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乱的革命之轴脑中地狱》 正文 该架空世界的历史年表(有自己的修改) 1954年,爱因斯坦制作了时光机器。 1933年,希特勒遇刺。苏联接收大量德国技术腾飞,成为世界第一强国。 1946年,新二战爆发,苏联以“先发制人防范入侵”的理由进攻欧洲。 1947年,反击苏联的盟军建立。 1949年,中国联军打败了盟军政府,盟军随后向未帮助苏联的新中国宣战。 1950年,伦敦解放,但是斯大林在伦敦视察时死于盟军间谍,此后联军一落千丈,伦敦被盟军夺回,双方僵持。 1952年,盟军使用超时空传送仪突袭莫斯科,苏联战败。117名苏联军政官员被抓去纽伦堡审判,盟军在苏联土地上建立了16个占领区分司令部,博罗金为首的“第二俄罗斯共和国自由政府”执行西化政策。盟军总司令部设在柏林。同时,苏联抵抗军成立,四处打击盟军和自由政府,给予盟军很大伤害。 1959年,博罗金政府向盟军求援,理由是乌拉尔山以东完全落入了游击队手中。而此刻由于盟军高层离心离德,欧洲成员们大部分投下了反对干涉苏联的一票。与此同时,历时14年的对华战争已经陷入失败,中**队打出国境。 1960年,博罗金的改革计划彻底失败,“自由区”经济连续四年大幅下滑,寡头窃取了全国绝大部分财富。博罗金随后被国防部长莫尔恰柯夫推翻,但后者也没能挽救溃败的自由政府。 1961年,第二苏维埃最高领袖洛马诺夫在人民的欢呼中进军莫斯科,“最忠实的自由军”立窝尼亚师不战而降。最后一任总统,看守政府总统小弗兰格尔在克里姆林宫里签署了投降以及解散自由政府的协议后举枪自杀。随后第二苏维埃政府上台。 1962年,洛马诺夫特使莫洛托夫在柏林和盟军签署了全面和解的协议,盟军从苏联撤退“以配合洛马诺夫阁下的‘温和**’化解苏联对自由世界敌视政策的实施”。除了五角大楼的好战分子,没人反对这个协议。 1963年,由于美国的懒惰加上树立“民主苏联”的样板,美国允许苏联出兵中美洲“平息”当地的暴乱。同年,中国和盟军之间签署了正式的停战协定,中国第七次革命战争胜利结束。 1970年,新的联军发动“黎明前线”行动,27个联军成员国随之从墨西哥,古巴,摩洛哥以及太平洋闪击美国本土,美国浩大的“欧洲万里长城”:“和平卫士”防御系统,以及美国本土的核力量全部毁灭在心灵控制下。苏军进展神速,盟军总司令部甚毫反应。 1974年,美国本土沦陷,美国政府流亡加拿大,此刻美国还没有通过总动圆法案。同年,日本和法国对联军宣战,结果便是亡国。巴黎成为废墟。 1976年,第四个苏联英雄称号4次获得者,国防委员会副委员长,联军北美战区最高司令官兼政治委员摩迪拉维大元帅(斯大林以来第二个苏联大元帅)在华盛顿叛变,但失败被捕。此事成为千古悬案,因为押送摩迪拉维的飞机在大西洋上空被击落,全体死亡。同年,阿拉斯加解放,联军控制全球。心灵控制负责人,苏联科学院最高领导,苏联建设委员尤里元帅在莫斯科政变,此次政变被洛马诺夫揭穿并挫败,但是不到一年,尤里帝国就在全球建立,只有个别国家还剩下不受尤里统治的国土存在。 1978年,盟军联军分别对尤里宣战。 而我们的故事,开始于1986年…… 正文 各国势力范围和未被尤里控制的地区 (势力范围代表一个guo家的实际控制区而不一定代表国土。举例来说,jia拿大是mei国的行政区划内的国家,但jia拿大这里不属于mei国的国土) 联军一方:su俄包括前hua约成员国、a富汗、yi朗北部;yi拉克包括xu利亚、li巴嫩、yi拉克、yi朗一部分、yue旦,ba勒斯坦、sha特北部;li比亚包括li比亚、ai及、tu尼斯、a尔及利亚、su丹、fei洲之角、zha得;gu巴包括jia勒比诸岛、mo西哥至ba拿马一带中mei洲地区、ba西、jia勒比南岸;zhong国包括da陆、mian甸、yin支三国、北chao鲜、tai国、nan亚北部、nan海北部诸岛。 盟军一方:mei国包括da洋洲、mei国、nan洋诸岛、jia拿大;ying国包括nuo威、bei大西洋诸岛、ying属南部非洲(gang果盆地以南)、nan亚南部,yin度洋诸岛、a拉伯半岛,yi朗南部沿海、nan美洲剩余部分;fa国包括ni德兰、本土、yi比利亚半岛、yi大利luo马及以南地区、xi腊、yi色列、fa属xi非;de国包括dan麦、rui典、fen兰、本土、ao地利、yi大利luo马以北;ri本包括ri本列岛、南chan鲜、liu球群岛、yin尼、tai湾、fei律宾、ma来西亚、xin加坡、nan沙群岛。 (由此可见尤里已经控制了绝大多数的世界地区了) 联军方面:su俄参见1917年su维埃控制区,mei国内战初期最早叛乱的qi个州和gao加索;yi拉克为现在的yi拉克南部,xu利亚西部,li巴嫩,ba勒斯坦,ke威特;zhong国参见1942年陕北,国统区,mian甸以及nan亚北部;gu巴包括jia勒比海诸岛,wei地马拉到ba拿马一带,mo西哥西海岸的一部分。 盟军方面:mei国参见南bei战争期间没有成为州的地区,jia拿大西部,a拉斯加,xin西兰,ao大利亚西北部一角和ao大利亚,东南部;ying国参见ying格兰地区,nuo威南端一部分ying属南部非洲,bo斯湾沿岸,ma尔代夫和sai舌尔;fa国参见wei希fa国本土,fa属西非的内陆地区,bu鲁塞尔孤城;ri本包括guan东guan西平原,tai湾岛,ji州岛,yin尼东部和ba布xin几亚西。 li比亚和de国已经彻底亡国,他们的士兵都是流亡者了。 正文 插叙:一号手术期间的一些回忆 ——8年前 “心率61,血压110/75,体温345c,体征稳定,脑电波太活跃。” “给他来一针镇静剂。总理同志下了死命令,这是乌里扬诺夫家族的独苗,万一死在了手术台上,我们都会拿到去西伯利亚的单程票的。” 假惺惺的家伙。这些对话不是在手术台上听到的,而是我站在一旁听到的。这一切只发生在十分钟前。 醒来吧,马克耶布卡·维拉迪摩·乌里扬诺夫,可怜的孩子。这是一个轻细而冰冷的声音,可是我觉得好熟悉。 你是谁?上帝,或者撒旦?我是不是死了……我抬起头问他。我看不见说话的人,身体没有一点重量。我……死了? 不,我不是。不同的人信奉不同的神,可是神仅仅是比人类拥有更多的财富与武力。这点上来讲,我与神很近,但我不是。我是人,我是来救你的。 我不相信。我知道我是什么情况:身上中了三枪,两枪打在要害部位,脑部被心灵震荡伤害,双腿骨折,断了三根手指,而且一只眼睛被刺中……就算活着也是个废人,还不如死了好,至少不会……不会被痛苦折磨几十年。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会活下去,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因为你还不能死。 为什么帮我?你是谁?你知道我的事? 我知道。但我没帮你,我在帮我自己。 随后就是我眼前的情况。我看着医生满头大汗地给我做手术,自己推门而出,但是双手穿过了大门,跌倒在走廊里! 不对,我的身体都在哪?我看遍四周,镜子里也看不见我的身影,只有模糊的气状物。我是……鬼魂? 我看见了很多人:我的教官切尔登科、唯一的朋友诺布朗加、格兰藏姆(当时他还是个风暴小组的新兵,我带的第一个实习生)、安德烈叔叔(当时他还是一个少将参谋)、哦对,还有红着双眼愣愣地看着自己脚的达夏。唯独没有洛马诺夫总理。但是奇怪得很,我就是知道,而且很熟悉洛马诺夫在哪。 是的。我一步跳上了楼,飞得很高,一直飞到了七楼左右的位置,然后凭空出现在一间宽敞的单人病房里!而面前就是躺在床上的老莫斯文克元帅和洛马诺夫总理。看着两个都是一脸和善的人,可是我不知道我更加恨谁。 “莫斯文克同志,你的伤不要紧吧?” “我很好,可是估计总理不太好。被恨不得食肉寝皮的人救了一命一定比我的感觉窝囊多了吧?而且我怀疑他救你一命也不是因为你是总理或有利可图。” “这个你多虑了,莫斯文克同志。作为大元帅的后代,他知道利害关系,只要切尔登科同志一声令下,他一千万个不愿意也会执行。再说这次也可以证实了,那个是子虚乌有……” “我担心的就是这个。大元帅同志在一月份表现就很不正常,症状……和您在出事之前太像了……我怀疑这是有预谋的事件!在人类世界两个最重要的政治中心制造有组织有预谋的暴动,除掉‘左右护法’后苏维埃十年革命的成果就是他的了!您是他的诱饵,既可以钓我也可以钓马克耶布卡上钩!” “钓你我理解,可马克耶布卡……等等,难道我被马克救出来也是他计划的一部分?这么说起来马克岂不是……” “您忘了吗?马克他是……” “嘘——低声!下次小声说。我就是觉得奇怪极了,尤里何等精明的人怎么会犯低级错误让我们知道这份文件存在?我若是尤里,斯大林同志手上我就会销毁那个东西,而不会至今保留着它。” “也许这就是尤里的高明之处吧。留一根导火索,同时又把这事和华盛顿政变作为把柄在我们身边放了一颗定时炸弹,而我们又无法拆除它。” 沉默许久,洛马诺夫总理还是说:“言归正传。无论尤里有什么手段,他都已经死了。我们的战士击落了他的座机,他的烧焦的尸体已经被挖出来确认了身份。当然很遗憾让你受了严重的伤并留下了后遗症,但我们胜利……” “不,还没有。”老莫斯文克咳嗽着打断道,“他没有死,我感觉得到。从最早销毁自己的档案开始,后来的芝加哥实验、圣路易斯安纳突袭、华盛顿事变、莫斯科政变的每一个步骤每一个细节都是他计划的一部分,就连这次你被马克耶布卡救出以及我的胜利进军也不例外。现在他‘死’了,我因伤退役了,维拉迪摩成了叛徒,您又威严扫地,这种形势下对他是很有利的。以后他的发展空间还多大呢,记得门格尔同志的名言吗?‘生命随灵魂永存’。” “如果他还在,我们就不会如此被动了。”洛马诺夫说,“记得零号遗嘱提到过,通向光辉大业的道路上肯定会有偏激而变得极端恐怖的曾经的战友,没想到会是尤里。如果维拉迪摩同志现在活着,一定会找到敌人下一步行动的蛛丝马迹。他简直像个算命的。” “亲爱的洛马诺夫同志,最好不要和我讲零号遗嘱的内容和结论,我不感兴趣。知道零号遗嘱的人,两个死于刺客,一个死于开刀,两个被疯子袭击(这时洛马诺夫向后动了一下),还有一个……又出了这种事……我还想多活几年呢,所以洛马诺夫同志,您和我们的老朋友尤里可都得保重啊,毕竟当年那个连白宫都没有留下备份档案的盟军间谍凯恩的身份至今是个谜。” “说到这个,我倒有些线索。”洛马诺夫从怀里拿出一枚徽章。“认识吗?据说斯大林同志临终前一直抓着它。” 我看不清那是什么,我只看见老莫斯文克的脸色变了,咳嗽声也频繁了。他很激动的样子。“这个……这个就是我们从马克思同志开始,一直想摧毁的那个操纵世界的组织!它在哪?” “你已经和他交过手了。记得吗?就在维京群岛上……能请得动爱因斯坦的不可能是杜根或者盟军集团。除了他们,我想不出别的组织,甚至可能爱因斯坦和杜根本身也是那个组织的成员。” “那头领是谁?有没有别的线索?” “很遗憾,你已经没有机会与他们交手了。即使对尤里的推理不成立我恐怕也不会有更多的时光去作战了。他们现在叫‘自由国家军事——工业复合体协调委员会’。相比以前那些,这个名字是不是让人觉得又长又臭?” 正文 插叙:关于“自由国家军事——工业复合体”的报告 自由国家军事——工业复合体合作委员会(freestatemilitary-industrialplexcooperationmittee,简称fmi)是美国乃至所有盟军国家的军事工业集团协调中心。1939年成立,总部设在阿姆斯特丹,1948年迁往伦敦,1949年迁往纽约,1953年搬回阿姆斯特丹,1970年搬往东京,现估计设在加拿大西部、阿拉斯加、夏威夷群岛一带,研究他们的秘密武器。 fmi下属分公司在34个国家和地区内开设了分部,并有30万个工业生产车间和400万正式员工,总资产大约在10万亿美元左右,集团手持股份占据盟军国家市场的81%、经济的86%、工业的93%、军事的9999%,是盟军为了对抗联军入侵而又苦于未能通过总动员法案而采取的统一一切生产机构对抗联军强大的动员体制的方案。毫无疑问,集团的第一任执行总裁由盟军总司令五星上将卡维利担任,目前则由爱因斯坦教授担任集团总裁。fmi根基牢固并且资力雄厚,即使盟军力量元气大伤,fmi依旧屡次展现出国家级实力,可以确定其力量来源并非仅仅因为盟军支持,不排除他们是我们寻找的黑手这一可能。 fmi科技以及工业实力极强,曾为盟军研发了大量产品,很多fmi投入或未投入生产的产品技术含量位居世界前列。德国“灰熊3”及之后的系列坦克、以色列“入侵者4”战机、日本“黑鹰”系列战机、美国“黄蜂2”无人机、天气控制器、高级维修站、超时空传送仪等装备均为fmi研发并大量生产。 公司在全球拥有446个科研机构,公司之间拥有相对独立的超大局域网和互联网主机,拥有51台超级电脑。1968年起,fmi大规模涉足民用领域,并有几百个附属科研中心。如今,fmi在信息化领域的研究也取得一定进展。 由于fmi的标志是地球两侧伸出一对翅膀,因此公司也被称作“地球之翼”,另一方面因为fmi由盟军各国财团控股,所以又叫做“财阀联盟”,fmi还有一个外号叫做“白衣天使团”,因其工作人员制服全是白衣服。 ——来自华沙的联军中央司令部机密档案室,老莫斯文克突袭维京群岛的盟军天气控制器后上交的报告里唯一一篇与战斗本身无关的内容。第二次去的时候,这篇报告就被删除了。 正文 插叙:大事记索引 斯拉夫之光:1935年,魏玛德国政府宣布破产,大量德国技术人员向外逃亡。虽然到1938年左右时形势终于稳定,但是中东欧地区已经在苏联的思想输出下成为了苏联的卫星国,苏联因德国的崩溃而获益不少,并在1944年成为世界第一强国,国家综合力量相当于第二的美国和第三的英国相加总和。 二战:又称第二次世界革命战争。(第一次世界革命战争为苏联革命)1946年,斯大林因为国力强大,决定“解放全体欧洲人民”。二战爆发,随后欧美国家组建了反击苏联入侵的同盟国集团(这就是盟军的由来)。盟军一开始宣称“只向苏联和他的傀儡所组成的国际联合力量宣战(这就是联军的由来)”,但是1949年,中国联军打败了盟军政府,盟军随后向未帮助苏联的新中国宣战,战争因此扩大到了远东。盟军总司令部设在柏林、巴黎、伦敦、布鲁塞尔、纽约、芝加哥、渥太华等地,如今正从温哥华搬往丹佛。 流浪行动:1947年,伦敦落入苏联之手后,斯大林前往伦敦视察,被盟军间谍凯恩所杀。此后苏联实力一落千丈,盟军乘机夺回了伦敦。凯恩失踪,联军和盟军曾大范围搜索,没有结果。 莫斯科突袭:1950年,盟军使用超时空传送仪突袭莫斯科,苏联战败。117名苏联军政官员被抓去纽伦堡审判,盟军在苏联土地上建立了16个占领区分司令部,博罗金为首的“第二俄罗斯共和国自由政府”执行西化政策。 匈奴行动:1950年,在区间灭亡前夕,苏联领导人贝利亚在自杀前签署了一项绝密指令,将600万包括苏东国家的有生力量、科学技术人员、高级工人、高级知识分子、训练有素的军人、一流大学的学生的人,携带各项科学技术、金库内的贵金属、超级武器研发图纸、盟军的情报资料(按照格林斯基的话说,“贝利亚把在灭亡前夕将苏联仅剩的一切,全都掏空了送给中国人”)前往蒙古以及中国新疆地区。1951年,这批人只有60%的人和63%的技术抵达中国,而中国正处在被盟军灭亡的边缘,得到这批援助之后立刻起死回生,为夺取中国第七次革命战争胜利作出了巨大的贡献。苏联复国前后,中国都支付大量援助给苏联,让苏联能在短短8年内立即向美国展开报复。 苏联抵抗军:1950年,反对自由政府者组成了一支支企图恢复苏联时代的游击队,四处打击盟军和自由政府,给予盟军带来很大伤害。1959年,博罗金政府向盟军求援,理由是乌拉尔山以东完全落入了游击队手中。而此刻由于盟军高层离心离德,欧洲成员们大部分投下了反对干涉苏联的一票。1960年,博罗金的改革计划彻底失败,“自由区”经济连续四年大幅下滑,寡头窃取了全国绝大部分财富。博罗金随后被国防部长莫尔恰柯夫推翻,但后者也没能挽救溃败的自由政府。1961年,第二苏维埃最高领袖洛马诺夫在人民的欢呼中进军莫斯科,“最忠实的自由军”立窝尼亚师不战而降。最后一任总统,莫尔恰柯夫的看守政府小弗兰格尔在克里姆林宫里签署了投降及解散政府的协议后举枪自杀。随后第二苏维埃政府上台。苏联抵抗军活动的时代,被称为“新1905”,在苏联的文化宣传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柏林条约》及“虚假和平”:1962年,洛马诺夫在柏林和盟军总司令卡维利将军签署了全面和解的《柏林条约》:盟军从苏联撤退“以配合洛马诺夫的‘温和**’化解苏联民众对自由世界敌视政策的实施”。同年,由于美国的懒惰加上要树立“民主苏联”的样板国家,美国允许苏联出兵中美洲以平息“平息”当地的暴乱。1963年,苏联又促成了盟军与中国的和谈,盟军普遍认为“苏联已经不再是威胁”。1970年苏联发动第三次世界革命战争,“虚假和平”时代结束。 中国第七次革命战争:指代第二次世界革命战争期间盟军对中国的入侵。但是1949年,中国联军打败了盟军政府,盟军随后向未帮助苏联的新中国宣战(前六次分别是辛亥革命、二次革命、护国战争、护法战争、北伐战争、解放战争)。战争初期规模不大,但自从1952年苏东国家战败之后,世界上的联军势力范围只剩下中国大陆、蒙古、朝鲜、北越、老挝、缅北、巴基斯坦、阿富汗这些了。在对苏作战胜利的第三天,盟军就下达了要求以中国的周岸龙政府为首最后的亚洲国家们向流亡台湾的常氏傀儡集团无条件投降的通牒,被周岸龙征服严词拒绝。随后盟军调集包括俄罗斯自由政府在内60个“国家”(停战时还剩17个)一共1060万大军向中国及其盟友仅500万人发起攻击。在极端劣势下,中国虽然一度失去了所有的盟友,本土也只剩下华北西北部分地区,但随后苏联的匈奴行动给中国带来了巨大的支援,中国得以起死回生后绝地反击。1953年,东北和西北盟军被彻底消灭,俄罗斯自由政府与中国单方面停战;1954年,朝鲜复国;1955年,华北盟军在豫中会战被歼灭,盟军的“划江停战”建议被否决;1957年,新疆叛乱武装和阿富汗盟军都被消灭,西部成为稳定的后方;1958年,常凯匪帮被赶出大陆,中国第七次革命战争转入全面反攻;1959年,越南复国,民主柬埔寨建立,联军势力范围较战前还增加了越南南部和柬埔寨;1960年,缅甸南部并入缅北;1961年,常凯因作战不利被弟弟常申政变,后者在呆弯岛宣布独立,后又被常凯夺回政权,但大陆拒绝了划峡而治;1963年,《中国独立战争停战协定》签署;1964年,代之以正式的《新德里合约》,历时14年的战争终于结束,盟军由盛转衰。 第三次世界革命战争及黎明前线行动:1970年,以苏联为首的20个国家从墨西哥、古巴、摩洛哥以及太平洋闪发动的闪击美国本土的行动。美国的“欧洲万里长城”:“和平卫士”防御系统,以及美国本土的核力量全部毁灭在心灵控制下,进展神速以至于盟军总司令部甚至毫无反应。此战标志斯大林时代的联军再次复活。1974年,美国本土沦陷,美国政府流亡加拿大,此刻美国还没有通过总动圆法案。同年,所有盟军成员国对联军宣战,结果便是亡国。巴黎成为废墟。1977年,加拿大和阿拉斯加解放,联军通过直接攻击美国本土赢得了第三次世界革命战争的胜利,但胜利果实很大一部分被尤里窃取了。 九月兵变:1976年9月,第四个苏联英雄称号4次获得者,国防委员会副委员长,联军最高司令官兼政治委员兼北美军区最高司令官摩迪拉维大元帅派出刺客企图刺杀洛马诺夫,失败后在华盛顿发动兵变,再次失败并被老莫斯文克逮捕。押送摩迪拉维的飞机在大西洋上空被击落,全体死亡。 莫斯科兵变和世界帝国:1978年,联军总司令兼政治委员,苏联科学院最高领导,苏联建设委员尤里元帅在莫斯科政变,此次政变被受到软禁的洛马诺夫总理,索菲亚元帅和老莫斯文克元帅揭穿并挫败,但是不到一年,尤里的世界帝国就在全球建立,只有个别地区还不受尤里统治。当尤里的力量扩大到不可遏制的地步时,1980年,盟军与联军同时对尤里正式宣战,但是没有合作。 ——摘自《国际革命战争百科全书》 正文 插叙:维拉迪摩大元帅个人简介 维拉迪摩·乌里扬诺夫(19241129——1976914):伟大的苏联大元帅(1961——1975),无产阶级军事家、革命家、思想家。su联复国的十五位开国元勋之首、su俄抵抗军第二任司令(1956——1961)、联军bei美司令(1969——1976)、联军总司令(1970——1976),后成为dang和国家的叛徒。维拉迪摩出生于e罗斯加盟国gao尔基市一户集体农庄的农民家中,6岁就失去了父母而进入福利院。1944年以优异的成绩考入fu龙芝军事学院,并在1945年就读完所有必修课程并专心于读研。 1946年第二次世界革命战争爆发,投入si大林同志领导下的联军部队参与战争,并在第二次ka累利阿战役中因献巧计攻克了盟军吹嘘的“坚不可摧”的man纳海姆要塞而名声大振,从中尉破格提拔到中校。同年底,lian军分三路进攻bo林,由于准备不足装备不够而损失惨重,各路部队作战均陷入不利,唯独维拉迪摩所在的南路军在损失过半总指挥阵亡的情况下,收集败兵攻下bu拉格后向西直击lu尔区,导致盟军防线崩溃而一举扭转了局势,受到斯大林同志的嘉奖并受衔少将。1947年参加a尔卑斯战役,在兵力只有盟军五分之一的情况下歼灭了盟军最精锐的第十五集团军,盟军依托a尔卑斯山脉防止联军进攻fa国南海岸和ya平宁半岛的计划化为泡影,维拉迪摩因此升任中将。1950年参与占领lun敦的战役,后因战局不利被迫撤回fa国,此后调回xi伯利亚补充兵力和训练长达两年之久。 mo斯科突袭发生后,bei利亚同志启动的“xiong奴行动”中,维拉迪摩是唯一一个被编入xiong奴行动序列中却自愿留在su联展开游击战的将官。1956年,ku克夫将军被叛徒出卖牺牲,维拉迪摩接手了已经江河日下的su俄抵抗军,并展开了规模宏大堪比zhong国万wu千里长zheng的“xi伯利亚远征”,保住了抵抗军的火种的同时还支援了zhong国的第七次shi界革命战争。维拉迪摩在1957年初最困难的时刻与伟大领袖洛马诺夫同志相识,并介绍洛马诺夫同志入党。在维拉迪摩的领导和洛马诺夫的调停下,1959年,su俄抵抗军展开了大规模反攻,并在1961年占领mo斯科,恢复全部国土,在红场被洛马诺夫同志授予大元帅衔,成为继si大林同志以来第二个大元帅。 此后维拉迪摩指挥了精彩绝伦的“mo西哥平叛”行动,在mo西哥展开了将mo西哥变成su俄复仇跳板的作战。期间精彩的mai阿密登陆战、ya特兰大战役、zhi加哥合围、第一第二次tai平洋战争、第二次hua盛顿战役、第二次wo太华战役、xi班牙合围……等等都是其杰作。因为战功被四次授予苏联英雄称号,一度与洛马诺夫同志平起平坐。 但是在美国多年,美丽的资本主义世界和优越的生活使他变得堕落腐化,甚至有了推翻hong色政权,裂土封疆当个tu皇帝的想法,其生活作风问题被dang委会批判后更是变本加厉地仇恨dang中央。洛马诺夫同志察觉了维拉迪摩的行为,不得已下令暂停维拉迪摩一切职务,于是维拉迪摩走向了***道路。1976年9月9日,联军总司令部下达了逮捕维拉迪摩,应对维拉迪摩一切叛乱行动的命令,使得维拉迪摩不得不提前发动反***行动。他试图收买我军镇压叛乱的莫斯文克元帅,又企图挑起bei美全体联军支持自己,然而全都以失败告终。5天后,莫斯文克领导的第四次hua盛顿战役获得圆满的胜利,维拉迪摩在bai宫被捕,押送其回国的途中,飞机在大xi洋上空失事。1978年,经中央研究决定,开除维拉迪摩的dang籍和guo籍,1980年,恢复维拉迪摩的guo籍和dang籍,定下“功过对半开”的基调。今存一子在世。 ——摘自《guo际革ming战争百科》 正文 世界帝国尤里陛下即位诏书 臣荣幸代表伟大的领袖,仁慈的君主,全知全能的人类导师,历史的终结者,地球思想的至高峰,新时代的舵手,智慧的创造者,上帝的化身,崭新世界每一个公民的父亲,每个人为之献身的对象尤里·达维诺夫陛下向全球人民: 今天是人类历史最神圣最伟大的一天。我们亲爱的尤里陛下在罗马尼亚中央行政区的布加勒斯特登基了!这是罗马尼亚人民的光荣,也是欧洲人民的光荣,更是地球人的光荣! 记得两年之前,全世界还是被一群低等只会互相争斗的自大狂们占据着,他们一无所知,只会用战争来互相伤害,以此满足他们可笑的虚荣心。然而他们很快就被我们伟大的尤里陛下消灭了,摧毁了。联军的装甲洪流和盟军的航母大队在心灵控制的面前如同一堆废铁一般被歼灭了,无数被敌人吹嘘为“绝对忠诚”“不可战胜”的部队们有的被尤里陛下弹指之间就消灭了,有的立即投入了陛下的阵营,为建设人类新世界而服务着,忙碌着。在这个新世界面前,愚蠢的旧时代生物们只剩下了弹丸之地,在负隅顽抗着,不遗余力地压制自己人民向尤里陛下效忠的决心。为此,我现在以尤里陛下的名义命令:无论是龟缩在(1917年苏维埃控1制区大小,阿拉斯加以及南北战争叛乱11州)、(抗战1940年非沦陷区大小加缅北和印度各尔加达以北)、伊拉克南部,伊朗南部,科威特,叙利亚西部,黎巴嫩,巴勒斯坦和约旦各自一部、加勒比海诸岛,墨西哥东部沿海,危地马拉到巴拿马一带的联军占领区(以下简称红区);还是窃取了(去掉阿拉巴契亚山脉以东和美墨边境各州,加上加拿大东南部的美国)、(维希法国统治区加上法属西非内陆部分)、(英国威尔士和英格兰,以及南部非洲加上阿根廷和智利南部,巴西东南角和东北部,澳大利亚东南部)、(日本关东平原加关西平原,以及摩洛岛加印尼一部分的日本)的盟军控制区(以下简称蓝区),都必须立即向尤里帝国的地球安全部队投降,我们冒昧地以陛下的名义发誓,绝不会伤害各位前各国领导人一根毫毛。只有将世界纳入尤里陛下的统治(尤里控制区叫做紫区),人类才能正式走进伟大的新时代,避免一切灾难! 你们真诚的朋友,伟大尤里陛下的忠实臣下,神圣的尤里帝国最勇敢的战士,前利比亚总统及现军队统帅卡扎菲阁下;前德国总理及现帝国首相勃兰特阁下 1978年(尤里元年)10月28日(尤里辰诞) 正文 第一章 禁止阅读的文字 1986年12月1日,亚特兰大cnn总部(红区) “又下雨了。”一个古巴征召兵开心地对同伴说。下雨天会对心灵控制器发射的脑电波和电磁仪器造成大面积干扰,所以尤里部队今天就不会出来骚扰了。我却叹了口气,把几张已经有点湿润的尤里传单塞进火堆里取暖。听当地老人说过,亚特兰大曾经是美丽和平的净土,大冬天都暖和得很,可现在…… 这该死的雨天。每次,尤其今天下雨总能让我有些不太愉快的回忆。经历了上周那场大战和连续一周的下雨后,这种忧伤到了顶点。 我所在的是总部大楼门前一处平房里,这座房屋是cnn总部门前最后一处还算完好的房屋了。