆,肚子就开始疼了起来。而且来的势如破竹波涛汹涌,伴随母亲突兀的尖叫,吓得迷糊之中的父亲差点扔了担架,羊圈里一阵骚乱。 比较静谧的院落一下子鸡飞狗跳。小姑被尖叫吓到打翻了炉子上的热水,大片雾气在院子里升腾。滚烫的热水不少浇到了爷爷身上,忙着躲避不小心栽进了羊圈。在前面抬着担架的叔叔想要回头看看怎么了,正好被丢掉扫帚想要查看母亲情况却被扫帚绊倒的二姑撞上,父亲拼命要稳住摇晃的担架。 担架不稳疼痛加剧,母亲是又疼又怕又晕。 “咋了咋了。”叔叔扭过头带着半个身子也转过来。 “你别动,别动。”父亲抬着担架跟着叔叔的半个身子旋转。 “啊~~~~~~~~~~疼~~~~~~~~~~~”母亲。 “我没动呀。”叔叔着急。 “你别转!!”父亲气急败坏怒火攻心。 “哦。”实诚的叔叔迅速把身体转了回去,父亲赶紧跟上。但是叔叔的速度太快了,地面毕竟还是有些滑,父亲一屁股做到了地上,担架噼啪一声断裂,母亲躺在了地上,发出带着回音的惊天痛呼。 那回音是看到这一幕的奶奶发出的,大姑赶紧跑过来要扶起母亲,眼睁睁的看着叔叔被父母倒地的巨大力量带动,往后倒下,一屁股坐到了母亲头上。 角落里的大黄狗使劲叫唤。 倒地中的叔叔心里万分怪罪扑到他身上的二姑,于是用了最大的力气把二姑推了出去,刚好在大姑冲过来的路线上,于是两个人一起在地上打滚。 最终,母亲还是被抬回了房间,两个产婆忙成一团,另一个产婆负责打下手。其余人蹲在母亲房门口,听着面前拿着鸡毛掸子的奶奶训斥,配合着母亲因为疼痛发出的震耳欲聋惊天动地响彻云霄的叫喊,说不出的悲凉。 “我孙子没生出来之前,你们就给我在这里蹲着。”这是奶奶的懿旨。 好在,母亲生我没用太久,总之大年初三之前,我出生了,用了六七个小时吧。听小姑说,父亲第一次抱我的姿势是蹲着的。 事情虽然有波折,但还算顺利,母子平安。担心自己小儿子的大姑赶紧回了家。刚到胡同口,听到了一个撕心裂肺的哭声。赶紧开门,只看到家里灯火通明小儿子坐在餐桌上瑟瑟发抖,老公抱着冰凉的火炉嚎啕大哭,断断续续的说,我生不着火。 而这一边大家都沉浸在喜悦之中,一个产婆却拉走了奶奶,轻声细语说一些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 ... 正文 第二章 阴霾 这样的举动引起了全家的关注,奶奶返回时阴沉的表情更让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抱起了我,轻轻掰开我的嘴,最终叹了一口气。 众人不解,奶奶也不解释,而是先打发了三个产婆,然后就独自抱着我在一边流眼泪。 新生儿的嘴里都是没有牙的,一般要等到六七个月才有乳牙萌发出来,当然也有早的三四个月的时候就长了出来。但是如果出生就有牙,那么这个牙就叫做马牙,或者有一个更可怕的名字,鬼牙。这可是十分严重的不祥之兆,会吃人,给父母带来灾厄,给家族以打击。 奶奶怎么也想不到,她千辛万苦盼来的孙子,居然就长了这样的东西。又是伤心,又是气恼,总之就是毫无办法,爷爷在这个时候撞到了枪口上,悠哉悠哉的踱步过来。 “咱有孙子了,这么高兴的事,你哭什么。”爷爷还以为奶奶是喜极而泣。 “你自己看。”奶奶掰开我的嘴,露出里面两个黄白色的小点。 “哎呀,我就说咱家营养好,你看我孙子出生就长牙了。”爷爷高兴的手舞足蹈。 “我让你高兴,我让你营养好,我让你长牙,”奶奶一看爷爷的表现,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放下我拿起鸡毛掸子就开始抽打,“这叫马牙,马牙知道吗?都怪你杀了那么多羊,这下遭报应了。”说的伤心哭的更厉害。 “扯淡,就是遭报应长的也应该是羊牙。老子还在这呢,怎么会报应到我孙子身上。”突然看到奶奶凶光毕露的眼神,多年的抗战经验告诉他,此时不溜,更待何时,转身赶紧出门找老伙计喝酒去了,今天必须要喝,我孙子出生了。 然而就是出去转了这一圈,爷爷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没了兴致,坐在大门口旱烟一袋接着一袋,愁眉不展。 那一夜不知道是怎么过去的,院子里笼罩的白色雾气似乎都变成了乌云。第二天一早全家人黑着眼圈,看奶奶坐在床上拿出缝补衣服的针线盒,她要把牙挑掉。 闭上眼睛,狠了狠心,让父亲打开我的嘴,拿着针的手却颤抖的厉害,怎么也舍不得扎我一下。平心静气调整呼吸再来一次,还是下不了手。 “你来。”看了一眼爷爷,把针递了过去。心想爷爷都能给羊做手术,挑这个牙应该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但是奶奶抓针的手在颤抖,爷爷更是心虚的厉害,这一下就没把这根针接住,掉了下来。赶紧补救啊,不然老太太要发飙,爷爷匆忙用另一只手去接,好像打到了什么东西,挺疼的。然后针线盒凌空飞舞,针线洒落满床。 于是,轰轰烈烈的床上寻针运动开始了。时不时听到一个吸凉气的声音,好在父亲聪明,拿了几块吸铁石总算是方便了很多。不过奶奶还是让所有人去床上轮流打滚,往复两遍,直到大姑来了才终于想到,这不是有一个大夫嘛。 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交给了大姑。了解了情况后,大姑当即拒绝,振振有词:“这个东西不能这么挑掉,不用管过段时间自己就掉了。婴儿的口腔黏膜薄弱娇嫩,毛细血管丰富,用针扎了容易引起口腔细菌感染,诱发口腔炎和骨髓炎,局部细菌要是进入血液循环就会得败血症,危机生命。” 不管听没听懂,总之大姑的一番话把所有人都唬住了,更加不知所措。好事的产婆及时到来,说她给找了个大仙,绝对能够化解这场危机。 于是这天晚上屋里屋外灯光全停,只有一个大火堆跳跃着明灭不安的光亮,时隐时现的影子嘲笑着瑟瑟发抖的人群,羊群突然的鸣叫引起了一片慌乱。 在望穿秋水的等待之中大仙姗姗来迟,一步三晃瘦弱的躯体上挂了三个布兜,暗黄的袍子上面油光锃亮,一柄木剑成了十分趁手的拐杖,尖尖的下巴上一缕山羊胡微微上翘,狭长的眼缝中两只眼睛不停转溜,头上的帽子有点歪斜。樱桃小口也许还哼着段子:走走走,游游游,不学无术我不发愁,逢人不说真心话,全凭三寸烂舌头。马屁拍得他腿抽筋,老虎最上揩点油。东南西北混饭吃,坑蒙拐骗最拿手。 推门进入见面了以后就开始抱怨,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他是跋山涉水翻山越岭终于找到了我们这个不算是大隐于市更不算是小隐于林的富庶人家,走的是手脚无力腹中空空。看了一眼火堆,随手往上洒了一把东西,一下子火光冲天,然后从布袋里取出一大包香灰围绕着洒了一周。 “从现在起不要有人进出,更千万不要踩到那香灰,所有东西轻拿轻放,绝对不要有大的声响,都给我警醒着点。”大仙如是说。“拿点吃的出来,快饿死我了。” 这人似乎有些本事。有求于人,奶奶一家迅速摆上了一桌全肉宴席。 “怎么这么不懂事,这个时候怎么能吃肉呢。”大仙很不开心,毫不留情的训斥。一家人恍然大悟,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赶紧撤了要重新做饭。“算了算了,酒肉穿肠过,心诚就好。”大仙赶紧压下端起来的盘子。 黑灯瞎火,一家人模模糊糊的看着这个大仙双臂齐上风卷残云,锃亮的袍子上又添加了不少油光,在火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与光亮的脑袋交相辉映。 终于吃完,所有人走出房间。 “从现在起,都给我把嘴闭紧了,一点声音都不许出,听清了吗。”大仙很满意的看着一家人对他唯命是从。率先前行,院子里的香灰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排脚印,看那大小如同小孩一般。这可吓坏了所有人,一片惊呼响起,唯有大仙十分镇定,回头瞪了一眼发出声音的人群,立刻鸦雀无声。 “跟我想的一样,这孩子是被小鬼缠上了啊。他妈妈生产的时候是不是受到过惊吓?”大仙缕着胡须。 “是啊,受了挺大的惊吓。”奶奶赶紧答应。 “这就是了,生产的时候总是有小鬼在一边伺机而动,人受到惊吓阳火就会变弱,小鬼就会立刻扑上来,但是成人的阳火很快就会恢复,小鬼就缠上了这个孩子。你们怎么这么不小心。”大仙摇头晃脑解释的有条不紊。 “哎呀,这可怎么办啊!求求大仙快救救我孙子,赶走这个小鬼吧。”奶奶一听就急了,眼泪扑扑的掉。 “听我说,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先跟这小鬼交谈一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如果可以就满足他,说不定还能成为你孙子的保护神呢。不过他要是实在不识抬举,我就少不得要一番管教了。”大仙胸有成竹,一脸悲天悯人。 要办正事了,奶奶把我抱了出来,大仙从布袋里取出一卷麻绳,让父亲围着香灰区域摆一个圆圈,然后用毛笔在我身上画满了红色的纹路,细看之下还有些韵味在里面。一边做这些一边跟家人说之后的事情怎么处理。 准备完毕,所有人都退到麻线圈外面,只留下我在中间的桌子上。大仙一手持剑,另一只手从兜里掏出,快速擦了一遍剑身,然后又分别拍了两肩和头顶的帽子。这一动作行云流水,还没等细看怎么回事,木剑已经伸到火里,眼看着火光迅速布满剑身,旋转后刺,剑尖顶到麻绳上面,大叫一声:起,麻绳迅速起火将大仙包围了起来。 大仙说与小鬼交谈的时候十分危险,这一圈着火的绳子就是他最大的保障。此时的大仙在火圈之中身姿摇曳,扭转不停。突然木剑高举头顶的帽子起了火,他却不闻不问,只管将木剑分别带过两肩,两个肩头也着起了火。 “三火,这就是人的三火啊。”奶奶喃喃自语。 大仙才不理会旁人,头顶和两肩着火以后他就突兀的定在原地,不再有任何动作。他一停下,所有人的心都一下子绷紧了,似乎下面将是十分重要的事情。只见他扔掉了手中的木剑,用持剑的手先按灭了头顶的火,然后又分别按灭了两肩的。 “不管成不成,我们都要好好谢谢这个大仙啊,灭了自己的三火是很危险的,很容易就把自己的命搭上了。”奶奶如是说。 大仙那边已经完成了,睥睨八方威风凌凌,大喝一声:“呔,区区小鬼还不现行!” 伴随他的喊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躺在桌子上的我,说实话作为婴儿我还是十分健壮的,精神也是异常的好。一个婴儿能知道什么,在温暖的火堆边咯咯笑个不停。但是这笑声听在别人的耳朵里却是十分挑衅。 大仙很不满意我的表现,手中木剑舞的虎虎生风,嘴里大叫着:“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我怎么教训你。” 大仙是忙的手脚齐上,但是旁边的人却看到他身后突然出现了一排脚印,隐约间一个黑影趴在了大仙的肩头。这可吓得一家老小大气都不敢出,寄希望于这个大仙显出他的神通,收了这害人的家伙。 再说大仙,本来这些事他做了无数遍,手到擒来的东西,但是今天却似乎有些不对头,只觉得身体越来越沉重,无风的夜晚两肩却是阴风阵阵。这是从来都没有遇到过的事情,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还咬牙坚持着。耳边偶尔能够听到小孩子的笑声。他确定这下踢到铁板了,无计可施之下胆战心惊,所有人都看到大仙的腿开始发抖。 ... 正文 第三章 捉妖 不行,此地不宜久留。大仙现在只想赶紧逃离这个诡异的地方。于是他果断的回头,对着家人说“小道能力有限,怕是帮不了你们。” 按预想的套路,说完这句话所有人会对他或者是苦苦哀求,或者是愤声谩骂。但是此时却是异常的安静,他每往前走一步,所有人就往后退一步,这是什么情况? 大家目光的焦点显然是在他的肩头。回头一看,立刻惊得手脚无力坐在了地上,只见一个青面獠牙的脑袋就在他的肩头晃悠。这完全就不是人类的样子,大大的脑袋好像气球一样被吹了起来,但是形状却如同土豆一般不规则,光秃的头顶好像有那么薄薄的一层头发吧,咧开的嘴就好像西瓜上面的豁口,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 尽管大仙被吓得魂飞魄散,但是还勉强留了一丝镇定,即便坐在地上也还是提起声势大喝:“给我滚下去。” 那颗脑袋不为所动,反而有些跃跃欲试想往上爬。这才发现它是有身体的,不过这整体一点都不协调,你能想象到一次性筷子上插大土豆的样子吗?就是这个样子。 大仙当然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让这个家伙爬上头顶他也就交代在这里了,但是已经慌了手脚还能做出什么有用的抵抗?他只能胡乱的抱住自己的脑袋,嘴里大喊不要不要。 其实大仙的柔韧性很好,一般人有几个能把脑袋放到裤裆里。 其他人当然很着急,但是完全不知道怎么做,只能是瞎着急。爷爷顺手拿起那把杀了无数羊的刀就要冲上去,但是感觉院子里闪过一道光亮,大仙的呼叫声小了,那个小鬼瑟瑟发抖的蹲在一边,回头麻绳围出的圆圈被一把闪烁着光亮的剑斩断。 是的,此时他们才想起来还在桌子上的我,不过场景却有些变化。一个陌生的人盘坐在桌子上,怀里抱着我,左手中摩挲着一块剔透的玉石。 “你是谁?放下我儿子。”父亲看到我被不知什么情况出现的家伙抱着,立刻就不干了。但是那个人并不理会父亲,只是很专注的看着我。 “有影子,他有影子,他不是鬼。”大仙突然大叫。这么一喊大家心里就有谱了,鬼我们没办法,不过是人就好说了。 “他是妖!!你们居然招惹了妖!”大仙终于把话说完,让刚刚点起的斗志开始瓦解。 桌子上的家伙终于不再看我,脸上有了一丝笑意,刚要说话却硬生生止住,弹身而起把我拎在手中,一注清泉潺潺而下。 “童子尿,他怕童子尿。”大仙赶紧喊。不过这个不知是什么东西的家伙却不想听他唠叨了,跳下桌子把我放到奶奶怀里。一步一步的走向还坐在地上的大仙,揪着他的山羊胡,“说我是妖就罢了,还想用尿来浇我。” 大仙眼看这个家伙这么近了,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快速掐动手诀,小鬼开始厉叫。然而对方只是挥了一下袍袖,厉叫的小鬼就不见了踪影。 这才发现他的穿着很是宽松,有几分袍子的感觉。 “你也就会这么点虚张声势的本事,还敢出来骗人钱财,居然用如此丧尽天良的术法。我们的声名就是被你们这些家伙败坏光了。”站起身来,踢了大仙一脚,“走吧,再让我发现你做这样的事,我就把你交给真正的妖。” 大仙如蒙大赦,都不站起来直接爬出了院门。在我的想象之中,应该是在地面奔跑的狒狒那样吧。 转身,奶奶一家人万分戒备的看着他,挺无奈,“我是人,有血有肉的人。”说着拿起剑,手指在剑刃上擦了一下,挤出两滴鲜血给奶奶看,然后把剑插回剑鞘。“复姓第五,名光阴。” “妖也有血。”父亲的意思很明显,别以为你流了点血就是人了,说完紧了紧手中的木棍。 第五光阴皱了皱眉,这个似乎真的不好解释,“我来自剑仙门,是教外别传的五派守洞尘技,道门五秘之一。” “那又如何?是什么意思?”这个东西太拗口,一下子听懂还挺费劲。 第五光阴踱步了两圈,看了看依然十分紧张的人群,“刚才的小鬼是你们请的所谓的大仙自己圈养的,你们陪大仙吃饭的时候故意在香灰上走了几步留下脚印,让你们相信他是有本事的,也为了之后骗取更多的钱财。大仙袍子的兜里有一块油脂,手在里面抓一些抹到木剑、肩膀和帽子上,所以很容易就起火了。麻绳的芯是经过油脂浸泡的,着火的木剑戳到麻绳芯,所以很容易就点着了。” “那小鬼为什么要趴在大仙的肩膀上害他。”将信将疑。 “因为我早就来了啊,这些人没什么本事,用一些伤天害理的办法饲养小鬼,然后祸害他人。我们的名声就是被这种人败坏了,我当然要惩罚一下他,小鬼在我的压力之下才没有听他的话。”努力耐着性子。 人群还要发言,第五光阴抢先一步,“凭我的能力想要对你们做什么,完全没必要这样轻声细语的百般抚慰,你们挡的住我吗?”说着,众人只感觉到身后刺骨冷风吹起,面前的第五光阴长剑翻飞,父亲的木棍就脱离了掌控,欺身而上一把抢走了奶奶怀里的我。长剑顺便搭到爷爷的脖子上。 那冷风只是吹拂了一下就消失了,但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第五光阴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所有人反而更加戒备。无奈的收回长剑,将我送回去。 但是就是这毫不设防的动作,让大家抓到了那么一点机会。奶奶把我抱回怀里的一瞬间,爷爷手里的刀毫不犹豫的砍了下去,第五光阴赶紧收回双手,另一边父亲躬身用脑袋直直顶到了他的胸口,重心不稳往后退了几步,叔叔看准时机,将第五光阴绊倒在地。所有人一哄而上,将其绑了起来。 于是三堂会审正式开始,一张桌子摆在院落的正中间,奶奶端坐正位。为了壮大声势还特意找来了一根木棍当做惊堂木。 “啪”的一声,木棍重重的打在桌子上,震的奶奶手掌发麻。“大胆妖孽,我家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来此搅风搅雨蒙骗我等、坑害我那刚出生的孙儿?” 第五光阴被五花大绑坐在地上,闭目养神,压根就没有一点想要回答的意思。 “听说有的动物孩子死了以后,就会抢走别人的孩子自己养。但那都是母的才这样做啊。”叔叔挠着脑袋。 “别看他现在是男人样,也有可能是不了解人类社会幻化错了。你们去把他的裤子扒下来,给我检查一下,是公是木,额,是雌是雄。”又一声惊堂木。 第五光阴这下可不干了,“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我来给你们证明一下我是妖还是神。”冷风吹起,跃跃欲试的叔叔呆呆的走了过去,将他的绳子解开,被拍了一巴掌以后才醒过来,惊叫一声转身跑开。众人这才发现第五光阴宽大的袍子下面挂着一个布包。 “这是法印,呈递疏文表文时加盖,有哪个妖会用到?”第五光阴取出来一个正方形刚刚好能抓到手里的印章,“这是令旗,法坛之上用以发号施令,你们见过哪个妖有这个东西?”说着从包里拿出好多颜色不同小巧的三角形令旗,“这是朱砂、黑墨、三清铃,哪个妖物敢用?”第五光阴的声音十分委屈。 随着证物一件件的摆上来,一家人终于意识到自己似乎是真的冤枉了好人。老太太赶紧跑到第五光阴身边想要赔罪,谁知道他却是有了阴影,一个闪身躲开生怕再出什么变故。 总之一场误会终于解开了,第五光阴说他与我之间必然要承担许多,负担许多。特意过来看看,刚好赶上那个大仙在这里作威作福,就在暗处想要惩戒一翻,没想到出了这么多事。 大家不解什么承担许多,负担许多。第五光阴只是笑。 天道有循环,善恶有承负。 天道有赏威,报应如影随。 只说了这么两句,让人更加迷糊。 说笑着他再一次抱起了我,后来听说那时第五光阴脸上的笑容甚至超过了父亲母亲,眼中的光彩不用开灯都能照亮整个房间,身上洋溢的喜悦甚至能够掀翻房顶。奶奶很担心我的鬼牙,掰开嘴让他查看,他开怀大笑:“你再仔细看看。” 奶奶趴近瞧个清楚,原来那个鬼牙旁边还有一些细小的点,只是实在不明显。 “看清楚了?”第五光阴咧开的嘴从来就没合上过。 奶奶点了点头。 “像什么?”脸上骄傲的表情就好像是他的儿子一般。 “六颗星星。”奶奶喃喃的说。 “成长之中就会慢慢消失,不用担心。我有一个请求,希望他名字的第二字是明字。”第五光阴有些紧张,取名字这种事一般人家怎么会听一个外人的。 “闫明逸。”父亲没有犹豫的说了出来,这应该是不谋而合吧。 第五光阴甚至没有过夜就走了,他只是说自会相见,深夜之中一路上毫不收敛的笑声惹的一片狗吠,居然还亲了几次左手中的玉石。 ... 正文 第四章 越狱 “当女人可不容易,”说话的母亲坐在床头,轻柔的声音就好像泡在温热的浴池里,磕着瓜子,盘起了一只腿,斜靠下来,对着半蹲在地上顶着小板凳的我和父亲轻轻一笑,如沐春风。“她要管教不听话的儿子,斥责不靠谱的丈夫,献身于为了吃饱穿暖的工作,纠结在家长里短之间,一颗血淋淋的心被拆碎了揉成几瓣,真是熬出了眼角纹,白发将要早生啊。”说着还摸了摸自己滑嫩的脸蛋。 而这两个让他操碎了心的男人被惩罚也是有原因的。母亲早晨要上班,交代夜班归来的父亲饭是做好的,中午只要热一下就好了。父亲迷迷糊糊的点头应着。 “要不我把门从外面锁了,你们爷俩等我回来再出去。”母亲还不放心。 “不用,不用,我锁就好了,你快上班去吧。”父亲躺在床上回应。 “行,那我走了。都六点了,有点晚了。赶紧来锁门,千万不能把明逸放出去。”母亲带上了门。 “哦哦,知道了。”父亲说着已经打上了呼噜。 也怪不得父母如此防备我,自从我会走路以后,只要把我放出去玩耍绝对会有人来登门告状,从无例外。有的是因为我抢了他们的玩具,有的是因为我强行扒了他们的裤子,有的是因为被我打了,还有大人来告状的,是因为我揪了她的长头发。最可气的是,在我强势的威名之下其他孩子只要做了错事就会提到我,我大义凛然的形象在他们心里已经坚不可摧。而比最可气更可气的是,别人说的所有事父母都相信。 不管别的时候怎么样,总之今天是能够偷跑出去了。我轻手轻脚学习墙头上小猫的步态,偷了一挂鞭炮拿上火柴,毫不费劲的溜了出去。 踏出家门的那一刻就好像是刚刚从五行山下逃离的孙悟空,不自觉的就哼起了儿歌:啦啦啦,啦啦啦,我是捣蛋的小行家,偷偷摸摸的跑出门呀,走两步,踢一脚,咚咚的敲门声快起床,踢完门板我就赶紧跑。 狭长的胡同,井然的门户,配合着我的节奏,每家每户的大门都被狠狠踢了一脚。伴随而来的是大狗的嚎叫、零星的谩骂。如我这般睚眦必报的人怎么会善罢甘休?于是乎等他们骂完了,听到关门回家的声音,算一算应该是躺床上要睡着了吧,一挂鞭炮在胡同里回响。 现在应该是早晨七点多吧,我猜想着。听着一家家开门的声音脸上真是笑出了一朵马蹄莲。 “兔崽子,给我滚回来。”是父亲的声音,我撒丫子就跑,隐约听到身后的谴责,你怎么能把这位爷放出来啊。 我才不管身后那口诛笔伐,已经开始计划要去哪玩了。我们这个矿山小镇,以能源产业为主,外来人口众多,所以我要注意千万不要被拐卖了。北边紧挨着房子的是不少连绵的小山丘,继续往北又出现了一户户人家,也就是两侧的住房把这些小山丘夹在了中间。顺着小山丘往西走大概两公里,一个山洞就踩在了脚下,一条下坡的公路经过急转弯穿了进去,急转弯前面立了一个告示牌,上面写着鲜红的六个大字:闯一闯,鬼门关。如果要是往东走,虽然还是小山丘,但那就是所有人的禁地了,外来人口多嘛,胡搞乱搞,于是那里经常出现被遗弃的或是饿死或是冻死的婴儿尸骨,传说之中那里还有不少凶猛的动物,专门吃那些死婴,如果有活着的小孩过去,它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吃掉,连骨头都不剩。不过这些从来都没人探查过,我只知道离得近了一股恶臭会变成苍ying拍,将你当成苍ying拍下来。再来说南边,一条胡同一排房屋,井然有序,如此往复很远。这些胡同就是我出逃被发现以后与父母周旋的最大战场,之后就是零星的小菜地,用简陋的土坯墙围上,如果再往南,那就是沙漠了,听说那里的沙漠上盘旋着形体很像老鹰的雀鹰,总之那里太远了,我还没去过。 我琢磨了一下,还是别走远了,就在附近玩吧,饿了就回家。这一天我去菜地翻土坯墙的时候不小心踩塌了一段,只为了偷几个玉米,顺手掰断了几个玉米杆当甘蔗吃,没想到我的动作太大,被这里的主人发现,追着我跑了二里地。累得半死,烤玉米的时候又不小心点着了一片荒地,灭火这种事当然不是我要做的。渴了就偷了两个卷心菜,居然还抓住了一条蛇,随手捡的易拉罐里装满了蝗虫,打哭了一个胆大包天有眼无珠,想抢走蝗虫的比我要大的小孩,耿耿于怀的是一只雪白的兔子在我眼前跑远了。一直浪到了黑夜降临饿得不行才回了家。于是乎家里黑灯瞎火房门紧闭装作没人,发生了母亲大人惩罚我和老爹的情况。 说道对我的管教打骂那是从来都没少过的,但是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更何况我有吉祥四宝,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哼哼,我要翻天他们就是我最坚实的顶梁柱。他们如果要翻天,那就是因为我,挨!打!了!他们才不管你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是非对错曲直黑白,他们只有一句话:谁打我孙子了? 不管怎么说,从此以后我的行动受到了更加严密的监视,哪怕上茅房都寸步不离。而且父母居然把我家的格局全部打破,重新规划。我的房间在最里层,想要出门必须要经过父母的卧室、一个空闲的卧室、客厅、餐厅、厨房,那个时候小镇是没有排污管道的,所以家里没有卫生间这种高档的东西。每个房间的门背上都挂了一个铃铛。于是我进入了第六层地狱。 不过相对于其他孩子笼中鸟无奈又苦闷的生活,我却乐在其中。总是能够找到父母松懈的那一瞬机会。比如这一次,淅沥沥的小雨下个不停。母亲忙着做饭,发现酱油没了,父亲领命而去。我的心里很不忿,酱油都不让我买。不过眼珠一转,虽然他们锁住了院门,但是屋门没锁,只要到了院子里,那就是我的天下了。 于是我拿起水杯,用力抛洒到房顶上面,一块墙皮掉了下来。赶紧跑到厨房:“妈,漏雨了。” “啊?哪漏雨了?这么小的雨怎么会漏?”母亲表示不信。 “你来。”我扯着她跑到我的房间,房顶一大片水渍,下面的床铺染了不少白色墙灰。 母亲一看就急了,匆匆忙忙跑回厨房拿了两个盆、两口锅就往回跑,嘴里还念叨:怎么漏的这么厉害。 机会难得,老爹就快回来了。我立刻钻到院子里轻车熟路的爬上墙头,踩到房顶上也不管冰凉的雨水,立刻趴下匍匐前进,嘴里轻轻念叨:向前进,向前进,战士的责任重 几个瓦片掉了下去。 “你干嘛?”一个响亮的声音,我都没来得及沾沾自喜一下。 我回头一看是邻居家的孩子王洪刚,他正站在家里的棚子底下欣赏雨景,手里拿了一个二踢脚,看来又是一个被深锁闺中的娃娃。 “嘘~~~~~”赶紧立起一根指头在嘴边,然后指了指外面。这小子伶俐的搬了梯子过来把我放下去,两人一溜烟的摔门不见了踪影。一直跑到胡同口,我们听到一声尖叫。 “闫明逸~~~~~~~~~~~~~” 我的原则一向都是,只要我跑了出来,就别想抓我回去。所以根本不理会那盘绕在头顶的呼唤,抢过王洪刚手里的二踢脚,他很自觉的递给我火柴。 “在哪放?”王洪刚一边跑一边问我。 “跟我走。”一转弯看到了最古老的用砖垒起来的公共厕所,这片人家共用。厕所中间一个壕沟,男左女右。虽然厕所是封闭的,但是厕所后面的壕沟却不封闭。 划着火柴,点燃这威力巨大的炮竹,扔进壕沟,拔腿就跑。只听到砰的一声,厕所里几声惊叫,“啪”突然安静了一下,一大片叫骂声响起,原来里面有这么多人啊!这才叫炸开了锅,不对,这是厕所,不能用锅做比喻。 加速跑远,有谁能知道我们的艰辛,气喘吁吁还要哈哈大笑,肚子不凑巧的谁知道是跑的疼还是笑的疼。 “明哥,我们去哪玩。”王洪刚跑的太累弯着腰。 “不能走太远,不然你妈会揍你。”我的年龄不大,但是凭借强壮的体格,坐稳了老大的名号。 “都跑出来了,先玩,挨揍是回去的事。”王洪刚非常义气。 “那我们去哪玩啊,在附近肯定很快就会被抓回去,能玩的地方也都玩了。”我有点纠结。 “是啊,还真没地方可以玩了。早知道出来的时候抱上足球。”王洪刚更加没有主意。 不知不觉走上了北边的山丘,这山丘上的石头十分奇特,并不笨重,而是很薄的切片样子。即便发现一些笨重的石头,将其敲碎,露出来的石块也就成了薄片的样子。 我们两个现在所做的事情就是比赛看谁能把石头扔的远一点。虽然我们人小,但是这个样子的石头太适合投掷了,加上山丘的高度,石头飞的出乎寻常的远。 但是,我们忘了一件事,这些山丘是紧挨着我们家的,于是听到了玻璃清脆的哗啦啦的声音,两个人赶紧逃跑。 不知不觉的闻到了一丝臭味,抬头,看到了山丘东边传说中全是死婴的禁地。 “要不然,我们去那探险?”我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 正文 第五章 探险 “大刚,要不咱们去那探险吧。”我指着那个死婴的山丘,说出这话的时候自己也是有点心虚,这里的传说实在是很多。大刚是王洪刚的外号。 “这不太好吧,家里人不让我去那里,我也害怕。”看样子大刚是打心底的怕这个地方。 他的害怕刚刚好给了我表现的机会。你们都怕,只有我不怕,那我就是一个十分勇敢的小孩。 “怕什么,有我罩着你呢。”我搂着大刚,一步一步往过走,他的脚步又想往前迈似乎又顾忌家人的警告,不知道是往前还是往后。 一个人干坏事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人数多了以后就是百无禁忌。大刚紧张的心情一会就被这片从未踏足的地方吸引。两个人有说有笑,完全没注意已经到了晚上吃饭的时间,连绵的小雨让天色开始发黑。 已经到了山丘底下,我们两个计划着明天有了吹嘘的资本,一定要在小伙伴面前耀武扬威一把。也不得不说小孩子神经的大条,你来一个全是死婴的山丘,探的是什么险?死婴吗? 这一路草都要比别的地方高很多,茂密不少,完全把地皮地皮遮盖住,不过也臭的厉害。雨水也是想凑热闹,看看我们的探险有多精彩。 虽然是小山丘,但总是要爬的。我装作深沉弯腰揪下一片草叶含在嘴里,咀嚼着缓慢炸开的青涩味道,即便舌尖发麻也不肯吐出来。 “这些草上的水肯定有一部分是从山上流下来的。”大刚分析着眼前的情况。 “嗯。”我抬起头眯着眼睛,看着草叶在嘴里摆动,电视上总是有这样的镜头。 “山上全是死婴,这些水也就是泡过死婴的水。”这是他分析出来的结果。 “呸。”我吐出草叶,恶狠狠的要抓住这个恶心我的家伙,一路欢笑爬到山丘顶。 肯定是有些疲累的,所以两个人并肩躺在草地上,完全忽略了那恶心的气味。闭着眼睛感受雨水滴到脸上的感觉,有点痒。衣服穿的有些少,很冷。 这种安然的享受怎么可能是两个好动少年能够承受的。只是一会就开始厌烦,站起身来观察周围的情况。一看就是很少有人踏足的地方,杂草胡乱的疯长,淹没了地上的碎石,不小心就会如同大刚这样被绊倒。 我笑骂着他笨蛋却不见起来,赶紧去扶才发现他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前面,嘴里念叨着:死婴,死婴。 我的脑壳好像被一下子加速的血液冲到了天上,这里真的有死婴,不是大人们为了不让我们跑太远而编造出来的故事。顺着大刚的目光看了过去,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个黑影躺在草地上,我紧张的全身发抖,却并不害怕。 到是大刚突然的哭声把我吓了一跳。我回头瞪了他一眼,“哭什么哭,来这之前不是就知道有死婴了吗。” “我害怕,我要回家。”只要是哭起来的孩子,无论身边发生了什么事情那是与他们无关的,他们只管哭就好了。 “不许哭。”我声色俱厉,试图震住他。 “妈妈~~~~~~~~~~~~~~~”我承认在音波杀伤力方面不如王洪刚。 索性就让他在那里哭好了。我捡了一根木棍,慢慢的靠近那个黑影,生怕它突然跃起趴到我的脸上。小心翼翼的挑动一下,摆了一个我个人觉得比较舒服的造型,嗯,即使死了,造型也要优美一点嘛。 不过很快就发现了不对,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别哭了,那不是死婴,是死狗。” 我用棍子挑起来那个尸体,放到大刚面前。他用双手捂住眼睛说什么都不看,拼命张大了嘴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哭泣。我被吵的有点烦躁。 “你就别看,我用死狗摸你了啊。” “你敢~”带起一连串的抽泣。 我用手指轻轻伸进他张大的嘴里,挑逗了一下滑溜的舌头。 “啊。。。。”大刚俯身要吐,刚刚好看见下面的死狗,又是一声尖叫。总算不哭了。 恼羞成怒的大刚为了挽回面子,象征性的踢了尸体一脚赶紧跑到我身边,“明哥,刚才吓死我了。” “怕什么,我这不是在这呢。”豪气干云。 “我们回家吧,现在太晚了。我冷的厉害。”大刚打起了退堂鼓。 “不回,要回你回。好不容易到了这里我要好好看看。”我直接大踏步的走开,虽然我也冷的要命。身后的大刚想要回家自己又不敢行动,只好跟了上来。 “你看,这里也就是些死狗死猫什么的,根本不可怕。”我指着又出现的一个黑影,猜测它是死猫。我认为狗和猫死了以后都差不多,也懒得查看清楚,我说它是什么就是什么。 大刚乖了许多,完全没有了刚来的活跃,只是紧紧的贴在我身边,我说什么他就应答什么。山头并不大,只一会就逛完了。 只能回家了,但是在回家的路上我们却碰到一个小姑娘,看不清面容,先听到声音,“哥哥,留下来陪我玩好吗?”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之前怎么没看到你?”碰到陌生人我本能还是比较警惕的。 “我刚刚才出来啊,还有很多小伙伴呢,你们要不要留下来陪我们一起玩?”说着指了指我们后面。 虽然天已经黑了,但是大概的动作我们还是能够看到。回头发现确实有不少的小孩子,欢声笑语传来。 明亮的灯光照过来,十分刺眼看不清东西。转瞬又没了,是远处一辆转弯的汽车。 “好啊,玩什么带我一个。”我欢快的答应了。 “明哥,我想回家,我们回家吧。”大刚抓着我的手臂,声音有点抽泣。 “爱哭鬼,自己回家吧,以后再也不带你玩了。”我甩开了大刚,加入了游戏,大刚叫了我几声,就一路跑走了。跟我们说话的小姑娘想去叫他,被我拦住了,“别管他,我们玩。” 事后我应该庆幸自己的这个举动。 其实我很纳闷,这些小孩为什么会在这么黑的环境下玩丢沙包,而且一个个都十分熟练能够看得到沙包。我很倒霉的总是最先被淘汰,更过分的是他们的沙包太硬,打在身上疼的我呲牙裂嘴,但我还是忍着,你看那小姑娘被打到都没说什么,我一大老爷们怎么能够抱怨。 但是我实在是不擅长夜晚丢沙包,一会就闹起了脾气。这些豪爽的小朋友十分迁就我,那就不玩丢沙包了,玩捉迷藏吧。 这个就是我拿手的了,很适合夜晚玩,这光秃秃的山顶也不太好藏。于是自告奋勇的首先来抓他们。 “十个数,”我大喊,同时用手蒙上眼睛,在这样的环境下,我都懒得作弊,“一、二、三、四” 雨停了,热闹的山头很快安静了下来,藏的还挺快。我开始了追寻,个人认为他们最多也就是紧紧的趴在草地上,让身形与草地一般高。那么我搜寻的重点也就是地上了。 我用脚摩擦着地面,才不管鞋底是否能受得了。这里实在太黑了,只能用脚的触觉。很快,我就踢到了一个东西,再轻轻的碰一下,是圆的,应该是谁的脑袋吧。还真沉得住气,我俯身去抱这个脑袋,轻易的抱了起来。 这太轻了吧!如此冰凉,黏滑,怎么会这么冰,不会生病了吧。我想仔细看看这个小伙伴,他的声音先响起来,“哥哥抓住我了,该我了。” 但是我却突然累得不行,只想休息一下,“不玩了,不玩了,我要休息一会。” 一个个小伙伴从草地里钻出来,原来他们离的这么近啊,我居然都没发现,肯定都是高手。 “这里太暗了,要是有灯就好了。”我喃喃道。 “我们能点灯哦。”很快山顶上飘起了十多个绿油油的火苗,居然是飘的。我万分好奇,但是很累,只想睡觉。 “你们真厉害,能让火飘起来。”我喃喃道,“我睡一会,一会就好,记得叫醒我。” “好的。” “你们住哪,以后我去找你们玩。”睡觉前总是会无意识的念叨那么几句。 “我们就住这里啊,哥哥你来了我们就会出来找你。” “好的,一会醒来一起去我家吧,我妈妈做饭可好吃了。” “太好了,你爸爸不凶吧?” “不凶。这里好冷啊。”怎么这些小孩都怕爸爸呢,我就不怕,一股骄傲鼓荡在胸间。然后我就没有了意识。 再来说大刚,长这么大从来都没遇到过这样的惊吓。对于鬼神的世界孩子们向来都是充满了好奇、恐惧与敏感,大刚也只是听到过一星半点,比如鬼怕光啊,经常在他们死前的地方出没啊。 当汽车大灯照过来的时候,大刚因为角度的原因还能勉强睁眼,看到了一个婴儿的尸体,更重要的是,我们面前根本就没有东西,光没了,女孩又出现了。 所以他只想离开,更不敢说出来惹恼了这些家伙,甚至都忘了哭泣。他滚下了山丘,跌跌撞撞的遇到拿着手电筒寻找我们的两个父亲,全身抖的厉害,直到家里裹上温热的被子才能开口说话。 “我和明哥,碰到,碰到鬼了。噢”牙齿打颤咬到了舌头。 “在哪?”我的父亲一下子就急了。 “那那个死死婴的山丘。”父亲拔腿就跑,被大刚父亲拦住,“多叫点人,你一个去也是栽在那里。” 在两个男人的呼喝下,附近的男人全部聚集了起来,拿着手电筒直奔山丘。 ... 正文 第六章 父亲 父亲在那个山丘见到我的时候,眼睛紧闭,全身都在抽搐。赶紧过去把我抱了起来,全身烫的厉害,我张嘴在他的胳膊上咬了一口。 虽然疼的呲牙裂嘴,但那一刻父亲是高兴的,至少我还有点反应,快步回家。 不得不说父亲高兴的还是太早了,我并没有像大刚那样睡一觉起来就跟没事人一样活蹦乱跳,而是从来就没有清醒过。体温居高不下,白天还好只是昏睡,晚上就是我的活跃期,躺在床上手脚乱蹬,满嘴胡话。至于医院,无论在哪,所有的医生统一口径:感冒着凉了,吃点感冒药就好了呀,这体质怎么这么差。咦,奇怪,身上怎么有淤青?你们这些父母啊,不要动不动就打孩子,你看都打成这样了,我们医院都查不出来是怎么回事。没打脑袋吧?不会被打成植物人了吧。好在那个年代还没有不得打孩子这条律法。父母不得已瞒着我的吉祥四宝,工作请假,每天晚上把我绑起来,陪着我昼伏夜出。 事后,父亲总结这件事,对女人有了全新的看法,他说,“女人流眼泪的时候,就好像那江河的入海口,往前一步就是大海,大海是什么?无风三尺浪!更重要的是,一浪更比一浪强!往后是江河,虽然有旱季雨季,但是从不断流。”也就是这件事,从前还有些纵容我的父亲坚定的围绕在了母亲周围,拥护母亲的领导,母亲说一他不二,母亲说坐着吃饭,他绝对不让我站起来盛饭。 相对于父亲,母亲的感悟就要实用的多,至少造福了我的三个姑姑。母亲说,这件事之后她才发现,吵架实在太傻了,费劲不说事后还要考虑怎么样恢复关系。你只要哭就好了,他越说的慷慨激昂你就越哭的惊天动地。哭了不管用?说明这件事很重要啊,作为妻子当然要站起来与丈夫并肩作战,不然要你干什么? 不管他们的感悟有多深刻,总之这个时候我的情况是相当不好。有一天晚上居然还发生了类似梦游的情况。 那天晚上,我突然睁开眼,问父母,“爸妈,你们怎么把我绑住了?” 终日不得安宁的父母一听到我这非常清醒的话语高兴的简直就如同是新婚刚喝了交杯酒。赶紧松开绳子,母亲抱着我,老爹抱着我俩,哭了好一会。 然后两个人兴高采烈的做饭去了。我爬下床,径直走到院子里,对于他们的询问秉承不听不答的态度,抱起在角落的足球,就要出门。 “你要去哪?”父亲挡住了院门。 “出去玩啊,你看他们就在门口等我呢。”我回答的十分自然。 但是父母一下子毛都炸了,这门口哪有人?父亲抱住我就往家里跑,我却大叫,“不然你们进来吧,我吃完饭就来。” “谁都不许进来。”母亲尖锐的声音。 还没等他们把我绑在床上,半路上我就已经变的一如之前,呆呆傻傻。 在很古老的年代,曾经有一种叫做爆盐的驱鬼方法。人们会在干涸的盐湖之中收集一种名叫大青盐的东西。先用柏木或者松木垒好宝塔状的“松蓬”,里面放上大颗粒的青盐,点燃松蓬,青盐就会炸响,甚至比鞭炮的声音还要响亮。这可是先于鞭炮的东西。人们相信明亮的响声会把妖魔鬼怪全部吓跑。 这个时候父亲才不管你松蓬不松蓬的东西,抱起一大罐青盐摔进了火炉里。母亲说不管能不能吓走小鬼,总之是把她吓了一跳。 这样的桥段我自然是不知道的。只是觉得这段日子过得十分开心,怕家人着急他们说已经有人去跟家人说过了,不用担心。然后就是玩着各种各样的游戏。 是回家过一次。经常玩同一种游戏难免有些枯燥,于是我抱怨说有足球就好了。 “足球是什么?”小伙伴纷纷表示不知足球为何物。 “不会吧?你们连足球都没见过。等着我啊,我回家去给你们拿。”这可是一个表现的好机会。 “我们跟你一起去吧。”小伙伴不想离开我一会。 “好啊。我家离这里很近的。”浩浩荡荡的到了家门口,我让小伙伴在门口等着。 父母正在做饭,我打了个招呼,抱着足球就要出去,父亲拦住我,让我吃了饭再玩,我只好对小伙伴大喊:“不然你们进来吧,我吃完饭就来。” 于是小伙伴们都进了我家院子。对于新鲜的事物,孩子们的热情十分高涨。我也充分发挥了一个教练应该有的水准,把人分成两拨,分组对抗开始。 但是都还没碰到球,房间里出现了一个恐怖的响声,给我的感觉就是脑袋都要炸了。回头小伙伴们尖叫着全部跑了出去,我也不自觉的跟上了他们的步伐。 回到山坡,大家才心有余悸的喘了口气,纷纷指责我是个骗子,原来我家人这么凶,我更是痛恨父母的作为,当即就表示再也不回家了,就在这里跟他们玩。 玩闹之余,我也很好奇,难道他们就没有家人的管束吗?不禁问了出来。 回应我的是一片寂静,“他最讨厌了,我恨他。”一个孩子这样说。 这样的回答让我很吃惊,虽然有时候我也很讨厌父母管教。但是恨可是十分严重的字眼,怎么可以轻易说出。 “他每次过来都会打骂我们。”一个小朋友说。 “是啊,打的特别狠,我们哭的越厉害他就越高兴。而且他走了以后我们都会特别累,要睡上好久呢。”补上了一个恨他的重要理由。 “等等,你们俩是一家的?”我询问。 “我们所有人都是一家的啊,我们有共同的父亲。”我很震惊,这个人数有点太多了吧,十多个呢。 “那你们的妈妈呢?”我继续发问。 “不知道啊。”一个小姑娘回答。 “你们怎么不问呢?”这些小孩也太糊涂了吧,我心里感叹。 “我们不敢啊,他没把我们打死都算好的了,怎么敢问呢。”有这么凶吗,我心里嘀咕。 “你们怎么不逃跑呢?”这些家伙真是太笨了,我恨铁不成钢。 “不行啊,我们的家就在这里,走不远的。”很无奈的声音,我却更多的不解。 “哈哈哈,你们的妈妈不要你们了,只有我才肯收留你们这些可怜的小家伙。”正在我们七嘴八舌讨论这位父亲的时候,一个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 只是这个声音,就惊的小伙伴们全都闭了嘴,甚至有了抽泣的声音,一丝悲壮在头顶环绕。有的想逃跑却被一脚踹了回来。 我终于见到了这位十分能生的父亲。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笑出了声。都见过公园里大爷们抽的陀螺吧,这位父亲的脑袋就好像那陀螺,不过没有上面的圆柱只有下面的锥形,鼻子是那圆锥的尖。 我的笑声引起了他的注意,讶异的看了我几眼,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到是长本事了。” 长什么本事我不清楚,只是当他张嘴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为了让陀螺发出哨声,经常会在上面开一个小口,这张嘴就是那个小口吧。 “你不是陀螺精吧?”我笑的百无禁忌。 “陀螺精?”他咀嚼着这个新称谓,兴趣似乎很大,我得意的看着小伙伴,好像在说:他不凶啊。 显然我的得意并不能持续多久,而且还被附送了一张机票,是那种立刻就起飞的机票,当我落在地上的时候不得不感叹这飞机的航程真短。爬起来眼前就已经是哭天喊地。这个父亲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他手里抓着一个女孩的头发在地上拖行,踩过已经倒地男孩的肚子,一脚踢在另一个孩子的下巴上。 “你们生气吗?愤怒吗?恨吗?”他哈哈大笑,面对所有孩子凄厉的眼光,“对,就是这样,就是这个感觉,用尽你们全身的力量来恨吧。”甩出去手里抓着的女孩,刚好打倒一个想要逃跑的孩子。“逃不掉的,忘了吗?你们的家就在这里,即使逃到天涯海角,还是要回到这里,永远都别想离开。” 说完他居然生生的扯掉了一个孩子的胳膊。 “住手,你怎么能这么对他们,他们不是你亲生的吗?”我胸间的愤怒就好像是一口气喝了一瓶二锅头,嘴边放根火柴吐口气都能成火柱。 “怎么可能是我亲生的,他们只不过是我捡的罢了。他们是一群没人要的孤儿,被遗弃在这里,被所有人所憎恶,包括他们的父母。”男人居高临下。“哦,对了,你也是这样。” “我跟你拼了。”如此重义气的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伙伴们受欺负,居然还说我父母不要我,我要杀了他,碎尸万段。 然而无奈的是我又被送了一张机票,这次飞的要远一些。 我爬起来,发现小伙伴的身上都出现了一丝淡淡的黑气,全部站了起来,深受动画片渲染的我立刻倍受鼓舞,大声叫到:燃烧吧,我的小宇宙。 男人更加兴奋,就好像是与小宇宙同乡的另一个产业中男演员到达顶点的状态,“来吧,来吧,不要压抑你们的怒火,把这些怨恨都释放出来。”我眼睁睁的看着小伙伴们黑色的小宇宙被吸收进了男人的体内,然后一个个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到是有些特别。”男人看着我,因为我还站着,快速来到我的面前,就要抓我。 年少的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一只手在我的胸前抓住了男人的手。 ... 正文 第七章 一夜亲情 我的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宽松的衣服如同袍子,身若玉树精瘦挺拔,整体来看就好像一根装在没有底的麻袋里的甘蔗,头发黑玉一般有淡淡的光泽,眼眸散发着清亮的光彩,就是这双眼眸,遮盖了衣着等所有的不和谐,一切都是光彩照人的。 “玩够了,该回家了。”来人对我说。 “你是谁?”我问这个不知从哪钻出来的人。欺凌我们的男人想要抽回手却遭到了很大的困难,阴森一笑从口中吐出不少黑气。 “我是你师傅。”这个人才一见面就占便宜,我还没还嘴,就看到他皱了皱眉。抱着我闪身躲开了黑雾,中途他手指屈伸,一条光彩打到了那个男人的身上,扰乱了他进攻的节奏。 好厉害,这是我心里所想。 “呆在这。”所谓的师傅把我放在稍远一点的地方,然后一步步走向那个男人,“我就喜欢打架。” 我喜欢看打架,这是我的潜台词。不过他们的打架好像超越了我的理解。 姑且就叫他师傅吧,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了一把剑,欺身而上直刺男人的胸口。那男人居然变成一团黑雾躲开了攻击,一个折返抢到了主动权。 “就这么点能耐吗?”师傅剑身横档拦住了攻击他的黑雾。 “我甚至都还没掐剑诀,”一剑把黑雾劈成了两段,但又重新聚集在一起。 “没踏步罡,”黑雾要撞师傅的前胸,他居然将身体横过来凌空旋转躲开了攻击,不过也是要躺到地上。及时用长剑点了一下地面,旋转止住,腾跃半空。 “没插令旗。”半空中的师傅一屁股坐在了黑雾上面,我看到他左手中一块精巧的玉石亮了一下,黑雾变回了男人的样子。 “刚才不是很威风吗?如此花哨的攻击都挡不住。”玉石逐渐靠近男人,我从来没见过一个人的脸能够如此扭曲,好像是要拧干画着人脸的毛巾一般,声音也是那样的荒唐,如同长长的指甲摩擦着黑板。 “就这么点本事,出来还不是做嫁衣。”那块玉石似乎有很强的吸力,男人的整个身体开始扭曲像是要进入玉石里面。 “噗”的一声,男人化作黑雾分四个方向逃跑。师傅眼疾手快抓住了一个,居然能够把玉石放在黑雾之上,黑雾也似乎背负千斤再也动弹不得。之后掷出长剑刺穿了一团黑雾,只见那黑雾缓缓烟消云散。另一边双手在胸前胡乱的摆弄,又一团黑雾消失。只剩一团黑雾不见了踪影。 “还是让他跑了。”师傅有点惋惜,捡起吸收完黑雾的玉石,拍了我的脑袋一下,“要不是你,我就去追他了。” “师傅,师傅,”叫比我有本事的人师傅我还是没有心理压力的,“那个男人怎么了,他怎么能变成黑雾的。” 师傅蹲下来看着我,“你好好想想,自己跑出来多久了?” “好像是有点时间了吧。”我抓着脑袋。 “那么你饿过吗?渴过吗?”师傅又一个问题。 “这说明我出来的时间不算太长啊。”我何等聪明。 “刚才打架的时候你没受伤吗?流血了没?” 我用看白痴的眼光看着师傅,我受没受伤流没流血这不就在这站着呢,你看不到吗? “好吧,你去看看他们,有没有流血。”师傅指了指不远的小伙伴。 我这才想起来小伙伴可是爆发过小宇宙的。查探完发现他们只是很疲惫,却没有受伤,这是不可能的,我亲眼看见了男人是怎么对待他们的,还有那条被扯掉的胳膊在哪。 “还不明白吗?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闭上眼睛仔细想想你是怎么到这的。”师傅摸着我的脑袋,小伙伴的眼神十分畏惧。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很信任这个让我叫师傅的人,闭上了眼。一开始还是浑浑噩噩,只记得在这里玩耍的开心,有小伙伴们陪伴,再往下想就好像在粘稠的沼泽地里游泳,万分艰难。但是有了这个方向身体就不愿意放弃,即使是我不想了身体也会强迫着我继续下去。 有一种艰难的感觉叫做逆风而行,当风向突然转变为顺风的时候,人就会感觉如此轻松自在。 当想起来我和王洪刚来这里探险以后,所有的东西一下子顺畅起来,我突然警醒,我在这里呆了似乎不止两三天那么简单。 睁开眼睛,周围两个死婴的尸体,躺在杂草里。 “其余的都腐烂了,婴儿骨头还没有成行,腐坏的要快很多。”师傅给我解释。 “我死了吗?”我有些伤心却并不害怕。 “你死了就不来找你了,带我去你家。”师傅搂着我的肩膀,走下山丘,我回头看到小伙伴们向我挥手道别。 “他们怎么办?” “我会处理的。” 其实当我跟着师傅走进房门的一瞬间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老爹告诉我,他都不知道师傅是怎么找到我家的,进门就说来的不算晚,让这小子多点感悟总是好的。不过要睡上一两天。这个时候老爹正在抽烟,师傅皱着眉头说吸烟对明逸的身体不好,从此以后他就戒了烟。然后把事情的大概告诉了父母,劝诫他们不要怨恨,如果这些小鬼想害我,我早就死了。他们只是刚出生就被遗弃,没有人教养,凭借本能想找同龄人玩耍,但是不懂这个世上的道理,所以给世人带来了困扰。其实这些孩子是最可怜的。 已经不知如何是好的父母看到师傅似乎找到了主心骨,自然说什么都照办。 之后师傅又去了那个小山丘,回来把父母从我的房间赶了出去。睡梦中的我发现小伙伴们都来到了床边,我好像病了起不来。即便我长大以后走南闯北也没见过几次那样特别的面容,每眨一次眼天上的星星就跟着亮一下,每笑一下窗外的夜空都会被迷醉,偶尔嘟起的小嘴让小小年纪的我心头摇曳。不合时宜的轻响,小伙伴担心的面孔,让我的心中有些怒火。 “我所能给他们的,就是这一夜亲情。”是母亲的声音。我只听到这一句。 我看见房门被打开,母亲走进来,是有些紧张吗?别害怕,这是我的朋友。她从我的床底下拉出来一个大箱子。 “这是明逸的玩具,大家都来玩。”母亲这么说,有些结巴。打开箱子,四五个变形金刚,精致盒子里的弹珠,一只发条青蛙,一对不倒翁,两摞纸卡片,一把水枪,还有魔方、翻花绳、模型手枪。 母亲似乎能看到他们,因为发现了踌躇不前的大伙,微微笑着拿出不倒翁,“来,你们看。”说着把不倒翁放在地上轻轻一推,白胡子老爷爷在地上晃动。 小伙伴发出了一声声惊奇的声音,我从来不知道已经厌倦的玩具在别的孩子眼中却是如此新奇的东西,而且还是最无聊的不倒翁,甚至都让他们忘了对陌生的母亲的恐惧。一个小伙伴伸手想推一下,却根本碰不到。 黯然在本不该出现的孩子脸上出现。 “没关系,阿姨把所有玩具都拿出来给你们看。”于是,当发条青蛙开始蹦跳,小伙伴跟着一起蹦,学着纸卡片上人物的动作,看着在母亲手里花样百出的魔方,惊叹声此起彼伏。 长大以后回想起来,什么样的笑容最好看?就是这个时候,他们只是为了欢乐而欢乐,为了高兴而高兴,用最单纯的心迎接最朴实的笑。在成长的过程中,一些人一些事就这么刻在沿途的风景中。不知不觉学会了安稳、谎言、冷静、沉默、坚忍、欺骗。辗转中的快乐在百转千回后碎成一地琉璃,满地的光彩迷幻了眼睛,找不到真正的快乐。 其实,只要睁开眼,那进入眼帘的光彩,就是快乐。 门悄悄的打开,父亲走进来。小伙伴已经对父亲这个称谓充满了恐惧,但是老爹从身后拿出了我的足球,欢呼从没有这么激烈。 这一夜,父母想尽办法把一个小孩应该体验的东西全部拿了出来,每个孩子应该了解的东西都讲了一遍,兴起之时他们甚至跑出我的房间。最终,全部回来听母亲讲着所有人都耳熟能详他们却第一次听的童话,本来是睡前读物所有人却越听越精神。专注是什么?就是听得入迷鼻涕过了河与口水混在一起滴答而下自己却浑然不知。 师傅推开门:“时间到了。” 母亲一下红了眼睛,“等一下,再等一下。他们虽然吃不到,但是我要让他们看看人间的饭是什么样的。” 时间已经不多了,所以做的都是最简单的食物,但也费了不小的劲。因为他们连米面都不认识,每拿出来一样东西都要解释。 “这是盐,放到菜里才会有咸味。额,咸味怎么解释?”好在母亲的耐心比以往对我多了无数倍。 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走的,到后来只能感觉到模模糊糊的光彩,逐渐光彩都暗淡了。 当我醒来,母亲一下子把我抱进了怀里,父亲抚摸着我的脑袋。抬头,看到他们的情况就好像是烤熟的鱼,黯淡的皮肤,充满褶皱,两只眼睛鼓了出来。心里不少惭愧。 “妈,他们真的走了吗?”小屁孩总是善感多愁。 “嗯,他们找父母去了。”母亲擦干我的眼泪。 “他们以后不认识我了怎么办?” “那你们就重新认识。” ... 正文 第八章 越狱第三法 “啧啧,这土匪还有流眼泪的时候。”师傅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 被外人看到流眼泪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我恼羞成怒的跳起来对着他的小腹就是一拳,却打到了他的手心里。 我的体质还是很不错的,躺了这么多天,一醒来就活蹦乱跳。 “手劲还不小。这小子除了我没人教的了。”他有病吧,被打了还这么高兴。 “兔崽子,一起来就调皮。不是人家救了你还在哪活尿泥呢,赶紧认错。”父亲跳出来训斥我。 天地良心,我们真没活尿泥。 我脑袋一昂,双手抱胸,士可杀不可辱。但这仇我是记下了。 “光阴师傅的意思是?”父亲显然知道我会这么做,都不停顿的补上了这么一句。 “当时取名字的时候你们就应该知道我的意思了,不过决定权在你们。”话虽这么说,但是看师傅的眼神明显有硬抢的样子。 我才不管他们弯弯绕绕的唠叨什么,挺疲倦的,自己躺在床上休息。 但是我怎么也没想到,完全恢复了以后,父母居然在房门里面上了一把锁,只有出门的时候才开那么一下,黄色的钥匙上穿了一根缝衣服的黑线,分别绑在父母和师傅的手腕上,这怎么是我能够忍的! 那么只好新仇旧账一起算了。我美其名曰要帮母亲做饭,得到了惊天动地的夸奖,趁他们不注意偷了一个辣椒,用父亲的刮胡刀将辣椒刮成了渣。辣椒残渣总不能浪费吧,两手捧着在师傅的床铺上面挤了一圈,然后均匀的扑在床单下面。不得不说这辣椒真是鲜嫩多汁,沾了满手的辣椒水。懒得洗了,就用母亲的擦脸毛巾擦干吧。 第二天,惊梦。我睁开眼的时候就在半空中,天地倒转。脚踝在父亲手里,第一反应是捂住脐下三寸,大声喊叫:“闭上眼睛,不许看。” 父亲把我扔回了床上,发现他们的脸胖了不少,立刻就不干了,“你们偷吃什么好东西了?一晚上长胖这么多!”我看到师傅在父母身后贼兮兮的笑,左挠挠右挠挠,嘴里叼着一个辣椒干。 “我让你用辣椒。”父亲把我翻了过来,屁股朝上,狠狠的抽了一巴掌。 “有外人在呢,放我一马,来日必当厚报。”事情败露,只能服软。电视里的台词确实很好用,我都没想到自己能说出这么霸气的话。 “放你一马,我让你放你一马,”一巴掌拍到我屁股上。 “你用我刮胡刀刮辣椒的时候怎么不想着放你一马,”又一巴掌,清脆响亮。 “往毛巾上擦辣椒水怎么不想着放你一马。”一声响亮屁股三颤,弹性真好。 “把辣椒洒在床上怎么不想着放你一马。”弹弹弹,屁股好疼啊。 “你知道的太多了!”总是挨揍怎么会是我的风格?不能还手也要还嘴。 “我知道的太多了。”父亲三连抽。 “住手,君子动手不动口。”我确实是疼的不行了。 不得不承认,我是一个男子汉。晨练结束我也没说一句求饶的话,更没有掉一滴眼泪。即便到了吃午饭的时候,我也保持着男人的骄傲,不说一句话,也不动一下筷子。太不给面子了,有外人在居然还打屁股。 吃完饭师傅就出去了,看他那样子似乎是要在我家住上一段时间。父母虽然没有答应他收我为徒,不过也不反对我叫他师傅。 一把剑安静的躺在师傅床上,暗金色剑鞘上面雕刻着细密的云雷纹,很华丽,也很低调。鞘尾的剑镖却是云纹,鞘身上面两个护环相连,名牌上面刻了两个字:点破。鞘口平整。圆形的剑柄把手上缠绕了细密的线绳,剑首圆环却没有悬挂剑穗,小巧的剑格近乎于无,精妙的卡在鞘口之上。慢慢抽出剑身,没有声音,通体变化不大,都很窄。剑身中间凸起的剑脊并不高,没有血槽,清亮的光彩闪耀,剑锋一点刺目。看似脆弱实则柔韧有度略偏刚硬,根本说不出什么材质。 这些当然不是那个时候的我能说出的,我只知道我很喜欢,很想拥有一把属于自己的,甚至幻想着自己拿着剑锋芒毕露的样子。 按照以往的性格我会毫不犹豫的据为己有,但是这一次我却静静的放了回去。只留下满眼留恋。 有句话叫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更何况我早点午饭都没吃。正午两点,我的肚子就好像雷雨的前兆。最最可恶的是他们在桌子上放了一碗饭勾引我,我是饿死也不会吃的。我要出去外面找吃的。 越狱计划正式开始,房门上虽然是最普通最古老的锁,但却成了最大的阻碍。现在的我很抑郁,可以说是明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蒸腾的阳光让这个午间了无生气。我翻出了半瓶钢笔水,钢笔去哪了我也不知道,就用毛笔吧。天知道哪有一张可以给我画画的纸。准备就绪,撅着屁股趴在床上,不撅不行啊,早晨刚被拍了多少下。我要在床单上画一把杀气四溢的宝剑!没办法,师傅的剑给我留下了太深的印象,简直就是挥之不去。 有模有样学着人家抓毛笔的姿势,但是床单并不平整,直线我更是画不来。只画了几笔我就决定不画师傅那样的剑了,我画的这把就叫青蛇剑吧。我专注在图画里面,浑然没发觉自己一边画一边呵呵的笑。午睡的父母听到这声音简直就是毛骨悚然,这孩子不是留下什么后遗症了吧。 赶紧跑过来推开我的房门。醉心于图画之中的我被吓了一跳,打翻了钢笔水。母亲一声惊呼赶紧抱起我的被子扔到父亲怀里。 “一会再收拾你。赶紧给我拿水去。”母亲抱起枕头扔到父亲怀里的被子上,声色俱厉的对我说。 不管怎么样,配合的态度是要有的。我跑到厨房。 “要大杯还是小杯啊?”我大叫,爬上橱柜,打开窗户。 “要一盆,快点。” “哦,来了,马上。”我的半个身子已经从窗口钻出了房间。谢天谢地,我家是平房不是楼房。 “能不能快点,拿个水这么墨迹。”母亲大喊,没有得到回应。 “坏了!”父亲扔掉怀里的东西跑到厨房,只有打开的窗扇在晃悠。 “闫明逸~~”我都已经跑出去一段距离了才听到这个声音,然后是邻居家锁门的响声。 现在要先找吃的。经过差不多一个小时的长途跋涉,来到了市场。迎面就被煎饼果子的味道吸引,径直过去站在小摊前面开始流口水。 如果只闻闻就能饱该多好,我身上没钱啊。 小摊贩注意到了我,“小朋友,来一个尝尝?” 我被他的声音惊醒,迷惘的抬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旁边,“咦,我妈妈呢?” 走丢了可是大事啊,小摊贩立刻扯着嗓子,“卖煎饼卖煎饼,我这里的煎饼是香又香,闻到一口不想走,妈妈丢了好着急,煎饼煎饼卖煎饼,谁们家的小孩快领走” 在摊贩的呼喝下周围很快围了一群人,这样万众瞩目的感觉真是好啊。人群中挤过一个匆忙的身影,我一下子跑过去牵住她的手,“妈妈,你这都把我扔了三次了,别再扔我了好吗?” “你说啥?”这个刚认的妈妈显然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妈妈,我想吃煎饼。”摇晃着她的手臂。 “谁是你妈妈,快回家去。”她甩开了我的手。 “妈妈,你又不要我了。”我黯然泣下。 人群炸了,糊涂的正义感永远是人民群众最好利用的地方,容易受感染不知不觉遵从了他人的意志是其最大的弱点。哪怕是错了,他们也会微微一笑,下次继续。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心狠,自己的儿子就这么扔了?你看多可爱啊。”首先跳出来的是一个大娘。 “我真的不是他妈。” “不是人家怎么会拉住你?小孩子懂什么?你还装!”义愤填膺。 “我都还没结婚呢!” “怪不得要扔了这么可爱的孩子,未婚先孕生了养大没有户口上不成学没辙了?姑娘啊,日子还长,总会有办法的。”语重心长。 “好了,好了,别说了,我带他走。”她牵住我的手就要离开。 “妈妈,我饿,你都一天没给我饭吃了。”我钉在原地。 “好,好,我给你买。”不然还能怎么办? 当滚烫的煎饼落在我手里的时候,马蹄莲又绽放了。深深的鞠了一躬,“谢谢阿姨。”转身挤出人群跑远。而人群却还在那里,显然是在琢磨,这是怎么个意思? “我都说了,我不是他妈!” 这一下午我就浪迹在街头。抢了一个雪糕,这个真的不怪我,本来渴的不行,一个小屁孩居然举着雪糕,两只眼睛充满优越感的看着我,伸出舌头尖轻轻的触碰一下,砸吧两下嘴,回味无穷。 这是**裸的挑衅,我上去就把雪糕夺了过来,伸长舌头狠狠的舔了一圈,味道确实不错。三两口的吃完,太冰了,头疼。 回头看看惊呆了的小屁孩,嘿,居然还有瓶饮料,也归我了。 说实话,这个小屁孩的个头要比我高大。 叫骂声响起,有石头打在了我的屁股上。一个衣着破烂的小孩带着一条狗跑过,后面五个小孩追赶,还有空停下来捡石头。一边追一边喊:打死那个要饭的,打死那条流浪狗。 居然敢用石头打我,还是屁股!不知道那里才被揍过,碰一下都很疼吗?我才不管你是不是误伤,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人多欺负人少。看看我,欺负的都是比我高大的。喝了口饮料扔掉,拔腿就追。 大街上形成了一道风景,要饭的孩子和一条狗在最前面逃窜,身后五个孩子骂骂咧咧的追赶,我闷头在最后面追赶五个孩子。 冷漠的人群躲开飞天的石子,继续自己的事情。 ... 正文 第九章 唯一 (备注:本章结论只为剧情发展,并非作者观点。) 大热的天快速奔跑是一件很费劲的事,最前面的孩子发现人群总是不经意的挡住他,于是转向往人少的地方奔跑。 但还是有些晚了。五个孩子迅速追上将他扑倒,小狗回头就要咬人,却被一个孩子踢到了肚子上,趴在地上开始哼哼。他们聚拢起来,将衣着破烂的小孩和小狗围在中间,这势头可不妙。 好在我并没有被落下太远。冲刺时想起了武打片里经常出现的飞天踢,于是奋力跃起右脚在前。我认为我做出了很标准的姿势,脚也踢到了人,按照剧本来说身在空中我应该收回右脚用左脚发出第二次攻击,但是我却控制不了,躺在了地上。 这摔的我是七晕八素,电视里的人即便这样倒地也不是没事吗?睁眼,看见衣着破烂的小孩爬起来抱着小狗钻到我身边。抬头,虽然没有剧本的效果,收效却是一样的,踢倒了一个孩子。 嗯,该扫堂腿了,我推开旁边要保护的人,身体蹲着用一只腿猛力横扫。脚踝碰到了第一只脚,就像是踢在了桌子上,桌腿没断桌子跑了很远,然后我自己疼的呲牙裂嘴,但是想停也停不下了啊。 我并没有踢到第二只脚,因为第一只脚被我的扫堂腿踢得摆了起来,身体不稳只能用第二只脚金鸡**来回蹦跶,刚刚好踩住了我的脚。 电视里都是骗人的,疼死我了。 用另一只脚踢倒那个胆敢踩我的小屁孩,赶紧爬起来站的笔直,不能让他们看出来我受伤了。 “你干嘛?”谁能想到发出这么清脆明亮悦耳的声音的人在打架,显然他们被我的出场方式吓到了。 “揍你。”爱叫的狗不咬人,我一向都是要打就赶紧打,哪有那么多时间废话,要抓紧时间,打完架还要玩去呢。 还没等我动手,躺地上的两个小孩先哭了,哭声直上干云霄。 “别哭,我给你们报仇。”个头最大的孩子冲了过来,我抓住他的双手,转过身体背对着他,心中想起三个字。 过!肩!摔! 然后我就把他背了起来,还好没喊出来啊,太丢人了。 另外两个孩子稍慢一点,冲了过来。他们的攻击方式很奇特,一个抱住了我的双腿,另一个在我胳膊上留了一排牙印,咬住就不松开。 “你属狗吗?”我大叫,身体要向前倒。这不行,往前倒的话背上这家伙还不把我压死,调整一下往被咬的方向倒了。 本来是想拿咬我的家伙当肉垫,结果背上的人倒下途中推了他一把。咬我的家伙坐倒在地上,我结结实实的侧躺在了他的脚下,脑袋还磕了一下地面。 衣着破烂的小孩终于反应过来,骑在咬我的家伙身上开始了虐杀原形。少了一个威胁,背后的家伙用胳膊勒住我的脖子,最可气的是我都倒了,双腿还是没被松开。 只要抽出一只腿就好了,奈何抱的太紧,那就乱蹬。谁知道是蹬到了胸口还是下巴,总之是抽出来了一只脚,代价是鞋不见了。我双手用力,让勒着我脖子的胳膊能够松一点,心想同样是和电视学的招数,他的就如此管用。 低头,看准了那个还紧紧抱着我一只腿的家伙,赤脚猛踢,鼻子流血了。 五个人被打倒了四个,背后的家伙决定将我勒死。他的手臂越来越用劲,力量方面我显然不是他的对手。好在衣衫破烂的小孩放弃了虐杀,作势要骑在我身后家伙的身上,被一脚踢开,我趁机滚了出来。 滚上几圈拉开距离,站了起来,看见最强壮的这个家伙已经开始对我冲锋了。只能弯下身子,等他过来硬抗了两拳,抱住腰钻到了他的背后。冲势被止住往后退了两步,踩在我的脚上,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开始猛踩我。 我不能松开他啊,这么好的机会,但是腾不出手来,回头看到我唯一的盟友还没爬起来,那么只有一个办法了。 我闭紧了嘴,用下巴狠狠磕他的背脊。 “啊。”他短短的叫了一下,我看到我的半个门牙在空中飞舞,哎! 好在,最难解决的这个家伙也在地上打滚了,两只手往后想揉一揉受伤的部位,却触碰不到。 扶起我的盟友,对着手下败将耀武扬威,“把吃的、喝的还有钱,全部给我交出来。” 直到视线内没有了这些虾兵蟹将,我才开始哎呦哎呦的哼哼,我的胳膊肘,我的脚丫子,还有我的鞋呢?一步三哼吸着凉气找鞋,谁能体会嘴里漏风的感觉。 在墙角找到了我的运动鞋,不过现在可以称之为拖鞋。搂着盟友的肩膀带着小狗开始了销赃之旅,我的兜里还从来没有装过这么多钱。 三分钟能干什么?能喝三分之一杯咖啡?二分之一个苹果?对于孩子来说,三分钟足够熟悉对方了。 他叫鹿子寒,交换生日以后发现他居然比我大了一岁,看身材应该比我小才对。 “叫哥哥。”鹿子寒给小狗喂吃的,对我说。 “想都别想,门儿也没有。”我忙着吃。 “没门有窗户啊。”鹿子寒自己吃了一口。 “窗户也没有。”我得记住这家店,里面的东西真好吃。 “你家那是什么房子,门和窗户都没有怎么住人?”鹿子寒笑起来还是很漂亮的。 “打死也不叫。”我想起来一件事,开始细细观察起周围,不禁吓了一跳。 之前忙着追赶打架,酣畅淋漓。现在的结果却是,我,走!丢!了!我发誓真的只是想出来玩玩,真的不想离家出走啊。 “怎么了?”鹿子寒看我有些发愣。 “没事没事。”走丢这种丢人的事情怎么能让他知道。 “去我家认个门,你以后可以来找我玩。”他很想交我这个朋友。 “好啊。”不一定走在路上,我就找到了回家的路。 很多时候总是事与愿违。一路上小狗安静的跟在我们旁边,越来越荒凉,我已经彻底迷失了方向,甚至都怀疑这还是不是我的那个小镇。 天已经暗了,终于停在一个荒废的住宅面前。鹿子寒说这就是他的家,进门一口水井,没有电。小狗汪汪叫着跑开了。 “你住这里?”我惊呆了。 “嗯。”有点自卑,声音很小。 “你家人呢?” “我走丢了。用了很长时间也没找到父母,不知不觉的就到了这里,碰到这个小狗,走不动了,就住下了。”鹿子寒很伤心,眼里闪着自卑。“你要不想在这,我送你回去吧。” “我才不回呢,在这还能跟你和小狗玩。”这就是同病相怜的感觉吧。 “太好了!”他很高兴,牵起我的手进入房间,没有任何东西,窗户上甚至没有几块玻璃。地上分两堆铺着捡回来的脏衣服,看来是睡觉所用。大的一堆是他的,小的肯定就是小狗的了。 他把衣服铺开足够两个人睡。小狗跑了回来,嘴里叼着半个饼,放到地上又跑走了。 “我都是去要饭才有吃的,但是经常碰到要不到饭的情况。多亏小狗我才能活这么久,它鼻子灵,可以闻到吃的,然后带回来给我。”鹿子寒把半个饼分成了三块,我一块,他一块,给小狗留了一块。 一会,小狗又跑回来,放下两个塑料袋,里面居然有不少菜,天很暗,谁知道发霉了没。这不算完,小狗跑进跑出了好几次。 这一晚狠狠的吃了一顿大餐,鹿子寒说他从来没吃的这么饱过。 夜,还是很凉的,早穿棉袄午穿纱,抱着火炉吃西瓜。小狗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到了我们中间。 早晨我是被抽泣声惊醒的。鹿子寒抱着跟他相依为命的小狗,小狗的舌头伸了出来,眼睛闭着,僵硬的躯体让鹿子寒抱不紧。 我抚摸了一下小狗乱糟糟的毛发,很凉。知道了怎么回事。 “肯定是昨天那五个人杀了小狗。”我清楚的记得有人踢了小狗的肚子,拉起鹿子寒,放下小狗的尸体,让他带路去了昨天的地方,我们要报仇。 但是怎么可能找的到人。 两个人回到破旧的房子,在附近用碎瓦片挖了一个坑,将小狗埋了。 “我刚到这里的时候,在垃圾堆上找到了点吃的,看到小狗在远处很可怜的看着我,不敢过来,就分了一点放在地上。第二天我要到了点吃的,又看到了小狗,就又给它放了一点。第三天小狗跑到我身边,对我摇尾巴,给我放下不少吃的。从此以后他就跟着我了。”鹿子寒不管旺盛的日头,坐在小狗的坟墓边对我说。 “我很不明白,为什么有时候我们在垃圾堆上找吃的,有人经过就会骂我们。为什么有时候只是经过别人的门口,就会被泼一身水。为什么我们只是想要点残羹剩饭,遭来的是笤帚的驱赶。为什么很多次我们只是在这里呆着,别的小孩就要来打我们,大人们看见也就是叫走他们的孩子,不去管教。我也尝试过反抗,打哭小的来了老的,被打的更厉害,最后还是让小的打吧。”鹿子寒应该是在喃喃自语吧,小小年纪的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为什么小狗一开始不敢接近我,那是因为他被打怕了。所有的小孩看见都会上去打他,用石子扔它,而大人们却只是笑笑不管不顾。小狗被打急眼,咬了人,这些大人才上来要打死他。他们早干什么去了?是他们的孩子错在先,为什么要我们来承担。为什么非要我跪下来苦苦哀求他们才肯放过我们,他们难道不知道没了小狗我很有可能会被饿死。”鹿子寒抬起了头,我看到他的眼神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我们只需要填饱肚子,仅此而已。不需要别人的重视和直视,只需要把我们遗忘在世界的一角就好了,为什么就这么一点都不行。” “我恨这个世界。”鹿子寒缓缓的说,“闫明逸,小狗死了,你是我永远唯一的朋友。”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永远记住这句话。 ... 正文 第十章 同住 面对鹿子寒那么多的疑问,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默默的听着,想着。想要安慰他搜肠刮肚却没有合适的词语。 不过他自始至终也没掉一滴眼泪,到后来话语越来越铿锵有力。 下午我们又去了街上,拥挤的人潮在我们两个周围自觉分开。有的人路过顺便在我们前方吐一口痰,或者有的人哄小孩会说:不听话就把你扔了,像他们一样。我突然有些明白,却又说不出来。 多少年后,当我想起来这一段经历。小狗的死亡已经朦胧了,但一个道理却愈加清晰。所谓的感同身受是根本不存在的,就好像乞丐讲述他自己的经历,人们最多能够理解和同情,但是不可能真正了解。 而只有感同就已经是最大的支持了,身受,所有事还是要自己扛着。 所以再苦再难,咬着牙坚持过去就好了,永远不要逢人就说自己有多困难。 我们的目的还是寻找那五个凶手。鹿子寒的话少了很多,眼神也不如昨日灵动,他只是搜寻来往的人群,很久也不眨一下眼,我感受不到昨日的熟悉,现在他身上的气场散发着冷淡。 碰到了父母和师傅,我扑上去不知道自己是难过还是想念,这一刻十分乖巧。 “呦,回来啦。”师傅笑着,我真想给他的嘴边放一颗大大的黑痣,脸上抹点香粉,嗯,不过还需要他的配合,掐个兰花指。 “爸妈,他是鹿子寒,比我大一岁。”我拉过来好朋友,报上生日,说了我们所经历的事情。 “让他先去你家住着吧。”父母还没说什么,师傅先发话了,我看到师傅的眼神有种很奇异的色彩,纠结?惊异?高兴?苦涩?我说出不来。 “好,那我们买菜。”老爹发话,摸着鹿子寒脑袋。 “你们不是来找我的?”我对父母镇定的表现很不满意。 “我们找你干嘛?我们是来买菜的。”母亲拉着鹿子寒挑拣西红柿。 “你们居然不担心我。”我奋声疾呼。 “你还需要我们担心,你要是走丢了,我们得替别人担心。”父亲抱起一颗大白菜,笑的老奸巨猾,“晚上吃这个?”这是对鹿子寒说的。 “我不回家了!”我直接坐在地上,两手抱胸。 “以后你来做我儿子好不好?”母亲擦掉鹿子寒脸上的泥垢。 然后父母牵着鹿子寒,师傅跟在一边,理都没理我,转身走了。 我能怎么办,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恬不知耻的跟上。“爸,我帮你拿东西。” “不用,我儿子帮我拿。”说着把手里的塑料袋给了鹿子寒。 “妈,我来帮你拿。”我对老妈谄媚。 “不用,我有儿子和老公呢。”老爹闻声赶紧接过母亲手里的东西。 “师傅,”我转头对师傅说话。 “我手里没东西。”他抢答。 这些拙劣的表演其实稍加揣测也就能看破,但是那时候我的心里却是怅然若失的,难道真的是我太调皮了,父母不要我了吗?还是我做的坏事太多,他们已经讨厌我了。 自此,我乖巧了很多,听话了不少。 父母虽然疑惑师傅为什么会让鹿子寒来我家住,但是他们却并不会多问,他们已经看到了师傅的神秘,万分信服。按他的话做绝对不会害了我们。 而且经过死婴山丘事件后,他们的同情心有泛滥成灾的趋势。 商量之后他们决定让鹿子寒先住在我家,但是报案是必须的。找到鹿子寒的亲生父母固然好,找不到就当他们的儿子。 很快我就体会到了失宠的日子。鹿子寒的乖巧让父母十分欣喜,父亲有时间就拿出笔来教他写字,母亲每次做饭都会询问他想吃什么,师傅坐在一边,面无表情眼神飘忽,当了一个忠实的看客,天知道他的思绪在哪里。 我很不满鹿子寒表现出来的乖巧。刚来家里的时候,他还手足无措的求助我带他熟悉周围环境,了解家里的生活方式。 但是熟悉以后就变了。鹿子寒和我睡一张床,早晨起来撒个尿回来发现被子已经被叠好了,人家居然在擦地打扫卫生!父母的夸奖从来没有如此汹涌澎湃。他居然还帮母亲做饭、洗碗,完事还把家具都擦洗一遍。 于是,我的耳边出现了一个词,你看看鹿子寒,再看看你,什么时候能长大啊! 会干活就是长大了吗?我很不服气。 虽然看的出鹿子寒在我家生活的很开心,但再也没有如同第一天认识时的开朗。 有一点我是很纳闷的。鹿子寒的梦似乎有点太多了,每夜从脑袋沾到枕头,他嘴里就开始念念叨叨,一直到早晨起床,中途根本就不停止。都说梦多了白天的精神就会差一点,但是我根本没有发现。 “你每天晚上都梦到什么了?”我难掩好奇。 “我没做梦,睡的很香。”鹿子寒头也不抬回答我。 之后无论说什么他都不再回应了,话少的可怜。父母每次碰到这样的情况就开始叹气 “这么小的孩子,经历的太多了,慢慢就会好的。” 不过师傅对于鹿子寒的梦很感兴趣。有一天我半夜醒来发现师傅就在我的床边坐着,对我竖起手指示意别发出声音。然后我瞪着他,他侧耳聆听鹿子寒的呓语,就这样僵持了大半夜。 第二天,师傅收拾行囊就要离开。走之前支开我和鹿子寒,对父母说了不少的话。我们不知道师傅说了什么,只知道父母回来以后心情都不怎么好。 晚饭,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爸、妈,我发现我们附近所有的小孩都是从垃圾堆上捡来的。”我的表情很认真。 “额,嗯,是啊。”老爹含糊其辞。 “看来小孩很好捡啊,但是我和鹿子寒怎么没从垃圾堆上捡到小孩?”说出了我的疑问。父亲被饭噎住了。 “我翻过很多很多垃圾堆,也没看到过里面有小孩啊。”鹿子寒对这个问题也很感兴趣。“幸亏没有捡到,不然我怎么养啊!自己都吃不饱。” “难道是要去指定的垃圾堆?”我想到了一个可能。“是哪个垃圾堆?” “吃饭!”母亲的眼神有些危险。 夜晚。其实我睡觉很死,基本上雷打不动,但是最近总有些不踏实的感觉。这夜又是不明所以的就睁开了眼睛,耳边响起鹿子寒的梦话。 “你在哪?我要去找你。” 从前的梦话我听不出来,但是今天很清晰。 “跑慢点,我跟不上你了。” “嗯,我记住了。” “我很想你。” 听着他的梦话,我感觉这才是真正的鹿子寒,最近他虽然衣食无忧,但是很压抑,把心中大部分的感情都藏了起来。 慢慢的我将要睡着,迷迷糊糊中感觉鹿子寒翻身起来,越过我的身体,穿好了衣服,悄悄走出房间关好了门。 撒尿还要把衣服穿好,然后我就睡死了。 ... 正文 第十一章 杀 这些天难得睡一个懒觉,我爬起来,父亲恢复了工作,母亲坐在床上掉眼泪。 “妈,怎么了?”我奇怪母亲为什么一大早哭个不停。 “没事,吃饭去吧。”母亲挥挥手。 我想安慰她,却被赶走了。 来到餐厅,桌子上一碗饭,还有些热气。旁边有一张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了几个字,虽然没上学,但还认得出:谢谢,我走了。 我赶紧到处搜寻,鹿子寒已经不见了。 我不知道父母为什么不去寻找鹿子寒,我是一直没有放弃,希望可以再看到他的身影。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彻底接受了鹿子寒已经离开的事实。 这些日子邻居们也难得消停了一点,孩子王已经没有心思领导孩子了,散乱的童子军根本不成气候。 我不知道鹿子寒在我生命里的来去匆匆给我造成了怎么样的影响,但是父母经常说,鹿子寒并没有离去,而是跟我融为一体,至少表面上我已经不那么让他们费心了。 一小时过的很慢,一天过的却飞快,一年转瞬即逝。 我以为我的命运轨迹和其他小朋友一样,明年上小学,六年后初中,再过三年高中,然后考大学。至于父母所说的省心,不用再时刻盯着我,主要是因为在长期的斗争中,我领悟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做坏事也分两种,一种会得到惩罚,另一种却神不知鬼不觉,何谈惩罚。 对于节日,孩子们都有敏感而丰富的神经。无他,有很多吃的。这年中秋,母亲大中午不顾细雨绵绵就带着我回到了姥姥家。 忙着搬砖大计的人们怎么会有时间去盯着我,百般无聊,听着耳边呼啦啦的响声,我缓缓走向家门。 “红中!”“糊了!” 关上门,雨小了很多,快停了。 姥姥家旁边有一个水泵房,虽然一直在用但设备老化的厉害,三天两头水管裂了,泵坏了,总之这水泵房的的确确名副其实,四周被水环绕。 如果不熟悉周围的环境,来这里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因为大大小小的水坑遍布,一不小心掉进去有可就翘辫子了。 不过下雨天的这些水坑让无聊的我有了全新发现。我很怀疑这附近下的不是雨,而是青蛙,这些家伙完全就是疯了一样,四处乱跳,到处都是。 平常想见一次都难,这时候那完全就是成群结队啊,而且个头都很小,就是大人拇指那么大。 这附近下的肯定是青蛙雨,我下了结论。虽然我如今听话不少,但是还没有完全从良。根本不管泥泞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学着青蛙蹦蹦跳跳,不小心滑倒几次满身泥垢。 这种蛙跳很累,不一会我就累的开始学另外一种动物吐舌头,顺手抓几只青蛙放在身上让他们蹦跶,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不经意抬眼看到不远处颇大的一个人造水池,目光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这里面,居然全部都是青蛙。 跑过去,水池很深,水面比较低够不到。我不敢下去,因为四周都是平整的水泥,下去就上不来了。愤恨的坐在水池边,瞧见了满地碎石。 我玩不到,那就都不要活!我将碎石聚拢,站在水池边,手拿碎石瞄准里面的生物,噗通噗通的投掷进去。 整整一下午,我就在水池边这样乐此不疲。离开的时候,水面漂满了白花花的肚皮,天空的乌云散尽,太阳却已经下山。 我只是觉得这样好玩,丝毫没有自己虐杀了这么多生灵犯下了很大的罪恶的觉悟,很快就把这事忘在脑后。 明月高悬,万古的文人骚客留下无数赞美其的诗句,神话传说对它也是孜孜不倦,但它却从未有过变化,处乱不惊,淡然处之。 相比于月亮,我的定力就差的多了。让我不淡定的罪魁祸首就是院子里摆的一张桌子,上面有月饼、葡萄、西瓜、苹果、石榴、鸭梨、枣、核桃。好像还有香炉吧,这么多吃的哪有功夫去看有没有香炉。 所有人呆在院子里,都说天公作美,也是想要享受一顿所以早早的把天空放晴,让月亮出来。 姥姥焚香磕头,一家人跟随。我趁他们不注意伸手想偷吃,手背被打了一下。 “你看东西太多,桌子都要倒了。”我要挽回面子。 大家都笑了,我看到一只青蛙跳上了桌子,就要去抓。 “别抓,它们也是住在月亮上的,可能想回家了吧。” 我才不信呢,月亮上怎么可能有青蛙。有那么一两只青蛙跳到了我身上,不过我并没有在意,因为看到了一个东西跳到了桌子边。 “不许动,这是献给月亮的!”我都不能吃的东西怎么可能让别人先吃。 “吵什么!” “有东西要吃桌子上的东西!”我不干了,你们不让我吃,别人吃了还装不知道。 “别乱说话,快磕头。”众人捂住我的嘴压弯我的腰,我却誓死不从。就算是嫦娥来吃桌子上的东西,我也知道她是个女的,但现在这东西哪有个人样!比我要低很多,走路一蹦一跳,左右摇摆,脸长的有点像青蛙。这绝对不是嫦娥。 它拿起一块月饼,这下所有人都静了,他们看到的应该是月饼自己飘了起来。 不知什么东西的家伙咬掉一块月饼,然后一口吞下。我的家人先看到月饼少了一块,然后整个都不见了。 这是神迹啊,献了多少年月亮,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天灵灵地灵灵神灵庇佑,有多少人家在献月亮,唯独看上了我们家,这是无上的光荣啊! “它不是,它是怪物,你们被骗了!”我大声呼喝,然后嘴就被老爹捂住了。 母亲磕头的时候嘴里念叨:神灵莫怪,他是小孩,无知者无罪。 还能怎么办?万恶的老爹压着要我磕头,誓死不从,我趴在地上。 这个家伙伸出长长的舌头,把桌子上的每样东西都舔了一遍,之后充满挑衅的看了我一眼,转身跳走了。 我很愤恨,被三个人控制着磕了三个头,一桌子好吃的还被糟蹋了。我肯定不会吃它舔过的东西,奈何老爹被母亲指挥,把我按在地上,掰开嘴看准嗓子眼,扔进去了一块西瓜。 我连吐出来的机会都没有,咳嗽几声咽了进去。 家人们像宝贝一样,每人都分了点,细细品尝。然后对着我唇枪舌剑,群起而攻之。 ... 正文 第十二章 驱赶 事情就这样过去了,这个突然出现的不知名的家伙只是饿坏了匆匆路过顺便拿点吃的而已。但是家里从此有了一条规矩,任何正式场合头等重要的事情就是捂住我的嘴,或者压根就别让我出现。 为了抗争这项不成文、单方面的不平等条约,我抓了一只老鼠,把他挂在了房门的正中央,我确定这只老鼠要用“他”字,因为看到了一个十八禁的东西。后面不能多说,都是泪。 说老实话,那时候的我很忙。每天要应付父母,佯装听话的乖宝宝。周末要轮流去吉祥四宝那里报到。姥姥姥爷家还好,与我在同一个镇。但是爷爷奶奶家就要远多了,所以有的时候我就会在那里住上一周。 过完中秋之后的一周我就住到了爷爷奶奶家。这对于生活在那里的不少生物都是一场灾难。 那只看着我出生的大黄狗一看到我就扯开嗓子叫,转瞬间钻回自己的小窝,蜷缩成一团只留脑袋在外面,呲牙裂嘴。 这不行,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老朋友吗?不过我这个人还是很宽宏大量的,跑过去热情的抱着大黄狗的脑袋,生拉硬拽把它拖出了狗窝。学着电视里上马的姿势一个跨步坐在它的腰上,嘴里大喊:驾!驾! 但是这个家伙没有一丁点要配合的意思,干脆直接的趴在地上。任你暴跳如雷我自岿然不动,泰山崩于眼前我也要趴到天荒地老。 真没劲,我收回魔掌,目光转向羊群。天色有些暗,看不大真实。对于山羊的长相我一直都很欣赏,它们鼻子朝天,颧骨高高,还有一缕柔亮的胡子,只看一眼就有一种高傲的感觉。 我蹲在羊圈边上,趁其不备一把抓住了那高傲的胡子。手感真不错,纵享丝滑。我看你还高傲什么! 被抓住的家伙受到惊吓就往回撤,我死死的抓住胡子不放,情况有些僵持。这山羊也是够狠,一看根本脱离不了我的手掌,直接就开始胡乱摇摆脑袋,试图把我甩开,向前弯曲的羊角还刮破了我的手臂。 这样凶猛的动作我一个六岁的孩子可控制不了,但是还不想松手,于是半个身子都进了羊圈。 爷爷不帮我把羊抓回来,反而掰开我的手把我抱回来,任其跑开。我怒气冲冲想要报仇,但是看到敞开的院门进来一个熟人。 个头才到我的小腿,走路还是那样蹦蹦跳跳或者更像是一瘸一拐,又宽又长的脸说不出的怪异,眼神一如既往,充满挑衅的看了我一眼。这次我们对视的时间比较久,我还看到了其中的怨毒。进入大门就要往屋里钻,不过行进速度实在是有些慢。 我直接挡在它行进的道路上,意思很明显,不许进来。不说之前的恩怨,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想进家,太没礼貌了吧。 本来躲在窝里的大黄狗突然钻出来,凶相毕露,伏低身子,发出低沉的警告声。 “怎么了?”爷爷奶奶看到我的异样。 “这东西想要进我们家里。”我指着面前的东西。 爷爷奶奶睁大了眼睛,却也没看到任何东西。而这个空档不知名的东西转了个弯根本不理会我的阻挡,还是要进房门。 我再次挡住道路,还用脚踢了一下。虽然没用多大的力气,但至少能够让它知难而退。我的脚穿过它的身体,它根本没有受到一点阻碍,直接穿过我的身体继续向前,速度加快了不少。原来它一开始就在骗我,这时猛然加速我还真不太好拦它,眼看就要进门。 这一下我可来了兴致,太神奇了。大黄狗使劲叫,扑上去咬,居然和我一样,根本咬不到。奶奶已经抱起了扫帚。 “它在哪?”我还没听到过这么严肃的声音,赶紧伸手指出地点。 奶奶一扫帚就拍了下去。说来神奇,我用脚踢不到,狗也咬不到,扫帚却能够打到。这个东西露出了疼痛的表情,一下跳出很远躲开了后续的扫帚攻击。 痛打落水狗的机会我是不会放过的。 “跳到那边了。”我指出最新方位,奶奶冲过去又是一扫帚,不过它有了准备,立刻躲开。 “窗台上!”扫帚拍下来,掉下了几根枝条。玻璃碎了一地。 “要进去了。”它想通过碎裂的窗户进入房间。但是太着急了,被扫帚正正的拍在了身体上,分明看到居然被扫帚压扁了。 “打中了,扫出来。”奶奶压着扫帚慢慢的勾出来。落到地上,被我指挥着用扫帚立刻扫出了院子,迅速关紧了门。 爷爷在一边已经看呆了,这是什么情况就发了疯? “为什么把它赶走?”我是挺不满意的,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个好玩的东西。 “奶奶不知道它是什么东西,但是这是我们人呆的地方,它这样进来会对我们的身体不好,所以必须要赶走。”奶奶累的喘气,摸着我的脑袋。 “那我怎么碰不到,你就可以?” “我们睡觉前,把扫帚倒放靠在墙角,就可以赶走他们,扫帚可以扫清所有不干净的东西。”奶奶说着放好了扫帚。 砰砰砰,敲门上把院子里的三个人吓了一跳。 “谁?”爷爷问。 “大爷是我,我家蒸包子,给你们送点。” 我突然感觉很累,说了一声就回到房间睡了。甚至都不知道是怎么脱的鞋,怎么上的床。 睡梦中,感觉身体上爬了很多东西,非常不舒服。睁开眼,发现无论是床上还是地上,都是青蛙。身体甚至被青蛙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起来,我已经被青蛙大军包围。 身上的青蛙太多了,有点沉。我费劲的从床上爬起来,使劲抖掉青蛙外衣。但是一个掉了另一个立刻扑上来,怎么都抖不干净,这层外衣反而越来越厚。 他们是怎么粘到站立着的我的身上的? 我听到一片震得头疼的叫声,发现从门口涌进来如同海潮一般的青蛙,他们要把我淹没! 好在我站在床上,离地面还很高。然而我的得意并没有能够持续,它们居然层层叠叠的垒了起来,越来越高,马上就要跟床齐平。 我拿起枕头拍打,一丝慌乱出现在心头。叫喊爷爷奶奶寻求帮助,却根本没有回应。枕头的拍打根本没有丝毫作用,放眼望去整个屋里全部都是青蛙,争先恐后疯狂的往我身边涌过来。 用脚踢开身边的,甚至踩着青蛙尽量往高站,根本无济于事。逐渐我的双脚被埋住,好得能够挣扎一下,接着埋到了膝盖,拔出一只腿都很费劲了。一会的功夫已经看不到我的腰,速度加快,我只能露出一个脑袋,两只手举在头顶,徒劳的挣扎。 呼吸开始艰难,两只手已经累的动不了,如今的姿势就好像是在投降,我紧紧的闭着嘴,生怕有一只青蛙跳进来。双眼也被埋住,什么都看不见,我只能闭着嘴巴努力呼吸,但也无法得到足够的空气。 我能感觉到头顶已经被埋没,只能尽量把手举高,希望亲人们可以看到我的呼救。逐渐胳膊肘被埋住了,然后到了手腕,我开始失去知觉。 好像看到了之前被赶出大门的家伙,咧着嘴对我笑,一脸的快意残忍,我还看到那个雨后我用石子在人工水池边屠杀青蛙。 手指头突然疼了一下,他们居然咬人!这疼痛就好像在我身体里出现的一条闪电,迅速蔓延,有毒!! 浑身一个机灵,睁开了眼。 ... 正文 第十三章 出事了 刚刚睁开眼,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奶奶抱进怀里。 原来只是做了噩梦,还好只是噩梦啊。爷爷奶奶说我睡着以后嘴里念念叨叨就开始说胡话,他们怎么都叫不醒我。之后越来越夸张,手脚乱蹬,嘴里大喊,怎么都压不住我。 不过折腾一会也就逐渐好了,先是脚不乱蹬了,然后身子也不乱扭了,跟着胳膊和脑袋也都安静了下来,只不过动作实在有些怪,双手高高的举过头顶,怎么也按不下来。 他们试着叫醒我,还是不行。 还有手指头还是很调皮的动个不停,奶奶发现我的脸通红,好像是憋的。这情况还是不对啊!赶紧取出针来,对着中指扎了一下我才醒来。 我这才发现中指上流了不少血,发黑的暗红。下床出去洗手。 但是刚刚做完噩梦,怎么还有胆子独自去别的房间里面。去搬救兵?那多丢人啊。 于是我站在门口开始发呆,面前黑黑的环境说不出的渗人,我甚至能感觉到房间里吹起一股凉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害怕的并不是什么鬼怪神魔,而是梦里那令人窒息的感觉。 人的恐惧可能就是源于未知。因为我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所以才害怕,如果真的出了什么情况就忙着解决了,哪有时间去害怕。 我踌躇不前,爷爷的手搭在了肩膀上,吓得我跳了起来。 “走,我也去洗手。”洗手也有组团的。 爷爷点亮了黑暗房间的灯,虽然只是一个四五十瓦的小灯泡,但是暗黄的亮光还是给了我不的小安慰。 洗手,我的眼神恢复灵动,终于从噩梦里缓了过来。肚子开始打鼓,这才想起来我还没吃晚饭。 刚才不敢来洗手丢了的面子现在要找回来,于是奔到厨房去拿吃的。嗯,这次我决定不开灯了,不怕黑才是男子汉。 厨房这种易碎品很多的地方,摸黑是一种很危险的事情,于是一个碗被我打碎了。不过我的注意力却被吸引了,碗碎的那一刻我分明看到一个东西从桌子底下逃走了。 我趴到地下开始寻找,灯亮了,是听到声音过来查看的爷爷奶奶。 “怎么了?” “我不小心把碗打碎了。”我趴在地上,东张西望。 “没伤到吧?快起来趴地上干什么。” “我看到一个东西跑了,找出来看看是什么。”可惜什么也看不到。 “是老鼠吧,明天放几个老鼠夹就好了。” 没有结果我只好放弃。起身脑袋碰到桌角,好疼。揉着脑袋,我终于发现了那个寻找的目标,他就在门框后面露了一个脑袋,贼溜溜的观察屋里的情况。 “在那里!”我大叫,然后迅速冲了过去。 “老鼠,别追了!” 我无视了身后的叫喊,冲向想要逃跑的身影。一只像脑袋那么大的青蛙,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发现,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 梦里被你们欺负,终于轮到我报仇了。我飞身而上,青蛙迅捷跃起,扑了个空。爬起来赶紧追赶已经跳到桌子上的青蛙,继续猛扑,肚子磕到了桌角上,疼死我了。 “没事吧?小心点!我看看碰到哪了。”奶奶赶紧扶住我。 “快抓住他!”我指着凳子。 “抓住什么?那什么都没有啊。” 我推开了奶奶,顺手拿起了锅铲,直拍凳子,青蛙又躲开了,反弹的力道让我手心发麻。 该死的青蛙蹦蹦跳跳跑出了厨房,来到客厅跳到玻璃茶几上,我拍下去茶几碎了,它却高高跳了起来,我急忙扭转身体,在空中我看你还怎么躲。 锅铲先拍碎了灯泡,然后打到了青蛙身上,它从空中落了下来。我不管灯泡的碎屑,跑过去借助其他房间的灯光抓住了它。 “你们看,我抓住了。”我高兴的大喊,举起手里的猎物,状若癫狂。 爷爷奶奶只看到我手里空无一物,怎么能够分享我的喜悦。 “你抓的是什么啊?”爷爷走过来问我。 “是只青蛙,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青蛙呢。”说着那青蛙脱离了我的手要逃跑,眼疾手快一锅铲,居然打扁了。 我有些可惜,不过转瞬间它就如同动画片里面一样,身体鼓起来恢复了原状。我很高兴,再度捏在手里。 “来,给我看看。”爷爷伸出手。 我把青蛙放到爷爷手里,说来奇怪。这青蛙在我的手里来回挣扎着想要逃跑,但是一到爷爷手里就开始装死,一动都不动。但是我还是不放心。 “你抓的这么松,他会逃跑的。”我掰着爷爷的手指让他抓紧。 然后爷爷快步走出房间,看他那姿势是把青蛙扔了很远很远。 玩具没了,只能吃饭了。 吃完饭就坐着看电视。这一天折腾的确实有些累,我迷迷糊糊。爷爷奶奶只是担心的陪着我,并没有去收拾被我折腾的乱七八糟的房间。 “屠杀不对。”我嘟囔,每吐一个字都很艰难的样子。 “是啊。”爷爷奶奶时刻观察着我的情况,但是没想到我会说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报仇。”我又说了两个字。 “报什么仇?”可以想象他们的表情应该十分紧张。 但是我并不再回答了,突然大笑了起来,眼睛开始流泪。拿起放在一边的水果刀,就在自己胳膊上划出一条血口。 爷爷一把抓住我的手,夺走了水果刀。 奶奶站起来一巴掌甩我脸上,“我不管你是什么东西,赶紧给我滚。” 我只管哈哈大笑,不管流血的伤口,也不收回被爷爷抓着的手臂,另一只手放到嘴里咬了下去。 这咬的是用尽了全力,但我根本感觉不到疼。眼睛里的目光全是怨毒。 爷爷赶紧掰开我的嘴,奶奶把我的手抽了出去,我却开始咬舌头。奶奶赶紧脱了外套塞进我的嘴里,一边做这些一边破口大骂。 爷爷全身都压在了我的身上,奶奶赶紧去找绳子,把我绑了起来。 这中途我癫狂的表现着实吓坏了两位老人家。 然而刚刚绑好,我全身紧绷的肌肉就放松了,眼神由怨毒到迷茫到清明,开始皱眉头。奶奶试探着取出塞满我嘴的衣服。 “爷爷,奶奶,你们怎么把我绑起来了?”我的话语充满了迷惑。 听到我说这么这么清醒的话,松了一口气,终于过去了,开始为我松绑。 “嘶,我的手好疼啊。” “一会就好了,就不疼了。”奶奶摸着我的脑袋。 终于,我得到了解放。 ... 正文 第十四章 杀生 我终于得到了解放,活动活动身体,裂开嘴笑了。 不过这笑容却并不好看,嘴咧的大大的,几乎到了耳根,面部肌肉被挤压成了一团,眼睛有被挤出来的趋势。 “抓住他。”奶奶惊声大叫。 爷爷也看出了不对,打开双臂就要把我抱住。这肯定不会让他如愿,滑溜的躲开直接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笑一边扇自己耳光。踢倒了凳子推翻了桌子,跑出了房门。 爷爷奶奶年龄太大了,怎么禁得住这样的折腾,根本就跟不上我的步伐。只能在后面叫喊这个陌生的孙子,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躺在地上的桌子绊倒了奶奶,爷爷着急去扶自己也倒了。 我看到了院子里的梯子,手脚齐上就要爬上房顶,但是脚却被大黄狗咬住了。它只是用力摆了一下脑袋就把我从梯子上扔了下来,然后直接踩在我的身上,伏低脑袋呲牙裂嘴。 一条明亮的丝线从大黄狗的嘴里流出,沾了我满脸。 对于这样莫名其妙的阻拦我十分气恼,挣扎着想摆脱这个讨厌的家伙,却始终不能如愿。于是就跟大黄狗对着叫嚷起来。不过我发出的好像是夜晚睡觉的磨牙声,被放大了无数倍,都能够感觉到耳膜的震颤。 这样的叫喊明显把大黄狗激怒了,如果不是顾忌着我的身体他肯定会直接扑上来撕了。但现在它却只能发出更加大声的威胁,不知道怎么办。 爷爷奶奶终于赶了过来,我一看又要被抓住情急之下毫不留情的张嘴咬住大黄狗的蹄子,大黄狗吃痛哀鸣一声直接趴在了我的身上想要抽出被咬的地方。 这么一耽搁,我又被抓住了,很快被五花大绑放在了床上,也不再挣扎,只是不停的笑。不过这个笑有了很大的变化。之前的笑如同炸裂的爆竹,张狂不可一世,现在的笑好像冬天河面上的浮冰,冷漠,择人而噬。 我如此笑惹怒了奶奶,她的拳头开始落在我身上。 “造了什么孽啊,怎么会沾染上这些不干净的东西,我们一家老实本分怎么会惹到这个东西,你到底要干什么,放了我孙子吧!”奶奶一边哭,一边捶打我的身体,“有本事你出来,来祸害我们老两口,祸害小的算什么。” 这句话说完以后,奶奶突然就趴在我身上不再起来。爷爷赶紧去扶,千万别是什么急火攻心乱上加乱。 让奶奶仰面朝上,发现他睁大了眼睛,嘴角的笑意满是贪婪。她缓缓举起手,使劲捶打自己的胸膛,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好在这个时候我安静了,不然爷爷真不知如何是好。 “你干什么?”爷爷抓住奶奶的手,却被一脚踢倒在地上翻了个跟头。 这一脚可是把爷爷惹毛了,我管你什么东西,一声不吭的跑过来把我们折腾的天翻地覆,看我们好欺负还是怎么着?我管你是死的活的,好好说话不听非要让人来硬的。 于是爷爷二话不说的爬起来就走出了房间,在凌乱的家里翻找了半天才终于找到他要找的东西,一把杀了不知道多少羊的大刀。每次说起这把刀,爷爷都洋洋得意,那是他从一个牧民手里赢过来的。摔跤,三局两胜。 拎着这把刀回到房间,发现自己刚才出去的急,那把水果刀被奶奶重新捡了起来,割破自己的胳膊,鲜血潺潺而下。好在刀口不深,并没有伤到主要血管。 奶奶就用手指沾上一点鲜血然后往我身上图画,再沾一点再画。看到气势汹汹的爷爷,笑了,双手掐紧我的脖子,而我只是被绑在那里,根本动弹不得。 泥人也有三分火,更何况现在的爷爷是盛怒难平。举起刀,锋利的刀尖对着奶奶,“你给我放开!” 举起刀的一瞬间,爷爷分明看到了奶奶眼中的恐惧和忌惮,不由有了点把握。向前大大的跨了一步,“我让你放开。” 奶奶松开我,往后移动。爷爷一看有门,继续往前,而奶奶却顶到了墙,没有了退路。 “滚!”爷爷大喝,奶奶笑的让人不安,好在笑着笑着就和我一样不省人事了。赶紧过去放好奶奶,这身上有不少伤口啊,爷爷记得有一种什么白药治疗外伤效果特别好,但是他不认识字啊。 突然感觉到有人推搡他,盛怒未平又火上浇油。 “有完没完,赶紧给我滚。”他也不管有没有人,能不能打到。反正就是往推他的那个方向狠狠打了一拳,然后回身拿起大刀一阵胡乱的挥舞。他听到了一阵尖叫,又挥舞了一会才停了下来。 气喘吁吁的赶紧把我和奶奶两个人收拾好,伤口都不算严重,医院就算了,那里不治这些病,想来睡一夜也就没事了。不得不佩服爷爷的淡定。然后他也实在没精力去收拾了,就把刀放在我们身边,睡了。 其实这中间也是爷爷奶奶断断续续拼凑起来告诉我的,我是完全没有一点的意识和记忆。之后我把这事的经过告诉了师傅,师傅说爷爷一生宰杀牲口无数,自身带了很强的煞气,所以才不会被侵扰,而那把大刀杀了太多的生命,变成了一把杀生刃,鬼怪这些东西见到都会躲的远远的。所以爷爷能够力挽狂澜。 “那么,想要降妖除魔我只需要用一把剑尽量多的杀各种动物,自身有了煞气,剑也变成杀生刃不就好了?”我当时这样理解。 “那么你也就成了魔,迷失在自己的杀戮之中,为杀而杀。每一个生命都是值得尊敬的,需要珍惜的,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就像你的爷爷,养了一辈子的羊,为什么始终都是五十只?是他喜欢吃肉而杀羊吗?”师傅并不给我解释的太明白。曾经憎恨于很多道理师傅不说清楚,有一天突然醒悟,很多东西只有自己想清楚了才会按照想的去做,别人告诉你的即便是做了也只是遵守,很容易变化。 第二天,我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睁眼看到一团糟的房间,立刻叫了起来。“来小偷了,家里被偷了!” 叫着就挣扎要起来,胆敢来洗劫我家,这个小偷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却发现自己被绑了起来,这什么情况,我睡的有这么死? “来小偷了,被绑架了,要杀人啦。”我大肆咆哮,如今我显然已经被制服,当然要用叫声找来援助,“太卑鄙了,居然用迷香,有本事站出来。” “叫什么叫!”爷爷拍了我一下,就在我旁边。 “你们也被制服了?”我看到了一边的奶奶,心想这小偷还有点人性,没有绑住两位老人家。 “行了,没进小偷。”爷爷把绑着我的松开,奶奶赶紧去开门。 门外一个惊呼,声音高了几个分贝,“大娘,您这是怎么了,身上这么多血?” 我跑出去,奶奶身上确实有很多血。 “我没事,你怎么了,这么着急?”奶奶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 “大娘,你快和我大爷去医院吧,罗大娘快不行了。”来人急急忙忙的说。罗大娘就是昨天给我们送包子小伙的母亲,一个比较远房的亲戚。 奶奶阴沉着脸,回来大概擦洗一下,换了一身衣服,拉着我和爷爷就往医院跑。这一路上我才发现身上破了不少口子,到处都疼。 ... 正文 第十五章 上学 折腾了一夜本以为第二天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却出了始料未及的事情。 爷爷奶奶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带着我出发奔向医院。昨夜虽然是虚惊一场,但是他们也不敢把我放在离开视线的地方了。 我讨厌医院,并不是因为那里恐怖的气氛,更不是因为那里各种各样吓人的传闻,而是那股刺鼻的味道,每每闻到总是绕梁三日刻骨铭心难以忘怀,更讨厌只要进了医院,我的手绝对不可以伸出来触摸任何东西的规矩。 紧赶慢赶,到医院的时候人已经走了。 爷爷悄然把我挡在身后,人们哭喊着乱成一团。我伸出脑袋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尸体,眼睛努力睁大鼓出了眼眶,脖子上一条痕迹,身上血迹斑斑还有不少淤青。 致死原因并不是上吊,而是失血过多。手腕上一条巨大的伤口几乎割掉了手掌。 这些场面大人们肯定是把我紧紧按在身后,不让多参与的。不过我还是零星听到了一些东西。 那夜,马上就要天亮了。睡梦中的死者突然发了疯。悄然下床,拿了根绳子就要上吊,好在被及时发现救了下来。之后她就开始不停呵呵傻笑,不断掐自己,用针扎自己,家人手忙脚乱的阻止,一个不注意却被她跑到了厨房,拿起菜刀就割破了自己的手腕。 这手腕割的十分果断,鲜血当场就喷了出来。家人也不懂得包扎,只知道赶紧往医院送,但死者是又哭又闹怎么都不肯配合,耽搁了不少时间,到了医院已经没办法了。 爷爷奶奶听了以后决定不说他们遇到的惊险情况,同时开始怀疑是不是什么亲戚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人家来索命不成报复到了别人身上。 两人带着不少内疚,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这一年也是匆匆过去了。 凭借厚实的家底我成功成长为同龄人眼中的大孩子,不管到了哪里都是领军人物。小伙伴们被打了都会来找我,而我的暴脾气只要听到肯定会炸。敢打我的人,兄弟们,踢场子去。每到这个时候,我的后宫们就会齐聚上阵。 为了让父母少操心,我也免受皮肉之苦,在艰苦卓绝的抗争之中,摸索到了一些宝贵的经验。打架之前场面话肯定是要说的,第一点,不许打脸、揪头发。第二点,脱了衣服打,不然衣服弄脏弄破回家肯定是要挨骂的。第三点,不论输赢,不许告状,包括观战的人也不许走漏消息。第四点,两方都要有人放哨,看到有闲杂人员过来必须提前通知,大家好跑路不被发现,来日再战。违反以上四点的人就是小狗,谁都不跟他玩,大家都是七岁的大小伙了,要有信用。 于是我就在父母欣慰的眼神中逐渐发展壮大队伍,我们的战斗力在附近那是首屈一指的。 但是,人每到一个年龄段总会有一件十分上心的事。七岁的孩子最关心的就是上学的问题了,我同样不能免俗,闲了就折腾着父母询问我什么时候可以上学,为什么一定要等到九月才行。 虽然听了很多遍相同的回答,依然乐此不疲。 被我连绵不绝的问题击垮,父母为了安慰我那颗躁动的心灵,更为了让自己得到片刻安宁。他们每次下班都会给我带个东西,前天是红色彩笔,昨天是黄色彩笔,今天是根铅笔,明天一块橡皮,后天是文具盒,大后天是书包。 当所有东西都齐备以后,实在找不到可以买的东西,他们居然开始往回家带报纸,我认识几个字不要紧,是不是把报纸拿反了也没关系,只要我闭嘴,一切都ok。 我也傻乎乎的上了他们的当。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有模有样看着那张拿反了的报纸,嘴里叽叽咕咕煞有其事的编造每日新闻。我的目标被父母成功的转移了,我想上学最重要的目的就是那里小孩多,我要称霸校园,如今却成了一个读报郎。 那时的我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一首“太阳当空照”会变成“炸学校”。 读看不懂的报纸总有厌烦的时候,我就开始画图。首选当然是师傅的剑了,如今有了尺子的帮助我终于不用再画七扭八歪的青蛇剑了,不过无论怎么努力都画不出来师傅的剑给我的感觉,而且受限于纸张大小,这些画出来的剑太小了。 于是称霸校园这件事被重新提上议程,我万分上心。很多次带着小伙伴过去踩点,了解他们的情况。得到了很多一手信息,经过反复论证、精密讨论我们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五年级和六年级的家伙先不管了,等个一两年再说吧,我们的工作重心放在统治四年级以下。 总之,开学季来临,报名的前一夜我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兴奋的彻夜难眠,第二天依然斗志高昂直冲学校,我胡汉三来了! 那时候只感觉天是蓝的,云是白的,世界是五彩缤纷的,每一个路上的行人都是一个跳动的音符,风吹树叶沙沙响就是所有人一起奏出的音乐。 机关算尽,却漏算一点,我与约好的几个今年上学的小伙伴并没有分在一个班! 这我怎么能答应!上学的第一天就让老师给予了我充分的重视。 “报告!”我大叫,经过打听我知道了班主任办公室的所在地。 “进来。”我听到里面的回答,打开门进去。 “谁是一班的班主任?”第一天还没开始上课,我怎么知道班主任长什么样。这个办公室里这么多人,只好这么问了。 本来就很安静的办公室更静了。 “我是。你有什么事?”女的,年龄比较大,慈祥的脸庞。 “老师好,我是你们班的学生,我想让二、三、四、五班的这几个人转到我们班来。”我一边说一边把手里小伙伴签名的纸条放在老师的办公桌上。 年纪大了,反应都有点慢,她看着我居然呆住了。 “额,咳咳,转班这个事情啊,得需要学生的家长来办的。”老师终于回过神来。 “哦,是这样啊,那我现在就回去叫我妈。”转身就跑。“谢谢老师。” “哎,哎,不是你妈,是他们妈!”老师在我身后叫道,“等等,回来,要上课了,明天再叫也可以。” 开什么玩笑,小伙伴不转过来我怎么能安心上课。 母亲看到我气喘吁吁跑回家,脸上错愕的表情比老师都夸张。我拉着她就往学校跑,路上解释原因。 知道了我的要求以后,母亲的脸阴了,就好像天上的乌云,捏一捏都能挤出水来。 到学校跟老师郑重道歉,扯着我就回了家。经过十大酷刑严刑拷打刑讯逼供我也没说出我的真正目的。但是在与我长期的斗争中,母亲俨然有成长为好猎人的趋势,我这只小狐狸的计划不知不觉全部被她套了出来。 英明神武的母后发了懿旨,父皇包办,转学。 ... 正文 第十六章 抱打不平 对于转学这个决定,我肯定是用出浑身解数去抗争到底。但是胳膊总是扭不过大腿,任我闹的天翻地覆日月无光,他们根本不予理睬。 无奈,我只好搬出了吉祥四宝。 “转去的那个学校离的太远了,大人紧赶慢赶走路都要四十分钟呢。” “没事,小孩子嘛,经历旺盛,就当锻炼身体了。” “这么小的孩子走这么远,万一有什么意外怎么办。” “没事,我们接送。” “那每天要起多早啊,起晚点就迟到了。” “没事,晚上早点睡。” 看来讲道理是行不通的,在我的带领下,吉祥四宝纷纷加入了无赖大军。但是父母早有准备,说我要转去的那个学校教学条件好,老师的学历也高,去学校不就是为了学习吗,现在吃点苦以后就能轻松很多,千万别和他们一样,就因为当初没有好好学习,现在每天就是这些死工资,想买件衣服都要考虑半天,吃顿好的一个月工资就没了,他们的心愿就是把我供出来,不要再遭这样得罪。说的是声泪俱下闻者伤心。 我从没想过,吉祥四宝的叛变会这么快,临走前还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好好学习,听老师的话,跟同学们搞好关系。 现在家里是两种极端,父母打起手鼓唱起歌,他们唱的豪情红似火。另一边,我的世界开始下雪,冷得让我无法多爱一天,冷得连隐藏的遗憾,都那么的明显。 尽管事情基本上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我却抱着坚持到底的信念,反抗到底。不把学转回来我坚决不去,他们只是告诉我,反正别人都上学去了,你爱去不去。 好吧,只能认栽了。 从此,别人正在说梦话,我就已经爬起床,别人还在说梦话,我已经踏上了上学的路。他们是骗子,说好的接送我上下学呢?就第一天带我去认了下校门,连班级在哪我都不知道。 就这样几天后,我发现我居然有同路的同学,居然是同班的,叫苏喆玺!这几个字太复杂,小伙伴们纷纷表示只认识第一个。 上下学二人小组正式成立。 我走在上学的必经之路上,苏喆玺已经在等我,嘴里喃喃有词,“阿波次的衣爱服哥,喝衣几克爱了爱木呢,哦屁扣,日斯拓。” “你骂人。”我拍了他脑袋一下,那弱小的身躯差点被拍倒,我很好奇怎么会有这么瘦的人,完全就是一个刚出土的木乃伊。 “我什么时候骂人了?”声音还是很清脆的,这么瘦小的家伙还想报复我,被两下制服。 “你把最后三个字再说一遍。”我搂住他的肩膀,“你家怎么让你去那么远的地方上学呢?” “我家人才不管我呢,爸妈从早到晚打麻将,饭都是自己做。我是求助了这个学校的校长,他才让我免费上学的。”挺沉重的一个话题,但是他说的轻松,也没有故作轻松的感觉。 然后我们互相说了年纪,我比他要大几个月,于是就多了一个弟弟。 上学有一个伙伴是很开心的事情,至少那无聊而又漫长的路不在那么单调,更何况喆玺是一个很神奇的人。 “哥,等会,我要跟那个蚂蚁掰手腕。”他拉住我。 “哥,电线上那个麻雀问我们去哪。” “哥,这周放假我要和泥鳅比赛。” 一般的孩子听到他这些胡言乱语肯定会吓得抱头鼠窜,我却饶有兴致,逐渐也就慢慢习惯了,估计他睡觉的时候都在这样念叨。 “你怎么这么爱叨叨?”好奇总是难免的。 “因为我怕孤独啊,我爸妈总是打麻将也没时间陪我,我就只好自己跟自己说话了。”说完他天马行空的思绪不知道又飘到了哪。 “他们就那么喜欢打麻将?”我表示惊奇,没见过这样的父母。 “是啊,有时候两三天不回家,我做好饭给他们送过去。”喆玺指着天,“哥快看,那朵云开花了。” 他完全就是所有同学眼中的异类,平常只跟我一个人说话。这样异于常人的表现很容易成为其他熊孩子打击的对象。 远离了那些小伙伴的我也没什么心情争霸校园了,只能乖乖读书。从这点来说母亲的策略十分成功。然树欲静而风不止,我想好有人却不答应。这天课间,我趴在桌子上补充睡眠,被一阵杂乱的吵闹叫醒,发现喆玺被打了。 看打喆玺的那个人应该是高我们一个年级的,他踢了喆玺一脚,指着鼻子:“以后走路看着点,听见没?” 喆玺都被吓呆了,怎么可能会有反应。 “说你呢,听见没?装什么哑巴。”见喆玺没有反应,抬脚又踢了喆玺的大腿。 眼见好朋友被打,我怎么可能不管?立刻狂奔出教室,对着这个不长眼的家伙胸口就是一拳。 说实话我并没有用多大劲,只是想给他些警告就好了,没想到这个家伙直接坐在了地上。这是当众被打倒啊,丢了这么大的人想要善了就不可能了。他爬起来就要把我扑倒,我推开喆玺顺着那冲来的力道侧身给扔了出去。 “想要打架,报上名来。闫明逸!”武侠电视对孩子们的影响真大。 “都督!”被我扔出去踉跄了一下,赶紧立起身,打足气势。 “啥?”我确实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他从背后的书包里取出一个作业本,朝我举起,“看清楚了,大爷我叫这个名字。” “都(dou)啥?”我确实不认识,看到是二年级四班。 “都督,du一声,du一声,没文化真可怕。”都督收起作业本。 “居然还有这种名字,真奇怪。”我嘟囔,“你也就比我高一年级而已。” “你敢说我名字奇怪,我跟你拼了。”他冲过来就要踢我肚子,赶紧屁股往后翘躲开,没想到他直接抓住了我的头发,又抬起脚踢我。 真没素质,我们打架都不抓头发的。 这是非要踢我吗?我抱住他本来要踢我的脚,突然有些迷茫,应该怎么处理呢?不知不觉就抱着他的大腿将其给举了起来,这一下重心不稳,松开我的头发抱紧我的脑袋。 他这是要憋死我吗? “松手。”我大叫。 “不松,你先放我下来。”鱼死网破。 我不再多话,看准大概方向,撞墙。 “住手。”武打片里也有这样的镜头,双方进入僵局的时候就会有援军出现,但是这个援军是谁的呢? 扭头,班主任排众而出,站在最前面。 是谁告的状?多嘴!我只好放下都督,两个人毕恭毕敬的站好。 “你们两个,去我办公室。”看我还想张嘴,“现在,马上!” 只能先休战了。都督的胆子真小,看到老师就蔫了,站在办公室角落里一动也不敢动。 当班主任上完课回到办公室,不禁乐了。我坐在她的椅子上有模有样看同学们的作业,渴了还用她的杯子喝一口水。 当真逍遥! ... 正文 第十七章 逃亡 “这就是你认错的态度?”班主任踱步来到我面前。 “我没错啊,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他先欺负我们班同学的。”我赶紧站起来义正言辞的对老师说。 “所以你就打架?”老师笑眯眯的。 “是他先动手的!”我认为我有充足的理由。 “他先嘲笑我的名字。”都督赶紧还嘴。 “我没嘲笑,本来就奇怪。”我说的都是实话。然后举起拳头,“手下败将,闭嘴。” “闫明逸,本事不小啊。”老师拍了我脑袋一下。 “惩奸除恶,从我做起。” 老师万分头疼的处理完我们的事情,最终就是每人写一篇检讨,然后打发我们上课去了。 “放学你别走。”一出办公室的门,都督开始不可一世。 我以为这事就这样过去了,我检讨的内容大概也想好了:同学们要团结起来,向敢于欺负我们的人发起进攻,勇于向一切的邪恶势力发起挑战,我们不会失败,我们的精神永存。 回到教室,万众瞩目,喆玺很担心我的情况,“哥,我刚才派了几只蟑螂去办公室打探情况,它们说你没事。又指挥它们去给你报仇!” “几只不够啊,得要好几百只才行吧。”我已经习惯他的思维了。 “也是,那我们增派援军!” 放学,一如往常。我们两个背起书包就往家里跑,一般情况下这个时候肚子已经开始打鼓了。 最近挺怕回家的,因为王洪刚那个叛徒学习不是一般的刻苦认真,尽管还没达到头悬梁锥刺股的境界,但也是专心致志废寝忘食,听说最近的一次小考还拿了全年级第一。他母亲是举着喇叭四处宣扬,谁家有只鹦鹉肯定都学会那几句话了:我家洪刚,每天看书到十二点,早晨七点就起床,考试才得了全年级第一,现在的孩子啊,学习真刻苦啊 从此,我在发呆,母亲就说你看人家王洪刚;我在吃饭,母亲说你看人王洪刚;我要出去玩,母亲说你看人王洪刚;我字写的丑,母亲还说你看人家王洪刚!!! 不料在校门口被拦住。 “跑什么,惹了事想赶紧回家告状吗?”都督得意洋洋。 “得意什么,在办公室还不是老实的跟个孙子似的。”他挡住了我吃饭的进程,当然很生气。转念一想,喆玺这小子以后是要跟我混的,这么小的胆子可不行,于是开始怂恿,“骂他!” 得到我的授意,喆玺鼓足了气,憋红了脸,那样子明显是想骂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 怎么有这么笨的人,这太丢脸了。我右手抚摸额头抬头看青天。 好在终于憋出来一句,“你是一只哈士奇,你的对象是泰迪!” 这么高深的句子让我们反映了好久。 “你骂我是狗!给我揍他。”都督反映过来,眼里凶光毕露,一挥手钻出来十多个人将我们团团围住,这可吓了我们一跳。 这小子不讲道义,人多欺负人少。 “不要脸,人多打人少。”我大叫。 都督并不理会我的叫喊,包围圈越来越小,我脱下书包当做武器甩到一个家伙脸上。这样的动作也拉开了群架的序幕,一群人开始对我冲锋。 我再能打也不可能打得过这么多人。看准那个被我书包打到的家伙,拉着喆玺冲锋,铲球,放倒一个。但是我也倒在地上,还没来得及爬起来,两边的敌人直接冲过来趴在我身上,他们不是要叠罗汉吧。 没时间多想,我用足了力气把喆玺推出去,正好撞倒一个冲过来的敌人。我身上的两个家伙摆弄着姿势,是要跟我完全重合啊,居然还嬉皮笑脸!我右手狠狠的推了一下紧挨着我的家伙的脑袋,他后脑勺往后磕到最上面家伙的下巴,我确实看到一颗牙飞了出来。 脑袋遭受重击,不自觉的躬身想用手揉一揉,于是压着我的身体松开了一点缝隙,我赶紧屈膝上顶,应该是顶到了他的肚子,痛叫着翻身离开。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放过,我一巴掌扇走那个门牙都不见了的家伙,爬起来拿起书包拉着蒙圈的喆玺就跑。 他们人太多了,好汉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都督一看我们居然冲出来一个突破口跑了,这可是奇耻大辱,十多个打两个,居然还让人跑了,这以后他还怎么混,大叫一声:追。率先与我们开始了马拉松。 熙熙攘攘的人群成了我和喆玺最大的阻碍。这些人反应也是真慢,我一路上大喊大叫让他们躲开,居然没几个反应过来,都是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天荒地老的想着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这样总是被阻挡肯定会被追上的,我也不管什么其他的事情了,我喊了你不听,那就来点教训让你记住。 凡是挡着我的路的人,我总会撞开他们,然后伸手用力把他们拽倒。这方法还挺管用,至少给都督造成了很大的麻烦,地上打滚的人不自觉的就会绊倒他们,或者拦住他们。 放学的时候本来人流集中,这么一闹,场面有点太乱了。 不过坏处也是显而易见,追逐我们的人增加了不少。 “不想被打死就赶紧跑!”我大声对喆玺喊,这小子的速度实在太慢,我又不想扔下他。 经过我的提醒喆玺回头看了一眼,怪叫一声,立刻加速。这才像点样。 很快,我们跑出了放学人群密集的区域,本以为可以松一口气了,但是没想到还有不少人坚持不懈的追逐,他们甚至排起方队,喊着口号: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 大路笔直,换个方向。我拉着喆玺钻进胡同,刚刚拐过一个弯,看到一户人家大门敞开,不管不顾的就冲了进去,立刻关紧大门,捂住喆玺拉着风箱的呼吸声。 只听到一片乱吠,一只大狼狗冲着我们冲过来,无奈赶紧跑出去,听声音追赶的人群很近了,我们赶紧跑到另一个胡同口,想要凭借这九转十八弯的地形甩掉这些跟屁虫。 “哥,我跑不动了,太累了,土地公公抓住了我的双脚。”喆玺张嘴大口喘气,一股热浪喷到我的脸上。 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转了几个弯,跑到了什么地方,尽管追赶的脚步声如影随形但也小了很多。停下想了想,我爬上墙头拉着喆玺上来,我们两个身体紧紧趴在房顶上,希望能够躲开搜寻。 天色已经有些暗了,房顶的瓦片还有些许蒸腾的热意,两个人抓紧时间恢复体力。 ... 正文 第十八章 血染 最紧张的时刻来临,我不明白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这些人怎么会追这么远。 “跑,跑哪了?”都督喘着粗气,两手扶着膝盖。 “不知道,不见了。” “分,分散开开了,继续找。”都督颐气指使,但是气势全无。 “我不干了,为了两块钱跑这么远,还不如早点回家吃饭。”有人回答了我的疑问。 “三块,找到他们打一顿,我给你们每人三块钱。”都督咬牙切齿。 他真有钱啊,我心里琢磨。我一天只有五毛的早点钱!这都督居然一口气能拿出来三十多块来,这够我吃多少天的早点呢! 躁动的人群被他巨额报酬所吸引,开始寻找我们。 这会我俩也休息的差不多了,拽了拽喆玺,示意他从房子的另一边跳下去偷偷溜走。但是拽了一下,没反应,继续拽,他反手拍了我一下,翻个身砸吧几下嘴,居然开始打呼噜。 这可把我气的不轻,我在这紧张的要命,你居然能睡着。狠狠的拍打,坏了事。 喆玺惊叫一声坐了起来,顺便打掉几块瓦片。 “哥,你干嘛?”他很委屈。 “你说我干嘛,你还睡的着!”我暴跳如雷,现在已经没有必要隐藏了,该发现的都发现了。 “我有什么睡不着,有哥你在呢嘛。”他居然还理直气壮。 但是我对这样的恭维十分受用,立刻和颜悦色的跟喆玺说,“看哥哥怎么打退他们。”然后居高临下,看着都督,“不要脸,这么多人打我们两个。” “我就是要揍你,你给我下来。”都督双手叉腰。 “我不下去,你上来啊。”我盘腿坐在房顶,没办法,现在这栋房屋已经被包围了。 “那我们就在这里守着等你下来。”看我坐下,都督也坐下了。 “我们扔石子把他们打下来不就好了。”都督还有智囊团。 “好。”都督一声令下,一块石头飞了起来,没有一点准头。为了帮助他们,我拿起一块瓦片就敲碎了一家窗户上的玻璃。 都督一群人可是被吓了一跳,很快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响起,跟着就是牵着狗汪汪叫的声音。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句:快跑啊!这群人终于散去,只留下都督对我咬牙切齿,“明天去学校再收拾你。”抓紧跑路。 “有本事单挑啊。”我对着他的背影大声叫喊。 现在的好消息是这群愿意为财而死的家伙跑了,坏消息是,一个大人带着一条狗在下面巡逻。 我和喆玺绕了很远,终于在另一边从房顶上爬下来。刚走两步,迎面碰到牵着大狼狗的人。 我们两个同时停下脚步,一动不敢动,我甚至能听到喆玺牙齿在打颤。 “你们两个,刚才有没有看到一群小孩跑远?”牵着大狼狗的人问。 “没,没有。”我赶紧摇头。 “哦,这群兔崽子。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不回家。”应该是我的演技骗过了他,看样子他也不准备继续追寻了。 “我们两个在胡同里绕晕了,不知道回家的路了。”我确实没来过这里,更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要装就装到底吧。 “绕个胡同都能走丢,你们怎么这么笨。走,我带你们回去吧,家在哪?”他如果知道是我敲碎了他家的玻璃会是什么表情? “不用了不用了,谢谢叔叔,你就告诉我们怎么去国道吧,到了那里我们就能找到路了。”我赶紧拒绝,他送我们这一路心里都会紧张的要命。 “还挺警惕的。”带着狼狗往前一步想摸我脑袋,我赶紧躲开,“喏,那个方向,直直的走就到了。” 道了谢,我拉着喆玺赶紧跑。 “哥,刚才有只虫子说我们撒谎。”喆玺念叨。 “闭嘴,赶紧跑。” 终于上了国道,我心里放松不少,至少知道回家的路了。天已经彻底黑了,车辆往来大灯照的路面好像下了一层雪。 喆玺说这些车灯应该就和萤火虫一样吧,但是我们都没见过萤火虫长什么样。 车辆疾驰也是着急回家,每经过一辆都会带过一阵风,吹的我们衣衫追随摆动。走在这路上其实很危险,因为司机们每到这里恨不得长一对翅膀,油门踩到底还要骂车跑的慢。货车后面拉了不少煤,细小的飘散在空中,个头大点的滚落一地。 所以,不少勤俭持家的人会来这里捡散落在路面的煤块,家里就不用买煤烧火了。 我和喆玺就在做这样的事,既然来了,总要有些纪念品拿回家,脱掉外套包裹着战利品。此时的悠闲完全没有之前逃亡的紧张。 被车灯照耀鲜红的六个大字夺目生辉:闯一闯,鬼门关。到了这里离我们两家就很近了,不过这六个字却引起了我们浓厚的兴趣。 “走,我们去闯一闯这个鬼门关。”我豪气万丈。 “嗯,我想问黑白无常要一条那样的舌头。”喆玺赞同我的决定。 兄弟联手闯鬼门。之前所说这里是一条国道,经过急转弯钻进山洞。路上的运输煤车很多,所以这个急转弯洒落的煤格外多,当然就吸引了更多人来这里贴补家用。 这不虽然天已经黑了,还有一个人在收拾。一辆车经过,掉了好大一块煤,我和喆玺赶紧冲上去要抢回来,但是捡煤的那个人更快,费了不少力气搬起煤块,扭头对我们笑。然后“砰”的一声,煤块掉地滚了很远,一辆车碾过他的脑袋,我看到他的脑壳就好像西瓜皮一般飞出去很远。身上一片粘稠,鲜血喷了我一身。 车跑出去很远才停下来,司机跳下车围着没了脑袋的尸体急得打转,眼泪不停,急刹车的声音,司机飞了出去,紧跟着好几个“砰砰砰”的声音,我也不知道多少辆车撞在了一起。 我能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就好像是用一张纸放在耳朵边,所有的声音都是透过纸的震动传递给我,听不出来是什么意思,不过有不少笑声。 “又出事了,又出事了。”一个司机跳了出来,惊醒恍惚中的我,“这里每半年都要出事,我就说这两天快了。你们就不能开慢点。” “你开的慢怎么也撞上了?”立刻就有人不服。 总有一些时候,明知道是不对的却还是要继续做,即便是错了也要先指责别人,付出一些带价以后对于这件事就会注意,但是碰到类似的事情又还原了本性。 司机们显然对于这里出事已经习惯了,一些迅速跑到附近人家里寻求帮助,找到死者的家属,头都没了,肯定是不能活了更不好认了。 我想回家,这是现在我心里唯一重复的一句话,扩散开来蔓延全身。被喆玺拉着挪着脚步往家里走。 ... 正文 第十九章 回家 此刻的我迷迷糊糊,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回家,喆玺难得片刻安宁。 事后他说,那时候的我基本上是软的,全身重量都压在他身上,甚至眼睛都是闭着的,每走一段路他都把我摇醒,让我指路。他说我就这样被他扛着处于半睡眠的状态,嘴里不停的念叨回家。而且这一路他走的也是心惊胆战,因为总感觉身后有人跟着,回头却什么也看不见。有时候又感觉我睁大了眼睛盯着他看,但实际上我闭着眼睛低垂着脑袋。 他说好像听到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叫声,仔细去听又什么都没有,感觉天上的月亮被染黑了,照射出的都是黑色的光芒。 虽然怕的厉害,但是喆玺心里坚持着一个信念,一定要把我送回家。他说他能感觉到很多人都在看着他,他不能扔下我自己跑了。 但是是哪些很多人看着他,他却说不出来。 他说我该减肥了,没想到我那么沉,他就好像是一只蚂蚁搬了一个装满水的杯子,不仅要移动,还要保持平衡。 我觉得我这样的表现实在太丢人了,用尽各种方法警告他不许对任何人说出这件事。 终于到了家,父母已经在门外拿着手电筒等候,家里温暖的灯光好像黑暗空间通往天国的大门,让我安心不少。紧跟着一种陌生的感觉充盈心间,父母?是久违?还是脆弱?是想念?还是悲伤?亦或是遗憾? 我想跑上去紧紧抱住他们,亲吻他们的脸颊,诉说这些年的苦楚悲伤和感悟,但是没有力气移动。 转念又觉得怎么是这些年?我才离开他们一天而已。纷乱的思绪,如同艺人手里的彩绫,极地上空的光彩,变幻莫测让我烦躁。 我听到了尖叫,还有询问:身上怎么这么多血,出什么事了? 耳边一个声音:那边出车祸,有人死了,血喷到他身上了。 被仰面抱起,进入房间。回家了! 不对,这不是我家!面前出现一个女人,她要脱掉我的衣服,她是谁?哦,对了,她是我妈妈。我并不能控制自己的思绪,好像有另外一个人在推动着我的思绪想着其他我完全不了解的地方。但是我确定,这就是我母亲,千真万确如假包换。 得到确认我并没有安心,一股愤怒如同天空中飞机的尾烟一般,开始扩散。这不是我家,我要回家,我怎么可能见到母亲,肯定是被撞晕了,清醒一下就好。但是面前的女人一定要脱下我的衣服,为什么非要我脱衣服?我身上和家里都没有值钱的东西,不值得你们绑架。 我推开她的双手,无视她担心的面孔,张嘴:“妈妈,把他赶走。” 我愣了,我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赶走谁?这不是我妈!涓涓细流或者消失在干涸的土地,或者汇入澎湃的激流。我还能压抑的愤怒却好像天上的礼花弹一般,炸开,放出耀眼的光芒,不过转瞬即逝。 “放我回家。”我的声音很冷,注意到女人脸上错愕伤心的表情,有些于心不忍,但是我不能在这里耽误时间。 进来一个男人,对女人说:“送回去了,受了不小的惊吓。” “爸,快赶走他。”我的嘴为什么不听我的指挥,胡乱的瞎说,怒火又开始升腾,它们就好像被憋在锅炉里,只需要再来一点燃料,就能炸开那限制它的炉子。 身体恢复了不少,我要回家,这是谁也不能阻挡的。站起身,迈开脚步,男人挡在面前。 “你去哪?” “回家!” “这里就是你的家。” “这里不是,不是我家。”我出拳,打在男人的肚子上。我怎么会这么低?才注意到这个细节,跟着又想到,我好像就是这么高啊,没什么可奇怪的。 我怎么能打父亲?我甩头扔走这个荒唐的想法。但这个想法好像生了跟,任凭风吹雨打它岿然不动,反而让我心里充满愧疚。 脸上火辣辣的疼,男人一巴掌把我扇倒坐在地上,看到发怒的他我突然十分畏惧,都不敢大口出气,只能瑟瑟发抖的找到一个角落。 “你死了,不要来祸害我儿子。”男人指着我的鼻子,我只能尽力躲开他目光的聚集点,不敢张嘴回话。好像他生气的时候身上有一股别样的气息,就是那股气息让我恐惧。只能在心里咆哮,我怎么会死了,这不活生生的站在这里。 我的沉默似乎将男人激怒了,推开阻拦他的女人,拿了一捆绳子过来,警告女人不要插手,我不是他们的儿子。 我肯定不是他们的儿子。 他把我绑了起来,我所有的反抗对他来说形同虚设,根本毫无还手之力。然后他居然端了一碗饭过来,喂我吃饭。 不能任由他们摆布,谁知道饭里有什么。拼命反抗,奈何被绑住了,只能闭紧嘴巴不张开。他一只手掰开我的嘴,另一只手用勺子把饭送进去,怕我吐出来赶紧合上嘴拍我的嗓子。 任凭我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虽然脸上蹭的到处都是饭,但我还是吃下去了不少。 “给你当了个饱死鬼,赶紧滚。”男人狠狠的把碗摔在地上,碗碎的声音在我听来如同地震。 “你绑着我呢,怎么走。”这个人是个什么逻辑? “你还跟我装!你死了!你是一个鬼了!”男人靠近我,用他的鼻尖顶着我的鼻尖。 “行了,别开玩笑了。放开我,让我回家。”我只能这么说,心里又觉得这里就是我的家啊,我哪也不去。 我今天是怎么了? 男人对女人说了些话,女人急急忙忙的就走了。 “妈,你去哪。”我想扇自己一下,她不是我妈! 男人再次对着我,“那我们就做个君子协定吧。一会你看到的如果证实了我说的话,你就赶紧离开。” 我求之不得,早就想离开了,是你们扣着我不放。赶紧点头。 男人不再多话,轻松的拎起我,出了家门,看他行走的方向正是我回家的路。莫名激动,等离的近了只要我大声求救,家里人肯定能听到救我。似乎察觉了我的想法,男人从身上的衣服撕下来一块布料堵住我的嘴。 一片吵闹。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声音的来源就在我家那个方向,心里又告诉我那不是我家。我甩一甩脑袋,姑且边走边看吧。 男人显然不知道我家,绕了一个大圈才顺着声音找到,这么晚了,家门为什么会敞开?里面进进出出的都是些什么人?还有些亲戚也在,什么事这么热闹,我怎么不知道? 男人大踏步走进,先一步离开的女人居然也在我家里。所有人的表情都很沉重,发生了什么吗?我老婆哭什么? 我什么时候有老婆了?这事完了我一定要去看医生,不会是精神分裂了吧! 男人把我放下,对我老婆说,“节哀顺变,还需要你的帮忙。”声音很温和,我老婆也点了点头。 “他出车祸的时候我儿子就在旁边,你看血喷了一身,到家就说胡话,你们来听听。”他终于把堵着我嘴的布料取出。 “老婆。”我张嘴就喊,“我终于回来了。” ... 正文 第二十章 融合 我说完话以后发现很多人都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我没说错什么啊! 我老婆一下就捂住了嘴,对着人群挥手,我看到他们往两边分开。 “我给你说了咱不缺那两个钱,就别去捡煤了,你偏不听。以后我该怎么办啊!”一边说,老婆哭的越来越伤心。 “恩恩,我以后不去了,今天还有一辆车把我撞了呢,幸好我命大才回来的。”我突然就说不出话了,人群分散以后,露出后面床上的一个尸体,看身材和衣着都是我,只是脑袋不见了。胸前一块胎记确实是我。 “你别祸害人家孩子了,快出来吧。”老婆哭喊着。 “胡说什么,我这不是在这呢,什么孩子?要我去哪?床上那是怎么回事?”说完我就被男人抱着来到家里的镜子前,稚嫩的脸庞,一看就是上小学的孩子。 这一刻我的脑袋是混沌的,因为我有些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情况,我怎么就变成了这么个小孩的样子?怎么另外一个没脑袋的我就躺在了床上。 百口莫辩的感觉,如果躺在床上的是我,那我已经死了怎么会这样站着。如果站着的这个是我,怎么变的这么小,床上的那个又是谁? “你再想想当时的情况。”男人对我说。 我努力回想,煤车经过掉了很大一块煤,有两个小孩要跟我抢,好在我快一步得手,正得意的时候一辆车撞了我,等我再清醒的时候就是在男人家里了。 漏了什么! 我现在就是当时想要抢煤的孩子。被车撞的时候我看到了被疾驰的轮胎碾压过去,然后好像飞了起来,我确实看到了自己被压在车轮底下。 这么说确实死了,心底有一个想法,赶紧离开。 但我怎么能离开,现在的我有了第二次的生命,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当初很多遗憾可以弥补,可以摆脱现今如同鸡刨食一般只能顾眼前的生活,创造更好的未来,更何况,我也不知道怎么离开。 “我知道了,”回头对着所有人说,“松绑吧。”声音很平静,因为有了决断。 “想通了?”男人问,“想通了就先离开吧,我们的儿子肯定不会虐待他。” 我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我能听到所有人的心跳声,他们在等着我的离开。我离开就这么好吗?嘴角挂起一丝笑意。 想叫“爸妈”却怎么叫的出口,不说这两个人年龄跟我差不多,只是当着自己老婆和尸体的面也叫不出来啊。 突然感觉到身体不受控制,往一边倒了下去,嘴里居然还开始说话:“骗子,还想骗我爸妈,赖着不走了。” 我什么时候睁开的眼睛!我感觉到这个身体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他不再是承载我的大地,变的有点坚固,反而像是牢笼,开始束缚我。 我要离开了,我嘴里念叨,确实是我不对。 赶紧走吧。心里这么想。而且这想法中有不少厌恶的感觉在其中。我是在讨厌自己吗?我不知道,只是现在的情况我即便知道怎么离开也办不到,身体已经完全把我包裹了。 刚想到这里,一股推力出现,我能感觉到逐渐被推了出去,这种感觉是灼烧、滚烫。凡是离开身体的地方似乎都开始着火。我后悔了,这太难受了,想要回到身体里去,却发现这是一个很难的事情,这个刚才还比较熟悉的身体爆发出了难言的恐怖,好像所有的星光都照耀在了上面,为他增添力量。 或者说,这个身体本来就是一个星星! 怎么所有的事情都在跟我作对?我烦躁!因为我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了,这个世界当然要跟我作对,自问自答。 “关灯。”不知道谁说的,但是暴露在身体外的部分舒服了很多。 我睁开眼,先看到紧张的父母,想站起来怎么被绑住了? “放开我,绑着我干嘛!”这当然是我不能答应的,“快点,我要撒尿憋不住了。” 父母一下笑了,赶紧给我松绑 “我后悔了,我要回去。”我大叫,叫完以后自己都蒙了,父母更是愣在原地不敢继续动作。我只知道根本没有任何意识的就放出了这么一句话。 还没解释,我看到了一个久违的家伙,曾经在八月十五偷吃献月亮的贡品、被奶奶拿着扫帚驱赶的家伙出现在门口,矮小的个子,走路一蹦一跳,从前还看不出什么,现如今却有些眉目了,放大版本的青蛙。 姑且叫他蛙人吧。 它看我的眼神是一种憎恨,还有忌惮。张嘴吐出舌头往我的方向过来,原来我脚边还蜷缩着一个人,舌头缠绕而上居然把那个人塞进了嘴里,他那么小的个头怎么吃得下一个人?虽然我大声呼救,但是心里还是想着这个事情。 打了个饱嗝,看我一眼,转身走了。 我的呼救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协助,反而让所有人更加慌乱。当蛙人出现的时候,我所有注意力都在它身上,等到离开才发现自己在一个不知名的房间里,这里所有人看着我都充满了恐惧。 只有父母在我身边,而且还挨了一巴掌,“叫什么叫,没有蛙人,你脚边也没人!有什么事赶紧说!”父亲的脾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暴躁? “松绑,我要撒尿!”被打了怎么可能还好好说话。不过父母的眼神里明显有些欣喜,我很纳闷,平常我用这种语气跟他们说话肯定是要挨骂的。 “你确定没事了?”母亲很担心,我就不懂她担心什么。 “我有什么事啊,你们要谋杀自己的亲生儿子啊,要把我憋死啦!”我扯着嗓子大叫,真的感觉要尿裤子了,一定要忍住,我的一世英名啊。 得到自由的时候我也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尸体。一个没有脑袋的尸体对于一个小孩的冲击力太强大了,我后退了一步,赶紧捂着下身往出跑。 左手牵着母亲,右手牵着父亲,踩着月光回家。很安静,谁都没说话,我在回忆我是怎么被绑到那个陌生的人家的,想起来的东西虽然全部都能够连在一起,但是却感觉是两个人的经历被揉起来,分明知道那不是我,但确实是我的身体干出来的。 其中种种想法也有些印象,这不应该是我的啊,怎么会跑进我的脑袋里,摆了摆头就忘掉了吧。 不过最后的一种感觉怎么都摆脱不了,那就是脚边的人影被蛙人吞到肚子里的时候看我的那一眼,好像两颗子弹,深深的嵌进我的心里。 师傅说我的这段经历十分凶险,即使是他在也毫无办法,根本就不是鬼上身那么简单,而是有融合的趋势。他可以轻易的分离蛋清和蛋黄,但如果把蛋液搅拌,没有人能完整的分离出蛋清蛋黄!并且这个融合看样子虽然一开始我占了上风,但是到后来还是死者占据了主导地位,一旦完成就成了借尸还魂,不对,是借体还魂,我的泯灭是肯定的。 简单点理解就是,我成了他的替死鬼,更给死者了一个天大的无数人梦寐以求的,所有事情重来一遍的机会。 至于那个蛙人,总是缠着我却拿我没办法,对我存有忌惮,那是正常的,不然师傅才不会来找我收徒呢。只不过死者被这样吞了实在可惜。 ...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冤家 这是我记忆中病的最重的一次,判断依据是我已经没有力气去上学,出去玩。以往的大病小灾只要能玩我绝对不会拒绝。这一次我是真的蔫了,你们玩去吧,我是爬不起来了,甚至连用耳朵去听玩闹的声音都懒得,只能用不多的力气裹紧被子,把自己包成粽子。所以我很不理解父母居然说我发烧,这都快冷死了,去哪发烧呢。 母亲经常感叹这要是冬天就好了。把我放她俩中间,还用什么电褥子啊,这可是纯生物发热,安全环保无污染,省钱省事不费心。就因为这句话惹出了一场很大的风波,我确定了我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绝对是垃圾堆上捡来的,十分伤心,病好以后就要去找我的亲生父母。 那是之后的事情了,现在的母亲在琢磨我发烧的原料是什么。按说我这啥都不想吃,吃两口就吐的情况,怎么还能产生这么大的热量呢,百思不得其解。 淡定的爹妈决定将我放到医院,打吊针!我一直觉得医生是最善良又心狠的另外一种生物,定力高强。怎么才能做到眼睁睁的看着针头扎进人的身体里,然后再四处移动探索,另外一边对我说你的血管太细了,得重扎一针。 手和胳膊扎完了没关系,你不是还有脚么。这绝对会成为我的阴影。 虽然留下了些许阴影,但效果可以说是药到病除。输完液睡一觉我就变的精神抖擞,爹妈叹气说他们很怀念我躺在床上的日子,于是决定第二天就去上学。 这也是我急不可耐的事情,不是我有多么爱学习,而是生病的这些日子喆玺每天放学都来陪我,我不说话他就在一边看书写作业自己念叨,他的陪伴让我觉得伤痛不是那么难熬。我也注意到了他脸上的伤痕、走路有点瘸,没有我在学校喆玺肯定被都督欺负了,我得赶紧好起来去给喆玺报仇。 天不遂人愿,第二天我又恢复了之前的情况,汗流浃背的裹着被子如同行走在冰天雪地里面瑟瑟发抖,汗水浸湿床铺,让老爹误以为我尿了床。 只能再去请假了。 今天放学格外晚,天已经黑了好一会喆玺才来,他除了床铺几乎已经搬我家来住了。吃完饭,趁爸妈不在趴到我的耳边吐气如兰蒜香味迷人,“哥,你装病。” 我把头拧到另一边,好让鼻子离他的嘴远一点,“我才没装。” “我今天从上次出事的国道回来,路上你悄悄的跟踪我,我都看见你了。”他自以为识破了我,笑的很开心,“哥你还悄悄的给我做保镖呢啊。” 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干脆闭目养神,很快睡着。 病这种东西,就好像是那首诗,悄悄地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带走了很多东西。 当我以比喆玺更加瘦骨嶙峋的身姿回到班级的时候,大家都以为来了新同学,自发列队: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减肥何须节食、吃药、做运动,大病一场还你傲人身姿! 自我介绍就免了,同学们对于我的归来给予了强烈的热情,简直就是烈日灼心。但是冤家路窄,放学还是碰到了都督。 “好狗不挡道,滚开。”都督把喆玺推了个跟头。 我也不去扶喆玺,转身踹都督,他根本没想到我会还手,小腰被扭了一下,仔细看了我两眼才想起来,“我都以为你不敢来上学了呢,躲这么多天终于出现了?是不是因为老师去做家访你才回来上学的?”说完用劲把快过河的鼻涕吸了回去,再用袖子擦一下。 “想打架啊?可惜我不跟病号打,先去把感冒治好吧。”我扶起喆玺,“对了,我每次感冒都吃三黄片,效果特别好。” “阿阿嚏,那说好了,我感冒好了就开战,别再吓跑了。我回去就吃三黄片。”都督转身离开,还跟我确认一下,“就是那个黄色的药片是吧?吃几个?” “是那个,吃六个!”我回复。 “哥,三黄片是治上火的,吃了拉肚子很厉害。”喆玺纠正。 “嗯,我知道。” 我与都督见面不死不休的状况就是这个时候埋下的种子,简直如同杀妻之仇夺子之恨,一定要有一方被消灭才可以。 第二天,并没有看到都督,只不过学校里多了个笑谈,一个感冒的小孩,打一个喷嚏窜一下稀,但是喷嚏又忍不住,早自习都没上完就回家换衣服去了,据说他的同桌把前天的饭都吐了出来。 之后,母亲除了要管理我们的吃饭睡觉洗衣服,以及自己的工作,还有一件日常,来学校听老师唠叨我的丰功伟绩。 第三天,都督纠集了一群打手将我包围,一看都是老熟人。就询问上次追杀我的钱付清了没,结果是没有打到我所以不付钱。赖账可是不讲道义的事情啊,即便是没打到我,那也跑了那么远,一半的钱总是要给的啊。大家一听是这么回事,然后我就被驱逐出了讨债大军,灰溜溜的回家了。 第四天,课间,都督偷偷摸摸的想要偷袭我,却暴露了行踪,于是我把他的裤子扒了下来,扔在操场中间。 第五天,都督买通了出黑板报的小家伙,为我出了一个专题。这个好办,里面凡是写着我名字的地方全部改成都督,之后又加了一句:都督是在垃圾堆上被他现在的父母捡到的,不得不说喆玺跟着我学坏了,他也留了言:老师不让乱扔垃圾,不然早就把你丢了。 搞了这么多大动作,我和都督早就成了校园里的风云人物,办公室的门槛也被我们踏破了。所有人总是有意无意的让我们碰到一起,冤家路窄不只是四个字那么简单,狭路相逢也不只是说说而已。 但是我的学习成绩却是很好的,那个死于车祸的人最后那一眼给我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时不时总会想起来,不知不觉督促自己学习。这些日子我充分体会了一个词的含义:我本善良!要不是都督的存在,我应该是一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好孩子,不打架,不闹事,尊敬师长,爱护同学。特别是爱护同学这点,绝对无可争议。 说喆玺学坏并非毫无根据,他利用跟我这个当事人的关系,充分发挥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开始自制一本新闻杂志,名叫江湖风云录,分析和预告我与都督发生的事情。别说,销量挺不错,但是同学们纷纷表示太艰涩难懂了,甚至老师没收之后都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东西,却高度评价作为一个小学生的喆玺能有这样的文笔。经此大家热情高涨,想从里面推敲出什么来。 江湖风云录,第一章。 忧郁的云飘着淡淡的泪,淡淡的泪洒落轻轻的人,轻轻的人伴着惆怅的路,惆怅的路颠簸沉重的步,沉重的步茫然扭曲的路,扭曲的路伤痛灼热的心。 其实,那天只是我和喆玺把都督堵在回家的路上而已。 ...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梦 喆玺很快就成了同学们眼中的富豪。在大多数人的眼中,我就是他的保镖,凡是胆敢来抢钱的都被我打跑了。当时的装备很先进,一根不算太长的钢管插在背后裤子的松紧里,也就是橡皮筋里,抽出钢管的动作霸气无双。 但是其中的痛只有我知道,松紧勒的不算紧,所以钢管总是悄无声息的往下溜,一会的功夫就到了两半屁股的中间缝隙,若有若无的挑逗!身体必须时时刻刻立得笔直,进家之前还要找一个地方将我的凶器藏匿起来,我也不说去大号时候的痛苦了。即便这样我也乐在其中,特别是钢管打人的那一端味道很独特,每每想到总是乐不可支。 与都督的争斗我也总能占到上风,这小子是屡败屡战,屡战屡败的典型。正因为喆玺和都督的存在,我并不像其他人一样讨厌学校,反而乐在其中,每天都有惊喜发生。虽然很多时候不见得是喜。 人的不满足来源于比较,正因为有了比较才知道生活的苦和甜,也正因为没有比较,当时才觉得生活就应该是这样,没有什么苦不苦的。每天走将近一个小时的路上学,或者热成小狗,或者冻的耳朵都没了知觉,还是一路欢笑滑冰回家。当时有一个传闻,耳朵冻的没知觉的时候千万不能动,一碰就会整个掉下来,如果没碎成好几半,一定要赶紧捡起来安到原来的地方,不然永远都安不上了,一定一定要两边对称了!真实性至今未解。 还有,我们那里一年只刮两场沙尘暴,一场刮半年。 所以当学习任务逐渐加重,为了节省上下学路上的时间,我开始学习骑自行车。像我这种没有驾照的孩子只能去人少点的地方练习,不然万一把人碰了撞了总是不好说。于是房子后面山丘的几条蜿蜒小路就成了我的练习场。我有我的标准,就这一块地界,死婴山丘和国道山洞是肯定不会去的。 在这些地方练习有一个麻烦事,周围有刺的杂草总会将车胎扎破,我只能小心翼翼控制平衡然后睁大眼睛盯着小道,宁愿我摔倒也不能让轮胎压到杂草。 喆玺当然要加入学车行列,他推着自行车,唱着当时流行的歌谣:白龙马,蹄朝西,驮着唐三藏还有葫芦娃,葫芦娃 “别唱了,快练车!”总是抓不住要领的我有些烦躁。 “唱歌和练车不冲突啊。采蘑菇的小姑娘,背着书包上学堂”喆玺回应。 我们就在喆玺的歌声中不断摔倒。 “亚~拉~索~,那就是黑猫警长!” “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面,大家不要告诉他,不开不开我不开,妈妈没回来” “地道战,嘿,地道战,嘿,外婆的澎湖湾~~~~” 喆玺唱的歌声嘹亮,我们摔的鼻青脸肿,于是想了一个办法。他扶着我让我先掌握平衡,熟练了以后我再扶他。但是自行车有点大,喆玺力气有点小,尽管他已经用尽全力,我还是拐进了杂草地,车胎放气的声音清晰绵长。 天也黑了,回家吧。 我不知道喆玺居然还会补胎这样的绝技,只用了十来分钟,就在他的歌声中修完了。 “太阳出来我爬山坡,爬到了山顶我想唱歌,葡萄成熟还早的很呐,现在上来干什么!哥,修完了,我回家了。” 喆玺修理自行车给我了很大的震动,自问不比别人差,但是别人会的东西我怎么不会?因为我所有心思和精力全部放在玩上面了。喆玺会做饭,我不会。喆玺可以收拾家,我从来没有过。喆玺知道怎么挣钱,我忙着跟别人打架。喆玺可以跟父母聊天很久,我却只会顶嘴。 突然有些难过。 改变是逐渐积累的,成长只是一夜之间。 我开始思考什么是有意义的东西,所谓有意义是什么样的一个东西,要怎么做,能够带来什么,为什么而做。 这些东西在成人看来很复杂,有些可能回答不出来,不过在一个小学生的脑袋里却很简单,有意义就是让父母少担心少操心,就是帮着他们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于是我开始帮着他们做饭,收拾家,即便出去玩也不做出格的事情。而真正当我静下心学习的时候,发现小学的课程很简单,完全没有什么难点。不过我有底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混世魔王虽然从良但是野性不减。 这夜,我做了一个梦,在学自行车的那片山丘,出现了一个长的如同螳螂的怪物,那高度足足有十层楼那么高,往来的人经过就会被其前肢抓起,高高的抛到空中夹断,鲜血洒落,染红了本来是绿色的身体。 附近的人们很快发现了这个怪物,纷纷拿起武器去抗争,有铁锹、榔头、铁棍、钩子,五花八门应有尽有。我也找出来那藏起来的钢管加入战斗。 离得近了才真正了解这个东西的恐怖,随便动一下大地都会震颤,轻轻一甩就会扔出去一个人。 也不知道是谁拿出了一捆用之不尽的绳子,一个人拿着一端爬上怪物的身体,然后荡下来,再爬上去缠一圈,又荡了下来。 地面上我们揪着绳子试图降怪物的脚缠住,而那怪物仅仅转了个身,我们就被抛飞起来,好在我紧紧抓住了绳子,摔倒地上赶紧爬起来,继续之前的工作。 散乱的人群分离了怪物的注意力,我终于将怪物缠起来绊倒,也不知道从哪拾起来一把剑,狠狠刺进了怪物脑袋。 睁眼,已经到了起床的时间,洗漱上学。 今天的课程并没有上完就被父母带走了,他们得到消息,奶奶病了。 坐车来到奶奶家所在的镇子,跑到医院,在病房里看到还昏迷的奶奶,诊断是脑溢血偏瘫,恢复的可能性很低,从此就要坐着轮椅,也说不出话来。 那天病房里的气氛就好像是睡觉盖了四五床被子,压的人喘不过气来。我只是守在奶奶的病床边,等待着清醒。 但这一天奶奶并没有清醒。夜晚我跟着爷爷回了家里,又开始做梦。 还是昨天的事发地点,还是昨天那些人,死去的人也没有出现,但是换了一只怪物,巨大的毛毛虫。肥硕的身体在路边挪动,纯白的颜色黑点均匀分布,有人路过它就会喷一口粘液,只要被粘上这个人就开始冒出青烟腐烂分解,最终只剩白骨。 我们又开始战斗,这一次看似轻松的家伙却带来了比昨天要大的多的伤亡。只要它身上出现伤口,就会流出粘液,与它喷出的一样,沾染到的人痛苦呼叫,然后死亡。有时候这毛毛虫还会把身体卷曲成一个轮子,滚一圈下来压死一排。 最终我点燃了这片杂草地,将其烧死。 第二天,奶奶醒了,如医生所言,只能坐着轮椅,失去了语言功能,我整天都在医院,夜晚回家,又做了类似的梦,只不过杂草地已经被烧焦。 从此,如同电视连续剧一般,我每晚都做着杀怪兽的梦,就在那个地方,只不过人越来越少。 ...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挣钱 奶奶的病给家里带来了很大的打击,父母倾其所有寻医问药,从级别越来越高的医院到偏门秘方,再到专治疑难杂症的民间奇人,凡是有希望的全部都试了,但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 他们说师傅在也许会有办法。我恍然,差点都忘了这个人,他怎么占了我便宜让我叫了师傅就不见了?想起了那把淹没在我脑海里的剑,尽管封尘许久但依然光芒不减。 鹿子寒现在又怎么样了呢? 唯一算是好消息的就是病情没有恶化。但是都已经这样了还要怎么恶化? 亲人们终于意识到这个病需要长期的斗争,把爷爷奶奶接到我家,到处寻找渺茫的希望,我也恢复上学。 在我的意识中,生活拮据的体现就是茶叶蛋没了,那是母亲做的,一大锅,我每天上学都会拿两个,我一个,喆玺一个。 爹妈对喆玺的遭遇十分不平,母亲甚至专程去找他父母做工作,让他们对喆玺多一点关心。 “你好,我是喆玺同学的母亲。”母亲是在麻将桌上找到人的。 “哦,你好,红中。”喆玺的母亲回头看了一眼。 “可以耽搁您一些时间吗?”母亲皱了皱眉。 “等会,等会就完了。碰!” 于是母亲一等就是两个小时,无奈只好去找喆玺父亲,他就直接多了。 “闯祸了?找他妈去!七筒。” 从此家里有什么好吃的都会给喆玺留一份。 在把爷爷奶奶接到我家的那天晚上,父亲带着我去了房后的小山丘,喆玺还是那个忠实的跟屁虫。 风是这里永不停息的节奏,今夜柔和,轻轻拂面未饮却有醉意。“自此以后,我们将会把你当成大人一样对待,衣服自己洗,帮忙做家务,学校惹祸了自己处理,我们也没时间去老师那给你说好话了。快成长起来吧。”父亲摸着我的脑袋,星光模糊了他的眼眸。 “喆玺,你要负责看着他,提醒他,不要闯祸。”父亲另一只手搂着他的肩膀。 不久之后,我得到了通知,父母借了不少钱,他们要做最后一次努力,全家陪同远行去一个著名的医院,我要独自生活一段时间了。 尽管他们让我去姥姥姥爷家住,但是我决定要用这段时间证明我不用再让他们费心。 夜,还是类似的梦,从未间断。如今我居然有些期待每天会出现什么样的怪物,这个梦已经成了生活的一部分,是我独守的秘密。 每天的战斗都会有人员死亡,到了现在所剩无几,怪物却是越来越强劲。如同现实一般,梦里的人只要死了就不会再出现。奇怪的是不论我怎么询问他们都不说话,但是眼里有很多焦急。月亮总是害怕得躲起来,只留下星光陪我奋勇杀敌。 所以说代表月亮消灭你这句台词是假的,月亮的胆子太小了。 虽然是梦里,这些情况见多了,我发现自己有了些不同。每当战斗的时候身边似乎就会出现一些气场,怪物面对的时候都要小心翼翼。 少了些慌乱,多了些兴奋。 还有很多神奇的规则,不能一一道来。 这一天,所有人都死光了。清晨醒来我睁着眼睛,久久不想起床,有不少伤心,毕竟他们已经在梦里陪我了很长时间,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吧?那么之后呢?我是要独自面对那些层出不穷的怪物了吗? “哥,快起床。”今天是周末,父母不在喆玺搬过来跟我住,这一天我们筹划了很久,为了减轻父母的压力,我们要去挣钱。 出卖劳动力是一个方法,我家附近有玻璃厂,稍远一点有煤矿,但都不是我们的目标,原因有三。 其一,他们不收童工。尽管我对于童工这个称呼不以为然,或者可以说是义愤填膺。 其二,如果干完活对方不肯付钱怎么办,我不得不承认我们还没有跟大人斗的资本。 其三,挣的太少了。 于是详细排查、周密计划、精心考察以后,目的地定在了一个我从未踏足的地方,南边,穿过胡同,经过零星的菜地,那片沙漠。那里生长着一种神奇的植物,名叫苁蓉,我们可不知道补阳是什么意思,只知道那个东西可以卖不少钱。 父母不在,吃饭安心了不少。他们总是嫌我吃的太快,说我不嚼碎了。我的嗓子眼又没有脖子那么粗,不嚼碎了怎么咽进肚子? 两个人扛着铁锹,拿着中午的饭盒,拎上水壶就跑出家门。有时候想想很神奇,我只是转了一个学校,从前的那些住的近的小伙伴就疏远了不少。没有任何冲突,即使肩并肩站着也感觉中间相隔了两个学校那么远的距离,再也找不到从前的熟悉。 邻居们发现我扛着铁锹,一传十,十传百,纷纷站出来夹道目送,万一我抽风把他们的家门铲了岂不是大事不妙。 经过菜地我们砍倒六七个玉米杆,这就是今天的备用水源,再往前是王洪刚老爹承包的一片新兴林地,防沙治沙嘛!传闻中这里有一只凶恶的大狼狗,比二郎神的哮天犬还厉害。 我们被一种叫做鹞子的飞鸟跟踪,样子就是小一号的老鹰,也可以叫它雀鹰。一路上我不停的祈祷,蛇啊,兔子啊赶紧躲起来吧,我今天真不是来抓你们的。 一路上歌王都在展现美妙的歌喉,“在受人欺负的时候总是听见水手说,他说:星星点灯,照亮我的家门。 沙漠,就如同大海,没有去过只是听别人说永远也无法体会置身于其中的感觉。你可以看到上升的气流扭曲远处的景物,能感觉到调皮的太阳抚摸自己的脑袋,担心头发烧着,被扑面而来的热情打翻在地享受一下孙悟空在太少老君那里的待遇。 还有一个偏方在这里流传,正午刚过,风湿的人可以过来把自己埋在沙子里只露一个脑袋,持续一段时间就可以治愈。真实性有待考证。 对于这个偏方,我真正关心的是有没有肉香味飘出来。 不说其他,这一天我充分体验了挣钱不易。首先,这个苁蓉十分害羞而且会走路,总是躲着我们,明明看着不远,但是半天都走不到地方。其次,沙土因为呆在这里太久没人跟它玩,卯足了劲想留下我们两个,每用铁锹挖一下,旁边的沙子就会流窜过来填上刚刚出现的坑,费了半天时间脚下还是原样。 我想直接拔出来,但是苁蓉断了就不值钱了,这可是真正的面朝黄土背朝天,汗流浃背脸通红。喆玺的干劲深深感染了我,他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的转换七十二般变化的挖坑姿势,七十三般挖坑技巧让我大开眼界自愧不如,差点就拜师学艺。 “屁股撅起腰收紧哎,胳膊使劲往起抬,往起抬,往起抬。”喆玺喊着自己编造的口号,这一铁锹土怎么都抬不起来。倒掉一半,发现是被植物的根缠住了。再次用力,根断了,沙土飞扬拍我一脸。 忙活到日暮西山我们的战利品也就是三根苁蓉,其中一根是断的,一条蛇,五只没了尾巴的蝎子,四个本来准备吃了的蛇蛋,但是喆玺非要拿回家孵出来,也就作罢。 返程,为什么说太阳调皮,就是因为正午他赖着不走晒得人度日如年,日落却跑的无比迅疾。才到防沙林,天就黑了。 ...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林间 我和喆玺加紧脚步,不是因为天黑害怕,而是肚子已经开始打鼓,更何况水早就喝完了,干了这么多活,说精疲力尽一点也不过。 千万不要觉得沙漠总是热的,太阳一落山,凉风就开始了。 但是与饥渴相伴的路途非常难熬。我们决定更改目标,先去防沙林里王洪刚老爹搭建的帐篷,那里肯定有喝的。运气好不一定能有些食物,或者有火柴也行。 星光迷乱道路难辨,树木总是恶作剧的伸出几根树枝阻拦我们。喆玺说这些树柔韧性很好,正在跳舞。有的下腰,有的下叉,不过肯定不会翻跟头。我并不关心这些,四处搜寻传说中的大狼狗,防止它从某个阴暗的角落突然钻出来咬掉我们的脑袋。 月亮一如既往的胆小,从旁边扯了一块云把自己遮挡住,久久不敢钻出来。 我们光明正大的走向帐篷,却比贼人还要小心翼翼。我甚至差点相信了喆玺的妖言,觉得树木盯着我们看。希望是我太过小心,到这里我身上的血管好像被洗衣机洗过,开始缩水,所以揪紧了心脏。 大狼狗并没有出现,我们两个搀扶着逐渐靠近帐篷。 一盆水在帐篷边的地上,清澈见底。我渴死了,才不管这是干什么的水,伏在地上脑袋趴近水面,噘着嘴开始吸。一口怎么够,连着喝了好几口。闭目享受。 抬头,喆玺已经从帐篷里拿出一盏油灯点亮了,昏黄的灯光照耀水面的涟漪。 换我拎油灯喆玺趴下喝水。这个笨蛋刚喝了两口就把珍贵的水资源从鼻子里呛了出来。“哥,他跟我眨眼。” “谁跟你眨眼?”只是趴下喝个水,能看见谁?我觉得他在跟我开玩笑。 “水里那个我。”喆玺的口气不像是开玩笑。 “你眼花了,赶紧喝,完了吃烤蛇回家。”他肯定是因为自己被呛到觉得丢人编了个理由。 喆玺蹲在水盆边,我估计他从来没在镜子里这么仔细的打量自己。 “他笑了!”喆玺一拳头打进水里。 “好了,这样可以了吧。”我把油灯拿开,这下看不见水面的倒影了。 “哥,有点冷。”喆玺喝完水站起来,打了个哆嗦。 “嗯,是有点冷。”我左手搂住喆玺的肩膀,试图靠近取暖,他的身体冰凉。是累了吧,走路一瘸一拐。 星光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乌云遮挡,油灯的火苗跳跃不定。 得先找一些柴火。 “一会把蛇蛋也烤了吧,我饿的厉害。”喆玺恋恋不舍的声音,我的右手被塞进了四个蛇蛋。 “好。”我停下了脚步,思绪从寻找柴火烤蛇肉的美梦中抽了出来,喆玺从右边出现想钻进帐篷,被我一把拉住。 风起,吹响树叶犹如疯子半夜狂笑,灯光差点熄灭, 我明明是用左手搂着喆玺的肩膀,他怎么会把蛇蛋塞进我的右手? “怎么”喆玺回头有些疑惑,声音戛然而止,两只眼睛睁大了。 赶紧回头看看左手搂了个什么东西,只感觉左臂一轻,那东西不见了。心里出现不少慌乱,看来喆玺之前并没有胡说,不是累坏了产生幻觉。 我扔掉蛇和蛋,右手拉起喆玺,“我们先回家。” 喆玺估计是被吓坏了,只能被我拖着走。现在才发现这防沙林如此讨厌,似乎瞬间疯长变得密集,划破了衣裳,估计也被划伤了吧。来时的路已经找不到了,我只能松开喆玺的手放下油灯开路。 我很着急,但是这苟延残喘的油灯几乎发不出任何光亮,树影斑驳左右招摇,风更大了,一颗颗树用它诡异的姿态对我招手。 拨开树枝,油灯发出一下前所有未有的光亮,之后迅速熄灭。但就这一瞬间,我清楚看到喆玺正好在我面前,脸色苍白好像涂抹了一层面粉,双眼几乎鼓了出来,两条血线从眼里蔓延进入嘴角,他伸手抓住我的衣领就跑。回头,分明看到喆玺不是还在刚才我放开的他的地方么,怎么两个喆玺? 我确信身后的那个喆玺是真的,他的眼睛没有流血。甩开前面抓着我奔跑的假喆玺,跑回来发现这里的喆玺不见了。 身后有什么东西拽我的衣服,一股风从耳边吹过。 “哥,我在这”喆玺的声音从帐篷那里传来。 我往前走了一步,撕拉一声衣服扯破一个大口子。只是这个声音就吓得我差点坐在地上,怎么还敢回头去看。停在了原地,仔细观察周围,只有一个喆玺,但并没有在帐篷旁边。他慢慢的走过来,身上似乎散发出了幽绿的光芒,嘴角一丝笑意只看一眼就打了个冷颤。在我紧张的目光中,他的脑袋好像吹炸的气球一般,爆裂!但是他还往我这边走,脚步稳定。 “哥,我看不见了。”声音就在耳边,回头,喆玺的脑袋在我肩膀上,双眼紧闭,磨牙的声音太过刺耳。我几乎惊声尖叫。 “哥,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另一侧肩膀上传来喆玺的声音,又是那好像嚼碎了骨头的磨牙声。我应该是颤抖的厉害吧,不然牙齿怎么咬了舌头? 我的身上好像爬满了蚂蚁,又好像无数只手在若有若无的抚摸。 看着肩膀上喆玺的脑袋,余光发现身后有个东西在接近,匍匐在地上,两手两脚弯曲的诡异,长长的舌头铺在地上。就这么一分神,面前喆玺的身体消失了,肩膀上的两个头也不见了。 鬼怪吗?我又不是没见过,不是这样啊。 后背被拍了一下,我差点跳起来。“哥,到底怎么回事?”喆玺带着哭腔。 我没有答话,这是刚才余光看到的那个东西还是喆玺?然后他笑了,嘴巴咧的越来越大,脸颊裂开以嘴为分界线上半部脑袋掉了下去,鲜血喷了老高。但是动作不停,别扭的打开双手要掐紧我的脖子,我往后退一步,他往前跳一步,再退被树木绊倒,眼睁睁的看着喆玺双手直接穿过我的脖子。 我闭上眼睛,希望这些都是幻觉,听到了一些细微的声音。这应该是喆玺,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闭着眼睛往过爬,也不管地上带刺的树枝扎的生疼。摸到一只脚。 “哥?”是喆玺的声音,不少颤抖。 我赶紧爬起来,隐约发现他身上有不少破损。 “我们是见鬼了吧。”喆玺很害怕。 “别怕,闭上眼睛,抓紧我的手出什么事都别松开。”我去抓喆玺。 然后喆玺的双眼突然睁大,我赶紧扑上去,他双脚根本就没动但是身体开始往后滑,速度太快我根本就来不及抓他。 我看到一张巨大的嘴,粘稠液体滴答落下,喆玺腰间被一条舌头卷住。 这可气坏了我,从一开始搂错人走路一瘸一拐,到后来余光所见以及伸手掐我脖子怪异的姿势,到现在的大嘴和舌头,分明是那个蛙人在捣鬼,居然被戏耍了。 在我反应过来的瞬间,喆玺已经消失在蛙人的嘴里,看了我一眼转头就跑。这蛙人长的也够快的,这么些时间不见居然这么大了。 我得追上他,救出喆玺。 蛙人吞下喆玺那么大一个人竟然还能变小。一路追逐,我们跑出了防沙林,重新进入沙漠。 ... 正文 第二十五章 熟人 我不讨厌这个蛙人,甚至好奇更多一些。但是不喜欢他的眼神,那里面喷薄欲出的仇恨让人不能直视。如果它真的是一只青蛙,那么它浸泡的水潭就是一汪恨意。 那么作为一只青蛙,它的所作所为很不称职。谁见过青蛙往沙漠里面跑,而且越来越深入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那体型越来越小,我很担心它的胃好不好,喆玺不是已经在它的肚子里被消化了吧? 只能追逐,一路向南,甚至都不知道追上以后用什么方法救人,喆玺就不能聪明点像孙悟空那样在蛙人的肚子里捣乱吗? 月亮始终没有拿开遮挡在她面前的乌云,但还不算太吝啬,透出些许光亮,视线所及一片粘稠。我的面前好像被一块画着沙漠的轻纱遮挡,能动的不止有蛙人,还有沙丘。 不知道这场追逐持续了多久,只知道在右手边的月亮悄然移动到了左手边。速度越来越慢,蛙人同样减慢了速度。 冷的厉害,即便我做着这样剧烈的运动也不能带来一丝暖意。大风不停,扬起沙子打转,如同疯女人跳着没有音乐的芭蕾。每一粒沙子打在身上,脑海中都能回荡起一片残酷的笑声。呼吸开始困难。 蛙人停下来转头看我,眼里的憎恨变得血红,张开嘴我看到小了很多的喆玺。 “哥,救我!”喆玺从蛙人的舌头上抬头,睁眼,一粒眼珠掉了出来,鲜血夺眶而出,脸上却是笑意盎然。伸手往出来爬,但是哪里还有手,只有参差不齐的小臂。 这一路喆玺居然受了这么重的伤,我立刻就要往过跑想要抓住他伸出的小臂。 但是身体怎么都动不了,被挤压的感觉。这才发现视角有些不对,我怎么会仰视那小小的蛙人,窒息感越来越强,除了脑袋以外全身都被埋进了沙子里。 是谁把我埋了?只来得及有这一个想法,脑袋也被埋住了。 好兄弟,我们真的是同年同月同日死了啊。我这么想,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却没有抓住。 敲门声。 都被埋进土里了怎么还有敲门声?我睁开眼,近在咫尺的一张脸好像是干涸的河床,到处起皮,眼睛几乎弹出眼眶,他张大了嘴丝毫没有注意到嘴角已经被扯破,鼻尖刚好挨到他的,冰凉。 我挣扎想要远离,但是这里的空间实在太小了,无论怎么样都是紧挨着。身后并不平整,凹凸起伏坚硬如铁而且凉入骨髓,好像我的思绪都能被被冻住。 我怎么躺着了? 稍稍停顿,看清楚了,这是一面镜子,发出细微的光芒,只能照出我一半的脸庞,然后就是一片漆黑。我好像老了很多。 “哥,是不是你?”是喆玺的声音。 “是我。”我感觉到身后凹凸不平的东西好像动了一下,冷的发抖。 “你快出来啊,我的手没了搬不动。”喆玺哭的很伤心。 “这是哪?我怎么出去?”身后的东西确实在动,但是这狭小的空间连转身都做不到,我只能往后摸,摸到了一只手。耳边有风声,我赶紧躲开。一个脑袋从黑暗中迅速钻出来扑了个空,借助微光,我看到了那苍白的脸庞,这才闻到腥臭冲天。 “你被放到棺材里了,盖子钉上了钉子,哥,我的手没了,弄不动棺材盖。” 喆玺的话让我如坠冰窟,不,冰窟也没这里这么冷。身后的东西力气不是一般的大,我怀疑即便是父亲在这里也打不过他,而我根本就没有挪腾的地方,只能寄希望于能够踢开棺材盖,但这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快跑,回去找救兵。”背后的家伙拧住了我的胳膊,好在地方小,不然很有可能被拧掉。 “不行,我不走。”后背被咬了一口,我发出撕心裂肺的大叫。 “哥?哥!你怎么了?”我的脑袋被两只手抱住了,只要一用力就可以拔掉。 “呜~汪汪汪。”哪来的狗叫声?我感觉好像站在了舞台中央,被唯一的灯光照射。 有些不对! 黑暗里走出来两个身影,其中一个我一眼就认出来是蛙人,如今很讨厌他。另一个等到看清也全想起来了。 他是死婴山丘那个虐待小孩的父亲。 “喆玺,过来。”我大叫,完全无视了这两个家伙,心里只想着一件事:找到喆玺,离开这里。 “哥?你是真的假的?”怎么能这样问问题。 “过来,”我对他招手,看着喆玺全身伤痕和没了的双手,我第一次体会到心如刀绞的滋味。男人和蛙人很神奇的没有打断我们。 喆玺不无防备的走过来,看眼神就知道只要我稍有异动他会毫不犹豫的跑开。“你这次考试语文一百分,数学十五分。” “好了,你是我哥。”喆玺打断。 “我需要验证一些东西,”我抓起喆玺的小臂,他脸上的痛苦好像是一朵破败的菊花,“你要跟着我全心全意的想一件事,只能有这么一个念头,听到了没?” “嗯。” “好,”我附耳过去,“你的手能重新长出来,跟以前一模一样。” 喆玺看我的眼神变了,转身就要逃跑,我赶紧拉回来。“我是真的,你看!”张开嘴,上颚六个白点。只有喆玺知道这个秘密。“按我说的做,赶紧!” 我们两个紧紧盯着他的小臂,脑海里只想着那件荒唐的事情,然而谁说荒唐不能成为现实?喆玺的手长了出来,完好如初。 “哥,你真厉害。”喆玺紧紧抱住我,把鼻涕和眼泪往我身上蹭。 “哈哈哈哈,很不错啊,”男人似乎不想看到我们两个大男人亲热,笑颜如花的打断我们,但我却笑不出来。任谁看见一个陀螺对他笑都不会想笑。“但是也没什么用啊。” “谁说没用!”我的手里出现一柄剑,对男人发起冲锋。飞天踢,似曾相识的动作,现在要漂亮得多,男人躲开,任由我倒在地上,手里剑横扫。真正的目标是蛙人,要恨死它了。 不过蛙人的动作也不慢,轻轻一跳就躲开了。 “你知道怎么办!”我对喆玺大叫,爬起来用剑身把想逃走的蛙人拍在地上。 “好咧。”喆玺兴奋的叫喊,我回头看到了一门大炮,他是要闹哪样!“哥,快看我的洲际导弹。”喆玺指旁边,居然还有火箭。 “阵势很大,但是对我没用啊。”男人的脑袋出现在喆玺肩膀上,身体突然浮现在喆玺面前,一脚将其踢飞。 “你说对吗?”这声音在我耳边,提剑就砍,手腕被男人抓住,一用力就把我扔到喆玺旁边。 我们两个开始享受当初死婴山丘孩子们的待遇。 ... 正文 第二十六章 了结 我和喆玺被一次次打倒在地上,不远处放着的棺材是这场虐打的忠实观众,它并不觉得这单调的剧情无聊,甚至时不时跳动起来发出喝彩,可见里面的东西十分喜欢这样的戏码。 “要不是还有些用处,你以为我为何费这么大的力气将你引过来。”男人一脚把我踢到棺材边,又把喆玺扔过来。“还有这么个自己找上门的。” “你是自己进去,还是我把你扔进去?”男人用睥睨天下的姿态看着我。“别用那种迷茫的眼神看我,能让他的手长出来你就知道怎么进去。” “把我扔进去我也能出来。”我不受威胁。 “出来就再扔进去。”男人无所谓。 “哥,怎么回事啊?”喆玺很迷茫。 “我们是在做梦。”我对喆玺说,“之前我追蛙神是往南边跑的,也就是前南后北左东右西,天气虽然不好但是我也能隐约看到月亮,发现它的运动方向是从右到左,也就是从西到东,这明显是不对的。但是当时并没有想这么多。直到刚才在棺材里,我听到了狗叫,这里不可能有狗,然后我突然发现虽然受了很多伤,表现的很痛苦,那只是直觉告诉我应该疼而已,其实仔细感受并没有痛感。所以,我们是在做梦,他们两个闯进了我们的梦。” “哦,听不懂,总之我们醒了就好了呗。”我的结论让喆玺轻松了很多。 “估计很难吧,平常做梦受到惊吓疼痛什么的早就醒了,但是我们现在还在这里。”其实还有一点我没说,我不确定这里的这个喆玺是我梦中臆造出来的,还是真正的喆玺跟我做着同一个梦。 之前每日连续剧一般的梦境让我找到了一些规律。当我急缺武器去跟怪兽战斗的时候手里就会出现一把剑,当我冷的不行的时候就会找到一些棉衣,渴的厉害的时候前方肯定有一汪清水,当然,绝对没遇到过憋的不行的时候。 所以当我确定这是梦以后,就想试试同样的方法,没想到成功的让喆玺断肢重生。 “很不错,观察的很细致,反应也很敏捷,我算计这么久没想到被你轻松识破,那么后面就不好办了。”男人拍手,“不过有一点你说的不太准确,这里确实是一个类似梦境的地方,但又不是梦。每个人总有一些自我防卫的力量,也许你觉察不到,但是他们真真切切的存在着。而你的自我防卫力量格外强大,所以之前所有的梦都是在一点一点的削弱他们,终于等到今天你自己送上门来。”男人兴奋起来确实跟陀螺一样,“另外,免责声明!我们只想要你,这小子是自己硬生生闯过来的,那就只好收下了。” 我们是什么时候开始做梦的?我仔细琢磨。 我接过喆玺手里的油灯,他脑袋杵进水盆喝水,屁股高高撅起直面星空,这个姿势不被呛着才怪了。“哥,他跟我眨眼。” “谁跟你眨眼?”喆玺屁股上有眼睛?能看到别处吗? “水里那个我。” “你眼花了,赶紧喝。”他肯定是太累了,出现幻觉。 喆玺蹲在水盆边,我估计他从来没在镜子里这么仔细的打量自己。 “他笑了!”喆玺一拳头打进水里。 “好了,这样可以了吧。”我把油灯拿开,这下看不见水面的倒影了。不远处一个黑影跳开,是青蛙。 “天太黑了,还有挺远的路,今晚就睡帐篷里吧,快要起风了。”我四处看了一眼。 “嗯,也行,先躺下休息一会,然后再起来弄吃的。”喆玺开始了呓语。 这个时候我们已经着了蛙人的道。 “你们想干什么?”似乎没有退路了,我靠着发了羊癫疯的棺材。 “很简单,你进棺材里,无论出什么事都不要出来就好了。”男人开始掏耳朵。 “你们得放喆玺走。”似乎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这情谊真是感人啊。”男人还想继续说,但是被突然跳到棺材盖上叫了两声的蛙人打断,有些烦躁。“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只要你在棺材里不出来,完事以后我们就放了这个小子。” 我回头看了喆玺一眼,站起来。 “哥,我不走。”喆玺跟我一起站起来。 “你要出去,找救兵。”当年的思想还是太天真了。 突然狗叫声响起,我们好像是蚂蚁面对人类的大脚,毫无抵抗之力。正前方,出现了一个大口子,不过正在迅速恢复。 棺材掉了下去。这是梦境被撕裂了吧! 在极端情况的时候,人做的很多事都是没有思考的,只是出于本能。如同现在,我只希望那个被撕裂的大口子变成一个悬崖,然后把喆玺推了下去。 虽然男人和蛙人强行进入这里鸠占鹊巢,喆玺出于关心追了进来,出现了很多不可抗力量。但这毕竟是我的梦,所以主宰者永远是我。 我也跳了下去,男人愤怒的怒吼,蛙人着急的叫声,心里出现一些愉悦和豪情,这么困难的情况我们都度过了,简直就是天下无敌。 这种情绪还没有在胸口鼓荡扩散,我发现裂口缩小了很多,以我的速度根本不可能在其完全闭合之前穿过。 只剩下失重的眩晕。我听到男人怒极的笑声,“跑吧,跑啊,再快点。” 我的心情如同刚刚端起一碗垂涎已久的饭菜还没来得及张嘴,碗就掉地上碎了,仔细一看还是掉在了便便上。 一股莫名的色彩挡住了梦境的裂缝,使其不再闭合。蛙人叫了一声开始变大,他要用身体接住我,使我远离那条裂缝。不过它的这番举动有些多余了,我发现自己飞了起来,摆脱引力往上飞! 我只能认栽了,不然还能怎么办?寄希望于喆玺赶紧清醒去请救兵,这个男人折磨人的方法太狠了。 不过当我看清带我飞的东西以后,立刻转悲为喜,甚至还摆出了超人的标准动作,嘴里大喊:冲力射门! 直接穿过了男人的身躯,回头看他狰狞的大喊大叫,“我不甘心,明明只差一步,就差一步了啊!”一股股黑气不断冒出来,逐渐消散。 “各方大人都有异动,我,连序幕都不算。”最后我只听到这么一句。 四下寻找,蛙人已经不见。飞行力量用尽,我掉出裂口。 睁眼,还在帐篷里,有些拥挤。王洪刚老爹表情很是惊慌,一只巨大的黑狗居然趴在我身上,口水滴了我满脸。 “喆玺呢?没事吧?”说完话赶紧闭上嘴以防大黑狗的口水流进去,转头寻人。 “哥,我没事。救兵早就到了!” 大黑狗终于不再蹂躏我的**,跑一边去了。 “哼,什么救兵,肯定看了半天热闹了。”我一脸不高兴,“白白让我叫师傅,出了这么大的事这么晚才来救我。” 小爷我很不满意! 带我飞的就是师傅的剑! ... 正文 第二十七章 生命 尽管我嘴上对于晚来的师傅很不满意,但是那把剑确确实实惊艳了年少的我。它就那么横冲直撞进入我的梦境,摧枯拉朽消灭了我的敌人。 果然是心有多大,梦就有多神奇。 说到底还是小爷我的梦境绝无仅有,才让他们有了发挥的余地。 师傅敲我脑袋,“现在多经历点东西,为以后做准备,这是历练。” “师傅,你什么时候来的?”我不想争论这些事。 “昨天。”也就是他从头看到了尾,我挣扎着爬起来要跟他理论,但是后背疼的厉害,脱了衣服,上面有一排牙印。 “啧啧,还留了些纪念啊,回去给你弄弄就好了,不碍事。”师傅这么说,我敏锐的发现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奇,左手倒腾玉石的速度不自觉加快。 喆玺对于我这个突然钻出来的师傅表现出了极大的好奇,“师傅,你是怎么来的?坐公共汽车还是坐剑飞过来?” 师傅笑了,“我可不是你师傅。” “我哥的师傅就是我师傅,这个你说了不算。”喆玺没犹豫,说的很认真。 “你要记住这句话,还有今天的举动,你们是好兄弟,不离不弃的好兄弟。”师傅把喆玺抱起来。 “本来就是!”喆玺昂起头挺起胸。 之后师傅背着我,王洪刚老爹背着喆玺回家,我们两个累的厉害,半路上就睡着了。 师傅说我们需要在家休息三五天才行,于是周末结束就去学校跟老师请假。 这个素未谋面号称是我师傅的人让老师提起了强烈的警惕心,都什么年代了,还有师傅这种东西。绝对是人口贩子。 中午正在吃饭的我们被突然闯进来的警察吓了一跳,经过旷日持久的解释才理清了头绪。送走警察叔叔,师傅狠心的把我脸上绽开的马蹄莲去掉了莲字。 师傅说那个男人已经被消灭,他并不能看到我梦中的场景,只是凭借感应找到了男人的位置。 温暖的被窝,我穿着宽松的小裤衩蜷缩在里面。问起蛙人的来历。 喆玺自告奋勇,开始形容蛙人的长相,“它个头大概就是大人蹲下屁股离地的高度,不过也可以变大。眼睛跟乒乓球似的。舌头比我们的裤腰带要长,弹性很好,应该可以做橡皮筋。嘴里粘液特别多,味道跟鼻屎一样。” 师傅打断喆玺,让我说。 我就从第一次看见蛙人说起,然后跑到奶奶家,出车祸的经历和吞下车祸死亡的人,到刚刚发生的蛙人要男人放了喆玺。特别说明它看我的眼神。 “你第一次见到它的那天都做了什么?”师傅皱着的眉头就像他剑鞘的花纹一样,多而细密。 “都过了那么久了,哪能想起来!”我不乐意。 “哥你仔细想想,让师傅把它赶走。我感觉蛙人是看上你了要追求吧,那你以后都不能找媳妇了,得跟它结婚了。”喆玺说的很认真,让我打了一个寒颤。 嗯,那天我杀了一水池青蛙。这是我唯一想起来的事情。 “你知不知道,它们都是生命。”虽然我平常对师傅都是嬉皮笑脸,但是他严肃起来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让我心有敬畏。 “嗯,知道。”嘴上说着知道,心里却不甚了解,只是一个名词而已。 “你知道吗?那你说说什么是生命?”师傅看着我,炯炯有神的双眼让我和喆玺不知不觉陷了进去。“当初死婴山丘上你的那些伙伴为什么不肯离开?被车撞死的人为什么想要强占你的身体?他们是想体验一次生命的美好,不想放弃再次得到生命的机会。生命是什么?是一种伟大的创造,当初鹿子寒的小狗死亡你不是也为一个生命的离去而难过吗?那么你又是怎么下得去手杀了那么多生命!狗是生命,青蛙也是生命,包括你还是生命。” 我不甚了解,只是小狗死亡时的那种心情再次出现,给曾经的快乐蒙上一层阴影,不愿再去想起。 师傅并没有多说,第二天出去搬回来了一盆花。他说我要负责让这个植物开出最美丽的花朵。 自从师傅出现,我不再做梦,天知道蛙人跑去哪里了。 我不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不一定会对师傅的话言听计从。但是对于这盆花是打心底的喜欢,从看到它的第一眼那纤细脆弱的身躯就让我忍不住对它多些照顾。 清晨上学把花盆搬到窗口,晒上最新鲜的阳光,中午放学跑回家搬到阴凉地,躲避最烈的日头。经常去缠着王洪刚父亲让他教授我一些种植的基本技能。 每天都要趴在桌子上拄着下巴观察有没有长大一点。其实我很清楚,这就是我上下学路边的野花而已,但是丝毫不能阻止我对它的喜欢,准确点应该是爱怜。 “哥,快写作业吧,你都看了半天了。”喆玺虽然这么说,他也咬着笔一起看了很久,口水顺着笔杆滴到作业本上。 “你说它应该长大些了吧。”作业很简单,一会就能写完,我多看两眼。 “应该长大不少了,前两天还没有手呢,这都长出来了。”喆玺指着刚长出来的一片叶子,拿起水杯浇水。 我赶紧拦住他,“不能再浇了,浇水太多会死的。”然后就开始幻想它将开出什么颜色的花朵。 我觉得是红色的,喆玺说是黄色的,最后讨论的结果是红黄相间。 门突然打开,父母回来了。我怎么可能不想念他们,只不过爱面子从来不肯说出来罢了。 一头扎进他们怀里,然后装作撒娇把眼泪蹭到他们衣服上。 奶奶的病最后也没有治好,师傅看了以后说他也没办法,并非是一些鬼怪所为,要父母好生照顾。以后奶奶就只能坐在轮椅上,靠眼神或者简单的动作交流了,好在她的神智是清醒的。 一场家族大会拉开序幕,主题并不是奶奶的赡养问题,因为父母已经独揽。是关于我的选择。看来师傅没有告状我和喆玺的遭遇。 师傅收我为徒全家都知道,但是他这一次要将我带走,以后每年只能回家一两次。 他本来已经准备好了很多说辞,出乎意料的是并没有要他说什么,只回答了区区几个问题。 “光阴师傅,您在我们平常人眼里,几乎就是神仙一般。要收徒只需要放个口风就可以门庭若市,怎么就看上我家明逸了呢?”父亲询问。 “古来百艺皆为来学,独我剑术乃是往教。我乃道门五秘之一剑仙门,教外别传的守洞尘技,自然与其他有所不同。”师傅一脸骄傲。 “什么意思?”又是古文,又是专业名词,听懂是相当费劲的事情。 “就是我剑仙门只许师寻弟子,不许弟子寻师,若非缘分深厚,绝难一见,或相逢不相识。”师傅耐心解释。 “您要带明逸去哪?”母亲问。 “回门派,教授他我剑仙门的术法,同时学习现在的知识,未来如何看他自己选择,我不会强迫。” 大家都知道师傅是有真本事的人,会议顺利结束。家人只有一个要求,多打电话联系。这个时候基本上每家每户都有座机了。 “喂,喂!你们还没问我的意见呢!”我扯着嗓子大叫,旁边的喆玺也不太高兴。 ... 正文 第二十八章 搬家 “哥,以后想见你就难了。”人群散去,喆玺很不高兴。 “是啊,以后我回来第一个去找你。”我发现这件事并不能由我做主。 “不用,以后我就经常来你家,你一进门就会看到我。”喆玺转悲为喜。 我没有立刻被师傅带走,第二天起一个月多月都找不到他的踪影。我气愤于父母就这么把我扔给师傅,每天只跟喆玺和野花交流。 师傅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异万分的看着他从一辆反射着阳光的小轿车上下来,当年的小轿车可是绝对富豪的标志啊。当时给我的震撼就好像切开西瓜里面跑出来一只老母鸡一样。 喆玺不知不觉唱起了上海滩:那一天,我洗澡,结果全都被人看见了 “那是前奏,没有歌词。”我打断他。 “哦,知道了。螺奔,螺跑,从朝天门跑到观音桥” 师傅招招手,我和喆玺屁颠屁颠跑过去,后座和后备箱里面大包小包的还真不少,居然还都是皮箱。 “搬回家去。”师傅说。 我俩搬上皮箱就跑。 “回来,这边。”他叫住我们,打开一个已经搬走了的人家的大门,“以后我住这。” 我的震撼被毫不留情的升级了,那只从西瓜里跑出来的老母鸡居然扯着嗓子对我喊陕普:你切饿弄啥咧? 虽然被震撼的五雷轰顶,但是我们有更重要的事。前两个箱子还规规矩矩的放屋里,后面的就放院子里,再后来这东西怎么这么多,扔下车就好了。 小轿车可是个新鲜的东西,喆玺摆弄后视镜,对我大叫,“哥,你看它的耳朵还能动。”我立刻去摆弄另外一边的。 驾驶位的玻璃摇下来,出现一个跟师傅差不多年纪的人,“上来,我们出去玩!” 我和喆玺几乎是蹦上后座的,只听到一阵油门的轰鸣,小轿车从狭窄的胡同钻了出去。后面捡行李的师傅被喷了一脸尾气,站起来破口大骂:“尹光嚁你老小子别回来!” 我何时如此威风过,特意摇下玻璃,只要看到那些曾经的小伙伴立刻大喊,“喂,我在这呢,这呢,这么笨,车里呢啊。” “哥,好像一道闪电霹进了大海里,海浪开始翻滚,每一朵浪花都闪着蓝色的电光。”小轿车压过石头,车里一阵摇晃,“风变大了,还是龙卷风,把所有海水都吸了进去,只要这风消失肯定能落下来特别多海水,比瓢泼大雨还要大。”喆玺抓住我的手,眼睛瞪得大大的。 “小伙子,口才不错啊。”司机笑着。 “哥,我忍不住了。”我面前的喆玺突然变成电视里的外星生物,张开的嘴里又出现一段躯体,布满乱七八糟的粘液,伴随撕心裂肺的声音。 “你不要对着我吐!”我大叫,尽力躲开他的生物攻击。 喆玺转身对着座椅间的空隙,张大的嘴简直就像瀑布一样。 “你打开窗户往外面吐啊!”司机不干了。 “我吐完了。”喆玺用袖子擦干净嘴。 小轿车停到大门口,喆玺想去拿扫帚和抹布,被我拉着跑开了。 “回来,给我打扫车。”司机大叫,但是没有回应。 师傅说他先在这住一年,等我上完小学再带我走。但是我这才几年级,离小学毕业还远着呢! 当天晚上我和喆玺分别得到了一碗很神奇的东西,第一感觉是浓稠的黑芝麻糊,只不过那水太热了,到碗里还冒咕嘟。仔细看里面好像有类似大米的东西,再仔细点,里面居然还有枯草。 说神奇主要是这东西的味道。入口先苦,不算浓烈,好像蚯蚓一般在嘴里乱窜。然后在这苦里突然钻出来一股腥味,也就是说我突然把这活活的蚯蚓咬碎了,只好咽下去。就是这一咽,所有蚯蚓体液沾染到的地方重新生出了新的细小的蚯蚓,它们争先恐后要从我嗓子眼里面爬出来,才不管我是否受得了嗓子胀满和刺挠的感觉。无数蚯蚓互相摩擦产生的热量好像又把他们烤熟了,****!于是体液喷的到处都是,又开始重新生出更多的蚯蚓。 第一次喝这东西,我和喆玺都吐了出来,师傅很仔细的用碗接着。等吐完他告诉我们再喝进去。 这绝对不是我能忍的,但武力方面我不是他的对手,父母又给他撑腰,最后的方法就是耍赖。 小轿车司机说了很重要的一句话,“这东西,用我的车都换不来,你们还不知好歹,不喝拿来给我。” 于是,就为了这价值,我们两个也忍着喝完了。 其实我很好奇师傅和这个司机,也就是尹光嚁的关系。按说尹光嚁开车把他送来关系应该很好,但是他们却掐架从头到尾。 “我到地方了,你怎么还不走?”师傅等着他。 “第五光阴,你以为我闲的不行了来找你磨牙呢?我就是察觉到了一些东西过来找你商量对策,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这么远,开车到你那,然后你说到这里来给我解释,解释呢?”尹光嚁气愤非常。 “什么解释?你就是闲的不行捕风捉影,我怎么一个都没发现?”师傅站起来。 “你当真什么都没发现?这事不是开玩笑的,我希望你不要因为其他的东西而不说实话。”尹光嚁愣了一下。 “我真的什么都没发现,虽然有些异常,但是仔细看下去都是我们杞人忧天,没事。”师傅拍了拍他的肩膀。 “行,你看的比我准,我信你。”然后转身离开,再也没回来。 我和喆玺完全插不上话,等听到汽车发动的声音才开口,“师傅,你们看什么?” “星星。” “星星有什么好看的?”不解。 “这叫观星!” 师傅在的这些日子,深深的贯彻了一个重心思想。调皮?那是因为这小子精力旺盛,把他的精力消磨光了,就老实了。 于是,我每天起的更早了,他要锻炼我强健的体魄。中午放学瞪着自行车飞一般的往回跑,又是一堆训练,晚上就更难熬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基础,总之我是没有闲着的时候,确实没有精力去惹事了。 多亏有喆玺的陪伴我才能坚持下来。 而且,我的学习成绩让老师们跌破眼镜,跳级对我来说似乎并不是多难的问题。更让他们诧异的是,喆玺居然紧紧跟随我的步伐,从来没有落下。 然后,开始有家长来找父母询问我的学习方法了。这两个甩手掌柜比那些家长还糊涂,啥?我儿子学习这么好?不是又闯祸了?你别跟我开玩笑好吗,你确定说的是我儿子?嗯,他确实有个师傅,但是不收人了啊! 他们开始变得快乐似神仙,专心照顾奶奶。对于父母来说,有什么能比自己孩子学习用功,不到处惹事更值得高兴的呢? ... 正文 第二十九章 花朵 “什么样的女人最幸福?”母亲坐在沙发上,发出只有后宫娘娘才有的音调,用嘴嗑开瓜子喂到老爹嘴里,父亲傻呵呵的笑,眼睛盯着电视。我不明白为什么老爹只要看到母亲立刻就变成温顺的小绵羊。“有待我如亲闺女的公婆,爱我不变的老公,儿子们已经成长,虽然每日要忙于生计,但是已经完满。” 我和喆玺悄悄的坐在一边,经验告诉我们,这个时候插话一定会得到全家的报复。 “喆玺啊,以后你就当我们儿子吧,明逸这个白眼狼是留不住了,你就给我们养老送终吧。”母亲给喆玺喂了一个瓜子。 “那肯定啊,我哥不在当然是我照顾你们。”一个瓜子喆玺居然还嚼半天。 “我怎么就白眼狼留不住了。”我肯定不乐意她给我这样的评价。 “你当然是白眼狼,”母亲嗑了瓜子喂进自己嘴里,掐出兰花指一块瓜子皮弹到我脑袋上,“想一想生你糟了多大的罪,那真是把人疼的恨不得自杀算了。生出来了,想象着是一个乖巧懂事听话的孩子。结果你刚刚会爬,就爬到羊圈里,差点被踩死,我就不说拿着羊粪蛋当糖豆豆往嘴里塞的事了,抢都抢不过来啊。等会走路了,穿着开裆裤去跟大公鸡打架,那露出来一扭一扭的小虫子,我们都担心抱不上孙子了。然后呢,终于成长了,我们的目光只要一分钟不在你身上就能惹出事来。现在呢,好不容易懂事了,又要走了。”母亲扔过来一个瓜子仁,我张嘴接住。 “那是因为你们不让我出去玩。”我抗议。 “我们当然愿意你出去玩啊,”又扔过来一个瓜子,张嘴接住才发现是皮,“咱们算算,你哪次出去玩没打烂邻居的玻璃?没跟别人打架?没去祸害点人家的东西?我和你爸这心啊,都不敢跟邻居说话。”母亲手摸胸口,大声喘气,“只有喆玺这小子是最幸运的,你去问问附近所有的小孩,哪个没被明逸揍过。” 看我怒目圆瞪,大有爆发的趋势,母亲改了口,“哎,我说这些啊,就是要你记住,以后不在我们身边了,不要忘了你的这些丰功伟绩,不用太听他的话,当初怎么折腾我们的,就怎么折腾你师傅,别让自己受委屈。” “哎,一年才回来一两次,我就当你去上大学了吧。”母亲刚才高涨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喆玺啊,你哥不在了也要经常过来陪我们。” “嗯,我知道的。”喆玺回答的爽快。 睡觉,那朝朝频顾惜,夜夜不相忘的小花终于开了,开的毫无声息不知不觉,纤细的身躯顶着一朵大红花,寥寥几片叶子。我感觉它虽然得到了精心的照顾,但远离了路边的那些小伙伴有点孤单,空旷的花盆只有它一个为我顾盼生辉。 我和喆玺的兴奋是无以言表的,恨不得叫天上的星星月亮来庆祝。寂静的夜,深沉的觉,被我们两个的狼嚎划破,逐渐亮起的灯光表明有人要来参加我们的庆祝。 “吵什么,这么晚了不睡觉。”只要母亲不在,老爹总是威风十足。 “开花了,开花了。”这个时候的我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 “什么开花了?哦,开花了啊!你们小声点,别把邻居吵醒。”老爹说完就走了。 我哼了一声,不理会这个扫兴的闯入者。慢慢欣赏。 好景总是不长。我和喆玺的兴奋并没有持续几天,就发现花朵开始枯萎,叶片开发黄掉落。 求助以后才知道,快冬天了,他们是要死去的,哪怕我家的温度如何四季如春,但是它们的寿命已经到了,该寿终正寝了。 “这朵花也是一个生命,你看着它从始到终,有了什么感悟没有?”看见我沉思的样子师傅表情很欣慰,搬起花盆,“来。” 他把花盆放在院子里,“这盆花虽然会死,但是它会留下种子。来年,你家院子里将全都是这些花。这就是生命的创造。” “该了结一些事情了。”看我似懂非懂的表情,师傅说。 多少年后,我一直想告诉师傅,没有蜜蜂的传粉,这盆花是没有种子的。也就是为了让我了解生命,这盆花绝后了。 夜,师傅带着我来到了从前水泵房的位置,但是这里已经面目全非,根本找不到人工水池的位置。 我浑身不自在,有罪恶的感觉,还有点胆怯。如果那些被我杀死的青蛙突然跳出来问我当初为什么要杀掉它们,我应该怎么回答?只能老实的站在一边,看着师傅在面前忙活。 他的眼睛变了,好像有三种色彩在里面旋转,有点凌厉,有点温和还有些朦胧,我知道这是他给我讲过的罡眼,日精、月华、罡气化眼可见鬼怪,弱小的鬼怪只需看一眼就会被消灭,但有其限制,太过强大的鬼怪则根本看不见。 日精、月华就是那太阳太阴之气。剑仙所学,太过驳杂,非上根大德大器者不授的传奇秘术,将终身对剑术守口如瓶,但是剑仙之内并无门户之见。 其实这些我并不能彻底理解,感觉太过虚无缥缈,现今所学大部分也是强健体魄,只是记住了这些事情。 师傅很快找到了一个位置,对我招手。 “第五光阴携弟子闫明逸前来赔罪。”师傅一边大声说话,一边作揖,并不起身。 我跟着师傅一起,如果那些被杀害的青蛙真的能听见,这是有必要的。心里不自觉的想起当时的情况,视角却变成了青蛙。我的脸比乌云还要阴沉,嘴上好像涂抹了满满的鲜血,一块砖头扔下来,世界全部变黑。 一个机灵醒来,发现师傅不见了。只有眼前的蛙人,它好像还泡在当初被我屠杀的水池里,水面上漂满了尸体,苍白的肚皮朝天,每一个肚皮上都有一张笑脸,盯紧我发出独特的笑声。 这确实是一片仇恨的水潭,蛙人每天都泡在其中。 下雨了,一如之前。但冷的厉害,感觉有东西揪我裤子,低头满地的青蛙往我身上蹦,嘴里的叫喊带着复仇的喜悦。 我一步一步往前移,因为要小心不要踩到这些青蛙,来到蛙人面前。 “对不起,”我缓缓伸手触摸到蛙人,比雨水还凉,诚心实意的道歉,“我杀了你那么多同伴,你却还要放了我的伙伴。” 之前是蛙人要男人把喆玺放了,这一点我记得很清楚。 蛙人的眼神里全是轻蔑。 “你跟我走吧,就是这些你也没法报仇,离的近了机会还多一些。”我摸了摸蛙人的脑袋,“你也可以时常提醒我珍惜生命。” 说完,周围景物变化,回到来时的场景,师傅在我身后。我知道那些场景都是假的,因为我经历过。 这一刻蛙人眼里的挫败感那么明显,仇恨不减的看了我一眼,跳到师傅身上,消失了。 ... 正文 第三十章 离家 蛙神,非鬼非怪也非神,虽是灵体却也能对实物有影响的特殊存在。师傅这么对我说,以后我要每天奉香,为我曾亲手屠杀那么多生灵而悔过。 回家。 “有‘四大德规’你必须记住,”师傅很严肃的给我说,“一曰惩恶锄奸不惜剑;二曰仗义疏财不吝啬;三曰清刚自持不淫邪;四曰兴贤进能不妒嫉。凡贪财好色、贪财怕死、嫉贤妒能之辈,皆不足以入剑仙门中。” “嗯,记住了,江湖门派都有类似的东西。”我回答。 “什么江湖门派,你以为我带你去闯荡江湖呢。”师傅一巴掌差点把我拍倒,真疼啊。 “师傅,当初母亲问你为什么要收我,你说‘古来百艺皆为来学,独我剑术乃是往教’,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啊。”路上突然想起来这个疑问。 “是啊,我只是说了一个我们剑仙门的规矩。”师傅叹了口气。“剑仙,好战争,不重年龄、性别,只重德行。可以说剑仙都是一些好战分子。从这一点来说,你很适合。但是你杀心太重,又不太适合。” “那你还是收了我啊。”我不明白。 “嗯,你抬头,看看天上的星星,”师傅指着天,“这漫天星斗蕴藏了无数奥秘,里面所包含的东西穷尽我们几千年都没有研究透彻,中间又经历了无数劫难,到如今真正能够对这星空有一知半解都是很了不起的事。”师傅不无感慨。 “然后呢?” “我稍微懂一些占星,每每夜观天象的时候总会想怎么才能振兴我们的门派,不让它如同星象一般消失在历史之中。然后我就发现了你,南斗第六星。”师傅抚摸我的脑袋。 “不是北斗么?哪来的南斗?你说我是天上的星星?”想想也对,经常听人说,天上一个星星就代表地上一个人。 “有北斗当然就有南斗,北斗七星,南斗六星,遥相呼应。而你就是南斗六星中的第六星,七杀星。”师傅有点激动。 “我看到了一些门派不灭的希望,于是找到你。” 我对这个新身份十分好奇,从师傅嘴里套出了一些东西。七杀将星,个性最强,是一颗坚毅勇敢的星曜,象征威勇。主肃杀,刚烈偏激,逞强好胜,冒险犯难。一生大好大坏,成败难论。 我不知道其他的,只听到将星两个字,我是将军! “师傅,你平常左手里的玉哪去了?”我很久没见到了。 “去它该去的地方了。”不说就不说么,还装神秘。 自从师傅来了以后,我发现家里的伙食变的不是一般好,我和喆玺也不是一般的能吃。平常人们都说吃的多的人是饭桶,而我和喆玺,就是那拉泔水小车上的大桶。老爹面对我俩狼吞虎咽风卷残云的吃法愁眉不展,这么吃下去,似乎真的养不起啊。 转眼,师傅过来一年了,这是很神奇的一年。我和喆玺居然完成了六年级的学习,别人还在背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大草原,乳飘香,我和喆玺背的却是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颠。 这几****发觉一个奇怪的现象,父母对我不是一般的宽容,有事没事就拉着我叨叨一些乱七八糟的话题。 “内裤要经常洗,千万不能和袜子泡一起。” “你头发长的快,要经常理头。” “天凉了就穿秋裤,别等感觉冷了才穿。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有空了就给家里打电话,几点都行,好好跟着师傅学本事。” 我这才恍然,我们是要离开了? 年少的我哪能知道离家的相思,只是兴奋于自己第一次的长途旅行。但是在这些之前,我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我拉着喆玺挨个踢开了曾经小伙伴家的大门,当年称霸校园的计划并没有因为我的转学而停止,如今他们都是学校一霸。既然我当不了学校霸主,那就要当霸主的霸主。 “你疯了?”任谁家门被像足球一样踢都不会高兴。 “疯了,疯了,来来来,赶紧打一架。”我摩拳擦掌。 “明哥发话了!说,打谁?”小伙伴们还一如从前一般义气。 “打他。”我一把把喆玺推了出去。 “打他干嘛?”大伙都知道喆玺跟我形影不离,我现在的表现更是不正常。 “上!”我对喆玺大喊,时间紧迫,哪有时间蘑菇。 当小伙伴被我和喆玺打趴下,我趾高气昂的说,“明哥我要走了,以后他是你们喆哥,不行,不好听。玺哥,也不好听。随便吧,你们要听他的话,知道了没!” 回家,师傅正在跟父母说话。 “这个地方你们搬走吧,本来还能平和安乐,但是如今采煤风水已破,可能会出不少事。”师傅对父母说,“喆玺也考上市里的中学了,他父母指望不上,你们过去也能照应一下。” “额,好,我们尽量。”父亲有些结巴。家里确实没钱了,更何况去市里买房。 “一定要多跟家里联系啊。”母亲基本上走一步念叨一遍,帮我提着被师傅精简过的行李。 “哥,叔叔阿姨在哪我就在哪,等你回来啊。”喆玺哭的稀里哗啦,伸手给我一个东西,“这是我们养的那朵花的花瓣,你拿走一半,我留下一半。” “嗯,好的,师傅走啦。”我去师傅房里叫他,眼睁睁的看着他放下了五六叠厚厚的钱,他竖起手指不让我出声。 真有钱!我傻眼。 “这是房子的钥匙,你们帮我收拾一下,还给那家人。”师傅把钥匙递给父亲。 离愁别绪总是难熬,十里相送在所难免,催人断肠的话犹如繁星那么多,字字泪下,所以就不多说,我讨厌煽情。 师傅答应父母每到一个地方都给他们去电话,但是第一个电话就出了事。 “光阴师傅啊,你的钱忘拿走了。”老爹声音抖得厉害。 “那是给你们的。”师傅回答。 然后电话那边一阵杂乱的响动,母亲开始说话。 “光阴师傅,明逸我们不卖,你快把他送回来吧!钱一分不少在那放着,你要多少我们再补给你。”听得出来母亲哭的梨花带雨。 “额,怎么个意思?”师傅显然没反应过来。 “您放下这么多钱不就是想把明逸买走吗?我们真的不卖孩子,再苦再难都不会卖,求求您把他送回来吧,或者您在哪我们现在就去找您。” 师傅直接把电话扔了,坐在路边生闷气,不理会共用电话那里不停响起的铃声。 终于还是接起了电话,“那钱是给你们买房子用的!不是买小孩用的!新房买在哪了告诉我们!明逸回去也能找到家!”说完扣上电话,话筒碎了。 赔钱! 晚上,我和师傅是在警察局过的夜,公共电话的摊主是个正义感爆棚的老头,听到有关买卖儿童的字眼,抱住师傅的双脚报了案。 ... 正文 第三十一章 休整 费了好大的劲才从警察叔叔那里逃出来,师傅的脸色好像黑色的果冻,q弹饱满富有光泽。又像糊锅的炒米饭,离得很远也能闻到那股深深的怨气。 如果喆玺在他会这么形容,黑黑的夜染黑了圆圆的月,漆黑的月染黑了点点的星,无光的星根本照不亮黝黑的脸,模糊的脸隐藏进黑黑的夜。 我不管师傅差到极点的心情,警察局一夜游还是让我分外激动的。警察叔叔可都是孩子们眼中神一般的存在,我能进去看见这么多神怎么可能平静下来。所以我充分利用小孩子天真的表现,可爱的面孔,跟警察叔叔打成一片。 师傅拉着我走的时候还有一种恋恋不舍的感觉。 “我让你再笑!”师傅看我笑的那么灿烂,给我屁股上印了个脚印。 “你再踢我,我就回警察局去!”有人给我撑腰,怕什么。 师傅两只手在胸前握成拳头,又松开。 “师傅,我们去哪啊?”我们就这样靠双脚走了有大半天的时间。 “带你见识一下这大好河山,增长阅历。”师傅背着双手,一马当先。 “不是回山门吗?不用坐车吗?”我很累。 “先不回,我们绕了些远路,祭奠一下你曾经的美好生活,为你痛苦生活的开始做准备,好好欣赏沿途的风景吧。”师傅笑的有些阴森,我认为他怕直接去山门被我记住路线,以后偷跑。 “师傅,我累了,找个旅店休息会吧!”我晃着他的手。 “不行!我们是来感受大好河山的,就一定要融入其中,住旅店怎么能够感受到。”于是我们餐风露宿,躲着旅店行走,融入河山之中体会其中的奥妙。 哪有什么河山!这一片都是沙化十分严重的地方,根本就没有青山秀水绿树成荫,经常就是黄沙漫天风疾迷眼。风最大的时候撒尿都要找到下风向,不然就会尿一鞋! 他这是虐待我! 好在,在吃食上那是足够,从来没有饿肚子一说,想要多少都可以,只要吃的完。吃不完好办,兜着走! 就这么走走停停,多亏当初的行李被精简过,不然大兜小包的只是行李都会压死人。有时做汽车有时走路,我居然看到一条河! 像我这样的土匪,父母恨不得把他们所知的所有有水的地方统统填上,怎么还会让我进距离接触。他们生怕我哪天脑袋不灵光跑到水边去。当年去河边玩被水冲走的小孩可是不少,甚至还有很多大人。大家都说,河水中有神灵,你只能怀着敬畏的心去取水,千万不要没事下水,那是大不敬,万一神灵不高兴了就会把你抓走给他当虾兵蟹将。 还有另外一个说法,这河里经常有人淹死,逐渐的就出现不少水鬼,他们淹死以后不能去投胎转世,只能终日泡在水里。所以只要有人下了水他们就会蜂拥而上,将这个人害死做他们的替死鬼,这样就能去投胎转世了。 不管什么样的传说,有一个中心思想,就是不要去有水的地方玩。遥想当年,只是说了一句想去抓泥鳅就差点被全家人活剥了,甚至吉祥四宝都不帮我说话。 “师傅,我要去河里玩。”我大嚷着。 “你会游泳吗?”并没有立刻答应。 “不会。”我怎么可能会游泳。 “哦,不会就好,”我纳闷他是什么逻辑,用一根绳子绑住我的腰连接到他身上,“去玩吧。” 然后师傅就找了块石头,闭目养神。 但是一个人玩总是兴致寥寥,一会也就没了意思,出发上路吧。 顺流而下,一般情况下还有个潜在台词,坐船。我和师傅却只靠双脚。 “师傅,我们到底要去哪?”天黑了,风很凉。 “去见你师叔。”他目光四处搜寻找可以落脚休息的地方。 “师叔怎么不在师门?我们还要走多久?” “嗯,他不在师门。这条路我也是第一次走,应该没错吧。”师傅一问一答。 “完喽,咱爷俩是走丢喽。” 最终也没找到一个适合过夜的地方。我眼前出现一个各地经常有的景色,名叫一线天。两座光秃秃的石山距离河岸挺远,他们并不孤独,互相陪伴,交头接耳。中间一条狭小的缝隙说明他们并不是很和谐,还没有放下戒心近距离接触合二为一。 我们并没有走进去,夜间一线天缝隙里渗人的凉风吹拂不停,似乎都要把人的骨髓冻住,师傅皱紧眉头催促我赶紧行动,离开这里。但是看到我身后没有足迹,只有两条长长的线延伸到夜幕之中,控告我们来到这里走了多远的路,无奈只好就在这里休息一下,缓过精神立刻上路。 疲劳的我听到休息两个字,都懒得说话,只是对着他翻了一个白眼,然后直挺挺的躺在沙子上。 真冷!但是我想睡觉,就这样吧。 迷迷糊糊感觉师傅把我抱起来放在避风的地方,把他的衣服盖在我身上。忙忙碌碌点火,又忙忙碌碌的翻找东西。 其实仔细想想,当初他是怎么点着火的?周围阴冷潮湿的风一年四季吹拂不停,即便有木材也都是潮湿的啊。 食物的香味勾引睡梦中的我,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已经蹲在火堆边了。 居然有茶叶蛋!师傅明明告诉我没了啊! 先吃,吃饱了再说窝藏的事情。我赶紧抢了一个在火堆边被烤热的茶叶蛋放在手里,真烫!左手倒右手,右手倒左手,然后放在衣服上把肚皮也给烫了。 嘴里不停吹气,当我有些头晕的时候这个蛋终于不烫了。立刻剥开,想都没想咬了一大口,之后万分不舍的吐出来放手心里,烫死我了。 师傅居然没有笑话我,只是让我赶紧吃,吃完还要上路。 “还要走啊?都这么晚了,今晚就睡这里吧。”我抗议。 “这里不行,绝对不能在这里。”斩钉截铁。 风越来越大,经过山间特殊的构造发出“杀杀杀”的声音,带来光亮的火堆也被吹的东倒西歪。真是夜里了,坐在火堆边都不太暖和。师傅皱紧眉头,不停的催促我赶紧吃。 “急什么啊!”我被催的不耐烦了,“这么烫。师傅你说说为什么不能在这里休息?” 风突然变大了很多,带来巨大的阴冷气息,我捧着热乎乎的饭食居然从内到外打了一个冷颤。这一刻的声音强烈到让人心悸。 风不停,声音消失。天好像阴了,火堆被压抑的不敢放肆,收缩了它的火光,我也感觉到了那股压抑的气息。 “别吃了,赶紧走。”师傅拉起我,甚至都不拿行李。 “行李!行李!”我大叫,回头去拿。 ...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引战 我就是那种现在人说起来恨的牙痒痒的熊孩子,不惹点事出来绝对寝食难安,闯祸就跟吃饭睡觉一般稀松平常。 “你回来!”师傅伸手没抓住回头去拿行李的我。 跑着感觉周围都开始模糊,应该是起雾了,来到行李边捡起来扛到肩上。火堆暗淡了不少,此时就像小猫一样趴在那里,但感觉并不是偷懒打盹,而是一动不动全身戒备,在恐惧什么。我盯着火堆不知不觉发了呆,不知道心里怎么会冒出来这样的想法。 “走!”师傅拿走行李把我屁股朝天,脑袋向后,扛到肩膀上。 我挣扎着想让师傅把我放下来,但是他根本不理会我,只是大跨步加紧离开。 “师傅。”我叫了一声,他不理我。感觉到一股压抑的气氛,周围所有景物在这样的氛围下都瑟瑟发抖,甚至喘气都变的费劲,每一次呼吸肺部都要全力以赴,隐隐作痛。 脚步声响起来,每一下都好像踩在我的胸口,心脏不由自主跟着其步伐跳动。大风在耳边桀桀怪笑,奔腾的流水声时隐时现。火堆突然灭了,如同一盆水浇了上去。师傅跑了起来,目光搜寻找到一个凹陷的地方,立刻跑进去把我扔在地上,从随身的布袋里拿出几个三角形的旗子,分别有青、红、黄、白、黑五色,找准方位插在地上。 握紧了手中的剑,蓄势待发。 “师傅,你在干嘛?”我表示不理解,就几个脚步声么。 “藏好了,这不是闹着玩的,被发现就完了。”师傅很紧张。“还好,已经离开核心区了。” 对于他的话我不屑一顾,“你不是说剑仙好战争吗?怎么碰这么个就吓成这样。” “你知道什么!”他拿剑背拍了我一下,我也不理会,爬起来想看一看让师傅这么紧张的东西。 浓雾好像是在清水里面倒入的墨水一般迅速蔓延,脚步声清晰,是很多人踩着同样的步伐整齐划一的行走。 终于看清了,一个个人影穿着古代的甲胄从一线天里鱼贯而出,很快站满了那一片地方。最后出现的是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将军,立马远眺。 “我等了千百世,只为完成一个夙愿,你何时才来?”离的很远,但却能清晰的听到他的话语,话音刚落,众多将士呐喊助威。 “师傅,这个怎么了?”我不理解师傅怎么这么慌张。 师傅充满了惊奇,“这不是阴兵过境?但这么大一支阴兵在这里等什么呢?” “阴兵怎么了?” “阴兵过道,生人避让。碰到这样的事情最好远远的躲开,实在来不及就只能伏在地上,切不可抬头或者回头看,不然就会大病一场或者直接被阴兵吹灭了肩头的阳火带走。但是这些似乎并不是阴兵过道这么简单,有些不对头啊。”师傅思考。 “哦哦,是这样啊,师傅你不是剑仙吗?还怕这个?”我感觉师傅很厉害的。 “额,我乃堂堂剑仙,当然不怕。但这不是有你这个拖后腿的在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呗。”师傅老脸一红。 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被人说拖后腿,不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跳起来大声叫喊,“喂~~~~~那边的,我们在这呢,来抓我啊!” 这样的举动直接把师傅惊呆了,张着嘴不知道怎么说话,眼睛瞪着我里面全是不可思议的光芒。 “师傅,快露两手,不用管我。”我催促他,那边的阴兵已经行动了,我刚喊完话他们就疯了一般的冲过来,大有要把我砍成两半的意思。 师傅终于反应过来,看他的眼神有要杀了我的意思,二话不说拉着我就跑。 “跑什么啊,你不是不怕吗!跟他们打啊!”我不乐意了。 “打什么打,你看清了他们不是虾兵蟹将三两只,他们是阴兵,是一只军队,耗也把我耗死了!”师傅气不打一处来,翻手给了我一巴掌。 “切,还是不行呗,哎,我算是被骗喽。”我怎么可能让他白白打我。 “一会再跟你算账。”师傅又给了我一巴掌,放慢了脚步,我们的正前方是那个将军,骑在马上挡住了去路,这一刻我突然有些恍惚,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师傅犹豫了一下,眼睛变为三色,用出罡眼。拉着我加速冲刺,我基本是被他拖着往前跑,抽剑出鞘,上撩,将军侧身用剑偏转了攻击。师傅顺势用出云剑,剑在头顶平圆环绕,将军躲开。 就这么一个阻挡,身后的阴兵追进了很多,只是戒备,并没有立刻攻击。那个将军紧紧盯着我,我同样也盯着他,说不出来的感觉。 师傅踏起了步罡,左手也是伸缩不停掐着手诀,目光紧紧盯着将军,生怕他有异动。这些复杂的东西当时的我根本看不懂,只是记得他说过,战斗的时候要有剑步罡、手诀的配合才是最大的威力,最好还有令旗。 此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放置令旗了,如今我也接触了一丁点手诀,在我看来每一个动作都能把指头掰断,师傅用起来却行云流水一般自然,步罡踏的仙风道骨,比起跳大神的要有韵味的多。 包围圈越来越小,我不关心,只是与那个将军对视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师傅这边的动静惊醒了我,也惊醒了那个将军,他飞身下马一挥手所有阴兵全部退下。 师傅先攻,刺剑向前直出,我居然看到一点光芒从剑尖透出射向将军,后者剑身横档弹开了攻击,抢在师傅再次攻击前说话。 “我若想留你等,何须站在这里让你打。” “你欲如何?”师傅的戒心并未消除。 “我等将士留在这里,昼伏夜出,从不伤人分毫,就是为了那一个夙愿。本以为终于可以了结,却不想认错了人。”将军看着我。 “但你如今已经很难保持神智清明了吧!”师傅有了一丝敬意,“该放下的总是要放下,千百世已过,即便你记得对方却不见得知晓。” “再坚持千百世也是可以的。你又何必说我,虽然你是剑仙,但我阴兵过境岂是你这小小的手诀与步罡能抵挡的?这点你应该明白。”将军笑了。 师傅愣了一下,“告辞。” 我感觉这中间好像漏了很多话没说,但是他们都知道。 ...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师叔 我被师傅拉着连夜赶路,他说这是对我胡闹的惩罚,即便到了白天也是倒了三四次公共汽车,最后坐上驴车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 他的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我觉得他是因为在自己的徒儿面前丢脸了,所以有些抹不开面子。 “师傅,打不过就打不过嘛,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看你腮帮子鼓得跟只蛤蟆似的。”我想安慰他。 “你说我是蛤蟆?”师傅眯着眼睛,我感觉到了危险。 “不是不是,重来,你看你腮帮子鼓得跟小毛驴似的。” 不出所料,我被师傅按在地上揍了一顿。 我们现在的所在是一片荒郊野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甚至都没有一条路。师傅并不解释什么,就带着我认准方向前进。 其实,现在我更想要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因为一路上我们引起了太多的关注。主要就是因为师傅那身打扮,衣服宽大的好像直接拿床单裹到身上,腰上随便用一个布条系上,挂了一个大大的布袋,手里拿着他的剑,招摇过市,行人总是会对他多看两眼。我虽然爱表现,但也觉得这样很丢脸啊。 经过两天的跋涉终于到达目的地,面前出现的这个人才是我心目中觉得应该的形象,即便他的装束与现代还是有些不符。 白衣白袍随风鼓荡,两只眼睛好像发光的小灯泡一样,头顶发冠扎住乌黑长发,他就是陈师叔。 “老家伙,来看看我徒弟。”师傅大叫着。 陈师叔上前来不停的打量我,眼里的慈爱好像是他的弟子一样。“不简单啊,不简单。快说说叫什么名字?” “陈师叔,我叫闫明逸。”我赶紧回答,基本礼貌还是懂的。 “好好,等一下。”陈师叔开始在身上到处搜寻。 “现在才不要你的见面礼,你先准备着,完了我们再来取。”师傅看出了陈师叔的意思。“好了,我们该走了。” “额,都不进来呆上两天?”陈师叔惊愕。 “不了,事还挺多的。”师傅摆手,拉着我就要离开。 这我可不干了,走了这么多路,就过来说两句话,让你显摆下当师傅了,然后都不休息一下吃个饭,就要走?小爷我可不是那粗大的尾巴,让你随随便便插屁屁上装大尾巴狼。 “我不走了,我要吃饭。”我坐在地上,任由师傅拖着我屁股在地上摩擦。 “我哪顿饭没给你吃饱,快站起来,别给我丢脸。”师傅用力把我拎起来。 “我不管,我要吃饭。”我再次一屁股坐地上。 “我这最近还真有点好的,就别走了。”陈师叔插嘴。 “不行,一定要走。”师傅拉着我。 “你走吧。”我挣脱开师傅,嬉皮笑脸的抓住陈师叔的手臂摇晃。“陈师叔,你来当我师傅好不好。” “好,咱们做饭去。”我们两个进了门。 我也不知道师傅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总之饭好了他就在桌子边坐着,好整以暇的等待着。 “第五师叔,吃饭喽。”我大声叫喊,师傅一筷子甩我头上。 既然已经这样,就只好住下了。吃完饭两个人坐在一边下棋,抓着棋子思虑半天也不动一下,实在是太苦闷了。 我的注意力一会就转移到了别处,窗前一张桌子,上面不少裁切好的符纸,七扭八歪的画了不少乱七八糟的图案。我当然知道这是符篆。 “陈师叔不是剑仙吗?为什么会画符?”我好奇。 “是剑仙没错,但也会画一些基本的符篆,只不过比起符篆门就要差得远了。”陈师叔回答。 “剑仙所学十分驳杂,基本都有涉猎。哪怕在剑仙门之中也有很多分支,比如我擅长攻杀,你陈师叔擅长养生,之前开车送我的尹光嚁就是一个铜豌豆。” “铜豌豆是什么意思?” “我是个蒸不烂、煮不熟、锤不匾、炒不爆响当当一粒铜豌豆,恁子弟每谁教你钻入他锄不断、斫不下、解不开、顿不脱慢腾腾千层锦套头。”师傅阴阴的笑,陈师叔也笑,却是无可奈何。 我不懂,也没再问,这些符纸勾起了我极大的好奇心,拿起笔照葫芦画瓢画了几张,也不知道有什么作用,只是感觉符纸上面的图案包含了一些很大的道理。 但是我不太喜欢黑色,我喜欢红色,刚好看到旁边的朱砂,也画几张吧。 每画一张都要拿起来端详一下,别说还是有模有样的。发现旁边有一个布袋,为什么师傅、师叔都喜欢布袋呢,翻开里面有一个精巧的铃铛,是三清铃,我见过师傅也有这么一个,但是他不让我动。我轻手轻脚的拿起来,想看看其中的构造,不好,铃铛的舌片被我揪下来了。 赶紧原样放好,不小心碰掉了毛笔,弯腰去捡。起身发现墨盒被打翻了,正好扣在陈师叔画好的厚厚一叠符纸上。 “师傅,你也给我说说这棋怎么下,至少让我看懂嘛。”我从师傅背后抱住他的脖子。 “这个下棋,有一个规矩,叫观棋不语真君子,教会了你可不许出声。”师傅回答,然后他突然抬头,身体有些僵硬,眼神都直了,把对面的陈师叔吓了一跳。 “怎么了?”陈师叔不明所以。 “兔崽子!”师傅是气急了,甩开我手伸到背后就取下来一张符纸,看了以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降尸符你往我身上贴!看我不揍你!” “别打,别打,我就是好奇这些符纸有什么用,你们忙着下棋没人理我啊。”我举手投降。 “好学是好事,别打孩子。”陈师叔把我保护在他的羽翼下面,“师叔来给你说怎么分辩符纸。” 但是当陈师叔回头拿符纸的时候一下子呆立当场。 第二天我和师傅离开的时候,我看到陈师叔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又经过弯弯绕绕四天半的路程,我们终于到了山门。跟我想象中宽敞的大门,还有道童把守相差甚远。 这里其实就是茅屋三四间! 更何况最起码的风景秀丽,花鸟怡人啊,都没有。所谓的山门就在一座石头山的山顶上,下半段被掩埋在无尽的黄沙之中,上山的路上全是一个接一个坟堆,甚至连墓碑都没有,绵延到更远处更高大的山上,看样子不是一般的久远。 综上所述,所谓山门其实就是被坟墓包围的几间茅屋。 师傅说,人的态度总是在不停的变化,千万不要觉得我现在讨厌就是永远讨厌。更何况我讨厌的是坟墓,或者是坟墓代表的死亡,并不知道坟墓背后代表的故事,躺在这里的可都是英雄。 已经到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跟师傅的学艺正式开始,他还让我继续上学。严厉警告我,不许告诉同学们我的住处,其实我心里也念叨,就凭学校离山门的距离,也没人愿意来。 ... 正文 第一章 观星 我们终于到了师傅所说的山门,在一座低矮的石头山顶,群山环抱之中,裸露的山体,每一块石头都是千疮百孔,风化的厉害。 这与我想象中相差甚远。古籍说这种山石是最容易藏污纳垢的地方,我看到后不解询问师傅,他只说了让我自己慢慢探索,千万不要被表象所迷惑。 正因为山门所在低矮,并不能窥得星空全貌,所以每每观星都需要走比较远的距离。在山门的正对面有一座更高更大的山峰,坟墓一直绵延到那里,它好像一做大大的墓碑,又好像丰碑一般挡在眼前,是此地的最高峰,峰顶之上,就是观星台了。 此时的我就站在观星台之上,手边摆弄着一个乍看上去如同地球仪一般的东西,它叫浑天仪。 不过它可不像地球仪那般简单,若要将其写成书绝对不是简简单单七八部著作就能够完成。里外共有三层,里面的两层可以转动,最内层有一个窥管,空心。使用的时候将窥管对准要观测的星星,通过窥管指示的最内层的刻度,就能读出星宿的赤纬,反应其在南北方向的位置。 其作用当然不会这么简单,其中还有很多需要微调及对应的东西,比如天赤道,比如子午环,比如地平圈,还有赤精、白道、**、黄道一大堆东西。 就是这么一个仪器,让我对之前所了解的东西产生了很大的疑问,因为浑天仪之后,还有一个学说,名为浑天说。 浑天如鸡子,天体圆如蛋丸,地如鸡中黄,孤居于天内,天大而地小。天表里有水,天之包地,犹壳之裹黄。 天内充满了水,天靠气支撑,地则浮在水面上。 “师傅,不是说天圆地方吗?天圆如张盖,地方如棋局,怎么又出来水了?”我询问神游的师傅。 “这个不能断章取义的理解了,”师傅睁开眼睛,看他的眼神似乎对于我问这样的问题很满意,“清光绪的《辞源》中说古人以为天圆地方,亦以圆方做天地的代称。所以世人就这样跟着理解了下来。天道轮回六十年,周而复始,如环无端;人讲方位,四面八方。” 师傅一边说,一边打开一张图给我看,“天圆地方,是从先天八卦中演化而出,天阳地阴,互相感应,人乃天地精华凝聚,通感万物,最灵者也。” 这张图有外环,代表天道,中间方形卦象,是地法。 师傅并没有给我说太多,但是当我读了几遍“百经之首”的《易经》之后,有些开朗的感觉。圆,通变、趋时的学问,方,人格修养的理想境界。智欲其圆道,行欲其方正。 收起翻涌的思绪,总是有些心神不宁的感觉。即将天明,正是启明星耀眼的时刻。 所谓启明星,就是金星,也可以叫长庚,或者更大名鼎鼎的太白,太白金星。 但是今晚似乎并不太顺心,我居然看到月亮和金星近在咫尺,汇聚交辉,它们最后还拥抱在一起。月亮不是很害羞胆小的吗?光天化日之下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的心情并不是如同被抢了女朋友那般,而是感到心悸。 两晋时,就有一个风水学家说过,月属坎,阴府法相也,太白金行而来犯之,天意若曰刑理失中,自毁其法。 就是要出事了,要出大事了! 天庭之中有金星,名太白,有传闻称其最初的形象是一位穿着黄色裙子,戴着鸡冠,演奏琵琶的女神,明以后逐渐变化为老迈年长的白须老者,手持一柄光净柔软的拂尘,入道修远神格清高。乃是天庭公正清明者,太白在时天下太平,太白离开群魔乱舞,如今月亮刚刚好把太白挡住了,这还不乱了套。 更有不少关于太白金星的传说,最传奇的当属唐代大诗人李白了。他母亲梦见太白金星落入怀中,之后生产,因此取名李白,字太白。长大之后漫游天下,学道学剑,好酒任侠,笑傲王侯。 “发现了什么?”师傅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我身后。 “月遮金星,要有大事发生了。”对于这样的情况我已经习惯,他的行动总是无声无息。 “只是这些?” 我再次抬头,天微亮,星稀,没有发现什么。 “天象何其庞大,观其妙,掌天下大势。寿星飞帝座、五星汇聚、九星连珠、运交华盖如此之多,有吉有凶,为何你只单单看到了一个月遮金星?目光放长远一些,月遮金星也许是在另外的星象之中。”师傅的口气有些气恼。 我赶紧再次搜寻,天光已亮,徒呼奈何。 “罢了,世间纷繁错乱,星象自然也是分秒之间变幻无常,过去了就再也看不见了。”师傅叹了口气,“你于这观星之术,确实不太适合。” “最早的星宫图,失散已久未能传世,现在的专业人士们也是基于现代天文学教育培养出来,可惜了这几千年逐渐零落的传承,是要断了啊。”师傅的感慨良多,不止观星之术让他忧思,包括我剑仙门,他也是不断的唠叨千万不要断了传承,但是如今几乎都是一脉单传的局面,何其脆弱。 我总想说师傅在观星之上有些心急,他总是一气呵成的告诉我一大堆东西,还没等我有所感悟就开始了下一步的动作,与从前大相径庭。“师傅,再给我几日时间。” “观星不同于你以往所学,管中即可窥豹,何必强求来一个半吊子,将来若你看错岂不是误导了自己,不如自己去放手一搏吧。”他转身往回走。 “回山门吧,是要承剑了。”师傅的话远远飘来。 我心头一阵,这一天确实等了很久。得入剑仙之门,怎能没有一把剑傍身?师傅却总是说修为不到怎配持剑。 我知道师傅所说的修为不止是实力上的强大,更是心里上的强大。来到山门十五年,期间四年大学在外,其余时间都跟随师傅学习,我的性子可以说改变的很彻底,用脱胎换骨来形容也不为过。 他总是担心我七杀星的命格,会做出一些过激的事情。还说了一个人曾经立的碑文:天生万物与人,人无一物与天,杀杀杀杀杀杀杀 转身,随师父回山门,东天一道青光划过,时隐时现。 五残星,又叫五锋,妖星!《史记》、《索隐》、《随书、天文志》都有记载。 “师父!”我想让他看一看我的猜测是否准确。 “走吧。”我刚好看到他转回去的身影。 ... 正文 第二章 径路 我与师傅快速下山,耽搁一会时间就不大够了,观星台距离山门还是挺远的,况且还有每日雷打不动的早课,承剑仪式要在正午完成。虽说这山体陡峭,但我们已经十分熟悉了。 “师傅,我想要一把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从前的事。 “你想要什么样的剑?”师傅反问我。 这一下还问住了我,我只知道想要剑,具体是什么样的还真没想过,随口回答,“就你那样的吧。” “这不行,剑是我们一生的陪伴,一旦拥有,别无所求。怎么能如你这般信口说来。”师傅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 “那我要怎么样才能得到一把剑?”我询问师傅。 “首先,你要想好你的剑名。然后,这把剑有多重,剑身多宽,又有多长,上面的镂刻、错金图案或者铭文是什么,你总要有些想法吧。最后,是否要带血槽,剑脊是单脊、双脊还是三脊,剑阁的大小与样子,剑把和剑首又是什么样。想好了这些,就为你铸剑。哦,对了,还有剑鞘,要单环?双环?三环?剑标呢?鞘口呢?”师傅背着双手,说的有条不紊。 在我看来他这是刁难我,故意说的如此繁琐,本意就是不想给我做。索性不理他了。 “不要觉得为师舍不得给你做,我剑仙门人出去没有一把像样的剑还不被人笑掉大牙,当成江湖骗子。但是之前我所说的都是必须要考虑到的事情。就说剑把,你手掌和虎口的大小肯定会影响到剑把的大小,你又喜欢软一点的材料还是硬一点的?再说剑首,你要不要挂剑穗?玉坠?挂与不挂的变化就多了。” 师傅说的有道理,当时痴迷于武侠小说的我立刻想起了那传说中的倚天剑,顺嘴就来,“剑身长逾三尺,两边剑锋均为顿口,剑尖圆圆似是半球,通体深黑,却隐隐透出红光。要以玄铁制成,重九九八十一斤。名叫靠地剑。” 师傅一巴掌把我拍了个跟头,“九九八十一斤,你还靠地剑,我的剑都不到三斤重,你给我来九九八十一斤,你有没有九九八十一斤重,你咋不说九九八十一公斤!” 从此以后,我就一遍又一遍的上交剑的设计稿,翻出来《天工开物》,钻研灌钢法,发现这是铸剑过程中的一环。又在《吴越春秋》里发现“干将”的制作过程,一次次的心驰神往,想象自己的剑将会是什么样。却被师傅一次又一次无情的打了回来。 所以说剑仙所学驳杂,什么东西都看,真羡慕那些有过目不忘本事的人。 逐渐我也猜测到师傅的一些用意,既然一旦拥有别无所求,就是要一次成型,他要我完全摸清自己的需求以后才动手锻造,年纪小的时候锻造显得有些浪费,毕竟长身体一天一个样,等发育完了,摸清了自己擅长的东西,学有所成,一步到位。 其实这也是一个十分无奈的决定吧。 所以我也不去烦扰师傅了,并非是兴致减淡,而是要彻底看清自己,量身定做一把完美贴合我自身的尚方宝剑。 两年前,我终于做出了我自己的方案,师傅拿到后我分明看到了他眼中的满意。 剑名:径路,13公斤,剑长三尺六寸,宽三寸六分,单脊刃文,白玉剑格,兽面纹,把长六寸,剑首为圆环。剑身前四分之三等宽,剑尖最后四分之一开始收缩,剑尖厚重。 千万不要觉得13公斤轻,这不是要拿着中间举起来,而是在实战之中握紧剑把挥舞,我要求的这把剑已经算是不规范的了,这样的长度宽度一般都是双手剑的范畴,但我左手需要掐剑诀必然只能单手持剑,难度可想而知。不过我知道这个分量刚好适合我。 “不错,看来可以开始为你铸剑了。”师傅收好方案。 “什么时候开始,我什么时候可以拿到?”我的激动可想而知,等待了多少年啊。我已经知道铸剑要走很远,有一位老者只为我们铸剑。 “只是开始铸造而已,等我认为合适的时候自然会给你。”师傅总是给我浇凉水。 即便是这样我也很激动了,收拾行装跟师傅找到老者,开始商量细节。 “我们这些工艺和技术啊,都是经验积累的传承,全部都是口耳相传不见于书本,绝大部分都失传了,好在这样的事没有发生在我们身上啊。”老者看到师傅带着我,非常激动,抓住手就不松开了。 “是啊,至少我的徒孙不用担心没有剑用了。”师傅唏嘘,看着老者旁边光着上身精壮的徒弟。 “尽管来,只要我们这些人在一天,就给你们铸一天的剑。如今可不同于以前了,看看现在这些材料,各种特殊合金,从前想都不敢想啊,就现在那张小泉菜刀,我拿上一把到以前都是神兵利器级别的东西。”老者喋喋不休,“可惜啊,那些汽锤、电动榔头怎么能感受得到金属里的声音,工艺上还就是我们那些老一套冶炼、锻造、渗碳,基本上都没有变化,不思进取啊。” “世人都已经不依靠这些刀剑生存了,我们这些剑仙如今也不是只能与鬼怪相争,保得一方平安,谁还遇到过传说中的洪荒猛兽,古籍里说的用罡气降服毒蛇猛兽,想想就神往啊。”师傅感叹,把我的方案递给了老者。 “不说了,不说了,”老者摆手打断这样沉闷的话题,开始查看方案,“要用刃文?你小子识货,这东西早就失传了,只有我这才能做出来。” 我挠头傻笑,有些激动,脑袋蒙蒙的。 “几滴精血?” “是淬火时要用到吗?”我急不可耐。 “是zan火,zan,四声,给老子记好了。别以为你读了两天书就可以教我那个字念啥,念zan,四声!”老者气急败坏的跳起来拍我后脑勺。 “知道了,知道了。”我捂着脑袋,老者的手劲比师父大多了,“三滴精血。” “三滴?你们师徒俩疯了?这么多?”老者震惊了。 “没事,可以的。”师父回答。 传说之中名剑都要活人来祭剑,我们当然不能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用自己的精血增强相伴一生剑的灵力。 “这剑,确定用的了?”老者两手大概比划着长宽。 “嗯,没问题。”我点头。 “嘿,不错,选材料去。”老者率先领队。 我终于知道一个头两个大是多么准确的一种形容了,只是单单剑把的选材,就用了一天的时间,我分明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同,老者却总说大有不同,一遍又一遍的试,必须完全符合才可以。 更别说剑身的材料了,一个个合金的名字就已经把我看蒙了。 如今我已25岁,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回想往事却有了一些苍老的褶皱,感到缅怀。 日头已高,我需要在正午之前做完早课,沐浴洁身,开始承剑仪式。 ... 正文 第三章 敌人 凡是重要的场合,都有很多礼仪,这里更不能不例外。 做完早课,我泡进水里,很享受温水浸满全身的感觉,不知不觉让身体和精神全部放松。 “额,嗯,君耀前两天也来过了,带了个女娃。”老者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我又想起铸剑老者,虽然交集比较短,但是给我的印象很深。 “他徒弟?”师傅有了不少兴趣。 “是啊。说起他这个徒弟,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异想天开,你们这些当师傅的也不多敲打敲打,居然还纵容着,你看我这徒弟,被我调教的多听话。”老者倒了杯茶,脸上有些无奈。 “怎么了?”师傅踢了一脚做功课偷懒的我,发觉老者笑的多半是无可奈何。 “那小姑娘不止要剑,还要我做把抢。老头子我当然不能答应啊,还狠狠的训斥了一顿,这娃娃当场就哭了,额,君耀心疼的不得了,居然想要说服我做枪。哎”老者滋滋的吸进嘴里一口茶,闭眼缓缓咽进肚,微微张嘴吐出一口热气。 “你还是做了吧。”师傅的两眼似乎看见了当时的景象,嘴边露出一丝笑意。 “老头子我虽然老了,但这倔脾气可是一点没变,说不做就不做。”老者说起他的倔脾气脸上露出一丝骄傲的表情。 “师傅,那个枪我做好了,您检查下?”老者的徒弟跑过来。 我钻出水,擦干身体,君耀是谁?师傅不止一次跟我提起这个人,听的出来他们基本上是一起长大的,关系很好,师傅也很缅怀那些岁月,但从未见过。 穿好服饰,这身衣服是早已准备好的,面对重要场合所用。 出门,一路之上并没有看到师傅,却有一张张纸条放在地上被石头压着指示我要怎么做。即便进入了大殿,也没有看到师傅的踪影。 说是大殿,其实就是大一点的茅屋,师傅常常说起曾经多么兴盛,而如今却如此落魄。 那把我朝思暮想的剑就放在正前方,尽管恨不得立刻跑上去抓在手里,但是我还知道规矩,独自一丝不苟的做完每一步,才上前取下了径路。 如今已经没有师傅所说曾经的繁华,虽说是门派但也就我们两个人,所以很多步骤已经无法完成了。 他还没有剑鞘,师傅说剑鞘要我自己想办法了。剑身清亮,密布刃文,都是我要求的东西。剑仙修炼日精、月华、罡气,虽然我没有经常跑到悬崖峭壁之上采取灵药,服食辟谷,但每天都要吐纳呼吸,翕受日精月华。 所以我发现了一个不同之处,我不止有日精、月华、罡气,还有十分浓厚的煞气。师傅说跟我七杀星命格有关,七杀乃孤克刑杀之星宿,主肃杀,作为搅乱世界之贼,没有煞气才奇怪了。 径路之上的刃文,就是让我善加利用煞气,但这也是有利有弊的,如果我不小心被煞气支配,那就是一个杀戮机器。 径路从此就是跟随我一世的法剑,所谓法剑就是有形之剑,当然也有无形之剑,就是道剑了,传说中三百里取人首级就是道剑的能力了,只不过我还差的远,甚至还不能凝聚道剑。 径路旁边还有一把小的多的剑,黑亮墨色,金篆符文。虽说是剑却无锋,无格,短小如同匕首,通体圆润,更像是一个工艺品。这是陈师叔给我的见面礼,名叫七星禄存剑,但是却被师傅扣押,直到今天才给了我。 师傅在哪?他的徒弟拥有了自己的佩剑。 走出大殿,一阵心慌烦躁,得剑的喜悦不知怎么就突然消失无踪。 大殿后方突然一阵烟尘飘起,我察觉到了罡气的流窜,应该不是师傅,因为那些罡气很散乱。 难道我呆了这么久的山门还有第三个人? 疾步过去,大殿后方是一块空地,没有想象中的砖石硬化,只是比较平整的土地,每每下雨就变得一片泥泞。此时沙尘扬起,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片温热的液体突然撒到我身上,是血。 “师傅!”我大叫,冲进沙尘之中。一件衣服迎面罩在我脑袋上,来不及扯掉,径路赶紧左挡侧脸,剑交锋的声音响起,为什么是剑?径路贴紧与之交锋的剑抹到底部,使剑尖顺着其剑格环绕半圈,意图卸掉其武器。 攻击我的剑开始自由下落,直到现在都没看清是谁。好在师傅经常训练我闭目攻杀,因为我不可能一直开着罡眼,鬼怪也不会正面对我攻击。 人有五感,要全部动用起来才会有最正确的判断。 自由落体的剑并没有落到地面,我感觉到我膝盖的位置又开始了进攻。抬脚,将剑稳稳踩在脚下,左臂横档拦住剑主人倒立后踢。 胳膊挡住了他的脚踝,这个人没我高。 我感觉到敌人的远离,但是并不敢立刻扯下蒙在脑袋上的衣服,这一瞬间必然会露出破绽。于是凝神静气,站立不动。 刺剑,直指我的胸口,我却无动于衷。通过刚才的接触我已经发现这个人没我高,剑也没有我的长。等到距离差不多的时候抬起径路,敌人想要刺我就要先被刺。 他侧身躲开,目标不变,那么我也侧身,擦肩而过。 伸出脚,谁能想到过招之中会有这样的小动作。敌人被绊的一个踉跄,他反应也是迅疾,顺势在地上一个打滚躺下,脑袋对我,手中剑直指我前胸,打断了我的后续攻击。 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我怎么能轻易放掉,径路打偏指着我的剑旋转身体欺身而上,想抓住他的手。对方果断的放弃了剑,打滚拉开距离。 又没了动静,我闭着眼睛仔细感应。脚边碰到了被丢弃的剑,向着我猜测的方向踢了出去。有动静,加速跑动,提腕伸直手臂,剑尖猛向前下方点,并没有奏效。 身后受到攻击,立刻前扑打了个滚站起来。 我察觉到了一丝熟悉,从交手判断,对方不论是剑还是身材都与师傅一般无二。 “师傅?”伸手扯掉蒙在脑袋上的,已经快掉了的衣服。 剑架在了我的脖子上,面前是师傅无疑,但是我却有些不敢认。 光着上身,只穿短裤,满身鲜血,小腿上露出了白骨,血液潺潺而下,左臂包括手已经没有一丝肉的存在。持剑的右手从手腕到腋窝,一条长长的血线。 “师傅,你怎么了?敌人在哪?”我推开脖子上的剑,跑过去扶他,他却躲开。 “没有敌人,你不要过来。”他的话听上去还不算太虚弱。然后指了指他房间所在的地方,然后侧开身让我看到他身后的景象。 ... 正文 第四章 剑解 师傅单手抱剑走到空地中间,盘膝而坐,嘴里念念有词,“良非子干,今以曲晨飞精相哺,以汝代身,使形无泄露”然后闭上了眼睛。 这一片空地都已经被刻画了细密的纹路,如此大的工程我竟然不知道师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正中有幢,师傅就在幢下。 我紧紧的盯着师傅,这是我最后一次看他了吧。从今以后,无论我多么想念,也只能寄出自己的思念之情,再也难以面对面了。我甚至都不知道我们是否是阴阳两隔,还是距离千转百回的五道轮回。 我甚至都没有他的照片、合影用来吊念。 我不明白师傅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一种方式,让以后我都没有勇气去想起他,因为那两个字已经完全跟他融为一体。 剑解。 只有感到自己有劫难而无法度过的时候,才会选择剑解,将肉身功力全部凝聚,重新投胎。 如今师傅已经走到不可逆转的地步,我不明白,即便是剑解,也没必要如此用自残的手段,将身体破坏。我不明白,师傅身体一向康健,修炼更是稳妥为主,有什么过不去的劫难?又为什么不跟我说。