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晓佳跳槽历险记》 正文 第一节 北京的冬天，一个周末的下午，天空又是灰蒙蒙的，艾晓佳独自坐在自家卧室飘窗前发呆，昨天下班前猎头女孩儿和她讲的话一直在她耳边回响：“你已经在这里工作了快八年了，再不动动你就更不愿意动了。。。你呆在一个地方越久，惰性就会越大。。。你想一想，你工作是为了什么？谁打工都是为了多挣点钱，对不对？几乎是你现在薪水的两倍，还犹豫？你不会是和钱有仇吧？”猎头女孩看上去是个“自来熟”，和艾晓佳认识两个星期后说话已经相当知己艾晓佳觉得猎头女孩说的在某种程度上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她犹豫，虽然现在她自己也理不清到底是什么让她这么犹豫，她脑子里很乱。 艾晓佳和钱没仇，但显然她不认为钱是衡量一份工作好坏的唯一标准，虽然当你对一份新的工作环境一无所知时，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你能拿到的薪水可是艾晓佳觉得事情应该不像猎头女孩子说的那么简单，只是这时候她也说不出来到底什么让她觉得不踏实，或者什么让她下不了决心，工作的时候很多人都说艾晓佳是很干净利落的人，但是对她自己的事情她却不是一个很有主意的人，这一点她自己很清楚，自从她记事起她也不记得自己为自己做过几次关键性的决定，这个大概和她的成长经历有关吧。上大学前要归功于她的父母，虽然不是生在大富大贵之家，但是从小她的父母给了她很周到的呵护，大的决定有关念什么学校，学什么专业，培养什么兴趣爱好，交什么样的朋友，小的决定有关穿什么衣服，吃什么饭，上学带不带雨伞等等。。。，她所需要做的就是努力把父母要求做的事情做好;念大学之后她认识了现在的老公，在老公和她的父母见面后，就很默契地接替了呵护她的责任，老公脾气很好，虽然照顾她的方式不像她的父母一样细致入微，但也很成功地延续了她的幸福感和依赖感，她觉得她是幸运的。 在很多外人眼里，她工作努力，积极上进，她也知道自己的内心是好强的，或许是有些许追求完美的，但她自己清楚她不是一个雄心勃勃的人，基本上她的原则是不给自己设定太高的目标或施加太大的压力，但是做任何事情都要尽全力把它做好，不然不如不做，也就是说没有机会时她也不空想或者主动追求什么，但是有机会时她要求自己要有能力抓住。勤勤恳恳做事，兢兢业业做人-这是她从小受到的教育，她知道把每一件她该做的事情做好往小里说会让她的父母高兴，让她的家人赞许，往大里说呢，这是她做人的本分或原则，因此努力上进对她来说成为了一种惯性。况且艾晓佳不太确定这次跳槽长远来看对她来说是不是真的提升 她知道她是幸运的，上天一直很关照她，她没有像很多人那样花费头悬梁锥刺股般的努力就顺利地考进了中国名列前茅的名牌大学，八年前的那个夏天艾晓佳毕业后又顺利地进入了现在就职的国际知名it公司effmatrix公司。effmatrix公司落户中国很多年，非常重视在中国的发展，目前在中国已经有几千人，而艾晓佳所在的财务部门也有几十个人。尽管艾晓佳在这里的将近八年中并没有青云直上，坐上高官要职，只是在两年前才升任财物部门的一个一线经理，但是在effmatrix工作的八年中，艾晓佳很满意自己的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的过程，尽管艾晓佳的直线老板在过去的八年中换了几位，可是她的业绩评估除了第一年刚刚加入那年和第一年成为经理的那年是successful之外，其他年度全部是outstanding，艾晓佳的一位直线经理曾经和她讲这是非常不容易的，这充分说明她的工作能力和态度得到了一致的认可。 艾晓佳所在的公司财务部的工作分工很专很细，八年当中effmatrix中国公司不断从effmatrix国外其他国家或地区接了很多新的任务，而每每要接新任务时，聪明踏实的艾晓佳都幸运地成为老板心目中能够从国外将新任务接回来的第一人选，而艾晓佳也觉得多接触一些东西从而获得更多的学习机会对于刚参加工作几年的她来说比升任某部门经理更有吸引力，因此艾晓佳几乎每一两年就换一个小部门接受新的岗位，这让她不仅打下了全面且扎实的业务基础并在财务的领域广泛积累了经验，同时也让她清晰地看到自己的欠缺的地方，于是在工作的第五个年头她考取了母校与国外某名校合作的兼职工商管理硕士项目的学习机会，接下来的两年当中她利用周末顺利完成了所有课程并取得了优异的成绩 当然她也有苦恼。尽管她人很聪明，有着很好的教育背景，并且通过几年的努力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但是因为effmatrix公司人很多，分工很细很专，每个人工作起来都像一架庞大机器中的一个小螺丝，在她转过财务部的几乎所有的下属部门之后，她觉得她的好奇心和求知欲无从满足，而她的努力积累的专业知识和经验也不能得到充分的发挥，这在某种程度上让她觉得这份工作慢慢变得平淡。 因此，三个星期前的一个中午，当那个猎头女孩儿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尽管她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的想离开effmatrix，但她还是同意看看猎头女孩接受给她的这个机会。 招聘的是一家美国软件公司，要招聘一个负责中国大陆和香港地区的业务财务经理，艾晓佳看过jd(jobdescription)之后，觉得写得有点粗，艾晓佳自己在effmatrix公司也为自己的部门招聘员工，effmatrix公司的jd通常写的都很清晰具体，不管是职责还是技能与资格要求都清清楚楚。 猎头女孩说:”每家公司写jd的风格不一样，这家公司的所谓业务财务经理，和普通的财务经理比，主要是更偏重于对内部销售团队的支持，主要从事业务分析与管理，在履行常规财务经理的职责的基础上，为销售团队提供建议和支持，使他们能够做出更好的业务决定，所以是一个能从战略意义上参与并影响业务决定的位置。jd写得粗，正说明给个人发展的空间大，平台大呀，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艾晓佳也没和她争辩什么，一是觉得没有必要，二是觉得也许是自己见识少，没经验，就权当猎头女孩说的是真的吧。 正文 第二节 艾晓佳过去好像也听说过这家公司，但是从没有关注过。 netas，艾晓佳用这家公司的名字在网上搜索，这家公司八十年代中期在美国硅谷创立，最近几年的年销售收入大概在二三十亿美元，且每年都有稳定的增长，尤其是近几年，增长势头非常迅猛，尽管艾晓佳在全球五百强的名单中没有找到它，但是网上清清楚楚地将它列在全球软件企业五百强的名单中，而且还是比较靠前的位置。 艾晓佳研究了这家公司的财报，看上去感觉还可以，主营业务利润所占比例，销售收入及利润相比去年涨幅，现金流，应收应付等等看上去都不错，而且公司利润中投入研发的比例相比其他软件公司还是比较高的，艾晓佳个人认为看重研发的公司未来成功的可能性会大些。 艾晓佳又打开这家公司自己的网页，网页做得很炫，但是很多信息显然没有及时更新，有些居然是一两年前的信息，这让她不由得想这家公司应该是那种发展得很快但是显然管理跟不上的那种，好在它的产品很是不错，全球五百强企业中80%都在用他们的产品，估计还是比较有发展前景的。 艾晓佳决定可以谈谈看。 面试进行的很顺利，猎头和这家公司做事效率都很高，两个多星期的时间艾晓佳完成了6轮面试。 首先是人事部的招聘经理王红，在北京cbd地标建筑锦都大厦的写字楼里，艾晓佳被领到一个明亮的会议室，艾晓佳喜欢这家公司办公室的装修风格，干净整洁也兼顾时尚与张扬，会议室墙纸和桌椅的颜色，比起effmatrix公司的看上去更现代更明亮 谈话过程中艾晓佳了解到王红和自己年龄相仿，是这家公司大中华区唯一负责招聘的人员，人要比艾晓佳预期的更平和且有亲和力，谈吐也很专业艾晓佳现在所在的effmatrix很多做招聘的人平时都很拽，面对来求职的人总是表现出一付高高在上的样子，但是艾晓佳喜欢专业而低调的人，不知道王红真的是这样的人，还是因为王红的沟通技能实在是太高了，还是艾晓佳是通过和王红关系很熟的猎头介绍来的，王红似乎看上去也与艾晓佳一见如故，因此两个人聊得很投机 然后是这个位子的直线汇报经理，也就是这个位子的未来老板，专程从亚太区总部新加坡飞过来的raymondsoo，现任netas亚太区财务总监，一个新加坡男人，看上去四十多岁，个子不高，身材偏瘦。王红介绍艾晓佳给raymond后， raymond用中文和艾晓佳打了个招呼，算是一个礼貌的开头，之后就转为英文，raymond的新加坡口音很浓，所以他说的每句话艾晓佳都努力地听着，艾晓佳的英文功底，虽离nativespeaker没有办法比，但是和大多数人比应该还是不错，应付工作是没有问题的艾晓佳一边聆听raymond的谈话和问题，一边观察着raymond。她估计raymond平日里工作压力一定不小，整个面试过程中艾晓佳不记得见他舒畅地笑过，或者他应该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但是言谈举止当中人也算温和，在面试中还时常给艾晓佳做出“verygood”，“perfect”的反馈一个多小时的面试结束，艾晓佳对这个未来的老板没有什么突出的感觉，和effmatrix里很多经理人差不太多。 不过两个小时之后，艾晓佳就接到下次面试的通知–神速！艾晓佳知道这应该是个不错的信号，应该可以判断raymond对她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至少是可以接受的。 接下来是亚太区销售总裁的电话interview，猎头介绍说原本她申请的这个位子是不需要这么高级别的人来面试的，但是目前大中华区销售总裁空缺，亚太区销售总裁临时代理，因为亚太区销售总裁也在新加坡总部，又不至于因为面试艾晓佳特地到北京跑一趟，所以这次是电话interview。大中华区销售总裁是她未来要支持的内部客户的第一重要人物，公司已经在外面在找大中华地区销售总裁的人选了，听说差不多了，不过因为亚太区销售总裁是大中华区销售总裁的老板吗，这一关对未来顺利展开工作是非常重要的。对这一点艾晓佳即明白也认同，她觉得既兴奋又紧张，在effmatrix公司，不要说亚太区老大，哪怕是大中华区的老大能和她说句话大概她都觉得很荣幸，在effmatrix她自己觉得她是属于扔在几千中国的员工当中就找不着的角色 猎头女孩只知道亚太区销售总裁名叫bobdavis，是一位美国人，其他的情况猎头女孩也不太清楚了，说是帮艾晓佳问问王红，可是好长时间也没有回音。艾晓佳就自己在网上大概搜索了一下，看到几张bobdavis的照片，一位相貌端正的白人男子，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的样子。网上还有一篇《计算机世界》记者采访bob的采访记，艾晓佳认真地看了，觉得这个bob讲得话还是蛮有水平的，其他的就再没有更多的信息。 和bob的面试也是在netas公司的办公室进行，王红接通bob在新加坡办公室之后把电话交给了艾晓佳话筒另一端的声音很有磁性，像很多领导者一样，bob讲话很慢，似乎每句话都要深思熟虑之后才可以说出来。bob的讲话在艾晓佳听来礼貌而威严，她想象bob是那种不怒自威的人；bob讲话思路非常清晰，虽然没有见面，艾晓佳从声音感觉他应该是一个很有感召力和领导力的人。 电话interview大概用了四十分钟，艾晓佳自己对自己的表现还算满意，至少在这样的大领导面前没出什么太明显的差错。 艾晓佳的感觉没错，第二天后她就收到了netas接下来的面试通知。 接下来的几轮面试是和中国大陆地区销售总经理，香港地区销售总经理以及大中华区渠道总经理，这三位都是汇报给未来的大中华区销售总裁的，也就是说bob是他们的二线经理。 接下来的这几位面试官给艾晓佳一个共同的感觉是有点心不在焉，感觉像是应付差事，这让艾晓佳感觉有点不舒服，但是每次却也都顺利地通过了。 面试之后艾晓佳和猎头女孩说她的感觉，猎头女孩很惊讶：“咦？姐姐，你不会这么单纯吧？” 正文 第三节 “怎么了？什么意思？” “你这都不明白，这几位都是在大中华区总裁下面的，大中华区总裁又是汇报给亚太区总裁的，而且现在他们因为大中华区总裁的空缺都直接汇报给亚太区总裁，亚太区总裁都已经通过了，你觉得他们有理由使劲挑剔你吗？。。。让他们其中哪一位和亚太区总裁说你面试选出来的人不行？你眼光不灵？。。。这些人只是走过场而已” 艾晓佳恍然大悟：“那我不会是这个位子的唯一候选人吧？” “原本不是，但是亚太区总裁那轮面试之后就剩你一个了，王红说的，不敢说板上钉钉也差不多是板上钉钉了吧。”猎头女孩在电话的另一头开心地说：“你知道吗，后面的几轮面试只是介绍性的，因为他们是你未来工作的主要support的对象。” 艾晓佳没说话，她觉得猎头女孩挺精明的，自己自愧不如，她自己虽然智商不低，但是对这方面的事情总是反应慢半拍甚至没人点播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一个星期后的一个下午，艾晓佳接到了猎头女孩的电话，offer出来了，比艾晓佳现在的薪水增长几乎翻倍，之前猎头女孩和王红在询问艾晓佳对薪水的期待值时，艾晓佳给了一个自己认为很高的数字，她原本也拿不定主意该不该离开effmatrix公司，但是面试这么多次了，她再说不想动，她怕猎头和netas的人都会骂她。她本想通过一个自认为很高的薪水让netas主动放弃，这样她的内心也不会因为白白浪费了人家的时间而感到愧疚。万一netas真的愿意offer这么高的薪水就说明netas真的有诚意，那样的话对自己也是一个推动力。艾晓佳自己也没有想到netas居然会offer比她的期待值还高的薪水，之前听别人说谁拿了很高的offer之类的话她一直都半信半疑，都是美国的it公司，薪水怎么会差那么多呢 虽然都是美国的it公司，薪水确实相差很多。当艾晓佳在中小规模的公司做过几年之后她终于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第一：公司的规模不同，同样头衔的角色在不同的公司承担的责任和压力自然有很大区别，因此薪水上差异也很大。 第二：像effmatrix这样的大公司，品牌知名度高，名声在外，公司内部各项制度都很健全，员工的福利制度也相对比较成熟，因此不单靠薪水来吸引员工。而netas这样中小规模的公司，所有的事情都在发展阶段，effmatrix那样的公司能提供的福利都没有，而且工作本身及内容的不确定性很高，因此通常用高薪吸引员工。 第三：netas这样的公司发展太快，很多制度跟不上公司的发展，因此也就比较灵活，再加上通常一种工作在一个国家也就有一两个人在做，互相之间可比性较小，因此通常是在能负担的情形下经理愿意给多少薪水，只要不出格而且有上级老板支持就可以。但这样的事情在effmatrix发生的概率就比较小，向艾晓佳这样的一线经理不知道有多少人，公司人事部给每个职位的薪水划的区间经理们必须严格执行，例外虽然有但是会很少，一般都跳不出去。 猎头女孩询问艾晓佳目前在effmatrix的薪水的时候，正值effmatrix马上要加薪的季度，虽然艾晓佳不确定她具体可以收到多大幅度的加薪，但是凭以往的经验和对自己的工作表现的评估，她坚信自己可以得到一个很好的加薪比例，因此她把自己预计加薪后的数字告诉了猎头女孩，再加上netas很希望艾晓佳的加入，于是就给了艾晓佳一个很好的offer 猎头女孩通知艾晓佳的时候，电话另一头的声音非常兴奋，边说便忍不住笑出声来。但是艾晓佳觉得横在她面前的是个难题，本来她只是想试一试，她现在的工作也没有什么不好，如果netas给的offer低她还是能很清楚地决定去留，现在，人家给了这么好的offer，那么有诚意，让艾晓佳觉得天平两边的砝码几乎均等了，一直犹豫不决，所以就有了开头的那一幕，艾晓佳真的不知道如何决定是好。 “还想呢？”艾晓佳的老公杨帆笑着走过来。杨帆和艾晓佳是大学同学，杨帆比艾晓佳高一年级，虽然杨帆并不比艾晓佳大多少，但是无论是外形还是思想，杨帆都自认为要比艾晓佳成熟很多，用杨帆的话来说，艾晓佳过去的生活经历太简单，太单纯，不利于她的成长。对这一点艾晓佳不置可否。 “怎么办”艾晓佳头一歪就靠在杨帆的身上，杨帆虽然高大但是斯文瘦弱，艾晓佳这么赖赖地一靠他的右脚不由得后退了半步双手扶着艾晓佳的肩膀站稳挺住 杨帆笑道:“旁边挪挪”杨帆用手示意自己也想坐下 艾晓佳象征性地挪了挪，给杨帆留下刚刚可以坐下的空间 “说说吧，犹豫什么，什么让你那么举棋不定”杨帆做严肃状。 艾晓佳一下子来了精神，挺直了身子:“你看哈，netas呢，优点呢是产品还不错，公司正在一个向上发展的阶段，虽然没有effmatrix公司那么大，那么久负盛名，好歹人家年收入也是在二三十亿美元，发展前景还是不错的，最重要的是给我的薪水挺好的，挺有吸引力的，工作平台也大，工作范围也广，挺能锻炼人的，其实趁年轻的时候到小公司去锻炼一下挺好的；缺点是，我听好多人都说过，小公司乱的很，制度和流程都不完善，人员流动很快，不稳定；而effmatrix公司呢，毕竟是大公司，在这工作觉得还挺骄傲的挺自豪的，而且我在这儿做了这么多年，都有感情了，虽然薪水少点儿，但是我觉得过两年我还是能有升职的希望的，我好好做，再过几年说不定还能升职，薪水也差不多能到这个数，有盼头，你知道吗？小公司那个部门就那么一两个位子，你一下子拿到最高的那个薪水，以后想升职也不容易，而且我觉得我自己也不是那种奋斗女或事业型女强人，就想本本分分做一份工作，挣钱养家，过寻常百姓的生活。唯一不好的就是，effmatrix有点闷，重复性的工作太多，还有点像大国企，论资排辈，你就眼看着有些人做事儿普普通通，人也不聪明，也没有什么好的教育背景，就因为人家比你来得早，人家就能做到好位子上。” “嗯，有道理，都让你给说了，结论呢？”杨帆和艾晓佳对话时擅长用启发性提问。 “都有优缺点，没结论，要是鱼和熊掌都能要就好了”艾晓佳眨了眨眼睛，伸了伸腿，无奈的靠到墙上：“要不就先不动吧，也看不出netas那里有多强的优势，你说呢？” 正文 第四节 “都行，你自己的事自己说了算，我们还算年轻，年轻就是本钱，可以由着自己的心情做决定。”杨帆认真地说。 “就是挺对不住人家猎头和netas的，白跟我这儿耗了那么长的时间。。。哎，不过这也是每个人的工作性质决定的，对吧？” “这你就别操心了，天底下哪有那么完美的事情呀，什么都皆大欢喜？你要是决定去netas的话，到时又该说对不住你现在公司的培养和老板的信任呢，给人家打工，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呢，下次想好了，真想动的时候再答应人家面试，也算个教训吧。。。” “我开始是想动的，猎头给我打电话的那段时间正好郁闷。。。”不等杨帆说完，艾晓佳急忙辩解道。 “行了，不说了，也不想了，就这么定了。咱不去了，明天赶紧跟人家说，已经对不住人家了就别再耽误人家时间了，行吧？现在收拾东西，换衣服出去溜达溜达，别老闷家里。” 第二天，艾晓佳一上班就给猎头女孩打电话，用提前准备了好几遍的尽量简洁的语言告诉猎头女孩她的决定，然后就以马上要开会为由迅速地挂了电话，她这样做一方面她觉得挺对不住猎头女孩的辛苦的，生怕猎头女孩说她不想听到的话；另一方面她不想因为猎头女孩再说什么就动摇她好不容易才做出的决定 没有事情悬在心头的感觉真是好，通知猎头女孩她的决定之后，艾晓佳觉得心里平静了很多。可是平静的日子过了仅仅一天之后，艾晓佳接到了netas公司招聘经理王红的电话:”你今天有什么时间方便吗我们亚太区总裁bobdavis想再和你通个电话” 艾晓佳一愣:“啊他找我有事吗？jessica有跟你们联络过吗我前天已经跟他沟通过了，我很不好意思，我决定暂时不动了，她和你们说了吗？”jessica是猎头女孩的英文名字 “嗯，知道了，她跟我说了，你什么原因那？弄得我们都没法跟bob解释，bob要和你谈什么我也不清楚，就是我们向他汇报之后，他就让我问你一下什么时间方便，希望能和你通个电话”王红略显埋怨的口气说。 ”哦，如果时间不长的话，我今天都还方便，不过中午休息的时间最好。”艾晓佳犹豫地说。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是艾晓佳觉得自己也没有理由拒绝这么senior的人和自己通个电话。而艾晓佳平时是个对自己要求非常严格的人，做事情力求心安理得。尽管加班加点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工作占了很多她的个人休息时间，但是艾晓佳出去参加面试的时候基本上都会请半天休假或者尽量安排在下班的时间，因此和bob的这个电话她也希望能够选择中午休息的时间打，但她没有坚持一定要求什么时间，因为她觉得应该看bob什么时间方便，毕竟人家这么高职位的人。 中午12点整，艾晓佳的手机响了，一个来自国外的电话号码，艾晓佳接通了电话:“hello!” “iamassistanttomrbobdavis，bobwouldliketotalktoyou，pleaseholdon”确认电话的这一端是艾晓佳后，有着甜美声音的女助理把电话转给了bob。 “hey，amy，howareyou”amy是艾晓佳的英文名字，艾晓佳又听到bob辨识度很高的声音。 电话进行了大概十五分钟，基本上都是bob在说，艾晓佳只是不时回应以表示在听。事实上整个的通话过程艾晓佳都觉得有点懵，电话挂断之后艾晓佳坐在位子上半天没动，她觉得心里暖暖的：“这大概就是被认可的感觉吧！”艾晓佳心想。 “chinaisoneofthemostimportantmarketforus…wehaveprehensivedevelopmentplanforchina…wedoneedtalentedpeoplelikeyoutojoinus…pleasere-consideryourdecision”艾晓佳虽然不记得bob具体说的每一个字，但是这些话在她脑子里不断地回响。。。 “我决定去netas了，netas就算是火坑我也要跳了。”当天下班后，艾晓佳一进家门就对杨帆一脸坚定地说。 “怎么了这是？”杨帆不慌不忙地问。 “你知道吗？今天netas的亚太区老大亲自给我打了个电话，亲自打的，诚恳邀请。你知道吗？要是在effmatrix公司，不要说是亚太区的老大，大中华区的老大见到我这样的小萝卜头如果能打个招呼，我都会觉得荣幸之至。人家亚太区老大特意打电话给我，那么诚恳地邀请，要是我还不去的话，我怕我后半辈子都在悔恨中度过了。”艾晓佳一边在更衣间换衣服一边不时走到更衣间门口探出头来对杨帆说。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士为知己者死，对吧？况且这还不是死，还是那么好的offer，那么高的薪水。”艾晓佳还完衣服走出更衣间用求证的眼神看着杨帆，她希望杨帆认可她的想法。 “你想去就去呗，你想怎么样都行。”这是杨帆对艾晓佳的一贯态度。 “就是，我前几天看书，说人生作决定，重要的不是永远做对的决定，而是永远要做不让自己后悔的决定，同意吗”艾晓佳继续给自己打气。 杨帆笑笑没说话，继续看他的电脑。 第二天，艾晓佳以个人原因为理由向老板提交了辞职报告，她没敢和老板说出实情，虽然两家公司不是直接竞争对手关系，这个跳槽无论从哪方面讲都合情合理，可是她还是不想让她老板知道，至少现在不想，她怕她的老板会挽留她，那样的话她又要犹豫，她知道这是她的弱点，所以她刻意回避。 老板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一开始确实流露出想挽留的意思，但是一听艾晓佳讲是个人原因，态度又很坚定，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表示说很惋惜，希望她能很好的处理个人的事情，如果需要帮助，可以随时找他，如果什么时候个人方面需要处理的事情处理好了，想回来，也随时可以和他联络，世界很小，希望今后还有机会一起工作。 艾晓佳眼泪都快出来了，心里越发觉得很对不住老板，倒不是因为她决定离开，effmatrix公司这么大，离了谁都能转，只是老板对她那么好，她却还骗了老板，她觉得不舒服。可是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出什么能够缩短辞职的过程而且不让老板挽留她的好办法。从老板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心潮澎湃的，眼睛也湿润了，她想哭。 正文 第五节 辞职之后的日子飞一样的快，艾晓佳每天都忙得很，她除了继续处理日常的工作之外，还争取尽量详细地把自己目前的工作交接给接替她的人，考虑到自己以后就不在effmatrix了，为了能让继任的同事能够顺利接起她目前的工作，她整理出一个很清晰的交接清单和进程表，每天都在想还有什么需要加进去或直接提醒接替她的人，她希望把她离开的影响降低到最小，尽管她知道effmatrix这样的大公司，各种流程制度极为健全，她的离开根本也不会掀起任何波澜。 一晃到了她辞职后的第30天，也就是她在effmatrix公司的最后一个工作日中午的时候老板还帮她和她的团队安排了一个送别午餐，席间大家都表现了每当有同事辞职时各种正常的反应，说了几乎每次都说的套话，也问了许多相似的问题，对艾晓佳的辞职最多的问题集中在问艾晓家离开后去哪里，艾晓佳敷衍着重复和老板辞职时编造的个人原因谎言，只是看大家那么关心她，她觉得老是撒谎骗大家心里实在是愧得慌，于是就努力把话题带到了别的地方，一顿午饭的时间让她觉得是那么的漫长。 很快，时针指向了下班的时间，艾晓佳按公司的要求交还了电脑和门卡等物品，与人事部签署了离职清单，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她表现得很平静，可是她心里很难过，她知道自己其实不舍得离开，她喜欢这个在她看来没有什么地方让她觉得反感的公司，可是她知道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那样的话不但会很不专业而且最重要的是现在反悔对所有人都不好，她艾晓佳对不起的就会是netas，effmatrix和猎头三家了，使不得。 就在她很惆怅的时候，还在加班的maggie过来笑着说碰到个小问题，不知她是否还愿意帮忙看看，maggie是她在effmatrix所带团队的员工，平时艾晓佳和她的团队相处得非常融洽，遇到问题的时候经常在一起商量着处理。艾晓佳丝毫没有犹豫就笑着回答说：“当然可以啦”。于是两个坐在maggie的办公桌前研究起maggie遇到的那个问题 艾晓佳和maggie解决了问题抬头看表的时候，已经快九点钟了，办公室窗户外面黑漆漆的，艾晓佳赶快收拾自己的东西，告别了maggie和其他还在加班的同事，走出了effmatrix公司的大门走到地铁口的时候，艾晓佳忍不住回头看了看effmatrix所在的写字楼，她的眼泪终于留了下来。。。 这一天早上，艾晓佳起得很早，一是因为今天是艾晓佳去netas公司工作的第一天，不清楚早上上班高峰时间路上需要多少时间，早一点出发比较保险，免得迟到；另外一个原因是，无论她对effmatrix公司多么留恋，就要去netas公司工作了，她都希望能有一个全新的积极的开端，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要尽最大的努力把工作做好，第一天就要抖擞起精神！ 艾晓佳收拾停当走出了家门。 netas公司和effmatrix从艾晓佳的家出发是两个方向，不过都可以很方便地搭地铁往返，艾晓佳认为目前在北京，地铁是从时间的角度讲最为保险的交通工具，尽管高峰时间难以想象的拥挤，所以在她一直选择坐地铁上下班，只要早一点出发，晚一点下班，不但能把一天的工作时间好好地利用，还能避开地铁高峰时间的拥挤。 一月底的北京正是冷的时候，艾晓佳穿着藏青色的羊绒大衣裹着深浅灰色相交的毛围巾走向地铁站。 她今天特意打扮了一下，所谓新工作新气象她穿了她喜欢的藏蓝色条纹西装，淡蓝色的衬衫，黑色的平底皮鞋。她还不太了解netas的穿衣风格，之前面试的时候见过netas公司员工们的着装，看不出风格，五花八门，什么都有，现在的外企，尤其是it公司，对于着装的要求越来越随意，听说像谷歌那样的公司上班的时候穿人字拖甚至光脚在办公室跑来跑去也是有的，艾晓佳一直想有机会求证一下。尽管如此，艾晓佳还是希望自己从着装上能够被大多数人接受，所以她选择了无论哪种穿衣风格都不会出错的上班装束。和平时上班一样，艾晓佳的脸上简单地化了化妆，齐肩的短发整齐而干净地被包裹在围巾里面 艾晓佳知道自己不属于漂亮的女人，一米六五的个子也只能说是中等，但是她很相信世上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这句话，所以平日的艾晓佳总是保持一个干净整洁的形象，也许是因为这一点，艾晓佳通常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可以信赖的。 地铁停了八站后，艾晓佳顺着地铁a出口来到了netas所在的写字楼锦都大厦，搭电梯到20层就是netas公司的办公室。办公室的玻璃大门关着，里面亮着灯，但前台的位子是空的，从外面看也看不到里面有人，艾晓佳看了看表，八点刚过，艾晓佳之前从王红那里了解到netas公司工作时间是早九点到晚六点，自己到的有点早了，第一天上班还没有公司的门卡，怎么办呢？ 里面既然亮着灯，艾晓佳估计应该有人在里面，就摁了摁门铃 一个穿着类似大厦保洁员制服的中年女人走了出来，艾晓佳认出这是netas公司的阿姨，艾晓佳前几次来面试的时候阿姨帮她倒过茶:”你来了昨天王红跟我说了你今天来，他们都还没到，你知道你坐哪吗”阿姨说话的时候透着热情和朴实，艾晓佳很喜欢。 “还不知道呢。”艾晓佳礼貌地回答 “那你就到那个会议室先等会儿吧，估计王红一会儿就来，你这第一天来估计她们得给安排了。”艾晓佳谢了阿姨坐到靠近门口的会议室里等。 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快九点半了，还不见王红的影子，也没见几个员工进来上班，她想起八年前她第一天到effmatrix工作的时候，她也是早到了一会儿，但是她到的时候她在effmatrix的第一位老板lily已经到了，lily先是领她看了她要做的位子，介绍了带她的mentor，然后到会议室给她讲了前三个月的安排以及注意事项，接着又给她介绍了周围的同事，一切显得井井有条，这让她印象很深刻，直到她自己在effmatrix开始做经理带团队时，她了解到这是人事部对peoplemanager的要求，统一流程。 