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凶残之驸马太难当》 正文 友推 更多推下好友的,很好看哒,质量优,亲们感兴趣的就去看吧!~\(≧▽≦)/~ 《重生豪门之鬼眼千金》/箬水千 /> 一对一,爽宠,女毒男强,身心干净,无虐无误无小,欢迎入坑,简介无能,移驾正。】 女主】 她是落魄千金,也是天煞孤星级别的倒霉蛋—— 害死母亲,逼死闺蜜,父亲厌恶,长姐杀之。 一朝重生,天赐鬼眼。 游走阴阳两界,让万千鬼魂认主效命—— 财阀家族里的蛇蝎姐妹们,等她前来报复吧! 冷眼瞧不起她的仆人们,等着被她踩在脚底下喊臣服吧! 偏心的父亲,让她动用她的“兄弟们”夺来最大的家族遗产吧! 这一世,就算用偷用抢无耻卑鄙也要活得逍鲜艳! 这一世,倒霉蛋逆袭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这一世,美男帅哥围着她团团转! 男主】 他是游走在都市里的异能者。 天赋强大,鬼眼通天,却从不自称道士。 只要出得起他要的价格,他一定帮人驱魔护航。 打鬼算什么?就算杀光世人他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当她成为他的雇主,他拎起他的血剑,眯眼。 往后谁敢动她一根毫发,他必要他们以命来偿! 小剧场】 某女丢下手里被捏扁的魂体,“亲爱的,上鲜货!” 某男手一挥,黑影飞过去。“玩得还有趣?” “有个小东西咬我手指!” “活得不耐烦了!” “还骂我。” “灭了它!” “想玩房地产了。” “明天让兄弟们去探。” “嘻嘻。”某女勾住某男的脖,“想生个小宝宝了。” 某男扑倒某女,“如你所愿!” ... ... 正文 轮回 更多幽暗、寂静、绝望…… 这里是天界天牢的尽头,能被囚在这里的无一不是犯下滔天大罪且为曾经天界中位高权重的上神。驻守在门口的两个天兵首领面上一片肃穆,因为里面那位一直是他们包括所有天兵的信仰,他们心中最强大的神!直到此时,他们也不敢相信,四界赫赫有名的素来被誉有“战神”之称的沧绝帝君竟会有被囚在这里的一天。 ——帝君沧绝,生即神身,容华皎皎,能力卓绝。平生好战斗勇、战绩无数、战果硕硕!更是天界上万年以来第一个不到千岁成年便被封为帝君的神。 黑暗中,一束紫黑雷电遍布其表的光柱里,一个身上缠着玄黑锁链的人席地而坐,正是被缚神链封住所有修为的沧绝。她一袭素色白衫,即使陷入如此尴尬的处境中,亦是冷静淡然,不现丝毫狼狈与慌张。 蓦然,空气中一阵扭曲,一片金色光芒聚现后走出一个身穿淡金锦袍身材颀长的俊朗男,龙章凤姿、不怒而威——正是天界镜离。 沧绝对于镜离的到来并无反应,依旧慵懒随意的坐着,低着头半阖着双目,收敛了一切气势的她此刻仿若个普通凡人一般。 “阿绝,你……你还好吗?”镜离轻声问道,语气带着丝不易察觉的。 回答他的是幽暗中的一片寂静,看着面前对自己视而不见的沧绝,镜离心中一片酸涩,“阿绝,只要你否认是你放走的魔君,便可免去这牢狱之灾。” 沧绝这才微微抬头看向她曾经的好友,曾经的……心上人。她用不带丝毫感情的语气说道:“凛渊的确是我放的,我自任凭处置。” 镜离近乎贪婪地看着沧绝抬起的面容,当触到到沧绝那深邃幽蓝的双眸里的淡漠时,他心中一阵抽痛,一下一下,不重却深入灵魂。 “为什么?他重创天帝致使天帝性命垂危,要知道那不仅是天帝更是我的父君啊!凛渊他只不过是个恶事做尽大魔头罢了!我不懂他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般维护他?!”镜离几乎抑制不住内心涌出的嫉妒,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从小到大的好友竟会为了别人对自己如此冷漠。 沧绝静然不语。 镜离闭了闭双目,压下那些汹涌的情愫,沉声说道:“好……阿绝,我们不谈他。”他想起从前与沧绝在一起习、玩乐的时光……少时顽劣,不管他做了什么错事她都会与他一同承担,像现在维护魔君一样的维护他。当时不觉如何,现在想来却是那么快乐无忧。 可是——最后却是他亲手推出了那些美好。 “阿绝,以前是我错了,我会改,一定会改!只要你改变说辞我就可以放你出来,我们……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镜离几乎恳求的问道,俊美的双目中满是希冀地紧紧看着沧绝。 沧绝嗤笑了声,幽蓝的双眸中一片讽色,“改?怎么改?赶走芷月吗?呵!四年前是你说你爱她,并因她与我割袍断义,如今你得到了她后又不珍惜了么?还有……我和你从未开始过,何谈重新?现在说这话你不觉得可笑么?” “我……”镜离顿了顿,一时说不出话来。 “多说无益,你走吧。”沧绝阖上双眼,不愿与他再多谈。早在四年前她对他的感情便已灰飞烟灭,如今只不过是感慨下自己曾经的愚蠢罢了。 镜离看着漠然的沧绝,面上溢出止不住的苦笑,是啊,当初自己那般对她,现在又怎么奢望她还能对他如初呢…… 良久,镜离抿了抿唇,双眼划过一道坚定的光芒,最后深深看了一眼沧绝后旋身化作一道金光离开。 ** 奈何桥上道奈何, 是非不渡忘川河。 生石前无对错, 望乡台边会孟婆。 冥界的奈何桥上,一个个带着遗憾与绝望表情的白衣魂体相互哀嚎着,在冥界特有的阴森幽暗的气氛下给人说不清的凄凉沉恸。 沧绝面无表情的接过一碗忘尘汤饮下,汤汁在她堕入轮回后便会生效。走过奈何桥,她并没有急着轮回,反而缓步走到忘川河边欣赏那些一簇簇血红色的曼珠沙华。 据说曼珠沙华的花香能唤起魂者一生的记忆,不知是不是这种香味的作用,沧绝不由慢慢回味起她的一生来。说是一生,其实对于神仙漫长的生命来说,她的一生何其短暂。她生于昆仑,有意识时身边只有师尊,她的师尊清雅如莲,风华绝代,待她好,只是每每望着她时总是不由露出一丝哀伤。她除了知道师尊名唤翎霄外并不了解他,甚至直到后来出了昆仑被师尊送到天界同一起习才知道,她的师尊是天界唯一的神尊,是除了天帝外最受尊崇的上神。 师尊把她送到天界给了她一个银环样的神器,让她伪装性别以男身份示外,她不明原因却也还是照做了,之后师尊便回去闭关,一别年。直到她被魔界噬情魔将重伤后才再次见到师尊,当时她可谓是身伤心也伤,师尊不由分说把她带回昆仑疗伤,这一疗伤便又是四年,若不是魔界攻打天界,天帝召她回去,她便想一直待在昆仑陪伴师尊了。 这次她又犯了大错,唯一对不起的就是师尊了,但愿以后还有机会向师尊赔罪…… 判官恭敬地等候在一旁,即使沧绝帝君被剥夺神身打入轮回,却并未被消除神籍,更何况对于这位声名显赫的战神,他也是为钦佩的。 不远处,一仙姿玉容、缓带飘扬的紫衣仙缓步向这边走来,如花美貌、艳惊群芳——正是莲花仙芷月。 芷月对判官静雅地一笑,娇声问道:“判官大人,小仙想与帝君说几句话,可否通融一下?” 判官忙点头退下,笑话!谁不知道这位仙可是天界殿下的心头宝,有可能成为妃、未来的天后的! 芷月看着沧绝线条完美的侧脸,静默一会儿,柔声问道:“帝君,你可还好?” 沧绝收回思绪,转头随意地回道:“我并无大碍,多谢你来看我。”她对芷月并无恶意,感情之间本来就不可勉强,即使当初镜离爱上芷月她也不能责怪芷月,更何况……当芷月向她表明心意时,她出于私心并未告诉她自己的真实性别,算是有意欺瞒,真说起来也是她对不起芷月。 芷月痴痴地看着沧绝,就是眼前这张俊美到逆天的面容以及那通身冷淡随意的气质让她被沧绝无意中救了后便对其一见倾心。 她轻柔的笑了笑,美得惊人,天界第一美女的称号并非虚言,“帝君,我当初很喜欢你,即使你不喜欢我……你知道吗?殿下他对我很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终于爱上他了。” “是吗,那很好。”沧绝淡然道。 芷月依旧婉约静雅地笑,她知道沧绝会祝福她,只可惜…… 她美目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帝君我送你到轮回边吧,也算我们相识一场。” 沧绝本想拒绝,但看到她那澄澈婉约的眸,当初隐瞒她的愧疚感又涌上来,便答道:“好。”语毕迈步向轮回门前走去。 看着前面那修长磊落的背影,芷月犹豫了一下,但想到什么,那丝挣扎又很快地消失,缓缓迈步跟上去。 来到通体玄黑冒着墨紫雾气的轮回门前,沧绝转身告别便要进去,却被芷月再次叫住。 “帝君,我刚才的话没有说完呢……虽然这么多年下来,我爱上他了,可是……他却不爱我了……”说到这里,芷月露出一个哀悲的苦笑。 她接着说道:“其实我早就知道,殿下他对我不过是一时的迷恋和男人天生的征服欲,但是我已经爱上他了呀,这么多年,我努力讨他欢心,时时刻刻陪着他……我想,时间长了他一定会真正爱上我的……” 看着沧绝不明所以的神情,她复又说道:“可是,这些年来我时常发现殿下他总是看着一些东西走神,在和他四处闲逛时,他也会在某个地方莫名驻足一段时间……后来我了解到那些东西是你们以前用过的,那些地方也是你们从前常去的……我当时只感叹你们情谊深厚,直到……” 她对着沧绝扯出一抹为嘲讽的笑,“你知道吗?他一直不曾碰我,直到那次他醉酒后……可是,他在与我欢爱时,唤的竟然是你的名字!那一刻我突然就懂了,难怪当初我向你示爱时,他会突然出现把我带赚他只是……只是怕你被我夺走而已啊!” 说到这,芷月面上已是一片泪痕,但她却在笑,笑地颤动着双肩蹲下了身,她笑自己的愚昧无知,笑自己的自以为是! 沧绝复杂地看着面前这个已经有些癫狂的女,但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这些都与她没有关系了。 可是,不等她说上什么,就只见芷月站起身来,向她猛然击出一道紫光,她躲闪不及只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撕裂了。 意识的最后,是芷月那张绝望得近乎扭曲了的全然没了平时静雅婉约的面容,以及那句隐隐的呢喃: “别怪我啊帝君,当初我喜欢你却得不到你,如今我爱他便一定要得到他……” ------题外话------ 初次正式写,小伙伴们多多支持吧~ ... ... 正文 第一章 强嫁强娶?接受不能! 更多华美的紫檀木镂花大,卧着一抹白色身影,近看似乎是个年轻的青年,墨发四散,面上带着个银白色的呈流云状沿边纹有暗银花纹的精美面粳遮住了鼻翼以上的部分,仅露出形状优美泛着淡粉光泽的薄唇以及完美的下颚。 床边站着四个清秀侍女以及一位气傲然的红衣娇艳女,正对着的青年评头论足。 “,这可是你的婚姻大事,你真要就这么嫁了吗?!”侍女一号焦急地看向红衣女。 “是啊,,这人长得什么样都不知道,万一要是个奇丑无比的,那你可怎么办呐?!”侍女二号同样担忧地问道。 侍女号、四号点头表示这也是她们想问的。 红衣女看向关心她的侍女,挑眉傲然地笑了笑,“既然父亲那么急着要把我嫁出去,那么与其对着那些伪君还不如我自己选一个,本就是看上他了,就算丑本也认了!” 看着女毫不在乎的模样,侍女们表示她们好忧桑,这种不急急死侍女的模式是要闹哪样啊! 女可不管小侍女们复杂的心情,转身吩咐道:“来两个帮我梳妆,另外的人趁着他没醒帮他试喜服,明天就拜堂!” 侍女们相互看了一眼,无奈道:“是。” 过了一会儿,侍女一号、二号对着室内屏风另一侧的女喊道:“,这位公的衣服解不开啊!” 女歪头想了想:“那就别脱!直接把喜服套外薄”折腾了好一会双方终于弄好,挥退众侍女后,女绕过屏风走到床前,的青年已是一袭红衣喜袍,虽然看不清面目,但却莫名地吸引人的视线。 耐不住好奇心,她伸手欲摘下那面具一窥究竟,却不想在即将触碰到时被一只手蓦然抓住,压下突然的惊吓以及心底微微的心虚感,女顺着被抓住的手腕向上看去。青年已然睁开双眼,透过面具只能隐隐地感觉到那眸如寒潭碎星般幽然深邃,盯住人时仿佛有魔力一样让人不由晃神。 沐言探究地看向室内,这俨然是女儿家的闺房,华美雅然,空气中还带着一丝清甜的女儿香。早在这群侍女替她换衣时她就已经清醒了,只是想看看这群人到底要做什么,却不想竟是要来出逼婚的戏码。 真是笑话,她沐言就是再怎么伪装也依旧是个女儿身,如今竟让她娶个姑娘么?还是强嫁强娶?!虽然一直知道江湖女向来豪迈,不过开放到这等地步的……呵呵,不好意思,恕她接受不能! 瞥向被她抓住了手腕动弹不得的美貌女,她挑了挑眉,原来是她……这个女人已经满江湖的追了她四个月,不想自己昨天内力暂失时一个不慎竟然中了这女人的招。 “没想到堂堂谭家堡的大竟然做出这等绑人强制成亲的事,真是愧对谭堡主素来磊落的行事作风呢。”沐言嘴角扯出玩味的笑,话里带着满满的讽刺。 红衣女亦就是谭璐儿这才回过神,羞恼反击道:“是你偷看本洗澡在先的,如今本只是要你负责而已!” 沐言闻言笑意不减,“是吗。” 看着沐言这副不痛不痒的模样,谭璐儿不由咬牙道:“怎么?江湖大名鼎鼎的霁云公竟是个敢做不敢当的胆小鬼吗?!” “呵,我想璐儿弄错了些事吧?若我没猜错,当初在客房是你让人故意换了我两房间的门牌,而我进去的那刻虽然璐儿看起来甚是惊慌但实则是穿着衣服的吧。”沐言淡声说道。 谭璐儿有些惊慌了,“我……你怎么会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璐儿不妨说说你的目的何在?”沐言松开谭璐儿的手腕,直起身活动了几下到一旁的桌边坐下,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味。 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潇洒自然,气天成,风姿卓绝。 谭璐儿莫名红了脸,“父亲急于将我嫁出去,我是怕父亲逼我嫁给什么稀奇古怪的人,才想着自己挑个顺眼的。” 沐言呵呵一笑,“没想到璐儿看在下竟如此‘顺眼’么?还真是在下的荣、幸、啊!” 随即,她话又转道:“不过,这荣幸在下还真是担当不起,璐儿还是另选他人吧。” “为什么?!本不漂亮么?好歹我也是谭家堡的大,难道还配不起你吗?!”谭璐儿有些急恼地问道。 “璐儿当然漂亮,只不过实在是在下自知奇丑无比配不上如此美貌的你呢,还是别再执着于区区在下了。时日不早了,在下先告退了。”说罢,沐言随手脱下红袍扔在床边转身向门口走去。 谭璐儿起身跑到沐言身前张开双臂拦住她,娇容满是急色,“你有心上人了么?”见沐言,她紧随又说道:“我不管你是丑是美,我就是要定你了!反正你也总要成家的不是么?!既然你没有喜欢的人,那为何不能是我?!” 沐言收敛了笑容,凝声道:“我永远不会娶亲,的好意还是收回吧。” 谭璐儿红了眼圈:“永远都不娶亲?!你不要后代了吗?!” 沐言拿开她的双臂,走到门前顿下,沉声道:“那是我的事。” 眼看这人像个木头般不知情趣,谭璐儿急了竟是耍起无赖来,“骸想卓!没那么容易!” 果不其然,沐言打开房门,只见门外站了一院最起码人以上的护卫,严阵以待,警惕地盯着沐言。 “呵,不愧是镇守一方的谭家堡,光这护卫一个个的便都是一流的高手!不过……”沐言回头看了看谭璐儿,向她露出一个邪气的笑。“我也好久没有活动过了,璐儿不介意我拿你家可爱的护卫练练手吧?!” 语毕,沐言便冲进人阵里,未用任何武器甚至连内力都没使,纯凭拳脚功夫像打沙包一样,左手握拳击飞两个,转而旋身右脚又是踹翻一堆,速快到不可思议。 江湖上排的上号的一流高手到了沐言这里竟如垂髫小儿般不堪一击,不出一刻钟,院里已是躺了一地鼻青脸肿的护卫,独独负手而立的沐言回身向谭璐儿勾唇笑笑,打了个‘再见’手势后便踏着轻功飞快离去。 院里的护卫们羞愧地站起身不敢看向谭璐儿,而谭璐儿则是看向沐言离开的方向,良久笑得勾魂摄魄,“沐言……本看上你了便一定会得到你……你且等着!” ------题外话------ 慎重声明:此非合!非合!非合!嗯,重要的事要说遍! ... ... 正文 第二章 骚年、你要蛋定啊! 更多要说江湖中最有名的客栈当属清风阁旗下的玄天客栈了,装潢精美简练不说,还可提供各种服务,常常都是人满为患。此刻大堂内,一位灰衣中年说书人晃脑、神情并茂,指手画脚地说得唾沫横飞,时不时还拿着块醒木在桌上大拍一下。 “各位看官们,昨儿咱讲道谭家堡的千金为了看一眼心爱的郎君竟不惜将人迷昏强行绑至堡中欲其逼婚……当然,此事自然没成,反而是谭堡主知道后气得肝胆俱裂啊!不止下令把谭大禁足还与临天阁的大公定下亲事下月初八就要完婚呢……” 沐言坐在堂内一隅桌爆端着茶杯悠然地笑笑,她来清风阁取消息,顺便进来这有名的客栈喝杯茶,不想竟听到这等喜事,那疯丫头总算是要嫁人了,但愿她成亲后能够安分些个。 走出客栈,看着时日还早,沐言也就不急着回去,反倒是悠哉地围着小镇周边散步。 回味着刚刚拿到的消息,她面色微沉,来到这个世界已快八年之久,至今沐言也不知为何她会从二十一世纪的大天朝来到这里。 她生自隐世古武世家,家族传承久远,到了她这已是第四六十七代。她作为这代的继承人在成年之时便将继任家住之位,不想在举行仪式前的密室里祭拜祖宗之时,历代家主的牌位竟忽然震动起来,她还不及作何反应面前便是刺眼白光闪起,她即失去了意识。 再睁眼时她便到了这片名叫天权大陆之地,成为了天阑山上十岁的祁夙。 当时她失去了本身的记忆,直至四年前那场山门动乱中她才恍然想起,也是那次动乱让她认清了一些人心,若非自她来到这个世上体内似乎是跟随灵魂而来的涅世诀便一直在自动运转,她早就命丧黄泉了。不过,那次重创还是留下了隐患,每逢月末她的内力便会无法使用两个时辰。 而自那次动乱后她便留信下山,信中只提及若是找她便在清风阁留消息,现已有近四年未回门派,难怪师父这个月已经放出第四道消息命她回派了,如今她对于当初之事已经淡然不少,也该回去看看师父了。 沐言轻吐口气,正想现在就动身,却忽听前方转角处传来动静。 转角巷口深处,个形容猥琐的壮汉围着地上一个衣衫不整的小少年,少年嘴角乌青已然处于半昏迷状态,那个大汉正强行扒下少年的衣服竟欲对其施暴!其中一个人甚至几乎留下口水,“大哥,没想到这次咱们抓到个好货色,虽年纪轻了点,但这么漂亮的老还头一次见到!这次一定要好好享用!” 看到这肮脏的一幕,沐言面无表情地撇开头,这种事情江湖并不少见若是事事都管不烦死也得累死。正准备离开却忽然听到少年隐隐的怒斥声,沐言脚下一顿,转头正好看到少年扭过来的脸,顿时一惊。 急忙掠身过去沉怒地踹晕那个大汉,俯身揽起少年,担忧道:“小翼,你怎么样?” 少年见到沐言终于放下心来,只呢喃出:“哥哥……”便完全昏迷。看着少年脸上的伤以及几乎被扯下的衣衫,沐言幽深的双眸中充斥着沉沉的怒火,仿佛又看到年前那令人震怒的场景。 眼中划过狠戾,沐言拾起石毁去人孽根后,才轻轻抱起少年,向客栈掠去。到了房间,让少年躺在,沐言拿起小二送来的伤药轻柔地为少年上药。 看着眼前这个相貌精致绝伦的少年,沐言心中略微酸涩。当初她沉痛之下什么也不顾地一走了之,却不想南翼竟然偷偷跟了出来找她。南翼是天阑派内门弟,生性内向不爱与人说话,小小的孩总是一个人做事。她那时没有记忆心性竟也变得幼稚了许多,看着五六岁大小粉雕玉琢的小南翼总是忍不住上去逗弄他陪他玩耍,久而久之南翼也就渐渐亲近于她。 她下山后便利用手腕上自从受伤后醒来便懂了怎么使用的银环伪装性别,一游历。再次看到南翼时已是两月后,那时见到南翼的情形至今想起仍是让她愤怒地想杀人,她想不出一个才十岁大的孩是怎么在被一群形同畜生的人时时凌虐下撑了两个多月的。 身为古武世家继承人,祖训其中一条便是不得用武力随意取人性命,即使到了这个视人命如草芥的世界,她也不曾违背。但那次是她手上第一次沾上人命,祖训什么的她瞬间忘了个干净,只知道看着南翼一身的血污以及那近乎绝望的眸时她已经不能自制了。 之后她唯恐南翼心理留下创伤影响到以后的人生,便用药物抹去了他的记忆,以兄长的身份将他带在身边。没想到这次她出来历练,这小竟然又跟了出来而且险些再次受到侵犯,想到这她不由一阵后怕。 沐言起身走出房间一来到后院,向天空放了个无声的烟雾弹。 不一会儿,沐言身前立了一道暗蓝色身影,男单膝跪下,“主,属下来迟,还请主责罚!” 沐言示意他起来,沉声问道:“为什么小翼会独自出来?” “这次主离谷近月,翼少爷思念主,属下们一个不慎被翼少爷溜了出来。”男羞愧道。 “……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是。” 沐言负手立于院内,静默良久,直至天色已黑才转身回去。来到房间时,发现南翼已经醒了,呆呆地坐在床前动也不动,看到她进来竟未如平常那般欢喜地扑过来,反倒是一脸诡异地看着她。 走过去,沐言伸手摸了摸南翼的脑袋,“小翼,你怎么了?” 南翼轻声说道,口气中有些奇怪:“哥哥,我梦到了一些事情呢……”他的梦境有些模糊,但那些刺耳的话语却仿佛在耳边来回重复。 一次又一次,那些人蛮横地把他按在地上,扒下他的衣服……他讨厌那些人碰他,但如果他挣扎,他们就不给他食物,他舍不得死,因为他还想要再见到师姐,他只能活着……他也尝试逃跑过很多次,可是每次都被抓回来然后被那些人更残暴地对待。 沐言的手一顿,撇过头,压下内心的酸涩,安慰道:“小翼,只是梦而已……” “不!不是梦……不是梦,怎么会是梦呢?!那是真的,我真的被那些人……啊,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那样对我呢?!”南翼越说越激动,脸上开始扭曲起来。 沐言抱住他的身体,手轻轻拍在他背上一下一下地安抚,“小翼,别怕、别怕,都过去了,不会再有人那样对你了!” 南翼似乎平静了些,缓缓地说道:“哥哥,曾经我有个师姐,她对我很好很好,可是她后来不要我了!我去找她可是到哪里也找不到……哥哥你是不是也不要我了呢,你走了那么久,我好怕你也不要我!” “不会的,我不会不要你的,小翼是我最乖的弟弟,我怎么舍得不要你呢?”沐言疼惜地说道。 “不,你骗我!你明明就是不要我了,你把我一个人扔在谷里,你和师姐一样不要我了!”南翼又激动起来,推开沐言后竟自己解开衣服,少年白皙如玉的身体顿时露出来,他拿下沐言冰冷的面粳痴痴地看着沐言,稚嫩却已相当美丽的脸上露出一抹惑人的笑,在烛光下竟显出分媚意,“哥哥,你要我吧,我会很听话的。” 沐言脸色冷下来,“穿上!” 南翼仿若未闻,两只白嫩的胳膊揽在沐言颈上,抬起头轻她微侧过去的脸,两手也开始不老实地下移,想要扯开沐言的腰带。 沐言声音更冷,“南翼,我再说一遍!穿上!” 南翼固执地不理会,扯开了沐言的腰带,双手拉开衣襟,隐约可见一片玉色肌肤。 抓住南翼双手,沐言沉声道:“南翼,我说了以后都不会有人这样对你,我更不会抛弃你,你何必这样作践自己!” 南翼脸上露出讥讽的笑,曾经纯净的双眸中现在是一片疯狂扭曲的偏执,“哥哥,你为什么不想要我呢?我……” “啪——!” 沐言没克制力气,一巴掌甩得毫不留情。南翼倒在,白皙的脸很快红肿了起来,捂着脸,他擦去唇角渗出的血嘲讽地说道:“哈哈,哥哥你嫌我脏是不是?!我就知道你们都是骗人的,你是骗,师姐也是骗,你们都在骗我!你们都嫌我脏不想要我!” 见南翼越来越激动,沐言伸手点了他的昏睡才让他老实下来。 她并不擅长教导孩,前世她是独生女,不曾见过父母,身边也只有严厉的爷爷教导她。面对这样的南翼,她实在不知该怎么办。 重新戴好面粳沐言召出暗卫,看了眼昏睡的南翼,吩咐道:“我暂时不能回谷,你把小翼带回去,上不听话就点昏睡,用尽一切办法看住他别让他出谷并让清轩教他习武。我不在的时间,若有急事便传讯号。” “属下领命。”暗卫答道。 最后看了眼房间,沐言轻叹口气,旋身离去。 既然相见不能好好沟通,那便等他冷静了些再谈,如今她也该去面对之前逃避的一些事了…… ------题外话------ 友情提示:除了主角对于其他人蠢作者都是属于后爹级别!~\(≧▽≦)/~ 标题是以蠢作者的视角起的,所以不要问我为毛有违和感/(tot)/ ... ... 正文 第三章 回派 更多天阑派处于白霖国边境层山环绕的最上,离地万尺有余,陡峭,直冲云霄,那巍峨壮阔的气势令人震撼又感叹到自己的渺小,不由深深地臣服在这鬼斧神工的大自然面前。 天阑派不归属朝廷不立于江湖,无人知其何时建立,似乎在当今四国未成立前甚至更早就已经存在。各国皇帝不是没想过除掉这个大隐患,只是前去的人从来有去无回,再加上天阑派确实从来不问世事,各国皇帝也就默认了这个神秘而强大的存在。而天阑派里渊博的识及高深的武功另天下的青年少杰争破头都想要进去哪怕是做个打杂的也心满意足,可惜门派甚少招收弟不说,就那严格的试炼千人里有个能过就顶多的了。 此刻那通往山顶的层层阶梯上,一抹白色的身影悠然负手漫步于上,明明速徐缓从容,却每一步都掠过长远的距离。 沐言淡淡地打量曾经熟悉的景色,回想着曾经山上的时光。那时她即使没了记忆,但对于周围环境突变还是有所感应的,这陌生的一切让她不习惯也有些排斥,以至于每天都冷着个脸。而且门派里除了她其他人都是经过层层严格的试炼才得以进来,除了师父亲传的几个弟,其他同门对于她这个曾经痴傻,好了又冷地像冰块的人没一点好感,甚至隐隐排斥。 当然她并不在乎他们的看法态,更何况师父还有大师兄师姐对她都是好的,山中岁月无忧,日长了她慢慢地也适应下来,要不是后来发生的那件事,她还真不介意一辈就这么窝在山上修习了。 不过一会儿已然到达山顶,沐言收回思绪,熟练地破开那些护派大阵,悄然无息地潜进掌门祁连墨的书房。 这会儿刚好是祁连墨平常到书房练字之时,他一进门走到书桌前还不待坐下,突然面色一沉,双眸警惕地巡视屋内,凝声道:“谁?出来!” 随着他话音落下,室内矮榻旁的屏风后转出一个人来,看着面前长身玉立,气息内敛的白衫青年,祁连墨眉头微皱,冷声道:“阁下是谁?为何不请自来?!”他放出威压直逼对面青年,却见青年并无半分不适,反倒是低声笑了起来。见此,祁连墨心中不由认真起来,能无视他的威压且破开入门阵法潜进门派不被人发觉,这个看起来并不大的青年本事倒不小! “你到底是谁?再不说出目的就别怪本座不客气了!”祁连墨的右手悄然放到腰间缠着的软剑上。 青年摸了下脸上的流云面粳淡然却带着满满的暖意地笑道:“四年未见,师父竟是不认得徒儿了么?徒儿真是伤心呐!” 祁连墨一愣,有些不确定地扫视着青年,“你是……夙儿?” 青年点头拿粳露出一张俊美淡笑的面容。祁连墨惊喜地走过去,“夙儿你回来了!怎么这番打扮?!吓了为师一跳!” “下山后我便以男身份游历,但师父说过让我别随意露出真容,我并不会易容就只能弄个面具戴了。”沐言微笑地看向许久不见的师父,果然他还是这样,在外人面前永远冰冷得不近人情,但在他们几个弟面前却热情温暖,有时还挺话唠。 祁连墨拉着她到桌边最下,“原来如此,你这丫头倒是长大了。这么多年在外面玩的可开心?也不看看师父找你多少回了!” “师父,对不起。”沐言歉然地看着他。 “傻丫头!跟师父道什么歉!”祁连墨摸着沐言的头,疼惜地说道:“你过去一直痴痴傻傻,好不容易恢复了为师还是没照顾好你,让你险些……” “师父,不关你的事的。好了别说这个,师父你这次叫我回来不是说有要事吗?是什么?”见祁连墨又开始愧疚,沐言赶紧扯开话题。 “唉,你就是懂事了,哪里像个朝气蓬勃的小女孩。”祁连墨有些心疼地抱怨。 看着沐言摇,他起身到书桌爆转动了几下黑色砚台,地上突然出现一人宽的方洞,他示意沐言下来后率先向前走去,见沐言到了身爆他对着墙上的烛台一扭,关闭了方洞。沐言跟着祁连墨向前走了大概半刻钟,到了一间密室中,密室四周墙壁上绘着金龙图腾,形态各异却都威严大气,给这不甚出彩的密室添了些颜色。 祁连墨拿出两幅卷轴,放在石桌上,转头对着沐言说道:“夙儿,这次唤你回来确有要事,转眼你也快十八了,为师该告诉你的身世了。” 他展开一副卷轴,示意沐言来看,画上万里晴空下,一片碧绿的湖水上微波荡漾着一艇精美的画舫,身着黄衣的少女坐在船爆微微露出一截白嫩小腿摆荡于湖中,少女歪着头似是在看向谁,美丽的大眼微微瞪圆灵动异常,双颊微红像是在生气又似是害鞋唯有嘴角那微微上扬的弧显示少女此刻很开心。 画境美丽异常,如精灵般灵动的少女任谁看到都会喜欢,不难看出作画人那满满的爱意。而边上空白处题了四小句诗: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好逑。 看着那诗句,沐言的表情由欣赏突然变得有些惊疑。 祁连墨看着沐言愣神的面容说道:“夙儿,这就是你娘,画上的场景正是你爹第一次遇见你娘时。” “我……娘?”沐言看向画中少女的的神情不由柔和了些。 “是,你再看这一副。”祁连墨展开另一幅画,不知是不是错觉,沐言觉得这次他的动作似乎更轻柔了些。 忽略这奇怪的感觉,沐言看向画中,只不过这一次,她不由怔愣了。 ------题外话------ 好伤心,发了才发现好多错别字还得重改强迫症伤不起/(tot)/~ 蠢作者憋了好久才憋出来的,好心酸都没人看,让爷去死一死吧/(tot)/~ ... ... 正文 第四章 理解方式不对! 更多画中场景正值阳春月,风轻云净,芳草嫩绿,深粉色的桃花团团簇簇挂满枝头,洋洋洒洒地随着微风浮起浮落,美得如梦似幻,可这一切都比不上那桃树下负手执扇的白衫青年一个随意的回眸浅笑。 长身玉立的青年白衣墨发,面若冠玉,明明立于艳丽妖娆的桃花林中,却一身揽月天下的如仙气质,长眉轻扬,眉宇疏朗似乎世间无事能烦扰到他,水润多情的桃花眸因着嘴角那抹浅笑而微微弯成月牙儿,当真是姿容绝世,风华无双,让人见之惊艳难忘。 沐言怔楞不光是因画中人出色的相貌,凝视着两幅并列展开的画,她更惊讶的是若说第一幅画中那少女细看与自己有两、分相似,那么这一幅画里的青年与自己便有七分相似。 不用祁连墨告知,她已有了答案——这是她的父亲。 前世她从未见过父母,爷爷似乎是恨透了父亲,家中连一张父母的照片都没有,每当她问起,面对的不过是爷爷止不住的沉怒以及更残酷的训练。她两世的容貌相同,不知前世自己是不是也和父母那么相像。 转头看向祁连墨,沐言顿了一下,眸光微闪,那眼中隐隐的痴迷她不会看错。再次忽略这点异样,她轻喊:“师父?” 祁连墨回过神,淡淡地笑了一下,“夙儿,他们便是你的父母,你爹名叫潇弦落,是白霖国的逍王亦是唯一的王,与白霖皇以及那一辈的王侯皆为好友。你娘名慕挽汐,是紫国的前任圣女。” 沐言面色淡然,但双手却不由自主地握紧成拳,“他们……还在么?”除了挂掉,她想不出能让父母抛弃自己孩的原因。 “十八年前,你爹领兵攻打紫国,在快要攻破帝都城门时,京城传来你娘可能小产的消息,你爹丢下四十万大军,独自骑马赶回京城,一上遇到埋伏无数,然而到了京城才知道你娘被紫国的人强行带回,你爹留信托我照顾刚出生的你,便不顾自己重伤的身体又去寻你娘,然而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过,似乎和你娘双双消失于世间,这些年我动用所有力量亦未能找到你爹娘。”祁连墨声音低沉,挺直的背影散发出浅浅的悲伤。 他停顿了一会儿,复又说道:“天阑派一向不问世事,为师身为天阑掌门无法干预四国之事,京愁谲,为师只能带走襁褓中的你,只留信言自己是你父母的好友将你带走抚养,十八年后你便会回归。为师之后将你带回门派,化名祁夙并为你易容,便是因为在你不能自保时不被那些恶意的势力找到你。如今,你长大了且足够强大,也是你回去的时候了。” 祁连墨看着沐言没什么神色的脸,叹了口气,“夙儿,你父母并非是不要你,他们真的很爱你,你尚在你娘亲腹中时,你爹便天天整些孩童的玩意,为了给你做小孩都爱玩的木马整整一个月双手就没完好过,你娘也是不分日夜地亲手帮你做各个年纪穿的衣服…… 你本名潇夙歌,这是你爹在你娘初怀你时便为你起好的名字,日后你就可以恢复本名了。” 沐言看上去表情冷淡,实则是有些茫然,两世都没接触过父母,她不是不的,尤其是知道原来父母亦是深深喜爱自己时,那种扩大了无数倍,几乎成了执念。本来她并不想去京城接触那些烦心事,但现在她突然想查清当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父母会失踪。 沐言……不,这个名字是爷爷为她起的,只代表她要对爷爷言听计从的意思,比起这个,她更喜欢父亲为她取的名字,那带着满满的父爱及期望的名字。 从现在起,她是潇夙歌,她要找到父母且一定要活的有声有色,让他们知道他们的孩有多优秀! “师父,我知道了,我会回去的!” 祁连墨欣慰地拍拍潇夙歌的肩膀,转身拿出一个木匣,打开后取出一卷手札递给她。“这是你爹留下的手札,我并未看过,如今理应给你。” 潇夙歌接过手札,好奇地翻看开来,不过只一眼,便让她内心顿如惊涛拍岸,因为那手札中的字体全是天朝的简体字! 这个世界的化习俗和天朝有些相似,但语言及字与天朝并不同,她刚来到这个世上时因为身体的原因虽然能通这里的语言,但实则是不认字的,山上那几年她除了练武其他的时间便都是在习这个世上的字。 为什么父亲会写简体字?难道…… 潇夙歌敛去眸中的讶然,状若无意地随意翻看,越看越是震惊。 ——来到这里已经数十年,若不是保留着习惯写日记,恐怕都快忘记曾经的世界了…… ——上天还是眷顾我的,我又遇到了若儿……不,现在是汐儿了,但这并没有什么,我知道她就是我的爱人,我永远的妻……只是,不知道我那孩怎么样了,她才刚出生,那么小,但愿父亲能不把对我的怨恨放到孩身上,好好照顾她…… 快速浏览着那些不算完整的话,她翻到最后一页,果然在右下角看到两个小小的字:——沐楚。 潇夙歌突然有些想笑,虽然前世她没看过父母的长相,但是他却是知道父亲的名字就叫做……沐楚。 她知道前世母亲是为生她难产而死的,父亲在母亲死后便失踪了,难道父亲那时就是因为来到了这里么?难怪那幅画上会出现那样的的诗句,手札里的汐儿应该是说慕挽汐吧?呵呵,想不到两世的父母都是同一个人么,这么想来,她的两世何其相似…… 潇夙歌合上手札,闭了闭双眼,嘴角牵起一抹邪肆却坚定的笑,这一世,她不会再错过! 祁连墨愣了愣,他忽然觉得徒弟身上好像有什么变了,似乎更有人气了?徒弟十岁前都是痴痴傻傻的,恢复了又跟没七情六欲似的,对一切都冷漠,即使后来接纳了他和大徒弟几个,对他们温和了些,但那身上凉薄的气息是不变的。 如今……祁连墨微笑,这样很好,总是把人排斥在外,会很寂寞的,他一直把夙儿当自己的孩,自然希望她能活得开心幸福。 “对了,夙儿,为师有一件小小的事情想要拜托你。”祁连墨笑得有些腼腆。 “什么事?师父你说,能做到的我一定尽力。” 祁连墨笑得更加腼腆,“我想要你娶白霖国的六公主万俟漓悠。” 怀疑自己理解方式不对了的潇夙歌:“……” ------题外话------ 爷终于憋粗来了,还好今天没断更/(tot)/~ ... ... 正文 第五章 此人多半有病! 更多作为盛京最出名的酒楼,装潢大气华贵又不失典雅的席欢阁无疑成了那些年轻气盛、贪欢享逸的王孙贵族最爱出入之地,此刻二楼一所大包厢内,一群锦衣华服的公哥儿正聚在一起玩乐。 其中一个身着紫色锦袍的英俊青年把玩着手中的白玉杯,正是御史之秦誉,他看了眼无所事事的众人,突然笑得狡黠道:“平日里我们玩的那些猜谜酒令都腻味了,今儿玩些刺激的如何?” 正无聊着的众人眼睛一亮,顿时来了精神,对于他们这群盛京出了名的纨绔弟,只要不是刺杀皇帝的游戏,就没什么不敢玩的! “什么啊?快说快说!” 秦誉放下酒杯,从袖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类似转盘的东西放到桌中间,“喏,大家围着桌坐,猜拳定输赢,赢的人上来转动转盘,指针指到的人要答应赢的那个人一件事,且当即完成,没有完成的人就光着身在席欢阁门口蹲马步半个时辰! 怎么样?敢不敢玩?”秦誉挑眉。 “笑话,有什么不敢玩的?!”众人当即围着桌坐了一圈,开始猜拳。 第一轮,秦誉运气很好的赢了划拳,开始转动转盘,指针转了几圈最终指向一个十六七岁大的蓝衣俊俏少年。 “呦,江宸你运气不怎么样啊!” “秦誉你一定要出个难的要求,搓搓这小锐气!” “哈哈,秦誉最会使坏,江宸你小心啦!” …… 听着这群损友左一句又一句的嬉闹,少年不由恼红了脸,他乃镇远大将军府的小少爷,上面有四个姐姐,身为将军府的这辈唯一的男丁可说是受尽了宠爱长大的,难免平常性任性傲慢了些,这群人倒好逮着机会就死整他。 江宸既生气又有些恐惧,秦誉这人最是喜欢坑人,还总笑得跟没事人似的,照他爹说,秦誉跟他那御史爹那是老狐狸养了只小狐狸! “喂,秦誉,好歹我们也是一起玩着长大的,你可悠着点提要求啊!” 秦誉看着周围哄闹的损友,再瞅瞅苦着张脸的江宸,笑得温和俊朗,“哎呀呀,这可不好办了呢!小宸啊,玩这个游戏你可是也很积的呢!现在总不能轮到你就坏了规矩吧?看看兄弟们多开心啊,为了不扫兴只能委屈下你了。当然,以我们的交情我也不会提什么稀奇古怪的要求的,放心!” 于是,江宸刚平复了下的小心脏就又听到秦誉那厮邪恶带笑的声音:“你现在去席欢阁门前,吻你遇到的第一个人,记住,不、论、男、女!” 惊恐的江宸:“……” ** 潇夙歌走在盛京的大街上,欣赏着这帝都的繁华,说实话来到这个世上这么多年,先前一直在山上修习,下山后也是混迹江湖,这等繁荣昌盛之地还是第一次见,真不愧是天脚下,之前去过的那些城市跟这压根不是一个档次。 既然答应了师父要回京城,她便提前几日来到准备先观察下这陌生但似乎诡谲多危的地方。她现只身着普通的粗布白衫,又放下了长长的刘海几乎遮住半张脸,不细看的话,此时收敛了一切气势的她在这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相当平凡无奇。 现在正值日中,看着前方不远处雅致干净的酒楼,潇夙歌准备进去解决下午餐。 刚走到门口,突然迎面一个少年扑过来,她只当撞,闪身略一错开向里走去,谁料少年又转回来伸出双臂拦住她,脸色潮红紧闭双眼地向她凑来。 潇夙歌本想直接踹飞此少年,却突然顿住。这次来盛京,还不知会遇到什么,她暂时不想透露自己的武功,而且京城随便抓两个说不定就是哪个王侯弟,她在京城并无根基暂时还是不要多事的好。 无奈地推开少年,她转身准备离开换家地方吃饭。但少年似乎并未打算放过她,拽住她的手臂不撒手,还嚷嚷道:“这位兄台,你能让我亲一下么?就一下就好!我保证会很温柔的!” 潇夙歌回过头,看蛇精病一样地盯着少年,目光冰冷疏离。 前世一句流行一时的话此刻在她心里疯狂地刷着屏:此人多半有病! 这少年正是被朋友卖了的江宸,他现在也很忧桑的好不好!他也不想被人当蛇精病的好嘛!但是对比光着身在人如潮水的席欢阁门前蹲半个时辰马步,他宁愿被当蛇精病!于是在看到个看起来很普通的青年站到门前时他想也不想就冲出去了,大不了待会赔偿人家就行了嘛,谁知道两下都没成功扑倒! 更重要的是,他本来以为的普通青年近看竟然这么好看!更更重要的是,这个青年的目光好犀利啊好犀利!他胆小不要吓他好不好!江宸的内心此刻涌满了奔腾不息的泪水! 潇夙歌冷声道:“放手。” 江宸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声音微弱:“兄、兄台,你、你真的不、不考虑下么?!我会给你赔很多钱的!你就让我亲一下吧!” 眼角微抽,忍无可忍的潇夙歌一把甩开江宸,疾掠几步在转角处消失。 “喂!喂、你别走啊……”江宸跟着跑过去,但四处瞅都看不到那青年的身影,苦兮兮地回到包厢,看着损友们一模一样的邪恶笑容,他仿佛感觉到这个世界对他满满的恶意——(tot)啊、心好累,他觉得这个世界缺少爱啊! ** 转了几条街,潇夙歌无奈地靠在一处巷的墙边停下,有些怀疑帝都的人是不是都这么神经质。摸摸有些饿的肚,她准备随便找家餐馆吃了算事。 就在此时,上方突然传来一些动静,一个声音粗犷的汉喊道:“臭小!站住别跑!” 随着这道声音落下,一道黑影蓦然从天而降,她躲闪不及只得伸臂拦住。潇夙歌郁闷的想,她今天出门应该没看黄历,不然为什么吃个饭都那么不安生。 面无表情地朝怀里那团看去,衣着破烂、面目脏污、看不清相貌,应该是个不大的青年。但是……这人的眼睛倒是好看的,圆润清亮如泡在清水里的黑曜石,纯净漂亮地让人惊叹,另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抚摸。 本来心里微薄的怒气在看到这双眼睛时莫名消失了,她平和地将人放下,青年脚刚落地就准备逃跑,谁知刚刚出声的大汉突然撒了一大把黄豆过来,青年脚一滑又向她扑来。 她本来就靠着墙爆此刻青年又离她近,这么一扑…… 很不幸地,潇夙歌今日还是没能逃过被夺初吻的命运。 ------题外话------ 感谢18237055071的票票~\(≧▽≦)/~ 感谢纤沫〃柠尒的评价~\(≧▽≦)/~ 感谢冰儿的花花~\(≧▽≦)/~ 我爱你们!蠢作者好开心! 话说亲爱哒们,可不可以多多评论呢,蠢作者一个人单机好寂寞啊!多个人互动我也更有动力啊!/(tot)/~ 而且第一次正式写,笔可能不咋滴你们要用博大的胸襟包容我哇!/(tot)/~ 还有,过的亲们蠢作者虽然蠢但是很好勾搭的!你们真的不收藏此书快快把我领回家么! 爷的技术可是很好的!(ps:咳咳、神马技术你们懂得!) ... ... 正文 第六章 正式回归 更多不知别人遭遇这等狗血的事会是何反应,潇夙歌表示她现在描述不出来自己的心情。这么近距离地凝视那双因为惊讶瞳孔骤然放大了许多的眼睛,不由再一次地感叹造物主的神奇,不得不说,潇夙歌很喜欢这双眼睛,一望见底,纯净瑰丽。 这种眼睛她曾经在小翼身上也看到过,只可惜现在那双眼睛充满了阴郁偏执,再不复曾经的清亮透澈…… 心中突然微沉,她收回飘散的思绪,推开那怔楞的青年。 青年被蓦然一推刚回过神来,就见那大汉已然快到跟前,他目光复杂地看了潇夙歌一眼,就转身跑开几步没了踪影。看着大汉叫嚣着又追上去的身影,潇夙歌走出巷口挑了最近的一家客栈进去,那人不过是个意外罢了,不值得她多在意。 让小二将饭菜送来客房,花了些时间解决完午饭又让小二收拾下去。潇夙歌起身走到窗爆感应到周围安全无虞后,她低声唤道:“玄衣,出来。” 一个黑衣少年应声出现在房内,笑嘻嘻地上前抱住潇夙歌的腰,嚷嚷道:“谷主怎么总能发现我呢,明明我的之术可是连决觞那小都发现不了的啊!” 名唤玄衣的少年长着张精致的娃娃脸,言笑晏晏的样看起来甚是讨喜。 潇夙歌熟练地掰开腰间那两只不老实的爪,走回桌前坐下,“你给我老实点,再乱动我就把你扔给清轩调教。” 闻言玄衣顿时收回了想要再次吃豆腐的双手,求饶道:“谷主我错了,你可千万别让清轩欺负我,要是被他管上那么几天,那我不死也得脱层皮啊!” 潇夙歌斜斜瞥了他一眼,淡声道:“别废话,之前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给我说详细了,不然的话……你还是去找清轩玩、玩、吧!” “哎!别呀,我保证说的很详细很清楚还不行么,谷主你真冷血!”玄衣低声念叨,在收到潇夙歌冰冷的目光后才正色朗声道:“这白霖国的皇室说起来还真是恐怖呢!皇帝本有十位儿女,但除了皇后诞下的大皇,以及各个妃所生的四公主、六公主、七公主、八公主、九公主外,二皇、皇、五皇、十皇纷纷不足岁便因各种原因而夭折,听说这是因为被诅咒的原因。 至于你让我特别注意的六公主万俟漓悠嘛,乃是盛京第一美人,不过这美人啊除了一身好皮囊就没什么优点了,平日里仗着皇帝宠爱为人好色无脑、嚣张霸道、欺凌弱小、蛮横无理、残酷冷血、丧心病狂……按我说呀,这六公主简直算是盛京第一女纨绔了,哪有半点金枝玉叶的样,皇帝的脸都快被她丢尽了! 不过这六公主倒也有趣,明明十岁前一直呆在深宫足步不出,十岁后便突然开始出来祸害盛京老姓了。而且,还有一个不确定真实性的消息,据说啊这六公主十岁前其实压根不在宫里,而是在外面流失了十年才被找回来的,皇帝出于愧疚才那么宠爱她。 哦,对了!这六公主今年都二九年华了,以皇帝宠爱她的程送去和亲压根不可能,但近日来皇后不顾皇帝的阻拦,铁了心的要为六公主选驸马,估计也是真的忍不了想早点眼不见为净吧!” 潇夙歌静静听着,感叹这皇帝的后宫还真是不平静,什么诅咒,根本就是有人下黑手,后宫女人也够心狠手辣,连小孩也残害。前世身处的年代和平,今生混迹江湖也不过都是快意恩仇,阳谋往来,不曾接触过这些阴谋诡计,看来她得为日后的盛京生活做好准备了。 至于那听起来好像挺凶残可怖的六公主,传言不可多信,她决定还是见到本人再发表意见好了。 “谷主你让我查这个干什么啊?还特别关照六公主的事,你、你该不会对人家有意思吧?!啧啧啧,看你这些年一直守身如玉的没想到口味这么重哇!哎呀呀,袭玉那丫头要是知道了还不得哭死,谷主你怎么能这么残忍呢……”说到后面,玄衣表情夸张地大声嚎道。 潇夙歌觉得她的阳跳得有些疼,终是忍不住伸手给了玄衣一个暴栗,冷声道:“若是再多废话,就给我回谷去,不要再跟着我。” 见玄衣委屈地抱着脑袋眼泪汪汪地看着她,潇夙歌有些纳闷为什么她的身边总有这些活宝存在。 但其实潇夙歌没注意到的是,正是因为这些在她看来甚是烦扰的存在才让她的心境生动了些,这变化并不明显,但却潜移默化地日渐一日改变着她。 ** 日后,这天正是十八年前潇夙歌被带走的日,按照约定,潇夙歌终是站在了逍王府的大门前。 门前站着位老管家正翘首以望,十八年来王府里的人大多都走光了,只有他还留在这里,坚信王爷一定会带着王妃回来,并一天天地数着日等小主回家。说来,当年王妃刚生下小主就被紫国闯进来的人带走了,那些人还杀光了屋内的丫鳜只留下了小主,但他还没能见到就又得知小主被高人带走了,至今他连小主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若是……待会认不出来可怎么好? 不过这心塞的想法在他见到潇夙歌时便消散了,只一眼,他便知道这定是他等了十八年的小主,那与王爷如此相像的面容但凡当年见过王爷的人都不会认错。 潇夙歌对老管家笑得温和,朗声道:“我叫潇夙歌,你是这里的管家么?” 老管家顿时有些想流泪,猜到是一回事,真正确认了还是觉得不真实,想不到有生之年他还能等到小主回来。 看着面前忠心王府的老人,潇夙歌心内不由感动,示意身后的玄衣跟上后,便亲自上前扶着老管家进门。 ** 潇夙歌的回归很平淡,没有闹出什么大排场来,但其他姓没注意,不代表龙椅上一直派人盯着王府的那位也不知道,昔年好兄弟的孩终于回来,白霖皇乐得迫不及待地让自己大儿带着一系列的赏赐去探望。 于是,当大皇万俟皓泽领着一群人带着一箱又一箱的财物来到逍王府时,盛京的人也就大都知道十几年前名扬四国的逍王之回来了,从此,逍王府多了位温和俊雅,风姿卓绝的小世。 就是不知,这盛京风云又要变几变了…… ------题外话------ 谢谢高冷男神墨轩i的评价~么么么~\(≧▽≦)/~ 蠢作者更新可能大多在晚上,亲们可以第二天看哒! 对啦,大家多多评论活动下吧,蠢作者一个人好无聊啊好无聊! ... ... 正文 第七章 看脸的世界! 更多安抚好老管家后,潇夙歌便在这逍王府中逛了起来。王府占地广阔,层台累榭,鳞次栉比,丹楹刻桷,雕梁画栋。尽管已经有些衰败旧落,但依然可见之前的华美丽然。 潇夙歌有些叹然,这里日后便是她的家了,可惜少了父母的存在,这并不是个完整的家。 走过亭廊,来到落汐阁,她父母曾经住的地方,这里与外面的衰旧不同,干净明亮,看来安伯每天都有来打扫。室内床边摆放着一个婴儿床,还有许多逗弄婴孩的小玩意儿以及一件件精致的小衣服,转过头又看到墙角一处似有许多木屑,她走过去却只见一只又一只的小木马,有几只做的并不好,残缺不齐,但越向外排的木马越是完美精巧。 蹲下身,伸手轻柔地拂过那一只只或精巧或残缺的木马,潇夙歌觉得此时一种陌生却奇妙的感觉慢慢地充斥着她的内心,虽然酸酸涨涨得让她眼角总想涌出些什么才罢休,但她的心却一点一点地温暖起来,似乎对于父母不再只是执念,而是另外一种更深更浓的感情……她不知道,这种感情就是儿女对于父母天生的孺慕依恋之情。 当玄衣乐颠地找到潇夙歌时,看到的就是他家一向冷漠淡然的谷主竟然抱着只小木马笑得似乎有些……傻兮兮?! 机智的玄衣当即决定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轻咳一声,“主,那个什么大皇来了,你要不要去看一下?” 潇夙歌放下木马,直起身留恋地看了一眼室内后便踏步出去,至于自己的囧样不小心被属下看到了,潇夙歌表示她很淡定,反正打死玄衣他也不敢说出去。 来到大堂,就见紫衣锦袍的青年正负手立于门前,身后是一箱又一箱的东西。听到动静,青年转过身,看到潇夙歌后眸光闪过一缕惊艳,浅笑道:“这位就是潇弟吧?我是万俟皓泽,奉父皇之命前来领你去见他。”而后又指着地上那一箱箱的财物,道:“这是父皇送给潇弟的见面礼。” 潇夙歌倒是没想到她一来皇上就要见她,还送她这么多普通姓赚十辈也赚不来的财物,看来皇上和父亲是好兄弟的事并非有假。 看着面前身材颀长、气宇轩昂的俊美青年,潇夙歌眸中带着淡淡的欣赏,虽说作为白霖国皇室唯一的皇,储君之位非他莫属,但她却觉得即使还有其他皇也未必是这位的对手。 对这位貌似亲切的大皇挺欣赏的,潇夙歌温和笑道:“大皇唤我名字便好,夙歌初来乍到,日后还望大皇多关照了。” 万俟皓泽笑道:“那是自然,如此夙歌也唤我皓泽便好。”见潇夙歌微笑点头,万俟皓泽寒暄了一会儿便要带着她进宫。 回身示意玄衣留下后,她便跟随万俟皓泽坐上了进宫的华丽马车,一上两人谈论颇多,互相倒是热络了些。在潇夙歌越发欣赏这位锋芒暗藏的大皇同时,万俟皓泽亦是感叹着这在外多年的逍王世识渊博。 逍王府离皇宫并不远,很快便到了。这里的皇宫和前世首都的故宫并不相似,城墙楼瓦建的更脯琼楼玉宇,轮焉奂焉。 从监口中得知皇上和一众公主正在御花园等着他们时,万俟皓泽便领着潇夙歌往御花园走去,又沿为她介绍着皇宫布局。此时正值农历七月末初秋时节,御花园中雏菊、月季等众花盛开,空气中花香四溢,隐约还有少女们清脆如铃的嬉笑声,这一切显然是很美好的。 人到中年也依然俊美如斯的白霖皇看见潇夙歌时便是这样一幅场景:傍晚斜阳下,草环林,群芳围绕间,白衫飘扬的青年逆光而行,面若谪仙,长身玉立,优雅从容仿若九天仙人踏月而来,另人心神激漾忍不住想要膜拜。 恍惚间,白霖皇万俟琛似乎又看到了十几年前那浅笑淡然却挥手间携破碎苍穹之姿的人,那人也是这么气泰然,一身风华。万俟琛笑得酸涩又欣慰,酸涩于不知此生是否还有机会再见见好兄弟,欣慰于好兄弟的孩如他一般优秀。 当然,被潇夙歌惊艳地怔住心神的不止万俟琛,他身后的七公主、八公主微微捂住通红的脸,连才五岁的九公主都痴迷地叫道:“哇!这个哥哥真好看呐,父皇她是谁呀?” ——显然,即使时代不同,但这依然是个看脸的世界。(←_←) 万俟皓泽内心也有些疑惑,为神马他会突然觉得身边这人的气场突然强大了起来,明明他们两是一起走过来的好么!请不要忽略他可好?!他也是有尊严的! 被九公主的惊叹声唤醒的万俟琛笑着摸了摸九公主的头,示意潇夙歌坐过来,“夙儿,这些年你过得可好?”他语气亲切,只带着对后辈的欣赏以及爱护之意。 “夙歌一直过得很好,谢皇上关心。”潇夙歌能看出来,万俟琛是真的把她当做自己的孩般。 “我与你父亲如亲兄弟一般,你理应唤我皇叔才是啊。”万俟琛有些不满意潇夙歌的生疏,而众人却是惊讶于皇上对潇夙歌的喜爱竟然连自称都不用了。 “好,皇叔。”潇夙歌觉得如果自己父亲在的话,应当也是如皇叔待他这般亲切的。 接下来好一阵,潇夙歌都在和万俟琛以及两位公主聊着天,万俟琛自然守心她的情况,而两位公主含羞带怯得一看便知是女儿家的小心思又活跃了,就连九公主都嬉闹着爬上了潇夙歌腿上坐着。 被众人忽略在一边的万俟皓泽只想表示:他恨这个看脸的世界!/(tot)/~ 在这和谐美好的时刻,突然不远处假山边传来了些动静,众人相视一眼,由万俟琛领步向前走去。只见假山顶上蹲着一位蓝色宫装的女,逆光而处看不清面容。 底下的宫女监们正焦急地喊道:“殿下!快下来呀,上面危险!这要摔着了可怎么办啊?!” 潇夙歌不由好奇,这假山顶上离地面约有十米左右,假山壁面又险陡,这女竟然能爬上去也是不易了,没想到宫中也有这等活泼之人……等等!心中一跳,潇夙歌蓦然想到,这该不会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六公主吧?! 就在此时,突听众人惊嚎起来,抬眼一看,刚刚还好好蹲着的那位竟然向下摔了下来! 潇夙歌所处位置正好卡在假山角侧,那女又是斜斜跌下来的,于是—— 光影一闪,潇夙歌看着被自己伸臂横抱在怀里的女,呵呵一笑,呦!这出场很惊奇呦! ------题外话------ 今天的更有点晚,亲爱哒们不好意思啊! 谢谢高冷男神墨轩i的评价及月票,18237055071的评价,还有**陌陌晓晓雾雾的花花,虽然现在对我没什么用但都是你们的心意我很感激! 另外,如果有亲爱哒想投评价票的话可不可以投五星呢,表示这在蠢作者心里就像淘宝评价一样重要哇!/(tot)/~请不要打击我,谢谢/(tot)/~ ——以下乃友推—— 好基友的正在观察期,数据很危险,因为追的人少了(⊙﹏⊙)恳请各位美人帮个忙,进去多点几章,然后收藏,蠢作者先在这里谢谢亲爱哒们了,啵一个 《重生豪门之鬼眼千金》落魄千金挟怨归来,天赐灵目,在复仇上见神杀神见鬼杀鬼。一对一,爽宠,女毒男强,身心干净,无虐无误无小~ 感兴趣的亲千万不要放过哦! ... ... 正文 第八章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更多四面忽然寂静下来,一阵微风拂过,俊美若仙的青年白衫飘扬,与怀里横抱着的蓝衣美艳女深情对视,落日的余晖柔和地洒在那一对同样姿容绝世的人儿身上,为他们镀上一层晕红光晕,远远看上去仿若一幅由绝顶画师倾尽心血,精心描绘的画作。 潇夙歌玩味地瞅着怀里似乎在发呆的美人,墨发如绸,眉若弦月,肤如凝脂,紫黑色眼线勾勒出狭长艳丽的凤眸,淡红色的胭脂层层渲染在薄薄的眼皮上,眼波流转间更添几分凌厉的妖娆,血染似的朱唇此刻微微张起,齿如含贝。即使妆容颇浓,但依旧美得惑人,潇夙歌觉得这六公主白霖第一美人的称号,实至名归。 不过当余光扫向周围监宫女们看着万俟漓悠恭敬之下隐含的鄙夷时,潇夙歌眉角一抽,内心暗暗扶额,果然这看脸的世界也拯救不了你了! 而且,她怎么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呢,寻着记忆,恍然想到,几天前不也有一个人从天而降掉在她怀里么? ——论历史为何总是惊人的相似!(←_←) 她记得那人也有一双纯净瑰丽的的眸,这么一想,她蓦然觉得这六公主的眼睛和那人的似乎十分相似却又好像截然不同。 “咳咳!悠儿,发什么楞?还不快下来?这样成何体统?!”见这两人似乎都怔住了,万俟琛不由出声提醒,要不是了解自己孩的的德行,他差点还以为这两人看对眼了。 万俟漓悠回过神来,连忙跳下来,面色微红却神情傲然道:“看在你勉强算是救了本宫的份上,本宫就原谅你抱着本宫不撒手的事吧。” 万俟琛眉头微皱,轻斥道:“悠儿,不得胡说!”别以为他没看到是万俟漓悠双手紧紧揪着潇夙歌的衣襟不放,而潇夙歌其实只是松松揽住而已。转头对着夙歌笑得无奈:“夙儿,这是我六女漓悠,她性比较……任性,你别和她一般计较就好。”万俟琛有些发窘,他都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这总是让他头疼的祖宗了。 潇夙歌微笑,倒是确实不在意,毕竟在听到这六公主的名声时心里就已然做好准备了,不过本来还觉着也许谣言不可信,但是现在……嗯,好像确实不是个省事的主儿。 此时天色已暗下来,随着中秋接近,越来越园的月亮当空升起,为大地洒下一片浅浅的银辉。见月色迷人,秋风也甚是凉爽,万俟琛干脆命人点起烛火,将晚膳设在御花园露天以食。 饭桌上一向讲究食不言,但可能是因为见到故人之过高兴的原因,万俟琛首先破了例。他放下手中银筷,温和道:“夙儿,我已命人将逍王府翻新修葺,这段时日你便住在宫里吧,刚好半月后将举办中秋宴会,那时王府差不多便修好了,你再回去也不迟。” 想到还留在府中的玄衣,潇夙歌刚想推辞,但看了眼斜对面的六公主后,她笑着答道:“好,谢皇叔。” 之后众人便都不再言语,静声用膳。只除了万俟漓悠时不时投来的复杂眼神外,但当潇夙歌对上万俟漓悠的眼神并对他温和一笑时,他便急忙撇过目光,傲然地轻哼一声。 潇夙歌心中好笑,不再看他,但没过多久便又感受到那种纠结别扭的目光,这次被她完全无视了。 膳后,万俟琛和万俟皓泽需要处理些政事便先行离开,七公主因身体不适随后离开,八公主和九公主则是因年龄还小不得晚睡亦被宫人带回寝殿。 转眼,御花园中只剩下潇夙歌和万俟漓悠还有一众随侍的宫人,潇夙歌看着眼前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的万俟漓悠,挑眉问道:“六殿下这会儿可是要回去就寝?” 万俟漓悠下意识道:“才不是……”蓦然顿住,他看了眼潇夙歌刚想找理由离开。 潇夙歌看出来抢先说道:“既然如此,不知六殿下可否带我四处转转呢?我想总归六殿下现在定是睡不着的吧,不如和我聊聊天如何?” 万俟漓悠想要拒绝,但心里那莫名的情愫却让他到嘴边的话变了个弯儿,“嗤,反正本宫现在无事,就陪你这刚进京的土包逛逛吧。”声音带着满满的‘这是赏赐,还不谢恩!’的意味。 跟着前面那话音刚落便不等她自己先走的公主殿下,潇夙歌好奇问道:“殿下很讨厌我吗?” 万俟漓悠皱眉道:“谁说我讨厌……对!本宫就是讨厌你,所以你最好离本宫远点,不然小心本宫整死你!”说到后爆他还肯定的点了点头。 潇夙歌接着问道:“殿下为什么讨厌我呢,毕竟我刚刚还救了殿下不是?” “没什么理由,反正就是讨厌你!”万俟漓悠突然顿下身来,斜斜眯眼瞥着潇夙歌,眸光艳丽惑人,“你自己逛去吧,本宫不奉陪了!骸”语毕,转身领着宫人霍然离开。 这六公主还真是反复无常呢,看着万俟漓悠离开的背影,潇夙歌默默地有些忧郁了,为什么师父要交给她这样一个任务呢?偏偏还不告诉她原因,好歹也帮她考虑下任务对象啊,这个难攻略了……潇夙歌表示,她不理解女人的心思,当然,以后她也会发现,她同样不理解男人的心思…… 现在并无睡意,潇夙歌抬头看了眼银盘似的月亮,由宫人口中知道自己寝殿的方向后便挥退他们自己四处转了起来,走过亭廊,远远看到池塘边好像坐着一个人,好奇地走过去一看,竟然是之前称身体不适离开的七公主万俟若宁。 ** 万俟漓悠回到寝宫,烦躁地喝退一众宫人后,无力地扑在用被把自己卷得跟蚕宝宝似的来回翻滚。 心里纠结不已,本来之前闹了个乌龙被个大汉当小偷追着满街跑到就够丢人的了!爬到墙头还不小心摔下来掉到一个陌生青年怀里就更丢人的了!没想到还来了个意外之吻,就算他平常看上去是个妹但也不能否认他是个纯汉啊!这辈的第一个吻竟然给了个男人!就算是个长得比女人还好看的男人那也是个汉啊! 虽然说实话对于那个吻其实他并不感到厌恶,但也不能欣然接受了好吧?!无奈地只好一直催眠自己当做神马都没发生,一切都是幻觉,但这催眠还没起作用,他就又看到了噩梦之源! 对于自己惊吓之下再次跌下去又掉到那个人的怀抱里时,他已经被自己蠢得惊呆了…… 即使后来强烈地表现自己对那个人的讨厌了,但想到那个人对着他浅笑淡然的模样,他的心还是好乱啊好乱! 唉!——来自万俟漓悠的怨念。 ------题外话------ 话说盛京卷中的女主画风可能突变……o(╯□╰)o 表示漓悠就是个傲娇又蠢萌的逗比啊~蠢作者也喜欢男神,但是对于这种蠢萌型的也不能放过啊! ~\(≧▽≦)/~ ... ... 正文 第九章 中计 更多翌日一早,烦恼了一夜完全没睡好的万俟漓悠连早膳都没吃,就顶着两个大大的熊猫眼恹恹地出了寝宫,结果刚踏出门板,就看到害他纠结了一晚的对象就在不远处悠闲地活动。 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万俟漓悠确认不是眼花后,气势汹汹地走过去,咬牙道:“喂!你怎么在这儿?怎么哪都能看见你啊?!” 潇夙歌无辜地眨眨眼,“皇叔给我安排的住所就在这儿,我也没办法啊。”万俟漓悠转头一看,还真是,愤愤得想:该死!那么多空着的寝殿怎么就安排到他旁边了呢! 话音一转,潇夙歌疑问道:“而且……我和殿下才见了两次吧,殿下为什么要说哪都能看见我呢?” “我……”万俟漓悠语塞,他总不能说想了人家一晚上吧?!蛮横地轻哼一声掩盖住那微微冒出的心虚感,他刚张口准备说些什么,就听一声娇喊:“潇大哥,六皇姐!” 两人转头看去,却见七公主万俟若宁独自一人拎着个紫檀雕花食盒小跑而来,细白的小脸上泛起,万俟漓悠皱眉担忧道:“宁儿你怎么一人出来了?你身体不好跑什么啊?” 万俟若宁对他柔柔一笑,“皇姐我没事的。”把食盒放在花园石桌上,她对潇夙歌笑得明媚动人,“潇大哥,你来尝尝我做的桂桂花酥吧,我刚会做不久,不好吃的话你不要嫌弃。” 潇夙歌拿了一块尝道:“很好吃,多谢七公主。” 万俟若宁不高兴地微微嘟嘴,“都说了潇大哥叫我名字就好啦,七公主叫着多生分啊!” “好吧,若宁,你手艺这么好,以后谁娶了你一定很幸福。”潇夙歌打趣道。 万俟若宁羞红了脸,娇嗔道:“哎呀!潇大哥不要胡说了!” 一旁被忽视的万俟漓悠有些微愕,“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宁儿你还专门做糕点给她吃,你都没做给我吃过!”乖乖!这才一个晚上,自己最疼的妹妹就这么愉快地被人拐跑了?! 万俟若宁对着六公主讨好的笑道:“皇姐你别生气,你要想吃的话我做给你吃就是了。” 瞥了眼一旁捻着块糕点吃得正欢的潇夙歌,万俟漓悠俏脸一皱,怒道:“骸不用了!”说罢重重挥袖离去。 望着连背影都能看出正处在炸毛状态中的万俟漓悠,潇夙歌咽下口里的糕点,疑惑道:“他怎么了?” 万俟若宁坐在石登上托着腮,叹了口气,“又生气了呗,唉,虽说六皇姐脾气手了点,不过你别听底下那些人瞎传,皇姐人其实很好的!”她看了眼潇夙歌,缓缓说道:“潇大哥,不瞒你说,我母妃早逝生前也不怎么受宠,而我因为先天不足,每天都要喝药调养,后宫的人其实都不喜欢我,还偷偷叫我病秧,有几回生了大病都没人照顾我,还是六皇姐发现后教训了那些人又向父皇要了些新宫女照顾我。 而且只要是我喜欢的东西六皇姐都会让给我,父皇也因为六皇姐的关系渐渐对我好了起来,所以啊,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呢,只不过有时候口是心非了点。” 潇夙歌先是了解的点点头,后又挑眉问道:“口是心非?” “对啊,皇姐啊其实挺可爱的呢,明明关心你吧却非要否认,明明很喜欢的东西吧,被别人说出来时,他又会不屑一顾地说:‘哼~这东西本宫才不喜欢呢!’”说到后面,万俟若宁模仿着六公主鼻孔俯视人的经典表情说道。 “怎么样?是不是超好玩,皇姐就是这样,不过只要你跟他熟悉了,也一定会喜欢他的!”万俟若宁肯定道。 “是嘛。”潇夙歌温和地笑笑,想着万俟漓悠那令人头疼的脾性,对后面的这句话不置可否。 见潇夙歌不怎么在意的表情,万俟若宁还想说些什么,就被一道不男不女,细长拖调的声音打断。 一个小监躬身道:“参见潇世、七公主,奴才奉皇上口谕,传潇世在荷恬宫一见,请潇世跟奴才走吧。” 潇夙歌直起身对万俟若宁道过别,跟着监离去。倒是万俟若宁表情有些奇怪,暗想:一般这时候父皇刚下早朝吧,而且自从几年前梅妃在里面上吊自杀后,这荷恬宫就许久没人住了,形同冷宫,一般人更不会去,父皇在那召见潇大哥干嘛? 正巧生着闷气的万俟漓悠无聊又转了回来,见只剩下万俟若宁一个人站在那儿,好奇地上前问道:“宁儿,怎么就你一个人?那谁哪去了?” “什么叫那谁呀!人家有名字的好吧!皇姐你干嘛这么讨厌潇大哥,她人明明很好的!”一早上已经连发两张好人卡的万俟若宁不满道。 万俟漓悠轻哼一声,红唇微撇,七公主无奈地看他一眼,有些担忧地说:“皇姐,刚刚潇大哥被一个有些陌生的小监带走了,说是父皇召见,可是地点竟然在荷恬宫……我觉得,这里面有些蹊跷。” “荷恬宫……”万俟漓悠低声念叨,皱起好看的眉头,对着万俟若宁说道:“我去看看,宁儿你先回去吧。”语毕匆匆离去,嘴里还低咒了声“真是麻烦!”。 万俟漓悠到的时候,躲在树后,正见小监脱去身上监服,把已经晕过去的潇夙歌扛起越墙而去。对方监服下的衣服花纹好像有些熟悉,他想了一会儿,蓦然惊道:“糟了!是长公主的人!” 他猛得转身向御书房跑去,谁不知道当今皇上的胞妹,歆瑜长公主一直未嫁,却在府中了众多面首,骄奢淫逸、好色残忍之名与万俟漓悠盛京第一纨绔草包之名同为人知。 如今潇夙歌被她抓去,恐怕也只有白霖皇万俟琛救得下了。 ------题外话------ 话说其实夙歌对于感情挺呆萌的,正好配漓悠的蠢萌,蛤蛤蛤蛤~\(≧▽≦)/~ 感谢18330261463和纤沫〃柠尒的评价,么么~ ... ... 正文 第十章 你喝的好像是春药 更多在看到万俟若宁神情不对劲时,潇夙歌就知道这个监估计有问题,她初来盛京并未与人结仇,那么这幕后人这么做的原因大概是因为她的父母,想到也许跟父母有关,她性装晕配合那人让他带走自己,虽然因为月末她的内力又凝滞住,但只要不对上顶尖强者还是无大碍的,身为古武世家最出色的一代继承人,她依靠的可不只是内力。 潇夙歌感觉到那人将她带到一个应该有很多人的房间,进去的那刻房间安静下来,那人把她随意扔在后便出去了,片刻,屋里又喧嚣起来,那群人围到了床爆顿时一股刺鼻的脂粉味拢过来,潇夙歌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 “呦~今儿来了个新的,这小模样还真不错!”一道尖细刻薄泛着酸水的声音。 “呵,模样好又怎么样,看这小身板,能经得起长公主折腾才怪!”语气中带着嫉妒和恶意。 “哈哈!你们说,她在长公主的手里能坚持多长时间?”这是满满的幸灾乐祸之意。 “我猜不出天!” “我觉得一天!” “切,你们天真了!不知道长公主最爱倔强的人么,这小看样恐怕也是被强带来的,到时候她一挣扎,长公主兴奋下能让这小撑一时辰就不错了!” “……有道理。” “这小挺对我胃口,反正迟早要被糟蹋了的,不如先让我玩玩!啧啧!看这小脸多嫩啊!”这人口气淫邪,潇夙歌感到一只手正要触碰到她脸颊,刚想制住这找死的人,却在察觉到门外隐隐的脚步声时寂然不动。 歆瑜长公主一进门就看到自己的男宠之一正欲猥亵躺在那静若处的人,莫名心中怒气大涨,上前一脚踹开那看到她吓得跪地请安的东西,对身后如影般沉默无声的男人道:“冷明,将他扔出府去,本宫以后不想再见到他!” 冷明正是扮作监将潇夙歌带来的人,他恭敬地答道:“是。”随即不顾地上男人疯狂的磕头求饶将他拎起带了出去。 赶走屋里剩下的人,万俟歆瑜走到床边坐下,抬手轻柔地描摹着潇夙歌的轮廓,美目中是痴迷及怀念,她低声呢喃道:“多像他啊……可惜,再像也终归不是他!”蓦然,她美艳的脸庞扭曲起来,愤恨道:“这是他的孩,可是……却是他和那个贱人的孩!” “为什么?为什么呢?!本宫哪里不如那个贱人?!相貌?还是身份?潇弦落,我恨你,我恨你!……你不是很爱那个贱人么?我就毁了你和她的孩!”万俟歆瑜从袖口抽出一把匕首,对着潇夙歌胸口刺下。 刀尖在离胸口微毫之处堪堪停下,她看着潇夙歌的脸,颓然丢开匕首,“这是他的孩啊,身上流着他的血,我怎么舍得伤害呢……潇弦落,你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呢?!我只是……只是爱你啊……”苦涩的泪水一滴滴坠落在潇夙歌的脸上。 “不!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明明双眼涌出止不住的泪水,万俟歆瑜却突然疯狂地大笑起来,“潇弦落,既然我得不到你,就用你的儿来代替吧!” ——潇夙歌表示这已经是她在帝都遇到的第个蛇精病了…… 万俟歆瑜笑得疯狂而偏执,她走到桌边拿出一个小瓷瓶揭开盖倒到了茶壶里,晃了晃倒出一杯端着像潇夙歌走来,看了眼茶水,她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却很快被黑暗掩盖,捏着潇夙歌的下巴灌了进去,随后伸手缓缓扯开自己腰带,一件件地褪下衣物,露出并未因岁月消磨而老化反而更加成熟诱人的白皙身体。 妖娆地爬上床,伸手抚上潇夙歌的衣扣…… 蓦然,急促的声响起,门外传来冷明木讷无波的声音:“公主,皇上来了。”恼恨地下床,万俟歆瑜冷笑一声,重新穿好衣物打开房门向大厅走去。 万俟琛坐在首座上,看着万俟歆瑜姗姗而来,沉声道:“瑜儿,你把夙儿怎么了?” 万俟歆瑜勾唇邪笑,“皇兄我能把她怎么了?毕竟……她也算是我侄不是么。” “但愿如此。”万俟琛面色冷肃,审议道:“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瑜儿,希望你别在一直把自己困于过去,如此束缚自己,你会把自己毁了的!” “哈哈,我这一生早就毁了!皇兄,你不是我,你不会明白……”万俟歆瑜双眼泛红。 见自己看着长大的胞妹如今这番偏执的模样,万俟琛心痛不已,但显然万俟歆瑜已听不进任何话,无奈地说:“罢了,你早不是当年那个乖巧听话女孩了,为兄管不了你,但今日夙儿我一定要带赚你若阻拦别怪为兄无情。” 万俟歆瑜嗤笑一声,“你要带便带走吧,我拦着作甚。”那小喝了那药,要么有过人的毅力强忍过去,要么就找人发泄,要是前者便够她受的!若是后者么,呵,要是让人知道逍王世初回京便与宫女有染那名声便也算是毁了! 心中暗笑,万俟歆瑜转身离开,冷明默默跟上。 ** 当万俟漓悠急匆匆地找到潇夙歌时,潇夙歌正悠然地坐在神游天际。 “喂,看你的样好像没出什么事啊!”万俟漓悠在桌边坐下歇息,凉凉地说道。 潇夙歌看着他,眯了眯眼,玩味地笑道:“殿下好像很希望我出点什么事啊?” 万俟漓悠倒了杯茶,一口气喝下,为了她自己跑了一又累又渴,这个人竟然还这么不在意的模样!斜了潇夙歌一眼,他冷哼道:“事实证明你不是没出什么事么!” “噢,不过……殿下好像快要出事了呢。” 万俟漓悠倒出第二杯茶,刚含了一口,就见潇夙歌对他笑得一脸温和:“你刚才喝的好像是……” “噗——!” ------题外话------ 谢谢听枫雨的月票及评价~么么~\(≧▽≦)/~ 啦啦啦,漓悠又觉得心累了,蛤蛤蛤蛤! ... ... 正文 第十一章 这货又犯病了 更多万俟漓悠喷出嘴里的茶水,脸色有些发白,“你说的是真的?!”见潇夙歌点头,他眸光掠过一片厉色,显得越发凌厉妖娆,怒道:“你怎么不早说?!” “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说么。”潇夙歌眨了眨眼,皮笑肉不笑。 万俟漓悠气的咬牙,“你……!你绝对适意的!”见潇夙歌又装无辜,他低咒一声趁着药效还没发作匆匆跑了出去。 看着万俟漓悠炸毛的背影,潇夙歌不急不缓地站起身走出门口,望了望纯净湛蓝的天空,笑得温和俊美,一双微微弯成月牙儿的桃花眸深处是满满的玩味趣意。 那媚药能使人身体、精神双重,药效长达四个时辰,只要毅力过人忍过去也就没事了,在谷里无聊时她也曾跟清殊过点医术,虽不能跟清殊那医天才媲美,但解这点媚药还是绰绰有余的。不过潇夙歌决定让万俟漓悠先尝尝那欲要不得的滋味再去为他解了那媚药,谁叫他天天鼻孔看人的欠扁模样,有个能让他吃吃苦头的机会她怎能放弃。 瞧这明媚的天空,如此好天气不逛逛岂不可惜,潇夙歌走出府去,刚走到转弯处,一个少年蓦然撞了上来跌倒在地,瞥了一眼,不远处好似有一群人追来,她不欲多管越过少年正准备离开,谁料少年突然抓住她的衣摆急声求救道:“兄台,麻烦帮帮我吧!” 不耐地转头一看,潇夙歌顿觉这人有些熟悉,蓦然,眸光一闪。 ——这不就是她在帝都遇到的第一个蛇精病少年么…… ** 万俟漓悠刚回到寝宫,禁令宫人进来后便感到浑身开始发热,一股直往小腹涌去,成年后一直不算强盛的在这时猛然激烈起来,突如其来的让他想要找人狠狠发泄,可是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这药物令他头脑晕沉,脸色潮红地扯着身上衣物难耐地倒在并拢双腿握拳强忍着,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是两个时辰,天色已经暗沉下来,没过多久,屋内便是一片幽暗。 万俟漓悠昏昏沉沉地缩在,身上衣物已被汗水浸透,随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这药力没有渐渐消磨下去反而越发另人难耐,狠狠地吞噬着他的理智,不知为何,脑中忽然想起那天巷口那个冷清的怀抱以及那意外的吻,他本以为自己会很不得忘记这窘迫的事情,但这时他却发现自己简直记得不能再清楚,想着那薄软温润的粉唇,他本就残余不多的理智终被吞噬干净。 双眼泛红地起身下床一步一步朝门口走去,当手触碰到门栓时,脑中响起一道声音,“本君的人身竟然这么弱么,连这点小小的药力都扛不过去,真是丢脸!”万俟漓悠讷讷地想,这明明是他的声音,可是语气却截然不同,那声音狂傲肆意却带着满满的嫌弃之意。 不过这道莫名的声音却令他的神智回归了点,他无力地瘫坐在地,张口问道:“你是谁?”药力的折磨令他声音沙哑地不像话。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长到万俟漓悠以为那道声音只是自己的臆想时,那声音终于又出现在脑海中,只不过不知是否错觉,他觉得这次似乎虚弱了许多。 “愚蠢!本君在你的脑海中,你说本君能是谁?!”即使弱了不少,那声音依然拽得欠扁。 “呵!想扁我?先不说你有没有那个能力,单说你我源于一体你又如何伤我?想自残么?” 万俟漓悠觉得自己脑可能被烧坏了,不然怎么会想象出另一个自己,还是那么狂霸酷炫拽的自己……那声音又说道:“喂!总之你这小可别做出什么丢人的事来,你不要脸本君可稀罕着呢。” 可惜身体里的一波又一波地冲来,万俟漓悠的神智又渐渐消失了。正当此时,似乎有人在外,见无人应声,那人猛然踹开了门。 一阵冷风袭来,万俟漓悠不顾脑海中那声音的提醒,晕乎地伸手拽上来人的衣摆,蓦然,脑中一阵剧烈疼痛,他即失去了意识陷入一片黑暗中。 潇夙歌刚推开门,就见一团人影缩在门口扯着她的衣服,关上门扶着万俟漓悠到,她点了桌上烛火从袖中拿出根银针放在火尖灼烧了一会儿,回身走到床边正准备给他施针,不想的人蓦然睁开双眼,顿时,潇夙歌几乎以为自己见到了另一个人。 只见万俟漓悠缓慢却优雅地撑起身,双手握拳松开了又握紧,一帧一频地活动着,仿佛很久没有动过一般。 他抬起头来,双眼泛红……是的,透过微弱的烛光潇夙歌真的看到一双完全变成了赤红色的眸。 万俟漓悠神情傲然蔑人,配着那艳丽的面容越发妖娆,嘴酱起一抹邪肆的笑容,看着自己的双手低哑道:“呵呵呵,终于出来了啊……该死的天道!任你再严苛,不也依然被本君找到了漏洞么!” 他低声呢喃了片刻,看了眼潇夙歌,蓦然,他神情一凝,赤色眸闪过几缕微光,惊喜道:“是你!” 霍地站起身,他一把抓住潇夙歌的手腕,将人揽进怀里,面上兴奋而痴迷,“本君终于找到你了……” ——这货又犯的什么病?!潇夙歌面色发黑。 万俟漓悠猛然把人转身推倒在,双手撑在潇夙歌头部两旁,魅惑地邪笑道:“本君说过,总有一天要把你拐到!然后……狠狠地做得你下不了床!” 眉心一抽,潇夙歌蓦地把人一脚踹开,利落地翻起身还不待下床,那犯病的人又缠了过来,她挥手击去却被挡回,两人从一翻滚纠缠到地上,从室内打到偏殿,弄得屋内花瓶瓷器碎了一地,奇怪的是这么大的动静却未有一人前来查看。 潇夙歌内心微讶,别说自己内力已经顺畅,就是没恢复万俟漓悠也不该缠她这么久,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了?!因思虑一瞬身体微顿了一下,猝不及防被万俟漓悠抓住困在地上死死地制住。 万俟漓悠扯开她的腰带,咬住她的衣扣一个个解开,转眼衣衫被解开大半…… 潇夙歌瞪大眼,一向无波的心绪混乱起来,这是……这是要搞基的节奏么?! 蓦然,万俟漓悠顿下动作,皱着眉低咒道:“该死,怎么这么快就……”话未说完,就倒在潇夙歌身上不省人事。 想推开身上的人,可莫名的一阵阵黑暗向她袭来,她挣扎了下终是坚持不住亦失去了意识。 ------题外话------ 今天这章想得比较纠结,更新完了,亲爱哒们请原谅我哇!/(tot)/~ ... ... 正文 第十二章 兄台,我们又见面了 更多翌日,天刚蒙蒙亮起,万俟漓悠迷糊地醒来,第一感觉是身体怎么像被碾过一样酸疼,想伸手揉揉却突然发现自己身下好像压着个人,凑着屋内这点微光看清那人的面容时,他顿时震惊地瞪大双眸。 怎么是她? 万俟漓悠从潇夙歌身上翻下来,捂着脑袋回想,他记得他昨晚好像抵抗不住药力走向门口,然后好像有谁在跟他说话,说了什么记不清了,接着门突然被踹开好像进来一个人,再然后……嘶,奇怪,怎么想不起来了? 想着刚醒来那尴尬的姿势,再看看地上睡得不省人事,发丝凌乱、衣衫不整的人,他惊骇地想,难道……难道他昨晚没控制住兽欲把人给那啥了么?!不对不对!他自己身上衣服只是乱了点但还牢牢穿在身上啊,反观那人也是,莫非……是他欲行禽兽之事,结果潇夙歌奋力反抗,他那啥未遂,最后两人力竭同归于尽……哦不、是同归于睡了么?! ——论为何人人都是脑补帝。 这么想着,万俟漓悠有些冒冷汗,蓦地看见潇夙歌的手指动了动,他紧张地盯着那睫毛颤了几颤最终睁开双眼的人,压下泛起的心虚感,有些结巴地问:“喂,你……你没事吧?” 潇夙歌微微皱眉,揉着有些酸胀的头坐起身来,听见身边人的问话反射地摇,半响,记忆回归,她抬眼看向万俟漓悠那已经恢复正常的黑眸,因着刚睡醒的原因,那眸没有平常的凌厉妖娆,反倒显得纯净清亮,脸上的妆容因为汗水的原因已经花得不成模样,唯有那如浸在清水中的黑曜石一般圆润透澈的眸美丽异常。 这双在此刻尤为明显的眼睛让她又想起了来到盛京第一天在巷口墙头跌在她怀里的青年,联想到昨晚万俟漓悠怪异的行为以及那完全不似女的语气…… 潇夙歌探究地眼神不由来回地扫视着身边这有些惴惴不安的人,她自己伪装性别轻松自然是因为手腕上的银环能全方面伪装,从外貌轮廓更有棱角、声线变得低沉到身体、脉相等一应表向皆如男一般。 但一般的人想要伪装…… 相貌艳丽?世间不乏天生男生女相的男;声音低柔?脉相混沌?特殊药物都可以改变;身形纤细?游走江湖四年,她倒是听过缩功这么一门奇;再宅万俟漓悠的衣服似乎都是高领,而且也并不是没有天生喉结不明显的男…… 唯一改变不了的就是身体了,下半身不谈,万俟漓悠平常的虽不是一马平川,但也仅好了一点有些略微起伏罢了,好歹也十八岁了若真是女不可能没胸吧?潇夙歌想,也许什么时候扳他的上半身就知道了。 万俟漓悠见潇夙歌只是摇后便一语不发地盯着他看,越看那眼光越阴测测的,尤其到了后来简直像是要扳他一般,让他不由心虚怀疑自己的秘密是不是被她发现了。 轻咳几声,他撇开眼睛试图转移重心问道:“你看什么看?!没见过本宫啊?!昨晚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在本宫寝殿里?!” 潇夙歌收回探究的目光,笑得玩味道:“殿下昨晚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么?” “本宫……本宫忘了!” “哦。” “你哦什么哦!总之,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要忘掉听到没!” 潇夙歌眨了眨眼,问:“为什么要忘掉?” “没有为什么!本宫记不得了你也不准记住!” 微一撇嘴,潇夙歌轻嗤道:“殿下还真是霸道呢,不过……我也不想记得就是了。”看着万俟漓悠花着张脸,唯有眼瞳亮晶晶的模样,她蓦地轻笑出声。 万俟漓悠奇怪地看着她,一脸不能理解,“你笑什么?!” 潇夙歌理了理身上衣物,站起身来越过地上无数碎片狼藉,走到门口处顿下,回头温和笑道:“殿下自己照下镜不就知道了么,至于我么,还是趁着没人发现尽早回去的好,不然可是要坏了殿下的声誉的。” 随后开门出去,又接了一句:“哦,对了,差点忘了殿下早就没有声誉这东西了,呵呵呵~” 万俟漓悠气得捡起身边一个花瓶砸了过去,可惜只掉在合上的门扉上,顿时又是“砰——!”一声脆响。 片刻后他又好奇地爬起来到镜边一照,蓦地被自己吓得一抖…… **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十来天的光阴就在潇夙歌时不时逗弄下万俟漓悠以及万俟若宁每天不落地做各种糕点送来给他们尝中匆匆而过,这种日在潇夙歌以及万俟若宁看来是十分美好的。(万俟漓悠:并不!) 这天一大早,潇夙歌正尝着万俟若宁新做的玫瑰糕并和一旁趴在石桌上单手托下巴死死地瞅着她的万俟漓悠大眼瞪小眼时,许久不见的大皇万俟皓泽过来拜访了,只不过,身后好像还带着人…… 只见身着裁剪精致的天蓝色流云缎的俊俏少年蓦然扑了过来,抱住潇夙歌的胳膊,扬起一个大大的讨好的笑容道:“嘿!兄台,我们又见面了!” 嘴角一抽,默默咽下口中糕点,潇夙歌抬眼询问地看向万俟皓泽,被甩下的万俟皓泽挥手轻拍江宸的脑袋,正要开口却被另一道声音打断。 万俟漓悠直起身,皱眉瞪着江宸……的爪,“江宸?你来干什么?!” 江宸瞥了他一眼,不欲理睬。同为盛京出名的纨绔弟,彼此间当然不会陌生,不过对于这位完全没一点皇家金枝玉叶风范的六公主,他可没好感。 轻晃着潇夙歌的胳膊,他诺诺地笑道:“兄台,我是来请你帮个忙的……” 潇夙歌眯眼看他一眼,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江宸笑得颇为腼腆,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兄台,你能让我小小的亲一下么?” 阳光明媚,此时一阵微风拂过,吹扬了集体石化的众人的发丝。 ------题外话------ 此刚开头,主要剧情都还没拉开,亲爱哒们不要捉急哦~\(≧▽≦)/~ 话说……/(tot)/~大家都潜水了么,还是都上了/(tot)/~蠢作者又恢复单机生活了么/(tot)/~ ... ... 正文 第十三章 新世界的大门 更多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万俟皓泽,没办法,人是他带来的当然得他负责……个鬼啊!打死他也没想到这臭小死缠烂打地要跟过来竟然是打的这个主意好么?!臭小你就这么愉快地弯了你将军爹爹知道么?!你还这么不要脸你将军爹爹又知道么?! 万俟皓泽俊美的脸上一向亲切温和的笑几乎挂不住,眼角微抽地上前揪住江宸的耳朵欲将他拉开,尴尬地对潇夙歌笑道:“夙歌,不好意思,这小说话一向不经大脑,这会儿估计是没吃药,我这就把他带回去。” 江宸不顾耳朵被揪得通红,死死抓着潇夙歌得胳膊不松手,可怜巴巴地望着她,“兄台,你就帮帮我吧!” 被这动静弄得回过神来的万俟漓悠挠了挠耳朵,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江宸为什么要亲潇夙歌?!他们俩不是男么?!男之间也可以亲吻么?!好像是没人说不可以哦,他和潇夙歌不也亲过么……不对不对!那只是个意外而已!自古以来不都是男欢女爱天地寻常么,不过他倒是听说有些达官贵族富贵人家喜欢男宠什么的,难道男和男也可以在一起么,那女和女是不是也能在一起呢?! 潇夙歌抬眼随便一瞥便见万俟漓悠一脸惊讶地打开新世界大门的模样,也难为他好端端一双凤眸竟能瞪成猫一样圆润的眼睛,心下好笑地摇,回眸看着挂在自己胳膊上的少年,无奈地问道:“为什么?” 江宸见潇夙歌终于关注到自己了,激动地把那天的情况解释了一遍,“……就是这样,因为任务没完成,我窝在家里一个月都没敢出去,好不容易以为他们不在意了,结果刚出门就被他们拦了要罚我光着身在席欢阁门前蹲半个时辰马步,那天要不是遇到兄台你,我可就惨了!” 听着他结结巴巴的话,万俟皓泽和万俟漓悠不由同时呼出一口气,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潇夙歌似笑非笑地瞅着江宸,“不过一个游戏,有必要这么当真么?”这群纨绔弟真是吃饱了没事干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呀,可是那群混蛋就认准我了,要是你不让我亲的话,我就真得裸奔了,席欢阁门前每天那么多人,要是真那样做了我还怎么在盛京混呀?!”江宸苦着张脸。 “兄台,你看我这么可怜,就不能同情同情我嘛?” 潇夙歌还没答话,万俟漓悠抢先说道:“可怜个屁!你那是活该!凭什么潇夙歌就得帮你啊?!”看了他一眼,潇夙歌心中奇道,这货怎么变好心了向着我说话了? 收到潇夙歌异样的目光,万俟漓悠脖一梗,傲然道:“看什么看?本宫是为了保护群众的眼睛,两个男那啥恶不恶心?!” 向他笑笑,潇夙歌对着江宸道:“不好意思,我帮不了你。” “为什么?!”江宸叫道。 “不为什么,江小少爷还是回府吧。”潇夙歌抬眼看向万俟皓泽示意他可以把江宸带走了。 被万俟皓泽强拉着离开的江宸回头瞪着双可怜兮兮的大眼看着潇夙歌,十分不理解她怎么能这么无情这么冷血这么无理取闹!嘴里嚷嚷着:“我不赚我不赚你不帮我我就不住” 这时,因刚才潇夙歌随意说了句穿粉色比较好看就匆忙回去真换了件粉色褶裙的万俟若宁回来了,见这场景有些滑稽,她娇笑地问道:“你们这是干嘛呢?” 万俟漓悠轻哼一声正欲解说,却见刚刚还死活不愿走的江小少爷突然打了鸡血一样丢下一句“我先走了!”就带着张蓦然变红的脸闪身飞快跑了。见江宸猛地跑掉,万俟皓泽也告别离开。 眨巴眨巴眼,万俟漓悠奇怪道:“他怎么了?” 万俟若宁无辜地耸耸肩,一脸我不知道,倒是潇夙歌又捡了块糕点送进嘴里看着万俟若宁笑得一脸深意,想不到这江宸猴一样活泼顽劣的性,喜欢的竟是若宁这种乖巧娇羞的女孩么,不过,他们俩仔细瞅瞅还挺配的。 “潇大哥,你那么看着我做什么?”万俟若宁脸色有些微红。 潇夙歌温和笑笑,“我看着若宁这几天气色好了不少,整个人又见漂亮了。” 万俟若宁还没反应,万俟漓悠便红唇微撇,低声嘀咕道:“油嘴滑舌,萝卜!” “殿下在说我么?”潇夙歌玩味地看着他,微弯的桃花眸深处透着危险之光。 “谁说你了……”万俟漓悠凤眸一转,心里念叨,耳朵这么好干嘛?! 正待再逗逗他,突然耳尖微动,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潇夙歌微微抬眼看去,果见一只白色漂亮的海东青在上空盘旋而飞,她对桌边二人说道:“你们聊,我离开一会儿。” 不等二人答话,潇夙歌闪身离开找了个偏僻角落,挥手召下海东青,从其小腿上取出绑着的纸条,展开一看,面色微沉下来。 该死的,小翼怎么又跑出来了,谷里人怎么连个孩都看不住,看来真的得好好整治一下他们了! 想了想,她拿着皇上给的令牌出了宫,一轻功避开众人来到逍王府中,拽着玄衣问道:“小翼怎么回事?不是让他跟清轩习武么?” 玄衣不敢嬉笑,弱声道:“主,之前翼少爷回来醒了后就一直在闹,还是清轩跟他谈了半晚上的话他才安静下来,后来也好好的开始武了,只不过变得阴郁消沉了些,大家都以为他这是没事了,谁知道一放松警惕,翼少爷就又跑出来了……” “……他出来几天了?” “已经有快半个月了……”玄衣有些不敢说话了。 “呵呵,很好,都出来半个月了才敢告诉我是吧?我看你们是都皮痒了!”潇夙歌眯眼阴测测地盯着玄衣道。 “呜~谷主我们错了……!” ------题外话------ 漓悠你现在正在努力地掰弯自己你造么?!你以后会后悔的你又造么?!蛤蛤蛤蛤,蠢作者无良地笑~ ... ... 正文 第十四章 本宫罩你! 更多冷冷地瞥他一眼,潇夙歌伸手揉着此刻跳得生疼的阳,早晚有天她要被这群活宝气死! “总之,限你们一月之内找到小翼,否则集体自裁!另外,放出我可能在盛京的消息,小翼定是出来找我了,如果没遇到不测的话听到我的消息应该会过来,到时候你让人多注意。” 玄衣又想哭了,“主,我还有一件事没提……” “说!” “那个,谭家堡的大上个月逃婚了,还扬言说主你对她始乱终弃,临天阁大公身体本来就不好,听说新娘跑了气得至今卧床不起,临天阁主既心疼儿又失了面,现在已经放话与你势不两立,雇了所有杀手组织满江湖地追杀你了…… 现在要是放出你在盛京的消息,估计……”玄衣说着说着又有点想笑,虽然肯定他家一向看着就冷漠禁欲的主绝对不可能做出什么负心寡义之事,但想想现在全江湖都在传霁云公风流薄情的名声,他就忍俊不禁了。 潇夙歌看着玄衣面上想笑又不敢笑一片扭曲的表情,觉得阳刚安静下,眉心又开始抽了。 “……消息照放,现在找到小翼最重要,至于临天阁的人,能拦则拦。” 玄衣缩着脖,应声答道:“是。” 无奈地叹了口气,忍不住伸手弹了下玄衣的脑袋,潇夙歌转身踏着轻功离开。 此刻宫中,领着一众监宫女正四处找人的万俟漓悠远远看到负手缓步往这边走来的的潇夙歌,凶着张脸走上前待看清时却蓦然一愣。 因忧思南翼不知会不会发生意外以及被莫名其妙冠上一个‘负心汉’名号的的潇夙歌,此时沉着张脸面无表情,她面容虽生的其俊逸,但挺鼻薄唇的样,不笑的时候会给人很冷漠的感觉,尤其此刻周身仿佛形成一股冰寒的无形气场,疏离着所有人。 万俟漓悠不知怎的,突然觉得心里一紧,因平常潇夙歌在人前都是笑着的模样,虽那笑一看就没到心底但也不曾见过她这般冷漠的样,他很肯定自己十分讨厌这样的潇夙歌。 摸了摸鼻,他扬着张俊脸朗声问道:“喂,你怎么不说一声就出宫了?” 潇夙歌自然看到万俟漓悠了,淡淡道:“有些急事就回了趟逍王府。” “哦——”万俟漓悠跟着潇夙歌并步走着,沉默了一会儿,他转了转眼珠还是没忍住,怪声道:“哎你这是受谁欺负了一副丧气样,看着就别扭!” 凉凉地瞥了他一眼,潇夙歌淡声道:“你可以不看。” 万俟漓悠一噎,凤眸微微睁圆,“你要是在本宫的地盘上受欺负,那丢的可是本宫的脸!” “你的地盘?”潇夙歌挑眉。 “对啊,看在你第一次救了本宫的份上,以后在外你就报本宫的名号,本宫罩你!”万俟漓悠扬起精致的小下巴,凤眸一片绚丽风采,语气中却带着满满地赏赐之意。 想着万俟漓悠那在盛京一出,姓皆惧逃之的景象,潇夙歌不由柔和了面色,勾唇微微一笑,“……所以,殿下其实是在关心我么?” 万俟漓悠俊脸一僵,“什么啊,都说了本宫是怕你丢人……哎!你突然走这么快干嘛?!” “去吃饭,你肚不饿么?”潇夙歌虽未回头,但话语中却透着淡淡的笑意。 不说还好,一说万俟漓悠还真想起了自己一直到处找这人,午膳都还没用,尤其是现在肚还很应景得叫了几声…… 忙跑上前跟着潇夙歌一同走着,远远望去,万里晴空下,一白一蓝相互交错的身影说不出的和谐美好。 用完午膳,万俟若宁照常地跑来聊天,“哎,明天就是中秋了呢,晚上会举行晚宴的,到时候一定很热闹!” “有什么稀奇的,哪年没举办过,不过就是变相的相亲宴而已。”万俟漓悠托着下巴无聊的应了句。 “说起相亲……皇姐,听说母后已经帮你挑好对象了,这次宴会上就要宣布呢?你知道么?”万俟若宁有些好奇道。 万俟漓悠不屑地撇嘴,“切,她哪年没这么做过,我才不理她。” “可是听说这次母后是铁了心的,连父皇都阻拦不了了。”万俟若宁担忧道。 “……到时候再说吧。” 一直没说话的潇夙歌瞥了眼万俟漓悠,见他皱起了眉,开始思虑自己是不是要开始献身计划了。 “好吧,噢对了!还有一个消息,听说啊,七年前外出艺的朝华郡主明天也回来了呢,好像还是带着心上人一同回来的。”万俟若宁见有些冷场,不由再次说道试图引起他们兴趣。 潇夙歌很给面的问了句:“朝华郡主?” “嗯,我对她到不是很熟,只知道朝华的爹原是御林军统领,与父皇情谊亦是不错的,但十五年前为了护驾牺牲了,只留下一个独女,于是被皇上封为郡主,一直住在皇奶奶寝殿中,很得皇奶奶喜爱。”万俟若宁解释道。 潇夙歌点头,“原来如此。”不过这跟她没什么关系,她自然不在意,不过这想法,在第二日看见那所谓的朝华郡主以及其心上人时,就被打的粉碎了。 ------题外话------ 谢谢13906514702数字君的票票以及莫逸辰的钻石~么么~\(≧▽≦)/~ 嗯,蠢作者还想说,/(tot)/~大家不要那么潜可好,粗来跟我玩玩呀,蠢作者很好勾搭的~不要让我单机可好/(tot)/~ ... ... 正文 第十五章 传说中的婆婆or丈母娘 更多翌日,万里晴空,阳光明媚,澄澈的蓝天望着就令人心情愉悦,真是个好日呐。 潇夙歌仰首静静地望天,因南翼失踪而一直有些沉闷的心情似乎也好了不少,不过南翼毕竟与普通少年不同,一下想起了被封印多年的记忆,突然间记起知道自己曾经承受了那样的事情,也难怪他那天那么偏激,自己竟然还打了他,真是不该啊…… “潇大哥,难得今年中秋天气那么好,晚上又有宴会玩,你就别沉着张脸啦!快笑一个!”万俟若宁蓦地出现在面前,垫高脚尖双手向上轻轻扯着她的脸。 潇夙歌一僵,及时控制住那差点将人击飞出去的条件反射,皱眉轻斥道:“若宁,放手。” 万俟若宁吐了吐舌头,还不待松手,后面走过来的万俟漓悠凤眸一眯,忙上前将万俟若宁拽下来,怪声嚷道:“哎哎哎!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么?!大白天的你们这是干嘛?!” “我这不是想让潇大哥笑笑吗,”万俟若宁嘟囔道,转而眼睛一亮,“不过……潇大哥的脸滑滑嫩嫩的比女孩的皮肤还好耶!” 万俟漓悠微一撇嘴,弦月眉微扬,不屑道:“切,小白脸!”他发誓他绝逼没有想要暗搓搓地也摸上一把的念头! 潇夙歌此时正站在台阶上,比他们高出一个头的距离,俯视着两人的微表情,能感觉出来,这两人对她都是抱着满满的善意的。想前世,家族的任务就是培养她成为最出色的下一任家主,族人永远只会关心她的实力怎么样,即使是最亲近的爷爷也从来都只会严厉地苛责她的能力还不够,远远还需进步。这样也就导致她性情阴沉孤僻,不懂与人相处,也只有程雾那个神经大条的善良丫头愿意真心跟她做朋友。 而这一世,没有家族束缚着她,即使曾经发生了些不美好的事,但不能否认她后来活得还是快活的,也许她应该敞开心扉接受他们的好意,真心交个朋友。 “喂!你发什么呆呢?!”万俟漓悠见潇夙歌就静静地看着他们也不说话好奇道。 回过神来,潇夙歌嘴角一牵,恢复了平常那副淡然随意样,挑眉玩味道:“没什么,只是在想……六殿下要是个男的话一定会比我更加小白脸。” “你!” 万俟若宁急忙拦住要炸毛的万俟漓悠,“好啦好啦,皇姐是你先说潇大哥的耶!” “万俟若宁!你胳膊肘怎么尽向外拐?!”万俟漓悠搞不懂自己看着长大的妹妹怎么就这么没良心呢?! 无辜地摊摊手,万俟若宁眼珠转了转羞涩地笑笑不说话。 这时,璃弦宫的大宫女碧环来到潇夙歌他们面前,欠身行礼道:“奴婢见过潇世、六公主、七公主。” 潇夙歌示意她起来,问道:“有什么事吗?” “回潇世的话,璃妃娘娘请潇世往璃弦宫一聚。”碧环恭敬答道。 璃妃正是万俟漓悠的生母,“碧环,母妃叫她去作甚?我也去!”万俟漓悠皱眉道。 “奴婢不知,娘娘只请了潇世一人,请潇世随奴婢走吧。” 潇夙歌倒是好奇能生出万俟漓悠这等……妙人的会是怎样的女,幽幽地瞥他一眼,而后跟随碧环离开。 到了璃弦宫,潇夙歌眸中带着欣赏和浅浅的讶异,欣赏于这异于其它寝宫的华丽富贵,却很是清新韵致的景色,讶异于若不是一直跟着碧环,她都要以为回到天阑山了。 这里的布局格落以及四周散着的淡淡的阵法气息与天阑派同出一源,潇夙歌觉得她好像隐隐地猜到了什么,当见到璃妃本人时,这种猜测便落实了。 老实说,撇去因那和师父很是相似的面容产生的惊讶,这位璃妃娘娘实在是她见过的除了画卷上自己的娘亲外第二个令她惊艳的绝色美人(万俟漓悠那不明性别的货暂且不提),不过和娘亲那如火焰精灵般的样不同,璃妃是若水一般柔美的美人,让人舒适悠然。 难得的,潇夙歌走了个小神,她在好奇万俟漓悠是不是捡来的,因为不管是白霖皇万俟琛还是璃妃都不像是能生出万俟漓悠这个奇葩来的人。 璃妃看着潇夙歌时眼底闪过一抹恍惚,她慈爱地笑笑,“夙儿?到这边坐。” 蓦然回过神来,潇夙歌听话地做到璃妃身爆“不知璃妃娘娘找我来是为何事?” 璃妃拉着她的手,柔和地笑,“夙儿,你的事我都了解的,不用跟我这般客气,我知道你是女儿身,而且我本名是祁连绯。” “……你是师父的妹妹。”潇夙歌肯定道,不谈两人相似的面容及名字,回到盛京她根本没说自己师父是谁,也并未告诉任何人这些年她一直在哪,能知道的必然是跟师父有关的人,她大概明白为什么师父要让她娶万俟漓悠了。 “是。”璃妃绝美的面容上闪过一丝似怨恨似依恋的神色,“哥哥一定跟你说了吧,今晚宴会上皇后铁了心的要将悠儿嫁出去,连皇上都阻拦不了,夙儿,你能帮帮悠儿吗?” “为什么要帮呢?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六殿下如此受宠,皇后肯定挑了个好人家,璃妃娘娘是在担心什么呢?” 璃妃落寞地一笑,“夙儿,你已经猜到了不是么?悠儿他……的确是男儿身,当年皇室男丁无一能好好生存下去,皇后势力庞大,皇上都奈何不了她,为了让悠儿尽量避免伤害,我便将他隐瞒了性别长大,这件事,连皇上都不知道。” “所以,你要我和他成亲为他隐瞒性别是么?” 璃妃有些尴尬,“是的,夙儿我知道这有些为难你,但我只能相信你了。” 潇夙歌静默一会儿,答道:“好。”毕竟她答应了师父,而且这并不算是真正的亲事,这位璃妃娘娘也的确让她感到很亲切,她想,自己未见过面的娘亲若在对她定也是这般温和慈爱的。 ------题外话------ 马哒,情节进展怎么就这么慢呢,蠢作者被自己酸死了!/(tot)/~ ... ... 正文 第十六章 宴会(一) 更多听到潇夙歌的回答,璃妃明显松了口气,剪水眸中带着淡淡的喜悦,“谢谢你,夙儿。” 潇夙歌点头微笑,璃妃更加柔和了面色,“夙儿,我和你娘亲亦是密友,你娘现在不在,不论你和悠儿的婚事作不作数,你都可以把我当成你的娘的。” “……好。”潇夙歌颔首,她的娘亲只有一个,但她对璃妃很有好感,把她当做娘亲般对待并无不可。 一会儿,已是午膳时刻,潇夙歌留在璃弦宫陪着璃妃一起用膳,璃妃一直像对待自己的孩般关心她,转眼时间匆匆而过,待到宫人前来提醒晚宴快要开始时,两人才恍然发现天色已经暗沉下来,不知不觉两人竟已聊了一下午。 潇夙歌站起身来,笑着道别,璃妃却突然唤住她,“夙儿,等等。”她命人端了一套衣物过来,对着潇夙歌笑道:“这是我专门让人帮你做的衣服,我们夙儿这么好看,就算不能穿女装也定要惊艳众人。” 她一向不喜张扬,刚要推拒,就见璃妃瞬时红了双眼眸定定地凝视着她,泪珠在眼眶处打转似乎眨眼就要掉下来,那张柔美的面容上苦涩宛然的神情能令任何人心软,潇夙歌怔得停住了原本要说的话。 半晌,潇夙歌撇过头叹了口气无奈道:“算了,我穿。” 璃妃立马愉悦地挥退众人,亲自帮她穿戴衣物,待潇夙歌整理完毕后,她美目中闪过一丝恍惚却很快笑得柔和清丽,“我就知道夙儿穿这身一定好看!好了,宴会还有不到两刻钟就开始了,你快去吧,想必悠儿他们等得都着急了。” 瞥了眼镜,潇夙歌微蹙眉,她还是不适应这样繁琐的穿着,不过看眼一旁笑得慈爱柔和的璃妃,她疏朗了眉宇,嘴角牵起一抹带着暖意的浅笑道:“母妃,我先走了。” 璃妃一怔,接而露出了一个绝美动人的笑,她知道潇夙歌这是真正承认她了。望着那修长渐渐远去的背影,她转身走到床边按下一个机关,墙上蓦然出现一个暗格,她从里面拿出一件不复崭新的衣服,赫然是潇夙歌身上那件的稍大版。 当初,她满是愉悦地做这件衣服希望送给自己的心上人,但后来她已没有立场送出它。即使后来她已想开,但它却代表着她的心结一搁多年,如今……以另一种感情送给他的孩也算是圆满了吧。 璃妃拿起衣服贴着脸轻轻地蹭了蹭,闭上的双眸缓缓流出一行清泪润湿了一小块衣服。片刻儿,她睁开双眸,走到墙角处点燃火盆,再次深深看了眼衣服后蓦地伸手一挥,衣服落入火盆中渐渐燃烧起来,透过瞬间放大的火势,可以看到璃妃此刻面上那抹坚定释然的浅笑。 从此以后,她只是白霖国的璃妃,那个一心痴恋心上人抱着可望而不可及的梦想的祁连绯已经永远消失…… ** 一忽视宫人们望着她通红的脸及惊艳躲闪的眼睛,潇夙歌目光不移地向举办宴会的场所——鸾兮殿走去。 此刻,鸾兮殿前,眼看朝廷大臣们都携带穿着华丽富然的家眷纷纷落座开始互相寒暄了,万俟若宁立在门前扯着万俟漓悠的胳膊来回摇晃,有些焦急道:“皇姐,潇大哥怎么还不来啊?”她今晚打扮得也其美丽,斜插水钻芙蓉清淤墨顶翠色串珠步摇,淡扫娥眉,略施粉黛,耳坠茉莉玉环,一身银丝墨雪对襟振袖收腰丝制淡粉色曳地罗裙宫装,腰间一朵白色蝴蝶结更显俏皮。 一旁的万俟漓悠身着一袭火红色拖地烟笼赤莲花水长衫,外罩缎绣玉兰飞蝶氅衣,袖口绣着精致的金纹蝴蝶,衣摆一层淡薄如清雾笼泻华纱,腰系一条淡金腰带,衬着他艳丽的面孔贵气昂然,被一根火红绸带松挽着未梳成发鬓的墨发垂下披落肩背柔和了那份面容的凌厉却更显英气,这身偏中性的打扮使他看上去雌雄莫辩美得更加惑人。 不得不说,只要不开口的话,万俟漓悠白霖第一美人的名号,当之无愧。 不过,他本人显然没有这份自觉,恹恹地开口道:“我怎么知道?……也不知道母妃到底要跟她说什么,竟然不让我进去!” 万俟若宁失望地应声,突然,不远处公聚集闲谈之地传来一阵喧闹声,她好奇地回头看去,只见入口处人影层叠压根看不到来人,正想上前仔细一看,却听见一道清冷如冰凌略微低沉的好听声音响起:“你们挡到了,能让一让么?” 人群蓦地很有默契得向两边迅速分开,看到中间终于现出来的人影,万俟若宁瞪大了双眼,不由自主张开了嘴巴,却最终只冒出一个字:“哇……” ------题外话------ 啦啦啦~\(≧▽≦)/~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首推,所以字数都不会多的,亲爱哒们不好意思啊/(tot)/~ 感谢13631252459以及13906514702的票票~爱你们,么么 ... ... 正文 第十七章 宴会(二) 更多“宁儿、宁儿?”万俟漓悠唤了数声也不见有人答应,奇怪地一回头便见自家皇妹一副痴样望着入口处,顺着万俟若宁的目光看过去,顿时瞳孔微微放大,明明那处人影相叠,但周围一切在他眼中仿佛都已虚化,使得他一眼望去只能看到那一人。 面若谪仙的青年一袭月华色的银丝滚边紧袖长袍,淡雅却不朴素,华美却不浮夸,腰系一条玉色浮烟锦带,其上坠着一块古朴沉郁的天青色玉佩,被风扬起的衣摆上缀着一朵朵流云纹勾勒而成的水银色曼陀罗华,束于白玉冠中的墨发顺如绸缎般垂落在肩背上,挂于空中的满月笼泻一地的月华为青年周身镀上一层浅浅的银辉,衬得此刻负手浅笑缓步而来的青年仿若天人一般俊逸出尘。 待到潇夙歌走到面前轻唤他们时,万俟漓悠他们才一下回过神来。 万俟若宁双眼晶亮地拉着潇夙歌的胳膊脆声道:“果然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潇大哥平时就够好看的了,今晚这身更是好看得令人转不开眼啦!我看啊,以后的盛京第一美男一定就是潇大哥你啦!” “哪有那么夸张,若宁不要说笑了。”潇夙歌轻拍万俟若宁的小脑袋。 几人向殿内走去,感受到一上频频向这边投过来的目光,万俟漓悠蹙眉看过去,发现除了大多媚眼含羞的京丑女们,竟然还有小部分男! 心里莫名地有些不舒服,他对着前方那抹修长的身影轻嗤道:“骚包!” 潇夙歌脚步微不可察得一晃,转首一双微微眯起的桃花眸射出危险之光,盯着万俟漓悠勾唇道:“殿下是在说我么?” 瞥向四周越来越火辣的视犀万俟漓悠硬是压下了心虚感,下巴一扬轻哼道:“就说你又怎么样?!” ——他怎么莫名其妙地又炸毛了? 潇夙歌有些无奈,不过听着周围冲她而来的讨论声她好像明白了什么,玩味地笑着上前牵住万俟漓悠的手拉着他一并行赚“不怎么样,殿下走得如此慢是需要人拉着么?” “谁要你拉着了?”万俟漓悠撇过头去,面色如常耳尖却微红,明明潇夙歌牵得很松只需一挣便能脱手,他却始终没有挣开。 两人携手同去的景象瞬间晃瞎了众人的眼,尤其是那些望着潇夙歌一直试图多送几个媚眼的千金们美目都要抽筋了也不见那人回头看她们哪怕一眼,反而牵起了那个出了名的空有皮囊的草包公主的手,她们觉得心都要碎了哇!/(tot)/~ 万俟若宁眼眸晦涩了一瞬,转而欢快地跟上去。 天权大陆的民风其开放,白霖国更是首当其冠,像这种皇家宴会,并不忌讳男女混座,而且若是有双方看对眼更是可以直接请求圣上赐婚。 因此当潇夙歌他们落座后,一群公围着坐过来也就不稀奇了。 此刻已是戌时,皇上皇后以及后宫受宠的妃都位于上座,众人起身行礼,万俟琛挥手示意众人平身接而宣布晚宴正式开始。 顿时,华灯绽放,鼓乐齐鸣,舞姬们纷纷上台展示自己妙曼的舞姿,衬得室内一片金光华色,矮桌上觥筹交错,酒香四溢,众人都兴致高涨互相攀谈起来。 这边许久不见的九公主垫着胖乎乎的小短腿趁机爬到了潇夙歌腿上坐着吃东西,蹭了满嘴的油,一旁偷偷溜过来的江宸红着脸努力忽视着万俟若宁死死抓着潇夙歌的右胳膊来回晃荡,嘴里左一句兄台右一句兄台地嚷着,被挤开的万俟漓悠愤愤地瞪着江宸,扯着他的衣襟向一旁拽去奈何死活没拽开,倒是用劲过大晃得潇夙歌左手执的酒杯撒出了一些酒液。 无奈地瞥了那两个二货一眼,潇夙歌正待拿手帕擦手,面前却忽然递出了数张馨雅清香的手绢,抬眼看向那一众举着手帕含羞带怯地盯着她的千金们,微笑着谢绝她们,她眉心微抽地由怀里乖巧的九公主拿出手帕帮她擦干净。 突然,室内一静,却见一个美貌娇艳的少女扶着一直吃斋念佛不常出现人前的皇后缓缓进来,少女身边还跟着一个紫衣华袍的俊美公,这有些陌生的两人不论容貌还是气质都是佳的,又和皇后那么亲近,难免令众人猜测起他们的身份来。 潇夙歌顺着众人目光看过去,本来随意的眼神霎时一凝,那双碎星般的眸顿时一片漆黑深如寒潭,散着冰寒冷冽的戾气,双手不由自主握紧成拳,心中却仿若泣血铭刻般划下这两人的名字:乔若城、白舞依。 闭了闭双眸,她沉下心绪漠然地撇过头不再看去。 皇后被扶于上座,万俟琛对众人解释他们是七年前外出拜师的朝华郡主及其师兄。 乔若城和白舞依挨着皇后其位下属坐下,恰巧对着潇夙歌他们这一桌。万俟漓悠敏锐地感觉到身边这人的气息恍惚突然暴躁起来,但片刻又归于平静,有些想询问但瞅着潇夙歌那淡然无波的面容又不知问些什么。 席间多了人并不是什么大事,众人在知道了那两人更密切的一层关系时不过是纷纷称赞起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来。倒是一直憋着的皇后终于忍耐不住了,趁着这比较和谐的气氛,柔声说道:“今儿日不错,本宫正好替漓悠选门亲事。” 璃妃顿时身一僵,带着希冀的目光匆匆瞥向了潇夙歌。 ------题外话------ 感谢坠羽千残的评价,么么~\(≧▽≦)/~ 蠢作者又发晚了,亲爱哒们不好意思/(tot)/~ ... ... 正文 第十八章 殿下,嫁我可好? 更多未理会璃妃焦急的视犀潇夙歌收敛了情绪,淡淡打量着皇后。 皇后一袭凤袍加身衬得她雍容华贵,举手投足间端的是母仪天下的风范,只见她娴雅地笑了笑,对着万俟琛道:“陛下,你说是不是?” 万俟琛看到一旁璃妃脸上担忧的神情,抚慰地拍了拍她的手,接而蹙眉沉声道:“朕看此事不急,还是等悠儿有了自己属意的心上人再说吧。” “陛下说笑了,漓悠性一向大意,若是等他自己找到还得什么时候,如今本宫瞧着凌阳侯世就不错。”皇后之貌并非很美,但雅秀气的眉宇间却有一股英冽凛然之势,带着女少有的锋利,此刻她看着万俟琛想要推辞的神情,淡声道:“怎么?陛下对臣妾挑选的对象不满意吗?” 她盯着万俟琛的眸中并无爱意,有的只是绝不相让的坚定及隐隐的掌控欲,那抹独有的锋利如刀锋般直直向万俟琛扫去。 万俟琛浓眉微拢,心下不满却无可奈何,白霖国以兵力强盛占据四国之首,尤以铁骑独步天下,但大半兵权却掌握在皇后的人手中,即使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努力也只是收回了一小半,怪只怪当初他优柔寡断,没了阿落的协助就变得那么无用,错过了收复势力的最好时机,如今才弄得这番被动的下场。 瞥向席下凌阳侯世安昭,见他身躯僵硬一脸不愿意的表情,万俟琛说道:“夫妻讲究两情相悦,朕看安世似乎并不想娶悠儿,还是莫要强迫他的好。” 皇后笑得温雅,眸中却一片讽色,“感情自是培养出来的,漓悠相貌妍丽想必婚后安世会喜欢上他的。”她看向安昭,温和地问:“你说是不是?安世。” 莫名躺的安昭突然觉得中秋的夜晚好冷啊,他的心都要被冻僵了不会跳了有莫有!你们挑对象就挑吧,怎么就扯到他了呢?!六公主他真的高攀不起啊!请问他可以说不吗?! 暗搓搓地掐了掐手心,他有些不安的开口:“臣恐怕配不上六公主,皇后娘娘还是另选他人吧。” 皇后端了茶盏了一口道:“怎么会呢?无论身份或是貌,本宫看盛京应该没人比你更配漓悠了。” “不,臣……”话未说完被打断,皇后重重地将茶盏放在桌上,语气有些阴沉道:“安世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再回答吧。” 安昭:“……”谁来救救他!/(tot)/~ 见安昭默然无语,皇后满意地笑笑,“既然安世没有异议,那么此事就这么定了吧。” 万俟漓悠沉着张脸,刚要站起身反驳,一旁的潇夙歌忽然按住他的手臂,朝他颇有深意地笑了笑,接而轻柔地抱起自己腿上的九公主放于旁座,又扯开了江宸的胳膊,然后…… 望着那人白衣飘扬地向大殿中央走去的身影,万俟漓悠有些怔楞,她这是要干嘛? 皇后刚宣布完自己的决定,就见殿内左处人群突然向两边分开,眉头微蹙地看向中间那渐渐走出的浅笑淡然的青年,待看清时,皇后震惊地瞬间放大瞳孔,潇弦落?!……不,这人年岁不大,不可能是他! 想起半月前逍王世回归的消息,原来是他的孩,难怪…… 因下意识地忽略跟潇弦落有关的事情,她并未关注这回归的潇世,而刚刚潇夙歌坐于的席间周围多年轻人,她又刻意收敛了气息,使得皇后就算看向她旁边的万俟漓悠也并未注意到她。 如今蓦然看到,令她不由想起了曾经那个让她既敬畏又忌惮的男。 万俟琛见潇夙歌突然过来,询问道:“夙儿,可是有事?” 潇夙歌立于殿中央,俊逸淡笑的模样不知看红了多少少女的脸,她颔首道:“皇叔,夙歌有一事相求。” “何事?夙儿尽管说。”万俟琛表示对于好兄弟之的要求必须答应啊! 潇夙歌正色道:“恳请皇叔将六公主万俟漓悠许配于我。” “好!……什么?!”万俟琛想都没想就答应了,随即反应过来后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不过看向殿内其它人同样瞬间石化的神情估计自己的耳朵可能没出问题。 直到潇夙歌又说了一遍,众人才回过神纷纷低声讨论起来。 安昭险些喜而泣,真是好人哇好人…… 江宸暗暗咂舌,没想到兄台的口味这么重…… 万俟若宁瞬间煞白了俏脸,眸中带着不可置信以及遮不住的酸楚…… 乔若城执着酒杯,欣赏地看着殿中那道长身玉立的身影,心中却淡淡思着那人为何给自己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而众千金们觉得她们刚刚补好的小心脏又一次碎成渣渣了/(tot)/~…… 万俟琛轻咳几声,有些奇怪地询问潇夙歌为何,不是他有意贬低自己的孩,实在是他了解万俟漓悠这货不讨人喜的德行了! “因为我对六殿下一见钟情,二见倾心,见许终身。”潇夙歌淡定地压下说出这话的不适感,转身望着惊呆的万俟漓悠,她笑得温柔俊美道:“殿下,嫁我可好?” 潇夙歌虽不笑时容颜冷冽,但只要嘴角轻轻一扬整张面容便瞬间柔和下来,尤其是那双微弯的桃花眸专注地看着一个人时,眸中的深情似能将人溺毙。 譬如现在。 虽然总觉得这个场景有什么不对,但无法否认的是,被那双深情好看的眼睛盯着,万俟漓悠的心不由缓跳了一瞬。 ------题外话------ 谢谢雾雾晓晓的花花,以及浅咦墨画的打赏,蠢作者会坚持哒!~\(≧▽≦)/~ 话说大家不要潜水可好,蠢作者也有一双很深情的眼睛哦!/(tot)/~ ... ... 正文 第十九章 刺杀 更多心绪有些杂乱,万俟漓悠描述不清此刻的具体感受,唯有一个念头特别清晰,那就是他觉得自己怂了!怂到明知道潇夙歌应该是为了帮他,但被她这样大庭广众下深情告白及求亲竟然还控制不住地头脑发热、心脏狂跳。 望着那人始终如一的深情眼眸,万俟漓悠觉得这一刻时间仿佛过得慢,当他终于理清思绪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些什么时,却被眼前这一幕场景霍然打断。 只见殿内数十米高的房梁上突然跳下一群蒙面黑衣人,领头的首当其冲地对着上座万俟琛围攻过去,一部分人又对着在座的朝廷大臣们及家属刺杀过去,众人乱作一团,那些娇贵千金们当下发出参差不齐的尖叫声,听的众人更为紧张。这些黑衣人来得猝不及防,即使宴会上驻守的禁卫和会些武功的公哥已经上前拦截住他们,但依然有不少人受伤。 大部分禁卫都护在万俟琛及皇后他们身前,因此那些黑衣人没讨到好,但不知何时借着混乱靠近皇后这边的舞姬们竟然突然拔刀刺向万俟琛,禁卫们正和黑衣人抗着,没一个能及时分出来管这些舞姬,因而舞姬的刀到底还是染了血。 万俟琛不可置信地看着挡在他面前的皇后,看着皇后垂着鲜血直流的左臂依然抽刀迎上那些舞姬,他不明白皇后为什么要救他,她不是应该希望自己早点死吗? 不过此刻情况容不得他多想这些,皇后虽然有点武功却终究不敌那些舞姬们的群攻,很快被打翻在地,眼看几把刀就要再次刺上皇后的身体,下方的白舞依及乔若城及时上来几掌击飞了那些舞姬。 万俟琛忙把皇后扶起来,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但不等他问上些什么皇后便已昏厥过去。 有了武功高强的白舞依及乔若城相助,这边的黑衣人很快被擒下,但殿内人多,一眼望去已有不少地方见了红。 潇夙歌早在黑衣人出现时便迅速闪到了殿内一侧不显眼的地方,见万俟琛那边已无大碍,她转眼向万俟漓悠那边看去,却见那一席的刺客甚少,不过其中一个身形纤细的黑衣人却一直追着万俟漓悠攻击,本想立马过去但在见到万俟漓悠那奇怪的身法时顿下了脚步,万俟漓悠的步伐不快亦不稳且行走间晃晃荡荡但每次都能恰巧躲过黑衣人的袭击,据前几次观察他应该是没有武功的,但也可能是像她一样故意藏拙,这点日后不妨试探下。 眼看多次袭击未遂,黑衣人好像没了耐心,蓦然停下双手合一做了个手势,片刻后他周身的空气仿佛都有些扭曲,潇夙歌暗道不好,这是要放大招了。 果然,这一回万俟漓悠的步伐突然混乱,行动也突然缓慢下来仿若受到了大的阻力,黑衣人趁此时身形蓦地一掠到了万俟漓悠身爆抬掌就要挥下,潇夙歌及时过去揽着万俟漓悠避过这致命一击,接而旋身迎上黑衣人。 黑衣人看到潇夙歌救走万俟漓悠后似乎更加愤怒,对上潇夙歌的招式莫名带着种负气之感,看着她的眸里也带着丝委屈之意。 潇夙歌凝视着那暗沉阴郁却很熟悉的眸,蓦然一惊,他好像是…… 这时,皇宫中的御林军终于赶来,不到一刻钟便擒下殿内的黑衣人及叛乱的舞姬,唯独潇夙歌面前这个被她故意放走了。 万俟琛下令把刺客们打入天牢后又命医前来给受伤的人医治,接而吩咐禁卫将后及诸位妃送回寝宫,自己则揽着昏厥的皇后匆匆回宫了。 江宸和万俟若宁围到潇夙歌这边询问他们有没有事,在得知并无大碍后皆松了口气,刚刚他们能勉强自保就不错了,根本顾不了别人,见万俟漓悠被攻击也只能干着急。 潇夙歌面色有些凝重,一是因为刚刚交手的黑衣人疑似失踪的南翼;二是因为,她揽着万俟漓悠之时却察觉到他的经脉纠结错乱,等同废掉,别说武功了,按这程能不能活到二十都不一定! 看他平常一副轻松没事人样,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万俟琛包括璃妃对她都是好的,怎么样也不能让万俟漓悠这样挂掉,潇夙歌蹙眉想道,也许清殊会有办法医治他。 “我先走一步,你们随意。”潇夙歌不管众人反应,转身匆匆离去。 “哎、潇大哥!……”万俟若宁喊道,疑问地看向万俟漓悠,“潇大哥她怎么啦?” 万俟漓悠摇,他怎么知道,这人总是神秘莫测的,也不知道脑里天天想些什么……他发誓他绝逼没有因为潇夙歌就这么离去而他还没来得及说出那个答案而失落。 潇夙歌未回寝殿,却是悄然无声地出了皇宫,片刻后到了逍王府找到玄衣,命他调查白霖国所有的杀手组织以及传信回谷里问问清殊最近能不能出来,潇夙歌有些焦急,毕竟万俟漓悠现在的生命拖一天就少一天。 若是找不到医治之法……算了,先不想这个,还是等清殊看过再做定论。 ------题外话------ 啦啦啦~\(≧▽≦)/~大家都粗来玩好不好不要潜水啦蠢作者好无聊哇好无聊~ ... ... 正文 第二十章 问君能有几多愁 更多天清日明,风轻云净。如火般的枫树下,长身玉立的俊美华袍男与身着浅绿裙衫的美貌少女站在一起言笑晏晏,远观犹若一对璧人般登对养眼,潇夙歌表示那画面美,她一点也不想看。 白舞依一袭绿衣娇俏可人,她仰首看着乔若城,眸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浓郁爱意,“师兄,你什么时候向皇上提亲呢?” “依儿,你还小,此时不急。”乔若城轻柔地抚摸着白舞依的头,俊美的面容上一片宠溺。 微嘟着嘴,白舞依有些不满道:“你总说我还小,我都快十八了,哪里还小啊?!”面色一变,她神情带着丝紧张,“师兄,你是不是不想娶我啊?” 手上动作一顿,乔若城抚慰道:“怎么会,别想多。” 白舞依敛下眼眸静默了片刻,蓦然抱住乔若城,把脸埋入他的胸膛,半响发出闷闷的声音:“师兄,你是不是后悔了?后悔和我在一起?……我很早的时候就喜欢上你了,但我知道那时你是喜欢四师姐的,我想和你相处便总是用各种理由去找四师姐,可是明明我们都在,你的眼中却还是只看得到她,你每天都陪着她,她喜欢的书你一本本地去看,她擅长的武功你也刻苦去练……” 乔若城听着她的话,眸中闪过一丝恍惚,他记得自己曾经做过的事,可是他却不明白曾经的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明明他爱的是白舞依不是吗?随着思绪,一阵剧痛突然轰炸在脑海中,他不由皱紧了眉,痛苦的神色在脸上一闪而过。 白舞依没有看到他异样的神情,缓了缓,接着说道:“我本来以为这辈你都不会注意到我,但后来看到你对四师姐的态一天天冷却下来,我简直抑制不住地狂喜,可我又怕这只是我的错觉,直到后来我和四师姐同时被鬼痕抓赚危急时刻你竟然选择救下我,我才确认也许我是真的有机会了。 当深受重伤的四师姐被师父救回后突然不知所踪时,我以为你会去找她,可没想到你竟然留了下来且同意和我在一起了,你知道吗?我当时开心得简直要疯掉了,这一切幸福得就像个梦一样。” 她抬起头来,一张美丽的面容上带着隐隐的泪痕,轻声问道:“师兄,如果这是梦的话,那么,永远都不要让我醒来好不好?” 乔若城复杂地看着她,良久轻叹口气,他当然是爱白舞依的,至于心中那莫名的空荡感觉他不明原因只能忽视。 动了动唇,刚准备说些什么,蓦然被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 “麻烦让让。” 转头一看,只见一袭月华色长衫的俊逸青年负手而立,目光冷然地看着他们,正是昨晚宴席上惊鸿一瞥的逍王世潇夙歌。 白舞依正深情倾诉突然被陌生人看到,当即羞得俏脸一红,匆匆转身跑掉了。 收回目光,潇夙歌目不斜视地越过乔若城,向寝殿走去,刚走两步身旁蓦然暗下,却见乔若城跟了上来和她并行走着。 乔若城面上扬起一抹柔和友好的笑容,温声说道:“刚刚不小心挡到潇兄了,真是抱歉。” “知道挡道还站中央,你们脸皮挺结实。”潇夙歌目视前方,淡声讽刺道。 乔若城一噎,脸上的笑僵了一下,只好转移话题地问:“潇兄和六殿下的感情似乎很好?之前看潇兄情深意切的表白,想必不管放在哪个女身上都会动心。” 潇夙歌冷声道:“不关你事。” “……”乔若城再次噎住,有些讪讪地笑,“潇兄似乎很讨厌我?” 潇夙歌身一顿,漠然道:“不是讨厌,只是不想看到你。”说完加快了脚步离去。 看着前面那颀长却散发着冰冷气息的背影,乔若城立在原地拢了拢眉,半晌回身走回自己的寝殿。 ** 本来忧思着万俟漓悠的身体,潇夙歌一夜都未回宫,而是在王府看了半晚上的医书试图找找办法,但是无疾而终,所以心情本就不怎么愉快的潇夙歌今天一回宫就看到这么糟心的场景更加不爽。 于是万俟漓悠他们一出寝宫看到的就是周身仿佛冒着恐怖黑气的潇夙歌…… ——万俟漓悠:(⊙o⊙)一夜未见发生了神马! ——万俟若宁:(⊙o⊙)潇大哥生气的样也好帅呀! 没等他们问出来,就见江宸大老远得喊着‘兄台’狂奔而来,天生的粗神经让他无视了潇夙歌身上此刻颇为恐怖的气息,笑得又二又蠢道:“兄台,今天跟我出去玩吧,我那几个兄弟可想认识你了!” 潇夙歌沉声道:“我跟你很熟么?” 江宸一脸惊讶,“难道我们不熟吗?!”他偷偷瞥了眼万俟漓悠,凑到潇夙歌耳边低声道:“兄台,皇上都答应你和六公主的婚事了,等到成亲后你可就没这么自由啦,还不抓紧趁现在好好爽一爽嘛!” 最终,在江宸的死缠烂打及寸不烂之舌下,潇夙歌还是被他拐了出来,他的那些损友们见到她特别高兴,一个个地围着她问东问西,一天下来又替她介绍盛京各种好吃的饭馆、有名的酒馆、经玩的赌馆…… 当天色暗沉下来时,其中一个笑得特像狐狸的清俊青年正是之前恶整江宸的御史之秦誉,他扯开众人引着潇夙歌去了一个据说进去后会特别爽的地方…… 于是,当潇夙歌站在玉觞楼门前时,淡淡感叹着,这还真是吃、喝、赌、嫖样样带着她来了一遍呀。 不过,听过一句话么? 正所谓……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不带把的去青楼…… ------题外话------ 谢谢洛洛的花花~么么~\(≧▽≦)/~ 话说小伙伴们粗来哇,不要让蠢作者单机嘛/(tot)/~ ... ...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土鳖的忧桑 更多无忧殿内,一袭火红色长衫的万俟漓悠斜倚在窗爆一轮皎皎月华笼泻其身为他那艳丽的面容添上几分圣洁的禁欲色彩,如月下精灵般美艳惑人却又纯洁无匹。 随着烛火微微一跳,一个玄色衣衫的人蓦然出现在殿内,他单膝跪地恭敬道:“主,沉风来迟,还请主责罚。” 万俟漓悠挥了挥手,示其起身,把玩着手指漫不经心道:“查出潇夙歌今天去哪了么?” “回主……”沉风将今天潇夙歌的行踪去处纷纷描述得清清楚楚,万俟漓悠满意地点点头,又问道:“那她现在在哪?” 沉风顿了顿,有些迟疑道:“潇世她现在去了……” “去哪了?!”万俟漓悠不耐道。 紧了紧头皮,沉风正色道:“潇世现在正处于玉觞楼。”说完,室内除了烛火跳动的‘噼啪’声外一片寂静,他偷偷抬头一瞥万俟漓悠的神情,见并无异样,才缓下心来。 “没事了,你先回去吧。” “是。” 待到沉风离去后,万俟漓悠望着悬于空中的银月,凤眸微眯,半晌才发出了扭曲地令人惊悚的笑声,朱唇吐出的话语中咬牙切齿的意味一览无余,“呵呵呵,好你个潇夙歌,竟然敢去逛窑!” 说罢,连衣服也不换身就怒气冲冲摔门出去。 ** “秦兄,你说的会特别爽的地方就是这里么?”斜斜瞥向秦誉,潇夙歌面上神色意味不明。 秦誉笑眯眯地挥了挥手中折扇,点头应声道:“是啊。”他上下扫了潇夙歌一眼,“怎么?潇兄不会是不敢进去吧?啧啧!这是还没成亲就开始为六殿下守身如玉了呀,六殿下还真是好福气呐!” 潇夙歌轻晒一声:“你想多了。”随即一拂衣摆,潇洒从容地迈步进去,潇夙歌表示就算不带把也要活出带把的风范! 玉觞楼作为盛京最大的风月场所,一到夜晚便热闹非凡,人声鼎沸。走进一看,只见室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顶上悬着一颗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白玉,内嵌金珠,以蓝田暖玉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鲜活玲珑,连也细腻可辨,踏入其上,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尽奢靡。 潇夙歌不由感叹一句,当真是富丽堂皇,便是心性淡漠如她也不免有些咂舌,谁叫现在谷里最缺的就是钱呢,虽说各种珍宝贝倒是多的是,但件件拿出去都是要引起江湖一番轰动的,她最厌麻烦,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会动那些的。 现在看到如此奢华之地,潇夙歌感觉蛋蛋有点忧桑,这就好比当你穷的只能啃陈馒头时,有人却在你面前山珍海味,大鱼大肉。 在潇夙歌默然比较着土鳖与土豪的的差距时,楼里的姑娘们也注意到了立在门口的白衣华服公,顿时眼睛发亮,不说那身上的衣物一看就知其华贵,就说那容貌和那气就绝逼是让她们倒贴也愿意啊! 当下纷纷围了过去,在这民风开放到闺中女都能光明正大追求心上人的时代,这些坊中女就更不用说了,当然温柔如水的也不是没有,只不过少之又少就是了。 潇夙歌被如此热情地欢迎倒是不感难受,这些女容貌都中上等之姿,身上也并无难闻的脂粉气味,只有女儿家天生的清甜体香,不着痕迹地躲开那些不安分的玉手,她微微一笑,微弯的桃花眸顿时电倒了一众姑娘。 一位姿容秀丽的紫衣女对着潇夙歌媚眼横抛,娇声问道:“公,今晚就由玉儿服侍你可好?” 众姑娘当即把那女挤到了一爆通通使出浑身解数望求潇夙歌多看自己一眼。 “各位美人都那么热情,可是本公只有一个可怎么办才好呢?”潇夙歌状似忧愁地说道。 “当然是选我了!” “胡说!应该是我才对!” “你们算什么!明明是我的技术最好!” “呸——!” “你就装吧!” …… 最后,一个红衣美艳的女扑进潇夙歌得怀里,柔媚软声道:“公,奴家那么喜欢你,你可一定要选我啊!”她的话语温软动人,可眼神却如刀般向周围姑娘扫去,收到这犀利的眼神,众姑娘们竟然真的安静了下来,只不过还是不甘就这么离去,站在原地目光哀怨可怜地巴巴望着潇夙歌。 跟在后面被忽略的秦誉一脸惊异地看着被美人们包围的潇夙歌,暗自咋舌,本来他还以为这潇世会羞涩下或者怎么着也得避讳下吧,没想到这位轻车熟的模样简直比它还要利好吧!还有现在潇夙歌怀里的女,那可是玉觞楼仅次于花魁的卷芯美人啊,最重要的是她是个清倌!平常多少人花天价要买她的都被拒绝啊,现在竟然倒贴了! 他觉得这个看脸的世界充满了对他的恶意!如果万俟皓泽现也在这的话,绝逼会一脸激动地握着他的手,大喊:‘真是知音啊!’ 颇为怨念地上前把红衣女拉入自己怀中,秦誉一脸心碎样,忧然道:“小卷儿,你怎么那么快就跟别人跑了呢,前不久你还说喜欢我的呢!” 卷芯挑眉一笑,“奴家也喜欢你啊,不过现在……”她送了几个秋波给潇夙歌,“奴家最喜欢这位公了而已。” 秦誉捂脸,他还能说什么呢?要不是他硬把潇夙歌拉来他会失恋吗?唉!秦誉此刻深深了解了不作不死这四个字的深刻含义! 而楼内其它嫖客们眼见美人们都跑到这一边了,自己怀里没有温香软玉了,他们捉急了呀,那必须麻溜地投诉的呀! ——呼唤老鸨! 玉觞楼的鸨母静霓是个十来岁风韵犹存的成熟美人,若不是鸨母不得接客,她房间的门槛早就被嫖客们踩烂了。 静霓披着件雪白纺纱半遮半露地缓缓下楼,瞅见姑娘们的确是通通围在一处把众位客人晾在了一爆柳眉微皱上前轻斥道:“这都是干什么呢?还不去服侍客人们!一个个的皮痒了吧!” 众姑娘蓦然听见鸨母的训斥,吓得纷纷散开来,静霓本来好整以暇地准备看看是谁这么大的魅力把她楼里的姑娘魂都勾走了,当看清那抹现出的身影时,她美目顿时瞪大,随即惊喜的神色泛滥在眸中。 ------题外话------ 亲爱哒们~大声告诉爷,今天是不是粗长了一点!蛤蛤蛤蛤~\(≧▽≦)/~ 话说小伙伴们都去约会了么,粗来个人呀!爷害怕!/(tot)/~ ——友推—— 《盛宠之妖妃难追》优质量呦~喜欢的亲不妨去溜溜~ 简而言之,这是一个傲娇闷骚的男人在无耻明骚的上策马狂奔,猛追一个没心没肺毒舌腹黑的女人的故事;言而总之,这是一部男主的血泪追妻史。 一对一,宠加爽,男强vs女强,男主身心干净。 】 ... ...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土豪进化时 更多收敛了下情绪,静霓具风韵地一笑,姿态妖娆地走进潇夙歌,“呦~这是哪来的神仙公,不知静霓可否有幸邀公去我房间喝杯茶呢?” 潇夙歌点头欣然同意,她既不能跟那些姑娘真做些什么,又不能让秦誉看出端默现下跟着这玉觞楼的鸨母自是最好,总归鸨母是不接客的吧。 微笑着和众位姑娘们还有一旁发愣的秦誉点了下头示意道别,潇夙歌悠然跟着静霓一前一后地迈上二楼。 众姑娘目光哀怨地看着她们的‘妈妈桑’就这么愉快地领走了刚心仪的对象,眼泪都要掉下来啊! 静霓的房间华美之余还多了份女的幽雅,顶上的明月珠照的屋内清晰亮然,最出色的莫过于那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四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罗衾。潇夙歌想,若是她那现代好友在的话,一定早就扑上去翻滚了。 想到这,潇夙歌嘴角不由勾起一抹愉悦怀念的笑容,缓下心绪,她回身坐于桌爆端起一杯静霓刚泡好的云雾茶正准备尝下,却见静霓突然弯膝跪于她面前。 放下茶盏,潇夙歌疑惑地忙要扶起静霓,问道:“鸨母这是作甚?” 静霓躲开她的手,坚决不起身,仰起的美艳面容上妖娆不在,只剩满满的喜悦之情,热泪盈眶地哽咽道:“这么多年,静霓终于等到小主了!” 潇夙歌蹙眉道:“你这是何意?不论如何,你先起来再说。” 无奈静霓只得起身立于一旁,待她缓缓讲述了一会儿,潇夙歌才不可置信地道:“你是说玉觞楼是我爹的产业?!” “是的,不光这里,席欢阁、千金赌坊、梦醉馆、青瓷园、盛衣坊、腾武馆等都是主开设的,以后自然也是小主你的。”静霓柔声道。 “……”敢情今天一天其实都是在自家玩吗?难怪那些掌柜看她的眼神那么异样,潇夙歌有些描述不出自己此刻的心情,那种一息之间突然从土鳖进化成壕的感情谁、能、懂?! 静霓接着说道:“而八年前,主曾传信言明小主你会在今年回来,让我们几个管理日后听命于你……” 潇夙歌打断了静霓接下来的话,惊疑道:“等等!你说八年前?我爹不是十八年前就失踪了么?” “是这样没错,本来我们几个也都伤心不已,没想到浑浑噩噩地过了十年竟然收到了主的来信,那种传信方式只有主和我们几个管理知道,别人不可能仿制。”静霓肯定道。 潇夙歌缓了缓心神,眸中带着希冀地看向静霓道:“那我爹现在在哪?” 静霓秀眉微皱,“这……我也不知道,当初主只说你回来后若是想见他和夫人不必心急,你们自会有见面的那天,还留下了句警示让我传达:无论小主你遇到什么事切记守住本心,且善待身边人。” 见潇夙歌眸里遮不住的失落,静霓不由安慰道:“小主,你别担心,主他们一定没事的,而且既然主说你们会见面那就一定有相见的那天。” 释然地轻叹一声,潇夙歌对静霓感激地一笑,但愿那一天不会晚。 不过,有件事她必须查清! “鸨……”潇夙歌顿住,既然如今知道是自己人,那么再叫鸨母似乎有些不合适。 静霓看出她的为难,柔柔一笑,道:“我也是快要奔四的人了,小主要是不介意就称我一声静姨便好。” “……” “怎么?小主可是不愿意?”静霓一脸伤心样。 “不是,实在是静姨看起来年轻漂亮了,我有些叫不出口。” 静霓柔柔地一笑,“没想到小主嘴还挺甜,真是遗传了主的绝啊,想当年主就是靠着一张腻死人的嘴把夫人追求到手的呢!” “是嘛。”想到那情景,潇夙歌笑得愉悦,正了正脸色,她问道:“静姨,你能跟我说说当年我爹失踪的具体事情吗?” “这个,其实我知道的也不是详细,当年……”静霓说了一会儿,内容跟祁连墨讲给她的差不多,潇夙歌不免有些失望。 静霓脸色顿了顿,凝声道:“不过,据我们这几年的调查,倒是查出了那时紫国的人能顺利进京好像是皇后做的。” 想到宴会上那个眉宇锋利的女,潇夙歌疑问道:“皇后?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主你可能不知道,二十年前的皇室夺嫡之争可谓轰动盛京,虽然最终由那时还未封逍王的主和当今皇后扶持七皇万俟琛登上了皇位,但那一仗皇室男丁死伤惨重,除了皇上唯一的胞弟现今的怀王万俟珏外无人生还。而皇上登基后,皇后背后的势力日益庞大,于是一直辅佐着皇上帮他平衡各方势力的主显然就成了皇后最大的障碍。 事实证明,没了主的协助,皇上弱并不能独自斗过皇后,那么这件事中,皇后无疑是最大的受益者。” 看着潇夙歌面上神色淡淡,静霓接着道:“而且,除了皇后外,我还怀疑一个人。” “谁?” 静霓轻声说出一个名字,却让潇夙歌渐渐沉了脸色。 ** 踹开挡的龟奴,万俟漓悠气势汹汹地走进玉觞楼,忽视那闪瞎人眼的华丽,他凤眸凌厉地扫过大厅中人,在看到倚在楼梯栏杆边的秦誉时,上前问道:“潇夙歌人呢?” 秦誉转首一看,见是万俟漓悠顿时乐了,挑眉道:“呦~公主殿下就这么着急未来的驸马爷啊,这是来捉奸了么?” “少废话!告诉本宫她人在哪?”万俟漓悠神色尴尬了一瞬,接而更加怒道。 晃了晃手中白玉杯,秦誉表情夸张添油加醋地把潇夙歌来时的事说了一遍,见万俟漓悠慢慢发黑的脸,他勾唇一笑,俊脸上一片贱意,“就是这样,驸马爷这么吃香,殿下你日后可要看紧了呢!”随即向万俟漓悠指了指楼上一间房,一脸看好戏地模样。 白了他一眼,万俟漓悠快步上楼。 ------题外话------ 谢谢雾雾洛洛的花花以及晓晓的钻石~么么~\(≧▽≦)/~ 话说蠢作者首推啦,亲爱哒们不要潜水啦,多多收藏留言点击吧~欢迎把爷领回家!爷的技术也是很好哒!~\(≧▽≦)/~ ... ... 正文 第二十三章 鱼唇的六殿下 更多室内顿时寂然无声,静霓见潇夙歌并无反应,秀丽的面容上一片忧色,“小主,我知道你可能有些接受不了,但当年的种种迹象都指向他,而且……” “好了静姨,此事以后再说。”潇夙歌打断静霓的话,淡声道。 看潇夙歌再无一点讨论这个话题的意志,静霓拢了拢眉心只得换一个,想到前几天传出的逍王世在中秋晚宴上当众向六公主求亲的事,这六公主的名声她也是听过的,不过传言毕竟不可多信,也许本人并不是那么凶残。 静霓一边从柜中拿出一个酒坛倒入酒壶里,为潇夙歌斟了一杯,一边好奇地问道:“不知那位六公主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想到某个二货,潇夙歌不由勾唇一笑,“他啊……” “砰——!” 被踹开重力弹到两边的门晃了晃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潇夙歌转头望去,看清来人后,她对着静霓玩味地眨了眨眼,低声道:“静姨,你可以自己感受了。” 万俟漓悠一开门就看到这一幕简直要气炸了!好嘛!去逛窑就算了!现在当着他的面竟然还敢和那个妖里妖气的老女人‘眉来眼去’!当他是死的么?! 看着跟门神似的杵在门口一动不动明显又处于炸毛状态的万俟漓悠,潇夙歌拿起酒杯抿了一口挑眉道:“殿下怎么来了?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吧。” 万俟漓悠弦月眉一竖,毛?!这主人似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呦?!大步跨过去,他‘咚’地一声重重地坐在潇夙歌对面的凳上。 潇夙歌眸光一闪,很想问一句:殿下,您的小菊花还好么? 气冲冲地瞪着对面的混蛋,万俟漓悠一双凤眸因染上怒意更显凌厉艳惑,他伸手一把夺过潇夙歌手里的酒杯朝着嘴里仰头一倒,接而摸了把嘴扬声道:“本宫是怕你精尽人亡,来替你收尸!”说完见潇夙歌没什么反应,他奇怪道:“你怎么不说话?!” 潇夙歌默然地重新拿了一个酒杯斟满酒,抬眼淡淡地看着他道:“等你醒了再说也一样。” 万俟漓悠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就觉得脑一晕,他指着对面突然变成好几个影的潇夙歌,迷茫道:“你……”话未说完便无力趴倒在桌上。 潇夙歌瞥了他一眼,有些无奈地摇,陈年的玉堂春也敢喝,这酒劲头大,若没有高的酒量或深厚的内功压制,普通人那是一碰即醉,这六殿下怎么一点防范心都没有,真是蠢了。 静霓亦是有些目瞪口呆,这位六殿下的确是不如传言中那般吓人,而且看这样,反而还挺单纯的。 “静姨,天色已晚,你早些休息吧,我带他回去了。”潇夙歌放下酒杯,起身利落地把醉倒的二货挂在背上走出玉觞楼,这个点宫门早关了,回宫不可能,只好带他去逍王府过一夜。 盛京姓过夜早,以致现今街上除了他们外已是空无一人,潇夙歌缓慢地走着,面色不是愉悦,虽因内力深厚背着个人根本没压力,但不代表身上压着个人就会好受,尤其是这个人还在一直乱动,嘴里也不知来回嘟囔些什么。 皱了皱眉,潇夙歌将人往上提了提,顺便打了下身后人的屁股,轻斥道:“老实点,再这样就把你扔下去。” 不知是不是听懂了这句威胁,背上的人竟然真的乖乖地不再动弹了。 满意地松开眉头,潇夙歌继续向前走着,蓦然,寂静无声的街道上出现了一丝淡淡的杀气,潇夙歌面色如常,脚步轻然地跃上一处层高的屋顶,将背后的人放下又将自己的外衣披于其身后又回到地面。 静默片刻儿,潇夙歌淡声道:“还不出来?” 随着她话的落下,街道四周渐渐出现二十个左右的蒙面黑衣人,据这气息个个皆是高手,看装扮似乎和宴会那晚的是同一伙。 “谁派你们来的?” 为首一个黑衣人粗声道:“你还是留着地底下问阎王去吧!”说罢带人攻了上来,招招皆是夺命之击,但手法与那晚并不相同,看来多半是临天阁雇来的其中一批。 潇夙歌步伐悠然地穿梭于他们之间,奇巧地避过向她纷纷袭来的招式,飞快地夺下其中一人的剑适用了两下,随即挥剑挽了个复杂剑诀,霎时那把普通的剑幻化成了数十把幻影对着那些黑衣人闪电般地穿胸而过,刚刚出声的首领震惊地瞪大眼,但却控制不住自己倒下的身体,片刻后,黑衣人一个接一个地倒地再无了生息。 一招秒杀! 冰冷寂静的街道上,一群黑衣人死不瞑目地横尸在地,空气中散发着越渐浓重的的血腥味,而在这其中独独一个白衣不染纤尘的人执剑而立,明明仿若谪仙一般的人,在这场景的映衬下,竟冷酷地宛如地狱的嗜血修罗般可怖。 潇夙歌面上似乎还有些不满,她嫌弃地看了眼手中的剑然后一把扔掉,寻思着有机会一定要找把好剑配用才行。至于地上的那些死尸,她不觉有什么不对,混迹了江湖四年,她早就明白在这个世界上仁慈代表着对自己残忍,而杀人只是为了不被杀,既然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那么她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很善良,那些想要她死的,她不介意让对方先去死一死。 跃上放置万俟漓悠的屋顶,见人还睡着便还算是轻柔地背起对方使着轻功飞快地向王府掠去,未惊扰到王府众人,她随便找了间房间便将背上人往一扔,掀起被将他随意一盖便要转身离开。 但这一走便觉衣摆被扯着没法动,回身一看,却见刚刚还睡得跟猪似的万俟漓悠醒了过来,透过朦胧的月光,能见对方一双艳丽凤眸此刻正亮晶晶地看着她。 