上周美国佬的三角洲特种兵摸掉了这里的岗哨就轻松打进了总部大楼的超级大厅,给我们的部队带来了很大的伤亡,因此上级指挥官终于下定决心,把这里改成了一个设施齐全的要塞,并派遣最好的联军部队轮番把守,顿时这里的岗哨从苦差成了美差:享有独立电源和应急空气净化器!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昨天取暖机坏了,我们只好继续生火取暖了。 但是我来这里,不是因为要取暖,风暴小组的一级精英战斗兵上尉不必来和这些大头兵抢一个享受独立电源和空气净化器的待遇就可以得到,我来这里是为了躲开那些总是用异样目光和暗示口吻与我说话的同僚和上级。只有来这个地方,才可以有充分的机会和理由摆脱和那些同僚和上级相处的机会。 这场该死的战争已经打了8年了,至少我在风暴小组(我们戏称自己是“自杀小组”)服役已经有10年了。自从10年前祖国开始招募少年兵,“低龄老兵”就屡见不鲜。大部分10岁入伍的少年兵都是一次性用品,最多也就是一年的寿命就会成为抵抗“恐怖主义暴徒头目,人类最终的毁灭者,苏联人民的叛徒,仇视**者,盟军的亲密战友,企图摧毁地球的恶棍”尤里·马林的烈士。而我竟然一活就到了20岁,连国防部的同志们都感到惊奇了。于是我被选为精英战斗兵,后来又授予苏联英雄称号,两者都破了历史最年轻的记录。 瞭望塔上的士兵拿起了一张尤里帝国的传单读了几行,立即被同时烤火的政治委员抢了过去,撕了粉碎。尤里帝国的文字是用一种十分奇怪的方式写的,包括了几乎全世界每个国家的语法笔画的特色,而且每个人几乎都可以瞬间看懂,但是一旦阅读之后就会受到奇怪的心理暗示而发疯成为尤里忠实的奴仆。这点自从9年前第二次巴黎会战时盟军10万人毁灭于3万个被洗脑的内部叛军之后就被全世界得知了,此后直到6年前格林斯基同志发明了一种可以保证不会被尤里文字洗脑的头盔之后,人类中的一部分才有可能阅读这些东西了。我曾经戴着这种复杂的头盔阅读过一篇尤里帝国皇帝继位的诏书,读完后可谓头痛欲裂,还被格林斯基同志夸做定力好,我这种体质的人读完之后当场晕厥甚至精神分裂的都比比皆是。 “等一下!”我突然惊醒,对政治委员说,“快叫住那个陪着阅读了尤里传单的士兵去上厕所的同志!把他旁边那个人送去禁闭室!他阅读了尤里的传单,必须接受隔离!”读了尤里的传单的人当中,我还没见过哪个没有叛变的。 我也知道,如果隔离,结果恐怕也是死路一条。去年伊拉克在巴勒斯坦的联军收复尤里重镇耶路撒冷,后者见抵抗无望就熄灭了心灵控制塔,杀死了耶路撒冷70万居民。以往每次作战,尤里的部队从来就没有被俘的,因为一旦被活捉,他们的大脑就会立即被控制塔下令死亡,或者暗示自杀。我不能坐视他在死亡之前造成大规模破坏。 “上尉同志,你也太敏感了,阅读了几页尤里传单也不会……”政治委员立即向我解释,我打断他:“尤里的传单有心灵控制,暗示别人效忠尤里帝国的效果!为了安全起见……” 随后就是一阵惨叫。那个叫陪同的的防空炮兵一边喊着“你在干什么!”一边捂着鲜血淋漓的肚子,大喊大叫着从门外冲回来。一进门就大吼:“那个家伙疯了!那个家伙疯了!” “看来,有点晚了。”我叹息道。背后,冲锋枪打在门上的声音如同奏乐。 门开了。那个看过传单的士兵拿着冲锋枪对着所有人。此刻枪支还挂在墙边,大家连一根木棍也没有。这是屠杀,我估计着。 “尤里陛下万岁!”他的双眼中满是疯狂,两耳听不见面前任何人的呼叫,然后举起了手里的枪,手指伸向扳机,准备—— 接着他的枪被一个飞去的不锈钢水壶打偏了,子弹在空中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我一把扑上去,把他摁倒在门外,随后拔出他腰间的刺刀给他来了个割喉。这一套动作之快以至于忙完以后我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我干了什么。雨依旧在下,身后的战友们目瞪口呆。 “别愣着,”我淡定地下令,“打电话,叫医生,就说我们一个士兵被尤里受害者打伤了,随后这名受害者已经被击毙。” 正文 第二章 不期而遇的欢送仪式 好吧,我这下想隐姓埋名都难了。当军医和团长都一脸和气地接待我带来的伤员时,周围沾光的战友们也顿时受宠若惊了一把。“医生同志们的态度未免太好了点。”一个士兵嘀咕了一句。我转过头去,听见正好出来的医生说过“伤者已经脱离危险,尸体已经火化”后就离开了。我隐姓埋名的想法彻底泡汤了。自从得知尤里可以把尸体改造成强大的怪物后,即使穆斯林也得火葬。 医护室是在二楼,从医护室门旁已经生锈的栏杆边上可以俯视巨大的广场。这里据说曾经是这个帝国主义喉舌的前台,现在已经成为了我们部队停放载具,重装备,应急装置的仓库外加工兵营地。帐篷在这里比比皆是,因为顶上的天花板已经被击毁了,虽然有帐篷遮顶,下雨天时破旧的板凳,废墟般的广告牌和大理石地板就会一团糟。旁边的店铺——曾经的店铺,现在是一些生活物资的仓库——里也常常因为天花板漏水而受害,于是不得不也在里面支起帐篷。透过已经被毁灭的前玻璃天花板,可以看见外面几处已经残缺的摩天大楼,还有上方一面巨大的党旗。这里曾经挂着美国国旗,现在易主了。下面的巨型地球模型上,十分有创意的士兵在每个国家上面都用油漆画上了该国的**标志以示庆祝。 这就是我们在美国最北面的占领区,亚特兰大市区里所剩下的最高点。史书上说这里曾经是美国的,后来我们为了报复他们侵略于是占领了这里。由于史料里的官样文学太多,我特地弄了些盟军教科书看看,结果发现里面的格式与我们的几乎一模一样,这令我大失所望。一想到盟军游击队的士兵和我们每天阅读和坚信的道理与我们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就忍不住打一个冷颤,同时怀疑:既然大家的理念相似,为什么不能成为共同对付尤里的战友,而要成为敌人呢?就为了这大半个世纪的仇恨?我想不通。 “马克耶布卡同志!”背后一个人叫住了我。我回过头,一个年轻的传令兵(也不年轻,比我也就小四岁)向我敬礼后宣读了一份电令:启程前往迈阿密,并搭乘飞机返回莫斯科?上面终究还是不放心我在国外啊。我苦笑着。其实在大多数士兵眼里,外放美国驻军比留在国内强多了,至少美国没有漫山遍野般的尤里部队,从美国工厂征收的物资也比祖国的好用很多倍。在部队的黑市里,美国人的一本色情杂志竟然要用40发子弹(货币短缺,美元纸币现在又不值钱了,于是各国的硬币、子弹、金条甚至大麻卷就成了真正的货币。一个美元的硬币可以买来的东西,一万美元的纸币都不一定买的来)。 我还没有回应,一颗炮弹就落在了门外那个残破的cnn标志上,这下就省去了之前上级一直想铲除它而没空的麻烦。第二颗炮弹飞来时,我一把推开了那个传令兵,自己也跳向一旁。果然,火箭飞行兵的子弹随同炮弹从天而降。我拔出连发式狙击枪向火箭飞行兵扫射,后者在半空炸成一朵绚丽的烟花。 “赶快去找师长同志!”在刺耳的警报声和慌乱的脚步与引擎声中,我对那个魂不附体的传令兵吼道,“告诉他,我可能得晚点出发。风暴小组第一条军规: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坚决不许逃避任何一次战斗!” 正文 第三章 轮流送礼 刚才那个火箭兵的事情告诉我,这次来的肯定不是普通游击队,普通游击队最多就是标枪兵,大兵,步兵战车和灰熊坦克,最多再来几个狙击手,有这等装备一定就是盟军的大部队了。该死,从这里到堪萨斯州应该不可能有盟军有组织的部队了啊! 除非……除非是尤里的先头部队,先叫一批被洗脑的伪军送死,后面就是大部队……靠!我立即跑到楼上,扑向一个火箭兵。后者并没有害怕或者惊恐,而是一脸愤怒地向四处扫射。看来是尤里的伪军了。我抓住他身后飞行器,操纵着他飞向了三楼天花板上方的平台。在送我到达了目的地后,我放手让他飞走,然后一枪把他打成了一朵烟花。果不其然,火箭飞行兵都喜欢从这个巨大的空洞入侵,这点很多老兵都告诉过我。但是我想…… 我至少需要15个防空炮兵。漫天的火箭飞行兵真的让人无法防御。“快!所有防空火力向露天处开火!”但是此刻大门口成了所有人进攻的焦点,没人去搭理天花板了。我也不可能抵得上放空炮,只好再向下跳一次。 “轰——”炮火声夹杂着机枪声,响彻在楼下的战斗成了屠杀。v3火箭发射车成了火药桶,随后就是旁边的部队。3台v3火箭发射车的爆炸波浪至少杀死了七八十个战士。随之而来的就是“防空火力准备”的喊叫,无数炮火从抓住三楼平台边缘挂在那里的我的耳边飞过,听这爆炸声就知道对面的家伙死的不少。可以上去了,我重新爬上平台向下眺望,这才发现这次攻击并不是尤里大规模动手,只是一次试探性进攻。地上躺着大片盟军的尸体,二十几辆灰熊和步兵车在空地上燃烧着。“还好我们的巨炮和天启反应快,不然那些假僵尸(我们对被尤里部队控制者的称呼,尤里正规部队我们称作活僵尸)可要屠杀我们了。”一个中国士兵心有余悸地评论。 说起来,我也算是中国人呢。可惜…… “清点伤员,把尸体烧毁,打扫战场,加固工事!尤里部队随时还会再来的!” “师长同志!”这一声叫喊让我也站了起来,向着那位消瘦的独眼矮个指挥官敬礼。师长回礼后支开了所有人,向四周看了一圈才对我说:“马克耶布卡同志,你跟我过来一下。” “师长同志,我想我得动身了,不然可能要迟到了……”我不太喜欢这位师长,他给人一种阴险奸诈又有些厌世的感觉。 “跟我来!为了苏联的公平与真理不被抹杀,你必须知道这件事。”他的话让我为之一怔。很久没有人可以让我为之一怔了。望着师长远去的背影,我决定跟上看看。 正文 第四章 世世难忘 跟在后面的我看不清师长的表情,但我知道,他和我其实一样激动。 我们从废弃的电梯一层层走向顶楼,一直走到“师部”,曾经的cnn高层办公区。这里不是我该随便来的地方。但是师长依旧带着我,走过好几个偏僻的拐角,最后进入了一间黑暗的房间。之所以说这里黑暗,因为这里没有照明设备,也没有窗户,墙壁都是防弹隔音的。别问我为什么,我真的可以看见房间角落里有一张椅子,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旁边是四五个彪形大汉,正按着椅子上的那个人。 师长打开了一张桌子上的台灯,旁边一个人立即给师长搬了一张椅子,师长示意下也给我了一个小板凳。随后那些大汉把坐在椅子上的战俘头套拿掉,一张愤怒的面孔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我一惊:是这个家伙? “认识他吗?”太认识了,连着跟踪了我3年的克格勃特工我能不知道?可是我的头还是下意识地摇了摇。不知道为什么,我不信这位和蔼的师长同志。但愿是我多疑了。 “不应该啊,联军世家的孩子怎么会连伟大领袖洛马诺夫同志的忠实爱犬都发现不了呢?”说这话时,师长的言辞里充满了挖苦和不屑。那个人的头罩被摘下来后就一直威胁“我是克格勃!我要告你叛国!”旁边的彪形大汉费了很大力气才“劝说”这家伙安静下来。 “我只想告诉你,孩子,洛马诺夫他不是好人。他只想找个机会杀了你,他的伪善已经欺骗了很多人!包括……包括……”他说不下去了。挥了挥手,一个警卫员扶着他走出了黑屋子,我立即跟上。房间是隔音的,可是我还是听见了枪响。该死,为何我总这么敏感? 师长在警卫员的搀扶下越走越远。走到一半,他突然拿出一张照片给我:“对了,我觉得你需要这个。”我接过照片的那一刻,顿时震惊了。 “这……”已经很久没有震惊的感觉了。 师长点点头:“是啊,可惜照片上面的同胞们已经不多了,存活下来的人中还敢留着这玩意的人更是少之又少。这东西在我这个糟老头子手里已经没用了,也许你会用到这个的。再见吧亲爱的端木,祝你好运吧。” 直到师长走了很远很远了,我才轻声说:“我知道……安德烈叔叔。” 为了我们的公平,和正义。 正文 第五章 故地重游 迈阿密机场(现在叫卡斯特罗机场)的安检严格得吓人,而那些飞机来往运转速度快得真是惊人,每次看着运输工走在摇摇欲坠的飞机通道,和残破不堪的候机大厅里,我真的怀疑会不会有人掉下去。 “这么多事情,动作不快不行。” “那这么残破的机场设施,怎么没人修理一下?不怕坏掉吗?” “与其敌人被打坏了,倒不如直接不修。除了厕所照明灯饮水机应急设施和机场通道这些重要的设施,别的就得过且过吧。” 后来那个清洁工就因为工伤死了。一个尤里新兵的光波从一处被击破的墙面窟窿那里打中了他,立即让这个清洁工烧死在原地。此后上级才重视了一下,把墙面糊上钢筋混凝土全部堵住,被击碎的玻璃天花板全部装上铝板遮住空中,把所有地板的窟窿堵上,这才解决了安全的问题,可是看见美丽的大理石和精巧的壁画中插入了这么多不和谐的灰白水泥之后,总能让人哭笑不得。再后来有人索性把之前的那些壁画和大理石图案全部刷掉,于是墙壁成了政治委员和宣传队,还有即兴创作者的天堂。从马列恩斯的头像到随便一个cccp的涂鸦瞬间可以让任何一个见过这个机场过去样子的人都认不出来,而红军都基本忘记机场过去的样子了(据说一个87岁的美国老人见到现在的卡斯特罗机场内景,当场气绝身亡)。 随后我倒是提心吊胆地紧张了一路,还好空难并没有发生,侦察机狭小的机舱让人压抑,幸亏速度够快了。于是从迈阿密到莫斯科,竟然只用了5个小时!上次来这里用了整整20小时。一下机场,一股恐怖的寒流袭击了每一个人。我知道莫斯科冷,可是这么冷的莫斯科我也是第一次感受到。“别介意,同志,该死的美国佬今年夏天刚刚玩了一次闪电风暴,气象全乱了。”机场门口接我的人递给我了一件类似磁爆步兵穿的衣服。说来奇怪,穿上之后立即就不觉得天气那么冷了。 “后来我们怎么回应的?” “回应?铁棍就是苏维埃对于资本主义佬的尖刀的回应。于是一颗核弹飞向了丹佛。”说着那个接我的人做了个鬼脸。见我没有反应,他不得不岔开话题:“好吧,给你个忠告:在外面别脱下衣服,现在的气温不到零下四十度。” 莫斯科大街比以前更萧条了。除了白茫茫的大雪中不时有几辆配给车匆匆而去,或者正好见到一小队巡逻的载具之外就一无所见了。苏联的物资都是配给制的,配合车的存在可以保证所有关张闭户的商店和足不出户的居民不会受到太大的生活影响。不像美国,去年十一月份蒙特利尔一场零下二十度的大雪暴可以冻死几千人,而富翁们还在花天酒地中观看着全球职业棒球联赛的转播。 “洛马诺夫同志在克里姆林宫等你。” “领袖同志不是常年在国防部的吗?” “战争暂时停下来了,现在国家的主要课题是应对雪暴。您可能不知道马克耶布卡同志,整个东欧已经冻死2000多人了。昨天斯摩棱斯克郊区一个村子一百多人被冬元帅灭门了。” 真的难以想象尤里统治区现在怎样了。我去过一次尤里统治下的基辅,统治4年,连过去的废墟都没有清理掉。除了心灵控制器和生化反应堆,最多的就是帐篷和窝棚房。周围的房屋大多成了危楼,只有另外建房了。 走过克里姆林宫的一个个拐角和房间,当年的战斗痕迹已经荡然无存了。这个地方我曾发誓尽可能不再来了,可是却一次次被召唤来。毕竟这里虽然有所恨,但也有挚爱之物。 “吱呀——”沉重略显破旧的橡木门被缓缓推开了。曾经富丽堂皇如今已经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响着愤怒的吼声:“不不不乌可汗上将,不要和我讲这些理由,苏维埃第三次世界革命战争期间(即洛马诺夫入侵美国所挑起的三战)你是整个苏联最熟悉远东那些该死的盟军鬼子的人,管他们日本佬有没有什么稀奇古怪的可怕战术呢!有冬元帅,从来都会在苏维埃祖国最危难的时候掩护你们的冬元帅,你们无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该死的盟军赶回冰冷的海洋里!”电话打完后领我来的人战战兢兢地准备介绍,洛马诺夫挥了挥手,那人就退下了。我理了一下衣冠,轻声说:“洛马诺夫同志,我来了。” 刚才还一脸怒气的总理同志,这会立即脸上堆满了笑容,向我伸出手:“马克(我的小名)你终于回莫斯科了!洛马叔叔想死你了!” 我淡淡地敬了个礼,心想一定又是什么艰苦的任务要落在我头上了。“洛马叔叔”,你不玩死我不罢休是吧? 正文 第六章 与时间老人赛跑 走出洛马诺夫办公室时,身后洛马叔叔还笑着说:“努力吧马克同志!我在莫斯科为你举办庆功宴会!”我把门狠狠关上。该死,我还有命回来吗?(也许你会觉得我“该死”“见鬼”“讨厌”之类的词汇用的太多了,也许是我经历的“该死”的事太多了) “连长同志!等等我——”走到电梯口,我才想起身后的政委诺布朗加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你还是缺乏锻炼啊。”我叹息道。作为多年来一起出身入死的老战友,诺布朗加是为数不多我信任的人之一。“领袖同志又给我们布置什么任务了吗?您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啊。”他小心地问。我站在电梯门口,火气无处发泄,只好一拳打在门框上。 啊对,没什么大不了的,也就是……也就是带领一个班的风暴小组,跟随一个机械化连袭击旧金山港口,占领当地被盟军和尤里争夺的时间控制器嘛!天呐,我就不记得报告中提到过有人可以从旧金山的时间控制器那里活着回来的!哪怕是我们的“疯狂伊文”(风暴小组戏称,因为执行的任务往往太过疯狂了),为了一台时间控制器而死得连骨灰都找不回来的事情也比比皆是! 我好歹救过你的命啊,洛马诺夫同志!没有我,那次莫斯科政变你就死在尤里手上了!我一把推开第二班电梯门前拥挤的人,先挤了进去,诺布朗加在身后不停地替我道歉“对不起”。但是没有人回答他。 电梯门即将关上的一刹那,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我前方一晃而过,立即转身背对着那个方向。但愿不是那个人,我在心理默念着。 我自己也知道,这是自欺欺人。走出克里姆林宫准备登车前往军用机场准备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一双熟悉的目光正注视着我。 …… 当听说我们只是路过此地,在这里乘船前往旧金山时,原本热情无比的苏联军官立即把脸拉下来了。也不怪他们,他们远东一角和欧洲的本土隔绝已久,偶尔本土来一次人还不是援助他们的,换做谁都会不高兴。 “别那么悲观嘛同志,只要占领了旧金山,盟军在太平洋上也就成了‘东京孤儿’(一句太平洋战线的红军口号:把盟军在北太平洋的港口压缩到只剩下东京一个)了。到时候你还担心日本的登陆部队不走吗?”诺布朗加劝说了半天,负责接待的军官这才效率高了点。 一个小时后,我们也该出发了。可是带路的军官并没有带我们去港口,而是去了岛上的一处巨大的机器那里。这台机器很奇怪,一个巨大的半球体在前面躺着旋转,球体后面就是一扇大门一样的东西。球体的表面附有一层淡蓝色的光芒,旋转时竟然没有一点声音。 “这个是……”我好奇地问。负责人解释道:“盟军鬼子的老玩意,可以让部队瞬间移动到任何地方。可惜就是精度差了一些,而且用过一次还得很长时间才能用。如果用飞机或者船只运送的话,时间不说,光是这么多盟军防空系统和尤里的‘废话大王’(指代盖特机炮)你就无法通过。好了,不多说了,传送门没法运行太久,我们该启动了。” 难道要乘这种东西,就这么去旧金山?记得高层机密档案里提到过,第三次世界革命战争期间,盟军就是因为机器偏差,原本要传送到莫斯科的部队被传送到了乌拉尔山里的苏联前心灵控制中央研究所,于是这支盟军部队在心灵工程师的欺骗中自相残杀,全军覆没。 算了,眼下也没有别的选择了。我回过神,最后一个走进了登陆艇。正常人没法在超时空传送中保证自己不被撕碎,所以必须搭乘载具;另一方面,如果不幸被瞬移到海上,登陆艇也可以帮我们不被淹死。 我吸了一口气,等待着超时空传送开始。 “还有3分钟!” “关闭一切电子设备!载具稳定之前所有人绝对不要睁眼张嘴或举手投足!” “还有1分钟!” “指挥官在抵达目的地后立即连接导航系统和最近通讯频道!” “还有30秒!” “周围景物未稳定之前不要离开室内!” “还有15秒!” “不适者立即服用镇定剂!” “倒计时!10,9,8,7,6,5,4,3,2,1,0!开始传送!” 正文 第七章 意外的援军 谁驾驶过,或想象得出驾驶战斗机垂直拉升时的感觉?那种飞行动作最可怕的就是拉升时难受的感觉,尤其是胃里翻江倒海却还要忍住不吐的不适。 现在坐超时空传送也是这个感觉。想吐又不能吐,甚至眼睛都不敢睁开。更可怕的是,周围连登陆艇的振动都没有声音! 当振动终于停止时,我的头晕目眩终于好转了一些。即使再像当初在德国一样再让一个老头子拿榔头砸我一下,也不会比现在更晕了。但是我还是记得负责人的指令,大喊:“打开通讯频道!打开‘导师’定位系统!所有不适的人立即服药!这里是哪里,副官?” 一回头才发现大部分人都在呕吐当中,副官格兰藏姆同志还算定力好,吐了两下立即打开了通讯员身后的电台和定位系统。“导师”是博罗金时代一些亲苏科学家暗地研制的导航系统,时至今日已经形成了能与gps,天智(尤里的定位系统)相提并论的规模。 看了一眼手表,只过去了三分钟,可是我觉得像是过去了三个小时。一阵杂音之后,电台终于来了声音:“这里是熊穴,疯熊收到请回答。”太好了,连接上了!我立即回答:“疯熊收到!请熊穴告知我部所在位置。” “熊穴收到。你部目前出现在金银岛,距离时间机器大约110公里。红海军将会掩护你部在蓝区登陆。前方需要避开恶魔岛,那里有尤里的心灵信标塔和尤里军队驻扎点。时间机器周围还有5个发电站,你们必须全部控制才能运转机器,请小心。” “疯熊收到,完毕。” “下一步将在你部占领时间机器后进行联系,完毕。” (后来我才知道,第一次乘超时空传送器只是头晕已经是体质很好的了) 那就没问题了。这附近看起来没什么尤里的人,是尤里还没有控制整个旧金山?还是说害怕伤害到时间机器? 不知道,反正当我们抵达登陆点的时候,金门大桥边正燃烧着熊熊烈火。一艘挂着苏联国旗的炮艇正在燃烧着,更多在燃烧的是美国的驱逐舰,宙斯盾巡洋舰和航空母舰。一面星条旗仍旧漂浮在水面上,被无畏战舰掀起的水波冲刷到恶魔岛的悬崖峭壁之下。海军发来了电报:我们的任务忙完了,接下来看你们风暴小组的同志们了。加油。 是啊,接下来看我们的了!此时矗立在恶魔岛的盖特机炮由于射程不足,只能看着我们部队的登陆。没有一个盟军鬼子,可能已经吓得躲进城里了吧? 清点人数:4辆防空履带车,4辆犀牛坦克,20个征召兵,10个防空兵,还有磁爆步兵和精英战斗兵各6个,工程师5个。好吧,对方至少有一个营吧? “我们应该一路向东走。”我看着地图大声宣布。此话一出,诺布朗加和副连长加里曼立即质疑:“连长同志!电厂都在南面,我们去东面干什么?” “东面是一马平川,你知道吗?一马平川!盟军在这里没有成片的机械化集群,四辆犀牛坦克加四辆防空履带车就可以直接把从这里到时间机器的有美国鬼子防线全部碾成碎片!等到我们攻下了时间机器所在点,那些盟军部队就会像送死一样向我们冲锋,然后全部被我们一举歼灭。如果走南面城区,那里全都是街巷,美国佬完全可以像我们在巴黎用疯狂伊文和磁爆步兵玩死法国首都宪兵师和法兰西第一军,更不要说他们的外骨骼部队了,那种家伙一个班在街道里可以打一个机械化连。” 虽然一脸担心和怀疑,但是他们两个还是照此执行了。这时突然通讯兵的电台响了,副官格兰藏姆立即接过电报递给了我,另外还补充了一句:“对方要求看完电报后与您通话联系。” 看完之后,一股让我比刚才乘坐超时空传送仪更疼痛的感觉涌上头部。说好听点,洛马诺夫总理同志给我们送来了援军;难听点,领袖同志的胃口未免太大了,还把整个旧金山也吞下去? “好极了,”我面无表情地对他们说,“计划有变,洛马诺夫同志已经调集了内务部队近卫第十七军作为我们的后援部队,负责帮助我们占领旧金山。然后打先锋跟我们抢头功的,”我转过头,对诺布朗加说,“就是我们的老朋友,苏维埃内务特别行动队长,维克多-米哈基米尔-康斯坦中校。” 正文 第八章 饿虎掏心 我发誓,我这辈子不会遇到维克多更让我头疼的生物了。我也找不出任何人,会比维克多更与我性格相反。除了果断,我们没有一点相似:乐天派,粗线条,能用武力解决的问题决不用脑子,大大咧咧不拘小节……最重要的是他还是洛马诺夫拿来和我们风暴小组抢风头的一张王牌,而这个维克多又是风暴小组出去的精英战斗兵…… 我接起话筒,用冰冷的声音——就是那种诺布朗加所说的,锋利的匕首划过大理石的声音——讽刺:“能听见你的声音在这崭新的战场上重新响起真让我万分欣慰,我以为你的‘救火队4号’(所有机动部队我们都称之为“救火队”)和你一起在新奥尔良被美国人踢坏了屁股。”听说他在新奥尔良被美国人的子弹打中了臀部,正在养病啊。 “哈哈,马克耶布卡同志你可真是太关心我了,我对此感激涕零。很明显,美国鬼子的子弹杀不死我,不然我也没有机会来这里和你一起建立**啊。”我能想象他现在的状态:在车上翘起二郎腿,半睁半闭着眼,面带笑容一脸悠闲地一手拿酒一手拿话筒,心里一定还在想着怎么让我出丑…… “等你们突袭拿下时间机器,我们就立即和你们会合!祝你们好运!不要让我们工作量太大哦——”挂断无线电通话,我立即下令:“现在按照我说的去做!全速向东前进!绝不能让这群‘救火队’的抢了我们风头!” 旧金山的沙滩上扬起了万丈黄沙,8辆涂着红军标志的战车绝尘而去。 东面只有短短一排公寓楼,都是那些常去沙滩边度假的人在这里租下的。美国的有钱人真是浪费,我叹息着摇摇头,下令:“风暴小组,注意警戒。这里很有可能会有盟军出没。” “明白!”此刻征召兵和风暴小组们正围绕在坦克和街道两侧,以搜索队形前进。两个美国大兵在街上闲逛,所有人立即紧张了。“空天侦查机是否确认过这一带有多少盟军鬼子?”我问。 “确认了,两辆灰熊坦克,还有一个班的美国兵,都是预备役。” “那就好,动手!把他们干掉!” “呯呯”两声,这两家伙就再也没站起来了。街上原本就在路边观望的美国人立即吓得四散奔逃。现在速度必须加快了,我下令向身后靠南面的两座大楼开火,倒塌的大楼立即堵住了南边的道路,但也让街上的人更乱了。于是轮到防空履带车四周的机枪发言,地上瞬间倒下了上百具尸体,包括剩下几个被卷在民众中间无法施展的美国大兵。 “继续前进。”这时左边突然来了一发炮弹,打在犀牛坦克的装甲上时滑到了一侧,发出了巨大的爆炸声。灰熊来了?这么快?反应不错嘛。 “应战,犀牛坦克们,让他们知道为什么即使盟军的战机凌晨空袭了我们的装甲兵营,回来时也会发现联军的坦克部队在他们的机场享用早餐!”笑声中我们的坦克立即转动炮管,瞄准了左边正在不断调转车身的灰熊。 没有什么坦克对决,也没有什么犹豫和拖延。当对方的第一辆坦克刚刚开火时,我们的炮弹就直接钻进了对手的炮塔,把一台灰熊的炮塔掀翻,而对方的炮弹只打中了我们身后的房屋;另一辆坦克开始机动躲避,但也来不及了。虽然两枚炮弹并没有击中对方的车身,但是第三发穿甲弹还是把它的炮塔打了个大窟窿。