艾晓佳的老板raymond在新加坡，所以王红让艾晓佳到公司第一天先来找她。艾晓佳见王红还是不到，正想打她手机问问时，王红穿着外套裹着围巾拎着大包小包地冲了进来：“哎呀，不好意思，堵车堵车，等急了吧？” 正文 第六节 艾晓佳原本要客气一下说没关系的，王红没有理会艾晓佳的反应自顾自地一边翻包一边说：“前两天我给你打电话问你有没有新加坡签证，你没有是吧？这样，这是邀请函和表格，你今天先去新加坡使馆作签证，明天去新加坡。你老板昨天打电话说让你到新加坡培训，机票酒店出差保险我都帮你订好了，明天一早八点半起飞。” 艾晓佳很惊讶，招聘经理还要负责帮新到的同事订机票酒店吗？这在effmatrix是不可能的。 “是，前两天raymond给我发邮件说了，希望我尽快到新加坡培训，不然很快就是季度末了，一是怕大家到季度末都没时间理我，二是怕我不培训季度末帮不上忙，不过他倒没跟我说明天就要出发，万一我今天拿不到签证可怎么办？还有，我的电脑，公司证件，出差批准之类的，今天能拿到吗？”艾晓佳想了想问。 “签证拿不到再说，估计没问题，你没什么不良记录吧？”王红打趣道：“电脑应该没问题，我一会儿问问it，应该是准备好了；公司证件且着呢，先不用管它；出差批准你老板批了就行了。不过倒是你没有公司的信用卡，你自己有外币信用卡吗？” 艾晓佳答有。 “那就齐了，你一会儿去签证，然后回来拿电脑，明天就能出发了。” 艾晓佳拿了王红给的材料去新加坡使馆做签证，路上她在想有哪些地方做得不够妥当，事情来得太突然，她得理清楚，不要刚刚到新公司就有什么纰漏。这要是在effmatrix公司，自己也没见到老板的批复，签证还没拿到，机票酒店保险就都先订好了，漏洞太多了。万一签证有问题去不成，那酒店机票之类有罚金就更麻烦了。好在这些都是王红处理的，自己第一天来，应该也没什么责任。最重要的是该拿的批复得拿到，艾晓佳决定办完签证回公司后至少要和raymond通个电话确认一下这件事情。想到这，艾晓佳踏实下来。 看起来netas办事效率比effmatrix高多了。这要是在effmatrix，海外出差至少要本部门二线老板加cfo批，而且因为日常培训而到海外出差的机会现在在effmatrix除技术部门外几乎没有了，原因主要有两个，一个是因为effmatrix公司在中国运作已经有了一段时间，在本土已经培养出大批有经验的专业人员，新员工入职的时候，本地的资深员工就可以解决新员工到岗的培训问题，无需再派到国外;另一个原因是今天的effmatrix在中国已有几千名员工，考虑到即便是本土员工集中的面对面培训，培训的成本对effmatrix来说也是相当可观的，因此effmatrix在一年前就在全公司范围内推行了网上培训，这样不但有效降低了成本，还使得员工在选择培训时间上更加灵活。财务背景的艾晓佳当然明白，这样的网上培训系统对于netas这样的规模还不是很大的公司来说不一定是一种好的选择，而且能够出差面对面的和未来要打交道的领导和同事们沟通对其有效地建立良好的工作网络会非常有帮助。 她好像很久没有去过新加坡了，想到新加坡的美食和漂亮的鞋子，艾晓佳对此次培训之行充满了向往，一直以来笼罩在她心头的那种对effmatrix的恋恋不舍好像也暂时消散了。 签证比艾晓佳预想的要顺利，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艾晓佳就拿到了去新加坡的签证。 艾晓佳立刻返回公司，到了公司，第一件事就是给老板raymond拨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两人互相礼貌问候之后，艾晓佳直入主题，首先和raymond确认了去新加坡培训的安排，所需批复等，并汇报了自己这边各项准备工作的进展情况，然后艾晓佳问raymond有没有培训的具体日程或内容安排之类的可以先发给她，这样她可以事先做一些准备，不料raymond说没有：“wecandiscusswhenyouareinsingapore…okayigotanotherurgentcall，ihavetorun，seeyouinsingapore!byefoow!”说完raymond就把电话挂了。 艾晓佳也只好作罢。 一月底的北京很冷，但是新加坡可是一如既往的温暖，从新加坡樟宜机场乘出租车去酒店的路上，看着车窗外整洁美丽如花园般的城市和车窗两旁匆匆闪过的高大的绿色植物，艾晓佳在她心里那个天平上为这次跳槽加了一个小小的“正确”砝码，在effmatrix公司工作很多年了，到国外出差的机会很少，虽然艾晓佳平时是个很宅的人，不太喜欢到陌生的地方东跑西颠，但是偶尔到国外出差还是不错的。 新加坡真是小，艾晓佳到的时间也不太堵车，没过多长时间出租车就载着艾晓佳来到了王红为她订好的ritz-carlton酒店。 前一天在办公室的时候，艾晓佳一看王红帮她订的是ritz-carlton酒店把她吓了一跳，在effmatrix，她出差不多，但是她相信她这个级别出差住ritz-carlton或类似等级酒店的概率极小。她于是问王红这是公司的合同酒店吗王红回答:“我找新加坡的同事帮忙订的，应该是吧。。。没事儿，咱们公司对这些东西要求不严格，能订到周围稍微便宜一点的酒店当然更好，订不到就哪有房间订哪了。再说，有的老板根本就不管这个，你给他省钱他也不感谢你，没准儿还觉得你没订好酒店给公司丢人了呢。。。这可不是你的老东家effmatrix，咱们这不用算计这几个钱。”似乎王红对effmatrix的各种待遇真的很了解，艾晓佳心想，也难怪，做hr做招聘的，这都不知道还行。 checkin完毕，艾晓佳乘电梯来到自己的房间。打开门的那一刻，艾晓佳觉得眼前突然一亮，房间是如此的宽敞明亮，干净整洁，如果一个月前bob的电话让她觉得受宠若惊的话，进到酒店房间的这一刻让她觉得netas公司至少也是一个在物质上愿意为所有员工提供最好条件的公司，艾晓佳此时那颗激动的心热切地告诉自己一定要努力工作呀，一定要对得起公司提供给她的这一切呀。 正文 第七节 激动的心情稍稍平静之后，艾晓佳看了看表，下午四点半，按照在effmatrix公司工作的习惯，出差到外地到达后第一件事就是要上网查看邮件，收听办公室电话留言或到当地办公室和当地同事接洽，无论你在哪里，24小时之内一定要对所有邮件以及留言做出回应。 秉持着这样的习惯和对自己的要求，艾晓佳一刻都没敢耽搁，以最快的速度冲了个澡，拿了昨天刚刚领到的电脑和自己的随身物品，把出发之前王红她写给她的netas公司新加坡办公室地址的纸条拿在手里冲出了房间。 netas新加坡办公室离ritz-carlton酒店很近，十五分钟左右的样子艾晓佳就找到了办公室，艾晓佳和前台的女孩子打了招呼后被引领到raymond的办公室门前。 “hi，raymond”raymond办公室的门开着，艾晓佳见raymond在埋头看着什么东西，于是敲了敲门。 “hey，amy，howareyou你什么时候到的？ein，sitdown!”raymond站起来一边和艾晓佳握手一边示意她坐在他办公桌对面的一把椅子上。 “thisafteoon，justlanded今天下午到的。”艾晓佳边回答边拉椅子坐下，她知道raymond这样的新加坡华人通常中文英文都懂，当raymond和她一半中文一半英文的时候，她也好像被带入了某种语境一样英文回答一遍中文回答一遍。 raymond一脸既惊讶又欣赏的表情：“刚刚到就来办公室，很多人来了第一件事情就是先去shopping，我很欣赏你的attitude，great!verygood!” 艾晓佳微笑：“应该的，现在还是上班时间吗。”艾晓佳心想，在这里得到表扬好像不是很难哦 “raymond您计划我的培训是如何进行呢？我记得您昨天和我说没有agenda，是吧？”寒暄过后艾晓佳便问起了现在她最关心的问题。 “no，wedon’thavealotofnewhiresonboardeverydayinmydept，sowedon’twasteourtimeonthatthing…allthetrainersareinthisbuilding，youcanreachouttothemanytime，takeiteasy”raymond一边得意地回答一边抓起一张纸在上面写了几个名字。 “okay，seethisnamelist，thesearethepeopleiwantyoutotalktosoon，theyarethepeopleyouwillneedtoworkverycloselyinthefuture，allarethekeystakeholders，talkasmoreaspossiblewiththem，andtrytohavelunchordinnerwiththemwhenyouarehere”raymond把他刚刚写好名单的纸递给艾晓佳。 “sowhoaretheyandwhataretheydoingherehowcanimakecontactwiththemyouhavetheirphonenumber”艾晓佳没有想到花这么多钱跑这么远来参加的培训被安排的这样随意，这如果是在effmatrix公司，在没有详细的培训日程和计划时，出差培训是绝对不可能被批准的。虽然出差培训是公司出钱，但是如果不能够很好的利用这段时间和机会，艾晓佳会觉得公司的钱花得很不值得，于是尽管意识到一连提出这么多个问题可能会让raymond不太高兴，艾晓佳还是大着胆子提了出来。 还好，看上去raymond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oh，easy，findthemoutoninfonet，infonetistheplaceyoucanfindallinformationaboutourpany，ourorganization，ourproduct，ourpolicyandprogram…letmesendalinktoyouremailbox…okay，hereyougo…done!” raymond发完邮件见艾晓佳在那坐着好像还有什么问题，于是问道:”anyproblemsoranythingmoreyouwanttoknow” “noiamjustthinking，probablyineedtounderstandpany’sorganization，products，strategy&goalsfortheuping3or5yearsandsoon…mostimportantly，iwouldliketounderstandyourexpectationtome” “yeah，goodpoint，ialmostforgot，ineedtotalkwithyoubeforeyouleavesingapore，whendoyouleavesaturdaymoingokay，let’sdolunchonfridaynoon，iwillneedtoexplaingreaterchina’sorganizationtoyou，it’salittlebitdifferentthanwhatyoucanseefrominfonetcurrentlythisisimportant，letmeblockmycalendaow…其他的那些哦，findthemoninfonet，ourinfonetisaverygoodstuff，youcanfindeverythingyouwantthere…now，let’sseeifbobisfree，itakeyoutoseebobfirst…youknowbobisactinggcr’spresident”raymond说的gcr是大中华区的英文缩写。 “yes，iknow” raymond拨了一个电话，艾晓佳听他说话猜到是打给bob的助理的，电话里确认了bob正巧在办公室，raymond就带着艾晓佳走出他自己的房间去bob的办公室。 netas新加坡的办公室占据办公楼的整个两层，像很多办公楼一样，netas办公室就像一个围着电梯间的环形，从一个地方绕一圈还可以回到原来出发的地方，出了电梯左右两边的门都可以进入办公区。 大概绕了四分之一圈两个人来到了bob的办公室。raymond推开了bob办公室的门，艾晓佳一眼就认出了她在网络的照片上认识的bob，bob本人身材高大，红光满面，穿着整洁的西装，他慢慢从办公桌后站起来微笑着向艾晓佳伸出了手：“youmustbeamy!finallywehaveyouhere…great!…wele!” 艾晓佳赶快上前一步和bob握手问候。 三个人简单问候寒暄了几句之后，bob好像想起什么，侧过身去压低声音和raymond说：“iwasabouttocallyou…”，说着，两个人走到bob的电脑旁边一边看着电脑上的一个邮件一边讨论着，艾晓佳新来乍到还搞不清楚他们具体在谈什么，但是看两个人的表情和对话时的语气，艾晓佳可以判断raymond应该是bob很信任的人。 艾晓佳在一旁观察bob，黑灰色的头发，灰绿色的眼睛，身高大概一米八五到一米九十左右，一举一动都透着教养。艾晓佳觉得很欣慰，到目前为止，这位亚太区领导者比她想象中更好，她希望这样一位领导者能够让她新的工作环境和谐顺利。 等bob和raymond讨论完后，raymond和艾晓佳告别bob离开了bob的办公室，raymond说他回自己办公室还有些事情要做，让艾晓佳自己安排今天剩余的时间。 艾晓佳一看表，不知不觉已经六点多了，办公室里已经有人收拾东西陆续离开办公室了，她决定先回酒店把infonet上的信息研究一下，今天晚上至少要先找到raymond给的名单上的人的联络电话，这样明天早上一来办公室就可以和他们联系约定见面培训的时间。 第二天早上一到办公室，艾晓佳正式开始了她在新加坡为期三天的培训。 前一天晚上艾晓佳草草吃了点东西就挂在infonet上直到夜里十二点钟左右，重点了解了公司的组织架构，特别查了查raymond给的名单上几个人的头衔，汇报给谁，下面有几个人以及联系电话等等所以艾晓佳的培训就从给名单上的人打电话或发邮件联络开始了。。。 正文 第八节 电话的接通或邮件的回复都比较顺利，见面之后每个人几乎都表现出对艾晓佳加入netas的欢迎以及对未来一起工作的无比期待，但是当艾晓佳谈到培训的时候，不是所有的人都表示有时间，即便是在表示有时间的人当中也都没什么准备，艾晓佳常常被反问你想知道什么 艾晓佳觉得很沮丧，但还是耐着性子回答说：“因为我是这个星期一才加入，对哪一个部门甚至哪一位同事负责什么还不是很了解，所以现在我也很难说出具体想了解的内容，不然就请你介绍一下你所在的部门，你们负责的工作，今后我们哪方面可能会有合作或者我们未来合作的时候我需要注意的地方好吧。。。” 就这样，艾晓佳在新加坡这几天的培训大多以大家一起吃一顿饭或者二十分钟的简单介绍草草了事，有些真正花时间长一些的都是平日和中国地区的销售团队打交道常常遇到麻烦，希望艾晓佳将来能够多给予一些支持的。倒是在一些艾晓佳临时被邀请去参加的会议中艾晓佳了解了一些想知道的东西，只是因为会议的时间比较仓促，一般以解决问题为主，艾晓佳在不了解大中华区本身太多的情形之下也很难了解的很深入。 所以当星期五中午raymond和艾晓佳吃午饭时问艾晓佳这几天收获怎么样时，艾晓佳苦笑说：“您名单上列出的人所有的都已经见过了，他们当中有些还介绍了一些其他的同事给我认识，人倒是认识了不少，不过他们具体的工作范围，流程等细节的东西了解得好像还不是很多”“good，good！” 艾晓佳当时真的没有明白就这样的结果为什么raymond还说“good”，而当她在netas工作了一段时间之后，她才悟到raymond安排她到新加坡目的并不是一定要学到什么具体的工作技能，而是认识大家建立一个良好的关系网络，在这样一个快速发展的中小型规模的公司，当很多东西都没有清晰的划分，完善的流程政策，或者更直接地说是靠“人治”的时候，建立起一个有效的人际网路就尤为重要。 只是当时raymond没有把这一点点透，不知道他是故意不说明白还是假设艾晓佳应该自己就能明白这一点。他一边吃饭一边继续着他想说的内容，艾晓佳不敢怠慢，连忙拿出笔记本来记下重点。 raymond首先拿出一张彩色打印的大中华地区的组织架构图给艾晓佳介绍，艾晓佳觉得这个和自己在infonet上看到的不太一样，于是问raymond，raymond毫不惊讶地说：“看这个喽，infonet上很多信息不uptodate的” “唉！我白花那么多时间在infonet上，原来不uptodate了。”艾晓佳心想。 “现在这个呢，”raymond指着手中的组织架构图：“我们gcr的销售总裁现在还没有onboard，没有到岗，你知道为什么我称呼他为销售总裁了，对！因为只有销售团队和售前团队是报告给他的，像我们finance，legal，hr，marketing等等都不是报告给他的，但是他未来是你们的主要支持对象，你们的performance评估他的input会是主要的考量因素，所以成功support他很重要。回来说，gcr的销售总裁现在还没有onboard，但是人选已经定下来了，你回去之后应该很快就能见到”艾晓佳发现吃饭的时候raymond说中文比较多，艾晓佳猜大概是因为比较放松吧。 “他的下面有三个regionaldirectorfor中国大陆，香港和台湾”raymond继续说。 “因为你在北京，未来的大中华区的销售总裁也会在北京，所以我希望你来支持大中华区销售总裁，另外呢，你还要支持中国大陆地区和香港地区的总经理，我们还有另外一位同事在台湾，你的peer，她叫sophia，也是刚来不久，下个月我们在这里开每个季度的会议qbr的时候，你们会见面。sophia是base在台北的，她会support我们台湾的总经理”艾晓佳点头示意明白。 “我们是一家salesdriven的公司，这个可能和你从前的effmatrix有些不同，我不知道，但是在这里，norevenuenojob，没有销售就没有我们，so，我希望你们能很好地支持你们的总裁也好总经理也好，要努力和他们搞好关系，赢得他们的信任。。。okay，还有什么”raymond一边吃一边说道。 “yes，onemorething，thebusinessingcrisgrowingandplex，whilewedon’thaveagcrfinancediryet，inthefuturewewillprobablyhireone，butit’snotdetermined，socurrentlybothyouandsophiareporttomedirectlyso，imightnothavealotoftimetocheckwhatyouaredoingorwhetheryouareokayootdaily，ilooktoyouguystoworkindependently，ifyouhaveanyquestions，youjustetome，ifnot，i’dassumeeverythingisfine，okay”（是的，还有一件事，gcr的业务在增长而且很复杂，而我们现在没有gcr财务总监，在未来我们可能会聘请一个，但是还不确定的，所以目前你和索菲亚都直接向我报告。所以，我可能没有太多的时间来检查你在做什么，每天你是否还好等等，我期待你们独立工作，如果你有任何问题，你只管来找我，如果不来找我，我假设一切都好，好吗？） “没问题”艾晓佳乖乖地回答 两个人很快地吃完午餐结帐后回到办公室。 艾晓佳下午和负责收入确认的同事christinagoh又花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聊了聊christina在中国常遇到的问题，前一天和christinagoh吃午饭的时候，christinagoh一直说和中国的销售团队打交道让她实在是头疼，现在艾晓佳来了希望她的救星就来了，艾晓佳趁机就约christinagoh有时间的时候详细谈谈她平时处理中国团队的事物时常遇到的问题以及注意事项，于是两个人约了这一天的下午。 两个人在christina的工位上大概谈了一个多小时，中间raymond走过来让christina和艾晓佳看中国区总经理给她发的一个邮件，有一个正在进行中的机会，明天一早投标，让christina今天之内尽快回复在投标方案中的条款是否会在未来有收入确认方面的问题，christina一听立刻反应到：“yousee，china的事情永远都是urgent(紧急)，他们永远不给你一个合理的反应时间”raymond听到christina的牢骚，朝坐在旁边的艾晓佳说：“inthefutureiexpectyoutoinvolvealldealswithsalesclosely，andthenengagefunctionalstakeholdersasearlyaspossible…okay，ileaveittoyouladies(未来我期待你能和那里的销售紧密配合，参与到所有的案子中，并且尽可能早地与职能负责人联络，好的，你们继续。” 不等艾晓佳回答，raymond向自己的办公室方向走去。艾晓佳往christina的电脑前凑了凑和christina一起看起投标方案中的条款。 正文 第九节 和christina将那个投标方案处理之后艾晓佳又回到自己的临时座位处理了一些邮件，虽然是刚刚来公司工作的第一个星期，她已经收到一些需要马上有行动的邮件了，还好不是很多。 六点钟刚刚过，raymond走过来说没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今天可以早一点离开办公室，一来今天是周末，二来明天一早艾晓佳就要回北京了，晚上可以在新加坡shopping一下，帮助新加坡刺激刺激经济raymond所讲的正合艾晓佳的心意，这几天每天中午和晚上或是约了同事吃饭或是一个人在酒店里查东西，来新加坡好几天了都没有时间去逛逛街。艾晓佳很喜欢在新加坡买凉鞋，于是和raymond及其他同事说再见之后心情愉快地离开了新加坡办公室 艾晓佳就近在酒店后门下了出租车，顺着酒店的走廊左拐右拐来到大堂，正准备往电梯间里拐时，从电梯间里迎面急匆匆走出一个年轻女子:”咦你怎么在这”两个人惊喜地指着对方，异口同声地问到 迎面走出来的这位是艾晓佳的高中同年级但是不同班的同学秦缘缘，当时两个人都在学校的美术特长班，秦缘缘和艾晓佳属于同一类的女子，她们都不是很漂亮，但是五官也都还算清秀，看上去干干净净，斯斯文文，老师们都常常说她们两个都属于气质美女。 上学的时候两个人又都属于乖乖女类型的，各自的朋友都不是很多，但是互相还很欣赏，加上有共同的爱好，正常上课之余一起在美术特长班切磋，两个人那时候相处得非常好。上学的时候两个人可以说几乎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其实到大学联系都还蛮多的，只是毕业之后大家忙于不同的工作，然后又各自结婚有了自己的生活，除了过年过节发个信息互相问候之外已经好多年没有见面了。 “真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你，你还好吧？是来出差还是来玩儿呀？“艾晓佳兴奋地说“是呀，见到你真好，我来出差，你呢？”秦缘缘一边和艾晓佳说话一边往大堂那边看。 “我也是出差，真巧，你现在在哪里工作呀？好多年没见面了，都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艾晓佳真诚地说。 “我在一家美国的软件公司，netas，你呢？” “噢不会吧真的吗？这么说世界简直太小了，我也在netas哎，不过我这个星期才onboard，你来多长时间了？在这儿做什么？”艾晓佳觉得不可思议。 “我来了几个月了吧，做大中国地区培训经理，你呢？” “我做中国大陆和香港地区业务财务经理。”艾晓佳抑制不住兴奋。 “那你在几层呀？” “啊？netas有很多层吗？我只去过二十层，因为只有二十层一层呢？” “不是，现在二十层和二十一层都是我们的，刚增加的，最近几个月扩张很厉害”秦缘缘边说身体一边往大堂那边移动：“哎，亲爱的，我得赶快走了，我还有点别的事儿，我今天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我这个星期天离开新加坡，你什么时候回北京呀？” “我明天” “那我们星期一回北京见好不好？中午我们一起吃饭，好吧？”不等艾晓佳回答，秦缘缘就一溜烟似地往大堂奔去。 艾晓佳顺着秦缘缘的身影望去，一个在大堂沙发上坐着的男子看见秦缘缘走过去就站起来微笑地往迎着秦缘缘的方向走。 艾晓佳进来的时候好像就看见那个男子坐在那，那是一个很惹眼的男人，四十岁左右的样子，身穿深色西装，身材高大，成熟稳重，风度气质很好，两个人走到一起的时候那个男人宽容地笑笑，还伸手拍了拍秦缘缘的头，艾晓佳猜测着那边发生的情景应该是因为秦缘缘迟到了于是秦缘缘道歉，那个男人宽容地笑笑说没事 不过那个男人拍秦缘缘的头的感觉好像有点暧昧，艾晓佳边想边转身往电梯间走去:“是她老公？不过这个人好像不是秦缘缘的老公，要是他老公不应该在大堂里等她呀。。。”艾晓佳在秦缘缘结婚时见过秦缘缘的老公一次，印象不是很清晰了，只是觉得不是长得这个样子的，那个男人气质上很像新加坡当地人。 那个人确实不是秦缘缘的老公，他是秦缘缘服务的前一家公司亚太地区渠道部的总经理，名叫stanleyng，新加坡华人。那家公司规模较小，组织架构相对扁平，很多负责亚太区业务的人都对亚太区所辖各个国家的事情渗透较深，尤其是对中国，stanley就是其中之一。 stanley过去到北京出差时常常来找秦缘缘商量事情，有时候有些事情明明在电话或者邮件当中已经澄清过了，他却还是要趁到北京出差的机会找秦缘缘再确认一下，有时候stanley来了可是秦缘缘临时没有在座位上，stanley总是略显急切地询问秦缘缘去了哪里。秦缘缘的女同事们不止一次或神秘或半试探半嫉妒地对艾晓佳说：“你觉得了吗？他对你很不一般呀，就每次你不在座位时他问你等你时的那种眼神，就能看出来他太喜欢你了。。。”秦缘缘赶快制止说：“不要乱讲，怎么可能？”其实她心里蛮欢喜的，stanley业务上的能力很强，曾经好几次被评为公司年度最有价值员工，虽然不太清楚他的教育背景、但是几次和他打交道之后艾晓佳断定他应该是受过很好教育的人，他也很有幽默感，而且是在那家公司出名的美男子，高高的个子，黝黑而干净的皮肤，皮肤的样子很像香港艺人古天乐，发型穿着总是得体而讲究，公司的女同事们私下八卦时都说他的皮肤似古天乐，但是五官很有些香港艺人刘青云的感觉，可是在秦缘缘看来他应该比刘青云英俊，也更有气质。 因为他常来找秦缘缘谈事情，秦缘缘就注意到他的很多细节，他有时候会换手表，但常常戴的是一款萧邦表，秦缘缘自己虽然不是追求奢侈品的人，但是她也知道那表的价格不菲，而且戴在stanley的手腕上确实漂亮。stanley戴的戒指也很独特，通常已婚的男人只在左手无名指上会有一枚戒指，stanley的左手无名指和右手中指各有一枚宽宽的白金哑光戒指，戒指的线条起伏有致，做工及其精致，秦缘缘不知道这两枚戒指的来路，不过也能感觉得到它们绝不是俗物，stanley的衣着和配饰都常常提醒秦缘缘这是一个很有品味的男人。 正文 第十节 尽管同事开完笑说stanley一定是喜欢秦缘缘时，秦缘缘也觉得很开心，但是她从来没有往其他方面想过。在秦缘缘眼里，stanley是个时髦的男人，时髦的那人通常都会是玩世不恭的吧？秦缘缘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概念，就是觉得这样的男人怎么会喜欢她这样的人呢？虽然秦缘缘有自己的骄傲，相信自己有自己独特的风格，但她总觉得自己长相朴素，而stanley那样的男人一定是喜欢妖娆的女性的，她认为她的气质和stanley的品味是截然不同的，他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不要说两个人都是已婚的身份，即便是未婚的，他们在气质上的差异也没有任何越过同事交情的可能性。他们最多也就是比较谈得来的同事，比一般同事关系近一些的同事而已。秦缘缘认定stanley就是那种典型的善于逢场作戏的销售高手，她经常注意到和她打交道时stanley基本上都是一本正经的，但是stanley和其他很多女同事讲话时的语气和态度有时候挺过分的。不管怎样，能够和这样一位养眼，风趣，沟通顺畅的同事一起工作，她觉得挺开心的。 后来秦缘缘在netas找到更好的位子决定离开之前那家公司，她辞职后按照劳动法的要求还要做满30天才可以离开那家公司，这期间秦缘缘逐渐和每一个平日相交不错的同事打招呼，半个多月了都没有想到要和stanley说一声，她是计划着先和关系密切的同事们说，然后在离开之前一天给所有打过交道的同事发个信息，也算一个正式的告别仪式吧，而stanley没有在她认为需要提前打招呼的名单里。 离秦缘缘在那家公司最后工作日大概一个星期左右的一天，stanley出现在她的面前:”hi缘缘!”作为新加坡华人，stanley讲一口流利的中文。 埋头在自己的工位上看邮件的秦缘缘抬头看见高大英俊的stanley站在她面前，开心地说：“哎呀，你又来北京了？！” “可以借一步说话吗？”stanley小声说。 “噢，当然可以”秦缘缘不知stanley为什么要借一步说话，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 两个人找了一间小会议室，一前一后地进去，stanley把玻璃门轻轻拉上：“我听说你有变化？” “嗯，是的，我找了一份新工作，下星期三lastworkingday。”秦缘缘解释道:“我还没有和所有人说，本想着离开之前和大家正式告别呢。” “以后还会记得我吗？以后我再来北京，如果我给你打电话见面，你还会理我吗”stanley意味深长地盯着秦缘缘看，秦缘缘觉得有点尴尬，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但是嘴里应付到：“当然啦。” “确定离开了？去哪里？” ”netas，一家做软件的美国公司。” “netas我当然知道是做软件的公司。。。不错的公司。。。他们的亚太总部也在新加坡。” “嗯，好像是。”低着头的秦缘缘微笑着抬头回答。 “那你今后应该有去新加坡的机会，你答应我，如果去新加坡的话一定要打电话给我，我带你去吃咖喱蟹。” “好呀。”秦缘缘应着。 