万俟漓悠神情很单纯,一向美艳惑人的面孔此时却很有种纯洁的美。 潇夙歌挑眉问道:“醒了?还不松手,当我不用睡觉的么?” 眨了眨眼,万俟漓悠似乎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歪了歪头,红唇轻启道: “大混蛋——!” ------题外话------ 谢谢高冷男神墨轩i的月票及打赏,晴mayday的钻石,**、晓晓的钻石和花花,还有妍妍洛洛冰儿雾雾的花花,爷爱你们!么么~\(≧▽≦)/~ 亲爱哒们,蠢作者终于首推啦,目前每天都会双更,小天使们多多点击收藏评论呦~不要让我扑在首推上嘛/(tot)/~ ... ...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抽疯的六殿下 更多潇夙歌眼角一抽,有些后悔刚刚怎么没把他扔大街上,此时若是有台现代高科技在的话,她很想输一句:还没成亲就想家暴了怎么办?在线等,急! 看着对方死死抓着自己衣衫的爪,控制住把它剁下来的念头,潇夙歌蹙眉道:“再说一遍,松手。” 万俟漓悠摇,神情天真地有些呆滞,看这样明显酒还没醒,潇夙歌不想跟个醉鬼纠缠,抬手刚要劈晕对方,却见他晃了晃手中衣衫,莫名地问道:“为什么?” 眉头微拢,潇夙歌疑问道:“什么为什么?” “你总戴着个面具生活不累吗?”万俟漓悠呆呆地问。 也许是夜晚过寂静安逸的原因,潇夙歌不由放松下来慵懒地地躺倒在,头枕在交叠的双手上目光随意地看着暗沉不清的房梁,半晌才幽声道:“反正大家都喜欢这个面具不是吗?”喜欢这个温和有礼、亲切真诚的正面形象,说来可笑,明明是虚假的,却远比真实的更令人喜欢。 万俟漓悠跟着卧在,侧着身乖巧地像只小奶猫一样静静地看着她,除了神情较为呆滞,几乎看不出他是醉着的状态,他转了转眼珠问道:“那你自己喜欢吗?” 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人说话,在万俟漓悠以为潇夙歌是不是睡着了时,她才淡淡地说了句:“那不重要。”疲累地闭上双眼,她淡声道:“夜深了,睡吧。” 万俟漓悠有些发痴地看着身旁的人俊美的面容,良久,蓦然一翻身压倒潇夙歌身上,被这动静扰得睁开眼的潇夙歌冷冷看着身上那人,不耐道:“你又抽什么疯?!” 俊脸皱了皱,万俟漓悠凤眸中带着懊恼的神彩,忿忿道:“爷的初吻被你抢走了,你这萝卜肯定都亲过好多人了,这样不公平!爷要亲回来!”说罢双手捧着潇夙歌的脸,嘟起嘴巴向她凑去。 潇夙歌及时伸出一只手掌抵在万俟漓悠的脸上把他往旁边一推,在对方还想挣扎时猛地对着他脖用力一劈,看着终于安静下来的某人,她舒了口气,毫不怜惜地把那货往里面挤了挤,就着横躺的姿势开始睡觉。 翌日,万俟漓悠醒过来时,潇夙歌正在主厅和玄衣交代事情,他捂着不知为何发疼的脖循着声音走过去,一见到潇夙歌顿时瞪大眼,上前问道:“我怎么在这儿?不对,昨天你喝的那什么?我怎么一下就晕了?” 潇夙歌瞥了他一眼,接而转回视线默然无声,倒是一旁的玄衣有些好奇地打量着未来的谷主‘夫人’。 “喂!你说话啊!”万俟漓悠眉头一竖,扬声道。 翻了页手中医书,潇夙歌淡声道:“请殿下去把眼角的污浊物以及嘴边的可疑液体洗干净再过来。” 玄衣‘噗’地一声控制不住地笑出来,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家主嘴巴竟然这么犀利! 万俟漓悠一摸脸,感觉好像确实不是那么干净,顿时囧了一下,尴尬地咳了几声,默默地跟着等候在一旁的侍女去洗漱。 直到万俟漓悠的身影再也看不见,玄衣才嬉笑道:“主,我觉得这六殿下好像不是传言里那么恐怖啊,看这样真是蠢得不行,我看袭玉那丫头都比他……”后面的话在收到潇夙歌冰冷的视线时连忙吞了回去。 “他再怎么样也是白霖最受宠的公主,更是将来一段时间内你们的‘主母’,所以不要再让我听到任何关于他不好的话,不然我就把清轩叫来盛京。”没有外人的存在,潇夙歌又恢复了往常冷酷地不近人情的模样。 玄衣讪讪地点点头,对于潇夙歌的冷漠倒不感到有什么不适,毕竟这样才是他们最熟悉的主,只不过内心有些讶异主竟然这么看重那位六殿下,看来日后可不能怠慢了他才是。 潇夙歌看着书又翻了一页,问道:“查出上次宴会上的刺客是什么人了么?” 提到任务,玄衣正色道:“那些人并不是专业的杀手组织,而是和十年前被揭发通敌叛国行为而抄家的威远元帅府有关,此事一直有传闻元帅是被诬陷,而那些当年逃过一劫的人在这十年来一直组建着势力想要报仇,且前不久他们还找到了当年失踪的威远元帅幼。” 蹙起眉头,潇夙歌冷声道:“幼?那孩现在应该多大?叫什么名字?” “应该是个十四岁的少年了,至于名字……好像叫什么陆逸楠的吧。”玄衣晃了晃脑袋,想了半天才答道。 合上手中医书,潇夙歌起身道:“一月内,给我找到陆逸楠。”见玄衣应声,她出了王府向席欢阁走去,此刻静姨联系了其他管理正聚在席欢阁等着她,于情于理她都该去看看那帮父亲手下的大功臣。 于是当万俟漓悠终于收拾好自己再次狂奔向主厅时,只看到了对他恭敬微笑的玄衣,疑惑道:“潇夙歌呢?” 玄衣笑得相当讨喜,道:“出去了。” “我问她去哪了?” “不知道。”玄衣眨巴下眼。 愤愤地瞪了他一眼,万俟漓悠几步跑出了王府,随便找了家饭馆填饱肚后,无聊地走在街上,听着众人惊恐地讨论着什么昨晚青陵街横尸遍地,盛京惊现杀人狂魔的事情,他恹恹地翻了个白眼,心中寻思着这都到下午了,也不知道潇夙歌那个混蛋去哪了。 “师兄,这个玉佩好漂亮啊!” “喜欢?我送给你,老板多少钱?” 蓦然听到两道声音,万俟漓悠转眼看去,却见不正是之前宴会上出现的朝华郡主白舞依以及她那叫乔什么的师兄嘛,莫名地他十分不喜这两人,因此走过他们身边时便很不屑地冒出一句:“真是低俗,地摊货也喜欢!” 白舞依皱着俏眉回头瞪向说这话的人,却见面前有些熟悉的绝美女,想了想她恍然道,这不就是那个听说最受宠也嚣张的草包六公主嘛,想到他的名声,白舞依眼中带着蔑视地道:“呵,再华丽的东西中也难免有假货,而这些普通的物中偶尔也有蒙尘的珍珠,不过这浅显的道理恐怕六殿下是不会懂得吧!” 不待万俟漓悠出声,一道冷冽的声音自后面传来:“就算他不懂,也轮不到你来说。” ------题外话------ 谢谢卷卷的花花~么么~\(≧▽≦)/~ 亲爱哒们,蠢作者更新时间大概在上午九点和晚上九点呦~ ... ...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傲娇的六殿下 更多几人向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万俟漓悠顿时露出惊喜的神色转瞬又被遮掩下去,“你去哪了?” 潇夙歌没有理他,淡淡地瞥了乔若城一眼,转而目光冷然地盯着白舞依。 虽然面前这个青年不论容貌还是气都很令她惊艳,但被这般扫视着,白舞依还是不可抑制地从心底了一下,并不是潇夙歌的目光有多吓人,而是那种冷漠寂然的感觉令她熟悉的心惊,让她总觉得此刻是在被她这生最惧怕的人看着。 握紧了手中拿着的玉佩,白舞依有些逃避地怒声开口道:“你看什么?本来就是他先嘲讽我们的!” 万俟漓悠更加蔑视地瞥了过去,“嗤!我指名指姓了吗?” “你别欺人甚!”也许是内心抑不住地恐惧令她变得端,在看到万俟漓悠明显不善的目光下竟然忽视了对方尊贵的身份蓦然向其出手,霎时间空中掠过道残影,却又不见任何反应。 乔若城微不可察地后退了一下,暗暗将被震得虎口发麻的右手收进袖内,望着潇夙歌的眸带着隐隐地讶异,刚刚白舞依向万俟漓悠出击被潇夙歌挡回,而他直觉白舞依接不住那道回击便出手提前挡下却同样被这股力道暗伤,没想到她年纪不大内力倒是深厚,看这样恐怕尤在他之上。 潇夙歌不再看他们,对着一旁的万俟漓悠淡声道:“还不卓”说罢转身离开。 万俟漓悠冷冷地扫视了他们一眼,随即跟上潇夙歌的脚步。 “师兄,他们过分了!”白舞依咬牙愤愤道。 乔若城若有所思地看着前方那对渐行渐远的身影,沉声道:“依儿,别惹他们。”潇夙歌给他的感觉神秘莫测又泛着莫名的熟悉感,而那位传言中的草包公主,就凭对方最后警告性的危险眼神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 ** 一默默地跟着身边人的步伐,万俟漓悠有些无聊地打了个哈气,突然听到身边人的问话:“你为什么要那样?” 明白对方是指什么,他闲闲地说:“没有为什么,就是看他们不顺眼。” 潇夙歌勾唇笑了笑,这还真是对方的风格,刚想要说些什么,这时一个肩上扛着插满糖葫芦的稻草捆成的圆筒的老汉向他们走来,吆喝道:“这位公给你家小娘买串冰糖葫芦吧,酸甜可口,可好吃啦!” 这位老汉年纪大了眼也有些花了自然认不出万俟漓悠就是那位盛京出名的残暴公主,他只是觉得眼前这两人长得真是跟仙人一样好看就是了。 疑问地瞅向万俟漓悠,潇夙歌刚想问他吃不吃,就见他下巴一扬,眼神轻蔑道:“我才不吃这东西!”语毕率先向前走去。 潇夙歌见状无奈地向老汉示意他们不买,老汉失望地走了,又继续吆喝着。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见一时无声,万俟漓悠问出了多天来一直纠结的问题,“喂,那天我母妃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好吧,其实他是想问她是不是知道自己隐藏性别的事了。 身后潇夙歌的声音悠悠地传来:“你觉得她跟我说了什么?” “我就是不知道才会问你!你怎么反过来问我了?!”万俟漓悠眉头一竖,又有些炸毛的样,等了片刻一直没人应声,他奇怪地回头一看,身后哪还有半个人影。 (⊙o⊙)耶?人嘞?!特么的又把他扔下了?! 脚步一动刚想去找,左肩突然被人拍了下,蓦然转身却见刚消失了的人正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万俟漓悠怒声道:“你又去哪了?这样整人很好玩吗?!” 潇夙歌无视他的话,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拿出一串冰糖葫芦递给他,见万俟漓悠惊诧地瞪大眼接而又要摆出那副傲然的样,她利落地直接把东西塞到他还没闭上的口中。 “唔唔唔!”万俟漓悠夺走竹签将它拔出来,这人刚刚就是去买这玩意了? 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潇夙歌回身向王府的方向走去,别以为她没看出来这货眼里的馋意,明明想吃的要死却还要装不屑,她也真是无奈了。 在两人快走到逍王府时,万俟漓悠终于暗搓搓地啃完了嘴里的那串东西。 “你不回宫吗?”潇夙歌问道。 万俟漓悠扔掉竹签,扬眉道:“那你怎么不回去?” “逍王府已经修葺好了,日后我自然是住在这里的。”扫了眼万俟漓悠,潇夙歌笑得玩味道:“怎么?还没成亲就想跟着为夫住了?” “呸!少自恋了!”话虽这么说,他的双脚却像扎根般未挪动一步。 突然,江宸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她寻声看去,却见江宸拉着秦誉正一嚷着‘兄台’地向这边快步走来。 “你们来做什么?”万俟漓悠蹙眉问道。 秦誉含笑地跟他点头算是打招呼,江宸直接无视了他,冲着潇夙歌兴奋道:“兄台,今晚和我们去席欢阁吃顿饭吧,我一个特好的朋友今天回来了,我们给他办欢迎宴呢。” 潇夙歌淡淡道:“我跟你很熟吗?” “难道我们不熟吗?!”江宸瞪大眼。 万俟漓悠觉得这对话好熟悉啊,反正他不想回宫,便抢先说道:“我也要去!”江宸看着他,心中其实有点不乐意,不过想着他要是去兄台肯定也会去,便欣然答应。 最终,潇夙歌还是没经住两个二货同时缠人的功夫,第二次被拽走了。 向掌柜示意别出声后,潇夙歌跟着进了江宸在席欢阁指定的包厢,见里面空无一人,她有些疑惑道:“你那的朋友呢?” 江宸挤眉弄眼地做了个夸张表情,颇显趣味地说道:“听说他带了个女性朋友一起回来的,估计这回儿应该在上了吧。” 了解地点了下头,潇夙歌端起茶盏不再言语。 几人闲呆了片刻,包厢的门终于被打开,随意地看过去,蓦然眉心凸凸一跳,心下讶异道:怎么是他们?! ------题外话------ 感谢13906514702数字君的钻石及打赏,15106065343数字君的票票和评价~么么~\(≧▽≦)/~ 更新时间大概在上午九点多和晚上九点前,蠢作者又高估了自己的手残速/(tot)/~今早六点爬起来码字/(tot)/~小天使们快快安慰我/(tot)/~ ... ...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寻人 更多腰挂佩剑的玄衣男面容清俊,但周身冰寒冷冽的气质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感觉,整个人如同一把出鞘的绝世宝剑般锋利凌然;而身旁的身着张扬红裙的女虽神情傲然,不过那如花般娇艳的容颜及眉宇间的灵气让这份傲然也变得灵动了起来。显然,这两人不论从哪方面看都是令人眼前一亮的存在。 江宸站起身,兴奋道:“阿珂你来了?”暧昧地瞅向他身边的女,“这位是?阿珂你不介绍下吗?” 不待万俟珂张口,红衣女便自己答话道:“我叫谭璐儿。”她友好地一笑,随即又疑问地指了指江宸和在座人,江宸笑着简单地介绍了众人一遍,心下却暗想:这阿珂带回来的姑娘还是个豪爽的妞,不过这不做作的样倒令人喜欢。 在座人都礼貌地点头打招呼示好,招待他们坐下,江宸问道:“阿珂你这一走就是五年,都去哪玩了?你都不知道,怀王爷和怀王妃有多思念你,天天念叨着你呢!” 万俟珂淡淡地摇了,冷峻的容颜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望着江宸的眸里有了丝温,他抚摸着腰上的佩剑沉声道:“并不是玩,我只是想多历练,早日寻求更高深的剑法,从此能在剑的造诣上更进一步。” “剑剑剑!你就知道剑!我看你以后别找媳妇了,就抱着这把破剑过一辈吧!”江宸怒声道。 “正有此意。”万俟珂一脸正色。 “……”江宸有些无语了,他真是理解不了这人为何对剑这么执着,“我说你别叫寒剑公了,应该改个称号叫剑痴!” 万俟珂似乎真的考虑了下,半晌,他淡声道:“你的想法很好,这挺适合我。” “噗!”谭璐儿忍不住笑了出来,见江宸一脸便秘的表情,抚慰道:“你就别在这件事上谈论了,会被他气死的!”乐了一会儿,她清声道:“对了,还得麻烦你们帮个忙。” 江宸还是有些无奈,倒是秦誉笑得风流道:“什么忙?”他表示,美人的忙必须帮啊! “帮我们找一个人。” “你们?”秦誉疑惑地挑了下眉。 万俟珂严肃道:“对,也是我要找的人。” 秦誉兴味地问道:“我倒是好奇你们要找的是谁,说说样吧。” 想了想,万俟珂正色道:“此人性冷淡,喜穿白衣,武功高强,戴着面具。” 谭璐儿补充道:“年龄不出二十,总是笑得很邪气,吹笛很好听!” 秦誉思了下,“……京城好像没这号人物啊,对了,他叫什么?” “沐言。” 秦誉蹙眉实在想不出有类似的,毕竟他们说的还是不清楚,“阿珂,璐儿姑娘,你们说的这个人确实不好找,毕竟样貌不知道,名字又可以改变,总之我尽力让人去找,不过你们不要抱大希望。” 见两人都有些失望的样,他好奇道:“这人和你们什么关系啊,这么重要?” 万俟珂:“对手。” 谭璐儿:“夫君!” 一直装隐形人的潇夙歌眉心又一抽,前面那个词倒可以理解,但后面这个什么鬼?!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娶了个‘娘’?! 江宸刚喝了口茶猛地喷了出来,随便摸了把嘴,他瞪着眼睛惊讶道:“夫君?!你不是阿珂带回来的媳妇吗?!” “什么啊,你想多!我这次是离家出走的,因为我爹要把我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所以我就逃走喽,上钱花光的时候正好遇到他,他曾经受过我爹恩惠,又发现我们俩要找同一个人,就顺带上我啦。”谭璐儿摊了摊手,脆声解释道。 江宸一脸失望,对着万俟珂道:“看来你这下真的要跟剑过一辈了!”随后他又有些惊奇道:“不是说父母之命,媒妁之约吗?你就这么逃婚了?” “我们江湖女才不管这些嘞,反正我这辈一定要跟我喜欢的人在一起!”谭璐儿扬眉肯定地点了点头。 突然,她转过头看着一直没出声的万俟漓悠和潇夙歌,眼里依旧带着惊艳,奇怪地问:“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万俟漓悠无聊的撑着下巴,闲闲地说:“我只是来充数的。” 谭璐儿略感新鲜地眨了下眼,随即看着潇夙歌歪了歪头,出声道:“话说,你跟我夫君好像呢!给人的感觉一模一样,不过他应该没你好看,毕竟他说他长得很丑。” “……呵呵。”潇夙歌眸光闪了闪,请不要一口一个夫君的可、以、吗!她真的接、受、不、能! “哎?你声音怎么了?”万俟漓悠奇怪地看着她。 “嗓有点不舒服。”潇夙歌刻意压低了声犀毕竟来到盛京后她没有改变声音,她可不想被这两人认出来,那代表着两个大大的麻烦! 谭璐儿手指把玩着头发,探究地扫视潇夙歌,有些试探地问:“还真是越看越像,喂,你不会就是沐言吧?” “哎,你别看谁都像你心上人行吗?!好歹是个姑娘家能不能注意点!”万俟漓悠眉头微皱,抢先不愿意道。 “切,我就那么随便一说罢了,不过你急什么啊?跟你有关吗?” “我……”万俟漓悠决定他还是保持沉默好了。 万俟珂也在探视着潇夙歌,确实有点像,不过他并没在对方身上感觉到内力,而且跟沐言身上凛然的气息也不同,不过……还是找机会试试好了。 等几人吃完聊完出来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谭璐儿现在寄住在万俟珂府中,两人向他们道别后便离去,而江宸为了不被他的将军爹爹打断腿也麻溜地跑回家了,秦誉则是去玉觞楼探望他的小卷儿。 转眼街上只剩下他们两人,万俟漓悠对着身边人一脸理所当然地道:“这个点宫门都关了,看来我只能去你家住了。” 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潇夙歌率先迈步离开,只是身后始终跟着条尾巴对她不离不弃。 ------题外话------ 谢谢潜玠、卷卷、雾雾的花花,13906514702数字君和高冷男神墨轩i的票票~么么~\(≧▽≦)/~ 蠢作者的首推过啦,观察期,亲爱哒们尽量不要养呦~不然万更就无期啦~/(tot)/~ ... ... 正文 第二十七章 传说中的成亲 更多御书房中,一室寂静,空气中淡淡的龙涎香缓解了万俟琛有些疲劳的神经,他负手背立于桌案前,面上的神情有些复杂,半晌,他出声打破了这片沉默:“夙儿,你愿意听我讲讲那些陈年旧事吗?” “好。”潇夙歌静然而立,神情淡淡,尽管她已经站了一上午了。 面前一身淡金龙袍的男背影有些弱,说实话,万俟琛的确少了那份王者该有的霸气,显然帝王这个身份替并无野心的他带来的只有无尽的压力及劳,这样温雅闲淡的人本该遨游山水,快活恣意于天地之间,而不是被束缚于皇宫这个囚牢中。 万俟琛目光悠远,显然已经陷入了某种回忆中,“当年我的那些兄弟们为了一个皇位勾心斗角,互相残杀,而我无心权势,整天舞弄墨,沉迷风花雪月之事,不去参与争斗,只想着日后做个闲散王爷便好。 谁知夺嫡一战死伤无数,最后坐上那血迹斑驳的皇位的竟是我,我优柔寡断、弱无能,除了不算愚钝的脑实在不是帝王之才。我拒绝过,但你父亲却说若我的兄弟中一人坐上那位必不会放过我,皇后也致力将我推上皇位,不过我后来才大概明白她选我应该是为了好控制吧。” 他转过身来,带着释怀地苦笑了下,凝视着潇夙歌又像是穿透她看着谁,接着道:“夙儿,说来好笑,我第一次遇见阿落也就是你父亲时,他正尴尬地被人逼婚,我帮他解了围就此结识。阿落真的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不论容貌、气或是才华都是一等一的好,是当年所有京畴中女求嫁对象,甚至我的胞妹和悠儿他母妃也曾是其中之一,但是阿落看似很温柔实则其无情,他从未接受过这些女,直到后来你母亲出现,我才知道原来他也是会动情的。 不过你母亲身份特殊,他们在一起经历了很多磨难,后来白霖与紫起了战争,我国不敌连失数十座城池,是阿落亲自上阵才挽回了这一切,并逼的紫国返还城池且签订了二十年的休战书。可我没用,我护不了白霖,也护不了你母亲,使得她被紫国的人带赚阿落去找寻,最后两人双双失踪的下场。 夙儿,我知道你对父母失踪这件事很在意,你可以怪我、怨我,你想要什么补偿我都会尽力给你,但是这并不关悠儿的事,他虽皮闹了些本性却不坏,不该牵扯到这些恩怨……” 潇夙歌有些惊诧,打断道:“皇叔何出此言?这件事不该怪你,更不关涉到漓悠,我也从未有过对他不利的想法。” 万俟琛眸光疑惑,随即沉声道:“夙儿,既然如此,那你能告诉我你娶悠儿的真正原因吗?” “只因我答应了一个人,这个人我不能说,他的原因我也不能说,但是皇叔,夙歌发誓绝不会伤害漓悠,若是他想的话,甚至可以随时和离。”潇夙歌神情严肃,正色道。 “你确定吗?” “确定!” “好,我答应你,待会儿我会让司天监测个好日。”万俟琛提笔圣旨上书了一会儿,随后盖章递给她,目光意味深长,“悠儿是我最疼的孩,你也如我的孩一般,夙儿,我只希望你们都能好好的。” 潇夙歌点头,接过圣旨,迈步出去。 对于万俟琛的怀疑她可以理解,毕竟天下父母心,总是都会记着自己孩的,但并不代表她不会感到难受,不会想要羡慕,她知道自己其实是很这种感情的,越是接触便越是。 “喂,你们怎么聊这么久?耶?你拿着道圣旨干嘛?给我看看。”万俟漓悠一直在不远处绕步,终于见人出来连忙跑上前询问道,如今伸手又要抢她的圣旨。 潇夙歌没躲让他拿了个正着,他展开看了看顿时脸色发窘,扬声道:“你还真去求圣旨了啊?” “我倒是不想要。” “嘿!你这是还敢嫌弃我?”万俟漓悠眉头一竖,嬉怒道。 潇夙歌抽回圣旨淡淡地转身离开,完全忽略身后那货的鬼嚎。 ** 白霖国农历九月初六这天,举国轰动,尤其是的盛京男们几乎喜而泣,因为有个倒霉蛋娶了六公主,他们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地怕皇后把六公主许配给自己了;而闺中少女们则是真的泪流满面,因为她们刚心仪不久的对象就是那个倒霉蛋。 虽公主身份尊贵,但因这个过特殊,故而并未搞出大的公主排场,只是按照贵族女方的习俗隆重地举办了一场。 潇夙歌一袭精致红袍俊逸中添着邪魅地高骑白头大马之上缓步围着皇城绕圈,束于琉璃赤玉冠中的墨发被风轻轻扬起,当真容华无双,风姿卓绝。 看得少女们痴迷的同时眼泪流得更加汹涌,一时纷纷痛悔道:早知潇世喜欢这种类型的,她们早就比六公主还要丧心病狂了!哪用得着像现在这样痛苦地看着对方娶别人! 女人,本就是种强大的生物;悲愤欲绝的女人,更加强大;白霖国悲愤欲绝的女人,简直不能再强大! 因此,当一部分女破开护卫墙,疯狂地拦在潇夙歌面前挡着她去逍王府时,也是为正常的了……才怪! 这特么简直荒谬到点好么!这样的行为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好么!要不要这么空前绝后啊! 无奈之下,潇夙歌只得骑马换道,奇妙的是不管她走哪条都会被堵死。 盛京姓们个个目瞪口呆,你们堵在这里真的好么!六殿下简直要哭晕在喜堂了有莫有! 这边潇夙歌情况不好做,那厢万俟漓悠也是相当无奈,因为女方从昨晚开始就不给吃饭的好么!他饿啊!眼看吉时都快到了,潇夙歌那个混蛋还不来!他马上要饿晕在喜堂了啊! 万俟琛和璃妃坐于上座主位,也都有些焦急,半晌,禁卫来报:“大事不好了!驸马爷被众位姑娘们堵在玉庭街中心来不了了!” “啊——?!” ------题外话------ 谢谢13906514702的票票,潜玠、进击的不问、大神的亵裤、的bra的花花~\(≧▽≦)/~么么 蠢作者日后尽量把更新提到上午八点到九点,如说时间够就双更,亲爱哒们要包容我一双残手/(tot)/~ ... ... 正文 第二十八章 传说中的洞房 更多室内静了静,众人都有些目瞪口呆。 闭上因惊讶而不由自主张开的嘴巴,万俟琛和璃妃现在都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明明酒宴明明还没开始,为什么他们就觉得自己醉醉的了呢? 万俟漓悠凤眸一瞪,竟敢在他的地盘堵他的人!特么的那些女人当他是死的吗?! 蓦地一把掀开盖头,万俟漓悠掠出府外伸手放于嘴边吹出一声嘹亮的哨响,片刻,一匹通身雪白色的龙马应声而来,随着主人翻身而上,龙马闪电般疾驰而去,恍惚间,不停抬起又落下的马蹄边似有淡薄烟雾笼罩。 “悠儿……!”见万俟漓悠转瞬跑得没影,万俟琛皱眉对着两边禁卫怒声道:“一群蠢货!还不快去跟着!” 禁卫们回过神来,连忙道是,顺带组织了驻守在这边的御林军一同前去。 潇夙歌被迫停在道上肃着脸面无表情,身下白马晃着脑袋不停喷着响鼻,显然它一样讨厌被这么多人围着。 难道要去轻功掠过去么?不过……轻瞥了一眼不远处登阳楼上看热闹的执剑男及身旁的红衣女,她本来就不想显露的武功这时更加不能用了。 僵持了一会儿,蓦然,一道剧烈旋风直冲而来,潇夙歌前方的女顿时被卷向两旁,中间终于空出一条道,红色光影闪过,万俟漓悠骑着龙马飞掠在潇夙歌身边伸臂使劲一拉,随即立刻调转马头往王府方向疾速奔去。 待女们睁开被风吹迷的眼睛再看过去时,那处就只留下一匹脖系红花的白马了,转过头,却只望见两抹红色身影坐于一匹疾奔的龙马上远远离开。姑娘们立时红了眼,当下激愤地要追过去却被随后而来的大批御林军拦住。 转瞬间,潇夙歌已然换了匹坐骑,她回首望去,只见万俟漓悠头上的发饰因着颠簸早就不知落在何处,散开的发鬓铺泻在背上随风扬起,同她配式的血色嫁袍衬得他越发艳丽妖娆,一向傲然的面上此刻多了份沉怒显得颇为英气冽人。 勾唇笑了笑,回过头,潇夙歌懒懒地靠在万俟漓悠怀里,玩味道:“新娘怎么跑出来了?听说这可是不吉利的呢!” 凤眸一挑,万俟漓悠勒马停下,低头凑到她耳边狞笑道:“我不来怎么救你呢?我的新郎!” 潇夙歌耳朵一痒,正待回击几句,却觉前面传来淡淡的杀气,“小心!”话音刚落,万俟漓悠控着马身跃到一爆回眼看去,他们刚刚所处之地上赫然插着只手臂长短的弩箭,露在外头的的箭身闪着蓝黑色光芒,显然涂满剧毒。 他们四周渐渐出来数十个蒙面紫衣人,手中皆持着一把箭并列发射的弩弓,而箭头对着的方向是潇夙歌……身后的万俟漓悠! 潇夙歌缓缓沉了脸色,只因这种弩的构造,她过熟悉! 万俟漓悠同样沉着脸,警惕地盯着那些人,眸中划过一缕危险厉光,他轻轻抚摸了下龙马腾雾的脖颈,对着身前人低声道:“坐好。”语毕握紧缰绳狠狠一带蓦然离地弹跳出丈高的距离跃过了前方紫衣人后疾驰而去。 几乎在他跃过的同时,紫衣人们纷纷瞄准他发射出手中弩箭,万俟漓悠右手腾出袖中霍然掠出一根细长黑丝飞快卷住那些弩箭继而用力一挥,那些弩箭通通回射,顿时紫衣人中死伤大半。 趁此时机,万俟漓悠一夹马身立时绝尘而去。 在他们走后,一个黑衣少年翩然落地,少年容颜精致绝丽,一身气息却过于阴沉,他看了眼地上的尸体及少数还活着的紫衣人,眸中狠戾之色乍现,森郁道:“一群废物!” 望着远处已经看不到身影的人,他牵起嘴酱勒出一个绝艳之却带着无限黑暗的笑,轻声呢喃道:“哥哥,你怎么就这样抛弃我了呢……” 笑容渐渐扭曲,少年面上染满疯狂的偏执,眸色深不见底,“既然如此,不如一起……毁灭吧……” ** 待到新郎新娘好歹到了时,吉时早就过了,无奈下,万俟琛只得无视这些规矩,命人把万俟漓悠带去重新收拾一番后,两人终于可以顺利的拜堂了。 潇夙歌面色淡淡,反正这也不是真正的成亲,自然无所谓,而万俟漓悠红盖头遮着,谁也不知他又是什么表情。当那声“送入洞房!”响起时,仪式正式结束,万俟漓悠被带去喜房,而潇夙歌则要开始接下来大半天的酒宴。 江宸带着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一直灌潇夙歌的酒,若她不喝,秦誉便要带头起哄,一堆人喧闹起来简直让人头不能再痛!如果不是她有深厚的内力挡着,恐怕别说洞房了,绝对要醉倒在这大厅都走不动了。 好不容易夜晚降临,潇夙歌推说自己不能再喝了想要离开,那些人却不依不饶跟着她扬言要大闹洞房!没等她拒绝,一群人便比她还快地跑去喜房了,她无奈地摇,慢悠悠地跟在后面吹着冷风想要令头脑清醒些,却见前方刚推开门正嬉闹着的众人忽然寂静下来,默然片刻后,一个个面无表情地转身走了回来,纷纷带着抚慰及怜悯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眸中十分凄切。 “潇兄,你还真是好福气呐!”秦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话里似是夸赞,一双细长狐狸眼中却带着显而易见的幸灾乐祸之色。 “……”潇夙歌表示她觉得秦誉的表情不是一般的欠揍! 江宸也走到她身爆哀然悲声道:“兄台,祝你幸福!” “……”你祝贺就祝贺,但是敢不敢不要用那么惨痛的表情!(←_←) 嫌弃地越过他们,潇夙歌走到门边一望,眨了眨眼,她想她大概明白江宸他们为什么那副表情了…… ------题外话------ 谢谢宝宝、坠羽千残的票票~么么~\(≧▽≦)/~ 谢谢安迪880的钻石、花花、打赏、评价~么么~\(≧▽≦)/~ 话说蠢作者又作死了,还想着提前时间呢,结果一来事就导致我目前就只能做到不断更/(tot)/~ 请容许我做一个哀切的表情/(tot)/~ ... ...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殿下,你又调皮了 更多懒懒地倚在门爆无奈地摇,潇夙歌觉得此时她应该是真的醉了。 谁来告诉她,哪家的新娘会在洞房花烛夜不是娇羞地坐在床边等着新郎去掀盖头,而是披头散发一脸凶悍地举着两把菜刀疑似下一刻就要疯狂砍人的模样…… 玩味地笑着,潇夙歌轻叹一声:“殿下,你又调皮了!” 万俟漓悠奇怪地看向她,“喂,你说什么呢?杵在门口干嘛?还快不进来!” “我怕我竖着进去,横着出来。”潇夙歌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双足一步未动。 “嗯?”怔了一下,万俟漓悠才后知后觉地忙放下手中凶器,尴尬地咳了一声道:“我只是饿了,想把它劈开吃了而已。”他举起被盒挡住的通身遍布角形刺的黄色卵圆球状物体。 “榴莲?呵呵,想不到殿下竟爱吃这东西么,听说这玩意比较补肾,你是该多吃点了。”潇夙歌走进来随手合上门到铺着大红喜步的桌边坐下,见他还傻愣愣地举着,好笑道:“你的手不疼么?” 万俟漓悠扔下榴莲,挑眉怒道:“你才肾虚!你全家都肾虚!” 潇夙歌慵懒地靠在桌边单手托腮,嘴角缓缓扯开一个其无耻的笑,得意道:“殿下现在也是我全家之一呢,至于到底我虚不虚,你要试试么?” 凤眸微瞪,万俟漓悠愤愤地抓着桌布一脸惊奇:(⊙o⊙)他这是被调戏了?! 看着窗外映射出隐约的一些鬼鬼祟祟的影,潇夙歌缓步走到窗边一把关紧窗户,又轻轻到门边猛地打开,一群本来挤在门上想听墙角的人顿时跌倒在地,她示意玄衣过来把这些人一个个拎出去又回来驻守在门口后才严实地关好门。 回到桌爆笑得有些暧昧道:“别发呆了,**一刻值千金,我们是不是该做些什么?” “做、做……做什么?!”万俟漓悠蓦地站起身,有些结巴地问。 “你猜。”潇夙歌携着一身令人压迫窒息的气势负手浅笑着一步一步慢慢向他走去,见那人随着她一步一步地后退直至到床边‘咚’地一声坐倒,她俯身双手撑在他身两边缓缓靠近,最后几乎鼻尖贴着鼻尖。 看着面前那张此刻离自己近而尤显俊逸无双的面孔,万俟漓悠从耳尖开始泛红渐渐地整张脸都如同煮熟的虾般。 “我猜不到!” 感受着身前人越发絮乱的呼吸以及那越来越快的心跳,潇夙歌收起轻浮的神情,蓦然起身坐到他旁爆一脸正色道:“当然是探讨一下人生!” “……”万俟漓悠觉得他被玩弄了! 潇夙歌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给他,万俟漓悠接过看了后,红霞般的脸色渐渐褪去,沉声道:“这是什么?” “如你所见,这是一封带有有效官印的和离书。” 万俟漓悠神色不明,“我是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我约定一年,一年内我会保护你、照顾你,你若是闯祸我替你担着,你想要做什么我都会帮你,包括治好你这残破的身体。而一年后,你便可在这张纸上签上你的名字。”潇夙歌面色淡淡道。 “你有这么好心?”万俟漓悠凤眸微挑,带着明显不信的神色。 潇夙歌伸手揉了揉眉心,“不管你信不信,我也只是受人所托罢了。”转头注视着他,凝声道:“而我只有一个条件。” “什么?” “你不能爱上我。” “……”万俟漓悠嗤笑一声,轻蔑道:“你也自恋了吧,还真当你自个是万人迷了!放心,我才不会跟那些没脑的人一样看上你!” “不会最好,如此约定生效?”潇夙歌伸出手掌。 万俟漓悠挥手一拍,“成交!” ** 自从成亲后,被解除了禁足的万俟漓悠又开始整天在盛京为非作歹,不是打断人家鼻梁,就是把街边小贩的摊掀了,或是到酒楼吃霸王餐,更甚者欺负独自出来玩的孩把人家吓得哇哇大哭,就差没当街强抢良民了。 只不过这次,姓们没有那么怨声载道了,因为不管万俟漓悠干了多大的坏事,刚回归盛京不久就由逍王世进化为六驸马的潇夙歌都会跟在后面一收拾烂摊,好脾气地给人道歉赔礼。 一时间盛京姓们指责万俟漓悠的同时对这位娶人不淑的六驸马好感蹭蹭上升,而前不久未能成功堵人的千金们又开始纷纷打扮好自己每天出来和潇夙歌各种偶遇、丢手帕、丢首饰、平地摔、突然晕倒等。 譬如今日,潇夙歌已经拾到了十八根簪、十二条手帕、二十四个香囊,扶了十一个绊倒在她身边和直接晕在她身上的女,她表示自己再这么下去不是变驼背就是患上脊椎炎。 万俟漓悠刚砸完一个小贩的碗,回头一望便见潇夙歌又被众姑娘围住,被迫突发各种随机状况。瞅了眼那人骚包的一身白衣,内心不屑道:明明内里黑得跟锅底似的,还总把自己穿得这么白,真是不自觉了! 见又有一个女将要跌在她怀里,万俟漓悠一扔手上拿着的瓷盘,大步走过去及时把那女往旁边一拽,也不管人家有没有真地跌倒就拉着潇夙歌头也不回地走了。 “殿下怎么不接着去捣乱了?”潇夙歌跟着他的脚步,笑着问道。 万俟漓悠停下,转眼瞪着她,“我看你魂都要被她么没了!特来拯救你!”见她笑得一脸宠溺像看着他那五岁的九皇妹一样地看着他,有些粗气道:“我说你能不能不要总跟看小孩似的看着我!” “没有啊。”潇夙歌否认道。 “你……!”万俟漓悠刚张口话却被一道在他听来甚是讨厌的声音打断。 “呵,六公主和六驸马的感情还真是好啊!” 万俟漓悠不耐地转眼看去,就见之前和他有过过节的朝华郡主又出现了。 ------题外话------ 蠢作者最近几天时间不多,过几天放假了存点稿就将更新时间提前啦,亲爱哒们请包容我/(tot)/~ ... ... 正文 第三十章 打的就是你! 更多此时万俟漓悠拉着潇夙歌已经走到了临近微波湖的苍河道,这条道上人甚少,目前不过也只有他们以及前方不知何时冒出来的美貌少女。 神情仍旧高傲不可一世的白舞依一袭绿衣华裙,虽状似和气地笑望着他们,但眸中显而易见的的轻蔑以及话中的语气与她脸上的神色一样令人不喜。 万俟漓悠厌烦地看了她一眼,拉起潇夙歌准备越过她离开,不料白舞依竟展臂拦住他们,轻哼道:“怎么?两位这么不待见我?上次不过是个小冲突,今儿我正准备请两位吃个饭算是赔礼呢!” “谁稀罕和你去谁去,反正本宫不去,看着你就倒胃口!”万俟漓悠扬了扬眉,更加不屑道。 白舞依脸色僵了僵,咬牙忍着怒气道:“我这次可是好心好意来赔罪的,你别过分!” “瞎才会觉得你是好心好意吧!” “你……!骸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懂只仗着皇上宠爱的草包罢了,你凭什么这么嚣张?!”白舞依有些气红了眼,愤怒下竟毫不顾忌地讽刺起万俟漓悠来。 “那你又是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说他?!”闻声望去,却见一身张扬红衣尤显娇艳动人的谭璐儿执鞭快步而来,身后万俟珂抱着剑徐徐地跟着。 白舞依气还没缓过来,便又见一位容貌毫不逊色于她的女怒视着她,“你又是谁?关你什么事?!” “你管我是谁?!本一向最讨厌你这种装腔作势的恶心女,不抽你一顿简直对不起自己!”说罢,谭璐儿挥鞭向白舞依抽去,空气中传来的漱漱声清晰可闻,白舞依忙闪身躲过,鞭狠狠地击在地上,赫然出现一道深深的白痕,可见她用劲之大。 白舞依看了眼白痕,抬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惊怒道:“你竟然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谭璐儿一击不成,也不废话,抬手执鞭再次冲着她面门挥去,白舞依蓦一下腰匆匆避过,接而抽出腰中青光软剑与那道柔然却凶狠的鞭缠斗起来,一时间两人打得尘烟四起,难舍难分。 万俟漓悠看得目瞪口呆,怎么这两人突然就打起来了?!虽然有些奇怪,不过他还是要对谭璐儿行为表示:干得特么漂亮了!要不是他有不打女人的习宫这种欠抽的人他早就自个上去踹了! 潇夙歌面色寻常,只是看着白舞依手中那把软剑时,深如寒潭碎星般的眸中隐约掠过几丝杂然不明的情绪。 万俟珂抱剑**一旁,周身仍散着生人勿进的寒冽气场,凝神注视着白舞依的剑法,冰寒不带感情的眼中蕴着淡淡的疑惑。他一心问剑,此生只求更高深的剑道,而目前为止唯有那位名震江湖的霁云公沐言能轻松振飞他手中之剑,即使交手的那次,那人所用的只不过是一根随意折下的柳枝而非任何绝世利剑,但纳唯我独尊至傲视群雄的强大剑意仍旧令他震撼不已。 虽面前这女的剑法远远不如那人,但却和那人有种一脉相承之感。 而且她的武功其实很脯最起码谭璐儿绝对打不过她。 果然,随着时间推移,白舞依动作越发从容起来,反观谭璐儿所占的先机慢慢失效,一招一式皆转为被动承受,气势亦低弱下来,明显要成败象,在她一鞭再次落空后,白舞依手腕挽动剑尖一挑蓦然抖落谭璐儿的鞭随即斜斜向着她那如花的脸蛋划去,竟是要毁其容!就在这险要关头,白舞依顿感小臂和左膝处发麻,随后而来的剧烈疼痛让她险些拿不住剑跪倒在地上。 潇夙歌轻拂微微染上灰尘的手指,漠然转身率先离开。 一息之间局面成败再次逆转,而白舞依这般狼狈的模样并未引起任何一人的怜惜,余下人皆冷漠地瞥了她一眼便同样离去。 恍惚间,白舞依又感受到那种冰冷却熟悉的目光,她骤然抬头却只见那白衫飘扬的青年逐渐远去的身影,跟记忆中那从来只着黑衣的人完全不似,可她的直觉却告诉她这两人必有关系。 捂住仍未恢复知觉的小臂,此刻,她内心的疑惑已经完全大于身体的不适。 ——潇夙歌,她到底是谁? ** 刚到王府门口,便见玄衣一脸捉急地走来走去,见到她猛然扑上来,焦声道:“主,你可回来了!我们找到翼少爷了,不过他受了很重的伤,至今都未苏醒。” “在哪找到的?快带我去看看。” “城外西郊,找到的时候他浑身都是血,就剩一口气了!” 跟着玄衣到了王府一处最为幽静的院落,进门坐到床爆看着静然沉睡的纤瘦少年,潇夙歌恍然发现自己很久没看过南翼了,那秀丽的面庞依然精致无双,但因受伤呈现出不健康的苍白色,他眉眼紧皱着,显然陷入了什么不好的梦境,甚至身侧的手都不由自主地开始起来。 握紧他的手,潇夙歌不发一语地默默陪着他,直至天色暗沉,少年的身体终于安稳下来,眉宇也渐渐疏朗开,他手指一动,微微睁开双眼,四周一片漆黑看不见事物,因发觉身边有人而起的身体在感受到那人身上熟悉的气息时蓦然放松下来。 察觉到的少年醒了,潇夙歌起身准备去点灯,双手却被紧紧抓住,她轻声安抚道:“小翼,我只是去点灯。” 以她的武功夜视早就不是问题,不过看到少年依然固执地摇着头,她无奈地重新坐下,问道:“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见南翼,她又问道:“那你饿不饿?想不想吃点什么?” 南翼还是,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用专注到近乎呆滞的目光定定地看着她的方向。 突然,房门被敲了几下,玄衣在外边低声道:“主,六殿下到处找你,你要不要去看看?” 突然被再次紧紧抓住的双手有些发疼,潇夙歌淡声道:“让他早些睡吧,我今晚陪着小翼,不回夙漓阁了。” 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她拍了拍南翼的头,“再睡一会吧。” 始终没放开她的手,南翼安心地再次闭上眼睛沉沉睡去,却没发现幽暗中潇夙歌看着他渐渐变得晦涩不明的眼神。 ------题外话------ 谢谢高冷男神墨轩i的票票!~\(≧▽≦)/~么么 蠢作者放假啦,以后我尽量提前更新,么么~ ... ... 正文 第三十一章 疑似情敌? 更多翌日一早,吩咐好玄衣帮南翼按时换药的事后,潇夙歌刚进主厅,便见万俟漓悠满身怨念地托腮歪坐在椅上,看到她进来泛着潋滟水光的凤眸亮了一下,转而又狠狠地瞪过去,怪声道:“呦?你还知道回来啊?” “殿下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就不知道回来了?”见他两眼下一圈浅浅乌黑,精神亦有些不佳,潇夙歌挑眉好笑道:“难道晚上我不在,殿下还睡不着不成?” 翻了个白眼,万俟漓悠一脸不屑,“切!你也把自己当回事了吧,待会儿我就叫人把你那张软榻扔出去!” “求之不得!我可是不想再听着殿下每晚如雷鸣般的呼噜声入睡了呢!”抚了抚衣袖,潇夙歌面色淡然,“对了,你不光打呼噜,还磨牙、流口水,有时还会冒出些稀奇古怪的呓语。” 万俟漓悠脸色有些发窘,直起身怒道:“放屁!我才不会这样!” “你都睡着了怎么知道你不会?而且,‘女’孩说粗话不好,虽然我并不嫌弃你,但以后还是别说了。”走到椅边坐下,潇夙歌端起青瓷花纹茶盏慢慢了一口,一脸‘我包容你’的表情看着他。 “……”万俟漓悠面色发黑,森森地瞪了潇夙歌片刻后大步跨出去,反正他永远说不过那个混蛋,还是眼不见为净好!走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什么,他又返回来,对着那悠然闲逸的人道:“喂,今天要回宫的,你不会忘了吧?” 放下茶盏,潇夙歌站起身,嘴酱起一抹温雅清隽的笑,“我还以为你忘了呢,我们走吧。” “别笑了,又假又难看!”万俟漓悠嫌弃地瞥了她一眼,转身率先跑出去。无奈地摇,潇夙歌迈步刚准备追上去,却听身后一声低哑虚弱的声音响起。 “哥哥,你要出去吗?” 回身看去,因身着黑衣而显得越发苍白纤瘦的少年捧着个瓷碗,正睁着一双大而幽深的眼定定地看着她。 “小翼,你不好好养伤又乱跑什么!”潇夙歌忙过去牵着他的手将他按到椅上,蹙眉轻斥道。 南翼将手中的碗递给她,轻声道:“哥哥,我去给你做粥了,这是我刚会的,你尝尝好不好?” 看了眼碗中浓稠泛着香气的清粥,眸光轻闪,潇夙歌温和笑道:“好啊,正好我还没吃早饭。” 见她缓缓将碗中的粥喝了个见底,南翼眨了眨眼,愉悦地笑了起来,“哥哥,好吃吗?” 潇夙歌微微点头,将碗随意放在一旁,伸手轻抚着少年墨黑的发顶,语气中有些意味深长,“小翼,你长大了,很多事情我无法再替你做决定,也不会干预你做任何事。但如果你累了想休息了,记住,我永远都在这里,不会离你弃你,你要相信我,更要相信你自己。”话落,她唤来玄衣让他照顾好南翼后一扬衣摆翩然离去。 直至再看不到她的身影,南翼才面无表情地低下头,目光幽沉地凝视着桌上那只残留着一些粥底的碗,眸中掠过万千情绪,最终却全部化为深不见底的黑暗。 ** 秋高气爽,闲风逸凉,盛京姓们忙碌之余,也会偷着时间卧在茶铺,两两地聚在一起着些不算上佳却也别有一番清香滋味的茶茗,嗑着新鲜翻炒出炉的瓜,谈论着最近颇为有趣的事。 譬如残暴凶残、声名狼藉一直挨到十八岁才终于找到一个倒霉蛋可以嫁了的六公主万俟漓悠,和貌皆优、风姿卓绝但刚回归不久就成为那个倒霉蛋的六驸马潇夙歌;还有亦是刚回归貌若天仙的朝华郡主及其俊雅绝伦的师兄;以及最近突然出现的好打抱不平、面冷心善的玄袍剑客万俟珂与他身旁见人就问有没有见过她夫君的看似有些傻其实性情直率讨人喜的红衣女侠谭璐儿。 也有人提了个醒,据说两年前被派往乌寅习新物种引进技术的丞相之虞少棠今日回来。说起这人吧,那也是个传奇,光凭他当时年仅十四便誉有盛京第一才的名号也知他绝非俗,且他的容貌、脾性亦是一等一的,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和那位姓们皆不喜的六公主走得近,不管万俟漓悠的名声多坏,虞少棠始终如一的对他好,一向性情温润的他也只有在听到有人当面讲万俟漓悠的坏话时才会动怒。 当初几乎全盛京的人都以为万俟漓悠是要许配给虞少棠从此祸害他一生的了,谁知两年前皇上竟然派了还并未入朝为官的他前往乌寅,而万俟漓悠最后祸害到的人也并非是他。 不过不管是虞少棠还是潇夙歌,这盛京的闺中女们都是注定要心伤的了…… 此刻,御花园内,一群俊男美女坐在亭中面面相觑,静默无声,气氛好不诡异。 这位盛京第一才到底有多好,潇夙歌不知道,但她现在能确定的是:他,对她有敌意,很大的敌意,简直不能忽视的敌意! 万俟漓悠趴在石桌上双手撑着下巴,妖娆艳丽的凤眸一会儿瞟下左边的潇夙歌,一会儿瞥眼右边的虞少棠。 这两人皆是白衣飘扬,俊美无双,但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姿。 潇夙歌是如皎月般清冷中带着丝惑人的邪魅,温和中也携着浅淡的凉薄疏离。 而虞少棠却是俊朗耀眼如骄阳般,笑容明媚地令人温暖贪恋。 当然,温暖什么的潇夙歌是一丝也没感觉到,从那扫视过来的目光中,她只感受到满满的探究及排斥,不由慢慢思着,自己到底是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位大才。 “漓悠,这两年你过得可好?”虞少棠终于移开和潇夙歌对视的目光,转而柔柔地看着万俟漓悠,首先开口道。 “我当然很好,只不过其他人可能就不好了。”万俟漓悠有些无聊地回声。 “你啊,就是贪玩了!”想到他一向胡闹的性,虞少棠面带宠溺地笑着摇了,余光却隐含挑衅地射向对面。 看着这一幕,潇夙歌恍然大悟,她想她大概明白这敌意是哪来的了,虽然不知道虞少棠了不了解万俟漓悠的真实性别,不过……属于她的人,即使只是暂时的,别人也休想动一点歪心思! 危险地眯了眯眼,潇夙歌淡声道:“虞公刚回来不去面圣,反而坐在这里和我们闲聊怕是不妥吧,而且悠悠既已与我成亲,我便一定会照顾好他,让他快乐无忧的,所以他的事也就不劳你费心了。”微一侧头,对着万俟漓悠笑道:“对吧,悠悠。” 万俟漓悠蓦地不由自主抖了一下,颠落一地鸡皮疙瘩,惊疑地瞪着她,这混蛋怎么突然那么温柔?!难道有什么阴谋?!还有那到底是什么鬼称呼啊?!他真的有些受(jie)宠(shou)若(bu)惊(neng)! ------题外话------ 谢谢卿陌醉的花花和打赏,凤墨儿的花花以及32300的评价~么么~\(≧▽≦)/~ 啊,我又更晚了,亲爱哒们请原谅我/(tot)/~ ... ... 正文 第三十二章 那么问题来了 更多不等惊悚中的万俟漓悠说些什么,那边虞少棠便首先不乐意了,轻晒了一声,他也不正眼看着潇夙歌,依旧柔柔地望着万俟漓悠的方向,淡淡地讽刺着开口,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不爽之味,“在下只不过是出于故友的交情,问候一声,潇世却如此约束,这胸襟未免有些单薄了吧!” “我觉得对于某些心思不正的人,并不需要多大的胸襟。”右手不耐地一下下轻叩着桌案,潇夙歌面无表情地瞅着不远处蹲在地上玩耍的九公主,亦未赏给他一个正眼。 振袖一挥,虞少棠收敛起笑容,完全沉下脸色,双眸隐带怒火地看着她,“你说谁心思不正?!” 潇夙歌泰然若定,淡声道:“你明知故问。” “你!……”片刻儿,虞少棠怒反笑,眸带蔑意地扫视过去,“呵,听大皇所说潇世识渊博,博古通今,正巧在下这两年在乌仪四处游访,对一些事也有了些新的见解,不如一起讨论一番如何?”他倒是要看看这人到底有何本事,竟如此嚣张! “愿闻其详。”转回视犀潇夙歌毫不抗拒地接下这封‘战书’。 对这情况有些不明,万俟漓悠眨巴着眼,疑惑地张口道:“你们……” “闭嘴。” “闭嘴!” 打断他的是潇夙歌和虞少棠异口同声的训斥。 万俟漓悠:“……” 接下来地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在听着虞少棠滔滔不绝的说词,从琴棋书画谈到风花雪月,从风花雪月讲到阴晴圆缺,从阴晴圆缺说到天地理,从天地理聊到物种起源,从物种起源再扯到行军布阵,后面还有等等等等。 不过,不管他谈及什么,潇夙歌都能从容应对,一针见血地分析评论。 对此,万俟漓悠从开始的无聊透顶到后来简直要跪倒在石凳上,原因就是这两、能、扯、蛋、了! 终于,眼见着日渐西斜,虞少棠才停下了已经开始沙哑的声音,他面色有些苍白,一副受到打击地将要吐血的模样,默默地站起身只微微向万俟漓悠点了下头示意告别,然后便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去,自始至终,都没敢看潇夙歌一眼。 处于暴走中的虞少棠从来没有一刻地像现在这样鄙视自己那被世人所称道的才华,他深深地觉得他还是回去闭关多看些书再来抢回心上人吧。 面带同情地看着那人渐渐远去的背影,万俟漓悠复杂地对身旁人说道:“你也狠了吧!” 潇夙歌眼皮微掀,起身把摔倒在地上的九公主扶起来,擦了擦她那花猫似的小脸,才淡淡回声道:“怎么?你心疼了?” “哎哎哎!你别想多行么?我这是怕你造孽深,以后哪天挂了要下地狱!” “多谢关心,不过,就算真要入地狱,以你的作为想来也能跟我做个伴的。” 跳下凳,万俟漓悠站在台阶上俯视着底下抱着孩的白衣青年,朱唇轻撇,“啧啧!我说你这嘴要是什么时候能不这么毒,估计就是阳打西边出来了!” 抬眼看了他一会儿,潇夙歌突然笑得玩味道:“明明别人都说我嘴很甜的,到了你这儿怎么就变得这么不堪了呢,再说了,你明明都尝过了不是么?” “那一定是他们没长耳朵,要不然就是……”反应到她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万俟漓悠蓦然舌头打结,被她这挑逗的话语憋得说不出话来,脑海中却不由自主浮现出那天街上那个意外的吻,想到记忆中温润绵软的触感,再偷偷瞥向那人此刻轻微勾起透着邪惑意味的嘴角,他心脏骤然狂跳起来,僵着张俊脸窘道:“待会父皇设宴苍宜殿,别忘了过来。”语毕急匆地转身就走。 看着远去那人泛红的耳尖,潇夙歌好笑地摇,心内暗道:真是个单纯的孩,一点也经不起逗。 把怀中的九公主交给随侍婢女带回去,她迈步刚要向苍宜殿走去,却见万俟若宁宫中的翠烟焦急地向她奔来,到了她跟前更是险些哭出来,颤声道:“潇世,七公主生病了,一直嚷着要见您,连奴婢要去请医她都不给,您快去看看她吧!” “别急,好好说到底怎么回事,若宁不是应该去宴席了么?”跟着翠烟急步走着,潇夙歌边安抚着她询声问道。 翠烟声音哽咽,断断续续道:“之前公主是要去的,可奴婢刚为她更衣完毕,皇后娘娘却派人来说要见公主,公主就去了但是回来后就开始不对劲,面色一会白一会红的,身体发热可是又不像是受了风寒的样,脑也有些迷迷糊糊的,连奴婢是谁都想了好长时间,奴婢要去请医来看,公主却不让,只一个劲地叫着您的名字,所以奴婢只能来找您了。 如果……如果公主出了什么事,奴婢可怎么办啊?世爷,您一定要救救公主!” 到了归宁殿,潇夙歌拍了拍翠烟的肩膀,“别担心,我这就去看看,你在外面守着。” 见翠烟感激地忙点头,她推开殿门,一进去便觉空气中一股闷热令人浮躁的气味传来,随意地合上门,她到香炉旁一看,眉头微蹙,拿起桌上的茶水将炉香熄灭,随后绕过屏风走向床爆却见万俟若宁整个人缩在锦被里颤颤发抖。 用力掀开被,看清了里面人的样,潇夙歌面色一沉。 万俟若宁浑身是汗,双眸紧闭,脸色苍白,身体却是热的惊人,她感受到身边清凉的气息,不由深深缠过去,待理智恢复了些,她虚弱地睁开眼,见是潇夙歌眸中闪过惊喜、尴尬、羞涩还有分辨不清的暗沉色彩。 潇夙歌拿着她的手腕细心诊断,眼中了然之色划过,万俟若宁本来就身体乏弱,这是先天不足,即使后期一直调善也无法根治,而她这种体质却还服用了刺激身体激素使精神的药物,寻常人服用这种虎狼之药顶多就是旺盛,而对她来说这无异于吃了毒药。 而且,这药物并非普通的,像上次万俟漓悠那种还可以熬过去或用针逼出来,但万俟若宁所中的却只能与人结合或是大量放血,但不提前宅光放血这条……万俟若宁本就气血不盛,真要放了估计也就活不成了。 看着身下又昏迷了的少女,潇夙歌觉得她遇到了一个难题。 ------题外话------ 谢谢jan尚陈溪、卿陌醉、雾雾、安迪880、十九919的花花~以及18013394613数字君的月票~\(≧▽≦)/~么么 亲爱哒们,蠢作者好像永远在作死,说好的早更呢。我又醉了/(tot)/~ ... ... 正文 第三十三章 真是个不便的身份 更多看症状,万俟若宁显然已经硬撑了大概半个时辰了,若是再拖上那么两刻钟,怕是就全然没救了。望着面前呼吸越来越弱的少女,潇夙歌眉头微拢,若宁对她一片善意,是她承认的朋友,不能不救,可是……该怎么救? 凝眸思虑了片刻儿,蓦然,她眸光一闪,低头轻推着少女,沉声喊道:“若宁、若宁,醒醒。” 万俟若宁缓缓睁开了一丝眼睛,哑声叫道:“潇大哥,我、这是怎么了?好难受啊……” “我现在带你出宫找一个人,她应该能为你解除身上药性,待会儿你别乱动也别出声知道吗?”见她微微点了点头,潇夙歌俯身牢牢地抱起她,又拿过旁边屏风上的白色大氅将她整个人密不透风地笼盖在里,随后打开门本想让翠烟去通知万俟漓悠一声,却见外面空空如也,她绕遍了整座宫殿四周也未看到一点人影。 直觉这情景不对劲,但现在万俟若宁的身体情况不容许她再耽误时间想些有的没的,沉下心来运起绝顶的轻功一疾速掠过巡查的禁卫军,毕竟她现在身份不便,若让人撞见恐会有毁若宁的清誉。 此刻天色已然完全暗下,借着黑夜的遮挡,她避过众人从玉觞楼静霓房间外未完全闭合的窗户跃了进去,正巧静霓此刻坐在屋内,潇夙歌快如闪电般的出现让她惊了一下,刚准备抽出桌底备着的匕首击去,却在看清来人后骤然怔住,疑惑地叫道:“小主?你怎么来了?还从窗户外跳进来?!” “静姨,你先帮我把卷芯姑娘找来,待会我再解释给你听。”潇夙歌几步走到床边将万俟若宁轻轻放下,掀开大氅扔在一旁,随后才转身对着静霓清声说道。 瞥了眼昏迷着的少女,又见潇夙歌虽面色淡然,但眸中以及话语中都带着几分焦急,静霓连忙点头,边开门出去边安抚道:“你别急,我这就去。” 不过一会儿,静霓便带着卷芯匆匆而来,今日卷芯着了身优雅高贵的紫色束腰薄纱华裙,更显得胸前一对饱满呼之欲出般勾人心神,她款步而来,对着潇夙歌深情地送了几个秋波,柔声问道:“不知公急急找奴家而来所谓何事呢?” 如目盲般无视她的媚眼,潇夙歌引着她到床爆抱拳诚声道:“在下想请姑娘救救我的朋友,日后在下定会报答姑娘恩情。” “哦?奴家倒是好奇是谁能让公这般在乎。”卷芯暗自心伤媚眼都抛给了瞎,坐于床爆上下打量着万俟若宁,“咦?这位姑娘虽眉目秀气,颇为娇俏可人,却也并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公竟喜欢这样的么?” 潇夙歌拢了拢眉,无奈道:“她只是在下一位重要朋友,姑娘莫要多想,还请姑娘看看可否能帮她解了身上药性。” 轻轻撇了下嘴,卷芯玉手按在万俟若宁湿潮的腕上,又掀了下她的眼皮,片刻儿,起身笑道:“公,你还真是找对了人,这迷思散的药力强盛,几乎无解,不过奴家一向深谙此道还真是想出了个解法来,只是……” “只是如何?” 卷芯把玩着头发,敛眸道:“只是这法耗时颇长,奴家需用特殊药水替这位姑娘浸泡个时辰,使药性蒸发出来,而每隔半个时辰便要换一遍水,且需有内力高强之人在旁为其疏经通加快血液流动才行。” 静霓首先出声道:“这没关系,我可为她……” 卷芯打断道:“你不行,这位姑娘所中药物属阴性,当得至阳内力才能为其驱除。” “那我来吧。”潇夙歌淡声道,她所修习的涅世诀正乃至阳至纯之法,没有谁比她更合适了。 静霓蹙眉道:“可是男女有别,小主你如何能……” 就知道这样的身份多有不便,潇夙歌此刻一双清冽的桃花眸中闪过几缕浅浅的不满,凝声道:“无妨,我可蒙着眼。” “这……好吧,也只能如此了。”静霓吩咐人去浴室准备好,卷芯回房拿来几个玉瓶到浴桶边倒了点不知名液体进去,随后和静霓一起将万俟若宁身上已湿透的衣物除去,轻轻将她放入桶中。 而潇夙歌早就在眼前牢牢蒙了块密不透光的黑色布条打坐于浴桶爆待她们弄好后,便按着静霓指示的方向伸手贴于万俟若宁背上静静地输送内力。 时间,一点一滴地渐渐流逝,室内除了每半个时辰的换水声便一片寂静。 ** 此刻,皇宫,苍宜殿内,诡异紧张的气氛漫布席间。 高座之上的万俟琛黑着脸怒视着身边皇后,沉声道:“谁也没有亲眼见到夙儿和宁儿在一起的证据,现在两人只不过同时不在,皇后就说他们有私情未免过了吧!” “呵,陛下何必袒护他们,那么多人只有他们不见,且归宁殿的唯一能见证的宫女翠烟被人灭杀扔于池塘底,谁也不能说他们俩没有关系,何况臣妾听说六驸马与漓悠成亲前和若宁的感情可是甚好,说不定这会儿正是耐不住心意在哪耳鬓厮磨呢!”皇后抚了抚手上护甲,面色淡淡,她看了眼下座大皇,淡声道:“泽儿,你说是吗?” 万俟皓泽脸上没什么表情,听到皇后问话,下意识皱了皱眉,其实内心并不相信潇夙歌会做出这样的事,但慑于皇后森冷的注视下,只能微不可察地轻点了下头。 满意地转回视犀皇后瞅着万俟琛,笑得雍容得体,“陛下,臣妾也不过是实话实说,万一这六驸马要真是如此滥情之人,岂非亏待了漓悠。” 坐于万俟琛右侧的璃妃愁着一张绝美的面容,紧紧扣住了掌心,明知道皇后所说之事根本不可能,可她却不能说出真相,只能白白让潇夙歌背上这莫须有的罪名。 这时,禁卫首领前来上报,“回禀陛下,卑职率众人在宫中已经查了一番,未找到六驸马及七公主的踪迹。” 万俟琛怒道:“一群蠢货!宫中找不到不会出宫找?就算把这盛京翻个底朝天也要给朕找到他们!” “卑职知罪!卑职这就去!”禁卫首领叩了个首随即带着众人匆忙离去。 冷然地与皇后对视一眼,一直保持沉默的万俟漓悠蓦地站起身朝殿外走去。 “悠儿,你又去哪?!”万俟琛吐了口气询声问道。 万俟漓悠闻言并未回身,只在将要踏出殿门前顿了一下,血色衣衫轻扬,清声道: “我的驸马,我自己去找。” ------题外话------ 谢谢卿陌醉、安迪880、**的花花~么么~\(≧▽≦)/~ 今天提前了一点点,蠢作者继续码字去,但愿还能凑出明天的~\(≧▽≦)/~ ... ... 正文 第三十四章 防火防盗防采花贼 更多“主,属下办事不利,并未查到潇世的踪迹。” 此刻皇宫门前,万俟漓悠蹙眉望向空中那轮银月,对着身后沉默如影般的人问道:“那今晚盛京有什么地方不寻常吗?”他寻思着,这才几个时辰的时间,总不可能出城了吧,再说潇夙歌好像也没必要突然离开,估计对方是遇上了什么急事。 沉风思虑一会儿,低声道:“倒是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不过属下在过玉觞楼之时恰听到那些嫖客抱怨着从天黑开始,鸨母静霓和那位有名的卷芯姑娘便一直未出现的事。” 了然地点点头,万俟漓悠挥手示意沉风离去。 想到上次见到的潇夙歌好像与那静霓关系甚是亲近的一幕,他凤眼微眯,眸中划过一道危险的厉芒,首先便大步朝着玉觞楼的方向跨去,朱唇抿紧,心下咬牙暗道:这混蛋,最好别让自己在那逮到她! ** 这时,玉觞楼静霓房内,眼见着换下的水颜色越来越淡,卷芯满意地勾唇一笑,示意潇夙歌收手,与静霓一起帮万俟若宁抬出来为其擦干身体换上她们准备的新衣衫。 潇夙歌扯下布条,看向卷芯淡问道:“她没事了吗?” “现在倒是没事了,不过这姑娘身骨弱,保不齐再突发什么,还需观察一晚才是。”卷芯抬手拭去额角湿汗,媚眼中泛着些疲倦,轻声说道。 “有劳姑娘了,我看姑娘也累了,不如先去休息吧,日后若有事需人帮忙可随时来找我。” 卷芯点了点头,也不推却,这会儿她是真的没力气再勾搭人了,向她们告别后便顺势离了房间。 静霓见潇夙歌面色有些发白,担忧道:“小主,你没事吧?” 潇夙歌微微,除了内力耗损比较严重,短时间内无法使用其它倒也没什么事。 拉着她到桌边坐下,指了指的万俟若宁,静霓有些疑惑道:“小主,为何你对她这么好?”当年逍王府一事以及潇弦落的失踪都与皇室中人有莫大的关系,因此她下意识地不喜这些宫里出来的人。 轻笑一声,潇夙歌边舒缓着内息边说道:“哪有多好,若宁心地纯真善良,即使有些姑娘家的小心思也并不是什么大罪,我一直把她当妹妹般看待,如今也不过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罢了。” “小主你就是容易相信人了,皇室的人多诡诈,还是得多防着好。”静霓秀眉微蹙,叹了口气道。 “静姨,我知道的,你不用担心我。”对上她关心的眼神,潇夙歌温暖地一笑,下一瞬转开的眸中掠过浅浅的浮暗之色,或许以前她是有些辨不清人心,但这几年来她增长最大的除了武功,就是这识人的本事了,毕竟她经不起再一次被背叛了。 静霓倒了杯茶递给她,“对了,小主,你这次突然出来六殿下知道吗?” 潇夙歌面色陡然一凝,皱了皱眉,恼声道:“糟了,若宁那会儿状况急,我还没通知……”话音未落,房门突然被人大力推开,看清来人后,她低声疑惑了句:“怎么每次一说到他,他就出现了。” 万俟漓悠一袭火红色衣衫轻荡着,张扬地立在门口,黑着脸怒道:“你这混蛋!竟然真的在这里!” “嘘!”潇夙歌食指竖在嘴边。 “你嘘什么……咦?若宁?!”万俟漓悠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到了躺在沉睡的人,几步走过去,“她怎么了?!” 潇夙歌淡声道:“她被人下了药,险些丧命,我带她来找人医治。” 万俟漓悠本来听到自己妹妹被人下药刚要发怒,但听到她后一句蓦地炸毛扬声道:“你不去找医反倒跑青楼来了?!你该不会在为你逛窑找借口吧?!” 额角重重一抽,潇夙歌努力忍下想要家暴的念头,一字一句道:“那、是、因、为、她、中、的、是、春、药!” “……”万俟漓悠想了想,如果是的话,的确没人比青楼女更了解了,这么一来,好像可以理解她了。 站起身越过他,潇夙歌向门边走去,没什么表情地说道:“若宁需要留下观察情况,明天我们来接她,现在先回府睡觉。” 楞了一下,万俟漓悠自知误会了人家,低低地‘哦’了一声跟在她身边乖巧地如个小媳妇一般。 刚要离开,却听身后静霓说道:“现在夜色都深了,你们出去恐怕有危险,再说……” “再说什么?”万俟漓悠回头见她神色有些奇怪,疑问道。 静霓轻咳几声,“最近盛京有个武功高强的采花贼会在深夜出没,已经有好多人家都遭殃了,偏偏官府还抓不到他,所以现在大家都是防火防盗防采花贼呢,我是怕你们万一遇上……” 万俟漓悠本来想说他们两个大男人怕什么,骤然想到自己现在模样又讪讪地闭了嘴。 静霓接着道:“而且,这个采花贼不光采花……还采草。” “……”万俟漓悠凤眸瞪了瞪,这贼还是个男女通吃的?!好强大! 潇夙歌面色淡然:“静姨,没事的,王府离这儿并不远,我觉得我们应该遇不上。”就算遇上了估计也奈何不了他们,一般做采花贼的武功都不高都是轻功比较厉害,反正她的轻功也不差,即使带着个拖油瓶想来也无大碍的。 被称作拖油瓶的万俟漓悠赞同地点了点头,跟着潇夙歌步伐悠然地转身走了出去。 又一次大半夜地走在寂静的街上,只不过这回背上倒是没压着个人,潇夙歌和身旁的人默然无声,万俟漓悠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每走一步便偷偷地瞄潇夙歌一眼。 “有话就说。”合了合有些乏累的眼眸,潇夙歌无奈道。 万俟漓悠声音发窘:“那个,刚不好意思啊,误会你了。”转而他又皱眉抱怨道:“谁叫你不说一声就跑了,我还差点真以为你带着若宁私奔了呢!” 冷冷地瞥他一眼,潇夙歌刚想抽他一下,却忽然间觉得四周不对劲。 她停下脚步,肃着脸对身边人问道:“你觉不觉得我们好像走了很长时间了。” 听她这么一说,万俟漓悠才发现他好像也真的纠结了好长一段时间,按理说逍王府没有这么远才对,不过他刚刚也只顾看她了,还真没注意其他的。 突然,身边场景骤变,本来空荡的街道渐渐化为了类似山林间的地方。 潇夙歌低声道:“小心点,我们可能不经意入了一个阵法中。” ------题外话------ 更新时间提到上午,亲爱哒们,么么~\(≧▽≦)/~ ... ... 正文 第三十五章 那是你三观碎掉的声音 更多“阵法?”万俟漓悠疑声呢喃了句,一双瑰丽妖娆的凤眸瞪得圆滚滚地看向四周突变的景象。 墨染的夜空上月如银盘,只有稀疏几颗星芒散布在其左右,放眼望去,他们周围皆是高大粗壮的梧桐树,已经泛黄的叶被沁凉的晚风吹得漱漱作响,在这幽暗的环境下不免让人有些惊悚,而脚下也不再是帝都平坦的面,取而代之的是铺着层层树叶及细碎小石的山间野道。 此处无疑是陌生的,可若说只是个阵法却又真实的不像话。 潇夙歌微一颔首,神情依旧淡然,眸中却带着抹少有的凝重仔细地观察着四周,他们之前还处在盛京的青陵街上,转眼间便换了这么个真实的地方,除去穿越一谈,就只能是有人设了幻阵,虽然不知是谁这么无聊深夜在大街上布阵,但很明显的,对方是冲他们而来,且幻阵中场景越真实也就代表越危险,而能布出如此逼真的幻阵,显然对方实力不是一般的高。 而她内力消耗严重还未完全恢复,此刻最多使出成功力,且旁边还带着个看似活蹦乱跳实则病入膏肓的拖油瓶,如果对方真的不怀好意,那他们的麻烦就大了,为今之计,只有尽快找出阵眼破阵而出才行。 “跟紧我。”牵住身旁人的手,潇夙歌低嘱一句,随即向远处隐约传来水声的地方走去。 万俟漓悠听话地跟着她,一张魅惑绝色的脸上无什么表情,眸光却幽深地扫在他们牵起的手上,感受着那清冷细腻的触感,此时无人注意的耳尖渐渐地染上一抹血色。 两人一小心地踩着树叶积少的地方缓慢走着,不知过了多久,眼见终于要走出这片梧桐林,却听不远处除了水声外好像还有别的声音混在其中,细听之下竟像是男隐忍的粗喘声,而且,不止一人。 潇夙歌和万俟漓悠对视一眼,很有默契地一同避在树后向声源望去,一望之下却又同时怔住。 只见前方是一片广阔的湖水,湖面微波荡漾,水光粼粼。 此时,靠近湖边的岸上,两抹几近的身影正紧紧纠缠在一起,周围的湖水被他们激烈的动作酿出一圈圈接连不断的涟漪。 潇夙歌他们的角恰巧可以将湖边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但正是因为过清楚,才导致她和万俟漓悠不由自主地同时感到自己身上的某朵花一紧…… 不过惊讶过后,潇夙歌面上便只剩下满满的凝重之色,因为她大概猜出此人是谁了。 自古江湖正邪不两立,正派先不谈,这一代的邪派领袖便当属赤莲宫无二。赤莲宫的两位宫主焰泠、焰池乃是一对武功其高强的兄弟,前者一直戴着面具神秘非常,十分精通奇门遁甲术;后者容颜妖艳,性阴晴不定。兄弟俩都为喜爱美人,且私下爱玩些‘助兴’的手段,不论男女,只要被他们看上并得手的到了最后皆不死则疯,弄得江湖上凡是相貌稍微姣好些又没有背景罩着的年轻男女们每每出席大场合都总把自己整得跟如花有一拼。 以她现在的实力不一定斗得过焰泠,倒不如趁对方现在正‘忙’时抓紧离开寻找出处,拽着万俟漓悠准备离开却一下没扯动,转头就见他一副毁观的表情愣愣地呆在原地动也不动,潇夙歌微微蹙眉,直接伸手一个暴栗敲在他脑门上。 万俟漓悠被那画面震撼地简直隔离了外界,恍惚间,他好像听到了自己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碎掉的声音,直到被潇夙歌一敲才蓦然回过神来。 ‘跟我走。’潇夙歌无声地念着唇语,示意他不要发出声音。 万俟漓悠点了点头,两人转身准备沿着来时的返回,却见面前空空如也,哪还有那条野道。 潇夙歌眉心凸凸一跳,不用回头也知道那魔头解决完事准备来办他们了,当下心沉气海,脚尖蓦一点地借力跃起,踏着绝顶的轻功拉着身边的人如离弦之箭般疾速离去。 听着身后不远处传来衣物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的声音,便知道焰泠已经追来了。 论轻功,焰泠比不上潇夙歌,但奈何她手中提着个人,又身处焰泠所布的幻阵中,对方可以随心所欲地为她制造各种阻碍,便造成即使她步法再快、身法再轻、速再敏捷也终究被其拦下。 看着面前不足十尺外衣衫不整的面具男,潇夙歌面无表情地吐了口气,到底还是她大意了,用了一般的标准去定论这个‘采花贼’,弄得目前这般情况都是她活该。 “焰大宫主不去快意江湖,怎么反倒跑到盛京这皇权中心来了?” 焰泠露在面具外的一双眸满是惊艳及兴味地扫视着他们,听到潇夙歌的问话,勾唇邪魅一笑,“江湖上的美人本座早就尝遍了,听说京城的美人多姿多味当然要来欣赏一下。” “宫主本事高强自有大把的美人愿意投入你怀抱,何必在此为难我们?而且在下与焰二宫主也算故交,大宫主看在令弟的份上不如放我们出去如何?”潇夙歌从袖中拿出一面玄色火云令牌丢入焰泠手中。 焰泠翻了翻手中令牌,惊讶道:“玄火令?你与阿池真是好友?”这玄火令乃是赤莲宫宫主身份的象征,有此令牌看来她并未说假。 潇夙歌轻轻颔首,她当然不会告诉他这令牌到底是怎么来的。 “唉,真是可惜!既然如此,我就放了你们。”焰泠语气带着满满的失落之意,转而话音一挑,“不过,机会只有一次,这令牌本座便收回了,下次你们若再被本座遇到可就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们了!” “多谢焰大宫主,不知现在你可否解开这阵法?” 焰泠玩味地笑了笑,“本座虽放过你们了,不过你们要出去需得自己破阵,本座既不会阻碍亦不会帮忙,这便算是本座这次没能得到美人的惩戒。”语毕,他张狂大笑了几声便闪身离去。 “……”蹙眉看着四周不时变换的境象,潇夙歌发誓有时间一定要多研究下这奇门遁甲术。 正当潇夙歌沉着脸到处捉摸着阵眼时,身边自从被湖边那画面震撼到导致一直处于下线状态的万俟漓悠终于上线了,他扯了扯潇夙歌的衣袖却被她抬手挥开。 “别吵。” 万俟漓悠再次扯了扯,刚要张口被潇夙歌打断:“你给我老实点!” 无奈下,他只得直接说道:“我会破阵。” “闭……嗯?”潇夙歌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万俟漓悠点了点头,肯定道:“我会破阵。” ------题外话------ 谢谢13631252459的评价,的钻石、花花和打赏以及晓晓的花花~么么~\(≧▽≦)/~ 今天蠢作者很不在状况,码字很慢,亲爱哒们不好意思,蠢作者接着去码明天的啦~\(≧▽≦)/~ ... ... 正文 第三十六章 殿下,你为何这么蠢 更多看不出来他还会这个,不过…… 潇夙歌微弯的桃花眸轻轻眯起,泛着危险之光地扫向他,语气阴寒道:“你怎么不早说?” 万俟漓悠无辜地摊了摊手,眨巴着一双貌似纯洁的大眼道:“你也没问我呀。” 脚步不由自主地晃了晃,潇夙歌抬手揉着此刻跳得生疼的阳,内心很有种把这货送给焰泠调教下的冲动。 “那你现在可以带了么?” 难得地让某人不爽了,万俟漓悠现在的心情可谓明媚非常,无视潇夙歌身上寒冽的气息,对着她龇牙一笑,表情不可谓不欠扁,随即率先踏着奇怪的步法跟随着月光在周围绕了起来。 “……”潇夙歌揉着阳的手始终没放下,脑中淡淡地思虑着:论成功实施家暴的可行性! 片刻儿,万俟漓悠掠身回到她身爆边拉着她往湖边走去,边咋着舌说道:“那焰大宫主果然善于阵法,连失传许久的绝曲明阵都会,不过他所布的并不完整,原阵法共有重,而这个阵只设了两重,我们现在正处在第一重迷阵中。”来到湖边停下,他对着挂空中的银月骤然掷出不知何时拾起的石,射过去的石在经过水中银月倒影时蓦地直径朝下击落,荡出一圈圈涟漪。 随着这涟漪的来回波动,整个湖面开始逐渐地淡化,不消一会儿,面前广阔的大湖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黑暗阴沉的地宫,看着身边人探究地神情,万俟漓悠接着道:“第一重迷阵已破,这地宫想来就是第二重杀阵了。” “杀阵?”听名字就不是个好地方,潇夙歌沉着张俊脸如是想。 万俟漓悠神情泰然地点了点头,朗声道:“没事,我知道怎么走这地宫,不会触动阵中机关的。” 眸带质疑地瞥了他一眼,潇夙歌总觉得这货很不靠谱,不过目前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微一颔首,示意他走在前面,她语气颇为不明道:“但愿如此,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地按着既定的规律踩着道的瓷砖,用着并不算快的速向地宫中心走去,地宫里很普通没有任何装饰物,但有些奇特的是这里明明并无烛火,但周围墙壁上仿佛涂满了荧光粉般发着淡绿的光芒,照的室内即使不算明亮但也足够普通人视物。 潇夙歌疑惑道:“这就是杀阵?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啊。” 回头白了她一眼,万俟漓悠红唇微撇道:“那都是我准确带的功劳好吧!再说,你可别小瞧这上古流传下来的大阵,要不是焰泠知道的不算完整,我可没那么容易地这么快就能到第二重。” 潇夙歌挑眉玩味地笑了笑,“是么,那还真是多亏了殿下呢。”见到万俟漓悠瞬间有些得意的面容,她话又转道:“不过,真是没想到殿下看着像只花瓶,懂得还挺多。” 万俟漓悠眉头微蹙,“你说的‘花瓶’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觉得不像好词!” “你想多了,我这是在夸你漂亮呢。”潇夙歌轻拂了下袖口,对着他笑得温和隽逸。 眼看脚下那些颜色不一的瓷砖终于到了尽头,他们前面的却被一扇石门挡住,顿住脚步,万俟漓悠观察着四周,接而走到墙角边蹲下身缓慢摸出一个可以旋转的轮盘,他抬手握着轮盘一边试探性地左右转动,一边皱着张艳惑的脸不屑道:“你这毒舌的混蛋能夸我就怪了,我才不信你!” 潇夙歌面色有些惊奇,语气却颇为可惜地道:“竟然被你发现了,殿下怎么变聪明了呢。” “……”万俟漓悠决定保持沉默,把心神全部放在如何正确地打开石门这件事上。 来来回回转动了数十次,才终于听到显示齿轮啮合的‘卡拉’一声低响,看着石门缓缓向上打开,万俟漓悠直起身,不发一语地率先走出去。 这次地上又出现了那些瓷砖,他们依旧小心的踩于其上,不过看着远处传来的一丝光亮,潇夙歌估摸着只要走到头这阵大概就破了,心情好了一点的她瞅着前面那周身散发着幽幽黑气的身影,逗弄之心又冉冉升起。 轻咳几声,她问道:“殿下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前方之人依旧沉默,潇夙歌温和地笑了笑,“明明刚刚还好好的,殿下的脾气怎么这么多变呢?噢,对了,听说女每个月都会有那么情绪暴躁、阴晴不定的几天,难不成殿下是那什么来了?” 万俟漓悠闻言瞬间炸毛,终于沉默不住,蓦地回头怒声道:“你才来那什么了!你全家都来那什么了!” 潇夙歌一脸包容的神情,“殿下又忘了,我全家可是也包括……”话未说完,她面色突然一紧,揽住面前毛还没顺好的人旋身骤然跃起,脚尖在墙壁上不住借力躲避着四周突然接连射出的短箭,寻着箭矢的空隙疾速穿过直到四周不再射出短箭才停下,抬眼望去,此刻他们离光亮处已近在咫尺。 轻轻舒了口气,潇夙歌无奈地看着身侧的人,心下对万俟漓悠一激动竟然踏错步伐自己触动了机关的行为颇为无语,果然这货是不靠谱的。 “你……”潇夙歌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蓦然感到空气中传来一阵东西的破风声,还不待她闪身躲过,就见身边那本来老实不动的人骤地掠过来伸脚就对着那冲她砸下的足有一人多高的青石板狠狠一踢。 顿时,空中传来‘砰!’及‘咔吧!’两声脆响,前者是石板撞击到墙壁上的声音,而后者…… 想着万俟漓悠踢出的那力道,再看着此刻他嘴里‘哇哇哇’地叫着双手还抱着右脚地在地上一跳一跳的场景,潇夙歌估计对方的脚大概是断了…… 伸手淡淡地抚额,潇夙歌无力道:“殿下,你为何这么蠢?”她又不是躲不过去,这货捉急个什么劲。 眼看着都能出去了,万俟漓悠倒是把自己整成了个‘半残’,不过看在他也是好心的份上…… 潇夙歌缓步走过去,微微俯下身,“上来。” “我才不要你背!”一大男人被人背着多丢人,万俟漓悠一张俊脸都痛得皱了起来,抱着脚来回蹦跶就是死活不愿上去。 不耐地点了他的哑,潇夙歌面无表情地伸手把他提起来往背上一挂便大步走出地宫。 万俟漓悠说不出话,只能一个劲地乱动弹。 抬手在他屁股上狠狠地打了几下,潇夙歌低斥道:“别动!” 受了伤的右脚本来就疼得要死,现在屁股也火辣辣地痛,万俟漓悠眨了眨眼睛,心下暗咒道:也不看看他是为谁变成这样的,这混蛋竟然还打他!她还有没有良心了! 此时,深感受了莫大委屈的万俟漓悠眼泪简直都要掉下来了! ------题外话------ 谢谢袹玗、安迪880的花花和打赏以及洛洛、卿陌醉的花花,么么~\(≧▽≦)/~ 蠢作者努力双更去!↖(^div> ... ... 正文 第三十七章 牵红线是个技术活 更多待到潇夙歌背着身上不再乱动的人寻着那团光亮出去后,抬眼望去,他名然还处在青陵街上,此时天已经蒙蒙亮起,趁着盛京姓们作息时间还未开始,她运起轻功疾速向王府掠去,毕竟再晚点这货的脚就要真废了。 回到夙漓阁,不算轻柔地把背上的人放到,潇夙歌脱下他的鞋一看,发现只是扭伤,虽不至断裂但脚踝关节半脱位已经红肿的不堪,吩咐玄衣拿来些冰块,她把包着冰块的棉布敷在其上。 万俟漓悠不发一语地任她摆弄,只拿一双满是怨念的大眼幽沉地盯着她。 有些好奇他怎么这么听话,潇夙歌疑惑地抬眼瞥去,才蓦然想到自己点了他的哑还没解开,挑了挑眉,她语气颇含威胁地道:“我困了先去睡一觉,帮你解开道后你不准出声吵我,不然今天一天都让你说不了话,听到没?” 万俟漓悠眨了眨眼睛,看着潇夙歌挥手在他身上飞快点了两下,随后把包着冰块的棉布往他手里一塞示意他自己敷着就转身走到不远处的软榻上闭眼躺下了。 “……”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万俟漓悠觉得他现在的心在滴血,她就这么愉快地抛下他睡觉了?说好的保护他、照顾他呢?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去哪了?他就知道这混蛋是在骗他! 当潇夙歌恣意地补了一觉醒来后,玄衣已经悄悄地把玉觞楼中的万俟若宁接来了,理了理衣衫,她向对面通身冒着黑气的人友好地打了个招呼,随即悠然地踏步出去。 来到王府庭院,果见万俟若宁静静地坐在石桌爆神情有些惆怅。 “若宁,你身体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万俟若宁回过神,看着潇夙歌的眸中带着丝闪躲,“我没事了,潇大哥谢谢你救了我。” 潇夙歌走到桌边坐下,倒了杯茶递给她,问道:“若宁有什么心事么?” 呆呆地捧着茶杯,万俟若宁踌躇了一会儿,最终面色有些紧张地凝视着她,“潇大哥,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见潇夙歌点了点头,她接着道:“如果我喜欢上一个人,这个人很优秀,对我也很好,可是他不喜欢我,我又很想跟他在一起该怎么办呢?” “你很了解他么?又如何确定这个人是否如表面上那般优秀呢?也许真正的他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好。” 万俟若宁摇了,瞅着手中的茶杯,轻声道:“我的确不了解他,但我知道他在我心中一定是最好的。” “好到可以让你伤害自己么?”潇夙歌突然问了一句。 万俟若宁心猛地一跳,骤然抬头忐忑地看向她,却见她面色淡然仿佛只是随便一问。 仰首望着纯净湛蓝的天空,潇夙歌放在桌上的手指一下一下地轻敲着,语气有些意味深长,“若宁,你才十五岁,属于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不该被现在一时的虚幻浮华迷了眼,从而错过真正适合你的良人。” “适合我的……良人吗?”万俟若宁面带失落地低声呢喃着。 远远看着逐渐往这边走来的万俟皓泽和其身后一脸担心的江宸,潇夙歌嘴酱起一抹清浅的弧,淡声道:“对,也许你向身边多看一看,就会发现那些平常被你所忽略的风景有多美好。” 她转回视犀目光颇具深意地注视着面前身着粉衣的少女,温声道:“若宁,你是漓悠的妹妹,亦就是我的妹妹,你可以把我当做兄长般亲近依赖,但也仅限于此,我希望你一生幸福快乐,而不是执着于那些不可能的虚妄,你明白吗?” 万俟若宁蓦地低下头强忍着眼中奔涌的泪意,她当然明白,对方虽说的隐晦但意思已经很清楚了,她如何还能不明白呢……只是,第一次对一个人有这么强烈的感情,要她就这样放弃她又怎么能甘心呢…… 站起身,她低低说了句:“潇大哥,我先回宫了。” 江宸刚过来就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一副伤心地快要流泪的样匆匆跑赚顿时急了,对着潇夙歌扬声道:“兄台!你把若宁公主怎么了?!你不会欺负她了吧?!” 潇夙歌并不看他,淡着面色冷声道:“你与其在这里质问我,倒不如追上去问个清楚,别怪我没提醒你,有些话你不主动说出来,就只能落得个永远在旁边干看着的下场。” 江宸闻言俊脸僵了僵,随即转身欲去追自己的心上人,跑了几步却又停下来,回头窘声道了句:“兄台,谢了啊!”语毕才飞快地向万俟若宁跑开的方向寻去。 独留下的万俟皓泽一拂衣摆坐于桌爆温雅地一笑:“看不出来夙歌竟还有牵红线的趣好啊?” 潇夙歌弹了弹袖口,淡声道:“江宸那小不错,若宁要是能跟他在一起想来也是不会受委屈的。” “想不到夙歌对漓悠的感情如此深厚么?”万俟皓泽眸色带着些许复杂地调侃道。 “嗯?”关他什么事?潇夙歌奇怪地抬眼看着他。 万俟皓泽一脸理所当然的神色,清声道:“漓悠自小就最疼宁儿,夙歌对宁儿这般好难道不是因为漓悠的原因吗?” 恍然一笑,潇夙歌也懒得辩驳了,突然想到什么,她问道:“对了,那天宫中……” 不待她问完,万俟皓泽便答话道:“放心,父皇已经知道你们的事了,他并不怪你们,只不过明面上还是得禁宁儿半月的足做个样。” 见潇夙歌点了点头,他又说道:“父皇让我通知你,半月后会在淮峻山举行秋猎大会,到时你务必要参加才是。” “为什么一定要参加?” 万俟皓泽解释道:“秋猎大会是自千年前开国时便沿袭下来的活动,如今已不单是纯粹的狩猎,更代表着一种传统化,所以盛京凡是有能力的年轻人都必须参加。”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到时一定去。” 送走了万俟皓泽,潇夙歌回到主厅便见南翼坐在椅上发呆,精致的小脸上终于不再是一片苍白,微微有了些血色,上前摸了摸他墨黑的发顶,她轻唤道:“小翼,你在想什么?” “哥哥你回来了,你看,我又为你做了粥,你吃点好不好?”他眼眸一亮,端起身边一直用内力保温的粥递给她。 潇夙歌隽逸地笑了笑,一双微弯的桃花眸中泛着晦涩不明的色彩,语气却温和不已,“小翼真乖,你做给我的粥我当然会吃的,毕竟这是你希望的不是么?” 南翼乖巧地点了点头,看着那逐渐空了的瓷碗,眉宇间始终绕着股暗沉。 ------题外话------ 谢谢袹玗的评价以及**的票票~么么~\(≧▽≦)/~ ——偶尔发个小剧场—— 某天,咱们无聊的六殿下看着别人家养了许多花,自己闲着没事干也抱了个菊花盆栽养着。 这日,漓悠兴冲冲地捧着盆栽问向身边的人:(≧▽≦)喂,你看本宫的菊花美不美? 夙歌温雅隽秀地一笑:(n_n)呵呵,殿、下、的、菊、花、甚!美! 漓悠惊恐地瞪大眼:(⊙o⊙)为毛他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啊?! ... ... 正文 第三十八章 秋猎大会 更多半个月的时间并不算很长,但足够让某只蠢萌再次活蹦乱跳起来。 将近半个月没怎么活动过的万俟漓悠,这次脚才刚刚好转,纱布都没拆下来便激动地在来回滚了好几圈,时不时还跳起来蹦跶几下,幸亏那床够结实,被这样折磨都未发出一丝‘哀叫’声。 而对于一推开门就看到这一幕的潇夙歌只能靠在门边无力地扶额,她表示这场景要是换个七八岁大的孩也许还能可爱点,说实话,她一直都很奇怪皇室里怎么会出这么个单蠢的奇葩,尤其是这个皇室还并不算平。 譬如端庄雍容但背后不知下了多少黑手的皇后,或者看似亲切近人实则内里城府深的大皇万俟皓泽,就是剩下的几个公主也不是个没心机的,连小小年纪的九公主都懂得趋利避害,为何她面前这个不管放古代还是现代都算成年了的六‘公主’就这么缺根筋呢?难道是他比正常人少了什么东西么?还是说她看的浅显了,其实这就是传说中的大智若愚? …… 难得脑补了一会儿的潇夙歌默默地停下脑洞,走到床边面无表情地对着滚得正欢的二货问了句:“你滚够了没?” 万俟漓悠翻身坐起来,一脸‘爷就是这么任性’的表情瞅着她,语气颇为轻讽地说道:“呦,这是跟你家乖巧的弟弟恩爱完了啊?!” “你说什么呢?”潇夙歌蹙了蹙眉,自从前一次南翼照常地做粥给她,万俟漓悠要抢着吃被她拒绝了后,这货就一直看南翼各种不顺眼,连带着每次她看望完南翼回来都要被他各种嘲讽一顿。 不过她也知道南翼现在的心性确实不对劲,也不能全怪他,“小翼还是个孩,你不要与他计较。” 万俟漓悠闻言艳丽的凤眸翻了个标准的白眼,轻嗤了一声,内心却不屑地在咆哮:孩?特么那小简直比千年老妖还精好吗!动不动给他使绊就算了,每次只要他回击一下,那小就立马跑到潇夙歌面前,一脸‘我娇弱、我委屈、我最可怜’的表情!弄得他跟千古罪人似的,这日到底还能不能好好过了?! 轻叹口气,潇夙歌是看出来这两人压根不可能好好相处了,性也不再废话,只淡声道:“手伸出来。” “做什么?”万俟漓悠警惕地挑了挑眉。 “还能做什么?把脉!” 诊断了片刻,对方经脉一如既往的纠结错杂,气机混沌,其实按理说经脉错乱是件很痛苦的事,身体不可能毫无感应,也难为他看上去还能这么若无其事。 淡淡地准备收手,却忽然发现对方经脉中传来几丝疏浅淡薄的冲劲,有些奇怪地顺着脉搏向上探去,果然感到其身上不时划过断断续续的混乱内息,这股内息好似并不受对方控制,就像是储存在一个地方却不小心漏出了几许。 为了印证自己的结论,潇夙歌伸手向对方小腹摸去,却被对方一把打开,万俟漓悠红着耳尖扬声道:“你把脉就把脉,乱摸什么呢?!” “我只是想检查一下你的身体,你配合一下不要乱动。”潇夙歌肃着脸,一本正经地说道。 避开对方的阻拦,她将手贴于其小腹脐下分处,注入一缕内力细细探着,却惊然发现对方丹田中竟封印了将近一甲的精纯内力,只是因为经脉堵塞而不能使用。 果然是自古福祸相依么?潇夙歌淡淡地想着,看来对方身上也有很多故事,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治好他这残破的身体才是,不然再多内力也是浪费。 “你都不担心你的身体么?”潇夙歌有些疑惑,对方是如何做到这么淡定的。 万俟漓悠不奇怪她能看出来,面色无谓道:“找了多少有名的神医都说了没办法,唯一可能医治好我的却是神秘非常的栖若谷之人,我就是担心也没用,能活一天是一天罢了。” “栖若谷?” “对啊。”万俟漓悠点了点头,红唇微撇道:“有人告诉我若说这个世上还有谁能医得了我,那么非栖若谷中的清忆老人或其后代莫属。” 潇夙歌突然奇异地笑了笑,她想这货大概有救了。 ** 秋猎大会以一种比赛的形式在城外淮峻山举行,与往年一样,以逮捕未死猎物的数量判断名次,前十名均有对应奖赏,而前甲更是可以分别获得一套和田白玉、纯金、纯银打造的弓箭,这种弓箭虽不好直接使用,但却代表着绝对的荣誉,尤其是对于骑兵强盛的白霖国来说,凡是身体好些的年轻男女均擅长骑射一道,以至每年参加之人都达数千,竞争不可谓不激烈。 万俟琛以及一众宫人坐于早早搭得奢靡豪华的台上围观,只待身旁的徐公公号令一发,众人便可山林自行狩猎。因参赛之人大多是世家弟,故而山林间的攻击值高凶兽早被捕猎,又备了众多护卫分散各处暗中保护,以便在发生意外时能够及时处理。 潇夙歌一袭玄色暗纹猎装骑于一匹墨色麟驹之上,旁边骑着雪色龙马的万俟漓悠一身张扬的火红色猎装,墨发利的束于头顶倒是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英气。 “看不出来殿下也会狩猎么?”潇夙歌转头玩味地看着身旁的人,勾唇隽逸地一笑,因身着黑衣而显得冷酷凛然的气息瞬间消散。 万俟漓悠有些无聊地把玩着手中箭矢,听到她的调侃也不生气,扬了扬眉挑衅道:“你看不出来的还多着呢,不如待会比比谁逮的猎物多?” “正有此意,不过某人输了的话可别哭鼻才是。” “切,谁哭还不一定呢!” 潇夙歌好笑地瞥了他一眼,余光却正好扫到万俟皓泽骑着匹褐色宝马缓步向这边踱来,他温雅地笑了笑,与他们聊了一会儿,不过万俟漓悠几乎不应声,潇夙歌也不想进行无谓的寒暄。 正巧那边传来‘咚——!’地一声,狩猎赛已经开始了,万俟皓泽自感多余,也便不再多说,只是看着他们的眸中隐隐含着抹犹豫,直到离去,绕到嘴边的那句‘小心’也未说出来。 “我先走了,有本事就追上我!”号令一发,万俟漓悠只回头对着潇夙歌扔下这么挑衅的一句,便一挥马鞭疾速掠走。 忽略万俟皓泽的异样,潇夙歌眉峰一挑,同样一夹马身如闪电般迅速追去。 ------题外话------ 谢谢婉婷妹妹、高冷男神墨轩i、天使的花花,么么~\(≧▽≦)/~ 蠢作者知道自己过分了,没有双更就算了,发这么晚/(tot)/~欠扁了o(╯□╰)o 于是明天开始,只要不是通知或是蠢作者有特殊状况一律上午九点到十点更新!(づ ̄3 ̄)づ╭?~亲爱哒们再包容我一回儿!/(tot)/~ ... ...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危机四伏 更多身下龙马无聊地打着响鼻,万俟漓悠手中把玩着箭矢来回旋转,心里嘀咕着那人怎么还没来,他又没往偏僻山里跑,不至于那么久吧? 闲闲地舒了个懒腰,头一转正好瞥到不远处似有墨骑玄衫一闪而过,他打马向那边走了一段距离,果然在一棵树边见到那抹熟悉的背影,促狭地笑了笑,他正准备从背后吓那人一下,却见那人蓦地掠身离去,而上空传来一阵破风声,抬眼一看正见一张布满碎刃的大网向他罩来! 与此同时,四周出现数十个持刀蒙面人,均携一身杀意向他围来…… ** 潇夙歌骑于麟驹之上蹙着眉四处寻找,这淮峻山委实大,从正午到现在都快两个时辰了,她都未找到万俟漓悠,这人到底跑哪去了?稍一停下,万俟皓泽那异样的神情便再次浮现眼前,思虑了片刻儿,她心中总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潇兄?” 闻声看去,见到来人,她眼底顿然一冷,随后调转马头准备离开,不欲理会。 乔若城打马跟在她身旁,一身天蓝色锦缎云纹猎装衬得他越发俊美华贵,他礼貌地拱了拱手,笑得和煦温雅道:“在下与师妹走散了,正巧遇到潇兄似也在找人,多个人就多份力,不如我们一起做个伴如何?” “不如何。”潇夙歌并不看他,只观察着四周声音寒冽道。 见她这般冷淡的模样,乔若城也不在意,默默地跟在其身爆笑容依旧俊雅无双,只是眸底却带了些微不可察的探究之意,他当然能感受到对方身上隐隐的排斥意味,但他自问来到盛京后并未真正的罪过这位潇世,对方为何要对他如此抗拒? 莫非…… 他们从前见过? 可若真是如此,那么这般风姿绝世的人他不可能没印象才是,甚至没遇到过一个与其相似之人……等等,相似之人! 骤然抬眸深深凝视着前方那抹熟悉的玄衫背影,恍惚间,他好似在记忆中看到了一抹同样的身影,但,那是……谁? 乔若城心中突然一凛,为何他又想不起来?这些年来这种感觉出现了不止一次,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对他很重要的东西却被他淡忘掉了,他知道自己很不对劲,但不管暗中寻访多少名医,他们的说词大意都相同,那就是他的身体并无任何异样。 不过越是这样,他反而越觉得事有古怪,敏锐的直觉告诉他,原因可能就出于白舞依——这个他深爱着的女身上,他不愿怀疑她,可他也相信自己的直觉不会出错。 而且…… 忍着脑海中突然的剧烈疼痛,乔若城再一次问向自己:他真的爱她么?这种出于身体意识的爱是正常的么? 如果是,那么他为何一直不想娶她?又为何总觉得心头好似空了一大块呢? 不待他继续疑问下去,不远处的林里突然传来打斗谩骂声,回过神来只见潇夙歌已率先骑马掠去,他不由一夹马身跟上去一同察看。 “谭璐儿,你别嚣张!” “本就是看你不顺眼!就是这么嚣张又怎么样?!” “你!” “你什么你?!本最讨厌你这样虚伪的女,上次打不过你可不代表这次我同样会输!” “含那你就试试!” 两人一来看到的便是一红一绿两道身影不住缠斗,弄得四面沙土齐飞扬,而万俟珂抱着剑站在一边默默地看着她们,既不帮忙也不阻碍的场景。 潇夙歌淡淡地看着这一幕,发现谭璐儿的武功确实精进了不少,至少能跟白舞依打个平手了,看来自从上次一战,对方回去是苦练了一番。 万俟珂走过来跟她打了个招呼,对旁边的乔若城无视地很透底。 “这是怎么回事?”潇夙歌微微压低了声音问道。 “如你所见,她们打起来了。”万俟珂面无表情地开口道,声音如他的人一般冷冽。 潇夙歌有些无奈,她又不是目盲,“我是问,她们为什么打起来?” “不知道,一见面就打起来了。”万俟珂依旧面无表情冷声道。 “……”好了,她知道不用再问了,反正也问不出来什么。 看了他们一会儿,乔若城对着打得正欢的白舞依道:“依儿,别打了。” 白舞依自然早早就看到自家心爱的师兄了,但奈何只要她一分神,谭璐儿就立马趁机挥鞭过来,弄得她完全没有退出的余地,只能向乔若城投去求救的目光。 脚尖一点,乔若城蓦然跃起一手扯住谭璐儿的鞭,另一手揽住白舞依的腰将她带出这完全停不下来的战局,松开手中软鞭,他拱手清声道:“这位姑娘,在下师妹若有得罪你的地方还请海涵,姑娘若要赔偿只要合理均可以提,但请不要再战了。” “我们女人间的事情,你一大男人插什么手?!”谭璐儿皱着秀眉不满道,她本来都快打败白舞依了,结果被这男突然打断,她现在心里不是一般的气。 乔若城面不改色,依旧温声道:“请姑娘不要再拉着在下师妹打斗了。”他说出了一串地名,“日后姑娘若有难处可随时来这里找人相助。” 他目光深沉地扫了一旁无声淡看的潇夙歌的一眼,随后拉着白舞依上马离去。 谭璐儿沉着张俏脸瞪着那两人离开的身影,低声咒念了几句,接而走到万俟珂他们身爆发现潇夙歌只独身一人,眼眸闪了闪,疑惑道:“你怎么就一个人?你家那位六殿下呢?” 潇夙歌敛眸淡声道:“走散了。” “啊?”谭璐儿惊奇地瞪大一双漂亮的杏仁眼,随即嫣然一笑道:“没关系,我们帮你一起找。” “不用劳烦了。”潇夙歌勾唇浅淡一笑,她知道眼前这个女很好,可越是这样,自己越应该离她远点不影响她的人生。 “这哪算劳烦啊!你是江宸的朋友,江宸又是我和阿珂的朋友,这样我们便也是朋友了,朋友之间互相帮忙是应该的嘛!”谭璐儿小嘴微撇,有些不满地分析道。 无奈地摇,潇夙歌正待再拒绝,却蓦然感到一股的杀意向他们袭来。 抬眼望去,他们周围现出了一片密密麻麻的蒙面人,全部手持弓箭地瞄着他们,端的是分分钟把他们射成筛的节奏…… ------题外话------ 谢谢jan尚陈溪的花花,以及安迪880的钻石花花~\(≧▽≦)/~ 蠢作者说好九点到十点发的但是吃坏东西拉了好长时间的肚,拉倒肾虚有莫有?!我觉得我需要一箱肾宝o(╯□╰)o 唉,论爷为何乳齿苦逼/(tot)/~ ... ... 正文 第四十章 不用比了,我没你贱 更多为首的领头之人扫视着他们个,语气阴寒道:“我们只要逍王世的命,你们两个若是识相的就快滚!” 潇夙歌面色微沉,对身旁两个早在蒙面人出来之时便以一种保卫的姿态护在她跟前的人低声道:“你们快赚不必顾我。” “不行!抛下一个不会武的人自己逃跑可不是本风格!”谭璐儿眉峰疏朗,除了有些凝重的神情外,身处这种弱势情况下的她竟是不见丝毫胆怯。 执剑冷酷而立的万俟珂虽未言语,但那坚定的眸中透露的意思很明确:他,也不会走。 被这两人牢牢挡住的潇夙歌拢了拢眉,看着他们的眸中带着淡淡的欣赏及无奈。 那领头之人见这幕情景,嗤笑了一声,狠戾道:“既然你们如此不识趣,那也别怪我们误伤了!”只见他抬手一挥,四周蒙面人立马搭起了弓箭。 “放箭!” 瞬时密密麻麻的箭雨铺天盖地地冲他们袭来,此地颇为空旷,几乎没有什么遮挡物可为他们稍微阻拦一下,万俟珂只能不断掐出一个又一个剑诀配合着手中画影剑布出一道浅色的屏障护于他们身前,而谭璐儿则是立在另一面无限挥舞着长鞭扫开那些射来的箭矢。 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掌,对方人数上过压制,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万俟珂执剑的手虽依旧沉稳无比,但从那泛白的脸色及越见薄弱的屏障不难看出他撑不了多久了。 而谭璐儿即使再强悍,体质上仍是比不得男的,连万俟珂都觉乏累了,她更是不可能不感疲倦,光洁的额头上泛着一层细密的冷汗,挥舞了上千次的手臂越来越显沉重,酸疼得几欲抬不起来,因而终是在一次动作不受控制地放慢后被射中了左臂,汩汩流出的鲜红血液染深了她身上的红衫,连娇美的面颊上也被擦出几道浅浅的血痕,但就是这样的情况,她亦是咬牙坚持着,未见丝毫退缩,俏丽昂然的眉宇间满是不服输的倔强意味。 潇夙歌有些怔愕,她现在的身份跟他们根本不算熟识,为了她陷入这般境地有必要么?她很清楚自己,若是双方角对换一下,自己能不能像他们一样是个很大的未知数。 不过以万俟珂蘑直到一根筋的性能做到这样,她还可以理解。 但谭璐儿却是真正颠覆了她对其的观念,原本以为对方不过是个任性刁蛮、高傲自我最多有些率真可爱的女孩,可她此刻展现出来的如傲雪般坚韧不拔的气节足以让任何人惊撼动容。 谭璐儿有些盲目地挥舞着手中长鞭,渐渐流失的血液让她脸色越发苍白,头脑开始晕眩,眼前也是一阵阵的发黑,她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倒下的一瞬间,她心中满是愧疚与遗憾,愧疚于她还未能回家向脾气暴躁却对她疼宠入骨的爹爹道歉,遗憾于再也不可能见到自己一心想嫁的‘夫君’了。 在意识完全消散之前,朦胧中,她好似并未跌在地上而是落入了一个清冷的怀抱中,努力地睁开眼,面前却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那人是谁。 “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现在先休息一会儿。” 谭璐儿觉得她可能是真的快死了,不然怎么会在此刻听到她那不知跑哪去的‘夫君’跟她说话呢…… 潇夙歌接过她手中的长鞭携着无尽霸道的气势向冥空狠狠挥去,卷走了面前大部分的箭雨反向射去,趁此时机,她将怀里女交给背后也快要倒下的人,恢复了本音冽声道:“你的剑可否借我一用?” 万俟珂毫不犹豫地将手中之剑交予她,随即扯下自己的衣摆为谭璐儿受伤的手臂简易地包扎起来,而后盘腿而坐静静地调整着内息。 向前走出一步,扫视着那些不住射箭过来的蒙面人,潇夙歌双眸危险地轻眯,嘴角却渐渐勾起一抹邪肆傲然的弧,身上的玄色衣衫无风自动猎猎作响,平日刻意收敛起来的纳令人压迫窒息的恐怖气势此刻全部散开。衣摆一扬,她不再挥鞭而是动作缓慢地挽着剑花,手中本来泛着寒冽之息的画影剑上逐渐笼上一层浅色的金光,锋利的剑身处隐约似有金色云龙游走其上。 正在调息中的万俟珂感受到身边熟悉的凛然气势,微微睁开眼,眸光闪过了然的喜色,她果然是那人!深吸口气敛下情绪,当他颇为愉悦的视线看到自己的剑在对方手中此刻展现的模样时,不由狠狠一震,那是…… 以气御剑,化剑为虚,剑主天地,神破云龙! 是为——上古御剑诀! 扬起手臂,潇夙歌只轻缓地一挥,瞬间手中之剑以肉眼可观的速分幻出万道金色剑影扫开了无尽的箭雨并向周围蒙面人袭去,如闪电般飞速穿透蒙面人的身体,顿时四周传来一片人体重倒在地产生的沉闷声。 “敢要我的命?”潇夙歌低声笑着,声音清冷又带着丝惑人的邪魅,“既然这样,我不介意让你们尸骨无存!”语毕,她蓦地掷出手中画影剑,带着毁灭之势地在四周蒙面人的尸体之上掠过一圈接而回到她手里。 画影剑回归之时,四周尸体轰然爆裂,霎时染得空中一片血光艳色。 不理会周围越发浓重的血腥味,潇夙歌回过身把剑还给那盘坐地上面无表情但眸中却带着大震惊的人,淡问道:“你恢复的如何了?” 万俟珂站起身拿过画影剑,目光热切地紧盯着面前那周身冷酷气息还未完全褪去的玄衫青年,肯定道:“沐言。” “如果你无大碍了,那么麻烦带着璐儿姑娘先行离开,我还要去找人。”潇夙歌转身欲赚却见刚还被自己使用得颇为顺手的画影剑横在自己眼前。 “与我比剑!”万俟珂丝毫不顾自己一身血污且此刻怀里还抱着个人的狼狈样,只看着她语气坚决道。 果然,只要被他发现又免不了这样情况,而且这人每次都是这句话,能换一换么?潇夙歌有些无奈,看着昏迷中的谭璐儿,淡声调侃道:“不用比了,我没你贱。” “……”他不是这个意思好么?!万俟珂面色发黑,仍然坚持道:“与我一战!” “等我们战完,你怀里的璐儿姑娘就没救了,你对朋友就这么无情么?” 看了眼怀里面色惨白的女,万俟珂犹豫了一下,眉头微蹙,随即冷声道:“好,我先带她去医治,但下次见面时,你务必要跟我比试一场!” 指尖夹开面前那把闪着寒光的锋利宝剑,潇夙歌从容地拂了拂袖口,道:“下次再说,另外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不然比试的事你想都别想。” “你说。” 目光幽沉地看向他怀里昏睡的女,潇夙歌凝声道:“不要把我是沐言的事告诉她。” 万俟珂一怔,这才蓦然想起谭璐儿找沐言的目的,而面前这青年刚刚娶亲不久,若是谭璐儿知道了潇夙歌就是沐言,以她的性会做出什么事还不好说…… 慎重地点了点的头,万俟珂语气坚定:“我答应你。”他虽性冷淡却不呆板,谭璐儿也算是他的朋友,无论如何他也是不愿见到她出什么事的。 与他分别后,潇夙歌在脑中描绘着淮峻山的地形,最终推算出五个方便刺杀之地准备一个个找去,现今她已明确的知道,这次秋猎大会里必有几波冲他们而来的暗杀,既然她已遭到了伏击,那么与她走散的万俟漓悠此时恐怕已经陷入险境了。 当务之急,还是得尽快找到对方才是,不然想到日后皇叔及璃妃娘娘伤心的样她都觉得不能接受。 轻叹了一声,潇夙歌低声呢喃道:“鱼唇的殿下,你可最好别出事啊……” ------题外话------ 谢谢陌陌的花花及安迪880的打赏,么么~\(≧▽≦)/~ 话说我觉得我还是不要再具体的定义更时间了,毕竟从历史中得来,我压根就没守时过o(╯□╰)o所以现在我只能说更新可能在上午亦或中午、下午,但是总归不会超过晚上九点的,除非是二更o(╯□╰)o 亲爱哒们,我惭愧、我面壁、我去撞倒城墙/(tot)/~ ... ... 正文 第四十一章 好想再活一百年! 更多时近黄昏,残阳如血,眼见天空逐渐暗沉下来,她却依然未找到那人。 伸手轻抚着身下有些疲倦的马儿,潇夙歌凝神仔细巡视着四周,淡然的面容掩不住眸底的那抹担忧,这已经是最后一处了…… 蓦地发现了几处微不可察的痕迹,她眼眸一亮,将坐骑拴于一旁的槐树上,随后沿着地上已经干涸的血迹一寻去,最终停在山壁爆这里已是山体边缘,随着风起风落,不断有碎石滚下落入山底的水潭中。 眉头微蹙,潇夙歌突然感觉脚底一硌,似踩到了什么,低头看去,却见一块古朴沉郁的天青色玉佩静静地躺在地上,赫然就是之前中秋晚宴上她曾佩戴的那块,后来见万俟漓悠似乎挺喜欢这玉佩便将之送予了他,而那总是口不对心的人当时虽一副不屑轻蔑的样,事后却宝贝似的时时佩戴在身上。 如今掉在这里,难道…… 潇夙歌面色顿时一沉,凝眸向山底下望去,果见水潭之上飘散着几缕血色。 看了眼手中玉佩,她将其收入袖中,随即脚尖轻点蓦然跳入了水潭中,深秋的潭水颇为寒冷,不过她有内力护身倒也无妨,而水中并不算是污浊,勉强还能视物。 游寻了片刻儿,终是在潭底一块大石边看到了那抹红色身影,不甚费力地将人拖上潭爆拍了拍那人脸蛋,见其毫无反应,她叠起双手放于其胸膛之上循序按压了一会儿,却见那人依旧昏迷着,显然这个办法并没什么成效。 有些不耐地蹙紧眉头,潇夙歌眸中掠过几丝犹豫,复杂地凝视着那平日跳脱任性此时却闭上眼睛安静无比的人,最终双眸一敛,毅然俯下了身,轻渡了口气给对方,她刚想起身换气就见那本来昏睡着的人此刻瞪大了一双艳惑的凤眸无比震惊地看着她…… 万俟漓悠全身都僵硬了起来,只觉得自己现在连大脑都快停止思维了,他原本刚解决了那批前来找死的人,在潭底还未来得及出来便见潇夙歌跳入水中寻来的身影,当下坏心眼一起,只想装死吓一吓她,但没想到如今受到了惊吓的却是他自己。 如此近距离的看着那人即使放大了数倍依旧俊美到逆天的面容,他声音莫名有些发哑,抖着声道:“你、你……在干、干什么?!”因为彼此双唇还亲密地接触在一起,他这么一说话便使得双方暧昧地了几下。 耳尖瞬时红透,万俟漓悠闭上嘴不敢再发声,却忽然看到潇夙歌的双眸中似乎闪过了几缕幽蓝色的暗光,他微微一怔,还不待看清便见那人直起了身,扯了扯嘴角冽声道:“骗我?” 万俟漓悠突然有种的不祥之感! 果然,下一刻他已经被重新扔回潭水中,扑腾了几下浮上水面,刚吐出嘴里的水就见潭边上潇夙歌一甩身上湿透的玄衫,目光危险地盯着他冷酷道:“既然敢装死,那么我让你真的去死一死可好?” 惊悚地不住,万俟漓悠一直看着她用内力烘干了身上衣物转身离开才敢爬出水潭,拧了把因灌满水而沉重无比的两个袖口,他抽了抽鼻跟在那浑身冒着黑气的人身后慢悠悠地走着。 直到跟着潇夙歌回到了之前拴马的地方,看到对方翻身上马绝尘而去的背影才敢再次发出声:“喂!我没马啊!哎!你别走啊!喂!喂……” 喊了数声也没人搭理他,万俟漓悠独自走在幽暗的山林间委屈地快要泪流满面,虽然自己装死骗她是不对,但是他也没追究对方趁自己‘昏迷’时对他所做的‘不轨’之事啊!对方身为一个‘汉’心眼怎么能这么小呢!真是不应该了! 正低声碎碎念着,突然听到一阵马蹄声回奔而来,他惊喜地一抬头还不待说些什么便被拎起横着扔在了马背上,气还没喘过来身下的墨色麟驹就已经开始狂奔起来,直颠得他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 一疾奔地回到逍王府,潇夙歌一松马缰利落地翻身下马走进王府,而剩在马背上的万俟漓悠慢搓搓地滑了下来,撑在地上不住地干呕,守在门口的老管家方伯连忙上来扶住他,担忧地问道:“殿下,您没事吧?” 万俟漓悠面色惨白,缓缓地摇了,示意方伯把他扶进去,刚走到主厅还不待坐下,便见一袭黑衣的精致少年眸光暗沉地盯着他,良久,才对着他扯出了一抹带着满满恶意的轻蔑笑容转身离开。 “……”特么的!他就知道这兄弟俩都不是好人! 万俟漓悠觉得自己的肝都在疼,接过方伯递来的茶盏愤愤地灌了一口,蓦然,“噗——!” 喷出嘴中茶水痛苦地伸着舌头,他这回是真的眼泪都掉下来了,泛着泪光的眸惊诧地瞪向面前的老管家,却见对方面带愧疚地说道:“殿下,您怎么就这么急呢,这可是刚泡好的热茶啊!” 无力地瘫坐在靠椅上,万俟漓悠表示他还想再活一年! ** 翌日,潇夙歌在花园中练剑,万俟漓悠单手托着下巴坐在石桌边巴巴地看着,妄图找机会打破目前这种低气压,但直到对方练完离开他也没能搭得上话。 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颇感忧郁地跟着对方到处转,就是不见前面那人跟自己说句话,而且神奇的是自从昨天回来之后他的霉运就不是一般的旺盛,各种天灾**都冲他来了有莫有!此时,万俟漓悠才真正地感悟到:骗人,是不对的!骗小心眼的人,更是胆肥的!骗小心眼的潇夙歌,那真是相当是要命的! 内心总结了一会儿,他觉得自己概论的甚好!可惜不能分享给别人,有点遗憾啊…… “言哥哥!” 蓦然听到一声脆喊,他疑惑地抬眸一看,便见一个相貌精致秀丽不亚于南翼的蓝衣少年疾掠而来,然后挂在了潇夙歌的身上。 万俟漓悠凤眸圆睁:特么的!放开那个青年,让他来! ------题外话------ 谢谢袹玗及陌陌的花花~么么~\(≧▽≦)/~ /(tot)/~蠢作者现在只能表示殿下的心情就是我的心情! ... ... 正文 第四十二章 月噬魂 更多“清殊?你怎么来了?”揪住身上人的后领将其提起来,潇夙歌挑眉对少年身后跟上来的玄衣瞥去一个询问的眼神,却见玄衣扬起一抹大大的笑脸,摊了摊手表示他不知道。 被提在空中脚步离地的少年一双晶亮俏丽的大眼圆碌碌地打着转,嘟了嘟红润的嘴唇声音软糯糯地道:“言哥哥怎么总能认出我呢,明明人家和清轩那小打扮的一模一样哇!” 无奈地捏了捏他柔嫩的脸颊,潇夙歌嘴角一扯好笑道:“你是觉得我眼神不好使么?明眼人都能看出清轩的面貌至少要比你大上四五岁吧。” 闻言,少年苦恼地捂着自己精致的小脸,弯如月牙的眉毛紧紧皱在了一起,嘴里呢喃道:“真是讨厌,明明我们年岁一样,怎么我就长不大呢?” “这个问题你现在还是别研究了,先跟我说说你怎么来了,还有人跟你一起么?”松开少年的后领,潇夙歌伸出一只手抵住他还想要扑上来的举动,淡问道。 “玄衣说你想我了,我就来啦!至于其他人嘛,袭玉那丫头一开始倒是缠着我要来,不过半上被清轩抓回去了。”可能是想到某个滑稽的画面,少年嘴角一咧愉悦地笑了起来,忽而眼光一瞥,终于注意到旁边携着一身怨念气息围着他们环臂走来走去的某人。 “哇!你就是言哥哥的媳妇吧,好漂亮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和袭玉一样漂亮的人呢!”清殊眼眸亮了亮,随即蓦然扑到万俟漓悠跟前,两手搭在他的胳膊上亲昵地晃了晃。 万俟漓悠推开他,斜睨着一旁的潇夙歌语气傲然道:“切!谁是她媳妇?我跟她不熟!”转回视线看着面前的精致少年,“还有你,小屁孩离我远点!”自从遇到了南翼那黑心少年后,他对所有看着乖巧秀丽的少年都完全升不起来好感了! “我比你还要大两岁呢,才不是小屁孩!”清殊瘪了瘪嘴十分不满地道,因为觉得被嘲讽了外貌,他转了转闪着狡黠光芒的眼珠,扬声呛回去:“你不想当言哥哥的媳妇,自有的是人愿意当,到时候她被别人抢走了,你可别后悔啊!” 轻哼了一声,万俟漓悠不屑道:“鬼才会后悔呢!” 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潇夙歌示意玄衣和清殊跟着她去书房,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回身对着身后那想要跟上来的人冷声道:“你别跟过来。” 抬起的脚步硬生生打了个弯,万俟漓悠红唇微撇翻了个白眼给她,“谁稀罕跟!”轻蔑地扔下这四个字后便大步离开,只不过那落地重重的步伐不难看出他此刻已经处于炸毛状态。 潇夙歌有些无奈地扶额,内心抑制不住地想要吐槽,这总说别人是小屁孩,其实他自己就没从孩童时代里脱身吧,还是说这的青春期还没结束?轻叹了一声,她觉得心好累…… 一默然无语地来到书房,她缓了缓心神,问向一旁的清殊:“看出来他的病症了么?” 涉及到专业领域,清殊不由正了脸色,肃声道:“他的情况如你之前信里说的一样,而且更为严重些。” “有办法么?” “若是搁别处,的确是没救了,但我萌里刚好有一种办法可以医治,不过……” 潇夙歌抬眸询问地看向他,“不过什么?” 清殊摸了摸下巴,一板一眼地答道:“不过只有你能救他而已。” “……怎么说?” “言哥哥你可记得你刚来到谷里之时掉进去的那个地方?”想到那时的情景,清殊笑得颇为欢乐,见潇夙歌面色微僵地点了点头,他接着道:“那片地方本来嗜中禁地,除了历代谷主旁人是不得进去的,因为里面的石壁上记载着谷中先辈们平生所,那些功法除了继任谷主外旁人不得修炼。” 潇夙歌放在桌案上的手指有节奏地轻敲着,因自己初到谷里时的出场方式不是美好,故而那片地方也被她列入了黑名单,将近四年都没进去过,更不谈了解石壁上有没有功法这回事。 但是…… “你说的这个和救他有关系么?”眸泛冷光地盯着清殊,潇夙歌表示她不是很喜欢被人提起黑历史。 清殊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脖,喏喏道:“你听我说完嘛……” 潇夙歌眉头微蹙,不耐道:“快说!” “是这样,那个办法是用金针走来帮他打通任督二脉和十二正经的,而最简便的方法就是经常刺激个重要位即合谷、内关和足里,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施展这套针法需得特殊内功即《青云莲经》辅助才行,而这门内功只有谷主才能修炼,所以……” “也就是说我必须先熟练会全套的金针走术并且习得那门内功才能救他。” 清殊点了点头道:“正解!” “可我身上已修习一门内功,如何再……” “言哥哥,没关系的,《青云莲经》属性柔和,不具攻击性,只是用于辅助医术的内功,故而并不会和你身上本来的内功产生冲突的。”清殊眨巴着大眼,一脸非常理解她的表情解释道。 潇夙歌了然地微一颔首,内心暗想着看来该找时间回趟谷中了。 想到上次在谷中,南翼还是那副天真无邪的样,转瞬间,好好的一个少年变得阴沉如此,眸光一暗,她话音转问道:“清殊,小翼的记忆可否再次封印?” 提到南翼,清殊的面色也不由黯淡下来,皱着眉摇了道:“封印记忆本就是一件伤脑部之事,一旦人物想起来那便再不可强行封印,否则人物轻则痴傻一生,重则命丧黄泉!” 他虽已是弱冠之龄,但因相貌、心性皆宛如少年,故而以前在谷里与南翼关系最是亲密,好似亲兄弟一般。如今知道自己的好兄弟再不复曾经的阳光健朗,他心怎能不感难受?但是看着潇夙歌此刻更加沉郁的面容,他不由压下了自己的心绪上前抱住她的胳膊安慰道:“言哥哥,你别担心,小翼还小,等时间长了,他一定会恢……” 话语截然而止,清殊面色骤然一变,随即挽着潇夙歌手臂的姿势换为正常诊脉时的状态,不过片刻儿,他沉着一张俊俏精致的面容惊诧道:“言哥哥,你怎么会中毒?!” 这种毒名为‘月噬魂’,无色无味,是种特殊的慢性毒药,顾名思义,只有每日积攒定量的药力直至满一月药性才会发作,否则哪怕缺少一天,这药都形同作废,药力就会在一月内慢慢消散且不会对人体造成伤害。 可一旦药力足够,药性发作,那么中毒之人便会在一刻钟内渐渐丧失所有意识,从此即会如失了魂般仿似一具活傀儡一样任人随意摆布。 这种毒他再熟悉不过,只因这是他所研制出来的,当初纯粹是想搞些特殊的东西,便琢磨了这么个既有厉害的药性又不算特别惊悚的毒药出来,没想到今日竟在潇夙歌的身上发现了这种毒,且根据脉相显然已经积攒了快一月了,只差一天,对方便差点…… 想到这,他着实不能不害怕,但是,潇夙歌怎么会中这种毒?清殊蓦然一震,他想起当初他研制之时旁边的少年因无聊便跑来盯着他一个个动作的画面。 难道是……他? 清殊有些不可置信,如果真是对方,那么,这未免让人心寒…… ------题外话------ 谢谢安迪880的打赏和花花,以及高冷男神墨轩i的票票,虽然这对现在未上架的我无用,但这却是最不易得的东西,亲爱哒我很感动,我造你上个月的月票就全投我了,我造你对我爱得深沉/(tot)/~我现在完成不了双更的任务,只能尽力再尽力地写好,码好字,亲爱哒,大家一起加油↖(^/div> ... ... 正文 第四十三章 奇葩的幻境 更多这种猜测实在让他惊撼,清殊怔怔地看着那面色淡然无波的人,张了张嘴却不知再说些什么。 抽回自己的手臂,潇夙歌缓缓摩挲着下巴,嘴角扬起的清浅弧耐人寻味,她眨了眨此刻尤显幽深沉寂的桃花眸,轻声呢喃道:“是啊,我怎么会中毒呢?不过……”洒然地笑了笑,她想,也许并不需要多在意这个问题,因为,答案很快就会出来。 忽而房门被敲响,门外传来方伯粗哑的声音:“小主,府里来了位自称是卷芯姑娘婢女的小丫头要找您,说是有急事,您可要去见见?” 拍了拍清殊的肩膀示意他不用担心,潇夙歌起身开门出去,想了想又回头说了句:“你暂时别去找小翼,无聊的话便让玄衣带你四处转一转,但不许自己乱跑。” 见对方听话地点了点头,她才放心地跟着安伯前去主厅。 此刻主厅里,一个模样清秀的黄衣少女正焦急地走来走去,见到有人来了忙凑身上去,“您就是潇世吧,请您快去救救我家!” 潇夙歌微一颔首,抚慰道:“你别急,先说清楚怎么回事。” “今早我和从胭情斋刚出来走到一处人少之地时,四周便突然冒出一大批人把抓走了,临走时只用唇语告诉我让我来找您,并说了‘赤霞寨’个字。”少女缓了口气,算是连贯地解释道。 “赤霞寨?”潇夙歌疑惑地挑了挑眉,她初来盛京,对于与自己扯不上关系之地并未去了解。 一旁的方伯恭声为她解惑道:“小主,这赤霞寨乃是城外赤霞山上的一群流民占山为王所建的山寨,只不过那些流民并不骚扰近地姓,也不曾做过打家劫舍之事,所以他们不算是山贼,当然这并不寿府未清剿它的主要原因,听说赤霞寨主一直在寻找各种名医救治他的爱人,却从未踏出山寨一步,而前去之人均会陷入山下一些莫名其妙的幻境中,即使勉强挣脱出来也始终上不了山。” “幻境?这环境有这么厉害?山下是设了幻阵吗?” 方伯面上迟疑了一下,低声道:“这……老奴就不知了” 黄衣少女又急了起来,微有些哽咽道:“潇世,求您能去救救我家吧。” 潇夙歌沉凝了一会儿,对着少女道:“我这就去,如果天黑我还未回来,你便回玉觞楼告之鸨母静霓,若我回来便不用,知道了吗?” 在黄衣少女喜悦地不住点头之时,方伯担忧地想要阻止,“小主,这赤霞山下的幻境委实邪门,您万一遭遇不测怎么办?” “方伯,我欠卷芯姑娘一个人情,无如何这赤霞山都该去一趟,我会小心危险的,你放心。”安抚了忠心耿耿的老管家,潇夙歌走到府外伸出食指抵在嘴边吹出一声响亮的哨响,不久,一匹雪色龙马疾奔而至,赫然就是万俟漓悠的那批宝贝坐骑,她利地翻身上马,对着方伯道:“你看着漓悠,让他别跟来。”语毕,一夹马身飞速离开。 赤霞山距这里大概二十里,疾跑了一会儿,终于到了山脚下,将龙马拴于树上,她扫视了眼四周确认无事后才缓步向山上迈去,一上并未遇到什么危险的东西,只不过是越走便越觉古怪,蓦然停下脚步,潇夙歌面色凝重地开始渐渐后退,但显然为时已晚,只见四周飘出一团浓厚白雾向她快速笼来,待到这股白雾散开后,周围已然变了个模样,或者说,是变了一个世界。 潇夙歌明白自己大概是幻境了,不过她惊奇地发现,自己就像一个事先已经了解大概剧情的看官,而这幻境就如一场3d有声仙侠大片般呈现在她眼前…… 向来清冷寂静的天宫此刻被笼罩在一道道赤紫色闪电下,以天门为界,以外是密密麻麻的魔兵,以内则是同样数不胜数的与之抵抗的天兵。 在那魔兵之首,一身玄衣面带邪气的清俊男望向顶上的“天门”二字,面露讥讽之色,唇角扯开一抹为不屑的笑,随即闪身化作一道玄光。速之快,待到众人反应过来之时,只见刚刚还高高悬挂于宫顶的“天门”牌匾此刻已碎成数块散落在地。 此举无疑惹怒了天界众人,为首的武曲星君性最是刚硬,当即怒道:“尔等魔界妖孽好生嚣张,真当我天界无人了么!本星君倒要看看你们有什么能耐!”说罢朝玄衣男攻了过去。 玄衣男讥讽一笑,亦上前迎战。刹那间,蓝光玄光四射,两人过招已是下,但见刚刚玄衣男那为之惊人的速便可预见其实力多脯武曲星君虽也能耐却终是落了一筹,一个不敌被玄衣男一掌拍至胸口坠入天兵中。 武曲星君随手擦去嘴角血迹,面色越发凝重,看向玄衣男沉声道:“没想到魔界竟有如此厉害人物,你莫非就是魔君凛渊?” 玄衣男面露不屑发出一声“嗤”笑:“天界不过如此!就你这等小虾米也配我们主上出手?我乃魔使元昊。”语落挥去前方一片天兵,手中聚现出一团玄色光球向武曲星君击去,竟是要置其死地。武曲星君已是重伤,无力躲开这迅猛一击,眼看就要被光球击中,就在此时一道金光飞速掠来正与光球相撞,纠缠片刻最终抵消,但余威仍是不容小觑,武曲星君勉力躲过,看到落至前方的锦衣男心中一喜,遂又惭愧地走过去低头道:“殿下,臣无用,未能守好天门,请殿下责罚!” 锦衣男未理会武曲星君,转而看向魔使元昊,缓声道:“天魔二界于八年前定下契约休战千年,如今尔等攻打我天界,是为何意?” 元昊上下打量一番锦衣男,邪笑道:“你就是天界镜离?” 锦衣男负手而立,不怒自威,淡然道:“正是。” “哈哈,不为何,只不过近来魔君甚是无聊,让我等来天界与你们戏耍一番罢了!”元昊随意一笑,那笑倒是正经多了。 随即看着镜离又赞道:“不愧是天界,瞧这龙章凤姿,气天成,不过……”元昊摇:“比起主上来,还是差一截!” 任谁被人这般比较还比输了都不会高兴,更何况是天界一向的骄傲——镜离。镜离压下怒意,沉声道:“本殿不知你家主上如何,但对上你还是绰绰有余的!”说罢向元昊攻去,招招致命。 镜离不比武曲星君,天界的能力自不会差,元昊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却在片刻后终是不敌,眼看渐渐落入下风,元昊面色一沉,手中现出一个通体黑色匣,对着镜离一扔,瞬时匣爆出万道墨光,他旋身躲闪却还是被几道墨光打中,顿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而在他快要掉落地面之前,空中突然出现一抹白色身影接住了他,继而挥手间挡回了那些致命墨光。 “阿绝?”听到身后带着满满惊喜之意的声音,白衣人缓缓回过身…… 潇夙歌有些无奈地扶额,已经第遍了,每次她出了幻境都会不知不觉中再次陷进去,而且,每回都是相同的幻境…… 于是,让她看完会死么?或者换一个频道也是好商量的啊! ------题外话------ 谢谢陌陌、洛洛、雾雾、安迪880的花花~\(≧▽≦)/~ 蠢作者有事所以更晚了,对不起亲爱哒们,不过大家最近好像都很忙,唉o(╯□╰)o一起加油吧! ... ... 正文 第四十四章 传说中的寨主夫人 更多不知是不是她的吐槽起了作用,只见周围白雾升起整个世界再次一片朦胧,潇夙歌嘴角轻扬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她很期待接下来会是怎样的场景,但随着白雾渐渐消散,看着这一幕幕断断续续的画面,她的笑意不由僵在了嘴边。 同样被高高吊起于树干上,同样承受着树下那宛若癫魔的鬼面男人泄恨般疯狂抽来的鞭,面色苍白的玄衫少女却竭力地为身侧的绿衣少女挡去了大半抽击,鲜血染深了她的衣衫顺着下摆一滴滴地落下,很快便在地面上积聚了一汪不小的血洼……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在玄衫少女快要坚持不住地失去意识前,这场残酷的虐打终因一位锦衣少年的到来才堪堪结束,而接下来,玄衫少女也不过是漠然地看着少年费尽了力气终于找到一丝机会救走了她身侧尚能算是完好无损的绿衣少女…… 在一个少年手上吃了亏,回过神来的鬼面男人显然相当生气,于是理所当然的,剩下的玄衫少女便成了他唯一的报复对象,他挥刀割断了吊着少女的绳,看着少女失力地跌落在自己酝出的血洼中,他阴狠地笑着走向她,转了转手中泛着寒光的锋利匕首,随即蹲下身缓慢而毒辣地挑断了少女的右手脚筋,剧烈的疼痛让少女的身不可自抑地一颤,那张苍白平凡的脸上却依旧淡漠如初,只一双深如寒潭碎星般的眸中迸发出强烈的冰寒厌恶之意…… 这样的目光却让鬼面男人愉悦地笑咧了嘴,提起少女的领将她带到一处断崖爆望了眼其下深不见底的崖底,他对着手中少女狠戾地道了句:“别怪我,要怪就只能怪你是他的徒弟,所有跟他有关的人,我都会,一、一、弄、死!”语毕蓦然挥手一抛,看着玄色身影疾速下坠的画面,他畅快地大笑着转身离开…… 夜幕降临,乌云聚拢,一场大雨瓢泼而下,断崖下的一处山壁爆一抹玄色人影单手抓着壁面凸起的一块石角不算稳当地挂在石壁爆肆意的寒风吹得少女本就摇摇欲坠的身更加晃荡,而接连不断的雨水冲刷着山崖,无数石混着泥水滚流而下,使少女的染血的衣衫更加狼狈不堪,在一道闪电劈在山壁上致使她那块石角断裂后,少女终是支持不住在漫天雨幕中再次跌落下去…… 潇夙歌面色寒彻如冰,蓦然抬掌对着冥空狠狠挥去,淡色金芒拂过,霎时四面景象如镜碎般缓缓裂开,看着已经恢复如常的赤霞山,她沉冷地闭了闭眸,随即身形一动飞快向山上掠去。 直至看到牌匾上的‘赤霞寨’个字才停下来,暗中观察了一阵,抓过并击晕一个巡查的男扯下他的外衫套上才找时机混了进去,这赤云寨光从外在看上去的确没什么不好的风气,潇夙歌顿了会儿,侧听着旁边几个寨民的断续的谈话声。 “听说一林哥今天带回个好漂亮的姐姐呐!是不是给我们做压寨夫人的呀?” “你是说今天寨主让一林他们去带来的那个姑娘啊?” “对啊!” “你这臭小!这可不能瞎说,咱们可是有寨主夫人的,虽然一直昏迷不醒吧,但可是债主的心肝宝贝,你这话要是让寨主听到了可要小心你的皮!” “好了好了,我只是好奇嘛……那要是这样,寨主为什么要让一林哥他们抓那个姐姐呢?” “估计是帮夫人治病的吧,这些年进寨的人不都是为了给夫人治病才带来的吗,虽然不知道那个小丫头有什么能耐,但想来能让寨主大费周章地去‘请’一定还是有些本事的。” “噢,这样啊,唉,我也希望夫人快点好起来,这样寨主高兴了,我也能跟夫人玩啦!” “混小!就想着玩,快去给我扎马步去,不许偷懒……” 声音渐渐远去,潇夙歌知道了大概原因又一摸到那个神秘的寨主住处,收敛了气息避在门后,她继续窃听着里面的对话。 “我说了我没有办法救她!你怎么就不信?!”这是卷芯的声音,只不过此时没了那抹柔媚,更多的是一种随意地豪爽。 “我知道姑娘你就是江湖有名的圣手毒医,你一定能救兰儿的!求你了!”这是陌生的男声音,听着年纪不大,应该是这赤霞寨的寨主了。 “你这人怎么就这么固执呢?!我是真的救不了她,你再问一千遍我也救不了她!都说了我是毒医更擅长使毒好不好,救人只是附带的!” “姑娘若不肯施救,那便别怪在下‘请’你在寨里多住些日了!” “你!……哎呦!” 听着动静不对,潇夙歌踹门进去一看,却见卷芯捂着手臂怨念地靠在一旁柱爆估计是想对那男使毒却先被制住。 “在下名为何慕,阁下是?” 瞟了他一眼,见其并无恶意,潇夙歌淡声道:“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我只是来带走我的朋友。”说罢上前拉起卷芯准备离开,也在意料之中的被何慕拦住。 “我真的没有想要为难卷芯姑娘,但任何一丝能救兰儿的希望我都不会放弃,还请阁下不要阻拦。” “我若一定要阻拦呢?” 何慕神情微沉,“那么,在下便只能冒犯一二了!” 淡淡地和他对视了一会儿,潇夙歌忽而周身气息一松,轻笑道:“还真是个痴情的人,我倒是好奇你口中的‘兰儿’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话音落下,她视线瞟向,在看清那呼吸均匀却闭眼不醒之人的面孔时,骤然一怔。 ------题外话------ 蠢作者这几天一直要来回跑驾校,剩余时间很少,码字都快赶不上了,对不起亲爱哒们/(tot)/~都怪我没存稿就开了,结果现在裸奔得很酸爽o(╯□╰)o ... ... 正文 第四十五章 真是个多事之秋 更多那双眸紧闭的女眉目如画,不施粉黛的模样如一朵初绽芳姿的合花般出尘脱俗,即使犹在昏睡中也依然能让人感受到纳令人为舒适的清新气韵,当真是仙姿佚貌,容华绝世。 不过让潇夙歌微微怔忡的主要原因却是由于这女的相貌虽十分陌生,但那秀致绝伦的五官轮廓除了更加柔和些其余怎么看都跟某个鱼唇的殿下甚是相似,而且那货脸上总是罩着副艳丽妖娆的妆容完全遮住了本来面目,如此想来倒更像是一种易容,所以说……其实她到现在都不知道那货到底长什么样么…… 暗暗地囧了片刻,潇夙歌决定这个问题还是回去再找机会研究吧,收回心神,她又仔细地观察了女一遍,却见其面色红润,气色看上去很健康,并没有大病或是中毒的迹象,安静美好地仿佛只是了睡梦中。 “何寨主,恕我直言,令夫人看起来并无病症,何以沉睡不醒呢?” 何慕看着女的目光十分柔和且带着浓郁不加掩饰的爱意以及几丝哀然的酸涩,颓败地揉了揉眉心,苦笑道:“你不是第一个说这话的了,实不相瞒,自从半年前我和兰儿争吵过一次,她入睡后便再也没有醒来,而我找来的名医说辞大多跟你一致。” 他微一挪步坐到床边握着女的手,接着道:“整整半年了,兰儿从未苏醒过,我想念她的笑容、想念她的恶作剧、想念她的古灵精怪……想念得几乎快要发疯,我一直都知道我对她是有好感的,可在她沉睡后才蓦然发现原来我已爱她这么深。” 看了眼一旁静声倾听的潇夙歌及已经有些动容的卷芯,他落寞地笑了笑,声音带着大的追悔之意,“曾经我时常责怪兰儿性跳脱,脾气古怪,所作所为完全超脱了一个女该守的礼数,有时候我甚至觉得她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但现在却发现她的一切其实都是那么的真实可爱,而我却错过了永远守着她这份美好的机会…… 我知道她或许是真的伤心了,不愿再醒过来看我一眼,但这都是我自作自受,着实不该干涉到旁人……卷芯姑娘还有这位公,抱歉,是我之前魔障了,如今我已想通,你们可以离开了。” 说实话,潇夙歌并不在意别人的爱恨情仇,但根据何慕的描述以及这女莫名其妙的昏睡不醒却让她恍惚间升起一个念头,或许……这个女也是穿来的,而现在可能是又穿了回去,故而空留一具温热如常的身体,然而内里意识体却早已不在了。 可对于这无厘头的说法不谈她想不想费那个口舌去解释,就说何慕一土著人民会不会相信就是个问题,而且就算是信了又如何,她又不能让这女再穿回来,与其给对方希望结果却是空欢喜一场倒不如趁现在就断了念头的好。 不过在走之前,她倒是想弄清楚一件事,“何寨主,不知山下的幻境是怎么一回事?” 尤浸在伤感中的何慕闻言不由一愣,随即面色不可抑制暗沉下去,“这幻境是如何形成我也不知,只是在年前山寨中来了一位神秘男后,自此除了寨里居民,其他人便很难再上山,而我更是被牢牢‘囚禁’在赤霞山,每当我想要下山时,便会有一片浓雾将我笼罩,待白雾散开后我便又莫名地回到了山寨中,这年来我试了无数遍都是如此。” 潇夙歌眉头微蹙淡淡思考着,何慕的神情并非作假,看来这赤霞山也不是个简单之地,她一向最厌麻烦,既然此地如此复杂,那么她还是别多管了。 拱手告辞,她拉着卷芯直接离开了山寨,只不过到了山脚下又遇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问题。 之前见万俟漓悠的那匹龙马跑起来如腾云驾雾疾速至,她便欣赏地夸赞了几句,那人顿时得意得仿佛被夸的是自己一样,扬着嘴角炫耀了几句还将驯马的口哨教给了她,于是今天正好派上了用场。 但是现在…… 看着面前的雪色龙马对她旁边柔媚娇艳的姑娘不屑地打了几个响鼻并扭过头愤愤地抬了几下马蹄死活不给卷芯上马后,潇夙歌大概明白了这马竟是还会挑人的,而目前只承认她和万俟漓悠。 瞥了眼身旁黑着脸的卷芯,潇夙歌无奈地想难道要她在上面骑着让人家姑娘在马后面跟着跑么? 定定地盯着那死活不肯妥协和它的主人一样脾气死犟的龙马片刻儿,她蓦然翻身上马示意卷芯在此地等她一会儿后飞速踏着马蹄离开,跑了大概七八里才看到有骑马的旅客,花了些银将马买来后又牵着这匹普通的骏马原返回赤霞山,折腾了好一会儿终于入了城。 看向身侧的女,潇夙歌淡问道:“姑娘可否是要回玉觞楼?” 卷芯点了点头,想起了什么,娇笑了几声道:“潇世可别把奴家的江湖名号说出去哦,毕竟那是会吓到客人的呢~” “自然不会,姑娘尽管放心。” “那就好,奴家这便走了,潇世可要记得想奴家哦~”卷芯打马离开的动作随意豪迈,转头调笑的语气却娇妍不已。 潇夙歌神情默然并未言语,目送那抹倩影消失后才调转马头回了逍王府。 走到主厅刚坐下,接过方伯递来的热茶还不待喝上几口便见玄衣面带焦急地窜进来,“主,清殊被那个长公主看中扣在府中了,说若是想要回人便得主您亲自去。” ——真是个多事之秋。 淡淡地咽下口中少得可怜的茶水,潇夙歌面无表情地站起来再次走出府外,抬头望了下开始暗沉的天空,她对着身侧跟着的玄衣冷冷地道了句:“你待会儿最好跟我解释一下你是怎么看得清殊!” ------题外话------ 大家都很忙,一起加油吧!↖(^w^)↗! ... ... 正文 第四十六章 最后一次机会 更多玄衣胆怯地缩了下脖,小声讨饶道:“主我错了,我只是看了会儿街头老伯捏糖人的动作,谁知道一转头清殊就不见了,而且街上人那么多,我找了好久才知道清殊是被长公主的人带走了……”后面的声音在触到潇夙歌冰寒的目光时几乎宛若蚊蝇。 潇夙歌发现她只要对着这帮不省心的混蛋,两侧的阳就会跳得颇为欢腾,熟练地揉了几下,她收回视线冷酷道:“记鞭二十,回谷执行。” “哦。”玄衣哀声应了一句,默默地跟在一旁不敢再言语。 疾步了一会儿终于到达目的地,两人面前的府邸堪称琼台玉阁,富丽堂皇,处处皆透着十足的奢靡华丽气息,与它的主人一样傲嚣得令人仰望。 长公主座下的第一忠犬冷明早已等候在门口,他板着张面瘫脸横起手中的剑拦住她身侧的玄衣道:“长公主只允许潇世一人进去。” 示意玄衣留在外面,潇夙歌缓步跟着冷明进府,到了一处精致的院落,冷明停下脚步指着其中一间最大的厢房道:“长公主就在里面,待她完事便会见你,你只需在这等着。”说罢转身漠然离开。 潇夙歌听话地静立在厢房外等候,而这一等,便是两个时辰。 月色怡人,晚风沁凉,她抬眸欣赏着广袤深邃的夜空,直至房间里吵人的粗喘声结束才转回视线盯着门框,片刻儿,一个衣衫不整的清俊男开门出来,见到院中的她怔楞了一下,随即眸带惋惜地对她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而后匆匆离去,行走间动作颇为迟钝不顺。 “进来。”透过并未合上的门扉,长公主淡淡吩咐道,声音中还带着事后特有的慵懒媚哑。 潇夙歌应声踏进房间,空气中弥漫着的特殊气味令她不由蹙眉,目光看向,却见那美艳娇媚的女竟似未着任何衣物,只盖了条薄被险险遮住胸前的,露出的两条胳膊白嫩诱人,她侧着身靠在玉枕上,一举一动间浑然天成的的魅惑气息能令世间绝大多数男扑上去化身为狼。 只可惜站在这里的是个不带把的伪汉,只微瞟了她一眼,潇夙歌别过视线淡问道:“不知长公主可否放了清殊?” 万俟歆瑜眸中忽而掠过不可抑制的愤恨,这人淡漠的模样跟她那无情的爹何其相似,不管她怎么都截然不动,仿佛世间万物在他们眼中都如尘埃般卑微低下,完全不值得在意。 她曾经爱了潇弦落那种淡然拂花落,洒意看云闲的性,却也恨了他总是远如天边神祗的模样。她以为这人永远都将这样凉薄下去,直到那个女的出现,她才知道原来神也是会动情的,但这抹情意让她何其嫉妒。 闭了闭眸,她敛下暴戾的情绪启唇道:“清殊?倒是个好名字,只不过和他那可爱的小模样倒有些不和谐呢。” 见其避过回答,潇夙歌又问了一遍:“长公主可否放他离开?” “呵呵,这么急作甚,先陪本宫聊聊再说。” “抱歉,夙歌不是很擅长与长辈交谈。” 万俟歆瑜眸色陡然一厉,不管一个女人身居何位都是最为避讳年龄的,如今被人这般变相讽刺着,她如何能不动怒,“本宫给你好脸色,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夙歌的确不擅言辞,得罪之处还请长公主见谅。” “你!……”万俟歆瑜怒反笑,她拨了拨自己的长指甲,柔声道:“想让本宫放了那个叫清殊的少年是吧?” 见潇夙歌点头,她接着道:“本宫有一个条件。” “什么?” 万俟歆瑜直起身,薄软的绸被缓缓滑下去露出一片好风光,她艳惑地笑道: “很简单——拿你来换!” ** 秋雨连绵,浮沉的天空一片暗青色,潇夙歌立于王府主厅外高翘的屋檐下,面色淡然地注视着层层雨幕,目光专注仿佛陷入了什么回忆中。 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回身一看果然是南翼,自从这次从谷中出来,他就独爱着一身黑衣。 潇夙歌笑了笑,“又做粥给我了么?” 南翼点了点头,却沉默不语,面上的神情如此时的天空般暗沉不清。 一如往常地抚了抚他墨黑的发顶,潇夙歌迈步走进厅内,一双微弯的桃花眸在瞥到桌案上那碗喝了一月的清粥时掠过几缕暗光,上挑的眼尾处浮出一丝微不可察的冷冽之意。 端起瓷碗,她并未急着用而是轻声问道:“小翼,你喜欢以前在谷中的生活吗?” “……喜欢,很喜欢。”南翼敛着眼眸,怎么会不喜欢呢?那是他过得最快乐的日了,可是……哥哥却再也不会单纯地陪他在谷里生活了不是吗? 手指描绘着瓷碗上的图案,潇夙歌接着问道:“你曾经说过你有一个师姐,你恨她么?” 南翼身骤然轻微一晃,随即低哑着声音道:“恨……或不恨还重要吗?”反正,她早就抛弃他了。 “那哥哥呢?你为什么要和他成亲?你很喜欢他么?”南翼走到她面前,仰着头睁着一双大而幽深的眼睛紧紧地凝视着她。 明白他指的是谁,潇夙歌唇角微扬道:“成亲自然是有原因的,至于喜欢不喜欢,对比起来我还是更喜欢小翼呢,谁让小翼是我最疼最喜欢的弟弟呢。”她弯了弯眸,看着他的目光里带着他一向熟悉的暖意。 南翼突然觉得眼角一涩,正如她所说,在没了记忆的那几年他的生活真的很快乐,只因他有一个时刻陪着他成长的好哥哥,他知道哥哥其实是个很冷漠的人,但对着他却总是有着最大的耐心及包容,给他一切能给的东西,包括似乎无止境的宠溺,简直像是欠了他一般地对他好。 如他曾经的师姐,也是不分缘由地保护他、照顾他,若说那时候的师姐是他幼时唯一的执念,那么哥哥便是他整个少年时期乃至以后的一生中最鲜亮明丽的色彩。 “哥哥,如果我做错了事,你会原谅我吗?” “你永远都是我的小翼,是我最亲近的弟弟,不论你做错了什么,哥哥都会陪着你一起改正。” 静默了片刻儿,南翼伸手拿过她手里的瓷碗,舒朗了眉宇轻声道:“哥哥,粥冷了,我去替你重做吧。” 潇夙歌眸底的晦然神色终于消散,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和笑道:“好。” ------题外话------ 内容补完啦~\(≧▽≦)/~唉……蠢作者到底还是不舍得再当一次后爹,从零点纠结到半夜两点终于改变了设定不虐翼骚年了,黑暗不好不好……虽然这真不是我本来想法,但我也不造我为毛写粗来就成这样了,而且改不掉!难道他们都有了意识要抛弃我这个亲妈了么/(tot)/~ 不管如何,能向好的方向发展就行!小翼加油!