盟军装甲部队不堪一击。 “好了,继续前进吧。离我们计划时间只有2个小时了,必须抓紧。” 正文 第九章 医造战神 车队驶过街区后直接走进了一条公路,公路两边是一大片荒地。美国的道路远比祖国的好多了,至少没有找到“道路和笨蛋”两种灾难中的前一个。和我估计的一样,重装大兵在街道里战斗力虽然爆表,但在旷野上却如同鸡肋,只能接受坦克的点名。灰熊么……不是逃之夭夭,就是一败涂地。我们甚至没有受到像样的抵抗,就抵达了一个时间机器专用发电厂。令人诧异的是,这个发电厂竟然没有正规军保护!“怎么办?要不让工程师立即接管吧?”诺布朗加和加斯曼提议。我摇摇头:“我们兵力不足,没有力量把守这里。如果贸然让工程师控制发电厂,一旦尤里或者美国佬的部队随后追上来了,我们怎么办?白白浪费时间?” 所有人无言以对,我指着前面的铁丝网栅栏说:“看见那些大兵们巡逻的铁丝网了吗?那里就是我们的目的地,时间机器!” 时间机器的铁丝网处离我们还有700米。由于我们把车停在了发电厂那里,这一带又被树林挡住了,敌人就没有看见我们的行踪。我数了一下,两个班的重装大兵,两个班的普通大兵,还有一个班的巡逻哨。这么多人,我们这几个兵上去就是送死。 “那么风暴小组呢?把他们点名一遍!” “坦克来了也没用。重装大兵的本事,我们就是学习日本人‘万岁冲锋’,他们也可以把我们这些人打死在路上。所以接下来,让古巴的特殊部队上吧。17号,看你的了!” 被叫做17号的是一个来自墨西哥的古巴士兵,黑人。听到我的命令,他憨厚地笑了笑,在战友们不解的目光中慢慢走向敌人阵地。 “什么人?不要过来,这里是军事基地!再不走……”一个美国大兵发现了他,于是向他喊话。得到的回应,便是一排子弹击穿了那个人的脑袋。我不由得一阵失望;古巴的特殊部队就是这个水平?“算了,全军火力掩护,千万不要让17号受伤!”我回头下令。 可是事情明显超出了我的想象。 正文 第十章 大战前的轻松 这个“发展”,说来也并不复杂:美军大叫“警戒”,美军发现并瞄准17号,美军开火,17号倒地,17号阵亡。速度之快连机器蜘蛛跑步都比不上他。我不由得失望了:号称“古巴恐怖分子”的特殊部队就这么点战斗力? 不可以貌取人。这个道理我想我是要重新学习的。因为……他站起来了…… “我没看错吧?光是美国大兵就打了他上百发子弹,加上重装大兵的两百发子弹,就是盟军的单人防空步战车也该熄火了,17号是何方神圣,这么打都不被打死?”格兰藏姆咋舌道。 我想我和盟军都没看错。在经历了一阵子弹暴风雨后,17号竟然还——能——继——续——行——走——!而且他背后的伤口竟然可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盟军的子弹从他的伤口处纷纷被快速痊愈的细胞挤了出来,叮叮当当掉了一地。最后17号向地上吐了口痰,竟然又吐出了一颗子弹。简直是讽刺。 盟军明显被吓呆了。随后就是一阵屠杀,十来个大兵当场被打死在目瞪口呆中。但是重装大兵毕竟反应快,立即拿来了火箭筒,准备再来一下。“去死吧怪物!”一个美国佬大喊道,但他的动作不够快,在开火之前17号已经抵达了铁丝网墙壁下,并且徒手,没错,是徒手撕开了一个重装大兵的外骨骼盔甲,然后从另一个大兵手上抢过一支m60塞进了他的嘴里,一直刺穿了他的头颅,然后又把他那些纷纷拿枪扫射的同伴一个个撕碎或者折断,血腥的场面让很多士兵再次呕吐了一遍——直到17号被最后一个美国大兵高喊着“上帝保佑我胜利!”的口号用火箭筒打飞并撞到一颗大树,然后火箭弹在他的身边爆炸把他再次炸飞为止。“这tmd是俄国佬制造的怪物?”他十分惊恐地看着面前那具“尸体”,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然而尸体得打个双引号。因为…… 没错,硝烟散去,17号慢慢从地上再一次爬了起来,身上甚至已经露出骨头的部分正在一点点恢复,长出肌肉组织和血管,长出皮肤……最后成为一个毫发无损的士兵。他脱下已经成为破布条的衣服,穿上一件盟军士兵的衣服,然后走向最后那个士兵。对方也算勇敢,企图通过擒拿格斗的手法打败17号,可是一套组合拳下来,结果便是被一把抓住,撕开铁丝网之后扔了进去。徒手撕铁丝网…… (事后我也不得不承认,古巴的医疗不愧是全球第一的水平) “我是17号,疯熊收到请回话。” “疯熊收到,请讲。” “外围已经全部扫清,可以开始突击。” “疯熊明白。全体冲锋!” 我想这下不会再有什么麻烦了。坦克开路,直接冲进盟军基地! 基地里面的战斗没什么可说的。17号这种恐怖的战士足以让每个盟军都吓得龟缩不出,我也并不客气,直接让人对着宿舍工厂开火。 登陆是9:37分,现在才11点就拿下了时间机器实验基地,速度大幅提前了。基地里此刻到处是残垣断壁,除了时间机器,旁边的控制中心和仓库,其他的东西全都被摧毁了。可是这时一个严重的问题出现了:控制中心的门打不开!“没用,我们连炸弹都试过了,进不去。” 我四处看了一圈。是新式的刷卡进入的门。没有指纹和其他安检系统。 “那么就碰运气吧。”说着我随手捡起地上的一张id卡刷了一下。出乎意料的是,门竟然开了!“很好,”我说,“工程师同志们,你们先想办法解决一下这里,我们去对付发电厂的那些盟军鬼子。估计这会盟军也该来了。” 说着我拿起架在墙边的枪,一边跑向南面的盟军残余防御工事一边大喊着叫通讯员立即过来,把那张写着“约翰逊·戴维”的id卡一脚踩进了泥土里。还有很多工作呢。 正文 第十一章 不速之客 总有些家伙是会不请自来的。比如这个,不,是这些紫色的木偶兵们。 “这下倒是省了很多麻烦。”听完上级的指示和情报后,我做出如此轻松的感叹。说轻松其实是假的,其实此刻我的内心里已经在咆哮了:什么?!尤里的部队已经大规模抵达旧金山?开始突袭夺取各个发电厂,而且已经控制了所有发电厂?上级本来担心我们是不是尚未行动,得知我们已经成功夺取了时间机器基地的时候语气才轻松一点。“看来时间机器还在我们手上,”熊穴方面说,“原本我们摧毁盟军舰队导致尤里趁虚而入的问题已经不足为虑了,接下来你们只要守住机器并占领发电厂,第二步就算完成了。根据情报,大批尤里新兵和复制人正在向发电厂赶来,你必须小心。” “疯熊明白,请问敌人大致数量。” “大约一个营,以尤里新兵和心灵工程师(与尤里复制人相似)为主,另有尤里复制人(强化版心灵工程师)一个排,请小心。只要坚持一个小时,支援部队就会突破防线前来增援你们,内务部队特别行动队会帮助你们占领发电厂。完毕。” 我也放下了对讲机,向部队下令:“把所有武器弹药都拿出来!然后,将射界内所有障碍物全部毁灭,在前方开阔地布置地雷!” 11点30分,尤里部队抵达战场。几艘装甲登陆艇运输着部队抵达前面的楼房废墟后,登陆艇开始把人放下,他们只能步行攻击了。 “开火!”几阵炮火过后,两艘装甲登陆艇爆炸了,大批尤里新兵被烧死在了登陆艇里。见此情景,落地的尤里部队立即向我们开火,掩护后面的装甲登陆艇卸下部队。卸下部队后的装甲登陆艇也快速离开现场,以防被击毁。 随后尤里的进攻也变得激烈了。他们的士兵十分奇怪,既没有刀枪也没有炸弹,只有一个十分奇怪的,把整个脑袋都遮住的头盔。很多没有和尤里交过手的战士立即笑了:“他们打算用什么和我们作战?用他们强大的思想吗?” “你们还真没说错,”我回答,“戴上这种帽子的尤里新兵可以集中精力,使用意念发射烈火攻击我们。千万不要大意!” 那几个新兵还想吐槽几句,但随后几道火焰从我们身边飞过,这几个饶舌鬼顿时无话可说了。“现在可以拿我们的宝贝出来了,”我说,“风暴小组!拿出你们的发烟筒!给那些尤里兵来个烟火大会!” 尤里的冲锋部队和防御阵地里飘扬起了红色的烟雾。没过多久,尤里部队里响起了刺耳的叫喊,一群人开始惊慌地对空射击。米格空天战机来了!几架比基洛夫还大的战机以极快的速度划过天空,闪开了所有的尤里部队的精神射线,在地上扔下了几颗巨大的炸弹!于是在爆炸中尤里又一次尸横遍野。没有哀嚎,没有高低起伏的撤退和喊叫声,也没有紧随着的踩踏和附带毁坏,只有爆炸和血肉横飞的声音。 甚至没有重整队形的口令或者一点点撤退的迹象。这就是尤里部队最让人害怕的地方:没有恐惧。“第二波进攻已经开始了,”我说,“接下来是地雷阵了。还有多久?” “才半个小时,指挥官同志,还早着呢。” 我看了一眼开始变得阴沉的天空。是的,还早着呢。看样子,我们的增援部队要晚了。 正文 第十二章 “声”势浩大 炸弹没法制止尤里部队的前进,地雷也不行。因为他们没有恐惧。 我想起我的梦里经常出现的一句话:“你不要害怕,没有东西可以让你害怕。” 也许这就是尤里敢于宣称“要把人类进化到一个新高度的底气吧…… “现在怎么办?”当副连长赶到我这里时,我还在心不在焉地作战中,以至于他不得不把我扑倒在地一次,以防我被一道火光击中。 “怎么办,指挥官同志?敌人已经打到我们门口了!那些尤里简直像是铁打的,击中很多子弹才能打死,我们的武器快用完了!” 我抬起头,看了一眼前面的尤里部队,离我们越来越近了,但是还没关系。“我们的伤亡呢?”我抬头问副连长。“阵亡7个,受伤5个。”他一边开火一边说。尤里新兵的耐力真好,子弹打在腿上,根本就没有减缓一点点的速度;即使打中了胸口,也要打很多下才能把他击毙。“距离差不多了。格兰藏姆!通知大家戴上耳塞,你开启喇叭!” 我说的喇叭是指从基地四周收集起来用于发布重要公告的高音喇叭们。听到指令后,格兰藏姆立即向前方扔出一捆烟雾弹。我们事先规定过,这个暗号就是戴上耳塞的意思。随后,这些通电的高音喇叭放在炮塔前方推进到阵地前面。“播放什么内容,连长同志?” “那还用问,当然是《神圣的战争》!(由于这里没有反法西斯战争,所以歌词与原版不一致,以后我会修改)”我下令。 没过多久,身边巨大的响声便几乎把我震聋了,吓得我赶快带起了耳罩,这才让鼓膜舒服了很多。连带着耳罩都感觉到刺耳,想必尤里部队……已经疯了吧? 果然,此刻尤里的人已经完全失控了。上一次见到尤里部队惊慌失措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这一次,尤里部队无法集中任何注意力,一旦没有集中精力,他们就是任我们宰割的弱者。“现在,”我对着诺布朗加打手势,“全军出击,把那些尤里部队尤其是心灵工程师全歼!争取20分钟内完成任务!” 正文 第十三章 更离谱的指令 这时注意了一下手表:12点19分,已经超出预定要我们守卫的时间很多了。该死的维克多他们到底怎么回事?“开火!把那些动不了的尤里部队立即消灭!”我下令。尤里新兵这下失去了之前“悍不畏死”的勇气,要么败退要么就在我们的攻击下死亡。不必考虑留战俘,尤里的部队从来没有被俘的习惯,很多抓到的尤里部队一脱下他们的军服就立刻死亡了,还有的在监狱里因为心跳停止或者大脑混乱最后死得不明不白的。尤里部队再一次丢下大片尸体撤退。但这时我们也没有弹药了。 “可恶!支援部队再不来,我们就得炸时间机器了。”我向后看了一眼,时间机器还在缓缓运转着。不能把它留给尤里,就算为此上军事法庭也不能! 正当我盘算着该去炸掉时间机器与否的时候,通讯员这边终于有动静了。“指挥官同志!我们的援军已经空降各发电厂,开始夺取各发电厂设施了!”通讯员激动地告诉我们,阵地里终于响起了久违的欢呼:以这样的火力密度,再有最多10分钟,我们的弹药就用完了。 “另外……维克多少校刚才发报过来说,他和科学家们要亲自空降时间机器所在地,以便与我们共同应敌……” 是出风头抢功,还是看我们狼狈不堪的样子以便带给他们优越感来的?话虽如此,我还是下令:“停止追击!” “指挥官同志,可是命令是……” “有近卫第十七军替我们夺取阵地,我们就不必费力不讨好了。何况这次我们只有一个连,不必操心更多的事了。” 说话的功夫,空中已经划过了大片的运输机。空中降下一朵朵鲜红的伞花,落在了旧金山的土地上。至少第二步已经成功了。“报告熊穴,第二阶段已经成功,目前疯熊所部阵亡9人,受伤8人,请指示下一步行动计划。” “猫熊已经抵达你部所在区域,下一步行动方案将由猫熊宣布。你们接下来的任务十分困难,祝你好运。”甚至没机会让我问“为何猫熊宣布作战方案”。 “好吧各位,列队欢迎我们的战友!” …… 下午1点34分,维克多抵达战场。一下飞机,没来得及敬礼,第一件事就是拿出一瓶药剂洒在了降落伞上,后者立即融化成了一摊水。“真浪费,”我冷冷地吐槽,“工人同志们制作一个降落伞要六个小时,可以使用十五年,你的一次性用品处理程序却只有五秒。” “我亲爱的马克耶布卡同志,麻烦你不要像一个远东人一样斤斤计较好吗?今天只是一个降落伞而已,也许下一次你是不是就该计较每颗子弹都该怎么使用了啊?啊,别这么看着我,开个玩笑啦。”他注意到我的表情不对,于是立即打住话头。我有中日两国血统,所以很讨厌有些人开口就来个“远东人”。 可是我没有在他眼神里并没有看见多的东西。没有人解释过为什么,但是太敏感不是好事,而我天生就太敏感了。我看得见安德烈叔叔冰雪般的外表下炽热的心,看得见洛马诺夫鲜花般堆满的笑容里藏的利刀……我竟能看得见人心。 但我没有看见维克多的虚伪。要么是我看错人了,他本来就是真诚的;要么,就是我看不透他。算了,现在相比之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是的,足以让我暂时忘记这个令人作呕的维克多的事。 “祖国的科学家将会接管并启动时间机器,我们要回到旧金山刚刚出现尤里部队时,把尤里和盟军一起赶出去!” 我敢说,洛马诺夫家族里一定都是疯子的后代。从他们“作风优良”(伟大领袖语)的先辈到现在的伟大领袖同志,还有他的后人……一定都是疯子! 正文 第十四章 疯狂的超时空作战所伴随着的意外事件 好吧我们来细数一下吧。洛马诺夫来自沙皇家族,属于罗曼诺夫家族的后代子孙之一,但是在很久以前,我听说洛马诺夫并不是正统皇族的后代(也不可能是正统皇族,正统嫡系的皇族早就死在捷尔任斯基同志的枪下了),他的祖母来自德**人世家,所以这个家族便成了一个疯子家族。比如他的祖父,背叛了他们的“黑白男爵”投靠了我们红军,并在追击高尔察克时硬是一天追出200公里,在贝加尔湖上劫回了1000多箱黄金(当时被嘲讽为“帮别人抢自家钱”);父亲则是第二次世界革命战争的英雄,战后又成了盟军第七大通缉犯,在明斯克和洛马诺夫的母亲一起被捕就义;为此,洛马诺夫忍辱负重,怀着给父母和两个兄弟报仇的心态,和他的战友们在盟军面前玩起了“红白脸”的游戏,最后以“温和人道的社会主义”面目在盟军的默许下当上了苏联领导人,并把苏联发展到再次可以挑战盟军的地步;还有他的那个……言归正传,洛马诺夫同志掌权这期间,各种疯子一样的指令层出不穷;但也多亏了这些疯子指令,这个元气大伤的国度才恢复得如此迅速,并且取得如此多的胜利。 但是今天,这种命令实在匪夷所思:用时间机器穿越到过去,消灭尤里?这是多疯狂的大脑构思出的这种战争计划! “那么也只有奉命执行了。但愿时间穿梭不会有问题,你带来的科学家肯定靠谱吗?”最后我反倒很平静地问米哈基米尔,对方摇头晃脑,一脸高深莫测故弄玄虚地说,“你放心,这次行动,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使命,绝不是夺取一个小小的旧金山这么简单的。” 得了吧,你还能有头脑去执行什么比解放旧金山更加重要的任务?我抬起头看着面前的时间机器。听维克多说,必须在时间机器周围站着才能有效地被传输回到过去。维克多带来的部队此刻也慢慢集结到了时间机器周围,一数,竟然也可以有一个营,其中光是坦克就有12辆,防空履带车有16辆,连中国生产的多人步兵战车也有4辆。 看着这个时间机器,古怪的问题从脑海里冒出来:盟军这样重要的设施,为什么不派遣重兵保护?为什么不在我们闪击美国时穿越一次纠正他们粗心大意的错误?为什么对付一个旧金山恶魔岛上的尤里部队,竟然要我们使用时光机器穿越回到尤里部队不够强的时候消灭他们?尤里到底在那里有多少驻军啊…… 不过这点已经不重要了。压制住紧张的心情,我低下头头看着手表,无意间注意到了胸口那个红五星的挂坠,勾起了我一些既不甜也不苦的回忆。不管怎么说,祝自己好运吧。我把挂坠放到嘴边,轻吻了一下。 当我再次走神时,维克多正好走来。刚面带笑意想开口说话,我起身推开维克多向他后面那人喊:“什么事?” 我看见一个维克多带来的工程师一边大喊着“等等!”一边跑了过来。 正文 第十五章 与恐龙同行 没等对方说话,我已经注意到后面的机器旋转时加快了。要启动了!我二话不说拉住了那个工程师的手,情急之下推变成了拉,工程师被我拉进了时间传送范围内,之后我就立即闭上了眼睛。身边的事物仿佛都在旋转,而且仍然是鸦雀无声。等到景物再一次出现时,令人诧异的是,我竟然没有头晕了。 可是周边的景色让我不得不认为自己一定是晕过头了:原始森林?不是吧,这个时间机器在传输中还有位移的效果?如果我没记错,旧金山附近是不可能有这么茂密的原始森林的…… 肯定不是我太晕了。每个人起来后,第一句话也是:“怎么到原始森林里了?”而且脚下的地形也不是平地,而是一座地势很高的高地。从望远镜里面往下看,大概六七公里之外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不对啊,旧金山一带的海岸线不都是沙滩吗?难道…… 周围的景色似乎有点熟悉。尤其是其中一颗植物。我拿起来看了几遍,顿时理解这里是哪里了。回过神来,米哈基米尔此刻还揪着那个工程师大吼:“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的时间机器是不是出现偏差了?”我轻轻拿着刚才发现的那株植物给大家看:“这叫桫椤,在欧美已经灭绝了,离美国最近的成长地区也有上万公里,根本不可能在美国的森林里成长出来。所以如果说这种植物怎么会出现在美国的话,唯一的解释,就是……现在是恐龙时代,我们穿越得太远了。” “咳咳……是,是的,”从维克多的手上挣脱出来后,那个工程师咳嗽了很久,才把手上的文件夹拿出来,对我们说,“看来我还是晚了一步。我之前就是来提醒你们……咳咳,我们的机器出了故障了……需要重新调整,两个时后才能重新启动……”我拿过那份文件仔细看了一遍,上面各种机械方面的术语我是一个字都没看懂,但我明白了一件事。 “两个小时?和一群恐龙共同相处两个时?我们早就要喂龙了!但愿几千万年之后美国佬挖化石的时候,能发现我们这些史前士兵存在!”维克多嘲讽道。 “怎么会出故障的?”我抬头打断了他和工程师的争论,冷静地问。当然我没时间听他解释,相比研究我们不能纠正的故障,真正该做的应是设置防御工事,抵挡可能的敌人。 不到十分钟,一头暴龙就出现了。它从南面的山岗上冲过来,一个防空炮兵直接被撕成两半,立即所有的火力都向着这头暴龙开火,把它的脑袋打成了稀巴烂,最后落在了地上。 “该死,这些家伙可真是厉害!”维克多摇摇头说,“我发射了至少五十发子弹,可是我敢保证,这头龙绝对不会因此受到比我打你一耳光更大的伤害。” “那么你还得再准备比打你一记耳光更多的力气,”我抬起头说,“不止是暴龙,很可能还有很多龙也会过来找我们麻烦。爬行类动物不喜欢侵略者。” 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一个士兵从口袋里掏出手电筒照明,另一个掏出火折子点燃了一颗树木。也许这是近几百公里内的夜间,唯一一处月光与星光以外的明亮之处了。月光下,海边的翼龙远远地转着圈在空中盘旋,梁龙正从水中抬起头颅。这里的空气远比纽约和莫斯科让人感到舒坦,即使恐龙的攻击也远远比那些战场给人的感觉赏心悦目得多。 “指挥官同志!”远处凄厉的喊声把我拉回现实。派出去放哨的同志回来了,而且是飞奔着逃回来的。他的一只靴子已经失踪了,头上也有了一道伤。 “指挥官同志,他们……他们都来了,好多好多……” 正文 第十六章 屠龙战役 “它们?谁?”我立即跳起来看着侦察兵。周围的士兵给他包扎伤口并提供水和食物,他推开所有人,惊魂未定地报告:“连长同志,我看见了暴龙……” “几只暴龙就把你吓成这样?”维克多不知从哪里跳了出来。但我看得出,他的神色远远比他的言辞害怕得多。 “不!不是几只,我看见了至少三十只暴龙!它们正从北面的密林深处向我们这里赶来,就像是……就像是在……” “就像是去消灭猎物,或者为同伴报仇。”我把他想说的下文接过去讲。然后我就注意到,战士们已经把一头栉龙烤了吃,而暴龙的尸体被扔在了一边。 “谁让你们私下食用这些恐龙的?!我没有说过不要乱碰这个时代的东西,以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吗?”我顿时怒起。随后一个战士立即起立报告:“指挥官同志,这里没有别的食物。作战手册里提到过,能够得到其他食物的情况下不要去食用野战口粮,因此……” “那为什么不食用这头暴龙?为什么不处理掉这头暴龙的尸体?”我继续问。 “第一,暴龙的肉实在难以下咽,不利于我们补充体力;第二,暴龙太重了,我们没有来得及把它处理掉……”我真是无言以对。“回头再追究你的责任,”我生气地回头看着所有人,“立即进入阵地!大批暴龙正从北面赶来,可能会攻击我们,做好防御准备!” 趁着大家手忙脚乱期间时,我拿起一串栉龙肉尝了一口。龙肉的味道和鸡肉差不多,就是像蛇肉一样有点老。 大概十分钟后,暴龙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密林深处。“放火!”我命令。由于我们这里是开阔地,火烧不到,所以才敢这么有恃无恐地下令。果不其然,在烈火面前,不少暴龙死于非命,但还是有十多只龙冲破火墙杀过来了! “开火,不要吝啬弹药!”顿时枪支大炮一拥而上,爆炸声响彻夜空。但是还是有两头暴龙冲到了阵地中间,并且咬死了两个战士! “快防御!”我焦急地大喊。龙的目标不是我,也不是其他战士,而是米哈基米尔!米哈基米尔一脸害怕地拔出手枪向龙开火,可是毫无意义,暴龙并不害怕子弹的射击。最后还是一个风暴小组的人给其中一头暴龙装了一颗炸弹,炸弹爆炸,暴龙的脑袋这才开花了。 但是打死另一条龙时就没那么走运了。刚才那位战士在动手时,暴龙突然一个回头,尾巴击中了他的脑袋,把他一下子摔到了一块石头上。我拿出手榴弹击中了那颗未爆的炸弹,另一条暴龙的双腿和尾巴碎成血肉模糊状,在血泊里哀嚎着。一个士兵看不下去了,于是给了它几枪。我这才跑到那位勇士的身边,推开围着他的人们。很不幸,他死了。 “还有5分钟时空位移。”之前一直躲在坦克里的工程师突然走出来向我们汇报。我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士兵们清理了尸体,并加速赶到了时间机器所在地,大家准备等待这一次正确的传送。 也就是这会,我发现有点不对劲了。 正文 第十七章 以鼠袭狮 等到新的传输成功之后,再睁眼看见的就是无人的空地了。只有时间机器本身还在这里,除此之外就是盟军的几个工厂了。这次传输看来是传输对了,当年尤里据说就是因为这里盟军人数太少而且有时间机器,所以才在这里修建心灵控制塔总机的。 “没时间了,我们该出发了。接下来我们还是沿着来时的路……”格兰藏姆讲解着我们的行军路线,我却抬起头,轻声说:“不必讲解这么多了。相比研究大家都已经知道了的路线,我比较好奇一件事。维克多同志,从大家设置防御阵地开始到暴龙袭击我们的阵地为止,你去了哪里?为什么当时你也是气喘吁吁地出现?你能解答一下吗?” “马克耶布卡同志,请注意你讲话的态度!难道说你在质疑我……” “不是质疑!我再问你,为什么这些暴龙从很远的地方跑过来袭击我们这个阵地,为什么暴龙不攻击别人只攻击你?我本来以为是我们的火焰和暴龙的尸体吸引他们过来的,现在看来是我想错了。原来是你把它们引来的!” “不可能!这是……”没等他说完,我就抢下维克多的随身背包并打开。两个恐龙蛋出现在我的面前!“这……”诺布朗加失声叫了出来,“这是……真的恐龙蛋?” “呯——”接下来就看见维克多“飞离”时间机器并撞到隔壁的控制室墙上。“冷静,马克耶布卡同志!我们……” “我不能冷静!”我大吼道,“为了你擅自行动,损失三个人不说,险些被永远困在了恐龙时代!你也是风暴小组出来的,一个风暴小组的人有多难培育你自己清楚,而你就这么让他送了命!” “我这是为了找远古暴龙的蛋!这可不是你在别的时间段牺牲哪怕几十几百个战士能得到的!有了活的恐龙蛋……” “万一你败了呢?万一我们被恐龙歼灭了呢?万一死在暴龙巢穴了呢?万一暴龙因此破坏了我们的时间机器呢?!你能承担几个这种‘万一’的后果?!” “为了这两个蛋,就算再来一千个万一也值得!”米哈基米尔大吼道。我们就这么互相对峙着,谁也不说话。 最后还是那个工程师打破了沉默。“各位,下次传输只有一个半小时了。没完成任务的话……我们会提前回去……” “我知道了。”我们两个异口同声地说。然后我下令:“现在所有人上车,所有车辆全速前进,就是飙车也得在45分钟内飙到港口!” 后来我就该后悔这种指示了。联军装甲兵都是学习过如何从糟糕的中东欧一路飙车到平坦整齐的西欧,而且跑得比盟军飞机还快的。此刻的盟军大街安静祥和,路上只看见一边听着摇滚乐一边在路上四处游荡的年轻人,还有迈着笨重的脚步在街上四处巡逻对着流浪汉和黑人耀武扬威的警察。唯一可以证明他们打仗的只有两件东西:洛马诺夫穿着红色的死神长袍手持长柄镰刀和一把巨型铁锤在敲打“自由”的字块;街上一张横幅:去他的尤里,让他和他的控制器陪葬!盟军就是因为沉醉于莫斯科事变后苏联仓促从美国东北部撤退由此收复了22个州的“辉煌胜利”,这才让尤里抢了先。 一辆警车被坦克碾烂,还有一群欺负乞丐的白人混混中的一个被防空履带车撞死。一个刚才还在殴打印第安裔的警察在那里无力地大叫:“你给我站住!天杀的俄国佬……” 随后一颗燃烧弹就扔到了他的脚下,吓得他不敢讲话了,有色人种们都不禁拍手叫好。“真有意思,他们的警察被打了,可是这些家伙却为打人的叫好。”一个士兵吐槽说。 “因为他们的警察歧视所有不是白人的人,在他们看来,美国只是白人的美国,不是这些人的美国。”一个拉美裔“国际战士”解答他。所谓国际战士,指的是我们从盟军占领区招募的士兵。(说白了,其实就是伪军,对应当年盟军在苏俄的“自由卫队”。) “天啊,这些美国佬。”一个士兵叹息道。我们穿过安静的街道,在开过城市西南角的联军基地废墟时,所有人都向那个废墟敬了个礼。历史上,他们是尤里在旧金山心灵控制器总机建成之后第一批发起攻击的部队,但是由于盟军的袭击而功败垂成。 绝对不能辜负他们的努力! 我们进军的速度太快了,以至于尤里部队还没有反应过来。几辆黄蜂坦克悠闲地晃荡在港口附近,尤里新兵和心灵工程师们还坐在码头装卸的货物边闲谈着。数了一下,三艘盟军驱逐舰改造的货轮,七艘邮轮,十二艘登陆艇,还有四艘联军炮艇负责警戒。 “现在部署作战方案。