这时候秦缘缘的手机“叮”了一声有信息进来:”在哪里呢？”是接替秦缘缘工作的李婷发来的，估计找自己有什么事了，秦缘缘就对stanley说：“李婷找我呢，我得出去了，你没有别的事情吧？” “那好，谢谢你来看我，我们保持联系吧!”见stanley摇头，秦缘缘转身要走。 “你用不用skype你加我skype吧，这样我们不在一家公司也可以联络。” “好呀，你有空时把你skypeid发给我吧，到时我加你，byebye。”秦缘缘向stanley挥挥手，转身离开会议室，出了会议室再把玻璃门拉上时，她看见stanley若有所思地呆愣着，然后忽然身体前倾趴在了办公桌上，她不由得笑了：“怎么像个小孩子。” 秦缘缘新加入的netas公司亚太区总部每个季度结束都会组织一次季度会议qbr（quarterlybusinessreview），目的是要总结之前的工作并且对下一个阶段的工作做出计划，有时候这样的会议会要求所有亚太地区所有职能部门经理级以上员工参加。秦缘缘加入了netas一个多月后到新加坡参加第一次季度会议qbr。之前的一个多月中stanley有一次到北京问她可不可以见面，秦缘缘那天碰巧有销售培训，抽不开身没有见成，stanley在电话里非常失望的口气让秦缘缘觉得过意不去，之后stanley总是问她什么时候会来新加坡，季度会议的时间定下来后秦缘缘便通知了stanley，约好到时候如果工作之余有时间可以见面catchup一下。 去新加坡之前，秦缘缘看了看开会的日程表，会议持续两天，从早上八点半开始一直到晚上10点，白天开会，晚上teambuilding，全部安排得满满的，如果和stanley见面也只有开会前一天了，于是和stanley约好了开会前一天一起吃晚饭，秦缘缘就定了那天早上八点半北京飞新加坡的航班。 旅行的时候秦缘缘喜欢穿得随意舒适一些，虽然七月的北京和新加坡气温差不了太多，考虑到新航上超冷的空调，秦缘缘还是穿上了牛仔裤和纯棉t恤，又随手拿了一件小开衫，以便飞机上保暖。 新航上的空姐各个妆容精致，身材玲珑，秦缘缘看着她们显然是精心描绘的眉毛，眼影，唇线，配在薄施粉底的脸上，觉得很是养眼。她们的手也都保养得很好，那涂着鲜艳指甲油的手指更是妩媚，低头看她们穿着人字拖的脚，露着同样涂着鲜艳指甲油的白嫩脚趾:”好漂亮呀!”秦缘缘心想。秦缘缘很欣赏或者很羡慕这些空姐们的风姿，同样身为女人，秦缘缘觉得自己是做不来这样的。她也尝试过化些浓妆，可是总觉得那些色彩斑斓的眼影，妖媚的眼线和滴血一样的唇彩化在自己的脸上怪怪的，怎么也化不出那种感觉；她有时候也尝试在手和脚的指甲上涂上颜色艳丽的指甲油，她发现涂指甲油的指甲要留得长些才好看，可是秦缘缘平时不喜欢留长指甲，整齐干净的指甲才让她觉得舒服，再加上有时候秦缘缘还喜欢做些家务做饭之类的，涂上指甲油的指甲实在让她觉得不舒服。 可是女人打扮成这些空姐的样子真的是养眼呢，跟这些女孩子比，秦缘缘觉得自己不够女人味儿。 正文 第十一节 六个小时的航程在空姐们周到的服务中很快结束了。秦缘缘随着人流走出机舱，过海关，取行李，搭出租车，到酒店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了。 秦缘缘和stanley约的下午五点半钟见面然后一起出去吃晚餐。新加坡还是挺热的，虽然机场大厅和出租车上空调都很足，路上的一通折腾秦缘缘还是出了很多汗，看着时间还足够，秦缘缘快速冲了个澡换上了一件素色真丝连衣裙，把头发吹干后将换洗衣服护肤品等大概收拾了一下，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秦缘缘一看是stanley的号码:”喂histanley你好！” “hi，缘缘，我现在在你酒店的lobby，你的房间号是？” ”好的，我马上下来。。。” ”哦，是这样的缘缘，我刚刚和朋友打高尔夫回来，我随身带了高尔夫球杆，带着去吃饭可能不方便，我可不可以把它们放到你的房间呢？” “这个。。。” 秦缘缘有点犹豫了，感觉让一个男人进自己的房间不合适，有心说不可是又怕让stanley没面子，而且拎着球杆去吃饭可能确实不是很方便，况且如果自己不让他上来放球杆估计stanley会意识到自己对他有戒心，总觉得不太好。又一想，已经是那么熟悉的同事了，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太小心了反倒让人家觉得自己小气，于是就说：“那好吧，我在2202房间。” 告诉stanley房间号后秦缘缘才意识到，其实可以让他等自己下楼之后以自己的名义存在酒店礼宾部呀，唉。。。 可是来不及改了，电话那边说:“好的，我就上来。” 秦缘缘有点不知所措，放下电话愣了两分钟赶快绕着房间检查了一下看有没有不适合让男同事看到的东西，又看了看自己衣装整齐没有什么不妥，刚刚检查完毕门铃就响了–叮咚。。。 尽管心里有准备stanley大概这个时候会上来了，秦缘缘听到门铃声心里还是一紧，吓了一跳，心里慌得不行。 她隔着门镜看了看，看到stanley那张干净英俊的脸，她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拉开防盗链开了门。 “你好缘缘！你好吗？我要给你一个大大的拥抱，好长时间没有见面了，真的是太长时间没有见面了。”stanley进门顺手把门关上，边说边张开双臂过来拥抱秦缘缘。 秦缘缘虽然在外企做了很多年，见识过老外们见面打招呼的礼仪，可是她自己却还不太习惯这样，她的身子本能地向后退了一点，但最终还是礼节性的和stanley拥抱了一下，在靠近stanley身体的那一刻，秦缘缘闻到了一股舒服的香味，是stanley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种很man的香味。秦缘缘说不出来那到底是什么味道，没有香水那么冲，感觉好像是香皂留在皮肤上的味道，那一刻她好奇stanley用的是什么香皂。因为对这种香味的喜欢而导致自己思想上的游离，秦缘缘心里暗自自责了一下。 拥抱之后stanley径自走进房间，打量了一下四周说：“房间不错嘛，出差住这样的酒店看来你们公司待遇不错哦。”然后坐在了房间里的长沙发上。 ”嗯，还好。” 还站在门廊的秦缘缘在门口呆愣了一小会儿，她注意到stanley把门关上了，想打开可是又怕stanley误会，而且如果把门打开也怕被门口经过的人看到误会，这是qbr的时候，酒店是公司的合同酒店，好多netas的同事都会住在这里，谁知道会有什么人从门口过呢？想来想去也没想明白，感觉自己好像一错再错，心里又慌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注意到stanley看着他的眼神，觉得一直站在门口不礼貌，慢慢地挪了进来。 “你房间里有没有水呀，我好渴。。。刚刚打完球就往这里跑，为了早一点看见你。”stanley微笑地看着秦缘缘。 “有。”秦缘缘把酒店送的免费饮水递给stanley一瓶，然后退后两三步坐在写字台旁边的椅子上。 酒店房间就是那么巴掌大的地方，能够让秦缘缘不失礼仪又能和stanley保持安全距离地坐下的，也只有写字台旁边这把椅子了。 stanley右手拿着瓶身左手拧开瓶盖，原来他是个左撇子。秦缘缘一向对左撇子的人有好感，有研究说左撇子的人通常聪明，有很多运动明星左撇子令对手很难防守。stanley打开瓶盖喝了一口水，眼睛目不转睛地望着秦缘缘:”哇，多长时间没有见面了？真的好想念你，你有没有想念我呀” 秦缘缘的心里慌乱得更厉害了，此时她太后悔让stanley上楼来了，为什么没有想到可以让他把东西寄存在前台礼宾部呢为什么刚刚没有想到呢现在可怎么办呢？秦缘缘在心里责怪自己。 但是她故作镇静：“我们今天去哪里吃饭呀？我们现在出发应该不会太晚吧？你可以拿着水在路上喝。”秦缘缘边说边站起身拿着手包做出要往外走的样子。 “喂，你不会吧你这是要赶我出去吗？”stanley笑着仰靠在沙发上，歪着头看着秦缘缘。 “怎么会，我只怕我们出去晚了吃饭的人会太多，我晚上还要加班，不能因为吃晚饭花太长时间。”秦缘缘不想让stanley看出自己心里的慌乱，硬是倔强地要做出若无其事一切正常的样子。 “没关系，新加坡人吃晚饭都比较晚，现在还早呢。。。这里这么安静这么舒服，我们正好在这里聊聊天，这么长时间没有见面，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stanley伸出了左手在沙发上拍了拍:“来，坐下来，不要离我那么远。” 秦缘缘没有理会他，放下手包无奈地做到床边上，她没有做回刚刚做的写字台旁边的椅子上，那椅子离stanley坐的沙发的那一侧还是挺近的，床边靠近沙发的另一侧，离stanley稍微远些，会让秦缘缘稍稍觉得安全些。 “你害怕我是吗？你害怕我骚扰你？呃？”说着说着stanley竟然挪到沙发的这一侧距离秦缘缘很近的地方。 正文 第十二节 秦缘缘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从前认识的那个stanley会这样，虽然从前也看到过stanley和其他同事开玩笑时有时会有一点点过分，但是，他不是对我从来都是很尊重的吗？曾经在她心目中那么优雅那么敬业的stanley怎么会和她讲这样的话呢？秦缘缘一直天真的以为敬业的人人品也都不会差。 唉，和公司的女同事们聊八卦时也会聊到公司里某某和某某怎么样之类的话，可是她一直相信那些都真的只是八卦，同事之间一般只会围绕工作的事情谈话，怎么可能真的会有那样的事情发生呢？自己一直觉得有那些传闻也只是大家平时的工作太枯燥了，才编出一些话题互相娱乐一下而已。可是今天，这是怎么了？八卦中的那种事情难道要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吗？ 秦缘缘正在发懵不知怎么回应的过程中，stanley不知什么时候从沙发上挪到床边和秦缘缘肩并肩坐下，突然间伸出手臂环绕在秦缘缘的肩上，低声说道：“缘缘你真的没有感觉吗？我好喜欢你，我喜欢你很长时间了，你没感觉吗？” 秦缘缘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呆了，她觉得自己紧张得喘不上气来，没等得秦缘缘有任何回应，stanley更抱紧了秦缘缘 秦缘缘开始昏昏沉沉地陶醉在stanley身上诱人的香味中，当她意识到正在发生的一切时，她猛地把stanley推开，边哭边生气地对stanley大声喊:“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为什么这么对我？你觉得你自己有魅力，所有的女人都会喜欢你是吗？” stanley尴尬地看着秦缘缘，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对不起，这种事情不该发生在我们身上，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请你离开吧。”哭喊了一会儿的秦缘缘稍微平静了一些，她侧着头看也不看stanley。 stanley沉默。 秦缘缘没有听到回应，余光中也没看见stanley有任何动静。这时候她已经清醒了很多，快步走到门口把门打开，一言不发地站在门口等着stanley出去。她用眼睛的余光看见stanley慢慢地站起来，慢慢地拿起他的高尔夫球杆，又慢慢地从她面前走过，走过她面前时停了下来看着她：“缘缘你大概误会了，我不是。。。” 秦缘缘不等他说完，紧绷着脸把头扭向另一侧，做出一副不要再听解释的样子，stanley没办法，顿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走了出去。stanley出门的那一刻，秦缘缘迅即把门关上。 当天晚上秦缘缘也没有下楼吃晚饭，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发呆。窗外早已经全黑了，秦缘缘没有开灯，也不想去把窗帘拉上，只是不想动。 原本stanley在她心里是一个完美的形象，英俊有魅力，勤奋敬业，幽默大方，从前看他和其他同事开玩笑没辙没拦却对自己很认真时，自己还觉得很骄傲，今天这样看来他也是轻看她的，所以才敢这样不经允许突然袭击，她越想越委屈，眼泪也顺着眼角一直流个不停。 可是另一方面她发现自己不由自主地在回味刚刚发生的一切，她不能否认她喜欢stanley身上的味道，喜欢他英俊的外表，喜欢他给她带来的近窒息的紧张感觉。她呆坐在床上体会着刚才的感觉动也不动，仿佛动一动身体就会失去对刚才的记忆，一个恼人的念头在她脑子里不断地回想：如果继续下去，会是什么样子呢？她止不住地想象。 嘟嘟。。嘟嘟。。不知就这样过了多长时间，秦缘缘房间的电话响了。 秦缘缘缓了缓，拿起电话听筒放到耳边听着，但是没有力气说话。 “缘缘，今天很对不起。” 原以为是酒店内部的电话，放到耳边的时候电话那头居然传来stanley的声音:”今天很对不起，我没能很好地控制我自己，可是我希望你能原谅我，也能够理解我，我是确实太喜欢你太想念你了，我不是有意那样的，只是没有控制好我自己。”电话那头一口气说了很多，然后停顿下来等着秦缘缘回应。 秦缘缘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觉得她应该放下电话以让stanley知道她的立场，可是她没有那么做，stanley现在在电话的另一端，而不是在她的房间里，她没有了刚才的压迫感，而且奇怪的是刚刚发生的一切莫名地增添了她对stanley的亲近感，即便不是stanley，秦缘缘平日的处事原则是尽量与人和谐相处，能不翻脸还是不要翻脸。也不知道具体是因为什么，总之她那一刻确实有点不舍得就那样放下电话，尽管她还是有点生气。 “没关系的，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秦缘缘面无表情地说。 “那么，就是说，我们以后还可以做朋友了？我们还可以见面是不是？”电话那头的声音听上去喜出望外。 “你把我当作朋友吗？在你眼里我是怎么样的人呢？我随随便便让你进了我的房间，所以你可以轻看我，可以让你把我当作随便的人，所以你敢对我放肆，是吗？你把我吓了一跳你知道吗？”秦缘缘委屈地说，眼泪又止不住流了下来。 “不是的，可能是我今天真的不该进你的房间，我问你可以不可以把球杆放到你房间也只是试探你，你让我进去了，我以为你也同样喜欢我，如果不是得话，你就不会让进你的房间了” “那你还觉得是我错了？我怎么知道你们的潜规则？我是怕你没面子也怕你真的没有地方放球杆才让你上来的，我答应你上来之后才想起来其实可以让你把球杆放在酒店礼宾部的，你知道我有多后悔让你上来吗？“秦缘缘越说越委屈。 电话那头的stanley忍不住笑了:”你这个小傻瓜，太可爱了！” 秦缘缘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慌张地把电话放下挂断了。 大概是在电话里把自己的委屈和惊吓都诉说出来了，秦缘缘自觉状态恢复了些。她看了看表已经快10点钟了，肚子有些饿了，可是也不想吃什么，想着一天都没有看邮件了，打开电脑看了看，貌似没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也真的没有心情回邮件，她干脆收拾了收拾，简单洗漱之后倒头睡下。 正文 第十三节 转天的qbr秦缘缘也都不太在状态，幸亏像她这样的小喽啰只有听的份儿，用不着发言，即便是集体讨论，和所有这样的公司一样，培训部也向来不是讨论的焦点，所以她听听就好。 午餐的时候，秦缘缘的直线经理cecelia找她，说培训部新加坡的经理怀孕了，好像状况不是很稳定需要长期休息保胎，如果秦缘缘同意的话，她希望秦缘缘可以在新加坡培训经理怀孕生产期间代替她的工作。秦缘缘的直线经理是澳大利亚人，平时工作地点在澳大利亚，很多亚太级别的经理都常驻在新加坡，她的老板是为数不多不在新加坡工作的老板之一，不然如果她自己在新加坡的话，新加坡的培训经理怀孕休假，好歹她自己都可以帮帮忙，一定不会给秦缘缘增加这样的工作。 cecelia也一直说希望不会给秦缘缘增加太大的压力，希望不影响她的生活，也希望秦缘缘能理解目前她自己也是兼任澳洲的培训经理，实在抽不开身，团队里秦缘缘虽然是新人，比起日本和韩国培训部的经理们秦缘缘其实有语言上的便利，一是秦缘缘比那两位培训经理英文要好，另外很多新加坡马来西亚的同事都可以讲中文，想来想去她也只能指望秦缘缘帮她这个忙了，另外她会从新加坡培训团队中安排一个临时teamlead，日常工作中事务性的工作都可以由那位teamlead带领团队来完成，秦缘缘主要帮忙掌控与销售部门各位领导的沟通协调工作，并在确定培训内容后的执行过程中把关等等。 既然老板已经安排那么周到了，又确实没有别的人选，再加上那天秦缘缘有点心烦意乱，不愿与人多交谈，老板说完她便痛快地答应了。 两天的会议结束，秦缘缘心事重重地回到北京。 转天上班的时候，刚刚打开电脑，skype跳出一个小窗口，stanley发过来的: “hey!whererubeijingorsingapore(你在哪里？北京还是新加坡)”他们虽然讲话都用中文，skype的时候还是用英文。 秦缘缘又想起了那天在新加坡酒店里发生的事，这两天其实她一直在想发生这件事情的前前后后，有时候她觉得自己挺可笑的，因为自己的无知和简单让别人会错了意。她也想着过去和stanley在同一家公司工作时他们的每一次见面，那个时候同事们说stanley对她很特殊，一定是喜欢她，她不相信。虽然她现在仍然不确定stanley是不是真的喜欢她，但是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莫名其妙地对stanley有了亲近的感觉。 于是她在skpy上回复“beijing” “freetotalk”(方便说话吗？) 秦缘缘不知道stanley又要说什么，正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的手机响了，秦缘缘被吓了一跳，觉得那声音太大太刺耳，赶快按了一下手机把电话挂了。 “why”(为什么？) “pickupthecall!”(接电话！) skype又跳出两行字。 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秦缘缘地接通了电话：“你稍等一下，我找一个方便的地方。”秦缘缘不想让别人听到她和stanley的这个电话，找了一个会议室轻轻地关上门。 “什么事？你说吧！” “你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你，还生我的气吗？”stanley诚恳地问。 “缘缘我想再说一遍，我知道那天我行为不恰当，怎么讲？我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没有要诱惑我的意思，可是我。。。可是我想让你知道，那真的是因为我很喜欢你，从我第一次见到你的那一天起，我想你明白我是真心的，老实说我们从前在同一家公司的时候我没有想到过我们可以有今天这样的机会，我们今天能有这样的机会或许是命运的安排，我相信这是命运的安排。” “stanley，你不要再说了，你应该知道我是已经结婚的人了，你也应该是结婚的状态吧？” stanley顿了一下:”是的。。。可是我们可以做好朋友呀。” “你喜欢我吗？我知道你也应该是喜欢我的，我有这个自信，至少你不讨厌我，这样我们更应该做好朋友呀，是不是？”stanley并不放弃。 “可是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我们是不是更不应该做好朋友了？”秦缘缘没有说清楚，她指的是如果真的是两个人相互喜欢是不是应该不要做朋友而避嫌疑呢？ stanley好像明白了秦缘缘的意思，欢快地回答:”哈，只是你承认你也是喜欢我的，没有问题，不用担心，我说的喜欢是好朋友之间的喜欢，可以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喜欢，是那种老板可以喜欢员工，客户可以喜欢我们的销售那种的，真的，不用担心的，下次你来新加坡，我一定不再进你房间，我们只是好朋友，我带你出去玩，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我考虑一下吧。”秦缘缘并没有拒绝。 秦缘缘和stanley再见面时是在第一次见面之后的一个多月之后，这次是秦缘缘作为新加坡代理培训经理的身份出差到新加坡，为了一个为时三天的培训。 自从上次两个人的对话之后，秦缘缘也默许了stanley提出的做好朋友的建议，两个人几乎每天都会在skpy上聊天甚至通电话，一来二去，秦缘缘对stanley越来越有好感，有的时候如果不能及时在skpy或电话上联系，秦缘缘居然还有些想念stanley。所以，秦缘缘这次去新加坡出差，自然也告诉了stanley。 去新加坡的那天，秦缘缘也是搭乘新航早上八点半的航班，出发之前两个人约好等秦缘缘到酒店之后给stanley打电话，然后stanley先带秦缘缘去圣淘沙玩儿然后去吃著名的咖喱蟹。 秦缘缘一下飞机就迫不及待地打开手机，噗噗噗。。信息和未接电话提示一个接一个地被推送进来，她打开信息，一串stanley发来的信息占据了未读信息的大部分： “landedsafetravels!” “landedsafetravels!” … “landedsafetravels!” 秦缘缘数了数大概有十几个，从她登机的那一刻起，几乎是每十几二十几分钟，他就会发一个信息过来，秦缘缘满心欢喜，忍不住甜蜜地笑了，连过海关时她都是笑盈盈的，海关官员奇怪地多看了她几眼，来来回回多问了她好几个问题。 正文 第十四节 过了海关，秦缘缘才想起来要给stanley回一个信息:”justlanded（刚刚落地）”，然后取了行李脚步轻盈地往出口走。 “秦缘缘!”浑厚而熟悉的声音在秦缘缘耳边响起，是秦缘缘期待的那个声音。 秦缘缘循着声音看过去，stanley站在接机的人群中，stanley身穿白色t恤，卡其色棉质休闲裤，干净黝黑的麦色皮肤，站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什么叫做玉树临风呀，大概就是stanley这个样子吧，秦缘缘心想。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我到酒店再给你打电话吗？”秦缘缘微笑着歪头问道。 stanley给了秦缘缘一个大大的拥抱:“哈哈，我今天刚刚从大马赶回来，想着顺便来接你就可以早一点见到你，开心吗？”秦缘缘又闻到stanley身上那种诱人的香味，开心地点点头。她怎么会不开心呢记忆中还没有什么人给过她这种幸福的感觉。 stanley接过秦缘缘手里的行李，和秦缘缘并肩往停车场走，边走还是不是歪头看着秦缘缘。 两个人抵达秦缘缘定的酒店，stanley陪秦缘缘checkin后示意门童不用照顾秦缘缘的行李，自己拖着秦缘缘的行李要往电梯方向走，被秦缘缘拦住:”你在大堂等我吧，我把行李放到房间马上下来。” “好吧。”stanley有点无奈地说。 怕stanley等候时间太长，秦缘缘真的把行李放下就跑出来了，按照之前计划好的两个人先去圣淘沙玩儿。自从两个人见面的那一刻起，stanley所有的注意力一直都在秦缘缘身上，说笑得开心时，stanley还经常爱抚地摸摸秦缘缘的头发，不知不觉中两个人越走越近，秦缘缘察觉到时不好意思地和stanley拉开些距离，可是很快两个人又走得很近。 天快黑时，stanley的电话响了，“我女儿。”他转过身去背对着秦缘缘接电话，和他女儿的对话中，stanley夹杂了很多秦缘缘不能听懂的语言，但是也听出大概意思好像是那边女儿想让爸爸给妈妈打个电话，这边爸爸说你自己打吧，爸爸很快就回家。 “听我说。”stanley打完电话转过来对着秦缘缘。 “听我说，今天我老婆从英国回来了，临时决定今天家人在一起吃晚餐，所以我今天不能陪你晚餐了，我先把你送回酒店，你们酒店附件有些不错的餐厅，你自己吃点东西，我明天再来看你，陪你吃晚餐好吗？” 一直沉浸在快乐当中的秦缘缘一时反应不过来，不知所措地看着stanley stanley注意到了秦缘缘的反应，赶快解释说:“你不要误会，我明天和你详细说，今天真的不能不回去。” 秦缘缘终于反应过来:“哪里？你陪我出来玩儿我已经要感谢你啦，那就麻烦你把我送回酒店吧，谢谢你啦。” “还有，明天晚上我要和我的class一起吃晚饭，可能会很晚，所以明天就不用见面了，有机会再说吧。” 转天的培训秦缘缘只是介绍导师给参加课程的销售们，然后就坐到教室的后面处理邮件，stanley的身影一直在她脑子里挥之不去，她的心思大部分时间都没有在邮件上或课堂上，这样的节奏倒也没有出差错，培训一切顺利。晚上混着和大家一起吃了个饭，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邻座的人聊上两句无关痛痒的话，一天也就稀里糊涂地过去了。 第二天的课程就更简单，连导师都不用重新介绍，直接站在导师旁边和导师一起帮大家回忆了一下前一天的内容，然后就又坐到教室后面对着电脑发呆。 中间stanley发skype说下班来酒店看她，她心里一动，但是没有做出任何回应。这两天秦缘缘觉得自己心绪混乱， stanley在她心中的位置好像越来越清晰了，可是她搞不清她和stanley的关系是什么。他们只是普通朋友关系吗？是普通朋友的话为什么那一天stanley说要回家吃晚饭时自己心里有点怪怪的呢？为什么stanley的身影总是在她眼前晃呢？男女之间会有这样好的普通朋友关系吗？是不是自己不该再和stanley来往呀？继续这样来往下去会发生什么事情呢？可是她觉得她此时舍不得舍弃stanley给她的所有这些美好，她的内心的感受非常复杂。 上课的临时教室就在酒店的三楼，课程结束后秦缘缘就径自回到房间把自己扔到床上，没一会儿电话响了，stanley说他已经到了楼下，问她是他上来还是她下来。秦缘缘心想：不是上次说好了不再进我房间了吗，怎么又问是他上来还是自己下去。 秦缘缘简单收拾了一下走出房门，两个人在大堂见了面然后一起上了stanley的车，stanley并不急着开车，沉默了一会儿认真地对秦缘缘说:”你解决你的familyissue（家庭问题），我们结婚吧!“ 秦缘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我说，你解决你的familyissue（家庭问题），我们结婚!“stanley有一次坚定地说。 “这种玩笑可开不得哦，我们不是说好只做好朋友吗？我解决我的familyissue（家庭问题），那么你呢？”秦缘缘反问stanley。 “我没有开玩笑，我自然也是会解决的，我这里不是问题。我们各自解决我们的familyissue（家庭问题），我们就可以结婚呀。”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们会发展成那样，我也，我也不认为我们两个之间应该谈这个话题，你答应我们只是好朋友我才答应再见面的。我今天晚上还有一个电话会议，我们如果一切吃饭就抓紧时间吧，不要不我们不要一起吃饭也可以。” “那么走吧，我们去吃饭，不管怎样，我先带你去吃好吃的咖喱蟹。”stanley笑着拍了拍秦缘缘的头，开动了车子。 一起吃晚饭的时候，秦缘缘从stanley那里得知他的老婆是全职太太，半年前和他吵架一气之下去了英国，留下他和他5岁的女儿在新加坡，最近他们说好了离婚，两天前，也就是秦缘缘和stanley一起逛圣淘沙的那一天，他的太太从英国回来的。那天晚上两家的父母约好和他们一起吃晚饭，意在说服他们放弃离婚的念头，所以那天stanley不能不赶回去和家人一起吃晚饭。 正文 第十五节 不管秦缘缘一个人呆着的时候心里是如何的千头万绪，和stanley在一起的时候她觉得真的好幸福。stanley是一个非常会照顾人的男人，出入大门帮秦缘缘开门，上车时帮她开门还保护着秦缘缘上车之后自己才上车，他好像很了解秦缘缘的喜好，帮秦缘缘点了她爱吃的东西，中间他去一次洗手间，回来的时候从秦缘缘背后过来，又爱抚地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秦缘缘有点迷恋stanley抚摸自己头发的感觉了，这种感觉让她觉得自己是被宠爱的。只是stanley在这个时候提出各自解决家庭问题然后在一起的事情让秦缘缘觉得很荒唐，她对stanley其实是不了解的。她不知道他有多大年纪，生日是哪一天，出生在哪里，在哪里念的大学，学的什么专业，父母是做什么的，有没有兄弟姐妹等等。。。，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对于stanley的了解只是在公司做同事时有限的一点点。其实她晚上没有电话会议，只是stanley突然提出这个想法让秦缘缘觉得很不安，她想逃避，当时才撒了这个谎。 两个人吃完晚饭，因为以为秦缘缘要赶着回酒店开电话会议，stanley直接把秦缘缘送回酒店，临别时stanley说他明天下班后还可以来看她，秦缘缘不置可否，她害怕stanley再提出那个话题本应拒绝，可是她又喜欢和stanley在一起时的感觉，她不舍得拒绝。 她想不明白stanley为什么突然间提出分别解决家庭问题去离婚这件事，是他和他老婆的婚姻不能在挽回了，情急之中stanley想到她？她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他们两个如何能够在一起。从她能从stanley的外表猜想到的他的生活，甚至包括她从其他新加坡同事那里了解到的新加坡人的生活，对比她自己的完完全全是两个世界。不要说她还有自己的婚姻，就算是没有，她可能也没有勇气尝试这么大的改变，她的婚姻并不完美，但是婚姻不完美并不意味着可以去尝试新的冒险。再一想到stanley的外表，老实说她有些自卑，她是见识过她从前公司的女孩子是如何围着stanley转的，她也多多少少听到过有关stanley的一些八卦和猜测，这么招人的男人，她是绝对没有勇气嫁给这种人的，尽管她知道自己喜欢和stanley在一起的感觉。 培训第三天的傍晚，stanley如约而至，秦缘缘虽然犹豫过，但是她却不舍得不去见stanley，一个人在房间里犹豫了半天，走到房间门口又退了回来，最后还是忍不住下楼来见stanley，也就是这天傍晚下电梯时遇到了闺蜜艾晓佳。 “终于我也有自己的办公室了！终于我也有自己的办公室了！” 