我更不明白,师傅就如此走了,甚至没有留给我一言半语,以后的我将何去何从? 闭目咽气九十息。师傅睁开眼,指了指他房间的方向,眼神中的意思是让我走,他不想让我看到最后的场景。 三拜九叩。师傅静静的看着我做完,他眼里的不舍似乎化开晕染了周围的空气将我包围,丝丝缕缕钻入心田,忍不住想要嚎啕大哭。还有不少憧憬,融进不舍,消无声息的提醒我即便悲伤也不能乱了方寸,他会永远看着。 但更多的是决然,不可能转圜,即便是我如何哀求他也会义无反顾的完成剑解,不如了其夙愿。 心中有万千,却不知道怎么表达。 上一次对师傅三拜九叩还是入门正式拜师的时候。他不是说我们之间要承担许多,负担许多,牵绊一世吗,怎么这样就要结束了? 这就是所谓的一世? 站起身,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师傅,将他印在心间。转身离开,去了他的房间。 这是他对我最后的命令,不想让我看到他最后剑解的样子。 开门,一如既往简单的陈设。房间正中插着一把剑,入地两尺有余,叫非剑,很奇怪的名字。入门第一天师傅就严厉警告我,这把剑插在那里不知道有多少个年头了,即便是天崩地裂,我身死当场也绝对不可以动这把剑分毫。 我也曾打过这把剑的主义,但是师傅看的很紧,被抓住以后的惩罚绝对是惊心动魄,逐渐也就放弃了。 靠窗的桌子上放了两封信,用墨盒压着。一封写着“吾徒亲启”,另一封没有任何留字。 一些凌乱的动静让我心头动荡,出门,师傅的剑飞向远方。白日去谓之上尸解,望师傅走好。我下跪,眼泪流了出来。 索性就跪着靠着门框,打开了写着“吾徒亲启”的信函。 为师已去,莫要伤怀,谨记遗训,复兴门派,切勿断了传承。我剑仙一门虽有门派之别,只因个别理念不同,但无门户之见,吾徒应以天下剑仙为师,寻访各个山门,博采众长,修炼己身。 切莫通知老友为师已然剑解,徒增悲伤,顺其自然。 早日归家,但切不可久居。留书信一封,送交君耀。山门勿念,更别久居,四归山门之后,将难以复出。 莫要收我尸骨,设墓立碑,留存原样! 我只是读完了,根本没有思考,爬进师傅的房间,躺在地上。昏睡。 梦中,我感觉到自己被包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甚至房间外面整个山门都站满了人,人群里面洋溢的兴奋甚至能移山填海。我却很恼怒,我的师傅走了,你们就这么高兴?场景突然转换,师傅满身鲜血的站在门口对我说,“莫要忘了我的嘱托。” 耸然一惊行了过来,月明星稀的夜晚。 身上不少地方都已经干硬,那是师傅的血。我就躺在地上,什么也不想干,脑袋里似乎纷纷扰扰的思考很多事,又好像平平淡淡的什么都没想,直到天光亮起。 再次读信,有些伤心。师傅竟然真的就这么放下了,哪怕信中只有注意身体四个字我也不会如此伤心。 如今我不能回山门,不能在家久居,可真的是踽踽独行,孤家寡人了,不禁又有些悲从中来。转移目标,要我去找君耀,但是这个人我没有见过,师傅也从来没有跟我提起他现在何处。 又为何不让我回到山门,甚至第四次回来就再也无法踏出,我在山门的岁月甚至比在家都要长,就让我这样离开? 但夜晚的梦已经表明了师傅的担心,他怕我不听他的话。他经常说,“七杀将星,何为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就再听师傅最后一次。 点燃香火,插进香炉里,每天的上香已经形成习惯,不知道当年的蛙神怎么样了。做完早课,从前每次清理卫生都是马马虎虎,能省则省的偷工减料。如今要离开,却怎么都舍不得,从未有过今天这样的心情,哪怕一粒灰尘都不放过。或者说我是在拖延离开山门的时间,希望这打扫可以持续到天荒地老。但我不敢去师傅剑解的地方,每次靠近都会不由自主的退回来,我怕看到的场景太惨烈。 取出特意定做的二胡盒,将径路放进去。如今的年代,背着一柄剑实在太扎眼了,还有可能被当做管制刀具扣押。 收拾行囊,回家。 以往每次收拾行囊都是和师傅一起,我们两个大男人总是想尽量的精简包裹,越少越好,所以经常半路上碰到缺少东西的窘境。师傅说我要历练,所以回家的时候绕一大圈,来山门的时候再绕一大圈。 每到这个时候我总是很兴奋,怎么能出事我们怎么干,哪有什么鬼怪就往哪闯,太符合我的性格了。 而如今我却孤身上路。 下山,背着二胡盒,拖着行李。算算日子,已近年关,再过些日子就是小年了,家家应该都是张灯结彩了。 ... 正文 第五章 路遇 传说之中,有一个平民叫做张生,娶妻之后终日花天酒地,败尽家产沦为乞丐。一天乞讨到了前妻家里,羞愧难当,一头钻到灶锅底下烧死了。玉帝听说以后,认为张生还没有坏到底,既然死在锅底,就封为灶王,每年的腊月二十三、二十四上天汇报,大年三十再回到灶底。 因为灶王爷要上天汇报,老百姓们每到这天都要用灶糖进贡,又甜又粘的灶糖可以黏住灶王爷的嘴,让他只说好话。 虽然传说之中成为灶王之前的张生如何花天酒地,但成为灶王爷之后却是个善良的好官。传闻人的身上都附有一个三尸神,他像影子一样跟随人的行踪,是个喜欢阿谀奉承、搬弄是非的家伙,经常在玉帝面前造谣生事,把人间描述的丑陋不堪。久而久之,玉帝也认为人间是一个充满肮脏的地方。 有一次,三尸神密报,人间在诅咒天帝,想要谋反天庭。玉帝听后勃然大怒,立即降旨查明人间犯乱之事,凡怨愤诸神、亵渎神灵的人家,将其罪行书于屋檐下,再让蜘蛛网遮掩以做记号。命王灵官于除夕之夜下界,凡有记号的人家,满门抄斩,一个不留。 三尸神奸计得逞,乘隙飞下凡间,恶狠狠的在每家屋檐墙角做好记号。 不想灶君发现了三尸神的行踪,大惊失色,急忙找来各家灶王爷商量对策。很快想到一个好办法,在腊月二十三起灶之日,到除夕接灶之前,每户人家都必须把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哪户不干净灶王爷就拒不进宅。这可是大事,灶王爷不进家以后不是都没饭吃了,每家每户都把宅院打扫的焕然一新。 除夕之夜王灵官下界查看,发现每家每户窗明几净、灯火辉煌,人们团聚欢乐,人间美好无比,根本找不到表明劣迹的记号,只好回去将人间祥和安乐,乞求来年风调雨顺的情况报告。玉帝听后大为震动,降旨扣押三尸神,掌嘴三百,永拘天牢。 而这件事之后,人们也不用再拔出三尸虫了,因为他在天牢之中颐养天年。 如今我家早已搬到市里,环境好了很多,起码不是烟尘漫天,下的雨都是泥、煤混合,但是所在的那个小区人们不太注意保护环境,越来越脏乱。 曾经的老宅已经变成了采空区,所有人家都被搬迁了,童年的欢乐已经成了无根之萍,四处飘散,再也找不到曾经存在的印记。 也许是师傅的离去对我打击太大,从未像现在这样思念父母,恨不得缩地成寸、脚踩风火轮、化身小坦克一路横冲直撞立刻到家,哪怕已经夜深我也不愿停下脚步,只盼能早点推开门,喊一声爸妈,听到母亲二十四小时不停的唠叨,吃到老爹做的饭。 天气还是很冷,我缩了缩脖子,裹紧衣服,枯败的树木扭曲身姿,一根根枝条如同鬼爪一般四处蔓延,地上的枯草藤条是一些爪牙,我差点被绊倒。 踉跄一下站稳身体,不远处一朵幽蓝的火光让我皱起眉头,但也没有太在意。毕竟这里是荒郊野外,讲道理其实是我闯进了他们的地盘,是一个外来者,更何况我急着赶路。 有时候想想他们也是很可怜的,没有居所,四处飘荡,只能在这荒郊野岭之处寻得一个安身之所。只要不做一些坏事,得饶人处且饶人。 又被绊了一下,回头发现一个东西迅速缩回地面。 “哼!”即便是人独自呆久了,看到别人也想将其留下陪自己谈心,更何况鬼怪呢。情有可原,但是总要让其知道,这样是不对的。我取出二胡盒里的径路,左手屈伸,掐出剑诀,将剑刺入地面。 我总认为剑诀是最头疼,最难学的东西,师傅每每看到我掐剑诀也是气不打一处来,经常被骂的狗血喷头。 人只有五根手指,其中四根是三个关节,大拇指只有两个关节。怎么能够用这有限的东西掐出千变万化的手诀,更何况不少看着都一样,只是位置稍稍有那么一丝不同,很容易就弄错。师傅却说我的手指头笨的就好像五根筷子,完全没有关节。或者我长的不是手指头,是脚趾头,又短又粗,还少一个关节。不对,脚趾头也有几个是三个关节。 想着想着就有了一丝笑意。径路插进地面以后我似乎听到一个叫声。 拔剑,继续赶路,沉浸在过去的缅怀之中。 肩头几缕冷风吹过,纵享丝滑,纤细爽嫩似乎想要剥掉我的衣裳,微微轻痒忍不住想要抚摸这纤纤素手,侧脸去享受那细致入微的愉悦。 “你怕鬼吗?”师傅问我。 “鬼有什么好怕的?”少不更事的我毫无畏惧。 “鬼或魅人心智,或害人性命,或勾起人最深的恐惧,你不怕吗?”师傅对我的回答有些意外。 “我又不是没见过,还真没像你说的这样。即便如你所说,我这不是来学本事了,还有什么好怕的。”我的回答让师傅颇感意外。 回头,并没有发现什么踪影,周围出奇的安静,似乎失聪了一样。我索性走到那颗摇曳生姿的枯树边,坐了下来。 肩头痒的厉害,无非就是想要我用手挠一挠,拍一拍,灭了阳火任你鱼肉,那就随你愿。 “这夜黑风高荒郊野岭的,小哥你坐在这里干什么?”面前突然出现一个女子,一条红纱轻薄,缠绕而上只遮盖了重要部位,透过月光虚实相间,曼妙的体型摇摆不定,肚子白皙的小肉颤颤悠悠似乎在对我勾动手指,转身丰厚的臀部饱满圆润,素手轻轻一拍,一片涟漪荡漾。 “坐在人家门口干什么呢?”她用拍完屁股的手抬起我的下巴。 我皱了皱眉。 “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吧。”弯腰扶我,轻纱掉落,面前一片雪白,被月光照耀的刺眼。 血气方刚的我何时受过这样的挑逗,只觉得全身一阵燥热。但心底多少有些失望,之前都给过一次震慑,它还不依不饶,本以为会来个厉害点的家伙,却是个艳鬼。 我站起来,身后的大树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做宅院。看着颇有几分灯火通明的感觉。这不止是一个艳鬼,还是树中住鬼。多亏这不是在有人居住的地方,否则还不成了树神,不一定还是送子树神。 我屈指弹了径路一下,发出清亮的响声,“都已经警告过你了,怎么不知进退。” “上仙饶命,小女子并无害人之心,只是一个人实在太寂寞。”艳鬼立刻跪了下来。 我弹径路的一下刻意散发出来一些罡气,破去了所有幻境。 “只是如此?”我问她,能够感觉到她并没有什么怨气、戾气,应该从未害过人。“穿好你的衣服。” “小女子若想害人,何需住在这荒郊野外,附近村落之中随意找一颗树遍能藏身。之所以这样,实在是因为发现自己已经坚持不了多久就要魂飞魄散,只能想一些办法坚持下去。”艳鬼哭的伤心。 世间事有时候真的很神奇,谁能想到一个剑仙跟一个女鬼并肩谈心一整夜?天快亮的时候,助她轮回,虽然这是我最不擅长的东西,但是我绞尽脑汁费尽心力,总算是做到了。 ... 正文 第六章 回家 “似乎要有什么事发生了!”艳鬼离开的时候对我说,“我虽然居住远离人烟,也不与其他鬼物相交往,但是近日却明显感到了他们的异动,好像是突然联合起来要做一些事情。” “这个时候,他们想干什么?”我有些不解。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确实是这样的,所以我才觉得可能是大事,你要好好保重。”艳鬼逐渐消失在视线内。 时至年关,诸神巡游,鬼怪躲还来不及怎么会跑出来呢。 先回家吧。这一次我的行李要大的多,因为不能再回山门了,大部分东西我都尽量扛上,不过师傅的东西没有动,本来是想拿几件做个念想的,但是看着看着,觉得它们应该在这里,这才师傅完整的记忆,拿走任何一件都是残缺的。 我只需要把师傅放在脑海里,走到任何地方都带着就好了。 当我踏进城市,出了一口气。是有些紧张,以往都有师傅陪着,为了面子我也要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如今似乎没有什么理由能让我掩饰这种情绪。 如果父母问师傅在哪,我怎么回答? 这个城市我并不是很熟悉,每年回来的时间很短,还没来得及熟悉就又要离开了。我于这个城市总是匆匆忙忙。 回家,父母却不在。 耳边总有些隐隐约约的哭声,应该是邻居家传来的。我去敲门。 小时候的家因为成了采空区,所有人都搬迁了。大刚父母商量以后,来到市里,再次成了我家的邻居。 王洪刚打开了门,脸上全是无可奈何。 “大刚,怎么了?哭什么?”我询问,他的眉间有些黑气,时舒时散,应该是碰到了些东西,但是这情况却有些奇异,还得仔细观察一下。 “呀,明哥你啥时候回来的。”大刚对于我的到来很吃惊,赶紧让进屋,时过境迁他早就习惯了小时候的称呼,“妈,你别哭了,看谁来了。” 大刚的母亲抽泣着擦眼泪,抬起红肿的眼睛,我发现她的眉间也有些黑气,这让我有些皱眉。是他家里有什么问题?不然怎么两个人的情况完全一样? “明逸啊,啥时候回来的?”大刚母亲拉住我的手,把我按在旁边的沙发里,递过来一个桔子,我赶紧接过来。 “我刚刚到家。就过来看看。” “你这一年在外,东奔西跑的是应该经常回来看看,”大刚母亲唠叨着,看我只是把桔子放在手里,于是就又拿了一个剥开,喂我嘴里。“转眼你们都这么大了,谁能想到你长大以后是这个样啊,当年你可是我们胡同里的公害,谁敢像现在这样让你进家来坐着。你一个人比那拆迁大队都厉害。” 我笑了,把桔子咽下去,擦掉她眼角的泪水。“是啊,我们都长大了,该您享福了,还哭什么?” “我能不哭吗,”又开始抹眼泪,“这不前两天你王大爷的忌日,我那个不孝的小子,居然买了个小姐给他老子烧了过去,你说我能不伤心吗?” 大刚给我端过来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尴尬的笑,“我真不知道那是小姐啊,我以为那是金童玉女呢。” “放屁,你买了玉女咋不买金童?” “没见旁边有金童啊。”大刚委屈的厉害。 “谁家的金童玉女会分开卖!”哭的更伤心了。 不知不觉熟悉的长辈都老了,一个接一个的离去。 “哎呀,坏了,”正当我们不知如何劝解的时候,大刚母亲两手一拍大腿,眼泪奇迹一般的止住,推着我就往门外赶,“就顾着我哭了,你赶紧去民政局,你爸妈要离婚了。” 我一听哪敢耽搁,赶紧下楼,坐上出租车就往民政局奔。 当我站在办理离婚手续房间的门口时,父母已经坐在椅子上,跟工作人员交谈了。 “大爷,大娘,你们怎么又来离婚了!”工作人员是个小姑娘,有些无奈,似乎父母是常客了。 “离,必须离,死老头子做的饭太咸了,想把我齁死。”母亲怒气冲冲。 “离婚是肯定的,以后饭不在一起吃,但日子还要一起过。”相比起来,老爹就要淡定多了。 “对,这条要加上。”母亲立刻补充。 我笑了出来,走过去分别扶住他们的肩膀,两人纷纷转头,我发现他们的眉间也有些黑气,比王家要淡很多。 这似乎就在家里啊。 “儿子?回来怎么也不来个电话。”老爹激动的站起来锤了我胸膛一下。 “老东西,打我儿子干什么!”母亲一把推开父亲。“走,回家,年货都买好了,就等你回来呢。” “他也是我儿子!我打打怎么了!”老爹抗议。 “是不是你儿子,只有我知道。”母亲挽着我的胳膊往外走,我拉上父亲,回头对工作人员以微笑。 刚到门口,就撞进了一个硕大的身体里。退后两步,还没看清是谁,就又被拉进那个硕大的胸膛里,汗香味迷人。 “喆玺,你臭小子赶紧放开我儿子,把他憋死了。”母亲砰砰砰的打喆玺胳膊。 “哥,我想死你了。”完全无视了母亲的捶打。 任谁也想不到,那曾经弱小的犹如汗毛一般的喆玺,成人以后会如此雄壮。五大三粗,下巴上留着任性的胡茬子,每次超市限购什么东西母亲总是会把他带上开路,不是一般的好用。 喆玺开着他有些变形的豪车拉着我们踏上了回家的路。 “撞车了?开车注意点,别开那么快。”父亲唠叨。 “没撞车,早晨过来的时候看见一个女的,长的简直就是美若天仙,********,我当时的感觉就好像曾经第一次在电视上看见小龙女一样,都呆了。她还跟我说话来着,她说‘小心肝’。我怎么能不激动?然后就撞前面的栏杆上了。”他显然不太在意车撞了的现实,还沉浸在美女跟他说话的甜蜜之中。 但我立刻察觉到要坏事了。 “儿子啊,这次回来呆几天?那小姑娘都等你好几年了,我和你爸就认那一个儿媳妇。”母亲温柔的眼神差点把我张嘴说话的力气都驱散了。 “我这次回来不走了。”趁有力气赶紧回答。 “你说啥?不走了?”母亲惊喜的尖叫,给我脸上留下浓浓的口红印,喆玺一头撞在了绿化带上。 ... 正文 第七章 夜跑 大家还是知道了师傅的事情。 “光阴师傅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母亲坐在沙发上擦眼泪,“就这么走了,想报答他都没有机会。” “他也算走的潇洒,”父亲坐在母亲旁边,挥手让我和喆玺先出去,“你也别哭别人了,我们还有几年奔头?如今就等着儿子们结婚、生子,啥时候死也就无所谓了。” 我和喆玺钻出家门,加入了人群,游荡在大街上。 “哥,你真不走了?”喆玺问我,眼睛搜寻路边的小摊,想找一个能坐的地方。 “嗯,不走了。”我很庆幸自己交到这么一个朋友,多少年来他在家里一直顶替着我的位置,实践着自己的诺言,陪伴父母,照顾家人,每次我回家只要打开门他一定在家里,父母早就把他当做亲生儿子一般看待。 也许从刚认识的时候就注定了我们之间的与众不同,别人都叫我“明哥”,而喆玺,他只叫我“哥”。 “以后我们又能像小时候一样,每天在一起,做事情了。哥,我就跟你走了啊。”喆玺拉着我坐到一张空出来的桌子边,拿起菜单开始点菜。华灯明亮,夜市红火,烤肉的熏烟飘满大街,五颜六色的灯光兴奋了人群。狂欢才刚刚开始。 喆玺的脸上有挺多担心,他知道我跟师傅的感情,却什么都没有说。 “是啊,以后我们又能像从前那样了。”我笑了出来,怎么能不想念那些日子。但是又怎么会不明白,也许不久之后,喆玺就要成家,有了自己妻子,孩子,工作,过去的就是过去了,所以有一个词叫缅怀,再也回不去了。 “窗外的麻雀,不淋漓尽致不痛快,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只要你过的比我好,过的比我好”喆玺又开始唱歌了。 并没有点太多的东西,也没有要酒,晚上还有些事情要办。只呆了一会我就拉着喆玺走了,这里太吵。 钻进公园,阅尽都市繁华,方知怡静无价。三三两两的情侣走在小路上,我和喆玺的组合多少有些怪异,赢得了不少眼球。 喆玺当然知道我不太喜欢吵闹,拉着我赶路,说话大大咧咧毫不忌讳,“哥,我知道有一个偏僻幽暗的角落,肯定没人,我们去那。”说完搂住我的肩膀。 一个女孩嗤嗤笑了出来。 昏暗的路灯挣扎着想要多照亮些地方,奈何深沉的夜丝毫不给机会,弯曲的小路人影寥寥,寂静的倾听无声夜语。 迎面走过来一个人,起伏的步伐让他的脸忽明忽暗。这样甜蜜的地方有形单影只的人可不多见,我仔细看了两眼,是都督。 人的记忆总是喜欢开玩笑,你总以为自己遗忘了很多,但是某一天遇到某一个人的时候,所有的东西如同潮水一般将你淹没,丝毫不给你准备的时间,就那么想起了一大堆事情。 因为不去想起,所以从未忘记! 如今回头看曾经跟都督的恩怨,难掩笑意。眼前的人除了多了几分成熟之外,与从前毫无变化。我张开双臂给了都督一个大大的熊抱,喆玺也想起来了,他可是靠着我们两个赚了不少钱。 “小妞,还记不记得大爷当年让你朝思暮想勇猛的身姿!”喆玺使劲拍都督后背。 但是都督甚至都没眨眼,硬生生脱离了我的熊抱,谁都没理继续前进。 闻到一股阴冷的气息。 我并没有带径路出来,右手并指成剑,左手掐出剑诀。出剑,点在都督后腰上。他回头对我诡异的笑,转身就跑。 我真笨,一击毙命不行吗? “你赶紧回家,看好爸妈,咱家里也不安全。”我这么说是为了不让喆玺跟我一起,而且他的阳火不是一般的旺盛,在家里确实能帮父母抵挡一下。 说完就去追都督。说实话,公园里压在草上用石板搭建的小路,是给人一种别致的感觉,但是为什么这个距离总是这么别扭,一步一个石板,步子太大容易扯到,两步一个石板又太小了。更何况是跑起来,前面的都督一脚踩进草地里,一脚踩到石板上,干脆就踩着草地奔向公园的主路。 我打开罡眼,日精、月华、罡气化眼可见鬼怪,都督是被鬼上身了。踏过草地,直接飞跃而过在长椅上缠绵的情侣,一声尖叫响起,男人骂骂咧咧的坐起来,急急忙忙拉上拉链,却不想我又从他旁边飞跃过去,多少泥土打在脸上。 踏上主路,这都督跑的还不是一般快。即使是鬼上身运用的也是本人的力量,不过经常出现榨取和透支的现象,表现出来就比平常厉害的多。好在我经常锻炼,即便他透支也跑不过我,距离逐渐接近,他又撞倒一对小夫妻,两人在路上打滚给我造成一些小小的障碍,只好绕开,身后男人大喊,“抓住替我打两拳!”我再次加速,尽在咫尺,只要再往前一点就能抓住了。但是他一个急转弯,冲着公园的大门跑去。 追出公园,恍如隔世的吵闹,都督踢翻烧烤架压倒一片桌椅,踢飞三四个酒瓶扬长而去,我紧随其后越过满地火炭,不小心踢断了一根桌腿。他居然顺了两个酒瓶,回头对着我的脑袋扔了过来,我一只手接住,又扔出第二个,我也扔出接住的酒瓶,赶紧脱下外套蒙住脑袋,两者在半路上相撞破碎。 都督见此计不成,赶紧加速,顺便踢断旁边椅子的一根腿,上面的人晃了一下却并没有摔倒,对着其背影骂道“神经病!”,我也跑过去,因为忙着穿外套挡了一下视线,踢掉了另一个椅子腿,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们有病吗?” 天地良心,我真不是故意的,但没有时间解释。都督冲上马路,被疾驰的电动车撞了个跟头,爬起来还没掌握平衡跌跌撞撞的就要过马路,还好靠边的汽车车速不快及时停下,继续往前一个跳跃,一屁股坐在冲过来的另一车道汽车前盖上,翻过隔离带目标是要进入一栋建筑。 而我终于穿好了外套,两位破口大骂的车主刚刚准备走人,却不想我用屁股滑过第一辆车的前盖踩上第二辆车,飞跃隔离带落在地上,逼停了隔壁的两辆车追逐而去。 进楼,都督在按电梯,分别显示八和十,等不及。搜寻一圈发现了楼梯,一头冲进去。这电梯为我了争取了不少时间,上前抓住他的肩膀压倒转一个圈,试图让他趴在地上,他却滑溜的脱掉外套逃离。 我不想爬楼啊。 都督爬楼,我不爬。跳起来抓住折叠过来上一层楼梯的扶手,屈身翻进。这比爬楼要快一些,但是我的脸挨了一拳头,肚子也被踢了一脚。 十五层的楼终于到了顶,他已经没有退路,我松了一口气,扶着膝盖。谁能想到他冲着我笑了一下,就跳楼了。 “不!”我大喊,跑到楼边,原来他跳到了旁边的楼顶上,这大概有五层楼的高度啊,希望楼顶的质量足够好,我后退一些助跑跳跃。 喆玺,我摔死了就替我照顾好父母,还有,我不是自杀,真的。 好在稳稳的落在楼顶,我抱住脑袋打了好几个滚,一直撞到对面的烟筒上,这真是眼冒金星,五脏位移。 赶紧爬起来追,这楼顶上只有一条下去的楼梯,并没有电梯,是一片廉租房区域。楼梯的声控灯被我们的动静吵醒,发出不乐意的光彩,铁门上贴着大大的告示:你要是个人,就把我的胸罩和内衣挂回原处,我不报警。 我坐在楼梯的扶手上往下滑,都督已经看不见了。怎么也没想到这木质的扶手已经开裂,一根木刺扎进了屁股,还好准头差了一点。下了大概有三次层,楼梯却不见了,楼道里全是人,收拾被踢倒的炉子、蜂窝煤、垃圾桶,我几乎是踩着他们的手钻了出来,终于看到楼梯。 我下到三楼,看见都督跑出楼的身影,那么高我都跳了,还怕这个? 潇洒的单手扶着栏杆,跃出楼道。 “跳楼啦!”一个女人的声音大喊,手里一卷卫生纸从顶楼飘着长长的白代随我一起下落。 ... 正文 第八章 警告 我扶住三楼的栏杆,潇洒的一个侧跨跳下了楼。 如果规规矩矩的跑楼梯很有可能就丢失了都督的去向。从刚才的一路追逐来看,上都督身的鬼并不是要害命,那么就是有其他的目的。有可能是他的私人恩怨,也有可能是另外一些原因,这就是我很在意的,还是那句话,时至年关,诸鬼避让,如此张狂是为何。 好在准头不差,我刚刚好落在他的肩膀,正正的骑在都督脖子上。受到我凶猛下落力量的作用,他的脑袋用力向后仰起,磕到了某些不该磕的东西。 差点疼死我,眼泪瞬间就出来了。但是我还是努力扭转身体,不能用这样的姿势倒下去,这是脸先着地,不死也得残疾。 好在两个人都在地上打滚了。我捂着小腹在地上翻腾,都督那个没良心的滚了几圈爬起来就跑,我只好趴在地上往前一扑,抱住都督的双脚。 这回他是脸着地了。 立刻爬到他身上,将其翻过来。不知道他的牙怎么样,总之鼻子是流血了,对着我露出狂野的笑容。这个地方我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贴一张符纸,那样也太颠覆他们的世界观了。只好剑指点在他的身上,用罡气锁住这个小鬼,等回去了再慢慢处理。 多亏旁边过来人扶我,不然我还真的不太好操作。将都督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一瘸一拐的回家。 打开家门,吓了一跳。 母亲堵在门口端坐正中,老爹在左,喆玺在右。三人动作如出一辙,两腿四十五度分开,腰板挺直,双手环胸。这气势是要审犯人。 “哥,他不认识我们就算了,你把我支回来干什么?不是说好了不管干什么都要一起吗!我跟着你跑了那么远,你还从十五楼跳到十楼,你不知道要低调吗?”喆玺的气势明显弱于父母,委屈更多一点。 “都督是被鬼上身了,所以要抓住他。下次肯定带上你。”他竟然敢把我跳楼的事情说出来!扛着都督走进家,艰难的转身关门,居然没个人来帮忙。 “你的手机呢?”母亲终于发话了。 我搜寻口袋,手机确实不见了,肯定是刚才追逐之中掉落了,尴尬的挠头,“丢了。” “我警告你,你干什么我们不管,但是手机必须要开着,随时随地都能联系到你,响铃四声之内必须接起电话。”母亲用手指将我的鼻子压塌,说话语气无比阴森,即便面对鬼怪都没太大感觉的我此时全身汗毛倒立,“喆玺,明天带你哥去买手机。” 我求助的看向父亲,老爹也明白我的意思,“响铃四声之内必须接电话有点过分了,六声之内吧。” 然后放回椅子看电视去了,显然是没有商量的意思。 “你这裤子上怎么这么多血?”母亲看到我裤子上的血迹,一下子紧张起来。“没事吧?摔到哪了?哪疼?这是要打破伤风了啊!不用缝针吧?你碰到哪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喆玺赶紧打120,老闫!你还看电视!我把电视给你砸了!赶紧给我拿纱布过来!” “妈,我没事,真没事。”我赶紧从怀里取出一张符纸贴在都督身上,虽然是剑仙,但也会制作一些简单的符纸,我也形成习惯随身带几张。 这么做当然是要解放掐着剑指的手来提好裤子,母亲发现了伤口在屁股上,二话不说的就解我裤腰带,就是刚才那么一耽搁,外裤已经被脱掉了,还好有秋裤。这怎么能行,我都多大人了,誓死拉住最后一层防卫。 撕拉一声,秋裤变成了短裤。 “你赶紧给我脱了!什么时候了还害羞,你小时候我啥没见过!”母亲眼见争不过我,只能发号施令。 “妈,我自己来,自己来就好。”我急匆匆的往卧室蹦,拖着已经掉到脚面的外裤,地板上留下一条血迹。 “你自己来什么!你能看见屁股!喆玺去帮你哥去。”母亲气急败坏。 “哥,你需要补充优质蛋白质、b族维生素以及维生素c和钙。”喆玺手里捏着一根卷曲黑亮的毛,一本正经的跟我说。 伤口确实挺大,一般情况下是需要打破伤风的,不过我有一些师傅留下的药也就免了。我和喆玺做贼一般悄悄的转移进卫生间,清洗伤口,中途母亲多次不放心敲门,我都拒绝开门,只能不停念叨喆玺应该怎么做,怎么做。 包扎完毕,到处都是血,又打扫一遍。发现母亲坐在客厅掉眼泪,她今天真是善感多愁。 “儿子长大了啊,跟我们见外了。”母亲抽噎一下,打断了后面的话。 “是啊,要不我当初说生个闺女多好,你看生这么个白眼狼。”老爹顺着母亲。 “你什么时候说要闺女了!”杏目圆睁。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我和喆玺扛上都督,灰溜溜的钻进卧室,我示意他赶紧关灯关门。 “你们两个大男人关灯锁门在房间里干什么!”母亲大叫,门板响起碰撞的声音,应该是抱枕。 把径路拿出来放在门口,我担心一会有些气息可能影响到父母。 罡气是剑仙最重要的战斗手段,传说之中都是要在深山老林、悬崖峭壁之间收集灵药,服食辟谷,收集日精、月华,就是为了这么一点点的罡气,修炼分外不易。 喆玺在侧面扶好都督站立,在他胸前用剑指以特定的规律点下去。 一只小鬼从都督身后飘了出来,嬉皮笑脸的四处乱窜。我对其早就是一肚子火气,之前在大街上害怕使出一些术法惊世骇俗才被牵着鼻子跑那么远,如今在我的房间还敢猖狂。 罡眼有其好处及限制,过于强大的鬼怪不可见,弱小的却可以直接用眼睛击杀。 我打开罡眼,小鬼一下子惊恐无状,定在原地不再动弹。 “大人们都已出现,总有一天我们可以纵享这世间乐园。”小鬼只是惊恐了一下,接着又挂上了那变态的笑容,开始左突右撞。 这应该算是一种警告,是什么样的大人?喆玺把都督放在床上,他能感觉到气氛的变化,却看不见这些东西,是有些心虚吧,跑到我的左边。 “哥,给我看看?”他这不是心虚,是跃跃欲试。但我不想他以后跟着我做一些危险的事情,也就没搭理。 都督突然一下坐起来,紧紧抓住我的手。这可是万万没想到吓了人一跳,我一下失手,小鬼消散了。 “你不是一般人,你得教我。”说完倒下睡觉了。 手机铃声响起,是都督的。这太不公平了,我的都丢了,他的居然完好无损!接起来,是都督母亲。 “我想起来了,你是闫明逸啊,晚上在你那住了?不好吧?你们别打架了啊!” ... 正文 第九章 王家 喆玺半夜离开,他早就一个人住了。细算我在这个市里也有一套房子,是师傅曾经买下来的。 我很好奇,师傅是怎么得来的这么多钱。在山门的日子我们很拮据,但是每每见他花钱我都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数字后面的0有点多。 看来师傅是有他的“财”的,也就是所谓的“法、财、侣、地”。 法很好理解,就是修炼的方法;财是说自身所具备的资本以及修炼所用的资源;侣就不同于现在了,世人一说起侣皆认为伴侣,而这里是说志同道合的道友;地就是场所了。 此四者,求之不甚容易,但却是四大要件,缺一不可。 第二天,都督醒了,跟正常人一样,很虚弱。 也有些神奇的地方,一般人被鬼上身会如同睡着了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他却丝毫不乱,将发生的事情挨个细数。 “我要跟你学艺,你这身手太厉害了。”尽管虚弱,都督还是分外激动。 “不教,谁知道你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惹的小鬼上了身。再教你点东西,还不让你反了天。”我坐在一张老板椅中,抱着一本书,双脚搭在床上,轻轻摇摆。 “我啥也没干啊,昨天晚上跟对象约好的公园见面,谁知道刚到门口身体就不听使唤了,然后就一直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都督大喊冤枉,使劲用手撑起身体,屁股往后移靠在了床头上,床单被卷起了一大片,他也没觉得咯。 “然后呢?”我把书微微抬高,挡住了表情,又得到了一些信息,是要找什么东西。妄图在都督这里能够得到更多线索。 “然后?你说然后是什么!被你这条疯狗追了几条街呗。”都督很不满意我的态度,坐起来指着我吼,发现头有点晕,无奈靠回床头,但是立刻又坐起来,“坏了,对象肯定以为我昨天放她鸽子了,这下糟了,完了完了完了” 赶紧拿起电话,经过漫长的等待,终于通了,咧开嘴笑的殷切,“喂,小丽啊。” “不是的,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不是。我忘了打电话了,不是,我没忘。” 我把书扔到他肚子上,在他耳边轻声说,“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你听我解释,我昨晚没跟男人睡觉,真的真的,不骗你,就是出了点意外,然后他把我接到他家来了,我们没睡觉!我们斗什么地主啊!” 干坏事是要付出代价的,比如现在的我被母亲揪着耳朵拎了出来,好一顿批评教育。 多亏喆玺来了,解救我于水火之中。开着车,把这个病号送回家。 他在车上还是不停念叨。“明哥,我都叫你明哥了,快教教我呗。” “我哥连我都不教,怎么可能轮到你。” 都督母亲看到面色苍白的儿子的时候,简直就是破口大骂,“说了不要打架,不要打架,怎么又成这个样子了!你们都多大的人了,多少年没见了,怎么一见面就掐!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从来就没打过人家你还犯什么贱,打不过不会跑吗?你是猪吗?” 喆玺并没有带着我回家,而是来到了大街上,买手机,并且是要智能的。根本不管不顾我的坚持,钻进专卖店说看看,分分钟抱着一个手机盒就给了我。 “哥,你可以选择用或者打开车窗扔了。” 这小子学坏了,我还能怎么办。 他还要逛街,我却想回家,因为昨夜我确实感觉到了一些东西,今天要仔细查探一下。 “你有没有察觉到家里最近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我坐在副驾上,看着纷繁的人群,脑海里思考一些可能性。 “有。”喆玺听我这么问,也开始一本正经。“他们这个月一共离了五次婚,最近的间隔只有两天。” 我出了口气,并不担心父母的婚姻,从我回来的所见他们的情谊已经深入骨髓,根本不是一张离婚纸就能怎么样的。 询问父母,他们只是说家里到没怎么,但是经常听到隔壁王家叮咚乱响如同打架一般,去敲门也没什么事,都在睡觉。 只能单独约出来大刚,两个人坐在房门外的楼梯上,好像自从上学以后就再也没有这么亲密过。 “明哥,我也知道你所学跟我们不大一样,而且既然你问,就说明真的有问题。”大刚狠狠吸了一口烟,嘴张成“o”型吐出几个烟圈,酝酿措辞。“母亲经常说床边有东西,还梦到我父亲跟别人打架。一开始我只是以为我她思念父亲了,做了一些噩梦。但是逐渐的我也察觉到一些问题,夜晚母亲总是一个人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我还经常听到家里有奇怪的响动。明明没有风,窗户紧闭,我的窗帘却好像被风刮的乱飘。我有点怕,想让母亲去我的房子里住,但是她说什么都不肯走,说父亲会找不到她。”大刚一口气说完,有点喘,可见自己被吓的也不轻。 “要不给我一把你家钥匙,你们娘俩今晚回去你的房子住吧。让我来看看。”我犹豫一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毕竟是要人家的家门钥匙,不给也是正常的。“或者今晚你们来我家挤一挤。” 大刚却没有犹豫,直接把钥匙放到我手里,“家里还有几把备用的,你用我这把钥匙。我回去劝劝母亲,如果她跟我走了给你电话。” 我点头,大刚回家关门,喆玺刚好开门,“哥,我晚上得去单位一趟,先给你说说这手机怎么用。” 我只好乖乖的当起了学生。科技是为了方便生活,而当你与科技少有接触的时候,就会发现,入门太难。 当初的手机只有接打电话、收发短信的功能,突然一下功能变的茫茫多,用眼花缭乱根本不足以形容我此时的感觉,原来我这么笨! “哥,这个手机开机是要注册账号激活的,如果丢了可以定位丢失位置。我知道你懒得记,就用我的吧,我们共用一个账号。”喆玺给我说。 “随便。”此时的我已经完全糊涂,喆玺只用了一个小时就把那么多功能全部告诉了我,嗯,是教给了我,我甚至已经不记得怎么接电话了。 我送他出门,刚好大刚带着他母亲也出来。 “这是要出去?”喆玺询问。 “是啊,儿子非要我去他那住两天。本来不想去啊,那是给他结婚住的新房,我这老太婆过去住干什么,这小子还开始撒娇耍赖,那就去住个三五天吧。”大刚母亲乐的合不拢嘴。 我和大刚对视,悄然点了下头。 ... 正文 第十章 夜居 夜总是按部就班来的悄无声息,明明还有些夕阳的光辉披散大地,再次抬头却发现黑暗已经露出了獠牙。 吃完饭埋在沙发里陪父母看电视,不少煽情的桥段,他们感情丰富很容易就被煽动,所以家里的纸总是用的很快。 我讨厌煽情。 “爸、妈,我今晚不在家住。”我奋力想摆脱沙发的魔爪,却被它死死的扣在怀里,他们就是喜欢这样软的没边的沙发,尽管再三嘱咐这样对身体不好。 “你要去哪?燕子不是回家过年了?你跟她联系后又过来了?去吧去吧,就别回来了。”母亲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燕子是我曾经的一个同学,毕业之后就来到了我的家乡工作。也就是之前曾提到过一次,等了好几年的姑娘。 母亲居然能想到我联系燕子后她专门跑回来,你儿子的面子好大啊。 “不是去找她。”我从不知道母亲会如此开放,让我好生惊讶,原本想好的措辞也一下说不出来。 “不去她那,那你去哪?我警告你,我和你爸就认这个儿媳,你敢出去乱搞看我不打断你的腿!”母亲明显有怒发冲冠的趋势,强烈的谴责滔滔而来,让我有些招架不住。“你说说你,这才回来第二天,昨天抗回来一个,今天又不知道去哪鬼混,怎么就跟小时候一样,就是不肯在家老实呆着!你看看电视里人家的孩子,多孝顺,多顾家,你有人家一半也行啊!” “不是,我是去大刚他家”我缩了缩脖子,不太敢往下说,确实是才回来两天,就惹了事。 “哦,是这样,那你去吧。”父亲明白了我的意思,挥挥手打断想继续数落我的母亲。 “只是今天晚上,不管你们听到什么声音都别管,也别开门。我自己有钥匙,能打开门。一会你们就去睡觉吧,今晚上备好东西,就在卧室或者去下卫生间,别处都不要去。”我已经顺着这两个地方的墙角洒满了朱砂,洒满全家不太现实,这样他们的安全就有了些保障。 “行了,他是去做正事,别唠唠叨叨的让他分心。”老爹打断母亲。他们的关系就是这样,正经大事父亲拍板决定,平常琐事,母亲怎么着都行。 “我让他小心点!”对于父亲在我面前扫了她的面子,母亲很不乐意。 “你儿子能让小鬼缠住?你忘了是怎么把他养大的,他比小鬼都难缠。”父亲白了母亲一眼,洗脸刷牙去了。 我收拾些东西就来到了大刚家,也懒得开灯在他家里走了两圈。确实是有些问题,他母亲房间里尤其严重。如果按照我查看的情况来说,大刚受影响的程度应该小于他母亲,但事实却是两人基本一样。 想不出所以然,索性就躺在他母亲的床上静等时机。这样的事很无聊,什么都不能干,不能有明火,看看书什么的也就不可能了,更不能睡着,万一一觉到天亮,岂不是耽误事。只能守株待兔,心里默念,亲爱的快来吧。 黑暗中的窗帘对于胆小的人来说是一个十分恐怖的东西,它总是会不明所以的胡乱摆动,扭捏着身姿不停勾引人的注意力。风若大一些,就更是嚣张的张牙舞爪,想要择人而噬。 此时我就盯着雪白的窗帘,漆黑的环境之中只有它最显眼,轻轻的摆动,似乎有人藏在后面拨弄一般。窗台上几盆花卉通过夜影照在窗帘上,似乎有几个脑袋在窗户上趴着,静静的等待着我松懈的时候给我致命一击。 我头枕双手,并没有脱鞋,空悬在床边。任凭身体被张着血盆大口软乎的床垫吞入,没有一丝挣扎的意思。逐渐进入半睡半醒的状态,脑海里的思绪似乎被某个未见的鬼爪搅乱,理不到头绪,抓不住重点。眼睛好像还睁着,那窗帘飘落下来,盖在我的身上。 包括脑袋,好像死人一样盖住了全身。 抖动一下,外面照射进来些许暗淡的光彩,摇摆的老式钟表滴答、滴答,犹如倒计时。已是午夜。 眼球盯着钟摆,逐渐睡着。 一些声音从背后响起,还带来了一股凉风,吹在皮肤上一阵凉意,似乎衣服处处漏风。那声音一开始还小,逐渐变大,是一个女人的哭声。似悠远,又似就在耳边,呜咽不停,又好像断断续续。 我睁开眼,还是躺在床上,背后的声音也没有断绝。依然哭的伤心,似乎有不小的冤屈,凉风抚摸全身,衣服没有起到一丁点的作用。 坐起来,回头,我并没有躺在一个女人身上。打开罡眼,房间阴气流窜,夹杂着怨气,却没有发现其他任何东西。 坐观其变还是主动出击?我坐在床上琢磨。起风了,外面劲风咆哮,窗户摇晃摆动,窗帘高高扬起,底端覆盖了我的脑袋。 透过窗帘,两只白皙的手突然伸出来抓住了我空悬在床边的脚,一个脑袋缓缓从两脚中间出现。 窗帘终于落下,我也看清了这个东西,脑袋横七竖八的针脚好像要告诉我这是之后缝合在一起的,嘴唇鲜红好像刚刚吸食完血液没有擦干净,五指修长的过分,深深嵌到我的皮肤里。 她抱住我的双脚,只在床边露出一个脑袋,嘴里或是凄厉的叫喊又是哭泣尖啸。 抓住我的脚就没事了?挣脱开她的双手,这期间她只是在自己的世界里嚎叫,根本不管我的动作。 正常人当然不能让鬼怪如此抓住任何一个地方,且不说这其中什么危险,即便是安然度过,事后也会留下很深的印记。 推开床铺,终于看清,这女鬼只露出了上半身,下半身却卡在了楼板之中,又是一阵大风,窗帘飘过女鬼又缓缓落下。她在挣扎,被困死在了这里。 我提上径路跑出大门,从这里来看没有问题,那么就要查探一下楼下了。 砰砰敲门声惊醒了楼道里的声控灯,用微弱的亮光表示它们不满的情绪。从猫眼来看里面漆黑一片,我忘记了时间,这个时候一般人家肯定是睡着了的。 好在门缓缓的打开了,出现一个完美勾勒出骨骼框架的男人,浑浊而呆滞的眼神无精打采。 “你好,我是楼上”不等说完话,他就要关门。 我一脚把他踢了进去,钻进房间带上门。他是一个死人,打开门的一瞬间一股只有死人才会有的腐臭钻了出来,还有那已经完全扩散的瞳孔,更重要的是整个房间的气息。 ... 正文 第十一章 周泽 本以为大刚家出了问题,结果却是楼下。 可以肯定这个人死了,如今是一种类似借尸还魂的状态,只不过**还在持续腐烂,所以开门的味道不是一般大。 那么大刚家如今的状况有可能是无意为之,借尸还魂的人与那个女鬼有什么冤仇,报复的时候捎带影响到了他家;还有可能是故意为之,并且一定带有什么目的,作为一个鬼,有无数种办法折磨一个人,不可能选择如此费劲的方法。 这样的借尸还魂可不是什么好的选择,只要想想每天看着自己的**腐烂是一种什么感觉就好了。 这个人被我踢进房间并没有倒下,而是滑翔一般很快平稳了身体,阴森的笑容挂满嘴角,看着我关上门。 “毒湿,湿!”声带显然已经开始腐烂,根本不可能发出完整的声音。说完话舌头耷拉出来,再也收不回去,一股更加浓厚的味道扑面而来,我赶紧屏息凝神,用外套扎了个结捂住口鼻。 我不可能过多的关注其他,因为他已经大大张开手臂对我冲了过来,鼓胀的腹部高高挺起,看上去有些滑稽。那是因为腐烂而产生的气体已经充满了腹部。 我弯腰躲过他的熊抱,径路贴着小臂从腹间划过,来到其身后,气球放气的声音。即便是我捂着外套,没有直面冲击,依然一阵头晕目眩。 后背已经没有什么衣服覆盖,身体红的诡异,也有不少地方是青色,也就是说这个人死亡有八到十天了。 转身,腹部的**物掉落一地。我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吐了出来。不能让他继续恶心我了,主动出击径路反射出窗外微弱的光芒,却没想到被灵巧的躲开了。 千万不要觉得人死以后尸体就会一直僵硬。在二十四到四十八小时之后僵硬就会开始逐渐缓解。 一把凳子被抄起来扔向我头顶,闪身躲开。上前一步同时掐出剑诀,径路配合而上,又是一片**物掉落。 我皱了皱眉,这样不行。取出陈师叔送我的七星禄存剑,就这个空档他居然徒手抓住径路撞了我满怀,借着这个力道,我被顶在了墙上。 与鬼怪还是要用罡气来战斗啊,看看我现在的样子,何其狼狈! 罡气注入禄存剑,向上立在胸前,看着尸体一口咬了上去,崩飞了几颗牙,就死亡时间来看牙齿是到了脱落的时候,发出一声悠长的鬼嚎。大家都在睡觉怎么能让他如此肆意妄为的喊叫,于是禄存剑拍到了他的嗓子上,紧跟着屈膝踢开已经快变成两段的尸体,脱离了他的控制。 是我太托大了,师傅总说狮子搏兔亦用全力,罡气是我的杀手锏,我却忘了它的存在,反而跟普通人一般胡乱挥砍,怎么会对这些鬼怪有作用! 好在我醒悟的早,如今更是得理不饶人,弯腰旋身将其放倒,紧随而上点刺,虽说禄存剑全身圆润,对于肉身没有什么作用,但就是要的这个效果,不然怎么让借尸还魂的家伙出来。 两只脚踝分别刺了一下,膝盖也不放过,尸体坐起来想要反抗,我捏紧其脖子按回地面,两个肩膀也被刺中,但是自己也付出了些带价,身上被挠了几下。膝盖抵住他的胸口,抓住一只挣扎的手贴在禄存剑尖上使劲砸到地上,再给肘部补一下,另一只胳膊还怎么可能逃脱同样的命运。 终于,尸体躺在地上不动了,但是笑容不减依然阴森。 我打开罡眼,现在还不能长时间的使用,眼睛很容易疲劳。抓住尸体的两条腿,用力拖到一边,原来的地面在罡眼的注视下出现一个小鬼。 已经到了如此情况,它没有一丝慌张,很平静的看着我,发出不间断的冷笑。也不管我之后的动作,骤然消散了。 我只好去卧室对应的地方寻找那个女鬼。推开门亮光出现,平常人家吊灯的位置悬挂一盏油灯,上面金属线些许黑气将女鬼钉在了天花板上。灯芯火势旺盛,点燃了女鬼,其下体大部分已经不见。 看来是我敲门的时候那个小鬼感到不妙,毁灭所有我可以追查下去的线索。 我跳起拽掉固定在房顶的油灯,顺势将女鬼揪了下来,但是已经奄奄一息。 “它们要我勾引那个男人,寻找那个东西,我不肯就这样对我。”女鬼只留下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就消散了。 我坐在地上,垂头思索,男人应该是王洪刚,女鬼要去勾引王洪刚找一样东西,那样东西也许跟王洪刚有关。开灯,房间里的景象不说也罢。 费了很大的劲才打出我使用智能手机后的第一通电话,师傅曾经告诉我一个人,说如果碰到没法解决的事就打这个号码,尽管我知道这个时间不合适,但是万一刚才的打闹声惊动了警察,面对如此残暴的凶案现场,我将如何解释? “你好,这个时候打电话,是想说晚安,还是早安?”一个十分精炼的声音,完全没有睡觉被吵醒的感觉,但是这意思明显就是表达不满。 “你好,我是第五光阴的徒弟”我只能打着师傅的旗号自我介绍,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电话不方便,你在哪?”但是并不等我说完,他立刻打断了我。 半个小时后,我在房间外面等到了要等的人,名叫周泽,年纪大概与父母相仿,一身干练的西装,身材笔挺。见面就问我师傅呢,又是一番伤怀。 “周叔,进这房子之前你得先做好些心理准备。”我有点心虚,毕竟现在的样子也有一部分我的杰作。 “开门。”他不多话,整理一下衣服,等我打开门完全无视了那醉人的气味龙行虎步踏入房间,仔细观察。 “这里你需要拿走什么东西,还有之后我们处理的时候哪里不能动,有什么要交代的?”周泽看了一圈。 如此专业,我还真没有考虑这么多,一下把我给问住了。“周叔,你不问问我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吗?” “你们有你们的规矩,我呢也只是保证公众的世界观不要受到影响。术业有专攻,你给我说了我也听不懂,又何必费劲。再说这现场也很明显,虽然很多东西我不懂,但是接触的多了还是很敏感的。”很快在房间里走了一圈,“也就是说我们处理的时候没什么需要注意的?” 我点头,“周叔,最近似乎不太正常,你有什么线索没有?” 他摇了摇头,“市里还好,偏点的地方更乱。” 最终我打电话叫父母给我拿了一套衣服在楼道里还好,回了家。留下周泽一个人处理后面的事情。 ... 正文 第十二章 独居 第二天,平淡的小区里出现了爆炸式新闻,人们奔走相告互相提醒,传播速度如同电影里丧失的壮大一般迅疾,完全成了节日前的预热。 “你知道吗?那谁谁谁死了,听说可惨了。” “啥?咋死的?我说最近怎么没看到呢。” “都死了好几天了,有人经过闻到臭味报了警才发现的。他家小孩也不在身边,今天才得到通知,正在往回赶。” “哎,你说说,养儿为防老,但是一个个都远走高飞去大城市发展,咱们老了可咋办呀,千万别落得这样的下场。” “可不是,咱以后就经常联系着,千万别发生这样的事。” 当死者的子女回来,痛哭流涕,尽管很多人都对这样的事惋惜不已,但指指点点也从不断绝。 “我们何尝不想回来,但是现在的工作请一天假都立刻有人补上自己的位置,更何况回来至少不得呆上一星期?等到回去差不多就可以告别单位了。我们又何尝不想荣归故里,开着豪车,穿着名牌,但是没有那样的实力,总是灰溜溜的感觉。父母总说不求子女大富大贵,只求生活顺心,但怎么来体现生活顺心?不止要有另一半、孩子,还要有钱,这就是一个死循环。”死者的子女如是感慨。 “这就是你不回家看老人,不打电话的原因?”义愤填膺的人群。 “不是。” 相对于楼下的熙熙攘攘,我则安静的坐在飘窗上,晒着慵懒的阳光。大刚给我打了个电话,询问情况。我却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回答。 事情看似解决了,但还有我想不通的地方。按照现有状况来看,大刚母亲的情况应该更严重一些,但实情却是两人一样,房间里我并没有发现其他可疑的东西。不过楼外面,夜里似乎并不是很平静。我父母的情况要轻的多,只是擦边的侵扰,很快就会好起来。 我举着手机琢磨措辞。大刚母亲今天是一定要回来的,马上就要过年了,老人们都坚信自己家有神灵,不可能在外过年。 只好据实相告。大刚沉默了一下,“不管发生什么情况,明哥你就在我们旁边,我相信你肯定会第一时间来解救我们。” 对于楼下发生的事情,父母也是感慨良多。 “多亏我们家明逸跟随光阴师傅坚持了下来,以后就在我们身边陪着,肯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母亲信心十足。 我微笑,坚持下来?小的时候怎么知道坚持是个什么东西,哪懂什么坚持,只是死撑罢了,逐渐懂事以后是知道坚持了,但是年岁已经不小了。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我一定会守在父母身边。 气氛有些不对劲,回头发现老爹在对母亲使眼色,他是怕骤然提起师傅我会伤心吧。 是有不少伤心,更有不少对师傅的祝福,他也许早就想到了如今会发生的事情,不止一次告诉我:人,可以选择对过去念念不忘,不可自拔,或者也可以选择为保护遗留下来的东西而战斗。 如今我的选择很明显,师傅走了,遗留下来的是整个世界,还有门派复兴的希望。 “爸妈,我教你们一套养生的剑法吧,以后每天早晨锻炼一下。”我笑的比窗外的阳光都灿烂。 而父母此刻的笑容,仿佛贯穿了一年四季,根本不受时间线的控制。我当然明白他们只是为了配合我,为我这么快走出低落而高兴,也为了让我少担心才要求自己有一个好身体。 剑仙当然要对自己所学的剑法守口如瓶,但这套养生剑法并不在此列。 时间总是过的很快,教完父母,接了周泽一个电话,转眼晚饭就端上了桌。年前的家里总是有无尽的事情要做,就比如现在,母亲要炸麻花、油饼、馓子等等等等,这可是要发动全家的大工程,每每遇到我和老爹的阻止她总是杏目圆睁,“不弄点这些东西,过年怎么有气氛!” 气氛也成了年前出现频率最高的词语。 “妈,窗帘就别洗了呗,我拿出去抖抖灰就好了。” “不洗干净怎么有过年的气氛!” “老婆,衣柜顶就不擦了吧,平常根本就接触不到。” “要的是气氛,气氛!” “都打扫了?我看看,这沙发底下打扫了?床底下打扫了?你们就不能把沙发和床搬开打扫吗?底下这么多灰,气氛都没了。” 母亲总是会在你以为大扫除圆满结束的时候又扯出来一堆东西,比如凳子的背面,比如吊顶的夹层,比如冰箱底下。 所以大扫除的时候一定要谨记,千万不能说:妈,我干完了。要去问她:妈,我还干啥?一般情况下,她就会思索一会。 “嗯,让我想想,冰箱擦了?电视柜什么都打扫了?好像没啥了。” 这是艰苦奋战多年总结出来的宝贵经验。永远记住,千万不要讲道理耍脾气,那样会让你失去父亲这个同病相怜的盟友。 “儿子能有老婆亲?长大就娶妻生子自己玩去了,只有我老婆才能跟我过一辈子。你说你肯定跟我们最亲?老婆都得排后?咱都是男人,你就别跟我装了,哄哄你妈还可以。”父亲每次说这句话的时候都看着母亲,眼里的温柔能把人溺死在里面。 所以当儿子和母亲产生争端以后,父亲的立场可想而知。 今天炸馓子,这是我最痛恨的东西,要将面团不能切断的情况下搓成筷子粗细的长条,然后分层盘入装满油的盆里,每到这个时候,我的手上总是沾满了一比一比一的什么天然调和油,粘腻滑溜,说不出的难受。 所以说我与小时候大相径庭,父母总是说,怎么也想不到我有一天能帮他们干这些活。 母亲的电话响起,接起来说了两句话就挂了。 “怎么了?”父亲看归来的母亲有些不痛快。 “打错了,说什么他们苏队突然昏迷,醒来之后就开始说胡话,他们正在给送过来。不送医院打我手机干什么。”母亲唠叨,也许这两天出的事有点多,他的心情或多或少的受到影响。 我愣住,忘却了手上的活,心脏似乎都忘了跳动。 为什么师傅说我不应该跟家人久住,这不才回来几天就是各种各样的事情没有间断过,看来过完年就应该搬出去啊。如此想着又一阵心痛,父母盼了多少年才盼来的团圆,我却始终都不能满足他们,再想想楼下的死者。目光不知不觉的转向父母。 “发什么呆呢?”父亲看到了我奇怪的表现,有些疑惑,特别是我的眼神让他很不安,说话的底气有些不足。 “喆玺姓苏。”我们都习惯了喆玺这个称呼,浑然忘却了这两个字之前还有一个苏字。也确实应该忘记,他的父母如今还是日夜奋战在麻将桌上,完全无视了喆玺的存在,最伤害一个人感情的办法不是去打去骂,而是无视。 只有缺钱了,喆玺才会惊喜的接起他父母的电话,然后落魄的回去给送钱。 ... 正文 第十三章 保护 “喆玺姓苏。”我说出这句话以后,父母脸上的表情简直就是震惊,油锅里炸出的油点溅到手上才将他们拉回现实。 “快过年了,不要瞎说!他不姓喆?”母亲拍了我一下,关了火,显然没有心情来弄这些了,坐在沙发上叹气。我洗了手,坐在旁边。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喆玺的电话,递给我,意思是让我确认一下。 电话很快通了。 “可算来电话了,苏队的手机有密码我们打不开,他出了点事,我送过苏队几次,知道家在哪,马上就到了。”对方接起电话火急火燎的说了一堆,看来事情很急。 “麻烦你送来xxx。”我说出了我家的地址,听到一个急刹车的声音,然后对方说好咧,挂了电话。 “真的是喆玺?”父亲也坐了过来。 “嗯,没事,有我在呢。”安慰父母,其实自己心里也很紧张,他只是去上班能出什么事?索性穿好衣服,去楼门口等待。 这个年要怎么过?我靠在楼门口的立柱上,事情一个接一个完全不给人喘息的时间,要怎么才能保证家人过个安稳年的同时解决了一切?我知道自己有些急躁了,但是不安的感觉始终萦绕,挥之不去寸步不离。 喆玺的车停在门口,驾驶座上跳下来一个二十出头的人,我赶紧上前。副驾门开,喆玺站了出来,这不是没事吗? “明逸?”喆玺的见面语,充满了诧异和惊喜,透出经年老态。 “你是来接苏队的?太好了,苏队不知怎么的突然昏迷,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又醒来了,然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说些乱七八糟我根本听不懂的话。我们这些人都知道对方家里的电话号码,以防万一,所以我就赶紧打电话把他送回来了。”小伙解释着事情的发展,把车钥匙放到我手里。 “太感谢了,改天请你来家里好好吃一顿。你开车回去吧。”喆玺从事危险工种,同事之间都互相留有家里的电话号码很正常,听他给我说,每年都要先写一份遗书。每到这个时候他都很犯愁,已经写了太多遍了。还背诵给我听。 立遗嘱人,苏喆玺,身份证号,本人现年二十五岁,在立遗嘱时精神正常,头脑清醒,具备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为防止发生意外,由所有同事和领导见证,现立遗嘱如下 此时喆玺的情况我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颇感意外。 “不用了,我家离这挺近,走两步就到了。你快看看苏队是怎么回事,不行赶紧送医院吧。”小伙也不等我的回话,一二一跑步离开了。 直到小伙的身影被夜色吞没,我和喆玺还是保持一定距离站着,谁都没有率先打破这份沉默。 “王叔,你怎么还在阳间逗留,还上了喆玺的身?”姜还是老的辣,我明显没有他那么久远的耐心。喆玺被鬼上身了,而这个鬼却是王洪刚的父亲。 “我们邻里三十多年,从没红过脸,不论有什么好东西也都会分享,如同亲人一样。我看着喆玺从那么点的小学生成长到现在自食其力,事业有成,可以说比你这个只会害人的家伙还亲,在我心里他如同半个儿子一般,怎么可能会害他。”王洪刚父亲的话充满了缅怀,还有不舍。 “那这是?”我相信他说的话,但是有更多的不解。电话响起,是老爹的,我告诉他接到喆玺了,没事,让他们不要出来。 “我是为了保护喆玺。”王叔这么说,“有你在也就好办了,我知道你学了什么,肯定能够觉察出来,这个年景不太平。” 当年王叔去世的时候我和师傅都不在,等我们回来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所以并没有发现什么。王叔说他在承包的护沙林挖出了一个东西,从此以后就开始怪梦连连。虽然意识到了不妙,但却并没有把那个东西扔掉,反而藏了起来。 直到身死,他才意识到自己的阳寿其实根本没有用尽,而是被一个家伙偷走了。那个家伙也没有罢手的意思,打起大刚和他母亲的主义,所以王叔就开始保护自己的老伴和儿子。昨夜,他一如既往挡住了那个东西,不让其踏足分毫。却突然钻出来一大群狗,猝不及防下,王叔和那个东西被拖着去了挺远的地方,见到一个人,说注意他们很久了。 于是就被收了起来。直到今夜,那个人操作一些东西的时候有人突然闯入,导致出现失误,反而大大增强了与王叔缠斗多时的那个东西,挣脱开直接逃跑了。 王叔看的清楚,突然闯入的人就是开车的喆玺。那个人气急败坏直接勾走了喆玺的魂魄,荒郊野岭之地喆玺无主的身体在鬼的眼中,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超级大馅饼,怎么可能放过,到时候操纵着喆玺害人也好,自杀也罢,都是王叔不愿看到的,于是他趁机上了喆玺的身,让车里的另一个人开车送了回来。 “王叔,你还记得勾走喆玺魂的人在哪吗?”魂被勾走,肯定被拘谨,那么通过喊魂招魂的方法就不行了,只能过去讨要了。 “记得,我们现在就去?” 我点头,旁边路过一个女子,让我警兆大起,不仔细看都以为她是一个在午夜徘徊的厉鬼,身上的阴气之重,简直颠覆了我的认识,一个人怎么可能携带如此浓厚的阴气。 她盯着王叔,也就是喆玺看,眼里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甚至还围绕王叔走了一圈。我立刻上前挡在他们之间。一个男人不知从哪钻了出来,主要是这个女子太让人不安,我遗漏了别人。 “别激动,别激动,我是武满军,她是尹婕,恰巧路过没有冒犯的意思。”男人一边说,一边拉住女人。 “她的身体很不好,这么晚了还出来逛什么?”这个叫尹婕的女子如果继续这样逛,肯定会出事。 “她一定要出来,我就只好跟着了。”武满军回答我们,紧紧拉着尹婕的手,但是尹婕要离开的意思十分坚定,让男人有些忙乱。 “带她回家,绑也要绑回去,以后天一黑就不要再出门了。”我递给武满军几张正阳符,又将我的电话号码给了他,要他有事给我打电话。 尹婕突然转头盯着一个方向看,我赶紧打开罡眼,是喆玺,他的魂自己找了回来。同时十分震惊,这个女人的感应如此灵敏,但现在并不是说太多话的时候,扶住喆玺的身体,王叔点了点头,被我收进符纸。 没出什么意外,喆玺回魂。但是尹婕和武满军已然不见踪影。 抗回家,经过一系列处理,没什么事。我也就只好跟他挤一张床睡下。 第二天,一声嘹亮的嚎叫,我被喆玺踢下了床。当他看清是我以后,也不管我躺在冰凉的地上,直接扑上来靠在我的胸口嚎啕。 但是刚嚎啕两声,眼泪也才挤出来一滴,他突然说,“哥,你胸脯的肉质挺丰满的。” 然后被我一脚踹回床上。 ... 正文 第十四章 经过 对于我如此对待病号喆玺母亲给出了严厉的惩罚,手段就是这一早晨我的耳边全部都荡漾着她唠叨不停的话语,自己的兄弟不知道仔细照顾,居然还趁他生病欺负他。 在母亲的庇佑之下,顺杆爬这种事喆玺早就滚瓜烂熟。 “妈,这是您在家我哥都敢这么欺负我,您想想您和我爸都不在身边的时候,我哥得怎么样欺负我啊。哎呀,我的肚子,我全身都疼。妈,疼死了。”他硬生生的挤出来两滴眼泪。 然后父母就罗列了我数十种罪行,进行口诛笔伐,讲到激动之处更是恨不得上来一巴掌把我拍地上,简直就是人神共愤罄竹难书。 为了尽早结束这无尽的审判,让自己的日子好过一点,只能赶紧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昨天到底怎么回事?”我面不改色心不跳,从容不迫在父母数落我罪行的时候插进来一句话。 好在这句话有足够的分量,集体噤声,望向喆玺。 喆玺脸上的委屈更甚,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尽然一把鼻涕一把泪,“昨天我开着车,天气还可以,路上人更少,难得有这么通畅的时候,心里也跟着舒畅了,就唱起了歌,为你付出那种伤心你永远不了解,我又何苦勉强自己爱上你的一切,相信那一天,抵过永远,在这一刹那冻结了时间。不懂怎么表现温柔的我们,还以为殉情只是古老的传言,直到那一天,你会发现,真正爱你的人独自守着伤悲。” “说重点。”我打断唱起歌就没完没了的喆玺。 “好吧,就是昨天天气不错,挺风和日丽的,路上没有人,这的确挺爽的,我开着汽车轰足油门赶着去检查,心里琢磨着我的生活是多么美好啊。”他居然还在床上摇摆起来,床铺不堪重负的嘶鸣就是伴奏。 “好了,我问你答。”眼见喆玺此时处于异样的亢奋之中,只能如此了。 零零散散总结起来就是,昨天路上车少人少,他开车去检查施工。尽管天已经黑了,速度还是不知不觉提了起来。突然车的前面出现几个黑影,赶紧急刹车,等到停稳以后才发现是几只狗挡在路中间,这可把他气坏了,为了躲避碰撞,车都漂移了九十度,差点翻了。于是下车驱赶,但是不管怎么赶都赶不走,那狗也凶的很,警告的声音一直都不停。喆玺不敢太过接近,万一被咬一口得狂犬病了怎么办。 只好上车,用最慢的速度前进,一点一点挤过了几只狗形成的防线。但是刚刚走了十多分钟,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拉扯他,好在停车及时,不然即便是他的魂能找回来,车也翻了,那就是另一个结局了。 车刚刚停稳,他就感觉飘了起来,而且无视了汽车等一些东西的物理阻拦,眼睁睁的看着驾驶位上的自己闭眼晕倒,而意识上这个自己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飘出了车,向着不远的一个山间角落进发。 到了那个山间角落,他看见了一个身材颀长的人,被上百只狗围着,那些狗大小各异什么品种都有。 “警告过你不要过来,你偏要硬闯,坏了我的计划,就给你些惩罚让你记住。”那个人说话。 “你以为你是交警,这路说不让走就不能走了,而且你什么时候给我提醒了。”尽管喆玺有些慌但强撑着做一个煮熟的鸭子,看了看旁边的狗终于反应过来,“你让几只狗堵在那,谁知道是什么意思!” 那个人却没有再说话的意思了。喆玺说那时的他就像第一个下锅试水的饺子,眼睁睁的看着无数饺子将他埋住。额,眼睁睁的看着那么大一群狗扑上来咬他,肉都咬掉了。一边说一边摸了摸小腿,完好无损这才放心。 过了很久,那个人才说,“以后记住,不要什么地方都闯,滚吧。” 然后喆玺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但是他清楚的记得自己已经被咬的千疮百孔,怎么醒来什么事都没有呢。 我低头沉思,显然喆玺所经历的是发生在灵魂上的,他记得灵魂被咬的残破,但是回来的时候却完好无损,可见是那个人治好了喆玺灵魂的创伤。如今能够医治灵魂创伤的人可不多,更不要说其中耗费的药材有多难找,而这个人只是为了惩罚喆玺就用了如此大的手笔,不得不说惊为天人。 但是这样的做法不大好吧。 “哥,你得给我报仇。”时至今日他依然改不了自己的习惯,侧躺过来转头,将哭出来的鼻涕蹭在我的枕头上。 “虽然说他的做法不怎么好,但是放你回来,还治好了你的伤,足以说明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我这样说自然也考虑了昨天王叔对我说的话,这个人早已经关注到了这里的鬼怪横行,也许可以是个盟友。 说完这话我突然成为了焦点,喆玺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震惊,“这还是我哥吗?他的亲兄弟被人欺负了啊,他居然无动于衷,你不是什么妖孽变成了我哥吧。” 老爹看我的眼神也充满了震惊,“能分析事了,不错,说明长大了。” 我却有些尴尬,虽然是能分析事、知道好坏了,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过完年,我们就去找他。” 母亲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喆玺照例肯定会虚弱几天,不过有些东西只限于这件事这个人,总有些特例。就像他,只是**上的虚弱,精神上,只要清醒着总是保持在亢奋的状态。 “哥?哥!你别不理我,我躺床上就跟躺锅里的红烧鱼一样,无聊死了。你给我说说我是怎么回来的?”喆玺掏出来一张百元大钞,熟练的折叠出来一个心型。 我不想告诉他是王叔上身护送回来的,因为有些时候,即便是好人好事,但是碰到不同的人,反应也不同。只好说他的同事看他突然晕倒了,就开车把他送了回来。 想起来王叔,他是我的长辈,十分信任的人。所以昨夜只是把他收进符纸,并没有封上。直到收拾完喆玺,父母睡下以后,才发现王叔已经跑了出来。 “明逸,你想怎么处理我?”他的声音很无奈,站在衣柜前面,直直的盯着我。仔细看才发觉他已经有了些怨气,如果任其继续发展下去,当怨气足够强大的时候,必将泯灭其意志,只知本能。 “王叔,已经阴阳两隔,你还是放手吧,有我在一定守护好大刚他们。你应该知道,他们,包括我的父母都已经受到了你的影响,如果继续停留在他们身边,最终会害了他们。而且,已经有人盯上你了,你自己也很危险。”王叔所说的处理两个字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我的话更残忍,他明明只是想守护好自己的家人,到头来却被别人说害了自己的家人。 “我都明白,但还不放心,我要亲眼看着他们安全了再离开。你如果还认我,愿意叫一声王叔,就不要阻拦。”王叔一边说,一边消失在了我的房间。 “你在跟谁说话?”母亲推开了门,还好我没脱衣服。 “是你王叔?”老爹钻进来个头。 “不是,不是,快睡觉吧。”我一头栽在床上,把喆玺往里拱,好给自己腾些地方。 ... 正文 第十五章 关系 王叔走的太快,他的想法我十分理解,但我想说,其实呆在我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哥,你想什么呢?”喆玺见我沉默不语,将叠成心形的百元大钞扔到我头上,“你说我被那么多狗咬了,不会得狂犬病吧?” “不会。”我捡起掉在地上的钞票,逐渐打开,想要顺着其纹理学会折叠的过程。能咬到喆玺的,肯定不会是活着的狗,谁听说过死了还得狂犬病的。 更何况即便是活着的狗咬了人也不见得一定会得,因为其传播的先决条件是狗也要有狂犬病。所以如果被狗咬了,除了要做伤口处理和打疫苗以外,一定要锁定这个家伙。十天之内,狗活着,人万事大吉,如果狗死了,那么自求多福吧。 一个得了狂犬病的狗是不会听从主人的指挥的。 即便是精神如何亢奋,也抵挡不过**的虚弱,喆玺自言自语的睡着了。我信步出门,坐上公交,他这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事了,觉得有必要通知他的父母,告诉他们,自己的儿子病了。 喆玺将他的父母接到了市里。原来的小镇因为成为采空区所有人家都被拆迁了,刚好有一套拆迁房居住,有人的地方自然就有打麻将的。所以那套拆迁房基本上是空置状态,两个人始终坚守在麻将桌的万里长城之上。 听说他们参加了什么麻将大赛,居然还获了些奖,这简直就是一剂强心剂,让他们坚定了轻伤不下麻将桌的信念。 喆玺很希望得到亲生父母哪怕一丁点的关心,尽管他把这个愿望压的很深,甚至有时候自己都忘了,但是我们全家都能清晰的感觉到那种渴望,浓烈的犹如雾霾,任凭阳光如何照射,风如何迅疾,都不能将其驱散。 但是雾霾总有消散的时候,我很希望自己的好兄弟经此一劫能够有所收获。 走进麻将馆,我与喆玺的父母有过几面之缘,还是可以认出来。他们在最角落里,声音十分嘹亮。 “叔,我是闫明逸,喆玺的朋友。”估计他们不认识我,每次过来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麻将上,根本没时间看我。 “怎么了?”难得他没有上战场,而是在一边做起了参谋,满脸的成竹在胸,一如既往的根本没有回头看我的意思。 “喆玺病了。”面对他如此态度,总是有些尴尬。 “病了?什么病?”终于有了那么一丝反应,但也就像是在说某个不相关的人。 “本来挺严重的,突然昏迷,被同事送了回来,现在已经好多了。”我仔细观察他的态度,希望能够找到一些亲情的关怀。 “哦,好了啊,那就好。”但我注定了要失望,在他的眼里也许在麻将桌上多赢点钱才是真正要紧的事情。 我的胸中突然冒起了无与伦比的火气,甚至忘却了自己能够使用不少剑招,会一些功夫的事情,那恨意差点就淹没了大脑,恨不得扒了他们的皮,吃了他们的肉。 喆玺是怎么忍下来的! “糊了!”喆玺父母异口同声兴奋的大叫,转身击掌,在我看来如此讽刺。 努力平复下自己的情绪,在他们推到糊牌的时候,我一脚踢翻了麻将桌,转身离去。嘈杂的声音终于被压了下去,惊愕的眼神伴随我离去。 我不懂,到底是什么样的隔阂,让他们几乎已经彻底忘记了儿子是个什么概念,亲情又是个什么东西,甚至不如赢一场麻将能给他们以心绪的波动。 步行,回家。 大街上人山人海,我觉得过年期间肯定有人大发善心,所有商品免费认领,不然你看看那些人,简直就是在抢购,盛况空前。 人头涌动,我的心情很差,感觉所有人都在向我反方向移动,只能用力往前挤。正前方一个人静静的立着,人们经过总是会不经意的绕开他身边,拥挤的道路难得出现一片清净场所。 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 面前有个小孩摔倒了,我赶紧弯腰扶起。直起身,那个人不见了,刚才好像是幻觉吧。 推开家门的时候,被眼前的情况吓了一跳,大包小包的东西堆了一地。 “明哥回来了。”都督殷勤的跑过来,脱掉我的外套挂在衣架上,又赶紧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 我知道他的来意,就是想学一些东西。但如今我自己都是一个迷迷糊糊半吊子的状态怎么能教他。 “把这些东西拿走吧。”我皱着眉头,心里的不痛快更甚一筹。 “我这些东西是给叔叔阿姨的,你管那么多。”都督理直气壮的挺起胸膛,甚至还搂着母亲很亲密的样子。 “够了,以你我老同学的关系,能告诉你能教你的我自然不会私藏,何必遮遮掩掩!只是你所要的是我肯定不能说的,也不要拿这些东西来衡量我们之间的关系。”都督很倒霉,撞在了我发怒的枪口上,尽管父母对我不停的使眼色,我还是一口气说了出来。 说完像孩子一般回到房间关紧了门。也不知道都督最后是怎么离开的。 我如果有喆玺那样宽大的神经就好了,睡得如此香甜,哪怕我把他推到床边,也只是咂咂嘴继续打呼噜,这也是一种福气啊。 我受到他的渲染,不知不觉睡着了。 直到夜晚,食物的香味勾动我敏锐的神经,肚子里一阵锣鼓喧天,睁开眼睛就冲上了餐桌。 睡眠是很神奇的状态,它能让你忘了不痛快,心情恢复平静。 “哥,咱俩谁是病号啊?你愣把我赶下了床,自己睡的跟白雪公主似的,能不能有点爱心,再加一点同情心,保护一下我这个饱经风雨摧残的花朵?”喆玺看到我出现,赶紧咽下嘴里的稀饭,给我碗里夹了一块肉,口气幽怨的如同小媳妇被丈夫踢下了床。 “你才不是饱经风雨摧残的花朵,是铁锅里的玉米粒。”我端起碗大口大口的往嘴里扒拉食物,含糊不清的回答。 “啥意思啊?” “温度越高蹦的越欢,还应该有一个口号:请鞭笞我吧!啊!” 然后我又被父母数落不停。 回来才几天的时间,如今一到夜里我就有些心绪不宁,爬到楼顶想从星象上得到些提示,尽管师傅说我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天赋。雾霭沉沉,我毫无所获。 幸运的是,这一夜过的很安稳,也许它们还不能无所顾忌吧,我更希望之前几日只是我的幻觉。 ... 正文 第十六章 安稳 这应该算是一个好消息吧,如果真有一天鬼怪们不再忌惮过年,那么真的是要出大事了。 年味渐浓,不少小孩子把家里的鞭炮拆开,装满满一兜,手里拿一根香,走一路,噼啪一路。我听到这些无忧的年岁,很是开心。时光流转,我以为曾经的事情永远消逝,再也找不回来,但总是不经意的在别人身上发现自己曾经的影子。 曾几何时,我和喆玺也是如此,手里抓着一根香招摇过市,我们两个可不是简单的将鞭炮拆开,还要再次加工成为双响或者三响。只要碰到人总会点燃一根特制炮仗,扔到他的脚下,为此我们经常疲于奔命。有一次看到路边有一根空心水泥桩管,想试验一下把鞭炮放进去会不会更响。事实证明,确实很响,还从里面跑出来一个流浪汉,追了我们几条街。 气氛很容易感染人,如同自己看悲情剧虽然会感动却不会流泪,但是一群人就有可能抱成一团,互相给对方擦眼泪。 所以,喆玺尽管虚弱,仍然挣扎着爬了起来,拉着我来到街上,买过年的新衣。 “哥,我这一年只逛一次街,每次都是陪你,你怎么一点都不感动呢?”我被喆玺拉进一家专卖店,他五大三粗有些啤酒肚的身材总是想买修身类型的衣服,造成的结果就是中间腰部十分宽大,头脚显得很尖锐。 “嗯,当然十分感动。”我盯着玲琅满目各式各样的衣服有些迷茫,感觉自己明显已经跟不上这个时代了,完全不知道怎么包装自己,不懂得服饰的搭配,甚至觉得其实所有的衣服都一样,就图案有所不同罢了。什么?低腰?吊裆?那是啥? “哥,你能不能跟紧点时代,不要一副人不老心老的样子,大家都在穿修身衣,只有你还坚持以前那样,穿的这么宽松,这么好的身材都白瞎了。”喆玺拿起一件衣服在我身上比了比,就把我推进了试衣间。 我不讨厌买衣服的过程,但讨厌试衣服,这是一个体力活。哪怕挥舞一两个小时剑也没有试几件衣服累。 换好衣服,出门。 店员的眼睛亮了一下,赶紧过来,“这衣服您穿上比我们平面模特的效果都好,这身材,简直了,您平常都是怎么练的?”一边说一边熟练的帮我把有些褶皱的地方扯平,胸前两粒圆点显眼,店员抚摸着打了两个圈,我赶紧跑回试衣间。 哪有什么专门练,在师傅的蹂躏下不知不觉就这样了。 拉着喆玺跑出店面,看看别家吧。 “哥,这鞋不错,穿上肯定漂亮。我靠,四千!”喆玺趴在橱窗上对我招手,看到价格转身离开了。 “这个也不错,也挺好看的。我靠,两个!”他是说两个四千。 我觉得喆玺将来跟老婆的生活肯定会美满幸福,至少他们少了一个吵架的理由,逛起街来动力十足,哪有什么虚弱的样子。 年前的一切都是纷纷乱乱,哪怕到了大年三十的早晨依然是杂乱无章。我贴对联,老爹和喆玺贴窗花。 很多年前喆玺就已经在我家过年了,不然回去就自己一个人多孤单,他的家里母亲每个月都会去收拾一下。 “咱说好了,过年了说话要吉利。这两个窗花要平齐,我贴高了,你就说招财,低了,就是进宝。”老爹对喆玺有一万个不放心。 “好咧!” “怎么样?” “招财一点。”“这样?”“进宝一点点。”“好了没?” “不招财也不进宝。” “你和你哥去买菜吧,菜单在桌子上。”老爹无力的赶走了喆玺。 有了车人就会变懒,就像喆玺。去临近的市场走路也就十多分钟,他一定要开上车,看看菜单也确实应该开车。 打开收音机,各个电台都推出了点歌栏目。一个男人打电话进去,“我是外地人,过年不放假,只好在这里点歌了,想送给我的领导们。” “好的,这位先生,请问您想点什么歌呢?” “算你狠。” 一般情况下,所有事情准备就绪基本上都是下午五六点钟,按照父亲的习俗,会在这个时候烧纸。 我的吉祥四宝都离开了,从此以后姑姑叔叔姨姨舅舅们的聚会就少了很多,甚至有些只有过年初一的时候打个电话来拜年,一年不见面。 我们都活在这个城市里面,却为何没有在见面,只和陌生人擦肩。 一开始我们都会找一个十字路口,四通八达可以让鬼差早点看到送给他们,画一个圈指定好要烧给的亲人。逐渐的离开了这些交通要道,去一些偏远的地方,父亲说那边的快递业务肯定也发展了很多,不论在哪都能收到,何必跟别人抢那狭小的路口呢。 每次烧纸父亲总要在画的圈外洒落不少纸钱,过年了,孤魂野鬼也很可怜,多少是一些心意。 每年也有不同的心情。一开始沉重无比,即使回到家也要过好一会才能缓过来,慢慢的平和了不少,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再之后,似乎有些期待,感觉每次烧纸都是一次与思念的人见面,分外珍惜。 欢庆的潮水席卷,任何东西都不能够阻挡。这也是诸鬼避让的原因之一,正面的情绪达到顶点,它们怎么可能会有机可乘。 窗户上噼噼啪啪的乱响,我站在窗边平视炸开的烟花,曾记得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我和喆玺简直兴奋坏了,甚至还打开了窗户,这也就是我家的窗帘上有不少火烧痕迹的原因。 正是团圆的时候,楼下却有一个人默默的站着,隐藏在阴影里,与普天同庆的环境格格不入,显得孤单。 即便看不清,但我确定我们在对视,更不知道怎么眼神移到他身上以后,即便是再绚烂的烟花也不能夺走我的目光。 “哥,看什么呢?”喆玺递给我一杯酒,传说是他的同事出国旅游特意带回来送他的世界名酒,非常受女性朋友的喜爱。 “看烟花呢,那种我们就没见过。”我指给他看,父母也凑了过来。 “对面的朋友!给我们照张相!”喆玺打开窗户,对着对面楼大喊,是该照一张全家福了。 一点亮光,是闪光灯。居然真的有人! 我的电话响起,燕子打来的。喆玺一脸暧昧。 “爸妈,燕子给你们拜年。”我拿着手机有些呆愣。 “老闫,喆玺,我们看电视去。”他们装作没听见我说话。 ... 正文 第十七章 疏远 我不是不喜欢燕子,所以不想接她的电话。恰恰相反,已经没有其他任何一个人能走进我的心里了。 但是看看父母和喆玺,我才回来几天,几乎每天都有事发生,说不定我哪天一个不小心也就栽在小鬼手里了,让我如何忽略这些东西去接受她? 我不够好,不能给她一个安稳的生活,燕子跟我在一起也不是为了整日提心吊胆。 “喂。”我狠狠吸一口气,接起电话,瞪一眼在一边窃笑的喆玺。 “我的小明逸,过年好啊!”电话里燕子欢乐的声音让我嘴角不自觉的也挂起了微笑,压在心底的多少瞬间突然全部涌了上来。她总是习惯先一步拜年,因为到了初一拜年的信息和电话太多,她不想添乱。 “别闹,你也过年好。”我有些无奈,父母和喆玺都在旁边,这样肆无忌惮的叫小明逸不好吧,我都多大人了,可当不起小这个称号。 “怎么,害羞了?我不主动联系你,你永远想不起来给我打电话,就应该惩罚你一下。我的小明逸。”我很不适应跟她通电话,因为电话里她所表现出来的跟平常生活中完全不同,如果当面,她绝对只会一本正经的跟我说,明逸,新年快乐,打死也说不出那个小字,更何况小字前面还有两个字。 我不知道怎么调节这个该死的手机的音量,喆玺跑到电视前面,对着父母指着自己的嘴,“看我口型,wodexiaomingyi!”逗的父母哈哈大笑,我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将手机塞到喆玺嘴里。 “这不是忙嘛,你也知道我的习惯,没事从来不打电话。你什么时候过来?”说完这话就后悔了,刚才还想着因为我经常以身涉险,应该与她拉开一定的距离,但是不自觉的又说出了这句话。罢了,过年总要给人一个好心情。 “噢~~~~~~~~我哥想嫂子了!”喆玺拉出长长的音调,故意对着手机大喊。 “别说话,打扰他们。”母亲把抱枕扔到喆玺身上,她和老爹正襟危坐,高高的立起耳朵,电视什么时候变成静音了? “小明逸想我了,我当然尽早回去啊。你每年都是来去匆匆,只能在一起两三天,我就跟那军嫂似的,好可怜啊。”我是真的吃不消她这样说话的方式还有那种幽怨的语气,眼睁睁看着手臂上的汗毛立了起来,满身鸡皮疙瘩。 “我哥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喆玺冲着电话大喊,他的耳朵也有点太尖了吧。 “喆玺你小子想挨揍了,敢偷听我和你哥打情骂俏!” “他真不走了!” 我没开免提啊,这怎么听的句句不落。 电话那边突然沉默了,拿开耳边看一眼屏幕,还在通话中,没有断线。 “喂?”我尝试一下,过年通话高峰,有一些状况也是正常。 “喂?”看来需要挂了重新拨号。 “你真不走了?”这个音调才是正常的她。 “嗯,不走了。” “好,好,把电话给叔叔阿姨,光跟你说话了,还没给他们拜年呢。” 我把手机递给父母,他们熟练的掏出一副耳机插上,两个耳塞一人一个耳朵,这演练过好几遍了吧。 “喂,燕子啊。”“嗯,真不走了。”“孩子,别哭,别哭。”“你好好在家多呆些日子,陪陪父母,替我们拜年啊。”“乖,不哭了。” 本来笑颜如花的喆玺沉默了下来,“他是锋利的宝剑,我就是那宝剑的剑鞘,对敌时放任他去纵横疆场,静静的看他驰骋无敌,闲暇时由我来保护他,将他裹在心里倾听静诉;他要当照亮黑夜的烈焰,任雨打土掩,坚持明亮,我就是那成群的飞蛾,哪怕用生命也要扑进去,给他增添哪怕一丁点燃料。今天总会变成昨天,明天也会成为从前,但我会一直在他身边,把互相陪伴的时刻变成永远。”喆玺静静的诉说,胸膛起伏,“哥,如果有一个人对我说这样的话,不论男女,我都会像小狗一样永远缠着他。” 我何尝不是心潮澎湃,全身颤抖红了眼眶,如果燕子此时就在眼前,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走上去,将她抱起来,用尽所有的生命也不放开。 “我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做。”燕子来到我家乡工作的第一年,我这样问他。 “讨厌一个人有无数种理由,而喜欢一个人不需要任何理由,既然我已经来到了这里,你也不用劝我,说什么大好年华应该去外面多见见世面,有更好的发展。该想的都想好了,你的家在这里,那么我就要在这里。”燕子搂住我的脖子,在我的侧脸留下唇印,我慌慌张张害怕被别人看到,摔了一跤。 “今年,充满了希望,我们干杯!”父亲看气氛有些沉默,举起了酒杯。 我对智能手机的整体认识是从燕子的调教开始的。学会了怎么下载东西,使用社交软件,从这以后她每天都要发一些信息来调戏我。对于私密性不怎么在意的我,手机经常流落到喆玺手里,于是每天茶余饭后父母总是一边笑骂喆玺不要老看我手机,一边听的津津有味。 日子从来都不懂什么叫做等待,做早课的我被鞭炮声吓了一跳,恍然,今天是初五了,也叫作破五,赶五穷。过了这一天,一切就要慢慢恢复到除夕以前的状态,又是一遍大扫除,因为从除夕开始不收拾家更不动针线,全部都积攒到这一天。 我担心的并非是让人叫苦不迭的大扫除,而是年过完了,会发生什么?我开始关注新闻、报纸。 所幸是我杞人忧天,至少到了大年初七也没发生什么异样的事情。所谓的拉魂面就在这一天吃。人有三魂七魄,游子们年前赶回家,年三十的时候魂出去游荡,初七晚上魂归本宅,所以一定要过了这一天才能远走他方,否则岂不是魂不附体。特别是初七这天,不出远门,不走亲串友,只在家团聚,吃下长长的面条。而且晚上不能响炮,会惊吓到魂魄。 平常我和师傅都是过了这天出发。 母亲的拉魂面十分有特点。她受到了拉面的启发,依葫芦画瓢,没有蓬灰等一些材料只好省去,所以面条出锅的时候简直有小手指那么粗,吃下去就好像在胃里一根根的站着,消化不好的肯定会闹肚子。 母亲当然知道这面条是什么样,所以每次也就意思一下,大家吃几根就好,主要是吃肉、吃菜。 晚饭完毕,母亲拎着一个旅行箱出来。 “你们要去旅游?”我好奇询问,出去逛逛散散心挺好。 “我们旅什么游,这是你的。”母亲把箱子扔到我的脚下,“今天再住一夜,你明天就卷铺盖走人,去你的房子住去。” “什么情况,还有赶着自己儿子走的。爸,赶紧管管你媳妇。” “你不走也行,我们老两口走,就去喆玺那住着吧。”父亲怎么可能违背自己媳妇的意愿。 “我那边的房子不是空着呢。”他们这样也太区别对待了。 “那是你的婚房,我们不住。”母亲倔强。 “哥,大家都是在给你留私人空间呢,燕子姐快回来了。”喆玺插嘴。 百般苦求,最后决定,正月十五之前我必须滚蛋。 ... 正文 第十八章 算命 “妈,我可以不搬出去吗?”这些天,我好几次可怜兮兮的希望母亲能够大赦天下。 “不行,我不管你们领没领证、办没办仪式,总之我今年就要抱上孙子,我和你爸都快六十了,趁现在还能动给你们看看孩子,我同事家的孙子都能叫爷爷奶奶了。”母亲无动于衷,思想居然如此开放。 “名字我们都想好了,你看这上面是男孩的名字,下面是女孩的。”老爹拿出来一张纸放在我眼前。 “这都二月多了,怎么也不可能今年生啊。”我还哪有心情看名字。 “所以你更要抓紧,我同事的孙子已经上幼儿园了。”老爹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 “那又不怪我,是你们结婚晚。” “正因为我们知道了结婚晚的坏处,所以才催你趁年轻啊,而且你也不年轻了。”母亲循循善诱,谆谆教导,耐心十足。 “结婚晚有什么坏处了?”我要把这个话题带偏,讲道理我肯定说不过这老两口。 “当然有坏处了,过了最佳生育年龄,你看我生出来个什么土匪,我都怀疑小时候脑袋里是不是缺根弦,把我们折磨的啊”母亲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细数我曾经的罪过。 “嗯嗯嗯,咳咳。”父亲咳嗽。 “哦哦,就是那个,说到哪了,反正这事就这么定了。”母亲看我不太好的脸色,难得有尴尬的样子。 我盯着喆玺,想让他帮我说两句话。 “哥,加油!”喆玺握拳振臂,“我们上街去给嫂子买礼物吧。” “对对对,怎么把这事忘了,赶紧去。”母亲一听立刻急了。 “急什么,等接她的时候随便买一个不就行了,心意到了就好。”父亲插嘴。 “你知道什么,我这辈子一朵花都没收到过,你还教你儿子这么做”母亲开始数落父亲的罪状,我和喆玺溜了出来。 即使他们不说我也会主动搬出来,但是心里确实很舍不得,也就只好耍赖撒泼发泄一下。 “哥,按照刚才的标准,你应该买戒指,鲜花预定好,等接她的时候直接带上。”喆玺念叨他的计划,一边的我有些激动,浑然忘了之前所做的决定。 人群中一个高高的黄幡引起我的注意,上面写着:批阴阳,断五行,看掌中日月。测风水,勘**,拿袖中乾坤。 很明显是一个算命的,不过这口气实在是太大了。 喆玺一看立刻来了精神,用粗壮的身体直接挤到算命先生跟前。 “呦,小伙子面相不错啊,想算命?”算命先生左臂扛着黄幡,右手缕一下自己精巧的八字胡,一身布袍光鲜照人,头上一顶天师冠,还真有点仙风道骨的感觉。 喆玺使劲点头,拉着算命先生来到人流相对较少的地方。 “小伙子,你是想算财运?官运?还是桃花运?”算命先生也不磨蹭,直接进入正题。 “你算啊!”喆玺一脸理所应当,你算算不就知道我想算什么了。 “额,这样,我给你看看桃花运吧。今年多大了?”愣了一下,算命先生自己选了一样。 “你算啊!” “那么,你的八字是什么?”显然已经不耐烦了。 “你算啊!” “我算你个仙人板板,有你这么算命的吗?你是诚心来砸场子的!”算命先生扔掉黄幡,撸起袖管看样子是要打人了。 我只好赶紧上去拉架,才避免了一场纷争。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人心不古啊。”算命先生愤怒的拾起黄幡,挤开人群,不断叨叨,“想想古籍里记载的盛况,我等如何风光,即便是简简单单的令旗也能借到星宿之力,虎虎生风,令人艳羡,如今却落魄至此。” 本来已经走开的我,听到这话停下了脚步,疑惑的看了看这位算命先生。 我身上是有一些钱,都是跟随师傅除鬼的时候一些人家随缘给的。本来觉得很多了,但是当喆玺带着我溜了一圈以后,发现这怎么可能够,分分钟见底了。 “哥,你什么时候去给我报仇?”回家,喆玺询问。 “等办完眼前的事。”王叔只记得他挖出来一个神秘的东西,具体是什么,藏在哪,全都忘了,所以我只能回小镇一趟,去他的防沙林那里看看有什么线索。 我只给喆玺说要回我们成长的小镇,不想告诉他更多的细节,我不能拉着他以身犯险。 当我说明了自己的意思以后,喆玺闭上了嘴,把我送到家甚至都没上楼,直接走了。我知道他不高兴,用实际行动表达自己的不满。 告诉父母我要去查一些事情,回屋准备东西。原本我准备只带上径路和七星禄存剑就好了,但是算命先生的话总是盘旋在耳边,索性就多拿些东西吧。 第二天一早,我坐上公交,回到小镇。虽然已经是采空区没人居住,但是还有不少人在这里上班,所以公交也算频繁。 我不知道是在好的环境呆习惯了,还是小镇确实残破了许多,要不是“闯一闯,鬼门关”的标示牌,我都怀疑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公路急转弯经过的隧道上面多了一条铁路,往东直接凿穿了当初的死婴山丘。路边全是煤沙混合物,即便今天没有风,空气中依然可以明显的感觉到颗粒物,眼前能见的所有东西都涂抹了一层沙粒。 标示牌的旁边停了一辆车,蹲在旁边的喆玺挥手向我示意。 “哥,你只需要说去哪,别的话我听不见。”喆玺嬉皮笑脸。 “王叔的防沙林。”我坐上车,如果继续拒绝他,很有可能就拉远了我们的关系。干脆这次让就让他跟着,当知道危险了以后,我的话语才更有分量。 “去那干啥?那防沙林早都没了,被一个小煤窑买下采煤,没采两年塌方死了挺多人,现在已经荒废了。”喆玺一边开车一边给我介绍情况。 “先去看看吧。”我看着窗外的景物有些心疼,不少房屋已经倒塌,一片阴森的荒芜。这还是我记忆中的地方吗? “回家看看吗?”喆玺询问。 “不了。”从前的家现在是什么样也可想而知,我不愿意让我产生联想,一想到童年就记起现在落魄的样子。 防沙林确实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些树桩告诉我们没走错地方。 喆玺直接停在了煤窑入口处,漆黑的洞口即便是强烈的太阳光也不能奈何分毫,站在旁边根本感受不到暖意,透心凉。 “听说这里面有一条地下暗河,很不同寻常,这里就是因为透水事故死了很多人才关闭的。”喆玺一边说,一边得意的看着我。“带上我没错吧,不然荒废这么久的煤窑你下去就是送死。” “快跑吧小姑娘,快跑,啊哈哈哈哈~”他猖狂的大笑,声音传进煤窑,一片回声响起。 喆玺说的没错,单单这煤窑里的有毒气体就是我应付不了的。 打电话联系人,我查看地表有什么蛛丝马迹。 ... 正文 第十九章 疏远 “哥,你不用鲁班尺、罗盘吗?”喆玺联系好人,没有看到我拿出传说中的东西,不禁有些失望。 “我们又不是寻龙点穴,找风水宝地,这里已经成了采空区,说明风水早就破了,还用这些做什么?”我想从地表发现一些东西,甚至打开罡眼。但明显是徒劳的,太阳当空照,只一会就汗流浃背。 “还能找到那个帐篷的位置吗?”喆玺想起了往昔,我们两个为了贴补家用出来挖苁蓉,却差点栽在这里。 “怎么能忘了!”我感叹,虽然事后知道了师傅一直在一边守护着,我的经历依然十分精彩,如今想起还有些历历在目的感觉。 “是啊,那时候的我们多好。”喆玺很低落。那时他本来有机会逃走却一直追随,也许是因为少不更事,但是懂得恐惧和危险,他能无视这些不离不弃,这也是我们感情的表达。 “我们现在也是一样啊。”我摸了摸鼻子,打开车门斜靠进去,双脚耷拉在半空。 “不一样。那时候不管干什么,你考虑的是我的分工,不论怎么样都要一起完成,即使我不行你也会想办法让我跟上节奏。但是现在,你首先考虑的是怎么扔下我,自己面对一切。出发点是因为我的安全,潜意识中我已经彻底跟你脱了节,再也跟不上你的步伐。”喆玺的眼眶红了,打开另一侧的车门坐进来,在车里翻找东西。 被他说的哑口无言。我只是怕他受到伤害,想尽量避免他接触一些危险的地方。没想到对于可以托付生死的感情,这样的想法简直就是“客气”,对别人的一种藐视,无言的说:你不行,赶紧回家睡觉吧! 喆玺痛苦的是什么?是我对他的疏远?不是,我们的感情一如从前。他在痛苦自己已经不是生死兄弟身后最坚实的壁垒;痛苦自己不知不觉的就走了一条与我完全不同的道路;痛苦自己没有强大的实力;痛苦我不知不觉将我们的联合战线私自拆毁。 或许现在我们的感情一如从前,但是不同的道路注定会把我们分开。到了那时,要怎么维系这不忍割舍的感情使其不会慢慢疏远? 许多年后,石头还是石头,石头上的承诺却像一片秋天的树叶,在风中枯萎、凋零,渐渐化为尘土。才知道世上最不可挽回的不是爱恨情仇,而是不知不觉的疏远。疏远是无疾而终的消逝,我们因缘得以际会,并因成长而漂向不同的地方。 一篇名叫《逝水流年》的抒情散文里这么说,我的心不知不觉颤抖。 喆玺终于翻出了他要找的东西。一张薄薄的白纸折叠几下,打开,里面有点白色的药粉,仰起脖子张开嘴,就要把药粉倒进嘴里。 “你干什么!”我一下子怒火中烧,夺过白色的药粉扔了出去,他怎么能沾染上这样的东西!解开皮带,绑住他的双手,再用车里的安全带把他固定住。 喆玺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张开的嘴都忘了合上,眼睛里的血丝说明已经透支身心,损伤到了神经,好一会才说话。“我们这些危险工种,只要上岗就必须要精神集中,不能打瞌睡。但是有时候一干就是七八个小时,怎么可能一直保持那样的状态,所以就少量用这个提神。” “换工作,找个安全的。这个瘾必须戒掉,从现在开始。”在我的记忆中,这是第一次对喆玺发脾气,我甚至都想抽拳去揍他,用剑砍他。 但是他突然笑的撕心裂肺难以自制,啤酒肚不经意露了出来,简直就是下雨的水面,涟漪不断。“哥,这是头疼粉,昨晚没睡好,我有点头疼而已。包装还在那放着呢。” 今天真不是个好日子,我和喆玺的第一次就这么用掉了。 第一次他对我伤心的谴责。 第一次我对他红脸。 “没睡好不在家多休息会,还开车。”我解开他的束缚。 “虽然哥你对我不仁,但是我不能对你不义,除非哪天用你的剑割断衣服指着我,让我赶紧滚,我才不跟着你。”喆玺揉了揉笑的疼的肚子,看到我给他松绑露出的腹肌,“哎,我就是太爱这八块腹肌了,所以用一块肉盖起来,好好保护着。昨天前半夜我想着乱七八糟的事失眠了,好不容易睡着又梦见王叔,他好不容易给我托一次梦,还是噩梦,然后醒来就再也睡不着了。” “噩梦?你还记得什么?”一般情况下梦都是很快就会忘记,我有点不好的预感。 “挺奇怪的,好像就是在这里,王叔被一个只有一只脚,穿红色袍服的人抓走了。就记得这么些。”喆玺额头抵住方向盘,两只手下垂在裤裆中间摇摆。 “有吃的没?”我有一种掉进陷阱的感觉,但是只能硬着头皮上了,目前没有太多线索。 “当然有,本来是准备跟踪你饿了随便垫一点的。”喆玺屁颠屁颠去后备箱,搬回来一箱方便面,而且是曾经十分有名的干脆面! 浓浓的回忆,味道、名字、品牌甚至说明书都跟从前一模一样,里面卡牌上的一百零八位梁山好汉依然如故,岁月并没有给他们太多印记。 只不过这些简单的纸张承载了多少记忆。 喆玺要了一些下井的设备,但是还没送到。趁着这个空档我想教他一些东西,对于剑法肯定是要守口如瓶,但是其他总还是有一些东西可以用到。 知道了我的想法,喆玺身上澎湃的动力几乎荡起了沙尘暴。 二十八星宿令旗。以二十八星宿为基础而布置,东方苍龙、北方玄武、西方白虎、南方朱雀各占七宿。这个似乎有点复杂,太阳下喆玺的纯天然动物油都被晒了出来,绝对安全环保无污染,但是他始终摸不到门路。 这是正常现象,如果那么好学何至于落得几近失传的结局,又怎么会有各种各样互相矛盾的说法。每一次布置都要考虑对应、黄白赤道经、借力、承受、转嫁,怎么可能说学就能会。 初学者喆玺很急躁,全身汗水一部分是热,另一部分就是急出来的。尽管我再三提醒一两日不可能学会,他甚至只是知道二十八星宿,具体是什么,在哪,什么样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学会。 而且应该是月黑繁星满布之夜进行。 我不是要难为他,而是要他有那么一丝熟悉就好,哪怕仅仅只是一丝。他的梦让我心里很不安。 但是他的表现与以往截然不同。充盈全身的耐心全然不见,再一次次迷糊之后暴戾非常。 “好了。”我拍拍他的肩膀,尽量用最柔和的声音跟他说话。 “哥,我要怎么做才能再跟上你的脚步!”他的眼睛很红,脸也很红。 “没事,我等着你。” 太阳已经快被远方的高山揪下地平线,下井的设备才送了过来。xh:1268150 ... 正文 第二十章 行动 设备终于被送了过来。让我意外的是碰到了两个人,尹婕和武满军。送设备的人路上碰到他们,得知是要来这里,顺带一程。 尹婕的情况没有一丁点好转,甚至有加重的趋势,他们来这里做什么?相应,见到我的武满军也是无限惊异,张着嘴想要说一些东西,最终还是无奈苦笑,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不过我有话要说,“她的情况夜晚是不能出来的,怎么还来这种地方?” “她一定要来啊,怎么说都不听。我也不能每天晚上都绑着她吧!” 井口一股阴冷散发出来,即便穿的再暖也抵挡不住,这是透人骨髓的冷。回头,幽黑的洞口一个身影一闪而逝。 “他就在那,就在那里,不要走!”尹婕突然疯了一样的跑过去,被我一把拉住。 “她的状态绝对不能在这里呆着,你们必须马上离开。”我塞给武满军几张符纸,作用都是守护身体,不被鬼怪侵扰的作用。 歇斯底里的尹婕怎么可能任由武满军将她带走,最终还是被绑了起来,跟随送设备的人离去。 她的情况很特别,尽管身上阴气浓厚的令人吃惊,但也只限于此。按常理来说,早就一命呜呼了。她应该是有护身符一类的东西,那么就不应该有这么多的阴气缠身。有些矛盾。 我和喆玺把身上的衣服,包括小裤头都脱了,换上送来的服装。平常所穿的衣物有不少是化纤织物,容易产生静电,而这荒废的煤窑里面瓦斯浓度、粉尘肯定不少,很容易引起瓦斯爆炸或者粉尘爆炸。 这个煤窑基本只留着原始的风采,被拆除矿车的痕迹,地面上零星散落着电缆皮,看来是有人来偷走卖钱了。 带上手套,穿上厚厚的防水胶靴,背上氧气瓶,上面连接的面罩能将嘴和鼻子全部完美覆盖住,一个背包里全是电工工具,还有一个顶端带把柄的大型锥子,叫做风镐(hao),分别拿了一个对讲机。 看着全副武装的喆玺咂舌,“不用带这么多吧,必要的就好了。” “哥,别的事我听你的,但这里你得听我的。这些已经是最最简单,轻装上阵的阵容了。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山洞,即便是这再普通不过的手电筒,都是要防爆的,有煤安证。如果不是危险性太大,这个煤窑怎么会荒废掉。”喆玺掏出来一个方形的仪器,“这是瓦斯检测仪。哥,进去以后就要听我的,特别是你的剑不要轻易动,万一产生点火星又是瓦斯重的地方,我们俩就玩完了。” 这个煤窑的存在本来就不合理,在松软的沙漠中挖一个洞时刻都面临着被沙子埋住的危险。但是存在即合理,有些人为了钱,只要不是自己的命怎么都可以;有些人为了生活,哪怕填上自己的命,家人过得好就行。 我点头。喆玺又给我唠叨注意事项,带上有矿灯的安全帽和防尘口罩,太阳落山了。 我们终于出发。 矿井到处都是支撑的柱子,顶上顶着石板,两边也有不少防护措施防止沙子把这里埋了。 一个长长的通道,只有头顶上的矿灯发出简单的亮光,四周的黑暗静静嘲讽的看着我们两个能坚持多久,往前就是绝望,根本不可能有代表希望的亮光,自己的心里很明白,因为光明已经在身后。 曾经这里很多工人,把代表希望的光明放在身后,独自面对无尽代表绝望的黑暗。他们的粗犷和豪爽总能打动人,那是只有经常面对生与死才能有的豁达吧,只要我把希望留给了身后的人,眼前是什么重要吗? 他们头顶的矿灯就是希望,用微弱的希望面对无尽的绝望。他们本身就是希望。 喆玺盯着手里的瓦斯探测仪,“哥,这里确实有之前你想的那个东西,一些人少量服用可以提神、壮胆。” “我们这样下来很危险,这里面岔道纵横,很容易就迷路了。”喆玺每走几步就扔一根荧光棒,我像一个爱学习的小学生一样跟在后面,这里荒废挺久了,所以最好不要见火星,所以不能在墙上刻标志。 一只老鼠在我们的灯光下逃跑。“哥,我见了老鼠就像见到亲人一样,都是打洞的嘛。”昏暗的光柱照耀着空气里的浑浊。 “哥,要小心了,这里不少地方都开始疏松了,柱子也有裂缝。”喆玺转身对我示意,被我的眼睛吓了一跳,后面的话都没说出来就被拉到了我的身后,没站稳撞了一下顶着石板的柱子。 我已经打开罡眼,一套剑诀熟练的打出来,巷道内不少冷笑声。它只是匆匆的露了一个面就走了,红色衣服,一只脚,应该跟喆玺梦到的一样。 身后突然一股力量直接把我推到在地上,抱着我往前打滚。我听到刚才站立的地方轰隆一声,紧跟着碎石哗啦啦掉落。 “跑!”滚动停止,喆玺在我耳边说了这一个字,拉着我就开始疾奔。我们碰到了冒顶,易懂点就是塌方,洞顶开始坍塌。听声音有扩大的趋势,都没来得及回头往后看。 我能感觉到身后掉落的石块在追赶,甚至有的都碰到了脚后跟。巨大的动静带动更多石块掉落,出口应该被堵死了吧,但这个时候哪还有心思想这些,逃命要紧。 转过一个弯,喆玺突然停下,被我撞的往前一个踉跄,“这条路不行,瓦斯太重,走那边!” 紧跟他的步伐,碎石已经开始砸我的肩膀,好在有安全帽的保护脑袋不至于起包。正前方一块石板不停晃动,不少细砂流落,带动石板掉了下来。 我加速往前跳,抱住喆玺翻滚紧贴着掉落的石板通过,爬起来随便找了一个岔路进入,石板从左前方掉下来,赶紧躲开,刚跑两步,正前方掉下来一块石板,彻底封死了道路。 喆玺速度太快,根本停不下,眼看要一头扎进涌入的流沙之中,我拉住他。前面的路被封死,那流沙瞬间就填满了巷道,身后碎裂的石板不停往下掉。 只能往回跑了,我记得不远处有两条岔路。 石块砸在地上碎裂,不少溅到脚上,又被踢飞很远,顶上残破的石板漏下细细的沙子,灌进衣服使身体沉重了很多,安全帽上叮叮当当的声音如同打铁一样,矿灯也被打碎了。 眼睁睁看着头顶上的石板布满裂缝,一块块掉落,心情真是难以形容。一块大点的石头要砸到喆玺肩膀,我伸手挡住,胳膊却被更大的石头砸到,衣服破了。 终于看到岔路,我们一头扎进去,却被喆玺揪出来,瓦斯很浓。虽然我们背着氧气瓶,但是却不能坚持太久的时间,现在这样剧烈运动使用时间更短,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瓦斯变淡的时候。 好在还有另一条通道,喆玺在前我在后,一块石板突然落下来,挡在了我和他之间。 “哥!哥!”喆玺大叫。 “快跑,想办法出去来救我!我去那条路。”我带上氧气面罩,拿出手电筒,转身冲进了瓦斯浓重的那条路。xh:1268150 ...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奔命 我看到喆玺转身离开,才放心的带上氧气面罩,拿出手电筒,走了另一条瓦斯气体浓重的道路。 我怕他在那里耽搁太长时间等我过去,出现什么意外,好在他并没有冲动。 氧气面罩捂的很紧,防止一些有害气体进入。我们的氧气瓶并非是传统意义上的纯氧,那会中毒。一般情况下,医用氧气瓶装的都是纯氧气,经过导管放在鼻子边,每次呼吸除了导管里的氧气还有大部分是空气;我们的氧气瓶里是含氧量较高的普通空气,很轻,方便随身携带,相应的很小,储量并不多。 经过这么一折腾,去往喆玺那边的路已经被全部封死,我逃生的道路里细小的流沙一缕一缕往下漏,不能再耽搁了,抓紧随身物品奔跑起来。 道路一直往下倾斜。掉落的石块中小点的蹦跶着顺道路往下溜,大的横在路中间,我一个不小心被绊了一下,重心向前踩到了滚动的小石子,失去了平衡索性就抱紧包裹天旋地转的滚了下去。 流下来的沙子聚集在地上形成了很强的阻力,我不敢停下爬起来继续往前,但是太着急了,又被绊倒,打了几个滚,仰面朝上,正好有一缕落下来的沙子堆在我的胸口。石板突然碎裂,石头和沙子在我头顶覆盖下来。 这次是跑不了,我感叹,面积太大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砂石落下来,这一刻虽然短暂,却又觉得漫长。 “轰”的一声,普通鞭炮在这个声音面前简直就是微不可闻。尽管我的脑袋即将被石板砸扁,但还是抬起来往我过来,也就是声音传来的方向看。 石头下落互相碰撞产生了火花,经过瓦斯浓烈的地方爆炸了。 眼看就要砸碎我脑袋的石块突然被一股气浪掀走,我只感觉一股巨大无比的力量推到身上,控制不住的飞了起来。 只能护好要害,然后被重重的砸在墙上,氧气瓶差点咯死我,还好没有爆炸。尽量蜷缩身体减小被气浪掀起的乱石砸到的风险,好在手电上面有一根绳子系在手上才没有丢失,我也能看清大点的石头及时躲避。 还好,飞到这里的没有太大的石头。这个想法刚刚出现,我硬生生的往上挪了几寸距离,分开双腿,径路叮的一声插在两腿中间。狠狠出一口气,但是只出到一半愣是憋了回去,上半身往左移几尺,赶紧坐起来。包裹砸在刚刚脑袋的地方,乱七八糟的东西洒落一地。 赶紧站起来观察周围,我已经在洞底,塌方似乎停下了,终于算是一个好消息了。我收拾散落的物品,希望喆玺没事。 能扔的东西在刚才奔跑逃命的时候已经扔完了。包裹中散落的都是一些法器,绝对不能扔掉,我脱掉外套,将它们装了进去。 最后拔起插进地面的径路。然而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我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不敢置信的低头,我所站立的地面迅速裂开,我掉了下去。 又是一个陡峭的坡,看到了一些亮光。我开始滚落,这样很危险,脑袋很容易碰到地面上的石头,所以我用径路狠狠扎进旁边的墙面,紧紧抓住剑柄。这墙面很软,很轻松的全剑没入,止住了我的滚落。 氧气瓶的质量真好!面罩掉在了一边。 “哥?” 是喆玺的声音,我简直就是狂喜,“我在这。” 突然感觉身上到处都疼,想扶着墙站起来却发现湿滑的厉害,又摔了一跤。还好喆玺跑过来把我扶起来。 我看到远处似乎是到了洞底了。 “哥,刚才的爆炸吓死我了,你要是死了我就跟你殉情,不是,陪葬。咱兄弟说好了的,同年同月同日死”喆玺激动的喋喋不休,径路插入墙面的地方突然喷出来一股水,打断了他的话。 “不是吧!”我无奈,径路被喷了出来,我弯腰捡起,迅速收好面罩以免被导管绊倒,拉着喆玺越过水流往上跑。 “哥,往下跑,往下跑,上面已经被彻底堵死了,我们跑过去也会被淹死。”喆玺大叫。 往下跑不是被淹死的更快!这是我的潜台词,没有说出来。调转方向顺流而下,凡是我们经过的地方墙面全部炸开,汹涌的大水直接将巷道注满一路追随我们而下。 并没有跑多远,来到了洞底,看来我们两兄弟今天是在劫难逃了。我想给喆玺一个拥抱,却被他按在了地上的煤渣之中。 “哥,趴好,紧贴地面,嘴张大了。”喆玺大叫。 深入骨髓的信任就是不管对方说什么,我不去思考、琢磨,照做就好了。 墙壁炸裂了一段也就停下了,但是这地下河水形成了一面不断向前推移的水幕,誓要将我们淹没。 越来越近,我伸手抓住喆玺,脑海中突然一个轰鸣,身上好像被压了千斤,眼珠似乎都无法承受这样的压力想要如同子弹一般透过眼眶飞出。 过了很久才适应这样的感觉,应该没死吧?如果这样死了也算一种幸福,基本上什么痛苦都没有。 睁眼,喆玺趴在地上七窍流血,对我傻笑,“哥,我们没死!你没事吧?满脸是血。” 我坐起来,没有说话,因为被眼前震惊了。地下河水形成的水幕就在我们的不远处,不论怎么努力也无法向前移动分毫。 因为这里是死胡同,地下河水密不透风的往这个洞底压过来,于是空气的压力把大水给顶住了。 “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我简直不敢相信我们这样活了下来,声音中充满了兴奋。 “我的一个同行创造了被困井下生存时间最长的世界纪录,他当时的情况跟我们差不多。”喆玺也很兴奋。 “他被困了多久?” “八百零五个小时,就是三十三天十三小时,被救援人员发现。” 这简直就是生命的奇迹,一个多月的时间啊,即便把人单独放在一个风景秀丽景色宜人的地方,让其自食其力,不出半个月很多人就受不了了。 我和喆玺仔细观察周围,从洞底到水幕大概有七八米的距离,上去的路已经封死,游泳到与地下河连接的地方大概需要五分钟时间。 “哥,看来咱俩也得等待救援了,你一定要撑三十四天,打败他的记录。”喆玺关闭了手电,节省能源。 我笑了,“别胡思乱想,先休息一会,然后再出发。” “出发去哪啊?都被困在这了。”他爬起来走到水幕边,吸一口水,然后又洗掉脸上的血污。 我也走过去,这样喝水实在是一种奇妙的体验。需要仰着头,撅起嘴,把水吸进嘴里,有点甜味,洗一把脸,神清气爽。“你忘了你后背背的是什么东西了?” 喆玺背过手摸到了氧气瓶,立刻笑了出来。“哥,这个质量好吧!” 等休息完毕将要出发的时候,喆玺百般磨蹭,在最底端脱裤子蹲下,留了一些他来过的证据。 “哥,有纸没?” “用内裤吧” “可是我蹲着怎么怎么脱?” “你不会站起来!” “可是站起来两半中间黏糊糊的不舒服。” “你也可以不擦。”我闻到了一些味道。 “好吧,我脱!哥,我踩到了!” ...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水中 要离开了,尽管我们有氧气瓶的相助,但我心里依然没底。唯一的出路就是地下暗河了,如果那里是一个封闭的空间怎么办,如果分成了很多细小的支流又怎么办。 拆掉面罩,将导管放进嘴里,扯下一块内衣堵住鼻子。 相对于我的忧心忡忡,喆玺反而跃跃欲试,因为他说只要进了水,就可以跟我一起享用他脚上踩的东西了。 “准备好了没?”我询问喆玺,很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密闭的空间一些气味很难散掉。 “嗯!”喆玺用力点头,捏住鼻子,使劲鼓起嘴,之后率先踏入水幕之中。我紧了紧缠在身上用外套做成的包裹,做一些准备,带好面罩,跟随进入。 我们还是小看了这里的困境,对很多事情考虑不足。一进入水中,立刻感觉被狠狠挤压,把我们如同面团一般随意蹂躏。四面八方的水此时就像浆糊一样,粘稠,想要把我固定在原地。 我们两个甚至都没有踏出一步,就被迫捏住鼻子,用力鼓气。因为耳朵剧烈疼痛,耳压不平衡。 等了好一会,我对着喆玺打了一个ok的手势,询问他是否能坚持,他回应了一个ok。然后对他比了一个大拇指,这不是夸赞的意思,是向上。 顺着巷道,缓慢移动。好在我们携带的矿灯手电是防水的,才能看清一些大的漂浮物,细小的颗粒不计其数,密密麻麻在前方游荡。 我们好像也忘了考虑温度的问题,虽然说地下水越深温度越高,但这才刚刚过完年,地面的水还没彻底解冻! 行进的异常困难。 一片漆黑,哪怕是我们两个的灯也只能照出二十多米的距离。漆黑不停嘲笑挣扎求生的人,猫抓老鼠一样看着我们能坚持多远。 微弱的水流经过身边,寒冷加剧。我们不能在水里呆太久,肌肉已经开始收缩,全身有些紧绷,很容易导致抽筋;心脏的压力加剧,也是一个警告。 太冷了,在极端的环境里很容易让人出现判断上的错误。 每向上游一段距离都要重新平衡一下耳压,这是我们第二次进行。 喆玺突然抓紧我的衣服,嘴里冒出连串的气泡,另一只手不停的在脖子上抓挠,身体不由自主的往上飘。 我吃惊之下嘴里也冒出来一排气泡,赶紧抓住他的手,打开罡眼,身上的血液似乎要凝固了。太冲动,忽略了下井前喆玺提到的一句话,这里因为地下暗河死了很多人,而且之前有不少迹象已经表明了有不善的来者。 师傅说,我可以在水下干掉一两只水鬼,在岸上无惧一群水鬼,但是在水下碰到一群水鬼,趁早自杀然后跟他们过家家吧。 此时在水里,我挥舞不动剑,踏不成步罡,符纸全部作废,甚至口诀都念不出来,面对如此大的一群水鬼有些无力的感觉。 喆玺嘴里不停往外冒气泡,没法呼吸。是一只水鬼掐住了他的脖子,使劲往上升。因为下面的水是悬空的,往下很有可能让我们逃脱。 我用力拉喆玺的手借助这股力量迅速向上,想要解决掐着脖子的水鬼。但是突然有一个冰冷的躯体将我抱住,被扯远了。 拼命想要游回去解救喆玺,但是在水里的水鬼力量太大,我怎么可能挣脱,旁边四五只全部扑倒喆玺身上,眼看他挣扎的力量越来越小。 并指成剑,凝聚罡气。没有径路威力要小很多,那可是用我三滴精血以特定手法炼制而成的剑,就跟身体的延伸一般。手臂向后,应该是扎穿了束缚我的水鬼吧,总之我恢复了自由,回头看一眼那家伙挣扎几下再次追我。 旁边不少同类发现了想要去救喆玺的我,张牙舞爪冲过来。不能再耽搁了,我翻身踏在原本的洞顶,加速躲开了第一波阻挠,抓住喆玺的脚踝,顺着往上爬。 我的脚踝也被抓住,向后揪扯,喆玺不再向上,它们也没法拉走我。用出所有的力气倒手抓住他的膝盖,往上移了一点,继续抓腰带,用力,断了,还好借助那一些力量我抱住了他的腰。 我感觉到后背和手臂火辣辣的疼,水鬼已经亮出了它们的利爪,甚至用牙齿在我身上啃噬,这不是**上的伤痛,而是针对灵魂的。 哪有时间理会这些,再次向上移,剑指刺穿了两只,横切终于将掐喆玺脖子的水鬼赶走,威力不减继续挥舞,驱散了四周。这样的威力并不足以干掉它们,只是能稍微延缓一下。 我捏着喆玺鼻子拍他的脸,好在还有意识,很快恢复过来,对我用了个ok的手势。眼角发现水鬼又围了上来,脱掉外裤扎紧两个裤腿,拉上拉链,扯下背后的氧气瓶,阀门全开只把顶端塞进裤腰之中,勒紧皮带交给了喆玺,转身抵挡。 我要让裤子变成一个氢气球,增强浮力,我们上升的速度就会快一点。回去是没办法了,水鬼全部聚集封死了路,根本不可能突围。虽然裤子不能完全罩住气体,但会起到很大的作用。 喆玺一手抓紧氧气瓶和裤子的连接处,一只手握着我的脚踝,两脚扑腾向上游,还要控制方向。 现在的好消息是水鬼全都在我的正前方,没有心情数他们的数量。一只张大嘴扑上来,剑指刚好扎进去,另一只趁机咬我的肩膀,用力甩掉,又一只捂住了我的鼻子。 别傻了,你不捂我也没法呼吸,但还是将其砍成了两截,看着他复原,再次向我冲来。我努力挣脱水鬼的纠缠,但是爬上身的越来越多,水里的阻力太大,渐渐体力不支。 感觉自己被往上提了一下,氧气导管塞进嘴里,赶紧呼吸一口,如同注入了肾上激素一样,恢复了不少力气。趁着这个机会在嘴里鼓足气体,耳朵很疼。 打了个ok的手势,我身上已经爬了六只水鬼,刚刚驱赶走敲我脑袋的一个,喆玺双腿盘在了我的腰间,这个姿势不太雅观吧。 看了一眼,我的氧气瓶里原本剩余的气体不多,很快就用完了。扔一个罐子也算减轻些重力。喆玺将他的取下来固定好,才再次抓住我的脚往上游。 我开始考虑是否要扔掉那些外套里装的法器了,甚至径路也在考虑范围之内。只有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减轻我们的重量,加快上升速度,希望上面有一个避风港吧。 水鬼疯了一样冲上来,泡的发胀的身体在我眼中无限放大,甚至有不少次我们都是挨着鼻子,哪里还顾得上恶心。我已经从刚开始的抵挡接近变成现在从身体上一只只往下揪。 我又被提了起来,还调转身体头朝上套进裤腰里,呼吸到了一些空气。再次出来氧气罐在喆玺腋窝里夹着,突突突冒气泡,他的身上爬了两只水鬼,一只在咬脖子。 驱赶走,恢复之前的体位,我已经有些迷糊,水温太低的症状开始占据主导,只能依靠本能。氧气罐被扔了下去,漂浮着碰到原本的顶棚弹到墙壁,又来到地面。 上升止住,我回头,喆玺露出水面,我也被提着钻出水,大口呼吸。 “去那边。”我让喆玺往地下河的方向移动,再次钻入水中被他牵引,做水鬼的食物。 ... 正文 第二十四章 休整 水面紧挨着被堵住的巷道,我们没办法上去稍作休息,更不敢去收拾石块找出路,那样很有可能会引起二次坍塌,先去地下河那边看看情况吧。 至少看到水面给了我们很大的信心。 为了方便喆玺快速游过去,这次换我双腿盘在他的腰间,倒挂在水里阻挡水鬼接近。喆玺手脚齐用在水里扑腾,好像被捞出水面挣扎的大鱼。 人在短时间受到太多疼痛以后,就会产生一些麻痹,或者说适应。虽然水鬼不停的攻击我,痛感却不再那么强烈,可能也是因为看到水面强烈的希望强迫自己压抑了身体的知觉。 四只水鬼猛拉住我的双手,其余一看机会到来全部扑上来。不止拉住了我,喆玺的双脚也挂了三个。 两个人一起往下沉。 我努力挣扎,无奈两只手被分别往两个方向揪,根本摆脱不开,要被五马分尸的节奏。 这样下去我们两个谁都走不了!虽然手被牵扯,但并不影响掐手诀。两只手开始节奏分明的律动,一股力量开始聚集。 单单只用手诀的术法并不多。 日精、月华、罡气化眼可见鬼怪,实力弱的只需要看一眼就能击杀,但是这样对眼睛的负荷太大,负面影响太厉害。我一直觉得这是一个很鸡肋的东西,主要作用只是看到一些常人不能看到的东西,实力弱的何必用那么大的带价将其看死,实力强的看不见,基本上跟没有一样。 但此时无用的东西却成了救命的稻草。 随着手诀眼睛开始鼓胀,不是要飞出去的感觉,像是要在眼眶之中炸裂。能够感觉到一股热流,是血吧。我还没达到直接看死水鬼的水平,不过却能脱离眼前的困境。 目光首先锁定了束缚喆玺的几个家伙,它们像是被重物打在胸口,直接飞走很远。这是我第一次使用,没想到威力还不错。 喆玺回到水面。 能够坚持的时间很短,及时清理了双手,赶紧闭上眼,想要浮出水面换气。 我的双腿盘在喆玺腰上,面向后方,要换气就要从他的两腿中间爬出水面。但是现在慌乱的情况怎么可能有过多的交流,我闭着眼睛弯腰向上,被他划水的脚踢在了鼻子上,一脚不够,又补了下。 双手抓住了他的大腿,喆玺及时反映过来,停下让我呼吸。 重新倒挂在水里,眼睛火辣辣的疼无法睁开。只能凭借感应,在水下是第一次。 后脑勺被重重的撞了一下,可真疼!又被撞一下,然后头顶好像接触到了地面,摩擦。 刚刚把脑袋低下,上面的喆玺突然转弯加速,两人撞到墙上,我的腿本来已经麻木,这一下松开了他的身体。 我感觉到水的加速流动,是到了地下河水之中,要被冲走了啊。脚踝被喆玺抓住,他的身体被冲的乱摆,带动我四处晃荡。额头被撞了一下,身体向后仰起,贴着墙壁经过转弯,惯性又使我弯了腰,一跟立柱撞上胸口,尽力翻转身体仰面朝上,结果就是左边撞一下墙,弹到右边再撞一下,又被弹到左边。 我也不知道被撞了多少次,感觉从高处掉进水里,终于平缓了,喆玺的手还死死的抓着我。 “哥?”有气无力的声音。 “你没事吧?”我努力使自己不沉下去。 “没事。”一些清脆的响声,是荧光棒吧,看来手电光荣下岗了。喆玺牵着我开始游动,我顺着他的方向划水,眼睛还是睁不开。 “哥,等一下,我看到你的剑了。”喆玺放开我,潜入水中很快上来。“这的水不算深,大概刚好没过头顶。前面应该是块陆地。” “先上陆地吧。” 当我们躺在陆地上的时候,终于松了一口气,甚至都没有说话的力气,先好好休息一下。 我感觉到水鬼跟了上来,在水里聚集。 差不多了,我努力忍着疼睁开眼睛,仿佛推开两扇生锈的铁门,一片漆黑,旁边血红的光芒照不到太远的距离,土地血红,看来还没彻底恢复。 “喆玺,”我推了他一下,“别躺着了,起来把衣服脱了,做做运动。” 冰冷的衣服必然会加速体温的流失,如果继续这样我们走不出这里,做些运动有助于身体升温。 “你让我脱了衣服跟你做什么运动?”谁能想到他是怎么想的,居然把衣服紧了紧,抱住胸口。 两个人光着屁股穿着破烂的防水皮靴在小小的陆地上跑步,让我没想到的是背后的包裹还在。通过荧光棒微弱的亮光,发现这里是一个规则的半圆,紧挨墙壁,值得庆祝的是,靠墙的一边有出口,但又会通向哪呢。 地上居然有不少散落的红色木头,有一点潮湿,但是够了,我们可以点火将衣服烤干再出去。 水鬼一直在水里对我们虎视眈眈,我嘴角浮现笑意,报仇的时候将要来临。这个陆地也算奇特,靠水边沿两个半圆一凸一凹。 靠在陆地唯一的立柱上,拆开挂在喆玺手腕上下岗的手电,还好里面是干燥的。取出电池和电线,剥开电线的外皮,在地上捡两块石头顶住电线对到电池的正负极,将小点的木头放在电线上。 木头开始冒烟,很快窜出了火苗,篝火点亮。两人把衣服放在一边等待烘干,令旗在另外一边。 “哥,之前是怎么回事?”喆玺看不到水鬼,只能感觉到拉扯灵魂的力量。 我两手扶住他的太阳穴,一丁点日精月华和罡气注入,这样能让他短时间看到一些东西,虽然对他此时的视力有些轻微影响,但恢复一天就好。我想让他看看碰到的危险,以后不让他跟我也有充足的理由。 即使不做这些我们的眼睛肯定也要难受几天,在水里的时候杂志太多了。 “去水边看看吧。”我拿着径路站起来。让我失望的是喆玺在水边并没有受到什么惊吓,反而饶有兴趣的蹲下观察起来。 这让我以后怎么劝说他。 小爷报仇的时候来了,我心里哈哈大笑。罡气注入径路,踏出步罡,剑尖放入水面,我的做法跟师傅当初解救我和喆玺一样,水载万气,当然我的罡气也不能例外。 仔细感应,脑海中出现一把剑在水中遨游。剑仙有道剑、法剑之分,道剑乃无形之剑,法剑就是径路这样的有形之剑。 不过我现在使用的可不是道剑,相比于千里之外取人首级差远了,只是一种伪道剑。 剑尖轻微在水中摆动,脑海里游弋的剑快速移动。径路前刺,脑中之剑加速刺穿一只水鬼,步罡不停,手中剑上挑,脑中剑向上又解决一只。水鬼见势不妙,扑出水面攻击喆玺,径路迅速抽出水面,步罡乱眼,水里的剑骤然分成四柄,分别击杀,径路上扬水鬼成为两半,两只从另一边一起出水,高高跃起,我用出了云剑,其身体被横断 只要上了岸,就是虐杀。 “哥,不穿衣服太破坏形象了,说了你需要补充优质蛋白质、b族维生素、维生素c和钙。”喆玺又从哪捡起一跟黑亮卷曲的毛。 身体逐渐回暖,眼睛舒服了很多,思维开始活络。 ... 正文 第二十五章 贼 木柴并不多,不过足够我们烤干衣服和鞋。 穿上温暖的衣服简直是一种享受,特别是全身冻得发抖的时候。靠火堆取暖跟烙饼是一样一样的,需要经常翻个,不然一面已经糊了另一边还生着。 这一夜真是精彩纷呈,我和喆玺几次逃出生天,精神早就疲惫不已,**也被蹂躏的全身是伤。好在没有太重的伤情,这绝对是不幸中的万幸,我们没有被石块砸断手,没被大水冲断腿,没让水鬼揪掉头,真是太幸福了。 “哥,这个地方还真奇怪。”喆玺蹦两下,这是他穿衣服的标准动作,经常提上裤子后发现秋裤腿跑到了膝盖的位置,挺着啤酒肚弯腰来折腾这个太费劲,多蹦蹦还能减肥。 虽然他的腰带之前被我揪断了,但那个东西的装饰作用更大一点,可想而知我用双腿盘住他的腰是多么费力的一件事。 “怎么奇怪了?”我就悲惨多了,外裤是找不回来了,外套需要收拾法器,破烂的防水皮靴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走出去,我们已经距离井口很远了吧。这么说,还有一段艰难的路程要走。 “你没发现这的土都是红色的吗?而且腥味特别重。”喆玺趴在水面上整理发型。 我一下愣住了。我是发现了土是红色的,还以为那是使用罡眼特殊能力的后遗症还没有消退,也闻到了腥味,那不是在水里喆玺踢我两脚,鼻子流血留下的味道? 回头,陆地上唯一的柱子如此碍眼。 “还有荧光棒没?”我一扫懒散之态,想要仔细查看一下。此时体力已经用的差不多了,碰上些厉害的家伙还真不好对付。 “还有两个。”他从兜里掏出来,颇有几分恋恋不舍的感觉。 “往水里扔,尽量远一点。” “哦。”然后喆玺就把两根荧光棒一起扔了出去,噗通噗通两个声音,我站在原地有些不敢相信。 “你不弄亮它们,扔出去有什么用!”荧光棒里有不同的液体,平常被分隔开,使用的时候需要将其混合才能发出亮光,所以电视里经常会看到摔打和弯曲的镜头。 喆玺却直接给扔了出去!而且是两个一起! 只好在火堆中抽出一根木柴,扔了出去。 木柴划过一条曲线,半道砸在墙壁上,摔进水中。虽然很短暂,但也足够看清楚了,那边的墙壁也呈现完美的圆形,由于陆地与水的边沿是两个凹凸的半圆,所以一半水面狭窄,另一半宽阔的多,中间一圈红色的沙土露出水面,托住直直冲起的立柱。 这个图案变的清晰,我走到陆地的立柱边,用手刨开旁边红色的土壤,有水出现。拿到鼻子边闻一闻,是血,用血染红了整片陆地。 我一直都能感应到一些不正常的气息,以为是水鬼的,还没有消散干净,此时才明白大错特错。 这里是一张太极图,每一个元素的位置都是刚刚好分毫不差。墙壁虽然呈完美的圆形,但根本没有人工的痕迹,立柱参差的外表也给了我充分的理由,这个地方是天然形成的。 但是却被一些心怀不正的人发现了,将代表阳的陆地染满了血,使得煞气浓烈,这是要培养什么东西? 人们总是喜欢有光明的地方,讨厌黑暗。但有的时候亮光不见得就能让人安心。比如这稍微有些潮湿木柴燃烧的火,突然窜起来好高,周围变亮不少,影子十分清晰,突然又暗了下来,景物变的模糊。 火光时明时暗,影子好像脱离了人,开始自己行动,好像是一只已经缠绕到脚上的厉鬼,随时会掐住你的脖子,从装满鲜血的嘴里吐出长长的舌头,一下接一下舔受惊的脸蛋。 “哥?哥!”水边的喆玺突然叫了起来,我在其中听到了一丝恐惧的味道。 “怎么了?”我拿着径路赶紧跑过去,太着急两只脚撞在一起,差点自己把自己绊一个跟头,左右摇摆几下。勾住衣服将他拽起来。在黑夜,特别是感觉不对头的时候千万不要随便拍别人的肩膀和头顶,会出事的。 移动到他和水面之间,好使我们面对面,询问发生了什么。话语生生憋回肚子里,往后退了几步踩进水里。他的脸不见了,只剩下一些大概的轮廓,支支吾吾的发出一些声音,双手不停比划,就是说不出来话。 只一会脸就变的通红,面皮不见,他不能视物,不能说话,不能呼吸,只有耳朵能够听到。 “别紧张,不要乱动,一会就好了。”我往左快速横移,扶好喆玺让他平躺在地上,希望能够多坚持些时间,但是看样子最多只能坚持不到两分钟。 跨过其身体,扒开胸膛的衣服,总有一些应急的办法,比如假死。 但是当我再抬头,他的耳朵也不见了。 喆玺突然消失,我的眼里只有一个穿着红衣服的身影,一只脚蹦蹦跳跳的来到面前,这才看清另一只脚挂在了腰间跟一把铁扇子在一起,另外一边是一个口袋,高高的牛鼻子哼了一口气。 它伸出手,抚摸我下巴的软肉,好像是在安抚一只嗜睡的猫咪,我开始有些迷糊。感觉下巴被撬了起来,但是不疼。眼睛下移,看到下巴被逐渐一点点撕了下来,那种感觉很清晰,一点点的粘连,恰到好处微微的疼痛反而有些痒。 沉浸在那微妙的感觉之中,不知不觉到了下嘴唇,我终于想到了一种类似的感觉,好像撕下嘴唇上干裂的皮。 径路翻转刺破了它腰间的口袋,受惊之下立刻消失。 喆玺重重的出了一口气,恢复正常。 发现了这里诡异的布局,我怎么还能掉以轻心。很快就感应到了这股盘踞在周围的气息,但是罡眼用了一次特殊能力,这时还没有完全恢复,一定要留在关键的时候使用,所以我只知道有东西,但不知道是什么。 喆玺出事的时候我已经开始了行动,看似匆匆忙忙跑过去,急得上蹿下跳,面皮被偷走不能呼吸,有很多解决办法,为什么非要动两步选择最下乘的假死,这些都是为了掩盖踏步罡的痕迹,手诀已经掐好,不然我怎么会把他勾起来。 比较倒霉的就是喆玺了,不知不觉陪着我给鬼演了一场好戏,苦肉戏。 我知道这个一直虎视眈眈的家伙,冷哼一声,“我以为来了个山大王,没想到是个贼!” ... 正文 第二十六章 不速之人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传闻唐玄宗李隆基在梦中见到一个小鬼偷了自己的玉笛和四大美女之一,杨贵妃的香袋,赶紧叫住其上前所要。那小鬼自称虚耗,特别喜欢偷盗东西,甚至能够偷走人的快乐,使其变的忧郁。 玄宗听后大怒,立即叫人,于是有一个大鬼出现将小鬼撕成两半吃了。 后来出现的大鬼就是钟馗,我和喆玺遇到的便是那传说中的虚耗了。虚是厉的根本,之所以厉是虚造成的;耗有恶意,恶神也,煞恶之神,凶神恶煞。 费了不少心思将这里弄成这样是为了养一只虚耗吗? 喆玺安全无事,我让他先躺着休息一下。旁边有另外一股气息,是王叔。起身,虚耗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口袋,站在我的对面。 罡眼有其局限性,我总不能用了一次之后就没办法了。所以有一套专为补充罡眼限制的步罡和手诀,前提条件是要在敌人身上留下罡气。 这就是我之前步罡和手诀的作用。 虚耗十分生气我把他的藏宝囊给刺破了,故伎重演消失来到我的身后,转剑后刺,一声怪叫响起,迅速回身手掌凝聚罡气,掐住它的脖子。 我的体力已经不多,全身都呼叫着休息,所以需要尽快结束战斗,径路横切将其斩为两段。 这肯定不会杀击杀虚耗,只是削弱一下它的能力。踏出步罡,翻飞的手诀好像出现了一朵花。我并不能看到虚耗,只是能很清楚的感应到它所在的位置,脑海中大概勾勒出一些行为,也没办法,谁让罡眼暂时不能使用了呢。 罡气以一种特殊的形态凝聚在剑尖,我知道鬼也有好坏,不可能见一个杀一个,但眼前的这个绝对不可能是好的,从它的所作所为,以及这里的特殊的地貌。 可以将鬼怪理解为一种特殊的气场,即使被砍成两半也能快速聚合在一起。剑仙的罡气是另外一种气场,断口处有了罡气的阻挠,它不能随意变幻,快速恢复原样,需要将罡气驱除才可以,所以此时虚耗只是将身体连接起来了一点点。 径路刺下去,脑海中罡气在剑尖的位置迅速扩散,形成一张网将其覆盖,每一个网眼都有一层薄薄的罡气。没有手诀和步罡的配合,即使有罡气也是最最简单的运用,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将虚耗砍成几段,将其耗死。但有了配合,就能最大化战斗力了。 尖锐的叫声不断响起,我掐起手诀想要给它最后一击。但是手却有些僵硬的感觉,明明都是很熟悉的动作,我却如同初学一般费很大的劲才能掐好。 又感觉到了,那种一点点被剥离的感觉。从手指开始逐渐脱离**,完整的橘子皮被撕开了一角,速度开始变快。转瞬间手掌没有了知觉。 偷盗除了要有娴熟的手艺之外,还有另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隐匿身形,让人忽略其存在。虚耗也深谙其中奥秘,我所制服的只是它的一个幌子,真身出现就让我陷入危机。 手诀被打断,我受到不小的创伤。这些可不是说停就停的东西,比如炒菜,锅烧热,倒入油,放进去菜,开始翻炒,突然停下不想炒菜了,那么就糊了。罡气都聚集好了,只等破敌一击,结果说断就断了,那么聚集起来的怎么办? 我的胸口憋了气血,这就是手诀被打断的结果,还好并没有勾动太多的力量,不然就热闹了。 这是想要抢走我的手,还有没有点当贼的觉悟,强盗才会干出明抢的勾当。 只好收回径路,转而自卫,罡气只是锁定了虚耗哄骗我的假身,真身只能借助感应了。所以并没有刺到,只是解救了手被抢走的危险。 转身,假身也不见了,我彻底失去了虚耗的踪影,不知道去了哪里。寻遍四周仔细感应始终都没有找到,只能小心戒备,它的隐匿手段太强,很有可能骗过我的感知。 “明逸。”喆玺说话,我听出来是王叔的声音。之前他给喆玺托梦告知危险,刚才我刺破口袋的时候逃了出来。 “王叔,是有什么要告诉我吗?”喆玺的身体虽然强健,但此时很虚弱,如果被上身太久会出事。 “我想起来了,曾经挖到的是一块玉,半个圆环的形状,就像在血里泡过一样,红的厉害,就藏在客厅的灯罩里面。”王叔很激动,“它就是要找那个东西,十分迫切。我身上有点那个血玉的气息就被缠上了,不过它只是以为我曾经接触过,并没有想到我藏了起来。” 玉,会逐渐吸收自身旁边的气场,缓慢的附带一些属性。好的,自然会有保护人身的特性,但是更不缺乏一些阴玉,比如墓室之中的玉,最好不要过多接触。 “王叔,我回去就把那个玉取走。”这似乎就是关键了,虚耗找那块玉是为什么?从上衣做的包裹里翻出七星禄存剑,“你先在这里委屈一下。” 喆玺软软的躺着,王叔离开进入了七星禄存剑里,这确实很委屈他,因为这把剑最大的功能之一就是镇压。我赶紧给喆玺做一些保卫措施,现在他的阳火很弱,如果是安全的地方可以慢慢恢复,但擅长隐蔽的虚耗再来捣乱,很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将自身吸收的日精用特定的方法,给了喆玺一点。一般情况下肯定不能这么做,人就是一个平衡的整体,一点点日精强劲的威力足以打破人体平衡,造成阴阳不调的结果。 喆玺睁开眼,“哥,真刺激。” 看来他没事。我听见了奔跑的脚步声,是武满军从那个出口钻进来。 “你们看见尹婕了没?”还不等我问,他先说话,手里拿着一个手电四处乱晃,哪里有尹婕的踪影。 “不是让你们回去吗?怎么又出来了!”我心说坏了,尹婕这个时候在这里出事是板上钉钉了。 “是啊,都走了一半了,她说绑的手疼,我也舍不得,就把绳子解开了。人家打开门跳车就跑了,司机说她神经不敢去追,万一压到了怎么办,我就只好一路追到了这里。”武满军趁机稍稍休息一下。 “你一个大男人都跑不过她?”尹婕那么虚弱的身体怎么可能一路跑过来。 “额,本来是能追上,但是我看她累的厉害也不停,那种架势就像爬也要爬过来。怕她累坏了,只好对她大喊说只跟着她,让她别跑了。”武满军憨憨的笑,挠挠脑袋,显然不知道事情的严峻性。 一点响声惊动了我们,是从上面传来的。我也曾借助火光想看清头顶有什么,但实在太高了,微弱的火光根本不足以划破这里的黑暗,什么都看不到。 此时有了武满军的手电筒,终于看到了头顶的情况。水里和陆地突起的两根柱子上分别缠绕了一根铁链,将一口大红的棺材悬空挂在中间,看那斑驳的颜色,是有些年代了。 此时的尹婕正站在棺材之上,露出怪异的笑容。 她被虚耗上身了。我对自己的感知产生了疑问,一个活生生的人溜进这里,爬上柱子,走过铁链没有丝毫察觉,这根没有有什么区别。 ... 正文 第二十七章 正主 被虚耗上身的尹婕骗过我的感知,来到之前一直不曾发现的棺材之上,晃晃悠悠荡起秋千,我们的心也跟着摇摆的棺材左右摇晃。 本来已经很危险了,她居然还在棺材上蹦蹦跳跳。经年的木材怎么受得了这样折腾,先是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吱声,紧跟着铁链栓着的地方崩断,铁链高高弹起,好在没有打到尹婕身上。 我推开喆玺和武满军,退后几步。如果就这样摔下来尹婕肯定会受重伤,一方面是高处坠落的伤害,另一方面棺材破裂以后尖锐的木材有可能扎进她的身体。 只退了几步凝聚了一点罡气,棺材就已经快到地面。助跑,高高跃起,凝聚罡气的径路先拍在尹婕身上以防虚耗有什么动作,然后另外一个手掌用力,将其推到武满军身上。 武满军反应很及时,张开手臂抱住尹婕开始在地上打滚,一直滚进河里。 几乎所有的力量都去推尹婕,我自己却有落在棺材上的趋势。只好用径路拍在棺材侧面的中间,使其偏移一点距离,碎裂的声音响起。顺势剑尖扎在土地上,径路支撑着我的身体开始弯曲。 它弯曲的力量并不能把我弹起到空中,不过借助这股力量可以让我离棺材碎裂的地方远一点,避免被木头所伤。 在地上滚两圈,武满军抱着尹婕走出水面,冷得不停颤抖,甚至能听到牙齿打颤的声音。 虚耗已经跑了,尹婕的体质很弱,被虚耗上身,又泡进冰冷的水里,不可能坚持太长的时间。 “赶紧点火,把她的身上烤干,送医院来不及了。”我对武满军说,破碎的棺材提供了足够的木柴,而且事情的真相终于显露,这里不是虚耗的老窝,而是养了一只僵尸。 “哥,没电池了,没法点火。”喆玺跑过来帮忙。 “我有打火机,专门应对各种极端条件。”什么时候了武满军还在炫耀。 把七星禄存剑留下,嘱咐谁有异样就使劲拍谁,防止虚耗捣乱。这种东西它是偷不走的,而且王叔也可以随时出来抵挡一下,我没有封住他。 提着径路一步步小心的往前走,遇到木材就踢回去给武满军,想一想用棺木点火取暖心里还是很别扭的。一般情况下,碰到僵尸能不惊动就不惊动,拖到正午时分再解决就好了。但是现在该具备的起尸条件都具备了,还是收起那些侥幸的心理吧。 有**曾写,僵尸有八大种,紫僵、白僵、绿僵、毛僵、飞僵、游尸、伏尸、不化骨。又有说法称,僵尸还有三个别名,移尸、走影、走尸。然而还有更细致的划分,分为一十八种,僵、血、荫、肉、皮、玉、行、诈、汗、毛、走、醒、甲、石、斗、菜、绵、木,最厉害的是僵尸和血尸,怨气最大的是荫尸和斗尸,最善良的是肉尸和醒尸。 最终统一到一点,僵尸能成魃,出现便赤地千里。 总之不管怎么分类,它们与我有一个共同点,受日月精华的影响。多种多样众说纷纭的传说让人们对其充满了遐想,近代相声也曾言,魃能修炼成为犼(hou)。 曾经问师傅,鬼和僵尸哪个难对付。师傅说,僵有形而鬼无形,有形与无形哪个好对付?鬼胜在无处不在挥之不去,善用人之恐惧;僵胜在铜墙铁骨力大无穷,不知畏惧,各有所长。 踩碎棺木的声音将思绪拉了回来,一具完好的尸体躺在棺材的杂木之中,只不过黑如煤炭,甚至全身长长的毛发都是黑色。这是黑僵,也可以叫毛僵,我的运气太好了,居然见到一个高级僵尸。 忽长忽短的影子告诉我武满军已经把火点着,我和喆玺之前的火堆已经苟延残喘只有微弱的火星。低级点的僵尸即便是这些火也能有一些威慑力,但是毛僵已经不在此列。 掐手诀,步罡缭绕,调集起全身所有的罡气涌向径路,使其变得锋锐,就好好的战一场吧。 剑仙虽然有不少法器,但是主修剑,一剑闯天下,更何况经过砂石砸落、水淹浸泡,能用的就只剩令旗和几瓶封口的丹药了。 径路闪过一丝微弱的光泽,却没有刺中,那毛僵硬生生横移了两尺,直挺挺的立了起来。 到了这个阶段的僵尸已经不再僵硬,行动反而十分敏捷,跃屋上树,纵跳如飞。它高高的跳起来,进入上方的黑暗之中,等到再看见的时候,拳头已经在我面前。 仰面后空翻,当脑袋从下方抬起的时候径路跟随想要刺入其咽喉,毛僵只是赶苍蝇一般的挥手,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剑被打偏,我也跟随那力道往一边移动了几步。 刚刚站稳,它的另一只手出击要掐住我的脖子。无奈单手撑地下腰,径路上扬准确的划在其肘关节,一片火花,难以伤其分毫,手拿菜刀砍电线,一路火花带闪电。 即便是这个动作我的双脚还在小范围腾挪,明显只是带有罡气的剑还不足以伤他,需要另做打算。 好在抵挡了一下,两脚用力弹起,第一脚横踏在其小腹,第二脚胸前,撑住地面的手掌用力,身体飞起,赶紧掐手诀,两只脚缠在了毛僵的脖子上,然后如同仰卧起坐一般直起身体,剑柄狠狠的磕在它脑袋上。 此时我的小腹面对着毛僵腥臭的嘴,这样亲密的动作十分难受,并不是怕他咬我,僵尸不吃人肉不吸血,干这种事的是国外的丧尸。 罡气通过剑柄进入毛僵的身体,一声如金属摩擦的叫声响起,浓浓的臭气通过腹部的引导直冲我的口鼻。赶紧在其肩膀上站起来,双手持剑,剑尖对准毛僵的头顶,狠狠下插。 “叮”的一声脆响,我讨厌这个声音,还是不能破开他的防御。尽管有不少罡气进入破坏,但不足以击杀。 “喆玺,布令旗。”我翻身跃起把毛僵踢的倒退撞在墙上,不能让它太接近武满军和尹婕。 “哥,我还不会呢。”喆玺把一堆令旗抱在怀里。 “听我指挥。”毛僵发动了攻击,随着时间的推移,它只会越来越熟悉身体,越来越厉害。我现在做的就是缠住它,让尽量多的罡气进入其身体。 “哦,好的。”喆玺开始寻找方位对应,第一支令旗就插错了,这可是二十八星宿令旗啊,前路渺茫。 “不是那,前三步,右一步。”我大喊,然后被一只拳头打在胸口。好大的力气,当场就喷出了血。 ... 正文 第二十八章 星宿 我指挥喆玺布置二十八星宿令旗,但他并不熟悉,不能很快的布置出来。 这只毛僵开始逐渐熟悉自己的身体,行动变的迅捷。虽然只会一些简单的技巧和招式,但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又力大无穷坚如钢铁,似乎没有什么弱点。 即便是在完好的时候碰到这么一个僵尸都要用尽全力都不一定能够解决,如今经过连番折腾身心俱疲,我只能够堪堪阻挡,寄希望于令旗能够尽快完成。 并不是只有这么一套令旗可以使用,还有其他的一些,选择二十八星宿令旗的理由是每一支尽管有联系,但是相对**性大一点,其他的我没有太多空闲去计算然后指挥喆玺。 侧身躲过毛僵的拳头,它的力道太大我根本不敢抵挡或者硬接,每碰撞一下都感觉全身的骨头从关节处开始移位。一手抓着它的手腕拉直,径路贴着它的手臂一路向上到达肩关节,手腕发力,让剑围绕其肩膀旋转一周再次回到手中,一如既往带起一排火花。 僵尸却没有丝毫反应,另一只手从被控制的手臂上方伸过来抓我脑袋。只好向其身后移动,带动被我抓住的手臂弯折刚好夹住抓我脑袋的手臂,径路从其腋窝底下抽出来,但没有丝毫损伤。 战斗到现在我也找到了它的一些弱点,虽然身坚似铁刀枪不入,但是关节很灵活,皮肤也不能隔绝罡气的进入。 抬脚踢僵尸膝盖后面,它直接跪了下去,我跳起全身重量压在被弯折回来的手臂上,这只胳膊中间还夹着另一只手,妄图以此断其臂膀,但是一股巨大的力量把我推上了天,落地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体。 “左两步一只,后半步一只。”趁机看了一下喆玺的进度,再次踏着步罡掐着手诀冲上去,它的身体里已经有了不少罡气,也许酝酿的这一招会起到一些出其不意的作用。 虚耗似乎走了,一直没有出现。 面对来势汹汹的我,僵尸的动作简单多了。它只是抬起脚想把我一脚踢开,硬接是不可能的,它一脚足够我飞很远,于是步罡结束猛然加速,快被踢倒的时候,双膝跪地身体后仰,擦着地面滑到它的下方,径路毫不留情的向上差了进去。 这一次终于如愿,是差进去了,才刚刚喜悦了一下,全身一阵恶寒。这根本不是什么我的能力,而是人家那里本来就有一个洞,这一招好像有一个响亮的名字,叫千年杀。 罡气通过径路疯狂宣泄,我所剩已经不多,坚持不了多久了。 一个冲散云层的叫声响起,我甚至都感觉到天上落下来了石头。 误打误撞出了一个难得的好机会,打滚离开僵尸的裆下,它抬起的脚落在我脑袋刚才所在的位置,我用脚踢在剑首上,由外而内无法破开防御,那么就由内而外试一下。 剑尖从僵尸的胸口扎了出去,刚好抵在其下巴上,中断了吼叫。我不知道它的舌头有没有被咬到。 爬起来冲向喆玺,令旗已经完成了一半,趁着这个机会能够加速一下。 喆玺了解我的意思,半路上就扔给我几只令旗,话不多说赶紧插好,又抢过来几只插上。 僵尸在这个过程中来回扭转身体想要拔出差在体内的剑,却难以实现,索性就不去理会。它已经认定了我,一定要碎尸万段才可以。 “前一步,左两步,一只,前一,右二,一只。”我对喆玺喊话迎上僵尸,令旗并不是插好就可以了,而是有其顺序。 虽然这个时候我靠着自己的一些灵活性占据上风,这只是昙花一现的局面,很快就会因为体力和罡气的原因陷入危机。 步子时大时小,两个手一起掐手诀。僵尸双手熊抱,弯腰躲开,它直接旋转身体砸到我的后背上,往前冲了几步趴在地上。赶紧变化手诀,改为单手。刚刚翻转过身体,毛僵已经飞扑上来,打几个滚躲开。 才站起来,一只大脚板就踢在我胸口,沉闷的响动,应声飞起。还没有飞多远,脚就被抓住,整个身体被拉了回去,僵尸两手成拳,腹部遭受重击,在半空的我被重重的砸到地面。 就这么几下,似乎要带走了我的小命,喉头腥甜,喘气也不再均匀,所有的内脏不再是移位那么简单,好像全部炸开了。 “哥!”喆玺大喊。 哪有时间回应他,僵尸的大脚就要踩到身上了。强行无视伤痛,抓住它的脚后跟顺着其力道往前引。 脚落在了我脑袋旁边的位置,重心不稳摇摇晃晃。呼出一口气,迅速爬起来,抓住还在僵尸屁股上的剑柄,用力往上提,想将其身体竖着切断,果然不出所料,难以移动分毫,只能抽出来了。 但是径路太长,差进去的时候并没有觉得如何,如今拔出来却十分费力。 “两脚中间一只,后退一步半一只。”喆玺闻声而动。 手诀掐好,我费了无数力气灌注入僵尸身体的罡气开始躁动,希望能够给我争取到足够的时间。只剩这一击之力了,如果没有达到应有的效果,后果很严重。 后跳拉开一些距离,僵尸转身面对我,似乎变的透明,里面密密麻麻的罡气如同一根根细小的绣花针,游鱼似的散乱。 面对面,我的左就是僵尸的右。 径路左引,罡气受到指控,全部调转矛头往僵尸的右边冲撞,吼叫声响起,其右边身体上不断出现一个个血洞;径路再往右引,毛僵的左侧身体变得破烂不堪;向上,遇到了强烈的阻力,并不能对它的头造成什么威胁,只是吼叫的声音更大了。 由内而外,才是攻击它的途径。 冲刺,看准僵尸张大的嘴,径路扎了进去,直达剑柄,其身体里的罡气爆发向四面八方冲刺。 它的嘴里好像含着什么东西。 没有时间去看战果,我奔跑到喆玺旁边,将剩余的令旗放置妥当,终于完成了。 站在二十八星宿令旗中间,掐动手诀。这里并不是接受星力的好地方,高高的顶隔绝了星空,但还是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二十八星宿,东方青龙属木,南方朱雀属火,西方白虎属金,北方玄武属水。剑仙修炼肺金之气,借白虎金之力。 毛僵停止了吼叫,将嘴里的径路拔出来扔到一边,这比我预计的要快了太多,手诀才刚刚到一半。 ... 正文 第二十九章 重逢 从见到棺材到僵尸出现,我的心里有些惊疑。这个棺材与曾经蛙神和男人共同将我引入梦里所见一样,不同的是没有在碎裂的棺材之中看到棺钉。 此时虽然还有不少罡气在僵尸体内乱窜,但是影响变的微弱。将嘴里的径路拔出来扔一边,缓缓踏出一步,尽管身体摇摇摆摆,但还是站住了。 喆玺回到武满军旁边,尹婕陷入昏迷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 僵尸又往前一步,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没有什么阻止的方法。要加紧手诀的进度,速度又加几分,踏出步罡。 僵尸一步步前进,身上出现不少空洞,都是罡气造成的结果。但它并不知道疼痛是何物,腿上的肉掉在地上,仅有很小的一段还跟身体连接,它根本不在意这些。 喆玺和武满军发出惊呼,就怕这个时候出什么事啊。回头看到喆玺用七星禄存剑狠狠拍在尹婕脑门。一个尖利的叫声,还有另外的气息,是王叔的。 虚耗终于找到了机会,开始发难,虽然有王叔的阻挡,但是肯定挡不了多久。 我强迫自己专心于手诀和步罡的完成,只有做完这些才能逆转一些局面,现在着急扰乱了心神于事无补,使我们全军覆没在这里。 我能够感应到僵尸身体里的罡气,他们奋力破坏想多给我争取一些时间。毛僵抬腿罡气就汇聚到腿部,向着相反的方向突刺,因此现在的僵尸简直犹如白骨一般。但他还是来到了我的面前,用很奇异的姿势抬起手臂,是要掐我脖子。 它的手还保存着原有的样子,但整条胳膊已经白骨嶙峋。曾经好奇,没有肌肉的牵扯怎么带动手臂的运动?师傅说,等我变成僵尸就明白了,僵尸虽然还是人形,但可以理解为另外一种东西了,不要用人或者其他动物的思想去理解,它的本质就不一样。 好在我踏着步罡,躲开了僵尸迟缓的抓捕。不甘心的毛僵发出一声吼叫,再次向我进发,动作敏捷不少,看来罡气对它的影响越来越小。 接连三次,都被我用正在进行的步罡躲开了。已经完成大半,这一次,我没有了避让的可能,它正好站在了下一次必须踏到的地方,用尽全力,扑入其胸膛。 可真是一堵墙,撞的肩膀生疼而僵尸却没有丝毫的反应,反而将我死死抱住。 不过我不惊慌,这样做是因为可以运用一小部分令旗的能力了。原本双手掐诀,转换成两只单手,一手继续令旗的激活,另一手使用已经激活的令旗的能力。 只是这样做压力实在太大,掐诀必须专注,又怎么能心分二用! 手诀和步罡都是在降妖除魔之中必须用到的,大大增强自身能力。在战斗中情况瞬息万变,怎么可能就是死死的一条路走到黑,没有一丁点变通的可能,那样就成了战斗的制约条件,而不是杀器了。所以步罡和手诀的变幻是一门很深的学问,学习时候每一个手诀或者步罡的下一步有多少种变化都要想清楚,这样才能够随机应变。 两只手分别掐不同的手诀给我带来十分巨大的压力,这也是我第一次这样做。一开始就带来了不可思议的痛苦,灵魂好像从头顶开始被缓缓的撕裂了,想要一个痛快都不行。 好在成功了,激活的令旗无风自动,猎猎发响。僵尸被一股力量弹开,摔在地上,我得以继续。 这只是令旗最简单的用法而已,能给我拖延一下时间。 我感觉到罡气的消失,爬起来的僵尸恢复了之前的灵动。 “哥,他来了!就是他欺负我!”喆玺突然大叫。 被叫声惊到,手诀差点被打断,步罡也是一阵晃荡。赶紧回头,看到安好放了不少心,狠狠瞪了他一眼。 耳边有不少狗叫狼嚎的声音,实在是吵闹,我不是出现了幻听吧? 踏出下一步,僵尸如同炮弹一样对着我冲过来,再次使用令旗的能力,只是迫使它停顿一下,然后就继续向我冲过来。 手诀和步罡都不能被打断,否则我会直接倒地上爬不起来,但是我的节奏跟不上毛僵的速度。 每一个手诀都有相应的步罡,两者一定要同时进行。所以我用步罡躲过第一次攻击,盯着眼中逐渐放大的拳头毫无办法,硬接? 扑面而来的劲风,眼睛不自觉闭上。世界终于清静了,之前乱哄哄的狗叫让我心烦许多。 没有被打飞,甚至根本没受到什么伤害。睁开眼,看到一个侧身,他也回头看我。 从疑惑到惊喜,我有些无所适从,不知不觉发了呆,感到身体将要受到反噬才回过神来,赶紧平稳心神,踏出步罡继续手诀,但眼睛还是盯着这个人。 颀长的身材略显瘦弱,脸上表情坚毅又有些阴寒,一袭白衣更显得清冷。过年时我看到的就是他吧。 对着我笑了,好像从秋天一下子转到春天。 他是鹿子寒,那个在童年与我只有短暂交集的男孩,那个与小狗流浪乞讨为生的男孩,我们一起埋葬了与他相依为命的小狗,那个对我说我是他永远唯一的朋友的人。 此时的他已经不再那么弱小,身上鼓荡的气息昭示着他的强大,两只手长长的指甲,嘴角露出犬齿,与僵尸还有那么几分相似。 我点了一下头,示意现在不能说话,他笑的更灿烂,拍拍我肩膀。 鹿子寒吹一声口哨,又是一片狗叫声,此时听来却感觉十分悦耳。虚耗的叫喊响起,我不需要太多担心了,只要快速完成令旗就好了 他对着僵尸发出人狗混合的声音,僵尸不甘示弱发出长鸣。在这个空档,鹿子寒伸出手,应该说爪子才更形象,五指屈起,露出长而尖锐的指甲,似乎抓在什么东西上面。 用力向一边扯,僵尸胸前突然出现五条火光,摔倒。 “我能缠住它,杀不了,你快点。”一击之下鹿子寒有了判断,对我说。然后他用夸张的跳跃距离跳到僵尸身上,爪子抓下去火花四溅,被踢飞。 两个一起站起来,一起开始冲锋,接近的时候僵尸出拳,鹿子寒附身跳起抱住其腰部利用惯性飞身来到后背,爬上肩膀,两只爪子攻击脖子的地方。 又是一大片火光,僵尸安然无恙。鹿子寒却呆了一下,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晚了,僵尸把他扣在地上,双拳扣头。 这时才有一片狗的哀鸣声响起,看来都没有阻挡住虚耗。我无法打开罡眼看不到,鹿子寒应该带了很大一群狗灵。 翻滚几下,躲开拳头,爪子在空中胡乱挥舞,虚耗的叫声,腰部用力站了起来,顺势从上到下又给面前的僵尸一片火光。 这个虚耗到底是什么意思,在井口勾引我们进来,又放出僵尸。 ... 正文 第三十章 火力全开 面对双重夹击鹿子寒陷入下风。虽然说如果认真应对虚耗没什么太大的威胁,奈何作为主力的僵尸太勇猛,虚耗从旁掠阵,骚扰一下总会让他手忙脚乱。 也不是毫无所获,鹿子寒长长的利爪抓住被罡气破开的空洞,使劲用力,僵尸胸前的肉被翘了起来,落在地上好像钢板一样。 连贯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明显是虚耗从旁捣乱,毛僵抓住他的手扔了出去。 即便重重的摔在地上依然没有什么反应,身体僵硬。毛僵才不管你是不是有问题,自己胸前的肉掉了,鹿子寒刚刚落在地上它就冲了过去。 二十八星宿令旗终于完成,我感受到了满满的力量,充盈四肢百骸,自己的身体就像一柄利剑,无物不破。 这是一种很奇异的感觉,身体累的简直都要站不住,却有很强的力量需要释放,十分矛盾。好像一块被风干,失去水分的肉,即使如今被水浸泡滋养,但是依然干皱。 飞身而起目标僵尸的脖子,它已经抬起脚要把鹿子寒的脑袋当足球踢。 我的攻击先一步到达,毛僵被踢倒在地上,鹿子寒终于爬起来。 “你来对付虚耗。”我对他说,罡眼还不能使用,对敌有些不方便。 鹿子寒没回话就冲着我感应的相反方向冲去了,是我弄错了?一声惊叫说明我确实错了。 拾起躺在一边的径路,挥舞几下,有点无力。用令旗借到的并不是力气,而是一种类似罡气的东西。 踏起步罡手诀变幻,我要借白虎金之力,径路翻转一股神奇的力量附着到了上面。 僵尸冲过来,长剑上扬,它胸前的肉已经被鹿子寒剃光,只剩森森白骨。径路击打之下,一条肋骨飞了出去,我后退一步。终于有了一丝还手之力,不过还不够。 左手支撑地面,身体横过来把僵尸踢到一边,从上衣做的包裹里面取出一个药瓶,打开上面的封口,红色药丸滚到手里。 虽然有一些后遗症,不过在接受范围之内。吃下它,我将失去六感三天,没有视觉、听觉、触觉、嗅觉、味觉还有感觉,就是下意识。直白点就是当三天的植物人。 药丸滚入喉咙,一股辛辣的味道,呛的我不停咳嗽,鼻涕都喷了出来。可以十分明显的感觉到一股热流从嗓子眼迅速钻进胃里到达小腹,紧跟着全身酥麻,久违的饱满的力量。 哼了一下,躲开僵尸的攻击,剑柄又撞掉它的一条肋骨,再借南方朱雀火之力。 这是我第一次有力量鼓胀的感觉,甚至迫不及待的想要发泄。有多少能力就能承受多大的压力。这些借来的力量就是一种压力,太多的话人就会像不堪重负的顶梁柱,断裂。 这样做更危险的一点是,五行之中,火克金,我要万分小心的控制这两种力量,一个不小心,自己的身体就会成为火与金的战场。只是小心还不够,必须是完美,否则还不如单一金所能体现的力量。 于是我的罡气就成为了关键。 僵尸怕火,所以很多人都会在正午将僵尸扔进大火之中烧的一点都不剩,一部分原因是正午阳气最重,还有一部分是火的作用。然而到了毛僵这个阶段,凡火已经有些力有不逮,借来朱雀火之力,虽然不能整出什么神火,但肯定是比凡火要强很多。 我感觉到径路好战兴奋的颤抖,甚至比我还如饥似渴。 那么就来吧! 主动出击,毛僵似乎感觉到了危险,居然开始躲避。径路贴着它零星存在的皮毛擦过,那黑毛立刻卷曲冒烟。 味道很难闻,没时间管这些。 它的手带出破风之声,标准的扇耳光姿势,身体顺着其力道的方向移动,脸面与僵尸的手掌始终保持着短暂的距离。将径路塞进它手里,再次使用腕部的力量,剑离开了掌握,从它的手掌开始环绕旋转,转身来到其后方。 径路一圈圈环绕向上到达毛僵肩部,肉渣纷飞,骨头上留下几圈剑痕。稳稳抓住剑柄,移到腋窝,剑锋瞄准关节,终于卸掉一臂。 被切掉的手臂掉地蹦了两下,脚居然被抓住了,此时僵尸另一条手臂的胳膊肘刚刚好要打到我的脖子,身体跟随转了过来。 仰面朝上身体弯折,剑柄顶在胸口,剑尖微调瞄准位置,等攻击的手臂从脑袋上方飞过,立刻直起身,径路准确的扎入僵尸咽喉。 它张大了嘴,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伤口处冒出不少黑烟,即便这里很黑,依然十分清新。 松了口气,万万没想到它屈膝撞我小腹。吃痛俯身,径路剑尖部分在僵尸的喉咙里,剑柄在我手里,被下压弯曲,眼看喉咙那里空洞往上变大,毛僵整个身体往上,嘴张到极致,浓烟滚滚,有东西从其口中滑落。 低头,是半个圆环形状血红色的玉,这不就是王叔说的么。 如果王叔所藏起来的还没有被找到,那么与这半个刚好可以合成一个圆环。虚耗兜兜绕绕就是为了这个东西吧,这半块玉在僵尸嘴里它无法取出,所以勾引我们来到这里,弄破棺材,两方势均力敌的时候它只在一边观战,当僵尸陷入困境的时候才出手捣乱,就是要我们两败俱伤,它才能够从容得到。 鹿子寒发出一声咆哮,我赶紧把玉捡起来,被毛僵踢了满脸,硬生生的从面朝红土变成仰面朝天躺在地上。 那么这块玉肯定不能让虚耗得到,但是我全身衣服破烂,根本没有地方可装,一手拿剑,另一只要掐手诀,鞋都是破的,怎么办? 脚被僵尸提着扔飞了出去,飞过二十八星宿令旗的时候将半个玉环扔了进去,这里有很强的自卫能力,虚耗想要得到必须先破掉令旗,那时候鹿子寒肯定会阻止。 血玉在地上滚了半圈倒下,擦着地面滑了一段距离,落在外围的令旗旁边。 我掉进了水里的浅滩,勃然大怒,好不容易烤干的好吗! 爬起来,径路砍掉依然死死抓住脚踝的断肢,开始奔跑,水花四溅。距离僵尸大概还有七米的地方剑尖扎地,拄着剑柄高高跃起空翻。径路稳稳扎在土地里,当空翻动作达到头下脚上的时候,双臂用力使自己更高一点,僵尸离我大概五米。 身体与地面平行,拔出径路。双脚落地,上肢前屈,径路带着强大的惯性劈在毛僵头顶,我也将所有力量爆发到极限。 ...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告落 我将身体空翻的力量全部凝聚在径路之上,力劈华山之势砍在僵尸头顶。 这将是我的最后一击,因为已经有了把握。借到了白虎之金、朱雀之火,吃了透支身体的药丸,所有的力量全部压在这一击上面。 毛僵再也不像之前那样让人束手无策,如同面对一只煮熟的螃蟹,不知道从哪下嘴。在这样的力量下,脑壳直接破碎,骨渣四处乱飞,顺势而下,刚好将其鼻子完美的分割成两半,接着我看到了脊柱一节一节劈开的场景。 这样的场景很不美丽,甚至有些令人作呕。但似乎点燃了某处一直藏在我内心的火苗,熊熊燃烧,我从未有过如现在一般的战意熏天。 甚至想手持径路捅破这地下洞穴又如何,不是目空一切的傲慢,是本该如此的醒悟,是挑战一切的勇气。我若持枪,就要枪挑昆仑雪;若有刀,那么刀劈华山巅;如今仗剑,当然剑扫长江浪! 兴奋的大吼,僵尸和虚耗的声音能算什么?能有我中气十足? 三十三块脊骨给径路带来不小的阻力,今天一定要劈开它,用出最后一点力气,万事如意。 僵尸变成两半分别向两个方向倒下,金与火在分家的身体里肆虐,不可能再起来了。 释放借来的力量,让令旗自行运转。喆玺过来也不把我抬起来,屁股蹭着地面一直拖到昏迷的尹婕身边。拍拍身后,多少年的熟悉他立刻明白我的意思,在我背后面坐下,我靠了上去。 再高昂的战意,人是累的不行了。 微暖的火堆,放松了很多,开始沉醉。药丸的后遗症还没有到来,能呆一会。 “哥,你真厉害,就像楼道里的蟑螂,怎么都踩不死。”喆玺由衷的说,将我湿了的上衣扒下来,本来想脱自己的给我穿上,被武满军阻止,他有完好的外套。 喆玺知道在很冷的环境中,如果衣服湿了,最好不要穿在身上,那很有可能让衣服和皮肤冻在一起。现在的季节刚刚化冰,夜里的温度很有可能在零度以下。 这些奇葩的形容我早已习惯,动两下肩膀挪挪屁股,让自己更舒服一些,“厉害吗?堂堂一个剑仙,却被一个毛僵逼得如此狼狈,很丢人的。” “我才不管什么剑仙、毛僵,我觉得你厉害就行了。”眼角有东西晃动,回头发现喆玺叼了一根细小的木头在嘴里,嘴唇蠕动木头晃悠。 那是棺木,亲爱的! 我一把扯掉那根木头,他反应也及时,立刻松开嘴,否则有被倒刺扎到的风险。“过一会我可能就睡着了,像植物人一样。别紧张也别送去医院,三天以后就会醒来,这三天你得喂我吃饭,照顾我大小便。” 虽然说六觉没了身体还能动,但我宁愿睡三天,太尴尬了。 “行,哥你放心,这三天我好好给你补补,包你重振男人雄风,早日摆脱尴尬难以启齿的痛。”喆玺拍着胸膛,一边满心担心尹婕的武满军笑了出来。 “回家以后,立刻去大刚家,在他家客厅的灯罩里,取出一块玉拿回来,然后用这把七星禄存剑压住。尹婕只有让他看一下了,她等不到我醒来。”我指着鹿子寒,一遍一遍想着要交代的事情,却总感觉忘了点东西。 “那个人,绝对可以信任,等他结束战斗以后,你要告知另一个需要超渡。然后带他回家,见爸妈。”我想坐起来,但实在是没有力气,索性也就不再努力。 王叔的气息一直飘荡在鹿子寒周围,想来是同仇敌忾。 “哥,带他见爸妈啊?那燕子姐咋办?”喆玺使劲摇晃我的肩膀,想让他哥迷途知返回归正途。 “爸妈认识他。”我的脑仁有点疼,发现喆玺全身也是破破烂烂,到处都透着白嫩的皮肤,“非要跟我来,差点把小命搭上,怕了吧。” “不怕,至少我还可以帮到你,不然你早就被水淹死了。这就说明你根本甩不开我。”我能听出他话语中的兴奋。 “还是看他表演吧。”我转移话题,目光聚集在鹿子寒身上,对付虚耗他应该没问题。 “不好看啊,一直跟个傻子似的打空气。”过了这么久喆玺早就看不见那些东西了,武满军从来没见到过吧。 鹿子寒那里虽然虎虎生风,确实观赏性很低。此时在我们三个眼里,就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看的久了居然有一种教学的感觉。 他右手爪子贴地在身前,掌心朝上迅疾起身,身体居然被带动生生跳起来一段距离,另一只爪子向下看动作是像要掐脖子。之后落在地上成起跑的姿势,双脚用力蹬地面,射出大捧沙子,身体开始贴地飞行,两爪举过头顶,目光刚好跟我接触。 要结束了。那眼神告诉我,然而刚刚偏移了一点立刻收缩,我赶紧看过去。 一柄令旗歪了,旁边地上散落不少骨渣,还有那块血玉。 是我击杀僵尸时候飞溅的骨渣打歪了令旗,难怪我刚才一遍又一遍叨叨各种各样的事情却总觉得少了什么,我忘了最重要的半圆环形状血玉! “快去把那个玉拿回来!”我大叫,率先起身往过冲。 被我突然变化的音调吓了一跳,喆玺和武满军立刻动身,鹿子寒也改变动作,两爪首先着地改变方向,之后两腿踏地再次猛冲过来。 虽然我率先行动,但用光了力气,动作十分缓慢,眼看着令旗开始弯折。每一枚令旗都十分重要,倾斜角度都要刚好,稍有不对就会影响到整体。 而我早已解除了借力,对其毫无察觉,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出现偏差。 喆玺、武满军和鹿子寒后发先至,奈何令旗早一步被折断,地上的血玉突然鸿飞冥冥,三个人脑袋撞在一起。 晚到的我被武满军大腿绊了一下,倒栽葱躺在三个脑袋上面。 嘹亮的口哨声从身体下面发出,我模糊的感应到入口涌进来无数东西,是鹿子寒的狗灵吧。他人也是赶紧爬起来,向入口冲过去。 “他只差一条尾巴。”喆玺这么评价。 冲锋中的鹿子寒硬生生停下,回转身体走到喆玺面前似笑非笑,入口处的狗灵退去,我感觉是这样,药丸的后遗症开始发挥了。 “你怎么不追了!”喆玺虽然看不见不过也能大概猜出来。 “不想追了,对于前面的那句话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夸赞我,不过还是想给你些惩罚。”鹿子寒蹲下跟喆玺鼻子尖对鼻子尖,拍拍他的脸。 “我哥要昏迷三天,让我告诉你,先治病,然后超渡另一个,然后跟我们回家。”喆玺强装镇定。 鹿子寒回过头,眼神复杂的看着我,嘴里蠕动了半天措辞,“前两样没问题,最后一个等你好了来找我,先别跟他们说。” 我点头,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正文 第三十二章 漫长 说什么都不知道是因为看不到、听不到、感觉不到任何东西,但我又什么都知道,因为可以思考。 有鹿子寒和喆玺在身边,我很安心,就算死他们也会在我前面,有垫背的就好。然后就睡着了,这可是大好的睡觉机会,没有任何因素可以打扰到我,就算是被千刀万剐也没有丝毫感觉。 甚至连梦都没有。 思想再次清醒,我也不知道在哪,几点,身边有谁。突然就慌了,没了感觉会不会大小便失禁?真要是这样以后还怎么见人,喆玺绝对会为这个特意写一首歌出来四处传唱。 原本以为会什么都不知道的睡三天,看来是猜错了。我的思想很清晰,非常清晰,而且因为失去了六感变的前所未有的敏捷,十分难受。 就好像一个被关在伸手不见五指牢笼里的犯人,周围的墙壁有千尺厚;又好像一只雄壮的老虎掉进了水里,虽然会游泳但是再也没有往日的威风;或者说,跟齐天大圣孙悟空一样被压在了五行山下,空有一身本领。 人家孙悟空还能看看风景,我这只是一个到处游荡的思绪,整个世界没有任何东西,除了黑还有更黑。 于是就琢磨乱七八糟的事情,这一夜从进入井口碰到塌方,遭遇地下河,碰到水鬼,大战僵尸和虚耗,不少地方我处理的不太合适,否则不会狼狈至此,还是太轻浮了。 也许恢复以后就要被父母赶走去那个师傅为我准备的房子了吧,其实这是最好的方案,师傅说过我不能跟家人常住,我也发现自己注定是要被卷进一些漩涡之中,保持一些距离对他们还是有好处的。 这才想起来师傅要求寻找君耀我还没有付诸行动,等将这里的事解决了就开始吧。 所以说我注定要被卷进一些漩涡,发现虚耗,引出僵尸,灭掉僵尸又引出血玉,被虚耗夺走半块,那么灭了虚耗夺到血玉又会发生什么?千万不要一环扣一环,九连环都是最简单的形态。 还有尹婕,好了以后要先去看她的情况,还要告知周泽那个井口最好填上吧!还有什么来着?不想了,再睡一会吧。 通常思考事情总是感觉过了很久,看一眼表其实才五分钟。我就是这种感觉,睡睡醒醒、醒醒睡睡七八次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 什么是无聊?坐在马桶上等shi?放个pi追着玩?至少这些都可以行动,看一看周围的世界,太幸福了,我只能畅游在思想的世界里,想着所有过往。 总之,这天夜里我睁开眼看到白房顶都感觉十分幸福,一套衣服整齐的叠在床头,七星禄存剑压着半块血玉,上面又被径路的剑尖抵住。全身干净,不止是秽物的干净,包括穿着的干净。 爬起来穿好衣服,就在房间里活动一下身体,毕竟躺了三天,有些僵硬。 爹妈可真狠,居然把我赶到了师傅准备的房子中。清晨,房门被打开,我已经活动发热的身体一下子五雷轰顶,一盆凉水浇了下来。 是燕子! “你醒啦!”她看到我站在面前,表情夸张的似乎得到了心爱的人送的钻戒和玫瑰。 “你你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我根本没听见她的话,心脏好像安上了马达,跳动加速,紧张的厉害,这可是男子汉的尊严。 燕子有些犹豫,两个脸蛋分别顶上了一个樱桃,还没梳洗就来照看我,散乱的头发显得有些俏皮。“喆玺能把你收拾的这么干净?” “这几天都是你在照顾我?”小小的一个马达怎么可能提供如此强劲的心跳速度,必须得是马达加斯加。 燕子摇摇头,呆一下又赶紧点点头,看我的眼神有点慌乱,再次摇头,最终咬紧嘴唇,坚定的点头。 不需要问了,我要钻进暖气片。 “那个,你先去梳洗一下,我们去吃早点。”我的脸应该比燕子的红,手不知道放在哪,一会自然下垂,一会放兜里,一会挠脑袋。 “我是来洗床单的。”燕子低着头来到床边。 “没事,没事,我半夜就醒了,不用洗。” “不是,喆玺说昨夜完事忘给你擦了。”在我呆愣的时候被子被掀开,还好,清洁如新。似乎好像说漏了嘴。 哈哈的大笑声从隔壁房间传出来,我跑过去推开门,父母正在敲打笑得欢实的喆玺,燕子也过来,加入父母。 一直都是喆玺照顾我。燕子联系不到,询问父母为了不让她多心才说了实话,昨晚才到。知道我会在夜里醒来,四个人攒在一起就合计出了这样的政策,好让我尽快领证办事。 不过燕子是真的不会撒谎,已经说漏了嘴,喆玺的笑声让他们的阴谋迅速曝光。 看到我安然无恙,父母很不高兴的走了。不高兴是因为喆玺借照顾我的名义,把他的床铺和衣服全部搬了过来,赖在这里不走了。 “你哥都好了,燕子也来了,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老爹抓住喆玺的胳膊。 “我哥那么腼腆,万一有什么男女有别的事,他怎么可能好意思让燕子姐,额,我嫂子帮忙。”喆玺扒住门框。 “一回生,两回熟,你以为他好意思叫你,你也不能一辈子跟着他啊。”母亲揪住喆玺另一只胳膊。 “那我早都熟悉了,我就要一辈子跟我哥在一起。”喆玺分别抓住两边的门框,两只脚被父母揪紧,横在空中。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母亲抽他屁股。 “我还不懂事,我哥这只有两个卧室,我住一间,就剩一个卧室了啊。”喆玺终于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有道理。”“我们走吧。”父母扔下喆玺扭头走了,不过他们忘了燕子有自己的住处,我们两个的思想也没有那么开放。 面对这样的事,我和燕子涨红了脸站在门口,不知道怎么说。让喆玺走吧,哦,我们懂了。喆玺别走,哦,我们懂了,那就给你们个借口。 这个房子在刚刚兴起的一片开发区,楼顶。距离父母家有些远,喆玺去送,我和燕子经过刚开始的尴尬,看一眼都脸红,逐渐回到了以往的心态。 收起径路和七星禄存剑,用法印镇压住血玉,以防偷盗。嘴里叨叨不停给燕子讲述这次的经历,每到一个惊险的地方她都要狠狠掐我一下,说这样才能让我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想起她,不要随意冒险。 大大的法器箱子里,有一块玉石,没有经过任何加工保持着开采出来的样子。我一直不知道用来做什么,现在知道了,我要雕一个飞行中的燕子,送给她。 ...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喜欢一个人 我很喜欢静谧的时光,两个人坐在一起诉说自己的所见所得,一起分享心路成长的旅程,人生本来就是一个不断探索的过程,每次都要有所得才不枉自己的经历。 我有过不少疑惑,为什么不论再烈的日头经过玻璃就变得温顺,消除了那灼人心肺的刺感,变的慵懒。所以客厅的飘窗就变成闲时悠然的场所。躺在上面身边放一壶茶,清香缭绕,晒着日光,微闭着眼睛,感叹时光静好。 就是这样的娴静,不满足是人类向前的动力,但如这样的满足,却能发现很多美好。燕子在旁边沙发上睡的像一只树懒,抱着靠枕,偶尔嘟囔一下,还有些许梦的陪伴,发出一些呓语。 我抚摸从法器箱子中拿出的玉石,这是我和师傅费了很大力气从陈师叔那里骗过来的,虽然陈师叔没生气,但是从那以后每次见面都要提醒我,君子爱财取之以道。 师傅说他是想让我良心发现主动归还,质地这么好的玉已如今经不多了,更何况没有经过加工,就可以依照自己的想法来处理,他很有可能留着送给徒弟。 听了师傅的话我主动把玉石还给陈师叔,毕竟不能抢走给徒弟的礼物吧。但是陈师叔拿回去抚摸了两下,又送给我。 “这个就送给你吧,我一生清淡,没经历什么大风大浪,足不出户蹲在这里,想来寻到弟子是千难万难之事了。我剑仙门之内也不存在门户之见,你也算是我的弟子,更何况我们几门本是”陈师叔拍拍我的肩膀,无数唏嘘。 “咳咳咳。”师傅咳嗽打断了他的话。 说了一半的话最能勾起人的兴趣,我开始了让师傅坦白从宽的计划,结果全部宣告失败,一无所获。 一开始不明白陈师叔为什么要我还回去再送给我,觉得多此一举。如今想来,这块玉是他送我的,不是我抢的。 之前逛了一圈却没买戒指,并非是我舍不得那些钱,而是觉得那些都不足以承载我的用心,我要给予的是守护,不是那一个圆环的禁锢。 想象着想要雕刻成的形状,一遍遍的构思。关于玉雕很多技法都失传了,我需要考虑清楚然后找到师傅的一个老友,让他制作。 这个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我甚至都没见过,但有一个固定的地址,还有特定的暗号,只有对了才会制作。 困意上涌睡意朦胧,房门被打开,喆玺回来,手里捧着一束大大的玫瑰花,悄悄放在脚边对我使眼色,然后贼溜溜的跑出去。我看到燕子回头看了一眼赶紧继续装睡。 环境总是随着心态的变化而变化,只是一束玫瑰的出现就让我如坐针毡局促不安,坐着屁股疼,站起来腿发酸,然而那里有一束比老虎还凶猛的玫瑰,我根本不敢离开,被憋在了飘窗上。 燕子的脸比玫瑰还红,这么长时间还保持着一个动作,呼吸都小心翼翼。 我悄悄的移动步伐,但是她耳朵太灵了,突然睁开眼睛,万分夸张的大叫,“啊~~~~你给我买的玫瑰啊!” 我两手空空愣在原地,赶紧跑过去拿花。 “不行,不行,重来,这么浪漫的气氛都被我给搅乱了。”燕子万分气恼,背着我捂住眼睛,“再来一遍,快。” 我只好回到卧室,关上门,舒缓一下呼吸,打开门挂上自己认为迷人的笑容,看到燕子头也不回的跑去入户门。 “明逸,你送我的”她尴尬的回头看僵立在卧室门口的我。 最终花还是到了她的手里,只不过燕子脑袋埋在花的后面说什么都不肯露出来,我只好一遍又一遍的讲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故事转移她的注意力。 直到晚上喆玺才回来,我经历的断点终于被补上了一角。王叔安然超渡,当然喆玺不知道是王叔;尹婕身体太弱,虽然这次危机度过,但需要长期的改善了。 “哥,那个人是谁?牛逼哄哄牛气冲天牛的二五八万似的,之前就是他放狗咬我,说话都不理我。”喆玺坐在一侧的沙发,双脚搭在茶几上抽搐,旁边的水杯跟着乱颤。 “我认识他还在你之前,”不知不觉的陷入回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明明在这里却不跟父母见面,只是暗地里守护着。对于喆玺,我想他肯定早就知道了吧。 “那么给我报仇的事就只好算了?”喆玺很不甘心。 燕子吃完饭、收拾好就要走,虽然喆玺万千阻挠,还是红着脸跑了。之后父母在电话里威逼喆玺赶紧走,不要在这里当电灯泡。 给武满军打电话,我要去看看尹婕的情况,喆玺死皮赖脸的要跟着,这次没什么危险,就由他吧。 在城市里总是看不到星空,也许是因为灯火太亮,也许是因为楼房太高,也许是因为忙着穿梭于人群中,也许是因为无数美丽的风景争夺了星空的绚烂,它们总是耀眼夺目,比星空要争人眼球。 也许是繁重的工作生活,为了生存而终日奔波早就忘了曾经追逐向往的东西。即便是我,如今也任由星空在头顶闪耀,快要无视其存在。 让人分心的东西太多,不像曾经跟随师傅相依为命的日子,除了修炼没有其他事情,枯燥而充实,也经常乐在其中。 “哥,你主动点啊,你只要主动那么一丁点点,燕子姐分分钟就从了你了。”喆玺一边开车一边恨铁不成钢。 “自然就好,爱由心生。”我不太懂,虽然曾经叱咤风云,但绝对没有关于女朋友的绯闻,绝对是身正影不斜。 “什么自然就好了,现在的诱惑那么多,一不留神人就跑了,何况燕子姐都等你多久了,只需要有一个契机,你们的事就成了。浪漫一点,没事送个花,然后抱着在楼顶看星星,陪着人家逛逛街,送人家回家都可以啊。”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指头一根根接连伸出,给我数各种各样的方式,“你就是太爱面子,哪天燕子姐真不理你了,看你去哪哭。” “别光说我啊,你也老大不小,赶紧找一个。”这样就可以转移喆玺的注意点,不跟着我冒险。 “哎,我啊,从前喜欢一个人,现在喜欢一个人。”突然低落了下来,一股意兴阑珊的意味。 “怎么个意思?” “从前啊,我喜欢上了一个人,现在嘛,我喜欢一个人呆着,”低落到达顶点,突然绽放一个笑脸,“这样就能毫无牵挂的跟着你了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只要你过的比我好,死的比我早,什么事都做不了,所有厄运在你身边围绕”喆玺又开始唱歌。 尹婕家离的不算远,我们找到地方停下车,武满军已经在等候。 ... 正文 第三十四章 追寻一个人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尹婕的情况很奇特,奇特到我不能理解,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携带如此多的阴气,而且好像能感应到一些本不该感应到的东西,甚至她的感应比我都要灵敏。 武满军带着我们上楼,十八层,很吉利的数字,十八层地狱嘛。很多人忌讳这个楼层,其实大可不必。十八层只是一个叫法而已,并非是一层一层的排列,而是根据时间和接受惩罚的程度来划分。 一进门那不受控制的阴寒扑面而来,我们好像闯入了一个远古巨兽的洞穴,里面的怪兽在阴暗的角落戒备时刻择人而噬。 武满军已经习惯,尹婕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根锁链牵住她的脚和茶几腿,两把大锁扣住锁链。 她回头看了我们一眼,继续自己发呆。 坐了下来,两杯冒着热气的水放在我们面前,武满军有点不好意思,来客人是要泡茶的,但是他家的这个情况一般没人愿意来,所以根本就没准备。 他的情况也很差,日日跟着尹婕这个犹如厉鬼一般的存在,肯定也被阴气侵扰,他显然没有尹婕那么硬的命,只动了几下就一身汗。 “她没好之前,不要再同床了,不然你会死在她前头。”我两手抱着水杯,一向号称取暖效果最好的地暖也没让人感到温和。 “我们本来就没有同床。”武满军笑的憨厚,尹婕听到我说的话,转头眼中闪过很多愧疚。 “啥?你们不是小两口?”喆玺被热水烫了嘴唇,赶紧伸出舌头舔。 “不是,我们是同学。”一篇老套的爱情故事就在武满军口中说出。 我讨厌煽情! 他们两个是大学同学,武满军看见尹婕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爱河,完全不能自拔的那种,好像身处漩涡的中央,根本无法离开,更何况自己也不想离开。 于是他发动自己的室友轮班探查尹婕的生活规律,一般中午一点、晚上八点会在一家快餐店里吃饭,早晨八点去图书馆,等等信息汇集起来,然后一次次用拙略的手法制造偶遇的场景,胳膊里夹本书,不经意的碰撞掉到地上,吃饭时候假装不小心摔一个杯子引起尹婕的注意,走在她身后踩掉洁白的帆布鞋。 两个人慢慢的也就认识了,武满军注意到她身边经常有一个男人,旁敲侧击下得到了万分伤心的答案,那是她的男朋友,两个人是高中的同学。 说道这里,喆玺很应景的哼起: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天地一片苍茫。一剪寒梅,傲立雪中,只为伊人飘香。爱我所爱,无怨无悔武满军趁机喝了口水,嘴角露出笑意,甜蜜的笑意。 哪怕当时疼的多么撕心裂肺,如今想来也是十分甜蜜吧。 故事继续。一开始他很伤心,只要她过得好也就认了,想要悄无声息的退出。但发现很难,自己所有的习惯已经完全遵从了尹婕,每到一个地方尹婕总是丝毫不讲道理的闯进他的视线,心态变了,他要把尹婕夺过来。 于是,只要有尹婕男朋友的地方就有武满军,他要用实际行动来说明自己比他优秀。 自己眼中的女神,只有自己配得上,其他人怎堪入目。 尹婕男友考英语b级,武满军考四级;运动会长跑尹婕男友第二,武满军第一;不仅如此,武满军还给她修电脑,弹吉他。 但尹婕只是把他当成了好朋友,非常要好的那种,就是没把武满军当男人也没把自己当女人的那种好朋友,尹婕可以当着自己男朋友的面让武满军抱她下楼,从来不顾忌自己男友让武满军喂饭。 尹婕的男友也明白尹婕的心情,从不吃醋,他们只是好的已经跨域性别的朋友,仅此而已。 这样的结果简直让武满军抓心挠肺,每天睡觉郁闷的都想一头撞死在枕头上,或者让被子压死。 大学的时光就这样过去了,武满军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班里的女同学叫什么名字,拿到毕业合影的时候有种迷糊的感觉,我班里有这么多女同学? 离开学校那天,三个人去快餐店吃那里的最后一餐,武满军拉着行李箱琢磨着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然后听见一个急刹车的声音,抬头,他的情敌倒在了车轮下面。 救护车很快到来,依然无力回天。 伤心的尹婕爬到最高的楼顶,想要跳楼,但是风太大直接把她扔回楼梯;想上吊,绳子突然断了;想割腕,手臂居然比刀硬;想撞墙,墙却变成了棉花;想跳河,总是沉不下去。总是不能得偿所愿。 从此以后就变了一个人,终日琢磨鬼神之说,还试验各种各样见鬼的方法,想要再见自己男友一次。鬼确实见了不少,有几次差点要了小命,但总是稀里糊涂的转危为安。逐渐也就麻木了,她发现只是见鬼还不够,于是四处打听各种各样有神奇传说的地方,每个地方都要闯一闯,危险遇到不少,但始终没有见到想见的人。 尽管武满军苦苦相劝,用尽力气去开导,想各种各样的办法逗她开心,始终难以解开心结。 尹婕逐渐开发了自己的潜力,对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变得敏感,半夜经常突然跑出去,武满军怕他出什么危险,知道自己也劝不住,只好跟着。 她总是说男友就在自己身边,她能感觉到,每次去的地方也都有事情发生,每次都要嚎啕大哭。 格局就这样形成,尹婕追寻男友,武满军追寻尹婕,每一个都不得安宁。 “最近感觉越发的力不从心了,”武满军递给尹婕几张纸,让她擦去脸上的泪水,“你看,就这么说话,都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 “你走啊,为什么总是在这里纠缠,总在我眼前晃悠,我讨厌你,让我一个人呆着,不想看到你。”尹婕突然歇斯底里的爆发,拿起已经变得温和的水杯砸在武满军身上。 “乖,别闹,有客人呢。”武满军接住水杯,也不管身上的水渍,走过去安抚,尽管尹婕不停躲开,但这招很管用。 “然后,就碰到你们了。”当着外人的面用如此亲昵的动作,武满军有点不好意思。 “我真的能感觉到他。”尹婕哭着说。 “我知道,我知道。”抱紧她的脑袋。 ... 正文 第三十五章 不得安宁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尹婕哭的稀里哗啦,也许是因为自己的命运,也许是觉得亏欠武满军,也有可能是追寻太久十分疲惫。武满军跟着哭了,可能是因为自己追求一个人付出那么多得不到相应的回报,也许是压抑太久的紧张与疲惫。 每个人都是一个值得品味的故事,用自己最真实的泪水,在别人的故事里演绎。 “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要我做什么。道理谁不懂?但我就是做不到。”尹婕擦掉泪水,转头对我和喆玺说。“我试过很多方法,去忘记他,去无视他,去忽略他,想他的缺点去厌恶他,但是全都失败了,反而越发泥足深陷,更加无法自拔,我知道我在一遍一遍的强迫自己去想起他,一遍一遍的提醒自己还爱着他,但是已经成为了习惯,很难转变了。” 尹婕拿一张纸递给武满军,“我知道这样会害了满军,我想让他离开,即使变成了这个样子他却依然在我身边,我知道他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但是每当我想放开心神接受的时候,他们两个的影子总是在我面前重合,不知不觉转移了想法。可能这就是一种怨念,我已经魔怔。所以,我想见他,亲口跟他说几句话,也许就能好了。” 那么只能招魂了。找到尹婕的男友,让他们说两句话,也许就好了。 “招魂就不用试了,我走到今天这步,什么样的招魂办法没用过?都不起作用,是他不愿意见我。”尹婕补充。“而且自从那天晚上见到你们以后,我感觉他好像被困在了什么地方,一个可以随时移动的地方。” 虽然尹婕这么说,也许是因为她道听途说根本不管用,也许是操作过程中出现一些偏差都有可能,我还是决定亲自做一番。 询问了死亡日期,经过计算今日刚好,于是开始准备。 客厅被我们改造成了灵堂,为了诱其现行,中间偏后摆放尹婕男友的照片,也就是遗像,前面是他生前十分喜欢的一把口琴。灵堂的正中间放了一个纸人,必须一定要按照性别,也就是男的,然后在放置纸人的地面刻画一个太极图,用以暂时维持纸人。在放置口琴的地方有招魂旗三面,可以使死者寻定目标而来;招魂灯七盏,是死者的本命灯,魂魄现行本命灯亮,七盏全灭就会魂飞魄散。鸡蛋七个,画上招魂符,用作报信石,与死者感应。 所有人都头绑白巾令符,以免施法时招来的死者没有进入纸人而是进入其他人身体,那就是鬼上身了。过了这么长时间,如果尹婕男友还在人世间飘荡,我不确定他会变成什么样。 理想是美好的,而且纸人也有,尹婕从他睡觉的卧室之中搬出来三个。我十分震惊,试问有几个人会把这些东西放在自己睡觉的卧室?白白的身躯,脑袋诡异的圆形,从来不眨的眼睛,嘴夸张的咧开。半夜睡到一半突然看见,胆子再大的人也会吓一跳吧! 这种东西也很容易吸引一些不速之客。 只不过看到照片的时候我就知道不用继续了。拿到遗像的一瞬间,我看到印堂位置居然有难以化开的红色,其实说血光才更确切。虽然死于横祸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但是他这个有些过分了,细密的黑线突然出现将血色分解拉开。 闭上眼睛,思考了一下。尹婕说的对,他是被困在了什么地方,而且不是人干的。 在房间里贴满符纸,这两个人很容易遭到一些家伙的惦记。告诉她所有的一些像纸人乱七八糟的东西赶紧处理了,并且克制好自己,哪怕为了武满军的性命,不要求她忘了有关男友的一切,但是最起码要有配合的态度,想解救她的男友只能听我的。 还是不放心,告诉武满军,如果哪天晚上尹婕出去了,要给我打电话,然后留下不少提升阳气的方法,虽然治标不治本,但是如果他们紧守劝告,夜里不再出去,身体好起来还是可以的。 治本的方法还是要了结尹婕的心事,而这就需要找到她的男友,所以我在尹婕万分不舍的目光中拿走了口琴。 “好男人不会让心爱的女人受一点点伤,绝不会像阵风东飘西荡在温柔里流浪。好男人不会让等待的情人心越来越慌,孤单单看不见幸福会来的方向。” 夜已深,我在喆玺的歌声中闭目却未养神。 尹婕与这些年的燕子何其相似,都是等待一个男人。燕子幸在她等待的人还在阳世,尹婕好在能够感应到她等的人的存在。 只是这些年,我确实东飘西荡,一直在她的温柔里面流浪,每每孤单,她会不会心越来越慌,根本不知道这样的等待什么时候才能得偿所愿。 而这些,从来都没跟我抱怨过。 越想心底越觉得火热,不自觉拿出手机想要给燕子打一个电话,哪怕只听到她睡觉的呓语也好。 多亏下井换衣服的时候将手机一并放下,才没让这个崭新的家伙迅速夭折。喆玺的歌声停了,他心里可能也有万千感慨吧,虽然经常表现的没心没肺,但心里,比任何人都敏感。 不想了,给燕子打电话。 喆玺突然拉起手刹,左手猛的打了一把方向盘,车子在道路中间漂移三百六十度,我差点被扔了出去,还好车窗关着,手机掉在了座位下面。 “怎么了?”幸运的是夜深车少,要是高峰期肯定会出事故。 “哥,刚才好像有人使劲拉我的胳膊,我眼看控制不住了才拉起手刹。”喆玺也是惊魂未定,用最慢的速度将车开到路边的停车位。 “现在好了没?”为什么每当我松懈的时候就有一些事情发生,打开罡眼,后视镜突然被后方车照的雪亮,什么都看不见。 咚的一声,被撞得向前滑行了好远,喆玺气急败坏跳下去理论,这可是他的心肝宝贝,都在停车位上了还被撞了这么远,而且根本没听见对方有刹车的声音。 我也跳下车,刚走两步,赶紧跑起来,拉住喆玺就把他塞回车里,顺手在他背上贴了一张符纸。罡眼一直开启,我看到开车的司机不正常。 从变形的后备箱取出径路,那辆车倒退,加大油门冲我撞了过来。不甘示弱就是要与这辆车比一下谁更硬,我也加速,手诀伸缩,依照规律踏出罡步。 当熟悉了罡步千变万化的规律以后,就会发现它是很好的助力,不存在踏罡步会影响自己冲刺速度一说。 离得近了,两脚飞起在车前机盖上摩擦,径路趁机刺穿玻璃进入驾驶位,用剑身横拍了司机的脸蛋。 碰撞再次来袭,喆玺发出心疼的吼叫。小鬼被拍出司机的身体,我一屁股坐碎了副驾的玻璃,钻了进去。 跳下车,拔出径路,对着跑远的小鬼细微舞动,剑尖好像出现了一朵花,敌人被揪了回来。 ... 正文 第三十六章 撞车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我想抓住这个小鬼看看能不能搜刮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罡气如丝如缕透过剑尖形成大网将其拖了回来,尽管它奋力挣扎依然无法摆脱。罡眼在醒来的时候就能使用了,以后尽量不使用那特殊能力,否则带来的麻烦太多。 从喆玺突然急转弯到撞车,然后小鬼又开车撞我,显然它们是有一些目的。罡气形成的网就好像烧红的铁圈,小鬼每接触一下都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 它也是个软骨头,都没等我问话,就自己招了,“拖住你。” 拖住我?是为了什么? 家里的血玉!虽然被法印镇压,但是万一出现一些特殊情况怎么办。突然一片雪亮,我遮住眼睛,有四辆车,开足了油门对我冲了过来。 有点着急,是跳上车飙车回家,还是就这里将这些家伙处理了。 最终还是选择了比较稳妥的做法,转身跑几步跳上路边半人高的绿化带,四辆车被迫停在前面,但司机都没有下来,只是等着我的下一步行动。 不出来也有办法,纵身跳起,踩在一辆车的机盖上,质量真不怎么样,就这一下机盖严重变形,边角全部翘起,中间整体凹陷。趁机往两边的车上分别贴了一张符纸,将其困在车里。这个司机反映很快,立刻倒车,我差点被甩下去。 一脚踢碎挡风玻璃,径路又拍到人家脸上,上身的小鬼被打出来,手诀已经恰好,剑指所向,小鬼燃烧。 所以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它们总是在你不经意放松的一刻突然钻出来,用滔滔不绝的鬼海战术,毫无下限的攻击手段来骚扰你。就像现在,要灭它们很容易,但总要顾忌到被上身的人的安全,所以束手束脚。 我钻进车里,来到正副驾中间的位置,一脚踩刹车,一手拉手刹,另一手还要打方向盘,毕竟人家挣钱买辆车不容易,能不再受到损伤最好不过。 身体刚好挡住了手刹向上的高度,只能把昏迷的司机往车门那边挤,身体尽量往那边靠。又是晃眼雪亮的灯光,第四辆车冲了过来,目标正好是车门。 这些小鬼也十分注重安全意识,居然绑了安全带!无法快速把司机挪开,只能坐回副驾,将其尽量往我这边拉,自己绑好安全带,手握车窗上面的把手。 巨大的冲撞力量差点把我拧成麻花,径路飞到了后座,还好人都没事。刚刚开门,前面的车退过来又把车门撞关上。也不管径路了,这么近的距离足够使用道剑。 我的道剑威力还很弱,距离身体不能超过七米的距离,所以刚才才会冒险跳上车,如今正是好机会。 凝神掐诀,不需要步罡,罡气迅速凝聚。说来丢人,这道剑威力小相应的个头也小,就像绣花针一般,但确确实实是剑的模样。 目标撞我的司机,其他两个都被帖了符纸,被困在车里。道剑疏忽消失在眼前,小鬼的惊叫声响起。转折来到将我逼在车里的司机这边,道剑将小鬼拖出身体,斩为五段。 做这些的时候,我似乎脱离了自己的身体,跟着道剑飞了出去。此时道剑消散,回过神,发现正前方一辆车将要撞过来。只能用尽所有的力气将身体固定好。 又是响亮的碰撞声,没有了挡风玻璃,我甚至感觉到澎湃的气浪,飞溅的碎渣打在脸上。 喆玺撞了那辆车的尾巴,虽然最后依然撞到了我所在的车,但力道小了很多,尽管如此后座上的径路依然飞了出去,擦着我的耳边,扎进喆玺的轮胎。 我从挡风玻璃处爬出,打开其车门,小鬼的命运可想而知。 事情是解决了,现场一片狼藉,喆玺的脸色比现场还难看。掏出手机给周泽打电话告诉发生的事情,正在解释的时候,好几个急刹车的声音。 又来?我很无奈。 都督跳下他的豪车,围着我和喆玺转了好几圈。“啧啧啧,你们两个,这是干什么了?” 真是缺什么来什么,正愁夜深只能走回去,都督就送上了门。 “来的刚好,车撞了,送我们回家吧。”我笑呵呵,有求于人嘛。 “都督,赶紧的,有什么好看的!”还有三辆车在等他。 “可以啊,你得教我东西。”都督无视了催促他的人,开始跟我讲条件,还扣起指甲,显然是要跟我们进行长期艰难的谈判。 然而喆玺看见了我的眼色,一把扣住都督的手臂,“上车!” “哎呀,疼,明哥,你俩怎么还干起这个勾当了。我送,我送还不行。”虽然都督被扣进了副驾的位置,但还是移到驾驶位,我和喆玺拿上东西坐在后座。 “都督被绑架了,追!”这都是些什么朋友,没看到我和喆玺都坐后面了,显然是他自己开车。 “早就想和这些孙子们飙车了,坐稳了,系上安全带!”野兽一般的声音响起,车子要起飞似的冲出去,挡路的车被撞的偏移出去好几米。 我何时体验过如此车速,窗外的景物都模糊了,全身紧绷一手抓紧窗边把手,另一手握着安全带,旁边的喆玺居然还鄙视都督,说他开的慢,堂堂一辆豪车,连后面的破车都甩不开。 总之当我看清路线的时候,才知道走错了,都督把我们送回了父母这里,于是掉头,重新设定路线以及目的地。 “今天我们有急事,改天好好谢你。”我强忍眩晕跳下车,没想到第一次坐豪车就是这样的体验。喆玺关上车门都督扬长而去。 “哥,你来扶我一下,我腿软。”刚才叫的那么欢,原来都是强装的。 “哥,这么着急回来怎么了?”当他恢复过来,问我。 “家里可能出了点事。”我盼着能够快点回去,但是这该死的电梯在一楼就开开关关好几次不动弹,质量真是堪忧。 并没有什么鬼怪捣乱,看来是电梯坏了,我们两个只能爬楼,声控灯也不好使,隔两层才有一个能亮,模糊的楼梯要看准了下脚,很容易踩空摔倒,各种夜间小虫相随,怎一个辛苦了的! 路上碰到一个等电梯的女人。“电梯坏了?” 喆玺累的呼哧呼哧,也愣了一下,表情充满了不可思议,“你能看见我们?” 一声尖叫划破静寂的楼道,所有声控灯全开了。 当我打开房门的时候,浓浓的气息预示着发生了不好的事情,给喆玺贴上符纸,自己提着径路走进去。 我们回来晚了,虚耗已经离去,不过并没有得偿所愿的拿走血玉,还完好的压在法印之下。 ... 正文 第三十七章 隐藏的实力 从房间里所遗留的气息来看确实是虚耗无疑,它联合了这么多鬼物将我们拖在外面,尽量给自己争取时间,显然计划是成功的。但是百密一疏小看了法印的能力,没能偷走血玉。 我总算松了一口气,虽然还不知道这个血玉的作用,但明显是一个关键之物,只要在我的手里总会勘破其中奥秘,虚耗也难以有所作为。 发生了这么多事,我总是很被动的承受,从来没有过主动出击,这种感觉很憋屈难受。谁能想到虚耗居然能联合起来那么多鬼物,有计划目的的完成一件不可告人的事情。 而我连一丁点的线索都没有。 是要去跟鹿子寒碰个头了,他也许掌握一些信息。我将血玉放在身上,其实这不是一个明智的做法。玉能承载很多气息,玉者,国之重器,甚至能够承载一点国家气运。这块玉阴寒,放在身上会对身体和自己的气运造成一些麻烦。 但是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了。先放在身上,然后琢磨一个陷阱,我要钓鱼。仔细感应,这块玉有很多金的气息,到底有什么作用? 血玉所在房间虚耗的气息分外浓重,看来它在这里停留了很长时间,我心里是很意外的。因为这间房间里法器众多,即便没有我主持,但其本身就会对鬼怪造成一些伤害。如此众多的法器,平常小鬼进来瞬间就会烟消云散,虚耗却能抵挡住这些试图破坏法印,这样的能力比当初下井要高出很多,是它当时故意隐藏了实力还是就这短短几天有了突飞猛进的提升? 也许是因为它夺走了那半块血玉的原因。鹿子寒当时因为喆玺的一句话很轻易的放走了它。 “哥,怎么样?”喆玺坐在可以旋转的沙发上打转,根本不在乎轴承发出抗议吱呀吱呀的声音。 “很不好。”我思考所有的可能性,并没有得出什么有用的结论。 “我感觉你好像每次都束手束脚,放不开,为什么呢?”喆玺摸着下巴,一副思考者的模样。 “是啊,我只是一个战斗机器,剑仙,好战争。虽然其他的东西都知道一些,但只是皮毛,这么长时间,唯一真正的战斗就是在井下,也还是因为环境所限依然不能发挥全力。其他时候,要顾忌的太多。”所以说我感觉很憋屈,很想发泄一下。 “哦,糟了。”喆玺语气平缓,一点都没有糟了的觉悟,反而是叙述一个很普通的事情,“我的车还在那,还要报保险呢,我的心肝,我的宝贝,我的心肝宝贝。” “你想说什么?”他那粘在沙发上的屁股一点都没有动的意思,一声声感叹说给我听。 “都已经这样了,心疼也没用,估计保险也不给陪吧。你让你的朋友直接拉到修车的地方修一下呗,完了给他修车费。”这是犯懒了。 “你的心肝宝贝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不去看看?” “就因为是我的心肝宝贝,所以我才不忍心看到它现在的样子,那会在我的心里留下很深的阴影。” 我只好给周泽打了个电话。 然而放下手机心里却怎么都不得安宁,一阵阵的心悸冷汗侵蚀,身上的鸡皮疙瘩将汗毛都立了起来。 是遗漏了什么吗?我站起来走两圈又坐下,喝水太烫身体前倾,水杯里的水洒到脚上,擦干地上的水却发现拿了把扫帚。 喆玺早就张大了嘴衣服都没脱的睡着了,太累了吧。我悄然回到卧室关好门,收拾东西想要回家一趟,虽然很晚了,但是不看看心理难安。 怎么少了一个法印?法印有很多种,比如道经师宝印、上清大洞印、张天师印、玉皇大帝印、三清大洞印等等。也许是散落在某处,回来再细细寻找吧。 开门,喆玺立在门口,鼻子因为贴紧了门而扁平。“哥,你又把我抛下想去哪鬼混?” “额,我想回家看看,不太放心。” “打个电话不就行了,还要跑一趟。”虽然这么说,他还是去洗了把脸,跟定我的样子。 午夜时分,两个大男人打车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司机朋友们都担心万一去什么偏远的地方路上把他做了怎么办。我哈欠一个接一个跟喆玺走在大路上,不停的回头希冀能快点坐到车,赶紧回去看看。 “师傅,师傅!”每过去一辆车喆玺总要使劲招手,这辆车也不例外,扬长而去,喆玺还追了几步。 “徒弟,为师下班了,别追了。”司机摇下车窗对苦苦追求的喆玺大喊。 打哈欠掩盖自己的笑意,手贱的喆玺跑回来将指头塞进我嘴里,在舌头上画了两个圈,硬生生的将呼之欲出的哈欠打断,这时的感觉就好像感冒酝酿好久的喷嚏怎么都打不出来,愣憋出了满眼水汽。 “哥,别哭啊,我就给你提提神而已。” 跑步进发,过了一大半路程,我们终于坐上了车,意义已经不大了,只剩五六个路口而已。 “师傅,快,最快的速度。”喆玺车门都没关好大声叫嚷。 “好咧!要说咱这地方,比开车速度没人能开过我,坐好了你咧!”司机说着蹩脚的方言,汽车的油门声分外刺耳,我又一次体验到了飙车的感觉,似乎才过了五分钟就到了地方。 付钱,下车。 “啥玩意,就六个路口整的我这心血澎湃的。”司机师傅万分不满。 终于到家,怕吵醒睡梦中的父母,我和喆玺做贼一样,悄然开门,轻手轻脚探查房间的情况。 还好,没有问题,但是心慌的感觉丝毫没有减弱。 喆玺想去卫生间,路过卧室门口被突然冲出来的老爹一脚踢在地上,趴在他身上就用拖鞋抽,那矫健的身姿如狼似虎。 “我让你来偷我家,来偷我家。” “爸,是我,是我!” 母亲把灯打开,这才看清是喆玺。 “这么晚了你回来干嘛?”老爹用拖鞋指着地上的人,“踩点很到位啊,连我家几口人都知道了,还用高科技,这是不是人皮面具?” “爸,真是我!我哥非要回来看看。”喆玺两只胳膊护住脸,只敢露出来眼睛。 “我心慌的厉害,所以就回来看看,你们没事就好。”我扶起老爹,拉起委屈的喆玺。 “打个电话就行了,这么晚还专门跑回来。来给我看看打到你哪了?”母亲赶紧上前安慰受伤的灵魂。 “哎呦,真是老了,腰也闪了,胳膊也酸了,膝盖也疼。年轻人嘛,就当锻炼锻炼身体”我扶着老爹坐下,听他抱怨不复当年龙精虎猛。 “你老家伙咋不多锻炼锻炼,把你那小身板炼的健康点,将来少给儿子们添麻烦。”母亲呼喝。 “咋,你老太婆嫌我老了,他们是我儿子,给他们添麻烦不应该吗?”一场大战即将拉开序幕。 “老太婆也是你叫的,我青春年华都给了谁了,现在说我老太婆!从今天起,我锻炼我的,你就在家懒着,懒死你,我看你怎么抱孙子!以后日子一起过,我在这屋见儿子,你去那屋见儿子!” “就这么办!” 我和喆玺甚至都没有插嘴的机会。 ... 正文 第三十八章 歧路 两个人的吵闹来的快去的更快,只一会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我和喆玺却还小心翼翼的察言观色,生怕战火起于无形之中。 在家里安置一枚九天玄女印,主事镇邪压煞。没放五雷斩鬼印,这个太过霸道,有伤天和,万一人家只是路过,你二话不说的给斩了,不太好吧。九天玄女印就要温和的多,靠近就会有警告,别越界就好。 威力相应的会弱一些。 这九天玄女可是一个法力无边、深谙军事韬略的正义女神,因为除暴安民有功,玉皇大帝敕封她为九天玄女、九天圣母。 恭行天律,部领雷兵。如有下界精邪,背阴午酉,出没岩穴,盘踞山林,窥阚(看)家庭,损伤人命,神威所到,一切扫除,福佑生人,肃清魔魅。 安置完毕。虽然法印只是平常的放在那里就会起到一定作用,但想要其威力最大化还需要一些特定的手法以及布置才可以。 我心里并没有丝毫放松,依然眉头紧锁,心脏咚咚使劲跳,能听见血液流动的声音,脑袋里嗡嗡作响,手脚有些麻木,渐渐丧失知觉。 “明逸?明逸!”母亲看我的情况不对,叫了几声没反应,推一把才回过神来。 “你去看燕子了没?”老爹直接问我。 他的问题在我脑海里形成了震荡的效果,有回音一遍一遍的播放。看看天色和时间,现在赶过去已经来不及,赶紧拿出手机,却抓不稳。 电话终于通了,燕子抽泣颤抖的声音传来,“明逸,我怕。” 狠狠出一口气,努力平稳情绪。“别怕,别怕,我马上就过去。” “我坚持不住了,明逸,我等你这么多年,一直在等那三个字,你什么时候对我说,我怕我听不到了。”她说的断断续续,我甚至听到牙齿打颤的声音。 “我爱你,我爱你,听到了吗?现在你要按我说的做,打起精神来,我们还有以后。”这该死的情绪怎么可能平稳下来,拿起法器夺门而出跑下楼。 “我终于听到了,我终于听到了。”突然的嚎啕。 “别哭,别哭,来按我说的做。”来到路边,车很少,就往她租的房子方向跑。“你是不是从我这里拿了一个像印章的东西?” “嗯,我不是要偷的,我是想拿上想你了就摸摸。”什么时候了她还忙着解释这个。 “没事,我懂,你现在拿出来,咬破中指把血滴在上面。”在一些紧急的情况下,人总会有意想不到的想法。就像我之前以为少了的法印是散落在某个角落,但是怎么可能,平常没有人会动,而且这些东西我归置的很整齐,有人动了一眼就能看出来。 “嗯,滴上去了。”我本来还担心燕子下不去嘴难以咬破手指,没想到她很坚强。 “好,多滴几滴,盖在四面墙上。等着我,马上就到。”我终于看到了绿色字样的空车。 “明逸,别挂电话!”燕子大喊。 “好,我不挂。” 当我到燕子家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她裹着被子给我开门,满眼雾气凝聚成泪滴涓然而下,花了的妆容凌乱贴在脸上,被子前一大块水渍还带一些化妆品的颜色,可想而知傻姑娘哭了一夜,不然眼睛怎么肿了?声音怎么哑了? 完全就是撞进我的怀里,压抑了一夜的恐惧终于释放,隔壁人家大门悄然露出一个脑袋,我致以歉意的微笑,抱起来进屋关上门。 总算舒了一口气,燕子租的房子是一个小小的单身公寓,只有一间,把她放在床上,我蹲在一边。 “傻姑娘,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把她已经凌乱散在面前的头发整理到耳边,轻轻用手磕一下脑门。 “我怕你睡着了,把你吵醒,觉得一会就过去了。”委屈的扁起嘴,抓住我的手怎么都不放开。 此刻即便有冲天的凌云壮志也不知不觉融化在沉沉的温柔之中,即使溺死在里面,脸上也会带着散不掉的笑意。为了我的一个好觉,宁愿一整夜与恐惧作陪。 “以后不管有什么事都要告诉我,不管几点。”回身拿一杯水递给她,“在你最需要的时候这个男人却还在睡觉,那你还要他干什么?” “嗯,你把电话里说的那句话再说一遍。”喝完水的燕子把大半个脑袋都埋进被窝,声音犹如蚊子哼哼。 “我说什么了?这一路我们说了很多东西啊。” “装傻,就是我一直等的那三个字。”一下急了,扯开被子,脸红的好像脸蛋上印着的两个印章,却依然目光灼灼的盯着我。 “额哦嗨,就那三个字啊,”这个当着面怎么好意思说出来,“你脸上那是什么?” “别转移话题!”她单手拖着我的下巴,稳定住我四处游移的眼神。 只好拿过来镜子,镜面朝她,两个可爱的脸蛋很对称分别一个印章。人嘛,只要喜欢不管做什么都可爱,如果讨厌,再好也嫌碍事。 我是真没有嫌弃的意思,但是燕子却匆匆忙忙梳妆打扮去了。一夜没休息还打扮什么啊?直接睡不就好了!我不懂。 然而却被她锤了一下,说我流氓。期间父母电话,我说没事,后面还没来得及说,他们就挂了电话。 总之梳洗打扮完躺在床上,再三嘱咐我不要离开,这才安稳的睡着。 似乎我会什么,有什么能耐,可以做什么事,那不是她关心的问题,只要人在这里就好,心里就有了依靠,面对任何事情也不会恐惧。她所在意的并不是我能把这些让她恐惧的东西赶走,而是一起面对,只要在一起,就没什么好恐惧的。 那么,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事,就是我的离开。 坐在床头,轻轻抚摸手里丝滑的长发,将其缠在手指看着一圈圈散开,燕子往这边挪了挪身体,靠在我身上。有些熟悉深入灵魂,哪怕不睁眼看,鼻子闻,只要你在她旁边,她就知道。 我察觉自己走向了一条歧路,从前总想着要面对各种各样的困难,只能孤独的踽踽独行,无牵无挂,才能让无辜的人免受伤害,所以总是去拉开与他们的距离。其实这已经伤害了对方,既然选择接受,那么就想好了将要面对的东西,我所要做的就是竭尽全力的保护她。 与喆玺如此,与燕子也如此。 更何况,我发现自己已经难以离开了。 出的这些事完全就是我的疏忽而造成的。就像一个初出茅庐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处处碰壁,只有疼了才知道什么应该注意。 燕子睡醒的时候,我肚子已经饿的叫唤不停。她睡觉实在是不老实,完全就是一个顺杆爬的藤蔓,作为杆子的我有一种被非礼的感觉,但还乐在其中。 略去种种害羞的一汪春水,出去吃饭。打开门就被吓一跳,喆玺横躺在门口玩手机。 “你们终于完事了,我哥就是猛。这是给你们的饭。嫂子,充电器在哪,手机没电了。”喆玺旁若无人的冲进房间,燕子哪好意思去给他解释什么。 ... 正文 第三十九章 感谢 “还害羞,有什么好害羞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们俩走了多少弯路,还不就是因为磨磨唧唧的心里有话不敢大方说出来,还不吸取教训,能不能长点心?”喆玺就像回到了自己家,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一个苹果,叼在嘴里,又顺了一罐牛奶,一屁股坐上沙发,两脚很自然搭在前面的茶几。 哗啦一声,简易的玻璃茶几怎么禁得住他的熊掌,立刻罢工不干了。 “还吃,还不赶紧收拾。”我轻轻踢喆玺一脚,他直接脱了鞋躺在沙发上。 “嫂子,从小到大,我跟我哥凿碎的玻璃怎么也有百八十块,但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收拾玻璃。”我埋头寻找玻璃渣,不搭理唠叨不停的家伙。“不管昨晚是怎么回事,你们都应该感谢,这就叫因祸得福,不然等你们俩自然踏出这步,天呐,就你们俩这性格,嫂子你去天涯找我哥,我哥却在海角玩泥巴,真是猴年马月了。” “叫什么嫂子,好好的叫姐。”燕子被叫的心花怒放手足无措。 “好的,姐,你跟我姐夫什么时候办事?”啃个苹果都能喷出汁来,还使劲往嘴里灌牛奶。 一边吃饭一边讲述夜里的经历。 八点多的时候燕子心情甚好,琢磨着大好的夜景怎么也不能辜负了,于是拿上轻巧的手包,好像一只真正的燕子飞到楼下。要是他此时能陪着就完美了,心里这么想着摸出包里的印章,就用这个东西代替吧,为什么男人们一听到逛街两个字就像上刑场一样,逛街多好玩啊。 来到超市慢慢悠悠的逛一圈,听到打烊的广播才踱步出门,又顺着灯火繁华的街区溜达一圈,遭遇两个色色怪蜀黍的尾行,去便利店买了个面包还有一瓶水,进入警察局,跟门口的大姐一顿热情寒暄,吓跑了怪蜀黍自己也飘然离去,留下拿着面包和水的大姐摸不着头脑。 他在干什么呢?两个大男人除了睡觉还能干嘛!嗯,这话听着似乎有点不对劲。踏进电梯,不用眼看也能按到所在的楼层,十楼。 抱着手机刷社交软件,反复琢磨要不要给那个家伙发条信息呢?真是少管束,从来都不主动联系我,下次见面一定要给他些教训。 叮,电梯到位的提醒,一边走一边打开手包,拿出钥匙。好像有点不对,怎么还在一楼。再次走入电梯,十楼的按钮依然红光闪亮,像一只眼睛静静的注视着她。 虽然有点心虚,但依然勇往直前,我家里有人,什么鬼怪,你敢乱来试试!我家里那口子还不把你拆了!燕子如此安慰自己。 电梯门缓缓关上,却没有上升的感觉,又逐渐打开,懒得理一会就自己关上了,但是又打开了,伸出脑袋并没有人在外面按电梯啊。要关门了,赶紧缩回身体,这次只关到一半就重新打开,是门缝有沙子吧,燕子用脚清理很光洁的门缝,心里有些慌了。 好在门终于关上了,前五层商用不会停靠,第六层停了下来,门一点一点移开,这里不是一楼,没有长明的灯光照亮,电梯微弱的光芒只能照亮门口一点点距离,使劲咳嗽,声控灯亮了。 总有些住户不自觉,你要上楼就按上,要下楼就按下,非要两个一起按!点住关门的按钮却不见动静,反而出现滴滴滴的报警,寂静的环境突然出现这样的声音着实把燕子吓了一跳。 更吓到她的是这个声音代表超重,想干脆爬楼上去,只需要爬四层就好了,但是幽黑的楼道怎么看都不如有亮光的电梯安全,虽然有声控灯,但是每走几步就灭一盏,活像一只在后面追人的厉鬼。 紧紧靠着电梯,不然总感觉身后有人盯着她,死死按着关门按钮,超重的警报没再响起,终于缓了一口气,也许是电梯出了什么问题,自己疑神疑鬼了。 声控灯灭了,门即将关上,只剩一条缝的时候,外面突然出现一个人影,一身红装脑袋低垂,脚边是一摊鲜血。 惊叫出声。平常碰到这样的情况都要吓一跳,更何况出了这么多问题已经心虚的厉害的时候。 东西掉地的声音,还有些弹性。在高分贝的惊叫之中依然清晰可闻,燕子硬生生捂住自己的嘴将声音憋回去,她确定不是自己掉的,而且根本就没发现这不大的电梯里什么时候进来了另外一个人,僵硬的转头只看到一个一闪而逝的影子。 地上是一个滴溜溜旋转的眼珠,血水洒了一地,她只能尽可能的远离那个东西。 只期盼能早点回到房间,十层的按钮不知道什么时候灭了,疯狂的想点亮那盏代表十层的红灯,但那就像一只闭上了的眼睛,用按的怎么可能睁开。 这不是一个比喻,发疯的燕子根本就没仔细看按钮,只想看到那个亮光,稍微清醒一点才看清自己一直点按的是一只眼睛,现在那只眼睛已经被戳破,鲜血流出染满了面板,再看看自己的手,全是血。 都来不及惊叫,电梯彻底黑了下来,只能看到那面板上的鲜血触目惊心,还有破了的眼睛,眼珠死死的盯着燕子,任凭她移动到任何地方,总会转移目光紧随。 还有那代表楼层的红色数字,好像是用鲜血写出。 轰隆一下,电梯往下滑了一点,又向上,顶到什么东西又滑下来,再次向上没有了阻碍。 这个楼有十六层,刚才往复向上撞就是顶到了楼顶,此时却显示十七、十八、十九 然后剧烈的失重感,代表楼层的数字急速变小,燕子闭上了眼,伸手入包握紧那块法印,心想,就当是握着他的手吧。 失重感突然消失了,强烈的反差过了好一会才清醒过来,目光有了焦距,电梯里很明亮,面板上面也没有眼睛和鲜血,看楼层刚好是十楼,只不过门是关着的。 点住开门的按钮,很顺畅的打开。 哪里还顾得上扰民,在楼道尽可能发出最大的声响让所有的声控灯都开始工作,勉强立起发软的腿,颤颤悠悠往回走。 这声控灯实在太暗,老旧的灯罩让灯光更显蜡黄,模糊的影子不断调戏受惊的人。 她总感觉身后有人跟着,回头却什么都没有,不由自主加快脚步,后面跟着的人也加快速度,再次回头,哪里有人!但是好像能听到紧紧跟随自己的脚步,还有冷酷泛着青光恐怖的表情。 燕子跑了起来,身后跟着的人好像也跑起来,只不过一直保持那么一点距离。 咚的撞到门上,又是一声惊叫。 ... 正文 第四十章 帮助 总算是到了门口,燕子慌慌张张的找出钥匙开门,那如影随形的目光一直在身后,从未离开。悄然回头看一眼,真的什么都没有。 不管是怎么回事,只要回到家就有安全感。现在距离那个熟悉的小窝只有一门之隔,然而她的手抖的厉害,怎么都无法将钥匙放到钥匙孔里,只好将法印松开放回包里,两只手稳住才能顺利进行。 一只手搭在燕子肩膀上,她的动作停止了,根本不敢回头看,只想快点打开门,碰到这些事不能拍肩膀的常识还是知道的,侧脸看了一眼就赶紧回头强迫自己专心开门,那是一只血肉模糊的手,上面甚至还有一些白色的虫子蠕动。 但是手指僵硬的厉害,怎么也打不过来弯,钥匙虽然进入孔里,却控制不了手无法转动。燕子大声呼叫,希望能够吵醒邻居来帮助她。这才看到四周本来有门的地方全是墙面,身体一沉,两只手搭在了肩膀上,脖子后面浓烈的凉气。 就是这么一个惊吓,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终于打开了。赶紧推开门进去,还不忘拔出钥匙,她怕那不知名的东西能使用钥匙进入房间。 靠在门上闭着眼睛大口喘气,无论再小再破的窝,只要是家,总能给人带来安全和温暖。 身体稍稍恢复,摸着寻找灯的开关,睁开眼只看到一个近在咫尺惨白的脸,几乎是贴着鼻子尖,眼睛几乎没有皮肤的包裹,随便动一下就会掉下来。 脑袋用力向后想拉开一些距离。心里出现一句话:跟我们走吧,你跑不了,他也不会来救你。 是啊,跟他们走就好了,就不用这样担惊受怕,他怎么可能会来救我,就这样走了也挺好。 来吧,一起走,做我们的好姐妹。面前一个女人,穿着红色的衣服,披头散发对燕子招手。 一步一步跟着,眼里只有那个女人,这样跟着她就没有恐惧,心里好像也变的安稳。女人停下来,伸出手等着燕子,透过头发看到两只无神的眼球,干瘪的皮肤。 一下子惊醒,自己已经来到打开的窗户边,一阵阵凉风吹了进来,窗帘胡乱摆动。眼前哪还有女人,抓住不断拍打在自己脸上的窗帘,发现那个女人在身后。 燕子被逼到了死角,后退就会从窗口坠楼。她想起来手包里的法印,是从我的法器包里拿出来的,肯定有一些作用。迅速取出来印到女人身上。一阵尖锐的吼叫,女人消失了。抓紧法印,关上窗以防再发生一些意外,跑到门口打开灯。 她握着法印整个身体裹到被窝里,虽然感觉安心很多,但是敲门声从未停止,还有敲窗户玻璃的,有时候天花板上会钻出来一个脑袋。她想睡觉,睡着了一切就都好了,但是脑海里始终有一个声音诱惑她:跟我们走吧!想给我打电话,又觉得这样坚持过了夜,第二天再说就好了,恍恍惚惚脑海里的声音逐渐占据了上风,差一点松开法印。 我的电话刚好打来,再一次惊醒了她。 说完这些的燕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钻到我怀里,对我比出中指,这个手势不太好吧。 “当时吓坏了,你说咬我就咬了,你看这么大的伤口。”燕子的表情像是炫耀,一种凯旋而负伤的荣耀。 “嗯,你厉害。”我用大手握住她的小手,放到嘴边轻轻摩挲。 “我就说是因祸得福吧,姐,值不?”喆玺翘着二郎腿,一只胳膊搭在椅子的靠背上,盯着手机屏幕,摄像头刚好对着我们。 我们完全忘了他的存在,忽然插话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一个电灯泡,怀里的燕子立刻弹身而起,脑袋撞在我下巴上,舌头被咬破了。 “你在干什么?”我冲过去夺手机。 “录像啊。”喆玺用他的虎背挡住我,两只胳膊伸直一顿操作。 燕子也冲上来,喆玺只用一只胳膊就拦住了她,单手操作。 “行了,别抢了,我都已经给爸妈发过去了。” 果然,不出两分钟,老爹就打来电话,晚上回去吃饭,要庆祝一下。还有没有点**,这么亲密的动作被拍到,以后我还怎么见人。 干脆一脚把喆玺踢出去算了,我们再抱一会! 只是这么想一想罢了,这件事完全就是不幸中的万幸。燕子恰巧从我那里拿了一枚法印,虽然她不会一些手法来让法印的威力发挥出来,但也歪打正着的抓在手里,这样就会起到一些保护的作用。 至于使用鲜血,那是一种应急的办法,只能激活很小的一部分威力,其实是应该用精血的,但普通人完全不懂怎么逼出自己的精血,而且每次动用都必然会伤筋动骨,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好了,收拾东西。”我用尽量平稳、不害臊的语气,说出我的决定。虽然燕子现在肯定很虚弱,完全是在强撑,大病一场是必然的,但还是先把这些完成吧。 “收拾什么东西?”两人纷纷表示不解。 “收拾你的东西,以后住我那,这地方你肯定不敢住了吧。”我就是遗传了老爹找对象的性格,脸皮薄,说这么句话都不敢直视人家的眼睛。 “敢住,我有印章。”燕子还矜持,我差点就没听见她说什么。 这个要怎么回答?我看到喆玺的口型,“不放心?哦,那我也不放心你,就这么定了。” 说到收拾,尽管我不让虚弱的燕子动手,她的动作还是比我们快多了,迅疾如风,一副怕我反悔的样子。习惯了有车的生活,我忘了喆玺的车还在休养之中,三个人在楼门口发愣。 笔挺的藏蓝西装,蓝色衬衣上挂着一丝不苟的领带,闪烁阳光的皮鞋,精干的寸头上面几根零星白发,脸上几分沧桑,周泽站在我面前。 “知道你的行踪并不难,这些天我一直都在观察你。”两手交叉放下,发现我有些惊讶。眼睛很自然的看着我,里面平静却不是一潭死水,而是一汪深泉,琢磨了一下用词,是犹豫吗?“可以说,你是一个初出茅庐做事生涩的毛头小子,而且作风也与以往大相径庭,可想而知近期的思想比较矛盾,在这样的心理下分析事情的能力没有体现。” 我没有接话,等待他的下文。 “我没有看到一个桀骜不驯的剑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迂腐而又保守的普通人。在调查资料以后,反而对从前那个你更感兴趣。” 他的话很尖锐,我却笑了,他是师傅的老友,是想看到一个像师傅一样的我吧。“周叔,实习期结束了!” 周泽并没有太大反应,“你的实习成绩却不太好。” “起码及格毕业。” “你做你的本分,我做我的本分。我不干涉你做本分的事,你也不要干涉我做本分的事。”周泽掏出一把钥匙按一下,不远处一辆崭新的车鸣叫,甩手扔给喆玺,转身离去。 “周叔,你的本分是什么?”喆玺被他阔绰的出手震到。 “为一些特别的人提供力所能及最大限度的帮助,还有,我不是你周叔。”周泽转身,拿过钥匙想送还给他的我看到那个眼神,不由自主停下脚步,那是一种坚定如钢的感觉,“这只是定金的一小部分,相信我,总有一天会需要你做一些十分艰难的事情。而我作为守卫这里特殊方面安全的人,也必须对你们的所作所为给予一点感谢。” “我哥的叔就是我的叔,这个跟你没关系。” ... 正文 第四十一章 见面 车里居然有厚厚一叠钱,我越发对师傅的安排感到困惑。 还钥匙的时候,周泽的眼神大有一种你敢把钥匙放我手里,我就敢一把火把这车烧了的架势,虽然给出了好几个接受这些的理由,但都很牵强,说到底做的这么多事几乎都是我的私事。 而且那句他不干涉我做本分的事,我也不要干涉他做本分的事,那么就这样硬塞过来让我受之有愧的接着? 回去查清楚车的价格,还给他钱吧。 夜晚的菜父母故意做的又酸又辣,舌头破了怎么受得了,只能干吃米饭。 “怎么不吃菜?你不至于菜都不敢夹了吧!”母亲询问,燕子赶紧夹一筷子菜塞我碗里。 “舌头破了,菜太酸太辣。” “哦,燕子啊,他是该罚,但是最好不要咬舌头。妈给你说,最管用的就是找肉最嫩的地方,比如胳膊内侧啊,腰啊,捏住那么一丁点,然后转一圈就好了,你不费劲,效果也好,别人还看不见,更不影响吃饭。”母亲谆谆教导长期总结出来的经验。 受教人虽然脸红但眼睛早就成了月牙。 “这爷俩都一个样,他爸当初跟我谈恋爱,话都不敢说,我还以为他是个哑巴,前三次都是我去他家,跟家里人说话,第四次好不容易出来了,他问我的第一个问题居然是你叫啥,怂样!”母亲喋喋不休。 “我怂,你还不是嫁给我了,娶到了就不怂。”老爹面红耳赤的争辩。 “是啊,当初真是傻,什么浪漫都没享受过就嫁了,等反应过来已经晚了。”追悔莫及。 “你还要怎么浪漫!”大战开始,我拉着燕子和喆玺赶紧跑走避难,让老两口慢慢合计浪漫的问题。 母亲的意思我明白了。 回家安顿好燕子,给家里布置一个法印,拿上燕子取走的法印再次出门,虽然我同样一夜没睡,但是先把燕子房间的事处理了以免夜长梦多。 法印可以细分为很多很多,可以增强符篆威力,也可以安宅驱邪,我手上大部分的效果都是镇压。所以燕子将法印印在墙上,并非驱逐了那些家伙,而是镇压住了。 这个效果不会太持久,毕竟普通人来使用效果很弱。 到达目的地,天早就黑了。慢慢擦掉一面墙上暗淡的印记,其实每次面对这些事的时候总想起来师傅一句话,我的杀心太重,然后有些犹豫,不知如何应对。何必纠结于这些,该杀则杀! 转头,喆玺已经擦掉了另外三个,一瞬间鬼气四溢,它们想逃走。 既然来了,怎么会让你们逃掉。双手掐诀,法印在正中,手诀不断变化法印却端坐其中岿然不动,杀气?煞气?强了又如何?只要我控制住本心不迷失就好! 手诀完毕,法印重重扣在地板,所有跑远的鬼物突然受到一股强大的吸力,疏忽之间被聚了起来。打开罡眼,冷笑,几只野鬼穿上红袍就以为自己是厉鬼了! 斩它何用步罡,径路划过亮光。 回家,睡觉。 燕子好像一只受惊的小白兔,拉着被子装睡。对于男女之事我们都很保守,我也知道如果要求她肯定不会拒绝。 过去摸摸头发,她的身体开始颤抖,趴在耳边,“傻姑娘,我会把这一夜留在给你承诺的那一天。” 喆玺死活不愿意跟我同床,斜着摆成大字占满了床铺,最终只能武力解决。 靠着床头,心里琢磨将玉雕琢成的样子,不知不觉睡着。 昨天还死撑的燕子今天终于爬不起来了,喂着吃了早点,只好向母亲寻求帮助,在电话里被痛骂一顿娶了媳妇忘了娘,留下一张写有需要药材和食物的纸,带上喆玺出门而去。 我不想再如此被动挨打,掌握主动才能控制局势,让自己在意的人免受骚扰。 尹婕说他能感应到男友的处境,被关在一个可以移动的地方。我想到了虚耗的口袋,很有可能在那里,王叔就被装进去过。 我们要去找鹿子寒,虽然他没告诉我具体地址,不过只要到喆玺出事的那个地方就好了。 “哥,你准备一辈子做这些事?还是另有打算?”喆玺开着新车十分兴奋。 “有一分能力就尽一分责任,既然学了这个东西就要扛起相应的负担。”我回答,“无论任何教派,其根本的道理不是鬼神,也不是崇拜任何东西,而在于找到自己的价值,在那一千年的时间里,一位又一位巨匠出现,解开世界运行的规律,给千百年来人们的生活带来方便,如今人们逐渐开始摈弃一些东西,开始忘记一些基本的道理,唯利是图。这些道理不是人们说出来而存在的,而是根本存在于你的内心,存在于你的身边,在任何时间,无论是否有信仰,无论你懂得多少东西,都不要忘了内心的根本。失去了这个,也就只是行尸走肉了。” 我说的杂乱无章,喆玺也听得迷迷糊糊,“哥,我不知道你内心的根本,但知道你不会乱做事,我内心的根本就是跟着你。就是这么想的,而且长这么大好像一直有声音给我说要这么做。” “好兄弟。”我拍拍他的肩膀。其实说这个就是想让喆玺找到自己内心的根本,没想到后面的话被堵上了,不过很感动。 车一直前进,四周是荒山野岭,远离了人类的聚集区,小小的山包上站着一个人,鹿子寒已经在等我们了。 喆玺对他很不满,即使知道了是自己先打乱了他的节奏。路就是用来过人的,他在这个地方说明压根就没想好好完成。 虽然有些意外他早早的就知道我们到来,不过想想也合理,就我所见他的能力都跟狗有关,鼻子灵一些才正常。看来小时候的遭遇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即便如今也只愿意在这偏远的地方与一大群狗为伍,而不跟人类在一起。 我见过放羊的,大大一群羊散乱的遍布草原;见过牧牛的,牛儿悠闲的甩着尾巴隐藏在草丛之下。这是第一次看到放狗,山包上本来只有鹿子寒一个人,转眼就挤满了大小不一形态各异五颜六色的狗,随着一声轻薄的口哨,狗群就像大风吹起的海浪一样冲过来。 嗯,虽然我还没见过海,但是找不到别的形容词,这个气势实在太强劲了。 “哥,怎么办?”本来开门下车的喆玺又坐了回来,翻了半天只找到一个勉强能当武器的紧急破窗锤。 “没事,走。”我安慰,率先下车。 确实是没事,这狗群冲的气势磅礴,我们一下车立刻原形毕露,尾巴摇的跟电风扇一样,我很担心它们会变成直升机飞走;有的在地上打滚,露出饱满的肚子,看来伙食不错;还有一些比较直接,立起身体两个爪子搭在我肩膀上,张开比脑袋还大的嘴,露出类似黑白无常的舌头,被洗了一把脸,后面居然排起了队,每个都要舔一下,等不及的就扒腿,还好裤腰带比较紧。我敏捷闪身狼狈的往鹿子寒身边跑,不理会已经被狗埋住的喆玺。 ... 正文 第四十二章 分开的日子 看着我急速向他奔去,鹿子寒冷峻的脸上挂起笑容,万年寒冰之上开出了一朵鲜艳的花,不知道他这些年过的怎么样。 打开双臂,站在原地等我过去就要用一个熊抱迎接,但是我却给了他一个拳头,没使出全力也没留手,鹿子寒猝不及防被打的往后退了几步。 “你很潇洒,说走就走,留一张纸条就不见了踪影,知不知道有人很担心。”我很高兴能再次和他相遇,但想到从前的事就气不打一处来,那是童年记忆中少有的几处阴霾。 那些日子,我四处寻找,凭借模糊的记忆,回到他曾经的住处没有发现人影,每天在山丘上等待着小伙伴回来,跟父母大闹一场责怪于他们的不作为。 一些往事涌上心头,更有些气恼,抬脚就踹,鹿子寒握住我的脚踝抗在肩膀,眼神由被打时候的不可思议变成缅怀。 “小狗死后,我每天晚上都会梦见它,过来找我,然后对着一个方向叫,夜夜如此,想把我带到什么地方的样子。” “然后呢,一声不吭留一张纸条就走了?”我的气恼并没有得到疏通,即便一只腿被抗在他肩膀上,依然使劲把身体往前压,揪住胸前的衣服。 “一开始我只觉得是梦,是自己太思念小狗了,那时候在你家里突然有了那么好的生活,总想着小狗要是活着就好了。但是有一天你师傅莫名其妙的跟我说了一句话,让我遵循自己的想法,他走了以后,那晚的梦特别真实,我才决定要离开。”鹿子寒往前顶,我单腿站立本来不太稳,他还伸出脚绊了一下,躺在了地上。 “明明在这里,也知道家在哪,为什么不回去!”我用力想把骑在身上的鹿子寒甩开,喆玺不知何时跑到了他身后,手里有一块板砖似的石头,咣当一下就敲鹿子寒脑袋上。 情况瞬息万变,前一刻万分友好的狗群突然警戒的爬起来,一个个摆好攻击姿势,只要稍有异动就会毫不犹豫的冲上来。 “哥,咋办?”他这才想起来惊慌,问我。 要是这群狗真冲上来我也不知道咋办啊!好在鹿子寒没有被敲的晕过去,晃晃悠悠站起来,摸一下被敲的地方,有不少血。拍拍喆玺肩膀,“第二次。” 狗群立刻就把喆玺淹没,拉起我,“我有分寸。” 两个人就坐在山包上,听着喆玺的吼叫,讲述分开的日子。 他听了师傅的话,再加上那一晚梦境实在太真实,真实到每一个景物都与实际没有任何偏差,甚至还有他没到过的地方,要怎么走都有什么,全部梦到了。小狗扯着裤脚让他过去。 于是鹿子寒决定前往。路上所有东西都跟梦里一模一样,哪怕是自行车停放的位置,谁家门忘了锁都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他没见到小狗,反而见到了一个人,一个从未见过的人,那个人让他看到了小狗,作为条件鹿子寒从此跟随。 那人待他如师,并且多次劝导与狗灵为伍甚至还不如猫灵,但是鹿子寒坚持,也就没再说什么。 一直到那个人寿终正寝,鹿子寒才回到这里,比我早了半年吧。而找到我家是在我回来前半个月的时候。 “家我就不回去了,他们待我如亲生,虽然只有短暂的交集,如今长成也只能默默守护了。老人们只求儿女能平平安安,何苦让他们知道我现在的情况,整日提心吊胆,有你一个就够了。”他摸摸身边依靠乖巧的大狗,转身离去。 回来的时候抱了一只小狗,似乎刚刚满月,全身黑色,四脚小腿白毛分明,胸前正中一团雪白,眼眉两火。看样子是正在睡觉被吵了起来,十分不满的张开嘴打一个哈切,开始哼哼。 “把它带回家里,能起到不小的作用。”放到我怀里,小家伙还站不稳却爬起来要舔我的脸。放进衣服里面,像只虫子似的蠕动给自己刨一个舒服点的窝,趴下睡了。 既然他有自己的想法,就不急这一时,来日方长看他能坚持到什么时候,早晚都要暴露。曾经在楼上看到他默默的在外面看家里,知道是有感情的,那么孤独寂寞别人虽然能够理解,受着的是自己,想通了,就会回去了。 “他们都是一些流浪狗,有不少感恩于我的喂养,死了又跑回来,就成了我的狗灵。” “怎么不送入轮回呢?”那夜与僵尸战斗,他的狗灵可不是一般的多。 “轮回?五道轮回吗?再入畜生道?还不如跟着我。”他的口气充满了调侃,似乎亲身闯过轮回,那只是个玩笑。 今人多知六道而不知五道轮回。一道者,梦神上天为天神,是神道;二道者,梦神入骨肉,形而为人,是人道;三道者,动物梦神入动物,为动物,人梦动物,形而为人,是畜生道;四道者,梦入薜荔,薜荔者恶鬼名也,是饿鬼道;五道者,梦入泥黎,泥黎者地狱人名也,是地狱道。 被围攻的喆玺终于突出重围,气喘吁吁丝毫不顾及形象的躺在地上,“你是我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有误会说就好了,别仗着小弟多就欺负我啊。” 鹿子寒抽出一张名片扔给喆玺,算是自我介绍。 “鹿子寒,宠物驯养师,电话。你这个名片也太简单了吧,背面竟然是空白,起码业务介绍也要写几个好吗!公司名称、地址哪去了?出生日期呢?籍贯呢?性别呢?”喆玺喋喋不休,鹿子寒一挥手狗群又将其淹没。 我听到宠物驯养师久违的马蹄莲在脸上绽放。 鹿子寒好像有什么要避着我,稳如泰山坐在山包,根本不提起他住在哪,即便我问也当做没听见,肯定不会住这里,没有遮蔽和取暖,这里的夜晚静悄悄,只有死亡。 从分开的日子到最近的虚耗,我们交换看法,商量一些对策,喆玺学乖了一声不敢出的坐在我旁边划拉石子,像一个受气的小媳妇。 “你真不跟我走?”在鹿子寒的催促下即将返回,我还是希望他能跟我回家。 “不了。把那个东西给我吧,你拖家带口拿着不太好,这就是孤家寡人的优势。”他犹豫一下,说了出来。 看他手指指的地方,我掏出了血玉,扔给他。 走回车旁边,鹿子寒和狗群已经消失,我和喆玺愣着不敢跟车相认。平常人家的车有一条划痕都心疼的要命,而我们的车被狗群用爪子上的指甲刻满了纪念,最大一块完好的地方长度不过两厘米。 腹部一阵火热,不是生气,怀里的小家伙撒尿了。 ... 正文 第四十三章 家庭地位 关注「起点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时至今日,不论是我还是鹿子寒,都有了很大的变化。尽管能从现在的细微发现曾经一些影子,但更多的是分开之后不知不觉形成的性格。 而情感依旧,那些所不了解的不是陌生,只需要一点时间来倾诉。 他说话时候坚毅而冷淡的表情,就像万古不变矗立的山峰,稍有笑容也只是山峰雪线上融化的冰水,可想而知他的心里有厚厚的坚冰。 我没有告诉父母鹿子寒的事情,这需要他本人出现,一句一句的讲述,由我来说很有可能让父母心里产生芥蒂。 这只刚刚满月的小狗让他们十分喜爱,乖巧而讨人喜欢,母亲抱在怀里根本放不开手,小家伙也知道察言观色,知道一群人中只要讨好母亲就可以了,抱着她的手就不放开。 如此粘人的家伙,起名叫年糕好了。 从此以后,沙发主坐没有了老爹的位置,由母亲和年糕专享,老爹也无所谓,谁让他也特别喜欢年糕呢,去偏坐就好了。喆玺、燕子和我若回去就不行了,三人主坐被年糕一个占俩,老爹占一个偏坐,只剩下一个偏坐沙发,这里也成了兵家必争之地,抢不到的只能去坐小板凳。 但是再强大的武力也敌不过裁判的偏袒,我和喆玺就是小板凳的常驻嘉宾。 “等着没人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威胁歪着脑袋根本听不懂我说什么的年糕,那天真明亮的眼神看白痴一样看着我,似乎在说这傻子叫啥呢。 “你敢动它一下,我就把你小时候乱七八糟的事说一件给燕子听。”母亲抱起根本没受到惊吓的小狗。 “有喆玺在,早说完了。”这种威胁已经没有了效力。 “那可不一定,比如你穿开裆裤碰到大公鸡的那次。”我赶紧打断母亲,仔细想想把柄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燕子啊,跟男人可以讲道理,但是他们经常不讲理。所以我们女人一定要有一些杀手锏,绝对不能惯着他们。哪个孩子在自己家里不是个宝,别跟了明逸受那么多委屈,该争取的一定要争取,千万别没了自己的原则。想想我当初啊,在家里无法无天,什么时候吃过亏,自从嫁过来啥事都听他的,受了多少委屈啊。”说着说着就开始掉眼泪,泣不成声,老爹一看赶紧过去安慰。 “所以啊,我们女人一定要有一些自己的法宝,稳吃定这些臭男人的法宝。”母亲眼泪一擦,用过来人的姿态教另外一个女人怎么欺负她的儿子。 “妈,我是你亲生的不?” “不是,冲话费送的。” “那个年代有电话?” “额,老闫,把你缝在衣服里的领养证拿出来。” “好了,别闹了。”老爹打断意犹未尽的母亲。“喆玺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我在思考、琢磨、斟酌、思索,我有了女朋友要不要带回家里让你们看看。” 总之,日子变得平静。我很严肃的告诉父母,如果年糕有什么反常的表现,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我。 很享受最近的生活,平常跟燕子腻在一起,虽然有一个电灯泡的存在,但这个电灯泡总是能算好时机,出现与离去都恰到好处,没事就回去跟父母说说话,生活开始平稳。 我在等一个信号,鹿子寒准备好了的信号。当然为了等这个信号也付出了很多,百鬼夜行肆无忌惮,睡眠的时间基本上调到了午间。 喆玺跟着我一起历练,虽然不能直接参加战斗,不过在令旗方面有了很大的进步,至少不用我紧盯着指挥了,只有关键的几个才会搞不清楚。当然,单指二十八星宿令旗,其他的暂时还没有接触。 为了不出更多的乱子,也为了暂时稳定住尹婕,我用十分强硬的态度警告她,想要见到自己曾经的男友,这段时间不论感觉到什么,太阳落山之前必须老老实实的回家。 我从来不知道尹婕是一个很彪悍的人,见到的几次都如黛玉葬花一般脆弱,唯独这一次她大开大合在武满军异彩涟涟的眼神中强势爆发,还好有燕子出面才平息了喷发的火山,但是怎么说的、说了什么一直是个谜,每次问起她都说女人的心思你别猜。 经过这事,尹婕和燕子成了一对铁的不能再铁的朋友,看我们眼神没有任何变化的尹婕一见到燕子总会把她拉到一边说悄悄话。 “没想到你好这口。”离开时喆玺沉痛的拍武满军肩膀。 虚耗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我把跟我有关联的地方全部打造成铁桶一块,让它再逍遥一些日子。 这一天我收到一封信。很神奇,是信不是包裹,拿到手里发现寄件人是周泽,同城,怎么会想起来发信。 厚厚的一摞纸,看了两页我就头晕脑胀的将其扔到一边。里面的内容全都是除掉了什么危害世间的东西,会支付给我多少钱,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会扣掉多少钱。 他是想要证明自己所说非虚,确实负责这里特殊方面的太平。但我很不高兴,做这些事是为了你的钱吗?若真的想要又何必如此,依附于一些组织,比你这个多了不止一星半点,更何况有多少偏激的手法,完全不用承担什么危险。 近些天我发现有人跟着,知道是周泽的人。本以为他只是作为师父老友对我的一种考核,看到这封信我动摇了。 结尾的一行字给这厚厚的纸张定了性,霸王条款,上面所有项目无论我同不同意,全部生效。 或者有人觉得这是很不错的一件事,至少可以做遵循自己本心的事而没有生活方面的后顾之忧,但这充满高高在上意味的东西实在讨厌。 我对师傅巨额资金的来源有了那么一丁点的了解,第一次对他的交际圈产生一些疑问。 抄起电话打给周泽,尽管他是我的长辈,是师傅的好友,我的话依然没有丝毫客气,电话那边只是沉默,等我说完过了一会确定没有了后续,周泽的声音才响起。 “换我,接到这样的东西也会不高兴。我呢,只是例行公事行使自己的职责,作为一个长辈,我可以提醒你一点,最后一页的背面有一个表格,一些基本资料还是需要你自己填写的。”我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 挂了电话看到一只受惊的小白兔和一个跃跃欲试的大猩猩。 “哥,怎么整?”喆玺背起包裹,为了跟上我他时刻准备着。 “你不上班?” “辞职了!” 手里的电话不知不觉溜走,摔倒地上。小白兔想逃跑,被我揪住了。 “你不是也辞职了吧!” “没,没,我辞职干嘛。”燕子慌慌张张的说,可能是我太凶了,吓到了她。 “没辞就好。”舒一口气,转换一下态度,不要那么凶。 “只不过我请了一个月假。” ps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点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 ... 正文 第四十四章 提醒 关注「起点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为什么要请假辞职?”我压下心中火气。 “我觉得,跟着你挺好,收入不见得比我上班低了。”喆玺阅览一页又一页的文件,咂嘴声不停,看那上面的数字的确很诱人。“一开始还很感谢周叔,但是看完这些我觉得他好像私吞了点,一个僵尸值这么多钱呢。” “你拿上笔和纸,去查查一些贫困地区,把捐款账户都记下来。”他已经辞职,说再多也没用了。 喆玺拿着文件蹦蹦跳跳的走了,还陶醉在有无数钱财可以挣的喜悦中。 “人家男人都希望女的围着他转,你怎么还把我往出赶?”燕子看我目标指向她,立刻先一步发难。 “我不是要把你往出赶,你又不是猫猫狗狗,也要有自己的朋友,人际关系,我这样的情况你也知道,不在家呆着是正常事,多些朋友你也不会在家里呆着无聊。”不知道她是不是误解了我的意思。 “你是锋利的宝剑,我就是那宝剑的剑鞘,对敌时放任你去纵横疆场,静静的看你驰骋无敌,闲暇时由我来保护你,将你裹在心里倾听静诉;你要当照亮黑夜的烈焰,任雨打土掩,坚持明亮,我就是那成群的飞蛾,哪怕用生命也要扑进去,给你增添哪怕一丁点燃料。你是一颗犹豫不决的种子,我就要做坚实的土地,给你最强的依靠。所以我不会成为那缠绕大树的藤蔓,只能依靠着你,大树根茎下的河流,那才是我。”燕子说着,靠上我起伏加速的胸膛,尽管听喆玺说过这句话,但是当她本人说出来,我的感动难以自制。 不知不觉的抱紧了她。 “这请假是想好了的,知道你有计划,就在近期会有行动。那我就要照顾好你,让你用最强的状态去面对。事后万一受了什么伤,就更需要照顾了,不能什么事都要惊动和麻烦老人吧。”手指在我胸前画圈,一阵阵酥麻。 “你怎么就盼着我受伤呢?”轻轻在她耳边诉说,嘴里的气流吹红了耳根,一片红晕蔓延,青丝遮盖了不少,更显朦胧。 “不受伤当然最好,受伤了也不错,到时候落到我手里,还不是随意蹂躏。而且看你身上的伤疤,怎么着都得破点皮,不然不是你的风格。”从我怀里挣脱,坐到沙发上。 “怎么听你口气一点都不担心呢?” “有什么好担心的,对自己的男人要有信心,对自己也要有信心,我坚信,你就是爬也会爬回来,见我们最后一面,让我可以有些准备时间,跟你一起。” “无论天堂,还是地狱;畜生道还是地狱道;有你就是神道。” 我本来的意图被燕子轻描淡写化为无形,自己还沉沉迷醉舍不得自拔,流连忘返。她已经得到母亲真传。 用了一下午时间,找到几个特别需要救济的地区,将其账号写在文件的表格中,拍照发给周泽。这样的钱我不会接受,会毁人心境。 师傅应该是接受了吧。 鹿子寒为什么要我一定等他准备结束再去找虚耗,他又在准备什么,用了这么长时间没有丝毫回应,尽管我能勉强看住场面,但百鬼夜行漏网之鱼绝对很多,拖下去爆发的一天很快就会来到。 可以确定的就是虚耗统一了这里所有鬼怪,全部听命于它。 我和喆玺奔走于夜晚的道路,人们察觉到了近期的不太平,再加上时至午夜,行人寥寥。 今夜很平静,空旷的街道,高高的布幡十分惹眼,是那个算命先生。 “老骗子,又出来骗人了?”喆玺认定了他是个骗子,口无遮拦。 “去去去,年轻人不要乱说话,道爷我这叫体验人间百态。”算命先生一看到喆玺急忙转向,一副嫌弃的表情。 “别走,别走啊,那你最近体验到了什么?”不依不饶,誓要将其招牌砸碎。 “最近啊,那体验可是多了。你看前面那个穿绿衣服的女人,漂亮吧,身材好吧,不是让你看人,他前面有一个广告牌,每天白天那里都有一个卖煮玉米的人,里面加了香精。但是你往后面看,那有家面馆,味道很不错。”算命先生眼看逃脱不得,只能糊弄了。 “你体验的就是这个?” “当然不止如此,还有现在的年轻人啊,完全就不知道什么是尊老爱幼,真是人心不古。看看你这个人,拉着我老头死活不放开,老头子我可是很忙的,今晚要出大事,不好好准备一下怎么行。”算命先生烦不胜烦的驱赶喆玺。 “有什么大事?你说说啊,让我也有个心理准备。”喆玺一副跟定他的样子。 “给你说了也听不懂。大事出现总有很多端倪,不可能悄无声息突然爆发,甚至波及很大,哪怕很远的朋友都会受到影响。”算命先生终于摆脱喆玺,悠哉悠哉离去。 