维克多同志,你带两个连袭击港口,击毙所有人!” “发现有比如被控制的可怜人……” “我只看见了敌人。诺布朗加,你和工程师们带队去控制那边的炮台,”我指了指港口边两个盟军已经废弃的炮台,“记住,港口里所有企图逃跑的船,过来的船,反正我们用不上的船连带统统炸掉,一艘都别留给尤里!” “那么金门大桥呢?要不要炸掉?” “炸!不给盟军反应过来之后增援这里的时间就对了!宁可错炸不要放过!” (事后证明,某种意义上这是个败笔。整场进军旧金山的战斗中,盟军除市长的不设防命令外盟军甚至没有发布过调集部队的指示,金门大桥的毁坏反倒放慢了联军的速度) “那您呢,指挥官同志?您去哪?” “我自有安排。格兰藏姆,跟我来。” …… 8点整,我和我的风暴小组战士们已经在恶魔岛登陆。此刻港口火光冲天,一艘艘军舰都燃烧在旧金山港口内外。尤里挨了这么一下,估计得疼半天了吧? 不对,尤里没有痛觉。他们不怕死亡,不怕疼痛。他们不是人,因为人都有恐惧,尤里没有。 “指挥官同志?尤里部队已经从恶魔岛离开了,您看……”格兰藏姆再次把我从自己的沉思中拉回现实。我抬起头看了一眼,果然,尤里的部队正在从港口离开。看来是去支援港口的。那几艘炮艇已经中弹了,正燃烧着下沉。 “还有40分钟。动作快点,登陆了。” 正文 第十八章 胜在黑夜前 “看清了吗?有多少个敌人?” “两辆狂风坦克,6个尤里新兵和1个尤里复制体。没有塔防。” “很好。听着,我们接下来这样……” 5分钟后,我们已经干掉了所有的尤里部队,此刻盖特机炮还在建造,我直接用炸弹把它们炸成了碎片。“呵,尤里也有百密一疏。就这么几个守卫,还不够我们塞牙缝呢!”一个风暴小组成员轻蔑地向一具尸体吐了唾沫。 “是吗?那就尝尝这个!”尤里那恐怖的声音再次响起了。与尤里作战了10年,这个声音可以说每个人都已经听过无数遍了,可是怎么听都不能摆脱对这位心灵控制大师的恐惧。 “准备应战!”我下令道。可是背后响起的拉栓声不对。都拿枪指着我。 “你太大意了,亲爱的马克耶布卡·摩迪拉维·乌里扬诺夫上尉,你不会以为我对于你的袭击是毫无准备的吧?”一辆神经突击车出现在心灵控制器总机的后面,车上一块大屏幕上面是尤里的头像。他所在的是一间阴暗如同地下室的房间里,气定神闲地看着一侧的火把。 “你是怎么发现我们的?” “不需要发现你们,你们的行动太明显了。面对守备薄弱的恶魔岛却大费周章在港口屠杀,肯定是为了声东击西。” “那你直接在港口堵住我们就行了,何必让我摸到这里?这不是多此一举?” “如果不把部队撤走,你有勇气炸我的心灵控制器总机吗?我又有机会……把你带来吗?”尤里耸耸肩问我,这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带我来这?为了什么?观赏一个风暴小组上尉如何被你洗脑的部下杀死?”我讽刺他。尤里刚想开口,一阵爆炸声响彻了他们的指挥部,处变不惊的尤里都抬头看向四周。 “别找了。如果我没估计错,你还是大意了。”对面屏幕有人(肯定是尤里的科学家,这个声音像机器一样僵硬)大声喊:“陛下,我们在旧金山的心灵控制总机的自备发电站被炸了,心灵控制总机已经停机了!” “那么发电站呢?把电路连接到旧金山城里的那些发电站去!”尤里怒吼。 “可是陛下,城里的发电站……” 城里再次响起爆炸声。米格空天战机们呼啸着离开视野。指引激光起作用了。 尤里的脸色不太好看了。“你的数学不好,尤里中将。”(尤里在成为心灵控制负责人之后被洛马诺夫授予的第一个头衔)我淡淡道,“没有电力,你的机器没法启动了。” “好吧,好吧,”对方拍拍手以示赞许,“看来我的计划要延期了。但是马克耶布卡阁下,这无关宏旨!只要再来一些劳工,再花点力气,一个新的发电厂就可以横空出世,人类新时代仅仅是晚一点而不是永远不出现了!” “话说的太早了。”天空中再次飘起了有色烟雾,烟雾中一道激光直冲云霄。“你又想干什么?”尤里不悦地问。 “没什么。你的数学多少分。尤里中将?”我得意地问。他输了,但他不知道输在哪里。“我的学生时代得过奥数11届总冠军!怎么,有问题吗?”他不耐烦地问我。 “我们上岸时多少人?” “7个!怎么了吗?” “这里我有多少人?” “什么……等等……”他开始慌了。 他面前只有我和三个战士。一共四个人,还有三个不知道去哪了。 “中国有句话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你现在明白了吧?当你还在和我们废话时,我的战友已经炸掉了你的发电站,加上城内你没有控制的发电站,你已经彻底失去了所有的电力。那也就意味着,你的塔防已是一堆废铁。接下来就算有飞机来了,你也只能挨打。” 格兰藏姆,干得好!我心里暗暗高兴。 “你太天真了。刚才飞过袭击发电站的空天战机至少要有30架才能把那些发电站彻底毁灭,现在他们已经各自回到空间站重新补充弹药了。就算他们有机会看一眼你的空袭指引又怎样?等到他们花上30分钟补给完再来袭击的时候,我的生化反应堆已经完成了,盖特机炮自然会制止你的空袭!” 我只有10分钟,但我确信我来得及。因为天空中已经出现了点点光芒。“你注意过烟雾的颜色吗?”我问尤里。 “你什么意思?”旁边有人提醒他“蓝色”。随后神经突击车立即把屏幕向后转,尤里的脸色变得十分糟糕了。他一定会很愤怒。 “是啊,联军的空天飞机是来不及了。可是盟军的海上航空兵,离这里却只有几百公里而已啊。如果他们看见自己的港口已经被你的人破坏得一塌糊涂了,他们会怎么做?”我索性一屁股坐下来,看着尤里的反应。也许会愤怒地跳起来,也许会绝望地叹息,也许会…… 反正就是不该像现在这样,拍着手笑出了声。“干得好啊,马克耶布卡,”他说,“这才像是我所需要的人物。希望在为我效力时,你可以发挥出这样的的实力。这就当做是你的能力考核吧,你会发现效力于我是正确的选择。” “那你得……抓得住我!”这是他最后听见的话,随后屏幕就被我的钢笔手枪打爆了,随后我推开背后三个战友的枪,把其中一个人的炸药包抢过去向神经突击车底座下面一扔。神经突击车的装甲并不厚,何况底座更是薄弱之处。随着它的爆炸,那三个战友也回过神来了。“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怎么了?” “没时间解释。现在跟我……躲开!” 当盟军的海上航空兵抵达战场并投下炸弹时,一道道夺目的光芒包围了我们。回去的时候到了!任务完成了!但是和我的日常一样,在这一刹那,我又看见了一些不太好的东西。 我看见一艘神秘的潜艇出现在恶魔岛附近的浅海里观察着,如同看穿了一切。在注意到有人发现他们之后立即下潜。 正文 第十九章 再见吧,红色旧金山 等回到现在的旧金山,故事的版本就和我之前经历过的完全不一样了:一支联军小分队袭击了美国的港口,摧毁了当地尤里控制的一支混编运输船队和尤里的心灵控制器总机然后安全撤离。而美国太平洋舰队以为联军攻占了旧金山,于是在恐慌和愤怒的驱使下,为了制止联军从没有任何盟军地面部队的旧金山进军美国西部,盟军对旧金山的本国人民展开了惨绝人寰的无差别轰炸…… 所以旧金山人民列队欢迎联军解放旧金山,并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大事或精心炮制的表演,而是实实在在发自内心的一种欢迎。只是如果他们得知了盟军的空袭是因为蓝色发烟指引筒被我放在了几乎每条大街上所以盟军才无差别空袭的话,不知道他们会有什么感想。 走过联合广场,那里的所有百货公司照旧营业着,只是玻璃已经因为之前几颗炮弹碎了不少。联合广场每扇旋转门前除了贴着联军司令部颁发的“盟友重要资产保护证书”(全球革命战争期间,联军曾向一系列愿意与联军当局合作的资本家颁发“盟友重要资产保护证书”以换取他们的合作,不过合作的前提还是上交相当于国内同类税务3倍的税款。拥有这种证书的资本家资产可以避免被随意查抄或征用,一旦被人侵犯则侵犯者会受到联军司令部下属的革命法庭审判)之外,还有一个盟军士兵的通缉令:约翰逊·戴维,前美国游骑兵少尉,犯有持枪杀人、贩毒、强奸、绑架妇女、抢夺军火……等罪名,手下有前美国游骑兵组成的暴乱分子十余人。如能提供线索奖励黄金兑换券……(这个世界通用的私下货币之一。虽然当时各国规定使用各国货币,但是连年战争早就导致各国纸币失去了信用。所以各国政府不约而同地发行起了“黄金兑换券”这一可以汇兑金银的货币并全球通用,于是黄金兑换券竟然取代了各国的纸币成为了真正的“世界币”)联军占领政府提醒:犯罪分子持有重型爆炸性武器及其他美军制式武器,请居民们见到后不要轻举妄动…… 这也是个笑话。其实这个通缉犯唯一罪名就是拒绝投降并打死了主降的连长,拉走了近二十个士兵跟着他在城里和我们打游击,只是现在估计还剩十几个。 “那我们现在去哪?留在这里,还是回莫斯科?”我问格连军长。近卫十七军是联军的“救火队”,估计很快要走。 “您不要太担心,马克耶布卡同志。我想洛马诺夫同志他……”正在这时,一封急电被送进了办公室。格连军长看完之后高兴地告诉我,“看来我们都要去莫斯科接受嘉奖了。” 走出旧金山政府大楼。我决定还是去一趟联合广场。这次我比以往慷慨得多,路上和商场里看见的所有流浪汉都一人施舍一个硬币。铁疙瘩都比大面额纸币值钱,真是岂有此理。 正文 第二十章 颂歌中的莫斯科 1986年12月1日,晚上9点15 “欢迎回来,各位苏维埃英雄!马克耶布卡·维拉迪摩·乌里扬诺夫同志,格连·维克多-米哈基米尔-康斯坦同志,格连·弗拉索夫·利维坦同志,各位辛苦了!我代表全体苏维埃人民向你们致敬!”红场上,洛马诺夫当着无数欢迎群众的面,,向我们敬礼。 是啊,我们应当享有这份荣誉!我们彻底毁灭了盟军为之骄傲的太平洋舰队“坚不可摧的自由之港”和尤里“开创新世界”的心灵控制器总机!而且在此之后,联军立即向远东展开代号“鄂木斯克的王座”的军事行动,已经越过乌拉尔山夺回了秋明,并击溃尤里的装甲第四师和盟军式机械化第二师,开始向西伯利亚深处挺进了!尤里统治区的抵抗越发激烈,以往可以通过联网来调配心灵信标能量供应的总机现在不存在了,尤里用心灵控制的手段统治世界的计划已经完全完全无效了,于是尤里只能使用笨办法:残暴如同博罗金管理“赤色分子自由化教育基地”(即前红军战俘、有色人种、少数民族、对盟军和傀儡的自由政府不满者、自由战士以前的敌人们、妨碍到财阀自由化经济政策的人的集中营)的管理方法。反抗运动也在增加……我从没想到过,摧毁了这么一个奇怪的中型建筑,竟可以给世界带来这么大的变化! “无论怎么说,总之干得好各位,我们要来一个庆功宴!你们说呢?马克耶布卡·维拉迪摩·乌里扬诺夫中校,格连·维克多-米哈基米尔-康斯坦中校,还有格连·弗拉索夫·利维坦上将?”我想授勋完毕后,最开心的肯定是格连军长,不对,应该是远东方面军司令格连同志,这位身经百战的军长终于取代了因为海参崴战败而自杀的乌可汗上将成为了封疆大吏——这个封疆大吏也不好当,从滨海地区到旧金山都是一条狭长而且支离破碎的防线——还有维克多中校,不仅没有因为失职被批评,反而因为带回的恐龙蛋十分有价值而获得了晋级以及苏联英雄称号(“学会创造性地执行一些不在规定中的任务。”这句话后来成了他反驳我的“不要节外生枝”见解的口头禅)!这点对于他而言可是无上的荣耀。只有我还在格格不入地想着别的问题,一些不该在这种场合下思考的问题。 比如尤里为什么说需要我?为什么一开始时这么多科学家竟然会搞错了,把我们传输到恐龙时代?那艘奇怪的潜艇又是……谁的? 不知道,也许我没有机会知道了,这些问题所能找到的答案都必须由我自己发掘。即使连升两级和第二次荣膺苏联英雄称号这样的殊荣也不能让我开心起来,其实我也没有开心过。看着新的金星勋章上罗马数字的“2”,我想起了我的家乡。 “可惜了,现在是战时,按照规定,还得在你的家乡为你建造一座半身像的。”洛马诺夫一脸遗憾地对我摇头叹息说,脸上还挂着笑容。 “就造在莫斯科吧。”我轻轻回答。 走出洛马诺夫的办公室大门,胸口的勋章还在轻轻发出悦耳的响声。走进走廊,一阵急急忙忙的高跟鞋声音就跟着进了洛马诺夫的办公室,洛马诺夫向刚进门的人大喊:“你迟到了一步,我亲爱的达夏,他正好先一步出去了。” 我一路向楼下飞奔,能跑多快就跑多快。直到冲出克里姆林宫我才想起,有件事这两天我既记得没有提醒洛马诺夫也没有告诉尤里。 其实我姓端木。 …… 宴会沉浸在快乐与兴奋当中。的确,取得如此大规模的胜利之后,谁不开心呢?只见洛马诺夫同志红光满面地接受联军军政官员和友邦使节祝贺,显然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会场上的外国代表不仅有“伊拉克复兴社会主义党和伊拉克人民共和国的人民共同的领袖”特使阿兹奇、“大利比亚社会主义民众国革命政府”领导人易伯拉欣、“古巴共和国副总统兼古巴人民军副总司令”卡斯特罗等47个国家的领袖,甚至很多年没有向全世界各国的重大活动派出代表的中华人民共和国——虽然只是驻苏大使——明于亮!可见这次胜利真的“团结了所有还在抵抗的联军阵营国家”。在穿过无数正在**的军官舞女们以及奢华如沙皇时代的莫斯科大酒店后,我一步跨出了热闹的大厅,走进花园里呼吸新鲜空气。偌大一个苏联,竟然只有四五家五星级酒店真是岂有此理,不过也好,这种富人享受的设施越少,平民的日子过得才越好。 随后很快这种安静就被打破了,鲍里斯同志醉醺醺地大喊着“我当初在基辅一个晚上干掉那些尤里176个”被几位漂亮的女郎扶着走过了花园,然后就吐在了花坛里。我皱了皱眉头,快步离开了这里。算了,好歹也是浴血疆场下来的战士,放纵一些也没关系吧…… “马克你站住!”熟悉的嗓音伴着急促的高跟鞋快步奔跑声。还是被逮到了。 脚步声停了,对方大概停在我背后2米处,话里行间带着一股不满和哀怨:“为什么你每次来莫斯科都躲着我?” 该来的躲不过。我早该知道的。 “达夏·亚历山大·洛马诺夫,”我还是转过身,“你还是心怀希望?”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必须忘却的记忆 达夏绝对是我见过最疯的一个洛马诺夫家族成员(或者说,是最具备他们家族优良传统的成员,没有之一)。相比之下,她祖辈那些背家投共、单挑千匪、孤军进巴黎、乌拉尔山游击战、闪击美国……都不值一提。 父辈同为苏联高官,我们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上小学时,她就从来不乘专车上下学,一时引起学校里很多其他被迫效仿。于是乎,一股新风气就出来了。但是由此引发的安全隐患我就不提了,为此我也没少被批评。 长大一些,家就变了。也许从人到人上人需要很久,但是人上人到人下人只需要一秒。我告别了莫斯科,为了避免去西伯利亚挖煤的命运,我选择了风暴小组——当时我们所说的自杀小组,接受那里的魔鬼训练之后参加战争。 记得那天走的时候,她还特地来看我。才10岁左右,她却能一个人自行赶来见我一面,还穿着最漂亮的裙子来的。“你疯了。”我只跟她说了这么一句话,“没人敢来送行的。” “我知道,”她也只回答了这么一句话,“所以现在没人敢动你了吧?” 是的。但是我发誓能在这几年活下来,绝对不是依靠这层关系。为了回去,回到辉煌正义的过去,我永远不能倒下。我一直这么提醒着自己。风暴小组训练基地如同一个全托军校少年班,但是死亡率在我们这些孤儿和弃儿里相当高,活下来简直就是奇迹了。 我活了下来,并且还有机会随同其他四五个优秀的风暴小组少年班学员去见了洛马诺夫同志,达夏的父亲。很明显,他已经忘记我了,唯一记得的是精彩卓绝的表演以及我们教官所说“风暴小组是唯一能对付海豹突击队的人,等到精英战斗兵培养成功后,我们还能有对抗三角洲突击队的兵!” 一切都很好,直到那天的红色革命行动开始:尤里政变了!整个克里姆林宫里除了我们几个之外,其他所有人都被尤里操纵了!派来的直升机只接走了苏联的一些政府高官就再也没能突破莫斯科防御工事进入克里姆林宫了,尤里控制莫斯科,企图抓住洛马诺夫! 但是我恨他。没错,我恨洛马诺夫总理。我还是得救他。我的身边已经没有别的战友了,我得记得保护他,而且直到安全之后他又想起自己的女儿也身陷尤里控制区,我还不得不回去一次,再次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她的女儿。这一次我中了三颗子弹,昏迷一个月。医生倾尽全力最后说活着就是奇迹。 事后我问达夏:为何你留在克里姆林宫不乘坐直升机先走?你不怕死? “我若不在克里姆林宫,你不会管我爸爸的死活。”这话让我震惊许久。 再后来,我们多年没见了。她走向本属于我的人生路上也该经历的高等学府,我走向军营和战场。由于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有此大功,加上从医院回来后身体的确比以前更好了,我的仕途和战场一片坦荡。唯一令我遗憾的是我的看人本领,总是看出了太多不好的东西。洛马诺夫给我的每一项任务都是以让我战死沙场为目的的,可是我却一次次生还。我想知道为什么我可以活下来。 还有就是…… “你为什么躲着我?从4年前你去美国那次开始就躲着我,上次还有这次回到莫斯科都不和我说一声,为什么?”我看不清她那张秀丽的脸上是什么表情,只注意到满头金色的长发在北风中飞舞。苏联的寒风中只穿一件黑色的晚礼服和一双搭扣高跟鞋应该是很冷的,我只想起这件事。 “没必要了。”我说,“我只是路过莫斯科,找洛马诺夫同志探讨一下军事问题。再说,你没有必要跟着我。” “你难道不懂吗?!”她突然瞪着我,眼睛里闪着泪花。长这么大我不知道她会哭。她鼻子一酸,继续抽泣着说,“难道你们都不能放下吗?就算为了我……”她真的哭了。哭得很伤心。 “别和你的敌人有任何说不清的瓜葛,如果有,剪短它,不要手软。”这是一个我不愿提及的人跟我说的名言。 “快回去吧达夏,这里冬天比中国冷得多。”我脱下自己的大衣盖在安娜身上,被她一把抱住,随后就是…… “别这样。”我推开她诱人的红唇,“我不想日后再伤害你。以后,忘记我吧。”其实刚才有那么一会我差点就吻回去了。她今天真的好漂亮,不知道为什么给我这个从没有过的感觉。 “你嫌弃我,爱上别人了?”她平静地问。我摇摇头:“不,但我不想做这种不会有结果的事。这不好。” 最后看着酒店里纸醉金迷的灯光,我慢慢拿出那张安德烈叔叔给我的照片。照片上有37个人,画了25个红叉。中间的一个人被圈了出来,画了个红五星。 收起照片,我的脑子彻底乱了。达夏最后那句“我恨你”和照片背面的题字“为了苏维埃的正义与公平”一直在我脑海里缠绕着,盘旋着,挥之不去。 “你好马克耶布卡同志,看来你在这里。”当我离开花园准备走回宴会大厅时,一阵响亮熟悉的笑声在身后响起。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再见老师 笑声过后,两个人从树丛中走了出来。一个人较为矮小且头发花白,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味道;另一个身材高挑而消瘦,眼睛里一直放射着如西伯利亚草原狼的目光,一看就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切尔科诺同志,你好,”我向那位少校敬了个礼,“好久不见了。听说自从退役以后你就当了一个清闲官员。” “哈哈哈。”切尔科诺同志的笑声依旧爽朗无比。“还是精英战斗兵的日子让人心驰神往,我的马克耶布卡同志,”他愉快地笑着说,“可惜我的年龄和盟军鬼子的子弹都不允许我继续战斗在第一线了。也对,我应该在二线享清福,看看你们年轻人的战斗了。” 我轻轻点点头,这时突然注意到他旁边的那位军官看着似乎有些不愉快。“忘了介绍了,马克耶布卡同志,”他愉快地回头向我引荐,“这是我在克里姆林宫里认识的新朋友,克里姆林宫警备队长,洛马诺夫同志的贴身警卫库克夫少将!库克夫同志,这位是……” “我认识,”库克夫这时才开口了,一开口话语里就充满了不屑,“洛马诺夫总理的小朋友,新的风暴小组第一战斗英雄,最年轻的‘苏联英雄’称号获得者。很高兴认识你,但年轻人不要以为——胸口的勋章越多,你的本事就越大。比你有能力得多的人有不少呢。” 盛气凌人的家伙。我点点头回答:“明白,首长。但我记得早就认识你了。” “什么意思?”库克夫不解地问。 “10年前,那天莫斯科变动的时候,您似乎是……抱歉,也许我错了。” 我没有弄错,他是第一个跳上那天那架专机的人。所以当我离开他们两个周围时,库克夫立即大骂:“该死的小孩子!我当年跟着老莫斯文克元帅把日本鬼子扔回鞑靼海的时候,这家伙还在他干妈的怀里撒娇呢!” 我实在忍不住骂他,所以离开了。路上碰见了加里曼,他一见到我就立即问我:“怎么了马克,看你刚才在下面和那个老头子聊的挺开心的,他和那个警卫队长库克夫同志似乎关系不错呀。他们是谁呢?这么熟络?” “他不是一般的老头,”说话时我的声音里带着不少的敬意,“他是当年的‘苏联神话’、第五个获得四次‘苏联英雄’称号的联军战士、风暴小组的二次生命注入者、首个也是最优秀的精英战斗兵、外号‘布尔什维克之枪’家族来的,我的前任教官切尔科诺中校。” 我的第二位人生的导师。 正文 第二十三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老莫斯文克元帅,一个传说一般的名字。三战期间唯一可以和“第二个苏联大元帅”相提并论的军人。据说他是为苏联立下汗马功劳的第一统帅,可惜在莫斯科事变时中了尤里部队的心灵震荡,经常头痛,不得不提前退役了。 我看着窗外在谈话的切尔丹登和库克夫,实在好奇为何我的导师同志会和一个自大懦弱的库克夫少将交朋友。他不是趋炎附势的人。 一位胸口全是勋章且头戴一个奇怪头盔的苏联老元帅被一位看起来疯疯癫癫的十几岁的小孩子搀扶着走出大厅。诺布朗加立即立正,而我则赶快从一侧的楼梯走开。楼下,诺布朗加喊了一声:“莫斯文克元帅,您好!” “刚才过去的应该是马克同志吧?这个小家伙还是躲着我吗?”还是那个苍老的声音。真是麻烦,为什么我的敌人这么多呢?我不由得苦笑了一声。个人情感上,我很喜欢老莫斯文克这样坦诚率真没有城府和官腔的人,但他也是我的仇人之一,和洛马诺夫一样的仇人。 “那个毛头小子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之前就整天不尊敬父亲您,现在索性避而不见了!他当他还是……”“好了,我的儿子,”老莫斯文克打断了自己儿子疯疯癫癫喋喋不休的抱怨,轻轻说:“这不怪他。我欠他的。” 别假惺惺充好人。我消失在了黑暗中。 …… “叮铃铃叮铃铃……”该死的电话声响彻我的被窝一侧。昨天的庆功宴一直持续到凌晨两点,要不是我留了个心眼没喝酒的话(我本来就也不会喝酒)现在就是打雷闪电也没人可以叫醒我,何况是小小的电话声!(参加一天庆功宴比执行好几天的战斗任务还累得多,看来当中央领导比当特种兵也不轻松到哪) 该死的电话……我从床上一跃而起,不耐烦地摁了免提喊了一声:“谁呀?大清早的……” “太阳都晒屁股了,马克你还在睡懒觉啊?”一听就是洛马诺夫总理的声音。我立即爬起来穿衣服。“怎么总理同志,您有重要指示了?” “没事,就是看看我们的战斗英雄一个晚上过去了,感觉如何而已……” “那就不劳您费心了,总理同志,只要您的慰问里不会带着新的‘惊喜’我就满足了。”真是的,昨天要不是我自己定力好,加上脑子很清醒,这才没中克格勃手下**间谍的套。但愿今天不会有这样的圈套等着我。 “噢,好吧好吧,看来你喜欢公事公办。没办法,你这个耿直的脾气还得改改。”洛马诺夫总理的嗓音一变,立即换成了公事公办的口气:“那么麻烦你了马克同志,现在马上立刻来一次我的办公室,我的专车很快就会来接你的。我要你去执行一项重大任务,这次任务可以给盟军鬼子一个巨大的打击,顺便还可以教教他们怎么带兵打仗。动作快点,时间不等人。” 完了,又一个美好的假期泡汤了。原本可以在舒适暖和的大别墅里休息至少一个月的可能性已经为零了。我撇撇嘴,向床前的画像敬了个礼说:“我去去就来。”这已成了每次离家前的一种习惯了。那是一幅列宁同志在面对斯莫尔尼宫所有举着红旗的群众发表演讲的照片。他提醒我不能忘记自己的使命。 站起身时,我轻轻把床头柜上我和达夏4年前在国民经济成就展览馆的合影一掌合在床头柜上。照片上她笑得很美,美得总让我忘记一些该记住的事。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最浩大的复仇 很好,诺布朗加,格兰藏姆,还有加里曼都已经到了。等在克里姆林宫门外的他们都向我敬了个礼。我匆匆回礼后就直接上楼了。克里姆林宫里已经没有了上次那么紧张的气氛,很明显,失去心灵信标加持(格兰藏姆那个藏族人说的词汇)的尤里已经没有了源源不绝而且不惧死亡的部队,虽然他的手下依旧是最勇敢——或者说,最愚忠的——的,但是尤里的衰落是显而易见的了。大街小巷都挂着“庆祝我们的伊拉克同志收复巴沙尔阿斯马提那(前阿勒颇)”“热烈祝贺万象解放!林同志万岁!”的标语。据说美国佬在加拿大也终于止住了全面溃败的局势,开始反击了。 来了克里姆林宫好几次,这次是最坦荡的一次,也是最安心最快乐的一次。不过洛马诺夫总理一定不会让我快快乐乐地被叫去进行一次能够风生的笑谈,然后去度假的。 “欢迎你马克,看见你能够在一夜**后仍旧神气活现地走在这里我很欣慰。”洛马诺夫此刻放下手中资料,一脸笑容地看着我。背后的官员想要把资料拿走,被他一把夺回。 但是我没有中你的计。我在心里说,嘴上却回答道:“我很好,既然没有怎么运动也没有怎么喝酒过,那么现在也不会怎么疲惫了。” “那么你一定对此很有信心了。同志,我刚刚看完了一份资料,关于你在旧金山行动由此获得的更多新的线索,”洛马诺夫说着拿起了一封文件递给我,让我阅读。但是我完全看不懂,上面的内容太深奥了,写得太复杂。 “报告总理同志,我不明白它写了什么,除了那个建筑物的图片是我在旧金山见过的时间机器之外。”我如实地把资料还给洛马诺夫,后者立即让副官拿了出去。“我也没看懂,但是格林斯基同志给我们仔细地讲解了一遍,于是一切真相大白了。简单的说,我们知道了为什么你的时间机器第一次传输时会发生那些小意外了。这不是意外,这是必然的结果!” “必然?难道说……” “是的没错,这个时间机器其实不是独立运转的,而是一个受到遥控的机器!它受到盟军的控制。所以当你们进入时间机器之后,盟军高层就得知此事并输入了过多能源,于是时间机器出现错误就把你送进了恐龙时代了。本来他们还想引爆时间机器把你们困在恐龙时代,多亏了我们的科学家反应灵敏直接断绝了时间机器与外界的一切联网并重新连接编程,这才把你们重新送进了正确的时间点。然而我们还是低估了盟军的智商,在你们被送出旧金山后不久,一个盟军的暴徒就袭击并炸毁了时间机器,我们可怜的科学家们只能通过一堆废墟来判断盟军的技术和他们那个时间机器中央遥控地点的所在。