从新加坡出差回来到netas北京办公室正式工作的第一天，阿姨就把艾晓佳带到了上个星期她在出差期间为她收拾好的办公室。 艾晓佳走进自己的办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先给杨帆打电话:”虽然不是很大，但是我可高兴呢…在effmatrix副总裁都没有自己的办公室，在这里我这样一个小萝卜头居然能有自己的办公室，哈哈！好开心！…嗯嗯，知道了，我也要开始工作了，不能辜负公司给我的这么好的待遇，我就是太高兴了才给你打个电话告诉你的。。。好吧！回家再聊。。。嗯，byebye”艾晓佳丝毫不想掩饰第一次拥有自己的办公室的兴奋，她想让她的亲人分享她的快乐。 放下打给杨帆的电话，艾晓佳立刻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艾晓佳周六从新加坡回来后周末没有开电脑，一是因为星期五晚上她把所有的邮件处理干净了，二是因为星期六在路上奔波了一天，星期天她索性彻底放松休息。仅仅隔了一个周末，她的信箱里又新收到了一大堆邮件。 艾晓佳先是扫了一眼所有的邮件，把自己的直线老板raymond发的几个邮件先大概看了看，然后按邮件的重要性和题目一边读，一边在笔记本上写下她的“todolist(行动清单)”，艾晓佳从工作的第一天开始就养成做”todolist”的习惯，这样既能够让她很好地将要做的事情按重要性及紧急程度排序，又能很有效地减少用脑子记事的压力。 十点钟是她和负责中国大陆地区总经理michaelpan1:1的时间。她在新加坡时raymond特别叮嘱要尽快和自己支持或合作的部门尽快见面，几位销售领导是一定要优先去约的。所谓的1：1是她在参加工作后才学会的说法，其实就是一对一会议，估计是为了让人觉得比“开会”这个字眼更轻松些，非正式一些，不知是不是只有外国公司才这样用。和michaelpan1:1的地点就在michael在北京的办公室里，十一点的时候和负责香港地区的总经理timchui约了一个1：1 这两位是艾晓佳工作中主要支持对象中的重要人物，仅次于最重要的那位即将上任的大中华区销售总裁，而且比起大中华区销售总裁来，艾晓佳知道未来很多细节性的工作主要是和这两位打交道，虽然面试的时候都见过或者通过电话面试过，但是艾晓佳正式在办公室上班的第一天，礼貌性的拜访一下还是需要的，另外艾晓佳也很想听取一下两位对她未来工作的期待和要求。 差五分十点钟的时候，艾晓佳来到michael的办公室。 “呦，来了？”虽然michael面试艾晓佳已经是一个月之前了，而且只有三十分钟左右的时间，michael还是一眼认出了艾晓佳，热情地伸手示意艾晓佳进来，不等艾晓佳开口就挥着胳膊招呼着说：“你来的正好，我正需要你帮个忙。bob昨天晚上发了个邮件过来，说我们中国大陆地区的这个季度的销售进展缓慢，早上突然打了个电话给我让我解释怎么回事儿，让我承诺季度末能不能做到数。哎呀，我也没法跟他解释，我印象当中我们年年都这样，季度末结果都还不错，哎呀，他刚自己看中国这块的生意，不懂，你跟他说他还不信你。”michael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还把拳头重重地砸在办公桌上，艾晓佳被吓了一跳。 正文 第十六节 艾晓佳来公司之前就从猎头女孩和王红那里打听来一些有关michael和tim的情况，这次去新加坡培训也听到一些有关michael的传闻。michael好像是江浙一带的人，人长得五大三粗的有点像东北男人，但是骨子里很有江浙人的精明，做生意很有一套。他在上海一个不错的大学念到研究生毕业，然后就加入了netas，michael应该是最先加入netas的中国的本土员工中的前一两位，至少是销售团队的第一位员工，真正的元老。michael刚加入netas的时候，netas那时候也还没成气候，为了降低成本常常搭乘公交车甚至骑自行车去拜访客户，打拼了多年，终于坐上了中国大陆地区销售总经理的位子，因此michael对netas中国有很深厚的感情。但是艾晓佳也听说michael虽然业务能力不错但是英文的表达能力有限，常常是做了十成的工作向外国老板汇报时只能说出两三成，害得整个中国团队都跟着得不到认可。从前有一个懂中文的大中华区销售总裁在的时候还好，michael只需要带着自己的团队把数字做上去就可以了，现在bob亲自看大中华区，michael经常受到bob的质疑但是没有办法用英文解释清楚，在加上他脾气不是很好，没有耐心，讲不清楚时爱着急，有bob和michael都参加的会议的气氛经常被搞得很紧张。 艾晓佳知道这是很多michael他们那个年代在本土成长起来的职业经理人的通病，他们比起在中国的市场上占据了大部分江山的香港人和台湾人来业务能力一点都不差，他们欠缺的是国际大公司的管理经验和表达能力，特别是西方式的表达能力。 “好，没问题，您希望我怎么帮您呢？”艾晓佳镇静了一下赶紧问。 “我现在也想不好你具体怎么做，反正你看看怎么让bob不要一天到晚地老追着我问东问西的，烦！业务上你放心，我觉得这个季度做到预算没问题，明天上午9点bob还要专门跟我做一次review，专门谈中国区的业务，你老板raymond明天也参加，明天你也跟我一块儿参加吧。review之前八点钟左右你过来咱俩先碰碰。行了，你去准备去吧。”michael说完看也不看艾晓佳，竟自打开电脑屏保就开始玩儿游戏，艾晓佳也从王红那听说过，michael生气或自觉受了委屈的时候就会打开电脑玩儿会儿游戏，这个时候最好别招惹他。 “既然这样了也就不要走形式说客套话了，人家的要求已经提出来，赶紧回去做吧。”艾晓佳想着退出michael的房间。往自己的办公室走的路上想着怎么帮michael解决这个问题。 艾晓佳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静了静捋出了头绪，艾晓佳知道对她来说赢得michael的信任很重要，但是她首先要做的是真正了解目前的业务状况，真的像michael说的那样的话，bob的担心也不是多余的，任何一个人站在bob的角度都希望michael能够拿出令人信服的证据证明他对中国地区第一季度的业务的信心，而不是光凭michael自己说没问题。艾晓佳希望能够找到充分证明michael的直觉的数字或证据，这样她还是可以帮到michael的。大概有了思路，她给raymond打了个电话，新加坡之行让艾晓佳相信raymond是bob信任的人，她需要和raymond再确认一下bob的顾虑到底是什么，她的推测和想法是否正确她需要raymond给些指点，这样才能有的放矢，raymond肯定了艾晓佳的想法，放下电话前又叮嘱艾晓佳找她手下的两位同事做具体的事情，他们对公司的系统和程序都比较熟悉。 于是艾晓佳把她的两个手下林文和linda叫了进来，大概介绍了情况之后，艾晓佳列出一个清单让两个人分头帮忙或者从系统里提取数据或者找相关人等尽快去要，午饭之后艾晓佳会和他们两个在一起视进展情况讨论，11点钟至午饭前艾晓佳自己还和香港的tim有一个catchupcall 刚要给tim打电话的时候，秦缘缘敲门探身进来，艾晓佳才想起来在新加坡见面时两人约好今天中午一起吃午饭，艾晓佳指了指电话摆了摆手：“看明天吧，明天要行我找你，好吧？”秦缘缘做了个“okay“的手势退了出去。 和tim打catchupcall的情景与见michael完全不同，tim今天好像心情不错，而且对这个catchupcall很有准备的样子，先是很客气地对艾晓佳表示欢迎，诉说了自己在香港而很多后方支持资源都在大陆，自己拿到的资源以及收到的支持都不够的苦衷。当艾晓佳说出这次电话的主要目的是能听取他的期望和要求时，tim就用不是很流利的香港普通话很客气地说：“要求倒不敢说了，我希望你呢，至少每个月要到香港来做一个星期，最好季度末的时候多来，你觉得怎么样？”艾晓佳觉得她个人是没有问题的，只是不清楚公司是不是有这么多的差旅预算可以支持，艾晓佳答应会和raymond商量请示一下这件事。 “那，我这边现在有很多的问题急需解决呀。。。”电话的另一边tim的声音开始变得严肃，艾晓佳把电话放到免提上，拿着笔在本子上做着笔记。tim一下子提出了很多的问题，从公司每年一度的销售薪酬计划（salespensationplan）不够合理，没有起到积极的激励作用，造成他某些部门的业绩不理想，员工情绪消极，到他的部分销售包括他个人的上上个季度的佣金mission计算错误至今没有人处理更正；从目前正竞标的政府采购商机，销售如何花大量的时间找客户要求的各种文件到公司的标书盖章流程以及折扣批复制度；又从折扣批复制度谈到中国大陆和香港的价格差异，香港的团队如何在逆境中拿下若干个大单。。。 电话打完的时候，时间早已超出了预定的十二点钟。艾晓佳长舒了一口气，她觉得脑子里满满的，16开的笔记本满满地记录了5页纸。艾晓佳又在“todolist”上加了三条： -请示raymond到香港出差可承受的频率–预算； -尽快安排香港出差 -针对和tim谈话的记录的每一条采取相应行动 正文 第十七节 尽管tim的一大堆问题塞了艾晓佳满脑子，她依然记得自己还有另外一个重要而紧急的任务–在明天早上8点钟之前了解中国地区业务的真实状况并拿出有说服力的证据。 艾晓佳下楼买了一个简单的盒饭拿到办公室草草地吃了，往外看林文和linda的位子还空着，她知道他们应该是吃饭还没回来，她看了看表，已经快一点半了。艾晓佳很着急，如果在effmatrix她自己很了解情况，处理这样的状况应该可以很从容，但是今天刚到这里遇到这样的状况，她心里没谱儿，不知道哪些数据可以从系统里抓出来的，哪些是手工做的，数据的完整性和可用性如何等等，这些都要等林文和linda回来才知道，他们两个是这里的老员工。可是她耐着性子不去打电话催他们，自己刚来，还没有和林文和linda深谈过，对他们还不太了解，她也不想冒险第一天就给她的手下留下一个不够沉稳的印象。于是艾晓佳打开一个ppt模板开始起草大纲。 大约十分钟之后，林文和linda一起回来了，艾晓佳暗自庆幸自己忍住了没有给他们打电话催他们，起身赶紧把他俩叫进自己的办公室请他们坐下。 “上午因为时间的关系没有详细跟你们谈，从前你们有处理过类似的事情吗？”艾晓佳问，如果有现成的东西可以用就最好，她想。 “没有，过去大中华区的salesvp特别信任michael，michael说怎么样就是怎么样，他几乎都不问，最后出来的数也挺好的，最近几年生意一直都特别好。”林文嘟囔着说。林文是那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学文科的北方大男孩儿形象，老北京口音，带一副眼镜，穿一件蓝色v字领毛衣，里面翻出格衬衫的领子，毛衣和衬衣上很多的褶皱，好像被团在什么地方之后又被穿上的，他个子不太高，一米七上下，艾晓佳第一眼见他的时候脑子里闪现出两个词-老婆孩子热炕头，应该是那种踏实的居家男人型的。 “好，没关系，就像我们上午说的，首先我们要做出近两三年业务的趋势图来，然后对第一季度的业务走势做细化分析，可能细到每个星期就应该可以了；第二步，我们要拿到相应每个季度的商机列表，这样我们可以比对出不同阶段的商机数和实际业绩之间的比例；第三步，我们再比较本季度的商机列表和预测的业绩，根据比例大概能看出目前预测数据的是不是合理，你们觉得呢？” 林文和linda低着头不说话，沉默了半天linda细声细气地说“大概明白，可是有几个问题，第一个，从我们的系统一下子抓出三年的数据我不知道是不是可以，我上次是着抓了半年的就总死机，可能得分步抓，不过那样的话估计得抓到猴年马月呢，时间那么紧，我今天下午还有好多别的事情呢。”，艾晓佳听说linda是林文的“徒弟”，也就是林文先到公司几年，linda来的时候基本是林文带她。linda看上去年纪稍微小一些，皮肤很白，戴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看上去一副无辜的样子。 “是，而且商机列表也不在我们手里，通常都是每个地区的销售经理自己拿着，我们都没见过，那要是找他们要，也不知道他们现在都在哪，销售经理一天满天飞满地跑的，等他们有空儿给我们估计黄花儿菜都凉了”林文接着说，艾晓佳发现这师徒二人很是默契，不但观点一致，连说话用词都有点儿像：“猴儿年马月”“黄花儿菜都凉了”。 “我们公司没有管理商机的系统吗？”艾晓佳问。 “没有，不过听说别的地区，比如新加坡呀，日本呀，他们都有系统，我们大中华区一直没人管这块，嚷嚷好几年要上系统了，都没上，上次听raymond说好像我们这边也快上了，上边也催得紧，嗯。”好像是为了给自己证明自己说的是对的，林文讲完要讲的话之后还在加了个“嗯”字。 “我看我们的组织架构图，我们大陆地区好像有四个地区销售经理，北方区的在北京，华东区的在上海，华南的在广州，华西的在cd是吧？”艾晓佳文问。 “没错”林文点头道。 “这倒有点麻烦，就像你说的，地区销售经理到处跑，文件的管理也不敢保证，不过michael自己平时不看每个地区的商机吗？我估计他会看，如果他看的话…”艾晓佳一边分析一边说。 “没错，may没准儿有，不过michael不发话估计她不会给我们”林文接过艾晓佳的话茬儿。 “may就是michael的秘书对吧？”艾晓佳眼前浮现出坐在michael办公室门口那个瘦瘦弱弱的女孩子。 “那就方便多了，那我们就这样分工吧，麻烦你们两位尽快从系统里把数据抓出来，然后看能不能做一些简单的分析，我一会儿和michael请示一下，请他让may把商机列表给我，你们抓数据的同时我来分析商机，然后我们四点钟左右再碰一下，看看进展情况怎么样，有什么需要调整的好吧没有问题我们分头行动!。”艾晓佳本来想问他们两位谁愿意做商机分析，在effmatrix做peoplemanager前受到的教育是，要尽量多地给下属更多锻炼的机会，但是艾晓佳觉得这次好像不太合适，一来任务本来就很急，他们一直强调手里已经有很多事情要做了，二来如果他们从前都没见过商机列表的话，估计他们也不太知道如何分析，所以艾晓佳决定自己先做这一部分。 商机列表拿到得很顺利，艾晓佳到michael的办公室大概说明了意图，michael很痛快地把may叫进他的办公室让may把近几年所有的商机报告都发给艾晓佳，从michael的办公室走出来，may面无表情不紧不慢地对艾晓佳说：“我们过去没有刻意保留过这些东西，我也不太清楚什么时候的留下了什么时候的没留下，反正我找找吧，我把我有的都发给你。”说完一扭身做到位子上，眼睛盯着电脑再也不看艾晓佳。 正文 第十八节 艾晓佳见状只好说：“好，那麻烦你尽量找吧，有多少算多少，越多越好，最重要的是尽快给我，我等着分析用，好吧？多谢了！” ay还是面无表情头也不抬地说：“不客气！” 四点钟的时候艾晓佳到林文和lda的座位旁看了看，两个人还在分批抓着数据，系统确实挺慢的，看了看他们已经抓出来的那一点点，艾晓佳立刻发现了问题，她发现林文和lda只用时间段作为条件把系统中所有的栏目都抓了出来，难怪花时间：“唉，都告诉他们要做什么样的分析了，用什么栏目他们应该清楚呀，怎么还是把所有的栏目都抓出来呢”艾晓佳心想，不过已经作了这么长时间，没功劳也有苦劳呀，况且她自己这会儿还没有访问系统的权限，还得指望这两位“大哥”“大姐”帮忙呢。 “这样，我们其实不用所有的栏目，我在你们已经抓出来的这份上挑一些栏目，然后你们只去抓这些栏目，这样不但快而且分析的时候处理起来也简单。”艾晓佳耐着性子说。 “哎，真是哎，那样应该能快一些，为什么我们刚才没想到呢？”两张原本愁苦的脸上好像看到希望一样露出了一点笑容。 “抓得差不多了，我们打一下包发给你？”将近七点钟的时候，林文倚着艾晓佳办公室的门框问。 “是吗？不错，做过分析吗？”艾晓佳问。 “没来得及，不过从系统里出来的报告应该已经挺能说明问题的啦吧，你不是要跟商机列表比对分析吗？”林文敷衍道。 “行，没关系，你打包发给我吧。”艾晓佳有点急了，但是她没有发作：“也不知道他们从原始数据里看到了什么，那么自信就不用分析了。。。不过每个人对分析报告的认识和要求不一样，他们要是都能做得很好，大概这个公司也不会需要我这个位子了吧”艾晓佳自我安慰道。 艾晓佳收到林文的邮件后打开一看，果真全部都是从系统里抓出来的原始数据，没有经过任何数据处理和分析，这就意味着她自己得从头做起，她很难估计从这些数据中找出她想要的答案并把她整理成ichael或bob和rayond可以看懂的报告需要多长时间，因此她决定先回家吃了饭之后再做，那就可以做到几点算几点了。 艾晓佳回家吃过饭之后二话没说就钻到书房里干起来，处理数据，做趋势图，针对每年季度初做细节分析，对比每时间段的商机，写成报告并加入分析观点，凌晨4点钟的时候，艾晓佳终于做出一份自己比较满意的分析报告，她写了一个简短的邮件把报告发给ichael，然后倒在沙发上伸展一下疲惫的头和胳膊，她觉得这个时候她的脑子都木了。早上8点钟ichael要碰一碰，7点20分必须要从家里出发，6点半起床，还可以睡上两个半小时，艾晓佳晕晕乎乎地爬到床上，不小心惊动了熟睡中的杨帆，杨帆迷迷糊糊地拍拍艾晓佳：“老婆辛苦了！” 第二天一早8点钟，艾晓佳准时出现在ichael的办公室，艾晓佳打开她连夜赶出来的分析报告给ichael解释：“这是我根据过去三年能够找到的数据作出来的分析报告，简单说呢有几点发现： 第一.过去的三年当中，每一年的第一季度前两个月销售都比较缓慢，到第三个月的时候上涨较快，不过倒是每年的第一季度比较后面三个季度我们的数字都稍微差一些是真的，我个人分析这应该是春节的影响吧。 第二.我也比较了一下每年同期这个时候的商机情况，这个季度看上去应该比过去同期的比例好一些，如果这些商机都是真实的话，我个人认为我们做到这个季度的预算数字问题应该不大，昨天您好像说bob对于这一点觉得不是很踏实，是吧？我们把这份报告给他应该能让他稍微放心一些，不过我想提醒您的是，我的这个分析是在假设商机都是真实的基础之上做的，所以下一步可能我们一定要和每个地区经理及他们的销售review以确保商机的真实性和出单率； 第三.这个应该是个好消息，我们这个季度到现在为止的销售额，虽然绝对值比去年第三第四季度看上去难看很多，但是比较过去三年同期的销售额，我们现在还有5-12的正向增长呢。 所以，这些数字和报告印证了您昨天讲的观点，看来主要是新年和春节的影响，bob是去年第三季度才亲自看中国的生意吧，他可能对过去几年也没特别关注，所以不太理解。” 艾晓佳做出的分析报告正好印证了ichael之前的感觉，所以艾晓佳特意把这一点提出来 ichael一边听一边赞同地点头，尤其是对艾晓佳讲的最后一段话甚为满意:”还行!有两下子。”听艾晓佳讲完后ichael满意地看着艾晓佳咧嘴一笑。艾晓佳第一次见ichael笑，还挺憨厚的样子。 “那就这样，一会儿开会，我就说我让你又把数字整理了一下，然后你就把详细的情况跟他们解释一下。”ichael说完挺了挺缩在椅子上的上身抱怨:”哎呀，一天到晚都不够跟他们解释这个解释那个的，哪有时间做生意!” 9点钟与bob和rayond的review进行的还算顺利，虽然艾晓佳看ichael的态度还是蛮抵触的，但是通过电话review大家看不到对方的脸还算好一些，ichael说了几句后就交给艾晓佳和他们解释细节，艾晓佳又把刚刚和ichael讲的内容详细描述了一遍，她的汇报结束之后，电话的另一头安静了一会儿，艾晓佳估计bob和rayond正在看报告或者在商量什么，又一会儿，电话的那头响起bob低沉而缓慢的声音：”okay，thisisafairanswer，thankssouchay，youaretheonlyonechawhocangivevisibilityofthebessthere，iseethepositivechangesyouarebrgg，ithankyouveryuchay（好，不错的回答，非常感谢ay，你是唯一一个在中国大陆可以让我们看清楚那里的biz的，我能够看到你带来的正面的变化，非常感谢ay!” 正文 第十九节 ichael把电话放到静音状态，斜着眼睛小声对艾晓佳说”可以呀你，刚一来就得到老大的夸奖，取得老大的信任，不容易呀？” 因为ichael把电话放了静音，艾晓佳没来得及回应bob那边的电话就挂掉了，艾晓佳略显遗憾地看了看ichael，本来她觉得自己应该至少感谢bob的信任和夸奖的，这样觉得有点不够礼貌，可是也没有办法了，只好作罢。 “我他妈之前讲什么他们都不信”ichael又加了一句，挺直身子和艾晓佳相视一笑。 终于舒了一口气! 艾晓佳一从ichael的办公室走出来顿时觉得脑子昏沉沉的，可能之前太紧张，一点都没觉出来，现在稍微放松些了，反倒突然觉得非常不舒服了。 走到自己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林文拿着一份文件等着她签字，林文跟着艾晓佳走进她的办公室，看着艾晓佳疲惫的样子讨好地说：“你还真挺认真的，其实你要是不理他们，过两天他们没准就忘了这件事了。这东西就是你越做的多，以后的活儿就越多。” 艾晓佳听了有点不高兴，只是冲着林文苦笑了一下，她也没说什么。一是她今天很累，知道电脑里还堆了很多活儿，二来她也觉得自己和林文他们刚认识没几天，如果让他们觉得特不好说话的样子就不好了。就当他是关心我吧，艾晓佳心想。 处理了七七八八的事情，一晃又到了下班的时间，艾晓佳工作多年有一个习惯，无论加班多晚第二天她基本都不会耽误正常上班的时间，免得说不清楚，也算是自我保护吧。况且那么多的事情在那儿堆着，早晚都得做，上班的时间大家都在办公室，做起来也方便。 虽然昨天没睡多长时间，但是白天上班的时候艾晓佳依旧拿出百分之百的精神，一点儿看不出前一天熬到后半夜的疲惫。从前在effatrix每个一线经理在升任经理职位之前都要经过一个培训，这个培训基本上是白天上课，课后给每个小组留一些项目作为作业去做，第二天一早就要求以给培训老师和其他学员讲解的形式交作业，成绩优秀的留下，成绩不合格的就会失去做经理的机会，所以那个时候，所有想升任经理的学员都要熬夜奋战，几个回合下来艾晓佳所在的小组成员总结说：课程这样做的目的主要有两个，一是观察和培养学员的团队精神，因为所有的项目必须是团队成员一起完成；第二个目的，也是他们认为最重要的，就是考验每个人夜以继日工作的能力，如果哪一位不能熬夜奋战的话，自己也就知道自己的短板，最好不要申请做经理了。 不过今天她决定不加班。处理了特别紧急的事物，艾晓佳收拾东西回家。 今天她很幸运，一上地铁居然还有个位子，虽然公司距离艾晓佳的家没有几站的距离，艾晓佳还是在地铁里睡得稀里哗啦的。艾晓佳有一个天赐功夫，她刚刚工作的时候她就发现了，无论是做地铁还是公共汽车，只要给她一个位子，她肯定能睡着，说来也奇怪，离她下车前一站的时候通常她都能一下子醒来，然后若无其事的下车回家。她记忆中只有一次不知是为什么，地铁到西直门要收车进站了她还没有醒，所有的乘客都下车了，只有她一个人还在梦乡，那个时候地铁站台和轨道之间还没有护板，地铁工作人员用手里的绿色牌子拍打艾晓佳身后的车窗玻璃，吓得她一下子跳起来跑出了地铁车厢。 今天艾晓佳也真的困了，坐下来就开始睡。。。 忙碌的日子总是感觉过得格外的快，一转眼的时间一个多月过去了，眼看就要到春节了。艾晓佳非常盼望春节的到来，基本上她是一个很恋家的人，她喜欢全家团圆的气氛。 春节放假前一天，ichael作为中国大陆地区的总经理邀请各部门的经理的一起吃午餐，艾晓佳，秦缘缘等自然也在被邀请之列。当天的气氛格外轻松，和ichael一起工作了一个多月，艾晓佳还是第一次看见ichael有说有笑的样子，席间ichael还特别提到艾晓佳刚来办公室正式工作的第一天帮他做分析报告应付bob的review的事情，说的兴奋的时候还特别举起手里的可乐对艾晓佳说：“谢谢啊！辛苦了，我知道一天之内把那么详细地分析报告做出来非常不容易，做到半夜是吧？感谢感谢！”ichael当着众人这么一说，艾晓佳有点不好意思了：“哦，您不要这么客气，应该的，份内的事而已。”艾晓佳说这些时当真不是客套，她真的是从内心里就认为那是她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奇怪的是，当ichael夸奖艾晓佳时，艾晓佳注意到圆桌对面挨着ichael坐着的赖琳撇了撇嘴，非常不友好地瞄了自己一眼，两人目光相对时赖琳把目光迅速移开。 艾晓佳记得午餐开始前，考虑到艾晓佳是新来不久有些人还不认识，ichael让所有的人自己自我介绍了一下，她记得那个赖琳，说话时一口台湾腔，但是好像说是上海人，人长得挺漂亮的，穿着黑色毛衣和夺目的绣花长裙，一进餐厅的门艾晓佳就注意到她的长裙，非常漂亮，老上海的味道。赖琳是facilityanager，负责办公室的租房，装修，员工工位安排等行政事务，席间好几次说自己中文不够好，应该是个海归之类的。 “哎，你要说份内的事，还有一件你份内的事儿我觉得你得好好整整”ichael喝了一口可乐接着说：“咱们每星期报的季度销售收入forecast。”ichael和艾晓佳说话的时候并不看着艾晓佳，低头看着手里的可乐不时往远处漫无目的地扫一眼：“我现在对他们下面那几个区域经理报的数越来越没谱了，原来盘子小的时候还行，我跟下面每个销售聊得都很多，生意怎么样，数儿准不准我自己心里有数，下面的区域经理也都不敢瞒我，现在不行了，盘子大了，人也多，区域经理藏没藏数儿，报的数儿有没有谱儿，我有时候还真含糊。你明白吧？”ichael抬头盯着艾晓佳问。 正文 第二十节 “哪敢呢老大，借我们几个胆儿也不敢跟你藏数呀，这点您得相信我们呀，老大!”华西销售经理张永强一脸委屈紧着辩解。 ”哈哈。。。”看着张永强辩解的样子艾晓佳也跟着大家笑了：“您是需要一个工具能够大概记录并且预知您的几位区域经理报数的准确度，是吗？”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我也不知道你能做出什么来。”ichael嘿嘿地笑了：“你先想想，先做出个样子来，我先看看。” “好的!”艾晓佳爽快地应着。 在前一家公司工作的时候这些东西都有特定的管理系统和流程，虽然现在是不同的公司不同的产品，其实有很多过去的经验都可以用，她脑子里已经有了大概的思路。ichael所遇到的问题其实是很多销售管理人员都面对的，在effatrix工作的时候，有一年她支持大中华区电信事业部销售总经理tony，那位总经理tony属于在effatrix比较少的空降兵，五十岁左右了从另外一家公司加入到effatrix，没有带自己的人过来。而effatrix的大部分管理者都是从基层一步一步地培养起来，尽管也听说tony是有一些背景的，来effatrix也有人关照，但是他这种空降兵的加入或多或少的会受到一些排挤。艾晓佳不太明白这其中的内幕或者争斗，即便是不明白底细，艾晓佳也明显地感到tony所领导的团队中对抗tony的事情时有发生，对于销售收入的预测瞒报欺骗便是其中之一，当时effatrix的销售团队中有一种说法–想让你的老板被干掉吗？那么就把销售预测报的高高的，然后在最后几天哗地降下来，老板也得给他的老板报数，这么一降他吃不了兜着走；真有大单的时候，就先捂着别跟老板说，等到结了单再往上报，老板的老板一下子就能知道这个单子和老板没关系，老板没有参与，在这儿没价值。 有一天tony把艾晓佳叫到他的座位，他没有和艾晓佳解释任何东西，只是让艾晓佳帮他做一个报表，第一步把所有他的下属经理的销售目标记录下来；第二步记录每周各个部门的商业机会的进展状况，effatrix公司和很多公司一样把商业机会按销售阶段和赢取机会分为不同的类型定义，然后让销售人员根据这些阶段或类型的定义把自己的销售机会放到系统中，艾晓佳需要做的就是把不同类型商业机会每周记录下来；第三步是记录每一位经理每周报出的销售收入预测值。tony刚刚让艾晓佳做这个报表的时候，艾晓佳并没有明白这个是用来做什么，只是和他们平时做的预测报告格式上不同，并且把一个季度中作过的所有预测都放在一个报表上。 一两个季度之后，按照那三个步骤每个星期做下来，艾晓佳大概悟出了端倪。从这个报表，tony不但能看出每位销售经理预测销售收入的准确度，甚至可以看出谁是属于比较乐观的而谁又是属于相对悲观的，或者看出谁总是言而无信，并以此为依据判断每一位经理所报数字的可信程度而对他们的预测作相应调整，艾晓佳觉得ichael要的应该是这样一个报表，于是痛快地答应。 午餐聚会在愉快的气氛中结束，临离开餐厅前，ichael特地跟所有在座的经理说:”tea里下午没什么特殊的事情就让大家早点回家吧，该准备准备过节了，预祝大家春节快乐啊!”ichael话音落时，几位销售和技术支持经理立刻鼓掌附和。 艾晓佳和秦缘缘下午都没有太多紧急的事情，两个人就商量着在周围的商店逛逛，看着其他人都离得比较远了，艾晓佳问秦缘缘：“你和那个赖琳熟悉吗” “一般般，怎么了？” “也没怎么，只是刚刚吃饭的时候有一阵儿觉得她的表情怪怪的。。。” “哦，是不是不太友好的那种怪怪的呀？”没等艾晓佳把话说完，秦缘缘就兴奋地抢着说。 “嗯，你怎么知道？” “哈哈，等你在这里呆时间长了，有时间和大家多接触接触，等熟悉了就什么都知道了。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这个赖琳相当精明，人长得还行，挺漂亮的，是吧？听她们八卦时说，她嫁给了一个外国人，人事部的一个姐姐大嘴巴，说她嫁的是个美国人，自己是因为嫁了这个美国人才拿到的美国身份，可是和外人讲起来时总是说她嫁给的是英国人，她自己的美国身份是高中时随父母出国时获得的，可是她履历上的大学又是中国的一个不入流的大学的。这种事情如果人事部不揭穿的话，一般同事是很难知道的，在人事部做事儿的人还是需要一些职业操守的哈？” “那还不简单，什么时候见到她老公的时候问问是英国人还是美国人不就行了吗？” “说的是，可是听说这个公司里好像没有人见过她老公，没有机会问。” 秦缘缘走到一个卖小玩意儿的商店橱窗时停了下来，她看到一个精致的小甲壳虫，手掌大小，背部颜色鲜艳无比，小甲壳虫的腹部是金黄色的，秦缘缘喜欢这一类的小玩意儿，就走进店里问店员可不可以看看，店员殷勤地帮秦缘缘把小甲壳虫拿出来：“美女真有品味，这是一个打火机，即好看又实用。”说着按了一下甲壳虫的腹部，一股火苗从小甲壳虫的尾部喷了出来，可爱的很。 艾晓佳和秦缘缘都被逗笑了，秦缘缘抚摸着小甲壳虫的背部说：”哦，太可爱了，多少钱呀？”她印象中stanley好像是吸烟的，她想把这个小东西买回来送给他，估计stanley一定会喜欢。 秦缘缘付了钱，两个人走出店铺，艾晓佳还在想着赖琳那个不友好的眼神，继续问秦缘缘:”那个赖琳，还有什么关于她的八卦？” “有啊，挺多的，而且什么时候大家再聚会的时候你自己观察一下，应该挺有意思的。” 