我心里突然出现不安,今夜如此平静是鹿子寒那边出了什么事? 赶紧联系,没有任何回应。 “哥,这个人好像不一般,刚才我突然就动不了了,就那么看着他离去。”喆玺的话让我更加确定鹿子寒出了事,唯一的可能就是虚耗抢走了血玉,鹿子寒生死不明。 迅速来到尹婕家里,她能感应到自己男友的位置,就能帮着我们找到虚耗,得到两个血玉不知道要出什么事。只能让喆玺去救援鹿子寒了。 大门敞着,武满军昏迷躺在地上,旁边一根擀面杖。时间紧急,一盆水浇在他脸上,醒了过来。 “怎么回事?尹婕人呢?”我抓着武满军的肩膀询问。 武满军迷糊了一下立刻坐起来,整理思绪,“最近这些天她都很老实的在家里呆着,我就没再绑着,今晚八点多的时候突然说她男友就在门口,让我开门。我记着你的话不给开门,也阻止了她,然后就被她用擀面杖打晕了。” 是虚耗来到这里,将尹婕勾引了出去。 跑下楼,掏出寻路符,为了以防万一我曾给尹婕身上做了一个标记,使用寻路符就可以追寻到。 武满军跑下楼。 “你们两个去看看鹿子寒怎么样,先送医院等我回来。”我提出后备箱里的法器,还有装径路的箱子,顺着寻路符指引的方向跑。 手机突然响起来,是鹿子寒,松了一口气,接起来他只说了一句话。 我家老房子后面的山丘。 武满军一定要跟随,说要找到尹婕才行。 我第一次感觉车速是如此缓慢。 ps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点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 ... 正文 第四十五章 前奏 明天就是515,起点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将血玉给鹿子寒保管我很放心,因为和僵尸的战斗中就能体现出他的感知要比我敏锐的多,我所察觉到的虚耗都是其刻意误导人的假身,而鹿子寒总能找到真正的虚耗与之搏斗。 从电话中判断,他已经跟上了虚耗,万万没想到是在我家老房子后面的山丘上,而且难以抵挡虚耗所作所为,才开始了求助。 为什么是老房子?那个留给下欢乐记忆的地方,所以只是经过附近看到那里衰败的景象都不敢回去看看,生怕在心里留下伤感,如今必须要回去了。 曾经,老房子的东边,那个死婴山丘,对于很多人来说那是一个十分惊现的过程,对我来说却是很美好的回忆,那里有陪伴我的小伙伴,虽然已不为人,但是天真善良,跟其他小孩没有一点不同,好奇贪玩,还有他们那个所谓的父亲,让我知道什么是恶,什么是憎恨,知道了无论是鬼还是人,有好就有坏。 那里的小伙伴们肯定是被超渡了,即使面对面也认不出,不过我记着母亲的一句话,我们可以重新认识。 没有什么大不了,让人念念不忘的是这段感情,只要感情在,当两个人重新见面的时候,就会顺其自然的很快熟悉。 老房子西面,是那个写着闯一闯,鬼门关的路牌,旁边的马路经过急转弯进入山洞,那里出了不少车祸,死了很多人,我和喆玺在这里亲眼目睹了生命的消亡,知道了所有珍惜的东西都是脆弱的。还有那种对生命恋恋不舍的感觉,那种明知是错还要去做的纠结心情,想通以后做出正确选择的释然。 诱惑时时刻刻都在自己身边,关键要看怎么选择。选择正确的有可能万劫不复,错误的也有可能幸福美满,但要对得起自己的心,往大了点说,不负人间正道。 突然想起来,之前路过的时候,一条火车道横穿了死婴山丘,从急转弯的山洞上面压过去,变化总是不知不觉的发生,当你想起来回过头看一眼的时候,总会有那么些不同。 认真说起来,记忆最精彩的地方要数老房子北边了,如今应该在老房子后边的火车道北边。天知道有多少个梦发生地点都在那里,我就像一个年幼的奥特曼,每天打怪兽,日复一日乐此不疲,甚至还有些期待,尽管事后知道那是针对于我的一场阴谋,还是很想念那时酣畅淋漓做英雄的感觉,还有那些阵亡的守护者,每一个的离去都百感交集,于是深深的记住了一个句子。 茶壶煮鸡蛋,有货倒不出。那种有胜利的喜悦和同伴离去的感觉,时至今日我也是只能有无与伦比的感慨依然无法形容。 南边,确实是童年中最惊险的经历了,师傅说我杀心强,也许在童年就有了很强的体现吧。即便是自己,如今想来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觉得不是我干的,怎么会将整整一水池的青蛙全部打死,水面上漂着的白花花肚皮,那时觉得有意思,如今感觉比见鬼要让人恐怖的多。 也就是因为做了这样天怒人怨的事吧,所以总要受到些惩罚。也许在那时我和喆玺两个好兄弟的情谊变得更加牢不可破,虽然很盲目,喆玺应该自己脱身然后去求救,但是他却死死的跟随。 所以说,尽管冲动经常坏事,但让人感动的往往是冲动,让人感慨甚至厌恶的是理性,热血的人很有可能说凡事以理性为准则的人没有人性。 时光穿梭,那个梦已经有些模糊,只剩一些印象,比如自己被关在棺材里,喆玺在外面敲门,与刚发生不久装僵尸的棺材长的好像一样。 只是地点不同罢了。 好像不对,当时蛙神和那个男人拉着我往南走了一些距离,而井口的巷道似乎也是一直往南的。 摇头甩开这些纷繁的思绪,之所以它们一口气不分先后的全部涌上来,是因为事情发生的地点完全超出了预料,而且是在我万万不想踏足的地方,不忍心看到曾经美好的东西蒙尘,但力不从心无法改变。 还是那句话,因为不去想起,所以从未忘记。它们是被种在最远角落里的一棵幼苗,自生自灭壮大成树,开花结果任意繁殖,成了林,有一天你无意中钻了进去,那熟悉的感觉就会驱使着一颗一颗仔细观察,当惊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在这回忆的深林中迷了路。 最初的那棵树,经历风霜洗礼,雷劈雪埋,早就不是那时的幼苗,再也没有娇嫩的身躯,甚至粗糙的树干上还有不少狰狞的痕迹,你怎么敢认? “哥,我有时候会回来这里看看,个别时候还带嫂子过来,每次都有同一个想法,你猜猜是啥?”喆玺一边开车,一边问我。 换做旁人,我也许猜的出来,但是猜测目标是喆玺,也只能用不知道三个字来回答。 “我在想啊,自己太没有经商的头脑了,只知道给同学报道你和都督的战况,如果把咱俩平常经历的那些事情也写一点,说不定早就发家致富奔小康了。”我笑了,回忆总是美好的,因为那是回忆,他的任务就是要美好,就像上帝的任务是宽恕一样。 “嫂子对师傅很好奇,她总说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能把顽劣至此的你管教成现在的样子,她说这样不好,少了个人的特点多了社会众人的特质。” 我没有回答什么,旁边的武满军坐立不安,肯定是在担心尹婕,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拍拍肩膀,给他坚定的眼神。 车已经开出城市,没有人家和路灯,孤独前行,喆玺开的很快,带着跃跃欲试的兴奋,他从来都没怕过,总说死就死呗,反正你会死我前面,然后咱俩同年同月同日死,起码能弥补一下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遗憾。从小到大,没有一点改变。 如今老房子所在的小镇已经彻底成了无人区,甚至连拾荒者都没有,因为没人居住也就没有荒可以拾,真真正正是一个鬼城,好像那里所居住的人一夜之间全部消失。 支柱产业地下采煤成了罪魁祸首,经常不按规章制度开采,胡乱打洞,地下河开始肆虐,道路塌陷房屋倒塌,已然没法治理,只好把人都迁出去,留下一地的烂摊子随他去吧。但这地下还埋了很多经济效益,于是有些人放不下埋着的钱,有些人为了生存哪怕有生命危险也要挣钱,所以还有煤矿和小煤窑的存在,所以火车道也冒着危险架了起来。 喆玺说这是他辞职的另一个原因,看不惯很多人断子绝孙的做法,只要我吃饱喝足,哪管死后洪水滔天。而且现在的社会,并不是你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好了,应酬和尔虞我诈太多,一个不注意没死在工作岗位上,被别人坑死了,多冤!都是要冒生命危险,死与不死的概率是百分之五十,干脆跟着我,起码顺心。 关于他的概率学,我很是佩服。买彩票只有两种概率,中和不中,所以是百分之五十的中奖率;考试也是两种概率,过与不过,还是百分之五十。总之,世间所有的事,全部都是一半一半,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 转眼,我看到了闯一闯,鬼门关。 ps 515「起点」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起点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 ... 正文 第四十六章 出其不意 我们已经到了急转弯,即将驶入山洞。此时看着闯一闯鬼门关的字样感觉十分扎眼,好像在形容此刻的境地,往前一步就是鬼门关,进入没有回头路,只能拼尽全力闯一闯。 山洞里狂暴的阴气沸腾,兴高采烈的酝酿爆发。自从跟随师傅后,这是我第二次回到家乡,第一次来到这里。 第一次回到家乡是前段时间去煤窑打僵尸,正是白天还有一些距离,所以没什么感觉,而此时这里散发的阴气完全颠覆了我对家乡的认识,这是积累了多少年、多少条人命才能如此壮观,这些阴气又怎么可能积累这么多年! 这里不是什么聚阴之地,即便是没人管,每天的日晒也足以清除。 路边一只大黑狗看到车过来立刻开始奔跑,喆玺跟随,肯定是鹿子寒让它过来给我们带路。经过急转弯却没进山洞,再次转弯顺着火车道行进。 转弯的时候用力掷出七星禄存剑,这样不可能解决山洞里面庞大的阴气,但能拖延一下,现在的首要任务是阻止虚耗、救出尹婕。 禄存剑的主要功能就是镇压,刚好能克制一下爆发的阴气。 我很确定尹婕没有遇害,知道她经常忍不住想要追寻男友,怎么可能只警告一句话,弄个符篆就不管不顾了,必然会有一些保护措施。她身上刻印有一把剑,关键时刻能保一命,我能感应到那东西还没有被用掉。 喆玺打一个响指,“为了烘托气氛,我们要听一个曲子。”打开车载播放器,一首纯音乐流放出来,我看到名字是victory。 “不是这个,每次听到都有一种遥望战场的悲壮。”喆玺换歌,变成beethovenvirus,依然是纯音乐,的确斗志昂扬。 “我一直好奇这孙子把二胡拉成这样,需要多快的手速,二胡早都被锯断了吧。” “那是小提琴。”武满军插话。 喆玺的心态不是一般好,那只大黑狗跑的飞快,有的时候还要停下来等我们,主要是没路,索性下车奔跑。 应该不远了,能察觉到战斗的动静。 罡眼已经打开,原来鬼物全部都聚集在这里。这也是为什么长时间没人居住的房子即便是正午进去也有一种阴冷的感觉,鬼也很怀念为人的日子,找一个像样的房子居住。所以空房往往都是十分抢手的东西,如今这里有这么多,可想而知有多少鬼。 还有今夜市里平静,想来全部聚集到了这里吧。 平常对于鬼居住一些荒废的房子不会多说什么,人都不用了,鬼住就住吧,只要收敛好自己的气息,别影响到他人,不干什么出格的事情。但今夜注定不会放过,因为这些鬼物全部聚集上来要阻止我们的前进。 大黑狗奔跑不停,全然不顾周围的情况,喆玺和武满军不需要担心什么,他们身上本来就有防护措施,应对这些小鬼还是没什么问题。拔出径路,将罡气凝聚在剑尖,横切。 罡气脱离剑尖,在罡眼的注视下形成半圆向前开路,凡是挡在正前方的小鬼全部斩灭。这一招只对这些很普通的孤魂野鬼有很强的作用,对上虚耗就跟给它挠痒痒一般。 一道罡气形成的半圆消散,再补一道,很快就看到了尹婕,背对着我,罡眼看得分明,她被虚耗控制着两个血玉即将合并。 地点刚刚好在老房子的后面,死婴山丘和事故多发的山洞中间。 被虚耗控制的尹婕没有发现我的到来,虽然不知道血玉合并在一起会发生什么,但肯定要阻止它。如果会九字剑印诀就好了,那是传说中非常厉害的剑招,对付一个虚耗几乎是手到擒来,然而如今却已缺失,真的成为了传说。 这就是口口相传的弊端,如果唯一知道的人出现什么意外,他所有的术法全部成为绝唱,再难复制。从这更能体现出一些没落的原因,如今学习术法,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比如我知道二十八星宿怎么布置,要遵循什么样的原则以及其使用方法,但是为什么要这样布置?即便是与星宿对应也有好几种方法,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法,这样的角度,就不知道了。 简单一点,木头可以点着火,但是为什么会着火?着火的条件又是什么?不知道这些古人们就只好依靠大自然的馈赠来保存火种,没有自己生火的诀窍。 然而,如今看来简简单单的生火曾经都困扰了人类无数个年代,更何况是高深的术法。所以现在面临的情况就是,因为口口相传术法的缺失,绝大部分如今只能当做传说来看,现人又不知其最基本的原理,哪怕是还原和修复都很难做到,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东西越来越少。 管中窥豹,古人有多强大! 略去心头突然分神出现的一丝遗憾。飞身跃起,径路刚刚好插在两块血玉中间,然后侧抽,一块血玉飞出其掌控,鹿子寒赶紧去接。 我则一头撞在尹婕后背,两人摔倒,这一次有了肉垫子,一点都不疼。赶紧爬起来压住被控制的尹婕,掏出符纸,雷是鬼物的克星,它能够让径路的攻击附带雷的效果,只有三击之力。 这种符纸我只有一张,如果有符篆门的人在就好了! 符纸贴在剑柄上,被双手紧紧握着,剑尖向下直指尹婕后心。 这是一个机会,打的它措手不及。只要接触到尹婕皮肤划破一个小小的伤口就好了,虚耗肯定会被钉在地上难以有任何反抗。 但是我最放心的方向出现了差错。眼看就要达到目的,我被武满军一脚踢了出去,在地上打了两个滚,爬起来看到他已经把虚耗控制的尹婕扶了起来。 这真真是气死人,本来以为可以不费太大力气就能解决的事情,生生被这一脚全部打回重来。径路没有刺中,三击之力还剩两击,好在鹿子寒将血玉拿到。 “跑!”眼看尹婕要掐武满军脖子,我抢先发难。近身已经来不及,细小的道剑后发先至来到尹婕手掌前方,这并不能伤到虚耗,却能阻挡其动作。 喆玺很机灵的把武满军揪了回去,我弹身而起,第一剑横抽其腰部,径路带着雷霆之力震荡周围的空气,虚耗往后跳躲开。 这符纸就是有这么一个缺点,不能收放自如,只要开始使用,后面的三剑必然会带有附着攻击,不可能随意选择时间使用。 它的躲避在意料之中,速度更加几分,它还在后跳的空中,我已经踏着步罡掐着手诀来到其面前,剑柄目标小腹。 抵挡是必然的,不过鹿子寒先一步从侧面攻来,爪子一样的双手在尹婕侧身留下几条血印,他可真不懂得要尽量保护被鬼物控制的人。 虚耗尖叫,鹿子寒的攻击当然不会只是打在尹婕身体上那么简单。我听到喆玺教训另一个人的声音,“你是猪吗?能不能用点心?能不能长点脑子?我哥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攻击她?我哥怎么可能杀了她?我哥是那样的人吗?我哥这样战斗容易吗?你还要下黑手!” 剑柄如愿以偿抵在尹婕小腹,我看到虚耗离开了她的身体,紧紧追逐想要痛打落水狗,但鹿子寒犹豫了一下没有跟上来,反而继续攻击尹婕,掐住其脖子把她按在地上。 在罡眼下,看到的情况却是鹿子寒掐住尹婕脖子的手变成了两个,一个还掐在脖子上但变得僵硬,另一个手被尹婕身体上突然出现的一只手牵引,失去了目标和力道。 径路将眼前的假象斩为两段,虚耗能骗过我的罡眼,却不能骗过鹿子寒。这就是我所说罡眼的局限。让我没想到的是受了那样的打击它依然能赖在尹婕身体里,让我们顾忌多多。 回奔救援鹿子寒,他的灵魂将要被揪出身体,这小偷改行做强盗还真是强大,偷东西的本事用来抢东西依然十分犀利。发现我的回援,它果断放弃当前战果,一脚踢开鹿子寒。 扶住,安稳鹿子寒灵魂。发现虚耗身边鬼物迷漫,甚至有不少婴孩,我想要冲上去,却被鹿子寒拉住,“我来对付,你看不破它的假身。” “好,其他的我来对付。”我看着那数不尽的鬼物头皮发麻,这是多少啊,即便我双拳能敌过四手,它们也会把我拖死。 喆玺已经未卜先知、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一声不吭、专心致志、心无旁骛的布置二十八星宿令旗。 ... 正文 第四十七章 一丝陌生 鹿子寒说完就冲向虚耗,根本不管我是否需要准备,或者有什么战术。 估计整个城市的鬼物都聚集在这里了吧,凭借杀戮即便杀成魔也不见得能够扫清,只能想些其他的办法。 但时不我待,鹿子寒一动身,虚耗带领鬼物大军也开始了行动。 唯一的好消息是绝大部分都是最低级的孤魂野鬼,只要将其分离出来,剩下的应该会好处理的多。我掏出朱砂盒,仍向空中。 一说起朱砂人们都觉得是红色,画符会用到。其实它是分层次的,一般的里面含朱膘比较多,所以颜色发黄而不红。而且其不溶于水,即便使用白酒调和使其成为液态,也不会挂纸,所以有一种秘法,加一味中药即可。 我可不是临时抱佛脚此时才想起来画符,之前就说朱砂分层次,不同层次对应不同的用法,符篆有其独特的手段,而剑仙也有自己特殊的朱砂对应特定的场合。 朱砂盒在空中旋转,落点正好在虚耗身上。剑尖上扬准确的扎进朱砂之中,引出一丝鲜亮的红色在空中摆动,剑尖上的朱砂被甩了出去,一滴一滴落在鹿子寒周围的野鬼身上。 他和虚耗抢先行动,我已然是后手,追赶不到只能用这样的方法暂时抵挡一下,给他创造一点空间。凡是朱砂滴落碰到的野鬼全部吼叫身形暗淡略微发红,他们只是最低级的野鬼,多来点甚至能够直接消灭。 不过我没有那么多,即使准备的再充足也不可能背一大包朱砂过来。上前两步来到鹿子寒身后,剑尖顶飞即将落地的朱砂盒顺便又沾了一些朱砂。这次没有甩出去,而是把剑尖放到地面,犹如毛笔一般画出一条条红色的线条,剑为笔,朱砂为墨,大地为纸。 这个方法不能将这些野鬼悉数消灭,但是能限制它们的行动,只能在线框里蹦跶。迅速消灭这海量的东西是不可能的,而且即便可以如此,也有一种曾经屠杀一水池青蛙的感觉。 首先用线框将鹿子寒和虚耗框起来,使其不受野鬼影响,但狡猾的虚耗眼看野鬼不能踏过朱砂线相助,它却可以硬抗出去,于是引着鹿子寒往鬼群中间钻,我只好紧紧跟随,朱砂盒在天上从未落到地面,用完一盒再来一盒,总共只携带了三盒。抽空回头看看喆玺布置令旗的情况,他和武满军虽然被野鬼环绕,好在防护措施对付这些野鬼绰绰有余。 总体来说两方持平,虽然鹿子寒的攻击犀利迅捷,但总是在关键时刻被偷偷摸摸的阴一下。虚耗也发现了僵持的状态,所有野鬼都被朱砂线封死,动弹不得,我随即开始了对它的打压,立刻陷入下风。厉啸一声,出现一群鬼婴。 鬼婴当然要比孤魂野鬼高级的多,他们好不容易得到成人的机会,还没来得及享受就夭折,心中怨气非常大。这些只是鬼婴,还没到婴灵的境界。 看到他们我就想到曾经死婴山丘的小伙伴,虽然展开了犀利的进攻,每挨一下都是针对灵魂的疼痛,**没有任何损伤,但就是下不去重手。 全都是婴儿的模样,保留着死时的相貌,有的是被水溺死,有的被蚊虫叮咬而死,有的四肢残缺,有的瘦小的躯体顶着大大的脑壳。 它们得而又失没有体验做人的感觉,怨气与日俱增,只要有机会不管怎么样都要体会一把做人的感觉,又因为年幼不懂善恶之分,很容易被利用。一只扑向我的胸口,闪身躲开,始终下不去手斩杀,低头发现两个鬼婴抱住了我的腿,行动实在迅疾,布置令旗的喆玺也遭到了干扰,它们也知道哪里有威胁,武满军就没有什么事。 喆玺可扛不住鬼婴。腿上传来剧痛,它们在啃噬我的灵魂,现在灵魂还足够强大没有办法,当我的灵魂被啃噬虚弱到一定程度,鬼婴们就会将其挤出体外鸠占鹊巢,哪怕是好几个占据一个身体都行,小孩子的脑袋里只有一件事,玩! 取出摄灵符,掐着手诀用剑柄分别在腿上两个家伙身上磕一下,将其打趴下,收进符纸,两个鬼婴就已饱和。来到喆玺身边,再取出一张,径路横拍打倒一个,手腕用力带动整个剑旋转,放倒两个,这一次收了三个就饱和了。如果有符篆门的符篆就好了,我这个二流选手所画的符威力实在太小,一个一个的收太费时间,但又不忍心下杀手。 “哥,好了!”喆玺大叫,来的刚刚好,十分及时。 掐动手诀,这里可不是那深埋在地下的山洞,借到的力量经过土地层层削弱少的可怜。看看天上的星星,多么灿烂。 这一刻才发现虚耗有些破釜沉舟的意思,我看到它跟鹿子寒争夺血玉的同时冒险分出一个假身,还会掐诀!鹿子寒的灵魂在身体里躁动不安时刻有被拽出体外的风险,根本没察觉到另外假身所做的事情,虚耗因为分身更是摇摆不定,可能随时支撑不住离开尹婕身体。 但我正在掐诀,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甚至身上转瞬之间就被几个鬼婴爬上,一阵阵钻心的疼痛,强忍着加快其进度。不过我是有帮手的,所以才敢如此不做任何防护措施的掐诀,一大群狗灵扑上来,叼走了鬼婴。 死婴山丘出现一些变化,不知从哪飘来一小片雾气,隐隐约约出现一个高大的影子,一种带着香甜的血腥味传来。雾气飘走,我看清了,是一颗槐树,墨绿的树叶,血红的花朵,按季节来说此时出现这些都太早了。 这是一颗鬼槐,用无数婴孩的血液而浇灌,还有人用了高超的隐匿手法,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颗树是一直都存在的吗?那么山洞那里爆发的阴气跟这里是否有一些联系? 一直自认为很熟悉的地方如今让我感到疑惑,一丝陌生浮现。 鬼槐出现,虚耗假身回归实力大增,鹿子寒掌握的血玉不知不觉脱离了掌控,好在他反应快,抓住了血玉一角,但眼看要被抢走。 手诀完成,一个步罡两个手诀,径路分出虚影准确的将每一个鬼婴钉在原地,步罡不停手诀不断,直攻虚耗。 正常情况下,剑仙吸收日精月华达到平衡状态,用以强健己身修炼出罡气战斗,不过在一些极端的时候,也可以直接用来战斗。就像日精,那是对鬼物很好的克制,然而这东西只是吸收就已经十分费力,更何况再通过自身引导出来,再加上孤阳无阴难以达到平衡,保存又是一个十分危险而吃力的过程。 不过只要完成,这就是一个相当强大的杀器。 这么多天我怎么可能没有准备,日精与罡气混合通过径路即将喷吐而出,即便有白虎金之力的协助我也感觉难以控制,好在已经到达目的地,剑身贴着尹婕肚皮爆发,虚耗的惨叫声响起,还看到暗红的血液喷出。 ... 正文 第四十八章 拼老命了 对尹婕总有一种亏欠的感觉,她的身体本来是可以用一些手段来恢复的更好一些,然而我却没有这么做,因为她的病症主要在心里,即便是用神丹妙药将其身体恢复,心病不治好,她依然会我行我素的追逐,所以也就没有太大的意义。 不管怎么说,没有出手援助。 鹿子寒说要准备一些东西,如今看来显然是还没准备好,就被虚耗打断了。 日精混合罡气用径路的传导贴在她肚子上,我有很大的信心即使这一击没有将虚耗击毙,它也肯定会被打出尹婕身体,再难以有反抗的能耐,这是我的必杀一击,所以要用当前能达到的最强状态用出来以保证最大限度的杀伤,而且如果没有二十八星宿令旗的加持,我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控制住日精独阳狂暴的力量。 所以一直等待着令旗完成,自身得到很大的提高,轻描淡写的钉住鬼婴,然后发出这结束战斗的一击。 我看到虚耗被弹出尹婕身体,远远的飞了出去,带着撕心裂肺的吼叫,身上的红袍出现一个个孔洞,但没想到的是怎么会有暗红的血喷出。 那不是尹婕的血,是鹿子寒的。这一击虽然对生人有一些影响,但绝对不至于吐血这么严重,而且主要目标是虚耗。看他的情况说只是吐血还算轻微了,身体竟然仰面倒下。 不管他用了什么术法,但本质上还是生人,我发出这一击的时候还刻意挡在其身前,绝对不会这个样子,心疼会误伤他的狗灵?反应不会这么大吧!而且狗灵把鬼婴揪走,距离这里很远。来不及多想,扶住倒下的身体。 “我没事!”鹿子寒一边说,嘴里又涌出血液,暗红而没有生气,带有淡淡的阴寒。尹婕受了不少外伤,又被虚耗以类似鬼上身的方式控制,需要好好养一些时日了。 我的心漏跳一拍,又狠狠抽了一下,想到一种可能。“魔道?” 魔道,并非是常人理解无恶不作的坏人,邪恶之道。这只是另一种处世求道之途,他们的修行虽然与平常的道有所不同,但殊途同归。讲究自在由我,不受世俗伦理所限,放荡不羁超脱轮回的处事方式。不过正是因为这种思想所致,魔道很容易走偏,成为真真正正的魔,那就是人们平常所熟知的魔了。 鹿子寒第一口吐出的血我并没有发现什么,但是第二口察觉到了不同,血液中怎么可能带有阴寒的气息,那暗红看着都快变成了黑色,好像吐出的是已经凝结一天的血块。是魔道无疑,不过他的情况有些不对。 所以即便有我挡着,鹿子寒依然受了伤。这样的力量不止对鬼物有很强的杀伤,所有阴寒的东西都不例外。我不会要了他的命吧! 没有对魔道的偏见,只是没想到他会选择如此艰难的一条路。 “血玉!”他没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伸手指着远处的虚耗。这才发现血玉已经在它的手上了。因为我对鹿子寒的不了解,原本以为虚耗受了那一击肯定没有了争夺血玉的力量,没想到伤了鹿子寒,如此两块血玉都到了虚耗手里。 玉是一种很特殊的存在,鬼物虽然不能撼动实物,但是玉除外。民间就有玉能挡灾的说法,如果有一天身上佩戴的玉石无缘无故的碎了,那就是玉替你挡了一个灾难,那么玉为什么会碎了?是它挡在了一些家伙前面。 虚耗快要消散,但是两块玉即将合并,奔跑过去根本赶不上,只能用力掷出手中径路,期待它后发先至抵挡一下。 我有了一些明悟。我们所在是正中间,东边死婴山丘上面突然出现一个隐藏不知道多少年的鬼槐,是为木;南边满眼黄沙,内藏僵尸,终为魃,是为火;西边的山洞如今虽然只是阴气爆发,但是虚耗手里的两块玉,金的气息十分浓厚,看来是要用到那里了! 这一切都是早就预埋好的,而生长在这里的我却毫不知情。哪怕所有地方都有一些经历都没有一点觉察,虚耗是故意将我们引到那个煤窑之中,从僵尸的嘴里取出那半块血玉,它如此急迫的寻找血玉,是否说明所有的东西全部齐备? 东方青龙属木,西方白虎属金,南方朱雀属火,北方玄武属水。 那么北方的水在哪里?如此邪恶的一个四象其目的是什么?背后又是什么人在布局?仅仅一个虚耗是不可能有这样大的动作!小偷就是小偷,只能偷偷摸摸,有一天小偷变成了强盗,说明有强大到让人忘记自己姓氏的利益,或者是自己无法抵抗的威胁。 可以确定的一点是,这里的布局很早就有了,至少是在火车道出现之前,原本看似完美的一个四象,却因为后来出现的铁轨莽撞的开辟露出了一丝破绽,破坏了原本布局,使得东西不稳,气息四散。 径路准确的打在血玉之上,我在后面用最快的速度跟随。但晚了一步,血玉已经合并,一股阴冷的旋风吹了起来,甚至感觉天空都暗了一下,不复之前明亮。南边沙尘扬天,东边鬼槐摇曳。 血玉没有被径路击碎,如同被高温炙烤开始融化,转瞬间形成一只闪烁金属光泽血虎,好像发出一声虎啸,腾飞而起,冲进了山洞。 我甚至听到了爆炸的声音,那是山洞里被七星禄存剑压制的阴气爆发。我一边冲向虚耗,一边掏出一盏甘露碗,盛装百水,希望能够破坏南方的格局。 “喆玺,找个干净的地方把这个放好。”将甘露碗扔到喆玺手里,事到如今只能希望这些能够有一点作用。 虚耗在掐诀,谁能想到一个鬼物竟然有这样的本事,它背后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径路躺在不远的地上来不及取,不过还有道剑,得到二十八星宿令旗的助力,道剑变大了不少,虽然不能将其击毙,但能打断手诀。 在我打断它手诀的那一刻,虚耗笑了,虽然看上去阴森恐怖,参差不平高低起伏的牙,脸上带着腐烂的孔洞。手诀完成,还是晚了一步。 它抓住我灵魂的左手,生疼的感觉蔓延。虚耗面向西方,脸露虔诚,没有消散,整个身体反而向我的左臂收缩,转瞬之间似乎钻进了我的身体。 它随身携带的百宝囊破开,跑出去不少东西。 一阵阵轰隆隆的声音,好像激流拍打旁边的礁石,北边地面散碎的开始塌陷,露出下面的地下河。瓷器碎裂的声音传来,是甘露碗。 如此终成邪之四象。 鹿子寒不知什么时候盘坐了起来,身体里发出如狼一般的嚎叫,那是狗在孤单害怕时才会出现的声音,想要呼喊同伴。全身开始颤抖,“只能等他出来了。” 我点点头,跑到二十八星宿令旗中间,拼老命了。 ... 正文 第四十九章 极限 尽管必杀一击解决了虚耗,但出乎意料的是虚耗争夺血玉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激活这个邪恶的四象,鬼物也不全都是自私自利的,虚耗就上了生动的一课,那大无畏的奉献精神让我和鹿子寒措手不及。 用了这样大的手笔出现的绝对不可能是小猫小狗三两只,但我最不怕的就是拼命。 将尹婕移到相对远离战场的位置,喆玺和武满军呢? 喆玺不会看情况不对就悄然离开,肯定是在做什么。这个念头刚刚出现,就听到发动机开足马力嗡鸣的声音,然后是剧烈的碰撞。转头向死婴山丘,两个人争吵。 “你疯了!撞树也不事先给我说一声!”武满军从副驾的位置爬出来。 那是新新的还没开过几次的车啊,就这么撞到了鬼槐上面,撞的还相当狠,变形严重,车门都要踢好几脚才能打开。然而鬼槐只是晃悠了两下岿然不动,那晃悠看起来跟嘲笑似的。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认为也许跟这颗树有关,那么就做掉它! “我让你系好安全带了,还要怎么提醒!”喆玺跟随武满军从副驾爬出来,驾驶位的车门已经打不开了。“快跑,油箱破了,车要爆炸。” “系上安全带撞树的时候就不勒的疼吗!你早点说我就不上车了!”嘴上这么说,武满军拉出喆玺,两个人开始奔跑,车门晃悠两下掉在地上,发出碰撞的声音。 “说好的爆炸呢?”喆玺很不满意,“把你那个能应对任何极端气候的奢侈品高级打火机拿出来。” “你撞树了,我来点火!”武满军掏出打火机,开盖,转轮,火光亮起,潇洒的扔向油箱。 “嘭!”喆玺十分期待,揪着武满军趴在地上。 等了一会没反应,抬头,火机落点偏了,还好火没灭。从地上捡一块石头,扔出砸在火机上面,打火机飞起这次落在了油箱上。 一声爆炸,火光冲天,鬼槐被点燃了。 “看看,什么是高手!”喆玺趾高气昂,“这准头都是当年跟我哥凿玻璃练成的,仔细想想多少人家多少块玻璃惨遭毒手啊。” “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歌神唱歌了。 即便此刻我在掐手诀,心底也感到一丝轻松笑意,虽然他们的做法不见得能得到一些效果,但让我找到了应有的心态。 掐诀是因为在二十八星宿令旗的基础上又布置了两套令旗,五方令旗和南斗六星令旗。这不是简单的另外放两套,而是在原有的基础上叠加而成互相呼应,难度很大,不过带来的增幅也强大无比。 至于能不能控制好这些力量,会不会把我撑爆,管他呢!不拼一下怎么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五方令旗,自然就是东南西北中了。东龙西虎,南朱雀北玄武,刚好与二十八星宿令旗有所对应。不过严格点来说,我这只能算是四方令旗,只有东南西北没有中,五行之中金木水火土,东南西北对应木火金水,土为中央,承载万物,凭借现在的我即使不借用土之力,哪怕只是布置让其显现也做不到,这里面的学问还没有参透。 所以说面朝黄土背朝天,理解为农民们辛勤劳作没错,不过我的理解是,不管干什么,最根本的还是自己的努力和实力,时时刻刻想着能够承载自己做出一番事业的东西,去加强它,增加自己的优势,而不是去琢磨其他的东西。 虽然只是四方令旗,威力也足够强劲,更何况还有南斗六星令旗。 有北斗自然有南斗,北斗七星,南斗六星。我本命七杀星也是南斗第六星,自己借自己的力量,想想还真有些奇怪。 凄厉的尖叫始终萦绕,阴气成风可想而知即将出来的家伙有多强大,最好多酝酿一会,千呼万唤就是不出来,好让我和鹿子寒全部准备就绪。 鹿子寒也许学过腹语,而且很高超。嘴不动,全身颤抖不停,身体里发出一声声嘹亮的吼叫,如同啸月孤狼,苍凉幽远,显得孤独。这也许就是他这些年的感受吧,就像过年时我在家里的阳台上看他,孤单一个人站在那里,单薄而无助。 但是,亲爱的,这些年你身边陪伴的都是狗啊,没事学什么大尾巴狼。 伴随这样的吼叫,一只只狗灵冲了过来,扑到鹿子寒身体里,越发颤抖的厉害。他也是在尽量把自己逼到极限吧,不知道他的伤怎么样。 发现几只狗灵跑到我身边,伸出舌头在之前鬼婴啃咬的地方****,原本灵魂上的伤痛开始逐渐麻痹,有恢复的趋势,他和尹婕的身边也过去了好几只狗灵。 原来如此,狗受伤后都会本能的用舌头****自己伤口,可以消毒杀菌,加速伤口愈合,活人受伤可不能让狗舔,毕竟不是同一个物种。不过死了以后成为灵体,灵魂也是灵体,都是一种东西,那么狗灵就能治愈灵魂创伤了! 喆玺被鹿子寒教训后治愈,我还以为他拥有巨量的灵魂伤药呢,事实是,简直无穷无尽的样子,看那狗灵有多少啊! 灵魂受伤让人痛不欲生,体验治疗过程美妙的要呻吟出声。手诀不停,我感受到了那股力量,就像一个人面对四十层即将倾倒的大楼,不用跑也不用躲,根本没逃避的地方和时间。 这下玩大了,谁能想象出来把一幢四十层大楼装进人身体的景象,那就不是人了,是贪吃的饕餮。 难道是贪吃蛇? 赶紧转变手诀,将这庞大的力量变成绵长的激流,一口气不能吸收咱们就慢慢来,大大的活人总不能被饭撑死不是。 喆玺和武满军互相搀扶着走了回来,之前带路的大黑狗把尹婕拖到他们面前,阻挡继续前进。 手诀完成,全身的血管都鼓了起来,血液加速流动,心脏强烈跳动,要被撑炸了,哪怕变成激流我也是勉强承受的住,哪怕再多一丝一毫都能成为人体炸弹。第一次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可以肆意挥霍,不用考虑节省的问题。拾起径路,“我准备好了。” 鹿子寒站起来,此时好像放着一首劲爆的嗨歌,他身体不自觉的跟着节拍抖动,连说话都带上了节奏,“我也准备好了。” “咱们干啥。”尹婕被送了回去,武满军立刻检查,有不少外伤,生命没危险。他从未经历过这些事,有点迷茫。 “来首战歌,增强下士气。你来打节拍。”喆玺心里永远没有严肃和大事,只想满足鹿子寒律动的身体的需求。 “好咧。”武满军有被喆玺同化的趋势,“动次打次,动次打次。” “我们一起打小鬼啊!” “汪!”大黑狗也凑热闹。 “马上就要打死了。” “汪!” “我哥的朋友是个笨蛋,谁让他先欺负我。(参见闯码头)” “汪汪汪!” “啊,死狗你咬我!” ... 正文 第五十章 天、地 其实现在的场景比见鬼还要诡异。黑夜中,一个女人躺在地上不省人事,旁边有两个疯子,一个全身摇摆用嘴打节奏,另一个现场凑歌词,旁边还有一个大黑狗呼应。 尽管我和鹿子寒快被身上的力量撑破,还是被惊到了。 鹿子寒甚至伸出手,露出长长的指甲想要抓死两人,我有同样的想法,举剑与肩膀平行。 率先出手,道剑已经有匕首的大小,直冲后方,无功而返。但争取到了时间,鹿子寒已经近身,左爪抓头,对方向后躲避,前踏一步,右爪跟上继续攻击头,然而在其面前被抓住了。 竟然能影响到实体,可想而知这个东西有多强大!鹿子寒的右爪距离这个家伙脑袋只有一丝距离,掌中突然发出狗的咆哮声,一只硕大的狗头突然钻出来,张开血盆大口,将其脑袋咬了进去。 我也冲到进前,踏上鹿子寒倾斜的身体,罡气凶猛的注入径路之中,剑身激动的回应,高高跃起身在空中剑尖向下,毫无阻碍的扎进它脑袋里。 我们两个都感觉到了身后出现的家伙,本来想看其能力后手反击,让其先偷袭必然会有破绽,但是它却没有行动,所以抢先出手,直到此时才观察这是个什么东西。虎龙之足,蟒眉蛟目,形状古怪。 南海小虞山中有鬼母,能产天、地、鬼,一产十鬼,朝产暮食,今苍梧有鬼姑神是也。典籍之中这样记载。 这就是鬼母了,曾经读到的时候觉得太夸大其词,产鬼吃鬼我都信,至于产天地,逗我玩呢!这比传说中的神仙都厉害了。 不是说在苍梧么,那可是十分久远的时代,秦统一之前,就已经有苍梧郡了。 两人的联手攻击打了鬼母一个猝不及防,它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发出自认为灿烂的笑声,宛如静静的水流,在我们面前流走,似乎没有受到一点伤害。 这只是假象,是我们的攻击不够犀利,没有给它造成什么强有力的杀伤,所以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鹿子寒掌中的狗头咀嚼两下收回身体,这就足够说明问题。 既然如此,那就加大攻击力度。 鬼母移动到之前被我用朱砂线困住的野鬼旁边,张开嘴就将其吞入腹中,又向另外一个野鬼移动。它刚出现还很虚弱,是需要进补的时候,那也就是我们的黄金时间了。 虚弱的时候都能够影响到实体,那么全省时期将如何强大! 不要以为传说中说十就是十了,虚数经常出现。 鹿子寒再次冲出,我手诀步罡齐发与之并行,将道剑和法剑合而为一。他率先攻击,右手手掌笔直前刺,鬼母根本不理会他的攻击,反而张开嘴扑向鹿子寒脖子,它能影响实体,天知道会不会咬破鹿子寒的喉咙。 鹿子寒怡然不惧,故伎重演咽喉位置突然钻出来一只狗头抢先发难,张开比鬼母大的多的嘴,叼住那个冲过来的脑袋,怎么都不松口,长长的头发在狗嘴里面飘舞。 我的攻击到来,此时鬼母脑袋被咬住,露出长的夸张的脖子,这个姿势很不错,径路直接斩掉它的脑袋,断开的地方蓬发出一片散乱的阴气,扑我一脸,然而攻击不停,剑尖因为惯性刚刚触地面立刻再次提起,拦腰再断。 这次被打散的阴气更加庞大,鹿子寒双爪刺穿鬼母分离的身体,分别用力向外手撕,本来与头和腿分家的躯体被拆成两半。 脸上露出疼痛的表情,鹿子寒咽喉位置的狗头脱落消散。鬼母的脑袋却悬浮想要回归,同时被拆分的身体也开始逐渐合并。 这是必然会出现的情形,径路直刺鬼母脑袋断口位置,它想躲避,不过还是被刺了一下。 一只狗灵从远处跑过来钻进鹿子寒身体,看来刚才脱落的狗头表示一只狗灵的消散,他要再补一只让自己保持巅峰。另一边鬼母的身体依然在愈合,不过脑袋始终安不到脖子上,因为我将道剑留在了断口处。 极力想要回到脖子,却被道剑带着一点点来到我这边,手诀步罡双双完成,这一次是道剑的能力,剑体开始缩小,但是从剑尖的位置开始出现一根细而长的线,线越长道剑越小,一圈圈缠绕,将脑袋分割。才不管会不会形成死结,总之把那个脑袋搅碎才是目的。 而鬼母的身体,再一次被鹿子寒撕碎。 我们听到了尖叫,这次应该是愤怒了,鬼母肯定没想到我们两个让它吃了这么大的亏,虽然能够很快复原,但是被打散的阴气肯定是回不来了,一旦阴气被耗尽,可想而知其命运。我们两个则是龙精虎猛,恨不得它快点复原,身体里鼓胀的力量不发出来太难受了。 这一次复原慢的多,这就快不行了?既然如此那就进行下一步,彻底解决。 手诀还没开始,我突然发现与三个令旗阵失去了联系,身边的鹿子寒也愣了一下。 “我感应不到令旗了。” “我感应不到身体外的狗灵了。” 只是这么一愣的瞬间,还没彻底复原的鬼母飘起来转瞬就到了我眼前,尽管脑袋的位置才出现一只鼻子,身体却已经好了,更让我没想到的是它居然抓住衣领把我提了起来。 那么就试验一下,没有立刻挣脱而是伸手去抓鬼母揪着我衣领的手臂,摸到是实体的感觉。 怎么会这样?一开始我只是以为它强大的能够影响到实物,但是我错了,要多么强大,一个灵体才能像拥有身体一般,让别人触摸到! 这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境界。 而鬼母所表现出来的能力没有这么强大啊。 它另一只手抓住我脑袋,真是睚眦必报,还想拧掉。径路扎进它的胸膛,两手抓着剑柄分别上下用力,剑开始在它的身体里旋转。我两腿屈起,确实踏踏实实踩在鬼母肩膀上,使劲用力往外蹬,脱离了掌控,身体一个空翻,双手掐诀,落地后赶紧踏步罡跟上被踢的后退的家伙。 在鬼母身体里旋转的径路从剑刃位置开始发出如涟漪搬的波纹,一圈又一圈,它的躯体再次被剿灭,是那种什么都不剩的剿灭,复原肯定需要更长的时间,那么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来破开让我们与各自力量失去联系的东西。刚刚复原的脑袋悬在空中,上前握住径路上扬刺穿脑袋回身扎进土里。 我很疑惑,这个鬼母的表现与我所预计的差了太远,与那邪恶的四象不符,与那能影响实物的家伙也差远了,更不要说其他。 有一种可能,作为鬼母它才刚刚出来,需要进补。所以虚耗带了这么多孤魂野鬼过来,甚至其百宝囊破碎的时候我感觉到里面还有很多很多的鬼物,根本不是用来阻止我们,而是为了给鬼母增强实力。但是它被我们缠着没有时间去完成进补,就像一个面对一堆食物饿死的人。 那么既然现在还很虚弱,又凭什么拥有实体一般的身躯? 我想起来了,鬼母生天、地、鬼,它刚刚出现的时候没有立刻动手,是因为先生了所谓的天、地,耗费了不少力量,正因此才被我们抢先攻击,它才这么虚弱。这天和地需要一定的时间来稳定,所以一开始它只能影响到实物,径路扎进其脑袋很顺畅,与力量的联系被隔绝以后,说明已经稳定,这才有了实体的感觉。 而在这所谓的天地里,肯定会有一些变化,就是鬼母拥有实体一般的躯体。它的力量虽然没有恢复,但是实力在那里放着,完全可以凭借不断复原来耗死没有源源不断力量补充的我们。就像一个大人,虽然累的连动一根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但也不会被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杀死。 只是这个意思,我和鹿子寒不可能是婴儿那么弱小。 鬼母的双腿已经复原,鹿子寒好像恶狗扑食一般上去撕碎。 我还在思考,那么要怎么破开这个天地? ... 正文 第五十一章 推断 古之人诚不我欺,传说中鬼母生天、地、鬼,原来是这样的天地,在原本天地里面小范围改变一定的规则,所以它的身体跟实体一般,我失去了源源不断令旗的力量供应,鹿子寒也感应不到他的狗灵。 如今的情况就是,虽然我们暂时占尽先机,对鬼母进行摧枯拉朽的进攻,但却没办法将其镇压或者击杀,迟早要被耗死在它所谓的天地里。 也不是没有办法,强势破开这伪天地,但天那么高,地那么厚,要从哪里下手?或者拼命在被耗死前镇压了它,但是我没有足够的能力来驱动法器。鬼母已经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小鬼,普通镇压怎么可能会对它有效果。 这就是鬼母,即便只是一个伪天地,也足够逆天了,至少它改变了原本的一些规则,这样的能力是绝大部分人渴望而求之不得的。 又一次复原,带出大片阴气形成旋风。鹿子寒也意识到了我所想的问题,无论如何都不能放任这个鬼母不管,如今要节省所有来拖到我们想到办法的时刻,所以轮番上阵,尽量多争取些恢复的时刻,尽管现在的鬼母甚至比之前的虚耗都要弱小。 出击,鹿子寒人未至,先出爪,一只狗的虚影钻出,用更快的速度率先到达鬼母身边,张嘴就咬,谁知鬼母这一次刚硬了许多,硬碰硬一拳头打散了狗的虚影,鹿子寒到了它身边,双爪拦腰横断。 鬼母明确了自己的目的,就是消耗我们,所以根本不闪不避,两只手化为黑气缠绕到鹿子寒双臂。 双爪在其身上擦出一片火光,却没有意料之中的横断,只是破开了少许,反而那缠绕双臂的黑气开始溶解,渗透进入身体。 鹿子寒急速后退,鬼母站在原地没动,只不过距离越远其身形越小,中间连接了一条长长的黑丝带。来到鹿子寒身边,径路贴着他的手臂将黑气斩断,一种粘腻的感觉,弹性十足,几乎是用剑将其隔断。 从身体里钻出几只狗灵,透过鹿子寒双臂咬了下去,往后揪扯,两条黑气一点一点被揪了出来。此时的我挡住了继续攻击的鬼母,那黑气并非被斩断就停了下来,反而更加疯狂的舞动,每一次用径路将其挡住都有一种击打鞭子的感觉。 这一次的鬼母与之前相比,有了很大的提升,是否意味着它的这片天地还没彻底成形,正在逐步完善之中,又或者,它通过什么方法使自己进补了不少。 一边琢磨对策,一边掐手决踏步罡,径路每一次与黑气的碰撞都会在空中留下一点闪亮的光彩,仔细看是缩小版的径路。不断碰撞,身边已经密密麻麻,只等一击必杀。 鹿子寒长啸,身上的每一个大点关节之处都出现一个青绿色狗头,他只是站在原地,距离鬼母还有一些距离,左手成拳从下到上突击下巴的姿势,鬼母身边突然出现一只狗的虚影按照鹿子寒的运动轨迹一头撞在鬼母下巴,而后消散。右爪直刺,半空一只狗咬住了鬼母的脖子,之后的时间鹿子寒远距离每一次动作鬼母身边都会冒出一只狗来攻击。 它没办法还击,因为在鹿子寒长啸的时候,我身边那些密密麻麻缩小版的径路集体冲锋,它早就成了筛子,每一柄小径路都留在其身体里,让其难以有所行动。 太过专注于思索对策,这才发现周围的场景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我和鹿子寒站在茫茫野外,一马平川,哪有什么山丘,甚至连喆玺和武满军都看不到人影,只有地上的朱砂线跟随。 不能再耽搁了,这片天地有越来越完整的趋势,心里没来由升起一阵恼怒,之前是被牵着鼻子走,现在又被压着打,怎么长大懂事以后人就会变得小心谨慎,没有从前的冲劲,总是瞻前顾后顾虑重重,反而落在了下风。 朱砂线是困住了不少鬼物,不能轻易放松,虽然现在不可见,甚至感知不到。但是如今还有别的办法吗?没有!那么还犹豫什么! 在鬼母身体里的小型径路开始爆裂,没有散去反而化为更多更小的径路。 鬼母再次被除灭,不过它很快就会重新出现,这一次肯定比之前要快的多也强大的多,准备的时间并不充足。 每一柄小型径路都嵌入朱砂线的交叉点上,既然朱砂线能够无视鬼母的天地依然在我面前显现,那么就要好好利用。我不管它的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但可以确定一点,鬼母在努力维持这里的平衡。 所以最后一次出现,即便它已经有了反抗的能力依然站在那里不动硬生生的让我们剿灭,它怕出现什么难以掌控的东西而扰乱好不容易生出的天地,想把一切都等到完成以后再说。 那么就不能让他遂愿。这一次手诀要复杂的多,即使经常掐诀手指非常灵活,我也难以迅速做完,更别说还要分心照顾步罡,提防鬼母出现。 不论怎么说,鬼母的天地都是原本天地中间的东西,在本来的地之上,天之下,朱砂线刻画在原本的地里,在鬼母地的下方,而且可见,就说明这些线条突破了鬼母的地,那么我来加把火,把你的地破了,有了漏洞就好对付的多。 不过这朱砂线中的鬼物就要悲惨一些了。 那些细小的径路都是我的罡气,剑仙修炼肺金之气,所以肯定不能生火,火克金。它们深深嵌入,朱砂线开始变得明亮,似乎变宽了。可惜我还没能力动用土,否则土生金,将更加威猛。 这还不够,虽然小径路众多,需要控制精准,但还不至于让手诀变的如此复杂,加紧手诀和步罡的进度。鬼母发现了不对,这一次甚至没有什么过程直接出现在我眼前,张开巨大的嘴想把我当它的小鬼吞进去。 好在鹿子寒及时赶到,一拳头将其张大的嘴打合上了,多亏没有牙啊,不然可不是掉两颗门牙那么简单。还不够,另一只爪子抓住鬼母的手,将其抡飞远离我。然而鬼母身在空中,化为一片黑气,飘荡到我身后。 黑气变为一条条触须,虽然鹿子寒迅速挡在我们中间,但还是有一条来到了我双手中间,这一个手诀硬生生被暂停,怎么都掐不下去。风水轮流转,这一次鹿子寒被扔了出去,我立刻感觉到身体被包围,章鱼算什么,最多也就八个爪,此时包围我的触须也许要两只章鱼才能凑够。 ... 正文 第五十二章 破开 我被触须迅速缠住,封闭了鼻子,遮住了眼睛,腰上缠了一条,双脚被勾住快要摔倒,步罡不能断,两只胳膊被用力往外拉,只要拉开手诀就断了,这么复杂的手诀如果被打断那可真是要了小命。然而最让我暴怒的是,这该死的鬼母一点节操都没有,仗着自己触手多,敏感的地方被摸了个遍! 燕子都没摸过好不好! 鹿子寒是来不及救援了,身后的触须融合起来再次成为一片黑雾,很快将脑袋包裹住,我的身体被逐渐吞没进入黑雾,只能自救了。 径路之中含有我三滴精血,当初铸造的时候老者十分吃惊。精血越多剑跟人就愈加契合,威力也更大,在危机时刻也可以用来自救,虽然事后可以补充,但我也万分不舍,那可是三滴精血,对我来说补充三滴精血比伤筋动骨还要伤筋动骨,只比生命垂危差一丝罢了。 没办法,道剑出现斩断封住口鼻的触须,念动口诀径路瞬间反应,那是几年前的精血,当然也对应几年前的实力,不过脱困绰绰有余。一股猛烈的气势自立在身前的径路中发出,三条剑光从对着我的剑刃发出,两边分别斩断控制双臂触须,中间一条破开了全部束缚,贴着我的鼻子尖消散。 但还不能行动,被身后的黑雾贴在地上紧紧粘着,根本挣脱不开。鹿子寒终于来了,利爪贴着后背将我与鬼母分开,但是刚刚到尾椎的位置就停下了。爪子嵌在那里,难以移动分毫。 是卡住了?不可能吧!无法回头看不到情况,只感觉那个地方缓缓挤进去了一个东西,呜咽低鸣,是狗头,张开了大嘴。 这个时候触觉真是灵敏,狗嘴狠狠合上,咬断了黑雾的限制,我的屁股也被咬了。继续手诀和步罡,这才能看到黑雾之中伸出一只手将鹿子寒拎在空中。 他战斗时候出现的狗头能够咬到实体,同时伤到灵魂,十分神奇,不懂魔道的手法。 我的逃离使黑雾开始翻滚,鹿子寒关节处的狗头咬断了那只手,他落地翻滚抄起径路转身向前,刺穿了黑雾。 炸裂,这就是此时的景象,应该有足够的时间了。 但很快就发现了不对,黑雾炸裂并非径路与鹿子寒之功,而是鬼母主动为之,目的是为了变的更加虚淡,融在空气中,四处无它却处处是它。效果也已经显现,我好像全身所有地方都布满了蜘蛛网,要被定在原地。单一的一点力量很弱,这就是蚂蚁多了咬死象的道理。 当然不止把我定住那么简单,眼前淡淡的黑雾之中突然出现一根极细而浓厚的黑线,目标是我的脖子,如果中了即使不被斩首喉咙也会被割开吧。 立刻向侧面踏出下一个步罡,身体向后弯折,肚子往前鼓,躲开了。起身看到鹿子寒陷入了跟我一样的局面,一根黑线从侧面袭来要把我拦腰横断,加速手诀,这一步完成,我跳! 躲是躲开了,步罡手诀都没有被打断,根本没有欣喜的机会,我发现自己被困在了一个黑线形成的四边形里,好像电视里经常看到的杀人激光,横着有很小的距离间隔,叠摞有三米之高,跳是跳不过去了。 四边形快速缩小,我被困在中间。手诀即将完成,只能跟这个东西抢速度了。离我三米,还有两个手诀一个步罡,踏出最后一个步罡,离开中央位置,最近的丝线距离我只有一米远,镇定,掐诀。 “剑!”终于完成,我大喊,既然鬼母喜欢玩悬念,那么我也戏弄它一次。这黑线是真的没什么意思,我只是靠它来骗取一些时间。鹿子寒将径路扔过来,明显来不及救援,但我还有道剑不是,虽然多次使用鬼母对其肯定有所防备,但绝不可能斩不断,体型大了有优势也有劣势。 道剑从内侧由上而下斩断黑线。因为其紧绷,骤然斩断肯定会弹开,剑有剑脊,剑脊偏向我这边就可以让弹开的黑线全部向外,不至于打到自己身上,我就趁着这一点时间迅速脱身。 侧身上前一步接住径路,回头发现被斩断的黑线果然又连接好了。看到我准备完毕,鬼母急了,黑雾开始聚集,但已经晚了。 径路因为精血的使用颤抖不停,我将其深深插在土地里。 舒畅的感觉,将罡气和煞气混合注入径路,地上的朱砂线发出更明亮的色彩,甚至形成一道道低矮的光幕。荒野终于破碎,鬼母成形,我才不管它,拔出径路跑向鹿子寒,地已经开始破碎,天就好说多了。 向上指了指,鹿子寒点头。接近的时候他双手交叉在身前,我双脚踩了上去,然后被巨大的力量扔上天空,低头看,他还有时间挡住鬼母。 起!在朱砂线中的小径路全部飞到空中,其实手诀还差最后一步引发,准备好之后,引发这步就可以随时开始,不存在打断一说。 用尽最大的力气将径路向高空掷出,大片小剑跟随。管他天有多高,目的并不是要将其刺穿,地碎裂表示已经开始不稳,这些只是为了扰乱平衡。 崩!飞出的小径路全部炸开,径路肯定不会炸,就算能炸我也舍不得。 小径路实在太多,无法完美控制,身边还是留下了三五把,没有飞走也没炸开。不过目的达到了,我感应到二十八星宿令旗、四方令旗、南斗六星令旗。 感受到了澎湃的力量! 一股危机闪现,是死亡的感觉,甚至都忘了呼吸。我只看到一个影子冲着我的心脏冲了过来,身在空中根本没法躲避。 影子掠过,旋转栽下了地面。 还好能力不足身边留了几把小径路,关键时刻控制其中一把扎进自己肩膀,带动旋转加速下落,才躲开了必杀一击。 但也摔的不轻,仰面朝上不禁感叹,又来!径路剑尖朝下,刺进耳边地面,一阵颤抖,似乎在嘲笑我。 早晚有一天要死在它的剑锋之下!神剑有灵,径路虽然算不上神剑,但也经过精血浸染与我有了不少亲近,本能的尽力靠近,但只是一种轻微的力量,更别说精准程度。所以很多次脱离掌控之后,极力想回到我身边却差点要了我的命。 使用精血的超能力已经消失。 起身寻找攻击我的东西,剩余的小径路消散。首先发现鹿子寒身边之前一直与我们纠缠的鬼母消散了,不远处站着另外一只鬼母,周围的孤魂野鬼和鬼婴所剩无几,朱砂线主要目标是所谓的地,野鬼只是受到一些影响,所以不可能灭杀这么多,而且鬼婴受其影响不大,如今也只剩两只了。 这么说大部分都是被这个突然出现的鬼母吃了,原来有两只鬼母。 我和鹿子寒聚集到一起,喆玺八爪鱼一样抱着武满军打呼噜,被抱的人充满无奈盘腿坐在地上拄着脑袋睡着,看来鬼母只是急于吃小鬼。一只狗灵来****伤口,我很恼怒。 “不要让它舔我屁股!” “刚才没办法把那里咬了,只是灵魂的又不是**,你怕什么?”鹿子寒一副说我矫情的表情,让狗灵离开了。 消失的鬼母一直都没再出现,也根本就感应不到它的气息。 ... 正文 第五十三章 难敌 我们好像被骗了,在那个天地之中,鬼母将自己的气息遮盖,毕竟那是它的地盘做到这一点很容易,产下一个小鬼让其化为自己模样缠住我们,它则一直在做想做的事,吃鬼。 所以那片天地越来越厉害,给小鬼的增幅越来越强大。所以喆玺和武满军没事,在鬼母看来他们只是嘴边放着的苹果,随时可以享用。 鹿子寒倾听狗灵呜咽确认了我的想法。 想去喆玺身边拿装法器的包裹,毕竟有些法器是比较大的,我不可能随身携带。但是刚刚动身就发现鬼母已经来到了自己的面前,这才是血盆大口,不愧为能把鬼吃掉的东西。我急忙躲闪,结果从它嘴里钻出来一只小鬼,它看着我眼中充满了嘲讽,似乎在说原本就没想怎么着,是我太不淡定了。 原来鬼母产鬼是用吐的,我还担心如果那个啥,就那个啥,场面有点太过少儿不宜了,鬼母知我心。它产下的小鬼名叫鬼子,请注意,第二字是三声,并非轻声,咱没有攻击的意思! 鬼子慢慢的从鬼母嘴里爬出来,犹如闲庭信步,丝毫没有打架的紧张感,这可是好机会,鹿子寒闪身冲了上去,所有关节处的狗头离开身体合并为一个大型狗头,顶在身前,一声嚎叫动人心魄,没有张嘴去咬,而是额头低垂用撞的。 麻杆腿,豆腐腰,扫帚尾巴铁的脑。这是猎人们跟狼周旋总结出来的经验,狗作为它的近亲也许有所不足但肯定不会差到哪里,人家并非只有一嘴好牙口! 狗头来势汹汹,鬼母却根本不予理会,只挥了一下手,一股阴风刮起,狗头就消散了。鹿子寒冲破阴风继续进攻,谁知那阴风形成了急速旋转的旋风,死死把他吸在中央。 吃了这么多小鬼的鬼母竟然如此强大。手诀和步罡完成,踢一块石头把喆玺砸醒,“法印!” “哦,知道了。哥,你赶紧的,我困了,饿得不行。”喆玺一边将法印扔给我一边催促,然后晃醒武满军,“你看,我就说没事。” “你俩还不想办法研究下怎么回去,车都被炸了!”他还想着饿了困了的事。接过法印,这次只携带了五雷斩鬼印,顺着接过的力道直接盖在径路之上,我要借用其五雷。 径路因为使用了三滴精血,威力大大下降。 五雷并非是字面意思五种雷霆。得雷公墨篆,依法行之,可致雷雨,祛疾苦,立功救人。因雷公有兄弟五人,故以五雷称之。《太平广记》中《神仙感遇传·叶迁韶》这么说。 三个令旗阵带来充沛鼓胀的力量让我信心十足,对着鬼母掷出径路,我随剑而上。鬼子已经完全生出,悍不畏死挡在前面,砂石瞬间就从其脚底充满全身。 叮的一声,剑尖撞到被砂石充满的鬼子身上,停止了前进,我紧随其后抓剑柄到手里,空气中出现一道雷霆将碍事的家伙霹倒下。竟然没直接打散,鬼子都如此厉害,鬼母只强不弱啊。 越过鬼子,鬼母又在吐小鬼,它挥手也想把我吹走,奈何持有径路,攻击距离很长,先一步砍过其手臂,没有斩断,一条雷霆出现,只是冒出了些许黑烟。 再来!五雷斩鬼印脱手而出,鬼母只是虚影并不能承载什么东西,所以法印落在了地上,带起一连串的黑烟,忙着吐鬼子的鬼母还能叫出声来。 这些声音只是灵魂上的感觉,并不会真正听到。使出云剑穿过鬼子连同鬼母一同被搅动,法印持续生效,将鬼母压在原地,它只能硬抗。 一道道闪电从空气中出现,噼里啪啦的打在鬼母和鬼子身上,其中鬼子承受了绝大部分闪电攻击。 鬼子终于脱离它的大嘴,但鬼母又直接将其吞了进去,吃的速度可是快了很多。它还很节省,知道即便这只鬼子不吃也是消散的命运了,还不如回收了。 尽管取得了一些战果,我的心里却是吃惊的,仅仅是一个刚刚出生的鬼子就要用不少的力气才能消灭,那么刚才那个砂石鬼子将更难处理,鬼母嘛,看看法印,这是以攻杀为主的五雷斩鬼印,但只是起到了那么一丁点限制作用。 身后砂石鬼子爬了起来,即将遭受夹击,跳起双脚用力踏上砂石鬼子,身体横飞从鬼母身体中穿过去,平稳落地,有些惯性往前一步,被铁轨绊倒了。 爬起来,鹿子寒已经脱困,躲开砂石鬼子的攻击,鬼母张嘴一颗阴气形成的乒乓球飞了出来,速度极快我只来得及将径路横档在身前,那乒乓球却像有自动追踪装置一样,转了个弯继续攻击我。 这招似乎有用,再次吐出来一个飞向我。既然想玩咱们就玩到底,第一个攻击的乒乓球正好来到侧面,我把径路当成球拍将其抽飞,目标直指后出现的乒乓球。在预想的剧本之中,两个阴气形成的乒乓球会直接飞回鬼母的嘴里,噎不死你!虽然没有太大的实际效果,但恶心一只鬼想想心里都觉得舒畅。 然而剧情并非是我想象的那样,两个乒乓球是撞在了一起,然后合并成了一个小苹果,用更快的速度向我冲过来。 这个速度已经达到了我反应的极限,绝对不能让这东西打到,这就像子弹,针对于灵魂的子弹,错了,这不是子弹,是小炮弹,而且是带毒的。想将其劈开,事实也是劈开了,但更像是其故意躲避径路攻击自己分开,等穿过径路再次合并。 我被小苹果追的上蹿下跳,即便是雷劈到上面也只能阻挡那么一丁点时间。你不是我的小苹果,我也不爱你! 鬼母像泡泡龙一样吐出来好几个乒乓球。 鹿子寒遭遇了跟我同样的待遇。 眼看没了阻碍,鬼母轻易摆脱了法印的压制,又去产子,而且这一次的速度快了很多。这样的情景,之前还是我小看了它! 又一个鬼子出现,它根本不停继续产子。第二个鬼子一落地南边就开始躁动,我看到这个鬼子身体开始变红,眼窝两团红色鬼火。 毫不犹豫加入追杀我和鹿子寒的队伍之中,土火鬼子和十多个乒乓球还有一个小苹果将我们团团围住,不要说阻止鬼母,自身都难保。 鬼母是要生五行鬼子!眼看第三个鬼子从其嘴里露出脑袋,我硬抗了一个乒乓球的打击,用径路将侧面的小苹果抽飞,撞进其嘴里,这个鬼子始终还是没有生出来,硬生生被塞了回去。 乒乓球冲进我的身体,爆炸。这一瞬的疼痛甚至让我出现了幻觉,灵魂立刻就成了细密的漏勺,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倒了下去。 鬼母一下暴怒,任谁做这样的事又被塞回去都会发怒。它只是远远的对我们做了一个抽耳光的姿势,所有乒乓球破裂,鬼子被揪了回去,我们两个被从侧面而来厚重的阴气墙击飞。 并非是阴气将我们击飞,而是那阴气产生的强大气流。鬼母憋闷了太久,一出现发现有两个不错的玩具,那么就好好的玩一玩,但是却被玩具给恶心了,所以干脆毁灭他们算了。它的真实实力强大如斯! 半空中鹿子寒抓住我尽全力平稳身体,鬼母不想再玩了,下压,两人被压在了地上。它只是做了两个简单的动作,我们却无从抵挡。 ... 正文 第五十四章 最后一击 两个玩具开发潜力无限,鬼母找到了新的玩法,完全忘记了自己还要生产鬼子,我和鹿子寒被抽的在地上不停打滚。 “哥?”喆玺发现了不对,想要跑过来,一只狗灵钻进他的身体。 喆玺虽然知道我们在跟一个难缠的东西战斗,但是看不见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狗灵钻进去以后他好像能看到了,目光直直盯着虐打我们的鬼母,拉着武满军悄然移动。 我想让他跑,但是不能张嘴,阴气乒乓球在身体里炸裂,灵魂之中到处都是肆虐的阴气,嘴里憋了一口阳气要用来反击,用眼神将想法递给鹿子寒。 “他愿意跟着来,说明一切都想好了,你若执意这么做,虽然能让他活命,但是在他看来却是对你们之间感情的亵渎。” 又是一个阴气形成的超级大巴掌拍了过来,强大的气流让我们两个飞了起来。空中我看见喆玺拿到了五雷斩鬼印,他记得燕子的事,知道法印用鲜血也可以激发出一些力量,而且此刻是激活状态,应该更强。 掂量两下,这个法印挺沉的,翻转看看有印章的一面,然后稳了稳手掌,另一只手的手指塞进嘴里。 再一次摔在地上,怒从中来。鬼母玩的简直不亦乐乎,我不是你的小霸王,玩不出你的其乐无穷!忍着在身体里四处乱窜的疼痛,借着鹿子寒的力量爬起来,两个手诀一个步罡。 有日精当然就有月华,我不可能这段时间只吸收月华而把日精保存起来,那样会出问题。只是小小的三个动作现在如此费劲。 鹿子寒闪身发动进攻。 鬼母又开始行动,喆玺的手从嘴里取了出来,摇了摇头,法印的印章面扣在了武满军鼻子上,一下子鲜血四溅。 “你干什么!”武满军捂住鲜血直流的鼻子,口齿不清。 “我下不去嘴咬破手指,只好用你的血了。放心,我有分寸的。”喆玺满脸抱歉。 “你就不能说!我来下嘴!” “好了,好了,先办正事。”喆玺怕血不够用,又擦了一些。 阵阵阴风已经在我脑袋上盘旋,法印终于盖了下去,鬼母惊叫,阴风散去,鹿子寒到的时机刚好,一群狗灵首先把土火两只鬼子围住,他本人拳头上覆盖两只狗头,第一拳鬼母胸口,上面的狗头直冲进入鬼母身体,在里面不停啃噬,第二拳小腹,又一只狗头进入。 “好了!”我大叫,身体不受控制软倒。月华形成一个不稳定的球体,当然不能直接用来对付鬼母,那跟给男人用西地那芬没什么区别。一只狗灵扑过来吞进肚子,跑到开始远离鬼母的鹿子寒身边。 喆玺拉着武满军迅速跑开,拿上法器包。 鹿子寒已经到了承受极限,肯定不能让狗灵带着这么庞大的力量进入身体,所以结果是他的灵魂进入吞了月华狗灵的身体。急速奔跑,两只鬼子对付其他狗灵完全就是虐杀,尽管如此狗灵依然奋不顾身一只接一只冲上去,伴随鹿子寒的强势插手,一个留下一地碎石,另一个在地上留下几朵火苗。 看来得到不小的提升,鬼母脱离了法印的限制。张开嘴一口咬住狗灵鹿子寒的尾巴,灵体之间的较量开始,通用规则就是吞噬,一个将另一个完全吃掉来壮大自己,这是最直接最残忍的较量。 喆玺提着法器包和武满军跑到我身边,他一直以为我的战斗是摧枯拉朽的,之所以有各种各样动作那不是耍帅嘛,“哥,你没事吧?” 点点头示意他不用担心,我还有熊熊燃烧的战意,不想停止的决心,战斗到底的意志,绝对不会死在这里,但灵魂的伤痛加剧,被阴气肆无忌惮的破坏,很难支撑身体,怎么都爬不起来,灵魂弱了,眼神就会呆滞,嘴里的阳气开始反击。这样的表现更让喆玺伤心欲绝,“哥,哥,你别死啊,千万别死,对了,包里有药。” 喆玺突然想起来法器包里有一些药物,立刻翻找。我因为灵魂无力支撑身体,脑袋里思想变得迷糊,大部分精力都用来消除灵魂中鬼母的阴气。眼睛一直盯着鹿子寒和鬼母的战斗,狗尾被咬掉了一大截,鹿子寒回身扯掉鬼母一只胳膊,这么看还赚了点。 鬼母万万没想到小小一只狗灵竟敢吞噬它,它不吃其他鬼物都不错了,居然还有被吃的一天。一下子勃然大怒,这是尊严受到了挑衅,我甚至都没看到怎么回事,狗灵突然不见了。 鹿子寒身体睁开眼睛,对我摇摇头,用力敲胸膛几乎都快将自己的肋骨砸断,嘴角流出一丝血液,左手成掌放在眼前,右手蘸一下嘴角的鲜血,在手心画一些东西。 “找到了,找到了,哥你再坚持一下,一会就好了。等打败这个东西我们还要出去撸串,要两个羊肉串十瓶啤酒,你还要教我其他的东西,一定能好,一定能好!”嘴被掰开,反击的阳气一下子散了。闻到了药香味,十分浓郁,当反应过来一瓶药已经全被灌进了嘴里。 并非是我想不起来用罡气和令旗的力量反击鬼母阴气,这两样攻击性太强,此时的灵魂肯定撑不住。 鬼母的身体突然急速膨胀变形,是整个吸收还没来得及消化的狗灵爆炸了,虽然是灵体但总要有一个同化的过程,鹿子寒就是利用这一点时间差来给鬼母重创。 “好点了没?好点了吧?没反应?还有一瓶,这瓶肯定有效果!哥,你别动,你别动啊!马上就好了,真的!”我想说话,但嘴被喆玺捏着,身体用劲脱离,他却以为我已经迷糊本能的挣扎,于是捏的更紧,又一瓶药被塞进了嘴里。 我只有这两瓶药啊,一个透支阳寿,一个透支生命力,那是应急用的,现在的情况不能吃,只是令旗就已经给了我源源不断快要撑爆的力量,这两瓶药全部灌进来,不说阳寿和生命力,就这些透支的力量足以撑死我。 挣扎也没用,已经下了肚,这些都是很难得的药,说入口即化效果立竿见影一点都不过,可不是什么牛皮靠吹、火车靠推的假话蒙人。怎么办呢,如今不想死都难了,即使有办法解决将我撑爆的力量,那么借用的这些阳寿和生命力怎么办? 鬼母恢复了原样,总之我用罡眼没看出来它受了什么创伤。手摸到一个方形东西的一角,是山海镇,这可不是风水中说的安宅挡煞所用,是文王山海镇。 “哥!哥!没事了吧?”喆玺万分紧张。 “别说话,让我做完这些。”感觉到了力量的蓬发,一股神秘的东西压榨我的四肢百骸硬生生挤出了很多力量,不少地方发出抗议的空虚感。好像已经干了的海绵,还被用力拧,于是断了。 我们还有最后一个机会,一定要抓紧。 山海镇,中央太极八卦,南北各安日月,中间三山五岳,四周五湖四海,移山填海,颠倒阴阳,师傅当初给我讲的时候我有些不以为意,认为师傅夸大其实,但是师傅那严肃的脸我却没有忘记,此物,非大能不能用。虽然有些夸大的感觉,但是师傅那么认真,效果绝对不会差,试一试吧! 好消息是我借助快撑爆自己的力量将鬼母阴气清除了。 单手掏出山海镇,另一手开始掐诀。鹿子寒也发现了这个机会,这一次发出了呜咽的声音,又是多少条狗灵冲进他的身体,先是七窍流血,然后全身通过毛孔渗血,大黑狗跑了过来,坐在他身边,嘴里叼了一把弓。 鬼母眼中轻蔑更甚,我讨厌这种眼神。只为这个眼神也要拼命!手诀的同时感觉到力量急速流失,甚至有三座令旗阵补充还有药物作用都没有流失的速度快,只是刚刚开始,即将胀破的感觉直接消失。耳边响起一些声音,是出现幻觉了吧。 鬼母身前的阴气形成一个锥子,阵阵阴风吹掉了鹿子寒身上血迹,一声嘹亮的长鸣让这股风消散,火车压过铁轨,撞上了鬼母。虽然不能给它带来什么伤害,但说到底它也只是一个特别强大的气场而已,火车带动的气流搅乱了鬼母的气场,加上那嘹亮的鸣笛,达到了如此效果,让我们拥有一个相对从容的准备时间。 声音是有一些作用的,不然过年放炮做什么! 火车很给力,特别长,时间也就更多一些,山海镇竟然吸尽了我的力量,依然好像粘了520胶水一般吸在手上,怎么都摆脱不掉,没了力量的支持那么供给它的就只剩生命力和阳寿了,好在有令旗阵的补充。 今天注定活不下去了,哪有这么多生命力和阳寿。 耳边那诡异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好像看到了一些场景,却又看不真切。 火车还是过去了,鬼母很快现行,但它还是晚了一步。我不知道山海镇吸收了多少力量,总知只剩下一个怨念:敢玩我,整不死你! 将山海镇扔了出去,这个东西效果很霸道,只要完成周围所有的鬼怪都将会被镇压在其自成的世界里。 鹿子寒拿起了弓。 耳边那奇怪的声音变得清晰,一个瘦小的人围着一堆火跳舞。 ... 正文 第五十五章 概率 我只剩这一击之力,必须要成功的一击。山海镇是一个填不饱的黑洞,哪怕有令旗的补充,药物的透支,依然将我吸干,脱手的那一刻甚至还有些欲求不满的抱怨。 鬼母确实有碾压我们的实力,从始至终都在玩弄! 不知道怎么回事,耳边总是响起一些乱七八糟的声音,吵的我脑袋有点疼,眼前的景物跟幻觉重合,从何而来的一堆火,一个瘦小的人,围着篝火蹦蹦跳跳,跳大神的感觉。 将山海镇向鬼母方向扔过去,鬼母发现了威胁,蓬为一片黑雾想要逃离,这是自出现以后它第一次有这样的情绪传出来,那就是恐惧。似乎出现了一轮烈日,刺目的光彩我只能眯着眼,小小山丘之上朦胧的出现几座大山,澎湃的水浪声。 鬼母左突右撞根本不能逃离,三山五岳挡住了它的去路,五湖四海的浪花一遍又一遍拍打它形成的黑雾,不能逃离只能硬冲了,鬼母张开嘴转瞬间就出现了五个鬼子,金木水火土五行鬼子立刻就位,这更体现出它一开始只是跟我们做游戏而已。 五行鬼子各安其位,想要保护鬼母冲破文王山海镇的镇压,然而一座大山从天而降将其所有压在下面。这个不是五行山吧,不然这个鬼母绝对值得炫耀,想当初,镇压我的可是跟孙悟空一样的东西。 鹿子寒将狗嘴里的弓取出来,他身上已经不是渗血那么简单,而是往外冒血,汇集成一条条血线,布满全身。大黑狗呜呜鸣叫,****他身上的血液。鹿子寒不管,弯弓拉弦,身体中的狗灵通过特定的方法在拉弦的指尖汇聚,一只箭形成。 镇压鬼母和五行鬼子的大山被崩碎,鬼母逃离出来,鹿子寒的弓弦松开,狗灵形成的箭冲了出去,瞬移一般到达鬼母面前。而鬼母的注意力都被山海镇吸引,对这一箭毫无察觉,直接被贯穿。 在我眼前一重是文王山海镇的幻境,一重自己的幻觉,还有真实的场景,杂乱不已,有些分不清怎么回事,好像是山海移位,日月同辉,五行鬼子一个接一个的破灭,最终杂乱的声音变大,瘦弱的舞人跳出惊艳的力量,鬼母破灭了。 最后所有场景都是模糊的,也分不清哪个是哪个,更不知道最终的结局是什么样,一点点开始更深的迷糊,不知道如果这样下去自己还能不能再醒来,不免有些着急,喆玺还在这里要怎么办才能让他安全? 篝火开始变强,舞人停了下来,旁边站着三个人,终于可以安心,放松了很多,意识很快就消散了。 生命是一种奇特的体验,哪怕致死也可能不知道其意义。这也是每一个活着的人最基本的拥有,所以有多少人就有多少种感悟,所以造就了不同的世界观和价值观。所有人都习惯了享受这个最基本的权利,就因为它无时无刻的存在,就成了最容易让人忽略的东西。 按照喆玺的理论,每一天不论你是在睡觉还是醒着,都必然会面对两个几率相等的东西,死或生,有一半的几率会死在今天,也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会活下去。这么来看,我们都是幸运儿,至少有成千上万个日子好运都不知不觉的降临在我们头上,只不过没人来特意通知你,你中了头奖,可以活下去。 是应该庆祝,有什么样的奖励能比获得生命还要宝贵,去看看静静呆在世界一角的墓地吧!很多人恐惧是为什么?就如师傅所说,恐惧的是坟墓本身,还是坟墓背后代表的死亡?又为什么会怕鬼?是怕鬼本身还是怕其代表的死亡?还是怕鬼抢走你最最基本的生命? 既然中了成千上万个头奖,是否应该很珍惜的度过每一天中头奖的日子?而且这些头奖总会给我们一些额外奖品,每天的苦乐酸甜,每一次的获奖感言应该都是从这里出现的吧。 为什么又会嗤之以鼻?因为不相信飞来横祸的存在,就好像闯红灯的人群,他们总是认为车看到他们会停,而且撞了人会有很大代价。但是亲爱的,你是在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对抗一个坐在铁盒子里的人,无论怎么样,你都是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别人的金钱。 又或者开车不系安全带,安全是自己的,生命是自己的,这些都是自己的,为什么总要别人提醒呢? 千万不要把自己的安全交给别人!闯红灯的人将自己的安全交给了路过的司机,不系安全带的人将安全交给了有可能发生的事故。 所有自己所拥有的都是应该珍惜的,即使有时候忘了,每天起床都要有几分钟去思考一下得与失,这样就会发现很多被忽略的东西。 千万不要睡觉前躺在床上想这些东西,那会失眠! 比如我的这一天,细想一下其实很完美。与心爱的人打情骂俏,跟兄弟并肩携手,但是一波接一波事情发生,自己怎么就躺在地上快死了? 只是一次没中头奖就玩完了!喆玺的概率学果然不错! 科学与心理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东西,就像科学研究说手机比马桶要脏很多很多倍,上面有无数细菌,大家还不是抱着手机不愿意松开,有几个抱着马桶呢?那是喝多了吧! 或者我可以舔脏了很多倍的手机,那么你舔一下相对干净很多的马桶?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所以,喆玺的概率,只是对他自己而言,心里的东西。如果硬套公式,完全就是无稽之谈。 有人说人死之前一生之中所有的经历都会如同电影一般回放一遍,此时大脑高速运转,瞬间就能想到无数已经被藏在角落的东西。 我却没有这样的经历,说实话是想体验一下的,感受那曾经的欢乐悲伤,张狂无忌,注定是失望了。不过没有遗憾,喆玺安全了,鬼母应该翻不出太大浪,让你玩我,把自己玩死了吧! 黑暗是一个意义丰富的词语,人们总说怕黑,也许是怕黑暗之中暗埋的危险,怕黑暗之中随时会发生的未知,一切尽在掌控的从容和万事随机应变的慌乱,不用想也知道选哪一个。而我说自己没有了意识,并非是睡觉那样,一觉到天亮,没有梦的侵扰。 我有自己的想法,好像飘荡在无尽的黑暗之中,这不是黑夜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说这里黑,我可以看见很多东西,说不黑,但是感觉中就是黑的!漫无目的的飘荡,思绪纷飞然而刚刚出现却被黑暗吞噬,所以我不是失去意识,而是产生的意识都被吞没了。 这是粘稠的黑,沉沉压抑的气息让人感觉喘不过气,突然有一些光芒蛮横而不讲理的冲进来,我开始往光亮的地方飘荡。意识中是想过去的吧,但是刚刚产生就被吞噬,我不知道! 逐渐一些思想可以留在脑海之中,我的第一个念头是:后背不舒服,屁股有点疼,想翻个身。 ... 正文 第五十六章 秋后算账 思绪终于不再被黑暗吞噬,这是一个普天同庆的好消息,我感觉后背酸、屁股疼、大腿痒、胳膊胀、脖子痛、脑袋蒙,总之只要是身上长的没有一个舒服的地方,等等,好像脚心有虫子爬。 翻个身吧!就是这么一个很随便的动作,我听见了一个狠狠吸气的声音,然后是一声惊呼。躺着的身体突然被一个重物压住,脸上瘙痒的感觉是头发的摩挲,热流顺着脖子淌到后面的枕头,眼泪。 “明逸,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是燕子,她趴在我身上悄无声息的哭泣,用只有我才能听到的呓语,努力压抑不让自己爆发而失去控制。 哭什么?难道有人欺负她!我想坐起来睁开眼询问清楚以后给她出气,但是眼皮太沉,身体有些陌生。脑袋蒙蒙的,似乎无数被吞噬的东西从脑中的黑暗之中被抽离出来,所有的经历一点点被连了起来。 “我感觉到你动了,你别装死,赶紧睁眼啊!”看到我又没了反应,燕子出现一些慌乱,双手抓住我的肩膀使劲摇晃,我想给她一些反应但是却做不到。脑袋更蒙了,不过记忆开始清晰,想起了不少事情。 “赶紧给我起来!”燕子是被逼急了,捏住我胳膊内侧的嫩肉转了一圈。 “嘶~~~~~~”我猛的吸凉气,所有记忆都从黑暗中夺了回来,张开眼睛,看见燕子因为我突然发声捂住了嘴,满眼不敢置信,然后一头撞进我的怀里。 她不愿意发出哭声,于是就咬住我的肉,可真狠,都怀疑那块肉块被咬掉了,眼泪哗啦啦的往身体上面流。 “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是好着呢。”往侧面移一点,搂着燕子让她也躺倒床上,躲在我的臂弯里。受了那么重的伤,如今醒来却感觉不是那么虚弱。 “我才不是因为你醒来而哭。”她总是喜欢挑逗我,一根指头在我胸前画圈。 “那是因为什么?”我看着怀里的燕子,从未像现在这般珍惜爱怜,即便是脑海里失而复得的记忆翻天覆地的踊跃,但就只是这么一张脸就能平复所有惊涛骇浪。 “是因为即便成了鬼,我们依然在一起。”燕子的一句话震得我忘记了反应。我们成了鬼! 难怪在我灵魂受到重伤后吃了那么多透支生命力和阳寿的药醒来却没有什么不适,原来是因为已经不在阳间。 活的好好的燕子怎么可能会成为鬼!只有一种可能,这傻姑娘不会真的殉情了吧!“你怎么,你怎么能这么想不开!我死了就死了,怎么还跟过来!” “怎么?你不愿意我跟过来?”刚才的温情突然消失,燕子爬起来把我按在床上,眼神十分危险。 “不是,你这么做不值得。”再次把她搂进怀里,嘴里说着不值得,心里也是五味陈杂,一丝甜蜜不知不觉酝酿而出,有一些轻松,似乎也不错,这样我就可以什么都不做一直陪着她了,一定是喆玺和爹妈给我们烧了不少纸,这间房子的布置真是豪华。 “我是你的剑鞘,你在哪我就在哪,哪怕你断了,在我的心里也会把你装好。”温情重复,她的手缓慢移动到我另一侧胸前画圈,似有若无的轻抚,这个动作一般标志着我脑袋短路的开始。“还有,值不值得这样的问题,那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你只要知道我来找你了,休想甩掉我,必须要好好的珍惜我,就好了。” 灿烂的星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大脑短路的我脸不知不觉跟燕子靠近,她跟着我跑到了这里,我已经没有理由去拒绝,而且也不想拒绝。 舌头被咬了一下,燕子一汪春水,满脸羞涩却还紧紧的盯着我,呼吸而出的气息打在我脸上,这是最烈的燃情之物,嘴里津液不知不觉变多。 错误是难免的,过程是香艳的,在这里说是会被和谐的。 不过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误会,简单的解释一下吧。错误是指错误的时间和动作,我刚刚醒来还是很虚弱,支撑不了一些太过剧烈的运动,舌头被燕子咬的那一下尝到了鲜血的味道,知道了她在骗我。说香艳呢,是因为一些东西被挑逗起来,哪是那么容易压下去的,体力不支干着急逗的燕子羞的要命还哈哈大笑,有恃无恐的赖在床上不走,变本加厉像虫子一样钻进怀里,随便找一个热血小伙抱着心爱的姑娘一夜试试,难道不香艳吗?难道没有很多会被和谐的东西吗? 这夜,不论是我还是燕子,都没睡好,却依然乐此不疲,坚定不移保持着一个动作,侧躺着相拥,一开始是终于得偿所愿的欢欣,然后有点热,然后特别热,最后太热了,身体上好像有无数只小强来回爬动,我把被子踢开,燕子害羞又给拉回来,没人看啊!即便是这样,我们就是杠上了!我们就是要这个动作! 所以天刚刚有些亮的时候,燕子满脸羞红睁开眼,尽力保持镇定打了个哈欠,伸一个懒腰,说了句她去找吃的就逃走了。 “你别以为就这么放过你了,咱们秋后算账!”跑出去的燕子又拐回来,没有一点兴师问罪的意思,反而更像是来认错。 “算什么账呢?” “这细算起来就多了,今天只说一条,我从来没反对过你做的事,但有什么特殊状况为什么不打电话提前告诉我?我在家等你很着急!”说着说着底气变足了。 “好的,好的,我以后肯定改,给个机会吧!”她又说漏嘴,每天晚上根本就没睡着,而是等着我们回去了她才敢睡,却从来没有任何抱怨。 燕子以胜利者的姿态昂首阔步离开。 “哥们,委屈你了。”我自言自语,思想这才开始有些灵活。第一点,我只穿了一条内裤;第二点,这是哪?第三点,其他人呢? 检查一下身体,可以说是完好无损,哪怕灵魂也是如此,只不过都很虚弱,过些时间就会好,这真是跟阎王抢人啊!这可不是有药就能治好的病,而且耗费的药材在如今年代至少也是难得一见的级别。或者阎王爷看我和他是本家,法外开恩? 闫,同阎,同閆,出自姬姓。这么说我家里还有人?以后要多套套近乎! 法器包放在旁边床头柜上,伸出左手翻了翻,所有东西都在,不过我的左臂上却多了一个犹如胎记的东西,没有任何感觉。 穿好衣服,门被推开,是那个算命先生,上来劈头盖脸一顿唠叨,“你们这些年轻人唯恐天下不乱,只要成长出世,我们这些老家伙就忙的不可开交,知不知道尊老爱幼!能不能照顾一下年纪大的人!我们来回奔波很辛苦你知不知道!那药是那么吃的吗?你当吃要偷完还上瘾了?还是以为那是泡泡糖吃的越多吹出来的泡泡就越大?就你这个灵魂,带回来都是被捅穿的马蜂窝,全是洞,连一滴蜂蜜都没有,你知道浪费了多少好东西才把你救了回来!” “怎么是浪费?我怎么浪费了?我浪费什么了?”算命先生叨叨的我头昏脑涨,只听到他说救我是浪费药材,立刻展开反击。 “一个大世要来了,就你们这样怎么能放心把世界交给你们!还是那句话说的对,世界本来是我们的,然后成了儿子们的,之后又成了孙子们的,但最终还是得看老子们的。”原来算命先生这么能叨叨,完全无视我说什么。 “你以为我想惹,有空家里睡觉多舒服!你们这些高人明明发现了不去处理,我们做了又不乐意,到底想要闹哪样!”我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身份,是的,是他们。 “每次你们这些小娃娃闯了祸都要我们来擦屁股,我们一把屎一把尿带大了多少批小朋友,我们这是幼儿园啊,这些个毛头小子怎么才能长大,真是操碎了心啊,不管你们心疼,管了又气个半死,老家伙我哪天死了绝对是被你们这些小家伙气死的!” ... 正文 第五十七章 所谓高人 我知道了这个算命先生的身份,那夜最后时候跳跃的火堆,瘦弱的舞人,本以为那是自己的幻觉,但旁边站的三个人中就有算命先生的存在,于是想到了一个遥远的传说,所以那时候我变得轻松,有他们在喆玺、武满军、尹婕、鹿子寒就都没有了问题。 而且从现在的种种情况来看,我的性命也是他们救的,按理说我应该心存感激,对长者恭恭敬敬,但心中有不少怨气,既然他们知道了那里的情况为什么不立刻处理,反而要我们一头撞进去,然后很有可能一边聊着天,一边谈论我和鹿子寒的做法,就像看电影一样,一直等到我们坚持不住了才动手。 算命先生还有另外三个人分别有一个名字,巫、祝、史、卜,殷周时期文化典册藏于王室,由巫、史、祝、卜等官员世袭掌管,为外人所不知,隐秘于各个朝代之中,只有无数神秘的传说让人们心怀敬畏。 高人总是习惯于隐藏在人们身边,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人,静静的看着一切发生,好让自己有所得,每每关键的时刻才动手救援一下。 “你看看你的态度,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做事欠思考,懒得动脑子,篓子都是你们桶的,还不好好反省一下,你这吊儿郎当死猪不怕开水烫,每经过一件事都要有所得总结经验教训,以免以后再犯同样的错误,你懂不懂,真是气死老头子我了,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好了,年轻人有些性格是正常的,我们从前不也一样,不要把他们都磨砺成同一个性子,世间万物都要有自己的特点,这才是五彩缤纷的人间。”又进来一个人,我一眼就看出是那夜的舞者,瘦弱的几乎皮包骨头,但是眼睛很明亮,好像洞悉了人间一切,凌厉却不咄咄逼人,我知道他就是巫了,卜很听他的话,立刻噤声,我发胀的脑仁终于有了一丝喘息之机,“小家伙是在埋怨我们不早点出手帮忙。” “是。”我回答,尽管对小家伙这个称呼很不满意。 “你还不满意了,要不说你们这些小屁孩一点都不知道爱护老人,我们都多大年纪了,人要服老你知不知道,哪有你们这些精力上蹿下跳,能赶过来给你擦屁股已经不错了,你还想让我们替你拉”卜暴跳如雷,精力杠杠的好。 “我们老了,总有要离开的一天,不可能永远护着你们,现在多承受一些,至少那一天到来的时候不会那么手足无措,世界总是要交给能够独当一面的年轻人。”巫的语气太深邃,听一下就被完全吸引,直到这时才发现他褶皱的皮肤,还有岁月的驼背,“有不少问题吧,在你问之前,我先把你可能会问到的回答了,你的朋友们都好,一切都好,你昏迷了一周,家人的情况稳定,鬼母被消灭了。” 传闻中高人都有不小的架子,而巫却没有这样的感觉,总体来说给我一些平易近人的感觉,但又觉得平易近人的亲和里包含着不可逾越的鸿沟,看起来随和的场面完全受他的掌控,一个眼神就可以让这些全部顷刻化为乌有。 这是不是一种久居高位、百战不死特有的气场,不夺目也不耀眼,但就是那么简单的站在那里却没有人敢轻视。 “纷乱的时代将要来临,你所面对的只是前奏中的冰山一角。”巫这么说,给我和鹿子寒的战斗定了性质。 我本以为鬼母已经足够强大了,却没想到只是前奏中的冰山一角,实在是很细微,那么那即将到来的乱世又将如何厉害? “难道还有更多的鬼母?”听巫的意思出事的并不只是这一个地方。 “这个就要靠你自己去发现了,不然怎么会有惊喜。”他眨几下眼睛,出现不少笑意。 “你们认识我师傅?” “第五光阴,从你身上我看到了他的影子,有过几面之缘,是一个让人倍感惊艳的人,博古通今,能跟卜一争长短,想想也有几十年没见了,如今可还好?”巫笑的更灿烂,是想起他们年轻时的相遇了吧,每笑一下房间似乎都会出现一圈波纹,传递快乐。 卜很不服气的哼了一声。 “家师已然羽化。”这一次他的快乐没有传递给我,我也从不知道师傅连占卜也会,还很精通,“师傅应该知道这里的这些布置,为何他不解决了?” 这才是我一直想要弄懂的事情,当年这些地方师傅都有踏足,按说不应该没有发现,他让父母搬走说明了至少有所察觉,又何为一直留着那个邪恶的四象任其成长。 “我们这些家伙都已老迈禁不起折腾,大世总要年轻人来开启,一代新人换旧人。不然我们这些老家伙开启了大世,然而都垂垂老矣,你们年轻人还未成长,如何来应付?且,何谓承负?我们教你们技艺为承,你们挑起这个大世为负,不然学这一身技艺又有何用?既然得来了这一身本领,就要负担相应的责任。”巫斟酌词句,他知道如果一个说不好有可能让我对师傅产生那么一丝质疑,“如今,我们一个接一个的走了,年轻人的时代将要开启,就像我们座山观虎斗,总要给年轻人成长与历练的机会,我们的出手也只此一次。这些也许就是他留给你的毕业考试。” 毕业考试啊,这么说我似乎都没及格。那么就为了这么一个毕业考试,这些年那个邪恶的四象吞噬了多少人的性命,这需要忍耐不少吧,毕竟当时虽然已经不在巅峰,但还不至于垂垂老矣,一直忍着留给我。 通过种种典籍中的记载,每一次年轻人出世都要带出一个大世,这真的就是一代新人换旧人的序曲吗?通过大世来锤炼年轻人,褪去他们的青涩,将其变为旧人,然后等着下一次年轻人出世的大世,将自己“换掉”。 这么想想似乎还挺悲惨的。 “不要忘了本心,剑仙的根本,天道有循环,轮回有五道,五行相生相克,我们人世间当然也有自己的循环规则。”巫总能看出人的想法,及时指正。 我伸出左臂,露出那块胎记,这应该是虚耗留下的,当初它没有消散反而凝聚了上来,虽然没有什么感觉,但心里总是不舒服。 所以说巫总能看出我的想法,根本没有发问的机会,他就抢先说了,“应该是一种印记,说明你有威胁,需要重点照顾一下。有了本事总要承担一些事情,我没办法清除。” 我看到旁边的卜笑的格外不安好心,不禁怀疑他们是故意不给我清除。 “好了,我们该走了,也许就像与你师傅一样,再也难得相见。我们所认识的未必就是真的,传言也未必就是假的,重要的是你所能发现的那个点。守得云开见明月,怕就怕你根本不知道是云遮住了月,以为是一个无月之夜。”巫的临别赠言。 他是想告诉我一些事情,但愚笨的我却有点摸不着头脑。 ... 正文 第五十八章 临别 即将离开,作为临别赠言巫说了一些话,然而我有些抓不到头绪。 门又被撞开,其实我还没来得及看看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想来也不会差。只是这间卧室的布置就极尽奢华,并非是说暴发户一样镶金嵌银,而是每一处的摆设都十分考究,里面所有的装饰品都有很浓年代的气息。 极尽低调的高调奢华。 冲进来的是尹婕,身后武满军、喆玺。 冤家见面分外脸红,喆玺一把搂住卜的脖子,“老骗子,别欺负我哥,咱爷俩谈谈心。” “去去去,我跟你有什么好聊的,小屁孩一个啥都不懂,跟你聊天还不够生气的,老汉我还想多活两年呢。每次好心送个话都被你气个半死,我还跟你谈心,那是老寿星喝砒霜,活得不耐烦了,有空赶紧找个对象成家立业,你看看你这吊儿郎当的样子,你是大人了,不是小孩子了。”卜看见喆玺立刻气不打一处来,几乎是指着鼻子指责。 “好好好,你不跟我聊我跟你聊,我就是这么贱,你就骂我吧,我看你老家伙一口气不断能骂多久,有本事别喘气啊,千万别喘,不然我就插话了啊,我一插话你就没机会说话了啊,别以为你每天举着个黄幡美其名曰提醒我们其实眼睛从来没离开街边的姑娘,偷空就去小餐馆吃点好的,再喝两口,有一次还被带到警察局问话,那哭声啊,简直了,我都以为打雷了呢,大晴天打雷你说吓人不吓人,那绵长回转悠远中气十足,啧啧,我还照相了,你看你看!”喆玺不甘示弱,两个人谁也不让谁,全都不带喘气叽里咕噜一大堆,管他说的是啥呢。 最终卜败下阵来,大口喘气,这种不喘气说话的功力实在不强,更关键的是喆玺拿出了他的罪证,急于掩盖。 “把他还给我。”尹婕上来揪住我的衣服,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鬼母单靠镇压的力量还差一点,所以没被镇压而是消灭了。不过周围还有不少鬼怪,大部分是从虚耗口袋中逃出的,他们不愿意听虚耗的指挥所以被关在了里面。”本来要走的巫看到卜吃瘪,十分开心的留了下来。 文王山海镇的威力很强劲,把周围的鬼怪全部镇压了,尹婕要的就是她男友吧。 拉上窗帘,巫只是站在窗边就隔绝了白日的阳气,房间里也不是阴风阵阵,不过这样的环境足够了。 如此简单的动作就达到这样的效果,真是难以揣测。 拿起床头法器包中的山海镇,这东西动用很难释放却很简单,一大片鬼物飞出。 “韩彤,韩彤!”尹婕在一大片鬼影中寻找心上人,这是他男友的名字。 我没动用罡眼就看到了这些东西,房间里其他人的表情也一样,是谁悄然就做完了这些。 最终一个鬼影停在尹婕身前,她的呼唤也停了,只是全身颤抖的看着眼前虚幻的人影。巫取出一个头骨,念动咒语其他鬼魂全部都被吸了进去,向我露出询问的眼神,我笑了一下表示自己不介意,就让他去超渡吧。 “你终于肯出来见我了,我终于找到你了,你不要我了吗?”尹婕眼睛盯着眼前的人,想去抚摸他的脸颊,但迟迟不敢下手,她知道结果。 “我从未离开,一直都在你身边,不然你经过那么多鬼地,那么多次自杀,都是怎么活过来的。” “那你为什么就是不出来见我?”尹婕的手还是摸了下去,透过男友的脸没有任何触觉,一瞬间开始歇斯底里。 “我以为我不出现,时间长了你就会逐渐淡了,然后去寻找新的生活。每一次我都挣扎好久,想出来见你一次,但是我应该放手,那么长的时光,你总要拥有新的回忆。” “我不要新的回忆,我只要你,跟你一起。” “我已经死了,你难道还想让我不得安宁吗?你已经拥有了新的回忆,只不过还没发现。”韩彤看着武满军,后者点点头,“不要伤透了这个人的心,等他离开了才想起来接受,仔细想一想你真的没有牵挂了吗?” 我讨厌煽情!叫喆玺扶一把,转移阵地!武满军留下了。 一出门就碰到了燕子,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买早点归来,看到出来晃荡的我大发雷霆。 “你们这一群人是怎么回事?不知道他病着呢!还要这么折腾!你挤什么眼?多大人了,爱惜点身体,不要这么逞强,他们说什么你就干什么?有本事早干什么去了,非要把人折腾个半死才钻出来当救世主,我才不稀罕!”燕子杏目圆睁,一堆人不管老小挨个数落一顿。 “别闹,是他们救了我。”这都是指着鼻子骂了,我从不知道燕子能如此彪悍。 “不用你给我介绍,事情的经过我差不多都知道了,就是他们躲一边看戏,看你不行了才钻出来,真是贼精贼精,我才不管什么历练锻炼,我只知道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办?他们娶我?他们能陪我到老?能送走我?到头来还摆出一副我救了你的命的姿态,我求你救了?你死在战场那是英雄,我认了,我很骄傲自豪,大不了跟着你走,不需要他们怜悯的施舍!”燕子把早餐全部仍在地上,揪起来喆玺耳朵,“他们这些人心里有问题,你也有问题?任由他们胡闹?” “嫂子,轻点轻点,是我哥要出来的。”喆玺痛叫。 “那你就不能背着?” “燕子,我快饿死了,等不及你才出来的。”我说饿了她才发现吃的全都洒了,赶紧收拾。燕子说的好,虽然别人解释了一大堆给我听,我也知道自有其道理,但心里就是不舒服,就是喜欢燕子所说,而且,媳妇是自己的,他们怎么想我才不管呢,总之,我不会在这里数落她的不是,最多没人的时候才舍得说。 不过样子还是要装出来的,回头对巫和卜歉意的笑。巫拍了拍即将暴走卜的肩膀,笑的十分畅快,“还是年轻好啊,可以体会爱情的酸甜苦辣,事情看的太开反而没有了当初的激情和坦荡。道法自然,咱哥儿几个还是走了岔路啊。”对着卜似乎有不少感慨。 “知易行难。”我回答。 “不跟你们年轻人搅合这些情情爱爱的事了,只会让我觉得自己老态龙钟,走了!”潇洒的转身离去。 “还不把你哥背上,想累坏他吗?”燕子长长的悄悄的吐出一口气,语气上却没有任何放松。这傻姑娘是强撑着给我打抱不平呢。 “哥,你管不管你媳妇!她欺负你弟弟!”喆玺抱怨。 “嗯,弟弟就是用来欺负的。”我回答。 “你还是不是我哥?” “是啊,我当然是恁哥,但是弟弟哪有媳妇亲呢,为兄弟两肋插刀,为媳妇插兄弟两刀。”话是这么说,开玩笑而已。 “你这可是第一次喊媳妇啊,再喊一声我听听,什么时候就改口了,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喆玺抓住了我话语中的一点狠狠反击。刚才霸气侧漏的燕子早就蔫了。 “鹿子寒呢?”没在人群中看见他,我有点担心。 “走了,说有什么事电话联系。” ... 正文 第五十九章 房子的主人 孤僻,这是我对鹿子寒现在的看法,不是贬义词,只是琢磨发生了什么让他变成现在这样。蹲下跟燕子一起收拾散落地上的早餐,她却说什么都不许,让我好好休息。 然后就看到去而复返的卜,趾高气扬带着孤傲不可一世的面容站到我们前面,“鉴于你们如此不尊重老人,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不知恩图报,反而恶语相向,态度傲慢无礼,情节十分恶劣,为了表达对遭到这样待遇的不满以及对你们的谴责,我决定要做出一些惩罚措施来对这样的行为进行根本上的铲除,荡平世间之邪恶,还我朗朗乾坤,有如下条款你们要听好:第一,之前说的,这个地方是借来的。第二,借来的意思就是这个地方还有治疗你们的所有东西包括衣食住行都是借来的。第三,我们是用你们的名义借来的。第四,所以偿还的问题是由你们自己负责。毒又昂德斯蛋得?(doyouunderstand?明白吗?)” “iknow,iknow,anythingelse(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吗?)”我不明白喆玺和卜是命里犯冲还是怎么着,一见面总要掐架,已经不能好好说话了。 “这个是肯定的,自然所有东西都来由我们承担,还有几位的援助,大恩不言谢,若有能力肯定是要厚报的。”赶紧拉开跃跃欲试的喆玺,否则争吵一旦开始就会无休无止。 卜可能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愣了一下转身走了。那我应该怎么说?坐下来细细商讨一下哪部分的责任应该由谁来承担? “哼,不就是有点钱吗,有什么了不起,莫欺少年穷!”燕子义愤填膺,被我拉住,点了点她的额头,她伸出调皮的小舌头咧嘴笑了起来。 “傻姑娘你口气好大,这可不是钱的问题了。鹿子寒是什么样的情况我不知道,但我的情况很危险,不止灵魂快要消散,阳寿和生命力肯定也是灯枯油尽的状态,也就是说他们不仅治好了我的灵魂,还补充了我的阳寿和生命力。一个能修复灵魂的药物若要用现在的钱衡量都是天文数字,更何况是关于阳寿和生命力的药物,古之帝王有多少为一粒延寿丹求之不得,可想而知其价值。”我一点点给她剖析其中的事情。 燕子一下红了眼睛,“原来是真的,我一直以为他们大惊小怪的咋咋呼呼是想让我对他们多点感激呢,原来你真的伤的这么重。” 这都哪跟哪,我说的重点不是这个好吗! “哥,那怎么办啊?不然咱们溜吧,就当吃了几天霸王餐,住了几天霸王店。”喆玺还正常点,能听出我话语的意思。 “你有没有想我?”刚开口想要回答喆玺,燕子一下扑了上来。 “啊?” “你那时候想我了没?” “哪时候?啊~~想了想了,嘶~~~别咬这么狠,要掉了。” “哥,你们两个就这样毫无顾忌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吗?不要逼我用手机录像发给爸妈。” 我不知道尹婕、韩彤和武满军三个在说什么,生离死别总是有说不完的话,总之过了很久武满军才来找我,说他们准备好了。用符纸收了韩彤,找一个合适的时间超渡,尹婕的情绪比较稳定,离开了房间。 关于卜所说需要我们还的债务,不担心那是假的。这样大的手笔已经不是钱财所能衡量的东西,那么就是有事需要我做,这个人连面都不露没有任何商量的就帮了我,说明他有十足的把握,我肯定会去做,那么这件事就不会违背我的本心,也于世间大义也没有违背,那么就只能等着了,只要能做到的肯定会去做。 鹿子寒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只有两个字,“醒了?” “嗯!”还没等继续说电话就被挂断了,这又不是按秒收费他急什么!我总感觉他忙忙碌碌的准备做一些事,而且不想让别人知道,包括这一次,虚耗突然发难,他所说的准备到底是什么?一直都没见到。急急忙忙的离开是不是为了继续准备?用了这么长的时间依然没有准备好,就是出现了一些难以攻克的难题吧!我虽然本事不大,只要他说需要帮忙肯定不会推辞。 我决定这里的事处理完就去找他,打打下手也好,不是为了一探究竟,只是想再续前缘。 我现在所呆的地方还在本市,不过却是出了名的富豪区,清一色别墅被点点植物萌发的绿意装点,不少悠然闲静的感觉。 我也承认自己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所谓的智能家居完全毫无概念,什么地板中的传感器能在十五厘米范围内追踪到人的足迹,总之我去一个地方灯就开了,离开又自动关了,一打开卫生间的门,马桶盖子跟随灯一起打开,里面还有一套检查身体不太准确的电脑系统,告诉我有乳腺炎,到了客厅投影自动打开,到了休闲区音乐自动响起,总之,土包子每天都在刷新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识。 这个房子里面还有保姆,而且不止一个,做饭洗衣收拾家,我怀疑自己住进了好多星级的酒店里,所有的一切简直就是享受。不过有时候又感觉憋屈,这栋别墅里不止有保姆,还有保安,他们会时时出现,监视我,有时候告诉我那些地方不能去,有一种被软禁的感觉。 时间越来越长,转眼又过去了一周,房子的主人始终不出现,受了这么大的恩惠怎么也得当面道谢吧。每天早晨的饭食都让我有种不安的感觉,那是药膳,说不上珍贵,但食材也是很稀缺的。 想想也是正常,能跟一些高人有交集绝对不会简单,心态要平和,他所需要的肯定是我支付的起的,这一点很笃定,正常人不会将资源浪费在一个完全不了解不知道是否有能力偿还的人身上。 嗯,自己给自己用浪费这个词没有太大的不满,而且这么说我跟那些所谓的高人也有了那么一丁点的交集,那么我也不是简单的人了?并没有什么高兴的感觉。 这一天,韩彤被超渡了。 父母得到的通知是我有急事带着燕子和喆玺去了外地,通过几次电话他们也就放心了,只是一再重复不行把喆玺赶回去。 我、燕子、喆玺成了别墅里的游魂,不过也不能说是无所事事,经历了一些事后,我发现身边的人一定要掌握一些基本知识,千万不能再发生喆玺猛给我灌药的类似情况了。 好不容易活下来,却被自己人误杀,那多冤,朋友们心里得多痛苦! 训练的闲暇之余,我们也想收集一些关于房子主人的信息,毕竟被动的等着心里总是七上八下。奈何跟我们谈笑风生的保姆们一说到房主纷纷闭口不言,说房子的主人不让说。人家找份工作也不容易,何必为难,我们也就放弃了。问保安?他们整日不分黑夜白天的带着墨镜,脸上僵硬的肌肉能敲碎核桃,嘴怎么可能张的开! 目标放在别墅中可以活动的区域,想找一些蛛丝马迹,还真有,但并不是我们找到的,人家就大大方方的放在桌子上,七八张照片里全是一个年轻人,根本不认识。 尹婕恢复了很多,至少偶尔能看到她的笑容了,也不再无视武满军,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但胳膊上的印记总是偶尔跳出来,令人不安。 ... 正文 第六十章 价值 我说不上来手臂的印记代表什么,但是自己身体上突然出现一个作用不明的东西总是让人心里不舒服,通过回忆已经确定是虚耗留下,于是更加难受,它才不会对我有什么好感,这个印记就是坏事喽。 巫简单几句说了这个东西,有可能是灯塔一般的作用,给鬼物们提醒,我是有威胁的,见到了要尽快避让或者倾巢而出将我剿灭,不能留下活口,这可如何是好? 不能走到哪都被一群跟我拼命的鬼包围吧! 用出各种各样的办法,符篆、法印、径路,没有一个能起到一丝作用,确确实实好像我出生就带着的胎记,只是颜色不同的皮肤而已。 喆玺将当初被仍在山洞里的七星禄存剑找了回来,依然没有奏效。他还告诉我鹿子寒把血玉形成的血虎拿走了。 拿走就拿走吧,那个东西对我们来说用处不大,鹿子寒肯定会妥善处理。 “哥,为今之计我们只有一种办法了,”喆玺拿着手机尽责的成了一个摄影师,记录我胳膊上突然出现的胎记。他最近迷上了自拍,不论谁的手机都要抢过去自拍一下,也不管别人愿不愿意,他总会挨个将所有人都照一遍,相同的动作、表情、神态,他却总能分辩出好坏,我表示万分不解,都是那个鬼脸嘛,有不同吗?“古有关二爷生擒于禁,斩杀庞德之后,再次进攻樊城,却被一只带毒的冷箭射中右臂,神医华佗来为他刮骨去毒,帐里帐外的人都面色如土,而二爷仍旧饮酒吃肉,谈笑弈棋,全无痛苦之色。等一下,让我调一下景深和角度。” 一个手机摄像他却能玩出高级货的感觉。“你这不是抓着我的手呢,刮吧。”连手指都不敢咬破的人怎么可能敢来给我刮骨疗伤,还有他敢刮我一下,燕子就敢把他五马分尸之后千刀万剐然后挫骨扬灰。 “哎,我还是继续自拍吧。”喆玺有些无语,在我的问题上,燕子的威慑力及其强大,只要一个照顾不周喆玺就会被臭骂一顿。 一种压抑的气氛传过来,我不小心打翻了桌子上的茶杯,热水洒在身上赶紧躲避。 这股气息是从西边传过来的,是那里出了什么事吗?每个地方都有一个相同名字的大山,叫西山,太阳落下去的西山,这里也不例外,世世代代流传着一成不变的传言,人们却还总是津津乐道讲给下一代,于是故事就这样一代又一代传了下来。 有时候我对这些传言的年代感到震惊,甚至能追溯到皇帝、炎帝的年代,真实性不可而知,但如果真的是那个年代的故事,那么这经历了多少代人?人们一代接一代的传下来只是因为闲极无聊找些东西磨磨嘴皮?还是在本心之中所不愿意遗忘的信念。 明月给大地铺满寒霜,西山上一圈黑气蒸腾。 虚耗最后的动作好像也是面对着西山,狰狞的脸上露出让人难以置信的虔诚,这是不是说明那里真的有什么东西?看来是要探查一下了。 但是师傅遗言中交给我的任务怎么办?一件事接一件事,我几乎把那封信忘在了脑后,可能也是本能想忘记,不能回师门,不能跟家人一起生活的字眼总是一次次的让我产生犹豫。 师傅可能没想到,我很快就将他的嘱托扔在了一边吧。虽然不跟父母一起,但是燕子、喆玺都是我最亲近的家人,我们一直生活在一起。 爬上别墅的楼顶,想要多看出来一些东西,只有一颗流星由上而下急速坠落,大而且白,形状犹如三足之机,机上有九彗上向。 笔星,妖星之属,变出于西方。 细微的亮光进入眼睛,是一副古朴的眼镜,周泽在房顶的阴影中走了出来,衣着一如既往细致。 “周叔?”我诧异了一下,能够在这里碰到他,而且似乎是我打扰到了他的宁静。 “在我家里可还舒服。”原来这豪华别墅的主人是周泽。 他出现的那一刻就猜到了,不然以一个中年普通人的身手,不可能逃过四处都有的保镖,有那么一丝机会吧,这么黑的夜里还带着墨镜,他们能看清吗? 然后就又被说土包子。 “我应该说舒服呢?还是说不舒服?”这确实是我心里的话,舒服说的是物质上优越的条件,不舒服是心里多少有些忐忑。 “有些事情,即便家里躺着岌岌可危的儿子,也需要去首先完成,更何况是两种情况重合。”周泽似乎误解了我的意思,以为是在埋怨他姗姗来迟,指了指黑暗中藏着的两把椅子,坐了上去,有点疲惫的揉着脑袋。 我坐在另一个椅子上,等待他的下文。周泽的儿子应该就是我们看到的那些照片吧,有这么强硬的老爹作为后台,他能出什么事? “孩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思想,也就难以管制了。从前的我是这样,现在他让我换位体验了另一个身份的感受。”周泽自嘲的笑笑,一股百无聊赖的意味,“不说这些了,身体恢复好了?” “周叔如此铺张的援助,我还慢慢悠悠的好转岂不是太对不起那些药材了。”既然他不想说,也就作罢。这一刻我眼前看到的是一个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垂垂老矣的父亲,面对孩子们即将走向的弯路焦急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年轻,就意味着不成熟,你说的是你说的,道理就是放在那的道理,怎么做还是我自己说了算,哪怕摔了跟头撞破脑袋,那我也乐意,不让自己疼一下,只是浅显的话语,怎么可能有深刻的印象?人生在世,不就是要体现自己的价值吗?即便是错的,也有一些价值在里面。不经历错误,怎么知道正确? 我没有说出来,道理谁都懂,而且我相信,若是讲道理周泽可以给我讲上三天三夜不间断,但是懂道理不见得就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听闻剑仙之术有天、地、人三缘。天缘,取象于天,望气观星,取日月精,餐紫霞服玉露,合天之德。人缘,一要自身为不世仙才,二要人剑合一,心剑灵通。地缘,要以北斗之气寻地眼所在,具一方灵气,顺地之道。还有法、侣、财、地之说,这些要素中可谓缺一不可。”周泽仰望天上的星星。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个跨度有点大,所以根本就不知道从何揣测其想法,“世人夸大其词而已,我也没有先辈那样跳出“三界外”的本事,只是在“五行中”生活,但求做好自己,得一个问心无愧。逆水行舟总是要下点功夫,为善,如春之青苗,不见其长,但日有所增,人生在世,总是要自己的价值有所体现。” 想想那些神妙的话语,或许曾经的剑仙是那样潇洒自如,而如今典籍所剩不多,更有无数早就失传成为遗憾,还怎么取象天地?餐紫霞服玉露?又怎么寻那一方灵气? 是我们保护不周吗?传承不力吗? 老子李耳在家里看了多少年书,自悟得道,出关之日紫气冲天。他看的是什么书? 孔子家贫无父,童年丧母,身世如此悲惨,但就因读书三年,十七岁便扬名六国,孔子读的又是什么书? 秦始皇焚书坑儒,焚的是什么书?宋、元、明、清文字狱又囚禁了什么样的文字? “既然你能想到这一点,后面就好说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露出些许赞赏的表情,“其实我们的工作都差不多,都是守护这朗朗乾坤,护卫这清明太平。不过术业有专攻这个词却能很好的说明我们之间的区别。我对于你们或许有再生之德,你们想要了结。说心里话我只是单纯的救援,并没想到回报的问题,但如果我说不要在意这些俗物,那是毁你一颗向道的心,我也明白等价之物你肯定拿不出来。如今之法,只能是当我有所求的时候联系你们了。” 我沉默,确实是没有别的办法了。人总要体现自己的价值,我体现我的价值,周泽体现周泽的价值,然而不知不觉却纠缠在了一起。 ... 正文 第六十一章 臭男人 没想到是周泽救了我们,提供了治疗的药材。所以说人算不如天算,本以为已经将事情推断出来,这个人是要我做一些事情,没想到不了了之。 本来是要给周泽还钱,没想到欠了更多,这样的感觉很不好。 可以离开了,回家看看父母。周泽给我一个黑色的证件,这是世俗的世界,自有其规则,总有会用到的地方。 除此之外又是一辆新车,他说不要推辞,肯定会有用到我们的时候,像他这样的人平常不会开口,但只要开口绝对是很难办到的大事,也许这些也只是定金而已。周泽总是不容拒绝的眼神和口气,根本不允许有其他异议。 我想回山门看看,师傅刚走就发生了这么多事,从前都是跟随他打打下手,自己处理起来发现顾虑太多,总是难以完美解决,难免有一些思念,但是不允许回去的留言横亘在心头。有时候不禁琢磨,只有四次机会可以回去,都是什么样的情况呢? 去找鹿子寒没有人影,电话也不接,不知道跑哪去了。 这一天武满军给我打电话,尹婕叫燕子过去。经过种种事情她们成了好友,非常好的朋友。 燕子已经恢复了工作,所以我并不知道。他说感觉气氛不大对劲,两个女的要说女人之间的话题,直接把武满军锁在了卧室里。他也没事干啊,所以就给我打电话聊天,房子的隔音一点都不好,能清楚听到两个女人对话的声音。 “生活在不知不觉中变了,已经想不出原来的自己是什么样了,有时候真的感觉很迷茫,尽管我和尹婕之间有了不少的发展,但是总感觉隔了一堵墙,我怎么都翻不过去。”我听到打火机清脆的声音,武满军点燃一根香烟,深深吸进肺里,吐出一口烟雾。 “也许之前的事情对你原本的世界观造成了很大的冲击,但生活总是要向前看,至少尹婕已经不再无视你,尝试接受了。”所以我们做一些的时候总是要避着人,有种偷鸡摸狗的感觉,不是害怕被人看见,而是怕颠覆了人家多少年对这个世界的认识,而变得消极。 想想也是可笑,做的是对的事,却还是生怕被别人知道。 “没有什么世界观冲击不冲击的,只是有些迷茫,以后应该怎么办?干什么?之前追求尹婕放弃了一切,什么都不顾,现在生活开始稳定了,我才发现自己连一份生存所需的工作都没有,怎么才能立足?维持后面的生计。”又是一口吸烟的声音,人在这个世界上,总是要想着生存的问题。我不知道抽烟会不会让人醉,武满军的声音有一些醉态。“有时候我想,社会发展了多少年,生活水平不断提高,社会也在进步,但是最本质的东西依然没变,你必须付出什么来换得生存条件。哈哈,这当然是弱者的理论了,因为我是弱者,才能空想别的事情。” 我听到燕子的声音:喝,凭啥那些臭男人一个个都可以喝酒,我们这些女人就不能喝!尹婕跟随:必须喝,就为我们姐妹的相识,喝个昏天暗地!然后是碰撞的声音。 我有点担心,不知道尹婕酒量怎么样,燕子是碰酒必醉的。 “没事,我在呢,她心里很苦,发泄一下也好。”我听到燕子的声音忘了回话,武满军叹了一口气。 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沉默了下来。这个时候用两个女人的视角叙述会比较好,一个如同酒吧柜台的小桌子,两人并肩坐在高高的凳子上面,一人举着一杯红酒,瑰丽的颜色衬托着柔弱的女子,越发让人心生爱怜。 比较破坏情调的是用扎啤杯子装红酒,桌子上没有菜,燕子和尹婕笑的有些神经质。 “妹子,来,庆祝咱姐妹俩大难不死,还能相聚。”尹婕抓起扎啤杯,脸蛋跟红酒一个颜色。 燕子立刻抓起酒杯,脸蛋的颜色已经超过了红酒,“咱姐妹俩福大命大造化大,后福多着呐。干杯!” 两人仰头喉咙耸动一杯酒就下了肚,燕子狠狠使劲把酒杯摔到桌子上,“怎么能这么说话,就是那群臭男人一个个的死光了,咱姐俩也不会死!” “那些臭不要脸的小白脸怎么能有咱们娇贵,花言巧语把咱骗到手,不想要了就是死了也要甩掉,咱姐妹俩以后绝对不要给这些男人一点好脸色看。”尹婕打一个嗝,从嘴里涌出不少红酒,下巴上一条红线流进衣领。 燕子倒酒,每人半扎啤杯,一瓶红酒就没了。 或许第一口喝的有些猛,这次两人没干了但还是喝了一大口,燕子想要说话却被呛着了,开始咳嗽,尹婕拍着她的背,“不需要男人咱姐俩也能活的潇洒自如,以后我要买最好的化妆品。” 说着抽筋的发笑,燕子被感染,“我去ktv唱歌,叫四五个少爷陪着。” 再喝一口红酒, “那些男人以后要死要活咱姐俩就买上瓜子爆米花坐在一边看电视剧。”尹婕说着笑着,流出一滴眼泪,掉进酒里,也许是为了掩饰端起酒杯大大的喝了一口。 “不止要看,还要评价他们哪演的不好,不好的重新来一遍。”看到尹婕的眼泪,燕子也不自觉的滑落了泪水。 “红酒不过瘾,咱来白的!” “好,咱今天不醉不归,醉了也不归,就住这了,一起睡。”燕子起身拿了四五瓶白酒,还没喝大,知道拿小点的杯子。 一人倒一杯,两人开始划拳,一边划拳一边流泪,却还要放肆的笑。 五魁首啊六六六啊 “喝!”尹婕大叫,燕子脑袋一扬酒水进肚。 “他终于对我好了!”燕子突然趴到桌面上嚎啕。 “没出息的家伙,不许哭,要他们有什么用,咱姐俩现在多逍遥!”不让燕子哭自己的眼泪却掉的飞快,“我现在就琢磨,当初怎么会看上韩彤那小子,饭都不会做,我们住一起以后他现学着给我做饭。” 眼泪疯狂的流两只手使劲忙活也擦不干净。 “我也纳闷怎么会看上闫明逸那个呆鹅。上学时候有次忘了来月经,血一下就流了一裤子,他看到拿起刀子就把自己的手割破,给同学说他手流血滴到我裤子上,拿衣给我盖上去了卫生间。”燕子边说边笑,尹婕跟着笑,眼泪就是止不住。 “他们太呆了,配不上我们,我穿高跟鞋经常扭到脚,他就生气不让我穿,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女人爱美,不能把自己的鞋给我穿吗?”尹婕抽出七八张纸。 “闫明逸肌肉多,摸着瓷实,我上课经常摸的他脸红脖子粗他还不敢做什么。”燕子有点羞涩,说完两人毫无形象的哈哈大笑,拖着长长的哭腔。转身拿出一大包纸巾,两人七手八脚的抽出纸。 “有了他们咱还得做饭打扫家,现在,想干啥就干啥,谁也管不着。”用纸擦一下泪水,尹婕努力转变自己的情绪。 “就是,喝。让他们玩蛋去!”燕子也是想转变情绪的意思。 两人又干了一杯。 “从此以后老娘哪个男人都不用正眼看。”尹婕庄重发誓的样子。 “我谁也不嫁,喝!为我们的婕燕同盟,干杯。” 尹婕赶紧擦掉泪水,同盟成立是值得高兴的事,“干了!” “这是我们的同盟歌。”燕子说着拿出手机放了一首歌,叫一个人的精彩。 两个人在客厅里蹦跶,跳着没有舞步的舞蹈。地上两个红酒的空瓶还有两瓶空了的白酒躺着,燕子一脚踩了上去,摔倒在地,怎么也爬不起来,哭的撕心裂肺。 “不许哭,哭了也没男人看,坚强着。”尹婕软绵绵一脚踢上去。 武满军靠在卧室的门上,我心里也异常沉重,不知不觉的挂断了电话。 她是在用这样的方法跟过去告别吧。 ... 正文 第一章 来访 日子总是在你不知不觉的时候悄然度过,特别是沉溺在一些事情中的时候,猛然回过神,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喆玺回去工作了,很是繁忙,见他一面基本到了需要预约的程度。我呢,经常跟着燕子逛逛街,逛逛公园,也算自在。 西面的行程一直都在计划之中,自己也靠近过两次想要探查出一些东西,显而易见的没有任何收获,看来是需要爬到山顶仔细探查了。 西山,不少地方都有这个名字,有无数的传说,成精的妖怪,山鸡精、蝎子精、蛇精,我曾怀疑是人们看了葫芦兄弟以后生拉硬套进来,吓唬小孩子不要跑到离家太远的地方。这里也是爷爷等一些放羊人经常来的地方,虽然是一座大大的石头山,上面怪石嶙峋,但山脚下牧草还是很多的。 山羊也算适合这样的地方,它们不像绵羊,乖顺好静。山羊都是好动的家伙,而且不要以为人家是四脚着地就只能对复杂的地形望洋兴叹。我曾亲眼看见几只山羊站在几乎平整的悬崖面上,四只蹄子踩着悬崖边看不到的细小突出,当时的感觉绝对惊艳。 这里还是传说中龙脉的一个支脉,来的路上仔细一些就能看到不少岩画,年代久远的已经无法考证,构图奇特,形象怪诞,既有个体图像,也有组合图画;既有人物像人面像,又有动物、天体、植物和不明含义的符号,让人浮想偏偏。 这个山的样子很奇特,山体到一半好像被人平整的切开,也就是说整个山只有下半段,尖端是什么样不得而知。有人说,有山而不合,名曰不周。也就是那个被共工撞断的不周山,这个口气有点大了,不过单讲名字来说,不周山也没什么错,不完整的山嘛。 传闻不周山曾是天地的支柱,却被发疯的共工撞断,然后天上裂开了一个大口子或者有的说天崩地裂,就这一段有好几个连环的神话传说。我一直都将其当做一个破绽百出的笑话来听,既然不周山曾经是天地的支柱,被撞断了为什么不是天塌了,只是裂开一个大口子这么简单?天崩地裂似乎也说不过去吧?那可是支柱,顶梁柱!只要断了上面支撑的东西会立刻塌下来,总不能:啊,我要塌了,要支撑不住了,啊,怎么办啊,我不想塌啊。唠叨半天所以说天崩地裂,然后没来得及塌被补上了。 说远了,关于家乡的这座西山,还有另外一种说法,从外形来看,它跟一个小凳子似的,当然是那种没有腿的小凳子。也就是说这座山是专门给一个人坐的,那就是阎王,所以平常人不要随随便便的爬上去,你想想你在坐下来的时候发现凳面上有一只小虫子会干什么,肯定是赶走啊。阎王会直接把你的魂魄勾走,交给鬼差处理。 如果是这么个死法也算值得骄傲了吧,至少其他人都是被鬼差们将鬼魂押送,这个人可是阎王动的手呢!谁有过这样的待遇! 传说一细细推敲总是充满喜剧特色。 每天也算有些惊喜吧,对于鬼物们来说,我身上似乎有着绝对不可抵抗的诱惑,一波接一波的扑上来,每个都是一副你死我活的表情。这应该就是左臂印记的功劳了,看来是要找些办法将其清除,否则每天折腾这些事也够烦的。 都督依然不死心,我试图让他理解不教他的原因,却没什么效果。反而还放了话,如果我不教他点真正的东西,那就见一次打一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笑喷了,曾经上学时候都没怕过他,更何况现在! 于是除了鬼物们的惊喜,都督也是经常突然冒出来送来不少生活的颜色。他们都成了我精彩生活的调剂品。 我的住处在整个城市的开发区,西北边,山脚之下,本来是一片荒地,但是城市迅速发展,也就盖起了楼房,小区中间人造了一个湖,说实话,这里并不是一个好的风水宝地。 尹婕的变化很大,特别是和燕子发泄完以后,武满军的待遇突然从跑腿的太监变成了亲王,他甚至每天都迷迷糊糊,幸福的经常唠叨自己生活在梦里,谁敢碰疼他那绝对是要拼命的样子。 恢复了的尹婕完全就是一个大姐大,虽然她只有一个小妹,那就更是不能让这个小妹受一丁点委屈,燕子整治我的杀手锏又多了一个。所以说男人就是贱,虽然我也是男人,别人追你的时候牛的二五八万,还经常想着怎么躲开,只要自己动心了,躲开?开什么玩笑!去厕所都要守在门口等着,每天被欺负我也乐意,我就是这么贱!你打我呀,打是亲!你骂我呀,骂是爱! 被抽耳光都要脖子伸长,把脸送过去,脸上还带着全是满足的贱样。 这个大姐大恢复往日风采之后,趁燕子上班单刀直入冲进我的房子,把放假睡觉的喆玺拎出被窝踢出家门,我一看这架势,来者不善啊,咱不能打女人,被动防守总是可以的吧。 抄起喆玺买回来,像盛鱼盘子一样的杯托,挡在胸前,满眼警惕的看着这个不速之客,“你要干什么?” 对我的表现有些意外,不过也没太当回事,尹婕大有大将之风,横刀立马一脚踩在旁边的椅子上,也不管是谁的水杯,抓过去咕咚咕咚喝完,“你是不是男人?” “是啊。”我回答,这都哪跟哪,上来劈头盖脸问这么一句话。 “是男人还这么墨迹,我家燕子都等你多久了,你当她嫁不出去只能赖着你?”尹婕终于肯坐下来好好说话。“你不是取向有问题?有可能,也就是我家燕子大度,要我早把喆玺赶走了。” “不是,不是,绝对没问题。”我赶紧摇头否认,放下胸前的杯托。 “那就是身体机能不行?这我可知道,有的人别看壮,那就是为了掩盖一些令人痛苦的事实。” “你想说什么?”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可能容忍别人说他这方面有问题。 “有些狠话,我们女人就是说说,发泄一下。燕子很明白你做的事情,经常会有危险发生,但她从来都没阻挠过,单就这一点我很佩服她。我也从你的眼神中看的出来,这辈子除了燕子,没有任何一个其他女人能走进你的心里,你却还在犹豫,无非是对自己不够自信,害怕保护不了她。”尹婕目光灼灼盯着我,为自己的好姐妹打抱不平,“但是,女人只有这么几年最珍贵的年华,如果你还是这样拖着不给她一个名分,我就会拉走她,到时候不要怪我不顾你的救命之恩。” 我没想到这位大姐大好了以后做的第一件事是来逼婚,虽然来得晚了一些,我已经想通了,不过还是很感谢她,难听的话只会从两种人嘴里说出来,一个是敌人,另一个是真正的好友和家人。 “我明白,我也不想拖下去,但是有一样十分重要的东西要准备。” “这是你说的,不要忘了。”尹婕眉开眼笑。 “我怎么会忘。”这是我最重要的几件事,怎么可能忘了,“你的变化也有点太大了吧。” 我是真心这么说,从前为自己男友伤神每日郁郁寡欢,经常心不在焉,有时掉泪更加脆弱,一看就有一种死寂的感觉,如今大变样,充满活力,精力也很旺盛,而且如此强势。虽然还有不少阴气,但祛除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每经过一件事,人就要从这件事中得到一些成长,不能一直固步自封下去,因为每天都会遇到不少事,所以人就会不断成长。”尹婕这么说。 “那么你从这件事中成长了什么?” “都是些老套的东西,对所有的东西都要珍惜,心态要豁达。”尹婕站起来,“好了,我还有很多事,对了,我们要开一家餐厅,今天是来请你的,懒得写请柬了。” “打个电话就可以了,忙就快忙去吧。” ... 正文 第二章 壮丁 我一直纠结于左臂上的印记,这或许只会给我造成一些不大的麻烦,但万一影响到跟我亲近的家人就不好说了,然而始终没有一个行之有效的方法。 这种东西都是针对灵魂的,像刮骨疗伤并不会有什么效果。它只是在**上有这么一个表现方式,说明并不是那种逆天毫无痕迹的东西,在灵魂上是均匀分布的,所以破釜沉舟的砍断灵魂胳膊都没有效果。 所以有时候不免烦躁,人一开始烦躁就会变的冲动,而冲动这个东西,大部分情况下都会坏事。 这一日漫天乌云,我结束了毫无进展的苦思冥想,漫步走出家门,总是在房子里憋着也不是个事。我如此在意这个印记,是因为心里总感觉有一些隐隐的不安,我将这些不安当做一个警告信号,那么只有两个方向,一个是印记,一个是西山之行。 西山之行也在计划之中,马上就要付诸行动了。如果可能当然要选择一个相对合适的时间出发,这个就是星象的一些用处了,以出生年月日,观察七政四余等星曜,所居十二宫的旺庙,所躔(读缠)二十八宿的度数,断定吉凶。 民间有另一种叫法,果老星宗。 根据这些推测,我近期很适宜出门,所以就没有行动。既然要查探一些东西,适宜出门的时候出去能有什么发现,肯定跟我前两次过去一样,郊外一日游。当然要等到一出门就会被撞的那种时候去检查,才能有所得到。 这个日子不远了,巧合的是那天刚好与尹婕开业在一起,会持续不短的时间,这样也就能错开了。 这么想想自己是不是个变态,别人这样的日子躲还来不及呢,我却隐隐有些迫不及待的感觉,真希望那天快点来临啊。 找到邮寄点,玉燕将要成为什么样子自己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想法,现在要做的就是寄出去等待东西完成了。其实自己心里有一万个不放心,这块玉的珍稀程度很高,万一丢了我去哪哭!万一碎了寄回来个金镶玉都要傻眼,这可是有很重要的用处的。 周泽给的黑色证件里面有写服务内容,其中就有邮寄,也许能安全一点。谁能想到这个雕玉人的规矩这么奇怪,只能按照他的来。 很不巧,完事后碰到了都督,这小子真有钱,豪车都能一辆接一辆的换。他跳下车,几乎是冲刺的样子来到我身边,搂住肩膀,“明哥,想通了没?随便露点东西出来教教我就好。” “上次教你的还没学会呢吧,可不能这样啊,东西要一点一点的学。”我只能无奈敷衍,这小子很机灵,一定要学那些不能外传的东西。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教的都是些很普通的东西,我可不是要学这些,怎么也得弄点看家本领才能打发走我。”都督热情洋溢,招了招手,从车上下来三个壮汉,“我可是有备而来,明哥你不留下点东西可走不掉喔。” 他这是专门找我来的,而且也对自己的话开始付诸实践,不教点东西,见一次打一次。他是忘了上学时被我支配的恐惧了。 “不要动刀,打趴下就好了。”都督胜券在握,搂紧我防止逃跑。 怎么会逃跑,我正有些烦乱呢,就送来几个沙包。微微下蹲胳膊肘撞在都督小腹,他吃痛俯身放松了钳制,我飞奔出去。 对面三个壮汉一看我率先发难,立刻发起冲锋,快要接触一个出拳,一个飞身脚踢,另一个蹲下横扫,这是上中下的全方位打击啊,配合的很默契。 往侧边偏移一点,躲开拳头,看准时机一脚踩上横扫壮汉的腿,出手扶住另一只踢过来的脚,用些力气举起来,这人失去平衡头下脚上栽下去。另一个拳头到来,硬抗一下,出脚踢倒想爬起来横扫的人。 唯一没打到的壮汉打我一拳之后抓住肩膀,用力往下按,膝盖对着我胸口袭来。双手挡住,拳头打小腹,膝盖上来再挡一下,拳头再打小腹。都督骑在我弯下的身体上,使劲凿后背,每打一下都发出咚咚的声音,好像敲鼓。 最终还是壮汉先支撑不住,立起身体,都督滑落,痛打落水狗的机会来了。 “住手,都住手!”突然钻出来三四个警察叔叔,“在我们门口打架,你们真是可以。” 这不行,我刚刚兴起,说停就停憋着太难受了,不过大街上打架确实有伤风化,不太好。掏出黑色证件,借了一个房间。 最终四个人鼻青脸肿的被压到尹婕餐厅,我也挂了点彩,脸上挺精彩。 受困于资金问题,也拒绝借钱,所以店面比较小,装修也很简单,离我的住处很近,所以要多靠靠近乎,这可是以后混饭的好地方啊。 于是繁琐的装修多了四个壮丁的加入,进度立刻变快。我俨然成为旧时压迫劳苦群众的地主,站在一边监工。老板和老板娘都惊呆了,他们没见过开着豪车过来干活的。 “不用不用,我们自己干就好了,你们赶紧找个干净的地方坐着就好了。”武满军开始客气相让,这怎么着也是个富豪,怎么能这么对待人家。 都督一脸幽怨,狠狠瞪我一眼,简直就是新婚夜等了半天不见新郎,好不容易等到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新娘。 “你跟我还客气什么!”我很不要脸的大包大揽,自认为武满军跟我客气。 “你每天过来帮忙我们都很感谢了,这还叫这么多人。”武满军有点不知所措,只能使劲搓手。 “你跟他客气什么,”尹婕在一边,显然她的接受能力要强一点,“感谢他就别把他当外人,来给我们起个店名。” 这折腾半天,都快装好了,居然连店名都没起,这两人也是真可以,我琢磨一下,“取你们名字各一个字,尹和满,客人来这皆为口食之欲,尹字下面加一口,单一园字,君满园。你们参考一下。” 我得意于自己头脑灵活,这么快就想出一个还算不赖的名字,却没想到很快就因为相同的事情抱憾,难以释怀。 “就这么定了,我去给做牌子的人打电话。”大姐大做事雷厉风行。 “你们不商量一下?” “她说啥,我听啥。”作为主厨的武满军露出憨厚笑容,眼里闪着亮光,他很欣慰尹婕恢复了从前的状态。 夜晚燕子下班归来,看到脸上挂了彩的我,本来温柔的如一汪秋水,转瞬间成了爆炸的火山,在大姐大尹婕的坐镇下,都督四人有了如同人间炼狱的体验,这件事后每次见到燕子,他都如同乖宝宝一般,不论干什么都要看着两个女人的脸色。 ... 正文 第三章 开业 燕子一脸寒霜的看着都督,他最大的失误就是忘了告诉那三个壮汉不要打脸。如今被燕子看到了,平常我不小心磕一下碰一下她都心疼半天,更何况是被别人打了。 她的心里,这个世界上能打我的,只有爹妈,再没别人。至于胜负,跟她没关系,总之我是负伤了,那么就要有人负责。 我没注意到尹婕的眼色,武满军叫我看看风水的事情,这家店铺就是我帮忙选的,既然有熟人当然要看看内外风水的问题,于是离开开始工作,殊不知都督因为我的离开倒了大霉。 “妹子啊,有人把你心尖上的人打了,啧啧,你看脸都成了那样,身上肯定有不少伤啊。”尹婕怕事不够大,在燕子旁边挑唆。 “怎么说我也给你家这小店干了一天活,你就这么对我!”愤怒的都督将面前刚刚装好的面板打了一个洞,尹婕眼睛一挑,去后厨拿了一把刀,轻飘飘的甩手扔出,都督怪叫一声急忙躲开。 那刀在他原来心脏的位置扎进了墙里。 “你躲什么啊,我的墙都被扎坏了。”尹婕不管被吓呆的都督,走到墙边把刀抽出来。 “姐,姐,您别动手,我来。”都督赶紧巴结,这姑奶奶可不是闹着玩的,刚才多亏动作快才捡回一条小命。 “累了吧,别干了,姐有点话想跟你说,刚才有人在不好说,现在可以了。”尹婕拿刀顶着都督的后背,“走,咱去后厨好好聊聊,你们三个,看什么,还不赶紧干活!” 三个壮汉哪敢出声,立刻埋头苦干。 都督是两腿打颤走出去的。 事后很久燕子说漏嘴我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都督再也没找我学东西,不论我如何软磨硬泡燕子都不说发生了什么。 这些日子最暴躁的人要属喆玺了,判断他暴躁很简单,他只要开始烦躁就会揪头发,一根接一根,揪下来还会在手里拿着玩半天。 所以他脑袋上的头发开始稀疏,边缘的发际线参差不齐。工作不太顺利,而且他那行的讲究本来就多,工人们开始嘀嘀咕咕。 我说要去看看,他拒绝了,是技术层面的东西,这么看尹婕开业他不一定去的了。 装修这种东西我是第一次接触,总体感觉就是一个头两个大,水电改造、墙体改造、地面墙面的防水、铺地刷墙吊顶,入户电线是多少个平方的、水管管材、空调插头要专用的、吊顶龙骨要木头的还是轻钢的、一个灯就大几千块钱,真真的眼花缭乱,我和武满军两个男人完全就是一脑袋浆糊,尹婕每天的日常就是跟装修工人吵架,这里不对,那里不行。 她说目的只有一个,降价呗,大家都是出来干活挣钱,说不让你挣钱来装房子那是不可能的,但不要太黑,差不多就好了。这段经历也领悟了一件事,装修不可能完美,什么墙面瓷砖、地面大理石滑一条线都再正常不过了,只要不过分,能过就过了。 装修嘛,自己人也就第一个月新鲜,看一下造型,客人进屋第一眼感觉要好,之后谁管你啥样,干净整齐就行。 小店铺也不存在什么各种各样的部门,餐饮部啊、财务部啊、人事部啊什么的,只有总经理尹婕,大厨武满军,采购是他们两个,运营也是两个人,雇了两个厨师,几人传菜洗碗,保持卫生。 其实这么想想很辛苦,天还没亮就要去赶早市买菜,回来洗菜准备,整理店铺,都弄得差不多了,午间的客人也要来了。忙完午间,彻底清扫一遍,什么菜不够了还要再去买,又是洗菜准备,转眼到了晚饭时间,如果有一群人来喝酒,耍个酒疯,那更不知道要到晚上几点,然后收拾打烊。一整天的时间基本就围着转了。 我、燕子和喆玺三人合计,就不给礼金了,一起把店铺用的桌椅全部买齐,附送了电视,大姐大扭捏起来其实挺可怕的,比说话你说不过人家,拼武力作为一个男人也只有挨打的份,最后只能用无赖点的办法,把发票一撕,你不要,可以,发票撕了也退不了了,家里肯定用不到这么多桌椅,只能一把火烧了。 这才勉强收下,写上了借条,有条件了要给我们还钱,不如给我张终身免费的会员卡靠谱。 其实,个人认为真正的好朋友,碰到一些喜事,比如结婚、满月、开业都不会给礼金,新家装修家电挑一样买了,生孩子给买个婴儿车,我要是有钱,绝对不会给你钱,关系真的好了,碰到这些事,完全不用你叫,我自己就跟小狗一样过来帮忙了。 不管如何辛苦,装修到尾声试菜阶段,有一种天堂的感觉。土包子很少下馆子,各种各样的菜总是叫不上名字,只知道埋头苦吃,所以经常武满军炒了一盘菜端上来,满眼希望的想让我给他些评价,而然直到吃完我也只能说出来两个字:好吃!再加上本人除了芥末受不了,实在太呛了,其他的来者不拒,混饭的这个名号就彻底坐实了。 在乱七八糟的筹备中,开业的日子终于到来。燕子特意请了假,我们两个成了端茶倒水的服务员。 周围的群众对这家新开的店铺展现了极大的热情,络绎不绝。主要是因为在开发区,人都没住多少户,更何况餐馆,这在周围可是独一家。 负责收集人们意见的尹婕十分郁闷,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意见出奇的统一,简直就像是一个人说出来的:挺好的,还不错,还行,就是量再多点就好了。 这个餐厅当然有它的定位,服务于基层百姓。不过尹婕又把基层群众分为好几类,我跟那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就是一大类,这种人最好伺候,一般情况下不要问什么好吃不好吃,我们只管吃饱,量要大,至于味道,你说啥?好吃不?能吃饱就好吃! 量要大,好办!亏心钱肯定不会去挣,不过开店就是为了挣钱生存,也不可能干赚吆喝,还有一大堆税要交。所以干锅什么的就不要酒精灯了,精细化的调料也免了,全部放在数量上。 不要小看调料,很多时候一盘菜里面大部分都是调料,比如那个什么辣子什么鸡的菜,辣椒绝对比鸡肉多,吃法都是在辣椒堆刨鸡肉。 很快夜幕降临,真是忙碌的一天,之后我也可以开始自己的计划了,一边想一边傻笑,感觉这一切有些不真实,甚至自己都想开这么一个小店,跟燕子平平静静的过日子。 不止感觉不真实,看的都不太真实,好像眼前有那么一大片雾气,看所有东西都朦朦胧胧,耳边听到的声音也逐渐远去,我伸手想要触摸,却什么都没摸到。 燕子招呼客人,回头笑颜如花的看我,表情突然变了,悄无声息的跑过来扶住快要倒下的我,“明逸,你没事吧?” 她的声音和行动在我眼里就像是慢动作,尽量不让人发现的把我扶出店铺,这是人家开业的时候,最好不要出什么事。新鲜空气吸入,这才舒服一点,发现全身都是汗水。 我已经将这一天所有事都细细回想了一遍,始终没找到头绪,但是心里感觉就是少了那么一点很重要的东西,就在刚才,好像心绞痛发病一样,突然一下被淹没。 大口喘气,安慰燕子说自己没事,努力想要抓住漏掉的东西。 阴天,无星无月。 ... 正文 第四章 轮回 “我没事,真的。”缓过劲来对燕子说,真的太丢人了,作为一个要保护别人的大男人,三天两头这么敏感,让别人跟着不安。 燕子很担心的看着我,没有一点要离开的意思,“是不是太累了?休息一下吧。” “不是累,好像漏掉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刚才这样是感应对自己的一个提醒。”而且这绝对是对自己很重要的事,否则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是什么呢?敲敲脑袋想让自己镇定下来,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你快回去吧,别让人家觉得咱打着来帮忙的名号,其实在一边偷懒幽会。”故作镇定,轻轻刮了一下面前担心的鼻子。 “谁跟你幽会!”挨了轻轻一拳,人跑开了。“要是不舒服给我震个铃。” 点一下头,挨个排除吧。家里有法印和年糕,不用担心什么,喆玺在单位,虽然有不少困难,但都是技术上的问题,不过他那行危险性很高,打个电话吧。 没人接。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因为他不接电话很正常,工作起来手机就放在更衣室了,不会随身携带。 就是这样的情况让人焦急,我不禁感叹这个哥是不是当的太失职了,知道他的工作危险,却不要几个同事的电话备用。任何预测之术都有一个原则,不对自己和亲近的人使用,所以没给喆玺测过什么,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即使活不到一百,至少也是八十,这个一眼就能看出来,所以也就放松了。 而且他经常跟着我乱跑,所以一些防护措施有不少。 手机铃声响起,是家里的,老爹说年糕不对劲,一会对着门口呜咽,一会又对窗口使劲叫,而且咬住他们衣服不让去任何地方。哪里还敢耽搁,跟燕子说了一声,跑回家里拿上法器,叫上一辆车出发。 家里有法印存在,还敢去捣乱的绝对不是一般的家伙,经虚耗、鬼母一战,虽然还有一些野鬼存在但数量已经少的可怜,那么这是个什么东西? 想想挺神奇的,生死之事有几人能看透?从古至今,人口越来越多,每个人都有完整的灵魂,身死之后进入轮回等待转世的机会,如果要达到现今如此多的人口,靠古时那些人轮回是绝对不可能的,那么这些多出来的人口的灵魂是从何而来? 这样是否说明古时鬼物要多很多,经过漫长时间的改变,如今鬼物变少,大部分转世为人?而也正是这个原因,所以我们注定是要随着这些东西的减少而没落,鸟尽弓藏也许只是顺应时代发展而已。 或者多少物种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五道轮回在冥冥之中悄然动作,这个物种灭绝,它们也就从畜生道来了人道。 那么,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当人口多到一定程度,是否已经注定将有一些灾难发生,将有余的人补到不足之处。 到了那时,人们又将如何选择?是顺应天道,还是反抗到底? 我已经看见,一出悲剧在上演,剧终没有喜悦我深受喆玺影响,哼起歌曲。悲剧?也许剧终是悲剧,但至少可以控制经过,让它变成喜剧。 天道又会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来减少人口数量?环境恶化引发一系列问题?突发种种灾难?最难以察觉和改变的就是再经过轮回将灵魂从人道转为畜生道,这样的事情人总是后知后觉的,不论发现与否,你能改变天道吗? 可以预见的是,到了那时候专治不孕不育的地方会很多吧! 天反时为灾,地反物为妖,人弃常则妖兴。没能力去管天,地也管不着,作为人只能做好自己,不弃常。 这个常可以理解为仁、义、礼、智、信。 曰仁义,礼智信,此五常,不容紊。仁者,仁义也;义者,人字出头加一点,在别人有难时出头相助;礼者,示人以曲者,己弯腰则人高;智者,知道日常的东西;信者,人言也。 还可以有另外的理解,忠、孝、悌、忍、善,父子之间有骨肉之亲,是为仁,属木;夫妻之间挚爱而又内外有别,是为智,属水;老少之间尊卑有序,是为礼,属火;朋友之间有诚信之德,是为信,属土;君臣之间有礼仪之道,是为义,属金。 常的代表,其实也就是所有的美德,若都摈弃,其实自己就成了妖吧。而五道轮回之中是没有妖道的,那么结局可想而知。 是我杞人忧天了,至少这一世不见得能碰到,这些事就交给下一世或者下下一世去思考琢磨吧,这一世的脑容量实在无法考虑这么复杂的东西。 坐在出租车上,虽然忧心忡忡但思绪总是不受控制的四处游荡,没法集中精神。一个急刹车,还好我绑了安全带,不然脑袋就撞到前面了。 “嘿,像你这么小心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还绑了安全带。”司机师傅好像看远古恐龙一样看着我。 “习惯了,安全是自己的嘛!”我应付。 “是啊,这话我爱听,你看刚才那个人,自行车骑到马路中间,他还横着走,不是找死呢!咱给他按喇叭人家还骂咱开个车牛啥呢。这个社会啊,戾气太重,你看看多少被逼疯的,还不就是为了一张嘴和一个遮风挡雨的窝,为了这个什么都可以干。”司机师傅开启唠叨模式。 这就是各方立场不同,肯定无意识的站在自己立场说话的问题了,多一些理解,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不知道是心神不宁还是精神恍惚,好好的小汽车我坐出了轿子的感觉,一颠三摆,晃晃悠悠,天知道今天的路为什么这么难走,还是喆玺的车技好。 在楼下我就打开了罡眼,是有一些发现,但这些发现更让我疑惑,不是阴气,而是不小的阳气。 奔进楼道,发现在需要的时候,电梯的行动总是很慢,看着那紧闭的门就好像闭目装聋的老者,无论你怎么叫他就是不理,你奈我何!气死猴! 只好爬楼了,每上一层按一下电梯,希冀它能在半路追上来载我一程。然后听到楼道里有人叫骂:哪个脑残,电梯每到一层停一下! 额,这样似乎追不上我吧! 在楼下看到窗边有不小的阳气,但是在楼道里我却感觉到了不算太浓的阴气。 很不解,这也就是一个小小的冥鬼吧,就是那种最最普通、随处可见,或者刚刚身死的鬼,它想干什么?顶着法印的威力还要在此徘徊。 似乎又跟冥鬼有些不同。 紧了紧法器包,楼道经过转弯,看到了这个家伙。 ... 正文 第五章 祸 十分小心的转弯,以防出现什么意外。敢于无视法印警告的家伙绝对是个亡命之徒。楼道的声控灯开始闪烁,有撕拉撕拉电流声音,忽明忽暗。 转过弯,家门口并没有什么东西,只有那个声控灯一会是正常照明,一会又是应急照明,然后彻底变黑,如此不停往复,我一步一步缓慢向前,虽然没发现什么,但是门口的阴气最浓,可见徘徊很久。 仔细感应这股气息,肯定不能放过,毕竟它有心进我家里,至少需要知道它是什么目的,想干什么。踏上最后两级楼梯,先进家看看窗口边的阳气是什么吧。 取出钥匙,还没找到孔,脚底一阵阴凉瘙痒,原来是躲在了这里,刚想跺脚把它震出来,滑溜的家伙却提前跑了。只出一击,不管中与不中,立刻远遁千里,这样最麻烦,我跑到楼下,人家钻到楼上,我上来,人家再下去。 人家有天然优势,是飘的,直接穿过楼层,我却是爬楼,那就设个圈套吧。 取出一个木柄,上面雕刻有蛇头状花纹,下面接着荨麻编织的绳子,这就是法绳了。绳子后面有尾结,看上去俨然就是一条完整的蛇。木柄上的蛇头涂有朱漆,还有八卦图案,仔细看蛇口处还有一个人头露出。 一般情况下这个用来鞭笞鬼怪,不过用来困敌效果也十分不错。 将法绳盘旋在地上,蛇头冲着双脚,掐手决。 这个似冥鬼又不是的家伙似乎知道我要反击,十分坚定的扰乱我的行动,方式很奇特,感觉到滑腻的舌头舔过后背,留下浓浓的口水。 虽然是灵魂上的感受,但也无法接受。移步跳开,它在身后跟随,无法摆脱,想转身面对,想一想它连后背都敢舔,更何况前面呢,我忍了! 能够听到它嘴里发出美味的声音,而我的心里一阵恶寒。这都是什么癖好啊! 不得不说它的计划是成功的,我根本无法安心掐诀,被迫使出道剑,这个家伙很了解我,知道道剑的存在,立刻逃跑。 手诀终于完成,都没时间气愤,赶紧靠住墙壁,摩擦。 盘着的法绳本来没动,但在罡眼中变成了一条真正的大蛇,吐出人头状的蛇信,迅速爬到楼下。我站在原地,作为分散其注意力的诱饵。 楼下一阵翻腾,一股稀薄的阴气向我冲过来,都来不及看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只看到法绳化为的蛇紧紧跟随在其后。 这是要拼命了吗? 楼道太窄,径路施展不开,不过也没关系,有道剑就足够了。 听到一声痛叫,道剑如同钉子将这不知名的家伙钉在地上,大蛇紧随其后咬上脖子。 “哥,哥,快拔出去。”是喆玺的声音。 这一惊非同小可,是这个家伙故意变成喆玺的样子迷惑我,还是真的喆玺,应该不会骗过我的罡眼吧,经过虚耗之事后,我明显对自己有一些不信任。喆玺会出什么意外,怎么会变成这样?眼看不稳将要消散,我赶紧收回道剑,让大蛇紧紧的缠住这个像喆玺的家伙,警惕一点也没放松。 “哥,你需要补充优质蛋白质、b族维生素以及维生素c和钙。”看到我不信任的眼神,喆玺开口翻陈年往事,“我就是想给你点惊喜,你至于嘛!” “你这是惊喜!都这样了还不赶紧找我,你还想着惊喜!”我努力压低声音,生怕父母听见,收回法绳,他永远不嫌事大,心也无比大。这种十分弱小的状态在外面晃十分危险,灵体之间的吞噬就让他烟消云散。 “都已经死了,还能怎么办?反正就是要跟着你啊,你用符纸把我装起来,这么想变成鬼还能方便点。”喆玺说的挺黯然。“我就是想回来看看爸妈,看一眼就好,然后再回去看看我父母,但就是进不去家里。” “你没死。”我轻轻扇他一巴掌,却穿过了身体,满心感动,都这样了还想跟着我,也许就是因为跟着我才出了这样的事啊!是家里的法印挡住了他,所以进不去。而且我也明白为什么感觉他似鬼非鬼了,他的人本来就介于死与生之间。 年糕在门口呜咽。 “哥,你别安慰我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七个人本来想赶进度,可能吸了太浓的毒气,一下子就没了知觉,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尸体肯定都硬了。”讲到这里喆玺突然一拍脑袋,“哎呀,忘了,听说死后多久会碰到男人一生中最厉害的时刻,我应该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啊。” “好了,先回家看看。”用符纸收起喆玺,鬼总是无意识的保持死时的样子,他很正常,所以肯定不是吸入毒气而死。我总是想着鬼怪可能带来的攻击,却忽视了还有**一说,打电话过去没人接,而且直到此时我也没收到电话,说明七个人都出了事。既然那个人一下收了他们七个的身体,总要准备一下才能有所动作,有一两天的安全期。 很多东西是不能提前准备的,总要有先后顺序。 进家,父母迎上来,年糕对着窗户呲牙裂嘴,使劲狂吠。我拉开窗帘,看到一只华丽的大尾巴,这是一只山鸡,拥有高傲的眼睛,傲然的身姿。 看到被发现它扇着翅膀飞走了,不过并没有飞多远又停了下来,回头看我一眼,才继续往西边飞走。 它是要给我一些提示吗?西边不用提醒我也会去的。 多亏喆玺没有直接进家,山鸡阳气极重,对应南方朱雀,这只山鸡一看之下又是威猛霸气,岂是喆玺可以对付的。年糕是在提醒他,不要进家,但是又想亲近,所以在门边呜咽。 我摸一下年糕的头,他扬起脑袋,四目相对,好像看了鹿子寒。 他现在在做什么? 用朱砂将家里的法印染红,这样能增加不少威力,告诉父母有什么事一定要通知我。 不能给他们说喆玺的事,免得担心,必须要救回他,哪怕用什么逆天之术。现今是一个很神奇的年代,通常所用的术法几近全部失传,而一些禁术却有不少都保存了下来。 从比例上来说,禁术的保存要好的多。 夜深,得赶紧赶回去,我需要法坛,通过喆玺的灵魂找到他的身体。 ... 正文 第六章 报信 回去的路上将喆玺彻底封死,让他老老实实呆在符纸里。 以他的性子不封死肯定会时不时跑出来溜达一圈,但此时此刻禁不住这样的折腾,本来就十分弱小还被我打了几下,万一跑出来有点风吹草动给吹散了怎么办!那可真就回天无力了。 如果我有养魂木就好了,至少在养魂木中要比符纸里面舒服的多。这是豪宅与铁大棚的差距,前者冬暖夏凉,后者冬凉夏热。 封死以后喆玺应该会很无聊,他不能看到外面发生的事情。 要尽快找到他的其他六个同事,那么弱的灵魂,时间长了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意外,还要去找回他们的肉身。 这两件事要同时进行,无论哪边慢了都有可能出现不可逆转的问题。但我分身乏术,要怎么样才能两边都顾及呢。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尹婕和武满军作死一般闯了很多鬼地,逐渐生出一些直觉感应,电话中告诉我新开张的餐厅似乎去了几个不速之客。 只能拐去餐厅,好在离住处不算远。这些家伙也真是不能安宁一下,人家新店开张你也去凑热闹,或许是几个苦命鬼吧,贪恋人间吃食想要趁机再享受一次。 还没进门,拐角阴暗处的鬼气就将我引了过去,六个人影在角落里唠叨不停,看情况与喆玺一模一样,很像普通冥鬼却又不是,应该就是他的同事了吧。还有两个气息在稍远一点的拐角里。 是谁送过来的?这可是雪中送炭省了不少事啊! “我们就这么死了?”显然还不太能够接受事实。 “死就死了吧,都有了心里准备了。” “是啊,遗嘱都写了多少了,只是有点遗憾,一大家人以后怎么生活,不过至少也无悔吧,我尽全力了,死在养家的路上。” “家里人都还不知道呢吧!那两个让我们来这里做什么?不是应该在尸体旁边吗?想想也挺冤的,突然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还不乐意,至少没什么痛苦就走了。怎么就咱六个,苏队呢?” “那还用说,肯定没死呗,好歹咱不算全军覆没,有个活的就好。” “就是,就是。赶紧让地,这货要在墙角撒尿。” 我在一边站定,打开罡眼,六个新鬼七嘴八舌唠叨,他们都以为我看不见也听不见,喝多了要在这里方便。心里很感慨,我以为新鬼都会因为自己的死亡哭的昏天暗地,满心都是放不下的东西,还有牵挂的人,怎么着都要过上很久才会接受事实。 没想到眼前这些人如此豁达,看他们的年龄也就跟我差不多,扪心自问,换做我绝对不可能做到这样。他们很自然,没有一点强撑的意思,真的就是了无牵挂吗?其实心里的牵挂比谁都多,但又能如何,已经这样了,浓浓的遗憾,不能给父母尽孝,不能看着孩子长大,不能陪着爱人。 就像一个人所说,至少我是死在养家的路上。 也许真如喆玺所说,经常写遗嘱,也目睹过不少次朋友的离去,才渐渐有了如今的释然,死是什么?只不过是轻装上阵没有归期的旅行而已。转头想想,这样的工作也只有这样性格的人能做了吧,上班之前就把脑袋割下来提在裤腰上,想要啊?随时拿去!是想做猪头肉下酒菜呢,还是想吃口条? 就是这样的一群人,每日与阎王下棋,跟冥王谈心,哦,亲爱的魔王撒旦,好啊油! 是因为有了这样一群人,才有了这样的工作;还是因为有了这样的工作,才造就了这样一群人? “你应该会需要他们吧。”耳边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躲在更深的拐角里,不太愿意出来见人。六个新鬼噤声,以为是遇到救星了,这个人能看见鬼啊! 不过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逐渐远离的动作表明,他们觉得遇到类似人口贩子的存在,只不过倒卖的不是人口,是鬼。毕竟电视、电影里可出现过不少这样的镜头,谁能想到自己这么倒霉,刚刚成鬼,就被拐卖啦? “你们要干什么?我们是非卖品!”一个家伙警惕的说。 “不是要拿我们做婴灵吧?听说特别厉害,能帮人骗到特别多的钱。” “你别恶心自己了,多大人了还婴,小心把自己吓死。” 他们平时肯定经常在一起,处乱不惊,用言语将我的注意力转移,然后缓慢的朝几个方向撤退,能跑一个是一个呗,听说鬼能修炼,等着变厉害了,我还会回来的! “喆玺是我弟弟。”可不能让他们跑了,我赶紧掏出手机,找到喆玺的自拍照,给这几个人看。 “啊,啊,不要用那个照我,我知道这个,看过这个电视,一拍照我们就会被吸进去。”这一下可炸了锅,他是从哪个电视里看到的?眼看几个家伙将要逃跑,赶紧掐手决将几个人定住。 经过好一阵解释,他们才相信了我。感应中更远拐角阴影里的两个家伙一直都在冷眼旁观,这是货真价实的新鬼、冥鬼无疑,于是往过去走。 “不要过来,我们没有恶意,如果有早就对餐厅里的人动手了。我们只是把这些人给你送来,他们还有救。”声音似乎有些紧张。它紧张什么?为什么不愿意出现? “那你们这是?”做一件事总要有些目的吧,我停下脚步。 “我们虽然已经成了鬼,但也知道好坏,世间还有家人,就为他积些阴德吧。它们要举行一个仪式,需要祭祀,所以夺走了这七个人的身体。我们将其中六个找了回来,另一个不知道去了哪里。” 另一个就是喆玺了,在我这里。这么来说喆玺变成这样并不是针对我,而是巧合了。“它们的目的是什么?” “好像是在寻找什么律令。”这次是个女人的声音。 找什么律令?所谓律令就是类似法律的东西,规定一些行为准则。总是用它们这个词,说明有很多吧。“它们是谁?” “不止有鬼,还有很多可怕的东西。” 很多是多少?又有多可怕?我想起家里的山鸡,这是巧合还是有意?仪式地点又在哪里?鬼物的仪式为何要用生人的身体?身体又是如何运送? 脑袋里一下冒出来一大串问题,顺着就说了出来。来报信的两个鬼被问蒙了,过了一会才回答,“我们只是普普通通的冥鬼,小喽啰而已,怎么可能知道更深的问题,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们还没走远。” 他们只是要积阴德这么简单吗?这么做肯定有不小的风险,我琢磨他们话的可信度。 却被看穿了,“不管我们的话对你来说是否可信,对你之后要做什么事根本没有影响,这些人你肯定要救,我们只是把自己知道的一些消息传递给你,没有准确的时间、地点,让你心里有这么个事,多注意一些罢了,即使是假的对你有什么影响?你想多了。” 可能是我想多了。 “你身上的那个印记,普通的鬼没有什么想法,最多就是好奇怎么会有这么个东西,但是对于它们来说这是一个不死不休的信号,需要多注意。”女人提醒我。 谢过之后我的思绪不自觉飘远,从虚耗开始到现在,一直有一个神秘的组织,我以为全是由鬼物组成,但经过谈话以后似乎不止是鬼物啊,这是一个很不好的信号。 两个鬼说完就走了,我掏出符纸装起六个同事,走进餐厅大堂。 ... 正文 第七章 剑与符 时间不早,餐厅已经打烊,金属边框的玻璃门上趴着两张脸,鼻子已经顶平,呼出的空气在玻璃上留下浓浓的水汽,不留神猛然看到绝对会吓一跳。 她们表情各不相同,燕子撑着自信淡定的面孔眼里有些担心,尹婕有不少意兴阑珊。 看我站在门口,两张脸才从玻璃上移开。 “啥玩意,我俩伸长脖子看你说了十多分钟的话,怎么着你的小女友也看着你呢,就不能用点华丽的招式让她心花怒放一下,你看看人家电视里的剑仙,御剑飞行,剑如长虹,哎,童话里都是骗人的。”尹婕一边数落我,一边锁门。 我笑了一下没回话,拉上燕子的手准备走后门回家。 “怎么了?”燕子发现我有点急躁。 “喆玺出事了,先回家。”拉着燕子大踏步离开,尹婕一听也不管门了,赶紧跟上来。 然而大堂都没走出去,就听到哗啦啦一声。 这几天确实是我走背运的日子,而且将身边的所有人都影响了,看看就这么不到一夜的时间,事情接踵而来,我真想开个小摊,卖卖电影票。 那哗啦啦的声音是餐厅大门玻璃被踢碎了,踢碎大门的小子也傻,那可是玻璃,不是一张纸,刚碎就往里面钻,玻璃碴掉一身,不少地方被依然坚挺在门上的玻璃划破,地上的碎玻璃还挺滑,又摔了一跤。 不少血冒了出来,明明是他踢坏了我们的门,却好像是被我们欺负了一样。 这小子很坚强,硬是一声不吭的爬起来,抖一抖,扭一扭,再甩一甩,确定身上没有碎渣了才大叫出声,“呔!妖道!还不束手就擒!我兴致勃勃、心猿意马、眉飞色舞的开着流光溢彩、熠熠生辉、威猛无比的美国大肌肉,突然感觉这条街道阴气森森、阴风阵阵、鬼气缭绕,悄然尾行之下发现你这个道貌岸然、人面兽心、无恶不作的妖道,肯定与鬼物有一些肮脏交易,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除暴安良、为民除害,代表我崇高的信仰、天地的大义、人民的诉求消灭你!愚蠢的凡人啊!睁开你们那浑浊的双眼,哪怕只能看到一丝光亮,也能发现这个妖道的斑斑劣迹,他逼良为娼、男女通吃、老少皆宜!尽早离开吧!” 说实在话,我、燕子和尹婕,包括听到声音从后厨跑出来的武满军,都没听懂他说什么。语速实在太快、太绕口,他这番话的主要目的就是要把我们绕晕。 还不等我们反映,这个突然闯进来的人叹一口气,“中毒已深,免不得要动一番手脚了。”手里突然出现一张符纸,我甚至都没看到他是怎么拿出来的,只来得及把燕子和尹婕推开,然后发现符纸已经近在眼前,这是一张雷符,正正印在胸前。 这种体验很奇异,符纸划过空气竟然带起一条雷弧,伴随轻微的雷电声,印到胸口的时候声音骤然变大,谁能想到屋里会打雷,而且这雷声经过房间的放大传到外面的街道,声音更加响亮。 有人家的灯亮了,探出脑袋四处观察是不是下雨了。 这一击阵势虽大,不过威力寥寥,只把我身上的毛发全部立了起来,有一些麻痹。这人怎么这样,二话不说就出手,我被电一下扛得住,但是旁边的两个女的不见得受得了,就这么不计后果吗! “误会,都是误会!”他不仁我不能不义,可以解释清楚的事何必动手耽误时间。 “休要花言巧语蒙骗我等,我不会上你的当,看招!”一张符纸燃烧,在巧妙的手法下变成三个没什么威力的火球向我袭来,眼看他开始准备其他东西。 心头冒起一阵无名火气,时间挺紧,不能让他耽搁太久,随手拍灭三个火球。拿出被喆玺寻回的七星禄存剑,径路在房间里不太好施展,而且容易把人家新新的店铺给砸了,禄存剑没有刃,不会伤到人。 挥舞两下,这才像球拍,拍住近在眼前的离魂符,符篆并没有掉落而是粘在了剑身上,顾名思义如果被击中,魂魄很有可能会被打出来。 向着不速之客冲过去,好在身处中央过道,没有桌椅的阻拦,我能用出最大速度。一张雷符甩手而出,这个用心真是险恶,如果被离魂符击中,魂魄被打出,这张雷符能起到的作用将不是一般的大。 翻转禄存剑,将贴着离魂符的一面冲着自己,另一面挡住雷符。就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禄存剑的的镇压效果可不只是针对鬼物阴气才有。 雷符贴上剑身,我距离此人近在咫尺,禄存剑再次翻转,离魂符先上,由下而上攻击。不能平直攻击或者从上往下,万一他蹲下给什么地方按一张那多悲催。 反应很快,眼看来不及躲闪,手里变魔术一般出现两张空白符纸,分别捏在掌心双手合并。刚做完这些,离魂符印在他身上,并没有发生我所希望的事情,反而他手中一张空白的符纸开始出现一些纹路,变成离魂符。 “我们不需要这样!” “闭嘴!我与你势不两立!” 再来,雷符贴上,依然没有效果,他手里的另一张空白符纸变成雷符。 “你不行。”这人咧嘴笑,牙真白,还有两个酒窝。 我一脚把他踢的倒在门口,谁说只跟你玩符纸了,我想看看这个人,也许有可能提供一些帮助。迅速钻门上的破洞,想做什么出去外面,在这里真有可能把尹婕的餐厅拆了。 “不许跑!”这人趴在地上大叫,顺手一巴掌把雷符贴我屁股上,上半身刚刚钻出去全身一阵痉挛的麻痹,一块玻璃扎进胳膊,然后又被拖回餐厅。跳到我后背上,眼看离魂符要贴上头顶。 你一整符篆的跟我近身,太看不起人了吧!虽然身体麻痹,思想却不麻痹,道剑出击,将符篆上符图的运行规律打破,自然就破解了。 清脆的声音符纸拍在我额头,此人愣了一下,我抓住其双手身体前倾,用力往前下拉,他被翻了过来,砸碎一把椅子躺在地上。 抱歉的回头看老板和老板娘,武满军手里抓着一把菜刀时刻准备递给尹婕,后者搂着燕子悠闲的扣指甲,挑了挑眉毛一点心疼的意思都没有,人家还捏起燕子下巴,“小姑娘,这个时候不需要劝架,也别帮忙,你要喊:老公,加油!在精神上支持他。” 单纯的傻姑娘居然真的信了,只不过羞涩的过滤了两个字。别说,效果挺好,至少我顿时感觉全身肌肉膨胀。 “出去打,这里容易误伤。”无论是误伤还是店铺遭到破坏都不是我想看到的,转身向外走。 “出去你容易逃跑!”一连串火球射过来,赶紧拍灭。 鲤鱼打挺立起来,都说了,你一玩符篆的,不要近身跟人刚正面啊!刚刚起来都没站稳就被捏住了脖子,掌中又出现两张符纸,这一次有些不同了,不是些普通的符篆,我看不懂,只能大概猜测,其中一个是威力更强一些的雷符,还好不是引雷符,那是符篆门专有的东西,如同看家本领一般,只要用出来这一片房子都要被拆了,另一个则完全不懂,只不过一看到这东西我的罡眼不自觉就打开了,这不是一张符,而是五张符,没有一个可以看懂! 雷符率先印过来,禄存剑牵引他的手腕用力磕到椅子靠背上,符纸掉落,还好没被引动,而另一边,罡眼看到五张符纸全部都飘起来悬在他身后。 这是要拼命的架势,怎么刚刚开始就拼命了?之前的雷符我抵挡与否都没太大关系,只要抵挡了就会给这个杀手锏以准备的时间,不抵挡肯定会被麻痹,道剑再次出现,来到五张符篆中间,并不能如同之前一般破坏符图,只能拖延一些时间了。 这样的东西不能打断,否则会出事,跟我踏步罡和掐手决一样,所以不能打晕他,这么说只能硬抗了?松开捏着他脖子的手,开始掐诀。 他太高估自己了,被掐住脖子还要用准备时间这么长的术法,不是找死吗! 能感觉到七星禄存剑上面的符篆开始激活,终于能使用了。平时禄存剑的使用十分粗略,像没激活的法印一样,真正的威力当然需要引导。 不过这个要比法印费劲的多,直到前些日子我才有信心完全激活上面的符篆,不过离最大化还有很远的距离。 这人明显十分生涩,所以我的速度要快的多。禄存剑第一击将一个罡眼看到的符篆镇压,第二、三、四顺利完成。 但晚了一点,第五张符篆还是完成了。完成的一瞬间我知道了是什么,引雷符! 禄存剑压下将刚刚开始发威的引雷符熄灭,夺过武满军手里的菜刀跑出大门,看都没看一眼就将菜刀扔到天上,希望能起到引雷针的作用。 一条雷霆劈在菜刀上,向上的菜刀迅速转弯,深深扎进路边树坑的土地里。 万幸,菜刀起了作用,而且掉进了土地,如果掉在任何坚硬的表面上肯定要破碎,四处飞射的碎片将会跟子弹一样厉害。但是又不得不这么做,一条闪电霹进房间有什么样的后果不敢想象,至少这一片房子都会倒塌。 我怒气冲冲钻回餐厅,想要收拾这个做事不考虑后果的符篆门人。 ... 正文 第八章 彪悍 刚刚返回,我还没说什么,这个人却率先发难,非常气愤的指责我,“同为道门五秘,真是丢脸,怎么会出现你这样的败类,居然与鬼物为伍,祸害人间。你敢说刚才没在外面跟一群鬼物商量计策?你想从这对男女身上得到什么?他们身上这么浓厚的阴气,你图谋他们有多久了?” 太多巧合,被他这么一说似乎真有点说不清的意思。不管这些,“知不知道巧合?知不知道误伤?知不知道在房间里有可能把人家店面拆了?知不知道引雷符能把这片房子拆了?” 一步一步往他的方向走,路过被打掉的雷符,这个人笑了迅速跳起来,本来安安稳稳躺在地上的符篆突然开始发威,我只来得及大喊一声,“跳!” 只有燕子跳了起来,以符篆为中心,四面八方的地面瞬间被雷电覆盖,我、武满军和尹婕被电芒直接命中,餐厅里所有放在地上的家具全部毁坏,好在地上没有电源。此人阴谋得逞,兴高采烈的又拿出一张我认不出的符篆。 这张雷符的威力是大了很多,但却是分散的,所以击打在人身上跟之前的效果差不多,也就是限制一下。 从视觉效果来讲,这个符篆可是华丽无比,如果在平时绝对是最瑰丽的烟花。 这个人拿着符纸对我晃了晃,显摆意味十足,然而还没来得及下一步动作,燕子拿着桌腿就敲上了他的肩头。 “你干什么!我是在救你们!”不可置信的大叫。 救什么啊,刚才的引雷符足够埋葬这屋里的所有人。 傻姑娘才不理会,又一棍子敲下去,却被抓住了,本来一个乖乖女此时却为了我打架,心里怎么可能不感动。 “他到底说了什么把你们迷惑的这么深!” 麻痹散开,我跑过去抢走桌腿,抱开燕子。 “好了!”大姐大发话了,回头一看即使此刻心情激荡也差点笑出声,长发全部立了起来,这不是刺猬,是自卫的豪猪,不过脸色一点都不配合,没有害怕的样子,而是即将愤怒的暴走。 尹婕走到我和燕子前面,“妹子,看姐怎么治这些男人。” “这就对了,及时发现错误浪子回头或许还有救,这个世界很危险,你不能只看到人的表面而无视了他的内心,俗话说驴屎蛋子表面光,这些骗子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把自己包装的光鲜亮丽、五彩缤纷、花团锦簇,色彩斑斓,作为女人你一定要学会分辩真假,才不会吃亏,一看你就是刚刚进入社会怀揣梦想、满心伟大抱负的好青年,可不能让这些人把你祸害了,这样你的起步就比同龄人慢了,想要再追赶上去可是要费很大的劲的” 这个人喋喋不休的本事让我大开眼界,增长了很多见识,都说父母唠叨,跟他一比就是幼儿园与博士生的差距。 好在尹婕也受够了,转身揪住他的头发往下拉,膝盖往上顶,将其还没出口的话全部硬塞回去。 这流利的动作、矫健的身形完全就是穆桂英附体、花木兰重生、樊梨花在世、梁红玉收徒,巾帼英雄四个字对她来说当仁不让,没有更合适的词了。 她尹婕是什么人?什么死法没试过?什么鬼地没闯过?餐馆开业的第一天就被人砸了场子,更碰到了个废物剑仙门人,硬是没挡住,怎么可能不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这个人完全没想到尹婕会对他出手,还陶醉在自己又解救了几位世间疾苦之人的美梦之中,突然头发被抓住,然后就一头撞上了这位姑娘的膝盖。怎么回事?没什么不对啊!脑袋又被膝盖撞了一下。这是什么情况?她为什么打我?我是她的救命恩人啊!脑袋第三次撞上膝盖。 这才想起来挣脱,一把就推开了尹婕,抬起头鼻子血流如注,没有太在意,声音中全是出乎意料的疑问,“你打我?” “你打我?” “你打我!” 一连重复三遍,脸上一阵青一阵红,顺手从旁边拿过去一卷纸也不揪断,直接贴在流血的鼻子上。 尹婕眉毛又是一跳,浪费最可耻!出其不备一脚踢在这个人的肚子上。 “我就打你了,怎么着!” “为什么打我!我跟你拼了!”接连受辱,来人急怒攻心,也不管什么一身本领,上来就要肉搏。 大姐大怎么可能吃亏,胸脯往前一顶,颤了两下,还把脸伸出去,“来,你这个大男人只要下得去手。” 来人硬生生停下脚步,看来还没失去理智,眼里充满委屈的水汽。 “你还委屈了,我新新的店铺今天刚刚开张,你进来就砸了我们这么多东西,我打你不应该?”尹婕胸脯再挺,往前踏一步好让身体跟伸在前面的脑袋和谐。 “这个妖道和鬼物商量要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对你们不利!”奋力抗争,但还是随着尹婕前进的脚步后退了一下。刚才都打忘了,这么一说更加委屈,我是为你们好,你们还打我。 “你听见了?”大姐大继续往前紧逼,气势强大几分。 “没。”委屈的小猫被逼得继续后退。 “你看见他们害我了?”大姐大脚步不停,突然加速,气势迅速提升。 “没。”为避免撞到,来人赶紧加速往后退,却撞到了墙上,退无可退。 “该不该打你?”尹婕一只手掌按到来人耳边的墙上,气势达到顶点。 “该。”此人摄于强大的气势,本能靠紧墙壁,缩着脖子闭紧眼睛,从嘴里挤出这么一个字。 说完才反应过来,脸一下涨红,眼看就要不顾一切的出手,谁想尹婕气势不收反而再上一层楼,脑袋前冲,顶住这个人的额头撞在墙上,发出四个明亮的响声。 第一个是尹婕脑袋撞上此人的额头,一声闷响。来人脑袋被顶的往后,撞在了墙上,再一声。反弹回来又撞在大姐大脑袋上,第三声。最后又撞回墙面,第四声。刚刚借机提起来的气势生生被撞没了。 “那么我们损坏的东西,你是不是要赔?”尹婕没有把头移开,将不速之客的脑袋紧紧顶在墙上,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对方,通过余光发现旁边有一根断了的桌腿,抄到手里,任你武功再高,一棍子放翻。 “是。”还能怎么办?只能认栽了!先脱离这样的窘境再说,来人根本不敢直视大姐大的眼睛,仿佛里面射出无数把尖刀。 “我们最近就要营业。” “现在就赔!” 终于脱离了令人尴尬的窘境,尹婕的彪悍让所有人感到吃惊,只有武满军眼中异彩涟涟,他知道那个熟悉的人终于回来了。我和燕子的眼神有些悲哀,同时想起了喆玺那句话。 原来他好这口。 以后我要让燕子跟这位敬爱的大姐大保持距离! 败将抽出一张银行卡,尹婕却不要。她说她不是要钱,总之一周之内要把所有损坏的东西全部修复,然后正常营业,至于这周的损失就算了。还有事要做,于是让尹婕自己联系厂商,把用到的资金罗列好,给这个人看。 明天不能营业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地面损坏的东西太多,还没怎么用呢就要大修一遍,一想到这里尹婕的目光就能杀人。 “蔫了吧,我们来说说正事。”我拍拍这个人的肩膀,有符篆门的人帮忙肯定会好很多。 ... 正文 第九章 太年轻 我觉得这个突然钻进来的符篆门人是被自己师傅逼的太紧了,一气之下玩了个失踪,老家伙让你逼我,慢慢找去吧! 得出这样的结论主要是因为做事居然比我还毛躁,单看面相二十出头的样子,应该还在师傅身边学艺,牙齿白的可以直接去做广告,两个酒窝更显鲜嫩。 我确定他是符篆门的人,世界上肯定有很多我看不懂的符篆,但是一眼就可以看出材料的考究程度以及符篆的复杂程度,发出后也能发现或者蕴藏,或者勾动力量的大小,更重要的是,其他人有可能知道雷符的制作和画法,但是引雷符只有符篆门才有,这一点毋庸置疑,绝对不会出错。 五秘之中都在相互影响促进,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丹鼎门之中可以有剑仙修炼之法,玄真门里也有剑仙修炼法要,剑仙门之中有符篆印诀,也有丹鼎门的修炼之法,但是最根本的东西始终都保存在各自手里。 符篆门,印诀、书符、拘魄,沟通神灵,济世度人,道门第一**雷法就是符篆门的特色,曾有记载此法是张道陵做巫门某派的女婿时学来的。 “蔫了吧,我们来说说正事。”经过尹婕的摧残,这孩子蹲在门口生闷气,给鼻子止血,想一走了之但还要赔偿人家的东西,只能避开人群。 “不要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主要她是一个女的,我怎么能打女人,这要是传出去以后还怎么见人,根本无颜面对江东父老。但事实是我被女人打了,这更让人感到屈辱!我是出来闯荡江湖、行侠仗义、惩恶扬善的,没想到出师不利,一腔抱负被一个女人全部打成泡影,居然吓得都不敢看她” “闫明逸。”不能让他唠叨下去,天知道这会持续多长时间,我打断他说出自己名字。 “我叫蒋符开。不要以为跟我在这里套近乎就能放你一马,斩妖除魔是我等正道之人天经地义生来就背负的责任,虽然也有好坏之分,但我看到了你和鬼物们那些肮脏的交易,绝对是剑仙门的耻辱,道门的败类,我们是敌非友,肯定会杀你而后快,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扒你的筋,抽你的皮,不对,我不会扒你的皮,抽你的筋” 我痛苦的捂住脑袋,就一个名字他都能说出来这么多话。燕子、尹婕、武满军也走了出来,餐厅里面乱七八糟,他们担心喆玺的情况。 “你说说你这个人,过来给我说要说正事,这会却捂住脑袋装死,喂,不是睡着了吧?身体这么差!肯定每日放荡不羁,只知酒色,怎么说身体也是革命的本钱,你即便是干坏事也需要好的身体啊,这就是没有远见和计划性,想一出是一出,只管当前快活不顾以后健康,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人呢” 蒋符开摇头晃脑,有时还点两下我的脑袋,本来还在琢磨应该从什么地方说起,结果全被唠叨成一团浆糊。 “咳咳。”大姐大咳嗽两声。 话唠这才注意到前面的克星,立刻起身站的笔直,“姑奶奶,您是我孙子,有什么吩咐?” 尹婕皱起眉头。 “不对,不对,孙子,我是你姑奶奶,您有什么吩咐?”还是不对头,“姑奶奶,您有什么吩咐,只要您说,小的我一定,嗝,一定完成,不论山高,嗝,路远,危险重重,绝对马首,嗝,是瞻” “好了,听他说。”还是大姐大给力,一来就把话唠吓得不停打嗝,闭上了嘴。 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我用尽量精简的话语把喆玺的事说了出来,包括过来后碰到的事。 三个人都开始担心,只有蒋符开一脸不以为然。 “信口开河的片面之词,你们睁开眼睛看看吧,他的骗术有多高明,甚至不惜用自己的父母作为谎言中的一环,增加谎话的可信度,不要再被迷雾蒙蔽,看破真相吧” 长篇大论即将开始,我赶紧放出喆玺。自己还有人证,不止一个!有我和蒋符开在这里还保护不了他,那真是天要亡他,我也去买个榴莲自杀好了。 不过我还是太年轻了。 “哥,你想憋死我,那里面太闷了,我是再也不回去了。”喆玺一出来就抱怨。 蒋符开很专业的,看到燕子、尹婕、武满军三人有点迷茫,给三人分别贴了一张符纸,他们看到了喆玺。 “好了,再把经过讲一遍。”催促喆玺。 但是他的注意焦点根本不在我这里,“哥,我这才走一夜都不到,你就有新欢了!这是哪来的小白脸,用什么方法勾引了你!他不就是会贴两张擦屁股纸嘛!你这就不要我了!你放我出来是要弄个告别仪式吗?” “你不用让他说,这明显就是一伙的,你还想找个人证来糊弄我,你以为我和他们一样好骗!绝对不会上你的当的!最烦你这种都被揭穿了还煮熟的鸭子嘴硬,大男人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坦白了接受正义的惩罚就好了,我始终相信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不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蒋符开义愤填膺。 “那就这样吧,时光一过不再有,你远眺的天空挂更多的彩虹,我会紧紧的,再爱都sayonara,再给抱一下,闻一闻一你的长发”喆玺引吭高歌。 “你看你干的这些事!诱骗女人,玩弄男人,真是五毒俱全啊,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有没有什么是你不沾染的,伤天害理的事你都干习惯了吧。”在喆玺的歌声中蒋符开提高嗓门。 “你还敢说我哥!我哥临幸是看得起你,你还挑三拣四,你以为自己嫩点就能为所欲为,我告诉你年纪大的才更有味道,小屁孩一点内涵都没有,知不知道嫖是什么,张口就来,还在我嫂子面前这么说我哥,这站着的几个人都是我们的好朋友”两个话唠吵架的结局就是场面完全失控,两个人的嘴都不停,反应不见得跟得上,但是气势绝对不能下去! 不过喆玺的聪明之处就是他总是能捎带上旁边的人同仇敌忾。 我真的太年轻了,怎么能让这两个见面。 “好了,都闭嘴!”尹婕忍不了了,大叫出声。 蒋符开应声而停,喆玺却还没过瘾,“你让我停我就停,那多没面子,平常也许会怕你,但我现在是鬼,鬼你懂吗?你打我来呀,求凌辱。” “好了,别说了。”我止住喆玺。 “我突然反应过来,你们所有人都是一伙的,我一头闯进了贼窝啊!”蒋符开震惊的高呼,被大姐大一个眼神瞪住。 马路中间摔碎了一个花盆,对面高楼上有人大喊,“半夜发什么疯,滚回家吵去!” 又一个水杯在墙边摔碎。 ... 正文 第十章 同行 人若固执起来,旁人只想两巴掌把他扇到墙上,然后垒一个壁橱,用火将其烧死!我真想用径路劈开蒋符开! 他却依然我行我素坚持自己的观点,任你说的天花乱坠,世间所有人和证据都站在你那边,那也是他们愚昧,真理有时候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我自岿然不动,是你们愚蠢的不可救药。 我不想再争论好与坏的问题,没有他的帮忙一样可以寻找喆玺,一样能办我想办的事。 “你仔细看清楚了,眼前的到底是什么!”这是我最后的努力,毕竟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能确保万无一失。 “这还用看,就是你的同伙,无恶不作的”说到一半声音小了,“咦,不对,他还没死!还算你有些良心” “你是继续唠叨,还是跟我去救人。”千万不能给蒋符开任何唠叨的机会。 “那还等什么!走啊!我就是为了这些事而出来的,怎么可能见死不救,终于有大展身手的机会了” “那好,先要找到他的身体,我要回家布坛。”现在事情简单多了,只要找到他们的身体就好了。 “不用那么麻烦。”这次蒋符开没再唠叨,依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拿出来的符篆,总之手里就是出现了一张,扔到空中,蓝色火焰升腾迅速燃烧,缓缓落下,降到与喆玺一样高的时候,只剩下最后一丝火苗。 蒋符开单手准确拍上最后一丝火苗,我看得清楚,并不是他将火苗拍灭,而是手掌即将接触的时候火苗自然熄灭了。继续往前,按在喆玺太阳穴上,就好像能触摸到一样。 喆玺一声痛叫,蒋符开手掌离开,一张符篆出现在被拍到的地方。 “你干什么?”喆玺撸起袖管想要干仗,也不想想自己什么状态,就冲动。 “别说话,仔细感应。”办起正事来他还是不啰嗦的。 话音刚落,喆玺自己就停下了,闭上眼睛。 “在西边!去西山的路上!”感应到了。 这样省了不少事,开坛所需要准备的东西和耗时都比这个要慢的多。蒋符开立刻就要出发,我拉住他,让他在给餐厅放几张符纸,不要刚走这里又被端了。如今有正版的符篆门,我这个翻版就算了吧。 还有喆玺暂时寄居的符纸,也交给他了,要用好的! 终于出发,本来还担心太远交通不方便,这就有人送来一辆车。 我是会开车,不过技术实在不敢恭维,就是传说中那种猪撞树上,我开着车撞到猪身上,不过蒋符开要我开车,自己在后面捣鼓乱七八糟的东西。 “要是我师兄任符惊在就好了,早就把你们打趴下了,他的术法高深莫测惊天地泣鬼神,我从来都没打过他,每次都要他让着。要是谁敢欺负我,他肯定会给我报仇,小时候我特别瘦弱,有时候被别人欺负了,我师兄能追着他打一个月。我贪玩只要跑出去就不回山门,师傅每次惩罚都给我求情,有时候历练受伤了,他比自己受伤都难过。可惜啊,师傅已经羽化了,我们两个也分开各自历练了”浓浓的回忆带着淡淡的伤感,手上不停不知道弄什么。 原来我们都是没有长辈的孩子,我面无表情大部分注意力都在路面上。 “你不用这样的表情,我师兄要是在你绝对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就你这小小的身板比他差远了” 刚才还对我大打出手,哪怕到现在也应该是戒心重重吧,他却喋喋不休唠叨起来,似乎我们很熟悉,他是隐藏的太深,还是太单纯。 “喂,有没有你那兄弟的照片,给我看看。你不要多想,我对他没有意思,我的取向还是很正常的,只是单纯的想看一下,需要用到,不然后面的事没法完成,如果位置错了也不太好,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 蒋符开拍我肩膀一下,我发现了他的特点,主要目的会在前两句说完,后面全是可有可无的唠叨。掏出手机,打开相册给他。 “就没有正常点的照片吗?你开稳了啊,这是最重要的时候,万一晃一下出了事可怪不得我啊,你的相册是怪咖集中营啊,你俩是不是真的有一腿,怎么里面全是他的照片,女友的照片只有两张” 嘴上不停,手上飞舞,他在做一个纸人,此时正在画五官,寥寥几笔还真画了出来,六分神似吧。 直接将喆玺寄居的符纸放在纸人胸膛里固定好,外面再贴一张符纸,这就算是喆玺暂时的身体吧。 蒋符开掏出一根烟叼在嘴上,打火机潇洒的在手中翻出一片花影,点燃。 “还真行啊。”我赞叹,我是不会编纸人,即使编好也不见得是人形,就算是人形五官几笔肯定画不好,这一点当初画师傅点破的时候就有体现。 “那当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谁,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我这纸人可跟平常市面上的低档货不一样,往那一立看着都渗人,我这个是要人附身的,所以每个关节都能动,所以就要牺牲一些稳定性,但是弄不好一会腿断了,一会指头折了,一会脑袋又歪了,怎么能行,这可是很复杂的工艺,我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出来,简直了,就是天才!”蒋符开说的兴起,一脸自恋。 “好什么啊,这个太难受了。”喆玺适应了好一会,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才开口说话,“这个嘴好像歪了吧,眼睛也有点斜,鼻子太小了,怎么一个胳膊长一个胳膊短,身体太小了啊,我的肚子大,你看这个,快憋死我了,哥,快停车,我想吐。” 你一个纸人能吐出来什么? “谁让你拍照的时候要做鬼脸!该,自作孽不可活!” “是你技术不行,不要找其他借口!” “我怎么找借口了,你咋不说自己的嘴长歪了,我画的嘴是正中间你才别扭,本来的眼睛就是斜的,我画正了才不舒服!”分毫不让。 “你胡说,我长这么大从来没人告诉我这些事,只有你这么说。” “说明只有我诚实,你再啰嗦,信不信我一把火给你烧了!”蒋符开突然发现自己手里有杀手锏,眼看烟头就要顶上纸人胳膊,纸张开始发黑。 “你烧啊,你烧啊,谁躲谁孙子,反正就是这么一个无辜善良的灵魂,本来没死有很大的机会能活下来,反而被你烧死了,我无所谓,二十多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你就背着心里的愧疚终其一生吧。”喆玺一边说还一边往烟头的地方靠,蒋符开被迫一点一点往回收自己的烟头。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今天怎么这么倒霉,都碰的什么人啊,一个个都不知道好歹,恩将仇报,世界是怎么了,变成了这样,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完了,又吵起来了。 不过总之气氛是轻松的,浑然没有应该有的紧张。 ... 正文 第十一章 回忆 我的车技很差,好在夜晚车少人稀,所以一路上各种各样纷繁的标识牌虽然很多,但差不多能照顾过来。而且之前走过两次,路线还是知道的。 开车和平常的体验不一样,也许在路上一眼就能认出来这里曾经来过,但是坐在司机位心里却有无数不确定,搞不清楚这个似曾相识的地方到底来没来过。 我就是新闻里人们所说的马路杀手,真想在车顶放一个超级大喇叭高声宣扬,马路杀手上路,鬼神避让。 蒋符开的车有一个喆玺叨叨了无数遍一直想安装的东西,就是车顶一排亮度很高很威猛的大灯,可以在车里调整探照方向。 其实没什么太大用处,就是如果前方有什么车在市区里还开远光灯,牛逼哄哄的时刻就来了,一排大灯齐发,咱看看谁的亮!既然你不让我好好的,那么咱谁都别想好。 就因为这排大灯,前保险杠一定要结实耐撞,万一被大灯照的那辆车是个暴脾气,你居然敢照我,方向盘一转越过中间双黄线撞了过来,咱们同归于尽吧!那么保险杠就成了救命稻草。 “这只是最下等的方法,”喆玺也知道这方法不靠谱,“如果我有本事、有实力、有能力一定要闹个小坦克过来,你照我一下试试,还敢抢我的道,还敢在我面前来回变道,我一油门就压过去!车多少钱照赔,咱坦克都买的起,有钱啊!” 所以有时候看到马路上乱跑的车辆,我真的挺担心他万一哪天真碰到了喆玺这样的人怎么办,车被压了不要紧,人受点伤就不好了。 这也只是平常的抱怨,何必一言不合就开灯呢,好话好好说。喆玺的另外一句话我确实很认同,“市里开车,红绿灯那么多,你就是用出七十二般变化,真的能开上小坦克,见缝插针,油门踩的震天响,连续变好几个车道,咱不也还是下个红灯见面。” 在这一点上,两位话唠终于有了共同语言,一起探讨一些坑人的基本技巧,终于有了一丝安宁。 很庆幸没有遇到那些复杂的路况,车子一路往市外开,从高楼到平房,然后没了路灯,人烟稀少。 西山并不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小时候去过几次,吉祥四宝中爷爷也算半个牧民,所以他经常赶着自己的羊群过来。 每每渡过寒冬,草长莺飞的时候,爷爷就会赶着羊群到山脚附近,虽然没有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美丽景色,不过还是有不少灌木的存在,冬天刚出生的小羊羔也就开始了最艰难的旅程。 那里离家比较远,一般一出门就是将近一周的时间,餐风露宿脚步不停,所以这些小羊羔的第一重考验就是必须要跟上大部队。从出生开始,它们一直都是在家里平整的地面上奔跑,所以脚蹄还很嫩,又不可能像人一样穿鞋,路上有不少植物都是长刺的,基本上每只羊羔走这么一圈回家后,蹄子上都是血淋淋的一片。第三个考验就是夜晚的寒冷,这里昼夜温差很大,羊群夜晚休息的时候都是紧靠在一起互相取暖,只有最强壮的才能睡在中间,瘦弱的就被挤到边缘,很容易被冻死。 我见过羊羔第一次出门,走着走着一头栽倒,趴在地上无助的喊叫,蹄子上的血染红了身上洁白的毛,想过去抱起来,却被平时对我百依百顺的爷爷拦住,他说这一段对于羊来说是必须经过的,我这次帮了它,下次还要承受,怎么都躲不掉,它只能靠自己重新站起来。 当时觉得爷爷好狠的心,负气很久没跟他说话。如今想想,其实人和羊都一样,困难是用来化解而不是躲避的。 爷爷不是因为生存而养羊,而是真心喜爱,我经常看见他坐在小凳子上对着羊圈,一看就是一天,一点没有腻了的感觉。 已经没有了公路,走上一条蜿蜒的土路。我就喜欢这样的路,颠簸起来有一种另类的节奏感,有时候坑太大、坡太陡一脚油门轰过去,狠狠的颠一下或者身体不由自主的离开座椅又重重的坐回去,这种感觉太过瘾了,如果座椅硬一点,还能体验屁股被摔成好几半的快感,有时候甚至能感觉到肚子里所有的东西都被颠了下去,经过坡飞起来的时候似乎又返回了上面,这酸爽。 车的油门为什么这么灵敏,稍动一下都有很大反应,又碰上这样颠簸的路,每颠一下脚都不知不觉往下压一点,车速变快,下次颠的更厉害,然后更快了,车主心疼的抱怨早就被淹没在车子的抗议声中。 明亮的车灯并不能照亮多远的距离,黑夜是大势所趋,即使你有一些能力,也只能影响这么一丁点的地方,或许黑夜看戏一样的看着你,觉得无聊的生活中有一些其他色调可以调剂一下。 四周零星的绿色,不少地方都是类似戈壁的碎石,曾经这里绝对不是这样,地表至少是被覆盖的,近些年放牧的人变多,不知不觉眼看有成为戈壁的趋势。 师傅曾经问我,为什么爷爷的羊养了那么多年,每年都要杀一批,只把数量保持在五十只,是他贪吃吗?我说不是他贪吃,是我贪吃。 不知怎么想起了这件事,也终于有了我认为的正确答案。并不是贪吃,也不是残忍要杀害,五十只羊刚好可以养家,也就够了,而且如果任由其繁殖下去,也许前两年丰衣足食,后面的几年也就没了。 爷爷曾说,过日子的人要知道满足,够自己生活就好了。不要富裕,富裕了就开始琢磨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变得不安分,也不要太穷,太穷每日只想着怎么才能维持生计,消磨了志气。最好就是现在这样的生活,说穷不穷,说富差的还远,不愁吃穿,但也不能放任不管,每天都有必须的事要忙。 有事琢磨的时候,身边再吵也感觉是安静的;强迫自己的时候,小小的声音也觉得吵得不行。 老一辈的人,他们差的只是文化知识,也许有些不拘小节,或者倔强无比,又或者受限于视野与环境,不少理念与现代人格格不入,但仔细品味,他们很伟大。他们不懂什么长远的目光,坚强的信念,一生都在自然的天地中感悟,只是觉得应该这么做,就这么做了,后人想起他们的事迹,才有了这些词语吧。 偏离了前两次我探索的方向,喆玺说他感应到是另外一个方向。 路过一个小小的屋子,一扇窗户,旁边就是门,这是牧民们搭建的,里面有水、食物、点火材料和衣服,甚至有一些酒,治疗跌打扭伤的药,这不是私人所有,而是公用。时至今日他们依然保持着这样的传统,来过这的人都会自觉更新里面的东西,以防万一。 我看着久经年代的房子,这比我们的公共设施要早很多吧,现在依然有人维护没被破坏,木窗铁门,奇怪的搭配。 这可能就是我和爷爷呆的那间小屋,晚上我想把小羊羔抱回屋子里,他不允许。生气之下关门用了些力气,然后门就坏了,之后我们费了好大的劲安上了一扇铁门。 就是在这里,我亲眼看到了山羊在悬崖上走路的情景。 急刹车! ... 正文 第十二章 冷热 我在这里见识了山羊在悬崖上行走,正前方就是悬崖了。 赶紧打方向盘急刹车,车子横过来停下,一大片烟尘在我的想象中冲天而起,可惜是夜晚看不到这么壮观的场面,幸好车窗是关着的,不然会不会被土埋了?后座的两位一头撞在前面座椅上,蒋符开还好,只是抱怨我突然的行动,喆玺倒了霉,他可是纸人身体,脑袋当场就被撞了下来。 一边修复一边解释原因,距离不远,路也没了,那么就不开车了。 帮喆玺打开他那边的车门,拿上必需品自己也下车,然后就听见飘忽的声音,“哥,你是故意的。” 赶紧回头看,车刚好停在了悬崖边,我和蒋符开的一边是陆地,喆玺那边却是悬崖,他没看地面就下了车,一脚踩空,掉了下去。 我的车技似乎很不错啊,这可是大片里才有的场景。 漆黑的夜里白色纸人飘下悬崖,还从里面发出声音,想想都很诡异,我和蒋符开目送他离开。 “你们想摔死我!”喆玺大叫。 “能被摔死的鬼你是头一份,太给鬼丢脸了。”蒋符开回应,脸上笑的阴险好像有什么奸计在心里形成。 让喆玺等一下,我记得旁边有一条羊肠小道曲折几圈可以下去,再往前走一段有一个斜坡可以上去另一边。这里的地上散落着不少石板,刻画了不少不明所以的东西,非人非兽,好像是正在交战的场景。 悬崖底有不少快风化的骨头,不小心碰到立刻散碎,似乎无力的抗议我们这些不速之客搅扰了它的安宁。 纸人喆玺已经严重变形,单腿盘坐,另一只脚抗在肩膀上,胳膊还算完整无力下垂,脑袋出走不知道去了哪里,取出胸膛里的符纸,这个纸人已经作废了。 “哥,好爽,再来一次。”喆玺从符纸里跑出来,意犹未尽,蹦极什么的都弱爆了,还要在脚上绑一根绳子来确保安全,这可是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自由落体,没有束缚的快感,尽情释放自己。 “不远了吧?”先看看他的身体在哪。 “不远了,很快就能到。”喆玺感应之后告诉我。 “仔细感应一下,看看我们会碰到什么。”蒋符开拿出一张符篆,折叠成三角形,嘴里念念有词一根红线穿过,将符篆扔出去穿过喆玺身体。 喆玺消失了,符篆越飞越远,却不下落,直到被红绳拉紧。蒋符开两根手指紧紧捏着红绳,一动不动的等待。 符纸没有燃烧,但却一点一点化为飞灰,一开始速度很慢不易察觉,之后越来越快,直到消失,红绳开始变为灰烬,蒋符开紧紧盯着红绳,直到飞灰位置快接触到自己手指的时候,喆玺才重新出现。 “感觉到了,我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扛着,还在移动,左边特别烫的感觉,右边又感觉很舒服,很凉爽。”忽略喆玺的各种唠叨,这就是他感受到的东西。 不过一边热一边凉是怎么回事?这里不可能有这样的自然环境,也就是说人为的了,是不是所谓的仪式已经开始了,我们来晚了? 应该没有这么快,既然到了这里,他们肯定是要登上山顶再开始的,而且也说了还在移动。喆玺说距离很近,就说明至少还没上到山顶,不过时间也不算充裕。 赶紧上路,还要小心翼翼的前行,生怕弄出什么动静惊动了目标,浑然忘了我们这样的生人,隐不隐秘对于一些东西来说都十分显眼,也没有过多思考即使是小心翼翼的接近了,然后怎么办?突然发难制服敌人,还是光明正大的跳出来,大喝:我来取你小命! 我们终于发现了一些踪迹,有不少模糊的脚印,不过这脚印看着样子很奇怪,大体上看是人的,仔细看却怎么都不顺眼,左边没有任何印记,右边却是细密而整齐的点状。 这根喆玺所说相差甚远。 再来一次,蒋符开用了三张符篆,全部折叠成为三角形,用长长的红线连接,喆玺感应的时间长了很多,说这些人还在继续赶路,依然是左边要被烫熟,右边冰凉舒适,抬着他的东西很僵硬,很呆的感觉,走路很不稳,摇摇摆摆,好像不是人,距离更近了,至于其他,什么都感应不到了。 不是僵尸抬着他吧,有那么一些相似之处,又有一些不像。喆玺一路指引方向,速度快了不少。 一边前行一边抽出径路,蒋符开准备好符纸,只要一见面就把喆玺收起来。 人眼适应黑暗的时间是一到三分钟,而想要在黑暗中看清东西却至少需要四十分钟,这是两个不同的概念,适应只是能看到一些东西,四十分钟以后是看清一些东西。 远远的看到一些人影,终于赶上了,松口气的时间都不给,就听到了一个声音,“那边的朋友,我在这里。” 这是在等我们啊,难怪能这么快就追上来,那就这样吧,一点点接近,眼前的情景十分怪异,也终于理解了喆玺的感受。 这里没有僵尸,扛着喆玺的是一个纸人,他是怎么让纸人变得如此坚硬,抗的起一个人,旁边还有四个纸人,每个肩膀上都有一个人,这么说还缺两个人,去了哪里? 因为纸人没有灵魂,所以喆玺感觉不是人,左边是五只山鸡,扑腾翅膀努力停在空中,所以没有留下足迹。它们经常是凤凰的代表,传说中山鸡为了这一身华丽的皮毛,欺骗了凤凰,致使其死亡,在我眼中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虽然它是至阳的,但至阳并不代表就都是好的。 右边是九只蜈蚣,都快有小臂的粗细,长度惊人。 喆玺是灵魂状态,感觉左边热是因为山鸡的至阳之气,右边凉是蜈蚣的阴毒之气。山鸡和蜈蚣能够相安无事的呆在一起让我感觉十分惊异,这些纸人虽然不是符篆门的标志,会编的人很多,但是能让其动起来的却不多,这个人大有来头。 这一行之中,只有一个人,我们互相看着对方,谁都没有说话。 两个报信的鬼曾说他是要准备一个仪式,需要祭祀。九只蜈蚣、五只山鸡,有阴有阳,从数字来看也刚好对应了九五之尊,这是要弄什么东西,我突然想跟他上去看看了。 那么家里的山鸡是不是跟他也有关系,是为了达到什么目的? “两位毫不吝惜这美好夜晚,不休不眠不是只为了到此看虚含一眼吧。这位小哥身上的味道可是让我想起了一些东西。”这个人微微笑着。 他叫虚含。我身上有什么味?经过他的提醒才想起来虚耗的印记,也许他早就知道了我的到来,只是慢慢悠悠的等着吧。 “我来要回我弟弟和他同事的身体。”暗暗懊恼自己不懂说话的艺术。世界上最有力的武器不是手中的剑,也不是多么精妙的术法,更不是威猛的导弹,而是从嘴里说出来的话。你可以通过话语中伤他人,挑拨离间,杀人于无形,也可以通过妙语连珠转危为安,逢凶化吉,兵不血刃。 如果一定要钻牛角尖,说你口才好,那么撞车的时候跟对面的司机商量一下咱可不可以不撞,我也没话说了。 “这里面有你弟弟啊,早知如此何必费劲专程去通知呢。”虚含露齿一笑,“此时此景,两位觉得我有可能给你们吗?而且你也是我请的贵宾啊,没想到还附送了一个。” 果然是特意引我过来。 蒋符开吸一口烟,“妖道,大丈夫有所谓有所不为,现在赶紧伏法我便饶你一命,将这些身体” 被烟呛到了。 ... 正文 第十三章 威胁 我撩开衣袖,露出胳膊上虚耗留下的印记,此时此刻依然没有任何感觉。 “你终于想到了,我在很远的地方就察觉到了你的存在,单凭这个东西,我们是敌非友,不过我保证,关于你弟弟的事情,真的是一个美丽的意外。”虚含彬彬有礼,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两位请吧。” 我是想上去看看,很好奇山顶上有什么,不过他让我乖乖的配合就有点不乐意了,怎么也得反抗一下才像样啊。蒋符开跟我是同样的想法,收起喆玺的灵魂开始戒备。 鉴于刚才被烟呛到十分丢脸,蒋符开没有喋喋不休。 “两位,不要这样吧,既然请过来肯定就有办法来对付你们,何必还要挣扎一下。”虚含不想动手,肯定也不会把这些人放了,也就是他把所有好话都说了,不想打架,是我们非要打的。 不过是一些转移注意力的方法,感觉到身后有东西接近,回身一剑,一个脑袋轻飘飘滚落,不过还是挨了一拳,打的我往后退了好几步,是一个纸人,即使脑袋没了依然奋勇向前,蒋符开上前阻挡,一张符篆贴了上去,纸人瘫倒,谁能想到从它后面突然钻出来一个人影,硕大的拳头把蒋符开打倒。 “别杀了他们,还有用!”虚含轻声说,“介绍一下,他叫古墨。” 蒋符开倒在地上,钻过来一个纸人压了上去,两只胳膊紧紧的将其抱住,动弹不得。 这个人不对,他早就在暗处准备好了,动用了请阴术,类似鬼上身的术法,不同之处在于鬼上身之后,人没有任何控制权,处于一种无意识状态,而请阴术是请一些鬼仙上身,极大增强自身,还可以保持清醒。 但是如果请的这个鬼仙实力远远高于自己,那么就永远被鬼上身,没有挽救的余地。请神容易送神难,更何况是鬼。 不用担心蒋符开,区区纸人还困不住他。既然是鬼仙上身,那么弱点就很明显,只要削弱人的意志让鬼仙有机可乘,两方必然会争夺身体的控制权,那也就是我的好机会了。 看着近在眼前的我古墨没有一点慌张的意思,更不想躲避,还不等我出手突然一个白色的东西从他的肩膀上窜了出来,只有巴掌大小,直冲前胸,被一股巨力砸中,我又飞了回去。 这才发现虚含的双手十分灵巧,几张纸,直接用手撕出来一个个巴掌大的小小纸人,掐一些手诀,那些小纸人便开始灵巧活动。只这么一会的时间身边已经有十多个上下翻飞跳跃不停的小家伙,即使这样虚含还不停歇,越来越多的纸人加入战场。 古墨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一个幡幢,上面阴气缭绕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根本不管我们开始掐动手诀。 我一剑劈开小纸人,但是它们即便变成了两半依然继续攻击。 “你去对付他!”蒋符开一张符纸准确的印在小纸人身上,开始燃烧,消停了。虚含的傀儡术配合古墨的请阴术,确实有一些克制我,不可能不管那些越来越多的纸人,解决起来十分麻烦,但是理会了这些纸人也就中了他们的计谋,古墨那阴气缭绕的幡幢威力绝对十分强劲。 这也许就是变数吧,蒋符开横插一脚突然钻了进来,刚刚好挡住了原本想拖延我的东西。如果我当时不理会他直接走了,或者给打伤,此时又将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 有时候真的很感慨这样的感觉,这是不是所谓的惊喜?其实一开始的决定已经铸就了这样的局面,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那么那些占卜之人要如何厉害,人的选择往往在于一念之间,有不少时候哪怕深思熟虑很久也不如那一刻的冲动有用,如此会造成多少种可能性,这需要怎么的眼和心才能看得清!也就不怪这些人总是说一些模棱两可、高深莫测的话,说的太清人处处留心、静等时机有可能造成背道而驰的结果,不如只给他心里种一颗种子,让其顺应本心,关键时刻也许能有一些作用。 占卜之人的心里也很纠结吧,他们眼睁睁的看着一幕幕上演,却又无能为力,这要是小心眼的人不是要憋死! 最近的休息不太好,总是不能集中精神,这么紧张的时刻还走神。古墨一口血喷在幡幢上,这个幡幢虽然没有万魂幡的气势,但至少也是千魂幡级别。 百魂幡、千魂幡、万魂幡,只看前面的数字也知道其厉害程度依次递增,这种东西的祭炼十分复杂,每一个的炼制成功都是天怒人怨,或是在墓地中吸收冥鬼,这还是危害最小的一种,有些觉得这样太慢就去祭炼生人,将活人的魂魄生生抽离,也经常去寻种种险地,找寻一些厉鬼级别的存在,放在幡幢用各种邪术磨灭其意志,使其只知杀戮。 根据幡幢里面鬼物数量便可以命名,但听说费尽千辛万苦炼制出来万魂幡,其实也只是一个半成品,真正的成品是让万魂在幡幢里面互相厮杀吞噬,最终只剩下一个最厉害的家伙,这才是完成品,然后就可以开始下一个万魂幡的祭炼了。 又走神了,古墨割破自己的手腕,血液潺潺流到千魂幡。提剑而上,一个小纸人挡在正前方,这一次没有把它斩断,而是用剑身拍,剑身上附着的罡气轻易拍灭纸人,这就是数量多的缺点,你不可能面面俱到控制的完美无瑕,总是要分神做很多事情,所以每一个家伙都是憨憨的呆头呆脑。 听说有一种境界,数量再多也不会影响到自己的发挥,那需要很强的洞察力,在极短的时间将大量纸人分为几组,各自分工不同,强冲的炮灰,刺杀小组,限制小组,专攻上路、中路、下路小组等等,如此这样再多的数量其实只是需要精准控制好那几个分组也就好了。 小纸人确实有点多,虚含几张纸重叠起来,一口气能弄出来好几个,而蒋符开却是一个一个的解决,速度明显有些跟不上。 当我消灭一个纸人继续前冲的时候,脚好像踢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这些小纸人十分狡猾,一般都是侧对着人,它只有薄薄的一片在夜里很难看清,等到时机来临突然发难。 身体前倾又一个纸人转了过来,轻轻一跃就飞了起来,真心应该有一个配音:阿打~~ 一巴掌将这个家伙扇飞,平稳身体,脚下已经暴露的家伙十分活跃,到处乱踢,这可不能由他,那个位置的重要器官比较多,抬脚踩下,纸人使出力抗泰山之姿,死死顶着我的脚不让落下。 兄弟有难,八方来援,一张张纸片飞了过来。幸好这是手撕的,边缘比较毛躁,如果是剪出来的,边缘十分锋利,再加上高速,轻易就能划破人的皮肤。 将径路在身前舞的密不透风,回头发现蒋符开那里也在苦苦支撑。古墨的千魂幡逆风飘舞,阴气翻腾。 脚下的小人终于掀翻五指山,重心不稳往古墨方向倒了下去。 “和气生财,咱真不用这样。”虚含拍打喆玺身体,这个死心眼终于想到自己的杀手锏了。 ... 正文 第十四章 上山 死心眼的家伙终于想到他们手里握着一张致命王牌,喆玺的身体。如果我不乖乖就范那么办法就多了去了。 之所以这么闹就是想知道,如果按照他们所说是专门找我过来,那么肯定会有一些对付我的方法,而喆玺又只是一个美丽的意外,就说明了有另外的手段。 走是走不了了,我也不想走,这样的阵容成功的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到底是要做什么。如果能让他们翻开对付我的底牌也是不错的,至少为之后铺了一些路,也能提前了解一下对方,我笃定他们需要喆玺的身体,虽然能做一些威胁我的事情,不过还是有限的。 果然试出了一些东西,古墨鬼仙上身外加千魂幡,是个比较豪华的配置,如果没有蒋符开在的话,我肯定会陷入苦战,旁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虚含,结局可想而知。 在蒋符开挡住虚含纸人的时候我就对他轻轻摇头,而且直到此时一直用一些最简单、最基本的手诀和步罡,他知道我的意思。别看虚含似乎占尽上风,纸人到处飞舞,符篆门对付这些东西哪有这么费劲。 所以我漏洞百出,只为出其不意,一击之后能够取得一些成效,不知不觉的削弱他们。 “和气生财,我们没必要这样。”虚含终于想起了自己的杀手锏,此时我刚好被小纸人掀翻,往古墨的方向倒,千魂幡留不得,这个东西威胁很大。 倒下的过程看似慌乱,手诀也乱了,脚下还挣扎几下,这才趴到地上。 “你们要分清局势,把这里弄的乱糟糟的,万一失手伤到这些人怎么!他们可是有大用的。”虚含得意与自己可以兵不血刃。 蒋符开看看倒地的我,轻轻点一下头,目光微微偏向古墨。 “最烦这样的,你以为有人质就高枕无忧、为所欲为了,他也许可能会投鼠忌器,我才不在乎,这里面可没有什么我的弟弟、亲戚、朋友,为了除掉你们两个危害人间的东西,牺牲七八个人也是正常的,抗战肯定要有牺牲,我们不怕牺牲,只要值得自己这条小命算不了什么,我的信念很坚定,必须要和你们这些恶势力奋战到底,不死不休,你死我活,扫出邪恶。”蒋符开忘了被烟呛到的丢人经历,张嘴长篇大论。 可怜两个人没有丝毫心理准备就被这样唠叨了一遍,蒋符开也不管别人对他的长篇大论有什么想法,咬破手指挤出一滴血,血液下落的过程中刚好出现一张符篆接住,对着古墨扔了出去。 我经常琢磨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手法,能让薄薄的一张纸平稳飞行,正中目标,不应该是在空中胡乱的飘吗?哪怕叠成纸飞机都不见得能让其去到想要去的地方吧。 纸张里肯定夹了一些什么特别的材料,我曾这么想,但事实是真的只是一张纸。 术业有专攻,不管哪都有自己的看家本领。 符篆急速飞向古墨,离手的一瞬蒋符开立刻掐手诀,速度竟然比符篆飞行的速度都快。古墨使用千魂幡阻挡,我紧紧盯着他的动作,感觉有东西爬到了身上,没时间看是什么东西。 只是那符篆还没接触到千魂幡突然暴起一团大火,好机会,我激活已经准备好的手诀,道剑悄无声息的钻进千魂幡,静立不动。 符篆大火亮了一下,瞬间就全部化为飞灰。场中的气氛有些诡异,古墨一看这符篆烧完以为自己中招了,等待后续发展,虚含也准备好了更多的威胁方式,我也以为至少会是一个威力很强大的雷符。 但是等了半天,好像就这么没事了?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不就是失误一下,至于要这样的反应吗?想嘲笑就尽管来吧,最不怕的就是嘲笑,我就知道你们这些人喜欢看这些热闹,看到别人出糗是你们最大的喜好,简直太丧心病狂了,你们还这样,要不要我重来一遍,让你们看看我这符篆的威力,保证吓的你们屁滚尿流、鬼哭狼嚎,只能祈求我收了神通!”蒋符开发现气氛因为他失败的符篆变的诡异,恼羞成怒骂骂咧咧。 这才发现,手脚全都被长长的蜈蚣缠住,这真方便,全自动智能绑架系统,只要自己的敌人一个不注意就会将其牢牢困住,敌人只能束手待毙,不敢挣扎,开玩笑,万一被这么大的蜈蚣咬一口不是要saygoodbye,还是ever那种的。 几个纸人和古墨扑上去,蒋符开奋勇反击,且战且退,战场一会转移到了我这边。鉴于这小子实在顽皮,古墨失去耐心,一拳砸到胸口。 蒋符开也不讲究,吐血就吐血呗,非要吐我一身,连绑着手的蜈蚣都被染红了。 “下手轻点,别打死了,既然送来了,多他一个更好。”虚含已经准备好,加上古墨带回来的刚好七个人全部抗在纸人肩膀上,这些纸人力气很大,也很坚硬,有的甚至扛着两个人都没有要弯折的趋势。 蒋符开肯定要被抓住,同样被蜈蚣绑住了手脚,被一个纸人抗起来。 “好了,人全部都到齐了,终于可以出发了。”看得出来虚含是真的高兴,顺手拿走我的法器包和径路,装好以后扔给警惕的古墨,他一直保持着鬼仙上身的状态。 将要上山,全是裸露的岩石风化肯定很严重,一个不稳有可能掉下去,然而我从来不知道在这乱石丛中有一条羊肠小道,曲折的好像老太太脸上的皱纹。姑且就叫他小道吧,只能说不用爬山了,这个坡度绝对不小。 这样也挺好,至少给我节省体力了,早知道可以不用费劲的上山我还抵抗什么啊,只是他们完全不知道优待俘虏,被抗在肩膀上,身体从腰部弯折,头朝下倒栽,刚开始还好,只一会脑袋就开始充血,脸色涨红。 蒋符开自从被抗起来就闭上了眼睛,脸上也出了不少汗。 我注意到附近山石上的石刻开始变多,与山下应该是同样的风格,不少刻画人们劳作的场景,旁边应该是一座大山吧,高耸入云,山顶被云雾遮挡根本看不见。还有几个刻画人们从低的地方取水去高一点的地方灌溉,虽然有不少种植物,全部都围着山脚,所有人对那座山应该是有一种崇拜在里面吧,从不踏足,有些人还对着山虔诚的跪拜。 一幅幅画面,虽然都是简单的线条勾勒,但其中的意思表达的十分清晰,我找到了童年看连环画的感觉,尽管有一些符号看不懂,不过依然乐在其中,浑然忘了如今的处境。 “啊!”蒋符开一个惊叫,挣扎两下脱离纸人肩膀掉到地上,这么大的坡度这样掉下去,还不得变成滚筒洗衣机一路转下山啊,好在古墨在后面用标准的停球动作止住往下滚落的人。 “没事,没事,做了个梦。”蒋符开回神的还不够彻底,“喂,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俘虏也有人权好吗,这是对人的侮辱”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古墨挑球把符开扔回纸人肩膀,我依然在观察旁边的石板,似乎故事到了大结局,上面繁杂的线条应该是想表达迷乱的天空,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对着大山磕头。 还没看仔细,被扔到了地上,到山顶了啊!重物压到后背,是蒋符开被扔到我身上,然后叠罗汉一样,喆玺在蒋符开身上,六个同事被依次扔了上来,蜈蚣还是紧紧绑着我的四肢。 ... 正文 第十五章 封禅 已经到了山顶吗?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很平整就像一个大型广场,放一个音响跳段广场舞绝对带感。不知道站在山边会不会有一览众山小的感觉,远处城市的灯光隐约传来,梦幻的色彩,可惜此时的处境可不梦幻。 我被叠罗汉放在了最底层,上面是蒋符开,然后喆玺和他六个同事,这可真沉!法器包和径路被随意扔在了不远处。 远一点有一个祀坛,就是祭祀时用的土铸平台,建成这个祀坛费了不少力气吧,山上面全都是裸露的岩石,哪有什么土,即使有土也无法用来铸成平台,这里面的讲究有不少,根据具体仪式内容选择不同的土,那么只能从山下背上来了。 不过虚含可以用纸人背上来,也许跑上一两趟就好了。 几只山鸡在一边呆着,努力的扑扇翅膀不让自己落在地上,他们还真想学习凤凰了,非梧桐不栖。 一开始见到这些山鸡和蜈蚣的时候,我以为是碰到了驭兽人,不过之后这种想法就被推翻了,是虚含的傀儡术很高明,这些山鸡和蜈蚣是被傀儡术控制了。 这里所说傀儡之术只是如今人们习以为常的叫法,先入为主是一个十分强大的心态,存在于所有人心中,经常不知不觉影响人的判断,比如第一次看的电视剧就是经典,即使有它之前和翻拍的,但感觉就是不如第一次看的那部好看;听的第一个版本的歌是最好听的,改编之后总是差了那么一些味道;第一次见面对这个人有什么样的看法,之后想要改变就十分困难。 所以人们首先听到的是傀儡术,之后碰到类似的都会说傀儡术,也没有什么错误可言。其实这样的术法在地煞七十二术中有记载,名叫指化之术。现今,虚含已经算是使用高明的了,可以同时指化如此多东西,有活物有死物,分别做各自的事情,丝毫不乱。 传说中指化之术修炼到极致,无声无息之间指化万物,想想真是主宰的感觉。 无论天罡三十六法地煞七十二术修炼到极致都是无比厉害的存在,比如天罡三十六法中,不说斡(读握)旋造化、颠倒阴阳、移星换斗、回天返月这些一听就强大无比的法,只说世人比较熟悉的撒豆成兵,这并不是说将黄豆或者谷物变成士兵,而是以谷物为载体,每一粒谷物承受自己的一些意志,告祭天地之后画符请阴兵现身阳世,吃下谷物的时候顺带连意志一起吃入,由此也就接受了控制。 这个法一开始也许只能请到一些普通冥鬼,然后多一点的冥鬼,然后到阴兵,之后多一点的阴兵,再然后阴兵将领,在往上想想呢? 这个法我是动过念头的,因为当初和师傅去找陈师叔的时候就碰到过不少阴兵,按理来说,我们只能大战一场拼命跑出来,但是怎么就不了了之?我一直很好奇,有时间了一定要去看看,不过跑路的东西一定要准备好。 之前所说的驭兽人,在地煞七十二术中对应的是聚兽与调禽,这样一看确实就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东西了,只不过达到了相同的目的。 古墨显然就是地煞七十二术中的魇铸了。 但不要把剑仙门、符篆门、丹鼎门这些往里面套用,一个人可以会很多种术法,但只能有一个门派。 不能说太多啊,否则几天几夜都说不完,比如有这么多分类,但你见过几个不用符篆的道士?那么符篆算这些术法中的哪个?似乎哪个都靠边,又哪个都不太符合的感觉。 人要成功可以靠自己的真凭实学,也可以凭借强大的人脉,也能通过绝佳的运气,还有炉火纯青的用人之法、无人能挡的勇猛之气,同理,想要完成一个术法,你可以通过口诀、手诀、步罡、符篆等等等等,只不过通常的选择都是最快、威力最大、最优的方法。 一直有些随意的虚含来到这里表情开始郑重,拿出一张表文开始念叨上面的东西。 “把我放到最上面,想压死我吗?不知道我受伤了吗?你们想干什么,就这些东西你们还敢用表文昭告天地,不要丢人了好吗?小心还没读完雷就把你劈死了!” 蒋符开闲不住,出口成章,我感到喆玺的灵魂回到了身体,这样的动静对于在场的所有人来说都十分明显,我立刻引导出来一点月华,放在指尖挑逗绑着双手的蜈蚣,这对它们来说可是大补之物啊,平时肯定能引起一场蜈蚣大战,可惜现在人家一点面子都不给,丝毫不为所动,贿赂失败。 虚含和古墨回头发现我的动作,没有起疑心。 “你别动!”蒋符开低吼。 “你的头发太扎了。”喆玺回应。 “别在我耳边说话!” “不让我动,又不让我在耳边说话,那我去哪说?” “你别说话!” “其他人在哪,不把他们放回去?” “左兜。”蒋符开轻声说,好在左边古墨和虚含都看不见,有正版符篆门人的符篆,我将这些人都给了蒋符开,用他的符纸。 “费这么大劲跑到这来,原来是想学人家封禅,难怪九只蜈蚣五只山鸡,暗含九五至尊之意,外加阴阳协调,你的图谋可真大啊。不说你自己想假冒做个九五至尊,连找到的物品都是骗别人的东西。”我笑着说,山鸡曾经觊觎凤凰一身华丽的羽毛,说自己冷骗凤凰给了它,善良的凤凰最终却被冻死了。 虚含也不恼,“假冒不假冒的我不在乎,只要能窃取这帝王之道的一丝庇护,也就够了。而且我要做什么你看着就好了,我若在乎别人的评价与劝说就没有今晚之事了。” 真是狂妄,窃取如此大道的后果怎是他所能承负的,恐怕生生世世都不能负清。我一点点慢慢加大月华,一会要放出六个灵魂,要有足够强大的东西来干扰他们的感知。 “你不用白费劲了,如果这么简单就被破开,我的术法也就白学了。”虚含看了一眼不再理会。 “不劳你费心。”我大声回答。 身上的蒋符开又不乐意了,“你不要乱摸,从兜里掏东西都这么费劲。” “你以为我多想摸你那东西,我自己没有似的,谁让你的裤兜那么深了。”喆玺也是一万个不满意。 “上衣兜,上衣兜,你不止体型像猪,脑子也是猪。” “你先骂人,怪不得我,忍住了。” “嘶,要点脸,不要揪别人那个地方的毛。” “小心我一把火给你点了烤麻雀。” “滚蛋,我这个至少也是老鹰那么大。” “拿到了。”喆玺终于找到了符纸,但是还没来得及下一步行动,古墨往这边走来。 被发现了?三个人一动不敢动,这时被发现真是前功尽弃了,白白浪费这么好的机会。巧合之下虚含带走的七人中有喆玺,被第一时间发现,还有帮手找到了所有的灵魂,巧合之中得到的最好结果啊。 我和蒋符开四肢都被蜈蚣绑住,喆玺肯定不是鬼仙上身古墨的对手。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开始抽调日精,小声催促蒋符开,让他快一点。 ... 正文 第十六章 预谋 虚含和古墨的行为勾起了我们好奇心,想要看看到底要干什么。之前的行为一方面是要试探一下对方,让自己心里有个谱,另一方面是想让他们揭开对付我的底牌,蒋符开的突然出现还有喆玺的存在是他们意料之外的,成为了最大的变数,当然要好好利用,让这个变数起效。 所以在山下是最好的时机,因为时间比较紧,这点从用山鸡引诱,还有另外两个冥鬼传信就可以看出来,肯定是他们故意透露的消息,不然凭借两个冥鬼,也许可以知道他们今晚有所行动,但怎么可能知道要准备仪式,更不要说什么律令了,他们知道的太多了。不过他们肯定没想到区区两个冥鬼竟然敢于反抗,将其他六个喆玺同事带了过来。 用山鸡和冥鬼引诱,暴露了他们时间很紧,只能用这样的办法让我过来,因为知道了有人遇难,不可能不理会。 只是没想到多了一个蒋符开,他们只能一上来就用出自己的底牌,如此才能尽快去办正事。 所以当时我上来就说,来要自己弟弟的身体时候心里十分懊恼,这等于是给敌人了一个强有力的把柄,你弟弟的身体在我手上,那么你就要听我的,不听的话就别怪我了。于是只能赌一把,赌事发突然他们还没想到这一层。 其实不管是不是喆玺的身体,他们只要随便拿一个威胁我都会停手,只能说他们坏事干的不够熟练,没有想到这么多事情。 果然赌对了,千魂幡就是他们的底牌,不过还没发力虚含就反应了过来,但这已经足够,该预备的也都预备了,那么就跟上来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单单阻止他们两个肯定不行,必然有人或者有心或者无意的再次走上两人的旧路,找到源头排查了以后才能高枕无忧。 额外收获就是第一次享受了让人背上山的惬意,额,不是人,是纸人。 怎么可能毫无准备的就让他们抓住,绑起来带到这里,那跟自己找死有什么区别,我们两个再傻也不至于拿自己的生命冒险。先让喆玺和他同事醒来,是想让他们先一步离开这片区域,万一虚含和古墨眼看事情不行选择鱼死网破,顺便带上那么几个人,或者用指化之术将这些无意识的人挡在前面,那不是很麻烦! 对于指化之术来说,有意识和无意识之间差别十分巨大。这些人又不是鬼上身以后折腾的翻天覆地即便回魂也要昏睡很久,虽然情况危急,至少灵魂和身体都没有损伤,回魂后立刻醒来是必然的。 虽然没检查身体,但我确定是完好的。不然费这么大劲用纸人扛着干什么,剁成泥装塑料袋里不是更加方便快捷。 如此说来似乎紧锣密鼓,环环相扣,事实上有很多运气成分。 经过了这么多,如今只差最后几个疑问,他们也忙着自己的封禅没时间管我们,那肯定要解放自己以防有什么不测才好,但没想到的是,古墨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 是被发现了吗?如果此时被发现那可真的太悲催了,我和蒋符开都被压在了最下面,而且四肢都被蜈蚣缠紧,根本就没什么反抗之力。无论算计的再如何精妙,全部都无济于事,真的是风骚全场,一波捅穿。 “你快点!”我轻声催促蒋符开,同时开始抽调日精,脱困的第一步由他完成,必然会有一些动静,需要用日精把这种动静给掩盖掉。自己心里直发毛,万一虚含忙着他处没太注意自己的指化之术,我手中的日精月华再对蜈蚣造成一些什么影响,扭头咬我一口,那不是太冤了! 至于我和蒋符开第一次配合怎么可能这么默契,像并肩奋战多年的老友一样,一方面我们之前虽然没见过,但是道门五秘互相之间了解很多,所以能猜的出来一些事情,比如我只使用了最简单、基本的手诀和步罡,蒋符开应该猜到有一些另外的计划。 即使互相能猜到一些意思,但也绝对不会这么默契,所以就有另一点,也是不可复制的一点,过来的路上蒋符开拿出一张符篆,引燃后的灰烬放入同源的水中,我喝一部分,他喝一部分,还剩一点用手指在水面画符。说也奇怪,水面符画好后,直接泼在喆玺身上,他还是灵体,但是符水却没透过去,似乎是被吸收了。 经常有一些心怀鬼胎的道人控制几个鬼去人家折腾,等人受不了了,他再把这些鬼叫回去,美其名曰已经除掉坑害人家的鬼物,肯定有一些术法来控制这些鬼物,蒋符开所用与那术法类似,不过那些道人所用的比较邪一点,存在主仆、上下级的关系,这个是平等的。 限制是这个术法只能存在于人和灵体之间,所以我们两个不能直接使用,只能通过喆玺来互相转告。 蒋符开也发现了情况紧急,一声不吭加紧术法,想快点脱困。古墨一步一步走来,每一下都像踩在我们心上。 蒋符开曾吐了一口血,喷了我一身,那是故意的,主要目的是将血液吐到蜈蚣身上,但直接那样做就有些太显眼了,所以我倒了霉。此时,日精月华在手上聚集,我只要控制好就可以了,主要目标是盯着手腕上的蜈蚣,它身上蒋符开的血液很神奇的没有凝固,开始缓缓流转。 只是这太缓慢了,明显没有走过来的古墨快。我转过脑袋紧紧盯着他,其中大有几分凶厉之气,也许是被我的眼神吓到,古墨停顿一下,细微调转一点方向,远离我的手掌,日精月华能对他造成不小的麻烦,他现在不想惹麻烦。 看来是没被发现,我松了一口气。蜈蚣上的血液流转终于快了一点,似乎要勾勒出一些玄奥的纹理。 虚含沉心静气,这样看他似乎还有一些正气凌然的感觉,是什么原因让他走上了这条路?他开始读封文,到了这里就不能被打断,是很关键的一部分,我仔细听其中的内容,不是给自己封禅,更不是给古墨,那他是要做什么?本人不到怎么可能封禅。 身上的负重轻了一些,古墨拖着最顶端人的脚踝到了正中间,我才发现那里有事先刻画好的线条,划破其手腕,血液潺潺流入线条,那里应该放了一些东西,即使是在夜里依然能看见触目惊心的鲜红。 我因为被压在最底下,看不清线条到底画了个什么东西。手腕上的伤口不深,这个人的血一会便止住了,古墨还想划一刀,却被虚含阻止,要留住性命,之后的献祭需要用到。 于是将这个停止流血的人扔到一边,又过来将最顶端的人拖走,划开手腕接着上一个人的鲜红继续。 “不行,这个东西的反抗太大,我解不开。”我焦急的等待,蒋符开却说了这么一句话,缠住手腕的蜈蚣松了不少,身上的血液纹理完全形成,却奈何不了它。 总之起到了一点作用,好在虚含和古墨各自有忙的东西忽略了这边,也有可能是他们太过自信。 “这个?”我想问蒋符开是否能拿的了日精月华,后面的动作肯定要这些来干扰他们的感知,而且拿着我也没法掐诀。 “拿来。”他也不多话。 喆玺也不能放人了,一放就是六个一起回魂,总有一个在古墨手里,不止提醒了他还让那个人陷入危险。 我开始掐手诀。 ... 正文 第十七章 脱困 蜈蚣的难缠超越了蒋符开的预估,所以没能解开我们的束缚,不过奠定了比较好的基础,至少松了很多,后面的行动方便不少。喆玺知道时间紧迫,不再说话。 我开始掐手决,古墨拖着第三个人去了。手诀和令旗最大的区别在于手诀是调动自己本身的力量,令旗借的是外部力量。 当然这不是绝对的,手诀肯定也能借到力量,而且在同等熟悉的情况下,速度肯定要比令旗快一点,但是手诀借到的力量是爆发式的,不持久,会对身体造成很大的负担,反而有可能导致实力下降,因为精力是有限的,你要分出大量精力去控制那爆炸式的力量,那么用于其他的就少了很多。 过犹不及就是这个道理,比如掐手决借到了无比爆炸的力量,之后继续掐诀想要用出惊天动地的大术,任何术法手诀第一要素都是要心无旁骛,但此时借到的力量太庞大,那么就要分心去照顾自己身体,不要大术还没完成就被力量撑爆了,一心二用之下速度肯定就慢了太多。 令旗也很有可能造成这样的结果,那是因为你不计后果的借力,就像与鬼母之战时我的做法,一下整出好几个令旗阵。正常情况下,令旗借来的力量如同平静的溪流江河,胜在绵绵不绝。 此时我没法布令旗,蒋符开没能解开蜈蚣,我也不会傻傻的浪费时间完全依靠自身力量来办这些事。也许我们之间有强有弱,不过都是半吊子级别,他不行就要想更好的办法,哪有那么多试验的机会。 只能依靠手诀借来爆发式力量了,也很适用于现在的情景。七星手诀,也就是北斗七星手诀,南斗注生,北斗注死,凡是人从投胎之日起,就开始了从南斗过渡到北斗的过程。人的生命寿夭均由北斗主其事。因此,若要祈求延生长寿,都要奉祀南极长生大帝。 把手放到尽量隐蔽的地方,蒋符开也是极力隐藏我的动作,谁能想到一切都没问题,最后却因为低估了敌人陷入这样尴尬的境地。 选择七星手诀是有一些原因的。四极大帝分别是北极紫薇大帝,南极长生大帝,西方太极天皇大帝,东极青华大帝。这么说似乎不太明显,不好分辨出来其中意思,紫薇大帝全名是中天紫薇北极太皇大帝,紫微星历来号称斗数之主,谋略之主,政星之主,更是帝星的存在。 天上的星星分为各种各样的星官,如四象星官等,共有二百八十三个星官,包含一千四百六十五个星,但是不同于现在人们的理解,并非是将天空划分为不同的区域。 这二百多个星官分为三垣二十八宿以及其他星官,其中三垣就是太微垣、天市垣还有紫薇垣了,紫薇垣在三垣的中央,所以就又叫中宫,想到什么没有?紫禁城的名称就是借喻紫微星而来,就是皇宫的意思了,“禁”字更表达了皇家重地,闲杂人等不得来此。 那么皇宫是给谁住的呢! 由此可见紫薇的超然地位,不过我可不敢借用紫薇垣哪怕一丝一毫的力量,帝王的东西就是老虎的屁股,没本事还想动一下,咋死的都不知道。悄悄借用一些他手下的力量就好啦,帝王怎么会太小气! 关于北极还有四圣的说法,其一就是真武大帝,说全点吧,真武荡魔大帝、镇天真武灵应佑圣帝君,或者也可以叫玄天上帝、佑圣真君、玄帝等等等等,司掌北极六天,荡魔伏邪,摄服邪魅,他的传说太多了,只是听名字也就知道我用七星手诀的原因了。 晕了吧,又是真武大帝,又是紫薇大帝,很简单,真武大帝是北极四圣之一,而紫薇大帝是四御之一,四御是何许人也?天界尊神中辅佐三清的四位尊神! 关于星象,这只是皮毛中皮毛的皮毛,然而现在却只剩下这些,其他所有全部失传,想想是何等可惜。否则如此庞大、繁复、华丽的系统怎么会沦落到让人觉得只是不靠谱的占卜作用。 总之,选择七星手诀可以最大化的提高战力,是目前来说最好的选择,自己不会被撑死,也不会如蒋符开一样做到一半无力维持。 掐诀要专心不能分神,我虽然一直观察着古墨和虚含的行动,那只是下意识的,没有任何想法。哦,他又拖走了一个人,好像是在用这些人的血画圈,我只是很平静的看着事情的发生,无喜无悲没有思想。 让身体舒服一点的就是上面的“罗汉”越来越少,那种被挤压的感觉逐渐消失,呼吸顺畅多了。不过很快感觉到一股庞大的星力,简直让人窒息。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借力的术法,而不是将这些东西据为己有,如此使用起来才更加方便,我曾如此问师傅。他说,我们追求的是长生不死得道成仙,但首先要达到天人合一。什么是天人合一?天又是什么?有人,天也,有天,亦天也。天就是自然,就是道,用现在流行的语句来说,首先所要达到的目标就是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与自然融为一体。 而将这些东西据为己有可不是天人合一,那是宣战前的挑衅! 这次古墨拖走了两个人,我好像是脱离了当前环境,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剧,迷迷糊糊将要睡着,我搞不清楚自己是不是漏看了一个人。 随着逐渐成长,我逐渐有了新的感悟。要抓紧当下时间,做一番事情,不求丰功伟绩,只求无愧于心,若能长生不死得道成仙最好不过,若不能至少我拼搏过了,没有遗憾。至于前生与来世,那不是苦了这一世? 前生?不说那么远,就说近点的孟婆汤是甜的还是咸的?是米汤?面汤?难道是海鲜粥?来世?死了之后的事谁敢说能够把握?知道会发生什么?是立刻轮回?是等一段时间?还是变成厉鬼?好吧,不说那么远,就说说是怎么死的吧!这个好像也没几个人知道吧! 所以为什么要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不确定的事情上,而无视了当下所能把握、有机会争取到的东西! 所以听天由命、逆来顺受一般人听来有不少贬义的感觉吧,所以《周易》有云: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身上一轻,喆玺也被拉走了,这家伙真沉,有一大半的重量都是来自他吧,回去就让他减肥。 清亮的刀划破喆玺手腕,吃痛手轻轻动了一下,脸还抽一下。 “咦?”这是古墨第一次发声吧!声音就像是古时打仗的战鼓。不过心很急,没有查看,只差最后几下了。 虚含回头看一眼,刚好到了可以短暂停歇的阶段,但不能离开。古墨松开了拖着喆玺脚的手,是完成了吧。 庞大的星力瞬间冲进我的身体,刚好完成手诀,要赶紧消耗一些,这力量太强大了有控制不住的感觉。蒋符开立刻翻身滚到一边,我弯腰坐起来并指成剑,被星力加强的罡气狠狠砍在绑住双脚的蜈蚣身上,只一下其身体立刻挺直,松开了双脚。 爬起来跑到径路旁边,脚踩剑柄剑身立了起来,双手下压,束缚双手的家伙成为了两半。 一个太极的形状刚好呈现在我眼前,先释放蒋符开吧。我提着径路跑过去,听见虚含的大叫,余光看到古墨往这边冲来,却被喆玺出其不意的一脚踢倒。 挑断蒋符开身上的两只蜈蚣,喆玺也跑了过来。 我察觉到浓浓的煞气。 ... 正文 第十八章 鸟尽弓藏 我终于挣脱了蜈蚣的束缚,拿起径路为蒋符开松绑,这一切做的迅疾如风加上喆玺及时配合,完全没遇到阻挡。说实话自己都没想到我的动作有这么快,事情发展到现在,虽然有波折但一切都在剧本之内。 径路可以帮我分担一些星力,舒服不少。 那么现在就要捍卫我导演的权利,不能随随便便让别人篡位。掐手决的时候虽然专注,但六感又没被封住,依然感觉的到,听的到,也有记忆。 虚含和古墨上山顶来不是要封禅,而是要窃取那么一丝帝王之气,但也不是要用在自己身上,而是转嫁他人用以突破对其的镇压。 镇压这种术法,一般都有一些无奈的情绪在里面,或者其有金刚不坏之体魄,难以磨灭;或者有其他一些更重要的事赶路,暂时的拖延;或者悲天悯人,经常把上天有好生之德,大地有载物之厚放在心里;又或者于心不忍等待其回心转意的一天。 不管怎么说,非强大的东西不得镇压,不然分分钟就会挂了。 “果然没让我失望。”虚含只是愤怒了一下就迅速调整好了心态。 “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通过短短的接触可以看出来他是一个很不专业的新手“坏蛋”,做这些事情很是生涩。 “都已经走到这步了,你问了又有什么用?”虚含抬头看天,他有短暂的时间可以停歇,不过不能离开那个地方,语气中是犹豫和黯然的惆怅,“曾经,我们和你们一样,踌躇满志想要将自己一身所学发扬光大,斩妖除魔捍卫这朗朗乾坤。我们知道这条路荆棘密布暗流汹涌,但是无惧,大不了死在妖魔鬼怪手里,哪怕是死了变成鬼也会跟它们斗到地老天荒。” 古墨走到他身边,虚含充满缅怀的叹一口气,“只能说我们太天真了,这世间本就不朗朗,人心更是难以揣测、晦暗难懂,我可以死在战场上,那是我一直所向往的归宿,但不能接受被他人心怀鬼胎的陷害和无时无刻的质疑。我们被当成了骗子,像过街老鼠一样被人驱赶、唾弃。” 虚含声音中逐渐出现一些笑意,“你知道吗?我宁愿因为人们不理解他们见识外的东西被当做妖人,这无可厚非,人的目光、见识、阅历就放在那里,不是我可以改变的,也不要被当成骗子,这是对我最大的侮辱!一生所学,怎么能沦为骗术?” 本来已经平静,说到这里又开始激动,而且有越演越烈的趋势,他自己也发现了,却没有丝毫控制的意思。我、喆玺和蒋符开静静听着,在他的遭遇之中找到了很多共鸣。 当年我和师傅也被人当成了骗子,泼了一身的脏水,师傅却依然默默出手相救,他只说了一句话:你能因为别人说你不好看,就不出来见人了吗? “我和古墨到处寻找答案,想知道人们为什么不肯相信我们,甚至避我们不及。首先找到的答案是假冒我们的人太多,世人都有很高的戒心,一开始我们对此深以为然,想不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也简单,只要证明自己就好了。不过,逐渐我们发现,人们甚至不愿意给我们证明自己的机会,这才明白,假冒只是很小很小的一个原因。” 虚含终于再次缓缓平静下来,他这样的自控能力让我很是佩服,至少我做不到。 “真正的原因是当年我们强盛的时候,涤荡世间交给世人一个清平天下,以为他们会感念我们,永久记住我们的丰功伟绩,至少也会给我们一个栖身之所。然而事实却恰恰相反,没有了妖魔鬼怪的威胁,那么要所谓的神仙又有何用?这就是最典型的鸟尽弓藏、兔死狗烹,鬼怪已经消失了,我们的作用也就没了,那么赶紧滚蛋吧,不要妨碍人家挣大钱的机会,甚至我的师门都一次又一次搬迁,就因为要开发所谓的旅游区。” “凭什么曾经流血流汗的是我们,现在步步忍让的还是我们?就因为我们是人,就要守护这人间世界,他们就不是人吗?他们曾经在干什么?跪拜烧香苦苦乞求那么一点庇佑,只需要把膝盖弯一下就能换来如今的颐气指使,而我们付出的却是生命,公平何在?” 说到这里虚含哈哈大笑,癫狂的好像看破一切,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无所谓。 “在我心里的不是恨,而是爱,超越一切的爱,为了我的所爱,哪怕付出无与伦比的带价也心甘情愿,万劫不复又如何?到那时我会改名为万劫,希望世间再也不要出现我这样的人。”虚含此时的狂放与豪迈怎么可能是一个为恶的人所能拥有的,我心里甚至出现一些佩服的情绪。 “我们的传承不能就这样消失,看看吧,多少曾经繁盛的门派如今只有一人,稍有不慎便会即刻泯灭,在这还有一丝即将熄灭的火种的最后时刻,必须要加点柴让其重新发出应有的光芒。这就是我今天要做的事,所谓的柴就是超越他们所能解决极限的东西,怎么样才能让良弓再出?飞鸟漫天之时!猎狗如何不被烹煮?兔子不绝即可!” 虚含终于恢复了应有的神态和气度,双手背后,激昂的声音小了下来,“吾之所幸,有相同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吾之可悲,最终还是成为了师门的污点,本门技艺与术法的终点。” 我沉默,好与坏真有明确的界限吗?好像太模糊了,眼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若只说他现在的所作所为那还真是一个坏人,但讲到原因与出发点,却感觉他更像一个走入极端的伟人,心中的爱有多深才能做出这样艰难的决定,宁愿去做敌人所做的事情,将自己变成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坏蛋。 “这些话一直憋在心里面,从未跟别人说起,也许是压抑的太深,爆发的也就猛烈了些,也可能是想说出来给自己留下那么一丁点的机会,希望有一天,世人可以知道我并非那大奸大恶之辈。总之很感谢你们没有打断的聆听,以及满足我一直的愿望,即便是死也要死在战场之上。” 虚含拍拍身边默默流泪的古墨,“时间差不多了,不要忘了正事。” 他最后特意说一遍自己一定要死在战场之上,是想告诉我们,多说无益,不要想办法去劝了,他的意志十分坚定,不要给他最后的战场留下遗憾。 难怪说我没有让他失望,虚含心里也许一直都在盼望我们能够脱困,站起身来光明正大的送他最后一程吧,虽然此时阵营分明,却不能阻挡我对他的佩服,但并不带代表赞同,阻止他的行为是肯定的。 所以说他的可悲之处不止是成为师门的污点,让其断了传承,还有一点是不能代表自己一直坚持的阵营打这最后一场必然要死亡的仗。 又一门术法将要消失在这天地中了,无论这场战斗最后谁赢,虚含窃取那一丝帝王之气必死无疑。心里多少惋惜与痛楚,这样的损失我们还能坚持几次? 他说了,有不少的人与他有同样的想法,那么会不会做同样的事情?只剩余这么些火种却还要分成两份,这里面是有多少无奈? 这也许是第一次吧,大规模集体乱世,不被逼到绝路谁会愿意走这条路! 握紧手中剑,迎上大踏步而来的古墨,这也许是他不说话的原因,无奈的现实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 正文 第十九章 阴云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和表情,我认为我做的事虽然错了,但是值得。”虚含说了这么一句话,此时古墨已经大踏步走了过来,我迎了上去。 此时最后的疑问也清楚了,引诱我来这里不是说想要一个见证,能有这样心怀的人做事不需要别人来见证。我的作用与喆玺七人一样,祭品! 之前虚含就提到过这个事情,现在我才想到。 我很佩服他,能做到这一步,为了自己所坚持的东西义无反顾的背叛了这个坚持,只为让这份坚持得以长久,世间有几个人能有这样的魄力。 不知道他说那么一大堆话的真正目的是什么,真的是憋在心里太久了想要说出来缓解一下自己的压抑,或者是看看没有没有可能说服我和蒋符开其中一人,壮大自己的力量。 古墨一边过来一边将千魂幡从背后取出抓在手里,我完全无视了四周大大小小的纸人,只想打败古墨立刻去阻止虚含,喆玺配合多时,知道要做什么,打开法器包拿出令旗开始布置。 战斗一触即发。 古墨未至,一个小纸人首先跃起在我面前,可见虚含的指化之术已经小有成就,虽然还不能改变物体的材质样貌,但至少有这样的开端了,否则凭借一张软软的纸怎么可能跳起来,不管它力量有多大,在空中来回飘荡才是正常现象。 不信?拿一张百元大钞使劲扔出去试试。 这个跃起来的纸人是个领军人物,立刻有七八个纸人以同样的动作将我包围,虚含此时专注于手头的事,肯定不能完美控制这些纸人。 “我来!”身后蒋符开出声,径路直指古墨,他的千魂幡高高扬起,有那么一点错觉他是在用芭蕉扇吧。 后背被帖了一个东西,应该是符篆吧,一圈火环以身体为中心扩散,推开了身边所有纸人,顺便全部点燃。 径路刺入火环,沿着其轨迹旋转一周,还有不少余威总不能浪费吧,虽然说火克金,只是接触一下没有太大的影响。 火环消失,全部聚集在剑尖上,千魂幡扇了下来,一阵阴气滔天,我仿佛不在人间,而是在地府,是鬼物们的主场。 抖动剑尖,上面的火飞出砸到古墨身上,火花四溅点燃了他的衣服,不过却不理会,前冲被阻挡,于是将千魂幡扎在地上开始掐动手诀。另一边所剩的山鸡和蜈蚣全部进入用人血画成的太极之中,按照阴阳站好,阳眼一只山鸡,阴眼两只蜈蚣。 这就要开始正戏了?跳过了不少步骤啊!跟古墨决战手诀速度,我占了不少便宜,之前已经完成了一大半,将道剑藏入了千魂幡,这是很冒险的行为,如果时间太长道剑很有可能受阴气侵蚀而消散,这可不是一个东西,坏了就坏了,道剑犹如身体的延伸,出什么事身体也会受到打击。 率先完成手诀,千魂幡中的道剑立刻变得躁动,在我的理解中,幡幢其实就是大号的符篆,虽然有很多跟符篆有不同的地方,不过也有它的幡图,千魂幡中鬼物太多,一个一个的要杀到何时,直接破坏其幡图就要快的多。 还要蒋符开配合,他没有失误,符篆肉眼上看是燃烧了,其实贴在了千魂幡上面,此时道剑开始行动,他在周围放出四张符篆,无论纸人还是千魂幡中的鬼物,只要接近立刻有一道电弧出现阻挡。 古墨察觉到了不对,一口血吐在千魂幡上强行加快手诀进度,但是道剑已经开始破坏幡图,同时天上一声霹雳,雷电正正砸在幡幢上面,这只是序幕,一开始就是**,一个接一个的闪电落下来。 千魂幡制造的地府消失了,我立刻冲向虚含,蜈蚣和山鸡此时正在太极中指定的地方挣扎。 他进行到关键时刻不能停下来,只能看着我冲过去,用剑柄敲晕,软绵绵倒在地上。 应该结束了吧,古墨即使被鬼仙上身也禁不住一条接一条的雷电,那是最克制它的东西,主持仪式的虚含也被敲晕,只是山鸡和蜈蚣依然在挣扎,我过去想要把它们踢出太极。 “哥,好了!”喆玺叫喊,他是太专注了,都没注意到场面啊。 我还没出声,突然背后一片火辣辣的疼,惨叫声不绝于耳,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覆盖了厚厚的阴云,或者说我们被阴云笼罩才更合适,道剑只是在空处自娱自乐玩的起劲,哪还有在千魂幡里面的感觉。 身上的衣服几乎是瞬间就被阴云打湿,视线变得模糊,甚至都看不清旁边地上的虚含,一点点的模糊,逐渐看不见,查看一下竟然消失了,即使是罡眼也不能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仔细感应,又将受到攻击,道剑立刻回防阻挡,不远处一片强猛的阴气爆发,太极中所有山鸡和蜈蚣全部死亡。 那是千魂幡的气息! 难道还有另外的人?山顶很平整很难隐藏,他们用了什么方法避开了我们的目光?而且千魂幡遭到破坏,怎么可能还有这样的威力! 阴云似乎在快速流动,我一边跑过去一边掐手诀,喆玺这次布置的是七星令旗,因为我已经使用了七星手诀,这样更为契合,以我现在的能力只能接受两颗星的力量。 阴云的流动要比我快的多,转瞬间就在不远处凝聚,眼前变的清明,我看到了虚含拖着一个人往祀坛走,古墨和千魂幡完好无损。 已经开始献祭了! 竟然在这里看到两种失传的术法,隐身术和分身术,我们一直面对的都是他们的分身,本体用隐身术在一边悄然潜伏。 “喆玺!”我大叫。 “好咧。”他扔出手中有六个魂魄的符纸,六人全部回魂,那人睁眼就看到自己被虚含拖着,吓了一跳,使劲挣扎摆脱爬起来跑到喆玺身边。 背后又被贴上一张符篆,立刻感觉到一个强大的存在硬生生挤进身体,但是没有鼓胀的感觉,这对我是全面的增强。 “他们能请鬼,我们就能请神!”蒋符开在我后面说,如此有请神符、七星手诀和七星令旗,我感觉前所未有的强大,很多望而却步的术法已经不再是难事了。 千魂幡中大片鬼物飞出,没有攻击而是按照幡图排列,这是想把我们收入其中的意思,古墨俨然群鬼头领,若是将我们收入会不会给个什么小官做做呢。 “来!”手诀完成,我大叫一声,径路背后,法器包中的禄存剑直接飞了过来,剑柄缠上径路剑尖,轻轻摆动使禄存剑在径路上面旋转,道剑与之重合。 凌空驭剑、御剑飞行,本是剑仙的招牌技能,谁能想到如今却要用如此多的助力才能短暂出现,并非是我学艺不精,资源的匮乏,典籍的遗失,经常造成的结果就是到了一定的阶段没有相应的提升,好像虽然升到了二年级,却没有二年级的课本,只有一年级和三年级的,费了无数力气升到四年级,却发现又没了课本,只有六年级的。 就别说课外辅导和老师了,只能自己根据六年级和三年级的课本,一点一点推测四年级和五年级的内容。但是知识错了可以更正,题做错了可以修改,这修炼错了想要改正就难了。 核心术法已经遗失,这样的话说出来谁信?我是根据其他的理解和吕祖天遁剑法推测而出。 灵剑匣中藏,聚因含道情,剑心不可息,神缘无为擎,正义三尺剑,摒邪驻帝京 古墨发出一声如虎的吼叫,心头一些震荡,若是普通人只听到这一声就会不省人事吧。吼声过后,他的手诀完成,千魂幡明明还立在那里,我却似乎看到它自己飘了起来,向着我扇了一下,一个巨大的身体从幡幢顶端钻出,张牙舞爪的向我冲过来。 前方出现三张符篆,并列排开,蒋符开看我没反应帮忙挡一下,那个巨大的身体刚到我面前,三张符篆突然冲起来一堵雷墙,一下子消散了。 “蹲下。”我告诉同行几人,径路终于将禄存剑甩了出去。 ... 正文 第二十章 骗术 手腕用力将剑尖上的禄存剑甩了出去,还是不能如臂指使那样御剑啊,喆玺手里抓紧法印,用血染红给每一个同事身上印了一下。 得到我的提醒所有人全部蹲下,禄存剑从径路上面旋转出发,如同直升机的螺旋桨一样围着我转了一个大圈,一大片鬼物被消灭,之后斩向千魂幡。 威力十分凶猛,然而我们却还在千魂幡的鬼域之中,无法破开。古墨从取出一个瓶子,里面全是没有凝固的血液,泼在了幡幢之上。 