蠢作者也加油!大家一起加油!耶!↖(^w^)↗! 而且蠢作者最近一直掉收估计跟我晚更及更新少有关,不过主要还是由于不喜欢这吧,以后大家看不妨先试读几章再决定收不收啊,我看到收藏哗哗掉心都要碎了哇/(tot)/~ 好了我真的啰嗦完了,现在半夜点了,我明早六点多还要爬起来去驾校,亲爱哒们晚安!(づ ̄3 ̄)づ 另外感谢梦若浮生半映画的评价!以及13725541131数字君的票票及评价!~\(≧▽≦)/~ ... ...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奇葩遍地走 更多连绵的秋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两日才停下,放晴后尤显湛蓝明净的天空上镶着一道浅淡的七彩霓虹,被洗涤过的空气中尽是清新湿润的气息,处于这种环境中,便是再焦躁的人也不由安静下来享受这短暂的宁逸。 逍王府后花园的石桌边坐着一白一蓝两抹身影,同样手里捧着本书默然翻看,片刻儿,一名玄衫少年匆匆而至,对着那白衣青年低声道:“主,翼少爷离开了,这是他留在桌上的信。” 闻言,白衣青年手上翻书的动作一顿,接过少年递来的信封展开一看,却见上面只有短短的个字:对不起。 “主,可否要追回翼少爷?” 盯着那虽稚气犹在却已初现锋芒的字迹,青年微一,淡然道:“随他去,他总是要长大的,吩咐下去让决觞他们除了时刻追寻小翼的行踪外,其余一律不准干涉。” 玄衫少年应了一声忙旋身离去。 看着玄衣渐渐远去的背影,身着一袭天蓝华裳的精致少年转了转黑白分明的大眼,忽而对着白衣青年问道:“言哥哥,你都不生气吗?” “为什么要生气?”潇夙歌的视线重新转回手中的医书上,白皙修长的手指夹着页脚循序地翻动。 清殊放下书籍,双手撑在桌上托着腮眸带疼惜地看着她,轻声道:“因为言哥哥你对小翼那么好,他却想对你用毒啊。” “他最后放弃了不是么?” 皱了皱秀致的小鼻,清殊还是忍不住问道:“如果……他最后没有放弃你会怎么样?” 静默了一会儿,潇夙歌合上手中医书,起身走到一旁仰首望着甚是明媚的天空,淡声道:“那么我依然会暗中护他成长,但此生都将不再见他。” 清殊心中陡然一凛,有些庆幸小翼最终回头,没有一错到底。 “我进宫一趟,你在府里老实呆着,不准再乱跑。”潇夙歌对着怔楞中的少年嘱咐了一句,随即迈步走出府外。 某只二货怕是已经在宫中等得不耐烦了,她要是再不去估计那货回来得闹翻天,而回谷之事也是迫在眉睫,她得找个契机跟皇叔谈谈才行。不急不缓地走在街上,拜万俟漓悠所赐,自从前一次他简单粗暴地将所有试图靠近她的女徒手丢掉了之后,她便再未出现过‘怀里撞进个林妹妹’的景象,从此乐得一身轻。 不过潇夙歌没想到这还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她便被无情地打脸了…… 面色冷冽地推开怀里那全身都罩在一件乌黑的斗篷中分辨不清是男是女的高挑人影,潇夙歌觉得她下次不应该再走拐角了,应该一条大奔到底才是。 那人踉跄地后退了一步,双手扶住有些歪掉的斗笠朝她鞠了一躬大概是想表达歉意,继而身还没完全直起来便想跑开,于是在她意料之中的左脚绊右脚地又一次扑了过来,这一次潇夙歌提前避开了身让那人完美地趴倒在地上。 但由于冲力大,那人还没戴正的斗笠终于掉了下来,露出一张便是她也要赞一声的好相貌,那人见眼前一亮有些怔忡地抬起头,看到正俯视着他的白衣青年面色骤然变得通红,接而忙捞起斗笠套上,低低地道了句抱歉便快步跑开,随即却在潇夙歌视线还可触及之地再次狠狠地撞到了墙上…… 看不见还要把自己塞到斗篷里,白霖国果然多奇葩! 无奈地摇了,为了避免再遇什么麻烦,潇夙歌不再放缓速直接用上轻身术一掠到皇宫。 无忧殿的胡公公早就守候在门爆见到她忙走近细声道:“哎呦喂!驸马爷您可算来了啊,六殿下可是快把咱家催疯了呦!” “辛苦公公了。”潇夙歌微微一笑,直把胡公公看得痴了好一会儿,内心直呼道:这六驸马真是个神仙似的人物,这风姿比起当年的逍王来亦是丝毫不差的,难怪之前成亲时竟能发生万人堵街的事件,那六殿下可真是好福气啊! 拂尘一挥,胡公公宽袖中的手又掂了掂刚接过的钱袋,感受到那重量后更是笑得合不拢嘴,边走到前面带边恭声道:“驸马爷您这边请,六殿下他们正在御花园等着您呢!” 两人走了一会儿,穿过湖桥来到一座四角亭前,潇夙歌眉峰微挑,今儿似乎挺热闹,不止万俟漓悠在,还有万俟若宁、江宸、万俟皓泽、秦誉都在,连一向甚少进宫的万俟珂都来了,当然还包括那一直用隐含敌意的目光瞅着她的虞大才。 “你怎么才来?”万俟漓悠蹙眉斜睨着她,不满道。 潇夙歌笑了笑并未言语,倒是回去苦读了大半月自觉可以一雪前耻的虞少棠讥诮地勾起嘴角道:“来的如此晚,看来潇世并不是多在意漓悠啊!” 一拂衣摆,潇夙歌坐于桌边正对着虞少棠的方向,漠然地对上他挑衅的目光,淡声道:“与你无关。” 靠在亭栏上的江宸悄悄地捅了捅身边的秦誉,低声问道:“哎,我怎么觉得兄台他们之间的气氛怪怪的!” 秦誉勾着唇角笑得风流无匹,“当然,这不就是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嘛!” 江宸恍然地点了点头,接而不知想到了什么画面,单手摸着下巴笑得猥琐十足。 万俟漓悠也暗搓搓地探过来一个头,艳惑的凤眸眨了眨,疑声道:“你们在说什么情敌?” 白了他一眼,秦誉轻叹道:“真是孺不可教也!” 万俟漓悠:“……”怪他咯? 这边人嘀咕地起劲,那方白衣飘扬的两人眼仗打得也相当热烈,似乎谁先移开目光或是眨眼便算输了一样。 潇夙歌神情淡然,目光专注地仿佛入定了一般。 而虞少棠更是死命撑着,终于在他双眼控制不住地快要抽筋了时,夕桓宫的大监连公公细长的声音传来:“陛下口谕,众人即刻去苍宜殿入宴,会见国师。” ------题外话------ 谢谢阿欢儿的钻石及晓晓的票票,么么~\(≧▽≦)/~ 话说,蠢作者被编编下病危通知书了,因为更新晚数据下降,编编说这几天提前更新数据要还是上不来的话此就扑掉啦,上不了架的话,蠢作者会慢慢填坑,但遇事的话就会推到后面更了呦。 于是以后会提到上午更新,亲爱哒们看到的话就不要养啦,多多点击冒泡吧,和我一起努力一把,看看能不能创造奇迹拯救一下这书↖(^/div> ... ... 正文 第四十八章 撞墙达人国师大人? 更多“国师?”收回视犀潇夙歌眸带疑问地瞥向那正在小声嘀咕着什么的人。 秦誉走到她身爆靠在石桌一侧半眯着眼,语气不乏赞叹地道:“潇兄你有所不知,这国师陌可是个神奇人物,据说他精通道术佛法,且擅周易卜卦,足有通天之能。而八年前我国大片地区遭遇旱灾,几乎到了焦金流石,赤地千里的程,是当时年仅十二岁的国师奔往各地祭天求雨才挽救过来,自此他在姓的心中简直就是如活佛一般的存在。 而且他也确实有着活佛一般的慈悲心肠,从不食荤不说,平常更是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可惜这些年他甚少出现在人前,不过只要见过他的人无不叹一句‘皎如昆仑雪,皓若云山月’,由此风采可见一斑。” 潇夙歌眉梢一挑,国师这一听起来高大上的职业在她印象中从来都是装十的代表,不过秦誉口中的这个倒蚀起了她的兴趣,但愿待会的宴席上,这位活佛不会让她失望。 始终微躬着身的连公公见众人无动作只得又催了一遍,一行人这才纷纷起身朝苍宜殿的方向走去,正行走间,潇夙歌突觉衣袖被扯了扯,侧头看去却见万俟若宁悄然跟在她身边有些不安地捏着她的袖口,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些什么。 “若宁,怎么了?” 万俟若宁见她面色如常,眸中也并无什么厌恶的情绪才放下心来,摇了浅笑道:“没事,潇大哥这段时间过得如何?” 淡淡一笑,潇夙歌刚道了句:“我很好……”剩下的话便被那一左一右同时挤进她们中间的两只二货打断。 只见二货一号江宸同志龇了龇他的大白牙,笑得贱兮兮地道:“兄台,你们在聊什么啊?也给我们听听呗!”旁边的二货二号万俟漓悠同志赞同地点了点头。 眼角一抽,潇夙歌表示她对着这两二货完全升不起一丝想要交流的念头。 江宸见无人搭理他,撇了撇嘴角,随即转首殷勤地对着万俟若宁道:“宁儿,你走得累不累?要不我背你吧!” 万俟若宁秀眉微蹙,礼貌地笑道:“不用了,我不累的。” 江宸失望地‘哦’了一声,又接着问道:“那你饿不饿?渴不渴?无不无聊?你饿的话我帮你找食物,你渴的话我帮你找水,你无聊的话我可以为你讲故事!” “……”万俟若宁表示她心好烦啊! 在江宸喋喋不休地展现着自己的技能时,这边万俟漓悠却是和身旁的白衫青年相对无言,过了片刻儿,他终是没忍住拿手指暗暗戳了戳身旁的青年,见那人回头看向他,才问道:“你怎么都不说话?” 凉凉地瞥他一眼,潇夙歌淡声道:“你想要我说什么?” 万俟漓悠一噎,凤眸微微睁圆,奇怪道:“什么叫我想要你说什么,当然是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啊……等等!你这是对我没话说的意思?!” 扬了扬嘴角,潇夙歌笑得颇为温和,道:“殿下真聪明。” “……”万俟漓悠表示他心好塞啊! 看着前方并肩行走的两对,默默地跟在后面充当布景板的万俟皓泽四人同时有种自己好多余的感觉,要不要把他们无视地这么透底?他们真的也是有尊严的好么! 想要打破这种难言的气氛,万俟皓泽对着身旁冷冽的青年问道:“阿珂这次回来准备待多久?” 因进宫不得佩戴刀剑等物,空着手的感觉让万俟珂十分不适,于是周身都散发着比平时更为冰寒的气息,他看了眼前方的白衫青年,冷声道:“看情况。” 万俟皓泽对自己这个眼中只有剑的堂弟也是无奈了,叹然道:“阿珂,你还是该早些找个媳妇安定下来,在家多陪陪皇叔、皇婶才是。” “有小弟。” 万俟皓泽更加无奈,“瑞儿才四岁,你指望他照顾皇叔皇婶吗?”见身边人静然无语,他颓声道:“算了,跟你这小永远说不通。” 一默然无声地行到苍宜殿,里面已经来了不少大臣,走到自己的席位落座,潇夙歌心下暗道:这国师果然地位尊崇,来的这些臣哪个不是朝廷的顶梁柱,便是那些年轻人也都是这一代最具潜力的继承宅这么受重视的国师,还真是让她越来越期待了。 午时已至,最后落座的万俟琛宣布宴会开始,不过这宴会的主角却一直未到,派人去找寻,得到的却竖师在来的上走失的消息,眼见席下的大臣们已经有些疑惑地嘀咕起来,万俟琛只得放话道:国师现在有事,稍后才会到。 看着众人安静下来,万俟琛又暗暗吩咐着禁卫分散四处寻找国师,等了许久,终是在宴席进行到一半的时间后,有禁卫回报道:“陛下,国师已经找到,现正在整理仪容,即刻便到。” 话音刚落,殿外连公公细长的声音便响起:“国师到——!” 众人不由同时抬头盯向门爆潇夙歌也是饶有兴趣地望过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雪色暗云纹锦靴,徐缓踏出的每一步都如精心计算过一般,目光上移则是一袭不染尘埃的白色华美长袍裹住了全身,最后…… 一头墨黑的长发被整齐得束在头顶以一个银白玉冠罩之,完全露出的绝世面容上一片肃然静穆,周身散发着神圣不可侵犯的气势,举手投足间优雅从容得令人痴迷,果真应了那句‘皎如昆仑雪,皓若云山月’。 只不过……这张脸为什么怎么看都像是上午遇到的那个撞墙达人呢?虽然这两人的气势完全不同。 可能是注意到潇夙歌复杂悱恻的目光,端着一身高贵冷艳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范儿的国师大人视线一侧,在看清那刚见过不久的白衫青年时微不可察地放大了瞳孔,随即步伐不受控制地顿了顿,快要迈过门槛的脚一勾,然后就这么当着众人的面笔直完美的脸朝下—— 趴倒在了地上。 ------题外话------ 小剧场——论看到前方高能秀恩爱该如何保护自己的钛合金汪眼! 万俟皓泽:“……” 万俟珂:“……” 秦誉:“……我需要一个身娇体软易推倒的妹!” 虞少棠:“……求高手附身,好想啪飞情敌!” 蠢作蘸“……你们完全不对题好么?!” —— 感谢暗空离和13631252459的花花以及阿欢儿1的钻石,么么~\(≧▽≦)/~ 话说大家不要养啦,不然我真的要扑啦,这几天关键时期,大家多多点击冒泡哦~ ... ... 正文 第四十九章 悲天悯人的国师大人(已修) 一时间几乎殿内所有人皆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被这意外弄得只觉一颗心骤然悬升起来,就差什么时候便要摔个粉碎。本文由 。。 首发 好在这惊吓也只是眨眼间,上座万俟琛的那句:“国师小心……”还未完整地说出口,便见正脸朝下的国师大人在快要接触到地面的那一瞬蓦然直身而起,动作潇洒利落,熟练地仿佛做过了无数遍,白衣翻飞间人已是完好地立在了原地。 “吾见它甚是可爱,实不忍心让其葬于履下,失礼之处还望陛下海涵。”他手臂微抬,莹白如玉的指尖上似有一小物,那张恍如皑皑白雪的面容上依旧圣洁无比,寒若冰凌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却让人觉得似乎他说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靠得近些的大臣们不由微微伸长了脖子向国师的指尖上望去,直到快把双眼眯成一条缝才勉强看清那小物竟是只小的不能再小的蚁虫。 在连公公汇报了国师口中的‘它’是什么时,万俟琛嘴角不可自抑地一抽,随即扬起一抹温和亲切的笑容,道:“无碍,国师这般慈悲心肠,朕等真是自愧不如,白霖能有你这样胸怀若谷之人真乃大幸也。” “陛下谬赞了。” 万俟琛挥手指向一旁的特殊位子,和煦道:“国师快快入座吧。” 微一颔首,陌遥目不斜视地缓步走到席间坐下,神情肃寂地盯着面前桌案上的白玉杯不再言语,即使是对着前来寒暄的大臣们也是反应淡淡,这般不近人情的样子难免令众人心中有些说辞,但奈于对方尊高的国师身份也只能讪讪一笑地纷纷借口离开。 看着明明身为宴会的主角却混得跟布景板没什么两样的陌遥,潇夙歌无奈地摇了摇头,执着酒杯抿了一口,余光瞥到左侧的万俟珂,想到了什么,她低声问道:“璐儿姑娘的伤势如何了?” “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万俟珂面色冷冽,语气中却透着一丝难得的促狭。 潇夙歌眉头微蹙,“我要是方便早就去看她了,还用得着问你么?”感到对方隐隐的尖锐之意,她有些好笑道:“不就是推迟了比试时间,你至于这样么?” 万俟珂神情严肃,十分不满她把事情看得这么不在意,“这对我很重要!”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江宸每次对着你都那么奔溃了,说你是武痴都是轻的。”嘴角一扯,潇夙歌淡嗤道。 沉默了片刻儿,万俟珂突然道:“都是皮外伤,不碍事,现在好了不少。” 好一会儿,潇夙歌才反应过来他这没头没尾的话是在回答她的第一个问题,叹然一笑,她已经不想再拯救这人说话的毛病了。手指有节奏地轻敲着桌案,她正想着找个时机跟皇叔一提离开的事,忽而感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疑惑地循着方向看去,却蓦然对上一双空灵静寂的眸子,接而一道声音传入她耳中:“亥时三刻,悬清阁。” 传音入密? 潇夙歌眉峰挑了挑,看不出来专业摔倒户——国师大人还会这个,不过……大半夜的约她真的好么?而且她大概能猜到对方的目的,勾唇玩味地一笑,斜睨着对方,她同样传音过去:“放心,你那糗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意料之中的看到陌遥眸中掠过一丝窘迫,正想再调笑两句却听对方道:“吾不是这个意思,与汝相约是为了另一件重要之事。” 另一件?他们刚见面能有什么重要之事? 潇夙歌并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人,但眼前这个国师已经勾起了她两次兴趣,答应地微一颔首,她倒是想知道这位国师大人能跟她扯出什么子丑寅卯来。 “你一直盯着他干嘛?!” 顺着声源看过去,只见万俟漓悠单手撑着脑袋一脸‘他很无聊’地表情瞅着她,语气中泛着些微炸毛迹象。 “我不盯着他难道要盯着你么?”潇夙歌凉声道。 万俟漓悠弦月眉一扬,厚颜无耻地笑了笑:“我不介意你盯着我。” “……可是我不想盯着你。” 眉头一竖,万俟漓悠怒声道:“为什么?!我没他好看么?!” 嘴角一抽,潇夙歌无奈道:“……你不要想太多。” “噗哈哈哈哈——”后方秦誉的笑声毫不遮掩地传来,把玩着手中玉杯,他狡黠地笑道:“有六殿下在,潇兄每天的生活一定乐趣无穷!” 淡淡地瞥他一眼,潇夙歌冽声道:“比起秦兄来的确不太无聊。” 秦誉:“……”敢不敢不要欺负单身汉?! 几人又说闹了会儿,这次的宴会才结束,众人跪拜过万俟琛后准备向陌遥颔首告辞,抬起头却见那白衣缥缈的人早已步至门边翩然而去。 众位大臣的内心几乎是奔溃的:要不要这么高冷?真太不给面子了! 散宴后,潇夙歌和万俟漓悠告别了江宸他们,两人去往璃弦宫探望璃妃,眼见母子两人想说些什么,潇夙歌便了然地笑了笑,随即一人在宫院内转了起来,看着这里和天阑山如出一辙的格局,她不免有些怀念以前山上宁静的日子。 余光一扫,忽而看到院角里种着的两株已经枯黄的桃树,这两棵倒是璃弦宫里唯二的树木,潇夙歌无聊地走过去抚了抚树干,突然之指尖传来一种斑驳的触感,她移开手掌靠近一看却见其上刻着笔锋稚嫩的两个小字——漓幽。 嗯?这是刻错字? 她很怀疑小时候的万俟漓悠是不是蠢到连自己的名字都写错…… ------题外话------ 补完啦,不过部分情节忘掉了/(tot)/~~因为是修改章节没法调到粉丝记录看,所以只能笼盖的谢谢亲爱哒们的评价以及花花钻石,么么~\(≧▽≦)/~ 话说……蠢作者貌似还有三天的时间濒死挣扎,亲爱哒们真的不再加把劲放弃养文来多点击冒泡么?o(╯□╰)o ... 正文 第五十章 不作不死 “母妃、母妃?……”连唤了数声,也不见璃妃有何反应,疑惑地回身一看却见她低头凝视着手中的两块玉佩默默流泪。网 万俟漓悠顿时一惊,忙疾走过去手忙脚乱地为她抹去脸上泪痕,轻声问道:“母妃,你怎么了?” 璃妃摇了摇头,那张柔美绝丽的面容上挂着晶莹泪珠的样子令人心疼无比,一双秋水般的眸子中此刻盛满了愧疚地看着自己面前明明是个大好儿郎却硬被女装裹身的儿子,涩声道:“悠儿,母妃对不起你,要不是母妃太自私,你也不用这般委屈……” 打断她的话,万俟漓悠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母妃,你别难过啊,我很好的,一点都不委屈,真的!”有些惆怅地蹙起眉头,他在想平常母妃都这样了,日后要是知道了他的身体状况得有多伤心? “悠儿,你不用安慰母妃了,寻常人家像你这么大的都能当爹了,而你却被身份束缚着不上不下地吊在这,连跟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在一起都不行,母妃怎能不难受呢?”璃妃红着眼睛,眸里的自责快要溢出来。 眼见璃妃又要落泪珠子,万俟漓悠不由拿出自己并不算强大的口才来哄着他的美人母妃,直到嗓子快要说干,璃妃才缓和了情绪又被他逗得‘噗’地一声笑出来。 心情纾解开来,璃妃柔柔地望着自家儿子,温声问道:“悠儿,你有喜欢的人么?” 万俟漓悠走到桌边倒了杯茶,转过身来比划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自嘲道:“母妃,你看我这样,哪个姑娘能喜欢上我啊?” 璃妃面色又黯淡了一瞬,随即想到什么眸光一亮,有些小心地问道:“那你和夙儿……” “嗯?我和她怎么了?”话落,万俟漓悠端起茶盏慢吞吞地含了一大口。 璃妃俏脸一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你们有没有发生什么关系……” “噗——!咳咳咳!”万俟漓悠被自家母妃的脑洞吓得喷出一口热茶水,待止住了咳嗽,才一脸震惊地瞪着璃妃扬声道:“母妃,你都在想什么啊?!我们怎么可能发生什么?!” “啊?没有吗?抱歉是母妃想多了。”身为一个女子问出这种问题,璃妃显然不是一般地尴尬,即使,对象是自己的儿子。 不过,悠儿竟然没发现夙儿的女身么? 璃妃有点淡淡的忧郁,她好喜欢夙儿好想撮合他们真的在一起有莫有?!可是她又好怕夙儿会嫌弃自家的蠢儿砸肿么办呦?!算了,还是不要勉强夙儿了,如果悠儿真的喜欢那就让他自己去追求,作为长辈的她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万俟漓悠真是对自家爱多想的母妃无奈了,放下没喝几口的茶盏,他向门边走去,“母妃,我去看看潇夙歌那家伙在干嘛,你休息一会吧。” “好。”目送着万俟漓悠越见远去的身影,璃妃合上门走到桌边坐下,面带笑意地拿出一红一白两件衣衫准备开始缝制,忽感一阵凉风袭来,她警觉地抬眸一看,脸色在见到来人时骤然冷下去。 “你来做什么?” 一袭青衣的俊美男子在听到她这般冷漠地语气时双眸晦涩了一瞬,随即温和地笑道:“绯儿,我来看看你。” 璃妃撇过头不愿看他,冷声道:“你走吧,我不需要你的探望。” 男子脸上的笑容几乎快要挂不住,苦涩道:“绯儿,你别这样……” “呵!”璃妃忽然站起身打断他的话,向来柔美的面容上此刻竟带了几分尖锐之意,她冷冷一笑,晒声道:“别这样?我这样怎么了?你以为,在你当年对我做了那样的事后还能期盼我如从前那般亲近你吗? 我、的、好、哥、哥!” 男子面色苍白,似乎承受不住这打击地后退了一步,看着愤怒中的祁连绯,嘴唇翕动了几下却说不出话来,因为他知道不论他现在有多痛苦,都无法改变自己曾经做过的事。 “绯儿,你不明白,就算你没有嫁予万俟琛,他也不会喜欢上你的。” 祁连绯神情狠绝,双眸却不受控制地流下两行清泪,“我不明白什么?是看着被下药后的自己受迫地与他人欢好却无法阻止?还是发现将自己送到别人床上的正是自己最亲近的哥哥?更或是在知道了自己的哥哥与自己皆喜欢同一个人时的惊撼?”说到这,她缓缓地笑了起来,轻声道:“哥哥啊,你知道被自己最信赖的人背叛有多心痛吗?” 话落,她又摇了摇头,“不,你怎么可能知道呢……” 男子面上的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去,“绯儿,我知你永远不会原谅我,我来也并不是祈求你的原谅,只是看看你过得好不好。”他转过身戚声道:“我也知你并不想看到我,我这就走,绯儿,你保重。”语毕,男子如来时那般鬼魅无声地离去。 祁连绯颓败地坐下来,秀美的双手捂住脸,良久,一股哀然的气息在屋中弥漫。 ** 望着树下那不知在想什么的白衫青年,万俟漓悠嘴角一弯悄然地绕到其背后准备吓她一下,不想手臂刚抬起来还未拍到那人肩上便被蓦然转身的青年一拳打在了挺鼻上。 “唔!”捂住受伤的鼻子,万俟漓悠疼得蹲在了地上,一双俊秀的弦月眉都皱成了麻花,内心悲惨的流泪:为什么他每次都这么倒霉呦?! 潇夙歌眉峰一挑,慢悠悠地蹲下身子看着那拿一双盛满怨念目光的眸子瞪着她的二货,勾唇玩味地道:“痛么?” 万俟漓悠小鸡啄米似的不住点头,一双艳惑的凤眸中泛着令人心怜的潋滟水光。 “来,我帮你揉揉。”移开他的手掌,潇夙歌伸手贴上去抚了抚,动作轻柔地仿佛是在对待一件绝世珍宝。 被她这难得的温柔弄得呆住,万俟漓悠突然觉得就算被打一拳好像也是值得的!不过,他惊奇地发现自己好像激活了一样新属性…… 潇夙歌手上轻缓地动着,语气依旧温和不已:“殿下,你知道哪四个字可以完美地描述你刚才的行为么?”见对方疑惑地眨了眨眼,她冷冽一笑道:“那就是……不作不死!”语毕,她骤地狠狠一捏手下挺立的鼻子。 “嗷——!”万俟漓悠内心再度泪奔:他收回刚才中了邪似的想法! ------题外话------ 感谢灵心幽梦的票票以及璃三爷的钻石,么么~\(≧▽≦)/~ 亲爱哒们不要养文不要养文不要养文!重要的事说三遍!说三遍!o(╯□╰)o ... 正文 第五十一章 国师大人很专业(一更) 亥时更声响起时,潇夙歌缓缓睁开眼睛,感受到屋内另一张床上的人平缓的呼吸后,她悄然起身无声无息地掠了出去,却没想到在她走后屋内那看似沉睡的人同样睁开了双眸目光幽沉地盯着似乎从未有过动静的殿门。。 现在为宫禁时间,潇夙歌只能避开巡查的侍卫一路潜息地向悬清阁而去。 泛黄的烛光映亮一室,那素衣翩然的人负手静立于窗边,面前摆着一盘古玉棋,专注的神情依旧圣洁肃寂,但白日里那种令人仰望的淡漠气质在这时竟柔和了不少,若说平常他像个慈悲却遥不可及的活佛,那么现在便更似月中仙人般虽冷淡却让人忍不住地想要靠近瞻拜。 潇夙歌一来看到的便是这般画面,玩味地欣赏了会儿,她抬手在门框上轻敲了几下,也令那彷如入定的人惊醒过来。 “汝来了。”陌遥转首望向她,目光恍如渊渟岳峙般深沉。 靠在合上的门边,潇夙歌勾唇一笑,道:“对,我来了,所以你现在能告诉我是什么事了么?尊敬的国师大人。” 陌遥面色淡淡,“你先过来看看这盘棋。” 疑问地走近一看,潇夙歌蹙了蹙眉,那棋力恍分四份,两方白子静默原地不干不饶,而剩余的黑子却呈针锋相对之势,虽目前潜蛰不动,但只待一个巧妙的契机便是刀剑相向,不死不休的局面。 “你到底想说什么?” 陌遥看着她,眸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如汝所见,两年内白霖必有硝烟。” “那又如何?”潇夙歌无谓地沉声道。 “吾观天象,察出紫极遥升一颗隐耀帝星,乃中天星之尊,此星命向大开大合,北斗七星绕其范围极广,运轨必是收拢天下之势。”陌遥面色凝重,顿了顿,他接着道:“虽星象运转必有其意,但吾终究只是个凡人,不愿吾国就这样陨落,便是抗应天意吾亦要寻求破法。” 听着他这玄之又玄的话语,潇夙歌挑眉问道:“所以?” “经吾卜算三次,得知若想破开这轨势,便需一个奇数,而这个奇数便是汝。”见对方反应淡淡,陌遥眸色掠过一缕懊恼,凝声道:“紫微星贵为帝座,乃斗数之主,可压制众星命理,而若想与其对抗,除非能有人跳脱星象干扰,否则只要有帝星坐镇紫极,那么吾国便是去多少勇猛的将帅亦不可能获胜。 而汝……既是吾所遇唯一能抵御帝星主宰之人,并且汝的身边似有同样命数之人,只是吾现在的能力测不出那人是谁,但吾却肯定此人日后必是汝唯一的助力。” 说实话,潇夙歌听着有点晕,敛了敛眸,她斟酌道:“于是,你大半夜把我叫到这就是想让我去对抗这什么帝星?” 陌遥总觉得她说的好像有哪里奇怪,但事实确也是这意思,便沉凝地点了点头。 “抱歉,我没这个兴趣,国师大人还是另请高就吧。”潇夙歌眼角冷冽下来,淡着面色转身走向门边。 陌遥并未阻拦,看着她修长挺立的身影快要走出门外时,忽而唇角勾起一抹些微的弧度,犹如冰雪化梢般出尘清傲,他深意道:“汝会的。” 未理会他的玄言玄语,潇夙歌只觉得神棍这玩意,对方做的真是专业。 慢悠悠地朝寝宫方向踱去,途中经过御书房附近时,她突然感到一丝隐秘的气息,警觉地停下扫视过去,却见御书房门前的看守禁卫在这夜色的掩护下看似完好的立着,仔细看去便知那几人眼神空洞神情僵硬,显然已是没了知觉。 拢眉思酌了片刻儿,潇夙歌推门闪身进去,透过朦胧的月光果见一人立于桌案边,她蓦然抬手击去,那人似是感应到危险迅速侧身躲开这一击,随即袖中银丝乍现同样向她挥来,潇夙歌避过这诡异银丝的缠绕,掌心暗光积聚正准备挥去,却在看清那人转过来的样子后骤然顿住,而那人显然也是一怔。 “怎么是你?”两人异口同声地问出来。 潇夙歌眉心一跳,还不待说些什么忽感有人向这边过来,她即敛了气息携着那不知为何也在这里的二货殿下跃到房梁上。 收到她噤声的指意,万俟漓悠便不再动作敛息地和她一起观察来人。 来人在房里翻找了一阵,触到一个机关使得墙壁上的字画移开了一幅,那人试探了一番确定没有危险才探手拿去,随后手中拿了张地图类的东西出来,那人展开看了几眼接而好像找到了目标似的朝怀里一揣便要掠身出去。 不及多想,潇夙歌带着万俟漓悠下来后便迅速追了上去,那人的轻功极高,几乎快与她不相上下,眼见那人快要逃离皇宫,她只得从袖中随意掏出一样东西狠狠掷了过去,对方因躲避她这迅猛一击而顿了一下,趁此时机,潇夙歌加快步伐靠近了那人继而挥手向其擒去。 那人身着黑色夜行衣,被遮住的面孔上只留一双漆黑的眸子露在外面,此刻盯着她的眸光颇为复杂,潇夙歌出手毫不留情,旨在捉住那人,对方的功夫也不低,且招式给她的感觉很熟悉,只是现在不容她多想。 两人缠斗了会儿却不分胜负,眼见御林军便要被这动静引过来,忽而,一抹娇小的黑影如鬼魅般飘向不远处的万俟漓悠执剑刺去,因在意万俟漓悠那经不得剧烈行动的身体,潇夙歌只得弃了手上这人放其逃开,果然袭向万俟漓悠的黑影在黑衣人走了后同样弃战离开。 并未再追上去,潇夙歌看着那两人离开的方向目光幽暗深沉,只因,她知道这两人是谁了。 ------题外话------ 感谢阿欢儿1和卷儿的花花,诺不相离的评价以及安迪880的打赏,么么~\(≧▽≦)/~ 蠢作者努力地码晚上的二更去啦,时间大概是八点五十五~╮(╯_╰)╭亲爱哒们多多点击冒泡评论呦~\(≧▽≦)/~ ... 正文 第五十二章 斑驳的曾经(二更) “喂,你发什么呆?”万俟漓悠走到那良久未有动作的白衫青年身边,疑惑地戳了戳她的肩膀。? 摇了摇头,潇夙歌往回走去,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顿下脚步,转头面无表情地盯着万俟漓悠道:“你大半夜的跑御书房里做什么?装鬼吓人么?” “……我睡不着,出来随便走走,看到御书房外有些不对劲我就进去瞧瞧了。”万俟漓悠本来有些心虚,但想到自己出来的真正原因后,他忽而话音一转理直气壮道:“还说我?那你大半夜出来干嘛?” 潇夙歌抬手爱怜地抚了抚他的脑袋,嘴角扬起的弧度温雅迷人,柔声道:“乖,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过问。” “……”万俟漓悠觉得她这像摸狗头一样的行为严重侮辱了他的人格!不过,他还觉得自己应该是疯了……因为,他竟然可耻地感到舒服了! 日常驯兽任务完成,看着那人又扭成麻花一样的眉毛,潇夙歌好笑地弹了下他的脑门,随后拂袖离去。 “哎,你又去哪儿?”反应到身边人已经离开,万俟漓悠终于走出了自己纠结的世界,扬声问道。 并未回头,潇夙歌语气颇为轻快地道:“睡觉。” “哦。”跟上去与她并肩走了一会儿,万俟漓悠斜着目光偷瞥着身旁的人,眸色变了几遍,最终小心翼翼地伸出魔爪牵住了潇夙歌……的一小截衣袖。 “?”脚步顿了顿,疑惑地看过去,却见那人一脸正直严肃语气深沉地说道:“我怕你走丢!” “……”任他这么牵着一起向寝宫走去,潇夙歌表示她已经很淡定了,只是眼角抽了抽而已,但这并没有什么,毕竟,抽着抽着,也就习惯了。 ** 这夜,几乎没做过梦的潇夙歌难得的陷入了一个个残缺的梦境中,看着年少的自己还有……他们。 她站在一片空旷的场地上,看着那抹玄色身影一遍又一遍地执剑练习着各种剑招,即使挥汗如雨也不曾停下,而旁边静立着一个锦衣俊美少年郎默然无声地凝视着玄衫少女,少女练了多久,他便站了多久。 直至太阳落山,少女才停下了动作,锦衣少年连忙走过去拿着手帕温柔地为她拭汗,狭长略显锋利的眸中始终含着不曾遮掩的深情缱绻。 少女语气淡漠地开口道:“我不需要你陪。” 锦衣少年笑得极其俊雅,温声说道:“可是我想陪你。” “为什么?你不累么?”少女皱了皱眉,显然很疑惑。 锦衣少年伸手轻柔地抚着她的脸,语气中带着十分的认真及快要溢出的情意,“夙儿,我喜欢你,很喜欢。所以,就算陪你站到天荒地老,我也不会累的。” 这般简易却动人的情话若是搁到旁人身上想必会有很大的效果的,但奈何少女只是冷淡地敛了敛眸,挥开少年的手,漠声道:“随便你。”语毕向远处走去。 锦衣少年面色黯淡了一瞬,转身看着她孤寂挺直的背影,忽而又笑道:“没关系,夙儿,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喜欢上我的。” 渐渐远去的少女没有回应他,而潇夙歌望着锦衣少年面上坚定的神色,讥诮地一扯嘴角,她想,虽然她不喜欢他,但最起码……她相信他,曾经。 …… 这是一间简单至极全无花哨气息的房间,玄衫少女坐在桌边淡漠地为一把泛着青光的利剑擦拭,忽而房门被敲响几声,一袭娇俏绿衣的少女推门而进,将手上拎着的食盒放到桌上,她赞叹地夸了几句玄衫少女手中的剑。 “你喜欢?送给你。”玄衫少女将手中青光剑递给她。 绿衣少女摇了摇头,“四师姐,这是你在门派大比上好不容易才赢来的呢,我怎么能要啊?!” “无碍。”玄衫少女直接将剑塞到她手里。 绿衣少女虽十分不愿,但见对方送意已决,只能收下,到底是自己喜欢的剑,把玩了一会儿,少女脸上逐渐露出愉悦的笑容,悦声道:“四师姐,你对我真好!依儿最喜欢你了!” 玄衫少女眸子柔和了一些,并未言语。 淡然地看着这一切,潇夙歌想,她受不起她的喜欢。 …… 耳边是鬼面人狂肆的狠戾话语,因为在梦中,她没有痛感却能回想到当时自己的心情——不甘、怨恨、愤怒…… 狂风残卷,大雨滂沱,玄衫少女艰难地攀在崖壁边,身体晃晃荡荡十分不稳。潇夙歌这次并未如旁观者一般,而是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中,再次感受着这种不可自抑的无助感,但她知道即使她再努力终究还是会再度落下去。 在摔下去的那一瞬间,潇夙歌出于本能地徒手一抓,在意识消散前,她只觉好似真的握住了什么,恍惚间心里竟是安宁了不少。 …… 翌日,潇夙歌刚醒过来便看到面前一张放大的憔悴脸蛋,下意识地出拳一击,只听那人“嗷——!”地一声叫出来,捂着自己的眼睛冲她咆哮道:“潇夙歌你个大混蛋,干嘛又打我?!爷的手被你抓了一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怎么这么没良心?!” 疑惑地眨了眨眼,她看着直到现在自己与那人还紧紧相握的右手,难得的心虚了一下,“抱歉。” “你昨晚莫名其妙地说梦话我过来看你结果你逮着我的手不放还抓得死疼最后醒了不分缘由地给我来一拳现在一句抱歉就完了?!”万俟漓悠一口气说完顿都没顿一下,足以显示他此刻的憋屈。 “那你要怎么办?” “这样吧,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放心,绝对是合理的。” “……什么?” “我还没想好,总之你先答应!” 望着那人乌青了一圈的眼眶,潇夙歌无奈地轻轻颔首,道:“好。” ------题外话------ 感谢高冷男神墨子轩i的票票以及暗空离和卿陌醉的花花,么么~\(≧▽≦)/~ 不好意思蠢作者又推时间了,只怪我又高估了我的脑速o(╯□╰)o ... 正文 第五十三章 心情有些微妙(已修) 潇夙歌来到御书房前时,正值连公公在外看守,细白的面容上颇有些哀愁。し “公公这是怎么了?” 连公公叹了口气,掩着嘴跟她小声道:“御书房被窃了,好像丢了样极为重要的东西,陛下发了好大的火,把昨夜执勤的御林军全给驱逐了,到现在正气着呢!” 潇夙歌了然地点了点头,温和笑道:“那麻烦公公帮我通报一声,我想见见皇叔。” “这……”连公公有些为难,担忧地握紧双手道:“要不驸马爷还是换个时间吧,别怪咱家没提醒你,现在的陛下可不是太好说话啊。” “无碍。” 见她语意坚决,连公公无奈只得进去通报,不消片刻儿,他出来后笑眯眯地对着潇夙歌更加恭敬地道:“驸马爷快请进去吧,陛下等着呢!”望着那青年修长的身影,连公公心中止不住地有些惊叹:这六公驸马果真是个受宠的,看看刚陛下本来暗沉的面色在听到驸马爷的名字时立即就缓和了,日后自己可得长点眼色,千万不能怠慢了才是! 御书房中依旧燃着淡淡的龙涎香,很是提神醒脑。潇夙歌本来以为会见到龙颜大怒的一幕,却不想万俟琛竟是静立于书案前悠闲地提笔作画,听到她的脚步声抬眸看过来,文雅地笑道:“夙儿,你来了。” 微一颔首,潇夙歌面色有些疑惑,“御书房被窃,皇叔看起来好像并不是那么生气?” 万俟琛动作未停,依旧不紧不慢地执笔在画布上游走,一频一顿间气韵天成,端的是铭醉人心的洒意风流,即使人到中年,那份气度也丝毫不曾消逝,不难想象其年轻时该是怎样的一个翩翩佳公子。 “被盗走的是军事布防图,但生气却着实没必要。” “难道……那是假的?” 万俟琛含笑点了点头,从容道:“既然他们想要,那便给他们一份,生气的样子也不过是做给那些人看的罢了。” “那些人?” “没错,当今四国虽以和平外交,看着都相安无事,私下却早已乱作一团,除了极东的乌仪国比较安守本分外,另外两国早就蠢蠢欲动,尤其是与我国休战二十年的紫极国这些年来一直在隐秘地向我国渗入势力,上至朝野下至江湖,连女子为尊的凤音国都想着有朝一日能蚕食我白霖土地。” 说到这,万俟珂冷冷一笑,“不过,他们一直都没什么太过异样的举动,如今,终于是要忍不住了吗?” “原来如此。”潇夙歌神情沉凝,看来那位国师大人也不是完全忽悠人。 眼看画作即将完成,万俟琛弯了弯嘴角,眸中深情一晃而过,又蘸了几笔墨汁修上不足,他这才问道:“夙儿,你来找我是什么事?” 缓回心绪,潇夙歌正色道:“皇叔,我想离开一段时间。” 万俟琛显然有些诧异,思酌了片刻儿,他并未问她离开的原因或是去往哪里,只凝眸沉声道:“也好,夙儿你和你父亲一样都是个有主见的,我也不会阻拦你,不过,有件事还需你帮忙。” “何事?” 放下手中物件,万俟琛从旁边书案上抽出一张纸信递给她,而这张纸上罗列着满满当当的人名及其生平的主要事件。 “这上面的人你若遇到,能除便除。” 将名单收入袖中,潇夙歌肃声道:“好。” 向万俟琛告别,她转身欲离开,临走前无意中瞥了眼那幅万俟琛精心描绘的画作,她本以为是幅山水画,但看清才知那画上只一人傲然**,清雅出尘的容貌与璃妃有六分相似,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人。 ** 因着好像又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潇夙歌面色淡淡,心情却颇有些微妙不可言说。 现正是午后时分,除了巡查的侍卫宫内很是寂静,她徐步向宫门走去,路过御花园时忽听假山后传来一道满含恐惧意味的尖叫声,但这声音只短促地一响后便像是被人扼住了脖子般骤然消散。 察觉到不对劲,潇夙歌敛息跃到一棵繁茂的枫树上向那边看去,却见一个粉装小宫女面色发白地被身形高大的男子压在假山壁上动弹不得,男子双唇紧触在宫女的颈间,竟是在不住地做吞咽动作。 片刻儿,男子似满足地直起身,而那小宫女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干瘪下去。 而潇夙歌看着男子转过来的那张脸,有些惊诧地挑了挑眉。 蓦然,男子似是发现了她抬眸向她藏身的枫树看了过来,然而注视了一会儿却只是勾唇诡异地笑了笑,配着嘴角那抹残余的血色,一向温雅俊逸的面容在此刻看来竟是说不出的妖魅潋滟。 直到男子远去的身影完全消失,潇夙歌才从树上跃下来,在原地静默了一会,她才转身径直离去,内心又一次深刻地意识到皇宫里的人果然都很复杂。 出宫后,她先去了趟玉觞楼和静霓说了离开的事并让几个管理不要担心,随即又向她了解了一下当年父亲几人的事情,在倾听了一会儿后,潇夙歌心情更加微妙地向其道别离开玉觞楼。 因天色还早,她也并不急着回王府,缓步走在街上,蓦然看到一处围着不少人的地方,走近一看,却见一位衣着破旧的少女低首立于街边,前面一张白色方布上写着‘自愿卖身’四个大字,当然吸引这么多人的主要还是那四个字下面的内容,这位看着就贫困不堪的少女竟是要自己挑主人。 感受到潇夙歌颇为冷漠的视线,少女忽得抬起头来,漂亮的面容上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笑如弯月一般的眼睛,纯粹清透却并不天真,幽暗的漆黑眼瞳极大,几乎看不到眼白,在那张扬肆意的笑容下显得颇为诡异。 她的肌肤不同于一般姑娘的白皙而是性感的小麦色,一颦一笑间皆透着危险致命却令人无法抵抗的诱惑力,这种野性的艳丽令在场不少人看直了眼,无疑,这是个让人很有征服欲的女人。 一时间,众人几乎纷纷开价想要买下这位独特而富有魅力的少女,而少女并没有理睬他们,弯月眸直直地看向潇夙歌,启唇诱声道:“公子,你要带走沫儿吗?” 潇夙歌负手而立,勾唇玩味地一笑,很有意思的女人,她不介意好、好、玩、一、玩! ------题外话------ 感谢360989173和阿欢儿1的钻石,梦若浮生半映画的评价,卿陌醉的花花以及安迪88—的打赏,么么~\(≧▽≦)/~ 已经修改完毕,大家可以尽情看了~\(≧▽≦)/~ 另外夙歌表示她被上一代的基情震撼到了o(╯□╰)o蛤蛤蛤蛤! ... 正文 第五十四章 因为他太蠢! 逍王府主厅中,一袭血色长衫的万俟漓悠姿势随意地坐在靠椅上,四散开的繁纹衣摆层层叠叠地逶迤一地,衬得他如一株盛世红莲般艳丽妖惑,只不过他面上那副无聊的神情打破了这份美感。| 一旁身着天蓝华裳的精致少年双手托腮撑在扶手上,眨巴着一双晶亮的大眼专注地盯着他。 被盯得不耐烦,万俟漓悠忍不住扬声疑问道:“你总看我干嘛?!”看就算了,问题是那什么奇怪的目光?就跟千百年没见过人了一样! 少年转了下漆黑的眼珠,很是无辜地开口道:“这里只有你在,我不看你看谁?” “那你为什么要在这里?你可以去别的地方看别人!” “我在这里等言哥哥回来啊,你不也是吗?” 万俟漓悠一扬俊秀的弦月眉,“谁说我是等她了?我就喜欢坐这不行吗?” 清殊撇了撇红润的小嘴,明显不相信他这说辞。 想到了什么,万俟漓悠蹙眉问道:“对了,你为什么总叫她‘言哥哥’?” “那是因为……”清殊刚张口,话未说完被人打断。 “你们在说什么?”潇夙歌缓缓走近,带着凉意的眸子警告地瞥了清殊一眼。 清殊小心脏一跳,连忙摆手道:“没什么,没什么,我们就随便聊聊,呵呵。” “你怎么回来那么晚?”万俟漓悠不满地摸了摸下巴,在看到她身后跟着的少女时,凤眸一瞪,语气不明地问:“她是谁?” 不待潇夙歌开口,少女便抬起头来自己解释道:“我是沫儿,以后便是公子的贴身侍女了。”她笑的开朗明阔,一双弯月眸中野性十足,那独特而奇异的魅力令万俟漓悠和清殊同时一怔。 潇夙歌坐到空椅上,自己倒了杯茶品了一口,随后语带深意地道:“能得沫儿姑娘亲自伺候,我还真是荣幸呢。” “公子说的哪里话,这是沫儿的荣幸才对。”沫儿对上她的眸子,魅眼中无声地放着电,面对潇夙歌的视若无睹,她显然有些沮丧却并不服输,只无尽地散发着自己的魅力,妄想赢了这场无形的较量。 切开视线,潇夙歌示意玄衣过来带沫儿去洗漱,抚着手中茶盏,她看着沫儿快要出去的背影淡声道:“沫儿姑娘既然来了那么还是尽量安守本分的好,不然到时我可不会太温柔。” “这是自然。”微微回头,沫儿语气柔软,幽黑的眸中却极快地掠过一丝危险冷光。 不雅地瞧着二郎腿,万俟漓悠挑着眉道:“你的这个小丫鬟好像很有意思啊?” 玩味地笑了笑,潇夙歌颔首赞同道:“我也觉得很有意思。” “嗤!你看哪个姑娘没有意思?”万俟漓悠翻了个标准白眼,朱唇微撇很是不屑。 潇夙歌表情淡淡,“我看殿下就很没有意思。” 万俟漓悠:“……” 面色一肃,潇夙歌接着道:“另外,请不要把我说得跟色狼一样。” “你不是么?” 潇夙歌神情更加严肃,“放心,就算是我也绝对不色你。” 万俟漓悠:“……” 在某人即将摔桌而去时,潇夙歌淡淡地说了一句,成功地让某人安静下来。 “你要离开?!去哪里?!谁准你走了?!”万俟漓悠掀桌子的动作做了一半,扬眉疑问道。 “我只是跟你说一声,不是在争取你的同意。”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如无意外,大概三月后。”顿了顿,潇夙歌勾唇含笑道:“我走后,殿下不要太想为夫。” 万俟漓悠轻蔑一笑,“鬼才想你,你不要自作多情!” “那就好,为夫还怕我走了后,你会茶不思饭不想难以入睡呢。” “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吧?!我有那么蠢吗?!” 一瞬间潇夙歌的表情再次肃寂无比,正声道:“有。” “……”万俟漓悠成功地摔桌而去。 望着那人处于严重炸毛状态的身影,潇夙歌悠哉地再次抿了口茶。 一旁被无视了许久的清殊神情有些惊奇,暗搓搓地换了个更加靠近她的位置,依旧双手托腮道:“言哥哥,我发现……你好像有些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就是好像变得……”清殊思考了许久,才像是终于找到合适的词描述了般接着道:“变得生动了不少,尤其是六殿下在的时候,你一点都不像是以前在谷中那样冷淡了。” “是么?” 清殊肯定地点了点头。 沉吟了良久,潇夙歌自觉找出了原因,肃声道:“大概……是因为他太蠢!” 清殊面色有些难以言说,不知为何他突然有些庆幸六殿下刚刚已经走了,不然被他听到此话,估计他得掀了大厅内所有的桌子才罢休。 ** 翌日,宽阔素净的马车内,四名俊男美女靠坐一起,面面相觑。 盯着那硬挤上来的二货,潇夙歌眼角抽了抽,“你……” 万俟漓悠抱着他的小包袱,闲适地翘着二郎腿,理所当然地道:“干嘛,搭辆顺风车不可以啊?” “当然可以,只是……殿下什么时候下车呢?” “我快到的时候自然就下了,你急什么?”万俟漓悠翘起的小腿随着马车的颠簸一晃一晃,潇夙歌觉得对方现在嘴里若是再衔根草想必就是一个十成十的痞子样。 一旁的清殊扬唇明朗地笑了笑,清声道:“我知道了,六殿下一定是舍不得言哥哥吧。” “屁!小孩子不要瞎想!”自从出了皇城,万俟漓悠言行越发随意,若是把他换身行头再掩了容貌扔大街上,恐怕绝不会有人觉得这会是一国‘公主’。 蓦然,马车一个用力颠簸,身娇体弱的沫儿一下倒在了潇夙歌的身上,她羞红着脸颊顺势蹭了几下,毫不掩饰地向她继续放着自己的电眼。 潇夙歌身体微僵了一下,扫向她的眸中带着丝了然及冷意。 “咳咳咳咳!”万俟漓悠狂咳了几声,见那两人毫无反应,他黑着脸伸手欲拎开那笑得魅惑无匹的少女,却冷不防被潇夙歌一掌打开。 “别碰她。” 万俟漓悠握紧拳头瞪着她,艳丽的眸中怒火燃烧,这么宝贝?他就要碰! 因马车着实够高够宽,即使万俟漓悠站起身来也无大碍,见他抬臂向沫儿袭去,潇夙歌无奈地蹙了蹙眉,飞快地将沫儿推到一边不让两人触到,自己又直起身挡回那人明显不善的动作。 正巧马车估计是跌到坑中,车内顿时更加剧烈地一晃,重心瞬间不稳的两人亲密地撞到了一起。 被扑倒地潇夙歌茫然地眨了眨桃花眸,看着身上离她极近的人,她表示她一点都不想跟这货大庭广下来发意外的kiss。 ------题外话------ 感谢13871741136的花花以及安迪880的一系列打赏,么么~\(≧▽≦)/~ 这章可能会修,亲爱哒们先看着吧o(╯□╰)o ... 正文 第五十五章 就是故意的! 玄衣勒住马身,看了眼左侧陷入深坑被碎石卡主的车轮有些烦恼地皱起了眉,“主子,车卡住了,要不你们先……”回身掀起帘布,他颇为懊恼地说道却在看清车内情形时蓦然顿住,震惊地瞪大眼,他呐呐地想:这六殿下果真是个彪悍的,大白天的也敢公然扑倒主子,胆真是够肥! 揪住那人耳朵将其拎开一些,潇夙歌冷声问道:“你压够没?” 万俟漓悠陡然回过神,忙爬起来坐到一边不再乱动,双耳不知是被揪得还是别的原因红得剔透如一弯血玉。 章节更新最快 撑起身子顺势屈膝而坐,潇夙歌抬眸看向玄衣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玄衣轻咳一声,笑得有些牵强道:“那个……我是想要不你们下去休息会儿吧,正巧前边不远处有家茶馆,等我在这把马车弄出来我们在上路。” “也好。”同意地一颔首,潇夙歌率先下车向前走去,除了留下帮玄衣的清殊,其余两人均是立即跟了上去。 余光扫到那偷偷踩着她影子行走的人,潇夙歌转过脸似笑非笑地盯着他,“殿下什么时候离开呢?” 万俟漓悠一甩肩上的小包袱,很正经地掰了掰手指头道:“嗯,大概三四五六七八天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那么我再过个两三月也是有可能的。” 潇夙歌脚步微不可察地晃了晃,斩钉截铁地道:“我很介意。” “切,小气鬼!” 身后默默跟随的沫儿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轻叹道:“公子和殿下的感情真好。”如今已她换下了那身破旧衣衫,一袭紫色花纹罗裳衬得她越发妖魅惑人,眼波流转间尽是勾魂摄魄的情意以及几分浑然天成的贵气。 被称作感情好的两人静默了片刻儿,都不懂她是怎么看出他们感情好、哦不,是有感情的…… 说话间,这家有些简陋的小茶馆已到了眼前,他们要了壶茶后坐在一张方桌边静静等待。这地本就人烟稀少,突然来了三位模样顶好看的人物可把老板及老板娘看呆了眼,当下拿开了陈茶捧着一笼新茶叶便是要现炒新鲜的。 一个大概五六岁大的孩童握着手中的简易风车一蹦一跳地跑了过来,看样子是这家老板的孩子,只见他睁着明亮地双眼脆声问道:“哥哥姐姐跟小虎一起玩好不好?小虎一个人好无聊啊!” 沫儿当先轻柔地一笑,摸着他的圆滚的小脑袋道:“好啊。” 那孩童当即开心地笑了起来,还在原地转了几圈,“太好啦!虽然屋里的姐姐不能跟我玩,但是屋外的姐姐可以陪我玩啦!” “你还有个姐姐吗?” 小虎点了点头,黑亮的眸中带着丝疑惑,张嘴不满道:“对啊,可是那个姐姐睡着了而且身上绕着绳子,爹爹说我不能跟她一起玩。” “绕着绳子?”手指轻敲着木桌,潇夙歌淡问了一句。 “嗯。”小虎见最好看的大哥哥跟他说话了,笑得喜不自禁,“那个姐姐喝完茶就睡着了,然后爹爹就把她带到屋里了,但是为什么要拿绳子绑着那个姐姐呢?难道他们也是在玩游戏吗?还有啊……” “小虎!”茶馆的老板蓦然出来神色带些慌张地呵斥着孩童,随即快步过来揽住小虎,对着他们讪笑道:“小孩子瞎说话,各位不要在意。”语毕双眸闪躲地硬带着小虎回了里屋。 “这里好像有点不对劲啊。”万俟漓悠把玩着桌上的普通白瓷茶杯,神情颇为无聊地说道。 潇夙歌淡淡纠正道:“不只是有点。” “那你不管?” 瞥了他一眼,潇夙歌语气有些冷冽地道:“只要不触及到我们,何必去管。”世间龌龊事何其多,她可不是圣人有闲心一件件管过来。 片刻儿,老板送来茶水,恭敬地为他们倒了三杯才回到屋里。 “这茶能喝吗?”端着手中茶杯,万俟漓悠很是怀疑地问道。 “无碍。”潇夙歌淡声回道,自己又先抿了一口。 见她好像真的没什么事,万俟漓悠才放心地朝嘴里送,路上说了那么多话,他早就口渴得不行了,舒爽地灌了几大口,刚放下茶杯便觉眼前有点花,不由努力瞪着眼向身旁的白衫青年看去。 收到他疑惑的目光,潇夙歌淡定地偏头吐掉口中的茶水,接声道:“只是放了些迷药而已。”话落,万俟漓悠还保留着不可置信的神情倒在桌上不省人事。 “公子,你是故意的吗?”沫儿语气柔软,幽黑的眸中泛着野性勾人的光亮。 毫不避讳地点了点头,潇夙歌轻声道:“我可不想跟这人真的待上个把月。” 沫儿兴味地笑道:“所以,你是要……” 并未回答她,潇夙歌转首看向林间某棵树上,冷声道:“还不出来?” 随着她话音落下,一名黑衣男子骤然降地,对她恭敬地行了个礼道:“沉风见过潇世子。” 示意他起身,潇夙歌指了指昏睡的某人,“麻烦带好你家主子。” 沉风面色冷硬,眸底却藏着几缕尴尬之意,虽然他早就知道自己主子不太讨喜,但要不要被嫌弃成这样啊?!身为一名三观正常的好下属,他表示他还是很希望潇世子可以多包容下主子的。 看着潇夙歌一脸不容商量的神情,沉风只好悲重地扛着自家主子哀然离开。 “公子,你这样殿下醒来会生气的吧?”沫儿有些同情地望了眼沉风远去的身影。 “没事,他哪天不得气一气。”丢了快碎银在桌上,潇夙歌起身欲回去看看玄衣的马车弄得如何了,却听屋内突然传出一声叫喊:“靠!快把老娘放开!不然老娘去人民法院起诉你们信不信?!” 蓦然蹲下脚步,潇夙歌面色惊疑地走进屋内,只见被捆于床脚的黄衣女子头发散乱遮住了面容,声音却甚是洪亮地冲茶馆老板及老板娘奋力咆哮,见到有人进来,惊喜地叫道:“哎,这位少侠快救救我!” “怎么回事?”潇夙歌漠然地看向老板二人,却见他们神情亦是羞愧,颤抖着身体,片刻竟是自己说道:“我们也是清贫惯了,听说给大户人家卖丫鬟能得不少钱,看这位姑娘一人上路便起了坏心,但我们真的是第一次,公子请您千万不要报官啊,我们绝不会有下次了!” “先把她放了。” 终于恢复自由身的女子舒展了几下身子,随即拢了下乱发拍着潇夙歌的肩膀道:“谢啦,少侠。” “你是……” 女子恍然,“哦,我叫安雨兰,少侠叫我名字就行。” 潇夙歌突然奇异地笑了笑,原来如此么。 ------题外话------ 感谢阿欢儿1的钻石,安迪880的打赏以及暗空离的花花!么么~\(≧▽≦)/~ 修完啦,蠢作者这几天赶着考试刷学时刷疯了,更新不正常还请见谅,么么(づ ̄3 ̄)づ╭?~ ... 正文 第五十六章 拉你殉情! 万俟漓悠是被颠醒的,揉着有些僵疼的脖颈坐起身来,他面色颇为茫然地看着这还在晃荡的车身。? 外面正肃着脸专注驾着马车的沉风听到身后传来动静,忙一勒缰绳缓了车速回身掀开车帘看去,瞅着自家单纯的殿下那一脸显然还没搞清目前什么状况的表情,他有些同情地问道:“主子,你还好吧?” 却见那一袭玄色便衫的人神情呆滞,一语不发。 “主子?主子!你怎么了?!”沉风连唤了几声都未见那人有反应,吓得立即停住马车闪身进去双手不住地摇晃着对方,内心悲痛地觉得他家主子一定是迷药灌多了,本来脑子就不太机灵,这下竟然完全傻了嘛!这事实太残酷,他真的接受不了啊啊啊! 被晃得隔夜饭都要吐出来的万俟漓悠听着身边人一副死了爹娘似的哀嚎,终于忍不住动了动手指,只见他缓缓抬起手臂,然后对着自家蠢下属的脑袋狠狠地呼了一巴掌。 沉风停下动作,一脸惊奇地捂着头叫道:“主子,你没傻啊?” 万俟漓悠又一巴掌呼他头上,蹙眉怒斥道:“……你小子才傻!” 沉风很是理直气壮,“主子,我这是关心你……” “闭嘴!”缓了缓还有些涨疼的脑袋,万俟漓悠表示他现在的心情很忧郁,不用问也知道他肯定又被潇夙歌那混蛋坑了,虽然知道她是不太欢迎自己跟着,不过他还真没想到那混蛋竟然真敢把他扔半路上。 本着独忧郁不如众忧郁的念头,万俟漓悠扫了眼沉风,忽而扬起唇角对他笑了笑。 “……”沉风看着自家主子那抹算得上友好的笑容,渗得咽了口唾沫。 “我记得前段时间沉雾手下新开了家明珊馆,过阵子就让你进去玩玩如何?” “不不不……主子,我、我洁、洁身自好!不太喜欢嫖、嫖姑娘……” 万俟漓悠似笑非笑地瞅着他,“谁说让你去嫖了?” 沉风一怔,还不待开口便听他家无良的主子接着道:“我是让你进去被人嫖!而且,沉雾这会开的是小倌馆……” “……”沉风表情完全龟裂,双手不由自主地捂着屁股快要泪流满面,“可以打个商量吗?” “不可以。” “那主子,我们现在去哪儿?”沉风已经放弃挣扎,颓败地回到外面驾车,内心想好了一百种自杀的姿势准备回去实施。 看着沉风一脸的惆怅,万俟漓悠心情好了不少,悠然地躺下抬起右臂遮住了双目,道:“回庄。” “是。”眼见夜色已深,沉风有心让他再睡会儿便将车速控制地极慢,这般龟速地不知前行了多久,他突然听到车厢内那道在这寂静的夜晚里显得尤为清晰的轻语。 “怎么会这么在意呢……” 沉风不太明白他的意思,疑问道:“主子,你在说什么?”话虽是这么问了出来,沉风却是没想过他家主子会搭理他的,毕竟那句话听起来也就像是自言自语罢了。 其实若是换做平常,万俟漓悠的确是不会理睬他的,但可能是这夜晚太过安静,安静地令人心中无端生出孤寂寒凉之意的原因,他不由放松了身体疲懒地问道:“我是说,一个人为什么会对另一个原本和自己并无什么交界的人那般在意呢?” 沉风不解地皱了皱眉,“有多在意?” “在意到不管心情是好是坏都想要她染上跟我一样的情绪;在意到想每时每刻地看着她、守着她、烦着她;在意到不想让别人多看她一眼、碰她一毫;在意到希望她的注意力只在我一个人身上;在意到……”万俟漓悠的声音清魅中又带着丝极醉人心的温润,流露出的正是卸去了平日的伪装后最为低沉纯粹的男子声线。 而沉风听着自家主子用貌似极为深情的声音念出一大串的‘在意到’且越往后说越变态时觉得头都要晕了,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祝福这个被自家主子在意得要死的倒霉蛋了。 “你说,这是为什么呢?”终于总结完的万俟漓悠又问了一遍,那缥缈地有些虚幻的声音与其说是在问沉风,倒不如说是在问他自己。 其实沉风也不太懂,但作为一名合格的好下属,他觉得自己必须竭尽全力地帮主子解决任何困扰!于是他挠了挠头,思忖了半晌才想出这么个不算答案的答案:“若你们是同性,那应该是兄弟之情吧,若是互为异性的话,那肯定就是喜欢喽!”语毕,深感已经尽了全力的沉风连忙驾起马车,两耳不闻身后事。 毕竟,陪他家主子聊天什么的,真是不能再累了! 懒散地躺在车内的万俟漓悠也不再出声,只是一双随意望着车顶的艳惑眸子里笼着往常不曾出现的幽沉黑云。 呵,兄弟之情么? ** 潇夙歌靠坐在马车内借着月光看书,玄衣和清殊轮流在外驾车,于是车内除了她便只剩下一位喋喋不休的美貌女子,对了,本来该是两位的,不过沫儿身份诡异,便被她安排在江湖游历时置办的一处宅院中,当然那丫头能不能安分地呆着是个未知数。 “少侠,原来坐在马车里是这样的啊,真好玩!” “少侠,这里的夜空真好看啊,星星好多呐!” “少侠,这么黑你还能看得清书上的字吗?” “少侠,我不太识字哎,你不会嫌弃我吧?” “少侠,我肚子有点饿,你这里有东西吃吗?” “少侠,你怎么那么冷淡啊?我说了这么多句你都不理我。” …… “我有名字,不要叫我少侠。”揉了揉被吵得凸凸跳的太阳穴,潇夙歌放下书籍无奈地道,她真是后悔带着这姑娘一起走了,大晚上的怎么那么精神,简直不能再烦人了!要不是看在老乡的份上,她早把这丫头扔车下了。 安雨兰惊讶地一拍大腿,“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哎,你叫什么啊?” “……沐言。”潇夙歌表示她看着一位绝世美女做出这么豪迈的动作,感觉有点囧,一瞬间,她突然明白了何慕之前的心情该有多蛋疼,也难为他一个土著人民最后能接受在这个时代算得上奇葩的安雨兰。 “哦,言言你好,你可以叫我兰兰,不过我现在真的好饿啊……”摸着咕咕叫的肚子,安雨兰眨着一双水润纯净的漂亮大眼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恍惚间,潇夙歌觉得对方的面孔似是和某个二货的重叠在了一起,回过神来,她忽略对方自来熟的称呼,从车厢暗格里拿出一盘糕点递给她。 看着对方毫不优雅的吃相以及那沾了不少糕点屑的小脸,潇夙歌没忍住嘴角抽了抽,想到了什么,她问道:“你真的是刚来到这里吗?” “对啊对啊,我一觉醒来就在这里了,一看荒山野外的,当时可把我吓死了,后来还遇上那个无良的茶馆老板,幸亏言言你救了我。”安雨兰嘴里的咀嚼不停,一说话便喷了一口糕点屑来,潇夙歌急忙拿起医书挡住,而后看着沾满狼藉的书面,心情很忧郁。 事先让她把嘴中东西咽下,潇夙歌才接着问道:“那你记得一个叫何慕的人吗?” 安雨兰疑惑地皱了皱挺直的秀鼻,“何慕?这个名字倒是挺和睦的哈,不过他是谁啊,哦对了,我记得以前小李的邻居就叫禾木来着,但是言言你怎么会知道的?” “……”潇夙歌在内心由衷地为何慕点了根蜡,“别想了,吃饱没?饱了就睡觉,不许再出声。” 安雨兰砸吧砸吧因沾满糕屑甜腻无比的手指,满足地打了个饱嗝,笑得跟只小憨熊似的,“我饱了,谢谢言言!” 见对方终于老实下来安静地躺下睡觉,潇夙歌无奈地摇了摇头,也靠在车壁上闭目休息。 翌日清晨,玄衣示意她们到了下车,和清殊两个将车驾往别处。 安雨兰伸了个懒腰,揉着眼睛四周看了看,疑惑道:“言言,我们到悬崖上干嘛呀?” 牵着她走到崖边,潇夙歌偏头对她笑得暧昧,“拉你殉情!”语毕揽着她的腰纵身一跳。 安雨兰瞪大了双眸:“哈……?啊啊啊啊啊——!” ------题外话------ 噗蛤蛤蛤蛤,其实这张章节名蠢作者莫名想到了带你装逼带你飞蛤蛤蛤蛤!~\(≧▽≦)/~ 帅气的爷终于回来啦,小宝贝们大声告诉我想不想我!(づ ̄3 ̄)づ╭~ ... 正文 第五十七章 谷主大人好无情 栖若谷本就建于山崖之下,由山腰处的一道千尺巨瀑作为天然屏障阻隔着外人进入,想当初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让她误打误撞地发现了这里。し 收回散乱的思绪,当估算到她们已经坠落下大概十个成人高的距离时,沐言瞬间揽紧身边人的腰身挥手对着石壁狠狠一击,而后借着巨大的反弹力道跃到了山体另一边的隐蔽之地,抓住潜藏在崖缝间的细长藤蔓顺势向下滑去。 步骤说来很简单,但过程却不甚辛苦。 只因…… “啊啊啊啊啊!我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啊啊啊!不要不要不要……!好恐怖啊啊啊! 杀人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快放开我啊啊啊……!”眼见她们都踩在厚实的土地上了,诸如此类的声音还是不绝于耳,再加上那对缠在自己脖颈上越收越紧的将她勒得快要窒息的手臂,沐言觉得再这样下去,她就要英年早逝了。 “松手。” “我不不不不不……!” “到底了,你可以松手了。” “啊啊啊啊啊啊……!” “……” 嘴角又没控制住地抽了抽,正当沐言决定强行扒拉下跟个树袋熊似的缠在自己身上的人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而一声娇喊蓦地响起:“你这狐狸精快放开我家主子!” 练高音练得无比欢快的安雨兰顿时停下叫声,一脸茫然地抬头问道:“她是在说我吗?” 沐言微一颔首,“好像是。” 安雨兰猛地跳下来,快步走到刚来的那位绝色少女面前,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嚎道:“你才是狐狸精你爸是狐狸精你妈是狐狸精你全家都是狐狸精!” 少女明显被骂得一愣,缓过神来惊诧地瞪圆美目,“你敢骂我?我长那么大从来没人骂过我,你居然骂我?!” 安雨兰扬着削尖的下巴,挑眉不屑道:“就骂你怎么样?” “你!”少女一张漂亮得不似凡人的小脸被气得通红,愤愤地咬着嘴唇恶狠狠地瞪着安雨兰,端着一副要跟人拼命的架势向前走了两步,然后步伐一转扑倒沐言怀里抱着她的胳膊不住摇晃,“呜呜呜,言哥哥,这个女人欺负我呜呜呜!” 自觉十分无辜的沐言叹了口气,道:“别闹。” 而已经做好开战准备的安雨兰看着对方瞬间崩裂的画风感觉心有点累,“喂喂喂!我袖子都撸好了你现在就给我装柔弱?!姑娘,咱有点出息可好?!” 少女扭头轻哼了一声,嘟起红润的小嘴无赖道:“我就没出息了怎么样?” 安雨兰:“……” 眼见两人又要吵起来,沐言抽出被袭玉抱在怀中的手臂烦闷地揉了揉眉心,对身后跟上来的玄衣吩咐了几句便不顾两位姑娘的叫喊独自离去。 一路避过众人回到房间,走到床边还不待坐下,沐言面色蓦然一冽,随即骤地一掀锦被,果见其下现出一抹慵懒的白色身影,只着单薄里衣的青年姿势随意地侧躺着,乌黑的发丝凌乱地四散开遮住了面容,敞开的衣襟中露出了大片雪白却精壮的胸膛,顺着那紧致的腰线向下看去,笔直修长的双腿一览无余,就连双足都生的精致无比,此刻那如玉珠般的脚趾正微微弯曲着,莫名透出一股勾人的靡艳之意。 可惜床前之人显然毫无情趣,沐言眼角微动,嫌弃之意溢于言表,“你一大早的来我床上想装鬼吓谁呢?” 青年抬手撩了撩发丝,露出一张精致俊美的面孔,他坐起身来闲闲地伸了个懒腰,沙哑着声音道:“呦,谷主大人还知道回来啊?” 沐言捏住他的衣角将其扯开,冷淡道:“醒了就快滚。” 青年嘴角玩味地扯了扯,蓦然抓住她伸出的手臂向下一折同时右腿狠狠向她扫去,沐言反应极快地撑起左臂向上一跃避过这一击,接而扭过身子收回被制的手臂挥拳带着十足的内力向青年击去。 面对这来势凶猛的一拳,青年面色不变,眸里满是兴味的笑意,抬起手掌握拳相抵,瞬时,两股巨大的力道撞击在一起令双方同时后退了一步。 “啧啧,许久不见,谷主大人的功力又进步了呢!”青年揉着已经麻木到失去感觉的右手,似笑非笑地对她夸了一句。 “你也没退。”沐言虽面色有些发白,但这场彼此间完全不留余地的内力比拼显然让她很是畅快,不但挑起的眉梢间全是飞扬明快之意,连那双深如寒潭碎星般的眸子也透露出往日少有的明亮色彩。 望着面前浑身上下简直没有一处不让他喜欢的人,青年眸色一暗,摩挲了一下唇瓣,他身形蓦地一晃霎时如猛虎猎食般向她扑去,速度竟是比刚才还快了数倍。 沐言微微一诧,虽是不解对方为何突然跟打了鸡血似的搞偷袭,但也相当迅速地出招击去,在感受到对方此次未用内力时,她索性也封了内力纯粹地和对方肉搏起来。 作为谷中唯一能和她打成平手的清轩,便是不用内力,身法和各项格斗术显然亦是极高的,而沐言从小便被当做机器般锻炼,近战功力更是不会差,如此一来,即造成了双方缠斗了数百招亦未分出胜负。 沐言倒是无所谓,在盛京憋闷了许久,她此次回来的另一个目的本就是找清轩切磋,如今这般正合她意。 ——嗯,不得不承认的是,她的确有点暴力倾向。 不过她不急,不代表对方也有这个耐心,看着沐言越战越勇,越勇越精神,越精神便越显隽逸无双的好看面容,清轩眸光微闪,故意露出了一个破绽,而那一心扑在战斗上的人果真上了当自投罗网地袭了过来,看准时机,清轩内力一聚向她挥去,顿时成功地将人困在了怀里,顺势将其压倒在地,清轩笑得柔和无比。 沐言面色一黑,冷然道:“你这是做什么?” “难道你没看出来我只是为了扑倒你么?尊敬的谷主大人?”清轩用牙齿扯开了她领口的扣子,看着眼前露出的一片玉色肌肤,他低下头轻轻地舔了舔,而后张口咬住了她脖间的软肉细细咀磨着。 感到轻微的刺痛从脖间传来,沐言嫌弃地蹙眉道:“要是不怕你的手腕废掉,你就接着咬。” 清轩一怔,侧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刚受伤的手腕被对方捏在手心,虽然已经失去了痛觉,但从那表面青紫的样子来看,估计对方下手完全没留情,撇了撇唇,转过来静静地看着她,轻声道:“谷主大人还真是无情啊!明明那个晚上对人家很温柔的……” “你在说什么?”沐言发现自己理解不了对方的世界。 清轩微微垂下眼睑,明明没什么表情却硬是给人一种哀怨羞怯之意,“你忘了么?那个晚上人家都把自己交给了你,你也很舒服的不是吗?” “……”沐言此刻有种被雷劈了的感觉。 ------题外话------ 谢谢13631252459的票票,么么么~ 我发现上午发文没什么人看,于是发文时间改成晚上啦o(╯□╰)o ... 正文 第五十八章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即使手腕快被捏碎也毫无起身意思的青年虽神色有些刻意的做作,但那瑰姿艳逸的眼底却携着令人无法忽视的认真,那张酷似清殊的面容精致之余呈现更多的则是一种蛊惑人心的靡艳风流,若是他真有心勾引谁的话,想来世间能不为他倾倒之人绝在少数。。。 此时青年正用他那同外表一般清幽魅惑的声音在沐言耳边轻喃道:“你忘了么?三年前、离风堂。” 随着他尾音落下,沐言探究的眼神骤然一顿,反复琢磨着‘三年前、离风堂’这些字眼,她蓦地不可自抑地放大了瞳孔,一些本来被她故意封尘在脑海里的记忆画面顿时翻飞而来…… 想当年,她初初入谷便被赶鸭子上架地继任了谷主之位,对这陌生的一切显然接受得并不是很快,而谷中之人对她这位空降谷主虽不算排斥,但那疏离之意还是很明显的,那时还不太会交际的沐言本着少碍人眼的心态便甚少和人来往,这即使得她在谷里待了小半年,相熟的人也不过只有玄衣清殊他们几个。 而清轩少年时性子十足地顽劣,三天两头地就要出谷一趟,神神秘秘地也不知在做些什么,和她更是遇不着,故而半年来两人第一次见面竟是在靠近禁地的离风堂里。 离风堂是谷中储书之地,当时正逢月末,再一次内力凝滞的沐言深感烦躁,便来翻看堂中是否有治疗她这种情况的书籍,但里面储藏的书籍实在太多,她看得认真也就没注意越来越暗的天色,直到门外传来一声巨响才将她惊醒。 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沐言把书放回去,走过去开门一看,却见一个容貌酷似清殊的少年站在一堆碎石中捧着本册子看得甚是津津有味,旁边的地上还躺着一个散落出无数书籍的包袱,而那些书籍细看去竟是各式各样的江湖话本,譬如《唐家千金流浪记》、《书生追美记》、《风情万种的小猫娘》等等这种还算正常的以及《皇帝与小太监不得不说的二三事》、《吾家公子真绝色》、《睡遍天下妖娆受》等等这种相当刷新人三观的。 这些也就算了,偏偏沐言还眼力极好地发现那少年手上正拿着看的书册名字竟然叫做《攻略小受的三七二十一式》,也不知那册子上到底是怎么写的,少年看得十分入迷,不但没发现她的存在不说,一张白嫩的小脸还越发红了起来,连眼角都泛着醉人的红晕,那面上的神情既兴奋又带着丝莫名的……羞意? 沐言感觉有点囧,这种强烈无比的动物春天发情的即视感是要作甚? 想了想,她还是低咳了一声表示自己的存在,本想问问对方能不能到别处去阅览,却见那少年乍闻声音似是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就将手中书册抛了开来,正巧落到她面前的地上。 沐言俯下身子正准备拾起来递给他,却在见到那册子上的内容时骤然怔住,因为那上面根本就没有什么文字,只是几个小人做着各式各样的动作罢了……罢了。 默默地捂住心脏,她深深地觉得自己的三观被刷新了,敢情对方是看春宫图看得这么兴奋,而且还是……男版春宫图? 这时那少年终于反应过来,忙从她手里抽走了那图册然后将之和地上那些话本放在一起装入包袱里背着。 沐言缓缓直起身,一语不发地转身回屋准备再看几本书静一静,可少年貌似不准备放过她,只见他一脸玩味地绕过她面前,扬声道:“你是哪个?怎么没见过你?”见她没出声,少年倒是自己解说起来:“对了,曲爷爷就喜欢从谷外挑些好样貌的少年来当徒弟,你肯定也是被他硬带来的!” “什么叫也是?” “呦,我还当你不会说话呢。”少年挑了挑眉,接着道:“前几次就有数个被他硬带回来的少年哭喊着要回家,最后都是我帮忙他们离开的,喂,你要是想回去的话就求我啊,你一求我我高兴了也帮你离开怎么样?” “不必了。”沐言语气淡淡,伸手欲将门关上却被少年从门缝中硬挤了进来。 少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然后狡黠地笑了笑,当然那笑容在沐言看来甚是猥琐,只听他道:“这样吧,你不用求我了,陪我玩个游戏就好,完了我就放你离开。” 见对方疑惑地瞅着他,少年伸手又从包袱里抽出那本图册,在她面前打开指着道:“你陪我把这些动作做个几遍……” 他话未说完,沐言已是黑了脸色怒斥道:“滚!” 少年环臂笑得无比痞气,道:“啧,今儿你不愿意也得愿意,碰上小爷算你倒霉!”语毕,他便速度极快地向沐言袭来,招式不欲伤人只奇特诡异地封住她所有退路。 心下惊讶于这少年极高的武功,沐言不由沉了面色,若是平时她定然是不惧对方的,但此刻内力凝滞住的她在对方手里估计撑不了太长时间。果然,只是这一晃神,她的外衫便被对方扯下,初秋时节身上衣物本就不多,这一扯,她便只剩了件里衣蔽体。 少年得意地笑了笑,一脸欠揍地道:“你要是不挣扎我还是会很温柔的,小美人,你还是乖乖躺好让我上吧!” “闭嘴!”沐言一边极尽躲闪着和对方拖时间,一边忍不住在心里问候对方全家。不得不说,她现在是真的有点怕了这个精虫上脑的家伙,不过,想来任何一个人在无法完全自保的情况下面临着随时可能菊花残的危险都会惊怒万千。 大概过了两刻钟,在少年即将扯下她最后一件上衣时,流失许久的内力终于渐渐回复过来,握紧充满了力量的双拳,沐言抬头冷冷地看着他,随即反手一扭,浑厚的内力向对方毫不留情地罩下,少年可能是讶异于她突然变强的功力,在愣神的一瞬间已被她点了穴牢牢地控制在身下。 “想上我是吧?”望着身下之人,沐言嘴角残忍地扯了扯,而后猛然一拳狠狠地打在对方眼上,觉得有点不太对称,她又赏了对方一拳,成功地让对方拥有了天朝国宝级动物的标志。 扫了一眼对方还算不错的身材,沐言眼眸危险地眯了眯,而后伸手一件件地脱光了对方的衣衫。 ------题外话------ 谢谢*、橘子和1271441964数字君的票票,其实这个对还没入v的作品没什么用哒,还是给你们喜欢的作者吧~\(≧▽≦)/~ 另外,蠢作者不小心睡着了,差点忘传章节,原谅我从来没有提前上传的习惯/(tot)/~ 我自己抽自己就好,你们歇着/(tot)/~ ... 正文 第五十九章 少年何弃疗 几乎被剥了个精光只剩一件亵裤遮羞的少年也不气恼,看着身上人的举动,反倒兴味地挑了挑眉,只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情配上两个大大的熊猫眼看起来颇为滑稽,他嘴角微掀略显讽刺地道:“原本以为是只无害的兔子,没想到却是头隐忍的猎豹么?” 沐言闻言讥诮地一扯唇角,修长的手指轻点着身下少年白皙却并不单薄的胸膛,冷然道:“别把我和兽类混为一谈,我认为你现在该思考的是你接下来会面对些什么。=” 少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喂,小爷我一向只喜欢上人,可不喜欢被人上啊!” 毫不掩饰嫌弃之意地瞥了他一眼,沐言不屑道:“谁说要上你?” “那你想做……”少年无谓地声音在看到她袖间弹出的匕首时戛然而止,只见沐言握着那柄短小却闪着锋利之光的匕首沿着他的腰线缓缓向下滑去,直至来到每一个男性都有的重点部位。 不可置信地瞪大被揍得乌青的双眼,少年控制不住惊骇地叫道:“喂!不是吧?!你想干啥?!” 沐言冷笑道:“阉了你!” “喂喂喂!小美人,有话好好说!你可千万别冲动啊!” “跟你没什么好说的!”语毕,沐言持着匕首的手腕微微一动便毫不留情地向下狠狠挥去,顿时,空中掠过一片绚烂血色,不过这却并非少年真被施以‘外科手术’流下的血,而是危急时刻少年因强行突破被制的穴道损伤了内府后吐出的血。 随意地擦了把嘴边血迹,少年双瞳中极快地掠过一丝危险冷光,“你还真那么狠?小美人,我该说你成功地惹毛了我么?既然这样,接下来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直起身来,沐言慢悠悠地弹了弹袖边不知何时沾上的灰尘,淡声道:“奉陪到底。” 话音刚落,两人的身形便同时一动,端着誓要将对方踩在脚下的气势展开了一场生死搏斗。若说之前那场只能算是同门间的小打小闹,那么如今的两人便是褪去了温和的外衣,如两头桀骜暴力的孤狼在同一个领域中进行王者间的巅峰对决。 这一次少年的出招不同于刚才只为制住对方的奇特诡异,而是每一下都带着十成十的肃杀之势,且招式余威掠过之地,其上的花草竟是全数而亡,只不过他眼底残留的温度还是表露了他并无伤人性命的意思罢了。 而沐言更是毫无保留地施展所学,多年来练就的武功在这时被用的淋漓尽致,乍眼看去,两人间的对决已非肉眼所能分辨。 不得不说,这少年真是一个武学上的天才,不管是已经表现出来的爆发力还是蛰伏在体内的潜力更或是对招的反应力皆是她所遇独搏战中的最强。 只可惜,时间一长,之前损伤了内府的少年便显了弱势,在被沐言又一次制住时,少年已经累得气都要喘不上,放弃了挣扎地瘫倒在地,他笑得甚是愉悦地道:“你赢了!小爷真算是服你了!没想到你年纪不大,武功倒是极高!” 虽有些胜之不武,但沐言完全不感到心虚,扬了扬嘴角,她淡淡地夸道:“你也不弱。” “罢了,这下要杀要剐都随你!” 其实经过刚刚那场畅快的打斗,沐言已经不准备为难少年了,正当她弯下身子想要拉起少年时,突然感觉自己小腹处似乎涌上一股极为酥麻的热流,激得她瞬时不可自抑地轻颤了一下。 地上貌似无力的少年得意地笑了笑,清声道:“怎么样?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头脑发晕,四肢酸软,浑身发烫,非常想脱衣服啊?” 眨了眨烧得快要冒火的眼睛,沐言咬牙道:“你下了什么?” 少年悠然一笑:“也没有什么,不过是些助兴的药物罢了。” 沐言几乎要被气笑了:“你还要不要脸?” 坐起身来,少年撇了撇嘴,不屑道:“脸皮要来何用?小爷看上的人从没有得不到的!小美人,你还是乖乖躺好吧!” 并未理会他这欠扁的言语,沐言面色通红扯着衣襟,身体不稳地轻晃着,似乎下一秒就要倒地不起。 看着这一幕,少年终是放下了心,轻快地起身向她走去伸臂就欲将人揽在怀里,却不想在手指即将触碰到其肩膀之时,那本来似是没了理智的人骤然抓住他的胳膊反手一扭,而后一脚将他踹入了书架上,顿时,大片书籍纷纷砸在他身上,转眼间,他竟似被埋入了层层书山中。 拍开挡在头上的书册,他捂着被踹的胸膛剧烈咳嗽了几下,惊讶道:“你怎么会没事?!” 沐言虽面上红晕并未褪去,但双目却甚是清明,带着压制不住的怒气走到少年面前,她紧紧揪住其衣领,沉声道:“你就这么欲求不满是吧?我这就帮你灭灭火如何?”话落,她便就着提人的姿势将人一路拖到了禁地旁的一处水潭边。 望着那冒着丝丝冰气的水潭,少年惊骇地瞪大眸,叫道:“这可是能冻死人的千年冰潭!你不会这么……”话未说完,他便被沐言点了穴道扔进了潭里,看着那四溅的巨大水花,她凝了凝眸,随即自己亦跳入了其中。 之前少年对她下的药物并非不起作用,而是被她腕上的银环压制住了药效罢了,但治标不治本,银环虽能让她保持神智清明,却无法消除她体内的异样,现在她只能祈求这药是能抵制过去的,否则……她发誓,待她恢复定要宰了这少年! 庆幸的是,这冰潭的效用确实很大,浸泡了一阵,在感到体内异样消失时,她才不急不慢地沉入底下将已近奄奄一息的少年带上来,随意地为他做了急救措施也不管起没起效,她便将人扔到了一边,自己就地躺了下来休息,毕竟之前耗费了那么多体力,她的神经早就负担不起了。 但沐言却没想到,两人这一睡便睡了足足三日,直到被谷中人找到才醒来……她真是十足后悔睡过去之前为何没将两人的衣服穿好,以至于后来的几个月内,谷里人看她颇具深意的眼神至今仍让她想起就感到深深的蛋痛! 于是这件十分毁她三观的事情便被她刻意封在脑海中,想都不愿想。 回忆到这里,沐言骤然回过神来,看着身上已经成长为青年的清轩,狠狠地磨了磨牙,道:“你居然还敢提起来?!而且……你到底是从哪感受到的温柔?我建议你还是去找清殊看看脑子吧!” ------题外话------ 谢谢安迪880以及卿陌醉的花花,么么么(づ ̄3 ̄)づ╭?~ 另外,蠢作者死不悔改没有提前发布,而且竟然真的又睡着了!/(tot)/~你们莫慌,我这就去抽死我自己!看来不能晚上发了,我总睡过头,以后还是上午吧/(tot)/~ ... 正文 第六十章 人无再少年 时隔三年,清轩依旧笑得欠扁不已:“那么深刻的初遇,我可是永远都忘不了的呢……毕竟,这么多年我可是第一次被人揍成那样!”说到这,他的声音中不免带了些咬牙切齿。& 沐言似笑非笑地瞅着他:“你若是再不起身,信不信我现在仍能将你揍得满脸桃花开?” “喂,我这张俊脸可是要拿去勾搭美人的!要是给我揍残了你负责?” “你可以试试。” 清轩权衡了一番,觉得对方会负责的可能性着实为零,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别再惹毛对方了,利索地站起身,甩了甩痛到麻木的青紫手腕,他挑眉道:“你这下手可真一点也不轻,估摸着未来一个月内我都只能用左手了。” 狠狠地擦着颈间某人留下的津液,沐言顺势屈膝而坐,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若你下次再敢这么找死,那么我不介意让你一辈子都变左撇子。” “啧啧啧,你这么残忍,我们那位新上任的谷主夫人知道吗?”清轩状似嘲讽地说着,眸中却隐隐浮现出一缕晦暗色彩。 沐言有些厌烦地蹙了蹙眉,“他知不知道都和你没关系,别再和我瞎扯,直接说你来到底是有什么事。” “我就是来专门看你的啊……好好好,我说行了吧!”眼看沐言一记手刀又要挥过来,清轩忙改口道:“其实是我爷爷说有事跟你相谈,让你一回来就到他那去。” 了然地点点头,沐言理好衣襟起身走到门边,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脚步一顿,没什么感情地说道:“你最好快点回去上药,不然到时废了我可不负责……还有,练功别练那么紧,小心哪天走火入魔了英年早逝。”语毕,也不顾身后人的答复如何,便一扬衣摆翩然离去。 直至再望不见那人的身影,清轩才敛了面上散漫不羁的神情回到床边颓然地躺下,目光随意地看着虚空,低声呢喃道:“你以为我想这么死命练功么?还不是怕没了这身武功,你便再不会看我一眼……” 感到受伤的手腕处麻劲退去,越来越强烈的疼痛开始传来,他悠悠地叹了一声:“唉,谷主大人这么难上,看来我的童男身这辈子都破不了了。”这么想着,他不由轻柔地拍了拍自己身下,语气甚是悲痛地道:“宝贝弟弟,哥真是对不起你啊……” ** 清忆老人喜好清静,他的居所也仅是烈枫峡中一间极为简易的茅屋,踏着遍地火红的枫叶缓步走着,沐言在距离茅屋还有一段不短的路程时,耳际便传来一阵悠扬悦耳的琴声,有如山泉从幽谷中蜿蜒而来,缓缓流淌,令人舒软安逸。 听闻早些年间,清忆老人头部曾经受过重创,不但失去了一些记忆而且还遗留了时不时便会剧烈头痛的毛病,后来精通琴技的袭珑便为他专门创作了一首琴曲,极大地缓解了他的头痛。 走到茅屋外静等了一会儿,待到琴声渐渐消弭,沐言才轻推房门迈步进去。 端坐于地的紫衣少女细细地收了尾音才抬起头来,一张美得如梦似幻的面容在看到门边的青年时顿时染上浓烈的欣喜之色,“主子,你回来了!” 沐言微一颔首,毫不吝啬地夸赞道:“珑儿的琴艺真是越发高超了,真不愧是琴画双绝的才女!”看着面前略显羞涩的少女,她觉得刚刚被清轩弄出的坏心情都没了,若要问她最喜欢身边的哪个妹子,那一定非袭珑莫属,谁让那些妹子中只有袭珑的性子最为乖巧懂事呢,相比之下,作为袭珑孪生妹妹的袭玉就相当让人闹心了。 袭珑秀雅地笑了笑,柔声道:“主子,你是来找清忆爷爷的吧,他正在里间休息,我先回去不打扰你们了。” 看着少女起身抱了琴离开,沐言走到里间轻敲了几下未合上的木门才抬步进去,倚在软榻上和衣休息的老人听闻动静缓缓睁开依旧有神的双目,朗声笑道:“言儿,你来了。” 点了点头,沐言温声道:“前辈,你身体还好么?” “唉,老骨头一把罢了,没什么好不好的。”清忆坐起身来叹笑道。 按说练武之人强身健体,衰老比之寻常人来说要慢得多,可面前的老人如今不过虚虚六十来岁,却已是苍颜华发犹如八十老者,沐言不禁疑惑对方曾经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弄得身体如此虚弱。 “言儿,陪我去外面下盘棋吧,许久未见,我看看你的棋艺精进了没。” “好。”沐言上前扶着老人慢慢地来到外面的一棵巨大枫树前坐下,那里的石桌和相对的两个石凳还是她之前特意为老人打磨的,清忆人老了,身体也不算健壮,能做的爱好也只余偶尔下棋这一项。 天朗气清,枫影摇曳,两人便在这宁静的峡谷间对弈了几局,结果还是如以前一般输赢各半,平分秋色。 “你这丫头下棋倒是一如既往地随意啊,自己没那个心思进攻,却也绝不让对方讨得一丝好处,就守着这样持平的局面。我看啊,这要是换个稍微没点耐心的人都能被你耗疯!”清忆忍不住开怀地大笑了几声,可就是这样都让他猛然咳嗽了一阵。 伸手轻拍了几下老人的背部,沐言淡笑着摇了摇头,“前辈说笑了,对了,不知前辈找我是有何事?” 清忆缓顺了内息,双眸蕴荡着惆怅之色,良久释然地笑了笑,道:“言儿,我这次实是想让你帮我送个东西,不,更准确地来说是还回去。” 他站起身来示意沐言跟他一起进屋,展开墙上挂着的一幅画,指着其上的女子道:“我要你送还之物的主人就是她。” 沐言看过去,却见那画上的女子彩衣华服,容貌清贵绝美,神态间带着种睥睨天下的傲气,只一眼便能牢牢地吸引住人的视线,而那轮廓和璃妃却是有三分相似。 清忆从画后拿出一个方形长盒,打开后里面只有一只通身遍布裂痕的翡翠玉簪,老人轻柔地拿起玉簪缓缓地抚摸着,神情十分柔和:“当初她在我面前摔碎了这根玉簪并言与我恩断义绝时,遗忘了她的我毫未挽留,却在她走后莫名地将地上的碎玉残渣一点一点地捡了起来,花费了很长时间才黏补好。 然而很长时间以后,我才明白已经破碎的东西不是修补就能恢复如初的……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我和她,再也回不到曾经。” ------题外话------ 谢谢安迪880的花花,么么~\(≧▽≦)/~ ... 正文 第六十一章 清忆的过去 沐言突然想到前世的一句话:在名为人生的巨大舞台上,每个人都在全力演绎着各式各样的自己,在这过程中也许还会碰上其他对戏之人,他们之间或有欢笑,或有泪水,但这所有的一切最终都会化为一段人生中最为鲜明珍贵的回忆。。しw0。 而此刻,就在这偏离人世的峡谷上,简陋至极的茅屋中,面前这个已经华发丛生的老人专注又深情地凝视着画上女子,用一种极为平和的语气述说着自己的一生。 清忆年少时并不如现在这般沉稳亲和,身为名震江湖的少年医神,他的性子只能用乖僻这两个字来形容,别人都道他自负自傲,不近人情,却不知他所有的耐心都用在了同一个姑娘身上。 当然,便是他自己也从未想过有一天他能对一个人这样包容。 他们的初遇是在他辟于后院的药溏边,那日他回至家中已是夕阳时分,走进家门便闻到一阵鱼香味,深感不对的他到后院一看,果见一个看着也就十二三岁的少女蹲在地上烤着鱼,看到这一幕清忆简直气的肝疼,自己用无数珍贵药材养了数年的宝贝鱼竟然就这么被人叉来烤着吃了,还弄得他的药溏里一片血污! 不知在哪弄得一身灰连小脸都看不清的少女看到屋子的主人回来竟是一点也不害怕,反倒举起串着鱼的木叉问他要不要一起吃。 一起吃? 清忆被气笑了,当下就抓住少女往自己腿上一放,按着她娇小的屁股狠很地打了几下,他下手毫未留情,少女疼得红了眼睛却硬是没掉一滴眼泪,待他停下动作后苍白着小脸平静道:“我烤了你的鱼是不对,但是你打也打了,所以我还是要吃你的鱼,你若是没消气可以再打几下。” 看着少女疼得忍不住微微颤抖却还冷静地跟他讨价还价,清忆的怒气就渐渐消了,他想对方到底只是个小丫头,自己一堂堂男子汉还是别跟她计较了,大不了待会送她回去时让她家长赔偿就是。 于是他问道:“你家住哪儿?” 少女坐回刚才位置,捧着鱼啃了几口才奇怪地瞥了他一眼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清忆回答地特别有理:“你一小姑娘晚上回家不安全,我保护你啊。” 少女显然不相信,“你是想送我回去让我家人赔偿你的吧?” 清忆:“……”竟然被看透了。 少女啃完了一条鱼后咂吧砸吧嘴,又从架子上拿了一条接着啃,看得清忆甚是心疼……嗯,心疼他的鱼。 在他锲而不舍地和对方聊着天,并问了第七遍她要去那里的问题时,少女终于回答道:“你放心,这些鱼以后我会赔你的,但是现在我不回家,我要去找我师兄。” “你师兄是谁?你找他又做什么?” “我师兄叫祁叶,他好长时间都没来看过我了,也不给我写信,所以我就自己去找他。”少女有些委屈地瘪了瘪嘴。 清忆只觉得祁叶这个名字好像在哪看过,但想不起来也就作罢,因着天色已暗,他便留少女在这宿了一夜,相谈了许久,他得知对方名叫尹湉,是连城山庄庄主的独女,这次正是一个人偷偷跑出来的,一路上银两用光了饿得不行才爬进他家院子里抓鱼吃。 聊得多了,尹湉也就放开性子,把他当成自己的好友般跟他谈论着自己从小到大遇到的趣事或糗事,当然,提的最多的还是他那个宝贝得不得了的师兄,对方对她是如何如何得好,送过她多么珍贵的礼物,有多耐心地教她武功等等等等。 翌日,带着疑惑自己为何变得那么贤惠的心情,清忆准备了一些细软给她,目送着梳洗干净后纯美无暇的少女骑上他的千里马朝他欢快地笑着挥手后绝尘而去,清忆才拍了拍自己颇为惆怅的面容进屋做着平常该做的事。 离尹湉的离开已有两个月,这天,清忆在找寻药材之时无意中从晒架下翻出了一张喜帖,无聊地打开一看却瞬间被上面的字眼吸走视线——天阑派少掌门祁叶与金陵世家千金简诺儿结为连理,望各位侠客前来观礼…… 清忆恍然想起那丫头走时的确是往着天阑山的方向而去……该死!自己怎么就没早点想起来?估摸着路程,这时候尹湉都应该回家了才是,清忆左想右想,还是没控制住自己去找那丫头,一路纵马到了山庄,少年医神的名头谁不欢迎?庄主听说他是自己小女的好友,笑得脸上快要开了花,连忙让人领着他去见尹湉。 再次看到那丫头,清忆心间止不住地高兴,却在看到尹湉落寞无神的眸子时一颗心骤然跌到了谷底,就在那时,他便明白这个丫头在自己心中已经是不同的了。 后来清忆便时不时地去看尹湉,变着法地逗她欢乐,如此过去三年,他终是捂热了那丫头的心使之放下了心结重展笑颜,在她十五岁举行及笄礼的那天,清忆送了她一根自己亲自雕琢了一月的白玉簪并向其表明心意。 尹湉收下了礼物却并未告之她的答案,清忆不确定她是不是还爱着祁叶,但他想,他可以等,等他的姑娘愿意与他携手一生的那天。 然而清忆没想到的是,对方竟连等的机会都未给他。 一袭华服俊美挺立的冰冷男子站在他面前,语气冷漠傲然地道:“不日我便会迎娶湉儿,至于你,别再纠缠于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清忆觉得可笑,“三年前你便已成亲,现在又有什么立场对我说这样的话。” 祁叶看向他的眸子突然带了点同情,“那场亲事只是作假罢了,湉儿也是知道的,她爱的一直都是我,只有你像个傻子一样自以为是地安抚她,妄想得到她的感情。” 清忆面色有些发白,却仍是冷笑道:“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相信吗?” 祁叶嘴角的笑带着些许诡异,“你若不信自可以去问问湉儿我说的是真是假。” 那夜下着瓢泼大雨,清忆连正门都省得走直接踏着轻功来到了尹湉的院子,尹湉正趴在窗边看着雨幕,猛见一个人立于眼前吓了一跳,待看清来人时才有些奇怪地道:“你怎么突然来了?快进来啊,你身上都淋湿了!” 清忆站在窗外一动不动,雨水顺着他苍白的面庞成汩流下,尹湉见状只好拿了把伞撑于他头顶,又问了句:“你怎么了?” 怔怔地看着她,清忆轻声道:“丫头,你是不是快要成亲了?” 尹湉闻言一愣,有些羞涩地想对方是在变相地向她求亲么?欢喜地笑了笑,她道:“对啊。” 清忆身躯晃了晃,凝眸看了她许久,直至尹湉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睡着了才听他幽声问了句:“丫头,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就是个傻子?” 疑惑地歪了歪头,尹湉面色欣然地道:“是啊!”她想,除了傻子,谁还会对她这么好呢? “是吗……呵呵……”清忆低声呢喃道,因失神而微微睁大的双眸下水滴不断,是雨水,亦混着泪水。 他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尹湉,旋身离开。 再见了,我的姑娘。 愿你幸福一生,即使陪伴你的那个人不是我。 ------题外话------ 莫名这么忧伤,爷总觉得自己的画风有些不对劲呢o(╯□╰)o果然我还是适合逗比…… 谢谢卿卿的花花,么么(づ ̄3 ̄)づ╭~ ... 正文 第六十二章 冷弦曲终忘我亭 说到这,老人停顿了很长时间,似是又回味了一遍当时的心情,沐言负手淡立于一边,静静地等待着故事的后续。超快稳定更新小说,本文由 。。 首发 自那之后,清忆每天都会去酒馆喝得烂醉如泥,直到店家将要打烊不得以来催促他时,他才嘟囔着爬起身,提着酒壶不停地朝嘴里灌着一路晃晃悠悠地回了住处,然后来到他们初相遇的药溏边靠坐在杨树前,一呆便是一夜,待到天亮了便又是一番循环。 如此这般,不过半个月下去,清忆便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胡茬邋遢,形容枯槁,再不见曾经少年医神意气风发的俊美模样。 这日,清忆还是如往常般醉醺醺地走进后院,却在看清药溏边正烤着鱼的彩衣少女时便愣在了门边,连手中酒壶滑落在地碎成一片也浑然不觉,只怔怔地望着那少女。 少女朝着他举了举手中串着鱼的木叉,扬唇笑问道:“喂,要不要一起吃啊?” 看着这一幕,清忆觉得自己定是醉得生出了幻觉,他的姑娘已经不属于他了,怎么可能还会出现在这里呢?虽是这么想着,可干涩地眼眶处却是不由自主地湿润了起来。 “你过来啊。”少女向他招手,见他毫无动静便放下手中木叉,自己走上前拉着他坐到药溏边上的石桌旁。 清忆感受着手里温滑如玉的触感,恍惚地想竟然不是幻觉么? 尹湉抬手轻柔地抚过他湿润的眼角,眨去眸中的心疼,她笑得清美无暇道:“呐,我又吃了你的鱼,你是不是还要打我的屁股啊?” 他哪里舍得打她呢?清忆摇了摇头却还是不发一语。 “你看你,怎么搞得跟个小老头一样?你变丑了本姑娘可就不要你了啊!”尹湉略显玩笑地说着。 闻言,清忆终于有了反应,他开口声音极轻极小地道了句:“你不是早就不要我了嘛……” 尹湉轻叹了一声:“说你是傻子你还真像个傻子了……”她面色突然一正,又道:“我要成亲了。” 清忆身子骤然一晃,只觉全身血液都似冷掉了般,看着少女平静的神情,他蓦地站起身背对她,嘴角扯开一抹苦涩又讥讽的弧度,“那你不在山庄等着做你的新娘子来我这里做什么?是来看看我没了你会……” 他话未说完却听见身后人淡声道:“所以,我们私奔吧。” 震惊地转过身,他问道:“你说什么?” 彩衣华服的美貌少女起身捏了捏他没什么肉的双颊,语气坚定道:“我说,我们私奔吧!” “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 清忆只觉得此时便是这生最开心的时刻了,他伸出双臂将少女紧紧抱入怀中,泛着水光的双眸里溢满浓郁的爱恋,而少女同样回抱着他,漂亮的小脸上透着满满的幸福之意。 讲到这里,老人脸上露出了一个欢喜的笑容,一瞬间似又变回了那个桀骜却深情的少年。 沐言却知道尹湉的逃婚定然没有成功,否则前辈也不会是如今这般模样,于是她问道:“后来如何了?” 果然,老人面上的笑容缓缓退去…… 尹湉说她还需回山庄做一件事情,所以现在不能和他走,但此次她本就是逃出来的,一旦回庄必定会被严加看管起来,那么两月后的大婚那天必然就是最好的逃离机会,他们约定好到时清忆去接她。 翌日,目送着心上人一骑绝尘洒然而去的身影,清忆莫名地有种他的姑娘好似会真的就这么离开了他的生命中的感觉…… 叹然地笑了笑,他觉得自己真是患得患失地有些过分了,明明两月后,他们便能永远在一起的不是吗?嗯,他们一定会在一起的,永远。 如此自问自答着,清忆带着这种坚定的信念终于等到了两月后,将一切重要物品都随身带着,收拾了些轻便的细软绑于马上,他便一路快马加鞭来到了连城山庄。 因天阑山路途遥远,故新人会先在山庄拜完堂,再由男方将女方接回去,这蹉跎的时间正好给了他们缓和的机会,按着计划,清忆来到了约定地点,等着尹湉过来,然而过去半个时辰都没人到来,他有些疑惑正准备出去寻找却在转身间被一身红色喜服的俊朗男子拦下。 祁叶周身冰寒气息不变,望着清忆俊美的面容上掩不住的焦急,讥讽道:“怎么?还没死心?” 不祥的预感笼斥心间,清忆蹙着眉警备地看着他,“你把尹湉怎么了?” “呵,湉儿是我的妻子,我能把她怎么了?” “废话少说,她在哪儿?” 祁叶拂了拂衣袖,淡然道:“她不想见你,也不会跟你走,你若有兴趣,倒可以留下喝杯喜酒。” “不可能,我要见她!”清忆脚步微动欲施展轻功却被祁叶突然近身点了穴道动惮不得,对方靠在他耳边凉声道:“我说过,别再缠着她,否则医神又怎么样?便是十个你我也能毫不费力地除掉……” “师兄。”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叫唤,祁叶回身看去不由沉了脸色,“湉儿,不是说了你不许来的吗?” 尹湉身侧的两个护卫面色羞愧地看着祁叶:“属下没能拦住夫人,请主子责罚。” “师兄,不关他们的事,是我有话要跟清忆说。” 祁叶眸色复杂地盯了她半响,才一撇头冷声道:“罢了,随你,但待会喜堂上若是见不着人……你知道我会做些什么!”语毕,他伸手解了清忆的穴道带人离开。 听着不远处隐隐传来的鞭炮声,清忆认真地看着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姑娘,他一直都知道他的姑娘是最漂亮的,却没想到凤冠霞帔的对方可以美到这个程度,皓齿朱唇,仙姿佚貌,美得好似超脱了凡人的界限。 只可惜,他好像没了拥有这种美丽的机会了呢…… 嘴唇动了动,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最终吐出来的也只有一声低语轻喃:“丫头……” 尹湉上了妆的面容看不清神色,避过对方的视线,她轻声道:“你走吧,走的远远的……” 清忆面上犹带着尹湉所熟悉的宠溺笑容,声音却破碎得几乎不成调:“为什么?” 一身红妆的绝美少女背过身去,伸手轻抚着腹部,笑容苦涩声音却冰冷无比:“哪有为什么,原因不过是我还爱着师兄罢了。” 清忆觉得眼角有些酸涩,“你那日都是戏耍我的么?” 尹湉的回答毫不迟疑:“是。” “我不信,我不信……”怔怔地看着她,清忆一遍遍地重复道。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尹湉抬头轻呼了口气,抬步欲走。 清忆突然上前拉住她,“丫头,你别走……”因为恐惧,他握着她的手腕有些发紧,“你不要和他成亲,你别和他成亲好不好……你说过要和我在一起的啊,你不能不要我……丫头,我求你了,不要这么对我……” 尹湉能感觉到一些湿润的东西不住地滴在自己被握着的手腕上,她知道那是什么,但她不敢回头,“你放开我。” “我不放!”清忆蓦然转过她的身子,扶着对方的面庞狠狠吻下。 尹湉推开他一掌甩了过去,斥声道:“你别碰我,我嫌脏。”话落,她便转身跑了出去,未看他一眼。 被打得侧歪的面颊微微浮肿,清忆看着曾经属于他的姑娘离开的身影,终于再也无力去拦……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司仪一声声地叫唤传入他耳中引来的却是一阵撕心裂肺般的疼痛,站在屋外,望着那抹被喜娘搀扶着离开的身影,清忆疲惫地顺着墙壁滑下,这一刻,他心中的某根弦是真的断了…… ------题外话------ 已经修完啦,宝贝们接着看吧,么么(づ ̄3 ̄)づ╭~ 唉,大家伙想念鱼唇的殿下了么,想的话,那么走完这个npc剧情就可以把他引出来啦,抱抱宝贝们~\(≧▽≦)/~ ... 正文 第六十三章 遇袭(一更) 少年医神的名头从不是虚冒,年轻有为又加上一副生得丰神俊逸的好模样,纵然他性子颇有些桀骜乖僻,身边也从来不乏求嫁的女子。看小说到网 清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甚至爱上尹湉,然而感情的事从来都说不清楚,或许从第一次见面时,那个面目脏污唯有一双杏眸晶亮璀璨的彩衣少女就已经闯入了他的心中,既然已经心动,那么后来的沦陷也是必然。 但他只是个凡人罢了,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感情的凡人,不是没有爱没有痛的稻草人,再多的感情再深的爱意也经不起对方一次又一次的戏耍。 毕竟,那是他放在心尖尖上宠爱的姑娘啊,她所说的每一句话在他听来都何止是剜心刻骨般的痛?他真的累了,所有的感情在她离他而去之时便仿佛已经冻结。 不知道是怎么走出山庄的,一路晃神地回了住处,清忆便什么也不顾,只躺到床上阖上双目沉沉睡去,这一睡便是三天,醒来后,他即如平常一般生活,好似生命中从未出现过一个叫做尹湉的姑娘,只是性子更为冷傲莫测,且仍然拒绝着一个又一个上门说亲的媒婆。 说到这,老人静默了一会儿,将手中的方盒递给沐言,看着那通体碎痕无数的玉簪,沐言抬头轻问道:“如此,你们之间便结束了么?” 老人摇了摇头,“原本我以为此生都不会再和她有干系了,甚至觉得就是这样也是不错的了,至少她终于嫁给了自己一直心爱的师兄,想来也是会幸福的吧,但是……” 清忆描述不出当他看到笼了一身风雪难得有些狼狈的祁叶以及躺在他怀里不住咳血的尹湉时是什么心情了,默然地接过尹湉放在床上后,他转身狠狠地打了祁叶一拳。 祁叶没躲开,擦了下嘴边的血迹,布满血丝的双眸紧盯着床上面色苍白已经昏过去的少女,冷声道:“她中了毒,我访遍名医都没有办法,你不是医神吗?救救她。” 清忆替尹湉诊断了一遍,面容严肃:“她怎么会中毒?” 一瞬间,祁叶冰冷的神情变得阴沉无比,“简诺儿那个女人奸诈狠辣,临死都不忘给我下阴招,她在我体内种了一种毒,这种毒对我无害却会传给与我亲密之人,但我也是近日才知道,否则断不会连累湉儿,如今你可有办法救她?” 清忆沉默,办法不是没有,然而却是一命换一命的阴险法子,且须是血脉相连的至亲之人才行,尹湉是独女,母亲又早逝,只有连城庄主这一个亲人,难道要他为了救她而杀了她父亲么? 医者救死扶伤是天性,他虽不是什么舍己为人的大善人,却也绝对不能伤人性命,所以这个法子,他不会说。 祁叶见他久久没有答复,渐渐冷了心,怒斥道:“枉你顶着医神名号,口口声声地说着喜欢湉儿,结果却连她都救不了!”他俯下身子想要带走尹湉,却被清忆拦下。 清忆的神情有些模糊,“你再给我些时间,我会想出办法的。” 祁叶凝眸看了他许久最终收回了双手,只因他知道若是尹湉真的出事,那么眼前这个人的痛苦一定不比他少。 当夜,清忆和祁叶双双坐在床边守着尹湉,已没有力气醒过来的少女嘴唇都染上了一层殷紫,即使没了意识也不时地从嘴中溢出发黑的血丝,看得两人心中越发焦急难耐。 望向窗外的鹅毛大雪,清忆突然思绪一闪,想到曾经看过的一株能解百毒名为天株的药草,正是生长在极东之界的雪山顶上,虽山上凶险无比,但不管怎么样他也要去试试。 骤然站起身来,他拿出一个瓷玉瓶递给祁叶,“我要去趟雪山采药,这里面的丹药可为她续命半月,半月内我会尽量赶回来,你好好照顾她。”语毕,他披了件玄色大氅在身上便要动身离开。 “等一下。”祁叶唤住他,又挥手叫来两名健壮男子,“他们会协助你。” “好。”多个人就多份力,清忆未多想只匆匆上马离开,这趟来回的路程便要花去十天,只剩下不到五天的时间寻找天株草,他心下焦躁不已,却也因此没看到祁叶眸中那抹复杂难测的神色。 一路上清忆三人除了进食时停顿片刻,其余几乎都在赶路,在提前半天到达雪山脚下时,清忆为了快速登顶,连防寒的冬衣都抛在了一边。 山上万年积雪,寒风不停,三天过去,药草没找到,反而清忆本就不算浑厚的内力几乎快要抵御不住寒流,被冻得嘴唇青紫不说,手脚也因为长埋雪中生出了不少冻疮。 又过了两天,就在他们快要灰心之时,终于在崖壁边发现了一棵天株草,清忆首先攀爬了过去,在观察到周围并无危险之后,他才伸手拔了那株草,正准备上来之时,却见那两个跟着他的男子忽然说了句:“抱歉。”接着便同时向他袭来。 仓促之间,清忆只能在这陡峭的崖壁边和对方搏斗起来。清忆自来专攻医术,武功只能算是中上,根本不敌两名高手的同时出击,最终还是被夺了手中药草打落下去。 ------题外话------ ——小剧场—— 漓悠:鱼唇的作者,都七章了为什么爷还是没有出场?! 作者:因为你蠢。 漓悠:我蠢还不是遗传你?! 作者:放肆!你这个孽子!信不信老子雪藏你直到大结局! 漓悠:你这个后爹!哇呜呜呜~阿夙这个混蛋欺负我呜呜呜呜~ 夙歌:……别闹。 —— 谢谢陌陌、安迪880、暗夜离寒和卷儿的花花,么么(づ ̄3 ̄)づ╭~ ... 正文 第六十四章 结束(二更) 清忆醒来是在一渔户家中,摸着传来阵阵隐痛的头,他试探地喊了两声,屋外正晒着渔网的黑壮男子听见动静连忙走了进去,看到他头上的纱布又渗出血迹来,又拿了伤药帮他换药。し 从男子口中,清忆得知自己是被他从河里救上来的,然而当男子问他名字及家住何方时,他竟恍然发现自己竟是完全记不起来,幸好朴实的渔民很好心地收留下了他。 不过他的失忆症状并没有持续多久,在第四天醒来后他便记起了很多东西,虽然还是不知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片地方,但想来也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况且久居在别人家中总归是不好的,于是他在觉得事情差不多都想起来了之后便留下了身上大部分的钱财离开了这里。 回到自己的住处后,除去对药溏里的鱼为何少了那么多的疑惑,他的日子还是很悠然的,直到有一天,他的家中闯入了一个不速之客。 一袭彩衣华服的绝美少女用剑直指他心口,语气很轻地问:“为什么?” 清忆不明白她的话,更不明白她眼底的恨意来源于何,“你在说什么?姑娘你是?” 少女执剑的手微微一颤,“你竟然装作不认识我?”她怔怔地看着他,晶透的泪水从睁大的双眸中缓缓流下。 清忆不明所以,但看着面前的姑娘哭得那么伤心,他心中不知为何就有一种深深的沉重感,不想看到这一幕,他干脆撇过头去,冷声道:“姑娘怕是找错人了,在下确不认识你。” “罢了、罢了……”少女脸上犹见泪痕,但她却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带着嘲讽、带着遗憾、更着爱恨交织的无奈,慢慢垂下了手臂,她从袖中拿出一根白玉簪蓦然摔向清忆,声音轻缓语气却冰冷无比地道:“沈清忆你记着,从今以后我尹湉与你恩断义绝、再无瓜葛!”语毕,少女不再看他一眼,转身决然离去。 玉簪落地溅起的碎片划破了他的脸颊,殷红的血丝缕缕流下,他却浑然不觉,只望着还敞开的大门轻声道了句:“真是个莫名其妙的丫头……”蹲下身子,清忆一点点地拾着那些玉片残渣,心中怅然若失。 说到这,故事结束,老人苦涩地笑了笑:“不知是否有我自己下意识排斥的原因,所有有关那丫头的记忆都隔了很多年我才渐渐想起来,后来不是没想过去找她问个清楚,只是一搁多年当初的事情早就不知过了多少个段落,她既已为人妻又活得好好的,那我又何必再去打扰她平静的生活,况且那时我在外已有二十年,历练的期限已经结束,我便回了谷中从此不再过问世事。 但尽管想得豁然,真正做起来有岂是那么容易的呢,这些年来我早已郁结于心,身体其实不过是外强中干,恐怕是没多少时日了……”顿了顿,他指着沐言手中的玉簪道:“但是在完全阖眼前,我还是想把这个送给她。” 沐言合上方盒,神情端肃道:“前辈,你放心,我一定会送到她手中。” 老人闻言满足地点了点头,抬手轻拍了一下沐言的肩膀,道:“我知道你这孩子一直都是个心善的,为什么平常非要把自己表现得那么冷漠呢?” 沐言没什么表情地转过头望着外面已经漆黑的夜幕,静默不语。 老人把她的头扭回来,“言儿,别逃避。”他拉着沐言坐下,“我不知道你过去经历了什么,但我还记得当初山崖下第一次见到你时,你浑身鞭伤手脚筋皆断裂地躺在一汪血洼中,我都差点没分辨请你是否还活着;第二次则是祁连墨那小子带着你来求医,本来出于私心我是不愿理会他的,但见他怀中又是你这丫头时,我才纳不住好奇地答应了医治,一诊断可好,当时你除了心脉还算完好着,全身经脉竟是尽数破损,要不是你这丫头所修习的内功甚是神奇能自我修补,估计这会儿和我说话已经是鬼了!” 沐言有些无奈:“前辈……” 清忆捏了下她的脸蛋,轻斥道:“别打岔!” 沐言:“……” “言儿,你听我说,或许过去你承受了一些痛苦,但人不能只靠着那些过去生活,你还这么年轻,不该被过去的心境所束缚着,更不该冷意拒绝着别人对你的善意,我知道你性子虽然凉薄却并非无情,所以你记着,如果有一个不含任何目的真心爱你的人出现,你又并不讨厌他,那么不妨试着敞开心扉接受他,不要一昧地拒绝,知道吗?”清忆认真地看着她,眸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关心。 沐言感受着对方传来的温暖,虽然觉得他所说的这个人出现的概率估计为零,但还是轻轻地颔首道:“嗯。” 拜别了老人,沐言小心地将盛着玉簪的方盒放入袖中,一路徐缓踱步向回走去,心中寻思着明天就去禁地先把那门内功修习完了再出谷,然后……嗯,想到不久后她就要去找某个鱼唇的殿下替他治‘病’真是不知为何有点忧伤了呢! ------题外话------ 谢谢诺晓笙滢的花花以及冥色的钻钻,么么(づ ̄3 ̄)づ╭~ 另外,npc剧情任务终于走完啦,下章或许下下章某位鱼唇的殿下就要粗来了,你们想他了么?为何我觉得答案是否定的呢……这真是个悲伤的事情o(╯□╰)o 话说,蠢作者遭到编编催更啦,追文率太低所以以后一段时间大概都会双更,上午9—10点以及下午的3—5点,你们开心么~\(≧▽≦)/~嗯,蠢作者很心累,为了明天的更新今晚不睡了,大家晚安,我去码字啦么么(づ ̄3 ̄)づ╭~ ... 正文 第六十五章 突发情况(一更) 此次回谷光是练功就消耗了半个月再加上及其它杂七杂八之事,沐言在这蹉跎了足有一个月,想着得尽快送还玉簪以及找到她家不知跑哪玩去了的殿下,沐言整理了一番便带着几人出谷了。 据她所知,在二十年前祁叶也就是师父的父亲便已去世,原因倒是不明,而那时尹湉即回了山庄,从此再未传出什么消息,故而这次他们是朝着连城山庄的方向去的。 宽敞的马车内,沐言靠坐于一边静默地看书,不过显而易见的是她并没有得到一个安静的环境,在她看来,对面的两位姑娘真是容颜绝世,吵人的功力也极为绝世。 “我说你们能不能安静会儿?” “不能!” 对于袭玉和安雨兰莫名成为同仇敌忾的好闺蜜之事,沐言表示她有点方,一个都够她受的了,她到底为什么要作死地把两个都带着呢?自我反省了一会儿,默然无奈之下她干脆一掀车帘坐到了外间驾车的清轩身边。 清轩转头看了她一眼,略显愉悦地讥笑道:“呦,终于受不了了啊?我就说嘛最难消受美人恩,你还是跟我在一起最好了!” 沐言盯着书册的视线毫未偏移,只冷声道:“闭嘴。” 撇了撇唇,清轩也不在意,只专心驾着马车顺带清理下时不时冒出来的小苍蝇,他们去山庄的路程最起码要三天,在解决了不知是第七批还是第八批临天阁雇来的杀手后他们终于到了江湖中禁令争斗的玄天客栈准备歇息一晚。 再次来到这家客栈,里面仍旧是人影如潮,而大堂中的那位说书先生依然在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各种故事,众人见到他们进来皆同时默了一会儿。 沐言已经戴回了面具,而袭玉和安雨兰则是用轻纱覆面,一行人中也只有清轩露着脸,于是众人对这几个看着甚是神秘的人显然很好奇,不过再好奇也没人敢上去搭讪,只因那三位看不清面容的暂且不提,就说那唯一一个能看得到容貌瑰姿艳逸的男子一身属于绝顶高手的恐怖气息让他们隔着老远也能感受到压迫感。 去柜台开房时,掌柜为难地说最多只能挤出两间上房,沐言想了想点头淡定地同意了,身后的清轩见状嘴角不由扬起了一抹促狭的弧度。 一行人拿着门牌上楼,袭玉和安雨兰两人也不知偷偷计划了什么匆匆跟他们告别后就兴奋地冲进了房间,那速度到毫不淑女的作风让看到的一众人纷纷瞪大了眼。 无奈地摇了摇头,沐言对应着牌号找到房间刚准备推门进去时,余光扫到旁边的人又顿了下来,她转头奇怪地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清轩比她更觉得奇怪,环着双臂疑问道:“我们不是住一间么?” 沐言斜睨着他淡声道“谁给你的勇气这么想的?” 清轩有些不可置信:“那我住哪儿?” “你可以去睡马车,或者找掌柜借借柴房也行。”沐言思考了下,很认真地给出建议。 然而清轩觉得他接受不能,“我要和你住一间!” 沐言踏入房间转身淡淡地瞅着他,“你要是想再变一个月的左撇子就尽管进来。” 清轩看着那门槛沉重地抉择了会儿,最终决定手废了也要挤进去,但是在他刚有所动作时,沐言已经啪得一声关上了门,他收势不及差点被夹掉鼻子。 路过的小二对站在走廊上散发着满满怨念气息的清轩有点奇怪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却被他一个瞪过来的眼神匆匆吓跑,险些连手中的茶壶都拿不稳。 清轩又站了许久才终于愤愤地轻踹了一下门扉转身走掉,也不知选择了沐言的哪个建议。 ** 此刻天字四号房内正满布着一种压抑低沉的气氛,面貌粗犷却正气十足地中年男子坐于桌边,双眸恼怒地瞪着面前地上跪着他的妍丽少女。 “死丫头,你可给老子逮到了啊!” 少女一袭张扬红衣,漂亮的小脸上带着愧疚和不甘却倔强地一言不发。 男子揉了揉眉心,甚是疲惫地到:“任性了这么久,你也该收敛了吧,明天就跟我去临天阁跟人家道歉听到没?” 少女略微不愿地皱了皱眉,“爹,要我去道歉可以,但是我不会嫁给临司宇的!” “你!”男子气得重重拍了一下木桌,怒斥道:“你这死丫头怎么就这么犟呢!人家临大公子除了身体虚弱了些其它哪里不好?!你怎么就惦记着那个小白脸?!” 少女抬头不满地反驳道:“爹!沐言才不是小白脸!” 男子气得咬牙:“我告诉你!你把人家看的那么重,说不定人家根本不把你当回事儿!否则会一直躲着你吗?!你这样死乞白赖地黏上去有什么意思?!” 少女似被戳到了痛处,红了眼睛呛声道:“我不管!我就是喜欢他!反正除了他我谁也不嫁!爹,你就别逼我了!” “啧!你还要不要姑娘家的脸面了?!你这死丫头,真是气死老子了!”男子面色涨得通红,站起身扬手就要给她一巴掌,见地上的少女倔强地抬起头瞪着他,眼眶处的眼泪死死地憋着不流下来,他又心疼地再下不去手。 轻叹了一声,男子冷声道:“总之,明天你就跟我回去,但是你记着,如果临大公子还愿意娶你的话,那么到时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我不要!”少女蓦地站起身跑出了门。 男子只能追上去,斥道:“死丫头,你站住!” 沐言想起自己的书册还在马车里,便想下去拿上来,不想刚走到二楼的楼梯处,便见一女子突然跑过来跟她撞了个满怀,微微后退了一步,她蹙眉揉了揉被撞得生疼的肩膀,然后俯下身子正准备拉起那摔倒在地的女子,却见对方抬起头来一脸惊喜地看着她,轻叫道:“沐言?我终于找到你了!” 伸出的手骤然一僵,沐言内心思考着现在跑还来不来得及,然而不待她所动作,便听一声怒吼从正前方传来:“你就是那个对我女儿始乱终弃的臭小子?!” ------题外话------ 唉,又码了一遍,爷有点心累,估计现在我跟我闺女的心情是一样o(╯□╰)o 宝贝们么么,二更估计在五六点那阵~ ... 正文 第六十六章 相谈(二更) 这会儿正是午后时分,不少人饭后都坐在大堂中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一边随意地听着上方说书先生夸张的讲述一边嗑着新鲜翻炒出炉的瓜子相互闲聊。 蓦然自楼上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把他们惊得瓜子都洒了一地,当即一个皮肤黝黑满脸络腮胡的大汉便站了起来,暴躁地怒嚎道:“他娘的!楼上的哪个龟孙王八蛋大中午地练嗓门,吓死老子了!”如此一番他似是还不解气,伸手解下腰间大刀扛在肩上竟就这么蹬瞪地冲上了楼。 堂中一些好事的人见状互相对视了几眼也耐不住心下的八卦因子纷纷站起身跟在了壮汉身后,待到他们终于找到了始作俑者却是一个个地愣在了那儿。 其中一个男子摸了摸下巴说:“咦?我瞅着那人怎么有点像谭堡主啊?” 有人接话道:“傻子!那本来就是谭堡主和谭大小姐!” “不是吧?谭家堡在雁北之地,谭堡主跑咱这南方来干啥?” “你管那么多作甚?我现在比较好奇是他们在做什么?” “哎!你们看那个穿着白衣服戴面具的男子是不是也有点熟悉啊?” “我想想啊,这幅打扮的……对了!上次武涛盟上的那位霁云公子不就是这模样么?” 后面旁听的几人闻言低声惊叫道:“卧槽你是说那个一拳打掉了盟主两颗门牙,还一剑劈碎擂台的那个?!” “目测好像是的……啧啧啧!说起来我至今仍记得盟主的那两颗门牙飞起来的弧度呢!” 众人忽然齐齐退了一步,远离煞神,珍爱生命! 这方大伙窃窃私语地很是热烈,那边三人的情况却不甚美妙。 停顿了片刻,沐言还是先把谭璐儿拉了起来,看着前方那一脸怒容的中年男人,她很认真地道:“大叔,始乱终弃不是这么用的!” 中年男人也就是谭擎气得面皮一抖:“谁是你大叔?你这臭小子别跟老子套近乎!” 沐言:“……” 谭璐儿躲到沐言身后,对着谭擎扬声道:“爹,我找到沐言了,我要和他在一起,才不跟你回去!” “孽女!”谭擎被自家不知羞的女儿再次气得扬起巴掌想要甩下去,却被沐言下意识伸臂挡住,他怒道:“你闪开!我教训我闺女关你什么事?!” 余光扫向不远处围观他们的众人,沐言面具下的眉头深深地蹙着,沉声道:“谭堡主,你冷静点,有话好好说。” 谭擎差点被气笑了:“好好说?你看她能跟我好好说吗?真是不打不听话!” “爹,你死心吧,反正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谭璐儿无视谭擎的怒火,继续浇着油似的道。 “你不回去想作何?!跟着这小子吗?也不看看人家同不同意!”谭擎被怒火冲得已经完全忘了他们正在大庭广众之下争吵,只由心教训着自己不听话的闺女,在吼完了刚刚那番话后,他想到了什么复又说道:“就是他同意了老子也不同意!” 谭璐儿站出来皱眉倔声道:“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要和他要在一起!” “你这死丫头!总之老子不同意!”谭擎也是毫不退让。 沐言:“……”都没有人问问她的意见么? “我告诉你!明天你必须跟我回去,否则我就打断你的腿!”谭擎快步走上前拉住谭璐儿,命令道:“跟我走!” “我不走我不走……!爹!我不走啊!沐言、沐言……你快救救我啊!”谭璐儿一边痛苦地哀叫着一边努力地想把手腕从他爹手里挣扎出来。 沐言负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理智告诉她应该任由谭擎把谭璐儿带走才对,可实在是对方叫得太凄惨,让她不由就想到了那天万道箭雨中对方毫不犹豫地将她挡在身后,受伤了却一声不吭,与这时的反应恰是完全相反。 说真的,她并不了解对方,然而她却知道对方一定是个好姑娘,望着她那眼巴巴看过来的眼神,沐言最终还是轻叹了口气掠身过去拦住了谭擎。 谭璐儿的神情一瞬间变得欢喜无比,而谭擎则是蹙眉沉声道:“臭小子,你这是作何?” 沐言看了眼谭璐儿满怀期待的眼神,凝声道:“谭堡主,既然璐儿小姐不愿嫁予临公子,你又何必逼她?” 谭擎讥笑了声:“呵,她不愿嫁就不嫁了?那她想嫁你你愿意吗?” 沉默了会儿,沐言道:“……我不能。” “那不就得了,还不闪开?”谭擎拉着人想要越过她,谭璐儿却突然死死地站在原地,双眸一眨不眨地紧盯着沐言,有些怔怔地问道:“为什么?” 沐言偏头看向谭擎,“谭堡主,我可否与璐儿小姐单独谈谈?” 谭擎看了看她,又瞅了眼自家瞬间静默不语的闺女,重重地叹了一声,他太清楚自己闺女的性子了,平常跳脱活跃,一旦遇到真正伤心的事便是这副安静的样子,疲累地揉了揉额间,他转身走开挥手道:“罢了罢了,随你们吧。” 沐言看向周围一直看热闹的人,冰冷的目光令那些人瞬时吓得四散离开,待到走廊上只剩了她们二人,她才缓缓开口道:“璐儿小姐,你若真不想嫁给临公子,我可以帮你,但是,我却不能娶你。” 谭璐儿仔细地看着她,然而再怎么努力视线所触及的也终究不过是冰冷的面具,她语气颇为平静地又问了句:“为什么?” “这句话该是我问你才对。”沐言淡声道:“你我见面不过数次,甚至你连我的长相都不知道,更不会了解我是一个怎样的人,就连你唯一清楚的我的名字都不一定就是真实…… 我不明白,这样的情况下,你为何还要口口声声地说着嫁我呢?” 谭璐儿低下头目无焦距地盯着地面,低声呢喃道:“喜欢就是喜欢啊,哪有什么理由呢……” “璐儿小姐,你若是愿意会有数不胜数的青年才俊求着娶你,何必为我浪费时间?” 闻言,谭璐儿慢慢地抬起头,轻声道:“可是,他们都不是你啊……” 沐言凝眸看着面前这个气息忽然静寂下来的姑娘,内心淡淡地想着如果她真是男子,也许未必就不会喜欢谭璐儿,但是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如果…… ------题外话------ 丫丫的,作者后台突然就不去了,还是登手机发的,马哒气死爷了!o(一︿一)o ... 正文 第六十七章 历史又惊人地相似了!(一更) “沐言,就算你不接受我的心意,但也不要质疑它好吗?那是我最无所保留的感情,不是随便找个什么人都能够替代的……你不喜欢我哪点可以告诉我,我都会改的,可你不要每次都说得这么绝情啊……你知不知道,那听起来真的很痛的……”谭璐儿的声音一直很平静,但饶是沐言也能感受到她身上遮掩不住的哀伤气息。? 沐言静静地看着她,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还是偏头道:“抱歉。” 谭璐儿忽而涩然地轻笑了几下,“你看,你永远都只会说这个,我多想听你对我说那三个字或是四个字呢……” “璐儿……”沐言刚想再说些什么,面前的女子却突然打断了她,叹然道:“你别说了,反正肯定不是我想听的……”她越过沐言向前走了几步,顿了顿接着道:“明天我会跟我爹回去,但你别以为我就这么放过你了,等我心情恢复好了,我还是会来找你的,你给我等着!”最后略显刁蛮地轻哼了一声,她才踏步离去。 望着她逐渐远去的身影,沐言怅然地轻叹了一声,回身向房间走去,在路过袭玉两人的房间时,却见原本紧闭的门突然打开,两名身着白裙没有五官的女子默默地立在门口乍一眼看去是能把人吓破胆的惊悚! 即是冷静如沐言也是惊得差点就一拳挥过去,还好她及时记起了这是那两丫头的房间,否则她这一拳下去,那两丫头如花似玉的容貌估计也就只剩如花了。 忍着眉心一抽一抽的跳动,沐言眼眸微眯不快地瞅着她们,沉声道:“你们这是作何?大白天的扮鬼吓人么?” 闻言,安雨兰撇了撇唇,不满道:“才不是嘞!这叫面膜你懂么?房里没有水了,我们想下去拿而已嘛……” “我劝你们最好别这样出去,否则吓死了人自己去赔钱。”沐言寒着声道,瞅了眼她们隔着白膜都能看出是在委屈的神色一眼,还是漠然地把她们推进屋里,转身唤了小二送水进去。 想起自己此次下楼的本来目的,她摇了摇头收回散乱的思绪向客栈后院走去,找到自家的马车一掀帘布,她的书册倒是安静地躺在座背上,但是清轩那人却是不见踪影。 拿了书册向回走去,她心中淡淡地想着那人不会真去睡柴房了吧?就在这时,院子的后门外蓦然传来一声爆响似是大石碎落在地的声音,其中还伴着隐隐地两声闷响。 侧眸思索了片刻,沐言还是敛了全息掠身到墙后看去,却见不远处两抹身影正紧紧缠斗在一起,其中一个自然是向来不安分的清轩,而另一个……在认清那人的模样后,她不由心中讶异了一声:焰泠? 双方出手皆是迅如闪电,残绝狠戾,以凡人的肉眼几乎快要分辨不清他们的出招。 沐言蹙眉看着他们,她很了解清轩的武功也很相信他的能力,即使遇到同等级的高手也不大可能会输,但可怕的是对面的那位可不是什么普通的高手,而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魔头。清轩武功极高便也有一个相对的缺点,即是自傲地不屑用任何阴招只纯粹地进行武术碰撞说白了就是只会蛮力的暴力狂。 如此在武功同样深不可测且诡计颇多的人手里,见证清轩的输好像也是必然。 果然,十招之后,清轩被打退差点跌在地上,他吐了口嘴中残余的血液怒道:“卑鄙!” 焰泠邪笑了一声缓缓靠近他,慢悠悠地道:“呀!美人受伤了呢,本座真是甚为心疼啊” “呸!你少恶心人!”清轩一双瑰姿艳逸的眸子因为怒火更显清透晶亮,看得焰泠的兴趣又厚了一层,见那站都有些站不稳的人还想向他袭来,他不由讥诮地一笑:“你最好别再使用内力,否则到时候经脉破碎而亡本座可是会舍不得的……” “该死!你这魔头……咳、噗——”清轩下意识怒骂却因牵动内伤喷了口血,立在原地无力动弹。 焰泠满意地笑了笑,越发靠近他直至伸手快要触到他的身体。 墙后的沐言心下无良地暗道了句:风水轮流转,清轩这是活该!这么想着,她还是快速掠过去揽着清轩退到了墙头,试探了他的内伤确定暂时无碍后才转眼对向焰泠的视线。 到嘴的肉被人抢了,焰泠显然不是一般地生气,冷笑道:“呦,还有帮手啊?” 沐言同样冷声道:“我的人谁准你碰了?” “那就让你试试本座有没有这个资格碰!”话落,焰泠便骤然向她击去。 放下清轩后,沐言旋身上前直接与他对上,两人之间的搏斗竟是比刚刚清轩与之的那场还要激烈,相互对了一掌,焰泠退后一步凝声道:“你这小子内力倒是极深。”他眸色微暗,说完这句后又是不停歇地向她攻去,其中一招赫然就是之前打落清轩的那式。 立于墙头忍着心口疼痛的清轩见状不由大声提醒道:“沐言,小心!” 他只是出于紧急下意识地叫喊却让焰泠蓦地停下了动作,惊疑地瞪着沐言,扬声问道:“你就是那个对我弟弟始乱终弃的臭小子?!” 沐言:“……” ------题外话------ 宝贝们么么(づ ̄3 ̄)づ╭?~ ... 正文 第六十八章 真相就是乳齿简单!(二更) 清轩捂着心口一不小心从墙头上跌了下来,勉强站稳脚步,他有些艰难地抬头看着焰泠,惊问道:“你说什么?!” 然而焰泠并未理会他,只拿一双揣满暗沉情绪的眸子上上下下从里到外地把沐言瞧了一遍,而后语气颇为微妙地说道:“本座还纳闷着是谁能打败阿池还把他抽得浑身是伤,如果是你这小子的话,倒也不足为奇,不过……”他视线瞥过一边的清轩又转回来,敛着眸停顿了好一会儿都未说出下文,嘴边微掀的弧度怎么看都似有些不好意思的意味。し 清轩看了眼突然沉默地有些诡异的焰泠以及站在那至今没什么反应的青年,有些心累地对着沐言问了句:“你到底始乱终弃过多少人?” 他记得前两个月玄衣还唯恐天下不乱地在谷里大肆宣扬他们主子是如何把人家谭家堡的大小姐勾搭到手又是如何再把人家抛弃的事,虽然他包括谷中其余人都不怎么相信那小子说的话,但是看着现在这情况…… 清轩表示他想去静静! 沐言默了默,反驳道:“……并没有。” “本座现在比较想知道的是……”焰泠摸着下巴饶有趣味地瞅着她,接着道:“你是怎么让他变成那样的?” 沐言又默了默,很认真地道:“那只是你弟弟身体中潜藏的属性被激活了而已,并不关我的事。” 焰泠眉峰一挑:“潜藏的属性?” “嗯,至于是什么属性,你应该知道的。”沐言淡淡地答道。 闻言,焰泠再一次沉默了。 其实事情说来很简单,焰泠与焰池两兄弟似乎天生就喜欢凌虐人,尤其是拥有一副好样貌且倔强挣扎的美人。 本来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他们爱怎么干都跟她无关,但半年前她与人在片野树林打斗后受了点内伤于是坐下调息时竟然撞上路过的焰池,那人见她无法动弹不但上来偷袭害得她险些走火入魔还趁机把她绑了带回赤莲宫他的私人刑房内。 说是刑房其实也算不得,因为那只是他用来调教玩物之地罢了,里面摆放的满满得都是各种折磨人的道具。 焰池拥有一张美得完全模糊了性别界限的妖异脸蛋,不动不语时便如同世上最勾人魂魄的妖精,当然沐言觉得他的性子如他的相貌一般狠戾似妖。 那人把她随意地放在床上后,转身首先拿的即是一条遍布倒刺的血色软棘鞭,而后便向挥手她抽来,她一声不吭地受了五鞭在第六鞭即将来袭之前终于冲破了束缚旋身避过接而飞速向他攻去,在没废太大的功夫将他制住后,沐言把他往地上一扔,也不顾自己身上还在流血的伤口便俯下身拾起了那条血鞭对着焰池阴测沉冷地笑了笑。 她此生最厌被别人抽鞭子,因为那会让她想起某些不太美好的回忆,焰池抽了她五下是吧?那她便还他五十下! 一下一下颇有技巧地抽下去,沐言在估算着他还剩半条命时停了手,而后转身将那些架子上数十种的道具一样一样地给他使了个遍,最后差不多消了气后,她才撇下那不知生死的人离开,当然,走之前她还顺带牵走了焰池身上象征宫主身份的玄火令,这也是之前盛京幻阵中遇到焰泠时,她手上玄火令的由来。 后来根据玄衣的情报中,她得知焰池那人居然还活着,而且也不如之前那般喜欢折磨人,反而是有了一个不能见光的癖好,这个癖好她总结了一下,即是焰池被她狠狠调教了一番后可能从中享受到了某些特别的乐趣,从此抖s转变为抖m。 所以事情就是这么的简单,当然对于焰泠来讲,自己看着长大的弟弟突然转了性子还是那么奇葩特异的性子,估计他的内心也是很奔溃的。 不过,沐言还是不能理解,这跟始乱终弃有什么关系,焰池那货到底在焰泠面前是怎么说的啊?! 不怪她突然地暴躁起来,实在是一天之内连续两次被人在身上打上始乱终弃四个字让她着实淡定不了! 在进行了几番深呼吸之后,沐言终于冷静了下来,对着犹在沉默中的焰泠道:“你自己慢慢思考吧,我们先不奉陪了。”话落,她转身走向清轩准备先将他带回去治伤。 “站住!”焰泠叫道。 沐言冷淡地转过头,“还有何事?” 焰泠环着双臂好整以暇道:“你以为你把我弟弟变成那样,本座就会这么轻易放你走么?” “那又如何?你我武功不分伯仲,打起来也是白费时间。”沐言甚是无谓地说道。 焰泠闻言一顿,低下头沉思了片刻,道:“本座现在赢不了你可不代表日后也一样,约你三月后凌峰山顶一战如何?若到时你赢了,从此大家恩怨一笔勾销;若是本座赢了,那你便要跟本座回去见阿池,你可愿意?” 沐言毫不迟疑地答道:“好。” 漠然地看着那代表麻烦的焰大宫主终于离去,她转身携着兀自怔愣的清轩回了房,至于三月后的比试……呵呵,到时候焰泠能找得到她再说吧。 ------题外话------ 嗯,我猜鱼唇的殿下快要粗来了,大家莫方,么么么(づ ̄3 ̄)づ╭?~ ... 正文 第六十九章 始乱终弃的魔咒(一更) 因着顾忌清轩的内伤,他们便在客栈多逗留了两日,虽然第二天谭璐儿离开之时几人又是不大不小地闹了一番,但在清轩的伤势恢复后,他们好歹也是正式上路出发了,一路上除去一些令人头疼地乱七八糟的事情外,沐言一行人终于也还算是顺利地抵达了连城山庄,在劳烦门前的小厮进去通报后,他们便在门外静静地等候,同时心中对着这山庄也是各有感触。= 沐言仰首随意望着这些建筑,淡淡地想:真是好有钱呐。 安雨兰震惊地咂舌:乖乖!这可比现代那些影视城霸气多了,看看那烫金的大门,都不怕招小偷的么? 袭玉对这些倒是无什么感想,但是看看身边几人皆是一副叹然沉思的模样,她索性也抬着小脑袋装起深沉来。 清轩也不过是随便瞥了两眼,而后便又用一种幽沉诡异的目光继续盯着沐言。 沐言默了默还是没忍住,冷眼看向清轩寒声道:“你看什么?” “我看某个敢做不敢当的胆小鬼,怎么?你是那个人么?”清轩环着双臂挑了挑眉凉声道。 “……滚。”沐言收回视线不再理会他。 他们等了不过半刻钟便见之前那名小厮跟在一看样似是这山庄的管家身后快步而来,管家客气地把他们迎进门后便颇有些歉意地对着沐言拱手道:“实在抱歉,我家主子前几天太过劳累,现今还在休息中,着实不便见人,不知几位可否在厅中等上一等,待我家主子醒了老奴定会立即禀报。” 沐言无谓地微一颔首,有些不解只是让他们等着罢了,这位管家为何看着似有些恐惧之意? 然而管家正是甚为惊恐地想,他家不问世事的主子不知道这位霁云公子的事迹可不代表他也不知道,万一她等烦了待会也一剑劈了他们家大厅可怎生是好?! 在观察了她好一会儿发现其真的没有什么不快,管家才检查了下确定没有什么招待不到位的地方后讪讪地一抹额上虚汗拱手匆匆告辞,顺带思考着一会儿该用什么法子把他家主子叫醒。 ** 浩大的书房内,白玉铺砖的地面上散落着无数书籍账本,而一旁的软榻上正卧着一抹酣睡的身影,用了无数方法未能将他唤醒的管家只能一脸无奈地静候于边上。 眼见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转眼都从日中到了日落,男子还是没有醒来,管家不由焦急地握紧了双手,心中寻思着那位霁云公子会不会一怒之下劈了他们山庄。 恰好榻上的男子翻了个身,露出一张清雅出尘的绝世容颜,如画的眉目此刻安静地闭拢着,白玉无瑕的面容上怎么看都是一派纯真无邪的美好模样。 望着这一幕,管家不由吞咽了一下口水,缓缓地伸出一双有些颤抖的双手渐渐地靠近了那人,然后…… 猛地抓住了那酣睡之人的肩膀大幅度地摇晃起来,惊嚎道:“主子!主子主子——!要命了要命了要命了——!你快醒醒啊醒醒啊醒醒啊醒醒啊啊啊啊啊啊——!再睡下去我们山庄就要被人拆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被摇得睡意全无不得不醒来的男子厌烦地蹙了蹙眉,一双梳云掠月的眸子中因充斥着怒火而多了几分艳惑之意,略显愤怼地瞪着管家不耐地问道:“什么事?”他的声音清魅中又透着极醉人心的温润,再配上刚醒来后特有的沙哑之感听起来甚是迷人。 管家简要地跟他讲述了一遍,男子听后揉了揉眉心,站起身去沐浴了一番才慢悠悠地向着大厅走去。 ** 安雨兰面上的轻纱并没有摘下,透过那朦胧的绢布隐隐能看到一张清丽的绝世面容,然而她的动作却并不如她的容貌那般端庄优雅,斜坐在紫檀镂花椅上的她不住动弹,活像屁股下藏了只虱子般。 大眼来回转了转,她有些撒娇似的抱着旁边沐言的胳膊,嘟囔道:“言言,我不想待在这里,我想出去玩~” 淡淡地地瞥了她一眼,沐言好整以暇道:“之前是你自己一定要跟来的,现在才感到烦了?” “我哪知道要等这么久嘛,那个庄主也真是的!大白天睡什么觉啊,还从中午睡到傍晚,这是猪吧!”安雨兰瘪了瘪嘴,抱怨道。 沐言扫了眼不远处静守的下人,轻训道:“你安分一点,别胡说。” 一旁的袭玉见状也小声附和道:“对啊,兰兰你就听言哥哥的话老实点吧,那边还有人呢!” 嘟了嘟嘴巴,安雨兰颓败地瘫软在椅子上进入装死模式。 沐言目光掠过她又转了回来,淡然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上好的云雾茶细细品味,正要再对安雨兰叮嘱些什么时,却见一玄衫男子蓦然来到她跟前,面色平静眸中却不乏讶异地望着她,似是对她有些熟悉却又不太确定的样子:“你是沐言?” 抬眼疑惑地瞅向他,沐言还不待说些什么,倒是一旁看着这一幕的清轩瞪了瞪眸子,想到了某些事情不由骤然对着那男子惊问道:“难道你也被她始乱终弃过?!” 男子:“……” 沐言:“……” ------题外话------ 听说这本书夙歌才是男主,漓悠是男配呐~咦?那女主角去哪里了o(╯□╰)o 谢谢安迪880和卿卿的花花以及我说的评价,么么么(づ ̄3 ̄)づ╭?~ ... 正文 第七十章 熊孩子出没(二更) 男子眸光略微一闪,瞥了眼清轩又转回来看着沐言,语气颇有些微妙地说道:“虽然我不太明白这位公子的意思,但是……为什么要用‘也’?” 其实他的声音很平静,然而不知为何,众人从他的话里还是莫名感到了一股淡淡的火药味,而且,他们在看清男子的面容后,又不约而同地瞅了眼仍在装死状态中的安雨兰,然后通通诡异地默了。。しw0。 沐言放下手中的茶盏与男子对视了一会儿,顿了顿,她唇角蓦然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接而刻意压低了声线道:“他这是前几天磕坏了脑子至今未好,庄主无需在意他的胡话。” 磕坏了脑子的清轩:“……” 而她刚一出声,那边瘫软在椅上的安雨兰便坐起身略感奇怪地看着她,张了张口有些想问她声音怎么突然变了却被旁边的袭玉蓦然扯住衣袖制止住。 对她打了个别说话的眼色,袭玉才松开她的衣袖转过身有些兴奋地想着他们主子肯定是想要整人了,祝这个庄主好运哈哈哈哈! 闻言,男子亦就是连城庄主祁灏眸中疑惑的神色一闪而过,随意地一颔首,他回身坐于主位上望着众人淡声道:“让各位久等了实在是抱歉,不知几位前来是有何事?” 沐言嘴边玩味的弧度不变,只多了些正色地道:“是在下有一物件想要交给尹老前辈罢了,庄主可否让我见一见她?” 祁灏抚了抚手中茶盏的边缘,淡声道:“若只是物件你自可以交由我,我可以替你送给她。” “这件东西很重要,在下受人所托务必要亲自交予尹老前辈手中才是,望庄主见谅。”沐言话意不变。 祁灏面色微微一沉,静默了片刻儿,他盯着沐言凝声道:“此事我要考虑一下。”扫了眼外面已经暗下的天幕,他接着道:“如今天色已晚,不如你们就在庄上住上一阵,待我考虑清楚自会来找你。” 沐言没什么迟疑地答道:“也好,如此就叨扰庄主几日了。” 祁灏摇了摇头,目光又幽沉地看了她一眼才站起身道:“我还有些事情得处理,你们请随意。”语毕,他转身对着一旁的管家叮嘱了声好好招待他们后便迈步离开了。 望着他逐渐远去的身影,沐言几人在用过管家精心准备的晚膳后便分别被人领到了自己的房间,如此平静地过去一夜后,翌日,安雨兰与袭玉两个丫头终于忍不住了一起嚷着要出去玩,沐言受不住她俩凝聚到一起威力放大了无数倍的魔音,才无奈地逼着清轩陪他们一起出去,自己则是留在了山庄四处逛了起来。 说实在的,连城山庄不愧是江湖上存在了数百年称得上权尊位重的老势力,这里的一砖一瓦虽都被翻新过,但那高墙红阁交错间却都隐现出一种极为古老的震人气韵。 沐言漫步走了小半个时辰,也未走出山庄一半的距离,觉得双腿有些乏了,她见着前方一棵巨大枫树下筑着石桌石凳,索性走过去坐下歇息,顺便拿出腰间的书籍看了起来。 不想过了片刻儿,她突然听到一声声细弱蚊蝇的叫喊从周围传来,疑惑地四下望了望却并未见有人出现。 “喂,我在你上面呢……” 沐言仰首一看,还真见着她顶上叶子错杂的枫树上似有一抹蓝色的小身影正紧紧地抱着树干,离地大概有二十来米左右,难怪那孩子吓得面色苍白,声音也如此细弱,怕是叫唤了好一阵时间都哑了。 她有些好笑地扬声问道:“小丫头,你这是自己贪玩爬到树上还下不来了么?” “我才不是小丫头……哎,你先把我带下去啊……” “我为什么要帮你?” 那孩子呆了一呆,惊讶道:“你看见我这么可爱的小孩子有困难不是应该马上来救我的嘛?!” 沐言弯起嘴角恶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并没有什么爱心。” 那孩子一噎,瘪了瘪唇似乎特别不高兴,有些委屈地瞪着沐言就是不开口求救,见状,沐言俯下身子拾了一枚石子朝着那孩子抱着的树干蓦然掷去。 瞬时,树干剧烈地摇晃起来,那孩子攀附其上随着树梢一起晃荡着吓得一张俊俏的小脸蛋更显苍白,终于忍不住哭着大叫了起来:“呜呜呜~大哥哥快救救我,我害怕呜呜呜呜~” 沐言满意地点了点头,脚尖一点跃到树上将那孩子带了下来,摸着她哭花了的小脸夸道:“这才是好孩子啊。” ------题外话------ 受我老婆的影响,爷发现熊孩子必须得好好管教! ... 