正文 第二十一节 “吃饭的时候好像她和大家说了好几次她的中文不好，我以为她abc呢，可是中间又好像听有人说过她是上海人。” “很多聪明的abc中文也都很好呀她就喜欢那样说自己，以她的语言能力，即便是高中出去的话中文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她语言天赋蛮好的，能很流利地说英文，上海话，广东话，好像还会一些日语，只是说到中国人最基本的普通话时她总‘谦虚’说自己的中文不好。” “那么好的语言能力做facilityanager岂不是浪费了？不是我看不起facilityanager哦，只不过是觉得这个职位普通英文程度就可以应付了。而且我从前认识的facilityanager大多都很朴实，脾气好，上能和高管沟通，下能和水房的阿姨协调，很少有赖琳那样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好像每天要外出见客的样子。” “你眼睛还挺毒的。”秦缘缘微笑着看着艾晓佳说。 “她从前确实不是做这个职位，她之前是我们大中华区总裁的秘书，据说骄傲的很，她很知道什么人是她需要亲近的或者什么人不是她需要联络的，一般工作人员是不入她的眼的，后来总裁离开后，bob亲自代理，赖琳自然就得换其他的工作，好像正好那时候有facilityanager的空缺。不过大家都揣测她这个位子不一定会做多久，你没看她ichael去哪里她都粘着吗如果bob或者其他头头脑脑来北京，她也都挺能往前扑的。对了，听说她和你老板rayond关系也不错哦。” “哦，这样。”艾晓佳若有所思。 “哎？你怎么突然间对她那么关心呀？你是什么时候看见她的表情怪怪的”秦缘缘歪头看着艾晓佳，忽然间恍然大悟:“哦，我猜到了，肯定是刚刚ichael夸奖你的时候？” “差不多，也可能是我多心了，会吗？不过ichael讲的时候我真的碰巧看见她看我的眼神很奇怪” “哈哈!应该不是你多心，听说她是最受不了老板们表扬其他女同事的，尤其是backoffice（后台）的同事，今天没有当众说些什么过分的话已经很不错了，我来这里没多长时间的时候经历过一次，那次是西区的销售总监在ichael面前夸奖了一次市场部的助理，说那个女孩子做事情很负责任，帮助西区销售不厌其烦地把参加活动的客户名单一遍一遍确认，花了好长时间。那时候这位赖小姐就搭腔说：’趁着这个机会和各位客户**oss拉拉关系当然愿意加班加点了，那是因为有想法才这么辛苦去做的。’你说说，她说的这叫什么话” 第七章 春节对中国人来说是个合家团聚的日子，随着春节的临近，家在北京之外的人陆陆续续离开北京，北京的大街小巷也显出十分的寂寥。秦缘缘记得她小的时候北京的春节常常伴随着大雪，所谓瑞雪兆丰年，有雪的春节好像更有气氛，最近几年的春节几乎没有下过秦缘缘记忆当中的那种大雪，感觉春节也和小的时候不一样了。 今年的春节秦缘缘还是和她的爸爸妈妈一起过的，她老公李峰半个月前就说好了今年春节不能回来。秦缘缘的老公李峰在一家银行工作，一年半之前，也就是他们结婚四年多的时候，李峰获得银行外派到香港的工作的机会。接受这份工作之前，李峰和秦缘缘商量，说是商量，口气上秦缘缘知道即便她想拦也是拦不住的。那一天李峰下班回家，进了家门边换衣服边和正在准备晚餐的秦缘缘说：“我们银行要派我到香港工作几年，我觉得机会挺好的，你觉得呢？” “是吗？多长时间呀？具体做什么” “估计两三年吧，之前我们外派出去的同事签的合同两年三年的都有，我去做固定收益那块儿，最重要的是在香港锻炼两三年后，不管是继续外派还是回北京都会有更好的机会。” ”嗯，只是你如果常驻香港，我们能在一起的时间就没这么多了，我们准备今年要小孩的计划实现起来就有难度了。” “我们可以周末勤跑着点，香港北京也没多远，几个小时就到了，我好不容易申请到的机会，无论如何我都是要去的，而且这件事情我今天已经和我们领导谈过了，该做的工作安排和手续办妥之后我就会出发。”李峰看也不看秦缘缘，面色严峻地说。 秦缘缘由此就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好在如果让李峰去香港工作，应该真的对他未来的事业发展有好处，既然这样，要孩子的事情就顺其自然吧，也好在他们都刚刚三十出头，两三年后应该还有机会。秦缘缘自己安慰自己。 秦缘缘是个性格柔弱的人，不管是和什么人什么事情，她总是愿意选择息事宁人，她不喜欢和别人冲突，只要能让一步可以解决的她都不会太坚持。 可是那一夜，秦缘缘的眼泪打湿了枕头。 她和她的老公是经人介绍认识的，秦缘缘是个乖乖女，上学的时候每天几乎都是从家里出发到学校，然后放学回家，很少参加其他活动，虽然也有一两个像艾晓佳这样的闺蜜，和闺蜜们活动的地点也大多在学校里上课的时侯或者中午休息时间，学校之外的地方都很少。这样的女孩子直到大学毕业工作了都还没有男朋友，秦缘缘的妈妈就张罗着请她的同事朋友帮忙给秦缘缘介绍男朋友。 前面的几个不是很顺利，李峰是秦缘缘相亲认识的第四个对象，那个时候的秦缘缘已经被妈妈每天催得有些烦了，只要不是太讨厌的估计她都会答应。李峰和秦缘缘是典型的门当户对，两个人的爸爸妈妈从年龄到教育背景再到工作性质都差不多，家里的经济条件也相当，秦缘缘有一个哥哥，李峰有一个姐姐。李峰本人文职彬彬，虽然说不上太优秀，但是各方面也都说得过去。 不知道李峰当时为什么也答应了和秦缘缘交往，秦缘缘一直没敢和李峰交流过相亲阶段的心理活动，不过她能够感觉出两个人好像都没有热恋的过程，像所有带着目的相亲认识的男女一样，他们经历了流程一样的被介绍认识，定期见面交往，交往一段时间之后见家长谈婚论嫁，之后在双方家长的热情包办下，两个人顺利地结婚了。 正文 第二十二节 尽管这样，婚姻的开始两个人还是有过一段美好的时光的，李峰和秦缘缘都是家教很好的人，小小年纪两个人却也能相敬如宾，秦缘缘曾经以为婚姻大体就是这个样子吧。 李峰去香港工作的初期，两个人几乎每周末都要见面，或者李峰回北京，或者秦缘缘去香港，跑得很辛苦。时间长了两个人都觉得累了，或许应该换一个思路，趁着这个机会两个人各自发展一下自己的爱好吧，于是慢慢的两个人就一个月或者更长时间才见一次。 再后来，秦缘缘去香港时就能够看到李峰租的房子里经常有些奇怪的东西，先是有了油盐酱醋等调料，冰箱里还有用了一半的紫洋葱，要知道李峰是不会做饭的，最重要的是他不吃紫洋葱，秦缘缘问李峰是不是开始自己学习做饭了，李峰淡淡地说没有，想了想又说有时候会有同事来这里聚餐而已。 秦缘缘愿意相信李峰，她的生活可以平淡，只要能给她一颗平静的心。 再后来秦缘缘在床上发现了一根颜色金黄的长头发，那头发的长度不是秦缘缘的头发可以比的，况且秦缘缘也不会把头发染成金黄色。但是她都没有问李峰，不是说因为头发引起的误会有很多吗？也许是静电带进来的，也许是同事聚会的时候有个女孩子染了金黄色的头发，头发飘来飘去飘到哪里都很难免，她这样在心里劝慰自己。 再后来李峰好长时间不回北京，总是秦缘缘安排去香港看望李峰。 有一次秦缘缘到香港，那是个周末，两人见面没有十分钟的时间，李峰说有一位同事兼职上学要赶一份作业，他去帮忙辅导一下，就匆匆出去了，等到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不仅这样，第二天一早，他说同事的作业还没有做完，早饭之后又出去了，直到秦缘缘要回北京时给李峰打了一个电话，李峰也仅是叮嘱了一下路上小心，之后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任由秦缘缘自己收拾行李打车到机场，然后飞回北京。类似这样的情形还有很多，秦缘缘不愿意记住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只是时间长了，她也不愿意去看望李峰了。 记不得从什么时候起，她心里总是问自己这样的婚姻意义何在？她找不到答案，于是常问自己要不要离婚。她没有证据说他们之间一定有第三个人，但是难道只能是有第三个人才能是离婚的唯一标准吗？她不知道别的夫妻心理的沟通是怎么样的，父母亲的婚姻也没有太多的参考价值，毕竟是不同年代人。但是她知道自己不开心，大多数时间都不开心，越来越多的时间不开心。 她想象着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去和李峰谈离婚的事情，想象着这样的话说出口李峰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尽管她知道她们的感情是很淡薄的，但是她还是怕因为这样的话说出口会伤害了李峰。李峰应该不会哭哭啼啼的吧，至少在两个人面对面的时候不会，是揪心的沉默还是暴雨一样的咆哮？想着哪一种分手方式都挺可怕的，秦缘缘犹豫，她没有处理过这样的事情，也不愿意向家人寻求帮助，父母亲年纪也不轻了，她不想他们为自己的事情操心，如果可能的话，她甚至不想让她的父母知道她的婚变，如果真的发生的话。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李峰的姥姥去世了。李峰从小是姥姥带大的，姥姥的去世让李峰悲痛万分。李峰听到消息即可从香港起飞，又从机场直接奔到医院，赶在姥姥闭上眼睛之前扑到病床前，李峰那一声哀嚎让秦缘缘的心跟着碎了，也把秦缘缘游离的状态拉回到李峰的身边，那一刻秦缘缘想的只是要好好照顾安慰李峰。 悲伤的日子让沉默看起来那么的正常，尽管失望的感觉还时常刺痛秦缘缘的心，秦缘缘依然决定不提离婚的事情了。她不确定李峰是不是有了另外的人，她也不确定李峰对她是怎样的态度，如果没有那个人，他仅仅是因为想得不周全而冷落了她，那么她提出离婚无疑对于李峰又是一个打击，她无论如何也不可以雪上加霜，她没有办法想像遭遇双重打击的李峰会是什么样子，她宁愿是李峰辜负了她，也不愿意是她辜负李峰。 可是她心里隐约地希望有一天李峰会提出来分手，那样的话，她既能够摆脱这种沉闷的生活又不会辜负任何人，她从此可以心安理得。 自从上次从新加坡回来，她经常都心神不定的。想一想和stanley在一起的一幕一幕，她才知道原来人与人是可以如此的不同，男人也可以像stanley一样那么懂得关心体贴女人，可以以文明的方式让女人感受到细致的关怀而并不失阳刚之气。从道德和伦理上她知道自己内心如此喜欢另一个男人是不对的，可是从对于自己这个个体尊重的角度看，她又觉得自己是对的，反正她也没想做伤天害理的事情，而且秦缘缘的内心告诉她，她和stanley是不可能长久在一起的，她不知道stanley现在愿意和她在一起是因为什么，但是一旦stanley的新鲜感一过，不知道哪一天就会是他们两个友谊的终结。既然自己也没有期待和stanley能够长久在一起，那么能够享受这种美好的时候就放纵一下自己的思想吧。 第八章 春节放假期间艾晓佳利用一天的时间帮ichael做出了一个报表模板，取名aschaforecasttrackgreport。为了方便ichael理解，她还把上季度和本季度已经过去的几个星期的数字在报表中填上，加上一个图表，希望这样能让ichael可以有个直观的感觉，也算尽心尽力了吧。 果然，春节后上班第一天ichael见了这个表之后很是满意：“对，就是这么个东西，你早就应该做这么个表了。” 艾晓佳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ichael这句话，”早就应该做这么个表了”，难道ichael还觉得自己行动慢了？要知道自己才来as一个多月的时间呀，好吧，老板们的期望值总是很高的，算了吧。 正文 第二十三节 “ichael，如果没有什么其他事情的话，我先出去了。”艾晓佳用请示的语气对ichael说。 ichael做了个可以的手势，于是艾晓佳转身出了ichael的办公室往自己的办公室走，正想着晚一些把自己这个forecasttrackgreport和rayond汇报一下，自己做的工作总是需要老板知道的。忽然间艾晓佳听到赖琳娇滴滴的声音，扭头看去，赖琳正在和一位女销售聊天儿，因为上次吃饭时不愉快的经历，艾晓佳不由自主放慢脚步听了一下，她们好像在说她们两个共同认识的一个女人，那个销售说:”那姐们儿简直神了!” “谁说不是呢你看她先是嫁给她们公司的老外副总裁拿到了身份，等她老公到别的公司之后，接替她老公的老外又特别喜欢她，没多久就又给她升职加薪的，不要太爽哦。”赖琳操着一口仿真台湾腔一脸羡慕地说，赖琳在办公室里娇声娇气讲话的那个夸张样子让艾晓佳很是不舒服，顿时一身鸡皮疙瘩，于是加快脚步往自己的办公室走。 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把电脑放到桌上，艾晓佳正想着给rayond发个信息问问他什么时间有空通电话的时候，rayond倒先发信息过来问她有没有空谈一谈，艾晓佳立刻回答现在就方便，于是拨通了rayond的电话。rayond先是问了艾晓佳一个报表上的问题，然后说:”我今天也是想给你一个headsup，你们的工作内容可能很快会有一些变化。” rayond和艾晓佳慢慢熟悉之后，有几次闲聊时rayond夸奖艾晓佳普通话讲得很好听，还说之前和他打交道的很多中国人讲的普通话带有不同的口音，不好懂，也不是很好听，而艾晓佳讲的就更标准易懂一些，没有任何的口音，而且很动听。rayond说他也要多多练习普通话，毕竟中国的经济地位越来越高，讲好普通话对于他们这些也要照顾大中华区生意的人来说非常重要，于是后来两个人通话的时候讲普通话更多一些。 “bob或者是美国总部希望能够扩大salesoperation，也就是销售运营部的功能，在很多的大公司销售运营部都是一个很强大的部门。有一个叫joe的人会从美国过来亚太区领导亚太区的销售运营部门，他过来之后要在我们as亚太区上一个pipele（销售商业机会）的管理系统，并且由销售运营部门来管理这个系统和所有的商业机会，这样子呢，因为salesforecast（销售预测）和pipele销售商业机会）是密切相关的，未来会由销售运营部门来照看salesforecast这部分的工作。” “哦，这样子。。。难怪我前几天听hr的人说她们现在正在面试一位非常资深的销售运营专员。” “那个人，”rayond说：“那个人应该是招来支持ichael的，gc（gc是大中华区的简称）的销售运营总监应该会从亚太区这边派过去，这里有一个叫kg的人，从前是做销售经理的，他主动申请几次做销售运营总监，我也是听说joe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权衡了很久。。。” “您是说那个在北京这边正在面试的人和kg，这两个人之间吗？” “是的，这两个人哦，一个是本身背景非常优秀，在几家公司做过销售运营总监，一个是从前在as就做过销售经理，对as公司的很多情况都比较了解，特别是销售们的需求，而且这个人，我是说kg，这个人很有passion（热情）。听说这个kg申请这个位子申请了很多次，他人蛮聪明的，joe应该是看他有as销售的经验而且有passion，有passion才会一直坚持申请了那么多次，所以就和bob说让他去试一试。” “哦，明白!” ”kg应该很快就到你们那里去了，他会常驻在北京，今后你要注意和他多合作，如果他们去看forecast的话，那么我们有很多的事情需要他们的合作才可以做到，所以他们的角色对你很重要。另外呢，你应该也知道那个来支持ichael的人背景确实很好，好像是个女生哈是，kg和这位女生未来如何合作也很敏感，我听说kg是个有点小气的人，那个女生如果真的很优秀，我不清楚kg是不是能够容得了她。这个要看他们两个的处事能力了，不管怎样你要多留意和他们两位合作的方式，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rayond!谢谢您的提醒。”艾晓佳感激地回答。职场里，能够遇到rayond这样直率的老板真的是幸运。 春节过后上班的第二个星期的周一，新任大中华区总裁上任。 人事部在前一个星期五就发了通知，全体员工早上九点钟到二十一层大会议室开会，外地的同事加入电话会议，欢迎新任大中华区总裁。 一大早员工们叽叽喳喳地站满了整个会议室，最近几年as在中国扩张迅速，员工增加了很多，所以开会的时候北京最大的会议室也装不下北京办公室的所有员工了，有限的座位基本上是先到先得。艾晓佳进来的晚，看见秦缘缘和中国地区技术总监david站在一个靠窗的角落里便也挪到他们身边。 ichael和人事部总监aria先是走进会议室检查会议室的准备状况，aria三十五六岁的样子，听说是嫁了一个老外，一行一动都明显带着十足的西洋风，比如她常喜欢穿一些较暴露的衣服。 这一天aria身着白色小西装，里边的内搭背心将“事业线”半遮半掩，她一进门房间里就有低低的”嘘”声，艾晓佳循声望去，最前排的几个年轻销售坏笑着嘀嘀咕咕，还不时斜眼看看aria，aria显然也听到了，她面无表情地看了看那几个年轻销售，若无其事地继续检查拨往外地办事处的电话，那几个销售却也立即收起了笑容端坐着。 检查确定一切没有问题后，ichael和aria走出了大会议室。不一会儿，这两位陪着一位亚裔男子走进了会议室，aria这次陪同进来的时候精神格外抖擞，跨进门的同时带头鼓掌。艾晓佳猜这位亚裔男子就是新来的销售总裁，这位销售总裁看上去四十多岁，将近五十岁的样子，中等身材，梳着整齐的偏分头，带着眼镜，质地相当好的深蓝色西装，从进门的那一刻起脸上一直带着微笑。 正文 第二十四节 秦缘缘凑近艾晓佳说：“看上去满和蔼的，哈？” david用他地道的台湾腔接过去：“听说人很有手段，不是那么简单，人不可貌相。” “也应该需要有点手段吧，不然怎样做得了这么高的位子呢？”艾晓佳问david，david微笑不语。 会场安静下来之后，aria向大家介绍嘉宾，就像艾晓佳她们猜的那样，随aria和ichael一起进来的这位亚裔男子就是新上任的大中华区销售总裁。 接下来是新总裁讲话，首先是自我介绍，艾晓佳得知这位新总裁名叫albert，香港人，在美国接受教育，但是大部分的工作经历在大中华区，尤其是在中国，曾经在xax等著名跨国公司担任过高级管理职位，听上去很光鲜的履历。只是这位新总裁在讲话的时候也并没有说出什么亮点，大部分是套话，无非是表现出对新工作充满热情，对未来充满信心和希望的样子。 全体员工大会之后有一个包括艾晓佳在内的大中华区管理层会议，会议的目的主要是帮助新任的大中华区销售总裁对大中华区的管理层以及目前业务运营状况有总体的了解。 除了新的大中华区销售总裁，会议室里还有另一位陌生人，这个人个子不高，一米七零左右，看长相应该是东南亚一带的，这个人坐在会议室的圆桌拐角的地方一直不苟言笑，艾晓佳问身边的david这个人是谁，david摇头说：“不知道，看吧，估计一会儿应该介绍。” 管理层会议开始，人事部的aria给大家展示了最新组织架构图。新任总裁albert高高在上，下面直线汇报给总裁的几位没有变化，从左到右ichael，ti，dirk做为中国大陆地区总经理，香港地区总经理以及台湾地区总经理，紧接着售前销售总监，售后销售总监等等；虚线汇报给总裁的职能部门中，艾晓佳注意到多了一个销售运营部门，这个部门的领导就是之前rayond提到过的kg，而刚才她注意到的那个陌生人就是kg。 轮到kg汇报时，kg展示了销售运营部门的组织架构图，销售运营部门在kg的领导下未来会有四位成员。第一位叫米笛，会在北京的办公室工作，这位米笛就是之前艾晓佳从hr和rayond口中得知的资深销售运营人员，米笛的头衔是销售运营业务伙伴，主要支持中国大陆地区销售总经理ichael，据kg说米笛下周一就会正式加入as公司；另外两位也是销售运营业务伙伴，分别在香港和台湾支持ti和dirk，还有一位将是销售运营部门的后台，主要职责是从公司的系统，报表等角度支持米笛和其他两位销售运营业务伙伴，只是这位后台人员还没有确定人选，kg正在筛选当中，争取尽快到位。 kg的汇报时间大概是20分钟左右，除了组织架构，另外着重介绍了as大中华区销售运营部门的主要使命。主要使命之一就是之前艾晓佳从rayond那里已经得知的在大中华区建立客户和销售商机的管理系统，同时利用这个系统来实施新的salesforecast（销售预测）的流程，主要使命之二就是kg和他的团队会支持销售理解各种软件许可销售的政策，并针对一些大单给予销售直接的支持，这一点rayond没有和艾晓佳提过。 kg可以讲还算流利的中文，演讲的整个过程规规矩矩地站立，毕恭毕敬地注意着新任销售总裁的反应。轮到别人演讲时，kg也一直小心地盯着销售总裁的反应，销售总裁笑时，他的面部表情才跟着放松一下，销售总裁提问时，kg的目光也会紧紧地跟随销售总裁的目光移动，会议的全程艾晓佳几乎没有见他笑过。 管理层会议之后紧接着是各个部门的领导和新销售总裁共进午餐。新老板第一天驾到，大中华区各部门头头脑脑都从外地飞到北京，吃饭的时候不得不分成两桌，人事部的aria，各地区的销售总经理和总监们以及其他部门几位能说会道的都跟随着新销售总裁坐在正对包间大门的桌子；艾晓佳，秦缘缘，hr的招聘经理王红等人坐在另外一桌。同一个包间里的两桌，新总裁的那一桌有说有笑热热闹闹，而艾晓佳她们那一桌则安静的很，大家几乎只是闷头吃饭，即便交谈也都是很小的声音。 “albert，我以茶代酒敬您一杯，很早就听说您的大名了，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您盼来了，我们大中华区终于有了领路人了。以后还请您多关照我们哦。”一个甜腻腻的声音娇滴滴地说，听着那一口仿真台湾腔，艾晓佳就知道这是赖琳。 闻声望去，果然见赖琳已经站到了新销售总裁albert的身边，右手端着茶杯左手轻搭在albert的肩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崇拜地望着alert，albert明显心花怒放，左手端起茶杯右手拍拍赖琳的胳膊：“你是？” “赖琳，赖就是姓赖的赖，琳是美玉的琳，我中文不太好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字，只是我爸爸妈妈告诉我我就是他们的美玉了。我现在做facilityanager，之前我是前任大中华区销售总裁的ea(总裁助理)。“ “赖琳，赖琳，记得了，非常好，赖琳你一定知道很多我需要了解的事情，对吗？我们需要找个时间聊一聊，你提醒我。” “好呀，随时听候您的召唤，我也会记得提醒您的。”赖琳扭动着身子居然有些撒娇样子，两个人含笑相互注视好一会儿，然后赖琳袅娜地走回自己的位子，当赖琳坐下时新任销售总裁居然向赖琳眨了眨眼睛。 “我去，太不含蓄了。”这边王红小声惊呼，低下头又闷头吃起来。艾晓佳和秦缘缘相视而笑，真是长见识呀。 正文 第二十五节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新总裁来了已经近一个月了，rayond几次询问艾晓佳和新任销售总裁相处的如何，又几次提醒艾晓佳新任销售总裁是她工作中最重要的支持对象，其次才是ichaelpan和tichui，也几度明示或暗示艾晓佳的业绩评估会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新任销售总裁对她的评价，艾晓佳心里明白，可是不知道哪里才是合适的切入点，如何才能获得这位销售总裁的信任和认可，过去近一个月的时间，艾晓佳觉得自己对新总裁工作习惯和对自己的要求还不是很了解。 像albert这样的职位在as这样的公司，对外的称呼是大中华区总裁，其实也只是负责销售和运营，而财务，人事，法务部等职能部门都是直接汇报给亚太区甚至美国总部的相应职能部门，这些当地职能部门的职责一方面是管理，所谓的管理即是把控其职能部门管辖范围之内的各主要环节，也确保业务正常健康地运行；另一方面是支持，所谓的支持就是要支持当地的销售领导者及其团队。对于as这样的公司，公司的管理者认为生存是第一重要的，因此公司的各种制度，流程甚至包括福利，一切都以销售团队为主导，因此职能部门的员工业绩的评估要以销售部门的领导者们对他们的评估为主也就不难理解了。 原本艾晓佳负责的salesforecast(销售预测)这部分工作内容是最受这些销售领导们重视的，若还是负责这部分内容，艾晓佳至少有更多的机会和新任销售总裁接触，才会有更多的机会展示自己的智慧和价值，可是这部分工作现在已经转交给了销售运营部门的kg。手里没有了能够和这位总裁频繁接触的工作内容，艾晓佳又怎么能够得到新任总裁的赏识呢？ rayond有时候会问她一些有关新总裁的问题，比如新总裁对某一件事情的看法，对于一些美国总部比较看重的一些事情的策略，计划或者进展等等。。。对于常规的事情，艾晓佳都力求做到及时和新总裁沟通并听取新总裁的意见，然后反馈给rayond，可是但凡rayond问的事情稍微敏感一些，艾晓佳经常不知道如何回答，毕竟艾晓佳不是新总裁的心腹，没有消息来源。 终于有一天rayond对艾晓佳给出了具体的要求-作为在本地支持新总裁的财务经理，首先要成为新总裁信任的人，所谓的trtableadvisor，不仅仅要在财务方面，而是要在整体业务运营方面，甚至包括人事取舍等等。。。言外之意是要求艾晓佳成为新总裁的心腹。 艾晓佳为此很伤脑筋，她想了又想，她觉得这个对她来说很难，过去几年在effatrix工作的时候，艾晓佳缕缕得到历任老板和合作伙伴们的认可，可那都是一直埋头在她工作的技术层面，她不太擅长和别人主动拉关系，更不要说是销售总裁这样的大老板。努力工作对她来说是没有问题的，她对她自己的工作能力本事是有自信的，可是她不知道如何才能成为老板的心腹。 之前在effatrix时，她也见识很多部门的大老板都有自己的心腹，那些人各有各的特点和长处，不是仅仅努力工作就可以的。不过如果努力工作，能够得到新总裁的认可，就像她最初加入as得到ichaelpan的肯定和认可那样，作为成功的第一步也可以，人和人的信任也是一点点积累的，路遥知马力，只要她努力工作，一定会慢慢得到新总裁的信任的，老板们的心腹们应该都是从第一步的信任开始的吧。 那一天，艾晓佳觉得自己有点想念老东家effatrix了。 艾晓佳从前工作的effatrix公司是以卓越管理著称的大公司，从前在effatrix公司的工作的时候，很多员工尤其是非销售工作的员工一直很好地在执行一个沟通方式，那就是上级定期与下级有一对一的沟通，这种一对一的沟通形式及时间长短可视需要安排，谈话内容也可以涉及很广，即可以是目前的工作生活，也可以是对未来的想法和计划，甚至是个人的喜悦与苦恼。通过这种方式，上级可以及时了解下级的想法，并对下级日常工作中的表现及时给予反馈并指出今后努力的方向。当然，这样的沟通并不是单向的，员工若觉得有需要和上级沟通的时候，哪怕上级没有主动安排时间，员工也可以申请，通常上级都会支持并及时安排。在effatrix的管理层中有这样一个理念-所有的工作都是由人做出来的，有了人才才有公司业务的发展，所以对人的关心在管理层的工作中占了很重要的位置。 艾晓佳个人觉得这样的沟通非常好，在effatrix工作的几年当中，虽然工作很辛苦，但是她很少觉得困惑，哪里做得好，哪里做得不好，基本上她都能从她的上级那里得到及时的反馈，并能及时取得一致意见。她身边的很多同事，也是通过这样的沟通，和上级表达了自己在事业发展方面的想法之后得到了自己心仪的职位。 艾晓佳决定向新总裁albert申请一次一对一沟通，为了她认为的成功的第一步，得到新总裁的认可和信任，她需要了解新总裁对自己的期望和要求，也需要让新总裁更了解自己，同时也想和新总裁交流一下已经过去的一个月的工作，她需要知道新总裁对她过去这一个月工作的评价和需要调整的方向。打定主意之后，艾晓佳给新总裁albert发了一个邮件，邮件当中写清自己的请求及目的，同时抄送给新总裁的秘书lucy，因为新总裁的日程都是由lucy来安排的。 正文 第二十六节 据说lucy在albert过去呆过的几家公司都作albert的秘书，已经有很多年了，自从albert上任以来，有关albert，lucy和赖琳的八卦在公司里满天飞，艾晓佳听说albert上任之前就已经把lucy的聘书谈好了，就在albert上任几天后lucy也来到as公司，有人八卦如果不是albert在上任之前就已经把lucy的聘书谈好了，等到上任之后再决定的话不知道还会不会选择让lucy来做自己的秘书，搞不好会用赖琳，而有人却不同意，说要论长相，lucy和赖琳都很漂亮，但是秘书这种职业，还是用知根知底的人做比较踏实。 原本赖琳从albert上任的第一天就信心满满地展开了攻势，lucy的上任明显对赖琳是沉重的一击，赖琳倒是并没有气馁，还总是坚持不懈地寻找各种机会在albert面前尽量有所表现。虽然艾晓佳没有见过赖琳是如何表现的，但是通过对几件事情的观察，艾晓佳似乎明白了lucy能够讨得老板喜欢的原因–那就是lucy对老板的了解和无微不至的照顾，赖琳若想上位确实没那么容易。 有一次早上开会的时候新总裁albert说自己前一天晚上忙得太晚了，以至于当天早上起晚了，没来得及吃早饭，估计在座的应该还有没吃造反的，于是就让lucy帮忙安排些早餐来给大家来边吃边开会。艾晓佳注意到lucy列出清单后吩咐阿姨去买时，对于去哪家店买什么东西，要求什么口味，甚至包装和携带时候的注意事项都吩咐得一清二楚，每一个注意事项后面都会跟一句albert喜欢怎么样或不喜欢怎么样之类的话。早饭买来后，lucy更是先把给albert的那一份拿出来，亲手打开包装，将每件东西仔细检查之后妥妥帖帖的放到各种恰当的餐具里，牛奶要试好温度，水果要配好叉子，然后一件一件轻轻地放到albert面前，最后还不忘放一合已经打开的纸巾在老板面前。 这件事情给艾晓佳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回家和杨帆描述当时的情景，忍不住夸奖说：“这秘书真是称职，好细心啊。” 杨帆笑笑说：“好，值得你学习，以后我的生活起居标准可参考此案。”两个人哈哈大笑。 只是这个lucy和赖琳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对老板和公司的某些高管非常殷勤，可是对待其他同事就不大理会。lucy平时走路昂首挺胸，目不斜视，见了同事从来都不主动打招呼，你和她打招呼，她也只是似笑非笑地应付一下，一幅懒得理的样子。 有一次王红好像被这样的打招呼方式气着了，中午和艾晓佳，秦缘缘还有david几个人一起吃饭时气愤地说：“我靠，牛x大了，就跟我们欠她的似的，恨不得她比老板还老板，我见了albert打招呼，albert还能和我亲切问候呢。” “红姐姐，消消气吧！这就是现实，有一天万一你也成了老板的红人，搞不好你也懒得理我们了，不要说我们还有这份荣幸和你一起吃饭。”