变化立刻发生,阵阵阴气变成煞气,幡幢上面一片血色流转,他本人更是直接挡在千魂幡前面,身后鬼仙现身宛如实体,与古墨相同的动作,紧紧盯着禄存剑,看准时机抓住了剑柄。 只是一接触鬼仙便发出了尖锐的吼叫,古墨咬紧牙关显然不好受,将禄存剑扔了出去。 九五至尊已然被我们破坏,没有了祭品仪式虽然能够完成,但威力要弱了太多,虚含不管这边的情况,想要抓住喆玺等人,符开立刻前去阻挡。 真正开始比拼的时候才发现,虚含就是被压着打,指化之术是现场发挥,而符篆却是事先准备好的,用纸人,一张火符烧掉一片!用其他的,费半天劲弄出来,人家随随便便一张符没事了。五行相克被蒋符开体现的淋漓尽致。 只不过他和我一样,没什么战意,情绪很低落,完全任由对方出手,自己阻挡就好了。 衰兵必败!强行提起那么一点战意。 禄存剑被扔飞,道剑立刻脱离狠狠插进鬼仙的咽喉之中,古墨仿佛自己受创,一声闷哼。径路上扬,虽然相隔一些距离,不过一道剑光顺着剑尖的移动轨迹出现,飞了过去,我紧紧跟随这道剑光出击。 路途上所有接触到剑光的鬼物立刻消散。 千魂幡上血光逐渐凝聚,光彩全部照在古墨身上,他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挥手碎了剑光,顺便凌空将千魂幡吸进手里,挡住了径路的攻击。 短兵相接,幡幢顶端出现一只鬼物的上半身,张牙舞爪向我冲来,只是这样的威力还不够。手上用力,径路闪现无数光彩成为一个扇面,以守为攻将其化解,同时身体后退,再往前刺。古墨本来用力阻挡,突然被卸力身体一个踉跄,禄存剑飞了回来,与径路一起对古墨形成前后夹击之势。 千魂幡旋转,大片鬼物冲过来,如果我一意孤行继续攻击古墨,自己也会被鬼物们所伤,但我不想放弃这个机会,因为突然发现那些阴云并没有消散,一直停在空中翻滚,如今只差一些祭品了。 鬼仙咽喉中的道剑飞出,分解化为无数十分微小的剑芒,好像下雨一般从天而落,如此分散力量肯定不强,不过每一个鬼物都会不停的被刺中,如此就阻碍了他们进攻的速度。 眼看要被刺中,古墨舍弃自己的身体,进入了千魂幡,他真的将自己收入了其中,成为千魂幡中的一缕特殊魂魄。径路和禄存剑剑尖相抵,调转方向直刺千魂幡,一片血光照耀,怎么都刺不下去。 不过足够了。禄存剑上本来就镇压了蒋符开的五张符篆一直没用,此时刚好是一个很好的时机。道剑雨结束,立刻就被十多只鬼物包围了,罡气在身周形成一片飓风,将它们吹散了。 有不少奇怪的地方,我一直都在戒备千魂幡中一些鬼物的偷袭,道剑化为的剑雨也已经过去,但是那些鬼物除了临时救一下场,佯装要组成幡图之外,没有丝毫攻击我和蒋符开的意思,反而层层累叠好像要组成什么的样子。 他们只是好像盖房子一样简单的堆叠,不是吞噬,所以根本不会存在能力的提高,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而且虚含和古墨分明有隐身术、分身术却都没有使用,只是站在这里挨打,这又是为什么? 第一张符篆发威,阻挡的力量一下子消失,禄存剑狠狠压住躁动的千魂幡,使其不能动弹。 紧跟着第二张,千魂幡一阵颤抖,血光消散,钻出来很多很多鬼物,古墨就在其中,回到他自己的身体,我发现了一些变化,但说不真切,这些鬼物都很弱小,一出现就四散奔逃,却又被牵引着聚集。 第三张,古墨被弹到一边,却笑了,很开心。为什么用血液加强千魂幡以后里面的鬼物没有任何变化? 第四张,大火烧起,一个纸人突然钻出来,揪着古墨跑远了。千魂幡开始变幻模样,原来这只是一个收魂幡,被他们巧妙的伪装成了千魂幡,所以一直小心戒备的威力并没有出现。 第五张,一阵雷霆涌动,全部劈在上面。 普普通通的收魂幡肯定挡不住要这样的威力,瞬间就变成了飞灰。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有隐身术和分身术都不用,隐身术让我们失去目标,肯定不会站着等,而分身术相当于两个身体使用一个人的力量,那样消耗太快,他们所做的是拖住我们。 通过鬼物的堆叠形成一个灵体身体,之后阴云中的东西附着其上,如此这样镇压依然会存在,只不过被镇压的东西就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意义全无。 而放出来的家伙实力要弱的多。 他们自始至终也没想过正面硬抗,只是想通过各种各样的骗术争取时间,隐身术和分身术都是很高明的骗术,很难发现其真伪,这就是他们最大的依仗。 “在做这些事的时候,我们要细细考虑后果,不能太弱,那样就没了意义,更不能太强,万一被颠覆了岂不是完全背叛了我们的本意,所以这样的做法是最完美的方案。”虚含已经到了祀坛旁边,一切都按照他的想法发展了。 我只是一个剧情的导演,他才是真正的大导演。 已经到了这步,虽说还可以阻挡,但是我却不想了,这一夜过的很纠结,索性等他完成了痛快点来吧,只不过这几个祭品是注定得不到了。 蒋符开也是同样的想法,我们到处搜寻古墨,却根本找不到他的人影。 “不用找他了,我们都是牺牲品,只不过我要幸福的多,今天在劫难逃,一死百了,他却还要用另一种身份完成我们的目标,一些东西只有自己完全掌握才能将事情控制在我们想要的范围内。” 阴云落了下去,虚含声音渐渐虚弱,而翻滚的阴云变成了血云,红的鲜艳壮烈。 ... 正文 第二十一章 重燃 虚含若是一个工于心计之人,这一次就是大获全胜。在场的人没有一点战意,根本就不想动手,只是被动的防守,他出一招我们解一招。讲道理是应该阻止他的,但是心里就是不想,手上也就怠慢了。 转念想一想,无论结局是什么样,虚含必死无疑,一些东西不是凡人所能触碰的。那么满足一个将死之人最后的愿望也没什么吧。 所有人聚拢起来,看着虚含被阴云吞没,漆黑的云变成血红。本意是想在地上刻画一些东西来保护喆玺等七人,但是旁边有血太极的存在,贸然使用一些东西很容易引起连串反应,结果得不偿失,所以就在他们身上贴了不少符篆。 祭祀的过程很平静,无声无息,隐约感觉阴云里面一双眼睛盯着我们。来到七星令旗旁边,又加了两只令旗。 北斗九星,七现二隐,左辅右弼(读闭),虽然依然只借两星之力,但是变为九星之后令旗威力大增,相应的即使是两星的威力也比之前大了很多很多。 蒋符开的请神符让我各方面都得到极大的提升,包括承受能力,七星手诀与令旗又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呼应,这一次借到的力要比鬼母时候强大的多,但我却没有那时鼓胀的感觉。 并非是说七星令旗要比二十八星宿和四方令旗相加还要强大,四方令旗不是完整的令旗,如果认真算起来少的可就太多了,另一点七星手诀和令旗两个相辅相成互相增强,虽然二十八星宿令旗与四方令旗也很契合,但是要差一点,而且我的承受能力要比那时强的多。 虚含刚才的位置空无一物,也算得偿所愿了吧,他还有没有在天之灵,不知道会不会感到欣慰。阴云与鬼物层叠形成的东西靠近,慢慢融合在一起,一阵大风刮起让人难以睁眼,只能勉强站立。 蒋符开拿出一张符篆,咬破自己的手指,用鲜血在符篆原有的基础上画了几笔,之后贴在自己身上,脸色立即变得涨红。 风停,阴云和鬼物形成的巨大灵体融合,我们没有立刻出手,都在等待。 “他这样的人算不算一个英雄?”蒋符开问。 “算是枭雄吧。”我回答,这两个字没有任何贬义在其中。有多少与虚含一样的人就这样走了,留下这个世界让我们闯荡,是否有不少压力,心里会不会很纠结,到底做什么才是对的。 我很坚定,顺应本心,不悖大义。 “不论这是个什么东西,我都有点想放它离开了,突然感觉虚含说的很对,而且他付出那么多总要有所回报,若是我们战死也就罢了,若是在这里就将其剿灭,他的所有努力就付诸东流了,总有些于心不忍。我突然也想跟他一样,做这些事,骂名我自己来背,将自己希望的光辉留给别人。原来妖道也有好的,就像鬼怪分好坏一样,我是太天真了,还误会了你”蒋符开已经被动摇,虚含真是一个出色的说客,用自己的生命动摇了一个原本坚定的人。 还没说完,就被喆玺一个大巴掌扇倒在地上,我赶紧插话挡住爬起来就要暴走的人,不然吵起来就没完没了。 “你学这些东西是为了什么?” “斩妖除魔,匡扶正义,用最大的努力守护这片人间。”蒋符开果然被我的话带走,胸膛一挺,说的义正言辞。 “别挺你的胸了,再挺也啥都没有,我哥不会摸的。”喆玺再次挑衅。 我只好按住蒋符开,如果不管他任由其和喆玺折腾,也许今天没事,但心里却会留下一个种子,等到哪天生长发芽再拔除就晚了,那是根茎已经扎入心脏。 “你说的这些与虚含所做的有关系吗?” “没有。” “他的目标是振兴门派,目标本不相同,你又为何被他几句话就改变了自己的目标?” “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有道理就要去做吗?他的所作所为跟你原本的想法完全就是背道而驰,你的守护人间就是放出那些作恶的妖魔危害人间吗?道理说早睡早起方能养生,你怎么还不去睡觉?道理说抽烟不好,你怎么还抽?我们做任何事都有一个雷打不动的前提是什么?” 蒋符开开始沉默,说实在话最初听到虚含的话我也差点被他引诱,不过还是想通了,做事做人雷打不动的前提就是无损人间大义。 我不怕鬼,但是怕因为自己所作所为变成的冤鬼来找我。门派没落?若是有一片朗朗乾坤,没落了又如何? 有得就有失,得到朗朗乾坤失去这么一群人,这个交易不算吃亏。 粗重的喘气声,不是蒋符开发出的,而是阴云与灵体的结合,他快完成了吧。 “我懂了。”蒋符开想通了。 “那就战吧!”只要想通了何须什么战斗前的宣言,年轻人从不缺少热情,这热情经常把自己灼伤,变成灼心的烈火,焚尽一切。 天空中阴云稳定了,似乎是一个老虎的脑袋,眉眼口鼻又有点像人,仰天发出一个似虎的吼叫,不满意的感觉充斥其中,也许它也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脱困却是这样的面貌吧。 “这是个什么东西?”喆玺吓了一跳,我们一直以为会出现一个完整样貌的家伙,没想到却只是一个脑袋。 “有人和虎的特点,是不是马腹?”蒋符开分析。 “应该不是,山海经里说马腹其状如人面虎身,其音如婴儿,是食人。声音不太对。”我也分析可能的东西。 “总不能是西王母吧!”蒋符开被自己说出来的话吓了一跳,传说中西王母的本相确实是虎形,山海经里说她“穴处”与昆仑之丘,人面虎身,有文有尾,皆白,虎齿(虎牙),善啸。 还有一说西王母掌握刑杀大权,西方属金为虎,虎会主动袭击人并吃掉。 如果真是西王母,即使虚含去承受什么窃取帝王之道的惩罚我也要把他刨出来揍一顿,这个玩的也太大了。 “紧张啥,不一定是人面猫身呢。”喆玺的跳跃思维很强大,不过我真不知道有人面猫身的传说,而且关于猫的引进还是本地驯化一直在争论,这个不好说喽。 姑且就叫他虎头吧。 我们如此目中无人让阴云十分恼怒,张开大嘴就咬了过来。 祭品太少,他的实力受到很大的影响,所以需要更多的祭品。 径路横拍,毫不在意罡气的挥霍,剑身被罡气淹没,形成一个扇面,这比扇子还好用。毕竟扇子还有风的阻力,而罡气却不存在这样的事。 虎头被拍偏,径路指着其下方的土地,上扬。土里钻出一把罡气形成的剑,刺了进去,又是一声震人心魄的吼叫。 ...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斗虎 经过层层削弱,蜈蚣数量不足,祭品只有虚含一个,所以虎头很弱。更何况我经过增强,一些东西终于能用了,而且也没有那种对付古墨虚含时不想动手的感觉。 遭到我这样区区凡人毫不留情的阻挡,又两声震人心魄的吼叫,其中憋屈、受辱的感觉十分明显,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落到今天的地步吧。 这个叫声确实是有震人心魄的效果,除了我和蒋符开以外,喆玺七个人都开始呆呆的往过走,主动以身投食。 这下蒋符开可找到了报复的机会,一人一脚贴两张符篆,到喆玺的时候特意助跑一段将他踢醒。 不理会那边,有蒋符开在很放心,径路高举在身边出现六柄一模一样不过要小一点的罡气形成的剑,旋转着以剑尖抵住前一把的剑柄,最后连接在径路上面。 这不是鞭子,是罡气形成的软剑。从高处下落斜斩,虎头吐出一片黑气将软剑荡飞,我向上微抬,径路剑柄在后方腰间旋转一周来到另一只手里,再次进攻,被咬在了嘴里。 就是要你咬住,六柄罡气剑立刻分散,围着虎头开始绞杀,这其中有一柄是道剑,连我自己都没想到道剑成长到这么大了,它是其他五柄罡气剑的首领,杀伤力也最为巨大,一个刺下去就会割掉一片阴云。 虎头肯定不会就这样挨打,飞起到山顶旁边,一阵阵大风吹起,云从龙风从虎,看来是虎不是猫了,阴云中钻出六个鬼脸触手,五柄罡气剑直接被捏碎,道剑却势如破竹直接绞碎触手,回归我的身体。 化解危机,虎头剩余五只触手犹如流星一般,向冲刺着的我袭来,两只眼睛闪亮一下,地上的太极躁动与之呼应,这一下阴云彻底变红,威力提升不少,本来是阴气缭绕此时却是煞气冲天。 手诀和步罡全部完成,我管你是什么上古神兽,还是来头多么强大的妖孽,能被镇压一次就可以再来一次,更何况如今这样的面貌,有什么可作威作福的。 杀!为了那死去的人,尽管他是自愿的。 杀!为了今夜可能彻底失传的两种术法。 杀!为了那些组成它的灵体,今夜彻底消散,他们是被控制的。 杀!没有祭品来献祭,今夜注定要被再次镇压。 我不知道哪来的愤怒,压抑的怒火彻底爆发,似乎要冲破脑壳。怎么可能没有怨言!又怎么可能没有如他一般的愿望!但无奈的取与舍、得与失、坚持与放弃,虽然做了选择,但不代表心里就是释然的。 感觉附近都是血红,谁知道是虎头强大的煞气影响了阴云使其变的血红,还是自己的双眼布满血丝,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战! 左手牵引,禄存剑飞过来,只是领悟这么一个古时剑仙最基本的术法都让我心情澎湃,这是不是一种无奈与耻辱! 这就是怨言,不过不是怨恨! 第一根鬼面触手攻击腰间,高高跳起禄存剑刚好踩在脚上,借力再跃,躲开全部攻击,禄存剑被脚踩的力量弹飞,很快再次飞回来。 喆玺和他的同事发出惊呼,没想到我可以这样,惊为天人吧。这对剑仙是何等讽刺,连御剑飞行都不会,怎么配称为剑仙! 径路旋转斩断所有鬼面触手,为什么它的上面也有了血光? 虎头什么时候缩小了?还出现前半段虎身,虎爪狠狠拍在我身上,阴云带起巨大的风将我打飞,将要跌落山顶,灵魂上剧烈的疼痛,是被抓伤了吧。 战斗怎么可能没有伤!我敢跳起来就不怕跌下去,禄存剑已经来到脚下,踩住跳跃再次升起,虎爪拍头,道剑出击,抵住下压的虎爪,再次踩上禄存剑,又升高一截,刚好撞进虎嘴里,这一下全身疼痛。 谁能告诉我老虎有多少颗牙?那我的灵魂就有多少个洞! 不过没关系,轻微的疼痛或者让人在意,但是太多疼痛只会激起更强的战意,道剑折回,即使你是灵体我也要崩掉你一颗牙!你是虎,我属金,咱俩结合是绝配! 道剑翻滚进入虎口,开始吸收旁边虎头的气息,是有一些危险性,而且绝对不能反哺我自身,我也不需要用不着。径路挥舞起来,每一下都从剑尖喷出一团罡气球。 身体开始下落,但是灵魂似乎要留在虎口里面。 虎鼻子的位置出现一张符篆,更大的风吹起来,不管怎么说你都是一个灵体,居然敢用风,那就吹散你。这可能就是蒋符开的想法,他不是要保护喆玺等人吗? 无所谓了,喆玺以后要跟我出生入死,总要多些经历,只是看还不够,亲身体验吧。 虎头后退远离山顶,放开了我的灵魂,道剑却缠住它紧紧跟随。禄存剑来的恰到好处,单手抓住剑柄上拉,下落立刻变为上升,顺便再踩一脚,我站回山边,你以为在空中就拿你没办法了! “符开!”我叫喊。 “这个太极解不开。”他回应,一张符纸帖到我身上,一张贴在径路在上面,还有一张悬浮在九星令旗上面。 一瞬间我感觉到本来强猛的力量被煮沸了,奔腾的只想透体而出。这不是鼓胀,而是躁动。 就是要这样的感觉。径路上面贴的是雷符,喷出的罡气球开始附着雷电的力量。 虎爪拍下来,径路顶住,从剑尖的位置喷出一片雷电,甚至将虎爪弹起。灵魂突然被缠住,是之前斩落的五根鬼面触须,虎目中同时射出两条血色,仔细看上面全是各种各样狰狞的鬼脸,禄存剑飞来阻挡却被另一只虎爪阻拦,看来是躲不开了,那就不躲了。 掐起手诀,虎口中道剑此时已经成为一柄巨剑,再继续下去我自己就会首先坚持不住,差不多了,道剑瞬间将吸收的气息全部喷吐而出,径路喷出的罡气球同一时间蜂拥出击,全部砸在虎头上面。 身后有闷哼的声音。 我被虎目射出的血气击中,灵魂好像被无数鬼物啃噬,破损开始扩大,沸腾的罡气如同滚烫的开水包裹住灵魂,消除了攻击,我自己也感觉像被煮熟的螃蟹。 回头,发现蒋符开趴在地上,喆玺七个人呆呆的往山边行走。 ... 正文 第二十三章 逃跑 虎目中射出的黑气威力很大,虽然化解了自己也受到不小的影响,而且用罡气祛除的方法对自己也有不小的伤害。 不过这是最快的方法,本来虎头的血云被我砍掉不少,本以为会消散,却没有随愿,悄悄的在一边聚集,突然发难把蒋符开放倒,它一直都盯着喆玺七人,如果能得到这些祭品是很有用的,太极就是用这七个人的血画出的,同源。 蒋符开趴在地上,不管身上纠缠的血云,将虎鼻子上的符篆激活,一股旋风形成,好像一个芭蕾舞者,摇曳生姿。底端就在鼻子上一点点刺入,卷动周遭风云,虎头开始扭曲。 道剑开始发威,将所有吸收的气息一瞬间全部爆发出去,它毕竟只是灵体和云雾,遭受这两重打击,虎头一下变了形,面容一点点扭曲,好像马桶里平铺在水面的卫生纸,冲水时候一点点被吸进漩涡中,脑袋后面好不容易形成的半截前身被道剑喷吐出的气息撞飞很远,挥舞本来还想继续攻击我们的虎爪,却于事无补。 喆玺七人都被一团淡薄的血云包裹,呆呆往山边行走。这家伙太贪心了,也许将这些血云全部聚集到一个人身上可以立刻开始献祭,连阻拦的时间都没有,如此徐徐图之。但偏偏要七个人一起,这样他们就要首先走到相应的位置,速度慢了不少,如此就有了不少机会。 真是瞎操心,虽然理论上说是这样的,也遗漏了阴云的偷袭,不过一些措施早有准备,比如贴在身上的那些符篆,至少能够阻挡一下争取一点时间。 掐动手诀,最后停在剑指的姿势。 剑指,有人说也叫剑诀,无名指和小指弯曲,拇指压在这两个指头从指根数起的第二个关节上,食指和中指伸直,很简单的一个姿势。 这是最为简单的一个手诀,可以用来在危机的时候救场,敌人可以束缚你的手脚感知,却没法让指头不动,即使是鬼上身,也别忘了有一个词叫做十指连心,没有了意识还有潜意识,利用好这一点自救不是不可能。 这可不是剑诀,只是一个手势、指形,能说的上“诀”的,都是一系列手势和指形共同组成的一连串动作,只是这一个怎么能说“诀”,更何况剑诀比之手诀更加复杂,不止要指法,还有步罡、口诀、剑舞共同才能称为剑诀。 只不过一般情况都是以剑指作为收势,世人常见也就如此叫了。 至于为什么总要用手诀,十指连心嘛,每一根手指都有经络,直通自己的“心”,“心”主神,也就是说每一根手指与“心”之间都有一条高速公路,如此效率就是最大化了。 有人说,“心”就是大脑,可以这么形象化的理解,但是不完整。“心”代表的意思很抽象,你可以试着给从来没接触过电脑的人解释一下软件、硬件、驱动、下载软件是什么意思,用的多了,自然就明白了。 手诀完成,引动令旗,七人身后分别出现一只令旗的虚影,扎在血云之上。既然这血云不太容易打散,就将其固定住,让它什么都干不成。 几个人还在往前走,第一步半截身体从血云里出来,第二步完全脱离,第三步清醒。聚集起来,两只令旗的虚影出现把他们夹在中间。 蒋符开一张符纸贴在地上,没什么效果,四肢用力使自己躺着跃起旋转一圈仰面朝上,落在符篆之上,然后一骨碌爬起来,血云被吸附在地面的符篆上,无法移动。 旋风消失,虎头不见踪影,但周围浓浓一片血色,虎身飞回强攻。我发现这半截虎身有趋于完整的意思,之前才到腰部,如今已经能看到屁股了。 道剑回归,没有再用,还是受了不小的影响。 应该是因为献祭的东西不足,所以出现后不是应有的实力,反而在缓慢的恢复,按说应该掉头就跑,等到完全以后再来一雪前耻,但是这么多祭品摆在这里又舍不得扔下不管。 那么就一直赖在这里,悄无声息的控制了喆玺七个人先来一波,却不想被发现打断了。如今再次进攻完全就是两个样子,凶猛勇武,哪怕身体被我们割下来不少块都无所顾忌。 虎头却始终没有出现。 如此反常一定有所目的,周围和阴云中的血色变淡了不少,他是要逃跑,用身体拖住我们转移注意力。 发现了这个事立刻告诉蒋符开,他有寻踪符可以找到这个狡猾的家伙,我和径路挡在前面,罡气通过剑尖形成连绵不断的丝线,布满周遭空间,虎身只要前扑必然会受到纠缠,而且无法扯断。 蒋符开很快找到了逃跑的家伙,二话不说连同我的手一起抢过了径路,咬破我的一根手指,控制着在剑身上面画符。 剑仙与符篆的配合最为默契,所以剑仙自己就会画符。 蒋符开画的符我知道,是与寻踪符配合的符篆,我也会画但无法脱离符纸的限制,这就是正版与盗版的区别了。 符成,感应到了位置,布满空间连绵不断的罡气丝线从线头位置立刻追捕,根本不用担心缠成结的问题,每到将要发生这样情况的时候,罡气丝之间就开始互相融合然后再分离,好像一个人踩过另一个人的影子,没有丝毫阻碍。 虎身虽说是半截,威力也不小,蒋符开一直没出手主要是因为这个东西对他的限制太大,阴云里面水汽太多,符篆印上去经常还没开始发威就已经被打湿,这怎么还能愉快地玩耍。 我追踪逃跑的家伙,蒋符开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他有自己的法器包,一张看不懂的符篆抓在手里,只是晃动两下就燃起了火,奇怪的是这个火一直熊熊燃烧纸质的符篆怎么都烧不完。另一只手中也有一张符篆,相比之下要低调的多,只是有那么一些青绿的感觉,是木的气息。 应该不是五行之术,这个早就失传了。关于这个术法的失传十分怪异,穿墙术就是五行之术用法的一种表现,曾经甚至民间都有很多人会,如此庞大的群体怎么就没了呢?自然消失不太可能吧,人为又是何人所为?必然是权倾朝野之人。 一手是火,一手是木,两手合并,虎躯却在此时冲过来,但在身前一步的位置好像撞上了一堵墙,怎么都顶不过去,蒋符开身上的一张符篆开始一点点化为飞灰。 双手再张开的时候是更大的火,木生火。 将火扔到虎躯之上,先暗淡一下,差点就灭了,紧跟着迅速蔓延成为冲天大火,水生木,木生火。 虎躯停下了行动,只在原地打滚。 “快点,我撑不了太久。”蒋符开十分心疼,一张张符篆扔进去,然而结果却是事倍功半。 ... 正文 第二十四章 雷霆画符 蒋符开心疼于自己辛辛苦苦画出来的符篆就这样用了,不断催促我快点。 虎头深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藏在了我们身后的山崖上,我的鼻、耳和感觉似乎都在罡气丝的顶端,唯独最需要的眼睛没过去,甚至都不知道是睁着眼还是闭着,总之就是面前一片黑,又好像看到一点东西,黑是因为周围的环境,真是雾里看花水中望月。 如果我真的长成这样,人类就有了重大发现,史前巨型蚯蚓,研究价值爆棚。 如此很难控制精准,逃跑的虎头本来没发现寻踪符,现在我这么明显的目标追了过来,不再悄然潜行,迅速逃窜。 我所能追寻的范围很短,绝对不能让他就这么跑了。感知中所有东西都分外模糊,但不包括寻踪符,这个十分明显醒目,不管其他一头撞上去,凭借模糊的感应层层缠绕而上,罡气丝线收了回来。 终于使用自己的眼睛看清周围,虎头被揪了回来,眼看不能逃跑立刻激起了它的凶性,张嘴用了不小的力气将罡气丝咬断,一片血云席卷把蒋符开打飞,很快与身体合为一体,半根尾巴出现。 根本就没停顿,已经快成形的虎立刻扑下来,威猛的气势下压,传说中被虎杀掉的人不会去轮回,而是成为伥鬼追随其身边,它们并非是那种阴气缭绕的鬼,而是受到虎的影响浑身煞气,所以虎越来越威猛,人一见到就会心生惧意。 这风里就有不少鬼物,却不是伥鬼,而是上百只鬼面触手,先避其锋芒,躲到一边,这一下却中了它的奸计,真正的目标是那个太极,直接站了进去,一声咆哮尾巴完整,紧跟着全身出现。 穷寇莫追,否则他们会拼命,如今就是这样的情况,血云因为进入太极而翻滚,全身都出现在我眼前却看不出来是个什么东西,是很像虎,不过可以确定不是。太极分阴阳,本来是一个平衡的整体,如今进去这么大一个家伙平衡肯定会被打破,其自身的运转必然会尽全力来平衡这个突然进入的家伙。 不过只要撑住就会得到莫大的好处,太极化身,固有阴阳,自成循环。想想古往今来凡是敢于带上真正太极的有几个是凡品。 这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个机会,虽然不能进入太极,攻击进入也会遭到很大的削弱,但是里面的东西也动不了。这样就能放心大胆的做想做的事,只不过要抓紧时间。 “终于有机会用这东西了,你不知道我想了多久,但总是没有值得用的家伙,今天可算是碰到了,以前我自己默默演练了多少遍啊,嗯!一次成功!”蒋符开激动的满脸通红,手诀翻出花影,稍一停顿才发现每个指缝中都夹了一张符篆,感觉他只动了一下所有符篆就摞在一起,高高扔上天空。 脚下一个布卷已经准备好,符篆刚刚飞天立刻弯腰用尽全力将布卷的一边扔起来,这是一个像符篆的布卷,逐渐打开,上面什么都没有。 “起!”蒋符开大叫,天空中摞在一起的符篆首先燃烧,与此同时一道雷霆从天而降,劈在布卷之上,留下很短的一条焦黑痕迹,不过却没燃烧,布卷被雷霆强猛的力量带动,将要躺在地上。 “帮忙!”我本来准备看戏了,既然他有杀手锏我也乐得清闲,谁想到喊了这么一句,不是演练了很多遍吗!每次都有人帮忙?飞奔而上高高跃起脚踢布卷顶端,再次飞起,一条雷电穿透布卷几乎贴着我的胳膊消散。 身体开始下落,布卷因为雷劈速度更快,倒一只脚再次将其踢起来。 雷霆为笔,勾动天地至阳之力成符,克制一切阴邪,只不过不能长久存放。 下落过程发现太极中出现不少变化,一只巨虎在其中呈现,这个速度比想象中快太多了。 看准我在下落无法控制身体,虎尾带出破空之声抽了过来,速度奇快我甚至都来不及反应,就被击中。 身体还在自由下落,但是灵魂却被抽出了体外。只是一下,就有这样的威力! 这只虎跳出太极,我奋力想重回身体,虎尾却将灵魂勾住,直直往嘴里送去。 变化太快,怎么都没想到太极的威力如此简单就能扛过去,眼看就要被送进虎口,我才开始掐诀。 不知道灵魂状态掐出的手诀是什么样有什么威力,只不过我感觉到没有了**的限制一切做起来都十分简单,简直就是脑中想起什么,这个动作立刻就完成了,没有一丁点阻塞的感觉,原来灵魂有如此巨大的优势! 但是没有**的承载,灵魂很快就会开始消散,有一些办法可以延缓,比如进入符篆,但大势不可违,或者成为与鬼一样的存在,但是能活着,谁会愿意成为鬼呢。 一套手诀如同瞬间完成一般,如果**能这样说出去绝对是骇人听闻。 身体重重摔在地上,径路却没有一起下落,直接飞了过来,我伸长手臂想要接触哪怕那么一丁点就好。 然而眼前已经是满眼虎牙,也许是太逼真太形象,甚至感觉腥风扑鼻,合上嘴的动作应该是很快的,但我却感觉很漫长,一点点的进入其中,不少地方已经被咬破,已经受了不少伤的灵魂有坚持不住的趋势。 径路终于赶到,我流水一般进入了剑身。 这是剑仙最后的保命方法中的一种,剑仙自己的剑就是保存自己灵魂最好的地方,比符篆什么的强多了,甚至如果身体没有了还可以选择成为剑魂,不过很少有人愿意如此。 虎口透过径路咬下去,径路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划过一个圈转回身体的手里,能驭禄存剑当然也可以驭径路,只不过我还是习惯于将径路抓在手里。 引动径路里面储存的三滴精血,经过不少日子的休整,已经补充好了。 回归身体,以前没有体验也就没什么,如今有了比较才知**的重量。禄存剑飞起钉住即将落地的布卷,重新升起。我们要做的就是将其重新镇压回去,毁掉这个临时的载体。 单手撑地面立起身来,我感受到了径路的兴奋。 三尺剑横双水岸,五丁冠顶百神宫。闲铺羽服居仙窟,自著金莲造化功。 此时径路使用三滴精血的状态要比当初强了很多很多,甚至有种感觉是它带着我行动。虎形血云行动迅猛无比,张嘴猛吸,我的灵魂已经被打出过一次,虽然回归身体但还是不稳,山风呼啸,灵魂有再一次被吸出体外的危险。 这股风也影响到了蒋符开,雷霆不停酝酿,但是布卷晃动的厉害,怎么都无法准确的落下来。就是普通的符篆画错一笔都要作废,更何况此时此景,身体都难站稳。 放开一丝对山风的抵抗,犹如离玄的箭一般直冲虎形血云,步罡勉强踏出,手诀紧跟步伐,口诀每一字都能勾动一些轻微的力量。 转瞬又面对虎口,看到了那可恶的虎牙,第三次咬我,但是我的术法完成了。 径路上扬虽然没有实体的感觉,但是其中细致飞散的风以及浓浓的水汽造成了一些阻碍,仅仅这些还不够,三滴精血的威力不是这么简单就能挡住的。 风停,径路上扬刺穿其头部,虎形血云发现了危机,云雾翻滚之后原本的头部变成了爪子,但还是被紧紧钉在径路上面,丝毫不能移走。 虎爪上面指甲骤然伸长,躲闪不及还是被其中一个抓了一下。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径路上面附着的罡气已经比剑身都要长,还不够! 全身罡气像潮水一样注入径路,不同于文王山海镇,径路还是知道饥饱的。虎目中两条血芒射出,本来是想挥舞径路去挡,顺便将虎爪斩断。 然而这两条血芒的速度实在太快,虎爪是被斩断,同样斩断的还有大部分血芒,前端依然钻进我的灵魂之中。 好浓的煞气!这绝对是上古大凶才可能拥有这样浓厚的煞气,死在其口中的人怎么也得数以万计。 好在被斩断了一大截,否则我肯定当场魂飞魄散,不过这一点点正好为我所用,什么会对灵魂造成影响,自身罡气很容易出现一些变化,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可以用来对敌。 脑海中瞬间被杀伐之音充斥,径路上附着的罡气甚至有三四米那么长,时机到了。 第一击横扫,另一只虎爪抵挡,被斩断也没能阻挡住,胸前被割开一大片,罡气减弱一米。 第二击斜方上扬,虎身急速后退,尾巴同时悄无声息的抽到我身上,灵魂再一次被打出身体,但是抓着径路的那只手灵魂与**却没有分开,借助这股力量回归身体,虎形胸前斜着出现一道黑口,径路上的罡气这次减弱了更多。 第三击要把虎头割下来,血云急速翻腾,径路进入其中受到重重阻力罡气瞬间就开始变弱,直至消失,径路的威力消失殆尽。 不要紧,还有第四击,血云本来已经将我包裹,里面浓厚的水汽与劲风使我神魂颠倒,灵魂的碎裂愈加厉害,半空中突然形成一把跟径路一模一样的剑,只不过一看就知道是半透明的,虎形血云根本没反应过来,脑袋就被狠狠的钉在了地上。 径路上面贴着的雷符燃起黑烟,蒋符开的雷符就能选择使用时机,高档多了。 这一次它甚至连变幻都用不出来,四只脚无论怎么用力始终无法将脑袋上的半透明径路弄掉,每要变幻身形,总会闪起一片雷光又打回原形。 三滴精血的攻击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就化解了! “好了!”蒋符开大喊。 就等他这句话,我快坚持不住了。迅速把径路插在地上,后翻双脚用力向上踢,禄存剑刚好被踢上天空,长长的布卷在我面前飘荡,雷霆画符已成,还需要最后一步,罡气为印。 高阶符篆都有印,而雷霆画符一般普通的东西怎么可能印的住上面庞大暴躁的力量,罡气就是最佳的选择,有日精的霸烈,也有月华的韧性。 当然还有别的选择,但这不是有现成的人么! “接着!”身后蒋符开的声音,我抓住他扔过来的法印,将五指全部咬破,鲜血流出。说来惭愧,不是要用鲜血激活法印,而是对照着法印上面的内容将罡气注入鲜血画出来,完全就是现学现卖,之前没想到会用这个东西啊! 专心!一次成功!没有重来的机会! 画完最后一笔布卷中响起一片雷电之声,我知道成功了,而半透明径路也已经消散,虎形血云都没把头抬起来就开始了攻击。 站在原地不动,禄存剑上面符篆闪亮,带动长长的布卷刺入血云之中。 ... 正文 第二十五章 补刀 人的潜力是世界上最奇妙也最难以捉摸的东西,只有被逼到一定程度才会显示出其威力,它不会如影随形的一直跟随,但只要有一次超常发挥,起到的就是关键作用。 法印上的纹路与符篆虽然有一些相似,但始终都是两个东西,从形状就看的出,法印正方形,符篆却是长方形,画法自然也就不同,这是我第一次画法印,没想到成功了。 说实话经过雷霆肆虐这个布卷残破的厉害,完全说不上美感,甚至有不少焦黑留在上面,更不像符篆那样精细,每一条纹理都清晰可辨,乍一看乱糟糟,仔细看却有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感觉在其中,这布卷是一种惨不忍睹的感觉,看上去狂野难驯。 禄存剑划破天空,带动布卷直飞脱困扑过来的虎形血云,如果在平常领悟这样的凌空驭剑绝对要大肆庆祝,喝个一醉方休,留着这份心情来日方长吧。 我只是站在原地,不是装酷不想动,一定要让这个家伙倒在面前,而是虎形血云未到攻击已经来临。它是盯准了我灵魂不稳,死死的抓住这一点,灵魂中骤然一声虎啸我差点趴地上,感觉全身如同上了年代的老式自行车,吱呀乱响,太卑鄙了。 禄存剑从虎口刺进去,雷霆画符跟随,直接全部贯穿,出口的位置实在不忍直视。虎躯瞬间膨胀,血云再也无法保持虎形,眼看就要炸裂却努力回缩。 我所见到的雷霆都是转瞬即逝,而此时发生的却完全颠覆了这个认识。一条雷电从天而降,第一下劈到血云上面被弹开,摇曳一下再过来,又被弹开,这次伸长了身体将血云卷住,挣扎跑开,雷霆紧紧跟随。 想起了一个玩具,一个人站在天空中,指头上套着一根雷电线索,兴致勃勃的玩起悠悠球,还有不少花式动作,什么劲力旋风、遛狗、逃脱都太弱了,人家还能玩出摇篮、火箭、环绕世界、闪电快打。 它经过了太极的痛苦后得到了很大的好处,固有阴阳,这一击能造成很大的杀伤力,但似乎不能将其重新镇压回去。 我和蒋符开都准备出手,但有人更快,意外之处在于这个人是喆玺。 两个黑影从他的身体里窜出去,不管不顾雷霆的威力直接趴上血云,开始吞噬。 虽然说这个东西已经固有阴阳,不过还是逃不掉灵体之间相互吞噬的本性,这时忙着对付雷霆自然就没时间搭理这些小事,但却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两个黑影完全就是不计后果的疯狂吞噬,自成平衡也需要时间,血云很快出现一个破开的空洞,雷霆抓住机会钻了进去。 后果是这两个黑影将会被当成血云一体的东西被剿灭,我们无法插手。 难怪喆玺一直很安静,是跟这两个鬼有什么交流吧。 前所未有的轰隆声,血云消散,禄存剑飞了回来,目送,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一屁股坐地上,强忍沉沉睡意,这是灵魂太虚弱的表现。它调皮的很,总想逃出身体的控制独自去玩耍,你们这么坚定的情谊就放任不管了吗?每走一步都好像脚下踩住什么东西在地上拖行,动一下好像有人揪住衣袖,这种表现说明现在哪怕再受到那么一丁点打击,灵魂就会顽皮的跑掉,十分不稳。 拿出一粒药丸吞入腹中,稳定一下灵魂。 现在还不能休息,要把这里的祀坛和太极全部毁掉才可以。 这个不算费劲,只不过十分麻烦。特别是在启动的时候,所以蒋符开所说的破不开是耽误的时间会很久。不要以为太极只是画在地上,用鞋底擦两下都能擦掉,照这么说那些镇压妖魔鬼怪的东西都是骗人的,即使是没人去,都不说经年累月以后镇纹早就消失,下场大雨刮长大风都有可能将镇纹磨平,总不能镇压以后就住在那吧,某一天睡得正安稳,被镇压的家伙突然跳出来大笑:哈哈,你的镇纹被一段老鼠屎截断了。 凡是真正生效的东西都需要特殊的方法来关闭,若是那么脆弱千百年来如何流传下来? 打扫战场,无意中在边角发现一块石板,上面刻画着一个女子腾云驾雾,左右手各拿一册书简,应该是书简吧,简单的勾画并不能确定,地面上各种奇形怪状的妖魔鬼怪,看样子挺惊慌,纷纷躲避。 与之前石板有一些不同的是,山已经变了样子,没有了山顶,这就与我们现在的所处相呼应,山顶上本来有一个圆圈,这时好像飞的很远很远,也小了很多。 不知道怎么想的,我拿起这块石板想要带回去,没什么不方便,这不是有喆玺等七个壮丁嘛! 是啊,这么多人要怎么回呢,这离市区还是有不短的距离的。 “那两个人是谁?”我问喆玺,最后时刻出现的两个黑影帮忙解决了困境,可以确定一点,它们是鬼非人,喆玺若是为了追求什么东西而做出错误的选择我一定要把他扯回来。 人鬼殊途,无论它们是好是坏,经常与之接触肯定会对自己不好。 “哪两个?这有六个人啊。”他的情绪很低落,也许是我想多了,他根本不知道两个鬼的存在。 “你没事吧?”这可不是他的风格,即使有不高兴的事他最多黯然一下分分钟就过去了,今天的持续时间有点长。 “没啥事,就是不知道怎么突然感觉很伤心,特别伤心,可能是因为哥你有新欢了。”为什么胖一点的人眼睛都小一点,即使伤心还用最大的努力露出幽怨的眼神,用这样的方法告诉我他没事。 他的这些奇异话语我早习以为常,懒得解释。 “声明,我可不是你亲爱的哥哥的新欢。”蒋符开也在调整自己。 “难道你们是旧爱?什么时候的事?我咋不知道?”喆玺更伤心了。 空中飘散着点点雷霆画符所剩的余灰,说明还有一些威力没有消耗掉,过一会应该就好了吧。 为了惩治嘴欠的喆玺,也让他的情绪能够恢复高涨,蒋符开现场扎了一个风筝。 “尾巴太长,太沉了,飞不高。”喆玺是专家在一边指点。 “说太长你也不能整这么短啊,这怎么可能飞的起来!”恨铁不成钢。 “线绑偏了。” “头太轻了!” 风筝很简单,一会就弄好,还在上面放了一个符篆,固定的相当稳定。我在一边处理最后的事情,喆玺的六个同事受惊不小,大气也不敢出的挤成一团,每次跟他们说话都有一种很不自在的感觉,不能以正常的方式交流。 下山回家,这一夜感触良多,所得颇丰,师傅若在,一定会很高兴。 师傅?算了,我不敢想太多。 很多时候不是人傻,是不想去琢磨。好比人说恋爱中的男女智商为零,其实大家都懂,不想揭穿罢了。 之后要找到古墨,听虚含的意思他还有事要去做,他们本来的计划是有七个人和我全部献祭让那虎形血云成为一害,古墨去打开镇压,控制虎形血云的本体吧。 一些东西只有自己完全掌握才能将事情控制在想要的范围内,虚含的这句话应该是如此理解,虎形血云的本体太强大,他们不敢让其完整的跑出来,所以将其神与身拆分,古墨控制那最强大的身体做出来的事才能恰到好处的把握分寸吧。 “连个风筝都弄不好,还说你纸人扎的好,看看这笨手笨脚的样,天呐,怎么会有这么丑的风筝,你敢放出去,老天都不能忍,绝对一条雷下来劈碎了,这两个翅膀都不一样大,你这风筝绝对创造出了丑的新高度,你们说是不是?”喆玺回头问他的六个同事,却看到六张噤若寒蝉的脸蛋,根本不敢有所反应,所有人脖子绝对打了石膏那样僵直。 “怂,真怂,怕什么?他就不是人了?不是肉长的?不还是有头发?不是四只脚?额,四只手,额,不是长着四肢?”喆玺强打精神让自己看上去开心一点,两只手揪揪蒋符开头发,拽拽耳朵。 雷霆画符的飞灰总是在身边环绕,弄得人很心烦,我挥手让其远离,这才看到风筝上固定了一个拘魂符! 还是发现晚了,蒋符开的符篆已经贴在喆玺身上,他瞬间软倒,引渡其魂魄进入风筝上的拘魂符,起飞! “快放下来!”这小子太不知轻重了,怎么能这么玩! “没事的,我师父每次惩罚我都用这个办法,我有经验。”蒋符开信心十足,回头看看躁动的另外六人,立刻安宁。 扶住喆玺的身体,交给他的同事,想抢回风筝把喆玺放下来,身边的余灰却越聚越多,甚至吸进鼻子里。 蒋符开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脚把我踢开,差点掉下山巅,风筝线塞给身后喆玺同事手里,手中突然出现几张空白符纸,一片手诀翻腾。 我终于反应了过来,无论是道剑,还是我自己,都吸收了不少血云的东西,我已经成了雷霆画符的目标。 七八张符纸落到身上,天空一声惊雷,喆玺这个乌鸦嘴,真的又来了一条雷,也好,不用费劲下山了,让他们想办法怎么把我整下去吧。 睡觉喽。 ...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后知后觉 其实这样挺好,虽然说打完就晕很丢人,特别丢人,真的特别丢人,不过至少在最累的时候可以无所顾忌的休息,没办法啊,我爬不起来啊,我晕了啊,谁会跟一个晕了的人计较呢,不止如此,他们还要负责把我转移到一个舒适的地方来休养生息,至于是扛着、背着还是抱着,哪怕甚至是在地上拖回去,我不知道啊,有多么多么艰辛,还是不知道啊,怎么样不离不弃可歌可泣,更不知道了! 我只负责差不多了醒过来就好,其他的都不是重点。 所以说人生要学会享受,可以享受的时候绝对不要放过。如何享受?这就是一门很高深的学问了,涉及到人际关系、职场、帝王心术、心理学、表演系等诸多学科,最高深的境界不仅不会让人心生抱怨,还会流露出感激的情绪。 怎么有一种偷懒的感觉在里面? 然后突然想到灵魂不稳,这不是作死嘛,就看蒋符开的符篆了,否则他就是杀人凶手,怎么着都要回来找他谈谈心,聊聊赔偿的问题,虽然我是帮凶。 但有谁听说过帮凶把自己杀了,滑天下之大稽。 是一个梦吧,难道已经死了成为鬼?搞不清楚。 曾经顽皮的我用砖头打死了整整一水池的青蛙,家族也因为我的乱来有一些折损,虽然师傅严厉的批评了我,还用一朵野花让我了解生命的可贵。我也确实有了一些感想,但是逐渐成长以后才渐渐有了不少愧疚之心,同时知道了另外一个词,对生命的敬畏。 多年的奉香已经形成习惯,曾经做过一个梦,蛙神亲昵的伸出舌头触碰我的脸,知道它已经原谅我了。 之后每隔一段时间它都会跳到我的梦里,折腾一些恶作剧出来。是有些日子没见了,想我了吧。 家里,它在那个我想拿回的石板上蹦跳,不停的叫似乎想告诉我什么,一片阴影飞了过去,蛙神消失了。 惊醒,确实是在家里,看看周围摸摸自己,是人非鬼,那就是个梦了,这家伙是来叫我起床的,还是那么爱闹。 这个角度与梦中一模一样,目光聚焦石板刚好在眼前。 下雨天,看不出来几点,身体好了很多,想来所剩不多的药也用完了吧。 出门走走,喆玺却在雨幕之下站着,我来到他身边都没有察觉,眼神呆滞面前是一片绿林。 “想什么呢?”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从前那些要好的动作都变了味道,勾肩搭背、牵手行走的日子一去不返,是因为成长,还是因为懂事,或者懂的太多了。 “哥,你醒了,我们都习惯你每次完事都要睡几天的规律了,”喆玺嘴角扯出一些勉强的笑容,“我在观察,这些飞虫,蚊子啊、苍蝇啊什么的会不会被雨滴砸死。” 这样的喆玺很少见,是有一些对他来说很大的事发生了吧,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确实有不少飞虫飞舞,有的被雨滴砸中迅速下落,然后在落到地面之前脱离,再次飞回虫群。 “每一个生命都在为了生存而奋斗,对于我们来说蚊子或许是害虫,真想杀之而后快,但在生命这点上大家都一样,没有任何区别,去成长,生存,繁衍,死亡,我们看到的也许是它们不会被雨滴砸死,但不知道的也许是生命的顽强与拼搏,任何生命都是必须被尊敬的,无论你是什么身份。”我这么想。 “我感觉从小到大就像这些蚊子一样,困难重重,丝毫不能停歇,只要一停就会被砸到地上摔得稀碎。”喆玺感悟人生,这真的不是他的风格,“哥,多亏有你们。” “到底怎么了?” 喆玺拿出手机,翻到短信,给了我。 发信人的位置标明了来源,是喆玺的母亲,内容如下。 儿子,知道此刻我和你爸才如梦初醒的意识到自己还有一个儿子,但已经晚了,这么多年亏欠你太多了,但却已经没有机会弥补,只能最后做一些微不足道的事了。 我猜你对我们肯定有很多怨言吧,从小就对你不闻不顾,长大后也只知道问你要钱,万幸你碰到一个好人家,就把他们当成自己的父母吧,好好孝顺养老送终。 我们没给你任何东西,如今还要麻烦你最后一件事,等你安全了就把我们火化了吧,也别入祖坟了,我们没脸去见那些长辈,头七和百天也别过了,就在周年的时候给我们烧些纸就好了,一定要按我们说的做,否则良心会更加不安。 我们没有一张全家福,这张照片就当做爸妈送你的唯一礼物吧。 下面是一张照片,在君满园门口照的。 “他们在麻将桌上玩了三天三夜,谁都没休息,争吵谁上桌玩的时候我妈先犯了心脏病,我爸一看情况不对,又是着急又是激动,再加上疲累,还有母亲事情的惊吓,两个人一起走了。医院用我妈的手机给我打了三次电话,但是我也出了事所以没接上,不过我这里还有第四通电话,是在两个小时以后,这条短信就是在电话没通以后发来的。”喆玺给我说。 我又读了一遍信息,仔细看了发信人确认自己没看错,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来安慰他,面对生离死别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没有一点说服力,反而有可能把人说的更加悲伤。 “哥,你不用安慰,我不会想不开做什么傻事,只不过心里很难受而已,过些日子就好了。”喆玺搂住我的肩膀,“从此以后,我只有你们几个亲人了,大家都要好好的,所以你要努力变得越来越厉害,才能保护已经涉足其中的我们。” 我点点头,“记不记得那天晚上我问你那两个人是谁?你以为我是想让你介绍同事,其实我是发现了别的,还有你同事的灵魂能那么快被找到,也是因为得到了帮助,只是他们不愿意露面,我也没有强求,所以没认出来。” 将我所知全部告诉他,也许是一些安慰吧。怎么能想到那两个报信的冥鬼就是喆玺的父母,最后还消散了。 叹一口气,喆玺搂着我的肩膀往回走,“所以说他们还是关心我的,只不过被压在了心底,最后才翻开。其实想想,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如他们的一生也是不错的,万事不萦于心,所有心思都放在自己所钟爱的东西上面,两个人从来没真的红过脸,从来没因为家长里短争吵过,生活的那么单纯,有个儿子还算争气,能够在社会上立足,挣钱贴补家用,算是成功的吧。” 若不论过程,这样确实不错。 “有一句话怎么说,无为而治,意思差不多吧。”喆玺说,已经进入楼道。 燕子踏水跑来,真的很像一只回巢的燕子。 ...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奋斗 哀伤与悲戚在所难免,这也是人之常情,好在喆玺能够自己走过这一步,所有人都要经历的一步。 甚至有一种感觉,他在安慰我,让我不要安慰他。 燕子扑过来,三个人回家,谁都没说话,但是气氛很温馨。 无为而治,我讨厌这个词,虽然它出自《道德经》,虽然它代表的乃是至理,我却没有任何好感。 也许这个词的意义太过深奥,一知半解容易进入偏路,却又不自知,自以为然,因而成败萧何。 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 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又说: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是说人君南面之术,古之帝王以坐北朝南为尊,南面即王,即为治国之道、帝王之术、统御天下之术,又是何人所说,出世? 所谓“道”之飘渺,人为行事要顺应“道”,但这个东西实在无形而又变化无常,又“自然”牵引,因此就出现了“柔”和“无为”,用来适应不固定、自然而然的“道”。 何谓“柔”,谦卑逊让,内敛含藏,以退为进。强大处下,柔弱处上;柔弱胜刚强;因为揣而锐之,不可长保。 何谓“无为”,并非是说消极的无所作为,道法自然,要依循天道展开行动,不肆意妄为,不过多加以干预。 根据这个“无为”,有多少值得钻研一生的理论出世,多少繁华盛世由此开创出来!黄老之学,田齐替代姜齐立国,尊崇老子;稷下学宫,乃战国时百家争鸣的文化中心,其中又有稷下黄老,可谓稷下学宫的主流学派;还有邹忌改革,西汉黄老政治与文景盛世,还有更加震撼世界的唐王朝,历史上自始至终尊老奉道的王朝,垂拱而治,贞观盛世,贞观遗风,开元盛世,大中之治,去世界看看吧,时至今日唐的影响有多么深厚。 这些一个个与之有关的盛世到头来却说明了出世,我的心里很好奇,这是怎么得出的结论!难道盛世之时,城里无人,大家都出世去寻蜀道,上青天,整日桃花深处桃花源,林尽水源便舍船。 难道当时官职无人问津,我的天呐,太武皇帝李渊单枪匹马开国,太宗李世民一个人开创了雄踞世界影响至今还在为人津津乐道的盛世,武则天女流之辈只一人弄出贞观遗风? 自明之后,盛世依旧,然闭关锁国。小的出世与大的出世,小的入世与大的入世。 大智若愚,谁不知?知之为智,不知为愚,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千金散尽还复来,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白雪满山,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没发现里面的酸涩吗? 也许是栽在这里了吧。 自古乱世而道出,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不管前生来世,只争朝夕! 突然想到重逢后我担心鹿子寒修魔,他说了一番话,如下。 是谁说的?无论人生前如何达官显贵,翻云覆雨,亲朋满堂,住多大的房子,享受什么样的顶级待遇,振臂一挥天下皆动,最终死后还是会成为那么一捧黄土,只能挂在墙上。那么可以不可以解释一下兵马俑、金字塔,这只是弱者给自己一个安于现状的理由罢了,不去奋斗怎么会有精彩而无悔、没有遗憾的人生? 提着昨日种种千辛万苦向明天换一些美满和幸福,想得要先舍,我奋斗了,用自己的奋斗去换取。没有奋斗,你还有什么东西具有交换的资格和价值?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只要我能控制好度、分清轻重,也就好了,鬼尚分好坏,我虽为魔但也是人,怎么能忘了人之根本。 鹿子寒当时说的我哑口无言,知道自己杞人忧天,若没有自己的分寸,他又怎么可能成长到今日。 相对于喆玺和鹿子寒,我的生活条件太优越了,以至于他们有些极端的想法我不能接受,但他们却被这些极端的东西支撑着走到今时今日。 日子缓缓而过,有张有弛,紧张的战斗后总要休整一下,一边逐渐给径路补充三滴精血,不让自己一下子太虚弱,一边开始寻访镇压之地。蒋符开的急性子等不及我苏醒,带伤跑去探寻虎形血云被镇压的地方。 本来是有一些追踪手段的,但是却统统没起到作用,只能一步一步的找了。通过几次话,没有什么进展。 左臂的印记有了些变化,总是持续不断的发出阴冷,甚至喆玺和燕子都能感觉到,说来到我这边总能感觉到很冷。我可以很明显的察觉到这股阴冷的气息顺着手臂直直向上,直到肩膀才缓缓消失。 更察觉到一双眼睛一直盯着我,有些熟悉,还有纠结的感觉。无论吃饭、睡觉,无时无刻如影随形挥之不去。如此被监视的感觉必然会让人烦躁,但是我没办法消除。 那么就找一些事情来做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除了寻访镇压之地,山里的石板提起了我很大的兴趣,他们的分布有一些规律,一路上山更像是一个连贯的故事。 首先山是完整的,有顶端,但是顶端的那个圆我始终参不透是个什么东西,人们都居住在山的附近,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种植庄稼丰衣足食,不过总有一些妖魔鬼怪跳出来霍乱人间,一开始人们都很恐惧,但是时间久了,兔子急了也咬人,狗急了也可以跳墙,人们开始反抗,于是开始了大战。 而最终的结果怎么是山断了?断开的那截去了哪里?又是什么样的战斗能有这样的威力?这些我参不透,总之就是山断了,不明含义的圆圈远离,出现了一个女仙吧,把妖魔鬼怪全部驱赶慑服。 嗯,这是我猜的,不过似乎好像应该也许大概没什么实际用处,更像一个茶余饭后闲谈的故事而已。 西山上的一夜在民间流传了不少故事,虽然是黑夜但是血云自有一些光芒,从远处可以看到山顶被覆盖,加上用了雷法大有几分晴天霹雳的感觉,所以就这么短短几天,出现了好几个版本神乎其神的传说。 其一,跟西山本来的传说有关,这里的人说西山是阎王爷的小凳子,那一夜阎王爷觉得这个凳子自己坐了多少年也没清理打扫过,把自己的衣服都弄脏了,于是就叫鬼卒鬼差彻底的清洗了一遍。说实话,听到这个我自己是笑了好一会。 另一个版本也是阎王爷的,说那一夜某一个超级厉害的人死了,到了地府,阎王爷当然要审讯判决,但这人的性格跟那孙猴子一模一样,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想要抢过生死簿来改变自己的阳寿,最后结果不得而知。 这个说法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可,因为有人竟然拿着十分先进的望远镜观察血云里面,还用手机录了像,里面有七个鬼卒守卫,还有两个人上下翻飞一看就知道是在战斗。 不过又有人说话了,别扯淡了,你见过哪个鬼敢在雷电里面瞎跑,那夜的闪电那么密集,即使是阎王爷都得躲在板凳底下。这可是不周之山,出现这样的异象说明古时的战斗并没有结束,还在继续着呢,我们这一片地方要有大事发生了。 总之,这两天出门旅游的人不少,而且时间还不短,怎么都得一个多月,不然玩不尽兴啊! ...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天象 受这些传言的影响,有的人因为感觉好玩而津津乐道,有的人忧心忡忡终日祈祷,有的人收拾行装远离是非之地,有的人一笑置之我行我素。 我和蒋符开围着山探查了一圈之后没有什么发现,反而对于那些石板有了一些新的认识。 刻画有拿着书简的女子的石碑很多,无一例外全部都是腾云驾雾,人们对其的尊崇也是发自内心。她似乎专找一些鬼怪泛滥的地方,所到之处鬼怪尽皆退避。 而且,不止是鬼怪,似乎有些仙佛也有些惧色,规规矩矩的在自己管辖范围造福一方。有这样的结论是因为几块石板,上面此女腾云驾雾飞过,旁边一个分明不是鬼怪,反而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脸上有些惧色,下面的人安居乐业。 这是何许人也,斥退鬼怪很正常,也是应有的本领,但是连仙佛都有惧色就不是那么简单了,肯定不会是籍籍无名之人。 会不会是慈航真人,或者叫慈航道人、慈航大士,玉清紫虚高妙太上元皇大道君,元始天尊的第九位弟子,是其门下唯一的女弟子,十二金仙之一,尝以丹药及甘露水济人。 也许有些可能吧,但形象却有些不符。 后世将慈航与观音混为一谈,而且观音名号更加响亮,仔细推敲却能发现种种不合之处,无论年代、形象、性别,出入很大。 我们对这些石板产生了很强的兴趣,然而一遍又一遍的推敲始终没有一个完满的说法。关于虎形血云真身的镇压之地怎么都找不到,按说不会距离西山太远,范围越来越大,速度也就越来越慢。 我决定用被师傅评价天赋很差的星象来找一些蛛丝马迹。 有人说星象只适用于观察天下大势,因为不论你在任何地方观测其实都差不多,不可能在这里看到一副星象,去别处所有的星星已经不知不觉变换了位置,碰到这样的情况最好找个悬崖跳下去,肯定是做梦了,还有一种可能,碰到了传说中天罡三十六法中最为神异的一个术法,移星换斗。 因此天象斗数历来为古之帝王之术,凡人难以触及。 天上一星,地下一丁。帝王乃九五之尊,将相乃极品之位,自然有灿灿亮星与之对应,平民百姓,走夫贩卒只能是那些微弱难见的小星,孔明病危,“是夜,孔明令人扶出,仰观北斗,遥指一星曰‘此吾之将星也。’从视之,见其色昏暗,摇摇欲坠。孔明以剑指之,口中念咒。咒毕急回账时,不省人事。” 与此同时,司马懿也在看天象,“见一大星,赤色,光芒有角,自东北方流于西南方,坠于蜀营内,三投再起,隐隐有声。懿惊喜曰‘孔明死矣’。” 由此可见,星象并非不能看的更细一些,只不过其转瞬即逝,这一瞬需要看其大小、色泽、光芒形态、从何而来到何而去、速度是否均衡、直线还是曲线、是否有些转折等等。要求实在太高,要知道星星不止头顶有,前后左右全部都是,顾此必将薄彼,即便是发现了也只剩尾声。 更何况万一碰到流星,还要闭眼许愿呢! 更重要的一点,星象只会出现一次,只有一次机会,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再也难以观察到,哪有那么多星星没事干每天都来提醒你!所以像我这种偶尔看看临时抱佛脚的人,就当是看风景吧。 好在像这样被镇压的凶兽,虽然一些突然的预兆看不到,但是其必然会影响到周围,这是一个徐徐循序渐进的过程,所以星象就会持久的发生变化。 打开罡眼,没有浑天仪等一些东西辅助,只靠肉眼很难观察的清楚。星光挥洒,我甚至看得到他们降落下来的光芒,重点在西边。 这是一个很复杂缓慢的过程,这些事对于人来说要筹划很久,但对于星空来说也许短短一瞬都说不上。不过还是发现了一些,人说七月流火和荧惑守心,分别为心宿二和荧惑星,天空中最红的两颗星。 而心宿是东方苍龙的星宿,荧惑更不用说,此时不在西方,但很多星都有微红的颜色,正常应该是白色,光芒有些暗,并非是因为颜色而感觉暗,而是地上似乎有一些东西遮住了其光彩,反而有种内蕴的感觉。 天干五行分阴阳,地支与其相对应。三奇六仪分置九宫以甲统之,遁甲,星图为底,勾画其位置来推测具体方位。 但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星是会闪耀,有人说就像眨眼睛一样,这个动作很快,若是慢了这个比喻就会成为星星好像在呼吸。但此时这些星的闪耀速度更加缓慢,更像睡着以后的呼吸,甚至更慢,还是群体同时呼气、吸气。 再看看,节奏很规律,时间完全相等。 收起所有东西,已经没有必要了,我原本以为是有东西将要出世所以星的颜色有异常,根据这些异常的星对应星图,通过天干地支、遁甲测算就能找到大概方位。 然而不是,星闪烁的反常让我有了一些疑心,也有可能是出世的家伙太强大。再仔细观察发现星闪烁红光后,其中有很微弱的白光以正常的方式闪烁。 之前所说,星象之术早就失传,流传下来的全都是皮毛中皮毛的皮毛,根本难以推测出其庞大系统所包含的璀璨内容,想不到的是,传说中的蒙蔽天象真的还存在,即使是遮掩了我想要探查的东西,心里依然激荡不已。 能够蒙蔽天象,可见其高深莫测的手法,那是天,这个人能瞒天过海,将天都欺骗了。相对于复活一个人借尸还魂什么的欺天手法,这个要强大的太多了。蒙蔽天象给人更多的感觉,好像是对天说,你不许看这个,然后天就不看了。 我没能力来阻断这样的术法,相信这个世界有这样能力的人也没几个。 我好像没有师傅说的那么差吧?或者说这门学问的要求不是一般的高。 不得不琢磨这个人蒙蔽天象的原因。 只能用最笨的方法一点一点寻找了,没办法,这又不是什么墓室,可以寻龙点穴通过地势走向、风水大势来找确定方位,总不能镇压人家的时候还告诉它,这个地方风水不太好,咱们找一个风水宝地我好把你镇压了。 或者镇压以后发现镇压之地风水不行,再迁坟似的的搬个家,这里不太好,咱搬个地方,你乖乖的别出来捣乱啊。 这都是紧急时候无可奈何的做法,随机性太大了,而且做完这些事以后,必然会想尽一切办法来将这片地方恢复的与别处一般无二,不留丝毫痕迹是最好的情况,可想而知寻找的难度。 经过几天的野外考察依然没有一点进展,不得不返回,一个是因为周泽的电话,要求见面,另一方面是左臂的印记开始对我造成不少影响了。 兴奋的燕子夜里拉着我去逛街,喆玺死皮赖脸的跟随,过去了不少日子,西山之战的传说却没有丝毫减弱的趋势,反而传的越来越玄。 因为有一个神奇的人应运而生,短短的时间就发展了不少信徒。 “这家的衣服不错。”燕子拉着我进入街边店铺的门,喆玺眼睛不知怎么的,直了,好像是飘进去一样。 “你们看那个视频了吗?那个天帝去给一家算吉凶,普普通通一碗水,手指在上面划了一下,一会水里面就有了特别多的鲜血,说那家人有血光之灾呢,那家人给了好些钱,求了半天,天帝才答应帮忙,又拿了一碗水,手在水面上比划的时候突然就出现一个小光球,到处乱游,特别神奇。”店员聚集在一起谈论时下流行话题。 ... 正文 第二十九章 遇见 进入街边的一家店铺,然而店员们却一直在谈论那个所谓的天帝,根本没时间招待我们。 最近关于这个人的传言简直铺天盖地,你可以在任何地方听到,餐厅、商场、街边、厕所,他无所不在,如同广告一般,想不记住都难,不知不觉的深熟于心,我已经对他的故事耳熟能详、倒背如流。 这个故事是这样的。那天夜里,这位修炼已经有九百九十九岁的天帝迎来了自己的一千岁生日,本以为可以安心渡过,突然心头一阵危机,掐指一算,不由大惊失色,原来自己的千岁雷劫已然临头。 这真是大事不好,如此重要的事情怎么会来的无声无息,自己甚至都没有提前感应到!这就好像老师突然抱着一大卷试卷过来说要期末考试了,连作弊弄小抄的机会都没有,甚至还没买通那些学霸给递答案啊! 真是如何是好! 本着上天有好生之德的原则,即使自己不能度过此劫,也不能有损凡间人们安居乐业,所以天帝急急忙忙起身,先离开这片地方再说。于是立即起身,飞天而上,不过这个雷劫来的实在太过凶猛,他只是刚刚飞到西山之上就已经支撑不住。 若是不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自己抓紧时间准备一下也许还有不少生机,然而佳时已过,此时已经被浓浓的黑云包裹,自己修炼九百九十九年还从未遇到过如此危机,只是第一道天雷就把自己的血肉之躯给劈散了,所以这些乌云立刻被自己的血肉给染红了。 能修炼这么久肯定不是轻言放弃之人,必然会有坚定的信念,不屈的意志,所以一直苦苦坚持着。 九百九十九岁就有九百九十九条天雷,一条更比一条强,我们的天帝即使是没有**依然能够坚持很多下,不过始终是难以抵挡,眼看着就要死在雷霆之下,但是突然觉醒了轮回的记忆,原来他就是下凡体察民情的天帝。 记忆恢复立刻开始重塑金身,雷劫反而成了不可或缺的东西,撒豆成兵,人家撒豆成的都是鬼卒,他却能请来七个天将,还有两个神仙,费尽其全部法力最终才恢复金身,本来可以回归天庭重掌大权,但是实在悲苦天下苍生,于是就留了下来,想要将自己的衣钵传给有缘之人,造福一方。 我和燕子站在服务员旁边,听完这个玄之又玄,将所有教派东西部都用了一遍的故事,不得不感叹这个神奇的联想,似乎还真的有一点无懈可击,将所有东西全部都联系在了一起。 喆玺没跟我们一起听这个故事,他的心和眼神完全被吸引在其中一个服务员身上,难以自拔。 “呀,来人了。”一声惊呼。 “额,欢欢迎光临,照顾不周,请勿见怪。”被喆玺一直盯着的服务员显然没发现,自己不动声色就能引到一个男人神魂颠倒的注意力。 “奇怪,你家东西很便宜啊。”搭话的机会就留给痴情的人吧。 “您如果想要我们可以涨价。”被怀疑假货,店员不高兴了。 “没事,没事。”喆玺笑的憨憨傻傻。 “几位是想看什么呢?我们这里全都是最新款,而且可以打八折。”两男一女的组合,这位服务员不知道是谁要买东西。 “不用,不用,你那个马赛克就挺好看。”喆玺的大脑已经不会思考。 我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噎到,燕子也被呼吸呛到,服务员的脸色当场就变了。 “说错了,说错了,我一大老爷们也不太会打扮自己,麻烦你给介绍几款吧。”喆玺赶紧恢复一本正经,彬彬有礼。 “您啊,让我想想啊,”服务员引着喆玺一件一件挑拣衣服,我和燕子走向另一边,他们的声音依然清晰可辨。 “先生,我觉得这几款很适合您。”服务员停下,墙上挂着几个口罩。 我听到玻璃心碎裂的声音,怎么着至少也得有雪花飘飘,北方萧萧。 我觉得应该走了。门开,一个人走进来,有一种凝固的气氛,是传说中那个天帝来了,久闻其名,今日终于得见真身。 两扇金属玻璃大门一下子全部打开,店铺的门一般打到最大程度都不会关闭,街道中的喧闹一下钻进了店铺。圆滑的脑袋犹如眼睛上架着的墨镜一般,脸上参差的疙瘩破坏不少美感,黑白相间的衣服衬托的他整个人好像老式足球一般。 手中一把扇子,轻轻摇摆,哗啦一声合上,托起衣服上的标价牌,看了看上面亲民的价格,摇了摇头,没往后走就转身出门了。 只不过转身的时候多看了一眼,用扇子指我一下,“他今天的消费,都算我的了。” 真是霸气,然后一张名片好像蒋符开的符篆一般神乎其技出现在手指中,轻轻用力这张名片就飞到了我的面前。伸手接住,蓝底黑字,很有质感,上面的介绍很普通,肯定是还没来得及换。 关门的声音将所有人拉回现实。 “切,牛什么。”喆玺拉着我们走出这个伤心地,从兜里掏出耳机挂上耳朵,连接手机,他不止要离开这个伤心地,还要与这个世界隔绝。 打卷的耳机线解开需要费不小的力气,出门还被挂在了门栓上。 “鞋带总是松开,用鞋带做耳机线多好。”智商高的人总是一句话就能化解自己的境地。 也没什么心情了,回家吧。 夜里出门很刺激,因为有印记的左臂是一个强力磁铁,连绵不断的鬼怪总是一波接一波前赴后继的冲上来,喆玺的父母曾经说过,普通鬼怪对于这个印记最多就是好奇,但是另外一些就是不死不休的信号了,也就是说用这个印记吸引来的都是不做好事的家伙喽。 我甚至有点喜欢上夜里出来的感觉,实在是时间紧张,昼伏夜出可不是正常人的生活习惯,但是一般有事都是在夜里,好纠结啊。 路上小鬼很多,喆玺和燕子不需要我担心,甚至有一次跟父母逛公园的时候,年糕都能咬掉几个来犯之鬼,这是全民武装的节奏。不过左臂这样实在不方便,是要解决一下了。 最最重要的,我感觉到左臂中的阵阵阴冷已经钻破了肩膀的限制,我根本没有限制其的方法。之后,这股阴冷无论是向上还是往下都是十分重要的地方,不是头脑,就是心脏。 曾做了几个实验,我和喆玺的左臂上都放一块冰,一开始我胳膊上的冰融化速度要比他稍慢一点,往后越来越慢,如今他的已经融化,我胳膊上还有大半块。 自从师傅出事到现在,一直没去陈师叔那里看看,也该去看看了,真是没良心,对于自己的长辈还这样无事不登三宝殿。 路过君满园,去看看老板和老板娘,顺便混点宵夜。 ... 正文 第三十章 踢馆 还没进餐厅,一辆车压过马路的阶梯直接冲了上来,在我们面前一个急刹车,好像有一声惨叫。 然后又四辆车冲了过来将我们包围,一连窜急刹车,旁边楼房的窗户打开,几个好奇的脑袋伸出来张望。 “你是猪吗,想疼死我,有你这么开车的吗!”车门打开司机慌慌张张的跳下来,弯腰鞠躬,一头撞在车框上,后退两步确定没什么危险了,不停的鞠躬。 “咋不撞死你!”一只光亮的皮鞋扔出来,敲在脑袋上又在地上几个打滚。 这就是天灾**。 “愣什么,还不给我捡回来!” “哦,哦,您的鞋。” “还不来给我开门!” 正主终于出现,天帝摸着脑袋上撞出来的一个包缓缓下车,他亲自来召见我,这是何等荣耀。 这等光荣的事情绝对不能让别人分享,我轻轻对着老板娘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过来。尹婕悠闲的打个哈欠,索性斜靠在门上,把玩一把只有手掌长短精巧的小扇子。 一根细白的烟已经叼在嘴里,却被闻声出来的武满军夺走,无奈的翻了翻白眼。 “这位小兄弟一看就是有些本事的人,来跟我混,给我当保镖吧,保证你呼风唤雨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天帝的声音还是很爽朗的,中年人的面相一点都没有九百九十九岁的苍老。 “你是谁?”喆玺最近过的比较沉闷,外界的事情不太了解,今天道听途说的机会也被心中的情人搅乱,肯定不知道此人是谁。 “没跟你说话,不要插嘴。”小狗仔最会察言观色,立即呵斥。 “你是谁?”我按住要爆发的喆玺,我们可不是街头流氓,不能像小时候那样说打就打了。将喆玺的话原封不动又问了一遍。 “你不知道我?”天帝对我的孤陋寡闻表示震惊,墨镜滑到鼻子上,眼睛瞪大了,声音中全是不可思议。 “我应该知道你?”我的声音比他更加震惊。“咦,等等,你把墨镜摘下来,好像有点熟悉。” 虚荣心爆棚的天帝怎么可能忍受有人不认识他的事实,这可是他的大本营啊,本来还幻想着自己能够冲出本地,走向全国,成为世界名人,谁能想到大本营都没打造好,看来回去还要多加强一下宣传啊。 先把这一仗拿下再说,让人主动认出来肯定要比自我介绍好太多了,天帝很配合的拿下眼镜。我差点趴他脸上仔细观察,是应该好好看看他,无论哪一教派还是何门何派,如今一提起来人们首先想到的就是江湖骗子,跟这些人有很大关系。 对鬼神之说讳莫如深的大部分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于是这些人的目标自然十分清晰。我固执的认为,凡是关于民生和老幼弱残方面做亏心事的人都是不可饶恕的。 他的毛孔粗大,是要紧致一下了,怎么说都是公众人物,怎么能这么不修边幅呢。 “呀,媳妇,这不是那个人嘛,你让我看的那个搞笑视频里的那个人。”我一下震惊的合不拢嘴,像见到大明星一样,“哥们,我特别喜欢你的那个视频,但是你把分类搞错了吧,不应该在搞笑里面,要放到骗术揭秘里才更合适。” 天帝的脸变得非常难看,辛辛苦苦折腾半天怎么变成搞笑视频了,这群公关宣传的孙子拿钱不办事,太偷懒了吧!但鉴于我是他的忠实粉丝,又不能大打出手,只能耐心解释。 “那些都是真的,不是给你讲故事。” “行了,别扯了。”我一副你不露点真本事绝对不相信的表情。 “好,现在就给你证明一下,我能让你的朋友无条件听我的话。”天帝明白了,不出点杀手锏是不行的。 跟随他的都是专业人员,一听到这样的话摄像机、话筒、主持人全部到位。 天帝从怀里取出一张符纸,笨手笨脚、十分生疏的掐一些手诀。 我的瞳孔收缩一下,普通人也许可以找到符纸,也能用一些不明所以胡乱掐出来的手势糊弄人,不过这位天帝的手诀却是实打实的,虽然生疏不过没错。 这就不是巧合所能解释的了了,不说符纸与手诀的对应,只说手诀那么多繁复的手势怎么可能巧合下顺序丝毫不错、动作也不差的掐出来,他肯定学过一些。这样更可恶。 一只小鬼飘了出来,看准燕子想要上身。这就是他所说的听他的话吧,上身离开以后人虚弱几天他也会说正常现象,确实短暂的上身休养几天也就好了。 道剑无声无息之间破坏了符图的运转,天帝对小鬼的控制就此中断,至于燕子,这么一个小小的小鬼都能轻易上身,要我还有什么用,根本就不用操心。 我还想玩一会,但是蒋符开突然钻了出来,随手收了刚刚恢复自由还有迷茫的小鬼,看了一眼天帝手中的符纸,皱了一下眉头,“这么简陋,真是太丢人了。” 他没爆炸,这么说虚含的事对他影响不小。一张有些不同的驱鬼符在手中燃烧,飞到天帝身上,感觉到骤然冒出来七八个小鬼。蒋符开身后还有一个人,夜色深沉只能看出这个人非常雄壮,掐了几下手诀突然出现的小鬼就全部消失,是身上有什么法器吧。 “师兄,你身上到底贴了多少东西。”蒋符开有些无奈,这个人应该是任符惊了吧。 我打开罡眼,虽然没什么实际用处,不过可以给整个人增添一些装什么的气息,震慑力更强大,“懂我的意思吧?” 天帝点点头,车都来不及上转头跑开。 若他能就此收手安稳生活,也就罢了,如果依然我行我素,只好强制执行了。人都有难处,否则除了心里不健康的,有谁愿意去坑蒙拐骗。 “吃饭喽。”蒋符开似乎很高兴,进门的时候眼睛尽全力翻出大片白色对尹婕笑的阴森。 烧水壶开了,老板娘对这个挑衅很感兴趣,根本不搭理不停的蜂鸣。 有戏! “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师兄任符惊,他的符篆就像名字一样,惊天地泣鬼神,没有他办不成的事,没有他害怕的人,从来都是我们兄弟欺负别人,千秋万代,百战不败!”蒋符开的脚下安装了弹簧,介绍身边的师兄,一副铁血硬汉的标准模样,我忽然想到逼喆玺锻炼减肥时,他说的一句话。 一不小心练成了施瓦辛格。 任符惊很友好,对我们以热情握手,不过到了尹婕和武满军却被打断。 “就是她,那天晚上打我。”蒋符开给师兄告状,来踢场子了啊。 原本笑的和蔼可亲的任符惊一听这话,脸色立刻变了,看了看尹婕,鉴于她是女的,单手掐住武满军脖子就提了起来,“他是你女朋友?” 脖子被掐的太紧,武满军说不出来话,只能用力点头,费了很大的劲对方才主动放开。燕子很担心,想要去劝说,却被我拦住了,大姐大怎么可能让自己人受欺负。 “只此一次,下次决不轻饶!”如此雄壮的人确实很有压迫力,武满军不停咳嗽。 果然大姐大发飙了,推了人形机器一把,对方根本没什么反应,自己反而退了两步,再看看面前的阴影,需要仰头才能看见人家的脸。 于是大姐大转身搬了一个凳子,站上去比划一下,差不多一样高了,气势却有几分不足,又跳下去止住了那不停的蜂鸣声,拿着翻滚着开水的水壶站上凳子,抡圆了肩膀把热水壶敲在任符惊脸上,好在用的力气比较大,洒在身上的热水不多。 这太彪悍了!我猜中了,又猜错了,赶紧跑过去查看情况,燕子要打急救电话,大姐大的目光转向了呆若木鸡的蒋符开,用水壶托起他的下巴,喆玺赶紧把凶器抢了过来。 “跟老娘叫板,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尹婕拍了拍手跳下凳子,立刻换了一副温柔的语调,“妹子啊,不用叫急救车,我有分寸,那么点热水还不至于多大面积的烫伤,水壶也没敲重要部位,他一会就醒来了。” 果然,任符惊醒来了。 “妹子,姐姐这是专门为你上的一课,这些臭男人总想着和气生财,或者怎么着也是朋友,不要撕破脸皮,吃点亏就吃了,无所谓。作为女人可不能这样,我们本来就是弱势群体,忍让一步以后就要处处忍让,他们又不跟我们过日子,对自己老公温柔就好了。” 燕子深以为然的点头。 以后一定要少来,让她们两个少接触。尹婕肯定是觉得我这个饭桶经常来混饭,用这种方法赶走我。 拿起柜台上的记账笔,舞动的跟匕首一般,“还来不来?” 任符惊赶紧摇头。 “那好,陪水壶。” ... 正文 第三十一章 朋友? 在老板娘强力镇压之下,蒋符开和任符惊师兄弟两人不止自掏腰包去隔壁小超市买了一个水壶,还把小店里所有的菜都点了一遍,作为请客。 这顿饭蹭的值! 丰盛的饭菜必然要美酒相衬,但是尹婕却没让上,说这师兄弟可怜,付出这么多居然连酒桌的主位都不敢坐,十分乖巧的看大姐大眼色行事。 “这顿饭很丰盛,但我没上酒,”大姐大站起来发表感言,没人敢插嘴说话,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腰杆挺直,十分专注的听讲,“为什么不上酒?因为喝酒以后说的都是醉话,醉话或者是真心话,或者也可能是鬼话,而今天我们要说的是大实话。” 大姐大吸一口气,调整一下自己的思绪,“在场的所有人,我都拿你们当做最好的朋友,那种有什么事狠狠打一顿以后还能搂在一起吃饭的朋友,不管去谁家都可以毫无顾忌倒头就睡的朋友,每个人我都真心实意的对待!” 蒋符开终于不乐意了,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故事谁不知道。 “你别不乐意,我为什么打你?第一次见面冲动易怒、思想简单、做事不计后果,而这一次明知我是女的,还找一个不打女人的男人过来报仇,这是我,下手有分寸,但是你平常面对的是什么?要的就是一次让你永远记住,打你师兄那是他活该,作为师兄都教了你什么?还这么笨!长兄如父,你不行就是他的责任。” “别以为你们比我有本事,但说到做人做事不见得比我好。我当仁不让把你们看做自己的弟妹,大姐今天说个实话,你们多年脱离社会学习技艺,人情世故方面差的太远了。” 蒋符开师兄弟开始沉默,尹婕很隐秘的看了我一眼,这个眼神包含的信息太多,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想要仔细琢磨的时候,却被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她的眼里一直有那么一些我看不懂的东西,燕子很沉静,但我却看到不少感动被深深藏着,被尹婕狠狠瞪了一眼后低头不语。 这是什么哑谜? 唯一得到表扬的就是喆玺了,但是被表扬人对那些话置之不理,反而有一种听废话的感觉。 虽然开场很暴躁,但是这顿饭到最后气氛却不是一般的好,蒋符开当即就多了一个姐姐,任符惊表示要跟武满军抢新娘。 说不喝酒那是假的,最后都已经迷糊。 “姐,姐,长这么大只有父母和师傅打过我,然后就是你了,你们是真的为我好,你以后就是我亲姐了。”蒋符开已经迷糊。 “我必须是你亲姐,这是姐的救命恩人,记住了啊。”尹婕指着我使劲拍打蒋符开后背。 回到家里,我问燕子是怎么回事,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她却不回答。 “哥,你跟师傅太久了。”喆玺说了这么一个没头没尾的话,“那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我认真的过每一分钟” 第二天收拾行装,出发去陈师叔那里,喆玺必然要同行,没想到蒋符开也要去,任符惊有事要处理,已经走了。 师傅在的时候与陈师叔算是最亲密的了,多则两年,少则一年两次,总要见面聊上那么几天。 师傅善攻杀之术,陈师叔擅养生之道。养生先通医理,算是剑仙门内的医生吧。每次见面两个人都要下上几盘棋,但师傅棋艺不佳总是悔棋,每次陈师叔都笑呵呵的让着他,结果最后还是陈师叔赢了。 陈师叔在形象上应该是大多数人心目中的样子,仙风道骨,宽松的袍子,性情也十分清淡随遇而安,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徒弟,师傅总是感叹恐怕是要断了传承啊。 每次听到这样的话陈师叔也会黯然一下,不过很快就会恢复,然后笑呵呵的说,断不了的,我看到了。 说实话其实我们两门距离不远,只是中间地势多变难以通行,所以每次都要绕路,感觉上很远而已。 “来了,你们师徒最近很忙啊。”陈师叔看到我很高兴,不少笑容,语气好像每次尹婕看到我打招呼,经常过来见面一样。他的心态真的这么平静吗?我不知道。 “你师傅呢?”看到喆玺和蒋符开,却没发现师傅,陈师叔有不少惊奇。 “师傅已经羽化了。”我低下头。 陈师叔身体震了一下。抬头,发现他有点呆滞,笑容还在脸上人却僵在了那里,嘴里说出来三个字,“不可能!” 然后风一样走回里屋,我们在这个简陋的外屋坐下,整个房子已经有不少残破的感觉,却处处体现着闲逸的感觉,同样的东西,给不同的人却有不同的感觉,人的气息会不知不觉影响到身边的东西。 过了好一会陈师叔才出来,恢复了那种风轻云淡的感觉,“我们这些老家伙活的年岁也不少了,也差不多该走了。他走在我前面是应该的,毕竟我修习的是养生之术,不过看样子也差不多了。该走就走,潇洒体面,更不给你们这些小辈在这个时候增加负担,如此才算洒脱!是你师傅的个性。” 他坐回自己的位置,指了指不远处的吃食,我起身去拿。这里我很熟悉,就像回自己家一样,甚至有不少地方都残留着我曾经无法无天的罪证,比如椅子上的剑痕,桌边的焦黑,毛笔上的牙印,房顶上的破洞,地面上的矮坑。 好在这里的主人十分慈祥,他总说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性格,管束太多反而不好,把这些全都记在师傅的账上就行了,总有一天要他还。 “符篆门也来了。”陈师叔还是有点心不在焉。 “符篆门蒋符开,家师” “我知道你师傅是谁,后面的别说了,这个圈子就这么大,消息传递的很快,什么人的性子收什么样的徒弟一眼就能看出来。”陈师叔打断蒋符开的自我介绍,“你们这些年轻人突然来找我,肯定是碰到什么事了吧。” 说完,伸手拿过我的左臂,撩开上面的衣服。 我把师傅走后所有的事情都娓娓道来。陈师叔只是安静的听着,看着左臂的印记,眼睛里风云变色,我很怀疑他是否有听我说话。 “师傅为什么只让我回四次师门?还有君耀这个人我从未见过。”说完等了一会陈师叔也没有反应,我又问了一遍。 终于放开了我的手,他闭上眼睛,我也只好等待,喆玺和蒋符开对这里很好奇,东摸摸西碰碰,看到一些不和谐的地方总会展开联想,我曾经是怎么祸害这间可怜的房子。 “君耀。”陈师叔念着这个名字,考虑怎么给我说。 ... 正文 第三十二章 传承 终于想好,陈师叔睁开眼睛。“每一辈都有一个特定的字,符篆门这一辈是‘符’字,剑仙门你这一代是‘明’字,我和你师傅是‘光’字。”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是“君光翟(读迪)”这个人更没听说过。 等等,尹光嚁(读迪)!把嚁的口放在尹下面,光字与翟字合起来,原来君耀就是尹光嚁!这么简单的事情我居然没想到。 陈师叔的眼神中透露出很多可惜,我不禁有很多疑问,发生了什么会让他改了姓名?甚至将“光”字都去掉,师傅一直都叫他尹光嚁,为什么给我留言的时候变成了君耀? “发生什么也别问了,现在先把身上的东西去除掉吧,再晚一些可能就要出事了。”陈师叔不想解释。 来的路上我已经感觉到,印记有些爆发的趋势了。 治疗的过程我不知道,他说过程会很痛苦,不如昏迷了什么都不知道的好,我坚持说自己能撑得住,但他还是用一些药物让我陷入昏迷。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我听到他让喆玺和蒋符开去房子外面守护,大白天要守护什么? 醒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陈师叔站在一边微笑,难掩疲惫,换了身衣服,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没穿那些宽松的袍子,而是刚好合身的现代衣服,也有些不太习惯吧,衬衣扣子系到最上面,密不透风。 “以后多注意吧,才几天没人管就惹了这么多事。”见我醒来陈师叔也放了心。 “嗯,知道了。多谢师叔。”我看看左臂,印记已经消失了,阴冷也不见了,被监视的感觉一去不复返,十分开心,学武侠片里人物动作谢过师叔。 印记的消失没有对我造成任何影响,精神非常好。 夜晚饭食清淡,吃完之后本来想询问师傅留言的含义,但是看到他疲惫的样子也就作罢,早些休息。但是他却拉着我说了很多养生之道的事情,还主动回答了我的疑问。 “剑仙门并不精于预测,不过夜观天象也是必修课之一,总要对天下大势有一些了解,也因为这些原因吧,所以都居住在深山老林、人迹罕至的地方,人多的地方烟火气息浓重,很容易遮盖天象。如同你师傅那般将星象、天象钻研那么深的人少之又少,有那个心也不见得有那种能力,所以他的说法我不懂。”陈师叔一字一句斟酌,好像生怕多说一句话。 这里说的遮盖天象不是前面提到的蒙蔽天象,一个是被动环境因素,一个人为主动因素。 “可惜,师傅说我在星象、天象方面的天赋太差了,没有过多教我。”我的心里不少惭愧。 “是他的要求太高了,我却认为你的天赋很好,蒙蔽天象可不是学了些皮毛就能发现的,如我就没发现。”谁知道陈师叔是不是安慰我呢。 夜,静谧,无梦。 第二天很早的时候就被拉了起来,沐浴净身,还有一些正式场合穿的衣服,按照吩咐迷迷糊糊做这些事,是有啥重要的事情,这么庄重。 “师叔,好了。”我揪扯身上的衣服,有些地方看起来不太平整,喆玺和蒋符开得到了最为严厉的警告,闭口。 这两个人也明白,第一要听长辈的话,第二平时笑闹也就罢了,庄重场合闭紧嘴,不然大难临头惩罚来临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所以我更加好奇后面要发生的事情,这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陈师叔这么一个随和的人变的这么严肃要干什么。 “你来。”前面带路走到大殿里面,正中摆放三个打开的箱子,里面是各种各样的书籍、简册、法器和材料。 跟我和师傅那里一样,所谓的大殿,就是一个大点的小屋,但又不可或缺,总是要供奉的。 摩挲陈年的箱子,上面的漆已经斑驳,锁栓上面锈迹明显,一些防腐品的味道,拍一拍蓬起些灰尘,眼中不少留念。 “剑仙门内无门户之见,分立山头只因个别理念不同,但都不会私藏,凡是长辈皆有问必答,凡剑仙之山门皆为一体。修炼讲究不急不躁,切勿强求而生怨念。”陈师叔站在箱子边。 这些东西都知道,师傅和他也不止一次提到过,怎么又说一遍。 “你我没有正式拜师收徒,但无门户之见就注定了也算师徒,虽然没有亲力亲为教授与你,但很多东西你还是可以看得懂,根据自己所学推算出来。” 是让我拜师吗?陈师叔只舒了一口气,也不看我继续说话。 “我没有弟子传承,如今更是垂垂老矣,为防意外,现在将所有传承都交给你,若有生之年我找到合适佳徒,你当万水千山送还于我,倘若未传道、身先死,这些你要替我好生保存,碰到合适的人选交于他,并加以引导。”陈师叔终于说出了他的目的,静静的诉说没有太大起伏,我却听得心如刀绞。 曾几何时,已经到了这样的程度。 压抑下心中情感,珍而重之轻轻合上箱子,陈师叔听闻自己的老友一个接一个离去应该受了不小的打击,不得不考虑一些事情了。了无牵挂的他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一脉的传承吧,只好交给我保管。 这是一个心酸又无法拒绝的要求,他交到我手里的是千百年来留存的火种,是一个长辈对后来人的期望,是一个老者殷殷期盼的将来。 “你们两个小娃,世间凡尘炼心,切不可忘了自身之根本。”陈师叔看我收下了装着书籍的箱子眼中流出不少欣慰,转头蒋符开留着眼泪,他想起了一些有同感的经历吧,喆玺也很悲伤。 “我这里如今也算是家徒四壁了,按说长辈首次见面是要有见面礼的,就将这个送给你们吧。”他将自己佩剑上的剑穗解了下来,两根红线分挂一穗,刚好分给两人。 喆玺想接,在他看来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剑穗,纪念意义更大,但是蒋符开一把揪住了他,说什么都不肯收。他明白剑仙门人把剑看的跟自己生命一样,甚至犹有过之。剑冢可见,而剑仙人呢?而且这些东西如果是凡物绝对不会挂在上面充当剑穗,肯定有很重要的作用,这怎么能随便收下。 “这剑穗是我与你师傅花费很大力气制成,看起来虽然有些破败,不过神异之处依然不减当年,你不想看看他在你这个年纪的能力吗?”陈师叔把剑穗分别放在蒋符开和喆玺手里,话是对蒋符开说的。 拿在眼前,颜色有点灰暗,剑穗已经有些褪色,再精妙的手法也不能抵挡时间的侵蚀,里面棉线错落有致,自有一些韵味。 “我一直仰望师傅,即使同龄时的东西,我还是没法看懂。多谢师叔相赠。”看了好一会,他根本就没找到剑穗的门道在哪里,不免有点颓然。 “这是剑仙与符篆的绝妙结合,怎么可能被你一眼看穿。”陈师叔笑了。 “好了,你们走吧。” 这就下逐客令了我还想再呆一会,但是师叔主动抱着箱子给送到了外面,我还有什么办法。 “师叔,这些东西你都不用了?”我指着箱子里的材料。 他愣了一下,“这些都算不得珍贵之物,寻常便可见,只是很难采集罢了,你如今既已入世,总要有些防身,而且世间烟尘纷扰,这样的东西你无法得到,比如这晨间露珠与子夜露珠,你如何收集?我还有不少,拿去吧。” ... 正文 第三十三章 茶 返回,我的思绪飘飞。看着若有所思,在想什么自己也不知道。脑袋里乱七八糟迷迷糊糊昏昏沉沉的睡了好几觉,但分明又记得车窗外变化的景色好像没睡。 有很多东西说起来简单,做起来自己所不知的困难会一个一个跳出来阻挠。就说这些露水,说起来无非勤快一点,特定的时间收集起来,分门别类的放好也就没事了。 然后就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天长地久的积累过程。 须知收集这些东西头等重要的事情就是要精纯,首先就要有挑选的过程,之后的保存更是重中之重,不能拿着装盛之前保存露水的容器直接去收集,那样有可能造成外气入侵,还有可能疏忽放入不精纯的露水,而且蒸发速度可不是一般的快。 这么说只能一天一个容器了?那么一天只各种各样的装盛露水的不同容器就有三四个,一个月下来将有多少容器?晚上睡觉都得躺在容器上了?万一睡觉不老实的人,不小心踢碎几个还不得心疼半天? 肯定有专门的方法来转移,我们只说其中的困难而已。 所以,陈师叔说的容易,我却明白,这是很艰辛复杂的过程,虽然他说的不错,在城市里气息被扰乱,很难收集到精纯的露水,但我觉得他是想给自己将来的徒弟多留一些东西吧。 返回一路我都迷迷糊糊,不知道走了多久,好像是一上午?好几天?我不知道,喆玺和蒋符开以为是印记消除的原因,也没太在意。 被喧闹的铃声吓了一跳,已经进了市区,周泽打来电话,立刻去见面。 一间神奇的咖啡厅,说神奇不是因为其装修独特,也不是店员特别,更不是规矩奇异,而是别人都恨不得把店铺开在马路中间让顾客更容易发现,这间咖啡厅却反其道而行之,进入街边的拉面馆,侧墙一个门洞里面是一家小小的便利店,门洞旁边只有一个窄小的楼梯,二楼是眼镜店,三楼才是咖啡厅。 这样神奇的地方,老板是不想做生意吗! 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目的地,周泽大马金刀的坐在一进门旁边的隔间里,正在缓缓倒出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平添几分儒雅。 “你怎么找这么个地方,地图导航上都找不到店名,问过警察叔叔他说应该是往东走,具体位置不清楚,路上又碰到一个老太太,她说她不识字也不来这种地方,让我们往南走,到了路口又看到一个出租车司机,他让我们跟着往西走,然后转眼就不见了影子,停在加油站问加油小哥,他让往北走于是又碰到了那个让我们往东走的警察叔叔,他说错了应该往南走”虽然是初次见面,蒋符开上来就是一通抱怨。 喆玺当然不甘示弱,抢过话头,“我们是刚从南边过来的,心想肯定没有,又想了想东南西北都去了也没找到,那就只有中间了,就停下车问路边甜品站的小姑娘,她说咖啡厅的东西太贵了,而且咖啡厅里有的东西她那里都有,想要咖啡、茶、还是奶茶、鲜榨果汁,价格实惠童叟无欺,这时候旁边过来一个大爷说在前面的拉面馆里呢,甜品站小姑娘不高兴说老大爷抢她生意,老大爷说人家只是问路,到了拉面馆老板娘扯着大嗓门,说楼上的终于能开张了,但是我们没找到楼梯,被赶进便利店,那个中年老板指了一下楼梯立起桌面上的牌子我们才看到是在三楼,但是楼梯太陡、脚踩面积太小我都差点摔倒滚到地下。” 周泽举着嘴边的茶杯,里面热气已经消失,眨两下眼睛另一只手打了个响指,立刻过来一个店员,“先生你好有什么吩咐。” “把他们两个带去最里面的隔间,上最好的茶。”周泽镇定的吩咐。 “这就对了,我就说周叔让我们费这么大劲绝对不会亏待我们的,问了那么多人早就渴的嗓子冒烟成公鸭了,你看过米老鼠和唐老鸭吧,对,就是那个声音,我到是不怎么在意的,主要是还没找到女朋友,这样的声音必然会给自己扣不少分数,这样就费劲了,话说回来,周叔你给我介绍个对象吧”喆玺的性格就是没性格,旁边的人是什么性格他也会变成那样的性格。 “不要最好的了,减一档吧。”周泽把凉了的茶倒掉,八方不动的对店员说。 “别,别啊,我们这就去。” 两个人搂着店员走了,被夹在中间的店员脸上表情很精彩。 “我本以为这里会很安静。”轻巧的镊子夹着冒着热气的茶杯放过来,我身体前屈,双手伸直一只轻拖杯底一只扶住杯身,轻轻放在面前,似有若无的清香。 “心静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心不静哪怕在等怡静的地方也格格不入。”趁热细缀(读坠),然后一口喝掉。 “那么你看我现在的心是静,还是不静?”周泽不置可否,大道理没什么好表示的。 “不静,只不过长期的习惯,周叔你即使心不静也比普通人安稳、镇定的多。”我笑了出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勘破他的心境。 “怎么说?”他也有点好奇,自问喜怒不形于色,今天怎么会被人看出来了。 “你本身没有什么破绽,只不过一些习惯出卖了你。刚才茶水没有热气了你都不愿意再喝,但这茶已经泡的没了味道,你怎么会不换呢?” “这是怪我招待不周呢,这嘴是得了你师傅的真传了。”周泽笑骂,重新换一整套茶具,等待旁边茶炉上的热水。 “最近去西山那边了?”询问但确定的口气。 “嗯。”我静待下文。 水开了,周泽拿起来将所有茶具都冲了一遍,我抓起一些茶叶放入冲好的盖瓯(读欧)中,周泽又开始烧本来已经开了的水。 “小小年纪,口味这么重。”看到我放进盖瓯中的茶叶比较多,“怎么,没能力解决?” 我愣住。 周泽也愣住。 水开的声音响起,我拿过壶滚烫的开水进入盖瓯,茶叶在里面转动。周泽回身拿出一张地图,好在桌子很大,可以展开。 这是全市地图,左边画了一个红色的圈,是西山再往西的地方。他没说话,让我先熟悉一下,只是用瓯盖轻轻刮去茶瓯里漂浮的白沫。 看我差不多熟悉了,他才指着那个红圈,“这个地方前些天有轻微的地震,这本来是很普通的事情,但是最近两天却越来越频繁,而且只集中在这一带。” “这应该找地质工作者啊。”我翻出茶漏和茶蛊,用热水冲过,将泡好的茶经过茶漏倒入茶蛊,分入两个茶杯,然后直接倒了,重新用热水泡第二泡,香气弥漫。 “真是有什么师傅就有什么徒弟,”周泽很无奈,“这个地图是对的,再版了很多次都是这样,但是工作人员去了以后却发现变化很大,那样轻微的地震不可能造成这样的结果。而且有两个人还晕厥说胡话,回来之后才好转。” 我仔细对照红圈所在的位置,找到比例尺,我们还没探查到那个地方,而且照现在的速度,再用一个月差不多才有可能找到那里,“这样,周叔,我和刚才那个符篆门的人过去,叫那些工作人员回来吧。” “符篆门的人。”周泽若有所思。“你看,这么快就要你偿还了。” “这次免费。”茶蛊中的茶终于一点一点均匀滴到茶杯里,颜色淡黄,明亮浓稠。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端起茶杯,先闻其香后品其味,边缀边闻,浅斟细饮。 ...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增援 所以说茶只适合在休闲的时候来喝,急急忙忙喝不出其中味道,只是那些步骤就很繁琐。 “周叔,这些事虽然会让人忧心,但不会心不静吧。”我犹豫一下说出来,不是八卦好奇别人家的事情,而是觉得如果有什么事我有那么一些作用也好。 “细说起来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孩子们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处事待人的方式方法,分析一些事情独特的看法,突然发现曾经自己掌握的一片天地里钻出来一个不听话的家伙,我给他选择的路都不走,一定要闯破这片天走自己的路。”周泽笑的挺无奈。“你们年纪差不多,我应该问问你的想法。” 应该是在照片上看到的他儿子吧,可怜天下父母心,总想着让子女少走一些弯路,安排好了道路子女不走,还有很多反抗的情绪在里面。 “周叔,其实很多事我们都懂,但总是不去这么做,长辈们说多了还嫌啰嗦,不如放出去让我们闯荡一下,只要最基本的安全能够保障,只有我们撞墙了、摔了,知道疼了,才会真正理解,自然就会来找你。你给的始终是你给的,自己求来的才有价值。心理这些事你比我懂,这也只是我个人的想法。” 自古以来人们一说起来年轻人都会伴随几个词,年少轻狂、年轻气盛、少不更事、黄毛小儿、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黄河心不死等等,不磨砺一下怎么才能老成持重。 不一定还闯成功了,那么这些词就变成了初生牛犊不怕虎、坚持不懈、奋勇前进、有勇有谋、意志坚强。 语言啊,真是一门艺术。 所以对于那些口才好,能说会道的人,千万不要试图跟他讲道理,太可怕了,即使你有理,也会变成没理,到头来还生一肚子气,何必呢。 “也只能这样了,任你有千般手法万条计策,碰到自己儿子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周泽叹了一口气,“你们出发前给我说一声,给你引荐一个人。” “就这两天,是谁?” “见面了互相熟悉吧,我在这里介绍也没什么意思,又不是找对象。剑仙门和符篆门都到了,再来一个吧,你可以猜猜是哪一门。实力怎么样我不清楚,但是绝对不会拖你们后腿。”位高权重的人总是很奇怪,喜欢打哑谜。 “好吧。”我只好这样了。 离开,喆玺早就风风火火的走了,说单位有急事,也好。 从对话中得知周泽不再跟踪我了,这是个好消息,否则他不会问我最近去西山那边了,很有可能直接说西山那边的事还没结束。 我还以为他换了一个实力相当强大的人呢,还有点小心翼翼。至于为什么不再跟踪了,这是一个未解之谜。 他说剑仙门和符篆门都在,再来一门,是哪一门? “最好别是太极门,他们的头脑太复杂了,说的每句话都要让人反应半天。最好是玄真门,‘出得玄真门,方为真道人。’,这么大的口气肯定有特别的地方,听说他们的术法特别厉害,内视存想、盗化夺机,有《坸嵝(读垢,lou三声)神书》、《七步尘技》,什么攀杆乘云术、遁地飞行术、剪纸成兵术、分身解厄术、定日住月术”蒋符开听说有新朋友,兴奋的猜测可能的情况。 我却一下顿住。 不可能吧,应该绝对不是。 剪纸成兵术,我想起了虚含,当时认为是地煞七十二术中的指化之术,没有多想,如今想来这也算一个标志啊,我应该问问玄真门这一辈到了哪个字了,但是近些年太极门与玄真门完全是两个极端,一些假冒的越发猖狂,而真正的想找到一些线索都很难。 此太极非彼太极,不是人们常知的太极剑法。此太极秉老子真传,以修无为要旨,无神仙鬼怪之说,以气化为总,哲理性极强,保密性更强,外人难窥其门,故称“道家禁门**”、“道家第一秘宗”。所以蒋符开说太极门的人说话理解起来太难。 他没察觉到,依然自顾自唠叨,“玄真门啊,聚火开关、形神归一,后来衍化了多少门派来着?然后这些门派又再次相互融合,形成‘五门九派八十脉’,真是太复杂了。你觉得这个人是那个门的?” 道门五秘,玄门九真。“九”者,阳数之极也,言其多也。玄门九真是对道门五秘所衍生的各流派的统称。(关于玄门,有不同看法请查阅资料,是哪里的,请不要自己印象中是什么就说什么。) 压下心中关于虚含的想法,“我觉得是丹鼎门,之前受了很重的伤,在他家被治好的,发现不少丹药,觉得应该有丹鼎门的人在。只不过他既然不想出来见面我也就没说。” “丹鼎门啊~~~~~”蒋符开眼里露出恶狼一般绿色的光彩,肯定没琢磨什么好事。 用了一天时间准备,燕子忙忙碌碌的帮忙收拾,嘴上笑的开心,眼里多少担心。我还得到一些战利品,几个牙印还有腰间几个青紫。 “好疼,好疼,你真下手啊。”我揉着腰间软肉,太狠了。 “疼了吧,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给你揉揉。”燕子也发现自己下手重了点。 为了不继续遭受虐待,只好出卖一些色相来换取一些可怜,露出腰间白肉,然后又多了一排牙印。 陈师叔的箱子里有不少材料,但都放在上面显眼的地方,下面则是不少法器,不乏珍贵之物,还有不少是他平常会用到的,怎么连自己随身携带的一些东西都放了进来。 赶紧把这里的事办完,就去做师傅交给我的事,找到尹光嚁。 收到周泽的几条信息,说是那个人知道我的住处,已经上路过来。但是左等不见人右等不见人,有不少担心,只好再次联系,周泽安慰说这么大人能出什么事,太晚了他可能觉得过来打扰不好,就在别处住了。 夜晚梦到了师门,确实想念了,但是横埂在心头的遗言让那里蒙上了多少阴影。 蒋符开天没亮就钻了过来,砸门的声音恨不得把楼顶掀了,进门就喊饿,只好一起出门觅食。 碰到了任符惊,他的脸色不太好,说不远处一个偏僻的角落昨夜有人斗法,他发现的时候已经结束了,只看到一个人扛着另外一个人快速离开,自己也没追上。 不是周泽介绍的人遇到了什么危险吧!事发时间刚好对上,来到事发地点没有任何发现,去旁边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店铺买了一箱水,顺便询问老板有什么线索,没有得到任何帮助。 只差这一个人了,搬着水来到蒋符开的美国大肌肉旁边,想给周泽打电话询问,谁想旁边站了一个全身充满阳光的人,黑色边框的眼睛更让他轮廓分明,身上有很轻微淡淡的气味,是用了香水吧。 “你们好,我叫刘泉。”他这么介绍。 ...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出发 “大家好,丹鼎门刘泉前来报到,这次跟随一起出发。”站在车旁边的人自我介绍,在他身边有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 听到丹鼎门三个字蒋符开的眼睛当场就亮了,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把这个人抢劫一空,丹鼎门是富有的象征,一粒丹药经常能卖不少财富。但人不知道的是,炼制一粒丹药经常要毁坏的材料很有可能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做生意怎么是赔本的。 一连片自我介绍,蒋符开的篇幅最长,旁边的箱子里全都是周泽给的野外用具,不得不说装备齐全,武装到位。 “本来是说好昨晚就来,但是我看时间挺晚了,就没过来打扰,在附近找了个地方住下,直到早晨才过来。”还没等询问他自己就解释了。 “哦,过来就好,过来就好。”任符惊抢先。 “太客气了,晚上休息的还好吧?”不知道他为什么压下了疑问,既然这么说肯定有他的原因,我也就顺着往下说了。 “四海为家哪有那么多讲究,天当被子地当床,能有一个安身之处就好了。”这个人似乎比较容易害羞,刚说了几句话就有点脸红了。 多了几个人车子里的气氛欢快了不少,加上刘泉是一个容易害羞的人,所以就成了重点被调戏的对象,每每看到他微红的脸庞的总是能让蒋符开和任符惊哈哈大笑,身上的香水味被调戏的厉害,尽管微弱的抵抗解释说那不是香水,但是无济于事。 与此同时这个容易害羞的家伙不知不觉被蒋符开搜了身,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丹药堆了一车,这可撞上了枪口,一说到丹药刘泉根本就停不了嘴,啰嗦的蒋符开都甘拜下风,其他人完全没有插嘴的机会。 按照周泽给的地图,车子最后停在一个距离目的地比较近的地方,后面就是徒步前进了,还好有不少野外用具的准备,这段路不会太狼狈,我突然有点怀念被纸人背着上山的感觉。 又看到那些奇奇怪怪的石板,路上闲来无事也就继续琢磨琢磨,人多力量大,还真有了一些发现,综合所有种种,以及之前推测的情况,最后的结论是这里已经很古老了,然后就没了。 不过有一些另外的发现,这里乱七八糟的足迹很多很多,完全就像是动物暴动一样,足迹遍布,而且以往白日不见的家伙也有一些踪迹了,急急忙忙不在在意剧烈的日头,阴属性的动物都在往山里跑,而其他的一些东西却往外跑。 这也好,地图怪麻烦的,还要琢磨半天,这样就不要地图了,只需要跟着那些阴虫走就好了。 不过需要小心一点,万一不小心被咬一口可就惨了。 出乎意料的是,我们都很小心的一步步走,根本没踩到这些虫子,他们却对我们群起而攻之。 原因是蒋符开身上不知怎么的钻上了一个蝎子,他急急忙忙的想抖掉,蝎子摔在了地上谁想到也引起了大片阴虫的反击,脚上立刻被爬了东西。 这开不得玩笑,随便咬上一口都会出大事,而且数量如此多怎么才能照顾周全。 刘泉翻出来一粒丹药,迅速摔在地上爆开了,就好像电视里烟遁的技法,还真的有不少烟飘起来,凡是接触到烟雾的毒虫一下就化成了一片脓水。 “出来行走,难免会遇到一些事情,多谢准备肯定会好。”危机解除,刘泉笑呵呵的说,然后给我们一人一粒丹药,不过却没吃掉,而是碾碎了洒在身上。 继续前进,阴物越来越密集,甚至路上不少地方都有不小的战团,他们聚集在一起互相撕咬,厮杀,有的突然从石缝中钻出来,有的小石块翻动几下从里面钻出来一个家伙,居然有婴儿手臂粗细的蜈蚣,血红色的身体,千百只脚,只是看看就让人不寒而栗。 谁知道它怎么想的,还挡在了我们前面,似乎是要攻击我们,好在其身后一条不知死活的蛇对其产生了兴趣,悄然接近对蜈蚣发起了攻击,两方瞬间大战在一起。 两条长长的虫子互相卷曲在一起,互相都张开嘴想要咬对方,不过蜈蚣还有后面的尾敖,更占一些优势,很快蛇就败下阵来,不过临死的时候给蛇了一个临死反扑。 刘泉走上去,将蛇跟蜈蚣全部收起来,虽然一般的药物都是阳属性的,不过阴阳相济方能调和,更有很多病痛一般的药物无法起到作用,需要以毒攻毒。如这样的蜈蚣和蛇如今已经不算常见了,必然需要收集起来好好的加以利用。 但是他的体力实在是不怎么样,或许每日沉浸于炼药之中,忽视了身体的修炼,步履越来越慢,不知不觉落在了我们后面,为了保持阵型、照顾队友,我们也就刻意放慢了速度。悠然的蓝天,轻巧的白云,如果这里不是怪石嶙峋的石山,不是随处可见的毒虫,其实这都是很美的景色,自由自在。 人什么时候才能闲云野鹤、自由自在。 蒋符开和任符惊来自南方,那里的阳光要柔和一些,阳光也温润一些,而不像这边这样火热,想要把人烤化。 太阳落山,夜晚来临,这个夜晚肯定不好过啊。 不止是那些危险虫子,只是温差,白天还热情似火让人汗流浃背,晚上却是丝丝缕缕的凉意吹拂心头,静悄悄的感觉到一丝凉意。周泽给的野外用具起了不小的作用,搭起帐篷,刘泉在周围撒了不少药粉防止毒虫,我在帐篷外三米布下了五方令旗作为守护,蒋符开和任符惊更是贴了不少符篆,相信这样帐篷方圆两米内是安全的。 不过还是要四个轮流守夜,每人两小时,通过石头剪刀布的角逐,我成为第一守夜的人。 远方,我们前进的正前方,突然一声似狼的嚎叫,突然满目疮痍,我的心漏跳一拍,鹿子寒已经来了吗?掏出手机,无服务。 ... 正文 第三十六章 不速之客 正前方,一个似狼的嚎叫,疮凉的声音让人立刻感觉到处悠远的苍凉,这里是有真的狼存在,不过我却想到了鹿子寒,虽然他身边的都是狗灵,不过狗发出狼嚎也不足为奇,稍微熟悉一点就知道这不是什么特殊技能。 是鹿子寒已经来了吗?他的鼻子应该很灵敏,这从与虚耗的对阵中就可以发现,我掏出手机想要确认一下,不过却没有服务。 没有就没有吧,若是他在肯定会碰上,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 回来以后与鹿子寒每次见面都是匆匆,总感觉他有很多事在忙,但又不想让我知道。也许是我瞎担心,总觉得他魔修万一一个没把握住走入歧途想要返回就难了。 如虚含一样,不管他是不是玄真门人,一旦涉足其中就好像那没有回头路的奈何桥。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哪有那么简单,做错了事肯定要付出一些代价,不然所有人都可以故意做错一些事情,完事以后很无所谓的说一句,我错了,以后不敢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想回头,也要看看与这事有关的其他人的看法。 月黑风高不见星光,身边帐篷上挂着的夜灯在风中摇摆,好像一片飘落的黄叶。有人说叶子的离开是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我说,不论风追求与否、树挽留与否,到了这个时候,叶子就是要离开的,不论与它们再多缠绵,自己知道需要做的事情。 一缕清风,夜晚十点,天地悠悠,万籁俱静,心情放空,没有任何思绪。最近这种状态很多,有人追求这样的状态,说这是修炼的最高境界,心无旁骛,与天地最为贴合。看似呆愣,实则是自己脑海里所有东西正在高速整合,甚至自己都反应不过来,所以什么感觉都没有。若是这时候脑海里突然钻出来什么念头,那么一定要按照这个想法去做,这是天地给予你珍贵的指示。 然而我只是纯粹的浪费时间。 微风不停,好像轻柔的手抚摸自己的脸颊,又好像单薄的轻纱悄悄拂面,逐渐闭了眼,有些沉浸,有点恍惚。 想起师傅剑解之后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事情,好像从童年的时候,我就浑然不知的掉进了一个漩涡,自己却懵然不知隐隐有些乐在其中的感觉,甚至还有不少享受,如今全部爆发出来,这才发现如此被动。 风大了一些,但来的刚好,好像美人的娇嗔,女友的撒娇,不会厌烦,反而惬意舒爽,只想这样安静的躺着。 我是来守夜的,不能睡着,脑海里这样想,然而心里却说剑仙门、符篆门和丹鼎门一起布下的营地,居然还需要守夜,是对自己太不自信还是太过小心了,完全没有必要。 那就睡吧,意识也沉醉在些微却刚刚好的清风中。 手里突然钻进来一个东西,是径路,自从领悟了驭剑之术,心中不无骄傲,经常没事的时候就开始练习,但是像现在这般自己跑进我手里的情况还是第一次,他也感觉到我心中的宁静,想与我一起享受吧。 夜灯照耀在径路上面,它保养的很好,我每日都要用棉布、棉纱、剑油擦拭,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样昏暗的夜灯也能反射出来不少光彩。 不过它也许理解不了我现在柔和的心情吧,反射出的光彩依然棱角分明,寒光十足,真应该教教它怎么来享受这样的光景。 又擦起剑身,棉纱试过,一张惨白的脸出现,刚好在我的肩膀后面。这样的良辰美景怎么会有这些家伙出现,而且毫无声息,肯定是眼花了,也许最近过的太紧张了吧。 闭眼再睁开,依然不变,它已经快贴上我的后背。 道剑出击,它快速离去,发出怪异的“喝喝”声,后背一片冷汗。这个家伙走的太快,甚至道剑都没追上,我没看清是个什么东西。 甚至都不知道是怎么走的,它只是飘向帐篷,然后就不见了。 这里的情况并没有惊醒帐中人,这些人也都没什么事,看来袭击我的家伙绝对很强大。帐中在举行花式打呼噜大赛,呼噜间隔穿插磨牙声音作为调剂,加上放出气体的混合,梦中呓语的唱词,一个有三个成员的合唱队就此成型。 被人宰了也要将这首夜曲唱完,生命诚可贵,梦想价更高。 这也是对我的一种信任吧,不担心我突然下黑手,相信我能够守护他们安全。 有了不速之客的侵扰,我也不敢再掉以轻心,更无心享受这美丽夜色,去检查一下吧。我的令旗规规矩矩守护自己的责任,蒋符开和任符惊的符篆无聊的随风飘荡自娱自乐,不过也还在坚守岗位,全都没有问题。 这样的发现并没有让我放心,反而更加不安。既然没有漏洞,这个家伙是怎么进来的?强闯?不可能,强闯总会露出一些气息,我肯定会发现,刚才的情况却是不知不觉就着了它的道。地下钻过过来的?天上飞过来的?这也不现实,人所观察一般都是前后左右,但防护是立体的。 而且从其离开的情况来看,这些对他根本没有一点效果。 怎么都想不出来所以然,索性就开始练剑,提高戒备时刻准备出击。不过再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只要有事做,时间过的总是很快。十二点,刘泉准时出现,我正在兴头上虽然看见了他却没有停止,他也没打断,很安静的在一边观看。 “都说剑仙门擅攻杀,都是战争分子,本来还不怎么相信,刚才看你练剑招招绝杀,这才相信了一大半。”刘泉很细心的递给我一瓶水。 “剑仙门哪算是战争分子,别看你们丹鼎门平时采采药、练练丹,真把你们逼急了,那才是真正的战狂,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我对他以感谢的微笑,瓶盖拧开了,不过我没喝,运动完立刻喝水不太好。 “也就是对付些不懂行的人。”刘泉笑了笑,脸已经红了,这也太容易害羞了吧。“你去休息吧,到我了。” “这里不太平,我还是跟你一起吧,刚才都差点着了道。”我坐在帐篷入口处,拍了拍旁边,“怎么,还怕这深更半夜的我把你吃了?” “不是,不是,你快休息去吧,我没问题的,明天还要赶路,休息好了才行。”刘泉的脸更红了。 ... 正文 第三十七章 不速之客(2) “那好吧,有事的话叫我。”刘泉坚持让我去休息,白天还需要赶路,休息好了才能有更好的状态,也就不再坚持,拿起放在一边的水瓶进帐篷躺下。 原本的困意被练剑时的热气所驱散,本以为需要酝酿一下才能入睡,谁想到刚刚躺下睡意席卷,秒睡。 蛙神又来找我恶作剧,梦中它被一只巨大的爪子抓着,白白的肚皮被挤的像一个气球一般,四只脚不停的乱蹬,嘴里还发出悲惨的叫声,怎么都挣脱不开。抓着它的东西隐藏在片片雾气之中,只露出了一根长长的东西。 很灵活,左摆摆右甩甩,力道十足,在视觉上看不出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心里不知怎么得知道这是一条尾巴。这个蛙神总是喜欢弄一些恶作剧来吓唬我,一开始不明情况还真的被它吓到了,急得上蹿下跳要去解救他,但见得多了,如今就好像看一个短短的情景剧一样。 疏忽又梦到了陈师叔,他全身破烂的站在前面,说我害死了他,到处都是血,整条左臂布满黑雾,然后又好像告诉我他在寻找师傅,我要是知道师傅的下落一定要告诉他。 曾经年少,做了如同电视连续剧的梦,从此以后我就对梦十分感兴趣,在这里我可以随心所欲的为所欲为,没有什么规则与限制,这是自己的世界。 不过对噩梦还是很讨厌的,没想到在这里做了一个噩梦,这是在预示什么吗?陈师叔出了什么事? 没有做噩梦不惊醒的,我也不例外。 一个断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冷,睁眼后的第一感觉,不是普通的阴冷,而是深入骨髓的那种冷,穿再多的衣服都没办法抵御,肯定是有东西进来了,那么门口的刘泉怎么样了? 睁开眼的同时罡眼也打开了,随着修炼逐渐加深,罡气的威力逐渐显现,有时候甚至不需要刻意使用罡眼也能见到鬼怪,不过打开还是保险一些。 苍白的衣服和及腰的长发,是一个女鬼,它趴在蒋符开身边,后者的呼噜声已经消失不见。 脑海中好像响起一阵拔剑的嗡鸣声,身体动作肯定不如道剑直接出击来的快,不知道蒋符开是什么情况,先救下来再说。 道剑刚动,女鬼就有所察觉骤然转过头来,刚好躲开攻击。本来看背影身材很不错,绝对是窈窕淑女,留个扣扣级别的存在,但面孔哪有人的样子,上面爬满了细小的蛆虫,缺失的上唇根本合不拢嘴,两只很大的蛆虫从嘴里爬出来。 我知道这只是这些灵体的怪异癖好幻化出来的样子,但胃里还是一阵翻腾,抓起旁边的径路就砍了过去,勾动了帐篷的顶梁,带飞了旁边的矿泉水,正好砸在任符惊脸上,水花洒了他一脸。 如果这样的动静任符惊还没有反应那就说不通了,他一个骨碌爬起来,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立刻反应过来,还没拿出符篆,这个女鬼见势不妙闪身出了帐篷。他本来还想追,我指了指蒋符开,自己追了出去。 还好发现的不算晚,这个女鬼应该是在吸食他的阳气的时候被抓了个正着,有丹鼎门的刘泉在这里,应该很快就没事了,只是刘泉现在如何了? 掀开帐篷的帘子,看见本来趴在地上的刘泉正在爬起来,本来是想去扶他的,但是从侧面看本来十分阳光的脸庞此时分外扭曲,咧开大嘴好像被磕掉了一颗门牙,嘴里漏风的厉害还要不停的笑。 我一步一步稳定的往过走,气势分毫不让,他从兜里取出一把小刀,在手腕上割了一下。 威胁我?不让我过去?我不喜欢被威胁的感觉,没有迟疑的继续往前走,刘泉的嘴咧的更大,又是一刀割在手腕上。 应该是什么突发事件将刘泉弄昏迷了,女鬼一出门看到躺在地上的人毫不犹豫的上了身,不过可以看得出来她并不想把事情弄的不可挽回,所以尽管刀刀都在其手腕上留下一条血痕,不过并不太深。 再往前一步,又是一条血痕出现在刘泉胳膊上,继续,这次女鬼退了一步,开始有些疑惑了。差不多了,场景有些僵持的意味。 刘泉被女鬼控制着站住不动,我再次往前踏一步,其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就是这个时候。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心中想什么眼中一定会折射出一些征兆,只有那些老狐狸和内心十分强大的人才能掩盖住这种波动,甚至传递给你相反的信息。 如今刘泉虽然被附身,不过可以通过眼神来判断一些女鬼的做法。我的步步紧逼显然激怒了她,本来是想要用刘泉当挡箭牌,没想到我不吃这一套,举起小刀冲着心脏狠狠扎了下去。 虽然说小刀很短,不过足以刺破心脏,我加速前冲速度肯定是跟不上的,然而之前禄存剑已经从包裹里飞了起来,此时骤然加速我只听见一个风声,刚刚好挡住了小刀的运行轨迹,迅速一个弯折拍打在刘泉脑门上。 这不对,这个女鬼只是看起来厉害,实际上却弱的很,根本不可能冲破我们的防御。 一声凄厉的叫喊,刘泉软软倒地,女鬼被拍了出来。她迅速后退想要避开已经近身的我,但是禄存剑经过转折,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前后夹击。 经过长时间的锻炼,如今对驭剑之术已经越来越熟练了,体现出来就是速度、精准、威力,不过这些的提升也与自身实力有关。 眼看跑不掉,女鬼也不投降求饶,本来往后退的身体毫无预兆的前飘,径路一剑刺了进去,我眼睁睁的看着女鬼消散在眼皮底下,毫无办法。 本来是想留着她问出一些东西的,这又两眼一抹黑了。 任符惊扶着蒋符开走出帐篷,看样子是没事了,不过虚弱一段时间是必然的。 让蒋符开休息一下,顺便照看昏迷的刘泉,我去查看,碰到如此怪异的情况还怎么能安心睡觉。我的令旗断了,阵型肯定是被破了,但附近的符篆都还完好无损,这个女鬼是怎么样悄无声息的躲过符篆的防护而偷袭了刘泉,进入我们的帐篷。 即使睡睡着了,自身总是有一些应急反应的,即使是我睡的太死没有发现,蒋符开和任符惊也应该发现吧,难道是我们三个都睡的太死了,这才给这个女鬼有了可乘之机?说出去这绝对是一个耻辱。 “我能感觉到有东西靠近了,但是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完全动弹不得,只是越睡越深,同时用了一些特殊情况下的手段,但是根本不管用。”蒋符开说。 “要不是你把水瓶扔在我脸上,我估计醒不来,今天睡的太沉了。”任符惊挠着脑袋。 我自己,只不过是巧合被一个噩梦惊醒,刚刚好及时,晚一点说不定就不用醒了,女鬼直接趴我身上吸食阳气了。 一切只能看刘泉的解释了。 ... 正文 第三十八章 虫 疑虑重重,也只能等刘泉醒来以后询问了,而奇怪的是明明应该很快就能醒来,但他始终没有苏醒的迹象。 将令旗重新立好,任符惊也检查了一遍符篆,然后扶着两个病号回到帐篷,我独自在外面。 天上隐约的黑云露出被缠绕的月亮,大有几分阴森的感觉。这个小鬼是偶然碰到还是它有意为之?个人心理更偏向偶然碰到,因为我左臂上的印记已经消除了,没有不死不休的信号了。 更何况,若是有意为之,看到我们的防护阵势就应该望而却步,有人指派?那也应该更加强大一些才对。 还有一些猜测,我不愿意细想,但是该有的准备还是要有吧。 夜灯飘摇,预示着今夜注定不是一个可眠之夜,总要有一些事情发生,否则怎么对得起这茫茫荒野,其中埋藏了多少饥渴。 周围悉悉索索的声音传进耳朵,这很正常,有不少东西都在夜里活动,而且来的时候已经发现了它们的暴动,但是这声音越来越多,脑中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它们是被什么东西催促,急于汇合到一点。是不是说刚才出现的鬼物只是为了拖延我们的步伐而已。 一阵飘渺的笛音,突然刮起一阵旋风,轻砂拍打在我脸上,一片反射黑色光彩的东西蠕动,是刘泉的药粉出现了一个缺口,不少毒虫已经越过界限,向帐篷里面进发。 又是笛音,似有若无。 “你听到了没?”任符惊钻出帐篷问我。 我点了点头,不过没有时间来回复他,因为毒虫突然发了疯,完全无视了药粉的界限,疯狂的对着我们冲了过来。 手机刚好响起来,是周泽的电话,不是没信号吗?情况紧急,完了再说了吧,我无视了那吵闹的手机。 挡在帐篷前面,日精对这些毒虫应该有很强的克制作用,而且剑仙本就经常在深山老林之中行走,碰到这些自然有自己的解决办法。虽然我的日精不能光芒万丈,但自保无虞。符篆门肯定也有自己的办法,但此时只有我和任符惊,蒋符开虽然醒了还是比较弱,还有一个昏迷的刘泉,面对四面八方的毒虫不禁有些手忙脚乱了。 自从与鬼母之战后,我发现了日精和月华的好用,也不再像以前一样全部吸收,而是导出一些储存起来留作备用,有备无患高枕无忧。 面对一片蜈蚣、蝎子、蛇向你冲过来,只是看这个阵势都有一点头皮发麻,拿出三只令旗,将日精注入其中,没有按照什么方式插入,只是环绕了帐篷,再取出三只,毒虫已经近在眼前。 禄存剑好像梭子一样在我面前来回穿梭,但它毕竟没有剑锋,无法斩断这些家伙,只是把毒虫们推开,在地上打几个滚,爬起来继续往这边冲。 肯定与那个笛音有关,但还要先稳住阵脚,也许那个鬼物就与这个吹奏笛音的人有关,我只是想多了而已。 希望如此。 又是三只令旗围绕帐篷插在地上,已经有了六只,日精与罡气一样可以受到手诀的控制,只不过难度要高一些。 起手诀,现在的日精只是附着在令旗之上,也就是说令旗只能保证自身不受侵扰,现在要做的就是让日精从上面散发出来,将帐篷围成一个圈。 但平常得心应手的罡气此时变成了日精,难度一下增加了不少,日精总是狂暴桀骜不驯,怎么可能轻易接受你的摆布。不过也由不得它了,虽然艰难我还是一点一点用力掐下来。 终于知道蒋符开那句话的含义,他说他师兄身上不知道有多少东西,别人都是将符篆装起来,用的时候再取出来,而这个人却直接把身上贴满了符篆,难怪总是包裹在层层衣服之中,衣服越多,上面的符篆也就越多了。 看到我掐诀,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身前就出现一张符篆,还没看清是怎么个样子,突然好像有鼓风机一般的大火从地面冲出来,两只不知死活的家伙刚好在上面踩着,一股焦味。 与此同时任符惊念了几句咒,他的胳膊一阵火色,一张符篆从上面飞下来,迎风见涨火光冲天,如同一条巨龙一般围着帐篷旋转一周,肃清了周围大片的区域。 手诀终于艰难的完成,帐篷变的好像会自己发光一样,有点透亮,我和任符惊一头钻了进去,里面的人都没事。 “怎么办?是等虫潮过去,还是冲出去?”任符惊还没玩够。 笛音不在飘渺,声音清亮。 “这些应该撑不了太久。”我发现毒虫居然悍不畏死的上去啃噬日精,虽然啃两口就一命归西,后面的立刻补上来,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 “那就冲出去!”说干就干,任符惊立刻准备行动。 “等等,我认为应该把那个吹笛子的人找到,我怀疑是他干的,不然我们逃到哪里,他都会跟着。”挡住冲动的人。 说话的功夫,日精就薄弱了很多,这样的情况坚持不了多久,“你那样的火符多吗?” “还有九个。”任符惊回答。 日精将要抵挡不住,突然一只毒虫钻了进来,任符惊手掌喷出一条火舌,将毒虫燃烧,同时,帐篷也被点着了。 瞬间帐篷就燃起了熊熊大火,赶紧跑出去。火是绝大部分生物所恐惧的东西,它们自然而然的在一边等着,等大火结束就立刻扑上来给我们致命一击。 这只是饮鸩止渴的办法,我们可没有那么多东西燃烧到天亮,“你看好它们。”对任符惊说了这么一句话,我冲着笛音传来的方向冲去。 大火中任符惊跃跃欲试的身影,我右手径路,左手强光手电筒,怎么看都不搭配,一路上毒虫成片,虽然一剑砍翻一片,但身上还是挂了不少。 吹笛子的人并没有躲我的意思,似乎还在不断的接近,但还有不少距离,突然想到一个办法,将日精附着在身上,虽然灵魂感觉灼热的痛楚,不过确实管用,至少毒虫不敢在我身上四处乱窜了。 站在吹笛子的人面前,他很平静的看着我,但没有停止吹奏的意思。 “我都过来了,你还不停下!”这个人也太小看人了吧。 “这可是你让我停下的。”笛子离口,他笑的灿烂。 笛声一停,我突然感觉毒虫凶猛了好几倍,任符惊的惊叫声突然传来,还有蒋符开的声音,回头看到即使是帐篷的大火还在,任符惊也用出了一张火符。 这么说他是来帮我们的。 他笑了一下,笛声再次响起。 ...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帐篷 原来这个吹笛子的人是在帮助我们,从现在的场面上来看确实是这样的,但我并没有放松警惕,依然小心戒备。 不管怎么说,对于现在的局势有利,带着他返回。 这个人走路的姿势很怪异,也许是因为吹笛子,刚好挡住脚下的路看不到,但也不至于这样,两只大腿紧紧夹着,屁股向后轻轻抬起。 走在他身边感觉压力小了很多,毒虫纷纷避让,逃之不及的感觉,来的时候还费了不少的力气,回去却犹如闲庭信步。 果然术业有专攻,他应该就是驭兽一脉的人了,吹奏的笛音很有特点,从远处听因为距离远,似有若无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妥,此时离得近了才发现,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连贯的曲子,而是断断续续发出音节,不过看这个人两只手忙的一塌糊涂,怎么会等一会才发出一个音节呢? 这与好听这个词根本就不沾边,而且吹奏似乎很费劲,他被憋的满脸通红。 帐篷已经被烧的只剩冒着些细烟的灰烬,好在我和这个人及时返回任符惊才没有再次使出火符。 取出一瓶水,这个人停止了吹奏,说他吹不动了。也许是为了防止我们疑心的尴尬吧,自己首先喝了一口。 “喝点水,这些毒虫就没事了,这个效果很好。” 蒋符开首当其冲,夺过水瓶咕咚咕咚喝了四五口。 “哎,你少喝点,这个很珍贵的。”这个人提醒。 不说珍贵还好,蒋符开眼看就要不喝了,一说珍贵两个字,又强行灌了两口,第三口被噎住,全部喷了出来。 “这样太浪费了。”小心翼翼拿过来水瓶,递给任符惊,毒虫冲了上来,他撒了一些东西就好了,“这里还有个二把刀的驭兽人?” 我指了指不省人事的刘泉。 蒋符开也是给嘴里灌了好几口才把水瓶递给我,所剩不多,我就干杯了吧。 “这个水效果很好,很好用,只不过有一些副作用,”他一边检查刘泉,一边介绍,脸上露出些许不好意思,“得阳者生,失阳者死,保阳气益****。” 水喝下去没有爽口解渴的感觉,反而有几分像酒的感觉,经过胃里一片火热,很快小腹也点着了火,我赶紧捂住裤裆,看看周围几个人都是相同的动作,这就是他所说的副作用? “这个水平常人家得到会以为是强效的那个药。”这个人把刘泉翻了过来,面朝下,四处乱摸,经过介绍他叫夏临渊,察觉到附近的毒虫异常,就过来看看没想到碰到了我们,他说毒虫这样大规模的行动肯定是附近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家伙不老实了,正担心自己没能力解决呢,这下人多了就好办了。 一边说着,夏临渊环抱刘泉的腹部,听见一个金属碰撞的声音,然后起身,一把就将刘泉的裤子扒了下来。 露出来的小裤衩还是很不错的,黄色的海绵宝宝,一排牙齿不偏不倚刚好正中。 我们的关注重点都在这条小裤衩上面,不过夏临渊却将刘泉两条腿打开,这就是专家与围观群众的区别,大腿内侧出现一只全身血红的虫子。 “这虫子本来是黑色的,吸足了血就变红了,是蜮的一种,世人都说这种虫子在水多的地方经常出没,其实干旱的地方也不少,如同老鼠一样,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形态,生活习惯也不尽相同,像在这里的,就是吸食各种动物的血液,致死也是有可能的。”夏临渊眼里闪着温柔的光芒给我们介绍这种奇怪的虫子。 鬼蜮伎俩,就是说的这种虫子,男女同川而浴,****,为主乱气所生也。与这个词常常在一起的还有含沙射影,有书这样记载。 有物处于江水,其名曰“蜮”,一曰“短狐”,能含砂射人。所中者,则身体筋急,头痛,发热,剧者致死。江人以方术抑之,则得砂石与肉中。诗所谓“为鬼,为蜮,则不可测也”,今谓之“溪毒”。 听说这个家伙在水里吐沙子,射中人就要生疮,射中影子也要大病一场,非常厉害。 不是说只是射一些沙子吗?趴在人身上吸血做什么,它不按套路出牌! “有符篆门的人就好办了,能不能用安宅符起火?”夏临渊询问。 “小意思。”蒋符开潇洒的擦着火,递给需求的人。 “安宅符虽然是对住宅起作用,不过对于灵魂来说,**就是其住宅,这个蜮一方面是吸血,另一方面吸取人的灵魂,否则就靠它这么点的身体,怎么可能让一个人死亡,那是因为灵魂被吸走了成为植物人,从而造成死亡。”每做一步夏临渊都要给我解释一下,也许是他觉得我们还没有真正相信他,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任符惊发现了新大陆,对于灵魂来说**就是它的住宅这种说法任谁都是第一次听说,如此说来,关于家宅布置的符篆能起到的作用将大大增加,同时风水若能用在体内,想想都可怕。 “山间小门,从前在各个大门派的夹缝中生存,现在为了传承依然在拼命。”夏临渊笑了一下将着火的符篆靠近刘泉大腿内侧的虫子,“这个虫子不能直接拔掉,否则它的口器还会留在身体里面,继续之前的事情,身体很快就会重新长出来,而且逐渐与人的身体融为一体,那时候就难处理了,最好是用火烧,一受热嘴自然而然就张开了,安宅符也能安稳一下躁动的灵魂。” 刘泉很快醒来,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不过刚醒的人可吓得不轻,任谁刚醒发现自己的裤子被扒了都会吓一跳,又看到所有人的帐篷,“如果你们实在想要,那就慢点。” “先喝口水。”夏临渊又拿出一瓶水,递给刘泉,看到对方疑惑的眼神,笑了一下,“很安全的,他们刚喝完一瓶。” 递水的人只是转头看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回过头来的时候一瓶水已经被喝完了。 “你全喝了?”夏临渊询问,睁大眼睛,“这个药可不是喝的越多持续时间越长,而是时间就是那么长,不过效果就要强大的多了。” “还要嗑药啊?”刘泉说了一句话,脸红到了脖子根,闭上眼睛,“生活就像强健,反抗不了就要学会享受,来吧!” 大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气势。 “还是给他弄点解药吧,这太浪费了。”夏临渊不少担心。 ... 正文 第四十章 再遇 “这个虫子这么厉害,万一我们都被咬了怎么办?”蒋符开听夏临渊介绍,心底有些发虚。 “怎么可能成群结队,这些都是古籍中的记载,现今已经很稀少了,而且刚才喝的药水也能避免其侵扰。”夏临渊治好刘泉,调配一些解药,他喝的水太多了。 “看来只能露天休息了,好在有懂行的人在,至少不用担心虫子侵扰了。”任符惊说。 “我觉得我们应该连夜赶路。”我不太同意他的说法。 “为什么?不说可能碰到一些东西,看目的地是在一座很矮的山上,这里风化这么严重,半夜登山很容易出现危险,不如养精蓄锐白天去探查一下,有所准备来得好。”任符惊不满意我的急躁。 “从在这里休息开始,无论碰到的鬼物还是这些暴躁的虫子,都不算是致命危险,只会造成不少麻烦,不断削弱我们,夜里不能休息,白天疲于赶路,到了地方也是无精打采,疲惫之师,不战自退,不如现在过去一争长短。”说出我的想法。 “现在过去也是疲惫之师,而且会有很多不确定的危险,在这里休息等白天至少能降低不少危险。”任符惊有自己的想法,分毫不让。 “之所以有这些东西来阻挠,说明我们已经被发现了,并且说明现在是一些关键时刻、它还没信心对付我们,才不断的有东西来阻挠、削弱,若是再等等,也许没有东西来阻挠、骚扰我们,但那也就说明它放心大胆的放我们过去,也许就很难对付了。”我知道自己有些激进了,但心底就是觉得应该这么做。 “没什么好吵的,喝了那个水,就算你想睡也睡不着的,我以为你们是要连夜赶路的。”夏临渊补刀。 “好吧。”任符惊没话了。 我心里确实有一些着急,不止是上面的原因,还有狼嚎之中分明听到狗叫的声音,鹿子寒,千万不要啊。 刘泉的体质很弱,逐渐吊在队伍最后面,也很好强,我说背他坚决不让,无奈不得已放慢了步伐。 眼前的小山挡住了我们的步伐,目的地就在这座山上了,从地图上看,这座山原本是与西山并肩相依的,可见其变化之大。 摆开阵型,我打头,任符惊殿后,主要保护虚弱的刘泉,防止他不稳掉下去。 在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爬山难度可想而知,更何况是一个风化严重的石头山,还有四处的毒虫,虽然喝了药水,但是一手上去很有可能碰到来不及躲闪的家伙滑溜溜的跑开,心里总是不好受的。 山体有节奏的轻轻震动,好像在催促我们,随着震动一些碎石滚落,也给我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还有多远?” “就快到了!”我回答,突然身后一阵奇怪的波动,所有人回头,罡眼已经打开了。 不远的地方,一个老熟人出现,是鬼母。 上一次还是与鹿子寒联手也没能击杀,多亏巫及时出手,我还用出了文王山海镇,这才将其解决。 就那一役,我对山海镇有了阴影,不过这一次还是带上了。 这一只相比于之前遇到,发育可就差得多了,一副营养不良、发育不好的样子,而且我也有了长足的进步。 发育不良体现在哪里呢,他甚至都没率先用出自身的天地,那样的波动我已经有了很深的感知,若是它用肯定会发现。 “你们先走。”我往侧面移了一些,让后面的人先过,自己去解决鬼母。 它刚刚出现立刻张嘴吐鬼子,之前的小鬼会不会是这个鬼母放出的呢?道剑率先出击,不是将鬼子塞回去恶心它,那样效果不大。 鬼子刚刚从鬼母嘴里出现大半个身子就被流光一般的道剑斩断,手诀刚好完成,道剑的顶端散发出一片罡气与自身成为九十度,剑身转折,飞速旋转,一个螺旋桨形成,斩断的鬼子彻底被剿灭,不然鬼母再吃进去对其自身也是没有什么影响。 愤怒的鬼母暴退,口中鬼子的上半身变为一个阴气球急速冲过来,从这就可以看出其实力有多弱小,只有药片那么大,比当初的乒乓球和小苹果差远了。 罡气注入径路,直接将这个药片拍散,道剑已经在鬼母面前,它喷出一口黑气,道剑居然停在里面不动了,禄存剑飞出,我抓住剑柄飞身而下,这可比上山方便多了,几乎是与山体倾斜方向平行着直冲鬼母。 几片飞灰飘散。 禄存剑在正前方,冲破黑雾与道剑融为一体。一个鬼子已经出生,是土行鬼子,鬼母发现了我的强大,熟悉的波动出现,释放了自己的天地。 完全没有以假乱真的感觉,不论是天还是地都好像被一层水幕覆盖,轻轻的律动,一眼就看的出来。 冷笑一声,借禄存剑的力停在地上,这一块地面还算平整。然后道剑与禄存剑结合直冲天际,鬼母虽然消失肯定就在附近,土行鬼子对我直扑,掐着手诀,踏出步罡,躲开攻击,径路直插鬼子体内,使用巧劲剑身开始在鬼子体内旋转,与此同时剑刃连绵不断释放一圈一圈的罡气。 如今手诀和步罡也快的多了,随着实力的提升,这两样也是有简化版的,依靠自身实力强行达到所要的要求。 比如汉字,刚开始都是一笔一划的写,之后就有行书、草书,外人经常看不懂,但就是那个意思。 鬼子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消灭,同时笼罩天地的水幕消散,是禄存剑和道剑的合体破了鬼母的天地,转头发现它去追逐爬山的几个人了。 我虽然不能御剑飞行,像传说中那样踩在剑身之上翱翔天地,不过借一些力还是可以的,禄存剑飞到我正前方,抓着其剑柄,借用一些力道,整个人在倾斜的山体上面奔跑。 眼看其要对茫然不知的任符惊出手,禄存剑中的道剑首先飞出,贯穿鬼母。 它没想到我来的那么快,但已经来不及躲闪,道剑刺入其身体好像钉子一样将其钉在原地,我紧随而上,三剑一起发力,这个虚弱的鬼母怎么可能招架的住。 消灭鬼母,我在队伍的最后,一直到众人全部上到山顶,我莫名的万分紧张。 有几分黎明的样子,晨光是要刺破黑暗照亮大地的时刻了,面前的情形根本就不需要确认,就是目的地了,山尖之上突然往下沉了大概一米,一个小了很多的平台,从远处看不出来。比夜还深沉的黑雾静止的停在面前,任风吹拂。 我看到了最不愿意看到的场景,鹿子寒面前摆着一只有些发红的僵尸,将要日出狗灵只能躲在黑雾里发出不安的咆哮,好像在提醒鹿子寒不要这么做。 看来这个黑雾能阻挡阳光的照射。 ... 正文 第四十一章 歧路 鹿子寒在祭炼僵尸!我尽量平复自己的情绪,拍了拍蒋符开的肩膀,努嘴向任符惊,他很黯然的点了点头。 这一路真是很多人的伤心路。 “僵尸就是我们之前一起对付的,现在与血虎融合,产生了一些奇异的变化。”鹿子寒发现了我的到来,笑了一下。 他怎么还能笑的出来?做一些事情被发现了一点紧张都没有,反而给我介绍? 用尽最大的力气平复心情,哪还有回话的反应。这里出现这么大的变化,只是看看气势就是非同一般的东西,他不想办法将其重新镇压下去,反而是利用,勾动这里的气息眼看就要放出里面的东西,只是为了祭炼这个天地不容的僵尸。 “把这个僵尸毁掉吧。”最终我只是说出来这么一句话。 鹿子寒轻轻一笑,没有回应我,继续做自己的事。 这边我在纠结怎么才能让鹿子寒停手,另一边蒋符开也不好过,任符惊是他的师兄,让他来说会好一点吧。 “师兄,你忘了我们的愿望?” “没忘,振兴我们的门派。”任符惊沉闷的回答。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一开始还不确定,不敢相信是你,但是最后的鬼母,也许你能瞒过其他人,不过符篆轻微的波动我能感觉到,是你放出来的。”蒋符开很气愤,他想不到自己崇拜、从小一起长大、如同哥哥一般的人不知不觉变了,与之前所认识的大相近庭。 是自己落后了,还是师兄太超前了?为什么短短的时间思想就产生了这么巨大的变化。 “我一路拖延,在帐篷里放了催眠之物,但是不敢太浓,生怕被发现。第一次放出小鬼,不忍心对你下手,没想到他的反应太快,或者说是因为我不了解他的实力,被化解了。第二次放出小鬼,狠下心对付你,只为让你留在山下不要跟随我们上来,他们只是食物,而你要完成我们的愿望,想不到又被破坏了。之后尝试说服你们留在山下,也是功败垂成,最后的办法就是放出鬼母,然而也没起到应有的效果。这一切都是因为这里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需要一些时间。”任符惊主动解释了他的做法,是对自己这个唯一的师弟有不少不舍吧。 “你要放出这里的东西吗?师兄,我不会跟你一起的。”蒋符开听了任符惊的解释,更加激动。 “怎么会让你跟我一起,我没有忘了我们的愿望,重新振兴门派。放出这里的东西只是第一步,然后就要利用这个家伙去寻找天地间神、鬼、人、妖、魔的戒律,去改写这世间的秩序,当妖魔鬼怪横行之日,就是门派复兴之时,我既为恶,你当为善,完成我们的愿望。”任符惊说的很轻松。 “看来我们就是暂时的盟友了。”任符惊一步步走向鹿子寒,后者轻蔑的笑了一下,根本不予理会,任符惊也不恼怒。 而且鹿子寒也完全无视了我的劝说,只能动手强迫了吗? 称得上天地间神、鬼、人、妖、魔戒律的东西只有那么几个,天书生死簿,地书山海经,人书封神榜,还有玄都律文,女青天律和女青鬼律。 骤然想到了石板的内容,与任符惊所说如果吻合的话,那个仙女就是女青了,这个仙女在漫长的的历史长河中已经被遗忘,但遗忘并不代表没有效力,手中天律规定神鬼人妖魔的居住场所,鬼律规定其行为准则。 我强迫自己从遇到鹿子寒的心情中爬出来,还有事情要解决,不能沉浸在那种心情之中,反正他也不理我,认准的事肯定会做到底。“我一直怀疑是内鬼做的,小鬼从外不可能进入,即使是第二次也是鬼先出手,令旗才断的,但没想到是你,说斗法的事也是为了让我们把怀疑目标放在刘泉身上吧。” 这话刚说完,我突然发现还有不少疑点,夏临渊评价刘泉是二把刀驭兽人,虽然是二把刀,那也不可能无声无息的被一只虫子咬到,没有一点还手的力气,而且他不是丹鼎门人吗,虽然说可以同修,但这两个差的太远了。 “不,确实是有斗法。”任符惊这么说,他没有撒谎的必要,既然这么说就是肯定有了。 “快躲开!”我想提醒刘泉旁边的夏临渊,同时立刻去救援,但有些晚了。 刘泉突然变成了两个,一个掐诀,另一个踏出步法,旁边的夏临渊紧急暴退,身前出现一片密密麻麻的飞虫,然而其身后出现了第三个刘泉,手掌平淡无奇的印在了夏临渊后背。 分身术,隐身术,魂游地府术,古墨! “我本来也是想着拖延你们,没想到有人按耐不住,那也就乐得清闲,就演一出苦肉计,用事先准备好的蜮放在自己身上,让他吸点血好了,自己早就跟鬼仙下棋去了。”撕掉脸上的面具,古墨的脸露了出来。 灵魂都去下棋了,根本不用担心被蜮吸食,而且自己也有消除的办法,差不多的时间回来就好了。 只是这个面具就能看出来他身后还有人支持,人皮面具哪有那么好做,首先要栩栩如生分毫不差,还要透气,不然带着这么多天自己的脸皮还要不要了,并且防水,即使再透气,出汗是难免的,不要汗水浸湿全部露馅。 远处,曾经与古墨战斗的山峰遥遥可望。 赶紧去扶住倒下的夏临渊,他在我耳边说,“我没事,你们该办什么就办什么,我自有保命之法。” 说完就不省人事,魂游地府之术,对自己使用可以穿越阴阳之间隔,与地府之人促膝谈心,甚至能请到帮手,表现出来就是之前的鬼仙上身。对敌可以将敌人的灵魂困在地府,不得要领不可能自己出来。 夏临渊能不能走出来? 大地震颤一下,比以往都要剧烈的多。 “师弟,你自己走吧,他们是用来喂食这个即将出来的家伙,大势已成,你们挡不住的。”任符惊还试图劝解,然而蒋符开十分倔强、双眼通红的摇了摇头。 “要做大事肯定有牺牲,不要婆婆妈妈了,我们目的相同,也有共同的敌人,暂时联手,之后各凭本事。”这次见面古墨的话多多了。 任符惊点了点头,两个人一起看鹿子寒,后者哼了一声转身走进黑雾,身后的僵尸,现在应该叫血僵了吧,漂浮着跟随他进入。 黑雾浓密,只一进入身影就消失不见。 又是一下振动。 我想去追鹿子寒,希望他的想法不要和任符惊等人一样,但是这两个人却直接挡住了我。 “还有些时间,他现在进入什么都办不了,你也不要急。” ... 正文 第四十二章 进入 以蒋符开的性格,一路上怎么可能这么安静,不止我发现了他师兄的异常,他察觉到的应该更多吧。 也许他在后悔,不应该叫自己的师兄过来找尹婕寻仇,这样真相揭露的时间应该可能会晚一些,但现在说什么也都没用,现实的残忍就在于它总不给你一点准备的时间,当你发现的时候为时已晚。 好比鹿子寒,他已经开始做了,怎么是我三言两语就能劝得住的。 “走开!”我大叫,想要追上鹿子寒的步伐,但是任符惊和古墨全部挡在前面。 只是瞬间古墨已经鬼仙上身,手上黑雾缭绕,竟然硬生生的抓住了径路,旁边的任符惊手诀转瞬完成,袖子中腾起一点烟雾,罡眼下几根针向我飞射。 径路被抓的很紧,一下抽不出来,我松开剑柄,旋转后退来到剑柄后面躲开飞针,手掌用力推剑柄只是向前了一点,双手撑地,单脚顶住剑柄,终于向前刺入古墨身体。 然而任符惊脚踝的符纸发出一些波动,我双手撑着的地面突然冒出来几个鬼爪,将双手紧紧抓住,道剑出现将其斩断。被径路刺入的古墨缓缓消散,再次出现的时候在我身边,从他手上发出的气息来看,与刚才对付夏临渊的招数一样,魂游地府之术。 径路掉在地上。 古墨已经将分身术和隐身术运用的出神入化,十分熟练,完全以假乱真,我甚至不知道现在这个对我出手的是真身还是假身。 任符惊也不好对付,他只需要根据场中情况掐手决就好了,全身符篆自然就会出击。 我双手用力,想站起来,但是古墨已经对我发出攻击,如果任由他打在我的身上,必然会地府游览一番,禄存剑飞起挡在身前。 山体再次震动。 一片大火从任符惊那里发出,眼看就要将我吞噬,他知道火克金,用火来对付我是最好的选择。 这并不是五行之术,只是一些十分简单的用法,所谓的五行,是“气”,为了方便理解,所以常说大火就是五行中的“火”。 脚踩径路剑柄,它从地上弹起来被一把抓住,虽然说火克金,那也是相互的,只是这些火还不足以克制我,好比有风吹拂火会更加旺盛,但是如果火太小,来一阵大风,那就会被吹灭。 打滚躲开大火的攻击范围,不过这个火受任符惊的指挥必然会追上来,道剑直接刺破符图运行,归来的时候却被任符惊抓住了。 另一边古墨被禄存剑狠狠拍上了肩头,闷哼一声整条手臂都瘫软下来,然而身形又一次变淡,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在我身后。 这次山体的震动要剧烈的多。 感觉到自己被一团东西包围了,丝丝缕缕想要进入身体,立刻将径路挥舞一圈,顺带想要驱离古墨,然而自己被重重的打了一拳,径路砍过他的身体发生的情况与之前一样。 道剑在任符惊手里挣扎,禄存剑飞去帮忙,心分三用我确实有些照顾不过来。 好在禄存剑去的突然,任符惊的手腕被没有剑锋和剑尖的禄存剑撞了一下,松开了道剑,立刻飞回体内,这个东西别人有了准备最好不要轻易动用了,被抓住毁了,那可就不是恢复几天的问题。 再次出现的古墨在任符惊身边,我看着他感觉似乎有些不对。 山体的震动似乎加快了,鹿子寒在里面干什么?任符惊和古墨也有点不安稳。 是什么样的分身术能达到这样的效果?从刚才的情况来看可不止一两个分身那么简单,每一个分身都是受伤以后消失,下一次出现必然都都恰好在我身边。这不是分身术和隐身术,而是分身解厄术和隐身术。 分身解厄术比之分身术要高级的多的多,而且古墨修炼的十分精妙,每次出现的实际上都是真身,受伤发动术法,将伤痛全部转移到分身之上,真身使用隐身术来到另一边继续攻击,完全是以伤换伤的打法,人家有这样的神奇存在,我跟他换不起。 这个术法使用的条件很苛刻,而且带价也很大,他在这么短的时间用了这么多次,后果怎么能承受的了? “果然是好战争的剑仙门,我们联手你都不处下风。”任符惊拍掌。 “天地有正气,魔高一尺自然道高一丈。”话虽然这样说,但是我知道他们都没用出看家本领,只是拖延时间而已,看来只能另想办法进入查探情况、寻找鹿子寒了。 “师兄,我要把这里重新镇压,这样你就能回来了。”蒋符开终于想通了,之前他一直双眼无神的发呆,犹如亲兄弟一般情谊深厚,怎么可能说放就放。 “即使这里失败了,还有别的地方。”任符惊眼里闪过一些不忍。 天已经蒙蒙亮,然而黑雾却没有一点消散的意思,反而越来越浓厚,好像顽固的黑石,即使发光都是黑色的。 天庭之中有金星,名太白,手持一柄光净柔软的拂尘,入道修远神格清高,乃天庭公正清明者,我掐动手诀,想借来一些太白金星的力量,黎明时分,他叫启明星,黄昏时分,他叫长庚星。 这等强大的星我不敢随意借力,力量太过强大,而且是以手诀的方式借力,所以只是轻飘飘的点到即止,只借一击之力。 即便这样,我遥遥的感受到那股力量也是一阵心悸,那需要多么强大的人才能借其力量,拥有那么强大力量的人又是什么样。 这个力量并非是武力的强大,他是文官,以正气为本。 当我借到力量醒悟过来的时候,发现蒋符开已经被古墨打倒在地上,应该是这短短时间内他们想攻击我,被蒋符开拦住,然而却敌不过古墨。 古墨身上的鬼仙飞出想要进入蒋符开身体,发出致命一击,不想一道符篆挡在其必经之路上,任符惊给挡住了。 “你想干什么都可以,但是敢伤他,我跟你拼命。”只是一句话,蒋符开趴在地上大哭。 “好吧,好吧。”古墨无可奈何的声音。 “镇!”他们说话的时候我发出了借来的力量,天地间突然一片压抑,古墨似乎被什么重物压住,趴在了地上。任符惊没有这么狼狈,不过好不到哪里去。 我所敢借的力量太小了。 扶起蒋符开,赶紧跑进黑雾,任符惊已经挣脱,没有鬼仙上身受到的影响要小的多,但他没阻止我们,我盯着他,他眼里的光芒,很复杂。 ... 正文 第四十三章 深坑 我扶起蒋符开抓紧时间钻进黑雾,鹿子寒能够进入我们肯定也可以。夏临渊不用担心,他说了有自保手段,而且任符惊和古墨阻挡我们进入,不止是因为不想让我和鹿子寒会面吧,这里应该还没到他们所说的大势已成无力回天的程度,他们担心我们进入造成一些不稳定的影响,所以一直都在拖延时间。 更何况鹿子寒暧昧模棱两可的态度和山体的不稳定震动已经让他们疑神疑鬼,我们又进入黑雾,肯定会追来,一个魂魄进入地府的人有什么好担心的,第一个就会成为出来家伙的点心。 蒋符开被任符惊一句话说的嚎啕大哭,我扶着他往黑雾里面冲,但已经丧失理智,使劲想要挣脱我去跟任符惊肉搏到天荒地老。 刚一进入黑雾,感觉完全就是两个天地,全部都是沉浸压抑的黑暗,让人不自觉的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好像暴雨即将下来时那一刻的寂静,足球射门那一刻观众屏住的呼吸。 压抑压住了喷薄的激情,只需要稍加引动,必然石破天惊。 踩着的地面全部都是软绵绵,仔细看才发现,之前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任符惊和古墨身上,这里的地面上全是毒虫的尸体,还有不少义无反顾的冲进来,然后开始挣扎,身体冒出黑气。 有一个好消息是夏临渊的药水效果很好,我们身边自然而然的有一层气体隔绝了黑雾。 这样的环境也让蒋符开镇定了不少,安静下来,一言不发的跟在我身边。 一只狗灵就在黑雾边缘蹲着,看到我进来吠叫一声,一马当先的带路。看来这个黑雾的效果很强大,甚至无惧阳光,无视白日。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蒋符开。山体震颤的越来越厉害,而且很不规律,环境很危险我们却走的很顺利,很快就看到鹿子寒已经跟狗灵合体,蹲在一个竖直的深坑前,旁边的血僵好像护卫一样忠实的站岗,可以看到黑雾不断的被吸收进去,鹿子寒借用这里的东西祭炼僵尸。 他可以完全控制吗?这可是一个定时炸弹,万一脱离掌控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不知道作何表示,他看了一眼,说,“我本是魔,想做什么何需放出这个东西。” 只一句话就让我的脸火辣辣的发红,是我太不信任朋友了吧,值得怀疑的人太多了,让我不知道去相信谁。 蹲在鹿子寒身边,一起观察这个看不见底的深坑,山体又一次震动,一股浓厚的黑气从深坑里冲出来,赶紧躲开。 突然有一种着急的感觉,好像有人焦急的等着我。 紧跟着又是一次更加剧烈的震动,深坑边沿的石块掉落,变的更大了,一丝细微犹如发丝的银光闪过,有一种将要断裂的感觉。 我站了起来。 再次震动,整片大地都随着震颤发出淡淡的银光,震颤消失,银光也随之消失。 “师弟,快走吧,大势已成你们无力阻止,否则就会被出来的家伙吞掉。”任符惊和古墨也来了,他狠不下心让蒋符开死掉。 任符惊的心里一直都很矛盾吧,若是真的不想让蒋符开死在这里,一开始出发的时候就可以找一些理由让他去别处,但任符惊没有这么做,说明本来是将蒋符开计算在内的,但是过夜的时候他又千方百计的想让蒋符开离去,看来怎么都狠不下心来。 那么此时他又是什么心理?尽力劝说蒋符开离去,若能听他的当然好,如果不走被放出来的东西吞了,任符惊也认为自己尽力了,怪不得他。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蒋符开一听到任符惊的话呼吸又粗重起来,几乎是咆哮出声,“你说我怎么走?就这样灰溜溜的抛弃自己的师兄和朋友独自离去?从此以后因为这件事耿耿于怀碌碌终生?我要把这里重新镇压!” 这里就是镇压之地了,必然有镇压之物,就在洞口的正下方,那些银光细线就是从这里发出,整个山体都是一个镇压之所,刻画了镇纹,这些绝对不会因为沧海桑田而消失,除非故意的破坏。 是有一些破坏,导致了被镇压的家伙快要跑出来,不过我猜想其实破坏的人是无意之中做了这些,之后也是捉摸不懂的,不然直接解开镇压就好了,何必先是让虚含和古墨去封禅使镇压破开的更大,想来之后的计划就是跑出去的家伙必然会来这里放出自己的真身,这些人伺机待发坐收渔翁之利。 没想到计划被破坏,他们不懂怎么解开镇压,只好让里面的家伙自己努力破开。 这一次的震动来的分外凶猛,场中所有人都无法站稳,摇摇晃晃努力平稳身体。我努力想看清银光细线的规律以及特点,感觉上有不少规律在里面,但是又无迹可寻,好像只是随随便便散乱挂在树上的装饰彩灯,根本摸不到要点,甚至都分辩不出来是什么类型的镇压。 镇压的种类很多,所要达到的目的就是将什么东西困在其中,不能现世。最普通的就是困住就好了,一些复杂的不止要困住,还会使其在里面受尽煎熬,有一些会使其陷入无止境的幻境,听说高级的镇压会将灵魂和**分别镇压,甚至能根据躯体的不同部位转换镇压的方式。 话是这么说,似乎我们也占了不少便宜,但眼前的情况是,在场没人懂得这么复杂的镇压怎么来加固,我、鹿子寒、蒋符开,三个人大眼瞪小眼,都觉得对方应该懂得一些。 是每个人都懂一些镇压方面的东西,但也只是懂得那么一丁点,镇压的学问实在太高深,并非常人所想的那样,用镇压之物将对方镇压,画些镇纹就没事了。需要根绝不同的地势选择不同的镇压之法。 镇压之物是自有一些力量,但是经年长久的镇压只靠自有的力量是不可能的,刻画镇纹之时不止要考虑镇压的力度和效果,还要依靠周围环境,自成循环、生生不息,而且镇纹的每一笔都要小心翼翼,好像写万字血书一般,不然怎么能够沧海桑田变化依然存在。 更让初学者望而却步的是,学习镇压如同学习语言一样,一开始为了易于理解,所学的东西都有不少偏颇,十分大条,学的高深一点推翻一点曾经学的东西,一边学一边推翻,有一天回头看看自己第一次接触镇压学到的东西简直太幼稚了。 这就是大师与新手的区别,同样的镇压,新手虽然能够布置出来,但是大师布置出来的却要比新手的强的多,是因为大师理解更加深刻,一些细节地方就会有不同的处理,虽然看起来一样,实际效果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所以这个镇压,看不懂啊! ... 正文 第四十四章 断剑 说来可笑,至今都不知道这个强大的东西是什么,只知道跟虎很像,但是跟虎很像的东西实在太多。 难道就看着这个不知为何物的东西从镇压中跑出来?这个镇压我们实在是无能为力,完全摸不到头脑。 山体此时的震动好像健腹机那样,持续不断。 既然不懂这个镇压,就用我们所能达到的最大力量来试一试。取出七星禄存剑,攻杀方面这把剑的威力也许不太好,但说到镇压这把剑的威力很是不俗,甚至比法印都要强很多,但是激活需要用不少力气。 蒋符开逐渐平稳下来情绪,看到拿出禄存剑也明白了我的想法,并没有拿出符篆,而是咬破手指逼出精血直接在禄存剑上面画符,长长的符图他是用了多少精血?总之脸色一瞬间就苍白的厉害。 “你们干什么!”古墨一看我们的行动首先沉不住气,身体消失不见,我感觉到有人争抢禄存剑,他的身形才出现在旁边。 好烦人,我还没想到怎么破解他的分身解厄术,但此时无奈也只能出手。 没想到鹿子寒先我一步,他的感知十分灵敏,也许古墨还没抓住禄存剑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血僵只是一巴掌,我听到了破风声,古墨被敲在了地上,口吐鲜血,之后才发动术法消失不见,回到任符惊身后万分震惊的看着血僵。 真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僵尸也许是发动的太突然,也许是速度太快让他来不及反应,这一次是实打实的受了伤以后才发动术法,不像之前都是攻击临身的时候发动。 擦一下嘴边的血迹,分身解厄术并不能将伤势全部转移给分身,自身总会留下来一些。 鹿子寒并没有什么动作血僵竟然能够自己行动,这是什么样的术法? 看到血僵的威猛,任符惊眼皮跳了一下,明显看到手诀停顿了一下之后速度加快不少,看来是转变了一开始的想法,后背率先冒起黑烟,与此同时冲向他们的血僵身后出现一个黑影,速度骤然变慢不少。 他不能使用诸如雷法的符篆,生怕对黑雾造成什么影响,那样就得不偿失了,四肢出现一些烟雾,黑雾之中出现四只手,将血僵的四肢全部抓住。 任符惊一口气用了五张符篆只为了限制住血僵,这超出了他的预计,即便如此也是勉强控制住,催促古墨,“快点!” 古墨一下变为三个身影,绕过血僵想要攻击我们,蒋符开的画符已经完成,看到鹿子寒是在我们一边,二话不说一张符篆甩在血僵后背。 任符惊的降尸符同时贴到血僵的额头。 “我这个可不是僵尸,降尸符没用。”鹿子寒笑了一声,与狗灵合体后成为利爪的手掌凌空虚抓,古墨的脖子出现在他的手掌之中,得到蒋符开符篆加持的血僵冲破阻挡,一拳把任符惊打飞。 古墨的三个分身被径路一剑一个消灭。 这里虽然说即将爆发,但现在是鹿子寒的主场,无尽的黑雾和气息为他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力量,可以肆意挥霍而且拥有很强大的加成。 将古墨扔走,他摔在地上身影消散,与任符惊汇合,两个人的脸色十分难看,千算万算没算到一个魔修钻到了这里,还是他们的对立方。 深坑一点点塌陷,洞口变的越来越大。 我已经布置好了五色五方令旗,此时已经天亮,用星宿令旗效果不大好,五方令旗是最好的选择。之前都是由喆玺匆匆布下,所有的令旗都是黄色,这一次却不同,东方青色令旗,南方红色令旗,西方白色令旗,北方黑色令旗,中央黄色令旗,这才是真正的五方令旗,再此基础上又有诸多变化,比如八方、十方等等。 身体中一下充满了力量,我能感觉到这些力量比之前从质的方面要强得多,刚刚好的充盈全身,只是强大没有一点鼓胀的感觉,这是最佳的状态了! 甚至五方令旗周围的黑气一扫而光。 剑仙修炼肺金之气,而此时镇压用来效果不太好,居中的土最为合适,但我能布置出来居中土已经大大的不易了,根本无法借来,不过没关系,只需要勾动就好了,这就简单的多了。 做完这些抬头发现血僵已经成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周围的黑雾呼啸着被吸入身体,越战越猛,鹿子寒和血僵的配合就把任符惊和古墨死死的牵制住,根本没时间去管其他。 看到我完成鹿子寒跳出战圈,吐出三口精血融入周围的黑雾,这些黑雾逐渐凝实变成了剑鞘,刚刚好套在禄存剑上,剑身上面亮的刺眼的符篆透过半透明的剑鞘,依然刺目。 我发现有些控制不住禄存剑了,只好停下了继续加强它的想法。 禄存剑带着剑鞘,剑尖朝下,我又勾动一些金之力附着在剑鞘的尖端,如此禄存剑就变成了一个钉子,可以很容易的钉进木板,否则需要花费不少的力气。 控制着禄存剑从洞口缓缓落下,周遭的黑雾似乎受到了威胁开始剧烈涌动。 “还私藏什么?再不拼命你我谁都得不到!”任符惊发现情况不对,冲着古墨大喊。 “别说我,你不是也藏着手段不用,等待时机。”古墨不服,两个人的配合并不默契,各有心思。 “那好,就听天由命!”任符惊将军。 “你不用,我就不用。” 洞太深了,超出了我所能控制的范围,经过我们三个合力,所能达到的最强手段是否能够生效,我也搞不清楚了,如任符惊所说,听天由命吧。我无法回头,不过想来任符惊肯定是气急败坏的。 禄存剑脱离了掌控,实在太深了。 我站在洞口等待效果,此时的洞口不断掉落石块,已经能掉进去一辆大货车了,每一次黑气爆发都会喷出大片碎石,需要费不少精力来防止被被从天上掉下来的碎石砸到。 山体的震动停止了,洞口也没有黑气冲出来,这一刻很安静。 任符惊和古墨那边也没了动静,大家都在等待效果。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十分钟。 “师兄,我们做到了。”蒋符开的笑容让我想到曾经死婴山丘的小伙伴。 一声重重加不屑的哼,如虎吼,一股比之前强大了很多很多的黑气从洞口喷薄而出,洞口再一次剧烈扩大,冲天的碎石零零散散掉落在我身边,似乎是在嘲笑所有人。 蒋符开的笑容还挂在脸上,人却呆住了。 一个东西飞过来,是禄存剑的剑柄。 七星禄存剑被毁了。 ... 正文 第四十五章 再现 本以为鹿子寒、蒋符开和我的合力镇压能够起到一些作用,没想到只能坚持这么短短的一些时间,而且禄存剑也被彻底毁掉,剑身在哪里都找不到。 趁手的兵器就那么两把,居然被毁了,这是万万没想到的事情,虽然镇压即使生效禄存剑也拿不回来了,但这意义不一样。 这把剑是陈师叔送我的,全名其实是青墨玉七星禄存剑,早就如同兄弟一样,从心里来说,我当然愿意这个兄弟做一些事也不想知道他的死讯。被镇压的家伙是故意将禄存剑毁了,然后扔过来嘲笑我,好像是告诉我,“就这么个东西你还当宝了!” “你早就知道!”古墨简单处理自己的伤口,愤恨于任符惊私藏消息,后者的脸上很淡然,根本没有被揭穿的不好意思。 “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任符惊也受了一些伤,虽然暂时联手但两人最终也都各有想法,肯定不能因为暂时联盟将自己的底牌全盘托出。 我抓着禄存剑的剑柄站在洞口,黑气爆发了一下很快变得安宁,只是山体的震颤比之前要厉害得多,我们好像站在一口被不断敲响的大钟上面。 眼看镇压失败,鹿子寒也不再去管,开始全力进攻任符惊和古墨,既然这个东西已经不可阻挡的将要出来,那么就先清除闲杂人等。他本人先进攻,成为爪子的双手在空中虚按,紧跟着用力往下划,任符惊的胸口立刻出现五条血印,这里的环境对鹿子寒的加持确实很强。 古墨刚要动身,发现血僵远远对着他轰出一拳,拳风所至所有黑气全部被推开,又好像拳风快速前进,将旁边的黑气全部吸收,所以越来越强劲,赶紧消失躲开。 古墨发现了一个很无奈的现实,隐身术和分身术对鹿子寒没用,他总是能分辩出真伪、看穿计谋,因此只能用分身解厄术来躲避攻击,战力下降了不少。 分身术和隐身术听起来简单,但这可不是随随便便普普通通那样理解的,也许有不少奇人异事能够办到这些,但是古墨的分身术和隐身术是能够连同衣服和随身物件一起分身和隐身的,这就不是那么简单所能办到的事了。 十拿九稳压制住两人的鹿子寒这一次有点疑惑,他失去了古墨的方位,感觉上好像是逐渐消失在了地面。 再看任符惊,受了一击后强行站稳脚跟,但是身上的衣服被抓掉了一大块,明显看到上面贴满了符篆。立刻引动手诀,飘飞的衣服冒起阵阵烟雾,着起了大火。 一层石壁隐隐约约出现,似有似无,眨一下眼睛之后,一个石球立在任符惊原来的位置。 鹿子寒皱一下眉头,古墨找不到了,任符惊又用出这样的方法,摆明了是要拖到底,而且一点也不担心被镇压的东西。 血僵冲过去一拳砸在石球上面,纹丝不动,实心的。 “别试了,这个东西很难破开。”蒋符开浑浑噩噩的提醒,他很了解任符惊,出言阻止鹿子寒。后者很不服气的哼了一声,从身上取出几个装满了血的瓶子,迅速在石球上面画满纹路,完成后,一片大火在上面燃起。 符篆起的火虽然爆发强悍,但不持久,鹿子寒要文火慢烤,做一道叫花鸡。 蒋符开眼神闪烁几次,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鹿子寒这边照顾火候警惕古墨偷袭,蒋符开遗世**无心现场,我这里变化莫测。 洞口愈加幽黑,本来以为是因为刚才爆发的黑气太多,但是很快就发现了不对。那是一片浓浓的黑气呈半球状逐渐上升,驾驭径路刺上去,但是剑尖刚刚扎入立刻感觉到与那一部分失去了感应,不敢冒险将径路收了回来。 起风了,是鹿子寒操控血僵全力吸收这里的黑气,这样真的没事吗? 只是回一下头,半球状黑气上升了不少。强行拉起懵懂的蒋符开,拍拍他的脸,“只在一边自怨自艾永远都没办法把你师兄带回来。” 人在绝望的时候,也许只需要一个很简单、幼稚的借口就能重振,甚至他本人都知道是骗人的,也愿意在心里放下一个希望。 绝望可以很轻易的生根,但在绝望之上点缀几朵花,那就是新的希望,虽然有些畸形,但总好过绝望的单调。 蒋符开精神一震,看到洞中逐渐加快上升的半球状黑气,七张雷符扔了出去,在空中就已经霹雳不断,但接触到半球黑气后却立刻泯灭。 七张火符飞出,与雷符同样的命运。 当然还有后续,但是突然从半球中伸出一只巨大的黑气爪子,直扑我和蒋符开,无奈中断了他的后续动作,赶紧躲开。虽然只是黑气成形,不能对身体造成什么有效的伤害,但是肯定会影响到灵魂,那惊人的气息直到爪子出现才石破天惊的被我们发现。 后退中道剑飞上去,蒋符开的符篆燃烧后贴到道剑后面,威力更加强猛几分,在五色五方令旗的增幅下,道剑甚至出现了一些光彩。 好像听到叮的一声,击中了,道剑如同一根小小的牙签,扎在黑气爪子上,然后就成为了咬人时被卡住的蚊子,怎么都拔不出来。 又是一只爪子从黑气中伸出来,真的好像拍蚊子一样将道剑拍走,我赶紧收回来。 一股无力感,连这个东西的防御都破不开,此时他的真身甚至都还没出来,这可如何是好。 我听到鹿子寒的闷哼,是古墨偷袭了?转头发现地面上所有毒虫的尸体开始如同海浪一般涌动,逐渐纠集在一起形成球体,鹿子寒去阻挡想要把这些尸体打散,谁能想到这些尸体竟然能够反击。 径路分形,在肉眼看来只是一柄普普通通的剑,但罡眼中却是五把,流行追月一般飞出想要把尸体纠集的圆球打散,蒋符开连着两次发出七张符篆需要缓口气,只发出了三张符篆。 一只巨虎从洞口方向跳了出来,尾巴长的夸张,脑袋奇大无比,全身黑雾缭绕,甚至能看出来身上长长的毛,更有些黑气长的如同触手一样在其身边缭绕。 姑且叫它影虎吧,轻轻一跃,将径路踩在了脚下,符篆打在它身上根本没什么反应。 本以为它就是这样,没想到变化还在继续,身形越来越大,也不再是黑色,一种很奇异却说不出的深色,没有停歇再次跳跃,目标是所有毒虫纠集的圆球。 这时那个圆球已经开始变化,迅速变得和影虎一模一样,眼看就要撞到一起,血僵挡在了前面。 毒虫尸体一爪子拍过去,血僵岿然不动,两方都是一滞,没能融合在一起。 两边的变化都已完成,与山顶上的血虎一模一样。 熟人啊! ... 正文 第四十六章 凶兽 黑气影虎与毒虫尸体将要融合在一起,没想到血僵挡在了他们前面。本以为一巴掌就能拍走,更没想到这个血僵很顽强。 鹿子寒发出一声狼嚎,他又在呼朋引伴了,掐动手诀。 魔修也有不少手诀,但方式方法却不同,掐诀的同时身体出现了条条血纹。 “给我贴离魂符,威力小的。”我对蒋符开说,血僵能坚持的时间不多,我突然想到了与血虎战斗时发现的一些东西。 蒋符开愣了一下还是照做了,虽然我自己能够离魂,但是需要一些准备和手段,远不如一张离魂符来的迅疾。 曾经灵魂被血虎折腾的不稳离体,发现灵魂状态下的手诀完成速度和力量运行简直惊人,此时再次见到才想到了这件事。 之所以是要威力小的,是因为手诀完成后我可以自己回归身体。否则来一张强效的,灵魂直接被拍出来,很多东西需要**的支撑,而且没有灵魂的**简直就是一个活靶子,更何况灵魂十分脆弱,那不是作死呢。 符篆刚刚贴上,灵魂一阵晃动,不需要全部离体,只要手诀完成就好。 再一次体验到行云流水的感觉,哪怕再复杂的手诀此时全部都不是问题,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手诀勾动的力量自己是否能够承受的住。 承受不住也要硬来,黑气影虎与毒虫尸体合力将血僵击飞。 手诀完成,眼看两者将要融合,黑气影虎的头顶出现一把与径路一样,但是要大了许多的剑,下刺,黑云影虎被钉在了地上。 第二次受到这样的攻击,这个家伙一定很不高兴吧。 继续,还没有完成。传说中的瞬发手诀是不是就是这样完成的?毕竟无论如何熟练也不可能把一连串的手诀瞬间完成,那需要怎么样的速度,哪怕是形成条件反射也不可能吧!即便可以瞬间完成这些复杂的东西,但是必然对手指形成巨大的压力,怎么可能经常使用。 如果用灵魂掐诀,需要考虑的就是灵魂离体和回归身体的时间,不过这样很危险,谁没事在对战的时候把自己的灵魂折腾出去。 径路漂浮在我面前,罡眼下一变为二,二变为四,四变为八,转瞬间变为八八六十四柄,这不是分裂,是复制。 分裂必然会使每一把的威力减小,而复制却不会,所以消耗要大的多,手诀要复杂的多。我所使用的都是不用步罡的术法,否则步罡不可能跟得上手诀的速度。 看我小李飞刀,不,看我小闫飞剑。 影虎将要挣脱,第一柄径路冲刺,扎入其鼻孔,虽然破防挺难,但它本有窍,不能造成什么有力的杀伤,但是可以泄力。 既然扎了一个,那么两个鼻孔都要。 其余六十二柄剑仿佛夜空中的流星雨一般直冲影虎,寻找机会给它致命一击。 鹿子寒的手就完成,这里的气息对他有加持,就说明他也有一定的控制能力。只见几片黑色的火焰从其身体中飘出来,分别落到影虎和毒虫尸体上。 这火以黑气为燃料,碰到影虎这样精纯的燃料迅速扩张,我看到了影虎张大的嘴,似乎是一声虎啸。 好机会,六十二柄剑迅速排成三列刺入其张大的虎口,明显可见影虎腹部开始膨胀,他想闭嘴,但是剑的速度太快,转瞬就全部进入。 影虎趴着的地面不知何时出现一张巨大的符篆,好像又听到一声咆哮,黑火连同其身体、还有肚子里的剑,全部逐渐消失了。 撕掉身上的离魂符,蒋符开瘫软在地上,身前一张符篆,本来符图的位置此时是一个与影虎一模一样的图案,好像还在挣扎。“这是我第一次用。” 对他比一下大拇指。 蒋符开拾起地上的符篆,折叠成为一个三角,将影虎的形状放在了最里面。鹿子寒对我点了下头,立刻控制血僵全力吸收黑气,这血僵已经有些发黑了。 毒虫尸体组成的虎形俯倒,没了影虎加上黑火灼烧,它们不能长存吧。我挺不理解的,为什么影虎一定要这些个毒虫的身体,比之它的身体差远了,而且即使没有身体它也无惧我们吧。 “师兄,我完成了,那个你都不能用的符,我用出来了,你的计划不能完成了!”蒋符开对着被火焰缭绕的石球叫喊。 得到的回应是无动于衷。 “你出来看看吧,是真的!”蒋符开轻轻敲打巨石。 黑火烧到了内部,毒虫尸体组成的虎形分解开来,一张符篆在正中间被包裹着,烧掉了一个角,捡起来,是引魂符,逐渐成为飞灰。 “不好。”蒋符开大叫。 我骤然惊醒,这张引魂符让影虎误以为毒虫组成的虎形是他的身体,一出现肯定是急着进入其本身,任符惊和古墨并不是要拖延,而是去寻找影虎的真身了。 这个镇压就是将影虎的灵魂与躯体分开镇压的。 难怪此时山不再震动,是他们快要得手了吧。 “它跑了。”蒋符开对我说,展开的符篆上哪里还有影虎的样子。 黑雾开始变淡,并非是散去,而是慢慢的往洞口聚集,一只爪子突然伸出来,然后整个身体跳了出来。 终于知道了这是个什么东西! 虎形毋庸置疑,同时还拥有老虎一般强健的爪子,整个身体相比普通老虎要大上三倍左右,牙齿像野猪一样伸出嘴唇,暴露在空气中,平增几分威猛,随风轻摆的毛发,丝滑柔顺没有一点被镇压无数年的感觉,尾巴甚至比身体还要长,轻轻摆动。 梼杌(读掏物)!上古四凶之一! 惊呆了!这就是现场所有人的感觉。 此时它的嘴里叼着一个人,低垂着上半身,满头白发,梼杌脖子上扬甩出嘴里的人在空中一个转向,是苍老的任符惊。 “师兄!”蒋符开大叫,径路迅速出击,却被这个凶物随随便便一巴掌扇飞了,我看到掉进梼杌嘴里的任符惊嘴角出现一些奇异的笑容。 按说这样大小的形体不可能一口吞下一个人,但是任符惊就是被一口吞下了。 很人性化的舔一下嘴唇,尾巴伸到嘴边,古墨的双腿无力低垂,又被一口吞下。 刚刚冲破镇压就有两个开胃菜,梼杌发出满意的吼叫,威势十足,腥风扑面,本来淡了不少的黑气一下变得比之前都要浓烈的多。 灵魂只因为梼杌的一个吼叫变得非常不稳。 “呱”,虎啸戛然而止,我更是全身一颤,虽然只有一声,但我确定不是幻听,真的是蛙神! ... 正文 第四十七章 燃烧 突然出现的叫声打断了梼杌威风凌凌的叫声,如同喉咙中被卡了一根鱼刺,甩了甩头气急败坏的打了一个响鼻。 现场也因为突然出现的变化一下子安静下来,其他人都不知道蛙神的存在,以为是有另外的东西,如此地方出现的任何东西都不可能是普通之物。 “那是蛙神,我的额,朋友吧。”终于明白蛙神最近出现在梦里并非是跟我恶作剧,而是在求救,结果却被梼杌发现给抓了回去。这可闹出事了,又一个放羊的孩子的故事。 山体上面的镇纹全部亮了起来,但昏暗的厉害,眼看着其中一些一根根颜色暗淡,这镇纹是坚持不住了,这样的地方怎么会有梼杌的存在?只是一出现便造成了两个人的死亡,虽然他们与我分属敌对,但怎么都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师兄!”蒋符开失声大叫,但任符惊并不是传说中的孙悟空,可以在其他人的腹中翻江倒海,进入梼杌腹中怎么还有生还的可能。不过他最后的表情却让我心惊,那是得偿所愿的样子。 他的愿望是什么?最终目标之前已经说出来,但这一次的目标是什么? 只听到一下蛙神的叫声,再也没有响动,失神的蒋符开成为它的下一个目标,四脚用力当即就扑了过去。 此时的蒋符开还怎么可能有反抗的意识,他只是呆呆的看着梼杌在面前越来越大,不是吓得没力气做出反应,只是这个时候的他全身全心都在回放与任符惊的一点一滴,即使睁着眼睛却目不能视,耳朵正常却听不到任何。 只一行动就带动周遭气场,剧烈的风猛的吹起,一瞬间恍惚,好像看到燕子知道我的死讯后毅然选择了自杀,父母一夜之间全部瘫在床上,喆玺没有了思想行尸走肉。 呱!蛙神又发出了一声鸣叫,我的思绪突然回到了当前,蒋符开的脑袋已经被梼杌的嘴巴包裹。 驾驭径路卡进去,剑柄顶住梼杌上颚,剑尖抵住下颌,使其无法闭嘴,只希望蒋符开能够快点醒悟。 但是这个家伙即便到了此刻依然茫然不知,可见任符惊在其心中的地位,或者是心理也萌生了死志? 梼杌一心想吃掉蒋符开,径路在它眼中简直就像牙签一般,或许咬断一根牙签会很疼,但是为了这一大块这么做绝对值得。于是梼杌用力合嘴想把径路咬断,谁想这把剑实在是太过坚硬,稍一用力竟刺得如此疼痛。 为了摆脱这个烦人的牙签,梼杌重新张开了嘴,好在此时我已经到达,把蒋符开拉了出来,刚刚脱离虎口只听到一声闭合的声音,一片腥风。 “醒醒,醒醒!”我一边拖着蒋符开往后跑一边拍打蒋符开的脸,他竟然晕倒了。也算是正常应该的吧,本来就有伤在身,之后又流失精血,此时又受到任符惊事情的打击,晕厥。 神情又是一阵恍惚,摇摇头让自己保持清醒。这里的黑气越来越浓厚,梼杌刚一出现本来是有变淡的趋势,然而只是短短的一会,此时黑雾浓密,正是鬼物行走天然的庇护所。 梼杌本是虎形,传说中被虎杀死的人都被其煞气所摄,不能进入轮回,只能在虎的身边成为其伥鬼,无形之中又为虎增添了几分威势,所以经常说见到老虎吓的腿软,没有力气跑开,或者不知不觉的陷入幻觉,其实很大部分都是伥鬼所为,为虎作伥就是这个意思。 我的几次恍惚也就是梼杌出现后,伥鬼跟随其一起出现所为,我们全心全意都在梼杌身上,遗忘了这些东西的存在,其实很多时候虎的实力也就那样,更重要的是伥鬼的乱人心智才使人中招。 梼杌用力甩飞了口中的径路,这次他眼中的点心成为了两个人,我和蒋符开再次受袭,其身形未到,那股凶悍的气息就已经让人站不稳。 用力把蒋符开扔出去,再回过头来的时候我几乎都可以数清梼杌的牙齿数量,难以有所作为了。 血僵突然挡在我的面前,很快就被击飞,这一堆腐肉他还是没有什么兴趣的。不过给我争取了不少时间,抓紧机会赶紧跳开。 鹿子寒突然飞身跳到梼杌的脖子上,看来他能坚持一会。我跳开战圈,手诀、步罡,加速进行。 令旗的布置方法有很多很多,可能有很多人觉得它笨重,布置不易,使用也只有这么一个方法,那是别人的手法才会有这样的限制,若是有更专业的人来设置,虽然每一柄令旗不能像禄存剑和径路那样飞行移动,不过却能有一些很强大的变化。 这样的变化就是为了拼命所用,我不得不庆幸自己布置的是五方令旗而非二十八星宿令旗,五色五方令旗在手诀下开始燃烧,我感受到了非同一般的威力,这不是借来的力量,而是使用借来的力量引动自身更加强大的力量。 不过如此这样压榨自身潜力必然是要有不少带价的,每一柄令旗十年寿命,这也就是所说的多亏不是二十八星宿令旗,二百八十年啊,这得把我榨成灰也不够! 准备速度很快,既然是拼命所用,那么就是危急关头没办法的下下策,速度快是必须的,否则长长的准备时间,总不能对敌人说:喂,你等等,我要拼命了,你让我准备一下,写个遗书什么的好不留遗憾。 五色五方令旗集体燃烧,速度甚至比符篆燃烧的速度都要快,人说死的时候总会骤然想通很多事,但我好像没什么可想通的,是有不少疑惑,但是我不想想通。 五只令旗,五十年寿命,即使能够活下来,也不见得能有几天日子了。 还没接触就燃烧五十年寿命,我是不是太莽撞了? 一点也不莽撞,面对梼杌我们所有人加起来都好像是跳梁小丑一般,我甚至都觉得如此还不够。 梼杌的眼中全是贪婪,不过还有一些惊奇和惋惜。 ... 正文 第四十八章 乘黄 按说梼杌眼里应该全都是贪婪,急不可耐的想要赶紧享受这一顿饕餮盛宴,但是他的贪婪之中却隐藏了一些惊奇,甚至是惋惜。 动物的眼神总是要比人的清亮,哪怕是那些无恶不作的物种,有人说是因为即便是恶贯满盈的动物,心机也不见得比人厉害,所以只有最善良的人才拥有最明亮的眼睛,也正因此,婴儿眼睛中的光芒最为明亮。 梼杌明亮的眼神,想法很容易被人察觉。 但谁需要你的惋惜,要战便战到底! 我这里的动静惊动了鹿子寒,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连同血僵一起退了下来,是该我了。 一下得到五十年的力量是什么感觉?这种感觉难以言表,用不太恰当的比喻就是腹胀吧,只不过我不只是腹胀,是从灵魂到**无所不在的胀,但他们却有生生承受住了。我明明感觉那样庞大的力量好像滔天巨浪一般,可以轻松随意的就将我淹没,但是转瞬间自身成为了一个漩涡,滔天的巨浪也被吸了进来。 冲锋,右手持剑的姿势,径路直接冲进我的手心,庞大的罡气注入。这位好兄弟也感受到了这是我们的最后一战,剑身抖动,确确实实发出了光芒,甚至肉眼可见的剑芒在吞吐。 这不是说剑可以发光,或者罡气可以发光。罡气本不可见,如阴气一样,只有强大到一定程度才可以被肉眼看见,用科学点的解释是如同水一般,液体和固体可见,气体却不可见。罡气在剑身之中极度挤压,高速运转,从而出现了光和抖动。 黑气中出现不少伥鬼,各式各样,完全就是一片鬼海,我努力想从里面找到任符惊和古墨,不过数量实在太多,难以找到。可想而知这是一个大凶,难以计数的人曾死在其利爪之下。 这些也许对刚才的我有些效果,不过此时却没什么意思了。道剑来到头顶,分裂成为无数把小剑四散飞射,五十年寿命的换来的力量,即使道剑也凶猛无比,小小的伥鬼根本无法近身。 梼杌很不满意我的反击,小小的一个人类,曾经就是他虎口之下的食物,现在居然敢于反抗,这完全就是奇耻大辱,被镇压的太久了吧,一出来肯定需要立威的。 一声叫喊震人心魄,这对我灵魂的影响已经微乎其微,不过被吼声的气浪冲击,好像一柄柄匕首刮破身体,心里突然变得只有一个字,杀! 虎爪横拍,想要打飞冲锋的我,随随便便轻飘的动作,好像我只是一只苍蝇而已,它只不过是赶走,甚至都懒得杀掉。 也许我的反击让梼杌觉得这是对他的奇耻大辱,但它此时的态度更让我觉得奇耻大辱,只想杀。 径路横扫,与虎爪拍来的方向正好相反,总之怎么都活不下去了,还需要顾及什么吗?不需要!要这身体又有何用? 总之我会尽到全力,阻止梼杌走出这里,不然即使是有人反应过来,那也要付出很多的生命。 剑身上的罡气宛如河流一般冲了出去,此时的径路更像是一只鞭子,罡气与对面而来的虎爪碰撞,荡了一下紧跟着如蛇一般缠上去,将剑抛飞身体跳跃,刚好落在虎爪之上,开始步罡手诀奔跑向上,很快来到其肩膀。这个过程中我与梼杌一直都在对视,他眼里人性化的东西越来越多,好像在犹豫。 接住径路,剑身所连接的罡气骤然开始收缩,希望能把梼杌的虎爪绞碎。 罡气,之前似乎都是用来对付鬼物无往不利的一种手段,其实其真正的用处是让手中的剑更加锋利,更加危险,只要修炼高深,罡气可以肉眼可见,那么手里的剑开不开锋都无所谓,罡气本身就是无往不利的存在。 更高深的时候可以控制日精月华的量,使罡气能够更加偏向于一点,世间万物皆分阴阳,如此就能有更好的克制作用。不过即使我燃烧五十年寿命依然无法达到这样的水平。 感受到前爪的情况,梼杌猛然用力,看似牢固的罡气全部破碎。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若只是这一击就将其重创,那就太对不起梼杌这个名字了。 径路下刺,过程中我突然看到上百的狗灵突然全部冲到了我的身体里,鹿子寒在干什么?转头看一眼,发现血僵已经消失,变为一颗悬浮在空中肉球一般恶心的东西,然后跟鹿子寒融为一体。 他也是拼命吧,只是不知道融合后他是否还是人了。 即将接触到虎爪肩膀关节的连接处,得到大量狗灵的增幅实力又一次暴增,罡气笔直向下,我有信心这一击能够伤到梼杌,因为之前所有的手诀和步罡有很大一部分只为了这一击,甚至都不需要径路接触到其关节,罡气已经迅速延长,只待血光迸溅。 身后突然遭到重击,是梼杌的尾巴,我一直都小心戒备,掐着手诀保留一部分的原因就是防御尾巴的突然袭击,但是没想到它的速度太快,我甚至都来不及反应。 力量大的东西速度不一定快,但是速度的快的力量绝对不会小。我了出去,努力控制径路继续做没做完的事情。 事与愿违,尾巴十分灵活,缠住径路扔到了一边,我看到其肩头的毛发被割断了不少。 不过我没有摔在地上,身后一个东西将我接住,然后急速奔跑,甚至能察觉到我的心思,意念所至立刻转向。 赶紧低头,发现是一只如同骏马般的狐狸,俊朗英武,威风八面,背上有两个好像驼峰的东西,不过却小的多,不由自主收紧了下身。 鹿子寒被撞了一下,空中竖直转体三百六十度骑在其身上,还有一只来到昏迷的蒋符开后面,头低下在仰起就把他扔到了身后。 “没来晚吧?”夏临渊的声音,同样也骑了一只。 “不晚,刚刚好!”我大叫。 神兽,乘黄,骑上能活两千岁!若传说为真,这些燃烧令旗折损的寿命似乎不算什么了啊! “其他人呢?”夏临渊发现少了两个人。 “没了,就我们。” “哦。”两只乘黄跑到夏临渊身边,身体逐渐缩小,逐渐变成了正常的狐狸,他扔出两粒丹丸,两只狐狸跃起分别叼嘴里一粒,迅速跑开。“这是交易。” 我就知道,这些神兽怎么可能一下钻出来这么多,两千岁是没指望了。但即便如此,夏临渊这招所表现出来的绝对不是普通驭兽人可以拥有的术法。 ... 正文 第四十九章 变故 这个东西任谁也是第一次骑吧,完全没有经验,是应该说“驾!”,还是应该说些什么别的?若是配合不好,还不如不要。 事实证明我只是瞎担心,何谓神兽?通灵是第一要素,虽然这些乘黄只是用一些术法暂借其形神,但基本的能耐还是有的,更何况狐狸本就是通灵之物。 意念所至,乘黄飞奔,如配合多年的老友一般,鹿子寒与夏临渊紧随而上,驮着蒋符开的那个悄然后退。 “刚才在地府消耗太大,这个术法我也坚持不了太久。”左边的夏临渊给我们介绍。 “那就在这段时间爆发出来。”右边的鹿子寒与血僵融合完成,还在拼命吸收梼杌的黑气。 “我拖住它!”说完兵分三路。 虽然说配合默契,但是我身下的这个乘黄太瘦弱了,奔跑起来颠的我屁股生疼,还有夹道某些物件的危险。 为了减少颠簸以及不必要的风险,虽然要死我还是想留一个全尸的,于是乘黄飞跃起来,径路飞了回来,不过没有抓住它,而是掐动手诀上面罡气四溢,乘黄第一次前后蹄在空中倒腾,踏到径路上面,飞的更高。 梼杌前冲,想要用额头撞我们,径路直冲过来,乘黄一脚踩上去转变方向落回地面,不过我却留在了空中,抓住径路剑柄抵在头顶,身体卷曲,落到地面的乘黄再次跃起,刚好接住开始下落的我,双脚用力踩其后背,借助这股力量开始纵向旋转。 速度不够,径路再添一份力,全力将罡气开启到最大化,长长的剑芒带着一些淡淡的光亮在空中成为一个风车,梼杌的脑袋撞了上来。 剑尖率先接触到其额头,短暂的时间我看到了一丝血痕,紧跟着第二圈,整个剑身砍在梼杌的脑袋上,发出一片火光,旋转被阻止,我被撞飞出去,反观梼杌只是甩了甩脑袋。 只是**的力量就如此强大,它本身的力量还没有使用,因为镇压的镇纹还有很多残留,梼杌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去压制住镇纹,我们只是很小的一些干扰因素。 地面的乘黄将我接住,在空中已经掐好手诀,地面上钻出来六只巨大的径路,分别对应其四只脑袋和腹部,尾巴的动作太快,想要击中的可能性并不大。 但效果只是刺穿了梼杌的两只虎爪,肉眼可见伤口处开始吸收黑气,转瞬间破损消失不见。再次冲上去,梼杌的尾巴我是反应不过来,但是乘黄可以,灵巧的躲开差点把我都扔下去,剑尖在地上画出一道长长的圆弧。 短兵相接,虎爪拍下来,乘黄背着我丝毫不见笨拙,灵巧的躲开,径路又割掉一片毛发,虎尾甩来,从乘黄背上跃起,躲开攻击,顺便砍一下,依然只能隔断毛发,这样不行,难道这样都不能够将其毁灭吗? 手诀终于完成了,骑在乘黄的背上不可能踏步罡,不过步罡与手诀一样,或者是为了让力量以一种特定的方式运转,或者是勾动某些力量,只不过手诀与步罡同时进行能够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这一次我只是单纯的使用了手诀来完成。 刚刚完成,就能感觉到身体中五分之一的力量被消耗,也就是这一击用出了十年的寿命。我好像一个明知会输的赌徒,在赌桌上一掷千金。 天上出现五柄巨剑,对应五方令旗的位置,虽然令旗已经燃烧,但他们的力量依然存在,而且五方令旗可以自成循环,金木水火土都有,天上的五柄巨剑分别对应一种颜色代表一种,五行齐全。 第一次用到了土的力量,之前最多只能勾动一些而已。 五柄巨剑缓缓下压,梼杌开始不安的咆哮,我拼尽全力控制着不让巨剑反弹回来,这个术法我只能用到这样的程度,哪怕是再多加一丝力量也会立刻力不从心失败。 “出来!”鹿子寒大叫,但此时的我哪还能分神来做这些事,好在有乘黄再,它驮着我迅速往鹿子寒的方向跑,逐渐感觉越来越低,越来越慢。 当到达地方的时候,我居然站在了地上,驮着我的乘黄已经变成了一只小小的狐狸,夏临渊走过来将丹丸塞进其嘴里。 终于,四五只真正的大黑狗跑了过来,合力举着一张比人还要高大的弓,一端有一个巨大的底座,这距离鹿子寒的那声狼嚎已经过去了不少时间。抱起来找一个平稳的地方放好。 我有点坚持不住了,梼杌挣扎的十分厉害,每一次的震荡都让好不容易落下去一些的五柄巨剑往上弹一些,但又感觉梼杌有点犹豫,似乎有那么一点不想反抗的意思。 鹿子寒坐在了地上,当屁股挨到地面的那一刻,梼杌所站立的地面突然腾起剧烈的大火,于我的五柄巨剑呼应,夏临渊同时从怀里取出一卷书简,另一手用匕首刺穿胸膛,取出不少血液滴在书简之上。 比之梼杌分毫不差的气息出现,一个身形很快形成,似虎像牛,有翼,刺猬的毛发。 他绝对不是驭兽人,什么时候驭兽人能召唤神兽和上古凶兽了! 出现的这个东西是穷奇,与梼杌并列上古四凶,还有两个分别是饕餮、混沌。 没时间琢磨这么多,梼杌被我限制住有了这些的准备时间,此时应该一起发力尽可能的对其造成伤害,我们可不指望这一击就会击杀这只凶兽,能够重创就是万幸了。 转变手诀,五柄巨剑的剑尖位置又钻出来了五柄小了很多的细剑,这五个小剑一直隐藏在巨剑之中,只等最好的时机,此时梼杌手忙脚乱,小剑乍一出现便立刻压了下去。 感受到我这边的变化,鹿子寒同样全力施为,大火一瞬间参天,梼杌的毛发全部被烧着,不过没闻到肉香味。 这都多少年的老妖精了,又被镇压了这么久,应该是腊肉吧,不过这个味道也是没有闻到。 夏临渊叫出的穷奇悍不畏死,冲进五方剑阵和火海之中,对梼杌进行攻击。 土之力,镇压! 梼杌一下受到几方打击,陷入被动,此时蛙鸣不断,从未有过的暴乱,土的镇压来的刚刚好,镇压只是针对于梼杌,于蛙神来说什么事都没有。 梼杌张开嘴,蛙神从里面钻了出来,伸出长长的舌头卷到我身上,钻进身体里消失不见。 “哈哈哈,真的是太感谢你们了!”这是任符惊的声音,从梼杌的嘴里发出。 ... 正文 第五十章 合魂 任符惊的声音居然从梼杌的嘴里发出。 “真的很感谢你们,本来担心这凶兽太凶悍,我无法控制,但你们却帮我解决了这个问题,这才是真正的强大啊,只有强健的体魄才能支撑起更加强大的力量。”任符惊的声音分外得意。 难怪被梼杌吞下的时候任符惊表情很奇怪,原来他一开始的打算就是让梼杌吞下,借用一些术法抵挡住梼杌的灵魂,自己来控制梼杌。 那么古墨应该也是与他同样的想法,虚含所说的一些东西只有控制在自己人手里才能掌握好要做的度就是这个意思吧,出现的是任符惊的声音,也就是说古墨已经彻底消散了,他与古墨在梼杌的体内肯定有一番激烈的争夺。 所以梼杌的眼神才有一些人性化的东西,想来那时任符惊就在尝试控制梼杌,但是梼杌的灵魂太强大他无法完成,尽管强大的镇纹拖延了梼杌大部分精力,依然没有办法。直到我们合力出击压制了梼杌,他才把握这个机会夺取吧。 从前只听说过鬼物抢夺人的身体,鬼上身,借尸还魂,第一次听说人来抢夺凶兽的身体。任符惊那边出现一些奇怪的气息,只在他说话的一瞬间能够感觉到原本的气息,紧跟着开始逐渐消散。 气息虽然消散,但人还控制着梼杌。 任符惊在合魂,将自己的灵魂合并入主梼杌的灵魂,他是要彻底舍弃自己的人身吗?又是如何有的把握,自己的灵魂不会被梼杌吞噬? “虽然说到目前为止,都按照你的想法发展下来,但是你跑不掉了。”大火冲天,五行剑阵压顶,还有一只穷奇死死纠缠,即使任符惊掌控了梼杌的尸体,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他没有太大的优势。 穷奇牵制了任符惊控制的梼杌绝大部分的精力,五行剑阵已经不怎么需要我的控制了,快速来到立着的比我还高的弓旁边,鹿子寒站起来点一下头,此时的火和五行剑阵没有了我们的控制,威势弱了不少,牵制梼杌的主力是夏临渊。 握住弓弦起跳,双脚踩在弓身之上,用力让身体笔直,使之与地面平行将这张巨弓顶开,径路翻转成为了弓箭,剑柄抵在弓弦之上,但是剑尖却不能露出弓身。 “快点!”夏临渊催促,被匕首刺穿的伤口不断涌出血液掉在书简之上,血液转瞬就被吸收,看不到一点留存的痕迹。 径路之中三滴精血爆发,尽最大的能力将罡气注入其中,剑芒一下吞吐越过了弓身。鹿子寒微调方向。 “等一下。”蒋符开终于醒了,跑到我旁边,喷出一口鲜血,那鲜血很奇异的成为丝线没有落在地面,而是好像一团线一般在空中飘着。 “师弟,你成长了不少,能用五雷灭魂符了。”任符惊发现了这边的情况。 “住口,你不是我师兄,我的师兄在很远的地方红尘炼心,你必须被毁灭,我不想心里师兄的形象在你的所作所为之下彻底崩塌。”蒋符开厉声说道,手指勾起飘在空中的血液丝线,迅疾的在径路剑身之上画出细密的纹路。 “快点,我撑不住了!”夏临渊再次催促,穷奇的气息已经十分虚弱,夏临渊的已经在身上扎了四刀,血液不断流出,他的脸色一片苍白,失血太多了。 还有最后几笔,鹿子寒也喷出血液,这血液上面居然着着火,在剑身的另外一面画出纹路,纹路上面火蛇缠绕。 一个微弱的震动,穷奇消散了,任符惊控制梼杌想要冲破五行剑阵和火海的包围。 “好了!”鹿子寒和蒋符开异口同声,同时去扶住弓身,我身体骤然放松往外面掉落。只有这样才能不影响到剑以致其偏离目标。 径路带着惊人的威势冲出,速度奇快无比,任符惊刚刚突破包围迎面撞上强大的径路,想躲已经来不及,甚至都来不及做出防御的动作,径路正正插在其胸口,直冲进入身体,他身边的黑气好像突然凝固了,一条条雷霆从天空凶狠的冲下来,划破黑气直劈其身体,一片火焰从他的胸口钻出来,不过更多的应该是在任符惊控制的梼杌体内燃烧吧。 径路带着猛烈的罡气在梼杌体内翻腾,外在防御强大的东西不见得内部也强大,我不信他是钢筋铁骨,连内脏都坚硬如铁。 取出山海镇,要再一次用到了。 镇纹再一次亮了起来,它们也是感受到这是最好的重新镇压的机会了吧。 任符惊在地上翻滚,一声声怒吼从嘴里发出,刚刚得到这样强大的力量却陷入下风很不甘吧,身体逐渐往洞口滑落。 也许是因为爱的太深沉,所以做出的事经常让人所不赞同,甚至不理解,探其本心只是想让自己的门派重新焕发曾经的光辉,而且他把现世看的很清,无论自己术法、符篆如何精妙,但世间却没有东西来证实自己的实力,没有用武之地,那又有何用? 所以他宁愿舍弃自己一身才华,给别人创造无数机会,自己为恶只想重振。 这样的人值得尊敬,但做法却不能提倡。 如今驱动文王山海镇要省力很多,甚至还有心情来观察场中情况。梼杌的腹部罡气纵横,甚至破开了不少孔洞,每一个破开的孔洞都迅速冒出火焰,那是鹿子寒的魔焰,只要接触到就会不死不休的燃烧,若是平常接触到或许还可以凭借强大的实力将其磨灭,但此时哪还有时间。 对镇纹的抵抗一刻也不能放松,否则就会被镇压,但是抵抗了镇纹却没有余力来平息身体中的****。 鹿子寒在摆一个强大的阵势,看样子似乎还有法坛,时间紧急只能用石块胡乱的堆砌起来,夏临渊已经无力行动,而蒋符开现场画符,他说,“你能合魂,我就能分魂。” 梼杌突然停止了挣扎,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 我们并不敢放松警惕,也许他是在酝酿强大的脱身之计。 看着鹿子寒的行动,我知道了他的目的,他要与天抢人。 “别弄了,死就死吧,没什么,即使你跟天把我抢了回来也是一具垂垂老矣的身体。”力量逐渐消失在山海镇之中,我对鹿子寒说。 “既然要夺,就夺的彻底,不止要夺命,还要夺寿,不然以后还要用欺天手段太过麻烦。”鹿子寒走到我的面前,我从他明亮的眼睛中看到自己的倒影,头发已经白了,难怪感觉如此虚弱。 “何必呢,我若畏死就不会来到这里,顺其自然就好了。这些术法都要我的配合,我是不会配合你的。”山海镇真的是一个无底洞,我感觉庞大的力量已经见底了。 脑海中蛙神的叫声不断。 ... 正文 第五十章 明亮的星 鹿子寒停下了布置,凭借他一个人是无法与天夺命将我救回的,必须要我的配合。 蒋符开的符篆画好,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将符篆打湿,再拿起来的时候发现符篆中间出现了一条贯穿整体的竖线。 身体中的力量已经完全消失,我不知道自己的寿命还可以被吸收多少。 口诀念起,蒋符开坐在地上手诀不断,湿了的符篆飘起来在他面前,从顶端贯穿符篆全部的黑线位置好像被人撕裂,一点点的分离开来。 本来趴在地上不动梼杌随着蒋符开的动作睁开眼睛,“师弟,这样不行的。” 蒋符开并不理会。 “你应该明白,凭借你们所有人的力量不可能将梼杌逼到这样,主要是因为我在其体内争夺,还有镇纹的威力,才让梼杌有力无法用出。与梼杌和合魂需要多么强大的符篆你应该能猜到一些,你这样的威力还差了很多。”任符惊没反抗,说话却不停。 符篆在空中没有任何东西接触,顺着贯穿其中的黑线一点点被撕裂,已经到了中间位置,蒋符开的头顶冒出汗水,明显是在苦苦支撑。 鹿子寒一声不吭,魔焰瞬间布满全身,甚至眼眶中都是火,远远的伸出手,一只巨大的手掌虚影钻出,紧紧扣在梼杌脑袋上,用力回收,我看到了任符惊的灵魂。蒋符开符篆撕裂的速度骤然加快。 我的脑海里一片吵闹,有蛙鸣,有狗叫,吵的脑袋生疼,不知道老人家喜欢安静吗! “师弟,你以后要努力变强,师兄等着那一天你来亲自解决了我。至于你们,按理说我们应该可能会成为很好的朋友,我的本意并不想你们死,如今每人都是仅存的财富,但是为了以后的大计,对不住了。”任符惊的口气中有不少可惜的意思。 梼杌突然站了起来,蒋符开本来浸湿的符篆被突然出现的大火烧尽,鹿子寒切断了与巨大手掌的联系,身体腾腾后退。 梼杌腹中的径路被弹了出来,扎在我旁边,燃烧其全身的火焰灭了,毛发重新生长出来。 “本来我是准备直接离去的,但是没想到受了一些创伤,需要你们来补足。”任符惊向我直扑过来,文王山海镇总是要顾忌很多的。 如今注入山海镇中的力量比之当初不知道多了多少,但是山海镇却没有一丁点饱和的意思,反而感觉只是刚吃了一口开胃菜而已,欲求不满如同一个贪吃的孩子。 就把所有的生命力和寿命都给了它吧,反正也是活不下去的。谁想鹿子寒突然跑到我的身边,强行中断了我与山海镇之间的联系,一脚将其踹了出去。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山海镇的威力,之前我释放出去就陷入了昏迷,根本没有机会去看。只感觉这片区域如同水面的涟漪轻微的震荡了一下,然后一轮烈日恍惚间好像高挂天上,转眼只见刺目无比,天边一轮满月与之辉映。 任符惊冲天咆哮,嘴里出现一个漆黑圆球如同黑日,一出现就搅动周围风云变色,本来即将出现的山峰开始不稳。 “你忘了,五雷灭魂符只出现五雷,灭魂还没开始呢!”蒋符开说,手指梼杌,环绕其周身的黑气猛然消散,本来喷吐出身体的黑日一下子破灭。 任符惊惊叫一声,身体全部蜷缩在一起,想要抵挡灭魂的威力,但是意料之中的东西没有出现。 “我画的不是五雷灭魂符,而是五雷惊魂符,它们只有一笔的区别。”蒋符开终于说出了实情。 一般情况下,惊魂符是十分鸡肋的东西,作用就是让体内的魂魄变的不稳,有这个时间不如离魂符直接把魂魄打出来,或者直接用灭魂符。 这一次梼杌与任符惊融合的灵魂太过强大,无论离魂符还是灭魂符都无法起到太强的作用,惊魂符对灵魂的震荡效果十分强大,刚好派出了用场。 蒋符开是对他的师兄失望了吗?他一直没用出惊魂的效果,是想着如果分魂成功也许还能让任符惊回归,但是这个希望也破灭了。 鹿子寒两只巨手全部抓住了任符惊的灵魂,虽然合魂完成,但这怎么可能是说合就合的东西,总要有一些时间的积累才可以,这也是唯一的机会了,趁其受到惊魂符攻击灵魂不稳的时候。 但是怎么都无法将任符惊揪出来,五行剑阵还在,我用最后的力量控制上下两个大小不同的剑阵再次将任符惊包围。 文王山海镇的威力开始显现,三山五岳,五湖四海,飘渺之中缓缓出现。 “没用的。”任符惊灵魂好像变成一滩水,从鹿子寒的巨手之中流出,洒在梼杌的灵魂之上,渗透进入其中。 “我先走了,等这个山海镇的威力消失再回来。”任符惊腾跃而起,根本无法限制住他。 不能走!五行剑阵猛烈爆炸,生生把任符惊逼了回去,山海镇世界彻底成形。 “不!”任符惊大叫,不过山海镇加上山体本来的镇压,他被无形的力量一点一点拖回了洞中。 这股力量的韧性很强,任他如何用力跑多远,只要稍微一个松懈就会立即再次出现拖动,完全不能有一点松懈而且好像对任符惊有不少的限制,他根本不能随意展动身形。 “我们还会见面的,这一次我处处留情最终却得到这样的结果,以后再见,是敌非友,前尘往事从此恩断义绝!”任符惊最后只留下这么一句声音,掉回了洞中。 突然又爬上来,一只虎爪刺穿了我的腹部,不过好像疼痛并不厉害。任符惊以更快的速度掉回了洞中。 “没能把他抢回来。”我很歉然的对蒋符开说,捂着小腹。 “他不可能被抢回来了,师兄所用的合魂之法是把自己如同种子一样栽种进梼杌的灵魂之中,即使我们能够把他们分魂,但他也会立刻魂飞魄散,也许这是最好的结果了吧。”蒋符开面无表情的说,脸上多了不少坚毅。 黑气逐渐散去,恍如隔世。 “这个世上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跟师兄有同样的想法,我要把他们一个一个的找出来。”蒋符开迎着阳光。 “我是不能跟着你了。”我坐在地上,借助一只大黑狗的力量才勉强爬起来,鹿子寒扶起昏迷的夏临渊,来到我身边,“但你还有很多朋友。” 鹿子寒的眼睛有不少邪红,他没有解除与血僵的合体,只是收回了在我体内的狗灵,更加强猛的虚弱袭来。 上路,所有人都需要赶紧回去医治,好像走出去了很远的距离,远离了那座小山,我垂老的身体有些坚持不住了。 远远听到有人呼叫的声音,有些耳熟,但却看不清楚,好像是三个人吧,一个人跑了过来,带着哭腔,“哥,你怎么了?” “哥,你要挺住啊。”感觉脑袋来回乱晃。 醒来,是一个熟悉的地方,周泽的家里。 我居然还能醒来?这样的情况是不可能救过来的吧,但事情就这么神奇的发生了。歪头,外面是南斗六星,明亮刺目,这样来说我没死? 憔悴变形了的燕子趴在床边,不忍心惊醒她,悄悄下床,出去走走吧。 ... 正文 第一章 误会 南斗六星从未有过的耀眼,南斗主生,他们是用什么逆天的办法将我救回来的呢?拔一根头发下来,乌黑光泽,怪不得感觉浑身轻便,年轻真好。 想想过去的几日,最大的感觉就是冷,冷入骨髓,很想告诉身边的人多给我盖些东西,然而却说不出话来。感觉身上有重重限制,只要冲破这些限制就好了,经过坚持不懈的努力,最先能够移动的是手指头。 不知道别人的昏迷是什么样的,我的昏迷能够感觉到周围的情况。能感觉到身边乱糟糟的,有争吵有抱怨有哭泣,也能感觉到嘴巴被掰开往里面灌一些十分难闻的东西,我挣扎想爬起来,但是无济于事,根本就动不了。 甚至每每挣扎都会让身体开始抽搐,反而让所有人更加担心我的情况。也只能有意识的躺在床上,意识清晰身体却不能支配,更加没有时间的概念,只是大概有个想法,昏睡的时间比较多。 也好,可以有些时间来琢磨最近事情的经过,但是只要一思考就是一阵困意袭来,不由分说的将我淹没。 其实心里是有些抗拒的,即使我能醒过来又如何,还不是比父母还要苍老的白发老者。摸摸充满活力的肌肤,是谁有这样的能力将我恢复原状,一定要见一下这个人。 昏迷之中根本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逐渐有了一些好转,不过却发现了一个让我很不安的情况,这里一直有一个不同寻常的气息在徘徊,离得非常近,甚至有时候都能感觉到他就在我的床边。 有不少熟悉在里面,凶焰滔天煞气磅礴。 在这个气息的掩饰之下,还有一股似有若无十分隐晦的气息,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其阳气十分浓重,我应该感觉舒服一些,但就是有种腻歪的感觉。 这两股气息都没人发现,按理说即使这股隐晦的气息不能被察觉,但是那个毫不避讳的气息早就应该惊动了所有人吧。 人来人往的房间,怎么会没人发现? 好在我终于醒了过来,冰冷的感觉随之远去,可算是能自由活动了,此时的我只感觉身轻如燕,哪有大病初愈的样子,肯定是有人用了十分逆天的术法吧,不然我想象不出拥有怎样的手段能将一个透支了那么多寿命的人救回来。 燕子趴在一边睡着,头发散乱的铺开,露出了蜡黄的侧脸,这是个傻姑娘。 包裹和法器都放在床头柜上。 轻手轻脚的离开,不想惊醒憔悴的燕子,我对周泽的家里很熟悉,夜已深,没有碰到任何人就来到别墅的顶端,站在露天的平台上,一阵恍惚,好像又回到了病床上,看到燕子受惊的面孔,听到不知从何而来的声音,铿锵有力仿佛金属摩擦,“他对你没有真心,只是空虚心灵的慰藉而已,总有一天他会毫不犹豫的把你扔在一边置之不理。” 然后是燕子疯狂的叫骂声。 怎么还会出现幻觉?也许是有些后遗症吧,这才说的过去。 周围还是熟悉的样子,丝毫没变,老天爷十分赏脸,万里无云星星点缀,难得的清平夜晚。还没来得及去欣赏这美妙景象,一股凶煞的气息散发出来,与之前在病床上感受到的一模一样,就在旁边的小屋里,过去看看吧,世间不太平,一刻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不过还是要先回去拿法器,顺便看看那个傻姑娘。 冲上来了一群人,生死之后再遇朋友的心情总是难言激动,从左到右,夏临渊、蒋符开、刘泉,这个应该是真的了吧,古墨的化妆还真是像。后面是周泽、燕子、喆玺,尹婕和武满军居然也在,只是没见鹿子寒,应该又是火急火燎的走了。 他们终于发现了,还不算晚,看来不用我了。 欣喜非常,要做的第一件事当然是冲过去抱住那个傻姑娘。 我冲过去,蒋符开经历了这么多事依然没有成长,沉不住气。 “哪里不好非要钻到爷爷这个道士窝里来,看我灭了你!”夏临渊伸手想要阻挡,却晚了。随他吧,他就是这么个脾气,当初认识的时候也是这样,甚至连一言不合的机会都没有。 然而攻击却没有向我预想的方向发出,正正的向我过来。这小子给我的见面礼很有创意,不理会攻击继续前进拥抱燕子,胸口正正的撞了上去。 连符篆都没用的攻击竟然对我造成了很强的影响,怎么可能,这样的攻击应该是对我的增幅才对! 微笑一下子僵硬在了脸上,胸前火辣辣的疼。 脑海里面一片混沌,蒋符开的攻击又来了,我根本没有一点躲闪的意识,只是在思考是个怎么回事。 眼看攻击又要击中我,鹿子寒从小屋中跑出来,将攻击泯灭掉。 “你如何堂而皇之毫无愧疚之意的呆在这里?放出梼杌造成这样多的折损,如今又来保护这个小鬼,你到底意欲如何?若不是因为这里是别人的地方我绝对会跟你决斗!”看到鹿子寒把自己的攻击裆下,蒋符开勃然大怒,好像是在骂街一样。 但是鹿子寒根本不还口,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旁边狗灵哀鸣不断。 “你看仔细了!”夏临渊按住狂暴的蒋符开,这时他才发现夏临渊和刘泉的脸色不对,一张符篆贴在额头上,发出一声惊呼。 我发现了另外一个事情,那凶煞的气息是鹿子寒发出的,分明能看到他身上黑雾缭绕,雾气不断翻滚,他压制的十分费力。 刘泉拿出几粒药给身后几个人吃下。 即使再傻,反应再慢,我也知道自己此时的情况,根本就不是谁把我治好了,而是我已经成为一个死人,只是没想到成为了一只年轻的鬼,这算不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燕子一步一步走过来,伸出手指戳一下我透明的身体,又用手摸一下空处我的脸,然后捂着嘴跑走了。 “先回去吧。”我叹一口气。 “哥,我不伤心,我有准备。”喆玺擦了一把鼻子,拍我肩膀,拍了个空。 ... 正文 第二章 自杀 也许生时没有太多的感觉,但死后才突然发现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眷恋以及依依不舍,那么多人怎么办?不是怕他们放不下我,而是我发现自己放不下他们。 燕子将何去何从,喆玺又要怎么办?想想自己也是有点瞎操心的意思吧,但是不放心的感觉萦绕,父母又将如何? 所以说养育子女是平常父母一生最大的投资,这其中的风险与不可预知性太大了,夭折、邪路、突发事件等等,太多太多。 师门和陈师叔的传承都在我这里,要怎么交代啊! 我看到了床上的尸体,潜意识中这么告诉自己,那个躺在床上的家伙就是你!别不敢认! 原来我老了以后是这个样子,一头白色短发根根挺立,松弛的脸部嘴巴微张,不禁怀疑老了是不是脸部神经会出一些问题,口水如同小孩子一样控制不住的流出来,灰败的皮肤,只是看看被子中的凸起,就能感觉出来身体已经萎缩十分瘦小,只有面相上有那么一丁点相似。 燕子趴在我的尸体上面轻声呓语。 “你不要我了吗?说好等事情都完成了,你就会八抬大轿把我抬回家,怎么可以先走呢?” 我走过去,想给她一个拥抱,却没有办法。 但是燕子感受到了我的靠近,突然转过身体,“你别过来!你不是他!他没死,你是别的鬼变化出来的!你们还不把他收了。” “是不是太冷了?你的身体这么凉。”燕子温柔的抱着尸体的脑袋,毫不在意那张垂老的面容,然后对着一屋子的人大喊,“你们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拿被子,不,还有电褥子!” “说的没错啊,不想要我们了,即使是死也要离开,绝对不在我们身边多呆哪怕一分钟。”燕子想起了尹婕的话。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傻站在一边心如刀绞的看着燕子发泄,她用力摇晃我的尸体,然后又抱在怀里,钻进被子里。 窗外响起一个大叫的声音,是喆玺,他没有跟着回来。 有一点血腥味,目光搜寻却没有发现根源,只能感觉到鹿子寒身上的气息让我非常不舒服,从心底里想要反抗。 被角流下来一滴血,赶紧上去想要掀开被子,没想到抓空了。看到我的反应,鹿子寒赶紧上来代替完成了这样的动作。 燕子抱着我的胳膊,上面是大片的血渍。 “别过来!”她的胸前抵着一把匕首,已经扎进身体很多,我的小腹也有一个巨大的伤口,是任符惊临死反扑造成的,“你们若当我是朋友,就不要阻拦,我只是想跟他说一些话,然后追随而去。听说相恋的人死亡时,如果把一个人的血涂满另一个人全身,他们就永远都不会分开。” “姐,你懂我的心情吧,你帮我劝劝他们。”燕子对尹婕说,这一幕也许勾起了她的伤痛回忆,哽咽无法出声。 “你是锋利的宝剑,我就是那宝剑的剑鞘,对敌时放任你去纵横疆场,静静的看你驰骋无敌,闲暇时由我来保护你,将你裹在心里倾听静诉;你要当照亮黑夜的烈焰,任雨打土掩,坚持明亮,我就是那成群的飞蛾,哪怕用生命也要扑进去,给你增添哪怕一丁点燃料。你是一颗犹豫不决的种子,我就要做坚实的土地,给你最强的依靠。所以我不会成为那缠绕大树的藤蔓,只能依靠着你,大树根茎下的河流,那才是我。所以,你离不开我,无论到哪都要等着我。” 鹿子寒悄然靠近,把燕子敲晕了,刘泉赶紧上前诊断,好在发现的及时,止血就好了。塞了一粒药进入燕子嘴里,看了看表,“白天十点四十她才会醒来。” 但是再高明的医生,也救不了一个一心求死的人。怎么样才能让燕子好起来,我已经注定成为了过客。 “你也要安稳好自己的心态。”夏临渊对我说。 他是怕我有什么想不开,从而产生强大的怨气吧。很多人刚刚死亡的时候并不知道,等到某一天突然发现的时候,或有不甘或是不满,也就产生了怨气,再加上一些仇怨的支撑,逐渐变为戾气,这样就会出现很多本不该发生的事情。 我点了点头,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喆玺悄悄的钻了回来,气氛十分压抑,再不甘也罢,已经这样了还能怎么办?不过我不愿意做一个糊涂鬼,问起他们是怎么回来的。 师傅还是算错了,我都没来得及回师门就死了。 “这些我都知道了,去楼顶看看。”鹿子寒夺门而出。 “哥,你已经昏迷了五天。”喆玺努力让自己的声调语气跟平时一样,给我讲述发生的事情。 那天真正的刘泉狼狈的找到周泽,告诉周泽自己被绑架了,好不容易逃出来,已经行动的我们很可能有危险,周泽一听知道失态紧急,赶紧联系我,先是没有信号,之后通了我也不接。看来已经出事了,虽然地图是他给我的,但是周泽也没办法确认我们在哪里,只好联系喆玺。 转机就在这里,喆玺曾经强行给我买了一个智能手机,需要什么账号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没管也就跟他用了同一个账号,如此就可以查看相同账号下不同设备的位置。 打开手机,很快查到我的位置,三个人立刻出发,多亏有喆玺的带路,否则肯定不会那么快找到我们。 刘泉说找到我们的时候,每个人的情况都十分糟糕,其他人还算好,但是我没有那么多阳寿却强行借了那么多,后果就太严重了,而且小腹的伤也很致命,带有很多驳杂的气息,这些天每天都在努力,想把我拉回来,没想到还是功亏一篑。 我笑了一下,尽力就好。 原来我活不到七十岁。 每天都会有人死,我只不过很碰巧的加入了这样的队伍。就像喆玺的概率论,生与死都是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我很不巧在死的概率里。只是有一点有些好奇,我这算是寿终正寝,还是枉死? 尸体里响起一声蛙鸣,原来蛙神也在,我的尸体突然睁开眼睛,手臂抬了起来。 我这也算是还它情义了吧,至少救了回来。蛙神根本没受到气氛的影响,叫声不断,尸体双臂直直抬起,对着房顶,手指僵硬的弯曲,只留下了一根。 不对,他不是在胡乱摆弄我的尸体寻找乐趣,是想要告诉我们什么。 房顶?外面只有鹿子寒一个人。 “鹿子寒最近怎么样?”我询问,那多出来的气息让我很不舒服。 “他从回来就在楼顶的那间小屋里,今天是第一次出来,拒绝我检查他的身体,哪怕是吃饭也是送上去放在门口,多亏那间屋子里有卫生间。”刘泉介绍。 蒋符开哼了一声,他对鹿子寒的偏见很大。 突然想到他一直都是邪红的眼睛,一直都没跟血僵解除融合? “我们上去看看!” ... 正文 第三章 归来 我一直感觉不舒服的气息就是鹿子寒与血僵融合后的气息,刚才事情纷繁也没有过多留意,现在想来他很有可能从回来到现在一直保持着与血僵融合的状态,难道是想固化这样的状态吗? 他一直在小屋里面没有出现,还拒绝刘泉为他诊断身体,会不会出一些问题。 蛙神控制着我的身体做出一些动作,也许是在这个不合适的时候搞恶作剧,也有可能是提醒我们什么事情。 心中渐渐有些不好的感觉,“我们上去看看。” 不知道拥有一套别墅是怎么样的感觉,一个人的时候会不会感到空旷,陪伴自己的只有回音,会不会害怕,有没有不方便,因为有可能客厅在一楼,卧室在二楼,还要爬一层楼梯。 作为土包子的我不知道这样的感受。 此时体验到了做鬼的方便,别人需要开门爬楼,我却垂直上飘,穿过楼板的感觉很奇怪,怎么形容呢,好像是从满满一浴缸的胶水里面爬出来。 离开众人的视线,终于有点片刻自己的时间,这个世界,我是要作别了吧,以后再也没有父母的关心,喆玺的唠叨,燕子的温柔,再也看不到绿树红花,感受不到人间烟火。 燕子,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忘了我,继续自己的生活? 不,也许可以通过一些办法借尸还魂,或者跳过那所谓的孟婆汤。 可能那所谓的孟婆汤是人类发展的最大阻碍,也许它可以让你忘记所有前世的情感与纠葛,避免轮回之后产生更加复杂难解的关系,就好像我如今已经身死,轮回之后如果还有这一世的记忆,那么我将会有这一世的双亲与轮回后的双亲,当双亲纷纷百年之后,也许会有比我小了很多的小朋友们叫我儿子,如此算来确实很乱。 但只从种族发展来看,若轮回之后我还有这一世的记忆,那么很多东西就不会失传,我要做的就是继续向更高深的地方去研习,去修炼。这样的话,每一个人都会越来越强,因为他有很多世的经验。 不过如果真的这样,拼爹只是一个笑话,拼的是轮回次数。 想想可笑,那么会不会有人为了这个轮回次数故意自杀呢。这么来说,利大于弊,凡是存在的就是有道理的。 燕子,要怎么样才能不离开? 我感受到鹿子寒那股让人不舒服的气息变强了,还有那股更加让人腻歪十分隐蔽的气息也在慢慢靠近,停止思绪,继续向上飘。 当我钻上楼顶的时候,其他人也刚刚好上来。只看到鹿子寒半跪在上面,脸色惨白好像一个面团,对面站着血僵。 原来他解除了与血僵的融合,不知道的是解除融合要对自己造成这么巨大的伤害。 但是也不能放松警惕,因为那股十分隐蔽的气息就在附近转悠,是看到血僵了想要夺取吗?或者是一直等着我死亡入主尸体? 这个不用担心,有蛙神看着呢! “不愿舍弃的人形,强健的体魄,perfect!” 血僵开口说话,全场皆静。 “你们以为我可以被镇压,我也以为自己将要永世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渡过,但是天无绝人之路,只需要仔细寻找就好了。” 这是任符惊的声音,他怎么会成为了血僵。 “虽然山海镇再次镇压了梼杌,但是血僵吸收了太多梼杌的气息,可以说血僵就是一个梼杌的分身,他又与梼杌合魂,本质上是梼杌的灵魂要强大的多,任符惊做的是抹除其记忆入主掌控,也就是说任符惊成为了梼杌,所以用一些比较复杂的术法移魂,骗过镇压,进入了血僵,也就是梼杌的分身。”鹿子寒已经没力气站起来,只能半跪在地上给我解释。 “没错,虽然你发现的很早,一直都在反抗,但我怎么是你有能力可以反抗的了的,费了无数心思祭炼出来的东西最终便宜了我,还是要谢谢你的。”任符惊十分畅快。 “师弟,我们还可以继续之前所说的计划了。”看到蒋符开在人群之中,任符惊很激动,“我要找到这世间的铁律,拼尽手段将它改写。而你们,都将会承受我的人情,成为救护这个世界的英雄。” 蒋符开只是看着,一句话都没说。 “所以,从这点上来说,我算是你们的恩人,应该怎么对自己的恩人,你们心里应该知道,至少不能对你们的恩人动手!” “这些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没人要求你这么做,也没人愿意承你的情,我们甚至避之不及。”蒋符开还是回答了,这些日子他想了很多吧。 “但是你们不得不承认,是我让你们的所学有了用武之地,不再被世间遗忘,一切都有了转机。”任符惊陶醉在自己成功的计划之中,但没有忘形。 “不,你是我们的耻辱。”无声的眼泪随着这句话一起流下。蒋符开有些癫狂的喊叫,“你们都不要动手,我要清理师门。” “即使你完好无损、全盛的时候也敌不过我,更何况现在虽然看起来没事,其实内伤颇重,怎么还可能清理师门。”一只血僵的眼神也十分灵动,我看到了那里面浓浓的伤心。 蒋符开不再说话,整个楼顶突然亮起一圈血红的色彩,任符惊的脚下同时出现一圈血光。虽然他不知道是任符惊归来,但也感觉到了鹿子寒气息的怪异,早早就做了准备。 血红色的光彩好像水流一般涌动,逐渐交叉形成一片密密麻麻的符图。蒋符开的手诀很快完成,这早有准备,当然只需要发动就好了,随着符图的渐渐成形,他也变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刘泉把一粒丹丸塞进蒋符开嘴里,他一口吐出,同时打断掐手决的夏临渊,“我说了,我要清理门户,你们不要插手。” 看到这样的情况,任符惊眼中伤心更浓,迈步想走出脚下的血圈,但是被弹了回去。也就不再尝试,周身暴起大片的黑气,楼顶仿佛被笼罩在阴云之中。 黑气接触到缓慢成形的符图,两方开始了激烈的拉扯,去攻击任符惊已经没有了意义,他只给自己了一击的机会,所以首先要想到的是将对方限制,术法已经完成,只待符图成形,此时已经没法打断。 ... 正文 第四章 来者 很明显任符惊的压力不算很大,他只是双手背后静静的看着蒋符开,是在给自己下定决心吧,因为被镇压的时候说过,再次相见,是敌非友。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而自己还是狠不下心来。 哪怕是符图逐渐把黑气逼退,也不能提起他的注意来。 我却没办法思考太多,黑雾一出现就感觉那里面有致命的吸引力,根本不受控制一步一步往中心的任符惊身边走去,心里拼命的想回头,但怎么都无法做到。 “你干什么?”鹿子寒叫几只狗灵来拉我,但是根本拉不住,狗灵反而被我拖着距离任符惊越来越近。 罪魁祸首却只是看着自己的师弟,完全没有发觉这里的情况,身体很松弛,完全不在乎将要形成的符图。 “符图快成了!”鹿子寒有点急了,如今我和他都在符图之中,只要完成,受到伤害的不止有任符惊,我和鹿子寒都会收到牵连。 我当然知道符图快成了,也记得自己已经成了鬼,但是黑气丝丝缕缕进入虚无的身体,我想抗争想反抗脱离这种不受控制的状态,但不论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思想都变了,只想赶紧去中心任符惊那里,感觉那才是我的归宿,到了那里就可以不入轮回,不用离开了,想要深陷黑气之中的想法一出现就迅速蔓延,全心都被攻占。 终于,这边的情况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停下!” “快停下!” 夏临渊和刘泉大叫,他们一时间还不能适应我成为鬼的现实,而且对鹿子寒或多或少也有一些忽视和偏见,才会有这样的结果吧。 不过晚了,符图已成。 不知道人看到的是什么景象,作为鬼看到的是自己被血光淹没,全身那剧烈的疼痛好像是掉进了油锅里,所有黑气尽皆消散,但我无法移动。 回头看到喆玺一拳把蒋符开打倒在地。 另一边,鹿子寒也动不了,对我笑。 任符惊波澜不惊站在原地,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一点变化,血光冲天,但是他却毫不在意。我看到在他的脚下出现一条裂缝,逐渐蔓延变大。 裂缝里面是无尽黑暗,看不出来是深不见底还是平整的黑暗。一点点开始扩大,逐渐能够吞掉任符惊的双脚,但他就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没有受到一点影响。 努力的想挣脱开束缚,但是没有一点点作用,甚至越来越紧,而裂缝扩大的速度也骤然加快,眼看到了脚下,于任符惊来说没有丝毫影响,但是我却一点点的开始陷入其中,哪怕一点一滴的抵抗都做不到。 转头,鹿子寒的灵魂离开了身体,情况与我一样。他这些天都在跟任符惊对抗,肯定十分虚弱。 两个丹丸从刘泉手里飞出,但是被弹了回去,怎么都无法到达我们身边,夏临渊取出书简两只巨大的手刚刚进入符篆就被困在原地,赶紧切断联系。 “我怎么能这样,怎么办,太冲动了,这个符篆只要发动就没办法停止的。”蒋符开无神的喃喃自语。 这个符篆耗费了蒋符开的很多寿命,我们怎么可能轻易的避掉,普通人包括刘泉和夏临渊更是不敢随便进入,很有可能人没救到,自己也深陷其中。 终于,任符惊也开始受到了影响,我看到他的灵魂在身体里晃动,但我和鹿子寒的脑袋已经快陷入进去。 “哥!”刘泉丹丸的药效还没消失,喆玺看着我一点一点陷入黑暗之中,冲了过来,但是刚刚进入符篆,停下了脚步,灵魂迅速被吞噬。 蛙神!我在心底大叫,希望它能来把鹿子寒和喆玺的灵魂救出去,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蛙神非鬼非神,受到的影响应该不大,现在的我难以有所作为。 “呱!”这个声音在我听来简直犹如天籁,双眼即将陷入黑暗,我只看到喆玺的灵魂被蛙神长长的舌头卷住,拉了出去,夏临渊和刘泉用了各种方法也没有效果,看其表情想要拼命了,却突然震惊的看一个方向。 然后我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心里着急,还有鹿子寒。 我也感觉到了,那个隐秘的气息突然爆发,只有惊惧的感觉,出于本能的恐惧,就像遇到了天敌,只想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 “这是个什么东西!”任符惊的声音,他也感觉到了吧。 然后就感觉到吞没自己的黑暗开始如同潮水一般涌动,逐渐变淡,直至消失无形,我在楼层中间。 鹿子寒也在楼层中间,不过灵魂都昏迷了过去。 眼前站着一个全身灰雾的东西,虽然是人形,但是不是人,更不是鬼,看不清其面目,甚至身形都只是模模糊糊的看到。 它二话不说的就对任符惊发出了攻击,后者惊惧于这个未知的东西,黑气全部凝聚在身体周围好像包裹了一团黑色火焰,看着灰影的拳头到达,立刻也出拳相对,**力量他很自信,那可是经过祭炼的僵尸。 黑气一出现,我立刻有点不受控制,想要去任符惊身边,蛙神跳到我的肩头才好转。 但是出乎意料的情况发生了,灰影的拳头和他的拳头相对击过,互相穿透,灰影没有任何变化,但是任符惊如同火焰一般的黑气真的着了火,好像是灰色火焰最好的助燃剂,只一接触就点燃了整条胳膊。 一声惊呼,任符惊强行扑灭胳膊上的火焰,但是灰影再度来袭,直接穿过其腹部,又着起了一大片火焰。 如此看来灰影应该暂时不会对我们怎么样,刘泉和夏临渊将鹿子寒、喆玺的灵魂放回其身体,成为老头的蒋符开不停道歉。 刘泉摇了摇头,看来鹿子寒也即将成为下一个我,塞一粒丹丸进入他嘴里,很快醒了过来。 “梼杌不是我放出来的,我只是感受到了那里的变化,过去探查寻找办法,发现那些气息刚好可以祭炼僵尸,就顺便这么做了,然后你们就到了。”醒来后的鹿子寒立刻对我说。 “我知道。” 任符惊的全身已经被灰色火焰包围,只能勉强抵挡。 这个灰雾人影是什么无从得知,为什么帮我们更不得而知,唯一能够确定的只是非人非鬼。 鹿子寒开始掐手决,别墅已经被满满的狗灵包围,还有不少真正的狗,一声声哀鸣此起彼伏连绵不断,他是想散去狗灵。 “这样放走不一定会有什么影响,尽管这些狗灵没有伤人之心,更无害人之意,但它们不懂阴阳有别的道理,不一定会被其他的什么人利用,你们跟我一起葬到师门作伴吧。”阻止鹿子寒,师门那里小小的坟堆不计其数,不在乎再多我们两个。 “好。” 任符惊眼看敌不过,转头带着浓浓的黑气逃跑了,我有点想跟着他离去。灰影毫不犹豫的一路追杀。 ... 正文 第五章 山门 夜已深,告别众人悄然回家了一趟,刚到门口就听到年糕压低声音呜呜的哀鸣,跨门而入,却被一股力量推了出来。 黯然,曾经为了保护父母的法印如今却成了见他们最大的阻碍。 我只是想看他们一眼就好,不需要托梦其他什么,只是远远看一眼,仅此而已。飘到楼外窗口,好在窗帘没拉紧,有一条缝隙,两张熟睡的面孔。 以后只有喆玺来照顾他们了啊,其实时至今日我也没尽什么当儿子义务吧。 “哥,你什么都不用嘱咐我。”在我回来的时候,喆玺这么对我说。 返回,还要喆玺把我和鹿子寒送回师门。路上一阵恍惚,我看到燕子躺在我们刚才安置她的床上,两行泪水不停掉落,慢慢的靠近她,十分笨重的感觉,听到房间外面有动静,快速离开,回头看了一眼,是尹婕进去了。 强光灼烧了身体,回过神来,一辆车迅速冲过我的身体扬长而去。 幻觉真多。 蒋符开和刘泉合力将我的灵魂固定在尸体中,这样虽然不能动,但是我也不需要考虑白天躲避阳光的问题了。 “我跟你们葬在一起,好吗?比你们晚不了几天。”蒋符开深深的愧疚。 “我是很高兴多一个人的。”心里颤动,蒋符开也不行了吗?借用的寿太多了,现在的行动还算利落,不过自己能感觉到了吧,我看了看鹿子寒。 “没意见。” “哥,缺什么了托梦告诉我,以后咱们联系可以不用电话费了。”这才是我熟悉的喆玺,尽管他在强装。 燕子坐在我身边,紧紧抓着冰冷的手,脸上的幸福从未如此洋溢过,看的我阵阵心疼,这种疼牵动灵魂、深入骨髓,哪怕经过时间的消磨只要想起来依然清晰无比。 最终两个将要变成鬼的光棍被抬走,只剩下了我和燕子。 所有人都要送我回师门,也就由他们了,按他们说一场体面的葬礼是必须的,也就是说我将亲眼见证自己的葬礼,现在感觉很奇怪,不知道真正进行的时候将是什么样的心情。 列出一大堆东西进行采购,师门那里荒山野岭,很多东西都需要带过去。 还要回家收拾我的东西,陈师叔的传承,随我一起吧,需要时找不到我陈师叔自然会去师门看看的。也不是信不过这些人,虽然说道门五秘互相借鉴,但核心的东西还是自己的,他们不懂,怎么传教? 只是如果碰到剑仙门的人,若德行可以,一定要带上山,取走这些东西。 当所有东西都准备好后,已经是夜晚,三辆汽车,其中有一辆是加长的,有专门的司机,我和鹿子寒已经爬不起来,正好用来让我们躺在里面,蒋符开还能蹦跶几天,待遇就只能是硬座了。 周泽相送,他满眼可惜还有一些自责。“我没想到里面出现的东西梼杌,这样的上古大凶不是几个人能解决的。” “不论你告不告诉我,只要知道了肯定会去,所以这就是注定,你只是很不凑巧的当了这个注定之人。”我这么回答,不过效果不太好。 汽车开动,我隐然有些紧张,不知道是因为要回师门了,还是其他原因,又有些恍惚,能看到一些打斗的场景,自己在逃命,后面有追兵。心里明白,要找一个地方休养一下就好,那个地方也不远了,只要休养好就可以去找那个一直想要的东西了。 眼前浮现一座城市,古风古色,规模不小,翠色满目,龙盘虎踞,非一般的壮阔。 清醒过来,燕子在我的胸前画圈,但此时再也没有熟悉的感觉,这一天她一直都在我身边,但是一句话都没说,她的心里在想什么? 每次开口,她都不让我说话。 车上装着一个尸体,还有一个马上要成为尸体,另一个离尸体已经不远,碰到盘查自然不好说,奇怪的是这一夜的盘查还特别多,每次加长车司机拿出黑色的证件就很快放行了,这才想起来我似乎也有那么一个证件吧。 路上走得比较慢,生怕一个不小心把两个将死之人颠的提早撒手人寰,第二天才到达离山门最近的小镇,马不停蹄的几个纸人背起需要帮助的人,一起上了山。 我没想到葬礼能这么浩大,这么远的地方还有人愿意过来,尹婕、武满军、喆玺、燕子、夏临渊、刘泉,也可能是我太容易满足,这些人就感觉足矣。 离的越近,越感觉到紧张,隐约还多了无数召唤着的使命感,又好像有一股神秘的拖拽力量,想把我立刻揪到山门之中。 喆玺说他跟我有相同的感觉。 上山,翻过两座比较小的山,再越过第三座高一点的山,山门就在第四座山之上。一直到天黑,才到达地方,毕竟是一群老弱病残,速度比较慢。那些满是孔洞的石头,遍布的矮小坟墓,远处好像丰碑一样观星台所在的山峰,满满的全是回忆。 哪怕到了这里,我的心里依然是迷茫的,回来这里做什么?等待轮回?或者逆天而留?是不是燕子以为我回师门就是想避开她,所以一天都没有说话? 这只是我满心迷茫,随意做出的决定,毕竟尸体不能久放,出了味道多丢人。 再见山门,心里澎湃,但是没想到我是以这样的状态回归。 催促着进入山门,因为我发现里面居然有亮光。 一个人背对着大门坐在大殿里,旁边的佩剑如同盾牌一样巨大,年龄偏大不过十分矍铄。 尹光嚁,也就是君耀,曾经有过一面之缘,我和喆玺第一次坐的小汽车就是他的,喆玺还吐在了上面。 散落的记忆像流淌的河。 这就是师傅要我找的人,我还没开口,他先站了起来。 “年轻人真够拼啊!” “真是胡闹,怎么这么莽撞,自己山门有什么东西不知道吗?如果不是我先发现了,你看你冤不冤。”君耀拍了拍我躺着的尸体。 我有些愣,之后才反应过来,山门里有种种布置,岂是我这小鬼能闯进来的,平时习惯了普普通通走进来,我还没有进入自己已经是鬼的角色。 ... 正文 第六章 卒 见到长辈,刘泉和蒋符开把我从尸体里面放出来,对比一下我的尸体和君耀,发现自己比他要老的多。 “年轻人都成长起来了啊,看来还有人还挺着急,我都得叫大哥了。”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情开玩笑,驱散了不少我们中萦绕的阴霾。 “你师傅呢?”君耀询问,“是受了欺负,回来告状?” 师傅走后不敢见故人,就是因为每见一个人都要说一遍自己不愿回想的事情。 只好再次把所有事情说一遍,包括师傅给我的信,要求寻找一个叫君耀的人,而那时的我只知道尹光嚁,不知君耀,所以一直拖到了现在,直到陈师叔告诉我才反应过来。 翻出师傅要我给君耀的书信,他撕开封口,看不出脸上是什么表情,我是有些嫉妒的,师傅给我的留言只有短短几句,就好像给我留了个纸条,告诉我他去买菜了,我要做什么那样,没有什么情感在里面。 但是君耀的信却长的多,洋洋洒洒好几张纸,写的密密麻麻,上面还粘贴了几张纸条,我努力想从他的脸上读出一些信的内容,但是却没有丝毫所得。 其实很想问,是发生了什么让君耀的名字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但是琢磨了半天还是没说出口,也许这也是他的伤心事,贸然询问只会让他心里不舒服,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意义。 终于看完了书信,他没立刻说什么,而是思考了一下。 “你师父于星象占卜上的造诣很高,我们这些人是望尘莫及的,他让你首先来找我,但因为自己的疏忽,你却找了别人,不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此事完了我就去看看老友吧。”君耀隐晦的表情,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不管发生什么,我也看不到了。”有些黯然。 “刚才不是说了,虽然你这一脉善攻杀,但你师傅的观星占卜在剑仙门中首屈一指,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一个怎么都反应不过来的愣头青。”君耀从见到我到现在,没有一点自己后辈死亡应有的表现。 我琢磨他话里的意思,反应真的很慢,因为好像有很多人催促我,要我做一些事情,但是做什么怎么做我都不知道,于是心里只有焦虑,但不知道在焦虑什么。 “求师叔快救救他。”燕子噗通跪下。 喆玺紧随其后。 是师傅已经算到了我会这样,在书信里给君耀提到了?但师傅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反而要借他人之口呢? 之前还有的一些嫉妒消失了,原来给君耀的信是在安置我。 君耀扶起燕子和喆玺,狡黠的眨了眨眼睛,多看了燕子两眼,“你忙里偷闲的功夫不错啊。” 有点尴尬,挠挠脑袋,“这是我大学同学。” “大学啊,成绩不能落下,修习也不能耽搁,我觉得那是你最忙的时候吧。”老狐狸就是无论你说什么,他都能让剧情按照他想的方向发展。 我只好闭嘴。 “好了,看来你也有自己的道友伙伴了,快介绍下吧。” “鹿子寒,他是魔修,我们从小就认识,献祭太多,煞气倾入,自己的生机已经抵挡不住煞气,现在还能支撑是因为狗灵舍不得离开与他融合才得片刻光阴,只要这种融合一解除,他就会立刻暴毙。”指着躺在我尸体边的鹿子寒。 “蒋符开,用符过度阳寿消耗过多也快坚持不住了,这次我们三个是想回来葬在一起做个伴的。”我说着不由得一阵好笑,这算不算是挖了符篆门的墙脚。 “哦,符字辈。”君耀意味深长的插话。 “丹鼎门,刘泉,我们”我刚说话,君耀听到这个名字皱了皱眉,思索一下,打断了我。 “你是刘清泉吧。”应该是问句,君耀却是用肯定的口气说出来。 “丹鼎门,刘清泉。”刘泉低头顺耳,见到长辈紧张万分。 “刘清冽如今如何?” “师兄醉心炼丹之术,不出山门半步。” 君耀点了点头,没再问下去,等待我往后介绍。 “都去休息吧,也都累了,把房间好好收拾一下。”介绍完以后,君耀吩咐,“葬礼什么的,你们要是实在想办一个,就整两个纸人埋了玩玩。” 这话够神奇,埋两个纸人,玩玩? 有了转机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告诉他们可以住人的地方,也就纷纷告别离去,君耀却叫住了我和喆玺,燕子一步三回头蹲在大殿旁边等待,我们却去了师傅的房间。 这里的摆设一如我走时的样子,也与师傅平时习惯一样,非剑依然在房间正中的位置,即便我们都不在了,它也始终坚守着自己职责。 我很好奇这把剑是特意锻造而出,还是前代高人的佩剑,若是其佩剑肯定是有什么很重要的原因,否则有谁会舍得将自己的佩剑千百世的插在这里。 其作用是什么?我不得而知。 一张粘在信上面的纸条撕下来,放到喆玺手上让我们看。 一做灯火通明的城市,宽阔的街道,明亮的路灯,耳边张狂的大笑声,信步走在街上,一侧是古老的城墙,停在一个城门前面,上面玄武门三个字分外清晰,嘴角似乎又咧开笑容,伸出双手十分轻易的爬上了古城墙,这绵延的城墙不知道有多长。 返回了现实,震惊于师傅是用什么方法,一张纸条竟有如此威力,让我如同身临其境,又不解这都是些什么意思,想要表达什么,让我做什么,跟我现在的身死又有什么关系。 “你这样可不是什么好现象,要好好考虑一下是怎么回事,在没解决之前,要学会分清眼前所见和受外力影响所见。”君耀开口提醒我,摇了摇头。 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陷入幻觉,仔细看师傅的留言。 七杀将星,怎可无卒?将星既出,登高而呼! 只有这么几个字。 我不明白,七杀星就是我了,这一点毋庸置疑,也说明了要我登高而呼,这里已经很高了,但我要呼什么? “这里可不算是最高。”君耀看出了我的疑惑。 是观星台吧,那里是这片最高的地方,但我之前去过很多次,没发现什么,只有连绵的坟墓诉说无尽的荒凉。 唯一不同的是我现在已经成为鬼了吧。 那就去看看吧,我想行动,却被君耀喊住,“今天时间不太充足,明天夜里再开始吧。”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里不知怎么生出一种急不可耐的感觉,哪怕一秒都不想等,怎么都按捺不住,旁边的喆玺一步一步走向非剑,想要将其拔出来。 “哼,”君耀重重哼了一声才惊醒我们两人,“等不及也得等,今天时间不够!” ... 正文 第七章 问心 我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君耀也没有要给我解释的意思,总之他不会害我,那就他说什么我做什么喽,事关己身,最终我肯定会全部知道的。 奇怪的是他说完话心底那种焦急很不甘的消失了,更有不少委屈的感觉。 “哥,我好像想起来什么,但是又好像全忘了。”君耀要在师傅的房间里呆着,走出门喆玺说出了我的感觉。 “先休息去吧,明天就知道了。”我安慰他,自己心里有不少疑问,为什么一定要叫上喆玺,难道跟他也有不少关联? 喆玺沉默不语,回到了房间。燕子头拄着膝盖已经睡着,轻轻把她唤醒,虽说天以转暖,总是容易受到风寒。 一定要好起来,如果我有人身,就可以轻轻的把他抱在怀里,慢慢的放回床上,不需要让她在睡梦中醒来。而且也不用担心在她身边太久会对燕子的身体造成负面影响,如今这样无所顾忌是因为有刘泉的药。 变成鬼以后自己一直有一个疑问,为何不见轮回,不见所谓鬼的世界,一直在这世间随意飘荡,若是所有的鬼都这样,世界早就乱套了。 “会好起来的,对吗?”燕子偏头,双眼朦胧的问我,这些天她累坏了,一直没有好好休息。 “为了你也必须好起来。”我坐在她的身边,不敢有一点接触,生怕隔空穿过伤了两个人的心。 “嗯。”燕子轻轻的回应,眼里一下充满了光芒,“你给我讲讲天上的星星吧。” “你想听什么?还是早点休息吧。”我怕她的身体坚持不住。 “你讲完我就睡。” “那我得找一个短点的故事。” “不行,就讲讲七杀星的故事吧。”这姑娘怕我用短的故事敷衍她,开始点播。 “七杀星啊,这仔细说起来天亮都说不完。” “那就简单点说。” “嗯,有人说七杀星是将星,不过也有人说七杀星是乱世之贼,褒贬不一,其实就是成王败寇的说法,不管怎么说都是服从于帝星之下的,是帝星之下的一个大将,也就是说七杀星可以掌管大权,前提是要有人制约,否则就会出现乱子。 这点八字里面也说过,用简单不太准确的方法来讲,年、月、日、时四柱各有两字,就称为八字,每柱上各有一个天干和一个地支,其中的日天干就是日主。 这个日主在八字的中心,代表自己。如果碰到七杀,就要看七杀的强旺和衰弱,如果七杀旺而日主弱,也没有制约其的东西,七杀就会变为鬼,对日主只有威胁没有益处,暗藏风险,如抱虎而眠。 所以呢,七杀也被列入六凶。不论从命格还是八字上来看,七杀星都是有好有坏的。” 燕子静静的听,“那么,你的制约是谁呢?” “当然是你了。”我伸手想刮她的鼻子,但这肯定是刮不到的,为了掩饰半途转变方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我觉得你的制约是师傅,虽然他不在了,但是你一直按照他的要求走,而且一直压抑自己的本性,听喆玺说了很多你们小时候的事,我甚至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他口中的那个人。”燕子斟词逐句,生怕哪句话不对,毕竟矛头直指师傅。“所有事我也都从你们口中一星半点拼凑起来,有那么一群人为了重振门派,走向歪路,你有没有跟你家乡的事联系起来。” “那你是更喜欢哪个呢?”关于最近所见与家乡鬼母的事联系起来我心底早就有了,但是一直不敢深想,这是第一次有人提了出来,心里一下有些慌乱,赶紧岔开话题。 “你猜猜呢。”调皮的眨眼,“我只是希望你做回自己,不要那么辛苦一直压抑自己,就好像那种只听父母话的小孩,其实挺悲惨的。既然是将,有一句话叫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如今你已经算是要准备新生了,我希望你以本来的面目而生。” 燕子没说的是,如果师傅真的如同任符惊他们一样,如今虽然已经不在了,那么有不少事情是不是他故意让我做的,让我压抑本性是不是就是为了做这些事的人方便。 “我去睡觉了,你要不要跟来呢?”燕子充满挑逗的看着我,只一眼就有些口干舌燥的感觉,一股燥热瞬间升腾起来,“你记住,要是再出类似这样的事,我就每天对着你的照片做一些流氓的事情。” 这个威胁太可怕了! “我生不为逐鹿来,都门懒筑黄金台,状元百官都如狗,总是刀下觳觫(读壶速,恐惧的意思)材,传令麾下四王子,破城不须封刀匕,山头代天树此碑。天生万物以养民,民无一善可报天,杀杀杀杀杀杀杀。”燕子走了回去,缓慢念叨出七杀诗,轻柔的声音读出这样霸气的诗句,给人一种奇异的感觉。 “不说这里面所表达的意思,单单只说里面的气势,同为七杀星,差距有点大了,你的气势已经被磨平了吗?你为什么而战?只为心中正义?这个正义能给你多少力量?还是只是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所以死撑着去做?” 关门的声音响起,燕子回了房间,我的脑海却震荡着她的话。 我为什么而战?还是只是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死撑着去做的? “我觉得她说的没错。”我们忘了快变成尸体的鹿子寒还躺在大殿里,这群没良心的家伙就是这样照顾病号的!“你的斗志在哪里?我们所经历的几场战斗你只是本能做一些应该做的事情,觉得该出手了就出手,该拼命了就不要命了,也就是说你只是一个机器而已。” “是成长磨平了你曾经的激情吗?当年我们初识的时候,你是什么样的人?激情与抗争!现在呢?只是为了求心安而去做。” “你本来的思想与追逐呢?我若如你一样,绝对活不到今天,所以你应该好好考虑一下,到底哪里出了问题。”鹿子寒说完就没了声音。 这一夜不知道怎么过去的,只是当我听到声响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喆玺、夏临渊、刘泉、蒋符开、武满军全部钻出房间,有了转机,气氛很轻松,就像平常问候早安一样,不过起的也太早了。 ... 正文 第八章 登高 “都起来了,大扫除。”君耀走出师傅的房门。 燕子和尹婕从大殿旁边的房间钻了出来。 瞬间哀鸿遍野,看来所有人都对大扫除这种事深恶痛绝,为了减轻他们的负担,本着保留体力为夜晚即将发生的事做准备的原则,我很大气的告诉他们,大殿后面都不要踏足,如此减少了一大堆事情。 其实是我不敢去碰触师傅剑解的地方,生怕发现什么,君耀看了我一眼,没有多说。 但是谁能想到这些家伙不感恩图报,反而恩将仇报,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下,夏临渊身体里面突然钻出两只大手,抓着我塞进了尸体里面,刘泉迅疾的把手中丹丸捏碎成渣,撒了我一身,我感觉到灵魂出不去了,外面的气息也进不来。 蒋符开已经成了老头,此时身形敏捷来到我的身边,额头、双肩、两肘、大腿、膝盖,几张符篆几乎是同时贴上。 看来他的心情也好了很多,一路上我们都在安慰他,虽然看似是他的符篆加剧了我和鹿子寒的情况,其实即使没有他出手,我俩也会变成这样,只不过时间早晚罢了,不过他怎么都不能释怀,如今有了希望,终于有了些好转。 蹂躏完我,鹿子寒遭遇了同样的待遇。 于是两个超级壮丁诞生了,我和鹿子寒无法反抗的被蒋符开指示,哪怕是阳光普照对我这个鬼也没什么影响,反而所有的脏活累活全部一力承担。 控制尸体就好了,为什么偏要把我塞回来,他们见不得我休闲! 师门很久没人了,所以打扫起来分外费劲,好在人多,速度也快。 君耀说他也就比我们早来一天,有些想念这里了所以来看看。我问他也在这里生活过,他却笑了笑不回答。他又是怎么发现我成了鬼?他说山门总有预警的方法,而现在也是有望远镜这样的存在的。 什么预警方法?我怎么没听说过有能知道来的鬼是谁的预警方法! 这只是对这里的一些怀念吧,即使打扫的一尘不染,用不了几天,这里必然会人去房空,再次积满灰尘,慢慢的破落。 终于到了夜晚,上观星台,那里比较远,需要出了山门在崎岖难行的山路行走,但这没有降低人们的兴致,反而十分兴奋,这里面真正见过占星台的人并不多,所以都很好奇,大有几分夜游山水的感觉。 我没想到君耀竟然有两把佩剑,那把大如盾牌的剑没有带上,拿了一把包在层层厚布之中的剑,之前我从没发现他拿了两把剑,十分好奇,但是他说什么都不给我看。 起风了,一阵强似一阵,声声呼啸犹如震天怒吼。按说灵体对这些的反应要比人灵敏的多,谁想我却没有任何反应,似乎这些风都刻意的绕过了我,反观其他人,如果张开双臂挂上两块布,再给身上牵一根绳子,就可以当做风筝放飞了。 顶着大风加紧步伐,看到占星台,也是因为没人打理而老旧了很多吧。 占星台所在的山尖下面有一个自然形成的平台,不算大,但足够众人站立,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君耀示意我独自上去。 当我站在占星台上面的那一刻,风好像突然断了的弦,骤然停歇,紧跟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好像千万个人同时发出了同一个声音,这不刺耳,沉闷而厚重,这声音不是震得耳膜疼,只是震颤灵魂,听到之后灵魂不自觉的热血沸腾,好像沸水奔腾想要冲出水壶。 是一种压抑很久的期待,这一刻迫不及待出现。 伴随着吼声,风一下大的离谱,一种不该出现的气息出现了,我的山门怎么可能有鬼?而且不是一两只,是上万只!这个当然要除了我,自从踏进这里,山门就是我的家。 任谁在这里,都能感觉到风的不同寻常,虽然阴气强烈,但是壮烈更多。 一片火光亮了起来,这样的风是怎么点着火的!似乎加了一些东西,格外旺盛,颜色鲜红如血,旁边的人不断后退。 我看到君耀,他傲然立在风中,白袍被风吹的猎猎,向我点了点头。 吼声越来越大,一声接一声,整齐划一,丝毫不乱,我突然激动起来,甚至全身都开始颤抖,有抽搐的感觉,哪怕我现在是鬼。 心底召唤的感觉喷薄而出,直到此刻我才分清这种召唤是什么,是等待的召唤,欣喜的召唤,终于得偿所愿不负所托的召唤。 风太大了,黄沙漫天,不少风化的石块都被吹下了山,喆玺为了防止被风吹走,爬到我身边,听不到他说什么,只是看到他的口型,上去!! 上去哪?我已经站在了占星台上,转头看到我还可以再往上一个阶梯。 最后一级台阶,我却犹豫了很久,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怕,进乡心怯的那种担心。 为何我从这里长大,从来没发现过这些,直到今天才全部显现出来。 最终还是踏了上去,风止,漫天黄沙全部落了下来,身边比我低一级阶梯的喆玺被铺了满满一身,眼前逐渐浮现出大片身影,整座山上全部都是士兵,古时的盔甲,锋利的兵器,笔直的站立着,静悄悄眼睛激动而明亮,似乎是等待着长官阅兵。 这是一支古时的军队,纪律严明,但此时已经成为了阴兵,而且如此庞大的阴兵,世间少有。 阴兵过境,鬼神辟易,这样的存在是谁都不敢轻易招惹的,如同当年师傅带着我去陈师叔那里碰到,甚至只是感受到那气息,就想着逃跑,而那些阴兵的规模比之这里要小的多。 有一点相同,一般情况阴兵都是遗失了自己的意志只知道死前最强大的愿望,杀敌获胜,所以他们只知道杀戮,但是这两处所有阴兵清亮的眼神说明了,他们没有迷失,知好坏善恶。 我的师门是通过什么办法将这样庞大的一群阴兵气息隐藏下来?天空一片电芒闪烁,轰隆雷声随着阴兵的出现开始蠢蠢欲动。 气氛一下变得肃穆。我傻傻的站在最高处,不知道作何反应。 喆玺一步一步走到众多鬼兵前面,这一刻他身上散发的气息与阴兵完美融合在一起,成为一体,不分彼此,在古时,这绝对是一支战无不胜的虎狼之师,但是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全部覆没在了这里。 心里沉甸甸,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欣慰?悲伤?缅怀?沉痛?欣喜?骄傲?难以说清楚,我只看到了满山鬼兵鬼卒,还有鬼将。 一朵朵鬼火不停盛开,诉说着曾经生命的绚烂。鬼火一直蔓延到师门所在的山下,也就是坟墓开始出现的地方。 ... 正文 第九章 忆 我站在最高的观星台之上,周围被密密麻麻的鬼卒阴兵包围,它们身上的战意浓烈而激昂,搅动半空风起云涌,天上雷霆乱舞,每次闪耀都是浓重的警告。 即为将士,煞气浓厚,豪迈的战意里又添加了一份决绝,死不回头的气势。 南墙是什么?一堵墙而已,撞开就好了!黄河不过是大点的水而已,填满河道就好了。 我被这样的气氛深深感染,仿佛空气在胸中堵住,憋闷的难受。 “战!”舒缓胸中憋闷,想要大吼一声,张嘴喊出了这个字。 百战而死,不要理会那些墓碑,独怆然悲面空对月,那是别人凭吊自己的方法,我还是我,虽然肉身已经腐坏,甚至骨渣都没有剩下,但依然固守这片曾经被自己鲜血染红的战场,生为战士,死了就是鬼卒,兄弟们一起就是阴兵。 死可有憾?有愿?当然有!所以历经万千之年,桑海桑田,风云变色,不管阴差如何为难,也不去那奈何桥,不喝一口孟婆汤,即使如今天也不容我,又如何!为我之愿,已挫骨当灰扬,只不过再多几个敌人而已,我一直都在这里,万夫当关,守护那最后的愿望。 一条闪电用前所未有的光芒照亮整片大地,空空如也,光茫消逝,鬼火繁盛。 “战!”回应我的是千军万马奔腾而来,石破天惊,犹如午夜里突然炸响的鞭炮,天上的闪电突然停了下来,小心非常,生怕这些鬼卒有什么异动。 “战!”兵器敲打大地的声音,只有君耀淡定看着面前的一切,充满骄傲,其他所有人都聚拢在一起,眼里充满敬畏。 一条闪电迅疾的劈了下来,粗大如树干,很快枝繁叶茂覆盖大片山体。 “战!”第三声,这是我们的时间,岂容你这些闪电来捣乱,克星?我无所畏惧,何来克星之说,不要以为你为阳,就是正义的代表,在我面前的只有敌人,即使吼声也能让你战栗。 兄弟在,我无敌,闪电无法劈到地上,半空中就被无形的气势阻挡,弹了回去。 沉寂千百年,只为这一刻,怎容不速之客。 喆玺站在所有鬼卒前面,面对着我,哭了。 剑指对天,径路翻转来到我的手中,原来我无论生死它都会永远追随,无论在哪里,只需要一个意念,径路就会出现。 所有鬼卒整齐划一举起兵器。可知我无意为恶,何以处处阻挠! “喝。”这一刻我与所有鬼卒声同一线,耳边出现燕子的声音,她也被感染了。 雷云退避,急忙而慌乱。 所有鬼火转向,燕子成为焦点,她紧紧抱住身边我的尸体,铁血柔情的欣喜炸开。 而我好像看到一个笔直的山洞,一步步从幽深的黑暗中走出洞口,亲兵紧紧跟在旁边,路程很长,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没想到是一条死路。 出洞远望,就是在这座山上,我们已经被包围,拼尽全力却还是无济于事,身边的一个士兵说话,“我们这数万将士能陪将军战死实属荣耀,但请将军千万记住,这些人,生是你的将士,死是你的阴兵鬼卒,即便你转世再为人,我们兄弟也会在这里等你,不去转世,不去轮回,您千万要记得来带领上这些兄弟再战天下。” 一支箭刺穿了他的胸膛,却浑然不知,“一定一定不要忘记,即便那孟婆灌你百碗汤,莫要辜负,让我们空等千秋。” 我是灵魂,应该不会流泪吧,但为何感觉脸上湿漉漉的,这些片段是我的前世吗?居然有上万个如此忠肝义胆的好兄弟! 为何我轮回一世需要等待如此久远的时间,让这班好兄弟苦苦等待这么多年! 他们看着燕子,激动难掩但阵型丝毫不乱,又转过头来,我从没见过耀眼的鬼火,如同生前的光辉。 他们在等待我发号施令,但我又开始恍惚。 还是这座山,硝烟弥漫天空阴沉,一看便是大战之后的萧条景象。 老道牵着一个孩子的手,腰间挂着一把剑,就像师傅当年牵着我一般,站在战场边缘,自言自语,“将星陨落之地,鬼卒等待之所,阴兵出世之契机,虽说百世忠义,但毕竟有所不合,我们就把山门建在此处吧,也算对这数万忠义之魂的一点敬意。” 于是一座山门出现了,老道抬头看着天上的繁星,孩童盘腿坐在一边,肘部拄着膝盖,手掌拖着脑袋,“师傅,我脖子酸了。” “酸是因为你没有进入广阔的星空,心有杂念。”老道平和的说。 “师傅,你看出了什么吗?”被揭穿的孩童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站起来跑到老道身边。 “看出了很多,却跟没看到一样。罢了,大势所趋。” “师傅,什么意思啊?” “终有一天,星空重新蒙上奥秘,世间也不再需要斩妖除魔的本领,新东西的出现必然会代替掉一些老的东西,那时我们要解剑归田,安心成为芸芸众生,任务已经完成,但千万不要忘了本领。 邪不胜正,终究会败,然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阴阳相济方能长久,正盛而邪衰,损正而补邪。” “我们就是太宽容了,这是好事,也许是最大的坏事。” 我抬头想看清一些老道看到的星象,但是只感觉繁星点点,自己一个也看不清。 好像过去了很长的时间,老道双手平举着自己的佩剑,原来的孩童已经长大成人,老道对他说,“此剑名非,唯愿有生之年不在为剑,藏于房中做观赏之用,想来我是等不到了。如今就定在此处,不可妄动,将星归来日,非剑拔起时。” “我用一门千百世的繁盛来为你等争取一丝可能,好生休养吧。” 说完把剑插入地上早就准备好的小孔之中,洋溢的日光照射进房间,非剑温润似乎将阳光吸收进入剑身,自然发出一些蒙蒙光彩。 这就是床说中经过日积月累的温养,已经生出剑魂的宝剑。窗外,全是坟墓。 转醒,非剑的来头太大,是山门开山祖师爷的佩剑。 也许在那时他已经预料到了现今的情况,整体没落,为世人所遗忘,只是很隐晦的说了一点,让传承继续下去。 在那么久远的时候就能算到现今的情况,想来能力绝对不小,若他想做一些事情扭转这样的局势,应该不难,而然却看得很淡然,只有些许埋怨吧。 ... 正文 第十章 阴兵 我就是这里的兄弟们等待的将军,将统领阴兵对抗那些与任符惊有同样想法的人,与他们作对。 师门的存在就是为了这一班人,使用非剑镇压,用山门的气息掩盖住这些浓重的阴气与煞气,更为了让他们的神智保持清明。 原来从很远的地方就开始蔓延的坟墓都是这些兄弟的,哪怕经过这么多年,依然有一个土包作为留念,曾经的我还十分嫌弃,若是被他们知道会不会十分伤心。 所以这里的山石都是那种可以藏身的种类,镇压并没有全部封死,总是要给人一些空余的时间。 所以山门的正对面有一座高山,虽然借口上面就是观星台,但这样的格局在风水上面来说很不好,这也就是开山祖师所说的用本门千百世的繁盛来为我们争取一丝可能,为了今天的爆发付出了多少,难以计算。 但是,今天的爆发是为了什么?只是因为我是那个什么所谓的将星?七杀星?就压上了这么重的赌注? 兄弟们等待着命令,但我却有些迷茫,要做什么?好像一个毫无准备的人被推上了演讲台,我甚至都不知道主题是什么。 惊天火光亮了起来,回头看见非剑在火光中渐渐融化,曾经的铸剑老者出现,如今垂垂年迈,气喘嘘嘘,他的徒弟跟在一边,“师傅一定要过来。” “我必须要过来,这样的事情有几人能看到,这样的剑如今有几人能亲手摸到,更何况是铸造!”老者倔强的说,喝了一口水开始忙活。 所以君耀要等一天,他是在等铸剑老者吧。 成为阴兵也不错,可以跟这班兄弟在一起,不死不灭不生。 “将军今世即为剑,我等便是那剑鞘,护佑身边,追随左右,与将军同进同退。”一个声音响起来,我知道他的名字,虽然在这一世是第一次看到。 我在思考要怎么行动,就从今夜开始吗?要不要等鹿子寒和蒋符开都死了,然后再行动,原来等死还有这样一种感觉。 我承认有点不怀好意,要不要提前整死蒋符开呢?鹿子寒简单,解除融合就可以一命归西,他的那么多狗灵也许可以造就唯一一只狗灵骑兵,想想也是有些心动的。 不止如此,蒋符开的符篆也可以起到很大的作用,阴符借阴兵之力,必然不可小觑。 然而众鬼卒却自己开始了行动,一瞬间大风吹起,之前我并没有感觉风如何剧烈,此时只感觉自己要被吹散了,根本不能控制住身形,几乎都要被风撕裂。 这是一股股旋风,卷起地上的黄沙,聚集在其中心,两股旋风中间没有任何杂质。 也就是说,很多股黄色的旋风在清朗的夜幕下旋转。 一瞬间感觉到了不妙,他们绝对不会在没得到命令之前私自行动,更不会合力形成旋风将我困在里面。 我的尸体和鹿子寒被搬了出来。 “不!”我大叫,声音根本不能穿透旋风,耳边纷乱。 “将军可还记得我?” “将军,只可惜不能一起吃酒了。” “将军,你终于回来了。” 他们的脸一个接一个出现在面前,想要分散我的注意力,但是我死死的盯住火堆,拼命喊叫让他们停下,却没人理会我,毫无惧色的列队投入大火之中。 去而复返的雷云,一声惊雷响起。 我掐起手诀,一定要拦住他们。 “将军,我们有什么本事你还不知道,你拦不住的。”刚想动,整个身体却被限制住,丝毫挣扎不得,哪怕想自尽都不可以。 鬼卒们突然一拥而上将一边站着的人全部控制,哪怕是刘泉和夏临渊及时反映过来,但是阴兵过境,他们怎么可能有反抗的余地,更何况是友非敌,出手总是顾虑重重。 君耀依然站在那里,好像已经睡着了。 “鹿子寒!”我大叫,希望他能理解我的意思,哪怕再傻也知道了这些人想干什么,这种逆天的重生之术怎么可以这样用出来,这数万人将有怎样的结局? 根本不是我想的那样,成为阴兵共同奋战,而是牺牲万人,成全一人! 鹿子寒躺在地上,他的感知敏捷听到了我的叫喊,睁开眼与我对视半天,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不管不问,认为应该这样继续发展下去,但是我坚定的眼神很快占据了上风,他闭上眼睛思考了一下。 再次睁眼,靠着我的手掌已经成为了爪子,他还是听了我的。 手掌用力,拖住我的尸体,我就是要鹿子寒把尸体毁了,这样自然就会破解此时的情况。但是场中所有动静都被关注着,鹿子寒刚有行动,震天叫声响起。 “阴兵过境,诸神辟易!”狗灵全部被震出鹿子寒身体,他对着我笑了一下,显然是没办法了。 天空雷声更响,似乎是在酝酿。 “我等又不是第一次见你这天雷,有何可惧!”鬼卒大笑,摆出阵势,煞气瞬间冲天,雷电散去。 我的尸体和苍老的蒋符开逐渐变得正常,火光越来越旺盛,铸剑老者和他的徒弟一直在忙活,阴兵好几排队列,一个一个投入大火之中,转瞬消失不见。 “快停下!停下!”我只能无力的叫喊。 “将军,那下跪磕头的可是夫人?快让她起来,不然兄弟们怎么安心!” “你们这么做让我怎么安心!”我大叫。 “将军,我们等了太久,早已经天不收,地不葬,不能轮回,只能在这里活动,只要一踏出这片区域就会立刻丧失理智,魂飞魄散,难道您要让兄弟们永世在这个地方做阴兵吗?这是最好的办法。” “肯定还有更好的办法,你们快停下,让我想想。”我只能苦苦哀求了。 “现在停不了了,难道将军要之前入火的兄弟们白白消散?没有一点意义?” 怎么办?到底要怎么办? 一阵天旋地转,好像被卷着到处乱飞,我看到喆玺趁乱跑到了大火旁边,大片鬼卒立刻拦住了他,“我们都走了,你要代替我们照顾好将军,让我们安心!” 自己的脸庞以相反的方向出现在面前,没有一点苍老的意思,反而充满了活力,然后什么都看不见了。 “哎呀,给将军放反了。”嘻嘻哈哈的笑声。 “你这惫懒货,还不赶紧扶正了,等着你呢。”大火那边传来声音。 又是一阵旋转,“将军,有了公子千万记得告诉兄弟们啊,我去也!” 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正文 第十一章 生 我好像刚刚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一直被压制管制。如今,终于,成为了首屈一指的人物,为了这些受点伤算得了什么,从此以后我可以为所欲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要改变这秩序,让天下随着我的行动而改变。 绿意翩翩,江水滚滚,上面是一座大桥,有公路有铁路。 一阵阳光刺目,睁开了眼睛。**的重量,空气的味道,这是活着的感觉。 但是高兴不起来,反而想要放肆嚎啕一番。上万个灵魂一夜之间消散了,以后世间再也没有一丝一毫他们存在的证据! 抚摸身上的被子,坐起来衣服在床头摆着,仔细穿上身,从来没想到这些生活中常见的东西,抓在手里的质感如此美妙,左臂一丝淡淡的印记变成黑气消散,心头一紧,这不是被陈师叔除掉了吗? 缓步,出门,脚踏实地踏实无比,还是在山门里,火辣的太阳用最大的热情欢迎我归来。燕子跪在大殿里,我知道她在为那数万鬼卒祈祷。 走过去,单手扶在她肩膀上。 感受到肩膀上的温度,燕子好像触电了颤抖一下,慢慢转过身体,想要扑进我的怀里,但是身上的力气好像全部消失,怎么都站不起来。 轻轻将她扶起,嘴唇已经被咬出了血,混合从眼角滑落的泪水,流淌进入衣领。 轻轻拭去,不想把她的脸抹花了,更显得憔悴。 “哭什么,我这不是回来了。”搂在怀里,轻声安慰。 径路微微颤抖,我露出些笑容。 “我才不哭你,我是哭那些人。”不说话还好,一张嘴哭腔怎么都收不住了。 “你想认识他们吗?”两只手抱住燕子的脸,看着她的眼睛。 “嗯。” 转身从桌上拿起径路,此时的径路已经有了剑鞘,低调的黑色,上面一条条密集圆滑的纹路,两条纹路中间一张张笑脸刻在上面,轻轻抚摸过上面的笑脸,一如见到了那些兄弟,一个个名字在心间划过。 “这上面每一个笑脸,都是一个人吗?”燕子捂住了嘴,这样的方法太残忍了。 将燕子拉入怀中,紧紧抱着。 “你看,我说是将军夫人吧,我们要有小少爷喽。” “别挤,别挤,让我看看夫人长什么样。” “将军,快给我们介绍一下夫人啊,不管你们办没办喜宴,总之兄弟们是要再讨一次的。” 我微笑,燕子双眼睁大,他们并有没离我远去。 “以后,你要记住,你的命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是这么多人将自己生的希望都压在了你身上,我不要求你对的起我,但要对得起这些人。”燕子右手在我胸前画圈,另一边留下了一排牙印。 “将军,啥感觉啊?” “去,看着就行,不要多嘴,耽搁将军制造公子。” 燕子触电一样跳开,满脸通红。 远看观星台,坟墓全部消失了,这里的山虽然到处都是裸露的岩石,但山脚下是被黄土覆盖的。一路上躺在地上各种姿态的碎石,一个个深坑,可想而知雷电始终还是劈了下来,用他们的坟来泄愤。 喆玺坐在山门前,看着不远的狼藉。 “二娃。”我这样叫他。 “将军。”他咧开嘴笑了,两个最为熟悉的人,现在融为一个,“记不记得在这里战死时说的话。” “嗯。”我坐在旁边,搂住喆玺的肩膀。 “他们要在这里做鬼卒等你,我偏不,你轮回我就轮回做你的弟弟,亲兵的职责就是寸步不离的守卫将军,你在哪,我就在哪。”喆玺犹豫的搂住我的肩膀,他在试探,我是更像那个将军,还是这一世的思绪更多一些,如此来调整与我交流的方式吧。 “不过好像是我找到的你。”年幼时如果不是我闹着要跟那些小伙伴在一个班级里,也许就不会被强制性转学,更不会碰到那个经常被人欺负、瘦小的喆玺了。 “所以你以后不能抛下我独自行动了。”喆玺知道了我是以这一世为主导的。 “那不行,我是你哥,长兄如父,你就要听我的话,一定要让你安全才行,万一再出现类似的情况,爸妈还要你照顾呢。”摇了摇他的肩膀。 身后,除了锻造老者师徒,一个没少,所有人站的笔直,迎着初升的阳光,年轻真好。 一定要好好地,不然怎么对得住那些兄弟! 祭奠,没有黑白的灵堂,没有响彻的哀乐,只有满场的肃杀。这不是悼念,是动员,我们要再次并肩而战,是再次重逢的喜悦! 所以,我们不需要坟墓! 震耳的咆哮,惊疑的神色,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我从幻觉中掉出来。 再住一夜,明天就要离开,已经回来师门一次,师傅说我第四次回来就再也出不去了,而且不让我久居山门。 夜色清静,月色朦胧,一直很害羞很少露头的蛙神突然钻了出来,自从回到师门他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这时用长长的舌头擦了两下我的脸,蹦蹦跳跳走了。 是在跟我告别吧,它想留在师门。 恬静的夜不能安慰我不安的梦。 隐隐约约一个将军,他说,“一直敬你是英雄,只因各为其主而立场不同,即使这场我胜了,却没有得偿所愿的感觉,没想到赢的是一只倦旅。我们这些人也回不去了,一直都是弃子,生不能如愿,死后我愿率领一只阴兵与你好好打一场。” “你还没有那个资格与我作对。” 醒来,天色蒙蒙亮。 要离开了,君耀也离开。 “我想先去看看陈师叔。”从他那回来之后很多事都让我十分不安,所以想去看看。 “你们还有事要忙,那些蹦跶不动的老家伙我去看就好了,有那份心就好了。”君耀挥挥手。“没事少找我们这些老头子,一见你们肯定就有事,我们还想多活两年。” 首先去看望父母。母亲一直抱怨儿子养大不中留,这么长时间不见人影,连个电话都没有,这一回来就把喆玺和燕子都带坏了,一天到晚的见不到人影。我陪着笑哄老太太开心,老爹没说什么,眼睛里若有所思,看的我全身发毛。 “我也是男人,男人撒谎经常用什么借口我比你清楚的多,不管你做什么,安全第一。”离开的时候,老爹在我耳边轻声说。 刚到家,收到一个已经快等不及的好消息,送给燕子的玉雕做好了,将要收礼的人不明所以的被我抱起来转了几个圈,吓得花枝乱颤,以为我留下了什么后遗症。 ... 正文 第十二章 决定 放下受惊的燕子,安抚好情绪,告诉她不是什么后遗症,只不过太兴奋了,至于兴奋的原因当然不能说了,不然怎么有惊喜。 “这些日子,终于熬过来了。”知道我没事,还有惊喜给她,燕子不禁感叹。 “是啊,只要过去了就好。”我回答,拉着她坐下,“对了,任符惊找过你几次?” “嗯,应该是他把,黑雾特别浓,看不出来,不过只能是他了。” “他对你说的” “我怎么会信他,这么多年的等待可不是他三言两语就能瓦解的,怎么着也得秉烛夜话,促膝长谈才有那么一些松动吧。”整理一下有些凌乱的长发,燕子说的欢快。 “你还想跟他秉烛夜话,还想促膝长谈!”做凶狠状扑上去。 死后新生的这些日子,我经常看见一些不该见的,更有不少与前世记忆纠葛有些分不清楚,一开始觉得只是幻觉,但是越想越不对,逐渐猜测到了一些可能。 在任符惊还是梼杌的时候,虽然被镇压,不过他的临死反扑还是给我的身体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加上那时候的我情况很差,所以他的那一击虽然没有直接杀死我,但也是加速我死亡的重要因素。 也就是说为什么我没有轮回,为什么没有见到那所谓鬼的世界,因为已经有了一些伥鬼的特质,但因为任符惊化为的梼杌没有直接将我杀死,所以还算不得真正的伥鬼,只是经过一些时间的推移,成为伥鬼是不可逆转的。 所以当初在周泽那里见到任符惊,他只要一放出来属于梼杌的气息,我就忍不住的想要进去,好在重生的及时,相信这些影响应该会逐渐消失。 不过,也许我们可以利用这个影响,打任符惊一个措手不及,将他带回来。 对于我的想法,喆玺强烈反对,而且说出来的理由同样十分强大,这样的影响不止我们可以利用,任符惊同样也可以,这些“幻觉”很有可能就是任符惊故意让我们看到的,而且我有可能看到任符惊的所作所为,任符惊也许也看得到我做的一些事。 “任符惊有可能利用这些影响让人看到一些东西,以达到自己的一些目的,不过应该没发现闫明逸的情况,否则当时在楼顶可以有很多方法把他带走,而且那么多伥鬼,他若是能看到伥鬼所见,不是要忙死?伥鬼与他应该是从属关系,伥鬼只需要知道他的想法,按照他的要求去做就好了。”夏临渊有赞同我的意思。 “即使他能知道伥鬼看到什么,想到什么也不会去看吧,都是一些负面情绪。”刘泉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最关键的是,我们现在只有这一条比较明朗的线索,其他的都摸不到头脑。”我思考着现有的线索,女青天律和女青鬼律,这个太渺茫了,那都是传说中的东西,我们甚至都不知道从何开始。 “师兄的事情我会亲自解决的。”蒋符开低沉的插话,一个烟圈扩散开。 “这个就不是你说的算了,”喆玺挥手打散逐渐变大的烟圈,“你是我们的朋友吧,朋友需要帮忙我们怎么可能视而不见,那不是太不讲道义了,太没有人情味了,不是玷污了朋友两个字,你放心,我们肯定是生擒他,怎么说他都是你的师兄。即使没有你的关系在,他们也会去寻找你师兄的,他现在是一个危害世间的人,肯定要阻止,而且还是杀死我哥的仇人,抓住以后怎么也得绑起来扔给我嫂子,让她出出气,你知道守寡的感觉不,甚至连儿女都没有,那有多孤独,夜里只能把眼泪擦在被子上,吃饭都不得安宁,多做点吃不完,做少了不够吃。哎呀,哥,虽然现在看着你龙精虎猛,身上的伤口都没留下疤,不过我还有没有抱侄子的可能,咱这都是自己人,你别不好意思。” 看到我不善的目光,喆玺赶紧闭了嘴,安慰蒋符开呢,怎么能扯到我身上。 鹿子寒靠在一边,低着头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还是有些担心梼杌的镇压,任符惊跑了出来,虽然梼杌的灵魂被他据为己有,古墨想来也是在争夺时候被消灭了,不然任符惊做事的时候不可能那么顺畅,但去看看总是好的,所以马不停蹄的去查看,除了一个硕大的山洞,平静的跟普通山峰没有任何区别。 返回,去见周泽,他对我提供了非常多帮助,也许他不在乎,但既然活了下来就不能让他把对我做的一切计入坏账准备。 谁想到喆玺开着车子刚进入市区,就遭到了追踪,对方根本就不是那种偷偷摸摸的跟踪,反而光明正大,我就跟着你了,快跑吧,小姑娘,哈哈哈哈哈。 这件事也算活该,经过十字路口绿灯还有四秒的时候,喆玺很贱故意踩了脚刹车,压着黄灯经过了路口,然而后面的车完全无视了变红的信号灯,一脚油门冲了上来。 喆玺一看糟了,碰到个暴脾气,这是要追上来揍人啊,给上油门撒丫子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唠叨,“这人脾气太火爆了,开个玩笑都不行,哥你准备好啊,千万别让他把我打死,我还没找媳妇呢。” “你停车,解释一下道个歉就好了。”突然提速,只感觉到身后一股巨大的推力,整个身体压在了靠背上,想让喆玺停车,但又不敢随意插手他的控制,只能大叫。 后座蒋符开的呼噜声愈加响亮。 “哥,这些人脾气都太冲,道歉什么的不管用,还是赶紧跑的好,他追一会也就罢了。”一边开车一边回头看一眼,“这也是个神人,挡风玻璃都贴遮阳膜,看不清司机是谁。” “看车!”我提醒喆玺,他赶紧转头急打方向盘,才躲开了骑到马路中间的自行车,迎面又是一个过马路的行人,再次躲开。 刚好黄灯还剩几秒,率先左转冲过,谁知后面的车再次无视了红灯,紧紧追赶。 过程中,放在车里的水瓶飞了出去,刚好砸在打呼噜的蒋符开脸上,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快点停车!” “哥,你想让人把我打死啊。” 我们还在争这个问题,谁知后座的蒋符开钻到前面,直接把车钥匙拔了下去。 这时的场面是静止的,我跟喆玺同时张大了嘴,看着人家潇洒的动作,一屁股坐回原位,十分鄙夷的对我说,“吵什么,这不就行了。我还以为是做梦了呢,原来是真的。” “哥,方向盘锁死了。”虽然车在减速,但速度依然很快。 蒋符开一看情况不对,又钻起来拉手刹,喆玺一把把他按了回去,“你干什么,会翻车的!” “安全带!”我提醒两个人。 “松开了。” “我说系紧安全带!” 砰的一声,撞上了路边的大树,好在都没受伤,只不过安全带勒的肩膀生疼。 下车看到嘴里不停发出啧啧啧声音的都督,围着车转了几圈,跳到安全盖上,对着惊魂不定的喆玺勾勾手指。 ... 正文 第十三章 出发 这家伙是真有钱,每次见面的车都不重复。 被如此挑衅喆玺是忍不了的,被这个都督装神弄鬼的追了一路,心里肯定有不少火气,更何况是一个手下败将。 下车,第一下车门没打开,踹一脚车门整片掉了下来,使劲拍一下安全盖以壮声势,“你就不能打个电话说一声!非要闷狗似的追我们!哎呦,真烫。” 赶紧把手从安全盖上拿下来,再放一会就有烤肉味了。 “在我们飙车界,你刚才的行为属于主动挑衅,我当然以为你要跟我一争长短了。”跳下安全盖,啧啧啧的又围着车转一圈。 蒋符开终于从后座爬了出来,乖顺的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我要走了。”都督终于停止观察事故现场,站在自己车旁边,提高声音说话。 “走?”我没反应过来,是要搬家,还是说出去旅游,还是说只是现在离开,或者是离开这个地方,以后如果没有什么事就不再回来了。 “嗯,学艺去,再次见面一定要把你打趴下。”引擎发动的声音,很快消失不见,我们三个人大眼瞪小眼,现在该怎么办? “贱不贱,贱不贱!别人开车的时候不要插手的道理都不懂,还要装潇洒拔钥匙,你脑袋被驴踢了,还是被矿泉水砸傻了,那里面装的是甜甜圈还是狗粮,你还想拉手刹,你以为坐着的是面团,还要和面呢,老老实实的睡觉不行!”喆玺愤然指责。 自己做错了是一回事,但是被指责又是另外一回事,“谁贱,谁先贱的!你不闲着没事干招惹人家能这样吗?你把车开稳了我能醒来吗?你还先来指责我,老老实实开车不会吗?人心不古,恶人先告状,我好得有停下解决事情的态度,你看看你,敢做不敢当,算什么男人,你脑袋里全是虾红素!” 最终,这两个人去修车,听说修车的人以为这两个人撞车了,吵个没完,最后烦的不行,用沾满油渍的扳手,一人敲了一下,这才得到片刻安宁。 我自己去了周泽那里,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我,周泽看了一下表,站在洒满明媚阳光的窗口,背对着我,掩饰心中的不平静,他没想到一个死了的人居然活了过来,更不想自己的情绪被别人看出来。 “周叔,你怎么好像都不欢迎我回来。”抿一口茶,这可都是精品中的精品,有钱也不见得买的到。 “你知道的,我需要时刻保持冷静的头脑,来做出正确的判断。”掏出一根极细又短的烟,叼在嘴上点燃。 “好吧,我还惦记着欠你的东西,所以来报道,有什么我能派上用场的事,在所不辞。”我感觉他的态度似乎冷了不少,烟雾散发开来,有一些奇怪的味道。 “你不用太在意那些,之前就说了,做的时候我就没想着要回报,而且你现在也有诸多不方便,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在白天出现的。”说着又吸一口烟,缓缓吐出来。 我想到了烟雾的味道,辛辣而苦涩,闻起来有一股暖暖的味道,差点笑出声把嘴里的好茶给喷出去,强压下去。周泽抽的根本不是烟,而是艾叶,他以为我还是鬼呢。“虽然周叔你说不在意,但对我来说却是大恩。” 怪不得见到我后先看了一眼表,他以为自己记错了时间,然后又站到窗边阳光充足的地方,是怕我做什么对他不利的事,还可以防止我若是鬼,阴气入体对他造成影响。 我站起来走到他身边,迎着大大的日头,看到他吃惊的面容,然后又恢复波澜不惊的状态。 “你应该比我还清楚,天命不可违,这样做的后果很严重,无论你是用什么强大的办法,尸体必然会腐烂,你能坚持多久?欺天最终都没有太好的下场。”看到我无惧阳光,周泽把艾叶做成的烟熄灭,这一次的表情十分严肃,他认为我逆天强留。 我终于忍不住笑出来,挑逗一些努力保持心静如水的人十分有意思,特别是成功的将其心态扰乱,这是一种很强的成就感,“先辈们早就算到了有今天的事,所以给我了一些生机。” 这次周泽是真正的震惊了,瞪大了眼睛,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不过很快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转身看着窗外的风景,平息一下自己的心情,拉着我坐回沙发,这才张嘴,“快来,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不等我回话,又跟了一句,“你们这些年轻人,就喜欢看长辈出丑是吧,好了,知道是你们的秘辛,你也不方便说,总之活着就好。” 他的心还没静下来,这种成就感太强了,我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凡事都一笑而过,还有什么意思呢? “之后有什么打算?”周泽问。 “要去别处一趟,可能会耽搁不少的时间。” “哦,住处我来给你们安排,保持电话畅通。”周泽思索一下,也许是心还没静下来,我发现他眼里闪过一些其他的东西。 “周叔,你知道我来的意思,不是让你给我安排住处的。”我只是来告诉他我还活着,他的情谊还能还。 “知道,但有方便为什么不用,那是迂腐。” 从周泽家里出来,我笑不出来了,也许忽略了一些事,不管怎么说,我的重生都是逆天而行,甚至是明目张胆的与其做对,那么惩罚会落在谁的身上?开山祖师?师傅?君耀?铸剑老者?那些阴兵兄弟?还是我自己? 不论是谁都是我不愿见到的。 要走了,也许我对任符惊的感应很快就会消失,这是先发夺人最好的机会,燕子和父母在家,如今有丹鼎门和符篆门的人,当然要让他们把家里打造的铜墙铁壁,这样才能安心去做事,离开时燕子万分不放心的盯着蒋符开,后者低着脑袋头都不敢抬,每次喆玺说话他都十分紧张,生怕说出新进发生的事情。 经历了这些事之后,蒋符开又多了一个十分惊惧的女人,那就是燕子,这与见尹婕不同,碰上尹婕是恐惧,燕子是惊惧和没有底气,好在出车祸的事燕子不知道,不然喆玺和蒋符开必然会遭到酷刑一般的对待。 古城墙、玄武门、大桥、女青让我确定了任符惊所在的位置,鹿子寒、蒋符开、夏临渊、喆玺同行,刘泉说他要准备一些东西,好了以后就去找我们,不知不觉中,一支队伍形成了。 土包子要坐飞机啦,总是有一些小小的激动,万一没了座位怎么办?是不是要买站票?如果时间比较长,准备个小凳子是不是会好点?中间要停几次?我们是不是要备一些吃的和水? ... 正文 第十四章 机会 还没上飞机就遇到了不少麻烦,虽然现在径路有了剑鞘,又装在二胡盒里面,但也是禁止携带的物品,不管我们说什么人家都要扣押,绝对不允许带走。 而且径路只是因为个头比较大,所以目标明显很容易被查到,其实还有很多很多很多需要扣押的东西。 无奈之下想到了周泽给我的证件,还好装在身上,这才顺畅通过。工作人员看着我们的眼神十分不善,有这个东西你不早拿出来,在这里折腾半天,玩人呢? 天地良心,我是真的忘了。 “哥,为什么我发现你们每天修炼都是按部就班,不急不缓的,只是例行公事的感觉。”喆玺坐在我旁边,系上安全带以后就开始询问。 “不是例行公事,是形成了习惯,要怎么做、做什么都已经熟记于心,所以看上去似乎有点慵懒的感觉,也不是说我们不想要更上一层楼,而是修炼这种事急不得,哪怕放缓一些循序渐进,也不能急躁毛糙的高歌猛进。”停下琢磨应该怎么说,感受到机体的震动,是要进入跑到了吧。 “先不说急躁会对心态和身体造成什么影响,如我,刚回来的时候还不会驭剑,但如果想要强行达到那样的水平其实有很多的办法,我可以祭炼鬼怪进入剑身,只要控制鬼怪径路就可以飞行,我可以窃人之命,加强己身,也能驭剑,如同九连环,别人解开用的是巧妙,我用锤子直接将其砸碎也算是解开,但这些都是我们摈弃的做法,有违世间准则。所以哪怕是停步不前,也不要让心里出现焦急的情绪,心态一变,做事的时候就会发生变化。” 突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推力,只一会就看到已经离开了地面,耳朵有些鼓胀。 我什么时候能御剑飞行呢?这是一种一步一步踏实完成的奋斗目标,而不是急迫想要完成的愿望。 “也不知道第一个修炼的人是怎么发现这些的。”感受着逐渐上升,喆玺靠在座椅上。 “是啊,那时的人是如何强大,即使现在我所学的很多东西都是死记硬背,至于其原理根本不得其解。”我发出感叹。 “别说你们那些太高深的了,就我们经常听到的传说都有很多不理解的地方,比如共工触怒不周山,那不周山是天地的支柱,既然是支柱,为什么共工撞断以后不是天直接塌了下来,而是什么山崩地裂,天地无光呢?”喆玺的思想有时候确实能发现很多微妙的东西。 而这一路,他问了我很多东西,有不少都是关于修炼的问题。他在寻找我与前世所谓将军融合后的性格,我同样也在寻找他两世融合后的交流方式,感觉他好像有些迷乱,一会是前世占据上风,一会又是这一世占据上风。 不知怎么就睡着了,这可是第一次坐飞机啊,怎么就睡了! 梦中又陷入幻境,这一次就要迷茫的多,模模糊糊,看来因为重生任符惊对我的影响小了很多。 他张狂的大笑,星光微弱,月亮也朦胧,一个矗立的石碑,能看清上面的字迹。好像是某种**得到了满足,面前死了不少人,更有不少惊惧的面孔。这些日子经过连番的血战,虽然受了很多伤,要休养很久,不过距离目标又进了一步。他捂着胸口,有些踉跄。 喆玺把我叫起来,飞机已经停了下来,外面夜幕已深,拿出手机,开机。 机场里铺天盖地的广告,是每个城市都有的共性吧,大多是明星效应,一张放大了无数倍的脸,写上些字,不少广告词也已经深入人心,急急忙忙的也不忘看看这些,每个城市的汽车站、火车站、飞机场里的广告大多都会反映出这个城市的主打产业,以及这个城市中人们比较关注的东西。 很难有公益广告能够在这些地方占据一席之地,不过在这里我看到一个,很有新意的一颗大树,扭过几个弯,看似繁乱,实则自有一些韵味。 周泽的电话,他还安排了一个接机的人,叫老王,其实年纪跟我们差不多大,为什么要叫“老”呢,住处离市里比较远。 “我们不去住的地方。”一上老王的开着的面包车,我迫不及待的说。 “怎么了?” “老王,你知不知道这个地方?”我读出所见石碑上面的碑文,没回答别人的询问。 “知道,挺远的,一直往东就到了。”看到我的表情挺急,老王用不太标准的口音回答,十分干练。 “好,就去那,尽快!”定下目的地。 “好咧!就喜欢你们这些急性子的人。”我没想到一辆面包车有这么强的动力,正在弯腰跟老王说话,车子突然行动,重心不稳坐到喆玺膝盖,咯的屁股生疼,紧跟着是急转调头,车里人仰马翻,找准方向之后,老王似乎在开火箭。 “慢点不?”看到后面有人已经把脚踢在玻璃上,老王很贴心的询问。 “不用,再快点!”喆玺被几个人压在最底下,从来不嫌事大。 “到底怎么了?” “我刚才又看到任符惊了,他受了伤,也许是个机会。”我回答。 “会不会是因为他感觉到你离得近了,所以故意表现出来的。”喆玺还是有一些担心。 “所以要赌一把,我把你们全压上了。”我笑了出来。 电话又响起来,是君耀的,得知我在这座城市,询问目的地后,让他的徒弟来找我。 这个城市本来是在一条龙脉之上,但是古代某位帝王将这条龙脉给断了,龙气自然也就断了,于是成就了这座城市另外一个响亮的名号,在此不提,总之兴建什么大型工程,一定要考察好再动工。 一路向东,老王开的很快,他很熟悉这里,都没进入城市,天知道走的是绕城还是几环,还是都没入环,窜过郊区,到达一个低矮的土坡,是这里了,石碑就在眼前。 拿出法器,直奔土坡,旁边是一条河,一些水花拍打的声音在这静寂无人的郊外格外清晰,远处隐约一做大山,好像知道今夜有一些不同寻常的事发生,好整以暇的等待事情发生。 我确定任符惊在这里,因为我感觉到了他的气息,更准确点说应该是梼杌的,灵魂有些躁动,很想一头扎进去。 安稳下躁动的灵魂,有一点期待,重生后的第一战,千百年后与兄弟们重逢的第一战。心中燃起火焰,包住径路的剑鞘开始颤抖。 非剑融化之后被铸剑老者铸造成为剑鞘,所有的阴兵兄弟都在剑鞘里面,我曾想转移他们进入径路,但是不得方法,也罢,剑鞘也不差,我就来当这支阴兵的统领。 他们天不收,地不葬,难道还有其他办法吗? ... 正文 第十五章 第一战 “老王,你在车里等一下。”一边跑一边对下车的老王喊,毕竟有些东西被普通人看到总会对他们的世界观产生一些影响。 “别,别呀,让我看看,这么有趣的事人生能有几回见呢。”老王锁上车门,看他的样子好像还很期待。 “我哥那就是瞎担心,怕对你的观念造成什么影响,但是像咱们这种胸怀凌云壮志的大好青年,心中拥有远大的抱负,意志坚定不屈的人,怎么会随随便便就被这些东西影响,对我们来说这是难得的机会,体验刀口舔血、努力拼搏的精神,这样才能更加激发我们向上的动力,也能体验世态万千,放心,我和蒋符开罩着你了。”经过短短的时间,喆玺已经跟老王无话不说,此时大包大揽,同时也想调动起蒋符开的情绪。 若是平时,蒋符开一定会紧随而上,然而这次喆玺失败了,蒋符开抿紧嘴唇,跟着我的步伐追逐他的师兄。 任符惊正在肆意挥霍他的情绪,看的出来他很高兴,不过我们的到来打扰了他的享受。 “你还真像蚊子一样,怎么都赶不走,明明都死了,还要复活跑过来找我。”看到我,任符惊吃惊不小。“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看来计划是成功的,他不知道我们之间的联系,身上衣服残破,还有不少焦黑的痕迹,更有几处身体已经被洞穿,身边站着两个人。 “现在阻止你也许还来得及。”剑鞘兴奋的抖动,带动里面的径路来回敲打,发出锵锵的声音。 “不,来不及了,我已经走的太远。”任符惊身上暴起大片黑雾,一只只伥鬼出现,我一阵失神,被他敏锐的发现了,“原来是这样,难怪来的这么巧妙。” 看来我们之间的联系被发现了。 “师兄!”蒋符开要说话,任符惊却不想听,脚上用力踩踏地面,发出一片音爆之声,身体犹如炮弹一般向我冲来,黑雾浓厚紧紧跟随,大片伥鬼也张牙舞爪的展开攻势。 “哼!”我怡然不惧,径路带着剑鞘横档,拦住任符惊的第一击,右手抽剑,一片肃杀之声,任符惊另一只手拍打剑柄,径路又收回剑鞘。 此时他手掌虽然还按在剑鞘之上,但是力道已去,单手抓剑鞘,好像孙悟空那般耍弄金箍棒,惯性带动之下,径路再次出鞘。 伥鬼袭来,任符惊同时出手想要率先抓住剑柄,在他的计算之中我必然会受到伥鬼影响,那么他就有机会拿到径路,一个剑仙没了剑也就不足为惧了。 但是没想到的是我完全不理会已然接近的伥鬼,剑鞘侧转躲开他想抓剑柄的手,紧跟回向,出鞘大半的径路砍在他的脖子上,一片火花四溅。 伥鬼临身,我已经看到它们伸手想把我的灵魂揪出身体,关键时刻,一只矛刺穿了离得最近的伥鬼,紧接着山头站满了阴兵,伥鬼被打的节节败退。 至于任符惊身边的两个人,鹿子寒一人就死死的压住了他们。 “这是,阴兵!你不怕被煞气支配!”任符惊没想到我会有这样的能力,根本不理会架在脖子上的径路。 他的说法是有根据的,阴兵之所以强大是因为其无往不利的煞气,那样庞大的煞气根本不可能是一个人可以控制的了的。 “煞气,哼!”这其中有什么事当然不能告诉他,不过我不介意让他看看一只阴兵的煞气有多么浓烈! 眼中的世界瞬间变得血红,径路好像发出了一些血光,再次用力,任符惊的脖子被砍断一半。 “看来用不到我了。”夏临渊咂舌,拉紧蒋符开,与喆玺和老王站在一起。 一声怒吼,任符惊没有想到我能砍断他十分骄傲的身体,这可是僵尸,而且经过祭炼,按说早就刀枪不入了。出手将径路拍飞,嘴里一团黑气直喷我面颊,另一只手看样子是要拍打我的心脏。 这黑雾是能影响到我的灵魂,但此时只知道杀的我还怎么会在意,左手引开其拍打我心脏的手,使其打歪,剑鞘向前压住任符惊打飞径路的手,驭剑控制径路翻转回来,剑尖直刺其破开的脖子。 不用担心会杀了他,不过是寄居蟹一样居住在血僵身体里而已。 即使陷入下风,任符惊依然不用符篆,我猜他是内心有愧,不愿意再让师门蒙羞吧。 怒吼震天,任符惊大怒,受伤太多实力完全没有发挥出来,没想到一见面就陷入了下风。黑雾浓厚而黏稠,触手从其中伸出来。 “杀!”我也同时喊了出来,众阴兵跟随,将任符惊的怒吼淹没,他的黑雾形成了四只触手,盘旋如同鞭子抽打我,高高跃起抓住插在其脖子里的径路,用力拔了出来。 将要落地,任符惊没有转身,而是直接伸腿后踢,我不想被他踢到,一下也不想。 屈腿,驭剑让径路向上飞,借助这股力量,同时双脚下蹬刚好踩在其踢出来的腿上,我跃了起来,这将是带走任符惊最好的机会,一定要抓住他。 刚到空中,四根黑雾形成的触手席卷而上要抓我,任符惊再次展现强大的**力量,双脚踏地,在上面留下一个坑,飞快接近还在空中的我。 径路将我往侧面带了一点,躲开由下而上攻击的任符惊,同时也避开四根触手的第一波攻击,松开手中剑,身体翻转头下脚上,蹬在剑柄之上,径路从斜下方直刺任符惊胸口,我则快速落回地面,打一个滚,掐起手诀。 灵魂受到任符惊黑雾的影响,已经不稳,刚好来瞬间完成手诀。 触手再度袭来,任符惊双手夹住径路,摔回地面,我的手诀已经完成,四只径路出现在触手根部上方,狠狠扎了进去,受此攻击,烦人的触手开始消散。 “离魂符!”让蒋符开做准备,没有了禄存剑我将其灵魂打出体外要费一番手脚,不如符篆来的快,虽然自己有符篆,但是蒋符开的要强大很多。 而任符惊却拿着径路攻击我,他太不了解剑仙门了,甚至都没有躲避,径路自然避开了我的身体,剑鞘抵住其下颚,径路突然不受控制将任符惊持剑的手臂带到身后,翻转一下脱离掌控,同时将另一手卡住。 也就是说径路在其身后,剑尖和剑柄分别卡在任符惊的双腋之下,让其手臂无法行动。道剑出击,狠狠钉在任符惊的灵魂之上。 一张符篆贴在了任符惊胸口。 场中突然变得安静,但我们没看到任符惊的灵魂离开血僵。 “没想到吧,我已经没有灵魂,也没有**,你们看到的就是整体如一的我,今天我认栽,你们来的时机很好。”任符惊给我们解惑,血僵身体膨为一片黑雾,径路与道剑丢失了目标。 “鸽子,豹子,走了。”任符惊在远处成形,伥鬼迅速返回其身体,对与鹿子寒相争的两人说,听到命令两个人同时爆发,把鹿子寒打倒在地快速返回。 一个女人的声音出现,我和蒋符开突然被扑倒。 ... 正文 第十六章 魔都 眼看任符惊就要逃跑,却被人扑倒在地,怎能让我开心颜,回头看到是喆玺,同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出现。 “打架也不等我,太不够意思了。哪个是敌人,你来指给我。” 趴在地上的面前出现一双鲜红的高跟鞋,目光向上是雪白修长的腿,包裹在肉色丝袜里面,红色皮质超短裙,黑色装饰性腰带斜跨,红色紧身夹克勾勒出曼妙的体型,及腰的长发飘洒身后,脑袋上一顶故意带歪的红色小帽。 她的肩膀上有一条黑色绷带,连接了一挺重机枪。 三个人趴在地上向上观察,幽深的枪口突然对了过来,“喂,看哪呢?” 赶紧收回目光,同时叫回阴兵。我能感觉到她身上的气息,是有本事的人,不过这样的装束一时间有些不好接受。 “站着的都是。”夏临渊话声刚落,一连片枪响的声音。 任符惊遭到了重点照顾,全身上下一连片的火星四溅,但是他只是不停后退,没有受到一点伤害,奔跑过去的两个人一个腿部中弹倒在地上,另一个还是被任符惊抓住了。 双脚用力,任符惊一跃能有六七米远。 “抓住它!”我大叫,推开喆玺爬起来追逐。 “早说啊。”突然出现的女人收起重机枪,拿出两把小手枪,每一发子弹都打在任符惊后脚跟上,虽然不能造成什么有效的伤害,但是给逃跑的人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有了这个牵制,任符惊速度大打折扣,眼睁睁的看着我冲了过去。 “鸽子,对不住了。”任符惊对腋下夹着的人说,也不待对方回答,直接举到身前,徒手撕成两半,鲜血撒了一身,而鸽子的尸体却没有留下,反而在任符惊的手中逐渐融化。 得此助力,一片黑雾爆发,我冲出黑雾却没有发现任符惊的身影。 “他还在黑雾里。”女人举着枪来到我身边,全身戒备。 用一些术法驱散黑雾,哪里还有任符惊的踪影。我仔细感应,他已经去了很远的地方,不过并不能准确判断方向,影响在逐渐减弱,而且发现了这样的情况,任符惊也不会放任不管。 还是让他跑了,我缓慢收起有些愤怒的情绪,不能让怒气淹没头脑。 只能回去了,不过有一个俘虏,名字叫豹子。 “你是明逸师兄吧,我是昨和明朗。”女人介绍自己,她就是君耀的徒弟了。 “哦,额,啊?嗯,我是闫明逸,”刚刚收起煞气的影响,我的反应还是有些慢,“介绍一下,他是喆玺,我弟弟” 我话都没说完,发现她根本不理会我,径直走向夏临渊,伸出手,“你好,我叫昨和明朗,昨和是复姓。” “我,我叫夏临渊。”愣了一下,赶紧伸手握住昨和明朗的手摇一摇。 “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吧,这些天我带着你出去玩玩吧,我对这座城市很熟悉,经常过来,玩的地方可多了”昨和明朗不由分说的拉着夏临渊走了,留下身后一群人大眼瞪小眼,更有不少眼光充满了暧昧。 夏临渊尴尬的回头,发现那些暧昧的眼光,干脆跟着走了。 “喂,愣什么,快上车走了,”昨和明朗打开车窗,对着还在发呆的众人大喊,之后又指着喆玺,“你,把我的摩托扔上车顶,固定好了啊,别半路摔下去。” 鹿子寒留下了不少狗灵,依据气味寻找任符惊。一行人回到了周泽给我们安排的住处,周泽出手总是十分阔绰,是一个谁知道几十星级的酒店,只是大堂的装修就极尽奢华,我们走在里面生怕弄脏人家的地板。 不过也有很多地方难掩岁月的痕迹,露出有些褪色的光彩,体现这个酒店的历史悠久。比如那随处可见的指引标识牌,我们要好好感谢一下这贴心的东西,不然问路是在所难免了,它们统统泛着黄边,只有一张光鲜亮丽,体现出难以言表的美感,一颗抽象的大树,上面写着,为了自己,跟机场所见一样。 之所以处处留意,一方面是因为一路上见了很多遍,每到一个新的地方不自觉的寻找看看这里有没有,还有一点我很欣赏这个设计,很符合我的审美。 这酒店一栋四十多层的楼居然不够用,两边还有两栋三十层的楼。 为什么说周泽阔绰,他不止安排了这样华丽丽闪瞎我们眼睛的酒店,而且直接包下了行政楼层,我不知道要怎么评价这样的做法,太过分的浪费,不过我喜欢。 还有,谁能解释一下,行政楼层是啥意思? 真应该带着燕子和父母来好好享受一番。 我们警告没有还手之力的豹子,不要做出什么没有意义的举动。一开始他还有些不以为意,但是见到这酒店以后,走的甚至比我们还快,一点作为俘虏的觉悟都没有。 电梯里碰见一个人,不由得多看了两眼,笔挺的西服,里面蓝色衬衣,短短的头发,还有些稚嫩的脸庞,整体显得十分精干,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有一点熟悉。 发现我的动作,他对着我礼貌的笑了一下。 一个楼层都让我们住,想想也是激动,所有人安顿好,安置好豹子,查看一下中弹的腿,没有大事,休息两天就好,昨和明朗的枪械都是针对鬼物,对人的威力就小了很多。我出门想要琢磨一下后面的行动,顺便熟悉一下周围环境,再给父母和燕子报个平安。 电梯很快从楼上来到,打开门发现里面站着那个我感觉有些熟悉的人,笑了一下走上去。 “你去几楼?”我按下了一楼的按钮。 “哦,我要去一楼的酒吧,一般有人帮忙按,习惯了,上来以后电梯自己就动了,居然给忘了。”这人抱歉的笑了笑,伸出手,“周绍铭。” “闫明逸。”跟他握了握手。 “一起去酒吧喝两杯?” “好。” 有的人说,酒,是人际关系中绝对不可缺少的东西,只需要一杯酒,就可以让两个陌生的人亲密如兄弟,也许有的人你跟他交往一年,也不如喝一场酒来的效果好。 在这时这句话是完全正确的,刚喝了一杯,周绍铭的话匣子便被打开了。“看样子你是第一次来这个城市。” 我点了点头,看着他,必然还有后话。 “哈哈,这个城市可是一个有意思的地方。”周绍铭开始为我介绍,“这是一个古都,不过很多人都叫它魔都,屠杀之城,历史上有位帝王猜忌心很重,曾经辅佐他夺得天下的功臣只有一位得生,其余全部成为刀下冤魂,当政时掀起了两次杀人狂潮,共计差不多有十万人死去,这些决定就是在这里定下。”周绍铭抿一口酒,很满意的看到我被勾起了兴趣。 “而且这位帝王辞世当天,所有没有生养的妃子有四十三个,全部被勒令在后宫吊死,这里的杀戮很多,所以很多事情传的玄之又玄,比如郊外的一条路,就传说不断。”周绍铭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我询问,这些故事听起来总是能勾人兴致。 “哈哈,有些事说起来可能会让人误会什么江湖骗子,以讹传讹。” “没关系,当故事听也好啊,何必一定要探寻其真假。” “也是。”周绍铭笑一下,抿一口酒,又开始给我讲故事。 ... 正文 第十七章 故事 “有这样一条路,那里充满了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传说,相传曾经是一个古战场,里面飘荡的都是战死的士兵,现在被改成了路,尽管历经时间消磨,风吹日晒,依然阴森恐怖,道路又弯又长,两边都是石壁,上面爬满了杂草,婆娑的树胡乱疯长。这条老长的路上没有一盏路灯,树枝把天遮的严严实实,不漏一丝阳光,好像要保护在那里飘荡的灵魂。” 周绍铭为了渲染气氛,声音都变的深沉。 “那里有一个陵墓,里面供奉着不少英雄人物,奇怪的是整个大殿上竟然没有梁,这种结构在风水上说可是阴宅,加上供奉那么多英魂,虽然说都是英雄人物,但身死便人鬼殊途,不要说深更半夜了,就是大白天站在大殿中央也会有不寒而栗的感觉。你说把一个阴宅建在这里要做什么?离人也太近了吧。”周绍铭突然停了下来,斟酌词句。 “最近就有一些神奇的故事传出来,虽然说是陵墓,其实那里已经被开发成了公园,每到夜间,那里可是年轻男女幽会的绝佳地点,环境优美,小路不少,但成荫的绿树提供了不少隐约朦胧的安全感,但又给人在室外的新鲜感和刺激,所以一些无处可归,或者追求刺激的人们经常到那里,听说那里的环卫工人打扫横椅的时候经常发现一些阻挡祖国人口增长的东西”摇摆酒杯中的液体,周绍铭的思绪跑远了。 “咳咳咳。”我用这样的方法提醒他。 “哦,跑远了,不少幽会的男女说那天特别冷,不过再寒冷的环境也抵不过心中的火热,有不少人依然坚持留在了那里,做一些他们愿意做的事情,不知不觉的就被大雾笼罩,甚至看不清眼前心爱的人,其实这样的氛围挺不错,朦胧的美更能让人心旷神怡,浮想联翩,但那天他们却莫名心烦意乱,据不完全调查统计,那天分手的人特别多。”一些醉态显现在周绍铭的脸上,笑得不怀好意。 “又说远了,大雾笼罩之后紧跟着就是大风,这很奇怪,那天夜里的天气很好,万里无云星光闪烁,即使有风也是轻柔顺滑,也就是说只有那一个地方有风,而那里草木繁盛,遮挡很多,为什么会起那么大的风,是不是说明风是从那里刮出来的。并且,大风根本不能驱散浓雾,逐渐有人发觉了不对,甚至听到了阴森的笑声。” 周绍铭努力想掌控我们之间谈话的气氛,我也让他如愿以偿的做到了,心里一直思索到底在哪见过这个人。 其实到达这个城市以后就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之处,就像我的家乡,经过几次折腾想要再见到一些无所事事到处游荡的鬼已经很难了,但始终都能见到,每天都有新鬼产生,是灭不尽的,而这里这么大的一个城市,我却没有见到哪怕一只野鬼。 这是很反常的情况,一个城市里面不可能没有鬼,或许人气旺盛不适合鬼生存,但这与人一样,世界上适合人生存的地方就那么几个,难道除了那几个地方以外别处就没人了吗?很多不适合人类生存的地方依然有人的居住。很多鬼都飘荡在城市里,只不过他们不想与人发生什么纠葛与争端,所以总是很巧妙的躲开,让人误以为没有这种东西的存在。 周绍铭继续自己的故事,“大部分人都迷迷糊糊的走了出来,有的甚至裤子都忘了提,不过还是有两对情侣惨死其中,我没见到,不过通过描述和法医的鉴定说是吓死的,另外还有三个年长的老者死亡,一个是那里看大门的,一拳直打心窝,身体被洞穿,肯定是不可能活了,这是要多大的力气,而另外两个就有意思了,检查结果说他们已经死了很久很久,通过特殊的手法制成干尸。” 讲完这个故事周绍铭靠在座椅上,也许是说的有点累吧,没有立刻再说什么。 我露出不置可否的笑,“这个故事有意思。”心里琢磨他给我讲这个故事的初衷是什么,只是单纯的给新认识的朋友讲述一些故事,还是看出我的身份和目的,另有所指。 看的出他是想成为一个可以控制别人思绪的人,在与人交流的时候通过一些技巧来掌控对方的思索方向,不过还是差了些火候,这都是那些老而不死的老狐狸才能做到的事。 也许周绍铭只是想通过我来多练习一下这项本领? “我只是对这方面的事比较感兴趣,所以平常经常收集一些,逢人就讲几个。” 都有些微醺,周绍铭上楼去了,我打电话报平安。 返回房间,鹿子寒说他的狗灵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同时关于任符惊,豹子一个字都不愿意透露。 对于豹子这样的态度,蒋符开表现出的情绪根本就不是焦躁,而是狂躁,他很想把任符惊带回去,但事实却是越走越远,似乎机会越来越渺茫。 为了安抚这样的蒋符开,喆玺决定使用大刑,为了不让别人心里产生不适,把豹子绑住以后只留喆玺在房间里。 “哥,我知道啥该做,啥不该做。”喆玺对我说。 然后在房门口听着里面的叫声,不是痛呼,而是充满耻辱的怒吼。 总之就是没有成功,打开房间门以后一股烧焦的味道,还有不少东西说明豹子也需要补充一些喆玺让我补充的营养。 “宁死不屈,是个爷们。”喆玺功败垂成。 “好了,先睡觉吧。”我说话。 “还有很多方法没试呢,我就不信他不交代!”显然喆玺还是很不甘心。 “慢慢来,不着急。” 我们不太熟悉这里的情况,所以老王也住了下来,至于昨和明朗和夏临渊,我是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鹿子寒要看守豹子,随便吧。 我终于想到了周绍铭的身份,曾经在照片里见过,那时的他一身休闲装,头发也很长,大有几分青年艺术家的架势,笑的灿烂,与现在的形象有很大差别,所以没有一眼看出来,而是想了很久。 也有人给我提过他,说孩子长大就有了自己的世界价值观,作为父母的他们只能看着孩子走向自己认为的歧路,阻止也是无济于事,更有可能加速这样的进程。 他是周泽的儿子,在周泽别墅里曾经看到了他的照片,我现在思考,是否需要立刻告诉周泽,也许是一些巧合,太早说出来有些轻率。 ... 正文 第十八章 一词多义 想睡一个好觉,结果被喆玺的抱怨声叫醒,眼睛都没睁开就听见门被打开,然后是一连串的唠叨。 “哥,我感觉我真的老了,跟不上现在人的思维了,哎,我可怜的青春,还没绽放就已经凋零,缺失营养的花瓣如同风华不再的老人,看着风云变色的天气感叹自己连一个安享晚年的机会都没有,自己植株旁边都有人来争抢营养。”喆玺一屁股坐在软塌塌的床上,我的脚被夹在中间,被迫睁开眼,看看窗外繁星点点。 我想睡觉!好好休息一下。 “怎么了?”抽出脚,伸个懒腰,拿过床头边的水杯。 “现在的人都太开放了,我小小的心脏本来就要支撑这么庞大的体型,压力已经很大了,如今你那个亲爱的师妹还想再加重我心脏的负担,说出的话石破天惊,完全不给人家活路,怎么说你都是它师兄,能不能用点门规!”喆玺越说越气愤。 “好好说话。”我裹在被窝里,看看表才四点,努力保持这份迷糊的状态,等喆玺走了还能再睡一会。 “你亲爱的师妹太有伤风化不顾大家的感受了,她居然含情脉脉、面色羞红、轻声细语的问夏临渊‘本周日尼有空吗?’”喆玺用古装片里公公的声音学昨和明朗。 “我没发现什么问题,今天周几?”迷迷糊糊的人是不会用脑袋思考的,一定要保持住这份状态。 “是你这样的人思想太别致,”蒋符开也钻了进来,对着喆玺说,我把脑袋蒙住,秉承不听、不闻、不问的原则,努力留下逐渐消失的睡意。 “你不要插嘴!”喆玺对蒋符开毫不客气。 “按照你刚才听别人说话的逻辑,嗯,我不插嘴。”蒋符开也一屁股坐在床上,我感觉到一阵晃悠。 “你长的不行,太丑了,勾引不到小姑娘,不要来恶心我们两个大老爷们!”第一回合,喆玺败,转移话题。 “同样按照你刚才的逻辑,长得不行,这句话是应该怎么理解呢?”蒋符开不急不躁,誓与喆玺对抗到底。 “哥,今天干什么?”两轮皆败,喆玺不再与他争辩。 “啧啧啧。”蒋符开摇着脑袋出去了。 “姓蒋的,你别走!”喆玺追出去,顺手关上了门,很快没了声音,我终于得以清静。 不过注定是睡不成了,刚刚感觉周公前来找我,谁想到门又被打开,这次被子直接被掀开,是一脸焦急的蒋符开。 “赶紧,叫鹿子寒来帮忙。” “你去叫他不就行了。” “我不敢,喆玺的灵魂丢了。”我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 在鹿子寒狗灵的帮助下,终于找到了挂在店铺招牌上的风筝,费了不小的力气取下来,蒋符开低垂着脑袋,知道自己闯了祸,他又把喆玺的灵魂打出来放风筝玩。 好在没出什么事。 “哥,刚才城里到处都是绿色的眼睛,差点把我抓走。”刚刚醒来的喆玺对我说。 也许这个城里没有一个鬼的存在跟喆玺说的这些有些原因,不过我亲自尝试的时候没有任何发现。抬头,酒店客房区的灯全灭了,只有顶层一间发出微弱的光亮,不过很快熄灭。 经过一夜折腾,清晨的精神怎么可能好,吃早饭的时候刚刚进入餐厅大门,如果不是周绍铭主动跟我打招呼,我完全就没发现这个人。 大酒店连餐厅都大的厉害,自助餐,取食物都要经过几个转弯才行。 于是几个人拼在一起,对于刀叉的使用各种不舒服,反观周绍铭,非常熟练,手指上的戒指跟随手指的动作闪闪发光。 “今天有什么安排?需不需要我这个导游?免费的。”周绍铭主动请缨,想要带领我们熟悉一下这个陌生的城市,不过看他疲惫的眼眶,眼睛已经变成一条缝,脑袋眼看就要栽进盘子里,想来也是客气一下而已。 “暂时还没有太具体的计划,我们几个今天有些私事要去处理,忙完这些事就要麻烦大导游带我们领略大好风光了。”我借口推辞。 “哦,是这样,正事要紧,出门靠朋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对我说,别客气。”周绍铭低头熟练的切开一块培根,放到嘴里。 “那是肯定的。”我跟没什么滋味的煎蛋较劲,连油都不放,怎么叫煎蛋,真不懂。 周绍铭率先吃完离开,我看着他走出酒店。 天气总是多变,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阴天,厚重乌云压顶,一些沉闷的气息覆盖了整座城市,让路上的人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我们坐在车上前往昨天周绍铭给我介绍的那个陵园。 鹿子寒在酒店里面看守豹子,水土有点不服的喆玺半道也弓着腰跳下车回去了。 陵墓在城市的东郊,依山而建,由南向北沿着中轴线逐渐升高,所有的主要建筑都在中轴线之上,隐约可见,风格很传统。绿意浓浓,生机盎然,但是在沉闷天气的影响下,也显得无精打采。 这里的建筑气势雄浑,堪称经典,不过攒动的人头破坏了应该有的气氛,这里俨然已经成为了旅游之地,气场已经被破坏,我想找一些周绍铭所说故事的线索谈何容易。 昨和明朗扯着夏临渊走在最前面,无视了所有人,甚至她都不知道除了我以外其他人的名字吧。 这样不行,徒步丈量这么大的一片陵园很难找到,而且那里肯定是被封闭了,我们需要一些帮助。 “你好,我们需要一些帮助。”蒋符开自告奋勇找到一位工作人员,拿出周泽送给的黑色证件。 保安瞟了一眼证件,翻了个白眼,“别随便拿个乱七八糟的假证出来糊弄人,你这几张破纸有啥用?我都没见过!” “你看好了,我这证件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遭到质疑,蒋符开不乐意了。 “就这些不知名的乱七八糟的证件我能拿出来一大堆,来,你看这是好男人证,这是居家暖男证,这是身体强壮证,这是好脾气证,但是这些东西在我这不好用啊。”工作人员拿出手机,打开相册,一个一个翻给蒋符开看。 蒋符开的脸色十分差劲,激动之下开始理论,谁想脚下不稳掉进湖水,不用太费劲了,很快大片工作人员聚集起来,看到一个应该是老大的人,他应该认识。 “你好,我想咨询一点事情。”我走到这个人面前,悄悄露出证件。 这个人一看到证件,一下变得紧张起来,“那个,是不捞起来吗?要不要装着救的时候打他两杆子?” 我还没回话,这位老大突然回头,“你们几个,去把媒体拦住,你们几个,把人都疏散了,不要让他们围在这里,不然怎么救人!” ... 正文 第十九章 推测 “您看,这样行吗?人都散开了,要怎么处理这个落水的家伙?把他捅进水底还是给脚上绑块石头?”老大样子的人小心观察我的表情,生怕有一点做的不好,让我不满意。 “不用这样”我话还没说完。 蒋符开不用担心,他会游泳,只不过在水里扑腾两下象征性的挣扎而已。 “您放心,这之后我会在水里多放些鱼,相信很快这个人就会消失不见,不会留下任何可以查到的证据。”看到我的反应,这个人以为我认为他的计划不完美。 “我是想问一下” 蒋符开已经爬了上来,浑身湿透。 “你们都看什么呢!还不给我推下去!”这个老大一看重要人物爬了上来,立刻惊呼,都快哭了出来,“您放心,这里看到的人绝对不会说出去一个字,兄弟们都是吃一个辛苦饭,您说什么我们做什么,千万不要事后灭口啊。” 然后刚刚爬上来抖了抖水的蒋符开又被一脚踹进水里。 这边鸡犬不宁谈论搜救工作,然而昨和明朗跟夏临渊两个人却你侬我侬的欣赏大好河川。 “临渊哥哥,不用担心,你看我师兄都不着急。”昨和明朗扳回夏临渊的脑袋。 费了老鼻子的劲,这位胆小的老大终于知道了我的来意,立刻万分热情的把落水狗救上岸,带着我们前去那个出事的地方。 其实白天也查不出什么来,我不过是想先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然后给一些人点机会,看看他有什么行动,然后才能确定自己的想法。 “你第一次见这个师妹?。”路上刘泉问我。 “嗯,很单纯,敢爱敢恨,不做作,每一个动作都能表现出自己心中所想。”我笑着回答。 “所以有时候总感觉我们是不是太复杂了。”刘泉笑了一下,在我耳边悄悄的说“你发现了吗?” “发现了。”刘泉对周泽的情况应该比我了解,至少肯定是在周泽家里见过周绍铭照片的,不过他也没有揭穿这一重身份。“不过还不能确定,要等喆玺的电话。” 发现周绍铭是周泽的儿子以后,我突然跟电梯里的偶遇联系了起来,有可能是他确实忘了按电梯按钮,所以出现了当时的偶遇,也有可能是他刚好要来这一层楼,没想到正正撞到了我。 那一层楼已经全部被周泽包了下来,除了我们没有别人。但是仔细想想,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周绍铭的所做也太幼稚了,为什么不走更加隐蔽一些的楼梯呢?平常若是被发现,看到事情败露,应该会尽快离开吧,为什么又给我了一条线索? 通过这些本来是觉得周绍铭的可疑性很小了,但是早晨吃饭的时候看到他的情况却又让人觉得十分可疑。试问一个困的眼看就要一头栽盘子里睡着的人,怎么会在我一进大门就发现,而且餐厅很大,即使碰到也应该在取食物的时候,怎么会一进门就碰到了。那么困怎么还会有食欲来吃饭? 所以他很可能是在门口专程等我,看看我今天的计划,自己做一些调整。 不过这些所有的推测都有一个很大的前提条件,那就是周绍铭即使不知道我们的身份,也知道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否则这么做就没有什么意义了,我们是第一次见面,而且是偶遇,不可能有人告诉他,唯一的可能就是他认识豹子,在电梯之上悄悄传递了一些暗语之后,周绍铭才有了一些计划,想把豹子救走。 于是,他告诉我这个陵园的事情,虽然是真的,不过很有可能什么都查不到,这只不过是周绍铭分散我们人手的一种办法,他想尽量的减少我们呆在酒店的人员,这样救援豹子才更加方便。 很快喆玺的电话打来,“哥,是周绍铭,鹿子寒没事,豹子被救走了。” “嗯,你们休息一下,晚上过来吧。”我挂了电话。 让豹子被救走是想好的,他不肯说出来关于任符惊的一些事情,我又不愿意用一些严刑拷打和特殊手法来逼问,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带我们去寻找上家,然后一点一点揪出来所有人。我确信任符惊不可能一个人做到这些。 所以,必须是鹿子寒守在豹子身边,那样才能让他记住所有去救援豹子的人,他在搜索方面拥有我们不可比拟的优势。至于为什么是喆玺回去了?因为他对我最为了解,最早洞悉了我的想法,不少东西都是吃早餐的时候才贯通起来。 而且我们一行人之中并非只有豹子一个嫌疑人,还有司机老王,虽然他是周泽介绍的人,但也不能完全信任。这也是没有交流的原因,不通过交流就能了解我想法的人,只有喆玺,我们在一起已经两世了,很多东西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理解对方的意思。 这是一种难以言表的默契。喆玺回去的目的只有一个,躲在暗处看看周绍铭会不会动手,如果要动手,鹿子寒肯定是被算计的,绝对不会硬打硬,毕竟是大白天在酒店里,如果他们只是单纯的把豹子带走就好,若是想把鹿子寒也带走或者杀掉,那么喆玺就会把事情闹大,如此就会保住鹿子寒。 这么说其实我完全可以不用来这里,而且这样会置喆玺和鹿子寒于很危险的境地,若是喆玺没有掌握好事情的度或者反应慢一点,又或者周绍铭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他们两个就都搭进去了,不过我对它们有很强的信心,而来这个陵园,是因为周绍铭讲的故事无意中透露了一个很重要的线索。 一路过来我发现这个城市里没有一只鬼的存在,不过周绍铭的故事里说风当时这里出事的时候起风了,只有这里内部刮风,说明有很强的气场流动,这里绿树成荫自然的强风不可能生成,那也就是说这里有鬼,所以要先来查看一下,以确定之后的行动。 至于喆玺和鹿子寒,虽然有一些担心,不过问题不算大,喆玺作为前世我的亲兵,肯定不是多么弱小的,鹿子寒也差不多能猜到一些东西,也有所防备,两个人逃生没有问题,我也笃定,周绍铭不敢把事情闹大。 那个要把蒋符开淹死的老大走在最前面带路,旁边浑身湿透的人跟他畅谈人生,好好聊聊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自己,怎么一见面就要被淹死,昨和明朗一路笑得如黄莺鸣叫,一边走一边给夏临渊介绍沿途所见,蹦蹦跳跳充满活力,一会悄悄抓住后者的手,心里紧张不敢再出声,也能好好享受一下牵手的感觉。 ... 正文 第二十章 魂与魄 经过已经被围起来禁止通行的界线,又往里走了一段距离,惊动了一对在小树林里缠绵的鸳鸯,幽怨的跑开,我这边的鸳鸯对这样的事很不满。 “都跑出来了,还怕别人看!真应该抗个摄像机过来。”昨和明朗撇了撇嘴,对这种敢做不敢当的行为十分不齿。 “他们也是没想到这里会有人来吧。”夏临渊随便说了一句。 “你们不懂这里面的调调,这是与大自然亲密接触,回归原始本性,在最自然的地方做最自然的事情,有一个词叫情难自制,像你们这些人怎么可能懂得有时候根本难以自制的感觉。”蒋符开插嘴,深得旁边老大的心意。 “这么说,是我们坏了人家的好事喽。”昨和明朗没听见蒋符开的话,眼睛里看到、耳朵里听到的都是夏临渊。 而我和刘泉,在商量怎么跟周泽说这件事,还是什么都不说。 很快来到了事发地点,粗壮的树干说明这些植物的年纪要比我们大的多,繁茂的树冠尽情舒展,告诉我它们还正值壮年,落叶全部杂乱的堆积在一边,地面黑色的土壤显得潮湿。 “就是这一小片林子了。”带路人出了口气,快速离开。 一到这里,之前有些闲散的人全部打起了精神,仔细感应周围,虽然说是白天,如果有鬼物出没肯定会留下不少的气息。但是没有任何发现,难道错了?周绍铭骗我们。 所有人都是同样的结论。 “也许是时间太久,这里人流又大,消散了,难以察觉。”我觉得是这样,一般情况下没人来扫小树林的落叶,让它们铺在地上反而更好,而且即使这些落叶有人打扫,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散乱的堆积起来,应该会很快处理拉走,也就是说这些落叶是被风刮成现在这样。 “师兄,你来。”昨和明朗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师兄,不跟夏临渊腻歪了。 我走过去,看到树干上一个伤口,露出新鲜的木质,创口毛糙不平整,应该是用什么钝器侧击造成的。 “事情发生有些日子了,我过来探查过,没什么有用的发现。”昨和明朗说。 站在有伤口的树旁边,绿意翩翩,一条小小的河水引了过来,远看一些江水滚滚奔腾,上面一做桥梁。 任符惊来过这里,我曾经在幻觉里看到,那时他的情绪很不稳定,激情澎湃犹如江水翻腾,在这里满足了自己一些愿望。仔细算算时间,刚好对应,事发那晚就是我出现这个幻觉的时候。 这些人的死亡与任符惊有关。 “晚上再过来看看。”此时显然难以有所得,最好的办法是招魂来问问死者,但不知道他们的八字和姓名,也无法招魂,不过还有另外一个办法。 人有三魂七魄,死时七魄先散,然后三魂再离,而七魄散去的时间是每七天一个,总计就是四十九天才能全部消散,之后天、地、命魂再离去。 这里有一个误区,人们经常觉得三魂是在身体里的,其实只有命魂独占身,天地二魂是在外的,三魂不常聚首,所以当听到有人说谁的天魂或者地魂不在体内的时候,那就是个骗子。 这里说的三魂离去,意思是抛却与肉身之间的联系。 虽然我们招不到魂,但可以找到魄,这个就要简单的多了,不过魄因为失去了命魂支撑,属于无意识状态,所以想要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就需要用到一些术法了。 招魂寻魄,魂都是招的,魄都是寻的,我们没去寻找那些死者尸体的所在,按理说应该都在体内,不过意外死亡的人魄是散落的,又因为他们无意识,所以只会本能找一些附近的地方藏身。 我们没有发觉魄的存在,一方面是因为过去了一些日子,所有魄都很虚弱,另一方面是只剩阳魄了。 那么现在的任务就是找到附近可以藏身的地方,但不能惊扰,否则很容易消散。 当夜幕来临,喆玺和鹿子寒到来,带上了所有需要用到的东西。 寻找就交给鹿子寒好了,他在这方面比我们强太多,我则开始准备询问魄的术法。 这个术法不算复杂,不过有时候越简单的东西往往需要十分强大的力量去支撑。将要使用的术法就是典型,通过魄与魂之间微妙的感应,强行唤来在外的天魂。 本来魄已经很虚弱了,要好好保护着才行,但还要用强大的力量对其造成一些冲击才能让天魂感应到,这样很矛盾,而且要心分二用,所以一个不小心魄就会破碎掉。 鹿子寒很快就找到了几个魄,而且是三个人的,开始术法。 三个特制的纸人用以让魄暂居,其上画有七个脉轮代表七魄所在位置,天冲魄在顶轮,灵慧魄在眉心轮,气魄在吼轮,中枢魄在脐轮,精魄在生殖轮,英魄在海底轮,力魄在心轮,心轮很特殊,与双手心和双脚心连接,其实看名字也能想得到其中的联系。 微弱的香烛光在密林中亮起,微光透过有一个孔洞的布幡照到三个纸人身上,但地上却没有影子,布幡上面云纹密布,孔洞呈圆形,被太阳纹包裹,其实我更担心的是不小心一把火把这林子给烧了。 天魂主光,地魂则是天魂的光照射在人命魂之上形成的影子。 纸人之中没有命魂的存在,所以无法形成地魂,所以能招的只有天魂。 命魂乃七魄之根本,七魄乃命魂的枝叶。魄无命不生,命无魄不旺,命魂是人的主魂。这个术法是有一些欺骗的意味在里面的,让天魂误以为命魂在此,肉身并未消亡。 最大的欺骗就是用术法让虚弱残留的魄强行发出旺盛的气息,来引诱天魂。魄无命不生,本来是即将消散,此时却变得旺盛,枝叶茂盛说明主干也强盛,所以天魂就会认为命魂强盛,肉身自然也是康健的。 小心翼翼的先用术法稳固残存的魄,将其包裹起来,这是这个术法中最复杂的地方,因为不止要把魄包裹起来,而且还要保证魄的气息的散发不受影响。想一想既要透气排汗保暖,又要保温的鞋有多贵。 好在完成的很顺利,静待天魂到来。 一股别样的气息出现。 ... 正文 第二十一章 灰影 “这个术法我也想过,不过用不出来。”昨和明朗给夏临渊叨叨。 随着术法的进行,我确实发现了有东西过来,不过不是意料之中的天魂,更不是地魂,至于命魂那更不可能了。 来的家伙之前有过几面之缘,但至今我都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只知道不是人,也不是鬼,现在也能确定,不是魔。 那到底是个什么?是敌人?还是朋友?虽然一直都是站在我们在一边的,但不确定它的真正目的。 全身都在灰色的雾里,这样的雾与平常所见有些不同,一般所见雾气都是缓慢向外扩散,松松垮垮,而这个灰雾却感觉逐渐往中间收缩,十分紧实、浓厚,透过雾气只能看到是个人形。 灰色人影站到我的对面,虽然看不见它的眼睛,却能感觉到它在看我。我不得不停下了术法。 这次我是以人的身份见到了它,那种天敌和腻歪的感觉消失了。 “他们都变成了伥鬼,以魄招魂没有用了。”陌生的声音,我感觉好像是听到的,又好像有人在脑海中告诉我,说不出来这种体验,同时,发现朋友们与我是同样的情况。“你们追逐的任符惊本来是一个组织的小小成员,这个组织的目的就是找到操控世间秩序的律法,修改它,让其为我所用。任符惊自从得到血僵融合之后实力大增,干掉了这个组织的首领,自己成为了新的首领。据我所知,还有另外一个组织,而这两个组织是同一个人建立的。” 说起来很长的一段话,不过似乎是在脑海中响起,很快就结束了,轮到我们说话的时候,这个灰影已经不见。 它就是那种眼睁睁的在眼前感觉上是慢慢变淡,但只是眨一下眼的功夫已经不见了。 所有的矛头都指着女青天律和女青鬼律,通过现有所知道的一些东西,可以确定女青最早是在这个城市发现,其中女青鬼律是记载世间鬼神仙魔名号以及所居位置的律法,女青天律全名为,太上混洞赤文女青诏书天律,是犹如各个国家刑法一般的存在。 “师兄,你跟这个人的羁绊太深了。”昨和明朗一脸严肃。 “怎么说?”她怎么确定这是个人。 “自从出现他就一直锁定在你身上,是为你而来,至于他的身份是你一下没想起来吧。人死为鬼,后面是什么?”昨和明朗抚摸自己的秀发。 人死为鬼,鬼死为聻(读你),聻死为希(无声),希死为夷(无形),也就是灰飞烟灭。 刚才出现的是聻,所以我成为鬼的时候对它的气息有一种天敌般的恐惧感,鬼之畏聻,犹人畏鬼,但这到底是谁,又是什么样的羁绊,身死为鬼之后不入轮回,承受难以想象的痛苦而成为聻? 更何况鬼死不一定肯定能够成为聻,其中的艰难连鬼都不甚了解的我们怎么可能知道。 我想不出来这个人是谁,思绪却不知不觉的跑偏,按照鬼死为聻的逻辑来说,我们人是不是什么东西死后变成的? 算了,不深究,做好当下就好了。 这个聻的态度不好说,可能没有敌意吧,但是刚才突然出现是恰巧碰上,还是它本来就是在跟踪我们。 以魄招魂的时候忘记了,任符惊已经成为了新的梼杌,虽然他是人形,有人的思想情感还有记忆,但本质上已经变成了梼杌,所以被他杀死的人的灵魂都会变成伥鬼,所以这个术法没有作用。 至少有一些所得,聻的说法与我幻觉中任符惊的心情完全符合,还得到了一条新的消息,虽然不见得是好消息,同一个人建立了两个组织任其发展,任符惊代表一个,另一个应该就是虚含与古墨的所在了,为什么不是互相扶持,反而有争斗的意思。 既然任符惊成为了他所在组织的头领,那么那个建立组织的人是谁?又在哪? 回酒店吧,乱七八糟的线索想的人脑仁疼。 微风吹拂树叶沙沙响,丝丝缕缕摩挲脸面有些痒,沉醉的夜色,似乎要抚平心中的伤口,转头,大家都享受在夜色里,几缕蜘蛛丝掉落在肩膀,随意挥开,但其轻摆缠绕到了手上,韧性很强。 难得的静夜,阅尽都市繁华,方知怡静无价,看来所有人都很享受这一刻。 我也就不去打扰,稍稍用力挣断手中的长发,这不是蜘蛛丝。 身后一个身穿白色睡衣的身影缓缓出现,头发比昨和明朗还要长,几乎到了脚跟,低垂着脑袋,脸庞被头发遮住,舌头耷拉到前胸隐藏在头发后面,若隐若现,好像还滴着鲜血。 一身朦胧,但我不想细看。心里也有点不快,已经确定没有鬼的地方又钻出来一只鬼,那就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 这是一只吊死鬼,或者也可以叫缢鬼,这种鬼经常带有强烈的怨气,自杀是一种可恨的罪过,没有过不去的事情谁愿意自杀呢,怨气就是这种上吊自杀的鬼与生俱来的,如果长时间得不到疏通,由怨生恨,很可能转变为戾气。 怨气和戾气有什么区别?怨天尤人和见人就杀的区别。 一根根黑色的头发从四面八方钻出来,勒到在场所有人的脖子上。我只是看到了一只吊死鬼,其实这里有很多,不得不佩服这个人,收集这么多吊死鬼要做什么? 不过全都是怨气浓烈,还没有一个转变为戾气。 很快我们被吊死鬼包围了,不过我还是没有出手自救,因为还有一个重要的东西一直都没有发现,大家都被迷惑,我也是偶然发现了自己的沉醉,这才醒悟过来,吊死鬼不具备迷惑人的能力,也就是说这些吊死鬼中藏着一个擅长迷惑人的家伙。 脖子被长发勒的越来越紧,虽然不是针对**,依然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再坚持一下,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但那个迷惑人的家伙始终没有出现,只是找到了源头,这也就够了。道剑出击,几个翻转切断所有发丝,始终锁定那个迷惑人的源头,它根本就没有一点移动的意思,有恃无恐。 我的反抗激怒了这群吊死鬼,咆哮而上,长长的舌头好像利箭一样刺过来,但是跟鬼母抗争、在梼杌爪下都活下来的我怎么还会被一群吊死鬼困住? 道剑用比它们快了很多的速度,串了一个糖葫芦。 ... 正文 第二十二章 迷惑 若是刚出山门的时候碰到这么一群吊死鬼,怎么也得费一番功夫才能解决,如今却随手消灭,哪怕再来二三十个也是没有什么变化,一只阴兵都在我的剑鞘之中,几只吊死鬼还能翻出什么浪花。 灭了一群吊死鬼我的心里很平静,好像就是应该让它们魂飞魄散才对,没有什么担心杀心太重,最终被煞气侵扰,为杀戮所困。 朋友们依然被迷惑,站在原地,脸上全是沉醉之色,还好是比较低级的迷惑,只是陷入梦境之中,高级的迷惑是能将现实与幻觉结合的,让人分不清是真是假,或者改变人所见的现实,随意玩弄人的行动。 我之所以还能保持清醒,是因为剑鞘一下接一下的颤动,每颤动一下都是震天的杀声。 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样有恃无恐,依然在原地,似乎在等着我过去,好好畅谈一番今天的天气。 一人一脚踹醒,这样低级的幻境想要破解很简单,人之所以会沉迷其中,是因为毫无防备不知不觉,同时幻境也勾起了心底所希望的东西,如梦一般,总是不知不觉很自然的到了一个地方,若是能控制梦中的思想,想一想自己从何而来,之前在做什么,幻境自然解除。 不过看现在的样子,他们是不想醒来的。那么就给一点刺激,这些人自然就会醒来,好像熟睡中被劈头盖脸的泼了一盆水,醒来有一些不快是肯定的了。 几脚下去,有一首诗怎么说,惊起一滩鸥鹭。 “都醒来了?去那边看看。”向着那个发出气息的地方走去。 “哥,你轻点啊,这么狠。”喆玺抱怨。 是一枚戒指,难怪没有行动,威力也弱的多。 仔细观察这枚戒指,与周绍铭的一样,而让我仔细关注的地方不是在于周绍铭彻底撕开脸面,而是这枚戒指上面有一些刻印,似乎并不完整。 在几个野史之中,发现过这样的论述,说这些布置类迷惑人的东西,都是从镇压的法镇之中分离而出,逐渐发展与其越走越远,渐渐形成了自己的一套理论,不过追根溯源,所有的根基要素与镇压都是互通的。 如果真的按我所想,这个戒指不完整,事情有点大啊。 被镇压是什么滋味?有空了一定要找任符惊讨论一下,套出一些东西来。 收拾好香烛等东西。 天依然是乌云密布,就是没有雨下来,几分闷热,低低的云层好像就在头顶,伸手可触。走过那个有断口的大树,踩断一根比较落在地上比较粗的树枝,喆玺捡起来挥舞两下,随手扔掉,刚好斜靠在一边的树上,伸手揪了一根比较嫩的枝条,在平整的地方两端环切,枝条的皮就完整的脱了下来,在上面开一口,放到嘴里,一首不知名的曲子吹了出来。 静夜,静听。 “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蒋符开这次是由衷的赞赏,得到的回答是喆玺斜着眼睛看了一眼。 “胖子,怎么做到的,教教我。”昨和明朗发现了新大陆,暂时放开了粘着的夏临渊。 “这个东西,制作简单,吹响也容易,不过要吹成曲子就要多练了。”喆玺把口中的树皮哨子递给昨和明朗,后者也不介意,只是甩了两下,就要往自己嘴里放。 夏临渊赶紧拉住,揪一根嫩枝条,做出哨子,递给昨和明朗,小刀不小心掉了。“算了,这么黑也不好找。” 一路上陪伴着如同虫鸣的声音,是昨和明朗跟喆玺学习,将出小树林,夏临渊在地上挖了个小坑,放进去几只虫子,说这里毕竟来过几个吊死鬼,有一些鬼气,这些小虫子会将其吸收干净。 翻过隔离带,把已经打不着火的打火机扔进垃圾箱。下午准备的时候,没让老王过来,一些事情看多了不好,会对心里造成一些影响,所以他的车被我们征用了。 返回,虽然不算疲惫,但前一夜就没休息好,想想能睡觉了也是一阵困意上涌,先睡一会吧。 睡的很不安宁,好像身边环绕了很多东西,对我垂涎欲滴想要下手,但又顾忌一些事情,不敢上前,手中一片酥麻,还有刺痛的感觉,胸口不少憋闷。 睁眼醒来,手中径路剑鞘不停颤抖,一阵浓烈的阴冷刺骨,身周一片黑暗,翻出打火机,已经快没气了,噼啪噼啪打了好几次才露出一点害羞的火苗。 只一看就吓了一跳,我所在是一个黑色全封闭的圆球之中,触摸手感丝滑,还能反射一些细微火苗的光泽。 空气要用尽了,所以才会感觉憋闷吧。怎么会在这里,明明是在车上啊。仔细感受触手的光滑,是一根接一根细微丝质。 是头发吧! 径路出鞘,上面带着浓浓罡气,一下就把这个圆球劈成了两半,一片发丝散落,周围大群吊死鬼受惊想要逃开,既然我出来了还怎么会让它们跑,剑鞘颤动,里面的阴兵出现,我的这些兄弟,无论是在质量还是数量上都远远高于吊死鬼,它们怎么会有反抗的余地。 观察周围,发现还在陵园之中,喆玺等人也在身边,不过已经陷入了迷惑,仔细寻找,发现了迷惑的源头,与之前发现的戒指在同一个地方,样貌也是一模一样,甚至连上面的纹路都一样,也是一枚戒指。 装进兜里,两枚戒指互相碰撞发出叮的一声。 幻境中的幻境,之前第一枚戒指最大的功能就是掩人耳目,若是迷惑成功当然最好,若是没有成功,那么第二枚戒指就会产生功效了。 周绍铭当真给了所有人一个惊喜,明明是一个普通人,但拿出来的这两枚戒指已经算的上是精品了。 解除戒指,所有人都清醒了过来,告诉他们发生的事。 “哥,你轻点啊,真疼!刚才那个梦真不错,有没有办法让我再做一回?”喆玺还有几分沉迷的意思。 “你梦到什么了?”一边收拾香烛,一边回答喆玺,发现蒋符开很低落,猜他的梦应该是任符惊回来了吧。 “我梦到自己学了一身本领,跟你纵横天下,还娶了一个特别漂亮的媳妇。”说着还做出了睥睨天下的姿态。 “别想太多了,走吧。”我拍拍有断口的大树,率先离开。 ... 正文 第二十三章 迷惑(二) “走喽~~”喆玺拖着长长的回音,转身倒退着问其他人,“你们都梦到什么了?” 表情各异,鹿子寒没搭理他,蒋符开的情绪更加低落,刘泉笑的挺无奈。 天气沉闷,有下雨前的感觉。 “我梦到了跟一个人终身相伴,直到我死了他把我埋葬。”昨和明朗眼睛明亮闪耀,对除了夏临渊之外的所有人,她这是第一次露出小女儿家应该有的样子。 “噢~~~”喆玺听到后暧昧的盯着夏临渊,“老实交代,你梦到的是什么。” “你把耳朵捂上,我给明朗说。”夏临渊已经熟悉了几个人的暧昧目光,如今没有什么威胁感了。 “嘁,我还不稀罕听呢,不就是一些,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非你不娶,生了好几个孩子,相扶到老的话,都腻了!”喆玺一脸的不以为然,开始调动气氛,最起码不能让一个人独自难受着。“那个装死的符开,你说是不是?” “你这么说就太俗了,最起码要有点新意。”蒋符开明白喆玺的意思,挤出一些笑。 “你来个有新意的说法”喆玺没说完,就被一根落在地上比较粗的树枝绊倒,骂骂咧咧的站起来一脚踢飞,刚好靠在一颗大树上。 我的心突然猛跳一下,看着靠在树上树枝,鹿子寒擦过我的肩膀,向前走去。 树皮哨子的声音响起,回头看到昨和明朗好像发现了新大陆,夏临渊微笑着用小刀给她也做了一个,于是喆玺嚷嚷着要昨和明朗叫师傅才教授吹哨的技艺。 “你教不教我?”昨和明朗眼神佯装危险。 “教啊,谁说不教了,叫了师傅就教。”喆玺大度非常。 “这怎么还能忍了!”蒋符开添油加醋生怕打不起来。 昨和明朗拉着夏临渊开始追逐喆玺,夏临渊没拿稳手中小刀,掉在了地上,索性也不管了,跟着追逐吧。 一片笑声过去,我应该高兴的,大家在一起没有什么不协调,很快就熟悉了对方,但是心里却很沉重,怎么发生的所有事情与被迷惑时一样。 喆玺很快被两个人追上,无奈只好传艺授道解惑,两个清脆的哨声此起彼伏,虽然杂乱无章,但不显得吵闹。 “哥,发什么呆呢?走了!”喆玺不忘回头叫我。 “哦,来了。”快速跟上,超过夏临渊,看到他挖出来一个小坑,放进去几只虫子。 越过了隔离带。 “打火机。”蒋符开嘴里叼着烟,要走我兜里的打火机,按了几下却没有火苗出现,只好扔进了垃圾箱,“没气了。” 上车,想着种种可能性却依然没有所得,不由一阵困意,强撑着不要睡着,上一次就是因为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就回到了陵园。 喆玺开着车,张大了嘴哈欠连天,所有人都迷迷糊糊睡着了,不算平整的公路轻微颠簸,几个脑袋左摇右摆,有时候还敲打几下玻璃。为了振奋自己的精神,也找点事做,喆玺故意往坑大的地方开车,震荡声不断。 “好好开车。”我给喆玺说。 “哥,怎么了,你好像有什么事。”喆玺转头问我。 “看路!”我大声说,前面是一个大坑,喆玺急转弯,眼看躲不过去,压着坑的侧边跑过去,车子失控,翻下路面。 天旋地转之中,我看到一根红色的东西缠绕上身体,阴气很浓,本能用径路阻挡,剑鞘一阵颤动,红色的东西被打退了回去。 旋转终于停止,我看清了眼前的东西,一群吊死鬼,拖着长长红色的舌头,身边是被迷惑的喆玺等人,没有车祸现场,我们还在陵园之中。 罡气如龙,鬼怪皆灭,感知中迷惑人的源头依然在那个地方,与前两次一模一样,摸摸口袋里是快没气的打火机,扔在地上,没有唤醒众人,也不去寻找那个迷惑源,我盘腿在地上琢磨是怎么回事。 有两种情况的可能,一种是被迷惑或者镇压了,眼前所发生的事情都是对方想让我看到的,自以为坐车离开,其实只不过是在这里打转而已。 第二种情况,就是我们不知不觉被勾魂,然后迷幻被拘禁在这里。不过这种情况应该排除,既然都被勾魂了,何必大费手脚做这些迷惑和镇压的事情,有其他很多种更简单的方法来完成现在所要达到的目标,困住我们。 而无论是迷惑还是镇压,这里都有两重,第一重相对弱一些,迷惑了喆玺他们,因为我手握数万阴兵,他们时刻提醒着我,所以第一重对我没用,但第二重就高级的多,虽然我明白了,但现在却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我怀疑眼前所见的这些人是真是假。 在我琢磨的时候鹿子寒全身颤抖一下醒了过来,他破解了第一重迷惑,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受伤了?” “没,我也是刚刚醒来。”我决定先不告诉他们,仔细观察一下。 点一下头,鹿子寒闪身去迷惑源那里,很快所有人醒了过来,回归,一枚戒指扔到了我的手里,“你看看。” 无奈接住戒指,与之前两枚一模一样,看了两眼就扔到了兜里,两个轻微的碰撞声。 “不要乱扔垃圾,怎么没有一点公德心呢。”喆玺捡起来打火机,对蒋符开一脸鄙视。 “又不是我扔的!”虽然说心情不好,但是被鄙视了也不能忍,必须要还击。 “你的打火机是什么风格我早就记住了,这种贴着暴露照片的只有你拿。”喆玺指着打火机上面的图画。 “我说不是我扔的,就不是我扔的,再叨叨小心我放风筝。” 一听放风筝三个字喆玺立刻气不打一处来,目光四处搜寻发现了不远处落在地上的树枝,拿起来就要与蒋符开决一死战。 “别闹了,我们走吧。”我打断了他们折腾。 “这次算你走运!”喆玺随手扔掉树枝,刚刚好倚靠着大树立了起来,“哥,等一下,还没收拾香烛呢!” “算了,别收拾了。”打火机被捡了起来,我想留下一点其他东西。 “那不行,收了也不费事。” 夜很深,目光所及只能看到面前很小的范围,依然是乌云。 “哥,我要努力,跟上你们的脚步。”喆玺跑到我身边,“为了表达我的决心,一定要用一首曲子来说明。” 再一次听到树皮哨子的吹奏。 “我们很久没一起吹哨子了。”我对喆玺说。 “哥,咱俩啥时候一起吹哨了?”喆玺一脸惊异,“你那会说吹这种哨子太女性化,男人就要吹那种两个指头塞嘴里的流氓口哨。” 看到昨和明朗一脸神往,夏临渊做出来一个树皮哨子递给她,后者笑的十分甜蜜,径直跑到喆玺身边,自顾自鹦鹉学舌。 “这个跟你吹的箫原理一样吧?”我问夏临渊。 “那是笛子。” “好吧。” ... 正文 第二十四章 迷惑(三) 这些人还是这些人,只不过迷惑太深,不记得每一段事情发生前的事了。 “小心!”夏临渊甩一个刀花,合上小刀,但不小心掉了,我伸手去接,判断失误,第一下打在指甲上没接住,赶紧补救,第二下却把小刀扔的更远。 “算了,别找了。”夏临渊抓住想要冲出去找小刀的我。 “不远,很快就能找到。”我坚持。 “你看他们都走远了。”夏临渊蹲下挖一个小坑,埋下几个虫子。 追上去,看到喆玺把打火机扔进了垃圾桶。 振奋精神,不去想那些沉沉的睡意,很严肃的让喆玺专心致志开车,但是正当我盯着路面思考对策的时候,驾驶位的上的喆玺打起了呼噜,眼睁睁的看着汽车一头撞在正前方的山壁上,我也要一头冲上去撞的头破血流,在临近额头的时候,高大的山壁突然变成鬼爪,又灭了一群吊死鬼。 甚至这些吊死鬼都没换过,各自的特征十分明显。 已经用罡眼查看过,没发现任何异样,如平时所见一样,破解之法在哪里。 叫醒所有人,鹿子寒去解除第一重的源头。 “别给我,你们来看看。”我掏出兜里的三个戒指。 “现在这样的情况我们已经经历了这是第四遍,每次都是开车离开的时候出现一些意外,然后回到这里。”我决定将三次所有的经历全部说出来,一起想办法,经过之前的试探,可以确定他们是本人,“我还没找到解除的办法。” 戒指也没琢磨出什么东西,喆玺不懂,在一边瞎逛。 “现在几点?”鹿子寒问。 “时间上没有变化。”我回答,刚刚说出口突然想到了问题的关键,时间上没有变化,也就是说我们没有在现实的世界,而是在如梦一般的世界。 起身,这一次的路线有了些变化。之前黑黑的环境看不真切,这次走进来我只感觉头皮发麻,一跟跟树枝倚靠着大树,只是看数量绝对不下于二十根,每一根树枝都一模一样,通过黑暗和视觉盲角很好的隐藏了起来,如果不是走进来绝对发现不了。 “哥,我扔了这么多次这个树枝?”喆玺一脸震惊,“每次都是刚好立在大树边?我可以去当篮球运动员了!” 不信邪的喆玺捡起树枝,随意扔了出去,又立在了树边。 这次的第一步完成了,我无奈。 “别再做树皮口哨了。”只能再次告诫,然而无奈的是,喆玺举起了手中两个树皮口哨。 “你什么时候做的!”他的手太快了。 “你们刚才研究戒指的时候,我又不懂那些,无聊只好做了。”喆玺很委屈。 “挺漂亮的,给我一个。”昨和明朗夺走一个。 剩下人无奈的大眼瞪小眼,即使知道了也没用,事情还是按照应该发生的剧本发生,不给我们一丝一毫机会。 “我一直在找这个循环的连接,从表面上的经历来看是开车出去的时候,发生一些东西再次把我们带回来,而且这一段的跨度很大,十分有可能,但是经过几次,我发现这一段却是最坚固不可摧毁的。”继续往前走,我介绍自己所收集到的东西。 脚上踢到一个东西,生疼,弯腰摸索,拾起一把小刀。 “这是我的刀没错。”夏临渊拿出口袋里的刀,指着刀柄上一根极细手工编织的红绳。“这种编织方法做不了假。” 我把两个刀拿在手里仔细比对,没有一点差别。 身后不知道是谁突然推了我一把,身体向前倒下,手中没抓稳,两柄刀同时飞了出去,刘泉和夏临渊出发想要追上飞远的刀,但怎么可能追的上。 “这有个坑,绊了我一下。”蒋符开满脸抱歉。 “这是我挖的坑,你看这里有一条小道,可以让虫子出去,而且坑的地面是干燥的土。”夏临渊走了回来,看了看绊倒蒋符开的坑。 又挖出一个小坑,把几只虫子放了进去,很抱歉的说,“要产卵了,不能带在身上,否则我就会成为它们的食物,随便扔了或者杀掉实在舍不得,只能放在这里安置好,过两天我还能取走。” “即使我们反抗,也会不知不觉的全部吻合了。”昨和明朗终于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停止吹哨。 “不,还有一样没实现。”我捏紧兜里的打火机,说什么都不能扔了,简直跟金元宝一样。 即使八门都有吉门和凶门,更何况这个东西! 上车,奇怪的是怎么都无法启动,打开机盖检查所有正常,没有任何故障。那就走路离开,谁知道地震了,面前裂开一条巨大的裂缝。 无奈,只能返回,回头再看,哪还有裂缝。 我默默把兜里的打火机扔进垃圾箱,伸头看一眼,里面躺了一大片,上面图案完全一样。 到底来过这里多少次?我的记忆中只有四次,但是为何这里会这么多?或许第一重迷惑对我是起作用的,只不过不如他们那么明显,我能完整的记下四次才全部遗忘。 只有这样的解释了。 引擎启动的声音,没人在车上,所有人的呼吸似乎都停滞下来,看着汽车好像是一个凶恶无比的怪兽。似乎有那么一丝的灵感出现。 “上车!”我率先坐了进去。 “你坐在这就好,不要动,不要抓方向盘。”喆玺刚上驾驶位,我就对他说。 喆玺听话的没有任何动作,一会车自己动了起来,掉头、加速、转弯、减速,好像是被一个娴熟的车手驾驭着,其实驾驶位的喆玺没有任何动作。 “都抓住了。”来到每次出事的地段,我将径路放到人群中间。“不管出什么事,都抓紧了。” 希望数万弟兄的能力可以让这些人不失去这次的记忆。 车胎爆炸,高速行驶的汽车立刻失控,感觉身体都快被揉成汤了。 一片黑发缠绕过来,道剑出击。 看看身边的人,这次都没陷入第一重迷惑。 “这段很稳固,不是出口。”鹿子寒第一个说话。 “嗯,好像是连接重叠起来的,想从这里脱离很难。”昨和明朗复议。 “按说这不远的距离,我能感应到虫子的存在,现在却感应不到。”夏临渊若有所思。 “就是说虫子应该走出去了。”喆玺抢话。 “不是出去了,他身上只有那么多虫子都是有数量的,包括那把小刀、打火机,每次回到这里本来已经丢掉的东西会全部回来,但仍掉的依旧存在,说明我们本来应该在这里,没有感应到虫子,说明有生命的生物不能无限制的存在。”刘泉回答。 “扔掉的依然存在,就说明无数次经历重叠在一起,这里将越来越稳固。”蒋符开继续刘泉的话。 “车本来是我们离开的工具,不过这个时候其实是引导我们去往下一次的开始,但那里十分坚固,我们冲不破。”我接上发现。 “也就是说,我们不用走了,就在这里呆着喽。”喆玺无奈了。 ... 正文 第二十五章 脱离 “不,有一个最薄弱的地方。”人多了力量就是大,只一次就得到了不少东西。 按照惯性思维来看,整个经过也许最薄弱的地方就在出车祸以后再次转回来的那短短的几秒时间内,但事实是那里最为坚固,因为是两段经历的融合点,因此其坚固程度是其他地方的两倍。 车是我们离开的工具,总是会习惯性的忘记考虑这个因素,不知不觉就上去了,其实现在已经变成了整段经历的开始。 这一段短短的距离,我们每循环一次就重叠一次,也就是说随着循环次数变多,这里将会越来越稳固,也许第一次发现的时候还有机会用暴力直接逃出生天,但如今我已经不记得我们来过这里多少次,使用暴力是肯定不行的了。 如此来看确实走投无路。 不过有一个地方却是原点,就是车祸之后解决吊死鬼,所有曾经扔出去的东西全部回到自己身上,也就是说这一段没有任何重叠。 很巧妙的用了人心的盲点,第一个误导因素是车祸,在这里的人肯定将最大的精力用在出车祸时寻找出口,而发现再次回到原地难免有些焦躁,自然而然忽略了这里的情况。第二个误导点在于第一重迷惑的戒指,这个迷惑很容易找到,解除也很简单,在明面上引导人们往错误的地方进发,忽视真正薄弱的循环。 此时、此刻、此地,就是这个循环最为薄弱的地方。 了解了这中间的原理,解除就简单的多了。为了让我们忽略这个最薄弱的地方,对方留下了一个很大的破绽,那就是第一重迷惑的戒指,如果我们去拿下那枚戒指也就意味着循环的开始,走入了坚固不能破解的地方,但如果将之前所得的所有戒指全部放到第一重戒指之上,那么就将大大增强循环开始的厚度。 不论任何东西,平衡最为重要,并不是狭义的保持身体平衡,也包括内部平衡。人体内失调就会生病,对于这里来说,失去平衡就意味破散。 走到第一重迷惑戒指所在,将之前所得的戒指全部放在其上面。 似乎是很自然的眨一下眼睛,再睁眼一切都没有变,还是在这里,放置戒指的动作,周围的人都在看着我。 一切都没有变化。 还是有一些变化的,你听耳边那些虫鸣,树梢之上被我们惊醒的小鸟,生机盎然。终于出来了。 眼前只有一个戒指,在藤蔓之上挂着,这可是个宝,一物两重迷幻,世间并不多见。取下来放进兜里,任由其挂着误入这里的人可就倒了霉。 更何况,这么个宝怎么能让它闲置着,必须要放在我的手里做一些大事。 一些树叶摩擦的声音响起,有人跑开了。 “追!”我大喊,心里闪过一丝熟悉,一些压抑在心头闪耀,好像漏了什么事情。 跃过隔离带,一辆大黄蜂已经开跑了,所有人跳上小面包车,喆玺掌舵驾驶,我们拥有雄心壮志,丝毫不自量力要用小面包车追上前面的超级跑车。 那超级跑车显然知道我们不可能追的上,一路之上骚情的在正前方左摇右摆,故意挑衅戏弄,喆玺真的吃了这一套,气息的哇哇大叫,油门不够深,动力不够猛,他用信心当氮气加速。 追逐是他的事情,我则观察手中戒指,这是怎样的人才能拥有这样的能力,我只能看到上面稍微大一点纹路,而这些大点的纹路是由小的纹路勾勒而出,我看不真切。 看都看不清,是怎么雕刻出来的? “明朗,给我你的戒指,对比一下。”我要过昨和明朗项链上挂着的戒指,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明明在食指之上。 经过比对,没有什么发现。 “他跟我们兜圈子!”喆玺盯紧前面的超跑,发现转了一圈后即将回到上车的地方,好像犹豫着要不要离开。 既然犹豫就说明应该还有什么东西对方舍不得就这么丢弃吧?我认为。 马路怎么变成红色了? “糟了!”喆玺突然叫喊,“坐稳了!” 抬头看到前面的大黄蜂似乎不想跟我们玩了,潇洒的漂移掉头,轮胎在那一段是黑色的马路上划过,没有留下一点印记,摩擦的烟雾翻滚。 就是这样,我心里大喊。 还没来及说话,大黄蜂已经呼啸着朝我们冲了过来,此时车速太快,刹车已经不可能了,只能硬着头皮撞了上去。人家是超跑啊,壳要结实的多,有一种以卵击石的感觉。 剧烈的碰撞声,玻璃碴四溅刮花了全身,脸上一瞬间感觉温热,气囊及时冲出来挡住即将撞在前面的额头,后脑勺好像被踢了一脚,我看到车门和一个人影飞远。 头脑嗡嗡作响,迷迷糊糊被血液沾满的眼睛看到前面的大黄蜂受损并不严重,里面坐着一个人,看样子受了一些伤,但并不厉害,只是被卡住所以没有第一时间下车。伸手擦掉眼睛上的血但立刻又被涌出的鲜血覆盖,根本看不清其样貌。 机盖上有一个身影,看样子像女人,趴在上面不省人事。是昨和明朗从后座弹飞出挡风玻璃,砸在了机盖上。 努力起身,想去看看昨和明朗的情况,但腿被严重变形的框架卡住,丝毫不能移动。 “都,怎么样?”我费尽力气才能坐直身体,看到驾驶位上的喆玺脑袋奇异向后弯曲,后脑勺紧贴后背,喉咙位置一条巨大的撕裂伤口,他那边的安全气囊没有弹出来。 后面,两根比较长的玻璃刺穿了两个人的胸脯,其余我看不清,好像还少了一个人,随着被撞飞的车门飞了出去。眼前越来越模糊,擦掉覆盖的血液,没有人回应我。 推一下喆玺,他的身体倒下,脑袋甩在地上弹了两下,与身体分离。 别哭,要忍住,虽然这是我从小到大情感胜过亲兄弟的好兄弟,虽然不管几世为人他都一直跟在我身边,我不会为死去的他而哭,只会为活着的他而笑。 既然腿被卡住,就不要了吧。径路还在我身边,忍住疼痛,快速割断,然后爬到后座,蒋符开和刘泉被玻璃洞穿了胸部,脸上也被飞溅的玻璃刮的看不清面目,只能靠衣服来分辩。 夏临渊不在车里。 昨和明朗躺在前机盖上,有刺啦刺啦的声音,身体也是一阵阵的颤抖,不过没了生机,大黄蜂车里面的人我依然看不清,看来还没脱困,被卡着。血总是烦人的不断流出来,现在的我无心与他争斗。 在红的不均匀的马路上,一蹦一跳去往车门飞出去的方向,夏临渊怎么样了。 ... 正文 第二十六章 脱离(二) 我努力保持镇静,虽然眼前所见不为真,但看着自己的兄弟朋友惨死在自己面前,不可能心无波澜。 我们确实还没有走出去,最初的疑惑在认为脱困的那一瞬,有人跑开,我突然想到既然已经不知道在这里循环了多少次,从依靠在树上的枝条、地上的小刀和小坑来看,绝对不止三四次这么简单,但为何我的兜里只有三枚戒指? 直到大黄蜂贱贱的耍帅,骚情漂移掉头的时候,我看的真切,那里的路面是黑色的,轮胎也没有留下痕迹,就是说在同一个地方已经掉头了很多次,路面早就被全部染黑,难以察觉痕迹了。 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我们没有走出去,在第三重循环之中。 这时踩在红色公路上更加确定了我的想法,为什么是红色的?因为每次到这里我都把自己的腿砍断,是血液把公路染红了。 这里和我们上车的位置还有一些距离,所以根本就没有发现。 转头,两边的林子里全部都是撞废的面包车,随意杂乱的堆砌在一起,喆玺的脑袋散落在周围,还有堆成堆背部烧焦的昨和明朗,每一个刘泉和蒋符开的身上都插着一块玻璃,鹿子寒是最安详的,好像睡着了一般。 继续向前,忍住心中即将冲破理智的愤怒。 多少个夏临渊我已经懒得去数了,每一个的四肢都奇异扭曲,胸前和脸面已经被路面摩擦的血肉模糊,鼻子消失,车门随意躺在林子里,横七竖八。 捂住嘴,把即将出口的怒吼压下去。 身后一股大力袭来,单腿的我怎么还站得稳,被撞的趴在了地上,路面是红色,粘稠的血液成为最好的润滑剂,将我向前推送,显然前面还有东西,我猜是我的尸体吧。 是应该去看看自己死时是什么样的。 唯一的脚被抓住,把我往回拖,单手用力转身,剑鞘狠狠拍在抓我人的脸上,留下深深的印记,这个人我不认识。 脸面被扇耳光一般拍到,这个人显然被激怒,也不管疼痛,立刻扑身而上想把我压在下面。虽然只剩一条腿,不过可堪重用,用力踢对方小腹,我自己借助这股力量滑出,对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爬起来往前蹦,很多人认为少了一条腿而已,单腿蹦也可以很快,其实大错特错,这不是绑住一只脚的游戏,自身完好,此时每动一下伤口都被扯的如同撕裂的疼,不信可以试试每天睡醒起床的时候,不要用手臂的力量,将如何费劲。 快速把手中那一个戒指戴在右手上,身后的追赶声越来越近,脱掉剑鞘,回身直刺。 径路正正穿透了胸膛,对方抓紧我的手,将戴着戒指的手指揪出来,一声脆响,手指被掰断揪了下来。 发出一声闷哼,但我紧紧的闭着嘴,将径路抽出胸膛,再次刺了进去。对方往侧边用力,两个人倒下翻滚着到达了路边。 我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尸体,剑鞘握在左手之中,右手上戴戒指的手指被掰掉,致命伤在脑袋,被一块巨石压在下面。 旁边也有无数这个人的尸体,每一个上面都有一柄径路插着,手指上带着那枚迷惑我们的戒指。 回头,看到这次的这个人举起了一块巨石,不管插在胸前的径路,伤口不停往外冒血,一枚女士戒指在其手指闪闪发亮。 我笑了出来,是那种张大嘴哈哈大笑,这次没有错了。 之前确实想要怒吼,所以捂住嘴,但更重要的是把那枚迷惑我们的戒指放进嘴里,将昨和明朗的戒指戴在自己手上,我在赌,这样紧急的环境之中,这个人不可能仔细观察对不对。 我记得第一次循环的时候,兜里是没有戒指的,也就是说只要保住这枚戒指,就可以破坏循环了。 这个人看到了我嘴里含着的戒指,扔掉巨石,取下手指上的戒指丢掉,气急败坏的想要来抢,剑鞘正正顶住插在其胸部的剑柄之上,径路再次深入几分,同时单腿用力,把他绊倒,脑袋正正砸在巨石上面,血花四溅。 这一次他先死了,而我也保住了戒指。 躺在地上剧烈喘气,等待循环的结束,一切回归正常,身体不再这么难受,所有人都回到我的身边,一路欢歌笑语的返回。 意识越来越模糊,失血过多,这是要死之前的感觉吧,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转动脑袋,看到四五枚躺在地上昨和明朗的戒指。 这一刻,说不绝望是假的,难道这枚戒指不是关键之物吗?我已经调动了自己最强的思绪来逃离这里,最终却发现之前已经有过很多次的尝试,然而最终全都败了。难道还要再回去从头来一遍吗? 我很烦,前面小的循环,在这里又碰到大循环,那么会不会即使跑出这里,还有一个更大的循环在等着?如何才是一个尽头? 到底要怎么做? 身上仅有的力气就是转动舌头,把嘴里的戒指吐出来,任其滚落在地上,叮叮作响,好像对我的嘲笑。 什么时候一枚戒指也敢于嘲笑我了!一瞬间怒气上涌,喉头吐出大口鲜血,但借助这股怒气全身硬生生的挤出不少力量,坐起来,无数柄刺在那人胸上的径路集体冲天,排成队列如同海浪一样冲击掉在地上的戒指。 第一下,叮的一声,戒指完好无损,低低弹了起来,划过短暂的抛物线,即将落地的时候被另一把径路刺到,虽然速度极快犹如子弹,但我还是看到上面完好无损,紧跟着戒指飞行正前方的径路迎面猛砍,被打上天空。 天上早就有径路等着了,旋转起来从剑尖冒出罡气,抵住戒指一路下压来到地面依然在旋转,火光四溅,待到结束之时丝毫无损。 我在分辩这一大群径路的真假,无奈的是这些径路好像全部都是真的,每一柄都与我十分亲近,否则我也不可能对其用出驭剑术,而且能感受到每一柄之中所包含的精血。 剑鞘全部失去了效力,无法感受到里面那些阴兵兄弟,不过我知道他们在里面,只是有一层不知名的东西将我们互相分割开来,咫尺天涯。 看着在地上躺着,完好无损的戒指,突然想到了一些可能,反正也没办法了,就试上一试吧。 既然所有径路都是真的,那么就燃烧所有径路之中所包含的精血! 谁知道有多少柄径路,一共有多少滴精血,总之比我本身都要多的多。这样的爆发我从没想过,甚至都不敢想,太过可怕,只是爆发的气浪,就把戒指冲上了天空。 好像是一道道惊雷,同时不间断的轰击戒指,我能感受到戒指的颤抖,这也许是其最难发现的败笔,有几个人能知道径路中含有我的精血,而这里将精血都叠加了起来。 爆发过后,径路和戒指同时掉了下来,那戒指只有那么一丝轻微的划痕。 躺在地上,等待意识的黑暗,我尽力了。 ... 正文 第二十七章 求救 黑暗一点点吞噬,我睁大眼睛仔细观察,将所有都烙印在脑海之中,想把这些记忆带到下一次的循环之中,好少走一些弯路,多一些发现,尽快走出这个让人不舒服的地方。 一点点涟漪,一圈一圈慢慢扩散,由内向外有一些晃动的感觉,似乎努力想保持平静,但是表面之上的涟漪没有消散,反而逐渐合并在一起,迅速壮大成为海浪一般的存在。 本以为这是再次循环所表现出来的样子,但逐渐发现了不对,这不是要进入循环,而是因为径路的强势爆发而变得不稳,开始碎裂。 戒指从始至终只是一个误导,其实根本没什么效力,所以径路那么强势的爆发依然没有任何作用,我只是能看到、摸到,仅此而已,攻击实际上只是感觉到打到了吧。 戒指渐渐消失在眼前,无数次循环堆积的径路破开了坚实的壁垒,让我们得以走出这里。 隐约汽车启动的声音。 一个个我的尸体开始消失,路面的血液变淡。闭上眼睛,静静享受这重回现实的快感,好像一层层枷锁逐渐从自己身上解开,得到的只有自由。 睁开眼,远处红色的尾灯已经走远。把没气的打火机扔进垃圾箱,打开车门,坐在副驾的位置。 车里所有人都在,他们静静的等着我上了车,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各自做各自的事情。记忆都回来了,也不知道循环了多少次,但我不愿回想,谁愿意去想那些一遍又一遍重复的内容,一遍又一遍看自己的兄弟朋友死在面前。 “哥,你说这次开出去我们会到哪?”喆玺启动汽车,开始移动。 “爱到哪到哪,是你开车。”我系上安全带,摆个舒服点的姿势,看了看表,已经快要黎明,小睡一会。 鹿子寒在最后的座位上闭目养神,通过后视镜我看到他的双眼微微开阖,在琢磨一些事情。 “师兄,我的戒指呢?”昨和明朗来讨债。 “你这么漂亮,戴戒指、项链什么的装饰品反而显得多余。”我哪知道戒指在哪,又懒得去找了,只能糊弄她。 “真的假的?”一听到赞美,昨和明朗立刻整理一下有些乱的青丝,不过看样子不是问我,是问夏临渊。 “你管别人说什么。”夏临渊很自觉。 “那你说呢?”昨和明朗满目期待,眼睛紧紧盯着。 “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顾忌一下别人的感受,这有好几个单身呢,”蒋符开不乐意的插话。“你们就不能好好琢磨一下怎么提升自己,下次碰到这样的事怎么办?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思想,一点进取心都没有,多向我学习一点,两耳不闻窗外事。” 一把小手枪对着蒋符开,抓在昨和明朗手中,甩一下头发转过头,对着刘泉,“你有意见吗?” “你随便啊,大不了开枪以后我给他包扎下伤口而已,不费事。”刘泉被这位姑奶奶吓到了。 “你说!”昨和明朗回头对着夏临渊怒吼,瞬间反应过来自己没控制好情绪,立刻轻声细语,“我不带那些首饰漂亮吗?” “漂亮,漂亮。”夏临渊小鸡啄米一般点头。 我亲爱的师妹把脖子上的项链摘了下来,上面分明挂着一枚戒指,然后取下耳钉,假睫毛。 看着窗外的景色,虽然困意朦胧,但怎么都不想睡,不少地方都有那个抽象大树的公益广告,陌生的地方,熟悉的人和标志,有那么一些亲切。 终于回到酒店,在门口看到一辆大黄蜂停着,感觉过了不少日子,其实只是一天而已。周绍铭从大黄蜂上下来,看到我们愣了一下,不过很快笑了出来,“酒吧坐会?” 我点点头,看到周绍铭手上的戒指,完全一样。 “中途有些事耽搁了一下,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追了上来。”一起到酒吧,周绍铭开门见山,他也知道自己做的很多事都很稚嫩,早就被我们发现了吧。 “怎么,不再伪装了?”我不顾忌形象,瘫在座椅里面,其他人也围绕而坐。 “我何曾伪装过?”周绍铭的回答出乎我意料,仔细看他的眼睛,里面有些歉然和着急,“我查过了住房记录,你们是我父亲的朋友。” 点点头。 “这种感觉你们不会懂,有一个十分强势和强大的父亲,所有的事情他都安排好了,哪怕我是一头猪,只要按照他所安排的去做,至少我的孩子都会衣食无忧,但始终都生活在他的阴影之下,或者是保护之中,怎么都无法脱离。所以我想证明自己的能力,告诉他我自己也能闯出一番事业来,无奈的是他的成就太高了,每次取得一点点成绩,跟我父亲比起来,简直微不足道,甚至我都怀疑这不过是他安排给我的一些安慰罢了。”周绍铭举起酒杯示意,自己喝了一口。 “所以,我要脱离他的掌控,完完全全的靠自己闯出来一番事业。然后就到了这里,不论好坏,至少我取得了我现在所能达到的最高成就。”说道不论好坏的时候,周绍铭盯着我的眼睛有了更为明显的着急。 “所以,你认为这样的成就可以让你肆无忌惮的在我们这些人中说教一番,然后从容离去?”我没有反应,蒋符开窜了出来。 “我当然有这样的能力,告诉你们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因为我和豹子是一起的,你们就是我的敌人,我就在这里下了战书,然后从容离去。”周绍铭抚摸手上的戒指,显得十分镇定,“我不会你们那么多本事,但保命的东西绝对不少,只是这么一枚戒指就能搞的你们鸡犬不宁,费心劳神才跑出来,在这个酒店里,我随便放出些什么东西,画面应该会很美丽。” “你威胁我们?”昨和明朗杏目圆睁。 “折腾一夜,累了,都休息吧。”按住爆发的众人,率先起身,周绍铭手上的戒指绝对是宝中之宝,一重迷幻,两重循环,放在懂行人的手里,能发挥出来的能力绝对比他做的强百倍,“你来结账。” “好的。”周绍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们去他的房间查查。”走出来,蒋符开提议。 “没必要了。”刘泉打个哈切,“他这样从容,说明有用的东西已经被拿走了。” “我发现了一些东西。”鹿子寒清淡的声音。 周绍铭的本意也许是好的,他想证明自己的能力,不在周泽的羽翼之下成长,但是不知不觉的走到现在,这才发现自己所做并非正道,甚至还有几分被挟持的意思,所以之前所做只是例行公事,因此故意露出不少破绽。 他是在求救! ... 正文 第二十八章 熟人 周绍铭和任符惊搅在了一起,这一点虽然想到了,但也觉得棘手,好在他的心中有善恶,知好坏,逐渐萌生脱离的想法,但是一些地方了解的太深,逐渐也就没了自由,这哪是他想走就走的,哪怕是普通工作辞职也要看合同和领导脸色,领导不高兴,合同没到期,那就等着吃官司吧。 何况是这样的组织,就是那句话,你知道的太多了。偷偷的跑,可以,但是你的一切资料我们都有,即使找不到你也可以找你的家人。 而且从周绍铭的表现来看,他有可能还被监视着。 还是先不要给周泽说了,不然干着急也没有办法,既然周绍铭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处境,也想要离开,必然会有一些办法。 比如现在虽然告一段落,不过给我们留下了一些线索。 他在一天的时间之内,去了一个地方很多次,鹿子寒说他只能知道那个地点,却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先睡觉,一切都等睡起来再说。 什么是幸福?那是一种心态,鲁滨逊在荒岛之上可以吃饱穿暖就会感觉到幸福,有些有钱人衣食无忧依然感觉空虚,普通人朝九晚五工作,勤勤恳恳养家教子是幸福,一些人事业有成却感觉无所事事百无聊赖,这要看自己的心态,怎么去调剂。 对于现在我的来说,能安安稳稳的睡觉就是幸福。于是问别人要来一副耳机,紧紧堵在耳朵上,把门从里面反锁,确定自己绝对不会被其他任何意外吵醒。 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凡是早起的人都能很快脱离睡梦的缠绕,很快投入到日常生活中,但睡懒觉的,醒来之后总是磨磨蹭蹭,即使立刻起床去做应该做的事,也是一副慵懒的感觉。 “哥,救命啊,我被一个叫被子的恶魔封印到了床上!”清晨,下楼吃早餐路过喆玺敞开的房门,他对着我大叫。 “你加油,我吃完饭就出去了。”本来都已经走过去了,听见喆玺的大喊,停下脚步身体向后露出一个脑袋,刚好能看见房间里的人。“睡觉都不关门,让昨和明朗看到怎么办。” “你以为我是故意开着的,就是你师妹一大早闯进来的,我的清白,全被她看了。”喆玺磨磨蹭蹭爬起来,分外委屈。 “她找你干什么?” “胖子,我带临渊出去逛逛街,你们有啥事打电话就好了。”喆玺扯着嗓子,努力学习昨和明朗的声音,“哥,你要去哪?” “出去看看,出来一趟不逛一圈不是太冤了。” “给嫂子买礼物行了,别说这么婉转。”一脸不屑,“哥,你等等我。” 喆玺跟随,鹿子寒带路,其他人各自行动玩去了。 熙熙攘攘的大街,全部都是行人,这就叫人多的走路都堵车。每个大点的城市都有小吃一条街,而且总是名声在外,不少游客都慕名而来,但实际上差距都不算大,就是那几样东西,每个地方都有,鱿鱼啊、烤肉啊、油炸螃蟹啊、土豆片、土豆卷、小土豆、薯条、香辣薯片。 土豆真是一个伟大的食物,不过我更佩服发明西红柿炒鸡蛋的人,不少菜都有很多人爱吃,也有很多人讨厌,唯有西红柿炒鸡蛋,说讨厌的人很少。 这样的小吃街,名声太大,游客们总是觉得不来可惜,但心里也明白,来了就是一些重复的东西,真纠结。 哪怕是这样的气氛,依然无法把鹿子寒渲染,他冷着一张脸,只管前面带路,也不说话,更不管我和喆玺会不会被人群挤散,步履匆忙的走过。 我没想到周绍铭来过好几遍的地方在这么拥挤的小吃街上。 吵闹和喧嚣永远是大街的主题曲,不过有些人的嗓音天然独特,或者是有一些发声技巧吧,在吵闹的环境中只要他开口,人们总是能够听到。 “妙手回春,专治疑难杂症。”循声望去,是卜,他的口号与自己的专业有些不符啊。 陌生的城市,碰到熟悉的人心里总是有一些激动,一幢建筑上的超大屏幕,上面闪过那颗抽象的绿色大树,这也是熟人了。 看到如此高调的卜,天生相克的喆玺立刻来了兴致,不上去刁难一下简直对不起卜手中高高的布幡。 “就看病那老头,别走!”喆玺大声叫喊,“当初把我骗的倾家荡产沦落街头,本来都认栽了,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你,今天我就要当众揭穿你这个江湖骗子。” 一看有热闹,周围的人立刻驻足观看,旁边一看这里被围了起来,敏锐的神经告诉他们肯定有事情发生,立刻奔跑过来。 “卖瓜子、花生、饮料、小板凳喽~~”小贩也很会抓商机,同时一部部手机对准了事发现场。 喆玺才不管这些,径直冲向卜,后者把黄幡放下,前端平头顶住佯装愤怒的人,脸上表情先是疑惑,接着吃惊,“我想起来了,原来是你,当初没给你治好吗?” “治好我还会找你麻烦!”被顶住的喆玺一把推开布幡。 “哎,看来我的医术还没学到家啊,坑害了别人,这样,我把给你治病用的所有费用包括利息全都还给你,但是千万记住,别结婚了啊,不要坑害人家大姑娘跟你一辈子,最后一儿半女都没有,养老都成问题,千万别忘了。”一脸真挚歉意的卜。 不理会闹剧中的喆玺,我指了指旁边的小道,卜轻微点一下头。 等卜和喆玺过来,两个人勾肩搭背完全就是好兄弟的样子。 “小伙子,老头子我很喜欢你的性格,不如就在这里拜我为师,从此以后我带着你云游四海,去过闲云野鹤的生活,你看这世间多么烦乱,学了我的技艺以后,只要你愿意,永远都能置身事外,躲在一边悄悄观察那些傻子拼死拼活。”不知道卜是开玩笑还是真的,竟然要喆玺为徒,这种事一般都不会随便开玩笑的吧。 “我才不稀罕你那什么江湖骗术,你一个人作案就行了,别拉上我组成团伙,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把我推出去顶包,我可不想当冤死鬼,我跟着我哥也能勇闯天涯,你这老头跟我玩不在一起。”喆玺认真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紧跟着用一贯的语调回答。 “好了,找你们好久了,现在才跑出来,老头子在街上晒了两天,皮肤都晒黑了,真是苦命啊。”卜挥挥手,前面带路。 去找周绍铭经常去的地方的计划只能暂时搁置。 一路带领,走进一间咖啡厅。我有些恍惚,难道不应该是茶馆什么的地方吗? 巫已经在里面等着了,只有他一个人,虽然位置在侧面,不过却有中心的感觉,周围的一切甚至包括这家咖啡厅都是以他为中心而存在的,但又不咄咄逼人强行拉人眼球,只是很自然的让人不知不觉注意他,根本无法忽视。 “嗯,成长了不少。”干枯的手放下杯子,用这句话开场。 “但总是感觉不够用。”我实话实说。 ... 正文 第二十九章 酒吧 我不知道巫说成长了不少是客气还是真心话,但我的回答确实是这样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我也有。”巫笑了一下,然后看着鹿子寒,“出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东西,应该跟你有关。” 鹿子寒面无表情把血僵的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 “有句老话,是你的谁也抢不走,不是你的怎么也夺不过来,虽然有些消极,不过用在你身上刚刚好。”巫看出了鹿子寒的执着,他还想把血僵夺回来。 点点头,不过看情况这样的劝说对鹿子寒没有什么效果。 “这次是需要你们帮一些忙。”巫说,我很好奇以他们的身份,怎么会用到我们来帮忙,没有急着表态,先看看是什么事。 “这事跟你们也有一些关系,是关于那个血僵的,我需要你们变成鬼,查探一些消息。”巫也没给我们插嘴的机会。 “要不我说你是个骗子,刚才还说要收我为徒,现在就要杀了我们。”喆玺对卜愤慨。 “不是杀死你们,平常也有些术法能让人的灵魂离开身体,只不过时间长了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这次我们几个会一起守护你们,用一些更加强大的术法让你们的灵魂能够离开身体至少三天时间,不会对身体有任何伤害。”巫多看了喆玺一眼,笑着解释。 “好。”我回答。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跟卜说了很多,因为我感觉他似乎算出来了什么,否则为什么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提收徒的事情,这次才说了出来,而且精神状况也不太好,表面上看没什么,但是忧心忡忡做不了假。 灵魂离体至少三天时间,这已经是很强大的术法了,虽说平时一张小小的符篆都能让灵魂不稳而离体,但这只是短暂的,若长时间离体,首先面对的问题就是**会被别的东西抢占,即使没有抢占也会变成植物人,照顾植物人有多么辛苦不用多说吧。 若是再拖一拖,灵魂离体后,**衰弱是不可逆的趋势,到时候即使回来,灵魂强大而**虚弱,阴阳不调,又是一个很大很大的问题。 “能惊动他们的都是大事。”离开的路上鹿子寒终于说话了,每一代都分别只有一个巫、史、祝、卜,他们没有名字,只有共同的代号。 “其实我觉得放出你的血僵要比梼杌好的多。”我安慰他,能感觉鹿子寒有点抑郁,他绝对不会想到血僵会便宜了任符惊,而做出这些事来。 “我怎么感觉有点像炮灰,”喆玺在另一边,“为什么让我们冲在前面,变成鬼去打探消息,而他们来做那些危险性不大的事,他们身边应该不会缺人吧。” “不管怎么说,都是我们的失误造成任符惊抢夺了血僵而跑出来,去打头阵没什么不合适,也是应该的。”心里不要太阴暗,就当做是他们让我们来将功补过吧,而且我们的目标是任符惊,虽然现在看起来我们是傻傻的冲出去当炮灰,但与我们的目标不违背,相反也许还真的能够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更能让巫欠下一个人情,也不算赖。 鹿子寒弯弯绕绕的带路,目的地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每次喆玺问还有多远的时候,他根本懒得回答。 所以我们用双脚丈量马路,走过小吃街,路过一片卖服装的小店,经过手机一条街,走到一个体育场,穿过一个公园,来到湖边马路,踏过湖心吊桥,转过一片杨柳林,一间酒吧终于若隐若现。 “这么远的距离,就不能开上车。”喆玺累的已经没劲说话,此时已经是下午,炊烟将起。 “坐车上感应不准确,不如在外面。”鹿子寒难得有点不好意思的解释一下,确实有点远。 “昨和明朗的摩托也能用啊,借两个自行车也行啊。” 进入酒吧,暮色未至还没开张。这里与酒店自带酒吧有很大的不同,其实酒店那里更应该叫休闲厅吧,那里更多的是住店的客人下楼聊聊天,随便喝两杯,环境要安静的多,这里的酒吧要奔放热闹多了。 慵懒而妖艳的女子挡在我们面前,看到她我立刻有一种感觉,这是硬生生染红了的绿叶,还特意修剪成了花朵形状,用让人生出鸡皮疙瘩的语调,“三位客人,真是抱歉啊,我们还没开张呢,现在可没有美酒品尝,也没有美女作陪,怕冷落了三位呢。” “我们不是来玩的。”喆玺冲上前,他的修炼足够抵挡这位女子。 “哦,这样啊,正好本老板娘今天有空,跟我来吧。”一听不是客人,这位自称老板娘的女人声调立刻发生了惊天逆转,转头一晃三摇进入酒吧。 我们立刻跟了上去,进入大厅。 “好了,脱吧。”老板娘坐在宽大的沙发里,说出我们反应不过来的话。 “脱什么?” “你们不是来应聘的?干我们这行,脸是第一必备条件,身体是第二条件,皮肤是第三条件,不脱我怎么知道要不要雇佣你们。”老板娘站起来,随手端起一杯酒,昏暗的灯光映衬感觉潺潺鲜红,说不出的情调在里面,飘飘摇摇晃动到我面前,伸手露出红色长长的指甲,食指轻轻滑过我的脸庞,没站稳,身体一个踉跄倒下,我赶紧伸手去扶。 谁想她顺势倒进我的怀里,抿一口酒,鲜红的嘴唇与酒水融为一色,将酒杯放进我的手里,释放出的手缓缓滑过我的身体,“最最关键的是要懂的挑逗。” 抬起脚,一只极细的高跟鞋,在鹿子寒屁古和大腿上摩擦,另外一边脑袋后仰,极力凸显出凹凸起伏黄金比例的身材,对着喆玺幽怨的一眼。 然后冲着我含情脉脉一眼,身体旋转离开,不算长的裙子荡起,“更要看准时机,才能全身而退。” “好了,让我看看你们的本事。”老板娘拿走我手里的酒杯,仰头一口喝干,重新坐回沙发,跳戏太快,甚至都不给人反应的时间,人家完全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那个,我们也不是来应聘的。” “哎,现在的生意真难做,骗子太多了,吃了人家的豆腐,看了人家的表演,然后又说是我自作多情,一个女人想做些事业怎么就这么难呢。”嘴上抱怨,却没有一点抱怨的感觉,老板娘点起一根香烟,一股烟雾向这边飘散,拍了拍沙发,可怜兮兮的说,“坐吧,你们要干什么。” 哪敢坐她身边,坐到了对面。 ... 正文 第三十章 女青 经过老板娘的调教,三个人根本不敢坐在她旁边,规规矩矩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看到如此表现的我们,她只是笑了一下。 “说吧,来我这个小小的店铺有何贵干。”倒满一杯酒,吐出一个烟圈,她做到了我们中间。 赶紧远离,划清界限。 只想着来找这个地方了,老板娘这么一问,我们却有些滞住的感觉,直接问:你认识周绍铭吗? “看看你们这些人,还说不是来玩的,只是看到我就心神荡漾难以自制,若是晚点那些姑娘们来了,还怎么办呢?”老板娘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我连忙摆手表示不抽。 她却一把抓住我的手,在手背上摩挲几下,翻过来用食指在手心中画圈,之后还没抽完的烟扔进装满酒的杯子里。 “哎,真烦人,跟我来吧。”有点烦躁的起身,走向一个幽深的小门。“七杀星都来了,我这个地方真是风水宝地啊。” 她只事看了看我的手就发现了?我吃惊的举起手掌,从未如此仔细的观看这个用了二十多年的东西,再拿起来鹿子寒和喆玺的手掌,没发现什么区别啊。 “若是你能看出来,这东西也不叫学问了。”老板娘打开了门,等着我们。 “哥,会不会有危险。”喆玺担心。 我摇摇头,跟着老板娘进入。 过门而入是一片黑暗,几乎垂直向下,不规则的通道,小小的阶梯,时宽时窄,而且曲折蜿蜒,拐过一个视觉盲角的走道,在身后打开一个门,这里是真正的那种伸手不见五指,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我尽量感知周围的一切,没有任何回馈。 鹿子寒轻轻触碰,拉住我的衣服,跟老板娘保持一些距离。他也感知不到任何东西吧。 昏暗的火烛点亮,我们在一间小小的房间里,只有大概六七平米大小,有一些沉沉的憋闷,只有对立靠墙两个大大的书架,上面摆满了书简,取下来看两眼,左边女青天律,右边女青鬼律。 这么简单就看到了?这是真是假?这个老板娘又是谁,是什么样的身份能拥有这些东西。这里是什么地方已经不用多说了。 一股烧焦的味道传来,两个书架燃起了大火。 “救火!”惊呼一声,我脱下上衣想把火打灭,但是老板娘却拉住了我,抢过手里的书简扔进火里,看着我不可思议的目光,她只是微笑了一下,此时哪还有刚进来那种风情万种的感觉。 “你们可以走了。”老板娘看着我,眼神中大有深意,“这两样都是货真价实具有效力的,如同盖上了钢印的法律文件,如今烧了,我也就脱离了这些圈子,所以以后不要来找了。” 我被惊了一下,难道是她被纠缠的很烦,所以想当着我们的面将其毁掉,如此也就断了我们的念想。但是看看她的眼神,并不是很烦的样子,反而大有深意,我努力想从其中读出些什么,她却已经收回了目光。 “有些东西,说出来更容易让人窥察,”老板娘转身走出狭小的房间,“如果你们不想被烧死,最好赶紧出来,哦,记得报火警。” 鱼贯而出,已经找不到老板娘的身影,我甚至都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三个人跑出酒吧也没看到老板娘的影子,是我们实力太弱,她认为没有资格来守护这两本律法? “现在妖魔横行,其实有没有都差不多。”喆玺自己唠叨。 我的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既然称之为律法,那么肯定有一群执行这些律法的人,但为何从未见到过,难道已经随着历史埋没了?周绍铭肯定找过这个老板很多次,为什么她要当着我们的面烧掉,按说缠着她的是周绍铭吧。 带着重重心事回到酒店,将此行结果报告,引来众多猜测,不过都不靠谱。 “也许她想独善其身,脱离这个争夺的漩涡。”蒋符开这么认为。 “那她更应该在周绍铭面前烧毁,这样周绍铭也就没了纠缠她的借口。”喆玺反驳。 “她怕当面烧毁周绍铭恼羞成怒,对她做一些意图不轨的事情。”蒋符开继续推测。 “你的意思是我们三个的震慑力远远不如一个周绍铭?”喆玺充分利用每一次可以鄙视蒋符开的机会,“虽然周绍铭背后代表一个势力,那个老板娘不敢轻易招惹,不过从我们过去的情况来看,她并没有受到什么控制,想跑肯定不难。” “会不会是她不想告诉我们实情或者跟周绍铭是一伙的,所以烧了假的来糊弄我们。”蒋符开再次提议。 “那他完全可以不揭穿我的身份,这样也不会暴露自己。”这种情况也可以忽略。 “有些东西,说出来太容易被人窥察。”鹿子寒重复了一遍老板娘的话。 “什么意思?” “就是说自己知道就好了,太多人知道了也许会不知不觉的在行动上表现出来,从而给敌人一些可以推断的线索。”我回答,鹿子寒说完话已经走了,怎么可能来解惑,“这不是对朋友的信任问题,而是争取先机。” 我有些抱歉,鹿子寒重复老板娘的话我突然理解了。 “有人知道就行了。”刘泉无所谓的笑笑,昨和明朗拉着夏临渊欣赏夜景去了。 第二天,在约定的时间来到约定的地点,是一个大堂,巫已经在了。 喆玺说的没错,巫史祝卜有不少人,每一个眼神清亮透光,说明都是修者,为了表示对我们打头阵的尊敬,特意摆出了一个大阵势,人太多了,我这样的乡野小子从来没见过这样多的修者。 这些修者纪律严明,简直犹如军队一般。 “我将会用最直接的方法把你们的灵魂扯出身体。”巫开门见山。 “既然来了,你看着来吧。”我也懒得多说。 不论这其中有什么想法,总之将要进行的这个术法是很逆天的,让灵魂离体不难,难的是保存**活力,也就是这个术法的持续时间,而更难的地方在于,巫是要我们成为鬼,不是离体的灵魂,这两种之间乍看起来很像,其实还是有很大的区别,只是阴气的浓重程度就能区分出来。 而且我们都还有阳寿,灵魂之中带有阳气,这一点的表现十分明显,如果就以这样的情况去打探消息,那是去送死。 所以带这么多人是有必要的,甚至还有点不够,术法至少要坚持三天,这些人至少要分成两批轮倒,这也只是按照理想状态来说的。人有三急,大号十二小时去一趟没什么大惊小怪,小号有几个能坚持十二小时?术法开始就不能停止,缺一个都不行,每次更换人手的时候都有巨大的风险,必然要尽量减少这些风险,所以三班倒是比较合理的。 如此一算,其实是捉襟见肘的。 大堂刻画着密密麻麻乱七八糟的符文,只是找这么一个空间都很难吧,普通建筑的大堂之中总是有一根根破坏美感的柱子,这个大堂却没有,这可不是为了美观,柱子很有可能破坏整体的阵势,可想而知他们的能力,顶端一张巨大的网吊着,应该是防护有些不长眼的家伙来夺舍吧,多些防御总是好的。 ... 正文 第三十一章 鬼行 我第一次看到巫史祝卜四个人齐聚,各自有分工,忙忙碌碌不停息,很多东西要等我们来了才能开始准备。 比如全身被涂满气味奇异说不上难闻但也绝不好闻的东西,感觉上刻意画了不少纹路,不过却看不出来任何存在的痕迹,那气味如影随形,好像是我们自己的体味。 我不在意这个气味,不过心里也不舒服,任谁被要求脱光了,让别人在自己身上涂抹乱画都会不爽,做完这些事后,又钻进一个漂浮满黑色物质的木桶之中,浸泡入味,嗯,喆玺这么说。 出来全身出现浑然天成的纹身,没有什么美感,充斥着狂野的狰狞。 好消息是气味不见了,全身松松垮垮,每走一步都感觉颤颤巍巍,这是灵魂松动的迹象,肉身是一个大大的螺母,灵魂是小小的螺丝,就是不配套的感觉。 钻进一桶有些浑浊的清水之中,细火慢炖,脚下参差不齐,第一次被这么多人盯着洗澡,心里总有一些奇怪的感觉,为了缓释这样的尴尬,猛吸一口气把脑袋钻进水里,没想到脚趾头钻进了参差底面的空洞之中。 抽出来,带起来一个骷髅脑袋。 着实被惊了一下,再次入水,木桶下面铺了一层骷髅头,我就踩着这些骷髅头洗澡,想想也是酸爽。 “不是我要这么做的,你们不要怪我,我也是被逼无奈,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要报仇就找那些要求我这么做的人,千万不要找我啊。”喆玺在一边唠唠叨叨。 “有你唠叨的时间不如赶紧洗完出去。”我有些好笑。 “哥,你还笑的出来,我们是真的要被吃了,刚开始涂抹调料,然后浸泡入味,现在配上骨头汤慢火细熬,差不多的时候就该大火收汁了。”喆玺千百个担心,显露出从不做饭的本质。 话音刚落,卜端着一个盆子,开始往每个木桶之中放入药物。 “哥,快想办法啊,我不想被人吃了啊。” “叫什么叫,吃也不会吃你,那一身肥肉炼油才是好去处。”将药物分别放在每个木桶里,卜把空盆套在喆玺脑袋上。 “终于说出了你的想法,狼子野心啊,刘泉、昨和明朗还有夏临渊去哪了?难道已经被你们吃了?”还想说话,卜压着空盆连同喆玺的脑袋压进水里,盆里有空气,喆玺是不会被淹死的。 “他只是闷了,说说话而已。”出言阻止卜对喆玺的继续虐待。 “那三个孩子活着更好。”卜笑了一下,放开喆玺转身走了。 这样的过程是要我们的肉身增强活力,使其远远强于现在的灵魂,如此灵魂离体**的衰败不可逆,当我们回来的时候刚好能够达到平衡状态。 一切就绪,开始正戏。 躺在不算舒服的行军床上,旁边是祝,一脸慈祥充满悲天悯人的表情,又尽显富态,此时一本正经嘴里念念有词。 “祝在致告鬼神,不要为难我们。”我给旁边的喆玺解释。 “本来应该是这样,不过你们是去鬼群之中当卧底,怎么还能致告他们,那就是不打自招了。”祝是没时间说这些话,一边的巫解释,“所以他现在所做的是通告天地。” 我抓住巫言语中的用词,是通告天地,不是祝祷祈福,也就是命令的意思。心里暗惊,同时也有点疑惑,就这样坐在地上念叨些东西就是通知天地给我们些方便?我们完全是两个体系,根本看不懂,索性也就去看别处。 史的剑眉很有特色,衬托他的眼神非常凌厉,整个人都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加上高大的身材,雄壮的四肢,更添几分英勇,早已发现,这里所有的修者都听史的指挥,也就是说他拥有一支修者军队,想想都觉得可怕。 此时他手拿长矛,以地为书似乎在挥毫泼墨,竟然有些儒雅的感觉,他所做的应该与祝是同样的事情。传说中史曾经是文官,之后又成为武职,就以现在的史来看,他把文武结合的十分完美。 这两个人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巫瘦弱的身体摇摆起了舞蹈,虽然看起来很和谐,不过我总担心他瘦弱的身体被这样激烈的舞蹈拆分。 随着摇摆的舞蹈,由内而外出现一股排斥的力量,**开始排斥我们的灵魂了。卜拿出几张纸,每张都不一样,分别塞进我们嘴里。 明明白白感受自己的死亡过程绝对不是什么美妙的体验,这些明明白白里包含了自己灵魂不自觉本能的反抗,好像在对**说:你不要我了吗? **冷漠的回答:赶紧滚蛋。 还有逐渐一点点离开自己的身体,是一种难以言明的穿透感。另外突然出现一股拉力,与**的排斥力一起狼狈为奸将灵魂一点点赶出体外。 也许这就是巫所说的难受,是心理一点点细微的感受,每一丝变动都会清晰传达到人的感知,而人总是有一些自我无意识的防护措施,现在却要对抗这些东西,处在矛盾之中。 一片热烈,卜塞进我们嘴里的纸着起了火,以后还能不能好好吃饭了。 一串信息不知不觉钻进脑海之中,看来是要分兵行动了。 不知什么时候灵魂已经被揪出体外,我又一次当了鬼,首先就是仔细感应,也许成为鬼了伥鬼的影响会再度回来,任符惊的方位也就不再成为问题,不过没有所得。 “目标都分别告诉你们了,你们要装作不认识,这是最安全的办法,即使一环失败也不会影响别的地方。”巫的语气变得严肃,“失败的后果很严重,你们一定要好自珍重。” 鹿子寒一句话都没说,直接离开了,蒋符开咧嘴笑,“这个任务我喜欢,走了。” 喆玺大叫,“风萧萧兮易水寒,我和我哥在一块。” 握紧径路,即使成了鬼它依然在我身边,也可以听到剑鞘中的那些呓语。 “上次做鬼都没好好体验,一直被装在符篆里,现在可以好好体验一下了。”喆玺十分兴奋,对自己躺着的身体挥手告别,拉着我就跑开了。 我要去城南,比郊区还远,要走很远的距离。喆玺穿墙进入,只留半截身体,碰到路上的行人飞快的冲过去,带起一阵微不可闻的阴风,即将面对面撞在一起的时候,突然急转弯飘起来。 ... 正文 第三十二章 问答 一路向南飘荡,速度方面不算太快,不过也不慢,多少有一些孤独的感觉,因为这个城里没有同类,沿途只能看到步履匆匆着急回家的人,我和喆玺是街道上唯一的游魂。 物以稀为贵,我们算不算是这个城里的大熊猫,需要重点保护呢。 “哥,我看你平时掐的手诀,都那么复杂,有的指法正常人根本掐不出来,是怎么练的?”喆玺最近关于修炼的问题特别多。 “这是基本功,肯定要经常练习,所以有人说修炼要从小开始,是有一些道理的。只说手诀,长大以后骨骼定型想要练习所要付出的精力就太多了,而生长发育时候骨骼相对比较软,所以练习起来也就事半功倍。”一边飘,一边给喆玺解释,“不过成人以后再练习也是有一些方法的,听说有一些药物可以使骨骼软化,从而达到练习的目的,不过这是最下等的办法,试想一下,整只手的骨骼都软了,虽然能够掐手诀,但是做一些其他的事情就要麻烦多了。” 给喆玺解释,心里突然想到,我们已经是鬼了,为什么还要按照这些生人的道路行走,我们可以穿墙啊,找准方向直直往过冲不就好了! 想到这一层,我们进发的速度立刻加快不少,路途无聊,继续解释手诀的问题。 “其实不论年幼还是成年,练习手诀最靠谱的方法就是多练习,没有人一下就能成功,但是逐渐就会适应手诀的强度,也就好了。” “怎么练?掐出来手诀术法就完成了,掐不出来自己又要受到反噬,用命来练啊?”喆玺俨然变成一个勤学好问的好奇宝宝,也许这些东西对于普通人来说确实很神奇吧。 “手诀千变万化,但也只是手上的动作和指法,即使加上腕关节、肘关节和肩关节也就只有那么几个关节,单一的指法不会有什么效力,平常要练的是一个个分解开来的指法,一些小的术法手诀也可以用来练练指法之间的衔接,不过复杂的手诀只能靠死记硬背以及对指法的理解,每一个动作所代表的含义,能够有什么样的效果,产生什么样的威力,都是要靠小术法经验的积累与对自身的了解,一点点才能找到相应的感觉。”这样的感觉不好说,每个人都有各自不同的体验,像指纹一样各不相同。 “所以你们经常说修炼要一步步来,突然提升太多对自己的了解就会不准,结果就是最基本的掐诀都有可能出现失误。”喆玺举一反三,能够想到这一层让我十分意外。 “哥,自从有了剑鞘我感觉你手诀用的少了,而且剑仙门都是不用剑鞘或者每次战斗都把剑鞘扔掉吗?不然一手持剑另一手拿剑鞘,还怎么掐手决?”看到我的眼神有点疑惑,喆玺补充一句,“必须要了解你们啊,不然我这个啥都不会的亲兵以后怎么有脸跟在你身边。” “剑鞘在平常人眼中只是一个装饰物或者保护作用,不过在这里剑鞘可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拥有剑鞘至少说明这个人已经脱离了手诀,不是说再也用不到手诀了,而是有了其他更为简洁迅速的完成方式。” 我停顿下来,犹豫要不要说这么多,不过看到喆玺的眼睛,想一想也不是什么秘辛,索性就说出来吧,“世间很多事都是从简单到复杂再到简单,由简单到复杂很简单,需要做的就是不断推测衍变发展,但不能一直持续这样的过程,太过繁复的东西总是被人所抛弃的,更何况是用在战斗之中,太过繁复的手诀准备时间就会相应增加,手诀还没掐好就被敌人给灭了。” 虽然成了鬼,依然保持有人的特点,说了这么多话习惯性的呼吸一下,“所以化繁为简就是必要的步骤,而这样的过程就要难多了,之所以需要剑鞘是因为它拥有不可或缺的能力,不过相应的就要将那么多关节共同完成的指法凝聚在直直的剑鞘之上,或者剑身与剑鞘共同作用,这就难了太多太多,所以,剑鞘代表着实力和身份。” 无视面前的一切障碍,直接穿过,没想到遇到了安宅符,刚刚踏入一个店铺,就被弹了出来,有些好笑,摇摇头绕开。 “这么说,哥你已经很厉害了?”喆玺好像自己十分厉害一般,充满欢喜。 “是我们很厉害,能在梼杌的利爪之下生存下来,这足以自傲了,虽然其中有很多因素限制了它。”这样的上古大凶,很多时候都是用人海战术将其淹死的。“而且虽然说我现在可以用剑鞘达到与手诀相同的目的,但其中有很多取巧的成分,装着径路的不是一把剑鞘。” 喆玺点点头。 “我有那么一些怀疑,舞剑是不是就是因为人们看到了用剑鞘代替手诀发挥出来的威力,而形成的一种模仿方式。古时零零星星有一些记载,比如项庄舞剑、闻鸡起舞,这些还不甚明确,直到唐宋的时候舞剑变得最为流行,也许是因为一个十分有名的人吧。”这只是我胡乱联想而出现的结论,止增笑耳,说完自己都笑了出来。 “哥,你没有感觉手诀很笨重、死板吗?”这是怎么了,喆玺突然对这些这么感兴趣。 虽然疑惑,不过不是不可为外人道的东西,多给他说说也是好的,“这只是感觉上死板,觉得要掐一个手诀就一定要掐完,中途不能停止或被打断,对战又是瞬息万变,很有可能掐完手诀已经不合适了。那是因为你不了解,几千年传承下来的东西,每一代人都会注意到这一点,手诀若是如此刻板也许早就被弃之不用了,毕竟这很有可能成为坑害自己的东西。” 速度不算慢,我们已经出了城区,不过住户依然很多,房子看起来明显要破旧颓然一些,更没有那些迷人的霓虹和参天的高楼。 “事实上,手诀千变万化,只要理解够深刻,中途可以任意变幻自己所需要的种类。只不过这些虽然流传了下来,但是是残缺的,有很大一部分遗失、失传了,而其中很多的东西,我们只知道要这么做,却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如今哪怕是根据现有的不少典籍去推测,也无法还原那些失传的东西。”说着说着一些黯然。 “哥,要不我们别这样穿墙进入人家了。”喆玺的声音中有不少尴尬。 只顾着解释了,这才发现刚刚进入的人家正在做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事情。 ...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城隍 虽然已经是鬼了,依然悄悄钻出房间,不去打扰别人的事情,又回到了大路上。 喆玺显然还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不过我发现了新大陆。 有鬼,而且是一群,十多个。 我是真的不赞成这样的做法,鬼总是喜欢保留着自己临死那一刻的样貌,这样看起来实在没有什么美感。 或者说,鬼有自己独特区别于人的审美,需要后天的逐渐养成? “哎呀,哥几个,可算是遇到同类了,你们是不知道,我们哥俩这一路走的太寂寞了,连个说话的对象都没有,本来还想问问这做鬼跟做人有什么不同,需要注意些什么,有没有什么忌讳,这下总算有人回答了。”喆玺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一下就发现了我的新大陆,立刻冲过去热情非常。“哥几个这是从哪来,要到哪去?” 是不是鬼很好分辩,生人身上,哪怕是将死之人,也是有一些阳气的,而鬼没有。 可能有人会疑问,我经常说阴阳平衡,但鬼又没有阳气,这很矛盾。其实哪怕是阴、阳,也分太阴、太阳、少阴、少阳,其中的表现方式和强弱不同罢了,还有习惯性叫法的因素。 这几个一看就不是正经鬼,吊儿郎当,哪怕死了也是一脸痞子相,“新来的?家人给烧钱了没?咱们这里跟阳间可是一样一样的,没钱寸步难行。” “钱?有啊有啊,可多了!”喆玺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尽力挺起肚子显得腰缠万贯。 既然要来打探消息,一些准备肯定是必要的,纸钱这种东西应有尽有,看看那些面值简直惊心动魄,只是那个0都要数半天,数出来也搞不清楚是千万还是亿。 “no、no、no,我们说的钱是实物,比如衣服啊,金童玉女啊,金元宝啊,食物啊,哦,对了,听说现在还流行烧电脑、手机什么的,这些才是硬通货,你那些所谓的票子,留着擦屁股吧,额,你现在也不用擦屁股了,就是完全没用。” “为啥没用啊?”喆玺一听就急了,好不容易有这么多钱,可以体验一下富人的感觉,却被告知没用了。 “你傻啊,阳间那些人胡整乱整,多大的票子都敢烧,我们的货币早就贬值的不要不要的了。” 我是真没想到,这还有贬值一说,要不要整个汇率出来! “好了,好了,赶紧让哥几个看看身上有什么东西。”鬼群一拥而上,原来在鬼的世界里也是存在强盗的,这不我们就碰到了! “这衣服不错,我要了。”“鞋归我了。”“真穷,就这么些东西。”“那小子的剑不错。” “哥,救命啊!”喆玺杀猪般的声音。 径路都被盯上了,我故作紧张,将径路抽出剑鞘,剑尖对着冲过来的鬼群,“你们别乱来啊,这把剑对我很重要,即使你们鬼多,我也能砍翻两个。” 努力装出紧张的表情,一边说一边往后退,两腿瑟瑟发抖,没想到这群强盗还真被震住了,喆玺看准机会,抢过衣服和鞋跑回我身边。 “还挺有种,给哥几个说说,你们是怎么死的?”说完鬼群一阵嘲笑。 对于做鬼虽然没有什么经验,但也知道问人家怎么死的是一个十分忌讳的话题,立刻恼怒起来,“你们欺人太甚,我跟你们拼了。” 说完举着径路笨拙的往过跑,喆玺习惯性的抄转头,显然是失败的举动。 “别闹了,正是用鬼之际,大人每天都恨不得所有人变成鬼来报道,我们不要惹了事。”终于一个领头样子的鬼站到了最前面,在一开始我就看到了它,所做的一切也笃定它肯定会插手,不让事情变大。 因为这个领头鬼的衣服上有两个字,城隍。 何谓城隍?每个地方都有一个城隍庙,很多都是人头攒动,在一些古城、老城之中表现的尤为明显,而且有不少人的信仰在其中。 阳间有衙门管辖一片地界,阴间肯定也有同样的管理机构,那就是城隍庙了。 “每一个新鬼都要去城隍庙报道,这是规矩。”领头鬼不容置疑的对我们说。 原来他们是官匪勾结。 去就去吧,报道了再往城南走,想来这个报道也不会有多么繁琐的程序,不然这么大的城市每天有那么多人死亡,这个城隍庙还不是要忙死。 也不反抗,跟着这群官匪来到城隍,从侧门进入,经过大门能感觉到里面浓厚的香烛气息,我很担心这里面浓厚的人气会把我和喆玺的灵魂冲散,然而奇怪的是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到了这就只有那个领头鬼带领我们了,其余全部在门口等候。一路往里,逐渐变得阴气森森。 “你们记住了,见到大人一定要毕恭毕敬,绝对不能有任何多余的举动,大人怎么说,你们就要怎么做,否则受到惩罚不要哭天喊地。”领头鬼对我们十分不放心。 很快就见到了城隍中的大人,喆玺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引来领头鬼的怒目而视。也怪不得喆玺,这个大人的长相是在滑稽,完全没有人形,反而像一颗枯死的树苗,虽然也有四肢,但更像是枝条,试问,谁见到一颗坐在太师椅上的树苗能不笑。 这是一只食气鬼,它靠吸食空气果腹,有人的气息当然更好了,被它吸食气息的人不会立刻死去,而是感觉呼吸不畅,胸口憋闷,沉甸甸的,过久了就会精神萎靡,到了这个阶段这个人就会迅速衰老死亡。 传说中它对各种各样的气味十分敏感,能够辨别出天地间的所有气味,于是乎阎王爷便派它来守关,识别出混杂在芸芸众生之中各种鬼魂的异味。由它来担任对新鬼的审问还真比较合适。 从上面来看,食气鬼算是比较正气的鬼,只有看见做过亏心事的人才会加害。 这个食气鬼小巧却显得木讷,靠上地方稍有的一点突出也就是它的鼻子了,对着我和喆玺耸动一下,发黄的眼睛呆愣愣的旋转,没急于开口。 喆玺被这只食气鬼所吸引,我则担心食气鬼会识破我们的身份,浑然没发现身后蒋符开也被带了进来。 “嘿!还有这么肥的鬼,家里肯定有不少油水,出去以后要好好孝敬爷爷我,不然给你好看!”蒋符开就是看喆玺不顺眼,哪怕装作不认识也要挑起些事情,他不知道有事要办,尽量低调吗。 “哪来的野鬼,在城隍中还如此放肆,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喆玺什么时候服过蒋符开的软。 一人挨了一板子,这下老实了。县衙都有衙役,更何况是城隍了。 ... 正文 第三十四章 火葬场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看到场面变得肃静,食气鬼这才漫不经心无精打采的询问,感觉上好像是刚刚发现我们而已,昏黄的眼珠缓慢转两下,盯上了我手中的径路,鼻子再次耸动,似乎闻到了什么美妙的滋味。 旁边的鬼卒一看到食气鬼如此表现,立刻有些畏惧的后退。 不着痕迹的将径路放到身后,喆玺恰巧在这个时候插话,转移食气鬼的注意力。“大人,您不是有生死簿吗,还要我们自我介绍啊。” “哼,”食气鬼重重一哼,旁边的鬼卒立刻呼应,生怕哪一点做的不好被食气鬼注意到,“我要是掌管生死簿哪还用坐在这小小城隍庙里,早就飞黄腾达不用看任何家伙的脸色了,还需要做这等苦差事,天天催命似的被催着要新鬼,增加劳动力,这新鬼可是要有人死才行啊,每天就死这么些人我有什么办法!” “咳咳,大人,您说多了。”食气鬼旁边站着一个脸色苍白,好歹是个人样的家伙,发现食气鬼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立刻出言提示。 食气鬼长长吐出一口气,“罢了罢了,就算不说,我轻轻闻一下也能知道你们是谁、从何而来,只不过无聊想多说两句话而已,你们可是赶上了好时候,大日子就要来了,上边正是用鬼之际,每一个新鬼都是宝贵的财富,真是便宜了你们啊。” “咳咳咳!” “大人,什么大日子啊?小的初来乍道也不知道今后怎么办,愿意跟着大人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听出食气鬼的弦外之音,喆玺立刻顺杆爬,一边拍马屁一边打探消息。 对于这样的恭维食气鬼十分受用,眯起了眼睛,“很懂事嘛,是什么大日子我这小小的城隍庙可没有资格知道,只知道大人们现在急缺劳动力,所以去了以后最好机灵点,不要耽误了大事。” “咳!咳!咳!” “大人的大人啊?那得多厉害呢!大人,小的一定好好表现,得到奖赏的时候绝对不忘了您的提携之恩!”这可真是灵体了,不然喆玺的胸膛肯定会被自己拍的咚咚响。 “你这个马屁和谎话说的真恶心,不过我爱听,好了,别耽误了时辰,快去报道吧。”食气鬼说着挥手就要鬼卒把我们带走。 “大人,我只想安安分分做一个老实的鬼,不想去那些地方。”要被带走,蒋符开大声疾呼。 “这样吧,我再多给你一个选择,或者跟着他们去那个聚集指定地点,或者留下来,加入我们。”食气鬼露出些许不耐烦的表情,枯干的手指划过桌子,发出一片刺耳的声音。 “我愿意留下。”蒋符开立刻回答。 “大人,这不合规矩。”面色苍白的鬼出言提醒。 “你可真小气,这么个面子都不给”食气鬼不乐意了。 “那,好吧!”犹豫一下,也就不再多说。 “你们两个去吧,不要多嘴多舌,去那里对你们这些新鬼来说可是天大的荣耀,想要得到天大的好处就要好好的表现,争取露脸,那些大人们随便掏出来点东西都是无比珍贵的。”食气鬼挥了挥手,蒋符开立刻跟了上去,不着痕迹的对我和喆玺摆了个鬼脸。“你们两个,带他们去吧,快去快回,不要磨磨蹭蹭的让我找你们,城市的布置速度太慢了,还要加快,这么多天了还没结束,小心大人们怪罪下来,我们这个城隍庙都扛不住。” “咳咳,大人你又说多了。” “好吧,好吧,他们这些小小的新鬼能懂什么,不说了,不说了。” 食气鬼说完就走了,我发现它的眼神一直盯在我身上。可以肯定的是,食气鬼即使没发现我们是用什么逆天的方法变成鬼,也能闻到剑鞘之中的阴兵,但为何没有揭穿? 两个鬼卒押送着我和喆玺去那传说中的聚集区,难怪城里没有鬼,是都被带走了啊,还得到一个消息,它们在城里布置什么东西,而且已经用了很久的时间,蒋符开在这边,他应该会调查清楚。 也不需要太费心了,目的地与要被押送的地方正好是一个方向,我不禁怀疑食气鬼是有意为之。 一路向南,高楼逐渐减少,只能看到远处闪耀的灯光,如同天上的星星一般,虽说已经在郊区的郊区,但也只是相对的远离了市中心,距离城市并不算太远。 我和喆玺费尽力气想从押送我们的两个鬼卒身上套些话出来,然而这两个家伙好像哑巴一般,从不答话。 面前是一片废弃的火葬场,我和喆玺在鬼卒的押送之下缓缓走进,也许是我们靠近的原因,年迈的看门人感觉到冷拉紧了身上披着的衣服。 这就是鬼物聚集地吗?为何一点感觉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气息都没露出来,更何况听食气鬼说这里有很多很多的大人,按说那样的气息应该十分明显才对,火葬场虽说会自然而然的散发一些气息,但绝对不至于将那些气息掩盖。 还真有那么一点大隐于市的感觉。 很普通的火葬场,奔腾河水从旁边流过,看样子占地很大,有种遗世而**不属于这个世间的感觉,大门和院墙上有不少暗红色好像经年累月鲜血涂抹上去相同的印记,通过月亮反射出妖艳的光芒。 如果真如食气鬼所说,那么就是这些印记阻隔了里面的气息。从这点来说其实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吧,太过浓厚的阴气散发出去,若是被平常人接触到,轻点的要倒霉几天,重点的就会大病一场甚至一命呜呼也有可能。 除了这个印记之外,我没看出任何不同,走过大厅,穿过焚化间,我有些好笑,虽然一行都是鬼,但依然保存着人的习惯,哪怕能够穿墙却依然这样按照房子的格局行走。 刚刚到焚化间小门的旁边,虽然没看到,不过心里确定了,就是这里,成为鬼完成任务的目的地,也是食气鬼所说的地方。 小门后面密布着同类的气息,绝大部分是比我还要弱那么一些的鬼,还有极少的一部分是强大到让我战栗的存在。 他们就这样毫不顾忌的散发出自己的气息,仿佛这里是阴司而不是阳世。打开小门,是火葬场的后院,这里可真热闹,不知怎么的想到了小吃街,就以密度来看,丝毫不比那些小吃街的人流量小。 鬼物全部都在这个院子之中,看着杂乱但也有迹可循,分为四纵列,每列百米长,间隔一段距离再次出现一样的四纵列,具体有几个看不真切,鬼物密密麻麻的穿插其中,很难有下脚的地方,可想而知这里的数量有多么庞大。 ...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工作 我和喆玺老老实实的被鬼卒带着来到了城南的火葬场,从外面来看这里没有什么特别,大门旁边是一个门卫室,里面一个年长的老者孤独守夜,两边高高的院墙将这个占地面积不小的火葬场包围,如果说奇怪,可能这堵高高的围墙可以算一点吧,门外,奔腾的河流,如今经过城市还有这么大水的河已经不多见。 其实最最引我注目的,还是那个公益广告,按说这些地方的广告都是涂抹在墙上白底红字,xxx轮胎,飞一般的感觉。但这里却是那个公益广告将整个围墙包围,注重生态总是好的。 进入了火葬的后院才发现这里面简直就是森罗地狱,鬼的世界,密密麻麻的好像被圈养在一起,只要能活就好了,至于生活水平什么的,那是别想了。而且像模像样在刚刚入口的地方放置了那么一个问询台。 于是乎,长这么大第一份工作就有了着落,我和喆玺就负责这个问询台的运营,为所谓的一些大人提供力所能及的服务。 这个力所能及就不好说了,它们饿了,想吃了我俩,这算不算是力所能及呢,更或者,那个有什么特殊的爱好,不好说啊。 不过要完成这样的任务,首先要做的就是自己得熟悉这里,于是被一个瘦小满眼怯怯的鬼带领着,用颤抖的声音超快的语速给我们讲述这个火葬场中的布局,只想完事以后赶紧离开。 场地正中,一个破败的房子孤零零立着,被鬼群包围。脚下沟壑纵横,有些地方还有拆到一半的矮墙露出来,一看就是急急忙忙胡乱推倒原来的建筑,随便打扫一下就派上了用场。 那鲜红的印记随处可见,作为鬼的我进入这里立刻感觉通体舒泰,说明有不少聚阴的效果,难怪食气鬼说来这里会得到好处,只是这样的聚阴之地平常小鬼根本不可能享受的到,更何况这火葬场废弃多年阴气森森,更是阴上加阴。 其实这里挺乱的,不止小鬼之间互相掐架,那些“大人”之间也是唇枪舌剑,互不相让,只不过都克制住,能吵吵就不要动手。 “这就是鬼市了。”那个胆小的带路鬼告诉我们,两个鬼卒早就走了,食气鬼临行时交代他们还有别的事要做。“大人们要在这里商量一些很大很大的事情,也不知道组织者是谁,他们商议什么也不是我们这些小鬼能知道的。” “不对啊,这里既然是鬼市,怎么没有什么交易进行,而且商量的事情我们这些小鬼又不能知道,那把我们聚集在这里做什么?”我有些疑问。 “我们在这里等通知,一旦大人们商议出来结果,就会告诉我们怎么去做。”胆小鬼说着话还缩了缩脖子,“所有鬼都必须听从,不能有反抗。” “那我们两个做什么?”喆玺询问,他真的进入了问询台的工作岗位,“就在那里呆着?” “不是,你们要熟悉这里每个区域的情况,有新鬼过来就负责带他们去指定的地点。”胆小鬼装作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这本来是我之前的工作,不过现在可以休息啦。” 我看到这里不止有鬼的存在,居然还有人和妖,十分好奇。 “当然要有人存在了,毕竟是阳世,肯定要有人来办理人间的一些事情,而且这些还不少,有很多,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很少会进来。”胆小鬼很会察言观色,现在的场景奇怪的,是我们有求于它,让它带着我们熟悉这里,但是看起来却像胆小鬼是我和喆玺的小跟班。 “时代变迁,妖是最惨的,曾经还有些许化形成人、修炼有成的机会,而如今灵气稀薄,已经彻底丧失了这样的可能,它们是最最迫切想要改变如今现状的族群。”胆小鬼压低了声音,悄悄的告诉我们,“哦,对了,中间那个房子,千万千万绝对不能接近。” 说完屁颠屁颠跑走,去一个实力不俗的鬼身边,难怪缺人了,他是被所谓的“大人”看上了。我和喆玺还有一肚子问题,此时却只能干瞪眼了。 只能慢慢往回走,一路上琢磨,这些“大人”到底要商讨什么样的事情,将所有鬼都聚集起来,难道是想组成一支鬼物大军,横扫天下? 既然是商讨,就说明有意见不合,需要更多的意见来完善,做出最正确的决定,一个成熟的组织会召集所有高层来讨论,但绝对不会把这件事做的如此之大,这样会让敌人有机可乘,暴露自己内部不和,敌人就会挑拨离间,或者来这里大闹一场也是对自己威信的打击。 我想到了聻(读你)所说的一些信息,一个人建立了两个组织,不过从任符惊和古墨之间的争夺来看,没有合作的关系,如今也许是这两个组织在这里商议什么东西,所以吵闹不断,各自有立场。 对于它们来说,应该还没有什么太大的压力迫使其联合,那就是有什么不可抗拒的诱惑,单一的一个吞不下,所以要两方联合来做了。 那是什么样不可阻挡的诱惑?好像只有女青天律和女青鬼律了,他们要动手了吗? 思绪万千,虽然睁着眼睛走路,不过却根本没有看到路上有什么,只是本能的躲避一些障碍物而已,忽然被喆玺拉住,被压着钻进鬼群之中。 “怎么了?”我不理解喆玺的做法。 “嘘~~~~~~~”喆玺直指前方。 抬头搜寻,真是人间无处不相逢,世界太小,圈子也太小。是周绍铭和一把火烧了书简的酒吧老板娘。 酒吧老板娘挂着那天接待我们时候风情万种的笑脸,不知道她这样的笑容让多少人为之倾倒,至少周绍铭是在其中的,虽然看样子很不开心的与其争论一些东西,不过每当妩媚出现之时,周绍铭满脸沉醉,恨不得淹死在里面。 “跟上!”我对喆玺说。 借助鬼群庞大的数量,三三两两聚着的小堆,我们不露声色的跟在两人后面,老板娘和周绍铭也是争到深处目中无鬼,哪能发现我们。 也许,他们根本就看不见我和喆玺,我们是鬼了啊,不过能走到这里,还是小心一点好。 ... 正文 第三十六章 跟踪 也许周绍铭和老板娘根本就看不见,一路上推土机一般毫不避讳在挡路鬼身上压过去,引起众多不满的谩骂以及桃色的挑逗,对于谩骂两个人根本就没听见,不过对老板娘的桃色挑逗,周绍铭立刻回身,用身上的众多宝物将其泯灭。 也就是说周绍铭在这个地方还是有不小的权利和地位,否则其他不少所谓的“大人”都努力控制住不出手,而周绍铭却没有这方面的顾忌,想到做到,没有一点犹豫。 为了避免被周绍铭和老板娘看到,我和喆玺立刻转身,钻进三只鬼交谈的圈子,面对我们两个不速之客的贸然搅扰,三个鬼立刻表现出了强烈的戒备,立刻闭上嘴,看那架势如果不是在这种地方立刻就会大打出手。 “看错鬼了,看错鬼了。”还有别的更重要的事,喆玺立刻解释,周绍铭和老板娘也走开,我拉上喆玺在后面尾随。 想想也是挺奇怪,老板娘对我应该没有什么恶意,周绍铭也发出了求救信号,我还有什么可躲避的?毕竟是来打探消息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就目前的方向来看,这两个人的目标很明确,径直走向胆小鬼告诉我们不要接近的中央房屋。 离开三个警惕鬼的圈子,刚跟着走两步老板娘似有所觉的回头,赶紧蹲下在一个矮墙后边,一个无所事事的家伙正好飘荡到这里,看到我们两人怪异的动作,顿时觉得十分有趣,装模作样跟着藏到了后面。 就时间来看,老板娘肯定看到了这个家伙。 恨不得一脚将其踹出去,喆玺也是怒从中来,“你学我们干什么!” “我无聊啊,你们在玩什么?”看样貌这个鬼死时年纪不大,也就十一二岁。“带我一个。” “去去去,小屁孩一边去。”喆玺不耐烦,偷偷把脑袋伸过矮墙,好在老板娘没什么疑心,只是笑一下,转身走了。 “我才不是小屁孩,单论做鬼的年纪,我已经有七十岁了,你们才几年,不一定还得叫我爷爷呢。”一脸骄傲。 这可真是难得,当了七十多年的鬼,还能保持这样单纯的心境,不由得多看两眼。 “走。”我拉起喆玺,穿过矮墙,继续追踪,有些着急,速度自然加快,磕磕绊绊在所难免,踩了一只鬼的手,磕了另一个耷拉在地上的脑袋,引起身边众多不满,叫骂声变大。 “瞎了吗,急什么,赶着投胎去!” “你傻,到这里还怎么投胎,想都别想。” “我看,是看到漂亮的花姑娘,哪怕跟着多看两眼都行。” “你别说,前面那小娘们就是漂亮,比咱们这的女鬼好看多了。” “可不是,人都在比美,咱们这比丑,做人的时候天天化妆涂抹的花枝招展,做了鬼居然懒成这样,不需要化妆,分分钟的事,想变多美就能变多美,她们偏偏要保持死时候的样子,别说吓人了,我们鬼见到都会吓一跳。” 周绍铭满眼煞气的回头,老板娘显然是他的逆鳞,绝对不允许别人哪怕是鬼谈论。从怀里取出一张符篆,轻飘飘的扔了过来。 也许他还有那么一点点顾忌,这符篆的威力并不大,只能对这些嘴欠的家伙造成一些疼痛,不过范围却是十分巨大的,如同初见蒋符开时一样,是一张大范围的雷符。 想要躲开,但是这样会暴露我们的行踪,而且我手里抓着径路,十分显眼,只好硬抗了。 符篆落地,以落点为圆心一片十分微弱的雷弧闪烁,阴气翻滚一片惨叫之声,周绍铭哼了一声转身跟上走开的老板娘。 这张雷符的效果并不太好,虽然止住了众多唠叨,但却引起了更大的混乱,雷符威力刚刚消散,旁边看戏的鬼群立刻蜂拥而上,打成一片,更有甚者,趁乱吞噬了那么两个,壮大己身。 悄悄钻出是非之地,这样的混乱也许会引起一些家伙的注意,不过也更方便我们的跟踪。 但是刚刚出来,面前出现一个十分奇怪的家伙,头似猿猴,唇如朱砂,目如镜面,头顶三尺长角,皮肤色青,背后青色肉翅。 这是雷鬼,它好像就是站在那里等我们似的,一手一个抓住我和喆玺,瓮声瓮气,“我需要两个跟班,就你俩了。” 这不行,还有事要做呢,怎么能跟着它走,没理会继续向前,喆玺却没有跟上。 发现自己遭到了无视,雷鬼大怒,突然一条雷电出现,直直劈到乱战地点,场中瞬间安宁。 “大人,大人,小的愿意跟随您,就别带他了,带上那个家伙还不够您生气的。”喆玺一看这个雷鬼实力强大,立刻出声讨好,同时使劲使眼色,让我快走。 “哼。”雷鬼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喆玺给我一个放心的眼神,跟着雷鬼走了,我继续跟踪周绍铭和老板娘。他们直接进入了场地中间的房子,快步而上,离得近了才发现,虽然这里面鬼物熙熙攘攘,但是房子周围三米范围内居然没有任何一个鬼敢于越雷池一步,好像这里就是一个禁地。 如此,我的跟踪出现了难题,怎么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其中。 一筹莫展,或许是要在另外一边再惹出一些乱子,而且这个乱子不能小,才能吸引所有的注意力,浑水摸鱼钻进去。 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不是被发现了吧?慢慢回身,松了一口气,是鹿子寒。 “要过去?”鹿子寒总是这样一点废话都没有,不过现在也不是说太多的时候,要跟踪的两个人已经进去有一会了。 点点头。 “我之前祭炼血僵的时候,受到了一些影响,这些影响深入灵魂很难清除,现在成为鬼少了**的束缚,这种影响就被放大了。”鹿子寒给我解释一下。 确实如他所说,**对灵魂有不少限制,不过却不可或缺。 身后,鬼物成群的地方没有任何预兆的出现一股熟悉的气息,在这样驳杂的气息之中分辩出来并不难,因为其太过强大,还有熟悉以及难以忘怀的故事,本身卓尔不群的感觉,惊人的来源,只一出现就能分辩出来是谁。 任符惊!肆无忌惮的在这里放出自己的气息,没有一点收敛的意思。 原本躁动的地方突然变得寂静,弥漫起一阵压抑的恐惧,众鬼纷纷寻找气息的来源,很快被发现,是血僵的虚影,纷纷避让,吸引所有目光。 “快走。”鹿子寒轻声说。 趁乱,一头穿墙而过进入房间。 ...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对话 鹿子寒用自己的办法争取了一点点时间,让我得以进入场地中央的房间之内,说不担心是假的,即使他的办法能够骗过这里的绝大部分存在,不过还是有一些实力强大的家伙能够发现这其中的情况,只要有一个发现,就会引起连锁反应,鹿子寒将十分危险。 但是他既然敢于这样做,就有绝对的信心来让自己脱离危险。 我悄悄的钻进房间之中,乍看之下这里并不是什么十分重要的地方,整体布置像是一个会议室,而且也没有什么防护,按说如果有重要的存在要保护,至少不让鬼穿墙而过还是很容易做到的,但是连这最基本的东西都没有。 周绍铭和老板娘在最前方背对我坐着,悄然找一个地方藏好。 “谁又惹到他了?上次有几个鬼偷听,就把这里折腾的天翻地覆,居然还有人敢惹他,不是去别处办事了吗?”周绍铭察觉到血僵的气息,十分奇怪。 “你管的着么?人家是老大,你只是人家的小喽啰,人家爱干啥就干啥。”老板娘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芊芊素手拿起一粒,塞到嘴里,轻轻转动洁白的瓜子仁就被灵巧的舌头勾进嘴里,瓜子皮扔到周绍铭身上。 后者也不恼,随手打掉赖在身上的瓜子皮,看着老板娘眼里有万千宠溺,“你知道的,我也是迫不得已。” “我不知道啊,你怎么迫不得已了?”老板娘的笑容充满心疼,也不管手指上沾了那么一点口水,轻轻抬起周绍铭的脸庞。 我是不是想错了,看到这样的场景,不由得产生一些怀疑。不过听他们的对话可以推断出任符惊来过这里,而且是老大级别的人物,所有鬼不敢接近这里,是因为之前有不长眼的家伙偷听,被任符惊狠狠惩罚了一顿,可能力度十分强大,让所有鬼都有了阴影。 “莎涂,你不要这样。”周绍铭吞一下口水,轻轻拿开老板娘的手抓在手心,却被轻轻抽出来,“不管你烧没烧,总之肯定还有办法得到的吧。” 原来酒吧老板娘叫莎涂。 “我怎么可能有办法,烧了就是烧了,就像这个瓜子,我吃进肚子里,怎么会有办法完整的带着皮吐出来,泼出去的水,又怎么收得回,不要拿我开玩笑了。”莎涂满身娇弱,周绍铭喘息粗重。 “你知道我的心的,对不对,只要你拿出来那些东西,我就脱离这里,以后你在哪我就跟在哪,你是女青传人,肯定有办法的,对不对。”周绍铭激动的抓住莎涂肩膀摇晃。 “这么突然激烈的表白,人家都没有心里准备呢。”莎涂挣脱开周绍铭,拍了两下胸口,一阵晃荡,周绍铭盯紧了,甚至都忘了反应,过了一会才露出万分委屈的表情。 “好了,好了,看你那可怜样,女青传人只是我的兼职,并不算精通,我主要还是酒吧老板娘。”伸手按住周绍铭的脑袋,轻轻用力点一下。 “大势不可挡,凭借你一个人根本拦不住的,很有可能还搭进去。”周绍铭稳了稳心神,不过还是有点急。 “那人家搭进去,你会不会帮我呢。”一副怕怕的样子。 “会,当然会。”说完拍住自己的额头,气急败坏却又想努力保持风度不爆发出来。“你真的挡不住的。” “人家什么时候说要挡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啊。” 看着周绍铭起伏的胸膛,明显被气的不轻,但是莎涂死死的拿住了他,就是舍不得对她怎么样。“如果任符惊和他们的合作达成,你配不配合都无所谓了,到时候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有你保护人家呢,人家不怕。”莎涂掰出来一粒瓜子仁,喂到周绍铭嘴里,下意识的吃掉,然后又是一阵烦躁,不过莎涂抢先说话,“人家一直很配合你啊,你说过来我二话不说的就过来了,你还要人家怎么样。” 肩膀上的带子适时掉下来,周绍铭伸手想给提上去,又收了回去。 “我一直对你以礼相待,但到了这里就由不得你,也由不得我了,我必须要有所交代才行。”周绍铭万分心痛的眼神作不了假,“不过我还是会尽全力保住你的。” 刚刚说完,门被推开,三个人举着机枪闯了进来。 “小可爱,你都说了,姐姐我可是女青传人,虽然是兼职,来这里就是好奇,不过现在也看过了,单单靠这些东西还是挡不住我的。”莎涂捧着周绍铭的脸庞,在其眼前逐渐变淡。 一片枪响声,还有周绍铭悲怆的大叫让其停止,但依然持续了好一会,才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外面任符惊的气息也消失了,鹿子寒没事吧?我没有察觉到什么乱子,应该还算安全。 我努力藏好身形。 周绍铭面前哪还有莎涂,空空荡荡似乎这里从来就是他一个人自言自语。 愤怒的周绍铭给持枪的三个人一人一脚,大骂谁让他们进来开枪的,之后摔门而去,三个人挨了打也不恼,查看一圈没发现人,也就离开了。 房间骤然只剩我一个,但却感觉吵的厉害。看来莎涂对周绍铭说了实话,女青天律和女青鬼律都被烧了,但周绍铭依然不死心,或者说任符惊不死心,依然想要通过莎涂得到。 而且按照刚才他们所说,如果这个合作达成,就可以绕过莎涂,反过来想想,就是如果能够通过莎涂得到,那么这次的合作就是一个闹剧了。 将鬼怪全部聚集在一起,商讨合作,只是为了得到女青天律和女青鬼律。 同时万万没想到的是,莎涂竟然是女青传人,真不是简单的人物,难怪能够保存这两部律法。 吵闹声越来越大,就是在这个房间中传出来的,让人有些烦躁。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我的身体骤然僵直,被发现了! “嘘!”莎涂让我不要出声,“我们来寻宝。” 拉着我就往房间深处走。 ... 正文 第三十八章 发现 本来以为莎涂已经离开,谁想到她早就发现了我,此时突然钻出来,吓了我一跳。 不过既然被发现了,也就大大方方的,钻出来跟着她寻宝。我也发现了这里是有一些东西的,否则只有我们两个,为什么会显得吵闹,经常与鬼物打交道形成了一个习惯,总是不自觉的认为有鬼,其实我就是鬼了,那么会碰到些什么东西,竟然有些隐隐的期待。 越往前走,吵闹越厉害,身上有些痒,左挠挠右抓抓,总之就是不舒服,其实也没挠到什么东西。 经过凌乱堆放的杂物,一个精致的盒子引起我们的注意,朱砂涂抹的盒体上面是精细的云鼎花纹,有镂空的金丝花边,无不体现这个盒子的与众不同。 朱砂涂抹让我感觉分外难受。 莎涂对这个盒子充满了兴趣,吵闹就是从这个盒子中发出的,我看着盒子,挠挠大腿又挠挠手背,发现莎涂也是不着痕迹的抓挠。 盒子上有一个缺口,是刚才三个人开枪时候不小心打破的。 不对,我已经是鬼了,怎么会有东西让我感觉到痒。 “我也能感觉到痒。”我将自己的感觉说出来,莎涂哪还有面对周绍铭时的那种感觉,一本正经的看着盒子,她也认为一切都是这个盒子的杰作。 不过却有点投鼠忌器,这个盒子如此光明正大的放在这里,而且也表现出了它的不同寻常,肯定有一些十分强大的防护,否则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信心,连这间房子都没有任何防护手段。 身上越来越痒。 “把你的剑给我用用。”莎涂问我借径路。 抓着剑鞘剑柄冲她,本来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我一个鬼的东西,她活生生的人怎么拿的起来,谁想到她真拿起来了,不过挥舞两下觉得不顺手,又还给了我。 这个盒子我是肯定不能接触的,通体朱砂对我影响太大,莎涂也没有冒然触摸,在杂物堆中拿出一根木头,捅一下盒子,翻转几下掉在地上,我们两个都吓了一跳,生怕这个声音引来一些东西。 不过是我们多虑了,盒子上面有一个锁,滚了几圈,里面的吵闹声变大,不过没有打开。 再拿来一根木头,两根木头一起用力,想把盒子打开,无奈笨手笨脚的只是把盒子来回敲打,根本不可能达到想要的结果。 这些不行,就用术法吧。 莎涂的双眼变成了淡青色,紧紧盯着盒子,我好像看到了她的目光,在盒子的表面搜寻,不能渗透分毫。 宣告失败。 “重活你们男人来干。”莎涂把一个十分粗大的木棍扔给我,然后身体就被这个木棍穿透。 “哎,真没用,守着个大男人,这样的粗活还要老娘来做。”莎涂很不满意已经成为鬼的我,自己高高举起木棍,狠狠冲着盒子敲下去。 我在一边看好戏,让你鄙视我! 十分沉闷,咚的一声,盒子高高跳了起来,莎涂立刻将木根扔在地上,呲牙裂嘴的揉搓手掌,反震的力度肯定很大。 事实说明心怀不轨看别人好戏总是要付出一些带价,只不过有时候来的很慢,像我这样的就来的很快,盒子跳起来本来就已经不怎么注意了,谁想到这东西直接砸在了我的身上。这可是通体朱砂,绝对能对我造成不小的影响。 这个地方大部分都是鬼还有一小部分妖,人很少,所以主要的防护手段就是来对付鬼了。 盒子本来应该穿过我的身体,然而这个却并没有,砸到我胸膛,反弹一下,掉在我无意识举起的手上。 静了一下,感觉到空气中有东西往盒子里汇聚,还没来得及扔出去,只听到一个巨大的犹如雷霆的声音响起,然后我整个人被弹飞了出去,正正落在杂物堆上,胸口和手掌火辣辣的疼,这是朱砂的原因,脑袋里嗡嗡作响。 不得不佩服广告的力度,被我压塌的杂物堆里面居然还有那颗抽象大树的公益广告,简直就是无孔不入,只要视线所及,一定要有这个东西的存在。 盒子已经打开,可以看到里面一个明显的破洞,还有一枚子弹,但我更担心的是那个巨大的声音,将会引来多少东西? 果然,外面发出了几声怒吼,紧跟着几股气息迅速接近。 我们都没想到会是这样,本来以为会有什么强大的方法来惩罚所有胆敢接触这个盒子的家伙,却忘了在这个地方最强大的守护就是让那些“大人”赶过来人赃俱获。 身上痒的越发厉害,莎涂也是同样的情况,本来已经很危险要赶紧跑路了,谁想到盒子里窜出来一大片绿色,好像苔藓一样,兵分两路迅速向我们接近。 速度太快,还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就已经爬到我的脚边。这些东西完全无视了我是一个鬼,迅速爬满我的全身,原来不可抑制的痒是这东西造成的。 另一边莎涂与我的情况完全一样,身上痒的厉害,但还是努力看清了这些东西,是一个一个十分微小绿色的人,菌人。 《尔雅》有载,其小也为细,微、心、亦辛,乃巫蛊者。巫家有时候会把其放到身上的图腾之上。 这十分十分十分稀有,它们总是成群结队的生活在一起,本来是特别友好的族群,是什么原因让它们如此狂暴? 不能让它们在我身上为所欲为了,菌人有毒,像蜜蜂一样,一两个不足为惧,但是多了就会有危险。 如此之多的数量,我应该怎么做,实在不忍心下杀手,而且即使是杀,也不见得能杀光,这些菌人足以在我杀死他们之前弄死我。 在地上挣扎,径路不知不觉的离开了剑鞘一些,这剑鞘的来头很大,是用开山祖师的剑和兄弟们的灵魂打造,不过我始终不甚了解其用法,准确点说,是还没有了解透彻。 剑鞘出现一股吸力,我和莎涂身上的菌人全部被吸入其中,看似危险的局面终于得到缓解,不过依然刻不容缓,那些“大人”们已经很接近了。 好在这个房间有一扇后门,此时也顾不得出去被发现了怎么办,我和莎涂夺门而出,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住,我穿墙也过不去。 ...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失算 就因为一个小小的盒子,我和莎涂被困在了火葬场后院正中的房子里,根本出不去,而且还被所谓的大人发现,越来越接近。 其实一两个这些“大人”并不可怕,但此时过来的“大人”有点多,有五六个,这绝对不是那么简单所能应付的,也许我们能够在他们的围攻之下坚持住,但是会引来越来越多的家伙,车轮疲劳战足以消耗死我。 房间的后门虽然被打开,但我和莎涂却出不去,她伸手摸前面的空气,好像有一堵墙挡着。 似乎是门开的声音,“大人”们进入了房间。 莎涂抚摸的地方出现了一个薄膜,她的身体也慢慢逐渐变成了薄膜的样子,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在一边试验的我愕然于她弃我不顾,不过也是,我们只有两面之缘,她独自逃跑也算正常。径路一下又一下挥砍面前的空气,每一下都被反弹回来,我甚至都看不见外面的情况。 强大的气息已经抓住了我的肩膀,为什么自从成为鬼后,肩膀总是一次又一次的被抓住,我也只能顺着这个力道逐渐转过自己的身体,手中酝酿着逃生一击。 已经没有办法了,房间中有五六个强大的气息,这个门我没办法在短时间内突破,墙也穿不过去,唯一的办法就是突然发出攻击,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掉房间里的所有东西,然后从正门混入鬼群之中,既然将鬼群聚集起来,说明肯定有用处,它们不会随意将鬼群怎么着的。 身体慢慢侧过来,径路安稳的在剑鞘之中抓在我的左手,没有立刻去抽出径路,这样容易打草惊蛇起不到太大的作用,需要的是突然发难。房间里的这些“大人”肯定认为有他们坐镇,我根本翻不起什么浪花,所以先示敌以弱,在其最松懈的时候也就是我机会最大的时候。 薄膜中突然钻出来一只手,掐住我的脖子用力,一阵恍惚,我被揪出了那个房间。分明感觉这些“大人”充满惊愕的目光,完全超乎他们的预料,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怎么都想不通。 经过薄膜,好像穿过五颜六色的万花筒,周围的世界在其中折射出奇怪的形状,以灰黑色为主。 莎涂气喘嘘嘘的在一边,拉着我就要离开。 原来她没有离去,而是自己离开再来救我,身后众鬼对我们两个行注目礼,静静悄悄没有一点声息,有些虎视眈眈的意味。 穿过房间薄膜的时候发现了一些规律,这个东西由妖魔鬼人四方的气息组合而成,只要开始运转就可以阻挡住这四方的所有东西,让其运转的方法就是打开那个盒子。 我看到鹿子寒要过来,冲着他摇了摇头,同时也让莎涂先离开。 “你干什么?”莎涂停下问我,“还不跑等着被抓吗?” “我做点事,你先走。”对莎涂说,房间里出现一些吼叫,更加证实了我的想法,这个薄膜不止能阻挡我,也能阻挡他们,在薄膜面前没有敌我。 莎涂见我确实不准备离开,转身自己走了。 快速回到房间旁边,这里弥漫的血气和杀戮气息是造不了假的,那么我放手去做一些事情也不会有心理负担,既然被发现了,那么逃跑的时候就多做一些事取得更大的成绩,削弱一些这里的力量,反正早晚都是要敌对的。 这样是有些冒险,不过值得。 肯定不能使用雷法,我现在是鬼,可不想把自己也搭进去,我不知道怎么破解这个薄膜,更不能如同莎涂那般来去自如,但是破坏却可以。 之前的挥砍只是说明了这个东西的坚韧,不过由于这是由多种力量气息结合而成,所以十分驳杂,为了维持首先要做的就是平衡,那么我就破坏这份平衡。 说做就做,“大人”们已经开始往出来走了,后门不行,穿墙不行,不过他们进入的前门却可以。 手指触碰到薄膜之上,虽然不可见,不过在门上是可以直接摸到的,一丝罡气注入,不需要多少,可以破坏平衡就足够了。 做完这些用出全部力量跑远,我要趁这点时间尽量远离,谁知道会出现什么事呢,别把自己搭进去。薄膜有一些轻微的摆动,十分难以察觉,所以来追我的那些家伙并没有发现。 突然薄膜狠狠的膨胀了一下,这一下的气息十分明显,在场所有全部都感知到了,不过更多的是惊疑不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薄膜缓缓恢复原样,再一次膨胀比前一次要凶猛的多,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此时的我已经跑出去了不少距离,身后狂猛烈,以房子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扩散,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不过我知道薄膜炸裂了,是十分剧烈的爆炸。回头看看,“大人”们因为事发突然纷纷受了不小的创伤,有的已经怒叫出声。 可惜没有一个覆灭。 大猛烈不停,房子有种被尸解的悲惨感觉,坍塌,整个火葬场后院实力十分弱小的存在直接灰飞烟灭,正常的鬼也是被吹的痛苦非常,可想而知这个薄膜的威力。 我不知道这个薄膜是个什么东西,不过也是被震的有些虚弱,赶紧镇定灵魂才没有出太大的问题,但是听到了一个最不愿意听到的声音。 喆玺的惊呼!他本来是跟雷鬼走了,没想到刚才的动静惊动了雷鬼过来查看,喆玺自然跟随。 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 我不担心倒了的房子把喆玺砸死,作为一只鬼是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只是他的声音是从爆炸中心,也就是房间里传来,连“大人”都会受一些伤害,更何况小小的刚刚成为鬼没有任何自保能力的喆玺。 后院中一片混乱,本来还想趁乱惹出一些更大的事情,但此时完全没了想法,只是担心喆玺的情况。 烟尘缓缓落下,我努力寻找喆玺的身影,“大人”们各展神通护住自己的周全,我不寄希望于这些家伙会大发善心保护喆玺一下,只盼望他们自卫的时候不可避免的帮喆玺那么一些,让他扛过去。 ... 正文 第四十章 冲动 懊悔的情绪出现,如果当时我能多看一下房间中的情况,也就不会让喆玺陷入这样的危机,如果老老实实的跟着莎涂离开,不要这么贪婪,也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但此时说什么都完了,喆玺身处炸裂中心,能够坚持下来的几率很小很小。 心中的理智这么说,目光却坚定的寻找,盲目的坚信喆玺肯定会活下来。 房屋已经倒塌,有什么东西一目了然,很快就看到了喆玺,身影淡薄的厉害,仿佛一阵清就能把他吹走,眼神中充满痛苦还有不少慌乱,好在坚持了下来,只要还在,一切都好办。 我快步过去,想抚平喆玺灵魂的创伤,也许效果不大但至少能让他多坚持一会,然后怎么救他再从长计议。 刚往前冲了一点点距离,喆玺脑袋上一条细小的裂缝在我的注视下,向着下巴蔓延。 加速,希望赶得上。 但是那条裂缝似乎知道我要过去,裂开的速度也骤然加快,转瞬间就裂到了胸口,这样的速度我根本就赶不及。 旁边的鬼物看着逐渐裂开的喆玺无动于衷,甚至还发出不屑的哼声。 喆玺裂开的嘴已经没法说话,不过还努力露出一个口型对着我,眼神也变的着急,我看得出那是让我走。 但我怎么可能走,即使现在没有身体依然能够感觉到心在胸膛中破碎,顺着血液流了全身,将这份碎心的痛无限的蔓延。 眼看着喆玺灵魂的碎裂已经到达了腹部,我却还在赶往的路上,当初为什么要跑那么远,还不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家伙,这时候怎么都赶不及。 确实是赶不及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喆玺在我面前消散了吗?一定还有办法,灵体之间可以互相吞噬来达到壮大自己的目的,喆玺如今的破碎也是因为受到了太大的冲击导致灵魂太虚弱难以坚持,我可以用自己的一部分来稳住他。 奔跑的速度,永远赶不上把东西扔出去的速度。 分离出很小的一部分灵魂,如今喆玺的灵魂不能一下子承受太多,否则会直接被冲散,要一点一点来,将分离出的灵魂投掷过去,有了这些它可以多坚持一下,等到我过去。 但是,中途突然出现一个鬼爪,将这一点救命的东西拦截。 喆玺的灵魂只有一点点还在连接,我看到了旁边这些家伙贪婪的目光,总是要消散的,不如便宜了它们。毫无预兆,一圈光茧出现,把他包围了进去,旋转几圈不见了踪影。 呆愣,喆玺就这么走了?那光茧是什么?在场之中谁有这样的能力用这样的方法将人偷走,看向周围,众大人也是满脸迷茫。 一只鬼爪冲向我的额头,是拦截救援的东西。 不闪不避的任其抓住,心底的愤怒好像街边撞坏的消防栓,割破动脉喷涌而出的血液,喆玺死了,就要这里所有东西陪葬! 就是这个爪子挡住了我对喆玺的救援,此时用力想拧掉我的脑袋,这只爪子的主人,是神辉,人面兽身,独脚单手,最擅长用哈欠声催人入眠。 神兽,又如何! 感受到我的愤怒,径路铿锵出鞘,有肉身又如何,灭了灵魂只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何必要多余的动作,剑锋划过其腕部,抓着我的爪子变的瘫软。 惊变发生,神辉万万没有想到,张嘴一个哈欠,是有那么一些效果,但是如今的年代,妖如何能有什么大的能力,更何况有谁能在愤怒之中睡去。 径路顺着其张大的嘴刺入身体,爆发出来一片罡气与煞气的混合,直接将其灵魂剿灭。 不止神辉没反应过来,其他所谓的大人也都没反应过来,在他们看来一只小小随意可以碾死的小鬼居然有这样的能力,一下提起万二分的精神,小心翼翼的看着我。 既然他们不动手,那么我来。 “杀!”我大叫,一瞬间煞气奔涌,这里的阴气能算得了什么东西,煞气只一出现阴气就被彻底驱散,紧跟着庞大的阴兵全部出现。 之前是出现过一次,不过只是出现了一部分,如今全部出动立刻引动变色,这里不再是鬼物的阴司,而是十八层地狱,专门关押它们的地方,大片鬼物惨叫着跑出火葬场的后院。 鹿子寒好像根本不认识我一般,转头走了,我的心底有些失望还有些冷笑。 灵魂之下,剑鞘上扬,此时何须特意考虑手诀的问题,只需要步罡跟上就好了。径路分为五柄,漂浮在身后,本体依然在我手中,一共六柄径路。 手中剑拖着我的身体急速前冲,目标直指雷鬼,以径路的速度,转瞬之间就到了其身边,雷鬼只来的及将两个肉翅护在身前,却被径路直接穿透,身后五柄剑流星赶月同时发动,目标都是径路攻击的那一点。 “还不帮忙!”雷鬼受到生命威胁,立刻大叫,另一边的迨午读代本来是想过来帮忙,但是却被阴兵缠住,自顾不暇,哪有时间管它。 所谓迨午,就是狐精之鬼。 再看看其他地方,几乎是同样的状态,阴兵虽然一个两个不成气候,但是如此众多的数量,还有浓烈的煞气绝对不可小觑。 发现自己根本不会得到救援,继续向前的径路剑尖之上出现一个雷球,瞬间变大,将雷鬼自己弹飞了出去。这个雷与平常蒋符开所用不同,雷鬼所用偏阴,蒋符开更多的是阳。 眼前雷鬼飞远,我也不想去追,身边还有这么多家伙,一个一个的杀实在太麻烦,不如直接剿灭。 雷法对我的鬼身有很强的影响,那又如何,只要能灭了它们就好。 我只感觉心中杀意澎湃,根本不想去计较后果,只能保持那么一丝的清醒。 径路引雷,手诀等不成问题,剑鞘也要做好准备,也许我能扛得住,但是这些阴兵兄弟不见得能扛得住。 如果蒋符开在就好了,他的雷法威力才是最为巨大的,加上我的配合这些所谓的大人绝对很难存活下来。 全力召唤漫天雷霆,天上的雷霆本来因为阴兵的出世聚集,又发现了这里聚集的各种鬼物妖怪,此时又得到相反的召唤,立刻变得狂暴,哪还分敌我,几乎如同雨滴一般落了下来。 这种情况超乎所有的预料,雷霆是要将此地所有东西泯灭,好在我及时收回了阴兵。 ... 正文 第四十一章 放离 我无所顾忌的释放出全部阴兵引来了漫天雷霆,当初铸造剑鞘之时就因为阴兵全部出现雷电滚滚,看来以后要少用,不要让这雷霆瞄准了我们,不过还有没有以后也不好说了。阴兵引来的雷霆发现这里不止有它一直追寻的东西,更有不少妖物和鬼物聚集,正在酝酿更加强大的力量。 谁想到这个时候我又加了一把火,嫌天上不够乱,自己又引来了不少雷霆。 这一下雷声滚滚,落雷如雨。 不止如此,我疯狂的引来了更多雷霆,同时挥舞径路拼尽全力将雷霆倾泻在那些想要逃离的鬼物身上,“大人”?现在不过是四处逃窜的老鼠。 任何一个家伙在这样的情况下都别想活下来,包括我自己。 已经杀红了眼的我根本停不下来,恨不得再来一些什么金色的天雷,这样的雷霆实在达不到我想要的程度。 于是再次准备,不来两条天雷实在是太不够意思了。 但这种东西我从来没有尝试过,而且想都不用想的,不付出一些带价,根本不可能召唤来,那就付出些东西好了。 用我的灵魂来献祭,够不够! 刚刚启动,立刻感觉到强大的压力,差点就把我压碎,咬牙撑着,继续。 不过出现了一个变数,雷鬼完全不受雷霆的影响,反而有几分更加强大的架势,甚至吸收了绝大部分雷霆进入己身。 肉翅扇动,直接飞到了我的头顶,拎小鸡一样将这个疯狂的人抓起来,然后肉翅大张,一条条雷霆全部进入其身体,之后竟然与身体分离,进入雷云之中。 至此,再也没有一条雷电落下来。 我也成为了俘虏,也就是说任人宰割了,被雷鬼拎着大踏步往外走。 “你去哪里,他绝对不是一般的小鬼,需要好好审问然后打的魂飞魄散才行。”此时没了危险,几个大人惊魂未定,不过看到离开的雷鬼,立刻阻止。 “当然是去审问。”雷鬼瓮声瓮气回答,脑袋不回,脚步不停,继续向前。 “我们跟你一起去,必须要好好审出来点东西,这样的家伙若是多了,我们就太危险了。”显然之前的爆发留下了些阴影。 “但是,我不想跟你们一起审问。”雷鬼一点面子都不给。 “你!”没有一个善茬,一言不合必然会兵戎相见。 “我?怎么了?”雷鬼停了下来,在雷云之中翻滚了一会的肉翅飞回身后,天中出现一个空洞,漏出夜空,逐渐放大。 面对如此强势的雷鬼,其他家伙根本不敢随意招惹,而且随着肉翅的回归,雷鬼的气息骤然暴涨,显然得到了很多好处,正是其巅峰状态,这时惹它万一真的把自己灭了,那不是很不值。 “好,那我们就在这里等你审问,然后做出一些交代。” 这些大人之所以如此在意我,一方面是有他们所说的原因,另一方面若是从我嘴里撬出一些术法,那就赚大了。 出了火葬场,雷鬼一路向东北方向前进,我被它拎着,还有那么一些舒服的感觉。 到了这里我也逐渐冷静下来,也琢磨过来了自己的冲动,仔细想想也许喆玺没什么事,虽然当时看着情况十分紧急,实际上包裹他的那个光茧从气息上来看,温和质朴,肯定不是什么鬼物所能拥有的气息,很有可能是被救了。 也只能是巫的救援了,想必这个时候喆玺已经没事了,而我关心则乱,头脑一热就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打乱了所有计划,如今更是被抓住,要怎么脱身呢。 “你要知道规矩,既然来了这里,绝对不可以随便出去。”雷鬼身后还有家伙大喊。 “用不到你提醒。”雷鬼依然是那种沉重的声音,而且语速很慢。 我则重新思考起来现在的处境,寻找脱身之法,同时菌人出现在这里又是什么情况? 肉翅展开,雷鬼带着我飞了起来,方向是东北方,目的地应该是城市的东边。下面,急刹车的声音,一个身影矫健的跳出车子,一如初见那样,一连串重机枪的声音,雷鬼已然中弹开始下落。 不用说,肯定是昨和明朗了,只有她的子弹可以伤到鬼,她是怎么来的自信不会打到我! 意料之中的雷鬼暴怒并没有发生,反而把我扔给了昨和明朗,搞的我们两个都有点发愣。 “冲动成不了事,我帮你的只能有这一次,这城南只是一个聚集交流的幌子,虽然是有一些合作要达成,不过真正的要害还是在城东。”雷鬼居然告诉我们不少信息。 不过仔细想想,雷乃天地阳刚正气,虽然也分阴阳,但其宗是不变的,即使成为了鬼也不能泯灭这正气,所以它无惧刚才的雷霆,反而吸收为己用。 也就是说,雷鬼来这里是带着自己的目的,并非是要与任符惊等人有什么合作吧。 “以现在所知,他们是要以万千生人为祭品,能干的事也就那么几种。”雷鬼将他所知都说了出来。 尽管只是一句话,不过透露出来的信息实在太多了,以万千生人为祭品,不说这手笔有多大,单单是这人数就有一个城了吧,他们要怎么做到,而且雷鬼既然说了出来,说明已经做了,还没有什么问题,是用什么方法呢? 至于能干的事情,如此庞大的祭品自然就是随心所欲,但是一些普普通通的东西已经不够资格了,真要算起来无一不是震荡乾坤改写秩序的大事情。 就掌握的情况来看,应该是改写女青天律和女青鬼律吧。 雷鬼说完就离开了,我不知道它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更不知道它所说是真是假,也许真的是天地阳刚正气致使它与任符惊做对,所以抱着同样阻止任符惊目的的我们就成了它的合作伙伴。 “喆玺回去了?”相对于这些东西,我更担心喆玺的情况。 “嗯,回去了,受了不小的伤,不过巫他们的手段确实厉害,按说那样的创伤即使救回来,怎么也得昏迷个把个月才行,没想到他立刻就能苏醒。”昨和明朗把手里的枪扔回车里。 听到喆玺没事,我终于缓缓出了一口气,开始稳固自己的灵魂。 ... 正文 第四十二章 电话 我十分感谢昨和明朗的救援,想来也是她自作主张听到喆玺说我有危险,立刻开着车跑了过来。 现在也不是说太多的时候,尽快稳固了灵魂,然后还有事情要做,我要赶到城东,那时候天也快亮了吧,然后找一个藏身之地。 这也是为什么鬼对一些藏身之地的争夺十分激烈,一间房子可以藏身,一个老鼠洞也可以藏身,更愿意去哪个?也许它们的“房价”,比我们阳世还要高吧。 这里所说的鬼可不是一些墓鬼等,还有自己的躯体也可依托。 看我稳固完成,昨和明朗也就准备返回了,这时候电话却响了起来,铃声我知道,喆玺不断的用英文歌给我洗脑,总是要记住那么一两首,之所以对这首印象深刻,是因为其不断的诅咒前女友或者前男友,名字叫50ssb。 “喂,我刚走这么一会就想我了。”能让风风火火的昨和明朗如此温柔,也只有夏临渊了,想想这首歌,算了,不做评论。 这个师妹的欢喜可是伪装不出来的,她没想到夏临渊会这么快打来电话,着急之下按到了免提键。 夏临渊的声音有些紧张,“找到你师兄以后,没有我给你打电话,不要回来。” 满心欢喜的昨和明朗听到这话好像一桶凉水从头泼到脚,夏临渊这样说就说明那边出事了,而且十分严重。 有那么多人守护的地方都能出事,绝对是大事,毫不夸张的说,那可是一个道士窝,应该排除鬼怪的可能吧,那就是人为了? “怎么了?你没事吧?是不是有什么危险?我现在就回去!”昨和明朗立刻发动汽车,刚刚起步就是一个漂移掉头,车门还没关上呢。 “让你不要回来,怎么不听话呢!”夏临渊有点咆哮的意味。“现在给我停车!” 显然忠实的电话把车子启动的声音都传了回去。 急刹车,昨和明朗一头撞在方向盘上,“那你给我说怎么回事!” “鹿子寒和周绍铭带着大片鬼怪过来攻击了,来的太突然,而且他知道不少这里的布置,所以抵挡的手忙脚乱。”夏临渊语速很快,“我把手机给喆玺,他告诉你这里的情况,但是不许回来。” “师兄,怎么办?”昨和明朗回头问我,她急急忙忙的性格在这里等待肯定坐立不安。 “别急,不会有事的。”我相信鹿子寒,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肯定是有一些计划,没时间跟我们说。 “喂喂,可以听到吗?”喆玺清了清嗓子。 “你赶紧给我说现在怎么样了!”昨和明朗的咆哮。 “找到我哥了没?”喆玺可不管电话里的焦急。 “找到了!”昨和明朗的拳头敲打方向盘。 “哦,那就好,是这样,鹿子寒突然带着周绍铭和一大群鬼怪冲了进来,根本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顾虑,他们就这样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带给我惊喜”喆玺的语速不快,昨和明朗恨不得生吃了他。 “好好说话!不要唱歌!现在怎么样了!”昨和明朗尖锐的大叫,我感觉到灵魂有些颤抖,受内伤了。 “总之就是来的太突然,而且是我们根本没想到的方向,所以一下就占了上风。”喆玺终于正常了,“虽然以现在来看我们可以支撑的住,但这些鬼实在太多了,我们还有一部分人要支持我哥和蒋符开的状态,所以分不出人手。对了,我们准备停止对鹿子寒状态的支持,这样他就会被迫死亡,虽然**没死,但他也回不去了。” “不要,他肯定有一些计划,继续他的状态,不要停止。”一听这话,我赶紧插嘴。 “哎呀,哥,你怎么才说话!鬼也能通电话?”喆玺一听我的声音,十分高兴,电话另一边大喊,“我哥说了,谁的都不要停止,继续,继续!” “你哥那是傻,都这样了还坚持。”卜的声音。 “你懂啥,这叫大智若愚!”喆玺反唇相讥,之后就对着电话大喊,“哥,是陈师叔的剑穗救了我。” 这一点我确实没想到。 “你赶紧给我说说现在什么情况,不要跑题。”要不是手机还有用,昨和明朗能把手机捏碎了。 “现在的情况就是,虽然鹿子寒知道一些布置,不过还有一些隐秘的他没发现,所以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但大势上鬼物太多,我们难以力敌,节节败退。”喆玺悠哉悠哉的说,“哎呀,这么热。” 说到一半喆玺突然惊呼,我猜肯定是爆发了很强大的阳气,所以感觉到这么热,同时电话中响起鹿子寒和周绍铭的声音,隐隐约约,离的应该比较远。 “这就是你说的了解情况,这么大损失要怎么解释!”周绍铭很不高兴的声音。 “来的时候我就给你说了,只了解大概,是你非要来的,现在又来怪我。”鹿子寒分毫不让。 “那现在怎么办?”周绍铭没了主意。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你过来要达到什么目的我都不知道。”鹿子寒的口气完全不在乎。 “看现在的情况,我们是肯定坚持不住的,所以你们千万不要回来,能活一个是一个,来日再图他法。”喆玺分外沉重的说。 “不行,我要回去,你们等着我啊。”昨和明朗再次启动了汽车,催促我上车。 “不看了,你们把这地方给我踏平,我就在焚化间等着了。”周绍铭的声音模模糊糊传过来。 “哥,热,热的不行了。”电话里的喆玺叫喊,“这是什么?什么东西?啊,虫子,好大的虫子,要把我们吃了” 电话突然断了,心坠入谷底,一遍又一遍的打过去,却始终提示不在服务区。昨和明朗呆呆的不断按下重播键,泪水浸湿了衣服。 歇斯底里就是现在昨和明朗的样子,作为鬼的我根本没办法阻止她,只能看着她发疯,释放自己的情绪。 “师兄,第一眼见他我就知道自己不可自拔了,但是怎么只能拥有这么短的时间,长这么大唯一的一次动心啊,就这样结束了,我不甘啊,对了,师兄你帮我,你一定要帮我。”昨和明朗抓不住我的肩膀,只能趴在地上嚎啕。 “我不见得能帮的了你。”我现在是鬼,如果那里出了问题,很有可能我将一直都是鬼,还怎么有办法来给昨和明朗做出她所要的逆天术法,让她自杀以后跟夏临渊再次相聚。 美眸在这一瞬间失去了颜色,好像失明了一般。 ... 正文 第四十三章 看破 看着梨花带雨的昨和明朗心里着实不好受,不过确实应该受些教训,来这里是办事的,而这两个人完全当成了蜜月旅行,甚至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 当听到是鹿子寒带着周绍铭去砸场子我心里是一点都不担心的。其一,对鹿子寒绝对信任;其二,周绍铭已经向我们发出求救信号,所以这件事也就是做做样子。 至于为什么周绍铭不直接跟我们在一起,应该是任符惊掌握了他的情况,他自己妄动不要紧,想要逃离也很简单,那样就会把周泽拉下水,任符惊完全可以用周泽来威胁周绍铭,所以怎么让他脱离这个地方还需要好好的考虑一下。 总之电话打不通,昨和明朗失去了一切力量,躬着身体趴在地上大哭,声音丝毫不加不控制,远远传出去,在这样的了无人烟寂静的夜里分外渗人。 作为鬼的我被这个声音吓到了。 过了好一会,模模糊糊的听到一些声响,没办法,昨和明朗的哭声太大了,听不太清楚。她本人也发现有什么东西的响动,声音渐小。 手机的声音,看一眼,是夏临渊! 一下抱住了救命稻草,两只手把手机紧紧按在耳朵边,“喂,喂,怎么样了?” 我也想知道情况跟我猜的是否一样,贴近听到喆玺的回答,“什么怎么样,我们好好的啊。夏临渊叫出来一只大虫子把我们都吃了,钻进土地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 “那就好,都没事吧?临渊怎么样?”昨和明朗大大出了一口气。 这样的结局我是没想到,本以为是用了一些术法退敌,夏临渊很有想象力,让虫子把人吃了再吐出来,会不会有什么像粘液的东西? “都好着呢,尤其你家临渊特别好。”电话中的喆玺不无调侃的意思。 “胖子,你怎么个意思,人家临渊救了你们,你还用这种口气说他。”发现喆玺的口气,昨和明朗不干了。 “你以为我们这么多人,就这么轻易被人打的抱头鼠窜,是你们家亲爱的夏临渊同志最近都忙着跟你卿卿我我,完全脱离了我们这些人民大众,不了解现场情况,就开始瞎拼命。”喆玺像神婆一样唠叨,“对了,哥,嫂子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我告诉她你没事。哎,红颜啊,祸水!” “死胖子!你不想活了!”昨和明朗大叫,电话那边是嘟嘟嘟的忙音。 所有人都没事,听到这个意料之中的消息心里轻松了不少,脑袋不知不觉也活泛了不少。 “师兄,你早就知道,对不对。”一双银牙将要咬碎。 “额,这个,不要打岔,我好像想到了些东西。”按下跃跃欲试对我算账的师妹,做出思考的模样。 “你最好想出来些东西。”幽深的枪口对准了我。 “真的,别打岔。”我确实想到了一些东西,之前只觉得火葬场有那么一丁点熟悉的感觉,此时突然联想到了,那是一张硕大的锁魂符,隐藏的实在太巧妙了。 那一道道矮墙根本就不是急急忙忙胡乱拆房所留下的,而是刻意的放在了那里,正中房屋上类似占星台不伦不类的东西,看起来十分扎眼,我曾经还在心里嘲笑这个东西,但此时想起来,那东西跟矮墙完美的形成了一个锁魂符。 如果不是对那片场地熟悉绝对不会发现这些,是要感谢一下食气鬼的安排了。 与雷鬼所说的以万千生人祭祀联系起来,之后就会把他们的灵魂拘禁在那里,受尽折磨而魂飞魄散,如此就能产生相当逆天的怨气,若是运用得当就会产生十分强大的效力。 所以,类似占星台的东西之所以要高一些并非只是因为锁魂符的一部分,还有一个功效是聚合怨气。 解释完毕,昨和明朗的枪终于放了下去。远处一辆车急速往火葬场的方向冲去。 周绍铭说他要回焚化间,这是一个机会。 “出发,拦住那辆车。”我对昨和明朗说,然后一片漆黑将我包围,只听见汽车低沉的咆哮然后才是关车门的声音。 以后说什么都不做鬼了,没有人权,不,是没有鬼劝,二话不说随随便便就能把我放个什么地方,也不管有没有必要,而且彻底封死。 刚刚过了一会,昨和明朗解封,“师兄,看你的。” 看什么看我的,我啥都没看清呢!一大片推力从身后袭来,我只感觉自己好像炮弹一样飞了出去,伴随着响亮的枪鸣声。 她竟然将我如同子弹那样发射了出去,直到此时我才看到面前的情况,周绍铭本来安逸的独自开车,听到枪响本能护住脑袋,不过怎么可能有事情。 等他反应过来,以子弹那么快的速度,我已经坐在了副驾的位置上,虽然比较狼狈,不过在不知情人的面前还是要保持一份应有的高深。 冲着周绍铭微笑,他肯定能看到我,不然怎么吃惊的嘴都合不拢,眼睛都呆滞了。 “要撞车了,我是不怕的,就是不知道你抗不抗的住。”眼看昨和明朗要开车撞上来,我只能提醒周绍铭赶紧刹车。 “你是人是鬼?怎么上来的。”周绍铭急刹车停稳后,冲我使了个眼色,看来他还在被监视之中。 “你看我像啥。”我作势要扑上去,将周绍铭带走,他做戏起来太认真,麻利的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然后昨和明朗的枪托打在了其脑袋上。 “把他带回去,让喆玺打电话告诉周泽最近很危险。”我悄声对昨和明朗说,旁边一个黑影逐渐成形,能够感觉出来,是任符惊的伥鬼,这就是监视所用吧。 昨和明朗点一下头,扛着周绍铭上车顺便一枪把刚刚出现的伥鬼崩了,扬长而去。 无奈的摇摇头,对付这些伥鬼不用太麻烦,道剑飞舞,又斩了五个隐藏在周围的伥鬼,看来周邵明是一个关键人物,而且任符惊对他已经不信任了,所以让这么多伥鬼来看着。 不论任符惊是否能看到这些伥鬼所见,还是说通过伥鬼的告知,至少表面上周绍铭是被我们强行劫走的,这是抢劫啊,要不要敲诈一笔。 返回火葬场的焚化间,这里的锁魂符十分麻烦,要怎么破去呢?最麻烦的不是破除,而是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还有东城没有调查,现在破除再去调查东城就给了任符惊休整的时间,意义也就不大了。 ... 正文 第四十四章 上路 悄悄的看一眼火葬场后院,鬼怪明显少了很多,看来之前闹得还挺大。 要怎么才能不知不觉的阻止锁魂符呢,我琢磨,之前径路的剑鞘吸收菌人,而且里面有大量阴兵的存在,应该没有问题。 剑鞘也传递给我一个肯定的情绪。 绕到焚化炉后面,将剑鞘藏了起来。 天要亮了,我得找个地方藏好,等待着夜晚的到来,如果不出意外,下一夜就是去城东了。藏到哪呢,全身灰雾看不清容貌的聻(读你)突然钻到我眼前,原来鬼也会被吓到,这不我就被吓了一跳。 它只是轻轻看了我一眼,这次我从其眼睛中看到了悲伤,总是这样来无影去无踪,死过两次很多事情都看通透了吧,那又是什么让他如此悲伤。 我想不出来,还是先找地方吧。 白天的时候,鬼都在干什么?我不知道其他家伙在忙些什么事,总之我是进入了类似睡眠的状态,而且还失眠了一会,清醒也早了几分,只好等待着夜幕的降临。 所以还是麻烦的,不如做人方便,不论白天黑夜,想出去就出去。 安静的等待,当月色满布,我开始了向东城进发的路途,方向是有的,但是东边那么大,我要如何去寻找那么一个地方,难道要找个鬼问路吗?这个不靠谱,鬼都被聚起来了。 走着看吧,如果是在那边,肯定是有一些蛛丝马迹可以发现的,只不过要费些劲了。我飘起来,足不沾地,这样的福利怎么可能不用呢。 此时在城南,要去城东,所以方向应该是东北方。 只不过这样的行进方式很难确认自己是不是按照预想的方向和速度,一边往前飘一边琢磨发生的事情,以防有什么遗漏,但是丝毫没注意到,我是在往城里飘去,根本不是东北方。 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这吸力很神奇,我没有被拖拽的感觉,更像是湍急河流中的一片树叶,自己虽然想去那个方向,但河流这样的大势却带着我去了另外的方向,这其中我可以随意挣扎努力,不过无济于事是肯定的。 我做出各种尝试都以失败告终,索性就由了它,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速度越来越快,眼中所见甚至都没了形状,只是一条条带有颜色的光彩。 停下的时候发现巫在我的面前,他们强行把我揪了回来。 “昨和明朗带回来的消息很重要,好在还有一些人可以用,所以白天的时候我们重点排查了城东,发现了不少蛛丝马迹,但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发现,只能给你一些线索。”巫开门见山直接说出让我回来的目的。 “哥,是陈师叔的剑穗救了我,可惜现在毁了。”喆玺对我叫,手掌中捧着成为灰的剑穗。 “先说正事。”看到喆玺没事,我放下了心。 “这几个地方,都有些可疑,不过经过我们的推测,认为可能性最大的地点还是在这里,”巫展开一张地图,一个一个的指给我看,上面都已经画上了圈,“但这些都是推测,我们也不能肯定。” 我点头,将地点全部记在心里。 “还有一点,那些菌人,我愿意付出等价的东西来交换。”史突然过来插嘴,这还是他第一次对我说话,声音清朗与他的年纪相差很大。 巫狠狠的瞪了史一眼,我能看到里面的风云变色,仿佛实质一般的光芒射出,史腾腾后退两步,静悄悄的离开。 我依然低垂着脑袋,好像什么都没发现一般,仔细背住地图上的地点。 “哥,给嫂子回个电话不?她打了好几个电话了。”喆玺问我,他对我最为了解,甚至能感觉到我一丝一毫的心境变化。 “等事情结束了再打吧,现在时间挺紧的。”抬起眼皮看喆玺一下,之后对巫说,“我记住了,这就出发?” “嗯,注意安全。” 点点头,转身离开,一路向东飘飘荡荡,不得不说当鬼的行进速度快了很多,根本不需要在意路,遇墙穿墙碰车穿车,方向对了就好。心底一片冷笑,真是大人物,我们这些小人物只是炮灰而已,史刚才已经说漏了嘴,巫他们是可以看到我所经历的事情,也就是说他们知道喆玺受伤即将消散。 但却没有采取任何办法救助,只是事不关己的看着,他们分明有办法强行将我们揪回去的,如果不是陈师叔的剑穗,喆玺很有可能已经彻底消散了。 并非是说巫等人很坏,而是在他们的眼中,我们的存在与否完全没有意义,或者说十分自私,他们担心把喆玺叫回去会暴露自己的存在,而引去不必要的麻烦。 看来菌人对史来说很重要。 出了城市,路过郊区,这里是来过的,眼前低矮的土丘和石碑,但土丘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了一条路,而且看样子感觉已经存在了很久,一辆跑车停在前面,莎涂斜靠着,不禁想到了最完美的车模,不过莎涂更有韵味,集魅惑和成熟于一体。 她似乎知道我要来,一点都不吃惊我的出现,张嘴就问,“你看到了什么?” “你自己不会看。”我的心情不好,说话不知不觉的冲了一些。 “我能看到还问你?” “用天眼看啊。”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还是装傻,这样基本的东西都不知道?天眼毕竟是天眼,不是鬼眼,天眼看到的是能量存在形态以及多少,看的是本质,但有时候看到了本质才更迷惑,鬼眼看到的有时候比天眼实在。”莎涂说出我从来不知道的事情,长见识了。 “我还真不知道,”看来莎涂用天眼看不懂眼前的情况,也就是说这条路只存在鬼的世界了,“前面是一条路,很宽。” “哦,是这样。”眼睛旋转,思考了一下,“这条路就是给你们这些鬼走的了。” “什么叫‘你们这些鬼’?”这样的形容让我十分不满意。 “你就用这样的形态的来跟我争辩你是人?”莎涂变相的骂人。“既然是给你们这些鬼走的,我就不走了,你自己去吧。” 拍拍我的肩膀,大喊,“上路吧!” ... 正文 第四十五章 大雾 莎涂在不知不觉中给我上了一课,天眼所看见的是组成结构,所以她只能看出来这里阴气密集,但是却看不懂这些阴气形成了什么,正好此时的我是鬼,借助于我的眼睛,知道了面前是一条路。 其实我是有些不解的,距离上次过来这里没过多久,怎么就出现了一条路呢,这速度有点快啊。 上路,十分宽敞,大概有十车道那么宽,最终连接奔腾的河水,只有我一个孤零零的行走在上面,总感觉有些清静和诡异。 这条路一开始笔直通达,逐渐变得蜿蜒曲折分叉加多,而且每个分叉并非常见那种九十度的直角,看样子就像是大树的枝条,随意生长,只要方向对了就好,完全不具备美感,让人感觉十分杂乱。 我呢,顺着大路走就好了,只是行进速度有些慢,毕竟要仔细探查周围看看有没有一些线索。 清朗的夜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雾,来的无声无息又分外急速,感觉上好像只是低头查看了一些东西,再抬头的时候已经大雾朦胧。 这一路地表高低起伏有致,总体表现平整,地表一些植物看似胡乱的生长,但似乎也遵照了一定的轨迹,我努力想从这些杂草的生长看出一些规律来,不过失败是肯定的,天地间神秘的事情谁能全部说清楚。 加快速度吧,看看一直蔓延到大雾中消失不见的路,也许这一夜也探查不完。 每隔一段距离,都有一个小石堆,人为的痕迹十分明显,石碓是正方形,层层向上,好像缩小版的金字塔。 每经过一个石碓都要仔细探查一下,记好数目。 无风之夜,大雾任性的堆积,好像有了一些重量,积压在我的身上,感觉分外沉重。 一些声响从前面传来,这里除了我还有别的存在!是人?是鬼?一下变得警惕起来,没有剑鞘的径路紧紧抓在手里,小心突然事件的发生,希望对方没有发现我。 一点点跟上,只能看清大概的轮廓,雾气把他的身体衬托的一片灰蒙蒙,不过可以确定是鬼,他缓缓从地上爬起来,看样子似乎也是第一次来,不忘观察周边的情况,向前一段距离,首先在路边蹲着看了一会,手里抓着什么东西,看不真切,之后起身走两步又来到路中间查探,起身站定。 压低身形,紧紧趴在地上,这里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藏身,我不想被发现,虽然不怕,但此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心里隐隐有种抗拒的感觉,不想跟他见面。 好在这个家伙站了一会再次行动,我也得以继续悄悄尾随,谁知刚动了两下又停了下来,这一次的思考就要长的多了。 肯定是被发现了,不然这个人的举动为何如此反常,干坏事的时候心里是虚的,别人的动作哪怕是再正常不过,在干坏事的人眼里,都是不正常的。 我认为悄悄跟踪人,就是干坏事。 既然他在等我,何必继续隐藏,不如大大方方的走出去,跟对方打个招呼,虽然心里十分抗拒这样的做法。 心里的抗拒就会导致行为上的犹豫,我故意清了清嗓子弄出来一些动静,提醒前面的人我要出来了,不给对方袭击自己的理由。而前面的人分明察觉到了我,谁知道他加速跑开了。 摸不到头脑,真是咄咄怪事,爬起来看看周围,虽然说这个鬼跑远了,不过也有可能留下了什么陷阱,想不费任何力气就把我生擒,所以一定要小心,仔细看好每一步。 不过没有任何陷阱,也许是我想多了。路边又出现石碓,之前那个家伙查看过,也许能有什么发现吧,我蹲到石碓边,一如既往的没有发现。 也许不是石碓的问题?这里的大路是由阴气构成,也许石碓是用来标记而存在的,限制阴气不让其四处流窜。 这么想着,就试验一下,拿着径路一点点刺入路面之下,稍稍撬动,一条裂口出现,分为两层。 为什么会自动分为两层?应该只有一层才对,另一层是什么?感觉很熟悉。 前方,路中间两条月色光泽合拢消失,赶紧过去,哪还有什么月色的光泽。 只能发现这阴气似乎是在流动,如同水流一样,只不过其颜色深沉,不仔细观察根本看不清楚,看那流动的方向应该是往回退一点。 站起身,这么说,我是应该顺着阴气流动的方向行走,自然就能到达要去的地方了,而且这个终点并不在大路上,应该是在分支了。 去别的地方看看吧,也许只是每一个分段都有的一个小小的流动循环而已。 才走两步,总感觉不自在,好像有一双眼睛一直盯在自己身上,人是有一些这方面的感应,而且随着修炼的加深会越来越敏锐。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难道我悄悄尾随别人的时候自己被尾随了却浑然不知,一时之间自己的心有点乱。 清嗓子的声音传进我耳朵,脑海之中轰然炸裂。 那是我的声音,不管变成什么样对于自己声音必然十分熟悉,也就是说后面跟踪我的人是我自己? 绝对不能见面,两个自己打起来怎么办!虽然短短的一瞬间,我却已经把这短短的经历串在了一起。 这短短的距离,各分先后同时存在着三个我,中间的我发出清嗓子的声音不止惊动了前面的我,同时也让后面的得以发现从而跟踪。 想想之前跟踪的那个鬼,他所做的所有事情,之后我按部就班的全都做了,那么后面跟踪我的那个家伙,必然也会重复这样的过程。 那么就是说,我被困在了这里,不管后面跟踪的是怎么回事,先抓紧步伐离开,好好思考一下是怎么回事。 想想被跟踪的那个家伙,与我的身形十分相似,一些动作也符合我的平常习惯,真的是我?眼前还是阴气构成的大路,我又听到了前面的声响。 这段路与当初在陵园之中的遭遇十分相似,但是接受起来更加费劲,不过有一个办法可以轻易试验出来,径路。 虽然精血还没有补充,不过如果循环少一点,应该还是可以破开的。 手诀瞬间完成,不止得到了手中径路的回应,前面还有一把径路,看来猜的没错。向前行进,看见前方的我对我点头,控制两柄剑冲天而起,搅乱漫天大雾,我能感觉到空间的震荡,前面的我逐渐消散。 ... 正文 第四十六章 天地 空间的震荡感传来,面前的我消散了,应该是破除了,只是眼前的所见没有任何变化,有什么不对吗? 回头看后面,一个身影出现,还是我! 是哪里不对?径路重新回到自己手中。 把一路所见从头到尾的捋一遍,唯一的疑点就是径路撬开的阴气有两层,一层是阴气,另一层只感觉有些熟悉,但没想起来是什么。 再次用径路扎开阴气路面,将伤口撬出,依然是两层,一层是缓缓流动的阴气,另一层的气息格外奇特,我坚信自己在哪里见过。 手中的径路突然不听话的冲天而起,后面的我也要开始用之前的办法了,不能让他继续,这样我就会消散。 能够控制径路说明不管哪个都是真的我,但是我坚信不能再这样循环了。急忙控制空中飞舞的两柄剑,后面的我露出吃惊的表情。 想起来了,是鬼母的天地,那熟悉的气息是鬼母的伪天地! 这就好办了,原本腾空的两柄径路直直往地下的路面刺,然而却遭到了很大的反抗,另一个我正在与我做对。 想想也是滑稽,两个自己将要大战一场吗? 我递给另一个我坚定的眼神,他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反抗瞬间变成了助力,两个我同时控制径路,没有任何生涩,所有的一切习惯都是自己的,默契的配合所能产生的效果绝对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两柄径路同时刺入地面,浓烈的罡气肆意破坏,不够,还缺那么一点点! 后面进来的我转头,又一个我走了进来。 然而模糊的身影还没清晰,却重归模糊,鬼母发现了我们的做法,出手阻拦了,这样的机会不能放过。手诀再起,完成的瞬间那个我彻底消失,不过径路飞了过来,狠狠刺进地面。 三柄剑的威力开始充分发挥,我听到了玻璃的碎裂声。 场景破碎,我站在一个路口,面前是一张血盆大口,身形后退,单手指引径路飞舞,竖立在巨口之中卡住。 的确是一只鬼母,确切的说已经算不得鬼母,应该叫做鬼姑神,虎龙足,蟒眉蛟目,这个家伙比之前所见要强大的多,只是看那伪天地,都知道其强悍的能力。 看如今的情况,它已经把我认作鬼子,想要吃进肚中,好在发现的及时才得以逃脱,虽然鬼姑神很强大,但我也今非昔比。 径路卡在其嘴里,它吐不出也吃不下,然而身形变幻成为一团黑雾,逐渐再次化为形体,看样子是手持剑柄的模样。 这可由不得你,我笑了一声,径路翻转扎进还没完全成型的黑雾之中,一声厉叫震的我头皮发麻,但这并不能影响到后面的行动。道剑出发,透过径路,强硬的贯穿了鬼姑神。 只是这样并不足以将其击毙,最多只能算些轻伤,一片阴气墙袭来,曾经这阴气墙打的我和鹿子寒毫无还手之力,不过此时我是一只实力强大的鬼,怎么还能如上次一般狼狈。 径路回归,罡气密布剑尖形成锥子一般的形状,下端刚好将我的身体笼罩,以点破面一直都是最好的办法。 大风刮起,不过我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又是阴气球,不过有足球那么大,就没有些新花样,径路直刺球心,穿破的一瞬间罡气立刻包裹防止阴气球的炸裂。 足球一直都是我很喜欢的运动,有了发球员我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射门,不用考虑捡球的问题,终于可以过瘾了。 不过我还是大意了,都已经成为了鬼姑神实力肯定有相当大的提高。首先踢飞出去被罡气包裹的阴气球转了个向冲着我飞了回来,按说已经被我的罡气包裹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之后本来被穿透的阴气墙居然向上围拢将我包围起来,只一下之前营造的优势便如泡影一般。 鬼姑神紧随而上,我感觉到附近所有包括空气对我的排斥,它能在战斗中改变自己伪天地的能力,鬼姑神依然想把我吞掉,变成自己的鬼子。 道剑与径路结合,这样可以极大的加强剑的威力,而且也能弥补径路此时没有精血的不足,不能耽搁太多的时间,这里的动静说不定会引来什么东西。 人剑合一一直都是用剑纸人追求的最高目标,有肉身的时候总是有重重限制,不过作为鬼,至少可以达到形上的人剑合一,至于神,慢慢来吧,即使这样也会极大的提高战力,而且有了剑的保护,灵魂可以安全一些。 附身径路之上,三滴精血所在的位置就是我此时所处的地方,我不知道径路此时威力怎么样,不过从未有过的得心应手,以及刚硬和杀戮之心。 一个伪天地,虽然强大,但还困不住我,罡气犹如流水一般释放而出,剑尖就是瀑布口,流出去的罡气并没有四散,而是在剑尖形成一个巨大的人头形状。 第一个阴气球袭来,巨形人头微微张嘴,上下牙齿刚刚好咬住,轻轻松松将其咬碎,之后猛力吹气,大片罡气冲出,所有阴气球四散乱飞。 这样可不能阻止鬼姑神,它依然急速飞来,既然一直想吃我,那么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罡气形成的巨大人头嘴里的牙齿变的锋利,直接咬掉了鬼姑神的一只臂膀,不过它也有自己的计划,被咬掉的臂膀居然没散掉,而是变成一个拳头,重重砸在剑身之上。 这一击太突然,我被砸出了径路,毕竟不是真正的人剑合一,太多破绽可以寻找,鬼姑神绕开径路张嘴就要将我吞进去。 但是它太急于吞噬我,而忽略了虽然我被打出径路,但是剑尖的人头依然存在,只不过变淡变小了很多而已。 眼看着我的脑袋已经被其含在嘴里,人头却抢先一步,咬住了鬼姑神的双脚,先是往后拖,让我的脑袋脱离鬼姑神的大嘴,之后甚至能听到咔哧咔哧的声音,鬼姑神双脚被咬碎。 一旦被咬住,就不放松,鬼姑神整个身体迅速被一层罡气包裹,一点一点被人头咬碎。 这不是吞噬了鬼姑神,而是将其彻底碾碎。 ... 正文 第四十七章 祭台 鬼姑神被消灭,不过事情还不算结束,也许只是开始前的热身而已。大雾没有消失,不过我知道已经回到了原本的世界。 蹲在宽阔的大路上,不是受了什么伤,而是在琢磨,我应该顺着大路继续走下去,还是按照阴气流动方向行进。 构成大路的阴气流动十分缓慢,如果没有仔细观察绝对不会觉察到,所以有时候说祸兮福所倚,如果不是碰到鬼母,也许就不会发现这些事情,也就少了一些发现,也许这正是最关键的地方。 就按照阴气流动的方向走吧,我要看看这些阴气最终将会汇集到什么地方,要做一些什么事,最重要的是,我似乎看到了一只狗灵在身后过来的路上。 如此就需要走一段回头路了,每到一个岔路口都要仔细查看一下阴气是否在这个地方转弯。逐渐的,我心里出现了一个想法,这条路必然连接着很多地方,也许现在看来是路,不过以其可以流通的性质来看,需要的时候也可以成为一条阴气输送的纽带,也就是说,花费大力气整出这么一个东西来,真正的用途是运输,路只是掩人耳目而已。 只是猜测,还是要仔细探查一下才能最终确定。 终于到了阴气转弯的地方,大雾蒙蒙根本看不清远处的景象,只能闷头走到黑。 希望能有所得,否则浪费的时间太多了。 眼前的雾气逐渐深沉,好在这一路再没发生什么事情,我本以为是任符惊的一些布置开始生出效果,不过随着逐渐靠近,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根本就不是雾变浓了,而是面前有一个高大的祭坛! 虽然阴气森森,但完全就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看着面前高大的祭坛我竟有些渺小的感觉,主体上基本已经完成,这不是通常给意义上人工建设,而是通过鬼物们用自己的身体一层层堆砌起来,有不少都被强迫拉扯扭曲了自己的样貌。 也就是说这个祭坛使用成千上万的鬼为砖石,一块块垒起来,不管在哪里,最底层生活的都是被压迫的。这里也有一些人,必然是用了一些办法避免了阴气的侵蚀,在这样的地方,普通人虽然看不见,但只要胆敢接近不用谁动手,他自己分分钟就会丧命。 这些人或者在堆积好的鬼物身上或者在地面上面刻画一些纹路,动作不大却看得出颇费力气。 整个地方鬼气弥漫怨气冲天,不远处一个高台,可以看出是人工建成,甚至比之祭台还要高,按理说不应该出现这样的低级错误,祭台一定是要最高的,那么有什么用处呢。 祭台给我的震撼很大,想找一个地方隐藏身形,但是附近根本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正在琢磨的时候,鹿子寒出现在视线之中。 如今的他,看样子似乎已经成了一个小小的头目,而且十分忙碌,看到我点了下头,摆出一副颐气指使的样子,“傻站在哪里干什么!过来我给你安排活!” 赶紧屁颠屁颠跑过去,被他带领着往祭台走去。 “能看出什么?”鹿子寒小声询问。 “应该是要活祭生灵,不过这个祭台的规模实在太大,活祭的数量必然十分巨大,既然要祭祀活物必须要有一个场所,这个祭台面向西南方向,都是荒地,什么都没有,这点我不太明白。”我把短暂观察后得出的结论告诉鹿子寒,“还有现在这样的做法,产生的怨气太大,于祭祀不利,这也是我不明白的地方。” “嗯,”鹿子寒点一下头,“任符惊原本跟一方鬼物有合作的关系,不过自从得到血僵和梼杌的灵魂之后变得十分强大,而且自身也受到这两个东西的影响,变得嗜杀,首先用强硬的手段镇压下合作的鬼物组织,自己成为了首领,现在已经与另一方组织达成合作关系,势要得到女青天律和鬼律。” 鹿子寒也把自己所查到的东西告诉我,他似乎不止是一个小头目那么简单,一路上碰到的所有不论是鬼还是人,都毕恭毕敬的让路。 “另一方的头目是什么东西?他们合作肯定要以一方为主吧?”我询问。 “另一方头目是什么我还不太清楚,至于合作本来是他们两方都不愿意的,”鹿子寒吸一口气,“但是这两个组织的建立者突然出现了,甚至打败了这两方的联手,所以合作是不得不接受的情况。”鹿子寒抛出一个重磅信息。“这一次只是合作,通过这次的合作这两方要合并成为一个组织。这个建立者之所以要创建两个组织,本意就是让这两方分别快速发展,达到一定规模以后突然合并,让所有抵抗的人措手不及。” “你是说那个所谓的建立者之前消失了,最近才出现?”我琢磨鹿子寒的话,这个人已经筹谋了很久,也许两个不算大的组织并不会给人带来多大的压力,但是一旦合并就变成了一个相当强大的群体,这就不好办了。 “嗯,我只是听到任符惊无意中说起,这个人并没有见过。”鹿子寒面无表情的诉说,丝毫没有面对如此庞大的东西应该有的力不从心。 听鹿子寒的话语太认真入神,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祭台旁边,原来这里有一个门,由三只小鬼拼接而成,整个身体被压扁,边缘地方甚至有融合的趋势,上面刻画了不少纹路。 狰狞的面孔好像是门上面的浮雕,不断变换,但不管怎么变都显得十分痛苦,不过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声音,而旁边组成墙体的不少小鬼本来也是非常可怜的存在,却笑的十分开心,好像只要别人过的没他们好就行,自己所受的煎熬和痛苦就都可以忽略。 于人于鬼,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已经到了这样的程度,不想着联合起来反抗,却还要攀比这些最无用的东西。 “不要看这些东西了,只是一群不值得可怜与同情的弱者。”鹿子寒揪着组成门三个小鬼中一个的鼻子,打开门,后者发出痛苦的叫喊,身上的纹路一阵闪耀,赶紧闭上嘴。未完待续。 ... 正文 第四十八章 没想到 看到这些小鬼所表现出来的态度,确实不值得同情与可怜,抬脚踏入门中,什么都看不见,鹿子寒跟了进来,关上门。 缓慢的一个人影出现在眼前,不过还看不清,“不错,你做的很好。” 终于看清了这个人,是任符惊,鹿子寒来到我的身边,点了下头。 再傻这时也应该明白了,我一直不相信鹿子寒会做这样的事,但没想到他真的做了,而且二话不说一点都没有提醒的就把我送到了任符惊面前,我甚至都有点怀疑,面前的这个是不是鹿子寒,还是其他什么东西幻化而出,故意勾引我过来。 但是路上碰到的狗灵是鹿子寒的,这一点做不了假! 一时间瞪大了双眼看着鹿子寒,不知道作何反应,他的脸一如既往的平静冷漠,眼睛看着前方,似乎我根本不存在,或者说我不知道他转目看一下,我想从他的表情上看到哪怕一点的愧疚,但根本找不到。 “叛徒!”最终也只能吐出这么一个幼稚的词语,因为他的做法完全将我的思想打断,根本不知道怎么去思考。 鹿子寒懒得理我,甚至目光都没有一丁点的变化。 到是任符惊却有些打抱不平,“叛徒?谁是叛徒?你如今已经是鬼,却还处处为人着想,你才是真正的叛徒吧。” “是人是鬼我们自己心里清楚,不用你来提醒。为人做鬼事,你是最大的叛徒。”对任符惊咆哮,全身的怒气有压抑不住的趋势,好像跳动的火苗,我的灵魂不是限制其的牢笼,而是最佳燃料,手中径路开始了抖动。 “所以说,我们大家都是叛徒,你没必要愤愤不平,连我这里最厉害的怨鬼都没你怨气重。”对于我的到来,任符惊显然十分高兴,心情很舒畅。 我紧紧盯着任符惊,真想不顾一切用出罡眼的特殊能力,不过这对任符惊没有什么作用,跟挠痒痒似的,做叛徒都是有目的或者是无法抗拒的利益,也有可能是被逼迫,“你逼他!” 任符惊摊了摊手掌,耸一下肩。 “天下门派不兴,我宁愿做这个叛徒,去颠倒世间秩序,让鬼怪横行,门派何愁不兴。”鹿子寒给了我解释,与其他人,虚含、古墨、任符惊完全一样。 对于这样的解释,我认为鹿子寒是在敷衍。 “好了,不要纠缠这个问题了,不管是什么原因,事实就是这样。”任符惊打断想要刨根问底的我,“今晚要做的事很多,必然要让奇迹在今夜发生,真的没有太多时间,照顾不周还请原谅。” “你可是这个奇迹中不可缺少的一环。”任符惊对着我,“世间有物极必反的说法,总是要顾忌一下,这个祭台工程浩大,已经将阴邪之气做到极致,所以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情况发生,你就是这祭台中那唯一一丝不纯粹的气息。”任符惊应该很满意现在的情况,居然解释出来,双手背后在我面前踱步,“你呢,也不用想着反抗,虽然一开始我忽略了,不过亡羊补牢为时不晚,我毕竟带走了梼杌的全部灵魂,也就是新的人形梼杌,虽然没想到你能抗住没成为我的伥鬼,但总是有一些隐患的。” 任符惊的笑在我眼中如此嘲讽,压抑不住的想冲上去狠狠揍他一顿,不过要忍住,愤怒虽然讲我的理智淹没,不过却还知道要动手就石破天惊,肯定要好好准备一下,勉强按捺住跃跃欲试的径路。 “比如现在。”任符惊打一个响指。 伴随响指,我突然发现全身都不能动弹,正在准备的术法招式全部被打断,这一下遭受到了强烈的反噬。 “你我虽然不同门派,但理论相通,何必做这些事呢。”任符惊语重心长,他自己说着时间紧迫,却在这里磨磨蹭蹭,是为了羞辱我吗?“好了,介绍个老朋友。” 还有其他人存在?眼珠旋转,仔细感应,并没有发现什么。 但是刚刚下来这个结论,一个家猫大小的东西走了出来,越来越近,是梼杌!这么小的梼杌! “我刚回来,还有事情要处理,你却让我在这里浪费时间。”金属摩擦般的声音,不过依然分辩的出来,是古墨。 “再忙也要跟老朋友见一面啊,他可是我们的贵宾。”如果有音乐响起,任符惊绝对可以跳一曲。“介绍一下,合作的双方是我们两个,古墨,他得到了梼杌的身体,我得到了梼杌的灵魂。” 这就是我们之前重新镇压的梼杌?看来古墨是可以随意控制其大小吧!但是我曾经回去重新探查过,并没有发现其逃跑的痕迹。 “虽然你们重新镇压了梼杌,任符惊借助血僵与梼杌气息的联系带走了灵魂,但是镇压梼杌身体的是山海镇,不是那个曾经的镇压,脱困要容易的多,更不用破坏曾经的那个镇压,只要破坏山海镇就好了。”古墨话也变多了,一边说一边上前在我身上嗅来嗅去,之后哼了一声,“隐藏的还挺深。” 然而还不等古墨有什么反应,我肩膀被莎涂拍的位置飘出一股清气,迅速离开了,显然是莎涂的手笔。 “都是我们的贵宾,你客气点。”任符惊看到逃走的清气,满脸可惜。 “这是你的贵宾,不是我的。”古墨离开,他是怎么适应从两脚走路变成四脚着地的? 我努力想要摆脱身体无法动弹的困境,但始终无法做到,反而任符惊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 我们之前的所作所为彻彻底底的失败了,原本的一只梼杌没有被重新镇压,反而造就了两只全新的梼杌,懂得术法的梼杌想想有多么可怕?曾经这些术法是人们赖以跟梼杌争斗的依靠,如今这唯一的优势已经不见。 “来,我就大方一些,让你看看什么叫做大手笔。”任符惊大手一挥,我不由自主的跟上了他,逐渐来到了祭台的顶端。 登高而望,视野很好,除此之外我没发现什么不同。 过来以及往后延伸的那条路有些熟悉,不过一时之间没有想起来,丛丛鬼火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点亮整个道路,蜿蜒的河流从东南方向缓缓流过来。(未完待续。) ... 