正文 第七十一章 熊孩子调教法则(一更) 沐言摸着那孩子的小脸却在下手后便后悔了,只因沾满一手鼻涕眼泪的滋味着实有些渗的慌,不过还没等她自己收手,那孩子便蓦然一把拍开她,沙哑着声音吼道:“你这坏蛋竟然故意吓我,你给我等着!我会报仇的!”话落,她转过身撒腿便要跑开。し 显而易见的,那孩子当然跑不了多远,沐言揪住她的后领将她提回来顺带在她衣襟上蹭了蹭手上的黏腻,似笑非笑地瞅着她道:“你这小丫头脾气还挺爆……” 她话未说完,那孩子便涨红了脸色地打断道:“都说了我才不是小丫头!我是男子汉!男子汉!” 沐言一怔,这孩子不过十一二岁的模样,生得又极其俊秀,一身天蓝色的小衣服也看不出男女样式,还散着一头柔顺的乌发,因此她没多想地就认为这是个女孩子,不过想来也是,哪个女孩子会这么皮? 虽是这么想着,沐言还是讥诮地弯唇道:“男子汉?我倒是看不出来,毕竟哪个男子汉会像你一样哭成个鼻涕虫?” 那孩子面色一僵,当即瞪着她怒嚎道:“我才不是鼻涕虫!你这混蛋混蛋混蛋——!” 沐言眸色一冷,提着那还在‘混蛋混蛋’地叫个不停的孩子就又跃到了树上,且距离更是比之前还要高出近一半,那孩子双脚离地只在一瞬间,当他发现自己又晃晃悠悠地垂在树上时已经吓得发不出声,只拿一双不住流泪的大眼巴巴地望着沐言。 “怎么?不骂了?” 那吓惨的孩子立即如同小鸡吃米似的不断点头,沐言闲闲地道:“那你应该说什么?” “大、大哥哥我错了,麻、麻麻烦你放我下来……”那孩子瞄了眼下方然后面色苍白断断续续地说道,趁着沐言的不快消散后,他立刻扑过去抱住她的腰像一只树袋熊一样挂在了她的身上。 直到沐言再次把他带回地上也不松手,弹了下他的小脑袋,沐言好笑道:“小男子汉,我们已经站在地上了。” “呜呜呜呜~大哥哥我还是害怕哇呜呜呜~” “……别哭了,你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抬起头来小嘴动了动,刚想说些什么便被一道声音骤然打断。 “你们在做什么?” 两人同时侧头看去,却见一玄衫清贵、俊美如画的男子缓步走来,梳云掠月的眸子带着凉意地扫过沐言而后停在她身前挂着的那只树袋熊身上,“越儿,过来。” “哦。”苏越低低地应了一声,有些不甘愿地松开沐言慢吞吞地走到了祁灏身前。 “沐公子,越儿顽皮,若有得罪之处我替他道歉。” 沐言摇了摇头,瞥了眼苏越疑惑道:“不知这位是?” 祁灏淡淡地看着她,一瞬间眸中倾现复杂之色,静默了会儿,他答道:“犬子。” “令郎?”沐言眼角抽了抽,略显讽意地夸赞道:“庄主真是神勇,如此年纪竟有这么大的儿子了么……” 祁灏顿了顿,撇头直接跳过话题道:“沐公子为何在这里?” “随便走走地罢了,不想竟遇到令郎,我便与他聊了一阵。” “原来如此。”祁灏点头,复又看向苏越轻斥道:“你若再如此顽劣,不知上进,那下次我便把你扔到树上挂上三天三夜,知道了么?” 苏越忙不殊地点头:“是是是!爹,我知道了!保证再也没有下次了!” 接下来三人似是无话可说纷纷沉默了下来,苏越看了眼左边的祁灏又看了眼右边的沐言,有些受不了这气氛便动了动唇刚想要说些什么缓和一下却听见那边一阵吵闹声渐渐传来。 寻声望去,只见袭玉和安雨兰每人手中都抱着一大堆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而两人身后的清轩更是直接成了个物架子,东西摞得连脸都看不见了。 ——这是把一条街都搬来了么? “言言你看!我们给你买了好多好玩的呐!”安雨兰将东西堆到石桌上,对着沐言笑嘻嘻地道,转而看着祁灏打了声招呼道:“呦,庄主你也在啊!” 祁灏微一颔首,双眸扫过那些东西嘴角抽了一抽。 沐言斜睨着她,质疑道:“给我买的?” “额……好吧,其实也有不少是我喜欢的哈哈哈哈……”后面的笑声在沐言暗沉的注视下越显越弱,安雨兰瘪着嘴有些委屈地嘟囔道:“你别不开心嘛,大不了我下次不买了……” 看着对方一副受到后妈虐待的模样,沐言抚了抚额无奈道:“罢了,随你。” “嘿嘿嘿!我就知道言言你对我最好了!”安雨兰傻笑起来,还对着她啵了个飞吻,虽然隔着面纱显得有些模糊,但还是看得一旁的祁灏眼眸危险地眯了起来。 “漂亮姐姐,我能和你一起玩么?”苏越瞅着桌上那些玩意儿眼睛亮了亮,随即摆出一副腼腆羞涩的小模样扯着安雨兰的衣袖道。 “呀!小妹妹嘴真甜儿,呐,这些随便你挑着玩!”安雨兰摸了摸他的头,苏越的脸微微一黑,但看了看桌上的东西还是忍住了怒火,拿着一个糖人舔了起来。 见状,沐言起身淡声道:“你们玩吧,我先回房了。” 清轩想要跟上却被袭玉拉住,“哎,你先别走,待会还要帮我们把东西拿回去呢!” 成为苦命劳动力的清轩:“……” 而淡立于旁的祁灏偏头望着那逐渐远去的白衫青年熟悉的身影,眸色不由一深。 ------题外话------ 补完啦,话说……我有点怀疑你们是不是真的想殿下了呢o(╯□╰)o ... 正文 第七十二章 谁来谁倒霉的宴席(二更) 当天夜幕降临之时,祁灏在临沧厅正式设下招待宴,敬业十足的管家喜笑盈盈地将沐言几人一个个地请了过去,他们到场时正见那一袭玄衫清贵无双的男子坐于主位上静静地等待着,直到他们各自坐好后,祁灏才命人端上饭菜,而后执杯向着他们遥敬道:“在下前些日子甚是忙碌,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各位见谅。。しw0。” 沐言举杯回敬道:“庄主客气了,是我等贸然前来打扰贵庄了才是。” “无妨,来者皆是客。”祁灏饮下酒液,随即对着一旁高台上的舞女们比了个手势,瞬时厅内一阵舞乐悠扬。 身着彩色华服的七名妙龄少女交错而立,随着台脚处分别鸣笛抚琴的两名男子的乐声翩翩起舞,且她们纤长飘荡的水袖间竟是染满墨水,在身体旋转移位的同时有序地在台后紧贴墙壁而扑的一块巨大白绸布上勾勒出一道道墨色痕迹。 安雨兰与袭玉两人皆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当然即使是看得这般专注她们也没忘朝嘴里塞东西,也亏得她们面纱都没拿下来还能吃的如此迅速,直把一旁候着的管家看得一愣一愣的,心中寻思着估计没一会儿就得吩咐厨房加菜才是,否则要是让人知道客人来到他们山庄竟然连顿饭都吃不饱,这就要笑掉大牙了! 清轩无语地瞥了眼那俩吃货,用胳膊肘碰了碰沐言,讥笑道:“我说你到底是在哪里遇到的那丫头,如此极品就算了,还连带着把袭玉也带坏了。” 沐言目不斜视地盯着舞女们跃动的身姿,同样看都不愿看那两个丢人的丫头一眼,对着清轩淡淡地答道:“路上捡的。” 清轩怔了一怔,有些哭笑不得地道:“你真是……什么人你都往回捡的么?” “并不是,我看她比较合眼缘而已。”沐言淡声道。 “合眼缘?!你看她这样竟然还能合眼缘?!那丫头除了副好相貌还有什么值得你……”清轩不由低声惊叫道,但话说了一半又蓦然停住,想到之前沐言两次关于始乱终弃的黑历史,他顿时有些忧伤地捂住了心口,自觉已经看透了她那副高岭之花外表下的一颗禽兽之心! 想了想安雨兰有可能就是下一个被她始乱终弃的那位可怜人,清轩突然有些同情那傻丫头了,心塞地脑补了半天,他还是没忍住对着沐言感慨了句:“你真是丧心病狂啊……” 沐言:“……滚!” 此刻酒过三巡,高台上舞女们的作品也差不多是完成了,都说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她们以水袖作出的那幅山水画虽不能说是何等的大气恢弘、震撼人心,但从他们这个角度看过去至少也能称得上清奇秀致、浓淡相宜这八个字了。 众人不由赞赏地鼓了鼓掌,舞女们福身准备退下,在下高台之时,其中一位少女似是突然崴了脚,双手或是出于本能反应的挥舞了几下,瞬时那浸满墨汁的纤长水袖在无掌控的情况下陡然甩出一大片墨液出来,方向恰是对着沐言那桌。 沐言反应极快地抽起一张大号圆盘挡在了面前,而清轩则是早有预备地侧身退到了一边,不过剩下的两个一直没住嘴的丫头就没那么好运了,两人轻薄的面纱上因沾满了浓稠的墨液而紧紧地贴在脸上,乍一看去简直像糊了一张黑布在脸上一般。 祁灏见状眸中莫名闪过一丝气恼,而后瞪向那名出错的少女,怒斥道:“怎么一点都不小心?还不快去道歉!” 那名少女也是吓得不轻,当下便惊慌地跑到袭玉她们身前不住地对不起,就差没跪下哀求原谅了。 安雨兰扯下面纱难受地抹了把脸上的墨汁,心里本来泛起的微薄怒火却在看着那少女的甚是可怜的模样时便消散了,只对她无奈地笑了笑挥手示意自己和袭玉两人没事,虽然那笑出来的一口白牙配着乌漆墨黑的脸蛋看起来颇为渗人…… 祁灏让人带着安雨兰和袭玉下去梳洗,后又似是极为生气地狠狠责罚了那名少女。 这时,又有婢女端着一盘雪莲银耳汤缓缓走过来,在路过沐言身后时似绊住了脚,顿时一大碗汤向她身上撒来,然而沐言正巧见到安雨兰刚才的座位下掉了块玉坠便过去俯身拾了起来,转身后看见的即是被泼了一脸头上还顶着几根银耳的莫名中枪的清轩。 顿了顿,沐言探慰地问道:“……你还好么?” 清轩愤愤地站起身扒拉掉头上杂物,怒声道:“我不好!一点都不好!”语毕,他便跟着早已静候在旁的管家去房间换洗。 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了霉,沐言顿时站起身对着祁灏道:“今晚多谢庄主款待,天色已晚,在下先回去了。”她走路时特别扫视了一眼周围,确定室内不会再有什么突发意外发生后才迈步走了出去。 然而在她一只脚踏出门槛后…… 瞅着自己胸前湿透的衣衫,再看了眼面前拿着个水盆似乎特别抱歉的苏越,最后转身望着那主位上笑得莫名有些诡异地男子,缓声道:“看来我也得去换洗一下了……” 祁灏站起身走到她身边,轻笑道:“正好这片区域的房间不多了,沐公子就去我房里沐浴吧。” 沐言:“……”她深深地怀疑之前的一切都是他搞的鬼! ------题外话------ 补完啦~ 谢谢安迪880以及高冷男神墨子轩i的花花打赏~么么(づ ̄3 ̄)づ╭?~ 另外,群号是想进来玩的小伙伴欢迎加群啊~\(≧▽≦)/~ ... 正文 第七十三章 殿下,你装上瘾了吧?(一更) 沐言随着祁灏来到他房间时,不谈周围多华美阔绰,放眼望去只见那四方浴池上早已是热气蒸腾,一系列的洗浴用品及换洗衣物也有序地摆放在一边。<し “……你不会早就准备好了吧?”沐言斜睨着他,语气甚是怀疑地道。 祁灏摸了摸鼻子,虚声道:“没有,我只是刚让人弄好而已。” 沐言弯唇讥诮道:“贵庄的人还真是迅速啊……” “咳,一般罢了……沐公子还是快些去换洗吧。” 沐言伸手抚上衣襟,冷眼看着他,道:“我倒也想快些,不过……庄主不准备出去么?” 祁灏嘴角扬起一抹友好的弧度,在那清雅出尘的面容上怎么看都是一派单纯无邪的模样,“我留下来可以帮你洗啊……” “不必了,你出去。”沐言拒绝地很干脆。 “为什么?你不会害羞吧?” “出去!” “……”祁灏本还想说些什么,却在沐言的呵斥之下不得不转身慢搓搓地离开,背过身后不由怨念地扯了扯唇。 “你是乌龟么?这么慢?”沐言实在忍不了他那龟速,出声轻讽道。 祁灏步伐一僵,随即才大步走了出去,关上门前还不忘低低地轻哼一声。 无奈地摇了摇头,估算着时间,沐言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收拾了个干净,在换衣服之时对着那完全合身的大小不由抽了抽嘴角,而后刚套上外衫还未来得及扣上衣带便敏锐地察觉到某个方位的动静,随意地一笼衣衫,沐言拿着面具罩于脸上后便从窗户口掠身翻了出去。 ** 祁灏在门外转悠了许久,听着里面的水声沉思地蹙着眉,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没忍住来到房间侧方凹凸面相对较多的地方撸起袖子爬了起来。 山庄的房间一向建得高梁玄阔,他那点轻功用起来着实有点费劲,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想偷窥的决心,因此在摔了四次后,他还是顽强地捂着屁股爬到了房顶,小心地掀开一块青瓦后,他对照着方位走到了浴池上方的位置又掀开了一片,然而入目看去透过浴池四周垂着的长绸轻纱却并未见着人影。 有些奇怪,祁灏又接连掀了数块青瓦,转眼间他蹲着的身前已经现出了足有一人宽的空洞。 “咦?人呢?”他低声呢喃着,却忽然听到自身后传来的一句轻声的疑问。 “庄主大人,您这是在做什么呢?” 祁灏被惊了一下,回头看去却见那衣衫此时颇为凌乱且身上还浸着水汽的人不就是他找了良久的目标么…… 抿了抿唇,祁灏甚是淡定地回道:“……我在赏月。” 瞥了眼上方暗沉无光的夜幕,沐言讽斥道:“赏你个头!”说罢,她站起身一脚将那兀自装冷静的人狠狠地踹了下去! 随着“噗通——!”一声,祁灏便从他自己造出来的洞中掉入了浴池中,瞬时砸起了一大片的水花,他吐了几口嘴里的洗澡水看着那同样跳了下来正站在浴池边上的人,淡定地问道:“沐公子,你这是作何?” 沐言似笑非笑地瞅着他然后上前又一次将他踹入了池底,接而恢复了本音地道:“殿下,你还真是装上瘾了啊?” “……”祁灏从水中站起身抹了把脸上的水滴,抬眼扫过去扬声道:“你这混蛋还不是一样在装!” “我不是看你玩得挺开心,陪你一起的么?” 祁灏呸了她一口,叫道:“我看你是做了心虚事才不敢承认自己的身份吧?!” 沐言悠然地蹲下身子平视着他,淡声道:“我怎么不知道我做了什么心虚事?”她话音忽而一转,“况且,就算我做了又为何要心虚?我们有什么关系么?” 祁灏噎了一下,蹙着眉怒骂道:“你这混蛋混蛋混蛋——!” “你跟你儿子还真是一个德行啊……”沐言慢悠悠地系上衣带说道。 “……谁说那是我儿子了?” “之前不是你自己说的么?” 祁灏爬上池边坐着,打了个喷嚏道:“他是我师父遗留在世的孙子,我就拿来当儿子养了。” 沐言轻叹了一声:“当你儿子也真是他的不幸啊……” “喂,你说什么?!我有这么差劲吗?!”祁灏蹙着眉嘟囔道。 “有。”沐言回答地很认真。 祁灏面色一黑:“你走!” “好的,我走了。”沐言应了句而后转身竟是真的准备离开了。 见状,祁灏不由又喊道:“你站住!” 沐言无奈地回身看着他,“你怎么那么多事?” “你还没告诉我你之前都去哪了呢?”祁灏眨巴着眼静静地瞅着他,那张没了艳惑妆容的脸蛋此时呈现的是一种清雅无邪的俊美,尤其是那双抹去眼线勾勒的痕迹后的眸子竟是类似猫眼的圆润,故而认真看着人的时候显得特别乖巧。 沐言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只觉得他这副样子让自己特别地想去蹂躏…… 控制了下自己有些发痒的魔爪,沐言玩味地笑了笑,道:“我去哪里跟你有关系么?”虽是这么说着,但是想起了自己回谷的真正目的,沐言又看了眼祁灏已经湿透的衣衫干脆走了回来,对着那有些恼怒地人说道:“你起来把身上擦干净,然后脱了衣服躺床上去。” 闻言,祁灏蓦然自耳尖处红到脸蛋,双手惊悚地捂着嘴巴瞪着她:“你想干什么?!” 沐言:“……”这二货能不能别一副要被强了的表情! ------题外话------ 我改完啦~么么么 谢谢兜兜的花花以及安迪880的~打赏,么么(づ ̄3 ̄)づ╭?~ ... 正文 第七十四章 活该欺负你(二更) 在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压下心中强烈地想要家暴的念头后,沐言瞅着他那副极其羞涩惊恐娇弱可怜似还有些熟悉的小模样,忽而缓步走过去停在他跟前弯唇玩味地笑道:“你猜我想干什么呢?” 祁灏抬眸看着她那流云面具下颇为邪气的笑容不由立即惊嚎道:“不管你想干什么我都不同意!”嚷完他看着沐言并没什么反应的神情,顿了顿,又小声嘟囔道:“……其实,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才不要在下面……” 一字不漏地听到的沐言眉心跳了跳,接而有些哭笑不得地蹲下身子拿食指狠狠地戳了下他的脑袋,轻斥道:“你脑子里装的到底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别废话,给我老实躺床上去!” 见他还不动弹,沐言直接起身将人提到卧室粗暴地扔在了床上,而后冷声道:“限你十下内脱完,不然我就代劳了。=” “可是我还没准备好……”祁灏钻到被子里把自己裹成了蚕茧状,扬声反驳道。 然而沐言并没有理会他,开始一下下地倒数了起来:“九……六……三、二、一。”声落,沐言便一把扯开被子点了他的穴道将其放平在床上,而后快速地扒光了对方衣物,当然,她还是留了条亵裤给对方的。 从袖中拿出一排银针放到旁边的烛火上一根根地烤过后,沐言才低头叮嘱他道:“我要帮你疏通经脉,你不许乱动听到没?” 祁灏默了默,怎么跟想象中的不一样…… 虽然心中莫名有些小失落,但他还是示意自己了解地眨了眨眼睛,然而当他被解开穴道恢复自由后,开口的第一句便是:“你怎么脱人衣服这么熟练?!” “……”沐言有些无言以对,瞥了眼对方许久不见的炸毛模样,好笑道:“这不是重点吧。” “当然!重点就是为什么我被你看光了,你却不给我看光呢?这是很不公平的!你应该……”祁灏安静地躺在床上,身体倒是一动不动,只是那红润得有些过分的双唇里却不停地巴拉巴拉道出一一大堆废话。 最后沐言总结地问道:“所以你是也想脱我衣服?”见他对着她摆出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沐言毫不掩饰自己的鄙视之意,不屑道:“等你有了那个能力再说吧!” 祁灏:“……你这是欺负人!” 沐言闲闲地道:“谁叫你好欺负?”瞅了眼那人瞬间气闷的模样,又接着淡声道:“想要不被人欺负就快点强大起来,别一天到晚跟个孩子似的,亏你还把苏越当儿子养,你们在一起简直就是两个为祸人间的熊孩子。” 见他沉默下来,沐言正色道:“我开始施针了,可能会很痛,你忍着点。”话落,她便寻着穴位一处处地扎了下去,与之配合的内功顺着银针注入体内一点点疏导着那些错位的经脉,在遇到杂乱增生的虚脉时更是会直接化为利刃切除掉那些,如此一来,祁灏便不可能感觉不到疼了,但他此刻除了面色苍白了些之外竟是强忍着一声不吭,倒是让沐言有些讶异。 足足耗了半个时辰,沐言才收回内力拔下银针,算是完成了第一次施针,距离下一次得间隔一个月,而她还需要替他施针六次,这样算来,半年内应该就能修整好他的身体了。 将银针放回袖中,沐言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惫地对着床上那因刚施过针而特别虚弱的人道:“你先休息,我回去了。” 自施针前听到沐言说得那番话后就开始沉默的祁灏目光隐测地望着她离去的身影,抿了抿疼得泛白的双唇,最终阖上双目似是沉沉睡去。 ** 沐言本是要回房间,却在路过临沧厅时隔着窗子看见有人鬼鬼祟祟地在里面摸上摸下,她不由蹙着眉走近一看,却见安雨兰匍匐在桌椅下似是在找着什么,一身白裙都沾上了不少灰尘。 “阿兰?” 安雨兰闻声回头,看见她站起身子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言言,你怎么来了?” “我恰巧路过。”沐言淡声道。 “噢,这样啊……”安雨兰虽是跟她说着话,一双大眼却还紧盯在地面上四处巡视着,面上隐隐透着些焦急惊慌之色。 沐言走到她面前,扬了扬手中东西,道:“你是不是在找这个?” 安雨兰眼睛一亮,将玉坠拿到手里反复摸了摸,惊喜道:“原来被你捡到了啊!太好了,我还以为再也找不到它了呢!” “你很在意它么?”沐言眸光闪了闪,轻声问道。 安雨兰闻言一僵,抓了抓头发憨笑着,“其实也没有啦……” 沐言打断她道:“阿兰,有些事情不要太固执,顺从自己心中所想才会对你、对他都好。”语毕,她拍了拍安雨兰的肩膀转身离去。 独自留在原地的安雨兰一向嬉笑的面容此时竟无比安静,只眸带思念地看着玉坠上那一个小小的‘慕’字,更或者说是透过玉坠看它原本的主人。 静默了片刻儿,她有些委屈地呢喃道:“不该固执么……可是明明是他嫌弃我的啊,那我还留着碍他的眼干嘛呢……”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她最终轻叹了一声缓缓离开。 ------题外话------ 呐/(tot)/~突然停电了,文档碰写着呢就没电了,又再码了一遍的我要去死,别拦我/(tot)/~ ... 正文 第七十五章 尹湉的自述(一更) 翌日,沐言通过询问管家在书房找到祁灏时,正见他俯于桌案前执笔似在画着什么,嘴角那抹微微扬起的弧度怎么看都有种愉悦甜蜜之感,身心专注地甚至没发现她的到来。看小说到网 看着他一副思春的模样,沐言不由好奇地问道:“你在画什么呢?” 祁灏乍闻她的声音惊得笔抖了一抖,随即扯着一旁白纸迅速地盖住了他的画作,最后摸了摸鼻子低声道:“我就随便画画……哎!你别看……” 他越藏着沐言就越想看,因此趁着他不注意便一把将画抽了出来,一边躲过那人还想拿回去的动作一边展开仔细地看着,然而那上面在被刚刚白纸盖住又经摩擦时便已经糊成一团,她瞅了半响也最多看出那可能是一个人形,不过她是真的看不出来那是什么人了…… 有些遗憾地将画还给对方,却见祁灏看着那画上模糊的一团似松了口气的样子,当然眸中还是有些心疼,估计是因为作了半天的画在即将完成之时却被她打断了。 沐言头一次对着他有种心虚之感,尴尬地扯了扯唇,她正声道:“抱歉。” 卷起画作放在桌案上,祁灏回身目光复杂地看了她几眼,声音低落地道:“算了,没事。”语毕他见室内气氛有些凝重起来,又问道:“你来找我何事?” 想起目的,沐言面色一肃,问道:“尹老前辈是你什么人?” 祁灏看了她良久,才回道:“她是我外祖母。” 沐言心下暗道果然,沉思了片刻儿,她抬眸试探地问道:“我能见见她么?” 静默了一会儿,祁灏微微点头,走到门外对着她道:“你跟我来。” 沐言随着他向西走了大半个钟头来到一处庭院中才停下来,这里地方宽阔,入眼看去只见一片泛着药味的池塘,边上正在喂鱼的庄人看见他们恭敬地福了福身才渐渐走开。 祁灏顿了顿又接着往院子深处走去,沐言默默跟地着他,直至来到最终的那处,她才不由惊讶地沉了面色,只见那干净方阔的低台上建着一拱形墓冢,前方一块竖碑上只用朱砂写着四个大字——尹湉之墓。 缓了缓心神,她问道:“尹老前辈是何时去的?” 祁灏回道:“三年前,郁疾而终。” 沐言沉默。 祁灏走到墓前拍了下碑后的凸点,从打开的暗格中拿出一本手札地给沐言,道:“她曾经说过,若有一天有人替清忆而来,便将这个交给对方。” 闻言,沐言缓缓翻看开来…… ——(图案:伤心)都一年多了,师兄怎么还不来找我呢,而且连封信也不写给我……算了,他不来找我我就去找他嘛! ——(图案:忧愁)为什么天阑山这么远啊,钱都用光了,包子都买不起,好饿啊…… ——(图案:开心)唉,今天做了件错事,没忍住到别人家中偷鱼吃了,那些鱼看起来很珍贵的样子耶,不过确实也很好吃……屋子的主人回来了,虽然他很生气地打了我屁股,但是我知道他是个很好的人,而且是除了师兄外我见过最好看的人呐,嘿嘿……他对我可真好,不但留我住宿陪我聊了好长时间的天还给我准备了盘缠和马匹,等我找到师兄回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他! ——(图案:流泪)师兄怎么骗人呢,不是说最喜欢我的嘛,为什么却穿着红袍娶了别的新娘子呢,感觉心里好难受啊…… ——(图案:愉悦)今天那个曾经帮过我的好人竟然来找我了,虽然我没怎么笑但我其实很开心呢,不过我也好愧疚,因为上次回来后我确实把他忘了呢…… ——(图案:羞涩)清忆总是来找我,还给我带好多好玩的好吃的,他对我真好,再这样下去,我怕我都要喜欢上他了呢…… ——(图案:高兴)今天终于及笄啦,爹爹还有好多人都送了我礼物呢,不过我还是最喜欢清忆送我的玉簪,我看到他手上好多伤口,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对了,他还说喜欢我呢!突然就说了我有点害羞呐,嘿嘿,还是再等几天我再告诉他我也喜欢他好了。 ——(图案:忧愁)今晚清忆莫名其妙地就来了,还淋了一身的雨,也不知道会不会生病呐……不过今晚他好奇怪啊,我怎么觉得他最后好像很伤心的样子呐……唉,男人的心真难琢磨…… ——(图案:着急)从未想过还有再见到师兄的这天,而且他居然还说要娶我,真是好笑……怎么办,爹爹竟然答应了我的婚事,还把我关了起来……清忆怎么不来找我呢,我一个人好害怕啊…… ——(图案:坏笑)今天我还是逃出来了,到清忆家中时他还没回来,我坏心一起便又烤了他的鱼,哈哈,不知道他回来看到会不会又要打我的屁股呢…… ——(图案:幸福)清忆瘦了好多呐,还喝得醉醺醺的,我不喜欢他种颓废的样子,他应该要向以前每次拍着我的头对我讲述一堆大道理时意气风发的模样才好看嘛……对了,我跟他说一起私奔吧,他竟然呆住了,不过这样也挺可爱的哈哈……等到两月后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了,想想真开心呐…… ——(图案:流泪)我曾经很喜欢师兄,我也知道师兄现在很爱我,可是他最不该的就是和我错过了三年且让我爱上清忆啊……我对他说让他取消婚事,但是他却生了好大的气,还强要了我,我的身子都不干净了,这样的我怎么能去玷污清忆呢…… ——(图案:伤心)今天大婚,我看到了清忆,还跟他说了好多伤他的话,他一定很伤心的……可是我不仅已经不洁了还怀上了师兄的孩子,这么脏的我连碰都不敢他了……清忆那么好一定会遇到一个很爱她的女子,愿他能幸福一生。 ------题外话------ 补完了/(tot)/~ 谢谢卿卿的花花、安迪880的打赏,么么(づ ̄3 ̄)づ╭?~ ... 正文 第七十六章 迟来的话语(二更) 手札翻到了这里便是空白一片,沐言一连翻到最后才在末页上面见到尹湉留下的嘱咐:“我不知道你是谁,但如果你已看到这里,那么请替我向清忆带一句话,作为替我传话的谢礼,我便送你一件我最宝贵的东西。网 在这本手札的封面夹层中藏着一张药方,药名及效用上面都有,但你在记住上面的内容后定要立即毁掉它,否则到时惹来杀身之祸便不能怪我了。 其实说到底,当年导致我和清忆分别的正是这张药方,若不是因为我要回庄将它交还给爹保管,又怎会发生后来那些事…… 现在想到那时中毒醒来,师兄跟我说清忆为了那张可能在山庄的药方杀了我爹时,想着清忆平时对医术的痴迷,我竟然相信了他,甚至还去找了清忆拿剑指着他想要进行可笑的报仇,即使最终没下手伤他,我却还是对他说了那么伤人的话…… 要不是后来遇见当年陪着清忆一起去雪山的护卫家属,知道那两个护卫在回来之时遇上雪崩身亡因此未将药草送回来,而师兄知道了可以用亲属之命相救时才杀了我爹污蔑给清忆,恐怕我这一生都要怨着清忆了…… 不过我想他现在一定已经子孙成群,福享晚年了吧,更或许,他早就忘了我了…… 但是出于私心,我还是想着如果他还记得我,那么请你告诉他,我从来都不恨他,更不会觉得他傻,这些年来我过得很好,请他不要担心;我与他此生无缘,也不将奢求来世,只愿他能一生喜乐无忧,最好,再也不要遇到像我这样祸害他的丫头了…… ——尹湉,绝笔。” 合上手札,沐言面带肃意地走到墓前深深地鞠了三躬,然后将盛着玉簪的方盒放在了碑前的供台上。 祁灏来到她身旁,眸带怀念地望着墓碑,轻声说道:“外祖母不愿承认自己身为他人妻的身份,故而临终前嘱咐我在她的墓碑上只刻着她的名字,仿佛这样她便永远是那个等待她爱的清忆来迎娶的小丫头了。 而院前的那片药溏曾经亦是她亲手置办的,当时我问她为何要弄这样一个地方,她笑着说那是她欠了某个小气鬼的,只可惜她再也没有机会还给他了…… 其实小时候我一直都住在庄里,每天陪着我的也只有外祖母和管家,外祖母去世时,我陪在床边看着她心中很难受,但是她却笑了,那么多年中我第一次见到她笑时不带忧愁,似乎终于放下了一直牵念的事情。” 沐言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至少尹老前辈逝前终是解脱了,你别难过了。” 沉默地颔了颔首,祁灏转过身子目光幽深沉郁地凝视着她,缓缓开口道:“我发现……” 沐言等了许久也不见他接着说,不由疑问道:“什么?” 祁灏接声道:“你比我矮!”语毕,他还似肯定地点了点头。 “……”静默了片刻儿,沐言一双隽逸的桃花眸危险地眯了起来,而后蓦地抬手一巴掌狠狠地呼在他脑袋上,冷声道:“许久不见,你胆子倒是肥了很多啊!” 祁灏捂着脑袋不满地叫道:“我说的明明是事实……” “事实就是你给我闭嘴!”沐言又一巴掌呼他头上,然后冷然地转身离开。 祁灏默默地跟上,晃了晃有些晕的脑袋嘟囔道:“竟然真生气了,小气鬼……” 沐言骤然停下,回头语气森寒地道:“你说什么?” 祁灏立即猛地摇头:“没没没没没什么——!” 冷凝地盯了他半晌,沐言才转身彻底走开,一路回到大堂正见安雨兰和袭玉几人互相嬉笑着追打皮闹的,而苏越更是因跑得太快完全收不住势地扑向门边。 沐言一把逮住他拎到面前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不知是不是因为初次见面沐言给他的印象太恐怖,跟个皮猴似的苏越一见到她就变得特别乖巧,挠了挠下巴,他有些腼腆地笑道:“我在和两个姐姐玩游戏呐!” 安雨兰跑上前来抓着她的手臂晃道:“我们在玩老鹰捉小鸡呢,很好玩的!言言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玩啊?” 沐言眼角抽了抽,随手将苏越放下来,微微提了声调地道:“老鹰捉小鸡?” 安雨兰欣然点头:“对啊对啊!” “你们玩去吧,我就不参与了。”沐言冷淡地偏过头,果断拒绝。 “……好吧。”安雨兰失落地应了句,转身又跟袭玉俩带着苏越一起疯了起来。 无奈地摇了摇头,沐言转过身正见管家来到祁灏身边似在说着什么,敏锐地听到了几个熟悉的字眼,她不由走上前去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管家看到她下意识地面色一肃,回道:“临安秦家发来喜帖,称半月后将为长子举办婚事,我正在问主子要不要去。”语毕,他顺势询问地看着祁灏。 祁灏表情淡淡,开口刚说了个‘不’字便听沐言一口答应了下来,于是他看向管家,清声道:“去。” “……”管家抬眸疑惑地瞅了他一眼,如果他没听错,刚刚主子是想拒绝的吧?他家主子什么时候对沐公子这么言听计从了? 不过这还不算什么,只见沐言听到祁灏的回答后,略显愉悦地摸了摸他的头,温声道:“乖。”而他家主子被人当成宠物一般地对待竟然没有生气,反而那面无表情的小模样看着还挺乖巧。 管家心塞地捂住了心口,他觉得他老了,已经看不懂这个世界了…… ------题外话------ 补完啦~么么(づ ̄3 ̄)づ╭~谢谢卿卿的花花~ ... 正文 第七十七章 你们的肚子有何区别(一更) 秦家作为临安的第一世家,在整个江湖上亦是排的上号的,故而这次前来庆贺观礼之人多不胜数,其中更是有不少人都来自于江湖名门大派之中,所幸这秦家别苑占地广阔,层楼叠榭,倒也安置得下这么多人。》し 沐言他们到了之时,秦家门外已经停了许多辆马车,而家主秦槐正带着即将成婚的长子亲自在门口招待着来客,那张算得上白净秀气的面容上不断地带着愉悦而满意的笑,连鼻下的两撇八字胡都笑得一颤一颤地好似下一秒就要掉落下来。 秦槐在送走了上一批宾客后看到他们时连忙迎了上来,那双隐含精光的细长眼睛在瞄到祁灏时不由亮了亮,“哎呀!万万没想到庄主竟然愿意前来,在下真是荣幸至极呐!庄主快快请进,想必一路上舟车劳累辛苦了吧,在下已备好上房供您休息。”语毕,他便吩咐长子秦恺上前领路,不过他们等待许久却也不见祁灏有动身的意思。 “庄主?您……”秦槐忍不住疑问了句,却见面前玄衫男子忽而转首看向别处,略微好奇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秦槐不由微微一愣,那缓步走来的青年堪称气度凌然,风姿卓绝,只不过那身一尘不染的白衣还有那张流云面具怎么那么熟悉…… 祁灏蹙了蹙眉,“你做什么去了?突然走开也不说一声。” “没什么,随便走走罢了。”沐言拂了拂衣袖,淡声道。 这时,怔忪良久的秦槐终于回过神,对着她试探性地问道:“这位可是之前武涛盟上的霁云公子?” 沐言眸光闪了闪,语气略显轻扬地道:“秦家主不欢迎在下么?” “不敢不敢……您请进!”秦槐一震,悄悄地抹了把汗,连忙驳声道。 沐言又盯了他和一旁的秦凯许久,才微一颔首抬步进去,祁灏跟上她有些纳闷地问道:“你总盯着他们看干嘛?”他是真疑惑了,别以为他没看出来沐言眼底那种看猩猩似的兴味。 “我有点好奇罢了。”沐言回道。 祁灏感觉更加奇怪,“你好奇什么?” 沐言默声走了一会儿,直到确定周围没什么人才转头饶有趣味地看着他,淡笑道:“我在看能让男人生孩子的女人以及被男人生下来的男人有什么特别之处。” 把她的话翻来覆去读了几遍,祁灏才蓦地低声问道:“你是说秦槐是女人,他们是凤音国的人?” 沐言摸了摸他的头,夸赞道:“不错,殿下倒是变聪明了。” 祁灏没在意她的动作,静默了片刻儿,暗自揣摩着凤音国的人跑到他们白霖的地界安插势力绝不会是无聊之举,秦家不过数十年便发展得如日中天,且和多方势力皆有所接触合作更是友好,渗入江湖的痕迹早就不止是旁枝末节,此般下去,想必再过数年,秦家就是一朝跃为江湖上举足轻重的世门也不足为奇,如此看来,凤音国的心思已不难猜。 这般想着,他抬起头来想要问些什么,却见沐言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肚子。 祁灏不由捂着小腹,轻斥道:“你看什么呢?!” 沐言无辜地眨了眨桃花眸,清声道:“我只是看看会生孩子的肚子和不会生孩子的有什么区别而已,你别紧张嘛……” “没想到你还挺无聊。”祁灏无奈地抽了抽嘴角。 沐言沉默,她前生的世界里可没有会生孩子的男人,到了这里当然不如土著人民接受得快…… “算了,你先告诉我这些是不是父皇跟你说的?”祁灏偏头疑问道。 “差不多。” 祁灏了解地点了点头,环臂闲闲地道:“所以你才会来秦家的么,这么说来,你是想要做些什么了?” 沐言颔首:“没错。” 祁灏继续说道:“难怪你让袭玉他们留在山庄里,是怕到时候有危险顾不到他们吧?不过我好奇的是,清轩的武功明明挺高的,你怎么不让他一起来?” “清轩武功高强心计却不够,我的目的可不是暴力硬抗。”沐言答道。 顿了顿,祁灏轻笑道:“那你拉着我来作何?” 沐言抬眸看着他,嘴角轻扬道:“据我所知秦恺的婚事只是个引子,秦家到时定会搞出些事情引来更多的人,其中或许还有陪着他们演戏的同伙,而他们想要做什么半月后也就知道了。 不过我们现在当然要提前准备,玄衣说过秦家别苑的地下有条通至阎珩山的地道,虽传说阎珩山中有食人的怪物,不过估计也只是个传说,到时遇到紧急情况,我们自可通过地道离开。 于是,你不是精通阵法么?我记得上次焰泠的幻阵就挺能困人的,那种程度你能做到么?” 祁灏静静地听着,了解了她的大概意思后回声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蓦然,他话音一转,“别拿焰泠那种小手段跟我比行么,也太侮辱我的能力了!” 沐言弯唇笑道:“是么?如此当然最好,那么接下来便要一起合作了,我的临时搭档?”语毕,她伸出手掌。 祁灏挥手一拍,扬着下巴欣然地点了点头:“好。” ------题外话------ 我补完啦~~\(≧▽≦)/~ 谢谢18339061127数字君的花花,么么(づ ̄3 ̄)づ╭~ ... 正文 第七十八章 勾搭美人(二更) 当天,沐言在搜寻了秦家一天都未找到那条地道的入口后,便干脆趁夜去秦槐的书房查探了一番,不想这秦槐还是个警惕的,她找了良久愣是一点脏迹都没发现,再次扫视了眼室内确定无果后,沐言思索地笼着眉头,转身正要离开却听几道脚步声渐序接近,收回散乱的思绪,她脚尖蓦然一点身旁朱漆圆柱跃到头顶梁木上敛息等待。《 两名家丁手中拎着灯笼地推门进来,各自巡视了一周后,其中一名个子较矮的人懒散地往地上一坐,捶着腿向另一个子高的人抱怨道:“娘的!累死老子了!周恒那个老不死的,不就是得罪了他点,至于让俺俩值夜一个月嘛?!” 高个子面容平板冷肃,双目依旧察寻着室内的可疑之处,没什么情绪地对着那矮个子道:“你别乱说话,这些天人多,老爷特意吩咐周管事让我们警惕些。” 矮个子不屑地撇了撇嘴,“不就是大公子成个亲?至于搞得像迎接天皇老子一样地严肃吗?” “这不是我们该管的了,你别那么多废话,歇够了没?快点起来,南厢房那边我们还没去。”高个子走过去踢了踢他。 “行行行!起来就起来呗!”矮个子站起身拍了拍屁股,突然又叹了口气地道:“唉,大公子都要成亲了,俺却连小姑娘的手都没摸过呢,啥时候俺也能讨房亲事啊……啧啧,不求像二小姐那样漂亮,能长成厨房小翠那样的也行啊!” 高个子冷声道:“别做梦了,快些去和我巡视完南区还能抽点时间睡会儿,明天二小姐回家后也许你还有点精力挤到前面看两眼。” “也是啊,到时候俺挤到前面伺候着,说不定二小姐就看上俺了呢!”矮个子眼睛一亮,立即拉着身旁的人匆匆出去了。 沐言翻身落下来,想着刚才那俩家丁的话,她忽然勾唇一笑向祁灏的房间掠去。 此刻已是二更时分,祁灏脱下外衣吹灭了烛火坐到床边还不待躺下,突感面前阴风一吹,再抬眼看去身边已是站了道黑影,他惊得下意识就出手袭去却在感觉到那熟悉的气息时又生生停住。 嘴角不由抽了抽,祁灏低声叫道:“你大半夜地不睡觉突然跑来吓什么人?!” 沐言走到桌边将烛火重新点燃,回身道:“我没有吓你啊,是你自己胆子小。” 祁灏一点都不想大半夜地和她争论胆子到底小不小这个话题,伸手揉了揉犯困的双眼,他问道:“你有事不能明天说么?” 沐言看他困得慌,大度地笑了笑,道:“没事,你不用多说话,我说完你只要答应就行。” “那你说吧。”祁灏点头。 沐言:“今天我搜寻了一天都没有找到地道入口。” 祁灏:“哦。” 沐言:“秦家二小姐秦晶明天回来,中途会路过人烟稀少的碧阳道。” 祁灏:“哦。” 沐言:“以凤音国女尊男卑,传女不传男的习惯,除了秦槐外她就是第二个最可能知道入口在哪的人了。” 祁灏:“哦。” 沐言:“所以明天你去勾引她。” 祁灏睡眼惺忪,还是:“哦……”片刻儿,他突然晃过神来,惊道:“哈?!” 沐言肯定道:“嗯,你没听错。” 祁灏想了想,大概能明白她的用意,不过……“为什么是我?你怎么不去呐?” “因为我不方便露脸啊,在这个看脸的世界不露脸哪能追到美人?”沐言坐于桌边倒了杯茶,淡淡地道。 祁灏语气不明地凉声道:“你没露脸不还是一样把谭璐儿迷得要死要活?” 沐言面色骤然一冷,斜睨着他寒声道:“别废话,叫你去就去。” “我不会,我也不去。”祁灏躺在床上背过身把被子朝头上一捂耍赖皮道:“我要睡觉了,你走。” 沐言走过去坐在床边,伸手扯了扯他的被子没扯动,她好笑地道:“你不会我可以教你啊,但是你必须要去。” 祁灏默不作声,决定将装死进行到底。 沐言拍了拍他的头,温声道:“算了,你现在先好好睡觉吧,养好精神了明天给我努力地勾搭秦晶去,对了,听说秦晶可是临安第一美人呐,你牺牲一下又不吃亏,当然……”她话音忽而一转,修长的手指透过薄被精准地找到他的耳朵危险性地捏了捏,接着道:“要是明天见不到你的话,你就仔细想想自己的下场吧。” 确定沐言已经离开后,祁灏掀开被子黑着俊脸坐起身来,捂着生疼的耳朵发泄似的瞪向似乎从未有过动静的房门,半晌,他还是没敢真的逃跑,气闷地哼了声后,他终是颓败地瘫在床上进行黎明前最后的挣扎。 ------题外话------ 呐,殿下不扮女子时是不会太女孩子气哒,然而这并不能改变他鱼唇的本质,但是鱼唇是说的性格并不是指智商呦o(╯□╰)o 所以宝贝们儿看到他变正常了莫方,因为根据帅不过三秒定理来说,蠢作者是不会让他正常太久哒蛤蛤蛤蛤~\(≧▽≦)/~ 另外说明一下,本文主感情向,男女主感情随着剧情一点点发展,现在的他们相处模式更偏向于好兄弟好损友这类,嗯,解释完毕,蠢作者要去歇一会儿了o(╯□╰)o宝贝们儿晚安~ ... 正文 第七十九章 摔了美人(一更) 翌日辰时三刻,城外碧阳道侧不远处的一顶小山坡上,两道同样修长挺立的身影正微微俯下身子靠于坡壁前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下方道路。。 凝神看了一会儿,身着玄衫的青年突然伸手扯了扯旁边白衣青年的袖子,一双略显圆润的大眼可怜巴巴地瞅着她,开口软兮兮地道:“阿夙,我可不可以不去……” 沐言偏头瞥了他一眼,淡声道:“不可以。” “可是我不想去……”祁灏眨巴眨巴眼,继续软软地道。 沐言不再看他,“还是不可以,你卖萌也没用。” “……卖萌是什么?”祁灏问道。 沐言目力极好地看到了一辆马车正从远处渐渐行来,她语气淡淡地道:“夸你的。” “哦……”祁灏还想挣扎地说些什么,却被沐言一把捂住嘴,“别说话,看情况。” 那辆带着秦家标识的马车这时已经行到距离他们不到一里之地,在经过一处双叉口时突然被四周跳出的蒙面黑衣人围截住,虽然车上的护卫立即下来抵抗住了他们,但到底寡不敌众,不过片刻儿便被打破了防卫圈,让其中一名黑衣人抓住了车里的秦晶且将她带到了旁边的一棵树上劫持着。 就在此时,沐言神情一肃,推了下身旁的青年,轻声道:“该你上场了,待会儿按我教你的做。”话落,她等了一会儿,却见对方赖在这里毫无动身的意思,沐言嘴角抽了抽直接一脚将他踹了下去。 祁灏在落地前反应极快地调整了下身形,才险险地避免了脸着地的下场,看了眼秦晶他们的方向,他面色一黑还是有点想跑路,这时忽然有一粒石子砸到他的头上,他不由捂着头低低低“嗷——!”了声,向上看去,正见沐言手中把玩似的抛着数个石子,虽然每个都只有拇指那么大,但祁灏相信,那要是沐言扔出来的话,估计不久他就得爆头而亡。 深吸了几口气,祁灏觉得和性命相比,他还是小小地牺牲一下吧。 看着对方乖乖地朝秦晶方向掠去的身影,沐言略显满意地勾唇一笑,虽说英雄救美这招狗血而又老套,但是古往今来,谁能否认这是刷好感度的最佳方法?如果第一印象就不错,那么后面再好好表现,还怕勾搭不了美人么?再说了,在这个看脸的世界里,祁灏人虽然二了点,但是一张脸还是相当够看的,况且对方还是女尊国人的后代,想来勾搭到手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而她替祁灏施针不只是为他疏通经脉,也会渐渐解开他被封住的内力,虽然想要完全解封需得七次施针全部完成才行,不过就目前释放的这些也够他在一般的高手面前自卫了,再加上这些人本来就是她安排的,所以她很放心地让祁灏一人去解决。 沐言以此深深地肯定着,然而她的理论虽然没什么问题,但是她却低估了任务对象的鱼唇性…… 只见祁灏速度极快地跃身过去,动作利落地几下便打翻了那群黑衣人,而后踢起脚边的一把剑掷向树上劫持着秦晶的黑衣人将其击落在地,随着黑衣人反射性地一扯手臂,秦晶自然而然地惊叫了声往地面摔去。 此时,在沐言的预测中,祁灏就应该跃上去一把揽住秦晶的腰与她深情凝视然后在空中缓缓地旋转三圈再降落下来正是最好。 然而…… 祁灏的确是跃了上去,但是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把握不好节奏的原因,他竟然慢了一瞬! 慢了一瞬耶! 于是,秦晶就真的惨叫了一声而且还是脸朝下地狠狠摔在了地上,一张美得能出现在临安所有未婚甚至已婚男子梦中的脸蛋就这么沾了满满一下的灰,仔细望去,那挺立秀致的鼻下似乎还缓缓流下了两缕血迹…… 沐言简直要卧槽了! 她深深地怀疑那二货殿下是故意的! 低头揉了揉此刻不住狂跳的眉心,沐言再次抬眸看去,却见祁灏似也是呆了一呆,她有些忧郁,秦晶美得跟仙女似的时候,叫那货去勾搭他都一副死不情愿的模样,现在也不知道秦晶会不会就此摔残了,再叫他去勾搭…… 唉,也不知道到时她拿刀架在那货的脖子上管不管用。 因此,已经忧郁地无法自拔的沐言在看到几个黑衣人突然爬起身拿剑向秦晶刺去,而祁灏反应过来后击开了他们的剑自己却不小心被划了一刀在小臂上时,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哎?看来勾搭美人的事还是有转机的! …… 片刻儿后,沐言一掌拍在自己头上,暗骂道自己还真是气傻了,她安排的人怎么可能真的伤人? 那几个后来袭击的黑衣人武功竟是极高,眼见祁灏撑不住他们的围击,沐言沉思了下,还是纵身过去与他们缠斗在了一起。 ------题外话------ 阿夙要被殿下蠢哭了蛤蛤蛤蛤~\(≧▽≦)/~ 另外,这几天因为双更每更字数确实不会太多哒,但是大家可以等到晚上两章合起来一起看哒,毕竟上架后万更的分量才足嘛~ 谢谢qquser8997537的花花以及麻麻的打赏,么么(づ ̄3 ̄)づ╭~ ... 正文 第八十章 姑娘,你认错人了(二更) 这几个黑衣人出招诡异,武功套路甚是邪门,沐言凝眸扫视过去发现他们身上露在外面的皮肤表面都很干枯且呈现一种泛绿的暗灰色,双眸隐透红光却暗淡无神,手上的指甲长而乌黑在日光反射下不时现出幽蓝的光芒,显然带着剧毒。; 而且他们仿佛毫无自我意识,不管沐言如何攻击,他们都始终如一地向秦晶袭去,况且让沐言头疼的是这些人根本打不死,即使打倒了也会很快爬起来,最离谱的是他们身上的伤口流血极其缓慢,哪怕是被沐言一剑捅了个对穿都毫不影响他们的动作。 沐言一边挡住他们袭击秦晶的路线一边兀自沉思着,她曾听玄衣说过凤音虽为女尊国度,但却是四国中版图最大的一国,据说这是因为千年前四国的开国皇帝统一分划给凤音的缘故,而那些分划出的国土中几乎包括了整个苗疆地域,因此千年发展下来,凤音国中的人通常都会些巫蛊之术,但是他们大多也分为行善的白巫一派与作恶的黑巫一派。 而黑巫一派正暗中研制着一种变异蛊,如将之植入人体便会使宿主发生巨大的病变,近些年来凤音国不少地方都失踪了大量男子,好似正是被那些黑巫们抓去做了试验,若蛊虫变异成功宿主便会成为无意识只听拥有母蛊之人命令的不死怪物,若变异失败即会当场痛苦万分地死去。 眼前这些黑衣人的症状和玄衣所描述的病变人恰是相符,而解决方法倒也不是没有,就是血腥了点罢了。 又一次短暂性地击倒他们后,沐言趁机掠到祁灏身边,指了指地上摔晕过去的秦晶,沉声道:“你将她带回马车里先行离开,到前面的三岔路口等我。” 祁灏蹙着有些不愿意眉,眼见那些黑衣人又要爬起来,沐言抬脚踹了他一下,“快点,别磨叽。” 看着沐言已经再次冲出去的身影,祁灏鄙视了自己目前弱成渣的战斗力,只得俯身拎起秦晶回到了马车里。 余光扫到渐渐行离的马车,沐言才放下心来,快速弯身拾起一柄普通的白铁剑握于手中后,她轻吐了口气开始凝聚内力,不过转瞬间,她手中的白铁剑上便覆了一层浅色的金芒,在那些人快要靠近之时,她蓦一挥手将剑掷出,顿时幻化成一圈剑影将面前黑衣人紧紧困住。 此时,沐言骤然向后急退了七八丈距离,在她停下脚步的一瞬间,围在那群黑衣人身外的剑影突然金芒大盛,随着一下震耳的爆裂声,那群黑衣人的身体顷刻间爆得渣都不剩,只余了一地暗红色的血液散发着腥臭的怪味。 解决完了这些人后,沐言略显嫌弃地屏息跃过地上的脏污朝马车驶离的方向追去。 祁灏并未将车驾走多远,在离他们说好的三岔路口还有一大段距离时沐言便已经看到了他们,坐在外面的祁灏一直回头盯着后面的道路,望到她的身影时眼睛不由亮了亮,忙跳下车来围着她转了一周,担忧地问道:“你伤着哪没儿?” 沐言摇了摇头,“秦晶怎么样了?” “在车里,估计快醒了。”确定她真的毫发无伤后,祁灏才舒了口气地答道。 沐言颔首,正要走向马车时突然想到了什么,蓦然侧身抓住祁灏的手臂,看着那还在淌血的伤口眉心一跳,斥责道:“你自己受伤了不知道么?就不能简单地包扎一下?” 祁灏:“一不小心忘记了……” 无奈地叹了口气,沐言替他点了止血的穴道,又撕下他的一片衣摆小心地将那不算太深的伤口包扎了起来。 “为什么不撕你的衣服?”祁灏瞥了眼自己残缺的下摆,闷声道。 沐言一脸奇怪地看着他,“你自己的伤口当然撕你的衣服。” 祁灏:“……” 整理好后,沐言迈步便向马车走去,没听到里面有动静,她以为秦晶还昏睡着便准备坐在外间和祁灏一起驾车,不想在她一脚刚抬到车板上时,面前帘子被掀起,一张沾满灰尘与血迹且多处青青紫紫的恐怖脸蛋就这么突然伸了出来…… 沐言被吓得差点从车上跌了下去。 身后的祁灏忙扶住她,自己向车上看去时也是惊得一怔。 只见秦晶一脸娇羞瞅着沐言,一双隐约能看出形状优美的杏眸中还泛着点点的泪花,那副欲语还休的模样若是换在张干净的面容上想必还是很能打动人的。 但是配着她现在那张犹如被猪拱过的面庞上的话…… 有点渗人。 沐言有些不敢看的稍稍偏移了目光,等了许久才听秦晶开口甚是羞怯地说道:“公子,请问你还记得鳛水湖畔的秋情吗?” 确定了对方是在和自己说话后,沐言眼角一抽,清声道:“……姑娘,你一定是认错人了!” ------题外话------ 感慨殿下鱼唇的姑凉们,你们莫方,蠢作者表示会尽量拯救他o(╯□╰)o 谢谢郑郑郑123的评价及卿卿的花花,么么(づ ̄3 ̄)づ╭~ ... 正文 第八十一章 卖得一手好队友(一更) “公子,你怎么不记得我了呢?之前看到你的身影还以为是幻觉,不想竟是真的!”秦晶微微向前走了一步,面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欣喜之意。; 沐言不禁后退了一步,冷声道:“我不记得你,姑娘你真的认错人了。” 闻言,秦晶顿时失落地垂下了眼,“罢了,当时我那副打扮,公子不记得我也是常事。” 沐言稍稍偏移了些视线,不得不说,她还真有了点印象,虽然还记不太清楚,但是直觉告诉她,最好不要想起来。 祁灏蹙眉疑惑地戳了戳她,语气不明地道:“你以前认识她吗?” “不认识。”沐言果断摇头。 祁灏甚是怀疑地倪了她一眼,对她有事没事都能招惹一堆乱桃花的本事深感佩服。 轻咳了一声,沐言淡声道:“秦姑娘,你还有伤在身,我们先送你回去如何?” 秦晶垂下头,低声道:“好,那便有劳两位公子了。” 沐言和祁灏跳上马车,“无碍,我们本就是前来观礼的宾客,目前也住在别苑中。” “原来如此。”秦晶眼眸不由一亮,略显愉悦地道。 沐言避开祁灏的手臂先他一步抓住缰绳驾车,一路上也不再说话。 如此相对无言地在快回到别苑之时,秦晶忽然想到了什么,有些焦急地说道:“公子,能不能请你们直接将我送回房中?” 瞥了眼远处别苑门前聚集的那一堆人,沐言大概理解了秦晶的意思,对她点了点头后,她伸手推了推身边的祁灏,轻声道:“我将车驾到后门,待会你避过众人送她回房。” 祁灏有些不情愿,开口刚想拒绝却见沐言偏头看了他一眼,而后淡声道:“你不送我送。” “不用,我去送。”祁灏忽而改了口道。 沐言好笑地看着他,“你不是不想去的么?” 祁灏转头闷声不语,白玉似的面容上一片阴沉。 无奈地摇了摇头,沐言也不再追问,反正她从来都不懂这人变化无常的心思,想到此,她不由轻叹了一声,果然是唯小人与二货难养也啊…… 后门这里甚是冷清,估计人都跑到正门去围观了,沐言将马车驾入车棚出来之时正见祁灏拎着秦晶离开的身影。 沐言不由默然了一会儿,那人就不能换个好看点的送法么…… ** 当夜,沐言又暗探了一遍秦家别苑,尤其是秦槐及秦晶常去的地方,却偏偏未发现任何不对劲的事情,一切都再正常不过,若不是秦槐本人与玄衣所描述的完全一致,她几乎都要以为万俟琛的那张名单是逗她玩的了。 一路上避过值夜的家奴回房,在路过祁灏的房间时,沐言顿了顿,抬手欲要敲门,但想到了什么,最终还是迈步离开。 那人也不知道怎么了,今早在送完秦晶回来后一天都不搭理她,只沉着张脸默不作声,让沐言几次都以为自己是不是欠他钱。 翌日,天清日明,秋风逸凉。反正目前也查不出什么,沐言闲得干脆拿了本书靠在院中石桌边看着。 过了会儿,她听着一阵陌生的脚步声自后面传来,回头看去,却是身着一袭蓝色钩花百褶裙的秦晶,她面上戴了张淡色不透明的面纱,遮住了那些青紫伤痕的同时又更加衬出了那双剪水杏眸的明丽,举手抬足间气韵清婉,妍媚可人。 沐言赞赏地点了点头,这才像是能把临安一众男子迷得死去活来的第一美人。 不过…… 她微微蹙起了眉,对方给她的熟悉感更加强烈了,可她之前的确不曾见过秦晶,甚至根本没来过临安……到底,哪里被她忽略了呢…… 既然想不通,她索性也不再去纠结,合上书籍她站起身问道:“秦姑娘怎么来了?” 秦晶示意丫鬟讲食盒放到桌上,而后看着沐言笑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只是想来跟公子道声谢谢,另外我做了些点心,如果公子不嫌弃的话,那就品尝一二吧。” 虽然理智告诉她最好别和秦晶有所牵扯,但对方一个姑娘家好心好意地给她送点心,她要是拒绝好像也不太好,于是沐言淡笑道:“如此便多谢秦姑娘了。” “哪里,是我该谢谢公子才是。”秦晶目光柔和地看着她,轻声道。 沐言拿了块桂花糕刚送进嘴里嚼了两下,便听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凉凉的声音:“你们感情倒挺好啊?” “咳咳咳——!”沐言冷不防被惊了一下,忍不住轻声呛咳起来。 祁灏连忙上前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你怎么吃个东西都能呛着?” 沐言接过秦晶递来的茶水喝下,缓了缓,她才对着祁灏冷声道:“要不是你忽然冒出来我会这样么?” 祁灏摸了摸鼻子,小声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算了,原谅你了。”沐言坐下来淡声道。 看了会他们儿,秦晶忽然有些羞涩地问道:“公子,你有婚约了么?” 沐言还不待说话,一旁的祁灏便首先肃着脸抢答道:“她已经娶亲了!” 秦晶眸光一闪,询问似的看向沐言,见她点了点头,双眸瞬时黯淡了下来。 沐言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安慰性地说道:“秦姑娘,你这么优秀想必有许多青年俊杰求娶的,不过我恰好认识一个人,他相貌堂堂、身份显赫、无配偶无婚约无任何不良嗜好,我看你们正合适。” 秦晶虽对她说的人没什么想法,却也不免疑惑那人是谁,便问道:“公子说的是?” 祁灏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蓦地站起身刚要走开便听沐言接着道:“就是他。” 回身看去,对方手指的方向正是他。 ------题外话------ 呐,蠢作者的电脑出问题了呢,这章用手机码出来的,所以速度慢了点发完了,另外格式要是不顺也莫计较啊o(╯□╰)o ... 正文 第八十二章 奇葩的机关(二更) 轻纱覆面的美人愣了一下,随即眼眸微弯地稍稍垂下头来,轻声道:“公子说笑了。” 沐言话虽说的轻巧,实则却是在仔细观察着面前的女子,她发现秦晶对她表现得虽略显暧昧,可看着她的目光中却不带一丝爱恋,充斥着的反而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崇敬依赖之意;而在她刚刚提到祁灏之时,对方的眸中似掠过几丝羞赧,正是女子面对心仪对象时该有的反应。 她瞥了眼右侧黑着脸面无表情的祁灏,忽然轻笑道:“对啊,我正是说笑的呢,他人其实又蠢又二、脾气还坏,秦姑娘要是嫁给了他,恐怕后半生便要受莫大的委屈了。” 祁灏一张脸黑得更彻底了。 而秦晶却是再次一怔,丝毫不见恼怒地看着她,柔声道:“公子真是幽默。” 有意思。 沐言玩味地笑了笑,未理会一旁散发着幽黑怨念的祁灏,反倒和秦晶闲聊了起来,秦晶似乎真的很喜欢亲近她,不论她说什么,秦晶都笑意盈盈地附和她,甚至中间她试探性地问了几个稍涉*的事情,对方都回答地毫不隐瞒且无一丝不快之意。 顿了顿,沐言抬眸静静地凝视着她,语气轻缓道:“听说……秦家地下有条密道?” 秦晶似乎毫无所觉,仍旧笑着答道:“是啊,而且入口就在大哥的书房中呢!” …… 沐言面色蓦然一肃,缓缓收起嘴角散漫的笑容,她沉声道:“秦姑娘,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自然知道啊。”秦晶俏皮地弯了弯清丽的杏眸,轻声道:“你想知道的事情,只要我清楚,那便一定会告诉你的。” 沐言不解地蹙眉:“为什么?” 秦晶忽而站起身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而后笑语嫣然地说道:“公子,等你能记起我之时便会知道答案了。”语毕,她轻轻转身离开,扬起的暗花裙摆如若一只绚蓝的蝴蝶。 被忽略了许久的祁灏双手环臂地斜睨着她,凉声道:“这回不用我去勾搭了吧?你还真是好本事啊,随便一句话,人家姑娘便什么都说了,真是不愧霁云公子风流薄情的名声啊……” 沐言冷冷地看向他,冽声道:“你能不能别这么阴阳怪气的?”见到对方嘴角一撇,不爽地轻哼了声后便老实地不再言语,她才单肘撑在桌边抵着下巴回忆着秦晶离去时所说的话,陷入了沉思中…… ** 当夜子时时分,沐言在准备过一番后便拉着祁灏悄悄潜去了秦恺的书房,之前是她大意,只凭着惯性思维就觉得向来将女尊男卑贯彻到底的凤音国人一定不会重视男丁,再加上初次见面时秦恺默然地站在秦槐身边毫不起眼的模样,她便下意识地忽略了他。 来到书房前,沐言发现门前挂了锁,且是难解的精铁防盗锁,在她已经准备先去打晕秦恺把钥匙偷来的时候,身后的祁灏突然将她推到一边,“你让开,我来。” 沐言看见他从袖中掏出了一把好似玄铁材质的、根处穿有小巧可控制形银钩的细短齿棒,而后将这玩意插入了锁孔中,右手捏着齿轮处缓缓地旋转调动,随着细微的一声‘咔擦’,那把锁竟然毫未损坏地便被他打开了。 “好了。”祁灏拔出齿棒,回头见她颇为好奇地盯着他手中东西,不由笑道:“呐,这是我无聊时候制着玩的东西,正巧能打开大部分锁便一直带着了,你要是想玩回头我教给你。” 沐言略显怀疑地看着他,“你有这么好么?” 祁灏眯着眼肯定地点了点头,“当然!”蓦然,他话音一转,恶意地笑了笑道:“不过……你先叫声相公来听听?” “……滚!”沐言面色骤然一冷,推开他独自迈步进了书房。 祁灏稳住被推得踉跄的步伐,跟在她后面摸了摸鼻子,嘟囔道:“开个玩笑而已……”见沐言已经开始找寻地道的入口,他也不再作声跟着她一起找起来。 秦恺的书房和秦槐的一样都未留下任何脏迹,且最常作为入口之地都未发现有暗格机关存在,寻了一圈未有结果,沐言蹙眉坐在床边思考着,怔神间她突然看到秦恺的枕头下似有一张轻薄绸巾,奇怪地扯出来展开一看,却见上面画着一位妙龄少女的舞姿,清丽妍媚的模样正是秦晶。 嗯?秦恺的枕下为何要放一张带有妹妹画像的绸巾?沐言有些疑惑地揉了揉眉心,还不待她多想便听一旁祁灏忽然叫道:“阿夙,你过来看!” 回过神来,她随意地将绸巾再次塞入枕下便走到了祁灏身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在看清地上那物是什么时她不由抽了抽嘴角,面无表情地道:“打开入口的机关不会就是它吧?” 祁灏同样没什么表情地道:“目测就是它。” ------题外话------ 发现多了张本月月票的爷眼泪要掉下来了/(tot)/~ 亲爱哒水水清灵宝贝儿,我17号就入v了你为何不晚两天投票/(tot)/~就这么浪费了爷好心痛来着/(tot)/~不过还是抱住谢谢你,么么么(づ ̄3 ̄)づ╭~ 宝贝们注意儿,要是想投票的上架前别投啊,那是不作数的全都浪费了呢~ 唉,另外,蠢作者的电脑这两天总出问题,不是登不上后台就是突然黑屏,现在在用手机流量发文的我眼泪又一次要掉下来了!/(tot)/~快快安慰我/(tot)/~ ... 正文 第八十三章 险情(一更) 诡异地默了默,沐言偏头目光幽沉地看向祁灏,“你去打开它。し” “为什么是我?!”祁灏瞪了瞪眸子,不满地叫道。 “因为我不想摸它。”沐言扭过头不再看他,语气淡淡地道。 祁灏郁闷了片刻儿,最终还是顶着快要蹙成麻花的眉毛走向了地上那壶状的东西面前伸手摆弄着,同时也不忘愤怼地低声嘟囔道:“说得就跟我想摸它似的……” 沐言不作声地立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待到旁边的地上出现了一个勉强有一人宽的方洞时,她才安慰性地拍了拍祁灏的脑袋,而后率先跃下方洞,确认机关可自行关闭后,祁灏站起身擦了把手跟在她后面一同下去。 这地洞打造得极深,他们顺着斜坡下划了许久才到底,拍了拍衣摆,他们站起身颇为谨慎地走着,刚开始路面很窄只容一人出入,不过走了一段时间后便渐渐宽敞了起来,横排能并三四个人,沐言侧首看着两旁的石壁之上点着的蜡烛,猜测着刚刚可能有人来过。 四处观察了一会儿,祁灏面色有些凝重,扯了扯沐言的袖子道:“阿夙,这里的布局好像是墓穴的样式,而且还是吸灵镇魂的多人墓穴。” “墓穴?”沐言蹙眉,难怪觉得四周死气沉沉地令人压抑不顺。 祁灏点了点头,“好在这是个还未使用的新墓,纵有机关目前也需要人为控制才行,不过我们还是小心点为好。” 沐言慎重地应了一声,两人又走了近一刻钟才到了墓中主室,只是面前的景象颇有些渗人,放眼望去,浩大沉寂的石室内遍布玄黑棺椁,密密麻麻地摆满地面,即使还未装入尸体,但那股预示死亡的恐怖气息仍旧令人惊骇。 看着眼前情景,沐言突然对秦家此次的目的有了个猜测,她拉着祁灏去了相临的两间耳室查看,果见其中放着数十只半人高的木箱,打开看去里面全是或大或小的渣滓状黑色颗粒。 祁灏微微一惊,“这是黑火药?” “是。”沐言颔首,“黑火药虽作为民用几乎家家都有,但都限制了采买数量,秦家一次性收集这么多,果然不安好心。”她敛眸顿了顿,继而凝声道:“我想,秦家这次假借婚事引来众多江湖重要人士恐怕就是为了一举击溃白霖国的绿林势力,如此一来,秦槐定会在秦恺成亲的那天自造事故将众人引进地道,再点燃这些少不足危、多则成害的黑火药。” “你准备怎么做?”祁灏转头问道。 沐言双手环臂地靠在石壁边,略带危险性地勾唇一笑,缓缓吐出四个字:“静观其变。” 祁灏不由搓了搓手臂,他怎么觉得沐言笑得那么吓人呐……“那我们现在回去么?” 摇了摇头,沐言立起身走向后室,“再去那边看看,我怀疑秦恺也下了地道。”不出沐言所料,他们刚来到后室附近便听到里面传来两个人的谈话声,小心地各自敛了气息后,他们即靠着石壁毫不心虚地偷听了起来,发现其中一道是秦恺的声音,而另一道……似乎也是个青年男子,只不过声调有些奇怪,好像特意掩饰过,根本听不出本音。 “主上,秦槐这几年来并没有对属下产生怀疑,只是……” “只是什么?” “秦家二小姐秦晶似乎对属下颇有些排斥,不知她是否看穿了属下的伪装。” “不论是否,她都是个不保险的存在,除去便是。” “这……” “怎么?你不愿意?” “不,属下……属下不敢!” “呵,我倒是看出来了,你看上秦晶了是吧?” “主上……抱歉!” “无碍,只要你办好我交代给你的事,到时候秦晶随你支配就是。” “谢主上!属下一定拼死完成,对了,秦槐已经告诉了我如何培养嗜魜蛊,想必明年便能进行试验了,到时主上便多了一支强悍队伍了。” “嗯,你做得很好。” …… 沐言凝神听着,奈何室内两人的对话实在太过片面,除了大体知道了如今的秦恺是别人假扮的其余却是再总结不出来了,总归也不清楚那两人说的是什么,她想了想还是准备先离开再说。 至于祁灏则是根本没在意室内两人的对话,反倒是一直看着她脚下正踩着的一块菱形青砖,半晌,他蹙了蹙眉,刚准备叫她先别动弹却见她已然抬起了脚。 顿时,周围一阵剧烈地动荡起来,室内两人谈话的声音戛然而断,那名身覆斗篷辨不清声音的男子立即按下了手边槽格,沐言脚下的地面瞬间向两侧分离开来。 “阿夙!”祁灏一下子没抓住她,便也纵身跳了下去。 而室内的斗篷男子听到祁灏那声下意识的叫喊,手上正准备按下第二个绞杀槽格的动作蓦然一顿。 ------题外话------ 唉,勉强修完了,然而我还是觉得奇怪o(╯□╰)o 算了以后再修,我要去万更了,想想真是忧桑~老婆,看来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能抱着你只能抱键盘睡觉了/(tot)/~ ... 正文 第八十四章 殿下,我喜欢你(二更) 秦恺极快地出去查看了一番,只隐约看到了两抹身影掉入暗洞中,回到室内他微微俯身向上禀报,然而等了良久也未得到任何答复,疑惑地抬头看去却见斗篷男子静然不动,面上唯一露出的幽黑双眸中盛满了似挣扎似痛苦的复杂之色,他不由轻声唤道:“主上……?” 男子被一连唤了数声才恍惚回过神来,沉凝地闭了闭眸,再次睁开那里已没有一丝波澜,只是手下的绞杀槽格却如何也按不下去,静默了一会儿,他索性收回手来,淡问道:“何事?” 秦恺将刚才所言又重复了一遍,而后问道:“主上,那两个人如何处理?” 沉思了片刻,男子无什么情绪地说:“便先这样吧,那洞穴极深,又未打通其他出路,即使是我落下去也不一定能够再上来,无水无食的条件下,他们也撑不了多久。”顿了下,他又接着道:“短时间内我不会再来,秦家那边你好好安排,莫要出差错。” “是。”秦恺应声答道。 ** 沐言在下落之时虽已极快地调整了身形,但因这地穴实在太深,即使她提前做了准备,在落地的一瞬间也不免觉得双足有些疼痛发麻,闭眸缓息了片刻儿,周围一片幽暗,她稍微凝聚了些内力看去才发现在以她为中心朝外扩展了大概一丈的距离处竟围有一圈玄铁栅栏,且向上延伸极高。 有些凝重地蹙了蹙眉,她独自呢喃道:“还好那二货还在上面,等他想到办法来救我也不迟……”然而她的话音还未完全落下,便听身后一声轻响传来,压着心中不祥的预感,她微微回头看去。 沐言:“……”好忧郁,她又被无情地打脸了。 看着对方也不算太难看的落地姿势,她面无表情地问道:“殿下,您下来作何呢?” 祁灏站起身揉了揉摔得生疼的屁股,寻着声音有些茫然地朝着她的方向走去,摸索了半天总算触碰到她后才松了口气,“我不是怕你出事嘛……” “然而你下来的结果不就是和我一起被关着了么?”沐言打击地毫不留情,对方没有出声,不过通过夜视,她还是清楚地看见了那人不满地垂下了略显圆润的眸子,苦拉着张俊脸,一副受了好大委屈的模样。 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沐言忽然失声笑了出来,她也是摔晕了才会认为这二货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留在上面想办法…… 无奈地伸手揉了揉对方好似急需安慰的脑袋,沐言后退了几步拉着他一起靠着栅栏坐下来,轻叹了一声,她语气悠悠地说道:“殿下啊……你这么蠢可叫我怎么办呢?” 祁灏:“……”好心塞,他又被无情地嘲笑了。 然而听到对方接下来的话后,祁灏发现他心塞早了。 沐言弯膝而坐,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有节奏的敲了敲,道:“我生平真是从未见过你这般的人,又蠢又二脾气坏,作画难看武功渣,没事就爱炸毛,一点都不亲和(此处省略无数)……除了张脸简直就没地方能看了。” 祁灏觉得对方每说一句,自己的心就碎了一块,等她好不容易说完时,他的心已经碎成渣渣了。 “不过……”沐言顿了顿,侧首看着那神情阴郁无比的人,接声道:“我挺喜欢你这样的。” 祁灏本来还沉浸在忧伤的世界中无法自拔,蓦然听到这句话,他不由愣了一下,疑似幻听地转头对着她的方向,呆呆地问道:“你说什么?” 沐言一双隽逸微弯的桃花眸中透露出纯粹的笑意,看着他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你这样就挺好,我很喜欢。” 祁灏:“……”幸福来得太突然,他有点慌。 望着对方默默转过身背对着她仿佛有点不好意思的身影,沐言忽而扬唇一笑,叹然道:“但是我真怕你以后找不到媳妇……” 祁灏身体一僵,半晌才闷声道:“我才不找媳妇……” “就算你不找,璃妃娘娘肯定也会逼着你找的,所以啊,你在别人面前最好别这么蠢了。”沐言缓声道。 “我在别人面前才没有这么蠢……”祁灏轻哼了一声,不服地低声道。 “呦,你这是承认你蠢了么?” “……你走!” 沐言瞥了眼周围栅栏,无奈摊手道:“我倒是想走,然而我走不出去啊。” 闻言,祁灏坐起身敲了敲这每根都有成人手臂粗的栏柱,正了正神色道,“我们怎么出去?” “暂时好像出不去了。”沐言淡声道。 祁灏颇为奇怪地望着她的方向,疑问道:“出不去你怎么那么平静?” 沐言眼角微掀,斜睨着他道:“你着急就能出去了么?还不如省下心来好好睡一觉,养好精神了再想办法。” 嘴角抽了抽,祁灏莫名觉得他好似又被鄙视了一番,动了动唇他刚准备再说些什么却突然被手边传来的黏腻感惊到,下意识徒手一抓只觉得手中毛茸茸的,虽然摸着怪舒服,但是在完全看不清的环境下拿着这样一个东西…… 还是有点渗人。 忍着恶心感,他将之举到沐言跟前,问道:“阿夙,你看看这是什么玩意儿?”他话音刚落便觉手里的东西动了动,随后发出了一道奇怪的叫声。 “mua!” ------题外话------ ———— 沐言:“殿下,你这么蠢我该拿你怎么办?” 殿下:“qaq” 沐言:“真怕你以后找不到媳妇。” 殿下:“我才不找媳妇,我给你当媳妇!” ” 沐言:“=_= ... 正文 【85】 秦晶之死、魔界真相 这叫声如此清奇可爱,一下子便让沐言想起了她前生唯一的好友程雾,在因为某些原因导致自己迫不得已地和她一起生活的那三年中,那个外表十分小清新内心无比女流氓的逗比每天早中晚都要对她来一个‘mua!’ 于是,那魔性的声音在她的噩梦中曾经出现过很长一段时间,想想也真是有些微醺了呢! 不过话又转回来,虽然夜视能让她毫无压力地看清眼前这个东西,但是,她还真说不出来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し “阿夙,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啊?”祁灏抓着那东西,感觉自己简直要被恶心疯了!说真的,在目不能视的黑暗中手里抓着一个浑身毛茸茸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那滋味……酸爽得让你不敢想象! “这个是……”沐言沉凝地摸了摸下巴,看着那对方手里那巴掌大的白色小东西,扫了扫那猫一样的外形,又扫了扫那海一般幽蓝的眼瞳,再扫了扫那两个类似犄角的凸起,最后扫了扫那蜷成球状的尾巴,斟酌了片刻儿,道:“狗。” 闻言,祁灏惊得一抖,倏地将那东西扔到了沐言的怀中,而爬到她肩膀上坐着的小东西也朝着祁灏龇了龇牙,好似很不爽的样子,只不过叫出的声音依旧是软软的‘mua!’ 沐言好笑地看着跑到对面坐着的祁灏,问道:“你不会是怕狗吧?” “怎么可能……”祁灏唇角一撇不屑地道,在感觉沐言有要靠近他的意向时又蓦然叫道:“你别过来!” 沐言轻笑道:“为什么?你不是不怕么?” “反正你别过来!”祁灏背过身,一对修长的剑眉快要皱成了麻花。 “死鸭子嘴硬。”沐言嗤了一声,却也不再过去吓他,转身回到刚才的位置坐下,她伸手将肩上的小东西拎到眼前仔细观察着,良久,她问道:“你是不是能听懂我们说话?” 那小东西还未待有何反应,对面的祁灏便抢先道:“你傻了吧,跟只狗说话?” 沐言面无表情地将手中东西向着他推了推,那人瞬间又从对面贴着栅栏移到了左方,淡淡地收回手,她盯着小东西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小东西转了转幽蓝的眼珠,似在思考的样子,半晌,终是点了点它的小脑袋,两个柔软的犄角随着动作微微晃了晃,真是让人心中无端生出怜爱之情,沐言没忍住用指腹抚了抚却听小东西瞬间发出了一声更加软腻的‘mua!’ “给你起个名字吧。” 小东西惊喜地抬起了前爪,圆亮的眼睛期待地看着她。 沐言沉思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就叫……二狗子好了。” 小东西惊得一头栽了下去。 祁灏没憋住笑了一声,凉声道:“没想到你取名是这个水平。” “嗯,其实我也觉得不太好听呐,还是换个好了……”沐言抓起躺在她衣摆上摆出一副生无可恋模样的小东西,闲闲地瞥了眼笑得正欢的祁灏,接声道:“就改叫优优吧。” 小东西瞬间满血复活,不住地点着小脑袋,兀自地想这个可比刚刚那个好听多了! 祁灏:“……”还不如叫二狗子呢! 优优的存在确实让沐言愉悦了不少,逗弄了它好一会儿,要不是听到对面那人肚子一阵接一阵地传来的嚎叫声,她差点都要忘了现在两人还被困在这里的事实。 看着她面色突然淡下来,又瞅了眼对面的饿得没劲说话的祁灏,优优突然从沐言手下钻出来,对着她‘mua’来‘mua’去的也不知在说些什么便哒哒跑开了。 沐言毫不着急地等着,大概两刻钟后,果见优优嘴上衔着一株植物哒哒地跑了回来,将之吐于她手上后,它用蜷缩的尾巴讨好地蹭了蹭沐言。 那株植物上结着两颗拇指大的朱色果子,还散发着浅淡的清香气味,“这能吃么?”沐言问道,见优优点了点头她便摘了一个递给祁灏,这种不知名的果子的确很是神奇,不仅入口即化,且那股舒爽的清流流向了四肢百骸,完全消除了他们的疲饿之意。 祁灏略感惊奇地坐起身,看着优优的方向道:“你也不是完全没用呐。” 不过食物是解决了,可是他们怎么出去呢?看着面前打不破、砍不透的玄黑栏柱,沐言和祁灏的心情同时变得很忧郁…… ** 沐言两人一连消失了数天,在众人看来这是个可大可小的事情,秦家在安抚过众人他们只是有事未能留下观礼提前离开了之后,众人便深信不疑,谁也不曾想过两人竟是被困在了地道之下的暗洞中。 或者说,也并不是完全没人怀疑,在秦恺和管事走出账房没多久便被人拦了下来,温和地示意管事先行离开后,他泰然地看着面前蓝裙飘扬,气势凌人的‘妹妹’,讽刺地笑了笑,道:“晶儿这么着急地是有何事呢?” 秦晶目光冷然,开口便直接道:“沐公子和祁庄主他们在哪儿?” “呵,为兄可是明天便要成婚了呢,你不恭贺我反倒关心起两个外人来了?”秦恺抚了抚额角,漫声道。 秦晶似腻味了伪装,不再假意配合对方,轻斥道:“你别用我大哥的脸做出这幅表情!” 秦恺眼底一冷,颇为俊秀的面容上却是笑得越来越张扬,“你果然是知道啊……”他讥诮地扬了扬眉,道:“可惜了,你这辈子怕是再也见不到那两人了,而且你最好别多做什么,否则惹怒了我,我可不会轻饶你。” 闻言,秦晶眸中染满愠怒之色,愤愤地瞪着他,“你到底是谁?” 被这般看着,秦恺反而笑得越发开心,他抬手捏了捏秦晶的下巴,缓声道:“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只要你老实地安守本分,不掺杂那些与你无关的事情,我便会极尽护你周全。” 秦晶垂眸静默了一会儿,忽而轻声问道:“当真?” “自然。”秦恺点头。 秦晶蓦地展开笑容,如出水芙蓉般清丽无双,可那幽深的眼神却偏偏给她增添了几分妖异,结合起来却又是那样惑人,秦恺看的微微一怔,她上前两步稍稍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说了什么,秦恺听后看着她的面色有些复杂转而又笑得肆意。 “这是你自愿的,我可没逼你?” 秦晶轻轻颔首,“是。” “那好,如此今晚我便静候美人了。”秦恺笑容带了些许淫邪。 “好。”秦晶应声。 翌日,在一片礼炮作响声中,秦恺嘴角犹自带着餍足的笑慢悠悠地系着衣扣走出了房间,一旁的管事只觉他是要成婚了才如此开心,不由祝贺道:“恭喜大少爷今日娶得娇妻,听媒人所说对方生了副旺夫旺子相,想必不久大少爷便能喜得麟儿!” 他不提还好,一提起来秦恺的面色反而淡了几分,“不管是何相貌,总归不是我喜欢的样子。”语毕,他一拂衣摆扬扬离开。 管事跟在后面,心中嘀咕着大少爷看起来好像不是太喜欢这门亲事啊。 而两人离开后,并没人注意到闭合的房门又一次被打开,面色苍白披着长发的女子紧握手中钥匙,原地静默了良久,她才缓缓地迈步向书房走去。 …… 秦家财大气粗,举办的婚礼也不是一般地豪华耀目,各处皆是张灯结彩透着浓郁的喜气,愣是把观礼的江湖人士看得一怔一怔的,已经成过亲的还好,那些还在单身中的青年便有些羡慕嫉妒恨了,一个个心下暗自发誓着等自己成亲时也定要办的这么隆重,然而他们盲目对比的同时却忘了自己不过是个行走江湖的草根人士,何来偌大的财产置办场奢侈的婚礼呢? 婚礼司仪一声声地高昂致辞着,同样身着大红喜服的新人互相叩拜,在最后一声‘送入洞房’还未落下之时,惊变突生,一支箭猛然射了过来,正中新娘子心口穿胸而过,还保持着扶持姿势的喜娘看着身边骤然倒下的女子,顿时尖叫了一声。 宾客们纷纷站起身望向门外,拿着武器还未冲到外边查看便见秦家本来靠外站的家丁被一堆突然冲进来的模样十分骇人的怪物抓住撕咬起来,被撕咬到的人瞬间脸色青黑,毒气攻心而亡。 有些冲动的侠客想要一起上前围攻这群怪物,却见之前早已经攻上去的名门大侠都被打退了回来,且被抓到了手臂,为了阻止毒气上窜竟是当场挥刀断臂,那些侠客们看到脸色不由惨白了一阵,再也提不起上前的勇气, 这时,消失许久的的秦槐出现了,只是看上去模样颇为虚弱,她指挥身后家奴关上门先阻挡一阵后,才虚浮着声音正声道:“各位,在下是在不知今日会有那些怪物前来扰乱还造成了大家不少伤亡,真是抱歉,只不过现在请各位先和我去祖上留下的地道中躲避一阵,如何?” 虽然老一辈的人还有些心存疑虑,但是在场的更多是年轻有希望的江湖青年,在眼见了之前那场恐怖的场面后,他们一个个地便只想保住自己的姓名,再不想留在这危险的地方了,于是他们纷纷答应了下来,少数老一辈的意见也只能被埋没下去。 ** 沐言蹙眉数着地上刻上的记号,发现今天已经是十天后了,秦家那边不知道弄得怎么样了,他们却还被困在这里出都出不去,靠坐在一边的祁灏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长时间呆在黑暗中他已经能够准确地感知到沐言的方向。 优优调皮地在他们四周蹦来蹦去,沐言骤然将他拎到眼前问道:“优优,你有没有办法让我们出去?”优优转了转眼珠没有什么反应,沐言发现每次她一问到这个问题,它便都是这个反应,看模样不像是不知道反而是不想说。 她有些疑惑:“你为什么不帮我们出去?”抬头看了眼她,优优的双瞳中露了些委屈不舍之色。 沐言骤地恍然,“你是不是舍不得我们?”优优点了点毛茸茸的小脑袋,头上的两个小犄角怂拉着特别招人心疼。 “你可以跟着我们一起走。”沐言淡淡地看去果见优优眼睛一亮,立起身有些欣喜地‘mua’了一声,而后跳到她的袖子上示意她向后退几步。 沐言起身拉着祁灏一起退到最里方的栅栏处,蓦然面前一团光亮暴起,他们不由自主地闭了闭久久不见光的眼睛,待到他们调整好自己的适应度后睁眼看去却是同时一愣。 祁灏:“……”这东西还会喷火? 沐言:“……”这到底是什么品种,吐出的火焰连玄铁都烧的化? 优优走在前面,嘴中喷着一团小火焰勉强为他们照路,这边的路根本没有打通,不过这个小东西倒是自己钻出了一种出去方法,正好今天给他们派上了用场。 大概半个时辰后,他们终是回到了当初的墓穴主室中,停下的第一件事,沐言便试探性地问了问优优除了喷火还会不会喷水什么的,然而她有些没想到的是这小东西竟然真的会! 深深觉得自己捡到宝了的沐言弯唇笑了笑,让优优去两个耳室把那些黑火药全部淋湿后,正听着一阵嘈杂声从远处渐渐传来,出于谨慎,她和祁灏还是先避了起来,看着以秦槐、秦恺为首的那党人渐渐走了过来各自席地而坐。 正所谓饱暖思淫欲,刚出于危险中连命都顾不上了哪能再想到别的,而现在安全了下来,那些江湖人士便开始回味起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一个个地便开始质问起秦槐。 “秦家主,令郎的婚事上怎会惹出这样一群怪物?” “不是临安第一世家么?这点安全怎么都保障不来?我派死伤这么多兄弟,不知秦家主准备如何解决?” “呵,我看他也许就是不安好心吧,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那时候来的正及时,怎么看都跟算好了似的!” “你们看看这些棺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为我们准备的呢!” “就是!” …… 秦槐被这么多人质疑也不恼怒,反正在她眼里,这些人已经算死人了,摸了摸嘴边贴着的的八字胡,她有些满意地笑了笑,只不过这抹笑容在秦恺过来告诉了她一件事后便完全抹消了。 黑火药潮湿万分,无法点燃?——开什么玩笑! 吩咐秦恺在这帮他挡了挡,秦槐自己来到两侧耳室,亲自试验了下燃点后才愤怒地一踹木箱,咬着牙怒骂道:“谁搞的鬼?!若让我知道定要剥了他的皮!” 缓息了片刻儿,她平复了下几乎扭曲的面容,走出耳室,再次面对众人她便有了源源的解释动力。 沐言和祁灏都没兴趣看她‘真诚’的夸夸其谈,想了想现在还不是除掉她的时机后,他们便干脆转身准备离开,然而这一回儿优优就不知道路了,因为它也没出去过,正有些犯愁之时,沐言互听身后传来一道带着惊喜之色的柔婉女子的声音。 “沐公子、祁庄主,你们没事了?” 回身看去,正见秦晶欣喜地笑着看向他们,“秦姑娘,你怎么来了?” “你们失踪这么多天,我好怕你们出事,便一直在找你们。” “原来如此。”沐言颔首。 顿了顿,秦晶问道:“公子,你们是不是要离开?” “正是。” “地道入口之处堵了一群怪物,就像那天袭击的我那几个怪物一样,所以父亲才带人躲入了地道,你们现在若想离开的话便要选择通往阎珩山的那条路了,若是愿意的话,那么我可以带你们过去。” 沐言抱了抱拳,“好,如此便多谢秦姑娘了。” 秦晶摇了摇头,领着他们缓缓走着,这条地道建度极长,他们跟着秦晶一直走下去穿过出口便直接在被打穿的阎珩山中了,沐言停下脚步转身看着秦晶,正准备问问对方去哪之时低头猛然便见到了她白皙的脖颈上那即使隐藏在衣下却也极为显眼的青紫痕迹。 “秦姑娘,你……”沐言停顿了片刻儿,觉得直接问出来好似太冒昧于是最终还是默不作声,但她话虽未说完,秦晶顺着她视线的方向却已明白了她指的是什么。 闭了闭双眸,她笑得酸涩道:“公子,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做很恶心?” 沐言神情严肃:“没有。” “是吗?可是……我自己都已经觉得很恶心了呢。”秦晶有些自我厌弃地说道。 “秦姑娘,你别这样想……”沐言开口想要安慰却被她打断道:“罢了,我知公子你自然不会有什么看法,只是我过不了我自己的那关而已。” 一旁被忽略许久的祁灏插声道:“你们在说什么呢?”他听了半天真的一句都没懂他们在讲什么。 秦晶侧首看着他,忽然温婉地笑了笑,“没什么,总归这里便差不多到头了,你们向上走去应该就能绕到外面了。”她缓缓转身,“我先回去了,父亲找不到我会疑惑的。” 沐言复杂地看着她,点了点头,刚要再与她道别一句便感四周突然猛烈地震浮起来,随着一声巨大的爆响声炸起,一股灼人的热浪自周围扑面而来,刹那间,让人有种仿佛置身火海的感觉,而当他们再次睁眼看去时便觉得噩梦好似真的降临了,面前乱石横岩,峭壁残缺,他们所站的面上裂了无数道或粗或细的缝隙,透过那些缝隙往下看去,山体下流动着的竟然是炽热骇人的岩浆。 转瞬间的动荡让站在两边的祁灏和秦晶最先摇晃着差点摔下去,索性沐言在站稳脚跟后第一件事便极快地拉住了他们二人,而后提了真气在下个热浪打过来之前携着两人踏着碎石向上跃去,待到他们终于到了一处不算太炎热的石墩上时,沐言的真气也几乎快要消耗殆尽。 缓了口气,沐言向身边两人看去,祁灏看着没太大事,反倒是秦晶一张清丽的面庞变得惨白一片,饱满的额头上都冒出了许多汗珠,不像是被热浪扑的,倒像是吓出来的冷汗,且她嘴里还低声呢喃着什么。 沐言唤了一声:“秦姑娘?” 秦晶未有反应,只看着地下那些岩浆喃喃道:“出来了、它要出来了……” 沐言不太懂,双手晃了晃她的肩膀,“秦姑娘,你在说什么?” 秦晶陡然回过神来,惊叫道:“公子,快!你们快离开!快点啊!” “好好说,到底怎么了?”沐言轻拍着她的背,语气轻缓道。 果然,秦晶安静了不少,解释道:“怪物……那条怪物要出来了,关于阎珩山封印怪物的事情不是传说,你们现在快走啊!” 见她如此惧怕,沐言面色瞬间凝重下来,观察了下顶上的出口,她站起身抿了抿唇,一手拉着祁灏的同时另一手正准备带着秦晶,却被对方一把拍开,“我都叫你别管我了,你们快走吧!”秦晶面带绝望地看着她,近乎哀求地喊道。 这时祁灏亦扯开了她的手,沉声道:“阿夙,你自己离开。” 沐言眉心跳了跳,再次拉上他们,语气冷然地道:“别废话,要走一起走。”强硬地拽住两人,她蓄力正要跃起却见面前的秦晶双眼骤然瞪大,从对方的眸中她好似看到了一条面目狰狞的蝠翼火龙正喷着龙息向他们飞来。 预感到危险,沐言不及回头便已携着祁灏和秦晶两人转到另一块上方的石墩上,如此看去果见那火龙冲着他们刚刚呆的地方喷了口龙息,那块刚才他们还坐过的石墩瞬间被融得渣都不剩! 最可怕的是那条火龙好像也有些通人性且脾气暴戾,它似乎就认准了沐言三人,一个劲地朝他们攻来,若不是沐言的速度极快恐怕他们三人早也就化成灰了,但沐言也不是铁打的,她也需要调整休息,如这般几乎无停歇地来回动用真气,一刻钟还好、两刻钟也没什么、三刻钟好歹也能坚持,可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下去这样就不行了,沐言因无限制地调动内力,沉压的丹田处都隐隐冒着疼痛感,终是在再一次的跃点后吐了一口血,且因动作慢了一瞬而未躲过火龙甩过来的尾巴,下意识抵挡住两人后,那带着灼热气浪的尾巴便狠狠地打在了她的后背上,一瞬间,三人似乎都听到了一声骨头断裂的轻微声音。 “阿夙!” “公子!” “……我没事。”沐言出现了短暂地耳鸣眩晕症状,虽然能感觉到刚刚优优帮她挡了一部分火龙的攻所以她的脊骨还不至断裂,只是后背传来的疼痛却明确地告诉她,短时间之内她怕是再无法自由动弹了,但是那条火龙显然不会因为他们的异样就停止进攻,可这一次看着那灼热的龙息喷来,她却是再也没有力气去躲了。 微微闭上双眼,沐言静静地等待着,然而半晌却是一点疼痛都没感觉到,抬眸看去却见祁灏面色苍白地立在她身前将她挡得严严实实,沐言说话有些费劲:“你闪开。” 祁灏截然不动,而火龙又接连喷了三次,沐言甚至觉得自己闻到了血肉被生生烧焦的味道,“漓悠,你听话,让开。” “不。”祁灏刚一开口便涌出大量血液出来,丝丝缕缕顺着嘴角滴到地面上,触目惊心。 火龙似乎厌倦了这么玩,它转了转身子不再喷吐龙息,而是桀骜地一抬尾巴‘啪’地抽在了他们那块石座上,顿时靠外而站的秦晶及沐言都落了下去,祁灏极快地拉住沐言,却因为沐言也在转瞬间拉住了秦晶的双重压力下顺着石壁滑了下去,只留一直左手生生嵌入石壁中用以掌力。 秦晶看了眼下方的灼热岩浆,面色平和地望向沐言:“公子,你放开我吧,这样下去我们三个人都会掉下去的。这生还能再遇见你已是我最大的幸运,我这条命本来就是你给我的,现在便算是还给你罢。” 沐言听着她的话再次怔了怔,目光扫过她露在外面的右手腕处一圈深紫色缠绕的花纹,突然脑中电光一闪,她讶然道:“是你?” “公子,你终于记起来我了……”秦晶看着她开心地笑了笑,最后目光上移带着始终未说出口的爱恋望了眼祁灏,随即推手挣脱,沐言甚至连句不都没来得及说出口,便眼见她落入了岩浆中,瞬间被火浪吞灭…… 祁灏见秦晶掉落下去不由怔了一下,不过他的注意力很快被沐言已经昏过去这件事吸引走。 ** 魔界—浊虚涧 一堆俊男美女正围在一张水幕前认真地观看着,不时露出各式各样的表情,不过最多的怕就是在看到那一袭红妆的男子对着某个白衫青年各种犯蠢时候的一脸嫌弃了…… 一身着轻薄蓝纱美艳无双的女子此刻的神情甚是纯真,只见她双手捧脸地说道:“啊!帝君大人还是那么帅!” “那当然,帝君大人可是当年天界的第一美男呢,即使落了凡尘也不掩丝毫光辉!”身着黄衣面容清丽的的女子接声道。 “就是就是!”无数女子附和道。 突然,一道弱弱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难道……你们不觉得现在的君上也挺好的么?” 顿时,周围一片充满着鄙视的目光看向了她。 蓝纱女子依旧保持捧脸状,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啧啧啧,想想当年的君上也真是帅呢!魔界哪个女子不想做上魔后的位置?不过君上最后看上的竟然是一个男子!还是我第二个最想嫁的男子!也真是忧伤啊!” 她身上的悲伤气息是在太过明显,待到众人几乎都想上去安慰安慰她的时候,女子突然浑身一震,“但是现在我有了机会!君上变成了那个德行怎么可能抢得过我哈哈哈哈!不远后的将来我一定会成功地爬上帝君大人的床哈哈哈哈!” 众人瞬时收回刚刚的想法改为上去揍死她! 黄衣清丽女子优雅地扬了扬裙角,抬头不屑地讽刺道:“呵,别忘了帝君大人已经被逐入了凡间,你想去勾引他?省省吧,君上那样强大的人擅自入凡都被天道制裁给折腾成了那副蠢样,你要是下去了还有人样、哦不,是魔样么?” “月清浅!你给我闭嘴!”蓝纱女子被气得煞白了脸,怒吼道。 “我为什么要闭嘴?月清涟,你可别忘了我才是你姐姐!”黄衣女子亦就是月清浅慢悠悠地道,将教训自家不听话小孩的架势端了个十足。 一名身着藏青衣袍的男子左右看了看,两边都陪着笑脸地哄道:“二位美人,别生气了行么,我们不是来看君上和帝君的凡间生活么?你们怎么掐起来了呢?” 月清涟回头吼了一声,美人样子瞬间全无,“关你什么事!长得丑就别说话!” 月清浅附和道:“就是,有本事长成君上或者帝君大人那副样子再来教训我们啊!” 藏青衣袍的男子:“……”他好恨这个看脸的世界! “话说,咋们君上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回来啊?”这是一个年龄较小的魔修纯属好奇地问话。 月清涟转身坐回桌边,忧郁地仰头望天,“不知道耶,唉,如果君上成功地将帝君大人拐回来了,那我爬上了君上的床不也就代表爬上了帝君大人的床么?啊呀!想想真是激动呢!” 众人无语地斜睨了她一眼,忽然,刚刚问话的那个小魔修突然指着水幕喊道:“哎!你们快来看!” “怎么了?”藏青衣袍的男子随意地瞥了眼,本来觉得无非是他家君上又在卖蠢了呗,但现在这个情景……他深深地觉得只有一个词能够形容,那是他以前游玩过的世界中广大人民最爱用的可代表各种意思的通用词——卧槽! “真真是卧槽了!谁能告诉我这是个什么情况?!” 身为魔界兽类管理员,一袭紫色长袍的俊朗男子扯了扯唇角,颇显淡定地说道:“目测就是君上及帝君大人的凡身遇到了困难,而困难之源恰巧是我们魔界的而已……”话说到这里,他音调突然一转:“而已个毛毛啊!子恒兄,麻烦把你的卧槽借我用一下!是哪个混蛋偷偷把火龙兽放到凡间去的?给我从实交代! 我只要想象一下君上以后回忆到被虐成狗的这段时会怎么对待我……天呐!那画面真是太美,我一点都不想看呢!” 月清涟毫不客气地噗笑了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幸灾乐祸道:“阿弦,祝你幸福!” 雪弦苦着脸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能接受到时候被君上抓起来吊打的下场,于是他大声嚎叫且自带回音地道:“到底是哪个偷放的给我滚出来!滚出来!出来!来!……” “是我!” 闻言,雪弦抽出严子恒随身携带于腰间的玄金短刀转身就要砍过去,却在见到那笑得随和的清俊男子时蓦然僵住了动作,半晌,他把刀扔回严子恒怀里,苦着脸更加惆怅道:“魔使大人怎么是您啊!”再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拿元昊顶罪好不好,那才是真正的玩人不留余地的大魔头啊! 元昊调侃地一笑,“怎么不能是我了?” 众人都默了默,严子恒小声地问了句:“大人,虽然咋知道您一向爱玩,但你把一头魔兽放到凡间去还特意在君上他们经过的时候解封……”他顿了一会儿,最终忍不住大嚎道:“大人啊!您就真的不怕玩死君上吗?!” 众人严肃地点头。 元昊端着一脸他的世界其他人都不懂的表情,桀声道:“都蠢了吧?天道制裁是限制了君上的元神才让他现在变成这德行,如果君上自己突破限制恢复了元神不就可以早日回来了么?这需要什么?要的就是磨练啊!看看他现在的蠢样,我深深地确定这以后一定会成为君上不能提起的黑历史!我们为了替他解决黑历史制造了契机,他不是应该赏我们吗?” 众人:“你说得好有道理,我们竟无言以对!” 小魔修又发话了,再次指着水幕道:“你们看!” ** 周围没有借力点可共攀爬,祁灏单抓着石壁的手因为嵌得太深已经被生生磨掉了皮肉,几乎可见其中的白骨,鲜血顺着暗黑的崖壁缓缓流下浸出褐红色的条条血印,同他后背上暗红色的一片相互辉映。 沐言被他紧紧揽在怀里,生怕对方不小心落了下去。 那条火龙似乎真的挺通人性,见他如此也不刻意来刁难,只时不时喷个较小的龙息出来骚扰他,或是用尾巴不时地轻拍一下他抓着的那块石壁,惊得祁灏下意识就又将手嵌入地更深,磨损掉了更多的血肉,而那火龙转舞着龙身的样子看起来还挺快乐。 祁灏冷笑,玩他还玩上瘾了是吧?他扫视了眼侧方距离他大概一丈长的残缺崖壁,看了下怀中沐言,眸光一闪,借着火龙尾巴再一次跃过来造成的冲击力脚尖在石壁上一点,瞬间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极快地跃到了那块底部宽稳的崖壁上,将沐言轻轻放在上面,他阴沉地回身看着那火龙,抬手将身上已经染成血色的外衣脱掉随意地扔入了岩浆中。 “小火虫,你不是很厉害么?看你能不能追上我!”语毕,他步伐一动瞬间幻化成万千光影出现在山体内任何一一处,火龙听懂了他的话,不由愤怒地喷了口巨大龙息,燃灭了眼前一片石峭。 祁灏身形极快地带着它到处绕圈子,一会可能掠了好远,一会又可能一尺未动,看似只是在随意地领着火龙兜圈子,火龙觉得对方不过是个没什么威胁性的渺小人类,无聊了多年便也乐得和他绕着玩,只是过了一段时间,当它发现明明祁灏就在眼前可它却怎么也过不去之时便知道自己是被对方算计了。 火龙愤怒地在祁灏围成的屏蔽阵后撞来撞去,若不是魔使大人对他下了禁言咒,他一定要骂死这个卑鄙的人类! 在确定它出不来之后,祁灏才松了口气,刚恢复了些红润的面色在松懈的一瞬间变得更加苍白,他坐下调息了一阵恢复了离开的力气后,俯身抱起沐言调动丹田内被禁锢住的内力向出口跃去,中间每停歇一次嘴角都会涌出腥甜的血液,再加上身上本就带的伤,等他带着沐言终于出去了之后,几乎每走一步路都能在地面上留下一个血印子。 待到实在没了力气,他才停下来向天空放出一个信号,而后有些狼狈地坐在了地上,让沐言靠在自己身上静静休息着,自己则死命地睁着疲累不堪的双眸观察着四周,直到远处渐渐传来马车声,看清了那驾车的熟悉身影后才放心地昏了过去。 ** 祁灏再次醒来时是在一片黑暗中,摸了摸周围确定他应该躺在床上,想到了什么,他突然叫道:“阿夙?” 连唤了几声都无人答应,他有些着急地想要下床,却在弯身的一瞬间好险摔下去,幸而一双手及时地扶住了他,听着耳边那熟悉的声音传来:“你伤害还没好乱跑什么呢?” “你没事吧?”祁灏问道。 将他按回床上,沐言没什么情绪地道:“我自然没事啊,倒是你,本来经脉就不顺畅谁让你强行使用被封的内力了?你知不知道你这辈子差点就废了?” 隔着一片幽暗,祁灏完全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但从声音中也能听出来对方明显很不高兴,这么想着他反倒开怀地扬了扬唇角。 沐言眼角一抽,“你笑什么?” “我笑你担心我啊。”祁灏的声音中带着满满的笑意。 沐言疑惑了一下,“你这画风不对啊,是不是犯病了?” “……” 良久,祁灏问了句:“阿夙,我是不是瞎了?” 沐言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室内顿时一片静寂。 “阿夙,我瞎了你会不会嫌弃我?” “我明明一直都很嫌弃你。” 祁灏有些心塞,“请你对一个瞎子温柔点好么?” ------题外话------ 宝贝们儿,爷真的不是故意发晚的,实在是我的小黑屋又玩弄我了,我也好心塞怎么办,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没睡觉的我准备接下来也不睡了,我要打破吉尼斯纪录愿你们明天能看到活的我o(╯□╰)o ... 正文 【86】 我一觉醒来你就当爹了?! “你蠢成这样,我对你温柔不起来怎么办?”沐言把玩着垂下的衣带,淡淡地道。。 祁灏有点心塞,“你一定要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么?” “我记得我明明直白地说了很多次。” “你这样对一个残疾人士真的好么?”祁灏扬了扬眉,用已经极为淡定的声音问道。 沐言扬了扬唇角,“我觉得,挺好。” 祁灏面无表情:“你这样我很心痛。” 沐言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听见面前床上那将近半残的人腹部传来的‘咕咕’声才转身走到桌边拿了一个东西过来,放到那人手中,道:“吃吧。” 用还未完全长出新血肉的爪子捏了捏手中东西,祁灏忧郁地撇了撇唇,“竟然连个包子都不给我……” 沐言瞥了眼黑暗中那人委屈的神情,淡声道:“白馒头多好,干净填饿好消化。” 祁灏愤愤地咬了两口,嘟囔道:“那你给我杯水总行吧!” 转身倒了一杯递给他,沐言凉凉地道:“你悠着点,别噎着了。”谁知她话刚说完便见那人顿时脸色涨红一副痛苦的样子,拍着他的背,沐言无奈道:“你还真能噎着,这得蠢到了什么程度。” 祁灏缓和过来,有些困难地说道:“谁让你只给我馒头?” “你不是瞎了么?”沐言环着双臂斜倚在床头略带嘲弄地瞅着他,“给你端饭菜来,怕你吃到鼻孔眼里。” 祁灏蹙了蹙眉,驳声道:“你不能喂我吃么?” 弯唇讥诮地一笑,沐言语气甚是果决,“你等下辈子也不可能。” “……你咋这么无情呐?”祁灏的面色有些愁苦。 沐言眉峰一挑,稍稍提了声音:“你有意见?” 祁灏一脸生无可恋,“如果我说有你能让我死得好看点么?” 沐言淡淡一笑,“等我弄死你再说。” “喂……”祁灏还想再抗议一下却被沐言挥手打断,听着她用一种危险的语气说道:“别废话,总之你下次若再给我逞强,到时别说是白馒头,就是窝窝头也不给你吃!” “哦……”耷拉着脑袋应了一声,祁灏忽然感觉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蹭到他脸颊边还舔了他一口。 祁灏乍一下惊得手里馒头都掉在了床上。 伸手抓过那东西,他叫道:“这玩意儿怎么在我床上?!” 听着优优发出不舒服的惨叫声,沐言抬手解救下它,“它也受伤了,我把它放你旁边休息罢了。” 祁灏面色一黑,“你把它拿走,我不喜欢它。” “为什么?我看着它还挺可爱的。”沐言有些不解。 祁灏眼角一抽,比她还不解,“长成那样哪里可爱了?” 沐言将优优来回翻看了几遍,然后认真地对着他说:“反正比你可爱多了。” 拾起床上的馒头咬了口,祁灏抑郁地道:“你不拿我跟它比,我还可以把你当朋友。” “对了,我睡了多久?” “一个月。” 祁灏惊道:“有这么久么?!” 沐言逗弄着优优,斜睨了他一眼,淡声道:“才一个月算好的了,你差一点这辈子都醒不过来。” 祁灏沉默,他好像明白为什么沐言火气这么大了。 无奈地摇了摇头,沐言还是敛了怒火,松软了口气道:“你再休息会,我出去一下。” 祁灏有些不愿意地点了点头,一直处在黑暗中对一切都不清楚的未知感觉令他很不舒服,理所当然地便对身边的人依赖起来,“你快点回来。” 面前蜷着腿坐在床上的人茫然地望着她的方向,耷拉着唇角求答应的那副无助可怜的小模样跟找不到回家路的小狗一样,看着甚是令人心疼。 然而沐言却发现自己一看到对方这样就想出手狠狠地蹂躏一番…… 默默地收回自己突然生出的鬼畜属性,她神色淡然语气却认真地回道:“嗯。” ** 走出房间,院中原本一堆嘈杂的人瞬间安静了下来,安雨兰率先蹦到她面前,嬉笑道:“言言,你出来啦。” 袭玉坐在桌边一边往嘴里塞糕点一边忍不住吐槽她道:“兰兰,你又说废话了!” 安雨兰斜了她一眼,“你懂什么?这是招呼语好不好?” 看着对方像是又要对她教育一番的架势,想想上次被她抓过去唠叨一天的恐怖经历,袭玉连忙认错道:“是是是,您说的都对,我说的才是废话行了吧?” 安雨兰扭过头哼了一声。 清轩翻了个标准的白眼,第不知道多少次地转过头不愿看这两缺心眼的丫头,望着沐言问道:“他醒过来了?” 沐言微微颔首。 正和袭玉抢点心吃的苏越闻言立即从凳子上窜了下来向房间跑去,“我去看看爹爹!” 沐言伸手将他拎了回来,“你先别去。” “为什么啊?”苏越转头幽怨地看着她。 放下他,沐言将自己的意思说了一遍,众人有些默然,良久,袭玉弱弱地说道:“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 安雨兰附和道:“是啊。” 就连清轩都有些蹙眉,“他那样到底也是为了你,再说了,你别忘了你自己也是躺了半个月才恢复的。” 安雨兰再次附和道:“对啊。” 众人都劝诫了一阵,奈何沐言还是不变决定,铁了心得要罚某个刚从死亡路上挣扎回来的人,众人叹了口气只能默默祝福房里的那位。 坐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沐言瞥了眼旁边一脸叛徒表情的小鬼,凉声道:“你要是敢去偷偷找他,我就让你再去高处看看风景。” 苏越面色一僵,而后讪讪地笑道:“不敢不敢,我一定不去。” “那样最好。”沐言站起身,示意清轩跟她一起出去,顿了顿,她又回头望着房间的方向,淡声道:“天黑前我若未回来,就叫他别等了”见剩下三人都了解地点了点头,她才转身快步离去。 来到约定的地点,玄衣和决觞两人各牵着两匹骏马早早地等候在那儿,见到沐言他们忙迎了上去,“主子,你们可算来了!” “怎么了?”沐言接过缰绳翻身上马,抬头看了眼天色,面容冷冽淡淡地问道。 “刚收到消息,秦家发生暴动了,秦恺当众一剑杀了秦槐,还在留下的江湖宾客身上植入了一种奇异的蛊虫,其中不少人都当场死亡,剩余活下的人也已经失去了理智,还离开了秦家别苑对周围的百姓进行屠杀,现在那边已经横尸遍地了。”玄衣有些焦躁地说道。 沐言面色凝重起来,沉声道:“先去看看。”语毕,她一夹马身绝尘而去,剩下三人立即上马跟了上去。 玄衣说的没错,他们到时,秦家别苑门前几乎已是血流成河,那些尸体上的伤口多半都是撕咬而成,且面部发黑嘴唇青紫更像是被毒死的,沐言猜测秦恺给他们下的应该就是凤音国黑巫一派研制的那种变异蛊。 “就算朝廷江湖互不干涉,但发生了这种事情当地官府也不来管管么?”玄衣疑问道。 一直沉默的决觞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伸手指了几处地方,玄衣顺势看去还真看见了几具被遮挡起来身着官府的尸体。 沐言淡淡地道:“正如你所说,这种事官府不会完全不管,但管不管得了却是个问题,毕竟江湖纷斗中哪次不得死一片人?像这种情况下,官府发现派出的人无一生还,他们逃还来不及又怎会再度参与?而且,秦恺身后的人似乎刻意压下了此事,别说是官府,就算是江湖专治恩怨的武涛盟也不一定会多管。” 玄衣愤愤地踹了下墙角,蓦然想到什么,他对着沐言说道:“说起秦恺的神秘主子,我查遍所有却也只隐约发现对方可能和紫极国有关,其他的就再没办法了。” 沐言敛眉,“那就先别管他,该出来的时候对方也不会躲着。”看着那些还在四处攻击百姓的病变人,她沉声说道:“玄衣、清轩,你们去解决那些人,决觞和我去找秦恺。” 三人点头,沐言与决觞进入别苑,各处搜寻了一番除了找到大堂中秦槐的尸体竟是完全未发现秦恺的影子。 沐言低头沉思了一阵,忽然凝声道:“跟我走。” “好。”决觞应声。 两人一路掠身到了别苑西北方的婷珠阁,这是秦晶曾经的住处,他们到时果见秦恺在阁内正寻找着什么,手上还拿着一本类似手札的东西,见到他们警惕地顿住了身,而后看向沐言时眸色颇为复杂,开口第一句询问地居然是:“秦晶在哪儿?” 想到之前秦晶身上的痕迹,沐言面色一冷,“我没必要告诉你。”话落,她直接袭了上去,秦家之事与万俟琛告予她的并不一致,但不管对方究竟想要做什么,背后的人又是谁,除了总是保险的。 秦恺对上沐言显然没有什么优势,决觞甚至还未出手,沐言便已经将他踩在了脚下,冷声问道:“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你杀了我又怎么样?”秦恺冷笑,“总有一天我主上会一统天下,清除你们这些障虫!” 沐言脚下蓦一使劲,瞬时,秦恺住了嘴,血液伴随着内脏碎块不住地从他开合的口中涌出。 “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不说?” “不可能……咳、咳咳……” 四把短刀骤然出现射入他四肢,沐言再次问道:“说不说?” 血液堵住了口腔,秦恺几乎无法再说出话语,竭力地抬起头,看着她摇了摇。 长剑混着血光挥过,秦恺十个手指同时落地,沐言的声音中毫无不耐之意:“说不说?” “不……” 沐言蹙眉,对方的意志倒是坚韧,沉思片刻,她淡声道:“你只要说出你主上是谁,我便告诉你秦晶在何处。” 秦恺一顿,眸中带着痛苦的挣扎之色,半晌,他最终还是答应:“好,我说……我主上是纳、纳兰若……” 蓦然,窗外射进一支短箭,秦恺话未说完应声倒地,死不瞑目。 决觞立即追了出去,沐言沉下面色,纳兰是紫极的国姓,但这一代的皇室后裔全是若字辈……罢了,好歹也是有了个方向。抿了抿唇,她正准备离开时眸子不经意瞥过地上那本沾着些血迹的手札,静默了片刻儿,她还是俯身捡起收于袖中。 “主子,他自杀了。”决觞拎了具尸体回来说道。 沐言默然,看了眼窗外暗下的天色,她道:“我们先离开。” 决觞点头,想到什么突然又喊道:“主子……” “何事?” “翼少爷去了乌仪国,而且参了军,现已任昭武校尉一职。” 沐言脚步一顿,不由深深地蹙起眉头,然而凝思了片儿,她又淡然开来,轻声道:“罢了,随他吧。” 决觞保持着面无表情,继续道:“翼少爷发现了我派去的人,不许他们再跟着。” “……” “主子,是否收回暗卫?” 良久,沐言轻轻颔首:“收回。” 回到别苑外,玄衣和清轩已经处理掉了那些病变人,不欲多看地上一片的碎尸,沐言低头看着那俯身在尸体上摸来摸去的人,眼角一抽,询问道:“你在做什么?” 玄衣还未回话,清轩便皱着眉抢言道:“这个白痴竟然要从尸体上把蛊虫抠下来带回去给清殊研究,真是够恶心了!” 沐言抚了抚额,清声道:“你慢慢抠吧,对了,明天把紫极皇室的情况整理给我,我先回去了。” “主子,这么晚了,等你回到山庄都要子时了吧?干脆找附近的客栈住一晚得了呗!”抠了半天没都抠下来的玄衣连忙回头说道。 沐言翻身上马,“无碍,我走了。” “我和你一起。”清轩上马跟上她。 玄衣怔怔地望着那两捉急离开的人,敲了敲脑袋觉得自己还是不理解他们的世界,转过头瞥到静立在一旁的决觞,他感动地上前狠狠一拍对方的肩膀,“好兄弟,就你陪着我了!” 决觞依旧面无表情,冷冷地扫了下搭在自己肩上的那只不是太干净的爪子,而后微不可察地拢了拢眉头,果断抛下对方走人。 “哎!你等等我啊,一个个咋都那么没良心呐!”玄衣苦兮兮地跟在后面快要泪流满面。 ** 一路策马疾驰,在初冬的寒风中还真是有点微凉,索性两人内力浑厚倒也不惧怕这点寒凉。 颠簸中,清轩侧头望了望那白衫人影,忽然问道:“你这么急着回去是不是为了祁灏?” 沐言没出声。 “我很好奇你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这么好的。”清轩的声音有些低沉,“那天你们被人送回来的时候,他身上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隔着大老远都能闻到那股浓重的血腥味,就是这样他都一直维持着死命护着你的姿态,紧握着你的手我们掰都掰不开,最后只能将你们放在一张床上进行治疗…… 而更让我觉得惊讶的是,你竟然能放心地在他面前昏睡过去,习武之人天性警觉,哪是那么容易晕的,除非面前有极其信任之人的存在,才会降低心中警惕跟随身体本能昏迷。” 清轩敛眸遮住其中神色,接声道:“这几年来刀光剑影我们不是没见过,各种危险的场面我们也不是没遇过,但不论到了何种境地,我都从未见你倒下过……” 顿了顿,他深吸了口气道:“也许你不知道吧,其实我第一次见你并不是在离风堂,从你刚来谷中时我就发现你了,但那时你漠然寡言,目光冰冷地生生冻住了我上前交谈的念头,即使后来大家熟识了,你也从不会谈论你的过去、你的任何事情…… 沐言,其实你从不相信我们任何人,你甚至可以与我们一起同进退、共生死,但你却不会交予我们最重要的信任。 就比如这次,你与祁灏绝不可能是初相识,但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你都没告诉我们你与他真正的关系,我不懂,为什么你能相信他却不愿相信我们呢?” 看着那一直沉默的人,清轩嘲凉地笑了笑也不再言语,直到进了山庄,沐言下马后才轻轻道了句:“抱歉。” 对方走得极快,快到清轩甚至还未来得及再说些什么,低叹了一声,他呢喃道:“说来说去不还是没改变么,真是伤心呐……” ** 沐言轻轻推开房门,室内一片静寂,估计对方已经睡了,她后退了一步正准备关门离开,却听里面忽然传来一句隐隐炸毛的声音。 “喂!你刚来就走啊?!” 脚步一顿,沐言从里面合上门走过去,“你怎么没睡?”刚坐到床边,那人忽然扑过来一口咬在她的面颊上还磨蹭了两下,随后恶声道:“你不是说会早点回来的么?!” 沐言身子一僵,拍开他的脑袋,嫌弃地擦了下脸上的水渍,蹙眉轻斥道:“你又犯病么?” “我就犯病了怎么样?你这混蛋混蛋混蛋——!”祁灏瞪着她的方向,恨得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沐言一巴掌呼他头上,“你冷静点!” 祁灏用他那包得跟粽子似的双手捂着脑袋,只停顿了一会儿便接着嚎叫道:“我冷静不了!你这混蛋骗我骗我骗我——!” “……你够了!” 祁灏摇头:“我不够不够不够——!” “……”沐言又想卧槽了,她真是服了对方了! 叹了口气,深深地抑制住想要捏死对方的心情,沐言放在他脑袋上的手改为轻缓的抚摸,温声道:“乖,别闹了。” 祁灏扭头哼了一声。 揉了揉眉心,沐言轻声道:“你快睡吧,我看着你。” “你不走?”祁灏质疑地问道。 沐言应声:“嗯。” 祁灏一撇唇角,“我不相信你!” “……”沐言起身准备离开,祁灏一把拉住她,“喂,我相信你总行了吧!”他躺了下来,紧抓着她的手不放,都闭上眼了还不忘嘟囔道:“你不许走啊,不许走……” 尽管祁灏一连昏睡了这么久,但此时沾上枕头还是很快便入了梦,沐言轻轻抽手,没成功,她又微微使了点劲,还是没成功。 拢了拢眉,她蓦地狠拽了下却见那已经熟睡的人骤然惊了一下,虽没醒来,但是,抓得更紧了…… 沐言好忧郁,沉默了片刻儿,她干脆也靠在床栏边闭目休息。 ** 秦家的事暂时搞定,沐言便在山庄里闲了下来,顺带等着某个二货养好伤,虽然安雨兰他们在旁边依旧吵闹个不停但总体来说,还算安稳。 不过安稳的日子还没有过多久便被一件送来的东西打破了,沐言盯着她怀里的那正闭目酣睡浑身软绵绵的小东西,感觉有点慌。 …… 在床上躺了半个月,祁灏觉得自己都要躺成大白菜了,确定伤已经恢复,终于恢复了自由的他激动地也不管自己瞎不瞎就往门边走去,理所当然地,中间绊了好几脚跤,不过这并不影响他想要晒晒太阳的决心! 一路摸打滚爬地来到了门边,祁灏在开门的一瞬间感动地简直要流泪,然而当光明照来时,他就真的流泪了…… 嗯,想来在黑暗中待了一个多月,如今乍一下没有任何防护措施地就看到了日光,想要不流泪也是非常困难的呢。 当他揉着眼抹着泪终于适应了日光看清了眼前的场景时…… 一定是他打开房门的方式不对! 祁灏淡定地后退了一步回到房间,关上门,然后深呼吸了一番,再次微笑地打开了房门。 用一次从沐言那里学来的词,祁灏觉得,他有点想要卧槽了呢。 谁来告诉他为毛一打开房门就看到沐言在带孩子?! 带孩子! 瞧瞧那抱娃的熟练样! 瞧瞧那喂奶的熟练样! 瞧瞧那轻哄的熟练样! 瞧瞧那…… 祁灏决定再借一次沐言的词:真真是卧槽啊! 哪来的孩子啊?! 祁灏甚至已经忽略了为什么他能看得到这个问题,而是快步走上前,惊悚地问道:“这孩子是谁啊?” 沐言抬眸略显奇怪地瞥了他一眼,淡声道:“我儿子啊。” “……”对不起,他要第三次借用了——卧槽! 捂住从里面受伤的心口,他晃了晃身子,不可置信地道:“难道我一觉醒来你就喜当爹了?!” ------题外话------ 呐,来不及了呢,蠢作者尽力了,这章先这样,剩下的四千字当做下章发,但十二点后可能不审文了,所以第二章在明早,然后明天的万更正常,但是可能晚上发,所以宝贝们明天先看今天的章节吧,晚安。 ... 正文 【87】 秦晶之源 “虽然事实的确是这样,可是听你说出来我怎么就感觉那么奇怪呢?”沐言抱着孩子轻拍着,神情有些纳闷地说道。 祁灏觉得他的心碎了,“你烂桃花那么多就算了,现在竟然连孩子都搞出来?” 沐言眉梢微扬,很是无辜地道:“又不是我搞……” “停!你别解释了。”祁灏伸手打断她,转身再次朝房里走去,“我要去静一会儿。” “……” 蓦然,祁灏脚步一顿,想到了什么,他骤地回过身气势汹汹地走到沐言身边,惊问道:“我为什么能看得见?!” 沐言抬头好似不解地看着他,淡淡地问道:“你为什么不能看得见?” “我不是瞎了么?” “谁说你瞎了?” 祁灏侧头看了眼房间门窗外罩着的密不透风的黑布,瞬间明白了什么,抿了抿唇,他面无表情地道:“你这样折腾我很好玩么?” 沐言勉强腾出一只手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漫声说道:“这次是你好运,如果你运气稍微差一点,便是真的瞎一辈子的下场,我只是让你感受下处于黑暗中的滋味罢了。” 说来说去,还是在生气啊…… 祁灏耷拉着脑袋,怅声道:“阿夙,你别这样,我现在不是没事嘛。” 斜睨了他一眼,沐言语气不明地道:“你过来。” 祁灏乖乖地站过去,沐言把孩子往他怀里一塞,然后坐在桌边看着那顿时手忙脚乱的人,嘴角微微一弯,道:“你抱着。” 那孩子睡得很沉,即使被他抱得有些不舒服,也只是不满地瘪了瘪小嘴而后继续沉睡。祁灏瞅着自己怀里那软软的一小团良久,最后抬起头来略显奇怪地问道:“阿夙,我怎么看着他长得不像你啊?” 沐言嘲弄地瞥了他一眼,“又不是我生的,怎么可能像我。” “……你不是说这是你儿子么?” “干儿子。” 祁灏瞪大眼眸,“卧槽!那你一开始不说清楚?” “我想说来着,被你打断了。”沐言双手环臂闲闲地倚着石桌,接声道:“另外,未经许可盗用他人用词是犯法的你知道么?” 祁灏也坐下来好笑道:“不知道,谁定的法啊?” “我定的。” 祁灏剑眉微扬,提声道:“犯了会怎么样?” 沐言嘴角轻勾,淡声道:“你可以试试啊。” 撇了撇唇,祁灏偏头盯着他,“还是算了吧,我怕我一不小心就被你玩死了!” “你倒是很有觉悟啊。” 祁灏默然,决定跳过这个悲伤的话题,他指着怀中的小人儿,问道:“对了,它叫什么名字?” 沐言摇了摇头,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怒意,“他那对无良的父母连名字都未给他起便将他托付给我照看半个月,然后自己忙着逃命去了。” “逃命?”祁灏惊讶道。 “嗯,他的父母就是燕行流花。”沐言回道。 祁灏眼角一抽,“不会就是那俩号称轻功天下第一把逃命当成毕生乐趣的飞贼吧?” 沐言颔首。 瞬时,祁灏看着怀里孩子的目光带上了满满的同情,“摊上这对父母他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啊?” 沐言眯起眸子扫了扫他,忽而玩味地一笑,凉声道:“相比起来,皇叔与璃妃娘娘也很是不易的呐。” “……你能不损我么?”祁灏一张俊脸瞬时阴郁下来。 沐言笑得温雅无比,“不好意思,一看到你就忍不住了。” 祁灏:“……”简直不能一起愉快地玩耍了! ** 半个月的时间虽然过得很快,但已经足够让祁灏熟练地做到帮孩子喂奶、洗浴、穿衣、换尿布之类的等等等等。 已经进入冬季的早晨总是比较寒凉的,祁灏推开一丝窗户,顿时一阵夹杂着雪花的凉风呼呼吹来,他随意看了一眼,发现经过昨晚下了一夜的大雪,外面早已是一片银白,估计积雪都能迈过脚腕了。 回到床边坐下,确定孩子的尿布还是干净的后,他侧首看向那懒散地躺在矮榻上正一页页翻阅着书籍的白衫青年。 清晨的日光下,青年如玉般的面容犹显得隽逸无双,淡粉的唇角携着一抹清浅至极的弧度,只那么静静地躺着便也仿若画中仙人般清冷无瑕,惊艳人心。 祁灏有些失神地看着,半晌,他略有些不满地蹙了蹙眉,苦恼地摸着下巴怨念地想着对方一定就是靠这副模样勾来一堆烂桃花的!暗哼了一声,他决定以后再也不让别人看到她这副样子,嗯,只给他一个人看! 暗搓搓地笑了笑,突然记起了什么,他蓦地起身走过去拿走对方手中的书籍,轻斥道:“跟你说多少遍了,别在床上躺着看书。” 沐言这会儿看得正入神,乍然被训了她觉得心情很不爽,面无表情地坐起身,她冷然道:“哪来的黑粽子扰人?” “……”祁灏抑郁地看了眼自己,觉得很无奈,他内力薄弱无法保暖只能多套点衣服怪他咯?为了保暖干脆就穿最吸热的玄黑色还是怪他喽? “书还我。” “不给。” “你欠抽么?”沐言开始眸泛冷光。 “……” 沐言扬起手掌:“三、二……” “停停停!给你可以,但你别躺在这看!” “真啰嗦。” 沐言抽过书本走到桌边坐下,翻了几页却又没了兴趣,将书扔到一边,她倒了杯茶水喝了口,看着床上的小婴孩,淡声道:“今天燕行他们会来接他。”见祁灏的神情顿时颇为不舍,她有些好笑道:“你带娃还带上瘾了是吧?这么喜欢自己生一个啊,天天抱着别人的有什么用?” 祁灏面色复杂了一瞬,问道:“你不喜欢小孩子么?” “一般,没太大感觉。” “……真没爱心!” 沐言把玩着茶杯,一双俊逸微弯的桃花眸奇怪地扫向他,缓声道:“你喜欢就去找人生一个呗,在这瞪着我干嘛?” 祁灏一对剑眉快要拧成麻花,重重地哼了一声后,他气恼地背过身不再理她。 “……莫名其妙。”沐言嘴角一抽,她又不理解这二货的私人世界了。 今年的雪下得还真是大,眼看都到了中午了,暗白的天空中还是断断续续地飘着些小雪花。 祁灏站在屋檐下伸手接着那些透明晶体,看着远处正和燕行流花两人交谈的沐言,再看看被抱走的孩子,感觉还是有点舍不得。 想要孩子就自己生一个呗……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他还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说真的,不止沐言不清楚,就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怎么样了。他觉得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死胡同,明明意识到了方向在哪儿,可当真正找寻出口时却又被死死地堵在了那里,进不去也出不来,只能在原地打转。 沐言余光扫了眼大堂前默默而立的祁灏,瞅着对方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她眸光复杂地闪了闪。 “沐兄弟?”燕行嬉笑着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回过神来,沐言淡声道:“何事?” “没什么,总之谢谢你这些天照顾我的小崽子了,对了,你刚是在看祁庄主吧?”燕行年龄在三十上下,生得一张俊朗正气的刚硬面容,却偏偏做的是飞贼行业。 沐言还未答话,一旁抱着孩子的流花便揪着燕行的耳朵轻骂道:“你这死鬼,人家沐兄弟看谁关你什么事?瞧瞧你那贼兮兮的八卦样,真是给老娘丢脸!”流花与燕行同岁,面貌却清丽得如同闺阁少女,可惜了这副性子却是实实在在的泼辣。不过如果两人都装一装纯良,就凭那副外貌也能唬倒不少人。 “哎呦喂,夫人我错了,您快松松手!”燕行托住已经被捏的通红的耳朵,连声求饶道。 流花冷着脸松开他,“哼!”燕行愁苦地叹了声,偷偷对沐言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沐言微微一笑,“燕大哥,你们要不要进来用顿饭?” 燕行摇了摇头,正色道:“不必了,过会我们便走了,其实我这次来倒是想起还有一事要对你说。” “什么?” 燕行皱了皱眉,“这事说来也复杂,我便长话短说了,听闻之前秦家一朝毁了是吧。” 沐言颔首。 “我要说的正是那秦家二小姐,沐兄弟,你还记得三年前武涛盟竞选盟主,我们初相识的那次遇上的一个小丫头吗?就是那个脸上带着奇怪的花纹,身上还有些异味的那个小丫头!”燕行有些焦急地描述,见沐言点了点头才接着道:“那时候你治好了她的怪病,那丫头很是感激,但是武涛盟结束的第二天你就离开了,也没说一声,那丫头以为我们是一起的,天天跪在我门前求我告诉她你的下落,但我不知道啊,我也这么回她,那丫头听了就一直哭,哎呦喂那个泪水哗哗淌啊,我那个无奈啊!” 流花一巴掌拍他脑门上,“偏题了!” “好好好,不偏题不偏题!”燕行摆手道歉。“后来那丫头的怪病好了,身上的花纹、异味也都没了,顿时变成个大美人啊,把当时在场的那些青年侠客看得愣呆愣呆的,后来那丫头就被声称找到失散多年的女儿的秦槐带走了,走之前她还紧紧拉着我袖子让我在遇到你的话一定记得跟你说一声。 但是我和我夫人行踪从来飘忽不定的,你也不知道都去了哪儿,我连个传信的地都找不到,这次还是听说你来了连城山庄,我才找到的你,一隔三年,要不是听闻最近秦家灭门,我还真就忘了!” 说到这儿,燕行摸着下巴疑惑地道了句:“可惜我没听人说发现秦晶的尸体啊,那丫头许是跑了?” “她死了。” 燕行还在兀自推测着,乍一听沐言的回复不由怔住,“什么?” 一旁的流花也惊了一下,当初她也是见过那丫头的,本来对这个天天缠着自家汉子的小丫头没什么好感,但后来听燕行说过原因后便有些感动了,这年头如此知恩图报的好姑娘真不多。 沐言微微仰首看着暗白的天空,语气低沉轻缓:“她落入阎珩山的岩浆中,尸骨无存,而我没能救住她,甚至那时才堪堪认出她。” …… 一阵沉默,燕行哀叹了一声,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沐兄弟,你也别太自责了,那丫头能再见到你心中想必是极高兴的了,也算是死而无憾吧!” 沐言收回视线,看着他们淡淡地一笑,“我知道,燕大哥、燕大嫂,你们若要离开便趁着这会儿雪未下大快点走吧,否则待会恐怕不好行走。”她从袖中拿出两件东西递给他们,一件是两对精致的小银镯,另一件是暖玉打造的吊坠长命锁。“这是我和祁灏送给孩子的,祝他平安。” 他们的关系也不必矫情地推辞,燕行收下点了点头,正声道:“那我们走了,你保重,后会有期。” 沐言拍了下他的肩膀,“后会有期。”目送着他们离开,她想到了之前带回来的东西,便迈步回房找了出来。 拿着那本轻薄的手札坐到院中的石桌边,她缓缓翻看了起来。 …… 他们说我的父亲在怀着我时曾被人抓去试验了一种可怕的蛊,虽然后来被救回来了却在生我之时难产而死,而那种蛊的毒素也传了一部分到我的体内,所以我天生便患有怪病,不仅身上覆盖着深紫色的奇怪纹路,还携带一种令人恶心的异味,这显然让母亲在别人面前失了面子,不过我到底是母亲唯一的女儿,她给我找了不少大夫治病,可是我一直长到八岁都没有人能治好我,反而身上的异样越来越严重。 母亲终于还是放弃了我,在来白霖国的路上,她将我随意扔在了路边任由我自生自灭,我没有哭喊,因为我知道之前母亲只不过是出于对父亲的愧疚才命人照顾了我这么多年,那些人背后对我的议论我知道,母亲也知道,可她没有管。 他们走后,我在路边站了很久直到两个人贩子向我走来,我庆幸我的这幅外在让他们放弃了将我卖去青楼的念头,后来我和一群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被他们卖到了贫民区做苦力,虽然辛苦,但每天的两个馒头也够我活了很长一段时间,兜兜转转五年,我们换了很多个地方,但始终不变的是那些人们看着我冷漠厌恶的目光。 最后一次换的地方在徐州广陵郡,我们在那里干了不过两个月便传来贫民区要被拆除重建的消息,当天那些人暴动了起来,人群拥挤,不少人都被推倒在了地上,踩踏致死。 我努力地顺着人群行走,但因体能不够还是未跟得上他们的速度,不过转瞬间我也被踩在了地上,我很快地踉跄着想要爬起来,但人实在太多,我甚至没有这个机会,身上不住地传来被践踏的疼痛,我当时只觉得不甘,凭什么这么多年我都活了下来却要在这个时候死掉,我承认即使我的存在让很多人都厌恶至极,但我依旧想活着,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活着,但既然自被弃起我就能一直活到现在,那么接下去我也不想随便死掉。 第一次,我那么渴望着能有人不害怕我面上的花纹,不在乎我身上的异味把我救出去,尽管内心已经明了这个愿望有多可笑,毕竟谁会在乎一个丑八怪?但我还是忍不住深深地渴望着,因为我怕死,我不想死。 我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真的听到了我的祈祷,在我觉得我身上的骨头都快被踩断了之时,真的有人来救了我,他竟然不嫌弃我身上的异样直接抱起了我飞离开来,还细心地帮我治好了踩伤。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尽管我并未看清他的面容,但我就是觉得他一定极好看,其实从身形上来看,对方应该就是个十几岁大的少年,但他成熟的表现却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样年轻。 当他说出他能治好我的怪病时,我其实是不相信的,那么多年我早就放弃了,我甚至开玩笑地跟对方说别费力了,反正我都丑习惯了。 但是他竟然笑着夸我很漂亮,他的神色很认真,好看的面具下那双幽深的眼睛同样很好看,他就那么注视着我,对我说我很漂亮。 当时的心情现在已经有些想不清了,但后来我的异样消除后,多少人拼命地夸我却也再不如那时他的轻轻一句。 我知道对方也许只是无聊,遇上了我便随便一试,但他真的每天都在帮我治疗,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最后一次治疗时他对我说三天后我的异样便能除去了,我其实不太相信,或者说是怕相信了到时面对的却是一场虚妄。 武涛盟活动的最后一天,盟主要求在场青年皆作一幅美人画,赢的人自然是有很多奖励的,但我却不认为一向淡漠的他也会参加。 事实总是出乎意料,他不但参加了,还拉着我进了梨园,在众人画着各种姿韵的美人时,他画的竟然是我,当时很多人看着我们这边,以一种不屑轻蔑的目光,我不想自己给他丢脸,于是我拉住他的袖子让他别画了。 他却只是轻拍了下我的头,让我老实等着,看着他始终淡然平静的眸子,我忽然也安定了下来,便也不在乎其他人的目光静静地等着他。 当盟主提醒时间到时,他正好停下画笔,盟主也早就注意到了我们,他甚至没去看其他人的画作便先过来观赏了我们的,我记得盟主当时一看便愣住了,而后更是忽略了其他人的画作直接宣布了我们是第一名。 ------题外话------ 我就叹口气,唉╮(╯_╰)╭ ... 正文 【88】 雪地大作战、谭家遭灭门 当盟主说出这个结果时,在场的人除了淡然而立的他之外全都露出了极度讶异的神情,不少人站出来质问盟主这个结果是怎么回事,而盟主一句解释也没有,只是轻轻拿起了他作的那幅画而后飞跃到数丈外的高台之上挥手展开。︾樂︾文︾小︾说| 霎时,满场皆惊。 那洁白的画纸上着墨之地并不多,只一树一人相谐而立。 繁盛如雪的梨花树下,身着蓝色布裙的少女侧颜眉眼无邪,粉润的唇边噙着一弯清浅的弧度,一双仿若三月秋水的明澈杏眸似在凝视着某处,目光宁静柔和,而那白皙的面容上缠绕着的几道紫色纹路也不再显得突兀骇人,反倒与其清丽的气质糅合了起来,为那纯美无瑕的少女增添了几分妖异之感,深深地吸引人的视线。 那些人回过神之后便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目光在我与那幅画之间来回流连,似是在两相对比着,良久,才纷纷看了眼自己的画作后低头认输。 其实别说是他们,就是我自己也不敢相信那画上的人会是我,被人叫了这么多年的丑八怪,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我也能那么漂亮。 当天不知出于何种心理,现在想来也许是太过高兴,从梨园回来后,我便缩在房间里再不出去,心中暗暗回味着当天的一切。 第二天我去找他之时敲了几声门没人应会,又敲了几遍还是无果后我便擅自推了门进去,当我看到那空荡荡地好似从未有人居住过的房间时,只一刹那,我便感觉眼中有什么流了出来。 我记得小时候每次病发浑身抽疼之时我没哭,那些所谓的家人背后用恶意的语言议论我时我没哭,母亲将我一人抛于野外之时我没哭,在贫民区中多年辗转连饭也吃不上时我没哭…… 但当我意识到他可能已经离开了之时,那种由心底涌上来的空落酸涩的情绪几乎快要将我淹没。 那么多年来,他是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我不知道自己对他是什么感情,但我是不敢喜欢他的,他那么好,我觉得自己的喜欢只会玷污他,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但我只想跟着他,做什么都行,到哪里都好,只要跟着他…… 我像疯了一般去求他的朋友告诉我他的下落,他的朋友并不清楚,面对我的哭求也很无奈,而我心里其实明白对方是真的不知道,但我不敢放弃,因为这是我最后的希望了。 两天后,我身上的纹路消失只余了右手腕处的一圈,令人厌恶的异味也完全散去,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简直不敢相信,原来他没有骗我,可是我却连一句正式的谢谢都未来得及对他说。 秦槐,那个五年前抛弃我的母亲穿着一身白霖国的男装,声泪俱下地抱着我说找了我很久,我并不相信,也无意理会她的做戏,但她却对我说只要我跟她回去,她便能帮我找到我要找的人,我答应了,有更好的条件,那我为什么还要生活在肮脏的贫民区,而且,我想要更多的力量找到他。 可我想得还是太过简单,虽然他的声名震慑江湖,但却无一人能准确说出他的行踪,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一年又一年,我默默地数着,他离开已经这么久了。 …… 再次见到他,是在回秦家别苑的路上,对了,之所以称为秦家别苑,是因为我从未将它当做我的家。 这次回去遇到了袭击,车上跟随的护卫并不顶用,很快我便被那些人劫持住,但不知道是不是人变漂亮了之后运气也会随着变好的原因,我还没有求救,便突然有人出现打退了他们,那是一个很好看的男子,好看到除了我记忆中的白衣公子之外,竟是再没见过有比他生得还好看的人,不得不说,那一瞬间的惊为天人让我有点心动。 不过这位公子接人的技术好像不太准,我从树上摔了下来撞倒了脸,还感觉头有点晕,在晕过去之前,我看到了又一群人向我袭来,那位公子挡在我了我的身前,还受了伤,我有点感动,因为这是第二个对我好的人,不过他好像撑不住那些人的袭击了,我很担心,因为我不想这个对我好的人出事,于是我在心底又一次暗暗祈祷着能有人来救我们。 在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出现时,我肯定那一定是他,但我却不知道这是真实还是我的幻觉,只是没等我分清,一阵晕眩便骤然袭来,我抵抗不住有些不甘地晕了过去。 所幸再次醒来时,隔着车厢我听到了外面两人的对话,那对比当初成熟了些许的声音让我一听便知这是谁的,控住不住心脏的狂跳,我在他们靠近之时猛然掀开了车帘。 他好像被我吓到了,对了,我发现我每次见到他,总是一副狼狈的模样,看着自己身上的灰尘,以及感受着脸上阵阵的疼痛,我想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难看。 我记得他第一次救下我便带我到了鳛水湖畔边为我清理着面上的脏污,他夸我的眼睛很好看,像秋水一样,还问我叫什么名字,若是没有名字的话便叫我秋情好了。 所以我问出了那句话,但是他没有认出我,不过那没有关系,我记得他就好。 我看得出来他来秦家是另有目的,于是第二天我便去找了他,不管他想知道什么,只要我清楚便一定会告诉他。 可是他好像有点怀疑我,试探了我许久,当然,不管他做什么我都是不会生气的,不过令我好笑的是,几年未见,他的性子倒幽默了不少,我更喜欢这样的他,因为我知道现在的他一定比以前的他要快乐,我想,对方一定是遇到了什么让他改变的人吧。 我问他是否娶亲,一旁的祁庄主抢先回答了我,他们的关系好像很好,我笑了笑,为他能有这样的好朋友感到开心。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在听到肯定的答案之时,我心中还是很失落的,我知道也许我对他并不是纯粹的男女之情,但我想永远跟着他、看着他这一点毋庸置疑,虽然现在看来并没有这种机会了呢。 …… 手札上的内容到此结束,后面的应该是再也来不及写了。 沐言怅然地闭了闭眸,回想起自己那时不过是路过,而后被那个小丫头不甘的神色吸引住罢了,她记得当时那丫头的面上满满的都是对生的渴望,对死的挣扎,跟曾经的自己何其相似。 那么惜命的人,如今却是这般死去…… 她收好手札走到院外,看着不远处正在堆着雪人玩的几人,有些感慨地想,活着固然有诸多不顺,但不管什么事情也得活着才能完成,死了便是什么都没有了。 “喂,你看什么呢?”祁灏走过来有些纳闷地问道,他很敏锐地感觉到这人的情绪有点低落。 “没什么。” 祁灏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自以为了然地笑了笑,而后拉着她的手硬是把她拽到了安雨兰他们面前蹲下。 安雨兰搓了搓冻得有些僵硬的双手,偏头看着他们,脆声问道:“言言,阿灏,你们也来玩么?” 沐言嘴角一抽,果断地摇了摇头,随即撇开祁灏的手站起身就要离开,刚走了几步突感一个凉凉的东西砸到她身上,她脚步一顿,回头看去,果见那二货殿下手里搓了个雪球又要向她砸来。 快速侧身躲过,沐言眼眸危险地眯起冷冷地看着他,斥道:“你作死么?” 祁灏还未出声,一旁的安雨兰看着突然愉悦地笑了笑,摸着雪堆迅速地也搓了个大雪球出来,扬声道:“嘿!言言看招!”语毕双手举着向她扔来。 沐言冷笑一声,蓦然跃起身横向一踢,霎时那团大雪球极速退回,砸了安雨兰以及和她靠近的祁灏一脸,旁边围观的袭玉和苏越看着他们的模样顿时拍着手大笑出声,幸灾乐祸道:“哈哈哈哈哈——!真是活该!” 而那两个二货相似的面容上糊着同样的碎雪开口一致地冲着沐言怒嚎道:“你欺负人!” 沐言勾唇恶意地笑道:“就欺负你们!” 两个二货同时伸手一抹脸上雪团,异口同声地气恼道:“卧槽!” 安雨兰一手拍在祁灏的肩上,面色沉重道:“叔可忍婶不可忍!好兄弟,跟姐向前冲!” 祁灏凝重地一点头,随后开口严肃地问道:“什么意思?” 安雨兰一巴掌呼他头上,“别废话!听姐指挥就行!现在,准备武器,瞄准目标,好!扔过去!” 祁灏迅速一挥臂! 咻——! 雪球又被沐言无情地踢回来了耶! 再次被糊了一脸雪的祁灏:“……” 安雨兰嫌弃地撇过眼,“真没用!”她低头搓着一个大号雪球,气势昂扬地道:“看姐的宇宙无敌破极限三百六十度旋转无侧漏的超大号雪……” 咻——! 一个不算太大的雪球踢了过来! 战斗宣言还未表达完毕便已经成功扑街的安雨兰:“……” 祁灏不屑地转过视线,原话奉还道:“真没用!” 悲痛地坐起身来,她哀恸地道:“言言呐,做人是不能搞偷袭的你造么?!” 沐言微微地瞪了瞪眸,那副无辜的小模样看起来还挺天真,“我没偷袭啊,是你自己没躲过去而已。” “卧槽!我愤怒了!”安雨兰一抹覆盖在双眼的雪,偏头对着袭玉和苏越命令道:“你们俩个跟我一起砸她!我就不信砸不到!” 袭玉两人有些犹豫,瞅了瞅‘战场’,既想玩又有点害怕。 沐言双手环臂轻笑着说了句:“有本事就一起来啊!” “这么拽?”安雨兰气恼地皱了皱眉,而后转头对着身边人开始教唆起来,半刻钟后,成功被洗脑的三人亦低头认真地搓起了大号雪球,接而瞄准沐言狠狠地向她砸去。 一时间,空中之余这种声音: 咻——!(踢回)袭玉扑街! 咻——!(踢回)苏越扑街! 咻——!(踢回)祁灏扑街! 咻——!(踢回)安雨兰扑街! …… ——全军覆没! 被糊了一脸雪的四人倒在地上只觉生无可恋,决定将装死进行到底! 沐言眉梢一扬,迈步过去看着地上的四只,好笑道:“这么快就没志气了啊?”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沐言话音刚落,原本地上装死的四只便突然跃起,速度极快地开始分工合作:袭玉逮住了她的双臂,祁灏从背后紧揽着她的腰,苏越因为身高问题只能死死地抱住了她的双腿。 而安雨兰则是笑得一脸猥琐地拿出刚才就偷偷搓好的大雪球在手里掂了掂,然后蓦地狠砸向了她! 噗——! 看着终于也被糊了一脸雪的沐言,四人凑在一起高兴地互击手掌,而后再次瘫倒在地上恢复着体力,当然嘴中还是不忘欢呼。 安雨兰:“噢耶!” 袭玉:“搞定!” 苏越:“哈哈!” 祁灏:“嘿嘿!” …… 沐言淡定地伸手抹了把脸,阴测测地看着那四只作死的二货,心中思量着该用何种姿势让他们愉快地死去。 安雨兰闭上的双眸睁开了一丝,语气轻快地道:“哎呦,言言你别生气啊,大家跟你玩玩嘛~” 袭玉附和道:“对啊对啊!言哥哥你别太生气了嘛!” 苏越认同地点头。 祁灏:“……”他不敢发表意见,因为他有预感他一定会是死得最惨的那一个! 虽然话是这么说,不过四人其实已经做好了被狠狠修理一顿的准备,他们闭着眼,乞求待会死得别太难看。 然而他们等了良久,却也未见沐言有任何反应。 难道这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 地上的四人各自揣测着,不过他们没想到的是,沐言竟忽然笑了起来,笑声清朗悦耳,而后也毫无形象地躺倒在他们身边,慢悠悠地道了句:“还挺好玩的。” 