那个机器已经不能再用了。” 终于要给爱因斯坦和他的团队一点教训了!我开心得无以应答,这个家伙,早就觉得他令人厌恶,能够亲手杀死他简直是种奖励。 “但是你要小心,不能轻敌,”在我敬礼后准备离开时,洛马诺夫总理提醒我,“黑森林的防御体系是爱因斯坦亲自设计的,其严密性和科学度极高,防御力量十分强大不说,盟军的三角洲特种部队正巧也去了那,领头的是三角洲特种部队的第三代头目,谭雅·亚当斯中校。” 正文 第二封诏书:资金收集 臣荣幸代表伟大的领袖,仁慈的君主,全知全能的人类导师,历史的终结者,地球思想的至高峰,新时代的舵手,智慧的创造者,上帝的化身,崭新世界每一个公民的父亲,每个人为之献身的对象尤里·达维诺夫陛下向全球人民: 陛下继位为地球帝国的皇帝已经十二年了,十二年来帝国一直在稳步地向全世界对于世界统一和拒绝陛下好意的顽固分子发起进攻,如今捷报频传。就在之前的旧金山战役中,尤里陛下神勇无比的军队一再击溃困兽犹斗却徒劳无功的盟军懦夫和联军暴徒的顽抗,成功消灭了四十万盟军和三十万联军,其中的大部分在陛下的感召下放下武器向世界帝国维和部队投降。陛下成功接管了旧金山,并得到了伟大的时间机器。但是这种违背世界历史规律,破坏人类稳定和平新时代的东西不符合世界帝国的存在,于是陛下将其炸毁以防别有用心的人用它完成自己不可告人的计划。随后盟军飞机和联军游击队丧心病狂地对旧金山展开毁灭性打击,使尤里陛下在当地得到了民众广泛的拥护。 近日盟军宣传喉舌妄言“洛杉矶杀人工厂”的笑话已经被证实是子虚乌有的造谣,尤里陛下从没有要求我们的人民为了陛下个人的一己私欲去自杀,世界人民争先恐后地选择走进陛下的部队回收厂完全是出于对新时代的热爱和对尤里陛下理念的认同,尤里陛下号召人民走进洛杉矶的回收厂完全是新时代建设和与顽抗的匪徒头目作战需要,这点有上百万自愿走进回收厂的,洗心革面改过自新的战俘和囚犯证实,有无数洛杉矶人民证实,还有全世界各国人民要求在他们家乡建设同样的资源回收厂的请求证实,联军和盟军的造谣是子虚乌有! 尤里陛下许诺,为了满足帝国无数子民关于建设更多资源回收厂的要求,会在世界各地建造更多这样的设施以供大家效忠帝国的新时代建设大业,请热心的子民不要担心。 此外由于电力紧张,世界帝国的各处心灵信标都因为电力不足或多或少地出现故障,导致一些地区的多项公共基础保障受到影响,并不是联军宣传喉舌所说的“旧金山心灵信标总机被摧毁”的关系。世界帝国从未在旧金山建造什么“心灵控制总机”,所建造的只有一个卫星观测站和一个发电站群组,也并不是被摧毁而只是受到创伤了。为此,我们仍旧呼吁更多的世界帝国子民们可以走进我们的反应堆,为新时代的建设献出一份绵薄之力。 你们真诚的朋友,伟大尤里陛下的忠实臣下,神圣的地球帝国勇敢的战士,前利比亚总统及现军队统帅卡扎菲阁下;前德国总理及现帝国首相勃兰特阁下 1986年(世界八年)11月29日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去路难归 “谭雅·亚当斯中校!美国三角洲特种部队第三代指挥官,号称‘没有联军可以打败她’的女人?”我太熟悉了。这家伙打伤了我的教官切尔登科,是迫使他提前退居二线的直接原因! “是的,曾获得三枚荣誉勋章、四枚服役优异勋章、三枚银星勋章、一枚嘉德勋章、一枚巴斯勋章、一枚荣誉功绩勋章、一枚荣誉司令级勋章、一枚一级铁十字勋章的家伙,盟军里的神话女人!”洛马诺夫总理愤怒地敲打着桌面说,“这是她的照片。希望你能在不影响任务的前提下把这臭娘们捏死!” 我接过照片看了一眼。照片上是她在自由市(以前的纽约)袭击苏联舰艇后刚刚登陆时的样子。照片上这个家伙只穿着一件战术背心和一条作战短裤刚刚爬出海面,手里还拿着双枪,浓密的金发下一双碧眼里满是杀气。 “不就是会熟练运用15种杀人法嘛,”我轻蔑地说,“我也会。” “我会派出一位申请加入精英战斗兵的风暴小组优秀战士随同你的团队一起作战的,”临走时洛马诺夫总理还在背后喊道,“鲍里斯·伊万诺夫同志,中尉军衔,你应该认识的。” 认识,**一个,花花公子,典型的特种战争综合后遗症患者……但是他曾经一个人袭击清津,炸毁二十多艘军舰和四十架飞机。阻挡了日本一个师团整整四个小时。 走出办公室,这才发现走廊安静得可怕。熙熙攘攘的副官和秘书什么的这次全不见了,一下子死气沉沉。怎么了?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个肯定针对我,于是我一路狂奔,直到楼下大厅才喘了一口气。没人追来,怎么回事? 带着这个疑问,我故作镇定地走出克里姆林宫,与他们三个汇合后跨上了自己的柴卡轿车。直到开到克里姆林宫大门口,我才知道为什么刚才克里姆林宫里这么安静了。 “红公主在克里姆林宫的大门口呢。”加里曼回过头,轻轻说了句。这是外人给洛马诺夫的独生女达夏起的外号。 “格兰藏姆同志,拿出你1980年在迪拜大街上飙车时的本事赶回郊外营地。别担心,出了事就叫交警同志全算在我头上!” …… 1986年12月2日,大雪,-25c的机场 这次是秘密行动,而且是大规模秘密行动。军用机场上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运输机,都是传说中的“空天运输机”,可以做到全球快速打击的那种。每一架飞机都在装部队。“看,那边几架怎么都在装雌鹿直升机?”一个风暴小组的人小声在问旁边的战士。被问的那个一脸胡须的士兵轻声回答道:“那些里面都是我们的载具。我们的空军没有美国鬼子直接伞降载具的本事,只能依靠直升机部队做到这点。可是我们的直升机没法长距离移动,所以只有把直升机放进运输机,然后运输机在指定地点慢速飞行,让直升机像下蛋一样全部飞出机舱,由直升机把载具运到地面参战。” “但是我们不一样,鲍里斯中尉。我们作为第一批在黑森林空降的部队,将会冒着大雪直接空降在盟军守卫部队前哨基地的头顶上,利用复杂的天象神不知鬼不觉地消灭掉盟军警备力量。我知道我讲的内容都是老生常谈,但麻烦你耐心听完,可以吗?鲍里斯中尉?” “是,中校同志!”鲍里斯大声回答。 “很好。各就各位,下面所有人登机以后服用嗜眠安,等清醒以后赶快注射配发药剂以快速回到清醒状态,然后按照我的指令,从我开始,每个人在各自指定位置跳伞!” 说罢我烧掉了手上的地图。它已经印在我的脑海里,不需要留下纸质文件。根据之前的计划,降落到指定地点后,我第一件事是找寻周围战友。而离我最近的战友,就是鲍里斯。 正文 第二十六章 空降黑森林(上) 嗜眠安,一种从狗熊这种冬眠动物身上提取的物质,不同浓度和剂量的注射后可以保证让人昏睡时间有所不同。但是由于醒来后人会需要一定时间去恢复神智,所以又有人发明了“春日剂”,以便于部队里的人在经过长期休眠后迅速恢复到正常状态。一般人不会在注射春日剂或者睡眠时间到达后醒来,除了……除了我。 噩梦依旧在继续。那鲜血模糊了的双眼中,我梦见了我看不清脸的医生在给我动手术。我没有痛觉,于是慢慢从手术台上爬起来,在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的驱使下走出了手术室,走进了过道。然后面前就是尤里那张古怪具备强大力量的脸。我尖叫着,在尤里“服从我,投靠我,伴随我建造伟大新时代”和另一个粗糙严厉的吼声“活下去,永远不要忘记你的使命!”的声音中坠入黑暗的深渊。该死的梦! 该死的梦!醒来时这才发现飞机依旧在飞行着。机舱下面是广阔的波兰平原,草原上稀稀落落的村子一闪而过。没有看出尤里的人。 “首长您怎么醒了?”看着医护人员(快要到达地点前20分钟医护人员会给我们所有人注射春日剂以便让我们快速恢复)惊讶的眼神,我胡乱搪塞一下“以前打过全身麻醉”,这才打消了医护人员惊讶的眼神。“这是哪里?” “已经返回大气层内,我们已经抵达了波德边境,还有一个小时抵达目标。” “这么久?至少三个小时了吧?” “由于我们必须绕过尤里的防空阵地,还得躲避盟军的雷达检测,必须保证大部队安全。” “那么你们躲避了危险吗?” “目前暂时没人被敌人发现。” 我不再问话,只是看着窗外。窗外其他的运输机和我们齐头并进着,在浓密的云彩中几个流线型的飞行器若隐若现,很快就被甩在了我们的后面。“洛马诺夫总理下血本了。”我轻轻叹息,然后倒头就睡。这次终于没噩梦了。 …… 1986年12月2日11:36,已经抵达空降预定地点。所有人已经全部醒了,现在该出发了。 “现在,空降开始!我先出发。”在机舱门打开的一刹那,我第一个从机舱里跳了出来。在一片风吹霜打的天空中,我看见鲍里斯第二个跨出了机舱。眼前所见,是一大片伞花。 为了避免暴风雪带来的不必要的麻烦,每个人都携带至少三个降落伞。但降落伞不能抵抗如刀刃般锋利的冰雪划破衣服带来的伤口。在如同激流一般的风雪中,我整整飘了三十分钟,而正常情况下十五分钟就该落地了。 “该死的暴风雪!”扔下降落伞并销毁后,我立刻根据自己脑子里记忆的地图和所有人空降的地点开始搜索自己的战友。五分钟后,第一个战友就出现了,但是他出现在…… “指挥官同志……帮帮我……”我冒着风雪抬起头,鲍里斯的降落伞卡在了枯树上。我摇摇头,真是倒霉时凉水都可以塞牙,于是我掏出匕首飞断了他背后的降落伞然后继续向前走,一边走一边把匕首后面的细链子拉回来说:“走吧,还有很多散落各地的同志们没有找到。半小时必须解决山下的警戒哨。” 没走多远,两个坏消息就来了。 暴风雪更大了,能见度不到五米。这样下去很难找到我们的战友们。我得想办法。我看着面前的大雪一筹莫展。 而且在山下,我还看见了三辆盟军标识的吉普车。上面除了美**徽,还有……还有一头下面有一行字的白头海雕:除了上帝我们攻击一切。我见过三次,次次都是痛苦的回忆。 “我们迟了,三角洲特种部队到了。” 正文 第二十七章 空降黑森林(下) 三角洲特种部队,相当于盟军的精英战斗兵。相比之下,海豹突击队简直不值一提。但不一样的是,海豹突击队是从盟军的优秀士兵中选拔出来的,而三角洲特种部队可以从海豹突击队以内所有的部队里选拔出来的(后来谭雅的出现才让三角洲特种部队变成了海豹突击队的顶头上司),而联军的风暴小组完全是从小精挑细选出来的少年兵训练到大的(盟军俗称的“举国体制兵团”),只有极个别情况下才会允许极其优秀的联军战士加入风暴小组,然后其中最优秀的会被授予“精英战斗兵”的称号,编入特别的部队里并且给予特殊的武器和待遇……当然我们的军饷只有三角洲特种部队的五分之一,连一个联军的外籍佣兵都比我们工资多(我们的福利待遇比他们好,至少不会仗打完后流落街头或神经失常),但从小培养的对党和人民的信念不是一堆印着富兰克林这伪君子的纸片能动摇的,不是吗? 第一次交手时我还是风暴小组新兵。那次,我们20个风暴小组的人被4个三角洲特种部队的人团灭,要不是切尔登科路过时良心发现干掉了三个,我也死在他们枪下了。 “三个月的新兵可以打死一个三角洲特种部队的人,可见你很有天赋。”这是我唯一心目中的老师对我说的第一句话。随后他就把我调进了自己的麾下。 第二次,六年前在华盛顿撤退的时候。我和我的小队在作为后卫部队撤退时经过国会山,在国会山下用17个部下的牺牲为代价击毙了10个三角洲特种兵和上百盟军鬼子,这一次,我终于加入了精英战斗兵的序列。 第三次,4年前我在卡塔尔废墟炸毁尤里油田的时候。那次本来是一次教官带练的轻松的小战役,直到遇到了三角洲特种部队两倍于我们的部队。我们的18个战友全部被杀害,但是我们也击毙了31个敌人。本来我们可以杀死剩下的所有盟军,但是我的教官,联军第一勇士切尔登科被打中了左胸,使我们不得不撤退。 “真晦气,小阴沟里翻了大船!”撤回船上时,我对着沙漠大骂。这一战,我几乎失去了我所有最好的朋友!真…… “不……这是必然的……”切尔登科咳嗽着回答,“这次对手……谭雅·亚当斯!我看见她的金发和她的双枪了!” 后来他就退出作战行动了。而我顺理成章成了最优秀的精英战斗兵和风暴小组寒风纵队指挥官。 这一次,噩梦又来了。三吉普车的三角洲特种部队,谭雅亚当斯的出战…… “怎么办指挥官同志,我们怎么找到其他人?”鲍里斯皱着眉头问我。 “鲍里斯,你不是举国体制兵吧?”我故意答非所问。废话,鲍里斯是国防部长的儿子。 “是的。我来自军校,但我出来之后加入的是内务部队(此处联军的内务部队类似于普通部队的特种兵们,所以维克多这种风暴小组成员投身内务部队组建特别行动队才会被称为降级)欧洲军区第六大队士兵……” “然后犯了军纪被送去惩戒营。为了什么?抗命不尊还是打骂歧视战友和长官?”这两条是我最容易想起的普通部队容易犯下的罪名。 “不……因为酗酒,有次喝得大醉,结果……不小心强吻了一个姑娘……” “这倒是杜绝饮用俄罗斯饮料最好的负面教材。结果荷兰人的勇气过后,你就进了惩戒营?”这种罪名我倒是闻所未闻,因为风暴小组没有过“酗酒罪”(也许是界定标准不一样)。 “是的,结果待了一年就进入了……” “这里。而且你进来时的方法很不一样。”我问。谁都知道鲍里斯进入我们风暴小组的方法很不寻常:在切尔登科来惩戒营参观时当着他的面在戴着手铐的情况下打翻了七个训练有素的看守并且抢走了其中一个的枪。最后虽然被四十个看守轮流上阵打倒了,但换来了切尔登科的一句话:“我想带他走。” “那次是我最得意的一次行动之一,”他骄傲地回忆道,“我知道,教官是个不按常理出牌,也不喜欢按常理出牌的人。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因为我们也要按照你这个逻辑行动一下。来,接下来,我们要为其他散落各处的同志们,制作一盏指路的灯塔了。有多的白酒吗?” “数量不少。给,但是您想做什么?” “点亮雪夜里这个巨大的灯塔。” …… “那么现在人都齐了?” “是的指挥官同志!6个精英战斗兵还有24个风暴小组,就算是地球王座(指世界帝国——就是尤里——的首都布加勒斯特)都不可能不害怕我们这样强大的阵容!” “那么接下来,就按照我们计划好的那样行动吧。如果没有什么纰漏的话,我想加里曼和诺布朗加应该已经大功告成,前来汇合了。盟军就是打破脑袋也不可能想得明白,我们的部队是怎么绕过山下那么多警戒哨,最后摸进他们的前线防卫基地的。走吧各位,我们的工作还有一项肃清残敌呢。”说着我就踢开了雷达站操作中心大楼的大门。门外是被炸毁的雷达和汽车,巨大的弹坑和发电站残破的废墟诉说着刚才我和鲍里斯是怎么利用了他们乱放的油桶引发了巨大的爆炸事件的。 也就是这个时候,我再次见识到了轻敌的危害了。从第一个进入的尖兵被炸出来时。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彻夜不宁 “什么样的敌人需要你们打整整十五分钟?”本次行动的司令官,理查德·江少将抬头问我。此刻他正跨过正在清理出一片空地的雷达站,走进之前作为雷达站控制中心而现在作为临时指挥部的地方。远处,一架架雌鹿直升机从运输机里飞出来后正忙碌地在地上卸下部队当中。成千上万的战士和载具走出飞机后,不等直升机离开,就急急忙忙地展开临时建筑材料和帐篷搭建军营了。一片忙碌之像下我不禁佩服起了我们的参谋总部:什么样的脑子,才可以想出这种独辟蹊径使用新式空降来袭击盟军秘密基地的主意?敌人在北面山道上部署了检测设备,山道又崎岖狭窄与南面平坦的开阔区域不同,这个爱因斯坦一定以为我军是无计可施,只要有了三个前哨基地就可以制止一切袭击了的。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真不知道谁说我们联军指挥机构僵化的,真是胡扯。 但想起我们的部队,我就没法开心。 “山下有三辆盟军专用的越野吉普车,清一色的三角洲特种兵标识,估计至少有24个该死的兵痞(我们对他们的蔑称,意指他们军纪败坏,盟军称我们为暴徒,因为我们的行事十分粗鲁)上了山并且和爱因斯坦并肩作战。” “那他们怎么知道爱因斯坦有危险?” “我并不关心具体原因。我只知道盟军的兵痞已经死了3个,我的精英战斗兵也死了1个伤了1个,兵痞还有21个,我的精英战斗兵还有10个健康的。如果我们的部队和那些家伙正面交手,我想我没把握把他们彻底干掉。” “你也相信盟军的谭雅传说?指挥官同志,他们也是人,你们难道打不过?” “我只知道,敢于杀生成仁的盟军鬼子,今天我是第一次见,还是一个三角洲特种兵!” 过了半晌,我才问理查德:“你有多大把握解决这些盟军鬼子?多久?”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别着急,今天大家先休息吧,明天再解决进攻的事吧。再神奇的塔防也是死的,但是我们的部队却是活的。说起来,你有没有派人侦查一下敌军的情报?” 过了两个半小时后,第一批进攻的盟军到了。但是人数不多,也没有什么空中力量。坦克和步兵一阵扫射,就让对方留下了7具尸体和2辆坦克残骸。 “盟军也不过如此,他们的部队就这么点本事?”理查德轻蔑地嗤之以鼻。 “斥候有没有消息?对方试探性的进攻肯定不是添油战术而是有目的的,为何音讯全无?”我突然提问。 “其实……我们失联两小时了……” “两个小时你怎么不告诉我?是不是我不问你盟军鬼子摸进营地里你也不打算说了?何时开始失联的?为何失联?” “这……抱歉,对面只有一条‘有突破性的发现,正在探索’的消息就全断线了。风雪这么大,我想也许……” “我不要‘也许’,也许现在我们就是一群瞎子聋子!我要求现在立刻马上去找到那个斥候,然后搞清楚为什么他会失联两个小时!战场上一点点的不确定因素都会带来极大隐患!” “指挥官同志,我这就派人找……” “回来!你打算去哪找?这不是祖国,还没计算盟军的麻烦!通知诺布朗加同志,用他的无人机搜索……叫什么?” “鲍里斯中尉。可……诺布朗加政委有改造无人机的本事?我怎么不知道?” “真是孤陋寡闻透了,”诺布朗加听完我的指令和格兰藏姆的怀疑后一边操作着面前的电脑等控制设备说,“除了基础训练之外我只学了两门,一门是思想政治,另一门就是军工了。” 诺布朗加的无人机也没有什么新奇的,不过就是把旧金山盟军航母的无人机拿来改装一下,拆掉所有武器再装上侦查和隐形设备,一架侦查专用无人机就建成了。这样的无人机改造了一共6架,效率比大型侦察机还要好。 “现在我们……等等!这些是什么?”我指着飞出基地后飞机屏幕中出现的一些黑点问。没有识别信号,一直又在移动,不像动物。 “一共39个点,看这样子就是训练有素的家伙。不用想了,敢在兵力不足的情况下袭击我们的,除了盟军鬼子的兵痞没有别人了。准备应战!叫醒所有人!快快快!” “报告马克耶布卡中校!鲍里斯中尉回来了!”这时一个征召兵冲进帐篷,连敬礼都来不及就向我们大喊。话音未落,鲍里斯中尉也冲进来,大叫:“快准备!盟军有超时空传送!”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女武神的见面礼 瓦尔基里,北欧神话里美丽的女武神,穿梭在战场上并引导勇士的英灵前往奥丁神殿,有时还会杀死恐怖的恶魔。她们是北欧神话中的生物。 但是这种生物一旦在现实,尤其是现实的军队里,与我们为敌时,这神话就不是那么美妙了。该死的谭雅·亚当斯! “糟糕……我,我看见了!我看见超时空传送仪运转!他们拿我们试……” “通知部队准备迎敌!其他所有人,不管是风暴小组还是精英战斗兵,跟我出去打那些兵痞的脑袋和屁股!” 话音刚落,门口已传来了爆炸和枪声。不知是他们走火了,还是总攻开始了。 盟军鬼子这次来的都是精锐的机械化重装大兵一类部队。和他们一直以来追求的“装备完善防御的精确打击部队”一样,三角洲特种兵也是一身带有全方位精密电路设备坚固的外骨骼装甲,配上专用的多管重机枪之后火力变得会十分强大(这方面谭雅是个例外,但是只穿战术背心军用热裤拿着双枪就敢上前线意味着她的战斗力是那些她手下士兵的十倍);精英战斗兵相反,如同联军“装束轻便机动性强的重火力覆盖部队”的老传统,我们每个人都配齐了突击/连发式狙击两用步枪、钢笔手枪、手枪、燃烧手雷、空袭信号激光指引器、红色空袭发烟筒、简易反坦克火箭筒、工兵锹以及匕首等各类武器,却只有一件薄薄的苏式军装(冬暖夏凉,隐蔽性也很好,只是防御能力可以忽略不计。作为一个狙击手,我的枪强到可以击穿盟军坦克,不需要那么多武器了,所以我的军服能提高一些防御力)。 “全体注意,三角洲特种部队作战分工十分严格:多管机枪手负责火力压制、榴弹发射手负责定点清除、火箭兵负责打击重要火力点和我们的装甲单位、通讯兵负责指挥联络自己的部队并指引空中打击、爆破手负责在难以攻坚时使用各式炸弹摧毁我们的重要据点。一个12人的配合严密训练有素的三角洲小队足以在野战中歼灭我们一个营的机械化部队。所以千万不要和他们正面对抗!所有人一次最多只有四分之一开火,每次开火不要打超过十发子弹就换个地方,两人一组别靠的太近,不要太信掩体而要相信自己的速度与反应!就这样,还有,不要吝啬自己的弹药,但也别迷信自己的弹药能够强于对方!” 这些不是战术课本上的内容,而是切尔登科给我们开小灶教我们的对抗三角洲的办法。事情紧急,只好公开了。于是在兵力不足的情况下,战斗出现了滑稽的一幕:我们的人在边打边到处躲藏,而三角洲特种部队则在四处疯狂扫射。结果半个小时下来,他们挨了我们很多子弹可是我们崩断牙齿也打不死他们,他们的子弹壳丢得满地都是却连我们一根毛都无法击断。前方局面出现了僵局。“怎么办?”在推开我躲过一发燃烧弹之后,格兰藏姆大喊:“这帮盟军鬼子简直是不死的,必须想个办法!” 是啊,风暴小组从小接受体能和灵活度训练到大的,本来就比这些半路出家的家伙强,但是这么个跑法根本就是消耗战,偏偏我又没有把握可以在对方外骨骼装甲的反应能力和电力使用达到极限之前不会疲惫。 “我想,这帮家伙不是盟军主力。”撞到一具联军哨兵的尸体时,我突然明白过来,“他们来拖住我们的部队的!” “为什么?”格兰藏姆一边拍打灰尘一边迷茫地问。话音未落,我立即把他从另一个土堆边推开,又一颗炮弹落下。这根本就是定点清除啊!“先躲开吧。”我从包里拿出了变色龙斗篷。中国成都特种伪装用品厂仿日本某个制衣厂的产品,经过伊拉克提克里特特种伪装用品厂改装后可以在任何地貌下根据周边景物进行伪装。伪装斗篷的伪装速度极快,在展开时一刹那间就从一团墨绿色的布团成了一块雪白的伪装斗篷。追杀的炮弹终于停止了。我和格兰藏姆躲到一段残破的墙壁后喘了几口气,他问我:“什么叫他们不是这次袭击的盟军主力?三角洲特种部队难道是助攻?” “我问你……山姆(洛马诺夫的宠物)是街头上卖的普通乌龟你信吗?” “都这会了还问这个,当然不可能……等等!”他突然明白过来了。 “这个就是三角洲用机枪打死的那个哨兵,也就是那阵把我们引来的枪声打死的战士!盟军本来可以使用无声手枪打死他的,可是却用了多管机枪扫射,明显就是要把我们引到这里来,用自己的重火力拖住我们,等到我们精疲力尽时再派出主力袭击我们!赶快!提醒我们的联军战士做好准备,不要被……” 奇怪的杂音传来。像什么高科技的自动门开启了一样,我向后看去,一个奇怪的球形光体出现在了我们营地的中间。 “太晚了。通知我们的师长同志,让他叫v3导弹火力覆盖我们面前的敌军阵地吧。现在我和3个精英战斗兵拖住敌人,其他人召唤炸弹仓库对传送部队轰炸。谁愿意留下来?” “报告指挥官同志!我愿意配合您!”一个熟悉的浑厚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正文 第三十章 火海战术3.0 联军将士们都该记得二战(这里的新二战)朱可夫元帅在瑞典面对登陆力量不足时使用火箭弹+自爆卡车打出的“火海战术”,以及三战时期维拉迪摩大元帅不考虑基本近战单位的情况下全部使用了炮火部队,在迈阿密和渥太华发动“饱和攻击”(人称火海战术20)以解决兵力不足以歼灭正在大规模集结的盟军部队的问题,并给予盟军重创。不同的是,前者只是一次在瑞典南部进军时取得的突破性进展,后者却是一次转危为安转败为胜的大胆行动,本质结果及战略成就完全不一样。 但是他们那些都是大规模行动,而我却不一样。我的最多只能算是一次小规模重火力交手时使用的战术:通过较长时间的常规作战迷惑对手并在摸清对手大致活动范围和作战方法后展开大规模无差别火力覆盖。这样一来,无论对手是多么强大的重火力重装甲部队,也会在火海中化为灰烬。说起来也不算战术,我也很好奇,如果在看过教科书的那些后人知道始作俑者——我是因为一开始没想到要召唤火力是因为一时忘记,他们会怎么想。 不过怎么说也是有创新的,比如用具备高质量优势的火力覆盖取代了之前小范围的定点清理和火力不足的火箭弹袭击,引领了一种火力支援的新格局。这本来属于一种战术愚蠢(最愚蠢之处就是当时我是考虑到火箭炮和空天战机在恶劣天气下空袭会有影响所以才想起了火箭发射车和基洛,苏联课本称“折断美帝之刃”),竟进了联军特种兵的教科书,成了一次经典之战。 言归正传,当外号“炸弹仓库”的大家伙基洛夫飞艇从万米高空中若隐若现地出现在云层下时,我听见有人说:“盟军鬼子要倒霉了。”这是必然的。作为一款拥有典型苏联武器(全能,耐用,称手,方便)一切特点的飞行器,它被叫做“空中的rpg”。可以大范围侦查对手并担任空中要塞,也可以成为重要的对地轰炸单位,据说我军正在研发一种可以在月球作战的型号。 一艘基洛夫投下的炸弹就可以毁灭他们阵地几十次了,何况为了保险我要求基洛夫飞艇投了4颗,加上v3火箭整整12发,三角洲真的就成了一堆废铁,连骨头渣子都没有了。 “就这么消灭这些家伙了?”鲍里斯问我。他一定没想到,我们的火力覆盖让看似艰苦有生命危险的一战成了屠杀。 “不,谭雅没有死。我们没有全胜。”我能感觉到谭雅活着。随后响起了一阵枪声,另外两个风暴小组倒地阵亡了。要不是鲍里斯的速度比我还快,把我一把扑倒在地,不然谭雅会把我也给打死的。“这个小妞是不是不死的,这么炸都没事!”鲍里斯也说出了我的疑惑。此刻基地里已一片大乱,混战在继续。 “指挥官同志,这里交给我吧,您快去看看军营里的情况!千万不要让盟军破坏了我们的营地,不然一切都完了!”鲍里斯的建议实在荒谬,但事到如今我也没有选择,只能相信他。 “现在v3火箭弹,向我开火!”跑出很远我才听见耳机里鲍里斯的指令。但是在爆炸响起时我只是短短地驻足了一瞬间,就继续踏向赶回我们主基地的路了。我不能耽误时间。 鲍里斯同志,你永远是我们的好同志。 …… 等我抵达指挥部时,江少将还在抓耳挠腮地思考着解决办法。后方大乱,很多物资和补给已经完全没救了,可现在敌人又因为准备充足而成了一块啃不动的骨头。窗外,一个个军火库在爆炸,帐篷和各式车辆杀的人仰马翻。 “如果不赶快解决战斗,敌人很快就会给我们来一个中心开花,把我们摧毁在这片严冬里的!”