正文 第四十九章 大手笔 刚刚站到祭台上的时候,我也只是感慨祭台的手笔,按照这样的规格,活祭的数量简直是个天文数字。 点点绿色的鬼火不知道什么时候在阴气道路边冒了出来,勾勒出整个道路的轮廓,因为没有什么遮挡物,河流的声音十分明显,而且河岸之上也有鬼火的存在,映照出河水的流向,由东南方向过来。 我在努力寻找记忆之中什么时候见过类似阴气道路的形状,似乎没有什么印象,但总感觉熟悉。 慢慢,我的眼神变了,甚至将愤怒都忘至脑后。这何止是在某个地方见过,而是随处可见,这阴气形成的道路,完全就是那个铺天盖地的公益广告,形状与上面的那个抽象大树一模一样,或者说是我压根就想错了,这哪里是什么大树,而是一张符图,只不过经过一些处理之后,在视觉上更有欺诈性,同时放上有一些误导作用的文字,有几个人能够想到! 这个时候,这样的公益广告,几乎已经遍布每个角落了吧。 我之所以没有第一眼就认出来,是因为这阴气形成的道路实在太大了,而且也与角度有一点的关系,只缘身在此山中。 “怎么样,很不错吧,这个世间能有几个人可以有这样的手笔,又有几个人有这样的头脑。”任符惊哈哈大笑,完全的志满意得,流露出不少骄傲,不过还有些遗憾,“可惜,我只想到了这里面很小的一部分,其余早就有人筹划好,只是按部就班的做。” 我猜筹划好的那个人,就是建立他们两个组织的人。 “凭什么让那些愚蠢的人对我们指手画脚,给他们说是公益广告就信以为真,还以为是什么大好事,那是经过我改变的离魂符,单一的一两张根本没有什么波动,也不用担心被人发现,但只要全部发动,这一整座城市的人都将成为我的祭品。”任符惊张开双臂,怎么曾经的雄心壮志此刻变成了这样。 “而城南的那个所谓的商讨合作的火葬场,其本质完全就是一个拘魂符,只不过它可以拘禁一个城市的灵魂,通过河水与这里的祭台相连,水可容万物,可以成为人于灵沟通的媒介,曾有言说,气,乘风则散,遇水则止。水可以储存气,不使之涣散,也就成了最好的输送工具。”我接上任符惊的话。 简单点的意思就是,通过遍布城里的离魂符将所有人的灵魂全部打出体外,**用作活祭,而离开**的灵魂会被城南的拘魂阵拘禁经过河水的输送来到这里。 也就是说,不止有活祭,还有献祭灵魂。 “不错,反应还不算慢。”任符惊对我的欣赏之意溢于言表。 “但是我不明白,这里的这个离魂符每一条线都连接了一个实力不俗的东西吧,他们的用处是什么?”既然说了,就说个透彻,我确实不明白那些东西的作用又是什么。 听到我的问题,任符惊笑的更开心了,“这一片阴气形成的离魂符,是整个计划之中最关键的地方,你可以理解为是整个城市中所有离魂符的总开关,不过我还没有那么强大能力来控制如此庞大的符篆,所以就将那些家伙请过来,平时好好的伺候着,毕竟有共同的敌人要对付,当开启离魂符的时候,他们就是辅助我启动的养料。” “你肯定没告诉它们真实情况。”不用想也知道,任符惊必然会说真到大战的时候,才会让他们出手,事实也是确实是这样,只不过一出手就要了人家的命。 “聪明!”任符惊明显听出了我话中不屑的味道,但他当成了夸奖。 远处的山峰好像丰碑一样立在那里,冷冷的看着这里的一切,整个阴气符篆在地势的最低处。到了此时,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只能全力琢磨怎么才能破解这样完美的阵势。 “今晚,将是一个奇迹之夜!”任符惊高呼,声震四方,眼看所有的准备都快就绪。 “无论怎么奇迹,你的目标也完成不了,天律和鬼律已经被烧了。”我冷笑,也许这可以糊弄他一会,让我有时间思考一下对策。 “你就别骗人了,没意思。”任符惊显然没有那么好骗,“天地间的秩序怎么可能说烧就烧了,更何况就那么一些字又怎么可能规划天地,那不过是第一次将天地规则记录下来的载体而已,如果改写天地规则只是涂改一些文字那么简单,那么这世间早就不知道成了什么样子。” “既然你知道,还要周绍铭缠着莎涂做什么?” “引开你们,让你们走些弯路,不过好像没有成功,他本来也没用了,就做一些没用的事去吧。”任符惊自嘲的笑了笑,“今晚我们就一起来看看这天地间的真正规则,我要用八百万生人来换取这规则的变更。” 尽管我知道人肯定非常多,但是听到这个数字以后还是被惊的久久不语,他是真的已经铁石心肠了吗?那是八百,万! “他就真的可信吗?”我看了看鹿子寒,不过是对任符惊说,我从没想过有这样的一天,我和鹿子寒会成为敌人。 “背叛朋友的人都是不可信的,包括我在内,不过最起码他给足了我们可以暂时信任的信息,让我们知道巫史祝卜齐聚这里,而且还引来了你,在这件事上我有什么理由不去信任他?”任符惊的表情告诉了我,这样的挑拨离间实在是太稚嫩了。 “确实付出了很多,如果是我,也会选择相信了吧。不过我还想知道原因。”我低沉的说,很想知道鹿子寒这么做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鹿子寒依然不看我,抬着他的头看着远方,“为什么?为了你不知轻重的冲动,为了你不知深浅的谋略,为了你异想天开的行动以及我毫无保留的配合最终却毁在你自以为是的临时发挥上,这样的你,要我如何继续并肩作战,不如用千古骂名换来这一世的逍遥自在。” 月色如霜,照进了我的心里,铺满霜华。 无数的鬼火闪耀,一个绿色的抽象大树已经在地面显现,祭台边刻画纹路的人也停了下来,纹路断断续续,我看不懂。 “时辰到了。”任符惊说。 鹿子寒转身离开,我则不由自主的跟着任符惊,好像他的跟班一般。 走出祭台的一刻,任符惊一拳打断了身边插在土地中的柱子,拧身一脚踢断了另外一边的,每一根柱子都是可以当做房梁使用的坚实木桩,他却好像做了一件很普通的事,如同折断一根筷子一般随意,不费吹灰之力。 有些话唠似的,“看看我现在的力量,你可曾梦想拥有过?而我,完成了你的梦想。”(未完待续。) ... 正文 第五十章 开始 走下祭台,来到高塔之顶,我曾疑惑为什么会出现一个这样的建筑,按说祭台应该是附近最高的建筑才对。 “你应该感觉到幸运,能够见证这一场奇迹的发生,并且站在最中央的位置,身担不可或缺的地位。”任符惊怎么能不畅快,所有的一切都按照他预想的方向发展,没有什么偏差,事已至此已经无力回天。 我没回应他,心里琢磨着也许还有最后的一个办法,就是我自己。 我的作用是让这些冲天的怨气阴气之中带有一些驳杂的气息,防止物极必反的情况,不过这样做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我还能保持现在的心境,如果在这短短的时间之中,我能够变的怨气弥漫,自然就不会起到应有的效果。用这样的方法赌一个物极必反。 或者还有一个办法,剑解。 除此二法,我再想不出其他办法了。 其实想想,要怨的东西有很多,比如现在鹿子寒的背叛,比如师傅瞒着我,做了那么多的事情,难怪当初见到那支阴兵的时候,师傅只用出一些不算高深反而十分普通的术法,他明知那样的程度根本不足以让我们脱困。 但是他为什么只用那些?是试探? 很多东西一直压在心底,不愿意想,去细细琢磨,并非是自己不知道,只不过不想破坏心中的那份美好,让这些东西上面蒙上一层阴影,但如今却刚刚好的需要这些。 师傅,为何你走了这样一条路,却把我引向截然不同甚至相反的另外一条路上?当初的鬼婴山丘就已经开始做这样的事情了吧,埋藏了这么多年就只是为了留给我?让我逐渐一点点的产生怀疑,最后将所学的人间正路的世界观自己摧毁? 所以师傅你不愿意直接告诉我,只有自己最深最痛的领悟才能有坚定不移的信念,然后去追随你的步伐。 那么为什么要剑解?留下一个接一个的谜团让人去猜测,即使我转变了,又去哪里跟上这样的步伐? 或者擅长观星的师傅,已经算到了会有这一日的来到,我只是象猪一样被养这么大,唯一的目的就是完成今天的事情? 心里是有怨,但不恨。 没有恨的怨,就像烟囱中的炊烟,也许会突然浓烈爆发,但很快就会消失无踪。 我怨不起来,肩膀一丝微不可查的温热,莎涂的清气并没全部逃跑,此时是在安慰我吗?而这个清气的作用又是什么? 古墨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任符惊旁边,又恢复了那个不愿意说话的状态,看着下方秩序井然按部就班的到达指定位置。 我在这两个人的身后,他们前方有一个圆柱,被两个身影挡着,只能大概看到一点。 “去吧。”任符惊指着圆柱,侧开身体,这才看清上面无数扭曲面孔集合。 我打心底的不愿意去,但根本不受控制,反而无比坚定的一步步走过去,刚刚接触,圆柱上面就钻出来七八只手,被禁锢了,只能紧紧的将近路抓在手里。 “别想有什么后手,你的罡气都无法用出来,又怎么驭剑?”任符惊笑着欣赏我的挣扎。 当被绑到圆柱上的一刻,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里比祭台高,他们要用我来打头阵当做伪装,去窥得天机,引出天律和鬼律,虽然活祭和献祭能够达到相同的目的,但这要付出很多的损耗,用我就可以减少很多。 “这本来不是给你准备的,而是那个处处坏事的聻,人为阳鬼为阴,聻又为阳,同样可以达到相同的目的,防止物极必反,虽然说活祭和献祭的数量很庞大,但是多留些还可以用作他途,有备无患。”任符惊生怕我什么地方想错了,从而产生怨气,所以不厌其烦的解释,“不过既然你自投罗网,虽然是鬼,不过带着的罡气却很不错,有相同的效果,我也就不客气了。” 我闭口不言,任符惊开始了仪式,整个符文好像活了过来,阴气道路旁边的绿色鬼火钻进阴气之中开始流转,速度并不算快,但只是这样缓慢的行动我依然能感觉到风云变色。 旁边祭台的无数灵魂开始发出绝望的吼叫,那是一种空洞的绝望,虽然能够听到,虽然能够感觉到绝望,但是无法分辨出每个人的特点,甚至感觉,这个声音本来就好像一个中空的管道,自带回音。 天似乎变了,不见星月,雾气早就散去,又好像上升成为了乌云,漏斗一样扣在整个祭台上方,只是一开始就影响到了天象,如此强大! 绝望的吼声开始变大,也许这些小鬼即便是知道了最终是这样的结局,也不会联合去反抗,他们最容易携带一些负面的情绪,怎么可能有精诚的合作。 盯着祭台,仪式开始后它就有些向着固化发展的趋势,这也就是小鬼吼叫声变大的原因吧。 整片地上的符图好像岩浆一般,缓慢而坚定的流动,明明是阴气森森,却有一种大气磅礴的感觉,给人的感觉是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挡,最终汇集到祭台所在的这一支,原本的枝条开始变宽,变大。 除了祭台所在的这一支,其他所有地方全部爆发出大片的阴气,然而只是出现了一瞬间,就变成了怨气,只有一支没有任何反应,应该是那个鬼姑神应该的所在吧。 可想而知,这些大人被任符惊奉为上宾,最终却不知不觉的沦为养料,甚至连反抗都来不及,怎能不怨。 得此助力,地上的符图甚至有一些黑色光晕流转,力量之强大我甚至感觉到了大地的轻微震颤,用灵魂和阴气的力量撼动大地,我猜想,即使是普通人也能看得到了吧。 阴气可以被看见,理解起来也许比较难,不过可以把阴气看做水汽,水汽可以成为水,可以成为冰,阴气同样可以,是质的变化。 任符惊更添威猛,如虎啸山林,直接从高台之上跃下,冲向祭台,血僵的身体竟然有这么强大。 这样的威力只是用来开启后面所有的钥匙,实在难以想象之后会发生的事情将有多么棘手。 我拼尽全力,想要挣脱圆柱对我的束缚,分明能感觉到罡气,但是它们却像石头一般,任凭我如何催促,就是一丁点的反应都没有。 又有谁见过,石头能做出回应。 要怎么办,如果径路之中有精血的存在我还能强行破开,但此时还没来得及补充,束缚我的鬼爪很有技巧,将手脚全部藏在身后,罡眼的特殊能力需要看到对方,这样也办不到,道剑吃了安眠药,放不出来,兜里是有符篆和一些应急用品,但是那是肉身,哪个鬼会装着符篆到处溜达!未完待续。 ... 正文 第五十一章 火葬场 这个阴气符图只是刚刚开始准备就拥有了可以影响天象的能力,可想而知之后的发展会变成什么样子,而我已经成为了砧板上的鱼肉,被束缚在圆柱之上,任何能力都用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任符惊的事情到这里应该算是告一段落吧,必须要把城南的拘魂符激活,才能让整个城市的人离魂,如果先离魂,在拘魂符生效的时间内,被离魂的人可以做很多事情,而且里面肯定有一些有本事的人存在,也许一开始没发现,但离魂之后必然会察觉,此时再激活城南的拘魂符,变数太多。 我是这样想的,果然任符惊只是爬上了祭台,没有后续的动作,我不知道他的心情是什么样,激动?亦或是悲哀,身体颤抖的厉害,不过还是比划着,催促古墨。 好在古墨也不是什么墨迹的人,张嘴怒吼,声震远方,身周梼杌的黑气飘荡出来,被圆柱束缚的我突然想一头扎进去。 也对,任符惊继承了梼杌的灵魂,古墨继承的是躯体,也就是说我这个伥鬼很悲哀,要被两个梼杌所驱使,不过此时我并不担心这个情况,相反还想让这股吸引更强大一些,如此也许可以脱离圆柱。 眼中出现一些画面,城南的火葬场,大量伥鬼已经各就各位,而里面的所有鬼怪也应该得到了通知,丝毫不乱,只不过古墨是用什么样的谎言欺骗了它们,让其如此乖顺。 古墨的叫声响起,火葬场中伥鬼骤然变化了队形,之前横纵有序,突然全部打乱,立到了残留的矮墙之上,正中房屋上面类似观星台的东西,伥鬼尤其多。 “这是拘魂符!”一个大人大叫,场面一下变得混乱。 我努力搜寻,却没有发现雷鬼的踪影,它去了哪里? 古墨的吼叫只是持续了非常短的时间,让我的计划落空,回头看了我一眼,分明是告诉我:你的想法我知道,但你绝对不会有机会的。 让城南的火葬场变为拘魂符是第一波祭祀,之后符篆会全部开启,城里的人被离魂,拘禁在拘魂符之中,通过河水运送到这里。 我感觉到南城那里气息的变化,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要让大群小鬼组成的祭台固化,那是拘魂符,拘禁附近所有鬼怪,不加以固定很有可能这千辛万苦弄出来的祭台被拘禁过去,那真是太尴尬了。 感觉到拘魂符的力量,是拉扯和拖拽,如果我不按照其意愿行事,身体都有可能被揪成两半,同时包括拉扯我的几只鬼爪,也有松动的迹象。 这也许是个机会,他们漏算了这一点! 一点点轻微的涟漪,拉扯的力量消失了,仔细看才发现,高台之上本来就有一个拘魂符。 真是算无遗策,每一个地方都想好了。 河水变的汹涌,是城南的动静惊动了平静的河流,让它们知道了时刻的到来,我甚至能够听到火葬场里面的呼喊,那里面暴乱的慌张,急急忙忙想要逃离却被阻挡的愤怒,还有受到欺骗的怒火。 沉重的敲打声,好像看到那些大人眼见不能脱困,就开始了互相吞噬,平常普通的小鬼根本无法逃离悲惨的命运,毫无还手之力被吞噬,而大人们之间也大打出手,他们想要吞噬了对方加强自己,争取那一丝逃离的机会。 看样子古墨能通过伥鬼看到城南的景象,他很满意。 “不要以为我们做的就是天怒人怨的事情,那里面的家伙每一个都血气缭绕,说明他们原本就是无恶不作的东西,我们这样虽然会造就一些东西,不过要你们这些家伙一个个的杀,要杀到什么时候?而你们杀的过程中又会发生多少事情?又会遗漏多少?这都是不可定的。”古墨从另一个角度给我分析事情的影响,“远不如我这般一劳永逸,虽然你们会多出来一个强大的难以抵御的敌人,但是却少了成千上万个杂乱无章随心所欲百无禁忌的骚扰,也算是好事。你想一下,一个正面硬碰的敌人,好几个无影无踪的刺客,愿意选哪个?” 话虽这样说,不过我压根就不想要敌人。 河水居然翻起高高的浪花,火葬场的拘魂符已经被完全开启,任符惊将要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一阵整齐的呼喝响起,天地皆静,甚至河水中的浪花都偃旗息鼓,原本声势浩大这一刻却静静悄悄小心翼翼退回河水之中,火葬场的拘魂符也一下黯灭了不少。 原本通过伥鬼查看情况的古墨轻轻闷哼一声,我缓了一口气。 是剑鞘,虽然我不在,不过里面的阴兵可是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场大大小小的战争,而且我也没有限制他们的自由,关键时刻出手,首先解决了大片伥鬼,使得拘魂符大受干扰。 而且兵贵神速,古墨甚至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伥鬼瞬间全部消散。 声势浩大最终的结果却不尽人意,甚至是完全不能接受! “你到底有没有仔细认真的办事!”任符惊大叫,拘魂符是十分重要的一环,如果那里出事,拘到的魂将大大减少,直接影响这里的情况。 “绝对比你要认真的多。”古墨哼了一声,哪怕说的再天花乱坠,事实也摆在眼前,由不得他狡辩,索性飞奔起来,咬住任符惊拿出来的一个盒子,与之前和莎涂所见的盒子相同,看来里面全部都是菌人,直奔火葬场。 而我此时也有了新的担忧,阴兵确实是将拘魂符破坏了很多,但他们本身就在拘魂符之内,如果没有什么动作将会被从剑鞘之中逐渐抽离,运送过来,这绝对不是我所想见的。 离开了剑鞘的保护,他们绝对无法坚持多久而后消散。 但此时根本无法唤起罡气,距离又是那么远,我要怎么才能保证这些阴兵兄弟的安全。 阴兵虽为阴,但是煞气更甚,他们之所以无往不利鬼神辟易就是因为煞气冲天,煞气对于阴兵,就好像爪牙于老虎,翅膀于飞鸟,鳃部于游鱼。 而我,也刚刚好的,不止可以控制罡气,还可以控制煞气。 为什么会把这么关键的东西忘了,平时我最多只敢将罡气与煞气混合使用,而且罡气所占的比例要大的多,如果煞气太多很容易致使自己失去思想,成为杀戮机器,但此时也顾不得太多。 这么远的距离,即使我使用煞气,剑鞘会不会有反应呢。 试一试吧。低下头闭上眼睛,使用煞气最显眼的标志就是眼睛变红,而且身上的气息会发生很大的变化,所以要将这样的表现压到最低。 禄存剑因为与我朝夕相处带有我的气息,所以我的驭剑之术可以对其使用,径路不止朝夕相处,同时还拥有我的精血,自然会被驭剑,而剑鞘,那是所有我的兄弟的集合,绝对能被驭剑之术所驱动。 当煞气一点点被激发出来,首先的表现就是束缚我圆柱上的鬼爪好像被油炸了,发出刺啦的声音,同时束缚变弱,好在古墨已经离去,这个高塔之上没有其他存在,我可以安心做这一切。 思感跟着煞气向南,但始终都无法触及火葬场所在,实在太远,哪怕我再修炼个二十年依然无法用驭剑之术到达如此距离。(未完待续。) ... 正文 第五十二章 回来 径路剑鞘虽然将火葬场的紧急情况化解了一些,不过自身却也陷入了其中,我突然想到可以用煞气驭剑使其脱离火葬场的拘魂符,但是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触及剑鞘的所在,距离实在太远了。 怎么能不着急,古墨已经过去,如果动作慢一点的话很有可能会被其发现,到时候将是怎么样的状况就不好说了。 办法肯定是有,我也准备用出来,不过一些变故硬生生把我的计划打断,突然之间火葬场所在的位置煞气凌空,难道是古墨已经到了,开始与阴兵交手? 不对,虽然煞气涌动,不过却好像是在寻找,并没有攻击的意思,与此同时我的煞气也有些不听使唤的飘动,冲出高塔与火葬场那里的煞气开始呼应。 这样的动静必然惊动了任符惊,他豁然转头,气急败坏,“果然是你捣乱。” 我没理他,因为不止有我的煞气与火葬场所呼应,同时还有另一股十分微小的煞气。 明白了,我与阴兵兄弟的煞气可以算是同源,我们都是在战场之中冲杀而形成的如此气息,同时重生之时,阴兵也大大加强了我的煞气,所以阴兵是在用这样的方法来寻找我,同时两股煞气分别对接,更能极大的增加我驭剑的范围。 顺着火葬场中阴兵兄弟散发出来的煞气指引,希冀与其连接,谁想到在我们之间的那个那股十分微小的煞气将所有阴兵都引了过去,而我只能无功而返。 于是我完全暴露在任符惊的面前,虽然火葬场的布置遭受了不小的打击,但是输送过来的阴气依然十分强大,我又能翻出什么花样呢。 刚刚用煞气脱离圆柱的束缚,祭台上的任符惊凌空指指点点,高台瞬间就被阴气冲击,开始倒塌,如此威力若是真的被冲击到,我将瞬间灰飞烟灭,虽然自己是鬼,但即使是人,也有可能被人堆压死不是。 起身跳下高台,躲开阴气的冲击,这个瞬间在地上的阴气符图突然猛烈的震荡了一下,任符惊脸色急变,不再管我,箭已经在弦上不得不发,虽然我会造成一些影响,但是在他看来难成大事,阴气符图将要承受不住,必须现在开始离魂符。 离魂符,顾名思义人的灵魂将会被分离出身体,而且经过任符惊的改变这个过程相对会慢一些,发生的不知不觉,这可是一个城的人口,不知不觉被离魂,然后又会不知不觉的被拘魂符吸引。 阴气符图上面绿色鬼火流转的更加迅捷,应该是符图被彻底激活阴气流转加速了吧,甚至好像全部都变成绿色,发出均匀的光芒,一些奇异的波动本来是要散发开来,却被强行凝聚,集合在祭台之上,再次以更强大的威力发出。 上面任符惊手诀变幻,如此庞大的符图他一个人只能勉强支撑,明显捉襟见肘,这是一个反扑的好机会。 急速冲向任符惊,径路疏忽变的巨大,那是被大量煞气包裹而造成的,离的还很远就以力劈华山的架势砍过去,任符惊在这样的剑芒之下实在太渺小,若不仔细看还以为我是要把这个祭台劈为两段。 然而这威力巨大的一剑,在一半的时候就被挡住了,庞大的阴气从祭台之上井喷,正正对上剑锋,虽然刚刚接触煞气就立刻开始消散,但是其源源不断,天空因为这两股气流的交锋而云飞雾散。 一击被阻,再来一击,翻转径路使阴气冲击剑脊,强大的冲击力使得径路脱手而出,在空中翻腾,我则借机迅速登上祭台。 任符惊发现了我的目的,但他现在的主要注意力都在祭祀上面,分给我的就要少的多,如同虎尾一般的阴气从祭台上面钻出,密密麻麻呈网状想要将我控制住,但是道剑来到我的手中,交叉挥舞从阴气网中钻了出去。 眼看不能阻挡,我已经踏上祭台,空中翻腾的径路剑柄刚刚好放入我的手中,再次劈砍。 任符惊只来得及将浓厚的阴气在身前形成一面盾牌样子的防护,径路已经刺入,盾牌瞬间破散,径路上面的煞气好像粘在径路上面脱离的胶水,受到这样的阻挡虽然径路停止了攻势,但是上面的煞气却劈头盖脸的冲了任符惊一身。 怒吼声响起,径路再添几分威势,然而一股阴气好像从祭台之中爆炸,周围的空气猛烈收缩之后剧烈的爆炸,我被弹飞下祭台。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阻止我?太天真了,符图以成,你难以回天!”我转头,平静的阴气符图下面暗流汹涌,已经稳固了。 身体突然又不受控制,伥鬼的影响太大,平常还好,若是任符惊或者古墨特意针对我,一点还手的能力都没有。 重新踏上祭台,上面一个阴气牢笼已经形成,我十分自觉的钻了进去。 “我们还是好好看看这个奇迹,你也乖乖的做自己的事吧。”任符惊很忙,说了一句话之后就去别处忙碌,城中不少地方都出现一些隐晦的气息,离的这么远本不应该发觉的,不过数量实在太大,自然也就明显的感知到。 不过这些气息只是出现了一下,之后就没了动静。 这样的情况任符惊也没想到,愣了一下十分暴躁的寻找是哪里出了事。 “师兄果然天纵奇才,但是你忘了我的存在,制作出这么一套符篆十分不易,不过要破坏却再简单不过了,你为了掩人耳目,一两个这种离魂符威力并不大,只是让人感觉不舒服而已,所以一片地界之中,我不需要将这些全部破坏,只要破坏主要的几个威力大的就好了。”蒋符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这里,解释出满城离魂符没有生效的原因。 蒋符开的任务就是破坏城里的符图。 “果然是我师弟!”任符惊的话语中没有任何不高兴,反而充满了欣慰。 “师兄,你现在回心转意还来得及,不要再继续做这样的事情,我们一起回师门吧。”蒋符开还对任符惊抱有一些幻象。 听到蒋符开的话,任符惊欣慰的情绪立刻被压下,发出一声感叹,“看来我一直担心的师弟也有了独当一面的能力,也没有什么放不下了。” 任符惊闭上眼,重新睁开全是惆怅,“我是回不去了,很多事情只要踏出一步,就永远都没有回头路了,且不说我的躯体在哪里,就是这一副血僵的身体又如何回去?我能进的去师门、到得了大殿吗?不能!” 声音开始变得强硬,而后又开始变软,“即便如今我想再回到从前那样,成为一个济世救人的人,但世人如何看我?还会如从前那样待我吗?会不会事事都防着我、瞒着我?答案必然是肯定的。” 任符惊的声音中充满了温柔,“所以,师弟,当我走出这一步的时候,就注定了没有回头路,而你决定不跟随我的时候,也注定了我们只能是不能同处的生死大敌。所以,师弟,收起你的天真,面对现实,过来杀了我!” “不过,在这时我真的想多说一句,你做出这样的选择,我很高兴。”(未完待续。) ... 正文 第五十三章 师兄弟 “师弟,你做出不跟随我的选择,我很高兴,如今你有了自己的队伍,自己的兄弟伙伴,也必将有自己新的道路,所以,师弟,一些该忘记的东西,是可以选择性遗忘的。”任符惊真情流露,不知道他的心中是否有悔意。 场中一片寂静,谁也没有说话,这样的气氛显得压抑。 “那么,就让我来说说如今的形势吧,即使师弟你破坏了离魂符,但依然是有一些效果的,你看看这符图上面的灵魂,是通过河流运送过来的,而且虽然伥鬼有一部分归古墨控制,不过我自己还有不少,它们肯定有自己的任务要完成,我想你们应该猜的到。”任符惊对自己情绪的控制很到位,很快就恢复过来,“速度慢一点罢了,无关紧要。” “不,师兄,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要把你带回来。”蒋符开明灭的眼神突然明亮,炯炯有神,“不管别人怎么看你,有一点不变,你是我师兄。即使现在为敌,也只是我们的理念不同,师兄永远都是师兄。” 我离得近,明显看到任符惊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到你出场的时候了,我不会一下子将你献祭,而是逐渐蚕食你的灵魂气息,使其全部融入这浓浓的阴气之中,这样必然不会发生物极必反的情况。”任符惊强行无视蒋符开的话语,对我说。 虽然高台被阴气冲击而倒塌,不过还是有别的办法。 周围没有任何变化,但我却逐渐开始感觉到灵魂的流失,就如同那指尖的沙,手心的水,眼角的泪,无论如何也留不住,只能眼睁睁的毫无办法看着其逐渐消失,即使想要寻回都没有一点头绪。 而直到前一刻我还一直坚信鹿子寒没有背叛,事实却给我了一个大大的嘴巴,到了如今他背叛与否似乎已经不重要了,我清醒了,不过清醒以后的现实太残酷,师傅的隐瞒,朋友的背叛,城里不知不觉死亡的民众。 阴气开始汇聚,搅动天上的云层快速旋转,中间一缕乌云被拉下地面,好像曾经图片中见到的龙吸水一般,任符惊在祭台之上主持祭祀,大量阴气被他指挥着盘踞在祭台周围,好像时刻择人而噬的毒蛇,显然现在这些还太过弱小,不足以勾出女青天律和鬼律。 他没有理会蒋符开,从他的话语中能够感觉出来他的那么一丝不舍和悔意,以及难以回头的无奈。 我能感觉到越来越脆弱,到达一定程度之后就会失去意识,变得一片混沌,任由任符惊宰割,甚至连成为聻的机会都没有。 然而任符惊不去理会蒋符开,蒋符开却充满了斗志,他坚信可以把自己的师兄带回去,同时与我的情况类似,没有了**的限制,他画符的能力激增,完全就是提升了一个档次,脱离了墨水与纸张的限制,凭空画符! 这是一种十分高深的用法,试想一下吧,平时总要在身上携带大量的符篆,用什么取什么,如果碰到特定情况自己没有携带所用的符篆,需要拿出笔墨现场画。 而凭空画符,前提条件就是确信这张符篆可以十分快速而且不会失败的完成,也就是说用什么画什么,完全脱离了携带符篆数量和种类的困扰。 否则当初的任符惊,为什么全身上下都是符篆,有备而无患。 而且从难度上也提升了很多,画符为什么要用符纸和墨?因为需要符纸这样的介质来保存,需要墨水这样的介质来勾动力量,如今没有了介质,勾动的力量将会更强大,由于不可见所以更难防御,但是却更容易出错。 我挣扎在失去意识的边缘,心里还在胡思乱想,蒋符开却开始了他的行动,徒手空中挥舞一圈,另一只手做推出动作,祭台上的任符惊身上立刻暴起大片火焰。 “师弟,你成长了很多。”任符惊看着蒋符开就是狠不下心,反而出声夸赞,根本没理会身上的火焰。 蒋符开不理会,沉浸在画符的世界中,这样的世界里没有痛苦和纷扰,只有专心,又一个符篆形成,任符惊被定在原地,无法动弹。 之后就是符篆门人都十分熟悉的东西了,雷法,最克制当前形势的术法。 任符惊终于忍不住了,他不怕这一两道小小的雷霆,但是担心这一两条雷霆引来更多的东西,那样变数就太大了。 右脚向前一步,原本定住他的符篆没有一丝阻拦的能力,我听到破碎的声音,之后速度飞快来到蒋符开面前,抓住其画符的右手,没费多大的力气就给扔了出去。 蒋符开这才惊醒,才知道自己刚才进入了一种奇异的状态,不过立刻站起身,空中一点,刚好点在冲过去的任符惊身上,雷光一下密布后者全身,噼噼啪啪声音不绝于耳。 受到这样的阻击,任符惊动弹不得,蒋符开抓紧机会双手画符,一手水符,一手火符,两边同时完成,水火无情,任符惊左边一下子湿透,右边却是大火灼烧。 左手伸出,掐住蒋符开的脖子,从这点来看即使到了现在任符惊依然无法对自己的师弟下杀手,如果伸出右手,那上面的火焰就足够蒋符开吃一壶了。 尽管脖子被掐紧,不过蒋符开也是鬼的状态,受到的影响并不大,根本就不挣扎,依然是两只手继续画符,而且随着他的动作,任符惊好像背负了万千重量。 左边身上的水逐渐凝固,结成了冰,而且不断加厚,右边火焰也停止了跳动,火苗似乎有向相反方向跳动的意思,要煅烧其内部。 终于任符惊的所有动作停止,僵立不动,蒋符开从其手中脱离,再次画雷符。 一条雷霆落了下来,伴随雷霆而来的还有一柄细小的匕首,两者同时击中其脑壳,然而阵势强大,没有造成一点点伤害。 也没有任符惊所担心的情况发生。 突然出现的是莎涂,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她虽然是女青传人,也有一些特殊的能力,但在我的感知之中并不强大,此时是怎么来到的这里,万一一个不小心,不用任符惊出手,只是这里的阴气就足以灭了她。 雷法继续,两条蜿蜒的雷霆互相缠绕纠缠着来到任符惊的头顶,莎涂匕首紧随而上,眼看就要劈到,任符惊身上冰层碎裂,火焰熄灭,两只手向上,清脆“啪”的一声,两条闪电就在其手中破灭,同时还夹住了莎涂的匕首。 “不要以为我一直不去管你,你就可以随性肆意妄为,你应该很清楚自己是什么状态。”任符惊伸脚踢飞了蒋符开,在接触的一瞬间,一片黑色将其包裹,落在地上以后根本动弹不得。 “我知道自己的状态很糟糕啊,但是你这个人一定要逼人家出手啊。”莎涂一边说,一边给了任符惊一个媚眼,迅速抽出匕首,快速后退。 “你这个女青传人老老实实呆着就好了,不论天律和鬼律被改成什么样,你都是女青传人,这点是变不了的。”任符惊也没有追击,劝说莎涂,我猜他肯定有些忌惮这个女青传人。 “我也想啊,但是不行呢。”莎涂风情万种的回话,任符惊双眼立刻变冷。(未完待续。) ... 正文 第五十四章 无神 莎涂突然到来,插手其中,任符惊似乎有些忌惮,看来莎涂是有一些杀手锏的。 “你最好想清楚了,神话不存,仙与神尽皆消失,却还留下你这样一个非人非鬼非神非仙的存在,听上去很唬人,但是在这样的年代,你也只能出手一次,因为被天地所不容,不出手就罢了,但是只要出手就没有了退路。”任符惊终于道出了莎涂的秘密,而且劝说的有些苦口婆心。 “所以嘛,你就不能怜香惜玉一些,别让人家出手。”莎涂的表情没有一点在意的感觉,楚楚可怜。 任符惊摇了摇头,“虽然事情之中波折很多,但是这个祭台就在这里,只不过速度要慢了不少,于大势之上你们已经无力改变。我就站在这里,有祭台源源不断的补充,本身就立于不败之地,你们凭什么跟我争。” 确实任符惊有祭台源源不断的补充,很难将其泯灭。 “我们的凭借有很多,不过你都曾经拥有过,我就不一一介绍了。”莎涂匕首挥舞,蒋符开脱困。 “冥顽不灵。”任符惊不在多说,脸色有些变化,一只手伸出成爪状,上面弥漫的阴气脱离手掌,冲着莎涂抓了过去。 匕首直接刺穿手掌,同时燃起银色的火焰,这火焰碰到阴气好像是被浇了汽油,迅速顺着阴气手掌烧向任符惊身体,于此同时蒋符开的符篆发出,任符惊再一次被定住,动弹不得。 一声虎啸,梼杌的气息出现,与身周阴气混合,根本就不管燃烧的火焰和爪上的匕首,改变成拳,第一下敲飞了蒋符开,挥摆第二下砸中莎涂,不过却穿过了她的身体。 这拳头上还有莎涂的火焰,看情况这种火焰敌我不分,莎涂满脸的痛苦之色,想要摆脱任符惊穿过身体的拳头,奈何怎么也摆脱不开。 “你不要以为自己保存着一击之力,我对你有所忌惮就可以肆意妄为,今天我要做的事谁也阻挡不了。”任符惊一点怜香惜玉的情愫都没有,“来啊,用出你那个最后一击,就这些小打小闹怎么可能阻挡我。” 我很想去帮忙,但是思维已经开始断断续续,连不在一起,眼前时而昏暗,时而又感觉亮的刺眼,甚至感觉燕子的笑脸在面前不断晃荡。 两声沉闷的响动,击穿莎涂的拳头消散,任符惊的闷哼声。 是昨和明朗,不过她换了武器,肩膀上扛着一个炮筒,还冒着青烟。这个师妹怎么什么都有,她扛着火箭弹来了。 “过来!”昨和明朗对蒋符开和莎涂叫喊,同时又一发火箭弹砸在任符惊脑袋上,“这是姑奶奶专门特意为你制作的弹头,威力怎么样!” 任符惊哪有心思去回答,弹头的威力确实很强大,打在脑袋上炸裂,连同其脑袋一起爆成一片血雾,不过很快那些散开的血雾再次集中,恢复成为原样。 “行动挺快的。”莎涂来到昨和明朗身边,看来是她告知了这里的一切。 巫史祝卜还有夏临渊在昨和明朗身后,抬着我、蒋符开和鹿子寒的身体。 刚刚恢复的任符惊怒吼一声,这也许是他得到血僵后第一次受到这样的伤害,起身就要攻击,但是奈何又一枚火箭弹已经来到身前,轰然炸裂之下,半边身体都没了,仅剩完整的脑袋,两只眼睛全是怨毒。 蒋符开趁机回归了身体,虽然说灵魂状态会强大不少,但是太过脆弱,而且万一任符惊发疯将这里的所有灵魂也献祭了,到时候根本没有回归的时间。 只可惜这个火箭弹装填弹药实在太慢,昨和明朗也比较贪,看到任符惊还没有恢复完成就转移了目标,火箭弹带着长长的尾焰击中了我脚下的祭台。 这一下可是彻底惹怒了任符惊,你打我可以,打我的祭台干什么! 正在重新装填弹药的昨和明朗盯着任符惊,看其快要恢复不由得加快了一些速度,突然似有所感往上看了一眼,立刻打滚躲开。 一只阴气形成的手掌狠狠压在了地上,根本没有停歇的立刻转向,攻击后面的巫史祝卜。 “非战斗人员,撤离了!”卜大叫,拉着祝转身就跑了。 而听到卜叫喊,抬着我和鹿子寒身体的所有人扔下担架立刻跑远,同时巫史祝也分别躲开了任符惊的攻击,他们压根就没想到任符惊会连他们一起招惹。 躲开以后才觉得不对,但此时已经晚了,我和鹿子寒的身体将要被击中。 一片密密麻麻嗡嗡发响的东西飘出,胡乱变幻着形态,爬上了任符惊的攻击,一点一点的将攻击消弭掉,好在夏临渊的及时出手。众人刚刚出了一口气,轰的一个声响在史脚边炸裂,巫史祝卜齐齐瞪向昨和明朗,后者的炮筒上还冒着烟。 “瞪什么瞪,不是来帮忙的就赶紧滚,别以为你们年纪大倚老卖老我就会给你们面子。”显然师妹因为他们的不作为而恼怒,说完继续装弹药,而蒋符开、夏临渊和莎涂已经跟任符惊打成一片。 难得巫的脸上红了又红,却说不成什么话,跳起了他独有的舞蹈,任符惊立刻感觉到强大的压力,甚至腰背都无法直立,同时身边出现一条条肉眼不可见的攻击,需要提起万二分的注意。 史扛着长枪加入战团,打法大开大合,第一击长枪如同鞭子,后发先至从后面打碎了蒋符开的符篆,抽击任符惊腰部,却被抓在了对方手里,跃起倚躺着长枪踢腿,匕首即将挨到任符惊的莎涂赶紧躲闪,否则自己就会被先踢到,之后任符惊一脚将史踢到空中。 努力控制平衡头下脚上,手中虽然没有武器,但星星点点的枪芒出现在其身周,然后如同流星雨一般冲击而下,将任符惊和夏临渊的毒虫全部笼罩在内。 这一击任符惊受到了一些伤害,夏临渊的虫子全军覆没。 史落到地上,刚刚拾起长枪,一发炮弹在任符惊身上爆炸,上半身立刻就没了,而旁边刚刚拿起长枪的史受到了很大的影响,甚至受了不小的创伤。 赶紧躲开,长枪直指昨和明朗,不过昨和明朗却抢先说话,“废物,不懂配合,翻腾半天才打出那么点效果,有什么好牛的,有种当初别叫我们帮忙啊,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巫史祝卜全部没了声音,开始好好迎战任符惊,也知道了配合,因为他们发现,任符惊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好对付,而且还有一个更难对付的家伙。 我感觉到了剑鞘的接近,不过还有一些距离,城南火葬场突然气息大涨,应该是古墨将所有都修复了吧,而且古墨回归的很快,此时已经加入了战斗。 夜更加黑了,不见星月,空中如同海市蜃楼一般的扭曲,变幻着各种各样的光彩。阴气非常浓郁,有些在水里的感觉,如果不是这个祭台,这里肯定会成为众鬼的乐园,或许还能培养出几个惊天地泣鬼神的鬼中之神。 而且阴气之中,怨气也是分外强大。(未完待续。) ... 正文 第五十五章 危险 虽然出现了一些插曲,不过最终所有人还是联合在一起对付任符惊和回归的古墨,不过阵势已成,明显有些来不及,但是由于打斗太过激烈,并没有人发现这其中的变故。 天空好像海市蜃楼一般扭曲,又好像有极光在变幻,逐渐所有的光彩开始凝实,一页书卷出现。 它只是静悄悄的出现,无声无息,也没有什么气势,很快这书页开始慢慢的降低了高度,所有的一切来得悄无声息,突然好像泰山一样沉重,将在场所有人压的有些喘不过气。 这不是**上的重量,更不是灵魂上的压迫,而是心中、感知中天性的压迫,或者用压迫这个词并不合适,而是觉得应该顺其自然的遵从,不容改变。 终于出现了! 任符惊和古墨一下变得狂热,甚至都忘了防御其他人的攻击,直接被打飞,不过依然兴高采烈。 “哈哈哈,看吧,大势难违,如今你们还如何反抗?”任符惊笑的畅快。 但我发现了一个情况,天律和鬼律出现以后,莎涂战力的增长最为夸张,夏临渊等人也是强大了很多很多。 “再等一会,再等一会。”古墨也难掩狂热。 而我已经彻底迷糊,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鹿子寒站在了祭台之上,拍了拍我的肩膀,回头,听不到他说什么,不过能看清其口型,“委屈了!” 只是这么一个没有声音的嘴型,我却有点想哭的感觉,朋友并没有离我远去,而是隐藏的太深。 这里的情况根本没人发现,而且随着他的话语我突然感觉到心中突然出现了一些力量,一点点被剥离的灵魂壮大了几分,也能听见他的声音了。 人的潜力无穷,关键要看怎么去激发,鹿子寒以这样的方式激发了我的潜力。 “敌人如此强大,不置之死地怎么能够后生,幸好没有出现什么太大的意外。”看的出来鹿子寒也是深深的松了一口气,放松了很多很多。 囚禁我的阴气牢笼被解开,但是我个人却有些无力稳固自己的灵魂,有消散的意思,看到鹿子寒身后三大狗灵并列,他本人引导祭台将阴气注入狗灵体内,还有很弱小的一些精纯阴气进入我的灵魂,此时太过虚弱,他不敢用太强的阴气冲击我。 这样算来,最后的赢家是鹿子寒了,我们所有人都给他打了工,而他拿到了最后的好处,也好,他没有背叛,只是潜伏的太深,别人玩火都是划几根火柴就好了,而他却点着了整个森林。 鹿子寒对于祭台的控制并不完美,阴气时大时小,不过唯独我这里的阴气十分稳定。突然一下猛烈的爆发,他没有控制好,三只狗灵痛苦的叫喊,而我也被冲下了祭台。 这下被发现了,任符惊和古墨急速冲回。 “拦住他们!”我大叫。 我现在的情况好了不少,但也只是刚刚好的能够稳固灵魂,蒋符开迅速跑到我身边,贴上了一张聚灵符,我自己也有一些稳固灵魂的口诀,一起用了,要集中精神聚回被抽走的灵魂,我能够感应到那些被抽走灵魂力量的所在,但是却怎么都聚不回来。 “感应符。”我对蒋符开说,他迅速在我背后画了一个,看来这些偏门的东西他也没有准备。 我的本意是加强自己的感应,从而能更大程度的调动自己被抽走的灵魂力量,让其回归。虽然这些被抽走,不过也需要同化的过程,所以短时间内,我的还是我的! 然而这也是双方的,我感应到了被抽走的灵魂力量,那些灵魂力量也感应到了我,同时被抽走的力量要远远大于我现在还在身体里的,于是出事了。 流失的灵魂力量找到了我,他们纠缠着我向那书简飘了过去。 此时,即使是我想放弃也不能够了,根本完全的不由自主,飞的很高,逐渐向空中的书简接近。 我看到了任符惊和古墨被阻拦,焦急的发出一声声怒吼。 鹿子寒发现了我的情况,暂时放弃了对狗灵的强化,与狗灵合体的同时手臂伸长,一下抓住了我的双脚。 向上的动静暂停了一下,刚刚缓过一口气,不过紧跟着那股吸引的力量骤然变强,我被坚定而无法阻止的拖拽。 “是危机,也是机遇!”鹿子寒眼见无法把我拖回去,只能在祭台上大喊,同时他完全不要命的把阴气开始往我的灵魂之中灌输,这一次就要比之前的驳杂多了,而且我有种即将被生生撑爆的感觉。 难道他不怕这样驳杂的阴气对我造成什么不可逆的影响吗! 我没有心思去琢磨他话语中的意思,还有其所作所为的含义,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由于我的挣扎本来书简之中的灵魂力量也偏离了一些位置,在书简的下面。 在即将靠近书页的时候,我终于将灵魂力量全部融合回来,身边全都是一些无主的灵魂力量,也许这些能够保护得了我一时。 于是拼命的将这些无主的灵魂力量包裹住全身,厚厚的一层又一层。 突然想到,为什么我都已经融合了灵魂力量,却还在向上飘,不落回地面?转头看一眼,是鹿子寒,他不止将大量的阴气输送进我的身体,还把我推了上来。 而且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谋杀朋友的纠结,反而张大嘴,告诉我,“我相信你!” 你相信我什么?这是天律和鬼律,里面充满了天地之间最原本的秩序规律,我这样的小小鬼物,只要进来怎么可能有什么生还的可能!这是彻彻底底大义凌然的谋杀啊! 鹿子寒,我是应该恨你,还是怎么办? 之后一头扎进了书页之中。 此时我身上包裹的无主灵魂力量十分厚重,粽子根本不足以形容,即便如此我也能感觉到那庞大的浩然之气与阴气做着斗争。 无主的灵魂力量也是阴气的一种,只不过要精纯的多的多。 只是这样的气势,就可以想象的到,只要我暴露出来瞬间就会被剿灭,用尽全力把鹿子寒注入我灵魂之中的阴气包裹到身体外面,希冀用这样的办法多拖延一些时间,让我想出脱困的办法。 暂时身边保护我的各种气息还足够,能够支撑我好好琢磨一些时间。(未完待续。) ... 正文 第五十六章 窥视 我被自己的灵魂力量拉扯着来到了天律和鬼律的下方,终于将那些失去的力量重新得了回来,然而却被鹿子寒托着扔到了两部律法之中,此时因为有厚厚的其他阴气保护,还没有太大的危机,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如果不想出一些办法,我的泯灭是注定的。 身体下面一根巨大的阴气柱,这是鹿子寒的杰作,牢牢的黏在我身上,根本挣脱不开,源源不断的提供包裹在我身体外面保护,尽管如此,消耗也远远大于补充。 到了这里,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我限制,哪怕是想走也走不了,只能呆着。 两部律法如同磨盘一样,而我就是磨盘之中一粒顽固的石头,磨盘转动剥去层层石屑,好在有源源不断的补充才得以能够多坚持一些。 脚下是一片五颜六色变幻色彩的光膜,不过并不能阻挡视线,下面的人奋力想要阻挡住任符惊和古墨,但是奈何这两个人的打法完全不要命了,一定要冲到祭台之上,所以战圈逐渐向鹿子寒靠近。 而鹿子寒已经用出全部力量来支持我,根本没有时间去顾及这些。 “停下祭祀!”蒋符开大喊。 “停不了。”鹿子寒的回答很简洁,这可不是说停就停的东西,只要有阴气源源不断的输送就不可能停止,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有鹿子寒主持还好,都用来支援我,如果放任不管,影响到的将是两部律法。 “毁了祭台!”昨和明朗炮筒转向。 “不行,祭台是用小鬼堆砌而成,毁了就会出现更多阴气。”巫立刻阻挡。 我看着下面的情况,心里焦急万分,要怎么样才能离开这里。径路忠实的跟着我来到了这里,除了拼没有别的办法。 双手拄着径路,剑尖刺在五彩光膜上面,有些柔软弹性十足,双手搓动,径路开始旋转,越来越快,逐渐带动周围的气息开始旋转。 随着转动,径路之上煞气越来越浓烈,大有几分与这里分庭抗礼的感觉。 我可没有不知深浅的要分庭抗礼,哪怕径路能打开对我限制的一丝裂隙,也就可以逃离出去。 然而整片空间轻微的抖动一下,径路从其中掉了出去,应该说是被扔了出去,哪怕我想入主径路之中都来不及。 光膜彻底阻断了我与径路的联系,根本就感知不到。 一些纹路飘荡,吸引了我的注意力。这才想起来此时身在什么地方,世间能有几人得窥天道,我虽然是被强迫的进来,但也拥有了一个常人无法想象的机会。 那么尽量自保,然后一窥究竟,不求一览无余但也希望能有所得。 这也许就是鹿子寒所说的机会,是一个天大的机会。 这里好像一个没有引力的地方,每一条纹路都在其中飘荡,又好像它们是被刻画在空间之中,随着空间的变化自然而然的呆在应该在的位置,有些简单感觉韵味十足,有些繁复只看一眼都会头疼脑胀。 纹路不变,但景象万千,明明正面而来的只是一个竖线,但是轻轻旋转一下横过来看,却成了一条深奥蜿蜒的纹路,明明只是一个大一些的点,但旋转过来以后却发现是一个螺旋而上如同金字塔的锥形纹路。 威压开始变得强烈,似乎发现了这个偷窥的人,开始针对我,越发抵挡不住,但是我的心神却全被这些纹路所吸引,难以自拔,只想沉浸其中。 天地的律法怎么可能用文字记载,天律和鬼律只不过是用文字记载的,方便于世人理解的载体而已,就像我所见一样,认为出现的是一个书简、书页,其实每个人的看到都应该不一样吧。 保护我的力量突然变弱,一下子惊醒,向下看去,任符惊和古墨已经登上了祭台,鹿子寒受到了影响,这两个人的配合十分凶猛,集合这么多人的抵挡依然风生水起。 “就知道你不是真心归顺,受死吧。”任符惊拳打鹿子寒面门,同时身周黑气涌现,形成八只手,分别攻击向前。 停下手中的忙碌,鹿子寒怡然不惧,身上冒出八个狗头与任符惊战在一起,昨和明朗的火箭弹已经用完,两把手枪抓在手里,她的牵制作用十分强大,总是能让对方束手束脚,这时一看任符惊打断了鹿子寒,立刻发出几枚子弹。 不过古墨用身体挡住了,论交情他还不至于为任符惊挡子弹,不过此时那里很重要,一定要把鹿子寒打走才行。 挡住子弹古墨一声怒吼,身体激速变大,很快恢复了当日梼杌的大小,不过这也耽误了一些时间,脚下和头顶两张符篆凭空出现,骤然合并,符篆中间雷霆闪耀,史的长枪来的恰到好处,巫也是几乎将身体拗断,身后好像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鬼影,眨眼之间来到史的旁边,钻入长枪之中。 长枪在古墨也就是梼杌的肚子上穿过,属于梼杌的黑气四溢,夏临渊已经掏出卷轴,精血滴下,大片蜂鸟就从卷轴之中腾身而起,钻入古墨的伤口,将其从内部尸解。 蒋符开的两张符篆逐渐合拢,里面梼杌的挣扎越来越小,直到合并。 祭台之上鹿子寒虽然能挡住任符惊,但也陷入下风,难以招架,他的落败只是时间问题。任符惊占尽上风,但完全不管不顾古墨的死活。 两张符篆合并,腾起大片火焰,不过符篆之后,残留了一个方形的东西旋转,一点点变大。 古墨重新出现在了旁边,分身解厄术! 而旋转的方形东西,是山海镇!他从山海镇中逃离,顺便拿走了山海镇。 不过显然他还不会使用,只是将山海镇放大,当板砖一样把鹿子寒打飞,跌下了祭台。 局势反转,任符惊和古墨重新得到了祭台,用出了之前所储存的阴气,鹿子寒也曾试图控制那里,不过找不到诀窍。我所在的空间立刻开始震荡,似乎开始往下降落,不过也有一些好消息,那就是对我威压减弱了很多,大部分都用于抵抗祭台了。 莎涂去了哪里?为什么刚才没有看到? 虽然主要目标不是我,但是少了鹿子寒的支援,能够保护我的阴气越来越少,很快就要赤身**的面对这样的威压。 我能够坚持多久?三秒?五秒?也许是十秒吧,不要那么悲观。 我寻找她的身影,却不想她不知何时到了我身边,笑的阳光明媚,这是只有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才能拥有的笑容,我从没想过这样的表情会在她的脸上出现。 莎涂一出现,我身边的威压烟消云散,终于舒了一口气。(未完待续。) ... 正文 第五十七章 雷 莎涂突然出现在天律和鬼律之中,解开了我的危机,她是女青传人,有这样的能力并不稀奇。 不过下方鹿子寒等人的情况却不太好。 重新掌握了祭台,任符惊开始主持,一边对抗两部律法,一边还有余力去攻击,而古墨则是冲杀在最前面,将所有人都赶下了祭台,自己也是一头冲出去。 “只有一次机会哦,之后就要你们收尾了。”莎涂对我说,什么一次机会,对了,她有一次出手的机会,之后就会被天地所不容而消散。 “不要,你把我放下去就好。”我赶紧回答。 但是她却摇了摇头,然后挥手好像是跟我告别,任由我有什么话语根本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越来越远,站在空中两眼看着这方大地,里面的情绪说不出来,是留恋还是诀别,是不舍还是厌恶,或者还有一些得偿所愿、任务完成的释然? 莎涂只是挥了挥手,我就急速脱离了两部律法,狠狠的摔进了自己的身体。 睁眼,甚至能感觉到眼皮的重量,感觉到**压在身上,重量惊人。不过此时最引人注意的是天空中一条巨大的金色雷霆,仿佛游龙一般隐现、酝酿,还有几分示威的意思。 这就是莎涂所说的最后一击! 如此巨大,只是一出现任符惊和古墨就开始了颤抖,看他们的眼神甚至一丝反抗的念头都无法升起来,同样受到影响的还有鹿子寒,不过他就要不堪多了,甚至站不起来,五体投地趴在地面,声声狗灵的哀鸣。 赶紧把他放回自己的身体,也许能够好一些。 天空一声霹雳,照亮了大地,莎涂用生命调戏瑟瑟发抖的两人,我看到祭台上面出现了裂隙。 雷声过后,好像整片天空都压了下来,不止任符惊和古墨动弹不得,哪怕是我们,也难以移动分毫,进入身体的鹿子寒情况好了很多,但这雷霆对他也有很强的克制,因此是所有人中最惨的一个。 “我的最后一击来了。”空中显现出莎涂的样子,只是一个虚影,身后条条雷霆飞舞,全部围绕着中间金色的天雷,而那雷霆越来越大。 这天雷只有一条,普通雷霆劈到上面就会被直接吸入其中,同时天雷本身会变大一些,而伴随着逐渐变大,天雷似乎觉得这样的过程实在是太慢了,索性一个翻腾,搅动风云,周遭所有普通雷霆瞬间被吸收一空,全部进入了天雷。 祭台的裂缝变大,地上的阴气符图也开始变得透明,这是开始消散的信号,同时负责运送的河流静静悄悄,不敢发出一点点的声音,哪怕是流动都尽量没有声响,害怕引到天上的强大存在。 逐渐天雷找到了自己的目标,莎涂只能发出一击,所以只能解决掉一个人,因此就会选择强大的那个存在。 目标是古墨,古墨没想到,任符惊也没想到,我们更没想到。难道拥有了血僵和全部梼杌灵魂的任符惊还不如只得到**的古墨强大? 大风以古墨为中心刮起,将他四周的人全部吹开,唯独古墨所在没有一点风吹的痕迹,他认命的闭上了眼,这样的东西怎么可能对付的了。 不过还是有一些挣扎的,山海镇缓缓的被移动到头顶,同时身边黑雾环绕形成一幅铠甲,更给梼杌形象增添几分威猛,像分身解厄术一些术法无迹可寻,我不知道他用了没有。 金色天雷腾空,整片祭台全部龟裂,阴气符图一瞬间消失。作为主要目标的古墨,天雷还没接触到的时候就趴在了地上,文王山海镇瞬间破碎。 大吼声,他是用出了分身解厄术,但是在天雷的锁定之下根本用不出来。 这一刻天地皆静,满眼刺目,轰隆声震耳,沙尘卷起,根本就站立不稳。 过了好一会,才能睁眼看一下情况,古墨必将尸骨不存,只是天雷的余威会造成什么样的战果,还有莎涂怎么样了? 虽然知道她的消散已经不可逆,但是还想看看最后一眼,尽管我们的交集不多,但心中已经拿她当做一个调皮的朋友。 不过首先看到的东西就让我觉得不可思议,古墨还在,站在原地,梼杌的身体七零八落,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还有气息! 怎么可能活下来! 仔细看,古墨身边有一个圆形的洞口,还在冒着烟,是天雷打歪了? 那是天雷,怎么可能打歪?或者是古墨危急之时用出了分身解厄术,但所有人都确定,他在原地,并没有用出来。 古墨仅仅是被天雷擦边就受了这样重的伤,看样子完全失去了再战的能力。天空中传出莎涂的叹息声,然后所有异象逐渐消散了。 一点气息都找不到。 场中依然是静静悄悄,所有人都沉浸在天雷的威力之中。 “是你们,是你们,我付出了这么多,变得不人不鬼不妖不魔,忍受巨大的痛苦先跟梼杌灵魂融合,之后又入主血僵,只是为了振兴门派这样的愿望,你们却一而再的阻挡,为什么就不能理解我,让我做完这些事情,哪怕让你们千刀万剐我也不会多说一个字,皱一下眉头。”眼看天律和鬼律消失,任符惊一下发了狂。 “师兄,所有人都理解你,但是不能让你这么做。”蒋符开回答。 “多说无益,你们总是阻挡我,就是要与我为敌。”虽然天雷将这附近的阴气涤荡一空,不过还是有源源不断的阴气传来,阴气符图很快就再次恢复,任符惊站在破烂的祭台之上,直接将阴气符图引燃,全部吸收进自己的身体。 这些阴气是驳杂的,充满了种种负面情绪,而且数量如此巨大,十分容易迷失自我。 任符惊首先要面对的就是这些阴气的量太大了,即使他是血僵的身体依然不能承受的住,不过短时间内,实力将会疯涨。 “师兄,快停下。”蒋符开大叫。 “我总是于心不忍,狠不下心来,如今有了这些阴气的帮忙,终于能够狠下心来,从此心如止水已经不够,我心中的水已经被抽干,一片荒漠。”任符惊完全不理会蒋符开的大叫,躯体有崩溃的趋势,依然继续。 所有人都开始往祭台上冲,想要阻止他。 任符惊拿出了安宅符和镇宅符,贴在自己身上,他真的办到了,曾经就说可以把身体当做灵魂的宅子,如此最简单的安宅符和镇宅符就都有了很强大的用处。 古墨重伤,本来已经不足为惧,却用一些特殊的手法让自己重新恢复了过来,阻挡了我们的脚步。(未完待续。) ... 正文 第五十八章 出战 莎涂威力巨大的天雷却劈歪了,这完完全全没想到,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不过天律和鬼律已经离开,任符惊再也没机会去改变这些东西了,这样的刺激使他发了狂,不顾一切的破釜沉舟。 虽然说阴气符图在天雷的作用下现有的阴气全部消散,不过因为城南阴气源源不断的输送很快就会恢复过来,任符惊也就是凭借重新输送过来的阴气壮大己身。 我们想要阻止任符惊拼命,不过古墨眼看自己已经活不下来,于是用出一些术法,在短时间内让自己重新恢复了战力,挡住了我们,他是要干什么,让任符惊被各种负面气息困扰?之后呢,那时的任符惊很有可能连他们原本的计划都不管不顾。 鹿子寒受到天雷的影响,已经有了不小的创伤。 “费尽千辛万苦,终于得到强大的实力,甚至距离超脱五行也曾一步之遥,全都被你们毁灭,叫我如何不恨,又如何不怨,好在这幅皮囊的力量足够强大,死了也是浪费,那么就回光返照吧!”恢复战力的古墨依然不知足,强行再一次提升,完完全全的恢复到了巅峰的状态。 此时史的长枪刚好对上古墨,张嘴一股黑气吐出,明明只是黑气,但是却如同炮弹一般,史一头撞了上去,被轰飞很远很远。 古墨紧随而上想要将史毁灭,我感觉到了巫气息的爆发,呼喝一声,层层鬼影挡在了史与古墨的中间,空中被击飞的人也是手诀变换,鬼影凝为实质,人墙。 他们不仁,我们不能不义,快步冲向古墨,轻微离魂手诀瞬间完成,发现了这样做的好处,我当然要琢磨一下自己可以控制的离魂方法,不能总靠着蒋符开的符篆。 一边奔跑,右手牵引,径路回到手中,目标直指古墨腹部,昨和明朗有枪,我的径路也可以,一缕缕剑芒好像机关枪一般透过径路剑尖发出,刺到古墨身上却没有消散,紧跟着后面剑芒追上去,层层力量累积,撕裂了梼杌的外皮。 虽然古墨通过一些办法恢复了战力,不过身体的残破不可改变。 我想到了在天律和鬼律之中所见的纹路,虽然不懂是什么意思,不过模仿却可以,而且有那么几个竟然能感觉到熟悉,我第一次见这些东西,何来熟悉之说? 剑尖为笔,画出记忆中的样子,随着这样的举动,全身罡气和煞气竟然流水一般冲出体外,向着纹路汇聚,我又回到了当初使用山海镇的感觉,消耗的速度非常快,不过还在接受范围内。 纹路终于画出,闪亮一下印在被剑芒刺出的伤口之上,古墨悲鸣一声,被打飞了出去,然而刚飞出一半,再次遭遇重击,向我这边飞过来。 是聻,也出现了。 巨大的古墨身体向我撞了过来,聻是要试探我的能力吗,也好,我虽然没有他那样的巨力,能把这么巨大的梼杌随意打飞,不过我有武器。对着古墨助跑几步,跃起在其身上,径路下刺,将伤口扩大,同时大量罡气模仿律法之中所见的形态,注入古墨体内。 古墨大叫,梼杌尾巴反卷攻击,我再次跳起,躲开攻击。 “哥,我来了,还好不算晚。”喆玺和刘泉来到。 “你来干什么!”他不知道危险吗。 “兄弟们不同意让你一个人战斗啊。”喆玺忙忙碌碌,有些逃命的样子,我看到了他后面的情况,是一大群菌人和任符惊伥鬼一路追逐到了这里。 “北斗九星阵、五方法阵、南斗六星阵!”喆玺大叫,同时将剑鞘扔给我,阴兵兄弟通通出现,按照各自的方式位列站好。 令旗已经可以不用了,因为有阴兵的存在,我可以构筑更加强大的阵法,只不过这样做的话,借来的力量都会被浓浓的煞气包裹。 接住剑鞘,里面的菌人全部撒了出来。 “哥,我看了陈师叔的传承,里面讲到过这些菌人,有德者得之苍济天下,无德者得之为祸一方,它们可以增强经过自身的力量,剑仙修炼肺金之气,就让它们摆个五行庚金之阵吧。”喆玺对我说。 我从来没想过喆玺掐手决,十分蹩脚,不过每一个指法都十分标准,难怪他最近经常问我关于修炼的问题,原来自己偷偷看了陈师叔的传承,很快菌人在剑阁之上组成了一个法阵,看着完全浑然一体。 “这边你不用管,我能解决。”刘泉说,独自面对大片菌人和伥鬼,不过他低估了这些家伙的实力,有些捉襟见肘,夏临渊去帮忙。 “我和聻对付古墨,你们拦住任符惊。”对着其他人说,得到如此多的加成,我只感觉全身的力量简直就像江河一般,必须立刻释放。 踏前一步,剑指古墨,本身没有前进却有一条残影透体飞出,本来正在攻击聻的古墨突然一个停滞,消失在聻的面前,他感觉到了这一击的威力,急忙躲闪,虽然活不成,但也要将战果最大化才行。 但是古墨想错了,这样多的助力之下我已经可以看清他的分身解厄术了,残影转向攻击还没有现身的古墨,我本人也是立刻前往,夹击他。 古墨想要跃起,而聻却根据我的攻击路线判断出了古墨的方位,直接来到了其头顶,大片灰雾形成一把剑,全力下刺。 一看到那把剑,我的心里没由来的一震。 无奈再次用分身解厄术。 雷鬼突然出现,全身布满电芒,用比我和聻都快的速度攻击到了古墨身上,轰隆隆的闷响不绝于耳,威力不是很强,不过雷霆的麻痹效果却可以将术法打断,古墨眼看躲避不开,尾巴瞬间刺穿了雷鬼,同时迎空而上,与聻相对。 只这一下,雷鬼消散,而聻的灰雾也泯灭大半,本身倒飞而出,我的攻击到了,分别刺在古墨两边,然而却只留下了很小的伤口。 古墨愣了一下,作为梼杌的他依然咧开嘴笑了出来,我却冷冷的哼了一声,迅速离开,怎么可能只有这样的威力! 两片血花炸裂,梼杌的骨头露了出来。 我看到任符惊的主要精力还在稳固自身之上,阴气庞大,他无法一下控制完美,所以被压着打。聻返回,不过灰雾已经变得暗淡,看他的身形似乎有些熟悉。 另一边,夏临渊是菌人最大的克星,不过他并没有下杀手,这些本来友好的小家伙如此暴怒肯定是有原因的,至于伥鬼,刘泉一个人加上夏临渊偶尔的出手抵挡起来也并不费劲。 喆玺独自站在一边,根本没有理会卜和祝的意思。 “继续!”我能感觉到聻的意念,点了点头,口诀、手诀、步罡一起用了出来,尽快解决掉古墨,还有任符惊,绝对不能让他彻底融合这里面的阴气,那样对他的影响太大,也许就真的回不来了。 终于,经过这么久的憋屈,我可以打一场了。(未完待续。) ... 正文 第五十九章 解决一个 雷鬼的突然出现,打断了古墨使出分身解厄术,致使他再次遭到重击,不过也因为古墨的反扑躲闪不及、我和聻也没来得及去救援,直接消散了。 战线还算稳定,喆玺和刘泉的到来更增加几分强势。我想尽快解决掉古墨,这样就可以心无旁骛的对付任符惊,他那边虽然很多人围攻,自己坚持的也是十分费劲,不过那是因为他的主要心神都在燃烧符图融合力量之上,可想而知,一旦完成必然会反转战局。 喆玺看了陈师叔的传承,知道了菌人的作用,掐动手诀让菌人在径路剑阁之上成了一个五行庚金之阵,如此大大加强金之力的作用。 这样的加强很奇怪,并非是总量上的增加,而是凡是通过菌人组成的五行庚金的气息,自身本来的特点更加明显,金的力量更加锋利,煞气更具攻击性,隐隐有些压抑费劲的感觉。 那就不去压抑,聻对我发出提醒,开始了进攻,我的手诀、口诀、步罡同时进行,只一开始就感觉到了强大奔流的气息,甚至好像身体里都有浪花拍打的声音,不能等完成了再攻击,这样身体会首先承受不住而碎裂。 径路下指,插入地面,全身的力量似乎找到了宣泄口,直冲而下进入地面,土生金,在土地之中金的气息将得到更好的发挥。 不过这也要自己发出的金的力量足够强大,否则也是会被泯灭,如同人不离开水,但也会被水淹死一样,总之很多东西想要用出来,实力是最最基本的东西。 此时的我距离古墨还有一些距离,聻已经打头阵来到古墨身边,灰雾再次形成一柄剑,短兵相接。 我能感知到自己的力量在土地之中行进,虽然一点一点变的庞大,但相应的阻力也是越来越大,已经有些超出我的预算范围,差不多了! 动作变化,在土地之中行进的力量骤然向上,正是古墨所站立的脚下,他此时被聻所牵引,根本就没有发现这样的一击。 千万不要发现,我在心里默念,这样的一击虽然威力强大,不过因为土生金的加强有些超出我的预想,造成了控制上的难题,因此没有了突然性,只要古墨发现就可以轻易躲闪开。 不过还有更让我吃惊的东西,聻发现了我的攻击,它竟然掐了几个手诀,我突然感觉到本来缓慢笨重的力量受到一股十分强大的向上的牵引力,猛然加速之下冲出地表,五柄罡气和煞气组合而成的巨大径路直指向天,全部刺穿古墨身体。 一声痛叫,但也无法抵消我心中的震惊,这个聻是剑仙门的人,虽然之前有所猜测但也远不如现在确定了以后的震惊,这个招数只有剑仙门的人知道,别人绝对不会用的出来,刚才是聻帮忙了一把才让这一招取得全功。 只有懂得了术法才有可能如同它这样的帮助,直接作用在术法本身之上。这一招可以算是很高深的术法了,世间有九字,临兵斗者,皆数组前行,自然对应的有九字剑印诀,这个术法的记录十分完整,好在没有遗留在历史的长河之中,然而即使记录完整,却依然有不小的遗憾,没人练的出来。 因此只能依照其大概的原理有了一些简化的东西,这个术法就是这样形成的。 聻显然因为刚才插手术法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周身的灰雾更加稀薄,不过依然很难看清其面貌,结束之后一定要问出其来历。古墨受此重伤是一个好机会,此时他趴在地上根本动弹不得,五柄从地下钻出的剑可不只是简简单单将他刺穿那么简单,同时还有不少的限制作用,让其不能提起力量,只能在原地引颈待戮。 手诀变化,虽然窥得天律鬼律中不少至理,威力很大,但是模仿起来太过费时耗神,很有可能让古墨逃脱,还是用自己所熟悉的一些术法能好一点,道剑冲天而起,对着古墨剑柄位置散发出一条凝而不散的光芒,无数把道剑密密麻麻从其中飞出,虽然单一的一把不能造成太强大的杀伤力,只能留下一些小小的伤口,不过如此庞大的数量,意味就变了,这是凌迟处死。 古墨开始挣扎,不过五柄从地面钻出的剑将其死死的限制,根本不能逃脱。 我这边高歌猛进,刘泉和夏临渊那里也是压力不大,不过任符惊那边却有些惊心动魄的感觉了,任符惊似乎是快要完成了,得到了那么多助力,其实力飞涨,众人只能勉强抵挡。 鹿子寒和史成了主要抗在前面的人物,本来密布鹿子寒身边的狗头此时全部凝聚在他手里,每一次跟任符惊接触都有那么一两个狗头留在任符惊身上,啃噬他的气息,不过这样的效果实在微乎其微,任符惊甚至都懒得管,史的长枪也总能从十分刁钻的角度攻击任符惊,就好像这一次,本来长枪都被打飞了,史却抓住了枪尾,用力后拉身体旋转,另一只抓到枪头后方,由下而上直刺任符惊的下巴。 枪尖未至,巫的舞蹈加速,周围一片神秘气息舞动,任符惊的行动变的迟缓同时史的枪尖之上闪亮毫光,威力更增几分,破开任符惊周围的黑雾刺入。 叮的一声,枪尖被任符惊抓在了手里,好在昨和明朗的子弹及时赶到,但也仅仅只是把抓着枪尖的手震开,这子弹已经是经过蒋符开加强过的,而且每个人身后都贴了不少符篆,显然是蒋符开为了加强战力而为之。 抓着枪尖的手被弹开,任符惊身边的黑雾形成两只手,一只抓住长枪,另一只成拳将史打飞,同时一张黑气缭绕的符篆从其身上飞出,半空之中燃起黑色火焰,仿佛一个小小的太阳,每一片落下的灰烬都有很大的威力,众人赶紧躲避。 蒋符开的大面积雷符来的及时,挡住了片片灰烬,不过这些灰烬自身似乎带有一些威压,众人抵挡的很费劲。 也许还能坚持一会。 千百把道剑将古墨包围,其血肉横飞,从前的道剑只能针对灵魂做一些事情,不过此时经过阴兵兄弟的加强,已经能够影响实体了,这是一种质的飞跃。 有了这样的攻击,聻也就不用自身的灰雾了,招手竟然有几柄道剑飞到他的手中,组成了一把大一些的剑,投身于攻击之中。 这是一个办法,更关键的是,我发现他们抵挡不住任符惊了。 道剑剑柄迅速放大,这次从其中飞出更多的剑,但是没有加入进攻,而是纷纷飞向每一个阴兵手中,虽然有不少去完成阵法,不过大部分都是在一边观战的。 举着手中剑,一声大喝,进攻! 此时的古墨已经没有太多反抗的力气了,本来就是将死之身,强行回光返照,所能坚持的时间很短,在此期间又受到重创,也许已经身死了吧。 眼看着任符惊控制黑雾形成了一张厚厚的符篆,我突然想到初见蒋符开时那种五连环威力巨大的符法,轻掐手诀在任符惊脑后悄无声息的形成了一把径路,划过一条细小的光芒,毁掉了符篆。 所有人都倒在了地上,被一圈黑雾包裹,动弹不得。 看到我的到来,任符惊挑衅的勾了勾指头。(未完待续。) ... 正文 第六十章 同归 任符惊主动挑衅我,他不担心自己的战友吗? 也许是注定死亡,他也就没什么还要值得担心的了,结局总是不可变的,唯一的区别就是在古墨爆发的这段时间能取得什么样的战果,现在看来,也并不理想。 冲锋中的我根本没有发现径路闪起了光芒,眼里只有唯一的敌人,任符惊。 锵的一声,任符惊用黑雾形成盾牌挡在前面,被径路刺穿,不过在盾牌后面还有几只黑雾形成的手掌紧紧抓住径路,让我无法抽出,同时在其身后,黑雾再次缓缓形成一个符篆。 而他本人则迅速凭空画符,每画一笔都能看到黑雾形成的符篆上面多一笔。 不能让他继续,剑抽不出来那么就更深入一点,后空翻即将落地的时候双脚蹬在剑阁之上,我直接躺在了地上,而径路飞一般直接突破了黑雾盾牌,向前挺近。 爬起来,看到径路最终还是被黑雾形成的手掌捏住,剑尖几乎钉在了任符惊鼻子上。他似乎是特意保持这个姿势,双眼看着我充满了挑衅,故意羞辱我,身后的黑雾符篆将要完成。 这可是托大了,我冲着任符惊笑了一下,突然大片罡气与煞气的组合从剑尖位置冲出,劈头盖脸的糊了任符惊一脸,径路一个翻转,立霹黑雾符篆。 任符惊突然受到攻击,反应很快,根本不管在他脸上跳跃的东西,立刻加强正在形成符篆周围的防御,那附近骤然一下黑雾翻滚,径路砍上去好像砍在了水里,有再大的力气都被一点点的消磨。 很快径路就在大片的黑雾之中沉浮,好像水面的漂流瓶。 张嘴一声大喝,扑在任符惊脸上的罡气和煞气都被吸入,本人一点事都没有,根本不用停歇的一拳打了过来,随着其拳头的向前,分明看到一圈黑雾爆裂开来,如同墙面一样向我拍过来。 这是逼迫我与他硬碰硬,他自信有血僵的身体,而且径路此时不在我的手里,只是这一击就可以逼退我。 从前的我也许真的会无奈躲避,但现在已经今非昔比,虽然道剑在阴兵的手里攻击古墨,径路一下也没法回到我的手里,不过我还拥有巨量的罡气与煞气,右手呈持剑的形态,一柄罡气和煞气形成的剑出现在手中,剑尖直对任符惊的拳头。 刚一碰撞,一圈气浪飞散,虽然罡气煞气剑节节败退不过依然抵挡住了任符惊的攻势,回头看一眼,古墨已经没了气息,聻在一边休整一下想要继续加入这边的战圈。 招手道剑飞回,砸入径路之中,受此影响径路立刻生龙活虎,手诀完成剑尖也点在了黑雾形成的符篆之上,一条裂缝形成,里面不少水滴滴落。 金生水,金到极致就会生出水来。 任符惊没想到我没有躲闪反而对攻,特别是符篆的碎裂让他十分不爽,拳头虽然被阻挡但是强行提起一股力量,我似乎看到了他的拳头变成了一只迷你梼杌,张开小嘴咬了过来。 同时五张黑雾符篆迅速形成,是金木水火土,以相生之势攻击过来。 这次不得不后跳躲开,还在空中伸手召唤,古墨已死,在他身上的东西还有用,其中一柄巨剑蛮横的飞过来剑柄放在我的手心,根本没有停止立霹其攻势。 所有的攻击消散,同时任符惊身前空门大露,最主要的黑气符篆已经形成,他抓在了手里。 第二柄巨剑飞来,我没接旋转让开伸手为其再添一些威力,直刺过去。任符惊为了躲避,血僵直接爆成一片血雾。 手诀完成,第三柄巨剑一头扎进血雾之中,形成一个球体将所有血雾包裹,里面我听到了任符惊的叫喊。 第四柄巨剑抽出,古墨的躯体有一些痉挛,巨剑分裂成为漫天毫针,刺入血雾之中,包裹血雾的第三柄巨剑根本没有一丁点阻碍。 第五并巨剑,径路与道剑飞回,与之重合,必杀一击,巨剑被剧烈压缩,完全内蕴在径路之中,剑身全部刺入第三柄巨剑的包裹之中,而剑柄还露在外面,眼看包裹逐渐变小,我跳过去,抓住了剑柄。 里面飞云变色,全是任符惊的怒吼之声,不过却无法突破。 惊呼声引起我的注意,回头看到本来已经没了气息的古墨躯体开始燃烧,但没有被烧毁,反而站了起来,缠住了聻,上面的火每次沾染到聻的身上总能烧掉大片灰雾。 古墨也许是用最后一丝清明的意念,将自己的身体献祭而暂时又重新获得了最后的力量,只是重振门派的愿望有这么强大,能够支撑着他做到这一步! 只是回头看了一眼,突然感觉到一片灼热,被包裹中的任符惊也燃起了大火,不过这火是他自己放出来的,他知道剑仙修炼庚金之气,也就是说火最为克制。 抓紧时间补救,不过有些晚了,提起精神以防任符惊之后的动作,这里所有人都被黑气限制住不能动,我试过想解救出他们,但是黑气十分坚韧,要费一些力气,一直没有时间,如果此时任符惊对其中任何一人下手,都很有机会得手。 但是他谁都没有攻击,脱困之后立刻冲向了古墨。 他要与古墨联合首先杀掉聻!我立刻紧随其后开始追赶,不管怎么说,聻都很多次的帮助了我们,而且从立场上来看,他与我们是一起的。 古墨周身的献祭之火十分克制聻,道剑先攻击,直接被抓在了聻的手中,而径路也脱手而出,想要阻拦任符惊。 古墨身上又是一片火焰灼烧到聻的身上,雾气已经很稀薄,我看到他的左臂上有不少黑色的印记,也许是被烧的吧。 径路在任符惊腰部横斩,如果他不躲必然会被斩为两段,谁想他速度不慢,自己主动将身体分为了两半。 又是一片火焰烧到聻身上,包裹他身体的灰雾尽数消失,神秘的身份终于被揭开,左臂上的黑色印记根本不是被烧的,只是看那形状就知道,我曾经也有过。 那熟悉的脸庞,聻就是陈师叔,他左臂上的印记与曾经虚耗给我留下的一模一样。 道剑爆发,陈师叔本来是根本不管防御的进攻,却发现道剑突然融化在他的身体上包裹一圈,阻挡住古墨火焰对他的灼烧,与此同时更散发出大片罡气形成漩涡,将古墨牵扯进去。 争取一些时间就好,谁想任符惊的符篆破开罡气旋风印在了古墨身上,一瞬间威势大涨,这两个人好像是商量好一样,古墨冲上去爪子横拍陈师叔,径路挡住,道剑带着远离,古墨另一只爪子上前,两只同时用力控制住径路,张开嘴想把陈师叔咬住。 道剑转向,脱离虎嘴,不想一股强大的吸力从古墨嘴里出现,道剑根本不足以抵挡,一点一点被吸入。 我根本赶不上。 “我坚持不住了,即使这一场赢了也是消散的命运,你要抓紧机会!”陈师叔对着我说,没有一点面对生死的感觉,眼中只是对后辈的不放心,“你师傅也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古墨咬进嘴里,后面的任符惊强势发威,打穿古墨后脑,直击陈师叔,然后直接消散。 陈师叔和古墨同归于尽。(未完待续。) ... 正文 第六十一章 不要命 从没想过是陈师叔变成了聻,这是为了什么?是不放心我们这些年轻人吗? 师父也是什么?是和他们一伙的吧,我知道,我早就想到了,看来陈师叔也发现了吧,不过师父已经兵解,是哪一边的已经不重要了,只要记住,他是我师父就好了。 想着陈师叔的左臂,是曾经虚耗给我留下的印记,完全一致,是不是陈师叔根本就没能力祛除这个印记,只是能够转移而已,所以当时穿上了从来不穿的紧身衣服,就是为了防止宽松的衣服不小心露出他胳膊上的印记,让我发现。 是不是我们走了之后,陈师叔就因为这个印记遇害,而我却浑然不知,直到此刻才惊醒。 又是谁杀害了陈师叔? 所以陈师叔已经有所感,将他所有的传承都给我了,让我去寻找,甚至连剑穗都给了喆玺,我最重要的兄弟,一直默默的保护我们。 陈师叔死了,古墨也死了,我愣在了原地,任符惊也许找的就是这个机会,早就准备好的黑气符篆用于用了出来,目标却是刘泉、夏临渊和喆玺。 原来他们也中招了,不知不觉被伥鬼包围,完全屏蔽了对外界的感知,根本不知道陈师叔的消亡以及即将来临的危险。 怎么还能让同伴受伤死去! 眼睁睁的看着黑雾符篆一分为六,阵阵强大的气息使得其周围翻腾,一片片控制不稳的攻击压抑不住的想要透过符篆率先出击,却被死死的限制在里面,只等接近才发出必杀一击。 铿锵之声响起,驭剑让径路回归了剑鞘,因为阴兵要对付古墨还要组成几个阵法,所以剑鞘一直留在他们身边,如果有什么危险可以进入剑鞘暂时躲避一下,阴兵也全部回到剑鞘之中。 眼中又变的血红,这样的色彩十分美丽、鲜艳、浓厚,我能感觉到心中奔腾的杀意,还有六枚符篆缓慢的攻击。 手诀不知不觉的掐出,那是从来没有试探过的领域,从来没有使用过的东西,但是一瞬间就明白了很多,天律和鬼律的至理也可以用手诀表现出来,从古至今是谁一直坚定的维护这些律法,就是这些人! 我是来不及追上那些符篆,不过径路和剑鞘自然飘飞而起,是自己飘起,我没用驭剑之术,在其后面隐隐约约有一个身影,那肯定是我,因为我是阴兵的统领,他们的合力之击必然会以我的面貌现世。 天上风云变色,这些雷霆总要致我们于死地吗? 也许我可以借助阴兵使用一个冒牌的分身术,不过威力要强大的多。 虚幻的身影左手抓住剑鞘,右手抽出径路,六枚符篆到达,曾经蒋符开没有用出全力的五枚符篆联合就有那么强的威力,此时六枚将有多大的威力我不清楚,不过我的心神全部进入了那个虚幻的身影。 径路横档,六枚符篆全部贴在剑身之上,后退两步,不过动作不停,眼看其上威力即将爆发,径路迅速收回了剑鞘。 这一瞬间消耗的全部都是煞气,因为剑鞘之中没有其他气息的存在,所以我的剑鞘也就只有喆玺可以触碰,其他人是想也不要想的,也许燕子也可以吧。 煞气如同流水一般的消散,不过阴兵的煞气几乎取之不尽又怎么会害怕消耗,可是虚影还是消散了,是符篆爆发的威力,心神全部被弹回原本的身体,一口血液吐了出来,胸口憋闷的厉害。 既然憋闷,那就散发出去! 不理会满脸震惊的任符惊,径路和剑鞘全部飞到手中,什么样的战斗最痛快淋漓,当然是拳拳到肉的搏杀! 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来到的任符惊面前,总之好像转瞬之间完成,剑鞘之中符篆的影响已经消除,重新布满浓烈煞气,只一瞬间爆发而出,里面的径路受到影响根本不用我抽剑,就弹飞出去,剑柄跃过任符惊的肩膀,剑尖微微偏向要割断其脖子,而我的右手引出大片剑鞘之中的煞气,攻击其脖子的另外一边。 任符惊伸手打开径路,但没法躲开我右手的攻击,接触的瞬间似乎一片喊杀之声,好像是所有阴兵同时发出的全力一击凝聚在一起,任符惊脖子被炸碎大半。 这样的威力他万万没有想到,不过也没有后退,以血僵的身体却被一个普通人用近战的方式逼退,这可是奇耻大辱,脖子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同时右拳打出,我左手剑鞘阻挡,一片火焰冲出点燃了我的衣服,而且即使挡住了,我也被远远的扔飞出去。 再来,从地上爬起来,再次冲过去,径路空中飞舞一圈再次进攻,而我引出更多煞气遍布全身,身上的火焰自然熄灭,任符惊后退一步抓住了剑柄扔回来,目标直指心窝想要阻挡一下我进攻的脚步,然而径路却一个旋转剑柄直接送到了我的手里。 刚刚抓住,一大片黑色雷电在剑柄之上闪耀,他知道肯定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早就算计好了。 麻痹点好,这样可以忘记身上的伤痛,根本不会对我造成一丝一毫的影响,看到发狂的我,任符惊觉得不能让我继续提高自己的士气,距离我还有很远的距离就打出一拳,大片黑气从拳头飞出,直直冲了过来,径路纵切,黑气成为两段从身侧划过,但灵魂却一阵动摇,他已经将符篆与自己的攻击完美融合在一起。 不过还不能融合强大一些的符篆。 既然灵魂动摇就彻底出来,掐好手诀再回归,这时拳风才来,吹的衣衫猎猎,径路上扬,凝而不散的剑芒在剑尖经过的空中形成,这已经不是那些弱小的随意发出的攻击了。 剑芒快速向前,速度太慢!我一脚踢在其上,速度暴增,任符惊看到,身边的黑雾形成了两个翅膀,使劲挥舞,虽然不能飞起来,但是一瞬间飞沙走石,我受到了很大的影响,第二圈剑芒并没能发出,只一个剑芒不能造成什么强大的威力,被一拳打碎。 而有了翅膀的任符惊速度大增,转眼之间就来到我面前,拳打前胸,有什么好躲闪的!天空一声霹雳,对付阴兵的雷霆落了下来,来的正好! 径路横切,任符惊腰部被砍断大半,而我遭受他的拳头再一次倒飞出去,还在空中鲜血就喷了出来,不过依然将剑鞘对准任符惊扔了出去。 大片雷霆落了下去,地面一点点的下降,旁边就是莎涂天雷劈歪的深坑。 怒吼之声,就知道这样的攻击根本不能对他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未完待续。 ... 正文 第六十二章 残留 大片雷霆落下,我将剑鞘扔到任符惊身上,阴兵们的情况不用担心,他们对抗这些东西已经不止一次两次,如今更是有了剑鞘的保护,绝对不会出现问题。 不过我的实力也大大削减,因为组成阵法的阴兵也被收到了剑鞘,不收不行,雷霆可不管你在干什么,它们的目标只有毁灭。 地面被强大的雷霆劈的下陷,不过比之莎涂的天雷威力差的太远,看看旁边天雷霹出来深不见底的洞吧,而这些雷霆也就只是把地面削平。 这样的威力,虽然说对任符惊有一些影响,但是要说得到多大的成果可就差得远了,我一直在琢磨,任符惊的实力远不止如此,为何总感觉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哪怕是对付鹿子寒等人的时候也是很强大,但为何到了此时总能感觉到他有强撑的意味。 我不记得他曾受过什么严重的伤害,那这又是为什么呢。 唯一的可能就是古墨,梼杌的身体被献祭,他也受到了牵连,虽然他们已经分为两个不同的个体,但任符惊拥有梼杌的灵魂,古墨拥有梼杌的身体,这两者之间还是有那么一些联系的,因此古墨献祭了身体,他也受到伤害,虽然强撑着没有表现出来,但也只是勉强支撑,所以在我看来总有些后继不足的感觉。 本来是想趁着雷霆的肆虐争取那么一些时间,去帮鹿子寒蒋符开等人脱困也好,帮刘泉夏临渊解开当前的局势也好,对我都是大有利的,但任符惊脱困的速度很快,只好终止自己的计划。 不知何时,任符惊已经有了梼杌的特点,两手着地,黑雾形成的尾巴和翅膀,仰天猛的吸气,周围空气似乎瞬间就被吸干,同时包括肆虐的雷霆,转瞬之间就到了其嘴里,这也能行!吞噬不应该是饕餮才能有的能力吗? 这样的念头刚刚落下,就发现张大的嘴面对了我,吸收进入的无数条雷霆已经变成一个雷球。 糟了! 赶紧收回径路和剑鞘,同时两臂平伸直直盯着任符惊往后退,如果他真的能发出所有雷霆集合起来的雷球,抵挡起来实在太难了。 有的时候,好事不灵,但坏事却灵验多了,一边后退,一边看见雷球从任符惊的嘴里缓缓被吐了出来,速度奇快,刚一出现就涨大了几圈,速度更添几分,这些雷本来就是来找阴兵麻烦的,只不过任符惊挡在了中间所以才受到波及,此时中间再也没有阻挡之物,阴兵的气息就在这里,可不是不死不休了。 剑鞘抖动阴兵想要自行出现来阻挡,还好我反应快强硬的阻止了这番举动,一条接一条的雷霆虽然连绵不断,但是还在阴兵的抵挡范围之内,如此集合所有雷霆的雷球他们出来只是送死! 眼看雷球越来越近,我却还没有想好抵御的办法,任符惊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的身后,狠狠一掌,攻击力并不强,因为大部分的力量都用来将我推出去。 这样的一击我已经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几乎是飞着一头撞进了雷球之中,身后是任符惊猖狂的大笑。 刚刚接触雷球是有不少疼痛,然后变的麻痹,之后彻底没了知觉,我猜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吧,之后应该是**和灵魂的同时泯灭。 雷球很大,足够包裹住整个身体,自从我进入以后就开始逐渐缩小,如此威力就会相应的增加,也许还有一些其他的办法,但是手指已经没了知觉,根本掐不出手诀,雷球之中更不敢用灵魂掐诀,那完全就是自杀的行为。 雷球停止了前进,我诡异的漂浮在其中,除了一开始的不适应,之后却没有了什么反应,只是看着雷球一点点缩小,双腿露了出去,然后双手也出去雷球范围。 怎么回事?雷球一直在缩小,但却没给我造成什么攻击,现在的情况更像是一点点的把我排挤出去。 赶紧看剑鞘,没有任何事情,里面一片沉默,显然阴兵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大腿和脑袋也出了雷球的范围,我得以站起来,不过缩小范围到了前胸就停止,只是从身下缩小,上身没有任何变化。 最终,雷球凝聚在肩膀上面,那里是莎涂曾经拍我的地方,被古墨发现后虽然大部分气息逃跑了,不过还是留了一丝一直在我肩膀位置,没想到这个时候起了作用。 莎涂天雷都能控制,更何况这些普通的雷霆了,直接全部吸收了。 感觉起来速度很慢,其实一切发生的十分迅疾,任符惊哪怕发现了这时的情况,再次攻击我,来的也有些晚了,我已经站稳,面对他的攻击没有一丝惧意。 径路悬空,分别将我胳膊的内外两侧划出长长的血线,双手持剑柄,阴兵再次出现,按照之前的阵势摆开,剑鞘诡异立在地上,没有倒下。 大力下沉等待任符惊的攻击到来,人未至,风先起,黑气形成的翅膀为任符惊增添了不少威力,点点砂砾打在脸上很疼,眼睛难以睁开。 何时下雨了?雨滴在身上好像硫酸一样,带着强大的腐蚀性,仔细观察才发现根本就不是雨水,而是黑气形成的雨滴,但这更确认了我的疑惑,古墨的消散对任符惊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否则他能伪造天气,又怎么可能只有那样的实力。 煞气形成完整包裹身体的铠甲,保护住全身所有地方,如同任符惊的黑气一样,早就可以这样,之所以不用是因为实在是太过耗神,黑气雨滴无孔不入,也只能这样的方法可以完美防守。 雷电,黑色的,高高跳起,躲开劈在地上的黑雷,身在空中还没落地,第二条黑雷又至,径路挡住,我也因为反作用力往一边摔下,又一条黑雷袭击小腿,径路脱手而出迎着黑雷将其斩为两段。 即将落地,但任符惊已经来到我的身下,黑气形成的翅膀第一次全部张开,我没想过有这么大,而且上面的羽翼形状十分明显,不过此时可没心情欣赏上面的一些美感,我将要被两只翅膀拍在中间。 径路及时到来,抓住剑柄,以更快的速度下落,如此就能躲避开翅膀的夹击,同时对任符惊的后背造成威胁。 一阵巨风,是两只翅膀拍打在一起造成的,之后迅速微微分开,翅膀中间一柄长枪形成,枪尖跟随我的移动而变化,与此同时,任符惊的后背又多出两只小了很多的翅膀,迅速将背后覆盖,似乎是一面盾牌。 此时已经来不及变招,我头上脚下,再坚硬的盾牌也要刺穿!(未完待续。) ... 正文 第六十三章 超出预料 任符惊稍微爆发了一轮强大了一些的攻击,不过这样的做法更加暴露了他此时此刻情况不好,因为他的气息很不稳定,不是那种忽强忽弱的不稳。 身体中的力量一般都是在不停流转,这样的流转都是有一些规律,不可能随心所欲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就好像马路一样,不能逆行,不能压线,需要靠右行驶,力量也是同样的道理,一般所说的气息不稳就是有序的流转变的杂乱,也就是马路上的人们不再遵守交通规则,想怎么来就怎么来,逆行的,斜穿路口的,不管红绿灯乱闯的,已经乱成一团,有的地方堵车,有的地方撞车。 任符惊此时就是这样的状态,体内都乱了,表现出来的东西怎么整齐,不过他还是硬生生的控制下来。 他此时的爆发也许是因为发现了雷球为我所用,再不拼尽全力就没机会了,这样的东西放到我的手里,可以利用的方法实在太多,也许此时拼一下,打我一个措不及防还能有那么一些机会。 其实他最好的机会就是我被雷球包裹的时候,无论是逃跑还是痛打落水狗,都是最好的时机,但却错过了。 够了,有谁说自己是狗的! 我被径路带着由空中急速下落,即使强如现在依然不能用出御剑飞行,想想真是可惜,古之人又强大到什么程度,御剑飞行竟然只是入门术法而已,也就是说,我还没有入门。 即将落在任符惊后背,两只小翅膀刚刚好的形成一面盾牌,挡在我与他之间。 径路下指,剑尖对着盾牌中央,大翅形成的长枪发出,速度非常快,任符惊也在赌,攻敌所必救,如果我不管长枪自己必然会受伤,但如果理会了长枪,重创他的机会将会错失。 事实是让他失望的,我没有理会长枪,剑尖首先接触盾牌,一阵牙酸的摩擦声,却没有刺进去,不要紧,这是预想之中的事情,双脚卷曲踩到剑柄之上,奋力后翻,长枪切着我的胸口擦过去,穿过任符惊脖颈边,刺到地上消散。 而径路因为我踩着后翻而得到了强大的生力,同时剑尖上密布的罡气急速旋转,即使刺不破,也要给他钻一个眼出来,在这几方同时作用之下,盾牌直接破裂,径路刺入任符惊的后背,不过却没有刺穿。 任符惊虚弱的怒吼声中,我掉落在地面,并没有立刻驭剑拔出径路,先看一眼胳膊上被径路划出的血痕,流出了不少血液,在战斗之中被挥洒的乱七八糟,形成了一些纹路,不过还不够,还要等一会! 那就再支撑一会,肩膀上传来催促的意念,你以为我不想快吗! 祭台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气势,此时天律和鬼律已被莎涂带走,没有了目标,全部冲向任符惊,他眼看天律和鬼律已经没了希望,自身先融合大片阴气,之后将传输过来的全部储藏起来。 而战斗之中的我根本没有时间去管这些,一点办法都没有,想要彻底让这里的祭台失效,最根本的办法是毁灭城南的拘魂符以及这里阴气符图,这需要蒋符开,但我没有时间去解开包裹他的黑气。 眼看就要冲进任符惊体内被吸收,赶紧上前阻挡,谁想中计了,大片的阴气突然转向直接将我淹没,急速前进中的我甚至都没来得及做出一些抵御,好像是一头扎进去一般。 好在有煞气铠甲的保护,暂时不需要太担心,只不过阴气实在太庞大,好像龙卷风一般将我死死困在了里面,只能勉强站稳身体,看着径路被任符惊一点一点的挤出后背。 帮他一把,道剑冲出,径路自行飞出,两柄剑合并冲进阴气,大片罡气吐出,生生挡住源源不断补给的阴气,只需要阻挡一下就好,没有了补充阴气旋风立刻停止,我脱困而出。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刘泉、夏临渊和喆玺的大叫,“成了!” 什么成了?回答我的是阴气符图枯萎还有南城那里火光。 原来他们一直在装,让任符惊误以为伥鬼困扰了他们,其实私下里做的事是毁灭这里所立足的根本。 任符惊的愤怒如果能够表现出来,绝对可以再建一座祭台。胳膊上的血液已经凝结,刚好是两幅玄奥的图案,时机到了。 刘泉、夏临渊和喆玺三个人成功的吸引了任符惊所有仇恨,本身冲过去的同时被我阻断的阴气跟随而上,两者不分先后同时行进,三个人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在傻乐。 我是来不及追上任符惊了,不过剑鞘还在他行进路线的前面,此时那里面已经形成一把不停颤抖的剑,似乎时刻等待着我的召唤。 这把剑虽然看起来很普通,甚至有些虚幻还不如道剑凝实,不过起准备时间很长,剑鞘刚一放到那个位置就开始了形成的过程,直到此时才动用。 煞气所代表的都是无往不利、野蛮、冲动、蛮横,这柄剑全部都是由煞气交织而成,经过不断的压缩,始终使其保持这样的大小,用煞气形成擅长攻杀的剑,可想而知其威力。 空中径路和道剑的合并直直插入剑鞘之中,手诀刚好完成,在剑鞘中形成的煞气剑与径路完全融合,径路开始颤抖,闪烁起妖异的红光。 “起!”我大叫,我本意是不愿意这样叫的,但是三者融合的径路实在太沉重,驭剑之术有些驾驭不了,所以不得已之下用出所有力气不由自主的喊了出来。 谁愿意打人之前还告诉别人说,我要来打你了! 好在径路终于冲天而起,只旋转了一圈,有种力竭的感觉,甚至控制不稳只能用剑脊面对任符惊,对方正在冲天怒火之中,看到面前的拦路虎一点都没有犹豫,直接出拳,砸到剑脊上面。 一声闷响,任符惊的那拳好像是直接砸在我胸口一般,直接吐了血,反观任符惊,他完全没想到这一剑有这样的威力,倒飞而出,摔在地上又向前滚了好几圈这才停稳。 我几乎是爬着追逐翻滚的任符惊,伸出手却抓在刚刚到来的剑身上面,倒手抓住了剑柄,两条胳膊上血液形成的纹路似乎亮了一下,肩头的雷球顺着亮起的血液纹路全部进入径路。 我没想过径路会如此沉重,甚至两只手加上驭剑之术都很难将其举起来,最多只能是将剑柄抬起,而剑尖却在地上怎么都抬不起来。 任符惊爬了起来,看到近在咫尺万分尴尬的我难以自制的笑了出来,这简直就是羞辱,但就是无可奈何,为什么会这样沉重! 还没有想到解决办法,我感觉到身体飞了出去,眼中任符惊的笑容远离,剑尖在地上划过深深的沟壑,重重摔在地上,半边身体刚好砸在一块石头上面,径路脱离手掌,身体向前滑行了一段距离。 任符惊认为我已经没有了还手之力,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这最后一击上面,无奈的是所有都准备好却没办法发出,眼看着阴气即将再次将我笼罩,虽然符图和南城被毁,但是储存下来的依然存在。 径路在那块我砸到的石头上面摇摆,最终剑尖低了很多落在地上,剑身中间担在石头棱上面,剑柄抬高刚好指着任符惊的胸口。 这次笑的可是我,翻身站起躲开阴气的冲击,双脚猛力踩踏剑柄,径路立刻飞了起来,看准时机当剑尖直对任符惊的时候,一脚踢在剑柄位置,径路冲了出去。(未完待续。) ... 正文 第六十四章 最后一击 差点把自己坑了,满怀信心的必杀一击,将所有力量全部融合到径路之上,怎么也没想到这样致使径路太过沉重,连我自己都抬不起来。 这样的一击,我将自身罡气全部激发,包括阴兵阵型所带来的力量,也就是自身所能有的力量全部用出,让我如此孤注一掷的原因就是莎涂,她在我肩膀中所残留的意念,还可以再来一击,要我配合。 所以两条胳膊的内外两侧划出伤口,就是为了更方便的传导她的力量,同时血液形成的纹路更能让所有力量更加强大。 如此我才有了很强的把握,之前虽然能够与任符惊打的不落下风,但我们的目的是抓住他,不是消灭,这要难的多,要做到很不容易。 有时候运气确实是实力的一部分,特别是运气站在自己这边的时候,谁能想到抬不起来的径路在石头的支撑下成为了一个杠杆,这样的机会绝对不容错过。 翻身跃起,躲开冲击过来的大片阴气,双脚狠狠踩在翘起的剑柄上面,剑尖骤然上扬,径路翻滚飞起,赶紧后退一些防止打到自己,目不转睛盯着,直到翻转的剑尖对准了任符惊,一脚踢了出去。 任符惊的笑容还挂在脸上,充满了嘲笑的味道,也是活该,应该被嘲笑一下。 即使我躲开了阴气冲击他也是不急不忙,认为我暂时已经构不成威胁,但是情况立转直下,径路飞起他的脸色变了,直到冲着他飞过去,脸色这才大变。 但此时已经晚了,径路终于对上了它的目标,莎涂残留的那一丝意念进入了储存精血的位置,这也是机缘巧合,如果精血充足她是绝对不可能进入,自然更不要说在径路之中做一些事情。 刚想要躲闪,一把雷霆密布的小剑从径路剑尖吐出,以更快的速度追上躲闪不及的任符惊,只能伸手想要将其打碎,谁想即将接触的时候小剑自然分散,成为了一张雷网,迅速扩张,任符惊的手刚刚好打在雷网中间。 因为判断的失误,任符惊自然不能把雷网打碎,只打到了雷网中间使其震荡了一下,但也无济于事,雷网的四角被四柄罡气剑缠绕,想要把任符惊限制进去。 这就是两人的配合,我控制剑的走向,而莎涂控制雷霆,虽然我自己也会一些雷的用法,但要说形成雷网我就要费力多了,想想当初,即使一张罡气网都费了我不小的力气。 怎么可能坐以待毙,任符惊黑气双翅迅速张大,往前猛扇,大风起,同时迅速后撤,拉开了与雷网之间的距离。 阴气如龙从后方将径路和雷网吞没,徐徐转向想把这样的一击带偏,同时一声怒吼,所有伥鬼回归,因为夏临渊、刘泉和喆玺已经脱困。 所有伥鬼在其身前聚集,形成一个梼杌的形状。 他要牺牲掉所有伥鬼来挡住这一击,本人看了一眼蒋符开的所在,迅速掉头跑远。 不能跑!我疾步飞身向前,冲进阴气之中,追上速度下降即将落地的径路,又是一脚,径路骤然加速,直指任符惊。 奔跑中的他突然发现之前接触雷网的拳头有些异样,低头一看大惊失色,这才知道自己中计了。 莎涂意念虽然在径路中三滴精血的位置主持了一会,不过很快就来到了雷网之中,不论任符惊抵挡还是雷网触碰任符惊她都会粘贴而上,这一缕意念的用处就是将径路之中所携带的雷霆力量全部引来,减轻一些我的压力。 这过程说来简单,其实是很难的,只说径路中所存在的三种力量,罡气也许会好那么一定点点,但是雷霆和煞气都是最狂暴的几种力量之一,要保证威力又要控制它们不能互相消弭,要费很大的心神,以至于我身上的煞气铠甲早就消失了。 所以我现在几乎算是赤身**的站在阴气之中,而保卫自己的力量全部都放在径路之中,只求一击见效,生擒任符惊。 阴气入体,立刻感受到刻骨的寒冷,一粒丹丸差点打掉我的门牙,掉进嘴里,很快就化为液体,进入肚子,阴气被祛除,是夏临渊和刘泉来了。 冲锋中的径路紧紧跟随任符惊,任他如何变幻角度方向怎么都无法甩掉,眼看离祭台越来越近,不过他也想到了办法,只要将莎涂意念抹杀或者祛除就好。 于是踏上祭台的时候,任符惊的拳头已经被浓重的黑气包裹,眼看着从手腕的地方开始,拳头被一点一点的割断。 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任符惊为什么一定要上祭台? 祭台使用小鬼当砖石堆砌而成,这也是他最后的一股助力,而且此时所有的计划全部都被打乱,这个祭台只有这唯一的用处了。 拳头掉落,莎涂很坏,任符惊也很呆,那是一股灵动的意念,怎么可能只在其拳头那里等待被分离的命运,彻底断开的一瞬间,虽然有重重黑气的阻挡,莎涂的意念依然钻到了任符惊的胳膊之上。 壮士断腕,却多此一举,任符惊心里必然十分难受,仅剩的一只手掐诀,黑气翅膀猛扇才没有被径路追上,而我也迅速靠近之中,不能让任符惊将祭台的这股力量也用上。 残破的祭台开始颤抖,本来已经实质化,但又有软化的趋势,我是追不上了,“刘泉,药。” 一粒丹丸飞过来,但却被喆玺给拦住了,“哥,没事少嗑药,你总是把我忘了。” 喆玺用最快的速度掐蹩脚的手诀,但这样的速度跟本跟不上! “还有我呢。”夏临渊喊,他本来拦住了伥鬼形成的梼杌,不过经过一番折腾,伥鬼梼杌竟然为他所用,在正面阻拦了任符惊。 我感觉到了一股力量,不算强大但也起到不小的作用,是喆玺,既然如此就和他一起,我们掐起了相同的手诀,目的只有一个,驭剑! 不过有一些不同,喆玺绝对不能碰触径路,那会产生相反的效果,径路可不认识他,不过剑鞘认识,说来喆玺也不具备驭剑的能力,但是剑鞘之中全是阴兵,放在喆玺手中简直犹如神器,能硬生生提高他很多的战力。 这样的距离也就只有这个办法了。 祭台越来越不稳,伥鬼梼杌虽然拦在前面,但是与任符惊的差距还是很大,他掐着手诀完全就是硬生生的穿破了伥鬼梼杌,此时的伥鬼梼杌只能起到一些干扰作用,比如破坏任符惊挥舞的黑气双翅,让其力量不稳就行。 我努力让径路速度更快几分,同时剑柄后面被剑鞘抵着,更添几分速度。 刘泉救出了蒋符开,后者一出现就开始行动,虽然被黑气包裹不能动,但知道场中都发生了什么,凭空画符,任符惊猝不及防身上出现符篆的纹路,之后以他为中心,一圈黄色的围栏形成。 虽然只能抵挡任符惊一下,但这一下足够了。 “哎!”是任符惊的叹气声,最终他也没能用到祭台的力量,不过在径路接触到他的时候,祭台被引爆了。(未完待续。) ... 正文 第六十五章 结束 任符惊眼看无法躲避,引爆了祭台。 虽然说集合我们几个人的攻击,威力很大,不过还不至于杀死他,杀与困是两种不同的用法,杀完全可以不计后果,想怎么来怎么来,但是要困就需要有一些手法了,而且往往比杀要费劲的多。 我不理解任符惊引爆祭台的目的是什么,不把这些东西留给我们?给我们了也没用!绝对不当俘虏,自杀?想要自杀的办法多了去了,哪种都比这个快,还省事,而且祭台爆炸虽然说必然会十分强大,但是不见得就能弄死血僵身体的他。 如此一爆炸,他自己也是用不到这最后的助力了,而之前的阴气已经被夏临渊打散,甚至伥鬼都反水与他为敌,也许任符惊是想借用祭台爆炸的威力将这些攻击全部弹飞? 但这也来不及啊! 一团雷光从径路剑尖喷吐而出,迅速砸在任符惊身上,他身后的黑气翅膀刚一接触就消散了,雷球却没有爆炸,反而有千斤重量一般,狠狠压在任符惊后背,使得他根本就直不起身体。 背部接触雷霆的地方一片片烟雾冒起,这不是梼杌的黑气,而是任符惊逐渐消散的力量。 祭台是从最上方一圈一圈开始爆炸,此时还没来到他所在的地方,这也是莎涂在这个世界真正的最后一击,从此再也找不到这个人了。 “这一缕意念迟早都是要消失的,最多能坚持一个月,也就不复存在了,还不如做一些有用的事,而且我要为我霹歪的攻击讨一个说法。”莎涂这样说,也许是为了缓和气氛,她还对自己的失误念念不忘。 没有了雷霆的重负,径路速度陡增,刺穿雷球在之前刺进其后背的伤口处扎进,这一次直接洞穿了任符惊的身体,罡气与煞气同时爆发,由内而外任符惊的身体成为了筛子。 “你干什么!”蒋符开大叫。 我给他一个沉稳的眼神,攻击看起来虽然十分强势,如果打在普通人身上绝对是活不下去的,不过他是任符惊,有血僵的身体,有梼杌的灵魂,这样只是会让他重伤而已。 祭台彻底炸碎,不少阴气弥漫,形成了雾气,挡住了视线,模模糊糊看到任符惊被炸飞,身上雷球强盛的威力开始逐渐缩小,一点点消失。 向那个方向奔跑。 我从来没想过,阴气会像碎石一样崩天而起,然后落下,砸在身上生疼,这完全刷新了我的观念,长这么大,我连冰雹都没见过好吗! 固体颗粒状的阴气打在身上,之后弹在地上,缓慢的变成雾气,这里的阴气实在太浓厚,已经形成了雾,想来结束以后肯定要费很大的功夫才能慢慢恢复。 我努力想透过阴气迷雾看清任符惊的状态,但怎么都无法看到,只能感应到径路在一个地方没动,于是顺着感应往过走。 离得并不算远,而这个位置距离祭台有不短的距离,可想而知爆炸的威力,脚下被绊了一下,仔细观察才发现是任符惊,侧躺在地上,刺穿的径路成三角之势将其架住,不能平躺下来。 还有气息,不过已经十分虚弱,弯腰拔出径路,任符惊一阵咳嗽,不由放松几分力道。 其实我很纳闷,任符惊现在算是活人还是死人,血僵的身体是死人吧,但是咳嗽个什么劲,难道灵魂也会因为受伤而咳嗽? 拔出径路,任符惊终于平躺了下来,看着我虚弱的笑了,牙还是挺白的,我猜为了这幅白牙他肯定费了不小的力气,这是多少年的古董身体了,牙若是自然洁白才怪了。 伸出仅剩的一只手示意我拉他一把,想站起来。 都到这时候了,他也没什么力气继续抗争,只能认命了吧,站起来也许是想保留那么一些尊严。伸手,握住他的手。 他的手很冰,很冷,是死人。缓缓合住,臂弯用力,我没想到血僵的身体有这么沉重,竟然将我拉的往前弯腰他才能坐起来而已。 不对!径路旋转从任符惊手腕处切断,我则迅速前跳,越过任符惊在地上打滚,身后漫天的阴气形成了一个拳头狠狠砸在地上。 我的反应速度超过了任符惊的预料,不过阴气拳头砸空之后展开成为手掌,立刻追上了还在打滚的我。 鹿子寒到达我的面前,直接将阴气拳头打碎,气流乱窜,根本站不稳、睁不开眼睛。 “那边,追!”昨和明朗的声音,同时还有枪响。 “师兄!”蒋符开的大叫声。 赶紧向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跑去,只看到蒋符开疯了一般的追赶,后面是昨和明朗,两根细小的阴气悄无声息的缠住两人腰部,将其揪了回来。 阴气已经完全能够影响到实体,可想而知有多少鬼物。 鹿子寒立刻叫狗灵顺着蒋符开追赶的方向追踪,皱起了眉头,“不好找,到处都是他的气息,很难分辨。” 我的心凉了一半,这是最好的机会,却依然让任符惊跑了,如果鹿子寒说找不到,其他人更难,也许夏临渊还有一些办法。 “我谢谢你,用不着你帮忙。”蒋符开一点好脸色都没有,爬起来继续往那边追踪。 “现在过来装什么,你的立场从来就没坚定过。”昨和明朗对鹿子寒也没有好脸色,跟上蒋符开的步伐。 鹿子寒对着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一起往任符惊逃跑的方向追过去,夏临渊、刘泉和喆玺跟上,但是找了一圈什么都没有发现,不论是用术法还是其他。 可以肯定的是,任符惊绝对不会死。 阴气变淡了那么一些,但是依然十分浓重,所有人情绪都很低落,商量对策。 “鹿子寒、临渊、刘泉,你们三个受累,先打头阵寻找,我恢复一下就跟上。”鹿子寒和夏临渊于追踪上都很擅长,有了刘泉的照应可保万无一失。 “我也要去。”蒋符开不满意分配。 “你等我,我们一组。”如今蒋符开、昨和明朗和喆玺都对鹿子寒有了一些成见,而这三个人都比较冲动,放在一起难保会出现什么问题,夏临渊和刘泉相对比较理智,跟鹿子寒在一起最合适。 蒋符开根本没理我,自己转身就走了。 “拦住他,拖回去。”他一个人不是给任符惊送菜吗!我怒视昨和明朗,她本来是想和蒋符开一起走的,在我的目光之下拦住了蒋符开,喆玺对我的话从来没有质疑,在另一边扯住蒋符开。(未完待续。) ... 正文 第六十六章 收尾工作 任符惊之所以炸毁祭台就是为了自己逃跑的方便。 大好的机会却依然让任符惊给跑了,所有人的心情都陷到谷底,而之前鹿子寒的所作所为,也让蒋符开、昨和明朗对他很不满,队伍甚至有内讧的危险。 但因为时间比较紧,解释起来浪费时间,那样的身体任符惊绝对跑不了多远,所以比较擅长追踪的鹿子寒和夏临渊先行,让刘泉与他们一起可以有一些照应,其他人,等我恢复一些再行动吧。 侦查小组走了,回头才发现,这个地方不止有我们,巫史祝卜也在,不过现在看他们,就没有了初见时激动的心情。 两边的人只是互相看着,哪边都没先说话,气氛有些微妙,几分尴尬。 “你们可以先休息,剩下的事我们来做。”巫开口说话,话语磕磕绊绊,几分不自然。 “谢谢前辈高人的关心,不过我们还年轻,这点运动睡一觉也就好了,自然会自己继续做完,做事情一定要有始有终。”昨和明朗阴阳怪气的回答。 “你们要知道,当时我们的选择”卜上来说话。 “我知道,立场不同,你们的立场是大局,所以用了我们几个无足轻重的小虾米打头阵,损失一些在战争之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我们的立场是兄弟朋友的安全,所以还是我们的眼界小了一些。”喆玺打断卜。 史想说话,我看到了他看着我灼热的眼神,应该是菌人的缘故,不过我很快就转移了视线,既然一开始你就没想说话,现在也就没必要了。 “别说那么冠冕堂皇,他们早就被前辈高人的名号所侵蚀了,忘记了最初的心,即使他们眼界大,但打头阵的时候不见人,这时候钻出来抢着收尾是干什么?所有功劳都算在自己身上,我们是打工的吗?”昨和明朗气的脸色通红,紧紧拉着想要独自寻找任符惊的蒋符开。 昨和明朗还想说话,但是被我用眼神制止了,尽管她所说的有那么一些道理,不过这一次我能看出巫是好意,这里这么大的动静,从技术层面上说我们是可以解决掉,但是从交往和对外来说,我们就不好弄了。 只说一点,如果有大片猎奇者硬要闯怎么办?不止这里还有南城,这些可不是乌云,而是十分浓重的阴气,只要有人踏足这里绝对不得善终,而巫史祝卜毕竟是有一些世俗力量,解释起来也方便的多,而且完全可以确保这里没有人可以进入。 有很大的可能,我们被无知的人说成是妖物,群起而攻之,或者这里这么大的动静总要有个解释吧,我们怎么解释?说这里闹鬼了,很多鬼组成了一个祭台,我们叫来了天雷,打败了他们的首领,现在正在追踪? 如果真的这样说,二医院里面可能会多几个病友,大家每天过家家玩抓鬼游戏。 所以,我的本意是这些事让巫史祝卜善后,我们只专心追踪任符惊就好了。至于什么谁的功劳的问题,于我而言,没什么意义。 “好吧,那你们办吧,我们走。”巫二话不说带着他的人走了,也许他认为年轻人是要多经历一些事情,才能磨掉那些锋芒毕露的棱角,变得圆滑如同狡猾的狐狸。 从心底来讲,他们没做错什么,立场和思考角度的不同而造成的选择不同而已,也许真到了我们年老的时候,也会变得跟他们一模一样,甚至犹有过之。 看着巨大的场地,冲天的阴气,我一筹莫展。 无奈只能给周泽打电话,将发生的所有都告诉了他,同时顺便把周绍铭给卖了,说他在酒店之中。 “太冲动了,知道难做了吧。”周泽沉默了一会,立刻做出了决定,“你们休息吧,那里我叫人去接手,不过后续的祛除阴气还得你们来,我现在就起身过去。” “周叔啊,你就不关心一下你儿子?”周泽的心也有点太大了。 “你们不是已经救了么?就是安全了,那还要关心什么?”周泽愣了一下,紧跟着声音冷了下来,我甚至能感觉到骨髓都被冻住,“怎么了?残疾了还是变傻了?” “没有,没有,完好无损。”我赶紧把电话挂了,周泽的语气甚至比这庞大的阴气的冷,我受不了。 战争还没结束,只要任符惊没被抓到就不会休止,不过终于可以松口气休息一下,想想面前的局势。 古墨身死,刚刚联合的两方应该会因此而不稳定吧,或许那个创立和整合这两方的人有通天彻地的本领,可以用强势手段镇压下去一些不安分翻起的涟漪,不过总是有些好消息,少了一个古墨,那可是梼杌。 仔细想想,是我们太笨,还是这个创始人实在厉害,到了如今,我们甚至没见过、不知道他是谁,也许他已经化作普通人隐藏在我们身边,冷眼看着一切的发生,计谋百出。 先回酒店,休息一下吧,可以想见城里虽然不会哀鸿遍野,但也不会安宁,至于有多少亡者,我不愿意打听、知道、了解这些问题。 沉沉阴气压在地上,好像一潭死水一般,散发出压抑而清冷的气息,骤然好像大雨打在了死水水面,一圈圈涟漪荡漾开。 还有东西! 全员戒备,有很多东西过来,明目张胆根本没有一点隐藏的意思,如果过来的这些家伙认为他们能够黄雀在后,那可真的想错了,虽然疲累,但不是没有还手之力。 很快,食气鬼带着鬼卒钻了过来,嘴里骂骂咧咧,“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好好地怎么有这么多阴气,今晚真是忙坏了,南城那么多的大人居然顷刻之间化为乌有,这里的动静又这么大,死了这么多人,我的压力很大啊,这该怎么办才好啊!还愣着干什么?还不仔细探查一下,我们的职责是什么?管理一方平安,好好仔细的搜,不要有什么漏网之鱼,怎么向上面交代啊,真是愁死了!” 食气鬼团团转,身后的鬼卒立刻开始工作,有不少对我们露出了敌意。 “你们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还嫌事不够大!你以为你是阎王爷的牛头马面勾魂使者,什么都敢干!他们活人有阳间的衙门,你们凑什么热闹!”一看这架势,食气鬼立刻气的跳脚。 “可是大人,你忘了,他们是死人,肯定是用什么邪法借尸还魂了。”有鬼卒解释。 “我让你借尸!我让你还魂!长的像就是借尸还魂!那两个倒霉蛋在南城,大人们都消散了,他们怎么可能活下来借尸还魂!至于那小子不懂规矩,我让你用火刑让他消散,你的意思是你私自放走了他?”说道最后食气鬼的眼神有些危险,舔了舔嘴唇。 “没有,没有,只是长的像而已,大人交代的任务,小的怎么敢不完成。”鬼卒赶紧辩解。 所有人跟着我,一步步走出去,食气鬼没有阻拦,斜眼看着我露出一些微笑,我也微微笑了一下。(未完待续。) ... 正文 第六十七章 催促 缓缓走出食气鬼带领的一众鬼卒的包围。 “这就是小人物,在几方的博弈之下努力寻找平衡点,夹缝之中找到那么一丝生存的机会,即使这样,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不去改变,有奉承有欺骗,你不知道他的哪句话是真的,不过只要把握住他的心,就抓住了他。”我有些感慨。 “哥,你是看不起那个食气鬼吗?”喆玺在我身边,因为偷看了陈师叔的传承而小心翼翼,生怕我对他用什么刑罚。 “不是,我是感慨,在处世之道上,我们这些人远远不如一个食气鬼,他清晰的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而且可以顺其自然的借用很多其他的力量来完成自己的目标,我们差远了。”我回答,没有对喆玺兴师问罪,已经看了还能怎么办?强迫他忘了? “师兄,我们在山门呆的太久,跟现世脱节了,而我们都还年轻,年轻的通病就是冲动而棱角分明,直来直去不懂圆滑世故和隐忍,这些成了就是勇猛无敌、善于抓住机遇,败了就是有勇无谋的匹夫。”昨和明朗插话,她发现了自己刚才对巫的态度不太好。 “悠悠众生之口,谁又能管得住,活在别人的嘴里早晚都要被累死,就比如今晚的事情,我们认为至少保住了城里大部分的人口,没有造成更大的破坏,不过肯定有人会说这是我符篆门的家事,是我们学艺不精而没有镇压好梼杌,所有的事情,如果没有玄真门和符篆门,就不会有人想要放出梼杌,我们来处理是应该的,他们没口诛笔伐我们就已经是天恩浩荡了。”蒋符开终于恢复过来,自从任符惊出事他的性格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话是这么说,但我们之中,真要说能做到不管他人想法,专心自己所做的人,应该也就只有鹿子寒一个人了。”我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 “师兄,你不用给他解释,我们又不傻,他做了什么都看在眼里,但知道并不代表不生气,出一下气,仅此而已。”昨和明朗整理一下头发,蒋符开点了点头。我们已经走出阴气笼罩的范围,这样自然的温度让人感觉舒心。 更让我舒心的是,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你们是怎么来的?”看着眼前的荒地,我询问。 “开车啊。”喆玺想都没想就回了话,紧跟着睁大了眼,“肯定是被卜那个老骗子开走了。” 这下好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走回去最少也得要四五个小时,以我们此时的装束,有管制刀具浑身褴褛,又是深夜还如此不平静,过路的车胆子再大也是不敢拉的。 “你咋来的?”昨和明朗探头询问。 “我是鬼,飘来的。”我回答。 “我也是。”蒋符开一看昨和明朗想要问他,抢答。 于是被我卖了还浑然不知的周绍铭乐呵乐呵的开着车来接我们,得知我把所有事都告诉了周泽以后也只是笑了一下,之后有些沉闷,过了好一会才说话。 “他早晚都会知道这些事情。你们不知道,有一个太成功、太强势的父亲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他总是以自己曾经相当的年纪所达到的成就来要求你,而你不管怎么做都发现不可能超过他,他就会给你安排一些事情,没人是傻子,不知道这是好意,但是不管做什么都活在他的阴影之中,无论怎么努力奋斗都无法摆脱,人们见到你首先提起的不是,呦,青年企业家周绍铭,而是哎呀,这不是周泽的儿子嘛。”周绍铭把胳膊肘搭在车窗上,看着前方的路面。 “也许一开始会以自己的父亲而骄傲,但是慢慢的,却感觉到这是对自己所有所做的一种轻视与无视,潜台词就是,没有这样的父亲你绝对做不成这些,于是阴影就愈发沉重,甚至压的人喘不过气。所以我离开父亲所在城市,想要独闯一片天,急切的想要证明与表现自己,告诉父亲我不比他差,但真没想到是这个结果,虽然我很不甘,但也知道对与错。”一些颓废出现在了周绍铭脸上。 “也许,经过这件事后,我再难在父亲面前抬头,永远都无法摆脱他的影子了吧。这个影子是保护,也是枷锁,就好像一个吊在空中的铁笼,在里面我永远都不会受到伤害,但也永远不能走出去。”眼眶湿润,周绍铭勉强挤出一些笑容。 一时间有些沉默,其实周泽这样的父亲,有钱有势,是很多人都盼望的,不过矛盾点就在于,周绍铭是一个十分要强的人,不想在父亲的保护之下生存,如果换做一个不思进取的人,周泽的条件简直是天堂。 点点亮光,喆玺关闭了手机屏幕。 迷迷糊糊的到了酒店,迷迷糊糊的琢磨,一边要追踪任符惊的踪迹,另一边还要祛除火葬场和祭台阴气,这可是一个大工程了,说不准二十多天都不够,没办法已经揽下来了,就要做到,这两个地方阴气弥天,怨气缭绕,别说处理不好,就是慢点都很有可能成为鬼物的乐园。 给君耀打电话,将陈师叔的一切都告诉了他,他说陈师叔的山门,十分整洁,只不过有一层浮灰,更像是远行去了。 恢复过来,加入了寻找任符惊的大军之中,一开始还是小心翼翼生怕错过,但是怎么都找不到,逐渐也就放松了警惕,一部分祛除阴气,一部分寻找,巫史祝卜也没有彻底离开,南城那边他们处理,给我们减轻了不少负担。 随着搜索范围的逐渐扩大,我们知道找到任符惊已经很难了。 燕子最近的电话很多,有时候甚至一天三四遍电话,而且期间穿插着各种信息,可以理解为我的手机基本上时刻在响,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她如此不安,询问父母他们只是说燕子最近精神状态很差。 电话里面的催促多了,自然也会有一些口角争吵,而争端的核心内容就是,我都出来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回去。 “你是不是又死了?”燕子问完就没了声息。 什么是我又死了,这傻姑娘每天都在想什么,就不能想我点好,“我没死啊,这不是跟你说话呢,还是大白天。” “你旁边有本事的那么多,想骗我太容易了。”燕子坚定不移。 “我真没死,不骗你。”我要怎么证明呢? “那你拍个视频,发过来我看看。”燕子这样要求。 为了安稳后花园,只能硬着头皮拍视频了,但是一看到摄像头鸡皮疙瘩立刻爬满全身,浑身不自在,全是心虚和别扭。 “你看你那心虚的样子,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燕子电话里的咆哮。 百口莫辩。 制作的玉燕子终于到了我的手里,拿在手里打心底的喜欢,一些拖了很久的事情终于可以做了。 在催促之中,祛除阴气和怨气居然用了整整四十天,还有一些残留,这样的时间是所有人都万万没有想到的,怎么会用这么久!未完待续。 ... 正文 第一章 几日 陈师叔的葬礼,虽然他的遗体已经找不到,但也要郑重对待,喆玺看了他的传承,也算是半个弟子了,自然要大礼参拜。陈师叔擅长养生之术,我猜想当初陈师叔眼看敌不过想要为自己争取一丝生机,但不想弄巧成拙,成为了聻。 喆玺说,陈师叔不止擅长养生,更精于命格,但是他看不懂,我也看不懂。 还有莎涂的葬礼,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但我坚信不是死亡。 祭台这边阴气与怨气的祛除速度大大超乎了我们的预料,怎么都没想到四十天了还没彻底干净,还有一些残留。 还有那么一些意外之处,径路剑鞘由非剑打造,阴兵兄弟驻守其中,之后又得菌人五行庚金阵,但是怎么会主动吸收这里面的阴气与怨气,而且根本不受控制,这里面的阴气和怨气太过驳杂,很容易出问题。最终没有办法,只好让蒋符开用符篆将其封住,而且不再随身携带,即使如此,每天依然能感受到它散发出阵阵让人不舒服的气息。 试验了不少种方法,却没有什么作用,最后阴兵们给我了一个肯定的回复,告诉我没事,他们能够抵挡的住,这才放下心来。 第四十二天,阴气和怨气猝不及防的被清除干净,嗯,猝不及防这个词很合适,所有人都没想到,以为还要进行三五天才可以,没想到就这么消失了,或者说是这些剩余的阴气和怨气察觉到了危险,自己躲了起来? 所有人都有了不好的感觉,但仔细探查,没有一点异样发现,就这样鸿飞冥冥,一点踪影都找不到。 事出反常必有妖,久久不散而又突然消散,一定是有原因,但是我们找不到这个妖,即使让巫史祝卜过来检查,依然没有找到什么不对的地方,只能是不了了之,但这成为了心头的阴霾。 喆玺把车上周绍铭的话录了下来,本来周泽气势威武的来找自己儿子兴师问罪,但是听了录音以后偃旗息鼓自己呆了两天,之后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叫上周绍铭一起来处理这里的事情,也许这是所有人都乐意见到的吧。 如果任符惊真的跑了,要怎么保护这对父子,我不确定他会不会秋后算账,心血来潮的找周家父子报复。 搜寻任符惊的队伍分为三支,鹿子寒习惯了独来独往,非常任性的独自搜寻,夏临渊也要做独行侠,其余人由我带领,不过昨和明朗在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管理之中悄然潜逃,成为了夏临渊小队的成员。 至于蒋符开和刘泉,光荣的担当着祛除阴气和怨气的任务,他们是主力。 也就在今天,几方面联系了一下,时间过去的太久,任符惊也已经差不多能够完全恢复了吧,这样分散开来还是有些危险的,更何况,基本上可以确定的是,我们已经失去了任符惊的踪迹,他早已经跑远了。 也只能全部返回,不过搜索的太远,集合还需要几天的时间。 电话响起,吓了我一跳,是燕子的,说实话最近看到她的电话心里有几分慌张的感觉,因为有一个问题不知道怎么回答,什么时候回去? 果不其然的,电话中又争吵起来,我总不能放任这里的东西不管,跑回去见她,而且甚至周泽都已经出面作保,我没有死,活的好好的,但是燕子为什么就是认定了我们在欺骗于她,一定要我回答她说:是的,我已经死了。 好在,已经开始了收尾,很快就能回去了吧。 第四十七天,所有人都回归,聚在一起,收拾东西订了第二天的票,准备返回,周泽在这里还是有一些影响力,有什么异动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我们猜想,这里失败以后,任符惊会把目标瞄向其他一些与女青有关联的地方,这就要从长计议了。 “我要过去看你。”燕子在电话里这么说。 “别闹,我们明天就回去了,我有礼物要给你。”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可以准确的回答她的问题,同时也终于可以见面完成一些愿望了。 难得欢天喜地的挂了电话。 第四十八天,去机场的路上,喆玺自从公开了学习陈师叔的传承以后,每天废寝忘食的钻研,如今开车都换了别人,他则埋头苦读。 “哥,这里面说天雷能够追踪目标气息,不死不休,但是莎涂的天雷为什么会打歪?”喆玺的问题。 看似简单的一个问题,却让所有人都回答不出来,陷入寂静之中。 “查一下等高线地图。”突然想到了一些可能,好在现在的网络足够发达,想要什么东西总是能够很快找到。 祭台所在是整个城市的最低处,周围地势起伏不大,但是似乎有意的将那里所包围,远处的山峰奇军突起,好似石碑一般刚好作为镇压。 也许任符惊也没发现那里的地形,必然有一个什么强大的家伙镇压在下面,如此也就可以解释,莎涂的堂堂天雷怎么可能劈歪,因为天雷感受到了那里存在着比任符惊和古墨还要邪恶的东西,所以优先攻击了那个存在。 所以阴气和怨气如此之多,祛除的速度大大超出了我们的想象,也许那个存在活着的时候能够控制这些气息在自己的周围,不散发出去,不过被天雷劈到,自然而然的散发,增加了我们祛除的总量。 是什么东西能拥有这样强大的阴气与怨气。 燕子打来电话,兴高采烈的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我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默默的挂断了电话,听筒中的忙音好像大锤一般,一下一下敲打在我心里,打的生疼,清晨的阳光能不能带去我对燕子的思念,它们如同此时桥下的河水一般,奔腾而汹涌,但人们都在桥上,看不到。 不是我不想回,但是没办法。 回归,在周泽的影响下,全市的抽象树形公益广告全部被撤了下去,也许是讳莫如深吧,其实我个人感觉多些这样的公益广告是很好的,如今的社会太浮躁与短浅,天天嘴上喊着可持续发展,手上干的却是只顾眼前利益断子绝孙的事情。 也怪不得人,自己都没了活路,怎么顾得上子孙的问题。 我解释的急,车子一个急转弯调头,坐在侧面的我眼睁睁的看着外面一辆车冲过来,撞在我旁边,赶紧伸手护住脑袋,飞溅的玻璃碴划过身体,耳边全是惊叫声。 尽管撞来的车反应很快,迅速刹车,我们依然被顶飞很远。(未完待续。) ... 正文 第二章 见面 司机哥们的行事也是雷厉风行,说要返回不带思索立刻调头,什么时候高速路、桥上可以调头了。 不动脑思索总是会付出一些带价,比如现在的我们,就被撞飞了很远,这是一起危害性很大的交通事故,具有很强的代表性。 赶紧检查一下车上的朋友们都没事,只有一些划伤,这才松了一口气,后面车司机确认了我们所有人都没事后,拉住就不放了。 可惜,我的手机碎了。 警察叔叔过来,虽然说我们有神器一般的黑色证件,但是也不想这样使用,该要负的责任总是要负起来,拿着个为了方便而存在的东西四处惹事却不承担责任,那不是大丈夫所为。 所以这一整天基本上都是在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纠纷之中度过,司机哥们吓坏了,又是一顿好生劝慰,相信经此一役,还敢不敢开车不好说,总之绝对不会再肆意妄为的行驶了。 终于可以离开,天色已然变黑,车也坏了,不过周绍铭早就准备好了一辆,直奔曾经祭台所在的位置,距离是真远,刚好在城市的对角线上。 夜的黑,有人沉迷,有人恐惧,有人不安,有人厌烦,不过它却不管人们的情绪,坚持自己的作为,它从不炫耀自己的强大,但即便是最繁华的城市也无法驱散。 也许夜是包容的,它允许反抗它的力量存在,人们总是以为自己战胜了它,活在光明之中,其实夜只是懒得理你,在一边静静看着小丑们的表演。 也许这也就是其强大的一种表现吧,在它看来人们的任何努力不过是跳梁小丑,不论人是喜是悲,在夜看来都是排遣寂寞的喜剧而已。 祭台这边阴气和怨气都已清除,周泽的人也离开,普通人是可以进入,但我们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过来,而且是一袭红衣,跪在地上,也许第二天,就有一些传言出现了。 离得近了,渐渐听到一些声音,是在打电话。 “妈,我早就想这么叫你了,但一直没有等到这个机会,他如今这么绝情,抛下我不管不顾,来这里给他打电话都不愿意接,这样陌生的城市我不知道要去哪。”有哭泣的声音,肩膀耸动,声音听的悲凉,而且十分虚弱,带着一些颤抖,“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听到他的声音,他不要我了,我活着也没意思,走之前就想再听听您的声音,不能给您当媳妇真是遗憾。” 我扔下了所有东西,快速奔跑过去,那是燕子!我的手机被撞碎了,所以没接到她的电话。 她的身体软软向后倒下,清风吹起红衣多了那么一丝凄凉,为什么她要如此做,又为什么不愿意多等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燕子有了这样的选择? 天地间没有了别的东西存在,只有缓缓倒下的人,她曾说过要做我的剑鞘,要做我根茎之下的水源,为什么要放弃,就这样离开! 接住倒下的燕子,搂在怀里,她全身冰冷不停的颤抖,左手腕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脸色苍白,难以睁开的眼睛看到我有了那么一些光彩,“既然你死了,我活着不能见到,那么就死了粘着你,我大好的青春全部都在等你,你死了做了鬼也要来偿还我。” “我没死,你摸,”赶紧把她的手放在我的脸上,脑袋里面一片混乱,根本就不知道要做什么,“我没死,我真的没死,你要坚持住、活下来,好了以后我们就办婚礼,我要光明正大的娶你进门。” “到现在了还骗我,都说人死的时候就会看到最想的人来接她,我现在就看到了,你一定要把我带走,不要再让我一个人了,如今死了你也没有那么多事去做,可以整日围在我身边了。”燕子的手缓缓从我脸上滑下,掉在了地上,嘴里却还念叨,“不要哭,我是来跟你团聚的,是喜事,值得高兴。” 还有气息,电话里母亲焦急的喂喂声。 “刘泉!”我大叫着,总算有了那么一丝清醒,他应该有些办法。两粒丹丸已经迅速进入了燕子嘴里,喆玺拿起燕子手里的电话。 “妈,我们找到嫂子了,没事,你放心吧。” “告诉你哥,燕子是我闺女,她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就不认他那个儿子,永远不要进家门。”母亲的话语被我清晰的听到。 男儿有泪不轻弹,为什么我的眼泪断了线。 简单包扎一下伤口,刘泉立刻下了定论,“赶紧送医,失血太多,还吃了不少有损生机的东西,更重要的是她一心赴死,我们只有半小时的时间。” 抱起燕子放到车里,喆玺跳上驾驶位,全速前进,路上给周泽打电话,让他安排好医院,好在附近就有一个,到了医院已经有医生准备好,放在担架之上就推进了手术室。 当焦急、等待与不确定的结果碰在一起,就是理智一点点被侵蚀,情绪会越来越暴躁,哪怕是一点点风吹草动也会让整个人变成野兽,眼里只有暴虐的发泄。 喆玺说这个时候的我就好像油门踩到底挂着空档的发动机,其他人说手术室门口的走廊里全是纵横的煞气,没人愿意在那里多呆一秒。 医生走进走出好几次,我忘记了眨眼只是死死的盯着人家,甚至没有开口说话的意识,也许是周身煞气的原因,表情十分狰狞,而这样的表现自然让别人敬而远之。 当手术中的灯灭掉以后,我听到了宛若天籁的声音,人安全了,看着被缓缓推出,安静躺着的燕子,眼泪不知不觉的流出,永远不能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喆玺打电话给父母报平安,得知人安全以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气氛也得到了一些缓和,鹿子寒转身离开,夏临渊和刘泉把我拉到了一边。 “虽然这个时候跟你说这些不太合适,不过还是要提醒一下,她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那里,那里距离无论是飞机场、火车站还是汽车站都十分遥远,绝对不可能是巧合。”夏临渊说。 “所以,最近这些日子一定要加倍小心。”刘泉补充。 蒋符开蜷缩在一边,他也许是想到了这一层吧。 之前脑袋里浑浑噩噩,直到他们提醒才想到了这一层,一瞬间脑袋里只有震天的喊杀声,震的自己脑仁生疼,而我不知道的是,身边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推着燕子走远的医生回头看着我好像是看什么妖怪。 “师兄!”昨和明朗怪罪的叫了我一声,指了指燕子。 奔涌的气息好像被冻结,开始消散,搂起蒋符开的肩膀,跟随着病床,进入了病房。 人没事,就是最好的!未完待续。 ... 正文 第三章 生日 人没事,就是最好的。 我拒绝了其他人和我一起守夜,还有别的事要处理,燕子已经没事,我自己就可以照顾过来。说起来我要做的这些事应该算是最轻松的吧。 昨和明朗说我一个大男人不太方便,但是我就是想在这里看着她,不被别人所打扰。 “你要好好的跟她说话,她是可以听到的,打消心里的死志,不要让她不断的暗示自己死亡,否则很有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走的时候刘泉叮嘱我。“外伤好治,心病难医,这样的情况很不好。” 所有人都走了,燕子睡的很安稳,好像还做着甜甜的梦,嘴角咧出一丝笑意,显得满足,我在她的耳边唠叨,轻轻抚摸他的秀发,其实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想到哪就说到哪,从曾经的过往到未来的幻想,没有组织更不要说严谨,但就是想说,一刻都不想停。 不安的夜终于平静的过去,很安稳,一夜不眠说着我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的话,第二天大家都过来想要替换我去休息,但是被我赶了回去,喆玺说父母明天就过来。 于是又是一整天的唠叨,我估计燕子都听烦了吧,那不行,要过一辈子呢,听两天就烦了怎么行,一定要提前锻炼一下的。 夜里,喆玺想要替换我,但是我不由分说的把他推了出去。 “哥,你这样即使身体能扛得住,但是能坚持几天?嫂子醒来看到疲惫的你,伤心起来病好的慢怎么办?”喆玺很少用强硬的语气跟我说话。 “明天我就去休息,今天还得在她耳边说话唤醒她呢。”我也倔强起来。 “那我睡楼道里。”喆玺脾气上来了。 “你准备准备,明天接父母,之后我们轮流在这里。”我拍了拍喆玺肩膀,坚持自己的意见。 他拗不过我,叹了口气走了。 病房是一个单间,透过门上几块玻璃能够看到正对的护士站,里面的万年历显示着时间和日期,今天是燕子的生日,难怪她急着让我回去。 我竟然将这件事忘了,是该要些惩罚,但何必把燕子也搭进去。 拿起燕子的手机,通过软件找到了蛋糕店的电话,时间已晚,店铺早已打烊,但我用十倍的价格让对方加班,种类不限,现有最好,时间要快,最好立刻送来。 只有在上学的时候才给燕子过过生日,而那时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毕业之后再没有过。今天一定要给她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生日,还有求婚。 想着想着不禁就掉入了对未来美好生活的编织之中,脑袋有些蒙,有点累,人生的大起大落实在太精彩,让人措手不及,极悲极喜之后,难免有些疲惫。 燕子的电话响起。 “我出去一下,回来给你个惊喜。”在燕子耳边轻声说,迅速跑出去,隐隐然有些激动,几分害羞,更多的是幸福的决心。 医院门口站着提着蛋糕盒的小哥,在小哥诧异的眼神中千恩万谢,支付了十倍的价格,快步跑回病房。 我来了,这辈子你跑不了。 推开门,燕子依然安静的躺在床上,好消息是眼睛睁开了,这是好消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没想到她这么快能醒来,我已经做好了长期的准备。 “你醒了,快看!我给你买了蛋糕,今天是你的生日,还有”我像一个得到新奇玩具的小屁孩,提起蛋糕,在燕子眼前炫耀,另一只手掏出兜里暖的温热的玉燕子。 燕子只是睁着眼睛,没有一点回应的意思。也许是刚刚醒来没有缓过来,听说心有死志的人有时候即使醒了,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恢复记忆。 刺耳持续不断的警报声响起来,身后门被撞开,我被推的一个踉跄,手中蛋糕掉在地上。 在我迷茫的注视下,折腾了好一会,主治医生对我摇头。 直到此刻我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呢,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只是拿了一个蛋糕的过程,能发生什么? 走到床边,燕子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双眼睁大,里面全是怨毒。 怨毒?为什么是怨毒?她是在怪我没有时刻陪在身边,所以开一个玩笑吗?早就醒了对不对! 耳边的报警声吵的我头痛欲裂,那狰狞怨毒的脸,让我不能呼吸心疼万分,又有那么一点陌生。 也许还有那么一些机会。 努力控制着有些痉挛的身体,拿起燕子手机,打通喆玺的电话,咆哮着让刘泉赶紧过来,也许他还有一些方法,最好能够生死人、肉白骨!我不管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只要燕子能够回来就行,至于什么样的后果,我不在乎,我只要这个人! 说完手就不受控制的僵硬,根本无法弯曲挂断电话,只能让其掉在地上,用半个身子趴在床上,努力用僵直的舌头说话,但是却断断续续,不知道咬了多少下舌头,谁知道是口水还是血水流了出来。 刘泉来的很快,快速检查一遍,但是他也没了办法,燕子的灵魂已经离开了身体。 这是我不能接受的,灵魂怎么会这么快离去,那只能说明出去拿蛋糕之前就已经这样了,这不可能,我要把她揪回来! 但是法器全都不在这里,一个都没有,全部都在酒店放着,夺门而出想要去取回来,从这里离魂,回魂的最佳地点也是这里。 刘泉一把拉住了我,“我知道你要干什么,不过我肯定会阻止你,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即使能把她拉回来,也不再是她了。” “让开!”突然而来的阻挡激怒了我,回魂时间越短越好,他现在阻挡完全就是浪费时间,即使逆天而行我也要把燕子揪回来,把天桶个窟窿也在所不惜,肯定会有人去补,谁敢收燕子我就让谁鸡犬不宁。 “即使我不阻止你,你也没办法给她回魂。”刘泉紧紧拉着我,丝毫不让。 “为什么?”努力压抑下来。 “她的情况是自杀,而且已经彻底放下了这具身体,同时还有别的人推波助澜,即使你能把他的灵魂叫回来,也不可能回归身体。”刘泉说出了他检查的结果。“彻底抛弃身体,就是彻底切断联系,已经成为了两个个体。” “推波助澜。”我想到了之前的刘泉和夏临渊说的话,燕子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祭台那里。 “我要去祭台。”必然是祭台那里有什么东西,蛊惑了燕子,让她的死志如此坚定。 直奔祭台,刘泉联系其他人。未完待续。 ... 正文 第四章 厉 坐上出租车,刘泉跟上来,咆哮中司机师傅有些胆怯,不想带我们两个危险人物去祭台那种刚出事十分偏远的地方。 经过刘泉的解释,司机师傅才颤颤悠悠的加紧速度冲了过去,以飞机起飞的速度到达指定地点,车还没停稳我就跳了下去,司机师傅甚至都不敢张嘴要钱,不过刘泉还是很主动的。 过了些日子,很多地方已经没有了当初的痕迹,不过还是能很快找到天雷霹出来的深坑,幽黑不见底,仿佛自有一些迷雾在里面,但是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气息传出来。 起身跳跃,这个洞口不大不小刚刚好够一个人直立着身体进入,身体逐渐被洞口吞没,下落的趋势骤然被停止,刘泉拎住了我的衣领,“这么深的坑,你跳下去自己先残了,怎么报仇。” 等待是一种十分煎熬的事情,特别是着急做一些事的时候,度日如年完全不足以形容这样的感觉,仿佛每眨一下眼都是一个世纪的流逝,人未等到心已老,只能在风中飘零而逐渐化为飞灰,却怎么也看不到希望的光芒。 心急如焚的我,怎么也等不到人,趁着刘泉不注意,翻身膝盖和后腰分别顶在洞壁上面,好在这个洞不算宽,刚刚好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慢慢滑下去,小心一点也就好了。 被仇恨支配的人对于**苦痛的抗性很高,我也不知道下了多深,只知道大概有五分钟了吧,但却依然没碰到底,如此幽深的洞,闷热缺氧十分严重,我却丝毫不觉,只感觉速度太慢,不由放松些力气让自己加速下落。 也多亏这洞口已经存在了很多天,就算里面有什么毒气瘴气也早就消散,感觉到洞壁开始扩张,轻轻一跃跳了下去,当双脚挨到土地的时候身体一阵摇晃,严重的缺氧已经让我视线模糊。 可以确定的是这里是一个洞穴,能够感觉出来空间不算也不大。 肩膀被什么东西踢了一下,脚下一个踉跄,赶紧借力转移一些距离,做出防卫姿势,现在我身上什么法器都没有,所以必须要打起万分的精神。 “哥?”是喆玺的声音,有几分沙哑。 “嗯。”答应一声,扶着他下来,身上背着剑鞘,径路在里面,我感觉喆玺有些僵硬。 “哥,你看。”喆玺声音颤抖。 回过头,一张苍白的脸在眼前飘摇,长长的头发好像水帘,将后面的面容遮挡的隐约可见。 但我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她是燕子,明明还在医院的病床上面躺着,却在这里见到,这就是她离开的灵魂了。 但是我不相信! 燕子看到了我,笑的十分甜美,无风而发丝飘起,红衣轻慢,声音幽远带着似有若无的回音,“我听到了你的声音,一直都在我的耳边,说我们过去的美好,曾经共同的记忆,那么多苦苦的等待,那么多甜蜜的相遇,又是不可计数的分离,每一日都在对你的思念中过去,感觉苦闷,但是回想起来却那么甜蜜,让我的心中荡漾起伏,忍不住睁开眼,不想让你那么苦的守在我身边,告诉你我没事。” 从来不用大红色唇膏的嘴唇变红,本来柔情似水的眼神突然狂风四起,身体扭转了不知道多少弯,“但都是骗人的,骗人的,那只是我一厢情愿白痴一般的幻觉,甚至我病危躺在病床之上你都不愿意来照顾我!我本来以为你已经死了,所以不敢回去,但事实是你有了新欢,就想把我抛弃,即使我奄奄一息你也懒得在医院看我一眼!” 听着燕子的控诉,我深深感受到一股无力,所有的事情都来的太巧了,巧合的让人难以置信,但就是确确实实的发生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给你买生日蛋糕去了。”再次拿出玉燕子,“你看,我都准备好了求婚的礼物,只等你清醒了,我们就结婚。” “骗子,你还准备骗我到什么时候?为什么不回去?我打电话为什么不接?”洞穴中一片阴风吹起,曾经的秀发不再柔美。 我不相信,燕子怎么会变成厉鬼!绝对不可以! “不要,不要,燕子,我们还有办法,只要你停下,就可以回去,所有曾经幻想的美好都能成真。”在她还没有彻底转变厉鬼的时候还能有一些办法复生,如果真的成了厉鬼,那就一点办法都没了。 “曾经幻想的美好,永远都是幻想,你每天都有自己的事要做,怎么有时间跟我一起完成那些曾经幻想的美好?我也不要你这样怜悯一般的救助!”燕子的大笑声吵的我耳膜生疼,“我现在很好,从未有过的好,十分畅快!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别,别,要我怎么做,你才能跟我回去。”我从不知道自己如此软弱,全身上下没有一点点的力量,只能无力的苦苦哀求,让心爱的人不要继续走下去。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你肯定知道的,对不对,你心里已经想到了,我的小明逸。”燕子恢复了平静,慢慢向我飘了过来,仿佛凌迟的戾气在身上搅动,但我却痴痴看看眼前的人,不愿意脱离这样的美好。 她轻轻靠在了我的胸膛,却没有一点点曾经的感觉,甚至是没有感觉,但我仍然迷醉的眯起眼睛,看着她的手指在我胸前画圈,没有一点身体上的感受,但却依然一阵颤抖。 “你知道的,已经有了答案,对不对?你看我们还是这么默契,何必再管这些纷扰的事情,无忧无虑的做我们喜欢的事情不好吗?我等了你这么多年,只有这么一个愿望,只要你卸下这个担子,我们就可以长相厮守。”鲜红如血的唇想要印在脸上,穿过了肌肤。 “嗯,你等着我,这就来。”眼里哪还有别的东西,只有飘舞的燕子,她从来没有这么美,如此轻快自由,这样轻松。 怎么还忍心让她继续担心受怕,哪怕成为了厉鬼,我也要做鬼将来保护她,天高地阔让她遨游,弥补自己对她的过失。 一大片强光突然亮起,燕子一声惊叫,身影模糊了很多很多,不过没有消散。 谁,伤害了燕子!我恼怒的回头,径路已经抽出,剑鞘之上好像出现了无数把微小的针,扎进我手掌,骤然清醒。 径路已经架在了喆玺脖子上,他呆呆的看着我,眼里全是不可思议,但没有躲闪。 我怎么能对喆玺用剑! 我不敢看喆玺的眼睛,但是他一步步上前,抱着我哭了出来,而有了喆玺的带头,一直压抑的感情突然有些压抑不住的爆发出来。 我是要跟着燕子走的,好兄弟,以后再难见面了。 鼓掌的声音。未完待续。 ... 正文 第五章 贯通 我听着燕子的话,心好像被榨汁机一下一下的搅拌,碎成渣,之后甚至连渣子都不存,随着血液流满全身,将疼痛四处散布,每一块比渣子还细碎的心脏都好像被火烧烤,疼的意识模糊。 一片亮光将燕子照的通明,提醒我已经和她人鬼殊途,不知不觉的对喆玺拔出了剑。 我不要人鬼殊途,她在哪我就在哪。 鼓掌的声音响起,这里还有其他人。 突然的外来声音才提醒我甚至都没有仔细看看周围的环境,会不会有什么危险,虽然说厉鬼厉害,但灵魂很脆弱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不能再让燕子出什么事了。 伸手想要拉回燕子,但是手却穿过她的身体抓到了空处,我一愣她却笑的癫狂,迅速后撤躲到了阴影之中。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喆玺手中的灯并不算十分明亮,不过依然把不算大的洞照了出来,旁边是一个零七八碎的棺材,棺木四散,棺材正上方就是我们下来的洞口,一具尸体躺在里面,焦黑没有一点气息,根本看不出原样,天雷没有劈歪,正中目标。 棺材里躺着的家伙也是足够倒霉了,自己只是老老实实的躺着,没出去干什么事,尽量压低气息,谁能想到天雷偏偏找了一个最老实的给做掉了。 整座墓室都是红色,而棺材悬空,掌声就是从棺材底下传出来。 是任符惊,他从悬空的棺材底下爬出来,看得出来长时间没活动,身体十分僵硬,行动缓慢。难怪无论怎么寻找都找不到,原来他就在我们身边,根本就没逃走,借助这幽深的洞口,还有里面残余的天雷气息,在这个最容易让人忽略的地方,藏身四十多天,但现在又跑出来干什么。 “如此良辰美景,我本以为你会抱着女友的尸体在医院里痛哭流涕,挣扎着不让医院送到太平间,折腾你的朋友逆天把她救活,千算万算没想到你会杀到这里,不过来的刚刚好,正好七七四十九天。”任符惊活动僵硬的身体。 身为对立面也不得不佩服任符惊的勇气,也许天雷之后他就发现了这里,以血僵当时残破的身体,经过天雷霹出的洞口,很容易彻彻底底交代在这里。 七七四十九天怎么了? “我不管你要干什么,今天不想跟你打,只要把燕子带走。”此时燕子来到了任符惊身边,站在他身后,我的心里,不知道怎么形容这样的感觉。 任符惊身体的颜色逐渐发生变化,身后下来的夏临渊和鹿子寒呼吸粗重了不少。 有人说,穿着红衫而死的人,就会化为厉鬼,向仇人报仇,所以通常总是觉得红衣鬼最可怕。其实,还有一种比红衣鬼更可怕的存在,它就是摄青鬼。相传,若人因深仇大恨,而又不能报,可以躺在棺材中,卧在尸体下面七七四十九天不吃不喝而修炼成半人半鬼。 摄青鬼因为怨气太重,血脉逆行,血液会在死后七七四十九天变绿,又可以叫绿血僵尸,它的身体死而不僵,如果有能力甚至还能成为尸妖。 虽然说摄青鬼的形成过程怎么样怎么样厉害,但真正厉害的是,成就摄青鬼就是非人非鬼的存在,之后又可以成为尸妖,也就是说这个东西跟人、鬼、妖都沾边,又都不是,可以拥有这些东西的很多特点! 而任符惊此时就成了摄青鬼。 “我并没有阻挡你,你随便。”任符惊回答我。 我上前去想要抓住燕子,但是任符惊身边一个身影恍惚一下钻了出来,是古墨,而且是人的形态,看气色不是很好。 脑袋有些胀,这都什么跟什么,有些反应不过来,干脆不去理会,继续上前抓住燕子的手臂。 银铃一样的笑声,燕子狡猾的躲开我的抓捕,钻到古墨的旁边。 “让开。”我对古墨说。 但是他却没有一丝要躲开的意思,反而对燕子说,“我说的没错吧。” 我终于明白了。 当初古墨确实是献祭了梼杌的身体,但最后的必杀一击却是由任符惊完成,击穿了梼杌的后脑。 凡是被杀死的都会成为其伥鬼,而古墨继承的是梼杌的身体,灵魂还是他原本自己的,成为伥鬼以后就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古墨成为任符惊的伥鬼以后,并没有被限制在任符惊身边,而是径直跑到了燕子身边,在燕子耳边灌输一些对我不好的言论,虽然家里的保护措施很完备,燕子身上也有,但她要上班,这些对上一个会术法的伥鬼,效果就不好了。 所以燕子总是以为我死了,或者另寻新欢,心里才会那样忐忑,所以她才想要过来,看看我到底怎么样了,所以燕子一来这个陌生的城市,径直就能找到祭台所在的位置。 都怪我啊,如果我耐下心来,细细解释,就不会有这样的误会,如果我多想一想,也许就能问出一些事情,打消燕子的疑虑与担心。 事情一瞬间贯通,古墨手上黑气缭绕,燕子就在他身边,我不敢随意行动。 “在这七七四十九天,我想通了两件事,为什么要费劲的去修改天地间的秩序,它存在就存在吧,我只要变的比那些规则秩序还要强大,它又能奈我何。”任符惊转身对我说,“而且,虽然说我们细算起来都可以用师兄弟称呼,但毕竟走向了两条路,那就是敌人,打败自己的敌人,不止有杀死唯一的办法,还可以让他虽生犹死。” “你走上这条路,我们虽然是敌人,但也有不少敬佩的情绪存在,但现在你连自己的底线都不要了吗?对普通人下手,对别人的家人下手,这不是你应该的作为。”我寻找机会想要救出燕子。 “底线?总想着这些事,我永远也没有机会完成自己的目标,”任符惊脸色变了又变,一瞬间变的有些狰狞,情绪十分不稳,完全就是喊了出来,“是你们破坏了我精心准备的大事,我做一些报复难道不应该吗?” 任符惊情绪的突然失控,气势很强大,但他却并不适应现在的身体。我感觉到了脚边鼠类的摩擦,这是信号,古墨与燕子身后骤然出现如同熊一般的狗灵,咬住燕子的灵魂就往后撤,道剑已经来到燕子身边,刺穿了古墨下压的手掌,同时径路出击,拦住了任符惊。 “没用的!”古墨大叫,扑倒抓住燕子的双脚,大量黑气上涌,很快包裹住了燕子,尖厉的叫声在洞中弥漫,道剑下刺,斩断古墨,被任符惊打了一拳,借助这股力道快速来到燕子身边,罡气迅速将弥漫燕子身上的黑气隔绝。(未完待续。) ... 正文 第六章 洞中 我们突然发难,想要救回隐隐被控制的燕子,但燕子还是被成为伥鬼的古墨触碰到,借助任符惊的黑气将燕子包裹。 那黑气里面充满了阴气怨气还有梼杌的自身气息,如今加上摄青鬼的怨气,刚刚成为新鬼的燕子必然受不了,拼着受伤用罡气使燕子与这些负面的气息脱离,虽然说罡气会使燕子受到一些伤害,但是不会造成什么难以挽回的局面。 洞中全是燕子尖厉的叫声,无风自动的头发和衣服,脸上的表情逐渐发生变化,这样的表情我怎么能忘记,就是医院中她尸体上的表情。 “燕子,不要,不要!”我大叫,这样的过程我无力阻止,只能凭借燕子自己抗衡,但是她没有抗衡的意思,反而推波助澜加速了这样的进程。 我和狗灵甚至都没来及将燕子送回自己人这边,任符惊也没有动手的意思,古墨在他身边缓缓恢复。 当一切停止的时候,我看到了燕子脸上的怨毒,尖长的指甲,不止的笑声,张嘴向我扑来,脖子上一阵剧痛,被撕下来一块灵魂。 但这也不如我的心痛。 剑鞘变的烫手,开始颤动,红色的墓穴更加鲜红,燕子已经彻底成为了厉鬼,再也没有办法返回了。 再也没有办法返回! 燕子又向我扑来,两只如熊大小的狗灵用更快的速度扑了上去,将燕子拉到鹿子寒身边,而任符惊和古墨的微笑此刻如此扎眼。 撕碎他们,哪怕用最残忍的手段,哪怕用天地之间最不可饶恕的办法,我只想看到他们在我眼前痛苦的哀号,苦苦的求饶,在燕子的身前跪地磕头,用额头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你是锋利的宝剑,我就是那宝剑的剑鞘,对敌时放任你去纵横疆场,静静的看你驰骋无敌,闲暇时由我来保护你,将你裹在心里倾听静诉你要当照亮黑夜的烈焰,任雨打土掩,坚持明亮,我就是那成群的飞蛾,哪怕用生命也要扑进去,给你增添哪怕一丁点燃料。你是一颗犹豫不决的种子,我就要做坚实的土地,给你最强的依靠。所以我不会成为那缠绕大树的藤蔓,只能依靠着你,大树根茎下的河流,那才是我。 轻轻呢喃燕子的话语,如今这些还要怎么实现,曾经的温存要怎么才能找回。 起风了,希望这都是一场幻觉,随着风的席卷带走一切不快,重新看到燕子在我身边环绕,但在这洞穴之中哪来的风!喆玺、鹿子寒和夏临渊整齐的退了一步,而任符惊和古墨则露出了郑重的深色。 呵呵,这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风是从我身上刮出来的,为什么会有风?我不管,我要杀了他们。 剑鞘躁动起来,径路也渴望血光的迸溅,那就开始吧! 好像一头犀牛蛮横冲到任符惊面前,径路直刺,我好像看到剑脊上面有几团旋风形成,迅速向前移动。 任符惊伸手挡住了前刺的径路,只有火花四溅,之后握住剑身想要夺走。 我不会让他再从我身边夺走任何东西,握紧剑柄,之后就被剑身上传来的巨大力量扔到空中,看着剑脊上面的旋风呼啸着脱离,落在任符惊身上,他的身体被带的转动起来,没有力气再来针对我。 身在空中,再次挥剑,又是几团旋风冲出,任符惊没有熟悉现在的力量,只能赶紧躲避,瞬间山洞之中飞沙走石,我甚至都被卷的站立不稳,但还是踩着虚浮的脚步攻击任符惊,煞气成剑,加诸径路,旋风之中如同一颗子弹一样冲过去。 一片黑气笼罩了棺材中原本的尸体,在如此强大的旋风之中依然附着,没有被吹散,之后那个残破的身体站了起来,融合进任符惊身体。 之后一阵恶心的噼噼啪啪,径路刺其左胸,左手抵挡同时一只鬼爪与梼杌的结合体出现在其拳头上,力量强大,坚韧无比,左手剑鞘横拍,任符惊右手挡住,与其左手一样,有不少的变化,但是接触的一瞬间震天的喊杀声响起,任符惊如遭重击飞了出去。 一些碎石砸在我的肩膀上,冲向飞出去的任符惊,他还没落地就是一脚,抱住我的脚放在小腹,仿佛牙齿一般的东西突然出现,死死将我咬住,抽腿并不能如愿,只能借助这股力量,弯曲身体,一拳头砸在任符惊脸上。 任符惊反手一拳也砸在我脸上,径路飞了出去,之后两个人一起撞在洞壁上面,迅速站起身体,踩死任符惊的身体,剑鞘直接抽在他的侧脸,又是一片喊杀之音,同时还有脖子经受重击拗断的声音,但任符惊却没有感觉,一拳砸在我的大腿上面。 力大无比,但不知道我身体上有什么东西,硬生生顶住他的攻击,让我的腿不至于被打断,双手举起剑鞘,正正拍上任符惊额头,他的拳头同时也达到我另一只腿上。 我们就这样谁都不防御的互相攻击,任符惊挣扎着想站起来,他的力量很强,我很难压制住,落在一边的径路飞跃,直接刺穿了他的嘴,狠狠钉在地上。 一块巨石砸在肩膀上面,这次感觉的很清楚,好像有一层什么样的东西,覆盖了身体,一个地方受到攻击好像是平静水面的涟漪,迅速扩散开,尽最大能力减轻我的创伤。 剑鞘再次拍在任符惊头上,他的脑袋已经严重变形,坑坑洼洼,但是我心里的郁结却始终无法舒缓,反而有越演越烈的趋势,不管肚子上挨了一脚,剑鞘再次抽在他脑袋的侧面。 撕拉的声音,刺入地面的径路直接割穿了他的嘴,而我也是被他踢上来的脚打翻在地,而脚还被其腹部牙齿一般的东西紧紧咬住,难以抽出,径路飞起再次攻击任符惊。 他借助手臂的力量翻身躲开径路的攻击,同时站起来身来,眼看着变形的脑袋重新恢复,双手抱拳砸下来,目标直指我被吊在小腹的脚,双手向上撑住地,腰部用力,顶的任符惊踉跄后退,化解了攻势,而我则借助力量站在其小腹与地面平行,径路过来将小腹牙齿状的东西砸碎,终于脱困,我也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哥,洞要塌了,我们快走。” 我听到了喆玺的叫喊,但只是听到了,至于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完全不懂,只能看见他们所有人都好像十分费劲的抵挡着什么东西,围在洞口,燕子没有挣扎,只是呆呆的被狗灵驮着向上出去。 而我回头的瞬间他们又齐齐往后退了一步。 不管他们,我要杀掉任符惊,剑鞘之中出现一柄煞气形成通体血红的剑,我抽了出来,任符惊两手上举好像投降的样子,抬着什么东西,之后扔了出来。 而血红的煞气剑也点到了他的小腹上面,刚一接触就开肠破肚,我被喊杀声淹没,感觉正上方有东西接近,但是血红的眼睛根本看不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未完待续。 ... 正文 第七章 坍塌 血红的双眼根本看不太清楚,只知道头顶有什么巨大的东西迅速接近,而我的拳头已经准备好,不管是什么东西,都要一拳打破。 双肩背抓住,我被揪了出去。 轰的巨响,所有煞气形成的旋风全部破灭,烟尘弥漫呼吸变得困难,原来是一块巨石掉了下来。 “快走,洞要塌了!”夏临渊焦急的说话。我能听到,但是好像没有意识,只知道,哦,他说话了,至于说的什么,不知道。 只有一个目标,杀掉任符惊,转头而回却被喆玺紧紧拉着,我看到他的手好像流血了,还有径路,径路就在任符惊旁边,然而刚刚飞起,却变得不受控制,好像是被一拳打飞,刺进我身边的土壤之中。 伸手抽剑,继续攻击,但是喆玺说什么都不放开我,他为什么要阻止!我努力的摆脱他,余光看见鹿子寒手里抓着一块石头,砸在了我的后脑。 一瞬间天旋地转,软软到了下去,知道身边发生的事,却动弹不得。 “把他绑住,拉上去。”鹿子寒走向任符惊的方向。 一点一点升高,还有逐渐新鲜的空气,径路和剑鞘太长,在周围的洞壁上面划出深深的刻痕,然后看到了刘泉、蒋符开和昨和明朗,他们把绳子扔回洞里,检查我的情况,给我的嘴里塞了不少东西,还在我身上拍拍打打,想打开我抓紧径路的手,却怎么都掰不开。 一会喆玺和夏临渊也从洞口爬了上来,两个人抓着绳子又拉出了鹿子寒,好像受了些伤。 我被平躺着放在地上,看着天上闪耀的星星,刘泉每一次拍打都让我迷糊的神智有些清晰,但清晰了却更痛苦,我不想清醒。 大地有一些震颤,是洞穴塌了吧,好像我的心智和生命,全部被埋葬在了这里,我看到了燕子,被蒋符开收进了符篆。 “放出来!”我对着蒋符开大喊,怎么可以这样对待燕子。后者愣了一下,黯然的把燕子从符篆中放了出来。 一身红衣的燕子,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燕子,燕子,我们找一个地方,只有我们两个的地方,从此以后再也不分开了。”我一点一点爬过去。 “好。”燕子巧笑嫣然,走到我身边蹲下来。 即使变成厉鬼,燕子依然会答应我,坐在地上紧紧的把燕子搂在怀里,但是我没想到却搂空了,双手穿过她的身体,互相碰到了一起,我也栽到地上。 而本来已经准备进入我怀里的燕子愣了一下,厉鬼标志性的东西立刻爬满她全身,两只手深深的抓进了我的灵魂,我却不管疼痛,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燕子被打飞,鹿子寒走到我身边,对蒋符开说,“收起来。” “我师兄做的事,我会替他给大家一个交代。”蒋符开把燕子收进符篆,低落的说。 “那是你师兄,不是你,你怎么替他?如果抱着这样的想法,你怎么把他带回去?”鹿子寒说的毫不客气。 一些冰冷在胃里化开,迅速蔓延了全身,疼痛袭来,鹿子寒毫不客气的踢了我一脚,“别装死,给我站起来。” 我不想起来,这样躺着挺好。 “就因为一个人,你至我们所有人的危险于不顾,如果这里再死几个人,你将如何?拔剑自刎?还是回去山门跟随你那个师傅剑解?”更狠的一脚,鹿子寒生气了。 我迅速爬了起来,不是因为听进去了鹿子寒的话,而是看到了一个偷偷摸摸的身影,古墨。 刚刚站起身,挥舞径路力劈,将驭剑之术使用到当前所能达到的极致,巨大的力量带动径路将我自己甩了出去,直直飞向古墨。 本来悄无声息的古墨看到我的动作,脸上出现一丝懊恼,但是他没想到是我飞过去,而且速度奇快,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来到其面前。 两手合并直接拍碎了古墨的脑袋,他的身形在眼前缓缓消散,我则落在凹凸不平倒塌的地面上,径路恰好飞了过来,抓在手里分别向四方挥舞,四个旋风形成。 这些旋风都是煞气形成,身体上保护我的也是煞气,所以喆玺抓住我的时候不可避免的手被割破。四个煞气旋风急速旋转,使出分身解厄术的古墨被迫现行,掷出剑鞘,在穿过古墨的一瞬间,剑鞘上面红光刺眼,古墨消散。 “任符惊,你给我出来!”径路插入剑鞘,我在这一片废墟上面大叫,呼呼喘气,蹲下用手刨开碎石,想要找到任符惊的踪迹,有血僵之躯、梼杌之灵的摄青鬼绝对不会被掩埋在这里。 其他人想要过来这里,但是煞气旋风却成了最大的阻碍,根本无法突破。 几块石头被打飞,露出任符惊的脑袋,我立刻找到了目标,愤怒的脑海中突然闪现出曾经在天律和鬼律中见到的一条纹路,剑阁之上本来是五行庚金阵的菌人立刻转变,形成了相应的纹路。 剑鞘开始融化,缓缓与径路融合在一起,但是没有什么高温,而径路看上去也只是变大了一圈而已。 还有一些距离,猛力横斩,红色剑芒随着我的向前出现,凝聚在空中,被我一脚踢飞出去,之后径路上扬又是一条血红剑芒,转身踢向任符惊。 直到此刻,他才从废墟之中完全爬出来,看到了攻击。 径路斜下斩,第三条血色剑芒,交叉斜上,第四条血芒,双脚用提踢在两者的交叉处,之后迅速追逐剑芒攻击任符惊。 一身梼杌铠甲立刻在任符惊身上形成,还没有后续的动作但是第一条血色剑芒已经近在眼前,轻轻起跳站在了剑芒之上,浓浓黑气立刻在其身后形成如鹰般得翅膀,卷曲保护周身,借助血色剑芒的力量起跳,冲破之后三道血芒直直攻击过来。 被冲破的血芒犹如玻璃一般破碎,恍如繁星,四散而开,径路与黑气鹰翅短兵相接,我没想到这鹰翅十分光滑,似乎还有一些力量的流转,将径路带偏了。 剑脊上面一片闪耀,一只完全不成比例的巨大拳头突然钻出来,毫无准备的任符惊直接被一拳砸在了地上。 第一条血芒自然破碎,连同其他所有碎裂的血芒,呼啸着好像蜂鸟一样,冲向被砸在地上的任符惊。 四个煞气旋风开始汇合,汇合点正好是任符惊的所在,他每次想爬起来却总被碎裂的血芒打倒,无奈的发出咆哮。 我就站在他正前方,看着他。未完待续。 ... 正文 第九章 分道扬镳 燕子的尸体就在身边,但我根本没有勇气哪怕去看一眼。 病房的门被推开,喆玺带着父母走了进来,我起身去扶母亲,却被用力推开,她自己也是没站稳撞到墙上,看到躺在病床上燕子的尸体,一只手捂住了嘴,另一只手狠狠抽了我一巴掌。 父亲叹了口气,说,“走吧。” 几个人出现带着燕子的尸体离开,我抢过燕子的尸体,却被母亲推到在地,“畜生,不许跟着我们。” 坐在地上,看着他们把燕子带走,好像有无数把钝头的电钻,缓缓贯穿身体,被喆玺扶起来,我没有哭,也没有流泪,只是走到病房门口,静静的看着他们把燕子带走,淡出视野,再也看不见。 手中多了一个东西,蒋符开把装着成为厉鬼的燕子的符篆给了我,抓在手心,燕子,从此我们不会分离。 “我没想到师兄会做这样的事,你有什么怨气就发在我身上吧。”蒋符开很难受,低着头不敢看我。 我是有怨气,怨恨自己为什么忽略了燕子的情感,怨恨自己想事不周,怨恨自己的无能,任符惊之所以能够成功,只是说明我对燕子的不少冷漠,但从来没有怪过蒋符开,他一直都是我的兄弟。 “这不怪你。”我对他说,然后紧紧抱住身边的所有兄弟。 这一整天我都在做一件事,我要和燕子永远不分开,不管我走到哪里都会带着她,符篆虽然能让燕子有一个安身之所,但还说不上安稳,而雕刻成燕子形状的玉,就是最最好的东西。 在玉上面刻画出一些纹路,再通过一些特殊的手法将玉的形状改变,毕竟现在玉的气息还是不适合燕子,更适合生人,我需要将其改的适合灵魂居住。 从此以后,径路有了剑穗,就是这块玉,希望径路可以化解一些燕子的怨厉之气,这玉也有一些限制,白天,燕子就会身不由己的回来。 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也不知道过了几天,迷迷糊糊的被喆玺拉到了夜晚的酒桌,席上压抑的气氛甚至将饭菜的热气都压了下去,没有觥筹交错的热闹,只有闷头喝酒的惆怅。 “看来这次的行动算是失败了。”昨和明朗感慨。 “一半成功一半失败吧,至少阻止了他们的计划。”鹿子寒喝了一口酒,脸上微醺,“我会去继续追踪他们的位置,有了线索通知你们。” “算我一个吧。”夏临渊对鹿子寒说,后者点了点头。 “我得回去找师傅了。”昨和明朗更见低沉,“也出来很长时间了。” “我在这里呆一些时间,看看有什么遗留问题。”刘泉跟鹿子寒和夏临渊碰杯,之后一饮而尽。 “你跟我们一起走吧。”喆玺对蒋符开说,他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 “我”蒋符开犹豫。 “跟我们走吧,我们那就是你的家。”我对蒋符开举杯,一饮而尽。 “嗯。”他的嘴唇颤抖。 “有什么动静一定要告诉我,不管多远我都会过来跟你们一起。”昨和明朗突然捂住嘴哭了起来。 “告诉你们干什么?让你们这些冲动的人来破坏计划吗?”鹿子寒冷哼一声,摔碎了酒杯。 “怎么说话,注意点。”夏临渊摔飞了筷子,在桌子上蹦了好几下,落在居中的汤里面。 “别吵,别吵。”刘泉过去劝架,却被夏临渊一拳打在地上。 倒地的刘泉一脚踢到夏临渊身上,后者扑倒了昨和明朗,又把微醺的鹿子寒推倒,愤怒的昨和明朗一脚掀翻了桌子,满桌饭食洒了我、喆玺、蒋符开一身。 “你们干什么!”喆玺一声大喝,拾起地上的半盆菜汤泼到地上扭打的几个人身上,轮圆了膀子跳到战圈中间,狠狠一拳头砸在鹿子寒身上,“做事不跟我们商量,白白让我们伤心,揍的就是你。” 地上的鹿子寒吃痛卷曲了身体,脑袋磕到昨和明朗肩膀上,一边的夏临渊忙乱之中误以为自己的女友被别人欺负,立刻爬起来想要报复,谁想到地上太滑,一屁股向着刘泉坐了下去。 后者眼看要被屁股压住,于是千年杀重出江湖,喆玺被鹿子寒一拳头打了回来,撞倒了我和鹿子寒。 于是好好的一桌饭,谁也没吃到,反而全部躺在地上的菜汤中互相掐架,好像没长大的小孩子,忘了自己的能力,只有拳头的互相击打,发泄着自己心中的情感。 “好了,别打了。”昨和明朗爬起来,还是跟夏临渊亲,首先扶起他,“我们这是散伙饭吗?” “不是,是离别宴,只要有事还是会聚在一起的,而且应该不会太遥远。”刘泉颤颤悠悠的爬起来,地上太滑了。 “一定要珍惜。”我拍了拍夏临渊和昨和明朗,离开,喆玺和蒋符开跟了出来。 队伍也就分散了,大家都有要做的事情,鹿子寒和夏临渊追踪任符惊,每每有哪怕一丝的进展都会打电话过来,不过始终找不到正主。而昨和明朗更是一周不跟喆玺吵架就难受,每次电话中的争论总能持续一个小时,但是她现在已经不是喆玺的对手,因为喆玺有蒋符开这样的帮手。 刘泉的音信就要少多了,几乎是没有音信,不过他并没有忘记我们,总是有一些丹丸通过特殊的渠道邮寄过来。 我去找过父母很多次,打扮的精精神神,但是他们看到我立刻又关上了门,我只能坐在门口的楼道里,抽上几根烟,然后离去。是啊,我已经学会了抽烟,因为这样可以让我转移注意力,不去关心一些伤心的往事。 我知道父母是关心我的,不然逢年过节喆玺怎么可能找到那么多大包小包只有母亲才能做的出的饭菜,只是他们心里的结始终无法打开,不知道怎么面对我。 我又何尝不是。 相同类似的情况也发生在了尹婕身上,每次看到这位曾经的大姐大她都装作不认识或者横眉冷对,有时候喆玺忍不住会想跟她吵架,总是被我和蒋符开拉走。 但是,经常有人敲我们的门,打开以后却看不到人,只有一些君满园特有的饭食挂在门栓上面。(未完待续。) ... 正文 第十章 水鬼 我、喆玺和蒋符开住在我的房子中,基本上过着足不出户与世隔绝的日子,没事就看看传承,给喆玺说一些知识,蒋符开一心钻研自己的符篆。 如果没有任符惊和燕子的事情,这其实是很不错的生活。 其中见过一次周泽,他身上那些职业气息少了很多,有些放松,白头发很迅速的占领了不少高地,不过他并不在意,告诉我周绍铭好多了,不过他也没有掉以轻心,毕竟任符惊可能对燕子下手,也有可能对它们一家出手。 “多亏当时你们录了音,让我听到了儿子说的真心话,才能有今天的天伦之乐,真的很感谢你们把他带了回来。”周泽笑呵呵的,我很难想到他从前是什么样子。 “是周绍铭足够优秀,才能让你这样放心。”我也微微笑出来,“只是欠你的那么多人情恐怕很难偿还了。” “哈哈,”全是周泽爽朗的笑声,“你小子是盼着我们出事,你好还人情吗?” “当然不是这样,周叔你想多了。”我赶紧解释。 “我的儿子就是我的全部,也许你觉得做得不够,但我却拿你们这些人当恩人一般对待。”周泽说的很认真。 周泽走了,我思考他的话,我们只是顺道救出了周绍铭,他却拿我们当恩人一般,同理,他只是顺手救了我们几次,我们也拿他当恩人对待,我们互相都有这样的心理,总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多,不能偿还对方的恩情,而对方其实对这些根本不在乎。 人情,事故,真是很神奇的东西。 燕子一直居住在玉燕之中,不过她有些太任性、太吵闹了,邻居总是半夜砸我的门,让我小声一些,否则他就报警了,但我又怎么忍心去责怪燕子,于是也就经常让她出去散散心,慢慢的,她的“好朋友”多了起来,所以整个小区变的阴气浓重,怪事连连。 蒋符开和喆玺两个人闲不住,经常出手解决,但这也不是什么好的办法,每次解决之后他们回来都会给我细细描述事情的经过,而我却是带着微笑,好像一个溺爱孩子的父亲听着别的小孩告自己孩子的状,心里却在为自己的孩子骄傲。 我知道他们的意思,而且他们也不止一次提醒我,这样下去绝对不是长久之计,我要有所决断,每每说到这里我总是会粗暴的打断他们,把自己关在房间之中,久而久之,喆玺和蒋符开也不敢再随意提起。 于是,小区的传言越来越多,住进来的人纷纷搬走,人变的少起来。 这一天的清晨,早早的醒来,看着燕子回到血玉之中,已经很久没用径路和剑鞘了,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有孤寂的感觉。从小到大,我总是能够轻易的进入一种状态,脑海里什么都不想,空空如也,又好像纷繁复杂的想着很多很多事情,好像一个高速整合的过程。 而这些日子以来,天律和鬼律之中所见的纹路在脑海里愈发清晰,每每进入到这样的状态之中,好像那一天的所有纹路再次在眼前闪过,又回到了当初的情景。 “哥,哥!”房门被一脚踢开,喆玺扑进房间,全身湿透,打断了迷迷糊糊神不思蜀的我,看他脸上兴奋的表情,肯定是有什么好事发生。 “哥,今天是第一次,我第一次一个人抓鬼,蒋符开根本就没插手。”喆玺兴奋的恨不得把我抱起来,狠狠亲一口。 “我确实没出手,他一个人就解决了。”蒋符开走到了房门口,倚靠在门框上,他沉稳了很多很多,不再像从前那样冲动。 “是吗?你是怎么做的?”我咧出一些笑容,喆玺半路出家能够取得一些成就,我当然很高兴。 “是这样,这两天咱们小区里,经常有小孩和老人说能在水里看见一些怪物,有小孩在水边玩还差点被拖进去,我猜想这肯定是水鬼吧。”喆玺开始唠唠叨叨起来。 一个封闭的死水,从没出现过什么事故,却有了水鬼,肯定又是燕子胡闹了。 “于是夜里我和蒋符开两个人跑到水边,我的罡眼是不太厉害,不过现在也能看到一些东西,就像昨晚,刚一打开罡眼,就看见脚边的水里有三只水鬼跟我嬉皮笑脸。” 随着喆玺的诉说,我脸上带着骄傲的笑容跟着他进入故事之中。 看到三只嬉皮笑脸的水鬼,喆玺说其实它们的样子挺可爱的,大大的脑袋和眼睛,白白的皮肤,不成比例的四肢,属于那种丑的可爱的家伙,不过他首先想到的是曾经我和他在矿井之中的遭遇,喆玺总是说经历了这么多,只有那次是最惊险的。 也正因此,他对水鬼压根就没有一点好感,甚至还有不少阴影,于是喆玺就想要破除这些阴影,让自己无所畏惧,告诉蒋符开他要自己对付这三只水鬼。 蒋符开刚刚答应了喆玺,就听到一个落水声,这可把他吓坏了,众所周知的是对付水鬼千万不要进入人家的主场,喆玺这是自投罗网,他怎么能不紧张。 “能行不?不行叫我!”秉承相信朋友的心里,蒋符开没有立刻救援,大声询问。 “没问题,你看好喽。”喆玺脑袋露出水面,信誓旦旦,刚刚说完话就被水鬼揪下水面,一排气泡冒了出来。 喆玺看的是剑仙门的传承,但手里没有趁手的武器,不过他也习惯了这样的情况,他自己就经常说,还不配拥有一把剑。 没有武器自然要有其他的应对方法,喆玺另辟蹊径的将自己修炼成了人肉炸弹,就是极大限度的增强自己罡气的爆裂特性,因此日精和月华的修炼就有了那么一些改变,更多保留日精的特点在罡气上面。 而且需要更多的罡气。 被拖入水中,喆玺并不慌张,熟练的掐动手诀,罡气很快就覆盖了全身,拖着他的水鬼碰到覆盖的罡气立刻逃窜,想要从旁攻击,但是喆玺骤然发难,直接抱住了其中一只水鬼,全身罡气一阵翻腾,被抱住的水鬼消散了。 另外两只水鬼一看碰到了硬茬立刻就想逃窜,也不想再图他法了,不过喆玺抱着水鬼的同时已经想到了可能的情况,手诀不断,用出了他一直琢磨的一招,那是他从一个综艺节目中受到的启发,将罡气吹成气球。 其实我一直对他这样的想法嗤之以鼻,认为没有什么用处,但此时用来对付水鬼却刚好合适,将水鬼限制在气泡当中刚刚好可以让其与水分离,只要没有了水,水鬼就像婴儿一般脆弱。 于是两只水鬼还没来及逃跑,就被两个罡气气泡包裹了起来,被困在其中浮上了水面,其结果可想而知,喆玺给每个水鬼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笑着点头,喆玺也算是有一些成就了。 外面有点吵闹,几个老太太带着人去了湖边,隐约听到她们说,昨晚听见有人落水的声音,你现在是去捞尸吗?我笑着摇摇头。 “哥,我们回来已经有一年的时间了,你要有选择了。”喆玺断断续续有些瑟缩的说,生怕我发脾气,本来很休闲的蒋符开一听这话,立刻变得严肃起来。未完待续。 ... 正文 第十一章 时间 喆玺本来是兴奋的跟我说他第一次独自抓鬼的经历,没想到话锋一转又开始劝说我认清当前的局面,毕竟人鬼殊途,勉强留下总是有违秩序,必然会受到一些惩罚。 其实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道理,我比这些劝说我的人都明白,而且已经发现了不少影响,比如身体状态变差,燕子呆呆傻傻,是厉鬼没错,但是准确点说,是一个痴呆厉鬼。 这就是鬼与人长期在一起的结果,对人、对鬼都没有好处,现在只是刚刚显现的阶段。 喆玺和蒋符开大气都不敢出的看着我,毕竟之前每次提起我都会大发雷霆,他们害怕这次又是同样的结果。 不过这次我没发脾气,何必折腾身边的人,让他们整日提心吊胆呢,他们都是关心自己的。 点点头,“我也准备好了,过两天就带着燕子回师门吧,我们在这里确实不合适。” “哥,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不是嫌弃你们。”喆玺一听就急了。 我摆摆手,“咱们兄弟,不用解释这些,在这里呆了一年,把这个小区折腾的鸡犬不宁,而且燕子的状态,经常在一起也不好。” “要不你再考虑考虑?”蒋符开说的很犹豫。 “不用考虑了,就这么办吧,我自己回去。”我终止了谈话,收拾一些东西,是该走了,箱底发现了两张纸条,折叠起来上面标有数字,是君耀给我的,其实也是师傅留给我的。 曾经在师傅留给君耀的信中夹了三张纸条,君耀说每回一次师门只可以按照顺序打开一张,之前复生见阴兵已经看过了一张,现在还剩两张,而三张纸条全部看完,第四次回师门,将永远都出不去了。 脑袋里胡思乱想着,忘记了一边默默看着我的喆玺和蒋符开。 他们是想跟我一起去的吧,但是不能,他们的体质都比普通人要强一些,现在离开燕子的影响还可以回转,继续下去将会对身体造成一些难以恢复的影响。 再回山门,房子就是这样,有人住的时候没什么感觉,但是如果时间长没人居住,似乎残破的速度就会加快,不管摆放的如何豪华,依然难以抵挡有些空旷破落的感觉。 喆玺、蒋符开、武满军本来是想帮忙收拾一下的,但我拒绝了他们好意,时间很多,我慢慢整理就好了。 时间积淀下的尘埃,封印了一切,即使是新鲜的阳光射进来,也似乎被强行留在了里面,再也出不去。 师父还是算错了,我这只是第二次回来,不过我想我是不会出去了,除非要采购一些生活的必需品,这不是什么人什么事限制了我,而是我已经把心锁死。 其实师门之中还是有熟人存在的,蛙神,不过我却没有找到,不知道它跑到哪里去了,甚至很久很久没有出现在我的梦里。 这里的日子很是悠闲,喆玺和蒋符开每周都要过来,带上不少东西,有时候会住上几天,赖着不走,一定要我拿起扫帚驱赶,而我也将师门修葺,虽然不能说是翻然一新,但也算干净整洁,甚至种了一些新鲜的蔬菜和粮食。 他们总说等我心情好了,就搬过来跟我一起住,从两个人的嘴里我也知道了乱了的不止是我们这里,其他地方也不安宁,世间的怪事越来越多,也有不少其他门人现身行走,更有不少出名的战斗,更让我哭笑不得的是,祭台之战最为有名,从两人的表情来看,这一点毋庸置疑。 不过无论是鹿子寒还是夏临渊,追踪任符惊没有一点点实质性的进展,有过不少次总是晚一步,任符惊刚走,他们到达,或者是不知不觉的擦肩而过。 不过似乎我的心都牵在燕子身上,只要有她在,其他事我就不愿去做,不愿去想。 闲云野鹤,陪着燕子在山门里的观星台看风景,有心爱的人在旁,似乎远处那光秃秃笔直站立的山每日都有不同的风景,曾经我以为那像一块墓碑,如今大不相同,偶尔能够看到那山上最顶端的观星台,不过只去过一次,那是回来后唯一一次走出山门,生活用品有喆玺和蒋符开送来,我根本不需要出去采购。 不过一些习惯还没忘,比如功课晨练,一天不做心里总是有些奇怪的感觉。 终于想到了师傅的纸条,每天都有事要做,说忙不忙,说闲也不闲,本来想着一回来就打开看看师傅写了些什么,谁想到却不知不觉的抛之脑后。 打开纸条,满满的嘱托,等到现在师傅才想起来我是他的徒弟,表达对我的不舍吗?不过中心内容却是珍惜身边的人。 呵呵,珍惜身边的人。 师傅啊,你晚了一步,不过即便是早早看到了这张纸条,事情的结局也不见得会变,有些习以为常的东西,人们总是理所应当的索取,甚至完全忽略了那个东西的存在。 其实想想,能够呼吸就是幸运,有水喝就是幸福,能吃饱就值得庆幸,能看到五彩缤纷的世界就是天大的恩惠,不过这些都是最容易被忽略的吧。 所以说得到的有恃无恐,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我习惯了燕子在身边的感觉,如今没有了燕子,是如何骚动。 这是一段难得专心的日子,从前因为师傅的管束,只能呆在山门之中,年轻的心总是向往着外面的世界,每天面对一成不变的师门终日骚动,从来没想过能有一天,我能十分安分的呆在山门里,根本不去想外面的世界。 不知不觉的过去了三年,加上之前和喆玺、蒋符开一起住的日子,燕子已经成为厉鬼四年了,给这些年一个评价,那就是满足,平淡。 尹婕和武满军早就办过喜宴,如今已经有了一个一岁大的儿子,君满园也不再是一个小餐厅,而是大酒楼。刘泉在一年前彻底断了联系,不是因为什么意见不合或者深仇大恨,而是不知不觉无疾而终的疏远,渐渐的也就淡忘了。 父母也终于肯从电话里跟我说上几句话了,不过似乎多了几分尴尬与紧张,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们会重新接纳我。 昨和明朗订婚了,能让这位大小姐小鸟依人的也就只有夏临渊了,而鹿子寒又恢复了那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状态,隔上三五个月会来个电话,告诉我们他还活着,算算也有三四个月没联系了。 喆玺和蒋符开也有一些日子没来了,应该很快就会见面把。 时间总是会不知不觉的将曾经浓烈刻骨铭心的情感变得平淡,不过这些平淡有时候变成了水,有时候却成为了酒,关键是要看人怎么做了。 安逸的日子,也有不少让人心烦的事情。(未完待续。) ... 正文 第十二章 阴阳两隔 平静的日子,出现了一个让我心烦的事情,燕子开始虚弱,而且玉燕的限制也被挣脱了一些,燕子现在可以三五天才回来一次,每天的活动位置我也找不到了。不过附近没有什么人迹,远处的村落也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也就不用在意,呆在一个地方久了总要出去透透气,看看外面的世界,只要不惹事就好。 我试过了无数种办法,想把燕子从厉鬼的漩涡之中拉出来,但是没有一点效果。 径路和剑鞘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碰过了,似乎从回到山门以后,就挂在了那里,成为了一个装饰品。 逆天强留的弊端终于显现,对于我逆天而行的惩罚也终于来到,我能明显的感觉到身体开始走下坡路,而且速度越来越快,再加上长期与阴气相伴,燕子与我的阳气相伴,一直互相伤害着对方。 不过我却享受在这里,不去付出怎么会有所得。 其实这也算不得烦恼,是必将出现的情况,只不过我有些贪心罢了。 夜晚,星挂银河,我盘坐在师门内的观星台上,看着远处光秃秃笔直的山峰,燕子不知道又跑哪去了,只要她高兴就好。 慢慢的有些恍惚,这附近的地形是不是和祭台那里一样?那观星台所在最高的山峰,好像墓碑、丰碑一般的镇压,山门和那最高山峰之间是附近最低的凹地,难道我的山门坐落在某个家伙的头上了? 不禁有些怒意,强行用玉燕唤回燕子,费了不少劲,有不少抵抗,她居然在不安分的做一些事情。 癫狂的燕子出现在我眼前,多少心疼点缀在了心里。 “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怎么样才能让你恢复从前的样子?”我抚摸根本摸不到的燕子的秀发,喃喃自语,她是不会回答的,我早已习惯了这样的交流方式。 燕子还是那样痴痴傻傻癫狂的笑,轻微的铿锵之声,有些陌生,更多的是熟悉,哪怕是过了这么多年,这个声音我依然记得清楚。 径路的剑尖扎进了我的小腹,剑鞘握在了燕子的手中,她残忍的笑。 我终于明白阴阳两隔,她不是燕子了,玉燕和径路并没有淡化燕子的怨厉之气,反而是燕子不知不觉的同化了剑鞘里的那些兄弟,他们长久存在意志本就已经淡薄,更多的是一些执念,而且他们也知道我和燕子的关系,所以燕子可以很轻易的同化他们,同时蒙蔽我。 而径路长久的放在剑鞘之中,虽然我补充了精血,但更多的时间是燕子潜移默化的影响,它认燕子为主了。 但是径路还在微微颤抖着反抗,看来燕子的同化并没有彻底完成,径路本就是一柄神异的剑,当初我成为鬼的时候能握在我的手里,那么同样认燕子为主后,也能握在她的手里。 她只是和燕子长的一模一样,完全陌生的另一种事物。 不过她还是漏算一条,玉燕始终是受我掌控,我掐动手诀念起口诀,想要把燕子收到玉燕中去,但还是小看了她,把她当做从前那个好欺负、好欺骗的小女孩,燕子挥舞着径路打碎了玉燕。 难道真的要我和她拼出一个你死我活吗?我于心不忍。 身上已经被燕子扎了三剑,每一剑都将我刺穿,浓浓的气息开始破坏我的生机,被燕子杀了也好,至少我心里认为是欠她的。 感觉到有些冷,越来越冷,冷汗不知道什么时候布满全身,跟不上的呼吸尽量加速,力气一点点悄无声息的流失。 这是缺血的征兆。 倒在了地上,远处笔直的山峰变得模糊,嘴里很干,很想喝水,手机的铃声响起,还有青蛙呱呱的叫声,蛙神终于来了,是赶着见我最后一面吧。 模模糊糊的看到蛙神跳到剑鞘上面,剑鞘中好像出现一些愤怒的叫喊,燕子被吸入其中,而蛙神不停****我的伤口。 好像看到了当初复生的夜晚,阴兵兄弟们千百年的执念终于落到了我的身上,而如今却因为我的疏忽让他们魂魄难安,感觉到很累,十分想脱离这个状态,不知不觉睁开了眼睛。 首先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这里是医院。 母亲坐在一边,安静的吃饭,这是我想了多久的人,终于见到了,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流,经历了这么多事,心里的懊悔、难过、不甘,只是见到这么一个背影就不可抑制的全部爆发出来,甚至都不给我喘气的机会,一下顶住鼻喉,堵的难受,她是原谅我了吗?我不敢确定,所以更不敢出声,我怕出了声连这样的背影也见不到了。 我看到了白发,但固执的认为,母亲没有老,绝对没老! 就这样静悄悄的看着母亲,她轻手轻脚不想发出一点声音,有我这样的儿子他们是不是十分艰辛,没有得到儿子应有的回馈,反而依然天天担心。 病房门被推开,喆玺和父亲走了进来,发现了悄悄流泪的我,喆玺对母亲努了努嘴。 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们,一瞬间十分惊慌,生怕他们看到清醒的我转身离去,如果这样我宁愿永远睡下去。 一只手掌摸到我的额头,母亲来到了我的身边,眼泪顺着皱纹流淌。“都过去多少年了,日子总要向前看的,这些年你哪怕回家一次,我们老两口都不再怪你了。” 我说不出话,只能抱着母亲,把脑袋深深藏进她的胸怀。 “别哭了,要不是我们感觉到自己老了,身体越来越差,不想给喆玺太大的压力,我才不会认你。”父亲站在一边。 他不过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不然为什么会红了眼眶。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哥好了,我们一家团聚,这么大的好事,哭什么。”喆玺兴奋的声音,“哥,那天可真是惊险,我和蒋符开本来是要去你那的,而且早都应该到了,谁知道蒋符开那家伙本来跟我说着话,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半路上车又坏了,我就去修车,修好开了一段距离谁知道又坏了,这时我才反应过来肯定有个捣蛋鬼。” 喆玺一屁股坐到病床上面,拿了床头一根香蕉,“然后就叫醒蒋符开,收拾了那个捣蛋鬼,出了这事有点担心你,就加快速度,连徒步上山都比平常少用了很多时间,到山门里很快就看到了你躺着,蛙神一直在舔你,看到我们过去才跑开,多亏刘泉给的丹丸一直带在身上,给你喂了才好一点,赶紧送到了医院。” “你可是救了我不少条命啊。”我对喆玺打趣。 “可不是嘛,就这样老妈还总说我没用。”喆玺幽怨的看着母亲。 “行,你本事最大,行了吧。”母亲笑着回答。(未完待续。) ... 正文 第十三章 发狂 “真的是幸运,喆玺他们那天刚好过去,不然就不好说了,以后不要住那么远了。”母亲摸着我的脸,“是谁一定要杀你,在你身上扎了那么多剑?这些年都招惹了什么仇人,你好好想想。” “妈,我哥那是练功失误造成的,没控制好捅了自己。”喆玺赶紧圆场,父母最好不要知道燕子还在的消息。 “我还没老糊涂呢,你们就想着怎么骗我了是吧。”母亲眼睛瞪圆,不怒自威,杀伤力很大。 “妈,有啥事等我哥好了再说,你和我爸快回去休息吧,这边我们几个照顾就好了。”喆玺不由分说拉着父母走。 “你这孩子,我自己走,自己走。”母亲气急败坏。 “你们长大了,知道怎么处理事情,我们在家等你。”刚刚过来的老爹又被喆玺带走,离开的时候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我,让我心里没来由的慌乱,好像撒谎被揭穿了一般。 突然想起父亲的一句话,他也许没有我这些本事,但他也是男人,他知道我在想什么。 幸运吗?我的心里却冷的滴水成冰,燕子早就谋划好了,不然怎么会这么凑巧,喆玺他们的车被拦下来。 曾经倒在床上都是燕子照顾我,现在没有了她,感觉如此寂寞难耐。好像燕子还在,蛙神踏上剑鞘之后阴兵有那么一瞬间的清醒,将燕子吸入了剑鞘之中。 “径路和剑鞘,你们拿着呢吧。”我询问身边的蒋符开,父母和喆玺走了以后他就一直在我身边,惴惴不安。 “啊?额哦,我不知道啊。”听到我的话,蒋符开没拿稳手中的茶杯,不小心摔在了地上。 深深出了一口气,“拿来吧,我经受的住。” 蒋符开站着犹豫,我也不再说话,身体被贯穿这种伤,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关键是要看刺穿了什么地方,好在我是那种幸运的不行的人,虽然一些器官被伤到,不过在现代医学和刘泉丹丸的共同作用下,恢复的很好。 “你一定要看吗?让我处理了就好了,你就别看了。”蒋符开谨言慎行,小心翼翼的说。 “我早晚都会看到的,拿来吧。”我闭上眼睛,什么时候我这么凶,让身边的朋友有了恐惧的情绪存在,还是他真的害怕我看到径路和剑鞘。 最终蒋符开剁了一下脚,告诉我径路和剑鞘在车上,他出去拿,用了很长的时间,回来的时候喆玺跟着他。 蒋符开怕我看到这些会发狂,于是找到了喆玺当做帮手。 径路没有插在剑鞘里面,而剑鞘上面贴满了符篆,即便如此,我隐隐然感觉到剑鞘在不安分的抖动。如今要怎么做,我当然知道,但是如何下的了手。 “让我自己呆一会吧。”我对喆玺和蒋符开说,两个人很担心,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放心吧,我不会想不开寻短见的。” 已经负了剑鞘中的阴兵兄弟,怎么还能有负现如今的这些朋友兄弟和家人,我只是想跟他们呆一会,也许以后再也不能和他们并肩作战,再也不能享受爱人的温存,这是最后一夜的留念吧。 我知道喆玺和蒋符开就在门外,他们不敢走远。 时间过的很快,不知不觉的来到夜晚两点,我依然盯着剑鞘和径路,保持着这个已经有三四个小时的动作,一动不动。 门被推开,鹿子寒进来,看到了我面前的径路和剑鞘,喆玺和蒋符开趁机溜了进来,看我情绪很稳定,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们先出去,我跟他有点话说,”鹿子寒对喆玺和蒋符开说,“这期间他的情绪会比较激动,你们不要进来打扰。” 两个人看着我,我点了点头。 门被缓缓关上,鹿子寒用一张纸封住了门上的玻璃,“几年了?” “四年。”时间真的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是四年的时间。 “还放不下吗?”鹿子寒拿起剑鞘,我本来想抢回来,但是看他坚持的神情也就收回了手。我是放不下,不然怎么会走到今天这步。 “你准备什么时候放下?”一张符篆被鹿子寒从剑鞘上面撕下,我抬了一下眼皮,不过没有多说。至于什么时候放下,这是我从未考虑过的问题,而且为什么要放下?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又准备让身边的这些人等你到什么时候?让父母兄弟朋友****担心、天天挂怀到什么时候?”步步紧逼的鹿子寒,他要做什么?又撕掉几张符篆,剑鞘的抖动十分明显。 “我是对不起大家,对不起很多人。”这些我心里都明白,但是好像所有的东西都随着燕子的离开而离开了,留下的这些不过是一种形象而已。 “只是对不住、对不起吗?是失望,当年的岁月,不能说峥嵘也算步步惊心,怎么会练就你这么一个烂泥般的东西,你放不下的是什么?是燕子这个人?还是你对她的冷漠?还是对自己的怨恨?”将撕下的符篆揉成团扔在地上,鹿子寒的口气越来越强硬。 而这样的问题却让我陷入迷茫,是啊,我放不下的到底是什么?这样耿耿于怀。 “我来回答你,于燕子来说,如果她是真的爱你,她就不希望你沉沦,于你对她的冷漠与争辩来说,那是你想保护她,谁不知道你对她的感情有多热烈,于你自己的怨恨来说,那是牵强的把所有事情都算在了自己头上,也就是庸人自扰。”鹿子寒继续撕扯剑鞘上面的符篆。 我觉得鹿子寒强词夺理,所以勉强一笑。 但我这样的笑容却彻底激怒了他,鹿子寒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我默默的回归,知道自己的道路曲折,半路夭折的几率基本上是百分之百,相认之后必将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于是压下心中的火热,默默守护你们一家,这份情,比你要伟大的多,我却淡然处之,没有自怨自艾。” “我支持你,只希望自己若是身死,也必须要保存下你,让那老两口老来有所依靠,但你却如此这样让我失望,你要怎么报答我的这份情?”不知不觉,鹿子寒的手已经接触到最后一张符篆。 “既然你没本事走出来,那么我就帮你走出来,我的目的必须要达成,这点由不得你。”鹿子寒一个冷静的人,第一次被我逼的发了狂。(未完待续。) ... 正文 第十四章 反目 听着鹿子寒的话,我的心里没来由出现那么一丝不安,但面前是最值得信任与托付的人,这样的感觉很矛盾。 鹿子寒说话的时候就在我身边,不知不觉的我已经被他绑在了床上,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不能动弹,任凭挣扎,他却根本不理会,反而起身把捆绑我的绳索系的更紧。 窗边不知何时出现一个巨大的黑影,低沉咆哮一声,直直冲向鹿子寒,我本来是想叫他小心,谁想他却奔跑两步与黑影撞在了一起,我看到了,那个巨大的黑影就是他的狗灵,没想到经过这些年,他的狗灵成长到如今这样的程度。 曾经他的狗灵最大也只有狗熊一般,如今的感觉却是犹如大象,而且凝实程度要更高,可想而知威力更加巨大。 两方撞在一起,狗灵消失在了鹿子寒体内,于此同时剑鞘上面那最后一张符篆悄然燃烧,化为了灰烬。 我终于看到了一直想见的人,燕子出现在了面前,不禁有些心潮汹涌,想要轻声安抚受惊的她,告诉她受苦了,以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是癫狂的燕子直接拿起了径路,二话不说直刺我的心窝。 这真的已经不是燕子了,只是有燕子的外貌,连皮囊都算不上。 “扪心自问,你是不是太自私,为了一己私欲而拘禁燕子四年!”鹿子寒的手变得如同熊掌,抓住了径路,剑尖在我胸前划出轻轻的伤痕,我能感受到它的挣扎。 “不,我不是自私,她也想跟我在一起的。”我还能干什么?只能是煮熟的鸭子,嘴硬的跟鹿子寒狡辩。 “她就是这样跟你在一起相处吗?”鹿子寒的手紧紧握住径路,燕子根本抽不出来,那鲜红的衣裳如同血液一般在身上流转,迷糊的神智根本就没发现自己不是鹿子寒的对手,反而松开剑柄,扑了上去。 鹿子寒另一只手轻易的抓住了燕子的脖子,好像是拎着一只孱弱的小猫,又好像是一只大狗咬住了自己的猎物,绝对不会松口,抢过径路扔到一边。 “你放开她!”看到鹿子寒这样的动作,我有些恼怒。 “我为什么要放开她?她能有今天全都是拜你所赐,因为你明知人鬼殊途还要坚持逆天而行,因为你明知是错事还是要一意孤行,这些年这么多人对你的念念不忘依然感动不了你那颗冰冷的心,那我就用这样的方式,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心如止水,不起涟漪。”鹿子寒将燕子提到半空,任凭她如何挣扎都无法逃脱,只能厉叫连连。 “我是装的,我不是心如止水,行了吧?可以了吧?你快把她给我松开!”我大叫着。 “不行,这不是我要的答案。”鹿子寒身上翻涌的魔气开始强烈,我看到燕子开始在那翻滚的魔气之中融化。 这是融化,燕子将会越来越虚弱,直到最后彻底消散。 “快住手,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努力的挣扎,但是被绑的太紧,根本不得脱身,燕子在鹿子寒手中的挣扎根本难以起到什么有用的效果。 “我要做什么?既然关心不能让你振作起来,那么世界上还有其他的力量,比如恨,”鹿子寒看着我,身上的气息越发森寒,让我感觉十分难受,“记住,是我最后打散了你的燕子,想要报仇就来找我,我等着你,无论何时、何地,让我看看复仇的力量有多么强大。” 鹿子寒的声音在我听来如同魔音,不过根本就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两只眼睛死死的看着燕子,不知不觉掐出了手诀,道剑发出尖锐的鸣叫,好像多年未用生了锈一般,再次出鞘笨拙的摩擦声。 流光一般闪过,直刺鹿子寒的双眼,魔气之中一把黑色的剑形成,快速挡住了道剑的攻击,鹿子寒把燕子放到了我的面前。 “看看这张脸,还是不是你熟悉的那个人?还能不能想起曾经那个人的模样,还是已经被这张扭曲的脸代替了?记清楚了,因为你再也看不到了!”说着放的更加接近我的脑袋,“你反抗吧,如果你能把她救下来,也算这几年没有虚度。” 道剑刺破了魔气形成的剑,从后方而来攻击鹿子寒,不过他好像背后长眼了一般,一股汹涌的魔气从后方喷发,直接将道剑打飞了。 “没有长进!”鹿子寒这么评价,眼睛好像红了,燕子在他手中的挣扎越来越我听到了金属摩擦的声音,无论是径路和剑鞘都在不安分的动作,是鹿子寒始终用自己的魔气压制。 “我们一定要以这样敌人的身份相对吗?”我对着鹿子寒咆哮,很多东西虽然时间长不去接触,不去动用,但并不代表遗忘,灵魂离体,手诀瞬间完成,道剑遥遥指向这位曾经的朋友,骤然化为漫天毫芒,蜂拥射出包围了鹿子寒所有可以躲闪的位置。 “还有那么一丝你曾经的样子。”鹿子寒根本不在意,挥手魔气包裹了剑鞘,从地上飘了起来,之后迅速旋转犹如直升机的螺旋桨一般,毫芒根本无法突破这样的防御。 而这不过是吸引他的注意力罢了,病房突然刮起了大风,与任符惊的最后一战我就发现,阴兵的煞气不知不觉转移到了我的身上,平常我还可以勉强压抑,但是情绪激动的时候确实怎么都抑制不住。 大风呼啸,之所以起风是因为煞气的爆发,这些暴躁的东西总是能引起很大的变化,比较轻的东西纷纷摆动,其他的摆设也是东倒西歪,这一瞬间似乎又回到了燕子离开的那夜。 一柄血红的剑逐渐形成,这把剑完完全全的是由煞气高度凝聚压缩而成,就在我的正前方,我看到了鹿子寒满意的表情,而燕子已经消失在他的手中。 “不!”我大叫,血剑瞬间飞了出去。 鹿子寒对着我露出笑容,根本就不防御,他是我的伙伴,我们曾经并肩作战,不分彼此,我怎么可以对他出剑,而且是在他根本没有防御的情况下。 眼看着血剑即将刺穿他的脑袋,这样浓度的煞气可以轻易的影响到实体,也就是说如果刺穿了鹿子寒的脑袋,伤到的不止是他的灵魂,还有**也会一同破灭。 血剑偏离了不少,在鹿子寒胸前消散,好像一颗小型炸弹,他人被四散的气浪冲飞,重重的砸在墙上,爬起来,嘴角流出了鲜血。 即使是放过了他,我心里的恨意一点也没有减少,但是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曾经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之一,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今后要如何面对? 转过头,不去看他。 但是鹿子寒却一步一步走了过来,“我就在这里,只要你想要我这条命随时告诉我。”说完,将我的束缚解开一点,打开门走了。 缓缓解开身上的束缚,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喆玺和蒋符开很快回来,刚才的动静肯定不小。未完待续。 ... 正文 第十五章 怨言 鹿子寒将燕子消磨干净之后就离开了,刚才的动静太大,喆玺和蒋符开担心,很快就进来看我。 此时我心里也不知道想着什么,只是刚刚解开了自己束缚,却忘了很重要的一件事,剑鞘和径路已经被燕子同化,之前被蒋符开压制,径路还好,没有指控他不会随意乱动,但是剑鞘之中的阴兵,就不好说了。 也许他们不会集体暴动,但是哪怕是冲出来一小部分,不止喆玺扛不住,医院这里的病人更加受不了。 刚刚打开门的喆玺迎面就被剑鞘之中的煞气冲撞,根本没有丝毫反应的就晕了过去,煞气还是不依不饶,始终缠绕在喆玺身上。 这样会出人命,我立刻冲过去,掐动手诀,道剑喷吐出大片罡气形成盾牌,将所有剑鞘中喷出来的煞气推了回去,抓起剑鞘,大片罡气将其包裹。 阴兵所携带的煞气十分强大,仅靠我这些罡气是根本就不够看的,只不过用了一些取巧的办法,毕竟他们曾经听我指挥,而且燕子并没有彻彻底底的将他们同化。 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不用罡气来战斗,反而使用人人避之不及的煞气,这样虽然可以暂时获得强大的力量,但是长久下来自身毕竟会受到影响,变得嗜杀,变得冷血。 而我已经受到了影响,只是这些日子的关注点全部都在燕子身上,所以这样的情感将嗜杀全部都压制了下来。 不安分的径路也遭到了我的压制。 “你去把我父母稳住,不要让他们过来。”我对蒋符开说,后者应了一声立刻走了。 刚刚做完这些,剑鞘中突然爆发出一些悲壮的气息,大片气息开始消散,我听到了他们的声音,让我保重。 他们恢复了一些神智,选择了自我破灭。 呆呆的看着剑鞘,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爱人和兄弟一夜之间全部离我而去,这应该是一种孤单与害怕的感觉。果然那句话没错,想要打败一个人并不是只有杀了他一个办法,可以从精神上摧毁他,让他孤立无援,我现在就是这样了吧。 傻傻的在地上坐了一夜。 清晨第一缕阳光从窗口照进来,喆玺从地上爬了起来,我甚至忘了将他放在床上,满屋的烟雾缭绕,我抽了太多烟。 他看到放在地上的径路和剑鞘,还有颓废的我,“哥,怎么了?” “燕子走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样说出的这句话,只感觉嗓子疼的厉害,声音也比较嘶哑。 喆玺听到,倒了一杯水给我,自己也喝了一口,然后打开窗子,“嫂子六年前已经走了。” “兄弟们也走了。” “他们千百年前就不在了。” “那么这些年夜夜陪伴我们的是什么?他们是昨天才纷纷离开的!”我很不满喆玺的回答,嘶哑的嗓子发出难听的声音。 “他们早就走了,陪伴我们的是兄弟们最真挚的愿望,追随那个屹立不倒的将军,守护那些不容玷污的光荣,我所看到的只是兄弟们的愿望,并不是他们本人,”喆玺一口气说了出来,本来有些犹豫的表情变得坚定,“他们为什么会变化?是愤怒于你这四年的沉沦。” 我愣了一愣,喆玺说的也许是对的吧,也或许是阴兵兄弟这些年对我的怨言,至少这样能让我感觉舒服一些,我低着头想要结束这次对话,喆玺却不依不饶。 “至于这四年那个所谓的燕子,只是你想要弥补对她的愧疚而找的一个长的像她的另一个人,你自认为对她好就是对嫂子好了,然而嫂子已经死了,死在四年前的一个晚上,被埋葬坟墓里面,你甚至都没有去看一眼。你对这个燕子好,我嫂子也感觉不到,反而这个假冒的燕子在一直破坏着嫂子原本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喆玺发了脾气,也许这些年这些话他早就想说了吧,今天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机会,“是你,让嫂子的形象变得狼狈。” 我苦笑,原来我是如此的罪大恶极。 喆玺出去接了一盆凉水从头到脚浇在我身上,“清醒些了吧,你听好,我辗转受尽无数苦难终于等到了你的来生,你却要以这样的方式虚度自己剩余的大把光阴,兄弟们万千年不灭的守护,你丝毫不放在心上,那就由你,不过我不会替你尽一点一滴的孝道,我会如同你对待嫂子一般,让你成鬼也不得安宁,让你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母老无所依,最终流落他乡饿死街头曝尸荒野而无人理睬。” 说了长长的一段话,喆玺松了口气,变得缓和了不少,拿起杯子喝一口水。这是喆玺第一次对我发脾气,而他的话我却一字一句全部都听了进去。 “哥,如果我醒来因为你没有把我放在床上,任由我在冰冷的地面上躺了一夜而生气与你决裂,你会怎么办?或者父母气恼于你的沉沦,刚刚缓和的关系再次出现裂隙,你又怎么办?依旧是坐在这里自怨自艾当初没有照顾好我吗?事情总在向前发展,而你却把自己困在过去。” 喆玺的话一句一句进入我的内心,我将自己关在了过去,完全忽视了身边发生的事情,似乎还在从前的日子中,而事实上,世界早已日新月异,人们也都活在当下。 扶着床爬起来,给了喆玺一个大大的拥抱,露出些笑容,虽然是挤出来的,喆玺也看的出来,不过他这一瞬间的惊喜好像照亮了整间病房。 “哥,有个地方我一直想带你去,现在刚好顺道,我们去看看?”喆玺笑的灿烂。 “好,带路。”伤口有些疼,我轻轻捂了一下,喆玺看见了,不过并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 根本不管我是个病号,搂着肩膀下楼,来到医院偏僻的一角,人迹罕至,在医院这样熙熙攘攘的地方能有这样一块地也算难得,不过看了路标以后我也就明白了,太平间三个大大的字,是人们不愿意靠近的原因。 这里的工作人员跟喆玺很熟,根本没有受到一点阻碍的就进入其中,这还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 “哥,你仔细感受一下这里的绝望,浓烈壮烈,那么痛苦的不甘,你的绝望跟这里比起来差远了。”喆玺放下手,让我先进去,冰冷的气息刚一接触我全身就挂满了鸡皮疙瘩。 “哥,你好好冷静冷静啊。”喆玺大叫,回头看到他根本没跟着我走进太平间,而是直接把门关上了,这里面也有摄像头,这时全部转向面对我。 他还是不放心我。 清冷而宁静的环境总是能让心里平和,虽然说这里是太平间,全是死人,不过这些还是吓不到我的,只是这里面绝望与不甘,心有余而力不足的遗憾,时时刻刻环绕着。未完待续。 ... 正文 第十六章 回山 我被喆玺关在冰冷的太平间里,终于得以平静的思考一下这些年的过往。 虽然说在山门的时候每日也很宁静,但事情其实挺多的,而且我也没有这样的意愿来思考曾经的事,每日悠闲的忙忙碌碌,浑浑噩噩就过来了。 逐渐的有了一些歉意,不少愧意,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完全忽视、无视了身边朋友们的感受,甚至近在咫尺的阴兵兄弟都忽略了。 是该打,哈哈。 直到夜晚喆玺才打开太平间的门,把我放出来,这小子真够狠的,一顿饭都不给我送,只有不少保暖的东西,但是太平间的冷不同于其他地方的冷,我的伤又没痊愈,自然冻得全身僵硬,嘴唇青紫。 “不想让我死就赶紧给我找吃的去。”我哆哆嗦嗦的裹着厚厚的棉衣,说一句话大部分是牙齿打颤的声音。 “对着那么多死人,哥你还能饿了?”喆玺眉开眼笑。 人啊,就是贱,别人跟你好好说,听不进去,直到用一些强制性措施的时候,才能反应过来一些事情。 身体恢复的很快,不过这些年总是留下了一些影响,算是给我沉沦的一些惩罚,想要彻底恢复估计是不可能了,鹿子寒悄悄的离开了,其实一些事情想开了,曾经偶尔出现的恨意就像过雨云一般,很快就没了。 出院以后,我再次来到了那间我命名的餐厅,如今已经成了酒楼,尹婕设宴,大姐大喝多了,哭哭闹闹差点把自己家餐厅给拆了。 “明逸,你不要怪我,当初我只是特别心疼燕子,我们认识的时间虽然不算很长,不过我真的把她当做自己的亲姐妹,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尹婕一把鼻涕一把泪,武满军手足无措拿着纸巾怎么都擦不完,“看着你这些年跟我当初一样,我都后悔死了,当初怎么能那样对你,最爱她的人是你啊。” “都过去了,你做的是对的,自己妹妹出了事,肯定要找他老公问罪啊。”我笑呵呵的回答。 一直的愿望也终于得到了实现,难得每天窝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好像一个待嫁闺中的黄花闺女,即使出门也只是买菜而已,大部分时间就是跟父亲抢电视看,帮着母亲做饭或者欺负年糕。 说到做饭,经过我的不断努力,最终也只是能够洗洗菜,因为母亲曾因为我切菜和炒菜大发雷霆,她说,“你手里拿着的是切菜的刀,是炒菜的锅铲,不是砍人的剑,你看你那架势,能不能优美一点,那都是你要吃的菜,不是你的仇人,切个菜能把菜板劈成两半,炒个菜能把锅铲漏了,就让你砸个蒜都能把碗捣碎,你想怎么着,赶紧滚蛋跟你爹抢电视去,别在这给我捣乱!” 于是乎我成了闲人,鉴于只是切菜这样的小事我都给做砸了,父母严密监视我的一举一动,洗衣服怕我把衣服揉烂,擦地怕我把拖把整断,擦家具就更算了,哪个都不便宜,万一不小心又弄坏了哪个,我们可买不起。 甚至,我每次按电视遥控器的时候,父母都一脸紧张,生怕我把遥控器给按碎了。而且由于我经常欺负年糕,爹妈有事没事就拿这个来教训我,说我和喆玺还不如年糕亲,它能永远陪着父母,然后喆玺叫我哥,我得叫年糕哥。 竟然这样评价我,那不欺负年糕欺负谁?于是喆玺也加入了进来。 我自己也知道,最近对于力气上面控制很差,因为心境变了,身上的煞气在缓慢的消散,而这样浓烈的煞气,也许我一生都消散不完,也就是说,这一生都无法准确的控制力量。 这里的日子虽然好,但我还是想回山门,径路和剑鞘,曾经最亲密的战友如今成了定时炸弹,放在家里生怕会出什么意外,而且我发现,阴兵兄弟们并没有彻底毁灭,他们了解了自己的情况,选择了自我镇压,总有一天会醒来。 我想要回山门用一些方法,至少不能让他们控制不住的出来作乱,想要再次和他们一起并肩作战,今生估计无望了。 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母亲差点拿起手边的菜刀砍我,喆玺和蒋符开吃惊的长大了嘴,不知道怎么打圆场。 还是老爹镇定,拦住了母亲,“让他说说原因。” “我不是要以从前那种消极的情绪回去,而是习惯了那里的生活,而且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解决了我就回来。”我笑着安抚暴躁的母亲,而母亲转脸就笑了出来。 “就这事啊,去吧去吧,真是养了个野儿子啊,怎么都闲不住。” 还是喆玺和蒋符开送我回来,看到山门的那一刻,我心里想到似乎可以打开师傅的第三张纸条了。 “万千忠魂怎么能被侵扰,这是大不敬,将剑插入曾经非剑所在之地,可欺天数年,静待忠魂凝。” 纸条上这样说。 师傅的纸条为什么总是晚了一步,而我又墨守成规的遵照规矩分次打开,如果一开始就全部打开,事情也许不会发展到这样的一步。 预测的事千变万化,真的不好说。 径路灵气已消,剑鞘忠魂也已不在,就在此长眠吧,我想不出怎么逆转这样的变化,只能把径路连同剑鞘插进了非剑在地板上留下的洞口。 喆玺和蒋符开并没有离开,而是和我一起看着插在地板上径路尸体回忆,回忆在这里的重生。 想着想着,发现了不对,是我理解错了!我错的离谱! 我重生的时候,要离开山门去远处山峰上的观星台,那么重生之后回来,就已经是第二次回山门了,那时就应该看第二张纸条,以当时的喜庆气氛,很有可能就地拜堂成亲,师傅都是算好的,疏忽和遗漏的是我。 一瞬间的愣神,为了不让关心我的人担心,我也学会了伪装好自己的情绪。 “哥,怎么了?”不过那仅仅一瞬的愣神依然被喆玺发现了。 “还记得我们战死时候的事吗?”我笑着问他。 “记得啊,我一直好奇那个山洞去哪了。”我这么一说,喆玺来了兴趣,也开始探究起来。 “你们说啥呢?”蒋符开一脸的好奇宝宝,但我和喆玺打定主意不说出来,急得他上蹿下跳,大骂喆玺叛徒,“你和你哥狼狈为奸,能不能不要这么折腾人!” 本来是想转移话题的,没想到这么一说也勾起了我的兴趣,我要找到这个山洞,一定要找到。 按照当时的记忆,洞口是在山门的地方,但是山门都走了多少遍了,有什么肯定早都发现了,而且儿时这座小山的每个地方都留下了我的足迹,并没有一个山洞。 记忆之中山洞笔直,没有转弯,洞口的面向也有印象,那就按照山洞延伸的方向看看能碰到什么。 逐渐来到院子正中,只有一口水井。 下井,势在必行,只有这么一个可疑地点了,应该不会被填住了吧。 蒋符开是三人之中最轻的,为了节省力气,就由他探路。未完待续。 ... 正文 第十七章 幻境 想来想去,没有一个地方有山洞的入口,看来当初建山门的时候已经将洞口堵上了,不过我猜应该不会将整个洞穴填实,那个洞穴还是很深的,若要填实耗费的人力就太大了。 山洞笔直向下,我可以确定山洞入口的位置和走向,顺着那个方向,井口就成了唯一的疑点。 作为三个人中最瘦的蒋符开,义无反顾的成为了先遣军,用绳子把他固定住,缓缓放下去。 “你们把我拉好了啊,我的小命就掌握在你们手里了,就算我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也要等我娶了媳妇再报仇,现在可不是公报私仇的时候。”蒋符开坐在井边,牢牢抓紧绑着他的绳子,心里七上八下。 井很深,隐约可见一些水光,笔直向下,之前我们用手电照射,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所以下去查看是势在必行的,在这里面有很多方法可以隐藏一些不想让人看到的东西。 “你赶紧给我下去。”喆玺一脚就把他踢开了井边,多亏蒋符开反应快双手迅速抓住了井边的固定物。 “我不玩了,让我上去。”说着一条腿已经爬上了地面。 这次喆玺没有回答他,看我准备好了,硬生生把蒋符开推了进去,绳子骤然紧绷,我被拉的往前走了一步才稳住脚步。 “你们哥俩这是串通好的谋杀,你们嫉妒我的才能,羡慕我的长相,佩服我的身材,倾慕我的风格,爱慕我的格调,但是明知得不到我,所以由爱生恨,既然得不到我的人,就不能让别人得到,现在痛下杀手,让我死也死到你们的地盘,这样我就可以像你们的小妾一样,想看了回来看一眼,不想看了就把我锁在这幽深的井里,永生不见天日,你们这样做太极端了,要考虑清楚啊”蒋符开唠叨病又发作了。 “哪那么多废话,赶紧下去!”喆玺抬起了脚,眼看着面前的脚掌越来越大,蒋符开万分不甘的自己钻了下去。 应该是没什么事的吧,只是一个水井而已,而且我就是喝这里的水长大的,我不理解的是为什么要把山洞封住,何必如此费劲呢,所以还是有一些准备。 “怎么样?”我问蒋符开。 “没什么发现,我都爬上来了。”井中带着回音的蒋符开回答。 这样的答案我们怎么可能接受,他明明只是下去了一点就荡起了秋千,好吧,他不主动,我们就帮他一下。 “一二三,松手。”我喊着口号,松开了抓着绳子的手。 “啊”一声突然的惊叫,这可是真正的直冲天际。 “抓紧。”向下滑了一段距离,又抓住绳子,探头问下面的蒋符开,“有什么发现没?” “闫明逸,你想整死我就给个痛快,这算什么,这么人你有快感吗,你千万别让我上去,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松手!”“啊” 于是蒋符开陷入了这样的轮回之中,吼叫声不绝于耳。 “等等,等等,”惊叫声突然消失,蒋符开变了声音,“这有个岔路,能进去一个人。” 果然,我和喆玺相视一笑,固定好绳索,让蒋符开先钻到岔路,我先下去,之后是喆玺。 刚一下去还没站稳就被扑上来的蒋符开按在地上一顿报复,手电的光亮照在洞顶,两个道童人像刻画在上面,好像门神一般。 但为什么会刻画在上面?既然是门神当然要向外贴在门上,也就是说我们即将走入的这段通道就是门外了。记忆中通道是死路,也就是说里面的东西被堵死了,只能在通道中活动。 蒋符开顺着我的目光看了过去,陷入思考之中。喆玺也爬了过来。 心里突然有一些不好的想法,想赶紧顺着绳索爬上地面,之前发现了师门的地形,可以说是一个天然的镇压之地,与祭台那里一模一样,如今这个通道里的布置,让人不得不小心一些,至少我认为准备不够充足。 洞壁上面有一些长长的纹路,三个人的手电一起照射才可以看到全貌。 这是一张作战打仗的图画,我好像站在山顶,看着面前的局势,深深感到无力回天,想我堂堂虎狼之师如今却因为种种阴谋而被灭在这样的乌合之众手中,死我不怕,但这样的死法却是最大的羞辱。 但也没办法,所有人都已经尽了全力,这个山头是我们最后的阵地,完全没有了退路,被团团包围在了这里。对面的首领也算光明磊落,对着我大喊,“战胜你,是我的夙愿,但没想到却碰到这样一支倦旅,以疲倦之师迎战是大忌,想来也是陷入什么阴谋之中,但各为其主,我必须把你毁灭在这里。” 还想说话,不过身边有人跟他耳语,听完之后愣了一会,之后哈哈大笑,“果然苍天不负我,我也成了一个弃卒,注定无法回去了,那我就成为阴兵等着你公平一战。” 知道了自己已经成为政治的牺牲品,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悲伤。 “你不配。”我轻声回答他,说完就走下山头,进入洞穴,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如果这个洞穴有另一个出口,我们就可以逃出生天,我不怕死,但是不能让跟着我的人这样冤屈的泯灭。 结果很让人失望,这个洞穴虽然幽深,却是死路。 风起云涌,淡淡的迷雾,我看着眼前洞壁上的纹路,不知怎么又想到了那最后一战,对面那个人是谁,长的什么样,好像遗忘在了什么地方,始终想不起来,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至于怨恨什么的情绪,那是没有的,毕竟是前世的记忆,就好像我知晓另一个人的全部一生经历,但也只是另外一个人的,有时候虽然对我有一些潜移默化的影响,不过那始终都不是我。 拍了拍喆玺肩膀,他也看着洞壁上的图画发呆,被我拍了一下才惊醒过来,粗重的喘气,看到我立刻抱拳低头,“将军!” 我敲一下他的脑袋,显然他也陷入那些回忆之中,甚至刚刚转醒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看到我下意识的就跟前世叠加在了一起。 “走了。”我要出去这个洞穴,准备好了再下来,但是蒋符开却没什么动静。 一些简单的清心守神的符篆我还是会的,身上就有准备,贴在了蒋符开身上,他才回过神来,反应过来自己是陷入了幻境,感叹一句,“真逗,那个将军居然和你长的很像,旁边的亲兵完完全全就是喆玺,你们两个在我的幻境中都是狼狈为奸,但是我是个什么角色,好像只是观众。” 然后看到我和喆玺并不算好的心情,张大了嘴,“你们不是要说,这些都是真的吧。” “你忘了我们是怎么复活的了?”(未完待续。) ... 正文 第十八章 入洞 返回,做一些准备再下来,毕竟是一个天然的镇压之地,万一有什么东西钻出来我们又没准备好,那就麻烦了。 师门的秘密被一点点解开,我感觉这个山门更像一个鬼窝,谁能想到剑仙门内会有这些东西,本来是死敌,但山门却隐隐有守护的意思。 “走吧,回去准备一下再来。”本来是想看看曾经战死的山洞,感受一下看着自己死亡的地方是什么感觉,如今却有不少意外。 也许是我有了一些阴影,我们是有一些准备,但我总感觉好像不够充足,生怕出什么意外,真的是经历的越多、年纪越大,胆子越越贪生怕死。 喆玺和蒋符开没有多问,起身向外走去。 “呱!”蛙神的叫声,从洞穴深处传来,三个人生生停下脚步。 它怎么会在这里?又一声叫喊,里面似乎掺杂了不少着急。 “走!”我有点着急,快速走向洞底,中间虽然有不少布置,但没有碰到什么危险,好像这里不是防止有人进来,而是防止有东西出去。 手电把洞底照的朦胧,正中一个巨大的棺材,然后就没有其他东西了,仔细观察,这棺材上面刻满了符篆,是联合符篆。 符篆可以单一一张接一张的使用,即使是曾经初见蒋符开时他用的五合一符篆本质上也是一张接一张的使用,只不过用特定的方法将其同时激发,以达到类似联合符篆的效果。 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制作和使用联合符篆的方法已经失传了,只能用一些熟能生巧和强大的实力强行达到这样的目的,但是限制很多,比如死板,只有那么几个自己已经熟悉的闭着眼睛都画的出来的符篆,而且每一个的威力不能太强,否则自己会坚持不住。 但联合符篆却完全不同,只是看符图就能看出来,这不是一张符篆,而是好几个符篆一笔画成,也不是随随便便一笔画,画出来就好了,中间要考虑其属性,互相加持与克制,联合起来的目的是让这些符篆同时发威,以达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如果仅仅是等于二都可以算作一个失败的联合符篆。 更难的是,符篆都是一笔画成,但这个联合符篆是刻画在棺材之上,一笔刻成这样的规模,我不懂这要怎么才能做到,那是刻,我的印象中不是一锤子一锤子用凿子敲出来的,怎么才能办到一笔刻出来? 神乎其技,前人的很多东西对后人来说,实在太神秘了。 一看到这样的联合符篆,蒋符开眼睛都直了,而且脸色十分不善,“我们符篆门都没有联合符篆,怎么你剑仙门有?是不是你们干了什么事!” 我对他翻了一个白眼,不过蒋符开是看不见的,因为他已经趴在上面研究了。 “奇怪,”蒋符开摇头,“一个棺材,为什么会刻画清心醒神的符篆,还有一些消怨作用的符篆,将这些简单的符篆刻成联合符篆,这样做实在太奢侈、败家了吧。” “不止如此,还没有棺钉,棺盖也不算稳定,这样精细的符篆,怎么会出现忘了钉棺钉的疏忽。”蒋符开只注意着棺材上面的符篆,没管其他,我找了找旁边的地下,并没有什么发现,而且棺盖上面也没有钉过棺钉的印记,也就是说这个棺材本来就没有棺钉。 “哥,这个棺材是什么材质的?似乎从来没见过。”喆玺拍了拍棺盖,发出咚咚的声音。 “这是”我话还没说完,只看本来就不稳的棺盖被喆玺拍了几下,开始滑落下来,蒋符开还在一边研究棺材上的符篆,根本就没发现自己要被棺盖砸中。 赶紧一把揪起蒋符开,好在及时没有被砸中,不管是什么材质的棺盖,沉重是必然的,生生被砸中不死也得残疾。 “哎呀哎呀,完了,要起尸了,这不会跳出来僵尸吧!”喆玺一看棺盖落下,生怕棺材里面没有僵尸,嘴里大喊大叫,同时往我身边移动。 我是很想拍他一巴掌,堂堂剑仙门下面藏着一只僵尸,这说出去还有没有脸了!这里肯定不可能有僵尸,不具备形成僵尸的条件。 棺盖掉在地上翻了个个,后面向上露出复杂的符篆,本来想对喆玺兴师问罪的蒋符开立刻被吸引,“这符篆很复杂,我没见过,让我好好看看。” 而喆玺没有看到僵尸跳出来,小小的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好转,跑到棺材边,嘴里念叨着,“盗墓喽,盗墓喽,我要发财喽。” 说实在话棺材是什么材质我自己也看不出来,绝对不是平常的木质,更不是传说中的水晶棺材,整体看上去更像是一块冰,不过没有森森冷气,也不透明,好像有不少雾气在里面循环。 所以是什么样的人躺在里面我也很好奇,跟着喆玺走了过去,过程中还不忘看看周围,我们会不会触发什么机关,死的不明不白。 好在是我多心了,没有任何机关,我比喆玺更好奇,是什么人会躺在剑仙门的下面,到底有多大的来头。 兴致勃勃前冲的喆玺突然停了下来,紧紧盯着棺材里面,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蛙神在里面,呱的叫了一声,跳到我肩膀上。 弹一下蛙神的身体,“原来你藏在这里,我在山门呆了那么久也不来见见我。” 蛙神呱呱呱的回应,在肩膀上跳来跳去,很是亲热。 “我看不懂这个棺盖里面的符篆,好像不止是联合符篆那么简单,还有互通符篆的效果,不过可以确定一点点,这个里面有欺天和保存的效果。 互通符篆,一符多用,同时具备几种符篆的威力,这是联合符篆到达高深的境界,而互通符篆再次刻画成联合符篆,想想都可怕。 蒋符开的脸色很郑重,当然要郑重了。事情好像已经偏离了我们预想的范围,棺材里面有欺天和保存效果的符篆,对于一个死人要保存什么?最最珍贵的应该是阳寿了吧,我不相信费这么大劲只是为了保存躯体不坏,容颜不朽,而且在保证躯体不坏的方面,丹鼎门更加合适,能有如此手笔的人绝对可以请的动丹鼎门人。 更加确定是保存阳寿,是因为还有欺天效果的符篆,保存容颜不至腐坏还用不到这样高级的符篆。 联系之前清心醒神、消怨的联合符篆,棺材里的人也许根本就没死,他把自己的阳寿用欺天的方法保存起来,生怕这个过程中因为沧海桑田而出现什么变故,磨灭了自己的意志,所以用到了清心醒神消怨的符篆,用这个特殊制作的棺材让自己进入睡眠状态、保存肉身。 所以喆玺看到的,应该是一个活生生睡着的人,而不是一具枯骨,所以他愣住了,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而这样的一个人,竟然在剑仙门下面,而且被镇压,到底是前辈高人联合符篆门有意为之,还是根本就不知道? 不管怎么想都说不通,说前辈高人有意将这个人放在镇压之地,但这个棺材里的人想要醒过来必须要一些特殊事件惊醒,平常完全就是毫无反抗之力,何必镇压这么麻烦,无论怎么处置他都不会还手吧。若是说这个人悄悄潜入这里,这样的人必然能够看出附近的地形,怎么可能自己把自己镇压在这下面? 一下想了一大堆说不通的事情,还是先去看看吧,真是自己给自己捅娄子惹麻烦,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对待这个人。 快速奔跑两步,把喆玺扑倒在地上。未完待续。 ... 正文 第十九章 再见 面对种种猜测我纠结不已,根本不知道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这个躺在山门下面睡了谁知道多少年的家伙。 是不管不顾的盖上棺盖扭头走人?还是直接杀了他? 先看看吧,刚刚将目光移到棺材上面,我立刻扑倒了不远处愣神的喆玺,他是怎么了,即使是一个完全没有腐化的人也不至于让他震惊到这种程度,更像他的表现应该是大呼小叫,上去捏捏躺着人的脸蛋,或者闻闻这么多年下来从没洗过澡,身上有没有汗味。 一只青墨色的手迅速穿过喆玺刚刚站立的地方,拍到洞壁之上。 拍了拍喆玺的脸,“没事吧?” “哥,是你,你在那里面。”喆玺鼻涕邋遢。 “什么乱七”我话还没说完就反应过来了,他不是说我在里面,而是我的前世,这是我前世的棺材。 不对,按照这样的布置,里面的人是活着的,如果前世没死,又怎么会有今生? 扶着喆玺站起来,蒋符开跑到了我们身边,短短的几步路他就跑的气喘嘘嘘,哪怕是被酒色掏空身体的人也不会有这么弱的体质。 棺材里的人动了,坐了起来,是任符惊! 气氛似乎一下冻结了起来,我的目光缓缓移动,发现他已经把原本里面的人挤到一边,不过脚还没有移动,在棺材原本主人的身体下面。 棺材中原本的人,与我有八分相像,如果不是躺在棺材里,我甚至想给父母打电话问一下,我是不是有个孪生兄弟,喆玺说的没错,这是前世的我,不论装束还是形态体征,做不了假。 “你怎么在这里?”我戒备的看着任符惊,我们不可能一直在这里互相瞪着对方僵持,再次见到他,我突然想通了一件事,最后一次见任符惊,他离开的时候说,送蒋符开一个人情。 那时的我因为燕子的事而根本不知道思考和分寸,只有将我的力气统统消耗干净才会停止,否则就会一直追着任符惊打下去,那时任符惊应该有大把的机会杀掉我,但是他却没有这么做,反而用了对我最有利的方式,将我的力气耗尽。 就是为了给蒋符开一个人情吗? “都看出来了,还问我做什么?”任符惊爬出棺材,“在这里修炼,之后杀掉你,用你的身体继续修炼,但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狗改不了****。”我对任符惊说,修炼一次摄青鬼不够,还要继续修炼,“你依然坚持自己的想法吗?快停下吧,你不是这样的人,做不来这样的事。” 再见任符惊,蒋符开平静的多,虽然一开始有那么一些不稳定,不够很快恢复过来,“师兄,你确实不是这样的人,何必总是勉强自己。” 这些年,任符惊有大把大把的机会逐个击破我们,但是他却没有这么做,而且之前又刻意放了我们,可想而知,他始终过着左右摇摆的生活,也许加一把力就会回归。 至于燕子的仇,归根结底还是我们自己的问题,能被其他人蛊惑只能说明我们之间的交流不够,才被他人有机可乘。 “够了!”我们本来还想继续劝说任符惊,但是他突然暴躁起来,一巴掌拍到棺材上面,后者应声破碎,飞溅的棺材碎渣被他浓厚的气息包裹,全部向我们飞了过来。 推开蒋符开和喆玺,浓厚的煞气在我身上爆发,其实我现在的心境对于身上的煞气很不好,他们会逐渐被平和的气息消磨而消散,但这是一个很缓慢的过程,今生估计都难以完成,现在对阵任符惊我所能用的也只有煞气,径路和剑鞘都不在了。 棺材中我的前世滚落在地上,身体完好无损。 暴躁的煞气形成一把血红的剑,我刚抓到手里将飞射过来的棺材碎片打飞,剑却让被我推开的喆玺抢了过去,他像疯了一般冲向任符惊,嘴里大叫,“你敢惊扰将军!” 轻轻一脚喆玺被踢了回来,还好没有用出全力,喆玺没受到什么伤害,我把喆玺塞到蒋符开手里,他点了点头,告诉我不用担心。 “不要伪装了,你又一次暴露了自己。”我提着煞气形成的剑站起来,对着任符惊。 “我今天就要杀了你!”任符惊大叫着,身后两个墨青色的鹰翅伸了出来,我知道这是假的,根本就不存在,不过是梼杌与摄青鬼气息结合而产生的东西,不过现在比上次见到凝实的多,几乎以假乱真,每一片羽毛都分外分明。 还没等我细细观察,任符惊张大了鹰翅,上面的羽毛开始颤抖,纷纷立了起来,犹如雨滴一般向我飞射过来。 这样的攻击还奈何不了我,手诀掐起,周围煞气更浓,形成跟羽毛大小相同的剑,每一柄剑都准确的找到一只羽毛,碰撞之中两方一起消散,即使有漏网之鱼,那么一两个羽毛蒋符开抵挡起来很轻松,喆玺也恢复了清醒。 此招无效,任符惊冷哼一声冲了过来,速度奇快无比,眨眼的功夫拳头已经在我面前,习惯性的用手中剑去抵挡,结果煞气剑被砸碎,我倒退了两步。 再次凝聚起煞气剑,任符惊双手分别出现两团青墨色的火,两手迅速拍在一起,滔天大火布满了洞穴冲了过来,虽然感受不到热量,不过只要接触到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在这样各种气息交杂的场景之中,灵魂离体的瞬间就会受到一些伤害,不过也是没办法,**掐诀太慢,煞气纷纷组合排列在我的身前形成一堵厚厚的墙。 煞气墙刚刚形成,青墨色火焰就已经到来,刺刺拉拉的声音不断响起,煞气墙迅速变薄,而我加紧手诀,源源不断的将煞气补充进去,两方形成了僵持的形势,任符惊眼看僵持这是他所不愿的,身在火中没有受到一点影响快速向我冲来。 手诀变动,煞气骤然狂暴了不止一个层次,猛然将所有青墨色火焰包裹,狠狠挤压成为一个足球大小的球体,外表是浓浓的红色,有些透明,里面隐约可见深紫偏黑的火焰,那是红色的煞气和青墨色火焰相交的颜色。 球体落下一脚踢飞冲向任符惊,后者双翅切割将煞气绞碎,火焰密布到鹰翅之上,速度更添几分。 眼看任符惊冲过来,我提剑前刺,本来还有一点点的距离,但是煞气剑却迅速加长,直指任符惊的咽喉,后者无奈变招,谁让我拿着剑,攻击距离比他远。右手背拍剑身,让剑尖刺偏,刚刚好在耳边扎空。 我笑了出来,这是一种气息气场形成的剑,没有实质的形体,只有能力足够想让它们形成什么就会形成什么。 本来坚硬的煞气剑被任符惊拍到以后骤然变成了软剑,虽然在他耳边穿过刺偏,但是迅速弯曲环绕脖子一圈。惊见变故,任符惊也不慌乱,鹰翅下抽,煞气剑被打散,他本人则迅速接近,拳头对准我的前胸,眼睛彻底变成绿色,这一瞬间,我的身后好像出现一对翅膀,推着我的前胸迅速迎着任符惊的拳头冲过去。 于此同时,他的拳头变化,好像是梼杌的爪子一般,只一接触我就会被刺穿吧。(未完待续。) ... 正文 第二十章 前世 任符惊的眼睛彻底变成了绿色,这是摄青鬼修炼加深的效果,顿时感觉到身后出现一股推力,推着我向着他本来就很迅捷的拳头接近,我相信只要撞上就会立刻受到重伤。 眼看就要撞了上去,借助那股推力跃起,蜷缩身体旋转,躲开了必杀的拳头,原本的想法是落到他的身后进行攻击,但是忘了任符惊有两只鹰翅,刚刚好挡在我前进的道路上,奋力将我扔回原地,而且鹰翅上面的青墨色火焰沾染到了身上。 落回地面腾腾后退,煞气反卷火焰被轻易剿灭,只是瞬间就感觉出来,那火焰能够让人的血液逆行,那感觉十分难受,不过还没仔细感受,任符惊已经来到面前,整个手掌包括胳膊几乎完全成为了梼杌的爪子,几只锋利的指甲露出来,手臂上还有刀锋般的逆鳞。 再次跃起,打斗之中跳跃是一种十分危险的事情,因为到了空中人就不能随意转换身形,好像靶子一样任由敌人随意攻击,躲闪肯定很难办到,只能强行硬抗攻击。 但只要跳起来肯定有自己的原因,谁都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我好像是被任符惊打飞一般跳了起来,其实下巴几乎是贴着任符惊的拳头,没有受到一点伤害,同时双脚前伸,勾住其臂膀,之后双腿迅速缠绕上任符惊的手臂,手刚好能摸到洞壁,在上面撑一下使身体转向,猛力旋转一圈。 任符惊整个人不由自主的被带着转了一圈,怎么还站得稳,勉强后退,但是我的双腿还死死缠着他的手臂,躺在地上,向前拉,同时煞气剑看准目标刺入他的小腹。 当然这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煞气剑眼看就要建功,谁想任符惊两只翅膀扇动起来,迅速稳住了身形,同时稳定后退,我整个人被拖着在地上摩擦。 松开腿对任符惊的缠绕,他却一直拉着我到洞穴中央,跳起来到我的上方,头下脚上两只鹰翅猛力下刺,目标是我两边的肋骨。 习惯了与径路一起战斗,此时没了径路总感觉束手束脚,什么都很难做好。 此时躲闪已经来不及,若是径路在手里还能阻挡双翅的攻击,煞气剑还是太脆弱,无奈只能将剑举到身前,引爆。 之前煞气剑爆炸的威力能把鹿子寒弹到墙上,这样的威力至少可以阻挡一下任符惊进攻的速度。 轰然巨响中,任符惊果然停顿了一下,我抓紧时间以灵魂掐诀,待到任符惊继续进攻的时候发现我好像被关在了一个煞气形成的牢笼之中,四柄巨大煞气形成的剑从身下的土壤中钻出来,剑尖在上空交接,如果要继续攻击我自己必然先受伤。 但下落的趋势是无法逆转的,任符惊强行调转自己的身形,站在了四柄巨剑交接的位置,两只翅膀大大张开,“尝一尝我达到这步所受的痛苦吧!” 说完双手下压,我突然看到成片面貌惨白或者残缺不全的尸体从任符惊的双翅之中钻出,张牙舞爪的对我发起了冲击。 这些都是这些年他修炼摄青鬼时用到的尸体吗,如此之多,难怪鹿子寒和夏临渊根本找不到他,他都在一个个坟墓之中修炼,我们本以为它修炼一次就够了,没想到却上了瘾,孜孜不倦,而且连普通人都不放过,要知道用普通人修炼对他的提升已经算是寥寥无几了,这算不算是一种癖好呢。 从动手到现在,我总能感觉到煞气似乎有些不受控制,跃跃欲试的有几分想要挣脱我的管束,好像已经成年的小孩反抗着父母的管教,想要出去独闯天下。 这些尸体实在太多,好像瀑布一般,我已经将四柄煞气巨剑之间的空隙用煞气连接,但不断的冲刷之下能坚持的时间并不能长久,这些尸体并不是真正存在,而是修炼摄青鬼后在任符惊身上留下的印记,也就是说任符惊贪心于自己的修炼,急躁的想要提高,而忽略了凝实阶段。 从地上爬起来,徒手在四柄巨剑中心位置的地面上画一些纹路,没有径路,煞气越来越不稳定,需要尽早想一些办法才行。 我的防护已经越来越薄弱,任符惊盯准了我,根本不管一边的蒋符开和喆玺,这两个人也是安然的蹲在一边,一点也没有出手帮忙的意思,甚至蒋符开连一张符篆都不给我。 纹路完成,道剑离开身体来到纹路中间,开始变得晶莹,好像冰晶一般发出些许光芒,如今趁手的武器只有这个了。 防护破碎,瀑布一般的尸体冲了过来,拿起已经凝实的道剑立刻抵挡,谁想所有的煞气突然一下暴动,仅仅一下,我就被自己体内的煞气所伤,嘴角流出了血液。 本来还算轻松的蒋符开和喆玺一下站了起来,因为他们看到尸体瀑布向我冲了过来,而我骤然遭到这样不明不白的攻击,来不及抵挡。 一道剑光亮起,尸体瀑布被斩成两段,我得以逃脱。 在我面前是另一个我,准确点说应该是我的前生,他复活了,手里拿着一把剑,上面煞气环绕,这就是我煞气不稳的原因,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有一丝锈迹,之前我们只是关注到了他这个人,根本就没发现他还有武器。 “被镇压何许年,终于等到今日,欺天留得一丝神智,保存不灭,经久依然清醒,只为今日一见。”前生看着我,根本就没理会疑神疑鬼的任符惊。 “为了等我?” “有高人镇压我于此,千万载不得出,战死时欺天保留一丝神智,为了今日助你一力,留得清平世间。”前世挥舞一下手中的剑,指向了任符惊,但继续对我说话,“原本今日之后,你虽不死,但也无力这世间逆转,由我相助,结局虽然不变,但另有契机。” 我还想说话,但是前世却打断了我,“时间有限,先祛除来犯。” 说完举剑竖劈任符惊,肉眼可见一条剑芒飞速射了过去,后者卷翅包裹全身防御,但是剑芒接触到以后一阵烟雾飘起,鹰翅破开了一个洞,好象任符惊遇到了天敌。 “杀!”前世一声吼叫,一瞬间我好像面对着尸山血海,眼睛里前世好像是一个地狱而来的魔鬼,双手沾满血腥,而任符惊腾腾后退。 前世冲刺,没有任何花招,剑尖指着任符惊心口,青墨色盾牌在行进路线上出现,但是根本没有一点点阻碍的效果,如同梼杌的爪子拍打在剑身上面,剑没事,梼杌的爪子却四散而裂,露出任符惊原本的拳头,但也是布满龟裂。 任符惊胸口被刺穿,可以看出受了很不轻的伤势。 “杀生刃!”任符惊眼中大骇,毫不犹豫的转身逃跑。 所谓杀生刃,就是杀了无数生灵的刀剑,经过这些生灵血液的浸染逐渐生出一些变化,布满了煞气,任何鬼怪见了唯恐避之不及。如今年代,也许还能见到一些所谓的杀生刃,不过也是屠夫的杀猪刀一般的东西,只能算比一些普通刀剑多那么一些煞气,距离标准的杀生刃还有一些距离,但是没办法,时代已经变了。 但谁能想到,一把杀了无数人的剑突然钻了出来,曾经在前世手中,在战场之上,杀过多少人?这是标准顶级的杀生刃。 看到任符惊离开,前世转身将杀生刃扔到我的手里,“自己的东西,只能活在自己手里。” 一片片飞灰飘散,前世不见了。未完待续。 ... 正文 第一章 武仲宣 我的前世就这样消散了,消散前将杀生刃交给了我,说自己的东西只能活在自己的手里,这句话确实很霸气。 原来是我们想错了,前世是已经死了,欺天而保存一丝神智意念,被镇压在山门下面,将这把杀生刃送给我。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将这一切算的如此精准,我身上的煞气就是让前世意念苏醒的条件之一,因为这些煞气本质上还是前世所率领的士兵所产生的,而我在他旁边,也可以借由转世的同一个人暂时复苏。 无根飘萍的意念很容易迷失,所以有一些很高深的清心醒神、祛除怨气的符篆。 多少年前已经有人预测到了这一日,做出了种种安排,也就是说这一次的事情很严重,让前辈高人不得不忧心?或者说,这一代的传人让他们实在不放心吧。 前世所说结局不变,但会多一个契机,是什么? 终于完完全全的看清了山门,镇压之地不止镇压着千万忠魂不被时间消磨,被怨气支配,让他们和我的前世保存一丝清明,附近裸露被风化严重千疮百孔的岩石是最好的储存阴气的的东西。 我突然有些不敢在山门呆下去了,师傅知道这里的布置吗?凭借任符惊怎么可能知道这里的情况,他又不可能没事干了来我的山门里溜达,肯定有人告诉他这里的情况,所以特意前来修炼摄青鬼,因为这里躺着的人不一般,那么有可能告诉他的人不多。 师傅啊,你到底要怎么样?是生是死? 回家吧,带上了杀生刃,虽然对径路和剑鞘依依不舍,但是总要有一些东西来让我可以跟任符惊抗衡,才能把他带回来,更关键的是,我有些怀疑任符惊背后的那个人是师傅,我也要有与师傅抗衡的能力,把师傅也带回来。 陪陪父母,养点花,逗逗年糕,日子提前进入老龄化,我却乐在其中,琢磨着一些人一些事,今后要以什么样的态度和方式对待,仔细想想很纠结,最好的朋友打散了我最爱的女人,如父的师傅似乎有可能成为了我的敌人。 我需要一点点时间好好沉淀一下,很多事情,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城市不大,偶尔有些怪事发生,也会去出手解决,我、喆玺、蒋符开组成了三人组,虽然说没什么厉害的角色,但是相对于这小小的城市,我所说的偶尔发生一些怪事,频率有些高了,而我们三个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的保证城市不被侵犯,大部分是被动解决,所以很多时候,那些怪事已经有了一些影响。 为了求得一丝安宁,人们不得不想起了一些被遗忘脑后的事物,从这点上来说,任符惊已经成功了。 “叔叔,叔叔,我妈说你已经欠了好几千块钱的饭钱了,让我问你要钱。”一个小屁孩跑过来,嘴里大叫着,不小心摔了一跤,爬起来好像没事人一般,冲到我的怀里。 将小屁孩接住,扔到天上旋转一圈逗的他哈哈大笑,时间真的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不知不觉朋友们已经有了下一代,而我却好像十年前一样,觉得自己是一个年轻人,事实上,以现在的年纪,年轻人更愿意叫我大叔。 这小屁孩是尹婕和武满军的儿子,名叫武仲宣,大姐大尹婕对武仲宣寄予了深厚的希望,一心想把这唯一的儿子培养成为跟她一样的人物,也就是大哥、老大级别的人,所以我们的大姐大绝对是孩子心目中的魔鬼。 大姐大的育儿宗旨是,有话就说,你敢哭试试!曾经武仲宣不会说话的时候,因为感冒而嚎啕大哭,结果大姐大直接把自己儿子扔到了床上,就看着,儿子什么时候不哭什么时候才抱起来,美其名曰不惯那毛病,谁想到武仲宣哭累了睡,睡醒了哭,直到武满军回家才发现亲爱的儿子全身发烫,因此跟尹婕大闹一场,尽管如此,大姐大的育儿方针没有丝毫改变。 若我小时候碰到尹婕这样的母亲,估计会活的如鱼得水吧。 “我还想要个二胎,”尹婕在饭桌上面,滔滔不绝,“不管是男是女,我绝对不教他们什么大的让着小的,要照顾好小的,有啥事别哭别吵,手底下见真章,谁敢哭一声两个都不许吃饭。” 看到自己儿子来问我讨债,尹婕没有一点反应,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末了才告诉武仲宣,“你能把你叔叔的饭钱要回来,妈给你买玩具。” 为了给自己求得一些安宁,我带着武仲宣去买了一套他心爱的玩具,谁想到,尹婕派他去给我家刷了一星期的碗,为了防止我父母偏袒孩子,大姐大每次都跟随着一起,还总是教训自己儿子动作慢。 这一周到了后来三四天,心疼孩子的父母根本不敢做饭,天天去尹婕那吃饭。 “慈母多败儿,我一定要让他知道这个社会的残酷,所以小学先留在身边,等到他上初中就送出去,让他自己生活,早点培养**性,他爸妈没本事,想出头只能靠自己。”有一次喝醉了,尹婕说的很伤心,把武仲宣抱起来,哭哭啼啼说她舍不得。 其实这个孩子从小打到受了不少苦,早年夫妻二人经常出入各种阴气极重的场地,虽然恢复了过来,但也给身体留下了隐疾,不经意间武仲宣也受到了一些影响,阳气不足很容易遭到各种乱七八糟东西的侵扰,而且不经意间也可以看到一些东西,蒋符开和喆玺不止一次的解救这个小家伙。 曾经严厉警告尹婕,让她看好武仲宣,不要去一些偏僻的地方,他的这个毛病会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好转,谁知尹婕一句话就把我们噎住,“有你们两个半道士守着,还出了事,那你们就找个豆腐撞死算了,要你们有啥用。想要成长,必须要多经历事,经历的多了自然就知道怎么应对了,不管是我还是你们,不可能永远守着他,当我们都不在了以后,再碰到这些事就不会慌张。” 甚至,尹婕不允许我们给武仲宣任何有护身效果的东西,每次见到她都没收,真不是亲生儿子啊。 总之,武仲宣过着被后妈抚养的日子,小伙也算坚强,完全成了附近的孩子王,附近有名的祸害,打架敲玻璃是家常便饭,尹婕家门槛差点被告状的大人踏平。 每次告状过后,武仲宣都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还要乖乖的听训话,“你长脑袋干什么用的,砸玻璃还能被人抓住,你长腿不会跑吗?打架不会打的他不敢告状吗?” 我隐约看到一个黑社会老大逐渐成型。 “叔叔,我又碰到了那些东西。”武仲宣总是喜欢对我说他碰到的事情。 而听到这个后我却有些头疼,不是烦,是这个小家伙似乎发现了一些见鬼的规律,有意找鬼玩,这可不是什么好的信号,他的体质本就特殊,如果经常与阴气重的东西呆在一起是会出事的。 