四人:“……”怎么跟想象中的不一样? 祁灏试探性地问道:“阿夙,你不生气了?”另外三人竖起耳朵旁听。 沐言抬手遮住眼眸,淡笑道:“本来就没生气,我还是第一次这么玩,虽然幼稚地要死。” 安雨兰嘟了嘟嘴,“幼稚又怎么了?开心就好,言言你总那么老成干嘛?” 沐言没说话。 “行了,先别说了,都起来吧,不然得着凉了。”祁灏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有些化了的雪地特别滑,他站稳了身体后便第一个去拉沐言起身。 而袭玉和苏越也相扶着爬起来,只有安雨兰起来的时候又不小心滑了一跤,然而她倒地之时双腿又扫向了祁灏。 祁灏刚拉起沐言上半身便被她扫地顿时向前摔去,直接再次把沐言压在地上,而他的小腹处正盖在沐言的脸上。 …… 转过头的安雨兰看着这一幕,不由激动地瞪大了眸,惊震道:“卧槽!好体位!”她就说为毛她看着这两人一直以来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原来那就是基情吗?! 不得不说,知道真相的她有点沸腾了! 沐言黑着脸将祁灏推到一边,利落地站起身后瞥见安雨兰那副跟打了鸡血似的表情,蹙眉疑惑道:“你怎么了?” 安雨兰还是激动地无法自拔,“言言!我发现你很有做总攻的潜质啊!” 沐言眉心一跳,“……什么鬼?” “你不知道?”安雨兰瞅着现场几人皆是一副疑惑的表情,立即清了清喉咙开始给他们认真仔细地科普道:“总的来说,就是¥%¥……¥%…………” 她巴拉巴拉地说了一大堆,几人总结了一番勉强明白后,对她便只剩了一句忠告:“你该看病了!” 瞬间受到了万点伤害的安雨兰:“……” ** 这趟出来已有三个多月,沐言合计着该做的事都做得差不多了,便准备和祁灏一道回京了。 清轩在之前便已经先行回谷了,她本意是想让安雨兰和袭玉两丫头也回谷去,但那两丫头当时一句话也不说,只一人抱住她一个胳膊眨巴着大眼冒着泪光地瞅向她,那被人抛弃似的小模样简直不能再委屈了。 于是最终,回京的马车上还是有了这俩家伙。 “提前警告你们,到时别乱跑别惹事听到没?” “是是是!”两丫头一脸听话地狂点头。 沐言轻叹了声,还是好不放心呐,现在再把她们从车上赶下去应该来不及了吧。袖中的优优感觉到她低沉的情绪冒了出来,拿脑袋蹭了蹭她的手面,软腻地冲她‘mua’叫了几声。 安雨兰和袭玉两人的眼都绿了,当即就把优优抓走各种搂抱狠狠地蹂躏了一顿,吓得它不住发出凄惨的叫声,然而沐言并没有解救它的意思。 这次回京的车程大概需要七八天,他们已经走了四天,现在路过金华之时便停下准备休息一阵儿,随便找了家客栈解决午饭后,沐言独自去了清风阁的一处分点拿消息,完事后她刚走出巷口,拐角处便蓦然撞过来一抹全身都罩在斗篷里的身影。 沐言倒是没事,那人却狠狠地摔到了地上,她俯身欲要扶对方起来,却见对方看了她一眼后好似惊到了一般,然后骤地一把拍开她的手匆匆转身离开了。 看着那抹好像有些熟悉的纤细身影,沐言感觉有些奇怪,却也并未多想,只迈步向客栈走去,回来后经过大堂时偶然听到了那些酒客们正讨论着什么,而关键字眼无不涉及谭家堡。 沐言上楼的脚步一顿,恍然想起谭家堡正是在金华北部来着,三月前谭璐儿他们回堡,现在也不知情况如何了,想到此,她干脆方向一转坐到了那张桌前,打听道:“几位兄台,我听你们刚在谈论着谭家堡之类的,那里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一位虬髯大汉喝了口酒,看了她两眼,疑惑道:“小兄弟,你是外地人吧?怎的连谭家堡被灭门都不知道?” “什么?”沐言怔忪。 “还真不知道?”那大汉惊奇地抹了把嘴,粗声解释道:“两月前的一晚,谭家堡被人灭门了,还放火烧了个干净。” 沐言回过神来,下意识地问道:“为什么?” “这我咋知道?”大汉奇怪地砸吧下嘴。 沐言面色有些凝重,“那谭家大小姐呢?” “谭大小姐那晚好像和谭堡主闹了矛盾,跑出家门一夜未归,不过倒也因此逃过了一劫,可当她回来后看到已成一片废墟的谭家堡,还有谭堡主几人的尸体时发出的那几声泣血悲鸣就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了…… 况且更气人的是和她定过婚事的临天阁还在这时落井下石,竟然要求她嫁过去做小,你说这不管是不是为了报复之前谭小姐逃婚之事,现在这么做都未免太不道德了!趁着人家刚遭遇灾难便这么欺负人,真是让老子想想都来气!”大汉又仰头灌了口酒,拍着桌子怒道。 双眸冷光一闪,沐言又问道:“谭小姐是怎么做的?” 闻言,大汉突然畅快一笑,“那谭大小姐的脾气江湖中谁不知道?能忍得了这口气?当即她就把婚契书掏出来砸临峻天那老东西脸上了,正式退了婚。”笑了会儿,大汉面色又有些愁叹,“唉,其实吧,这要好好跟对方说说,嫁过去好歹也就衣食无忧了,现在可好,一姑娘家无依无靠的,吃住都是个问题啊……” 沐言面无表情地应声,想到了刚刚遇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她蓦然站起身对着大汉抱拳道:“多谢兄台告知,告辞。” “哎……咋走那么急,好歹陪老子喝几杯啊!”大汉醉醺醺地揉了揉眼,不慢地嚎道。 沐言回到刚刚的巷口附近寻找着,片刻儿后,终是在一弯屋檐下看到了那屈膝蜷缩似乎很冷的人,本想直接过去,但想到对方死倔的脾性,她又顿住了脚步。 蹙眉四处看了一遍,在瞥到一家成衣铺时,她才迈步走了进去。 …… “谭小姐?” 迷迷糊糊中,谭璐儿似听到有人在叫她,自嘲地笑了笑,到了现在,谁还会搭理她这个丧家犬一样的人呢?一定是她现在又冷又饿想象出的幻觉罢了。 “谭小姐?别睡了,这样该着凉了。” 那扰人的声音还一直持续着,谭璐儿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脑袋,抬眸看去,却见一个穿着藏蓝厚袄的中年男人站在她面前正笑着看向她。 “做什么?”谭璐儿有些费力地开口,这几个月来半夜里时常的哭泣让她的嗓子已经沙哑地听不出原音。 中年男人将手中一件深色狐裘披到她身上,又交了一大叠银票给她。 “你这是……?” “谭小姐莫要多想,这是一位公子托在下交给你的。” ------题外话------ 内容补完啦,手快的宝贝订了也没事,反正订过的点数不变~\(≧▽≦)/~ ... 正文 【89】 好基友,一生推! 身上温暖的狐裘为她寒冷的身体增添了不少温度,谭璐儿不由反手拢得更紧了些,有些怔忪地抬头疑问道:“是谁?” “这……”中年男人面色犹豫了一瞬,“我也不认识啊。网” 抿了抿微微干裂的双唇,谭璐儿紧盯着男人,语气有些焦急:“那他长什么样子?你能描述一下吗?” 中年男人的眼神有些漂移,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才说道:“就是个很平凡的人啊,个子很矮,长得不好看……额、没穿白衣服……” 避在墙后的沐言额角抽了抽。 “……我也不太会说,总之东西已经交给你了,谭小姐你快去找家客栈住下吧,我那还有生意,先回去了。”中年男人转身匆匆离开。 谭璐儿看着手里的钱票,苍白无血色的面颊上露出了沉思的神色,半晌,想到了什么,她眸光一闪,蓦地站起身跑到巷口中间四处张望着,片刻儿后寻找无果,她颓败地停下来,大喊道:“沐言,是不是你?” “沐言,我知道是你,你出来啊!出来……” “你为什么帮我又不见我?你出来,别躲着我啊……” …… 如此叫喊了一阵儿,周围始终无人应答,反倒是路过的百姓们看见这一幕还以为这个曾经娇贵的大小姐因受不了现在的贫困艰苦而疯了,纷纷投来了怜悯的目光。 谭璐儿喊到嗓子快要发不出声音才堪堪停下,失落地垂下眸子,她忽又轻声呢喃道:“算了,你别出来了,我现在最想看见的是你,最怕看见的也是你……” 她缓缓地蹲下身子,双手环抱着自己,曾经俏丽明亮的眼眸现在却毫无色彩地注视着面前的空气,开口涩然道:“你是在同情我对不对? 沐言,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我也不想要你的帮助,我更不想让你看到我现在的模样…… 我知道,或许你是把我当做朋友,可是我不想只做你的朋友啊,如果你不能接受我,那么也别再帮我,别再给我希望……我宁愿你出来狠狠地嘲笑我、辱骂我,也比现在这样好……” “东西你拿走,别再管我。”她晃了晃颇为晕沉的脑袋,站起身脱下狐裘,重新涌来的寒风让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将狐裘放在一旁干净的青石板上,又把银票压于其下,而后转身缓缓离开。 沐言从墙角走出来,拿起地上的东西蹙眉望着那步伐有些踉跄的纤细身影,眸中沉淀着复杂恻然的色彩,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办。 蓦然,谭璐儿身子晃了晃,下一瞬竟是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沐言跃身过去扶起她,看着对方苍白的面颊上浮现出不正常的两抹胭红色,她抬手试了试对方的额头,发现烫得惊人。 沐言轻叹一声,将狐裘罩在她身上随后抱起她向客栈急速掠去。 ** 此时,一处泛着幽暗气息的华丽宫殿中,那张极致奢靡的金漆雕龙宝座之上斜坐着一位身着淡金衣袍的男子,一张仿佛玉石雕刻出的俊美面容贵气逼人,桀骜的眉宇间尽是睥睨天下的王者傲气。 台基上点起的檀香,烟雾缭绕。下方,歌舞升平,衣袖飘荡;鸣钟击磬,乐声悠扬。 男子修长的手指执着一只剔透莹润的白玉杯轻轻摇晃着,漫不经心地欣赏着杯中酒液随形变化的姿态。 片刻儿后,有一青衣人悄步走入,他不敢赏阅这殿内的丽景,只快速来到男子三丈前恭敬地跪下行礼。 男子微一扬手,下方歌舞缓缓退却,他声音有些慵懒地问道:“情况如何了?” 青衣人面带惭愧,歉声道:“主上,是属下们无能,目前白霖江湖的几大势力中,除了谭家堡在两月前被我们成功屠灭,其余的临天阁、火云楼、清风阁、赤莲宫以及连城山庄均无法攻灭,尤其是连城山庄之外设下的数十道防护大阵我们根本无力解开,连靠近都是困难。” 座上男子闻言静默了一会儿,随后语气微凉地说道:“既然无法一举攻破,那就给本王找办法慢慢地磨。” 青衣人神色一凛,应声道:“是!” 男子似有些疲惫地闭上双眸,抚着又有些疼痛的额角,漫声道:“本王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青衣人恭声回道:“三月前出现在秦家地道的两人正是连城庄主祁灏与霁云公子沐言,据黔南所报,他们已从暗室中逃出,去向不明。 另外,祁灏与主上所说的情况不大一样,至于沐言也不太符合,只不过他的确是四年前才在江湖上出现,但他的模样、过去、身份、行踪都是个谜,属下至今未查出来。” 男子点头,挥了挥手,“另一件事呢?” “扮演秦恺的严默已将培育嗜魜蛊的方法上交,属下们试验了一遍,已确定这跟那些黑巫们研制的相同,主上请看。”青衣人从袖中掏出一小巧的方盒走上前递给男子。 男子翻开一看,除了那恶心的外形外他倒真没看出什么稀奇来,合上方盒随手扔在一边,“接着说。” “属下从凤音国那边抓来的几个黑巫口中的确问出了一种情蛊,它的功用与主上所说的症状较符合,便是令身中子蛊之人的感情转移到拥有母蛊之人的身上,而后慢慢淡忘掉之前的爱人。这种蛊一旦中了即无解,因其窃取感情的功用在凤音国被列入禁蛊之一。” 男子眸色渐深,沉声道:“如何才能看出自己是否身中这种蛊?” 青衣人摇了摇头,“这种蛊的厉害之处便是令中蛊之人毫无所觉,故而这应该是检测不出来的。” 男子沉默了许久,久到青衣人几乎以为对方是在走神才见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退下。 青衣人弯身道:“属下告辞。” 一片静寂,男子有些出神地望着空旷的大殿,近段时间,总有道身影不时在自己的脑海中闪现,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出那到底是谁,每当有了些思绪时,心底便会突然冒出一阵莫名的悔恨情绪,那种奇怪的感觉令他恐慌无措,似乎在不知不觉间,他失去了什么极重要的东西却毫未察觉…… 一阵乐音突然传来打断了他的沉思,男子侧头看去,却见那方水晶珠帘逶迤倾泻,帘后,似有人披纱抚琴,指尖起落间琴音流淌,似幽涧滴泉清冽空灵,玲珑剔透。 悦耳的琴音持续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停下,下一瞬,水晶帘被掀开,一位身覆轻纱犹显清媚可人的少女巧笑倩兮地缓步走来,看着他的目光炽热而灼烈,带着毫不掩饰的爱恋之意。 她身子一转直接坐到了男子的腿上,两条白嫩的胳膊略带挑逗意味地环上男子的脖颈,娇声问道:“师兄,我新学的曲子好听吗?” 男子熟练地揽住她的腰,宠溺地刮了下少女挺翘的鼻子,笑道:“当然好听了。” 少女愉悦地一笑,“我可是专门为你找得这首曲子努力学的呢,你以前可喜欢这种了。” “我以前很喜欢听琴曲么?”男子嘴角的笑透着些深意。 “对啊,你以前为了四师……”少女的话音蓦然打住,看了眼正等着她回话的男子,露出了一副讨喜的小无赖表情,道:“反正你就是喜欢嘛,人家都学了这么久了,你不喜欢也得喜欢!” 男子失笑,“好好好,我喜欢就是了,你这丫头真是无理。” “哼!”少女蛮横地撇过头,本等着身后男子来照常地道歉哄她,然而许久身后的人却毫无反应,她奇怪地转过头,正见男子看着她的神色有些复杂。 少女心底突然一慌,忙反身抱着男子认错道:“师兄,对不起,我不该那么任性的,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男子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后背,缓声道:“依儿,我很爱你,所以能包容你的一切小脾气,但你记住,我绝不能接受你骗我,明白么?” 少女直起身怔怔地看着他,眸色隐约有些躲闪,半晌,她轻笑道:“我自然是不会骗师兄的……” “如此最好,否则……依儿,你不会想要知道我会做些什么的。”男子勾唇略带冷意的一笑。 直视着面前自己深爱的人,少女婉澈的双眸中浮现出一种近乎病态的痴迷,低声呢喃道:“我不会的,师兄,你要相信我……”见男子颔首答应,她身子微微前倾向男子的双唇吻去。 男子稍稍侧头避过,安慰性地抚着少女的脑袋,“依儿,你休息会儿吧,我还有事要办。” 少女眸带失落地点了点头,望着男子逐渐离去的身影,良久,她俏丽的面容上忽然勾勒出一抹极致艳糜的笑,与平日的她完似两人。 缓缓地伸手抚着自己的脸颊,她目光定定地注视着男子离开的方向,轻启双唇,流露出的声音却彷如两个人的重合:“师兄,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呢……” ** 客栈房间里,祁灏坐在桌边单手撑着头无聊地与同样姿势的安雨兰大眼瞪小眼,相对无言。 袭玉趴在窗边瞭望着,片刻儿,她突然叫道:“言哥哥回来了!哎?不过她怀里……”她话还未说完,转头后便见桌边已经少了一人。 瞪了瞪眸,她问道:“祁大哥呢?” 安雨兰撇了撇唇,语气散漫地道:“找他好基友去了呗。” ------题外话------ 呐呐呐,虽然我置顶了评论但是估计好多宝贝不看电脑置顶的,于是我这里说一下,首先更新时间会卡在每晚零点的前一分钟,也就是11:59。 另外,在经过与编编死去活来地一番谈话后,她终于同意我日更6000了! 然而爷每天写着写着也许会有其他事情或者情绪不太好,故而可能缺字数啥的,所以一般如果发的章节没够6000的话,我会在题外里带上补内容之类的字眼,然后写好补上内容,这样的话第二天早上八点多审文编辑就审核完了。 还有一种就是像这一次,因为状态不大好被我压成了两章写,但是晚上零点后编辑不审核,所以第二天早上八点多章节才会出来。 宝贝们,晚安~ ... 正文 【90】 拿把菜刀来! 祁灏脚步跶跶跑下楼,恰见那白衫如雪的青年正大步向这边走来,他兴冲冲地叫道:“阿夙,你怎么……咦?”余下的话在看到对方怀里的那一团人形状的东西后戛然而止。 “让开,别挡路。” 怔怔地侧开身子让道,祁灏瞪着那看都没看他一眼的人走远的背影,不爽地蹙了蹙眉,最后还是默然地跟上去,回到房里,正见沐言将怀里的人小心地放在了床上。 环臂倚在门边,他有些纳闷地说道:“你怎么每次回来身边都多了个姑娘?” 沐言拉过被子给床上的人盖好,回头奇怪道:“哪有每次?” “没有每次,十次里也有八次!”祁灏一脸‘你不要狡辩的表情’瞪着她。 “……就算有,你激动个什么劲?”沐言又试了遍谭璐儿的额头,片刻儿后,她转过头有些好笑地道:“你该不会是嫉妒吧?” 祁灏面色一僵,“谁、谁嫉妒了……” 沐言语气悠扬地道:“你要是喜欢也可以一次带一个姑娘回来啊。” “……带你个头!”祁灏愤然地坐在桌边,霍地将茶杯重重地放回桌上,弥撒了一片茶水。 沐言已经习惯这人时不时地犯病,她直起身淡声道:“我去替她抓几副药,你在这看一会儿她。”语毕,她想要离开却忽感手臂被人扯住,回头看去却见谭璐儿双眸依旧紧闭,只那只放在床外侧苍白无比的手抬起来死死地抓住了她,用劲之大都能看见她手上绷紧的青筋。 手臂向外抽了抽,对方却抓得太紧,沐言蹙着正眉思索着是不是需要掰开她的手指,就见一旁本来坐得好端端的祁灏突然飘过来,唇边勾起一抹迷人的微笑,道:“我帮你弄开就好。” 而后沐言便看着对方一根一根毫不轻柔地生生掰开了谭璐儿的手指,那劲道大得让她好似都听到了骨节‘咔吧’作响的声音…… 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叹声道:“你就不能温柔点么?” 祁灏继续微笑:“我很温柔了啊。”嗯,没剁下来就好事! “算了,你看着吧,我走了。”沐言开门离开。 独留在房内的祁灏将板凳搬到床边,翘着二郎腿坐下单手撑着下巴就那么‘认真’地凝视着床上昏睡的女子,一双略显圆润的眼眸中色泽幽深晦暗不明。 良久,他兀自点了点头,似有了什么结论—— 眉毛……没他好看! 眼睛……没他好看! 鼻子……没他好看! 嘴巴……还是没他好看! 全身上下……都没他好看! 不知是不是他的目光威力太大,谭璐儿被生生地看醒了,睁开还泛着疲累的双眼,她茫然地扫了眼周围,最后视线停在祁灏身上,沙哑着声音问道:“你是谁?” 祁灏没回答她,直接说道:“沐言带你回来的。” 闻言,谭璐儿挣扎着坐起身想要下床,祁灏把她按回去,“你要去哪儿?” “我要离开……”谭璐儿轻咳了两声,不顾脑中阵阵的隐痛还是想要起身。 “你都病成这个样子了,怎么走?”祁灏不耐地蹙了蹙眉,“你要走也可以,但别在我面前,不然沐言回来我怎么向她交代?” 谭璐儿默了默,终是靠在床头不再动弹。 见她老实下来,祁灏口气稍微好了点,想到了什么,他视线微微有些游移地问道:“你很喜欢她?” 明白他说的是谁,谭璐儿垂下眼眸晦涩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 “哪有为什么,就是喜欢啊……” 祁灏奇怪地问道:“好歹也得有个起因吧?” “起因么?”谭璐儿轻声呢喃着,可能是想到了某些愉悦的回忆,她弯起苍白的唇浅浅地笑了笑,“或许是初遇时她好听的笛音打动了我;或许是众人面前她毫不留情地嘲损我给我留下的印象太深;或许是她每次拒绝我时眼中从未消失的温度;或许是即使她被我缠得不耐烦也始终未说出真正伤人之语的心软;再或许是这次她暗中让人帮我却考虑我的自尊心不想让我知道的心善…… 总之,这么多事情都让我无法不喜欢她呢……” 对方每说一件,祁灏的脸色就黑一分,到了最后几乎可与锅底媲美时,他已经极度后悔问对方这个令人悲伤的问题了。 暗搓搓地磨了磨牙,他语气有些奇怪地道:“你就没想过万一她已经娶亲了么?” 谭璐儿愣了一下,怔忪道:“可是,她说过她是不会娶亲的呀……” 祁灏颇具深意地笑了笑,凑过去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你错了,其实她是在骗你!据我跟她相交多年的关系,我可以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地告诉你,她已经娶亲了! 所以我劝你就别再执迷不悟了,不如快点养好身体然后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谭璐儿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皱眉摇了摇头,决声道:“我不相信。” 祁灏面色有一瞬间的扭曲,缓了缓心绪,他微笑道:“你这姑娘怎么就那么傻呢?我都说的那么清楚了!” “我不相信她会骗我……”谭璐儿抬起头来紧盯着他,晦声问道“那你说,她娶的是哪家小姐?” 祁灏笑意不变,又开始‘自觉’地解说起来:“对方是谁,我不方便说出来,总之对方家世比你好,相貌比你好,脾气比你好,名声比你好……什么都比你好就是了!” 双手不自知地抓紧了床单,谭璐儿一张漂亮的脸蛋已由苍白转变成了惨白,然而她还是紧抿着唇摇头,“我不相信沐言会骗我,她不是这种人……” 祁灏貌似十分同情地瞅着她,那张清魅俊逸的面容上却带着微不可察的坏笑,伸手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而后双唇微动开始不遗余力地抹黑某人:“傻丫头,你就是太天真了! 我告诉你,其是沐言就是头披着羊皮的狼!既花心又滥情而且还不负责任!经常装的一副神仙似的美好模样去勾搭各种小姑娘,玩弄过后再将她们毫不留情地抛弃掉,你作为这其中之一,我深深地为你感到悲哀!”他低着头一脸遗憾的样子,就差没拿个手帕抹眼泪以示自己是真的同情她了。 “怎么可能呢,她不会这样的啊……”谭璐儿低声呢喃着,然而话中的不确定性有多少她自己都不清楚了,最近遭遇的事情把她曾经傲气磨得一干二净,同样使得她对自己及他人的认知再也不是那么确定。 祁灏见她有些松动了,忙不殊地又开始进行自认为伟大的洗脑活动,如此不嫌累地持续了一个多时辰都快把某人说成了丧心病狂的采花大盗。 谭璐儿怔神地听着,过度的深思令她的脑袋骤然剧烈疼痛起来,闭眸捂着头部,她忍不住轻叫了一声。 本来说得正欢的祁灏蓦然见到她面上痛苦的神色,惊了一下,忙问道:“你怎么了?”说完他又想到面前的这个还是个病人,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正声道:“抱歉啊,忘了你身体不舒服了,我不说了。” 谭璐儿紧皱着秀眉摇了摇头,“我没事。” 好像被自己刺激过头了……祁灏闭上嘴巴决定保持安静,不再打扰她。 …… 端着煎好的汤药回到房间的沐言,一踏过门槛就感觉到了一股怪怪的气氛,略显奇怪地扫了眼床边的两人,她有些迟疑地问道:“……你们,怎么了?” “咳咳。”祁灏站起身握拳于嘴边清咳了两声,有些小心虚地道:“你回来了啊,那我先出去了。” 奇怪地扫了眼那逃跑似的身影,沐言走到床边将盛好的药递给谭璐儿,淡声道:“喝了。” 谭璐儿盯着那盛着苦涩药汁的白瓷碗一动未动,半晌,抬眸问道:“沐言,我问你,你曾经说过你不会娶亲的对么?” “……” “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娶亲了?” “……” 沐言决定待会出去抽死某个二货殿下,揉了揉眉心,她重复道:“你先把药喝了。” “你回答我。”谭璐儿将目光直直地对上她,面上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沐言沉默,虽然回答是就等于被打脸了,但若是这样能让谭璐儿想开,那么承认也无妨,不过有一点要说的是,她并不认为那也算是成亲…… “是,祁灏说的是真的。” 微微睁大双眸,谭璐儿开口的声音有些破碎,“他说的……都是真的?” 沐言拢眉,虽感觉好像有哪里出了问题,但想来那二货应该不会太过瞎说的,于是她沉凝地点了点头。 ——事实证明她低估了某个二货殿下的作死程度。 那一瞬间,沐言从谭璐儿略显空洞的眸中看到了实实在在的恨意以及一种近乎绝望的灰败之感,好似一直以来坚持的东西终于崩塌了后产生的悲怆与愤恨。 “你……”沐言有些不解地询问,话未说完却见谭璐儿眸中的波澜瞬时恢复平静,她低哑地笑了笑,如没事人似的轻声道:“把药给我吧。” 沐言将药递过去,却觉现在的谭璐儿比之前还显得虚浮无神,仿佛灵魂都被掏空了般。 这样的认知让沐言觉得心中很不舒服,看着对方眉头都不皱一下地喝光那碗苦涩难闻的药汁,她顿了顿,嘱咐道:“我先出去了,你躺下好好休息吧。” 谭璐儿点了点头,沐言心中轻叹一声,将碗放在桌上后开门离开。 回到原来的房间,却见里面只有正趴在桌上发呆的祁灏,安雨兰和袭玉两个丫头也不知道跑哪玩去了。 反手合上门走到桌边坐下,沐言冷眼瞧着那开始装死的人,寒声问道:“你刚对她说了什么?” 祁灏撇过头,打着哈哈道:“没说什么啊。” 沐言扬起手刀,冷声数道:“三、二……” “停停停!我说行了吧……”祁灏将脑袋转回来,低声道:“我就跟她说你娶亲了而已……” “就这个?”沐言怀疑地看向他。 祁灏心虚地错开目光,小声嘟囔道:“嗯……差不多就这个。” “差不多?”抽出别在靴后的匕首在手里把玩着,沐言语气冰寒地说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完整地说完!” “……”祁灏视线在那泛着锋利寒光的匕首上游移了片刻儿,吞咽了下口水,最终闭着眼快速地交代了出来。 听完他一通乱七八糟的巴拉巴拉之后,沐言微微一笑,淡定地收起匕首,而后起身走向门边。 “咦?你不生气啊?”祁灏略有些惊喜地问道。 沐言打开房门后顿下,稍稍侧头,嘴角勾起一抹冷冽至极的弧度,声若冰凌:“不,我只是去厨房换把菜刀来!” ------题外话------ 更新模式改了改,明天章节的题外话里确定o(╯□╰)o 另外,说件糗事,之前脑子便秘地发挥不出脑洞,我就像基友求助,然而她们憋了半天才憋出个姨妈事件,类似来葵水啥的…… 当时我就不停地了,因为老子已经忘记了我家闺女还有来葵水这件事!她一个月里干了啥我统计了好多就是没想过来葵水……这该是何等的卧槽啊! 其实不能怪我,因为老子自己的姨妈君都很调皮,来得一向很随机,所以我真的没想过我闺女还有葵水这玩意 我这么蠢,你们莫要嫌弃我 ... 正文 【91】 永别 当天午时,在沐言三人愉快地享用着丰盛的午餐时,墙角的矮榻之上有一只全身皆笼罩在浓烈幽暗的怨念气息中的二货正咬着床单拿一双略显圆润的大眼愤愤地瞪着她们,目光炽热灼烈地都能在她们身上打个洞了。= 正不住往嘴里塞东西的安雨兰抽空瞥了眼他,有些口齿不清地问道:“你真的不吃吗?” 祁灏将希冀的目光移向那白衫人影,然而对方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便神情淡淡地替他回答道:“他减肥。” “是吗?”安雨兰怀疑地看向他。 祁灏咬着床单从牙缝里挤出一声悲鸣:“呜~!”这个混蛋不让他吃饭就罢了,竟然还敢嫌他胖! 好心的袭玉见他的模样实在太可怜,便想送个馒头给他,刚站起身便听身旁沐言冷冷地道:“擅自给他送东西吃的人,禁食三天。” 袭玉的身子一僵,只能慢慢地坐回去,对祁灏送去一个‘祝幸福’的微笑后转身默默吃起饭来,开始装瞎装聋装什么都不知道。 安雨兰叼着筷子惊悚地瞅着沐言,面色哀恸道:“言言,你这样真的好么?” 沐言颔首:“嗯。”没用菜刀剁了他就很好了。 “哈哈哈!”安雨兰突然乐呵了开来,赞同地点头:“我也觉得很好!” 受到了无数点伤害的祁灏:“……” “咚咚——!”一阵敲门声乍然响起,门外传来小二略显愁苦的声音:“公子,三号房的那位小姐怎么样都不让我们送饭进去,我真是没办法了呀!” “你们先吃,我出去一下。”沐言起身交代了一句后便开门走出了房间。 看到门被合上,安雨兰立即转头向袭玉暗笑道:“话说今早上言言带回来一个漂亮姑娘呐?” 袭玉点了点头,“是啊!看,这还挺关心人家的呢!” “然而我听说言言不是已经娶了白霖国的六公主了吗?”安雨兰疑惑地眨了眨眼问道。 袭玉端着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笑了笑,“这有什么?据说这就叫做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而且玄衣说过六公主看起来蠢兮兮的呐,一点都不用怕他!” “哦?”安雨兰惊讶地瞪大眸子,“不是说古代公主……啊呸!我的意思是帝王之女不是应该都很精明的吗?” “嗯,六公主的名声倒是很凶残,但我估计就是他装得太凶残了于是大家忽略了他的蠢!”袭玉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敢把玄衣的原话说出来么?”一旁矮榻之上面色已经沉得快要滴水的祁灏幽幽地说道。 袭玉怔了一下,随后嬉笑道:“祁大哥,你也对这个感兴趣啊?” 祁灏眸光一闪,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双手捧着脸蛋,袭玉皱着弯月眉思考了一会儿,“呐,原话什么的有点记不清了,大概就是人比较愚蠢,还爱发脾气,经常掀桌摔东西但有可能砸到自己,样子常常拽得不可一世但其实很怕言哥哥……总之就是类似这样的吧……哎,祁大哥你怎么了?!” 瞬间收回扭曲到不成样的表情,祁灏勾唇微微一笑,道:“没什么,我很好。” 安雨兰和袭玉对视一眼,皆有些不相信地应了声:“哦……” ** 沐言来到外面,正见小二端着饭菜一脸求救的模样,揉了揉眉心,她接过木盘轻声道:“给我吧,你可以下去了。” “好嘞,多谢公子了!”小二抹了把头上的冷汗,道过谢后匆匆跑下了楼。 来到谭璐儿的房间外,沐言抬手敲了敲门,里面顿时传来她略显烦躁的声音:“都说了我不吃,你拿走吧!” 沐言蹙眉,“你还生着病,怎么能不吃东西?” 房内沉默了一会儿,半晌,才听到她有些沉闷的声音:“我不想吃,你走吧。” “多少也该吃点。”沐言继续劝道。 “我真的不想……” 沐言打断她,冷声道:“你不是想要报谭家的仇么?身体都搞垮了你还怎么去报仇?还是说你根本受不了打击从此就想这么自甘堕落下去了?” “我没有!”谭璐儿情绪不稳地大吼了一声。 弯唇浅淡地一笑,沐言淡声道:“既然没有,那就过来开门。” 片刻儿后,房内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接着是打开房门侧开身子的谭璐儿,她虽面容还有些苍白,不过气色已经好了不少。沐言迈步走进去,将饭菜放于桌上,神情淡淡地道:“过来吃了。” 合上房门,谭璐儿有些怔神地走过去,看着那还冒着热气的饭菜,她突然略显苍凉地笑了笑,能被这个人照顾是她曾经梦寐以求的事情,然而这却是她付出了失去一切的代价才得到的…… 坐下拿起竹箸夹着饭菜往嘴里送去,那些美味此刻吃起来却味同嚼蜡,她本不是个好哭之人,但此时那些泪珠子却不住落下。 沐言静静地望着她,隐在面具下的神色有些看不清楚,半晌,她开口缓缓地说道:“除了严厉苛刻的祖父之外,我没什么别的家人,跟那些族人更是毫无感情可谈,所以我无法感受你失去亲人的痛苦。我知道你现在或许很难受,但我希望那只是一时,你不该背上这样沉重的负担,如果可以,我更希望你不要报仇,能找个安静的地方过日子最好。” 谭璐儿闭上双眸,任凭偌大的泪珠一粒粒地落到碗里,断断续续地讲述道:“每天夜里闭上眼,我仿佛都能看到爹娘他们惨死的模样……而那时我却还任性地跟爹闹着脾气不肯见他……我爹虽然脾气暴躁,可我知道他其实最疼我了,他对我那么好,我却仗着宠爱总向他发脾气,他每次气得想打我却都下不去手……可是现在,我好想他还活着,还能骂我打我向我大吼,我保证……我会很听话了,他叫我做什么我都会做,再也不气他了…… 我娘本出生于官宦世家,却嫁给了我爹一个江湖人,为了跟着他不惜和家族人断绝关系……她那么温柔,那么善良,一向最见不得血了,那天晚上见了这么多血,她一定很不舒服……” 她深吸了口气,缓了缓,接着道:“以前……家里人都宠着我,让着我,不管我闯了什么祸他们都只会当面假意责骂我一顿时候却还是轻拍着我的头笑着骂我顽皮,有他们护着,我好像做什么也不怕,那种感觉很温暖,可是那时我从来没真正的意识过,珍惜过……” 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沐言轻声道:“谭堡主他们那么爱你,知道你还活着,他们一定是极开心的了,所以,你更要好好活着,替自己,也替他们。” 谭璐儿轻轻地点了点头,泪迹未干却忽又低哑地笑了起来,良久,才抬起眸来认真地凝视着她,“沐言,我以前总想要永远地和你在一起,每天都憧憬着自己想要的生活,那时我爹责骂我,我娘担忧我,我却始终坚信着我一定会打动你,会说服你同意和我在一起,不管你怎么拒绝都是…… 但经过这件事后,我却再没有了那样坚决的勇气,我怕你看到现在的我…… 更何况,你说你已经娶亲了,我就是再厚颜无耻也不至于去破坏别人的姻缘……你知道么,其实当你承认的那刻,我是恨你的,那种突然涌上来的浓烈恨意几乎快要把我吞噬掉…… 你以前说过我不了解你,我并不在乎,只因我深信着我所想象的那个你,也深爱着我所想象的那个你……当事实清楚地摆在我面前时,我几乎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说到这,谭璐儿抬手轻抚着她面上那张冰冷的面具,嘴角展开的笑容清透绝美,却带着一种释然的悲寂绝望,“以前总想看到你的模样,现在却不需要了…… 沐言,我喜欢你,但我不会再缠着你……那些话语,我会忘掉它,你永远会是我心中的那个你,我喜欢的那个你。” 两天后,金华城门前。 沐言一袭惯常的如雪白衣,缓步牵着马在城门口停下,将手中缰绳递给她,淡问道:“你将去哪儿?” 背着包袱的女子换下了那身张扬的红裙,只身着一件简单的黑色劲衫,正如现在的她,沉稳、果决、锋利,她抬头看了眼明净的天空,浅笑道:“去找我师父,虽然不知道她又跑到哪儿游历了,不过,我也正好各处见识一下。” “好,一路小心。”沐言淡笑道。 谭璐儿向前走了两步,顿了顿,她侧头低声道:“沐言,如果可以,此生,我再不想见你。” 静默了一瞬,沐言应道:“好。”看着女子牵马离开的身影,她心中暗道了声保重,而后转身准备离开。 “沐言!” 身后忽然又传来女子的叫喊,她回身看去,却在转过身子的一瞬间被女子骤然紧紧抱住,女子将脸埋在她肩上,良久,才抬起头在她耳边轻声道:“永别了。” 沐言抬手拍了拍她的背,回应道:“永别了。” 谭璐儿松开她,再次弯唇柔和地笑了笑,然后翻身上马一挥长鞭绝尘而去,再未回头。 ------题外话------ 唉,其实爷很心塞……马哒,早知道当初去绿*写百合了o(╯□╰)o ... 正文 【92】 万俟世子与潇世子打起来了! 时隔三个月,潇夙歌一行人终于回到了盛京,此刻逍王府主厅中,万俟漓悠懒散地斜坐在长椅上,一袭血色衣衫衬得他如株盛世红莲般艳丽妖惑,他撑起下巴瞪着那悠然喝茶的白衫青年,不满地问道:“你们怎么回来那么晚?” “路上遇到点小意外,耽搁了一会儿。”潇夙歌语气淡淡地说道。 安雨兰啃着个苹果,皱眉补充道:“那何止是个小意外,简直是能折磨死人的大意外好吧?!” 同样啃着苹果的袭玉赞同地点了点头。 “你们在说什么呢?”身着紫色罗裳妖魅潋滟的沫儿捂嘴轻笑了声,疑问道,她两天前才被接回,故而并不知道潇夙歌他们之前发生的事。 潇夙歌放下茶盏,淡声道:“没什么,这事先别提了。” “哦……”安雨兰与袭玉两人闷闷地应了一声。 万俟漓悠眸光质疑地扫过他们,心中总觉得这混蛋是不是又惹了什么烦死人的烂桃花! “兄台——!”一声高喊从不远处蓦地传来,众人抬眸望去,只见万俟皓泽、秦誉、江宸以及万俟若宁几人相携而来,各个琼姿华裳,气度绝伦,如此一齐走来,还真是有种闪瞎人眼的光华。 一袭蓝色锦袍的江宸走在最前端,见他们看过去还不忘遥遥地招了招手,生怕别人感受不到他的存在;紧跟他身旁的粉衣少女看着他秀雅地笑了笑,优美的杏眼中闪耀着着柔和的光芒。 没想到几月不见,这两人倒是有了挺大的进展。 “你们怎么来了?”潇夙歌淡笑着站起身,询问道。 万俟皓泽温雅地一笑,俊美的面庞看上去甚是亲和,“夙歌这次回来,我们总要表示一下地请你们吃顿饭啊。”他看向安雨兰她们,眸光闪了闪,笑问道:“这三位姑娘是?” “我的朋友,暂时寄住在我这里。”潇夙歌淡声回道。 “原来如此。”万俟皓泽抬步走向她们,欲上前客套两句,然而光影一闪,一道紫色身影已先一步立于他面前。 秦誉挥着折扇,笑得风流倜傥地道:“不知三位美人如何称呼啊?哎呀,我看两位真是面善,想来一定是前世修来的缘分才让我们今生相遇!”他眨了眨细长的狐狸眼,一副纯良模样地说道:“在下正值弱冠之龄,家中尚未娶亲也无任何姬妾,有屋又有田,私下无任何不良嗜好,现想找个媳妇,三位姑娘可有意否?” “……”袭玉愣愣地看了眼他,转头问向安雨兰:“他想做什么?” 安雨兰暗暗翻了个白眼,“想泡你呗!”眼珠四下转了转,她突然对着面前男子展开一抹清雅绝美的笑容,直看得秦誉魂都要被勾没了,才声如清泉地问道:“你有钱吗?” 秦誉狂点头,“有有有!”这个必须有! “好啊,那待会陪着我们逛街去!”安雨兰抱住袭玉的胳膊,眨巴着一双大眼貌似纯真地说道。 秦誉再次狂点头,“好好好!”这个必须好! 沫儿扬唇极具魅力地笑了笑,“公子还真是豪爽。” 已经笑成痴汉的秦誉不嫌冷地挥了挥扇子,“哪里哪里……你们开心就好!” 斜睨了他一眼,潇夙歌已经不想同情他了,就让他独自去享受接下来的‘美好’吧。 那方秦誉为了讨好美人不停地夸夸其谈,这边一直具有逗比精神的江宸也在孜孜不倦地扯着潇夙歌的袖子问东问西,整一副好奇宝宝的天真模样。 “咳咳,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万俟漓悠重重地咳了两声以刷存在感,那双艳惑瑰丽的凤眸此刻正不住地放着冷刀子射向那蓝袍少年。 “啊呀,六殿下你也在啊?”江宸仿佛才看到他似的讶异地瞪了瞪眸子。 万俟漓悠冷眼扫过去,伪装后偏中性的声音配上此时的语气有种冰冷沉郁的质感,“放下你的爪子!” 江宸讪讪地松开手中衣袖,不爽地撇唇嘟囔道:“不就是个袖子,又没有摸到什么……” “你还想摸到什么?!”万俟漓悠蹙眉盯着他,语气甚是冷寒地问道。 江宸小声咒怨了几句,不理会他转头对着潇夙歌问道:“兄台,你到底都去哪了啊?一回来就带了三姑娘,一定去了很多好玩的地方,下次也带上我好不好?” “下次再说。”随意地应了句,潇夙歌侧眸看向万俟若宁,问道:“若宁,你身体怎么样?” 万俟若宁弯眸柔和地笑了笑,温声回道:“我没事,最近都很好。” “宁儿,你该不会跟这小子看对眼了吧?”万俟漓悠狐疑地瞅了眼她和江宸,略显嫌弃地问道。 万俟若宁瞬间羞红了脸颊,窘迫道:“六皇姐,你别这么说。” “就算在一起了,六殿下,你不乐意吗?”江宸眉梢一扬,盯着万俟漓悠语气不善地问道。 万俟漓悠轻嗤了一声,“你还有待考核。” “考核就考核!反正我一定会让宁儿幸福一辈子的!”江宸握起身旁少女的纤手,与她相视一笑自信十足地宣言道。 万俟皓泽撇开差点被这粉色光芒闪瞎的眼睛,浅笑道:“好了,都别闹了,小宸,你忘了我们是来做什么的吗?” “哦……对哎!”江宸一拍脑袋,转头看向潇夙歌,嬉笑道:“兄台,我们都在席欢阁订好雅间了,这都快午时了,我们快走吧!” 潇夙歌侧头扫向万俟漓悠他们,“你们去么?” 万俟漓悠点头,“当然!” 袭玉同样点头,“去!” 安雨兰双眸一亮,“有东西吃,必须去!” 沫儿把玩着发梢,轻笑道:“我也想去看看呢!” “那走吧。”潇夙歌迈步率先离开,众人随即跟上。不得不说,这九个人一起出去的场面真是有点震撼人心,全是俊男美女不说,还一个比一个好看,虽然有几个生面孔,但还是把盛京百姓们目光全吸引了去,甚至还有不少人放下手中事情一路跟了上去,就为了多看两眼;也有部分瞅了几下便接着做事的,毕竟人家再好看也是人家,关自己什么事呢,还不如多做些活赚点钱回去好好养活一家人。 青陵街还是一如既往地繁盛,除了各种店铺外,摊货杂物到处都是,人影如潮,如此看着,潇夙歌几人也不由被这热闹渲染了几分好心情。 快到席欢阁门前时,秦誉身上已经堆了不少东西,而安雨兰三人还在疯狂地买着各种小玩意儿,也亏得他现在还能笑得出来,不过看他那嘴角微微下垂的痕迹,恐怕是都快哭出来了。 勾唇清浅的一笑,潇夙歌觉得她一点也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真的。 “刚被小宸插科打诨,我还未与夙歌多说几句呢,不知夙歌此趟出去都遇到些什么稀罕事?”万俟皓泽转首看着身旁笑得隽逸无双的白衫青年,自己也温和地笑了笑,询问道。 潇夙歌负手缓步走着,淡笑道:“说起来,稀罕事倒是没遇着,比较稀罕的人倒是真遇着一个。” “哦?”万俟皓泽兴味地眨了眨眸,“如何稀罕法?” “脾气大,武功高,怕女人,有洁癖,蛮不讲理,喜欢命令人。”潇夙歌沉思了会儿,总结了一番。 万俟皓泽轻笑,“呵,确实有些稀奇,我倒是想见识下了。” 想到了一些画面,潇夙歌玩味地道:“也许你会有机会的。” “你们在说谁啊?”万俟漓悠脚步微移,硬生生地挤入了他们之间,语气不明地问道。 潇夙歌被推到了最外面也不在意,只浅淡地一笑,回道:“回来的路上遇到的一个奇怪人罢了。” “哦……男的女的?”万俟漓悠挑起弦月眉。 沉凝了片刻儿,潇夙歌拢眉道:“是个少年,不过他的性子虽然暴躁,但行事作风却有点女子的感觉。” 万俟漓悠还想说些什么,蓦然看到她背后闪烁的寒光,不由叫道:“小心!” 潇夙歌早已感到后心处传来的危险凉意,未回头她已侧身避过顺带将身边的万俟漓悠拎到安全之地,而后回过身还不及喘口气,带着无上寒芒的锋利宝剑便再次袭来。 不用看清来人,只感受到这剑意潇夙歌便已经知道对方是谁,跃身一个侧空翻,她抬脚踢开那来势汹汹的剑刃,蹙眉轻斥道:“万俟珂,你做什么?!” 一袭冷冽玄衣的男子未回答她的话,只用行动来表示自己在做什么,轻抖手腕收回差点被击落的画影剑,他抬起剑矢向她横向狠狠地挥去。 周围的百姓看着这一幕早就吓得四散开来,跑到远远的地方围观他们,一个黝黑的青年小伙子疑叫了声:“那是不是万俟世子和潇世子啊?” 旁边俏丽的黄衣少女低声叫道:“哎呀,万俟世子和潇世子怎么打起来了?!” 众百姓摇摇头,他们哪知道这些皇孙贵族天天都在搞些什么鬼呢! “阿珂也太不像话了,就算一心想要比试怎能大街上突然偷袭兄台呢?”江宸有些怒道。 万俟皓泽接声道:“估计阿珂也是气坏了,谁让夙歌一走三个月呢,而且也没跟大家说一声。” 万俟若宁与安雨兰几个姑娘目带担忧地看着那缠斗的两人,“潇大哥不会有事吧?” “放心,他打不过阿夙的。”此刻,本应该最担心的人反倒闲闲地捡起一个苹果啃了起来,慢悠悠地说道。 众人齐齐汗颜。 这头潇夙歌极快地下腰避开剑刃,回头看了眼身后被那强大的剑气劈碎的菜摊,她冷声道:“你疯了么?!” ... 正文 【93】怪力士小白兔 潇夙歌不由心下一紧,她可不想落下个在街上与人厮打害死无辜百姓的坏名声,眸光扫到不远处地上的一根粗实麻绳,她迅速过去拾起抖开缠住那人的腰身一收手臂将他拉过来,在他身子离开的一瞬间,那座足有四层楼高的竹架轰隆倒下,砸起一片呛人灰尘。。しw0。 面无表情地看向那终于停下动作的执剑冷面男子,潇夙歌语气略显冷冽地说道:“你够了没?” 万俟珂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而后默然无言地将剑收入剑鞘。 瞥了眼后面跟过来的万俟皓泽众人以及那黑压压地一片人头,明显是过来索要赔偿的百姓,潇夙歌抬手指了指他们,对着万俟珂冷声道:“你挑的事,自己赔去。” 看了看那些表情期待的百姓,万俟珂神情寒凛地将画影剑挂于腰间,而后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一大叠银票开始纷发起来。 潇夙歌额角一抽,敢情这人还是事先带好钱票有备而来的…… 无奈地摇了摇头,她不再理会他,而是转身看向刚救下的那人,只不过这一看,倒真是有点吓一跳。 只见那一袭嫩绿色锦袍的少年面容白皙端丽,尤其是一双圆润清澈的大眼仿佛一对乌亮的黑珍珠般,不过,此时那里面却蓄满了晶莹的泪水要掉不掉地挂在那乌黑密长的眼睫上,配着那微微泛红的鼻头,少年此刻的模样还真如只柔软的小白兔般惹人怜爱,绝对能让大多数女子的母性光辉泛滥起来。 然而潇夙歌并没有什么诡异的母性光辉,她看着这只小白兔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 卧槽! 刚刚还和万俟皓泽说有可能再见到那个奇葩呢,没想到她的预言那么快就实现了么?! 眼前这个不就是那个她在路上只不过不小心地撞了一下,然后对方便能缠着她骂上她一整天的那个蛇精病么…… 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潇夙歌警惕地看着他,沉声道:“你……”想做什么四个字还没有说完,却见对方突然扑上前一把抱住她的腰,哭喊道:“呜呜呜~!恩公我好怕!” 潇夙歌:“……”什么鬼? 毫不留情地一把推开他,潇夙歌冷声道:“你装什么……”话音蓦然打住,因为她发现自己好像认错人了,那个蛇精病武功高强,内力极深,而眼前这只小白兔完全就是个普通人,况且要是那个蛇精病应该也不可能哭成这德性,也不会穿得跟少女似的粉嫩。 想清楚之后,潇夙歌的表情便稍微缓和了些,不过看着这张让她随时可能上去揍一顿的脸,她决定还是眼不见为净的好。 “已经没事了,你可以走了。”潇夙歌转身欲走,然而脚抬了半天却硬是一步都没移开,不耐地回首看去,果见对方双手扯着她的衣袖,大眼怯生生地盯着她。 “……你做什么?” 小白兔泪汪汪地软声说道:“恩公,我没地方可去……” “那你应该去找官府解决。”潇夙歌抽了一下手臂却没抽动,讶异地挑了挑眉,她稍稍使上了几分内力结果却同样没抽出来,倒是她的云锦衣袖有断裂的趋势。 这到底是哪里来的怪力士小白兔?潇夙歌心下暗自吐槽着,面上却还是冷酷地骇人,余光瞥见侧方那些指着他们窃窃私语的百姓,她眉心凸凸一跳,转首语气危险地命令道:“松手。” 小白兔目露哀求地看着她,就是死活不肯撒手。 万俟皓泽走过来,对着他们温朗地一笑,道:“夙歌,你们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位小公子可是你的朋友?” 潇夙歌果断摇头,“不认识。” 看着她被紧扯住的衣袖,万俟皓泽侧首对着小白兔亲和地问道:“你是遇到什么困难了么?” 闻言,小白兔委屈地瘪了瘪嘴,断断续续地道:“我和弟弟走散了,钱袋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人偷了,我没有认识的人了……”他看了眼潇夙歌,弱声道:“我、我想跟着恩公……”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潇夙歌蹙眉奇怪地问道。 小白兔感激地一笑,双眸微亮,“因为你救了我,你是好人!” 潇夙歌唇角微不可察地一抽,清隽无瑕的面容上神色阴晦不明,淡声道:“我只是顺便,你不用谢我。” “这怎么可以?我一定要报答恩公的,恩公要我做什么都行!”小白兔急急地道。 潇夙歌敛眸想了想,随即沉凝道:“那好,我现在就有一件事要你做,做完你就算报恩了。” 小白兔惊喜地叫道:“什么事?” “一:松手;二:离我十步远;三:不要让我再看到你。”潇夙歌连续竖起三根手指,语意清晰明了地缓声说道。 小白兔瞬间黯淡了面色,哭丧着张脸准备开口说些什么,潇夙歌打断他道:“你不是说什么都能做的么?” “可是……”看着她瞬间更加冷冽的面容,小白兔终是放弃了挣扎,十分不甘地松了手,而后一步步倒退了十下才精准地停住。 抚了抚被扯得有些发皱的袖子,潇夙歌旋身快步离开,万俟皓泽对那少年安慰性地一笑后便立即跟上了她,此时,已经一一发完银票的万俟珂没什么情绪地看向那数着十步距离默默跟着的小白兔。 顶着双泪眼的小白兔被他的目光吓得呆住,动了动嘴巴刚想弱弱地表示下什么却见对方又淡淡地转开了视线抬步离开,小白兔松了口气再次悄悄地跟上去。 回到席欢阁门前,江宸一众人忙上前围着他们饶了几圈,直到确定两人都没受伤后才舒了口气,已经啃了三个苹果的万俟漓悠环臂闲散地靠在门边,凉声道:“好歹回来了,快进去吧,我都饿了。” 众人再次齐齐汗颜,心下暗道这六殿下对他家驸马的安危可真是放心呐! 江宸忍了忍,还是没憋住出声嘲弄道:“你不是一直在吃吗?这样还饿?当心以后吃成个大胖子兄台不要你!” “呵呵,真是多谢你的关心啊!”万俟漓悠淡淡地瞥他一眼,而后率先迈步进了门,在他看来,潇夙歌要是敢不要他,那他一定会上去掐死她!至于为什么要掐死她,这个问题他现在还没有想到答案,不过那并不影响他的行动。 除去江宸以外的几人皆面色淡淡,反正他们早就习惯万俟漓悠的脾性了,只要静静地看着就好。 一行人相互进门,走在后端的安雨兰四处瞄了瞄,突然看到不远处的绿衣少年,瞬间眼睛也绿了,直接将手上的东西塞到旁边秦誉的身上而后健步冲过去,逮着少年的脸蛋便开始进行惨痛的蹂躏。 少年依旧是刚刚的小白兔惊惧地瞪大了眸,被她弄得脸色通红,微带哭音地叫道:“你不要碰我,呜呜~你不能碰我……” 然而安雨兰并未理会他的抵抗,只依旧各种揉捏着,嘴中还不停地低嚎道:“哎呀哎呀!好萌好萌呐!真是萌shi我了咩哈哈哈!” 小白兔眼眶处含了许久的泪水终于滚落下来,哭叫道:“哇呜呜~坏女人你走开!” “哎呦,你别哭啊,乖乖乖,你别哭,姐姐给你糖吃!”安雨兰见萌正太伤心地哭了只觉心都要碎了,忙把手中的糖人递给他,连声哄道。 小白兔挥手拍掉她的糖人,依旧难过地哭个不停,甚至因为哭得太激动还打了好几个嗝。 他们这边的动静实在不小,众百姓们只感慨道自己真是不理解这些贵族们的世界,而已经进入席欢阁的几人也不由退回来疑惑地向他们看去,当看清情形后皆无语凝叹。 一直静然无语的沫儿看到那少年,野性富有魅力的双眸中闪过了几缕讶异的微光。 潇夙歌揉了揉眉心,只觉天天管着这些孩子真是快要提前衰老了,开口略显不快地问道:“阿兰,你在做什么?” “言言……”安雨兰苦恼地看向她,刚要说些什么却见面前的少年已经先她一步扑向潇夙歌,哭喊道:“呜呜呜,恩公快救救我,这个坏女人轻薄我!” 众人:“……” 潇夙歌抬臂抵住少年冲过来的身影,似笑非笑地问道:“轻薄?” “嗯!”小白兔委屈地狂点头。 仔细地把少年全身扫视了一遍,潇夙歌眸光微闪,肯定道:“你不是白霖国人。” 闻言,小白兔愣了愣,而后支支吾吾了半晌也说不出什么,所幸潇夙歌也未接着说下去,只冷声问道:“你怎么还跟着我?” “我不知道去哪里……” 敛眸沉思了片刻儿,潇夙歌看向一旁走过来的安雨兰,淡问道:“你是不是喜欢他?” 安雨兰弯眸点了点头,开心地笑道:“对啊对啊!” 门后身上堆满东西的秦誉瞬间感觉心碎了,原来他还比不上一个小屁孩么?! “那好,他暂时交给你看管,你随意安置。”语毕,潇夙歌不顾少年又要哭泣的反应直接转身上楼。 安雨兰对着小白兔露出一抹诡异的友好笑容,伸手一拍他的肩膀,温声道:“乖,姐姐会好好照顾你的!” 小白兔惊悚地看着她,觉得四周都黑暗了,哇呜呜呜~!他想回家,好想回家!外面的世界太可怕了! 雅间内,万俟漓悠斜坐在席间,单手撑头无聊地把玩着竹箸,看着推门而入的众人,语气悠凉地道:“你们怎么那么多事?进进出出的……”顿了顿,他瞥向跟在最后的绿衣少年,问道:“他是谁?” 潇夙歌坐到他旁边,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淡声道:“街上捡到的一只小白兔。” ------题外话------ 代发君说:你家人品不好的大大又被后台坑了,今天没有题外话,么么哒 ... 正文 【94】 真心话大冒险 “噗哈哈哈——!”听闻这话,离得近些的江宸已经忍不住喷笑出来,深感刚刚从万俟漓悠那受到的憋屈瞬间消散了,兄台干得漂亮! “阿宸!”一旁的万俟若宁不满地推了推他,示意他收敛点, 江宸努力绷住嘴角,伸手点了点她挺翘的的秀鼻,声音还是有些不稳地说道:“好好好,我不笑了行吧,就知道你最向着他了。し” 对面的万俟皓泽耳力极好地也听见了,不由看着潇夙歌与万俟漓悠两人轻笑道:“你们的相处方式还真是……颇为和谐有趣啊!”众人闻言也一齐笑了起来,乐笑嘲笑兼有之。 面无表情地扫了遍这一个个笑他的人,万俟漓悠气得拿起桌上的水嫩黄瓜狠狠地咬了一口,咔吧咔吧地嚼着。 “哎呀!”江宸突然惊叫了一身,捂着嘴不可置信地道:“六殿下现在如此能吃,难不成是有了么?!” “咳咳咳咳——!”闻言,万俟漓悠顿时被刺激地呛住弯身不停咳嗽着,差点也要喷茶的潇夙歌忍下笑意,忙侧身拍着他的背帮他缓解。 江宸愣愣地看着他,讶然道:“就算被我猜出来了,六殿下你也不用这么激动吧?!” 终于缓过气的万俟漓悠挺直身子,瞪着他怒斥道:“你才有了!你全家都有了!” 江宸惶恐地摆手说道:“不不不,我家的兄弟姐妹已经够多了,可不能再有了,不然家里都没地住了!” “……”万俟漓悠拿起黄瓜准备过去捅死他! 潇夙歌握拳放于嘴边轻咳了几下,随后伸臂拦住他,隐笑道:“你冷静点。” 万俟漓悠转头瞪着她,密长眼睫下的乌亮凤眸中除了过火的恼怒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委屈之意,“他说我有了!” 稍稍克制了一下快要喷涌而出的剧烈笑意,潇夙歌抬手安慰性地轻拍了下他的脑袋,而后弯唇浅笑道:“我知道你没有。”你也有不了,当然,后面这句她可不会说出来。 江宸有些奇怪地挠了挠头,皱眉不解地问道:“六殿下你这是怎么了?你和兄台都成亲小半年了,有了不是很正常吗?”停顿了片刻儿,他忽然状似惊悚地扬声叫道:“难道……难道你们现在都没圆房吗?!还是你或者兄台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啊呀!阿泽你打我干嘛?!” 万俟皓泽收回放在他后脑勺上的右手,扯了扯僵在嘴边的温雅弧度,语气稍显不快地说道:“小宸,这些话是你该说的吗?” “呃……”江宸揉着脑袋看了眼他陡然严厉下来的面容,还未闭上的双唇翕动了几下,恍然发现自己好像确实说错话了,不由抬手打了下自己那张欠抽的嘴巴,连忙向着万俟漓悠与潇夙歌虚声道:“抱歉啊……我就是随便说说,没什么意思,你们别生气啊。” 万俟漓悠黑着脸扭过头不再看他,见状,潇夙歌只能对江宸安抚地笑笑示意他们没事。 万俟珂抱着剑冷冽的目光扫了他们一眼后淡淡地移开,仿佛毫不在意;而安雨兰、万俟若宁等一众姑娘仍旧聚在一边乐不思蜀地玩弄着从秦誉身上扒拉下来的那一堆小玩意儿;某只半路进来的小白兔眨了眨始终泛着晶莹水光的大眼不明所以地望着他们,一脸茫然。 这时,阁中的伙计也开始渐渐地上菜,道道珍馐,色味俱佳,把以吃货自居的安雨兰与袭玉两丫头立即引了过来,坐好后搓着手中的竹筷开始下食,饥渴的模样把万俟皓泽几人看得愣了一愣,坐在他们身旁的秦誉颇有些担心而认真地想着如果真的娶到了美人,那么自己以后被吃穷的可能性会有多少。 虽然饭桌上向来讲究不言不语,不过对于这一群满是活力的年轻人来说,跟释放体内污浊气体没什么区别。 江宸坐在万俟若宁身边,自己没吃多少倒是不停地给对方夹菜,那副体贴入微的模样看得众人嘴角微抽之余倒也真心为万俟若宁感到开心,她的确是遇到了一个真正适合她的良人。 观看许久觉得学到了新技能的秦誉咧着嘴自认为笑得风流倜傥地为身旁三位美人端茶倒水,殷勤过头的模样让人看着简直想上去狠狠地抽一顿。 此外,作为单身汉的万俟珂以及万俟皓泽便只能:“……”然后面无表情地自己照顾自己。 某只小白兔四处瞅了瞅,片刻儿后还是不明所以地低下头安静地扒饭。 早就吃个半饱的万俟漓悠瞥了瞥江宸又扫了扫秦誉,最后看向身旁的白衫青年,眸里隐隐浮现几缕期待与诡异的羞涩之意,随即默不作声地用手肘将碗朝她的方向推了推。 潇夙歌神情淡然地执着玉杯不时地品一口,没有理会他。 见状,万俟漓悠又暗暗地推了推。 潇夙歌侧首和右方的万俟皓泽说了几句话,还是没有理会他。 憋了口气,万俟漓悠锲而不舍地再次推了推。 潇夙歌接过袭玉递过来的一个玉器赏玩了起来,仍旧没有理会他。 已经面沉如水的万俟漓悠将碗狠狠地推过去,与对方的碗撞到一起发出了一下清脆的伶仃声。 终于听到动静的潇夙歌转头看了眼他阴郁的面色,又瞥向那碗中还没怎么动过的白饭,蹙眉想了想,最终说道:“我已经饱了,你不用把你的饭给我。” “……”万俟漓悠眼角一抽,幽声道:“谁说是给你吃的了?” 潇夙歌疑惑地挑眉,“那你这是作何?” 万俟漓悠目光暗示性地扫了扫江宸及秦誉,然后又转回来定定地盯着她,顺带纯真地眨了眨水光潋滟的眸子。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潇夙歌思忖了一会儿,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略显无奈地斜睨着他,她淡淡地嘲弄道:“你自己没手吗?” 万俟漓悠一语不发,目光依旧执着无比地看着她,深有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感觉。 与他对视了片刻儿,潇夙歌最终认输地轻叹了声,拿起竹筷准备象征性地表示下,然而就在刚刚的一瞬间,秦誉及江宸已经分别夹走了最后两块能看的菜式。 淡定地放下筷子,她对着身旁又开始散发怨念气息的二货殿下十分无辜地摊了摊手,“没菜了。” “……”万俟漓悠默默地转过身子,留给她一抹受伤的背影。 潇夙歌:“……”她应该去安慰下这个因为没吃到菜就觉得受到了伤害的二货么? “真饱!”已经快把肚子都吃圆的安雨兰傻笑着喟叹了一声,接过秦誉递来的手绢擦干净油腻的嘴巴后,她看了看众人,乌黑的眼珠乌溜溜地转了转,最后摸着下巴提议道:“咳咳!反正大家都吃饱了,我们来玩个游戏好不好?” 已经成为她的头号崇拜者的袭玉以及头号仰慕者的秦誉双双点头:“好好好!”而一旁的沫儿奇异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江宸眼睛一亮,“什么游戏?” “先等等啊。”安雨兰让刚才的伙计进来收拾了一下饭桌,又让他们把桌子换成一张能坐十人的红木圆桌,顺带要了笔纸过来,待到一切准备就绪后,她才接着说道:“就是比如这样,我们正好十一个人,提出一个作为看守者亦就是裁判,然后剩下的十个人分别两人为一组地坐在桌边相对的位置处。” 她又拿起一个酒樽放在桌上,“待会呢,我会撕下一些小纸条,纸条的两面我会写上一些东西而后将它们塞到这个酒樽中,让人来旋转酒樽,瓶口朝向之人可以对照纸条上的内容问瓶底朝向之人一个问题或者要求他做一件事,而瓶底朝向之人可以选择是回答问题或是做那件事。” 没想到几月不见,这两人倒是有了挺大的进展。 “你们怎么来了?”潇夙歌淡笑着站起身,询问道。 万俟皓泽温雅地一笑,俊美的面庞看上去甚是亲和,“夙歌这次回来,我们总要表示一下地请你们吃顿饭啊。”他看向安雨兰她们,眸光闪了闪,笑问道:“这三位姑娘是?” “我的朋友,暂时寄住在我这里。”潇夙歌淡声回道。 “原来如此。”万俟皓泽抬步走向她们,欲上前客套两句,然而光影一闪,一道紫色身影已先一步立于他面前。 秦誉挥着折扇,笑得风流倜傥地道:“不知三位美人如何称呼啊?哎呀,我看两位真是面善,想来一定是前世修来的缘分才让我们今生相遇!”他眨了眨细长的狐狸眼,一副纯良模样地说道:“在下正值弱冠之龄,家中尚未娶亲也无任何姬妾,有屋又有田,私下无任何不良嗜好,现想找个媳妇,三位姑娘可有意否?” “……”袭玉愣愣地看了眼他,转头问向安雨兰:“他想做什么?” 安雨兰暗暗翻了个白眼,“想泡你呗!”眼珠四下转了转,她突然对着面前男子展开一抹清雅绝美的笑容,直看得秦誉魂都要被勾没了,才声如清泉地问道:“你有钱吗?” 秦誉狂点头,“有有有!”这个必须有! “好啊,那待会陪着我们逛街去!”安雨兰抱住袭玉的胳膊,眨巴着一双大眼貌似纯真地说道。 秦誉再次狂点头,“好好好!”这个必须好! 沫儿扬唇极具魅力地笑了笑,“公子还真是豪爽。” 已经笑成痴汉的秦誉不嫌冷地挥了挥扇子,“哪里哪里……你们开心就好!” 斜睨了他一眼,潇夙歌已经不想同情他了,就让他独自去享受接下来的‘美好’吧。 那方秦誉为了讨好美人不停地夸夸其谈,这边一直具有逗比精神的江宸也在孜孜不倦地扯着潇夙歌的袖子问东问西,整一副好奇宝宝的天真模样。 “咳咳,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万俟漓悠重重地咳了两声以刷存在感,那双艳惑瑰丽的凤眸此刻正不住地放着冷刀子射向那蓝袍少年。 “啊呀,六殿下你也在啊?”江宸仿佛才看到他似的讶异地瞪了瞪眸子。 万俟漓悠冷眼扫过去,伪装后偏中性的声音配上此时的语气有种冰冷沉郁的质感,“放下你的爪子!” 江宸讪讪地松开手中衣袖,不爽地撇唇嘟囔道:“不就是个袖子,又没有摸到什么……” “你还想摸到什么?!”万俟漓悠蹙眉盯着他,语气甚是冷寒地问道。 江宸小声咒怨了几句,不理会他转头对着潇夙歌问道:“兄台,你到底都去哪了啊?一回来就带了三姑娘,一定去了很多好玩的地方,下次也带上我好不好?” “下次再说。”随意地应了句,潇夙歌侧眸看向万俟若宁,问道:“若宁,你身体怎么样?” 万俟若宁弯眸柔和地笑了笑,温声回道:“我没事,最近都很好。” ... 正文 【95】 女装,穿或不穿? “……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么?”潇夙歌没什么表情地侧头看向那笑得促狭的白裙女子,语气不明地问道。し 安雨兰努了努嘴,“我觉得很有意义啊!”她瞅了瞅万俟漓悠,低笑道:“嘿嘿,就算你现在已经和殿下成亲了,但这个问题还是可以回答的嘛,说不定殿下能朝着你理想的方向发展下呐!” 万俟漓悠包括在座众人都有些好奇她的答案,一个个眼睛发亮地盯着她。 潇夙歌转过视线,淡淡地道:“没想过。” 众人:“……” “言言!你别这样嘛,怎么会没想过?就算没想过你现在也想一个出来嘛!才第一局耶,你不要扫兴好不好?”安雨兰嗔怒地轻驳道。 闻言,潇夙歌只能凝眉想了想,片刻儿后,她瞥了眼对面的某人,似乎很严肃地说道:“别太蠢。” “……”万俟漓悠唇角的笑意微僵,默了默,他淡定地放下纸条,反正每章都要被嫌弃,他都习惯了。 安雨兰不敢置信地瞪着她,惊问道:“就这么简单?!” “嗯。”潇夙歌颔首。 “不行不行!”安雨兰不满地抱着她的胳膊左右摇晃起来,不依不挠地道:“言言你再想想嘛!每个人对于自己的配偶肯定都是有很多幻想的啊,怎么可能就这么点?!啊啊啊啊啊——!你再想想再想想再想想嘛!” “停!别晃了。”潇夙歌被她吵得有些烦躁,但轻斥了声后也开始认真地思考起来,毕竟她太了解这丫头缠人的毅力了,不给她个满意的答案对方能闹上天,说起来,这点跟某个二货殿下还是有点相似的。 闭眸沉思了良久,奈何脑海中还是一片空白,思来想去皆无果后,她不由有些后悔同意玩这个了,这都什么鬼问题?简直莫名其妙!(问题君[忧郁脸]:好无辜……人家明明辣么简单!你想不出来还怪我咯?) 安雨兰见她沉默良久,便伸手轻推着她催促道:“有那么难嘛?你怎么想这么长时间?” 抿了抿唇,潇夙歌扬起下巴向着对面一点,淡声道:“他那样就凑合。” 江宸笑出声:“我就说兄台的口味一向很重!” 安雨兰还是觉得她在敷衍,然而这答案也确实挑不出什么错,好歹也是表达出她喜欢的类型了,虽然她也觉得对方的喜好略奇特…… 万俟漓悠阴沉地扫了眼正乐呵笑着的江宸,而后视线对上对面的白衫青年时莫名地游移了一阵,幽黑的凤眸中似有种诡异的兴奋之感,罩着精致妆容的面颊看不出什么,只是那两弯白玉似的耳朵尖端逐渐染上了一抹淡粉。 “唉……”安雨兰轻叹一声,语气有些低沉地道:“好吧言言,算你过了,那么你现在可以要求殿下喝几杯酒了。” 想到那个二货某次喝醉酒后的德行,潇夙歌拢了拢眉,“他不用喝酒。” “切~”安雨兰撇了撇嘴,小声嘟囔了句什么,随后道:“你对他可真好,那你快来转酒壶吧。” 潇夙歌起身随意地转了下,多圈后,它缓下来最终指向了江宸及万俟若宁。 万俟若宁颇为愉悦地抽了张纸条,双面看了看后,她向着对面的少年轻声道:“阿宸,你选问题还是事件?” 江宸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玩性大过理智,于是他道:“事件!” 捏着纸条的手紧了紧,万俟若宁莫名羞红了脸颊,低声一字一句地念道:“对着窗外大声地向众人表示你对心上人的爱意。” 闻言,众人纷纷一愣,接而同时看向这要求的创造者,眸中多少都有些不可思议。 “哎呀,你们别看我嘛,虽然这事做起来是羞耻了点,不过我相信,江宸肯定能做到的!对吧?”安雨兰瞅向江宸,急切地求证着。 江宸只停顿了一瞬,便蓦地站起身来,笑得清朗又自信地道:“当然!”他目光移向万俟若宁,还略显青涩的面容上已初露几分男子的坚毅之色,而那清澈的眼神中更是带着满到快要溢出的的情意。 他抬脚走向窗边,步伐坚定沉稳,不得不说,虽然平常的江宸看起来毫不正经,嬉笑皮闹,但在某些事情上,他已经足够成熟且有担当。 这一天,盛京的百姓们受到的惊吓或者说惊喜实在是不可谓不多,先是在白霖国中身份算得上最尊贵的两位世子在街边大打出手砸坏了他们好多摊子,事后又拿出大把的银票一一赔偿不说;再是一位容姿绝美的姑娘竟然当街调戏那个一看就涉世未深的单纯小少年,而后来小少年竟然又乖乖地跟着那个行为惊人的姑娘离开了;最后,便是眼前这一幕情景了…… 只见高檐凤角的楼阁上,一扇雕花木窗乍然打开,从他们的角度向上看去,只能看到一位身着蓝色锦袍的俊俏少年静立于窗边,片刻儿后,他抬起双手扩于嘴边,随即竟是大声地叫喊道—— “宁儿,我喜欢你,好喜欢——” “谢谢你愿意接受我的感情,我会永远爱你、照顾你,不会让你难过伤心,不会离你、弃你、恼你、怒你,所以——” “所以,你嫁给我好不好?好不好——” 少年的叫声很明亮也很清晰,最起码大半条街的人都能听清他在说什么,大多数百姓怔愣后便若无其事地继续干自己手中的活事,甚至有小部分人会低声咒骂几句,但每个人眼底那隐隐的震撼及感动都是不可磨灭的,毕竟,有多少人终其一生连句轻轻的喜欢都说不出口? 显然,不论心底评价如何,少年示爱的这一幕都已经成为了他们心中难以忘记的回忆,也许多年后,他们会和自己的子孙后辈讲述今日所遇的奇闻趣事,抱着或嘲弄、或感慨的心情。 而雅间内,俊俏的蓝袍少年轻轻转过身子,凝视着那俏丽秀雅的粉衣少女,执着地温声道:“宁儿,嫁给我好不好?” 万俟若宁骤地低下头颅,几滴透明的液珠坠落下去打湿了腿前一小片嫩粉的裙衫,努力地克制住那奔涌而来的泪意,她抬起头柔和的眸光微不可察地扫过侧方那永远神色淡然的白衫青年,酸涩地闭了闭眸,终是摒去了眼底那最后的一丝眷恋。 片刻儿,她望向窗边的少年,微笑着轻轻颔首。 江宸欣喜地咧开嘴角,笑得甚至有些憨傻,他忍不住扑过去抱住少女,在她耳边轻声道:“宁儿,改天我就去向陛下提亲好不好?” 万俟若宁唇边勾起一抹温柔至极的弧度,再次点了点头。 一时间,室内满溢着一种温馨的气氛,众人为他们感到开心之余,也不由默默地对照了下自己,顿时,各有所叹。 袭玉抹着泪,轻喃道:“好感人啊……”坐在她身旁的沫儿这时的表情亦是安静异常,那双总是充斥着奇异魅力的野性双眸中此刻晕染着几分惆怅,却不知是为谁了。 安雨兰捧着脸颊怔怔地看着他们,低语道:“我真是太有才了,玩个游戏都能玩出这么感人的事情。”她扫了眼众人各有所思的神情,蓦然拍桌道:“咳咳咳!都回神喽回神喽!” 众人一惊,瞬时抬眸瞪了眼她。 摸了摸鼻子,安雨兰讪声道:“那个……都别忙着思考人生啦,我们明明是在玩好吧,好啦,现在江宸去转瓶子,至于赢家的喝酒便也算了吧,反正你也舍不得罚若宁。” 江宸乐笑了声,一瞬间好似又恢复成了那个任性顽皮的少年,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俯身转动酒壶。 于是,这第三轮的赢家是袭玉,输家是安雨兰。 安雨兰兴奋地叫了声:“终于到我了哈哈哈!袭玉,你快随便抽张纸条,对了,我选问题。” “好,我看看这是什么……”袭玉展开手中字条,瞪了瞪晶眸后轻声念道:“说出你最喜欢的人是谁,注:只能回答异性和亲人之外的人名。”她抬头好奇地看向对方,笑问道:“兰兰,你最喜欢谁啊?” 安雨兰神色晦暗了一瞬,转而又笑得明媚耀眼,她侧头看向潇夙歌,大声答道:“我最喜欢的当然是言言啊!言言,你说是吧?” 潇夙歌冷眼扫过去,不置可否;与此同时,她对面的万俟漓悠同样眯起眸子略带危光地看向她。 众人:“……” 安雨兰嬉笑道:“好了好了,我的过!赢家总是不喝酒也不好,袭玉你就意思意思喝一点就算了!” 袭玉无奈地应了一声,随后举起酒杯一干而尽。 “嘿嘿,我来转酒壶喽,看看这一轮是谁。”安雨兰雀跃地俯下身转动酒壶,待到停下时,瓶口、瓶底再次指向了万俟漓悠与潇夙歌两人。 “哎呦,言言你们运气真好哈哈哈!” 万俟漓悠手指在酒壶中搅动了一会儿,最终抽出一张字条,展开后一边看着一边问向对面青年:“问题还是事……”话未说完,他蓦然一顿,神情奇异地看着潇夙歌,接着道:“这张字条上两面全是一样的事件。” “……”潇夙歌目光冷冽地看向安雨兰,却见对方讪讪地笑了声,两只食指相对地戳着,解释道:“呵呵,我忘了告诉你们有一张纸条上只有事件,也就是说抽到它就只能完成事件哈哈哈……言言你不要紧张嘛……”后面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小,她弱弱地转头瞅着万俟漓悠,“殿下,你先读出来吧。” 万俟漓悠面色有些憋笑道:“事件是——穿着异性的装束到街上转一圈。” 众人:“……” 他们齐刷刷看向潇夙歌,异性的装束亦就是说—— 让她穿女装? ------题外话------ 呐呐呐,问题如标题,想让我闺女穿得评论区举个爪,不想让的同样举个爪!~\(≧▽≦)/~ ... 正文 【96】 亦真亦假的梦境 在座几人皆目光晶亮地紧盯着那仍旧淡定异常的白衫青年,眸中喻意虽各不相同,但多少都有着同一点意思,那就是——看好戏! 至今幸运得仍未中招的秦誉懒散地往椅背上一靠,眯着他那双细长的狐狸眼毫不掩饰自己幸灾乐祸之意地晒笑道:“六殿下也真是会抽,那么多张纸条偏偏抽中了这个,看来潇兄少不得要着女装去溜达一圈了!” 他对面的小白兔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还是觉得外面的世界好复杂,他一点都看不懂。:3wし 万俟皓泽轻笑着看向安雨兰,雅声道:“安姑娘想的这些问题和事件倒真是有些出人意料,不过确实十分有趣。” 安雨兰忙摆了摆手,“过奖过奖,这些在我们那算是常规的了,还有更大胆的呢!” “哦?”唇边仍带着那抹俊雅的笑,万俟皓泽深邃的眸中掠过一缕微光,他颇具深意地问道:“不知安姑娘是哪里人士?” “这个……”安雨兰含糊着打哈哈:“我家乡在很远的地方呢,而且也比较偏僻,说出来你肯定也不知道的啊……”她有些闪躲性地转头看向神情从容的潇夙歌,问道:“言言,你在想什么呐?” “喂,兄台,你不会想耍赖吧?”江宸挑着他那对浓黑的眉毛,语气不善地道。 秦誉摸着下巴点头道:“就是,刚刚那么考验脸皮的事情阿宸都做到了,潇兄你可别缩着装乌龟啊!” “死狐狸!你说谁脸皮厚?”江宸斜眼看着他,怒声道。 “我可没那么说你,你一定要那样理解我也没办法。”眼看少年面色渐渐涨红显然要发脾气了,秦誉忙和善地笑道:“先别生气啊,你忘了现在还有件事吗?” 闻言,江宸这才深吸了口气憋下怒意,侧过头双眼瞪着某位淡然人士,用着刻意装成死板无波的声音道:“兄台,你别装没事人啊,大家可都看着呢,你要是敢耍赖以后就别出现在我们面前了!” 潇夙歌玩味的目光扫过他们一个个最终停留在安雨兰身上,轻语道:“你说过,如若违反规则便会受到裁判的惩罚是不是?” 已经有些猜到她想做什么的安雨兰咬了咬唇,沉默了良久最终还是不甘地点了点头。 唇角笑意加深,潇夙歌接着道:“那也就是说只要挑战过裁判便可以忽略事件?” “……其实原则上来说并没有这种说法……”瞅着对方略微泛凉的眸子,安雨兰停住话语颓败地低下头,“好吧,也不是不能这么做……” 万俟皓泽默了默未发表意见,秦誉及江宸则是一脸愤恨:“不是吧?!这样也行?!” 作为自家谷主大人的第一拥护者,笑得绝丽动人的袭玉淡淡地补刀道:“如果你们能打得过裁判的话自然也行啊!” 江宸、秦誉:“……”武力压制,不公平! 一直沉默不语的万俟漓悠轻轻摩挲着手中那张字条,艳惑人心的面容上没什么情绪,毕竟穿了女装也不代表就能变成女子了,不过是场不当真的游戏罢了,穿或不穿都不重要,更何况他从来都不认为有人能逼得了潇夙歌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 不过虽是这么想着,但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是,他眸底还是带着几分失望之色的。 潇夙歌站起身,示意万俟珂与她一同出去,而后对着众人浅笑道:“你们接玩着吧,我和他出去切磋一场。” 望着他们离开的身影,众人深感憋屈地抹了把脸,竟然就这么潇洒地走了! ** 两人挑了处人迹罕至的松林中比试,潇夙歌挥着手臂抛了抛刚才路上随便买来的一把桃木剑,语气淡淡地道:“你准备好没?”之前随意答应这人的比试正好趁此机会了结,不然对方还不一定记她到多久。 万俟珂瞥了眼她的木剑,冷然道:“你为什么不寻把佩剑?” “找不到称心如意的,我也不想将就。”潇夙歌淡声回道,其实剑术并不是她最擅长的一项,只不过她天性最喜用剑而已,既然喜欢,那么对于一些东西便有了异常的执念,比如一把好剑,但既然遇不到真正满意的,那么,宁缺毋滥。 万俟珂握紧手中画影剑,“我不会让你。” 弯唇淡笑了下,潇夙歌清声道:“我也不需要你让我。”话落,她身形骤地一动,眨眼间,已到了对方面前。 万俟珂神情冷酷肃然,极快地出招抵挡,黑眸中充斥着浓烈的战欲火焰,执着而凛烈。 两人的出招都毫未留情,以肉眼看去,只能看见两团缠斗在一起的模糊白影以及空中时不时反射的寒冽剑光,被这两股同样强大的剑气激起的尘沙四处弥漫,以他们为中心向外延伸的十丈内已是无一生命,地石龟裂。 在不知过去几时后,潇夙歌睨着对方的眸中已经毫不掩饰欣赏之意,不过半年的时光,对方在剑术上的进步可谓神速,不愧是在弱冠之龄便能一剑震武林的寒剑公子,只是对方到底还是有一点缺陷。 这点缺陷虽小,但影响之大绝不可忽视。 大概半刻钟后,万俟珂呆在原地目光沉郁地盯着自己面前那把插入地面的画影剑,良久,他抬起头看向那淡然而立的青年,语气不明地道:“半年前,你击落过它;现在,仍旧如此。” 他眼底掠过几丝不甘,“为什么?” 潇夙歌略含深意地道:“你是想问为什么你努力了半年却依旧是这个结果还是想问为什么明明你感觉你的剑术已经在我之上却还是落败?” 万俟珂静默不语。 “你的感觉的确没错。”潇夙歌轻笑着松开手中木剑,看着它在落地的那瞬间碎成一堆木碴,淡声道:“你的剑术确实已经超过我,你的剑道也够深刻,你的剑意更是锋利凌人。” 顿了顿,她话音陡然一厉,“可是,你的剑心呢?” 万俟珂惊震住,低喃道:“剑心……” “是。”潇夙歌眸光冷肃下来,“你总说你一心向剑,但你扪心自问,你与人比试时的心境还是当初的么?现在的你一心求胜,早忘了执剑的本意,如此下去,你只会在剑道一路越走越远,因为,你的剑道早就偏了。 万俟珂,你该记住,不管剑术如何高明,永不忘其根本。” 看着对方怔忪的神情,潇夙歌轻叹一声,“我言尽于此,听或不听是你的事,我先回去了。”语毕,她衣摆一扬,旋身离开,在还未走远之时,她隐约听到身后之人那句声音极小的道谢。 ** 回到席欢阁之时,安雨兰一众还在乐此不疲地玩着那游戏,也不知这些人天天是有多无聊,这种游戏也能玩个大半天。因为万俟珂与她的离开,还剩下九个人的他们便推出万俟皓泽作为裁判,沫儿则与万俟漓悠相对而坐。 此时正轮到秦誉成为输家,小白兔拿着手里的纸条有些怯怯地念道:“说出你做过的最糗的事情。” 秦誉嬉笑的面皮一僵,旁边江宸坏心地说道:“呦,这死狐狸做过的糗事可多了,说哪件比较好呢?” “你闭嘴!”秦誉怒瞪他一眼,江宸无辜地撇了撇嘴。 看了眼正对着他笑得温和迷人的万俟皓泽,秦誉小心肝一颤,斟酌了半天,还是闭着眼说道:“八岁那年把姑娘家的月事布偷来玩了,还被人逮了个正着!” 意料之中的,众人的爆笑声在他耳边轰炸而至,秦誉黑着脸怒道:“笑什么笑?!就不信你们没做过丢人的事!” “噗哈哈哈——!哎呦我不行了哈哈哈哈哈——!死狐狸你咋那么逗?!我还以为你说的会是你十一岁还尿过裤子的事情呢哈哈哈……啊呀!不好意思我不小心又抖出来一件……嘿嘿嘿,别生气啊!”江宸后知后觉闭了嘴,貌似十分抱歉地看着他。 秦誉瞪着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道:“你、绝、对、是、故、意、的!” 众人又开始笑起来,深觉今天就轮到秦誉这里最像个消遣的游戏了。 俊脸黑了又黑,秦誉扫了眼对面偷偷笑着的小白兔,欺负不了别人只能欺负新人的他怒吼道:“谁准你笑了?!”他拿过另一个酒壶放在对方面前,“给我把这一壶酒都喝了!” “啊?!”小白兔惊恐地瞪大双眼,“可是我不会喝酒……” 秦誉挑眉,“叫你喝就喝!不然我抽你信不信?!” 小白兔瘪了瘪嘴又要掉眼泪了,他求救性地看向靠在门边的潇夙歌,然而对方并没有搭理他的意思。这时,母性光辉又开始散发的安雨兰忙把他面前的酒壶扔给秦誉,一边摸着小白兔的脑袋一边瞪着他道:“我罩着的人谁准你欺负了?要喝你自己喝去!” “……”被心仪的美人教训地很痛苦的秦誉默默地转过了身,忧伤地自己抹眼泪。 看了眼窗外的天色,万俟皓泽淡笑道:“好了,都别吵了,时间也不早了,大家先回去吧,改日再聚。” “也好,我都累了,回去睡一觉再说。”安雨兰抱着袭玉的胳膊站起来,闭了闭眼睛貌似真的很困。其他人也没什么意见,于是万俟皓泽带着万俟若宁回宫,秦誉和江宸则是互骂着相携而去,潇夙歌便带着身后‘庞大’的队伍回了逍王府。 其实现时不过是傍晚时分,但潇夙歌一行人是昨天连夜赶路今早才回到盛京,故而玩了一天都有些困意,安排好小白兔后,她便回房除了外衣懒散地倒在了软榻上闭眸休息,一旁的万俟漓悠也不愿打扰她,自己却也无事可做,便干脆躺到床上侧着身子静静地看着她。 良久,自己也不知不觉地闭上了眼沉睡过去。 在发现自己进入梦境时,万俟漓悠是有些惊讶的,毕竟自从他有意识起就没有做过任何梦。 而这个梦也有些奇异,他站在一片空荡的山顶上,明明是在做梦,可脚下踩着的地面却传给他实实在在的感觉,他有些茫然地向前走着,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如此。 这片地方似乎很大,他觉得自己走了很久,可四处仿佛毫无变化,即使在梦中,他也觉得有些累便停了下来,坐到了一块干净的大石上,就这么愣神地看着暗白的天空。 不知过了多久,蓦然,场景变了变,还是那片山顶,可他前方的不远处却出现了一抹玄色身影。那是一个执剑的少女,她一遍又一遍地练着相同的剑招,动作堪称行云流水,潇洒自然。 万俟漓悠觉得对方好像很熟悉,可是又很陌生,少女始终背对着他,于是,他跳下大石,向着她缓步走了过去。 少女对他的靠近仿佛毫无感应,还在继续着自己的动作,万俟漓悠不知为何突然觉得一种奇妙的感觉充斥着心房,说不清道不明,总之是很令人愉悦的。 ------题外话------ 啦啦啦,宝贝们儿,爷很现实地表示现在穿女装是不可能的,所以你们要失望了╮(╯_╰)╭ 但是,一定想要那种效果的话其实可以换一种形式哒,反正小心眼的殿下也不会让别人看阿夙的女装,所以就让他自个儿去yy吧蛤蛤蛤蛤,没错爷就是辣么机智! 另外内容如标题,梦境有真有假,嗯,就是这样,晚安么么(づ ̄3 ̄)づ╭~ ... 正文 【97】 那些年,作为游魂的日子 随着一步步的接近,不过须臾,他已经到了少女的身后,正在他准备绕到她身前时,少女挥剑的动作突然一顿,随即蓦地转身向他刺来,口中还警厉地问道:“谁?!” 锋利的剑刃穿透了万俟漓悠的身体,然而他却毫无痛意,只有些怔神地注视着面前的少女。樂文小说| 少女的面容很稚嫩,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的模样,她的相貌十分平凡,可说完全没什么特色,只是那双深如寒潭碎星般的眸子特别漂亮,也特别熟悉,几乎和他每天都面对的那个人的眼睛一模一样,而唯一的差别便是她的眼睛比那个人的更冷漠无情。 此时,少女便用这种冰寒的目光看着他,或者说,是透过他看他背后空茫的一片。 扫视了许久也并未发现什么不对的少女略显疑惑地蹙了蹙眉,而后便转身接着练起了剑法。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 除了吃饭便未停止过练剑的少女看了眼暗下的天色后,即面无表情地将剑插入剑鞘中,转身稳步离开。 万俟漓悠想要跟上去,却在下山的台阶前被一股未知的力量阻隔住,只能干看着少女的身影渐行渐远。他将手探向虚空感受着那股排斥力,已经恢复男子装束的面容上浮起了一丝凝重之意。 他知道这应该是梦境,可眼前的一切却都那么真实,他甚至能实实在在地感觉到时间的流逝,亦能触摸到这些死物,但是这里的人却看不见也触不着他,一定要用个词来形容的话,那么他觉得自己现在更像是一抹游魂,且被困在这片空荡的山顶之上。 回到刚才的大石上坐着,他抬起头有些茫然地望着墨黑的夜空,银盘似的月亮笼泻了一地朦胧的光华,令有些惧黑的他多少舒适了些,双手放于脑后枕着躺下,此时,他只能暗暗祈求这个奇怪的梦能早些结束。 然而事实总是不太美好,万俟漓悠侧躺在大石上无聊地看着不远处又开始练剑的少女,闲闲地想着这已经是第三天了,他每天就重复着看少女练剑、看少女离开、看夜空渐渐泛白直到迎来第二天。 虽然他现在的状态并不需要解决生理问题,但如此枯燥的时光真是磨得他有些发疯,都三天了还没从梦境里出去,他略微自暴自弃地想着总不会要让他在这里呆三年吧? 此时心态还挺乐观的万俟漓悠并未想到,一语成戳。 ** “四师姐——!”一阵叫声从远而至,不光惊扰了认真练剑的少女也令冥想中的万俟漓悠回过神,他神色好奇地看过去,连续几天都只看到玄衫少女一个人,他都要视觉疲劳了。 一路小跑过来的绿衣少女相貌妍丽可人,咧开嘴角悦笑的模样看着甚是讨喜,虽然她现在也只是一个小丫头罢了。 万俟漓悠觉得这丫头有些熟悉,脑海中思索了一会儿,骤然想到这不就是那个朝华郡主白舞依么? 只不过,这个丫头与那令人厌恶的白舞依也是差别甚大的,因为面前的绿衣少女眼神清澈无邪,而她身上那股纯善至极的气息也绝不可能是伪装出来的。 万俟漓悠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颚,觉得自己这个梦做得也是强大,竟然什么人都能梦着,自嘲地摇了摇头,他抬眸再次看去,只见那个疑似白舞依的丫头拎着食盒来到玄衫少女的身边,巧笑倩兮地道:“四师姐,你先别练了,我给你做了你爱吃的几道糕点呢,快来尝尝吧!” 看着她硬拉着少女向自己躺着的这块大石走来,万俟漓悠忙跳到另一侧倚着石头斜站着。 白舞依将食盒放在大石上,掀开盖子把几盘精致的搞点端出来,而后亲自捏了一小块粉色的送到少女嘴边,少女推却不了只能吃下。 “好吃吗?”白舞依双眸晶亮地看向她,笑着问道。 玄衫少女轻轻地点了点头,她虽面色仍旧冷冽,但眸底却携着显而易见的暖意。 万俟漓悠瞥了眼她们,只觉这对师姐妹的感情还真是好,看着面前那清香四溢的糕点,他忍不住伸手碰了碰,触感绵软纤滑,果然他是可以触摸死物的。 促狭地笑了笑,他正准备趁着两姑娘不注意时偷偷地拿一块便见玄衫少女乍然侧眸紧盯着他的方向,他惊怔了一下,不由下意识地收回自己那只不老实的爪子。 “师姐,你怎么了?”白舞依见她一直盯着某处,便有些好奇地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结果当然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没事。”摇了摇头,少女淡然地收回视线,稍稍垂下眸子遮住了其中浓重的狐疑之色。 “哦……哎呀!”白舞依蓦地惊叫了声,似是想到了什么极重要的事情,她神色焦急地对着少女说道:“师姐你先慢慢吃吧,我得回去了,之前师父让我送东西给他来着,我竟然忘了!” 少女轻拍了下她的脑袋,语气较为温和地道:“你快去吧。” “好,我走了。”白舞依转身跑了几步又停下来,“师姐,那些我晚上再来收拾,你别一直练剑,多注意休息啊!”见玄衫少女点了点头,她才放心地快步跑开。 她走后,少女默然地看了会儿那些糕点,而后‘不听话’地拿起剑走到一边又练了起来,明显未将白舞依的嘱咐放在心里。 “真是不知累!”万俟漓悠再次坐到大石上翘着二郎腿看着那毫未停歇的少女低咒了句,顿了顿,他余光瞥向那些糕点,又瞅了眼专注练剑的少女,确定她没有注意到这边之后才暗搓搓地拿了一块丢进嘴里。 其实他现在的状态根本不需要吃东西,故而吃了那些糕点也并不会有饱腹的感觉,不过味道还是可以品尝到的。 鼓着两腮嚼了嚼觉得还挺好吃,于是在发现少女完全不看向这边后,他便没事就往嘴里丢一块,渐渐地,身旁的几盘糕点竟然都快被他‘丢’光。 吃得心满意足的他并没有发现玄衫少女此时看过来的视线,扫了眼那几个光盘,少女幽黑的眸中闪过几丝了然与玩味。 日渐西斜,重新归来的绿衣少女嬉笑着跑到她的身边,在看到那几个光盘时惊喜地问道:“师姐,你都吃完了啊?” 快要睡着的万俟漓悠陡然一惊,这才发现自己把人家的点心都吃光了,点心‘自己’消失了不知道会不会吓到她,他颇为心虚地看向玄衫少女,本以为对方会很惊讶,不想却听到她淡声的回复:“嗯。” 少女的神情十分淡然,她语气随意地道:“这些点心挺好吃的,以后时常带些来吧。” 白舞依高兴地点头,“好啊!”她走到大石边将盘子收回食盒中,而后静立在一边看着少女练剑,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才与少女一同离开。 万俟漓悠望着她们远去的身影,有些想不明白玄衫少女的意思。 此后一连数天,白舞依都带着各式各样的糕点来看望少女,每次少女都是在她离开前象征性地吃一点,等她走了后便到一旁淡然练剑,而那些糕点无一例外地都进了万俟漓悠的肚子中。 一开始他还会稍稍地试探一下少女,但后来发现她对于他的存在显然是默认的后便肆无忌惮了起来。 ** 万俟漓悠坐在大石上晃荡着双腿,看着暗白的天空中一滴滴降下来的雨水,有些惆怅地想着今天少女可能不会来练剑了。无聊地躺下去,雨水避过了他的身体向两侧滑开,与他相靠的大石上亦是滴水未沾干净无比。 突然,耳边好像听到了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他起身看去果见雨幕中一抹玄色身影缓缓而来,到了平常练剑之地照常地练着。 他欣喜之余却也有些不快,这人怎么连把伞都不打,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四周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可以遮雨的东西,他蹙了蹙眉,忽然想到什么,他忙跑到少女身前,将自己的外衫脱了下来挡在朝风的那面,虽然不能完全挡住,但到底也是缩小了大半淋雨的面积。 少女执剑的动作一顿,微不可察地向他看了眼,随后便若无其事地继续练剑,直至天黑雨停,万俟漓悠才放下举得酸涩到麻木的手臂。 收回剑矢,玄衫少女对着那侧虚空轻轻地道了谢后才转身离开。 ** 天清日朗,显然,今天又是个明媚的日子。 令万俟漓头有些高兴的是,这一天除了白舞依之外倒是又多了一位来客,虽然……对方只是一个屁大点的孩子。 穿着藕色小褂的粉嫩小男孩神情有些怯弱,看着似乎很内向怕生,不过一张小脸倒是生得精致绝伦,光看模样的话绝对是令人无法讨厌起来的。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是他的梦境,所以他才会看每个人都觉得熟悉,包括这个孩子,但对方实在太小,他凝思了许久也未想出相似之人,直到听到少女的一声轻喊:“小翼。” …… 万俟漓悠面无表情地想,这个小翼不会就是那个小翼吧? 如果是的话,那么他果断要把这个梦拉入噩梦系列! 玄衫少女见到男孩后,面色似乎柔和了不少,她把男孩抱到大石上坐着,拿了块糕点放到他手里又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头一次没有坚持练剑而是陪着男孩聊天,或者说得更准确些,是听着男孩对她絮絮叨叨地讲述日常,虽然少女并未如何回应他,但听着他那些称得上废话的废话亦是毫无不耐之色。 万俟漓悠撇开眼懒散地躺回去,内心淡淡地想着叫小翼的人果然都很讨厌! ** 闲风逸凉,春去秋来,万俟漓悠依旧翘着腿枕着双手躺在大石上,听着侧方少女挥剑的细微声音,略显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根据大石上刻下的痕迹,他已经在这里一年了…… 是的,一年。 这段时间中,他几乎习惯了看着少女每天练剑的身影,以及吃着她明显是留给他的点心。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来到这里,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哪里,他甚至已经分不清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若说是现实,那么他这游魂一般的状态作何解释?若说是梦境,那他的脑洞还真是可以创造一个世界了! 每当他升起想要回去看看他家驸马如今在做什么的急切心情时,一见到少女的身影却又消散了,她总是给他一种很熟悉很亲近的感觉,仿佛只要有她在,那么他家驸马便也一直陪着他一样。 这种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脑抽犯病,才会在梦里幻想出一个女版的阿夙。 不过这么一想,他倒是又怀念起那个冷淡毒舌的混蛋了,轻叹了声,他不由低低地一声声念叨着:“阿夙、阿夙……” “阿夙——!”一道清朗的声音自不远处骤然响起。 耶? 万俟漓悠陡然一惊,他不小心喊出来了么? ------题外话------ 其实殿下在阿夙不知道的时候就陪了她很久了呦,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卵用,因为他俩并不知道那是对方 宝贝们儿晚安,么么(づ ̄3 ̄)づ╭?~ ... 正文 【98】 终于结束了诡异的游魂日子 利索地翻身坐起,万俟漓悠抬眸向声源处望去,却见对面一位锦衣少年缓缓而来,步伐悠然从容,甚是俊美的面容上携着一抹温雅的笑意,端的是一派翩翩佳公子的清贵模样。 玄衫少女听见他的轻喊,动作只微微停顿了一下便继续起来,毫无理会少年的意思。 见状,少年也并无恼怒之意,只安静地立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她,眸中深切的情意连万俟漓悠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蹙眉轻轻地摩挲着下颚,他十分肯定这个少年就是现实中白舞依的那位师兄——乔若城。 可是,他记得那个乔若城不是爱白舞依爱得要死要活的么,怎么到了这里全反了?难道老一辈的人常说梦境与现实是相反的境况是真的么? 嗯,原谅他第一次做梦没有什么经验。 不过,不论这里的人与现实中的有何区别,都改变不了他一看到乔若城就会打心眼里升起一股强烈的厌恶排斥感,这种感觉还是有些莫名其妙,所以万俟漓悠觉得他跟这人一定是上辈子有仇! 正午时分,白舞依照常地来给少女送饭,终于停下练剑的少女略过乔若城走到大石边用饭,而后者竟然厚颜无耻地跟了过来,端茶倒水、拭汗夹菜做得可溜了。 万俟漓悠斜倚在一旁,单手撑着头目光不善地盯着他,片刻儿后,他唇角一勾,极其恶劣地笑了笑。 …… 乔若城觉得他今天运气有些不佳,具体如何个不佳法,譬如下方。 好好地端个茶水竟然能全部洒到自己的身上;抬臂想要夹个菜,胳膊也是不听自己使唤地时不时抖一下,掉了一地的饭菜;有心帮心上人拭汗时,他的汗巾也能莫名地被风刮跑,还恰好落在刚才地上的脏污上,沾了满满的油渍,恶心得他都不想拾起来。 尤其在收到心上人那疑似嫌弃的目光后,他简直要暴走了! 不过理智告诉他,在少女面前一定要保持风度,于是他微微一笑,虽然略垂的嘴角多少显示了些勉强之意,“阿夙,我想起还有些事没做,先走一步,明天再来看你。” 见玄衫少女点了点头,他现在也无法在意那是不是敷衍了,只向她们点头道别后便转身快步离开,但是他的霉运可能真的有些旺盛,每当他走不到几步时便会莫名踉跄一下,险些摔倒在地。如此连续三次后,他终是弃了走回去这一方式,而是跃起一路轻功逃跑似的远离了这里。 望着他渐行消失的僵硬背影,白舞依晃了晃身旁少女的手臂,睁大眼疑问道:“师姐,师兄他怎么了?” 摇了摇头,少女冷声道:“无需管他。” “哦。”白舞依应了声,突又问道:“对了师姐,说起来,师父亲传的弟子不是有五个吗?大师兄和三师姐呢?” 少女看着她淡淡地回道:“他们在你来之前就出师了,所以你没有见过他们。” “怪不得呐。”白舞依明白地点了点头,而后颇为好奇地道:“那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啊?” 少女的回答很简单:“都是很好的人。”她看了眼天色,吩咐道:“依儿,你先回去吧。” “好。”白舞依松开她的胳膊,情绪有些低沉地道:“那我走啦,你要记得休息啊。”她将周围收拾了下,又把食盒底端的点心端出来,最后才拎着食盒不舍地向少女挥了挥手后缓缓离开。 玄衫少女拿起一旁的剑,走之前眸光微微瞥了眼侧方,淡粉的唇角不着痕迹地轻轻扬了扬。 万俟漓悠重新坐回大石上,翘着腿悠哉地品着点心,淡淡地想着少女刚才应该是笑了吧? 说实在的,少女和他家驸马真的很像,不管是身上那股始终抹不去的冷冽气息,还是同样好看的眼睛,或是那惊艳人心的轻笑,更甚是两人相似的名字。 但是只有一点明了地提醒他的是,性别不同啊! 他回忆了下,虽然他与他家驸马在房里是一个睡床一个睡软榻,但是那人在他面前穿衣换物时可从来没有避着,若是个姑娘家怎么着也该觉得害羞吧?再者,哪个姑娘家身后能有一大票妹子追着求嫁? 所以目前为止,他还是觉得这可能就是他幻想出来的梦境而已。毕竟,只要稍微想想他家驸马可能是个姑娘家的事情,他就觉得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向他席卷而来,假如一定要形容的话,那大概就是被雷劈了一般。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如果他家驸马是个姑娘的话,那么他还是会很高兴的。但是,他一向是个很现实的人,这种不可能的事情他也就想想而已。 此时,坚信着自己理念的万俟漓悠完全想象不到他以后真的被狠狠雷到时的表情。 ** 衔着一根狗尾巴草的万俟漓悠斜睨着那又来到一旁静立着的锦衣少年,由心地佩服他的不懈精神。在那天之后到现在已有数月,少年每天被他整来整去都未有一次迟来,看来是真的很重视少女。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死整对方的行动,因为少年每天来就算了,还非得逮着机会就对少女深情表白一番,不管被拒绝忽视了多少次都未停止,其不要脸的程度简直令人发指! 譬如现在。 锦衣少年强行替少女拭汗后,便想拉着她的手,结果当然被少女避开了,然而这一点都没影响到少年接下来的话语。 “阿夙,你累不累?我去倒杯水给你好不好?” 少女摇头。 “阿夙,师父传授给我一种奇特的轻功,我教给你好不好?” 少女摇头。 “阿夙,马上要过年了,上元节那天我们下山去看那些花灯好不好?” 少女摇头。 “阿夙,……” 不管他说什么,少女都是摇头。 少年双眸一黯,“阿夙,我好喜欢你,你为什么都不理我呢?” 少女不快地蹙眉,“你妨碍到我练剑了。” 少年温柔地笑了笑,“那我不打扰你了,等你停下来我再给你讲好不好?” 少女挥开他的手臂,“随你。” 看着少年再次站回原位凝视着练剑的少女,万俟漓悠面色一黑,心下忍不住咆哮,真是太不要脸了! …… 不过令他庆幸的是,这种情况并未持续太久,因为他发现一件有趣的事,在这几个月中,白舞依对少年从仰慕变为了爱慕,而少年从一开始的忽略渐渐变为了不时的回应,这种情况倒是比较符合现实中了。 虽然他还是觉得哪里奇怪,但是他把这种感觉归结为白舞依不再过来后他没点心吃了的怨念。 无聊地躺回大石上打了个哈欠,至今为止都被虐习惯了的他对能不能回到现实这件事已经放弃挣扎了,望了望侧方少女的身影,他决定还是先睡一觉好了。 ** 万俟漓悠蹲在一边数着石壁上的痕迹,片刻儿后,他神情凝重地站起身靠在石头上。 他来到这里已经两年半了,而少女在三月前便未来过这片山顶了,天天一个人对着这空茫的一片,到不了别的地方也出不去这个不知是不是梦境的梦境,那种孤寂的感觉真是让他要疯了。 而他也有些担忧少女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但想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真是闲得无聊,他对别人来说不过是一缕空气罢了,难道别人要做什么还要向他报告么? 自我嘲讽了一会儿,他只能躺回大石上闭着眼催眠自己睡觉,说不定醒了就回到现实中了。 然而事实当然不会这么美好,他醒来之时看着身旁的玄色身影惊了一下,坐起身蹭到她侧方看了看,却见少女面无表情地望着虚空,情绪好像很低沉。 他看见对方有些欣喜,毕竟人都是群居动物,一个人真的很孤单。 不过他不知道少女怎么了,也无法问出来,只能坐到她旁边陪着她一起望着虚空发呆,尽管少女并不可能感觉到他。 此后,少女每隔几天都会来这里,不吃不喝、不言不语地坐上一天,待到天黑后才会离开。 什么也做不了的他只能默默看着。 这般持续了一个多月,少女又消失了,等到再见到对方之时已是他来到这里三年整的那天。 万俟漓悠的眉头深深地蹙着,因为不需要多近的距离,他便能闻到少女身上那股极重的血腥味。不过对方的面色虽然很苍白,但是双眸却好似闪亮了些,似乎想通或者说是放下了什么。 此时虽是冬季,但这一天的阳光很温暖,让人心情都不由明朗起来。 少女的心情似乎也不错,坐在大石上还轻轻地晃着腿,她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神情甚是缓和。 万俟漓悠坐在他身边,一会看看天一会看看她,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在默默地流淌着。 大概过了两个时辰,在他撑着头快要睡着之时忽然听到身旁之人说话了。 少女侧首看着他的方向,唇角微扬似乎笑了笑,轻语道:“我一直都知道你在这里。” 闻言,万俟漓悠转头望着她比当初成熟了不少的面容,听着她接着说道:“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我能感觉出你没有恶意,谢谢你在这里陪了我三年。” 少女移开视线,淡淡地道:“我要离开了,以后可能也不会再来,你还会一直在这里么?” 他无法回话,少女的言语更像自问自答,“这片山顶什么都没有,你在这里一定很寂寞,我感觉到你以前是不在的,后来却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你能离开,毕竟,一个人真是太孤单了啊。” 接下来,少女静默了很久,直到太阳渐渐西斜,她才跳下大石转过身对着他,问道:“这么久都不知道你的名字,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 万俟漓悠开口说了几句,但是对方明显听不到,他蹙眉想了想,突然眸光一亮,找了个能刻字的石子回来蹲下在地面上划着。 少女看到了地上出现的痕迹,愉悦地弯了弯眸,随即道:“我倒是只顾问你了,你应该也不知道我的名字的。 在这里师父给我起的名字是祁夙,不过我的真名叫沐言。” 万俟漓悠刻字的手猝然一顿,讶异地抬眸看向少女,还不待细想,他便忽觉自己的身体传来一种异样感,低头看去却见自己正渐渐变得透明,同时他的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 握住的石头掉在了地上,他伸手想要触碰少女却在那时完全消散了意识。 而地上的刻字只完成了一半,少女看了会还是分辨不清,最终只能轻叹了声转身离开。 ------题外话------ 修完了,就先这样吧o(╯□╰)o 提前预警一下,万一以后不小心虐了的话,你们要原谅那个精分的我 不过我这么纯真的人其实不怎么会写虐的,所以你们还是放心吧蛤蛤蛤蛤(づ ̄3 ̄)づ╭~ ... 正文 【99】 一起去洗个澡吧! “殿下,醒醒别睡了,再睡都成猪了。》し” 一句带着明快笑意的叫唤响在耳边,万俟漓悠缓缓睁开双眸,怔怔地看着那坐在床边的白衫青年,面上显露出恍惚的神色,一时间竟有些分不清这是哪儿。 潇夙歌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好笑道:“你睡傻了么?” 半晌,万俟漓悠才低声呢喃了句:“你是……阿夙?” 疑惑地眨了眨眸,潇夙歌神情凝重了几分,试了试他的额头,奇怪地问道:“你怎么了?不会真傻了吧?” 握了握拳头,在感觉到那种实实在在的触感后,万俟漓悠骤地坐起身来,第一件事便是伸手捧住了面前青年的脸颊仔细端看起来,那副认真的模样跟研究大炮似的,甚至还嫌不够作死地捏了好几下。 潇夙歌蹙眉拍开他的两爪子,怒斥道:“你犯什么病?” “你的脸是真的吗?”万俟漓悠目光幽沉地盯着她。 抬手一巴掌呼他头上,潇夙歌回道:“废话!” 万俟漓悠视线意味不明地扫过她微凸的喉结以及平坦的胸部,最后停在她那张俊美到逆天的面容上,直视着她的双眼,问道:“阿夙,以前也有人总是这样叫你吗?” 眸光微不可察地一寒,潇夙歌挑眉淡问道:“怎么?” 万俟漓悠未回答她,只接着道:“你好像从来没说过你的过去,你之前都是在哪里生活的?” 狐疑地看着他,潇夙歌轻语道:“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弯唇洒然地笑了笑,万俟漓悠声音清越道:“刚好想起来便问问罢了,不过我倒是真的很好奇。”他撞了撞面前人的肩膀,朗声道:“阿夙,我们不是好朋友嘛,你跟我说说也不会掉块肉啊!” 看着这睡了一觉就各种不对劲的人,潇夙歌没什么情绪地道:“我不想说。” 万俟漓悠并未气恼,“不想说就算了吧,对了,是不是该吃饭了?” 潇夙歌稍稍颔首。 “走,吃饭去。”站起身来,万俟漓悠若无其事地拉着那神色莫名的青年快步向屋外走去。 逍王府主厅的西南方有片清幽的池塘,其上建着座四角亭,如若是春夏时节坐于其中配着周围风景还是很舒适的。但潇夙歌不理解的是,为何大冬天的这二货也要跑到这里来用饭? 她倒是提过这个问题,而对方的回答也很简单——这里坐着舒服! 舒服个头啊! 这二货不是最怕冷了,还天天把自己包得跟粽子似的么? 显然,她不太理解对方的脑回路。 不过现在此事倒也可以忽略,因为从之前距这里还有一段距离时,她就听到了亭中传来的一阵大过一阵的哭声,从这声音颤抖的程度来说,对方哭得可称得上是撕心裂肺了。 万俟漓悠被这哭声渗得抖了抖,而后又有些幸灾乐祸地道:“安雨兰那丫头又怎么欺负你捡回来的那只小白兔了?看看这哭得……啧啧啧!” “这只兔子的身份好像不简单,暂时还是不能让他出意外的。”淡淡地瞥他一眼,潇夙歌解释道。 撇了撇唇,万俟漓悠打趣道:“你也是奇怪,明明自己最怕惹麻烦,却总是捡些麻烦回来。” 闻言,潇夙歌并未看他,只勾唇玩味地一笑,道:“连殿下这个大麻烦我都揽下来了,还怕其他的么?” 面色一黑,万俟漓悠环臂斜睨着她,语气幽幽地道:“我发现你每次和我说话超不出三句就要损我一下,这样很好玩么?” 潇夙歌眉梢一扬,“是挺好玩啊。” “……”忍下想要暴走的冲动,万俟漓悠嘴角诡异地扬了扬,道:“你就没感觉出来你对我与对别人不同么?我记得安雨兰那丫头说过,一个人只有对特定的人才会不同……喂,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说到这,他微微一笑,虽然那笑容在别人眼中略欠扁,“你要是喜欢我的话,那么我大方点其实也可以勉强接受你的心意。” 淡定地听着他那独特的理解,潇夙歌同样笑了笑,只不过是讥诮的笑,“你真是想太多!”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亭外,抬眼望去正见安雨兰手忙脚乱地各种哄着小白兔,而袭玉在一边默默地围观捂着嘴偷笑,见到他们来了乐呵地道:“言哥哥、殿下,你们怎么来这么晚啊?都错过一场好戏了哈哈哈!” 走到桌边坐下,潇夙歌还不待说些什么,某个笑得同样乐呵的二货殿下便问道:“什么好戏啊?” “臭丫头,你不帮忙就算了,还来笑我!”安雨兰苦着脸转过身,伸出食指戳了一下袭玉的脑袋。 袭玉皱了皱小鼻子,吐舌道:“本来就是你活该嘛!” 潇夙歌抬臂抵住某只看到她就想扑过来的小白兔,蹙眉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那个……”安雨兰一副知错模样地低下头,小声道:“就是我弄了两个东西想给他戴着玩玩而已嘛……” 潇夙歌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什么东西?” 安雨兰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即从背后拿出两件毛茸茸的东西,一件是类似兔耳朵的淡粉色头饰,另一件则是略微蜷曲的好似兔尾巴的球状饰品。 潇夙歌:“……” 此时,哭得稍微缓过气的小白兔抓住她的袖子,委屈地说道:“恩公,这个坏女人要脱我裤子,呜呜呜……” 潇夙歌:“……” 万俟漓悠蓦地喷笑出声,他侧头看向安雨兰,弯眸问道:“你这丫头怎么这么能折腾人?” “我没有折腾他,我就想跟他玩玩嘛……” 潇夙歌揉了揉眉心,轻斥道:“阿兰,这里不像你的家乡,有些事情不能按照你那里的习惯来。” “对不起嘛……”安雨兰瘪着嘴嘟囔道。 端起茶盏缓缓地摩挲着,潇夙歌冷声道:“你该道歉的人是我么?” 安雨兰转身面向小白兔,貌似诚恳地说道:“我知道错了,保证再也不那么对你了,所以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小白兔双目微红地看了她一眼,觉得还是很伤心,不过既然对方都道歉了,他也就不那么气恼了,抹了把眼泪,他看向潇夙歌,弱弱地说道:“恩公,我想我弟弟了,你能帮我找到他吗?” 潇夙歌眸光一闪,问道:“你弟弟什么特征?” 小白兔双手捧着脸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而后描述道:“他和我长得一样,很好认的。不过他脾气有点坏,喜欢骂人摔东西,但是人还是很好的。对了,他还很厉害,宫里好多人都打不过他的呢!” 手指有节奏地轻敲着桌面,潇夙歌现在已经确定对方所说的弟弟是谁了……另外,双耳敏锐地没有错过某个词,此时,她心里的猜测多少得到了些印证。 “我会让人注意类似你弟弟的人,现在先好好吃饭,不许再哭。” 小白兔欣喜地笑了笑,“嗯,谢谢恩公!” 饭后,潇夙歌对身旁人告知了声后便带着玄衣离开了王府,万俟漓悠看着她渐行远去的身影,艳惑的风眸中掠过几丝恻然的光芒。 独自回到夙漓阁,他坐到院中的石桌边,拿起桌上的茶杯把玩了一会儿,半晌,开口轻唤道:“沉风,出来。” 一道人影应声而至。 瞅着那神情有些苦兮兮的黑衣青年,万俟漓悠淡淡地问道:“白舞依的师门在何处?” 沉风思索了片刻儿,答道:“天阑山。” “原来是天阑山么……”万俟漓悠低声呢喃了句,想到了什么,他抬眸问道:“天阑掌门的亲传弟子是哪几个?” “这个……”沉风有些为难地说道:“主子,天阑山的内部消息从不外传,属下也不知道啊。” “哦。”万俟漓悠蹙了蹙眉,随即微微一笑,顿时,沉风有了一股强烈的不祥之感,果然,下一瞬他便听对方说道:“外部探查不了,你可以进入内部啊,我记得每年开春,天阑山都会招收一批新弟子。” 作为自家主子身边的第一暗卫,沉风觉得他任重而道远!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他挣扎道:“主子,据说天阑派的入门试炼很恐怖……” “我相信你可以的。”万俟漓悠打断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语气有些危险地道:“你最好通过考核成功地混进去。给你半年时间,整理好内部情况交给我,否则……你就去沉雾的小倌馆里做头牌吧。” 惊恐地瞪大眼,沉风连声道:“不不不……主子,属下还是去天阑山参加考核吧!” 满意地点了点头,万俟漓悠夸赞道:“不错,你很有觉悟。” 沉风:“……”其实,一开始他是拒绝的! ** 潇夙歌去了趟玉觞楼,在简单地向静霓了解了一番各国皇室的情况后,她又让玄衣去上次遇到那个蛇精病的地方追寻他的行踪。 其实之前两人交会时,她能看出对方是要来盛京的,但是玄衣却说近段时间并未发现类似他这样的人出现在盛京,故而她怀疑对方可能是在来的路上出了什么事。 如此沉思了一会儿,她迈步向王府走去。盛京百姓的作息极为规律,这种时间,除了青楼楚倌外,多数街上都是一片静寂。 蓦然,她脚步一顿,侧眸聆听了片刻儿,随即身形极快地闪入了一处暗巷中。 在她避开后,那条街上很快地出现了一伙行为古怪的人,其中一个肩上扛着个人形物体,那些人步伐颇为仓促,似乎很是紧急。在经过她这处巷口时,潇夙歌清楚地听到了他们的一些对话。 “快点!误了事你们担待得起吗?” “是!不过……头儿,这次我们抓的这个殿下会喜欢吗?” “这小子相貌不错,性子也够味,殿下前段时间还说她腻味了府里的那些娇花,想来这小子应该能让殿下满意的。” “可是他这脾气未免太烈,万一惹怒了殿下怎么办?” “那就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了,相信殿下有的是办法让他乖服。行了,别再废话,都抓紧跟我走!” …… 望着那些人的身影逐渐消失,潇夙歌缓步走出来,凝眸思索着盛京行事如此嚣张的殿下除了万俟漓悠外,便只有长公主万俟歆瑜最有可能。 看来那个女人又不甘寂寞地派人强掳一些相貌姣好的少年回去了,略显厌恶地撇过视线,此时,她真是无比庆幸父亲当初没被对方勾引到手,否则还指不定要戴多少顶绿帽子了。 一路掠身回到逍王府,当她来到房间时,正见里面一片幽暗。疑惑地蹙了蹙眉,按说此时还不算太晚,以那二货的习惯不太可能会睡这么早吧。 扫视了一眼屋内,她刚准备四处找找时,便忽然感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骤地回身看去,却见万俟漓悠怀里抱着一堆衣物正向她走来。 眼皮不祥地跳了跳,潇夙歌沉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万俟漓悠目光晶亮地看着她,扬唇愉悦地笑了笑,随后语气轻扬明快地说道:“阿夙,我们一起去洗个澡吧!” “……” ------题外话------ 宝贝们晚安,么么么(づ ̄3 ̄)づ╭?~ ... 正文 【100】 进击的殿下 微微后退了一步,潇夙歌眸光晦暗地扫视了一遍面前只穿着白色中衣的青年,声音低沉道:“你自己去吧。︾樂︾文︾小︾说|” “反正过会你也要去的,干脆现在和我一起呗!”揽了揽手中的衣物看,万俟漓悠缓步走过去,幽黑的双瞳直视着她,弯眸朗笑的模样看起来甚是纯真。 潇夙歌果断拒绝,“不用了,我不习惯与人一起。”收回视线,她转身向室内桌边走去,欲点燃烛火。 万俟漓悠突然挡到她身前,似笑非笑地道:“你该不会是害羞吧?” “闪开。”潇夙歌语气不善地道。 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万俟漓悠乖乖地侧过身子让道,只是双眸中蕴藏着的奇异光芒却俞益增多,貌似遗憾地叹了口气,他语气舒雅地道:“不去就算了吧,那我走了。” 望着那人悠然离去的身影,潇夙歌眸色恻然地坐下来为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喝着,神情带着些疑惑。对方自从今晚醒来后,言行间便皆透着种古怪之意,尤其是其中几次,她都觉得对方是在试探她。 但是她自觉并没有哪里露出过异样,那么对方试探的动机是什么? 静然地思索了片刻儿,潇夙歌面色复杂地低喃道:“一直想要这蠢货聪明点,不过现在……突然觉得对方还是一直蠢下去好了。” ** 魔界—七曜阁 一张展现着各种画面的巨大水幕前,两名容姿清俊的锦袍男子正相互环臂交谈着,皆端着一派正经严肃的模样。 身着紫色长袍的男子漫声问道:“阿昊,你说……君上能成功发现帝君大人的真实身份吗?” 玄衣男子亦就是魔使元昊挑了挑眉,回道:“虽然他这辈子蠢了点,但我们都让他回到过去自己去看一遍了,要是再发现不了,那不也太没得救了么?” “可是我们能力有限,只能让他呆在那一个地方,情景到底太过局限性,说不定君上压根就没当回事呢!” 元昊摊了摊手,语气有些散漫地道:“那就是君上自己的问题了,谁叫他当初把事随便一推就强行入凡找心上人去了,我看他真是活该被天道折腾成那副蠢样子。” 雪弦白皙的面皮抽了几抽,斜睨着他淡语道:“你别以为君上现在变成这样就能随意编排他了啊,小心我告状。” 元昊嗤笑了声,“有胆你就去告,别忘了上次的火龙兽是归谁管的。” “……你要点脸可好?”雪弦恨地磨了磨牙。 元昊‘自觉’地说道:“我一向很要脸。” “……”雪弦嫌弃地撇过视线,沉默了片刻儿,他忽然叹息了一声,“我猜当君上以后真正发现时,他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闻言,元昊不厚道地乐笑了声,“若不是帝君坠入轮回还分离了一段时间的魂魄,我们也不会发现震慑诸邪的天界第一战神竟然是个女儿家。” “啧啧!”雪弦咂着舌笑道:“想当初我刚知道时都震惊地开始怀疑我的魔生了,我真是有些好奇天界那些顽固知道了会是个什么反应……对了,清涟和清浅那两丫头还不知道呢,想来她们以后要是知道了真相,眼泪都应该掉下来了呵呵呵!” “就让那两丫头自个儿幻想去吧。”元昊挥手收回那张水幕,嘱咐道:“这事现在知道的也就我们俩和阿情,还有个即将知道的君上,其他人就别告诉了,帝君大人隐藏身份定有她的原因。 何况告诉君上也是想让他快些搞定目标趁早回来罢了,要知道我可是天天被各地的那些无脑领主扰得休息不成,君上要是再不回来,我都要罢工了!” 雪弦先是了解地点了点头,后又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脑中想到了什么,他突然面色一正,说道:“阿昊,你看帝君大人用来改变性别的那个腕饰银环是不是有些熟悉啊?” 凝眉沉思了一会儿,元昊声音低疑道:“这么一说,我倒真有了些印象……对了,前任君上不也有这样一个银环么?” 雪弦摸了摸下巴,笑得略猥琐,“传言前任君上与昆仑仙山的翎霄神尊关系匪浅,而帝君大人的师尊正是对方,我猜……这银环可能就是前任君上的那个!” 元昊讶异地瞪了瞪眸,“是吗?”唤来了坐骑天狼坐于其上,他接着道:“那银环可是个具有灵性的宝物,不但能完全掩饰性别还能储藏万物甚至*,而且更是个极为强大的护身法器。当初多少魔族为了这件东西争得头破血流,没想到最后竟是到了帝君大人的手里么……” “不过……”雪弦可惜地叹了口气,“以凡人的精神力根本就使用不了这银环,估计帝君大人能开启性别转换功能就已经是极限了。” 元昊颔首表示赞同,蓦然,他动作一顿,皱眉看向那窝在角落里的褐衫男子,轻斥道:“阿情,你总呆在那儿做什么?” “是啊。”雪弦走过去将男子拉过来,嘲笑道:“我说阿情啊,你该不会是最近情根吸收多了便秘了吧?” 男子亦就是魔将噬情轻轻地摇了摇头,端着一副‘他的悲伤别人都不懂’的模样看着面前的两个好兄弟,半晌,才声音极小地说道:“那个,我觉得……君上可能不会那么早回来了……” 元昊疑惑地扬眉,“为何?” 噬情面色腼腆地将事情的大概说了一遍,完事后,雪弦挥了挥手中折扇,淡定地总结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吞了帝君大人的情根,还把它给别人了?” 略显赞赏地点了点头,噬情微笑道:“你理解得真透彻。” 雪弦与元昊对视了一眼,而后皆是一脸卧槽地瞪大了眼,异口同声地叫道:“你仿佛在逗我?!” ** 翌日,需要进宫一趟的两人早早地就醒了过来,值得一提的是,潇夙歌在穿衣时,常能感觉到某道诡异而专注的视线,但当她冷着脸看过去后,对方便会对她龇牙一笑,那纯真的模样连真正的孩子都拍马不及。 深觉无奈的潇夙歌只能:“……” 跟安雨兰几人招呼了声后,他们便出了王府向皇宫走去。 是的,走去。 至于为什么不坐马车呢?这个问题就要问某位殿下了。 万俟漓悠义正言辞地道:“早上的空气比较新鲜,而且我们多走走对身体也好,更重要的是,这样有利于培养感情。” 扫了眼看到那二货就下意识露出惊恐神情的盛京百姓们,潇夙歌讥诮地一笑,道:“培养他们对你的恐惧之情么?” “……”万俟漓悠无言以对。 说话间,潇夙歌随意飘忽的目光突然一顿,确定那颀长挺立的背影应该是某个相识之人的后,她步伐不由渐渐缓了下来。 “怎么了?”万俟漓悠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并没有注意到什么稀奇的地方。 淡然地摇了摇头,她重新抬步,“没什么,走吧。” 两人来到宫里时,正值万俟琛下朝归来,当值的连公公在宫门前等着他们,一见面便将他们领到了御花园等着万俟琛过来。 冬末时节,御花园的花凋零了不少,但有一种却恰是盛放的好光景。成片的梅树纷纷落落的环抱成团,其上或红或粉或白的梅花艳而不妖,清而不淡,那种苍古清秀的姿态是别的花穷其一生也比不上的超凡脱俗,而它散发着的浅淡香气更是令人心旷神怡。 他们进去时,正见穿着嫩黄色小袄的九公主坐在梅花树下嬉闹地玩耍着,乌黑的脑袋上沾了不少落下的梅花瓣,配着那抹天真无邪的笑颜简直美好得如只遗落人间的小精灵。 此时,小丫头看到了他们后忙爬了起来,随后迈着小脚丫一颠一颠地跑了过来,张开不够长的双臂一把拦住了他们,抬头声音软糯地喊道:“姐姐、哥哥,你们陪我玩呀!” 潇夙歌挺喜欢这个活泼却乖巧的小丫头,于是她弯下腰将九公主抱了起来,点了点她的小鼻子,问道:“乐儿最近乖不乖啊?” 闻言,名唤乐儿的小公主咧嘴笑了笑,顿时露出了一排不太完整的小白牙,“我很乖哦!都没有气母妃她们的!” 潇夙歌摸了摸她的头,“是吗?” “是啊是啊!”乐儿小鸡啄米似的点着脑袋,而后伸手揽住了潇夙歌的脖颈,在她面上响亮地亲了一下,完了后还傻兮兮地憨笑着:“亲到了亲到了……” 万俟漓悠假装苦着脸凑到小公主面前,温声道:“乐儿怎么只亲她不亲我呢?这样不公平哦。” 乐儿笑眯了眼睛,撅着小嘴在他脸上也亲了一下,然后拍手叫道:“我亲哥哥也亲姐姐,那姐姐哥哥也亲亲好不好?” 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脸蛋,潇夙歌淡笑着正准备说些什么,便听身旁之人干脆地应了句:“好啊。” 随着这一声降下,一个如羽毛般轻柔的吻便蓦然落到了她的嘴角,快得甚至让她反应不及。 乐儿高兴地欢呼着:“噢~!” 潇夙歌面无表情地看向某人,万俟漓悠注意到她的目光,勾起唇角清朗地笑道:“小孩子的要求不能不满足啊,阿夙,你说是不是?” “……” 远处突然出现一阵温和爽朗的笑声,他们侧首看去,却见是换下了龙袍只身着常服的万俟琛领着宫人们来了,“多日不见,夙儿和悠儿的感情似是好了不少啊!” “皇叔。” “父皇。” 他们迎上前去,潇夙歌怀里的九公主跳了下来,先是和万俟琛行了礼后才蹦蹦跳跳地跑去接着玩耍。 万俟琛显然看到了刚才的一幕,虽然一直都知道当初他们是假意成亲,但想想好兄弟的孩子和自己的孩子在一起什么的,还真是很带感啊! 一群人跟着万俟琛来到一座四角亭中坐着,潇夙歌把外面的情况大致地向他述说了一番,意料之中地看到对方了并不惊讶的表情。 屏退了伺候的宫人,只余三人在亭中时,万俟琛才轻声道:“夙儿,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我告诉你的情况与你遇到的不同?” 潇夙歌颔首。 “我想,你大概已经猜到了原因吧。”万俟琛悠和的目光看向前方绝美的风景,接着道:“其一自然是考验你的应变能力;其二便是让你切身实地得感受到凤音国的来意了。” “之前便和你谈过,四国中最有野心的是紫极,而最不老实的当属凤音了,凤音虽是女尊国度,但不得不说的是,这些女人的心思可是一点也不输于男人啊!不过,想要击溃我白霖就真是痴人说梦了!” 顿了顿,万俟琛正色道:“当然,此次让你们来并不是要询问你们外间的情况,而是有另一件事。” “凤音国女皇于上月驾崩,而新皇将于来年三月中旬举办登基大典,各国帝王都会派出皇嗣代替自己前去观礼。 泽儿在京中另有其事,故而这次观礼我想让你们去,出发时间便是上元节的后一天。” ------题外话------ 啦啦啦,我是阿夜的美娘子陌陌酱,我老公后台登不上,我代发啦啦啦!各位美妞们你们好!我老公悲催地说以后要去拯救全世界才行,你们多劝劝她,我们来拯救她,嘎嘎嘎嘎! ... 正文 【101】 街庭闹剧 “皇叔,这般是否不太合适?”潇夙歌手指轻敲着桌面,与身旁那趴在桌上无所事事的人对视了一眼,眉头微蹙地轻声问道。 万俟琛温和地笑了笑,还不带说话,便见万俟漓悠蓦地坐直身体,迫不及待地拆她的台道:“其实你就是懒得去吧?” “……”潇夙歌再次面无表情地看向他,对方颇显得意地向她龇了龇牙,淡淡地收回视线,她抬手一巴掌呼在他脑袋上,清冷的声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之意,“丑死了。” 万俟漓悠捂着脑袋趴回桌上,双唇微撇地低声嘟囔道:“丑你也不能不要我……” “呵呵呵——!”万俟琛开怀地大笑了起来,目光万分和蔼地看着这两个自己最欣赏及疼爱的后辈,神情难掩愉悦却也带着些怅然的欣慰。 悠儿这孩子的脾性他再了解不过,虽表面上看着骄纵任性、顽劣不堪,但其实心肠最是柔软,只不过平日里总是拿尖锐刺人的一面示外而已。如今,他肯在夙儿面前这般乖服,怕是心中早就惦记上对方却犹不自知罢了。 不过,儿孙自有儿孙福,这种事情他作为长辈就不便插手了。更何况,夙儿也是个面冷心热的,在一些事情上,她对悠儿的耐心包容连他这个不常会面的人都看得出来。 所以,谁又能说悠儿在她心中不是特殊的呢?即使现在这份特殊与真正的爱意还搭不上边,但既然有了这份不同,那么随着时间一点点地渗透,也迟早会凝聚出令人心惊的情意。 年少时未能得到的感情是他今生最大的遗憾,现在他只愿自己的孩子们能幸福欢乐一生。 轻叹着摇了摇头,抛却纷乱的思绪,他笑着解释道:“凤音虽不老实却也不会在这等明面上的场合中作乱伤人,此次观礼之行必然无甚危险,而且这也是接触各国重要皇嗣的好机会。” “何况……”万俟琛停顿了一刻,转而话音有些严肃地道:“夙儿,你可不只是悠儿的驸马,更是阿落唯一的孩子,是白霖未来掌握摄政大权的逍亲王,像这种事情以后必不会少,你该试着习惯才是。当然,此次之行并没有什么要求,你便权当是和悠儿出去散心游玩即可。” 他稍微偏头看向某个神情颇为无聊的旁听之人,问道:“悠儿,你觉得呢?” 闻言,万俟漓悠视线瞟到那静然沉思的青年身上,意思表达得很明了——看对方的决定。 潇夙歌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面色淡然地颔首同意。 激励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万俟琛站起身来欲回御书房理政,临走前他嘱咐道:“悠儿,去看看你的母妃吧,她很想你。” “好。”万俟漓悠应了声,正准备拉着潇夙歌一起去时却听对方没什么情绪地说道:“你独自去见母妃吧,她应该有不少私话想对你说,我在这里等你。” 感觉到对方的心情似乎不太好,万俟漓悠也不再勉强,只不放心地念叨了几句便向璃弦宫快步走去。 潇夙歌独坐在亭中,眸光晦暗地凝望着远处,始终不变的淡漠神情看不出她此时在想些什么。 一阵轻然地脚步声渐渐靠近,她侧眸却见万俟皓泽徐缓走来,对方身上的蓝色朝服还未换下,一向温雅的面容在这威严蟒袍的映衬下多了几分凛冽之意。 他来到亭中坐下,正对着她的方向,轻问道:“夙歌似有些心事?” 潇夙歌摇头,“倒也没什么。”她只是习惯了江湖中无拘无束的日子,并不想从政,也不想总是笼罩在父亲的影子下罢了。但既然当初决定回到盛京,这些问题她便考虑过,只不过人的劣根性还是让她在真正面临的这一刻染上了一些负面情绪。 “我知你一向是个心境通透之人,只是路过时看你眉宇间略带了些沉郁之色还是没忍住过来询问一番。”万俟皓泽勾唇浅笑,眸中隐含着一丝窘迫。 “谢了。”潇夙歌眼神微暖,想到曾经看到的某个画面,她有些突兀地问道:“皓泽也有迫不得已之事么?” 万俟皓泽顿了顿,随后答道:“自然是有的。”他抬手拎起茶壶为两人倒了些茶水,接声道:“我只愿迫不得已的时候能越来越少,早日得到自由。” “一定会的。”潇夙歌附声道,同时她看着对方的眸色也逐渐变深,蕴荡着些许恻然的暗光。只因以皇后的心性,一旦万俟漓悠将来揭破了身份,那么万俟皓泽必将成为他们的敌人,不论他愿不愿意。 此时,璃弦宫内,万俟漓悠端着一副乖顺的孝子模样凑到璃妃身边为她捏着肩,视线四处飘忽了一会儿,半晌,才仿佛不经意地问道:“母妃,你以前与阿夙很熟识吗?” 一瞬间,璃妃的身体有些僵硬,“怎么了?” “没事,我就随便问问。”他手上的动作未停,继续道:“那次宴会上阿夙向我求亲是你授意的吧,她为什么要答应你呢?” “悠儿……” 万俟漓悠雅逸地笑了笑,安抚道:“母妃,你不用担心。”他一下下地轻拍着璃妃越来越僵硬的后背,待到她舒软下来之时,才转到她的面前,颇具深意地道:“你不想说就算了,但有一个问题你必须回答我。” 神情瞬时肃寂了许多,他缓声道:“阿夙是不是与天阑山有关?” 璃妃凝视着面前儿子极为认真的神色,还是没抗得住他那满是希冀的眼神,轻轻地点了点头。 弯唇愉悦地一笑,万俟漓悠坐到她的对面,拿起一个苹果仔细地削起皮来,等到确定手中的苹果已经很干净后才将它递给了璃妃,随后用一边手帕擦着手一边状似漫不经心地说道:“母妃,如果幽幽还活着的话,你会想要见到她吗?” “……为什么突然提她了呢?”璃妃的笑颜顿时有些勉强。 “突然想知道而已,母妃你还没告诉我呢?” 璃妃的面色黯淡了下来,她拿出颈间的一块碧色玉坠抚摸起来,美丽的水眸中柔和无比,轻声道:“如果,她还活着……那么我不会与她相认以免她再卷入危险中,只希望她这一生都能快快乐乐,平安无忧,遇上一个很爱她的人永远陪着她、照顾她便好……” 停顿了片刻儿,她又闭了闭湿润的双眸,苦涩地说道:“也许……我还是想要见见她的,不需要正式的相会,哪怕只是偶遇时照个面我也很开心了。” 抬手抹去她的泪水,万俟漓悠上前轻柔地抱住了她。 璃妃回抱住他,抚摸着他的脑袋微笑道:“傻孩子,母妃没有难过,不是还有你陪着我吗?我们悠儿这么懂事,一定也会幸福一生的。” “嗯。”万俟漓悠应了声,直起身子,他温声道:“母妃,我先离开了,阿夙还在御花园里等着我。” 璃妃眸光慈爱地看着他,“好,快去吧。” 万俟漓悠回到那座四角亭,看到万俟皓泽时脸色不由冷了下来,招呼也不打地就拉着自家驸马准备走人,而已经对他不时炸毛的毛病习惯了的潇夙歌只能回头对着万俟皓泽微一颔首示意告别,对方同样笑着点了点头,那大方的气度对比某个二货高了不止一点点。 走了一段距离后,潇夙歌斜睨着身旁人问道:“你又怎么了?” 万俟漓悠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疑惑地蹙了蹙眉,她正准备再说些什么却突然感受到一股清傲的视线,然而当她抬眸望过去时,便只见一抹泛着淡色光华雪白身影转身离去的画面。 那是……陌遥? 万俟漓悠见她停下,不由问道:“你看什么呢?” 收回视线,潇夙歌淡声道:“没事,走吧。” 两人顺着原路返回,路过镇远将军府时,万俟漓悠忽而兴味地笑了声,戳了戳她的手臂,道:“据说江宸那小子原先想向父皇恳求赐婚却在半路上被他那暴躁的将军爹拖了回去。” “为什么?” “因为他爹嫌他丢人呗,一回去就把他关在家里了,还要求他能熟背四书五经再放他出来,不然求亲的事想都别想。” 瞥了眼他甚是乐呵的笑容,潇夙歌嘴角一抽,“你能别这么幸灾乐祸么?” 万俟漓悠扬着下巴轻嗤了一声,“他之前可也是这么对我的,我只不过是还回去而已!” 潇夙歌不忍直视地撇开眼,思索了一会儿,道:“江家先辈几代一直都是从武参军的有能大将,但江伯父却有意让江宸从文弃武,怕也是极为疼爱他才会如此。” 赞同地点了点头,万俟漓悠解释道:“江家年轻一辈只有江宸这一个男丁,那是打小就捧在手心里宠着的,不然那小子哪敢这么嚣张?” “不过……”潇夙歌略有些遗憾地说道:“江宸目视极远,不管是分辨力、判断力还是反应力都极为优秀,本身也够大胆外向,若放在军中定是个做先锋的好苗子,现下却被逼着从文倒真是可惜了。” 万俟漓悠眉梢一扬,打趣道:“哟,你还懂行军作战啊?” “我瞎说的,不用当真。”敷衍地应了句,潇夙歌随意的目光在看到某个埋头疯跑的熟悉身影时陡然一凝,伸手拉住那将要越过他们的美貌少女,她蹙眉问道:“袭玉,你去哪里?” 被骤然拉住的少女愣了愣神,反应过来后立即惊喜地叫道:“哎?你们在这儿啊?我正要去找你们呐!” “发生什么事了?阿兰呢?” 袭玉皱了皱秀致的鼻子,气恼地道:“我就是要说这个啊,刚才我们在街上乱逛时,突然冒出来一个陌生男人拉着兰兰就要带她离开,兰兰说她不认识那个男人,可是对方还说他是兰兰的相公,真是莫名其妙!” 闻言,潇夙歌大概猜到了她说的是谁,“他们现在哪儿?” “在那边,你们跟我来。”袭玉快步走在前边领着路,只转了不到两条街,潇夙歌便看到了安雨兰他们。 那里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透过人群的夹缝间能看到安雨兰正紧紧地抱着一家店铺前的红木圆柱不撒手,身旁是一个神情愁苦的中年男子,估计是这家店的掌柜;而她的身后站着一位身着青衣的清俊男子,此时面色十分沉痛地看着她,想要伸手触碰她却在听到她发出的凄厉叫声后骤地收了回去。 “兰儿,我知道错了,你和我回去可好?” “不好不好,我不认识你!” “你不愿回去便罢了,但你不要这样排斥我可好?” “不好不好,你离我远点!” “兰儿,我……” “都叫你走开了啊,你烦不烦?!” 安雨兰不顾形象地咆哮着,四处乱瞄的目光瞥到潇夙歌时亮了亮,当即空出一只手朝她挥舞着,喊道:“言言,我在这里呢,快来救救我啊!” “……” ------题外话------ 拯救世界也改不了爷的衰运了,爷要去厕所静一静。 另外,这几天不时断电,更新不正常见谅。 ... 正文 【102】 过年技术哪家强 并未忽视周围百姓看过来的微妙目光,潇夙歌面无表情地想着,为何她的身边总是有这些奇葩存在?与他们在一起,她真是觉得自己的脸皮都被锻炼得异常结实了。小说 安雨兰哀嚎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她有什么反应,顷刻间,那张琼姿玉貌的面容上露出了无比委屈的神色,就差没流下两条悲伤的眼泪了。 “言言,你怎么不理我呀?” 青衣男子顺着她的视线看过来,神情顿时显出困惑之色,他手指微抬,略有些迟疑地问:“你是上次带走卷芯姑娘的人?” 似是确认了之后,他眸中满是希冀地道:“太好了,不知阁下可否帮我作证……”打断他的是潇夙歌无情的摇头拒绝,面色瞬间一僵,他惊诧道:“为何?你明明知道兰儿与我的关系!” “她现在不想认识你。” 愤慨与失望充斥着他的脑海,以致他根本没有注意潇夙歌此时说的是不想认识而不是不认识,抿了抿泛白的双唇,他脚步微动不顾安雨兰的抗拒便上前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臂欲要强行带她离开。 “你这混蛋坏蛋王八蛋快放开我!放开我啊啊啊!”安雨兰死命挣扎着想摆脱他的桎梏,空着的右手不住地在虚空挥舞着,一旁的袭玉焦急地拉住她,却也抵不过男子的力量被一同向前带去。 在几人快要越过自己身侧时,潇夙歌伸臂拦住他们的去路,语气淡漠地道:“你带不走她。” 青衣男子的面色带了些阴霾,“阁下这是何意?” 潇夙歌视线淡淡地对上他,意见表达地很干脆:“除非她自愿与你走,否则你休想带她离开一步。” 冷笑了一声,男子的深黑的双眸中燃着沉冷的怒火,清俊的面容瞬间变得魔魅无比,“不知阁下是以何种身份向我说这种话?” 毫不在意地扬了扬眉,潇夙歌反问道:“如果她不承认,那么你觉得你又是以什么身份带她走?” 青衣男子侧头看了眼明显很排斥他的女子,嘴唇翕动了几下却也说不出来什么,只是抓着对方的手未有一丝松动。 万俟漓悠环着双臂在边上观望了一会儿,眼见他们的情况越发僵持起来,他蹙着眉头先是转身斥散了围观的百姓,待到周围没了看热闹的人,才迈步走到潇夙歌的身边与她并肩而立,抬手摩挲着下颚分析道:“你说……你是这蠢丫头的相公,可是她却并不认识你,也不想跟你离开。 那么,你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呢?” 男子凝眉思索了片刻儿,沉声道:“我当然能证明,因为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在滔滔不绝地说着一大串专属于某个人的习性,大到穿衣品味、食饭口味,小到睡觉时的小毛病、说话间的微表情,他描述得极为细致,相信只要是和安雨兰稍微熟悉些便能知道他说的是谁。 等他终于差不多说完之时,几人都微微沉默了下来。良久,看着安雨兰缓和了许多的表情,万俟漓悠目光审视地在青衣男子身上溜了几圈,笑容清朗地道:“不如你到我们府上住上一段时日,如果你能让这丫头愿意想起你,那到时再不会有人阻拦你带她离开。” 男子神情有些犹疑,“这……” 万俟漓悠用手肘轻捣了下身旁的青年,问道:“你觉得呢?” 视线一一扫过众人,潇夙歌颔首以示同意。 见状,男子也不再推迟,漆黑的双眸恢复了平静,拱手凝声道:“那就多谢两位了。” 暂时解决了这场闹剧,几人皆是舒了眉头准备回府。青衣男子亦就是何慕转头正准备对自家分别了许久的爱妻说上几句软话,却见对方一把甩开了他的手向前方跑了几步,抱着另一个人的胳膊说笑起来。 顿时又受到了万点伤害的他眼眸一红便要去拉开那对‘狗男女’,然而有一人已经赶在他之前扯开了她们。 万俟漓悠硬生生地挤入她们之间,抬手搭着自家驸马的肩膀,弯起的双眸斜睨着那被挤开后面色颇为不满的白裙女子,开口嘲讽道:“蠢丫头,你家相公在后面呢!” 安雨兰一对秀眉快要皱成麻花,鼓着双颊怒叫道:“你才蠢你全家都蠢!” “阿夙,他说你蠢。”万俟漓悠转过头纯真地眨了眨眸子,正儿八经地告着状。 潇夙歌拍开他放在自己肩上的爪子,表示自己一点也不想理会这两个折磨人的蠢货,当即冷着脸快步离开了此地。 “喂,你等等我……”万俟漓悠厚颜无耻地嬉笑着追上去,被落在后面的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只能神色各异地跟着他们。 ** 这一天早上刚醒来,万俟漓悠便兴冲冲地搬着板凳到房外屋檐下坐着,像个孩子似的专注地望着空中随着微风旋转飘跃的雪花,不时伸出手接着落下来的沁凉晶体。 随着施针次数的逐渐累积,不断解封的内力让对方终于不再那么惧怕寒冷,也不用成天把自己裹的跟粽子一样了。 潇夙歌斜倚在门框边,对他看雪的执着表示很不理解。感觉到她的气息,万俟漓悠回头冲她愉悦地笑了笑。 “你怎么那么高兴?”潇夙歌有些纳闷地问道。 闻言,万俟漓悠比她还纳闷,“今天是除夕啊,你不高兴么?” 潇夙歌还是不解,“除夕有什么好高兴的?” “……”万俟漓悠觉得他喉间一甜,有点想要吐血,“除夕有很多事情要做的,很好玩啊。” 潇夙歌持着不懂必问的态度又问道:“为什么好玩?” 万俟漓悠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你别逗我好不好?别跟我说你没经历过除夕。” 看着对方沉默不语,他不可置信地瞪了瞪眸子,惊诧道:“你不是真的吧?不好意思我又想卧槽了,敢问你以前到底是在哪个旮旯里生活的?!” “……算了算了。”不等潇夙歌回话,他突然自己打断道:“一看你就是深山老林里出来的,我理解你这种闭塞人士。”蓦地起身走过去牵住她的手,他气势十足地道:“跟我走!” 潇夙歌疑惑地看向他,问道:“去哪里?” 万俟漓悠咧嘴一笑:“带你体会过年去。”话落,他拉着她大步跑出了府,直至来到附近最繁华的平陵街才停下。 此时虽然还飘着些小雪,但街上的人还是很多,他们手中或提或抱地堆着各式各样的东西和亲友们相携行走着,每个人的面上都带着温暖和煦的笑意,一眼望去倒真是喜气洋洋。 万俟漓悠抬臂戳了戳她,“你看这里多热闹……喂,我说你大过年的能不能别冷着个脸啊?” 瞅着他颇为执拗不满的目光,潇夙歌嘴角扯了扯,勉强弯出了一丝弧度,她扫了眼周围五花八门的商品,淡问道:“你带我来这里作何?” 万俟漓悠回答地理所当然:“办年货啊。” 潇夙歌蹙了蹙眉,“这些方伯应该已经置办好了。” “自己挑得当然才有意义了。”万俟漓悠无视她有些不情愿的表情,直接拽着她熟练地避过人群站到了摊货前挑着爆竹、春贴、窗花甚至还有坚果、腰果、瓜子等各种小吃。 他们顺着人流一路走着,到了一所年画摊前才又停了下来。此时的年画在白霖国并不盛行,故而这所摊子对比别处便相对冷清了不少,不过万俟漓悠看起来倒是对这个很感兴趣,他神色认真地翻翻拣拣了好一会儿,才拿了幅莲花童子抱鱼图出来。 “这个怎么卖?” 