david不紧不慢地说。 “唉，你说怎样才能成为老板的红人呢？”艾晓佳叹了口气，右手撑着下巴悠悠地说：“rayond总是要求我要和albert搞好关系，尽快得到albert的信任，可是我觉得信任应该是日常工作中慢慢建立起来的，恐怕要很长的时间，我相信lucy也是在albert面前慢慢才建立起信任的吧” 艾晓佳看了一眼抢着要发表反对意见的王红，意识到自己有些跑题了，赶紧补充道：“当然，老板再信任她，她也不可以这样目中无人，毕竟大家都是同事。”说完冲王红笑笑。 王红抓着艾晓佳的胳膊：“唉，你真傻假傻呀？行，你慢慢地在老板面前赢得信任吧，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这么单纯的人。” “什么？”艾晓佳迷惑地看着王红。 “没什么。”王红并不对艾晓佳做任何解释。 秦缘缘在一旁一直微笑地看着她们两个，秦缘缘是个很温和的人，通常她不会参与同事之间是是非非的讨论，对于那些是是非非，她都不太计较，哪怕是伤害到她的利益。当然秦缘缘并不是那种不爱说话的人，工作中该她发表意见的时候她会充分表达自己的看法，她还经常会读很多书，和同事聊天的时候和大家分享，基本上她分享给大家的都是美好而愉快的东西，所以很多同事都很喜欢和秦缘缘聊天，她人缘相当好。看着秦缘缘的时候艾晓佳会想，能够赢得别人喜欢的人还是有原因的，你经常能够给别人带来美好的东西，别人会从你这里得到快乐，就会愿意多和你交往；反之如果你的言语中多是怨言愤怒等令人不愉快的东西，别人自然也不会喜欢，工作的压力已经很大了，谁还愿意承受额外的压力呢？ 艾晓佳给albert发邮件一天之后的上午，lucy打了一个电话给艾晓佳。 lucy冷冷地问艾晓佳需要多长时间，艾晓佳小心地说:“我在邮件中有写，半个小时左右就可以，当然要看老板的时间方便不方便...”没等艾晓佳把话说完，lucy“啪”一声挂断了电话，艾晓佳摇了摇头无奈地挂了电话。 周五下午五点钟是艾晓佳和albert约的一对一沟通时间，艾晓佳准时来到albert的办公室，等albert示意才坐在albert的办公桌对面。 艾晓佳首先对albert接受她的一对一沟通要求表示感谢，然后面带微笑恭恭敬敬地陈述这次沟通的目的：“谢谢您在百忙中能接受我的申请给我一个一对一沟通的机会，申请这次沟通会的主要原因是想听听您对我过去一个月的工作评价，有哪些您觉得需要改进的地方，并且想了解您对我今后工作的期望。” albert露出惊讶的表情：“哦？我以为你约我是谈我们的业务。”沉吟片刻，albert微笑着对艾晓佳说：“你很好，我很喜欢你，对你的工作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期待，你的老板应该是rayond，是吧？” albert喝了一口咖啡，又接着说：“很好，我很喜欢你的主动性，我们需要多沟通，我的女儿也经常找我谈话，不过都是让我为她做事。。。我很喜欢你，真的。”albert说话的时候一直微笑着看着艾晓佳。 正文 第二十七节 艾晓佳有点不自在，老实说她职场的见识不多，过去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对话，老板会和她说很喜欢她，在她过去的工作经验里，当老板（无论是男老板还是女老板）夸奖员工的时候，通常会说“做得不错”之类针对她所做的工作的评价，今天albert说话的方式艾晓佳不太习惯，她只好尴尬地笑笑说：“哦，谢谢您！” 然后两个人都沉默，艾晓佳觉得嗓子发干，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些什么，albert只是微笑地看着艾晓佳，并没有仔说其他内容的意思，眼见着自己申请的一对一沟通时间就要结束了，艾晓佳心里很着急，可是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这个谈话，情急之中就把正在进行中的具体业务方面的最新状况向albert汇报了一下，albert也只是点头表示了解了，并没有针对艾晓佳汇报的事情给予任何的回应，艾晓佳脑子里乱糟糟的，只好就此准备告辞离开。 艾晓佳转身准备离开albert的办公室时，albert突然问了一句：“你有男朋友吗？” 艾晓佳记得有一天大中华区的几个管理人员和albert一起吃饭的时候，albert曾关心地询问每个人的家庭状况，自己已经如实向albert介绍过自己的情况，已婚但是还没有小孩，她记得清清楚楚当时albert还对她说没有小孩可以有很多自己的时间，享受二人世界，是幸福的阶段。估计当时人太多，albert没有注意或者忘了于是她礼貌地回答：“我已经结婚了，老板。” “呵呵，所以你有没有男朋友呢？”albert继续微笑着问。 “啊？。。。”艾晓佳困惑地“啊”了一声：“怎么可能？” albert不出声，依旧微笑着看着艾晓佳，艾晓佳一时语塞，只好沉默。 好一会儿，艾晓佳才又反应过来:“老板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去了。”她低着头说，然后没有等albert的回应就站起来走出albert的办公室。 离开albert办公室前的最后几句谈话一直在艾晓佳脑子里盘旋，走出albert办公室几米之后艾晓佳才长舒了一口气。她在想自己是不是多虑了，按理说老板关心一下员工的生活状态也是正常的，即便上次问过了，这次忘记了再问也没有什么，只是明明刚刚回答他自己已经结婚了，他还是问有没有男朋友呢？上次没记住这次也没听到吗？不管怎样她的反应好像有些笨拙，不够从容大方，搞不好会给albert留下不好的印象。唉!好不容易和新总裁约了一个一对一沟通的机会，自己表现的却是如此糟糕。 “唉!”回到自己的小办公室艾晓佳又叹了一口气，对着电脑发呆。 第九章 三月初的一天，北京的天气慢慢回暖。赖琳早已脱去了冬靴光脚穿上了10寸高跟船鞋，黑色的毛衣包裹着丰满的胸部，艳绿色的伞裙试图遮掩略微凸起的腹部。赖琳原本是个美人儿，鹅蛋脸，顾盼留情的眼睛，直挺的鼻梁，总是画得鲜艳而性感的嘴唇。生孩子之前她的身材也不错，一米六五的身高曾经很苗条，配上十寸向上的高跟鞋，确实是个亭亭玉立的美人。可是自从生了孩子，她的腰部就没有恢复，再加上她不喜欢运动，她腰部再也不见从前的玲珑曲线，要说运动，唯一的运动也就是泡吧蹦迪了。 十三年前赖琳在上海的一个酒吧认识了她的第一位老公daniel，一个在上海工作的亚裔美国人。赖琳认识daniel的那年，daniel四十三岁，比赖琳大了二十一岁。那个时候daniel孤身一人常驻上海工作，寂寞之中遇到了赖琳，赖琳的热情让daniel着迷，不久之后的以身相许又让daniel欲罢不能，于是就和远在美国家乡的太太离婚娶了赖琳。 daniel虽然年纪大了些，可是赖琳从小就被父母灌输着一定要嫁一个外国人的思想，当然是富裕国家的外国人，最好是富裕国家的富裕外国人，年龄的大小都不是首要考虑的事情。为了实现父母的心愿，能够嫁一个富裕国家的富裕外国人，正如公司里很多人八卦的那样，赖琳从小就狠下功夫学习各种可能有用的语言，英语，日语，粤语。。。十几岁就开始在酒吧里混，遇到了形形色色的目标，终于在自己二十二岁那年遇到daniel这个愿意娶她的目标。daniel虽然是亚裔，确实美国身份，而且自小生长在美国，不是那种辛苦的新移民;daniel也确实年纪比她大很多，可是这样年纪的男人在公司有些地位的可能性也高了些，而且通常比年轻的要有些身家。赖琳毫不犹豫地嫁了。结婚之后一年daniel在中国的任期已满，赖琳也就和她的daniel去了美国。 五年之后再回来时赖琳已经是有一个女儿的美国人了，本来依着赖琳的个性说什么也不会回到中国来的，在美国混好了把她的父母也接到美国去，一家人的美国梦也就此实现了。可是天公不作美，赖琳的老公回到美国没有多久就失业了，不甘寂寞也不甘贫穷的赖琳便自己出入各种场合寻求机会，在寻求机会的过程中又遇到了形形色色的各种男人，直到后来赖琳怀孕了，身子慢慢变得重起来时她才规规矩矩地呆在家里。 临盆的那一天，赖琳和daniel见到他们的宝宝时，两个人都惊呆了，daniel虽然是美国护照持有人，但是到底他是亚洲人的血统，赖琳刚刚生下的这个宝宝明明就是一个西洋混血，哪里找得到daniel的影子愤怒的daniel愤然离去。。。 没有多久daniel就和赖琳离婚了，原本没有受过什么教育的赖琳虽然到美国后认识了很多男人，但是她在美国生活却只能依靠daniel的收入，离婚之后的赖琳不仅把她的父母也接到美国的愿望越来越渺茫，自己的生活也变得紧紧巴巴，虽然daniel在离婚后是付给她们抚养费的，但是远不够赖琳的开销，再加上一个人带着个孩子，生活变得窘迫得很。 于是赖琳的父母就劝赖琳先回中国来，毕竟美国的身份已经有了，先回中国生活几年，至少能和父母亲在一起，老老少少在一起也有个照应，现在中国的有钱人也很多，先回来其他的都可再做打算。 正文 第二十八节 赖琳一个人带着孩子在美国的日子过得确实艰难，便听从父母的话从美国回到中国。好强的赖琳知道自己也需要一份工作，恰巧那个时候北京的一家小型外企公司需要一个文秘加行政，待遇还不错，想着父母已经退休，反正都是跟着她，上海北京也都无所谓了，于是刚刚回到上海的赖琳就携父母及幼女从上海来到了北京。 那家所谓的小型外企公司真的是小，当时只在北京的一家写字楼里租了一个二十平米左右的房间，一个留学加拿大而获得加拿大籍的人做首席代表，两个销售人员常年在外面跑，办公室里的一切事物就由赖琳全权管理。赖琳虽然没有受过什么高等教育，中职的教育背景加上上海姑娘天生的精打细算的能力，赖琳很快获得了那位首席代表的欢心，在这样的一个小公司里，获得了首席代表的喜欢也就是获得了一切，赖琳的这份工作做得很是顺利。 赖琳加入那家公司两年多之后，那家小公司就被美国as公司收购了，被收购之后那位加籍华人首席代表拿了一个不错的package离开了公司，另外两位销售原本也和赖琳不是很熟悉，混了很短时间之后因为各自的原因也离开了。赖琳从此便这样在as公司的同事面前介绍自己-高中时期她随父母移民美国，后来在美国认识了她的老公，她的老公是英国籍，生了女儿之后又随外派到中国的老公回到了中国。其中有一件事情她实在不知应该怎样去编纂，那就是她高中之后的教育背景，按道理来说，出生在可以移民美国的富裕家庭的独生女儿好歹在美国是要读个大学的，可是赖琳从来没有以学生的身份进过美国的大学，虽然在美国生活了很多年，但却也不知道美国的大学是什么样子的，细说起来太容易出破绽，况且教育背景好歹在人事部是要备案的，于是在所有的交谈中，她的教育背景永远都是被略过或者转移到别的话题上。 外企里的人事部还是比较尊重**的，人事部里知道赖琳背景的原本很有限，即便是知道赖琳的背景的，或许没有意识到这里的谎言，或者知道了也懒得戳穿或指出那些破绽，再加上赖琳是个精明的女人，有人事部的人在场时，她一向行事低调，从不提及任何有关自己的信息。 刚刚被并购进as的几年，赖琳的运气很不错，赖琳漂亮的外表加上超凡的表现力迅速吸引到当时的大中华区销售总裁的注意。刚刚被并购进来时，赖琳只是被安排做她原公司那条产品线的行政助理，很快，当时的销售总裁注意到了她的存在，她被安排协助销售总裁的秘书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销售总裁在做这些安排时给大家的说法是总裁秘书事无巨细全部要管，工作量太大，有赖琳协助她一方面可以分担一些，另一方面对总裁秘书和赖琳的长期发展都有好处。只是没过多久，销售总裁的秘书受不了销售总裁和赖琳对她的排挤就辞职不做了，于是赖琳便名正言顺地成为销售总裁秘书的接替者。 扬眉吐气的日子过了几年之后，那位总裁因为业绩不好被公司辞退了，销售总裁不在了，销售总裁的秘书自然也没有存在的必要，赖琳就被安排去做了facilityanager，说是facilityanager，这个部门在中国大陆也只有她一个人，她还有两位同事分别在香港和台湾，可是人家都不是专职做facility的，还做一些支持销售的行政工作。而且她这个anager明显和其他的anager待遇不同，像财务部艾晓佳，人事部aria和王红那样的也就不说了，毕竟是有专业特长的，她想去替代也没有那个能力，可恨的是培训部的秦缘缘，赖琳一向认为秦缘缘的工作她是可以做的，而且秦缘缘现在三天两头可以往新加坡跑，这个更让基本上没有什么出国的出差机会的赖琳恨之入骨。 原本以赖琳的姿色和能力，她很有自信能够搞定任何男性高管，曾几何时只要赖琳用自己的大眼睛深情而哀怨地盯着哪位男人看上一会儿，那个男人多多少少都会动心。可是这几年她慢慢意识到自己也在变老，三十大几的人了皮肤没有了从前的光泽，眼睛没有了从前的神采，腰围也比从前粗了不知多少圈，仅凭姿色她的胜算已经不大了，只有加上智斗她才有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天赖琳踩着她的10寸高跟鞋，左手拿着咖啡杯右手拎着名牌包从她的宝马车里扭出来，即便是在地库里没什么人的情形之下，赖琳也昂首挺胸微皱着眉头做出她心目中认为的她该有的那种范儿，微皱着的眉头给她一种高人一等，对旁边的人和事儿都不屑一顾的错觉。没有受过系统教育脑子里内容不太多的赖琳在和同事们讨论业务时很难讲出完整的句子，这个倒不是因为她自己所声明的中文太差的原因，用英文讲就更是勉为其难了，她和daniel生活的那些年多是学习了更多有关生活或日常待人接物时用的英语，涉及到业务上时，她就没有办法应付，她的天资还不错，对很多事情有着聪明人常有的直觉，可惜没有理论基础帮助她把这些直觉很快地归纳总结，因此她惯常用的姿态就是微皱着眉头，嘴里重复一些类似“这个。。。”“我跟你说。。。”之类的过渡性词语，如果什么人有耐性一直听她讲下去，讲来讲去也还是“我跟你说。。。”，“这个根本不work”之类。 赖琳扭着她略粗的腰肢扭过地库的走道，又扭进写字楼的电梯，电梯在as所在楼层停了下来，赖琳清了清嗓子扭出电梯，一眼看见秦缘缘拖着旅行箱站在电梯间里，秦缘缘同时也看见了赖琳，秦缘缘主动向赖琳打招呼：“hil!” 正文 第二十九节 赖琳脸上的表情有了些似笑非笑的变化，但是眼睛看都没看秦缘缘一眼，她是瞧不上秦缘缘的，以秦缘缘在公司的职位和地位，赖琳不认为秦缘缘能够对自己有任何益处的，她不屑于理会秦缘缘。她猜想秦缘缘肯定又要出差去新加坡，她甚至没有兴趣隐瞒内心的不满，更不要说屈尊和她打招呼，她拿出门卡刷开公司大门，一闪身扭进了as公司的大门。 这边秦缘缘倒是也不介意，她习惯了赖琳这副样子，不仅仅是对自己，有时候她注意到赖琳对别人也是这样，之所以还是和赖琳打招呼，她只觉得见到同事打招呼是最基本的修养，别人怎么反应是别人的事情。 秦缘缘进了电梯一直到了一楼大厅，她提前约好的出租车已经停在写字楼门口。赖琳猜想得没错，秦缘缘这次又是去新加坡，这次也是为了新加坡销售组织的一次培训。从上一次秦缘缘和stanley见面到现在，应该有近两个月，秦缘缘和stanley在一起的时候真的感觉很幸福，她经常一个人回忆两个人在一起时的一幕一幕，她知道自己很想念stanley，她希望这次去新加坡还可以见到他，她甚至想让stanley知道她想念他。 两个人虽然没有见面但是很长一段时间经常在skypy上聊天或是通电话，春节放假的时候有一天秦缘缘的父母家里来了几个拜年的人，秦缘缘打过招呼一个人回到自己的房间，一时觉得无聊，就打开电脑上网逛逛，看见stanley也在线上但是是离开的状态，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很是想念stanley，她给stanley发了个信息，stanley很快就回复了，他取笑她：“为什么找我呀？是不是很想念我？” “嗯。”秦缘缘老实地回答，又甜蜜地加上一句：“好像是有点儿想念你，怎么办呢？” stanley的电话立刻拨了过来:“那你买张机票飞过来吧，反正早晚你是要飞过来的。” 秦缘缘笑了，她还没有那么的大胆，她一向乖巧温顺，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可以因为喜欢一个人而去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春节放假的时候放弃和亲人的团聚而买张机票去约会，秦缘缘想都没有想过可以这样做。 只是不知道是为什么，秦缘缘觉得最近两三个星期stanley和过去不太一样。从前秦缘缘打开电脑开启skpye时，大部分时间stanley都在线上，而且几乎总是会立刻和秦缘缘打招呼，好像他永远都会等在那里，等着自己上线然后聊上一会儿。可是最近秦缘缘很少见stanley在线上，即便是在线了，stanley也不像从前那样主动和秦缘缘打招呼了，有几次秦缘缘好奇，想知道stanley过得怎么样，在忙些什么，于是主动和stanley打招呼，stanley回应一声也就没有了下文。 秦缘缘有些失落，百思不得其解，是他最近太忙了？生意不好做业绩不好？为此她还特地打电话给从前公司的同事侧面了解了一下，听上去业绩好像也还不错。难道是 秦缘缘不敢继续想，虽然上一次stanley提出两个人分别离婚然后结婚时，秦缘缘并不认可，一方面是以为两个人都是已婚的身份，为了在一起而向各自的另一半提出离婚毕竟是不道德的，另一方面秦缘缘对stanley没有信心，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相貌英俊，能力出众却也有些玩世不恭的stanley怎么会喜欢上如此普通的自己呢，她觉得stanley对她不是认真的，至少不会长久的认真，现在吸引stanley的大概只是异国男女的新鲜感吧。尽管如此，秦缘缘也没有想过这么快就有个了断，没有想过这么快就结束，她不舍得，她的内心还是喜欢stanley，喜欢和stanley在一起的感觉的。退一步想，即便是结束，她也希望他们之间的结束是有理性的共识的，要在互相尊重的基础上友好结束，至少要有一次明明白白的对话，而不是这样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一方未经另一方允许就擅自结束。 “这次去新加坡见面之后就能知道真相了。”秦缘缘有些忧伤的想。 想着要见面了，她心里又开始打鼓，好像觉得事情又没有那么的简单。上一次她和stanley讲她要去新加坡出差时，stanley的热情透过电脑的文字越过了千山万水都能让她体会到炽热的温度，令她感动不已，可是这一次，stanley好像只回了一句知道了就再没说什么。 秦缘缘内心交织着惆怅和希望，惆怅的是她不愿意相信自己的感觉是真的，虽然她实实在在地感觉到了变化，她想不明白短短两三个星期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希望的是能够尽快见到stanley，一切就都能水落石出了，她希望是她自己太敏感，想多了。 第十章 像大部分的外企上市公司一样，as公司的工作节奏也是以季度为周期的周而复始的循环，从季度初的计划，预测，预算到季度末的结账关帐，每个季度初既是新的季度工作的开始，又是对前一个季度的工作的结束和总结。艾晓佳曾经在一本书里看到一句话叫做“lifeisthewearandtearoftheanxiety”，她想了好长时间应该怎样理解这句话都没有恰当的答案，忽然有一天，她觉得这句话用来形容在as这样的外企上市公司工作的员工的生活其实满贴切的:“生活是焦虑的来去循环。” 三月份是第一季度的最后一个月，被一月的元旦假期和二月的春节假期耽误了的第一季度销售业绩指望着能在三月有些补救，很多春节之后又加休了一些假的人也都赶在三月份之前回到了公司。 公司里每个和销售业绩相关的人都忙得团团转，秦缘缘这天去新加坡出差，艾晓佳忙里偷闲去找秦缘缘，想让秦缘缘在机场免税店帮自己带一些护肤品，赶在秦缘缘从办公室出发前到秦缘缘的办公室去把买护肤品的钱给她，秦缘缘笑说:”先不用，等买回来再给也不晚，只要是海关允许带的都给你带回来。” 正文 第三十节 “对了，你知道机场海关允许带打火机吗？我想带着这个小打火机你觉得可以吗？”秦缘缘拿着那个小甲壳虫打火机问艾晓佳。 “你带打火机干什么呀？你又不吸烟。应该是不让带的，我看好多人安检的时候都把打火机扔到一个大箱子里。” ”嗯，好像是。。。没事儿，我只是觉得挺可爱的想带着来着。”秦缘缘应付着，她其实是想把这个打火机带到新加坡送给stanley，虽然是很小的一件东西，但是她真的喜欢，也希望stanley能体会到这个小东西带来的乐趣。之前她给这个小打火机拍了一张照片发给stanley，stanley也觉得这个东西很有趣，开心地让秦缘缘尽快带给他。秦缘缘想着万一机场不让带还要八这个小东西扣在机场就实在太可惜了，只好不情愿地把小甲壳虫打火机刚到了书桌里:”算了，带不了就不带了吧。” 离开秦缘缘的办公室前艾晓佳还是坚持把钱给了秦缘缘，这是艾晓佳的习惯，请别人帮忙带东西一定先把钱给人家，已经麻烦别人帮忙操心受累了，她就不想再在钱上给人家带来任何的不方便。 艾晓佳和秦缘缘一起从秦缘缘的工位出来，虽然头衔都是经理，但是秦缘缘是没有自己的办公室的，这个公司里同样有经理头衔但是没有自己的单独办公室的还有facilityanager赖琳和招聘经理王红，艾晓佳没有求证过，但是她估计同样是经理的人内部的级别也有些不同吧。 秦缘缘拖着行李箱向电梯间方向走，她自己跟着秦缘缘走到公司的门口，然后转进水房从咖啡机打了一杯咖啡才出来。走出水房门才经过公司大门时，艾晓佳看见赖琳出了电梯后秦缘缘进了电梯，这边赖琳一摇一晃地走进公司大门。见是赖琳进来，艾晓佳装作没看见扭头往自己办公室方向走，赖琳之前的不友好让艾晓佳很不喜欢，赖琳的言行又让她很清楚地能认识到自己和赖琳价值观上的差异，基本上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的那种，依自己和赖琳在公司的地位和未来发展的角度上看来，她也没有兴趣应酬赖琳。 “哎呦！” 背后娇滴滴的一声尖叫，艾晓佳回头望去，见赖琳摔坐在地毯上，一只精致的绿色超高跟船鞋已经离开了赖琳的脚，无助地地躺在一旁，低头看去赖琳附近的地毯是两块地毯相接的地方，其中一端有些翘起来了，艾晓佳估计赖琳是被这块翘起来的地毯绊了一跤。 看到赖琳摔倒了，艾晓佳还是本能地快步走到赖琳身边，关心地看她摔坏没有，与此同时公司的阿姨，前台以及保安也闻声而至，一阵叽叽喳喳的询问之后保安慢慢把赖琳扶了起来，赖琳的两个膝盖和左腿小腿外侧上都有明显的擦伤，擦伤的表皮一点一点向外渗血。这时候kg也闻声从他的办公室走出来，kg的办公室是离门口最近的一个。 性格爽朗的阿姨心疼地念叨着:”哎呀，好好儿的怎么就摔着了呢？你看看，这都出血了。。。哎呀，哎呀，哎呀”她低头观察了一下四周：“哦，这点儿地毯拼接的地儿翘起来了，得找工人修来了。那天不就说让工人来修吗，怎么还没修好呀你瞧瞧，这是怎么话儿说的。” 赖琳瞪了一眼喋喋不休的阿姨，艾晓佳一下子反应过来，地毯修复这类事情的安排正是赖琳这个facilityanager份内的事情，显然是她没有把事情安排好才导致她自己今天摔了一跤。按说这个阿姨的雇佣也是facilityanager说了算的，这个阿姨如果再接着口无遮拦地说下去，惹得赖琳不高兴可就麻烦了，阿姨也是靠着这份工作养家糊口的。 想到这，艾晓佳赶快拦住阿姨:”阿姨您赶快扶赖琳坐下吧，看要不要拿药箱处理一下，我们应该是有药箱的是吧？”艾晓佳记得人事部aria有一次开会的时候说过，as公司人事部为了应急平时是备有一个小药箱的。 “嗯，有，那行，要不咱们到水房坐着处理一下吧”阿姨大概也意识到自己刚刚失言了，小心地看着赖琳问。 “水房？那么多人，人来人往的。”赖琳抬起含泪的大眼睛，斜了一眼阿姨，然后可怜巴巴地望着kg说:”kg，可以借用一下你的办公室吗？” kg显然没有这种思想准备，可是也不好推辞，有点尴尬地说:“这个，哦，可以哦，当然可以。” 于是一帮人扶着赖琳去kg的办公室，艾晓佳看赖琳也没什么大事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继续工作，一季度的最后一个月她很忙，她的手头有很多工作要处理。最急的一件事是一个销售要投标，有些文件需要盖章，盖章之前，艾晓佳要确定所有的内容都有相关部门的批示。 公司的章原本是不在财务部这里，这个章最开始在哪里艾晓佳不知道，但是新总裁albert来公司之前，原本是由ichael的助理ay管理的，直至albert上任，这个章就被转交到albert的助理lucy手里。两个星期前的大中华区管理层例会结束前，kg突然间提出来这个章在lucy手里不太合适，理由是lucy要照顾albert的事物已经很忙，再让她管理公司章给她增加的工作量会太大，本来她是不需要参与到业务的细节中的，可是因为要给文件盖章，她就需要花大量的时间去了解所需盖章文件的业务状况和需求，这是一种典型的人力浪费。当时法务部lesley第一个反驳说，lucy不需要了解业务的细节，什么样的文件需要谁的批复都有规定流程，lucy只需要检查文件所需批复都有没有，然后执行盖章或拒绝就可以了，之前ichael的助理ay也一直是这样做的，艾晓佳后来才从自己部门的林文那里了解到，ichael的助理ay拿着公司这个章之前，公司章本来是由法务部来管理的，估计lesley当时之所以极力反对，大概是怕这个章重新回到法务部。可是albert并没有理会lesley的话，眼睛只看着kg说：“那么你建议这个章由谁来保管合适呢？公司的章很重要，我要确定这个章要在可靠的人手里。” ”法务部或者财务部都可以呀？我们销售运营部门也可以管理这个章，但是我的销售运营专员们一般都和销售关系比较近。。。这个，我不确定会不会有nflictofterest(利益冲突)” 正文 第三十一章 “那么就由ay来管理这个章吧，我最信任ay。”albert微笑地看着艾晓佳，不容艾晓佳再说什么，他合上电脑站起身往会议室门口走去，经过艾晓佳身边时还亲切地拍了拍艾晓佳的肩膀。 艾晓佳默默地收拾电脑手机等物离开会议室，谁都知道拿着公司的章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差事，过去ay管理公司章的时候经常因为要等着各种紧急盖章需求加班，其实lesley说得有道理，掌管公司章并不需要了解业务细节，只是照章办事仔细核查所有需要的批复就好了。这个章就像一个烫手山芋一样从ay手里转到lucy手里，没有多久就被转到艾晓佳这里，艾晓佳倒不是拈轻怕重，这不是艾晓佳的风格，只是这个章转到她这里的决定过程或者可能的背后动机让她有些不舒服。可是albert已经发话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老老实实先拿着。 艾晓佳把所有要盖章的文件都拿出来，仔细审核看是否有了所有需要的批复，需要自己批复的也仔细审阅之后盖好章，然后让lda把文件拿出去分发。 这时候阿姨走进来，神秘地小声说：“哎哟，刚才你是躲开了没看见，我这不把赖琳扶进kg的办公室吗，然后我去药箱那拿红药水，拿了这红药水我得给赖琳送进去不是吗，我又进了那个kg的房间，哎呀，你是没看见，赖琳那大腿，这天儿就穿着丝袜，就穿着丝袜的大腿就横着搭在kg旁边的位子上；那娇撒的，跟那kg，那样儿的看着kg，跟kg说话的时候也都娇滴滴的，我都听不清楚她说什么了，我估计那kg肯定受不了了” 艾晓佳不太喜欢阿姨那么八卦，况且自己和阿姨还没有那么熟悉，不过她还是温和地说：“阿姨我马上要开会了，您还有别的事儿吗？” 阿姨有点尴尬:“哦，我就来看看你房间有没有要收拾的杯子什么的。” “那行，谢谢您阿姨，我这里暂时没有要收拾的，有的时候我打电话给您吧。”阿姨知趣地往外走，艾晓佳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对阿姨说:“阿姨您不介意的话我想劝您一句，好歹您那里是归赖琳管的，您以后说话的时候还是注意些吧，让赖琳知道了对您也不好。” 阿姨还要说什么，艾晓佳也不理，故意侧过身去处理文件。阿姨正要退出艾晓佳办公室门口时，销售刘乃峰托着一摞文件走了进来，刘乃峰是负责华北地区的销售之一，业绩不错，人也会来事儿，平时见到艾晓佳总是很客气。 阿姨退出去后，刘乃峰客气地地对艾晓佳说：“ay，又得麻烦你了，我明天投标要用的标书，麻烦您给盖个章。”说着把标书放在艾晓佳的办公桌上。 “哦，我看到ichael发的邮件了，该批复的部门给的批复文件有吗？麻烦你转给我一下。”艾晓佳礼貌地说。 “这个，ichael已经批过了，您看这儿，ichael的签字，价钱得请您给批一下了。”刘乃峰点头哈腰地递过来有着ichael签字的批阅清单。 “价钱我之前看了，我没有问题，我会批，按规定投标文件要经法务部审阅并批复，法务部的批复有吗？” “这还得请您帮忙，今天咱们律师全天不在，说是出去开会去了，我明天一早就得带着标书投标去，这标书内容都是按从前的标书写的，没什么变化，从前的标书也是法务部批过的，肯定没问题，您给盖了就行了。”刘乃峰一脸诚恳。 “不好意思，没有律师的批复我没办法给你盖章。你还是先去拿律师的批复吧。”艾晓佳耐心地说。 “你。。。”刘乃峰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律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明天一早六点钟就得去投标，你看有谁的批复您才可以给盖这个章，ichael批行吗？还是albert？” 艾晓佳很清楚这种情形只能是法务部律师批复，ichael和albert都是销售部门的领导，并不能代表法务部，这是常识，她甚至认为像刘乃峰这样资深的销售是应该清楚的，万一有不符合公司规定的条款在里面，她艾晓佳给盖了章吃不了兜着走。 “那我们给律师打电话吧，看律师什么时候能回来。”艾晓佳边说边拨打律师lesley的电话。 ”喂，lesley，我是ay。“电话通了，艾晓佳把电话放免提，示意刘乃峰自己和lesley说。 “喂，lesley，我乃峰，那什么，有份标书，需要盖章，ay不给盖，说要您的批复，我这儿还比较急，明天一早就得投标，要不您跟ay说一声，给盖了得了。标书内容跟之前我们投太原标的那份儿一模一样。” “我今天在外面开会，估计得下午五六点钟才能散会呢，你们怎么每次都那么急呀？今天通知明天就得投标？客户哪天通知的呀？”lesley有点埋怨地说。 “是，客户要得急，我们也没办法，我们也才拿到客户通知。”刘乃峰仍然一脸诚恳地说。 艾晓佳知道这份标书半个月之前就差不多成型了，ichael曾经让她帮忙查询同行业同地区的历史报价做参考，在商量价钱和投标细则时，ichael曾经让她在自己的电脑里看过这份标书的初稿。