是要跟尹婕好好说说了。(未完待续。) ... 正文 第二章 母女 将武仲宣抱到腿上,刮一下他小巧的鼻子,“是你故意找到的吧。” 他根本听不到我嘴里略微有些责怪的意思,反而挺起胸膛十分骄傲,“是啊,是我找到的。他们特别可怜,也没有要害我的意思,那个母亲只是想让我跟她女儿一起玩一会,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把我赶回家。” 武仲宣这么一说我感觉有些奇了,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是吗?带叔叔去看看好吗?” “我告诉你就是要带你去的。”小家伙隐隐有些阴谋得逞的感觉,但是手段太稚嫩,一眼就被人看穿。 “哦?为什么?”我也不去揭穿,反而装作好奇。 “我告诉他们你、喆玺叔叔和符开叔叔都是有本事的人,他们求我带你们过去,帮帮他们。”武仲宣说着说着有些黯然,“叔叔,你去帮帮他们吧,他们真的特别可怜。” “好,”我答应下来,“不过你知道规矩。” “知道的,我不能跟着去,告诉你地方就好了。”小家伙愉快的拍手。 夜已深沉,繁星点点,在规定时间来到武仲宣所说的地方,是隐藏在城市中一个简陋的小巷里,入口处大大的垃圾堆散发出难闻的气味。越大越繁华的城市,其背后隐藏的地方越肮脏,越不堪入目,这里基本上都是租房的人,小巷七扭八歪,有不少人家已经将房子盖到路当中,为了多收一间房的租金,幽深的巷子没有路灯,坑坑洼洼的路面不小心很容易被绊一跤,轻风一吹,金属搭起的简陋房顶哗啦啦作响,一块房顶掉在了地上,立刻有人出来立好梯子,把房顶的铁皮放好。 看到我在一边发呆,对着我憨厚的笑起来。“这房子哪都好,夏天可以把这个铁皮拿掉当全景天窗,凉快不说还能欣赏星空,就是怎么都固定不住,稍微有点风就被吹下来,没砸到你吧?” 我友善的摇摇头离开,不知道他是为了面子这么说,还是确实是这样想的,于苦难之中发现美好,这样的心态很好。 走了一圈,我却没有任何发现,这怎么可能。不甘心再次绕一圈,依然毫无进展。 “请问,您是武仲宣的叔叔吗?”身后一个弱弱的小女孩的声音,我豁然回头,为什么离得这么近了我都没有发现? 我突然的动作把小女孩吓了一跳,腾腾后退两步,她身后立刻出现一个身影将其抱了起来,慌乱的立刻就想逃走。 “别走,我是武仲宣的叔叔,刚才并非有意吓到她。”我赶紧叫住女鬼,她一出现我感到了那么一丝熟悉,好像在哪见过。 而且他们只是普通的冥鬼,为什么能躲过我的感知? 听到我的声音,女鬼停了下来,不过看着我依然充满了警惕。 “我们,是不是见过?”我询问,她不说话,我只能先说,她们身上的气息清明,确实没有害过人。 “没有见过,我们母女来到这个城市有很多年了,一直藏身在这里,虽然这里的人经常变动,不过确实没有见过。”女鬼小心翼翼的回答,悄然拉开一些距离,时刻准备逃跑。 “你不用害怕,我能看出来你们的阴气很纯净,相信你没有害过人。”总不能这样充满戒备的交流吧,而且这对母女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为什么感觉到熟悉,又为什么感应不到。 慢慢的也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她们不是本地人,也不知道多少年前突然碰到了一些可怕的事情,但却记不清了,之后就成了鬼,藏身在一个,用小姑娘的话说,是一个很舒服的地方,之后没想到那个舒服的居所被一个人发现,带到这个城市,将她们母女赶了出来,于是她们四处流落终于找到了现在这个藏身的地方。 至于我为什么不能感应到她们,又是什么让我感觉熟悉,她们也不知道,只想让我帮忙,把她们带到故乡,魂归故里,进行一番超度。 当即就答应了下来,一方面是应该这样做,另一方面也许去了她的故乡我就能找到那个让我熟悉的气息。 我本能感觉,这一趟与这对母女有关的事,很重要。 回去就找到了尹婕和武满军,武仲宣已经把事情告诉了他们,看到我一家三口露出凯旋归来的笑容,好像是他们做事一样。 “叔叔,你帮他们了吗?”武仲宣蹦跳着想得到我肯定的答复。 “嗯,帮了,你乖乖的去睡觉,我跟你爸妈有话要说。”我摸了摸武仲宣的脑袋,把他扔在空中转了几圈。 “好的!” 小两口正襟危坐,等待着我的训话,这样的气氛我还真的有些不适应。 “你们是不是有想法让武仲宣跟随我们学些东西?”我开门见山的问。 “学一些东西的想法是有,不过不会让他入你们的门派,你们的规矩太多,而且比较危险,最关键的是要看他的选择。”尹婕早知我会这么问,毫不犹豫的回答,武满军也在一边点头。 “我可以教他一些强身健体、防身的技艺,不过他毕竟先天有些不足,你们知道的,阳气太弱,虽然随着成长能够自然而然的补充,但也不适合。”我本想说的婉转一些,但是转念一想何必弯弯绕绕,“这些常人不会见到和接触的事,以后最好对武仲宣多一些管制,如果再不加以控制,他终身都不会摆脱这些东西的困扰,到时候入门就是唯一的选择了。” 我没有危言耸听,这是正在逐渐发生的情况。 看到我说的一本正经,小两口陷入了思索与商讨,我则自己离开了。 第二天尹婕打电话,讨要一些给武仲宣护身的东西,我知道他们的商量有了结果,“明逸,你不要怪我,我知道你们门派现在的情况几乎是一脉单传,很需要接班人,我也特别想帮你们,但是我不能让自己的儿子过像你那样的日子。” 我则安慰她,“你想多了,我们之间还要这么见外,如果我有想法,昨晚的那些话就不会告诉你们了。” 日子清清淡淡,过的说快不快,说慢不慢,而经历了一些伤痛之后,肯定有好事来报道,日子就是好与坏交叉的过程。 昨和明朗大婚,我们当然要去,朋友们已经很久没见见了。 至于新郎,当然是夏临渊了。未完待续。 ... 正文 第三章 重聚 自燕子出事后,这些人就各分东西,各忙各的,很久没见,昨和明朗说她不准备办婚礼,更重要的是我们这些人能聚一下。 没想到的是,一向害羞的蛙神这次钻进了我的身体,也想看看新新郎和新娘吗,还是闷的太久,想出去看看,不过感觉它可真舒服,让我有些小小的羡慕,人家能直接在我身体里睡觉,睡醒了看看外面,感觉有兴趣了,就出去看看,没兴趣继续睡觉,我就是一个车夫。 待遇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收拾行装,蒋符开和喆玺一同前往,母亲说他真是养了一个野孩子,上天眷恋给了喆玺这么个可以依靠的儿子,但是又被我带野了。 我脸上笑着,心里其实挺难受,谁不愿意有一个安稳的生活呢,我心里似乎有一些隐隐的明悟,我始终生活在那个漩涡之中,即使躲回山门自以为脱离了漩涡,其实那是漩涡的正中心,一种假象的平静,而当我踏出山门,特别是这次走出这个城市以后,新一轮的狂风暴雨又要来了。 父母似乎也有所察觉,所以有了上面的话,但是他们也没办法,知道既然当初让我跟师傅走了,现在就必须要做下去。 来就来吧,总是要解决,这个漩涡似乎从我出生开始就一直存在,时至今日越发狂暴,否则任符惊不会随随便便就跑到我山门所在的地方来修炼摄青鬼,这应该算是一个信号吧。 君耀的山门我是第一次到来,与我和陈师叔的山门基本上一样,说好听点是山门、师门,其实就是几间破落的屋舍,远离尘世没有喧嚣,只不过君耀这里景色要好的多。 君耀说他这里没几个人知道,算是一个隐藏的居所,多少年来从来没有这样热闹过。 于我弹指即过的时光对于其他人来说好像很漫长,君耀身上有了挥之不去的垂暮之意,人也变得啰嗦喜欢听别人说话,于是我就将所有这些年的经历说了出来,本来脑海里翻腾着很多很多的过往,但细细说起来却发现其实没什么好说的,无非是一些儿女情长。 “师傅怎么计算,也没有算到我的一次疏忽,从而导致所有事情全部都差了一步,所有事情在我没及时打开第二个纸条的时候都出现了偏差,如今我并没有被困在山门。”我还是没把自己所猜测的师傅还活着告诉君耀,也不知道是怕他伤心,还是怕从他这里得到更多的线索彻底确定了这个猜测。 “预测之事没有准确之说,一丝一毫的偏差都会出现无数个结果,这也是为什么你师傅不直接告诉你,而是写成纸条要你一次次的打开,只不过预测之事,总是要勘破天机,有变化才是正常的。”君耀思考一下回答我。 心头一直有一个八卦类的疑问,为什么尹光嚁会变成君耀,不过犹豫之后还是没有说出来,也许会引出不少的伤心事吧。 “有自己的想法吗?”君耀看出我隐瞒了一些事情,于是开口询问。 “以前心里总是纠结,这些敌人即使不是朋友,但至少也是同门,心里总是不知道要如何面对,现在想通了,朋友、同门与敌人之间的关系不冲突,我们不过是有不同目标的朋友,在一些相交的路口相遇,然后互相想把对方拉到自己的道路上,也许会有其他的道路选择。”我回答君耀,其实这样的说法挺矛盾,但我自己舒服就好了。 “只要他们谋人性命伤天害理,最后不论变成什么,又有什么要紧的。”君耀结束了对话。 昨和明朗一如从前,十分活跃,这些年一直跟喆玺和蒋符开在电话里打嘴仗,二对一必然经常处在下风,所以今日一见,几个冤家立刻打成一片。 “呦,我还以为你们两个不敢来呢。”昨和明朗捏起拳头,发出生生脆响。 “我们有什么不敢来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如今嫁给我们临渊,自然要听他的话,善待他的家人。”喆玺看着昨和明朗有那么一丝心虚。 “哦,你们是以临渊家人的身份来的啊,他好像没通知你们呀。”昨和明朗没有一点作为主人的大度,反而分毫不让。 “嗨,我们都不在意,你就别不好意思了,什么是朋友家人,就是不管你有什么事,就算没叫我们,我们也会像小狗一样屁颠屁颠过来帮忙,我们男人之间的感情,你一个女流之辈怎么懂得。”蒋符开和喆玺的同盟早就形成,必然一致对外。 “哦,那我就不客气了,既然是来帮忙的,你看现在都没什么准备,你们两个还不抓紧时间干活。” 不理会他们之间的吵闹,我与鹿子寒也是不期而遇,两人都僵硬了一下,互相看着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说话。 “我给她找了个好人家。”鹿子寒先开口了,他没有将燕子打散,而是用了一些方法,让她得以轮回。 “谢谢你。”我确实要谢谢,他叫醒了我,而且厉鬼想要轮回所要付出的东西有很多,必然要拿出一些带价,鹿子寒将要增添不少负累。 “你,要不要去看看。”鹿子寒又询问,看的出来他有些话想说,但就是说不出来。 “不了,徒增烦恼相思。”我摇了摇头。 气氛很尴尬,我们两个都有很多话想说,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瞪着对方的眼睛,脑海里翻腾着措辞,但总感觉怎么都不合适。我理解也明白鹿子寒所做是最正确的选择,但是我们之间却不知怎么的有了一条裂痕,出现的莫名其妙,让我们两个都无所适从。 “来来,我们必须敬你一杯,为你的勇气和决断,把我哥唤醒你功不可没。”喆玺和蒋符开塞给鹿子寒一杯酒,三个人一饮而尽。 鹿子寒一反常态,话多的厉害,跟所有人打成一片,我看到了夏临渊,一身新衣,跟昨和明朗站在一起,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刘泉苍老了一些,也是乐在其中。 看来大家都还不错。 夜,有些微醺,我自己走了出来,其他人都喝大了,睡的横七竖八,君耀这里的景色还算不错,至少比我和陈师叔的山门要漂亮得多,院落中间一座假山,屋舍离的很近,厨房在远一些的地方,背阴的后面是个小小的水池,里面有不少游鱼。 月色很美,配上微醺的醉眼更显柔美,好像有人在上面舞蹈一般,难以移开眼球。 蛙神不知道什么时候钻了出来,站在我的肩膀上,一起观赏这样的美景,有一些低沉的咕咕声。 “也许月亮上真的有你的同类。”发现蛙神,我笑着说道。 听到我的话,蛙神很不满意,露出理所当然的表情,我是怎么从一张青蛙的脸上看出理所当然的,这是一件很神奇的事,但我确定就是这个意思,紧跟着的情绪告诉我,我在说废话。 通灵之物,必然有与人交流的本事。 “你怎么肯定月亮上有你的同类。”我有些好笑。 蛙神跳到了地上,一些低沉的咕咕声,之后从嘴里吐出一个比他要大的多的石板。 神异之物,身为灵体却能影响到实物,虽然从前见过,但依然会惊叹。未完待续。 ... 正文 第四章 逆五行 蛙神跳到地面,从嘴里吐出一块比他本身要大的多的石板,拿起来发现是早就被我遗忘脑后的曾经从山中带回来的那块雕刻奇怪的石板。 一个女子腾云驾雾,左右手各拿一册书简,应该是书简吧,简单的勾画并不能确定,地面上各种形态的鬼怪全部退避,石板上方是不明含义的圆圈,比之前所见其他的刻画要小的多,不远处一座顶端平整的山峰。 从前毫无头绪,如今再看却有了一些想法,应该是女青天律和鬼律,“这些跟你有同类在月亮上有什么关系?” 虽然有了一些想法,但是似乎跟蛙神所说并没有关联。 蛙神一听就急了,伸出奇怪的指头,指了指石板上不明含义的圆圈,又指了指月亮。 “你是说,这个圆圈就是月亮?”我皱了皱眉。 蛙神愣了愣,思考了一会,这才勉强算是兴奋的蹦跳。 “别扯了,怎么可能!”我认为这蛙神是在逗我玩,月亮怎么可能有这么大。我努力回想曾经见过的石刻,有很大一部分这个不明含义的圆圈在完整的山峰顶上,只不过现在的这个石刻山峰变平了。 说这是月亮一点都不合理,这么大的月亮,将太阳置于何地? 曾经在这个不明含义的圆圈边上见过小一些的圆,那才是太阳和月亮吧。 听到我的答案,蛙神不依不挠,指指圆圈又指指月亮,又用脑袋撞石板,不能说话沟通始终是一个障碍,即使它是通灵之物,为了得到一些安宁,只能安抚蛙神,“好吧,好吧,那是月亮。” 蛙神这才满意的将石板吞下去,钻进我的身体。 突然有些百无聊赖,月光也跟着惨淡了,醉意更浓。有些时候酒后被风一吹会感觉清爽,其实喝酒后人的体温会升高,血液的循环速度变快,开始排汗,部分酒精会随着汗液排出体外,不过被风一吹,毛细血管收缩,毛囊收紧,排汗也就停止了,酒精不会随着汗液排出体外,也就更容易醉。 醉了也罢。 借着酒劲趁着月光舞剑纷飞,酒意让动作少了些标准多了些随意,却更显得飘逸,风声习习,我脚步不停,范围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沉醉。 沉醉夜,众人皆醉,唯我独舞,杀生刃轻盈,但始终不如径路好用,没有那收放随心的感觉,我思感万千,跳上屋顶,在最高的地方,清风吹拂树冠摇曳,山门内外交错摆动,难得看到的景色。 弯身解开鞋带脱掉鞋,抓住鞋带的一端,将其吊在风中,清风吹动,舞动吊在半空的鞋,与山门外树冠的摇摆方向刚好相反。 笑一笑,不早了,也该休息了,明天应该是有事要忙的。 悠闲的清晨,昨夜虽然喝了不少酒,但大家都是早起的典范,我蹲在水边看着院里的布局,可以看出君耀对这些十分在意,整个院落的布置就是一个五行大阵。 “我有一些不解,还请师叔解惑。”蹲在水边,对君耀喊话。 所有人都钻了过来。 点燃一张普通的纸扔进水池之中,纸张并没有立刻熄灭,而是飘在水面上,一直燃烧殆尽。 君耀的脸色变了,是谁都不能淡然处之,自己的老窝不知不觉被人做了手脚,说不生气怎么可能。 我虽然偶然之间看出了这里的情况,但是并不理解,所以询问。 “逆五行之阵。”君耀说出了名字,我也恍然,一些东西只是从书籍之上看到,现实中很难遇到,所以很多时候只要说出名字,其他的自然了解。 逆五行大阵,传说中可以让人神情错乱而不自知,甚至逆乱阴阳,而且不易察觉,十分深奥,我只知道分为阵内逆与阵外逆,却不知道怎么判断。不过布置方法早就遗落,是遗落,不是失传,因为近代有人见过真正的逆五行,但不知是何人所为,所以只能说遗落。 君耀怎么会碰到这样的东西,他说过这个地方鲜为人知,是什么人如此针对,知道这里有五行,所以在君耀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整出来这么一个逆五行。 好在,发现的比较早。 闲散的清晨立刻变得紧张起来,自己的老窝都快被端了,君耀怎么还能淡定的住,立刻鞭策所有人,挖地三尺也要找出那个东西。 “找什么啊!我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喆玺抱怨,君耀只是说找一些不正常的东西,但谁知道哪个是正常的,哪个是不正常的,我们毕竟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 “就是不正常的人为的痕迹,跟周围环境融合在一起,隐藏的很好,不易被察觉。”君耀绞尽脑汁不知道怎么解释。 “哦,师叔,我看这个水池就跟周围环境融合在一起,虽然没有隐藏的很好,但也感觉自然,也许有可能在这里。”喆玺犯懒耍赖。 “嗯,有道理,衣服脱了,下去看看。”经过喆玺的提醒,君耀恍然,立刻催促他去水底看看有什么异样。 挖了个坑埋了自己的喆玺脸色很难看。 经过一天紧锣密鼓的排查,却没有任何发现,所有人都有点疲惫。 “哥,为什么这么麻烦,搬走不就行了?”喆玺不是抱怨,而是想了解更多。 “碰到这些东西不是说搬走就可以没事的,这里毕竟有自己经年累月的气息存在,而且很多日常用具都有了自己的气息,逆五行会顺着冥冥中的气息相连,依旧作用到曾经住在这里的人,而且年龄大的人,对自己的住所看的很重,都在于一个叶落归根,君耀把这里当做自己的根,怎么可能说舍弃就舍弃了。”我一边解释,一边寻找。 “同时,这里是君耀的山门,他的传承在这里,抛弃这里就说明自己已经无力保存传承,这是奇耻大辱,任何人都不能接受。”依然没有发现,看看天色,已经来到夜晚。 “怎么样?”所有人都聚在一起,君耀询问,得到的回答是一片沉默。 蛙神突然跳了出来,吐出长长的舌头,对所有人吹了一圈,嘲讽与蔑视的意味十足,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那嘲笑的意思。 之后蹦到假山上面,一块颜色稍微有点深的石头,在上面蹦蹦跳跳。 “快去!”君耀催促我们。 蛙神蹦蹦跳跳的那块石头有些松动,搬开后发现里面有一块石板,是倒扣着放进去的。(未完待续。) ... 正文 第五章 残庭 经过蛙神的提醒,我们终于发现假山上一个石块的颜色与其他石块有些区别,搬开以后露出里面的石板。 小心的把石板取出来,发现这是倒扣着放进去的,长方形的石板居然立体雕刻着山门的布局,不过在放置上与山门所有刚好相反,从这里可以看出,君耀的山门布置是一个圆形,不过这个雕刻在假山上面还有一小块方形石块相连。 “假山上的石块有什么用?”喆玺不解。 “一直都有天圆地方之说,这个人居然连这里的天都翻了,我自己却还浑然不知,时间久了就是变成鬼都难以自知。”君耀的脸色很难看。 “怎么跟我理解的不太一样呢?”喆玺还是不太理解。 “你理解的那是天盖地方,这才是真正的天圆地方,比如我们的观星台为什么是最高还是圆形,一方面是因为高的地方没有阻挡,另一方面就是这个原因,还有一些建筑,为什么高的地势上是圆形,也因为这个。”君耀哪有心情回答喆玺,还是我来吧。 “哥,你的意思是,曾经人们认为,天就是一个圆形,在上面,人可以看得到这个圆,不是盖天说那样盖在地上?”喆玺有些蒙。 本来想回答喆玺的我,突然想到昨夜蛙神取出来的石板,有点蒙了。 我们是想陪伴君耀呆一些日子,但是他却固执的把我们全都赶走,自己加固山门,不过君耀无意的一句话还是被我听到了,他说,“知道和熟悉这里的人不多,除去你师傅和陈师叔外,也就还有那么两三个人而已。” 昨和明朗跟夏临渊不安的过蜜月,刘泉说最近有所感悟,完成之后就去找我们,鹿子寒先一步离开,不知道去哪了,他就是这样的性格,剩下我、喆玺和蒋符开,决定送与武仲宣有交集的母女回她们的故乡。 这也是为什么我感觉之前短暂的宁静一去不复返的原因。 按照女儿所说,他们之前的居所是一个十分舒服的地方,我猜想应该是养魂木或者玉器之类的东西,同时也告诉了我们家乡的名字,喆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通过网络查到准确的地点,关于那个地方的介绍,很少很短,但还是让我心里一震。 那里所有人,一夜之间,不知所踪,生死不知,现在已经是一个荒废的地方。 我们不会因为这么一句话就打消了送母女回去的念头,只是心里出现了一些阴霾。那里距离我们非常遥远,偏远而籍籍无名,是谁将她们带了出来,有意还是无意。 “哥,我觉得我们现在的局面有点无法自拔了。”喆玺对我说。 “你跟着堂堂七杀星,有什么可怕的。”我打趣。 “我才不是怕,只是这样的感觉不太好。”喆玺乐了,“我感觉七杀星的名头远不如杀破狼大,你七杀星出现了,破军星和贪狼星在哪呢?” “是啊,他们在哪,如果能见到一定好好收拾他们,来的太慢了。”我胡思乱想,琢磨三星见面是什么样的情景。 “不能,三星汇聚天下易主,你们三个即使见了也不能以盟友的身份见面。”可见喆玺确实下了不少功夫,一些东西已经懂了。 飞机转火车,火车转汽车,汽车变驴车,后面还有一段不短的徒步进山之旅,之后甚至有好几条索桥,有的年久失修甚至只剩下一条铁索,根本不能称之为桥,好在准备充足,甚至还有帐篷,经过一些村庄看天色差不多了,也会借宿一夜,村民说那里很不详,千万不要去。 我们知道那里不对,但是也要去啊,第二天出发,借宿的村民眼看我们行进的方向依然是他们口中不详的地方,立刻发动全村人民,把我们三个绑了起来,往回送了很远的距离,这才千叮咛万嘱咐的说,“你们这些年轻人,活的好好的干嘛去找刺激送死,我们这都是为你们好,赶紧回家去吧,那里真的去不得。” 三个人哭笑不得。 几经辗转,夜晚十分终于来到目的地,是一个小村,村口歪歪斜斜一块快倒了的石碑,上面写着残庭二字,正前方一段墙壁,这口气确实很大,鬼母亲给我说过这里的传闻,号称这个村子建在天上的天庭陨落下来的碎片上,所以称为残庭。 也许是这么大的口气,遭来了横祸? 已经是夜里,还是先找个地方休息吧。 无星无月而万籁俱静,缓缓进入村子,这里已经很久没人居住,很多屋舍只留下大概的轮廓,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这是正常的,我们有不会因此而止步。 一股阴风吹起,夹杂了不少煞气,这样的气息十分奇特,有一种高度浓缩的感觉,大片尘埃被吹起,我似乎听到了喊杀之声。 应该是哭闹声才对,为什么会是喊杀声? 还是先在外面呆一夜的好,明天仔细看看再做决定吧。湿气很重,这一夜过的一点都不平静,村子里的鬼哭狼嚎是我们的安眠曲。 清晨时分,明媚的阳光带来久违的光明,我曾经思考过一个问题,人们怕的是黑暗,还是怕没有光明,或者这两者都怕。 没有急着进村,虽然说我们知道这个村子已经没人,做了充足的准备,但是看到村外有些小麦散乱的跟杂草生长在一起,还是收割了不少,有备而无患,谁知道要在这里呆多久,发现了这里的问题总不能放任不管吧。 不少地方还残留着夜里的露水,也收集起来。 如果不是因为没人居住,这里应该是一个安静祥和的小村,漫步而行感觉这里的人不过是去外面劳作了,很多摆设都保持着生活的样子,锅铲放在锅里,水杯朝上积攒了厚厚的灰尘,窗户打开,农具摆在院落,只能说明一件事,村民在同一时间一同消失。 而这个消失,应该不是去了什么地方,否则会留下杂乱收拾东西的痕迹,那么是死亡吗?我没有看到尸体,即使阳光普照依然阴气弥漫,可能性很大,为何不见昨夜那种奇怪的煞气? 所以周围的村子会说这里不详。 我们细细收集所能找到的一切蛛丝马迹,突然喆玺哎呦一声,捂着肩膀痛叫。 “谁?谁打我?”喆玺目光不善的看准了蒋符开,这一下可是把他打疼了,拉开衣服看到受击部位已经青紫。 “真不是我干的。”蒋符开很无奈,喆玺已经认准了他。 “不是你干的是谁干的?天上突然掉下来个东西刚好砸在我肩膀上?”喆玺一步一步走向蒋符开,看样子是要复仇,“还是说,有个鬼在大白天,能拿起石头来打我?” 噔的一声,我立刻伸手将飞来的石头抓在手心,被打的生疼,顾不上这些,向着发出声音的地方追过去。未完待续。 ... 正文 第六章 活人 突然遭遇袭击,我没有因此紧张,反而有一些高兴,这里还有人的存在,只要有人很多事就好办了,而且也能说说这里的情况。精彩东方文学99手打 迅速向发出声音的地方冲,还在路上又是噔的一声,一块小小的石头直冲面颊,再次伸手抓住,来到之前发出声音的地方,却没有人。 “哥,左边!”石块出击的声音被淹没在喆玺的提醒中,用手去接总是很疼的,出脚直接踢在飞来的石头上面,这小小的凶器转弯经过旁边墙体的反弹,又敲到袭击我的人脑袋上。 天地良心,这真的是巧合,我压根就没有这样的想法。 “哎呦。”被打的人叫出来,眼看已经被我们,也就不再隐藏,直接跳出来手里抓着一个弹弓,眼看上了石子再次拉开弓弦。 “人,人!”喆玺一边大喊,一边飞身而上将这个龋轿蓿酱恚叫似说乖诘厣稀br“谁跟你是人!”袭击者被扑倒,立刻手脚齐上,把喆玺推到一边。 “不是人你也不能上来就打人啊。”被推开的喆玺再次用强大的身躯压了下去。 “谁让你们偷我的麦子!” 我们没想到就因为收割了一些看似杂乱生长的麦子就遭到这样的敌视,那看着完全就是一片主的草地,零星长了一些麦子而已,基本上可以算作杂草地。 经过解释,终于得以安宁,这个人看面貌要比我大,但是真实年龄也不,不过还是有不少迹象表明他比我们都要也许只是刚刚成年吧。 最强大的证据就是,喆玺把他压在地上,本来已经破烂的衣服禁得住这样的折腾,于是看到了一些青涩的标志,营养不良发育总是要慢一些的。 他叫林世夕,瘦小憔悴,皮肤黝黑,额头有一块伤疤,有不少阴气侵蚀的迹象,也许是从来没见过人,经过一开始的报复之后,反而有些害怕,但也如同孩子一般表现出的不满,我们把他赖以生存的麦子收走了。 从来没与外界接触过,他的心智还很幼稚,根本就不防人之心,随便说了几句话,他便一股脑的把所有事情交代出来。 村里只有他林世夕母子存在,其他人全都死了,说的很自然,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意思,所以全村都归他所有,生活用品还算充足。而他也因为母亲的告诫,从来没有踏出过村子一步,更没有跟其他人交流过,从记事起就在村子里,一直生活到现在,所以对于的概念还是建立在其母亲的教导之上,但是他母亲一开始还能准确的记着,到后来也就逐渐迷糊了,以至于林世夕根本不的年龄。 他母亲说有的人很可怕,在村里还能保护他,村民的尸体早就都搬走埋了。 他说他的母亲只有晚上才会来看他,给他安排第二天要做的事情。认真说起来,我们是他见到的为数不多的人类,但交往是第一次。 之所以攻击我们,一方面是我们收割了他的食物,另一方面这个村子是他的领地,被外人侵略能不保护。 如此说来,他会都是一种奇迹了吧,更不要说保存人类的特点。 林世夕瘦小的身体即使穿上蒋符开的衣服都显得大,不过他却很兴奋,说第一次穿这么好的衣服,平常都是能遮盖住身体就好了。 “你不害怕死人吗?他们会变成鬼吃人的!”蒋符开故意摆出可怕的样子,想要吓唬这个看起来成年,实际心智还在幼年的新伙伴。 “胡说,鬼有好怕的,我妈就死了,也变成了鬼,还不是对我很好。”林世夕从没见过村外的食物,即使是我们随身携带难以下咽的干粮,他也是吃的津津有味,好像满汉全席一般,喆玺在一边使劲咽口水。 得到了林世夕的答案,我心里不知是滋味,在他不明所以的眼神中仔细查看一下他的身体,是已经被阴气侵蚀,不过还在控制范围内。 发生这样的事情很奇怪,就算是一个健壮比的小伙子长年累月的生活在充满阴气的环境中,也会很快一命呜呼,而林世夕却只是受到影响。 得知我们来此没有恶意以后,林世夕俨然成为一个好客的主人,带领我们巡视他的领地,很多地方在他说来其乐穷,但在我们眼里却是苦中作乐。 还是那句话,没有比较,人苦和甜,如果生活一直如此,人们就会以为本来应该如此。 附近没有凶猛的动物,大多是一些飞禽,这是林世夕的肉食主要来源,弹弓用的那么准,全部都是因为吃食的鞭策,他很不甘心的给我说,他还有很多弹弓的招式没有用出来,否则我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一定要再比一次,因为用手接石子对他来说是奇耻大辱。 我笑着告诉他改天再比,心里琢磨他是样在这样的地方从小生长到大,记事起就是这样了,真的是难以想象。 说笑着,林世夕已经打了两只野味。 村子依山而建,山上草药众多,其实只要是人迹罕至的地方,一般都会遍地都是宝,随便挖个出来都是年份久远,如果刘泉在这里一定会十分惊喜,不过我们不懂,能分辩出来年份已经相当不易了,而且一致决定一根草也不带走,而是照上很多照片,毕竟这一片原生态的地方,随便拿走一个都会破坏天然的美感,望梅止渴也挺好的。 一路上山,林世夕给我们讲述沿途所见,哪个地方有坑,哪个地方的植物曾经扎破过他的脚,全都如数家珍,甚至这些事就算是每天的新闻了吧。 其实对于普通人来说,何尝不都是这样,关注着身边,注视着生活,这小小的一个圈子就是他的整个世界。 碰到好吃的野果会摘下来大度的分给我们,一些不能吃的也细细说出来会产生的结果,有一种藤本植物他还特意细细的给我们讲了功效,一般摔倒流血或者身体难受,就用到了,效果很好。 这山上的种种植物之中我只能分辩出来一种,就是降真香,生长在山南边,因为这个经常用到,所以比较了解,林世夕说他母亲要求每天必须来这里呆很长的。 来到山顶,林世夕很骄傲的邀请我们俯瞰他的领地,这片破落的村庄,一个圆形的建筑十分显眼,尖端也许是因为年代久远已经残缺不见了,如今隐约可见曾经的繁华,建造十分考究,而且居然有类似城墙一般的,四边每一段都有向内的两个凸起,把一段城墙平均分为三段。 用手指比划一下,城墙长度严格按照南三北四东五西六的格局建造,所以是一个不规则的方形。 村子内还有不少地方突兀而起的柱子和短墙,没有任何实际用处,看着十分碍事,应该是原建筑已经倒塌了吧。 是由会员手打, ... 正文 第七章 母亲 这是一个很缓的小山,站在山顶向南就可以看到村子的全貌,喆玺和蒋符开两个人瞬间变成两名游客,拿着手机四处拍照,可惜这里没有信号,只能回去再得瑟了。 “我妈只允许我在这个山的南边活动,北边不让我去。”林世夕老实的说话,告诉我们家里还有母亲垂帘听政,“有一次我去了北边玩,晚上回家就开始迷糊,听见我妈哭的特别伤心,醒来就看见她走了,不让我跟着,过了很久很久才回来找我。” 前行两步,看到了山北边的情况,南边都是低矮的草木,而北边却是高高的树林,阳光甚至还没照到树上就已经消弭,根本照射不下来,仅仅只是站在边上,就感觉到了无数只眼睛在盯着。 我在林世夕紧张的眼神中退了回来,这个地方需要准备准备再来,这是鬼槐林,曾经家乡死婴山丘有一颗鬼槐,如今却见到大片。 “带我们去你家看看吧。”村子里也看的差不多了,去他的住所等待他的母亲过来,应该可以得到更多的信息。 我没想到林世夕家里居然有很多书,而且他也识字,都是一些史书和野史,还有一些胡乱编写年代久远的小说,其中有一本记载了村子的来历,不过可信度一点也不高,上面说,天有天宫,在地之上,而日月在天宫之上,一日天宫动荡,飘向了月亮,其中西天宫一块碎片落在了这里成为一座山,而村子就建在了这里。 书上面还有一句警告,村子可以扩建,但是原有的布置,哪怕是一个沙粒,都不许动。 从来没跟人接触过,林世夕兴奋的叨叨不停,不知不觉天已将黑,关好大门,警告我们不许出去。 当天色完全黑了下来,一股阴气飘动进入了房间,但只是徘徊了一圈,停在一个位置,没有现身。 “你不用紧张,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带友人回乡超度,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我对着一动不动的阴气说话。 听到我的话,阴气迟疑了一下,缓缓现身,用罡眼可以看到她周身缭绕的黑气,以及眼神中的迷茫,看来她坚持不了多久,已经开始渐渐迷失了,如果不是担心林世夕,或许早就沉沦了。 “你们最好赶紧离开,我能保住他,保不住你们,这里的夜晚不是人能呆的。”林世夕母亲来到自己儿子旁边,对我们十分警惕,“人心隔肚皮,我不知道你们的真正意图。” “你没有选择了,你还能坚持多久清醒?而林世夕以后一个人要怎么办?”我没有试图劝说,当鬼时间长了总有一种固执的心里,不如步步紧逼,让她自己明白。 “你们在说什么?”林世夕有些糊涂了,毕竟没有跟人交流过,一些东西根本听不明白。 不过没人回答他。 林世夕母亲站在原地犹豫了很久,而我们三个也并不着急,林世夕看到母亲的纠结,认为我们为难她,不知不觉的又拿起了弹弓对着我们,一点一点移动,弹弓的目标在我们三个人身上来回搜寻。 “你们说的对,我已经没有选择了,只求你将这个不懂事的儿子带走,返回人的世界,我始终不能永远看着他,只要我一走,世夕绝对无法在这里存活。”思考了好一会,才下定决心。 “我们肯定会这么做,哪怕你不同意也要这么做,虽然是一片慈心,但是林世夕的身体已经受阴气影响十分严重了。”事情按照预想的方向发展,我很开心。 “嘘,别说话。”林世夕一看气氛缓和,赶紧提醒我们。 说话之间屋外已经起了很大的变化,嘈杂步行的声音,还有逐渐变大的喊杀声。 “我要让这里的阴气盖过你们的阳气,这样才不会发现,你们人太多,我只能坚持这一夜,明天一大早你们就带着世夕赶紧离开吧。”林世夕母亲说着化为阴气,想要给自己儿子最后一夜的保护,“希望你们遵守诺言,带着世夕离开,我不求你们给他好的生活,只要能带出去,给一口饭吃就好。” 十分不舍的看着林世夕,哪怕是即将迷茫眼睛,依然不能阻挡慈祥的光芒,“我明晚就不回来了。” 林世夕终于听出了我们的意思,大吵大闹不想离开,但是他的母亲一声厉叫,立刻安分了下来,嘟着嘴泪眼汪汪,受了很多委屈的样子。 “其实你不用这样。”我阻拦她。 “虽然你们有些本事,但这里不是乱来的地方,小心丢了性命。” 刚刚说完话,蒋符开已经动手了,大片符篆瞬间飞了出来,冲向四面八方,他的手好像根本就没有动,是符篆自己钻出来去到自己应该在的位置,转瞬之间,屋子里贴满了符篆,而且是双层符篆。 不要说林世夕母子的震惊了,我都被惊到了,用出双层符篆并不值得震惊,当初他能凭空画符的时候就应该拥有了这样的能力,所要注意的就是两张符篆不要互相作用,各自向着相应的方向产生效力,我惊的是他的手速,实在是有点太快了。 唯有喆玺一脸淡定,“单身久了,独有的本领。” 刚刚说完,两张符篆盖在了他的脸上,全身一阵抽搐。 “好了,没事了。”蒋符开一脸骄傲,拍拍手,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这样的形容像是给一个死人准备的,只能说明他淡定,好像家常便饭。 本来是应该把林世夕母亲收起来的,但是母子之间只有很短的见面时间,林世夕的身体虽然已经被侵蚀,不过也不在这几天,也就没有阻拦,在山上看到降真香的时候,我就明白了他可以长久的保持这样的状态活下去,只不过要短命的多。 不去看那些儿女情长,我讨厌煽情,看看外面的情况。 相同制式的服装,全都是铠甲,不同的是一方是蓝色铠甲,另一方是紫色的,不过从相同制式可以看出本来是一起的,不知道什么原因打了起来,而且看他们的出手,至少是有一些基底存在,甚至还会用一些失传的术法,比如五行之术。 “阴兵借道!”喆玺和蒋符开同时说了出来。 “这样的阴兵借道也太强了,还会使用术法,而且眼神清明,这比阴兵借道还要强。”我就纳闷,别人一生不见得能见到一次阴兵借道,我这是第三次了吧。 “山背阴那边跟这里有很大的不同。”我有点疑惑。 “那边全都是无辜死去的村民,神智已经被消磨,都是被这里的两方军队共同绞杀,所以只想拉更多的人加入他们,壮大自己,然后打败这两方军队。”林世夕母亲解释。未完待续。 ... 正文 第八章 屠村 通过林世夕母亲的诉说,我们这才确定这里的村民已经全部死亡,亡魂在山背阴的鬼槐林之中休养,甚至还要报复曾经杀害自己的人,经过鬼槐林经年累月的滋养,想来已经不是普通冥鬼可以比拟的。 而且,这里很有可能发展成为三支阴兵交战,我从来没想过会面对这样的情况,如果可以速战速决已经可以算作是最好的情况,否则一旦陷入僵持,三方面势必会想办法壮大自己的力量来获得胜利,那么战场很有可能就不再只是这么一个小村,会逐渐向外蔓延,那就不好了。 骤然感觉十分力不从心。 “这里本来与世隔绝,村民自给自足生活也算不错。”在我们的询问下,林世夕母亲犹豫一会后将埋藏的往事说了出来,“很多年前村长突然放进来一个人,听很多老人说那个人取走了一个十分重要的东西,都埋怨村长。之后村子里就有人说见鬼了,一开始大家都还不相信,认为是有人恶作剧而已,但是越来越多的人言之凿凿,大家都情绪就都变得紧张了。” 回忆痛苦的经历总是需要很大的勇气,因为那刻骨铭心,即使时过进迁沧海桑田,只要一想起来,流淌心间的不是那些事物,而是自己所经历的痛苦绝望的恐惧,将永远萦绕心间,久久不能忘怀,哪怕只是想想也深入心扉的痛楚。 “越来越多的人说见到了鬼,村民的情绪变的紧张,不过大家也都知道一些避祸的方法,毕竟生活在这样与世隔绝的环境中,也不是没碰到过一些东西,只不过这次稍微厉害一些罢了,所以也仅仅只是紧张而已。”我看到诉说中林世夕的母亲情绪越来越不稳定,赶紧上前用简单的符篆使其镇定。 后者感激的看了我一眼,继续自己的故事,“那些方法确实起到了一点作用,说见鬼的人少了,不过现在想想更像是那些鬼物麻痹我们,一直到一天晚上,正在睡梦中的我们突然听到十分嘈杂的声音,而且那声音越来越大,乱乱的脚步声,还有特别大的喊杀的声音。” 逐渐开始激动,两眼更加空洞,她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之中,本来神智已经开始模糊,如果任由她这样下去,很可能事情都没说完,就完全迷失,打断让其恢复平静再继续。 “这样大的动静,把所有人都惊动起来,打开门发现就和今天一样,谁都没想到村子会成为一片战场,不过那时村民什么都不知道,就那么走了出去,而且还大喊大叫,这一叫两边的军队就发现了我们的存在,之后不知怎么的就动起了手,村民遭到了一面倒的屠杀,当时的情况很诡异,他们身上一点伤都没有,但是却死了。”一边说,一边瑟瑟发抖,可想而知当时的情况给她带来了很大的阴影。 “他爹也发现了这样的情况,好在当时情况混乱,我家距离中心地带比较远,给我们了一些时间,把林世夕藏在了家里,我们知道有精血一说,但是根本不知道怎么用,所以就把所有的血涂在大门上,画了一个村里人人都会的驱邪符篆,画完的时候我们两个也被击杀,不过我们的儿子保住了。”终于林世夕母亲说完了经过,最后看着一边也是第一次听这些往事的林世夕满眼慈爱。“这些年我每晚都回来,照顾他,给他说为人的道理,但是心里的迷茫越发控制不住,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 “为什么不带着他离开,去别的地方也行。”我询问。 “如果你们不来,我就准备这么做了,不过只能是他一个人离开,我们这些都出不去,有一股力量一直限制着,根本走不出这个村子的地界。” 我们没问林世夕的父亲去了哪里,结果都已经猜到了。 蒋符开已经做好了一个纸人,在其背后贴了一张符篆,“这个应该可以帮你坚持一段时间,你就在这里呆着吧。” 林世夕母亲盈盈一拜,附身上纸人。 她不知道这些军队是从何而来,全心只想照顾好自己的儿子,根本不想招惹这些凶神恶煞,所以根本就没探查过,关于这些阴兵,毫无线索。 一个纸人借助风力悄然飘出窗外,蒋符开对吃惊的林世夕母亲比了个手势让她别出声,他想试试阴兵到底是什么样的态度。 飘飘摇摇好像落叶,却总能在即将挨到地面的时候飘起来,向前蹭一些距离,一直到距离阴兵比较近的位置,这才落在地上站了起来。 本来打的火热的阴兵突然停了下来,无数双眼睛直直的盯着纸人,若是一个真正的人一定会被这样的情况吓到吧,令人没想到的是,前一刻还打生打死的阴兵,此时骤然联手,合力将纸人剿灭。 我们三人目瞪口呆,他们连口号都一样,“天庭重地,怎容邪术玷污。” “你们仙人板板,什么是邪术,我这个怎么就是邪术了,一点见识都没有,这是最最正统的符篆,怎么到了你们嘴里成了邪术,来来来,我们看看谁才是邪!”一听到邪术两个字,蒋符开立刻就不干了,谁能允许自己辛辛苦苦学习的东西在别人嘴里成了邪术。 我和喆玺都没任何动作,在思考那句口号,“天庭重地”,村子的记载里面说这里是天庭的一块残片,阴兵又说这里是天庭重地,难道真的是天庭吗?我还是不大相信。 “喂,你们没人拉我吗?”蒋符开的手掌已经推到了门上,发现没人去拉住他,回头提醒我们。 “哦,对了,对了,你要出去就从这个窗口出去,别打开门连累我们。”经过提醒,喆玺终于想起来事情的重要性。 林世夕把蒋符开拉了回来,终于拿回一点颜面。 没有继续尝试,暴露了藏身之地就不太好了,也就只好继续观察,发现了一些情况,两方军队的拼杀很厉害,简直如同洪水猛兽一般,但是分寸却拿捏的刚刚好,互相只想打倒对方,根本就没想着击杀,有时候难免造成一些在常人看来的致命伤,但对方也像没事一般继续战斗,一会就自己好转了。 “其实这些阴兵也很可怜,日复一日经历相同的事情,自己却不知道,这样的情景每日都发生,不知道都坚持了多少日子,以后也不知道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喆玺出现一些感慨。 “这个世界上所有存在的东西,有哪一个没有可怜之处呢。”我回答喆玺。 “为什么要叫林世夕这个名字?”蒋符开不解,谁会给自己的孩子起这样悲观色彩的名字。 “本来是叫林世希的,不过所有人都死了之后,我就给他改成了林世夕,也是我心里的写照吧。” 我决定先睡觉,现在这两方阴兵的对峙不是我们所能插手的,且不说他们个个单体实力强大,就是这么多普通的小鬼也能整死我们。未完待续。 ... 正文 第九章 中招 来到这个名叫残庭的村子后,我有些力不从心无奈的感觉,阴兵怎么会在一个本来平静祥和的村子里面交战,而且这些阴兵即便是仅仅只论单体,也是十分强大的,他们会使用术法,有不少甚至都是失传的,如今两支会使用失传术法的阴兵军队,我们一头扎进去完全就是送死。 那就先办此行的首要目标,不过似乎有点难度了,因为一对母女的超度将变成一个群体的仪式,等到白天先去那片鬼槐林之中,将村民一起超度。 为什么要白天?虽然夜晚去那里才能见到他们,不过一个村子的人在鬼槐林中,也是一支小型阴兵了,经过鬼槐林的滋养,年长日久之下意志丧失,如此过去必然要产生一些纠纷,总是不太好。只要等到白天,村民自然会躲在鬼槐林中,那么要带走他们就简单多了,之后经过一些布置,就可以省去不少力气。 心里很不满,这样的两支阴兵每日出现,也没见什么雷霆来捣乱,我的阴兵兄弟却时时受到雷霆的困扰,凭什么? 早,阴兵退的时间刚好,阳光也是从不迟到,做了每日必须的事情之后就出发向小山的背阴面,留下可怜兮兮的林世夕没有带上,虽然只是经过短暂的一夜,但他已经有了不少依赖的情绪,不带他自然是因为其母亲的坚持,而且我也不想让一个满心单纯的孩子看到一些丑恶的东西。 是丑恶吧,也许这个词用的有点过,村民们虽然可怜,但已经是鬼,为祸世间总是不对。 关于这座山的南北分界十分神奇,看上去和有人特意打理一般,分界线十分整齐,在最高的地方骤然分为两种完全不同的两种景色。 从南边一路向上,藤蔓繁茂一路刮擦,逐渐来到了北边,树高茂密,全都是灰褐色的树干,不少粗壮的树干已经中空,而树干曲折不定,扭曲抽象,很难想象这么大一片鬼槐林是如何形成的,鬼槐的生长速度十分缓慢,如果经过鲜血腐尸的浇灌可以加快很多速度,这里是经年累月逐渐形成?还是怎么着? 又是谁栽种的?难道是自己形成的? 走进鬼槐林,即便是大大的阳光也难以照射进来,本来应该是生机盎然的树林,但鬼槐林中却安静的可怕,仿佛是我们搅扰了这里的安宁。 树干上面都长着鸡蛋大小的树瘤,这就是村民栖身的地方。这样的树瘤堪比养魂木,而且有鬼槐源源不断的供给,甚至比养魂木都要好很多,只不过鬼槐吸收各种各样负面气息、血腥、腐尸,所以居住在里面,神智迷糊的要比正常情况下快很多。 把这些树瘤割下来收集起来,运送出去,经过一些处理,至少我们不会同一时间面对一大堆厉害的家伙,可以想见,这些树瘤里面藏身的基本上全都是厉鬼了吧,一个村子的厉鬼。 “哥,我们要毁掉这个林子吗?”一边割树瘤,喆玺询问。 “嗯,否则太容易招惹东西,虽然说它们也很可怜,居无定所,但是鬼槐很容易侵蚀神智,使其变得嗜杀冷血,总不能我们走了以后,过了若干年,这里又出现一支小型阴兵。”用杀生刃割掉树瘤,上面流出不少液体。 “但是这一片林子,我们想要毁掉可不容易。”蒋符开割掉一个树瘤,这些东西在鬼槐上长的很坚实,才割了不多,他的手上已经起了泡,短小匕首的功用跟锯子差不多。 “我也在琢磨,要怎么做才好。”把割下来的树瘤扔到铺开的帐篷布上面,等到全部完成三个人扛着帐篷布就可以出去。 “哥,有东西。”喆玺突然停下了手中的活,一脸紧张压低声音对我说。 “哪?”听喆玺这么一说,我立刻停下手中的活,四处寻找,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我也发现了。”蒋符开站起来,丢掉了手中的匕首,脸色有点青紫。 “在那!”喆玺和蒋符开异口同声,同时发起冲锋,两个人撞在一起扭打起来,眼睛发直,而且脸色有些青紫。 幻境! 清心口诀和清心符篆,口诀是为了保证自己不陷入幻境,而符篆是为了让他们脱离那种状态。 两张符篆准确的贴在相应的位置,但是喆玺依然一拳把蒋符开打倒在地,之后跨步骑在蒋符开身上,左右开弓胡乱拍打,符篆一点效果都没有。 这两个人完全靠**的力量互博,根本没有什么章法,忘记了自己的所学,不过只看身体力量,蒋符开比之喆玺还是差了一点,按说他不会就这样处在下风,虽然以符篆为主,但是炼体是每个人所必须的,只是喆玺不是一般的强壮,而且肉多底盘坚实,蒋符开胡乱折腾一番发现根本影响不到喆玺,反而喆玺一拳头他根本就吃不消。 赶紧上前拉开打成一片的两个人,不过刚刚抓住喆玺,却发现他拍打的根本不是蒋符开,是一个鼠面人身的家伙,穿着蒋符开的衣服而已。 妖!这里竟然还有妖!那蒋符开去了哪里? 一定要留活口,问出蒋符开的下落,手持杀生刃,想要刑讯逼供。 一片清冷使全身一震,眼前哪还有什么鼠头人面的妖,就是躺在地上的蒋符开而已,我也陷入了幻境,好在清醒的及时,清心咒也没有用处。 后背遭到重击,身后的喆玺狠狠给了我一拳头,踉跄两步踩在了蒋符开身上,又看到他变成了鼠头人身的样子,要赶紧离开这里,我也坚持不了多久。 终于想起来,不要看树木只是立在那里,任你劈砍也没有还手的能力,其实它们的反击不来则已,只要来了总是让人防不胜防。割掉树瘤时候流出的汁液会让人产生幻觉,我们三个就是这样不知不觉的中招了。 所以这里是鬼物最好的躲避场所,即使是白天,依然可以有自己的保护措施。 但这样是最难解决的情况,若是有小鬼或者妖物捣乱还可以有一些办法,而植物自身的保卫手段,我不知道什么东西可以刚好克制解掉鬼槐汁液造成的影响,只能想办法尽快带着两个人离开,等待效力消失。 被踩到,蒋符开一声痛叫,抬脚就踢在我的身上,而身后喆玺紧随而上,又给了我一拳,受两方的共同攻击,我被打倒在地上。 翻滚几下爬起来,发现喆玺和蒋符开联手起来开始对付我,立刻转头往山南边跑,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山南边长满了降真香,林世夕就是靠着那些降真香维持自己的生机,而且大凶之地必然有克制其的东西,也许就是这个。 我在前面奔跑,喆玺和蒋符开在后面不要命的追赶,很快到了山顶,把降真香的藤条扯断,里面流出油腻的油脂,迅速点燃,一阵气味扑鼻,顿时感觉头脑一清。 追赶过来的两人也是逐渐放缓了脚步,脸色迅速正常。 “哥?” 世间的事真神奇,仔细观察总是有很多意想不到的发现。未完待续。 ... 正文 第十章 十殿 大凶之地必有其克制之物。 身上带着简易的降真香,割下了所有树瘤,着实有些累,坐在一颗巨大鬼槐下长满绿苔的大石头上休息,这颗鬼槐应该是这片树林中最大的一个了吧,甚至围绕石头转了半圈,几乎将石头全部包裹。 我们没想到树瘤如此之多,天已近黄昏,原本的计划是两人抬着帐篷布中的树瘤走出去就好了,没想到现在的情况几乎是两个人前面拖着,后面一个人推,才能勉强前进,好在距离不算远,不然可真是麻烦了。 树瘤里面的村民们,抱歉了啊,希望不会晕车,晕了也没办法,反正你吐不出来东西。 林世夕早就在山头等待了,说中午做好饭我们没有回去,他就来这里等我们,一下就等到了这会。 他知道要跟我们离开的事情,充满了好奇和恐惧,也对母亲满心不舍,不过很容易就能让他转移注意力,哪怕是我们随身携带的帐篷、匕首、手电一些东西都十分好奇,一路上喆玺和蒋符开累的呼哧呼哧,还不停给他讲述外面的世界。 没有进村,在村外面对着歪斜刻着残庭石碑的地方,搭起一个简易的祭台,数量这么大一定要慎重,度桥是肯定不行了,死了这么久奈何桥必然不可能安稳的过去,那么只好请十殿阎罗来好好款待一番。 超渡是两厢情愿的事情,我们愿意帮忙不行,还要对方愿意被超渡,每一个树瘤上面都贴着一个符篆,看着这一大堆树瘤简直头晕脑胀,这一个一个询问开导要到什么时候! 当夜幕来临,我们面临着前所未有的艰巨考验,嘴皮子功夫本就不擅长,如今还要车轮战,还好有林世夕母亲和鬼母女的帮忙,一次放出来二三十个树瘤中的家伙,真真的是,基本上清一色的厉鬼,费了好一番功夫十分可惜的打散,然后又在强力镇压之下,才有一些村民恢复一点点神智,愿意被超渡。 只有两条路存在,超渡与打散,不能让他们继续在世间,否则会出事。是否应该多做一些努力?换做以前,肯定会如此,但是现在,即使成为厉鬼是一件很可惜的事情,但是为什么有人可以坚持到现在,你却不行? 世人需要的是自强,不是怜悯。 值得一提的是,鬼母女与林世夕的母亲居然认识,关系似乎还不错。 做完一切,摆起丰盛的宴席,准备款待十殿阎罗,有一碗烤熟的麦子,不少我们的干粮,嗯,还有一个野味,十分丰盛。 有一些紧张,十殿阎罗不是说请就请的人物,而且如此简陋简朴的环境,人家愿不愿意过来都不确定。 但也没办法啊,不然怎么办! 凡是用到祭坛的事情,必然要提前净身等等一系列反复的礼节,但是在这里能有水喝就不错了,至于洗澡想想就可以了,更何况其他。 本来不想让林世夕参与这样的事情,但是他用尽各种方法和我们周旋,而且其母亲似乎也有从旁推波助澜的意思,也就由他吧,他应该是想到了一些事情,与自己母亲依依不舍。 其实,我哪懂什么请十殿阎罗,根本就不知道其具体方法,这已经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请神请鬼通幽之术了,但我知道一点,那就是化冥府,我不请他们,我要勾引、强迫它们出来。 好在运气好,或者十殿阎罗很给面子,很快就出现了。 不过刚一出现就吓了一跳,惊呼怎么来了这么个地方。 村子里又开始如同昨夜一般战火纷飞,不过感受到了这里的气息,有两个高级一些的军士站在了村口,刚刚好没有踏出歪斜石碑的范围,一声不吭冷眼盯着这里的情况。 “哼,大胆!你们想干什么,想以下犯上吗!”受到这样的挑衅,十殿阎罗十分不满,其中一个立刻出口训斥,其他也是凶神恶煞。 “管辖不同,各有天职,十位大人如果不越界,我们自然不敢以下犯上。”一位军士不卑不亢的回答。 “给你七杀星一个面子,快点说叫我们过来做什么?”十位似乎十分忌惮这个地方,一刻都不想多呆。 我似乎找到了什么把柄,而且也没想到七杀星还有这么大的面子。 “想超渡他们,重入轮回。”我慢慢的往村口方向移动,手指大片等待超渡的村民。 “哼,别以为自己是七杀星我们给你几分薄面就可以为所欲为,说到底你也是没归位的,不要得寸进尺。”脸色一沉,纷纷转身就想离开。 “我也不是请求,跟你们商量。”如此不给面子,我也立刻沉下了脸,既然发现了一些把柄,不好好利用岂不是太浪费。“我是通知、告诉你们!” “不要以为你是七杀星,我们就不敢对你做什么!”十殿阎罗顿时气息猛涨,他们真身肯定不会来到这里,但即使是一个化身,依然顷刻间气势强猛,喆玺、蒋符开、鬼母女、林世夕以及其母亲立刻跑到我身边。 “我就在这里,即使死我也要打通一条通路,让这里与你化冥府相连,你们看我有没有这个本事!”我挥舞杀生刃,浓烈煞气透过杀生刃更增添几分威力,虽然不见得能够吓到十殿阎罗,但也能壮一壮自己的声势。 我最大的依仗就是,十殿阎罗对这里十分忌惮,那就充分利用这一点,谁让他们表现的如此明显,想来如果这里跟他们的化冥府相连,绝对是他们万万不愿的,相比起来,让这些村民重入轮回就轻松的多了。 “你如今如此威胁我们,就不怕自己身死归位之时,我们从中阻拦吗?”十殿阎罗听到我的话明显有些心虚,其中一个色厉内荏的说。 “归位?哈哈,若是归位了又何来今生,我不管归不归位,总之今天我就是想做成这件事,其他的以后再说。”我猖狂的大笑,并不是随意说说,而是似乎预感到了一些东西,经过这个名叫残庭的地方,让我的一些想法改变了不少。 “好,今天就给你这个面子,青山不改,早晚有再见的一天。”十殿阎罗说完气呼呼的别过头去。 林世夕没有哭,他很懂事,母子互相充满不舍的看着,鬼母女拉着林世夕母亲逐渐走远,跟村民站到了一起。 十殿阎罗跟所有需要超渡的人离开了这里,只剩下我们四人和两个军士,几番纠结,林世夕母亲还是留了下来,想多和自己儿子呆一段时间,而且她的超渡我们自己可以做。未完待续。 ... 正文 第十一章 失败 基本上可以说,十殿阎罗很痛快的就答应了让这些厉鬼重入轮回,即使有所不情愿,但也都忍了下来。火然文 这样的情况我怎么样都没想到,本以为会经过旷日持久的磨嘴皮子,讲道理外加软磨硬泡,才有那么一些可能,怎么这样就结束了?我不认为所谓的七杀星有多大的脸面,能够让他们破格使如此多的厉鬼轮回,那么就是我的威胁很有效果了。 这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一个地方,让他们如此忌惮,真的是天庭的一块碎片? 不信,真的不信,怎么可能相信?一点可供相信的证据都没有! 十殿阎罗走了,两个军士也要离开,明显可以看出这两个军士分别来自两方,一蓝一紫,身穿盔甲,不过可以确定他们并不是村子中两方军队的首领,因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他们是来执行任务而已。 在这点上又从侧面说明了村中两方军队的首领十分强大,至少他们不惧十殿阎罗,甚至十殿阎罗来到这里,他们都懒得出来见一面,更不要说毕恭毕敬了,只是派遣自己的两个手下过来,意思好像是说,我们知道你们来了,没事少管闲事,趁早哪来的回哪去,我们没时间见你们。 甚至派来的两个小卒子,都是有恃无恐。 这算不算是此地是天庭碎片的一个证据? 也不见得,这些军队只是在村里打仗,并不能证明本就在此。 我有些凌乱,十分凌乱,脑袋里乱七八糟闪过无数的念头,林世夕有点害怕,牵住了我的手,他抓不住自己母亲的手。 不过离开之前,紫衣军士还是回过头对我们说了一句话,“天庭重地,非德才贤能之人切勿踏入,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方法骗过十殿阎罗,但是骗不过我。” 非德才贤能之人切勿踏入,也就是说,德才贤能的人就可以踏入天庭了?他们一口一个天庭的喊,莫非是什么曾经的邪教组织,自称为天庭,而且将这些人都洗脑了? “别摆出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自诩为天庭,也要看别人认不认你们这个所谓的天庭。”喆玺对紫衣军士的告诫十分不屑,立刻出言挑衅。 “我也觉得是冒充的,堂堂天庭啊,怎么现在地面上当阴兵了!”蒋符开立刻附和。 听到两人的话,紫衣军士怒目而视,但还是忍住没有踏出村子的界碑,“说话要注意,当心祸从口出。” “你们想怎么样,你们又出不来。”喆玺知道这个限制,所以有恃无恐。因为林世夕的母亲以及那些村民是根本踏不出村子的范围的,我们用了一些办法才勉强能够让它们出来一会,进行超渡,时间一到就会不自觉的被一种无形的联系扯回村子范围。 我们想过用这个联系做一些事情,但是根本摸不到头脑,只能勉强抵挡一下。 所以现在有一个想法,这一切都是有人刻意为之,让一个村子的人们死去,在鬼槐林中修炼成为厉鬼,若是收服,将是十分强大的一股力量。 当然只是猜测。 对喆玺的挑衅,紫衣军士没有说话,脸上出现一些变化,一步一步坚实的走出村子范围,从其步伐来看,明显是经过长期训练,多了一些制式的感觉。 站到喆玺面前,比喆玺要高了很多,“虽然不能长久的走出这里,但是短暂的一会还是没有问题,而且我们更不想沾染凡世牵连,但并不代表你可以随意挑衅与侮辱我们。” 紫衣军士每一个字说的都十分清晰,身上自然带有百战而死勇往无前的气势,举起手中的长枪,喆玺摄于其气势,不知不觉的后退,“小惩大诫,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长枪下刺,紫衣军士说的不错,如果刺中喆玺确实会给他带来一些小小、不算严重的伤痛,也确实应该来点教训管一管他的嘴了,不过我还是伸手抓住了攻击中的长枪,稳稳的捏在手里。 林世夕本来抓着我的手,被我的突然行动带的一个踉跄。 我的阻挡让紫衣军士眼中出现了更多怒火,想出言解释,毕竟不是来惹事的,我只是不想喆玺在我面前受到伤害。 “大胆!”紫衣军士怒吼一声,而本来中气十足的鬼叫,半道却硬生生的似乎在嗓子里塞进了什么东西,止住了,反而换上了毕恭毕敬的神态和语气,说我们有资格进入。 这样的转变发生的太快,让人措手不及,而蓝衣军士的脸上出现了不少笑意,让我们一切小心,然后两个军士就快速离开了,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快的直到此时我才感慨七杀星的身份真好用,早知如此何必这些日子的躲躲藏藏,这可是招摇撞骗的绝佳身份啊,七杀将星,本来就是将,这些军士就是手下了,难怪跑的这么快,是去找自己的首领去了吧。 是不是说只有他们的首领才有资格跟我对话。 破军星、贪狼星,难道是他们?在人们的口中,无论七杀星还是破军星或者贪狼星,远远不如杀破狼的名头大,但是杀破狼就是这三星的合称,难道要在这里见到他们!不过喆玺似乎说的不错,从现在来看这两个是敌人。 大摇大摆的带着己方人马走进村庄,之前小心翼翼,如今招摇过市大有几分小人得志的感觉,每走到一个地方,那里的打斗立刻停止,两方军队全部抱拳低头对我。 而我这样做的目的,就是引动两边的首领,我不知道他们在哪,只能用这样的方法引出来,看看到底是不是猜测的破军和贪狼,的的确确有不少期待的感觉。 只是期待这两星是个什么样的人,至于什么天下大乱,跟我可没什么关系。 很快,蓝衣和紫衣铠甲全部收兵了,寂静的夜,空荡的街道,孤独的我们,我有些发呆,不对啊,他们不按套路出牌,为什么不出来见我,就只是收兵? 很快,我感觉到两个十分强大的目光锁定到了我们身上,也许是我太心急,等一会就出来了。 于是不动声色的站在原地,看我不动,其他人也静悄悄的在原地等待,然而最终的结果是我感觉到盯着我的目光中多了一些玩味的情绪。 这是修炼的人所拥有的特殊感应,一般只要感觉到了就不离十,所以有专门的术法,或者可以躲避开修者的这种感应,或者扰乱、欺骗。 一丝气急败坏出现在心头,原来他们是呆的无聊,看看我们,仅此而已,没有一点想见面的意思。 那爷爷还不见你了呢!回家睡觉! “哎,难得装一次,还失败了。”喆玺摇头。未完待续。 ... 正文 第十二章 制伏 终于见到了阴兵双方的首领,他们比我想象的要强大很多很多,影响实物、无惧阳光,甚至早已失传的五行之术都是信手拈来,运用的得心应手,而且从他们的对话之中,我更加好奇,所谓的天庭,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吧 蓝衣说天庭陨落,按照他的意思,天庭真的在天上?摔了下来?村子的记载似乎也是印证了这样的想法。 总之是一个很古老的组织吧,否则也不可能会用五行之术。 但为何如此古老的一个组织,在最近的这些年才发生了这些事情。 蓝衣想让紫衣接受天庭陨落,身死为鬼的现实,步步紧逼终于惹怒了紫衣,两方大打出手,我惊艳于他们五行之术的运用,完全没有想要拉架的意思,甚至还想拍手叫好,似乎有点忘乎所以,几乎忘了自己的原本目的。 此时,紫衣冲破了蓝衣在地面之上的水蓝,高高跃起手中剑带着长达几尺的火舌,从后方力劈蓝衣的头顶,看看落点,剑身并不能攻击到蓝衣,而是火舌将会成为主要的攻击来源,也就是说紫衣认为火舌的威力要比剑身强大的多。 五行之术如今能够得以一见已经万分不易,当让要仔细观察,即使不可能立刻学会,至少也要让自己有所得才行,这是我没有立刻上去拉架的最主要原因。吧 紫衣的行动看似偷袭,不过对蓝衣没有什么作用,他冲破地面水蓝的时候,蓝衣已经发现了,虽然没有回头,不过我看到他手诀变幻,这是一个十分复杂的手诀,即使是灵魂,手诀近乎瞬发的状态下,依然掐了好一会才结束。 也正因为手诀耽误了一些时间,蓝衣根本无法躲开紫衣的攻击,只见火舌在蓝衣头顶力劈而下,砍成了两半,不过却没有达到应有的效果,眼前的蓝衣整个人变的似水一般,泼洒一地,溅湿了紫衣的衣衫。 下起了雨,丝丝缕缕清凉入骨,这是我的感觉,反观紫衣,一看雨水降落立刻将剑插进前方的地面,之后也是开始掐诀,每一滴雨落在他的身上,都有一些白烟飘起,好像沸腾的水蒸气,每一下,紫衣都会颤抖一下,不过那只是身体忠实的表现而已,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时间流过,虽然说掐诀用了不少时间,但也是相对而说,在灵魂状态下,用这些时间掐诀很长,其实也就是不超过五个呼吸就已经完成了,紫衣面前插在地面的剑自然飘起,伸手抓剑,指向天空。 小院中一下火光冲天,甚至我本人也在大火的攻击之中,那灼烈的温度,粘稠的沾染,霸道的威力,处处说明根本不是凡火所能达到的境界,不过也不算是什么神火,还在两者之间吧。8 屋门打开,喆玺、蒋符开和林明希想要出来,他们知道我今晚要做的事,所以一直在房间里没出来,此时骤然一下这么大的动静,惊的他们想来帮忙。 “别出来,关上门。”我对它们大声说,我可以用煞气护体暂保安全,他们就不好说了。曾经煞气都已经可以形成铠甲,自然能够抵挡短短的一些时间。 心里的火气好像小院中的大火一样,突然一下窜天而上,直接灼伤我的理智,紫衣根本就不管这院中的人,还好我能抵抗的住,否则就会被烧的灰飞烟灭,总是自称天兵天将,而且因为这样的身份引以为傲,目空一切,可曾想过,当不当的起这样的身份! 现在做的事,是这样的身份应该做的吗? 我忘记了什么破军星和贪狼星的事情,抡圆手中的杀生刃,好像大刀一般使用,爆裂的煞气猛然出击,狠狠劈在地上。 砰的一声,杀生刃砸在地面,我自身的煞气与杀生刃自带的煞气融合,在地面上好像炸弹一样炸开,周围所有大火瞬间熄灭。 只是这样还不行,毕竟房子还在那,人还在里面,杀生刃砸在地上被高高弹起来,而我踏前一步,用出更大的力气将杀生刃再次砸向地面。 这一次的声音要响亮的多,整个院子的火势整体遭到了打压,不再那么红火光亮,多了一些灰色的暗淡,而我的手被地面的反震力打的生疼,不知不觉松开了剑柄,杀生刃脱手而出,飞了起来。 最后一击,跃起抓住了杀生刃,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蓝衣出现在墙头,而紫衣似乎也有些意外,没想到我能发出这样的攻击吧。 大火瞬间再次旺盛起来,而且更胜之前,抓着杀生刃心里难免一些惆怅,毕竟不是径路,虽然是前生所用,但对我来说基本上可以算作是另外一个十分熟悉的人,用着总有那么一些不习惯,不能够得心应手,而且根本用不出来驭剑之术。 心里这样想,动作却不慢,力劈华山的姿态落下地面,全身煞气在这一刻似乎被院子中的大火所点燃,开始沸腾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大实力,杀生刃开始颤抖,有不少兴奋的意念传递到我的心头,此时它就好像一个灌满了水的气球,差一点点就要被撑破,只要一接触到地面,就会爆炸。 煞气,就是所谓的水,只不过杀生刃不会爆裂,只会让所有煞气更具威力。 轰然巨响中砸到地面之上,一圈如同涟漪般的气浪形成,院中所有火焰被气浪冲击弹起又落回地面,之后立刻消散。 而紫衣如遭重击,直接被打趴在地上,蓝衣看准时机,立刻出手,一颗水蓝色的水晶形成,包裹住了紫衣。 这样的五行之术,真的很让人羡慕。 我从地上爬起来,在杀生刃接触地面的时候我立刻放开了双手,否则仅仅是反震的力度都有可能废了我的双臂,但尽管如此,现在两条胳膊麻木的好像根本不是自己的一般。 “这次的七杀星似乎有不少不一样。”紫衣被擒,蓝衣似乎也不再着急,对着我又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以前的七杀星是什么样?”蓝衣既然说起来,我对这个事情也有那么一些好奇,索性就问一下。 “喏,就那样。”蓝衣对着紫衣努努嘴,“他现在这脾气就是跟七杀星学的,只不过学了个半吊子,学会了外表,没学会内涵,七杀星若是如此莽夫,也就不会被称作七杀星了。” “不一样在哪呢?”扶起倒了的石凳,示意蓝衣坐着说话。 “你的煞气有点浓。”蓝衣坐下,犹豫了一下,“而且性格与之前的大不相同。” “虽然都叫七杀星,但也是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性格才是应该的,而且我也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什么七杀星,有什么样的特权,来这里还是我第一次体验这样的感觉,没有你们提醒我都忘了还有这么一个身份。”我没说的是,也许按照小时候的性格发展起来,我与紫衣应该是一个模子吧。 “你们不是破军和贪狼?”我询问蓝衣,想起来了这个问题,而且想到紫衣说我若是归位他们就是下属,所以另有其人?未完待续。 ... 正文 第十三章 解释 从紫衣的话语来看,破军和贪狼似乎另有其人,并不是他们,所以我问了出来。n 而听到我的话,蓝衣顿时笑了出来,“这次的七杀星可真有意思,平常都是别人追着他问破军和贪狼在哪,你却反了过来。” 得到这样的回答让我一愣,不过他也没打算让我等太久,立刻就开始了解释,“星官何其多?天府星、天梁星、天机星、天同星、天相星、天煞孤星等等等等,为何杀、破、狼三星却特意放在一起?因为他们总是会不知不觉的走到一起,或者成为同盟,天下易主,或者成为敌人,天下大乱。” 这样的秘辛我是从来都不知道的,总之是没找到破军和贪狼,不禁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失望。 而气氛不想突然尴尬了下来,我是有很多很多的问题,但是问题太多,一下子不知道从哪问起的感觉,蓝衣则是一脸了然,脸上写满了: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要问,快问吧。然后等待着我的提问,谁能想到碰到了我这么笨的一个人。 “我就不问了,你干脆直接说了算了。”我也懒得去找应该从哪开始问起,让蓝衣把事情的经过说出来不就好了。 “你还真懒,至少的应该问问我们的名字吧。”蓝衣一下笑了,很开心的那种笑。 “我不会说的!”既然它这么说了,那我就问一下,但是刚刚张开嘴,蓝衣却抢先说了出来,打断了提问,“还是有一些规矩的,不能破坏。” “现在我们的状态你也能看见,已经成为了鬼,只不过我接受了这个事实,而紫衣却没有接受罢了,”蓝衣说的很迟疑,“如果我说,我们真的是天庭陨落下来的碎片,你信吗?” 面对这样的问题,我是想说不信的,但是蓝衣既然这样问了,也就是说他所认为的事实是这样的,或者是故意欺骗于我。 但是看他真诚的眼神,想想他也没有欺骗我的必要,我琢磨自己应该怎么回答。 “我和紫衣的关系本来十分要好,在陨落的过程中全部死亡,我发现了这个事实,告诉了他,紫衣听后勃然大怒,于是对我大打出手,他总觉得我们还活着,我们的互相战争其实就是为了让对方接受的自己的想法,我想让紫衣相信天庭已毁,我们已死,紫衣想告诉我我们还活着,”蓝衣的眼里露出不少回忆的神色,看来这是很久远之前的事了,并没有等待我的回答,“于是我们就这样互相打,打着打着形成了习惯,似乎已经逐渐有些遗忘了最初的目的。” “不过我们记着一条,尽管兵戎相见,不过却都没互下杀手,都心有灵犀的保持着这一点的默契,”蓝衣说着说着又笑了起来,似乎是一个很爱笑的人,“后来,有人镇压了我们,我想这样也好,在镇压之中慢慢消散,也许还能给自己一些体面,但是,我根本就没想到,突然有一天镇压露出了一丝缝隙。” 说道这里,蓝衣开始痛苦,两手擦了一把脸面,“露出这样的一丝缝隙,我们立刻被放了出来,然后与紫衣之间无休止的战斗又开始了,但是我们不知道沧海桑田,这附近的变化如此之大,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气息,将这里的村民杀害了。” 叹一口气,“所以,村民藏身在山背阴处我一直都没有理会,而且一直牵制着紫衣,防止他以私闯天庭的罪名将村民诛灭。” 在我看来蓝衣这么说对紫衣是有不少偏颇的,想想对待十殿阎罗和我的态度,就能想到,至少林世夕母子能够在这里生存,与蓝衣应该有很大的原因。 “你们又为何一定要在这个村子里面争斗?”在蓝衣说了这么多以后,这是我最大的不解,只要他们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虽然实质上没有什么改变,但是至少能够不再对这个村子造成侵害。 “如果能离开,我们又何尝不想离开。”蓝衣无奈苦笑一声,不过没有多做解释。 事到如今也由不得我信或者不信天庭的问题,关于这个问题,蓝衣也不太想过多的解释,他只说带我去看一些东西,或许能够帮到他们。 暗夜出门,踏月而行,多么浪漫的一件事,但是我却跟着两个鬼同行,紫衣被水晶包裹,在我们身后飘荡,似乎浪漫从未跟我沾边,或者说总是在我身边不停的挑逗,但根本不来靠近,只可远观,让人揪心。 还是村子的圆形建筑之中,说实话这个地方已经来过很多次了,因为我们唯一能有所感应和确认的是这个建筑的不寻常,但是不寻常在哪里,就是找不到。 我就在这里,你来找啊,这是心理憋屈的感觉。 夜晚之中,圆形建筑里面也不显得昏暗,似乎有一些微弱的光芒的从四面八方挥洒出来,但却找不到它们的存在,好像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应该的,就应该这样。 除此之外,与平时所见没有什么不同,建筑顶算上破损的漏洞,刚好九个小孔,漏进点点星光,有那么一些意境,一点梦境般的感觉。 与平常没有什么不同。 “我们被镇压在此,如今的镇压虽然有一些松动,但还具有效力,所以不能离开村子,一时半刻就会被强行拉回来。”蓝衣双手背后站在建筑之中,好像不管什么时候他的脸上都挂着一些笑容,不过仔细看似乎又没笑,他本来长的就是一张笑脸,不得不说这样的人亲和力很强。 “我们也考虑过镇压的事情,但是从这里并没有发现镇压的痕迹。”我走到八根柱子中间的九块正方形石板上,岁月的积灰慢慢飘起,在朦胧的环境中好像舞台上的干冰,如梦似幻。 “你可以看的更仔细一些。”蓝衣抬头望着顶端的九个小孔,眼里不少惆怅。 顺着他的目光,并没有什么发现,一如既往,再怎么仔细呢? 星光透过小孔有些朦胧、涣散的感觉,十分轻微,这就是更加仔细观察后得到的结果,如此现象也只有在这样微弱的光芒下才能发现,光线如果强一点必然是无法察觉的,而我之所以看了出来,是因为有了对比,其中有一个小孔的星光十分清晰。 除去年久失修而破损出现的小孔,还有八个小孔,其中七个中间都有一种透明的物质,剩余的那个透明物质不见了。 “每个小孔都有两个玲珑剔透的玉石,结合在一起,但是其中一个孔的却不见了,这就是我们镇压松动的原因。”蓝衣发现我看出了其中的情况,于是开口说话。 咔擦的碎裂声突然响了起来。未完待续。 ... 正文 第十四章 脱困 在蓝衣的提醒下,终于找到了他所说的镇压,但是如此形态让人很不理解,我没见过也没听说过这样的镇压。 总之镇压松动的原因是有人取走了八个小孔其中一个里面晶莹剔透的玉石,这才让他们得以出来,而后刚一见面分外眼红立刻打了起来,但他们根本就没发现沧海桑田,曾经天庭的遗址如今已经成了一个小村,意外的将这个远离人烟祥和宁静的小村给屠杀了。 正在一点点捋顺发生的事情,思考这个镇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突然响起一个咔擦的声音,惊动了我和蓝衣。 转身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发现包裹紫衣的水晶已经破裂,紫衣身上附着了大片火焰,宛如一个从天而降的火神,大片热浪冲击而来,我腾腾后退。 这不是一般的五行之术,虽然看起来一般,但是火焰是附着在身上的,而且我已经感觉到了温度很高,也就是说不止有我需要忍受这样的高温,紫衣本人需要承受比我更加厉害的温度,但是他甚至连衣服都没有被灼烧的感觉,反而有种如鱼得水的感觉。 我和蓝衣分别后退,水晶在紫衣高温火焰的煅烧之下迅速融化,他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你我相交多年,虽然意见不合拔刀相向,但心里也都是为了互相好,我怎么都想不到,你居然会联合外人来对付我。” 这样的声音充满了气恼,和已经自燃的火药味。 “你听我说!”蓝衣急忙想解释,但是紫衣已经拿出了火焰缭绕的剑,挥舞而上,蓝衣脸色一变,急忙跳开原本站立的位置。 一个巨大的火柱从蓝衣刚刚站立的地方冲了出来,并没有因为蓝衣的离开而停止,反而加速了喷吐,鲜红的火柱足足有三四米高,并没有落回地面,而是在空中平铺开来,逐渐扩大。 “赶紧停下,我们已经死了,要我怎么说你才会相信!”蓝衣急急忙忙的劝说,但是紫衣却没有一点要回答他的意思,此时全身全部沾满火焰,已经完全看不清原来的样子。 “我们已经死了,死了!你懂吗!”蓝衣大叫。 而回应他的是紫衣一声怒吼,一片火海如同浪花一般迅猛拍打向蓝衣。 也许在紫衣心目中,我只是一个未归位无足轻重的小卒子,所以根本就不管我,我也乐得清闲,至少还有机会细细观察五行之术的用法,给自己的术法多一些感悟。 虽然看不出最原本的学习方法,但是每一种手诀的掐法和意义都是那么几个,可以大概推测出一些原理,也是很不错的一个学习办法。 面对紫衣不管不顾的攻击,蓝衣也放弃了劝说,他知道这样的人一旦发起脾气来,你说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有打没劲了,才能有一些大脑思考。 眼看滔天火浪将自己吞噬,蓝衣没有要躲的意思,傲然面对比他雄壮多少倍的火浪,被狠狠的拍了下去。 事情肯定不能这样完结,虽然蓝衣被火浪淹没,找不到身影,但是我感觉到火浪里面在酝酿着一股气息,四处都是,根本找不到具体方位。 紫衣几步踏入冲天的火柱之中,奔腾的烈焰推着他来到了火柱的顶端,俯视逐渐变化的火浪,时刻准备进攻,看来他也找不到蓝衣的具体位置,只能等待。 火浪的颜色逐渐变了,仔细看可以发现上面逐渐覆盖了一层水蓝,慢慢成为冰晶一般的东西。 我知道蓝衣用的是五行之术中的水之术,不过他的水好像更具有灵性,此时水结为冰,将火浪全部封固,之后迅速向内蔓延,明明还是涛涛火浪,此时却变成了冰封的海浪,蓝衣的身影逐渐出现在坚冰之中,看上去模模糊糊。 能在冰层里面移动,我猜这应该类似穿墙术吧,穿墙所用土之术,这个应该是水之术。 蓝衣刚一出现,火柱之上的紫衣立刻奋力跃下,手中的剑高高举过头顶,这一瞬间火柱直接连接到剑上面,跟随着紫衣的行动,迅速压迫向蓝衣。 强势碰撞即将到来,我却还有心情思考别的事情,不经意间透过建筑的小孔看到天上点点星光,而在移动的时候发现从不同角度总能同时看到几个不同的重要星宿,似乎有了一些了然,但又抓不到头绪。 巨大的动静拉回了我的目光,紫衣似乎对我在这样激烈的打斗中还可以分神去观察其他十分不满,故意整出这么大的声势。 一剑狠狠的劈在了坚冰之上,发出当的一声,我看到坚冰有几分融化的趋势,火柱被连根拔起,紧随其后拍打在厚厚的冰层之上,火花四处乱溅,带起大片冰屑,水蒸气瞬间爆发而出,将整片环境渲染的如梦似幻。 而之前火柱喷发出来的漫天火焰也被牵扯着全部拍打在冰层之上。 蓝衣的冰层肉眼可见的开始消融,他却一点都不着急,只是静静的看着紫衣表演,好像是一场盛大的焰火晚会。 当冰层融化到只能包裹住蓝衣的时候,水蒸气已经密布整片空间,好像是桑拿间一般,我从没想过,为了看清一场战斗,而被迫使用出罡眼。 冰层中的蓝衣根本没有受到一点限制,手诀翻飞起舞,平常我掐诀虽然迅速,但从来没有跟美感扯上关系,但看蓝衣的手诀,确实就像是一场美丽的表演。 水雾开始凝聚,形成了一个漩涡,骤然之间高速旋转,紫衣声势浩大的火焰一下全部被吸入水汽漩涡之中。 我想,如果在天上,这就是火烧云。 紫衣身上的火焰也开始不稳定,有逐渐被吸入漩涡的趋势,他并不慌乱,火焰似乎融化被吸入手中的剑,之后轻轻的点在蓝衣所在的冰层上面。 只有轻微叮的一声,冰层开始变红,似乎里面有火舌在肆虐,如水晶般的冰层一下子布满了裂纹,蓝衣露出些许痛苦的神色。 我知道他的想法,他不想跟紫衣硬碰硬,只想防守耗光紫衣的体力然后好好解释,但总是被动防守难免出现失误,此时就已经陷入了下风。 坚冰破碎,块块冰屑好像子弹一般四处飞射,但凡是打到紫衣身上的冰屑全部都是立刻融化,分毫不让的剑尖将要点在蓝衣胸口。未完待续。 ... 正文 第十五章 战事 紫衣突然脱困而出,伤心于蓝衣与我一个外人合力对付他,心中愤怒,不管不顾的与蓝衣战在一起,后者完全不想跟紫衣打斗,只是被动防守,而我得以空闲,在一边观察所谓的镇压是什么情况,因为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镇压,所以一时间也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守久必失,保护蓝衣的坚冰碎裂,紫衣的剑尖眼看就要刺到蓝衣胸口,后者无奈迅速后退,随着后退一面面冰墙钻地而出,挡在紫衣面前,但也只能稍稍延缓一下他的脚步,剑中融合了大量火焰,每次与冰墙接触,那冰墙都会立刻四分五裂成为碎片四散乱飞。 面对这样的攻击,蓝衣当然不敢硬接,虽然灵魂状态下术法都得到了很强的增幅,但是自己本身也更加脆弱,也许稍一擦边都会受到一些伤害,因此也就更加凶险。 后退的过程中,蓝衣手诀不断,看得出这手诀并不只是为了升起冰墙来阻拦紫衣,还有其他的作用,那繁复迅捷的手诀看的我眼花缭乱,但还是努力记住,以图能够有所得到。 逐渐听到了波涛的声音,水花互相拍打、冲刷。其实我很感叹这个圆形建筑的坚固程度,历经多少年,如今再次经受两人如此程度的打斗,依然坚挺,没有一点支撑不住的意思。 很快就发现了波涛声音的来源,蓝衣的两边分别出现了三四米高的浪花,一开始虚幻,而后迅速凝实,两个人好像站在通天大道之上,两边巨浪滔天,拍打起白色的水花,张牙舞爪想要择人而噬。 蓝衣双手张开慢慢合到一起,而随着手臂的动作,两边的浪花汹涌而上,同时拍打在中间的两个人。 哗啦的声音响彻,腾起大片水蒸气,蓝衣依然屹立,身上没有沾到一点水花,反观紫衣就要狼狈的多了,全身湿透,周身的火焰已经被浇灭。 也许是出现了一些火气,蓝衣伸手,本来还在场中肆虐的如同火烧云一般颜色的旋风开始缩移动到其手心,刚刚好变得只有拳头般大经过压缩,原本的颜色更加浓重,不过肉眼可见的,火色迅速消失殆尽。 再次扔出的时候旋风已经全部都是水汽,刚好常人一般大席卷还没恢复过来的紫衣,呼呼风声带着强劲的威力,哪怕我站的很远,依然衣衫飞舞。这次蓝衣的手诀我看懂了,有困的作用,他想用旋风将紫衣困住。 但想法总是美好,紫衣迅速缓过劲来,一个火焰牢笼形成,将旋风限制在里面,互相逐渐消磨消失。 若是弱小的鬼物,只是刚才的风就足以将其吹散。 其实到这也就可以看出,这两人虽然产生了很多争吵与误会,而且都有了很大的怒气,但依然坚守着自己的想法,所有攻击看似猛烈,但刚刚好的拿捏住分寸,不会伤及对方的性命。 不过情况却不大好,因为紫衣的身上突然出现一些黑气,此时来看分量虽然十分微但是却格外凝实和顽固,好像贴在紫衣身上,无论他原本的气息多么强烈,都没法将这一点黑色驱散。 不能让黑气继续蔓延,否则很快就会有一个新鲜出炉的高级鬼物,不过我不能插手,紫衣之所以暴怒就是因为我插手他们两人中的事情,如果此时再次插手,说不准有可能让紫衣的变化更加快速。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是天将应该有的样子吗?你来告诉我,身上那是什么气息?”蓝衣愤怒,对着紫衣叫喊。 然而紫衣却只是冲天吼叫,见到如此表现,蓝衣无奈的笑了一下,一个水滴出现,飘飞向上。 “也许我们今天将陨灭在此,也算是天命所归吧,但这个镇压完全限制了我们,让我们不得轮回超生,只希望你能打开这个镇压,放我们离去。”蓝衣对着我说,眼里多了一些释然。 他这样说,我却不能立刻这样做,因为我们这才刚刚认识一会,甚至还不到一天的时间,我不知道他所说的真假,更无法判断,万一打开镇压,将他们放开,两只阴兵呼啸冲了出去,那可真不好收场了。 于是我只能在一边犹豫,其实犹豫与否都不重要,因为对于这个镇压,虽然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头绪,但是抓不到重点,我不知道要怎么打开。 从蓝衣的话中,我听到了疲累,想要解脱的意思,如果不是因为这个镇压,也许他早就鱼死网破跟紫衣一起消散了吧。 “即使打开镇压,你们也是天不收、地不葬的阴兵,要去哪里?”我这样回答蓝衣。 “我再提醒你一次,我们是天兵天将,自然有我们要去的地方,这是我和紫衣一生的骄傲。”蓝衣说,意思是打开镇压以后,你就不用管了。“我们已经耽搁太久了。” 喆玺和蒋符开来了,因为在这里太长的时间,他们有些担心,不过林明希和他母亲没有跟过来。 与此同时,大片的喊杀声响起来,蓝衣和紫衣都叫来了自己的阴兵,骤然一下从圆形建筑顶端冲了出来,眨眼之间整片空间就开始了大战,而且阴兵越来越多,小村再次成为了战场。 “我会让军士保护你们,来解开这个镇压。”蓝衣对我们说。 然而刚刚说完,就被紫衣一拳打在了脸上,身体倒飞而出,整个脑袋被火焰包裹,后退了很远的距离才熄灭。 “我处处忍让,你太过分了!”蓝衣终于彻底怒了。 两人迅速战在了一起,经过短暂的思考,我也决定相信蓝衣,不管天庭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总之我从心底愿意相信他。 到处都是蓝衣和紫衣的阴兵,甚至走两步都会被撞到,一不注意就会有一把利器冲我们三个攻击过来,不过总是有蓝衣的军士将这样的攻击挡住。 “你们跟着我!”回头对喆玺和蒋符开说,既然决定就开始行动,右手抓着杀生刃,左手手诀连绵,但有六次明显的停顿,全部点在杀生刃的不同位置,这期间蒋符开负责开路,偶尔有漏网之鱼打退也不算费劲,而且我没想到喆玺也能抵挡一下。 虽然现在来看我们能够阻挡住阴兵的攻势,不过时间一长必然会落败,而且现在如此轻松,最重要的是蓝衣的军士牵扯住了紫衣大部分精力。 每点一下,杀生刃都会轻微的颤抖,而且随着次数的增加颤抖越加厉害,杀生刃内蕴大量煞气、前世的杀气,平时都在蛰伏,虽然使用煞气会自然增强,但是真要用到其本身的力量,还是需要激发,这么做的目的是蓝衣并不能完全抵挡紫衣军士的攻击,总有一些家伙来捣乱,打断自己的思路。 走向八根柱子中间,也就是九块石板中央的那一块,将杀生刃放在地上。未完待续。 ... 正文 第十六章 线索 我决定相信蓝衣的话,解开他们的镇压,之所以这样做,一方面是因为心底十分愿意相信蓝衣所说的话,另一方面,在阴兵纷纷出动的时候,我骤然发现了一些这个镇压的蛛丝马迹,找到了那么一点点头绪,我有很大的信心,如果他们不按照自己所说去做,完全可以再次将他们镇压。 还有一点,小村旁边的鬼槐林,虽然说这个东西是鬼怪的乐园,不过也是相对的,但凡鬼怪,见了这种东西就走不动,会直接一头扎进去,甚至鬼槐林本身就有一些吸引的力量,如同吸尘器一般,将鬼怪吸入,也就是说,他们即使走出村子,也逃不过鬼槐林。 现在之所以没有被鬼槐林吸入,是因为镇压存在的原因,两方达到了一个平衡点。 所以我有了决定,解开镇压。 将杀生刃放在九块石板中央位置,经过我的手诀,其原本的气息已经被激活,杀生刃何以厉害,是因为其嗜杀无数生灵,本来就带了很多很多不往不利的煞气,而每次征战都是拿在前世的手中,不可避免的本身气息与前世纠葛。 所以前世曾经说过,自己的东西只能活在自己的手里,并不是逞威武霸气,只有抓在自己的手里,以相同的气息,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实力。 即使是放在了地上,杀生刃依然颤抖的厉害,在地面上叮叮当当胡乱蹦跳,我掐出了最后的手诀。 杀生刃的颤抖随着最后手诀的进行逐渐停息,不过仔细感应就可以发现其中酝酿着更加强大的力量,蒋符开和喆玺知道我此时无法分身照顾其他,此时八根柱子之间符篆乱飞,各种各样的攻击层出不穷,只能用眼花缭乱来形容。 本来嘈杂的环境突然之间安静了一下,因为所有人都感觉到一个强大存在的到来,杀生刃缓缓的剑尖向下立了起来,在其后方出现了一个十分暗淡的虚影,好像清风一吹就会消散,但他还是固执的站在那里,好像一颗钉在木头上的钉子。 他站在杀生刃后面,双手拄着剑柄,面对这样战争的场景,眼里风平浪静,见惯了打打杀杀,这样的战斗可能算是小场面吧,或者说,在这样的战场之中,才有家的感觉。 这就是我的前世,纵横睥睨的站在那里,只是站着,就没有东西赶来招惹,我要达到这样的程度,想来是不大容易了。 我没有用什么方式方法让真正的前世来到,更不知道他是否能够来到,此时他的虚影不过是杀生刃不知不觉记录下来的情景而已,只有本能。 蓝衣和紫衣本来打的不可开交,而此时面对这样的气息,全都不由自主的看了过来,眼神中出现不少惊艳。 但也只是仅仅出现了一下,紫衣立刻冲上来想要破坏杀生刃此时的情况,这就不是我管的事情了,如果阻挡紫衣都做不到,蓝衣就太水了。 周围无论是蓝衣还是紫衣的阴兵,此时全部都惊惧的看着杀生刃所在的虚影,不过他们依然能够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恐惧,紫衣军士行动上根本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向虚影开始了攻击,紫衣一动,蓝衣紧随,拦住了他们的行为。 前世的虚影微微抬起杀生刃,之后又拄在地上,煞气在地面之上吹起层层灰尘,凡是接触到的阴兵全部都被弹开。 “退下!”前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阵阵回音响起。 虽然这一次的战斗比之前所见惨烈的多,但是我还是敏锐的发现了一些不同之处。 无论是紫衣还是蓝衣军士,全都是战意昂扬,充满斗志,而且不再向从前那样出手处处留情,找到自己的对手以后就开始死磕,招招要命,但是他们好像都知道杀不死对方,经常看到这样的情景,一方把另一方脑袋砍掉,或者身体刺穿,不过却不去寻找其他的敌人,而是就在那里等着,他们知道对方一会就会恢复,然后继续打杀。 不止是蓝衣的军士如此,紫衣军士也不例外,他们都知道了事实,不过他们不说,不论是什么状态,只要听命于自己的将军就好了。 这是什么样的忠诚?是愚忠还是至死不渝的忠?总之看在眼里,心里十分不舒服,总是有不少共鸣让心情莫名的激荡。 也许理智可以保证自己的正确,但正是因为这些感性的意气用事才更加能够感染人,而奇迹往往都是在感性的基础上发生。 尽快结束吧,将目光收回来,做自己要做的事,这里有前世的虚影和杀生刃的守护,安全无虞。 奇门遁甲,有无数神奇的称谓,有人说这是一个关于术数的著作,又是奇门、六壬、太乙三大秘宝中的第一秘书,是三式之首,还号称帝王之学和最高预测学,又说是一门高等的天文物理学。 总之各种各样的说法层出不穷,关于其用处的说法就更是犹如花季的鲜花,数不尽数。我当然知道这些东西,但肯定都是皮毛,预测之学的缺失程度,可以名列前几。 这里就是奇门遁甲,但绝对不是预测所用,不过似乎也不像用于镇压,所以说找到他的线索很难,因为我们都以为是镇压,被误导,所以就按照这样的想法去行动,但那不过是一个障眼法而已。 但不是镇压,又怎么达到镇压的目的的?蓝衣和紫衣被镇压这是千真万确毋庸置疑的事实。 “哥,琢磨这些做什么?把这个建筑推倒不就没事了。”喆玺很不解。 “这些东西,既然能够建起来,他的目的肯定就是千秋万载的,必然会考虑到沧海桑田的变化,即使用暴力将承载它的建筑推倒,但是该存在的依然存在,我们肉眼看到的是建筑上的痕迹,看不见的痕迹在天地之中,只有移动那么几个关键的点才能有效果。”我看着顶上露出的小孔,给喆玺解答。 “而且,这些点并非是你说动就能动的,不同的排列组合总能产生不同的效果,或者万事大吉,或者你我共同葬身此地。”蒋符开补充。 继续思考,将刚才经过蓝衣提醒发现的东西告诉两个人。 “有八个孔,每个孔里面都有两块透明的玉石,少了一个孔里的玉石就变的松动,那我们去把所有孔里的玉石全部拿下来就好了呗。”喆玺认为自己说的很有道理。 “虽然可以确定这八个孔是八个很重要的点,但是刚才不是说了,随便动这些点任意排列组合都会造成不同的结果,只能说现在这一切的存在是大大的幸运。”蒋符开立刻否定了喆玺的想法。 看似找到了线索,但这个线索让所有东西更加复杂。 蓝衣和紫衣那边的气氛骤然变了。(未完待续。) ... 正文 第十七章 五雷法 我本来以为发现了一个线索,就好像是一个线头,揪着这个线头就可以把整团线扯出来,谁想到这个线头的真实情况是被装在了茶壶之中,从壶嘴的地方露出一个头,后面扯着一个带着壳的鸡蛋,根本揪不出来,用蛮力还会让鸡蛋破了。 在前世虚影的守护下我们得以仔细思索,而蓝衣和紫衣的战斗只能说是恨不得将这个建筑整个底朝天,一会水雾弥漫伸手不见五指,一会火热炽烈犹如蒸笼,一会倾盆大雨让温度下降,一会又是**铁板鱿鱼,有过冰雹,有过岩浆,有时冻彻心扉,有时热入灵魂。 三个人上蹿下跳,从这点上来看,就比其他阴兵包括前世的虚影差多了,看看人家多淡定,那平静的目光,那万年不变的表情,那说什么都不愿意动一下的双脚,好像在说:哦,着火了。哦,发大水了。哦,又起雾了。哦,这是岩浆吧。 总体表情就是:嗯,有点意思。 本来已经有那么一些熟悉了,谁想到蓝衣和紫衣那边的情况突变,气息立刻变得不同寻常。 回头发现紫衣标志性的火焰已经消失,全身反而电光闪烁,雷霆跳跃,他要用雷法! 不过好像不是普通的雷法,紫衣全身光芒的跳跃很像是雷霆,但是却有不同的颜色,而且这些东西比天地正气的雷霆好像多了一些气息,比较晦暗,而且感觉到似乎其中有一条光芒跟我有一些亲近。 “五雷法!”蒋符开说出了这个术法的名字。 五雷之法,并非五雷正法,分为金木水火土五雷,金雷代表刀、剑、金属、铁器、车祸,木雷代表棍棒从高处摔下或者被树木压住,火雷代表火烧、电击、雷击,水雷代表溺死、水淹、行走出现意外或者生病,土雷代表土埋、房屋倒塌、高处坠物。 其实这更像是一种诅咒的术法。 而紫衣此时用出这样的术法,不管如何他自己都会首先消亡,他还是不相信自己已经成了鬼,看看身上的黑气,越来越多,有点失去控制的趋势。 作为鬼而使用雷法,这绝对是活得不耐烦的表现。 只要这个术法完成,他必死无疑,而附近的阴兵肯定不会继续存在,我们三个更不好说,谁能知道即使现在活了下来,以后会不会被水淹死?天上掉下来一个花盆砸死?家里突然着火?总不能我所居住的楼塌了吧!那可真是祸害了。 不能让紫衣完成! 蓝衣一看紫衣用了五雷法,脸色立即变得郑重,掐动手诀,紫衣所在的地方虽然没有河道,但是突然出现大片水流,仿佛河水一般席卷而上形成一个圆形水球将紫衣包裹进去,而且水流不断持续注入水球,但是其体积没有一点点增大。 可以看到水球之中的水流急速流转,但是紫衣屹立当中不为所动,虽然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但是依然坚定不移的掐动自己的手诀。 蓝衣一直都在使用水法,有五行之术中的水之术,也有入门水法。水法号称入门的必经之路,没有水法的修炼就不可能有术法的展现,这是最为基础的,但也是现今最难得到的,没办法,随着术法的遗失,曾经入门的东西,已经成为了当今十分高级的东西。 水法修炼要用到不同的水,治病救人要早晨的水,克敌制胜需要夜间墓地的水,每个时辰以及选取地点还有选取环境要求都十分苛刻,而且一些水法对自身也有损伤,这是一门很深很深的学问,不要以为入门之法就会浅显,水,包容万物,也因万物被包容,其本身就多变,每一种变化也就对应不同的情况。 能够看出蓝衣已经用出了最大的努力来破坏紫衣的五雷法,但是对方却固执的一定要把这个术法完成,两者僵持之下,紫衣还是能十分缓慢的一点点完成。 剑仙修炼肺金之气,这就是我感觉到紫衣其中一条雷电有些亲近的原因,那就用这个做一些文章吧。 掐起手诀,久违的罡气再次在体内流转,已经很久没有用到了,他们会不会有思想,感觉到委屈呢。 罡气就是修炼金之力的最终产物,刚一出现便感觉到与紫衣之间那一丝联系,那就是金雷吧! 掐动手诀,将罡气凝聚成一柄细小的剑,这样比起来罡气确实比煞气要弱了很多很多,缓缓把罡气剑伸到包裹紫衣的水球旁边,我看到了那条呈现白色的雷电,隔着水球似乎是一个好奇的小孩,摆动着想要过来探查一下,到底是什么。 发生这样的情况纯属巧合,我从小就修习剑仙之法,身上的金之力必然要比紫衣浓厚的多,金雷自然受我的影响更多一些。 努力将自身的气息提到顶点,蓝衣也发现了此时的情况,金雷面前悄无声息的出现一个空洞,金雷嗖的一声钻到了罡气剑上面。 五雷之法,缺了一雷,威力自然大大下降,而且因为我将金雷取走,紫衣不得不暂停其他重新凝聚金雷,但是他也明白,哪怕是再次凝聚出来,我依然可以取走,只是这个术法已经发动了一大半,手诀到一半又无法停下,一下子陷入了僵局,进不得退不得。 我也陷入了类似的情况,刚才一时兴起将金雷勾引了过来,但是然后呢?我可不敢随意吸收,但是扔了吗?扔到哪?到处都是阴兵,无论扔到哪都是伤亡惨重。 但不能一直都拿着吧,这可是定时炸弹,谁知道它什么时候玩够了,不想玩了,然后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于是我也僵住了,拿着罡气剑不知如何是好。 “这可是个好东西,给我。”蒋符开眉开眼笑,拿出一张空白符篆,简单几笔,一个奇特的符篆形成,我明明看着他是一笔画成,但是符图却有很多很多的断点。 让我把罡气剑轻轻点在符篆上面,然后罡气剑和金雷一起被吸入了符篆,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蒋符开,他一点不好意思也没有,满脸都是理所应当。 “你修炼回来就好了,又没有吸走你的本源。”蒋符开屁颠屁颠跑到蓝衣身边,“有没有本事把水雷也吸出来?” “不行,类似的事情之前发生过,我把水雷弄了出来,从此以后他用五雷法的时候格外注意,我也就没办法吸出来了,刚才之所以成功,是因为他没有准备,没想到金雷会出问题,现在有了戒备就办不到了。”蓝衣解释,蒋符开脸上不少遗憾。 “你们抓紧时间,这里我能拖住。”蓝衣催促我们,紫衣身上的黑气越来越浓厚。未完待续。 ... 正文 第十八章 进展 紫衣本来是想用五雷法将蓝衣打败,没想到金雷出了问题,他无奈被自己的术法卡住,进不得也退不得,继续进行必然要重新凝聚金雷,但依然会被我吸引离开之后便宜了蒋符开,但是中途打断手诀,后果会很严重,而且是随着术法威力的大小而变化,像五雷法这样的手诀被打断,我认为他即使再强大,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蓝衣说他自己能够应付紫衣,我们也就继续寻找建筑之中的突破口。 虽然说线索凌乱,但是也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八根柱子可以理解人盘八门,休、生、伤、杜、景、死、惊、开门,开、休、生是三个吉门,死、惊、伤就是对应的凶门,杜、景比较平和一些。 按照这样的思路走下去,我们所站立的九块石板就是地盘九宫了,分为乾宫、坎宫、艮(gen四声)宫、震宫、中宫、巽(读逊)宫、离宫、坤宫、兑宫,原来这样的地板不是随意放置,我抚摸着地面上的石板,两块石板中间填缝的泥浆早就粉化,清风一起就能吹散,还有不少地方因为蓝衣的水法湿润,成为了泥浆。 不过这地盘九宫要怎么判断?我抬头,想从天盘上得到一些线索。 我们一直以为建筑的顶上应该只有八个孔洞,多出来的一个是因为建筑年久失修顶端破损而出现的,这是一个很强大的误导,建筑顶上本来就应该是九个孔洞,因为是天盘,九星,天蓬、天芮、天冲、天辅、天禽、天心、天柱、天任、天英。 如此地盘九宫与天盘九星相互对应,才算圆满。 一边思索,一边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喆玺完全一副听天书的表情。 但是只是找到了这里,之后却没有了线索,根本无法确定任何一个方位,没有一丁点的提示了。 按照现在所发现的情况来看,这里完完全全不可能是一个镇压,有此手笔布下这里的人,根本完全就没想着镇压的事情,但又是哪一方面,将两只完整的阴兵镇压再此,必然应该有另外的镇压之物。 最有可能的就是天盘九星上面的玉石了,即是天盘也是镇压,一物两用。这也是我更加迷茫的原因所在,所谓镇压,只看字面,镇与压,镇服与压制,可以更直接的理解,就是压东西的重物。而既然要用重物镇服压制,又为何脱离了大地,大地一向厚德载物,将其压服在大地之下就是被万物所压,再封以代表天下气运的钟鼎,这是最最稳妥的镇压之法,所以但凡镇压,都是建在土地之上,甚至河流之中都少见,而这里整到半空之中,完全是舍本逐末,无根飘萍如何镇压? 蓝衣始终不忍心让紫衣因为手诀的中断而受到伤害,因此水球对其的限制并没有到达极限,以我刚才勾引金雷短暂接触水球所感应到的情况来看,蓝衣完全可以让其中的水流变的紊乱,那强大的撕扯力度绝对可以让紫衣中断手诀而受伤。 因此紫衣的动作虽然缓慢,但还是逐渐转变了手诀,硬生生凝聚起来一个微小的金雷,在我行动之前勉强组成一个不平衡的五雷,攻击出去。 但这样的威力就小了太多太多,五雷是以五行相生的方式出击,但此时的金雷太弱,根本达不到相生的目的,反而是拖累其他使得整体减弱。 所以,仅仅只是破开了蓝衣的水球,而紫衣自己虽然受到了雷法的影响,但比手诀中断所产生的后果要小了很多。 “为何?你会受到雷法的影响?”蓝衣寸步不让,一边询问紫衣,一边凝聚起炸裂的水球宛如一条水蛇,迅速将紫衣缠绕而上。 “我的雷法修炼并没有到家。”紫衣声音闷闷的,身上的黑雾已经越来越浓厚,本来明亮的火焰此时有些发紫,伸手掐住了缠绕身体的水蛇,用出全身力气,水蛇骤然炸裂。 “是这样吗?你曾经引以为傲的雷法,什么时候伤过自己?”蓝衣的胸口正中飘出一滴水,只是刚刚出现就引动周围雾气,全部凝聚到上面,一点淡蓝的光芒从水滴上面发出,围绕着的雾气出现不少迷幻的色彩。 见到蓝衣如此,紫衣脱掉了上衣,露出全身坚实的肌肉,背后一簇火苗立刻飘荡而出,看似不太明亮,也没有刺眼的感觉,但是整个建筑之中温度迅速升高,不少地方都燃起了大火。 之前,凡是建筑起火的地方,蓝衣都会迅速将其熄灭,但此时蓝衣似乎全力都在胸前的水滴,根本没有余力去理会这些了,两个人都拿出了自己杀手锏。 在感觉上,紫衣这边要狂暴的多,充满了侵略性,而蓝衣这边却平和的多,他只是想延缓紫衣黑化的速度。 “都住手,”蓝衣大喝,声震全场,“我知道你们都发现了,只是愿意追随自己的将军而已,但是都看看他,如果再不阻止,以后你们的将军将永远都回不来,彻底丧失神智,成为一个只知道杀戮的人。” “看看他现在的样子,这还是那个你们誓死追随的人吗?还是那个一身正气的将军吗?作为他的兵士,你们就这样看着他继续走下去吗?” 本来如火如荼的战斗在蓝衣的声音之下立刻停止,紫衣军士看到紫衣的情况之后脸色大变,全部都放弃了眼前的敌人,跑到了紫衣的身边。 蓝衣军士也没有阻拦,任由刚才打生打死的人去做他们的事,静静的聚集到蓝衣身边。 “将军,快停下!”任凭紫衣军士如何劝慰,他本人根本就听不进去,那一簇火苗突然消失,一下变得虚弱,分散的黑气连成片,由下而上开始侵蚀。 火苗消失的同时,蓝衣闷哼一声,后退几步被身后的兵士接住,但是他根本不管自己不稳的身体,而是立刻转身将扶住他的兵士推开,好在推开的及时,蓝衣的身体由内而外燃起一团火焰,迅速包裹了全身。 这是无形的心火,蓝衣也不琢磨怎么消除这个威胁,用出所有力气将胸前的水滴推出,迅速到达紫衣的额头,印在了上面。 受到这样的冲击力,紫衣脑袋猛然向后仰起,周身气息鼓荡,本来缓慢坚定从脚向上的黑气骤然停止前进,可以看到一层蔚蓝的光芒与黑气拉扯,互不相让。 心火难灭,蓝衣看到攻击奏效,灭了建筑中的大火,之后立刻盘腿下来解决心火的问题,而紫衣那边全是劝慰的声音。 我曾听师傅说过,八门于五行的对应之法,也许从这里可以找出一些新的线索。 开门、惊门属金,景门属火,伤门、杜门属木,休门属水,生门、死门属土。 但是,依然没有进展。(未完待续。) ... 正文 第十九章 玉 蓝衣和紫衣两败俱伤,我们即使按照五行对应与现在所见相结合,依然没有什么进展,这门学问实在太深,而我们了解的实在太少。 天盘主一生,是要根据出生日期而定,确定先天运势高低,人盘则是大小限,测定流年流月流日,地盘可以了解先天根源,人暗中的性情和天赋。 “你们两个的出生年月是什么时候?”如今也没别的办法,问出蓝衣和紫衣的出生年月,之后算出八字,必然有联系。我其实比较反感这个问题,不是因为这个问题对于别人来说是私密,而是答案必然会将我们震惊一下,到底是何朝何代,这两个古董到底有多古老。 “你们也许想错了方向,这里存在的目的是镇压我们。”蓝衣忍受心火灼烧,还要回答我的问题。 “你还知道什么事情,都说出来。”喆玺对他这样让我们一点点探索的行为很不高兴,这又不是游戏。 “这是帝王之术,我怎么可能懂。”蓝衣的回答理直气壮。 我知道蓝衣的意思,按照我现在的思路琢磨下去完全就成为了预测方面的东西,偏离了我们的目的,不管这里的布置有没有预测的功能,首当紧要的是镇压的问题。 但是这里所有的东西看起来就是一个预测,时时刻刻一切东西都在引导着人向预测方面思考,破解之处在哪里? 镇压是固化之物,不会如同预测那样灵活,千般色彩万般变化,镇压需要的是稳定,但是从现在来看,一切都是可调整的东西,虽然位置已经固定,但是要让其成为什么样的存在可以由我们自主来定。 低着头,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 蓝衣抓紧时间灭心火,紫衣也被限制,难得消停一会。 抚摸过地上的石板,也许是经年累月的蹉跎让本来应有的面貌消失,擦干净或许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将石板上面的灰尘扫入旁边缝隙之中,平整如镜,没有其他任何痕迹,逐渐我注意到了石板中间的缝隙,有不少地方已经因为岁月空了,没有了当初浇灌填缝的泥沙。 或者,也许,我可以反过来想一下,九块石板本来就是这样放着的,本来就存在缝隙,没有填缝,只不过因为时间太久,层层落灰将这些本来存在的缝隙填住了,而建筑本来就不是全密封,总有风吹日晒,又经过蓝衣紫衣战斗时水浇火烧,所以才显现出现在这样的情景,灰尘并不均匀,有的地方填满了缝隙,有的地方却是空着的。 如果按照这样的想法,石板下面也许有一些东西。 石板十分巨大,一个人难以抬起,喆玺和蒋符开一起帮忙才移走一块,确实如同所想,三人迅速把所有的石板全部搬走。 完整、真正的地盘终于露了出来,比正常地面刚好低石板那样的高度,所以一般人进来总会认为石板就是地面,根本就没想到,石板下面才是真正重要的东西。 “哥,你说这些人是应该说聪明呢,还是喜欢折腾人玩。”喆玺看了看地盘的样子也就放弃了,根本看不懂,到是对于布置这些的人十分好奇。 “既然这样布置必然有他的道理,而且肯定不希望有人发现,做一些措施是必要的,我觉得布置这个的人已经算仁慈了,只是用一些障眼和误导的方式逼人不得不放弃,就我们现在的所在,他完全可以利用人盘八门,兵不血刃的使人不知不觉的死亡。”我一边查看地盘,一边回答喆玺。 “这样的方式很奇怪,地盘九宫测性情和天赋,也就是人的情绪和思想,为什么不直接用天盘九星来作用?”蒋符开说出自己的疑问。 这也是我所不解的地方,“我想看看天盘。” “你怎么去?爬上去?”蒋符开不解。 “很简单。”我也没有解释,说着对自己离魂,灵魂出体,虽然说灵魂鬼怪可以飘,但那也只是飘,不是飞,天盘那样的高度还是看不到的。 “帮个忙!”我对蓝衣喊叫,后者十分无奈,他是一个伤员,我们总是打断他的恢复,挥挥手一个气泡出现,承载着我的灵魂飘了上去。 气泡十分稳定,目的明确,根本没有正常所见那种不稳定的感觉,很快就来到了顶上停下来,我仔细观察。 世间事总是有很多意外和惊喜,我都以为它冬眠了,没想到此时蛙神骤然跳了出来,透过那个已经没有玉石的小孔钻了出去。 他这么一出现,立刻撞碎了承载我的气泡,下落中的我看到蓝衣专心于对付心火,根本没发现这里的情况,喆玺抱着我的身体,高高仰着脑袋,希冀接住掉落的灵魂。 不用这么紧张,作为一个灵魂被摔死,那可真是丢大人了。眼看摔了下来,喆玺距离我却还有一些距离,肯定接不住了,谁想一只脚绊倒了专注的喆玺。 我掉进了自己的身体,因为蒋符开绊倒了还差一些距离的喆玺,他向前扑倒的时候将我的身体扔了出去,刚刚好和下落中的我撞在一起,然后重重摔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用力咳嗽。 还不如让我就那么掉下去呢! “怎么样?”蒋符开眼疾口快,没等我发难先问了出来。 我摇摇头,意思是如他所说那般,地盘稳定,天盘和人盘却如同一张白纸,任由其随意发展。 蛙神从空洞中钻了回来,落到我的手上,张嘴吐出来一块玉,手掌般大小,刚刚好把玩,晶莹剔透的淡淡光芒反射,本来好好的心情,瞬间被这个突然出现的东西全部破坏,我甚至想把蛙神带回来的这块玉碾碎,成为粉末,然后抛之脑后,就当没有见过这个东西。 脑海中骤然想起曾经的事情。 “师傅,你手里经常玩的那块玉怎么不见了?”我仰着脑袋,那时的个头在同龄人中虽然算高大的了,但是跟师傅比起来还是差远了,每次说话都要仰视。 “在他该在的地方。”师傅对这个问题似乎不想多说。 “他该在的地方是什么地方?”我不依不挠,一定想要知道,因为他已经习惯了手中摩挲一块玉,现在突然没了,手指总是会不自觉的动几下,我想知道那个地方,然后把这个玉给师傅取回来。 “该在的地方,就是在那里要比在我手中有用的多,也更加合适。”师傅就此结束了对话,一点也不愿意多说。 默默的把这块乱人心神的玉收起来,深深吸两口气。(未完待续。) ... 正文 第二十章 改命 我想去看看顶上天盘的情况,没想到蛙神突然钻了出来,在顶上寻到了师傅曾经的随身之玉,让我的心情一下子变得糟糕。 虽然之前有种种各式各样的猜测,但也全部都是建立在没有证据的推断之下,而如今终于找到了证据,虽然我的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但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紫衣的黑气又有了几分松动的趋势,军士们急得团团乱转,劝慰不断,却无济于事。 我默默收起玉石,长长出一口气,希冀这样能够缓解我的情绪,喆玺和蒋符开因为我突然变色,本来还是嬉皮笑脸,一下严肃起来,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没事,我刚才突然想到了一个事情。”不论发生什么,不要让在乎你的人惴惴不安。 但是两个人还是很担忧的看着我。 “只有地盘被固化了,”我想说一些东西,来转移两个人担忧的目光,但是一开口却慢慢的顺其自然的说了出来。 只有地盘被固化,也就是这里强行将两个人的情绪、性格、思想固化,被镇压之前两人因为各自的想法不同而产生战争,那么镇压之后这样的思想将会越来越稳固,所以他们的战争一直持续到现在。 哪怕是发现了一些怪异之处,但依然固执的坚持自己的想法,哪怕我错了,也要拉上你陪我一起错。 事实上,这里根本就没有镇压,所有的布置只为了一点,让蓝衣和紫衣误认为自己被镇压了,而且不断的告诉、提醒自己,不断的坚固这样的想法,使这样的想法越来越坚固,不可撼动,只要这样的想法扎根进入了心里,要镇压何用,他们会自己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一动也不会动。 这就好像一只看家的狗,用铁链拴了它一辈子,之后即使你松开了铁链,它依然会认为自己被栓着,活动范围永远只有那么一块。 又好像一个天天被鞭子抽打的马,每次听到鞭子的响声身上总会出现疼痛,加快速度以后鞭子的力度会小很多,形成习惯以后,不需要把鞭子抽打到它的身上,只要听到鞭子的响声,马儿自然而然就会跑动起来,越来越快。 所以这个地方的作用,就是不断不停的提醒蓝衣和紫衣,他们要一直打下去,而且已经被镇压了,永远都出不去。 这是另一种镇压,心灵上的镇压,比之常见的镇压简单一些,但效果相同甚至更好,毕竟常见的镇压总是会引起对方的反抗,而这里,即使他想反抗,都找不到正确的方法,只能白费力气。 而这样的布置要比镇压简单的多,只不过这样的匠心独运实在是让人钦佩,让两只阴兵自欺欺人多少年! “额,对不对?”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似乎这一瞬间已经变成了另外的人,借用我的身体说话而已,脑海里完全是空白一片又好像思路不断,高速的运转之下嘴也溜了很多,说完以后需要别人来告诉我,自己刚才说了一些什么东西。 但是场中一片安静,根本没有丝毫声音,甚至蓝衣和紫衣也忘了当前要做的事情,眼神有些呆滞。 “赞同。”蒋符开反应了过来。 “复议。”喆玺从来没有质疑过我。 “多少年啊,我们就这样欺骗了自己,强迫自己认为我们被镇压了?”蓝衣喃喃自语,不少怒气浮现,我发现了他身上也出现了黑气,“让我们手足相残这么多年!” 紫衣没有说话,但是身上的黑气却愈发浓重,蓝衣的攻击已经不足以抵挡了。 “你干什么!”蒋符开一张符篆迅速贴到蓝衣身后,另外一张符篆破空直飞紫衣,半途之中却已经化为飞灰。 受到蒋符开符篆的影响,蓝衣迅速恢复了神智,无奈苦笑一声,“让别人当狗,自己还快活其中,自以为潇洒,蹉跎了这么多年。” 我忘了蓝衣和紫衣当前的状态,就这样说出了整个事情的情况,他们怎么可能轻易接受,而不能接受的结局,就是如紫衣一般,怨气磅礴。 所有这些都是一个心里的过程,只要过了,那么所有的布置也就没了效果,不攻自破。 “你是要继续这样下去,让怨恨填满内心,还是跟我一起去那个等我们很久的地方。”蓝衣看了一眼紫衣,说的十分安静。 “我不甘,我要报仇之后再去。”紫衣咆哮。 “你想让我们所有人都失望吗?这些年你引以为傲的是什么?”蓝衣走到了紫衣面前。 面对这样的问题,紫衣愣了一下,“但是就这么算了?不,你等我一下。” “过去了多少年,你怎么找得到那个人,他或者已经五道轮回到了什么地方,你要怎么找?我们屠戮了一个村子的人,还不算报复吗?你要怎么才算报复?”蓝衣抓着紫衣的肩膀,“告诉我,你最骄傲的是什么?” “以我是天将为傲!”紫衣说着挺起胸膛,脸上好像容光焕发一般。 “你凭什么骄傲?凭你用天将的身份屠戮一个村子的平民而骄傲吗?你难道不应该好好反省吗?事到如今,你不思悔过反而一错再错,想要出去屠戮更多毫无还手之力的平民,这就是你天将应该做的吗?”蓝衣的气势突然强了起来,压的紫衣根本喘不过气来。 面对紫衣这样的性格,只有比他更强,才能强迫他仔细思考问题。 而这些话字字诛心,其实蓝衣自己也是在悔过,想要说服自己,因为我们都看到了他隐藏很好的仇恨。 “是和那些兄弟们见面重要?还是你的仇恨重要?”蓝衣紧逼不舍,“是我们现在的这些军士们重要?还是你的仇恨重要?你若走,军士们必然跟随,毁你一个不够,还要搭上这么多的热血男儿,你于心何忍!” 紫衣的气势开始下降,被蓝衣死死压着,“你不用妄图狡辩,你我相交多少年,心里想什么我怎么会不知道。你早就知道自己已经身死了对不对,你只是不想接受、承认这个事实对不对,你也拉不下自己的脸面承认自己的错误对不对,你只是闲极无聊找一个借口跟我一起做一些事情对不对。” 紫衣低下了头,最了解自己的人说的每一句话,总是能够恰到好处,这些话若是换做我们来说,可以想见的是紫衣必然会暴怒,即使知道我们说的是对的,也要死磕到底,但是换了蓝衣来说,他却一点脾气都没有,反而有点唯唯诺诺的感觉。 “好兄弟,不要让我失望。”蓝衣双手紧紧抓着紫衣的双肩,用力摇晃一下。 “将军!”紫衣军士全部跪倒。 “哎,是我错了。”紫衣重重叹一口气,全身黑气迅速消退。 然而我们刚刚松一口气,紫衣却突然出手,抓住了蒋符开的脖子,揪到自己的面前,之前说过,他们十分强大,完全可以影响到实体。(未完待续。) ... 正文 第二十一章 离开 圆形建筑里的布置,被我无意之间不知不觉的说了出来,完全忘记了考虑蓝衣和紫衣的状态,好在蓝衣没有被仇恨淹没,及时化解了自己和紫衣的怨恨,本来以为可以相安无事了,谁想紫衣却突然发难,抓住了蒋符开的脖子,拎到自己面前。 他们的强大,已经可以影响到实体,也许很多人不知道怎么想象这样强大的感觉,那就想一想有一天突然发现雾霾已经可以触摸到,是十分实在的感觉。 突然出现的情况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我只能用最快的方式将道剑唤出,甚至没有任何加强就直直攻了过去,以求可以拖延一下紫衣之后的动作,为救援蒋符开争取一些短暂的时间。 遭到突然的袭击,蒋符开的反应虽然很快,然而却难以阻拦,分明看到几张符篆底边相连,即将印在紫衣身上,然而瞬间成为了飞灰,虽然说符篆只是以符纸为媒介勾动天地力量,只要符出,即使符纸烧毁依然会起到作用,但是这样的攻击根本没有给紫衣带来什么危害,只是让他的衣衫撩动几下。 道剑到了紫衣身前,刚刚好就是蒋符开之前攻击的地方,紫衣根本懒得防御或者将这威力不足的道剑打开,反而扯着蒋符开后退一步,把后者挡在身前,想要攻击他,蒋符开必然要受到创伤。 无奈变招,道剑擦着两个人的身体划过,没有造成一点伤害,杀生刃准确的穿过蒋符开腋窝,浓烈的煞气跃跃欲试想要把这个使用奸诈诡计的人剿灭,刺向紫衣的胸侧。 他感受到了危机,压着蒋符开向下,不过这样的幼稚方式不会再影响到我,杀生刃好像贴在了蒋符开腋窝的位置,无论他怎么变化位置,剑尖坚定不移的一点点向里面刺进去,而且没有伤到不该伤的人。 迫不得已,紫衣捏着蒋符开脖子的手用巧劲松开,后者在他身前旋转向我这边过来,如果杀生刃不变化方向蒋符开的肩膀很有可能被割掉。 只好将杀生刃顺着其旋转方向转移,我本人则快速两步上前扶着蒋符开的肩膀,跃起直踢紫衣。 早就料到我会有这样的反应,紫衣冲着我笑了一下,也不躲闪,抡起右拳上面瞬间火光缭绕,他要用拳头跟我的脚对抗。 煞气立刻布满全身成为铠甲,完成之后瞬间冲撞在一起。 火光四溅,煞气横飞,我们两人谁都没占到便宜,我扶着蒋符开的肩膀勉强站稳身体,紫衣后退两步,而在后退的过程中一条火蛇匹链骤然发出,趁我没有准备好反击的空隙,缠住蒋符开又将其牵了过去。 煞气遍布,我的眼中只有猩红的杀意,阵阵喊杀之声冲撞着脑袋,杀生刃给了我嗜血的情绪。 骤然一片清凉传来,感觉身体和煞气铠甲之间似乎流入了什么物质,冰凉入髓刹那之间脑海中恢复了清明,转头发现是蓝衣手掌伸开,一条水流丝带缓缓钻进了我身体与煞气铠甲之间的缝隙。 “像紫衣那么骄傲的人,怎么可能会出尔反尔,看看他要做什么,偷袭这样的事他从来没做过。”蓝衣对我解释。 “嘿嘿,还是你了解我。”紫衣抓住反抗的蒋符开,后者的挣扎对他来说完全没有意义,狠狠拍了两下蒋符开的屁股,挣扎的人这才安静下来,一脸委屈的表情。 “你小子不是对我的五雷法很感兴趣吗?这就教给你。”紫衣一脸骄傲的说,“你那是什么表情,这么大的便宜砸你脑袋上,你还一脸委屈!” 紫衣看到蒋符开的表情以后十分不乐意,一通抱怨,之后又有些落寞,“要走了,总要留给有用的人。” 而听了紫衣的话以后,蒋符开居然能不改变委屈表情的每一丝动作,只用眼神表示出了自己的兴奋高兴,还有迫不及待,水汪汪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说个大爷爱听的。”紫衣一看这眼神,立刻眉开眼笑,蹬鼻子上脸。 “爷,看着我的眼睛,快看这双求知的双眼,对您的五雷法充满了好奇,充满向往和景仰,爷,您一定要满足这样的眼睛,不要让他失望。”蒋符开可怜兮兮,就差搂住紫衣在他身上擦鼻涕了。 “嗯,不错,给爷笑一个。”紫衣得寸进尺。 “士可杀不可辱!”蒋符开不乐意了,“不过笑一下也不会少块肉。” 笑的叫一灿烂。 “节操,节操。”喆玺就是见不得蒋符开好,此时立刻跑到紫衣身边,煽风点火,“你不知道,他跳舞特别好看。” “还有这样的事?”紫衣一脸惊异,“爷要看跳舞。” 蒋符开看着喆玺恨不得把他杀了,但碍于紫衣的淫威,无奈只能僵硬的扭动身体,哪有跳舞的样子,更像是一个木乃伊学习走路。 “罢了,坚持这么久又有什么意思。”蓝衣摇了摇头,双手背后,看着笑闹的三个人,嘴角微微上扬,眼里化为一汪春水,荡漾起一片勃勃绿意。“不过我要拜托你一件事。” “你说。”我站在蓝衣身边,这一次的经历虽然说并不凶险,但也是别有意味。 “虽然我们就此离去,不过并不是说放下了仇恨,没有怪罪当初布置这些的人,我想你查出来他这么做的原因。”蓝衣向建筑外走去。 “查出来了,之后呢?”他们若要离去,也就再也没能力插手世间的事情,即使我想办法告诉了他们,又有什么用呢。 “这样做必然有其原因,出发点如果是好的,我当然也就没话说了,如果有什么阴谋,我想你不会放任不管的,”蓝衣笑的灿烂,“那么你就会帮我们报仇。” 我除了应下,还能怎么办。 “还有一点,当初有人取走了一块玉,你也应该追查那块玉的下落,还有那个人的目的。”蓝衣提醒我。 “不用你说,我也会这么做的。”我摸了摸身上师傅的玉,已经不用追查了。 一些沙子滑落到我的肩膀,建筑终于因为岁月以及这里的战斗要倒塌了,也许也标志着蓝衣和紫衣想通,它失去了存在的意义,自我毁灭吧。不过他的全貌以及所有细节,全部存在了我们的手机相册里面,分毫毕现。 拉着喆玺和蒋符开迅速离开,烟尘在身后飞起,蒋符开脑海中已经印上了紫衣的五雷法,只差修习了。 蓝衣和紫衣带着自己的军队离开,而林明希的母亲也加入其中一起走了。 其中各种不舍和煽情,我不愿意去看,更不想感受。(未完待续。) ...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最后的事 蓝衣、紫衣和林明希的母亲都走了,林明希孩子心性任性的折腾,喆玺和蒋符开开导,但效果不算好。我们没走,还有一些事情要做,我独自走出院子,摩挲着手里的玉石,想着曾经与师傅的过往,想从其中找到一些师傅不注意留下的线索。 突然感觉这么些年,我所熟悉的很多人和很多事都很陌生,没有一时一刻真正的看清过,甚至曾经的欢笑都出现了重影,不知道那些笑容后面隐藏了什么。 深夜独行,走向鬼地,如今圆形建筑已经随着两位将军的离开而倒塌,鬼槐林成了唯一的一处还有隐患的地方,如果放任不管迟早有一天会再次发展成为鬼怪的乐园。 不过处理的办法不是砍伐燃尽。 如今林中尽显萧索,村民已经离去,暂时这里没有新鬼入住,安静的好像遗世而**。 曾经坐着休息的大石头,我面对着站定,看了一会后一屁股坐上去,手在一边拍打两下,“别藏着了,快出来吧。” 万事万物总有好与坏的区分,尽管这样的界线有时候很难分辨,十分模糊,但也总有一些标准,而且好与坏的分别也不分种类,人有好有坏,鬼也有好有坏,比如当初的食气鬼、雷鬼,在往前点,那个艳鬼。 屁股下面的看着是一个石头,其实是这片林子中最大的树瘤,在这里我没有感觉到什么阴煞之气,更多的是平和,村民没有作怪、林明希进入鬼槐林没有要了命,跟这里应该有很大的关系吧。 而且之前被迷惑,并非这个树瘤的原因,只是树木的自然反应而已,没什么道理只允许你拿刀子割我,而我不许反击,只不过树木不会说话讲道理而已,而且也不要觉得鬼槐就是邪恶的东西,生来就是这个样子,恰好被利用,也许它们也是有苦说不出吧。 眼前缓缓出现一个老者,须发皆白,不过身材笔挺,而这出现的过程让我想到了孙大圣呼唤土地公,不由嘴角出现一些笑意。 只要用心,身边有很多可以让你笑出声的东西,何必总是耿耿于怀不开心的事。 刚一出现,老者便对我作揖,我赶紧站起来还礼。其实出现一个老者是让我意外的,我以为是年轻人,不过想想,即使出来一个年轻人,其年代也是多么久远了,都差不多。 还没等我说话,老者率先开口了,“既然这里的隐患已经消失,我也会散去这鬼槐林,以免来日为祸。” 他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而且很直爽,没有一点拖拖拉拉。 “隐患?你是说蓝衣和紫衣?”我有些疑惑,一直以为这里的布置是想利用他们来做一些事情,不过通过老者的口吻,好像是我想错了。 老者点了点头,“如果蓝衣和紫衣最终迷失,我将是最后一道防线,将他们困在这片鬼槐林中,虽然说这样做会增强他们的实力,不过随着时间的久远,他们的弱点也就会越来越明显,会将所有身家都压在这鬼槐林上,而我掌握这林子的生死。” 我点点头,明白了这个布置,想想做所有这些布置的人虽然实力强大,但也是一个意气用事、自以为是的人,如果当初他见蓝衣一面,事情也许早就解决了吧。 “非也,非也。”老者听到我对布置这些的人的评价,缓缓摇头,俨然一副电视中教书先生的形象,“蓝衣虽然是个明白人,但却非常固执,只要是认定的事就不会改变,他虽然知道了天庭陨落,但固执的认为总有回归的一天,他要守护好这里等待着回归。” 老者回忆起曾经的事情,如数家珍,“这样深的积愿一个不好就很容易发展成为积怨,好在还没发生就碰到了你们,他自己想通了。” “敢问先生,你是何人?天庭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自从来到这里,天庭一次又一次的出现,怎么可能不好奇。 蓝衣和紫衣被如此对待,原来是这个原因,他们怕有一天这两位将军失去意识,而为祸世间。 “我只是一个罪孽深重的人罢了,不足提名,如今做些好事也是应该的。至于天庭,就是那个天庭,你认为它是什么,它就是什么。”老者闭起了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我发现其中掩饰不住的遗憾,还有一些释然,“如果你信,总有那么一些蛛丝马迹可以发现它存在的证据,若你不信,即使他就在眼前,你也会认为那是海市蜃楼而已。” “不管天庭存在与否,但其目的是守卫天下太平,只要目的达到,它存不存在又有什么重要?” “我虽固守在这里,但也接触过一些如今的时代,变化太多,强有力的证据我是拿不出来的。”老者按灭了眼中的亮光,说出来这句话似乎压下了很多很多的希望之火。 我沉默的思考着老者的话,听他的意思更多的是无奈,明明天庭是存在的,但陨落了,不见了,他也没有什么证据来说服别人,只好就这么认了,不然还能怎么办。 他的本意是想告诉我天庭是存在的吧,所以说出这一番话后,眼中的落寞是那么明显,让人心疼心痛。 “亡神将星,可堪栋梁,我就锦上添花,送你五行之术,能否练就只看机缘,切勿强求。”老者一边说,手中出现一只笔,另外一只手牵引,我顿时感觉灵魂被扯出了体外,这就是我经常离魂的后遗症,灵魂在身体里将非常不稳定。 一些刺痛随着老者挥舞的笔杆在灵魂上传来,如果你纹过身,就会知道这样的感觉。 灵魂重新回归了身体,我想感谢老者,他将五行之术的修炼方法全部刻在了我的灵魂之上,即使想忘,也忘不掉了,一门失传的技艺也许要重新出现了。 但是老者却阻止了我的做法,我也不过多矫情,继续自己的问题,“这里曾经有人来过?” “是有人来过,取走了关键之处的一块玉,这个人也是一心执着天机,但是太过痴迷凡尘看法,执念太深,言称他要做的事惊天动地,一定要付出一些带价。”老者眼里全是回忆,“我曾劝过他,问他是什么事。” 说道这里,老者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如今之世,三界皆损,五道凌乱,故而我之传承不兴,履步维艰,我没本事振兴传承,却可引动世间乱象,只待能人异士辈出,复兴有望。” 这就是师傅曾经说的话吗?虽然他走向了与我相反的道路,但是怎么都恨不起来。 “听到这样的话,我有了点兴趣,问他要怎么做。”老者没注意到我的表情,继续自己的诉说,“他说,葬天之所。我告诉他这把火太大,很容易烧过头。” 老者摇摇头,“这个人也是一代人杰,他回答我说,越大的火,之后的甘霖也越激昂。” 我不知道是喜还是忧的慢慢离开鬼槐林,只听到老者的话,说,“今日一见,日后再也无缘。” 一边走,一边听鬼槐树叶的莎莎声,一两片叶子落在我的肩膀上,抓在手心,由墨绿迅速转变成为黄色,收起来当做纪念吧。 缤纷黄叶落下,掩埋我的每一个脚步。未完待续。 ... 正文 第一章 推论神话 从那个名叫残庭的小村回来,日子有些清淡,而这并不是我不开心的原因,更不会因为清淡的日子而耿耿于怀,这是我向往的日子,但有些事情总是难以释怀,天天手里摩挲着师傅的玉石,有时候眉头紧锁,有时候又露出些笑容。 因此我的情绪有了一丝焦躁,虽然之前联系在了一起,不过没有证据,如今有了师傅的证据,我却难以接受,而不能接受的原因是,师傅很有可能还活着,否则任符惊怎么会轻易找到我山门中的墓穴,君耀的山门又怎么会有人那样针对的用了逆五行。 那我要怎么面对师傅,若是有一天跟师傅不期而遇,我是要立刻拔剑相向,还是哭哭啼啼的诉说这些年的艰辛,又或者劝说师傅回来,再或者抛却一切永远追随着师傅? 我不恨师傅,但是不知道怎么确定现如今我们之间的关系。 之前有的所有想法在这段时间全部被推翻,很天真的想象,即使师傅与我走向了相反的道路,但敌人关系并不影响师徒感情,这样的想法我要怎么重新建立起来。 在回来的时候,我们拍下了村子的每一个角落,回来之后喆玺费了不少力气将不同的地方分门别类放进各种各样的文件夹,一是作为留念,另一方面村子的摆设很奇特,所有之前看似奇怪的建筑,如今想来都是为了中间圆形建筑而存在的,这样的布置值得细细研究。 林明希的天赋非常强大,至少让我和蒋符开震惊,让喆玺汗颜,我很好的控制起来自己的情绪,没有让他们发现自己的异样,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世界上最最珍贵的瑰宝,我必须要小心的呵护。 又是一个慵懒的正午,我喜欢这样的窗户,呈矩形像室外突出,三面都是玻璃,但并没有落地,有大概三四十厘米的台子,这样的窗台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飘窗。 平常闲而无事的时候,我总是躺在台子上,看着窗外不变的景色,脑袋里想一些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事情。 这一日,又是同样的情景,蒋符开不知道去哪里浪了,喆玺给林明希讲述一些上古神话,认真说起来,喆玺更像一个师兄的样子,而我是一个不称职的甩手掌柜。 也正因为林明希从来没有跟外界接触过,完全就是一个干涸的海绵,哪怕有一滴水都会迅速吸收,孜孜不倦的滋养自己。 “共工素来与颛顼(读砖虚)不合,发生惊天动地的大战,最后共工失败,并且撞断了作为天地支柱的不周山,一瞬间地动山摇,天崩地裂。”喆玺缓慢的讲述,很多神话只是自己印象中大概的情况,若是要细细诉说,他也说不准。 只不过林明希对知识的渴望大大超出他的预料,这些日子简直要把喆玺多少年来积累的东西挖光了。 “在这个传说里,不周山是天地的支柱?”林明希看样子还有不少疑问。 “是这样的。”喆玺一脸的生无可恋,完全没有思考,机械一般的回答。 “为什么,作为天地的支柱,被撞断了不是天塌了,而是地动山摇、天崩地裂,出现了一个裂口,之后要女娲补天?”林明希的不解之处在这里。 “你知道还让我给你讲,拿我开心是不是!”喆玺敲一下林明希的脑袋,对于这位师弟,他是真心呵护,什么好东西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林明希。 他的谈话还在继续,我却豁然站了起来,吓了两个人一跳,一些疑问似乎有点贯通了。 不过没有急着下结论,我需要原始文章的记载来确定一下,再得出结论也不迟。 共工触怒不周山,出自《淮南子·天文》,又叫《淮南鸿烈》,是西汉时期的一本书,关于这段故事的记叙是这样的:昔者,共工与颛顼争为帝,怒而触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维绝。天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满东南,故水潦尘埃归焉。 这是原文的记载,从这里看出,共工撞断了不周山之后,虽然有很大很大的影响,不过不周山为“天柱”,被撞断了没有天塌了的说法,而只是说倾斜。 说明什么?也许作为天柱的不止一个不周山,还有其他山峰,共同支撑了天,所以倒了一根天柱不足以让天塌下来,又或者,不周山本来就不是支柱,只不过立在那里人们看着像,所以觉得它是支柱而已。 那么不是支柱,却又连接天地,其作用是什么? 也许另外的地方可以找到一些线索,《山海经·大荒西经》里说,西北海之外,大荒之隅,有山而不合,名曰不周。曾经有不少文人墨客穷尽毕生力量来寻找这座传说之中的山,却只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的故事,从未有人真正发现过。 相传不周山是人界唯一能到天界的路径,终年寒冷,常年飘雪,非凡夫俗子所能达到,这样的形容虽然说了其中的艰难,不过也没有完全把希望封死,非凡夫俗子所能达到,那么德才贤能的人就可以达到了? 德才贤能,这几个字很熟悉,仔细回忆发现最近听说过这几个字的地方,还是在那个叫做残庭的小村里,紫衣军士说过,非德才贤能之人不得入内。 也许这只是一个巧合,但我更喜欢胡思乱想的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串联在一起,得出只有自己觉得有意思的结论,也许这样的结论在别人看来简直荒诞不羁,狗屁不通。 想着那个叫残庭的小村,不论蓝衣、紫衣,还是最后出现的老者,都对天庭的存在深信不疑,甚至蓝衣和紫衣都说自己就是天将,也许跟我想的这些有那么一些关联? 最后出现鬼槐林中的老者曾说,若我相信天庭,总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来证明。一点点回忆在残庭中所有的经历,很快就想到了曾经在林世夕家中所见关于村子历史记载的书籍,那里说:天有天宫,在地之上,一日天宫动荡,飘向月亮,其中天宫一块碎片落在地上,就有了那个名叫残庭的村子。 若是这个记载的时间与共工触怒不周山的时间相同,那么很有可能记载的就是同一件事情,不过小村这边的记载多了一样东西。 天宫,在地之上,难道它是漂浮在天上? 骤然想到曾经的石板,蛙神一直保存着,而且也提醒过我,在石板的刻画上,一开始是一座山,上面一个不明含义的圆圈,太阳月亮照常东升西落,再到后来,那个山的顶不见了,圆圈也小了很多,应该是远了很多吧。 如果联系起来,或许不周山是有支柱的作用,也有通道的作用,因为这里所谓的天,不是我们理解的那个天,而是天宫。 共工撞断了作为天宫支柱的不周山,所以天宫倾倒,女娲及时出现,修补好了天宫。 但是现在天宫在哪?按照村子的记载,怎么就又飘到了月亮上了? 也许,倾倒落下的只有村子这一小块碎片,或者是几个碎片,天宫的主体只是受到冲撞的影响,倾斜了一下,之后自然飘走了,但按照这样的思路下来,不周山就不是支柱作用了,而是限制天宫飘走。 古之传说疑点太多,越想越乱,这也只是我个人胡乱联系而产生的想法,也许是因为最近接触的事,总是关于这方面的吧,徒劳一笑,也就作罢。 但是,关于天宫的存在,我找到了一些线索。(未完待续。) ... 正文 第二章 沉沦 将头脑中乱七八糟关于神话的推论抛到一边,因为我发现这并不能带给我一些线索,反而将更多的不可控、猜测因素掺杂进来,使得最后的结论更加扑朔迷离。 而我之所以要这样纠结于将这样一个没有真实可考的传说推论,是因为鬼槐林老者转述师傅的一句话,葬天之所。 我还需要再找到一些东西,关于葬天之所的说法,现在可以有所猜测的就是真正不周山的位置,但这个位置,我认为比传说都飘渺。 或者是天庭的其他碎片,残庭已经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了,不过其他的碎片要怎么找? 没有突破口,我回忆着这些年发生的事情,也许不经意的一个路过,当时没有在意,现在就有可能成为一个重要的证据。 师傅说我在观星方面很差,君耀却说我很有潜力,如今想想,师傅早就开始了布局,刻意不让我学习观星之术,从而无法先知一些事情的走向,而这个布局,至少在死婴山丘就开始了。 让我不解的是,师傅为什么要将这块心爱的玉石留在残庭里,有什么道理在其中吗? 是该回家看看了,很久没见双亲了。 我总是喜欢搞突然袭击,不像别人,回家之前要打电话预约一下,然后父母准备上一大堆吃的,一两顿是必然吃不完的,于是走人以后,双亲会吃一个星期的剩饭。 饭桌上,老两口的剩饭又加了一盘西红柿炒鸡蛋,不然为什么说穷苦命呢,那么多好吃的,我只喜欢一个西红柿炒鸡蛋,而且因为我的带领,喆玺和林明希同样视其为最爱,所以人家的西红柿炒鸡蛋都是用盘子装,我家里用盆盛,三个人的筷子不停打架,先抢鸡蛋,最后吃西红柿。 所以说,人就是贱,你给我炒一盘纯鸡蛋,虽然不用抢了,但我还觉得味不对,不好吃了。 “那个,明逸啊,妈跟你商量点事。”母亲夹一块鸡蛋塞到林明希碗里,父母对这个师弟的遭遇十分同情,可以想见,林明希很有可能改姓了,当然只是心里面的认同,不会真的要求这么做。 “嗯,你说。”一看母亲上手帮助林明希,我哪敢动作慢,稍慢一点鸡蛋就没了。 “你这年纪,也应该找对象了吧。”母亲说的底气不足,而且很犹豫,刚一说出来全家的气氛骤然凝固,只有不知情林明希呼噜噜吃饭的声音。 “这不是等你介绍呢!”埋头吃饭,他们看不见我的眼睛,时间久了也许伤痛会不知不觉的减轻很多,他们可能认为我已经脱离了那种情感。 但对于我来说,因为不去想起,所以从未忘记,更没有减轻多少,只不过藏了起来,不让别人知道而已。 我拿上了曾经家里的钥匙,想回去看看,也许是故地重游怀念一下曾经的情感,更想从中有所发现,之前不敢接近的想法突然之间消失无踪。 独自回到了童年的所在地,也就是虚耗和鬼母事件发生的地方,这片采空区已经被岁月这个恶魔折磨的千疮百孔,几乎没有人烟,更多的地方已经塌陷,不少房屋掉在大大的坑洞中,只有昏暗的砖瓦告诉我这里曾经是一个房子。 不过那条铁路还在,西边桥下的公路已经破损不堪,东边山上已经不再愁雾弥漫,南边的沙漠已经侵蚀过来。我们的房子还在,不过已经岌岌可危,两边的邻居已经掉进了坑中。 碰到了儿时的玩伴,回忆了不少事情,不经意的生疏已经在两人面前画出鸿沟,难以跨越。骤然感觉,我们想念自己的童年,是想念那时候的时光,还是那时候的人,我觉得是那时候的心情,那时候的天真。 说白点,就是那时候傻,值得烦恼的东西也就少,由此到学校,同理。 而我们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疏远了?我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这可能就是成长吧,在成长的过程中迷迷糊糊不知不觉就丢了很多很多东西,但自己的思想却好像还在那个时候,抗着三十多岁的身体,总感觉自己是二十岁的人。 没有什么发现,有几分落寞的离开,为什么落寞,我也不知道,好像丢了很多重要的东西,怎么都找不回来了。 去看看周泽,很久没见了,他曾打电话让我去见一面,而且对于那样的人情我也始终都不知道怎么还,不过他的心思我也知道,他不知道怎么还我的人情。 很多时候,也许我们随手顺便的事情,对别人来说却是一生的债,就好像周泽用自己的资源救了我两次,就好像我们把周绍铭送了回来,所以这样是好,还是不好呢? 见面不外乎一些问候和回忆,周泽说我成长了,成熟了不少。我笑着回应还好没有说我圆滑,证明我还有自己的棱角存在。 很快就说到了他要我来的目的,周绍铭如今完完全全变成了一个宅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台电脑一箱方便面,方便面没被吃完他就不会出门,希望我能跟他说说话劝解一下,毕竟我们是同龄人,应该有不少的话题。 说实话,这样的事情让我来做,并不怎么合适,但是周泽已经张口,我怎么可能回绝。 周泽把我带到周绍铭的门口就离开了,曾经看来豪华的别墅并没有什么变化,但也许是因为周绍铭的沉沦影响到了周泽的情绪,如今很压抑。 打开门,一阵噼噼啪啪键盘的响声传进我的耳朵,每次听到这样的声音我都很佩服,至少这是经年累月长期练习才能达到的程度。 “看来你的日子过的很不错啊。”我也不客气,随意坐到旁边的沙发上,看着他的电脑屏幕,画面逼真的游戏。 “你是想说父亲宽宏大量对我既往不咎了?”周绍铭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停下手上的事情,说话匆匆忙忙。 “嗯,是有这么点意思。”摆出一个舒服的姿势,胳膊肘在沙发扶手,手掌撑住脑袋,我看到一箱方便面就在周绍铭身边,桌子上有不少空了的方便面袋,还有几个用完没刷的碗,而沙发的侧面还藏着两箱方便面。 “所谓的宽宏大量当然是你们这些人看到的,囚禁了我的自由这么多年,如今我已经与这个社会脱节,即使他放我出去,我也出不去了,而父亲总有离开的那一天,那么之后的我呢?坐吃山空,抱着他的尸体痛苦然后在世界的一个角落穷困潦倒而死。”周绍铭一边跟我说话,另一边电脑不停发出滴滴答答聊天工具的声音。 “那么你想怎么样?”我其实挺不解的,当初回来的时候,周绍铭不是已经振作,而周泽也是支持的,如今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不想怎么样,毕竟做过之前的事情后想要再次得到信任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何况我也没有让他信任的把柄。”眼睛紧盯着电脑屏幕,他就好像自己跟自己说话。未完待续。 ... 正文 第三章 来袭 周泽让我劝解周绍铭,我也没想到周绍铭沉沦到如今这个样子,以电脑和方便面度日,而且心里似乎怨言颇重。 “他只是想要你重新振奋起来。”我对周绍铭说。 “那么他所想要的振奋就是我在监视之下表现出来给他看的东西吧。”周绍铭毫不在意的笑了一下,双脚在地上抖动,带动整个身体不停颤抖,“我之前确实做了一些事情,我承认那是我错误的心里和偏激的行为共同导致的后果,我也很感激你们的及时出现,更加庆幸那时的事情没有造成更加严重的后果。” 一边说,周绍铭终于松开了在键盘上的双手,点燃一根烟,同时扔给我一根,“如今虽然我已经脱离了他们,但是他们那样的组织怎么可能是我说退出就退出的,如今的我就像是一只鸟,只要稍微一露头,猎枪就会打爆我的脑袋。” 周绍铭用右手比出一个手枪的姿势,对准自己的脑袋,嘴里发出嘭的一声,“你们肯定都想问我为什么,是为了父亲对我的不满和失望,是我内心的恐惧,是对曾经走错路的抱怨,还有对你们这些所谓能人异士的怨愤,毁了我的名声,之后把我扔在这里不闻不问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都不给我。” 越说越激动,甚至拍着桌子嘶吼,“都不是,这些都不是,我只能这样选择,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要稍有异动必然就会有人紧密关注,呆在这个家里还有那么一些安全,有父亲的一些保护措施,他们也不敢硬来。我只能为了眼前这种诡异的平静而忍让,尽管这样会让父亲担心我的身心健康,但如果我振作,他担心的将是我的生命安全。” 周绍铭吐出一个烟圈,轻轻抚摸桌上的鼠标和键盘,“而我相信,为了我,父亲可以无所顾忌。” 我默然,根本就没想过他会陷入这样进退维谷的局面,这也算是我的失误吧,总觉得把人带出来就好了,其实还远远不够,曾经意气风发的脸现在变得不得不忍让而心灰意冷,硬生生将自己的凌云壮志压抑在小小的房间中,而甘于现状,甚至还遭到自己最在意的人的质疑。 周绍铭又开始玩起了游戏,嘴里叼着烟,歪着嘴对我说,“其实如今这样的日子也坚持不了多久了,我能感觉到他们越来越近,当他们悄然突破父亲的保护措施以后,事情必然会不可收拾。” 拿掉嘴边的烟,轻轻哼了一声,“好在你来了。” 我笑了,被人需要的感觉其实挺好,“也许来找你的家伙我也不能抗衡。” 压灭烟头,吹一下键盘上散落的烟灰,继续自己的噼噼啪啪,周绍铭的笑容让我看到了第一次见面的影子,“至少,你会死在我和父亲的前面。” 我就知道,像他们这样聪明的人,即使沉沦也不是我所能抗衡的,当我一进门的时候,周绍铭已经算好了自己所要达到的目的了吧。 跟周泽商量以后,我住进了他们家的豪宅,而喆玺、蒋符开、林明希一不做二不休,一起跟了过来,周泽乐呵呵的说,人老了,喜欢热闹一些,他们家很久没有这么多人了,甚至提议把我的父母也接过来一起生活,这样会更热闹。 我才不会把父母接过来,接下来的日子这个别墅有可能成为风暴的中心,我怎么能让父母自投罗网。 我瘫在周绍铭房间的沙发里,双腿架在前面的茶几上,手边是一包薯片,盯着天花板发呆,脑袋里纷乱的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这么多事情发生,我也知道自己实力的不足,但根本没有办法静下心来修习那五行之术,虽然它十分珍贵,世上独此一件。 师傅是游历间偶然发现的残庭,还是有一些蛛丝马迹让他追随着找到那样一个地方?他又为什么不把所有的玉石取走,只拿了一个? 疑问越来越多,根本理不清,现在只知道师傅是和任符惊在一起的,那么找到任符惊也就好了。 周泽总是有很多事情要忙,周绍铭寸步不离的电脑游戏成了最吸引年少孩子的法宝,林明夕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屏幕,虽然不是他在玩,但是却比玩耍的人还要兴奋,大喊大叫,有时候还学游戏里的配音:我是天生的杀手,不是天生的奶牛。 不过林明夕还是很知道分寸的,正事一样不落,先起步的喆玺早就被甩开了好大一截,自然奋发图强,不求追上,只希望不要被落下太多,蒋符开自然成了两个人的陪读,他们很有默契的做了同一件事情,没啥事就不会来找我。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情况,不过这并不是说我们关系的疏远,好像是他们刻意的多给我一些私人的时间。 我漫无目的的搜寻自己的记忆,即使瘫在沙发里还要不停转换舒服的姿势,是在周绍铭的房间里,基本上是一个二十四小时不停的电脑游戏工作室,周围有些安静,我迅速从回忆之中退了出来。 林明希跃跃欲试的看着我,我点点头算是同意了,他也学了一些东西,总有一天是要离开我们独当一面的,需要一些经验,多一点历练。 周绍铭一头栽在了键盘上面,电脑发出滴滴的警报声。并不是他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而是终于有家伙突破周泽的保护措施,对周绍铭下手了,这只是很简单的一个术法,周绍铭整日沉迷网络身体早就虚弱,很简单的术法就可以轻易让他中招。 对应方法也有不少,总体思路粗暴一点的就硬生生拽回周绍铭的灵魂,精细一些就是先切断对方的联系,然后再做其他,毕竟对方很有可能一看自己意图不成已经暴露,干脆将灵魂泯灭掉。 我更想看到林明希用精细一些的方法,因为拽回灵魂的过程,很有可能对灵魂造成一些伤害,灵魂的伤总是不太好医治的,刘泉又不在我们身边。 他说他有一些感悟,这么久了怎么没有消息呢。 通常的应对办法就是这样,不过林明希却没有按照通常的解决方法去做,两根红线分别连接周绍铭还有自己手腕,之后又封闭了自己的四感,就是触感、意感、人感、情感,只余下心感。 林明希是要与周绍铭的灵魂相连进入他的感官世界,除了自己的心里所想,其他所有的感知都是周绍铭的感知,这样很危险,如果周绍铭又什么危险,他同样也不能幸免。 本来是想阻拦林明希,不过想想这是他第一次自己动手,还是留一些信心给他吧,一个周绍铭,任符惊应该不会丧心病狂的叫什么厉害的家伙来收拾。未完待续。 ... 正文 第四章 意料之外的见面 周绍铭在我们眼前出了事,这个人也算是胆大包天,看着林明希跃跃欲试的眼神我决定让他尝试一下吧,多一些历练总是好的,如果他没处理好出什么事的话,我在一边也可以及时出手,不会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局面。 而林明希也知道我在一边,他可以大胆放心的为所欲为,所以用出了最冒险的一种方法,封闭自身四感,只留下心感,如此他可以感应到周绍铭所感觉到的一切,不过相应的周绍铭如果出了什么事,他也不会幸免。 我打开罡眼,一条黑色丝线从周绍铭身上延伸出去,这就是牵引他灵魂的东西,但是我不能跟着这条线来溯本求源,因为这不是给活人引路的东西,很多事一联系到这些,总是要十分小心的追寻其含义,否则很容易出现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 黑线中间包裹着一条亮银的线条,那是灵魂与身体的感应,如果撤去黑线,灵魂就可以按照这个联系自己走回来,从前还看不到这些东西,也就说明,最近似乎又有一些精进,也许是感悟增多了吧。 这些是独有罡眼才能看到的东西,肉眼看到的是表象,天眼追求事物本质,看到的应该是各种气流的流转,罡眼是为战斗而生,可以理解为介于天眼和肉眼之间的一种眼。 打开窗户,宁静的夜,林世夕的做法也没有错,也许能在这样的僵局之中找到一些突破口,喆玺和蒋符开过来,电脑的报警声不停的响,现在科技真心发达,居然能检测出来正在玩弄它的人晕倒了。 “这是因为周绍铭趴在键盘上,同时按下了太多键。”蒋符开一脸鄙夷的对我解释,喆玺已经笑抽在地上。 把周绍铭扶着靠在椅子靠背上,因为有红线的牵引所以不能随便乱动,这期间他不停扭动,好像是在挣扎,看来是碰到什么难事了吧。 同时林明希的手也开始伸缩不停,这是在掐手决,不能等下去了,我要去看看。 一根红线连接和我周绍铭的脖子,蒋符开一张开路符已经贴在我的后背,喆玺扎破周绍铭中指挤出一滴血,滴在蒋符开拿出的纸人上面,之后被我抓在手里。我要做的与林明希完全不同,他是通过与周绍铭的联系悄然潜入,而我是强势突破勾引灵魂之人的联系,将他们带回来。 说明白点,林明希的侦查效果好,我这个就没想要侦查。 正在做这些的时候,周绍铭全身开始剧烈的抽搐起来,虽然他的灵魂已经离体,但是之间还是有不少联系存在,所以灵魂受到什么创伤,肉身依然会忠实的反应出来。 时间紧迫,找出来一个水囊,撕掉上面的符篆,里面的水是深夜十二点在深井之中打上来封存的,这个时候的水阴气最重,蒋符开一脸的心疼。 这些水说来的容易,也算容易,说难也很难,时辰、地点、方位全部都要准确,而且取水时自身也要有万全的准备,这是,一个不好自身的阳气就会影响到其中,同时还有保存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而此时我一下用这么多,蒋符开不心疼才怪了,在他看来,用不着这么麻烦。 拍灭双肩的阳火,以防我的阳气太重,水的效力还没有发挥就被破坏了,快速洗了下手,闭上眼睛开始仔细感应。 这是一个玄而又玄的过程,我感应着与周绍铭之间的那一丝联系,逐渐靠近,然后细细的搜寻他们所在的地方,这样得到的结果并非是通常那样一个准确的方位,而是一种冥冥之中的指引,你只需要跟着这个指引坚定不移的走下去,因为不知道距离的长短,所以一定要耐着性子,千万不要走一段后没什么发现就开始焦躁,一些不好的负面情绪在灵魂的世界,是可以造成很多影响的。 在这样的地方,没有时间的概念,或者说我们通常所了解的时间流速在这里并不适用,往往觉得过了三四个小时,其实在现实的世界也就是五分钟,又有时候感觉才过了一两分钟,现实中已经是两三个小时了。 不过我是幸运的,至少在感觉上很快就找到了周绍铭,他仰面躺在了地上,看情形是被一顿暴打刚刚过后,虽然看他的样貌十分悲惨,不过眼神十分淡然,好像这一切是应该得到的。 没有看到林明希,这是正常的,使用那样的方法,相当于他们两人合二为一,从这点上看,周绍铭被打的全身颤抖不停,而林明希却强忍着没有任何表现,坚持掐诀,这就很不错。 一个凹地,周绍铭躺在凹地正中,而高处站着一个人影,俯视着他。 是任符惊,我没想到,只是为了周绍铭这个叛徒,任符惊会亲自出手。 好在我来的悄无声息,任符惊根本没有发现,此时他还一往情深的劝说周绍铭,以图离间他和周泽的关系,“你父亲就是找这么一个弱小的家伙来保护你的,他也太轻视你了吧,我还以为突破房间的保护以后会碰到什么像样的人物,就拿这么个家伙糊弄你吗?” 周绍铭淡然的眼神看着任符惊,没有什么情绪在里面,这样的眼神有一个很合适的形容,死鱼眼。 面对这样的周绍铭,任符惊勃然大怒,如同火山爆发一般的黑气瞬间从体内冲出,凝聚成为一只手掌,好像是扇耳光一样,将周绍铭扇飞,落地发出两个闷哼,一个是周绍铭的,另一个是林明希的。 我看到了林明希的抵挡,在任符惊攻击临身的时候有一层骤然出现的罡气,护住了全身,不过面对那样强大的实力,他的这些抵挡跟没有差不多。 周绍铭在地上滚了两圈,我扔出了手中的纸人,刚刚好落在了他的身边,一些银光闪过,两个周绍铭出现在了任符惊面前。 “哼,我就知道,以你多事的性格,必然会插手进来。”任符惊对于我的突然出现,丝毫不感意外。“但我今天就是要强行禁锢他的灵魂,带回去慢慢审问,我绝对不允许有人背叛我。” “你也就是说说而已,背叛你的人太多了,你背叛的人也有不少,但大家不都活的好好的。”我回答任符惊。 “你现在倒是看开了。”任符惊笑一下,周身黑气形成了九条蛇,张开血喷大口对我发出无声的吼叫,虽然这蛇有九条,不过尾端全部连接在任符惊身后,我认为应该是尾巴的地方,“即使你来了,也改变不了这里的事实。” “这可由不得你。”我笑,看着任符惊的九条黑气巨蛇攻击,其中七条冲我而来,剩余两条冲向两个周绍铭,那个纸人有周绍铭的鲜血,所以任符惊很难分辨,索性就把两个都抓回去。 我的手动了一下,不过没有径路的回应,心里有几分黯然,不过攻击已经到来,还是先看眼前事,掐起手诀,道剑分裂为九个,找到每一个巨蛇,抵挡住其攻势。 让我没想到的事,林明希借由周绍铭的身体,凝聚起来一只十分淡薄如同绣花针的道剑,这学习速度,实在让人汗颜。 不过我还是让他收了回去,任符惊可以十分轻易的捏碎那样的道剑,得不偿失。未完待续。 ... 正文 第五章 询问 我的突然插手虽然对任符惊造成了一些影响,两个周绍铭让他真假难辨,不过他丝毫也不感意外,觉得这是很正常的事,就是这样才让我不得不提起万二分的警惕,他很有可能有什么阴谋,我和周泽的关系应该不是什么秘密。 九条巨蛇连接在任符惊身后,同时出击,我将道剑分为九柄,每一柄都找到一条巨蛇,刚刚好抵挡住,逐渐向周绍铭身边移动,只要接近,我就可以带着他们返回,林明希也知道这样的事情,催促周绍铭移动。 无奈,虽然道剑挡住了巨蛇的攻击,但其巨大的身体始终不太好防御,周绍铭被抽中,远离了我。 任符惊张嘴大吼,那狰狞的表情绝对可以吓坏小朋友让他们忘了哭泣,同一时间九条巨蛇大吼,从其嘴里竟然又出现密密麻麻的小蛇,道剑一瞬间就被钳制,而我也被缠住。 只好激发了煞气,凝聚成剑,砍断缠绕我的小蛇,顺便也砍掉了两条大蛇的脑袋,任符惊已经冲了过来,背后双翼大大张开,一拳直冲我面门。 煞气剑前刺,虽然还有一些距离,不过围绕煞气剑出现六柄小了一些的剑芒,率先冲击而出,并没有挡住其拳头,而是直攻腋窝。 “你太自负,用这样的状态来跟我硬碰硬,你最大的依仗是什么,血僵的身体、摄青鬼的修炼,虽然得到了梼杌的灵魂,但跟这两样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些。”一边攻击,一边对任符惊说。 虽然说梼杌强大,但那也是**的强大,其灵魂跟血僵和摄青鬼比起来还是差的很远,所以任符惊完全就是用自己最弱的状态来战斗。 “哼,你怎么知道我没想到,你们谁都别想走。”任符惊冷哼一声,也不管攻击他腋窝的剑芒,本来直冲我面门的拳头突然变成手掌,手心上面一个黑色的符文。 一看这样的情况,我本能提起所有精神以防有什么突然的袭击,不过很快我就发现了错误,这并不是要攻击,我感觉到从心底出现一些顺从的情绪,只想一头扎进去。 伥鬼的影响始终是没有消除,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变淡而已,这次任符惊有备而来,特意为我量身定做,再次唤醒了其中影响。 虽然我的神智是清醒的,不过却无法影响自己的行动,尽管剑芒全部刺入任符惊的腋窝,但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两个人本来都是在冲锋,惯性的牵引下,煞气剑撞在了黑色符文上面。 大量黑烟冒出,这一下我看到了任符惊痛苦的表情,不过牵引的力量依然没有减弱,反而有几分加强的趋势。 “过来当我的伥鬼,有什么不好。”任符惊咬着牙说了出来。 我完全无视了他的话语,因为在接触的这一瞬间我明白了这个黑色符文的效果,虽然其本来对我的影响很大,不过真正的还需要煞气的激发,任符惊已经找准了我的战斗方式,所有一切用的如此针对。 不过他还是漏算了一点,虽然身体不能动,但我的意念是灵活的,尽管这样做会对自己造成一些伤害,不过是现在起效最快的方式了。 煞气剑在我们中间炸裂了。 两个人立刻被推开,我的全身一阵澎湃,如果有肉身的存在一定已经吐血了吧,不过还不够,对我的吸引力因为爆炸而中断,趁着这个空档,又凝聚起来两柄煞气剑,分别冲向任符惊爆炸。 这样的攻击也就只能出其不意的达到一些效果,若是有些准备很容易就能躲开。 这完全就是自杀式袭击,我得到了片刻的空档,立刻爬起来,抓住周绍铭,背后开路符起效,全部跑了回来。 “不要!”回归身体,我还没睁开眼,立刻大叫。 但是喆玺已经手起刀落,将连接周绍铭的黑线斩断,我找到了克制成为伥鬼的办法,想要回去再查查任符惊的情况,但此时没了办法。 查看一下周绍铭的林明希的情况,都不算严重,周泽这里药材也不少,恢复的速度会很快。 林明希怯怯的低着脑袋不敢抬头,以为自己做错了事,我没有说什么,只是说是要想办法铸剑了。 林明希不知道其中的含义,喆玺和蒋符开立刻眉开眼笑,几乎是欢呼。 我曾经跟喆玺讨论过关于他改名和铸剑的事情,不过他说半路出家,已经被限制了,就不做这些贻笑大方了。 随他吧。 “你们这些保镖也太不称职了吧。”周绍铭抱怨,一回来他就醒了,虽然任符惊不少折磨他,但还是有分寸,看着声势浩大,其实威吓更多一些。 “我们把你接了回来已经很不错了吧,你连工钱都没支付。”蒋符开一听周绍铭的抱怨立刻反唇相讥。 “哥们,说说吧,老实交代。”喆玺搂住周绍铭的肩膀,一回来我已经把大概的经过说了出来。 “不就是细节么。”周绍铭虽然有点虚弱,不过还是撑着告诉了我们,“他让我跟他回去,有不少诱惑条件,等他超脱天地我也能够追随俯览众生,也可以和你们一样拥有强大的实力,不过被我拒绝了,然后他就发现了林明希,于是就想把我抓走。” 任符惊不止想抓走他,还想抓走我,所以刻意耽误一会等待我过去,我询问周绍铭,“你不想解释一下吗?” “解释什么?这过程林明希都在,他完全可以证明我说的是真是假。”周绍铭瞪大双眼,被冤枉的感觉很不好。 “额那个我”林明希显然是想说周绍铭所说都是真的,但是看我们不信的表情,一下犹豫了起来,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允许背叛我很理解,不过对于任符惊来说,他有太多太多的办法,让你根本没有丝毫反抗余地不知不觉的死去,为什么他一定要把你抓回去?”我询问。 “你问我,我问谁去,你去问他不是更直接。”周绍铭脖子一伸,眼睛瞪的滚圆。 搂着周绍铭的喆玺,拍了拍他的肩膀,口气很和善,“你最悲剧的地方就是,无论是任符惊还是我们,只要想知道一些东西,总是有办法让你亲口说出来实情,肯定能够得到,我们不过是想知道你的态度而已。” 周绍铭开始了长久的沉默。(未完待续。) ... 正文 第六章 尸体 任符惊有各种各样的方法来对待一个叛徒,但为什么要选择最难的一种方法,想尽办法让周绍铭回归,其中一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面对我们的质问,周绍铭陷入了沉默,长久的沉默,我们也没有催促,这应该是一个很重要的把柄,他不会随便交出来。 “在看人方面,父亲要比我准的多。”周绍铭最后叼起一根烟,脸上的表情恢复了正常,看来已经有了结果,“他相信你们,那么我也相信,这是我唯一可以活命的筹码。” “他的能力不是什么看人准确,而是相信世间正气涤荡,邪或许会强大一时,但绝对不是主旋律。”我理解周绍铭,就像他说的,这个消息是他活命唯一的筹码,如果交出去,就意味着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部交了出去,而世间任何一个人,都不愿意把自己的命交到别人手中。 “什么是正?什么又是邪?正之所以为正,是因为我们从出生成长到现在所接受的教育都告诉我们这是正,对应的就是邪,如果对调过来,如果一开始接受的理念都是腥风血雨惨无人道的屠杀,那么我们就会觉得邪是正常的,而你一直所做的正事将会被人诟病,成为异类。”周绍铭优雅的吐出一个烟圈,把魔爪伸向林明希,想教他抽烟,后者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掐灭了烟头。 “所以,这就是当初任符惊拉拢你的话?”我没有回答他这样的理论,他只说了所有人的选择,选择了正,但是没有考虑人们为什么选择正,相信这个答案他自己早就清楚。 “当初偌大的工程,虽然百密,但总有疏忽,肯定在所难免。”周绍铭也没回答我的问题,“任符惊把一件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东西交给了我来保管,他认为这是最安全的做法,无论是谁也想不到他会把一个那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这样一个狐假虎威的普通人保管。” 周绍铭回忆的脸色充满一种奇异的光彩,“其实这样的感觉挺好,被人需要的感觉,觉得自己还有一些用处,不是现在这样的坐吃等死。” 一边说,一边对自己比划了一个杀头的姿势,“不过任符惊交给我那个东西的时候,我还是忠心耿耿,将其藏在了一个他都不知道的地方,谁知道我后来突然醒悟,还被你们给救走了。” “否则,那么大的阵势,怎么可能只有一个目的,太浪费了。”周绍铭终于说出了最后赖以生存的东西,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而经过周绍铭的诉说,我也终于想到了一些被遗忘脑后的细节。 当初莎涂拉着我说要寻宝,结果找到菌人后就被发现了,而被迫停止,不过菌人虽然稀有,但对于莎涂这个女娲传人的身份来说却还算不上宝,又为何莎涂找到菌人以后皱了皱眉头,似乎感觉并不满足。 “是什么?”我问周绍铭。 “你们这些人的东西总是很奇怪,用一种没见过的纸包了起来,我也不太确定,只是看样子应该是一具尸体吧。”已经决定了要说出来,周绍铭也不再磨蹭,知无不言,“总之我回来以后再也没出过门,那东西应该还在我藏的地方吧,至于现在变成了什么样,我就不清楚了。” 一个尸体为什么会称之为宝?我不清楚,不过想想任符惊的癖好也不是没可能,按照周绍铭的介绍来说应该是当初阵势的压轴之物,是一个尸体的可能性不大吧,只是伪装成为尸体的样子。 “尸体当然要埋起来,”周绍铭一边说,一边把当初城市的地图找出来,指着其中一条高速公路,“这里有一个广告标牌,那种很高很大的广告,下面的柱子我画了三个三角形,两根柱子往东走二百米是一颗附近最粗的树,就是这里。” “还有,他给我尸体的时候,还有一个小盒子一起给了我,不过遗落在了火葬场。”周绍铭又补充一句。“说是制作剩余的材料。” 现在我们不能过去,这里已经暴露了,保护措施已经不见,如果真的是个宝任符惊必然不会轻易放弃,所以只好打电话给还在那个城市附近、新晋的小两口,昨和明朗和夏临渊。 他们的声音挺沉闷,我猜是君耀山门的事情,接了电话说立刻过去查看。 此时只剩下了等待,周泽回来知道了发生的事情,大手一挥说要搬家,绝对比这里安全,就是天塌了都没事,拎一个随身小包,带着周绍铭就离开了,虽然走的迅速,但丝毫不见慌张,反而更像是去旅游度假,就这份潇洒,都让旁人惊叹。 这就是搬家!什么都不拿!就说明所有生活用度、换洗衣服去那买新的呗,果然有钱才能潇洒起来。 等待的时间缓缓而过,终于有消息传了过来。 “师兄啊,我们结婚你这个师兄没送什么像样的礼物就罢了,度蜜月你还给我们这样的惊喜,我感觉好丢人啊。”尽管情绪不太高,昨和明朗还是要调笑两句。 “现在不是都流行创意礼物吗,怎么你不满意?那我再送你两个!”我十分大度的表示,如果想要,绝对管够。 “别,别,师兄,你就别为难我们小两口了,”昨和明朗银铃一般的笑声从电话里传来,让我的嘴边也不知不觉的挂上了微笑,“这个尸体保存的十分完好,可以看出是用了一些特殊的手法,哎,可惜我家临渊不让我看,说新娘子不许看这些东西,我只能转述啦。” “恩恩,行,你就别看了,让他发两个照片给我吧。”我说着就要挂了电话。 “喂,喂,你是不是我师兄,利用完了连句谢都没有,至少也得关心一下我吧。”昨和明朗有点气急败坏。 “你不欺负别人了就好了,还需要关心吗?怎么会过的不好。”我说着就挂了电话。 不管在什么时候,能跟自己的亲人朋友说上一两句话,总能感觉心里暖暖的,似乎空落落的心总能被填满,但不会撑着。 “真的是尸体。”我回头对其他人说,感觉怪怪的。 “也许他们想顺便祭炼一下?”喆玺说自己的想法。 “按周绍铭的说法,这个尸体很重要,不应该是顺便要做的事情。”蒋符开琢磨,“如果要修炼摄青鬼,也不至于重要到一定要在那个时候修炼。” “先看看照片吧。”手机响了起来,我打开已经锁定的屏幕,点开一张张照片,脑袋里的轰然巨响震得眼前发黑,只看到了前两张照片,后面的完全没有看到。 “哥”喆玺很担心的声音。 “没事。”我压抑住心中的怒气。未完待续。 ... 正文 第七章 入命 经过周绍铭的介绍,还有昨和明朗以及夏临渊的寻找,我们终于找到了那个重要的东西,真的是一个尸体,夏临渊出于保护新娘的心里,不让昨和明朗接近,自己调查起来,将照片发给了我。 然而一看到发过来的照片,我的心里骤然燃起了一片熊熊大火,灼烧我的五脏六腑,甚至都无法呼吸,眼睛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喆玺和蒋符开看到照片也震惊了,完全不知道怎么说话,只有林明希猝不及防的察觉到气氛的变化,有些摸不到头脑。 “哥”喆玺对想问问题的林明希摇头,先出声。 林明希已经养成了习惯,碰到不知道的事情总是要细细的询问一番,此时他以为这个尸体是用什么天怒人怨的方法的祭炼的吧。 “没事。”我回答喆玺,狠狠出了一口气,平息有点失去理智的大脑,之后立刻给夏临渊打通了电话。“千万不要让昨和明朗和君耀见到这个尸体,我们马上就过去。” 我担心昨和明朗这样没有心机的小姑娘根本隐瞒不住这样的事情,很快就会让君耀知道,君耀年事已高,而且山门遭劫,万一出一些事情。 “怎么了?这么严重?”夏临渊愣了一下,我这样的要求让他很难办,昨和明朗任性起来可不是他能控制的了的。 “那是一个长辈,我们很快过去。”我回答了夏临渊,喆玺已经开始订票。 这是陈师叔的尸体。 任符惊要做什么?师傅又要做什么?陈师叔与他相交多少年,即使最后死了也不得安宁,这样对待他的尸体。 我的心里应该是什么样的情绪? 时间在匆匆忙忙的准备中过去,而夏临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事情还是穿帮了,而且穿到了底,不止没有瞒住昨和明朗,甚至君耀都知道了。 “我看到了他的尸体,”我接起君耀的电话,他开门见山的说了这么一句话,“这些年也怪我,总是过自己的逍遥日子,对你们不闻不问,完全没有一个做师叔的样子。” “师叔,你不要这样说,是我们学艺不精。”我只能这样回答。 “好了,你可不可以把这些年的所有事情,还有你的推断,全部一字不落的告诉我。”君耀的口气更像是乞求。 而面对他这样的要求,我又怎么能拒绝,只能挑挑拣拣的说一些事情,但是君耀的洞察力是在太强,每当我想隐瞒一些事情或者一笔带过的时候,他总是一个接一个的问题,问的我手忙脚乱,不知不觉将所有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当所有事情说完以后,君耀足足沉默了五分钟,“我会立刻安排昨和明朗以及夏临渊,联系上鹿子寒和刘泉,让他们过来,用最快的速度去你那里,你安排好一切用度,到了之后去你陈师叔山门。” 很快昨和明朗的电话来了,他说今天鹿子寒和刘泉将会齐聚,明天所有人就会来到我这里。 君耀叫上鹿子寒和刘泉,是为了送遗体显得郑重,还是担心路上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只能按捺下心里的不安,迅速按照君耀的吩咐做好一切准备。 时间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相同的时间,有时候感觉如同白驹过隙一般稍纵即逝,有时候又感觉漫长犹如茫茫寒冬,我们忙忙碌碌的准备,不知道任符惊是否在暗地里看着我们,不过我希望他看到了。 君耀说他要带陈师叔回到山门,做一场法事,比较大的法事,最好能让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他说我不需要有负罪感,陈师叔坚持战斗到最后一刻,他不止不会怪罪我们这样的做法,甚至会十分欣慰。 难得有一些休息的时间,喆玺来到我身边。 “哥,没事吧?” “没事,放心吧。” “那就好,有点事要跟你说。”喆玺咧开嘴,“我知道自己是半路出家,有种种限制和制约,所以一些高深的术法也就很难练成,不过基础方面我却掌握的很牢固。” 我点点头,不知道喆玺想说什么,只能继续听下去。 杀破狼分别是七杀星、破军星和贪狼,而且与天煞孤星合称两大绝命,然而这些是说七杀、破军、贪狼在命宫的三方四正会照,也就是说一个人的命格,而我们所说的是星宿,完全不同的两个东西有相同的名称而已。 “杀破狼预示动荡和变化,七杀乃孤克刑杀之星宿,而七杀与破军为二大将军战将,贪狼为祸福之主,三星聚合,天下必将易主,无可逆转。”喆玺背着书籍中的东西。 “我们兄弟,你还跟我兜兜绕绕。”我不习惯喆玺跟我说话的时候转圈铺垫。 “哥,我一直好奇破军和贪狼在哪里,怎么一直没有出现,找遍了我们附近所有人的生日,”喆玺脸上出现些骄傲,“终于找到了。” 喆玺这么一说,我也来了精神,仔细听他的后话。 “你曾经介绍鹿子寒的时候告诉过我他的生日,当时我不太理解,怎么介绍人还有介绍生日的,现在才慢慢明白,你是想告诉鹿子寒我是一个绝对值得信赖的人,一般情况下,没人愿意把生日透露给别人。”喆玺蹲了下来,“不过我发现了,他就是贪狼星。” 我的思绪也疏忽飘远到刚认识鹿子寒的时候,但还没多想,喆玺就叫停了我。 “我们之中还有一个你意想不到的人,”喆玺开始卖关子,“有一种命格的存在很奇特,可吉可凶,视其与其他神煞的配合而定,与其配合的神煞将事半功倍。” 我一下惊醒,是林明希,离开时他的母亲告诉了我们他的生日,难怪他能在村子里与诸多鬼怪生存那么多年,虽然有其母亲的教导以及降真香的功效,还有蓝衣的故意避开,他自己也是一个原因。 难怪以蓝衣对军队的控制力,也没能阻止军队对百姓的屠杀。试想一下,一个生死追随的军队,怎么会对自己将军的命令置若罔闻,去做自己的事情,这是万万不可能发生的情况,原来有一个亡神在村民之中。 “这件事,绝对不能再跟任何人说起。”我对喆玺说,很难想象如果林明希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是不知不觉导致阴兵对村民屠戮的元凶,他会怎么看待自己,至少要让他经历很多以后,才说出来。 “嗯,我知道的。”喆玺点头,“还有,破军星一直找不到,无奈之下我随意问起蒋符开关于任符惊的事情,也终于确定了,他就是破军星。” 喆玺的这个消息,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未完待续。) ... 正文 第八章 再聚 原来在很早很早以前,所谓的杀破狼已经齐聚,但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成为同一个队列的人,转而成为了敌人。 任符惊是破军星,追随了师傅,这个消息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所以也就不知道要怎么来回应喆玺,面对我这样的态度,喆玺表现的有些焦躁,抓了抓脑袋,挠着头皮。 “哥,难道你就没觉得,似乎一开始就有一双手推动了这些,目的只是为了那一句,三星聚合天下易主,故意让你们分开,这个人应该拥有很大的能量,甚至有可能是一个团体。”喆玺说话的时候也有些疑惑,表现出强烈的不确定。 我依然是没有什么表态,只不过他的话打开了一扇我从未思考过的大门。 “会不会是巫,而且他的确有这样能力,也有这样做的理由。”喆玺顺便说出来自己的猜测,“这样步步被人算计感觉真不舒服,但我们却没法跳出去。” “没事,他步步算计,只要我们留一步,他就算不到了。”我安慰喆玺,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先一步离开,似乎一切都可以串起来了,但是要好好的整理一下,确定下一步的行动,这一次不能再被动承受了。 鹿子寒一行终于来到,之前跟君耀的电话中告诉了他陈师叔的传承人已经找到,他老怀大慰,笑的好像小孩一样,说一定要过来看看,他可是我们现在唯一的长辈了,但是接到人才发现,君耀并没有过来,只是让其他人都过来了。 对于鹿子寒等人,陈师叔更多的只是一个有过几面之缘或者素未谋面的长辈,没有太多感情,缅怀更多一些。但我与陈师叔有很多的交集,如师如父,怎能不悲? 有的时候,时间长久之后,并不代表遗忘,而是埋藏了起来,如同陈年的老酒,越发醉人。 林明希也是终于得以见到自己的师傅一面,我给他讲过不少陈师叔的事情,而他天真而单纯的世界很容易被感染,抽噎不止。 此时的陈师叔穿戴整齐,显然是君耀所为,按照他的习惯套了一个大大的袍子,显得宽松,因为时日已久,肤色肯定说不上好了,但是依然能够显出一些健康的感觉,皮肤甚至还有几分弹性。 保存尸体的办法有很多种,不过想这样能够保持活力的方法却不多,我也就更加伤心,轻轻撩开袖口,胳膊上的黑色印记好像乌云一样遮盖着我,心里阵阵抽痛,陈师叔替我而死,我却始终不知。 夜里,我让所有人都离开,只剩下我和林明希守在陈师叔旁边,唠叨着我曾经与陈师叔的事情,林明希听的认真,我不知道这样会给他的心里带来什么样的想法,只是想让他多了解一些自己的师傅,不仅仅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称谓而已。 我们是在周泽的别墅里,这样确实不合适,但是只有用这样的方法来告诉任符惊他想要的东西,我们已经拿到了,这样才能继续后面的事情,而出逃的周泽父子也能够多一分安全。 世间有赶尸一说,都是在夜间进行,但是陈师叔已经化身为聻,而后消散,已经没了必要,同时我们行的是光明正大之路,凭什么只能夜半之时行动。 所以,天一亮我就召集所有的人,准备回到陈师叔的山门,我很想君耀过来,于情于理都应该是他来主持陈师叔的葬礼。 “现在世间太乱了,乱的就连我山门都遭到几次莫名其妙、荒唐的攻击”昨和明朗给我解释君耀不来的原因,说到一半看到我不善的眼神,立刻抓起了手机。 君耀不来,是想分散一下这边的压力。 “师傅,你没事吧?”昨和明朗说话都带着几分颤抖。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君耀莫名其妙。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现在就回去。”昨和明朗一边说,一边拎起自己的行装。 “你回来干什么,”君耀一听,立刻有几分不乐意了,“你也太小看你师傅了,我在自己的老窝还能被人给端了,这丢人得丢到家,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在那呆着,我教你一身本事不是让你来保护我的,而是要有所作为,不需要什么一番惊天动地的成就,但也要对得起这一身本事。” 君耀叹一口气,“徒儿,你不能总牵绊在师傅这里,你要闯出去,用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出一些有利于这朗朗乾坤的事。” 电话到此挂断,甚至不等昨和明朗的回话。 多年未见,但是大家都形成了一种默契,没有什么生疏的感觉,不过让我有些不明所以的是,鹿子寒变了很多,一直都在沉默,虽然说以前也是沉默多一些,但我能感觉到他的内心是参与我们其中的,而现在他似乎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存在,冷眼看着我们做的一切,与他毫无关联的样子。 “怎么,还有些事耿耿于怀?”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试图与他交流,端一杯水递给他,我似乎感觉到他努力克制压制着什么东西,十分辛苦。 “没什么。”鹿子寒转身离开,根本没接我递过去的水。 带着陈师叔的尸体,堂而皇之的回到其故居。 尘封在这里体现的很透彻,灰尘封埋了很多,家具、地面、床头、桌角,也掩埋了不少感情吧。 算算时间,其实挺紧张的,但我却任性的擦干净了屋里的一切,让这里看上去是有人居住的。 但也只是看上去而已,房子的气息已经变了,再也找不回曾经的感觉,久不住人的房子总会自然而然的散发一种落魄的气息,即使你打扫的再干净,依然掩盖不了,只能显得更加荒凉,似乎连灰尘都不愿意来这里落户。 这里是不是已经成为什么东西的居住之地,或者他们中途的一个驿站。 我们经常怀念一个地方,是不是怀念那里的人,只要那个人不在了,你就再也不愿意去接触那里,好像每一个熟悉的角落都能勾起你原本已经遗忘的东西。 君耀虽然没来,但也说了他的意思,陈师叔虽然成为了聻,而且其实已经举办过了葬礼,但依然是剑仙门的人,那就用剑仙门的方式再送他最后一程,剑解。 依照周绍铭的说法,还有陈师叔尸体的表现,所谓的好东西是将陈师叔的尸体用特殊的方法炼制,也就是说,这个尸体是任符惊十分在意的东西,而不是有什么好东**在其中,但我没有探查的**和心思,怎么可能让我对一个长辈的遗体进行检查。 剑解的日子,就选在了第二日,显得有些匆忙。未完待续。 ... 正文 第九章 魂 终于带着陈师叔的遗体回到了他的故居,我更愿意这样称呼这里,更不是山门,因为这样落魄的山门,总是带了不少的心酸。 这里有一个后院,我们在后院的四角都插上了一柄长长的剑,院子居中偏后立起了高高的布幡,上面龙飞凤舞巨大的符篆,是蒋符开的手笔,送亡者一程。在布幡的顶端,有一柄最长的剑,布幡的下面,立起了一个法坛。 明天,陈师叔的尸体将在这个法坛上面接受剑解,我、昨和明朗、喆玺、林明希合力放下了一套我们所能达到的最强令旗,敕召万神令旗,最后,房屋通往后院的门上挂起了一个帝钟。 夜逐渐来临,我也搞不清楚自己是希望发生一些事情,任符惊前来抢夺,还是希望什么都不要发生,让我安安稳稳的把陈师叔的遗体送走。 这样矛盾的心里,只能是做好两手准备,之后顺其自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论是哪一种情况都是可以接受的。 似乎,不论是哪种情况,也都不能接受吧,谁知道呢。 夜晚,一群人围坐在一起,谁也没有说话,气氛安静的诡异,大家都希望能发生一些事,不过又怕发生什么事。 其实现在的气氛让活人看见会吓一跳,我们没有点亮什么照明的工具,一群沉默的人围坐在一起,似乎正在进行什么见不得人的诡异活动,清冷的月光将我们的影子拉长,仿佛婆娑的鬼影。 确实是鬼影,他们那样的不安分,搔首弄姿,散发出幽远而阴冷的气息,我摆弄着开线的衣服,回头看见自己的影子对我招手。 举起杀生刃,插在人群中央,“这两日为房主送葬,诸位请暂且回避。” 本来已经准备出手的鹿子寒,听到我的话,又坐了回来。 这里很久没有人气,本来就是荒郊野外多一些东西也是正常, 不过总有一些不长眼不信邪的家伙,人如是,鬼也如是,你让我走,我偏不走。我点燃一根烟,深深吸一口,感受一股气流钻进嘴里流经肺部,顺道拐回鼻腔弥散在空气中,“这根烟,就是给你们的时间。” 有时候我会觉得烟太短了,经常三四口也就吸干了,又不想再点一根,这样显得自己是一个烟瘾很大的烟鬼,但总不能将过滤嘴也吸了吧,所以这根烟很快就消失了,只在空气中飘散一股朦胧飘渺的烟雾,变幻各种各样奇妙的姿态,让人想起来小学语文课本关于火烧云的描述。 所有人的影子脱离了本来的限制,围着杀生刃手牵手跳起了舞蹈,扭扭腰,晃晃臀,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 杀生刃本来就会自然散发一些气息,一些普通的鬼怪别说现在这样怡然自得嘲笑我们,哪怕是接近都不敢,也就是说,我们遇到了一些有能力的家伙。 对着林明希点了点头,让他锻炼一下,他也明白我的意思,第一是驱逐,第二不能下杀手。 如此自然而然就增加了难度,这些鬼怪本来无依无靠四处漂泊居无定所,能够碰到这么一个像样的地方怎么舍得轻易离去,虽然是被人利用,但也不至于直接打散人家。 林明希站起来,一群人饶有兴致的看着,都想看看这个小家伙能有什么样的本事。 他掐了两个手诀,用罡气稳固自身的气息,然后直接撞开诸多鬼影,来到了杀生刃旁边。受到这样的挑衅,鬼怪立刻就开始暴动,张牙舞爪的向着林明希冲了过去。 我要林明希做这件事,最主要的就是想看到,对于这样的情况他怎么处理,自己的影子不再跟随自己,若是轻易伤了这些东西,很有可能没有达到攻敌的目的,反而伤了自己。 这样的情况看似无从下手,十分诡异,但若是知道原理,这其实是最最无聊、最好解决的一种情况。 人有天、地、命三魂,又有七魄,命魂是七魄的根本,而七魄是命魂这颗大树上的枝叶,所以说魄无命不生,命无魄不旺,命魂是人生的主魂。 天地二魂的聚合产生命魂而生人,命魂终结时又分阴阳,回归天地。 天魂主光,地魂则是天魂的光照射在命魂之上产生的影子,所以地魂又叫影魂,无光不成影,无影不成相。 人的影子一直都存在,而且跟随着我们,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而我们之所以会看见自己的影子脱离了自身,胡乱折腾,只不过是命魂被这些家伙玩弄而已。 所以想要解决这样的情况,其实只需要自己加强一下对命魂的掌控,让其回归身体,自然而然就会万事大吉,最好不要挥剑乱砍,一个不好伤到的可是自己。 不过此时此刻,显然我们不会配合林明希,他需要找到另外的方法。所以他开始的掐诀,一方面是冲破鬼怪的包围圈,来到杀生刃旁边,另一方面是召回自己在外浪迹的命魂。 此时他已经站在了杀生刃旁边,眼看地上众多影子冲了过去,也不慌张,按部就班的掐着手诀,淡淡的罡气在指尖汇聚,虽然还很稀少薄弱,但看得出他的掌控力很强。 罡气的多少只是日积月累的积累过程,强大的掌控力却可以让自己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在我的预想中,此时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借由三魂之间的互相感应,让其自动回归应该在的位置,不过林明希有自己的办法,我看着就好了。 盘坐在杀生刃旁边,布满罡气的手指伸向杀生刃的影子,他马上就要遭受到攻击了。 “师兄!”昨和明朗开始担忧,忍不住低声提醒我。 我摇了摇头,示意她没事,只管看就好了。 “这小子要吃亏啦。”蒋符开幸灾乐祸的笑声。 如果这是一把普通的剑,林明希的做法也没什么错误,用影子来对付影子,也算是一个很好的办法,不过这是杀生刃的影子,那庞大的煞气怎么是其他人可以随便接触利用的,只要敢接触,他本人必然会受到影响,而且因为杀生刃在那一瞬间的爆发,我们在外的魂也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 我给林明希讲述过这里面的事情,但如今他依然坚持这样的做法,一定有他的原因在里面。 很快手指点到了杀生刃的影子上面,不过他漏了一步,至少需要一些其他的方法,用自己的影子才能拿起剑的影子。 一瞬间煞气勃发,所有人不得不强行加强自身,收回了自己的魂。 “好小子!”刘泉和夏临渊同时笑出来,鹿子寒眼中也多了几分笑意。 “哼,这么简单的事还故意给我加大难度。”林明希拍了拍自己的手掌。 他是故意这么做的,逼迫我们做该做的事,好吧,这也算是一种方法。(未完待续。) ... 正文 第十章 序幕 本来是想考察一下林明希的学习成果,没想到让他反将一军,也许这是一种更高超的算计,将人心计算在内,自己只需要用最小的力气,而需要达到的目的,其他人自然会帮忙做到。 煞气虽然有很短暂一瞬间的爆发,不过林明希没有魂魄离体,其他人的反应也很快,都没受到什么影响,不过捣乱的鬼怪已经被全部吓跑,林明希的任务完美完成。 虽然房间内的一些孤魂野鬼被全部祛除,不过我还是能感应到他们并没有走远,而是围绕着房间,越来越多。 “要开始了。”我说完,提起杀生刃,带头向后院走去。 事情还是发生了,我的心里有那么一些轻松,至少不用提心吊胆的胡乱猜疑,可以坦然面对这一切,只需要考虑解决面前的事情就好了。 来到院中,任符惊果然在,立在祭台旁边,陈师叔的尸体已经被妥善的安置好,他虽能感应到就在这里,却找不到。 “果然是长了不少心,知道用计谋了,”任符惊似乎就是在等着我们,拍了拍手,提醒我们他的方位,“你们这样的明目张胆,我即便知道是针对我的陷阱也不得不跳进来了,成长了不少,换做从前的你们绝对不会用尸体来做这样的事。” 任符惊的体格看上去更加强壮,只是我不知道合体的衣服下面覆盖的是什么,是充满弹性的皮肤,还是摄青鬼独有的青色,还有逐渐腐烂的**。 “陈师叔化身为聻也要坚持与你们斗争,他的遗体当然要在对抗你们的时候剑解,这样才对得起他的奋战,告诉他战斗还在继续,我们没有放弃。”什么时候,这样违心的话我也说的如此顺口,大有几分慷慨激昂、战意昂扬的感觉,挺直了腰板。 “虽然我进了你们所谓的陷阱,而且你们人多势众,又养精蓄锐很久,此时还是战意高昂,但也用不着以这种胜者的姿态来跟我说话,”任符惊笑了,每次见到他洁白的牙齿,无论再紧急的时刻,我都能开小差,赶紧将自己的思绪拉回,“我之所一直避免与你们的正面冲突,并不意味着惧怕,而是我还惦记着那一份情,忘不了为人时候的一些感情寄托。” 任符惊一步一步走过来,与我们正对面,弹弹衣服上不经意沾染的灰尘,“还要有所顾忌,杀你们事但若是一不小心引起整个圈子的震动,惹出来几个本来应该云游四海的老不死,那也不是我能招惹的起的。” “我没想到你还记着自己曾经为人,还有一些那时候的感情。”我嘲笑任符惊,他做的很多事,已经不在人所能达到的高度上了,以尸体修炼摄青鬼,放出多少鬼怪屠戮人间,又曾经杀了多少人。 “都到了这个时候,我想已经算是你们认为的决战时刻了吧,还逞这一时口快也没什么意思吧。”任符惊来回踱步,眼中闪过几分思考的神色,他始终找不到陈师叔的尸体在哪里,“而且一些人的话我也不得不听,他说的事我也不得不做,所以就任由你们活跃到今天。” 任符惊说的没错,这确实是我们想要的决战时刻,嘴上逞强没有什么意义。 “是我师父在约束你吧。”把杀生刃刺进地里,总是拎着还真有几分沉重的感觉。说出这句话心里虽然刺痛一下,但是很快被一种释然所替代,似乎一切都不在重要,所有的布局已经被点开了。 就像是乌云过后的蓝天,很纯净的感觉,尽管天边还压着沉沉黑幕,不过他们再也没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没错,”任符惊也没有任何拖泥带水,果断承认了,之后幸灾乐祸的看着我,“就是教你一身本事的师傅,你是不是有一种心痛的感觉。” “是啊,”说出的这两个字更像是叹气,得到确认以后并没有让我产生太大的反应,因为早就确认了,“心痛,但是我现在却对你更加可怜。” “甚至有一种,这是什么感觉?”我琢磨脑海中的词汇,好像没有哪几个字可以表达出我现在的感受,“应该怎么形容?亏欠?怜悯?我也说不准,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 得到我这样的回答,任符惊有点意外,也不太高兴,“我谢谢你的可怜,不过用不着,我现在的一切都是曾经所渴望拥有的,强大的实力,坚不可摧的体魄,还有” 任符惊还想说下去,我摇了摇头,打断了他,“我说的不是这个。” 似乎大家都有了一些想法,这里真的会是最后一战,所以唠叨的有些多,怀念旧情之后横刀斩断,今夜之后,只有一方可以生存下去,这是最后的相聚。 任符惊没有说话,等待我的下文。 “我的师傅从来没有给我说过你们要做的事,而且即便如今他的身份已经清朗,也从未现身对我有过任何拉拢的意思,你不觉得奇怪吗?按说策反一个自己亲手教出来的徒弟是一个十分简单的事情。”为什么说准备周全,我们甚至订好几个小板凳,我从墙角拿了一个扔给任符惊,同时自己也一屁股坐下。 “这件事他给我说过,他说你不堪造就,立场总是左摇右摆,即使拉拢过来也是一个很大的不稳定因素,还不如放在另一边,也许关键时候还会不知不觉的成为我们的助力。”任符惊接住小板凳,坐了下来,此时我们的中间只差一张桌子,一盘花生米,几个酒盅。 我继续自己的诉说,没有正面回应任符惊,“他从始至终,一直教授我的都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人世之间邪不胜正,不论什么时候都要保持一颗中正之心,这些从未变过,即使在给我的留言之中也是反复强调,你真的相信他所说的话吗?破军星。” 我把小板凳一个一个的扔给朋友们,脑袋里想起了童谣,排排坐,吃果果。 身份被点破,任符惊眼神危险起来,我却并不理会,来到鹿子寒身边,搂住他的肩膀一起面对任符惊,“忘了正式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的贪狼星。” 鹿子寒有些意外的看着我,我回应以一笑。 “三星齐聚,天下易主,我也曾经因为这句话去揣测师傅的做法,认为它只是在等一个契机,只要时机来临他就会来劝说我们,让我们加入进去。”我将鹿子寒按在小板凳上,到他身后把全身力量都压在双手之上,拄着他的肩膀,看到鹿子寒微微的摇头,还有一点嘀咕:多大人了,还这么幼稚。 嘴角不由露出些笑容,“不过还是有一些东西,提醒我似乎是想错了,正如你所想,他总是教我正道艰险,不畏艰难,这一个理由是不够的,还有其他理由,鹿子寒师傅是见过的,在很早很早以前就见过,当年的他无家可归,师傅完全可以收养,培养出来一个忠心耿耿誓死追随的贪狼星,但师傅还是没有这么做。” 任符惊的眼神开始游移,自己开始了怀疑,没有心情去思考怎么回应我。 “当然,只有这些,说服力还是不够。”我终于放弃了折磨鹿子寒,坐回自己的小板凳。未完待续。 ... 正文 第十一章 真相 经历种种之后,杀破狼的身份被喆玺道破,而所有事情也终于得以串联起来,我对任符惊诉说,何尝不是一个自己理顺的过程。 说这些并不是想对任符惊产生什么影响,转变他的立场,也许蒋符开还抱着这样的幻想,希望任符惊可以回归从前那样,他们师兄弟可以过回从前的生活,但我和任符惊都明白,这样的事情基本上已经不太可能了,即使是他任符惊回心转意想要回去,也回不去了。 说这些更像是朋友们见面,一起叙叙旧,将自己最近有所心得的东西互相共享一下,你想听就听,不想听就等我唠叨完了再扯别的事,总之,这件事我是要说完的。 一连说出两个理由,一个是师傅本来可以给我洗脑,让我时刻追随与他,但是师傅没有这么做,另一个是师傅本来有很大的机会去拉拢鹿子寒,但是他也没有这样做。可以说,师傅原本是有机会让得三星汇聚,但是他却生生的放开了这样的机会,从现有的证据可以表明,那个时候的师傅已经开始准备如今的事情了。 对于擅长占星的师傅,我不信他会没发现这样的机会。 这是两个很大的疑点。 经过我的两条推断,任符惊已经对师傅产生了很强的疑惑,不过他还拿不准我到底想说什么,虽然说每一件事感觉上都跟他有一些关联,但似乎关联又不怎么紧密,而且我也挑逗起了他的好奇心,也就只好耐着性子听我继续。 “当然,只有这两条,说服力还是不算充足,”其实后面的几条原因我不太想说出来,这样的污点太浓重,造成的声名影响也会很大,但已经到了这里,索性就说了吧,“很多事情,虽然你没有经历,但应该有所耳闻,听说过一些,师傅曾经去过一个叫残庭的小村。” “你继续说。”任符惊看到我停顿,点了点头示意我他知道这件事。 第一次掌握主动,我的心里确实是有那么一些意外的,“那里的玉石很特殊,而且有不少,但是师傅只取走了一块,也就是那一块,造就了你现在的身体。”师傅当初取走了残庭的玉石回到我的家乡,放到僵尸嘴里助其快速成长,时机成熟了又排遣虚耗去取出,没想到中间出了一些差错。 僵尸和那玉石全部流落到了鹿子寒手里,被他祭炼成为血僵,之后阴差阳错又被任符惊所得,而一直用到今日。 “师傅为什么不将那些特殊的玉石全部取走,那样两只阴兵冲破束缚即使有鬼槐林的限制,但其周围的村庄绝对难以幸免,如此很有可能成为你们的一大助力,甚至可以称得上杀手锏,但师傅不止没有这样做,甚至还将自己温养多年十分喜爱的玉放在那里,以求能够弥补一些取走玉石之后的不稳,这与你们要做的事,简直是背道而驰。”我曾经疑惑是不是师傅不小心丢在了那里,不过思前想后都觉得不对,也只有这样的解释最为合理了。 “你可知,这又是为什么?”我从容淡定的问任符惊。 而任符惊的脸色却是千变万化,甚至有些坐不住小板凳了,院子中的气氛也是因为他不稳定的情绪而变得压抑,而听到我的问题,就好像是引燃**的火柴,一下子站了起来。 “我怎么知道为什么!你还不赶紧说!”任符惊的咆哮,我看到他嘴里全部都是绿色。 任符惊这样的行动,立刻引起所有人的警觉,纷纷站起来凝神戒备,而这样的动作恰到好处的让暴怒的人认为是挑衅,任符惊的气势开始不受控制的疯涨。 虽然任符惊的气势很强大,但是我这边的朋友们也不是泥捏的,眼看两边狂暴的气息就要接触,之后必然是狂风暴雨一般的击打,突然之间一阵淡淡的风吹起,力度不强不过持续不断,而且好像缎带一般坚韧,将两方面的气势全部搅乱。 “急什么,等我说完,咱们有的打。”只有我还坐在小板凳上,杵着脑袋好像是在自己的世界中,根本没有理会他们的情况。 我是在自己的世界中,将原本有些凌乱的片段逐渐组合在一起,这股风是我的手笔,八卦之中,巽读迅为风,树木相,属木,虽然经常心里乱糟糟的,没法静下心来仔细修习五行之术,但是一些初级的东西我还是能够很快学会的,而且这两方只是气势的对抗,没有刻意的控制,所以这股风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还有一类术法也是属木的,这类术法大名鼎鼎我们也经常用到,震为雷,同属木。 “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不想再听下去了!”任符惊说着就要开始进攻。 “你真的不听了?”我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我相信他会继续听下去,虽然我说了种种,但最关键的跟他有直接关系的结论,却始终没有说出来,他也许想到了,但是必然不确定,否则不会是这样的表现。 而这个结论的确定与否,十分重要。 果然,任符惊瞪着我的眼睛,本来举起的拳头生生放下,一屁股坐在小板凳个上面。 “所以我可怜你,时至今日被步步利用自己却还懵然不知,一心觉得自己得偿所愿,其实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我这句话说的很不客气,但确实是这样。 任符惊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眼看又要出手。 “急什么,我说这样的话肯定有自己的原因,就算错了一会把我杀了就行了。”对于任符惊接二连三不稳重的行为我有些恼怒,“我一直以为师傅已经剑解,一般只有感觉自己有劫难而无法逃过的时候才会这样选择,不过事情渐渐清晰的时候,我也怨恨过他,为什么要欺骗我,他明明还在世上。” 我深深吸一口气,“直到见到陈师叔的尸体,我才想到了另一种可能,师傅根本就没有骗过我,剑解还有另外一种用处,夺舍,我猜测师傅完好的在一个地方,静静的看着所有的一切,对吗?” 任符惊阴沉的点头,又坐了回去。 “虽然很多的事情你都经历了,但其实有不少隐秘的细节你却被隐瞒了,就是因为师傅看出了你很容易在追求强大的路上迷失,虽然从一开始你的出发点是作乱天下来让门派兴盛,但看看现在的你,还记得最初的想法吗?”我厉声质问。 “哼,只要我的实力足够强大,想要什么不会得到?”任符惊的说法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 “所以你注定被隐瞒,因为你的心已经变了,”我叹一口气,也不等任符惊回话,“比如,我可以确定,你只知道陈师叔的尸体很重要、有用处,但是根本不知道有什么用处,否则你要做的绝对不是保护尸体,而是毁灭它。” 任符惊的眼睛眯了起来,显然在思索我说这话的意思,不过很快就放弃了,他想不出来什么,只能睁开眼看着我等待下文。未完待续。 ... 正文 第十二章 真相(二) 任符惊等待着我的下文,我也没有要卖关子的意思,直接说了出来。 “我猜想这样的布置只是一个临时的起意,师傅虽然算到了很多很多事,而且步步精心,但还有很多事超出了他的预料,所以关于陈师叔尸体的处理上面显得这样粗糙。”小板凳太低,曲折的身体有几分难受,我换一个舒服一点的姿势,“尸体为宝,其宝并不是什么保存容颜的东西,而是一个术法,经久不见的术法。” 听到我这样的解释,任符惊皱起了眉头,显然这样的说法让他有点不太理解。 “当初师傅给你陈师叔尸体的时候,还有其他一样东西,那个东西就是启动术法的关键之物,而你一起交给了周绍铭,而他将那个东西遗落在了火葬场,也没料到他会反水,所以这个布置全部失效,而你又强行开启了祭坛,造成了师傅对你的不满,所以这些年他对你冷淡了很多,只告诉你几个关键要注意的点,还有一些必要的提升实力的办法,其他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无论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他都不闻不问。” 我干脆把身下的小板凳抽出来,一屁股坐在地上,这样舒服多了,“我的山门之中,拥有与你当初建立祭台类似的地形,师傅肯定知道下面有什么。” 这句话一说出来,任符惊的脸色变了,他没想到这样巨大的工程自己都被算计在其中。 “当初我的胳膊上被虚耗留下印记,陈师叔想办法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虽然你们可以顺着印记找到陈师叔的位置,杀了他,不过所有人包括陈师叔都不知道的是,这个印记会保留一丝本人的灵魂气息,而这就成了一丝契机。”发现这些是那个夜晚,在陈师叔尸体边给林明希讲其过往的时候,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印记会这样经久不散,即使成为了聻依然携带着。 “你的那个所谓的祭台注定会失败,因为你忽视了一点,即使你用强大的力量将天律和鬼律全部引了出来,但你凭借什么去改变?就是那些怨气吗?”我笑自己当初的天真,居然没想到这一层,“那祭台只不过会极大的加强你自身的实力而已,如果没出那些意外,陈师叔的尸体在场,就会与地下你最初修炼摄青鬼的身体融合,而他成为的聻将会入主其中,达到类似重生的结果,如此虽然你的实力得到极大的增强,但是也同时拥有了可以与你匹敌的人。” “但是,你冲动的提前发动了祭台,让这一切算计成为泡影。”我最后是笑着说出了这一切,并不是勉强挤出的笑,而是发自内心。“而且,古墨,这样的一员大将被泯灭。” “你还笑的出来!”任符惊铁青的脸色,对我咬牙切齿。 “我为什么笑不出来?我笑是因为师傅并不是一个坏人,虽然做了坏事,但还是我了解的那个师傅,他只是太想让我们的传承复兴而走向了极端。”在这一刻我的心里豁然开朗,除却对于任符惊师兄弟的一些歉疚以外,其余一片清朗,“而你不同,你曾经的出发点也许与我师傅一模一样,但在这个过程中你已经迷茫了,为了强大的力量无所不用其极,你看看你身边的这些伥鬼,我没记错的话当初已经全部清除干净了,现在为何又变得这么多?” “所以我应该笑,笑你的无知、莽撞、自以为是,被人骗了还懵懂不知,充满激情的充当了他人的旗子。师傅不让你对我们出手,是因为要给我们以成长时间,他要做的并不是颠覆这个世界,而是要这个世界对我们予以重视,所以他必然会要我们成长成为对抗你的力量,当世人都知道你的存在的时候,就是我们受到重视的时候。” 我缓缓说出最后的结论,心底对任符惊充满了可惜,师傅啊,这是什么事?“所以他算尽一切,保持你我之间微妙的平衡,让我们稍强一点,但又不至于毁灭你,所以我们有杀破狼其中之二,所以他不教我占星,如此精妙的布局如果我利用占星从中得知一星半点都有可能让师傅前功尽弃,满盘皆输,尽管这门精妙的技艺很有可能因此彻底断绝,但换来复兴却是值得。” “你懂了吗?师傅甚至连你的性格都算在了其中,他知道你会在追求力量的路上逐渐偏远,因此选中了你,因为有些没有下限的东西他知道应该那样做,却下不了狠心,但被强大力量支配的你,却可以做到。”我这样对任符惊说,心里还是有很多很多细小的疑问,想不出来答案。 师傅依然是那个让我佩服与骄傲的师傅。 听到这里,暴怒的不止有任符惊,同时还有蒋符开,尽管师傅看准了任符惊的性格弱点利用了他,但毕竟不如我和鹿子寒合适,他完全可以从小给我们其中的一个洗脑,彻底听从于他,这样比利用要靠谱的多。 “为什么要选我师兄!”蒋符开对着我大叫,之后又冲任符惊吼叫,“为什么是你!” 三星之中,七杀为搅乱世界之贼,破军为纵横天下之将,贪狼为艰险诡诈之士,从这一点来看,也是我和鹿子寒更为合适。 听闻蒋符开的质问,本来已经怒上心头的任符惊停了下来开始思考,解答的人却是鹿子寒。 “我们儿时相遇,那时我是一个流浪要饭的乞丐,明逸一点也没嫌弃的让我住进了他的家里,而且他父母看待我完全犹如亲生儿子一般,这对于当时受尽白眼的我简直好像进入了天堂一般,他们没有给我白眼,甚至把我当成亲人。” 鹿子寒的眼里全是回忆,嘴角不知不觉的露出不少笑容,“这份情谊,对我来说十分来之不易,可以说是生命之中最最珍贵的东西,犹如救命恩人一般,同时也激发了自己努力向上的动力,而这动力目标就是等自己强大以后来回报他们。” “那时候,明逸的师傅跟我有过一些谈话,他透露过一点这方面的事情,不过我的心智很坚定,十分明确的告诉了他,我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保护明逸一家,所以想要拉拢我,就必须要让明逸首先站队,跟他所谓的平衡矛盾,于是就只能放弃了对我的想法。”鹿子寒将最后的疑团解释开来。 听着鹿子寒的话,我对自己曾经的一些做法和想法,生出一种深深的愧疚,同时心绪也回到了当初。 刚见面的时候鹿子寒是一个脏兮兮的乞丐,师傅立刻就让父母把他带回家,在他想来,也许父母与别人家一样,因为鹿子寒的身世而嫌弃,这样的嫌弃就会让年幼的孩子心理产生怨恨,那么他只需要推波助澜一些,一切都会顺理成章的发生,我将多一个生死大敌,为了报复我而不择手段。 但是师傅万万没想到,经过死婴山丘的事情后,父母的同情心已经泛滥,只想把更多的爱给予那些可怜的孩子,怎么会有嫌弃一说。 所以,所有的矛头只能指向任符惊,他是师傅最后的希望。 师傅成功了,而且师傅应该感到欣慰的是,任符惊的性格是一个绝佳可以利用的方向。未完待续。 ... 正文 第十三章 战起 主要脉络在不知不觉之中逐渐理了出来,如果一开始我们不要那么年轻气盛、容易冲动,脑袋里只知道用手里的武器,上来就是打打杀杀,好好的如同现在一样坐下来说说话,很有可能事情不会发展到这一步,会有更好的结局。 我想到了鬼槐林老者,尽管只是与师傅匆匆见面,三言两语,却对师傅的概括十分精准,一心执着天机,太过痴迷凡尘看法,执念太深。 我们存在的目的是什么?守得天下太平,无鬼怪滋事,如今时代发展,天下虽有小鬼滋事,但已经大势所趋逐渐消失,目的已经达到了,又何必一直纠结于兴盛的问题。 或许师傅是不舍,多少智慧的灿烂光明成果,会随着这一批人的离去,永远消失吧。 任符惊满眼悲凉,这一刻的他更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者,静静等待命运的归宿,没有了曾经奔腾的意志,“我自认为无可匹敌,谁想到头来却是刚愎自用,师弟,你可明白,原来你一直都在与仇人的徒弟合作,对抗作为受害者的你的师兄。” 其实这些结论,放在与任符惊对战之时说出来效果会更好,至少能够极大的打压他的气势,让他反抗的意念降到最低,这是一种很好的战术,但是我不愿意用,他们至少是值得尊重的敌人。 蒋符开听到任符惊的话开始了沉默,自从任符惊走上这条路,那个曾经意气风发乐乐呵呵的少年鲜有开怀之时,“师兄,你不是受害者,这一切的发生可有人逼迫过你?全部都是你自愿的,当你决定这样做的时候已经把我推到了对立面。” 听了蒋符开的话,任符惊点点头,“是啊,确实是这样,人类的感情真的很奇妙,虽然我也知道是这么回事,但是我还是觉得很委屈。” 场面一下陷入了寂静,谁都不知道怎么接话。 “罢了,既然是这样我也不用再听他的话了,今天就把一直想做的事做了吧。”任符惊拿起小板凳,在手里掂了掂。 “你们太自大了,今天就看看绝对实力的碾压。”说着,小板凳破空而来,直冲我的面颊,而我也迅速捞起自己的小板凳,用力扔了出去。 两个小板凳在半空相遇,变成碎渣遗落满地,碎屑还没全部掉在地上,任符惊已经冲开炸裂的碎片狠狠一拳头砸了过来。 我拎起杀生刃,虽然刚才讲述的激烈,但始终没有远离自己的武器,就是防止任符惊恼羞成怒率先发难,剑身横档,拦住了其拳头的去路,但任符惊的力量不是一般的强悍,没见的这些日子实力又有了不少的进步,即使挡住了他的拳头,我也被震的向后倒退。 得理不饶人的任符惊伴随我后退的脚步迅速跟上,紧跟着又是一拳,不能再退,否则就会被他一直压着打,于是我看着任符惊在面前迅速放大的拳头掐起手诀。 如今径路已经不在我的手里,而杀生刃充满了煞气,很不利于罡气的发挥,所以我只能使用煞气,而因为我心态的转变,自身携带的煞气虽然说依然比之罡气要强大的多,但是一直处在不断的消弭之中。 也就是说,我本身的实力是在逐渐下降的。 灵魂掐诀的速度何其快,转瞬之间已经完成,左手迅速伸出接触到任符惊的拳头,但并没有试图拦住这样的攻击,而是使用一些推力让其拳头打歪,几乎是擦着我的耳边穿了过去。 知道我掐了手诀,任符惊以为会有什么样的攻击,没想到却没有什么发生,而此时拳头就在我的脑袋边上,这样的机会怎么能不利用,立刻横扫目标就是我的太阳穴。 矮身侧头躲过,顺势从其胳膊下方穿过来到身侧,而杀生刃在这短暂的一瞬留在了原地,剑尖向上,直指任符惊下巴。 虽然我不能够如同径路那样驭剑使用杀生刃,但是短暂的停留还是可以做到,伸脚用脚弓踢剑柄,当然不能用脚背踢了,不然自己就得先瘸了。 杀生刃猛然冲击向上,眼看就要刺入任符惊下巴,虽然他的拳头来不及收回来,但是另一只手却刚好挡住了剑尖,再难以向前分毫。 此时我刚才掐诀所要进行的术法才显现出来,从上到下十多柄小巧的煞气剑形成,依次排列有序将我环绕在里面,缓缓旋转,此时的任符惊刚刚抓住向上的杀生刃,还没有转过身来,我本来是想立刻攻击,突然感觉其背后好像出现了两个空洞,从里面喷涌出了大量摄青鬼阴暗负面的气息,无奈只能立刻远离。 梼杌完全成长以后可以有翼,而任符惊经常出现的鹰翅就是仿照梼杌所形成,不过这一次却没有出现,他只是将摄青鬼的气息释放出来,将自己的气势推到顶点,里面没有一丝一毫梼杌的气息。 但是,梼杌去了哪里? 我接受不了摄青鬼气息的冲击,并不带表别人不能,我刚退去,鹿子寒不知道从哪个空隙之中钻了出来,站在我刚才的位置,双手五指并拢,直击任符惊的颈椎,后者已经抓住了杀生刃,上面强烈的煞气与摄青鬼的气息疯狂冲突,但任符惊始终紧紧的握着剑柄。 剑指前伸,身边环绕的小型煞气剑立刻分散从两边绕过鹿子寒率先攻击向任符惊。 叮叮两声脆响,任符惊来不及回头,只能将杀生刃背后,挡住了鹿子寒的攻击,而我攻击他的煞气剑竟然在他身前悬停下来,难以向前分毫。 就眼前所看,似乎是任符惊的身周有一层肉眼不可见的东西挡住了煞气剑的前行,事实上我感应的很清楚,每一柄煞气剑都受到了一股拉力的牵制,无法向前。 这样的拉力我很熟悉,是剑仙门的术法,师傅竟然将剑仙门的术法都教给了任符惊! 一击被挡,任符惊抓紧时间强占先机,以肩头为杠杆,将剑柄向下压,身后的剑尖向上抬起,要割破鹿子寒的前胸,后者立刻向上跳起,来到了任符惊的头顶,我迅速前冲,掐动手诀,五行之术的金之术附着到被限制的煞气剑上面。 得此助力,煞气剑冲破了任符惊的限制,刺进其身体,之后好像鞭炮一般噼噼啪啪接连炸裂,本来要阻挡鹿子寒的任符惊受到这样的影响,自然无力再去抵挡,只见跳起的鹿子寒头下脚上,两手中魔焰翻滚,笼罩了任符惊的脑袋。 一声痛叫,任符惊勉强聚起力量想要打走诡异停在他脑袋上面的鹿子寒,但出乎意料刚刚聚起来力气,枪声也随之响起,前冲的我只感觉到耳边迅速钻过去了一个东西,一枚子弹正正钉在其后心,再次打散他反抗的力量。 道剑出现在了我的手中,刺入刚才钉入子弹的任符惊的后心。 “魔焰!好东西,可惜不够精纯,我来加把火。”刘泉的声音响起,一粒丹丸掉进了鹿子寒的魔焰之中,瞬间黑火冲天,但在火苗上的鹿子寒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反而有几分享受。 抢过杀生刃,任符惊遭受几方攻击,暂时无力反抗,如果能趁这个机会就解决战斗,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未完待续。) ... ... 正文 第十四章 隐藏 任符惊率先发难,想要解决掉我们,虽然他的实力提升很多,但我们的提升也不差,一上来就陷入了被动之中。 不过他似乎还想隐藏实力,没有用出梼杌的能力,虽然带着很多伥鬼,但那是自然而然跟随与他,与用出梼杌能力没有直接关系。 任符惊因为我、鹿子寒、昨和明朗、刘泉的共同发力而自顾不暇,又被我的道剑所伤,趁机取回杀生刃,如果能迅速解决掉任符惊,那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杀生刃点向任符惊的后脖颈,直到此时他都没有机会回过头来,正面面对我们。我不担心会杀掉他,即使不用梼杌的能力,多少次摄青鬼的修炼也不是这么容易剿灭的,最多能够重伤他而失去战斗力。 被鹿子寒的魔焰沾染到,只不要没有被烧为灰烬就会如同跗骨之蛆一般一直灼烧下去,任符惊虽然能够抵挡一下,不过鹿子寒却始终不遗余力的进行这样的行为,虽然他距离成魔还差最后一步,魔焰的威力不够强劲,但是得到了刘泉的支持,也差不多了。 杀生刃如愿以偿的点在了任符惊的后颈,但并没有预想那样刺穿,剑尖好像变成了钝头,顶着任符惊向前移动,脱离了鹿子寒的魔焰。 是笑声,任符惊笑了出来,看来刚才纷繁的攻击根本不足以给他威胁,甚至都懒得还手。 而这样的笑声在我们听来是一种羞辱性的嘲笑。 只要手中拿着杀生刃,身上的煞气总是奔腾翻涌很难控制,总能轻易左右我的思绪,让嗜杀充斥我的脑海。 煞气铠甲这一次没有出现在我的身上,而是片片包裹在了杀生刃上面,整个杀生刃迅速大了一圈,甚至明显可见的光彩出现,晶莹剔透的血色,比之从前似乎少了一点浓重,虽然看上去好像最普通的玻璃,但是其锋利程度绝对达到了顶点。 世间之事总是相互的,想要一个方面达到极限自己的短板必然十分明显,就如现在的我,杀生刃的锋利程度达到极限,但是相应的煞气强行压缩,必然十分薄脆。 但任符惊这样的做法,激起了我的不满,既然你自诩身体坚硬,我就来试试看是我的剑更锋利还是你的脖子更加坚硬。 煞气剑尖不断断裂,我不停的凝聚,任符惊也跟我杠上了,绝对不回头,就用脖子硬撼,这一次却是他托大了,如果煞气都伤不到他,那也不会如此有名了。 也不知道这是我跟任符惊交战以来,第几次割掉他的脑袋,总之一个大好的头颅飞上了天空,不过没有喷洒的血液,没有那种惨烈的情景,更像是大脚开出来的足球。 这样的情况还是不足以让任符惊死亡,很早以前这样的伤都很难给他带去什么伤害,更何况现在。 枪声响起,打到飞旋想要落回肩膀的头颅,带动其往相反的方向飞去,那里刚好是祭台,此时蒋符开已经站了上去,撕开上面的布幡,那布幡有两层,外面的只是伪装,真正的面容是五雷符。 五雷法在雷法中算是十分特别的存在,平常的理解之中,雷法都是爆裂正气的,而五雷法却有诅咒的感觉在里面,在雷法中可以算是独树一帜。 任符惊的头颅飞向祭台,蒋符开没有犹豫,他知道想要带回任符惊至少现在要打败他,掐出手诀五条颜色不同的雷霆出现,迅疾的霹向头颅。 雷霆未至,一粒丹丸首先准确的掉进了任符惊头颅大张的嘴里,之后任符惊愤怒的叫声被隐藏在了轰隆的雷声中,变成一片烟雾,本来想要回到任符惊身边,却被一只狗灵全部吸收。 而割掉其头颅的我,也不管最终结局是什么样的,杀生刃扔向鹿子寒,还在空中的他脚尖轻轻点到剑尖,使其向下,杀生刃从脖子的伤口整剑刺下,只余剑柄露出来。 当任符惊身体倒下的时候,我们却都变了脸色,这不过是一个伥鬼,借用另一个与任符惊长的比较相似的身体,经过简单的化妆,瞒过了我们所有人的感知。 叮铃铃的铃声响起,所有人的情绪为之一清,多了些清明,之前有些急躁的感觉骤然消散,不知不觉的停下来寻找铃声的来源。 挂着的帝钟被林明希取了下来,放在手里轻轻摆动,虽然不能对任符惊造成强有力的杀伤,不过也能对其影响一些,而且让我们不至于被冲动冲昏头脑,可以更加冷静的思考一些事情。 清明的铃声在夜间摇曳,所有人都静下心来寻找任符惊的真正所在,而林明希的脸憋的通红,显然支撑帝钟对于他来说还是比较费劲。 有人说帝钟就是三清铃、法钟,其实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的,而且每一个门派对其的用法也不尽相同。 虽然在一些法事之中可以经常见到帝钟的身影,但是对于降妖除魔来说它是配角,每一个门派都有自己所擅长之物,而配角存在的意义就是让主要东西发挥出更加强大的威力。 没有人会相信任符惊会使用隐身术,且不说修习的难度以及耗费的东西,就是他那样强大的体魄也不是可以轻易练就的,因为不论是什么样子的隐身,其首要目的都是要将**用一些方法隐藏起来,相应的,**越强大,做起来也就越费劲。 或者有其他的方法可以达到类似隐身的效果,比如迷幻等。 砂粒轻摆,一层薄薄的细沙从土地之中钻上来铺满整个院落,我的五行之术修炼还差得远,只能有一些简单的应用,不过依然能够起到不小的作用,附近都是鬼物聚集,他们不会在地面上留下什么印记,不过任符惊哪怕他是真的学会了隐身术,但也是有身体的,必然会留下足迹,而细沙就可以忠实的反应出来。 全身戒备的观察着四周,前一刻还是纷繁杂乱的场景突然之间安静了下来,全都听着悄悄的风,让其小心翼翼的擦过耳边。 一时半刻过去,始终没有任符惊的身影出现。 他会去哪里?来这里是因为陈师叔的尸体,用伥鬼假扮他自己也是为了转移我们的注意力,给他争取更多的时间吧。 陈师叔的尸体是藏了起来,以任符惊摄青鬼的修炼,对尸体十分敏感,虽然能藏的了一时,但如果让他细细寻找,很快就可以找到吧。 不由得回头看了看夏临渊,他对我点头,示意没什么事。 难道任符惊离开了?(未完待续。) ... ... 正文 第十五章 寻找 夏临渊一直都没有动手,而且在所有人都行动的时候,他也是尽量保持低调,不让任符惊发现他的存在是最好的情况,此时任符惊不见了踪影,我有些担心他找到了陈师叔尸体的所在,不由自主的回头看看情况。 或许任符惊会认为陈师叔的尸体藏在了房间里,其实那里什么都没有,真正藏匿陈师叔的是一个极大的手笔,即使我如今想来也是感觉很震惊,夏临渊绝对不是驭兽门人,因为这些已经超出了驭兽的范围。 刚刚得到夏临渊没事的答复,还没来得及安心下来,鹿子寒却脸色一变,手诀翻动之下,一些隐藏的气息开始散发出来。 看来任符惊已经找到了,陈师叔的尸体由鹿子寒和夏临渊共同保管,他们两人联合起来发动了一个术法,让我们见识到了一个大名鼎鼎、被误解很深、传说中的存在。 山海经中有记载,其原文是:又西三百里,曰阴山。浊浴之水出焉,而南流于番泽。其中多文贝,有兽焉,曰天狗,其状如狸而白首,其音如榴榴读留留,可以御凶。 按文中所说,天狗是一种像野猫而白头的动物,是抵御凶险的吉兽,但是在源远流长的传承中,逐渐演变成为了凶星的称谓,比如天狗食日、天狗食月,史记天官就有记载:天狗状如大奔星,有声,其下止地类狗,所堕及炎火,望之如火光,炎炎冲天。 关于其为什么从吉兽变为凶兽,也许与一则传说有关,最早的记载,是巫史祝卜等人的先辈所著的巫卜书,上面说后羿为民除害射下九个太阳,王母娘娘为了奖赏他,便送了灵药,谁知这灵药却被嫦娥独自吃了,至于原因众说纷纭,有的说是后羿的徒弟或者朋友或者门徒想要夺取,嫦娥无奈吃下,有的说是嫦娥抛夫独吞,又有的说后羿虽然有这样的功绩,而且是有穷的国王,但性格暴戾,滥施苛政,导致民不聊生,而美丽善良的嫦娥为了让人民摆脱这样的残暴统治,独自吃了灵药,不让后羿长生不死。 总之就是嫦娥独自升天了,而后羿的猎犬一见如此,立刻吠叫着扑进屋里,发现嫦娥独自离去,抛弃了后羿,立刻就想要为后羿报仇,于是吃掉了灵药的残渣,追上升天的嫦娥。 升天的嫦娥一看大黑狗追了上来,慌忙躲进月亮里,愤怒的大黑狗毛发直竖,身体不断变大,一下子扑上去,把嫦娥连同月亮一起吞了下去。 不过就是这个大黑狗忠心护主的行为,导致了民间的恐慌,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们的月亮没了,是被一只大黑狗吃掉的,从此以后天狗就成了凶星。 按照这个传说的线索来,似乎更靠近抛夫独吞和拯救黎民的版本嫦娥奔月。 不管是哪个版本,总之一点就是嫦娥和后羿各有说好坏,但大黑狗始终忠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人们只知道嫦娥和后羿,甚至忽略和丑化了这个忠心耿耿的护着主人的大黑狗。 很多事情,仔细想想,心里是挺不忿的。 而在之后的传说中,很多很多天狗的形象消失,转化成其他形象在各地传说不一,有的叫盘瓠读户,也有叫祸斗的,比较有名的借鉴是,谛听,当年还分辩了一下真假美猴王。 说远了,两人合力,鹿子寒拥有狗灵,夏临渊可以召唤传说之兽,一只天狗就出现在了我们的阵营之中,传说之中天狗甚至能把月亮吞下去,更何况是陈师叔的尸体,于是天狗带着陈师叔的尸体藏了起来。 至于其藏身地点,很多传说中的神兽不是常人能够理解的,就如蛙神,又如上面神话中的天狗,可以吞下比自己大很多的东西,自身不会被撑爆,却还能够缩就更不要说传说中的一些吃货神兽了,不能以常理琢磨。 天狗就藏在了夏临渊身上,幻化成为一个小巧的坠饰,按说这样的伪装即使任符惊发现想要抢夺,首先有感觉的应该是夏临渊,但是怎么鹿子寒先有了感觉。 随着鹿子寒手诀的行进,天狗隐藏的气息完全暴露出来,夏临渊腰间的坠饰掉在地上,迅速变大,直到有正常狗大趴在地上呲牙裂嘴的对着一个方向,摆好了进攻的姿态,嘴里不断发出警告的声音。 仔细看,一根极细的黑线已经缠绕在了天狗身上。 顺着黑线一路延伸,任符惊从我们出来的门里走了出来,已经被发现了,他也没有继续隐藏的必要,“果然长进了不少,天狗能攻能守,是有些麻烦。” 伴随任符惊逐渐走出来的脚步,压抑了半天的攻击开始绽放。帝钟清明的响声骤然嘹亮,一个枪声压过了帝钟的节奏,但不显得突兀,任符惊的身上立刻被钻上了一个子弹,烤肉的声音散发了出来。 不过这样的攻击只是对任符惊造成了那么一点点的影响,他根本就懒得理会继续向前,然而刚刚走一步,鹿子寒突然出现在其面前,极快的速度甚至还出现了两个虚影,鹿子寒本人和两个虚影几乎同时发动,六只尖锐的爪子共同攻击任符惊腹部一点。 虽然看起来好像是鹿子寒高速运动造成的虚影,其实那是两只狗灵,变成了他的样子,本身就有攻击灵魂的能力,而且还能够误导对手,而且三个一起攻击不见得对方能够全部抵挡。 这样的杀招看着很强悍,而且三个攻击在一点可以极大的提升其威力,不过这也是一个突破点,任符惊的身体骤然飘散出绿色的血雾,本人强行后退一步,这样就躲开了攻击的交叉点,一个势大力沉的拳头出现在了那里。 他要与鹿子寒硬撼,不过鹿子寒却没有这样的想法,五条颜色各异的雷电钻了出来,比鹿子寒先一步打击到任符惊伸出的拳头上。 “师兄,你双拳难敌四手!”蒋符开大叫。 与此同时,鹿子寒本人和两个虚影在任符惊后退的位置全部穿过,之后两个虚影逐渐淡化消失,他本人根本就不管这一击得到了怎么样的成果,翻身打滚立刻远离。 任符惊的腹部出现一个大大空洞,不过这个空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原样,而我的攻击到了,杀生刃连接了一条长长的光线,这条光线直通天际,与南斗第六星遥遥相连。 虽然有不少令旗,但是最为契合的还是自己本身的星官,七杀星,与之相连的一刻,我只感觉那力量与自身刚刚好的吻合,不骄不躁,每一分使用的都得心应手,不会有那些借来用着不舒服的感觉。 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好像整个身体都融入进了手中的剑里,似乎精气神都是以剑的角度来考虑问题,怎么样才能攻击最大化,怎么样才能刺到其要害,至于后路,杀了他自然就有了后路。未完待续。 ... 正文 第十六章 拖延 所有人,哪怕是任何修炼方法都不懂的普通人,也都知道一点,人剑合一是剑修的最高境界,但是至于人剑合一为什么是最高境界,却鲜有人能回答出来。 如臂指使?若只是如臂指使那真的小看了这样的境界,无论是剑,还是刀,或者什么十八般兵器,追其本质,就是一个帮助自己杀敌的工具,而任何一个工具只要经过长年累月的练习使用,都能做到如臂指使。 无他,唯手熟尔,熟能生巧。 如臂指使不过是要达到人剑合一所必须要具备的条件而已,所谓的人剑合一,是好像你的眼睛长在了剑尖上面,你的触觉就在剑身上面,你所思考的一切都本能的以为剑身就是你的身体,以剑的视角来观察战局,而不是以你的角度。 也许可能觉得这没有什么,不过是一个换位思考、感同身受而已,但就如我童年的感受一样,人与人之间,能够做到感同、理解就已经十分难得了,更何况是身受,而如今这个对象又变成了一个在平常人看来没有感情的死物。 把剑看成活物,终日陪伴,剑不离身?那是剑痴!要掌握好分寸。 很多时候,这样的感觉只是一瞬间,在这一瞬间自身的能力可以得到极大的发挥,所有的技巧和能力似乎都上升成为了本能,但这个时候受到一些外力的影响很容易就会脱离出来,也就是说很脆弱。 很多人对这样的状态苦苦追寻,但始终难以有所得,其实刻意的去追寻反而怎么都无法得到,不管不顾心无旁骛的做当前要做的事情,不知不觉就会进入了这样的状态。 此时的我就是处在这样的状态之中,或者说心无旁骛,或者说杂念丛生,谁知道呢,煞气浓烈的杀意似乎也再难以影响到我的心绪,而因为我心绪的变化,杀生刃和我本身的煞气好像都变的温和了不少,不过细细感应,更加狂暴的杀意被隐藏了起来。 你只需要知道,我要杀你,而这是一个事实,不需要什么夸张的气势还是什么其他东西来壮大我自己,只要杀了你就行。 我的变化让任符惊不得不全心应对,甚至暂时放弃了对自身的修复,只见他身体里的血液好像被煮沸了一半,全身皮肤不时鼓起一个大大的泡,好在没有破裂,谁也不想让那样的绿色血液沾自己一身。 很快全身变成了绿色,他外露的人样终于消失,显现出摄青鬼的样貌,这天地的不公何其多,阴兵兄弟万世忠魂,每次出现都会遭到雷劫,但是我见了多少其他的东西,何曾有过什么雷劫。 一张黑色的符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任符惊扔了出来,从其头顶好像是落叶一般慢慢的飘了下来,没有着火却逐渐化为飞灰,那飞灰出奇的多,而且也没有胡乱飘散,而是互相组合成为了一个人的形态。 不管这些,杀生刃向下力劈,眼看着剑尖已经快要接触到任符惊的头顶,飞灰组合而成的人形居然真的动了起来,而且那精细的五官,苍白的皮肤,就好像是一个失血过多的人,立刻站了起来,挡在任符惊身前。 我的攻击硬生生停了下来,是燕子! 我虽然知道那是假的,根本不可能,但是怎么都下不去手,胸口也因为强行停下的攻击而憋闷的难受,吐出了一口血。 面前的燕子,虽然容貌不变,但是眼眶中什么都没有,只有两个空洞,我曾多少次的后悔没有多照两张相,如今想念都没有几张照片让我能够凭吊,只能在心里一遍又一遍想着。 虽然我在这里呆呆傻傻的下不去手,但是这个燕子却动了,一拳打过来我本能的去挡,谁想到她化为飞灰,看样子想要把我包裹起来,在其身后,是任符惊的拳头。 一个黑色的物体挡在我的面前,是昨和明朗的枪,一把闪亮崭新的枪就这样报废,昨和明朗腾腾后退,任符惊的拳头带起的巨大力量,漫天飞起了枪的零件,昨和明朗也是腾腾后退。 这样的动静惊醒了我,怎么又因为自己的情况而拖累了别人。 “敌人的血。”任符惊看着我吐出的血,露出不少笑容。 对于他的话语我并没有听清楚,随着燕子的死,她已经成为我心中不可触碰永远都好不了的伤疤,而任符惊却在我面前用这样的方法,心中的怒意越来越强盛。 包裹着我的飞灰片片脱落,这本来就不是什么高深的术法,只不过他运用的好,刚好戳中我最歉疚的事情,才能得到这样的效果。 杀生刃重新举起,与此同时任符惊张嘴一吸,我吐出的鲜血进入了他的嘴里,脸上有几分享受的表情,而且甚至还有几分咀嚼的感觉,之后张大嘴,伸手从里面扯出一把鲜红的剑,看到这把剑,我的脸色一沉。 因为我感觉到了血脉相连,我感觉自己的一部分被抓到了任符惊的手里,努力想要切断这样的联系,但是根本找不到头绪怎么来做。 那就不去找了,挥舞杀生刃,连接七杀星的光彩好像匹链一般,在空中划过一条十分淡薄银白的光彩,直击任符惊头顶,而任符惊居然拿着凝聚起来的剑来阻挡,毫无疑问的剑成为了碎屑,匹链威力不减,正中其头部。 一击之力,任符惊成为了两半,但是眨眼之间就重新合二为一。 我也随着任符惊手中剑的破碎,受到了不少伤害,强行将一口涌到口中的血液咽了下去,之前他就是因为我吐出的一口血而凝聚成了剑,从而使我受伤,看来之后都要注意了,不能有血出现。 合二为一的任符惊没有立刻行动,我拼着受伤的一击怎么会简简单单的就这样过去,虽然从形体上任符惊合二为一了,但是在杀生刃劈开的地方,刚刚融合在一起,就有一股散乱的气息爆发出来,再次把伤口扯开,之后任符惊再次融合伤口,但是又被扯开。 压下体内翻腾的血液,刘泉从我身边钻了出来,看样子是想要掐诀,赶紧扯住他,“还不到时机,再等一下。” 后者听到我的话,有点无奈的又退了回去,走到天狗旁边,一人一狗盘坐在地上,也许应该再带上一副3D眼镜。 其实我们所做这些,都有一个目的,看的出来任符惊根本就懒得还手,看着我们这些小丑在他面前拼尽全力依然对他难以有所伤害,体验让我们绝望的快感。 所以将计就计,吸引一下他的注意力,既然他托大,想要体现自己的强大,那我们就用更加强大的东西来对付他。 “哥,好了!”喆玺幸不辱命的大叫,有点兴奋。 朋友之间的配合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也许我们交往不深、认识不久,但是那种心有灵犀的感觉总是会不知不觉的萦绕,只需要看一下对方的招式动作,就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自己就跟随着做了出来。(未完待续。) ... ... 正文 第十七章 敕召万神 不知不觉我已经脱离了使用令旗来给自己加强威力的方法,那样毕竟是要布置一番,在紧急时刻就不好办了,如今我可以直接接引星力,虽然只能接引到自己的七杀星,但是这样更加直接迅速,而且便捷,变化也会增多,相比于令旗来说增强了很多很多。 “哥,准备好了!”喆玺对着我大叫,语气中有了不少放松,他很紧张怕自己做不好这样的事,如今完美完成当然高兴得不行,这是对自己的挑战,而且成功了。 敕召万神令旗,合我、昨和明朗、喆玺、林明希四人之力,并非是说这套令旗一个人布置不出来,按照规定的方式方法把令旗放置上去和在令旗之中添加自己的一份力量有很大的不同,后者要强大的多的多,所以这样就要求每一杆令旗放置的时候都要有一些特殊的处理,如此,一个人在短时间之内即使能够完成,也是伤筋动骨,之后很难再有作为。 现在的这个敕召万神令旗与当初随随便便布置出来的一些令旗要强了很多很多,曾经的令旗都是用以加强自身,不过这个是直接作用于战斗。任符惊修炼摄青鬼,以死人身体为食,加强己身,随着修炼的加深,自身就携带了大量的死气,这样的气息是他的杀手锏也是他的弱点,以敕召万神令旗将其死气压住,他的实力将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我们一直尽量吸引任符惊的目光,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给喆玺激活这套令旗的时间,而且让喆玺做这样的事情是有些勉强的,不过我和昨和明朗的目标太大,林明希虽然天赋强大,但是毕竟修习时间有限,难以驾驭,至于其他人不是剑仙门人,现学明显是不可能的,所以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放在了喆玺肩头。 一阵清风吹起,验证了喆玺所说,这套令旗果然被激活了,不过想要发挥其威力还是需要二次激活的,或许敕召万神这个名字听起来挺厉害,那可是万神,一定十分强大,不过最强大之处其实是在一个敕字上面,它总是与皇权联系在一起,比如敕令,就是皇帝下的命令。 那么正确的理解是,命令万神过来,可不是什么其他,请万神过来,求求万神可怜可怜快来吧,而这样做,也能够尽全力的向自己的目标行动,请求来的就不一定了。 当然这些所谓的万神,并非是真的,而是世间留下的一些印记而已,而且也不是真正有一万个,至少我们还达不到这样的水平。 二次激活就要简单的多了,任符惊还纠结于还原受伤的身体,我迅速后退,帝钟依然明亮,看着鹿子寒几乎是以残影的速度冲到任符惊后背,这是趁你病要你命的好时候,每一根爪子上面腾起浓烈的魔焰,昨和明朗前冲到我的之前站立的位置,虽然她经常用枪,不过毕竟还是君耀的传承,在防御上面还是很强的。 后退的我手诀快到极致,我不能用灵魂掐诀,因为灵魂支撑不到手诀完成,场中风越来越大,似乎感觉到一个个强大存在的降临,每多一个,我的压力就大了几分,甚至有一些坚持不住的感觉,而这也才是刚刚开始,距离完成还有不短的距离。 鹿子寒燃烧着魔焰的双手不停点在任符惊身上,后者是想反抗,但是面前的昨和明朗直直盯着他,全部都是重复轮回的手诀,俏脸有点白,但还是倔强的坚持,受昨和明朗的影响,他难以动弹。 逐渐感觉一尊尊所谓的神降临了过来,虽然现在用到了他们,但我的心里没有什么感激的情绪,而是冷笑,既然被世人尊为神,而且这世间也是有一些印记的存在,但为何只有在这样的时候,强制性要求他们来的时候,才迫不得已不情愿的过来,早干什么去了? 讲道理这样的术法,必然要付出很大的带价,凭什么?就因为世人尊你为神,规则就要你来定制?你是神,守护世间不是应该尽的责任吗?为什么要你做应该做的事,却还要一些报酬?而且这报酬如此高昂,没有几个人付得起!为什么不主动的搜寻,一定要凡人来请求? 世间之事,只有自己强大,才是真正的无所畏惧,所以我逐渐的不太喜欢这样借力的方法。 鹿子寒的攻击犹如雨点一样击打在任符惊身上,昨和明朗坚持不住了,每一个手诀掐的都分外费劲,任符惊逐渐开始松动,此时他的身体已经恢复原样。 突然每一个被鹿子寒击打到的地方冒出了熊熊魔焰,威势之大甚至从其背后贯穿到了身前,十多根汹涌的魔焰柱仿佛尖刀一般贯穿了任符惊的身体,他好像一个火人一般,烈焰灼心,却没有发出一点点声音。 昨和明朗坚持不住,手诀断了,立刻拿出背后扛着的一把造型奇特的巨大枪械,一枚炮弹射出打在任符惊身上,冲击力很大,不过更多的感觉好像是水银一般,也不管起到了什么作用,迅速转动巨大枪械的几个机关,变成了一把十分宽大的剑,挥舞起来虎虎生风,对着任符惊劈头盖脸的砸了下去。 面对强势爆发的两个人,任符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然后身体栽倒了,然后变成了另外一个不认识的死尸样子。 这是不是说明,任符惊修炼过多少次摄青鬼,就会有多少个替身!难怪他会上瘾,这就相当于多了多少次生命。 一个乱入的死尸,所有人都愣了一下,而我这里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一个个强大的气息犹如流星雨一般降落,让我坚持起来分外费劲,根本没有余力去管其他事情。之所以要我来第二次激活令旗,就是因为之前所说,这个令旗要付出一些带价,我又不想让别人来付出。 无论是昨和明朗还是喆玺或者林明希,他们都不知道这个令旗的真容,因为这是师傅用口口相传的方式教给我的,很难想象,一个复杂的令旗用这样不安稳的方式传承了几千年。 反应最快的是鹿子寒,只是愣了一下,之后迅速咬破舌尖,吐出一口鲜血,此时追赶已经来不及,离开嘴的鲜血刚好落在手掌的魔焰之中,立刻变为腾空的血雾。 血雾迅速飘向林明希所在的位置,鹿子寒在原地没有试图追过去,而是将一只手掌前伸,上面的魔焰随着他的动作着的越来越旺盛,但是却开始逐渐消失。 看到鹿子寒的动作,昨和明朗也开始行动,刘泉也准备好了出手。 任符惊出现在了林明希面前,没有什么花招,只有势大力沉的一拳,林明希是想躲闪,但是看他左摇右摆的身体,怎么都动弹不得,帝钟也因为慌乱而变得凌乱。 魔焰瞬间拔地而起,熊熊燃烧将林明希护在中间,而血雾同一时刻挡在了魔焰前面,任符惊根本没有理会,拳头带着破空的声音毫无阻碍的冲破血雾,进入魔焰之后虽然动作缓慢了一点点,但威力还是很强劲。 刘泉和昨和明朗同时到达,昨和明朗竖剑挡住任符惊的拳头,轰然巨响之中,人被打飞,不过拉着林明希一起远离,一颗丹丸被刘泉捏碎,星星点缀一般洒在任符惊身上,之后勃勃生气在任符惊的身上爆发开来。 刘泉这一击让他猝不及防,被挡住的拳头顺势把刘泉打的后退。 本来以为危机解除,没想到任符惊根本不管身上的生气,腾身而起抓住林明希的后脚,揪回他的身边。 在这过程中,喆玺从我身边冲了过去,杀生刃到了他的手里,直直刺进了任符惊的身体,之后接住林明希就想跑远。 受到最不可能伤到他的人的伤,任符惊再也没有耐心慢慢体现他的强大了,双拳出击打在两个本来以为逃脱得人的背后,腾空而起的时候已经晕眩。(未完待续。) ... ... 正文 第十八章 完成 任符惊打伤了喆玺和林明希,这个时段是我们最薄弱的时候,夏临渊的全部精力都在天狗身上,蒋符开此时的五雷法也用不得,因为敕召万神之时使用雷法无异于自己主动破坏,而这个令旗却也是我们的一个倚仗。 蒋符开再见自己的师兄是能够控制住自己表面看起来淡定,但还是有些烦乱焦躁的,他的五雷法发动的太早,现在只能尴尬的控制着不去攻击,又不可能散去,否则就太浪费了,眼睁睁看着场中的一切变故。 任符惊本来是想去追昏迷的喆玺和林明希,不过倒地的昨和明朗掐动手诀,离她有些距离的剑突然发出一声嘹亮的钟鸣,没有悠远的感觉,更多的是凌厉的攻势,虽然厚重但是咄咄逼人,生生逼停了任符惊。 鹿子寒站到了昏迷两人的前面。 “终于清静了,”任符惊挠了挠耳朵,“苍蝇咬不死人,但是在眼前绕来绕去总是很烦人,这帝钟太吵了。” 听闻任符惊这样的说法,鹿子寒弯腰拾起昏迷林明希手里的帝钟,拿在手里一阵清明的声音响起,使得任符惊眼睛一瞬间变的森寒。 攻击来的毫无预兆,任符惊没有任何动作,但是鹿子寒的脸色一变,面前突然出现一个张牙舞爪的青绿色尸体,几乎滴下绿色血液的指甲已经快接触到鹿子寒的皮肤,尸体都有尸毒,这个东西的威力或许不算强大,但是有毒就很麻烦了。 虽然有刘泉在,但是能不中毒还是最好的,而且任符惊修炼了何其多次摄青鬼,谁知道会不会产生什么样的变异。 鹿子寒迅速将帝钟扔给昨和明朗,若是只有他自己,这样的攻击根本没有什么威胁,但是身后有两个人,他不能躲开,只能硬拼,身前喷发出剧烈的魔气,挡住青绿色尸体,眼看着那尸体逐渐着火,自己迅速后退,拉着两个昏迷的人来到我的身后。 为什么要来我身后,而且自从我开始掐诀以后,按说威胁最大的应该是我,任符惊却根本不管不顾,任由我进行敕召万神的二次手诀,因为这个只要完成了第一次激活,第二次进行的时候自然就会受到令旗的保护,这样冗长的方式必然要考虑到施术人的安全,否则它就算有再大的威力,也都没有用武之地。 可以说我这里是场中最安全的一个地方,任符惊看出了这样的情况,所以完全将我无视,而是找其他人的麻烦。 只要再坚持一会,我这里就好了,但是我却有了几分力不从心的感觉,这些强大的存在一个一个的降临,虽然说每多一个令旗的威力就会强大一分,但是我的压力也是成倍的增长,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但肯定是要做到最强的程度。 帝钟清明的响声只在昨和明朗手中响了一下,谁想到任符惊就已经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伸手抓住钟身,直接捏成了碎渣。 开战以来,这是任符惊第一次展露自己实力的冰山一角,这样的速度太恐怖,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他就已经开始了行动。 看来帝钟确实吵的他烦躁的厉害。 好在昨和明朗临危不乱,帝钟碎裂立刻后退,手中掐诀,任符惊的拳头几乎贴着自己的鼻子尖,远处的大剑轻轻动了一下,但是又停了下来,之后飞速来到昨和明朗手中,握住自己的佩剑,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巨大的剑在昨和明朗的手里好像没有重量一般,手掌位置不变,用手腕的力量将巨剑旋转半圈砍向任符惊前伸的拳头,后者根本不予理会,谁想快接触到拳头的时候,巨剑微微往前移了一点,精准的插到拳头和昨和明朗的鼻尖当中。 另一只手拍在剑身上面,昨和明朗停下后退的步伐,反而向前用力冲了一下。 拳头打在剑身上面,发出低沉的嗡鸣,虽然她腾腾后退了几步,但总算是挡住了任符惊,正在变招想要突破巨剑的任符惊根本就没注意到,巨剑上面大量罡气汇聚,井喷一样喷发出来,正中他的脑袋。 眼看自己的媳妇被别人欺负,即使夏临渊再淡定、再忙也不会放任不管,控制着天狗爆发出强大的气势,直扑任符惊。 有一种传说是,天狗的名号逐渐消失,转变为了谛听,可以去除死气,刚刚好的克制任符惊,只见天狗一阵胡乱的撕咬,片片绿色气息从任符惊身上剥离,消散。 鹿子寒稍晚一步到达,我总能感觉到他有些心不在焉,好像在克制一些东西,好像是自己的**,还是什么其他东西,所以他的行动有些缓慢,而且威力也没有完全发挥。 这样的克制很艰难,让他时时刻刻都在分心之中。 昨和明朗的井喷罡气和天狗对任符惊造成了一些影响,不过不是多么严重,他还是可以行动,手掌接触到剑身上面,大量绿色液体迅速涌出,喷发的罡气开始变小。 “扔了剑!”夏临渊和鹿子寒一起叫喊。 昨和明朗显然也发现了事情的不对,但是怎么舍得扔掉自己的剑,于是还想努力将剑取回来,只是那绿色的液体好像强力胶水一样,把她的剑死死黏在任符惊的手上。 强来不行,一个机关发动的声音响起,昨和明朗在巨剑之中又抽出一把小了不少,但是相对来说还是大了不少的剑,那巨剑好像是这个刚出现剑的剑鞘。 她还是没有放弃巨剑,看的出里面有自己的两滴精血,也到了动用的时候,不过这个效果让所有人都颇感意外。 巨剑上面绿色的液体迅速被蒸发掉,之后悬空剑尖正对着任符惊,发出了一连串任何人都没想到的声音。 这是机关枪。 威力暂且不论,至少将任符惊打的腾腾后退,昨和明朗转守为攻,手持小一号的剑紧随而上,完美避开每一颗子弹,迫近其身前,剑尖攻击胸口,不过被任符惊阻挡,但是其后背的鹿子寒已经展开了疯狗一般的攻势。 只见鹿子寒几乎是一只站立行动的狼,带着熊熊魔焰,每一下攻击都在任符惊身上留下长长的黑色火焰,而且在鹿子寒身边出现了不少狗灵,每一次的攻击,都有一只狗灵紧随而上,冲击同一个位置,不知不觉的任符惊被狗灵淹没。 但他此时没有办法理会这些,因为受到精血燃烧的巨剑变成了机关枪,每一发子弹都能找到他最薄弱的地方,出拳打到手腕,踢脚打到脚背,起跳打上脚腕,这样的感觉很难受,明明有很强大的力量,却总是被别人轻轻一击化解,而且他的手掌虽然挡住了昨和明朗的剑,不过那是虚晃的攻击,剑身上面出现了几个罡气形成的圆环,纷纷而上,套在了任符惊的每一个关节之处,似乎每一个都有千斤重量。 “好了!”我大呼一声,终于完成。(未完待续。) ... ... 正文 第十九章 巧夺 经过长久的准备,敕召万神令旗终于完成。 在计划之中,其实这个阶段是很快的,虽然这东西叫做万神,但是我觉得自己也就是最多能够敕召那么三五位已经谢天谢地了,谁想到,一下子来了这么多。 而场面虽然紧张,但还不至于失去控制,当然要做到最大化,于是乎拖延了这么多的时间。 此时终于完成,听到我完成的口号,早就准备就绪的刘泉开始了行动。 之前一直不让刘泉动手,因为他是一个比较大的杀手锏,常人总觉得丹鼎门么,就是炼炼丹药,修身养性,大大的无底洞,再好的天材地宝扔进他们的炼丹炉里面也有可能整出一堆烧焦的灰碳出来,但又有很多很多很多的人愿意把东西砸进去,万一成功一次就是大大的惊喜,值得之前所有的付出。 总之,就是觉得丹鼎门没有什么战斗能力,殊不知,他们精通医理,巧夺造化,只要出手都是杀机重重。 永远不要觉得什么东西看起来人畜无害,就可以无所顾忌,大熊猫好看吧,野生的大熊猫可不是一般的凶悍。 沉沉的暗夜,明明被黑暗笼罩,却感觉好像一片光亮,一股别样的气息自然而然在院落之中散发出来,好像本来就在这里存在着,是我们之前没有发现而已,不过它们也不恼怒,充满了淡然,来了就来了吧。 我们的感觉是如此,不过任符惊却遭到了很大的打压,本来霸气外露的气息一瞬间被挤了回去,速度十分迅捷让他根本来不及反应,这样强大的力量,使他喷出一口血液,全身死气达到顶点,而之前生根的生气,也因为这样的变故全部泯灭。 遭到影响的还有鹿子寒,不过他要好受的多,带着昨和明朗迅速后撤。 刘泉的丹丸在他手里变成碎屑,均匀细腻,好像是一只只的萤火虫飘到了任符惊身上,朵朵生气绽放出璀璨的颜色,之后迅速泯灭。 “用死气!”我对刘泉说。 