摊主是位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高颧扁腮的模样看着有些猥琐,他眯着眼瞅了万俟漓悠半天,最终像是确认了什么,乍然俯身展开双臂护在了自己的摊子上,哀愁着面色哭嚎道:“不要钱不要钱!六殿下您拿了就快走吧,要是不够再多拿几幅也行!只求您千万别砸小人的摊子啊,小人就是个卖年画的!” 之前那些摊主大多是外来客,再加上生意红火根本就没空研究买主是谁这个问题;而这位年画摊主恰巧驻留在盛京许多年,况且生意又比较惨淡,以致于他的注意力控制不住地就偏到了其他方面上。 在发现面前这个好不容易盼来的买主竟然是六殿下那个煞星时,年画摊主的内心已经是奔溃的了。 “……我什么时候要砸你摊子了?”瞥着他那王八似的姿势,万俟漓悠眼角一抽,无奈地问道。 摊主快要泪流满面,“殿下您不砸便好,这幅年画是小人送给您的,您贵人多事还是快些离开吧!” 万俟漓悠:“……” 眼见他面色越来越黑,潇夙歌忙忍下快要喷涌而出的笑意,空出一只手拉着他离开了这里。毕竟看他的样子,要是再这么呆下去,恐怕那年画摊就真要难逃一劫了。 “我有这么恐怖么?”万俟漓悠数了数他们手里的东西,确定没有漏余之后,才略为气恼地问道。 挑眉笑了笑,潇夙歌反问道:“你觉得呢?” 万俟漓悠斜睨了她一眼,恨恨地磨了磨牙,竟是无言以对。 “说起来,你为什么不到正式的店铺里买这些反而去街边的摊子上?”潇夙歌眸中闪过促狭之意,接声道:“难不成就是为了去吓他们么?” “才不是。”万俟漓悠皱着眉反驳了一下,随后却也详细地解释道:“我是看那里人多热闹才去的,再说了少时外祖母时常把我扔到市井中独自生活,没钱没权也没人的时候就只能到这种路边摊上来买用品,所以比起正经店铺我还是更习惯这些。” 了解地点了点头,潇夙歌终于明白对方身上偶尔露出的痞气是哪来的了,想来这二货一定是从小就不老实,才会被尹老前辈丢出庄外惩罚,不过……她深深地觉得对方到了外面一定会玩得更欢! 万俟漓悠侧眸不善地盯着她,“怎么?你嫌弃我啊?” 淡淡地摇了摇头,潇夙歌笑得隽逸又玩味地道:“嫌弃也没办法,反正我都习惯了。” 两人说话间已经回到了府里,放下了怀中那一堆东西,潇夙歌弯膝想要坐下的动作还未完成便又被某个打了鸡血似的人拖去了厨房。 连口水都未喝到,潇夙歌觉得她有点不爽,“你又想做什么?” 万俟漓悠走到已经在和面团的袭玉和调馅的安雨兰身边,对她招手道:“我们来包角子!” 潇夙歌面色一僵,“我不会……” ------题外话------ 代发君代替夜大大么么哒(づ ̄3 ̄)づ夜大大已在厕所哭晕,断更神马的好心塞~ ... 正文 【103】 偶尔犯犯花痴的六殿下 “没事,我们可以教你啊!”万俟漓悠自己把袖子撸上去之后又去把她硬拉过来,跟照顾懵懂孩童似的带着她到一边洗了手撸起袖子,看得一旁的袭玉和安雨兰不住咋舌打趣。。しw0。 “啧啧啧,我发现殿下一到言言面前就变得特别贤惠,这要是说出去别人一定不会相信!” “对啊对啊,而且我觉得言哥哥面对殿下的时候也很听话哎!” “那是,没听说过一句话吗?真正优秀的男人在老婆面前永远都是听话的乖宝宝!” 袭玉先是赞同地点了点脑袋,随后又疑惑地问道:“老婆又是个什么东西啊?” “……就相当于妻子啦,我们那边都是这么喊的,同样的,我们也把丈夫称为老公。”安雨兰自我嫌弃地往头上拍了一掌,简略地解释道。 “还有这样的?”袭玉惊奇地张圆了嘴巴,“兰兰你那边的习惯都好奇怪耶,我之前从未遇过这样的。” “这个正常嘛!天下那么大,总有些地方是你不知道的啊。” “也是,不过奇怪归奇怪,这个还真挺有趣的嘛!”袭玉忍不住双手捧着面颊,一张漂亮的小脸顿时沾满了巴掌状的面粉,神情忧伤地说道:“曾经我可是决心要成为谷主夫人的呐,你都不知道言哥哥娶亲的时候我有多伤心,最后还是袭珑姐姐做了一顿好吃的安慰我,我才走出阴影的呢!” 安雨兰毫不淑女地翻了个标准的白眼,嘲弄道:“一顿好吃的就把你哄好了,真没出息!” “那又怎么样?难道要我去当小三吗?我这么纯真善良的人怎么可能去三人?”袭玉把以前从安雨兰那学来的新潮词用的淋漓尽致。 “好好好,你纯真你善良你最无邪行了吧!” 袭玉轻哼了一声,然后面色陡然一变,甚是憧憬地道:“虽然当不了谷主夫人了,不过我以后也要找一个听我话、对我好的老公!” “嗯嗯,祝你幸福。”安雨兰调完了手中的鸡肉冬笋馅,又拿过另一盆鱼肉韭黄馅调了起来,顺带着附和袭玉一句。 “切,一听你就没诚意。”袭玉撇了撇嘴,蓦地想到了什么,她不由砸吧着小嘴道:“也不知道祁大哥现在好不好,可惜他没跟我们一起来,不然大家就可以一起过年了呢!” 闻言,安雨兰一抛手中勺子,微微眯起的双眸小心地瞥了眼侧方的两人后,表情有些猥琐地摸着下巴,诡异地笑道:“你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阿灏的头上有点绿了呢!” 袭玉第不知道多少次地问道:“绿了又是什么意思?” “嘿嘿,就是……” “咳!”潇夙歌警示地轻咳一声打断了安雨兰的话,虽仍旧面色凝重地盯着摊在手心里的那张薄面皮,但语气却冷冷地对着她以及袭玉道:“少说两句会死么?” 这两丫头虽是头对头聚在一起地嘀咕着,但声音可没小到哪去,生怕他们听不到么?更何况,那些话题到底是什么鬼! 袭玉讪笑了下,立即乖巧地闭了嘴,而说得正欢的安雨兰却是不满地对她做了个鬼脸才安静下来。 听着两人老实下来,潇夙歌才接着严肃无比地捏着面皮,一旁的万俟漓悠没什么情绪地扫了眼那被禁言的两丫头,接而把手中包得精致漂亮的饺子递到她的面前,“你看,照我教给你的方式包出来后就是这样子。” 潇夙歌淡淡地盯了一会儿那样本,然后语气不明地道:“哦。” 此时,门边突然传来弱弱的一道声音:“我可不可以进来啊?” 几人抬眸看去,只见那只模样清纯的小白兔站在门后歪着身子只露了一个脑袋出来,正用一双永远泛着水光的晶亮大眼巴巴地望着他们。 潇夙歌没空理他,万俟漓悠懒得理他,只有安雨兰跟袭玉两丫头特别高兴地把他拉了进来,“来来来,姐姐教你包饺子!” “我怕包得不好……”小白兔腼腆地眨了眨眼,对她们的触碰已经不再那么排斥。 “没事,大不了待会你包的那些我们吃就是啦!”袭玉笑得十分友善地说道。 小白兔弯着嘴角愉悦地笑了笑,“谢谢。” 片刻后儿,厨房内骤然爆出了万俟漓悠的大笑声,他指着潇夙歌手中的东西,乐不可支地道:“阿夙,你这包得是什么啊?” 袭玉几人也好奇地凑过来看,下一瞬也是同样笑了出来,安雨兰捂着肚子面容都笑得扭曲了,口中更是毫不留情地奚落道:“我天呐!言言你包个奥特曼出来想干嘛?难道要去打小怪兽吗!哈哈哈……哎呦不行了,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她站直身子缓了口气,继而伸手拿过小白兔手里那虽不是很漂亮但也算端正的饺子,笑道:“你看,兔兔包得都比你好!我说言言呀,你这技术让人有些捉急啊,不过嘛……你能包成这样,其实也是很牛x了哈哈!” 潇夙歌把手中被人称作‘奥特曼’的东西往桌上一扔,拍了拍手上的面粉,随后面无表情地转身准备离开。 “哎,别走啊!”万俟漓悠忙拦住她,努力地憋下笑意后安慰地道:“不要生气嘛,第一次都不熟练的,你多包几个就好了啊。” 潇夙歌意味不明地瞅了他一会儿,才不确定地问道:“真的?” 万俟漓悠沉肃地点头,“真的!” 迈步走了回去,潇夙歌重新拿起面皮搁上肉馅认真地包了起来,一个、两个、三个……直到很多个之后,形状也还是比较奇特,只能说比第一个好了一点,不过在万俟漓悠威胁的眼神下,室内没人再敢笑出声来。 第一批饺子下锅之时,袭玉拿着大勺轻搅着水面,安雨兰包括某只小白兔也还在迅速地檊着剩下的面皮,万俟漓悠则担任了主要的包饺工作,只有刚洗过手的潇夙歌相对悠闲点。 因此当袭玉嫌火小了让人添些木柴时,潇夙歌只能蹲下身子挑着那些木柴,然而她看了会儿觉得没什么区别,便干脆抱起一把全扔进了火坑里,顺带拿着蒲扇大幅度地扇了几下。 瞬时,其上腾升的火焰把袭玉吓得直接扔了大勺跳到了一边,潇夙歌也被热度烤得后退了一步,她见火焰迟迟不下去甚至锅里的汤水都快烧得蒸腾掉,焦急下便拿盆舀了一下子水往火坑中扑去,速度快到万俟漓悠几人都来不及阻止她。 果然,水流扑上去后一股浓浓的黑烟瞬时冒了出来,呛得几人不住咳嗽只能弃了手中东西跑出室内。 呼吸过新鲜空气舒服了些的几人面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黑灰,尤其属潇夙歌脸上的最多,且一身雪色衣衫都快被熏成乌鸦的皮毛,此时的她可完全看不出能是那个迷得盛京众少女拦路泪奔的逍王世子了。 她面上唯一还能看出是粉色的双唇微微翕动了几下,最终却也只能僵硬地憋出一句:“我不是故意的……” 几人默然无语地相互对视了一眼,第一个笑了的竟是向来害羞的小白兔,他抬手拭了拭脸上浅淡的黑灰,轻笑道:“恩公真是好玩。” “哈哈哈,言言我真是服了你了!”安雨兰向她竖起一个大拇指。 袭玉俏皮地笑了笑,“没关系,我们没生气的。” 扔掉手中在紧张下已经捏得变形的饺子,万俟漓悠摇了摇头,叹笑道:“阿夙,看来以后真的不能再让你进厨房了……如果,我还想要命的话。” 潇夙歌:“……” 闻着动静带人赶来的老管家方伯仔细地观察了下他们,确认大家都没受伤后才舒了口气,根据几人脸上的痕迹他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拍了拍潇夙歌的肩膀,他和蔼地笑道:“小主子这点与王爷还真是相似啊,想当年王爷想替王妃做几道菜时也是常常烧了厨房,弄得后来王妃再不让他靠近厨房一步,王爷还为此事抱怨了一段时间呢,呵呵呵!” “噢~原来是遗传啊哈哈哈!”安雨兰目光趣味地扫过潇夙歌,乐笑道。 方伯笑了一阵,对这几人说道:“几位主子都去梳洗下歇息会儿吧,这里让老奴几个来就行,待会下好了饺子老奴再让人去通知你们。” 众人点头,万俟漓悠鼻中呛进了灰尘忍不出打了个喷嚏,而后缓声道:“那就劳烦方伯了。” “无碍无碍,主子们快些离开这里吧,否则待会门打开了又得熏着你们。” “好。”万俟漓悠拉着自家做错事后就异常沉默的驸马率先离开,安雨兰三人看了看自己身上,也忙不殊地回房收拾自己。 回到夙漓阁,万俟漓悠拿了换洗的衣物正要去浴房却见潇夙歌呆坐在桌边疑似神游的样子,他扬声问道:“阿夙,你不去洗么?” “我过会去。” 万俟漓悠看她一脸灰的样子实在让人心疼兼想笑,自知想让她一起洗这种事不太可能,于是他往桌边一坐,道:“算了,你被熏得比较严重,你先去吧。” “哦。”潇夙歌站起身拿了衣物正准备离开,却又被他喊住,疑惑地回头问道:“什么事?” “大过年的你能不能别穿一身白,不知道还以为你办丧呢!”万俟漓悠把她手中的白色衣衫拿走,然后到衣柜边翻了半晌才在最底端找到两件其它颜色的衣物。 看了看左手上的天蓝锦袍,又看了看右手上的水青绸衣,没什么纠结得便弃了后者,把挑好的递给她,他清声道:“穿这个,而且整个新年期间你都不准再穿白色。” 潇夙歌不耐地蹙眉道:“连衣服都要管,事真多。”不过话虽这么说,她还是伸手接了过来乖乖地前去换洗。 待到两人都收拾完自己后,方伯正好也派人通知他们去用午饭。 缓步走在覆着一层薄雪的湿滑路面上,万俟漓悠忍不住偏头看向身旁那梳洗干净后又是一身风华的青年。 褪去了一袭白衣的对方不再像平时那样给人一种清冷疏离感,那泛着柔和光华的明净天蓝色让她看上去温润了许多。而相对的,这件锦袍制作得也是十足的精美,好在对方身上的清贵之气完全能架得住这种令人炫目的华丽,不至于让人只注意到衣物而忽视了其本人。 不过,这对比往常的她实在张扬了些,至少站出去绝对能吸引所有人的视线。 并未忽视身边人的目光,潇夙歌停下脚步,侧眸问道:“你总看我作何?” 万俟漓悠同样停下,双眼柔和地弯了弯,毫不吝啬地夸赞道:“阿夙,你真好看。” 潇夙歌微微怔神,有些心疑这二货也会真心夸人了?眯着眼瞅了他片刻儿,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打趣道:“殿下,你这是在对为夫犯花痴么?” 万俟漓悠转过身子直视着她,“如果我说是,你要对我负责么?” “怎么负责?”潇夙歌讶异地挑眉。 万俟漓悠笑意渐缓,弯起的眸中艳惑不再,有的只是深邃到无法触及的认真之意,此刻,他用一种最为纯粹的男子声线疑似玩笑地说道:“比如……给我花痴一辈子行么?” ------题外话------ 本来想把这几天的写完一起发的,但是以免你们说爷不声不响地挂掉了,所以我就先发一章。另外其实昨晚上就要发的,然而他妈的后台君又不让老子进来,于是爷只能半夜找基友帮忙,不过还是发晚了,反正都是断更了干脆就叫基友删了,爷再修修第二天早上发算了,也就是你们现在看到的章节 最后,爷要去撸个万更晚上发出来,祝我幸福 以下名为——《会有好文替爷爱你》 《唐少溺宠之痞妻无敌》http://。/info/717981。html 这么好看,你们敢不敢看? ... 正文 【104】 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静默了一瞬,潇夙歌唇边笑意不变,只是一双寒潭碎星般的眸子中极快地划过一道幽沉疑光,与他对视了片刻儿,她缓缓开口道:“当然……” 万俟漓悠还不及作何反应,便听对方接了一句:“不行。小说” 紧握成拳的双手被遮于宽大的衣袖下,他面上的神情却淡然地仿佛毫不在意。转过身缓步向主厅走去,他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为什么?” 跟上他的步伐,潇夙歌语气轻扬明快地回道:“我只能给我未来媳妇花痴一辈子。” 闻言,万俟漓悠诧异地扬了扬眉,“你以后还要找媳妇?” “废话,你不找么?”潇夙歌眼角微挑,似乎对他的问题很无语。 万俟漓悠将不知何时钻到他袖子里的优优拎出来,一边寻思着用何种姿势把它扔掉,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我找不找以后再说,只是,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女人的……” “怎么会?不喜欢女人难道要喜欢男人么?”潇夙歌眉宇疏朗,回答得相当自然,顺带将他手中的优优解救了下来,得到了安全的小家伙可怜兮兮地朝她‘mua’了一声,然后跳到她肩上老实地坐着不敢再看某个凶残的殿下。 “有可能啊。”万俟漓悠闲闲地环着双臂,十分有理地道:“不然你为什么不接受她们?” 潇夙歌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反问道:“她们?” “是啊。”万俟漓悠颔首,伸出一只手开始一个个数着,“比方说……谭璐儿?秦晶?卷芯?沫儿?或者说安雨兰和袭玉那两丫头?”顿了顿,他声音有些低沉地接着道:“再者,我记得宁儿以前也是对你有意的吧? 就这些还是我所知道的,我不知道的恐怕还有更多吧?所以,你觉得你有什么解释?” 呦,这罗列得还真是仔细啊…… 然而潇夙歌并不觉得她需要有什么解释,但为了不让对方再破坏无辜姑娘的声誉,她还是简略地说上几句好了,“第一,谭璐儿性格不适合我;第二,秦晶并不喜欢我;第三,卷芯向来只是跟我开玩笑;第四,沫儿可是朵毒花,我并不想每天都要自救;第五,安雨兰已经名花有主,而袭玉还只是个单纯的小女孩;第六,若宁现在心属的是江宸。 除了她们之外也没有别人,所以,以上并不能代表什么。” “是么?”狐疑地斜睨了她一眼,万俟漓悠似是玩笑地道:“本来我还想说,你要是喜欢男人的话,干脆我们凑合一下得了。” 潇夙歌眉心一跳,隽逸的面容上瞬时露出了疑似嫌弃的神情,“跟谁凑合也不跟你凑合。” “……为什么?你之前还说我这样就凑合的呢?”万俟漓悠面色一黑,忍不住问道。 快到主厅之时,潇夙歌把肩上的优优收回袖中,免得待会又被袭玉和安雨兰两丫头逮去玩弄,整理好后,她才淡声回道:“那只是随便敷衍他们的罢了。” 不甘地抿了抿唇,万俟漓悠又问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反正不是你这样。”潇夙歌没有看他,只随意地道了句便快步进入了主厅。 眼看众人都在,安雨兰已经开始摇手招呼他们,万俟漓悠只能住了嘴,重重地往椅上一坐,拿起竹箸怨念地在桌上戳着。不过,当他目光扫到端坐在右侧方表情甚是沉重的何慕时,突然觉得心情舒畅了,因为,有人比他还可怜。 府里除了孤身无亲的管家方伯外,其余大部分的下人都被放回家过年了,因此席间要事都是自己亲力亲为。 潇夙歌看着桌上那碗孤零零没人拿的一看就知道是自己杰作的水饺,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自己爱自己。然而当她刚端过来还未放到面前时,右边突然伸过来一只手将碗接了过去,而后将自己的那碗推给了她。 侧眸看过去,正见万俟漓悠刻意板着脸装得一副高冷的样子,淡声道:道:“我自己包得吃够了,试试你这奇特的饺子能不能毒死我。” 已经吃得腮帮鼓鼓的安雨兰蓦地喷笑出声,刚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身边的人拉住手臂制止住,转头看去却见袭玉同样忍着笑对她摇了摇头,安雨兰大概明白了她眼中的意思——人艰不拆! 万俟漓悠凝眸看了会儿碗里造型奇特还有些破皮的饺子,半晌,他严肃地拿起竹筷夹向其中一个,不过因为饺皮既滑又碎的原因,他硬是夹了三次都掉回了碗中,不光弄得饺子更加破碎,更是溅了周边一片汤汁。 淡定地扔下筷子,他面无表情地道:“这筷子有些调皮。”语毕,他拿过旁边干净的汤勺直接舀起来吃,闭着嘴嚼了一会儿,他没有说话,直到一碗水饺吃了快有一大半,才慢声慢气地道:“其实……也挺好吃的。” 潇夙歌轻搅着碗中莹白剔透得如水晶般漂亮的饺子,与旁边那碗皮馅破碎看着就让人没食欲的截然不同,就算是用一样的饺馅包出来,但烂成那个样子又能好吃到哪里去? 夹起一个放入口中细嚼起来,其实她从来都不爱吃这些,但此时她却觉得,饺子什么的也真是很好吃啊。 饭后,万俟漓悠站起身来拉着她往外走,没走几步却又停下来捂着腹部,表情颇有些不顺。 “怎么?不舒服?”潇夙歌伸手探向他的手腕,片刻后儿不由失笑出声,这不就是典型的吃饱了撑的消化不良么? 万俟漓悠紧皱着眉头,明明连说话都有些困难了却还要硬撑着,“我没事。” 这样子可是会把胃胀出毛病的,潇夙歌无奈地扶额轻叹,当即便拎着他快步往周围最近的房间走去。 早已经吃完坐得很端正的小白兔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大眼眨巴了几下,奇怪地问道:“恩公他们怎么了?” 袭玉亦是疑惑地摇了摇头,下意识地问向身旁那毫无吃相的女子,道:“言哥哥和殿下要去做什么啊?” 放下碗筷的安雨兰揉了揉自己微凸的肚子,满足地喟叹了声,才悠闲地说道:“谁知道呢?”十分自然地接过一旁何慕递过来的手绢擦了擦沾满油汁的红唇,她捏着手绢笑得甚是猥琐地接着道:“也许是去嘿咻嘿咻了呢!” 袭玉和小白兔对视了一眼,面上皆是懵懂之色。 而唯一明了她话语意思的何慕则是禁不住地汗颜,不过无奈之余却也有些酸涩的喜悦,对方至始至终从未变过,这便很好。 他知道自己曾经做错了许多以至于差点永远地错失对方,但如今的他已经明白,不论对方是何种模样,何种性格,都是他最爱的那个她。 所以,哪怕以后要用一生去赎罪,他也愿意。 ** 潇夙歌挑了间干净的厢房进去,随手带上房门后便将手中那人还算是轻柔地放到了床上,示意对方脱下衣物后,她便转身找了个火折子点燃了烛火,接而将袖中银针拿出放于火苗上纷纷消着毒。 等到准备好后,她回身向床边走去,果见那人磨磨唧唧地连个外衫都还没完全脱下来。其实她至今都没明白,这二货脸皮明明那么厚,但每次需要施针让其脱下衣衫时,对方都跟个闺阁姑娘似的羞涩得要命,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好羞涩的。 像先前几次一样熟练地扒下对方的衣衫,她竖起银针寻准了穴位后便迅速地扎了下去,顺带在一些特殊的穴位处有节奏地按摩了一会儿。 已经习惯被扎的万俟漓悠只能默默地盯着上方的青年来分散注意力,然而过了片刻儿,他发现这次的针灸并无疼痛感,反倒是一直在胀痛的胃部舒缓了许多,而且对方或轻或重的按摩也极为舒服。 饱暖思淫欲这句话说的可一点也没错,此时身体舒适了后,万俟漓悠的思绪便跟随着目光飘散了起来。 认真的人向来最有魅力,更何况是本身就相貌逆天的潇夙歌。 对方俊秀微弯的眉此刻正稍稍蹙起,其下一双深如墨夜的桃花眸温润而凛冽,万俟漓悠记得这双似乎很深情却又十分淡漠的眼睛总会携着各种意义地看向他,或玩味、或调笑、或无奈、或冷淡、或温和…… 视线微一下移扫过那挺直如玉的鼻梁落到形状优美泛着淡粉光泽的薄唇上,虽然这张嘴总是冒出很多气死他不偿命的损话,但想到曾经和它的几次亲密接触,万俟漓悠还是骤然觉得气血上涌,一张脸瞬间红了个透。 尤其是对方修长的手指还不时在他将近光裸的身体上游走着,几乎夺走了他的所有感官,让他某个地方控制不出地就起了反应。 因为生怕对方看出什么,万俟漓悠僵硬地动都不敢动一下,越演越烈却迟迟得不到纾解的某处让他难受得硬是在大冬天憋出了一头热汗。 感受到手下越发灼热的身体以及那不太正常的心跳,潇夙歌疑惑地看向他,正见对方面色通红,艳惑的双眸中积郁了一层潋滟水光显得晶亮无比,呼吸也很是错乱。 怎么感觉像是在发情? 手下动作未停,潇夙歌若无其事地接着按揉了一会儿,待到确定对方完全无恙后才照着顺序拔了针。收起装备向外走去,在开门时顿了顿,随后没什么情绪地突然道了句:“自己解决。”话落,她合上门翩然离开。 万俟漓悠坐起身来,怔神地盯着没了动静的门扉,半晌才蓦地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深觉丢人的他一脑袋栽到了软绵的床榻上,恨不得把自己闷死在这里。 潇夙歌回到主厅的时候,袭玉她们已经不在了,方伯说她们又去街上逛了,且拉着何慕和小白兔两个当免费的提货手。在这里,她不得不感叹一下,女人真是不知累的逛街狂魔! 在厅内坐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见到某人过来的身影,潇夙歌蹙了蹙眉,随即淡定地想男子那啥时可能都比较慢,于是她干脆叫来玄衣,把重要的公事谈了谈,玄衣这不老实的小子向来话多,一件事情他能扯上几百句废话都不说到正点上,因此当他们谈得差不多之时,距之前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 怎么还不过来?潇夙歌手指轻敲着椅旁的扶手,内心已经开始怀疑某个二货殿下是不是在房里睡着了。 玄衣轻唤一声:“主子?” 收回思绪,潇夙歌问道:“决觞如今在盛京么?” 玄衣点头,“在啊。” “嗯,除了之前交代的事多注意,其余时间随你们玩。”潇夙歌淡声嘱咐了句便向外走去。 玄衣亢奋地嗷叫了一声,冲着她的背影大声道:“谢主子!” 回到刚才的房间,潇夙歌巡视了一遍并没有看到某人的身影,疑惑地揉了揉眉心,这人跑哪去了? ------题外话------ 万更君宝贝以及日更君宝贝都闹情绪了,待爷哄好这两个磨人的小妖精再把它们放粗来亵玩,此时,从未出现过的存稿君宝贝表示它就静静地看着我们 每天都要思索人生来拯救它们的爷愁得头发都要白了 无时无刻不在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不要问爷哒哒哒是神马,键盘君会告诉你们 不过现在,先让爷想想该怎么拯救我另一台至今仍被锁在小黑中的电脑 ... 正文 【105】 三观不同如何谈恋爱 逍王府南侧的一片高檐屋顶上,一道灿烈明丽的火红色身影弯膝而坐,动作随意而张扬。? 他抬头凝望着还在飘着些许雪花的青白色天空,面色沉静如水,目光深远而幽沉。 潇夙歌负手倚立于一根成人宽的红木圆柱后,似笑非笑地睨着前方那幕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逼格都挺高的画面,不置可否。 屋顶上突然出现的另一抹身影让她停住了过去的步伐,垂眸思索了一瞬,她索性完全敛了气息,好整以暇地观望着上方情况。 来者乍一看是位手持玉扇的翩翩公子,但准确来说应是穿着男装的俏丽女子。她虽身着一袭玉色烟华长袍,但丰盈的胸部却毫不掩饰,就连发式也是介于男女之间的平簪散发。 按说这副打扮该是不伦不类引人发笑才是,不过对方笑颜明朗,秀致的五官上平白生出一股风流洒意却不轻浮的韵味,故而这身装扮非但不会让其显露丑态,反而极好地展现了对方特殊的魅力。 不能否认,这是一个让绝大多数男人想要征服,女人欣赏钦羡的女子。 此时,对方微微弯身,洒脱地一掀衣摆坐在了屋脊上,笑意盈盈地看向身旁之人,晃了晃手中玉扇,扬眉道:“许久不见,您真是越来越有春闺怨妇的气质了。” 闻言,万俟漓悠收回望向天空的目光转而不带丝毫感情地瞥向女子,虚影蓦地一晃,眼前人已被他一脚踹了下去。 陡然失重的女子动作只迟缓了一瞬便反应过来,机敏地一个侧空翻,在平稳落地的瞬间脚尖骤地一点,呼吸间人已是再次跃上了屋顶。 保持了一个安全距离后,女子继续挑笑道:“您不要恼羞成怒呀!” “你信不信我让人拆了你的小倌馆?”万俟漓悠眼角微挑,泛着冷意的眼刀对着女子直射而去。 受到了威胁,女子面上的嬉闹之色终于收敛了一点,抿了抿唇,她神情一变,顿时眼观鼻、鼻观心,俨然一副忠心正义的好下属模样。合上扇子,她微一躬身,讪讪地说道:“主子,属下跟您开玩笑呢!” 万俟漓悠不再看她,唇角微撇不屑地道:“你还知道我是你主子?” “当然!”女子右手捂着心脏,表情十分诚恳,就差没抖出两根面条泪了,“属下放下了心爱的楚馆,千里迢迢披星戴月马不停蹄一刻未歇经历了无数的风吹雪打才赶来接替沉风的职务,更不提刚刚差点被绞杀在主子您布下的十星连诛阵中,属下为了在除夕这天赶过来简直是呕心沥血啊!主子,您一定要相信属下对您的一片赤胆忠心啊!” “你这么辛苦还能保持衣物如此整洁,真是能力极大呵。”万俟漓悠语气凉薄地嘲讽道。 女子被拆穿了也毫无尴尬之意,在旁人看来极为厚颜无耻地笑问道:“主子,最起码属下刚刚真的差点丢了小命啊!不知您在这看起来并无什么危险的王府外布下如此丧心病狂的杀戮大阵是要作何?” 万俟漓悠姿势未变,面色淡淡地道:“我喜欢,你管得着么?” 女子非常自觉地答道:“管不着管不着,属下也就问问而已。” 已经不想再对女子表示什么,万俟漓悠想起某件事,问道:“沉风准备得如何了?” 女子亦就是沉雾的嘴角显出一抹诡异猥谲的笑意,“属下也正要说这个呢,那小子不知在哪招惹了一位富家贵公子,被对方给缠住了,故而原本准备年后再去天阑山报名的计划便提前到几天前就去了。” 柱后的潇夙歌敲击膝盖的手指顿了顿,眸色微不可察地一沉。 “不过据我所知,那位娇贵大少爷可是立即追着他去了呢,呵呵,我已经想象到沉风的表情了。”沉雾笑得肆意而愉悦,显然对于沉风被人惦记上屁股这件事乐见其成。 “对了主子,属下还未见过我们传说中皎如明月、圣如净莲、心怀无限宽敞、胆量极其雄厚才愿意把您娶回家的那位驸马爷呢!” 万俟漓悠只在心底祝福了声沉风便无良地将之抛在脑后,听着沉雾隐带好奇的话,不由蹙眉道:“你离她远点。” “为什么?”沉雾不解地睁大了眼,表示被嫌弃了十分伤心。 “没有原因。” 沉雾目光微妙地瞅着他,幽声应道:“哦。”如此静默了片刻儿,她站起身似乎很腼腆地唤道:“主子……” 万俟漓悠不耐地扫了眼她,略显嫌弃地道:“要滚快滚。” 沉雾嘿嘿一笑,“主子你真了解我,那我这就走了,明天一定过来报到!” 万俟漓悠忽视她离去的身影,继续明媚而忧伤地遥望着天空。 旁观了许久的潇夙歌略一沉凝,随即纵身一跃寻着沉雾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潇洒地打开玉扇轻挥着,沉雾嘴角含笑步伐悠然地穿梭于各种繁华热闹的大街小巷,看着四周摆卖着带着喜气的红色物品,一双笑意弯弯的月牙眸中携着显而易见的高昂兴味。 街上亦有不少人注意到这装扮奇特的陌生女子,不过大多都是不带恶意的目光,帝都百姓多为纯良之辈,见着生人除了好奇外并不会如何排斥,这也是潇夙歌来到盛京后感到最欣慰的事了。 孩子气地点了根焰火棒在手中摇晃着,沉雾接着迈向下一条街,经过拐角处时,一道人影蓦地挡在了她身前。 心中一紧,沉雾警锐地抬头看去,同时脚步微动做好了随时对战的准备。然而当她看清了面前那身着一袭天蓝锦袍的隽逸青年时却不由顿住了动作,双眸中骤然亢奋地一亮。 青年面上展出一抹温柔至极的笑意,连清冷的声音中也带上了一丝迷惑的意味,“姑娘,我能和你谈谈么?” 沉雾呆愣地举着已经燃烧殆尽的焰火棒,明明理智告诉她应该毫不犹豫地拒绝,但是事实却是她果断地点头同意,“好好好!” ** 当逼格成功提高的万俟漓悠回到主厅时,潇夙歌正端坐在椅上安静地看着书,仿佛一步未离开这里。 见到他过来后目光不明地盯了他半晌,直到万俟漓悠略显窘迫地摸了摸脸,问她怎么了时,潇夙歌才收回视线,站起身没什么情绪地道:“走吧,该进宫了。” “哦。”奇怪地应了声,万俟漓悠疑惑地看着从他身边走过的人,不解为什么才过去不到一个时辰,对方就变得有些莫名其妙。 自从应上次他的要求——徒步走去皇宫后,两人便一直是以散步的状态慢慢走去,这次也不例外。 只是万俟漓悠看着身边人毫无表情的面庞,总觉得有些不习惯。稍微放缓了呼吸,他缓缓抬起手臂想要牵住对方的手,但牵了几次都被对方有意无意地错开。 气恼地皱着眉,他暗搓搓地瞪了眼那人,便陡然用力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紧紧握着。感觉到对方只是步伐停顿了一瞬却并未有什么挣脱的动作后,他面色瞬间缓和了下来,眼睛连带着嘴角都愉悦地弯了起来。 心情舒畅了之后,万俟漓悠便想到了差点遗忘的事情,晃了晃牵在一起的双手,待到对方转过脸看着他时,才朗声说道:“阿夙,我想带安雨兰那丫头一起进宫。” 不必过问理由,潇夙歌微一颔首,“那就先去找到他们。” “好。”向着附近的热闹的街段一一寻去却未有结果,万俟漓悠烦躁地靠在一处巷落前,不耐地道:“这几人到底跑哪去了?” 负手静立于他身边的潇夙歌淡淡地摇了摇头,下一瞬,透过喧嚣的街道,她清楚地听到了一些异样的声音从巷子深处发出,瞥了眼那似乎也听到了的红衫人影,她眸中掠过诡谲难辨的微光,最终还是静默于原地。 万俟漓悠神情一顿,试探性地问道:“阿夙,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啊?” 潇夙歌没有回答,脚步一转准备离开。 “不对,这声音……”万俟漓悠凝重地皱起眉头,随即拉住她,急促地道:“我去看看,你在这等等我。”话未落下,人已是极快地跃进了巷子。 除夕期间,百姓们几乎全部集中在各处街道上,甚少有人会逗留在这种荒破冷清的深巷中,但正是因为如此,才让某些邪恶人士有了可趁之机。 顺着声音一路轻功掠去,在到达声源处看清了眼前的一幕时,万俟漓悠的面色已经完全阴沉下来,狠狠地踹开那衣衫不全的醉酒老汉,弯身扶起只差一点便要被猥亵的小女娃,将自己的外衫罩在她半裸的身上后,他回头看向那挣扎着爬起来的老汉。 老汉眼神浑浊显然有些神志不清,他骂骂咧咧地晃荡着走上前来,瘦得只比人干好一点的身子露在散开的灰袄外,甚至连那罪恶的根源也毫不知耻地裸露了出来。 他打了个酒嗝,结结巴巴地道:“你、你是谁?谁谁……让你来坏老子好、好事的!” 万俟漓悠拍了拍躲在他身后不住哭嚎的女孩脑袋,语气低沉地道:“你知不知道这只是个*岁大的孩子?” “那又、又怎么样?老子喜、喜欢……”老汉话未说完已被他一脚踢飞猛烈地撞在了后侧的石砖墙上,瞬时,一堵双人厚的高墙应声而破,碎石堆叠间只能看到似乎了无生息的老汉以及其身下的一滩暗红色。 万俟漓悠暗骂了声人渣,随后也不管其的生死便带着女孩走出了巷子。 安抚好女孩的同时,他即是把刚才所见讲给了潇夙歌听,虽然带了太多的个人色彩,不过倒也算实话。 他这边不停地巴拉巴拉,被迫接受他巴拉巴拉的潇夙歌却是无什么反应。讲了一会儿,万俟漓悠终是注意到她冷淡的态度,话音一顿,他住了嘴,先是将女孩送去了官府让还未开始放年假的官兵们带着她找其父母后才回到巷边。 沉默了一会儿,他语气不明地问道:“阿夙,你都不感到生气么?” “为什么要生气?” 看着她始终未变的表情,万俟漓悠总觉得哪里都不对,疑惑地抿了抿唇,他忍不住再次问道:“阿夙,你到底怎么了?你不应该是这样的……” 潇夙歌接了他后面未说完的话:“冷血?” 万俟漓悠没应声,但他的神色已经默认了她的话。 潇夙歌一如往常地笑了笑,只是那笑意却让万俟漓悠此刻的心一点点凉了下来,她拂了拂衣摆,身姿依旧修长如竹,携着万千风华。 “世间的龌龊事何其多,难道每件都要去管么?只要不妨碍到我,那么他或者她的事又与我何干?” 注意到对方眸中隐隐浮现的失望之色,她的话停顿了一下,然而不过一瞬便接着道:“我向来如此,你也不必感到奇怪。” 面色冷然地转过身缓步离开,她语气不掩凉薄地道:“你若是接受不了,自可以离我远点。” “你站住!”万俟漓悠紧皱着弦月眉,快步拦到她身前,努力压抑着心底的怒气,他尽量缓和地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是什么意思都无所谓。”潇夙歌挥开他的手臂,继续朝前走去,淡声道:“袭玉他们应该已经回府了,你先回去换好衣物再带着阿兰进宫。” 万俟漓悠侧头望着她渐行远去的身影,面上神色由微怒转为犹疑最后变为深深的无奈,抬手无力地抚了抚额角,终是没再追上去。 一路神游地回到王府,看了眼厅中笑颜开朗的几人,他面无表情地走回房间,无视了几人的叫唤,直到换好了衣物才重新出来。 跟几人简略地交代了下,他便带着安雨兰向皇宫走去。 安雨兰弯腰锤了锤有些发酸的双腿,奇怪地问道:“殿下,阿夙怎么没跟你在一起啊?” 万俟漓悠阴沉着脸,未理会她。 瞥了眼他的面色,安雨兰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怎么了?” “没事。” 不相信地撇了撇唇,安雨兰拍了下他的肩膀,吐槽道:“还说没事,你的脸都快黑成锅底了!” 万俟漓悠:“……” 摸了摸下巴,安雨兰继续猜着:“你们不会吵架了吧?” 万俟漓悠摇头,他不觉得那是吵架,只是生气于对方突变的态度而已。 “那是什么?哎呦你跟我说说啊!”安雨兰发挥起极其缠人的功夫,一句话重复了上百遍就这么在他耳边叨叨着。 万俟漓悠恨不得打晕她直接拖走,但看着对方和记忆中一般无二的熟悉模样,还是忍了揍人的冲动,将刚才的事情与她说了一遍,这回是完全未带个人意识的说法。 “哦,原来如此啊。”安雨兰蹙起了秀眉,凝声道:“其实我的看法和你是一样的,但是我也不觉得言言就是错的,只能说……” 万俟漓悠等了半天也等不来她下面的话,便问道:“什么?” 双手握成拳上下一合,安雨兰眯着眼眸,接声道:“只能说——三观不同如何能愉快地谈恋爱嘛!” 万俟漓悠:“……”听不懂。 ** 除夕这天,皇宫举行年宴,所有皇嗣以及百官必须到场,直到过了戌时才能离开回到家中守岁,不过第二天一早还是得在天亮前便来到宫中给帝王拜年,下朝后才开始真正的年假,待到上元节后便恢复政务。 潇夙歌进宫时,宫人们还在忙碌地准备着晚宴的事宜,偶尔有几个碰到她激动地行礼献媚的都被她挡了回去。 望了眼天色,她迈步向御花园走去,淡淡地想着,若是能遇到乐儿小公主也是不错的,好歹那个小丫头她是真的喜欢。 四周看了看,没看到玩耍的小丫头,她倒是在亭中看到了一位熟悉又陌生的尊贵女子。 一袭金红色的凤服,气度凌厉昂然,面容却端雅秀丽,正是皇后戚氏。 ------题外话------ 以后恢复日更,另外不要问我为何不回复评论区,爷只能说,那画面太美,爷不敢看 ... 正文 【106】 相谈 皇后戚氏,单名染。姿容秀雅,满腹经纶,在豆蔻之龄便以过人的才华名扬盛京,为人孤傲却不自命清高。 戚染与如今的帝王当年的七皇子万俟琛一同长大,堪称青梅竹马。而她本为前任丞相戚平之女,但后来戚平疑似有通敌叛国之嫌,百官遑论之下,却是刚过及笄之年的戚染拿出其父戚平与人勾结的罪证,并将自己摘了出去。 当戚氏一族被下令满门抄斩时,唯一安全无虞的她便站在刑场前生生目睹了曾经的亲人们头颅滚落的场景,滴泪未流,事后,她踏入遍布血污的台上,亲自领回被斩首的一百三七口人,并将他们一一埋葬。 其大义灭亲之举震撼了盛京所有知情人,一时之间各种评论参差不齐盖在她身上。但处于舆论风暴中的她却消失在众人眼中,直至三年后皇室动荡,夺嫡之争血染京城时,已过了适嫁之龄的戚染才重新出现,并和身份不明却才惊四国的潇弦落一同将七皇子万俟琛推上皇位,以彼时一届民女的身份嫁予了万俟琛并被封后。 戚染能力极强,更有野心,只能说如果她是个男子,会比万俟琛更适合那个皇位。 其上便是静霓整理给潇夙歌的资料,虽不算详细却也囊括了对方的主要事件。没什么迟疑的,她步伐一转便准备离开。 皇后本人与她并无干连,即使当年潇弦落的失踪可能与其有关,但在未了解事情的真实原因之前,她对皇后还是并无厌恶之情的,直白地说,就是无情绪无看法无猜论也不想与其有过多牵涉。 然而身后传来的一道声音却打断了她的思绪。 “潇世子既已来到,何不进来与本宫一聚?”这声音淡漠安然却带着上位者一贯的强势气度以及自我称谓,不用多想也知道这是谁发出的。 脚步一滞,潇夙歌转过身干脆地走了过去,未多行礼便坐到了她的对面,不发一语地静静观看着她。 皇后亦无恼怒之意,只挥手让身后的婢女替两人重新泡上一壶热茶,指尖正红色的蔻丹在黯淡的日光下显得妖异嗜人。 做完了这个动作,对方良久再无动静。潇夙歌不急不躁地端着茶盏,摩挲着茶杯边缘陪着她一同沉默。 “呵。”皇后有些突兀地一笑,抬手抚了抚毫无岁月痕迹的眼角,淡然的声音中多了丝奇趣之味,“你和他到底还是不同的。” 只一瞬,潇夙歌便明白了对方口中的‘他’是谁,神色未变只默然等待着她的下文。 皇后身边的紫色宫服婢女表情无波无澜,静然地立于一旁似乎完全隔绝了外面的世界,很显然,这是一名合格的心腹。 “若是他的话,一定上来便会问我何事或是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绝不会浪费一丝一毫的无用时间,如你一般在这悠闲地和我打静禅。” “娘娘似乎很了解我父亲?” 皇后对此话并无致辞,倒是侧重了另一点:“何必叫得这么生分?你也是漓悠的驸马,说起来也该叫本宫一声母后才是。” 潇夙歌浅淡地一笑,表示不置可否。 “你一定是在疑惑本宫让你过来是何意。”皇后慢慢地抿了口茶,“其实也不用多想,本宫只不过是想近面看看他的孩子是何样罢了。” 潇夙歌淡问道:“那你有结论了么?” “你在意本宫的结论吗?”皇后收敛了眉间的凌厉,和煦地一笑,看着对方默然无语,她接着道:“你既不在意,那么本宫的结论自然也就不重要了。” 潇夙歌能感觉到皇后对她也毫无反感之意,不由对当年之事有了更大的好奇,此般想着,她蓦地注意到对方眸中隐含的诡辩之意,那是一种近乎怜悯的意味。 “娘娘是否有话对我说?” 皇后沉默了片刻儿,面上的神色透过茶盏上缭绕的朦胧水雾更显模糊,几个呼吸后,她语气不明地道:“本宫与你并无直接的利害关系,故而不会插手你的事。 看在你父母与本宫也算故交的份上,本宫便警醒你一句:别太过相信自己的认知,至于这个认知到底指什么,本宫不便多说,但你不妨从你最熟悉的地方下手猜测。” 放下茶盏,皇后不再看她,轻声道:“本宫言尽于此,信与不信是你的事,你可以离开了。” 潇夙歌站起身,点头道谢,而后如来时一般地干脆离去。 在她走后,原本毫未动弹的紫衣婢女迈上前一步,疑惑地问道:“娘娘,您为何要帮她?她可是逍王的子嗣。” 皇后垂下眸子俯视着凤袍上的华贵花纹,悠悠地道:“那又如何?” 婢女朴实的面容上呈现焦急之色,“您就不怕大皇子的命路多生变数?” “之前大大小小的刺杀试探全都杳无音讯,便证明了对方不是个好除的角色,更何况,本宫确实不想除去她。” 皇后表情未变,依旧雍容雅度,妖异的蔻丹甲挑了挑衣袍上金色的焰凤,开口的声音带着令人心寒的冷漠:“泽儿如今已该是担当的时候了,若是他能力不及,那么便是中途夭了性命也是他的事,本宫只会当从未有过这个孩子。” 婢女嘴唇动了动,半晌还是默默无言,毕竟她跟随了皇后数十年也始终不了解对方的心思。 皇后侧首看了眼晚霞尽出的天空,意味不明地笑道:“你说,这连绵的雪终是停了,那么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心是否能停一停呢?” 婢女同样抬首看了眼,对她疑似自言自语的话不敢擅作回复。 ** 与此同时,终于磨蹭地进了宫的万俟漓悠两人互相说闹着摒过众人来到了御花园,制止住安雨兰东看西瞅的动作,他拉着对方直往某处而去。 不甘地收回了四处转向的脑袋,安雨兰疑问道:“殿下,你要带我去见谁啊?” “我母妃,她近日有些沉闷,我看你这丫头这么皮闹,说不定能让她开心点。”万俟漓悠一边领着她走,一边用带着目的性的目光扫视着各处,听宫人们谈论他家驸马也来了御花园,也不知是否能找到对方。 安雨兰听着他的前半句不赞同地撇了撇唇,但顾及到那是他的娘亲还是忍下了损回去的欲念,“我又不是猴子请来的逗比,你说我能让她开心,她就能开心啊?” 万俟漓悠不在意她的之意,更关注的是:“逗比是什么?” “就像你这样。”安雨兰的面容很严肃。 脚步一顿,万俟漓悠转头看着她,“我觉得你在损我。” “没有没有,我绝逼是在夸你!”安雨兰笑意真诚地咧开了嘴,肯定地点了点头。 “相信你我才是傻了。”万俟漓悠拉着她继续走,非常大度地跳过了这件事。 御花园靠近南侧的一处池塘边,一位云鬓飘逸身着水青色华裙的美人独自坐在石凳上,目光静静地望着有些化冰的水面。 “母妃。”万俟漓悠来到她身后,轻唤道。 璃妃回过神,转头温婉地笑了笑,“悠儿,你来了。” “你每次心情不好都会到这里来。”万俟漓悠低叹一声,随即朗声道:“母妃,我带了个朋友来。”话落,他将身后的人推了出来。 “呃、阿姨好……不对!那个,伯母好……嘶、还是不对!哎呀,总之……您好!”安雨兰局促地扯着衣袖,在称呼上纠结了起来,看着面前很年轻的美人怔怔地看着她,以为自己被对方讨厌了,有些伤心地低下了头。 盯着自己的脚尖良久,对方还是无什么反应,她疑惑地抬起头,却见面前的美人睁大的眸子中积满了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汩汩流下。 “哎?您、您您……怎么哭了?!”惊吓地结巴了起来,安雨兰着急地戳着旁边的万俟漓悠,愁苦地道:“殿下,我是不是吓着你母妃了,她见了我好像一点也不开心啊!” 万俟漓悠摇了摇头,沉默地示意她上前去。 被这情况弄得有些懵,安雨兰只能硬着头皮上前笨拙地安抚道:“那个……您别哭啊,我、我错了,您要是不喜欢我,我这就走了!再、再见!” 她嘟着嘴失落地转身准备离开,却被人突然拉住了手臂。 “不要走!” 惊讶地回身,却见美人恐慌地拽住她的手,神色竟有些哀求。 “呃……我不走,不走。”安雨兰看着这情况虽是越发糊涂了,但感受到对方并不是讨厌她之后却也不免高兴地笑起来,亲近地上前拍着美人背轻声哄了起来。 璃妃拿着手帕抹了抹眼泪,似是缓和了情绪,拉过她在身边坐着,温声道:“抱歉,刚才我是太高兴了,是不是吓着你了?” “没有没有!您很好的。”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安雨兰笑着告诉她,顺带腼腆地问了句:“是不是不太好听啊?” “不会,很好听,那我唤你兰儿可好?”璃妃眸光温煦无比,绝美的面容上展现着与平常不一样的柔和光辉。 “好啊。”安雨兰欣然点头,下一瞬又窘声道:“只是……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您呢?” “你叫我母妃吧。”璃妃见她愣了一下,有些仓皇地解释道:“我是不是太冒昧了?我看你和悠儿、夙儿似是很好的朋友,才忍不住这样说的,你要不是不愿意也没什么。” “……不是。”安雨兰缓过神来,笑着道:“我本来就没有父母的,要是认个您这么漂亮的娘亲可高兴了呢,只是,我这样叫您若是被别人听到可能对您不太好。” 她凝眉思索了一会儿,扬声道:“那我叫你妈妈吧,我们那里称呼母亲都是这样的!” 璃妃与万俟漓悠同时一怔,相互对视了一眼却皆是欣慰地笑了笑。 “好。”璃妃低头忍住差点又要出来的泪意,而后将脖间一直戴着的碧色玉坠拿了下来挂在了安雨兰的身上。 “这个是?”安雨兰摸着玉坠,奇怪地抬头问道。 璃妃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这是送给女儿的见面礼啊!” 欢喜地笑了出来,安雨兰紧握着玉坠倾身抱住她,大声道:“谢谢妈妈!” 璃妃伸臂回抱着她,忍下的泪水还是从闭上的眸中流了下来,拍了拍怀里的丫头,微笑道:“傻孩子,不用谢的。” 万俟漓悠靠在石桌边,目光凝和地注视着面前两个对他都极重要的人,片刻儿后却也想到自家还不知在哪里的驸马,有些忧郁地垂下了嘴角。 ... 正文 【107】 你不走我走! 认了个机灵闺女的璃妃高兴地嘴巴一直没合拢过,平时总蕴抑着忧色的面容此时舒展开来更显清雅绝丽,连晚上的年宴都谎称身体不适而推了,直拉着安雨兰往寝宫回去,看样子是要与其培养一晚上感情了。 被两人匆匆抛下的万俟漓悠瞅着她们欢快而去的身影,只能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而后快步走去举行年宴的场所——集英殿。 此刻距离宴会开始只有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潇夙歌从御花园离开后便早早地来了殿中坐好,但真说早却也不至于,因为她到殿中之时里面已是坐了一片的人,相对来说,作为皇室重要的几个后辈之一,她来得算迟了。 不过显然,有人比她还晚,余光扫了眼身旁空落的位子,潇夙歌执着玉杯的手不由微微发紧。 一个美人都没捞到手的秦誉捏了捏从未离手的墨画扇,半阖着嘴嘲凉地道:“我说潇兄啊,你家六殿下该不会被你给丢了吧?” 潇夙歌神情淡然,只一双眸子比平常冷冽了点,瞥了眼殿中一个冷清的角落,她开口没什么情绪地道:“比你没有人可丢要好。” “……”单身汉的尊严又受到了伤害,秦誉不由痛苦地捂住了心口,表示短时间之内他不想再理会任何人。 一旁被关了许久才终于得见天日的江宸不屑地丢给他一个白眼,随后侧身抱着潇夙歌的胳膊来回摇晃起来,嘴巴一张便开始巴巴地倒着自己的苦水,“兄台,我好可怜好可怜呐,那倔老头子天天把我关在家里逼着我写字画画,我的手都要废了! 看他的意思好像还想要我去考个功名,这怎么可能嘛,街上随便抓个人的文采铁定都比我高,要是等我考上功名再去向宁儿求亲,那得等到何年何月啊!” 潇夙歌抽回手臂,淡声道:“江伯父也是为你好,如果你能走上仕途,一辈子平平安安地待在盛京不好么?” 江宸似乎完全没看出她拒绝的意思,不依不挠极其顺溜地再次抱住了她的胳膊,瞪圆了眼反驳道:“哪里好了?我家世代从军,我当然也该像个男子汉一样去战场上杀敌,总不能因为我是最小的就把我当成娇花一样永远养在温室里吧?” 侧眸瞥了他一眼,潇夙歌已经懒得抽回手臂,语气沉肃地道:“看不出来你挺有血性,不过真正的战争可不如说书人所讲的大气凛义,沙场上诡数多变,环境艰苦,每天头上都像悬着把利刃,一不小心性命就没了,有时甚至连温饱都不能解决,你现在所享受的一切荣华安乐到了那里都将不复存在。如此,你还要去么?” 闻言,江宸果然犹疑了起来,无甚焦点的眸中情绪变化万千,好一会儿才抿了抿唇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刚开口便被对方骤然打断。 “等你完整地理好思路,确定将来不会后悔你的决定再说。在那之前,你还是乖乖地呆在家里练字作画吧。”说到后面,潇夙歌的声音中带了丝打趣的笑意。 江宸顿了顿,好不容易才将憋住的一口气咽了下去,遥遥地看了眼对面和女眷们坐在一起嬉笑打闹的万俟若宁,他沉郁地轻叹了一声,决定回去再细思一下。 周围的空位不止一个,江宸单手托着下巴,略愤慨地道:“也不知阿珂那家伙犯了什么病,连年都不过就又跑出去晃荡了,我看他真心是要注孤生一辈子了,都不看看怀王爷和怀王妃急成什么样了,天天就抱着把破剑,明明剑又不能给他生孩子!” 潇夙歌眼角一抽,“你操心的可真多。” “对了,谭姑娘在之前也走了。”江宸对她疑似嘲讽的话不以为意,转头认真地问道:“兄台,你知道她去哪了么?” 摇了摇头,潇夙歌回道:“她自有她的去处,你又何必多问?我看你目前还是先操心你自己比较好。” “我……”江宸皱着对浓眉想要反驳几句,然而只在转瞬间便被人蓦地拎起扔在了一边,龇牙咧嘴地捂着屁股坐起身来,抬头看去却见他原本的位置被另一道红色身影而占。 “喂,你就算想叫我让位不能说一声吗?” 万俟漓悠回头睨视着他,“比起说我更喜欢直接行动。” 江宸瞪着他从地上爬起来,想要坐到潇夙歌的右侧,却在屁股即将到座之前再次被踢了下去。 “你够了吧?!”江宸黑着脸,气得脑袋都快生烟,但是对方却不再看他,收到对面万俟若宁望过来的担忧目光,他忍了忍,只能憋屈地坐到秦誉的身边。 秦誉斜了他一眼,讥诮道:“你总插到人家之间做什么?活该被扔出来。” “闭嘴!”江宸顺带记恨上他,端起面前的酒杯一口喝下,却冷不防被辣得直吹舌头,看得周边人纷纷乐笑出声。 万俟漓悠単肘撑在桌上,双眼直愣愣地瞅着身边之人,看着对方一直没有反应,他不由伸手戳了戳,“阿夙……” 鸣乐突然响起,打断了所有人的话语,抬眼望去却是时辰已到,万俟琛一身淡金龙袍威严有加地携着皇后坐上了高台主位,便连长居佛堂的太后都被搀扶着到来,只是其面色哀郁,好像一直在对万俟琛说着什么,从口型上来看,大概是‘依儿’两字。 潇夙歌恍然,对方显然是在找她孝顺乖巧的‘孙女’,身为白霖的朝华郡主,隶属皇室的白舞依应该出现的才是,但是当前殿内并没有对方的身影。同时,她也注意到那位歆瑜长公主亦不在场,虽然对方行事乖张暴戾,但也不至于连这等重要的场合都不理会。 台上身着紫色冠服的连公公已经开始代表帝王致辞,众人皆安静下来,等待着其宣布宴席开始才又谈闹起来。 万俟漓悠反复地拿手指戳着她,双眼巴巴地盯着她的模样看起来有些可怜,然而潇夙歌此刻看着他却只觉得一股恻然复杂的情绪自心底而生,蹙了蹙眉也不知该作何反应。 蓦然,一阵发音奇怪类似符语的声音传入她的脑海,绵长清润,越雅新逸,虽听不太懂却让人繁乱的思绪渐渐平缓了下来。 有所感应地抬眸看去,正见那坐于冷清角落中的白衣男子凝视着她,两人目光一触便似沉压了心弦。 潇夙歌传音过去:“这是什么?” 疑被众人孤立实则却是摒弃了众人的陌遥神情未变,回道:“释心咒。” 双眸微敛,潇夙歌再问道:“你传给我这个作何?” “日后汝总会用上的。”陌遥唇角微不可察地弯出一抹细微的弧度,但仅是如此也有一种冰雪化梢般的出尘惊艳。 潇夙歌对于他的玄言玄语一向忽视,于是只淡淡地道:“那就多谢神棍大人了。” 陌遥眉间皱了一下,肃声道:“吾不是神棍。” 对方解释得十分认真,然而潇夙歌已不想再听他玄叨叨的话,只用内力隔绝了他再传音过来的可能。 陌遥不骄不躁地一遍遍扰着她,直到她蹙眉转过来看他才动了动嘴唇。 潇夙歌看出那四个字——‘新年快乐’,刚刚升起的厌烦情绪不由缓和了些,便勾起唇角回了对方一句同样的话。 一旁被忽略了半天的万俟漓悠终于忍不住伸手挡在她眼前,怒声道:“你看这看那就不能看看我嘛!” 乍然眼前一黑,潇夙歌挥开他的手,面无表情地问道:“为什么要看你?” 万俟漓悠理所当然地反问道:“你为什么不看我?” 嘴角一扯,潇夙歌有些懒散地道:“我看够了还不行么?” 万俟漓悠完全不觉得这算件事,挑眉悦然道:“那我换张脸让你看!” “……你的脸很随便么?”默了半晌,潇夙歌抑住揉眉心的冲动,颇为无语地问道。 万俟漓悠极其认真地道:“你要是看够了,我就可以很随便!” “……既然你这么随便,那干脆拉出去让马蹄子踩两脚怎么样?”潇夙歌看着他同样极其认真地道。 沉默了片刻儿,万俟漓悠一改刚才嚣张的气度,面部线条柔和下来,缓缓地眨了眨大眼,一副委屈又可怜的模样,软声道:“阿夙,你又欺负我……” 潇夙歌终是没忍住揉了揉跳得正欢快的眉心,伸手将他推过去,抿唇道:“你走开!” 万俟漓悠发现对付她只要一个字——缠!于是他极其厚颜无耻地又贴了上去,弯眸笑道:“我不走!” 戌时已到,宴会临末,众人相对安静了些准备等着万俟琛说结束便回到家中守岁。鼓乐声渐渐停止,万俟琛估算着时辰站起身来刚准备散宴便见自己的禁卫长突然急匆匆地跑进来,跪在他脚边低声禀报道:“陛下,歆瑜长公主被其府上男宠打成重伤,性命危在旦夕,而伤人者现已逃离出府,属下已派人前去拦截。” 万俟琛陡然惊怒,沉声道:“怎么回事?……罢了,你先随朕一同去看看瑜儿。” 禁卫长起身跟在他身后,“是。” 众人看着万俟琛连最后的结宴致辞都未说出便匆匆离开,不明所以地相互对视了眼。而座位稍前的几位大臣自然是听到了禁卫长的话,然而这等涉及皇室*的事可不是他们能过问的,虽说万俟歆瑜的声誉早已是众所周知,但人家可是实实在在的皇室长公主,谁敢上前明说她的不是? 不过不能否认的是,他们还真挺希望长公主别被救回来了,省得接着祸害盛京的良家子弟。但是当下,他们还是麻溜地回家和妻儿们好好过个年吧! 按着往年的习惯,在大臣们离去后宴殿并不会立即关闭,因为年轻的一辈都会在殿中逗留半个时辰,或谈论或嬉闹,所以年宴其实也是这些青年子弟的一次大聚会。 比如江宸就低着头和一旁的秦誉嘀嘀咕咕地讲着话,半点也不理会他那将军爹对他打的眼色,而被自家不听话的臭小子气得头顶直冒青筋的江老将军便只能恶狠狠地瞪他一眼,寻思着等他回去再好好地修理他! 走在他前面的御史秦淮回头看了看他,然后抚着自己的八字胡走过去状似哥俩好揽住他的肩,“老江啊,孩子们的事我们老头子就别管了,再说了,小宸和我家那小子在一起你还不放心吗?” “就是和你家那小狐狸在一起老子才不放心!”江恪一把挥开他的手,虎着脸凶了他一眼,而后自己大步走了出去。 秦淮挑了挑眉,追上他喊道:“你这死犟头,说谁呢……”后面的声音随着两人渐行远去。 万俟漓悠见身边的人自刚才起就开始发呆,不由伸手戳着她连唤了几声。 理清了思绪,潇夙歌蓦地站起身,对着他冷然地道:“你不走我走。” “哎?你去哪?”万俟漓悠欲跟上她,却又听她说道:“不许跟来,回家等着。” 看着她走得极为速度的身影,万俟漓悠皱着眉,对于对方再次抛下他一人离开的行为很不满。 ... 正文 【108】 今天没有标题蛤蛤蛤蛤 一直窃听他们谈话的江宸故意大笑了几声,毫不留情地打击道:“叫你再嘚瑟,这下被兄台抛弃了吧?” “信不信我把你嘴缝上?”万俟漓悠垂眸睨着他,阴森森地道。 江宸挺着胸膛丝毫不怕地继续挑衅道:“你把我嘴缝上也改变不了你被兄台抛弃的事实!” 四下看了看,没发现什么适合攻击的好道具,万俟漓悠撸起袖子准备上前直接掐死他。 秦誉转过身挡在江宸的面前,一只手捂着他那作死的嘴,一只手拦在万俟漓悠身前,讪然地笑道:“殿下,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嘛!” 阴郁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视了会儿,万俟漓悠扭过头洒然离去,要不是看在江宸那臭小子极有可能成为他未来妹夫的份上,他一定分分钟弄死他! ** 出宫后,潇夙歌随意找了个隐秘之地罩上一件黑衣蒙着面便快速地朝长公主府邸的方向而去,同时小心地避过了路上巡查的禁卫。 长公主为人虽骄奢淫逸,但其府邸却建得靠近郊外,只再往西走一点便到了城门处。 刚在宴殿中听着禁卫长汇报的话,她便疑惑普通的男宠怎么可能有胆行刺长公主,就算是心里想也不该有那个能力,而能重伤长公主还能在暗卫如潮的府里成功逃离,对方的武功显然不可预估。 长公主向来偏爱青葱水嫩的少年郎,年纪轻轻又武功极高的人她目前只能想到一个,再联想到玄衣与她所说盛京最近并无与那只小白兔模样相同的少年进城,还有上一次出了玉觞楼后遇上的那几个长公主府手下拐人回去并且口中形容的情况,她几乎已经确定那个伤人者是谁了。 从之前禁卫长的神情来看,想来对方就算逃离了府中也应该是受了不轻的伤,如此一来,对方一定走不了多远。 仔细地在府邸的附近搜寻了起来,轻功提到极致再加上一身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衣使她即使经过巡查的禁卫身边,在他们看来也只不过是一阵掠过的轻风罢了。 小半个时辰后,潇夙歌才在一处枝桠上发现了血迹,往前看去果见不少脚印,这些痕迹直至护城河前才消失,她站在一棵离地极高的树顶上望着下面,河边驻留了不少禁卫,看样子已经下去了几拨人追查,不过这条护城河范围极广甚至与四国相连,虽然每国水下都设了诸多暗匣挡住外来者侵入,但百密总有一疏,对方现在说不定已经出了城。 当然,这是那些禁卫的想法。潇夙歌思量了一会儿,便转身离开了这里,悄然无息地潜进了长公主府。 虽然那些迹象表明对方应是跳入了护城河中逃走的,但此时还是冬末,河水虽然化了冰,但那寒冷的程度也不是一个伤者能承受的,如果对方真是那个行为奇葩的蛇精病,那么他一定不会跳入河中。她猜想对方应该是故意弄出那些痕迹造成跳河的假象用以迷惑搜查的禁卫,然后自己去了另一个安全之地。 所以,附近能算得上安全的地方除了长公主府不做他想。 根据上次的记忆一路来到长公主居住的庭院,房外站了一批的人,包括一个又一个背着医箱的太医,瞅着他们脸上的颓败之色,估计长公主的伤势确实很重。 潇夙歌驻足停顿了一会儿,还是敛了气息跃上屋顶轻轻揭开一块青瓦窥看了起来,室内有三名侍女不停地更换着血水,一位长须灰发的老人正在为万俟歆瑜缝合伤口,那位平常总是盛气凌人的长公主此刻正无力地躺在床上昏睡着,美艳的面容上一片苍白,连双唇都失了血色。 而她身下的明黄床单也沾上了大片血迹,不注意看的话几乎会以为那血色本就是床单上的。 手指轻扣着膝盖,潇夙歌已经看出了她是腹部受伤且被人用内力震伤了五脏六腑引起的大出血,伤口是小,但如果不尽快止住血的话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未有太多犹豫,潇夙歌从袖中拿出一粒黄豆大的乳白色药丸,在众人未注意之时骤地一弹指间将之投入了万俟歆瑜微张的口中,触到湿意,药丸很快融化了开来。 听着太医惊喜地大叫血止住了,她才最后看了眼万俟歆瑜,声音极低却也极淡地道:“这是替我父亲还你的。”放回瓦片轻然地跃下屋顶,扫视着周围,最终朝着离此最近住着下人的偏院走去。 因为人都到了万俟歆瑜的房间,所以这间院子现在并无侍女逗留。 几乎在潇夙歌踏入的第一步,一道鬼魅的身影便突然闪到了她的身后,同时一把锋利凛冽的匕首紧紧地抵住了她的颈部。 “不想死就别出声。”这声音和某只小白兔的极其相似,却带着不同的冷厉幽魅以及无法遮去的血腥气息。 不费什么力气地击落颈间的匕首,潇夙歌转身看着那后退了一步嘴角涌血的少年,语气轻缓地道:“我看快死的是你吧?” 少年身上的华服破了数道口子,加上散乱的长发着实有些狼狈,不过这显然无法折损他那欠扁的傲气,即使身负重伤快要动弹不得也毫不服软依旧狂肆桀然地道:“你是谁?有什么目的?” 弯身拾起匕首递给他,潇夙歌上前强硬地揽住他,直至避过众人到了府外才冷声道:“别废话,老实跟我走。” “原来是你。”感觉到面前人对他并无恶意,暂时无了性命之忧的少年不由缓下神来,刚才没注意,现在一细听才发现这声音正是自己熟悉的。 但是……自己之前对她的行为应该算不上友好吧?想到此,他看着潇夙歌的眼神里不由带了些狐疑之色,“你为什么救我?” 简单地处理了下他身上的外伤,潇夙歌淡声回道:“你不用多想,救你只因为你是我一个故人极为重要之人,上元节之后我会将你以及你那单蠢的哥哥送回去,在那之前,你只要做到老实听话不惹事就行。” 少年了然地挑了挑眉,对方能这样说那定是清楚了他的身份,既如此便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 有些人越是给他好脸他便越是嚣张,而少年显然就是其中的典型,嫌弃地闻了闻自己身上的血气,他轻嘲道:“我凭什么听你的?” “你当然可以不听我的。”潇夙歌凝神听了会儿不远处梅林间的动静,确定不是搜查的禁卫才继续道:“后退五十步,你就可以回去接着做你的男宠了。” 最恨别人提这个的少年面色陡然张红,气得快要跳起来,但除了指着她之外却也只能‘你你你’个不停了。 “既然还能活蹦乱跳,那便自己跟上我。”潇夙歌跃身离开,相对放缓了速度等着对方,而少年见她真的丢下自己不由愣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习惯了旁人的阿谀奉承,如今身处异国竟被人这么对待气得他差点再吐一口血,然而事实残酷地让他不得不跟上对方。 他追上之时正见那人站在一根树杈上,目光望向前方正在打斗的两人。纵身跃上去站在她身旁,疑问道:“你认识他们?” 潇夙歌未理会他,只眸光恻然地望向那边,那两人一个是身着青衣面目冷峻的青年男子,另一个便是风尘仆仆背上还系着一个包袱的美貌少女——白舞依。 此刻,面对着青衣人招招致命的攻击,她避闪得虽也算及时,但从其面色以及反应速度来看,多少是有些力不从心了。 在手臂被划伤后,她苍白着脸愤怒地咬唇道:“师兄不会放过你的!” 青衣人挥剑的动作毫未停止,语气极其冷冽地道:“你这丫头迷惑主上,就算是日后要被主上责罚,我也定要除去你!” “你!”见对方的攻势又缠了上来,白舞依也顾不上说话只能吃力又疲惫地硬扛下来,天阑派的武功从来不是虚传,若非她是个女儿家,有在体力上本就比不过男子的原因,否则两人正面比试起来指不定谁输谁赢。即便是此刻,青衣人一时半会也不可能顺利击溃她。 “喂,你到底在看什么啊?要帮就帮,不帮就走,磨磨蹭蹭地干嘛!”少年陪着她瞅了一会儿后无聊地收回视线,捂着隐隐发痛的心口神情有些虚弱而无奈,她看别人打架竟然还看上瘾了,也不想想这里还有个需要治疗的伤患呢! 潇夙歌随手从袖中拿出一粒药丸看都没看便塞到了他的嘴中,而后双眸仍旧直视着前方的两人战场。 青衣人似已不耐烦与她这般耗下去,眼中暗光微闪,接而稍稍抬起手臂,一支幽黑的袖箭便向她射了过去。 白舞依瞳孔一缩,身体快于意识地闪身避过,怒骂道:“卑鄙小人,竟然使暗器!” 青衣人忽略她的话,手臂微抬,转瞬间第二支袖箭再次射了过去,目标直指她的咽喉。 白舞依侧过身骤地下腰避过,虽未蹭到袖箭,但颈间一直挂着的红色饰物却掉落在地,她神色蓦然一紧,竟是不顾第三支袖箭射来的危险弯腰便要拾起那东西。 来势迅疾的袖箭在即将到达她鼻尖之时转向坠地,同时落下的还有一枚极小的石子。 青衣人猛地看向潇夙歌他们所站的位置,捏紧了宝剑沉声道:“本以为二位阁下只是路过,乔某才未防范二位,不知阁下为何要插手我们的事?” 潇夙歌示意身旁之人在此等她,自己跃下树梢来到青衣人面前,用压抑后更为低沉的声音道:“下次我不管,但此次她的命你拿不走。” 无需多试,青衣人已经察觉到双方实力的差距,如此恐怖凛然的气息,怕是只有主上才能与之一战。不甘地狠瞪了眼她身后的白舞依,他将剑插入鞘中,带着十足杀意的话从口而出:“你最好庆幸下次也有人救你!” 白舞依擦着流血的嘴角目送他离开,确定现在已经安全无虞后才松了口气,禁不住后退了一步差点跌到地上。 潇夙歌弯身拾起地上掉落的饰物,那害对方好险丧命的东西非金非玉,只是一枚再普通不过甚至有些陈旧的护身符。 曾经有个傻丫头在大雪天跪于普光寺门前,整整两天两夜却只为了求一枚民间传说中十分灵验的由主持普心亲自作咒的护身符。 明明双腿被积雪冻得几乎没了意识,却还笑得十分开心地对她道:“师姐你看,普心大师人真好,还为我做了两个呢!” 当时她沉着脸把对方教训了一顿,对方却在听完她的训话后仍然俏丽顽皮地笑着,继而把手中两个护身符皆挂在了她的颈间,眨着眼认真地道:“两个一起戴,这样就不怕危险啦!” 她愣了片刻儿,伸手轻抚着那两个小巧的符囊,疑问道:“这是……给我的?” 那时不过才十岁出头的傻丫头托着下巴大大地点了点头,甚是天真地道:“对啊,师姐动不动就下山历练,每次回来都受了好多的伤,有了这个就会保护你啦!” 她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取下其中一个戴于对方的脖颈上,自从到了这个世界后第一次笑道:“那便一起戴着。” 掌心骤然一空,潇夙歌收回散乱的思绪,看着白舞依拿回了她手中的符囊后有些警惕好奇的目光。 “你是?” 潇夙歌的视线从符囊上转到了她手中握着的青光剑,眸色一深,掌心蓦地聚力,那把剑便到了她的手里。 “你做什么?”白舞依惊怒地叫出声,然而下一瞬她便连骂词都说不出来了。 只因那把剑到了潇夙歌的手中,顷刻间,便散形化于黯淡的光点逐渐消弭于虚空。 白舞依近乎怔愣在那儿,待她反应过来面前之人早已离开。 ** 少年提起速度尽力地跟上身旁之人,虽是有伤在身不时便要咽下喉间的腥甜,但一双嘴皮子却不老实地动着,“你这人真是奇怪,明明救了她却又在下一刻毁了她的武器,我说那女人到底是得罪过你还是得罪过你啊?” “再多话就别跟着我。”潇夙歌没看他,只毫不温软地开口威胁。 少年不屑地闭上嘴,然而身体却越来越无力,片刻儿已是落在她后面老远,所幸对方察觉到之后便回来带了他一起走,虽然是拎着的姿势。 来回找人所花去的时间已经很久,故而等到潇夙歌回到府中已是快到午夜子时,并未从大门进去,她拎着手里不老实的人从南墙直接跃到了小白兔的院落,踹开门将人扔到床上后,便对醒来揉着眼的小白兔嘱咐道:“看好你弟弟。” 小白兔其实名为梓泫,他点了烛火,看着床上因着颠簸已经昏过去的少年惊喜地扑了过去,“真的是弟弟!” 然而下一刻他便笑不出来了,扫了眼手上沾着的血迹,他转头有些仓皇地道:“恩公,弟弟他怎么了?” “他的伤口已经止住血了,内伤也正在痊愈,现在只是睡过去了而已,你只要照看好他,很快他就会没事。” “哦。”梓泫茫然地点了点头,准备先去打水帮自家弟弟擦洗身体,转头时刚想对她道歉却发现人已经走了。 潇夙歌扯下带着血气的黑衣才回去自己的房间,刚进了屋便见桌边趴着一抹人影,已经到底的烛火几乎快要熄灭。 听到推门的动静,万俟漓悠骤地抬起头对向门边,双眼还紧闭着便招呼道:“阿夙,你回来了啊。” 潇夙歌走过去敲了敲他的脑袋,“眼都没睁开怎么知道是我?” ------题外话------ 这是昨晚的更。 一觉睡到十二点我真是神了,不过好歹能自己进后台了 ... 正文 【109】 那是我媳妇! 脑壳被骤然一敲,刚刚还有些模糊的意识瞬间清醒了不少,万俟漓悠费力地睁开双眸,看了眼昏暗的四周,重新点燃了桌上的烛火,待到室内亮堂了才打着哈欠低声嘟囔道:“除了你还能有谁啊?” 潇夙歌坐下倒了杯水递给他,问道:“怎么不去床上睡?” “除夕夜谁会睡觉啊?”万俟漓悠无语地瞪她一眼,随后蓦然叫道:“快到子时了吧?” “嗯。”潇夙歌淡淡地应了声,却在下一刻冷不防地被他拉着向外走去,不明所以地蹙了蹙眉,她问道:“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 一直跟着他到了主厅前的庭落中才停下,周围一片幽暗,夜空稀疏的月光根本不足以照明,连往常挂着的灯笼也被刻意地熄灭,应该守夜的下人也不见踪影。 身边的人突然蹲下,潇夙歌低头看去才发现他面前的地上摆了一大片焰炮类的东西,几乎占满了庭落。 万俟漓悠伸手拨了拨那些东西,似在检查着它们是否有问题,半刻钟后才站起身,沉默地拿出一个火折子吹燃,偏头看向某个地方仿佛在等待着什么,直到天边突然浮现出一抹亮色,才将火折子扔到了焰炮上,随即拉着她迅速地跃上了屋顶。 潇夙歌听着下边的噼啪声凝眸看去,只见那些炮竹一个顺着一个极有顺序地喷出足有一人高的火花,不过转瞬间,整个庭落便被这些焰火的光芒照得如同白昼。 而在它们全部点燃时,她才看出那竟是一个极大的爱心形状,朵朵灿黄色的火花相互缠绕在一起,不熄不灭地崩腾燃放着,显然是一副极其漂亮的景象。 同时,子时的更声响起后,越来越多的烟花自天边升起,各形各样,五光十色,映亮了整片天幕。 即使处于王府中,他们也能听到外面百姓们欢呼的声音,似乎整条街都沸腾了起来,而其中最多的话语莫过于‘新年快乐’四个字。 被这浓烈的新年气息感染地十分高兴的万俟漓悠小心地牵起身旁人总是冰凉的手,轻轻地晃了晃,温朗地笑道:“阿夙,新年快乐!” 潇夙歌侧头看着他,对方纯澈的双眼中映着漫天焰火,衬得一对剔透的琉璃眸上不时有五彩光华闪过,当真是顾盼生辉,艳灼芳华。 她静静地盯了一会儿,蓦地开口道:“对不起。” 万俟漓悠不解她为何突然道歉,不由有些担忧地问道:“怎么了?” 潇夙歌摇了摇头,拉着他到屋脊上坐下,仰头看着那些不停绽放的灿烂烟花,不再出声。 万俟漓悠虽仍旧没明白她是怎么回事,但却能明显地感觉到她身上莫名出现的疏离感没了,他悄悄地舒了口气,不管怎么样,对方只要不排斥他就好,毕竟从昨天起这人就有点不对劲,他虽是不怎么在乎的模样,但其实心底却生出了一股极大的不安感。 “那个……”他摇了摇两人牵起的手,视线十分偏执地盯着某处反正就是不看她,略有些生硬地问道:“你喜不喜欢?” 潇夙歌看着他的侧脸,感受着他突然紧张似还有些羞赧的情绪,无需多想便明白了对方指的应该是底下那片仍在燃放的心形焰火,玩味地笑了笑,她缓声说道:“阿兰教你的吧?” “啊?”懊恼地皱了皱眉,万俟漓悠对她不回答自己的问题非常不满,于是他硬声硬气地道:“是啊!” 潇夙歌淡淡地应了句:“哦。” “……”这就没后文了?万俟漓悠面色一黑,终于憋不住大声道:“你好歹也要夸夸我吧?我可是摆了好长时间的!” 闻言,潇夙歌挑眉瞥了眼他,语气趣味地道:“跟你一样蠢。” “……”万俟漓悠受伤地捂住心口,简直不能愉快地在一起了! 不知这焰火是否被改进过,竟是一直不减弱势地燃放了将近两刻钟,潇夙歌目光专注地盯着那团火光直至其熄灭也未转开视线。 缓了大半晌,万俟漓悠来势汹汹的怒意消失地也很快,反正他都被损习惯了,手肘支在弯起的膝盖上撑着头,他看着身旁人在满天烟花的映衬下颜色不一却沾染了更多人气的面庞,忽然就想把心底一直埋藏的话说出来,无关冲动,无关结果,只是想告诉她。 “阿夙,我……” 一个花炮突然升至他们面前不远处的空中炸开,浮现了一朵巨大的玫红色烟花,但其骤然炸开的声音也盖住了万俟漓悠刚才的话。 被突来的强烈亮光晃了晃眼,潇夙歌偏头看过去,果见袭玉和安雨兰站在下面玩闹,两人手中皆拿着一根焰火棒,而何慕便靠在庭廊的柱边静静地看着她们。 潇夙歌问向丢花炮丢得不亦乐乎的安雨兰:“你怎么回来了?” 安雨兰回身向何慕招了招手,下一瞬何慕便带着她和袭玉跃上了屋顶,几人过来一同坐在屋脊上,安雨兰一把抱住潇夙歌的手臂,笑容清甜地道:“因为我要回来陪言言守岁嘛!” 潇夙歌瞥了眼她身后黑着脸却不敢出声的何慕,对此话不置可否。顿了顿,她转过头看向右侧之人,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万俟漓悠嘴唇翕动了半天,最终却只道:“没什么。” “喂喂喂——!”安雨兰蓦然展开双臂拍了拍两边的人,等到他们都看过去,她才指了指天上的明亮焰火说道:“我们一起许个新年愿望吧!” “啊?”袭玉呆呆地叫了一声。 “啊什么啊,就像我这样。”安雨兰一拍她的脑袋,随后双手合上举于面前,闭着眼说道:“希望我每年都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永远都能开开心心!” 袭玉懵懂地点了点头,而后学着她的动作同样大声道:“我也要好多好吃的好玩的,永远开心!” 潇夙歌打断她们,无奈道:“许愿不是应该在心里么?” “对哦。”安雨兰面色一僵,“没关系,那就重来。”说着她又闭上眼沉默了好一阵,估计念叨了不少想要的东西,一旁的袭玉见状也跟着她一起闭了眼睛,连最左侧的何慕都是。 潇夙歌侧头看着右侧之人,挑了挑眉,意思是:‘你怎么不许?’ 万俟漓悠回了她一个眼神:‘你不也是。’ 两人相视着笑了笑,他们都明白——愿望,只能自己去实现,与其说出来倒不如想办法努力去完成。 除夕夜的焰火将持续到翌日天明,几人说笑了一会儿后,皆是躺下来枕着双手静静地望着天空,四周的炸裂声虽然甚是吵闹,但此刻每人的心中却都是宁静安逸的,更或许也都希望着,时间能静止在这一刻。 ** 年后的几天,潇夙歌一行人几乎都待在府里,或吃或喝或睡或玩闹,可谓是半点有意义的事也没做,小日子过得要多悠哉有多悠哉,说好听点是偷得浮生半日闲,说实在点就是颓靡懒散荒废时光。 不过令人无奈的是,这行人显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让旁人有多恨得慌,具体哪种恨? ——羡慕嫉妒恨。 这期间,秦誉和江宸也会不时地前来看望他们一番,前者自然是来观看美人的,而后者便纯粹是来躲劳的了,虽然每每都会被其暴躁的将军爹揪着耳朵一路拎回去,对此,他们表示为这傻小子深深地默哀。 当然,不得不说,值得一提的还有一件事。 这件事的主要人物便是小白兔梓泫的弟弟梓沨了,明明伤得就差没瘫在床上却还跟没事人似的到处晃荡,仗着武功高就不理会盛京还在搜查中的禁卫,在险些被抓到三次后,潇夙歌终是怒得封了他的武功将他关在府里勒令出去。 自觉被伤了成人自尊的梓沨在深感无聊之下每天想的便是如何把对方拖出去怒打一百顿再怒打一百顿,并且十分渴望实现这个连梦想都算不上的幻想。 于是他时不时便出现在各个潇夙歌极有可能经过的地方观察她,本来好好的狂霸酷炫拽的性格被硬生生地憋成了猥琐中二无极限,连身为弟控的梓泫都开始对他不忍直视了。 在某一天,潇夙歌被前来躲劳的江宸硬拉到宫里去陪万俟若宁时,毫不知情的梓沨还是在府中各个角落蹲守着,然而这回守了大半天也没见着她的人影,甚感疑惑且无放弃念头的他便暗搓搓地爬上了夙漓阁……隔壁的院墙上。 虽然还是没有看到想要怒打的对象,但是没过一会儿他便见到了一位极漂亮的女子,对方一袭明灿灿的嫩黄衣衫,随意拢起的墨发随着清风徐徐地飘起,遥望着远处的目光是那么的忧郁,那么的惹人怜惜,整个人在日光的照耀下简直彷如一尊华丽璀璨的水晶像。 许是感应到了他专注又深情的视线,对方竟然轻轻地转过头看了过来,偷窥美人差点被发现的梓沨吓得直接从墙上掉了下去。 以一种倒插葱的姿势摔落在地的他还傻傻地咧着嘴角,双手摸着自己扑通扑通乱跳的小心脏,直觉自己一定是爱上了! 傍晚,晚霞漫天,潇夙歌刚走进大门便被某人扑了个正着,只见之前还总是用一种极其怨念阴郁的目光瞪着她的少年如今竟然对着她笑得跟只小花猫似的。 绝对有阴谋。 潇夙歌蹙着眉以一种研究的眼神看着他,问道:“什么事?” 梓沨腼腆地背着手,十分友好地道:“我能不能跟你要个人?” “谁?”合上大门,潇夙歌干脆倚在门边一次性地问到底。 看她的态度许是有希望,梓沨兴奋地描述着:“就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穿着黄衣服的女人。” 心念一转,潇夙歌了然地点了点头,“你是说袭玉啊?” 梓沨怔了一下,随后捣蒜似的点着脑袋,“呃……对对对,就是她!” “袭玉是自由身,我无法决定她的来去,如果你喜欢她请自己去追求。”潇夙歌说完后便离开了这里,只留给他一抹洒然的背影。 “哼,自己去就自己去。”梓沨一甩衣摆,愉悦地回了房间准备定出明天的告白计划。 另一头,当潇夙歌回到夙漓阁,坐在桌边倒了一杯茶时,余光恰好瞥见一抹黄色的身影飘了过来。 端着茶盏的手一顿,她惶惑地想,应该不会吧? 翌日,往常分散活动的几人难得地全部聚到了主厅,以安雨兰为首叽叽喳喳地聊了起来,潇夙歌执着一册书籍缓慢地翻看着,对于他们发出的噪音两耳不闻。 蓦然,一道穿着华丽墨发飞扬极其骚包的身影冲了进来,正是中二患者梓沨。 只见他扫视了一眼厅内,而后视线定格在某个人影上,扑过去自认为笑得十分潇洒实则有些猥琐地大声道:“美人,我喜欢你,跟我走吧!” 被强行拽住双手的某人目瞪口呆地听着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僵硬地怔在了原地。 厅内寂静了好一会儿,安雨兰当先喷笑了出来,其次是袭玉、何慕几人,连一向表情严肃的管家方伯都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梓沨还沉静在自己深情的告白中不能自拔,乍见众人都在笑自己,不由恼怒地沉下了脸,“笑什么呢?!” 众人见着他一脸茫然迷惑的神情笑得更欢快了。 “……”无奈之下,梓沨只能看向那唯一没笑出来的白衫青年。 收到他恳求解释的目光,潇夙歌淡定地放下书籍,认真缓慢地道:“不好意思,这个不能给你。” “为什么?!”梓沨伤心地瞪大了眼。 潇夙歌手指轻敲着桌面,再次回答道:“因为,那是我媳妇。” “啊?!”知道真相的梓沨眼泪快要掉下来,回头看了眼面前心怡的美人,还是不敢相信地问道:“你骗我的吧?” 摇了摇头,潇夙歌视线冷凝地盯着他……的爪子,没太多特别情绪地说道:“首先,请放开你的爪子。” “……”梓沨再次扫了眼厅内人的表情,确定真相的确就是如此后失落地松了手,然后泪奔地跑了出去。 安雨兰看了看他离去的身影,嘴边还挂着兴味的弧度便摸着下巴道:“我怎么觉得他有点可怜呐。” 袭玉赞同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不,是很可怜!” 忽然,她们极有默契地一同看向万俟漓悠,兴奋地问道:“殿下,你作何感想啊?” 万俟漓悠淡定地表示,他的内心已经是奔溃的了! ** 新年中最热闹的一天莫过于正月十五上元节,这天晚上,盛京所有的街道皆搭起彩棚,花灯高挂。 而两旁的歌舞百戏无比喧哗,声震十数里地。其中或吞铁剑、或玩木偶、或演杂剧、或说书论画、更或有各种驯猴、驯鱼、驯蚂蚁、驯蝴蝶的等等,总之各类各样的杂耍节目足以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所有人家只要不是身有残疾几乎都会出来游玩赏看,是以街市上的人也比往常多了数倍,用人山人海来形容一点也不夸张。 而潇夙歌一行人几乎刚进入重要街道就被冲散了开来,除了某个一直死死地牵着她的傲娇六殿下。 等到两人到了一条人稍微少点的道路才舒了口气,刚刚那程度让他们差点以为要闷死在里面! 这条街上少了杂耍的节目,大多数都是文人在小声赏鉴着那些高挂于顶的精美花灯,他们顺着人流缓慢走着,对于那些制作精良且上面题了字的花灯也是十分赞赏。 等到走出了这条街的尽头又看到转弯处一团人影聚集之地,那处地上有着一座离地极高的木架,顶端几乎融入夜色,只有非常仔细地观察才能发现那上面系了一条红绫。 潇夙歌认出这座木架就是那天她与万俟珂打斗时不慎砍倒的那座,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竟又建了起来,此时似乎是在举行一个比赛。 万俟漓悠看着好奇便拉着她走了过去靠近听着那主办的老头描述,然而两人刚走近便在对面看到了两个熟人,且是他们并不想看到的两个。 ------题外话------ 现在半夜貌似都进不了后台,所以以后更新干脆改为上午。 另外,逗比日常进行完毕,大概还有一章的过渡章就换地图了,新人物新支线即将开启 ... 正文 【110】 木架之危、第一名的选择 http/11 200 ok cache-trol: private tent-type: text/html server: microsoft-iis/75 set-cookie: userreadrec=%7c675575%7c%e5%85%ac%e4%b8%bb%e5%87%b6%e6%ae%8b%e4%b9%8b%e9%a9%b8%e9%a9%ac%e5%a4%aa%e9%9a%be%e5%bd%93%7c%e5%90%9b%e5%bc%88%e5%a4%9c%7c6932395%7c%e3%80%90110%e3%80%91%e6%9c%a8%e6%9e%b6%e4%b9%8b%e5%8d%b1%e3%80%81%e7%ac%ac%e4%b8%80%e5%90%8d%e7%9a%84%e9%80%89%e6%8b%a9%7c1%7c%23%23%23; expires=mon, 15-aug-2016 18:52:06 gmt; path=/ x-powered-by: asp date: fri,aug 2015 18:52:06 gmt e: close 公主凶残之驸马太难当, 木架之危、第一名的选择,网手机3g版
木架之危、第一名的选择为收费章节 请登陆后再进行阅读 ... 正文 【111】 长情之玉、生辰之愿 % し/11200ok cache-trol:private tent-type:text/html server:microsoft-iis/75 set-cookie:userreadrec=%7c675575%7c%e5%85%ac%e4%b8%bb%e5%87%b6%e6%ae%8b%e4%b9%8b%e9%a9%b8%e9%a9%ac%e5%a4%aa%e9%9a%be%e5%bd%93%7c%e5%90%9b%e5%bc%88%e5%a4%9c%7c6934791%7c%e3%80%90111%e3%80%91%e9%95%bf%e6%83%85%e4%b9%8b%e7%8e%89%e3%80%81%e7%94%9f%e8%be%b0%e4%b9%8b%e6%84%bf%7c1%7c%23%23%23;expires=mon,15-aug-201618:52:18gmt;path=/ x-powered-by:asp date:fri,21aug201518:52:19gmt e:close 公主凶残之驸马太难当,长情之玉、生辰之愿,网手机3g版 长情之玉、生辰之愿为收费章节 请登陆后再进行阅读 ... 正文 【112】 新地图get! 而在他们都没有注意的地方,石桥下的涵洞旁,一位看上去颇为落魄的青衣画师孤身坐于一块普通的矮石上,面前摆放着一张简易的桌案,上铺数张画纸,画上的情境栩栩如生,多为现时之景。```` 那些画作不论是意境还是笔力都堪称一流,但这位画师在无意间将某处情景尽收眼底后,再次回过神来看着桌案上的那些画作便极为不满地蹙起了眉头,未有多少犹豫,略显苍白的大手便直接覆在画上将其一一毁去,随后再次铺上一张空白画纸,执笔迅速地描绘了起来。 不知过了过久,他停下画笔,将刚作好的画举在面前吹了吹上面湿润的墨迹,待到笔墨定型才放眼仔细地观赏起来。 这同样是一幅人物情景画,画上之人也同样是一男一女,但与刚刚那些废弃画作的不同之处便在于一个‘真’字。 每一个画师都有一双擅于发现美的眼睛,也有一只将那些美好描绘出来的画手,更有一颗分辨能力极强的纯净画心。 青衣画师此刻举起的画上围绕着一条明澈如琉璃的河流,水面上漂浮着许多莹莹发亮的彩色花灯,而最精美的两盏花灯旁蹲着一位身着火红色裙衫的绝色女子,女子正抬首仰望着面前的白衫青年,脸上的笑容既明媚又带着些嚣张顽劣;再看那负手而立的隽逸青年虽状似无奈的模样,但其眼底不经意流露出的纵容之意显而易见。 他们的相处没有周围男女间那股灼人心弦的缠绵恋意,亦没有任何超乎常情的暧昧之感,有的只是一种轻松明快的真实,那种独特的纯粹能让所有看见之人无不松缓心情,感受着其中最为浅显的快乐。 青衣画师神色激奋地看着画作,只觉这真是自己生平作过的画中最为得意的一副。他虽有着出神入化的画功,却亦有着常人无法理解的偏执,明明已经到了穷困潦倒的地步,却始终坚持着自己固执的信念,那便是绝不留任何一幅不满意的画作存于世上。即使有人高价抬买,他也会在那人面前亲手撕毁,这副性子得罪了不少富贵人士,故而他如今才会这般落魄。 此刻的青衣画师并未想到他即兴所作的这幅画日后会在某种机遇下被人发现,而他也由此扬名画坛,创下了专属于自己的领域。 更甚在久远的将来,那画中之人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但观瞻过画作的人也仍旧会记得,那画中是曾经的他们,永不消逝。 ** 上元节夜晚的街市热闹如火,而在远离人群的地方却也依然有着许多晦暗之事,长汀坡上的一座四角方亭中,身着黑色裘衣的男人背手而立,脸上罩着的恶鬼面具在这般阴暗的环境下更显恐怖悚然。 透过面具眼孔射出的视线诡谲莫测,无声无息的模样更像一尊冰冷阴森的雕像。 片刻儿后,有一人跃然而至,藏青袄袍,面目和蔼,正是之前举办红绫活动的唐老,他来到男人身后躬身说道:“启禀主上,东西已成功交由他们手中。”这声音浑厚有力,显然不可能属于一个真正的老人。 裘衣男人转身淡淡地颔首,语气有些寒冷地道:“他们可有察觉到不对之处?” 唐老摇头,“并无。” 裘衣男人似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吩咐道:“换一个身份,明天潜入他们的队伍中。” “是。”唐老旋身很快地离开,而留在原地的裘衣男人缓缓地坐在了石凳上,从宽大的袖中拿出一盏已经有些破损的花灯轻轻地抚摸着,刚才还冰寒无比的目光瞬间柔和下来。 半晌,他面具下的嘴唇动了动,再次出口的声音是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温润清雅,却也带着一缕涩然的忧伤,“我一直都在这里等你,可你又去了哪里呢……” 蓦然,他哀郁的眼神渐渐消散,转而充斥着是近乎扭曲的狠戾,嘴角咧开发出了几声癫狂的笑,笑得身子都微微颤抖了起来,断断续续的话语中携着一种毁天灭地的绝望之意,“我一定会找到你的,一定、一定会……不论用什么方法都行……到时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你会永远陪着我的……永远……” ** 向来冷清的出城官道上今日却甚是热闹,一队接着一队的人马匆匆而过,身着严谨兵服的禁军们将队伍中间那俩最为广阔奢华的马车围得密不透风,生怕在遇到危险时出现保护不足的情况。 而宽敞的马车内却也只坐了四个人,其中两个自然是某位殿下以及他家到哪都得绑在身上的驸马,另两个就是扮作仆人模样的梓泫与梓沨了。 身着一袭灰色下人衣物的梓沨嫌弃地看了眼自己,第不知道多少遍地说道:“这衣服太恶寒人了!” 旁边三人的耳朵已经被磨得长茧,谁都未理会他的怨念。 无人搭理的梓沨只能愤愤地磨了磨牙,将目光放在自己心仪却不能触碰的美人身上,但却是越看越痴迷,也越看越心痛。 心痛的同时,他不由阴郁地瞥了眼美人身旁挨坐着的青年,内心再次愤恨地咆哮了起来,至于咆哮的内容……对于一个内心已经奔溃的人来说,大概也只有‘啊啊啊啊啊’这种台词了。 不想他‘啊’得正起劲,心仪的美人突然直起身来对他怒斥道:“谁允许你一直瞪她了!” “……”梓沨受伤地将脑袋埋入双腿间,短时间内再也不想和人说话了。 旁边的梓泫眨着茫然无措的大眼,对自己弟弟突变的画风表示接受不能,不过他相信,等回到家里,他的弟弟一定会变回那个威风凛凛不受人制的霸王! ——果然是只天真的小白兔。 凤音国在天权大陆之上处于最西端,距白霖国的路程极远,便是他们这般几乎未多停歇的情况下也是行了近一月才抵达各国来者暂住的皇室驿馆。 潇夙歌几人陆续下车后,首先扫视了眼四周,见有着乌仪、紫极二国标志的车辆停放在外便知他们是最晚到的了。 凤音丞相带着一众使官早早地便等候在驿馆门口,此刻看到他们忙抬步迎了上去,笑容友好之余动作亦是恭谨无比,毕竟不论来者是何身份都如同各国帝王亲临,若是招待不周,她们可担不起藐视皇威的罪名。 “卫某见过潇世子、六公主。”相对来说,继任亲王的世子之位高于皇家驸马,是以旁人对她的称谓多以世子为主。 潇夙歌转过视线便见一位身着紫色朝服的女子拱手立于自己面前,相貌虽算不上多么秀雅却也生得十分大气,尤其一双细长眼眸分外明净。 据闻凤音丞相卫冰足智多谋,有经天纬地之才,年纪轻轻便智压全朝,但如今却也不过二十五岁,更难得的是,她严身律己,不沾男色,府中至今无任何一位侍君存在,堪称凤音皇城内所有未出阁的男子们心中梦寐以求的优秀妻主。 淡淡地回了一礼,潇夙歌勾唇浅笑,倒是真心实意地夸道:“早已听闻凤音卫相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卫冰连忙摆手,笑得谦和有礼,“哪里哪里,不过是百姓们虚夸的话,卫某实不敢当如此称赞。”一般男尊国度的来者对她们这等女官向来都带着轻视的心理,但此时她却能感觉到对方话中的真诚之意,故而心中不免对这位白霖的世子多了几分好感。 “卫相太谦虚了。” “不不不……” 一旁的万俟漓悠看着她们一个可劲地夸、一个可劲地推,如此来回了好一阵儿,看得他的眼都快抽筋了也未停止,于是他深深地怀疑这俩人是不是看对眼了。 如此一想,他面色陡然一黑,当即就软了身体向旁边一歪,一副没长骨头的模样赖在右侧青年的身上,娇弱地跟朵小白花似的,声音却中气十足,一字一句地道:“我、累、了!” 潇夙歌只觉身侧骤地一沉,下意识地伸臂揽住他,然而下一瞬她就后悔了,不由暗暗地推了推身上的人,奈何万俟漓悠扣在她腰间的手勒得极紧,她推了半响无果后也不好当着人前将他甩出去,便只能忍着眼角的抽搐任由对方树袋熊似的挂在自己身上。 卫冰看着眼前的情况,心下明白了几分却也不拆穿,只带着舒缓歉然的笑意道:“抱歉,是卫某疏忽了,舟车劳累,想必两位定是急需休憩。”她侧过身示意他们跟着自己,直至来到一间不算太大却甚是精巧别致的院落才停下脚步。 “此处便是两位目前的住所了,另外紫极国的镜王爷以及乌仪国的太子殿下分别住在南侧、西北侧的院子。” 潇夙歌推开房门看了看,转头对着她说道:“有劳卫相了。” “无碍,两位先休息吧,晚饭卫某会让人端来。”再次作了一揖后,卫冰转身准备离开,走了两步视线不经意地扫到他们身后跟着的小厮身上,顿时惊怔地顿住了步伐。 梓泫触到她的目光不由瑟缩地往旁边一挪,躲于自家弟弟身后,而梓沨则是威胁性地瞪了她一眼,眸中的警示之意不言而喻。 卫冰半张着嘴巴怔忪了半晌,最终只能当做什么都没看见地快步离去,毕竟对方可是连龙袍都敢往上泼茶水的霸王,她可没那个胆子去做告状这种事情。 “你们怎么还留在这?”潇夙歌看着他们松了口气的动作,意味不明地问道。 梓沨将头上的巾帽拿到手中转着玩,开口散漫地道:“暂时不想回去。”他瞥了眼挂在对方身上的红衫女子,而后向对面的厢房走去,顺带拎上自己单蠢的兄弟,“我困了,先去睡一觉,晚饭记得叫我们啊。” 眼见周围的人终于都走光了,潇夙歌面无表情地看着远处,语气森冷地道:“你休息够了没?” 万俟漓悠几乎将全身重量都放在她身上,挂得要多舒服有多舒服,自然不会说肯定的答案,并且十分作死地道:“我有点冷,抱着多暖和,你不要乱动。” 闻言,潇夙歌缓缓走到床边,继而手臂蓦地一震便将身上的人丢到了床上,随后掌心一吸,房间角落的暖炉便到了面前,极快地将其扔于床上人的怀里,她环着双臂静静地看着对方被烫得嗷嗷叫的场景,声音十分温柔地说道:“你现在是不是感觉更暖和了呢?” 万俟漓悠瘪着嘴,眨巴下湿润的眼睛,差点又要流出悲伤的泪水。 ------题外话------ 不要问我为何这么晚,我有很多理由然而都没脸解释了 天气如此美好,让我静静地去撸下一章 另外听说许多小伙伴都开学了,祝你们幸福 ... 正文 【113】 长得帅怪我咯? 凤音国的街市与白霖国的并无多大差别,唯一的不同点便是这里的男女真的是完全颠倒,出来摆摊卖货的全是模样高壮的女子,而三三两两地走在一起说笑玩闹挑着胭脂水粉的反而是容颜妩媚的男子。 虽然之前已经做了心理准备,但是当万俟漓悠以及被他硬拉上街的潇夙歌真正看到时还是不免觉得心脏受到了冲击。 尤其是当一名怀着身孕的男子走过时,他们竟然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的腹部,视线诡异地让那位孕夫吓得抱着自己微凸的肚子仓皇而逃,生怕他们吃了自己未出生的孩子。 对此,万俟漓悠以及潇夙歌只能表示:“……” 然而对于新奇事物的兴趣让他们十分自然地忽略了自己被人当做蛇精病的事实,继续热情不减地游逛于各个繁华街路,特别是那些小吃著名的地方,不过地域之差让两国在食物上的口味也是有着天壤之别,白霖国的百姓是以香辣口味为主,而凤音国的百姓则是更偏爱糖醋之类。 不提别的,就比如万俟漓悠现在手里拿着的冰糖葫芦都比白霖的更酸,潇夙歌看着他每啃一口都一副酸到牙根的表情,不由暗暗地舔了舔后槽牙,莫名觉得自己的嘴里都酸了起来。 万俟漓悠‘嘶嘶’地吸着气,乍一眼看到她正瞅着自己,便甚是大方地将糖葫芦递到了她面前,促狭地笑道:“你要不要吃?” 瞥了眼那被舔得晶亮剔透一看就知道沾满了对方口水的红色球体,潇夙歌不掩嫌弃地转开视线,果断地摇头拒绝,“吃这么多甜食,也不怕变成个大胖子!” “胖就胖,到时专门来恶心你!”万俟漓悠满不在乎地对她龇了龇牙。 潇夙歌冷冷地看他一眼,“你最好胖成个球。” “为什么?”万俟漓悠不解地问道。 “拿来踢。” “……” 不待他再多说些什么,蓦然,一阵马蹄哒哒作响的声音从前方快速传来,抬眼看去果见一人影骑于黑色骏马上疾驰而行,抬起又落下的四蹄间不住地扬起半人高的尘灰,一路不管不问地撞翻了许多摊物更甚无辜的百姓。 潇夙歌携着身侧之人向旁边避去,转头正想问问对方有没有被撞倒却见那人一脸心疼加愤怒地看着自己手中裹上了一层灰的糖葫芦。 “……”好想揍他。 捏了捏拳头,潇夙歌最终忍下了家暴的冲动,正待拎着对方去前边的茶馆休息下时,那阵远去的马蹄声突然转了回来停在了他们的身边,随之而来的是一道放浪不加掩饰的轻浮声音。 “呦,这是哪来的美人?还是个生面孔,啧!要不要与本小姐去玩玩啊?” 两人顺着声源一看,却见一名五官还算端正但眉宇间却满是淫邪之色的劲装女子坐于马背上,正微微俯下身子双眸发亮地看着潇夙歌,见她没有反应便伸出手想要挑她的下巴。 “啪——!” 女子的手应声收回,看见上面的红印,她愤怒地看向始作俑者,怒斥道:“你想死吗!”看清对方的相貌后,她眼中不免划过一丝嫉妒,然而话语中却满是讥讽之意:“哼,一个女人竟然长得那么娘气,肯定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万俟漓悠:“……”他该先为‘女人’这个词生气还是先为‘小白脸’这个词生气? 女子见他沉默不语便得意地大笑了声,对着潇夙歌说道:“美人,你的眼睛可真是漂亮,就是眼光有点问题啊!看看你这相好,未免也太怂了点,胆子就跟个芝麻似的大小,不如弃了他跟我走如何?” 潇夙歌疑惑地眨了眨眼,问道:“你的胆子就很大么?” “那是!”女子的嚣张地一仰头,身下的骏马随着她的动作打了嗤嗤地打了个响鼻,果真应了那句物似主人形,她十分自豪地道:“我母亲可是当朝吏部尚书,上面更有二皇女罩着我,谁想惹我都得仔细地掂量掂量!” “哦。”潇夙歌了然地点了点头,随即侧眸看向身边人,“你怕么?” 万俟漓悠面无表情,“我好怕。” “呵,既然如此,那便给我磕个头说几声好听的来,我一高兴也许就饶了你。”女子摸了摸还有些痒痛的手背,转而又看着潇夙歌说道:“还有你,美人,随我回家好好地玩一番,本小姐定让你尝到欲仙欲死的*滋味怎么……哎呦!” 话未说完,她蓦地捂住头部哀叫了起来,开合的指缝间缓缓地流出一些细丝般的血液,女子愤怒地看向地上,却见那害得自己头破血流的‘凶器’不过是一根还未吃完且沾了许多灰尘的糖葫芦罢了。 “你这小白脸竟然敢打本小姐?信不信我叫人……” 万俟漓悠没等她叫嚣完毕,直接横腿一扫马蹄,骏马发出一声悲戚的嘶鸣瞬间而倒,同时背上的女子亦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砸起一片尘土。 周围的百姓见多了这种场景,早在之前便已跑得没影。 顺手从旁边捞来一块破布盖在她头上,万俟漓悠上去就是劈里哐啷一顿胖揍,把心底潜伏的怒气全撒在了这个免费送上门的沙包身上,等他终于停下动作,底下的人已经瘫在地上连求救的声音都快发不出来。 潇夙歌慢慢地蹲下身子,饶有兴致地掀开那块沾着血迹的破布,欣赏着女子面目全非的猪头脸。 原本嚣张的女子此刻气息奄奄地躺在地上,乍见眼前一亮,看清面前的青年不由颤巍巍地伸出手想要拉她,却在下一瞬自己收了回去,颇为惊惧地看了眼旁边拿着汗帕擦手的万俟漓悠。 “阿夙,是不是觉得她这样顺眼了点?” 潇夙歌点了点头,研究了半晌,道:“比原来那张脸耐看多了。” “咳咳……”女子猛然喷出一口鲜血,两根手指不知是何意义地指着他们,嘴唇颤动却也只能发出一种‘呼哧呼哧’的声音。 万俟漓悠不再看她,弯身拉起潇夙歌向前面缓步走去,无比悠哉地道:“阿夙,我们还是走吧,就算个别人现在耐看了点,但是再这么看下去也会伤眼的。” 潇夙歌勾唇笑了笑,不置可否地跟着他离去。 而地上痛苦低叫的女子费力地转过头瞪着他们渐远的身影,眯成一条缝的眼中满是阴毒狠辣的意味,她从袖中拿出一个鸽蛋大小的东西向用劲地面扔去,顿时一股绿色烟雾直射向天际。 静寂的街道上很快传来许多脚步混合着马蹄的声音,为首一名身着黑色劲装的女子当先掠身下马冲向地上的人,手忙脚乱地扶起她,惊惶道:“老大!你怎么了?是谁竟敢把你打成这样?” 她回头冲着那群呆愣的人斥道:“还站着做什么?快去找大夫!” 众人还是第一次见到她们向来蛮横强势的老大这副狼狈的模样,不由狠狠地惊讶了一回,听着黑衣女子的怒斥才蓦地反应过来,忙应道:“是是是!” “等等……”被揍成猪头的女子虚弱地叫出声,只是眼神却依旧凶狠。 众人齐齐问道:“老大,何事?” “先去给我捆两个人回来。”猪头脸断断续续地描述着两人的模样,直到确定所有人都清楚后才舒缓下一直憋着的气,安心地晕了过去。 黑衣女子将她交由身后一人怀中,点了三个人陪同,“你们几个带着老大去医馆,其余人跟我走!” ** 一家简易朴素但客人却极多的茶馆中,潇夙歌手执茶具自己悠闲地泡着茶,随着雀舌状的翠绿茶叶逐渐化开,一股浓郁的醇香很快盈满室内,吸引着周围茶客纷纷看了过来。 束起衣袖缓缓地倒了两杯,她扬着嘴角颇具趣味地道:“你不是一向自持不打女人的么?” 万俟漓悠端起茶杯尝了一口,暗暗吐了吐被烫得发麻的舌头,好一会儿才嫌弃道:“这里的女人能当做正常的女人嘛!” “你这么明目张胆就不怕她们过来找麻烦?” 万俟漓悠交叠着双腿,一副自在的大爷模样,“我正无聊着呢,她们能找来最好。”反正万俟琛都说了这趟就是出来玩的,不玩出点事来怎么对得起自己在马车上颠簸了一个月的屁股? 潇夙歌微微蹙了下眉,“你惹的麻烦为什么我要被牵累?” 闻言,万俟漓悠额角一跳,差点没喷她一脸茶水,睁大双眸咬牙瞪着她,语调微扬:“你怎么不想想这事的起源是什么?” 潇夙歌淡淡地瞥他一眼,眉峰微挑,理所当然地说道:“我长得帅怪我咯?” 万俟漓悠瞬间一脸卧槽的表情,手指竖向门口,“……你走!” “你嫉妒我比你帅也不用恼羞成怒啊。”潇夙歌弯起唇角,正如之前每次恶整过对方之后的玩味弧度。 万俟漓悠淡定地捂脸不想面对她,内心只想咆哮一句:自从成亲后他家驸马的画风越来越奇怪了怎么办?在线等,急! 潇夙歌看着他站起身默默地往外走,问道:“你去哪里?” “我需要观赏一些物美价廉的食品来排解心中的煞气。”万俟漓悠摆了摆手,只一会儿便闪得没了踪影。 潇夙歌无奈地收回视线,对他吃东西还要找理由的行为表示非常鄙视,想到时刻不离吃食的安雨兰,她语气微妙地总结道:“果真一家子都是吃货。” 显然,她忘了自己此时也属于那一家子。 半个时辰后,潇夙歌看着身旁始终空着的座位,收敛了面上随意的神情,起身准备出去寻找某个把自己吃丢了的二货兼吃货殿下。 突然,竹制的帘门被猛地踹开,一批身着统一猎战劲装的高挑女子冲了进来将这不大的茶馆围得水泄不通,周围茶客吓得匆匆跑了出去,掌柜亦是躲到了柜台下不敢露头。 为首的黑衣女子扫视了一眼室内,未有丝毫犹豫地走到了唯一的活人面前,面上扯出一抹算得上友好的笑容:“这位公子随我们走一趟如何?” 潇夙歌没什么情绪地看了遍她们,最后视线回到女子身上,“我若是说不呢?” 黑衣女子继续笑得友好,“那么结果肯定不是公子想要看到的。” 潇夙歌敛眸思索了一瞬,看来那二货应该也是遇到了这种情况,不过以对方那顽劣的性子,多半是束手就擒乖乖地跟着她们‘玩’去了。 想到此,她微一颔首:“那便走吧。” 女子满意地点了点头,拿起一块深色绸布意欲给她蒙上,轻笑道:“希望公子配合。” 潇夙歌神色未变,任由眼前变得变成一片黑暗。 ------题外话------ 昨晚实在没憋出来,最近便秘得厉害,抱歉 另外,下章高能预警,非战斗人员通通撤退! ... 正文 【114】 斗兽场、暗夜杀机 双手被铁拷束缚着扣在身后,垂下的铁链随着走动不时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链条的另一端握在黑衣女子的手中,半牵半带地领着青年行走,期间两人都是静默无声。本文由 。。 首发 潇夙歌能感觉到自己是经过马匹上的一阵长时间颠簸才被人放了下来,后又随着女子徒步走了好一会儿,虽然双眼被遮得见不到一丝光亮,但她大致能分辨出来时的方向。 脚下踩着的土地坑洼不平,散布着许多尖峭的碎石,而离她们前进的方向越近,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味也就越浓重。 之前便看过一遍凤音帝都的详细地图,如若她没猜错的话,她们此刻所处之地便应该是距离帝都最近的驰野山脉脚下。 突然间,女子似乎带着她上了一个平台样的东西,接着便是一阵下沉之感,等到完全停下时,潇夙歌近乎觉得她到了一个血笼子中,不仅闷热干燥,刺鼻的血腥味更是能将人淹没。 黑衣女子转身看去,却见那被桎梏的白衫青年神情淡然,即使在这般对一切都不明了的情形下亦是未见丝毫惧色,依旧身姿挺立仿若修竹,与周围阴暗可怖的环境格格不入。 女子眸中划过一道怜悯的光芒,可惜了这般美好的人物,恐怕明天便要被毁了吧,心下一叹,她抬手拿下青年眼前的布条,好在地方昏暗,对方乍然睁眼也不会受到刺激。 双目得到解放后,青年并不急着打量周围,而是第一时间看向了对面的女子。 俊逸微弯的桃花眸中流光轻闪,纯粹无暇得恍若月下谪仙,但其幽然深邃的目光在这暗境间却又显得魔魅异常,两种截然不同的风姿糅合在一起后的矛盾感把女子看得怔住,如同失了魂般地盯着青年,直到对方一声清咳,她才蓦然惊醒。 有些慌乱地错开视线,女子俊俏英气的面庞上浮现出两抹胭红,但想到青年明天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便很快苍白了下来,那句‘你该进去了’的话憋在嗓间怎么也说不出来。 看着女子莫名的表现,潇夙歌转开目光悠然地扫视着四周,这里似乎是一个暗间,在她们面前有一扇铁制的栅栏门,透过缝中可隐约看到里面的光景,而上方的光亮已近乎不可见,可见她们下沉之深。 对方挣扎的模样太过明显,不想再在此处耗着,她索性主动问道:“你是不是想让我进去?” 女子面色一僵,半晌才迟缓地点了点头,潇夙歌了然地颔首,抬步就欲推门而进。 “……等等!” 听着身后突然的叫喊,潇夙歌回头疑惑地看向她,却见她低着头走过来解开了自己手上的铁拷。 女子拿出一柄蛇形匕首放到她手里,仍旧垂着脑袋涩声道:“这个给你,可以自保。” 稍微活动了一下发红的手腕,潇夙歌讶异地看着手中虽不精贵却甚为锋利的匕首,瞥了眼对方乌黑的发顶,未有多问,只轻声道:“多谢。” “对了,这个你也带着,里面装的是驱兽的粉末,对大部分野兽都起作用。”女子又将一枚香囊挂在她腰间,而后皱着眉似乎在想自己还能再做些什么。 暗暗记下对方的面孔,潇夙歌再次道谢,转身推开铁门。 “我叫叶秋,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黑衣女子亦就是叶秋抬头看着青年即将离开的身影,有些急切而紧张地问道。 潇夙歌脚步未顿,犹若未闻般兀自离开,厚重的铁门在下一瞬骤然归位发出震耳的声响。 叶秋怔忪地看着铁门,那一声闷响似乎打到了她的心间,将一些虚妄的东西击得粉碎,忍下眼角的酸涩,她脚步微动准备离去,忽然,空中遥遥地传来两个字,那是青年如冰凌般清冷纯粹的声音。 嘴角不可自抑地扬了起来,叶秋伸手捂向心间,近乎呢喃地念道:“沐言……” ** 铁门后是一条窄道,潇夙歌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通过内息她能明显地感应到外面应该有着许多或者说非常多的人,但此时不过一墙之隔,她却听不到外面的一丝人声,仿佛整个空间都静止住了。 思索了片刻儿,她蹲下身将白皙的面容掩上脏污才接着往里走去。 走出窄道,面前像是陡然换了一个地方,这是一个呈椭圆形全封闭式的广阔场地,顶上的石壁凿了密密麻麻的小孔用以透光,地面上则是碎石嶙峋,黄沙覆盖,那些衣衫褴褛面目不清的人就那么随意地坐在地上,不言不语亦不动,见到她仿佛完全不惊讶,只瞥了一眼便匆匆收回视线。 潇夙歌就近找了个相对平整之地坐下去,继续观察着此地,场地最南面的方向有一扇巨型闸门,门后不时发出沉闷的声响,似是野兽在低声嘶吼,而顶上四周建着高高的看台,每个玄关处都立着一名手持长枪彷如雕塑的女兵。 在地上随便抓了把沙子往手中一捏,展开掌心,上面果然渗出斑斑的血迹。潇夙歌眉峰微敛,之前还淡然的面色顿时凝重了不少,毫无疑问,此处是一个斗兽场。 权势贵族最喜爱的娱乐就是对血淋淋的角斗场面作壁上观,大批的角斗士被驱赶上角斗场,相互残杀,或与野兽肉搏,嗜血的权贵者们则在他们的流血牺牲中获得一种野蛮的快感。 而角斗士往往都是贩卖来的奴隶,或是官臣家中犯了错的侍君,再或是如她这般得罪了权贵被送来调教的人。 她抬眸仔细看向那些神情呆滞的人,果然发现他们大多身体残缺,或是瞎眼少鼻,或是手足皆断,更甚还有许多只剩下一个上体近乎成了人棍却还有着生息的男子。 无需多看,她便发现万俟漓悠并不在这里,那人可能被带去了另一处地方,思虑半晌,她决定先静观其变,对方如今好歹脱离了战五渣系列,自保能力不会太弱,应当撑得到明天。 时间静静地流逝,转瞬间日光消散,朦胧的月光透过小孔根本不足以照明场地,幽暗中,周围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潇夙歌靠在石壁边,缓缓睁开双眸,通过夜视极为容易地看清了四周的情景,不过入目的场面让她有些惊怔。 只见那些之前还僵化不动的男子纷纷挣扎着爬了起来,面上皆呈现一种诡异的兴奋之色,嘴角大张近乎癫狂地无声笑着,眸中浑浊不清,似乎毫无理智。 他们相互间推搡揉捏着,一些肢体算是完好的人抱住身体残缺的人,把那些人压于身下,一口便咬在了对方露出的肩膀、手臂、大腿等部位上,牙齿磨透皮肉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尤为渗人,鲜红的血液汩汩流下把他们身下的黄土染上了大片的暗红色,而被噬咬血肉的人不但毫未哭喊,反而露出了极为舒适的神情。 片刻儿后,那些喉间不住做着吞咽动作的人抬起上身发出桀桀的怪笑声,嘴边还黏挂着鲜妍的血迹以及一些细碎的肉末,乍一眼看去简直如同张着血盆大口的凶猛野兽。 向上方望去,那些驻守的女兵见此毫无反应,似是已经习惯于这样的场景,潇夙歌转回目光,却见场上情景又有了变化。 彷如嗜血怪物的那些人不再啃啮身下的人,而是撕碎了他们的衣物倾身覆下与之纠缠在了一起,人体间的剧烈撞击声从昏暗中幽幽传来,顷刻间,这场残忍的噬人宴席在一片血色中变得*不已。 潇夙歌微微一动,准备先远离这片混乱的场合,然而她刚起身便见周围靠得较近的一些人停下了自己的动作,犹如野狼般饥饿凶狠泛着绿芒的目光蓦地看向她,随后扔下怀中的人向她慢慢地聚拢了过来。 面色冷然地看着这群人形怪物,她背于身后的双手把玩着叶秋送她的匕首,锋利的刀刃在暗夜中不时闪过冰冷的寒芒。 十步……七步……四步……二步、一步,手臂微动,潇夙歌正待击出匕首之时,蓦然,人群中窜出一道瘦弱的身影拉着她极快地跑了出去,而那些人形怪物动作僵硬缓慢地追在他们身后,但几个呼吸后,那些人的速度突然恢复了正常,或者说比常人跑得更快。 眼见快要被他们追上,甚至数次都被扯住衣角,拉着潇夙歌奔跑的瘦弱男子脸色不由焦急地死命加快速度,这样的结果就是他的面色很快便涨红了起来,同时不住地喘着粗气。 在经过一个大转稍微甩离了那些人之后,他停住脚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你……你自己、逃吧,我跑、跑不动了……” 潇夙歌看向四周,目光定在一处三人宽的断台上,在那些人追来之前带着男子跃上了断台,下方的石壁光滑挺直无任何着力点,那些人根本无法攀爬,只能焦躁地团团围在下边,目光饥渴地盯着他们。 暂时得到了安全,男子拍着自己剧烈起伏的胸膛,大半晌才缓过了气,随后讶异地看着身边人,问道:“你会武功?” 潇夙歌不置可否地瞥了他一眼,“他们为何会这样?” “他们全都被下了疯人蛊,一到晚上就变成这样,等到白天又会恢复正常。”男子有些憎恶地皱了皱眉,语气颇为愤怒:“凤音国的那些女人简直丧心病狂,经常在他们身上试炼各种恶心的蛊虫,这些人在她们眼中甚至连玩物都算不上,充其量只是用来填饱她们宠物肚子的食物罢了!” “你不是凤音国的人。”潇夙歌断定道。 男子气得垂了下石台,乍一听闻她的话,撇了撇唇角道:“说得就跟你是一样。” 潇夙歌微微挑眉,“怎么看出来的?” 男子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无语,“你怎么看出我的,我就怎么看出你的。”顿了顿,他突然笑得有些腼腆,转头近乎恳求地道:“兄台,能否请你帮个忙啊?” “什么?” 男子解释道:“明天一早那些女人肯定会过来,到时候闸门打开那些凶兽又要被放出来,你这么厉害,顺带护着我呗!” “我为什么要顺带护着你?” “这样吧,只要你保证我在这里不残不死,出去后我就给你当小弟行了吧?”男子犹疑了好一阵才似下定决心,极为勉强地说道。 潇夙歌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给我当小弟?万一你没本事,那我岂不是白养一个人?” “现在被困在这,我的本事也发挥不出来啊,放心,只要我一出去立马表现给你看,绝对不唬人,如何?”半晌,男子见她无反应,又加了句:“万一到时你不满意,那我便任凭你处置还不行吗?” 闻言,潇夙歌面色淡淡地颔首,“暂且收下你了。” 男子抹了把额上的虚汗,心下忍不住叹道:这年头怎么主动给人送上门使唤都这么费劲? “名字?” “啊?” 潇夙歌侧眸睨着他,冷声道:“我在问你名字。” “哦。”男子恍然地点头,垂眸沉默了一会儿,复又抬起随意地道:“既然都跟着你了,那过去的名字便不要了,你给我起一个吧?” 潇夙歌仔细地看了眼他的面容,俊朗正气,眸灿如星,只是身子偏瘦弱了些,面色也不佳,看来在这里确实受了不少苦。 “沐修,你的新名字。” 男子低念了几遍,随后笑道:“好名字,谢了。” “闭眸休息,明天尽量别拖后腿。”潇夙歌不再看他,只嘱咐了一句便兀自调息起来。 沐修也不打扰她,沉静的目光掠过底下缠旋的人看向远处那扇似在颤动的巨大闸门,第一次有些期待明天的困兽之斗,因为他有预感,说不定明天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唇角无声地勾起一抹弧度,带着些得意与讥嘲,他视线转回身旁青年的面容上,眸光柔和下来,然而心底的声音却不平静——果然,天不绝我,如今所受之苦,总有一天,我要让那些人千倍万倍的奉还! ** 黯淡无光的幽林间,两道身影上演着一场不休不止的追逐之战,万俟漓悠绕过密集的树木不停地跟着前面那道鬼魅般的影子。 下午之时,的确有一队人马将他包围住要带他到某个地方,他顺从地跟着那些人,但在刚进了一处山脉中,耳边便传来一声诡异的动静,紧接着是身边人体倒下的沉闷声响。 手腕上的铁拷突然被砍开掉在地上,他扯开蒙眼的布条却只看见一道有些熟悉素色身影闪过,未及多想他便纵身追了上去。 对方的身形极轻,飞起落地间未发出一丝声音,而且似乎毫不知累,整整三个时辰,对方从未停下过。然而每当他放弃追寻准备离开时,那道身影又会飘到他身边阻止他的去路,逼得他不得不接着追逐,万俟漓悠猜不透对方的真实目的,但他隐约能感觉到,对方是想他引去一个地方。 停下步伐喘息了一阵,万俟漓悠再抬头时,那道影子又没了踪迹,他顺着一棵树坐了下来,反正对方不一会儿又得再冒出来,他干脆坐着等。 “啊——!”一声短暂而急促的叫声蓦然响起,惊走了林间大片的飞鸟,万俟漓悠骤地起身照着声源的方向追过去。 然而眼前的一幕让他不由怔住,只见稀薄月光下,一道身影静然而立,隽逸无双的侧颜属于他再熟悉不过的人,但对方此刻却神情冰冷,玉白修长的左手插进了面前一名陌生男子的胸口,且在缓缓地后拉,那名男子的神色极其惊恐,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心脏被人徒手生生扯出。 鲜红的血液流了一地,陌生男子已经死去,脸上还残余着生前的表情。 而那人手中血色淋漓的心脏似乎还在隐隐跳动,下一瞬,万俟漓悠便见到对方收紧掌心,生生捏碎了那团血肉。 ------题外话------ 来自阿沐的架空连载小剧场之一(平行时空) 他躺在病床上不敢乱动,刚刚长好的伤口还很脆弱,想念的心却早已发了芽,无耐他不能动对方就进不来。 窗口处传来响动,他小心的回头看去,却见笑容灿烂得像阳光一样的小子趴在窗户上小心地踩着窗台,傻气地唱着歌:“小兔子乖乖,把窗户开开,小豹子要进来~” 他艰难起身,伤口再疼也要去看这个自己爱惨了的笨蛋。 —— 昨晚睡过头了,没来得及传文,我错了 ... 正文 【115】 困兽之斗 皇室驿馆——东梧院 夜色幽沉,这间不算太大的精巧院子中点挂着几盏灯笼,勉强映亮了露天的庭落,梓泫踢着脚边的小石子,第不知道多少遍地望向拱门处,茫然地睁着大眼问道:“弟弟,恩公他们怎么还不回来啊?” 一旁环臂侧坐在石桌上的梓沨皱了皱眉,面色有些凝重。下午他们虽窝在房里睡觉,但也是知道潇夙歌两人出去的事,当时寻思着那两人初到凤音新奇之下出去逛逛也实属正常,总归天黑前应该就回来了,然而他们傍晚出房时却只见到对面门外地上放着的饭菜。 这个时辰还未回来是有点异常,不过也不排除那两人在外面玩得太开心的缘故,毕竟凤音不同于白霖,百姓夜间的作息偏晚,夜市非常热闹。 而且潇夙歌那家伙的武力值确实太高,即使是惹了什么麻烦,光凭暴力也都能解决了,更不提他们身为白霖来使的身份,所以此时他倒也不是太担心,缓缓地舒了口气,他轻声道:“再等等吧。” “哦。”梓泫听话地点了点脑袋,身为弟控的他觉得弟弟的话都是真理。 然而直到天边第一缕日光射下,他们也未等到潇夙歌两人回来,梓泫已经趴在桌上睡着,梓沨站起身叫醒他,神情严肃道:“跟我回宫。” 梓沨的步伐有些匆忙,还睁着朦胧睡眼的梓泫差点跟不上他,两人刚出驿馆门口便和一群衣衫端整华贵的人撞了个正着,为首身着淡金裙袍的明艳女子一把拉住他们,瞪着美眸讶异道:“小沨、小泫,你们怎么在这儿?” 梓泫瑟缩了下身子,躲到自己弟弟身后,梓沨则是眼睛一亮,欣喜地说道:“皇姐,我们正要去找你呢!” 女子看了眼他们面上焦急的神色,“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又闯祸了?罢了,先跟我到里面好好说。” 回到驿馆大厅,身边跟着的宫人很快为他们沏好了一壶热茶,梓沨未理会宫人递来的茶水,只看着女子说道:“皇姐,其他事我们回去再说,但现在你先帮我找两个人。” 女子亦就是即将成为凤音新皇的大皇女澹台梓洛,她此趟正是过来会见各国来使,不想刚到门口就看到了这俩到处乱跑的小崽子。 “臭小子,看我回去后怎么收拾你们!”压制住怒气,她问道:“说说你们要找的是什么人。” 忽略她的前一句话,梓沨简单地将潇夙歌两人的身份及情况说了下,听完后,澹台梓洛蓦地放下手中茶盏,面色沉凝,“你说失踪的是白霖国的两位来使?” 梓沨颔首:“是。” 澹台梓洛偏头看向身旁的温和女子,手指在桌上轻轻一敲,卫冰便懂了意思,立即吩咐人四下搜寻起了潇夙歌两人的消息。 厅内静寂下来,小半个时辰后,两名侍卫装的女子回来汇报:“回禀大皇女,卑职在青塘街百姓口中得知昨日下午有一对陌生男女与尹尚书之女结下过节,那两人的模样与五皇子所描述的甚为符合。” 未有犹豫,澹台梓洛冷声命令道:“去将尹虹带过来。” 片刻儿后,只穿着里衣还处在迷茫状态中的尹虹被人毫不轻缓地扔到了地上,正待破口大骂的她恍一看到面前那端坐着的威严女子顿时僵住了嘴,十分惶恐地道:“大皇女?怎、怎么是您?” 澹台梓洛懒得与她废话,直接问道:“昨日你在青塘街是不是抓了两个人?” “没……”尹虹绝口否认,忽然,两把锋利的长剑架到了她的脖子上,面前的女子冷然道:“敢说假话,立即击杀!” 尹虹大惊道,“不要!……大皇女我错了,我承认是我让人去抓的。” 闻言,澹台梓洛衣袖轻挥,一盏温热的茶水就那么泼了尹虹一脸,她调整了下坐姿,下巴微扬,“给你个机会完整地解释一遍。” 尹虹被烫得一激灵,捂着脸惨叫了几声才断断续续将事情说了出来。 “你让人将他们带到了驰野山脉?” “是……” 澹台梓洛瞬间沉默,尹虹是二皇女澹台梓浠的人她知道,驰野山脉地下建着对方的私人斗兽场她也知道,但对方与她不合的事全凤音国的人都知道。 当初甄选储君时,她原本以为对方会是她最大的对手,却不想那人毫不犹豫地放弃了皇位,只闲散地叮嘱自己以后别烦扰她。 对于这个二皇妹,她一直都是不明白的,她记得幼时,对方也是个听话乖巧的孩子,作为长姐她甚至比较疼宠对方,然而不知在何时,对方突然换了个性子,变得阴晴不定,残虐异常,任何惹她不喜的人最终都被折磨得形容非人。 自从对方表明她对自己无害后,自己顾及着幼时的情谊,便也依对方所言从未烦扰过她,但这次涉及到两国面上的交谊,她决不允许对方胡来。 骤地起身向外走去,她吩咐道:“卫冰随我走,其他人留下。” 梓沨想要跟上她却被几名侍卫拦住,澹台梓洛翻身上马,冷冷地瞪了他以及后面的梓泫一眼,“老实地给我等在这!”语毕一挥长鞭,绝尘而去。 ** 红日渐渐升起,围在断台下的人也纷纷恢复了常态,他们互相看了看,似乎不太明了自己的情况,半晌却也只能颓然地作罢,毕竟这种状况已经持续了许多天。 忽然,其中几个纤弱男子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大起来,随着一声巨响,迷眼的血色将这小片地域染得鲜红,早就退开了一些的人伸手拍着沾到自己身上的细碎血肉,神情冷淡到麻木。 每天都有许多人突然身体爆破而死去,已经见惯了的他们只能漠然地睁着双眼等待着自己的死亡。 沐修看着地上还未干涸的血液,眸底划过一丝不忍,侧头看向身旁的青年,见她面上并无好奇之色便也不谈此事,只低声说着接下去可能发生的情况:“那些野兽每五天都要被放出来一次,其数量之多足以填满大半片场地,而那几个女兵从来不给它们喂食。” 顿了顿,他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道:“也就是说,一旦它们被放出便是癫狂的状态,攻击起来连平常养护它们的女兵也不放过。” 虽然之前预想地挺好,但当那一刻真正来临时,他还是不免深深地担忧起来,毕竟上一次经历的恐惧他到现在都无法忘记。 察觉到对方不稳定的情绪,潇夙歌安抚性地拍了下他的肩膀,“放心。” 日头越来越高,透着顶上的细孔,场地也被照得十分明亮。在过去大半个时辰后,顶上四周驻守的女兵多了不少,神情恭敬地仿佛在迎接谁。 潇夙歌已经带着沐修到了地上,找了处角落坐着后便观察起了看台,沐修许是看出她的疑惑,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她们是在等二皇女那个魔头,这片场地就是她私自建的。” 了然地颔首,片刻儿后,潇夙歌果然看到一张四周悬挂着特殊纱幔的软榻被抬到了看台正中间,其上似乎卧着一抹人影,但从他们这里并不能看得太清楚。 微微蹙了下眉,潇夙歌敏锐地发现周围的人皆轻轻地颤抖着,蜡黄的面上带着掩不住的惊恐之色。 沐修突然紧抓住她的手臂,光洁的额上开始渗出汗珠。 潇夙歌偏头看向他,此时,软榻上的人微一扬手,身旁的粗壮女兵立即大喝道:“开闸——!” 沉重的闸门缓缓向上拉起,发出压抑的声响,下一瞬,伴着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一大群大型野兽从那个黑黝黝的门洞中奔腾而出,黄沙被踩踏得高高扬起,整个天地间似乎都开始颤动了起来。 离得稍近些的人想要跑开却在转眼间被扑过来的猛兽张口咬住,几乎被生吞入腹,也还有一部分拿起大石与猛兽们死命作战只为了赢取一线生机的人,但也只是能延缓一瞬罢了。 潇夙歌将腰间叶秋送予她的香囊扔到沐修怀里,同时一脚踩碎了向他们扑来的一头巨狮的头骨,连吼叫都来不及发出的暴戾狮子骤然倒地,紧接着袭来的大蟒、恶狼、斑纹虎、黑熊等通通遭遇了那头狮子的下场。 沐修跟在她身后举着香囊看得目瞪口呆,然而事实告诉他没有最惊悚只有更惊悚! 因潇夙歌身旁的兽尸越来越多,流下的血液吸引来了更多的凶兽,尤其是以团结出名的狼族。 它们围绕在潇夙歌身边,目光凶狠地盯着她,不时仰头高嗷几声,从远处看,便能见到偌大的一个场地,大部分的野兽全都集中在了这里,密密麻麻的一片让上方的那些女兵见了也不由心中发憷。 似乎是商量好了一个好的攻击方式,那些猛兽不再留在原地观察,而是极快地跃了起来,纷纷张开泛着腥臭气味的大嘴向中间的那两人扑过去,不难想象若是寻常的人该被它们怎样撕碎、吞噬。 看台上的一名黑衣劲装女子紧张地捏住手指,看着那即将被吞灭的人不由苍白了脸色,嘴中下意识地便叫道:“沐言……” 她的声音不高,此刻的场中也颇为激烈热闹,并没有太多的人注意到她,然而那软榻上的慵懒身影却蓦然僵住,随即坐直身体一把掀开了纱幔仔细看去。 ------题外话------ 来自阿沐的架空连载小剧场之二(平行时空) 正是初春,花朵含苞待放,却是轻易被窗边的男子压下一头。 望着男子的背影,他不禁有些痴了。 “冽,找到他了?”不知何时,男子已转身。 “嗯,他在南方招兵买马,准备诏告天下了。”姬酒冽笑得有些幸灾乐祸,“你打算怎么办?” “他一向这么任性。”夙歌抚上尾戒,声音带了些宠溺。 姬酒冽一愣,正想再说什么,却蓦然眼前一黑倒了下去,失去意识前,那道柔和的声音缓缓响起:“但这次,还要仰仗摄政王了。” ... 正文 【116】 别人家的孩子、另一个自己 /11 200 ok cache-trol: private tent-type: text/html server: microsoft-iis/75 set-cookie: userreadrec=%7c675575%7c%e5%85%ac%e4%b8%bb%e5%87%b6%e6%ae%8b%e4%b9%8b%e9%a9%b8%e9%a9%ac%e5%a4%aa%e9%9a%be%e5%bd%93%7c%e5%90%9b%e5%bc%88%e5%a4%9c%7c6948817%7c%e3%80%90116%e3%80%91%e5%88%ab%e4%ba%ba%e5%ae%b6%e7%9a%84%e5%ad%a9%e5%ad%90%e3%80%81%e5%8f%a6%e4%b8%80%e4%b8%aa%e8%87%aa%e5%b7%b1%7c1%7c%23%23%23; expires=sun, 21-aug-2016 17:22:12 gmt; path=/ x-powered-by: asp date: thu,aug 2015 17:22:13 gmt e: close 公主凶残之驸马太难当, 别人家的孩子、另一个自己,网手机3g版