参谋们一摊手,无计可施地摇摇头:“可是我们伤亡已经过半,精疲力尽了。” “对方人数出动了多少?” “很多,差不多是我们的三分之二。” “他们的重装备有多少?” “被击毁的灰熊坦克就不止四十辆了,遥控坦克至少有上百辆被击毁。” “那就是倾巢而出了。盟军能在这种荒山野岭里集结出这么一支大部队也不容易,现在,”我眼里闪过一丝燃烧着复仇之火的残忍,“是时候,让他们接受烈火洗礼,陪他们的上帝了。” 是该让盟军见助他们成功的上帝了。 正文 第三十一章 赌徒遗风 伟大的成就往往来自于偶然的巧合以及豪赌一把的勇气,这点我深信不疑。一战那颗西线法国炮兵随手射出的炮弹如果没有打中德军火药库,凡尔登战役的赢家就是德国;1942年(新二战)古德里安如果没有豪赌一把法国不敢出击鲁尔的勇气下令闪击意大利和奥地利的话,他永远不会是苏联的第二个被授予四次苏联英雄称号的人之一;洛马诺夫总理如果没有胆量单刀赴会在柏林以“温和人道**”的面孔舌战盟军鹰派并在最后关头押宝当时处于劣势候选人的前缅因州州长杜根,出重金以从苏联撤军并恢复正常化为条件帮助他当选,今天苏维埃已经从地球上被抹去了;维拉迪摩在夏威夷也玩了一把赌博,在无视日本海军实力犹存的情况下集结了并不强大的太平洋舰队迂回航行7000海里,最终彻底歼灭了力量五倍于己的美加联合舰队,然后又以逸待劳消灭了不明真相匆匆赶来支援的日本舰队,让指向苏联背后的尖刀变成了砍在美国屁股上的长刀;其实老莫斯文克元帅,第二个四次被授予苏联英雄称号的名将之所以出名,也是因为偶然之间洛马诺夫找不到可以空降突击华盛顿的人选,在死马当活马医的宗旨下竟然从预备役部队里发现了难得的将才…… 看着窗外的炸弹雨,我气定神闲地喝起咖啡。爆炸声此起彼伏地响着,不时能看见炮塔顶盖和钢盔之类在空中飞舞。 “不要急,少将同志,来点古巴的咖啡定定神?博尔诺特矿泉水冲泡的,味道不错哦。”我递给他一杯咖啡,对方以喝酒的姿态一饮而尽。“谢谢你同志。可惜我无法冷静,”他抱怨道,“这一仗我们这么炸,损失一定很大……” “实际上,所有的损失都在炸弹轰炸之前盟军的袭击中造成了。在超时空传送后,盟军部队的第一件事就是先灭掉自己周围的敌军单位,以保证自己周围的阵地内不会有敌人。至于少将同志您担心的穿插合围什么的,更不可能发生了。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四周是什么布局,贸然穿插合围就是在自寻死路。” “你怎么知道他们现在只是刚刚清理完周围的我军单位,而不是还在清理?这样可能会给自己的同志们带来伤亡!” “你听爆炸声啊。一开始爆炸声来自四面八方,此起彼伏像是到处都在爆炸一样,刚才我进来时爆炸声变得统一了,说明袭击者肯定是已经对自己内部的我军单位完成了清剿并开始统一部署作战了。这样的科研基地不可能有太多的兵力,听你的描述这么多敌军的出现更像是盟军鬼子把周边所有部队都调集起来传送过来和我们决战了。看起来这个爱因斯坦也不是白痴天才科学家,对军事指挥也很有一套啊。” 说到这里,我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如此糟糕程度的预感只有三次,一次是10年前那场家庭剧变,一次是洛马诺夫总理遭遇莫斯科政变,还有一次就是老师切尔登科被谭雅击伤的那次几乎全军覆没的任务。 这次是第四次,同时与爱因斯坦和谭雅·亚当斯正面交锋的时候。“话说……”江少将的问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回过头,发现他一副小心翼翼的眼神,几个参谋也指指点点,仿佛我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乌拉扬诺夫……” “叫我马克就可以了。”真想冲他吼一句“我叫端木”,但我还是忍住了。没人会接受端木这个姓氏的,无论是塔斯社还是联军司令部。 “好吧,马克中校,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在军总司令部当个高级参谋,却要来这个前线?以你的脑子,现在你恐怕已经是将官了。” “知道为什么1949年中国**革命成功吗?至少军事上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白军的优秀指挥官全都从前线被调集回去给南京的参谋部添砖加瓦,而红军的优秀参谋则从西安的参谋部调集到前线,把指挥不力的军官派回参谋部来学习带兵打仗。优秀的人才脱离前线实际考察的机会,专门靠在地图上摆弄兵棋来教授没打过仗的新兵如何指挥大军的话,和弃置不用有什么区别?” 才不是呢。我心里暗暗骂自己。 “好吧。可您怎么知道这么多对付超时空传送部队的方法?和他们作战过?” “怎么,你不知道教科书上提到过应对判断超时空传送部队具体方式?”我疑惑地问:“难道你是部队学堂毕业?” 刚开口我又想起来了,这个是“切尔登科补习班”的独门秘籍啊!为了防止刨根问底,我拿起头盔就走。“马克,你去哪?外面现在……” “不安全。是的,但我有必要确认一下我们和敌人的,这其实是少将同志您该做的,不是吗?看外面这种情形”——我指一片焦土下的军营——“恐怕连完成任务都要受到影响呢。” …… 站在一片焦土的营地里。基洛夫的巨大力量让人震撼,没有一辆盟军的载具是完好无损的,连残肢断臂都很少见,因为他们都被炸焦了。“我们的情况也不好,”有人忧心忡忡地抱怨,“盟军鬼子毁了我们太多的物资了。” 一个风暴小组成员大喊着“马克耶布卡中校”冲了过来,一到我跟前就大喊:“指挥官同志,鲍……鲍里斯……” 我丢下评估伤亡中的参谋和没反应过来的少将同志,发疯般向医疗帐篷飞奔。 正文 第三十二章 猎神者 “他是烧伤还是枪伤?严重吗?医生打算让他活着回去还是上手术台?该死,他还能上前线吗?嘿,你跑快点!” 传达士兵上气不接下气地喊:“不……不在医疗营地……鲍里斯中尉……” “鲍里斯胜利归来!”那个熟悉的浑厚声音在我的背后响起。我回过头,不禁怀疑起自己的眼睛。鲍里斯毫发无损地拿着枪站在那里,还冲我微笑。我很久都没有动过感情了,可是有那么一刹那我感觉到很欣慰,甚至很想哭。 真是的,好久没见过人性中“善”的一面,有些不习惯了。我忍住眼泪,拍拍他的肩说:“欢迎回来,鲍斯同志。” “何止活着!指挥官同志,看我的成绩!”说着后面跟上了两个部下,押解着一个头被黑布罩住还在挣扎着的人。 “这是……”我看着有点眼熟。鲍里斯笑嘻嘻地揭开了黑布头套,露出的面孔几乎让全场都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 “运气不错,”最后我先恢复冷静,装作淡定地说,“你会得到勋章的。” …… “你们这些红真是磨磨蹭蹭的。我到底要说多少遍你这个皇皮猪辫仔zhina佬才能明白过来,老娘就是你们俄国佬吓得尿裤子的自由战士谭雅·亚当斯!”这是当我在等待鉴定报告时,谭雅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我怀疑她此刻还以为自己是在军营里审问我们的战士,而不是被我们铐在拷问椅上审讯她。所以当鉴定结果前一刹那我终于忍不住想打她了。 “你个白人至上主义的biao杂,要是再说一遍皇皮猪zhina佬,我就换黑人或者古巴人来审讯你!” “这是联军对战俘的人道主义态度?” “人道?你们从迈阿密撤退时把七千多个拉美人集体抛海的时候,在芝加哥逮捕全城黑人并押送到加拿大的惩戒营服苦役的时候,在海参崴把苏联妇女抓去当慰安妇的时候,还有渥太华保卫战集中了十万多俄裔居民作为人质要求我们联军撤退的时候,哦对,尤其是在乌拉尔山超时空突袭时屠杀路上所见的一切平民的时候,你们美国鬼子的人道主义在哪里?还和我谈人道?” 争论在继续着,这时鉴定人员进来了。“马克耶布卡中校,此人就是联军总司令部9号通缉犯谭雅·亚当斯上尉!” 我这才恢复了平静。“很好,那么我想知道一个问题,”我轻轻问,“你们的特种部队是怎么袭击我们的军营的?” 谭雅没有理我。我一眼扫过了化验单,发现这家伙的年龄填写的只有22岁,比我大两岁。不对呀,10年前谭雅就开始袭击我们进军美国的部队了,难道当时谭雅只有12岁? 我看着面前满脸怒气的金发女郎,完了,一场马拉松式的审讯就要开始了。 “那么谭雅小姐,欢迎体验我们的艺术:死亡!”我用流利的英语作开场白。 …… 天亮了。1986年12月3日早上6点,审讯持续了5小时,打手从德国解放战士换成了黑人**员,275套刑罚,只要是不会有生命危险和永久性伤害的,已经用了100套,面前的“女武神”已是遍体鳞伤,可这并没有什么用处。她没说一个字。“还想来一次斯塔克电话吗?畜生?”一个黑人士兵吼道。 “现在你想说了吗?”当我听见外面进来的人告诉我已经有两架基洛夫飞艇坠毁在爱因斯坦设计的防线上时,我终于开口了。“不要以为你还有机会,谭雅小姐。我已经调查过了,你带来的三角洲特种部队已经被全灭,海豹突击队加起来不会超过30个。就算他们都来了又能怎样?他们救不了你,你只能与我们合作。告诉我,你和那些袭击我们的盟军部队是怎么过来的?走了哪条路?说出来,你就能回去了。” “废话,当然是从正面过来的!” “开玩笑,爱因斯坦把塔防设计得这么严密,塔防之间如同迷宫一样,这么多机械化载具和你们的特种部队无法过去。一旦在那个时候我们发动进攻,你们的塔防一开火,那么这些进攻部队不就成了靶子,随意挨打?还有,就算退一万步而言,你们真的可以从爱因斯坦的防线中钻出来进攻我们,那么为什么每次都是小股部队在我们阵地面前突然出现并展开攻击?为什么每次撤退你们都要用烟雾弹掩护?是不是因为你们是从某条小路上出来的,所以不得不每次都虚张声势以掩盖这一点的事实?最重要的是,如果你们的超时空传送真有传说中可以把任何单位传送到任何地点的能力,那么那么爱因斯坦何必把你们传送到我们的阵地中还要找一群三角洲特种部队搞袭击,直接让我们传送到指定地点被你们屠杀不就结了?” 谭雅不再回答。我轻轻拖起她的下巴,啧啧道:“也许我觉得那些‘鳄鱼’对于和我们合作会十分有兴趣,毕竟已经很久没有给他们喂食了……” “呸!你个黄皮赤fei猪!”谭雅抬起沉重到无法抬起的头,虚弱地骂道。我耸耸肩,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拳打她的脸,谭雅和拷问椅一起摔倒在地。 “别急,你们的上帝说过,被人打了左脸应该……”于是我也给了她右脸一拳,“记得把右脸也伸出去给人打!” 走出审讯帐篷,里面黑人的叫骂声和谭雅的哀嚎此起彼伏。这位女士的耐力未免也太好了,根本就是一块硬骨头! “诺布朗加,执行b计划。我们要为死去的加里曼同志报仇!”脱下手套是我对站在门口的诺布朗加说。面前是剩下的12个精英战斗兵和33个风暴小组。出来时我们有26个精英战斗兵,还有73个风暴小组。加里曼牺牲了。 再远点是攻击爱因斯坦塔防阵地的战场。光棱塔和碉堡的配合让我军进展甚微,基洛夫也斩获甚少。我们拖不起。 正文 第三十三章 愿者上钩 “马克!马克!快醒醒!行动开始了!”从床上被人拖起来的感觉真的很不好。我从来没法在晚上睡个安稳觉,总是重复那个在医院做手术时神形分离,魂魄走到走廊里就陷入深渊然后在奇怪的声音中惊醒的梦。只能白天睡觉。所以有人打扰我白天睡觉的话实在找死。 “马克……马克同志……您松手……”我这才一屁股坐在床上穿衣服。“诺布朗加,你跟了我也有快十年了,难道还不记得进门前要敲门吗?”说真的,以前战事紧的时候我一直是在枕头底下放一把枪一把刀以防刺客的。 “马克……听我说……谭雅已经逃了!”诺布朗加喘着气站起来,找了把椅子重新坐下。我淡定地拿起军服一边慢慢穿一边问:“动作挺快啊。什么时候的事?凌晨还是……” “不……同志您看清楚,现在中午了,她刚准备跑!我们该……该怎么办?” “哦?这么急,看来我低估这个小妞了。也行,她想走就走吧,我们按照计划行动吧。感谢伟大的北风之神吧,万里无云的好天气,是空军的主场啊。格兰藏姆这个幸运的家伙,可以不用四处在雪地里奔波了。” “马克耶布卡同志,视野这么好的地方,又没有大雪天,是难以跟踪的!” “我知道,但我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 “实在抱歉指挥官同志,前方视野太好了,又有光棱坦克掩护,所以没追出去多久就跟丢了,我们……我们一无所获……”一小时后,格兰藏姆结结巴巴地在会议帐篷里向我解释。“那么发信器呢?侦察机引导成功了吗?”我并不焦急。“发信器被她发现了,侦察机……一无所获……”格兰藏姆低下了头。 “指挥官同志!找到了!”诺布朗加拿着一打照片兴冲冲地跑了进来。格兰藏姆瞪大眼睛看我们:“找到什么了?” “当然是谭雅逃命时走的那条,盟军从后方基地攻击我们所走的路啊!”诺布朗加打量着他,然后问我:“怎么,你没告诉格兰藏姆?” “还没来得及。”我站起身拍了拍格兰藏姆肩膀:“辛苦你了。我知道,想要骗过谭雅不太容易,感谢你的表演,让盟军终于暴露了自己的弱点。”诺布朗加也开心地点点头说:“我这就去通知少将同志,让他派兵攻击!” “回来!你以为盟军是傻子,一个师的兵力能挤在一条小小的公路上不怕被袭击吗?如果我是盟军最高指挥官,难道我不会怀疑为什么联军在进攻我们塔防阵地的正面战场消失了吗?所以接下来,我们得自己动手。集合我们的风暴小组还有精英战斗兵,出发!” …… “就是这条路了。”诺布朗加一边看着笨重的便携电脑一边指着面前狭窄崎岖的山路对我说。格兰藏姆咋舌道:“这小妞真会跑路。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别说你,侦察机和发信器都没想到,几百人搜索部队也没想到,连诺布朗加的无人机都没想到,这不算丢人吧?” “所以我们就索性被指挥官同志当做欺骗性的一步棋了?”格兰藏姆一脸无言以对的样子,又重新提问:“我还是不明白,基洛夫飞艇那种大家伙怎么追得上一个特种兵?” “当然追不上。但是万米高空中的大家伙肉眼是看不见的。相反,只要让这些大家伙少带些炸弹,多装上一些侦查设备,效果会比那些空天侦察机好上一百万倍。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去看看爱因斯坦是有三头六臂还是九头鸟降临,可以凭借一堆该死的塔防把我们挡住那么久。”说着我第一个开始出发,被格兰藏姆拉住了。“最后一个问题,指挥官同志,”他疑惑的问,“门口牺牲的守卫的同志是怎么回事?” “哦,那个啊。两个之前在部队里就有军纪败坏问题的家伙,这次和超时空传送的盟军部队作战时又犯了军纪,早该枪毙了。我给了他们一个机会:站一天岗,可以无罪。然而马克思同志没有保佑他们得到改过自新的机会。就是这么简单,不必为他们遗憾,他们已经得到烈士待遇了。”然后我拎起地上的背包,向部队宣布:“现在沿着公路周围的树林前进,快!” 太阳已经日落西山了。下午1点半,我们最好在太阳日落之前沿路赶到盟军基地。不能看着我们的士兵在爱因斯坦该死的塔防阵地前做无谓的牺牲了。 正文 第三十四章 深渊森林 ——“你为什么坚持认为莫尔恰柯夫必须死?他是我们父母的救命恩人,就算是博罗金的替罪羊,也罪不至死啊!” “本来他不用死,但是他是盟军鬼子的傀儡,他的秘书又是盟军间谍,你难道能保证零号遗嘱不会被盟军看见?” “可是如果盟军真知道了,杀了他有什么用?这只会让盟军相信零号遗嘱的真实性!这对我们不利!你真认为……” “嘘——!小声说话!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乌里扬诺夫同志,我有足够的办法解决说服盟军鬼子相信莫尔恰柯夫是在用谎言骗取盟军更多的援助计划。你要做的就是把他的死亡揽在‘反对自由世界的激进马列主义者’身上。为了苏维埃的公平与正义,请执行!” “好吧,完毕。祝你好运,同志”—— 这是在我对于保密问题紧张到神经质的父亲那里,听到的为数不多的关于父亲工作的内容。之后我就立即查阅了列宁口述遗嘱。很遗憾,并没有什么新鲜的,除了证实了自由政府所公开的内容才是原版的列宁遗嘱,之前的政府删除了一些章节而已。 随后没多久,莫尔恰柯夫就死了。死于恐怖袭击。列宁遗嘱的事从此石沉大海,然而很多父亲工作上的谈话我已经忘记了,只有这个我记忆犹新。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是每次危急关头我都会想起这次谈话。 同样也包括这一次。1986年12月4日下午2点19分,经过16分钟的强行军后,我们终于登上了盟军军事基地西面的山坡。从雪坡上往下看时,我又一次想起了这件事。每次在重大关头都这样,明明该集中注意却想着无关的事。 “指挥官同志,我已弄清楚敌人的情况。”格兰藏姆这时也爬上了高地,指向了山下的岗哨说:“盟军鬼子在公路上有两个高地上有碉堡,周围可以火力覆盖100米的空地。公路两侧有两个班普通鬼子巡逻,还有四个重装鬼子在公路与基地的交汇处驻扎着,附近的爱国者导弹发射系统也可以覆盖大门口的火力。从公路到基地东门这片被白雪覆盖的树林里还有至少一个营的巡逻兵,以班为单位在树林里也有比较隐蔽的藏身点和巡逻队。大门口不仅有喷火碉堡和大兵巡逻,还有狙击手警犬和特工!” “怎么,连我们化妆都无法混进去了?”我抬头问他。诺布朗加这时从电脑前面抬起头说:“就算混进去也没用。基洛夫飞艇的侦查显示,这里至少还有一个师级编制的完备的军事基地,遥控坦克五十辆,光棱坦克十五辆,灰熊坦克三十辆,移动式战争要塞五辆,入侵者战斗机十六架,黑鹰战机四架,步兵战车也有二十辆。要不是他们之前在突袭我们营地时死伤惨重的话,估计这帮盟军鬼子的人还要多呢。” “现在也不少。这里召唤基洛夫有点麻烦,可是这个基地听下来至少也有2400人了,我们需要帮手。通讯员!联络后方,就说我们可以提供导航,急需一支机械化部队对偷袭盟军!” “鲍里斯有重大发现!”山下,鲍里斯中尉急匆匆地上了山坡。“指挥官同志!我发现了一个很好的地方可以对敌人进行突袭!”他急着嚷嚷,我不得不捂住他的嘴让他小声说话。 “就在他们的南面,也就是后门位置!那里除了三队巡逻的普通兵之外没有别的人了。那里属于盟军的后方,正好是盟军科研所和军事基地的中间地区,除了科研所运出的工业垃圾和基地运进的生活物资没有别的来往。向南三十公里,穿过公路就能抵达敌人的军事基地南面的树林。敌人的南大门那里没有任何巡逻部队,只有几个象征性的查岗士兵。”鲍里斯自豪地拍拍胸脯宣布他的调查结果,那神情仿佛戴上了勋章。 “那你又立功了。通讯员联络上了指挥部吗?把刚才鲍里斯同志的情报……” 可是通讯员的脸色不对。我皱皱眉头。“出什么事?电台坏了?”我问。 “电台很好,”通讯员拿下耳机,“但总部的电台全坏了,连杂音都没有。”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通讯员纳吉·尤利乌斯同志!总部怎么可能电台都坏了,肯定是我们的电台出了故障!”虽然我心里也毫无理由地相信了通讯员,但是这毕竟是常识问题啊!没有声音,没有情报,连一点痕迹都没有,怎么可能会……会是总部的问题…… “以克里姆林宫的红五星发誓,指挥官同志,我敢说,这片黑森林像一个吸走了所有电磁信号的……宇宙深渊……”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巴蛇吞象 说这话时他的声音不大,但是我还是下意识地捂住了他的嘴巴,然后看了一眼离得并不近的战士们。万幸的是,没有人听见我们的说话。“好吧,看来情况不利。但是这事绝不能说出来,不然影响军心。也别想得那么坏,也许……也许真的是电台出了很大的故障完全坏了——不必考虑怎么修,就算修得好,时间也来不及——你立即和鲍里斯中尉一起回一次军营,把这里的情况原原本本地告诉江少将,让他带一支机械化部队和一台好的电台按照我给的路线图过来!等到回军营了,直接用那里的电脑和诺布朗加的电脑联系。你应该知道怎么使用吧?”我连珠炮地说完了所有的行动之后,不等通讯员回答,立即去叫“鲍里斯中尉!” …… “综上所述,这是我们目前的突袭计划。大部队很快就会跟上来,所以我们不必亲自动手,只要溜进去,给那些防御工事和军事设施装上炸弹或者空袭激光指引装置就可以了。然而遗憾的是我们的电台似乎完全报废了,所以五分钟前我让鲍里斯中尉保护我们的通讯员回去一次,必须在二十分钟内给盟军基地布置好一切破坏装置,我军的进攻会在一个半小时内开始,大家做好准备。” “渗透进入基地后身份暴露怎么办?” “若有变动,以手雷声音为准,大家直接开始突击!记住我刚才告诉你们的炸弹及空袭指引器放置点,千万别有失误!一旦暴露,我们要给敌人一个错觉,让他们以为我们有大部队进攻。”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件事很重要。可能我们的大部队不会来了。 远处的山坡上就是盟军科研所的基地。此刻正是下午黄昏时分,爱因斯坦的科研所如同一头史前巨兽一样盘踞在黑暗的山上,高耸着脑袋看着山下塔防组成的荆棘,仿佛在嘲弄面前雪地上的每一个企图摧毁他的联军战士。 …… “你们是干什么的?” “运送科研所的垃圾的清洁工。” “怎么没见过你?” “新来才几天的。” “什么学校毕业的?会不会德语?” “不会,我们家三代人都是法国滑铁卢大学的毕业生(我也不知道世上有没有这个大学,滑铁卢是我从历史书上看见的,情急之下就随便编造了一个名字),这个是我的证件。” 门口的警卫仔细看了一眼,里面有人用德语喊:“行了贾斯丁,别看了。难道你从小到大没见过皇皮猪吗?”里面的人伴随着低糜粗俗的收音机里的乐曲听了这个笑话后哈哈大笑。被称为贾斯丁的门卫一本正经地说:“见过,东京就有一大堆的皇皮猪,比德克萨斯养猪场的还多。但在自由世界的科研重要机构里看见皇皮猪工作人员实在是第一次。”里面又一次哈哈大笑,我装作听不懂,故意催门卫把证件还我。 “当然,我的朋友。这也没什么奇怪的。也许我们的天才爱因斯坦大师和它的科学家们豢养的这些皇皮猪也涉及了这位伟大的科学家某个科研命题,需要通过让他们工作来做出科学贡献呢。”听完最后一句,我拿回证件,立即把车速加快到军营允许的最大限速。这些混蛋,真以为白皮肤是种光彩的资本了。 “呼——终于混进来了。不会被发现了……”诺布朗加从座椅前方的下蹲处里出来擦了擦汗,然后感叹:“知道吗?刚才那么一刹那,我真担心你会不会忍不住崩了那些鬼子……” “我没那么冲动。看来后门防卫真的很松懈。一会路过每个没人的地方时就通知同志们分批下车,跟一堆破铜烂铁待在一起那么久的感觉一定不好受。”我看着车窗上的一个弹孔大小的破洞下令。这帮盟军鬼子可真粗心。 “明白。请放心吧,比起当年在印度垃圾场里埋伏三天就为了打死一个英国佬的那次行动而言,这垃圾车算什么!” 每到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我们就会有几个同志及时下车。这样一来,等到了垃圾回收站时,只剩下我和诺布朗加两个人在车上了。“就这里下车吧,”我说,“记得一件事,那个门卫留给我,我要亲手捏死他们。” 垃圾回收站的人是群毫无办事效率可言的中年人。在填写完一份垃圾清理表格并把垃圾车开出回收站期间,唯一遇到的一点麻烦仅仅是一个垃圾回收管理员吐槽为什么这车垃圾比以往少了整整几吨。把车开到了一个没人注意的地方后,我在车上装了炸弹和一种利比亚产的汽车遥控装置就走了。 接下来我穿着从一个死掉的大兵身上剥下来的衣服穿行在军营中,一边躲避着警犬的探查一边按照记忆在重要设施附近布置炸弹和空袭指引器。这里没有什么警犬,但是我还是本着风暴小组的原则做事:看见一个掐死一个。路过参谋部的时候我还进去看了一眼。门口没有守卫,参谋们的文件堆积如山,而这些家伙却悠闲地在那里喝茶。真没想到,前面战局如此紧张,这里的盟军参谋们还在唱着低俗小调饮酒取乐。我拿起一份文件,发现正是盟军剩余兵力的报告。装备数量和我们看见的一样,但人数比我们想象得少,只有1800人。 说起来,塔防阵地那儿安静下来了。是我军已经停止徒劳的攻击了,还是这里太远听不见战斗声音了?我不知道。 走出帐篷,听见外面人声鼎沸。很多人都在奔走向告,召唤其他人一起去某个地方集合。我不明就里,但是还是怀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跟着他们走,边走边用流利的英语问他们:“出了什么事哥们,大家都在往哪走?” “又一条警犬被弄死了。第五条死狗了,那帮海豹怀疑是不是有内奸混进来了。大家正在赶过去看看现场呢。” 没看见谭雅·亚当斯在哪,但这无关宏旨。爱因斯坦,无论你是否有三头六臂或者能掐会算掌控未来的本领,我今天都要证明你是人不是神,因为你连眼前的失败也无法制止。 “我是疯熊一号。现在,开始行动。” 正文 第三十六章 馁海孤舟 在人群围观死狗的地方,我拿一条红布条缠在手臂上,一颗手雷扔在了原地。五秒钟后,我引爆了炸药。 第一批爆炸的必然是士兵的宿舍。一些大楼在炸药中化为了废墟,另一些也浸泡在火海中了。里面的人鬼哭狼嚎着想要逃出来,外面的人手足无措地在那救火,现场一片大乱。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是联军间谍的袭击!拿起武器!” 拿什么都没用。第二批爆炸开始了,这次的目标就是武器库。一个个火药桶似的建筑物在爆炸中燃烧着,每一个靠近的人都被炸成了焦炭。车库也一样,载具纷纷爆炸解体。一辆灰熊坦克在开出车库后在一辆光棱坦克旁边炸毁了,光棱坦克的爆炸导致了十多辆类似的坦克跟着也成了废铁。我捅死了一个路过的海豹突击队士兵,按下手上的按钮。别以为结束了。我看着面前的机库说。 盟军的飞机都在一个简易机场上,但是威力强大的黑鹰战机停在机库里,那里面有一个电磁弹射器,可以让飞机以极快的速度弹射出去。所以这时,停在他们面前的那辆卡车就成了一颗炸弹。利比亚人把一种可以遥控汽车前进的装置装在车里,用遥控器就可以操纵它行动了。当然这和利比亚的遥控炸弹车差距还很远,既没有装甲防护也没有布雷扫雷功能,连威力也不可同日而语,但是想炸一个机库还是绰绰有余的。看着机库大门缓缓开启,改装后的卡车疯狂地冲向了机库。我算准时间,当机库里的电磁弹射器功率达到最大时卡车便如约而至。十秒钟后,机库的天花板都被掀翻了。四架黑鹰战机每架都比一辆满载炸弹的遥控炸弹车恐怖得多,里面的人必然死无全尸了。相比之下由于入侵者战机们停放位置比较分散,我只安排了几个人去炸它们和控制塔,所以还是有一半的入侵者战机飞上了天空。他们也于事无补,这些家伙怕投鼠忌器。 第三批跟着爆炸的还有指挥所,雷达站和维修站医疗点之类的场所。虽然屠杀手无寸铁者有违军人的基本原则,但我从不挑食。最后当我们汇合在指挥所二楼的指挥部,站在横七竖八的盟军高官尸体中时,数了一下,还有12个精英战斗兵和24个风暴小组。 “指挥官同志,我们已摧毁了盟军鬼子所有设施和大部分载具。但是据我估计,盟军的载具至少还有二十辆,士兵至少还有上千人,还是太多了。” 我看向窗外,果然,至少对方还有四辆光棱坦克,十辆遥控坦克和一个战斗要塞,防御还是太坚固了。“那么召唤基洛夫飞艇进行空袭吧。走,我们去这个指挥所的防空洞!” 我又按响了一个按钮,第四批爆炸开始了。爱因斯坦苦心经营的塔防阵地,在发电站爆炸时必然停机了。看着远处二十几个发电站在烈火中化为废墟,所有人不由得欢呼了起来。不过如此,可是我看着窗外山顶上,却发现那里爱因斯坦的科研所正在运转,他们门口的超时空传送仪似乎动起来了。 还没当我对此发表什么评论,楼下一个士兵急匆匆地冲上来,大喊:“盟军鬼子发现我们在这里了,他们要冲进来了!”随后就中弹身亡。格兰藏姆拔出枪带人冲下楼道,我向窗外看了一眼,妈呀,黑压压一大片都是盟军鬼子,还有两辆光棱坦克!我打爆了一辆,另一辆发现了我,准备开火,被我也给摧毁了。“我们这样是挡不住这些鬼子的!”诺布朗加大喊。 “我知道。把指挥部大楼的坐标发给基洛夫空艇编队,我们立即下楼进防空洞!快!”说着我把背包扔下楼,一刹那间把诺布朗加和两个战士也推了下去。楼上爆炸了,灰熊坦克集中火力把刚才那间房间炸得粉碎,还有三个来不及下楼的便再也下不了楼了。 “全体退进地下室,把我们路过的所有房间所有走廊全部炸毁堵住敌人的入口!”我向在大厅掩体后面与冲进来的盟军交火的部队下令。也许是为了保护指挥所里的一些关键设施,盟军部队没有炸毁大楼,而是要慢慢剿灭我们。 最后我们慢慢退进了地下停车场里,把出口的楼梯用炸弹炸毁了。数了一下,还有9个精英战斗兵和18个风暴小组的人。真是损失惨重。大家已经累坏了,但是还不能休息,毕竟我们是以45人攻击了这里,敌人一定还会有很多人。不能掉以轻心!“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我说,“进了防空洞再休息吧。当初基洛夫飞艇空袭时,连纽约地铁站的铁轨都可以炸到马路上面来的。” …… “对表:现在是1986年12月4日下午3点49分——德国的白天也不长,跟苏联一样,这么快就天黑了。”爬出了漫长的地下室隧道后,我对格兰藏姆说。此刻盟军基地已完全成了包围着几片残垣断壁的瓦砾废墟,能够保持在地平线上方的建筑物只有之前的盟军指挥部,以及几间早已化为火海的残破宿舍楼了。爱因斯坦的科研所此刻灯火通明,仿佛一栋照亮了整个黑暗德国的灯塔,俯视着我们这些渺小的扑火飞虫。我这才想起自己的口袋里还有一张文件报告,此刻已经揉成了看不清字迹的一团纸团。但是我还是能看清几个单词:区域……随意……移动……入侵……?什么东西? “指挥官同志!电脑连接上总部了!”诺布朗加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跳了起来扔下手中的纸片,边走过去边大喊:“问问他指挥部在搞什么名堂!这么久都没有援军,还得我们自己动手!45人杀1800人,我们……” “是……是马克中校吗?”对面通讯员慌张地坐在一个像是通讯用的帐篷里,可他的周围太安静了。这不对啊。 “是的,我现在有很多问题……” “纳吉同志,保持冷静!到底怎么了?”一种冰冷的感觉蔓延到全身。我有一种很差的预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所有……所有的联军战士……还有所有,几乎所有载具……都失踪了……”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孤军奋战 出了这么多事,我想我是个很容易认清并相信身边情况的人。所以无论现在纳吉说什么:我军提前撤退了、被盟军剿灭了、已经攻破塔防系统过来了、被盟军鬼子袭击了……都可能。 就是不可能消失。这里不是百慕大,不是青龙山,不是莫斯科地铁站,不是……反正八千多人的大部队,不可能瞬间消失不见!他们是人不是一阵风可以吹走的鹅毛,不是随时随地会化掉的冰块,不是放在那里不会动的雕像,不是……不是任人摆布的,木偶…… 木偶!这个词总让我莫名地不适。 “怎么,难道真的一点点我们的战友都不见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坐在飞回联军基地的盟军黑鹰直升机上,对讲机一直没有离开过我的耳边。我一直在催促纳吉他们调查的进度。 “您来看看吧指挥官同志,不目见耳闻无法让人相信……但是这是真的……” 此刻身旁的飞行员吸了一口冷气。我说了声“回头再联系”就问他怎么了,刚一问话就感觉到不对劲了,每个人都吸了一口冷气。 我看向窗外。下方是皑皑白雪中我们的军营。晚上这个时候应该灯火通明了,而且应该熙熙攘攘的军队川流不息…… 可是我低头看向下方的军营时什么也没有看到。我只看到黑漆漆的一片中,唯一发光的帐篷便是那个通讯部队的帐篷。没有一丝活跃,没有一丝光亮,没有一丝……一丝生机。 …… “怎么样?所有人找到什么了吗?”在这空无一人的军营里我也近乎发狂了。更糟的是,纳吉和鲍里斯都正好错过了军队的失踪。只见过一个球形的光球。 “一队没有结果!” “二队没有结果!” “三队没有结果!” “四队没有结果!” “但是我有。”诺布朗加这时掀开帘子进来了,背后跟着六七个同样的慌张不安者。“他们怎么逃过一劫的?” “一个当时在清理地下弹药库,两个开小差在附近村子里……咳咳,然后其他的就是离基地比较远的地方放暗哨的,都正好躲过一劫。” “那么载具呢?也全都消失了?” “不,说起来也真奇怪。在野外的载具全都不见了,仓库里的却还好好的。隔壁几个帐篷和停车库里还有七辆犀牛坦克,两辆防空履带车,一台v2火箭发射车,还有一辆天启!” “为什么我去的那个仓库里连零件都不见了?”一个队长怀疑,诺布朗加摇摇头:“也许是门没关好吧。我那边也是,门没关好的地方载具都消失了,门窗禁闭的地方毫发无损。” 也只有这个解释了。“那么,各位,”我站起身轻轻拨开面前的人群问新进来的士兵们:“你们可以说说当时外面的情况吗?记住,要详细认真,一字一句地说清楚,千万不要遗漏什么,这关乎到我们的命运,可以吗?” 15分钟后,全体在门口集中。诺布朗加轻声问:“怎样?联系上了?” 我摇摇头。“同志们,有一个非常非常糟糕的消息。首先我要确认一件事情,我们现在只找到这些东西了吗?” 其中一个插嘴:“食堂还有吃的。” “有多少吃的?能携带吗?” “够一团吃一个月。干粮拿不下。” “那么很好。武器呢?” “我知道一个地方!”其中一个幸存者说,“军火库里应该还有很多武器。” “那么情况比我想得好。听我说同志们,刚才你们提到的食物还有武器,再加上这里站着的战士们,就是我们最后的战斗力量了。我的意思是说,我们现在,是孤军作战。总部已经联系不上。更糟的是,敌人至少还有两个营的装甲部队在内一共1000多人的守备部队,战斗力相当于我们风暴小组200多人的战斗力,那些漏网的敌军战机也全都集结在科研所里,而且这还不包括对方也有坚固的塔防系统,和至少十五个海豹突击队士兵在那里。看看我们吧,29个风暴小组,7个征召兵……” “恕我直言指挥官同志,我是来自于红旗16师的‘鼹鼠’特战队……” “好吧。我们只有36个人,却要对付上千人!而且还有12个小时盟军增援部队就会抵达这里,我们还得在完成任务后立即撤往奥地利等待接应。根据军法,部队损失超过50%而且最高指挥官们阵亡,残余部队可以回去之后免于责罚。我没有义务要你们陪我去送死,所以想要离开队伍自行撤退的人可以选择向南去奥地利指定坐标等待救援。” 声音在这一秒沉默了。等待了五分钟,我才明白,这种无声就是回答。风暴小组第二条军规:没有失败的生还者。 “很好。同志们,我们出发吧。如果有人可以活着回去,至少我保证,一定为你们,为倒在这片雪地里的人请功!” 我站在这诡异而凄清的雪地工事上眺望着爱因斯坦的科研所,看着科研所外墙上那个巨大的“飞翔的地球之翼”(蓝色的地球两侧是天使的翅膀)如一块伤疤的造型陷入了沉思。背后,传开了雌鹿直升机落地的声音。 “指挥官同志。总部的援军来了。” 正文 第三十九章 疯熊的战斗静悄悄(二) 1986年12月4日7:30。盟军比预想晚了五分钟进入肉眼视野范围。大约20辆灰熊坦克,25辆遥控坦克,10辆多人步兵战车,4辆光棱坦克,还有6辆战斗要塞,人数大约300,比预想的多;相比之下,我方只有9辆犀牛坦克,1辆天启坦克,2辆防空履带车,一共12个精英战斗兵,17个风暴小组,7个普通步兵,1个违反生物学常识的古巴重造战士。哦对,还有利比亚人改装的15辆遥控炸弹车。我们处于绝对劣势,唯一的机会就是隐蔽性。 “听说你们重造战士都是死过一次的人。”我问17号,“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笑话,死过一次,现在已经没有名字了。重造战士只有代号,起名字是前十号的特权。”他笑着回答我。 “你死过一次?难道你是……” “事到如今我也不妨说说看这件事。我们重造战士其实就是一群已经死去的士兵,医生们把我们残肢断臂中依旧完好的部分拼接并组装在一起,给我们增加了可以快速康复的基因——其实也就是把蚯蚓复原,章鱼触手恢复这样的基因增强而已——最后当一切体征稳定下来,不再有排斥或者某个器官功能紊乱现象后就可以投入作战了。可以说,我们每个重造战士身上其实融合了至少20个士兵的身体不同器官。” “那么你们古巴社会主义共和国早就应该开一家‘阵亡士兵回收制造厂’了。从此以后你们也就不需要担心兵源不足,因为每次用20个人制造出的一个士兵,往往可以起到比200人还大得多的作用了。这恰好解决了兵力问题。” “指挥官同志您想多了。如果真这样我们古巴就不需要征兵了,战争中的那么多尸体一改造就可以生产出大量不朽的暴力机器。实际上这个困难是很大的,期间很多情况下人都会发生排斥过敏等问题,制造一个我们花费不比一辆天启花费少。而且我们也不是可以永生不死的,细胞重生次数太多也需要去医院重新做手术恢复原有的快速愈合能力,有些器官被炸坏了还需要器官移植的。我们不是永生不死的。” 盟军已经进入了我们的军营。“好吧,我也该出发了。”17号咂咂嘴离开了作为指挥部的一辆防空履带车。我拿出对讲机下令:“开始第一波攻击,目标多人步兵战车。” 爆炸声立即从四面八方传来。这里已经埋下了大量的炸药,但是不足以摧毁盟军灰熊坦克,只能拿弱的下手。几辆遥控坦克即使悬浮在空中也被炸弹的的能量波浪击中,飞出去落在地里就报废了。4辆多人步兵战车毁于初始状态,其他的也在迅速卸下部队以防袭击。 “那么接下来就是我们的天下了。诺布朗加,有没有破译敌人的讲话?” “完成了!我听……等等指挥官同志,我不会希伯来语啊?他们在说什么?” “我来听听!”在巴勒斯坦配合以色列游击队和巴勒斯坦解放军收复埃拉特的时候,我学过希伯来语。虽然难以听懂,但是还能凑合。 “所有步兵搜索敌军!爱因斯坦教授的超时空传送很有可能还有漏网之鱼,不要大意——啊,教授您有什么指令?”怎么会是爱因斯坦指挥军队呢?他不是对战争一窍不通吗? “所有人小心,你们的对手是联军最优秀的战士,你们人数再多也不要轻敌。不要忘了,军方将近两千多人都是毁灭在他和他的几十个风暴小组手里!” 军方?什么意思?难道这些军队不是盟军的人?还有,为什么我们的通讯在这个地区都被截断了,同样的地区里他们的通讯却毫发无损?我从观察哨里向外看去,发现这些大兵臂章不是盟军的“银色自由鹰”,而是和爱因斯坦科研所一样,都是“飞翔的地球之翼”。 “注意,对手是以色列人,他们以小心谨慎和灵活多变称著,请勿轻敌。执行第二波袭击,避免与盟军正面交火!” 第二波袭击,就是给以色列步兵准备的陷阱了。雪地里挖坑不太容易,但是挖完了找起来也很难。其原理也不复杂,就是挖一个和野外捉驯鹿一样只是更大一点的坑,旁边放一个堆了雪的帐篷。敌人企图来帐篷搜索时就会掉进坑里,触动机关,帐篷里的雪就会倒进坑里。最后即使有其他敌人找过来,所见的也只是一个空帐篷,绝不会想到这雪下还被活埋了自己的同伴。这个方法挺残忍,但的确好用。 看见自己的部下纷纷消失得无影无踪,对方终于发怒了。“报告大师,这里是画师3号。敌军采用诡计消灭了我们太多的部队,我决定采取最直接的办法,用我们绝对优势的机械化部队放水抓鱼,冲进去直接歼灭敌人!” “终于被逼急要自投罗网了。各单位注意,这里是疯熊,听到请回答。” “一组收到。” “二组收到。” “三组收到。” “四组收到。” “很好。那么,进攻!” 盟军很快就尝到了鲁莽冲锋的苦果。刚刚开出去几步路,一辆遥控坦克就被一发炮弹击穿了炮台。可是盟军向那个方向看去,却一无所获。“发生了什么?快去找找有没有敌人!”那个以色列人听起来气坏了。他不知道,以犀牛坦克的实力,完全可以在他们盟军的灰熊坦克射程之外一炮摧毁他们的侧面装甲,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逃离现场。相比联军每件武器“各方面都有所擅长”的半全能型设计理念,盟军武器每件的专业化程度都太高以至严重不平衡。 “不要紧张,画师3号。根据侦查机的结果和遥控坦克目前的检测画面看来,联军没有装甲部队存在。估计是一群持先进武器的步兵。” “没有装甲部队?怎么可能!难道防空火箭筒就可以一炮摧毁……”话没说完,又一颗炮弹落在了他们右侧一辆灰熊坦克的炮塔上,又是一击击穿。这下画师3号彻底怒了,他疯狂地大喊:“不管这帮联军匪徒是人是鬼,所有人分开寻找,挖地三尺也要把他们翻出来!” “画师3号,分兵行动是我们的大忌!分散作战我军就会被各个击破!” “抱成一团也是这个下场,被他们东一榔头西一锤子地慢慢敲碎!只有让遥控坦克分散开来才有机会知道敌人有多少人,知道怎么布防。全体注意,以连排为单位分散搜索,不要分散得互相之间距离太远,立即行动!” “看来盟军鬼子终究还是选择放水抓鱼了。”诺布朗加评论说。机会来了。 “诺布朗加,你们这里有情况记得联系我。”说着我要下车,被诺布朗加叫住:“坦克大战,步兵就是送死啊!” “所以我去过过瘾。说起来,从军营出来至今,我还没指挥过坦克作战呢。” “那么您是要去教教盟军该如何使用坦克去了?”诺布朗加打趣道。我耸耸肩:“也许吧,我们待会还要去他们机场吃晚饭呢。回头见。” 走出履带车,从指挥所的高地向下望去。军营内一片“灯火”通明。处处都有我们的坦克,在不知名的角落里猎杀着盟军的载具。 正文 第四十章 疯熊的战斗静悄悄(三) “不用那么担惊受怕的,盟军单个的坦克不足为虑。记得虎式吗?即使灰熊的炮弹打在天启的炮塔上,效果也不比一辆谢尔曼击中一辆虎式正面装甲的效果好到哪里去。话说同志,你服役多久了?”我悠闲地问一脸紧张的车长。也是风暴小组的,看起来比我年纪还小。一车临时坦克兵没一个年纪比我大。 “报告指挥官同志,我是寒风纵队第三大队第二中队第二小队的伊扎津卡·拉尔维奇中士!服役半年,现18岁……” “那么就是工厂(我们形容我们的训练营地叫做工厂,每天都是工业化提供训练有素的新兵)来的新兵。”我点点头说,“你可能不了解天启。这家伙可不是盟军的某一种载具能应对的。盟军大部分载具都会被天启直接碾烂。” 一台遥控坦克在拐角开火,发射的是穿甲弹。“我们完了!”伊扎津卡惊恐地大叫。然而过了几秒,向四周一看,大家竟然都毫发无损。“怎么了?”所有人面面相觑。我敲了敲坦克内壁说:“怎么样,现在相信这是一辆坚不可摧的坦克了吧?我们的科学家所制造的新型陶瓷装甲,可以让它挡住盟军几乎所有的炮弹攻击!重机炮瞄准,开火。” 天启转动着炮塔让对方的遥控坦克有些惊慌,于是又开了好几炮,有的打偏了,有的打在了装甲上,还有的打中了炮塔。可是无论打中哪里,结果只有一个:炮弹被弹开,或者直接爆炸,硝烟散去后连伤痕都没留下。 “那么让我们来开火吧。”话音没落,一声“轰”的炮火中,对方的遥控坦克虽然想躲,但是爆炸所掀起的气浪还是把对方炸飞出去。遥控坦克本身就是依靠悬浮移动的,这么一炮下去它就彻底失去了动能,只能被碾成碎片。 “遥控坦克只是敌人的尖兵兼反步兵载具,火力不足以和主战用坦克对抗。盟军的坦克必须互相配合才能发挥作用,单一车辆的战斗力很差。那个画师3号竟然想要把自己手上的坦克部队分散开来和我们对决,简直是蠢猪行为。” 前方遭遇四辆灰熊,向我们发起冲锋。两两分组,从左右两侧一边开火一边发起攻击。炮弹打在我们的车身上响起叮叮当当的声音,随后被远弹出去。 “瞄准……不,直接锁定对方正面装甲,另一台机关炮瞄准另一辆坦克开火!他们的装甲经不起我们的火炮!” 灰熊灰熊,车如其名,常被熊打得灰头土脸。这种坦克的质量真的十分堪忧,连防空履带车都可以打烂它。当初盟军企图只要一种既可以防御又可以进攻的坦克,于是制造了灰熊坦克。原本盟军高层以为它可以成为盟军的犀牛,然而即使是盟军大获全胜并一度收复纽约的第三次新英格兰战役当中,灰熊坦克依旧在4:1的数量优势下打出了伤亡比15:1的糟糕成绩。这种坦克就是鸡肋。在我们的双管火炮面前,灰熊坦克是没有胜算的。四辆坦克仅一辆成功跑到我们的一侧,向我们后面绕过去。“它是想要打我们的屁股!快转炮塔!” “不必这么麻烦。立即倒车,各位。我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我仍旧悠闲地喝着咖啡。果不其然,凭借速度上的优势,灰熊坦克还是绕道了我们的后面。我能想象出对方的驾驶员一种欣慰而愉快的表情:大功告成。 随后就是灰熊对着我们坦克的后部猛烈地打出一颗高爆弹,爆炸声甚至传入了我们如此封闭的车厢。一车人在绝望中等待着爆炸声…… 可什么也没发生。车长下意识地依旧拉着倒车档,刚才那一击炮弹本来可以把一辆普通的坦克击毁,却不足以击伤我们的天启一根毫毛。“他错过了活下去的机会。”这句话不止是说他开火没有打中正确的位置,还包括说他的车不该离我们这么近。近得不需要转动炮塔。 清脆响亮的碾压声音从背后传来。听了一下,没有听见尖叫声,也没有听见弹药库的爆炸声,只有灰熊坦克的装甲在我们的轮子下面哀嚎的咔咔声。“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了。接下来盟军不会坐视自己的部队伤亡重大而无动于衷,他们肯定会展开有计划的报复。诺布朗加,你们那里有什么新的情况?” “糟糕!那些鬼东西哪来的!——哦指挥官同志,我们这里情况不太好,有些该死的敌人已经摧毁了我们两辆防空履带车了,可是我们却看不见他们的影子!而且盟军把剩下的光棱坦克和一些灰熊坦克组成了一支机动部队,我们已经损失了3辆犀牛坦克了!” “能不能确定敌人的位置和数量?” “指挥官同志,这里的信号一直被屏蔽了你不记得吗?不然我们早可以……” 接下来我们不得不先规避一下敌人的袭击了。一道激光打飞了一堆帐篷,擦掉了我们一块突出的装甲的棱角。要是刚才被正面击中,我们的坦克就报废了!“快跑!”我大喊。可是激光像是长了眼睛一样,跟在我后面打。光棱坦克虽说皮薄,但是攻击力真的不含糊,所到之处无论打中什么都是一击击穿。 为什么对方可以找到我们,我们找不到他们呢……我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这些家伙像是我们身后长了一双眼睛!”伊扎津卡的叫喊提醒了我。眼睛!他们有眼睛!我们没有!我立即下令接通与诺布朗加的联络。“诺布朗加!我知道为什么对方能联系后方而我们不可以了!现在我们要把对手的优势转化为劣势,这样我们才能获胜!” “优势?什么优势?”诺布朗加没听懂。我大喊:“就是对方的信息化!” 正文 第四十一章 疯熊的战斗静悄悄(四) 信息化,被称为军事发展的必经之路。据说只要完成信息化,以后通讯员就不需要那么笨重的电台和对讲机便携式电池了,只需要一台诺布朗加那样的电脑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而且联络的速度、清晰度、安全度都好于电台。真不知道爱因斯坦的这支部队是什么来路,连盟军和联军最好的部队也只是在营连一级试验信息化的军事效果,这群人竟然也可以做到信息化,而且还是团级! “不知道科研所多有钱。”我嘀咕着,诺布朗加连忙问,“什么有钱?” “没事。我说,你找到发电站了吗?还能运转吗?”我定了定神,转移话题。 “找到了,发电机组还有15个,都可以正常运转。然后我们该怎么办?” “简单。通知所有人,关闭一切电子设备,不需要的直接扔掉吧。你拿你那台通讯电台联络,电脑放进防磁暴箱。” “好了。接下来呢?我该做什么?” “接下来就是那个纳吉的专长了。问问纳吉同志该怎么做吧。”我回答。 “纳吉同志?那个通讯员……”诺布朗加被一个激动得无以复加的声音打断了。“没错,指挥官同志!接下来交给我,我曾经可是磁爆步兵专业的,对电的了解比对自己一日三餐吃多少了解的都多。”说话声里透露着一股自豪。 “很好。现在所有人注意,把你们的通讯设备静默十分钟,不要试图和任何盟军单位作战,我们坐待奇迹发生。”说完后我把电台放进了防磁暴安全箱。“真希望我们也能做到这些家伙一样,小小的电脑就可以代替那么多机器。” 天启终于摆脱了盟军的追杀。发电站附近的磁力干扰,光棱坦克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没有能力定位我们了。 “纳吉同志,你那里怎么样?可以了吗?万一光棱坦克发现定位不了我们是因为一堆磁能发电站的话,那我们就被动了。”一下车我就急匆匆地奔到纳吉和诺布朗加几个人的旁边问。 “快了快了,还有一点就好了。可是有个问题,”纳吉拿起一个磁爆步兵用的磁力手套说,“只要把磁能发电站的能量输出开到最大,然后把输出阀门关上,磁能发电站就会因为输出压力过大而爆炸。与盟军反应堆不同,这些磁能反应堆和磁暴步兵的电池一个原理,一旦大规模爆炸,就可以制造出大磁能干扰的效果。唯一值得担心的是,即使盟军靠近了这处磁能发电站,爆炸后产生的磁能干扰也不足以毁灭一个营的机械化部队,就算毁灭了……” “不,不需要这么强大的力量。有这么强大的磁能,其后果也是我们同归于尽。所以只需要摧毁他们的电路元件,破坏他们的控制与通讯系统就行。另外,把磁能发电站互相连接吧,这样如果一个磁能发电站爆炸,其他也不会幸免。还有,忙完上天启,即使电脑这种娇贵的东西,天启的装甲也可以很好的保护它。动作快点,天启速度不够。” …… 下午8:20,盟军已经搜索了我们所有的地区,没什么收获。1辆v3火箭发射车,6辆犀牛坦克和1辆天启变得拥挤了一些,但是我们也得到了一辆新的犀牛坦克,而且通过一辆盟军坦克上完好的通讯设备,我们听了对手的谈话。 “画师三号,这里是蜡笔2号小队,我已搜索己方区域,没发现联军坦克。” “这里是支架小队,没发现联军。” “这里是画板小队,没发现联军。” “这里是颜料盒小队,联军匪帮去找妈妈了。”这句话引起了一片笑声。有人鄙视地嘲笑道:“盟军鬼子真会自我安慰,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们就在他们自己挖的停车场下面! 随后他们开始统计人数并点名,算了一下,盟军还有13辆遥控坦克、14辆灰熊坦克、4辆多人步兵战车、5个战斗要塞和4辆光棱坦克,人数还有165人。“该死,你们就没人记得打掉几辆战斗要塞吗?”我回头问,“没了这些战斗要塞,他们就失去了盾牌!” “这些战斗要塞比乌龟壳还硬。别看火力不足,可是连侧面装甲都打不烂,偏偏它们还总跟在光棱坦克附近。” 这么说来,我们可以击毁一辆战斗要塞还凭借了天启坦克的双管火炮才成功的。光棱坦克难以靠近也就算了,连战斗要塞都专捡软柿子不去解决一下麻烦,真是岂有此理。 “时间差不多了,同志们。接下来,他们要该见识一下‘电磁坦克集群’的实力了。”这句话又引起了响亮的笑声。盟军刚才已经判断,我们之所以在发电站那里失踪,就是因为“那里有联军磁暴坦克集群集结着干扰定位系统”,不然,“卫星不会定位不到这一带”。 难怪。盟军使用了光纤传输信号,所以这才不怕像电磁波那样被超时空传送残余能量干扰。这样也好,电磁波既然传不出这个空间,那么结局就是…… 就是激烈响亮的爆炸声,和比爆炸声来得还快的电磁信号。盟军那台通讯器,还有我手上的对讲机只剩下了盲音。盟军不止眼睛,所有感官都已经废了。 “好了各位,出去屠杀吧。” 正文 第四十二章 疯熊的战斗静悄悄(五) 如果说这是一次精彩绝伦的对抗战,那么连我都不会信。当我们从地下停车场出击时,盟军可谓一片混乱。遥控坦克已经全部由于被破坏了,这下盟军少了很多用于骚扰我们的游击队。这些没有组织力指挥力的家伙战斗力依旧不减,但在我们的游击之中只能坐以待毙。我们不停地绕到他们的中间,把盟军一个个打烂。那些战斗要塞倒是很让人头疼,只好请我的天启点他们背部装甲门的名了。唯一让我意外的是现场还多了4辆幻影坦克,给我们带来了不小的麻烦。“难怪会有人袭击你们的部队,原来是他们隐形了。”我对诺布朗加说。 “那么为什么他们不追到磁能发电站歼灭我们?当时我们手无缚鸡之力啊!” “听说信息化部队都是超视距作战,超出视距如果看不清就只能凭借仪器观测的效果判断对方单位。磁能发电站在卫星地图上可以造成一部分区域的干扰,导致该区域显示出电磁屏蔽的效果(这是事实,联军维修人员从来都不在磁能发电站附近通讯的)。他们不敢自己下车去实地观察,于是就会主观判断认为这是磁暴坦克集群。在磁力干扰下,光棱坦克根本无法把激光集中成光束攻击,幻影坦克的隐身效果也会失效。于是只有靠近搜索,以防万一。” “于是你就让15个发电站的磁能一瞬间达到最大,像发射了一颗超级电磁干扰一样?可是万一有漏网之鱼……” “不会的。盟军的超时空转移会在这里形成3个小时的能量场阻碍一切电磁波传出去。盟军鬼子本来可以用能量场截断我们的通讯,这下他们自食恶果了。我们的电台虽然也会被干扰,但是他们的所有系统就彻底瘫痪了。包括飞机。而且在这么大量的电磁波阻碍下,这里发生了什么,爱因斯坦也一无所知。” 曾经在战场上不可一世的光棱坦克和幻影坦克如今成了靶子,被我们随意消灭。灰熊坦克停止了机动,只能在原地挨打。只有战斗要塞还能打一会,可是面对天启的点名他们又能扛多久呢?于是只好卸下步兵逃跑,这样一来无异于增加了我们猎杀敌军的乐趣。两架入侵者战机刚刚靠近了我们的上空企图投弹,就被电磁波干扰,坠落在地上。 1986年12月4日下午7:50,盟军被全歼。一个营的机械化部队被我军彻底吃掉,现场只剩下一堆破铜烂铁。“我们已经扫清战场,那么我们现在……”话没说完,一发火箭弹在天启正面被弹开。有盟军残余部队!我下令开火,炮弹打中了之前的指挥部大楼,可是还有第二发炮弹打向另一辆坦克,把这辆犀牛彻底炸毁了。“该死,我下车应战,你们待在车上,用火力压制对手!”说着我打开车门,第三颗炮弹便与我擦肩而过,把一个帐篷掀翻了。