像刘乃峰这样的销售，公司里不是一个两个，惯于和公司后台部门打疲劳战术，他们很清楚自己手里的王牌就是as这样的公司是以销售为主的。他们就说客户需要的时间没有办法改变，公司一定想要这笔生意，后台的部门还没有谁因为时间给的紧就不按时批复的，有些条款真的就是因为时间紧急才得以妥协，即便真的有些不能即刻妥协的问题，后台的人也总是能够在销售需要的时间之内想出解决的方案，所以他们总是在最后一刻才把要报批的文件拿出来，你想看仔细吗？那么你就要占用很多下班的时间甚至熬到深夜，再要纠缠细节就要花更多的时间，销售偶尔为此熬夜是无所谓的，他们一年就那么几个单子，投标次数很有限，但是后台各个职能部门负责人就不同了，她们一个人要面对那么多销售，每个销售又有几次投标，每次都这么搞，这些后台职能部门负责人肯定吃不消。 正文 第三十二节 不过艾晓佳并没有把这件事戳穿，因为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戳穿也没意义，她只听电话那边lesley说：“哎呀，那你赶快把文档发给我吧，我尽快看。” “那行，那您尽快，麻烦您今天务必批复，等到几点我都等您，我明天早上六点钟得带着标书到客户现场。”刘乃峰口气中明显带着威胁。 “那我们等法务部批了再盖章吧。”艾晓佳把标书合上递给刘乃峰。 “您也听见了，lesley下午五六点钟才散会，等她看完不知道得几点了，要不您先给把章给盖了，晚上我等lesley，我一定拿到她的批准我才去投标，这样您也省得等着了，标书真是和上次的一模一样，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刘乃峰并不放弃。 “不行哦，等她看完再盖吧，万一有变动我现在给你盖了就麻烦了，也请你理解我。”艾晓佳丝毫不退缩。 “那您是在公司等着还是怎么着？lesley看完了我得能找得着您呀。” “我一般下班都很晚，到时候我们电话联系吧。” 刘乃峰又客气了两句就离开了艾晓佳的办公室。 晚上八点钟，艾晓佳处理完邮箱里的邮件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办公室里已经很安静了，lesley或刘乃峰那里都没有任何消息。艾晓佳觉得饿了，想着也该吃饭了，她给lesley打了一个电话:“喂，lesley，我是ay，不好意思这个时间打扰你。” “没事儿，咱俩还客气什么呀，你还在公司呀？”电话里传来lesley热情的声音。 “是呀，不是等着刘乃峰那份标书盖章吗，上午我们电话里说的那份，他说明天早上一定得投标的，所以我一直在这儿等着他，后来他也没消息，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那份标书他请你看过了吗？” “哦，你在等他那份标书呀？那你就别在办公室里等了，你先回家吧，他那个标书还挺麻烦的，我才看了一半儿，已经发现有两个条款是非标准条款了，这两个条款都不在我的授权范围之内，我一会儿打电话问问他，看他是不是一定要坚持，他一定要坚持的话，我还得找我老板批。。。对。。。ian，我老板，ian在新加坡。。。对，这时候如果有时差就好了，你说这些人，多可恨，不到最后一分钟都不把标书拿出来，他们都故意的，还好我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等我全部看完了，再把所有需要他批复的条款跟他商量，他答应等着，不过你先回家吃饭吧，在家里等着总比在办公室里强。” “听上去也只好这样了，那我把章带回家，你那边有结果的时候，麻烦你发个信息给我吧，多谢了！” “行，没问题。”lesley很爽快地答应。 收拾东西，回家吃饭。艾晓佳把章包裹好小心地放到包里，穿上外套，关了自己办公室的灯就离开了办公室。 晚上九点半，吃完晚饭，艾晓佳看了看手机，没有信息也没有未接电话，艾晓佳想给lesley打个电话问问进展，又怕lesley觉得她是在催促她，于是就放弃。 晚上十一点钟，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杨帆劝艾晓佳先休息，总是这么干等着也不是个办法。艾晓佳觉得也是，她把手机电话铃声放大，放到足够能吵醒她的音量，才心事重重地躺下。 “thatistyogwhenisawyoursilgface，youonlylookedatandiwasyours”艾晓佳的手机电话音乐铃声终于响了，似睡非睡的艾晓佳怕吵醒身边的杨帆看都没看是哪里来的就立刻接通了电话:“喂？hi乃峰，对，是我。” “不好意思ay，还是那标书的事儿，刚弄完了，lesley审批的邮件也发到你邮箱里了，我现在得盖章。我到哪去找您？”电话那头刘乃峰应该是边走路边打的电话，声音忽大忽小，忽有忽无。 艾晓佳看了看床头柜上的表，三点十五分。 “这样乃峰，你或者早上在公司等我，我六点钟之前到公司，这样你盖完章可以直接去投标，或者呢，你方便的话来我家盖一下也可以，我把章带回家里了，我家离公司倒不是很远，这点儿，开车的话，二十分钟。你看。。。？” “得嘞，不好意思，那我可能得上门叨饶了，我上您家盖去吧，您给我个地址。”没等艾晓佳说完，刘乃峰便爽快地说，刘乃峰不愧是个训练有素的销售，无论什么时候什么状况他都能把话说得很客气。 艾晓佳把自己家的地址告诉刘乃峰，又起床把电脑打开，看到lesley的批复确实发到邮箱里了，打开邮件一看，这封批复邮件好长呀，貌似最开始的时候legal那边审阅之后lesley写了邮件给她的老板ian说明那个某些条款不是公司标准条款，但是销售认为这些条款对于公司赢得这个标很重要，一定不可以删除或改动，ian开始还不批，中间还是ichael亲自出面解释了些什么才算让ian同意的。 艾晓佳快把邮件看完时，她的电话又响了–刘乃峰到了。 艾晓佳打了个哈欠起身去给刘乃峰开门，门打开时，刘乃峰捧着他那摞标书站在门口。 “请进吧!”艾晓佳怕吵醒杨帆，压低声音说，她脸上并没有什么热情的表情，一方面是因为这时已经是夜里三点多钟了，她实在是困；另一方面她心里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刘乃峰故意拖延让法务部审阅的时间而造成的，她不想给刘乃峰错觉，好像这个时间来她的家里打扰她，她也热情欢迎。正像她白天的时候意识到的，对于刘乃峰这样的销售，一年没有几单，投标的时候这样熬夜也是偶尔的事情，而对于她艾晓佳，如果这个章一直在她手里而有更多的销售都效仿刘乃峰的做法的话，她一定是吃不消的，她需要想个办法出来。 好在刘乃峰并没有进门的意思，他把标书交给艾晓佳:“别，挺晚的了，家里人肯定都睡了，我就不打搅了，您尽快把章给我盖了我也找地儿眯一觉去。” 艾晓佳也没再让，接过标书放在门口的鞋柜上大概看了看，虽然这个时候她知道自己的脑子已经不转了，看也看不出什么来，但是还是恪尽职守把该检查的都检查了一遍，然后拿过早就准备好的章盖了上去，又扭头把盖好章的标书交给刘乃峰:”投标好运气哈!” 正文 第三十三节 “得嘞！谢您！”刘乃峰如释重负地接过标书，转身走向电梯间。 艾晓佳回到卧室，杨帆已经被吵醒了，杨帆看着艾晓佳走进卧室的门，脱去外衣，疲惫地躺回床上，心疼地问:”弄完了吗？” ”嗯。” “还能睡一会儿，赶快睡吧，明天早上要不晚点去上班？”杨帆帮艾晓佳掖了掖被子。 “嗯，不说话了。” 见艾晓佳蒙头睡去，杨帆翻身把灯关了自己也继续睡。 第二天一早，艾晓佳坐在办公室里想着昨天发生的这件事情，她需要想出一个解决办法，过了一会儿，她觉得自己想清楚了，就打开电脑开始起草一个发给公司大陆地区所有员工的邮件 --------------------------------------------------------- 各位同事： 鉴于公司公章管理的重要性和目前盖章需求量的增加，公司财务部特安排盖章受理时间如下： 一.财务部将于每工作日固定时间下午五点到六点受理常规盖章申请，有盖章需求的同事请将申请文件以及文件批复清单递交ldali处，已完成盖章的文件会由lda通知领取。 二.若有不能在上述盖章时间完成的急件，盖章申请需提交合理理由给管理层（包括申请人的汇报经理和大陆地区总经理），在获得管理层批复后方能完成盖章。 望各位同事注意此盖章流程的改变并合理安排您的盖章申请时间。 ----------------------------------------------------------------------- 写完之后艾晓佳读了读，觉得不太合适，又修改了一下。 ------------------------------------------------------------------ 各位同事： 鉴于公司公章管理的重要性和目前盖章需求量的增加，为了更好地支持公司各项工作的开展，及时满足各部门合理的盖章需求，公司财务部特安排盖章受理时间如下： 一。财务部将于每工作日固定时间下午五点到六点受理常规盖章申请，有盖章需求的同事请将申请文件以及文件批复清单递交ldali处，已完成盖章的文件会由lda通知领取。 二。若有不能在上述盖章时间完成的急件，盖章申请需提交合理理由给管理层(包括申请人的汇报经理和大陆地区总经理），在获得管理层批复后进入盖章流程。 望各位同事注意此盖章流程的改变并合理安排您的盖章申请时间。 ------------------------------------------------------------------------- 写完这个邮件的主体，艾晓佳想着应该跟rayond和ichael打个招呼，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也不会对业务造成任何影响，毕竟rayond是自己的老板，而ichael和其他经理是这个流程的一部分，和他们先沟通并得到他们的支持，执行时就会顺利很多。 于是艾晓佳先把这个邮件草稿发给了rayond，然后给rayond打了一个电话大概描述了一下背景，又补充说正式发这个邮件给大陆地区全体员工之前，她会和ichael打招呼，估计应该可以获得ichael的支持。 rayond对此事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说:“你和你的stakeholder们沟通协调就好，只要他们支持我没有问题。” 艾晓佳稍有些失望，她本来希望能够得到rayond的支持的，也罢，毕竟这些事情不是rayond支持就可以的，rayond讲得也有道理。 于是艾晓佳又把这个邮件草稿发给了中国区销售总经理ichael，发完邮件来到ichael的办公室门口打算和ichael当面解释一下。ichael办公室的门开着，艾晓佳正要问坐在门口的ay什么时候ichael方便聊两句时，办公室里面的ichael看见了门口的艾晓佳，大手一挥示意艾晓佳进来：”找我？” ”是，我刚发给您一个邮件，想听听您的意见。” “哪个邮件？刚发的？”ichael打开电脑的屏保。 “嗯，几分钟之前发的，这个。”艾晓佳在ichael的大显示器上指给ichael看。 “哦，这个。”ichael笑了，看了一眼艾晓佳：“我早上听说了，是因为刘乃峰昨天夜里去你家盖章才想这么做的吧？这件事我知道是刘乃峰的问题，不管他的动机好坏，不能把事情留到最后一刻才做，你说真是最后关头法务部那边ian就是不批怎么办？大家都被动是不是，你不知道我昨天夜里打电话跟lesley的老板ian说了多少好话才搞定的，这个流程给他们一定的威慑作用，加强管理我同意，不过咱可说好了啊，万一哪天真有个急的东西要盖章，咱别管什么原因，只要我批了，你就得给我弄好了，怎么管理咱也不能耽误生意，好吧？我这儿现在生意本来就不好做，你再这儿加一关那儿加一关的我的销售受不了可不行。”ichael语重心长地说。 “还有，现在不同从前了，这事儿销售这边不能我一个人说了算，章虽然是大陆地区的章，咱新总裁坐镇北京，况且我没记错的话，这个章是albert让你拿的，对不对？”ichael问艾晓佳。 艾晓佳点头：“是。” “那你这样，你在你的邮件里第二条，若有不能在上述盖章时间完成的急件，盖章申请需提交合理理由给管理层(包括申请人的汇报经理和大陆地区总经理或大中华区销售总裁），对，这儿，在括号里你把albert也加上。对吧然后你把这个邮件跟albert也去汇报一下。” 艾晓佳听到albert的名字，脑子里立刻闪现出上次和albert一对一沟通时的尴尬情形，老实说她心里有点发怵。自从上次的谈话之后，艾晓佳从心里就有点怕和albert打交道，尤其是albert开玩笑的方式，让她没有信心能够很好地应对这样的老板。类似albert几次问她有没有男朋友那样的问题，她到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应答才是恰当的，她也没有和任何人商量以后如果发生类似的事情应该怎样应对，她也想不出应该和什么人商量。从前工作上有什么难事儿她都喜欢跟老公杨帆商量商量，尽管杨帆也不一定能给她提供很多值得参考的建议，但是和老公说说艾晓佳通常心里能觉得舒服些，然后才能心平气和地去想解决的办法，不过这种事儿千万不能和杨帆讲，容易产生误会，别人呢？这种事情可不好随便和什么人都讲，尤其是公司的同事，交浅言深是大忌，以艾晓佳和这个公司的同事到目前只有几个月的交情，断没有可以商量这种事情的可能；这里唯一一个可以信赖的人大概就是秦缘缘了，可是以秦缘缘的生活阅历也没可能给她出这类的主意，艾晓佳甚至觉得秦缘缘应该比自己还简单，不和她说也罢。 正文 第三十四节 ichael见艾晓佳犹豫，善意地问：“有问题吗？是还有别的事儿？” “哦，没有，我之前是想，这些章反正也只是中国大陆地区才用的，直属您的管辖范围，您觉得albert会想关心这种事情吗？” ”ay你来这段时间咱俩相处得不错，我也看你是个老实踏实的人我才跟你说句实话，不知你看出来没有，这位新总裁对大陆区的业务相当关心，这些章是albert决定让你拿着的，不是我，对吧？大陆区的事情现在事无巨细我都得跟人家商量，我也看你真是个老实人我提醒你一下，咱以后大陆区的事情尽量和人家总裁多商量商量，千万别让人家觉得咱们对老板不够尊重。我说这些都是认真的，你还是尽快去找老板请示一下，不然这事我也没法儿支持你，好吧。”ichael说的时候并不看着艾晓佳，阴着脸，眼睛在电脑屏幕和桌子角落的台历之间游离，说完话眼睛盯着电脑抿着嘴吸了一口长气。 艾晓佳听完ichael的一席话，隐约感觉ichael似乎也有难处，联想到最近几次有albert和ichael在场的会议中，有几次albert确实很不给ichael面子，就没敢再多说什么，只告别ichael就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长痛不如短痛，这件事情总是要解决的，不然就只能准备好和无数个刘乃峰打交道，忍受无数个不眠之夜了。艾晓佳出了ichael的办公室把心一横，直接走向albert办公室门前，这时候恰巧lucy从albert的办公室里出来，不知道为什么lucy今天好像心情极好，见到艾晓佳居然笑盈盈地说：“找老板？” “是呀，老板现在方便吗？”艾晓佳也微笑着问。 “方便，你进去吧。” 艾晓佳向lucy微笑点头：“好的，谢谢！” albert办公室的门开着，艾晓佳站在门口敲了敲门，然后等着里边albert的反应。albert本来是背向办公室的门坐着，听到敲门声便转着宽大的转椅转过身来，见艾晓佳站在门口，明显眼睛一亮，挥挥手让艾晓佳进来，又夸张地弯腰并用双手撑着办公桌从宽大的转椅上站起来，绕过办公桌主动走向艾晓佳，伸出双手握着艾晓佳的手说：”ay，好久不见，你好吗？你找我有事情？来，坐。” 说着把艾晓佳拉到办公室一侧的长沙发上，两个人并排坐了下来。都已经坐下了，albert还是拉着艾晓佳的手不放开，艾晓佳觉得很尴尬，开始只是慢慢地，后来下了决心一样地把手迅速抽了出来。 “是这样，我今天来想和您请示一件事情。”艾晓佳长吸一口气，抬头看着albert说。 albert看上去并没有因为艾晓佳把手生硬地抽出去而生气，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微笑地看着艾晓佳：“哦什么事情呢？” “有关我们中国大陆地区公司章的事情，”艾晓佳觉得自己说话没有底气，顿了一下，又长吸一口气继续说：“我想建立一个盖章管理流程，这个流程已经和rayond和ichael沟通过，他们都支持，所以我想来向您汇报一下，看您有没有什么意见。” “哦，是吗？不过我很好奇你和我讲话的时候为什么总是这样呢？”albert学着艾晓佳深吸气的样子，居然还哈哈笑了起来。 艾晓佳立刻又觉得有些尴尬:”是吗？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我是这个样子的。” “没关系，这样子很可爱。” 或许albert是注意到艾晓佳面带愠色，albert不再哈哈大笑，转而微笑着问艾晓佳：“好了好了，我不和你开玩笑了，你说说看你想做怎么样的管理流程？” 唉，终于可以说说正事儿了!艾晓佳即刻用简练的语言概括了设计这个流程的背景，目的，流程本身的管理以及对可能出现问题的应对方案。 艾晓佳一口气说完，认真地等着albert给反馈意见。albert依旧微笑着看着艾晓佳，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说：“ay，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你的气质，你的才气，你讲话时候的样子。。。” 艾晓佳又开始觉得不自在，但还是礼貌地说：“谢谢您，您言重了，我也很敬仰您的才华和领导力，我也希望在工作上能够多得到您的支持，rayond总是教导我，让我尽全力协助您，我也希望能对您和团队有所帮助，成为你们信得过的财务经理。”尽管有点言不由衷，但是思量了很久的艾晓佳觉得自己没有选择。 “好呀，我也需要你的支持。”albert说着，又激动地拉过艾晓佳的手。 艾晓佳这一次本能地把手抽了回来，为了避免尴尬，她快速地在把手放到电脑键盘上，敲了密码打开电脑的屏保:”这个邮件是我今天起草的，您如果没有意见我就把它发出去给大家了。” “我没有意见，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albert声音软软地说，一双眼睛深情似的望着艾晓佳。 “谢谢您，老板，那我不打扰您了。”艾晓佳起身告辞。 ”好的ay。”albert立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手支着沙发扶手站起来，一脸正色声音洪亮地说，然后他走向办公室门口冲lucy说：“我一会儿和johnson的review什么时候？” “十分钟之后。”lucy殷勤地回答。 “我去方便一下。”albert边向公司大门外走去边对lucy说。艾晓佳跟在albert的身后也走出albert的办公室，和albert九十度方向走向自己的小办公室，身后lucy不知道是对谁说了一句:”靠，真会假模假式的。” 正文 第三十五节 第十一章 新加坡机场，飞机刚刚落地秦缘缘就迫不及待地打开手机，没有tanl的信息和来电提醒。她给tanl发了一条”landd落地了” 她跟着人流走下飞机，看了看手机，没有动静。 她跟着人流走出廊桥，又看了看手机，还是没有动静。 秦缘缘有些失望，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个洗手间就走过去。洗手间里人很多，她不想等，就退了出来，又看了看手机，还是没有tanl的回复。她记得上一次她来新加坡的时候，飞机稍微有些晚点，当飞机停稳她打开手机时，鱼贯而入的满目都是tanl的信息，那一次当她看到这么短时间内的那么多来自tanl的信息时，她顿时觉得心里暖暖的，有人牵挂惦记的感觉真好啊 秦缘缘心事重重地继续往到达方向走，强烈的失落感涌向心头，她安慰自己说他一定是工作忙，没有办法发信息或打电话给她，或者是正在开会，开会的时候太投入而忽略了时间，总之一定是有原因的，可是转而又想起上一次两个人见面时，她问tanl忙不忙，和她见面会不会耽误他工作，tanl坏笑着说”忙，当然忙，生意不好做，压力很大，很多的事情要做，但是不管有多少事情要做，来看你我都有时间，多忙的事情我都要推开呀。” 这样心事重重地过了海关，取了行李，走出机场大厅时她还特意在周围找了半天，她希望tanl和她恶作剧故意先不和她打招呼，但是他人已经到了机场，藏在接机大厅的某一个地方在等她，可是她没有看见tanl的身影，无奈一个人走到门口搭上了去酒店的出租车。 新加坡刚刚应该下过一些小雨，地面都是湿漉漉的，路边整齐的植物墙上仍留有点点的水珠，那些水珠在阳关的照耀下闪着点点璀璨的光，雨后的花朵也都更加娇艳，高大的热带植物叶子也显得更加青翠。秦缘缘也没有心情欣赏这花园一样的景致，所有的这些只能提醒她自己是在异国他乡，她觉得那么孤独，她过一会儿就检查一下手机，可是都没有她等待的人发给她的信息。 机场里酒店很近，二十几分钟之后，出租车停在了酒店的门口。秦缘缘下了出租车，一股热浪迎面扑来，三月的新加坡要比三月的北京热多了，尽管秦缘缘已经脱掉外套仅穿着一个半袖恤，可是牛仔裤长裤还是闷得很。一个男子从秦缘缘身边走过，秦缘缘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这个味道和tanl身上常常散发出的味道一模一样，秦缘缘很喜欢这种味道，但是从没好意思问tanl这是来自什么的味道，这个味道也常常让她觉得自己和那些身上会散发这样优雅味道的男人来自不同世界，在她的世界里，她周围的男人很少有人会用这样的香料，身上也就很少散发这样的香味。尽管刚刚过去的那个男人比tanl个子矮很多，她还是怕错过一样又向那个男子走过去的方向多看了几眼。这个男人的经过让她决定给tanl打一个电话。 “嘟嘟。。。嘟嘟。。。”秦缘缘拿着电话一直等到电话自动挂断，tanl都没有接电话。 夜幕降临了，给tanl的手机发过信息也打过电话，都没有回音，秦缘缘觉得tanl至少应该回个电话，不管是她所认识的tanl是怎样一个人，如何看待他们的关系，她觉得他都应该回个电话给她，如果真的连个电话都不回，那么也只能怪她自己遇人不淑，权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了。 秦缘缘呆呆地仰躺在床上，还没有吃晚饭，她一点都不觉得饿，不想去吃，想着过去的一幕一幕，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她责怪自己为什么就会轻易动心，原本就该知道tanl对她只是逢场作戏而已，他那么英俊那么优雅，在原来的公司有那么多的粉丝，怎么会对自己动真情呢？她为什么那么容易把他说的话当真呢？以至于今天自己丢失了自我，独自伤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缘缘感觉要昏昏欲睡了，放在床头柜上的电话突然间在黑暗中响了起来，秦缘缘先是被突然的响声下了一跳，然后反应过来后迅速扑向床头柜拿起电话，是tanl “喂” “i，缘缘，你好，我tanl。”电话那一头的声音很低沉。 “嗯，我知道，我一直在等你，我今天给你发过信息还打过电话，你看到了吗？tanl的电话打过来，所有的气恼和自责瞬间烟消云散，秦缘缘声音柔柔地说。 “看到了。” “现在几点钟了？你要过来我们一起吃晚饭吗？你吃过晚饭了吗？ “已经十一点多了，太晚了，我今天就不过去了。你在这里几天？” “你忘了？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我会在这里住三天，明天后天都会在，再后天下午三点钟的航班回北京。” “我明天去大马，要周末才回来，所以不能去看你了，缘缘你自己多保重，我们有机会再见。” 秦缘缘一下子懵了，这口气怎么听上去怎么那么陌生呢？不是说为了见我什么事情都可以推开的吗？之前我也和你说过我这个星期要过来，你不记得我和你讲过我具体哪一天会在这里也就罢了，怎么在这个星期安排出差呢？ 可是毕竟人家的工作重要，秦缘缘知道tanl说为了见自己什么事情都可以推开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高兴罢了，怎么可以真的那样的，只是这么久没见面，好容易来一次又见不成，到底心里还是有些失望的，所以她只是沉默。 电话那边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了一句：“takar缘缘”，电话就被挂掉了。 秦缘缘手握着电话呆呆地坐在床沿上，他的声音明显冷淡，没有了曾经的热情，话也不多说一句，她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几个星期的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有这么大的改变？或许发生了什么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知道她在tanl心中的地位一定是变了，不管是认真也好逢场作戏也罢，她在tanl心目中的位置变了，一种莫名的委屈涌向心头，眼泪簌簌地留了下来。 正文 第三十六节 眼泪流干了，秦缘缘好像也想开了，如果tanl对她只是一时的兴趣，就这样散了也罢，反正早晚都要这样，她劝自己不要觉得羞恼，自己不是也没有真的想着要和tanl长相思守吗，她愿意和他在一起只是因为她喜欢他，喜欢和他在一起的快乐时光，但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是实实在在的在那儿的，他们之间没有未来。再或许在这几个星期的时间里，tanl和他的老婆又和好了，那样的话也很好，她愿意看到幸福的tanl，即便是tanl不愿意她也会主动放手的，毕竟人家是夫妻，还有一个女儿，那个家庭才是tanl的幸福。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留不住的就让它过去吧。 时间已经不早了，第二天还要继续工作，秦缘缘默默地拿出化妆包，走到卫生间开始洗漱。 第二天一早，秦缘缘匆忙赶到公司新加坡办公室，去和老板lia打了个招呼，就直奔培训室投入工作，虽然并不能全心全意，脑子里一直晃着tanl的影子，心里还隐隐作痛，但是她忍受着，她努力试图让自己把tanl忘掉。 第三天，秦缘缘继续努力去专心工作，就当什么都不曾发生过。新加坡对她而言又变成一个陌生的国度陌生的城市，她在这里没有朋友没有牵挂，她只是来新加坡出差工作的，除了公司里的同事，外面没有需要她关注的人。她要求参加培训的学员把电话放到静音，自己也同样放了静音，然后把手机放到自己的包里，仔细观察培训导师和学员的互动。 下午四点钟课间休息，秦缘缘拿出手机，有一个未接电话，是tanl打来的，大概是因为没有找到她，之后还有一条信息”plallbak请给我回电话” 秦缘缘拿着电话发呆，这个未接电话顿时让秦缘缘的心里又温暖了起来，之前做的所有心里建设所有劝慰自己的道理全部烟消云散，自我保护的防线瞬间瓦解，她只想知道tanl打电话会是什么事情？难道是自己误会他了？可是不会是拨错了吧？ 不管怎样，还是回他电话吧，因为她想回他电话，她想念他的声音。 “itanl，我是秦缘缘，你打过我的电话？”曾经有一段时间，秦缘缘和tanl称呼自己时是称呼”缘缘”的，今天她又改回称呼自己“秦缘缘”以显示两个人目前的距离。 “是的缘缘，你今天晚上有没有什么安排我们一起吃饭好不好？” “你不是去大马了吗？今天就回来了？”秦缘缘疑惑地问。 “是，我们晚上一起吃饭，你下班在酒店等我，我有事情要和你说。”tanl并不对自己的行踪做任何解释，用不容秦缘缘推辞的口气说。性格柔顺的秦缘缘已经把过去所有的不愉快几乎全部忘记了，tanl这样的安排让她心里暖暖的，她似乎还没有考虑清楚是怎么回事就一口答应了。 接下来的时间分分秒秒对秦缘缘都是一种煎熬，她恨不得马上就能见到tanl。下午六点钟课程刚结束，秦缘缘就收拾东西急急忙忙赶回酒店，她想着最好能够赶在见tanl之前收拾一下自己，让自己漂漂亮亮地见tanl，事与愿违，她才刚进大堂就看见tanl已经在面向大堂门口的沙发上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等很久了吗？” “还好。”tanl迎上来，大概是为了避嫌，毕竟是在大堂里，tanl淡淡地对秦缘缘说“你先上楼去你房间，我一会儿上来。” “啊？去我房间？”秦缘缘略显犹豫，可是看tanl对自己的态度，心里有预感也许他只是想找一个私密的地方讲话而已，所以欣然应允。 秦缘缘进了自己的房间没有两分钟，tanl就到了。 “我今天可能不能和你一起吃饭了，我晚上还和我的代理商有安排。”tanl并不看着秦缘缘，坐在沙发上眼睛盯着前方的地毯说，停顿了一下，突然抬起头看着秦缘缘“我想和你说一件事情。” 秦缘缘不知说什么，只是睁着大眼睛看着tanl。 tanl好像犹豫了一下，微皱了一下眉头”我们以后可能不能像从前那个样子了。” “哪个样子？”秦缘缘觉得自己心跳的厉害，低低的声音也有些发颤。 “嗯。。。”tanl清了清嗓子“就是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本来微低着头的秦缘缘听到这些心里重重地沉了一下，虽然她之前料想到tanl可能是和从前不一样的，这样的情景她也想象过，但是当tanl真的在她面前把这些话说出来时，她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抬头看到tanl坚毅而阴沉的脸，光滑而黝黑的面孔没有一点温情，她意识到过去自己对于他们之间一切不好的想象都是真的，内心一阵酸痛，眼泪也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可是她什么都没有说，这样的情形之下秦缘缘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是坐在那里无声的哭泣。 tanl见秦缘缘泪如雨下的样子，似乎动了恻隐之心，抽了纸巾递给秦缘缘，试图劝解她：“缘缘，你知道这并不是我的本意，我不想让你难过，可是。。。” “没关系，我知道了，这对我们是早晚的事情，我们本来也不该再任其发展下去。你走吧，我没事儿，过一会儿就会好的。”