别人家的孩子、另一个自己为收费章节 请登陆后再进行阅读 ... 正文 【117】 心智退化 闻言,潇夙歌隽逸的面容上仿佛瞬间覆了一层寒霜,负在背后的手指渐渐地收紧,骨节咔咔作响的声音隐隐发出,她目光投向远处的虚空,语气极其低沉缓慢地问道:“那人十分像我么?” 决殇在她的示意下直起腰身,神情严谨恭肃,肯定地回道:“是,如果不是对方的行为太过诡异,属下绝不会在那样短的时间便发现他不是您。” 潇夙歌闭眸不语,连决殇和万俟漓悠都能蒙混过去,对方与她显然不能够再用单纯的相像来形容。如果一个人模仿另一个人已经到了形同影子的程度,那么对方或者说指使对方的人一定对她非常熟悉。 这样的人实在不多,转了转思绪,一张总是亲和含笑的俊雅面容蓦地浮现在心中,陡然睁开双眼,她发泄似的一掌狠击在右侧粗壮的树身上,顷刻间,那棵三人环抱粗的大树应声而断。 不愿再深想下去,她垂首敛去眸中翻涌的烈焰,再次抬头时已恢复了平静,只沉声吩咐道:“先带我去漓悠那处吧。” “是。”决殇被她身上先前爆发出骇人气势震慑得面部微微发白,此时只能硬压下身体的不适在前方快步领路,所幸潇夙歌沉怒之余也注意到了他略显凌乱的步伐,当下便拿出随身的丹药递于他顺带渡了些真气替他疗伤。 万俟漓悠被安置在溪边一间狭小的木屋中,潇夙歌随着决殇进去时,正见那平日总是顽劣闹腾的人此刻安静无比地沉睡着,乖顺的眉眼彷如孩童般纯净无邪。 他的面色红润如常,呼吸也甚是平缓,潇夙歌执起他的手腕诊断了片刻儿却发现他体内并无任何不明的情况,然而就是这样才让她的心渐渐沉了下去,毕竟她可不相信那暗处的人如此大费周折地引开她,目的却只是为了让万俟漓悠睡上一觉。 揉了揉酸涩的太阳穴,她低声问道:“他从昨晚到现在可有醒过?” 决殇摇头,“没有。” 潇夙歌俯身抱起木床上的人,似无奈似讥嘲地叹了句:“你还真是玩出事来了。”走出门口,她对着身后的人说道:“近段时间别跟着我们了。” 决殇抬头疑惑地看着她,静默地等待下文。 潇夙歌轻声念出两个字,一瞬间面上的神色变得冰冷无比,“找到并困住她,不论伤残。” 听到任务对象的名字,决殇的表情似有些惊讶,但这并不妨碍他应声答应,“好。” 通知卫冰收回搜寻的暗卫后,潇夙歌便带着万俟漓悠一路疾驰地回到了驿馆,梓沨梓泫看到他们想要跟过来却被她拦在了门外,只喊了一直徘徊在院中等候的沐修进房。 根据决殇所言,万俟漓悠是服下那与她相像之人的丹丸才昏迷的,那么问题便一定出于那颗属性不明的丹丸,fèng音人士多擅用蛊,她猜测那颗丹丸中也许就潜藏着某种特殊的蛊虫。 而沐修在斗兽场中的那段时间能够避过女兵们下的蛊物只有两种原因,要么就是他武功奇高能完全自保,要么就是他自己便极擅蛊数。通过她的观察,前者已可以忽视,那么原因自然是后者。 沐修已经梳洗干净并换了身合体的藏青衣衫,整个人都显得精神不少,此刻正好奇地瞅着被她小心地放在床上的万俟漓悠。 潇夙歌转头示意他过来,淡声道:“你来看看他是否中了什么奇怪的蛊物。” 见她面色甚是严肃,沐修也收起了散漫的心思,认真地察看起万俟漓悠,半晌,他直起身皱眉说道:“我是略通蛊数,不过他的症状实在太过正常,目前我也看不出什么,只能等他醒来再做判断了。” “也好。”点了点头,潇夙歌突然眉峰一挑,意味不明地问道:“对了,你现在能告诉我你的本事了么?” 沐修翻了个标准的白眼,状似无语地道:“我说老大哎,你总得给我个时间准备吧?” 潇夙歌颔首同意,“行啊,三天之后给我看到,不然的话……” 已经自觉脑补出她的后文,沐修打了个寒颤,犹疑了会儿最终道:“三天就三天,我现在就去弄”他向门口走了几步复又停下,转头笑得甚是腼腆地道:“那个……我都叫你老大了,你能不能金钱支持下我啊?” 潇夙歌似乎早有预料,在他话音未落之时便扔了个钱袋给他,掂了掂手中的重量,沐修咧着嘴角颇为兴奋地大步走了出去。 侧头看了眼床上还在昏睡的人,她走到桌边倒了杯茶,还不待坐下歇息片刻儿房门又被再次敲响。 放下茶盏,她问道:“谁?” 门外传来一道清亮的女声:“潇世子,是我。” 潇夙歌快步过去打开房门,疑问道:“大皇女,你怎么来了?” 面前一袭淡金裙袍明艳似花的女子正是澹台梓洛,相对fèng音国女子大多状厚结实的身材,她的身形只是比较高挑,加上出色又不失英气的容貌,荣登fèng音无数闺阁男子最想嫁予的妻主榜首。 此时,她略显歉意地一笑,弯起的杏眸真诚无比,“贵国六公主在我fèng音的地域出了事,自然是我们的责任,听闻六公主已经被找回,我便来看望一番。”她抬手一指身后,接着道:“这些是我代表fèng音送上的歉礼,还请潇世子收下。” 潇夙歌抬眼一看,果见前方的石桌上摆满了红布覆盖的物品,无需翻看也知道那些定然不会是什么寒碜之物。 “这事说到底也是我未保护好漓悠的原因,大皇女不必如此自责。”潇夙歌侧过身子示意她进来说话,然而同时挤进来的还有两道纤瘦的身影。 梓沨自己蹭着门缝闪了进来还不忘拽上自家身娇体弱的哥哥,见潇夙歌看过去还冲她挑衅地扬了扬削尖的下巴。 澹台梓洛秀眉一拧,当即就对着他的脑袋拍了一巴掌,“成何体统” “皇姐”梓沨愤叫一声,显然对自己这么大了还要被她打脑袋的行为很不满。 “还有脸喊?你再喊我就再打你信不信”澹台梓洛作势扬起手掌,梓沨一张俊脸快皱成苦瓜,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梓泫见他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由低声说道:“皇姐,小沨他不是故意的……” 澹台梓洛打断他,怒斥道:“你也住嘴,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先跑出来的,等回宫了我挨个收拾你们” “……”梓泫瞬间憋出一双泪眼。 潇夙歌清咳一声,轻声道:“大皇女,你们先坐下吧。” 澹台梓洛恍然发现还有别人在旁观,面上顿时闪过尴尬之色,“抱歉,竟让潇世子看笑话了。” “无碍。”潇夙歌回以她一抹温雅的笑容。 梓沨撇了撇嘴,眼角余光瞥着那桌边的白衫青年,讥诮地道:“一看就是在幸灾乐祸。” 眼见澹台梓洛再次回头瞪他,梓泫忙扯了扯自家嚣张地不可一世的弟弟的袖子,示意他收敛一点。 澹台梓洛已经不想理他,抬眼望了下床上沉睡的万俟漓悠,蹙眉似有些担忧地问道:“六公主如何了?” 潇夙歌摇了摇头,“现在还不能确定他的情况。” 澹台梓洛抿唇思索了一会儿,凝声道:“若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潇世子尽管来找我。”摘下腰间的玄金令牌递过去,她解释道:“这个可以让你自由进出皇宫。” 眸色复杂地看着手中精致的令牌,潇夙歌有些迟疑地道:“这……” 澹台梓洛明朗地一笑,“潇世子不用多想,不提这次六公主的事,就算是你照顾了我这两个调皮的弟弟那么久,这令牌送给你也是应该的,更何况……” 说到这,她顿了顿才继续道:“说来有些奇怪,潇世子总给我一种十分亲切熟悉的感觉,看到你我便仿佛看到了过去的一位故人。” 听到故人两个字,梓沨环着双臂狐疑地看了眼潇夙歌,同时,一旁的梓泫撑着下巴好奇地问道:“皇姐,你说的那位故人是谁啊?” 澹台梓洛见面前三人都露出了疑问的神色,便淡笑着说道:“是我曾经拜师学艺时相处的小师妹,她对人比较冷淡,总是沉默寡言,但心地真的很好,我那时性子亦是有些顽劣,时常捉弄她,不过她很聪明,吃过一次亏便不会上第二次当,我拿她当妹妹一样,虽然我不知道她有没有把我当做姐姐。” 她眸中闪过几丝失落,也带着些遗憾的惆怅,“我出师的时候她才十一二岁,现在也该有十八了吧,一直都没再回去看看,也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潇夙歌嘴角扬起一抹温和的笑意,缓声道:“有大皇女如此牵挂,想来她过得也是很好的。” “希望如此吧。”澹台梓洛站起身,“打扰了潇世子多时,我们便回去了,天色也不早了,潇世子早些休息吧。” “好,慢走。” 梓沨伸着脖子依依不舍地望着床边,被澹台梓洛扭着耳朵拎了出去,梓泫回头对她乖巧地笑了笑才跟上前边两人。 潇夙歌目送着他们离开才关上房门,走到床边坐下,看着那睡得十分安稳的人自己也犯了困意,索性便靠在床头开始闭眸休息。 一夜静然而过,昏暗的房间渐渐射进日光,越发明亮了起来,潇夙歌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脸上乱动,猛然伸手一抓同时睁开了双眼。 看着那已经醒来的人,她颇为愉悦地道:“你醒了?” 万俟漓悠的手被她紧紧抓着似乎有些疼痛,正用力往后慢慢地缩着,对于她的问话也不理不睬。 潇夙歌顺他的意松了手,揉了揉他睡得凌乱的头发,又问道:“你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万俟漓悠捞起她的手指自顾自地玩了起来,还是不言不语。 潇夙歌微微不耐,蹙眉道:“你不会变哑巴了吧?” 听到此话,万俟漓悠终于有了别的反应,只见他撅起嘴巴,露出了极其委屈的神情,开口软软糯糯地说道:“我才不是哑巴……” 怔忪了片刻儿,潇夙歌面色沉凝地道:“你怎么了?” 万俟漓悠把自己与她交替相扣的手掌举起来,笑得单纯无比地道:“真好玩” 看着他的样子,潇夙歌心中的不祥之感越来越重,抚了抚隐隐跳动的额角,她试探性地问道:“你几岁了?” 万俟漓悠忽闪忽闪地眨巴了几下纯澈的大眼,然后对着她比出了两个剪刀手。 犹如被雷劈了的潇夙歌:“……” ------题外话------ 架空小剧场四 万珞二十五年,万潇王遣使求和成功,镜栎皇承认万潇**。同年秋,陌上仙子成为万潇第一军师。 竹林深处,两个男子于石桌边浅酌。 姬酒冽似是想到什么,望向身边戴银色面具的黑衣男子,“阿夜,你那师妹又跑到你的对立面去了,感觉如何?” 男子神情依旧淡漠,却避开了问题,“酒冽,等你有了喜欢的人,就会明白了。” “呵,也许是吧。”姬酒冽不再言语,不一会儿便醉倒在石桌旁。 男子望着他现在的样子,不禁为自己这位好友感到不值,却又想起那执拗的女子,心中便有些无奈。 “陌陌,我该拿你怎么办啊……” ... 正文 【118】 带娃是件技术活 一室静寂,沉默得近乎诡异的气氛满布空中,紫檀雕刻的镂花大床边,两名身姿颀长的俊逸青年面色沉凝似在思虑着什么,而唯一不受干扰且自己玩得还很开心的便是那跪坐床上容颜成熟神情却纯真如孩童的人了。 随着一声轻呼,室内的寂静终被打破,潇夙歌扶起差点摔下床的万俟漓悠,转首语气冷然地问道:“所以,你说他中的可能是疯人蛊的其中一种?” 沐修摩挲着下巴,皱眉严肃地点了点头。 想到斗兽场中那群发疯后完全丧失理智如同狂兽的一般的人,潇夙歌觉得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许是她的面色太过骇人,沐修吞咽了一下口水,模样讪讪地道:“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收到她看过来的冰冷视线,沐修忙摆了摆手急声道:“你先别瞪我,好歹听我说完啊” 清了清嗓子,确定好自己的神态足够认真后,沐修才缓慢地开口道:“这个虽然属于疯人蛊一类,但和斗兽场内的那些人所中之蛊绝对是不同的,这种只会令人心智退化到总角之龄罢了。” 潇夙歌不去理会攀着她的胳膊想往她身上爬的万俟漓悠,只目光森寒地盯着笑得腼腆的沐修,冷笑道:“应该不止这个吧?” 听着她甚是笃定的言论,沐修并不惊讶,耸了耸肩道:“的确还有一个坏处。”他抬手挠了挠自己梳的整齐的头顶,声音颇为散漫:“既然是疯人蛊的一种,那么不带点疯癫怎么对得起这名字呢。” 眸中划过一缕微光,潇夙歌侧头瞥了眼那模样乖巧见她看过来还冲她开朗一笑的人,疑惑道:“可是他看起来除了较为稚气并无任何疯癫现象。” “没错。”捏了捏鼻梁,沐修愉声道:“所以这种蛊相对的好处便是中蛊之人只要不受刺激也就是不产生任何过激的情绪都不太可能发病,不过……” 停顿了一下,他弯唇一笑似在警示:“万一发病了,那下场可能就真的比较疯癫了,而且他的神经会特别脆弱,你尽量顺着他,否则到时不光是他疯不疯的问题,严重的话,他的精神会彻底崩溃。” 知道她想问什么,沐修直接说道:“如果你想让他恢复如常,那便必须找到下蛊之人亲自替他解蛊,毕竟每一位蛊师的炼蛊方式都不同,别人强来的话只会加重他的身体负担。” 上前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沐修轻笑道:“也许不用你多找,那下蛊之人自己便会出现。”躲开万俟漓悠突然砸过来的拳头,他接着道:“对方的目的若真是他,那么就不用下这种性质缓和的蛊了,直接一刀砍了多干脆?所以,对方一定是对你有所求,借他来威胁你罢了,你不妨在这儿等等,说不定,对方比你还心急呢” 两人的想法显然不谋而合,潇夙歌表情柔和了许多,淡笑一声道:“虽然你的解释总让我有种揍你的冲动,不过还是谢了。” 闻言,沐修面皮抽了几抽,禁不住翻了个白眼同时向门边走去,“算了,反正话都说完了,我就不在这碍你眼了,还是回去继续研究我的本事吧。” 潇夙歌不发一语地看着他离开,蓦然,一双有些冰凉的手抚上她的面庞强硬地令她转过头。 推开那突然靠得极近的人,她戳了戳对方的脑袋,淡声问道:“你还记得我是谁么?” 万俟漓悠被她按着似乎颇为不满,但挣扎不动便只能委屈地撅了撅嘴巴,皱着脸蛋认真地思考起她的问题,大半晌过去了才骤然眼睛一亮,开心地指着她道:“阿阿阿……”咦?阿什么来着? 潇夙歌见他张着嘴啊了半天也没啊出什么便有些无奈地抚了抚额,旋身侧坐在床边开口补充道:“夙。” “啊对”万俟漓悠猛地一点脑袋,开始不停地唤道:“阿夙,阿夙,阿夙……” 潇夙歌在他脑门上轻轻一敲,斥声道:“叫魂呢?” 不料已经完全形如孩童的万俟漓悠以为这是什么好词,竟拍着手一遍遍地重复了起来,还端着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潇夙歌额前仿佛滑下三条竖线,一时间无言以对。 这时房门突然被敲响,她示意万俟漓悠老实呆着后便过去打开了房门,外面站着一名面容白净清秀的少年,正端着饭菜羞怯地看着她,低声道:“公子,该食午饭了。” “给我吧。”潇夙歌伸手接过木盘,在交换的过程中手背上传来轻挠的触感,然而当她看过去时却只见少年微红的面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微不可察地敛了敛眉,她淡声道:“你可以走了。”语毕毫未迟疑地关上了门,隔绝了少年意义不明的视线。 将饭菜放在桌上,她头也不回地招呼道:“过来吃饭。” 她坐下有一会儿了,床边还是没什么动静,奇怪地回头看去正见那人慢慢地下床呆站着,似乎有些不敢走路,好一阵儿才小小地往前走了一步,随后多走动了几下才适应过来,兴奋地一路蹦到桌边。 潇夙歌将米饭摆在他面前,轻声道:“快吃,不然要冷了。” 万俟漓悠把饭推回去,趴在说上理所当然地命令道:“喂” “自己吃。”潇夙歌眉心一跳,冷声道。 万俟漓悠一对弦月眉快要皱成麻花,不满地道:“你喂我” 潇夙歌回答得同样很干脆:“不可能” “你不喂我我就不吃了” “爱吃不吃” 万俟漓悠陡然掀翻桌子,红着眼大声嚎道:“啊啊啊啊~你讨厌你讨厌你讨厌” 潇夙歌及时转移了桌上的饭菜,看了眼倒在地上的木桌,她面色有些阴沉,“扶起来。” “不要不要”万俟漓悠捂住耳朵眼眶中溢满晶莹,声音却越来越尖锐,“你坏死了坏死了,你不喜欢我哇呜呜呜~”他眨了眨眼睛,泪水终于汩汩而下,伴随着他的哭喊越流越多。 察觉到他失常的情绪,再想起沐修临走前的话,潇夙歌深深地吸了口气,抑制住把对方扔出去的**强迫自己笑道:“乖,不要哭了,你把桌子扶起来我就喂你吃饭好不好?” 万俟漓悠停住哭喊,睁着略有些红肿的眼睛问道:“真真的吗?……嗝” 听着他不时的打嗝声,潇夙歌抿着唇微微点了点头。 见状,万俟漓悠也不顾脸上的泪痕就俯身扶起桌子,可能是发现这件事并没有想象中的费力,他还高兴地笑了笑。 潇夙歌再次将饭菜放在桌上,转头便见他搬着板凳坐到她面前,张着嘴等喂饭的模样,然而配着他面上残留的痕迹看起来特别像是一只刚被主人教训过既委屈又可怜的萨摩耶。 心中的怒气莫名消了一些,潇夙歌轻叹一声,舀起一勺饭送到了他的嘴里,万俟漓悠鼓着两腮颇有节奏地嚼了起来,等她递来第二口的时候又摇了摇头。 潇夙歌扯了扯唇角,“又怎么了?” 万俟漓悠把勺子推到她的嘴边,“你也吃。” “我过会吃。”潇夙歌动了动手却被他按得死紧,眼见他又要闹起来,她忙偏头吃了下去,万俟漓悠开心地笑笑,随后说道:“我要吃鱼。” 潇夙歌放下饭碗,夹起一段鱼肉细心地挑起刺来,待到完全光滑无刺后才混在饭上一起喂给了他,万俟漓悠如愿地吃到后开始了喋喋不休的讲话,至于内容自然全都是要吃的菜名,被迫充当保姆的潇夙歌只能任劳任怨听从指挥。 一顿饭吃得无比缓慢,等万俟漓悠终于摸着肚子说饱了时,潇夙歌已经不想发表任何感言。 以为可以休息片刻儿,不想对方又拽了拽她的衣袖,只因吃饭时的不老实,万俟漓悠的前襟上沾了不少油渍,此时正嘟着嘴略带嫌弃地说道:“阿夙,衣服脏了,要换” “自己……”话未说完,潇夙歌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拉着他去换衣服,毕竟经过刚才,她已经能预想到再让他自己做时对方的反应。 悉悉索索地整理完后,万俟漓悠揉着眼似是犯了困意,倒是很自觉地爬到了床上安静地闭眼睡觉。 潇夙歌舒了口气,靠在不远处的软榻上歇息,顺带拿了本书册出来翻看着,驿馆的房内都放了许多书籍供人无聊时阅读,她手中的这本所讲的正是关于各类蛊物的书,图文皆有,类别还挺全面。 虽然知道万俟漓悠中的那种应该不会在这上出现,不过近段时间频繁接触到蛊类事件让她对这印象中恶心的玩意也起了些兴趣,无需精通但大概了解一下也是好的。 时光静谧,一下午匆匆而过,潇夙歌握着卷上的书册不知何时也睡了过去,万俟漓悠醒来后第一件事便是四周看了看,在找到软榻上的目标时才松了皱起的眉头,颠颠地跑过去蹲在边上,用手指勾勒着青年沉睡的面容笑得有些傻气。 许是感觉到了痒意,潇夙歌缓缓地睁开双眸,面前正对着一张放大的脸,及时控制住揍过去的条件反射后,她问道:“你做什么?” 万俟漓悠双手捧着脸蛋,神情十分纯真地说道:“阿夙,我想尿尿。” “……” ------题外话------ 架空小剧场五 万珞二十六年,江湖新秀霁云公子由陌上仙子引见万潇王,却不入其麾下,后无踪。 亭中,本该出声的少年望着亭外,银面女子却已直切正题。 “阁下知道吧,两年前镜栎摄政王离京云游天下。”女子一笑,却有着太多冷意。“可我却不知,当初走的另有其人,还是我避世太久啊。” “阿夜很担心你。”男子答非所问。 “帝君先担心自己吧。”女子冷笑。 “放他走。”少年终于出声。 “是。”女子一愣,想说什么,却还是退下了。 少年没有回头“别忘了约定,五年后见” “好,五年后见。”男子浅笑,离开。 ... 正文 【119】 碾碎、挑衅 生活总是明媚而忧伤,且存在着各种出乎意料。 已经带了好几天熊孩子的潇夙歌面无表情地坐在院中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目光深远得近乎呆滞。 对面那只疑似患有晚期多动症的熊孩子正摇头晃脑地用着各种动作吸引她的注意,在发现对方真的是完全无视他之后便怒扬眉毛脚尖一点蹦到了石桌上坐着,同时伸出双手抓着她的肩膀来回地摇晃,嘴中念魂似的不停唤道:“阿夙阿夙阿夙……” 潇夙歌视线缓慢地移向他,眸光冷淡又携着些许无奈。 终于达到目的,万俟漓悠把头凑向她气恼地鼓起两腮,双颊白里透红得像个水嫩的桃子,朱唇微撇糯糯地道:“你为什么不理我?” 自动免疫他的一切卖萌,潇夙歌抬手推开他的脸蛋,唇角微扯,道:“拿开你的猴屁股。” 万俟漓悠表情微不可察地一僵,垂下眸子似乎有着无限的委屈,“我的脸才不是猴屁股……” 潇夙歌淡淡地切开视线,直接问道:“你又想做什么?” 闻言,万俟漓悠立即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模样甚是讨喜地说道:“我想出去玩……” 未等他说完,潇夙歌便干脆地拒绝道:“不行。” 万俟漓悠笑容一垮,“为什么?” 见她不沉默不语,万俟漓悠骤地伸手揽住她的脖颈,毛茸茸的脑袋抵在她的脸颊边缓缓地磨蹭着,口中一声声地念道:“阿夙阿夙,你带我出去玩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脸上传来轻微的痒意,潇夙歌稍微转了转头,语气仍旧漠然道:“不好。” 万俟漓悠动作未停,斜挑起艳惑的fèng眸直直地盯着她,拉长了声调怨念地道:“阿……夙……” “你再喊也没用。”潇夙歌凝视着前方停在树梢上的飞鸟,无任何情绪地说道。 此话一出,挂在她身上的人终于不再动弹。不知过了多久,除了偶尔掠过的飞鸟扑翅的声音,院中安静得有些过分。 心中好奇对方又想作什么幺蛾子,潇夙歌微微垂下眼睑向那人看去,然而入目的情景让她猝然一愣,万俟漓悠还是乖顺地倚在她怀中,但一双眼睛却跟没关的水龙头似的不住地流下泪水,滔滔不绝,毫未间断。 他就那么静静地哭着,已经发红的双眼巴巴地看着她,不言不语却令人发自内心地生出一种诡异的罪恶感。 潇夙歌强迫自己转移视线,任由他装弱装可怜。 一刻钟两刻钟三刻钟…… 和煦而透着暖意的日光洒满一院,潇夙歌垂眸看了看又收回目光,半晌才状似冷漠地说道:“你要顶着双核桃眼出去么?” 源源不绝的泪水骤然停住,万俟漓悠咧嘴高兴地笑了笑。 “去洗脸。”潇夙歌咽下喉间的那声轻叹,带着快速洗了脸回来的万俟漓悠慢慢地出了门。 今日正值二月底,百姓们对于新年开头几月的末尾都会特别欢乐,大大小小的街道上挤满了人影,热闹非常。 但也正因为今天是月末,潇夙歌才不愿意带着万俟漓悠出来,毕竟对方的心智已经退化成稚童,而她还面临着分分钟内力凝滞的危险。自从上次见到昏迷的对方之后,她便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些许不能抑制的怀疑,没能保护好对方这件事似乎成了她的一个心结,因此在这等欢庆的环境下,她也是紧拉着身边东瞧西看的人,眸底的警惕之色始终不曾褪去,淡漠的神情与周围的喧嚣显得格格不入。 蓦然,一双略微冰凉的手抚上她的脸庞,牵着她的嘴角向上拉去,“阿夙,笑一笑。” 潇夙歌避过他的手指,唇边弯出一抹牵强的弧度,万俟漓悠不管她是不是在敷衍自己,只拉着她飞快地穿过人群贴着两边的摊货走着,不一会儿手里就堆满了各式小玩意儿。 “阿夙阿夙,你帮我拿一点。” 潇夙歌接过东西同时轻瞪了他一眼,“拿不了为什么买那么多?” “不是还有你嘛”万俟漓悠冲她龇了龇牙。 脚步略微一顿,潇夙歌突然侧头眸色隐晦地看着他,声音冷淡中又似带着些深意:“要是有一天我不在了呢?” 万俟漓悠眨了眨睁得圆圆的双眼,歪着脑袋疑惑地问道:“你为什么会不在呀?” 潇夙歌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随后撇开视线继续悠闲地缓步走着,如常般地道:“我随便说说罢了。” 摇了摇手中的拨浪鼓,听着那咚咚的声音,万俟漓悠颇有节奏地点着头,过了片刻儿才用甚是无谓的口气说道:“那我就背着小包袱去找你呗” 眼眸微微眯起,潇夙歌似笑非笑地道:“我要是不准你来找我呢?” 万俟漓悠皱着好看的弦月眉,面色有些忧愁,握成拳头的手抵在下巴上思索了半晌,忽然眼睛一亮笑得颇为得意地道:“那我就努力做到能够找你的程度咯” 潇夙歌还未想到再说些什么便见对方蓦地停下了脚步,做了个甚丑的表情嘟囔道:“胳膊酸……” 无奈地笑了笑,她正想拿走对方怀里的东西却被他先一步抢走了自己手里的那些而后猫着腰挤出了人群,转瞬间消失在自己视线中,心底一紧,她推开面前熙熙攘攘的百姓,顺着他跑开的方向追过去。 “殿下殿下,你在哪里儿?” “殿下……漓悠漓悠……你听到就出来。” “漓悠,漓悠……你听没听到?” …… 喊了好一阵儿也无人答应,扫视着面前纵横交错的街巷,潇夙歌双眸中渐渐泛起一层沉冷的怒气,不再避讳周围的百姓,她身形一动骤地跃上了一处三层高的楼顶,俯下视线仔细地搜寻着。 不少人注意到了她,纷纷探头和身边的亲友小声地说着什么,其中不乏各类恶意的议论。 不过当事人显然不在意他们的言行,目光锁定住一道熟悉的身影后,潇夙歌纵身而下衣摆一扬已是站到了那道身影的背后。 万俟漓悠双手揪着腿侧的衣衫,神情茫然又携着几丝惧意地看着这陌生的街道,微微开合的口中不停地念着一个名字,在转身看到那负手而立的俊逸青年时,一直无神的眼睛才聚集了焦点,接而极快地跑过去抱住了青年。 潇夙歌不容抗拒地推开他,声音冰冷地问道:“谁允许你瞎跑了?” 有些害怕她面上冷漠的神色,万俟漓悠瘪了瘪嘴难过地说道:“我没有瞎跑,我只是想把玩具送给他们呀,可是一转眼你就不见了哇呜呜~” “不许哭” 万俟漓悠被她忽然放大的声音吓得身体一抖,硬生生地停住了悬在眼眶中快要掉下来的眼泪。 潇夙歌目光移向左前方巷口处抱着各式小玩意儿在一起玩得不亦乐乎的平民孩子们,再看回红着眼睛想哭又不敢哭的万俟漓悠,片刻儿后终是软下语气缓声道:“下次不能再不说一声就独自离开了知道吗?” “嗯嗯嗯”万俟漓悠狂点着头,见她面色不再那么阴沉才又大着胆子不怕死地黏了上去,走了一会儿蓦然身子一歪,脑袋凑到她面前眨着晶亮的眼睛软声道:“阿夙,我累了,要抱抱。” 潇夙歌视线未偏,冷声道:“累了就跟我回驿馆。” 万俟漓悠嘴巴一撅,“可是我不想回去。” “那就自己走。” “不要,你抱抱我嘛” 潇夙歌讥诮地勾起唇角,问道:“我顺便揍揍你可好?” 万俟漓悠双手揉眼又开始装可怜:“嘤嘤嘤你不喜欢我了嘤嘤嘤” “再废话就跟我回去。” 一句话堵得万俟漓悠停住哭喊闹,低低地哼了一声,他从袖中拿出一柄十分精致的玉骨扇递给潇夙歌,“我留了这个给你,你喜欢吗?” 手指一措,潇夙歌打开折扇轻轻地挥了挥,徐缓的微风拂过额前细微的碎发,看着扇面上大气壮丽的山河图,她挑了挑眉兴味地问道:“怎么送把扇子给我?” “我看他们都在玩呀。”万俟漓悠指了指不远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文人。 潇夙歌叹然地摇了摇头,“我又不是书生,更何况现在是开春,扇子也用不着啊。”瞅着万俟漓悠恍然的表情,她用扇柄敲了敲他的脑袋,“虽然没什么用,不过还是谢谢你了。” 欣喜地笑了笑,万俟漓悠望着前边一家卖糖人的摊子,拉着他走了过去,好奇地看着那些栩栩如生的糖人。 手中正揉捏着面团的老人看着他慈和地笑道:“姑娘,你要买糖人吗?” 听到姑娘这个词,万俟漓悠不太高兴地地蹙了蹙眉,但注意力很快便被眼前颜色鲜艳的糖人们吸引走,“这些都是你捏出来的吗?” “是啊,好看吗?” “好看”万俟漓悠拽了拽潇夙歌的袖子,“阿夙,我想要这个。” 潇夙歌侧眸睨了他一眼,“没说不给你。” 老人站起身把新捏好的糖人插在秸秆棍上,问:“姑娘,喜欢哪个我拿给你?” 万俟漓悠凑在那一堆糖人面前看了半天也没挑出一个喜欢的,神情略微苦恼地摸了摸下巴,下一瞬,他回头看了眼潇夙歌,然后对着老人问:“你能捏出我们样子的吗?” 老人仔细地瞧了瞧他以及一旁静立的青年,微笑道:“当然可以啊。” 一刻钟后,万俟漓悠拿着手中的糖人朝潇夙歌挥手炫耀着,接收到她森然的眼神后才伸着舌头一下又一下地舔着糖人的脸蛋。 潇夙歌盯着那自己模样的糖人,莫名感到一阵凉意,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终是忍不住道:“你能不能别这样吃?” “那要怎么吃?”万俟漓悠叼着糖人的脑袋愣愣地看着她。 潇夙歌不忍直视地别过头,随意的目光在看到人群中的一名黑衣少年后蓦然一顿,少年精致的侧颜一闪而过,她下意识地想过去看清楚,然而没走两步手臂便被人骤地拉住。 “阿夙,你要去哪里?” “我去前面看看……”话音顿住,视线只切移了一瞬,那名少年已消失不见,潇夙歌拢了拢眉,语气有些失落:“没事了,我可能看错了。” “哦。”万俟漓悠慢慢地舔完手里的糖人后,拿出老人刚刚送他的碧色弹珠抛着玩,剔透的幽黑眼球跟着弹珠抛出的弧度上上下下地移动着,神色颇为欢乐。 不知是何原因,近旁的百姓突然暴动起来,一名突然后退的男子撞上了万俟漓悠,同时把他正玩着的弹珠也撞了出去。 “哎”万俟漓悠目光跟随着飞出的弹珠,身体也追着跑了过去,想要拾起落在地上不住滚动的弹珠。 好一会儿,弹珠的滚动终于缓慢下来,万俟漓悠蹲下身子伸手欲拾,然而一双暗金云纹浮锦靴忽地出现在他的视野中,随后踩住了那颗弹珠。 对方脚跟抬起轻轻地碾了碾,待到移开后,便只能见到地上那一堆细碎的渣粒,拂风吹过,立即四散地了无踪迹。 ------题外话------ 已修,另外最近负面情绪太高,暂时没法与人沟通,不要担心。 ... 正文 【120】 一棵烂白菜引发的悲剧 垂下的眸中划过一缕嗜血骇人的红光,万俟漓悠盯着那些残余的碎渣良久才缓缓地抬起头仰看着前方那人,面上颇为纯和平静。 负手而立神态有些傲然的女子一袭黑色华袍,如绸的墨发拢在背后,随着微风不时飘起,暗金线条镶边的衣摆上缀着一朵朵洁白的铃兰花,在玄黑衣料的映衬下纯美之余又带了几丝妖异,正如其人,温中带毒。 他俯下目光带着探究意味地扫视着万俟漓悠,清魅绝丽的面容上携着一抹温柔的笑靥,然而语气及动作却并无一丝友好之意,“原来你就是上次她要找的人啊……” 潇夙歌微微蹙眉,走上前单手拉起万俟漓悠,脚步微移不着痕迹地挡在他身前,随后看着眼前笑意越发明朗的澹台梓浠,心下对于这位曾经相熟现今却有些陌生的故人不知该作何反应。 之前斗兽场内相逢匆忙,虽当时说了事后找时间出来一聚,但近几天被万俟漓悠闹得她完全将面前这人忘在了脑后,更是在心绪烦乱之下命人回拒了所有送上门来的帖子,所以此时突然见到对方,她还真是有点发窘,毕竟她已经感受到了对方温软的外表下那股毫未掩饰的恶意。 清咳了一声,她缓声问道:“你有事么?” “当然没什么大事。”澹台梓浠伸臂拦住欲走的两人,诡异的视线在他们身上交替循环着,嘴角的弧度却是越发上扬,“依我们的关系,怎么说我也得替你瞅瞅你这……媳妇不是?” 潇夙歌眉头皱得越来越深,终是忍不住道:“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阴阳怪气?”她没说出来的是,这种恶婆婆刁难儿媳的即视感是什么鬼 身子动了动,万俟漓悠忽得挣开身旁人的手臂,越前一步紧盯着澹台梓浠,神情有些稚气地问道:“你们的关系是什么关系?” 与他对视了一会儿,澹台梓浠双眸微弯,垂下的双手拢在身体两侧,莫名给人一种羞涩的感觉,极快地瞥了眼潇夙歌,他慢慢地答道:“自然是……极为亲密的关系了。” 闻言,万俟漓悠甚是平和地转过脑袋,“阿夙,他说的是真的吗?” 潇夙歌思索了片刻儿,回道:“不是你想的那种亲密……” “那就还是亲密咯?”万俟漓悠打断她,眉峰一挑幽声道。 澹台梓浠蓦地接话道:“其实也没什么,我们不过是在一起生活了许多年,该做的和不该做的都做得差不多了而已。”他蓦地搂住潇夙歌的肩膀,偏过头微微开启的红唇贴在她耳侧,声音异常地蛊惑人心:“言儿,你说是吗?” 潇夙歌反手抓住他的胳膊用力一扭,眸光冰冷地扫过去,似要将人冻结:“差很多好么” 毫不费力地脱身避开,澹台梓浠不置可否地摊了摊手,回以她一个无辜的笑容。 万俟漓悠忽然转身不发一语地走开,原本堵在后方围观的百姓齐刷刷地四散开来,生怕自己被牵扯上。 不再理会身旁莫名其妙的人,潇夙歌迈步跟上去,“漓悠,你去哪?” 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一瞬间,万俟漓悠停住了脚步,潇夙歌伸手想要触碰他,不料一筐臭鸡蛋突然迎面砸了过来,腥臭的气味熏得她差点窒息,然而看着那铺天盖地而来的褐黄色椭圆体,她懵地呆在原地差点忘了闪躲,幸好身后一道身影极快地掠过来带离了她。 第一次被人砸臭鸡蛋不可抑制地愣住的潇夙歌回过神来,抿了抿泛白的双唇,蹙眉怒视着那抵在箩筐之上的人斥道:“万俟漓悠,你做什么” 万俟漓悠红着双眼样子比她更显愤怒,重重地哼了一声,他抬起双手各捏着一个臭鸡蛋再一次狠狠地砸了过去,口中大叫道:“砸死你们这对狗男女” 潇夙歌额角一抽,控制不住地握紧了拳头,想要当街家暴的念头越发强烈了 早知道就不该让沐修每晚上给他讲各种话本,这二货自从心智退化后就变得更二了,晚上不听故事竟然死活不睡觉,无奈下她只能让沐修充当演讲员,而那些故事中显然不乏各类痴男怨女以及见异思迁的负心人,然而她真是万万没想到狗男女这种词竟然有一天会盖到她的头上。 一旁的澹台梓浠挥袖扇了扇那股恶心的气味,转头对着她火上浇油地道:“又蠢又二气量还小,啧啧啧,你这眼光真是不怎么好啊” “你闭嘴。”冷斥他一句,潇夙歌深吸了几口气,最终还是忍下怒意不去跟一个小孩子计较,向前走了几步,她硬是扯出一抹算得上温和的笑容,轻声道:“漓悠,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子,其实……” 打断她的是万俟漓悠泼来的一桶泔水,迅速侧身避开后,听着身后无辜遭殃的百姓们的惊叫声,潇夙歌彻底冷下脸,“你要是继续这样下去,我以后就再也不带你出来了” 把她的威胁听在耳里,万俟漓悠既生气又委屈,不懂为什么明明就是她的错却还来训自己,本来玉白的脸庞被憋得通红,他骤地捂起耳朵发出了极为尖锐的叫声:“啊啊啊啊我讨厌死你了” 看着这情形,澹台梓浠眸光疑惑地一闪,用手肘碰了碰身边一脸寒气的青年,问道:“你这媳妇看起来好像不太正常啊……”话音未落,一样带着异味的东西如闪电般飞快地丢进了他还未闭上的嘴中。 万俟漓悠恶狠狠地瞪着他,举起的手还未收回便怒嚎道:“你才不正常都怪你都怪你……” 默默地吐掉嘴里的东西,澹台梓浠看着地上那棵发黑脏臭的烂白菜叶子,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别拦我。”状似冷静地抛下这句话,他身形一动顷刻间便到了万俟漓悠的面前,随即抬起手臂带着凌厉的掌风向他挥去。 潇夙歌只来得及伸出一个尔康手便见那两人缠斗了起来,下意识追过去的脚步却在看清万俟漓悠的出招时停了下来,手中的折扇颇具节奏地敲击着掌心,俊逸的眉宇间浮现出些许惊讶之色。 如果说先前万俟漓悠扔出的暗器能够准确地砸到澹台梓浠是巧合,那么现在他能不慌不忙地应对澹台梓浠的攻击且空暇之余还可反击一两下便实属奇迹了。 前世她和澹台梓浠从穿开裆裤开始就相识了,从小到大两人无时无刻不在竞争,过招的次数已经不能够再用数字来计算,对方的战斗力如何她再清楚不过,即使到了这世,对方的武功也只会更加精进,便是她估计也还是只能打个平手。所以说,万俟漓悠是突然吃了大力菠菜么…… 这些想法在她的脑海中只不过转了一个来回,那两人便已经从地上打到了屋顶上又从屋顶上打回了地上,期间或无意或有意损坏的物品数量之多潇夙歌已然不忍直视。 周围萦绕着百姓们的议论声,不论是善意还是恶意都有些难以入耳。凝眸想了想,她觉得现下先过去分开两人为好,毕竟若是按这程度打下去,那两人的下场除了两败俱伤便还是两败俱伤了,而两人中不管是哪一个都是她如今比较在意的,谁受伤了她都不会太开心。 无奈地摇了摇头,潇夙歌一收折扇,在众人眼中以一种十分英勇的姿态强行插了进去 …… 天清日明,徐风微拂,今天又是一个极好的日子。 潇夙歌一袭雪白衣衫如往常那般静坐在院中仰首遥望着天际,神情依旧淡然,目光仍旧深远。 然而唯二区别于平日的便是她那微微泛青的左眼以及被绷带吊起来的右臂,这一副伤残人士的模样配上她极为淡定的表情看起来不免令人有些想要发笑。 万俟漓悠蹲在一边的石凳上,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剥着一个刚煮熟还颇为烫人的鸡蛋,白嫩的掌心都被烫红了也不松手,缓慢的动作看上去甚至有些笨拙。 将近一刻钟后才剥好了一个光滑完整的鸡蛋,随即捧在面前不住地吹着气,直到鸡蛋变的温热了才用薄薄的绸布包住,敷到潇夙歌受伤的那只眼上轻轻地揉着圈。 片刻儿后,他看着那处乌青慢慢地湿润了眼眶,似乎流不尽的泪水又开始汩汩而下,哭得坚挺的鼻头都红了起来。 潇夙歌目光缓缓地移向他,侧了侧头无奈地问道:“你又怎么了?” “我……嗝”万俟漓悠吸了吸鼻涕,一张嘴就是一个响亮的哭嗝,好半天才缓过气来,第不知道多少次地道歉:“阿夙,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眨了眨略微酸涩的眼睛,潇夙歌也第不知道多少次地回道:“我真的不怪你。”用完好的左手接过他手中的绸布自己放在眼上敷着,她轻叹道:“不准再哭了,去把脸洗干净。” “哦……”万俟漓悠低低地应了一声,慢腾腾地站起身去打水,良久才回来坐下,潇夙歌看着他肿成核桃的双眼便知这二货肯定是避着她又偷偷地哭了好长时间。 单手倒了杯茶递给他,潇夙歌瞥着他茫然的表情淡声道:“流了那么多生理盐水你不口渴?” 万俟漓悠听不懂她前面的话但好歹能明白后面,冲她弯眸笑了笑后便捧着茶水咕嘟咕嘟地灌了起来。 视线重新转回虚空,潇夙歌回想昨天的同时心中忍不住为自己点蜡默哀。本来见万俟漓悠两人越打越激烈,她便上前欲要拉住他们,然而在进入打斗范围的一瞬间她恍然发现自己的内力凝滞了,于是再快的身手也比不过两个正处在鼎盛阶段的人。 而那两人看她突然插进去估计也是有了一同泄气的想法,只不过没想到她竟然接不住他们的攻击,即使在关键时刻收了大半功力也还是让她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澹台梓浠挥出去的那一掌令她的右臂脱了臼,不过当时就接了回去其实并无什么大碍,只是对方非要让人给她上了石膏绑住绷带固定好才罢休,那不容置疑的态度让她无言以对。 不过对比某人,澹台梓浠的反应已经算好的了,从昨天下午回驿馆开始,万俟漓悠便不停地掉眼泪,来来回回地跟她道歉,且整个人处于一种无法沟通的状态。 真的是…… 完全的无法沟通 这意味着什么? 事实表示潇夙歌听了他一个晚上的念叨,所以她眼上的乌黑绝对不止是被打出来的原因。 而对于万俟漓悠丧病的程度,潇夙歌在多番试图改变却并没有什么卵用的情况下已经放弃挣扎。 ------题外话------ 架空小剧场六 万珞二十七年,镜栎帝君于宫外带回两个身份不明的女子封为皇贵妃,导致朝堂大振。 夜幕降临,繁华散去,只剩下红烛爆裂的声音。 身着龙袍的男子走进内室,却终究没有掀开珠帘,“为了妹妹的任性付出自己的一生,后悔吗?” 珠帘后的女子轻笑:“呵,都已做出决定,便没什么可后悔的。”她停顿了一下,“去那边看看吧,我一个人待着就好。” “好。”男子终于转身离开,却不知珠帘后的人已泪流满面。 恢复更新啦不论我是否存在,帅气的人终究是我剪刀手 话说为毛我那么多侄女都那么喜欢我,好不容易有了个带把的侄子每次见到我时的反应只能用三个字来形容见鬼了 我深深地觉得这一定是我帅到让他怀疑人生的原因再次剪刀手 ... 正文 【121】 暗夜追击 寅时刚过,潇夙歌从床上缓缓坐起,侧头看了眼窗外深如玄墨般的夜幕,随即用完好的左手极为利落地拆了右臂上那些碍事的绷带,活动了几下确定已经恢复自如后,她抚了抚青色逐渐消褪的眼睛,有些愉悦地感慨自己终于脱离了国宝范围。 动作轻柔地拿开圈在自己腰上的胳膊,她眸光随意地扫过身旁人沉睡的面容,在看到对方紧锁的眉头以及额前被冷汗打湿的碎发时骤地顿住。 简单地探查了一遍他的身体却并未发现什么不对之处,潇夙歌思索了片刻儿只当对方是在做噩梦,拎起被踢到一旁的被子给他盖上,她穿好衣衫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身形犹如鬼魅般向着某处方向极快地掠去。 黯淡无光的幽林间,两抹瘦削的身影正一前一后地穿梭于各种窄小的野道上,被他们无意间刮碰到的灌木在夜风吹拂下发出漱漱的声响。 奔逃于前方的妖魅女子身上的紫色罗裳已经撕裂了许多处,露出的皮肉上满布伤痕,被炼火蛇灼伤的血洞中还汩汩地冒着鲜血,但女子仿佛感觉不到疼痛般仍旧拼命地跑着,垂下的衣摆已经完全被血液染红。 决殇一身黑衣几乎快融入夜色,向来就没什么表情的面容在此时更显冰冷,他紧追在女子身后,如鹰隼般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手臂轻扬,空中两道银芒闪过,下一刻,女子的两只手腕上便套住了带着钢齿的玄铁环。 沉重的齿环在慢慢地收紧,尖端刺入血肉中不断地深入,筋脉都快被割断女子身体晃了晃,但停顿还不到一瞬便接着向前跑去。 决殇对此并无意外,只再次掷出了两个齿环扣住女子的脚腕,女子步伐顿时慢了下来,回头阴狠地瞪了眼决殇后却是不服输地又跑了起来,然而她现在的速度在决殇眼里比蜗牛快不了多少。 细长的骨鞭蓦地缠上女子的腰身,决殇往后用力一收,瞬时,女子被力道束缚地在地面上翻滚了几圈,被碎石勾起的衣衫下,小腿上的血肉被磨损得一片模糊,近乎可见其中的森森白骨。 眼前的景象可谓触目惊心,但决殇显然并不为之所动,他将骨鞭在手上牢牢缠好,对着那身体终于撑到了极限的女子道:“我追你已有七日,你若是早些束手就擒,又怎会受这些皮肉之伤?” 女子艰难地撑起上身,散乱的乌发后却是一张笑意盈盈的脸,她歪了歪脑袋,到了此刻神情也是无比的嚣张,“被你抓去见她可不是我的本意。” 决殇眉峰微蹙,眸中有些不解,“你既然想见主子,又为何不能顺从地被我抓去?” 女子伸舌舔了舔干燥泛白的嘴唇,轻笑道:“我自己去和被你抓去可有着两种完全不同的意义呢” “你的本意倒不如说是想让我求着见你。”一道极为清冽的声音突然自女子身后传来。 决殇骤地躬身抱拳,面色恭谨:“主子。” 女子猝然转头看去,果见一袭白衫隐于暗夜中,负手而立的青年正垂首凝视着她,目光中带着浅薄的笑意却又冰寒至极,那张恍若谪仙的面容在此刻竟无端生出一股嗜血之意,更甚地域修罗。 “沫儿姑娘,好久不见。”见她沉默不语,潇夙歌轻晒一声,“如此怔忪的反应可不像你啊……或者,你是不满意我对你的称呼?三皇女殿下。” 女子亦就是澹台梓沫叹然地扯了扯嘴角,身上的伤痛丝毫不能影响她的情绪,忽略过最初的那丝恍惚后,她笑得芳华潋滟地道:“我早就不是什么三皇女了,公子还是唤我沫儿吧。” 潇夙歌相当干脆地颔首,微弯的桃花眸使冷淡的面色温和了几分,她蹲下身饶有兴味地扫视着澹台梓沫身上的伤处,语气带着几分怜惜:“流了这么多血,沫儿姑娘一定很痛吧?” “还好。”澹台梓沫眨了眨弯月般的眸子,笑意盎然:“我想,对比那位殿下来说,我的疼痛应该不算什么。” “是么?”潇夙歌意味不明地一笑。 澹台梓沫嘴角的弧度越扬越大,“当然。”她摸了摸手腕上还在收紧的齿环,对于那些流淌下来的温热血液仿若未闻,“你的蛊师难道没告诉你,身中疯人蛊的宿主时时刻刻都会承受蛊虫侵入脑海的痛楚吗?那种如同万道钢针齐齐刺下的感觉想来也是很难受的呢,你说是不是?” 笼在袖中的手指微不可察地一颤,潇夙歌唇边的笑意未变,然而下一瞬,随着一声巨响,澹台梓沫整个人都趴了下去,单薄的身体近乎陷入地面,她身下覆盖的土壤很快变成了暗红色。 “解药。” 费力地抬起头,澹台梓沫仍然在笑,混合着内脏碎末的血液从她嘴中缓缓涌出,“没有。” 又是一声巨响,潇夙歌收回迫人的威压,重复道:“解药。” 陷得更深的澹台梓沫已经没有力气再动,透过土壤显得有些沉闷的声音中似乎依旧带着笑意,话语却不变:“没有。” 光影一闪,她的十个指甲全部掀起,露出里面染血的嫩肉,潇夙歌仿佛一点也不厌烦地道:“解药。” 此次,澹台梓沫过了很长时间才出声,勉力让头脑清醒,她的话音有些模糊:“你……真那么在意他?若是我说……要用你一件极重要的东西来换呢?” 静立在一边旁观了许久的决殇忽然上前一步,双眸警惕地盯着她。 潇夙歌挥手令他退下,垂眸俯视着那低如尘埃的女子,冷声道:“说清楚。” “你跟我去一个地方,我便告诉你。”澹台梓沫的复原能力似乎极强,不过半刻钟的时间,她已然恢复了一些力气,至少能够独自地站起身。抬手指了指决殇,她接着道:“不过我只要你一个人和我去,他不准跟着。” “对了,如果你愿意抱着我走的话,那么我也不介意继续戴着这些。”她扬了扬套在四肢上的玄铁齿环,对潇夙歌投去一个魅惑无匹的眼神。 决殇询问性地看向身旁的青年,在她的示意下收回了那些齿环并纵身离开。 “现在可以了么?” 澹台梓沫欣然点头,随手擦掉嘴边残留的血迹后便迈着轻巧的步伐以一种奇快的速度向山腰处而去。 山岩外凸出的狭窄峭壁上,不住有细小的石子滚落下去,两人一前一后地缓步走着,一不留神便是跌下去粉身碎骨的下场。 此时天已接近破晓,朦胧的日光微微映亮山间,澹台梓沫在一处垂挂着几根藤条的山壁前停下,随后闭眸径直走了进去,彷如整个人都融入了山体中。 潇夙歌看着那处伸手触碰了一下,坚硬冰冷的触感与普通石壁并无两样,凝眉思虑了一瞬,她闭上双眼再次触碰上去,而后保持着抬臂的动作睁开眼眸,果见自己的手埋入了石壁中却并无任何感觉,而手腕周围出现了小幅度的水纹状波动。 “原来是幻术么……”收回手臂,敛下诧异的情绪,她再次闭眸直接穿过了这面虚幻的山壁,然而刚一进入,一股砭人肌骨的寒气便扑面而来,放眼望去,四周挂满了长短不一的冰锥,隐于这山体中的竟是一个天然的冰洞。 澹台梓沫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寒气凝固,不过先前所流的血液让她现在看上去更像一个没有血色的纸人。她靠着一副冰棺而立,面上肆意的笑容在此刻柔和了许多,一向魅惑人心的双眸中尽是浓到化不开的爱恋。 “公子,你过来。” 没有过多犹豫地向她走去,略过上面的透明冰盖映入眼帘的是一名沉睡的白衣青年,玉白的双手交叠于腹前,模样十分安静美好。 看着那熟悉的面容,潇夙歌轻笑一声:“之前虽然明了你的身份却不知你真正的来意,想不到原因竟是关于这个。”顿了顿,她话音一转道:“不过,我很好奇,谁的易容术这么高明?竟能做到完全相像。” 轻抚着冰盖,澹台梓沫翻了个身面向着她,勾唇散漫地道:“公子,这回你可猜错了啊,模样这般相似又怎会是粗浅的易容术能做到的呢?” “这样啊……”潇夙歌垂首低低地叹了一声,似是有些挫败,“那沫儿姑娘可否告知我原因呢?” 澹台梓沫挑了挑细长的眉,“公子,原因很简单不是吗?如此相像的除了血亲还会有其它可能吗?” 唇角轻扬,潇夙歌清浅的笑意中带了些许无奈,不知何时放在冰棺上的手微微一动,缓声道:“你总是那么不听话,为何不能乖顺一点呢?” 静谧的冰室中隐隐传来几丝碎裂的声音,澹台梓沫脸色骤然一变,不管不顾地上前欲要推开她。 潇夙歌虽话中带笑,但那冷冽至极的气息比这冰寒的洞内有过之而无不及,“你若是再动一步,这副剔透的冰棺恐怕就要毁于一旦了,而里面的人应该也不会完整吧?” 面上一直挂着的笑容终于消失,澹台梓沫眉宇间浮现几丝扭曲的阴狠:“你别动他” “如果你能老实地告诉我这是个什么东西,我自然不会动他。” 澹台梓沫身形一僵,野性的弯月眸中第一次呈现不掩饰的惊异:“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人?” ------题外话------ 马丹睡过头了,还是被我耙耙叫醒的忧郁脸 另外你们都觉得殿下是假疯啊?理由嘞?邪魅一笑 ... 正文 【122】 傀儡 “正如世上没有两片完全一样的叶子,即便是血亲也不可能做到如此相似。”潇夙歌手指轻敲着冰盖,这细微的动作让沫儿看得心惊胆跳,“事出反常必有妖,如果你不愿告诉我,那么我也不介意亲自来查看,至于是哪种查看方式,我想总归是不会太温柔的。” 闻言,澹台梓沫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面颊更加苍白,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微微颤抖着,然而下一瞬却又莫名舒缓了眉宇,强自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她幽声道:“若是再不解蛊,不出三日,那位殿下便会彻底疯掉,你这么做难道就不想要解药了吗?” 潇夙歌眸底更冷,唇边的弧度却渐渐地放大:“倘若漓悠真的疯了,我便陪着他直至找到能解蛊的人,世上能人万千,总有一天他会恢复正常。”垂眸扫了眼手下之物,她继续道:“可这冰棺要是在此刻碎了,里面的人应该就不会再生了吧?” “公子果真不是个好相与的”冷笑一声,澹台梓沫语气中含着几分讥诮之意:“你说得也未免太过轻巧,就算有人能够替他解蛊,但你要到何时才能找到这个人?更何况蛊虫啃啮脑髓的痛楚只会一日重于一日,也许在你找到解蛊人之前,他便已经撑不住了,而且……” 她停顿了一会儿,低头抚弄着自己没了指甲覆盖的指尖,声音有些玩味:“就算他能撑得住,你又舍得让他承受那些痛苦吗?” 冰室内一时寂静无比,似乎过了良久,潇夙歌才淡漠地出声道:“这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一顺从地交出解药;二和你的心上人共赴黄泉。” 澹台梓沫垂首低叹:“可惜我哪个都不想选呢……”她蓦地后退了一步,笑得越发诡异,“公子,你真以为我会没有一点准备吗?” 在她话音落下的那刻,四周的空气突然一阵扭曲,接着自地面上升出了一个个形状似人的冰晶体,没有五官却有着人的四肢,数量之多很快便将这间宽阔的冰室占满。 随着澹台梓沫用骨笛吹出的奇异音律,这些冰雕仿佛瞬间有了生命,挥动着四肢竟是毫无迟钝之感。 潇夙歌踹开一个向她扑过来的冰人,对着那十丈开外的女子道:“你以为这些对我有用么?” 澹台梓沫微微拿开骨笛,笑声清脆:“我自然知晓公子武功绝顶,但是……公子也是人,总会累的不是吗?” 心中忽然有了点不祥之感,潇夙歌侧眸看去,果见刚刚被自己踹得四分五裂的冰人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原状,冰体上不留一丝裂痕。 “只要还在这冰室内,它们就不会消亡,至于出口在你进来时我就已经封住了……怎么说我曾经也算是受过公子的照拂,你不如先听听我的条件如何?”澹台梓沫吹奏的骨笛发出一声尖锐的音调,刺人耳膜,但那些冰人却在片刻间停住了动作。 潇夙歌冷眼看着她,口中未有言语,可一身战斗的状态却是悄然卸下。 “传闻有偃师善于制造能歌善舞的人偶,虽身体皆由皮革木头树脂等假物构造而成,但模样却栩栩如生,形同真人,甚至拥有常人的思想及感情。” “他是人偶?” 澹台梓沫脑袋轻点复又摇了摇,看着那冰棺里的人,弯月眸中除了缠绵的爱意也渐渐浮现出几丝悲戚,“人偶再像真人也不过是一堆废料做的仿制品,他却是用隐秘禁术制成的傀儡,皮肉器官皆是真实,而他的血魂精魄来源于你,所以我说他是你的血亲也不算错。” “可是他到底算不上完全的人,他的身体脆弱易坏,甚至大半时间只能在这种冰室中存活。只因,他没有一颗适宜的心脏……所以,公子,你明白我的条件了吗?” 潇夙歌神色未变,只略弯嘴角道:“痴人说梦。” 眼神顿时变得狠戾非常,澹台梓沫的表情一瞬间有些癫狂:“哪怕是硬抢我也定要得到,不过公子请放心,看在我们之前的情分上,到时我自会替六殿下解了那蛊虫。”语毕,她重新吹响骨笛,数之不尽的冰人再次凶狠地向潇夙歌袭去。 从容不迫地避过各种攻击,潇夙歌踩着那些冰人的脑袋向上跃起霎时便是一个极为潇洒的后空翻,顶端垂挂的冰锥随着她双腿的动作被有序地扫下纷纷击落在那些冰人的身上,短促地碰撞过后,室内响起一片清脆的爆裂声。 一些碎裂的冰片迸到了面前,划破了细嫩的脸颊,澹台梓沫对这些微小的伤口不闻不问,只专注地吹着骨笛,执着而热切的目光牢牢地黏在冰棺中的青年身上。 反复击碎了这些冰人数次,潇夙歌似乎没了玩闹的心思,在碎块还未恢复原状之前倏地抬起左臂,接着一大股赤中泛紫的炽热火焰竟从那宽长的袖中冒了出去,空中的寒气骤然消退了许多,而那些冰人更是在转眼间便被融化成了几缕青烟。 揉了揉从银环中伸出一个脑袋像在求夸奖的优优,潇夙歌身形微动,下一刻便出现在了澹台梓沫的身前,而刚刚驻足的地方只留下了几道模糊的残影,强势地掐住对方细弱的脖颈,她声音沉凝如水:“你真以为这些冰块能困出我么?” 唇边的骨笛掉落在地,澹台梓沫因呼吸不畅面色开始泛青,但眸中微闪的光芒却越发晶亮,“咳咳……我当然不觉得这些低级的东西……咳能对公子造成什么影响,但是只要能拖延一点时间就好……” 潇夙歌手掌缓缓地收紧,几乎可听到喉骨隐隐错位的声响。 双手下意识地举到颈间挣扎了几下,澹台梓沫面上始终扬起诡异又兴奋的笑容:“公子,也许你不惧这些奇门幻术,但你能敌得过自己吗?” 后心处猝然一凉,潇夙歌从她睁大的眼中看到了身后的景象,极快地点了对方的昏睡穴将其扔到角落,她闪身的同时随手折下身边一根细长的冰锥与那执剑而来的人对上。 此时若是有第三位清醒的人在场,便会看到两名模样相同彷如镜像的青年正交缠激战着,双方一同释放的强大威压迫得周围冰柱齐齐破裂。 正所谓最可怕的敌人只有自己,潇夙歌面色略微凝重,对方除了相貌及气息与她一样,连武功都如出一辙,根本分不出胜负。 思索了片刻儿,她正准备脱离战斗却见对方先一步后退了一些,随即掠到角落一个手刀将装晕的澹台梓沫彻底弄没了意识。 潇夙歌怔了一下,刚想问些什么便见对方转过身来看着她,眸若寒谭无一丝温度,语气冷然:“她只是太过执着,并非刻意与你做对,假如你答应放过她,我便告诉你万俟漓悠中蛊之事。” 讶异过后,潇夙歌垂下手中的冰锥,唇边的弧度意味不明,“只要你能让她老实点不主动来找死,我自然不会动她。” 冷如冰雕的青年微微颔首,淡声道:“万俟漓悠所中的只是症状类似疯人蛊的药蛊,无需解药,在你们离开fèng音之时他即可自行恢复,而且这种药蛊对他的身体也有很大的益处,可以为他纾解积聚多年的内力骤然释放后对经脉造成的压迫。” 心绪转了转,潇夙歌肯定地道:“那丹丸你做过手脚?” 青年稍微收敛了过于冷酷的气息,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潇夙歌眉头微蹙,神情幽沉莫测:“即便是这样,我又如何相信你说的是真话?” 青年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眉宇间竟是柔和了许多,“我有你的记忆,同样也被你的感情所影响,面对万俟漓悠,我根本下不去手……如果你相信你自己,那便可以相信我。” 忽略心中突然生出的异样感觉,潇夙歌想了想,问道:“你是不是受人所制?” 青年点头,并无隐瞒的意思,反倒盯着她的眸中带了些警示之色,“我的存在已经代表了许多不是么?能有机会取到你血魂精魄的人屈指可数,他的目的我不清楚,但我知道的是,他在利用我们所有人。 至于他是谁,我无法告诉你,不过你应该早就有所察觉只是刻意忽略罢了……总之你多加小心,下次再见之时,我可能便不会如这般平和地与你说话了。” 他蓦一挥手,薄如羽翼的软剑猛地击到了石壁上,破开了那层封闭的幻术,“你快离开吧,我能控制自己的时间不多。” 潇夙歌没什么犹豫地跃到出口处,看着那面覆着薄冰的石壁,迈开的脚步顿了顿,终是忍不住回头问道:“如果沫儿所说是真,只要你换上适宜的心脏便能拥有正常的身体,也许还可以摆脱那人的桎梏……你这样帮我就不后悔么?” 青年侧过身子,冷淡的目光落在角落里的澹台梓沫身上,神情依旧漠然,只是话语中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苍凉意味:“即便是有了自己的思维情感,傀儡也终究只是个傀儡罢了,更何况我的意念来源于你,你存在便等同于我存在,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再喧宾夺主。” 淡淡地一笑,潇夙歌略显玩味地道:“你想得倒是通透。” 青年转首看着她,嘴唇动了动似想说些什么,然而下一刻却是面色骤地一变,“你快走” ... 正文 【123】 性命垂危 潇夙歌和他几乎在同一时间感到一股冰冷的杀气直袭而来,身体极为默契地随着意念迅速闪到一边,锋利冰冷的剑尖险险地划过耳际,携带的凛冽剑气削断了扬起的一缕墨发,随后在对方拂过的掌风下化为灰飞。 如血红衣翻飞间,一抹瘦削却携着万千风华的身影静然而立,泛着淡淡寒光的长剑直直地指着潇夙歌,与那绝世容颜所不符的是她冷如十月寒霜般的神情,没有一丝常人的情绪。 “玉祈,你背叛主上。”她的目光紧锁着潇夙歌,话却是对着一旁的青年所说。 名唤玉祈的青年面色更冷,看着女子的眸中有些凝重,“明霜,你怎么会来?” “主上早知你不会听从他的吩咐便派我暗中跟随,在必要的时刻,替你完成你该做的事。”语毕,明霜缓缓握紧剑柄不再多说什么,带着强烈的杀意向前疾速掠去。 掌心一吸,玉祈收回插在石壁上的软剑挡开她的攻击,冷声道:“主上并未下达杀令。” 明霜剑尖一挑,冲开了他的困势,语气狠戾地道:“所有对主上造成困扰的人,我都会一一除去” 玉祈眉头狠狠一蹙:“你疯了么?竟敢自作主张,主上不会饶过你。” “我就是疯了,即便日后要受到主上的惩罚,我也要先杀了她”明霜看着面前那两张相同的脸,嘴角牵起了一丝苦涩的弧度,略微垂下的眼神中充斥着深深的嫉恨与不甘。 她知道身旁无人时,主上便喜欢作画,但不论铺开多少张画纸,上面都只会出现一个人,每次看着那些画,主上周身的气息都十分悲伤又绝望。 而她曾忍不住偷看过一次,却发现那画中人的面容与玉祈极为相似,但她却明了那人绝不可能是玉祈,也不可能是年岁还未及弱冠的潇夙歌,那么剩下的可能除了当年才冠四国的白霖逍王以外不做他想。 对主上的爱慕是她人生的唯一信念,即使主上永远不会接受她,她也不希望主上一直困在那人的阴影下,走不出也放不开。 她想,若是毁了所有与那人有关的事物,那么主上是不是就可以看清现实,重新地面对生活了呢? 这个答案是个未知数,但她却想要去尝试。只因爱而不得的滋味实在太过痛苦,她一个人受着便好,主上已经受了这么多年的痛苦,真的够了。 明晃晃的长剑骤地抬起带出一层幻影,仿若雷霆一击般朝潇夙歌的方向砸下,玉祈飞快地掷出软剑抵挡,却不敌那迅猛的攻势被震碎了剑身,同时喉间血气翻涌抑制不住地喷出一口血。 明霜见他一次次地挡下自己的攻击不由恼怒万分却也无奈万分,到底是共处了十数年的同门,更何况玉祈刚刚成形时也不过是个幼童的样子,她少时也是个爱玩的性子,见了这个粉嫩漂亮的孩子十分高兴,一直当做亲弟般对待,只不过随着玉祈年岁增长两人的关系才日渐生疏。 忽略自己的伤势,玉祈面色阴沉地盯着明霜,微弱了一些的声音依旧冷彻入骨:“明霜,祸不及后辈。” 明霜神情一凝,她何尝不知在这件事上,潇夙歌他们都是无辜的,即便是被主上日夜惦记的逍王亦是无罪无过,只是人都是自私的不是吗?在她的心中,这些无辜都比不上主上的一声轻叹。 如此想着,她冰冷的神色越发坚定:“玉祈,你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念多年情分”剑尖微移,看向一直静默不语的潇夙歌,讥嘲道:“还有你,呵真是没想到啊……逍王的子嗣竟是个胆小无用只会躲在人身后的废物” 闻言,玉祈眉头皱得更深,他当然不认为潇夙歌会是明霜所说的这种人,但心中却也不由有些奇怪,毕竟从脑海中传来的意念告诉他,潇夙歌此时真的并无一丝战意,这与她往日的作风全然不同。 寒冷的冰室一时静寂无声,在明霜持剑欲再次袭来之时,似乎一直不在状态中的潇夙歌终于动了,她越前一步与玉祈并肩而立,微垂的头部依旧没有抬起,只将掌心贴于玉祈的背部为他修复伤势。 绵长温润的内力如一股舒适的热流从后心处传进体内,玉祈感觉身体的负担减轻了很多,一直有些压抑的呼吸也顺畅起来,看着身旁人无甚表情的面容,心绪转了几回竟是想明白了一些。 他的存在本就是对潇夙歌的一种威胁,不论他如何阐述自己也改变不了他敌对的身份,潇夙歌的性子向来谨慎小心,怎么可能因为他的一番话便轻易相信了自己,故而明霜突然的到来才让她生出试探的心思。 感到手下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潇夙歌收回手臂,沉寂幽冷的目光首次正对明霜,然而出口第一句话却令人有些莫名。 “你是不是修炼了炽魂掌?” 此话一出,不谈明霜瞬间沉下的面容,就连一旁的玉祈亦是震惊地瞳孔一缩,不可置信地望着那红衣傲然的女子,“明霜,你……” 双眼晦涩地一闭复又睁开,明霜唇边挑开一抹弧度,无谓中也隐含着几丝绝望,“是又如何?” 玉祈身子一晃,苦笑道:“你果真是疯了” 明霜却不再看他,眸光恻然地望向潇夙歌,半晌才冷笑道:“竟能看出这一点,我还真是小瞧了你……不过能看出这个,想必你已经知晓了我主上的身份。” 负于背后的手指微微一颤,潇夙歌心中并不如她的神情那般平静,“他是……” “正是你所想之人。”明霜不等她说完便出声回答,神情带着掩不住的快慰之色,人都是自私而冷血的生物,自己痛苦时便忍不住想要更多的人和自己一样痛苦,或者比自己更痛苦。 玉祈转头看向身旁越发沉静的人,嘴唇微动却不知说些什么,他自然明了即使潇夙歌再强大,也终归不是无血无肉的稻草人,在真正确定了残酷的事实后,就算她再冷淡也不可能做到若无其事。 正在思虑间,他蓦然瞥见对面明霜的身形似动了动,下意识地拉住身旁人的手臂准备后退,不想却在转瞬间被对方点了穴道动弹不得。 潇夙歌却没再给他疑问的机会,只纵身一跃到了明霜面前,全然不留余地得劈手挥下。 炽魂掌威力之大一旦使出可谓无人可挡,但被列为禁术之首的原因便是修炼此掌法是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掌法大成之时便意味着自己的人生离尽头不远了,可想而知明霜对她的杀意有多重。 除此之外,掌法使出的同时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如果一击不成那么短时间内绝不可能再次使出。 想着这一点,潇夙歌索性直面对上明霜,对方的武功几乎与她不相上下,不过看起来难分胜负的定局却因为对方修炼了炽魂掌而有了改变。 日光透过山体的缝隙将原本微暗的冰室映得清晰无比,此刻已是将近午时,而室内两人的打斗也已经持续了数个时辰。 敏锐地察出潇夙歌的体能下降了许多,明霜眸光一聚,果断地弃了手中长剑转而挥掌拍去,冷冽寒气下,那只纤长白腻的柔荑仿佛笼罩了一层炽热的紫色火焰,连周围的空气都被其恐怖的气息压迫得扭曲变形。 在玉祈的眼中,潇夙歌因躲闪不及而被一掌击中心口撞到了冰冷的山岩上,如雪的白衫沾上了许多尘土不复洁净,而她无力地跌落在石壁边,气若游丝,开合的口中正不住地吐着大股的血液。 自己也呕出一口血的明霜费力地撑着身子,看着那性命垂危的青年面上的神情有些怔忡,对方显然再没了抵抗之力,这时候只要再一剑,对方便能永远地失去呼吸了。 可是…… 她垂头看了看自己刚刚挥出的手,上面很干净没有留下一丝血迹,但她却似乎看到了许多浓稠的血液染满掌心,她真的很不喜欢杀人,所以这是她第一次自己动手。 复杂矛盾的情绪再次涌上心间,是对是错都已不重要,她只知道自己就快做到了。 闭了闭眸,她拾起一旁地上的长剑,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朝那石壁边的青年走去,而后抬起手臂,泛着寒光的锋利剑刃朝着那人狠狠地划下。 皇室驿馆东梧院 沐修头疼地看着屋内砸坏了一地的华贵物品,张开双臂死死地扒在门边,苦着脸愁声道:“殿下呦,我真的不能让您出去啊,否则老大回来得骂死我” “你快滚开”万俟漓悠散乱着头发,双眼红红地瞪着沐修,伸手扯着他的衣衫想将其拉开,然而衣衫被撕坏了,沐修也依旧紧紧地守在门口。 心中莫名的恐慌越来越大,万俟漓悠捏紧了拳头朝对方身上不断地砸去,连踢带踹,最后直接张着嘴咬了上去。 沐修疼得龇牙咧嘴,然而身为老大身边忠诚的小弟,他自觉死了都不能违背老大的命令 “哎呦哎呦……轻点殿下您松松口啊啊啊”他把头一拧,流着泪悲声道:“总之,您要出去除非从我的身上踏过去” 语毕,面前的人突然停住了动作,老实地不像话,沐修奇怪地低头一看,然而什么都还没看清便觉得自己的世界蓦地颠倒了过来,而后门被踹开,两只脚丫子毫不留情地踩着自己的俊脸跑了出去。 ------题外话------ 我错了跪地 ... 正文 【124】 再遇熟人 一室的寒气并未因此刻紧绷的气氛而有所收敛,反倒越发地砭人肌骨。玉祈眼见那一剑刺下,一直无法动弹的身体竟在急迫间冲破了穴道的桎梏,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阻止了他欲冲过去的脚步。 自己的剑明明已经刺下却无任何阻塞之感,明霜睁开一直紧闭着的双眸向下看去,却见剑刃的确是没入了青年的心口,可是那咳血不止的青年竟在她的视线中缓缓地淡化,不消一会儿便散成了无数碎片隐入空中。 “怎么可能……”她低声呢喃着,语气带着极大的不可置信。 突然一股骇人的气息自身后传来,明霜神色一震立即持剑转身刺去,不想却在一息间被对方击落了长剑且被牢牢地束缚住。 刚刚的一切彷如幻境,她惊骇地瞪着眼前恢复如常的青年,嘴唇不住地翕动显然是想要说些什么,然而所有的疑问都被青年那只修长如玉的手紧紧地遏制在了喉间。 凝视着女子此刻颇为有趣的神色,潇夙歌略渐苍白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嗜血的弧度,淡声道:“怎么?被炽魂掌反噬的滋味好受么?” 随着她话音的落下,明霜微张的嘴中蓦地涌出大量浓稠的血液,同时她的双眼双耳以及鼻中亦是慢慢地流下了血色,那张少见的绝色面容顿时变得惊悚非常。 玉祈眉头轻轻地一蹙,掩在长袍下的双脚动了动,不过想要上前的动作却被潇夙歌瞥去的冷淡目光定在了原地。 女子骇人的容颜并未对潇夙歌造成什么影响,眸光再次转回明霜身上,她缓缓地启唇,毫无温度的话语既像是对明霜所说也像是在对玉祈,“我不管你的行动是否归你主上所控,但我只说一句……” 停顿了一瞬,再次开口的声音中带了些沉重恻然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狂妄意味:“想要我的命,便让他自己来取,倘若再敢妄动我身边之人,誓死必究” 语毕,她手臂一震,明霜脆弱的身躯便狠狠地摔在了玉祈脚下。 垂首看着那昏厥过去呼吸十分微弱的女子,玉祈抬眼看向潇夙歌离去的身影,心中明白她放过明霜不是为了什么怜悯更不是顾虑他或者他主上的原因,只不过是修炼炽魂掌又遭反噬的明霜本就到了强弩之末,即使还能残存在世上一段时日,也会每日遭受烈火焚心一般的痛楚,如此一来倒真不如在此刻直接了结了性命来得快活些。 微微叹息一声,他抬手隔空解了澹台梓沫的穴道,随后俯身抱起了即便陷入昏迷中亦在轻轻颤抖的明霜。 澹台梓沫睁开眼首先扫视了一遍室内,在看到他怀里的人时显然没弄清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不过思虑了片刻儿便也明白了一些。 恼怒地皱紧了弧度微挑的黛眉,她蓦地伸手抓住了玉祈的臂膀,用劲之大致使她重新长出后更为锋利的指甲几乎快要刺入那层薄薄的皮肉之中,放缓了呼吸,她一字一顿地问道:“为什么?” 玉祈转开目光,仿佛未听到她的问话般自顾自地说道:“我先带明霜回去了,你尽快离开这里处理伤口。” “呵”澹台梓沫嗤笑一声,弯月眸中浮荡着几近绝望的碎光,“你以为,我这一身伤痕是为了什么?” 玉祈淡淡地垂下眸子,静默不语。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每一次,你都要把我的努力踩在脚底?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为了把她引到这里费了多大的劲?你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为你做的呢?”她睁大双眼,神色越加激动,连带着嘴里的话语也更像是怒吼出来,“你总是沉默,只留我一个人失落绝望,我在你眼中就像个笑话一般,你从来都不在乎我……” “可是,我却在乎你啊……我可以为你生,为你死,为你剔除全身血肉甚至背叛皇族……”澹台梓沫缓缓地一笑,然而那笑比哭更令人揪心,“玉祈,你就不能小小地回应我一点吗?明明只要一点就好了啊,为什么你连一点都不愿意呢?为什么啊” 手指不可抑制地一颤,玉祈对上她的视线,半晌才冷声道:“你想要理由是吗?好,我告诉你。” “我是什么?一具恶心的傀儡罢了我的容貌意识记忆精魂……所有的一切都是另一个人的虚化,我的存在连真正的人都算不上,又如何能给你想要的东西?你爱上我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不要这么说你自己。”澹台梓沫脸上浮现的痛苦之色越发清晰,她近乎哀求地道:“只要你换上她的心脏,你就可以……” “够了”玉祈骤然打断她,“收回你那些歪心思,不要再打她的主意,否则到时我也救不了你。” 越前一步,他微一偏头无甚感情地盯着她残破的衣角,继续道:“我话已至此,你若还有些自知之明,以后便别再来叨扰我。” 澹台梓沫的心神似乎都随着他那冰冷无情的话语消散了,怔怔地望着前方空荡的虚空,感受着青年毫未犹豫地掠过她时肩边不经意蹭到的衣料,她缓缓地蹲下身子直至瘫坐在地,接而对着这一片狼藉的冰室,咧开嘴角渐渐地笑了起来,一声一声,几若癫狂。 天色灰蒙,似有一场绵雨即将到来。 仿佛有什么凶狠的猛兽追在身后一般,潇夙歌以一种迅如闪电的速度极快地回到了驿馆。 一只脚刚抬起还未完全踏进东梧院的门槛,一道藏蓝的身影便急匆匆地奔了过来,随后严实地挡在了她的面前,以一副严肃刚毅的模样对着她道:“老大,我对不起你” 潇夙歌默默地放下脚步,面无表情地问道:“怎么了?” 沐修垂下头,认错态度十分诚恳,“那个,之前你不在,我为了哄住殿下不让他出去便拿了最近刚研制好的一个小玩意儿给他在院子里摆弄,结果殿下玩得太欢一不小心把西北侧的院子给炸出了一个大坑……” 他顿了一下,在收到潇夙歌示意他继续说下去的眼神后才接着道:“然后那间院子的主人便找来了,但是不知怎么回事,双方还没开始商量这事怎么解决呢,那人和殿下便突然打了起来,战况激烈地我都不敢靠近他们。” 潇夙歌面色淡然地点了点头,转身朝西北方向走去,然而没走几步就又被沐修叫住了。 回头看去,只见沐修冲她腼腆地笑了笑,而后一指南侧的方向,“老大,你走错了,这边才是。” 见他说的如此认真,潇夙歌不免开始怀疑起自己是否路痴的问题,不过想了想,她觉得对方是路痴的可能性比较大。 沐修神情更加讪然,沉默了好一阵儿才解释道:“其实本来是该走那边的。”他指了指西北方,继续道:“但是他们打着打着竟然跑到了南侧的院子,南院的主人在一番劝谐无果反被祸及到己身的情况下也加入了打斗,所以他们现在正在南院里打得愉快呢呵呵呵……” 他笑了几下便在潇夙歌的目光中闭了嘴,本以为会遭遇一顿怒骂没想到自家老大只是看了他几眼便旋身快步向南院而去,暗暗地舒了一口气,他忙抬步跟了上去。 两人到时,正看到屋檐上那纠缠的三人,而院内可谓是狼藉遍地,一时间竟找不到放脚之处。 “啧啧,这才一会儿就成这样了”沐修双眸瞪大,惊叹地摇了摇头。 潇夙歌仰首望着那动作快到虚化的三道身影,一眼便寻到了在一蓝一黑间显得尤其瞩目的绯色人影,淡嗤一声,她低喃道:“还真是一群熟人啊……” 沐修在一旁挠着下巴看戏似的说道:“哎,老大,你说他们谁会赢啊?” 潇夙歌负手而立,淡淡地观望着上方那场打斗,虽说三人之间皆互有相搏,但不难看出黑色及绯色身影是在一同压制着那道蓝色身影,显然,在他们看来,那蓝衣人士才是他们真正的仇敌。 冷冽的桃花眸中划过一道暗光,她嘴角弯了弯,道:“谁也赢不了” “嗯?”沐修轻疑一声,不待问出为何二字便感身旁微风拂过,下一瞬便见自家老大那抹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了屋檐上。 在万俟漓悠惊喜的呼唤声中,潇夙歌强行将他带离了打斗范围,而剩下的两人亦是不解自散。 万俟漓悠顺势缠到她身上,双臂紧锁着她稚气地问道:“阿夙,你去哪里了?” 潇夙歌未理会他,暗沉的目光却是瞥到右侧蓝衣男子的身上,对方亦注视着她且语意悠然地招呼道:“潇兄,又见面了。” “是啊,又见面了……”潇夙歌眉峰一挑,话中隐含着一丝讥嘲:“就是不知这次该如何称呼你呢?乔公子亦或是镜王爷?” 闻言,乔若城或者该说是纳兰若城笑意不减,只温声道:“这便随潇兄的意了。” 眸底一寒,潇夙歌瞥开视线看向左侧那一直静默的黑衣少年,面色幽沉似在等着对方先出声,但那少年却在她目光移过来的一瞬间别过了脸,显然并无与她交流的**。 心下轻轻一叹,潇夙歌淡声道:“先下去吧。”话落,她首先带着万俟漓悠回到了地面上。 门边的沐修看院内的情况缓和了许多,便蹑着脚踩在稍微平坦的地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不想身侧突然掠过一道带着强劲风力的人影,直接把他本就不太稳固的身子撞飞了出去。 当他揉着屁股站起来怒冲冲地瞪过去时便只见那黑衣少年的身边多了一个妙龄少女,模样青葱水嫩地引人咋舌。 “阿楠,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少女神色紧张地围着少年转了一圈,那担忧程度简直不下于一位母亲对自己孩子的关怀。 少年对她摇了摇头,同时刻意避过了潇夙歌投来的目光。 万俟漓悠见身旁青年不理他反而一直盯着那个看起来就讨厌的少年,不由气恼地鼓起了双腮,艳惑任性的fèng眼渐渐发红。 察觉到他的异样,潇夙歌侧眸一看果见对方有发疯的征兆,未有犹豫地,她立即抬手摸上了对方柔软的发顶并轻轻揉了几下,待到对方恢复了常状才移开手掌。 此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纷沓而至,正是闻讯赶来的澹台梓洛以及卫冰等人,看着这模样大变的南院,她们显然愣了神。 片刻儿后,澹台梓洛沉声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她虽问向众人,但目光却是向着自己最有好感的潇夙歌。 潇夙歌扫了眼院内众人,随即对她隽雅地一笑,道:“我也不太清楚,不如大家一起移步正厅相谈一番如何?” 众人对视一眼,皆是无什么异议地颔首同意。 ------题外话------ 妈的我真是丧病,另外作者君已换语言障碍症,各位宝贝儿请勿与我沟通手动白白 ... 正文 【125】 交锋、礼物 一行人以澹台梓洛为首来到驿馆正厅,待到他们各自走向最适合自己的位置落座后,立于一旁的侍者们便动作迅速地在矮几上摆好了茶水点心。 说起来自从进入fèng音地界,这倒是各国来使第一次正式地相会,只是没想到原因竟是出于一场莫名的打斗。 许是都在思量些什么,厅内一时竟无人出声,空气中缓缓弥漫着一股暗沉压抑的气氛。潇夙歌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余光瞥向身旁之人后不由微微蹙眉。 此处作为驿馆正厅,装潢挂饰自是十分得大气华贵,即使是最普通的座椅上都铺了一层温软厚实的棉垫,坐于其上显然是极为舒适的,然而万俟漓悠却仿佛身下长了虱子般,一直左崴右扭个不停,半刻儿也不得安静。 趁着放下茶盏的空档,潇夙歌弯起手肘暗暗地撞了他一下,用眼神示意他老实一些。 万俟漓悠被她一瞪也毫无自觉之意反而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事般双眸一亮,随即撑着椅上的扶手稍微挺起了身子,速度极快地扑到了她的身上。 潇夙歌被他猝然的动作压得呼吸一窒,血液上涌,一直强行压制住的内伤差点再度发作。 之前明霜所击出的炽魂掌威力并非为虚,她只不过是用魇术幻化了一个替身挡去了一半的伤害罢了,但尽管如此,剩下的五成也够她残上几天了。毕竟那是以鲜活的性命为代价练出的毒掌,她没当场挂掉而是落得现在外强中干的水准已是幸运了。 察觉到自四面八方投过来的微妙视线,潇夙歌在默哀己身的同时亦在感慨着自己的脸皮真是越发结识了,在这种尴尬的情景下竟还能面色淡然地解释道:“抱歉,他一不小心又犯病了。” 众人:“……” 澹台梓洛及卫冰倒比较了解万俟漓悠的情况,故而此刻只是缓和着自己面上有些僵硬的笑容,以诚恳的眼神表示她们十分理解 然而她们可以理解不代表其他人也能,潇夙歌两人此番的模样在他们看来无疑是能晃瞎人眼的秀恩爱行为,正式来讲其实都属于单身的他们见到此幕画面不由纷纷咬紧了牙根,狰狞之色隐于其表。 诡异的沉默中,厅内突然响起一阵清脆的笑声,寻着方向看去,发出者正是之前那位身法奇快的水灵少女,她单手托着下巴,笑弯了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潇夙歌以及她身上的那位,微扬的语气中带着一点调侃:“一直觉得那些传言只是作假的罢了,不过今日一见,贵国六公主的言姿倒的确是十分彪悍呢,简直让我等骇颜” 说完此话,她邻座的黑衣少年竟微微牵起了唇角,似是颇为愉悦,然而少女紧接着的一句却让少年刚疑似晴朗的心情再次转为阴暗。 “不过两位的感情倒也像传言中的那般好呢瞧,潇世子的脸都泛白了也没推开六公主。” 闻言,立在一边的沐修不由撇了撇嘴,小声地呢喃了句:“那也得推得开才行……” 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便不再动弹的万俟漓悠耳尖颤了下,随即便用一种不明意味的目光慢悠悠地在沐修身上转了转,直看得沐修浑身哆嗦了下,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坐于澹台梓洛左侧一直保持静默的纳兰若城神态看上去极为自然,浅笑着附声道:“向小姐所言甚是,潇兄及六公主的感情若城也是之前便领略过了,但人们皆说世事无常,只愿你们的感情能永远那么好……” 他目光在万俟漓悠背后顿了下,透着些许讥嘲的冷意,随后对上潇夙歌的双眸中又浮荡着几丝不为人见的复杂,声音却依旧温润道:“潇兄,你说是吗?” 空中缓和了一些的气氛仿佛再次凝滞,在座几人中除了那名模样漂亮心思却略为单纯的少女外,几乎都听出了纳兰若城隐于言下的含义,那话表面上听起来像是祝福,但实际上比诅咒也好不到哪去只是不知,这潇世子两人是如何得罪的他了。 而正面承受纳兰若城这潜在挑衅的潇夙歌则是顿了片刻儿才缓缓地看过去,本就深如寒潭碎星的眼睛在此时像极了玉祈,无一丝温度只充斥着彻骨的冰冷。 因为万俟漓悠脑袋搁在她的左肩上,那覆着墨密发丝的后脑勺几乎挡住了她大半张面孔,使得纳兰若城只能看到那双冷得尖锐却也熟悉得令他心惊的眼睛,而他原想出口的话语也被它冻在了喉间。 神情有些怔忪地盯着它,纳兰若城脑中一瞬间似掠过无数画面,然而可悲的是他一张也抓不住,只能默默承受着画面消失后紧接而来的剧烈疼痛。 发觉他面色突然苍白下去,潇夙歌眉心莫名地微跳了几下,眸光晃了晃,最终还是淡漠地移开了视线。 澹台梓洛没有错过他的异样,面上担忧的神色一闪而过。即使双方未有过多交集,但不提对方紫极来使的身份,就凭他们曾是同门的关系,她也不能看着对方在自己眼前有个什么问题。 于是她问道:“镜王可是身体有恙?是否需要就医?” 纳兰若城闭上双眼缓息了一阵儿才温声道:“让大皇女担心了,不过这是老毛病,来得突然去得也快,倒是无甚大碍。” “是这样啊……”澹台梓洛了然地点了点头,“总之若有梓洛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提出。” 疼痛渐渐散去,脑中恢复一片清明,纳兰若城放松了微皱的眉宇,对着她雅然笑道:“好,那若城便在此谢过大皇女了。” 摆了摆手,澹台梓洛扫了眼厅内在座几人,面容有些端肃地问道:“不知几位可否为梓洛解惑南院之事了呢?” 此言一出,众人视线不由纷纷投到了那三位当事人身上,只是不知是何原因,那三位竟是沉默地对视了起来,彷如用目光再次进行了一场激烈的交锋。 万俟漓悠看了一会儿便转过头来接着装死,潇夙歌拧了拧他的耳朵,低声问道:“为什么要打架?” “讨厌他们。”自卫似的捂住双耳,万俟漓悠回答得相当干脆也相当简单,不过在他的世界中,本就没有什么复杂的原因。 听着这意料之中的答案,潇夙歌手下一顿,半晌也只能无言以对地扶了扶额。 面沉如水的黑衣少年眸光静寂幽然地直视着纳兰若城,那看似无波的外在下似乎潜伏着一种深之入髓的厌恨。 纳兰若城淡淡地回望着他,不是没察觉到对方的敌意,他只是有些困惑,这敌意是到底是从何而来? 手指轻轻敲击着腿侧,他思索着之前的一切,越发觉得此少年身上有许多问题。初见时对方瞬间变的凌厉的眼瞳,还有那明显出自天阑派的剑招,更甚是那有几分熟悉的面貌…… 这些,都表明着自己过去一定是认识对方的,倘若对方是天阑弟子,那么问题的根源一定出在天阑,可是他却并不记得自己出师前有得罪过谁…… 狭长的fèng眸微微眯起,看来他真的有必要彻查下自己的过去了,毕竟,他脑中的记忆已经不能够完全地判定为真了。 四下无人出声,澹台梓洛的面色渐渐发黑,不懂为什么让他们解释一下就那么难 “咳咳……”压抑的轻咳声蓦然响起,众人下意识抬眼看向厅内唯一的声源。 沐修揉着鼻子似乎颇为不好意思,“那个……能容小人说句话吗?”他虽是低下恳问的语气,但一双明朗眸子中却无丝毫怯意,反倒悠然得很。 之前调笑过万俟漓悠便不再言语的漂亮少女好奇地盯着他,瞳光晶亮得仿佛见到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儿。 澹台梓洛知道他一直跟着潇夙歌,便也还算和煦地颔了颔首。 “其实小人才是从头到尾的见证者,不如让小人给你们解释如何?”沐修站出一步,见大家并无反对的意见便精简地描述了一遍打斗的全程,比之前说给潇夙歌的详细了不少。 澹台梓洛瞥向当事三人,见他们默认的态度便知沐修所言为实。这事说简单了不过是万俟漓悠无意间炸毁院子的原因,但若论后来的打斗,那恐怕多半还是他们的私人问题。 这趟各国派来皇使本就是为了观礼自己的登基大典,再过几天便是那个重要的日子,她可一点都不希望这几个桀骜任性的天之骄子搞出更大的麻烦。 夕阳垂落,暗黄的光晕自西窗打下一片金芒,为这有些冷寂的厅内添了些几丝恬静的气韵。 此时,外间有侍者来报南院已经修整如初,已可入住。 心下微叹一声,澹台梓洛站起身来意欲告辞,她本就不是闲散之人,朝中有太多的事等着她去一件件处理,更何况宫里还有梓沨那个闹祸不停的霸王,便是用旰食宵衣来形容也一点都不过,幸而平常有丞相卫冰随时帮衬着,否则她得英年早逝。 临走前她禁不住又多言了几句,只愿自己这委婉的告诫能多少起点作用。 一直不多言语的卫冰在离开时才回头对着他们友好地告别,并在澹台梓洛言论的基础上加了些恰到好处的提wei醒xie。 随着她们的离开,剩下的几人自然而然地散场而去。万俟漓悠轻快地跳下地面,随后拉着潇夙歌率先走开,沐修背着双手步伐悠哉地跟在他们身后。 纳兰若城不急不慢地起身,目光在他们身上转了一圈后落到一旁还坐着的两人身上,微眯的眼中神色不明,在跨出门槛的一瞬才缓缓地勾起了一抹令人难以捉摸的弧度。 “阿楠,我们不走吗?”少女伸手在身旁人的眼前摇了摇,明亮的大眼中有着毫不掩饰的疑惑之色。 容颜如画的精致少年好似未闻,如他黑衣一般幽沉的双瞳一眨不眨地望着门外,脑海中停顿的是那白衫人影经过自己面前却未施舍给自己一丝一毫目光的画面。那种感觉就像自己在她面前只是一缕空气,完全不值得在意。 他将掌心贴上心口,紧紧地按着,似乎这样就能缓解那里的酸楚。 其实他也明白,倘若不是自己一开始便用那样冷淡的态度去对她,她又怎会如此,然而即便想得通,浓烈的失落感也还是止不住地从心底冒出来,其中还掺杂着些许委屈。 感受着种种脆弱的情绪再次从身体里涌出,他扯开嘴角涩然地笑了笑。 原以为自己已经能很好地控制住这些,不再被人随意揣测,却不想在见到那人时还是会尽数崩塌。 原以为自己用半年便在军中闯出自己的领域,赢得乌仪国人皆夸赞的少年将军奇才战将的好名号已经是成长了,却不想在那人面前仍旧如个不谙世事的孩子般。 原以为自己已经足够自立,可以独当一面了,却不想在遇到那人后还是会生出再也不离开她的念头。 他不禁自问,当初是下了多大的勇气才能做到擅自而别? 现在想来,那也许只是一时冲动,倘若再给他多一点的时间去思考,那么他可能便不会舍得离开了。 他一直准备等到一个合适的机会,等到他彻底放开那段脏污的过去,便回去找她。只是没想到再次相见会这么突然,没有一点防备,他甚至不知该用何种表情去面对她。 少女见他久久没有反应,不由气闷地嘟起了嘴,粉嫩得像个柔白的包子,直问道:“阿楠,你与白霖国的那位潇世子是相识的吗?”她之前一直关注着他,自然知道他的目光落在谁身上最多。 闭了闭眸,南翼蓦然起身,未回答她的问题只淡声道:“回去吧。” 少女瞅着他走在前方的背影,私下顽皮地扮了个鬼脸。想到了什么,她双眼一亮,轻喃道:“哼,不告诉我就算了,我自己去查”随后脚步一转却是悄无声息地走向了另一处院子。 万俟漓悠一边徐缓地走向自己的院子,一边侧头偷觑着身旁面色淡漠的青年,他敏锐地发现,对方好像不太高兴……或者说,是非常的不高兴。 他想说点什么安慰她却又不知原因是何,而且他也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有些嫌弃自己地锤了锤脑袋,他渐渐地放慢了步伐,与身后的沐修并肩而走。 沐修见他靠过来浑身汗毛都竖直了,生怕他再咬上自己一口,那滋味真是太**,他不敢承受 万俟漓悠却并不在意他的抗拒,只认真地问道:“喂,怎么让一个人高兴啊?” 沐修一愣,这才注意到前方白衫人身上过于冷寂的气息。 “啧,这是个高深的问题……”他摩挲着下巴,故意装得深沉地说道。 万俟漓悠踹了他一脚,“说人话” “哎呦”沐修弯腰摸着隐痛的小腿,脸上的表情惨烈不已,“我的祖宗哎,我老大没教过你做人不要这么暴力吗” 万俟漓悠挑高眉毛,“难道你喜欢她的方式?” 沐修刚要点头,却骤然想到斗兽场上潇夙歌一脚踩碎无数凶兽头骨的画面,心下顿时泪流成河,悲声道:“不不不,还是你的方式比较好” 鄙夷地嗤了一声,万俟漓悠不耐道:“别废话了,先告诉我怎么才能让人心情好点。” 未免再次受伤,沐修不由严肃了神情,凝声道:“一般来说,都是说点大众的安慰话,或者借个肩膀让对方哭一场就完事,不过嘛……” “什么?” “你嘴那么笨肯定安慰不了人,而老大应该也不可能娘唧唧地掉眼泪,所以这两点都没用。”沐修一脸肯定地道。 万俟漓悠脸色有点黑,但还是冷静地忍了下来,“那该怎么办?” 沐修像模像样地说道:“我觉得,送点礼物可能会不错,不用多贵多好,但得是稀有的或者有非常重要的意义才行。” 万俟漓悠惆怅地望天,他身上没带什么有意义的东西,而其它的潇夙歌又不缺,至于稀有的……又要找些什么呢? 天色暗得很快,似乎只是一瞬间,晚霞隐去换来的是一片深沉的夜幕,稀疏的几颗星星镶嵌其上,一闪一闪地煞是好看,那么纯澈晶亮,像是能把一切阴暗驱散似的,令人心中无端充斥着希望之光。 万俟漓悠骤地一击手掌,欣喜道:“我知道送什么了” 沐修转头望着他蹿得飞快的身影,略微呆滞地眨了眨眼,不敢相信他就这么跑了。 毕竟,自己只是随便说说的呐…… ------题外话------ 妈的朕就想撸个万更出来怎么这么难,码字机小婊砸一定不爱朕tot~ 被质疑性别的时候,朕的爱妃们是这么说的:女频哪有你那么懒的作者,你一定是男频滚来的:3ゝ∠ 妈的,朕淡定地表示:不要把朕的懒扯到男频,人家男频日更几万的都有好不好,哪里懒了左手右手 朕的爱妃们:所以天底下就你最懒了嘛~\▽≦~ 妈的,已被作为反面教材的朕竟无言以对贴吧大鼻孔 网文界已经不适合朕了,朕要去三次元找身娇体软的妹子推倒,不要拦朕手动白白 算了妈的以上纯属发疯,朕还是要麻溜完结,克服懒病,提高渣速,今天继续向着万更迸发但如果时间来不及就有多少发多少,妈的,朕就不信每天都撸还撸不出来一个 债见宝贝们,好好学习,mua~づ ̄3 ̄づ╭~ ... 正文 【126】 弟妹候选人、诡异的女孩 踏进院子,潇夙歌也未回屋,只悠暇地坐在院中石桌旁,拎起茶壶斟了一杯静静地品味着,放空的眸子中似乎承载了许多事物却又好像一无所有。 沐修贴着墙边慢慢地挪进来,怎么瞅都是一副心虚得不行的样子。余光扫到他,潇夙歌淡声问道:“漓悠去哪了?” “……去玩了。”揉了揉鼻子,沐修笑得颇为讪然。 潇夙歌又看了看他,那眼神冷锐地令他发憷,腿一软差点就那么跪了,幸好在他忍不住要大喊求放过的时候,对方已然移开了视线,只冷酷地抛下四个字:“立刻消失。” 沐修精神一震,瞬时挺直身子道:“好的老大”话音未散,人已是跑了个没影。 院中一时间分外安静,点挂在墙头的四角灯笼散出柔和的淡橘色光华,映亮了这不算太大的庭落。潇夙歌目光放在青瓷茶盏的翠绿花纹上,弯起的手指却对着身后漫不经心地弹出了一道气流。 随着一声沉闷的动静,一阵儿细弱的惨呼声在后墙处响起。 这声音有些熟悉,潇夙歌起身向那处走去,看着那团淡绿色的娇小身影,她无略微惊讶地挑了挑眉,负在背后的双手有节奏地轻扣着,语气恻然地说道:“小丫头,怎么是你?” 伏在地上的少女两手抱着腿,愁眉苦脸地仰头看着跟前在夜色下面目有些模糊的青年,怅声道:“麻烦先把我拉起来可好?” 潇夙歌无甚情绪地盯着那只伸过来的白嫩手掌,未有动作,而是先问道:“你来做什么?” 少女睁大晶亮的双眼,在幽暗中显得甚是璀璨,她非常诚恳地道:“其实我仰慕你许久了,如今只是想近点看看你而已” 潇夙歌睨了眼墙头上落下的一只白底青纹的锦鞋,嘴角微不可察地一抽,“为何不走正门?” 少女面色一肃,自我肯定地道:“据说这样才能显出我的诚意” 静默了片刻儿,潇夙歌温雅地笑了笑,突然说道:“此处位置不错,可以观到大片夜幕。” 少女怔怔地望着她,神色不免带着些困惑。 潇夙歌笑意友好,身体却是悠缓地转了过去,声音散漫地道:“所以,你便继续躺着吧。” 少女佯装镇静的表情瞬间裂开,瞅着那逐渐走开的身影急忙伸出尔康手大声呼唤道:“好汉别走” 脚步依声停住,潇夙歌并未转身,静默地似在等待她的下文。 “唉……”少女忽然叹了口气,沉声道:“其实我是为了阿楠来的。” 闻言,潇夙歌并无什么反应,只淡漠地抬步向前走去,道:“我不认识你,亦不认识你口中的阿楠。” 少女瞪大眼睛看着她悠闲地走到石桌旁坐下,简直不敢相信这残酷的现实。 “喂喂喂”她张牙舞爪地叫着,像是恨不得扑到潇夙歌身上狠狠地咬一口,“我都告诉你我的原因了,这时候你不应该温柔地把我抱起来细心治疗我的脚腕吗?” “呵。”潇夙歌轻笑一声,话意有些讥诮:“谁给你的勇气产生这种想法的?” 少女神情特别无辜地辩驳道:“话本上都是这么讲的啊” 见她说得这么认真,潇夙歌饶有趣味地问了句:“你是不是还梦想着有一天你的心上人会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彩祥云,在一个万众瞩目的场合来娶你?” “咦?”少女讶异了一声,随后微微垂头略有些羞赧地道:“虽然没有你说的这么夸张不过也差不多啦……但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可能像你这种年纪的女孩都喜欢这么做梦。”潇夙歌摇了摇头,不无叹然地说道。 抬头望了眼那一弯若隐若现的弦月,此刻有些难得的,她想到了清轩,那个几年前同样喜欢看各种无厘头话本的桀骜少年。 少女低声嘟囔了几句,见她像是在发呆便叫了声:“喂,你在想什么呢?” 回过神,潇夙歌未回答她的问题,却是如鬼魅般掠到了她的面前,接而动作还算轻缓地抱起她回身放到石桌上,顺便拿下了那只挂在墙头的鞋子。 扭了扭她的脚腕发现并无大碍后,潇夙歌递给她一颗活血化瘀的丹丸,并让她自己按摩红肿的地方。 少女依言做着,同时白嫩的双颊渐渐染上了些绯红,面对身前态度突然变得体贴了的青年,她羞涩的情绪似乎更加明显。许是为了掩饰什么,她声音刻意恶声恶气地道:“哼,别以为你对我好了我就会感激你然后以身相许什么的啊……我我可是有心上人的……” 潇夙歌抬手敲了下她高昂的头,有些无奈地道:“你这脑袋不大,想的倒是挺多。” 少女摸了摸被敲的地方,瞪了她一眼,随后不等再次出声便听对面青年问道:“是阿楠么?” 愣了一下,少女乍然没反应过来对方的话。 于是潇夙歌又完整地重复了一遍:“你的心上人,是阿楠么?” 这回少女明白得很透彻,她迟疑了一下,随后没怎么扭捏地便点头承认了下来。 潇夙歌侧过身子靠着石桌,淡声道:“不介绍一下你们么?” “对哦,差点忘了”少女一拍自己脑门,忙说道:“我叫向心乐,你叫我乐儿就好啦,至于阿楠嘛……”她停顿了一下,再次开口的话语里带着不加掩饰的自豪:“他全名陆逸楠,是我们乌仪国少见的战场奇才哦,现在算得上是我爹的接班人吧” “你爹是向御?” 向心乐诧异地瞪了瞪眸,“你认识我爹啊?” 潇夙歌摇头,她当然不认识,但这并不代表她不知道对方的事迹。 向御,乌仪第一大将。十三岁参军,一生从战四十七载,从无败绩,是乌仪子民公认的不败神话。 相较于兵强马壮的白霖地大物博的fèng音以及堆金积玉的紫极,乌仪除了人比较多以外可谓是没有一样能与其余三国相比,但其却能一直在这片大陆上占着主国之一的位置,原因便是随着每一代新皇登基,乌仪军中必会出一名绝世战将守护疆土。 而向御显然便是上一代的守护者,只不过令潇夙歌没想到的是,小翼竟然会是新一代的守护者。 当年那个单纯无暇怯弱心善的孩子到底还是长大了。如今的他,学会了自立,学会了掩饰,学会了杀戮。 而这些在潇夙歌曾经的幻想中皆是从未出现过的,她原以为对方会永远快乐地活在那个带着一点点欺骗性的美梦中,无忧无虑地成长。现在想来,她倒分不清自己更希望他继续哪种生活了。 收回思绪,她看向一直傻盯着自己的少女,问道:“向姑娘,你能告诉我你来的目的了么?” 向心乐把脑袋枕在自己交叠在桌上的手臂中,面色有些沉闷地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来到底是想做什么,但是……”她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道:“我看阿楠好像认识你的样子,所以,我很好奇你们的关系。” 潇夙歌本来想说没有关系,但看着此时那水灵漂亮的少女一副见家长似的踌躇模样,她便咽下了之前的话,转而逗趣地问道:“你觉得呢?” 向心乐转了转漆黑的眼珠,突然笑得狡黠道:“你是阿楠的哥哥对不对?” 手指一顿,潇夙歌转头轻声道:“他跟你说过?” 知道自己猜对了,向心乐激动地抬起了头,但想到了什么,她面上欣喜的神色又渐渐黯淡了下去,涩声道:“没有,这是我猜的……他除了名字其它什么都不告诉我,不管我怎么问……” 她看着潇夙歌,轻轻叹了口气,“几个月前,他受过一次重伤,昏迷的时候一直叫着哥哥,那时我才知道他还有个兄长。后来我问他哥哥是谁,问了好长时间,他才告诉我一句,那是他最重要的人。” “可是,这就更奇怪了嘛,他既然这么重视你,那为什么之前不认你呢?” 摇了摇头,潇夙歌面色淡淡,道:“很晚了,你该回去了。” “耶?你还没告诉我呢”向心乐皱紧眉头,不满地道。 “你问我倒不如问他。” “若是问得出来我还来找你干嘛……哎哎哎……你要做什么?” 潇夙歌不顾她的挣扎,揪着她的衣领将其提到了院门外,冷声道:“你是选择自己走回去,还是我这样把你送回去?” “……我自己走”向心乐连忙说着,双脚刚一沾到地面便连蹭地蹦出了几步远,生怕被别人看到自己丢脸的画面。 “慢走不送。”潇夙歌转身走开,却在几息后再次被叫住。 回头望去,只见那身着淡绿衣裙的俏美少女双手背在身后,眉宇皱成了一个川字,一脸纠结不已的表情。 潇夙歌忍着不耐问道:“你还想说什么?” 向心乐瞅了瞅她,神情腼腆地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半晌才结结巴巴地开口,声音里含着几丝撩动人心的情意:“你你觉得……我怎么样?” 看着她这副模样,潇夙歌骤然想到前几次相似的经历,不由往后退了一大步,下意识地说道:“我已经娶亲了” 向心乐陡然涨红了双颊,捂着脸跺了跺脚,崩溃道:“我不是说你啦” 面色一僵,潇夙歌掩唇轻咳了一声,“抱歉,我只是条件发射。那你的意思是?” 缓了缓情绪,向心乐通过手指缝觑着她,缓声道:“那个……你觉得,我做你弟妹可以吗?” 潇夙歌了然地挑了挑眉,走近两步,目光对着她上下扫视了遍,语气不明地道:“你以为,我弟妹是谁都能做的么?” 察觉到面前青年的气息突然凌厉了些,向心乐立即紧张地握紧了双拳,话音有些颤抖地道:“我我是真的喜欢阿楠……” “喜欢他的人有很多。” “我一定是最喜欢的那个” “你凭何这么说?” “我我不知道,但我一定是最喜欢他的” “……” 潇夙歌本还想说些什么,但看着少女已经害怕却未有丝毫退缩的眼神,便转而改了意向,神色端肃无比:“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如果你能让他接受你……”她顿了顿,继续道:“那我便不会反对。” “真的?”不管相信地问了句,在得到承认后,向心乐高兴地咧开了嘴角,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拉着潇夙歌不住地道谢。 “不用谢我,你现在只算个弟妹候选人而已,再说你的目标可不是我,我倒觉得你现在应该想想如何让他接受你了。”潇夙歌抚平被她扯皱了的袖口,淡淡地道。 “说的也是,那我先走啦。”向心乐兴奋地朝她挥了挥手,转身欢快地跑开,完全忘了自己的脚不久前才扭伤一次。 潇夙歌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才走回院中,来到桌边不待坐下,一滴细如牛毫的雨丝忽然飘至眉间,留下一缕微凉。她抬头看了看,正见阴沉的夜幕越发浓稠如墨,乍然看去竟像要把人吞噬进去。 下雨了? 想到不知跑去何处的万俟漓悠,她蹙了蹙眉,正欲出去寻找,不想却在此时感觉到自己的袖子动了一下。 低头一看,果见袖中鼓了起来,片刻儿后却是优优探出了一个头。 潇夙歌想要出去便没多想,只欲把它重新塞回银环里,然而她的手还未触碰到那只柔软的小兽便见它猛地窜了出来,不听话地踏着石桌一路蹦到了屋顶上。 “优优,回来” 小兽并未理睬她,而是仰起了小小的脑袋对着天空低鸣着,灵性的眼眸中带着异常的认真。 潇夙歌低咒一声,飞身跃上屋顶,准备拎起那忽然炸毛的小家伙重重地打两下。 此时,天空中的云彩诡异地聚集到了一起,浓密地将一人一兽笼罩在了底下,而一道道细长的紫黑色闪电缠绕其中,不时变换着形状,仿佛有什么极恐怖的东西即将出世。 这异样太过明显,潇夙歌实在忽略不了便抬头看去,瞬时惊怔地忘了言语。重复了几次闭眸睁开的动作,眼中的景象还是一样后,她蓦地俯身抱起优优欲要远离这团骇人的阴云下。 不想怀中的小兽周身骤然爆出一片刺眼的白光,恍如一簇白茧将优优完全包裹了起来。 潇夙歌下意识闭目转头,尽管如此,眼睛还是被刺得隐隐作痛,生理盐水不受控制地缓缓流下。 不知过了多久,感到那团白光已经消散,面前不再压迫,潇夙歌才睁开双眸,天空那片景象还存在,只是阴云似乎少了一些。 手里的东西动了几下,她垂首看去,只是这一看又是愣在了原地。 原本,她手里应该是一只巴掌大小浑身雪白的小猫兽。 现在,她手里掐抱着一个四五岁大粉嫩漂亮的小女孩。 …… 潇夙歌的心情很复杂,她有点想扔了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孩,但是对方却对着她笑得十分明媚天真,彷如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孩子。 怎么办? 潇夙歌一手拎着孩子,一手忧愁地扶额,只觉自己像是做梦还没睡醒。 蓦然,女孩顺着她的手臂扑到了她的怀里,双手搂着她的脖颈,开口甜甜地道:“沧沧” “……你在叫我么?” 女孩点了点头,再次唤道:“沧沧。” 天空的阴云有了些变化,潇夙歌没工夫再去询问这个名字,只快速地脱下外衣把**的女孩包了起来,随后双目一眨不眨地盯着空中,全身处于高度警戒的状态。 果然,在她的视线中,云彩逐渐散开,然而那些诡谲的闪电却变成了水桶般恐怖的粗细,携着雷霆万钧之势向她们狠狠劈下。 潇夙歌想要躲开,但一股无形却不可反抗的力量牢牢地束缚住了她,眼见那些滋滋作响的光体极快地砸了过来,情节之下,她只来得及抬起空闲的左手挡于身前。 ------题外话------ 作为码字废朕已放弃挣扎,还好老婆是码字机,这安慰了朕脆弱的心灵。 另外,说朕病情加重的那位,你不想要你的小菊花了么?想不想尝尝黄瓜的滋味?邪魅一笑 ... 正文 【127】 九川环、帝君府 在那些紫中泛黑的骇人雷电即将袭来之前,挺然而立的青年匆忙抬起的左腕处猛地散出一片浓烈耀眼的金芒将两人覆盖在其中,随即又在转瞬间消失于虚空。爱玩爱看就来网 。。 劈了个空的雷电穿过那片空白击落到了底下的四方屋檐上,刺眼的光体与瓦片相交发出激烈的碰撞声却奇异地没有造成任何损坏,反而是顺着尖角的弧度反弹回空中然后很快地消散掉。 不过须臾的时刻儿,这不大的院中一切便又恢复到了原点,只除了那凭空消失的两人…… ** 潇夙歌只觉自己左腕处的银环突然变得滚烫无比,灼人的热度似要将紧贴在那里的皮肤熔化掉。乍然吃痛,她出于本能地甩了甩手,不想一阵失重感骤地席卷而来,直接剥夺了她本来还算得上清醒的意识。 似乎过了很久,朦胧中,她感到一双不老实的手正在自己身上来来回回地摸着,间或还会有一个不知名的东西在自己的胸口拱来拱去。 处于沉睡中放松的神经陡然绷紧,迷蒙的意识顿时回归,一把抓住那双手,她睁眼看去,却见之前那个出现得尤为诡异的女孩正如只八爪鱼般趴在她身上,看到她醒来立即兴奋地扬起了大大的可爱笑脸。 “太好了!沧沧你终于醒了!” 毫无怜惜之情地拎起身上的小家伙,潇夙歌就势坐起身来,冷眼看着面前神情变得有些委屈的女孩,“你是什么东西?” 闻言,女孩面上委屈的表情更为明显,眨了眨眼睛似就要掉下泪来,哭声道:“人家只不过变了个样子,沧沧竟然就不认识人家了……” 潇夙歌不语,对方到底是什么其实她心中早有了猜想,只是那实在太过匪夷所思,简直令她一直以来坚守的世界观落了个粉碎。 气氛有些僵持,女孩略微发憷地动了动被桎梏的身体,“沧沧,你怎么不说话了?” 摇了摇头,潇夙歌轻唤道:“优优?” 霎时,女孩圆润的眼眸中晶亮大甚,她激动地伸长胳膊似想要保住潇夙歌,“就知道沧沧不会忘记人家的!” 缓叹一声,以着复杂的心态接受了这神奇的事实后,潇夙歌无力地垂下手臂,女孩顺势爬到一边,身上披着的外袍在行动中慢慢地滑了下来,孩童稚嫩的身体顿时暴露在外,白花花的一片看着有些晃眼。 潇夙歌下意识捡起衣袍将女孩严实地裹于其中,顺带问道:“为何叫我沧沧?” 女孩嬉笑一声,“因为你是沧沧呀!” “……” 有些郁闷地呼出一口气,潇夙歌不再纠结,而是放眼打量着她们现今所处的地方,仔细地看了一会儿,想到刚才那阵莫名的失重感,她猜测自己和优优应该被吸到了另一个空间,一个与外界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空间。 抬头望去,上空一片灰蒙,无日月、无星辰,甚至单调地连一丝云彩都不见。 处于这片天幕下,似乎连空气都变得压抑不已。 “知道这是哪里吗?”潇夙歌低头看向坐在自己脚边尤显乖巧的女孩。 女孩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脆声道:“这里是沧沧的家啊。” 潇夙歌一怔,“什么?” 女孩眨了眨眼,虽然越发疑惑但也还算认真地解释道:“这是沧沧开辟的空间啊,以前你嫌这里不够大,就把这里和九川环中的世界连到一起了,还把家都搬到这了呢!”说罢,她挥手一指苍茫的前方,“看,就在那边哦,不过……” 顿了一下,她歪着头嫌弃地扫视着四周,随后像是自言自语地道:“我怎么觉得这里变得有点不一样呢……” 潇夙歌目光意味不明地望过去,静默半晌后,她站起身语气微冷:“怎么出去?” 女孩瞪了瞪眼:“出去?沧沧你才刚醒哎,不用急着出去啦。” “我要出去。” “不要啊,沧沧你好歹去看看我们的家嘛,我们好久没回过家了。”女孩怂拉着脑袋,沮丧道:“你出去后可就不容易进来了,我现在还没有随意带人进来的能力呢,再说了,这里的时间流速对比外面是很慢的,你真的不用着急啦。” “有多慢?” “呃……我也说不太清楚,大概就是你在这里呆上几个月,但外面可能才过去一刻钟而已。” “真的?” “嗯。”女孩肯定地点头,“没有骗你哦。” 潇夙歌自然看得出对方没有说谎,故而一直紧绷的心弦倒是舒缓了些。原本莫名进入了这个空间且不知滞留了多久,她还担心漓悠寻不到自己又会惹出一堆祸事来,现在知道了在这里并不会太过影响外界后,她便可以暂时放下出去的心思,转而好好琢磨下这个空间以及某只成精的小兽。 挑了挑眉,她看向泪眼婆娑装可怜的优优,戏谑道:“不是要回家么,还不带路?” “沧沧最好了!”优优欣喜地上前抱住她,而后一蹦一跳地在前方领路。 看着女孩欢脱的步伐,潇夙歌眸光柔和了些,想到对方之前说的话,她不由提道:“九川环是什么?” 优优回头指着她的左手腕处,道:“就是它呀。” 将左臂举到眼前,潇夙歌瞅着那模样普通的银色手环,对这一直戴在自己腕上的东西又多了一样新认识。 记忆里,这个手环从未离过这副身体,以前她想过拿下此物只是在发现无论如何也摘不掉后便作罢了。 优优看着她的动作,蓦然问道:“沧沧,你今天好奇怪啊,竟然问我这里是哪儿还有怎么出去,这些你不是最了解嘛?” 潇夙歌脚步顿了顿,终是侧过身子,面色沉凝道:“你是不是记错了什么?” 优优神情迷茫,“为什么要这样说?” “我不是你口中的沧沧,也不知道你之前说的那些东西,更不会了解这里是什么地方。”忽视女孩瞬间黯淡的眼神,潇夙歌接着道:“如果你一定要找你的沧沧,那么抱歉,你认错人了。” 优优惊惧地睁大双眼,小脸顿时一片惨白:“不会的……你就是沧沧呀……我知道了,你又在逗我玩了,是不是啊沧沧?” 潇夙歌没有她所期望的点头,甚至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沉静地看着,那目光淡然无波却彷如一片恐怖烟云将她笼罩,压抑得她一下子就哭出声来。 一只手忽然伸过来替她擦去了泪水,优优抽搭了几下,便听见面前人清冷的声音:“你是优优么?” “是……是啊。” “那你还记得,优优这名字是怎么来的吗?” 优优愣住,仔细的想了想却是一脸茫然,不禁低喃道:“对啊,怎么来的呢……” 见着她的样子,潇夙歌眼眸微眯,开始不动声色地试探道:“你化为人身之时,为何会降下雷电?” 优优不解她为何突然问这个,不过还是乖顺地回答道:“因为异兽之类出现在凡间本就是违反天地法则的,如果擅自化形便会泄露气息,从而引来天雷焚身。” “那你是怎么到凡间来的?又是为什么来?” “这个……我、我想不起来了……” 潇夙歌面上闪过了然之色,环臂轻敲着手指,她淡淡地望着那有些尴尬的女孩,无甚表情地说着结论:“你的记忆,应该是混乱了。” 优优后退了一步,抬头呆呆地望着她,哑声道:“混乱……怎么会这样呢?” “这我就不知了。” 女孩捂着头部怔然失神的模样着实令人不忍,潇夙歌对小孩子这种生物虽然并无太多爱心,但相较于这副忧伤的面容,她还是更喜欢看孩童无邪的笑脸。 当然,孩童也只是指对方的形貌罢了,毕竟她敢肯定,对方的年龄一定可以与她的祖宗相比。 伸手揉着女孩的小脑袋,她淡声安抚道:“既然想不起来,那就顺其自然,也许时间长了,你便能完整地记起了。” 感受到头上那一下下温和的抚摸,优优起伏不定的情绪逐渐被抚平,浑噩的大脑也清明了不少,一些被她无意中忽略的事情此刻也一条条地列到了心间。 譬如眼下这个阴暗而令人沉闷的世界,在以前绝不是现在这般样子。 譬如她化形后本该是人类少女的模样,现在却只是个四五岁大的稚童。 譬如她明明有不亚于上级仙君的实力,现在却只比幼龄期的灵兽强一些。 譬如她的沧沧明明是天界最年轻的帝君,现在却只是个再纯粹不过的凡人。 可是,这些变化的原因,她却完全不记得……对了!即使她记不清自己在凡间的事情,却也能肯定那时的自己不可能不知道化形会引来天雷。 除非……自己是故意的! 优优不禁深想下去,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天雷近身便会引起九川环的护主功能从而将她们吸入环中的世界。 那时的自己没有进入九川环的能力,若是想要进来,倒是只有这种法子了。 如此,她之前主导自己和沧沧进来一定有所目的,只是没想到化形后的自己竟会忘掉。不过……目的是何也许并不难找,毕竟现在这个单调的世界里唯有一个地方可能和她的目的有关。 潇夙歌只见优优猛然一抬头,短时间内,小脸上转换了无数表情,让她有些担心这孩子的脸会不会在下一刻就抽筋了。 弹了弹女孩的额头,她轻笑道:“想什么呢?” “随便想想罢了。”理清思绪,优优重新扬起了笑脸,“沧沧,如你所说,我的记忆确实是残缺了不少,不过现在再怎么难过也都不是办法,我还是先听你的顺其自然好了。” “嗯。”潇夙歌微一颔首,道:“接着走吧。” 正合我意!优优偷笑了一下,牵着她的袖子便迫不及待地往前方冲去,只是小腿毕竟太短,实在是造不成多大的冲击。 潇夙歌不在意她这孩子气的举动,只不急不缓地跟着她所指的方向过去,一路下来,所见的花草树木皆已枯萎,偌大的空间里,除了她们以外竟是再无任何生命。 走了许久,一片辽阔如镜的大湖赫然映入眼帘,此时一阵徐风拂来,那碧蓝的湖水却一丝波纹也无,安静异常。 止步于湖前,潇夙歌远目眺望着湖水尽头,然而探到的却只是一片朦胧不透光的浓雾,挡住了人的视线。 一旁的优优突然上前几步,在她还未来得及出口的叫唤中飞快地跳了下去,不过令潇夙歌惊讶的是她并未陷入湖水中,而是十分稳当地站到了湖面上,如履平地。 优优贪玩地在湖面上蹦跶了几下,却被身上过长的外袍拌得险些摔倒,气恼地扯了扯袍子的下摆,她回头见潇夙歌还处在原地便对其招手道:“沧沧快过来呀!” 潇夙歌观察了片刻儿,确定毫无危险后才迈步踏了上去,垂眸看了看,脚下透澈的湖水依旧沉寂,只隐隐地划过几丝蓝绿色的流纹,美则美矣,但不得不说,立于这样深不见底的湖面上,实在是相当考验人的胆量。 优优蹦蹦跳跳地跑回来拉起她的手,带着她一直走到湖中心才停下来,“沧沧,到了哦!” 潇夙歌随声抬起头来,果见前方的虚空下正渐渐地显露出一座极大的府邸,高檐阔角,丹楹刻桷,那一片片精致的建筑里皆透着一股磅礴的气势,让人为之惊叹。 然而不可忽视的一点是,这座府邸明明建得壮阔宏丽,却无端蔓延着一种极其苍凉的哀沉气息。 这是一种衰败之感,任人无奈却枉然。 同样仰着小脑袋的优优正费劲地向上瞧,张大的眼眶又被周围的气息侵蚀得开始酸涩,可是她的嘴边却是挂上了一抹安然的笑,“终于回来了……” 潇夙歌的视线在府邸的各个檐角上转了一圈,最终定格在了那高高悬挂于门楣上的朱底金边的牌匾处,上面只用金粉书了三个大字,从那俊逸飞扬的字体上不难看出写这字的人定是气焰极高的狂傲之辈。 但是…… 紧盯着那面牌匾,潇夙歌的面色越发凝重,不提那熟悉的笔迹,就说那奇异古怪的字符应是她从未接触过的,然而意外的是她竟完全能看懂。 那三字名为——帝君府。 ** 与此同时,遥远的彼端却有两道隐于云雾中的朦胧身影正以一种漠然的态度观望着她们。 微后一步的褐衣老者暗觑着幻镜上的动态,思量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开口道:“神尊,有句话老奴不知该不该讲……” 前方久无动静,老者知这是默许,便继续道:“您此般扰乱了天琉的记忆,岂不是挡了帝君归来的路?难道……您竟是想放任帝君续着这异数命格吗?” 话落又是长时间的沉默,老者不急不躁地耐心等待着,在他注意到这地面的积雪又化了不少后,前方的身影终于作了回应。 那声音极轻极淡,在云雾的遮掩下更显缥缈,却悦耳得能令万物宁静,四海潮平。 “天琉欲帮她跳脱命盘虽意为善,却不知此般做法非但无法让她安然回归,反会害她丧失神格永堕轮回。” 老者心头一震,“这是为何?” “一入俗世,命格即牵扯无数,怎能轻易断开?这点便是掌管世间命簿的司命星君亦无可奈何;如若强行脱离,那些相关之人的命路便会离了轨迹,诸多逆数相合足以让天道降下神罚。” 老者灰白的眉头蹙起,半晌闷声道:“神尊,既然如此,当初您为何不直接带走帝君?省得遭受这些冤枉罪!” “你在指责本尊?” “不敢!”老者神色一紧,忙跪地道:“神尊恕罪,老奴只是……只是为帝君不平。” 闻言,那声音中携了丝凉薄的笑意,“不平?你可知,这是她自己选的,本尊只是依照了她的意愿。” 躬身伏地的老者心下惊讶,然而面上却是再不敢随意显露出来。 “绝儿天赋极高,在根底未成之前便修为过盛实非利事,如此下去极易陷入爆体之危,天庭贬她入凡在某种意义上实是助了她,想来镜离那小子做此安排亦是顾及到了这点,只不过凡事异生变数,镜离怕是也没想到他们的命路会完全脱离他的安排。” “竟是这样……”老者讶然不已地抬起头,“那么帝君就是知此才会选择入凡的吗?” “是,也不是。”那声音默了片刻儿,似有些无奈,“那丫头的心思便是本尊也琢磨不透,谁知她当初到底是怎么想的。” 老者叹矣,此时一道适中的力量将他弯着的身子托起,刚一站稳便听前方身影陡然严肃道:“仟儒,你且记着,从她将神力封印于九川环中的那一刻起便已非昔日的沧绝,如今的她只是一个需要经历诸多磨练的凡人,能否归来看她的造化。” “此前你暗中助天琉下凡之事本尊不再追究,但是往后,你万不可再次干预。” 老者亦就是仟儒惶然地一颤,心道果然什么都是瞒不过神尊的!正了正神色,他答道:“是,老奴谨记。” 最后瞥了眼那幕幻镜,仟儒稳住心神,随即拜身缓缓退下。 而此处独留下的那道身影终是走出了那片云雾,一袭简素蓝衣不掩玉华,端的却是雍贵无双的气度,明明是最受人尊崇的上神,却比世间拥有七情六欲的凡人更似凡人。 他微微扬起头,一张令人见之失语的容颜纤然展现。注视着空中又开始纷纷而下的雪花,他那淡漠无波的表情终是渐渐裂开,露出了原本最真实的情绪。 “大哥,你可会怪我,竟连你唯一的孩子也未护好……” 四下静寂,茫茫虚空倒映在他的眸中却变成了一幕幕熟悉的画面,那是已经逝去的曾经。 ------题外话------ 唉,抱抱催更的宝贝们,虽然作者君罪孽深重,然而我还是要厚脸皮地吼一声:朕还是爱你们的!相信我! 往后没大事都是正常更新,除非实在憋不粗来,不过莫方,那样也会说一声的!就这样,我先去抽根烟冷静下o(╯□╰)o ... 正文 【128】 离开、相谈、观礼 面无表情地盯着那扇正气凛然的朱红大门,潇夙歌侧着身子单手撑在墙边,往日清冷的姿态在此刻怎么看都有种痞邪的意味。 过了片刻儿,她淡淡地开口,声音莫名地有些暗哑,说的是这段时间里不知提了多少遍的话:“我得出去了。” 话落,下方跪坐在地上正死死地抱着她大腿的优优身体一颤,接而更加痛哭流涕地鬼嚎道:“不要不要……不要嘛……” 尽管双耳被魔音侵犯的很痛苦,潇夙歌还是相当顽强地保持着深沉脸。 呆在这个空间里已经有些日子了,虽然知道外界不会有什么变化,但她还是有种再呆下去就要脱离时代的感觉。初来时她便提出离开,然而优优这小家伙一直找各种理由缠着她,感觉到不对劲后,她便开始询问原因,当然花了不少功夫。 原来小家伙擅自化形泄露了气息已经被那传说中的天道盯上了,只要出现必降天罚,换句话说只要优优从这环中世界出去,就要遭雷劈。 听到这个残酷的真相,潇夙歌不由在心中为优优默哀,同时严肃地肯定,她绝对没有想笑的意思。 不过,尽管将要独留在这里的优优很可怜,她也依旧得出去。抖了抖沉重的右腿,她决定把话说到底。 “你说要回家,现在已经回来了。” 优优小肩膀一抽一抽,哭得歇斯底里:“哇呜呜可是我进不去里面啊……” “你说要我陪你几天,现在已经一个月了。” 优优小肩膀一抽一抽,哭得撕心裂肺:“哇呜呜因为我舍不得你嘛……” “你说会乖乖地修炼不烦人,现在已经嚎了两个时辰了。” 优优小肩膀一抽一抽,哭得肝肠寸断:“哇呜呜我真的控制不住嘛……” “你说……”潇夙歌本欲出口的话戛然而止,因为某只爱耍赖皮的小东西哭晕了。 真是不知该气还是该笑了,她蹲下身推了推那闭着眼都不撒手的孩子,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悠声道:“你要是再装,我就立马出去了。” 霎时,优优彷如打了鸡血一般蹭地挺起了上半身,瞪大双眼惊讶道:“你知道怎么出去了?” 潇夙歌微微一笑,似乎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优优颓败地垂下头,失落道:“也是,你怎么会不知道出去只用意念控制就好了嘛。” “……哦,原来如此。”潇夙歌突然说道。 “……” 优优沉默了片刻儿,反应过来后,她双手惊悚地捂住嘴巴不可置信地道:“卧槽原来你不知道啊” “你自己这么认为而已。”顿了下,潇夙歌蹙眉道:“小孩子不要说脏话。” 自觉受到欺骗很心痛的优优把头一扭,呛声道:“哼,人家才不是小孩子呢” 轻笑了声,潇夙歌站起身,抚摸着女孩柔软的发顶,“你要听话点。” 这离别语似的口气刺痛了优优脆弱的心脏,她深深地垂下小脑袋,愤然委屈道:“你都走了我还听谁的话嘛” 注意到女孩跟前的地面上不断地有水渍晕开,潇夙歌收起笑意,声音低沉:“我不能一直留在这。” “我知道。”优优仰起满是泪痕的面孔,忧伤不已地道:“可是你现在没有自由进入的能力了,我又要有好长一段时间看不到你了啊……” 潇夙歌叹了口气,她完全能感受到优优对她堪称执着的依赖之情,同样的,她也极为喜爱优优,即使她们相处的时间并不算长。 这种见之便觉亲切温暖的感觉很莫名也很微妙,但是她很喜欢。 “不会多久的,相信我。”低声说着,她转头再次看向那座悬空的府邸。这段时间里,优优用了无数手段也未能打开那扇紧闭的大门,为此,小家伙一直忧愁得很。 而她便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当优优问及她可有办法时也只是漠然地摇头。 其实,她不是没有办法。从她见到这座府邸或者说进入到这环中世界时,脑海中便出现了一股奇异的精神波动,它明确地告诉自己与这个世界的联系。 在这里,她便是主宰,只要她愿意,这里的任何东西都能为她所控,包括那座府邸。 然而她并不准备告诉优优这些,因为,那是她现在还不想接触的存在。 敛下思绪,她捏了捏优优嫩滑的小脸蛋,准备离开了,不过临走前,她决定先送对方一个礼物。 “还说不用多久,你每次都骗我,我才不相信你呢……咦?”优优本来小声嘟囔着,乍见眼前突然多出的一些花草不由惊讶地微微张开了嘴。 但是很快地,随着四周焕然一新的景象,她的小嘴已经足够塞下一枚鸡蛋了。 只见原本灰蒙的天空变成了与外界一般纯净的湛蓝,温和的日光透过连绵的白云柔柔地照下来,映亮了整个世界。 而脚下深邃静寂的湖水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一片平实的土地,嫩绿的芳草之上遍布各类各色的鲜花,放眼望去,此处竟已成一片巨大的花海,美得妖娆而梦幻。 闻着空气中清新淡雅的花香,优优愣愣地眨了眨眼,痴呓道:“竟然是真的啊……” 潇夙歌俯身摘了一些瓣上还挂着露珠的鲜妍花朵,而后手指灵巧地将之编成了一个美丽的花环。 抬手合上优优的下巴,她将大小合适的花环戴了上去,随即又轻柔地抹去小家伙面上的湿润,温声道:“女孩子的眼泪最金贵了,以后可别再随便哭了。” 优优回过神,别扭地嘟囔道:“你就只会哄我……”半晌,她还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头上的东西,有些害羞地问:“好看吗?” 潇夙歌弯眸浅笑:“好看。” 优优终是又扬起了笑脸,这时,潇夙歌指着前方忽然道:“你看那边。”她顺势看过去,便见不远处的蓝紫色花朵上围绕了许多颜色缤纷的蝴蝶,甚是漂亮。 “哇”惊叹地赞了一声,她情不自禁地跑过去,欢乐地同那些蝴蝶玩耍了起来。 片刻儿后,骤然意识到什么,她猛地回头看去,果见刚才那处地方已是空无一人。 刚咧开不久的嘴角又渐渐垂了下去,优优捂住双眼,微微哽咽道:“不哭不哭哦……” 熟悉的失重感过后,潇夙歌重新出现在了屋顶上,四下看了看,果然无什么变化。 揉了揉隐隐跳动的太阳穴,刚刚耗了太多的精神力,她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不过想到之前的目的,她决定还是先找到漓悠再说。 正准备跃身下去,不想一道鬼魅的身影突然到来,直接打断了她的动作。 不耐烦地抬眸看去,正见一袭玄黑华袍随风轻扬,其上缀着的白色铃兰花纯美而妖异。 眸光微闪,她淡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澹台梓浠环着双臂斜睨着她,话不答题地道:“你这爱上屋顶的毛病怎么还没改?” 潇夙歌不理他废话,微一转向错过他便欲离开,“没事我就先走了。” 腾出一只手臂拦住她,澹台梓浠戏谑地笑了笑,朦胧的暗光下,他那艳丽到灼人的面容上甚是邪气,“怎么?你还不准我来见见老朋友了?” “……你确定我们也算朋友?”停下脚步,潇夙歌淡嗤道。 “不是朋友么?”澹台梓浠稍稍凑近她,意味不明地道:“难不成,你是想要某种更亲密的关系?” 脸色一寒,潇夙歌冷声道:“我今天不想跟你打。” “我也不是来找你打的啊。”澹台梓浠摊了摊手,表情无辜。 “世界那么大,你怎么不去看看?”潇夙歌隐晦地表达撵人之意。 澹台梓浠伸指蹭了蹭鼻翼,闲笑着反问了一句:“世界再大,又哪有你好看?” “……再说一遍,没事我要走了。” “你急什么?”澹台梓浠眉头微挑,“多年不见,我总要跟你联络下感情吧。” 潇夙歌沉默不语,她对这人的感觉其实一直都是复杂的。 前世从记事起,身边就有了这个家伙。作为生活在和平为主的天朝子民,平常没大事的时候按理说是见不着什么血腥的,但是只要这人在身边,那她的周遭便一定是充满了腥风血雨。 简单来将,澹台梓浠或者说是任子熙,本身就是个十足残暴且极为矛盾的人。 印象里,对方总是摆着一副嫌恶的表情对着她,并且话里话外从来都不忘提醒他是有多么得讨厌她。 然而,十多年来,除了需要解决生理问题的必要时刻,他几乎一直在她身边,堪称形影不离。 虽说双方的长辈是提过让他们多多相处好磨合武学,但是这相处的程度显然有些超标了。所以,潇夙歌也没少和他谈论过此事,不过结果往往都是话没说上几句,他们便展开了一场惨绝人寰的大战,如此重复了百来遍却也依然没什么卵用后,她便放弃了撵走这死不要脸的心思。 此番直觉他来意不善,潇夙歌索性定下心来由他把话说清楚,“你想怎么联络?” “宫里那女人有和亲的打算。”澹台梓浠盯着她,眼神微妙。 略一思索便知对方说的是澹台梓洛,皱了皱眉,潇夙歌语气有些不快:“她现在是你的皇姐,你对她尊重点。” “哼,我对她够尊重了……”话音顿住,澹台梓浠fèng眸微眯,“你跟她有交情?” 潇夙歌不欲说出天阑山之事,于是只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见状,澹台梓浠扯了扯嘴角,语意嘲弄:“你这招惹同性的本事还真是到哪儿都没变。” “……你到底想说什么?” 换了个姿势,澹台梓浠洒然道:“也没什么,不过是那女人提出和亲,我顺便递了个折子而已。” 质疑地看着他,潇夙歌面无表情地道:“你敢告诉我那折子的内容么?” “只是份普通的联姻折子而已,至于对象,当然是……”唇边的弧度放大,澹台梓浠直视着她的双眼,字句清晰地道:“白霖逍王府的那位世子爷” 眉心狠狠地一跳,潇夙歌捏紧了拳头,道:“我觉得你今天就是来打架的。” 澹台梓浠举了举双手以示真诚:“哎天地可鉴,我真不是啊不过……”他冲她龇牙一笑:“你若是一定要打的话,那我自然是奉陪的。” 潇夙歌的拳头止于那副笑脸之前,不是她突然软了心肠,而是对方这个神态竟然像极了天天黏在她身旁的万俟漓悠。 闭了闭眸,这两个性格南辕北辙的人怎么可能会相像,定是她此时精神疲惫才产生的恍惚。 理清思绪后,这一拳却是再也打不出去了,阴郁地垂下胳膊,她缓声道:“我现在可是娶了亲的,这折子大皇女也绝不会批下。” 澹台梓浠闻言顿时讥诮地嗤了一声,“我可不认为这种作假的婚事能束缚到你。” 潇夙歌嘴角轻勾,眸里阴沉越发浓重:“你怎知这是作假的?” “呵,我太了解你了,如你这种切开里面全是黑色的人怎么可能单纯地对一个人好?”澹台梓浠顿了顿,笑得不乏森冷尖锐地道:“你对他的那些纵容里,含了多少其它的东西怕是你自己也算不清了吧?” 潇夙歌低声笑了,“我知道你查我,却不知,你竟查的如此深入么?想必花了你不少人力吧?” “自然,你埋得这么深,为了真正触到你可是让我损失惨重啊。”澹台梓浠耐心地跟她打着哑语,语气依旧张狂肆意:“虽然不知你到底要做什么,但我闲来无事倒也不介意替你做个帮手,那人如今既已干扰到你……不若,我替你杀了如何?” “别动他。” “你说不动就不动?他的武功的确有些奇特,但我若想杀他,即便稍费些功夫,也还是可以的。” 潇夙歌周身气息一凛,沉声道:“任子熙,我再说一遍,不准动他。” 对上她陡然凌厉的目光,澹台梓浠挑了挑眉,“这么认真?不过……你应该记得,你越不喜欢的事情,我便越喜欢做吧。” 潇夙歌面色越发冰冷,“你别逼得我不念过去情谊。” 澹台梓浠眯了眯眼,暗沉的眸底同样一片阴寒,半晌,他撇了撇唇,挑衅的神情却是渐渐褪去,道:“你还真是退步了,连玩笑都开不起了。” 潇夙歌眼刀投过去:“你简直有病。” 澹台梓浠弯唇娇羞地笑了笑,“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眼角一抽,潇夙歌微扬下颚:冷冷道:“你今天就是来和我讨论人生的是吗?” 澹台梓浠愉悦地朗笑出声,道:“可以这么说,不过我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刺激刺激你而已。” “呵呵,恭喜你,你还真成功了。”潇夙歌皮笑肉不笑地瞅着他。 “这样便好,如此我就先回了。”伸了一个懒腰,澹台梓浠满足地喟叹一声,回眸看了眼她,乐笑道:“我今晚一定会睡得很好。” 潇夙歌笑得一身杀气,送给他最后两字:“快滚” 好歹请走了这尊煞神,她翻身下了屋顶,余光正巧瞥见院里的西南角处有一团淡绿色的光亮,仔细看去,那却是一群幼小微弱的萤火虫,萦绕在这幽夜里甚是清晰也甚是绮丽。 小小地疑惑了下这天里怎么会有萤火虫这种生物,她快步向院外掠去,不想又被一道身影拦截了下来。 决殇一袭深紫劲衫,拱手道:“主子,六殿下已回了房间。” “何时?”潇夙歌心下一惊,自己真是被刺激大了,竟毫未察觉到万俟漓悠的动静。 决殇答道:“不过须臾前。” 如此应该未听到什么,潇夙歌微松口气,又问:“你一直跟着他?他去了哪里?” “殿下去了郊外最近的火丛林。” 潇夙歌凝眉,“他去那里做什么?” 决殇抬头看向院角那处的淡绿光亮。 “去抓这个了?” 决殇点头。 “他为何要抓这个?” “属下不知。” 挥手示意他退下休息,潇夙歌缓缓靠近那团光亮,在地面上发现了一个沾了不少尘土的布袋,她走过去拾起来拍了拍,想着某人用它抓萤火虫时的傻样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伸手拂了拂那些因受到惊吓而四散的小绿光,她随意地把布袋放入袖间便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室内漆黑一片,潇夙歌不受影响地四下扫视了一圈,果然在桌前发现了那一团趴着的身影。 将烛火点上后,她瞅着那人浑身脏兮兮还要双手托腮硬摆出一脸深沉的模样,笑问道:“你在悟道吗?” 万俟漓悠摇了摇头,嘴巴嚅动了一会儿还是憋不住地把话说了出来:“我不喜欢你和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在一起。” 潇夙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很想说一句:你自己也是这德行。不过说完会发生什么可想而知,于是她明智地回道:“我也不喜欢和他在一起。” 闻言,脑力已经退化得十分单纯的万俟漓悠开心地翘起了嘴角,仿佛得到了最喜爱的糖果般。 事实上,他也真的饿了,看着桌上摆放的水果,他叫道:“阿夙,我想吃苹果。” 潇夙歌刚准备去替他拿待会好换洗的衣物,听到此话便又放下转身回来拿了个红润的苹果开始削皮。 怔神地盯着那一圈一圈地落下却未有间断的果皮,万俟漓悠突然问道:“阿夙,我们会一直这样吗?” 潇夙歌手中一顿,抬眼看着他,幽黑的眸中一片沉寂。 万俟漓悠只当她不理解,微微绷紧了表情,极其认真而又缓慢地说道:“我们,会像这样,一直在一起吗?” “可以吃了。”避过他的问题,潇夙歌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她。 万俟漓悠不接苹果,双目灼灼地看着她不得答案誓不罢休。 已经有了随时哄孩子的习惯,潇夙歌瞬间笑道:“会会会,一定会,快吃吧。” 得到了满意答案的万俟漓悠这才拿过苹果咔吧咔吧地啃了起来,期间还不忘指使潇夙歌再剥些葡萄荔枝等。 待得万俟漓悠自己洗干净出来睡觉时已经折腾了许久,再加上之前不知费了多少力气捉的那一堆萤火虫,他已是累得一碰床榻便沉沉睡去。 潇夙歌起身走到墙边的软榻上躺下,眸光望向对面睡姿端正的人,低声叹息道:“没有谁会一直陪着谁的……” 在两人轻巧的呼吸声中,静谧的一夜悄然而过。 此后还算安静地过了几天,终是到了fèng音大皇女澹台梓洛登基的日子,这日一早,他们包括乌仪紫极的皇使便纷纷着了盛装被宫人们恭敬地接进了皇宫。 fèng音虽是女子为尊,然而各类东西准备得不但不必其他三大国差,反而比之更加隆重,辉煌地令人心颤。 随着吉时钟声响起,澹台梓洛一身金龙黄袍威严明丽地踏上那层层白玉砌成的台阶,一步一步地走向那权力的最高处,而后坐上那由无数森寒白骨堆高的龙椅。 这是欲之巅峰,亦是心之炼狱。 仪式繁琐的典礼渐渐举行完毕,也代表他们这趟的任务终于完成,只待今夜的宫宴结束后,明日他们便可回程了。 潇夙歌瞥了眼身旁神情严肃装得像模像样的万俟漓悠,长长地舒了口气。 此时已是下午时光,澹台梓洛终是换了个身份自是要与众位大臣们处一处感情,故而便让得力手下丞相卫冰暂时负责接待他们。 卫冰性情温和,为人处世分寸拿得极准,加之胸腹高深的学问以及一副好口才使得她极受他们这几位皇使待见,现下正领着他们逛御花园。 不一会儿便自觉与她已经十分熟稔的向心乐兴致极高地凑到卫冰身边,笑嘻嘻地问道:“卫姐姐这么好的人一定有很多人恋慕吧?” “那是自然”卫冰还未开口,她身后的跟班便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全是卫冰的桃花事件,数量庞大得惊人。 卫冰忙制住这跟班不懂事的嘴,笑得甚是尴尬。所幸在场几人也没有刻意打趣她的意思,只道了声厉害便罢了。 潇夙歌不欲再走下去,便跟卫冰提了一声而后与万俟漓悠走向靠近的方亭中,刚坐下便感另有几人亦到了此处。 ------题外话------ 为毛现在的排版老出错,来回上传得朕快死了生无可恋 ... 正文 【129】 试探、治罪 “是你们?!”轻佻的声音中含着浓浓的惊讶。( 小说阅读最佳体验尽在【】) 身下长凳还未坐热的两人闻声看去,正见一群衣着光鲜、相貌却大多浮现淫邪之色的富贵子弟站在亭外,约有二十来人,为首一名手握折扇的女子表情最是精彩,不可置信中带着显而易见的亢奋,连身体都在微微颤栗。 飞快地瞥了眼这群人,潇夙歌眸里暗光划过,下意识地偏头看向了一旁的万俟漓悠,然而见到的却是他一脸的迷茫,像是忘得一干二净的样子。 亭外这女人倒也算是他们在凤音国中的‘熟人’了,说到底,导致万俟漓悠变傻的原因中,这女人可是占了很大一部分。 “尹虹,他们是谁?你认识?”站在尹虹身旁的女子首先问出了一群人都想知道的问题,她们望向亭中的眼里皆有着的毫未遮掩的惊艳以及丝丝隐晦的贪婪,只是亭中二人身上绝非普通人所能穿的衣物暂时压制住了她们心底的妄念。 “他们……”眯着眼打量着亭中两人,尹虹垂下的手死死地捏紧了折扇,先前叶秋告诉她斗兽场内是二皇女带走潇夙歌的,对方若是成了二皇女的人,那么以其少见的俊美姿容想必是极为受宠的,如此,她现在出现在皇宫中便也不足为奇了。 但是…… 目光转到一旁的万俟漓悠身上,尹虹神情顿时变得狰狞无比,为什么这个小白脸还活着?!那一次她派出去的手下全部莫名死去,她还以为这小白脸也早就没命了,谁知道现在竟然看到对方好端端地坐在这里,而且看起来日子过得极为舒坦! 难不成二皇女为了自己宠爱的人竟能容忍其身旁有别的相好?对了,二皇女一定是碍于美人的面子不好除掉这个小白脸,如果她能为二皇女解决掉这个麻烦,说不定可以得到不少好处…… 想到这,尹虹阴毒地一笑,随即对着身边的女子附身耳语了一阵,女子听闻她的话面上的表情一变再变,最终惋惜不甘地看了眼潇夙歌后便转身朝那一党笑着看热闹的人投了几个眼色,相互间十分熟稔的她们立即便明白了女子的意思,对视了一眼皆没什么异议的上前走去,目标直指亭中二人。 “等等!”一名身着黑色劲装的俊俏女子蓦然出声阻止了她们,同时挡在尹虹身前道:“老大,这位公子似乎与二皇女关系匪浅,你这样擅自动手万一惹怒了二皇女……” “你懂个屁!”尹虹皱眉不耐烦地打断她:“我当然不会伤害美人,但是那个小白脸我今儿个一定要狠狠地削了他!叶秋,你给我滚一边去,别挡这碍事!”语毕,她使劲一推女子,对着那暂时停住的几人挥了挥手示意继续。 叶秋忙一错身稳住身形,看到那些人走进亭中强硬地束缚住潇夙歌后不由阴沉了面色,但她只是尹虹身边一个普通的跟班,在这些官家子弟面前压根说不上话,着实是无可奈何。 紧握着拳头,她思虑了片刻儿忽然灵光一闪,当即便趁着众人不注意闪身向刚举行过典礼的清和殿而去,今天是新皇正式登基的日子,百官朝臣以及各国皇使皆在那里恭贺,而她们因身份不足并无观礼的资格,故而只能在别处游荡。 虽然此时仪式已经举行完毕,但宫中的几位殿下也许还未离远,若是运气好点许能让她碰上二皇女,这样的话应该就能保住公子他们了。 亭中,万俟漓悠看着那群来意不善的女人走向潇夙歌,放在桌下的手瞬间紧握成拳,眉峰一皱便要起身,然而他却又注意到那被围住的青年竟是无一丝反抗之意,反倒是拿沉静的目光瞧着他,似是在观察他的反应。 脑中警铃一响,万俟漓悠顿住所有动作,坐在原位上不动声色地睨着跟前的女人,表情疑惑地问道:“你是谁?” 尹虹看了眼没什么反应的潇夙歌,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转过身恶狠狠地瞪着万俟漓悠,怒道:“你这小白脸上次把我打成那副样子,现在倒是怕得装傻了?哼!别以为你不承认我就会放过你!” 她挥臂一指身边的人,得意道:“你是有点功夫不错,但我的这些朋友可也个个都是高手!今儿个老天开眼又让我碰到了你,我必将你骨头都拆了不可!” 收到尹虹的眼色,即将出手的女子靠近她不放心地再次问道:“尹虹,你确定这事没问题?” 闻言,尹虹视线有些游移,但摸到脸上留下的痕迹,她立即又沉着脸摆了摆手,笃定道:“当然!” 众人听后才放心地开始攻击起万俟漓悠,除去挡在亭下四面出口的八人以及亭外观战的四人,亭内共六人分散在万俟漓悠身边,变换着角度向他袭去。 这些人虽不如尹虹所说的厉害,却也着实不能算弱。万俟漓悠动作略迟钝地躲着这些攻击,一个闪身后,他身前的石桌被人拦腰拍断,唯一能遮挡的东西也没了。 本就窄小的空间内,这些人的出招越发快速,令人目不暇接。 翻身躲过一根忽然袭来的白色长练,万俟漓悠余光瞥向外侧反应淡淡更像是在看好戏的潇夙歌,眼底纠结不已。 就在他分神的这一瞬间,其中一个相貌黑瘦的女子陡然张手成爪,尖锐的长指甲向他的脸颊狠狠划来!万俟漓悠眉梢微动,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躲避。 “啊——!”一声惨叫惊然响起,同时还有许多人体倒地的沉闷声响。 万俟漓悠睁眼看去,果见自己脚下躺了一地的‘尸体’,而刚刚欲毁了他面容的女子更是在地上不住地翻滚哀嚎,仔细一看,却见女子的十个指甲竟是连根掉落,皮肉翻起,鲜血淋漓。 桎梏着潇夙歌的两人也被点了穴道,万俟漓悠走过去揽着她的肩膀,龇牙一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话落,他看着地上还在喊痛的女子,皱了皱眉,“不过这方式有点血腥……” 没观察出什么确定的结果,潇夙歌敛了敛眸,神情平淡地摇头道:“不是我。” 万俟漓悠眨了眨眼,“嗯?” 潇夙歌眼光扫向周围散落的一些小叶子,然后抬头望向亭外的一棵参天大树,透过枝叶的缝隙看,上面果然卧着一抹悠然的身影。 那阖着双目似在小憩的男子身着一袭近乎与树叶融为一体的松绿色衣衫,绣着青竹纹路的下摆垂荡于空中,飘逸如风。 万俟漓悠惊诧地挑了挑眉,侧头问道:“他一直在这里?” 潇夙歌微微颔首,面色静然无波,深如墨夜的眸底却隐隐掠起几丝波澜。 此时,被硬物击中从而昏厥了片刻儿的尹虹挣扎着爬起了身,转头看着自己带来的人全数‘阵亡’后,她瞪向万俟漓悠两人刚要张口大骂,却在下一瞬被空中突然飞来的东西堵住了嘴,吐出来一看却是一团沾满津液的叶子。 摸着差点被穿破的喉咙,她愤然却也不掩恐惧地望着东西飞来的方向,然而看清后却是不由自主地睁大双眼怔楞在了原地。 只见一面容白皙如玉的男子身姿潇洒地支撑在纤细的树干上,俊俏的五官虽不算十足的精致完美,但那疏朗的眉宇间却尽是清逸隽秀的灵气,连气息都仿佛来于自然般的干净清新。 许是感应到了她贪婪的视线,男子合上的眼睑轻轻地动了下,随后缓缓地张开。 谁能想到,闭上眼后似皎月般纯洁无匹的男子,在他睁开双眼后,不仅将一切柔和可欺的表象通通米分碎,还平添了让人战栗的威慑。 已经痴迷地快要流下口水的尹虹在他的目光中瞬间僵化,本就绵软无力的四肢被心底突然而生的莫名惧意冰冻住,霎时间竟是连呼吸都不敢发出声。 瞥了眼下方凌乱的景象,男子直起身子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刚露出几分的气势顿时消散得一丝不剩,他翘起嘴角,带着笑意地指责道:“你这女人一直扰人清梦,真是烦得紧。” 骇人的压迫感随着男子的话语骤然消失,尹虹呼吸一松,脸色却青青白白,且出了一头冷汗。 难得的,她感觉到了那风华万千的男子隐藏于俊秀外表下的危险,额头凸凸一跳,她第一次没有过多犹豫地转身便要跑离这里,对于地上那些所谓的朋友完全无视到底。 然而她的念头刚刚开始便被掐断了,震惊地看着那一路路行来的禁卫军以及当中一身金黄龙袍灿然明丽的新皇澹台梓洛,她还未反应过来便被禁卫狠踢到后膝重重跪地。 跟在新皇身边的吏部尚书尹倩当即冲上去怒甩了自家不成器的闺女一巴掌,随后跪在其身边着急地向澹台梓洛磕头,声色惶然道:“陛下恕罪!微臣之女并非刻意冒犯白霖国的两位皇使,她的一切罪过请让微臣全数担当,只求陛下饶过小女一命!” 澹台梓洛还未发话,她身后的梓沨便蓦地跳出来一脚踢飞了尹虹,怒道:“饶什么饶!敢动本殿下看上的人,那下场除了死便还是死!” ------题外话------ 本月尽量日更!么么么(づ ̄3 ̄)づ╭~ ... 正文 【130】 机智的赫连太子or大师兄 梓沨这完全没留情的一脚踢得尹虹滚出去好长一段距离,等得她停下来时已是一头灰尘,青青紫紫的脸上还有着两抹一长一短的鼻血,配着她那呆愣懵逼的表情显得滑稽不已,逗得旁边的梓泫扑哧一笑。 被笑声惊醒,尹虹甩了甩晕眩的脑袋,睁着三角眼努力分辨着此时的情形。 尤跪着的吏部尚书磕头之余回头狠瞪了她一眼,骂道:“孽女,还不快来求饶!” 差不多明白了事实,尹虹颤颤巍巍地爬起来跪到新皇面前,苦着脸连连叫道:“小人知错了,小人知错了!大皇女、哦不……陛下饶命啊……” 澹台梓洛示意梓沨让开,而后沉着脸盯着地上不住磕头的人,道:“你似乎并没意识到你错在哪里。” 尹虹胆怯地抬头望了眼她,片刻儿后才反应过来,忙手脚并用地爬到万俟漓悠与潇夙歌身前,“先前小人是瞎了眼才会冒犯了两位皇使大人,如果小人早知道两位的身份定不会这般做的,还望两位大人放过小人吧!小人给你们磕头了!” 她在这一个接一个地使劲砸脑袋,奈何上方两人压根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她。 万俟漓悠哼了一声,面色不屑地拉着潇夙歌转移了阵地。 澹台梓洛侧过身子,略带歉意地对他们道:“朕宫中的侍卫巡查不周,竟未及时发现尹虹她们的不轨行为,让两位受惊了。” 潇夙歌浅淡一笑,“无妨,相信陛下会处理好此事的。” “这是自然。”澹台梓洛点头,转身冷声命令道:“将尹虹一党全部押入大牢,三日后发至边疆充军。” 禁卫领命,当即强硬地抓起了仍在磕头求饶的尹虹,连地上晕厥的人也被拖着快速离开了此地,吏部尚书见此承受不住地昏了过去,被澹台梓洛命人送回其府宅去。 被拖走的尹虹仍在激烈地叫喊着,不过转瞬便让禁卫捏住了喉咙不得发声。 潇夙歌看到末端被一同抓走的劲装女子,忽然对着澹台梓洛道:“陛下,可否让夙歌带走一人。” 万俟漓悠双耳一竖,掩于长袍下的脚重重地踩了潇夙歌一下。 在澹台梓洛疑惑的目光中,潇夙歌仿佛没有痛觉般地指了指叶秋,“就是她。” 顺着方向看过去,澹台梓洛了然地点了点头,她知道这人虽是尹虹的跟班,但品性却是难得的端正,而且刚才也是她过来报的信,如此,放过她倒也不是不行。 吩咐身边的宫人将叶秋带过来后,澹台梓洛口气还算柔和地道:“念你心地良善,此次便不记你的过处,以后你便好好跟着潇世子吧,切莫再与人为恶了。” “是!”叶秋受宠若惊地跪下谢恩,面上的神情对比万俟漓悠的乌云密布可谓是春暖花开般的明媚灿烂。 解决了一事,澹台梓洛挥退了叶秋以及自己身后的宫人,只留下梓沨梓泫两兄弟,待到这里只剩他们几人后,她才仰起头遥遥地望向那绿树顶端,语气无奈地道:“赫连太子,请问你看够了吗?” 她话音落下不久,几人便觉眼前一花,下一瞬面前的空地上就多了一位风骨清傲的男子。 男子负手而立,弯起优美的双唇友好地笑了笑,灵动俊秀的模样当世无双。 他状似幽怨地道:“哎呀,许久不见,小三儿竟然与我这么生疏了。” 澹台梓洛牙根一痛,握拳道:“请别这么叫我好吗?大、师、兄!” 男子闪到她身边飞快地摸了摸她的头顶,微笑道:“乖。” 在澹台梓洛发飙之前,男子移步至梓沨梓泫两兄弟身边,眸带欣赏地夸道:“过去听小三儿提过你们许多次了,果然是两个可爱的孩子。”他从袖中滑出两物同时放到梓沨梓泫手里道:“来,给你们的见面礼。” 梓沨对‘孩子’这个词很不满,扬着眉毛不善地瞪着男子;梓泫倒是认真地看了看手中的物件,而后对男子展开一抹腼腆好看的笑容,“谢谢。” 澹台梓洛看出男子送予他们的正是世间罕见的玄墨坠,这种玉坠可渐渐改善人的体质,对于先天不足体质虚寒的梓沨梓泫是最好的东西。 她曾经花了七年时间找寻这玉坠却都无果,自是知晓这是多难得的礼物,男子虽说的轻描淡写,但其中的辛苦绝对不少。心底一暖,澹台梓洛的郁气瞬间消散,走到梓沨身旁拍了下他的脑袋,她喝道:“还不道谢!” 从东西触到手掌的那一刻,梓沨就知道这是好东西,只是一时间拉不下脸而已,被澹台梓洛不重不轻地一打,他也就顺势真心地道了句:“谢谢啊。” 男子轻笑着摇了摇头,转首目光扫视着龙袍加身的澹台梓洛,挑眉道:“小三儿,你可终于坐上了那个位置啊,恭喜恭喜。” 澹台梓洛嘴唇微掀,“我举行大典的时候你悠哉地跑这来做白日梦,现在倒是知道恭喜我了?” 男子笑眯眯地道:“你知道的,为兄最讨厌人多的地方,何况有阿楠他们在也是一样的。” 无语地叹了口气,澹台梓洛回过身向众人正式介绍道:“这位是乌仪国的储君——赫连弈,也是我曾经的同门大师兄。” 话落,男子亦就是赫连弈十分配合地与他们招呼道:“你们好啊。” 众人:“……好。” 澹台梓洛看了眼天色,面容有些焦虑,先前她匆忙抛下了御书房中的一众大臣,现在必须得回去了,揉了揉眉心,她道:“我先走了,你们随意,晚上宫宴见。”语毕匆匆离开。 余下的五人面面相觑,片刻儿后,潇夙歌当先出声道:“之前多谢赫连太子出手相救。” 赫连弈摆了摆手,盯着她的眼中暗光流转,轻笑道:“多余的出手罢了,不值一提。” 梓沨见他们两人聊开,便趁机跑到了万俟漓悠身边,一脸痴汉地道:“美人,你累不累?” 仍旧黑着脸的万俟漓悠翻了个白眼,不掩嫌弃地别过了头。 梓泫大眼眨了眨,想要说什么却不知该和谁搭话,最后只能瘪着嘴自娱自乐。 被之前的打斗弄得凌乱不已的四角亭已经被收拾干净,几人相视一眼后皆走进亭中坐下。 万俟漓悠忽略梓沨的骚扰,趴在桌子上目光阴森地盯着相谈甚欢的两人。 赫连弈端过桌上的茶闻了闻,笑道:“乐儿那丫头总在我耳边念叨潇世子你,如今一见,果真没让我失望。” 潇夙歌挑了挑眉,“向姑娘的性子活泼得紧,赫连太子有她这个小表妹,想来每日的生活都很有趣。” “一般一般。”赫连弈放下茶盏,单肘撑在桌上眯着眼道:“潇世子,我有一疑问,不知你可否告知?” 潇夙歌眸色一深,转头淡声道:“赫连太子是想知道我和阿楠、或者说是和小翼的关系吧。” “没错。”赫连弈嘴角一扬,“明人不说暗话,现在的阿楠的确就是过去的小翼。据我所知,他幼时身边并没有你的存在,后来他失踪了几年,再次见到他便仿佛变了一个人,而且和你的关系莫名得亲密……” 顿了顿,他继续道:“潇世子一定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的模样,所以,请你告诉我。” 望着霞光渐起的天空,潇夙歌静默良久才道:“我是知道,但我无法告诉你。” 闻言,赫连弈眼底笑意隐去。 “那是小翼最不想被提起的事,同样也是我最不想提的。我只能说,现在的小翼足够坚强,那件事已经困不住他,也不会再被人提起。”潇夙歌话语决然,而后正色道:“赫连太子,多谢你对小翼的关心。” 静静地看着她,赫连弈目光意味不明,半晌,他忽然奇异地低声笑道:“潇世子,你知道吗,从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很像我认识一个人,而这种感觉,在刚刚更是清晰。” 潇夙歌垂眸,面色十分淡然:“物有相同,人有相似,这很正常不是吗?” 赫连弈手指敲了敲桌面,勾唇道:“话虽如此,但我更相信世上没有偶然、只有必然,哪怕结果再不可思议……潇世子,你觉得呢?” “感觉这种东西到底太过缥缈,赫连太子还是切勿多想为好,免得到头来却是一场虚妄。”潇夙歌语意冷然。 赫连弈仿佛完全感受不到她此刻有些尖锐的态度,只双手合一地朗笑道:“也对,潇世子倒是提醒了我还需寻找证据才行,如此,以后我若有得罪的地方就还请担待了啊!” “……”看着对方笑意盎然的俊脸,潇夙歌淡漠的表情终是渐渐裂开,眉头微蹙,她心下暗忖道这人果真是一如既往的难搞。 这段时间自己一直有意无意地避着他,就是怕遇上他之后会被其看出什么,现在,她只能感叹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 想当初在山门中,这人的观察力及分析力就是出了名的逆天,基本上被他认定的事情十足都是真的! 换句话说,这人简直机智敏锐得让人想要灭了他! 但是…… 潇夙歌轻叹一声,对方到底是少时一直照护她的大师兄,即使性子烦人了点,却也是最值得珍惜的人,只不过她日后的生活中恐怕又要多一个麻烦了。 盯着杯中漂浮在顶上的茶叶,她面无表情地总结——真是令人悲伤。 ------题外话------ 稿子出错了一下,这是修正版,么么~ 下章宫宴结束后开始回程,第一卷终于进入到末尾环节,喜大普奔!不过接下来也许会有各种狗血or神展开,看到后震精的宝贝们千万莫方,记得抱紧我! ... 正文 【131】 宫宴、杀意 樂文小说|http/11 200 ok cache-trol: private tent-type: text/html server: microsoft-iis/75 set-cookie: userreadrec=%7c675575%7c%e5%85%ac%e4%b8%bb%e5%87%b6%e6%ae%8b%e4%b9%8b%e9%a9%b8%e9%a9%ac%e5%a4%aa%e9%9a%be%e5%bd%93%7c%e5%90%9b%e5%bc%88%e5%a4%9c%7c7088909%7c%e3%80%90131%e3%80%91%e5%ae%ab%e5%ae%b4%e3%80%81%e6%9d%80%e6%84%8f%7c1%7c%23%23%23; expires=wed, 30-nov-2016 07:41:40 gmt; path=/ x-powered-by: asp date: sun,dec 2015 07:41:40 gmt e: close 公主凶残之驸马太难当, 宫宴、杀意,网手机3g版