任符惊身上的死气太浓烈,这些生气上去无异于飞蛾扑火,不过这样浓重的死气,如果加一分力量,就会产生物极必反的效果,使其自然生化而来。 得到我的提醒,刘泉也反应了过来,收起手里没有洒掉的丹丸粉末,重新开始。 反观任符惊,站在原地一下都动弹不得,费力的反抗敕召万神令旗的威力。 不过令旗的威力并没有那么容易对抗,我不停转换着手诀,控制着令旗的威力形成一条条攻击的匹链,将所有的能量全部倾泻出去,尽管如此,还是有一种感觉,太慢了,实在太慢,根本就没有发挥出令旗真实应该有的威力。 同时,心底一直在想,这样的威力能不能解决掉任符惊。 刘泉再次飘洒出丹丸的粉末,不过这一次却变成了死气,那些粉末好像长了眼睛一般,纷纷飞向任符惊的身体,而且几个关键的位置得到了重点的照顾,一丝不易察觉的生气开始形成,迅速壮大。 敕召万神令旗的力量有点太过庞大,更重要的是不同的力量汇聚在一起,需要分出大量的精神来分辩,到底哪些是同一种,将同一种力量整合起来,造成攻击分散而威力不算太强的结果。 于是强行转变手诀,我不管你是哪一种力量,源自何方,来自哪里,既然被敕召来此,就要听从我的意见,一开始转换立刻遭到强大的反噬,不过随着我强硬的态度,所有力量不得不按照其最容易分辨的属性,逐渐合并为五柄巨大的剑,在空中闪耀着一些奇幻的光彩。 金木水火土五柄巨剑在空中闪耀,我又用出了五行之术来增强它们的威势,忙着这里的攻击,暂时放松了任符惊那边的掌控,他开始动了起来,刘泉的丹丸粉末也已经撒完,开始掐手决。 “夺天地之造化,我还没有那个能力,不过对于摄青鬼,我还是可以做到那么一些的。”一边说,一边嘴角露出些许微笑。 此时空中借由敕召万神形成的五柄剑给任符惊带了巨大的压力,他努力想要脱离这样的危机情况,但是刚刚动了两步,突然感觉双脚沉重的无法抬起,低头看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两条腿已经变成了石头。 巧夺造化,于无声无息之间发生,防不胜防。 任符惊看向刘泉,两眼射出几乎是实质性的杀意,而后狠狠一拳砸在地面,砂石乱飞,在这烟尘之中骤然出现一条青绿色的光芒,直直冲向刘泉,正在掐诀的后者根本来不及躲闪。 然而这青绿色的光芒在即将接触到刘泉的时候,一下变得银白润泽,迫不及待一头扎进了刘泉身体,一声饱嗝从他嘴里发出。 任符惊的眼睛紧缩了一下,空中五柄巨剑从剑尖开始燃烧。 双脚成为了石块,难以动弹,任符惊第二次击打大地,这一次是双手成拳,我们明显的感觉到大地一阵颤动,眨眼之后,众多脸色苍白甚至开始腐烂的尸体出现,任符惊就在这些尸体正中。 五行之术完成,五柄巨剑都燃起了相应颜色的火焰,本来想要立刻攻击,不想被蒋符开叫停。 “你们继续,我还撑得住。”刘泉大喝,手诀翻出了残影,让人不得不佩服,突然之间死尸旁边都长出了不少藤蔓,将其所有缠住。 一阵霹雳乱响,蒋符开五雷符刚好与五柄巨剑对应,持续不断的霹了上去。 任符惊第三拳,死尸眼中冒出了绿色的鬼火,身上一些地方也同时出现了绿色的火焰,缠绕他们的藤蔓开始化为灰烬,三拳之后的任符惊并没有停歇,而是伸出手掌,上面有一团最大的绿色火焰,透过火焰看着刘泉。 被盯着的刘泉也紧张了起来,张嘴吃了一粒丹丸,身上立刻被一圈淡薄的好像月光一般的光芒围绕,而这些刚刚完成,他所站立的地方突然冒出绿色的火焰,那看似脆弱的光芒刚好隔绝了绿色火焰的煅烧。 任符惊紧紧盯着刘泉,手掌缓缓合上,包裹刘泉的火焰剧烈跳动,他本人好像被人不断的挤压,不过依然坚持着自己手上的工作。 任符惊逐渐合手的动作越来越慢,刘泉的动作也不如之前那般流畅,不过还是刘泉更快一筹,任符惊手中的绿火化为一汪清水,流到了地上。 “好了!”蒋符开的声音。 得此号令,刘泉加快了手诀,鹿子寒和昨和明朗拧身而上,而我也开始了行动。(未完待续。) ... ... 正文 第二十章 显威 我将敕召万神的所有力量按照属性组合成了五柄巨剑,同时用五行之力加强,又得到蒋符开五雷符的加持,威力空前,在这期间刘泉一人抵挡了任符惊的脚步,而且显得犹有余力。 本来包裹刘泉的绿色火焰,在他的术法下变成一汪清水散落满地,所有准备都已就绪,刘泉的反击首先发出,任符惊身上存在的生气成为他最好的利用工具,本来想有其他动作的任符惊骤然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笨重,转眼一看,这才发现身上很多地方都长出了草木,有不少长长的根须甚至都滑落进入土地。 鹿子寒紧随而上,身上的气息已经提升到最大,无论他之前是在想什么,因为什么而分心,总之这个时候的他用出了全部的力量,身边出现两个大如熊的狗灵,同时起跳钻进他的身体里,冲刺之中的鹿子寒身体开始变化,甚至开始用四肢奔跑,身上不少地方都显现出狗的特征。 直直扑到任符惊身上,后者正在对抗刘泉的术法,哪有精力来管这些事,直接被按在了地上。抬起巨大的爪子,虽然看上去是一个,不过我的罡眼看的清楚,实际上是一个拳头,后面跟随了两只巨大的爪子。 拳头首先落在任符惊的脸上,之后两只爪子迅速跟上,全部抓在任符惊的灵魂上面,之后又是一拳,外加两爪。 这些说起来复杂,看起来其实只是打了任符惊两拳,鹿子寒张嘴吐出一串十分凝实的魔焰,但身体却被任符惊推开,来不及后面的动作,魔焰只能在空中静静飘着,没有任何其他动作。 “怎么做?”紧随其后的昨和明朗大叫。 “打进去!”还在空中的鹿子寒立刻回应。 得到回复的昨和明朗狠狠用剑身拍到在魔焰上面,鹿子寒应声口鼻出血,而明明是实质的魔焰却一下子钻进了任符惊的身体里。 “啊........”任符惊这一次的吼叫做不了假,看准机会的昨和明朗用布满罡气的剑直接刺入其张大的嘴里,剑尖从后脑钻出,本来以为她会功成身退,没想到又是一个机关的声音,这把从巨剑之中脱离,但还是比平常剑大了不少的剑,剑阁的地方开裂,昨和明朗抓着剑柄猛力抽出,居然又抽出一把剑来,这一次的剑要和平常的大小一致。 抽剑回身,一把剑又变成了两把,抓在了双手。君耀对这个徒弟可真是爱护有加,这样复杂的技艺,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做的出的,即使我们有最好的铸造、锻造老者,但材料还是要自己出的,若是我要造这样的一把剑,所有的家底都不够。 只说一点其中的难度,用剑难免猛力劈砍,而将一把剑置入另外一把之中,在劈砍的时候难免保证里面的剑刃、剑尖、剑脊等不受到损坏,这要如何来做?还有,既然把剑做成这样,所要达到的目的就是出其不意,那么掌控抽出内部剑的机关一定要灵活,猛力劈砍的时候不会因为机关的松动造成最外层的剑脱落,若是发动机关想取出内部剑的时候,怎么都抽不出来,那就尴尬了。 至于其他种种,什么这样的机关一定要少用,用的多了大家都知道了也就没了意义,那么金属最难保养,也许剑不会生锈,那么机关呢?用什么材质?为了保证其灵活,是不是需要一些润滑的存在,那么又要怎么办?直接滴进去?然后使用的时候,随着剑的挥舞,漫天飘洒而下如雨的润滑剂?也许还能出其不意的把敌人滑到? 这剑是用来战斗的,不是平常收藏品那样的包养方法。 更何况,昨和明朗的这把剑是三层剑套,而且最外层甚至可以充当重型枪械来使用,最内层还是雌雄双剑。 我难以想象铸剑老者拥有怎样的神乎其技,才能做出来这样的东西,真想听他亲口评价一下这把剑到底是什么级别。 尽管战斗如此激烈,分秒必争,但是昨和明朗将剑的秘密彻底揭开的时候,我依然难以抑制的眼红,开始琢磨用师兄的身份把这把剑骗过来,强行占为己有。 不理会我快流出来的口水,昨和明朗手持双剑,直接刺入了任符惊双肩的关节,他挣扎的双手瞬间软软放下。 做完这些的昨和明朗只能弓着腰离开,因为五柄巨剑实在太沉重,沉重的我难以支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集体下落,而我所能做的,只能是放缓他们下落的速度。 这样的沉重,不是**上难以负荷的感觉,而是在精神上好像有千斤重担,用一个不准确的比喻,坐办公室的人,尽管一天到头都是在办公室里面吹着空调,坐在椅子上面,没有任何体力劳动,但是每天下班还是累的跟死狗似的,差不多一个意思。 我倾尽全力的控制,但是五柄巨剑下落的速度还是很快,昨和明朗如果站立起身就会一头撞在剑上面,所以只能弯腰躬身迅速闪开。 还没走远,五柄巨剑越来越低,而剑的覆盖范围有点广,连带所有冒着绿火的死尸全部包围,夏临渊腾身而起才把昨和明朗接了回去。 巨剑没有全部落在任符惊身上,而是覆盖了很大的一片范围,也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声响和气势,只是很自然的一种碾压,我看着任符惊一点点被压下,他甚至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落在地上的巨剑没有消失,分立四方中间一把,一层好似电视中极光样子的光幕挡住了我们视线,看不清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直到这时,才有轰隆隆的雷声出现,还有任符惊愤怒的吼叫,光幕不时剧烈鼓胀,很快又恢复原样,可以想见里面有多激烈。 不过费了这么半天力气而成的攻击并没有那么容易破解,这按照五行相生的顺序排列,除非任符惊能够一口气将其中一种泯灭干净,至少也要削弱到极限,循环自然破解,否则他只会被永远的困在这里。 为什么五行相生如此有名,是他们代表五种最基本的元素?不过在这里,强的原因是只要形成,就不需要我们持续加持,他会自然运转,经久不灭,甚至有可能越来越强大,不过这就需要十分强大的能力了,我自问还做不到,而且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虚弱任符惊,活捉他。 所以,五柄巨剑经过一些时间之后,就开始慢慢变淡,那光膜也开始逐渐有些透明,敕召万神令旗的力量开始消散,我们新一轮的攻击即将开始,只等待这些攻击彻底消散的那一刻。 剑解,不需要什么在墙头和布幡上面插剑,这样反而会使剑解的过程受到干扰,我掐起手诀,院落中之前布置好的剑全部开始抖动,我还没有那样的实力随便找一把剑来就可以用出驭剑之术,此时数量还如此之多,不过凡事没有绝对,比如可以让刘泉肉痛的拿出一些药材,与这些剑放在一起,再加入我的血液,经过一些特殊的手法,暂时达到驭剑的目的。(未完待续。) ... ...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天象 。 或者有另外一种人,他们不知道怎么感悟天地,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方法来勾动天地力量的共鸣,所以只能强势压迫一方天地为己所用,不过这样的人,世间没有几个,而且最后都不得善终,任符惊虽然强大,但绝对不至于到这样的程度。 不过只是第一种情况,也是强大的不得了了,此时天上全部都是墨绿色的云朵,在任符惊伸出手指的时候,厚厚的云层急速旋转,宛如一条尖锥一样,迅速旋转落下,目标正是昨和明朗。 我控制的剑扑了上去,不过用一个词来形容再合适不过,泥牛入海,没有一点影响,感应之中,所有的剑都消失了,连带着上面的煞气。 举起杀生刃,煞气运用到极致,剑身上面甚至出现了一些精美的花纹。 我不能改变天象,不过可以看得出来尖锥下落的云层是急速旋转的,我可以用自身的煞气与其形成形同方向以及转速的旋风,将其牵引开来。 不过我的应变还没有形成,才发现自己是大错特错,能够影响天象的人怎么可能只有这样的程度,攻击昨和明朗的云层尖锥只是一个开头,之后数十个尖锥般高速旋转的云层纷纷下落,后发先至,与一开始的攻击同时落向地面。 这一瞬间,我产生了一种无力的感觉,只能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了,其他人还好,他们有自己保命的本事,不过喆玺和林明希却不行,他们已经昏迷。 快速来到两人身边,散发出全部煞气,任符惊的攻击太多,我无法全部抵挡,不过如果按照刚才的想法,形成一个足够强大的旋风,那么就可以将其所有的攻击全部牵引。 也许我这样的想法是异想天开,但是不拼一下怎么知道自己做不到。 我不止要护住喆玺和林明希,还要护住其他的人,因为他们没有类似我这样浓厚的煞气,没有杀生刃这样的神兵利器,他们刚才已经用了不少的力气,我很确定,他们挡不住。 而且敕召万神令旗,我必须要付出代价,有什么能抗的就全抗下来,何必想着余地。 以最快的速度将煞气引导出身体,只是这一瞬间,全身所有毛孔都渗出了血迹,煞气本来就是一个双刃剑,它太锋利,杀敌必先伤己,更何况用这样的速度将其导出,就好像是将无数的锋利的小刀片瞬间从自己的血管里逼出,没有经脉寸断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 杀生刃也有些承受不住这样的威力,开始颤抖,在其剑尖瞬间形成了一股巨大的煞气旋风。 “你太自大,自身难保还想着其他人。”任符惊冲到了我的面前,拳头带起罡风直冲我的胸口,我不能移动,必须要将这一击发出去,但是却不知道怎么来抵挡。 只能盯着任符惊的眼睛,脑海中翻涌着自己可以用到的能力。 任符惊的拳头上面好像有不弱的吸力,还未及身,我却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不稳向他那边倾倒,而且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冰冷从身体中出现,低头看一眼,本来身上渗出的鲜血开始变绿。 拳头已经接近,我闭上眼。 他没有打到我,胸前罡气凝结成为一个张大了口的兽头,关键时刻五行之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了悟了一些,土行与罡气结合,而道剑成为了兽头的舌,死死咬住了任符惊的拳头,让他难以向前分毫,也无法抽回手去。 不过我能感觉到,不止渗出身体的血液变绿,内部也有了不少变化。 好在煞气旋风终于形成,一瞬间感觉到全身的力量被抽空,不过还是灵魂掐诀,所有罡气全部燃烧,虚幻的道剑发出明亮的光芒,刺入了任符惊身体,他腾腾后退。 煞气旋风与任符惊的云层相交,我不知道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但是已经尽力了,躺在喆玺和林明希中间,看着场中飞沙走石,陈师叔山门的屋舍院墙纷纷倒塌,我们三个躺在地上的人逐渐被碎沙掩埋。 迷迷糊糊的能够看到抵挡的朋友,一个接一个的倒下,朦朦胧胧的感觉那云层并没有全部被煞气挡住,还是有落下来的。 我掐出最后的手诀,虽然我们没落了,虽然这里残破的小房说山门感觉那样的寒酸,不过山门就是山门,就是有别的地方所不可能具有的东西。 陈师叔的护山大阵,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是他擅长养生,护山大阵肯定是一些攻击极强的东西,这样才能弥补他攻击不足的情况,以达到清除来犯敌人的目的。(未完待续。) ...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护山大阵 任符惊的实力经过锤炼,已经能够影响到天象,以碾压的姿态来攻击我们,而我因为敕召万神的原因,必然是要付出一些带价的,而且这样的带价很难弥补回来,古之帝王苦苦追求延命的方法都没有所得,更何况我呢,少活二三十年而已。 所以主动将大部分的攻击吸引了过来,全部煞气喷涌而出,形成一个巨大的旋风,接引住从天空落下来尖锥一般的云层,之后让其迅速移动,脱离这一片区域。 任符惊当然不会让我毫无阻碍的进行,前来攻击,但是我不计后果的燃烧了所有罡气,获得了除煞气之外最强的攻击,一击打伤了他。 倒在喆玺和林明希的中间,看着天上的云层被煞气旋风牵引而移动,虽然还是有不少落了下来,但是我尽力了。 场中沙石飞溅,我感觉自己都快被掩埋,每一口呼吸都充满了血腥和砂石混合的味道,开始激活陈师叔的护山大阵。 任符惊身上变得千疮百孔,自身动弹不得,但还是不断的有罡气散发出来,他费尽力气都无法把钉在身体内部的道剑拔出来,只能任由其带着燃烧的罡气破坏。 如果到了最后,我的道剑将彻底消失,永远都不可能再次拥有。 待得场中平静,只有鹿子寒和夏临渊爬了起来,他们想要攻击任符惊,不过被我阻止了,罡气燃烧不分敌我,很有可能攻击不成,反而让自己深陷其中。挨个检查完所有人以后,来到我身边,都没事,不过全体昏迷。 这应该算是可以接受的情况了吧,但是人都失去了战力,后面要怎么办? 护山大阵逐渐开始产生效力,但是没有什么强烈的气势出现,反而中正平和,如同水一样的润物无声。 难道不是攻击? 当一股充满生机的力量闯进我身体的时候,我感到了强烈的意外,这不是什么攻击强劲的东西,更没有多强的防御力,不过它的存在曾经让无数人疯狂,时至今日都有其传说,但是真正见到、用到过的人屈指可数,它的存在一直都是一个口口相传的传说,但所有人都对其深信不疑。 临兵斗者,皆数组前行。 凡九字,常当秘祝之,无所不避。 古往今来,多少九字的传说,甚至被其他教派借鉴,甚至因为误抄而成为他国信奉的一种文化,绽放出灿烂的光芒。 但是,真正原本的东西,却默默的被人遗弃在一个角落里面,宠辱不惊,不争不抢,哪怕有人将错误误传的东西当成正确的东西,拿回来抨击它的时候,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无论身在哪里,他都默默的辉煌。 这算不算是落寞的一种表现,李鬼战胜了李逵,而且还被李鬼骑在头上羞辱。 不过这里并不是九字齐全,只有一个“者”字,而这个字的作用是使身体复原,所有受到的伤全部愈合。 当初陈师叔遇到了什么,甚至都来不及发动者字秘?也许是他最熟悉、最信任的人,根本就没有防备,所以一击必杀使他来不及发动。 不过是相对的,并非任何伤都可以,如我就是一种浪费,伤可以好,但是道剑还是没了,用掉的阳寿还是用掉了。 但已经发动了,此时想换人已经没有了办法,我只能默默的感受者字秘在身体里面发动,受任符惊影响的血液开始恢复。 可能有人会说这样的过程应该会很奇妙,感受自己的身体开始重新焕发生机,重新充满力量,事实上,这个过程并不舒服,试想一下,自己的身体伤口愈合时候那刺挠的感觉,如果有过伤筋动骨的朋友,再回想一下愈合时候的百爪挠心,更何况你能十分明显的感觉到,大量血液似乎无中生有的出现在血管里面。 九字,虽然是九个所有人都认识的字,但是放在不懂的人手里,所能起到的作用并不怎么强大,一方面是因为要有配合的手诀和口诀,虽然也有民间的版本,但那都是精简了多少,只剩粗枝大叶,必然不会发挥多大的效力。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九字只是为了方便人们记忆而使用的九个字,其实本来是天生地养的符号,形似这九个字而已。 就如天律和鬼律,他们只是成为文字方便于人们的遵循,规则本来就在,一直都在那里。 任符惊终于脱离了燃烧的罡气和道剑,急速攻了过来,似乎随着他的行动身后沉沉乌云压了过来,而随着他的脚步,我感到全身的血液似乎在被迅速抽空,但速度没有者字秘恢复的速度快。 我有者字秘,其他人却没有,夏临渊忍不住要出手,然而鹿子寒率先冲了出去,只告诉他继续之前的事情。 冲锋的鹿子寒全身燃起了巨大的魔焰,勾勒出他本身的轮廓,之后好像虚晃了一下,我看到那魔焰的轮廓逐渐与他本身分离,出现两个没有面目的魔焰人形,与他一起冲锋。 而任符惊,所站立的附近开始下雨,绿色的雨滴,落在地上粘稠如血,汇聚成为河流,四处流淌。 冲进这样的雨幕,鹿子寒的魔焰没有变弱,反而好像被油浇,火势更加旺盛。 所有人流出的血液诡异的飘了起来,任符惊会利用人的血液做一些事,我们都发现了这个情况,所以鹿子寒率先下手,将这些血液按照每个人区分而融合起来,成为或深或浅的薄膜,包裹住每一个人,血液被抽空的感觉消失了。 两个人也接触到了一起,任符惊身周绿色雨水倾盆而下,在空中形成梼杌的样子,而鹿子寒让两个魔焰人形顶了上去,口吐鲜血如同飞箭射到一边的天狗身上。 如狼的嚎叫响起,天狗跳到夏临渊身边,将陈师叔的尸体吐出,一头冲进任符惊的雨水之中,与鹿子寒撞到了一起。 鹿子寒消失了,而天狗身上着起了熊熊魔焰,直冲任符惊脖颈,张开大嘴,咬了下去,不过雨水梼杌尾巴抽了进去,把天狗打到一边。 又是一声如狼的嚎叫,天狗猛力咬断了梼杌的尾巴,身在空中强行转身,自己尾巴勾到梼杌的脖子上面,将梼杌拽了过来,巨口一下咬掉梼杌大半脖子。 我完好的站了起来,夏临渊已经把所有人都归置了起来。 突遇者字秘,让我想到了另外一个东西,九字剑印诀,这个剑诀一直都在流传,从未断绝,但是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练成,而如今配合我曾经窥得的天机,却一下子豁然贯通。 我想师傅应该会为我感到骄傲吧,多久没人用出的东西在我手中重见天下,但我知道,这样的骄傲,不足以让他回来,甚至会让他更加坚定的顺着当前的道路走下去。 刚才我已经将自己抽空,此时四周全都是凌乱飘荡的煞气,刚好可以为我所用,拥有一战之力。(未完待续。) ... ...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剑印诀 因者字秘我重新站了起来,同时领悟了九字剑印诀,而且虽然之前我将所有煞气使用,罡气也燃烧了,但是这些煞气就在四周随意飘荡,虽然不如之前使用方便,不过影响也不算大,也许这还有一些好处?要看情况了。 两个魔焰人形死死粘住了任符惊,他们完全不受力,好像是落叶一样,任符惊一拳过去,带起阵阵拳风,带动两个魔焰轻而易举的躲开,而后火舌不断****任符惊周身,让他异常难受,每当他想要突破的时候,魔焰总是挡到其前面,或者缠绕到身上,阻止其脚步,天狗和梼杌的打斗也是非常凶险,张开大口,不断撕扯。 被魔焰牵扯,任符惊烦躁无比,这不是多么强大的术法,他觉得如果自己用强大的术法来解决,太给鹿子寒面子,但是如此被缠着,更加丢人。 于是两手合十,逐渐分开,当魔焰再次攻击他的时候,任符惊分离的双手移动,刚好将魔焰卡在中间,看上去明明什么都没有,但是魔焰似乎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吸引力,瞬间被凝聚在任符惊的两手正中。 脚尖轻轻点动地面,我行动迅疾不过好像蜻蜓点在了水面之上,关于九字剑印诀是有一些简化的说法,不过效果也是简化的,只有真正了解了才知道其强大的威力。 任符惊凝聚起来魔焰,两手缓慢的重新合上,不过似乎好像有很大的阻力,他的速度很慢,完全没注意到逐渐接近的我。 直到杀生刃的剑尖冲破了被他限制的魔焰,他才如梦初醒的看到我,但已经晚了,魔焰瞬间布满杀生刃两边剑刃,而剑尖已经刺透了他的腹部,剑刃上面的魔焰迅速消退,全部进入了任符惊体内。 虽然说我们帮助他锤炼了自身,使得自己的能力圆润如一,不过我猜任符惊也因此失去了很多次生命的机会,有得必有失,有的时候只是没发现罢了。 遭到这样的攻击,我也有幸见识到了七窍喷火的奇观,任符惊无论是是双眼、鼻孔、耳朵还是嘴巴,瞬间冒出了剧烈的火焰,包括身上也有几个不方便认真仔细形容的地方,魔焰并不比七窍的火小。 看似很强大的效果,不过任符惊却没有急于消除这样的影响,所有绿色的雨似乎变成了匕首,瓢泼而下,集中向我。 九字剑印诀,之所以难以练成,一个是因为其本身的难度,另一方面,之所以叫做九字剑印诀,只有剑印是不够的,还要有九字。 也就是说,认真仔细的说起来,我领悟的并非九字剑印诀,而是只有剑印诀,因为九字一个都没掌握,哪怕是者字秘,也不过是陈师叔的护山大阵,我并不懂,不过只有剑印诀依然能让自己提升不少。 为什么我们只有剑印诀,却没有九字? 我心里出现一个疑问。 不止绿色的雨变的如同匕首,任符惊同时爆裂开来,爆炸的力度瞬间将我掀飞,他本人融入了匕首雨之中,落在地上的我看到,大片青绿色的雾气飘向了鹿子寒,而其体内的魔焰露了出来,找不到目标,只在原地徘徊,逐渐消散。 掷出杀生刃,冲到青绿色雾气之中,杀生刃瞬间腾出大片火色雾气与青绿色雾气纠缠,以求拖延一点时间,之后并指成剑,口诀念出,第一次发动了剑印诀。 感觉到了手指的酸胀,周遭的煞气受到引动,全部向我飘了过来,重新回到体内,之后又几经辗转凝聚压缩到我的手指之中。 逐渐开始颤抖,而且有些抑制不住的冲动,想要立刻劈了自己的敌人,就由着这样的感觉,剑指慢慢的伸出,缓缓向上抬起,似乎有千斤的重量,手指有些支撑不住这样的重量,好像要被压断。 但还是努力坚持着,即使仅仅只是剑印诀,也多少年没人见过,我要亲自来看一看! 而随着手指的向上,煞气从指尖喷吐而出,凝而不散,长度甚至能够达到十米,经过的地方也没有消散,反而如同一堵红色的墙一般,立在那里,阻挡了任符惊向前的脚步。 一出手就惊到了我。 青绿色的雾气撞到煞气形成红色的墙上,其结果可想而知,完全不可能突破,他是雾气,我是墙,怎么可能有效果。 为什么煞气是红色,其实任何气都是没有颜色的,只不过煞气往往都代表了杀戮,沾染了血腥,而染成了红色。 任符惊眼看无法突破剑印诀形成的煞气墙,青绿色雾气凝聚,包裹着厚厚的云层,以及梼杌瞬间全部消失,重新出现的任符惊全身气势鼓荡,一拳打倒了煞气墙。 本来处在对战中天狗和鹿子寒的合体突然眼前没了目标,之后迅速躲开,飞溅的煞气脆片掉在了他的旁边。 不过任符惊还是小看了剑印诀,我呆呆傻傻的愣在了原地,但是每一个飞溅的煞气碎片之上都出现了一个我的虚影,上面全部舞动着我的身影,剑指上面一片红色的光亮。 四处飞溅的煞气碎片好像是反光的玻璃,出现了大片红色光芒。 虽然任符惊及时发现,但也还是晚了,所有煞气碎片上面我的身影同时发动了攻击,集火打到了任符惊身上。 一声剧烈的轰鸣,任符惊根本就没来的及发动什么有效的防守,所有攻击全部命中目标。 如果,我还处在巅峰的状态,相信这样的一击绝对能够发挥出惊世骇俗的威力,不过虽然只是现在这样,任符惊必然重伤。 我需要等一下,恢复一下,这一击的负荷有些大。 此时场中的情况让人有点摸不到头脑,被攻击到的任符惊形体消失了,成为一团绿色的云雾,不断翻腾。 是在挣扎吗? 天狗骤然扑了上去,张大了嘴,但是翻腾的云雾突然变成了一把利剑,闪过一条耀眼的光芒。 我只听到一声狗的哀鸣,鹿子寒和天狗的合体被打破,全身是血的掉了出来,而天狗则消失了。 任符惊也出现了,看得出他胸前一个无法愈合的伤口,不断冒起烟雾,眼神中全是凶狠。 我提剑再次冲了上去。 “我还是对不住你了。”鹿子寒有点低沉的声音,我听得断断续续。 “什么?”一边奔跑,一边问他。(未完待续。) ... 正文 第二十四章 魔 鹿子寒与任符惊硬拼,结果却是他与狗灵的合体被打散,不过我看到了任符惊身上一条无法愈合的伤口,一瞬间信心大增,提着剑就冲了上去,在冲锋的过程中听到鹿子寒说话,不过没有听清,回头看了一眼,见他也没什么表示,索性也就不管了。 随着我的前冲,之前散发出去,此时飘散在空中的煞气被全部引动,跟随着我的脚步,好像压顶的大军一样,强势逼迫任符惊。 我的动作对任符惊来说完全是一种巨大的挑衅,尽管受了伤不过也不是失去了战斗力,天空阴暗的云朵分成四股盘旋而下,分别纠缠到他的双臂以及双腿上面,对着冲过去的我就是一拳。 看似普通的一拳,却产生了强大的音爆,在其拳头的前方空气似乎被急速压缩,如同炮弹一样打了过来,手臂上的一股云层宛如尖锥,紧随其后。 我没有躲闪,杀生刃对着其拳风前刺,漫天煞气立刻被引动,好像漩涡一样丝丝缕缕汇聚到剑尖,瞬间就刺破了任符惊的拳风。 剑印诀让我对自身气息的把控更加准确,更加强大,如果没有领悟剑印诀之前,这些飘散在外面的煞气可以为我所用,但是绝对达不到这样的程度。 剑尖刺破拳风,势如破竹,迎面撞上如同尖锥的云层,我感受到了巨大的阻力,前冲的脚步迫不得已停下,与任符惊开始僵持。 而僵持之时,我突然发现面前尖锥般的云层表面之上开始变幻,出现一个符篆的样子,模模糊糊看不清楚,但是那上面的气息却让我有些心惊肉跳,之前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符篆,符篆的气息也是第一次感受。 刚刚形成的符篆好像烙印一样印在云层上面,瞬间云层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本来互相僵持的感觉是绵软不受力,空有一身力气却打在了水面,而此时云层变得坚硬,如同一柄刚硬的剑一般。 得此变化,任符惊脚步前踏,煞气碎裂一分,继续顶着阻力前进,煞气寸寸破裂。 即使得到如此变化,我依然不是任符惊的对手? 腾出一只手,剑指举过头顶,四周的煞气很多,一时之间肯定不可能全部用来与任符惊对抗,总有不少待命的,此时全部汇聚向指端。 心分二用,这是我的极限,感觉到身后有些不对,但也没时间去看,夏临渊和鹿子寒都在,应该没什么事情。 一柄煞气之剑形成,与之前的相比,这柄剑要凝实的多,甚至发出了光芒,而且只要靠近就能感受到上面气息,好像一柄柄细小的刺刀一般,不断的切割自己的皮肤,好像凌迟。 我的手指上面全是血液,那是煞气高速聚集的结果,还没伤到敌人,自己先付出一些代价,不过这些血液没有一滴便宜了任符惊,刚一出现就凝聚到煞气之中。 坚硬的云层顶到了杀生刃上面,同一时刻指尖的煞气剑脱离了手指,直冲进入了云层。 杀生刃比之煞气要更加坚挺,终于挡住了任符惊前进的脚步,不过他咧嘴一笑,还有三股云层,张牙舞爪的冲了过来。 升入高空的煞气剑转头落了下来,速度迅疾如同流星,直直刺入任符惊的脑袋。 煞气剑来的太快,他根本一点反应都没有,直接被按在了地上,四股云朵全部被打散,身体也一下子不成人形。 但是他倒地的瞬间,我发现了被打散的云朵中有另外一个任符惊的身影。 还是想错了,他依然是有多少次修炼摄青鬼,就有多少次生命。 云层中的任符惊手诀翻动,我感受到了难以抑制的热,好像要被蒸熟,想要退出远离,但是身体无法动弹,云层死死的将我困在原地。 骤然魔焰从我身上燃起,所有压力一空,终于退了出来。 但是心里一片颓然,始终敌不过任符惊,难道所有人都要交代在这里。 终于发现了身后异动的来源。 “我们这样不行。”鹿子寒十分歉然的对我说,而这附近此时到处都是狗灵,实体化的狗灵。 难怪我感觉他一直在压抑、忍耐自己的**,难怪他经常心不在焉,陈师叔的尸体有太大的诱惑,而鹿子寒早就垂涎欲滴,这时,他也终于忍不住,加上任符惊的压力,做出了一直想做的事情。 借助陈师叔的尸体,完成了他成魔的最后一步。 由剑解,变成了天葬,大片狗灵撕扯陈师叔的尸体,此时我看到的时候,甚至骨头都不剩了,夏临渊按住我,生怕我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 但还能怎么办?已经这样了,杀了鹿子寒?将他恨入骨髓? 有什么意义? 我只能对着鹿子寒苦笑,我不知道如今要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他,是敌人?是朋友?还是一个背叛的人? 看到我的苦笑,鹿子寒说话了,“你不要用这样的表情,这本来就是我一直的道路,人有何欢,仙有何苦,魔,又有何惧,重要的是我还是我,只是我利用了你的长辈,不止如此,还杀了你最爱的人,但我知道,你恨不起来。” 我是恨不起来,但是要发泄。 天边的雷声预示着大雨的到来,杀生刃举起来,天地间好像出现了一个连接的通道,这是用剑诀将所有煞气凝结而成,而且还在持续不断的加强,这天地间煞气何其多,只有这里的这么一些怎么能够。 大片魔焰燃烧了起来,这一次比之前要精纯的多,任符惊躲在云层中,鹿子寒一步一步走到他的正下方,每走一步,魔焰就高涨一分,而任符惊也不甘示弱的控制自己的青绿色云朵沉沉下压。 魔焰想要把云层蒸发,而云层想要把魔焰压灭。 “还不够,咳咳。”刘泉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这样的程度远远不够,我能感觉到,他已经成了尸妖,这样的力量远远不能消灭他。” 没人理会他,鹿子寒在忙着对抗,而我忙着凝聚,夏临渊也有他所要忙的。 而刘泉也不在意,他知道我们都在听,犹豫了一会,从怀里拿出来三粒丹丸,“此药一粒三十年寿命,敢不敢吃?” 说完,分别扔出,每人面前落了一粒丹丸,而我和鹿子寒没有丝毫犹豫的吃了下去,夏临渊正忙着感应,还没时间搭理,这里过不去,别说三十年寿命,就是还有百年寿命也都是无用。(未完待续。) ... ... 正文 第二十五章 赤金 当药丸在体内缓缓化开,奇异的力量生出,感觉有些奇怪,按说这样的丹丸都是透支人的生命,所以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体内那种交换的感觉,将生命转化成为自己的力量那种既充盈又虚弱的感觉。 但这个丹丸吃下去,我感觉到的却是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骤然之间填满全身,这力量来的毫无头绪,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填满全身,让人有不发泄出来就会撑爆的感觉。 魔焰瞬间高涨,任符惊被逼退,然而这只是他没反应过来的一点失误,当醒悟过来以后,漫天青绿色云雾似乎瞬间灌满铅水,几乎是眨眼之间就掉到了地上,气势汹涌的魔焰全部熄灭,拳拳到肉的击打声传来。 吃了刘泉的药,虽然感觉奇异,不过也没在意,将所有的力量都用来凝聚这些煞气,天边的雷声越来越近,我会用这个煞气柱来接引云中的雷电。 这是蒋符开的动作,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的,居然能够与莎涂建立那么一些联系,让她来到了这里,虽然姗姗来迟,不过也算及时。 当莎涂的云层接触到通天的煞气柱,漫天的雷霆照亮了大地,她从来都没有离去,只是用另一种方式,静静的看着地下发生的一切,只要我们需要,她就会过来。 想一想,心里莫名的激动。 她所带来的都是天雷,虽然天雷遇到煞气之后会互相倾轧,但并非绝对,不然闻名世界的太极图是怎么回事,他们之间需要的是一种平衡,只要能够达到就好。 但这个过程并不容易,而且我也没法与莎涂交流,只能凭借互相的感觉来做。 “你们快点!”鹿子寒一口血喷进自己的魔焰之中,威力又涨几分,不过依然是被任符惊死死压着打。 听闻鹿子寒的话,看到努力感受的我,夏临渊把刘泉的药送了回去,“这药你吃了,记得要替我照顾好昨和明朗。” 听到夏临渊这样说,此时已经闭目养神的刘泉睁开眼睛,“一粒药,三十年寿命,你不懂吗?六十年寿命已经消失,我是必死之人。” 再激烈的战斗,这句话也十分清晰的传进了我的耳朵,所有要进行的下一步全部停止,不可思议的看着刘泉,难怪吃了药以后与以往的感觉不对,难怪我没有感受到身体的衰弱。 刘泉所说的一粒丹丸,三十年寿,是自己的,他不想我们墨迹,所以说的很有误导作用,让我们以为是自己的寿命,谁想,吃下的却是他的寿命! 忍住眼泪,我大叫着进行要做的事情,鹿子寒那边彻底成为了魔焰的炼狱。 夏临渊吃下了刘泉的丹丸,盘膝平躺,双臂打开天门向上,他的气息因为丹丸的缘故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之前怎么都无法完成的术法,此时开始变得顺畅无比。 一朵金花出现在他的身上。 三花聚顶,在古代,“花”与“华”通,华乃是花的本字,故而也可以叫做三华。 而这所谓的三花,就是人花、地花和天花,此时夏临渊的金花就是天花,炼神还虚的境界,心空其上焦,不执不着,神满不思眠,常清常醒,则脱壳还虚,归入虚空境界,则金花生。 不过这不是说夏临渊到达了这样的境界,三花聚顶简直是要成仙的节奏,他只是借助刘泉的丹丸暂时有了这方面的不少感悟。 夏临渊胸口中的卷轴自然飘出,上面的文字图案自己行动了起来,组成了另外一番景象,一个虚影开始出现。 此时,我与莎涂终于全部准备好。 “躲开!”我对着鹿子寒大叫。 早有准备的鹿子寒听闻我的声音,立刻抛下对手抽身而退,布满大地的火焰纷纷追随回归他的身体。 天雷的威力之前已经见过,此时的天雷伴随着煞气一起落下,我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威力,不过绝对不会虽然会在与任符惊接触反抗的时候,天雷和煞气会互相倾轧,但是这样就会让他处在风暴的中心。 任符惊早就发现了我们的行动,不过他始终都被鹿子寒死死缠住,根本脱身不得,虽然被死死压在下风,被打的好像沙包一样,但是只要任符惊敢于转头面对我和夏临渊,鹿子寒立刻扑上去,不计伤势的转移他的注意力。 天雷本是金色,煞气因为血气而为红色,此时却是赤金一般的雷电从天而降,还没落地那强大的压力已经让地面上的一切心惊胆战,甚至连我这个施术人都有些顶不住这样的压力,想要跪地顶礼膜拜。 作为主要目标的任符惊,强势的至今都不用出梼杌的能力,以摄青鬼的身体硬抗,大片青绿色雾气爆腾而出,在他身后迅速形成一个几乎凝实的虚影,跟他一模一样的一个人形,半边身体上面纹路分明,全部都是符篆的符图组合而成,另一边手中持剑。 他真的是天纵奇才,不止之前改变了拘魂符,此时更是用出了组合符篆在自己身上,而且与剑仙门完美结合,如果她一开始就用出来这些,何至于让我们坚持到现在。 虚影手中剑向上抬起,另外半边身体上的符图全部亮起,此时他已经躲不开了,而且天雷是不死不休的存在,或者你任符惊把天雷泯灭,或者让天雷劈死,没有第三种方法。 这虚影的威力十分强大,但是在赤金色天雷与煞气的结合下寸寸破灭,难以抵挡分毫,下方的任符惊也知道是这样的情况,他本人全身彻底变成了摄青鬼的样貌,青绿色的皮肤,长长的獠牙,尖锐的指甲,仰天怒吼,伸爪向天,我似乎看到了天空被抓出了一个巨大的空洞。 但是这样根本就挡不住,赤金色天雷依然无可抵挡的落了下来,沙尘瞬间冲天,好像在深深的地面之下埋藏了一颗巨大的炸弹,地面剧烈的晃动,本来年久失修的房子全部倒塌,山门就这样消失了,哪怕一个凭吊的地方都不在存在,只剩下一片残垣断壁,或许过些日子,这残垣断壁也会消失,成为众多砂粒。 我只看到任符惊被的脑袋被天雷正正劈到,之后剧烈的亮光,让我的眼睛难以看清,还有那巨大的响声,不知地面震荡,脑中也被这样的音浪搅得的一片混沌。(未完待续。) ... ... 正文 第二十六章 离魂 我不知道这样能不能杀掉任符惊,毕竟他修炼过那么多次摄青鬼,拥有那么多次的生命,其实在这短短的一些时间里,我终于发现了任符惊的秘密。 他虽然有很多很多次的生命,但是只能同时使用一个生命,所以当前的能力与使用的这个摄青鬼有关。 “这样还不足以杀掉他。”夏临渊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此时距离天雷劈到任符惊已经过了很久,我才恢复了听觉,看着天上离去的云朵,对着上面的莎涂挥手告别。 “是啊,但是我们还不知道要怎么才行。”我回头对夏临渊说话,但是被他旁边站立的东西惊的张大了嘴,完全忘了后面要说什么。 这个东西能说人话,通万物之情,能令人逢凶化吉,他通晓天下鬼神万物状貌,知道天下所有鬼怪的名字、形貌和祛除方法,所以从很早开始,就被当做驱鬼的神和祥瑞来供奉。 这可不是食气鬼,食气鬼可以分辨气,却不能知道这么多。 《三才图会》里说,他狮子身姿,头有两角,山羊胡子。 白泽! 夏临渊准备了这么久,终于召唤出来了白泽,因为白泽可以准确的说出任符惊的弱点,以及解决办法,同时他还可以为我们提供不少助力。 任符惊又一次站了起来,想想都很头大,我和鹿子寒立刻冲了上去,而脑海中却一直有一个声音响起。 无论**如何强大,有多少次生命,不变的一点是,他只有一个灵魂,虽然说**强大的人正常情况下灵魂绝对不会弱,但相对来说,这是任符惊最大的弱点。 白泽告诉了我们,我也终于想到,这样的弱点任符惊早就暴露出来过,当初在周绍铭那里,我已经知道了这样的事情,但如今却忘了。 有了目标就是一件好事。 而且还有更大的援助,白泽在夏临渊身边消失,出现的时候刚好在任符惊身边,虽然没有什么动作,但是任符惊一下僵硬在原地,动弹不得。 这样的机会难得,我和鹿子寒立刻红线锁住任符惊的脖子,不能用普通离魂的办法,因为那样任符惊可以有很多的机会跑回自己的身体,要用一些特别的手法,让他迷失,找不到回到身体的路。 这样的方法有很多,主要宗旨就是切断灵魂与身体的联系以及陌生的地点,但是切断联系容易办到,陌生的地点现在却不好找,没有那么多时间细细寻找、布置。 我们也不知道白泽能够控制住任符惊多久,不过看夏临渊有些摇晃的身体就知道这样做十分费力,召唤而出的神兽自身是有一定的实力,不过如果一定要做一些超出自身实力所能做到的事情,那么施术人可以提供自身的一些能力作为辅助。 于是我将红绳的另一端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用特定的手法系好。 鹿子寒抓住了我的手,“不行,这样太危险。” “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我对他翻了白眼,手上动作不停,一滴充满煞气的鲜血滴到红绳上面,红绳迅速吸收血液,不过没有全部浸润,于是又滴了两滴。 “我可以。”鹿子寒又拿出一根红绳。 “你怎么可以?”鹿子寒本来就有了太多狗灵,也许初时会给他有极大的提升,但是此时多而杂的狗灵已经成为了他的制约,如果再任由任符惊捣乱一下,他必死无疑,“不想让我死,就保护好我。” 在彻底被鲜血浸润的红绳上面绑了一个活脱脱一拉就能打开的红绳,另一端放到鹿子寒手里。 他想把后来这跟绳子系紧,不过我抓紧他的手,摇了摇头。 术法发动的时候,对外界的一切感应全部消失,我感觉到一个漩涡,将我吸了进去。 我们对任符惊的了解并不算深,谁知道他来没来过陈师叔的山门,对这里有几分熟悉,而且布置也相对麻烦,不过,可以确定一点的是,有一个地方他是绝对绝对没有去过的。 那就是我的思想世界,也可以说是我的脑海之中,所以鹿子寒说危险,如果任符惊太过强大,在里面搅风搅雨而我们抵挡不住,我变成一个痴呆是必然的,所以鹿子寒要他来,但是他的狗灵太多了,怎么还能容得下任符惊,很有可能成为任符惊的助力,而且他比我要更加脆弱。 之后加的一根红绳,鹿子寒可以通过那根红绳进入我的脑海,一起并肩战斗,不绑紧的原因是,如果情况不对它可以及时退出来切断连接,这样只有我一个出事,如果系紧,鹿子寒来不及切断联系,很有可能我们两个都栽进去。 至于用注满煞气的鲜血浸润红线,是因为红线是唯一的出路,我要用这样的气息来影响、误导任符惊发现他的退路,让他感应不到。 对于任符惊这样体魄强大的人,灵魂必然也强大,所以离魂是一件很费劲的事情,不过他此时是一个站着不动的木桩,难度大大降低。 蒋符开是晕了,符篆这种东西不止他有,我也有,只不过效力要差一些,那就用数量补足,谁知道是多少离魂符贴到任符惊身上。 这是最笨的做法了,不过只要有用,就是好办法。 当我又一次站稳的时候,相同的场景,相同站位,还是那些人,屋舍一样都倒塌了,连接三人的红线变成片片飞灰,随风而散去。 鹿子寒张大了嘴,完全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能呆呆的看着我。 “哈哈哈哈,唯一的机会被你们错过了。”相反任符惊笑的十分畅快,转身一拳打穿了我的身体,这一瞬间鲜血飞溅,喷薄的血液好像凉水一样打在了鹿子寒的脸上,眼神瞬间变得疯狂。 身体被打穿,不过不是要害部位,并不能一击致命,我用最后的力量死死抱住任符惊的拳头,不让他抽出去,旁边的鹿子寒发出一声狼一般的嚎叫,双臂变成没有四肢的狗,张开血盆大口,分别从两边咬住了任符惊的****。 咔擦的骨裂声响起,任符惊直接被咬穿,我单手抓紧任符惊的手臂,另一只手成剑指,在其肘部贴着皮肤向上一直来到脖子根部,大量煞气上涌,任符惊头颅爆裂,炸成漫天血雨。 即便如此,任符惊依然在挣扎,变成狗身体的鹿子寒双臂喷吐出大量魔焰,直接燃烧了其全身。(未完待续。) ... ... 正文 第二十七章 情绪 被魔焰灼烧的任符惊,鹿子寒疯狂撕扯他的身体。 “呵呵呵,我还真没想到,你们成功了。”本来熊熊的魔焰,诡异的骤然一下全部熄灭,不过任符惊的身体也消失了,而发出声音的方向在天上,厚厚的云层上面是任符惊的脸庞。 “一个简简单单的离魂都做不好,还有什么资格说后面的事情。”我和鹿子寒的身影在后方显现出来,周围的场景开始变化,这是在我的思想世界,人们常说,思想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只要我的想法足够,在这里,完全可以为所欲为。 这是我的主场。 不过也有其限制,如果不小心整出什么破绽十分明显的东西,玩脱了被任符惊抓住机会,那就是神仙难救,而且自己是什么实力,还是什么实力,只不过占了不少天时地利。 任符惊全部隐藏在了云朵之中,借着自己能够影响天象,强行扰乱这里的环境,整片环境飞沙走石,一阵阵强劲的风吹拂,里面似乎还有不少血液般的游尸,大片的阴影象我们笼罩过来,高度很低,甚至都快成为了雾气,所过之处,地面好像被踩过结冰的湖面,片片碎裂。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杀掉我吗?太天真了!”任符惊的声音响彻云霄。 “是你太天真了。”我和鹿子寒不慌不忙的看着任符惊带着滔天声势冲过来,鹿子寒十分担心的看着我,怕我坚持不住。 我的脑袋是疼的厉害,不过还在忍受范围内,给鹿子寒露出镇定的表情,让他安心。 见到不阻拦的我们,任符惊原本是想攻击,此时却停了下来,专心于破坏,不管怎么说,灵魂毕竟是他的弱势,能不用这样的状态,最好不用。 退路被隐藏,他只能用强烈的破坏,逼迫我把他放出去。 于是大肆破坏开始了,头脑的疼痛让我昏昏欲睡,但还是努力的坚持着。 没人管的任符惊破坏起来很快,不过看到我们的异常,十分小心,只不过随着破裂的变大,他的内心也逐渐越来越不平静。 从一小块破裂逐渐连城大片的破洞,整个空间开始摇曳,变得极度不稳定,甚至让我想起曾经共工触怒不周山的描述,天塌地陷,日月无光。 人,总有一种潜在的思想,比如一些十分痛苦的事情,比如不想回忆的往事,就会将其封存,如果不是有其他的人故意触碰这样的地方,提醒人这样事情的存在,那么你就会永远想起不来。 甚至,更严重的,间接性失意,将自己最最不愿想起的东西遗忘。 这些东西在人的脑中,就好像坚硬的墙壁,或者埋藏在土地之中,这些是脑海之中最最坚实的部分。 任符惊所站立的位置已经被他完全破坏,下面是无尽的黑暗,但他却诡异的站在上面,没有掉下去,到了此时他脸上已经挂上了笑容,认为我已经无力翻盘,不放它出去,就变成痴呆,而只要我变成了痴呆,哪怕是他继续被困在这里,也很快就能找到办法。 “你以为拼着自己变成白痴,就可以将我一起留在这里吗?”任符惊得意的大笑,现在的情况也确实是如此,我和鹿子寒没有任何出手,没有做一点点事情来阻止他,唯一合理的解释也只能是这样了,“你太小看我了!” “你的结论太早了。”我的笑容明明还挂在脸上,眼睛里却流出泪水。 天地变得奇异,一种静悄悄的让人压抑的气息慢慢飘散开来,只要是还拥有情绪的人,感受到这样的气氛都会沉默、静思,细细思考自己的过往。 任符惊的脸色变得难看,他没有破开想要的东西,反而让我深埋心中的情感,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 因为我的疏忽,燕子离我而去,师傅早就在布置一切,我只是他培养出来的一个棋子,陈师叔为了保护我而身亡,化身为聻,如今尸体更是天葬,成为鹿子寒成魔的养料,我们吃掉了刘泉九十年的寿命,今夜绝对难以幸免,多少阴兵兄弟千百世的期盼,万世的忠魂,如今却落得丧失意志的下场,仅有几面之缘的莎涂,如今不生不死,而父母辛辛苦苦的盼大的一个儿子,没有给他们一天幸福的日子,却整日为了我提醒吊胆....... 种种悲伤、愧疚、后悔、气愤的情绪全部爆发开来,这些东西我怎么可能忘却,只是深深的把他们压抑在心底,放在最深最深的地方,绝对难以发现的角落,绝对不愿意轻易的去触碰,因为每次接触,都会长久的难受,久久不能释怀,甚至有越陷越深的意思。 此时任符惊骤然打破了禁封这些情绪的枷锁,一下全部释放出来,我不是要他们来可怜我,乞求怜悯,故意让任符惊撬开,一方面是想这样浓厚的情感,也许会让任符惊想起那么一些曾经的事情,心生悔意,这是最好的情况,另一方面,在脑海之中,这样的情感,是一股绝大的力量。 这也是我不让鹿子寒来施术的原因之一,我坚信他的经历比我要悲伤的多,他的情感比我更加浓厚、更加压抑,在他的脑海之中肯定也有这样的一个地方,封存着那些不愿想起的东西,平常压抑着还好,一旦解开释放出来,若是他没控制好,将他吞没了,以后想要脱离这样的情绪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本来还是胜券在握的任符惊骤然色变,但是我却不想给他机会了,地面之下的情绪好像火山一样的爆发,把他淹没在其中,我强忍心里想要放声不管不顾大哭一场的悲伤,手掌挥动,场景变换,成为了一个山洞。 见过很多次的山洞,但真正说起来其实只来过一次,前世战死的山洞,埋藏前世的山洞,鹿子寒飞身而上,还在路上周身魔焰高涨瞬间填满了洞穴,完全形成一个狼狗的样子。 煞气剑缓缓在剑指上面形成,气氛是可以影响的,不可一世的煞气此时少了几分嗜杀的残忍,多了不少悲伤的感觉,纵身越到鹿子寒魔焰之上,好像骑着一条巨大的狗,一起冲向任符惊。 大嘴张开,魔焰形成的狗直接将任符惊吞入嘴里,不过后者反应很快,本来还在悲伤的情绪之中,立刻转醒过来,强行冲破魔焰的包围,从其头部钻了出来。 然而刚刚出现,煞气剑带着玉石俱焚的气息冲了过去,直直砸任符惊的头顶,他双手向上本来想夹住,而煞气剑却硬生生的转了九十度,本来是要劈开头颅的剑此时却是用剑身拍。 任符惊双手直直拍到了剑刃上面,被斩断,而煞气剑的剑身狠狠拍在他的脑袋上,刚刚钻出魔焰,又被拍了回去。(未完待续。) ... ... 正文 第二十八章 驳杂的力量 魔焰的形态开始变化,本来是向外灼烧,此时火苗却全部开始向内收缩,把任符惊牢牢的困在里面,根本冲破不得,不止如此,我本来可以稳稳的站在魔焰上面,此时却感觉脚下有些松动,之后慢慢的陷入魔焰之中,不过紧贴着皮肤,好像有一层什么东西附着而上,我感受不到一点魔焰的威力。 但是任符惊却不一样,浑身上下沾满了魔焰,刚刚泯灭掉胳膊上的火焰,腿上着了起来,只能再去拍灭,但是胳膊上死灰复燃。 在现在的情况下使用魔焰很危险,虽然说魔焰能够对这样状态的任符惊产生很强大的威胁,但我们也是同样的状态,这里是在我的地盘上,一不小心玩脱了,就是鹿子寒的一把魔焰把我烧成了植物人。 但鹿子寒既然敢于在这里用出,我就相信他能控制好。 刚进入魔焰内部,我手点煞气剑,以六星之方位排列。别人都是七星,而我用的是南斗,自然六星。 任符惊看到我跟了过来,立刻放下灼身的烈焰不管,拳风呼啸招呼我的脑袋,我没有躲闪,半路上鹿子寒的身影出现在任符惊的身后,尖锐的指甲在他的背上留下十条印记,没有飘洒的鲜血,而任符惊踉跄一下,对我的攻击被迫停止。 “既然来到了这里,你应该知道我们想做什么。”煞气剑上面六个光彩夺目的星点,看了让人目眩神迷。 “你以为这样一个靠想象而出现的地方,能够限制的了我?能够助你们杀了我?”任符惊重新站稳。 “我剑仙门的山门,你以为只来过一次就能洞悉所有的秘密?即使只是一个想象出来的东西,威力也不是你所能想象的到的。”我将煞气剑直指任符惊,气势逐渐达到顶峰,“这里的秘密,连我都说不清楚,你又怎么可能知道。” “不就是护山大阵么,何至于说的这么嚣张,如今没落的年代,又能有什么样的威力强大的东西。”任符惊说的毫不在意。 任符惊这样说,我沉默了,很简陋的东西,现在却成了护山大阵,不得不有些悲哀,不过,我要用的不是护山大阵。 任符惊所见的只是这个山洞,但外面,那个如墓碑一般竖立的山峰,众多阴兵兄弟曾经的墓穴,全部都在,包括所有地形,我在这里生长到大,怎么会忘了这里的一草一木。 其实这里有很多很多我不懂的地方,不知道其用处,只能是复制出来,仅此而已。 山门之中肯定还有什么其他的布置。 煞气剑上面六颗如同星星的点发出猛烈的银光,我一丝一毫的控制着这个力量,耳边响起狗灵此起彼伏的鸣叫,能够感觉到身体好像逐渐被塞满,罡气上面附着了大量的魔气。 向内灼烧的魔焰越来越任符惊身体被炙烤的越来越残破,如果再不管的话很有可能被直接消磨掉,一张符篆突然出现,魔焰受到强大的干扰,被吸收进入其中,与此同时,任符惊虎扑向我,身后青绿色雾气凝聚,世人都知三头六臂,此时的任符惊是两头四臂。 雾气凝聚的非常快,眨眼之间就已经完成,鹿子寒本来看到任符惊冲向我,他也立刻行动,谁想到任符惊还有这样的招数,瞬间就被新出现的手臂打伤。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点的耽搁,我这里完成了,手持煞气剑冲向任符惊,一柄青绿色的剑出现在任符惊手中,与煞气剑针尖对麦芒,刚好剑尖相对。 不过任符惊还是失算了,这里可以说算是受我掌控的梦境,也就是我是这里的主宰,意念所至,只要是想做的一般都可以完成。 比如之前场景的突然转变,来到这个山洞之中,任符惊受到了很强大的镇压之力的压迫,而且他也知道不能长久的被困在这里,会很容易出事,于是有些着急,所以根本没有仔细查看周围。 虽然我不会什么分身术、分身解厄术,但是利用梦境可以达到类似的效果,青绿色剑与煞气剑视觉上剑尖相对,但是任符惊却好像刺空了,重心不稳向前踉跄了几下。 就是这个空档,真正的我和鹿子寒出现,鹿子寒立刻冲上前去,抓住踉跄的任符惊双肩,向后方撕扯,迅速躺倒在地,双脚顶着任符惊来到空中,把他扔了后面,那里刚好是我前世所躺的棺材位置,我就在旁边。 煞气剑上面的光芒已经刺眼,不能直视,将洞穴晕染,当任符惊躺倒在地的时候,煞气剑平行来到他的头顶上方,六颗星辰一般的点全部印在他身上。 我听到了愤怒的咆哮,也许是任符惊感到意外的表现,他总以为我们会在这里击杀他,却没想到,我们是想把他镇压。 他肯定不会想到,我会把他镇压在我的脑海之中,这就好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样,我随时都有可能因为他的一些行动而受到影响。 “走。”我对鹿子寒说。 但是他却没动,只是反驳我,“这样不行!” “不管行不行,先出去把他的身体解决了。”我拉着鹿子寒想要脱离这里,先去把任符惊的身体处理了,剩下这个无根的灵魂解决起来要轻松的多。 “你以为你的那些小聪明能骗的过我?”鹿子寒突然这么说了一句,眼睛里的表情表示出他十分不高兴,而且很受伤,好像在说,这么多年了,我还是什么话都不给他说,跟他见外。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看着那样的眼神,像受委屈的小学生一样。 “这是类似一个你的梦境的地方,梦与醒是相对的,虽然说现在你借助这样的场景将任符惊镇压,但是只要你我一退出去,梦境自然消散,到时候只剩下你六星之力的镇压,你以为这样会镇压的住他吗?”鹿子寒步步紧逼问我。 鹿子寒把最大的漏洞说了出来,情绪有不少激动,完全没注意到周围的场景已经开始逐渐远离,“这是最好的办法,他在借助我们把他驳杂的力量锤炼,现在的任符惊虽然难以击杀,但是空有一身力量发挥不出来,一旦他完成以后我们肯定不是他的对手,现在这样是最好的办法了,你要记住以后的事情。” “你以为只有你想到了?不要太自以为是,任符惊的力量驳杂而互相制约,根本发挥不出与其本身相符的实力,否则就以他表现出来的强度,我们绝对撑不到现在。”鹿子寒依然紧紧抓着我,“我又何尝不是这样,狗灵太多,参差不齐,好像水桶一样,盛水的多少看的是短板,而不是长板,所以我更加合适。” “我也是要锤炼力量,让它们浑然一体的。”鹿子寒告诉我。 “但是你晚了一步。”我笑的十分畅快。 “这就是我说你傻的原因。”鹿子寒笑了,看着他的笑容,我好像又回到了曾经初识的时候,那个坚毅的小孩,在这一瞬间我终于找到了重合点。(未完待续。) ... ... 正文 第二十九章 离去 “早就给你说过,你的小聪明不要在我面前用,一点都不好使。”鹿子寒笑起来,我看着这样的笑容好像回到了曾经初识的那个年代,单纯而坚毅的面庞上面露着一些向上的拼搏。 所有场景飞速后退,强烈的失重感让我晕眩,但是却没有要从梦里醒来的那种感觉,这时候我看着鹿子寒的眼神变成惊恐,甚至有点哀求,“不要.......” “可是已经晚了。”鹿子寒也是无可奈何的表情,里面有几分欣喜,透露着淡淡的幸灾乐祸。 这样的事情,不应该是悲伤吗,是多深的感情,让他觉得赴死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当失重的眩晕逐渐消失,任符惊已经不见,被镇压在了我的梦境之中,面前的这个场景很陌生,一个老者站在山崖上面,后面是鹿子寒。 我知道这个鹿子寒是真实经历之后保留的梦境,真正的鹿子寒在我身边,伸出指头放在嘴边,让我不要说话,就看着那边梦境的发展就好了。 “既然要成魔,就不要在乎其他人的看法,做好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不可否认的,魔很容易走上歪路,所以心中的那份坚持和信念永远都不要泯灭,为之奋斗的那个人一定要摆在自己的身家性命和信念之上,你要把一个始终正气的人放在你的头顶,让他时时刻刻提醒你,不要在追寻的道路上迷失。”老者对身后的鹿子寒说。 “我知道,我也有,就是那一家人,如果不是他走上了这条路,我绝对不会也来走这条路。”鹿子寒回答。 “这也是最让我放心的地方,你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守护,那就要永远守护下去,把他们放在你的头顶,你可以不听别人的,但是对于它们的意见和做法,你一定要仔细去想,让他们成为唯一能够影响你的人,这样,至少可以保得你不走上歪路。”老者微然一笑,转身看着鹿子寒,“你真的不想把这些狗灵锤炼一下?他们已经开始制约你了。” “不,”鹿子寒没有犹豫的摇头,“不是说了,要保持住心中的那份坚持。” “我也就是说说,知道你还是会做出这样的选择,”老者无奈的摇头,“但也不是没有出路,待到合适的时机,抛却这具肉身,你自然会有所发现。” “天机已破,乱象初现,这一次会持续很久,甚至是几代人,而你只是赶上了序幕,对我们来说,也许是一个很大的机遇,怎么做就看你了。”老者说完,也不等鹿子寒回话,纵身跳下山崖,鹿子寒面无表情转身离开。 我看着身边真正的鹿子寒,不知道怎么说,说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反客为主,让我在他的梦中做了自己的梦,而他完整的保留下来我梦里的细节,这样即使我苏醒,镇压任符惊的所有东西都还存在,而鹿子寒成为了主导,成为不能醒来退出的那个人。 “等一等!”看到鹿子寒对我抬起了手掌,我赶紧打断他,“等一下,也许还有其他的办法。” “他已经锤炼了很久,很快就会把自己的力量融会贯通,到那时无论是灵魂还是**我们都不可能摧毁了,而且,药效快过去了,不要浪费时间。”鹿子寒对我摇了摇头,一拳砸在我的胸口,我飞速后退。 纷乱的场景,我看到我们共同埋葬小狗的坟墓,还有小时候为了鹿子寒打架,纷纷乱乱,无数断断续续的镜头,最后的一个镜头格外分明,漆黑的夜幕,漫天的焰火,孤独的身影站在高高的楼下,抬头仰望那个无数次想要回去的家里,心里燥热的冲动,多想不顾一切的飞进那个家里,体验一下曾经的温暖。 明亮的烟花闪过,窗口突然多了明逸的身影,那些坚持差点决堤,奔跑回去,我们的距离如此之近。 算了吧,早已习惯孤独,这是冷静头脑最好的伴侣,只要他们好就可以了。 我是黑夜中的流浪狗,受尽世人唾弃的白眼,愤恨的谩骂,无情的殴打,但我不怨恨,那是他们对待生命的方式,他们不过是一个弱者,只能欺负比他们还弱的生命,不敢向强者挑战,只有临死的时候他们才会明白,什么叫做生命的尊严,他们要用自己的生命去学习这一课,我不在乎他们为了这一课付出了什么样的带价,只需要做好我要做的事情,保护在乎的人,让他们在不知不觉中,与我擦肩而过,默默的让他们不知不觉的享受我的存在。 我的生命,不会因为别人而出现偏差,他们不过是不值得尊敬,我知道自己的目标。 好像是一张纸被点燃,我的眼前燃起了熊熊大火,纸张上面是鹿子寒的脸,开口对我说话,“不要阻止,保留最后的尊严。” 怎么可能不阻止,我的手诀已经掐完,在鹿子寒的梦境里面,我不可能反客为主,不过但凡梦境,如果在梦里受到什么强烈的打击和失重,就会醒来。 我要做的就是让鹿子寒产生这样的感觉。 但是眼前突然一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意识已经回归身体,鹿子寒的红绳系在我与任符惊之间,但是他所站立的方位变了,到了我的身后。 重新掐诀,我要回去拉出来鹿子寒,突然一只大黑狗钻了出来,将所有红绳的揪掉。 鹿子寒现在所做的就是将自己和任符惊的灵魂全都镇在脑海之中,然后全部燃烧殆尽。 我不能接受这样的办法,但是却根本无力阻止这个进程,鹿子寒也想到了我的情况,身体之中一只只狗灵钻了出来,带着大量的生气,他的身体肉眼可见的开始变成干尸。 还能怎么办,所有的一切我已经无力阻止,插手只会让鹿子寒毁灭的更快,脑海中又响起了白泽的话语,它让我趁现在毁灭任符惊的肉身,如果任符惊的灵魂被毁灭当然好,如果没毁灭,出来之后必然无所依靠,解决起来将更加容易。 举起杀生刃,一个木桩一样的身体,虽然坚硬,但是也不算难办到,刚刚毁灭任符惊的身体,白泽张开嘴,我看到一股青绿色的气息进入了其嘴里。 做完这些,白泽消散了,夏临渊的全身闪过一片青绿之色,没稳住身体,一下趴到了蒋符开身上,过了好一会皮肤的颜色才慢慢转过来。 “你想压死我!”是蒋符开的声音。 我看着鹿子寒的尸体,心里从未有过的慌乱,朋友们一个接一个离去,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 我是一个弱者,只能掐动手诀,把即将决堤的情感,再次镇压在脑海深处,永远不去触碰。(未完待续。) ... ... 正文 第三十章 星象 。 我听到电话那边周绍铭的哭声,可以想见眼泪鼻涕一把接一把,周泽很不耐烦的训斥,大男人哭什么。 他不懂,多少年的压抑应该释放,本来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却被压制的只能在一个小小的房间之中,整日与一台电脑度日。 于是,父子两个的争吵开始了,周泽浑然忘了挂掉电话,而我也有事相求,只能等待着战争的结束,这个时候我是应该悲伤的吧,但是好像原本应该有的悲伤被藏了起来。 此时我是什么心情?应该是没有心情。 这么多人伤在这里,需要有人来把我们带出去。 做完这些,把手机扔在地上,呈大字型躺在地上,旁边刘泉干枯的尸体,在我眼中他依然活着,天上的乌云散去,露出些许繁星,晦暗的贪狼星,灭了以后又闪起淡淡的光芒,周围伴随贪狼星的明灭,闪烁着整齐划一的光芒,另外一边,破军星被云雾挡住,与贪狼共同呼吸。 恍惚了一下,天上的星星不见了,好像刚才是一些幻觉。 嘴角挂着微笑,逐渐睡着了。 梦里,两个无忧无虑的青年,走街串巷的奔跑,身后跟着一只小狗,一串笑声飘过,撞到多少人,鞋跑飞了,衣服也破了,别人看来褴褛艰难的生活,两个少年和一只狗却享受在其中,浑然不管别人的眼光,自己的幸福别人不会懂,我们的快乐不会分享给他们。 阳光格外的好,不经意的笑容点亮了整个街道,明媚的玻璃上面全是亮晶晶的笑意。 “闫明逸,你是我鹿子寒永远唯一的朋友。”奔跑中的鹿子寒拉住我的手,那时的他还是那样腼腆,容易自卑。 我依然是那样傻傻的,如第一次碰到他那样,不知道怎么样来回答。 “我曾经说,我恨这个世界,恨这个世界的人,”整个街道突然暗了下来,周围的明媚变得如同经久的老照片,散发着淡淡的黄,墙角、路边也退去不少颜色,年少的鹿子寒已经成年,站在我的面前,“现在应该改一下那时的结论,我恨那些不尊重生命的人,所以我的手上也沾满了他们的鲜血。” 随着他的话语,大街上的行人变成了狰狞的鬼怪,虽然我见了多少遍,但此时却怕的要死,本能的想鹿子寒来保护我,却看到他全身魔气森森,对我亮出了利爪。 只能逃跑,转过多少个弯,经过几个街角,而鹿子寒却始终在我逃跑的正前方,我看到他手里抓着一只狗灵,是曾经我们初识的那只狗,硬生生塞进了年糕的身体里。 恐惧的大叫,也不知道跑了多远,只知道已经跑出了街道的尽头,在一片荒野之中,耳边回响着蒋符开啰嗦的声音。 “要是我师兄任符惊在就好了,早就把你们打趴下了,他的术法高深莫测惊天地泣鬼神,我从来都打不过他,每次都要他让着。要是谁敢欺负我,他肯定会给我报仇,小时候我特别瘦弱,有时候被别人欺负了,我师兄能追着他打一个月。我贪玩只要跑出山门就不愿意回去,师傅每次惩罚他都给我求情,有时候历练受伤了,他比自己受伤都难过。可惜啊,师傅已经羽化了,我们两个也分开各自历练了” 曾经那么简单的快乐,现在再也找不回来了,是我们复杂了,还是那时候我们傻? “那么疼爱我的师兄,为什么这一次把我伤的这么深?”又是蒋符开的声音。 疏忽,我的面前出现鹿子寒和任符惊的身影,他们对着我笑,在他们身后,还有一个身影逐渐走远,那是刘泉吧。 好像睡着做梦了,又觉得自己明明睁着眼睛,看着天上的星星,即使你能蒙蔽星象,但是也只能误导人的判断,却不能够让本来存在的东西消失,更不能让已经不在的东西出现。 群星闪耀,一个都没少。(未完待续。) ... 正文 第一章 收尾 。 “再说这样的话,我可能会忍不住让你多睡几天。”周泽有几分嫌弃我打断了他观看自己儿子的娴熟操作。 “应该的。”我笑了出来,其实这样的生活就是我想要的吧,慵懒而自在,有自己要忙的工作,也有自己可以无尽享受的乐趣。 “应该什么?”周泽恋恋不舍的把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按照你这样的理论,我是不是应该带着儿子对你三叩九拜,感谢救命之恩?” “我不是这个意思,这本来应该是我偿还的东西。”我对突然犀利起来的周泽有些不适应,似乎忘了他曾经的光辉,面前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 “人情债谁说的清楚,还是那句话,或许你们觉得自己做的是应该的,轻而易举完成的,但是对于我们却是感恩戴德也报答不完的。”周泽拍了拍我,“同样的话,你也是会这样对我说,就不要客气了。” 我无奈的笑了笑,也不知道后面怎么说。 “有一个事,我要对你说一下,”周泽犹豫了一下,对我开口,“刘泉本来是我找来的,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我得把他送回去。” “是应该这样。”我点了点头,我总有一种感觉,好像无论是刘泉还是鹿子寒,甚至是任符惊,他们明明刚才还在我的床边,此时不过是出去上个厕所而已,怎么就突然离去了?还有话说,被周泽打断了。 “我自己送就好,你们有你们自己要做的事。”周泽叹一口气,脸上的沟壑愈加明显。 日子又平静了下来,不过忙坏了尹婕和武满军,这么多张嘴要照顾,还要关注赖以生存的酒楼。 第三天,我独自一人拿着法器,带着鹿子寒的尸体,去了一个任何人都不知道的地方,把他安葬了起来,那尸体已经失去活力变得干枯而刚硬,好像千年的木乃伊一般,我有些不敢认。 鹿子寒与父母走失,一直没有找到,不知道我死后,还有没有人会记得这样的一个人。 喆玺和林明希已经完全恢复,而我的一个决定引起了喆玺强烈空前的反对。 “哥,为什么到现在你都还想着把我支开?”喆玺气的满脸通红,对我横眉冷对。 “他刚接触到外面的世界,很多东西对他世界观的冲击太大,你就带着他回我的山门吧,那里总要有人守护,在这个过程中,你要好好的负责他被冲击的世界观的重新建立,这个只有你合适。”我拍了拍喆玺肩膀,我又何尝舍得让好兄弟离我远去。 “这种东西在哪不行,一定要我远离你们?”喆玺说出了他最不乐意的原因。 “你不要以为在山门里就是安全了,师傅很有可能回去,你们要负责告诉我,守护好山门,不让让他踏足,而且你要记住林明希的身份,不到最后一刻,最好还是不要让太多人知道的好。”我虽然劝说喆玺,不过知道,如果我坚持,他一定会按我说的做的,虽然心里会有多委屈。 “好吧,哥,我听你的。”喆玺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 陈师叔的剑成为了林明希的佩剑。 我相信师傅即使做出了很多天怒人怨的事情,但还是有一些底线的,就像他从未伤害过我的父母一样,也绝对不会对喆玺和林明希怎么样,他甚至都不会回去师门。 我是还有很多事要做,不过一个人的到来彻底打乱了我的计划。 机场,昨和明朗挽着夏临渊的胳膊,站在队伍的最前面,等待着君耀的出现。(未完待续。) ... 正文 第二章 突然的见面 机场,一行人等待着君耀,他此时此刻突然过来,我不知道要做什么,之前因为各种各样的乱子,他被迫呆在山门根本无法抽身,此时怎么突然过来了。 一个完整的山门,大家都看的十分重要,山门都保不住了,还谈什么其他。 熙熙攘攘欢笑的人群,充满久别重逢的喜悦,得到礼物的惊喜,如我们这样紧张还沉闷的群体显得格格不入,鲜亮色彩中的一抹灰暗,路过的人不自觉的想要远离。 造成这样情况的原因,是因为实在没有什么颜面来面对自己的长辈,转眼之间就折损了这么多人,也许君耀是不放心我们,才迫不得已放弃的自己的山门,过来守护我们,在他的眼里,人更重要。 但也就是这样的情况,更让我们无地自容。 在人群的最后,终于看到了君耀,两个身影毫无嫌隙的走在一起,融洽的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有说有笑,我感觉自己的精神有些恍惚。 是师傅,和君耀一起来了,在我猝不及防的时候十分淡定的站在了我的面前,我想过再见师傅的画面,他或者变得疯狂,变得极端,变得嗜杀,又或者带着些许悔恨,但就是没想到师傅还是一如从前,丝毫未变,甚至轻松的跟我打招呼,拍了拍我的肩膀,跟君耀打趣,“还是这么个傻小子。” 但痴痴傻傻的我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心里不知道怎么形容,是愤怒?我是应该愤怒,欺瞒我这么多年,教着我人间正道他却反其道而为之。委屈?是应该要委屈,这么多事我都努力的去做到自己所能达到的最好,但是为什么还是失去了那么多?高兴?我高兴什么?应该高兴吧,毕竟见到了师傅,多少年的思念,他在我心里的地位是与父亲齐平的。忧伤?也是要忧伤,师傅的出现意味着我们将要卸下最后的情谊,了结大义面前的恩怨。恐惧?我不知道恐惧什么,但我确实很怕! 大义面前的恩怨,呵呵,世人所说的大义,与我心里的大义是不是一个东西?不是说百善孝为先吗? 我不知道怎么离开的机场,互相都说了什么,在君耀的带领下,互相的气氛都很友好,或者说是没有间隙的长辈看到成长的晚辈,心怀大尉,轻松而随意。 夜晚时分在尹婕的君满园,融洽的气氛,我本应该叫父母过来的,毕竟师傅带了我这么多年,于我们家里有恩,但我却没有叫来。 觥筹交错,我看着师傅,心里想着若是能一直如此该有多好。 “看看这个曾经的混世大魔王,谁能想到长大了是这个样子。”君耀笑呵呵的举起酒杯,轻轻抿一口,想起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还记不记得曾经的迎接你的样子。”师傅也笑着抿了一口酒,皱了一点眉头,不过没有吃菜。 “记得,怎么能忘了。”君耀笑的更开心了,“他们唱的什么歌来着?让我想想。” “那一天,我洗澡,结果全都被人看见了。”师傅哼了出来。 “对,对,就是这个,”君耀一拍桌子,面前的菜品集体跳跃了一下,“还有,裸奔,裸跑......” “听说还吐你车上了?”师傅开始求证当年的事情。 “可不是,那个年代能有辆车,简直就是传说一样。”君耀开始对着一大群后辈晚生开始吹嘘,“结果,那个不争气的喆玺,直接在我车上吐了个天昏地暗,两个小兔崽子还不打扫,扭着屁股就跑了。” “活该,让你显摆。”师傅见缝插针的嘲笑君耀。 “是啊,可不是我显摆,”君耀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好歹这俩兔崽子现在也算成长起来,能够独当一面,看看我这个昨和明朗,真是被我惯坏了。” 本来静听曾经趣事的伙伴,一听到君耀话锋一转就到了昨和明朗的身上,立刻竖起了耳朵,其中以夏临渊最为明显。 “你说,我堂堂剑仙门,他偏偏要玩枪,还非要让抢和剑融合起来,不答应还不行,这撒娇撒起来,硬生生的让我把棺材本都赔了进去,才弄出个人家勉强满意的东西。” “师傅,不是说我师兄呢,怎么到我身上了。”昨和明朗一听话风不对,立刻跑到君耀身后捏捏肩膀,后者舒服的眯起了眼。 “你师兄那些伟大的事迹,当时是我们津津乐道的话题啊。”一脸享受的君耀唠叨起来,“听说,他管他师傅叫死老头,差点一把火把他的山门烧了,好像曾经遇到阴兵过境,咱们躲都来不及的东西,你师兄敢跳出去,提醒那些阴兵他们的位置,而且第五老头还跟着他进了几次局子。” “仔细说说,仔细说说。”昨和明朗兴奋的询问。 “我哪知道具体情况,只是道听途说,这你得让当事人来细细分解。”君耀不怀好意的看着师傅。 师傅也不小气,露出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但是还是细细说了出来。“我就知道这些事情瞒不住。” 每说一些事情都会有哄堂的大笑,我也不觉得尴尬,如今听来更显得怀念,完全想不到这些都是我做的,而且师傅记得如此清晰。 他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因为不满而打他的那一拳。 他记得曾经走的时候,因为给家里留下一些钱,让父母误以为是买了我,电话中的解释却让别人的理解出现了失误,从而进了局子。 他记得曾经因为跟着他太过烦闷而发脾气,点燃了山门,差点让所有传承付之一炬。 他记得曾经在陈师叔那里,我调皮将其费劲积攒的符篆摧毁大半,让出名脾气好的陈师叔发飙。 他记得每一件事! 而随着每一件事的诉说,我觉得自己在伙伴们心目中的形象有了变化,多亏他们不知道曾经我为了出去玩而怎样与父母抗争到底的光荣事迹,怎么也得给我保留一些才好。 “对了,喆玺人呢?”轻松的气氛中师傅询问起那个从来不离我身边的兄弟。 “他们去.....”昨和明朗刚开口,却被我压抑着烦躁的声音挡住了。 “回山门了,他看了陈师叔的传承,算是个入门弟子吧,只是陈师叔的山门被毁了,只好回我们山门里去,守护那里。”我烦乱的抓了抓头发。 “哦,是这样,多少年的情谊一路相随,这是最最珍贵的珍宝。”师傅这样评价,喝一口酒,吃下第一口菜,我们嘴里味道很不错的东西,师傅却紧紧皱起眉头,显得很难吃。(未完待续。) ... 正文 第三章 点破 “多少年的情谊一路相随,这是最最珍贵的珍宝。”师傅对喆玺这样评价。 “是啊,多少年的情谊一路相随,多少年的等待一直未变,多少年的相随成长,这些都是最最珍贵的情谊啊。”我喃喃自语,也许是我不解风情,说的每一句都另有所指,一路相随的不止有喆玺,还有鹿子寒,我对师傅多少年的等待,蒋符开和任符惊多少年的相随成长,如今又如何。 随着我的话语,本来热闹的场面,一下陷入寂静之中。 或许是我真的不解风情,很愤怒于这虚伪之下的和谐,不想做这么一场人人都知道是假的不能再假的戏,以求让自己或者别人心里没有什么遗憾,已经达到了这一步,怎么可能妄图去想没有遗憾? 我愤怒的是,师傅从始至终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就好像只是久未见面而已,互相追忆一下曾经的岁月,唤回曾经那些熟悉,君耀也一直在其中装腔作势,逢场作戏,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装? 就算唤回曾经那些熟悉又有何用?除了徒增伤感,还有什么? “师傅,我需要您的解释。”我放下酒杯,目光灼灼看着师傅。 “我这小子,还是沉不住气。”师傅愣了一下,笑呵呵的对君耀说。 “跟我们这些老家伙比还是差远了。”君耀笑呵呵的附和师傅,之后又叹了一口气,“也不怪他们,他们没有我们这些老家伙所剩无几的生命,不知道这样沉重的缅怀。” “可不是,当年我们不也是这样。”师傅摇了摇头,本来闲散的眼神,随着这句话,开始变得犀利。“既然这样,那就仔细说说吧。” “我故意不让你学占星,我机关算尽步步为营,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失误都会让我满盘皆输,所以怎么可能让你学会占星而从中得到哪怕一点的蛛丝马迹,然而虽然事情全部都算了出来,但是结果却是天差地远。”师傅说着叹了口气,这一刻显得有些颓败。 “如果所有事情都是按照我算出来的方向发展,现在的情况应该是任符惊拿着你的径路,古墨是他手下第一大将,而你家乡的鬼母仅次于古墨,而你,我第五光阴的徒弟,”师傅看着我,而后环视桌子一圈,“你将会手持杀生刃,与你的这些朋友,共同对抗任符惊,只不过你们实力相当,任何一方都难以毁灭另外一方。” “以他任符惊的性格,虽然听我的话,但绝对不会安分守己,因此民间的乱子绝对不会少,所以被遗忘的很多东西都会被想起来,那么我们传承的黄金期也就到来了。”一边说,一边师傅的眼里露出憧憬的眼神。 “而这些所有的败笔,就是我忘了你只知道尹光嚁,而不知道君耀!”说道这里师傅激动起来,声音变得歇斯底里,“从那时起事情就出现了偏颇,有些脱离我的掌控,但我仍然尽力去弥补,但是那个时间实在太巧妙,我也有其他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尽管我发现了,但还是晚了。” “你陈师叔的死成为了最大的变数,破坏了我很多很多的计划,”师傅握紧了拳头,不甘的样子溢于言表。 “您原本的计划,是要先杀死尹师叔?”我逐渐理清一些师傅的脉络。 “他不是你尹师叔,他是君耀,君耀,你知道吗!”师傅突然大叫出声,旁边的君耀眼里闪过浓浓的悲伤。 就因为师傅突然有些失控的情绪,场面一下子有些剑拔弩张,他平息了好一会,才继续说,“我没有想让他死,就因为你太不听话,没有立刻起身去找君耀,而是回家,才会碰到家乡的事情,之后又去找陈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之后又没按照嘱咐打开纸条,使得所有事情全部发生了巨大的偏差,如果我按照顺序打开纸条,燕子将会化身剑灵以凶厉之气入剑,我根本掌控不了,之后被任符惊夺走。” “我算尽万千,始终担心你的性格,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所以我强力压制你这样的性格,让你唯我命是从,除去那些曾经的棱角,但还是忘了一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当初哪怕你多思考一分钟,都可以看出尹光嚁就是君耀。”师傅缓缓吐出一口气,显得有点疲惫,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皱着眉头咽了下去。 我的心变得很冷很冷,没想到他连我最亲近的人都计算在内,但还保持一点点理智,“如果这样,任符惊实力将会大涨,我们根本难以对抗,无法达到你口中的平衡。” “错,大错特错!”自己的算计被否定,师傅立刻反驳,“如果按照我的计算来,女青鬼律的规则已经在你们手上,所谓的更改秩序只是想让任符惊去乖乖做事的借口,真正目的就是让其为你们所用,而君耀和陈将会悉心全力教导与你,喆玺将会战死,但蛙神为了救他,会与喆玺融合,那么喆玺就拥有了蛙神的本领.........”师傅将所有脉络一件件丝毫不乱的说出来,可想而知这些事情在他的脑海中已经演练过无数遍了。 但我不想听了,真的不想听了,我知道了恐惧的来源,那就是本来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人变的陌生的无法相认,“师傅,虽然这句话我问了很多人,也都得到了相同的回答,但是我还想再听您说一遍,您的目的。” 现在我唯一的安慰,就是希望听到师傅那不变的目的。 “目的?”师傅笑了起来,这是我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癫狂的表情,真的是陌生了吗?“数千年的传承,我不想看着他们一家一家履步维艰,看着他们一家一家断了传承,这些都是最最宝贵的东西,哪怕是要用人命去填,也要保住。而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妖魔鬼怪泛滥吧!” “还有别的办法,为什么一定要选这样一种极端的方式!”我忍不住大声质问,师傅癫狂的表情让我怕到极致。 突然发怒的我让师傅一愣,恢复了熟悉的表情,但我看着依然是那么陌生,“你还是太天真,让我们去开道场传道?到时候肯定会被骂成是江湖骗子,世间的所有人都有一个共性,事不关己就风言风语,一定要强迫逼迫他们自己认识到我们的重要性,才能承认我们应有的地位,才能够坚实无虞。” 叹一口气,举起水杯却没有喝,摇摇头又放下了,“也因此,我走到残庭,取了几样东西,鬼母和僵尸的成长有限,需要加强,用了一样,另一样是鬼槐的种子,已经成了林........” 听到鬼槐成林,我不小心打翻了面前的酒杯,已经成了林?那是多少生命的浇灌? “师傅,累吗?”我只是听听就累了。 “累,当然累,殚精竭虑,稍有一步不慎,世间就会生灵涂炭。”师傅很配合的露出疲累的样子。 然而生灵涂炭四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我感觉那样滑稽。(未完待续。) ... 正文 第四章 缘尽 师傅说他殚精竭虑,稍有一步不甚就是生灵涂炭,而听到这样的话语我却感觉如此滑稽,他所在意的不是死人,而是怕死了太多人造成太严重而无法收拾的结果,也就是怕有一些事情的发生,影响了他所要达到平衡的目的。 不过我不明白为什么师傅总是对君耀念念不忘。 “当然要君耀不能轻易随便出门,”师傅笑了一声,调皮的有些老奸巨猾,“不然他的龟壳布置起来,想要解决还是很麻烦的,而且他对我太熟悉了,很有可能透过我不经意留下的一些线索,判断出我之后的动作。” 至此,场中一片安静,所有人都震惊于师傅的算计深沉,仔细琢磨着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将其全部都联系起来,这就是我经常感觉自己在一个漩涡之中,始终都无法自拔的原因,所有的事情至少都是围绕着我来做的。 “你也不用怪我蛊惑了你师兄,”师傅转头对蒋符开说,“他在很早以前就表现出来了这样的倾向,否则怎么会是我可以蛊惑的了的。” “在我的心里当然有一杆评判事情的标杆。”蒋符开回答的心不在焉。 气氛不知不觉就变的沉闷,谁都不知道后面要做的是什么。 “好了,该见的也见了,该说的也说了。”君耀打破了沉默,推开了身前的酒杯器皿。 “那么,这也就是诀别宴。”师傅站了起来。 “今后再见。”君耀手中的筷子应声断裂。 “生死由命。”师傅大踏步头也不回的走了,可能动作太大,身前的筷子和碗掉落一地,噼噼啪啪,就像我的心一样,不知道师傅的心里是不是也是如此。 昨和明朗带着君耀先回了酒店,这么多人,我那里是肯定住不下的,君耀也不愿意跟我们这些所谓的小屁孩挤在一起,害怕吵闹。而我则一杯接一杯,不停的喝酒,其他人也是沉默着跟随,气氛不知道什么时候、因为什么原因,不知不觉变得热闹,最后连怎么结束的我都不知道。 醒来的时候,发现是在自己的床上,房间里有不少都透露出我昨晚大闹的痕迹,厨房里叮叮当当,是武满军,他们两口这样的照顾让我很不适应,好像是在照顾一个没有自理能力的病人。 尹婕在一边打下手,看的出她没休息好,眼圈有些肿胀。 “好好休息一下,我这一回来,忙坏了你们小两口。”我有不少歉意的对两人说。 “没事,我们早就习惯天不亮出去买菜了,顺道过来做顿饭也不费什么事。”尹婕硬生生挤出这么几个字,武满军对着我憨憨的笑了一下,告诉我家里的调料太少了,只有咸盐酱油醋,怎么连鸡精都没有。 那可不是,家里的调料怎么能跟他酒楼比。 本来还想说话,电话响了起来,是父母的,他们说师傅昨晚过去了,显得特别疲倦,老态龙钟,跟他们说了不少的话,千叮咛万嘱咐,师傅是我们一家的恩人,如今已经老了,我必须要好好的孝敬他。 而拿着手机的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来回答。 伙伴们都起床了,丰盛无比的早餐,却没法清除心中的阴霾,但有些事我觉得还是必须要说的,尽管现在不是什么合适的时机。 “费尽千辛万苦,也有不少伙伴离我们而去,没想到只是参与了我师门内的事情。”我说的满满歉意,同时也有让他们离去的意思。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夏临渊给昨和明朗取了一张饼,上面夹了不少菜,微微抬了一下眼皮,用很奇怪的口吻询问我。 “我应该有什么想法?”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夏临渊的问题,只能避重就轻。 “我认为你应该避嫌,主动退出,后面的事情让我们来处理。”夏临渊轻轻吹拂勺子里的粥,慢慢喂到昨和明朗的嘴里。 “你们两个,不用这样显摆恩爱吧。”蒋符开不乐意了。 “不是,这是我师门内部的事情,却把你们全都卷了进来,你们现在还是有离开的机会的,我感觉到师傅并不是那么容易可以对抗的。”我一听夏临渊这么说,不禁有些急了。 “什么你师门内部的事情,”夏临渊听到了蒋符开的不满,终于开始张罗自己的饭食,“我来问你,祭台之战死了多少人?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我沉默不语。 “在坐都知道,鬼槐生长缓慢,百年成林都是比较快的速度了,想要快速生长必须要长期大量的祭祀生人,但他昨天已经说成了林,这用了多少时间?”夏临渊紧追不舍的询问。 我无言以对。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为了加速鬼槐林的成形,已经有很多很多的人被祭祀了?” “更不要说,他指使、默认任符惊做了多少事情!” “于大义来说,我们也会继续的,这已经跳出了你师门的范围,成为所有人的公敌,现在,我们给你一个机会,你可以选择跟我们一起毫无保留的来对抗他,或者为了避嫌,也可以抽身而退。”一番话说完,一张卷饼也吃进了夏临渊肚子里。 我叹了一口气,懵懵懂懂的上当了,现在我还能说什么。他夏临渊真是蔫坏蔫坏的。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尹婕突然插嘴,看的出她的憔悴。 “我们也都是人,也知道人的七情六欲,更理解师兄心里的纠结与痛苦,但是事已至此,已经别无他法了。”昨和明朗说。 “那你们一切小心。”尹婕欲言又止。 看看桌上的几个人,虽然有不少,但是已经感觉到了空旷,鹿子寒和刘泉再也见不到了,喆玺和林明希回到了山门,习惯了那样庞大的群体,现在这样的场景。 如此清静! 这样压抑! “师兄,要选择退出的真的不是我们,而是你,我是真的希望你仔细的考虑一下,我们都知道你很矛盾,也很理解你。就像昨晚,光阴师叔完全没有必要对蒋符开解释他师兄的情况,但还是主动解释了,就是不让他对你生出怨恨之心。”昨和明朗认真的说起来,“他一直都是关心你的,这一点做不了假,也不容置疑。” “师傅希望我这样做,我就按照他说的去做。”我低头喝粥,嘴里含混不清差点噎到自己,但还是紧紧盯着面前的碗,说什么也不肯抬头,“我要把师傅带回来,像从前那样生活。” 嘴里这么说,其实心里是明白的,不可能了,就像曾经任符惊对蒋符开说的那一番话一样。 但是,我是在骗谁? 我不知道。(未完待续。) ... 正文 第五章 回家 一个人**上的衰老,是循序渐进的过程,但是精神上的衰老,却是发生在一夜之间,君耀还是那个君耀,但我从他身上感受到了迟暮的气息。 “你师傅已经不是从前的师傅了。”一直沉默的君耀,突然说出来这么一句话。 “我知道。”我静静的把食物全部拿出来。 “你不知道。”君耀的心思完全没在可口的饭菜上面,“一个人能将鬼槐培养成林,对自身的影响有多大,根本就不是活人可能完成的。” 听到这样的话我僵硬了一下,不过还是等着君耀后面的话。 “不过我没从他身上发现什么异样。”说到这里君耀自己陷入了沉思,显然这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这么说,昨晚的师傅是假的?” “不,是真的,千真万确的,所以我才不懂。” 然而还没有下一步的结论,昨和明朗的电话响了起来,她说出事了,让我们回家。 到底是什么事,让两个人急急忙忙,还如此神秘,如今又出了事,难道是有关于夏临渊?我不想再让身边任何一个人离开。 在家里面,我看到了师傅的尸体,夏临渊用一些特殊的手法跟踪了师傅,发现他到了一个远离市区偏远的地方就再也没动过,于是过去探查,但也只是想多掌握一些线索而已,人多反而容易暴露,所以两个人去了,不过怎么也没想到,师傅已经死在了荒郊之中。 这已经是很多年前的尸体了,不过保存完好没有异味,没有腐烂。 我抱起师傅的尸体,想要将他安葬,但是却被君耀拦住了。 “我要把他的尸体带走。”君耀很少用这样命令的口吻说话,但是这件事我不愿意听他的,分毫不让。 “这是我的师傅,我怎么能不让他入土为安?”我大叫。 “我们三门本是一门,要怎么做自然有我的道理,难道你还担心我会对自己老朋友、师兄的尸体做什么吗!”君耀也是愤怒的咆哮,从我怀里抢走了师傅的尸体。 而我的脑海里回荡着那句话,我们三门本为一门。 君耀走了,带着师傅的尸体,我的日子过的很烦躁,回山门里看了一下喆玺和林明希,他们都安好,只是喆玺抱怨各种各样的不方便,但我没有打算让他们回来,时机还未到。 我笃定师傅不会回去山门,走上了这样的道路,他回去的心情会格外复杂,甚至会很怕回去,看到那些熟悉的东西。 蒋符开、夏临渊和昨和明朗总是躲着我,遮遮掩掩的商量一些事情,也经常旁敲侧击的询问一些他们不在场时发生的事情,但就是不让我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其实我明白,他们想让我退出与师傅的对抗,这无异于杀父,世间又有几人能做的出来。 不过我不在这个范围内。 经常回答他们的疑问,我也发现了自己人生的简单,除了与师傅相依为命,就是跟他们同进同退,没有其他了。 面对这样的情况,虽然知道他们是为我好,但也忍不住有时候发脾气,不过也逐渐的想通了,做对的事,即使敌人是我的师傅,更何况这些是他希望我做的。 虽然想通了,但心里也难免疲累,所以就回家了,休息一下,也很想念父母,就呆一些时日吧。 迎接我最热烈的就是年糕了,它的尾巴疯狂的摇晃带动了整个身体,趴在我的身上哼哼,它长大了,很懂事,喜欢出去玩不过总能找到回家的路,而且从来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即使有熊孩子主动挑衅用石子打它,它也会快速离开不去招惹,让人吃惊的是,大小便总会憋回家用马桶,这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所以父母也不愿意过多的限制,年纪大的人对待一些事总是有难以理解的宽容,他们将所有的房门都做了一个狗洞,这样年糕就可以随意进出,随时出去玩耍。 看到我勉强挤出的笑,父母知道是受了不少累,很有默契的什么都没问,也不唠叨,只是把所有的好东西全部都拿出来给我吃,我笑着推辞不急,要住好些天呢,慢慢的吃。 难得清静的几天,这些天发现,我对它们的感情一点都没有减少,甚至更加浓郁,但是却不能生活在一起了,这些年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身边有了父母时刻的关心却倍感不自在,在家里也是感觉束手束脚。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变态。 而且很多事情的意见和观点总是南辕北辙,完全不同,争吵总是发生在不知不觉之中,一边吵,心里一边后悔,嘴上却怎么都闲不住,真相给自己一个耳光,真贱! 我不知道父母是着急,还是无心,或者不知情,总是一遍又一遍不停的触碰我内心的伤痛,以此来试探我对这个疼痛的抵抗能力,试图让我对这样的疼痛变得麻木,而后进行后面的事情。 什么东西要带给师傅,也不知道鹿子寒现在怎么样了,我要找媳妇了,即使我不想找,他们也想要孙子了,他们现在还不算太老,还算能吃能睡,身体也算不错,能够帮我照看几年的孩子,若是再晚,他们就没有照顾孙子的劲了。 不想看我整日奔波,没人照顾,组建一个家庭安稳下来吧。 但是,整日奔波又怎么去找媳妇呢?又有哪个媳妇愿意整日独守空房提心吊胆的等着那个做着不知道多危险的事的丈夫?又有哪个男人,愿意自己心爱的女人,整日心慌慌,不得安宁呢? 好男人不会让心爱的女人受一点点伤,也不会像阵风东飘西荡在温柔里流浪。 可惜,我现在还不是好男人,也没法做到好男人。 如今每每看到粘人的年糕,总会想到鹿子寒,不是因为这是他曾经送给我们的,而是因为他离开的那个梦,梦中他将童年的那只小狗的狗灵,塞进了年糕的身体里,我试过很多次想从年糕的眼睛里读出那么一些曾经小狗的影子,但是那么久远的记忆,我又怎么记得住那个影子。 这一夜,睡觉之前,年糕通过门上的狗洞钻进了我的房间,本来是想对它进行一番调笑,但感觉似乎是自己眼花了,年糕的眼神不像之前那样清亮而没有杂质,反而变得满目复杂,之后转身离开,出了家门。 就是那么一眼,我的心开始焦躁,坐立不安,甚至一刻都等不及,给父母说了一声出去一趟,追着年糕的身影跑了出去。未完待续。 ... 正文 第六章 轮回 年糕满目复杂的一眼,让我坐立不安,跟父母说了一声出去一下,急急忙忙追着年糕就跑了出去。 下了长长的楼梯,楼里的住户们为了方便,单元门从来都不锁,我心里还在想这就是惰性,平常懒得多那么一个开门或者关门的动作,突然有一天家里被贼人光顾了,又开始埋怨保安守护不利,完全就不会意识到这样的方便之门其实是自己开的,就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也会如此之懒。 夜里年糕的身影很模糊,不过它控制好了自己的速度,始终在我面前带路,不知不觉走出去了很远,这是城市相反的方向,显得荒凉,一条马路,一座桥梁,还有干涸的河床,里面乱石嶙峋,只有下大雨的时候,才能形成河流,湍急的厉害。 正是因为这个特点,这里的传说十分精彩,下雨的时候有人被突发的大水冲走了,谁家谁家的孩子雨后来这里玩再也没回去,再加上是城市的边沿,因此就越来越荒凉,甚至还出现不少故意吓人的传闻,什么这里是古代秋后问斩的刑场,有多少多少的冤魂,一直都在寻找替死鬼。 年糕坐在了桥墩旁边,在桥的下面,十分容易聚集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也就是人们经常说的,不要在桥下面过夜,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因为特殊的结构和场景,注定了这样的地方绝对不会安宁。 果不其然,我感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不过直觉告诉我,要等下去,所以就没有过多理会,人家已经惨到在桥的下面度日,被车轮碾压,被人脚踩踏,我还穷追不舍,这样太不厚道,只要不做什么事情就好,不论是人是鬼,谁不是图个安宁。 其实很多时候,有人撞鬼,并非是那些鬼怪无理取闹,这就像是荒野中的人一样,突然遭到了动物的攻击,是因为你人先触犯了他们的规矩,而且这些动物绝对有过提醒,但是被你忽略了,所以才被攻击。 比如正常的狗,咬人之前会有呜咽警告,比如蛇,进攻之前会摆出攻击姿态,比如河马,如果你挡在它和水的中间,那就是对它的挑衅。 再比如鬼,大部分情况都是人无意之中冒犯到了,才被缠上。 思想又开小差了,赶紧拉回。 清风吹过,眼睛里好像进了沙子,揉一揉后发现年糕的爪子在地上划拉,走进后着实震惊了我一下,上面有几个字:我是鹿子寒。 我看着年糕,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但是他对着我点了点头,紧接着又在地上写了几个字:借助这里的阴气,我才能短暂出现。 “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有些震惊的询问,鹿子寒为什么会借助年糕与我联系。 去拿到年糕的那个地方。地上写出了这样几个字。 我擦掉地上的字迹,抱起年糕,用一些符篆稳固住鹿子寒,不要一离开这里他不见了,这不是耽误事么,走这么远就为了这么几个字,还得跑回去,开上车,一路颠簸,一路疾驰。 我不知道鹿子寒要做什么,也许是有很大的心愿没有了结,所以就用这样的方法找到了我。 夜晚车上,速度很快,道路年久失修,阵阵凉意,月光清寒。 城市在一步步的扩张,但这里依然偏远,除了更加荒凉以外,没有更多的变化,鹿子寒用年糕的身体跳下车,发出一声似狼一般悲凉的吼叫,那里面充满了想念的意思,在地上写下一个字,等。 一步一步向前,一步一声嚎叫。 就鹿子寒的出现,于我来说,一点也不意外,魔死而不僵是出了名的,只是有些惊慌、有点害怕,他找我要做什么,若是一些有违常理的事,我要怎么回答? 比如,重生! 魔总有各种各样的方式来重生,但无论哪样,都要付出惨重的带价,虽然说魔轮回转生的难度很大,但还是有希望,如果重生了,那么就彻底没了希望。 而我内心,是希望鹿子寒去轮回的。 逐渐鹿子寒的吼叫有了回应,附近也被狗群和狗灵环绕。 我的心里开始不安,拉住了站在高处吼叫的鹿子寒,“你要干什么?” 而这个时候,鹿子寒控制的年糕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多了很多人的疯狂,不过还没失去理智,在地上写了一段话:为我留一些血,给我指一条路。 我不明白,用我的血指一条什么样的路,然而还没细细琢磨,小腿就传来一阵疼痛,一只大黑狗咬破了我的小腿迅速退开,受鹿子寒控制的年糕立刻趴上去,舔了几口。 “生命的气息。”鹿子寒的声音从年糕嘴里发出,虚弱的让人感觉他马上就要一睡不醒,之后又迅速舔了几下我腿上的鲜血,这回的声音就舒服多了。 “得入魔道,难入轮回,我需要你的一滴精血,帮我打开轮回之门。” 精血还有这样的作用?可以用别人的精血来打开自己的轮回之门?我从前没有听说过,不过他要了,就要给他,能够早日轮回当然是最最好的情况,尽管这会让我虚弱一些日子。 一滴血液缓缓流出了我的身体,体会着突然一下弱了不少的身体,无意中看到鹿子寒平静的目光,他努力的装出平静,但里面风起云涌,好像是风雨欲来时沉重的乌云,心里不知怎么得突然有些烦乱。 但不管如何,这滴血还是义无反顾的离开了我的身体,很多人拼命的时候都会使用精血,但是我却很少使用,并非是我舍不得这条命,而不想拼,而是这精血,在最后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可以用作传承,保留下来,这样即使我身死,也能不让传承断绝。 他有比命更加重要的意义,所以总是会想着留下,那里面有不少我的记忆在其中。 有我的记忆在其中! 真的,我为什么这么笨,别人随随便便一句话就会轻易相信,是我认为他是我最最亲近的人,所以从来不设防,还是说我的大脑回路比较慢,总是后知后觉,等到发现的时候总是于事无补。 空中掉落的精血,化身年糕的鹿子寒一下扑了上去,我想阻拦,但是身后传来好几股巨大力量,几只大狗把我拽到了一边,下口很有分寸,只是擦破了一点皮。(未完待续。) ... 正文 第七章 联合 精血虽然会让我虚弱,但是绝对不如兄弟的轮回重要,这两样完全没有可比性,所以我根本都没有犹豫的就挤出了自己的一滴精血,甚至准备好了第二滴,只要他说不够,还可以有第三滴、第四滴。 精血掉落,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瑰丽,好像是一颗宝石一般,但是我不懂,为什么他的轮回之门,可以用我的精血来打开? 这不是普通人轮回,而是一个魔要轮回,即使要用到精血,也不应该是我的! 但是我的反应还是太慢了,他鹿子寒也还是那样,即使死了,只要自己觉得对的事,根本就不跟别人商量,就会毫不犹豫的去做,即使是这样让我难以接受的方式。 我被几只大狗拖拽到一边,眼睁睁看着那滴精血掉进了年糕的嘴里,心里一阵无奈,并非是心疼自己的精血就这样被用掉,而是很多事情自己不管怎么做都无力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其发生的无奈。 我参与其中,却只是一个搬运道具的工人,不论我把道具藏在什么地方,最终都是要交出去的。 “你还是那么冲动。”年糕嘴里鹿子寒的声音变得正常,只有那清亮而坚定的目光能让我稍微有那么一些安心。 “一定要这么做吗?这样会断了你最后的机会。”我还是想试图无力的劝说他。 “都来到这一步了,即使想停也停不下了。”这句话有叹息的意思,鹿子寒却说的跃跃欲试,反而有种好像高兴的味道在其中。“我的轮回之门怎么是你一滴精血能够洞开的,精血,精华之血,心头之血,自然包含了你的灵魂气息,还有一部分的记忆在其中。” 我挣脱开几只大狗的束缚,坐着恢复一下自己因为精血离体的虚弱,“是啊,你我都知道魔道之人死而不僵,有机会就能够重生,只需要付出相应的带价就好,我一直怕你这么做,想让你去轮回,所以把你的尸体藏了起来,放在只有我知道的地方,没有跟任何人提起,朋友们也深知其中关键,所以从来都没有问过。” “所以你只能用这样的办法。”我抬起头来,发生了这么多事以后,我应该已经没有感情这种奢侈的东西了吧,但心里还是疼的要命,阻挡亲如兄弟的好友重新获得生命的机会,亲手埋葬他的尸体,之后将那里复原,完全没有一个坟墓应有的样子,只是一块小土堆,没有墓碑,连凭吊的地点、证明他来过这个世界最后的一点证据都不留下。 什么时候我的心变得这样狠,我从没想过,自己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这就是所谓的正道吗?为什么走的这样痛苦,这样累?还能不能坚持下去? 师傅说,认真算起来,我们现在任何一个人都不能算作是正统的传承了,而是在不知不觉之中早就走上了另外一条路,我们的核心经典思想早就与其他的一些东西糅合、水乳交融、不分彼此,这也许可以说成一种进步,但是因为太过包容、纵容,反而淡化了自己,成全了别人,所以现存的所有,不过是走向歧路以畸形状态而存在的,但是也只剩下畸形的东西了,如何回归曾经正途,道路难觅。 所以现在要做一些事情总显得困难重重,殊不知,是无为而治,还是斩妖除魔天地间?也许还没有那样的高度,从来都没体验过所谓的无为而治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需要怎么去做? 我们现在所做的,是不是就违背了无为而治的情况?无论是师傅,还是我们? 但是就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吗? 这样的高度我不知道怎么去理解。 但是我要阻止鹿子寒,“兄弟,不是我不想你重生,只是如果这样逆天而行的做了,你的情况将十分不稳定,或者嗜杀也许嗜血,心态的变化也将越发不可捉摸,越走越远,魔道是有轮回的机会的,但是你这样做就彻底堵死了自己的后路,永远都没有机会了。” “不破釜沉舟,怎么可能一往无前。”年糕的眼睛越来越亮,好像是天上的星辰一般闪耀,“我知道你会阻拦我,所以你才是我最最要好的好兄弟!” 因为出门走的急,所以我没有携带杀生刃,而且只有心里有杀的**,煞气才能够得到充分的发挥,同时煞气发挥的越充足,越能助长心里的杀意,这两样互相增强,互相影响。 但此时我只有心疼,所出现的煞气也是无精打采的软弱无力,而且我也不想伤到年糕或者鹿子寒。 于是就使用了罡气,这个我很久没有使用的东西。 道剑在与任符惊对战的时候已经毁了,不过罡气还是能够逐渐的回来。 成剑的罡气显得虚幻,手诀已经完成,南斗六星闪亮在罡气剑上面留下深深的印记,鹿子寒应该是有什么依仗吧,否则以他现在的状态是根本没有还手之力的,但是他的依仗是什么?这漫山遍野的狗灵和狗群吗? 罡气剑虽然虚幻,但是得到了南斗的加持,威力增加很多,我抛了出去,直冲年糕****,希冀可以先把鹿子寒从年糕的体内打出,之后把他收起来,即使他不愿意立刻就去轮回,也不能再做一些其他的事情,断绝了轮回的机会。 罡气剑马上就要接触到年糕的身体,我好像眼花了一下,鹿子寒的身边多了一个人,更确切的说,这不是人,但是我认识。 是师傅,一如第一次见面那样的面容,甚至更加年轻,但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应该算不得人了吧,因为他的形态让我捉摸不定。 人首蛇身,上半身是人的样子,有头有双臂双手,但在腰部的位置,却没有像正常人那样出现双腿,而是如同蛇一般的身体,一直延伸接触地面,用蛇的身体把自己支撑起来,尾尖灵动的来回摇摆。 罡气剑就那样生生被师傅抓在了手里,之后破碎。 “师傅?”我有点不敢确定,满心惊疑的询问。 “都已经明确了立场,为什么还叫我师傅。”虽然嘴里这样说,但师傅还是点了点头。 我有点蒙,鹿子寒为什么会和师傅搅在一起,而且师傅现在的这个模样,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我没有回答师傅的话,而是询问他。 “这个形态有什么不好吗?”师傅张开双臂,在原地转了一圈,好像是一个得到心爱裙子的小姑娘,招摇显摆,“我们已经不是同一个层次的生命了。” 我看到鹿子寒悄然退走,也不想听师傅说话了,脑袋里混沌茫然,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要做什么,不知不觉一柄罡气剑出现在手中,之前只是南斗,而这一柄罡气剑要巨大的多,搅动了漫天的星斗,我也不管自己是否能够支撑的住,只想把他们留在这里。 “傻小子,还不是时候。”师傅不知道怎么绕过密布的罡气,一巴掌拍到我的后脑,我软软的倒了下去。(未完待续。) ... 正文 第八章 挖坟 醒来的时候已经阳光明媚,摇晃一下脑袋,驱散那朦胧的迷惑,抱起躺在不远的年糕,回家放下疲累的小狗,跟父母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之后叫上朋友,就 我要阻止鹿子寒,从时间上看,昨夜他是来不及重生的,而此时的青天白日会大大增加他重生的难度,所以也就只能是夜晚了。 他们不会担心我趁这个时间去转移他的尸体,因为不论怎么转移,都会在路上留下短暂的痕迹和气息,所以不论到了哪里,他在夜里都能够找到。 在路上,把昨夜的经历说了出来,车上一时间静了下来,众人开始沉思。 师傅为什么会变成那样?是无奈还是自愿,还是说他一直追求的就是这个? “在传说中,盘古龙蛇身,伏羲和女娲人蛇身。”夏临渊说出自己的想法,但是只说了这一半。 “然后?”等待着他的下文,谁知道却没了后续。 “然后我也不知道,只是有这么一些线索而已,或许有那么一些关联。”夏临渊无奈的摊开手掌。“从神话内容中看,盘古的年代要远远久于伏羲和女娲,不过从产生年代来看,也许我们可以把他排除。” “伏羲和女娲,有伏羲女娲图,传说中是他们繁衍出现人类。”蒋符开开着车,说出来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不过他们是亲兄妹。”昨和明朗补充一句。 “就是近亲结婚呗。”蒋符开看了一眼后视镜,按照我给他的指的路线行进。 我和夏临渊互相看了一眼,好像可能是有所得吧,不过这样的一个结论,肯定会被所有人骂死,实在太胆大妄为、无所顾忌了。 众所周知的近亲结婚所繁育的后代,很有可能出现各种各样不好的情况,不过按照神话中,伏羲女娲通婚所生人类,也就是说人类是近亲婚姻的结果。 是不是说,对于人蛇身来说,人人身是一种退化,如果再将盘古的传说加进来,正常的进化顺序应该是人蛇身、龙蛇身,再大胆点,以至于龙龙身,那不就是真正的龙了! 那么何谓龙的传人? 所以有了师傅那么一句话,我们已经不是同一个层次的生命了。 我埋头,现自己的世界观在不知不觉间被摧毁了,天庭是存在的,人蛇身是一种进化,那么,后面还有什么? 匆匆忙忙但也不显慌乱,我们有一整天的时间来准备,鹿子寒尸体的地方也不算太远,我真正担心的是鹿子寒和师傅的联手,就昨晚所见而言,师傅的强大,让人有点心悸,我们是否抵挡的住。 而这其中的种种,鹿子寒必然十分清楚,那么他真的是因为入魔而改变了心智,还是又一次没有跟我商量,自作主张针对师傅的布置的一个局? 我本能的认为是第二种情况。 毫无头绪的胡乱猜想,心里总是难过的,一起战斗的兄弟如今死后都不得安宁,怎么能让人安心。 终于到了葬着鹿子寒的地方,简陋的只有一个看似自然隆起的小土包,没有墓碑,或者围挡,相信过不了两个月,这个松土形成的土包也会因为风沙而消失。 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不能接受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如今连一个可以纪念的地方都没有,尽管这其中有过不少曲折,有过不少疑惑,但是都走了过来,鹿子寒是一个绝对可以信赖如狗一般忠诚的朋友。 但是,不能接受也必须接受,既已入魔,不容于天地,既已身亡,身影留在我们心间就好,一座坟墓总是一个标记,很容易被有心人惦记,魔不是谁都可以入的,而魔死后的躯体对于一些人来说,无异于垂死之时的延寿仙丹。 一杯酒倒满,敬幼时的岁月,我感谢自己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得以能够认识这样一位好友。 第二杯酒,怀念我们再次相遇的日子,猜忌疑惑与共同对敌,每次都是过程曲折却总能化险为夷。 酒倒在干燥的土地上,明亮的水珠裹上了黄黄的沙土。 第三杯酒,很高兴,似乎我们的纠葛并未结束! 酒水在松软的土地上砸出一个小小的坑,似乎还有很多很多值得敬酒的地方,很多很多想要细细诉说的时间点,但是又怎么都说不出来,摇摇头,扔了酒杯,拿起了铁锹。 挖坟! 亲手挖开兄弟的坟是一种什么感觉?恨不得断了自己的手,折了自己的腿,天上一条雷电劈下来让自己成为焦炭,各种各样突兀而来的灾难把这样的动作打断,交出去自己这条命,也不想继续,但是只要没有这些灾难生打断,自己就要继续,我不想天地之间永久的失去这样一个忠诚的生命,哪怕是轮回忘却了这一世种种,他依然存在着,这一世没有享受到的种种事情,也许轮回之后就会得到圆满,今生的愿望也有得以实现的机会。 但是重生之后,所有种种都将远去,他不再是人,只能是魔,逐渐被心中的暴虐所支配,不知不觉的消散在天地间。 一下一下挖开坟墓,所有布置都完好的存在,那些影响鹿子寒感知自己尸体位置的布置,那些防止尸体产生尸变的布置,那些以防有人故意寻到这里而反击的布置。 我尽全力的引导开自己的思想,不想让自己过多的沉浸在有关于鹿子寒的情绪之中,但是周围的气氛一遍又一遍的提醒我在做着多么邪恶、恐怖的事情,我感觉到双手很脏,心更脏,想把他们全部取出来,用消毒液好好的清理一下。 昨和明朗趴在夏临渊的肩膀上抽泣,烟雾飘起,是蒋符开在上风头抽烟,之后扔掉还有大半的烟,拿起铁锹,跟我一起挖坟。 夜,神秘的星空,藏了多少曾经与未来的秘密,但是我始终都不知道如何去参破,在我眼中这星空始终都是美丽的风景。 “或许,我们可以尝试,”夏临渊在一边犹豫了很久,才说话。 “我知道,”我打断了他,没有让他说出最后的一句话,“但是于情于理,我都不会这么做,于情,我已经挖开了亲兄弟的坟,怎么也下不去手或者放任不管让别人去做后面的事情。于理,魔的尸体没有那么容易毁灭,这需要长久的时间消耗,只是普通的物理磨灭反而放纵了他,脱离了我们的掌控。” 夏临渊叹了口气,走到了一边。 我躺在地上,旁边就是鹿子寒的尸体,我们很久没有像这样一般,娴静的在一起,每次见面总是有很多的事情要忙。 听到了倒吸凉气的声音,诡异的黑色鳞片即使没有灯光依然闪耀着妖艳的光彩,师傅来到了我的身边。 人蛇身。8 ... 正文 第九章 检验 “看来你成长了不少。”没有任何声息的,师傅来到了我的身边,人首蛇身,下半身诡异的黑色鳞片即使没有灯光依然闪耀着妖艳的光彩,看着鹿子寒的尸体,眼里闪着说不出什么意味的目光。 “并不是成长,而是看清楚了一些事情而已。”我没有动身,依然是躺在地上,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突然感觉十分委屈,像个小孩子一样,任性的加了一句,“不成长也没办法,被人抛弃了,总不能再自暴自弃。” “哦?”师傅听到我后面的话微微笑了出来,不过没有回答,反而是对前半部分很感兴趣,“说说看,想清楚了什么?” 我看到了师傅眼里希望的光芒,不过我的想法却不是他希望的那样,注定要让他失望,我不可能跟他配合来做出他想要做的事,所以干脆不去回答,同时也有些厌恶这样的状态,明明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为什么还要装作和谐的互相打一下招呼。 “怎么不见今天的主角?”我询问师傅,同时从地上站起来,拍打一下身上的灰尘。 师傅眼中的希望一下消散了,不过还保持着淡定的姿态,不过从他眼中我看了欣慰和遗憾,还有感慨和安心,就是没有失望,“主角总是压轴的,我先来清场。” “师傅,我们不可能退走的,不能让鹿子寒重生,这样他最后的机会都没了。”我的话语中出现一些恳求的味道,说实话是真的不想跟师傅动手,这不是打不打得过的问题,而是心理的痛楚。 “我知道,所以我今天的主要目的,是查看一下你这些年的进步有多少。”师傅一边说,左手屈伸指尖出现五个星光闪亮一般的鳞片,轻轻一弹,这些鳞片全部飞出,向我冲了过来。 这些鳞片的移动轨迹很奇异,本身也好像星星一样,忽明忽暗,本来还有些距离,忽然光彩暗淡了一下,再亮起来的时候已经距离我非常近了。 我只是像一个小孩,在自己的师傅面前卖弄自己的成长,用尽全力,使出九字剑印诀,没有九字,只有剑印,只是能够增强我术法的威力,但仅仅如此,我依然看到了师傅眼中爆发出来明亮的光彩,这一瞬间似乎整个世界没有其他,只有师傅惊艳的目光,满含欣慰。 这本来就是一场双方都没有任何战意、谁都不想打的战争,但此时此刻却爆发开来。 杀生刃旋转一周,将五个闪亮的光彩拦了下来,拿近一看,确确实实与师傅蛇身上面的鳞片相差无几,不过似乎更有金属的质感,而且这个东西居然黏在杀生刃上面,怎么都甩不掉。 那就烧尽他,当然不是用火将他烧尽,而是用煞气。 煞气化为实质,宛如浪花冲击着礁石,在杀生刃上面展开争夺,而我提着剑不理会上面的剧烈波动,飞速冲向师傅,身后蒋符开一张张符篆飞速贴在我的后背,离魂、增煞,甚至还有五雷。 已经与师傅面对面,杀生刃上面的鳞片恰到好处的被消磨干净,煞气瞬间汹涌,杀生刃一片血光,没有任何技巧,前刺! 我看到了师傅的动作,他的蛇尾好像鞭子一样,向前甩了过来,按照行进路线来看,必然会抽到剑身上面,将其抽歪,与此同时,师傅两手之中,两个如月光一般的花朵形成,那是罡气凝聚而产生,同是剑仙门,我对这样的气息感应十分敏感,只不过这个罡气与平常所见不同,其中月华要比日精多的多。 但这样是怎么做到的?如何保持平衡?我不懂,师傅眼中全是认真,就像当年教授我技艺的表情一模一样。 “还是跟以前一样。”师傅说这句话,其中包含的有一些不满,多少年过去了,我为什么还是保存着以前的习惯。 但我就是要用以前他所熟悉的一切,来说明自己的成长。 眼看蛇尾就要抽到剑身上面,杀生刃的周围出现一些特殊的气息,这个气息出现的毫无征兆,让师傅措手不及。 五行之术,早就失传,师傅是怎么都想不到我居然会了这样的术法,此时用金之术增加杀生刃的威力,而蛇尾被一只突然钻出来的东西给抓住了,是一只猩猩,但仔细看却发现了不同。 山海经南山经:有兽焉,其状如禺而白耳,伏行人走,其名曰狌狌读生,食之善走。 夏临渊的术法准备时间都需要十分长久的时间,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做到这样的程度已经十分不容易了。 狌狌的力气十分巨大,被抓住蛇尾的师傅根本动弹不得,枪声响起,蛇尾应声断裂。 金之术已经完全包裹了杀生刃,狠狠刺在师傅手中的花朵上面。 没有丝毫阻碍,罡气四溢,煞气凝而不散在金之术的牵引下,横冲直撞刺入师傅身体,我感觉到血肉被撕裂的感觉,心脏一阵抽痛,好像杀生刃刺入了自己的身体一样。 我没有杀掉师傅的意思,而且也坚信这些所有虽然事发突然,但是师傅也不至于来不及抵挡,所以就继续自己的做法。 连续两个枪响,师傅刚刚抬起的手被子弹打开,狌狌速度极快,再次抓住了断尾。 金之术和煞气开始在师傅体内肆虐,我松开手中的剑柄,旋转以背部靠在师傅身上,在我身后的符篆全部贴在了师傅的胸前,五雷符开始发威,与此同时,聚煞符也开始起作用。 这是一个很强的误导,师傅以为贴在我背后的符篆会通过我的剑来发威,而且聚煞等符篆一看就是增强我实力的东西,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些其实是为他准备的。 五雷对任符惊的作用都不大,更何况师傅,只是拖延一下,仅此而已。 灵魂掐诀,但也需要一些时间,狌狌一拳将残余的蛇尾砸进土地,迅速跳开,昨和明朗又是一枪,打在师傅扭动的身躯上面,一阵火花四溅。 为什么要把聚煞符贴在师傅身上,这样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吸铁石,而我的煞气就是铁屑,如此就能给我更多的精力来完成术法,而不是还要分出一些精力来控制攻击的走向。 一柄柄煞气剑如血一般的颜色出现在我身边,刚刚稳定就像闪电一样冲向了师傅,一声声剧烈的爆响,好像是我的心一样,此起彼伏,一点都不安稳,生怕伤到师傅,又怕伤不到师傅。 背后有一些异响。未完待续。 ... 正文 第十章 掳走 从眼前的情况来看,师傅已经陷入了下风,也许他没想到我们的成长与配合可以到达这样的程度,自己轻敌了,也许是他没有一点点战意。 那他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是欣慰还是恼怒,我不知道,也不想去想,现在反而很紧张,我不知道希望不希望师傅受伤,希不希望让师傅在这里倒下。 一柄柄煞气剑快速形成,这些与以往的煞气剑有很大的不同,因为有九字剑印诀的加持,还有我不遗余力的爆发,其实我从来没仔细考量过自己所拥有的煞气有多么庞大,只知道这些煞气在我身上逐渐得到一些净化。 哪怕是在与任符惊对战的时候,也是将其用了出来而已,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而此时想着在师傅面前炫耀,仔细感受自己的每一分力量,才发现,煞气如此之多! 身后传来一些异响,好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上滑行,我转过头去看了一眼。 蒋符开被师傅高高的举了起来,之后扔在地上,不过在被扔出去的时候,蒋符开还是一张符篆贴在了师傅的胳膊上面,一边在地上打滚,一边掐动手诀,师傅胳膊上的符篆开始燃烧,我看到了联合符篆的威力,好像是爆炸一样,火焰瞬间布满师傅全身,然而正在熊熊燃烧的时候突然变成了坚冰,眼睁睁的看着师傅在里面挣扎,坚冰瞬间布满了裂隙,马上就要支撑不住,碎成一地冰屑,然而又转化成了火焰。 转头,看一眼被煞气剑不断进攻的师傅,我有点蒙,怎么又出现了一个师傅? 回头再看一眼,师傅的身体好像变得透明,将覆盖身上的火焰全部吸入了体内,之后立刻攻向了蒋符开。 枪声响起,昨和明朗用剑挡住出现的第三个师傅,同时用小巧的手枪打穿了师傅的脑袋,后面的夏临渊高高扬手,平整的地面突然钻出来一个血盆大口,将第三个出现的师傅吞了进去。 我迅速控制不少煞气剑飞到夏临渊身后,那里出现了第四个师傅,明明只是比正常人大一点的身体,但此时张开嘴却好像能吞天噬地一样,将要把夏临渊吞进肚中,好像煞气剑去的及时。 但这样的情况,已经让所有人蒙了,怎么会有这么多师傅,是幻觉?还是什么? 这四个师傅到底哪一个是真的,哪一个是假的,就刚才的接触来看,好像都是真的,但是又怎么可能。 身前的五雷符骤然中断,发现第一个师傅完好的站在那里,本来应该刺入他身体的杀生刃却抓在了他的手里,上面有一点点血迹。 但是怎么可能,我明明刺入了他的身体,有那种搅动血肉的感觉,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不错,成长了很多,很让我意外。”师傅笑着对我说。 但我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手诀完成,杀生刃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脱离了师傅的手掌,飞回我的身边。 短暂的驭剑还是可以勉强做到的。 杀生刃到了身边我却没有去接,回身一脚,让其用比之前快了很多很多的速度再次冲向师傅,一边飞,上面出现了虚幻的影子,一个威猛的将军持剑猛砍师傅。 但师傅只是伸出手掌,上面满满的罡气,就将飞速前进的杀生刃挡住了,分毫前进不得,只能在空中僵持。 再来! 我冲了上去,左手向一边甩开,被阻挡的杀生刃好像被打飞一样飞到一边,而师傅伸出的手掌正好面对上了我的右拳,即将接触的时候,一柄煞气剑从拳头上钻了出来。 不出所料,依然被师傅挡住了,他都懒得变招。 不过飞开的杀生刃当头砍到第四个出现的师傅头顶,这一次必然要建功。 然而只是眨了一下眼,之前是师傅脑袋的位置变成了他的手,而整个身体弯曲,脑袋到了手原本所在的位置,杀生刃再一次被师傅抓在了手里。 夏临渊冲拳,伴随他的拳头,不知为何物的兽影出现,将抓住杀生刃的师傅打飞,然而第三个师傅本来已经被吞掉,此时却冲破束缚,将夏临渊打飞了。 这一击势大力沉,还在空中就吐出了一连串的血液。 飞起的夏临渊,刚好落在了鹿子寒的身边,而他此时却已经坐了起来,对我眨一下眼睛,还笑了起来,“魔,死而不僵,只要付得起代价,就能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复活。” “这一次的代价是什么?”我问鹿子寒,心里有些紧张,暗自小心的掐着手诀,我们已经失败了。 “谁知道呢,只能等以后去慢慢发掘了。”鹿子寒无所谓的笑了笑,伸手抓住想起身跳开的夏临渊,将其放倒在地,一只巨大的狗灵从他鹿子寒的身体里钻出来,之后将夏临渊按在了地上。 不过鹿子寒并不关注那里的情况,还是看着我,伸出了手指。 “你知道规矩。”师傅突然插话。 “好吧,好吧,”鹿子寒无奈的摇摇头,站起身来,对着我,“你就好像是一只被圈养的猪一样,存在的目的就是自己师傅嘴里所谓的平衡,连生存都要敌人来保证,看看你的身边,原来的那些人呢?怎么就剩这几个了?” 夏临渊本来还在挣扎,不过随着身体的下陷也停止了反抗,被土地吞噬,我悄悄用出了五行之术,夏临渊发现了以后,必然要配合。 “好了,该走了。”师傅说话。 我发现师傅的鳞片变得暗淡,他也是有限制的,此时应该到了一定的极限了吧,想到这里,我立刻出手,想要把师傅留下,不让他再次离开。 然而面前的师傅已经变成好像蛇蜕下的皮一样,在原地留下一张惟妙惟肖的皮囊,其他三处也是同样的情况,师傅本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你这样的术法,在我这里可不好用。”鹿子寒笑了一下,他已经掐好了手诀,高高跃起,落地时如爪的手掌刺入地面,土壤纷纷退避逐渐出现一个坑洞。 “拦住他!”我大叫,大量煞气剑好像蜜蜂一样迅速冲向鹿子寒,昨和明朗和蒋符开听到我的喊话也立刻行动,但还是晚了一步。 夏临渊被拎了出来,而且被放在鹿子寒身前,强迫我们所有人都停止了攻击,不管夏临渊如何反抗,始终脱离不了鹿子寒的掌控,我看到大量狗灵纷纷钻进了夏临渊的身体,很快就昏迷了过去。 “我要把他带走,炼制魔器。”鹿子寒说。 “你敢!”昨和明朗厉声叫喊。 “你再叫的大声点,也许我就不敢了。”鹿子寒调笑,一步一步旁若无人的离开,我看到了师傅,就在不远处,掐着手诀,这里的所有人都无法动弹,只能看着事情发生。未完待续。 ... 正文 第十一章 离开 师傅不知道用出了什么样的术法,我们所有人都动弹不得,只能看着鹿子寒一步一步背着夏临渊离开,后者身体软软的被抗在鹿子寒的肩膀上面,虽然睁着眼睛,里面露出焦急的光芒,但是却怎么都无法动弹,已经有太多狗灵进入了他的身体,哪怕是在外面,依然有不少狗灵死死咬住夏临渊的四肢还有脖子,他的行动被彻底限制住了。 “你要是还记得,我们曾经并肩作战,就把他放下!给我留下!”昨和明朗无论怎么挣扎,都动弹不得,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夏临渊被抗走,只能用非常强硬的语气说话,试图让鹿子寒回心转意。 我们不能动,但还是能够说话的。 “现在想起来说这句话了?”本来向着师傅行走的鹿子寒,听到昨和明朗这句话突然转过身来,一步一步向她走去,“那我来问你,把我的尸体埋在这样的荒郊野岭甚至连个棺材、墓碑都没有的时候,你们可曾想过我们并肩作战,埋在这里会不会被野狗挖了出来,曝尸荒野;刚才你们占尽上风的时候可有想过,我曾经跟你们并肩作战,手下留情;得知我要重生的时候,你们可有想过,我曾经也是你们一队的,又为何要阻挡我?” “把我的尸体从这个没有棺材和墓碑的坟墓中挖出来的时候,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们曾经是队友,我们曾经互相扶持,你们的心里有没有哪怕那么一丁点的愧疚之情!又是怎么样的冷漠与无情让你们下得去手,做这样的事情!”鹿子寒的咆哮,通红的眼眶,好像有不少的泪水在里面蒸发。 “这些都我决定和行动的,你不要怪他们。”我的心里何尝不痛,但是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是,我知道都是你的决定,你自认为这样是对的,所以要这么做,但是,是谁给你的决定权?我死的时候有没有说过,从今往后,我的生与死全有你来做决定?”鹿子寒背着夏临渊,快速走到我的面前,抓起我的衣领,将我们的额头靠近,双眼互相直视着对方,他的眼中星星点点,好像明亮的湖水,一下就能看到湖底的鹅卵石。 “所以,带走我吧,把他留下。”我闭上了眼睛,鹿子寒的问题我不知道怎么回答,确实是我用我自己的意志,强行想替鹿子寒做主了。 “不,你不行,我知道规矩,要把你像猪一样的好好养着。”鹿子寒松开抓着我衣领的手,转身离开。 “懦夫,贪生怕死,为了活命什么事都做的出来。”蒋符开对着鹿子寒大喊。 之后被一脚踢飞,在地上打滚,“不要试图激怒我,不抓走你的唯一原因,就是你太弱了,甚至不配当我的魔器。” “你带我走!把他放下!”昨和明朗大叫。 “你?太早了,再等几个月吧。”鹿子寒走到了师傅身边,两个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我们的视野,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身体才又一次恢复了行动。 师傅用了什么样的术法,今天见面后我越发的看不懂他了,哪怕他用的所有术法,没有一个看得懂的,为什么会出现四个身影,又是什么样的能力,让我们没有一点点反抗的能力,甚至都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力量,将我们死死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难道真的像师傅所说,我们已经属于不同的生命层次了? 癫狂的昨和明朗,我和蒋符开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但还是用尽自己最大的力量,想让她安静下来,不要继续癫狂下去,之前有尹婕和我作为例子,我很怕自己这个师妹也进入到我们那样的状态,在那样的世界中,不管是痛苦还是欢乐,都蒙着厚厚的阴影,哪怕是自己想回忆的时候,都好像隔着迷雾,永远看不清楚,甚至好像是另外的一个人的记忆,不知怎么的就跑到了自己的脑海中,而自己在那段时间,恰好失去了记忆。 所以只能把那样的记忆当做自己的记忆。 好在蒋符开在,在任符惊之后,他也琢磨出来了安宅符等等符篆在人身上的应用,稍微变更一点点也就有了很强大的用处,此时昨和明朗背后一张张符篆层层叠叠,她也终于恢复了平静。 “师兄,我要救出来他。”昨和明朗哭着说。“我要把鹿子寒杀了。” “嗯,我知道,我知道。”我抱住昨和明朗,深深的闭上了眼。“你不用说,我都知道,我也明白,他是我的师傅与他是我的敌人并不冲突,同时,因为某些意见不合产生分歧,虽然成为了敌人,但我们依然是朋友,他从未走远。” 全是昨和明朗的嚎啕,我不知道这一段的冤仇要怎么才能化解的开。 “我也要离开了,”蒋符开在我和昨和明朗的身边,席地坐了下来,勉强扯出一点笑容,“眼看就要决战的时候了,我要回去师门,把一些压箱底的东西取出来。” “那你路上一定要小心。”我回答他,心中不知怎么缓缓酝酿出来一个想法,“你也不用着急,沿途有什么事情你也可以多历练历练。” 我说话的技巧和方式总是很拙劣。 “你记住,我不是逃跑,我是去取出一些东西来增加我们的胜算,所以,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你们一定要等我回来,再开始最后的决战。”蒋符开这次是真的笑了,拍了拍我的肩膀。 “傻姑娘,别哭了,我都要走了,万一路上遇到什么拦截,也许我们就再也见不到了,你还不给我留个笑脸来。”蒋符开拍了拍昨和明朗的脑袋。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骤然想到了这个问题,突然有些不放心起来。 “放心吧,或许正面我没有什么能力,但是想逃跑的办法就多了去了。”蒋符开无所谓的摇摇手,转身潇洒的走了。 “师兄,他真的没事吗?不用我们一起吗?”昨和明朗很不放心,夏临渊被抓走对他产生了很大的冲击。 “没事。”我相信他,蒋符开知道这时候每个人都弥足珍贵,所以他不会随便冒险。“好了,我们回去,是要好好的布置一下了。” “临渊他?”昨和明朗想要顺着师傅和鹿子寒离开的方向去追寻。 “他们不会留下任何线索给我们的。”我几分低沉的说道,“但是我们一定能用别的方法找到。”(未完待续。) ... 正文 第十二章 昏睡 蒋符开回来以后,我只见过他一面,之后就在也没见过,他在做什么事情也成了谜,只是听昨和明朗告诉我,他每天都很疲惫,昼伏夜出,问他在做什么也不说,每天沉闷的好像一潭死水,哪怕扔一块石子进去,也不能荡起一丁点的涟漪。 我每天的清醒时间越来越短,逐渐变得只有三四个小时,经常说着话,就不知不觉的睡着了,而且根本就叫不醒。 而昨和明朗也越来越能吃,女孩子不高兴总是会大吃大喝一些,但我完全没想过是这样惊悚的场景,瞪大的眼睛几乎要鼓出眼眶,嘴里已经塞满了食物,双手却根本不停歇的使劲往里面塞,牙已经丧失了咀嚼的功能,食物是怎么塞进嘴里的,就怎么咽到肚子里。 筷子已经完全跟不上她进食的速度,干脆就用手抓,经常一顿饭吃完,脸上全是油脂,头发上也丝丝缕缕,紧跟着就去洗澡。 洗澡对于我来说已经是一件很奢侈的东西了,至少在我有意识的时间,很久没有体验过大片的水低落在皮肤的上的感觉,得知蒋符开每天都会把没有知觉的我抬进浴室清理一番,当即红了脸,心中不禁感叹,已经虚弱到这种程度了,被人这样折腾都没有知觉,让水淋上也不会转醒吗? 没人知道昨和明朗的压力有多大,心里有多痛苦,爱人不见了,自己却分不出心去寻找,反而在师傅和朋友之间左右徘徊,不知道要怎么去做,也许对于她这样一直被宠溺长大的孩子来说,这一段经历是人生最黑暗的时候吧。 或许她应该及早的站队,不应该犹豫不决想要一个十全十美的办法,人生在世,总有很多不如意的时候,需要向现实低头,不能太贪心了,总在师傅与朋友间徘徊以及为丈夫的失踪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而悲伤愤怒,这样的犹豫于师傅不孝,于朋友不义。 食欲大开的昨和明朗,相应的就是去厕所的次数越来越多,肚子已经隆起她却毫不在意,女为悦己者容,悦己者如今不知道在哪,是死是活,又怎么有心情去妆容呢。 想起这句话,不由得想到了前面一半,士为知己者死,心里一片苦笑,是愧疚还是无奈。 终于有一天,满头黑发皮肤光滑的君耀站到了我的面前,面无表情的说让我父母过来,一起住着吧。 这是在宣判我的死亡吗?他没有任何商量的用我的生命力去弥补了他的生命,而最终却连一个谢字都没有! 这我的第几次死亡?我也不太清楚了。 “师傅?”昨和明朗完全都不敢相信自己师傅说的话,而且这段时间君耀根本就不见昨和明朗,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师傅已经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你们太固执了。”君耀抚摸昨和明朗干枯的发丝,眼里闪过多少心疼,“他们的行为未尝不是一个方法,于是我决定跟他们合作。” 君耀转过头看着我,似乎有不少的话要说,不过却又压了回去,说了其他的事情,“你师傅有了我的合作以后,你就成为了一个阻力,而且我怎么也得带着自己的一些诚意,你师傅可不是我说加入他就会信的人,所以你就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 “我知道,你将扮演正义的一方,什么地方遭到危险你总能及时赶到,救人于水火之中,之后大力宣传自己的传承,我如果继续活蹦乱跳必然会给你们捣乱。”我躺在床上,替君耀说了出来,此时的我虽然醒着,但身体软的厉害,所以没有什么必要都懒得离开这张舒服的床。 “是这样,所以我这是一举两得的办法,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要了你的命,你会一直保持这样什么都不能做的状态到自然老死,以后的事情也没能力插手了。”君耀说完,转身离开。 “师傅!”昨和明朗大叫。 “你是跟我走,还是留在这里?”君耀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声音僵硬的询问。 回答她的只有呜咽的哭声。 蒋符开和昨和明朗早就劝我让父母过来,把这里的事情告诉他们,但我一直都没有答应,不过现在看看情况,我也就固定在这样的状态了,始终都是瞒不住的,所以也就只能这样了,让父母过来吧。 但是,我于心何忍,这样的结果无异于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们是否承受的住,会不会出什么意外,思绪到这里断了,我又进入了晕厥。 久病床前,一睁眼看到日思夜想的父母,心里感慨万千,如果加上燕子和喆玺,也许这就是最完美的送葬的队伍了。 我以为看到这样的情况,父母会抱着我痛哭一场,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强颜欢笑,但是清醒后碰到的情况却大大出乎了我的预料。 母亲安静的削苹果皮,父亲抱着乖巧的年糕坐在了另一边,在他们脸上和眼睛里,我没有看到掩饰,也就是说他们确实如同现在这样的表现,很平静。 但是这样的平静,让我的心里有滔天骇浪的冲击,这是哀莫大于心死的平静还是看破一切听天由命的放任? 心里想着这样的问题,睁开眼的我甚至都不敢发出一点与睡觉不同的呼吸声,生怕打破了这样的平静,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但身体还是太虚弱了,只坚持了一会,就暴露了。 “怎么?还不敢出声,怕我们揍你?”母亲把削过皮的苹果递到我面前,脸上扯出真心的笑容。 “嗯。”我接过苹果,不敢抬头,只能用最小的声音小心的咬下一点点果肉,尽量不去嚼的咽进肚子。 “胆大包天的你,还有怕的时候。”老爹笑了,脸上岁月的沟壑那样沉重,不过笑容如此阳光。 “你做的什么事,我们都知道,只要是正道,不管什么样的后果,我们都接受,大不了死了,我们老两口白发人送黑发人,或者瘫了,我们小时候又不是没养过你,手到擒来,”母亲摸着我的额头,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对我们来说,还有什么能比这两样更难接受的。” 我的眼泪也不争气的流了下去。(未完待续。) ... 正文 第十四章 老友 也许这就是我一直想要的生活,父母在身边,每天说着家长里短的事情,只要一张开眼睛就能看到他们的脸庞,上面没有对待特殊病人时时刻刻的关心,而是像正常家人那样,一言不对,上来就锤我。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残破的身体,我差点就彻底沉溺进这样的气氛中,不去想自拔,心甘情愿的越陷越深,仔细想想,这些年有几天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又有几天好好的陪在父母身边。 老爹这些天多了一个口头禅:你以为你还是当年那个天不怕地不怕拥有无限精力的小坦克,有本事你爬起来再把我们老两口折腾的终日不得安宁啊,有本事你继续出去晃荡别回来啊,还是你爹妈对你好吧,来来来,自己爬起来翻个身,你妈的老骨头翻不动你了。 这段话的通常结局就是低着头被母亲一顿数落。 温馨的日子总是让人沉溺,也许也是因为我清醒的日子越来越短,感觉上时间过的很快,不知不觉就在床上躺了一个月。 而这一天我欣喜的现,自己居然对梦里生的事情有了感受,也许是逐渐的虚弱让我开始感慨回忆曾经逝去的时光,开始怀念曾经的人和事,我梦见了都督,岁月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一丁点的痕迹,依然是从前那样的表情,那样的神态,装束也没有任何变化,依然是他的风格。 而梦见他的第一反应,我要爬起来跟他打一场! “你小子睡傻了?还以为在做梦?”都督一巴掌糊我脑袋上。 这一巴掌实打实的砸在我头上,一阵疼痛晕染开来,我突然有点怀念那些重伤垂危的日子了,不过更让我吃惊的是,都督怎么会找到这里来,他不是已经消失很久了。 “我就喜欢看你这样,像死狗一样躺在这。”都督满脸的兴奋,父母的脸色并不太好看,不过也知道我们这些人就喜欢开这些没轻没重的玩笑。“虽然这死狗样不是我揍出来的。” “别看我现在像死狗一样,不过揍你还是没问题的。”我终于反应过来,这不是梦,真的是都督跑到了我的家里,而现在的我虽然虚弱,不过一些基本的素养还是存在的,我在都督的身上现了一些特殊的、不是一般人可以拥有的气息,这些年,他也拥有了自己的奇遇。 “我没事欺负跟狗作比较的人干嘛,行了,我事还挺多,看看你活着就行。”都督起身,没说两句话就要走了,真是奇怪,对着我调皮的眨眼,不由得身上有些寒意,他的取向应该没问题吧,不过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没听说过他和女生谈对象的事情。 “做个好梦啊。”都督挥手,头也不回,潇洒的走了,看他的背影踌躇满志。 然后我想跟父母说一些关于都督的趣事,结果一阵磅礴的困意袭来,又睡了过去。 前世今生多少次徘徊的山,这一世大半记忆生的地方,那个现在我有点恐惧不敢回去的山门,变得新了很多,不再沉浸着浓浓的悲伤,多了几分祥和的气息。 我在山门外看着眼前的一切,想现那么一些与记忆中不同的地方。我确定这一次真的是梦境了,因为我清楚的记得之前生的一切,都督来了,说了两句话就走了,之后我就被困意环绕,睡着了。 这困意来的迅疾,似乎是在催促我,让我赶紧睡着,来见证这一场梦中的情景。 缓缓的走进了大殿,因为门开着,可以看到里面的两个身影,长长的供桌上面摆了三幅不大的空白匾额,老道认真的在第一幅匾额上面画着玄奥的纹路,毛笔在他手中犹如宝剑一般挥舞。 后面曾经的道童已经成年,长长的山羊胡整齐的摆在胸前,仔细看着老道的手笔。 画完一副,出了一口气,老道也不停歇,继续开始第二幅匾额的画制,根本不管上一幅匾额无缘无故的起火,而道童更加不会理睬,他的全部身心都投入到老道的笔锋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 转眼,三幅匾额全部画完,但也全部都烧成了灰烬。 我的梦,也就在这样的烈火中被烧尽,没有炙烤,只有温暖。 醒来,唯一一次睁眼没有看到父母,他们都抓准了我昏睡的大概时间,这一次的昏睡很快就转醒,所以他们都忙着自己的事情了。 旁边是蒋符开悠长的呼噜声,这个昼伏夜出的人在抓紧时间恢复自己的精力,我也就躺着,看着天花板,思考梦中的事情。 这是这些日子唯一一次记得梦中生事情的情况,这个梦代表了什么,还有那三幅画又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起火,记得师傅曾经说过,一些富含天道的纹路不是可以随便轻易画的出来的,即使画的出来也不可能被现有的任何东西保存。 画在地上也许骤然有雷霆出现霹散,或者大风吹掉,画在纸上就会立刻起火,不管承载这样纹路的介质是什么,都会很快被摧毁,所以这样的东西想要传承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那么,那三幅匾额上面画的东西是不是这些? 仔细回忆那些纹路,很深奥,不过仔细琢磨能够现其中的一些道理。 还有都督的出现跟这个梦有没有关系,毕竟我一直都不知道梦中生的事情,他神秘的出现,又神经的离开,很难让人不去联系起来。 “你醒了。”蒋符开的呼噜声什么时候消失了我也不知道,直到开口说话才现他睁着眼睛看着我。 “怎么不睡了?”我问他。 “差不多了,该起来了。”一边说,蒋符开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几分百无聊赖。 “你,回师门,没生什么吧?”我犹豫着询问,这些日子他沉寂的太厉害了。 “没什么。”蒋符开听到我的问题,本来准备下床,却坐在原地不再动弹了,“我只是后悔,应该早点回师门一趟,事情也许就不会展到现在的样子。” 我没有插话,只是专注的等着蒋符开后面的话。 “师兄经常回师门,在那留下了长长的信函,都是给我的。”一滴眼泪掉在了床上,没在蒋符开的脸上留下任何泪痕,“他说我是个出门就不知道回家的孩子,所以在他死之前我绝对不会回师门,所以放心的留下了那些信。” 捏一下有些堵塞的鼻子,蒋符开闷闷的声音,“师兄早就准备好死亡了,在走上那条路之后他就开始后悔,但为时已晚,只能做好死的觉悟,继续硬着头皮走下去,我们总是要跟你师傅决战的,他的目标就变成了多收集一些关于你师傅的情报。你师傅的强大完全无法想象,知道师兄所做的很多事情,而且在他面前师兄完全支撑不了多久。” 可以看出蒋符开的头脑是混乱的,说的这些事情也是东拼西凑,想到哪说道哪,完全没有条理,“师兄只能继续装作与我们为敌,因为如果他不听从你师傅的话,就会被杀掉,而为了平衡,我们这边也会有人被你师傅杀掉,他怕被杀掉的那个人是我,所以一直坚持着。” “但是,那天师兄为什么一定要在那里与我们耗到底,一定要死呢?他有很多机会可以离开。”狠狠吸一下鼻子,蒋符开说着自己的疑问。 他不知道,我比他更难受,好像锋利的刀片,在我的心脏上面一点点的刻画,每一笔都能让心脏疼的忘了跳动。 人,他的变化,是什么时候不知不觉的开始的?8 ... 正文 第十五章 好消息 我无法回答蒋符开的疑问,所能做的只有安慰,只是道理大家任何人都懂,但是要做起来,却不见得会那么做。 就好像谁都知道偷盗是不好的,但依然有那么多的小偷,是那些小偷不知道这个道理吗?还是不知道有法律的惩治?或者是那些小偷不知道如果自己肯吃苦动手,正常的工作虽然苦、累,甚至让人看不起,但依然可以让他吃饱? 这些道理他们都知道,但就是选择做了小偷。 所以,我不知道自己的劝说能对蒋符开有多大的意义,会不会让他感觉好受一些,也可以说是,在安慰他的同时也在安慰自己。 为什么要安慰自己? “你不用安慰我,我们都这么大了,很多道理都明白。”果然,蒋符开堵死了我后面很多的话语,“师兄用生命换来的情报只有这么几个,你师傅太神秘,也太强大了,他根本难以有所得。” 我打起精神,听蒋符开诉说情报。 其一,师傅做这些事,目标确实如他所说,妖兴,则传承兴旺,指望人们自己意识到我们的重要性是不可能的。 第二,师傅在培养一大片的鬼槐林,具体位置任符惊不知道,只是无意间听师傅提起过,那个地方天然的适合鬼槐的培养,所需的一切应有尽有。 我琢磨这样的地方,就这些年所经历,确实有那么几个地方比较适合培养鬼槐,不过要说到所需一切应有尽有,却差了那么一点,到底是哪? 第三,师傅的进化并没有完成,人首蛇身也许只是刚刚开始,后面还有很多的发展,也许是龙首蛇身? 如此看来我们确实不是同一层次的生命了,或者应该说不是同一种类的生命,进化所需的时间何其久远,但是师傅自身就要进化,这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第四,师傅有多强大,任符惊说不出来,只知道师傅不可能被杀死,所使用的术法已经颠覆了他的认知,所以没有准备充分,贸然去见到师傅绝对是自寻死路。 第五,师傅已经不是人了,他的身体是第一个献祭给鬼槐的。 这一条,让我找到了那么一丝可能,也许这就是师傅的弱点,在鬼槐上面,而且他此时的身体不知从何而来,不过应该不是自己的,那么必然会有身体与灵魂的排异,灵魂也就不稳,那么就可以有很多很多的方法可以用到了。 分析着这些得之不易的情报,看似无用,不过仔细思考却发现了很多十分有用的线索,这就是一条生命的价格,是死得其所,还是如此廉价。 说话间,母亲带着昨和明朗回来了,父母知道我的情况,只是变得嗜睡,没有任何生命危险,这与他们所预想的情况好了太多,于是变得十分开朗,甚至十分满足,也许这也是心里一种自我安慰的方法,把事情想到最坏,那么如果最终的结局不是最坏的,那么就都可以接受,甚至还有几分欣慰。 我们发现了母亲身后的昨和明朗脸上有点红,从来没见过大大咧咧的师妹会有这样的表情,这是什么表情?嗯,应该是娇羞。 心情好了很多的母亲很快注意到了昨和明朗的异常,在我们看来也许是心情不好,所以产生了这样的情况,不过在母亲看来可没有那么简单,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拉着就到了医院,检查结果也最终证实了母亲的猜测。 昨和明朗已经有了身孕。 这个消息直接把蒋符开从抑郁的情绪中震了出来,冲下床,在昨和明朗的惊叫声中将其抱起,原地转了好几个圈,之后在母亲奇异和警告的声音中这才有点不好意思的把昨和明朗放下。 “她现在是孕妇,你以后不要这么毛手毛脚。”母亲厉声警告蒋符开。 “哦,哦,我知道了,我只是激动而已,激动而已,这些日子终于有了一个好消息。”蒋符开对于母亲的话十分看重,而且似乎天生就对母亲有些犯怵。 “你激动什么!”母亲的眼神更怪异了。 “额我兄弟的儿子,就是我儿子啦,我没结婚就有了儿子,我能不高兴。”蒋符开说完俯身想要贴在昨和明朗的肚子上,听听那里面有什么声音,仔细感受一下,却被昨和明朗一脚踹回了床上。 “是不是查错了?她都没吐过。”坐回床上蒋符开也不恼,反而有不少疑问。 “谁说怀孕就一定要吐了,每个人体质不一样表现也不一样,你们这些男人懂个屁。”母亲一句话骂了好几个人,刚刚露出脑袋的老爹一听这话赶紧悄然收了回去,当做没听到这里的动静,“你们两个给我听好了,以后家里的一切重心都围绕着明朗,你们敢捣乱试试。” 地位的急剧下降让我们非常不适应。 不过正如蒋符开所说,这么长的日子,终于有了那么一个好消息,体验到了久违的美好,生活就是这样,无论多苦多累,该来的总会来,人不要总是纠结于过去的时光,而忘了未来的美好。 虽然现在我们这样低沉,但是下一代的希望已经来了,这是任何东西无法比拟的美好。 我应该带着笑容睡着,不止是因为终于有了一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而且一些事情也可以做了,能够有那么一些进展。 首先我想到了那片鬼槐林的所在,其次鹿子寒要用夏临渊炼制魔器,必然需要用到他的灵魂,而且材料以及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所以虽然过去了不短的时间,不过必然还在准备阶段。此时昨和明朗怀孕,我们就可以悄然夺过夏临渊的灵魂,打断鹿子寒的计划。再次,任符惊的留言中说,师傅不可能被杀死,就是说,我们需要准备镇压了。 不过,现在还要多考虑一些,关于君耀的存在。 好好睡一觉吧,醒来就要开始了。 我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只知道这一觉睡的很不安稳,有些惊心动魄,更有泪水洒落,还有灵魂的割舍,以及血与火的荣耀。 睁开眼,所有人都在,他们目光清凉的看着我,甚至调皮的年糕也感受到了气氛,安静的坐在一边,伸出舌头喘气,等待着我的行动。(未完待续。) ... 正文 第十六章 开始 醒来以后,发现所有人都目光清亮的看着我,就连调皮的年糕也只是伸出舌头,不发出任何声音。 要开始了,我不能总是这样睡着,那样对大家士气的打击很大。其实父母是不想让我再做什么了,如今我每天的清醒时间这么短,如果再做一些事情,产生不太好的后果,他们不能够接受。 人,一旦拥有了一些东西,再让他失去,会很痛苦,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有那样坏的结果,一定要一点一点折磨呢。 但我明白,这件事我要做,也应该做。 鹿子寒走的时候说了,要用夏临渊炼制魔器,而在如今的年代里,魔器哪有那么简单,说炼制就炼制了,在那之前的准备要很多,他不可能那么快就准备好。而且炼制魔器必然要用到夏临渊的灵魂,如果悄无声息的把夏临渊的灵魂勾了回来,鹿子寒也就没有办法进行后面的事了。 唤魂是重中之重。 本来是有一些很稳妥的唤魂的方法,但是考虑到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所以能行动了就不要拖沓,而且夏临渊也不是普通人,勾魂的过程虽然会让他神智迷糊,不过他的潜意识还是会做出一些正确的选择的。 勾魂,其危险一方面来自术法本身,让一个人的灵魂离开自己的身体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很有可能出现的原因就是在勾魂的过程中灵魂开始挣扎,而这样的挣扎是无意识的,也就是说,不论你要做什么,灵魂就是要跟你对着干,就是要回到身体,这其中很有可能出现种种情况,使不论施术人还是离体的灵魂受到不可治愈的伤害。 另一方面,如果灵魂离开**久了,不论是灵魂还是**都会出现一些变化,就好像植物人,褥疮等等情况,比比皆是,**一旦彻底腐坏,夏临渊就成了孤魂野鬼,一个没死的死人,灵魂只能在外飘荡,无所寄居,慢慢消散。 不过,我相信我们肯定会在发生这些事之前,找到夏临渊的身体,昨和明朗也十分坚持,就要这么做。 而且,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只有我知道那个地方,所以施术人只能是我,而我现如今这样不稳定的情况,很难保证在这过程中不会出现什么样的问题。勾魂必然要带回来,万一带回来的过程中我不知不觉发生了类似睡着的情况,那就玩脱了,大家不止要寻找夏临渊的灵魂,还要寻找我,而无意识随处飘荡的灵魂,在一些灵体眼中,就是一团会动的炸鸡块,香脆可口。 选择勾魂,我们最大的依仗就是昨和明朗的怀孕,孩子与父母之间冥冥之中有意思感应,而怀孕的时候,这一丝感应最为强烈,恰好,我的罡眼可以窥视这么一点,昨和明朗因为实力不足,还看不到,这也是选择我来做最最重要的一个原因。 蒋符开扎着纸人,其他人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这一次醒来是准备,很多施术人要做的事,并不能让其他人代劳,所以只能我做,但是因为身体状况的原因,进度缓慢。 不知不觉又睡着了,如今的梦境依旧光怪陆离,不过似乎有了一丝急切欣喜的心情,这是目前唯一的进展,我知道了梦境中的心情,其余一概不知。 再次醒来,继续手上的动作,虽然知道了方位,我也不可能这样冲过去问鹿子寒要人,这是全军覆没的节奏,我也确定以鹿子寒的个性不可能跟师傅住在一起,那么,是师傅强势的要求让他住在了一起,还是说,随着鹿子寒去吧。两种不同情况,师傅所在的地方就不同,将会给我的行动造成一些影响。 不止需要蒋符开扎纸人,纸人只是吸引鹿子寒灵魂一个容器,让他误以为那是自己的身体,重中之重是我的勾魂,做这件事夏临渊是不知情的,所以一开始必然会有所反抗,要怎么样不知不觉快速的完成很重要。 而为了保证我能够多一些清醒的时间,以防出现什么意料之外的情况,让时间能够充裕一些,所以我不能以这样的状态去勾魂,也就是说我需要先离魂,灵魂出体,去做勾魂使者。 这已经算是邪术了,于是要搭法坛,告罪天地。 而且也需要我们做好充足的准备,算好时间,虽然说以灵魂的状态,我也许有可能多清醒一会,但这个时间谁都说不准,万一出现这样的情况,将是最大的灾难。 夜晚,当我清醒以后,计划立刻开始。 蒋符开要守护我,灵魂离体后依然与身体有一些联系,他需要通过我身体的表现来判断,需要怎么样的帮助,昨和明朗把蒋符开扎好的纸人当做自己的夫君,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他的名字,叫的声情并茂,闻者欲垂泪,她要让夏临渊相信那是他的身体。 没有多话,立刻离魂,向着自己猜测的方向、追随那一丝联系行进,希望他们就在那里。 一切都很顺利,确实是在那里,至少我远远的看到了夏临渊,鹿子寒就在他的旁边,而最艰难的地方也就在这里,如今我是远远的看着,他并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只要靠近,鹿子寒必然会发现我的存在,而且看旁边,一个简单的院子,里面的布置完全是按照山门的方式来进行,可想而知,师傅就在旁边。 以我如今的状态,对上他们其中任何一个都不会有什么机会,怎么样才能不知不觉有效快速的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这一点十分重要。 仔细观察一下,鹿子寒似乎没有一点要离开的意思,我的时间不多,不可能一直等下去,那么就用一个比较冒险的方法吧。 这个地方是我最大的赌注,无论师傅在这里想要做什么,阴兵过境始终是悬在他头上的一柄双刃剑,这个东西就像江水一般,只能疏不能堵,我要找到那些阴兵的所在,年幼时第一次见到的阴兵,如今在哪,我需要找到。 也许师傅可以用强大的能力,将这些家伙赶走,不过想要将其彻底毁灭就不太现实了,而赶走这些家伙是一个十分巨大的工程,必然会留下不少蛛丝马迹,而且阴兵过境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隐藏的,所以想要找到并不难。 当我找到这些阴兵的时候,单是他们散发的气息,就差点让我不由自主的加入其中,它们当然也发现了我,如今当我懂了很多东西以后,发现这里的阴兵与书籍中的介绍有很大的不同,它们状若疯狂但没有丧失神智。 这一点让我想到了其他的东西,就好像是我的那些阴兵兄弟一样。 一般能够形成阴兵的地方都需要很大的气场,比如说战场,死亡人数很多,积累起来怨气冲天,这里却比较平和,除了阴兵自己产生的影响以外,没有其他。 拥有神智,我也就不是那么容易借助了。(未完待续。) ... 正文 第十七章 意外 阴兵也发现了我,全部调转向我,动作整齐划一,军纪严明,可想而知即使如今已经身为阴兵,他们依然不忘了曾经的荣耀,依然每天都在做着与生前同样的事情,这也是他们没有迷失的一个重要原因吧。 我有些紧张,不是面对这样场面的紧张,这样的场面我一点都不陌生,相反十分熟悉,前世已经多少次见到过了,紧张的原因是,我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我的时间并不多,浪费不得。 强装镇定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风轻云淡的看着阴兵。 阴兵缓缓向两侧分开,走出了他们的将领,还是年幼时记忆中的样子,不过那时这位将军的脸上布满的阴云,看不清楚,此时却一览无余。 一览无余的后果就是,我和这位将军,全部愣住了。 应该怎么形容,是老熟人吧。前世的死亡是因为他,而他的愿望,在我身上落空。 “经历万世,没想到你变成了这样,”将军首先开口,“即使当初你没有答应我,我还是等到了你。” 我只能苦笑。 “你的军队在哪里?”将军的问题,让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什么样,面对着杀死自己前世的人,居然笑着说,“我可不是来找你打架的,我来找你帮忙。” 我的回答让他眯起了眼睛,“你凭什么确定我会帮你,而且按照你刚才的话来看,如果不是这个忙,你依然不会来找我。” “确实,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我绝对不会来找你。”我点了点头,“至于帮忙,你肯定会的,你已经死了多少年,手握重兵,却依然能够约束好部下,没有危害人间。” 我一边说,一边看着这些将士,这些话虽然我说出来简单,但是谁都不知道这其中他们所经历的苦难,压抑自己**的难过,“你我虽然分属敌对,但还是有不少的相同点,否则这些兄弟绝对不会跟随这么久,如今天下已经大一统,我们也不再敌对,那么危害人们的敌人,就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以你军人的荣耀,必然不会坐视不理。” “如今天下的大一统,与我又有何关系,早就过去了多少朝代。”将军不为所动。 “但是,天下黎民依然是天下黎民,那不是你作为军人而不去保护人民的借口。”我紧随而上。 “好吧,是有些道理,我们也好久没有活动了,手都生了。”这将军前后变化之快,居然还有几分调皮的意思。 我的时间不多,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了他,这是一个绝对值得信任的人,我没有理由去隐瞒。 “那是你师傅啊。”将军低下了头,目光中的变幻很剧烈,“他很强大,甚至可以灭了我们,只不过他觉得没有必要费那些力气,所以才把我们赶到了这里。” 将军的话语中有推辞的意思,我有一些着急,不过没有说话,等待着他的下文。 “不过,给他那里造成一些麻烦,我们还是可以的。”将军笑了出来。 能坚持这么久依然保持神智的人,绝对都是不会轻易服输的人,必然会抗争到底。 “没想到,我们还能并肩作战。”他用肩膀顶撞一下我,显得格外开心,这样的顶撞是两个好友间才能拥有的动作,世间之事就是这么神奇,我和一个将我杀死的人做了朋友,想想自己都觉得好笑。 不由得笑出声,“是啊。” “不,我说的并不只是这一次。”将军知道我理解错误。“好了,赶紧行动吧,你的时间不是很紧吗。” 回到了夏临渊的所在,鹿子寒依然在他旁边忙活,两人偶尔交流一下,如果不是知道夏临渊被掳了过来,看起来很和谐,就想两个好友随便说话那样。 我不能太过靠近,那样就会败露,那一片地界里,只有几个明确的生物,夏临渊、鹿子寒和师傅,还有鹿子寒的狗灵,甚至没有一只飞鸟,没有一只小虫,路过的灵体都没有。 我要移动到另外一端,因为将军会从我现在所在的方向制造麻烦,一边走,一边看着那里的风景,那里有不少师傅专有的印记,比如向阳边的躺椅,在鬼槐成林的地方又怎么会有明媚的阳光,比如洗干净晾在外面宽大的袍子,我不知道他现在是否还穿的上,比如透过窗户看到里面仿制的老物件,箱子、柜子,他们本尊的年龄应该比我要大很多吧。 想着这些有点走神,我很想去看看师傅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但是目标很明确,没必要冒险,不知不觉有点放松了警惕,鹿子寒已经有所察觉。 突兀而来的风,吹乱了院子中的气场,星空似乎暗淡了,压抑的气氛使院子里的植物受到了影响,开始瑟瑟发抖,将军来了,他们虽然是阴兵,但是鬼气不浓,煞气更甚,转瞬间来到了院子边,缓解了我的危机。 鹿子寒看到了将军的强势登场,但是他没有一点想管的意思,依然在做着自己的事,这让我有些焦急,与此同时,人首蛇身的师傅出来了,看着他的样子,似乎在说,曾经那熟悉的人,已经远去,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还回来干什么?我上次手下留情,这次却不会。”师傅看着将军,眼里有点不耐烦了。 “我不是来找你的,要找他来问些事情。”将军不理会师傅的威胁,指着房间里的鹿子寒,意思是说,我不是来找麻烦的,也不找你,你一边呆着去吧。 我想鹿子寒的心里应该很无奈吧,也就只能出去了,走到将军面前,也不说话,站定看着对方。 “我是想问你,关于狗灵驯化的事情,也许这样能让我们增加不少实力,也可以拥有自己的狗灵骑兵。”将军说的理直气壮,看那样子似乎是真的有很大的可行性,我听得心里笑成一片,真是撒谎都不打草稿啊。 “一般人见了狗,都会比较心虚,害怕它上来咬你,其实你要做的就是让自己的气势超过他,让他知道你不好惹,他自然会好好分辩一下互相的能力。”让我没想到的是,鹿子寒居然也有了些耐心,讲解其中要点,“你要从气势上压倒它,直直的盯着它的眼睛,向着他前进,一般如果你碰到的不是狗群,就会安然无恙。” 将军的眼神有点游移,他明显是强忍耐心想给我多争取一些时间。“这些我知道,我只想知道怎么驯化他们。” 那边说的火热,师傅居然也有了几分好奇,听着鹿子寒的讲述,他们的气场十分强大,我甚至都不用担心勾魂时候的气息被鹿子寒发现,不过还是有一点意外,鹿子寒的房间里有狗灵,本来趴着,此时有点警惕的抬起头,看着我。 提起自己的气势,这不是什么功法上的气势,而是精神上的,紧紧盯着狗灵的眼睛,一步一步小心的前进,鹿子寒刚说的话,在这里刚好用上了。 狗灵呜咽两声,睡觉去了。未完待续。 ... 正文 第十八章 回归 夏临渊发现了狗灵的异状,立刻回头,看到了我。 这是最好的情况了,原本以为时间紧迫,很有可能不通知夏临渊一声就开始勾魂,那样难度将成倍的增加,而如今只要有他的配合,一切都很好办。 人有三魂七魄,我必须要给夏临渊的身体留下足够的魂魄,造成他成为轻度植物人的假象,这样才能给我们多争取一些时间,同时也不能留下的太多,必须要把最重要的几个魂魄勾走,否则对于鹿子寒来说,无伤大雅,他也就不会过多在意。 要夏临渊自己离魂,是不可能有这样精准的控制。 而且,我还要赌,鹿子寒会照顾好成为植物人的夏临渊的身体。 严格说起来,现在真的不是一个解救夏临渊的好的时机,但是昨和明朗已经到了极限,如果再不做一些事的话,她很有可能自己去做出一些傻事。 被勾出的灵魂总是没有什么意识,这是因为灵魂不能够很快适应没有**的环境,带着没有意识的夏临渊的灵魂悄然离开,将军不需要太担心,我告诉了他大概需要的时间,而以现在如此顺利的情况来看,足够了,到了时间他只需要离去就好了。 心情大好的我,带着夏临渊一路飘回,有了昨和明朗的呼唤,夏临渊的灵魂很稳定,没有什么挣扎的意思,而且随着距离身体越来越远,昨和明朗以及他孩子的牵引越来越强,夏临渊有一点往那个地方行动的意思。 不过还是碰到了麻烦,我逐渐感觉到了一些力不从心,反应变得迟钝,开始有一些迷茫,甚至有时候回头看到紧跟着我的夏临渊会被吓一跳,我知道时间不多了,但是不知道干什么而时间不多,为什么时间不多,就连要做什么都不清楚了,只有一个意念,赶紧回去。 可以感觉到一个东西在呼唤我,自己也想往那个地方去,迷迷糊糊,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跑了出去,我的手好像跟本停不下来,掐着莫名的手诀,外面的环境好像很热闹的样子,然后又有什么东西回到了我身体。 我是灵魂状态吧?应该是!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搞不清楚状况,所有的一切都是朦朦胧胧,有什么东西咬了我的手,我打了他一拳,悲鸣声。 很累,需要休息,天色应该是过去了不少的时间,怎么突然又有了那么一点清明,应该是蒋符开出手了,看看周围,已经是自己家附近了,身边年糕的轻声叫唤,加紧步伐,回到了家里。 房子里的气氛已经降到了冰点,甚至父母都在为我喊魂,把夏临渊交到蒋符开手里,他要为其稳固,夏临渊要有一段不短的日子,以纸人的形态存在,所以尽量做的好一点,之后甚至没有更多的力气去交代一些事情,就已经不省人事。 又是那种光怪陆离的梦,梦里那些兄弟们还是嬉皮笑脸,对我说他们回来了。也许是因为见到了那将军的情况,我更加想念那些兄弟了吧,从而心底的镇压有了那么一些松动,不过是好消息,至少我知道了一点点梦里的情况。 一如往常睡了很久,但是没有想象那样昏睡几天,只是很平常的醒来,随着我的睁眼和起身,房子里围绕着我的气氛明显被点亮了。 这算是一次成功的任务,所有要达到的目标全部都达到了,而且没有任何伤亡。 夏临渊说鹿子寒并没有为难他,只是限制了他的行动,一日三餐也并不差,一直在准备一些东西,偶尔也和夏临渊说说话。 夏临渊不知道,如今他纸人的状态说其话来分外滑稽,薄弱的纸片手掌总是不经意的滑过裆部,蒋符开的手艺再好,也不会做那个地方,所以夏临渊呆在里面,还是有几分不舒服。 “算他还有点良心。”昨和明朗气愤的说,这些日子的担心难过,全都化作了怨气怪罪到鹿子寒的头上,一边说还挥舞了几下拳头。 “说实话,你们的这次行动,还是太操之过急了。”夏临渊犹豫了一下,看到昨和明朗瞪起的眼睛,赶紧转移话题,“鹿子寒经常对我说那个地方不简单,你师傅强大的让人难以想象,想要打败他就需要一些特别的方法和手段,就凭现在的我们是明显不行的,哪怕是我们的说话,师傅都会不自觉的听到,所以他才选择了跟随师傅,明知要败,为什么不选择胜利的一方。” 显然,夏临渊的脑袋里也是一团浆糊,有一些线索也是乱七八糟,说的根本没有条理,“对了,他反复说了好几次让我摸不到头脑的话:自顷年以来,阴阳不调,水旱不适,灾变屡见者,皆由人事失理使其然也。但是谁又没有一颗善心,反而一定要作恶,谁不知道人人念善,天下太平,祸乱不作,灾害不生,岂不快哉,岂不快乎。都是为了生计罢了。” 年糕有点瘸,不爱活动了,腻在我的身上,我若有所思,没有回答什么。 这两日非常不太平,比之前要乱的多,似乎是因为我们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偷走了夏临渊让师傅和鹿子寒恼羞成怒,夜间成群的流浪狗制霸接头,经常停下来对月呼啸,听说有不少无家可归的人惨被咬死。 而这些事如今也只能让蒋符开和昨和明朗去做了,因为我现在每日几乎只有一个小时清醒的时间,在这一个小时经常与夏临渊一起听他们讲述发生的事情,我们看的出他们的疲惫,完全过上了昼伏夜出的日子。 而野狗太多,总是顾此失彼,又受了鹿子寒的控制,听从于他的命令,君耀也经常现身干扰他们的事情,所以困难重重。 就好像商量好了似的,君耀总是能在最危急的时候出现在人前,打退狗群说一些道貌岸然的话后洒然离去,给人高深莫测的感觉。 而这样的做法使人们在茶余饭后总是会不经意的说起君耀。 与此同时,打狗队应运扩招,但事与愿违的是这些狗的生命力异常旺盛,打狗队也是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如同以往那样马到成功,反而被狗群包围。 君耀不止救了被攻击的人,还救了打狗队,一时间名声大噪,一瞬间出现不少要当他徒弟的人。 鬼物悄无声息的泛滥,只不过被淹没在声势浩大的狗群之中。 我知道,师傅已经开始了行动,而且如此看来,想要达到他的目的,并不难。 我反复询问狗群出现的地方,越发安心,这与以往的我差距很大,不过昨和明朗很急,他怕夏临渊的身体出现什么问题。 年糕的腿瘸也好了,十分乖巧,但是这一日,它居然趁着大家都不注意,把夏临渊附身的纸人给吃了。未完待续。 ... 正文 第十九章 剑魂、蛙神、径路 3  年糕趁所有人都没注意,给我讲述夜间发生事情的空档,张开嘴将夏临渊附身的纸人吞进了肚子。 房间里瞬间炸了锅,母亲惊呆,父亲想叫回年糕,昨和明朗已经端起了自己枪,蒋符开立刻掐诀想要叫回夏临渊。 但年糕却一溜烟跑了。 也许是因为这些日子实在太低迷,又十分繁忙,忘了很重要的一件事,鹿子寒曾经通过年糕联系过我,如今通过年糕来做一些事情并不意外。 容不得继续拖延了,休养的日子到此结束。 “好了,别乱。”我大叫一声,压下所有凌乱,“你们先出去,就在门口,不管我发出什么声音,有什么动静,都不要进来,只需要保证没有任何东西会来打扰我。” “可是临渊他”昨和明朗想说话。 “没事,我有办法。”安慰着已经没了主见的师妹,我站起身来,把所有人都赶出了门外,“不管是什么动静都不要进来,也不要放任何东西过来。” 我不忘再次提醒他们,大家多少都有些不解,不过他们也都习惯了听从我的话语,也就没说什么。 光着膀子,嘴角不知怎么的挂起了一些笑容,就像我所说,所有人都没有走远,他们还在我身边,如果用心体会,就会发现种种温馨。 “出来吧。”我对着空荡的房间说话,不过没有什么来回答我。 “再不出来,我就把你揪出来。”我的脸上依然带着笑容,语气就像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老朋友之间开玩笑,而且手指也开始律动,有多久没掐诀了啊。 蛙神蹦蹦跳跳的从我身体里钻了出来,来到我的正前方,发出不满的呱呱叫。 “来了也不说声,我差点以为真出事了,还白白冤枉了好人。”我有点怪罪的对蛙神说。 他发出呱呱的声音,好像是说,是我先抛弃的同伴,这是对我的惩罚。 我笑的更加灿烂。 我身体的异样并非是君耀造成,而是蛙神的手笔,不过他也不是有意要坑害于我,而是来帮忙,只不过他实在是不会选择时机,看好时间,也不管当前的形势,就做了这些事。 之前我就有这样的一些猜测,不过不能确定,当救回夏临渊灵魂的时候,我的灵魂似乎强大了不少,这才发现了蛙神的存在,也只有他,可以隐藏的那么深,让这些伙伴们完全难以发现,不过我猜君耀发现了,但是他为什么不说。 我想到了鹿子寒对夏临渊说的话,师傅很有可能不经意间就能够听到我们的对话,或者还有其他道理,让君耀背负这样不好的名声。 蛙神的到来,给我带来了强大的援助,所有人都遗漏了一点,师门前辈留下的非剑是有剑魂的存在,如今非剑已经化作了径路的剑鞘,成为阴兵兄弟的居住之所,但非剑的剑魂一直都没有出现,之后阴兵兄弟被燕子的凶厉之气所侵蚀,我把径路留在了师门,在那个曾经插着非剑的孔洞,非剑的剑魂就开始了工作,净化径路,让那些兄弟们恢复神智。 这一点连师傅都没有想到,所以他曾经说,任符惊本来应该会拿走径路,成为自己的佩剑,但是却没拿走。我猜他肯定做过这方面的努力,不过非剑的剑魂用了一些手段,抵挡住了。 不过,让这些兄弟们恢复神智的最后阶段还是需要的帮忙,但是剑魂又没办法通知我,于是,有吞物功能的蛙神就带着径路和剑魂来到了这里,我的灵魂与非剑的剑魂一起,帮助兄弟们完成恢复神智的最后阶段。 我为什么不告诉朋友们,让他们担心这么久,君耀不说,又有鹿子寒的警告,我也就不说了,虽然心里看着他们担心很不好受,但是有些事一旦暴露了,就没有了应有的功效,如今君耀又在师傅那里,若是我这里出了问题,我不知道师傅要怎么对他。 现在要做的就是,加快兄弟们清醒的过程,原本的计划是,让兄弟们逐渐而缓慢的自己清醒,这样是最好的办法,但是时间来不及了,只能用一些强制性措施了。 蛙神吐出了径路,我拿在手里,心里说不出的安稳,似乎只要这个老朋友在,就没有什么难事,这是杀生刃所不能给我的安全感,也可以说成是我对径路的依赖,多久没见径路,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从未生疏,只要见到,心里就一阵荡漾。 径路虽然被燕子侵蚀,不过他始终都是用我的精血锻造出来的,跟我的联系密不可分。 “委屈你了。”我盘坐,抚摸过剑鞘,上面的纹路密集了很多,抽出径路,发出金属摩擦的声音,虽然清亮依旧,但是这声音好像在诉说这些年的委屈,没人保养的落寞。 我真该死。 一些陌生的气息出现,我沉心静气,顺着非剑剑魂的指引进入了剑鞘的世界,淡淡的怨气环绕,非剑的剑魂与非剑并无二样,他的气息十分平和,剑应该有的不是杀戮之气吗? 我的进入自然引起了阴兵兄弟的注意,不过欣慰的是他们没有立刻进攻,而是将我环绕,看样子,大有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趋势。 不过这已经是很好的情况了。 有些豪情,有些悲哀,引导追随我两世杀生刃的气息来到手中,化为一模一样的杀生刃,这对阴兵兄弟有很强的克制作用,但是我要的不是这个,而是要用这他们所熟悉的东西,唤醒他们。 杀生刃的出现,被视作了挑衅,大片人马向我攻了过来,不过还是有人眼中出现了犹疑的神色,再加把力,就好了。 本来已经到了尾声,自然而然的情况下,也许再过两个星期就会好,此时他们的甚至已经开始有些神智了,我要做的就是用一些熟悉的东西去刺激他们。 “换个场景。”我对非剑的剑魂说,手中不停,罡气密布在我周围,好像云雾一样,显得散乱,没了道剑以后,我对罡气的控制下降了不少,不过还是能够挡住阴兵兄弟的攻击。 之所以能挡住,是因为即使他们进攻了,眼里也闪着犹豫,带着不确定,没有那么多进攻的**,只是本能的驱动。 山河逐渐变样,地势开始起伏,非剑的剑魂明白了我的意思,开始改变我们现在所处的陌生环境,一切逐渐开始清晰。(未完待续。) ... 正文 第二十章 意料之外 非剑改变了我们所处的陌生环境,如今的场景,一切都是那么熟悉,而我也相信阴兵兄弟们不会忘了这个地方,任何人哪怕视死如归,也不会忘却自己死亡的地方,那里的记忆必然会十分清晰。 当然这个结论是我的猜测,因为没有人会给你讲述他死亡的记忆,即使我经常与鬼打交道,我也不知道,这只是我的猜想。 事实证明我的猜想没有错,场景的变幻,让我的压力为之一轻,可以十分明显的看出来,兄弟们的犹豫更加浓厚,逐渐有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开始思考是怎么回事。 我站在山洞口,是那个山门所在的地方,那个无数次来过的前世战死的地方,每当到这里,心里总有颤动,总有说不出的感觉,是什么?灵魂的战栗?还是徘徊?或者是怨念?今生的一切似乎都是围绕着这里,怎么都跳脱不开。 有不少阴兵兄弟停下了对我的攻击,对着山下的空地大声叫喊,杀! 这是他们生前的印记,但是没人回应他们的叫喊,他们也只能在原地发愣,遗忘了现在所处的环境。 还是差一点,但是这一点要怎么加强? 出乎意料,一点都没有想到的是,山下出现了另外一方的人马,剑魂拥有这么强大的能力! 但仔细看,却发现不是剑魂之功,难怪救回夏临渊之后,我感觉到一些不同的气息,难怪,他说不止那一次并肩作战。 原来那个将军,也跟着我过来了,在我回归迷糊的时候,由蛙神带着进入了剑鞘。 “我帮了你那么大的忙,你师傅发现以后肯定不会对我善罢甘休,只好跟着过来了。”将军对着我大喊。 而回应将军的是他们那一方震天的喊杀声。 受到那里喊杀声的影响,我这边所有阴兵调转身体,不自觉的发出更加庞大的声音,我看到了他们眼中的泪,他们清明的眼神,一切都好了。 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阴兵没有对我说任何,不过却已经用行动,告诉了我所有,他们没有怪我,还是我最坚实的后盾,看着他们对我笑,对我做鬼脸。 真想转身回到山洞里面,大哭一场。 “我说过,我们要并肩作战,”将军大叫的声音想起来,“不过,还是要看谁是主导,今天我们就来抢一抢你这身体的控制权。” “来吧!”我对着他大叫,阴兵兄弟又一声大叫,冲破了云层。 “这里不行,怎么也得找一个公平的地方。”这家伙果然狡猾,就顺着他来吧。 剑魂挥舞之下,场景又变了,我们分别站在两座山丘之上,左边是平静的河流,右边是茂密的树林,天空阴云密布,雷电交织,视线开始受到影响,看不清对面的情况了。 “刀剑无眼。”虽然看不清,不过将军的声音还是夹在滔滔河水之中传来。 “不死不休!”我大喊,我们都是灵魂状态,何惧什么四分五裂、断头裂肢,还是会长回来的。 “哈哈,好!” 谁能想到在那一个小小的剑鞘之中正在发生一场惊天大战,这要是放在外面,那可是两支阴兵过境,会吓出来一些老怪物,来处理我们的。 当我生龙活虎的出现在朋友和父母面前的时候,总之他们是愣住了,老爹和母亲高兴的无以言表,不过蒋符开和昨和明朗的脸色却掉到了谷底,昨和明朗几次想说话,都被蒋符开用眼神硬生生的制止了。 直到父母高兴完了,他们才小心翼翼的把我拉到一边,昨和明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成了泪人。 “你能活几天?”蒋符开上来就说了这么一句话,让我根本反应不过来,为什么我都好了,他却说这样的话。 “你几个意思?”我佯装生气。 “师兄,你别骗我们了,你的情况是什么样我们都知道,现在你以这样的状态出现,到底付出了什么代价?”昨和明朗基本上是捂着嘴说出来的。 我没有给他们讲述事情的经过和原因,只是告诉了他们我是真的没事,不过他们依然是那种不信的眼神,让我不知道怎么解释。 “我们的时间不多,不过晚上我还是要再看一眼。”我的这句话,让他们更加确定了,我是有意哄骗他们。 于是,开始了纸张上的交流。 夜晚,我站在最高的楼顶,看着下面糟糕的情况,咆哮的狗群,乱舞的野鬼,心里默默计算着,之后驱车前往一片荒无人烟的地方,那里远离了市区,甚至一路飞驰也用了将近五个小时,我要进行一场只有我知道,而且只有我能行的仪式。 之后回家,收拾行装,在父母多少次试图阻止的情况下告别了他们,两耳全部都是叮咛和嘱咐,他们似有所感,这一次与以往不同。 是该决战的时候了。 蒋符开说这是不可避免却又突兀而来的决战,让他有些措手不及,昨和明朗十分关心夏临渊和君耀的情况,不论准备好没有,她都战火熊熊。 我们要去的地方很难走,沟沟壑壑之后一条蜿蜒宽大的河水,裸露的岩石反射着强烈的日光,走到一半没有路了,需要从附近租一条小船,顺流而下。 我不喜欢坐船,那种摇摆而居无定所终日漂流的感觉,也许周围环境宜人,但那都不是家的感觉,那种无根飘萍的感觉让人心里一阵阵的不安。 路上追忆着我和师傅的故事,说给蒋符开和昨和明朗听,师妹感叹,曾经的人都不在了,以前那么大一群,现在就只有我们三个了。 “他们从未离去。”我微笑着说,“就像你知道不是君耀做的,蒋符开也时时都能感受到任符惊的感情,他们虽然不在我们身边,但是心依然贴的那么近,如影随形。” 沉浸在一些事情中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很快,我甚至都不用刻意的回忆和观察寻找,那一片茂密的鬼槐林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师傅做了那么多事我都接受了,但是看到这片鬼槐我立刻产生了强烈的怀疑,这肯定不是师傅做的。 鬼槐要用人的生命来浇灌才能迅速生长,这一大片鬼槐林短短的几年中就形成,这是多少人的生命!(未完待续。) ...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局面 徒步前进,很快来到鬼槐林边上,气氛有些压抑,我要求两人跟着我的脚印行走,一步都不能错,我经常思考自己与师傅的差距到底有多大,如今真真切切来到、看到这里以后,我才发觉,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鬼槐林在一线天的正前方,依山而成,也就是说只有一线天是唯一的出口,而我们是从河流的方向过来,河流运送一切负面气息都被鬼槐林所吸收,这里就是入口,从这方面来说,鬼槐林净化了通往下游的水流,只是这么说其实是没什么危险的,甚至还有些好处,所以近些年来,下游有关于河流的事故少了很多。 但是一线天所在的出口却刚好是死门的所在,师傅闭了生门,反而开了死门,就是要所有进入其中的人都出不去,我想林子里应该有一个白幡吧,怎么也很难把这么恶毒的东西跟师傅联系起来,这里虽然偏远,之前也有阴兵的震慑,但也不至于荒无人烟,想来应该有不少误入其中的人,他们的下场可想而知。 有些事情,越小心,就越容易出问题,鬼槐的茂密程度完全超乎我的想象,经常有树枝挂到衣服,擦到皮肤,我在前面开路还好,但是后面的两个人一方面要踩到我的脚印,另一方面又要顾忌纵横交错的树枝,就有些手忙脚乱了。 我迈开一步,松开了手中挡在面前的树枝,却没想到这根树枝韧性很强,发出抽打空气的声音,劈头盖脸砸在了离我太近的蒋符开脸上,他的身体一个不稳,脚步踩在了外面。 风出现了,谁能想到如此密集的林子中会有这么大的风,树叶开始伸展,片片开启到最大,遮蔽了天空,我听到了似有若无的笑声。 鬼槐似乎开始移动,分离开来,出现了鹿子寒的身影,满脸的青紫,似乎有黑气在他身边环绕,这是气场给人造成的错觉。 一看到鹿子寒,昨和明朗立刻掏出了枪,嘭嘭嘭嘭四个巨大的响声,奈何风声更急,子弹的声音被淹没了,蒋符开也立刻掏出了符篆,但是突然四只狗灵钻了出来,强行中断了蒋符开的行动。 四颗子弹打在鹿子寒的身上发出阵阵火光,但他本人没受到丝毫影响,前冲中的昨和明朗显然没有料到这样的情况,紧急变招,但是也来不及了,鹿子寒的大手掐住了昨和明朗的脖子。 一个照面,这两人就败在了鹿子寒的手中,甚至都没有反抗的机会,鹿子寒看着我,我耸了耸肩,之后他把昨和明朗扔了回来,弯腰捡起身边的四颗子弹,同时四只围攻蒋符开的狗灵也退走了。 其中两只来到我的身边,在我腿上蹭了蹭,我揪着两个不服的伙伴,转身跟随两个狗灵离开,身后鹿子寒捏碎了什么东西,出现三只厉鬼,与他战成一团。 沉闷的气氛,蒋符开和昨和明朗本就是容易冲动做事不经过大脑的人,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们必然会迷茫,不过还是忍住,走了很远的距离之后,看到两只狗灵停下了,才问我要解释。 有句话说,咬人的狗不叫,而鹿子寒操控的狗群却在城市之中招摇过市,生怕人们注意不到,我晚上观察了狗群奔跑的路线,描绘了一张地图,就是这片鬼槐林的地图,而刚才看到了鹿子寒,不管他现在是人、是鬼、是魔,但是眼神的清明是装不出来的,虽然身上魔气翻滚,但是十分纯净。 不过他们还是不怎么相信鹿子寒,询问夏临渊的情况怎么解释。 只好继续解释,给夏临渊勾魂的时候,鹿子寒其实早就发现了我的到来,不然我怎么能够那么顺利的经过鬼槐林到达地点,当时他名义上是教那个将军怎么驯服狗灵,事实上是告诉我怎么解决他房间内的狗灵,之后我带着夏临渊的灵魂返回,但是半途中就开始迷糊,一开始我是以为自己坚强的意志抗了过去,其实是鹿子寒通过年糕的行动,把我带了回去,同时还用几只狗灵为我补充了一些灵魂,所以我感觉回去以后灵魂变得强大了一些。 所以我在那些天经常琢磨,是否能够通过年糕与鹿子寒进行联系,没想到真的做到了,也就是说,年糕抢走夏临渊的灵魂我是知道的,这是鹿子寒通知我不能再等下去的一个信号,说明师傅最近要有大动作。 而我没有告诉昨和明朗和蒋符开的原因就是,怕师傅看出什么蛛丝马迹而破坏了所有的计划,比如君耀,他知道我的实际情况,为了让师傅放松警惕,用逆天之法强行让自己回复年轻巅峰的状态,就是为了麻痹师傅,让他以为我已经废了可以忽略,给我争取那么一点时间。 如果所有人都知道了实际的情况,有心隐瞒是肯定的,但表现上难免出现一些纰漏,师傅能够做到今天这样,不可能发现不了这些细节,而且鹿子寒的话始终横亘在我的心头,师傅无意间就有可能听到我们的谈话,他会不会发现了? 这些天确实苦了这些朋友,同时我自己的心里狠狠松了一口气,我几乎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了鹿子寒的身上,当初他重生之后,离开时说的那句话,让我有了那么一些疑惑,他很有可能看到了形势,必须要有人站到师傅那一方,否则就与师傅的平衡原则相违背,师傅就会杀掉我们这方的一些人,而作为剩余的两星之一,他义无反顾的选择了这条没有后路的路。 难怪鹿子寒喜欢狗,与狗为伍,他就好像一只狗一样,只有对朋友的忠贞,自己受再多的痛苦和委屈也只字不提。 两只狗灵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年糕缓缓的走了出来,显得犹豫。即使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昨和明朗对于年糕吃了夏临渊灵魂的事依然耿耿于怀。 “这是夏临渊。”我对昨和明朗说,年糕十分应景无奈的点了点头。 昨和明朗拔出了枪,对准我的脑袋,“你敢把我丈夫变成狗!” 不理会昨和明朗欲盖弥彰的尴尬,我有些担心鹿子寒,刚才的动静会不会惊动师傅,他又怎么解释。 夏临渊用年糕的身体,在地上划拉了两个字:顺利。 “回来了?”询问夏临渊。 他点着脑袋,摇着尾巴,吐着舌头。 “别说,他还真有做狗的潜质。”蒋符开一边调笑,谁想看似乖巧的夏临渊立刻把蒋符开扑倒在地上打滚,同时昨和明朗使出了所有女人都会的绝招,掐住一点肉,转了一个圈。 收了夏临渊的灵魂,蒋符开还想着报复的事情,却被昨和明朗抢走了。 “现在做什么?”两个人询问。 “等。”我回答。 当年糕醒来,亲热的用舌头给我洗脸。(未完待续。) ...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决战(1) 也许是决战来临前的紧张,我们都刻意的不去谈论这件事,夜总是不知不觉来的悄无声息,说说笑笑之中抬头忽然就发现已经繁星点点了,好在准备充足,有食物可以吃,不至于饿着肚子,直到我们都已经睡意朦胧,年糕一下坐了起来,开始揪扯我的衣服。 这个时候,终于来了。 由年糕带路,我们往目标地点快速移动,鹿子寒给了我简单的意念:君耀到来,偷袭。 鹿子寒的狗和狗灵总是很神奇,他能够简单的感知每一只狗或者狗灵所在地点的大概情况,不过比较费劲,所以可想而知,想要传递意念明显更加费劲。 不管怎么说,人是到齐了,我望着那个十分熟悉其实陌生的院落,有些胆怯。 年糕停止了脚步,我们也不用他带路了。 不过我还是让鹿子寒失望了,他毕竟是我的师傅,我怎么会去偷袭他,当我推开房门的那一刻,看到了鹿子寒懒洋洋的坐在一边,房间正中一张桌子,师傅和君耀分坐。 我看到了师傅的表情,先是惊异,然后是欣慰,突然想大哭一场。 师傅是人的样子,笑了出来,“看来今天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啊,都找到我的老窝里来了。” “你应该早有这样的觉悟。”君耀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他用师傅的身体,换得暂时的信任,争取了那么一点时间。 “是啊,早有了,”师傅叹一口气,喝一口茶,“但是真的来了,还是很伤感。” “我们又何尝不是。”君耀喝完杯中茶水,“所以在谁都没改变意志前,赶紧开始吧。” 说着就动起了手,我也见识到了君耀的剑,居然比人的身体还宽,高度不算剑柄居然都有一米五。 “溟盾,我好像又能看到它当年的炫目了。”师傅看着君耀的剑,眼中闪烁的都是回忆。 “可是你的点破再也不可能有当年的风采了,他已经开始抗拒你。”君耀回答,以防守为主他的居然抢先进攻,溟盾立在地上,借助这股力气,飞身而起,踢在了师傅的胸口,在倒退的时候挥剑,点破发出一点寒光直射君耀,不过他已经躲到了溟盾后面。 点破的光芒打在溟盾上自然没有什么效果,君耀一脚踢在溟盾插在土里的下半部分,巨剑横空,向前直攻。 师傅一边后退,希冀以此来给自己争取一些时间,不过他忘了还有别人,昨和明朗的枪声,他的左臂立刻多了一个血洞,不过似乎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似的,只是看着我,一个跳跃到达溟盾之上,杀生刃对准了他。 师傅现在的心里是什么样的感受,伤心还是难过,自己辛辛苦苦调教出来的徒弟,到头来却与自己为敌,拔剑相向。 溟盾一个翻转将我推了出去,速度更添几分,杀生刃眼看就要扎到师傅的胸前,而我却怎么都下不去手,犹豫之际,溟盾突然来到身前,挡住了师傅的剑。 师傅退出房间。 “怎么能分心呢。”君耀有些怪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去回答。 鹿子寒侧躺在并排三张的椅子上,胳膊肘着面板,手掌撑着脑袋,吹着口哨,好像在看一部武打片,师傅有几分不满,“还不过来帮忙。” 对于师傅的不满,鹿子寒更加不满,“自己不出全力,还叫我去帮忙,人老了事真多。” 不过他还是站了起来,来到师傅身边,气势开始疯涨,而伴随他的气势,与之一起疯涨的还有全身的毛发,快速生长,简直就快变成一个毛人。 “他的胸口和肚脐怎么没有毛?”如此紧张的气氛之中,谁能想到昨和明朗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愣,鹿子寒更是目光冰冷的盯着她。 好在这个师妹不傻,反应还算是比较快一点,自知失言,立马解释,“临渊身上就有。” 然后脸更红了。 我看了昨和明朗一眼,她闭上了嘴,低着头两手纠结在衣角上面,恨不得找一个没人的角落钻进去。 插曲没了,师傅和君耀的脸上都露出了笑意,不过打斗还在继续,而且招招致命,点破脱离了师傅的掌控,独自在空中旋转,每一圈旋转都会带起大片星亮的光芒,挥洒场中所有地方,他自己则**剑后面,手诀翻飞不断。 他的身边,一只只狗灵疯狂的扑进鹿子寒的身体,魔气越来越惊人,我看到了掐手决的师傅皱起了眉头,他不懂为什么鹿子寒上来就要全力以赴吧,不由得悄然拉卡了一些与他的距离。 所有人都跟着君耀,溟盾挡在最前面,急速向前冲,到得进了,溟盾直接荡开了点破,我起跳抓住了本来要飞远的点破,这把剑到了我的手中还在挣扎,只能暂时用一些特殊的办法来压制,让师傅不能再动用,之后扔到了场外。 符篆出现的毫无预兆,大片符篆好像是安静的地面突然被炸弹炸开,一瞬间就爆发开来,铺天盖地的想要将师傅包围起来,师傅和君耀同时叫喊,“好小子!” 不过蒋符开看着威力巨大的爆发,稍微晚了一点,师傅的手诀已经完成,之前点破发出的星点光芒瞬间受到了牵引,每一个星点都准确的打在了一张符篆上面,没有张符篆能够触碰到师傅。 乱糟糟的符篆之中,一柄剑突然杀出重围,这一次我不能再分心,既然在对面,那么就是敌人,就要打败他。 蒋符开看到了我的决心,所有完好的符篆一瞬间全部转向,贴到了杀生刃上面,而杀生刃也发出了血红的光芒,不过很快消逝,凝结成宛如剑鞘一般的纹路,包裹在杀生刃上面,锋锐的感觉,即使在后面的我也能明显的感觉,只要接触到皮肤,就可以一路势如破竹一般刺穿整个身体。 师傅露出些正视的表情,不过看样子还不足以威胁到他,一股推力出现在我的身后,溟盾又给了我一分推力,让我的速度更加迅疾。 师傅后跳,点破发出的星点一个接一个好像雨滴一样打在杀生刃上面,虽然每一个的威力都不算大,但是接连不断,接近之中我的攻势开始下降。 一个拳头突然钻了出来,正正打在了杀生刃正中,是鹿子寒,力道太强,杀生刃差点脱手而飞,上面的符篆瞬间全部化为飞灰,我的攻势到此为止,面前迅速被一个巨大的影子包围,是君耀的溟盾,我听到了沉闷的响声。 之后君耀几步倒退,我身前的溟盾转了个弯,倒了下去。 鹿子寒的力气如此之大,居然一击就把擅长防御的君耀正面打倒,别说我,就连君耀都是一脸的错愕。(未完待续。) ...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决战(2) 鹿子寒的力道之大,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想,居然正面一击就打倒了擅长防御的君耀,师傅走回鹿子寒身边,有些惊异的看了他两眼,继续向前,弯腰拿起了溟盾。 而刚才的那一击,还是不是鹿子寒的全力一击,直到此时,他的变化还在继续,身上的肉好像充气一样迅速隆起,再次出拳,我拉起君耀赶紧跳开躲到一边,耳边全是空气炸裂的声音,看到师傅皱了皱眉头,不过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不止没说,师傅飞身而上,溟盾对准了躲避之中的我和君耀,当头拍下,溟盾实在太过沉重,师傅只能双手抓住剑柄,才能顺畅使用。 然而一个拳头突然从他的小腹钻出,之后是第二个拳头,师傅的身形在空中止住,回头看到了鹿子寒,眼中全是赞赏,但鹿子寒不管这些,双手用力分开,师傅被撕成了两半,眼中的光彩迅速暗淡。 君耀取回溟盾。 “用不着这样吧!”蒋符开大声质问鹿子寒,他担心鹿子寒杀了师傅,都不给我留个全尸,我会接受不了,不过鹿子寒的性格注定了不会回答蒋符开,而且都懒得理他。 之前师傅看到全力以赴的鹿子寒心里产生了不少的怀疑,所以故意拉开了距离,一方鹿子寒的偷袭,他也只能假装攻击我们给师傅一些假象来蒙骗,看到师傅放心以后才一击必杀。我们都知道,以人的身体出现的师傅,不是完全的形态,所以一定要少费一些力气,去面对他人首蛇身的状态。 场面一下变得寂静,谁都没说话,凝神静气的观察师傅又可能出现的地方,全身戒备,肌肉紧绷。 我的心里突然变得平静,这就好像是一个考试,我要战胜师傅,拿到满分。 大风起,吹动鬼槐林,沙沙的声音好像是对我们的嘲笑,师傅从树林里走了出来,人面蛇身。“这里是我的主场,你们杀不掉我,没有一点胜算。” 咆哮的鬼槐林似乎是在为师傅增添气势,越发张牙舞爪。 我从没想过,一个拥有蛇的身体的人,移动速度能有多快,不过师傅完全刷新了我的观念,比之我们有两条腿的人,移动速度要快的多,不算远的距离眨眼之间他就到了我们面前,唯一的好消息是,这样的速度,还在我们的接受范围之内。 杀生刃挡住了师傅攻击,他的蛇尾前抽,没想到被鹿子寒抓住,猛力挥舞之下师傅倒飞而出,君耀高高跃起,溟盾贴着师傅的身子下压,接触之前,一张组合符篆贴了上去。 这样的情况不对,所有人都有这样的想法,还没来得及细细琢磨,身后一阵剧痛,我倒在了地上,再看其他人,碰到了与我一模一样的情况,骤然之间被攻击,根本就没看到是什么情况,什么东西动的手。 随着实力的提升,罡眼会逐渐加强,很多时候该看的自然会看到,所以很少会特意的用罡眼来观察一些事情,这一次看来是必须要用了。 不过用罡眼看,震惊更加厉害,一共有八个师傅,显现在我们面前的师傅实实在在,而其余的七个全部都隐藏了身体,以鬼魂的状态存在,而且每一个师傅,都有一根丝线与大片的鬼槐连接。 我能发现的,其他人自然也会发现,也许这些连接鬼槐的丝线就是关键,斩断了自然也就没什么事。 师傅似乎知道我的想法,这是一次作为师傅对徒弟的考核,所以他直接找上了我,其他人被那些鬼怪状态的师傅纠缠。 跳开当前站立的地面,那里迅速冲出来大片的鬼气,我主动进攻,杀生刃剑尖上面出现一只像是恶鬼的头颅,以更快的速度向师傅冲了过去,而师傅挥手之下,恶鬼头颅消散,那只手好不避讳的抓住了杀生刃,不过一柄煞气剑已经形成,刚好就在杀生刃下面,急速攻向师傅腋窝,迫不得已,师傅另一只手捏碎了煞气剑。 让他没想到的是,我主动放开了对杀生刃的控制,身体旋转来到了他的身后,在他惊艳的目光之中,径路凭空出现在我的手中,斩断了鬼槐与他连接的丝线。 我可不会什么高深的术法,让径路可以凭空消失与出现,这都是蛙神的功劳,它本来就可以吞吐万物,之后藏进我的身体,需要的时候再吐出来。 师傅肯定没想到这些,那凭空出现的术法,就是径路在他的心里也早就废掉,我不能再使用,但是从现在的气息来看,却比以往更加强大。 但也只是这样,本来以为斩断师傅与鬼槐连接的丝线,就算是不能消灭,至少也能很大程度的削弱它,没想到,那丝线却自动再次连接在了一起,根本就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师傅笑着摇了摇头,之后我再次被鬼魂状态的他打飞。 房子背后的白幡被大风吹得疯狂摆动,君耀忽然脸色大变,完全放弃了防守,只求快速进入白幡前面的房间之中。 昨和明朗早就脱离了战圈,拿着夏临渊的灵魂去唤醒自己的丈夫,本来以为她的行动悄无声息,却没想到师傅早有准备,而且也发现了,君耀现在就是去救他们两个了。 这一瞬间,我想到了一件事,蛇有九命,很可能有九个师傅,他一开始就隐藏了一个! 君耀已经过去,我们再去已经来不及,只能攻敌所必救,不管师傅有几条命,精力是有限的,重心如果放在那边,这里必然会出现破绽。 我们听到了房间中的打闹声,这边也迅速发动起来,明显可以感觉到此时师傅的精力大部分都在君耀那里,一个人的精力被分成九份,不管他如何强大,总是要出现失误。 我、鹿子寒和蒋符开同时发起了进攻,再次使用径路,所有的一切感觉那样顺畅,没有丝毫的阻滞感,驭剑再次用了出来,脱手而飞的径路直直攻击向师傅的咽喉,预想之中被打飞,不过身在空中却停了下来,一张巨形符篆贴到了剑柄上面,是蒋符开的五雷组合符篆,他的术法也在不停的精进,如今可以让很多符篆组合在一起,发挥出更加强大的威力。 径路只是简单的悬浮在空中,不过感觉上似乎是泰山压顶一样的威力,喊杀声不停的传出,师傅从那里感受到了威胁,不过重心都放在了君耀那边,因此反应慢了很多,想要有所行动的时候已经晚了。 鹿子寒如今的冲锋十分爆炸,双脚用力踩踏一下地面,身体好像炮弹一样冲了出去,速度方面根本不必师傅慢,甚至还要快一分,师傅想要躲闪根本来不及,只能双手前挡,尾部抽击。 冲锋过程的鹿子寒还有余力延长浓烈的魔气,抓了两个师傅的鬼魂,挡在了其尾巴攻击的部位。 一拳把师傅打倒在地,之后将三个师傅全部摞列在一起,他本人迅速跳开。 径路好像流光一样串糖葫芦刺入了地上三个师傅的身体。(未完待续。) ...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决战(3) 亲手杀掉自己的师傅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我现在这样在做这样的事,虽然说这些师傅有可能都不是真正的师傅,不过也有可能都是师傅,我不知道自己的心里是什么样的感觉,因为已经彻底封闭了自己的感情,不让那些感情来影响到自己。 径路直刺而下,我看到在最后一刻,实实在在存在的师傅也变的如同鬼魂,脱离了那个地方,而另外两个鬼魂,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被径路深深刺入,之后五雷在其体内爆发。 我听到了闷哼声,这边的毁灭的必然会影响到其他的鬼魂状态师傅,毕竟是同一个人,虽然看上去是九个,不过他们拥有共同的思想和感受,拥有相同的灵魂和经理,所以一个出事,所有都感受的到,感同身受。 而我们这边的强势爆发,最终也终于影响到了君耀那边,毕竟那里至少是他和昨和明朗一起对抗一个师傅,这边出事的时候,那边的师傅必然受到影响,有了短暂的分心,而他们抓住了机会,灭掉了师傅。 不过,君耀也受到了不可逆的创伤,昨和明朗一开始并不知道师傅接近,君耀赶到的时候,师傅已经快要得手击杀昨和明朗了,君耀没有其他办法,自己挡了上去。 如今还剩余六个师傅,而我们这边,君耀已经无力再战,而且情况很不好,伤口迅速老化,整个身体也开始变老,“我的身体不能受伤,一受伤就会产生这样的情况,这就是逆天之法的弊端,我已经是个死人了,死之前再带走一个吧。” 我们奋力挡住师傅的进攻,想给昨和明朗和君耀多一些时间。 君耀看的很开,说着这样的话居然还能笑出来,然而昨和明朗却怎么都不答应,大哭大闹。 “记住师傅对你的交代,不是早就说好了吗。”君耀抚摸着昨和明朗的脑袋。 君耀说完,也不管昨和明朗有什么反应,身体骤然着起了血红的火焰,提起溟盾,扔到了一个师傅身上,之后他飞奔过去,死死将那个师傅抱住。 “我们三门,本是一门,我的剑,就交给你处理了。”君耀对我说,“不要给明朗,他会拿着剑整日发呆的。” 我点了点头,看着君耀和师傅一起化为飞灰,什么都不剩。 还有五个师傅,不过我们感觉到了这五个师傅的实力,几乎比之前翻了一倍,九个师傅的时候,他的精力要分成九份,整片鬼槐林的供给也要分成九份,如今他只需要将精力分成五份,同样,鬼槐林也只要供给五个师傅。 单体实力更加强大。 很明显的,师傅没有习惯这样的战斗方式,虽然五个分体看上去十分美好,但他不能完美的控制每一个,再加上暴怒的昨和明朗的加入,师傅的失误越来越多。 夏临渊也追随着昨和明朗钻进了战圈,但是却被我拦住了。“你不是冲动的人,知道要做什么。” “那她就交给你们了。”夏临渊看了看昨和明朗,最终还是回头,去了白幡的地方。 如今场中的情况是,被分成了三个战圈,我对上了两个师傅,鹿子寒对上了两个,蒋符开和昨和明朗对上了一个。 形势变得势均力敌,我们都还有余力去互相照应一下,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鬼槐对师傅的增幅越来越强大,我们开始有些难以抵挡了。 正在苦战的时候,师傅突然不管不顾的冲上了径路,面对这样的变化我一下措手不及,也许你可以因为冲动杀自己的亲人一次,但是他们再次主动冲上来的时候,总要犹豫一下。 而就是这个犹豫,师傅脱离了我这边的战圈,迅速向夏临渊的方向接近,但是他忘了,我还会五行之术,躺着的这些日子,我也不是什么都不做,至少,五行之术我可以同时发出,而以五行形成的牢笼最为稳固,因为他们会互相加强。 本来在前冲的师傅,突然被一个牢笼围住,还没来及做出什么反应来应对,突然发现蒋符开那里的气息变了,立刻将大部分精力放在了那边,至少这边只是暂时将他囚禁,没有什么危险。 蒋符开曾经说过,任符惊拥有梼杌的能力,为什么基本上很少使用,因为他把这份能力单独抽离了出来,放在了山门,蒋符开回去的时候,发现了自己师兄留下的这份礼物。 而蒋符开此时爆发的就是这份能力,他本人完全成为了一个梼杌的承载体,面前的师傅一看这样的情况,立刻想要防守,长长的尾巴迅速盘在一起,手诀变幻他所处的空间变得虚幻,做完这些才松了一口气,师傅已经损失不起了。 但是让他师傅没想到的是,因为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这边,鹿子寒的战圈已经移动到了囚禁他的五行牢笼那边,骤然一拳将牢笼打到了化身梼杌的蒋符开身边。 直到此时,师傅才如梦初醒的想要解救,但是几个都被我们死死缠住,再次转移精力到被囚禁的身上,身上发出朦胧的光彩,五行牢笼迅速融化,与此同时大片好像钻石一般的光彩围绕在了身边。 蒋符开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异变,张开嘴直接把师傅吞了进去,能够看到他嘴里不断闪烁出光芒,但是咬紧了牙齿就是不放师傅出来,之后一个吞咽的动作,接着打了一个嗝,光芒顺着梼杌的咽喉不断下降进入其肚子,逐渐暗淡,之后消失。 四个师傅集体大吼,他终于意识到了问题,心分多路,不出错才怪,四个师傅合而为一,这一刻的气势实在强大,我被迫使出了伪的九字剑印诀,时至今日,我也只见过九字中的者字秘,自己还不得其中要领,但这也是最大的招数。 煞气横空,鬼槐的摆动似乎也被压下了一些,径路凌空,旁边密布了细小的煞气剑,五行之中,金之力全部覆盖,之后细小的煞气剑全部附着在剑身上面,手中的杀生刃也是同样的情况,之后急速冲锋。 这唯一的师傅,实力强大的惊人,我不得已不断的加快自己的速度,因为每一下踩到地面,总是有大片鬼气冲出,只能一沾地面立刻挪动,不止如此,师傅身周的空气似乎变得粘稠,一条臂膀上面血肉纷纷脱离,变成了一把骨质的剑。 杀生刃率先攻击,刚到师傅周围就感觉到了强大的阻力,本来迅疾的剑变得缓慢,而师傅的骨剑没有什么影响,击打在杀生刃上面,上面大片煞气剑爆发,我全力加强金之力,取得了不小的成果,面对好像捅了马蜂窝一般蜂拥而出的煞气剑,师傅完全没有想到。(未完待续。) ...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决战(4) 师傅没想到我会控制这样密集、数量如此之大的煞气剑,好像脱衣服一样将身周粘稠的空气摆脱开,而那些细小的煞气剑就好像扎在衣服上的针,被全部仍开了。 径路刚好来到,有了上一次的情况,师傅这一次就小心的多了,另一只手的手指迅速变长,好像树根一样将径路缠死,煞气剑不断爆裂,树根般的手指不断被炸出一个个缺口,不过迅速长好。 一片大火在缠绕径路师傅的手上燃起,师傅手臂化为的骨剑攻击向我,杀生刃带起浓烈的煞气与之对攻,还没接触到,我就被身后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到一边。 鹿子寒推开了我,双手抓住师傅的骨剑,用肩膀抗在师傅胸前,猛然用力翻过头顶,将师傅摔在了地上,之后再次用力,提起地上的师傅,将其摔倒另外一边。 化作梼杌的蒋符开张嘴咬住了师傅的尾巴,而鹿子寒抓着骨剑,两人向不同的方向用力,而我,提着杀生刃迅速接近,只差这拦腰一剑。 骤然看到一个影子从师傅体内钻出,长长的尾巴抽打在鹿子寒脸上,后者应声飞出,站起身来的时候,脸上有一层坚冰。 一击见效,师傅找到了应该的战斗方式,蒋符开依然死死咬着他的尾巴乱甩,又是一个身影分出,打在梼杌的脑袋正中,蒋符开化作的梼杌发出一声巨大的吼叫,开始消散。 我焦急自己的速度太慢,但是已经拿出了最大的速度,即便如此,师傅的绝境已经被轻松化解,本来他是想回头攻击鹿子寒的,昨和明朗那边枪声喷薄,师傅骨剑抵挡,第一颗子弹被弹飞,之后所有子弹不停击打到了同一个位置,骨剑出现了一些裂痕。 这子弹是昨和明朗费了不小的力气,特制而成。 径路趁着空档钻出了控制,当头劈下,师傅躲开,之后用尾巴抽飞,正好送到我的手里,手持双剑,身体犹如风车一样旋转,径路首先打在骨剑上面,虽然被挡住,但是杀生刃上面附着的大量煞气化为剑冲击师傅满脸,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身体继续旋转,径路以同样的方式劈到骨剑上面,之后杀生刃再次来到,师傅一下接一下的后退,我的威力越来越强盛,我看到了脱离梼杌状态的蒋符开,以及攻过来的鹿子寒。 突然,骨剑被径路打断,我一剑打碎了师傅的脑袋,而后看着他的前胸突然钻出来一个拳头。 上当了,师傅之前就有类似蛇脱皮离开的做法,此时又用了出来,而我和鹿子寒差点互相伤到了对方,多亏鹿子寒及时改变了方向,否则我根本没有办法停止。 停下后的我们,发现师傅与昨和明朗战在了一起,刚想动身,师傅的脱下的皮诡异的飞了起来,自然破碎成为更小的碎片,之后大火熊熊。 径路剑上上面煞气浓烈,一个煞气旋风形成脱离剑身,卷动火焰,“你去拖一会。” 我对鹿子寒说。 火焰逐渐破灭,鹿子寒挡在了昨和明朗身前,蒋符开的消耗很大,看的出他在勉力支持。 只有我曾亏得天道一角,在那场只有我知道,只有我能进行的仪式之中,我找到了莎涂,请动了女青天律和鬼律。 鹿子寒说的那句不知什么意思的话,源自女青天律,他知道我们会去救夏临渊,用这样的方式来通报,因为狗灵狗群并不能传达这样复杂的信息,而符篆门的雷法惊人,加上莎涂的帮助一定能够起到奇效。 我和蒋符开迅速准备,其实这已经是请动天雷最简单的办法了,但是我们仍然感觉慢,师傅不断神出鬼没的分出一个个身影,给鹿子寒的昨和明朗造成很大很大的麻烦,防不胜防。 天空中雷光闪烁的时候,师傅抬头看到满天金色的雷霆,眼里闪着不可能的光芒,也许他想不出来,蒋符开和我联合竟然能请动漫天的天雷,然而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动作,一条天雷已经落下,正正砸在了他的身上,我看到一个影子有些动荡,再来一下就好! 一声闷哼,之后又出现一个闷哼。 但是师傅手诀速度很快,鬼槐林释放出大片雾气,隔绝了天雷。 他果然强大,能够硬抗天雷。 我替换了昨和明朗,让他去看夏临渊,之前的闷哼就是从那里发出的,蒋符开只能勉强坐在地上,根本没有站起来的力气,这样的消耗实在是大,却没想到师傅如此轻易的就化解了。 昨和明朗的惊叫声,我们不由自主的回头看一眼,生怕那里出现什么问题,刚才忘了一点,师傅完全可以悄然分出一个身影,去偷袭夏临渊,不由得心里更加担心。 而这么一个小小的分心,师傅对着蒋符开张嘴吼了一声,之后迅速全力以赴的攻击我和鹿子寒,而已经没有力气的蒋符开只看到师傅的嘴在眼前不断变大,越来越大,一口可以将自己吞下。 蛇总是能吞下比自己宽大很多的东西,师傅完美继承了啊,我和鹿子寒奋力突破,却怎么也突破不了师傅的阻拦。 人生总是充满了突然的措手不及,不论对于我们还是对于师傅来说,都是如此,谁都不会想到,就在蒋符开将要被吞下的时候,任符惊突然出现,打散了师傅的攻击。 蒋符开胸前的符篆悄然化为灰烬,那也是他从山门带回来的。 “虽然啊,我把整个梼杌都留给了我的师弟,但自身的一些特性是怎么都变不了的。”任符惊对着师傅笑嘻嘻的说,还对我们眨了几下眼睛,此时的他看上去放下了一切包袱,显得格外轻松,“比如,被我杀死的人会成为伥鬼,这一点总是被人忽略,我是自杀的啊,也就是说,我是自己的伥鬼。” 师傅听了以后,格外愤怒,立刻想要攻击,不过有了教训,我和鹿子寒迅速挡住。 “师弟,起来,我们还有底牌。”任符惊对蒋符开说,后者擦着眼泪勉强从地上爬起来,“把那张符篆拿出来,跟着我的动作来做。” “师兄,那符篆是什么意思啊?”蒋符开问任符惊。 “先做了再说。”任符惊已经开始了动作,蒋符开不敢怠慢,立刻跟随。 谁都没有注意到,随着蒋符开与任符惊的动作,任符惊变得越来越淡,越来越淡,当一切完成的时候,任符惊已经淡的可以被随便一缕清风吹散。 “师弟,师兄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现在只能帮你这么多了,师兄让师门蒙羞,你千万不要弱了我们符篆门的名头。”随着任符惊的声音,逐渐消失不见,蒋符开的眼角流出泪水,却动弹不得。(未完待续。) ...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决战(5) 任符惊突然出现,打乱了师傅想要先击败蒋符开的计划,而任符惊也通过献祭自己,让蒋符开得以完全恢复。 夏临渊昏迷了,好在没有生命危险,昨和明朗抱着夏临渊,一遍又一遍的呼唤他的名字。 而这一边也是发疯的蒋符开,一张张符篆不停的贴在我和鹿子寒身上,也不管我们是否称受得了,一边贴一边疯狂的胡乱叫喊,得到了蒋符开如此疯狂的支援,我和鹿子寒简直好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每一击不止能够引动雷电,而且可以明显看到师傅的的几个影子开始不稳,似乎要被我们打的分散开来。 得到昨和明朗的叫喊,夏临渊终于转醒,立刻继续自己的工作,昨和明朗看到这边的战况,站在夏临渊身边守护。 蒋符开大片的符篆不要命的往出扔,如今的师傅甚至不敢轻易分出身影来偷袭我们,但谁都知道,蒋符开如此的爆发只能持续这么一会,只要时间一过,师傅坚持了下来,我们将立刻陷入被动。 然而,师傅没有发现,鬼槐的重重迷雾开始变得稀薄,圆月高悬,直到月光洒落的时候,师傅才骤然惊醒,但是已经晚了,天上没有阴云,但是酝酿了很久的天雷骤然倾泻下来,我和鹿子寒的每一击都带上了天雷,这样的威力,师傅的身影越发不稳。 我们只求在这个阶段能够取得一些成果,如果过了还没什么收获,之后将会更难处理,此时的蒋符开是不会听到旁人的劝说的,只能让旁人来配合他。 “好了!”夏临渊大喊。 随着夏临渊的喊叫,鹿子寒也吼叫出声,发出了造不得一点假的狼嚎,年糕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站在了白幡下面,罡眼看的十分分明,本来鬼槐供给师傅的线索开始消散,转到了白幡下面的年糕身上。 我听到了师傅的怒吼,不顾一切的飞身想要去到年糕身边,而我挥舞双剑立刻挡了过去,鹿子寒全部心思都放在年糕身上,没有精力来理会这边的情况,多亏莎涂的协助我才勉强挡住师傅,同时甩出径路来到年糕上方,以防师傅会有什么其他我们来不及行动的动作。 没有了鬼槐的支持,师傅想要坚持下去很难,这应该是他最大的底牌。 年糕的身形疯涨,谁能想到小小的身形在这短短的时间里能够长的如狼一般,一个跳跃就来到了鹿子寒身边,可以看到鬼槐的支持全部都跟随着年糕小小的身躯,师傅又一声怒吼,整片地域突然好想火山爆发一样,蓬勃出浓烈的鬼气。 昨和明朗和夏临渊自保不难,蒋符开的全身也是被雷霆环绕,我有煞气铠甲面对这样大面积的爆发根本无惧,但是大家都很担心鹿子寒,他要怎么办,救援是来不及的。 鬼槐林一阵摇曳,师傅的鬼气被吸收了。 此时鹿子寒的身躯软软了下去,我看到他的灵魂钻进了年糕的身体,师傅四个身影分散,想从我这里突破,但是刚刚这么做,他就后悔,自身迅速被如海的煞气包围,根本冲撞不出去,无奈只能再次重回一体。 鹿子寒的身体迅速变成了干尸,我终于听到了那个声音,在脑海里响起,“找到了!” “快!”我在心里愤怒的大喊,而嘴里也不知不觉的喊了出来,径路之中无数将士伴随我的叫喊,也一同喊了出来,一股冲天的煞气冲了出来,几乎将我自己冲散。 这才是我真正的实力,得到两只阴兵,作为他们的统领,怎么可能只有那么简单的实力! 这样的气息震惊了师傅,他迅速远离,全身戒备的看着我,而我,径路剑尖低垂,说实话,这样的冲击,**有些禁受不住。 抬起剑尖,直指师傅,他被我的气势所摄,以为要有什么动作,万万没想到的是,突然从地面冲出来了一把剑,看那上面的气息,又是一把杀生之刃! 不过师傅的反应实在太快,千钧一发之际还是躲开了,只割破了他的尾巴,不过鹿子寒和年糕的融合已经完成,转瞬之间出现了在了师傅的身侧,只是一巴掌,师傅的脑袋飞了起来,一个身影消散,不过那个脑袋还是诡异的飞了回去,安在了原处。 还剩三个!但是师傅越来越强大! 得到了如此助力,我们迅速进攻,我双手持两把杀生刃,头顶径路环绕,鹿子寒和年糕的合体更是凶猛无比,没有了鬼槐林支持的师傅节节败退,终于,径路正中师傅的胸口,鹿子寒的爪子穿透了师傅的心脏。 还有两个! 其实这把杀生刃的出现完全超乎了我的预料,刚一踏进这片鬼槐林的时候,剑鞘里的将军突然给我说,看着我还拿着曾经的剑十分羡慕,这些跟着自己征战沙场的武器就像自己的亲人一样,他也想念自己的剑了。 “你的佩剑叫什么?”我在心里询问他。 “十三,名字奇怪吧,从我习武开始,那是我用的第十三把剑,前面十二把用了不到一个月都断了,只有十三跟了他一辈子。”将军有点低沉的说。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但不知道他是不是能看见。 “还记得吗?”将军充满了希望的对我说,“我的战死之地就是这里。” “你的意思是?”我猜到了一些。 “我想去找十三,以前能够感受到他的气息,不过不能确定具体位置,怎么都找不到,这次跟你一起过来,可以十分清晰的感觉到,我能感觉到,十三一直都在等着我。”将军说的很急切,“只是我离开以后,你的剑的威力会下降。” “快去快回。”我只能对他这样说。 这一次师傅的身体迅速腐烂,并没有复活,不是还有两条命,怎么不见了,我们有些摸不到头脑,根本无法发现什么线索。 天空中的天雷开始聚集,天雷就是这样,只要沾染上就是不死不休,有次也可以看出我和鹿子寒的冒险,很有可能自己也成为了天雷的目标。 “补给线消失了。”年糕嘴里出现鹿子寒的声音。 我回头,整片鬼槐林开始枯萎,莎涂的天雷胡乱霹了一阵就消散了,开始退去。 这不是说师傅死了,而是他现在的状态根本就不在律法之内。未完待续。 ...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决战(6) 师傅本来还有两次生命,但是身体却已经腐坏找不到踪影,我们都知道这样杀不死师傅,但是他在哪里却怎么都找不到,莎涂的天雷也是一阵胡乱的劈砍,将剩余的威力消磨掉,出现这样的情况,只能说明,师傅已经在天律和鬼律的范围了。 那么师傅是什么?说不清楚了,天律鬼律包含世间神鬼妖魔,师傅创造了一个新的种族吗?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太滑稽了。 “为什么,”师傅的声音终于从鬼槐林里传了出来,“为什么你们就不愿意多等我一些时间,一定要在这个时候过来,难道你们不希望自己的师门变得兴盛吗?如同古籍上记载的那样,声名鼎盛!” “君子爱财取之以道,”我转过身回答师傅,所有的情绪都被压制起来,我怕在情绪的影响下,自己会做出一些不应该做的事情,“如同现在,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如今只有您一个人还在坚持,您的方式方法我们都不能接受,这样的做法已经违背了天下正道,而我们师门的任务就是匡扶正义,如果把这一点丢了,师门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你有一颗正直的心,我很欣慰,很骄傲,很自豪,”师傅的声音始终在鬼槐林上面盘旋,但我们怎么都找不到他的身影到底在哪,“但我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完成,也必须要完成,只要给我一点时间就好,之后就如你所愿,我们就不是师徒,而是非生即死的仇敌,你死我活。” 尽管压抑了所有的感情,当师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里还是一阵又一阵的抽痛,“师傅,你错了,我从来没把您当敌人,也没想过要杀死你,只是要阻止你而已。不论你是什么样,都是我的师傅,我也都会永远的陪着你。” “那么就只有一个办法了。”师傅叹了口气。 鬼槐林枯萎的很迅疾,每眨一下眼似乎都会变一个样子,大风卷起树叶飞打我们全身,但始终都没有找到师傅的踪迹。 很快,之前密密麻麻茂盛的鬼槐林只剩下一堆枯木,再大的风也不能快速卷走地面的枯叶,厚厚一层,踩着软软绵绵好像是在棉花上一般,师傅终于出现,依然是人首蛇身,不过头上多了两个犄角,不大,显得有几分小巧。 我突然想到了之前的猜测,人首蛇身,龙首蛇身,龙首龙身,这是一个化龙的阶段吗?恐怕除了师傅以外,没有人能够回答出这样的问题,更不知道他是如何办到,怎么样抛却了自己的身体,拥有另外两个这样的身体? “我会杀了你们,又或者是我支撑不住首先死亡,但是必然会放出大量的鬼物,虽然情况会变的不受控制,引发大乱,但大乱必有大治,兴盛还是有望。”师傅看着我们,眼里没有太多的波动。 师傅的心愿从来没有变化,即使时至今日,他依然想着的是兴盛门派,但是这样的方式实在太极端,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让我来把这件事抗在肩上,我甚至还不如师傅,人心难测,我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方式与方法,来告诉世人,我们不是那些所谓的江湖骗子,不是骗子。 真的不是骗子。 “你总是要杀了我们的。”鹿子寒用年糕的身体说话。 “你是我最欣赏的一个后辈,假以时日必然成就斐然。”师傅看着鹿子寒,眼里的赞赏根本不加掩饰。 不过鹿子寒却没有回答的**。 而面对不回答话语的鹿子寒,师傅笑的愈加灿烂,所有人看着师傅的脸似乎有些沉醉其中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好像是师傅早就到了,又好像师傅才刚刚到,总之就是师傅突然之间就出现了鹿子寒的面前,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师傅的手掌已经抓紧了在如狼的年糕身体里的鹿子寒的脖子。 不过抓住以后,还没来及用力,师傅立刻松开了手,在年糕的脖子上一片煞气铠甲,同时一柄煞气剑直直冲出,直指师傅的前胸。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将军回来以后,我的精神总是难以集中,似乎好像有什么东西值得我现在就去认真仔细的琢磨,但是要琢磨什么东西自己又不知道,有那么一点浑噩,那么一些恍惚,刚刚好的,师傅的术法在这样状态下的我身上,没有取得太大的成果,我及时反应,没有让鹿子寒受伤。 后退中的师傅一点都不显慌乱,猛然停下身形,骨剑上撩直接打碎了煞气剑,而如果按照他倒退的轨迹来看,一柄土黄色的剑刚好在他倒退的路径上。 师傅停的刚好,躲开了这样的攻击,不过伴随土黄色剑的出现,又出现了四柄色彩不同的剑,五行之术与煞气的配合,至少能够将师傅短暂的困在那里。 鹿子寒扑了上去,一边前扑,煞气形成铠甲包裹了他的全身,而我也同时提剑上前,径路上面的杀气好像燃烧的血液一般,这一次出现的师傅很强大,给我们了巨大的压力。师傅的力量源泉就是那片巨大的鬼槐林,如今他自己毁掉了,也就没有了根,如同枯死的大树上的绿叶,迟早要变黄掉落,或者他也可以把自己变成种子,但是成长起来又需要多久。 没想到的是,昨和明朗也放弃了枪支,提着她宽阔的大剑跟我们一起冲了上去。 “你老婆肚子里可是有你的孩子,你也不管管!”我们一直避免昨和明朗直接加入战斗,我也知道自己的劝说不可能有什么作用,干脆就直接点,把问题扔给夏临渊,事情忙忙碌碌一件接一件,居然这么重要的事,现在才告诉他。 果然,夏临渊听了以后,难得的发怒,直接就拉回了昨和明朗,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尽管昨和明朗悲伤,但是对于夏临渊的教训,也只能委屈的承受。 我与鹿子寒几乎是不分先后的冲进了五行剑阵,师傅却好整以暇的在那里等着我们,头顶上的径路率先出击,似乎点燃了空气,闪烁着妖异的红光,直直刺向师傅的头颅,但师傅仅仅只是伸出手掌,径路的剑尖扎在其手心,再难以向前分毫。 不过剑是挡住了,但是上面燃烧的煞气却脱离了剑,沿着师傅的手臂一路向上,当反映过来想要处理的时候,整条手臂已经被煞气所侵。 师傅根本就没在意这样的情况,另一只手骨剑抬起,奔跑中的我明明看着师傅就在眼前,却好像一头撞在了一块巨大的玻璃上面,巨大的反震力直接把我摔在了地上,之后大量鬼槐根须从地面钻出,我被死死限制。 这样的战斗中怎么能慢慢一点的解决这样的事,煞气再添几分威猛,我的脸涨红,似乎听到了鬼槐的惊叫声,根须迅速收回地面,站起来以后,看见鹿子寒跃起,踩在了径路上面,师傅已经被大量魔气包裹,看上面是各种狰狞不知是狗还是狼的图形。 轰隆一声,动静之大,超乎所有人的想象。(未完待续。) ... 正文 第二十八 决战(7) 师傅与鹿子寒的对弈动静如此之大,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甚至旁边的五行剑阵立刻崩塌,地面都有了不小的震动,乱七八糟的气流四散乱飞。c↗书网, 待得硝烟吹散,年糕的身被师傅的骨剑刺穿,只能在上面无力的挣扎,而师傅另一只手正在掐诀,我似乎看到了鹿子寒的灵魂正在慢慢的变成无法愈合的碎p,一点点消散在空中。 正在这时,天空一声霹雳,五柄煞气剑从天而降,带着蒋符开所能施展的最强威力符篆,排成列,飞速想要扎进师傅的头顶。 他感受到了威胁,放开了鹿子寒,仰天怒吼,爆发出了当初与鬼槐林同样的气息,甚至比那还要强烈,五柄煞气剑受到极大的阻碍,根本难以前进,还在空中就消散了。 “这样不行。”鹿子寒对我说,但也没等我的回答,“我从一开始就站在最前面面对,是因为我这样的状态下,想要维持清明是不可能的,迟早有一天我会迷失,为祸天下。” “行了,不要说了,还有后手,时间差一点,在支撑一会就好。”我打断了鹿子寒,我们确实还有后手,而且我也知道他要做什么,想做什么,不过我不同意,他做的已经够多了,甚至是非常非常多,甚至自己死后都不得安宁,而他现在居然想再死一次。 “我是必须要死的,只不过想要更有价值一些。”鹿子寒根本不理会我的话,自顾自继续说起来,“可惜年糕了,他本来是要在家里,跟你父母寿终正寝的,如今也被卷了进来不得善终。” “你每次做事都不跟我们这些朋友商量一下,这次绝对不行,我们真的还有后手,只不过还在准备。”我粗暴而烦躁的打断了他继续说下去,看着年糕身上的伤口,血流不止。 我的话终于有了效果,鹿子寒不再继续这个问题,“为了防止你师傅怀疑,我一直都在准备炼制魔器的材料,而且确实也准备了不少,不过确实没用到夏临渊身上,而是用在了我自己的身上。在搜集材料的时候,我也找回了一样东西,血虎,曾经与僵尸融合被任符惊夺走。” 随着他的话,我想着曾经的事,鹿子寒一生j经辗转,从未有过安稳,而师傅对我们的进攻,随着蒋符开、夏临渊的加入,虽然岌岌可危,但也在可以支撑的局面之中,我们不知怎么的沉浸在那时候的事里面,有些无法自拔。 “我得到血虎,发现对自己也没什么用处,听说剑仙修炼肺金之气,于是我就想给加一些煞金之气,不过这样的气息实在难以控制,所以一直犹豫是否要给你,现在的情况,你不想用也不行了。”鹿子寒对我笑,回头示意了一下,我看到他与年糕融合的地方,那只血虎,并不怎么显眼。 确实,现在没有什么选择了,能有一点助力,就是好的。 “快去,我只能支撑一会。”鹿子寒今天的话格外多,按照以往的个x,他会直接把那个血虎扔给我,让我自己看着办。 没时间考虑太多,我跳开了战圈,来到血虎旁边,径路剑尖抵在血虎上面。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动作,血虎好像活了一样,跳起来抓住径路怎么都不放开,哪怕是我去甩,用煞气驱逐,依然无法办到。 “你又强迫我!从来不跟我商量!你总是强迫我!”我好像一个伤心的小孩,一瞬间哭了出来,对着对鹿子寒大叫,奋力扔开径路,而血虎却更快一步,成为了连接我与径路的桥梁。 鹿子寒控制着年糕,只是回头对我笑了一下,不跟我说任何话,我看到他的眼睛里有了很多怅然,此时的全身都显得诡异,好像全身的血y正在迅速蒸发。 “你赶紧停下!停下啊!”我哭着大喊,希望鹿子寒停下这样的做法,鹿子寒太了解我了,他知道我绝对不会让他这样死去,所以用那样的话来骗我。 “停不下了,你什么时候听说过这样的过程是可以暂停的。”鹿子寒完全就是得偿所愿的表情。 他确实炼制了一些东西,但绝对不是自己的身,而是这个血虎,根本就不是什么煞金之气,他将自己的灵魂与血虎彻底融为一,之前所有的表现都是假象,他早就计算到了这一步,他要用血虎和自己的灵魂将我的剑强行提升。 “你又骗我!”我只能无助的低声呢喃。 “不要这么想,我不可能再得轮回,在外面迟早也有一天会被磨灭了神智,也许去你的剑里面是最好的地方,那样我就可以永久的存在下去,也不会有神智被磨灭的危险。”鹿子寒再次被师傅打穿,但是他根本就感觉不到疼。 “径路根本就没有拥有剑灵的能力,你现在进去根本就不行!”我大叫。 “那就没办法喽,只能说我倒霉吧。” “你又骗我!”成为剑灵唯一的希望落空,我好像失去了魂魄,被血虎定在原地,动弹不得。“什么时候可以不骗我!” “当你真正知道理x这个词的时候,我就不用骗你了,它可以帮助你做出最正确的选择。”年糕的身j近残破,还能站起来是一种很大的奇迹,现在的鹿子寒在忍受什么样的痛苦,师傅的蹂躏以及灵魂的献祭,却还能跟如此任x的我说话。 “理智,那还怎么有人的味道啊。” “所以,我们之间,你一直都是那个主导大方向的人,我所做的都是细节,我们的合作天衣无缝,亲密无间,尽管x格差距如此之大,但是我们的情谊却坚固无比。”鹿子寒的声音越来越小,师傅一拳打在了他的脑袋上,远远的飞了出去。 我终于能动了,立刻跑去鹿子寒年糕身边,哪里还有完整的样子,师傅似乎也因为做了这样的事情有一些忏悔,停下了行动,蒋符开和夏临渊眼里全都是敬意,而昨和明朗眼泪哗哗的掉。 或许他们之间曾经有过种种误会,但是鹿子寒用他两次生命,告诉了所有的人,他是一个完全值得信赖的朋友,没有人会比他还要忠诚,哪怕是受到了你无尽的误解他依然会默默咽下委屈,想尽办法的保护你,让你所有的行动能够可以轻松一些。 这样的朋友,从今以后,还要去哪里找。 他说自己是一个理智的人,充满了理x,其实他才是那个最冲动的人,就为了这样的一群朋友,多少次的为难自己,甚至连自己轮回的机会都搭了进来,依然满脸笑容。 而这样的情谊,我要怎么去偿还他,本来压抑的感情,这个时候突然全部爆发开,根本难以控制下去。 我察觉到了鹿子寒的气息,精神为之一振,在径路之中。(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十九章 终章 鹿子寒牺牲了自己,所有人包括师傅都为他默哀,这样的人值得尊敬,值得让我们用一生去铭记。龙?坛?书?网 难过之中,我发现鹿子寒的气息突然在径路之中鼓荡,精神为之一振,赶紧查探,但是结果却更让人失望,径路不具备拥有剑灵的条件,而鹿子寒用自己的灵魂力量,平衡了径路与剑鞘之间的差距。 一直以来,因为y兵的存在,剑鞘都要强于径路,而鹿子寒将自己作为媒介,让两方可以互相支援。 站起来,看了看四周,只有我、蒋符开、夏临渊和昨和明朗,心里有些荒凉,现在的师傅虽然只剩下了两条生命,但却比之前强了四倍不止,我们要如何应对。 “你们走吧。”我对其他人说。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让我们走!”昨和明朗擦g眼泪,但还是不断的往出涌。 “临渊,你要照顾孩子和明朗,蒋符开的山门也只剩他一个人,不能断了传承,师,我们三门本是一门,你不止要让孩子平安生下,还要保证传承,怎么也得留下希望,你们要相信我能阻止这些。”我对着他们说,师傅终于还是没有出手,让我安排完所有的事,看着好像钉在原地的三个人,我对着夏临渊大喊,“长辈和朋友的鲜血不是为了让你失去理智。” 最终,夏临渊把昨和明朗和蒋符开都拉走了。 “你不可能打败我,这是在安排后事,还是让他们去准备那个所谓的后手。”我们的谈话内容师傅都听到了,不过他一点都不着急,人在十分强大以后,总是会有一些盲目的对自己的评价。 “我是不可能打败你,不过却可以拖住你,让你没时间去做别的事。”擦g眼泪,整理武器。 “那今天就要好好看看自己的徒弟成长了多少。”师傅说完,天骤然y了,条条妖异的雷电划破长空,任符惊都能够影响天象,师傅能够做到一点都不让我意外,之后密密麻麻的雷电集倾泻,环绕一圈在我身边,劈在大地之上,持续不断,师傅想把我困在里面。 我没有躲闪,任由这些雷电在我身边倾泻,闭着眼睛虽然不去看,但是密切感应着周围的一切,在刚才的一瞬间,我似乎想到了很多的东西,想到了君耀的返老还童,想到曾经都督去看了躺在床上的我以后,做的梦,想到了曾经在祭台上面窥得的一些东西。 君耀居然有兵字诀,而我领悟了斗字诀,山门中三个压箱底的术法,是九字中的三字,而随着我们三门的分散,也分散开来,如今其余两字,应该不见了吧。 放下杀生刃,手持径路与剑鞘,千军万马出现在我的身后,不过没有行动,我依然感应着那些似有若无的所得。 “华而不实。”这是师傅对我现在情况的评价,不过他还是看错了。 所有y兵转瞬之间折回了径路之中,这一瞬间的煞气铺天盖地,我头顶上师傅的天象被迅速驱散,那所谓的雷电根本不会对我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九字剑印诀,斗字诀。 或许在师傅的眼中,我只是平淡无奇的对他挥了一下剑,但是没想到的是,只一击,哪怕他用骨剑去抵挡了,依然被抛飞到空中,而我快如闪电的接近,他根本就来不及有什么有效的反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冲了过去,带着无匹的气势与愤怒,血光红如流星,我能明显的看到,他的一条生命远去。 他怎么都不会想到,我会突然变得这么厉害吧。只剩下一条生命,他钻进了鬼槐林之中,虽然此时枯萎,但生机并未消除,对师傅还是有很强的掩护。 每一处,都有师傅的气息,而每一处都不是,我细细追踪者师傅的踪迹,嘴上还在叨叨,“师傅,你千算万算,算出了每一件事,却算错了时机,更漏算了一个能置你于死地的人,在你的星象之中,杀破狼太耀眼,让你忽略了一切,完全没有注意到杀破狼后面隐藏的一个人,亡神!” 找到了!剑锋横扫,煞气滔天,师傅立刻被淹没,如同不会游泳的人掉进了海里,不过很快消失,地面留下了他的一根犄角,知道师傅在附近伺机而动,却找不到他的人影。 已经到了林子边,“师傅,看到了吗?那个,就是亡神。” 所有人都没离开,还多了两个,喆玺和林明希,曾经我们用手机记录了残庭的每一个角落,林明希又是在那个非常强大的镇压之所长大,我从没想过要杀死师傅,而师傅也发现了一些熟悉,而且,这里已经出现了一些效力。 没有师傅的踪影,不过他的气息越来越淡,是往相反的地方逃跑了,我立刻追了上去,死死缠住了师傅。 “哥!”喆玺大叫。 “做你们的事情!”我一心要把师傅阻挡在这里,不让他出去。 “这样下去,你也活不成!”师傅急急忙忙的对我大叫。 “嗯,师傅你总算知道了我的全部计划。”我拦住师傅,不让他有丝毫异动。 他的另一根犄角也掉了下来,不过抓在了师傅的手里,“看来,你是一定要把我留在这里了。” 师傅说完也不等我回答,犄角碎成飞灰,这一瞬漫天鬼怪呼啸,甚至还有一些说不上来奇怪的气息,纷纷往外逃走,径路立刻横空,剧烈的煞气旋风,好像是电视中的龙卷风一样,尽管有这样的威力,但是他们的数量实在太巨大,依然有不少跑了出去。 师傅已经力竭,而我也不能长久的保持这样的状态,只能强撑着想着他们能够快一点,师傅是怎么做到的将这些鬼怪全部都融合进身,而不受影响。 在我的严密监管之下,师傅无奈的看着所有人去了他的房子那里,那里的白幡,在那里搭起最重要的镇压点。 “你们知道无法杀死我,所以想到了镇压。”师傅抬头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 终于看到了他们回来的身影,“那些鬼怪我没有全部拦住,以后你们的任务就是清除这些遗祸。” “哥,你要g什么!”喆玺听出了不对劲。 “不要过来,明希还不能完全接受这个世界,需要有人引导,还有父母要照顾,你知道的。”我对着喆玺说,同时,溟盾、点破、十三、杀生刃全部扔了出去,“这些东西,都是我们的珍宝。” 之后蛙神万分不情愿的被我驱赶出了身,跳到了林明希肩膀上。 这一刻师傅的爆发是那样强烈,他已经燃烧了生命之火,一遍又一遍的告诉,他只要做了最后的一件事,让这个世界更乱一分,之后就会主动跟我回来,被镇压在这里,我从没想过师傅为了完成这样的事,j乎就是对我苦苦哀求,也只能拼尽全力去阻挡他,胳膊断了,腿也折了,依然死死的抱着师傅,不让他走出去一步。 我的灵魂离开了身,因为那样残破的身已经不足以支撑现在的战斗,反而成为了累赘,在最后的一刻,径路和剑鞘也飞出了林子,同一时间千军万马的咆哮,每次我都想从他们中间找到鹿子寒,但是怎么都找不到。 “符开!”我大叫。 蒋符开扔出了那张镇压梼杌的符篆,我们要借助梼杌的煞气,让我们的实力更添一分,师傅一直怨念于自己最后的东西没有完成,拼命想要逃走去做,我有些拦不住了,得到这样的增援,师傅措手不及,空门大露。 枪声响起,子弹打在他的手上,手诀被打断了。 “借你实!”夏临渊的声音。 场中出现了一只梼杌,我与y兵席卷而上,咬住来不及抵抗的师傅,不理会身后的呼唤,钻回了师傅的住所之中。 空间有一些微微的震荡,之后变得稳固。 我能听到所有人的呼唤,不过事已至此,肯定是出不去了,何必再去见面呢。 看来要在这里呆上很长的一段时间了。 ———————————————————————— 我知道夏临渊和昨和明朗在林子边住了整整一年的时间,一个简易的房子还有他们的孩子,但是我一次也没去见他们,同时也告诉y兵绝对不许他们进来,或许他们以为我已经灰飞烟灭,也有可能只是保持着没有言明的默契,我只是偷偷的看到了林子边上多出来的j个土包,上面写着我的名字,还有鹿子寒,旁边是一个更小的土包,那是年糕。 我怎么都没有见到鹿子寒和年糕的狗灵,心里万千遗憾。 这一年,鬼槐林腐坏的十分厉害,当彻底断绝了生机以后,这对夫q走了,他们选择夜晚离开,当我远远目送他们的时候,他们回头与我对视,从那一眼中,我知道了他们的心意,也许久久求之不得的念想,不如当它不存在。 渐渐的,我也远离了我的墓地,每天与将军练兵,让师傅当裁判,不再在那边徘徊,虽然那里会经常看到一些逐渐衰老的故人,但我知道人鬼有别。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人走进了这里,看不出他的年纪,明亮的眼睛闪烁着点点的笑意,我悄然隐藏身形在一边看着,谁想到肩头呱的一声,再抬头时,那个人已经在我面前。 他笑着叫我,“师兄。” 背着特制的框架,上面放着陈师叔的剑,溟盾,点破,十三,杀生刃还有在剑鞘里面的径路,他轻轻抚摸过框架,嘴角总是不经意的牵起一点笑意,“我叫他冢。” 有人来到,师傅和将军也过来,林明希说大部分遗祸已经清除,不过还有两处不太好弄,不是一个系的,随便动一下就怕出更大的乱子,其他遗祸虽然清除,但还是造成了不小的乱子,世人还是想起了我们这些被遗忘在角落的人,从这点上说,师傅是成功的。 “终于算对了一次。”师傅笑的十分畅快,身影开始模糊,逐渐消失不见。 我知道这是彻底的泯灭消失,心里的滋味说不上来。 父母已经蹒跚,时间大概就是这两日了,喆玺呢,也已经结婚,成为了父亲,每天都去尹婕那里混饭,夏临渊和明朗已经有了两个儿子,但是明朗每天b着夏临渊再要个姑娘,蒋符开回到了山门,潜心修炼,生活看似已经平稳了。 “看似?是什么意思?”我询问林明希这个词的含义。 “世界太大了,似乎我们这里只是乱象开篇中的冰山一角,我感受到了无可阻拦的逆流。”林明希说着这样沉重的话题,嘴角依然是笑容。 “哈哈,那就是你们的时代了。”我笑着给他打气,“或者是你的下一代的时代。” 林明希低下了头。 “我知道,不急,宁愿让他断了,也不要j给心术不正和心智不坚的人。”我只能继续安。“对了,偏执的人也要格外注意,有可能造就一个时代,也可能毁了一个时代。” “师兄,这里怎么办?” “等这些兄弟的煞气消尽,我们就一同离去。” 我没有让林明希多呆,也不让他再来,他说他明白。 他离开以后,我发现这里的镇压被撤掉了。 这夜,父母应该是第一次梦到我吧,我好狠的心! 好狠的心啊! (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