秦缘缘擦擦眼泪，压抑内心的起伏反倒劝慰tanl，说着还站起来走到门口把门打开，站在门旁等着tanl出去。 “缘缘”tanl突然走过来，推上房门紧紧地把秦缘缘拥入怀里”缘缘，缘缘，你要记得我是为你好。“ 秦缘缘挣脱开tanl的怀抱，眼睛并不看着tanl”没关系，谈不上谁为谁好，不管是在一起还是分开，只要是出自我们的本心，不委屈任何人就是最好的。你走吧” tanl又一次更紧地抱着秦缘缘，疯狂地亲吻秦缘缘使得秦缘缘不能挣脱。秦缘缘一时不能自持，两个人纠缠堆坐到地毯上，tanl拉了一把秦缘缘“来，起来，地上脏。”然后自己爬到沙发上。 秦缘缘无力地在地毯上躺了一会儿，只听得tanl虚弱的声音“缘缘，如果我有事，你要记得打电话给995。” 正文 第三十七节 秦缘缘没有理会tanl，过了一会儿又怕tanl真的有事，赶快起来爬到沙发旁，只见tanl微闭着眼睛，她关切地问“你没事吧？你怎么了？995是什么？” tanl微微张开眼睛，看着秦缘缘着急的样子，孩子一样开心地笑了“哈哈，傻瓜，我没事，995是我们这里的紧急救护，好像你们那里的120。” “不过我真的要走了，你保重。”tanl从沙发上慢慢地站起来，抻了抻弄皱了的衬衫，看秦缘缘沉默的样子，他眼睛里似乎闪过泪光，沉吟了一会儿，他神情严肃地对秦缘缘说”你要把我当成你的bn奖金，有就最好，没有也不要在意，好好地生活，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没等他说完，秦缘缘气得声音发抖，她快速走到门口打开门”你不用说了，我没事，我不会介意的，你走吧”tanl站在那里呆愣了一会儿，说了一句“takar”就表情复杂地走出了房门，留下秦缘缘一个人默默地关上门还在那里生闷气，为什么是n你凭什么感觉这么好？觉得你会是我的n？。 第十二章 每个季度最后一个月的日子往往比平常更快些，而最后一个月中的最后一个星期又是疯狂中的疯狂，大概在市场上的客户和代理商都摸清了各个外企厂商的策略，不管是眼前的单子还是压货，他们把大部分的决定都拖到每个季度的最后几天，一方面能在外企厂商每季度最后一刻冲击销售收入定额时能得到更好的价钱和条件，另一方面也为付款周期争取了时间。 每个季度末的摸爬滚打对于艾晓佳来说并不陌生，在的八年多的时间里，每一个季度都没有例外，虽然比规模大很多，管理也更完善，业务规律却是和市场上中小规模的公司没有差异。像艾晓佳这样的后台员工，在那样规模的大公司工作时，正是由于公司内部管理规章制度的完善，流程的复杂，各种业绩指标制定到位，她们在各个时间段以及各个环节按照流程或规章制度规定必须要处理的事情有很多，工作量非常大，但好在之前都会按照流程做好准备工作，每个员工对自己当前和未来几天的工作都有很好的预期，因此心理压力相对较少而到了这样的中小规模公司里，每天所要解决的事情中突发事件非常多，这些突发事件大部分都是还没有规章制度或流程可参照去处理的，因此处理这些事件的时候人为决定因素和随机性会很多，这是让艾晓佳很伤脑筋的部分，在时间紧急的情况之下很快地做决定，难免会有疏漏，小事还好，万一疏忽了一些原则性的事情便是麻烦。 三月三十号的这天中午，离季度结束只有一天半的时间，销售总裁lbrt的助理突然间打电话给艾晓佳，让艾晓佳尽快到lbrt的办公室，说有急事商量。艾晓佳不敢耽搁，拿上电脑，笔记本和计算器一路小跑儿来到lbrt的办公室。lbrt的办公室里除了lbrt自己，艾晓佳还看见中国大陆地区总经理ial，销售靳威，法务部l，运营部总监以及新加入公司没多久的中国大陆地区运营米笛都已经在了，lbrt示意艾晓佳坐下，他一改往日的嬉笑玩略，一脸严肃地说”找你们大家来商量一下靳威的这个单子，这个单子我们一定要拿下，你们要给予百分百的支持，有什么责任我来担。” 艾晓佳心里纳闷什么事情这么严重需要他亲自承担责任？ “靳威，你把你的案子跟也说一下。“lbrt向靳威坐的方向看了一眼，转头又对艾晓佳说：”，你来之前我们大家对这个案子已经讨论过一轮，其他都没有问题了，现在就看报价方面你这边怎么看。” 这样的公司报价的管理权除了渠道，客服等职能部门之外主要分布在两个部门或两条线，第一条线是在销售层面，大陆地区总经理ialan是第一层，大中华区销售总裁lbrta是第二层，亚太区总裁bavi是第三层，折扣再深或有更多特殊要求条款时，就要到美国总部的销售领导审阅并批准另一条线就是财务部，大陆地区这里就是艾晓佳，第二层大中华区和第三层亚太区都由and自己掌管。对于ial，lbrt这样地区级销售领导们来说，他们只负责把单子拿回来，而这个单子挣不挣钱或者后续执行难度等等均不在他们的业绩考核内容之内，因此只要他们觉得不会在市场上搞出乱子，一般的报价他们都会批准。而财务这条线的第一层艾晓佳的责任相对重大，正常情况来说，and批准与否都要考虑艾晓佳的意见，因为艾晓佳在第一线，她会更加了解情况并要向and汇报，and的观点很大程度上会被艾晓佳的意见影响，这也许就是为什么虽然这个单子最终会到and手里，但是lbrt没有直接找到and而是先把艾晓佳找来的原因之一。 “好的老大”靳威毕恭毕敬地冲lbrt点了点头，转头向艾晓佳讲述”是这样的，我们这个客户是金鸟，中国排名很靠前的一家服装企业，最近几年经营得很好，业务上升也很快，他们对我们的管理软件很感兴趣，我们的销售领导们包括lbrt，ial前期都帮忙做了很多工作，才使得我们公司在很多竞争对手中脱颖而出，现在客户愿意买我们的软件但是提出了一个条件，就是无限制使用，当然无限制使用只是在r层面，就是使用人数的层面，不限制人数的使用，他们该买的维保还是要买的。。。” 靳威正说着，一边的ial忍不住挥手打断他”你不用这么多的描述，我们没有时间再啰嗦了。”又申请严肃地对艾晓佳说：“总之就是这么回事，这个单子别的事儿都妥了，就差你们财务部这边的一个批准，无限制使用。” 正文 第三十八节 “可是无限制使用这种条款，是公司明令禁止的，两个星期前rynd和亚太法务部lesley的老板in联合发了邮件，我估计您也看到了吧” “是，要是摆在桌面上大家都能用的方案，我们也不用找你来商量了，刚才人家lesley已经表态了，虽然是rynd和in联合发的邮件，但是这个是businessdeisin业务决定，啊，只要你们这边觉得可以，法务部那边配合加条款就可以了。”ihel明显不耐烦地说，艾晓佳明白，业绩上的压力这些天已经让ihel有些焦头烂额了，他当然在说话的时候也没有办法估计语言和态度。 “是，我明白。可是这件事我确实觉得有难度，之前rynd在我们部门的沟通会上和我们特别强调过，这种的报价今后一定不能再批了。”艾晓佳回想了一下，rynd确实在上次例会上强调说一定不能再批准这样的报价，“nexeptin“是rynd的原话，于是有点为难地说。 “你。。没有绝对的不可能，这种方案之前是批过的，之前可以现在就没有理由说不可以。”ihel更加不耐烦地说。 “是这样的ihel，我听rynd讲，公司对之前批准的无限制使用的案子都做了分析，其中大部分都属于不可控状态，尤其是在某些发展中国家，签单的时候客户员工估计是一个数，真正使用时远远超过这个数字，更不要说客户员工规模的扩张。。。” ihel打断艾晓佳”这事儿我说过多少次，我们的软件跟人家电脑呀汽车什么的不一样，为什么呢？你又没什么成本，你卖给客户的是使用许可，客户给一个人用和给一百个人用对我们有区别吗？” “不好意思ihel，这里我有不同意见，我们的软件也是有成本的，我们的研发我们的市场宣传，员工薪水等等哪一样不是成本我们的软件是卖给一个人用还是能够卖给一百个人还是有本质区别的。”艾晓佳立刻反驳ihel的观点，这也是她的责任之一，很多销售都认为软件这种东西是没有成本的，这是她从财务的角度不认同的，rynd曾经几次在团队例会上提出，需要公司的每一位财务经理都能加强对本地区销售们的教育，这样他们在卖软件的使用许可时才能记得价格合理这件事。当这样的话从ihel的嘴里说出来她觉得尤其不能接受，如果ihel把他这种思想分享给下面的销售，那么影响是很不好的，情急之中，她也忘了顾及场合以及ihel的感受。 “好了，y，你不要太negtive负面，我们需要这个单子，我不想听不去见客户的人告诉我什么都不可以做，我要的是nd可以做！我现在给rynd打电话，他如果说不可以的话，我会立刻eslte上报到bb那里。”lbert今天对艾晓佳讲话的口气很不客气，他明显对这个单子志在必得，艾晓佳也没有什么好办法，给rynd打电话也好。 嘟嘟。。。嘟嘟。。。 电话接通了，lbert放了免提这样大家都可以听得到。 “hey，rynd，ybrther，hreyu你好rynd，我的兄弟，你好吗？”lbert热情地和rynd打招呼。 “gdgd，iineetingithjpnte，htsup很好很好，我在和日本团队开会，有事吗？”电话那头rynd压低着声音说。 “有事情需要你帮忙。”lbert看了看四周的人，切换成普通话把来龙去脉和rynd大概讲了一下，然后说”ryndbrther，我们需要你的支持呀” “ntrellyipssible，ient，ifthedelisrthyftheexeptin也不是不可能，我的意思是，如果这个单子值得例外的话”艾晓佳听得惊讶，不是说没有例外，nexeptin吗？这好像是要给例外的意思哦。 艾晓佳听得没错，rynd继续说：“你们给些我理由啦，另外让客户估算一下目前的员工数量和未来五年的发展计划，发个邮件给我看啦。” 一旁的lesley听到rynd要的东西，问靳威”客户员工人数的五年计划，你觉得客户会给吗？“ 靳威一口应承”没问题，肯定能给。”lbert好像也有和lesley类似的问题，看靳威肯定地回答，就冲电话里的rynd说：“没问题，ihel很快会发给你，thnksbrther，tkere多谢兄弟，再见！” 挂断rynd的电话，lbert吩咐ihel把邮件尽快发给rynd并抄送给在座的所有人，就示意大家都出去继续做事。 接下来事情的发展让艾晓佳很是郁闷。首先靳威很神奇，十分钟的时间就拿出了客户的现有员工人数和五年员工人数的计划，没有人疑问怎么客户的五年员工计划这么快就可以拿到？再接下来ihel写邮件时夸大了客户在其行业中的市场地位和影响力，而rynd明显也不想验证那份计划是不是从客户那里来的或者至少是客户认可的，他也不想调查那家客户是否真的像ihel在邮件里讲的那样如此举足轻重，总之邮件里写的东西都是他全盘接受并很快给了批准。 艾晓佳觉得委屈极了，自己本来和lbert的工作关系就不是很紧密，rynd也一直督促她并几次强调获得lbert的信任的重要性，她一直想着能够努力工作以证明自己的价值，可是这样的事情肯定会影响lbert对她的信任。 她觉得自己需要静静心，想着要不然下楼去买杯咖啡醒醒脑吧。 艾晓佳一个人走出自己的办公室向电梯间方向走，路上遇到同事她都礼貌地点头微笑，她若无其事地走到电梯间，等了一小会儿电梯就来了，她进了电梯按了地下一层的按钮，电梯的门关上的那一刻，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心情沉重地倚在电梯的一侧。 s公司所在的写字楼算得上是北京的高端写字楼之一，地处闹市，写字楼的一层二层是各种高端品牌门店，地下一层是一家接一家的各种餐厅，咖啡厅，冰激凌店等等。。。地下一层的尽头还有一家电影院。 艾晓佳出了电梯沿着走廊向尽头的一家咖啡厅走去，她低着头走过川流不息的人群，进了绿色招牌的咖啡厅。咖啡厅里人挺多，还需要排队，艾晓佳在队尾站下来，排队等着买咖啡。这些店铺在中国的生意真的是好，艾晓佳曾经和杨帆说这样的店在中国做生意太好做了，是不是应该辞职开个店呢？杨帆每次都打击她说她不是能够自己开店的人，自己开店的辛苦是艾晓佳所不知道的，况且像她这种中规中矩的人，最适合的就是打工。 正文 第三十九节 不管杨帆怎么讲，自己开个店的想法一直都在艾晓佳脑子了，每每想起这件事，艾晓佳的心中就充满了希望和快乐。今天在咖啡厅里又想起自己感兴趣的事情，艾晓佳的心情稍微好了些，何必钻牛角尖呢？rynd基本上是个不错的老板，他那么做大概有他的理由吧，谁都难免有估计不到的地方，自己不要太小气了。 她向四周望去时，她的目光正和另一个人的目光遇上，艾晓佳一下子认出这个人是在efftrix工作时efftrix公司软件部销售付总裁tereneyeung。terene是efftrix具有传奇色彩的人物，美籍香港人，据说是美国名校毕业，自从加入efftrix就一路披荆斩棘，步步高升。他曾经是efftrix公司大中华区最年轻的副总裁，被认为是efftrix最有前途的销售副总裁之一，在efftrix拥有众多粉丝，曾经有一位员工对他崇拜至极，有一年的公司年会上特别为terene写了诗在年会上朗诵。好多人都说如果他继续在efftrix做下去，很有可能下一届efftrix的大中华区总裁就是他，但是几个星期前艾晓佳听说他跳槽去了iense做了大中华区总裁。iense也是一家美国公司，艾晓佳所在的s的竞争对手之一，和s全球来看规模差不多或者略小些的样子，但是进入中国市场比s晚一些，因比在中国的市场占有率比起s还是有些差距。terene离职加入iense的事情还在efftrix掀起不小的波澜，据说terrene在离开efftrix时被要求签了文件，文件中要求terene不得从efftrix带走任何人，估计efftrix的管理层知道他在efftrix有很强的班底，要是大家都跟着他去iense会给effrix带来很多麻烦，即使这样，听说他曾经的部下和支持者当中有很多人还是想方设法的离开efftrix去追随他。 艾晓佳在efftrix工作时大概有几个月的时间临时代替她的一位同事支持terene，那时候那位同事休产假去生小孩。艾晓佳当时和terene相处得非常好，一方面terrene是一位很会做人的老板，知道什么员工需要什么样的鼓励，也知道什么技能的员工适合分配什么样的工作，另外一方面艾晓佳是个踏踏实实，既专业又勤奋的人，平时对terene也很敬重。据terene给艾晓佳和她的老板的反馈，terene对艾晓佳的工作非常满意，印象非常好，等那位休假的同事回来支持terene时，terene甚至曾经私下找到艾晓佳的老板，希望继续由艾晓佳来支持他，只是由于当时艾晓佳的老板对艾晓佳已经有了其他安排，他们的合作也只能就此结束了，那次在艾晓佳结束支持terene的工作时，terene还给了艾晓佳一个大奖。 terene也认出了艾晓佳，远远地冲着艾晓佳挥手。艾晓佳走出排队的队伍来到terene坐的圆桌前伸出手”hiterene，您好，好久不见” terene也迎着艾晓佳站了起来，边和艾晓佳握手，边请艾晓佳坐在自己对面：“我在这里等一个prtner，还有几分钟的时间，我们聊一会儿” 见艾晓佳并没有推辞，terene抿了一口咖啡：“怎么样，你好吗？我听说你去了s？” “嗯，是的，我还好，您好吗？我听说您也离开efftrix了？” terene并没有回答艾晓佳的问题“你进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怎么样？我看你好像不是很开心？在那里做得不顺利？” terene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艾晓佳眼泪差点掉下来，terene就是这样，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好厉害呀！ “哦，是，刚刚是有一点不开心来着，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不过现在没事儿了，我大概太小气了，呵呵。”真人面前不用说假话，艾晓佳不好意思地说。 “是吗？我怎么从没有觉得你会小气？来，说说看，怎么不开心或许我能给你些建议。”terene喝了一口咖啡在沙发上往后挪了挪身体。 艾晓佳本不想和terene说，好长时间没见面的一位领导，在咖啡店里偶遇就和人家说这些她觉得不合适，可是terene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不和他说说反倒有点见外了，转念一想，terene这么睿智的一位经理人，也许真的能有些真知灼见，难得的机会请教请教也好。 于是她一五一十和terene说了刚刚发生的事情的大概经过。 terene点点头”嗯，说说我的看法。让你不开心的第一点是你的老板和你说这件事情绝对不可以做，但是当你的销售总裁找到他时，他没有支持你，而是很快的给了pprvl，这让你很被动，让你在你的销售总裁和团队面前没有威信第二点是当你就事论事和你的销售总裁讲出公司的规定时，你的销售总裁不但buyin认可，而且还说你negtive负面，对不对？” 艾晓佳点头同意。 “第一，你的老板，在你们那样的公司里，一切要以销售为主导，没有销售额就没有你们的公司，如果这个客户值得的话，给一些特批不是不可以的，而且你的老板也是打工的，他也需要和各个地区的销售总裁搞好关系以得到他们的支持，当然这样的事情呢，他也不愿意给特批，如果你们这些人能够帮他把这些事情挡住就最好，挡不住到了他那里，他也只好酌情特批。” 艾晓佳崇拜地点了点头。 terene微笑着看着艾晓佳，看到艾晓佳点头，又继续说“第二点，lbert，我可以告诉你lbert和我是好朋友，虽然我们现在各自服务的公司不同。。。”见艾晓佳讶异地睁大了眼睛，terene微笑着安慰艾晓佳“没关系，放心，我们今天的谈话我不会和他讲。” “lbert这边呢，他需要业绩，从他的角度看，他是期望你们这些bkffie后勤的人帮他在公司各种规定的夹缝中找出各种问题的解决方案，而不是让你告诉他哪件事情不可以做，你相信我，他心里一定比你更清楚这件事情的分寸在哪里，但是他需要业绩，没有办法，有业绩他是你们的大中华区总裁，没有业绩他什么就都不是了，分分钟可能会被干掉，他工作的稳定性要比你的差很多。” 正文 第四十节 艾晓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是不是觉得舒服很多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大家都是为了工作。”terene说完又喝了一口咖啡，顿了一下，看着艾晓佳”不过你要是真的不开心呢，我现在在找一个finnenger，你可以考虑到我这边来做。”正说着时，他向门口挥了挥手，艾晓佳回头望去，一个穿着随意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见到terene向他挥手便向他们这边走过来，估计是terene约的人到了。 “你考虑考虑，过几天我会让eri联系你。”说着terene拿出一张名片递给艾晓佳。 艾晓佳不敢耽误terene的正事儿，接过名片站起身来，也没好细问eri是谁，或者是哪一位eri，不知她认不认识，就赶快道别：“那您先忙，我先回公司了。”临走前向刚刚走进来的那个人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她走出咖啡店的门才意识到自己忘了买咖啡了，不过已经没关系了，经过terene的一番话，艾晓佳觉得心情确实舒畅了很多。 第十三章 日子再艰难也总是会过去的，那一个的季度末总算是抵挡过去了。季度末结束后的四月初，疯狂过后的销售们大多都可以稍作休息，艾晓佳这样的后勤部门还要继续忙于上个季度的结账和收尾工作，一点儿都不敢放慢节奏，接下来又忙了整整一个多星期的时间，她和她的团队总算是可以喘口气了。 四月八号是个周一，正坐在办公室里看报表的艾晓佳听到外面频繁的脚步声，正觉得奇怪时秦缘缘敲门进来：”走吗？一起上去？” “去哪里？” “楼上大会议室开会呀？你没看见通知？十分钟前刚发的，紧急通知，说是整个亚太区的全体员工大会。。。快点吧要迟到了。” “哦，好的。”艾晓佳赶快把电脑锁上屏，锁了办公桌的抽屉，紧随了秦缘缘一起去楼上大会议室。 像每次开全体员工会议一样，会议室里人头攒动，除了lbert，ihel，hr的ri以及luy在会议室前面关注着人事部的小inte拨通和亚太总部的连线外，其他的人都各自找自己平日比较合得来的或站或坐的凑在一起，艾晓佳，秦缘缘，大陆地区技术总监dvid和hr的招聘经理王红通常喜欢凑在一起，最近又加进了法务部的lesley，lesley通常是喜欢和ri在一起的，这样的场合，ri作为人事部总监要和lbert以及ihel在前排就坐，lesley也就凑着和艾晓佳，dvid他们在一起。 会议室的前面人事部的小inte终于把电话接通了，ri和电话另外一头的亚太区总部打了声招呼，又把多方会议电话的音量调高，抬起身看着会议室后部的同事问：”听得见吗？听不见都往前挪挪哈，这是最大声儿了。” 大家也没人理会她，听得见听不见的也没有人移动。 很快会议正式开始。 电话的那头是由ri的老板，亚太区人事部副总裁keithlee主持，简短的开场白之后keith好像宣布了什么人要离开，房间里很吵，艾晓佳没听得很清楚，好像keith提了bb的名字，她又不太敢相信，见自己右边的秦缘缘心不在焉地低头看手机，就扭头问坐在自己左边的dvid“谁要走？我怎么听他说的是bb的名字不会吧？” “就是bb，你听。” keith宣布完bb即将离职的消息之后，会议室里突然间安静了下来，大家或者惊讶地面面相觑，或者伸长脖子仔细倾听电话那头的动静。 接下来是有请bb和大家讲几句。 “ell，ihvetsy，thisisnetinlent我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易动感情的时刻。。。”，讲到这里，电话那头的bb明显声音哽咽，听上去是哽咽得讲不下去了，艾晓佳觉得自己心头一阵难过，不是说亚太区的整个团队都是bb带起来的吗？不是说亚太区能有今天的成绩都是bb和大家一起打拼下来的吗？不是说bb是这家公司的明日之星吗？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bb回复后又继续讲话，他首先很感谢他的团队，又讲了自己离开有多么舍不得，再后来期望s公司能够生意兴隆，实现之前制定的未来目标，然后就是希望和大家能够保持联系之类的话。。 bb讲完话之后的内容，艾晓佳几乎都没听进去，后来自己怎么离开大会议室，怎么和秦缘缘他们分手，怎么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她都迷迷糊糊地不太记得了。一个人默默地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艾晓佳越想越觉得心里难过，虽然她和bb相互并不很熟悉，打交道最多的场合就是在每周的业务会议上，但是想当初，她决定离开efftrix而加入s主要是因为bb给她打的那个电话，那个电话的内容和当时给她的震撼至今仍然记忆犹新。虽然等她真正到岗见到bb时，bb好像几乎都不记得当时给自己打过电话了，bb见她是的态度无异于他见其他每一个刚入职的员工态度，在过去几个月的工作中，艾晓佳多多少少感受到bb真的是一个很有才华和个人魅力的领导者，她曾经很庆幸自己做了争取的选择，她愿意在有像bb这样的领导者领导的公司里工作。 望着山顶我爬上了山，山顶没了，我怎么办？ 艾晓佳突然想起，好像在哪一部电视剧里的一句话，想到这句话她居然潸然泪下。对于她而言，工作自然是获得温饱和安全感的手段，但是她希望她所做的工作是能够激发她的热情的工作，她所服务的人是值得她尊敬甚至爱戴的人，她周围的同事也是有着和她相似的价值观的。 流了一会儿眼泪，她心里舒服了些，想着自己这样子也太幼稚了，毕竟自己是来打工挣钱的，怎么可以奢望本不该奢望的东西，还是现实一些吧整理一下继续工作，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吧。 这时候她桌上的电话响了，艾晓佳看了看来电显示，是rynd打过来的，就赶快把电话接起来”hirynd” “刚刚那个会议你在不在” “我在的rynd” “所以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哈？” “您指的是bb的离开吗？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清楚，只是惊讶bb怎么会离开呢？” 正文 第四十一节 “是的，有很多事情在发生，所以bb决定去另外一家公司。我今天打电话给你，是想亲自和你讲一下，我也会和bb一起去那家公司。因为我们的离职比较敏感，所以我们离职的时间会是在今天，明天我就不会来s的ffie了，我们合作的这段日子，我很感谢你对我工作的支持。y，认识你很开心，therldissll世界很也许哪一天我们又会有机会可以一起合作。你有我的电话号码，我们保持联系！我还要打电话给我们部门其他的同事通知他们，我希望我能够自己亲自和他们讲这件事情，所以就不和你多讲了，tkere保重” 不等艾晓佳再说什么，rynd就挂断了电话。 艾晓佳虽然又是大吃一惊，还好有了刚才的心理过程，艾晓佳很快就又恢复了平静。艾晓佳平日里很尊重rynd，因为rynd是自己的老板，除了类似上个季度末意外地批准销售无限制使用许可那样的事情之外，平时相处也都还可以，但是她一向非常敬佩有才华的人，在艾晓佳眼里，比起bb来，rynd的才情要差很多，所以rynd的离开对于艾晓佳心里引起的震动要比bb的离开好一些，而且这时候好像艾晓佳格外的清醒，终是知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这种老板的分分合合是正常的事情，除了消息来得有点突然，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而艾晓佳接到rynd电话的当天下午快下班时，艾晓佳又接到从前供职的efftrix公司软件部销售总监eriyin的电话。艾晓佳和eri在efftrix时只是相互认识，不是很熟悉，最多是见面作为同事互相打个招呼的交情，因此艾晓佳的电话里并没有留存eriyin的电话号码。eriyin的电话打过来时，艾晓佳见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开始以为是房产经纪或贷款公司等的骚扰电话，本想不接的，后来又觉得这个号码挺整齐的，人说不同身份不同阅历的人用的电话号码各有特点，虽然艾晓佳不认为这种说法完全对，但是仍觉得还是有点道理的，于是她接起了电话。 艾晓佳接了电话惊讶地发现对方是eriyin，脑海里立刻闪现出在咖啡馆里和terene的对话，terene当时好像是提到”eri”这个名字，说会让他联络自己。果然，eri是应terene的要求打电话给艾晓佳的。 两人客套了一番之后，艾晓佳得知eri是曲线救国才跟随terene到了新的公司，所谓曲线救国，就是为了避开efftrix公司和terene签署协议中不允许从efftrix带走员工的条款，eri先离开efftrix一段时间，然后terene才把eri招到他新的公司去。艾晓佳心想，这一定得是非常过硬的关系而且要相互非常信任才可以做到吧，因为eri这样做冒得风险还是较高的，万一运作不成他就白白丢了efftrix的工作。 话说eri这天应terene的要求打电话来，目的是继续上次在咖啡厅terene和艾晓佳提出的那件为terene找财务经理的事情，基本上terene的用人原则是喜欢用自己熟悉的人，对他来说，除了员工的业务能力，他更看重对他的忠心。像艾晓佳这样的后勤支持人员，尤其是财务经理，虽然都不会直接汇报给terene，但是因为会掌握很多业务上的重要信息，terene在知根知底方面尤其看重。 terene已经为他的大中华区团队找了一个自己的亲信做财务总监，这位财务总监艾晓佳应该也认识，名叫billh，也是香港人，之前在efftrix公司做过香港地区财务总监。billh是在艾晓佳离开efftrix之前几个月离开老东家efftrix的。有了这位财务总监还不够，中国区这边的财务和运营需要一个人去看，原本terene正苦于找不到可以信任的人做，那天在咖啡馆偶遇艾晓佳，他断定艾晓佳是个合适人选，所以这次是差遣eri来探探底细，比如理想的工作方式，近期是否有生孩子的计划以及薪水期望值等等。。。 艾晓佳明白了eri打电话来的目的，也知道terene这样做的目的，主要是为了万一自己的回答与terene的期望值有出入，terene自己还有回旋的余地。 艾晓佳对eri说自己现在说话不是很方便，其实她是因为今天有关bb和rynd的变动让她心里有点乱，她暂时没有心情和eri谈论这些。 “那行，看你什么时候方便我们细聊，其实咱们应该见面聊，也是好久不见了，我们的公司又都在一个写字楼里，虽然不是同一座，改天一起吃个饭或喝个咖啡？” “好呀，不过我明天去新加坡出差，等下周回来好吧？” “行，没问题，下周一联系，你先忙，再聊” “好的，再联系” 艾晓佳放下电话突然想起明天就要出差去新加坡参加qbr了，qbr上要演讲的ppt还没开始写，所谓qbr就是qurterlybusinessrevie季度业务回顾，作为大陆和香港地区的财务经理，上一个季度业务的总结和下个季度的展望都得用数字说话，不花些功夫是不行的。 想到这里，艾晓佳好像忘记了这一天里所有的纷乱，聚精会神地开始准备自己的演讲文件。 第十四章 从s公司宣布bb离职的消息那一天之后接下来的一两天，八卦消息满天飞，亚太区总部几乎每一位职能部门的老板都被八了个遍，大家都在议论平时谁和bb的关系相处得好而谁又不太融洽，猜测谁会跟随bb去新的公司而谁不会去。艾晓佳也只是听听就算了。直到那个星期的周三开始的s公司亚太区第二季度qbr在新加坡开始，八卦才渐渐平息，大家终于知道了想知道的确切信息。 除了rynd，跟随bb去另外一家公司的还有法务部的in，甚至当时主持全体员工大会的亚太区人事部总监keith也在转天提出了辞职，据消息灵通人士讲，keith同样跟随bb而去。而s总部反应也及其迅速，几乎在当天就指定了各个部门的临时负责人，并宣布正式继任者将于两周内公布。 匆匆忙忙地开了两天会，第二天晚上各个大区自己的区域举办晚宴，因为上一个季度大中华区做得很不错，lbert也邀请了大中华区内一些业绩不错的销售一起参加此次qbr，以作为鼓励。艾晓佳因为要和新任临时老板pul汇报工作，参加晚宴时就迟到了一些，艾晓佳进到宴会厅时，见大厅里已经满满地做了五六桌人，她本想去秦缘缘所在的那一桌坐下，可是和lbert坐在一桌负责维保的jhnsn叫艾晓佳坐到他们那边去，jhnsn也是这家公司资深的经理人，年纪估计有五十岁左右了，艾晓佳自然不敢推辞，穿过中间的桌子走到最前面一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