宫宴、杀意为收费章节 请登陆后再进行阅读 ... 正文 【132】 往事、远离 “……那你便来试试。”点了穴道止血,万俟漓悠撑着地面平缓地站起身,苍白无血色的脸上笑意冰寒。 他松松系起的墨发早就被真气冲荡得披散在背后,一身绯色衣衫也因为肩胛处流的血而染上了大片暗沉,明明是狼狈不已的模样但配着他那副邪肆傲然的神情却显得越加靡丽,好似雨中罂粟,绚烂华美。 澹台梓浠见他还能动弹有些惊讶,不过却也笃定对方只是在死撑,毕竟他那一招可是完全没留情,“呵,我只怕你没有那个能力让我试。” “有没有,一试便知。”万俟漓悠掌心暗光积聚,在澹台梓浠还未有所动作之前便疾速击去,那势不可挡的攻势令闪身避过的澹台梓浠外衫轰然爆裂。 澹台梓浠双眸一诧,随即抬起银刀于空中重重一划,激起的气流狠狠地冲向万俟漓悠。 无暇顾及这些气流,万俟漓悠咽下喉间涌上的腥甜,只飞身自树边折下一根枝干,而后旋身一跃却是消失于澹台梓浠眼前。 敏锐地感到身后的空气有一丝异常,澹台梓浠骤然转身同时警惕地后退了一些距离,抬眼看去,果见一抹快到模糊的身影落到了自己刚才所处的位置。 然而不等他挥刀攻去,下一瞬,他略微放大的瞳孔中便盛满了抑制不住的震惊。 只见那绯衫飘扬的人影周身猛然现出层层浅淡的光罩,如离弦之箭般跃至虚空随后向自己俯冲而来。 尽管对方手中握着的只是一根普通的树枝远不能与他的血鸾刀相比,但那隐于光影间的一招一式莫不是他之前打出的那些,甚至将之结合得更加巧妙 澹台梓浠嘴角禁不住一抽:靠学得真快,这领悟力要不要这么高 “你倒还有闲心发呆。”万俟漓悠扬唇冷笑,与他话音一同落下的是人体撞到树上所发出的沉闷声响。 呕出一口血,澹台梓浠偏头漫不经心地看了看肩边的伤口,心道这还真是原封不动的给他还回来了。 垂眸凝视着手里那对沾染了几丝血迹的玉佩,他轻笑着举了举:“你不是想要它吗?给你。”话落抬手一抛。 万俟漓悠心神顿时落到了被高高抛起玉佩上,眼见一对玉佩就快要与地面来次亲密的接触,他连忙转身一个跃步上前接住了险些落地的玉佩。 不过,这个举动却也让他毫无防备的后心处完全暴露在了目前并不算是友人的澹台梓浠面前。 倚在树前似乎已经放下了战斗姿态的澹台梓浠嘴边的弧度透着得逞的意味,垂下的长刀陡然指向了前方那人。 此时,地上摇曳的树影忽得扭曲了一下,沁凉的夜风拂过,一道白色人影如鬼魅般地出现在了两人中间。 潇夙歌两指夹住快要刺入万俟漓悠身体的银刀,抬起头冷冷地看着那手执刀柄的紫色身影道:“需要我把上次的话重复一遍吗?” 澹台梓浠见到她,面色暗沉地收回了血鸾刀,低着头却是一语不发。 万俟漓悠闻声回过头,看见立于身后的白衫青年双眸欣喜地亮了亮,一瞬间似乎漫天的星辰都倒映在了那双眼里,像细碎的流沙铺成的银河斜躺在墨色的天宇上,璀璨无匹。 “阿夙,你来了啊。” 潇夙歌转首看向他,微微点头:“嗯。” 见此,万俟漓悠方才还狂肆睥睨的气势瞬间卸下,清朗地笑了笑,他轻声道:“那就好,那我就放心地……” 话未说完,他人已是意识全无地闭了眼,身形不稳地倒了下去。 潇夙歌闪身极快地接住他,盯着怀里人苍白脆弱的面容,她神情有些凝重地把着对方的脉门,发现内息亏损得很严重,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对方深厚的内力已经完全解封,护得心脉倒是完好无损。 将怀里人交给一旁的决殇,她吩咐道:“先带漓悠回驿馆。” “是。”决殇小心地将万俟漓悠放在背上,而后步伐奇快却平稳地离开了此处。 目送他们远去,潇夙歌回身看着那背靠大树屈膝而坐的人,缓步走向前。 澹台梓浠见她走过来觉得她也许是想给自己一拳,然而意外的是对方竟慢慢地蹲下了身子,随后拿过他的手腕诊断了起来。 “不用你帮我。”他似不领情般地强自收回了手。 “别动。”潇夙歌眉头一皱,捏着他手腕的指间猛一使劲对方便卸了力气。 不小心牵扯到伤口,澹台梓浠脸色一白,连薄似冰山一角的唇瓣都失了颜色,冷哼道:“你不去照顾你的小媳妇,在这里干什么?” 他侧过头面无表情地望着虚空,话意讥嘲,微微上扬的尾音却在不经意间带出一点缠绵的勾人意味。 潇夙歌松开他的手腕,无什么情绪地道:“你也受伤了……”而且更重。 “呵,你不怪我杀他了?”澹台梓浠目光移向她,长眉微挑。 “你若真想杀他就不是我能拦住的了。”潇夙歌从袖中滑出一个白瓷瓶,倒出两粒乳白色的丹丸递给他,“吃了。” 闻言,澹台梓浠虽未说些什么,但脸色已然柔和了许多,瞥了眼对方手里的丹丸,他稍稍张开了嘴巴,一副等着被喂食的模样。 潇夙歌利落地将手掌在他嘴前一盖,动作极快,然而尽管如此她却还是感觉到掌心一湿,温热滑腻的触感一闪而过。 “……你作死么?” 澹台梓浠冲她无辜地眨了眨眼,唇边漾出浅浅的笑意,他面容本就生得极为纯美,堪称清逸绝伦,此刻不带任何恶意地一笑,更是褪去了所有的暴戾阴晦,犹如破茧化蝶的那一瞬间,美好得能触动人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这样静静地看着他,潇夙歌恍然想起了前世两人初见的场景。 那时候,她还只是个两三岁大的小娃娃,在一个晴朗的日子里跟着爷爷去了一位故人家中。 在那里,她见到了个子同样小小的任子熙,对方正鼓着双腮一下一下地嚼着糖果,白嫩漂亮得像是画壁上的小天使。 她看着喜欢就走过去捏了捏对方的小脸,十分正经地说:“小妹妹你好啊。” 然后她受到了来自小妹妹的会心一击。 被踹翻在地的沐言看着笑得十分恶劣的任子熙,沉默了一会觉得自己不能被白踹,于是她扑上去用自己刚学会不久的擒拿术把对方锁在了地上,随后彻底地玩弄了对方的脸蛋。 而遭到了蹂躏的任子熙显然是要反抗的。 于是,等到双方的长辈听到楼上的动静赶过来时,两个小娃娃已经在凌乱的卧室里打成了一团,其中任子熙的脸近乎被捏成了猴屁股,而沐言一头炸毛的发型以及青紫的眼眶看着也是相当得令人虎躯一震。 在双方长辈的努力拖拽下,两人终是不情不愿地结束了这个不太美好的见面。 此后,沐言在爷爷的解释下才知道那个脾气恶劣的小天使原来是个男孩子,而任子熙也震惊地发现那个捏脸狂魔竟然是个女孩子。 潇夙歌轻叹一声,这些尘封已久的回忆她以为自己早就忘了,没想到现在还能清楚地记起来……不过,有一点能确定的是,长大后的任子熙可真是一点都不如小时候可爱啊。 “撕拉” 广阔寂静的夜里陡然响起一声衣物断裂的声音,澹台梓浠瞅着对方拿着自己的衣衫下摆帮自己包扎伤口的动作,默了会儿,问:“你怎么不撕你的衣服?” 潇夙歌略奇怪地瞅着他,“你的伤口当然撕你自己的衣服。” “……” 斜睨着她,澹台梓浠拢了拢眉,忽然意味深沉地说道:“你对他,到底是怎么看的?” 潇夙歌明白对方指的是谁,顿住手上的动作,她沉寂了一会儿才缓缓地道:“我只想尽可能地对他好一点。” 澹台梓浠慵懒地擦着手上的血渍,低眸淡淡地一笑,轻声道:“言儿,我劝你一句,如果你不能改变你的决定,那么,远离他是你对他最大的善意。” 他悠悠地站起身,拍了拍身后的尘土又添了句:“因为你可能不会知道,在以为自己已经得到了之后却又发现这一切都是假的是件多么绝望的事情。” 潇夙歌眸色有些幽沉,她嘴唇微动刚想说些什么却听对方打了个哈欠低声道:“我回去睡了,你明天走的时候我就不送了,祝你好运。” “无聊的时候,我会去看你的。”澹台梓浠背对着她挥了挥手,然后瞬间没了踪影。 独留原地的潇夙歌扶着树身静立了许久才纵身离开。 因之前决殇暗中通知她时,她便已跟澹台梓洛告了别,此时便直接回了驿馆。 安静的院中,沐修正守在门前等候着自家老大回来,顺带用含着不知名颜色的眼神时不时地瞄几下一旁的俊俏女子。 潇夙歌回来时刚好见到沐修摆着张喜当爹似的笑脸对着叶秋问东问西,像是八百年没见过女人了一样。 无语地摇了摇头,她简略地交待了几句便进了房间。 烛光摇晃,躺在床上的人还未苏醒,面色也仍旧苍白,潇夙歌坐到床边静望着他,声音带了丝无奈:“总在我稍不注意的时候就受伤了,让人怎么放心……” 触到对方有些冰凉的手,她低头看去却见那对长情玉佩还被对方紧紧地握在手里,用劲之大从其手背上凸显的青筋就能看出。 想到之前澹台梓浠的劝告,她看着床上的人不由陷入了深思。 ------题外话------ 自己挖的坑果然还是得填完的,受到编编的追杀,朕还是得狠狠地日更新君这个傲娇的小家伙手动白白 咳咳,另外想了想,还是不分卷了,干脆所有人间的剧情是一卷好了,等到人间卷仙侠卷番外卷通通来一发我们就可以愉快地完结了蛤蛤蛤蛤 任重而道远,屁话不说了,还是先摸键盘吧o╯□╰o 最后,学生党都进入期末了,希望学校里的小天使们学业顺利么么么么づ ̄3 ̄づ╭~ ... 正文 【133】 回程、道别 回程这天,空中下起了淅淅沥沥的春雨,虽然说不上扰人,但看着暗沉的天空却也难以让人心情愉快。 潇夙歌手执书卷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神色淡漠。一旁的万俟漓悠半边身子倚着她似睡非睡地阖着双眼,面色还是有些苍白,不过嘴里倒是很有精神地一句句发着话。 “阿夙,你这样看书还能看得清吗?” “还好。” “怎么看不到梓沨他们?” “回去了。” “哎?怎么回去的?” “决殇送回去的。” “……肯定不是什么好方式吧?” “也许。” “……你能多说几个字吗?” “不能。” 万俟漓悠稍微直起身子转过头不满地瞅着她,“喂我怎么说也是个伤患吧,你就不能对我温柔点吗?” “怎么温柔?”潇夙歌目光始终未离开书页,语气凉薄地道:“是轻声轻语地给你喂饭吃?还是带你出去玩给你买糖人?或者给你讲各类各样的睡前故事?” 万俟漓悠抿了抿唇,底气不足地反驳道:“我那时候是真的神智模糊,而且脑仁特别疼,所以才……” “所以才变着法地整我。”潇夙歌语态从容地接下去。 “我错了还不行嘛……我已经把我所有的零花钱都上交了,现在穷得连个鸡蛋都买不起……”万俟漓悠摸了摸自己干瘪的钱袋,差点心酸地掉下眼泪。 潇夙歌不发一语,眼底的意味却无不写着两个字活该。 马车缓慢地前行到半路时,车外突然有人喊道:“潇世子,前方有家客栈,您与六殿下可要下来歇息片刻儿?” 潇夙歌微微掀开车帘,正见禁军头领封严策马立于车旁,身上的衣衫近乎湿透。 这时,前方的驾车的沐修也伸过来一个头,抹了把脸上的溅到的雨水道:“老大,反正这雨一时半会地也停不下来,咱们这屁股都颠了一路了,干脆下去歇歇吧?” 潇夙歌扫了眼前方不远处的客栈,点了点头,“下去吧。” 这趟出来护行的禁军前前后后加起来统共有两百人,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占在路上毕竟太过引人注目,潇夙歌便让大部分人马先行回去,只令禁军头领封严带了二十个精兵换上便服跟随他们的马车走,所以此刻,这间不算小却也大不到哪去的客栈才能容得下他们。 掌柜是个年近中年的女人,算得上秀气的面容配着温婉的笑靥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她让有些胆怯的小二去准备茶水后便自己快步迎了上来,落落大方的模样看着倒像个大家闺秀。 “不知众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雨停即走。”潇夙歌几人在桌前坐下,而后让封严带着众军士去楼上换身干净的衣物。 掌柜笑着点头,吩咐小二将最好的茶水点心奉上后,便回了柜台处查看账本,间或抬眼从容地望几下他们。 巧的是,他们刚坐下来不久,门口就又进来几人,为首收着纸伞的青年一身松绿色锦袍,笑意轻扬俊逸无双,其左右各跟着一黑衣精致少年一粉裙水灵少女。 “哎呀,你们也来了,好巧啊”少女首先跑到桌前惊喜地叫道。 潇夙歌微一颔首,目光看向那十分自觉地走过来坐下的青年,对方冲她开朗一笑,道:“你们也路过这啊,真巧。” “嗯,真巧。”潇夙歌意味不明地附和了一句,问道:“赫连太子也调离了随行的护卫?” “是啊。”赫连弈点头笑道:“人多,累赘。” 所以一国太子回朝身边却只带了两个人这种事也真是非常勇ren敢xing啊…… 潇夙歌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默默无语。 向心乐暗暗戳了戳身旁沉默的少年,用搞怪的眼神示意他说点什么,然而少年看了眼潇夙歌及她身旁的人后便又低下头来兀自当着根不会说话的木头。 赫连弈把他的反应收在眼里,眸光一转,侧过头道:“乐儿,我刚在后院看到一树开得极艳丽的茶花,你随我一同去赏看会儿吧。” “呃……”向心乐一怔,眼神在桌边几人身上游移了几下,而后恍然大笑道:“好啊好啊,我最喜欢茶花了,表哥我们快走吧” 两人前脚刚离开,吃着点心的沐修便忽得站起身,顺带拉起了旁边不明所以的叶秋一边往外移去一边口齿不清地说道:“不好意思啊老大,我吃多了出去活动一下消消食,你们慢聊哈” 可怜被他强行拖走的叶秋想要张口说话都在转瞬间被堵住了嘴,只能一路支支吾吾地被迫远离…… 不过,最难得的是,一向恨不得每时每刻都黏在自家驸马身上的万俟漓悠竟也慢悠悠地起身向外走去,头也不回地道:“憋了一路了,我去方便一下。” 眨眼间,这尚算宽敞的客栈大堂竟只剩了桌前衣衫一黑一白的两人,连掌柜都笑着说了声去给厨子交代事情而离开了。 眼见周围人一个个地都离了席,还呆坐着的少年不由怔忪住,那张精致无比的面孔上逐渐浮现出些许窘迫之色,下意识地便想起身逃开这令人不知所措的环境。 然而身后一道清冷的声音却制止了他慌乱的脚步。 “你也要去赏花消食或者如厕么?” “不不是……”许是神经太过紧绷的缘故,少年说出的话都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 潇夙歌淡声道:“那就好好坐下。” 少年闻声坐下,潇夙歌又道:“转过来。” 依言转过身子,少年低着头没有出声,对方也没再说些什么。 室内静寂下来,良久,他低垂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块洁白的桂花糕,往上看去则是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在窗外暗青日光的照射下仿佛泛着玉的光泽。 少年认得这只手,就是它一次又一次地在自己心情低落时轻抚着自己的发顶,用最无声的温柔包容他安慰他,把他一步步带离绝望的深渊。 “不是你常吃的那种,但味道也还不错,尝尝?” 张嘴咬住,少年缓缓地嚼着,只觉一股酥软细腻的感觉在口中迅速蔓延开,那股香浓的甜意似乎能一直传到心底,一点一点地驱散掉那些彷徨与无助。 心下忽然安定了不少,少年嘴唇微动,蹉跎一会儿终是叫出了那一直滞留在他心底不知沉淀了多少岁月的两字 “哥哥……” “嗯。”无甚情绪地应了声,潇夙歌面色平淡,仿佛两人并没有分别许久而是时常相伴在一起的寻常兄弟俩。 南翼弯唇浅浅一笑,这就是哥哥啊,会教导他鼓励他训斥他却永远不会真正放弃他的哥哥…… 不过,却也只是哥哥…… 敛眸遮去眼底突然涌上的失落,南翼扬起疏朗明媚的笑颜,轻声问道:“哥哥,好久不见了,你过得好吗?清殊他们呢?” “日子就那样,不好亦不坏。”潇夙歌缓声说着:“除了跟在我身边的玄衣决殇,还有王府里的袭玉,其余人都在谷里,清轩大概依旧每日练武,珑儿则陪伴清忆前辈下棋抚琴,至于清殊……他就不太好了。” 南翼一愣,有些担忧地问:“为何?” “因为……他想念自己的好兄弟了啊。”潇夙歌回道。 “可是清轩不是……”话音戛然而止,南翼猛地反应过来这个好兄弟指的不是清轩,而是他。 在谷里时,他和清殊的感情向来是顶好的,真要论起来,除了哥哥还有不知所踪的师姐,清殊在他心里的地位算是最高的。 想想之前他就那么走了,也未和清殊好好道个别,真是不该。 潇夙歌瞥到他眉间的愧疚,温趣地笑道:“别自责了,有空就回谷看看大家吧,我们都等着你。” 南翼抬起头,暖意一笑:“好。” 顿了顿,潇夙歌忽然提道:“对了,那位向姑娘……” “怎么了?” 潇夙歌语气里带着些戏谑的意味:“她倒真是挺大胆,第一次见面就敢征求我未来弟妹的位置。” “啊?”南翼有些发懵,他知道乐儿性子活泼外向,却不知对方的勇气竟然能这么大,而且她应该还不了解哥哥吧,这么冒失就不怕惹得哥哥生气吗? “乐儿不是有心的,哥哥你别在意……” “我看她挺认真的。” “……”南翼一时无语,双眸幽深地看着潇夙歌,默了会儿道:“哥哥,你能别笑我么?” 潇夙歌无辜地摊了摊手:“我哪里笑了?” “你心里一定在笑。”南翼话意笃定。 潇夙歌这次没有反驳,弯了弯唇角,“当年的小孩童现在都快有媳妇了,做哥哥的高兴一下还不行吗?” “谁说她是我媳妇了……”小声嘟囔一句,南翼眸底浮现浅浅的窘意,放于腿上的双手也相互交织地紧揪着衣衫。 望着少年面上不经意露出的熟悉神态,潇夙歌垂眸柔和地一笑,微微扬起的眉梢处尽显喜爱宠纵之意。 方便完后估算着时间回来的万俟漓悠一进门就看到了这一幕,撇过头冷哼一声,他心下暗吐道:这小屁孩果真是一如既往地令人讨厌 大步走到桌边坐下,他扬着削尖的下巴,双手环臂面色不善地睨着对面的少年。 然而罕见的是,南翼见到他竟不再有明显的排斥之意,反倒是在沉默了片刻儿后勾起嘴角对他尚算友好地一笑。 万俟漓悠身子一僵,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扫视了少年一遍,确认对方真的没有恶意后,他才有些尴尬地收敛了自己脸上刻意表现出来的恶劣神情。 这时,赏花归来的赫连弈两人也缓步走了过来,看着桌边三人之间算得上和谐的气氛,赫连弈笑道:“你们好像聊得不错啊。” 潇夙歌轻晒一声:“一般一般。” 窗口洒下的光渐渐明亮,有些刺目的光痕掠过来晃得人眼前一花,转头看去,这绵延的雨终是停了。 向心乐淘气地舒了个懒腰,叹声道:“啊~真舒服果然我还是最喜欢这样的天气了”侧眸看向赫连弈,她问道:“表哥,我们现在要走吗?” “嗯。”赫连弈点了点头,看着潇夙歌道:“可惜我们不顺路,不然一起搭个伴就好了。” 潇夙歌微微一笑,“慢走不送。” 赫连弈也不恼,又问旁边的少年:“舍得走了吗?” 南翼看了看潇夙歌,眸光平静,良久才道:“哥哥,保重。” ------题外话------ 啊啊啊啊啊忙忙忙更新急得朕头发都快白了,月底补不完字数编编一定会剁了我捂脸流泪让我静静~ 待会修错字~ ... 正文 【134】 相信 直至已经看不到赫连弈三人的身影,两人才收回意味复杂的视线靠在门边面面相觑,感受着周围过分安静的气氛,万俟漓悠皱了皱眉道:“阿夙,你觉不觉得有点奇怪?” 听他一说,潇夙歌略一思索才陡然反应到封严等人在楼上呆了竟已快半个时辰了,然而这期间却没有任何动静传来。 不对劲 这个想法几乎在潇夙歌与万俟漓悠两人心中同时升起,然而还不等他们有所动作,身后沐修的声音便蓦地响起:“出事了老大,这间客栈的掌柜他们都遇害了” 闻言,两人神色一凛,跟着沐修进后院一看,果见那之前还对着他们巧笑倩兮的女子倒在一汪血泊中,姣好的面容上沾了不少血污,已然没了气息,而在她前方的不远处还有一同死去的小二与厨子,两者的脸上皆余留着惊恐的表情。 “这是……冲我们来的?”万俟漓悠眼底现出几分不忍,同样的还有被狠狠抑制住的沉冷怒火。 潇夙歌面沉如水:“多半是。”她忽地转身看着大堂的方向,“叶秋呢?” 沐修回道:“去楼上查看了。” “走。”潇夙歌牵过一旁沉默的人回到大堂快步上楼,一过拐弯处便见到呆愣在门口的劲衫女子,匆匆跟上来的沐修首先跑过去问道:“怎么了?” 叶秋看了看他,又把目光放在后边的潇夙歌两人身上,“他们……都死了。” 几人走进门便见屋里倒了一地的人,挨个试过鼻息的确是全死透了,他们身上还穿着被雨浸湿的衣物,显然是在进屋不久便已遇害,再看他们肿胀青紫的面部以及发绀的嘴唇指甲倒像是窒息而亡。 潇夙歌嗅到空气中残余的一丝泛甜的气味,只觉熟悉但一时间却说不上来,正在此时,叶秋倏然叫道:“是钩吻” 众人看向她,正见她肃着面容凝声道:“有人给他们用了钩吻,钩吻亦名断肠草,剧毒无比,掌握一定的用量便能使人呼吸麻痹在短时间内迅速窒息死去。” 沐修双手成拳上下一合:“原来如此。” 潇夙歌再次扫视了一遍屋内,沉声道:“封严不见了。”屋内一共二十人,却独独少了头领封严,显然,不论幕后者是谁,封严一定有问题。 万俟漓悠猝然冷笑了一声:“不用出去我都能猜到我们的马车肯定也不见了,能不声不响地做完这些事,他们还真是好本事” “唉……”沐修摸着下巴重重地叹了叹,倒是先提及了他们现在最大的难事:“我们现在连fèng音的地界都还没出,这荒山野岭的,难不成我们要走回白霖国吗?” 看了看青白的天边,潇夙歌走至窗前骤地挥手掷出一物高抛于空中炸开,紫青色的烟雾直直升起,方圆百里之内若是有人必能看见。 等候良久,无人回应,潇夙歌拢眉淡淡地道:“看来先行的禁卫军也都遭了埋伏。” “这是想把我们困在这里?”万俟漓悠问了一句。 “不像。”潇夙歌摇了摇头,“我觉得,事情应该没这么简单。”截了他们的马车以及随行的护卫顶多是让他们的回程艰难了些,若要说困倒还不至于。 那么,对方到底想做什么呢…… 思虑半晌无果,潇夙歌转身向门外走去,道:“此地多留无益,我们先离开这里,往前走走再看情况。” 沐修叶秋对视一眼连忙跟上,最后面的万俟漓悠却忽然喊道:“等等” 潇夙歌顿下脚步,微微侧过身子,以眼神询问他原因。 “好歹先把他们埋了吧。”万俟漓悠指了指一屋子的尸体。 潇夙歌蹙眉道:“今日天色本就不好,再费去这些时间,我们待会行路会有很多不便……” 万俟漓悠骤地打断她,“天黑就天黑罢,总不能就这么把他们扔在这啊” “我说走就必须走,你听话点。”潇夙歌眸色一厉,语气冷了许多。 “你……”万俟漓悠一噎,对她冷漠的态度十分不满,当下便撸了袖子就地背起一人快步往外而去,冷哼道:“要走你就走,我自己也能干” 潇夙歌瞥着他从自己身边掠过的身影,面色阴沉得吓人。 旁边干站着的沐修与叶秋两人尤感尴尬,想要出声都慑于潇夙歌恐怖的眼神而不敢发话。 一直到万俟漓悠已经来回背了第七个人下楼后,潇夙歌才闭了闭眸,对身旁两人冷声吩咐道:“去帮他。” “是”两道重叠的声音响起,沐修及叶秋立即动身背起屋中剩余的尸体往楼下运去。 回来的万俟漓悠见状朱唇得意地一挑,私下笑得跟只偷了腥的猫似的。 将禁军们的尸体与客栈掌柜他们的分开后,望着拿着铲子准备在空山地开挖的三人,潇夙歌面目冷淡地走过去,稍稍抬起的掌心泛起金芒,对着那片空地随手一挥,只听轰得一声滔天巨响过后,刚刚还算得上平整的土地上赫然现出一个起码能盛得下数十人的大坑。 被突然扬起的泥土溅了一身的三人有些懵逼,迟钝地吐了吐嘴里的沙子,他们看了看面前的大坑,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铁铲,皆不约而同地将其往后一丢,面上的神情竟都有些生无可恋的意味。 看着灰头土脸的万俟漓悠,潇夙歌负手警告道:“下次再这么任性妄为,你就形如此坑。” 在沐修与叶秋同情的目光下,险险逃过家暴的万俟漓悠缓缓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处理好所有的尸体后,几人伴着天边的霞光走在铺着许多碎石的山路上,绕过小半个山头后,一片广阔的大湖蓦然跃于眼前。 夕阳映下的赤色光辉洒在茫茫的河面上,仿佛给河水披上一层娇娆的红纱,呈现出令人炫目的绮丽。 沐修因不会武功,体力远不如其他三人,走了这么久,他第一个累得瘫坐在地,粗喘着气道:“老……咳老大,我们歇会吧?” 潇夙歌见他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微一颔首算是同意了。 叶秋瞅着他的眼神略带嫌弃,“一路上就你喊累最多了。”知道自己已经不算是fèng音国的人了,这几天来她一直努力地转换着烙在自己脑海里多年的男女观念,故而此刻看着倒地不起的沐修,便只觉对方真是娇弱得跟个大姑娘似的。 “拜托,让我缓会儿……”沐修冲她做了个乞求的手势。 叶秋摇头一叹,转而却是蹲下了身子伸手揉捏着沐修酸涩的双腿,力道是恰到好处的舒服。 万俟漓悠拿出从客栈里带来的水囊,讨好地递到潇夙歌嘴边,“阿夙,喝一口吧?” 潇夙歌撇过头,连个冷眼都未赏给他。 “……”不甘地抿了抿唇,万俟漓悠厚着脸皮又蹭到她面前,扬着笑脸问道:“阿夙,你饿吗?” 潇夙歌再次撇过头,权当是蚊蝇在耳边掠过。 “……”眸光一黯,万俟漓悠做了个深呼吸,鼓着勇气又移过去,只不过这次话还未出口便被对方挥手推开了。 略微踉跄了一下,万俟漓悠刚要大声地表示出自己的愤慨便被潇夙歌陡然捂住了嘴,听着她清冽的声音在耳边道:“看那边。”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他面色猛地一凝。 只见绯红霞光下,碧色水波荡漾间,一艘足有两层楼高的船舶正由远至近地向这边驶来,透过河面上升起的朦胧烟霭显得有些影影绰绰,挑起缕缕的明漪。 而吸引住他们目光的是那船上十分显眼的旗帜,那独属于紫极的标记。 “纳兰若城?” 潇夙歌瞥见万俟漓悠面上不善的神色,知道他怀疑什么便说道:“客栈的事应该不是他做的。” 万俟漓悠挑着眼尾睨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反正不是,别多问。”潇夙歌表情冷淡,示意沐修起来站好,她静望着那愈来愈近的船舶,心下对于那幕后之人的目的倒是隐约多了些清晰的感觉,不过想要明确下来却还得等着接下来的事验证才行,而这期间少不得要遇上一些他们不可预知的危险。 想到此,她原本的决定倒有了丝动摇。 微微侧过头盯着那表情不快的人,潇夙歌眸色复杂幽沉地问道:“如果前边是一片漫布着浓郁迷雾进去便有可能再也出不来的深渊,你会选择过去么?” 万俟漓悠一怔,见她神色沉肃便也认真地问:“你会陪我一起吗?” 潇夙歌答得模棱两可:“或许。” 闻言,万俟漓悠眉目舒展开,笑的肆意疏朗地道:“我会。” 只要她在,他便随着,哪怕只是有可能。 潇夙歌眸光一晃,尽管她的答案是充斥着无数不确定性的或许,他还是选择过去么…… 顿了顿,她移开视线,唇角勾起的些微弧度透着几丝微不可察的暗涩,“也许,你不该这么相信我。” 万俟漓悠仍旧沉沉地凝视着她,勾勒得艳惑无双的fèng眸分外黑亮,他随意地将胳膊搭在潇夙歌的肩上,洒然地笑道:“我不是相信你,我只是相信我自己。” ------题外话------ 月底要补好多字数,因时间段缘故,作者君基本是有多少发多少,所以不定时会有章节掉落,宝贝们记得查收邪魅一笑 咳咳,最后,圣诞快乐づ ̄3 ̄づ╭~ ... 正文 【135】 奇数 他这话出口极快且说得十分轻巧,毫无犹豫地便道了出来,若他所言为真,那么还真是有些过分自信了。 潇夙歌深深地看他一眼,微微上挑的桃花眸中透出浅浅的兴味,一时半会儿倒是未再说些什么。 那艘船舶行得很快,不过才几句话的功夫,便已然到了他们眼前,船上四周立着众多持刀守卫的士兵,除了他们,还有不少穿着单薄的水手。 不出所料的,刚一靠岸,舱中便走出几人,为首一袭蓝袍明冠的年轻男子正是纳兰若城,此刻正气定神闲地望着他们,那张仿如玉石雕刻出的俊美面容雅致无缺,疏朗的眉宇间尽是睥睨天下的清贵傲气,骨子里却又透着一种凛然沉稳的风范。 不得不说,除去潇夙歌对其主观的不良印象,对方的容貌风姿的确是世间少有,难怪白舞依对他爱得要死要活。 潇夙歌心中冷冷一笑,同时也注意到他身后还紧跟着一名面目清俊的青衣男子,脸色苍白到无一丝血色,看起来像是刚受了重伤。 她认出这男子便是之前她将梓沨带回逍王府的那夜遇上的那个口口声声要取白舞依性命的人,说起来,对方一心认为白舞依蛊惑其主上的这件事倒是颇为有趣,莫非他还知道一些秘辛事不成? 不过有点可以确定的是,对方倒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下属,那份忠心无疑很让人欣赏。 只是同样的,作为一个下属,对方未免太有主见了。 潇夙歌甚至猜测,对方会不会是杀心太盛,不顾在纳兰若城的眼皮子底下便耐不住地对其心爱的小师妹动手了,故而才被暴怒的纳兰若城重伤? 她有些无聊地想着,当然,面上还是未露出一分情绪。 “方才远望像是潇兄等人,不想竟真的是。”纳兰若城背手走过来,淡笑着说道,鸦黑的眸子里蕴荡着几丝莫名的惊喜。 潇夙歌问:“镜王殿下这趟走的是水路?”。 纳兰若城轻轻颔首,回道:“旱路颠簸,不宜养伤。” 潇夙歌瞳光一闪,眼前这人可不像是受伤的样子,若说是为旁边这个青衣男子也不可能,那么以对方视人的重视程度来看,伤者定是白舞依。 她忽得又看了眼那默不作声的青衣男子,心里直觉自己刚刚的想法一定是真相了。 “看来潇兄几人是遇上困难了。”纳兰若城看出他们的情况,温声提议道:“不如你们先搭我的船,过了这片河域便出fèng音地界了,到了城镇地区你们再下船搭车也不迟。” 潇夙歌忽略身旁人不爽的情绪,微笑道:“那就有劳镜王殿下了。” “无妨。”纳兰若城摇头,示意船边的士兵降下扶梯。 待到几人上船离开后,原本空荡的山地上蓦然出现了一道身影,身着便服正是之前失踪的禁军头领封严,此时,他望着已经远去的船舶,厚直的唇忽地勾起,色泽暗沉的眼里露出满意的笑意,轻喃道:“这次任务完成得总算没让主上失望。” 意外的是,这声音低沉浑厚却绝非头领封严所有,反倒像是之前上元晚会上举办红绫活动的唐老。 天色阴霾,像一块灰色的幕布盖在大地上。空气潮湿,却夹杂着凉意,远处传来的雷鸣,更像是困兽内心闷声的嘶吼。 潇夙歌站在甲板上,靠着护栏观望着灰沉的天边,双眉微蹙似有什么不豫的事。 自从上船来已行了三天,只再需一日便能驶出这片河域了,然而诡异的是,越往前行她心中便越是莫名的沉重,仿佛前边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在等着他们。 蓦地,一阵脚步声轻然而至,偏头看去,却是纳兰若城走到了她的身边。 “潇兄也睡不着吗?” 潇夙歌点头,“忽然觉得有些晕沉,便出来吹吹风。” 闻言,纳兰若城面上的笑意顿时凝结,眉峰一敛竟是有些紧张的模样,连忙询问道:“船上有随行的御医,潇兄可要看看?” “不必了,应当只是一时气闷,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潇夙歌摇头道。 纳兰若城皱眉:“还是看一看得好。” “真的不用。”潇夙歌眸色不耐,语气也冷了下来,随即却又想到自己如今还处在人家的船舶上,太过冷漠恐也不好,便又说道:“多谢镜王殿下的好意,只是在下的身体的确是无恙得很,委实不用寻御医来。” 纳兰若城看出她不愿接受自己的关心,心中不免生出抵不住的黯然,同时却也疑惑自己为何有些在意她,或者,不只是有些。 他一直未曾移走的视线令潇夙歌不太舒服,当即便没了留在外边的兴致,转身淡淡地道:“夜深了,若无事的话,在下便先行一步。” 眼看那人将要离开,纳兰若城口比心快地叫道:“等等。” 潇夙歌很给面子地顿住脚步,回头用眼神无声地询问。 纳兰若城笑得甚为俊雅:“潇兄看起来并不像是要入睡的样子,索性与我说会儿话如何?” 潇夙歌双唇一抿,硬是把那句没什么可说的咽下去了,转而道:“镜王殿下不用去陪白姑娘么?” “依儿已经睡了,我去反会打扰她,倒不如在此与潇兄畅谈一番。”纳兰若城似乎很愉悦,周身凛然的气势都柔和了不少。 这话说得跟正宫不在就可以和小三私会了似的…… 想到了什么诡异的东西,潇夙歌神情倏地一寒,差点没冲上去狠狠地给他一拳 纳兰若城自然能感受到她不喜的情绪,不由再次问道:“我可是曾经得罪过潇兄?为何总觉得……潇兄很讨厌我?” 瞥他一眼,潇夙歌倒是没直接表示出肯定的意思,却也没否认什么。 这近似于默认的态度让纳兰若城不知为何觉得心中一痛,像是被毛针刺了一下,不是非常明显却也难以忽略。 愈发觉得自己变得很奇怪,纳兰若城闭眸沉思却纠结得脑仁都疼了起来,这异样也不可避免地渲染到了脸上,使得潇夙歌状似疑惑地唤了声:“镜王殿下?” 纳兰若城猛地回过神来,忙清了清思绪,歉然道:“抱歉,竟一时走神了。” 忽得想到了什么,他又道:“一直这样称呼真是生分,潇兄直接唤我名字就好。”见潇夙歌没反对,他朗笑着似有几分期待地说:“那我也不叫你潇兄了,我唤你……唤你阿夙可好?” 话落,不光潇夙歌瞬间变了脸色,连他自己也是一怔,只因道出这个名字时,心里竟涌出无数浓郁的苦涩,几乎快要把他掩埋,而更深处却好像也藏着几缕令人愉悦的甜蜜,交缠在这苦涩中给人复杂无比的意味。 惊醒他的是潇夙歌骤然冷漠的声音:“镜王殿下与在下的关系似乎并未好到这个地步,这称谓就不用改了。”她霎地转身迈步离开,头也不回地道:“在下困觉,告辞。” 未再阻拦她,纳兰若城侧身依着护栏,温雅的笑意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不为人见的桀骜不驯以及尖锐到近乎刺人的锋芒。 一波不算小的风浪忽地打了过来,浸湿了他湖蓝色的长衫下摆,溅起几缕水珠顺着他的额发缓缓滴落,遮住了那双并不温和的眸子。 良久,一个浑身皆笼罩在白色幕篱中的人款款而来,走至纳兰若城面前停住。 “您该换身衣物了。” 这声音婉转悠扬似水如歌,该是年轻女子所有。而她用的虽是敬称,语气里却并无一丝恭敬之意,反倒平淡冷然。 纳兰若城看向她,轻道:“心遥。” 幕篱中的人似点了点头,转了个面向有些沉凝地道:“殿下,可还记得三年前我与您说过的事情?” 纳兰若城拢眉思索了一会儿,能得她如此郑重的事只有那一件,“你是说……那个能破本王星运轨势的奇数?” 心遥身姿不变:“是。” 见纳兰若城不语,她又说道:“三年前我算出世上有此奇数者,然其隐伏三年却无所踪,直到最近,我才确定此者的存在。” 尽管心中已经有了个大概,纳兰若城却还是问道:“是谁?” 心遥淡声回答,隐在幕篱下的双眼直视着他,“便是方才与您并肩谈话之人。” “是她?” “是。” “确定吗?” “确定。” 竟然……是她。 纳兰若城静默下来,他突然希望心遥这一次是算错了,但理智告诉他,身为紫极国历代以来灵力最高的一任圣女,心遥绝不会无故放矢。 没有错过他的犹疑,心遥声若寒月:“殿下既然还记得此事,那么应该也不会忘记我当年的警示若遇,必毁之。” 长眉一锁,纳兰若城猝然转身,俊美无俦的面容上一片冰冷,“本王自然知晓。” 他的语气已算不上好,甚至有些冷硬,好在心遥也并无恼怒的意思,只淡淡地道:“如此最好,夜寒风大,殿下还请保重身体。” 语毕,翩然离开。 有些喧嚣的风吹过,带来的是刺骨的寒意,带走的则是男子一声沉郁的叹息。 ... 正文 【136】 危机 回到舱房又是一片漆黑,潇夙歌反手关上门,低头兀自沉思着什么走向床边。 刚坐下却好像触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她猛地站起来转头仔细看去,凝视了一会儿,才确定那应该是一个人的脚丫子。 虽然它并没有异味,但潇夙歌还是有种想要剁下它的冲动。 微微后退一步,她弯下身子对上那张倒过来的脸蛋,状似好奇地问道:“请问你在做什么呢?” 有些沉闷的声音响起:“我晕……” 潇夙歌了然地点了点头,看来对方应该是晕船了,不过“你这样倒立着难道不会更晕么?” “反正都是晕,干脆晕死我好了。” 潇夙歌勾唇笑了笑:“你这态度有点消极啊。”顿了下,看着对方生无可恋的表情,她又抚慰性地道:“忍忍吧,再过一天就能登陆了。” 这安抚只让万俟漓悠沉默了片刻儿,他抱着脑袋不停地哀嚎道:“好晕好晕啊啊啊啊” 潇夙歌用衣袖擦了下他额上冒出的冷汗,却没怎么搭理他,仿佛听不到他刻意制造出的噪音。 自个叫了半天却没人理会,万俟漓悠停下来怨愤地瞪着面前倒过来的青年,不满道:“你怎么没反应啊?” “喊完了没?完了我就睡了。”潇夙歌不紧不慢地说了句,而后开始脱鞋。 “喂喂喂”万俟漓悠翻身滚下来,苍白的脸搁到她肩上,阴森森地命令道:“我不睡你也不准睡” 潇夙歌捏住他的脸颊拉到一边,未多理睬便悠然躺下。 万俟漓悠看着她闭上眼睛,笑得甚为阴险地道:“你敢睡我就骚扰你” 床上的人没动静,且呼吸均匀而绵长,似是已经入睡。 见状,万俟漓悠嘴边咧出一抹大大的弧度,森白的牙齿在黑暗中甚是惊悚。 他伸出双手举到潇夙歌面前挥舞了几下,轻唤道:“阿夙?你睡了吗?” 试探了几声对方都毫无反应,他想了想,眼睛一眯低哼道:“睡了正好,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先是将手放到潇夙歌脸庞轻轻摩挲着,感受着那柔软的触觉,本想狠狠地蹂躏一通,然而踌躇半晌却还是因为舍不得而作罢了,只在对方光滑的的下巴上多摸了几下。 手指下移,滑至那微凸的喉结,真实而有温度的触感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床上这人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子,可是他还是有些不死心。 未有迟疑地,手指继续下移来到那片看着就很平坦的区域,轻轻地戳了下,他嘴中低咦了一声,然后便大着胆子将手掌整个覆上。 揉捏了一会儿他又放上另一只手,让两只爪子一起痛快地作孽,面上的神色却是一变再变,宛如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正当他还想解开手下复杂的衣扣与那胸膛来个更亲密的接触时,一道听不出情绪的声音蓦地响起:“你摸够了么?” 他正认真地研究着那奇异的扣带,便随意地回道:“还没呢,别吵。” 那声音沉默了一瞬,又道:“感觉如何?” “唔,挺好,就是有点硬……”身子一僵,万俟漓悠骤地抬头,讪笑道:“阿夙,你醒了啊。” 幽暗中,他看到潇夙歌对他温柔地笑了笑,他有些疑惑对方竟然没有生气,却没留意到自己的一对爪子被人悄悄地握住了。 下一瞬,一声凄厉又曲折的惨叫声从这个不大的舱房中传出,惊得整个船舶上的人都震了一震,只觉自己刚才仿佛听到了世上最恐怖的声音 看着那缩在床下抱着手指头嗷嗷叫个不停的人,潇夙歌又问出同样的话:“感觉如何?” 万俟漓悠眼含泪光:“痛……” 潇夙歌笑得温雅:“那就好。” 万俟漓悠瘪了瘪嘴,还不待说些什么,他忽地面目一肃,趴在床沿上侧耳细听着动静,片刻儿后凝声道:“阿夙,这船……好像在转。” 似乎是为了应证他的话,整个船身都在顷刻间轻晃了起来。 潇夙歌心头一直笼罩的不祥之感终于完全来临,她倏地起身向外走去,刚一拉开房门便听到船上大家伙嘈杂的声音,其中不乏恐惧的惊呼。 万俟漓悠连忙接上自己脱臼的手指跟上去,面不改色的模样衬得之前的痛叫像是一场笑话。 “老大” “公子”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却是同样察觉到不对出来的沐修与叶秋。 潇夙歌沉声嘱咐道:“待会保护好自己。” 沐修与叶秋对视一眼,皆严谨地点了点头,他们明白自己的能力着实护不住两位主子,只能尽最大的努力不拖累他们。 向前走了几步,看向变得漆黑的河面,潇夙歌终于明了造成船身动荡的原因是何了。 只见前方河面上不超一里外的距离,赫然浮现出一个急剧旋转着的巨大漩涡 此时,几乎所有人的心中都升起了两个字糟糕 现在漩涡离他们还不是很近便已然影响到了船体,那么可想而知,如果被那股漩涡卷进去,怕是他们每个人都逃不出被绞得支离破碎的下场 为今之计,只有在漩涡靠近之前迅速远离这片河域。 转头看去,纳兰若城正立在船尾面色凝重地指挥着船师掌握船舵,而船师似乎也在努力地控制船的行进方向,想要挣脱那可怕的吸力。同时,几个水手也一同爬上桅杆合力拉起了风帆。 所幸的是,在大家的共同期望中,颤晃的船舶终是一点一点地行出了漩涡范围。 不幸的是,伴着一声轰隆的闷雷声,一场暴雨倾盆而下,直接打湿了大家伙刚露出不久的笑容。 暗沉的天边划过一道长长的闪电,犹如恶鬼猩红的舌头一般悬空劈入船舶中,映得每一个人的面目都像地狱里的游魂一般,昏红扭曲。 只听哗啦一声剧响,甲板上传来了桅杆轰然倒地的声音,而还未来得及下杆的水手们更是被劈成了一个个焦黑的碳人,空中蔓延的焦糊气味令人不寒而栗。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大伙愣住,然而凶事并未因此停止。不过须臾的时间,呼号的狂风便将他们费尽力气所驶离的船舶又推进了漩涡中。 这一次比之方才却是更加靠近漩涡中心,随着水流急遽地旋转,每一次船体的上下翻动,都将船里的人凶横地从一边甩到另一边。 慌乱中,潇夙歌勉力抓住身边三人,冷声问道:“会水么?” 三人甩去眼前遮挡视线的雨水,大声回应道:“会” “好,待会我说跳时,你们便和我一起跳下水,用尽所有力气向岸边游。记住,无论如何都不要再回来。”潇夙歌说得很急,然而在这一片混杂的声响中,她的声音却依旧清晰入耳,像是一缕冰涧清泉,安抚住三人纷乱的心绪。 见他们点头,潇夙歌估算着时机,在几个呼吸后喝道:“跳” 话音未落,几人极有默契地一同跳入河间。 与此同时,就在一次又一次的撞击中,船身终于被狂风撕扯成了碎片 有些人被高高地甩向了天际,但是更多的人都仿佛变成了脆弱的鱼饵,连同他们能紧抓住的木料一起掉落到了冰冷的河水里。 水下剧烈的旋转造成的压力几乎快要绞碎他们的血肉与内脏,失去赖以生存的空气,死亡根本离他们只有寸步之遥。 而万俟漓悠他们抢先跳下了船倒是未被卷进漩涡中,奋力地游了一段时间已经能隐隐看见岸边的影子。 当几人浮出水面略作停歇时,却陡然发现潇夙歌竟未与他们在一起 “怎么回事?”万俟漓悠惊怔,忙四下环顾地唤道:“阿夙……阿夙你在哪儿?” “老大” “公子” 沐修与叶秋两人也大声呼唤起来,然而四面都是茫茫的河水,漆黑一片,没有半点人影。 万俟漓悠只觉一颗心瞬间沉入了谷底,无数的恐慌向他奔涌而来,令他险些失去力气沉入水底。 幸而沐修为了以防万一早早便跟在他身边,此时伸臂一捞便牢牢地扶住了他。 叶秋靠过来,思量了一会儿,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莫非……公子竟是不会水吗?” 闻言,万俟漓悠与沐修骤然抬头看向她,这才想到因为之前潇夙歌的冷静以及跳水的态度,他们竟毫未想过她也许并不会水这件事 “难怪……”沐修了然地叹道:“难怪她让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许回头,看来是早就算好了。” 万俟漓悠一双眼红得深沉,握紧双拳,当即吩咐道:“沐修叶秋,你们上岸想办法联系白霖士兵。”他解下腰间信物递给沐修,“拿好它。” 沐修知道他要做什么,忙扯住他手臂,肃声道:“殿下,你不可去,别忘了你身上还有伤。” “是啊,殿下,让我去吧。”叶秋皱眉道。 万俟漓悠瞥一眼岸边,忽然凝聚内力抓起两人扔向岸边,随后转身一言不发便跃入了水底,徒留那不受控制地急速后退的两人焦急的呼声。 ------题外话------ 宝贝们,跨年快乐么么么づ ̄3 ̄づ╭~ ... 正文 【137】 蛋疼到碎! 暗潮汹涌的漆黑河面上,急遽旋转着的漩涡终于逐渐远去,却也卷走了许多鲜活的生命。 勉力挣脱出来的纳兰若城废了很大的一番功夫才救出险些被漩涡卷走的白舞依,小心翼翼地将受到了一些惊吓而瑟瑟发抖的少女放到一块漂浮的木板上后 他转过头,以一种含蓄内敛的目光,看着那道令人非常非常非常不爽的身影。 在这灰沉的天幕下,一袭皓白华裳的心遥十分得引人注目,尤其是她此时正轻盈却稳当地立在河面上,如履平地。那不时拍起的风浪未对她造成一丝影响,随风摇曳着的幕篱也依旧阻隔着旁人窥探的视线。 “殿下,您的衣物又湿了。” 她这般说着,语气一如既往地平淡无波,对于刚才发生的灾难好似无动于衷。 纳兰若城捏着木板的手紧了紧,何止是衣物湿了,他整个人都是刚从河里游上来的。 心遥像是感受到了他不快的情绪,出声道:“我的灵力只够自保,何况……他们命该如此。” 纳兰若城不想听她在这说什么命不命的,看着怀里脸色惨白似乎伤势又加重了的少女,他只想快点回岸让依儿好好地休息一会儿。好在他为了以防万一,早先安排了旭黎带人另走陆路回程,以便他们应对不测,方才他投放了暗号,想必旭黎片刻儿便将到来。 看着他阴沉的面色,心遥似乎笑了一声,“殿下,您该感谢这场漩涡才对。” “何意?”纳兰若城目露疑惑。 侧了侧头,心遥清声道:“因为,它也许能解决您将来最大的困扰。” 纳兰若城蹙眉,心绪一转,忽而想到了什么,忙四下看去,果见远方一处水浪翻滚,其中隐见一抹白影。 瞧见他下意识松开木板的动作,心遥语气恻然:“您该不会是想去救她吧。” 不紧不慢地抬手擦了擦滑至眼帘的雨水,纳兰若城狭长的眸子中顿露讥冷之色,却是突然说道:“本王记得上一任的圣女白霖的逍王妃是你曾经的恩师,对于自己亲师的独子,你真能如此从容?” 心遥气息未变,只淡淡道:“她是白霖的世子,我为紫极的圣女,仅此而已。” 纳兰若城不明意味地笑了一声:“心遥可真是一心为国,紫极有你这般的圣女实乃大幸。” “殿下谬赞。” “师兄。”白舞依扯了扯纳兰若城的衣袖,娇美的面容苍白无比,像尊脆弱的水晶娃娃,她开口发出嘶哑的声音:“我们快上岸吧,这里好冷……” 咽下刚要出口的好字,纳兰若城转头看向那处水浪,却见河面已渐渐平静下来,再不见任何人影。 眉心一跳,他对着木板上的少女匆忙说道:“依儿,旭黎片刻儿便到,他会带你离开,你回去等我。” “心遥,替我照顾依儿。”瞥见那幕篱下的人点了点头,他转身猛地跃入河中。 白舞依一句可是还未说完,眼前便没了人影,她面色倏地沉下,形状姣好的眼眸里现出幽黑妖异之光,竟是可怖异常。 心遥感受到白舞依周身骤变的气息,忽而问道:“白姑娘,你可听过一句话?” 白舞依侧眸看着她,目光冰冷阴鸷。 “不是你的,你便无论如何也得不到。即种因,则得果,一切命中注定。”心遥接声道。 白舞依瞳孔一缩,失了血色的嘴角牵扯出讥诮的弧度,冷哼道:“你懂什么?我要的便一定会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 心遥语气里带了一丝深沉,“你心智混沌,灵识封闭,如今所做一切,待你醒悟之时,必将痛悔万分。”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白舞依眼神狐疑,黛色秀眉紧紧皱起。 心遥却不再提及,轻声淡语道:“你好自为之。”她将手伸到白舞依面前,“我带你上岸。” 白舞依毫不领情地甩开她的手,垂头凝视着河面,半晌,神色不屑地低喃道:“你让我回去等你,我偏不” 随着扑通一声,那处已是空无一人,只余一块残木浮浮沉沉地飘荡着。 望着那一圈圈接连不断的涟漪,心遥双手负后却是淡定自若,白裳缥缈的样子竟似要羽化一般,透着遗世**的孤傲风姿,只是那隐于幕篱后的面容到底带着何种的情绪却是不知了。 开春时节的河水冰冷刺骨,凛冽的寒意一股股地渗入血肉皮肤中仿佛能冻僵人的每一条经络,麻痹人的大脑,连意识都逐渐泯灭。 周围越来越黑暗,几乎不见一丝光线,也没了一切声音。 在这令人心凉的死寂中,潇夙歌身体不受控制地一点点下沉,而她看着上方光亮愈来愈远却毫无办法。 除非……她愿意断掉自己的手腕。 之所以这么说,原因便全出于自己左腕上这个被优优称为九川环的东西。 她行事向来谨慎周密,没一定把握的事绝对不做,所以她自然会泅水,只是没想到,意外会来得这么突然。 当时她随着万俟漓悠三人一起跳入水中,虽然躲过了漩涡,却在游了一会儿后感到左腕一沉,顷刻间便似有千斤的重量坠着她往下沉,而紧贴着银环的一圈皮肤像是被烈火灼烧一般,滚烫无比,她低头看去便见银环一下一下地闪着光,十足得诡异。 看着前边奋力游动的三人,她果断地选择沉默,任由自己沉入冰冷的河水。 毕竟这下坠的力量连她都难以摆脱,叫住三人也只会牵累他们,更何况优优说过她是这九川环的主人,比起可能性虚无的弑主一说,她更觉得银环兴许是感应到了什么才会突生异状。 所幸她修炼的内功奇异,闭气小半个时辰倒是不成问题。不过,若是过了半个时辰她还是不能接触到空气的话,那么估计她就要死一死了。 如今,她只希望这个据说很抢手的九川环能够靠谱些……起码,别让她憋死在这里。 时间静静流逝,潇夙歌已经不知道自己沉了多深,也许离河底都不远了,这样下去,即便银环的牵扯力消失,她想要游上去也不是一件易事。 正当她蹙起眉头认真地研究起自己是否要来一发壮士断腕时,侧方的水流忽然强烈地波动了起来。 她骤地睁开双眼,冷彻入骨的河水侵入眼帘的滋味并不好受,然而入目的画面足以让她忽略眼睛的疼痛。 只见那展动双臂迅速游来的人一头墨缎般的长发四散飞扬,脸上惯常的伪装早已被河水冲洗干净,棱角分明的轮廓令那张无可比拟的俊魅面容更显明朗,此刻,那双清透潋滟的眸子正紧紧地锁着她,有些凌乱的绯色长衫随着水流不时荡出绚烂旖旎的弧度,在这幽暗的寒河中无比得耀眼夺目。 潇夙歌既意外对方的出现,心下却也赞叹着对方现在的模样可真像条绮丽漂亮的美人鱼 眨眼间便至她身边的万俟漓悠伸臂揽住潇夙歌想要将两人带上水,然而触到的一瞬间便被对方身上不符合常理的重量惊怔住。 潇夙歌用能动的右手试图推开他,却在几个来回间被对方缠得更紧,同时也发现对方的身形已经恢复成男子该有的修长挺拔。 之前回谷时,她曾找清忆前辈问过缩骨这一事,明白缩骨术会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人的行动,她想万俟漓悠便是为了游动流畅而在下水的那一刻恢复了身形。 撇去所有的诧异,万俟漓悠用尽力气才让两人下沉的速度放慢了一些,他神色有些痛苦,嘴唇动了动似想说些什么,奈何吐出的却是一串气泡。 潇夙歌掰不开他的手便也作罢,沉郁地抿起双唇,她再次思索着自己以后当个独臂侠的可能性,因为她着实不想两人的性命一起丢掉。 心绪翻飞间,她忽然觉得揽在自己腰上的力量似乎弱了些,抬眸一看却见万俟漓悠面色隐隐发紫,眼眸半阖几近昏厥的样子。 潇夙歌心中一惊,这才恍然想起万俟漓悠一身强悍的内力全为他人注入,其自身实则没修炼过任何功法,当然也就不会闭气一门,他能游下这么深来寻自己怕是全凭一股意志。 未有犹豫地,她抬手抚上对方脑后将其按向自己,双唇凑上开始缓缓地为他渡气。 约莫过了半刻钟的时间,万俟漓悠的眉宇明显放松了下来,面色亦渐渐恢复正常,连冰凉的唇都有了些温度。 潇夙歌正准备退开,然而嘴唇突然被人用力吮吸的感觉却让她惊然顿住,她能清楚地感觉到有什么湿热的东西趁机钻入了自己口中来回舔砥着,甚至撬开牙关勾动着她湿润的舌与他一起共舞。 回过神来,潇夙歌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去推,可是一双手臂却牢牢地禁锢住了她。 两人现在的距离非常近,她一眨眼都能触到万俟漓悠的眼睫,自然也能看到那双仿佛浸泡在清泉中的黑曜石一般的眼中促狭的笑意,以及浓稠到无法掩饰的……情意。 一直以来的模糊之感在这一刻彻底清晰,潇夙歌卸下手中凝聚的内力,注视着眼前这张清魅俊逸的面容,心中平静无波。 万俟漓悠握住她的手,在掌心写道:阿夙,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他虽是这么问,眸中却未出现一丝恐惧的意味,坦然的模样完全不像是一个临危者该有的。 潇夙歌合起手掌,笑得冷冽,会么? 当然不会 她还有许多事情未做,怎么能死在这里。 唇瓣猝然一痛,抬眸便见万俟漓悠忿然地瞪着她,显然是对她的分神很不满。 潇夙歌眸光暗了一瞬,转而又变得冷清沉静,她将手放在万俟漓悠心口处,坚定不移地推开了他。 她的漠然是最清楚的回答,万俟漓悠仿佛明白了什么,顺着她轻微的力道退开了身体。 潇夙歌紧绷的神经松缓开来,同时也注意到银环的牵扯力竟然减小了大半 不想错过时机,她正准备拉着身边人向上游便见万俟漓悠低垂着的头霍然抬起,一双清凌的黑眸中却带着几缕血玉般的赤色,且在渐渐加深。 潇夙歌沉寂的心海霎时间好似被一颗大石投入,惊起阵阵涟波。 这双眼睛很陌生,不光是眸色,连那邪肆不驯的情绪也跟往常的万俟漓悠完全不同。但是,她曾经见过这双眼睛,在她和万俟漓悠初相见的那段时间。 当时的情况不可谓好,如果可以,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一次。 然而令人悲伤的是,这次也并未比之前好到哪去。 只见万俟漓悠勾起嘴角对她笑了笑,那笑平淡无奇硬要说起来就是比平常多了分邪魅。 潇夙歌想要退后却冷不防被他圈住肩膀,下一瞬,唇上再次覆上温凉的触感。 若说之前勉强算得上是接吻,那么这个便宛如野兽在掠夺底盘,带着贪婪凶狠不把对方撕碎不罢休的意味。 淡淡的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开,嘴皮子都被啃破的潇夙歌觉得自己如果有蛋的话,那么一定已经疼到碎了 蓦然,她感到另一股气息正在慢慢地靠近他们,侧眸看去见到的便是一脸震惊的纳兰若城。 还在亢奋地蹂躏她嘴唇的万俟漓悠毫无理睬外人的意思,潇夙歌抬手用了七成的内力推他却彷如打进棉花中,一丁点效果都没有。 瞥了眼处在惊怔中的纳兰若城,她想对方此刻的心情一定与自己一样。 皆是无比的复杂啊。 ... 正文 【138】 河底黑洞、古籍记事 事实上,纳兰若城的确如潇夙歌所想般心情十分得复杂。 犹记三年前心遥对他提及世间唯一能抵御他的奇数时,他虽神色凝重实则却不以为意。 从冷宫里卑贱如下人般的废弃皇子一步步走到如今最有望成为储君的镜王,支撑他的可从来都不是什么运气。 早已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熟用到了骨子里,他倒想看看,这个奇数究竟能有多神奇。 然而生命里或许总有些无法控制的意外,在知道潇夙歌便是那个奇数时,他的内心罕见地出现了一丝不容忽视的犹豫。 对于这位白霖的异性王世子、皇室的六驸马,他并不算了解,可奇怪的是只要见到对方,心中便有种莫名其妙的情愫令他不由自主地被对方吸引,留心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 ——他自然不知道,对一个人的感情若是深到了一定程度便如同烙在灵魂里的印记,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无法拔除。 看着那抹白影沉入河中,理智告诉他如果对方就这么消亡了才是对他最大的益处,然而身体跟随的却是心底最真实的声音,令他明明知道旭黎对依儿还存着杀意却仍旧把依儿抛在了河面上。 在茫茫的河水中四处寻找着,他想,既然不愿除掉对方,那么要是能让对方被自己所控倒也不错。 眸中浮起一抹诡谲的愉悦,纳兰若城决定不管是坑还是骗,他一定要将对方带回紫极! 不过在此想法实施前,上天倒是又给他送来了一个意外。 强自镇定地看着眼前这令他万万没想到的一幕,他不知是何情绪地想:这两人……是在接吻吗? 是了,动作这么凶狠当然不会是单纯的渡气。 纳兰若城向来温雅的表情裂了裂,难以想象在这种环境下他们竟然还能吻起来! 而且,还是两个男子? 总觉得眼睛和心脏都受到了冲击,在纳兰若城还不知该作何反应之时,身体已比大脑先一步做出了动作。 一道玄光带着不可小觑的力量穿过水流直冲向那绯衣男子,正对着的潇夙歌看到想带着身前似乎完全不在意背后危险的男子变动位置,然而就在她抓住男子手臂的一瞬间已被人紧紧揽住腰间轻松地避过了那击。 ‘万俟漓悠’终于松开那双已经红肿的唇瓣,不舍得又啄住摩挲了几下,他转过身来,血玉似的眸子带着千年冰潭般的寒意锁住了纳兰若城,讶异之色一闪而过,他又仔细的扫视了一番这惹他不快之人的面容,心中讥诮道:原来是他! 纳兰若城同样带着惊异地看着绯衣男子那张十分陌生却又有些熟悉的脸孔,无疑,这是副谁看到都会由衷赞叹的好相貌。 可是,一旦对上那双不掩恶意的赤色眼瞳…… 心里那股不断暴涨的怒意是怎么回事?他疑惑地蹙了蹙眉,只觉自己从未有过像现在一般愤恨的情绪,这些突然涌上来的刻骨仇恨像是一直潜伏在他体内,此刻爆发出来便令他只想让面前这个男人从身到魂彻彻底底地消失在世上,让那个人再也看不见才好! 纳兰若城忽而怔住,那个人是哪个人? 思绪完全混乱了,恍惚间,他看到绯衣男子对他不明意味地笑了笑,随即袭来的便是强大到恐怖的力量,搅动着水流剧烈地翻腾仿佛要掀了这片河域。 不及过多思考,纳兰若城挥袖迅速应战。 如他想要男子消失,‘万俟漓悠’同样无比得想要灭了他,灭到一丁点残渣都不剩的那种。 所幸这具身体里的能力那蠢货不会用,他可是用得相当顺手,只可惜这次不知又能清醒多久,他得速度点才是。 被晾在一旁的潇夙歌绷紧嘴角捏了捏拳头,管你是要死还是要活难道就不能上去再说吗?这时候不管不顾地打起来是想一起憋死在这里么! 忽略腕间越发滚烫的银环,她盯着‘万俟漓悠’的身影,思索着对方人格分裂以及被夺舍哪个可能性要大一点。 想了想,两个好像都不是,前者症状不符合,后者的时间点也不对。 那么,对方到底是怎么了呢…… 水中的阻力好似完全影响不到那缠斗的两人,不过纵观‘万俟漓悠’的游刃有余,纳兰若城显然疲弱了一些,厌憎与骇然沉淀在眼底化成浓重的黑,反射不出一丝光亮。 被打乱的内息无法调节呼吸,身体的不适令他面色泛青,可他却笑得冷骜讽刺,有多久没被人逼到这般狼狈的样子了? 其实也不怪他敌不过,毕竟人身哪能跟对战经验无法衡量的某魔头相提并论,不过‘万俟漓悠’显然也没有自己正在欺负一个凡人的自觉性,在他的世界中一向主张趁你病要你命。 闪身险险地又避过一击,纳兰若城嘴中溢出的血丝融入河水中很快消失不见,身体的负荷越来越大,连视线都渐渐模糊起来,在这一刻,他想到了很多东西,诸多画面一一闪过最后都凝成了深深的不甘心! 此生一行难道就要葬送在这?权利、荣耀、佳人、抱负……甚至是最宝贵的生命,他勉力睁着双眼,好似能看到这些在一点点地流失。 也许,他若是一开始没有选择下水寻找那人便不会遇到此等境况,然而可笑的是,遗憾、不忿、愤恨、嘲厌……众多感受集结在心底却唯独没有后悔。 苦涩的弧度浮出唇边,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熟悉的压迫又蔓延过来,只是这次他却没什么力气再避了。意识开始消散,彻底昏厥前,纳兰若城好像看到了一道白影挡在自己面前。 看着抓住自己手臂的人,‘万俟漓悠’笑意敛去,幽沉的眼神似燃烧着火焰的寒冰,竭力遏制住将人撕碎的冲动。 潇夙歌被他眼底的毁灭*惊了一下,她只是不想对方用万俟漓悠的身体做出一些麻烦事,但是很显然,对方误会了什么,奈何在这冰冷的水下,她就是想解释也不能开口。 对峙半晌,‘万俟漓悠’还是卸下了攻击的状态,对她的在意让他无法罔顾她的意见,不过…… 他扫了眼潇夙歌身后昏迷的人,眸光嘲弄——当初自己送出来的东西,想再要回去,绝不可能! 感觉到元神上刚松动了一点的束缚再次加紧,他伸手抚上潇夙歌的下巴,拇指轻轻揉弄着那被自己狠狠疼爱过的双唇,笑得坚定肆然,无声地宣誓道:‘你是我的。’ 妖艳如血的赤色缓缓褪去,重新变得清凌透澈的黑眸中充斥着不安的迷茫,万俟漓悠仿佛用表情在问发生了什么。 看着眼前熟悉的人,潇夙歌面色复杂地摇了摇头。 银环的牵扯力完全消失,她握住万俟漓悠的手准备向上游去,然而就在此时变故突生,但见漆黑的河底陡然露出一个数丈宽的洞穴,穴口处还散发着巨大的吸力,只一瞬的时间便将几人通通吸了进去,包括那道后来而至的淡绿身影。 ** 岸边,沐修顾不上擦拭脸上沾到的黄沙,只费力地拉着又要回到河里的叶秋,大声道:“你根本就游不了那么深,不能去!” “放手!”叶秋使劲甩着手臂,烦躁道:“我不是要下去,你先松开我!” “那你要做什么?不说我就不放手!”沐修毫不退让。 叶秋无奈,只能拖着他一起来到河边,抛却顾忌地蹲下身子,语气轻柔地发出一串读音奇异的话语。 沐修不解地看着,片刻儿后,他骤地瞪大了眼,只见一尾看不出是何品种的纯黑色大鱼隐隐绰绰地游了过来,正围着叶秋打转,看上去很欢喜的样子。 而叶秋温和地注视着大鱼,不时用那种语调说着什么,间或随着大鱼的跳动点点头,光看神情竟与和人交流没什么大不同。 大概过了一刻钟,叶秋轻触了下大鱼的头,似是在与它告别,果然,下一刻大鱼便转过身跃出了一下水面极快地离开了。 叶秋的表情很凝重,英气的双眉紧蹙着。 沐修眼神惊异,“你懂兽语?” 叶秋没准备隐瞒,点了点头:“是。” 沐修又问:“老大知道不?” 叶秋想了想,“应该知道。” 沐修神色一下子晦涩不明,他就说他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老大怎么可能善心大发突然带走一个女尊国人的小跟班,敢情为的是这个。 懂兽语者万人难挑一,竟然就给老大碰上了,这运气也是没谁了,难不成人长得帅运气也旺盛?而且据之前看来,叶秋应该对草药也很熟悉……真是不知道,这样的人才怎么会成为尹虹那种人的手下。 “先不说这个。”叶秋拍了拍他的肩膀,焦急地道:“公子他们被河底的黑洞吸走了!” “什么?”沐修心神一震,“说具体点。” 叶秋将知道的大概全部说给他,随后担忧地来回走动,看着沉默的沐修不耐道:“你到底有没有办法啊?!” 沐修抿紧唇,也不知道这个黑洞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个,他以前看过一本古籍,上面记载着世间一些不知真假的奇事,而护城河下的秘密便是其中之一。 书里提到千年前几位开国帝王曾一同乘舟渡河,却遇意外跌落河中被卷入一个莫名黑洞中,辗转数月才纷纷回归,然而洞中所见所闻皆缄口不言,讳莫如深。 当时众人无不好奇,还一同组织了许多能人异士前去护城河下探索,一连七年,溺死的人不少,找到黑洞的却没一个。后来,四国皇帝同时下了禁令,再不准任何人擅自入河,这事便算告一段落了,多年以后也鲜少有人再提起。 如今,这传言算是落实了? 沐修捶了下脑袋,随即又想起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书上记的出口处也极可能是正确的了! “我知道怎么找他们了!” ------题外话------ 咳该,不造宝贝们看不看现言异能,推荐一本书《重生校园之无良商女》,作者君是个懒蛋,但非常棒的是她的坑品超级好,非常的勤奋负责!无论什么时候朕都想给她一个大写的赞! 部分简介: 前世,程雾是个不折不扣的炮灰,明明连爱情是个什么鬼都不知道,却被看上自己青梅竹马的豪门千金当做假想敌,羞辱迫害许多年,她无力反抗,忍气吞声,换来的却是不依不饶、步步相逼、无辜惨死。 机缘巧合,再许一世,她携外挂强势回归到高中时代。 今生,异能傍身、灵根觉醒,又有超前远见,再见渣男女,她浅笑吟吟:婊子配狗,天长地久;幸福满堂,家破人亡! 从此,告别炮灰命运,顺便俘获高冷男神一只,虐残渣渣无数,终成一代传奇,在狂霸炫酷拽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 ... 正文 【139】 他不任性 “真的?那快走!”叶秋欣喜地拉着他就要离开。 沐修忙稳住身子,“哎,你等我说完!”望着叶秋急切的面色,他严肃道:“那条路艰险无比,若是我们的话怕是到不了一半就要折在那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该怎么办你倒是说啊!”叶秋知道自己情绪有点失控,更不应该朝着沐修大吼,奈何她只要想到公子他们可能已经遭遇不测就无法镇定下来。 沐修双眸微不可察地一黯,却又若无其事地道:“除非找到一个武功高手愿意替我们去。” “武功高手……”叶秋目无焦点地看着幽暗的周围,低声呢喃:“这时候要去哪里找个武功高手来,还是愿意去涉险的……” 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沐修深吸了一口气,微笑道:“这里不远处有个小镇,你去探探风,我去找老大他们。” 叶秋神色一顿,“不行,你连武功都不会,还是我去!” 沐修摇头:“必须要留一人在外守候情况,况且那出口难找,我去才能减少走岔路的风险。” “可是……” 叶秋接下来的声音被一道突然而至的鬼魅身影打断,扫视着面前一身黑色劲装气息冷峻的男子,她缓了缓试探地问:“你是……公子身边的人?” 决殇点头,看向一旁神情明显放松下来的沐修,冷声道:“出口在哪?我去。” 沐修之前见过他一面,也知道这人一直暗中跟随着自家老大,此刻便也放心地道:“太好了!那我把路线画给你,你一定要记好。” 现下没有纸笔,他只能蹲下身捡起石子在松软的土地上勾画,同时口述着一些可能遇上的危险以及解决方法,待到完全交代清楚后还不放心地问了句:“你都记住了吗?” 决殇一双鹰隼似的眸子紧盯着地面的路线图,确定无漏后才沉稳地点头,他抬起手,食指扣于唇边吹出了一声奇异的哨响,几乎是眨眼间他的身边便出现了两名面无表情的少年。 “跟着他们。”扔下此话,决殇转身迅速地离开。 沐修望了会儿他消失的方向,回头看着两个面色森然的少年,“你们是?” 两名少年回道:“影六、影七。” 沐修了然,看来只是普通的暗卫,留下应是为了方便决殇与他们联系,晃了晃身边叶秋的手,他轻声道:“在这干站着有什么用,我们先去镇里准备一下。” 叶秋收回担忧的目光,叹了一声:“希望公子他们平安无事。” “一定会的。”沐修语气温和坚定,既是告诉她,也是告诉自己。 ** 狭长幽冷的通道中,昏暗森然,寂静无声,阵阵细微的寒风不时穿梭在空中。 挣扎着从黑暗中醒来,感受到自己身上的衣物已经干透,连亏损的内息都恢复了大半,心脉更是完好无损……纳兰若城有些惊讶,明明他昏厥前还受了绯衣男子的重创不是么? 捂着晕沉不已的脑袋缓缓睁开双眼,入目依旧是一片漆黑,好在习武之人视力皆较常人好太多,如他更是不费吹灰之力便能看清当前的场景。目光在周围扫视了一圈最终落在一道白影身上,他动了动唇发出无比干涩的声音:“……潇兄?” 对方未作回应,他撑起身子想要站起来却忽听对方语气冷冽地道:“若是不想摔下去就别乱动。” 纳兰若城闻声停住动作,下意识地又仔细看了遍四周,这才发现他们现在竟是处在一块接近顶端的长石上,长石从墙体边缘凸出,还不足一人宽,只要稍微一动便会跌落。 心中有些疑惑,他视线下移,然而见到的景象却令他本就苍白的面容更加白了几分。 只见不超三丈下的地面上盘桓着无数或大或小、色彩斑斓的蛇类,密密麻麻地扭动着蛇身,相互交错重叠在一起,滑腻的皮色上泛着阴冷的光让人后脊忍不住一凉,一双双竖立而无机质的瞳孔里满布着令人颤栗的阴鸷,而那近似三角形的头部以及通身鲜艳却冰冷死气的花纹无一不昭示着它们的剧毒。 几条粗长的大蛇目露凶光,紧盯着他们,浑身散发出接近死亡的兴致,吐着猩红的信子顺着墙沿向上蜿蜒攀爬,只是在半途便被空中一道隐现的金芒斩杀,断成数截掉落下去。 腥臭黏腻的鲜血混合着蛇肉碎末流淌了一地,让潮湿阴暗的空气越发令人作呕,但那些游蛇却毫无所动,依旧如潮水般涌动着,拱起身子随时想要蹿上来尽情地啃噬他们。 这样的画面…… 纳兰若城狠狠地闭上双眼,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抑制住身体的颤抖。 幼时最不愿意想起的一幕又浮现在眼前,他永远都不会忘记,他曾经美丽善良的母妃在死后是如何被人拖拽着抛进蛇窟,那些恶心的蛇类爬上母妃的身体,一点点地将她覆盖、啃咬、吞噬…… 敏锐地察觉到身后人紊乱的气息,潇夙歌侧眸瞥向他,倒是没什么惊讶,毕竟以前在山门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人很怕蛇,哪怕是条手指粗细的水蛇也能让对方瞬间丧失所有行动能力,更别提现在遍地的蛇群了。 “既然你醒了,那便助我一同离开这里。”许是不想敌对一个精神状态明显不太好的人,潇夙歌语气里难得的少了几分冷淡。 被她的话拉回思绪,纳兰若城努力忽视着下方的一切,目光逃避似的牢牢地锁着她,“是你救的我?” “你觉得这里还有第二个人?”潇夙歌反问了一句。 纳兰若城双眸划过一缕亮色,“为什么?” 静默了几瞬,潇夙歌淡声道:“就算你之前有救我之心。”无论对方是抱着何种目的下水寻她,都是为救她不假,更何况……对方若是现在就死了,那她的计划可就要毁掉大半了。 闻言,纳兰若城眼底的愉悦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失落,原来她救自己只是为了两清。抿了抿唇,他重新扬起温雅的笑意道:“潇兄可知道,我们为何会在这里?” 潇夙歌摇了摇头,蹙眉道:“那黑洞古怪至极,刚被吸进去我就没了意识,再次睁眼便在此地,身边则是昏迷的你。” 转头看向前方黑暗之处,她继续道:“那里有一扇石门,我已经勘察过,周围无任何机关暗匣,只能靠外力强硬破开,而我一人之力还不足够,你既已醒,便与我一同试试。” 纳兰若城了然,随即轻笑:“看来你救我的原因还要加上这个吧?” 缄默地移开视线,潇夙歌不可置否。 随着她一起站起来,纳兰若城又看到了那一地惹他心烦的蛇群,想到若是下去少不得要近距离接触到它们,他的面色隐隐地有些发青。 潇夙歌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人抓住,她偏头看了看,甩掉却又被抓住,目光轻抬对上那双透着几丝乞求及惧意的黑眸,她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任由对方牵着她的衣袖。 两人同时飞身向通道尽头掠去,下落的一瞬间,潇夙歌背手捏诀极快地划出一道透明屏障将纷涌而来的蛇群挡在身后。 潇夙歌神情严峻:“屏障最多坚持一刻钟,我们得快点。” 纳兰若城竭力控制着快要僵直的身体,微微颔首。 在潇夙歌示意动手时,他骤地展开双臂幻化出无数条光影凝成一股强烈的蓝光向石门拍去,原本稳固的石门在一金一蓝的双重力量下开始不停地震动,洒落下许多泥灰,眼见大功即将告成,两人又未停歇地接连挥掌击打。 轰隆一阵作响,那扇厚重的石门终是被破开碎成了一地的石块,不过令两人惊讶的是,他们本以为这只是某处地方的通道,只要破开出去便可,然而再次呈现在他们跟前的却仍旧是黑暗无光的通道,唯一的不同便是原本的一条变为了方向不同的两条。 身后的蛇群已快突破屏障,没什么时间让他们纠结,潇夙歌未有犹豫地走进了左边那条通道,而一起进来的自然还有纳兰若城。 机械般的声音响起,不知是何材质的巨门猝然落下,再次隔绝了那片刚刚冲破屏障的蛇群。 大致看了下周围,潇夙歌率先向前探去,这条随意选出的通道比方才的更加深长,所幸她的运气还算不错,直到现在两人也不曾遇到什么险事。 终于逃脱掉蛇群的包围,纳兰若城松了口气,悬着的心也缓缓回归原处。侧头看向那始终面不改色的青年,他蓦然说道:“之前我受的伤绝不算轻,潇兄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便令我恢复如常,想来医术定是极为高明。” 潇夙歌情绪无波:“镜王殿下高抬了。” 纳兰若城勾唇笑得深意:“潇兄莫要谦虚,只是可惜了,潇兄这样能力卓绝的人才却非我紫极所有,假如潇兄愿意投诚紫极,那该有多好。” 潇夙歌步履依旧:“镜王殿下是在教唆我叛国么?” “如果是,你愿意吗?” “镜王殿下认为呢?” 纳兰若城挑眉,“事实上,潇兄并不会按照我所认为的那样做,不是吗?” “镜王殿下知道就好。”潇夙歌淡淡地一笑。 这拒绝有些直白,纳兰若城却也不见恼怒,反倒饶有兴致地道:“若潇兄你愿意投诚,以你的能力,紫极可以给你一切资源,到时你所得的成就绝非白霖能比。” 看着潇夙歌毫无所动,他话音一转状似疑惑地道:“据我所知,潇兄回归白霖并没有多长时间,依你的性子似乎不会多忠诚于白霖,那么,让你拒绝我的原因是……六公主吗?” 潇夙歌步伐微不可察地一顿,对此话不置可否。 “世人皆知白霖六公主最出名的不是他当世第一美人的称号,而是与之齐名的第一纨绔的头衔。百姓皆说他刁钻凶恶,残酷冷血,日日以整人为乐……我实在是不解,潇兄为何会喜欢上这样任性的女子?” 纳兰若城兀自说着,声音轻若蚊蝇,也没认为潇夙歌会回答,然而事实是那一直反应平淡的青年突然停了下来,用带着些许认真的语气道:“他不任性。” 纳兰若城眉峰微扬,狭长的眼角透出丝丝冷意。 潇夙歌背对着他,漠声接了句:“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或许那二货殿下的名声真的是一塌糊涂,可只有亲身去接触才能真正了解到一个人。 与万俟漓悠一起生活的这些日子里,虽然对方很多言行看起来的确是霸道又蛮横,但实际上他一直都很清楚她的底线,便是偶尔不听话地闹了起来也都在她的忍受范围之内。 何况,她也明白自己这颇为冷淡的性子与好动喜热闹的对方完全相反,可是他却总愿意陪着她待在安静一隅,即便无聊到自言自语也不曾离开一步。 旁人皆说她宠纵万俟漓悠,却又怎知这个脾性称得上恶劣的骄横‘公主’同样在尽着自己最大的努力包容着她。 他不仅不像世人说得那样坏,甚至比绝大多数人都要纯澈善良。 与他一比,她反倒更像是心思险恶的那个。 无言片刻儿,纳兰若城掩住袖中握成拳的双手,似有些忏疚地道:“是我肤浅了,抱歉。” 潇夙歌闻声不作什么表达,只迈开脚步接着向前走去。 ... ... 正文 【140】 幻龙行!师姐? 幽暗的通道尽头仿若野兽张开的大嘴,要把一切都吞噬进去,在死一般的寂静下,唯一清晰的便是两人轻巧有序的脚步声。 他们并肩向前走着,之间始终保持着一步的距离,间或顺手帮对方拦下不时射来的暗箭。 纳兰若城注意到潇夙歌的步伐俞渐加快,悄然跟上后便轻声问道:“潇兄似乎很着急?” 潇夙歌目不斜视,不作应答却是反问道:“镜王殿下如此悠哉,难道就不想早点出去和白姑娘相聚么?” 纳兰若城眸光一闪,忽而笑得颇为趣味地道:“潇兄与我在一起时,好像尤为喜欢提起依儿?” 潇夙歌不明意味地轻嗤一声,“你的错觉。” “好吧。”纳兰若城状似无奈地点了点头,转而似想到什么又问道:“对了,不知之前与潇兄……相处得甚为亲密的那位是?” 潇夙歌微微敛眸,漠然道:“不认识。” “……”你诓谁呢! 纳兰若城禁不住眉角一抽,不认识还能抱一起吻得难舍难分,骗三岁小孩也不带这么随便的! 潇夙歌余光瞥着他,知道他不相信便也不再解释,她确实算不上认识那样的万俟漓悠,说的可不是假话,他爱信不信。 此后良久,两人未再出声,直到走出这条通道后,看着面前分别位于左、中、右三个方向的通道入口,纳兰若城才缓和了心情慢声问道:“潇兄要走哪条?” “中间。”潇夙歌毫未迟疑地回答,话音未落就迈步踏了进去。 纳兰若城弯唇淡笑,步伐紧随着她,然而就在两人刚刚进入通道,顶上的巨门快要落下之时,潇夙歌却陡然身形一转掠向了左边那条通道! 出乎意料的是,纳兰若城好似知道她会临时变卦,淡蓝色的身影竟比她速度还快地先到了那处! 如此,按照双方的迅疾冲势必然要撞在一起,不过事实是,在那扇巨门落下的一瞬间,潇夙歌竟硬是稳住了身形,随即大幅度地弯下身子贴着地面干脆利落地划了出去!饶是纳兰若城反应再快也只能在缝隙完全掩盖前扯掉她的一小截衣衫。 “该死!”剑眉紧紧蹙起,纳兰若城泄气般地狠锤了下地面,怒声低咒道。 对比他阴沉得骇人的面色,巨门之外的潇夙歌可谓是悠闲如风,隽逸无双的脸庞上还携着一抹从容浅淡的笑意。 “好走不送。”冲着巨门轻声说了句,她便抬步走进右边的通道。 纳兰若城这人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是披着友善美好表皮的狡诈凶狼,只要给他逮住个机会就能把人嚼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虽然过去在山门中,对方以喜欢她的名义一直在她面前伪装得很好,但那股从骨子里透出的狠劲却非一般人能有,是以她那时一直拒绝他的原因里多多少少也有这点。 就像黑暗总是追逐着光明,她喜欢的也是纯善干净的人,比如时常犯蠢的万俟漓悠,比如半路捡回来的安雨兰,比如性子跳脱的江宸,比如开朗执着的谭璐儿,比如曾经的白舞依和小翼…… 唯一的例外也只有任子熙了,毕竟那家伙与自己前世称得上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就算是从里到外都黑了个彻底,她也早就习惯了。 所以,不得不说,习惯真是件很可怕的事。 话再说回来,对于纳兰若城这人,她暂失还不能真正对付他,而他是什么想法、脑子里打的是哪种算盘,她大概也能猜出来,但是显然,她是不会让他如愿以偿的。 既然目前惹不得,那就只能躲着了。 这次进入右边的通道,潇夙歌不再缓慢行走,而是以一种闪电般的速度飞快地避开各种机关来到出口处,在见到面前的四条通道时,她了然地挑了挑眉。 倘若她猜得不错,这里应该是一个类似迷宫的地方,不论刚开始选择哪条路,尽头处都将是俞渐增多的通道,一个一个地叠加下去,直至人彻底陷进其中再也出不来。 可若真是这样,那么这里的占地面积委实也过大了,何况这些通道的结构与一般的密道有所不同,内里设计的机关暗匣也不像是传统墓穴所有,与其说这里是某个无聊人士为了什么不知名的目的费尽心思建造出来的迷宫,她倒更觉得是什么强大的阵法或者幻术支撑了这里的存在。 若是前者,万俟漓悠在行;若是后者,那么她倒是略通一二。 至于纳兰若城,如果对方连这里都走不出去的话,那便没什么利用价值了,即使她的计划要全盘颠覆,也不会再把心思放到一个无能之人身上。 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万俟漓悠一同出去才好。 看向前方的四条通道,潇夙歌忽然闭上双眼于地打坐,此处传入鼻口的空气十分潮湿,明显含着大量的水气。她定住心神,以强大的精神力将空气中所有的水气聚集起来,慢慢地凝炼,直到一颗有着婴儿拳头大小、表面浮动着莹莹水光的透明色小球形成。 清透水润的小球似有人性地在空中漂了几圈,而后移向那四条通道,挨个进入,在左数第一条、第三条、第四条通道中皆是畅行自如,唯有第二条通道前像是竖立着一道无形的屏障,无情地阻隔了它的探入。 潇夙歌蓦地睁开了眼,与此同时,那枚还在懊恼地对着通道半空硬撞个不停的水球砰得一声炸开,回归了原本的水气形态。 了然地敲击着手指,潇夙歌起身轻弹了下衣摆,抬步向第二条通道走去。 方才之举意为试探当前场景是否幻术所为,幻术幻术,虽为虚幻,其厉害之处便是把以假乱真实行了个彻底,在幻术笼罩下的空间里,所见所感所闻所识皆状似如真,换句话说,如果人在其中受了伤,那么痛苦不会有一丝减少,如果不幸地挂了,那也就是真挂了。 这种奇异的术法与阵法很相似,只不过阵法必须以实打实的人或物为基础展开,而幻术则是靠施术人的精神力所支撑,施术人的精神力越强悍,幻术下的空间便越真实且存在恒久。 不过幻术也并非完全的无中生有,施术人不论在何处施展,其最初拟定的场景都必然是真实的,也正是掺杂了这一分真,整个幻境才愈加立体得令人迷惑,而这一分真便可能化为幻境中最常出现的景物,譬如……眼前的一条条通道。 在幻境中,幻与真,相互辅助,亦相互抵斥。 幻境下的空气与真实空间里的无法融合便算唯一的破绽了,之前在空气里凝结出的水球到了第二条通道前便被阻隔住,已经最大的证明了此处无疑是一个无限仿真的幻境。 至少,目前是。 若能一直顺着真实的出口走,想必很快就能出去了。 但潇夙歌的脚步却在即将踏入第二条通道前停住,她微微垂下头,视线冷沉地放在自己的左腕上,那里的衣袖下是她一直戴着的银色手环,也就是不久前差点让她憋死在河底的罪魁祸首。 此时,那股该死的牵引之感又从银环中渐渐散出,欲把她拖向左边那条通道,仍旧是那种不容置喙的力道。 潇夙歌真是厌极了这种被动,哪怕知道银环不可能对她有恶意,她也不能接受被逼着做任何事情,如果不是优优还处在银环里,并且她也需要靠它来伪装性别,那么即便是这东西摘不下来,她也会选择剁手来换个自由。 一路被银环半牵半带地穿过了十数个通道又走了许久后才停下,潇夙歌面无表情地看着正前方那扇刻着飞龙图文的巨大石门。 她有些怀疑这扇门是感应的,因为她还什么都没做,这扇门就在她的注视下自己打开了。 里面看起来一片漆黑,即使在她的高强度夜视下,也仍旧看不清任何东西。 潇夙歌沉凝了几瞬,随后迈步走了进去。 只一步的距离,面前便开始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身后石门落下得很快,比之更快的是一*扑面而来的灼人热浪。 蒙蔽人眼的黑暗逐渐散去,潇夙歌不作反应地扫了眼自己身下的一小块石板,再望向周围不时喷发的火焰以及石板底下流淌着的骇人岩浆,半晌,却是缓缓地笑了,能让人透心凉的那种。 这里就像一个快要爆发的火山中心,却又没有火山中能把人熔化的热度,四周空气虽然炽热闷沉,但还不至于令人无法忍受。 潇夙歌视线缓慢地扫过整个场地,发现这里的布局倒似是一个古朴高华的宫殿,只是所有的陈设布施皆被赤红的岩浆覆盖,唯有顶上错落有致的墨玉柱能昭显出几分这里曾经的辉煌气度。 银环的牵扯力还在,只是减小了许多,它试图拉着潇夙歌继续向前走,然而此刻她的脚尖已然悬空,只要再前进半步,便是落入岩浆被活活烧化的下场。而这片场景无论是否幻境,直觉都告诉她,万一掉下去了,那就可以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在这种时候,银环还在以微弱的力度示意她往前,无非是它想让自己拿的东西或者做的事就在前方。 潇夙歌再次放眼打量着全场,良久才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停驻了目光,那里碎石积峋,后方蔓延着无数道裂纹的墙体正中间,插着一柄铁灰色的剑。 手腕上的牵扯力彻底消失,潇夙歌几乎肯定银环的目的就是那柄剑,纵然它看起来和破烂货没什么区别。 确定了此事,潇夙歌开始观测他们之间的距离,那处离她现在的位置大致有百丈之远,中间无桥无道甚至没有任何可借力的踩踏物,而底下便是无处不在的岩浆,如此情况下,常人若想要过去,除非背上能长出两翅膀来。 潇夙歌微微阖起眸子,面色漠然,似在思量着如何过去或者该不该过去。 而在她毫未注意到的地方,一处覆着点点星火的岩壁下却悄然潜藏着一抹浅绿色的身影,娇俏如花的面容赫然便是之前一同下水来的白舞依。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她倒是没有和潇夙歌他们一样,一睁眼就被万蛇围困,只不过刚从黑洞里挣脱出来就掉入了这个地方,亏得她反应还不算慢,及时攀住了身侧的岩壁才避免被烧化的命运。 可是此处距离门边甚远,以她的轻功怕是掠到一半便要支撑不住了,故而才一直附在这里等待着离开的机会。 长时间攀附在岩壁上的滋味并不好受,尤其是周围的空气还闷热的令人难以呼吸,到了此时她才无比庆幸自己以前在山门里并未因为懒惰而逃避那些严苛的训练,否则她早就支持不住身体现在的负担了。 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潇夙歌出现时正是她在这里呆了四个时辰又三刻之后,下意识地敛去周身气息,面前一块三人高的大石足以挡住她的身形。 略带提防地看过去,不可否认在见到来人时她是兴奋的,她与这位潇世子本身并没有什么牵扯,更无愁怨,唯一算得上过节的也不过是自己曾经与对方娶进门的那位公主殿下有过几次口舌之争。旁人皆赞逍王世子光风霁月,襟怀洒落,应该不至于为了这点小过节就无视她的求助。 白舞依兀自寻思了一会儿,觉得这个想法可行,便准备出声引得潇夙歌的注意,然而她刚张了张嘴唇,一个字都还未蹦出口,却见那位一直沉寂无波的世子爷蓦然动了。 在她略微怔忪的目光中,潇夙歌的身形却是转眼间消失在了原地,不等她仔细探究一二,从头顶上方传来的一声清越悠远的长吟便陡然引去了她的全部心神。 那上面的数根墨玉柱之间似乎有什么在极快地穿梭着,耀眼却也柔和的淡色金芒下,若隐若现的好像是一条……游龙? 龙! 白舞依猛地咬紧了下唇,太过震惊的景象令她的瞳孔骤然缩小了数倍,她闭上双眼,死命地在脑海中搜寻着过去的记忆,来来回回重复三遍才确定这是自己印象中的那个。 幻龙行……竟然是幻龙行!怎么会是幻龙行?! 这明明是天阑派最深层而不外传的轻功身法,当初师父一视同仁地教给了他们五个亲传弟子,却因为这门轻功在根本上已经跳脱了正常武学的范围,非天资异常过人者以及有缘者绝对没有学成的可能,故而他们之间只有四师姐和已经出师的大师兄能够成功施展。 幻龙行,顾名思义便是施展者以自身精神强度为支撑在不定的时间内幻化为龙形从而搞定某种难以越过的障碍达到自己的目的地。师父还说过,这门轻功若是能修至大成那便真的可以飞天遁地了。 白舞依还记得她那时十分喜欢这门神奇的轻功,可惜师父只演示过一遍,且看她并无悟性便不再继续讲解了,内心艳羡不已的她后来还缠着四师姐给她施展了两次,只是这轻功可能真的耗费巨大,每次师姐施展后都是一副元气大伤的样子,吓得她以后再也不嚷着要看了。 她并未见过早早出师的大师兄,难道那位潇世子便是? 可是从年龄上看,二者并不相符啊…… 白舞依松开带着齿印的下唇,皱眉思考了起来,而这时顶上的金色游龙已经落了下来,她扭头望去,正见那白衫人影扶着裂墙轻晃了一下,似有些虚弱。 下一瞬,对方缓缓转过身子,却已然换了个模样—— 面容还是那样顶顶的俊美,只是轮廓却柔和了许多;身形依旧修长如竹,但原本平坦的胸膛却有了些隆起。 这变化好像并不突兀,却又如此得不可思议。 最明显的区别莫过于逍王世子分明是个男子,还是人人都夸道的好儿郎,可眼前这个……只要眼没瞎的都不可能认不出这是个女子啊! 白舞依已经诧异地无法冷静思考,万种思绪轮转间,一声不可自抑的轻呼霎时叫了出来:“师姐!” 回应她的是百丈之外潇夙歌骤然冷锐的眼神,以及含着无尽威压的声音:“谁?!” ... ... 正文 【141】 彻底废了他! 也许躲在暗处偷窥的人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心虚,白舞依知道自己被发现后便是恍然一惊,下意识地想要逃离,却忘了自己现在处的是个什么位置,脚步一动就从岩壁上滑了下来,直直地往那滚烫的岩浆中落去。m.乐文移动网 可就在她即将接触到那冒着火泡的岩浆表面时,身侧像是有什么被她突然触发,光影一闪间,她整个人便原地消失。 在眼前出现光亮时,白舞依完全收不住下坠的冲势,狠狠地摔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前方有细微动静传来,她忍痛勉力抬头看去,见到的却是一个席地而坐的绯衣背影,对方显然也感知到她的存在,迅速地转过了头,露出一张令人惊艳无比的俊魅面容。 “白舞依?” 白舞依闻声一愣,“你认识我?!” 绯衣男子神情一顿,默了默没有回答,却让白舞依更加确定他是认识她的这个事实。 “敢问公子姓名?”白舞依撑着地面缓缓爬起身,一边询问一边用探究的目光仔细扫视着绯衣男子,越看便越觉得熟悉,这人的脸庞乍一看十分陌生,但那五官轮廓却透着点点熟悉的感觉,女子天生敏锐的直觉告诉她,自己一定见过这个人。 男子身形未动,面带漠色地回过头,“我没必要告诉你。” “……那便算我打扰了。”被毫不留情地拒绝,白舞依显然有些尴尬,她走到男子侧方三丈处盘腿而坐,静默调息,藏于阴影下的表情晦暗不明。 小心地将视线投到男子身上,白舞依首先想到的却是方才岩融殿中潇夙歌的变化——世人口中的惊才风逸,霞姿月韵的逍王世子竟然是个女儿家? 这怎么可能,不提那人平时潇洒风流的姿态,就说白霖六公主大婚之日,盛京百姓们可是一点点看着对方高头大马地迎娶万俟漓悠的,婚后两人的感情据说也不是一般的好,如果潇夙歌真是女子,那么那位盛气凌人的六公主殿下是否也有什么问题呢? 暂且先略过这个,白舞依再次回想到那耀眼的金色游龙肆意穿梭在墨玉柱间的景象……女子、幻龙行,倘若这两者结合起来只是巧合,那么之前与潇夙歌遇到的几次,对方看着她时深沉恻然的眼神似乎已经能说明了一切。 那人,竟然还活着…… 白舞依陡然握紧了双拳,尖锐的指甲刺入掌心却难抵她心中涌上的纷杂恨意。 不远处的绯衣男子感受到她身上那不怎么让人舒服的气息,便在指尖夹起一粒小石子向她弹去,声音冰沉地道:“安静点。” 不算尖锐的石子弹到额上带来一些不明显的疼痛,也拉回了白舞依的注意力,她一双姣好的眸子里隐现一点妖异之色,不经意看向男子的目光却突然僵住。 这衣衫…… 方才被男子的面容吸去心神,倒是未曾留意他的衣物,如今再仔细看去,却恍然发现那袭绯色长衫的样式以及绣于衣襟袖口处的暗金色花纹都十分眼熟。 男子与女子最大的区别莫过于女子天生便会留心于一些容易被人忽略的小细节,正如纳兰若城之前也觉得这绯衣男子很熟悉,但到底熟悉在什么地方却是模糊不论,而白舞依便察觉到这种衣物的款式正是近年白霖皇族间盛行的便服样式。 白霖皇族、样貌熟悉、又出现在此地…… 潇夙歌也在此地,那么,和她最有关联的白霖皇族是谁? 无需多想,一个最显然的答案已浮现在心间。 白舞依赫然笑出声,眸含无限讽刺——六公主?六驸马?哈哈,好一个蒙骗了所有人的假凤虚凰! 万俟漓悠一副看蛇精病似的表情看着她独自大笑,心下寻思着这人是不是刚才摔傻了? 过了片刻儿,白舞依许是笑够了,收敛了笑意却是一脸诡异地盯着他,那眼神怎么看怎么瘆得慌。 万俟漓悠眉梢一抖,决定闭眼无视,只是那始终不变的视线令他很不舒服。 静谧的空间里,时间流逝得毫无痕迹,万俟漓悠终于不耐,睁开双眼,回视着那魔怔般的少女。 恰在此时,对方嘴角微扬,笑得清澈无邪地道:“公子,我们来互问如何?我说一个问题,你要回答,相反,你也可以向我提出任何疑问。” 万俟漓悠本想拒绝,但他忽然想到那个似乎已经过去了许久,实则却不过发生在几月前的梦境,他清楚地记得白舞依在梦境里的样子,与现在彷如二人。 沉风离去数月未有消息,万俟漓悠想到那个与自家驸马异常相像的少女,禁不住地点了点头。 白舞依欣然一笑,问出第一个问题,却很是中规中矩,“公子可知这是何处?” 万俟漓悠回道:“不知。”很敷衍的答案,却是实话。 白舞依轻抬下巴,示意他问。 万俟漓悠想了想,看似平常地问:“你师从何处?” “天阑山。”白舞依回答得很快。 万俟漓悠心底一跳,又听对方道:“公子在这里多久了?” 他答:“应有一天了。” 白舞依点头,微泛凉光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等待他下一个问题。 万俟漓悠问得缓慢:“你的亲传同门中,还有谁?” 白舞依面露趣味,俏皮的数着手指头道:“我想想啊,除了我以外,还有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姐,以及……四师姐呢。” 万俟漓悠放在膝上的手陡然一紧,竟真与梦境相同! “到我问了哦。”白舞依托着下巴,“公子知道如何从这里出去吗?” 万俟漓悠顿了顿,道:“不清楚。”意思就是知道但不确定。 白舞依挑眉,“好吧,公子,该你了。” 万俟漓悠似有些迫不及待,语气比之方才快了不少,“你那位四师姐名唤什么?” “名字吗……”白舞依目不转睛地瞅着他,看好戏般等着他接下来的表情:“我觉得,对于一个死人来说,应该不重要了吧。” 事实也不负她所望,万俟漓悠闻言后的确一脸懵逼,清润圆亮的双眸不自觉地睁大,诧异道:“死了?!” “是啊。”白舞依微微一笑,“最后一个问题——公子,你是不是……不能动?” 万俟漓悠的心思还停留在那梦境中的少女已经死去的事情上,刚知道了少女的确是存在这个世上的,下一刻就又听到对方死去的消息,这种巨大的落差感谁、能、懂! “公子这么在意我那位四师姐吗?”白舞依起身缓缓走至他一旁,伸手在他空茫的眼前虚拂了下,“可是,我现在只想验证我刚才的问题呢。” 语毕,她蓦然出掌击去,带来的压迫气息令周围空气都微微扭曲。 万俟漓悠匆忙回神,险险一避,但仍被余波震到,一缕血丝从嘴边缓缓划下,他有些狼狈地歪了身体,但下半身却依旧牢牢地定在原地。 “果然如此。”白舞依背着双手笑得俏丽无比,俯身靠近他耳廓,声音轻若呢喃:“公子,我的问题已经问完了呢,但我倒不介意多到诉你一个——你知道,为何有那么多人每年争破头都想挤进天阑山吗?其实啊,他们不单是因为那些高深的武学,更是为了里面各类近乎绝迹于世间的术法哦!” “我们五个亲传弟子间,大师兄擅轻身术,二师姐擅隐遁术,三师兄擅易形术,四师姐擅幻术,而我……实在是谈不上擅长什么,只是平日空闲时,我也喜欢翻翻一些讲述奇门遁甲的书册呢。” “公子,‘三绝曲明阵’——这个名字你应该不会不了解吧?” 一直静默听着的万俟漓悠神色彻底阴沉下来,他当然不会不了解,当初他与潇夙歌在盛京遇到‘采花’的焰泠时,对方设的便是三绝曲明阵,这阵含三重,一重迷阵、二重杀阵、三重则是幻阵。 那时焰泠只布下前两重不算难搞的迷杀阵,所以他们才那么轻易地破了出去,如今…… 但凡知晓一点此阵的人都明白前两重的迷杀阵根本不算什么,第三重的幻阵才是最恐怖的地方,因为它是建立在幻境之上的阵法。 入阵者会不停地产生幻觉,不论是被期待的还是被厌惧的,都会一幕幕轮番上映在眼前,反复折磨着人的内心,直至彻底崩溃。 万俟漓悠之前费尽力气地毁了阵眼才得以逃脱那些足以逼死人的幻觉,然而,阵眼破、幻境毁。 幻境崩塌的下场无需言说,他不确定潇夙歌是不是也在这片幻境下,但只要有一丝的可能性,他都不敢轻易去赌,因为他输不起。 于是,在毁坏掉了原有的阵眼后,他以身而坐,顶替了阵眼的空缺,在找到新的替代品前,他都不能随意动身。 白舞依的出现让他不可自抑地升起了拿她替代的念头,只是碍于心中的底线,他一直不曾动手,却没想到对方竟也通晓此阵,还发觉了他不可动弹的事实。 心底的警铃在不住地敲响,万俟漓悠直觉面前的少女很危险,更甚她已经不再掩饰她巨大的杀意。 万俟漓悠只是不解,他是哪里戳到了白舞依的怒点,莫名其妙就变成她的人肉靶子、泄气对象了了? 或许他的眼里透露了什么,白舞依蹲下身子,面无表情,慢慢地说道:“别怪我啊,我只想把我曾经的痛苦一分不少地还回她身上,你要怪,就怪你幸运地占上了她心上的位置吧……六、殿、下。” 万俟漓悠骤然抬眸,不待惊讶,对方已然一掌拍至他胸口,竭力护住心脉,他死撑着身形不变,目光却因为白舞依面上扭曲而疯狂的神色顿住,那里面含了无数情绪——怨怼、狠辣、偏执、憎恨、轻鄙、嫉妒…… 嫉妒? 如果不是没有多余的力气,万俟漓悠几乎想要揉揉眼睛,验证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什么。 不管前边那些缘由是何,白舞依嫉妒他是什么鬼?嫉妒他一汉子从小却被装成妹子生活吗!还有对方口中的‘她’是谁,敢情他是被白舞依的仇人暗恋上了? 卧槽原来他魅力这么大吗?他自己怎么不知道啊摔!不过甭管那个眼光如此好的人是谁,他都只稀罕他家冷淡的驸马有莫有!不明人士可以不要牵累他嘛! 随着毫未留情的一掌又一掌,万俟漓悠张合的唇间不断地涌出血色,本就绯红的长衫被染得越发艳丽,他双手紧扣在身边冷硬的土地中,十指下陷深深地嵌入地面,稳固着自己的身形。 他越是这样坚持,白舞依的怒意便越高涨,之前他明明有对她下手的机会却硬生生地放弃,活该落得现在这般的下场,她不明白,这样的蠢货有什么是值得那人放在心上的? 不如,彻底废了他! 白舞依嘴角冷冷一勾,高举的手掌微微改变方向,目标是每个习武之人最宝贵的地方——丹田。 在她手掌落下的一瞬间,万俟漓悠终是忍不住散功的痛楚,被冲劲重重地撞到了地面上,昏沉的脑海在此时近乎完全散去意识。 白舞依视线一凝,突然伸手拾起他胸襟前掉出来的一对玉佩,那乳白的玉面上沾满了血迹,唯有那两个仍合在一起似在亲吻的人头还能透出一些温情。 “长情……”白舞依还记得这对玉坠的名字,她猛然收紧手掌,力道大得快要把玉佩捏碎。 良久,她低眸看着地上已经奄奄一息、但身形仍旧死死地定在原位的男子,鼻中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哼,而后起身向那能吞噬人般的黑暗中走去,再未回头。 ... ... 正文 【142】 身影、赌约 潇夙歌看过去时,那处地方已再没了动静,只余乌黑的岩壁不时滚落着细微的小石子。し她拢起眉头,不确定方才那里是否有人,如果有,又会是谁? 虚扶着墙,她闭眸将内息运转一番,才稍稍缓解了身体的疲累——施展幻龙行耗费了她太多的精神力,连保持性别伪装的能力都暂时没了,现在这副样子要是被人看到了,那可不太妙。 甩了甩脑袋,待到晕沉的感觉逐渐消失,潇夙歌伸手直接探向那柄铁灰色的长剑,她的目标很明确,拿了剑抓紧走人然后找到万俟漓悠一同出去就行。 森冷——这是她触碰到剑的第一感觉。 潇夙歌深吸了口气,单手紧握住剑用力往外一拔,那剑却纹丝不动,她挑了挑眉,干脆双手一齐用上,不过结果并没有什么变化。 她目光滑到后面遍布裂纹的石壁上,忽而毫无征兆地挥手聚力一击,控制得当的力道震得四周石壁轻微动荡,颤晃间,那柄原本插得牢固的剑一点点松动了起来,直到她不再费什么力气便能轻松拔下来。 大致扫了下手中的剑,潇夙歌掂了掂重量,觉得比一块废铁重不了多少。 一把武器的好坏与它的铸料材质有最直接的关系,虽然拎起来沉重的不一定是好货,但是轻成这样的一定不是好货。 潇夙歌轻嗤一声,觉得自己之前产生以后也许就有一把好剑用了的想法真是太天真了。 没有过多的探究,她反手将剑贴于身后便准备回到来时的石门边,然而步子刚迈了一下,一阵漫天的浓郁白雾便陡然升起,转眼间就充满了整个场地,完全遮住了她的视线。 潇夙歌面色一肃,不敢再轻易走动,拿着刚到手的剑向周围挥了挥,没有试探到什么,她蹙眉静立,心下寻思着是哪里的幻境或阵法出了问题,不过还没等她想出个头绪来,突然像是有谁在说话的声音从远处隐隐传来,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冒险向前看看。 似乎走了许久又好像一步也没离开,潇夙歌寻着那声音想要靠近,却无论如何都过不去,她停住脚步,心情不太好地用剑支撑着地面,下垂的视线不经意地扫到剑身上却忽然一顿,那是…… 潇夙歌再次把剑举到眼前,她刚才好像看到一个画面在剑身上一闪而过,虽然不太清楚,但她觉得自己应该不是眼花看错。 她抬起空着的右手,从灰蒙无光泽的剑柄上轻抚到暗灰的剑身以及并不锋利的两刃处,没发觉任何异样,直至手指移到剑尖,柔软的指腹蓦然被刺破,殷红的血液缓缓冒出浸到剑身上,一股细微的电流忽地窜出,激地她双手一颤,与此同时四周的白雾也快速散去,之前模糊的声音也清晰起来。 空茫敞阔的大殿中,有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并肩坐在白玉般的阶梯上,各自拎着酒壶,时不时地便对着嘴巴大灌一口,看起来很是快意,而他们的周围却是一片狼藉,比之废墟也强不了多少。 潇夙歌正持剑站在两人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身边又变了的景象。 前方的两人依旧畅饮着,好似完全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她向前走几步,却如方才一般无法靠近那两道身影,只能止步于原地,既如此,潇夙歌干脆收敛了心思,静静地听着两人的对话。 “这可是第三次胜负未分了。”白衣身影淡漠说道。 黑衣身影立马接话:“下次我一定赢过你!” “……你每次都这么说,而且我不想再和你打了,很烦。” “你真是无趣!” “既然无趣,你还不快走?” “走?呵,走也行,你先把你喝的这些酒还我。” 闻言,白衣身影挑衅般地将空了的酒壶倒过来晃了晃,而后随手一丢,“已经喝完了,怎么还?” 黑衣身影的语气突然轻挑起来:“还不了酒?那拿人来换也行啊。” 白衣身影冷嗤一声,没理睬他,半晌,黑衣身影突然道:“你还准备留在天界?” 白衣身影点头:“嗯。” 黑衣身影似有些怔楞,静默片刻儿才出声:“咳,借用一句子恒常说的话,你脑子有坑吧?!你知不知道你放了我是什么罪名?你以为你还能呆在天界悠然地当你的帝君?别怪我直言,镜离根本护不住你也不可能护你,你现下还是乖乖地跟我离开才是正路!” 白衣身影似乎被他劈头盖脸的一顿话说懵了,许久未开口,直到身边人不耐烦地戳了戳她才缓声道:“身为一个逃犯……你气焰还挺嚣张?” 黑衣身影语气极为不屑:“就凭天帝那破结界也能关住我?我只是故意留下来看看你的反应罢了。”说到这,他略显得意地笑了笑:“事实证明,你还是很在意我的吧!” “……”白衣身影迷之沉默,“有件事,我觉得你需要知道一下。” “啥?”方才还很愉快的黑衣身影心中突然出现迷之不详感。 “师尊曾说我修为停滞不前的原因与心境及肉身皆有关,恰巧前段时间司命为我卜算,也说我千年大劫将至,所以……”白衣身影顿了顿,继续道:“我想去轮回台一番。” 听完她的话,黑衣身影失语了许久,却已然彻底地理解了她的意思。 因天道制裁,天、魔、妖、冥四界中生灵不可随意入凡,否则便是违反了天地法则,届时无论身处何地都会受到天道惩罚,若想光明正大无后顾之忧地入凡,那么‘被’降罪贬至凡间倒是最自然的法子。 黑衣身影声音中带着不可置信:“敢情,我是被你当做跳板给使了?!” 白衣身影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黑衣身影受伤地捂住胸口,“给我半刻钟让我冷静一下。”说完就背过身默默怨念了起来。 他倒是很准时,半刻钟一到,立马转过身来笑得与方才仿若两人似的道:“宝贝,我们刚刚说到哪了?” “……”白衣身影再次迷之沉默,侧眸看了看远处,道:“这顿酒我喝得很畅快,如果有机会,以后还你。天兵们就快要来了,你走吧。” 黑衣身影把玩着已经一滴不剩的酒壶,挑眉道:“这可是你说的,以后别赖账啊?” “当然。”白衣身影颔首,淡笑着看他起身离开。 黑衣身影走了几步,却又停下,回身正对着白衣身影道:“沧绝,与我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 “就赌……你以后会爱上我,而且是惊天动地的那种!” 白衣身影顿时表态:“不可能。” 黑衣身影神情笃定:“你是不敢赌。” “没有悬念的结果我为何要赌?” 黑衣身影哂笑:“你这话说得太早了吧。” 白衣身影冷笑:“早不早不由你定,我情根已失,要如何去爱你?” 黑衣身影容色微沉,却仍然笑得蛊惑人心地道:“没了情根是吗?呵,载着对那家伙感情的情根不要也罢!沧绝……你信不信,我能让你重新生出情根——只为我存在的情根。” “从未听过有人情根还能再生的,更何况……就算我信,茫茫凡间,你要如何寻我?” “这你别管,总之不论你在何处,我都一定能找到你,现在嘛,你只要告诉我你赌不赌就行了。” 白衣身影看着他那张欠揍的笑脸,鬼使神差地就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才忽然想起:“你还没说赌注是什么?” “赌注啊……”黑衣身影冲她龇了龇牙,“你赢了,我嫁给你;我赢了,你嫁给我!” “……”白衣身影突然想起来与他再干一仗! 黑衣身影对她摇了摇手指,笑道:“反悔无效嘿!”语毕旋身一晃便没了踪影,徒留白衣身影堪比锅底的脸色。 …… 场景从这里开始淡化,方才的敞阔宫殿变为一片昏暗的树林,寒凉的风吹过,带来一阵枝叶颤晃的漱漱声。 潇夙歌仍旧静默地立着,只是之前握在手里的剑却是不见了。 她面上没什么表情,但仔细看去便会发现那双看似沉静的桃花眸中其实蕴荡着巨大的情绪——刚才那黑衣身影转过身正对着白衣身影的同时也露出了他的真容,潇夙歌不想形容那张脸有多好看,她只是感到……惊诧,因为那张脸正是她前世从小看到大的、独属于任子熙或者说澹台梓浠的脸。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潇夙歌低头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手——那把剑在周围景象消失的一瞬间就化作一道暗光隐入了左腕上的九川环中。 剑、宫殿、黑白身影、赌约、熟悉的脸孔、九川环……潇夙歌皱眉,不清楚这些事物里到底有着怎样的关系,不过坦白说来,她很不喜欢这种不在自己把握里的感觉,更由心抵触着那些在她从前看来根本不可能的事。 用力地闭了闭眸,冷静下浮躁的心绪,潇夙歌这才放眼打量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 没用多少时间,她便确定自己现下已经出了幻境,处在真正的场景中,同时也发现,自己之前消耗的精神力好像都恢复了,并且比以前更加强胜的样子。 快速伪装了外在性别,确定自己的样子如常以后,她从袖中掏出一物陡然掷入空中,玫红色的烟雾高高炸起,足以令周围潜伏的人看到。 本以为最先到的一定是自己早就安排在附近的影卫,但出乎意料的是,一道瘦削的身影踉跄着走了过来,竟然是决殇,而他背上带着一身血腥气息的人是…… ... 正文 【143】 包抄、回礼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嘤嘤嘤我也好想在被人欺负了以后有人给我报仇/(tot)/~ 作者君要被工作摧残死了qaq…… ------题外话------ “她可是送了我一份大礼,作为回谢,我自然要一分不少地还回来。。しw0。”在末尾几个字眼上,潇夙歌加重了语调。 “嗯?”纳兰若城不掩惊讶,回头一看,却只见到少女低垂的头顶。 嘴角始终带着清浅的弧度,潇夙歌目光落到他身后的少女身上,语气近乎温和地道:“镜王殿下想得似乎有点多了,在下此次前来,只为了你后面的那位白姑娘呢。” 一瞬间,纳兰若城既恨得牙痒痒又抑制不住心底不明的喜悦,突然,感受到身后少女瑟缩了一下,他略一疑惑,却也未回头仔细询问,只对着前方的青年挑眉问道:“潇兄这是改变了主意,愿意来投诚了吗?” 像是专程为他解惑似的,一抹白影踏着月色缓步而来,明明有着谪仙似的隽逸面容,却携着一身修罗般的气息,显然便是之前通道里把他坑走的人。 纳兰若城放下衣袖,观察着这些突然冒出的人,判定他们为影卫,只是不知……他们的主子是谁? 一群黑衣着身、气息近乎完全隐匿的人纷纷落下,很快打乱了他们的阵脚,旭黎举剑迎上其中攻势最凌厉的一人,与之胜负难分地缠斗了开来。 “小心,有人偷袭!”大吼一声后,旭黎立即持剑护到纳兰若城跟前,同时指派着其余护卫迅速列阵,只不过暗袭者十分狡猾,几乎每个被暗杀的人都占了阵中主要的位置,现下少了他们,护卫们组成的阵根本不堪一击。 忽然,四周驻守的护卫莫名躁动了起来,旭黎放眼一看,这才发觉他们的人竟已在不知不觉间少了四十多个! 这次过了许久,纳兰若城才松开紧皱的眉,额上冒了一层薄薄的汗珠,白舞依忽略手掌的疼痛,用衣袖替他拭汗。 见状,守在几步外的青衣男子轻轻冷哼了一声,得来她的一个怒视。 白舞依未有防备,猛地跌在地上,顿时擦破了手掌,血丝冒出。 “师兄……”白舞依紧张地抓住他的手,却一下忘了上面的伤,令纳兰若城吃痛后下意识推开她:“别碰我!” “唔!”纳兰若城陡然闷哼一声,无伤的右手死死地捂住脑袋,忍着剧烈的头痛。 记忆中,好像有一个人就是这样的,可她是…… 她该是坚韧不屈、清傲内敛的,就如同那青翠的修竹一般,雪压不倒,风吹不折,永远有自己的一片天地。 纳兰若城一顿,却不想再多言安慰她,反觉得有些烦躁,或者说是奇怪——他喜欢的人明明不应该这么柔弱多泪,像初开的花朵,看似美丽,却一摧即折。 “我只是心疼师兄。”她含泪哽咽道,难受的样子确不似作假。 “我……”白舞依语塞,看着面前的手臂,想起它刚才鲜血淋漓、遍布尖锐石片的样子,眼眶瞬间又红了,这是在之前幻境崩塌时,师兄为了保护她才挨的。 纳兰若城眼眸微眯,“那你在想什么?”是什么事情能让她一直出神? 少女一惊,撒着药粉的手不由抖了一抖,“没有啊……” “依儿,我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俊美的男子靠在树前,伸直了手臂由着一旁的少女为他包扎伤口,那双雅致的双目中少了惯常的温柔宠溺,多了几分辨不清的神色。 篝火摇晃,炽热的火星在跳动间不时发出细微的噼啪声。 ** 回应她的是影卫们一齐的声音:“是!” 潇夙歌嘴角轻勾,眸中戾气翻腾,一字一句地道:“整队,分四面,包抄他们!” 将近一半的差距…… “除影六、影七外,在场共有五十一人。” “我们呢?” “约有百名多,皆可列入高手行列。” “他们人有多少?” 影一拱手:“属下确定那是紫极的镜王以及白霖的朝华郡主。” 把昏睡的万俟漓悠放到树边后,潇夙歌起身负手道:“是否确定那些人的身份?” 潇夙歌终于收手,恰好影卫们在此时也一齐出现,由首领影一报告着探查结果。 风吹云散,半圆的银月露出,洒下淡淡的光华。 看这程度,决殇猜测他家主子怕是昀了一多半的内力传出去……心底愈加纠躁,但他还记得自己的身份,主子的决定,他没资格插手。 决殇沉默,不知再说什么,接下来的时间里,他看着万俟漓悠的面容从泛青的苍白色一点点恢复成不明显的红润,而潇夙歌的面色却是越发暗淡。 “可即使是如此,凭主子你和清殊的医术也足够治好他了,何必再……”决殇话未说完便被潇夙歌打断道:“你觉得我会让他以后成为一个废人么。”一个身体乏弱到再不能动武,手无缚鸡之力,连寻常人都比不过的废人? 明白他的担忧,潇夙歌只能分神解释道:“漓悠体内原有一甲子以上的内力封存于丹田中,多年来早就成了他身体里最大的支撑,如今全部失去才是他最主要的命危原因。” 决殇神色少有地激动起来:“你……你怎可把自己的内力传送给六殿下?!” 潇夙歌眼睑微动,不予回答。 点了点头,潇夙歌不再言语,闭眸专心地运功,如此过了大概一刻钟后,却是决殇蓦然惊呼出来:“主子!你在做什么?!” “还不确定,但属下已让附近的影卫去探查了,想必过后便有消息。” 潇夙歌以眼神示意他坐下调息,又问道:“可还有其他人出来?” “在属下带着六殿下离开之时,那处便开始崩塌了,好在出口不远,才让属下能成功带回六殿下。”决殇满面恭谨,鹰隼似的眸子在此时异常温顺,而他虽说的轻松,但只从他毫无血色的面容上便能知晓他们出来的过程十分不易。 潇夙歌眉峰一动,“怎么回事?” “属下也不知,只是听沐修说,那处似与千年前开国帝王们的秘辛事有关,而且……那处现在已经毁了。” “那地方到底是何处?” 决殇立即回道:“属下已派了影六、影七跟着他们,现下他们大概在附近的青田镇中。至于六殿下……属下是根据沐修的地图找到那处出口的,进去不久后便发现了六殿下。”他没说出来的是,那时他其实并没有认出倒在地面上几乎没了生息的那个男子是万俟漓悠,若不是当时万俟漓悠还保留着一丝意识,及时叫住了他,恐怕他就要生生错过六殿下了。 潇夙歌很快便敛下笑意,整理好万俟漓悠的衣衫然后将他扶起,自己盘腿而坐同时把手掌贴于他的后背上,随即开口道:“决殇,沐修他们怎么样了?你又是如何遇到漓悠的?” 决殇皱了皱眉,眼中不易察觉的痴迷很快转化为深深的担忧,主子此刻的状态……好像很不对劲? 看着那一个个重叠着留在胸膛上刺目无比的暗青色掌印,潇夙歌静寂一瞬后却是缓缓地笑了,那笑里含着万千风华,却也令人冷彻入骨。 压着情绪为万俟漓悠仔细检查着症状,潇夙歌在发现几处疑迹时忽然目光一厉,片刻儿竟是不顾在场的决殇,极快地扒开了万俟漓悠上身的衣衫。 潇夙歌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极为骇人,最起码决殇承受不住她陡然凛烈的气势从而后退了两步不止。 眸中罕见地出现了几丝慌乱,所幸行动仍旧受理智控制,稳当地蹲下身子将万俟漓悠的上身靠在自己的腿上,静心为他把脉,却猛然发现了一个不令人愉快的事实——万俟漓悠的武功……竟然废了! 潇夙歌自然知晓自己下属纠杂的心思,但她现在没有功夫与他多说,因为万俟漓悠的身体越来越冰冷,呼吸也轻得近乎没了,连本来流着的血液都开始凝住,这是生命在逐渐丧失的迹象。 决殇抿唇,他不认为自家主子会有断袖之癖,但若说是单纯的兄友之情又是否太过勉强?所以,饶是他这样深沉内敛的性子也难免好奇他们的关系了。 不怪他会讶异,只因但凡了解潇夙歌一点的人都知道她的性情其实很寡淡,可她对万俟漓悠的好几乎每个见过他们的人都能看出来,如果说万俟漓悠真是个女子,那么还可以理解是自家主子的口味略与众不同,然而两个都是男子的话…… 决殇一怔,忙点头应是,同时也明白她这是不追究的意思了,一时间心下除了自责外还有隐隐的震撼——主子……果然是知道的么? 然而潇夙歌默然半晌,却只是沉声说了一句:“漓悠的身份不可暴露。” 决殇在她面前垂首下跪,“属下来迟未能护好六殿下,请主子治罪。”早在当初来凤音之时,潇夙歌便下了指令,他的唯一任务就是保护好万俟漓悠,而如今……已经是他第二次失职了,想到万俟漓悠的伤势,决殇更显自责,甚至已经心存死志。 潇夙歌伸手接过他背上的人揽到自己怀里,拨开那被汗浸湿的乱发,果然看到一张熟悉的容颜。 “主子,六殿下他……”决殇一步步走近潇夙歌,看着她阴沉的面容欲言又止。 ... 正文 【144】 殿下,我不好这一口啊!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已经修完啦~宝贝们抱歉么么么(づ ̄3 ̄)づ╭~明天不会了! ------题外话------ 万俟漓悠:“……”滚粗! 沐修惊吓地后退了一步,抵在门边颤抖着声音道:“殿下,我不好这一口啊!” 万俟漓悠坐在桌前,一拍桌面干劲十足地道:“我要表白!” 一直守在门外却被警告不得随意进屋的沐修闻声顿时推门冲了进去,着急地道:“殿下,什么事?” 一瞬间,万俟漓悠的心里充满了勇气,他带着自信十足的笑容快速地起床收拾好了自己,确定一切如常后便大声地叫道:“沐修,进来!” 想到不知踪影的潇夙歌,万俟漓悠好像明白了什么,抿了抿唇,他既为自家驸马的行为感到心疼,又禁不住荡起满心的欢喜,果然她也是非常在意自己的吧! 万俟漓悠点了点头,看着他关门出去,独自坐在床上,发了会呆才忽然伸手探向自己的小腹丹田处,他能明显的感受到那里面温和深厚的内力……可是,他的功力不是废了么?之前散功的痛楚至今还那么清晰,不可能是幻觉。 “这里是青田镇的一家客栈,还属于凤音的范围。”决殇道:“殿下已经昏迷了两天,想必腹中很是难受,属下去端些饭菜来,殿下可先休息片刻儿,若有事,沐修就在门外。” 冷静了一下,控制着自己暂时先不要去想潇夙歌,万俟漓悠问道:“这是何处?” 万俟漓悠一怔,这才恍然想起自己的外貌还未掩饰……瞥了下沉默的决殇,他虽有些不自在,却也不担心自己身份暴露的问题,毕竟他知道决殇是自家驸马的人,并且绝对忠心。 “殿下稍安勿躁,主子只是小离一段时间,很快就会回来。”决殇缓了缓,接着道:“白霖皇已经派了人前来接殿下回京,还请殿下早些整理好仪容随我们回去。” 万俟漓悠瞬时急了,“她有什么事?到底去哪了?我要跟她一起回去!” 决殇面色一顿,“主子现在有事,要过段时间才回来,我们会先送你回盛京。” “她在哪里?我要见她!”万俟漓悠匆忙喝了口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迫不及待地问道。 决殇将他扶起来,又倒了杯清水递过去,才道:“殿下请放心,主子现在很安全。” 万俟漓悠没想到自己还能醒来,望着顶上的床帐,有一瞬间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好在这情况没有持续多久,瞥到身着黑色劲衫的男子走过来,他张嘴发出沙哑的声音:“阿夙呢?” ** 随着他的话,潇夙歌果然发觉自己的内力在一点点凝结,不能再待下去了,她冷锐地扫过旭黎兴奋的脸,然后闪身极快地离开。 用剑支撑着身体不倒下,旭黎笑得畅快不已,“中了我的还时针,你活不过三天!” 潇夙歌猛地看向自己的手掌,刚才的刺痛感还能隐隐感受到。 旭黎难以抗敌,却也没现出多惊惶的神色,反而是在潇夙歌狠戾的一招击来前放弃了抵挡以身对上,在呕血的同时还诡异地笑了。 潇夙歌现在没有好心情,遇上个找死的便也不留情地攻过去,虽然她是少了一般的内力,但对付旭黎这种的,还是足够了。 旭黎没有看白舞依,反而突然持剑指向她,“不管你是谁,你的存在都对主上不利。”他话意坚定:“我会为主上除掉你!” “我是谁与你无关。”潇夙歌侧眸瞥向地上已经昏厥的少女,道:“你可以带她回去了。” 一道青色身影在她话后现身,正是之前追来的旭黎,他目光惊恻地望着潇夙歌,沉声道:“你究竟是谁?” 语毕,她看着天边的曙光,转过身子,漠然道:“出来吧。” 眼泪混杂着血迹令那张原本娇俏如花的面容显得十分狼狈,然而潇夙歌在这一刻却只感到无比的心累,她闭了闭眸,听着地上那快要崩溃的少女的嘶吼,说不清是什么情绪地道:“那我就等着。” 突然,一阵风吹来,恰巧把刚才潇夙歌扔下的东西带到她的面前,已经有些陈旧了的红色符囊映入模糊的视线中,白舞依终于看清了那是什么,一瞬间,眼眶泛起湿意,她握着那枚护身符,近乎嘶哑地对着走过来的潇夙歌哭吼道:“杀了我!你杀了我吧……!如果你不杀我,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的!” 霎时,白舞依如同一只断了线的风筝,飞速地后退着,直到在断崖前才险险地停下来。口中不断地冒出血花来,剧烈的疼痛让她快要晕过去,可就在这时,她却还是想笑。同样的掌法,潇夙歌用得更加精妙,只一下,就废了她全身的功力。 白舞依还未看清那是什么,就见潇夙歌泛着金芒的一掌骤然拍来,带出的恐怖威压甚至锁住了她的行动,只能硬生生的接受。 潇夙歌搞不懂她复杂的心思,也不想再去探究。松开捏住她下巴的手,从怀里掏出一物,最后看了眼这个东西,而后,不再留恋地将它丢到白舞依的脚下。 白舞依垂下眸子,有何仇怨?不,根本就没有仇怨,她只是不甘心罢了。只要一想到潇夙歌对那个嚣张骄横的六殿下那么好,她就控制不住地嫉妒……有时候,连她自己都搞不懂自己,明明已经恨不得潇夙歌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却又不能忍受对方心里有别人的存在。 潇夙歌凝视她半晌,摇了摇头,嘴角扯出一抹疲惫至极的笑,声音却很轻:“我不清楚你为什么会恨我,也没打算真正追究你当初的背叛……白舞依,你知不知道,我很不想伤你,可是漓悠与你有何仇怨?至于让你重伤他甚至毁了他的武功?” 见她沉默了太久,白舞依反而心底慌乱起来,忍不住大声质问道:“你为什么不说话?”是连和她说话都觉得恶心了吗? 她不否认现在的自己十分反感白舞依,甚至多次产生杀了对方的念头,但若让她再来一次,面对那个时候的白舞依,她也依旧会真心以待。 所以潇夙歌至今不明白,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变化那么大? 虽然觉得自己做不到,但潇夙歌还是用尽了耐心让自己看上去温柔一些,多加照顾这位新来的小师妹,所幸结果还是令人欣慰的,这位好哭的小姑娘在以后的日子里不再那么好哭,而且非常乖巧懂事。 为此,师父常说,她对小师妹要温柔一些。 潇夙歌好声安慰不行,最后只能提着小豆丁跃到门外高翘的屋檐上,威胁她再哭就把她扔下去。这招果然管用,只是从那以后对方看到她就都是一脸惊吓到要哭却又死憋着不敢的表情……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话太冷淡,白舞依见了她哭得更惨了,在她看来就是一副要倒气的模样。 她还记得最初见到白舞依时,对方只是个七岁大的孩子,小小的身体蜷成一团哭得很厉害,谁与她说话都不理睬,当时的潇夙歌虽不嫌烦却也不喜,奈何师父让她陪着对方,她就只能冷着脸上前安抚。 潇夙歌眼光寂静如波,但只有仔细看去才能发现那里面细微到几不可见的痛苦与无奈,她是不解,不解当初那个善良明媚的总喜欢黏在自己身后的小姑娘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 白舞依被她桎梏着,却仍然牵唇冷笑道:“你终于承认了。”见潇夙歌不说话,她又继续道:“师姐,你教过我那么多,我却觉得,我的掌法用得是最好的呢……你说对吗?” 不费什么力气地卸去她的力道,潇夙歌顺势捏住她的下巴,语气冰冷恻然:“拿我教你的武功对付我,该说你太蠢么?” 或许是被她的目光激怒了,白舞依双眸一瞪,不顾拍打身上沾染的灰尘,抬起手就攻了过来,一招一式间没了往常的冷静,只余怒极下的一昧发泄。 潇夙歌在一处陡峭的山岩前停住,而后毫不温柔地将手上的少女扔下,冷眼看着对方吃痛后挣扎着爬起来。 静谧的夜终于过去,东方将白,为大地渲染上一片柔和的暖光。 ** 本想过来一同对抗影卫的男子一顿,眸中划过一缕暗光,应道:“是。” 可惜层层围过来的影卫们纷繁的攻势打乱了他的思绪,人影相叠间,他只能对不远处的青衣男子道:“旭黎,去救依儿!” 纳兰若城长眉一蹙,望着潇夙歌方才消失的方向,惊诧地低喃道:“她怎么会用幻影术……”一瞬间脑中掠过画面万千,莫名的兴奋感刺激得心脏扑扑直跳,好似有什么即将要清楚了。 猛然回头,白舞依果然不见了。 纳兰若城收势不及,眼见自己真的一掌打到了潇夙歌身上,脸上顿时闪过仓皇之色,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那本该受到重伤的人却慢慢虚化了身影,面前空茫一片,他几乎以为自己刚才是在和空气打斗。 余光瞥到影一等人已经解决了对方绝大多数的护卫,潇夙歌估好时机蓦地一撤力,任由纳兰若城迅猛的一掌击来。 潇夙歌敲了敲手指,对他淡淡地一笑,一句话不说地便冲了上去,纳兰若城没想到她会这么突然,匆忙应对间难免忽略了身后的少女。 听闻此话,纳兰若城几乎瞬间就想到了白舞依刚才的异样,定是和潇夙歌有关,尽管对方并未表现出愤怒等情绪。他跨前一步,神色微沉:“依儿若有得罪潇世子之处,那么我代她道歉,只是希望潇世子宽容些许,不要为难她一个弱女子。” ... 正文 【145】 回归(正文完)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其实我想说这里直接结束真是最好的,因为后面的欢乐不太多了,宝贝们你们觉得呢 咳咳,正文就在这里完结了,不过莫方,番外会有后续的\(≧▽≦)/ ------题外话------ 潇夙歌轻抚他的背脊,叹然道:“傻子……” 猛然扑过去七手八脚缠住对方,不顾周围人的喷笑声,他委屈又心酸地道:“阿夙,我把你孩子弄丢了……” 万俟漓悠抬眼随意一瞥,却惊然愣住,那坐在众人之间的可不就是他家失踪了许久的驸马吗! 匆匆穿上衣物,他忙奔出去,找遍了外面却没见着那抹小小的身影,失落地回到主厅,却听到安雨兰等人比以往更吵闹开心的声音,他心情烦乱,转身就想离开,却被眼尖看到他的袭玉骤地喊住:“殿下,你不进来来看看么?” 翌日,万俟漓悠缓缓醒来,习惯地在身侧一捞,却没摸到人影。他猛地睁眼,却见床上除了他外再没有别人了。 怀里的孩童敛了敛眸子,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再次紧紧地抱住孩子,他低喃道:“小夙,我想她了……” 怀中的人却不再理他,也是,这段时间,对方几乎就没怎么和他说过话,他差点还以为这孩子是个哑巴,所幸只是个闷葫芦而已。 万俟漓悠的声音戛然而止,低头看向怀里,他问道:“小夙,你刚说什么?” 窝在他腿上的人听着他一声声饱含怨念的话,忍了忍,还是小小地骂了句:“二货。” “会不会是受伤了?或者又被哪个姑娘看中了给拖回家了……”他自言自语着,道出了一大堆可能,就是不愿意去想那个他最害怕的猜测——也许,她不会再回来了。 一路抱着人来到后院的四角亭中,万俟漓悠坐下把孩子放到腿上,转头看向蔚蓝的天际,吐了口气惆怅地道:“都大半个月了,你说她怎么还不回来呢?” …… 安雨兰重新懒散地靠在长椅上,忍俊不禁地笑了笑,道:“这下我承认,殿下一定是言言的真爱了。” 然而知道真相的决殇几人,真真是心情微妙而不可言说。 这份执着把他们都要感动了好嘛! 说起来,万俟漓悠自从遇到这个孩子起,就一直坚信不疑地认为这是某人失散多年的儿子,并且还当爹又当妈地照顾人家——吃饭喂着,走路抱着,睡觉搂着,走到哪都带着…… 见此,坐在大厅另一旁的玄衣、袭玉等人皆是捂了捂眼,不忍直视。 万俟漓悠闪身避开,“不用你费心。”他转过身脚步轻快地走出去,顺带低头在小孩童柔嫩的脸上亲了口,成功地让对方黑了脸。 “你真是够够的。”安雨兰眼角抽了抽,随后伸手就要抢过他怀里的人,“小夙夙走,姐姐带你出去玩!” 万俟漓悠不在意地哼了哼,将手里的孩子转过身按在自己怀里紧紧地揽着,生怕别人抢走似的,“反正我就要养着他。”谁来要也不给! 安雨兰一顿,“虽然是很像言言……可是,万一要不是呢?殿下,我总觉得你这样不太好。” ——被强硬掐抱起来的孩子在他看不到的角度里,翻了个大白眼。 闻言,万俟漓悠抱起身后的孩子举到她眼前,“你看看他这张脸!这哪里是人家的孩子,明明就是那家伙的孩子吧!” “喂喂喂,你别这么脸大好吗?还你家小夙?你把人家小孩子拐来了,也不怕人家父母担心!” “那是我剥好了给我家小夙吃的,你要吃不会自己剥么!”万俟漓悠差点控制不住自己上去抽她两下子。 安雨兰抹了抹嘴边还沾着的晶亮葡萄汁,不把正对着她怒意冲冲的万俟漓悠当回事,半歪在椅子上懒洋洋地道:“反正你又吃不完。” “死丫头,你又偷吃我的葡萄!” 逍王府中,一声仿佛能震破人耳膜的怒吼蓦然发出,吓得所有人都抖了一抖。 这趟在外耽搁了太长的时间,以至他们回到盛京时,天气已经逐渐变热,不少人身上的春衫都换成了更薄的衣物。 对此,决殇在心里默默地表示,还好那是自家主子,要是换了寻常的孩子,殿下你就是在拐带孩童你知道吗! 两天后,万俟漓悠随白霖来的禁卫队回盛京,一起走的除了沐修、叶秋以及决殇外,就是被某人强行带走的缩小版潇夙歌了。 然而主子吩咐他不要让人得知,他就只能沉默了,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决殇都静静地欣赏着万俟漓悠那既恨又爱的纠结表情。 送走大夫回来刚准备推门而入的决殇听到了,面上的神色很是微妙,他想说,那不是他家主子的私生子,那就是他家主子! “这样啊……多谢。”命决殇送大夫回去,万俟漓悠侧身坐到床前,望着那酣睡中的小小孩童,半是疑惑半是气愤地道:“我说你这小屁孩,该不会是那家伙的私生子吧?!” “这位小公子只是疲累过度,并无大碍,只要注意多休养就好。”已经华发苍苍的老大夫慢慢地说道。 决殇猛地回神,抓紧出去找了大夫回来,顺便缓和一下自己受到惊吓的小心脏。 “发什么呆?去找大夫啊!”万俟漓悠回头看他。 决殇这才看到他还带了一人回来,视线在床上扫了扫,他肃然的表情顿时裂了,差点就要控制不住地惊叫出声。 万俟漓悠把怀里的小孩童轻轻地放在床上,道:“决殇,快找大夫来!” 匆匆将饭菜放在桌上,他转身准备出去寻找,下一刻却看到疑似失踪的万俟漓悠又回来了,并且比他还着急的样子。 决殇端着饭菜僵在门口,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心情很惆怅,六殿下居然跑了?! ** 他蹲下身子将孩童抱到自己的怀里,待看清对方的模样时却陡然愣住,瞳孔也在极度震惊下不可自抑地缩小。 冷哼一声,万俟漓悠收回目光,回身走向巷前那抹小小的身影,见对方一动不动有些担忧地道:“难不成晕了?” 两女早在身边轰然响起的碎裂声中惊呆,现下听到他的话便忙不殊地各自跑开了,连刀子掉下来砸到了自己的脚面也不自知。 万俟漓悠眼神一寒,抬掌就劈碎了两女身侧的石墙,“给你们一个机会,滚。” 那两名女子相视一眼,而后却是笑得更加不怀好意地道:“今儿运气真好,不止遇到个绝顶漂亮的小美人,还来了个罕见的大美人!”她们晃了晃手中的刀子,一边走近一边威胁道:“美人啊,你可别乱动哦,否则伤到你就不好了。” 此处没什么人,万俟漓悠看到一抹雪白的小身影安静地缩在巷口前才松了口气,转身对着那两名形貌不扬的女子,冷声道:“你们想做什么?” 不过须臾的时间,万俟漓悠却心急如焚,生怕那个无辜的孩子遭到不堪,万幸那两人的脚程不算快,他到的时候只比那两人晚了一点。 猛地坐起身子,万俟漓悠紧皱眉头,自问自地道:“难道是人贩子……”顾不得拍拭衣衫,他忙跃下屋顶踏着轻功极快地追了过去。 声音俞渐俞远,似是已经走开了一段距离,但万俟漓悠还是能隐隐听到几句‘漂亮’、‘卖到楼里’、‘发大财’之类的话。 “行,快走,再晚可能人就不见了!” “我这不是不确定,自己不好下手,才想找你一起做的嘛。” “真的?哎呀你怎么不早说,咱要是下手晚了,可就被别人捞着了!” “刚才我看到一顶漂亮的小孩,就在老徐家铺子前,看样子像是跟家里人走失了!” 思绪飘飞间,一些明显不带善意的声音蓦然从下方传来。 不安与迷茫同时充斥着他的内心,万俟漓悠不想把惊惶表现出来,只能跑到屋顶上来吹吹冷风,清醒下自己混沌的脑子。 也是在此时,他才突然发现,如果潇夙歌要离开,那么他连寻找的方向都没有。 这个问题只有一个人能解答,但他却连这个人现在去哪了都不知道。 从相识到至今,他们之间到底算什么? 沐修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毫不留情地浇灭了他之前的热情,但对方说的也不错,他确实从来没摸实过潇夙歌的心思。 万俟漓悠一身简便的男子装束,双手压在头下悠闲地躺在一处高楼的屋顶上,双目无神地望着虚空。 天幕灰沉,一丝白云也无,令人本就不愉悦的心情更加低落。 …… 沐修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摇头叹了口气:“殿下,或许你也该清醒点,你降不住老大的。”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出去,让万俟漓悠独自冷静下。 所以,别说潇夙歌对万俟漓悠也许根本就没有那种感情,就算是有,那也太复杂。 沐修想过,会不会是受人所托之类的?但很快就被他否认了,因为潇夙歌的态度与被动相差太远,与其说她是为了别人的什么要求从而如此照顾万俟漓悠,倒不如说,她在主动引万俟漓悠上钩,用看似温柔美好的巨网笼罩住他,直至他自愿放弃挣扎从而彻底沦陷。 既然不是喜欢,那么她为什么要一开始就对万俟漓悠那么好? 这绝不是真心喜欢一个人的表现。 在旁人眼中,潇夙歌是对万俟漓悠好得跟对待稀世珍宝似的,但她太过清醒,也太过理智。 作为一个旁观者,他比深陷其中的万俟漓悠看得要清楚的多。 沐修见他一脸掩不住的失落模样,心里也不好受。他算是半路才跟着潇夙歌的,虽然没有什么反心,但在一些事情上也不会如决殇等人一般全然以潇夙歌为中心。反之,与他们相识的这些日子里,对比他完全看不透的潇夙歌,眼前这位名声坏到他国的白霖六殿下倒是更纯白一些。 万俟漓悠得意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面对这个问题,他很想要肯定地说‘是’,却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毕竟,太昧着良心了。 “……你可真自信。”嘴角一抽,沐修又问道:“那你觉得,她的喜欢与你的一样吗?” 万俟漓悠眉峰一挑,清凌无双的风眸中漾出一片绚烂之色,“她当然喜欢我了!” 沐修第一次没急着安抚他,而是仍旧深沉地道:“殿下,凡事都是因果并存的,正如你现在会如此在意老大是因为你喜欢她……那么,她对你如此好是因为她也喜欢你吗?” 万俟漓悠语塞,情绪有些烦躁:“你怎么那么多为什么?!” “我刚才……”顿了顿,沐修绷紧嘴角,似在沉思着什么,须臾后,他面色莫名晦涩起来,声音低沉:“殿下,就是因为老大对你太好了才有问题,你就没想过,她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吗?” “那你刚才什么意思?”万俟漓悠眼神狐疑地瞅着他。 “当然不是!”沐修连忙赔笑道:“整个盛京城谁看不出来老大对你好啊!” 万俟漓悠瞪他:“怎么?我说错了?” 闻言,沐修的神情瞬间有些微妙。 他沉默许久,最终道:“大概,是因为她对我好吧。” 万俟漓悠皱起眉头,这种事还需要原因吗?不过仔细想去,好像是有许多原因的,但真要说的话,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为什么…… 看着万俟漓悠托着下巴一副似懂半懂的表情,沐修敛眸想了想,还是准备隐晦地提点下他:“殿下啊,恕我直言,你为什么会喜欢老大?” “咳咳,不用想也是老大了。”沐修挫着双手,半晌才有些难为情地道:“这个表白吧,其实就靠份真心实意,太过华丽花哨的用词反而没什么效果,殿下你有什么就说什么好了。” “……你觉得还有谁?” 沐修舒了一口气,讪笑着道:“敢问,您想对谁表白?” “想什么呢你!”万俟漓悠过去踹了他一脚,一脸膈应地道:“我是想问问你怎么对人表白?” ... 正文 【146】 重蹈覆辙 少女心仪的对象是谁不言而喻,万俟漓悠又看向似在和那名少女对视的潇夙歌,气得额上青筋都跳了跳,他猛地抬手挡在潇夙歌眼前,一边恶狠狠地瞪向那名少女, 潇夙歌面色一顿,果真撇过眸子不再看他,然而当万俟漓悠不经意地顺着她移开的视线瞥过去时,却恰巧看见一名粉裙裹身的妙龄少女正双颊泛红地望着他们这个方向,眉目含情的模样好不羞涩。@樂@文@小@说| 万俟漓悠最讨厌她用看孩子一样的目光看着自己,当下眉头皱得比她还狠,憋闷道:“你别这样看着我!” “好端端地你犯什么病?”不理解他为何突然发脾气,潇夙歌微微皱眉,颇有种自家孩子又不听话了,忒闹心的感觉。 万俟漓悠被扰得心绪不宁,转头又看到自家驸马一副爱理不理的神情,小情绪就又上来了,张开嘴就如吃了火药般:“我说咱俩好不容易单独出来一趟,你多跟我说点话会少块肉是不是!” 离山顶还有很大一段距离,许是为缓解疲累,周遭一同上山的香客们都纷纷交谈了起来,一时间便难免吵闹了一些。 万俟漓悠立即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扭过头,暗自腹诽道:我才是顺带的那个吧! “带你出来散心啊。”见他不信,潇夙歌弯了弯唇,又补充了一句:“顺带去见个故人。” “那你来这里作何?” “谁说我喜欢拜佛了?”潇夙歌信步迈着石阶,淡然反问。 万俟漓悠环着双臂,有些纳闷地向旁边人问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拜佛的喜好啊?” 普光寺作为千年古刹,自然常年香火旺盛,人影如潮。将马匹系于附近的树林中后,两人随着人群徒步上山。 一路疾奔,等到了盛京城外的普陀山脚下,万俟漓悠才知道他们要去的应当是山顶上的那座普光寺。 潇夙歌领着他来到王府门口,那里停着两匹马,万俟漓悠暗搓搓地表示他们同骑一匹就好了,然而潇夙歌不等他说完就特别潇洒地翻身上马绝尘而去了,他撇了撇嘴只能迅速上马追过去。 “走走走!等我一会儿!”万俟漓悠转身飞快地回到屋里,不出一刻钟就收拾妥当了出来,兴冲冲地牵着她的手,欣喜道:“我们走吧!” 潇夙歌点点头,给了他肯定的答案,“怎么样?走不走?” “真的?!”万俟漓悠薄唇一扬,止不住地高兴起来,只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几息后又收敛了笑意,小心翼翼地问道:“就我们两个人吗?” 把他一脸暗喜的表情收入眼底,潇夙歌心下好笑,想了想,便道:“去换身衣服吧,带你出去散散心。” 万俟漓悠有点紧张,万幸的是结束后,潇夙歌只说了句勉勉强强就算了,没附上要睡书房的意思,这就表示他这次过关了。 潇夙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也不再多说,示意沐修先回去后便直接让他出来切磋。 万俟漓悠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我很认真很认真的!” 潇夙歌没回答他,负着双手神情平淡地道了句:“你又不认真了。”每次都发呆。 万俟漓悠抬眸,瞬间惊喜道:“阿夙,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 正出神间,面前突然光影一暗,有人悄然走了过来。 “……”受到会心一击,万俟漓悠觉得,这特么就比较尴尬了。 有时他会调笑地问一句:“你这是要当我师父吗?”每每这时,潇夙歌都是半真半假非常耿直地回道:“我才不收这么蠢的徒弟。” 说到这个,如今唯一令万俟漓悠觉得潇夙歌还是挺关心他的事情就是练功了,对方可能是被他功力废了的那次弄出心理阴影来了,这段时间一直没放松过对他的训练,还把自己修炼的功法都送给他了。 那日沐修对他说的话不时便回荡在耳边,他不是没想过找潇夙歌说个清楚,但每次都是刚一开口就被她以练功为理由轰了出去。 同时,万俟漓悠也察觉到一直隐藏在附近的神秘力量最近动作大了许多……他控制自己不去深想这二者之间有着怎样的联系,但内心的不安与惶恐却在与日俱增。 默了默,万俟漓悠没说话,他其实不是为了练功而郁闷,他只是觉得,自从前些日子回到盛京后,自家驸马就忙碌了起来,有时候晨起醒来便已经见不到她了,直到夜深快要入睡时才看到她回来,并且也不会多搭理他。 万俟漓悠幽幽地瞅了他一眼,于是沐修第不知道多少遍地安抚他:“老大这也是为了你好。” 受命坐在桌边看着他的沐修见状,抽搐地一挑嘴角,“殿下,老人家常说,人总叹气是会变老的,您今天已经叹了一百一十七口气了。”这节奏略可怕,他都要被洗脑了。 万俟漓悠吸了吸鼻子,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真是个令人不愉快的事情。 他也好想出去玩,然而潇夙歌让他呆在院里好好练功,待会回来还要检查他新学的刀法练得如何了——如果他表现的不好,潇夙歌就会在书房睡三天,并且不容许他去蹭床。 万俟漓悠盘膝坐在庭院里,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听着不远处传来的安雨兰、袭玉等人的嬉闹声,面色十分平和,内心无比惆怅。 这日天气大好,明媚的日光徐徐洒下,照得人浑身都暖洋洋的。 正文 【147】 远方来客 屋外,万俟漓悠正一脸苦大仇深地瞪着禅房里的两人,翘起的二郎腿也随着他越来越急躁的心情一晃一晃的,直到发现潇夙歌快要出来时才忙装作不在意地看着别处。 他余光使劲瞥着那道越来越靠近的身影,笃定对方会过来温言软语地跟他和好,故而在短短的时间内心下已经想好了多种高冷的拒绝方式。 然而,就在他默默地调整好了自己的坐姿,以一种绝对冷艳的表情高高地抬起了下巴时,那位白衫胜雪的青年已经从容不迫地从他身边走了过去,一步未停。 走了…… 过去? ……卧槽就这么走过去了啊?! 万俟漓悠面上刻意表现出的傲然神情瞬间龟裂,他转过身,不可置信地瞪着那越走越远连头都没回一下的人,一颗脆弱的玻璃心顿时碎成了渣渣。 没过一会儿,他锤了锤自己隐隐作痛的胸口,还是哭丧着脸,认命地追了上去。 在寺庙后门外的亭子里追上了对方后,万俟漓悠暗搓搓地挪到潇夙歌身边,抿着嘴时不时地往旁边偷瞥一眼,见那人面色冷沉沉得没什么表情,他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了声,道:“今个儿天气真不错哈,你看这天多蓝……” 话音未落,一片黑压压的乌云笼罩了过来,方才还骄阳明媚的天气顷刻间变得阴沉而压抑。 “……”悻悻地闭了嘴,万俟漓悠默然了片刻儿,又强笑道:“呵呵,这六月的天气果真如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只希望不要下雨才好……” 一场狂乱的大雨说下就下,站得偏外的万俟漓悠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被淋了一身。 “……”生无可恋地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万俟漓悠咬了咬牙,不死心地还想说点什么,然而刚一张嘴便是一个响亮的喷嚏:“啊啾——!” 这一声终于惊醒了潇夙歌,撇过头看着他鼻涕眼泪都要流下来的样子,她忙揽着人退到亭子正中间,轻斥道:“你傻啊,就不知道避一下?” 万俟漓悠揉着鼻子,打量着她的神色,闷闷地道:“你不生我气了啊?” 潇夙歌挑了挑眉,“要是这么容易就生气,那我得少活多少年?” 万俟漓悠吐出一口气,暗呼自己真是白忐忑这么久了,想到之前禅院里的情景,他略好奇地问道:“你之前说的那个故人就是普心啊?” 潇夙歌看他一眼,点了点头。 “你们……很熟?” 潇夙歌侧眸看着雨幕中模糊了许多的山景,沉默了会儿,道:“以往外出历练时少不了要挂一身伤,偶尔伤得狠了,便是大师为我疗伤的。” 说完,旁边的人良久无声,她转头恰好看到万俟漓悠一脸微妙的表情,有些奇怪:“怎么了?” 万俟漓悠微微摇头,“没什么,就是……原来你也会受伤啊。” 潇夙歌好笑地盯着他,“你以为我是神么?”她又没有金刚不坏之身,怎么可能不会受伤。 万俟漓悠顿了顿,还是没好意思把那句‘你在我心里就是神’给说出来。 其实不怪他会有这种想法,实在是潇夙歌往常给人的印象太强大,哪怕是偶尔受挫了也绝不会处于完全被压制的一方,像是永远不会倒下一样。 所以,当他自动脑补出潇夙歌也会有鼻青脸肿一身挂彩的模样时,那真是要多违和有多违和,他暂时有点小小的接受不了。 不过万俟漓悠也忽然发现,他对潇夙歌的了解真是太少了,他不清楚她的过去,亦不知道她以后有什么打算,甚至连她现在的情绪都不能准确地判断出来。 这实在是,很糟糕。 万俟漓悠郁闷自己为什么这么糟糕的状态在潇夙歌看来就是在神游,她无奈地笑了笑,转眼却又看到寺外种着的一片凤仙花从,这种花如鹤顶、似彩凤,姿态优美,妩媚悦人,尤其是香艳的红色凤仙最为夺人视线。 曾经有个小姑娘最是喜欢这种花朵,如果能得一个自己亲手编织的凤仙花环更是能高兴到全天都乐呵地合不拢嘴,一遍遍地询问她好不好看。便是失足摔进了泥坑里,吃了一嘴的泥巴,只要头上的花环还完好着,就能笑得明媚无忧,傻气的样子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恍惚间,一张清丽娇俏的少女容颜仿佛出现在了眼前,正对着她眉眼弯弯地笑着,只是很快地又被满布怨恨的扭曲面孔所覆盖,流着泪叫嚣着要杀了她。 潇夙歌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那个会为了一枚小小的护身符而跪在雪地里两天两夜的人似乎从未存在过。若非她亲身经历,当真不会相信这差异如此大的两副性子会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 “漓悠……” 万俟漓悠骤然回神,双眼迷茫:“啊?” “你说,人是不是最后都会变成另一副样子,让旁人再也认不出来。”潇夙歌的神情在昏暗的天色下显得晦暗不明,而她的声音却轻得近乎缥缈。 万俟漓悠隐约觉得她现在可能有些难过,不由绷直了身体略严肃地道:“我不知道其他人会不会,反正我肯定不会。”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至少对你不会。”他这话算是比较露骨了,于是说完后便紧张地盯着潇夙歌,局促地期待着她的回应。 殊不知潇夙歌在听完这句话后反而想起了他之前两次彷如换了个人似的样子,便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