坦克火力集中到刚才开火的方向,对面哑火。 不能轻敌!我翻过一段燃烧的盟军坦克残骸向前方搜索,一阵枪声在头顶响过。是法属以色列制造的盟军外骨骼大兵制式步枪的弱化版,那种枪削弱了威力但是加强了精准度,而且穿透力也不差。看来是个高手。我扔出了一个盟军的头盔,对方并不在意。于是我做了一件很恶心的事……我们的坦克一直用火力搜索想打草惊蛇,一无所获。 10分钟后,对方终于中计了。一颗子弹击中了我放在坦克残骸缺口处的盟军尸体。然而在他开火之前,我已经在这具尸体的后脑勺开了一个洞,在他的后脑勺后面垫上了一块钢板,枪管就从他的嘴里伸出来了!对方的枪法很准,钢板上像被打了一拳,随后我的枪响了,对方的额头飞溅出一朵血花。 “还是您厉害,”诺布朗加下车说,“望远镜都找不到的您也能击中!” …… “你的把戏结束了!”当我的狙击枪指着他的后背的时候,我想那个以色列上尉是很惊恐的。“怎么发现?”他用半生不熟的俄语问我。 “我会希伯来语,所以我来迁就你吧。你以为我的眼睛愚钝到连活人死人,喷出的血和洒出的血都分不清?所以我才想到留下来,让我的部队先走,这样就有机会引你上钩了。”我的语言天赋不错,至今没有语言是我听不懂的。 “你可能不知道,你已经输了。”他轻笑着。我拿出一个坏掉的发信器在他眼前晃了晃问:“你说这个吗?”他的脸色大变:“你怎么发现的?我以为这个计划完美无缺呢。” “怎么说呢,这个并不是我发现的。只是这里你知道,一直笼罩着强大的电磁波,所以你的发信器在一开机后没多久,就在装甲车的外壁附近爆炸了。我也就发现了你的踪迹。只要我一旦让车队离开,你就会跑出来遭遇我。” “你的智慧简直无以复加。难怪大师说,很有可能是马克耶布卡而不是什么盟军的基洛夫飞艇大队毁了军方的军事基地。我还是轻敌了。”他轻松地笑了笑,把背包扔在原地。 “你也很厉害。听到只有299具尸体时我还以为是不是数错了,结果才发现是你还活着。对了,你说的大师是谁?” “爱因斯坦的代号。我叫画师3号,爱因斯坦是我的老板。”他冷冷地回答。 “你的真名叫什么?还有,既然你们不是盟军,那你们是谁?”我继续提问。 “我没有真名。公司的人不需要真名。至于公司,你只要知道我们是盟军的好朋友,是你们**的大敌就行。” 没名字!我难以置信,怎么会有无名氏的人!公司这个词让我想起了爱因斯坦科研所上面的标志,我在哪听说过。 “我不知道这疯老头子也会指挥作战。”我冷冷地答道,“他不是科学家?” “大师是人类历史上最聪明的人,他的所见所知远多于你们的洛马诺夫和美国的杜根。一切只会被拖延而不是制止,相比之下你们百年的努力即使大功告成也不足以损害我们的自由普世价值观向全世界传播的力量哪怕一点点。” “我想资本主义已经完蛋了。如果没有尤里,世界已经迈入**纪元。等尤里被消灭,最大的赢家也是我们!” “你还是太年轻了。你不需要知道太多,因为你的行动其实十分无力。你们不知道你们面对的是谁或者什么。”说我年轻,他也就二十五六岁嘛。随后他顿了顿继续说:“顺便告诉你,马克耶布卡……把秘密带进坟墓里吧!” 说完最后一句话,他快速踢开我的枪,拔出腰间的手雷扔在地上。在我拼死跑出40米并在一个雪旁卧倒时,炸弹的气浪把我打飞五六米。还好没受伤。 “这算是第三回合?你已经两战两负,还想试三败?”我一边搜索一边问话。我看见了脚印,还在犹豫跟踪与否。 “不,杀了你,你的进攻就失败定了,你的部下无法离开你的领导,而大师一定会认可我比你强,虽然只是在个人对抗方面,只要个人对抗我赢了你,那么军方的谭雅也不如我!” 其实我想说,上一个联军第一精英战斗兵被谭雅打伤了;而抓住谭雅的是鲍里斯,一个半道出家的风暴小组。我离所谓的“世界第一”其实很远。 “既然你这么认为的话,”我拉响了枪栓答道,“那么我就舍命陪君子吧。” 正文 第四十三章 疯熊的战斗静悄悄(六) 没有动静的雪地里,和一个神出鬼没的高手作战实在让人头疼。我就这么悄悄地蹲在雪地里,慢慢地挪动了五分钟,才到达了旁边的一个帐篷。早知道这样,我就该把我的变色龙迷彩斗篷拿来的。帐篷里很安全,我故意在这里弄出了一点动静再出来。果不其然,一阵枪响后,一个身影跳进了帐篷,却又飞快地跳了出来,帐篷立即着火了。大火开始四处蔓延,我的时间不多了。“你疯了!这样会毁坏所有的营地的!”他大叫。“反正这里我也不想要了。正好替我烧了它!”说着我开了一枪,一无所获。对方也向我射击,子弹擦着耳朵飞了过去。这场对抗要多久?很难说,但上次陪一个盟军高手在亚特兰大玩了一小时躲猫猫,这次我可没那么多时间。 那么直接点吧。我去另一个房间拿来了一台录音机,选了一首十分响亮的歌曲播放,然后把录音机扔进了雪地里。没过多久,我就听见了枪栓的声音,还可以看出一个人影在动。一枪命中,对手被击中了胸口倒下了。 走出掩体,到了录音机旁边,一阵不许动的叫声传来。背后是那个画师3号,我可以猜到他那张有一条刀疤的脸上,一定绽放着花一般的笑容。不对,是猎人捕获猎物般的笑容。 “所以,你赢了?”我报以冷嘲。对方点点头。“知道吗,历史上你们企图与我们做对的人是最多的,可是你们从未成功过。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你们太自不量力,选择了我们这样的强敌作对!所以一次次你们都被打败!” “你们?我们?你在说你的那个公司?”我很好奇。与这个家伙的交手,我能判断出这个“自由国家军事——工业复合体协调委员会”肯定不是一个盟军下属的普通的科研机构这么简单,有这样强大的私人武装和这么优秀的士兵的公司简直是一个国家的实力! “算是吧。具体的你不必知道,若有机会,不妨问问你们地狱的乌里扬诺夫,他会告诉你一切的根源。再见……” 废话太多。我拉动腰间的绳子,牵动挂在腰间的手枪的扳机,子弹出膛。 画师3号,这个犹太人最终死在了犹太人最擅长的阴谋上。“你输了。”我没杀死他,只是击中了他的肚子。 “告诉我爱因斯坦部队的布放情况人数装备的情报,这样我可以救你一命。”其实我也知道这个问题毫无意义,他肯定不会说的。果不其然,没多久他的嘴角就流出了一股蓝色的半流质。“别枉费心机了,”他痛苦而断断续续地说,“大师的力量……你无法想象,我们的强大和无数年的努力不会被……一个小人物阻断……你,来不及……谁都是……无论多久,我们都会成为……” 然后他死了。他的眼睛还看着天空,仿佛还在展望着他口中那个“我们”的光辉未来。毫无疑问,肯定指的不是盟军,而是爱因斯坦的“自由国家军事——工业复合体协调委员会”。 8:26,离开了这里。作为我遇到的第一个自杀的盟军,有义务将这对手埋葬。 …… “指挥官同志,您比预定时间慢了15分钟!”8:36分,我和门外5公里处的我军部队汇合。现在还有10个精英战斗兵,13个风暴小组。我军所剩部队不多了,而且时间只有9个半小时。 “根据通讯器显示,一支与刚才在军营里遇到的规模相近的敌军部队正在赶来,四架盟军的入侵者战机也已经起飞了。我们该怎么办?”纳吉突然大喊,所有人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毫无疑问,我们现在没有时间,力气和条件再打一次像刚才军营里那样的伏击了,即使侥幸获胜,结果也是死伤惨重。 “敌人从哪来?具体有多少人?” “就从我们来时的小路过来的,数量……您自己看看吧。”我立即跑到电脑前,电脑已经连接了盟军的通讯器,可以查看卫星定位图像。 画面上,大批的盟军坦克装甲车已经塞满了道路,而且进军速度飞快。一旦他们在平原上展开,用线型战术对付我们,就算是我们个个都有17号的本事,也顶不过两个小时! 等等,说到军队……我再仔细看了一眼:“来的敌人差不多有400人吧?” “是的,可以说敌人是倾巢而出。” “1000人,消灭掉300,又来了400,那么老家至少要有200多吧?毕竟之前的盟军营地也得有人驻守啊,你看这些盟军废墟上面的临时帐篷,有没有三四十个?”我把电脑拿给纳吉和诺布朗加看,两人点点头:“差不多。可是那又怎样呢?去的路上这么多……” “你们错了。”我指着前方的塔防阵地,“条条大路通罗马。小路走不通,那我们就从正面闯过去!” “指挥官同志您疯了!杀他的后方?这些……等等……”诺布朗加若有所思。 “是啊,这些塔防的发电站已被我们炸毁了。本来不出意外,我军应该冲破这里直击盟军老巢……”这句话引起了所有人的一阵伤感。不能停下!我清清嗓子继续说:“无论如何,它们已是一堆废铁!你们看,根本没有通电,盟军没有那么快的速度修复发电站,而且爱因斯坦绝不会拿自己科研所的电力分给这些塔防设施的,这样对他不划算,他也没那么多的电力防范我们这支部队。” “说的对指挥官同志,我们这就走!” “别急!”我叫住了诺布朗加:“还有些好东西之前没记得使用,现在正好可以招待一下盟军第二波部队呀。要知道中国人有句话叫做‘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猎枪’。对远道而来的客人不招呼一下也不礼貌是不是?” 我觉得此刻月光下的我和诺布朗加,一定是日本漫画里反派角色实施阴谋前黑暗冷酷的形象。v3火箭,还有十几辆卡车此刻已经集结完毕,所有人该行动了。飞机不等人。 正文 第四十四章 钢堤蚁穴 8:40,我们已经深入了塔防系统的中间,盟军战机无视了我们,也无视了我们“抛弃在雪地的卡车”。计划顺利。 8:45,第一辆盟军载具已经走出了那条长长的小路,走到了旷野上,盟军汇报“最危险的时刻已经过去了。”他们以为我们会在半路上伏击他们,既然没有发起伏击那就是没事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我们的简易自爆卡车该动起来了。盟军鬼子一开始吓得惊慌失措,一辆灰熊被卡车撞成了废铁,连带周围几辆遥控坦克也不行了。于是盟军吓得又仓皇后逃,结果自爆卡车并没有放过他们,爆炸中纷纷毁灭。“立即射击!快速射击!”盟军的指挥官大叫。随后两辆卡车被击毁了,我立即让两辆卡车改道从山坡上冲下来,这下连战斗要塞都猝不及防,被我们的卡车炸得碎片横飞。听他们的说法,至少17辆盟军载具已经完蛋,而且山路也被堵住了。进军失败,科研所无奈地下令:“作家2号,撤退,我派工兵清理废墟。摄影师4号,你有什么发现?” “一无所获,营地是空的。” “彻底炸毁营地,不要让联军有一点机会!作家2号,撤退,可能是阴谋。” 是的,可惜你们躲不过这个阴谋了!“v3火箭,教他们做人。”我跳进天启坦克里。背后,v3火箭缓缓上升,连着飞出去三发。 “效果不错。现在不必管他们了,一堆废铁没什么可看的。”我跳上天启,诺布朗加急着追在后面问我:“万一他们把废墟清理掉追击我们的话怎么办?” “清理掉?那得费多少力气!”我轻轻苦笑了一声,“知道吗?刚才的第一颗是子母弹,第二颗是电磁炸弹,第三颗是辐射弹!好了,我们得离开了。万一飞机发现我们那就惨了。” 上车前我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周围的塔防阵地。“自由国家军事——工业复合体协调委员会”的标志真的好刺眼,让人感觉不舒服。 …… 一支装甲部队突然出现在盟军鬼子的面前时,对于盟军而言必然是毫无防备的。于是我们的铁骑碾压了敌人所有惊慌失措四处逃跑的部队。他们也知道,抵抗是螳臂当车;但是他们不知道,逃跑也是徒劳的! 犀牛坦克很快把面前的盟军碾成了碎片,很多人死也没有弄清楚,为什么我们会突然出现在这片不可能穿越的塔防系统,为什么没有像计划中那样被他们的大部队消灭。 惯性思维的害处。我们下了坦克,再次抵达这里时,相比之前被基洛夫破坏的惨象,现在也不过是多了几个帐篷。正当我沉思时,四处搜索的人很快集合了。“50个盟军鬼子,全被我们打死了。放心,我们没有损失。” “我找到了一个伤患!”鲍里斯中尉拖着一个吓得魂不附体的人过来,一把扔在地上,这个胆小鬼明显被吓到了,一个劲地磕头求饶。 “你给我安静!”格兰藏姆实在看不下去,只好“劝说”他不要再烦人了。这招真是有用,他立即闭上了嘴巴。“我来问你几个问题吧。”最后我从坦克炮塔上跳下来说,“你们还有多少人?多少载具和装备?基地里有什么塔防设施?说完了,我就不杀你。” “是先生……”格兰藏姆立即打断:“叫指挥官!”对方又战战兢兢地重喊了一声“指挥官”才继续讲:“我们科研所有250人,还有50辆遥控坦克,15辆单人步兵战车,30辆灰熊坦克,10辆幻影坦克,5辆战争要塞,10辆光棱坦克,还有6架入侵者战机……” “这是盟军精锐部队一个数字化尖刀营的配置啊!”发出这种感叹的是一个小队队长,参加过新三战的老兵。他继续咋舌道:“我当年跟着莫斯文克元帅进军维京群岛,也算是和盟军鬼子的精锐打过交道。可是这样的军备,简直比盟军最精锐部队的配置还强大啊!而且那会盟军鬼子毕竟是世界最强,现在盟军鬼子已经元气大伤,怎么还有这么厉害的部队!爱因斯坦哪来这么多钱?” “我……我不知道!我是法国宪兵第二师的特种兵,去年在凡尔登被尤里歼灭后就销了番号,然后就分配到这……” “你们的遥控坦克怎么那么多?” “据说就是爱因斯坦研发了遥控坦克的!遥控坦克有个缺点,必须要有一个控制中心才可以指挥它们作战,失去了控制中心后的遥控坦克就是废铁!” “那么你们的塔防是怎样的?” “这一带塔防设施并不多,可是也不是一般人可以突破的。南门守备不是那么严格,倒是有一段可以突破的地方。只是即使突破南门,我们的部队人数还是很多,你们……” “除了控制中心,你们还有什么设施?还有,联军在营地大规模失踪,也是你们干的吧?你们是不是有超级武器?” 对方的瞳孔急剧缩小。“好吧,看来你都知道了……我还以为大师说的,联军真的被传送游是真的了……是的,大师拿你们试验了一下,第一次试验能不能传送到指定的区域,第二次试验能不能指定任意一个区域随意传送……我们已经有了一台控制中心,一台超时空传送仪,但试验还不成熟,所以还在……” “就这些?附近盟军兵力布防怎么布置的?反应多快?”我不满的追问。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他哀求道,“拜托各位,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说了,您答应过我……等等等等!不要这样!您说过放了我……” 我缓缓抬起枪口:“我说过吗?” “说过!您说我如实交代就放我……” “对,我的确说过。”我把“我”一词强调得很响。转过身去,诺布朗加拔出手枪拉开保险:“现在向你想祈祷的对象祈祷。我数三下。”这是每次处决盟军之前行刑者的“仪式”。 “等等!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执行我们的战术手册。(三!)” “不,指挥官,长官,中校……见鬼,反正什么都行,放了我吧,我什么都听你的!我还有家庭要养活,我……” “你没用,就不需要活着。(二!)” “可您答应过不杀我!您说过……” “对,所以我不动手。(一!呯—)” 他死了。双眼如同死鱼眼一般不愿意瞑目。我面无表情地脱下手套掸掸灰尘,对大家下令:“别看了,快走吧。留给我们这些残余部队报仇并完成任务的时间只剩下8小时了。” 跨过那个战俘的尸体。一分钟后,天启的履带把他碾得脑浆四溅。 正文 第四十五章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达姆弹,击中人之后会在人体内开花的子弹。常给人留下的印象就是从大腿前面打进一个弹孔,后面半个屁股没了。 这次的战术类似:把一辆防空履带车拆掉火力、维生、安全等一系列装置,装上一台遥控系统,加装钢板后再再装上炸药,这样一来,和利比亚人攻坚战常用的遥控炸弹车简易版就一模一样了。果不其然,这辆车一直冲到了敌人军营门口,也没有被机枪火箭筒和大炮摧毁,甚至伤痕都没有留下。效果不错。 “可是这该怎么办?”诺布朗加突然指着前面的光棱塔问。这玩意我们可无法突破。但是不要紧,我按下按钮,后门缓缓打开,25个被缚的盟军,绑着炸药包没命地向敌人阵地逃命!“塔防系统会无视自家人,”我说,“这就是‘弹头’那辆载具的作用,把他们自己人的袭击,运输到敌人自己家里去!” 防空履带车在门口爆炸,盟军南门的塔防炸得一塌糊涂。但是盟军真正头疼的还是这些自己人,救他们也不是,杀他们也不是,十分尴尬。于是我引爆了一颗炸弹,坚定了盟军扫射这些人的想法,更迫使战俘们不得不四散奔逃,增加了现场的混乱。一次次爆炸传来,盟军基地的空旷地面上被爆炸的烟火笼罩着,十多辆载具炸成废铁,还有的直接成了碎片。“注意敌袭!”盟军的广播开了,可这无助制止盟军的混乱。 “接下来看你的了,诺布朗加,我需要你用骚扰打乱他们的行动十分钟,但是时间越久越好。记住,不要恋战!对方的武器远远强于我们,一旦他们反应过来,我们都会完蛋!” “指挥官同志放心,一定完成任务!”诺布朗加说完后大喊:“全体开火!” “格兰藏姆,像之前安排的那样,带上一个小队,和我走!”我即刻离开了现场。身后,科研所的火光把这处寂静无人的雪山照亮为一座明亮的灯塔。那台v3火箭车终于报废了。 …… 10:00整,我们终于“赶”上了第一波回家的盟军队伍。在经过漫长的等待和坚持不懈的努力后,这些盟军鬼子终于选择放弃漫山遍野的载具,徒步撤退!我们也有幸混在了第一波走得快的30多个盟军士兵中。虽然多了七八个人有点奇怪,但没有人质疑过我们的身份和来历,我们的德语都很标准。 “中尉(指我假扮的身份),听你的口音不是本地人。”一个德国坦克手问。 “的确,我是东普鲁士人(我的德语是个出生在东普鲁士的苏联人教的)。” “噢,就是离红匪最近的地方?难怪有点俄国佬的腔调。据说你们对面的立陶宛地区长期搞人口贩卖,正好可以解决你们地区的婚姻问题吧?啊哈哈哈哈哈——”这倒不假,1971年苏德开战之前立陶宛的人口贩卖屡禁不止。 我们就这么抵达了东面的军营大门口,塔防系统见我们通过了身份识别也就不以为意了。“天啊,俄国佬已经打到我们家门口了!”一个刚回来的德国士兵惊叹:“不是说俄国佬已经被传送到海里去了吗?怎么还能……” “其实没很多人,这些联军就是一些残兵而已,”我说,“但这些残兵,还要给死去的那些战友报仇呢。”话音未落,我的扫射就开始了,枪声所到之处那些刚回来的德国佬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靶子。其他队员也开始扫射,枪声被更响亮的南面的交火声掩盖了。没多久,这些败兵就被我们屠杀一空。 “感谢你们掩护我们进来,”我们给自己袖子上缠上了红布条并对尸体感谢,“作为报答,我们一定毁了这里。” 正文 第四十六章 无扰自乱 看见空中飞过了战斗机,诺布朗加立即停止了开火撤退了。晚上10:30,盟军开始欢呼自己的胜利并打扫战场,没人注意到有什么不正常。 “不要急着赶回来!联军可能还有更多的部队可能袭击你们!在当地驻扎一下,我们消灭了这一小股红军就会接应你们……”指挥部门口,我的集声器里听见他们这么下令。“真奇怪,他们明明兵力不足,为什么还要让自己人留在冰天雪地里不许回来呢?”格兰藏姆疑惑不解地问我,其他7个人也想不通。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对他们不放心了。自己一个信息化营被全歼,说明我军肯定有强大的战斗力,可是他们却不知道我军的具体人数。这次袭击他们也不知道我们虚实,但是应该可以肯定的就是,我们太会偷袭了,不能给任何机会。而眼前,袭击他们的最好机会就是这几百个残兵败将。他们不放心。” “可这毕竟是盟军鬼子自家人啊,他们忍心扔下不管?”格兰藏姆大惑不解。 “自家人!”我鼻孔里发出一声冷笑,“我们在军营里所伏击的敌军并不是盟军,而是爱因斯坦科研所的私人部队。这个军营里和那些被阻止在小路上的400多人,才是真正的盟军下属德国国防军的部队。刚才那个战俘所说的只是盟军守备这里的外围部队,看到这些设施了吗?估计科研所私人武装至少有上百人,且战斗力远超盟军制式部队。” 我指的设施,是那些资源精炼厂、控制中心、高大的科研所、超时空传送仪、机场以及几座奇怪看似是监牢。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格兰藏姆问。 “跟我来,我们去空指所呼叫空袭。” “空袭?我们没有电台和频率……等等……”他随后就明白了。我拍拍他的肩膀说:“不得不说,同志,有进步。” …… “其实这样的计划是有很大的侥幸成分的。如果盟军鬼子在门外有所防备,安检严格一些,或者能够敏感一些,尽快想到通讯被截断是由于我们的破坏,这计划就功亏一篑了。”十分钟后我对格兰藏姆说。真的,盟军对于这么重要的设施防御实在不足,虽说所有入侵者战机已经出发,可刚才一路上我们只撞上三个大兵,而且没一次有组织的抵抗。 “那么谁现在不愿意合作吗?”格兰藏姆再次怒吼,第十七个工作人员已经被拖到一边。在他们面前,已经有十六具尸体了。终于,当我们的匕首准备再来一次割喉时,在场的盟军后勤人员终于战战兢兢地答应联系空军部队。焦急地等待了三分钟后,对面终于接通了。但是听着那个领机喋喋不休的抱怨,塔台的人又一时语塞,愣愣地看着我。 “摄影师4号,这里是影棚,我们中计了!敌人已经占领控制中心!重复,敌人已经占领控制中心!我军一切遥控坦克已经失控,大师下令炸毁控制中心!重复,我军一切遥控坦克已经失控,大师下令炸毁控制中心!” “摄影师4号不明白,请确认……” “确认!敌人声东击西!现在敌军利用遥控坦克攻击我军,必须空中打击!重复,敌人攻势猛烈,必须空中打击!” “摄影师4号明白,现在发动袭击。” “那么,您说过……”现在所有塔台人员已经在我军监督下互相把对方绑了起来蹲坐在墙角边了,一个看起来是负责人的老头战战兢兢地用半生不熟的俄语问我们。“我只说过不会动手杀你们,”我用流利的德语回答,“但我没说过不炸这空指所啊。多谢各位了。” 5分钟后盟军的飞机出现在军事基地上空时,我们的人已经在这个空指300米之外的车库里了。看着控制中心燃起的烈火,我摁响了炸毁空指所的炸药按钮。爱因斯坦,你的第二回合已输了。 “那么接下来呢?”格兰藏姆问我,“万一盟军的400人回来了,那我们就完了!接下来我们难道要硬闯这基地?” “不是我们,”我看着科研所大楼冷冷道,“是你们和盟军的防御系统,盟军的防御系统会保护你们的,但是剩下的盟军就需要你们和诺布朗加的人一起把他们干掉了。别轻敌,盟军现在至少还有两百多人呢,炸药虽然可以帮你们,不要小看你们之间十倍人数的差距。” “那么指挥官同志,您去哪里?” “我?”我鄙夷地看向盟军科研所,“把爱因斯坦留给我,我来看看世上最聪明的人类打算用什么阻止我消灭他。” 正文 第四十七章 攀登泰坦之山 说真的,我一开始没有关注一下大门口写着什么标签,实在是最大的愚蠢。至少下次,在冲进未知的房屋内之前,我应该先观察一下这是一栋什么样的房屋。尤其是房子名称。 埃拉特在以色列南部,据说是希腊神话的世界尽头。泰坦的王座曾树立在那,那个王座上面坐着……克洛诺斯。 时间之主。爱因斯坦的口气不小啊。 “这就是你迎接我的方式?”我一边搜索一边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大喊,“别躲着我!有本事出来!难道你可以把传送仪和这么多文件一起带走吗?你的试验还差一点就成功了,这么快放弃了你不觉得可惜吗?传说中的大师?” 还是没有人回应。第一层楼没有一扇自动门是开着的,也没有一个活人存在着。为了保险起见,我决定走楼梯上了二楼。值得欣慰的是,二楼终于有了一些穿着盟军制服戴着科研所徽章的保安部队(也不算弱了,装备配置堪比美国重装大兵),二三十个人向我开火,走廊里子弹横飞。还好房间的门都是开着的,我躲进一间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外面的子弹如雨点一般落在我面前的地上。“给我——去死!”一枪上去,一个保安倒地,对面枪声依旧。 过不了多久,我已经打了九枪,每枪都能打死一个人,这下这些保安不得不收敛一点。乘此机会,我立即爬进头顶狭窄异常的的通风管道,偷偷地消失了。 五分钟后,如同计划的那样,最终成功地绕到了那三十多个保安身后,此刻他们还在我消失的地方寻找我的踪迹。 “你们在找我?”我拍了拍门口一个保安的背,不等他和他的同伴反应过来就给了他们两个一顿子弹。房间里的人转过头,我的两颗手雷已扔到他们身边。 “真是无可匹敌的质量。”我坐在房门口看着爆炸的火花,听着里面的爆炸声和惨叫声说。这么强大的威力,即使制式遥控炸弹车也该炸成碎片了,可是这间实验室的白色墙壁却毫发无损。它是什么材料,这么坚固? “很适合埋葬你!”空中响起了巨大的说话声,听起来像二流美国电影里邪恶博士或黑暗魔法师嘲讽别人的笑声。我站起身,看见了播音喇叭和监控探头。 “盟军最伟大的科学家爱因斯坦教授,你就是‘大师’对吧?”我说,“如果说你的经济实力让我惊讶的话,那么你的学徒和你的指挥才能似乎让我感觉自己高估了你的用人能力。” “不是他们太弱,是你强大得你自己也没有感觉到你的强大而已。如此优秀的对手,作为尊重,我想我有义务亲手杀死他。不然,你以为你为什么可以到这里来?”爱因斯坦的狞笑依旧在继续着。我惊讶地看着天花板,上面降下来一块显示屏。显示屏中的爱因斯坦正坐在一张华丽的写字台前方,背后是一个蓝色带紫色的标志。我看不清是什么标志,只看见他不修边幅的脸上,一双眼睛里闪着饿狼的光芒。 “你安排我在营地里灭了你的一个数字化装甲营?值得么?”我冷冷地讽刺。 “如果你有本事找到我的话,那你就来找我吧,我可以在你临死之前告诉你一些有意思的事,以便让你死得明白一点。”他诡异地笑了,“相反,那就说明你没资格得到我这样的礼遇,要是这样,就再见吧,马克耶布卡中校——” 话音未落,我已经把他的显示屏拆下来,从地板上滑行着扔了出去。面前和身后的自动门都在缓缓下降,而且墙边出现了无数枪口。电视机由于它笨重的体积,把前面的门卡住了。我一个贴地飞滑,在门碾碎电视机真正关上前一刹那终于逃了出来,里面已枪声大作。 我也不是全身而退,指甲被门截断了。我可没时间喊疼,面前的门一扇扇关上,机枪孔一个个打开。德国佬的设施就是先进,可是……我不喜欢这样…… …… “爱因斯坦,你不会就这点智商吧?”我向着天花板大喊,一边喊一边疲惫地喘息。刚才一路上我肯定跑出了奥运会(一个停止了几十年的项目)运动员的水平,不然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门和机枪都没有打死我?我还是逃出了爱因斯坦的屠杀!我是个天才! 不对,不会这么巧。至少我不信。也许爱因斯坦是故意让我到这里来的。 故意的。我看着前面如同银行金库一般的保险阀门,那坚固的程度可以阻挡天启坦克一个基数的穿甲弹轰击,可我又没有密码,该怎么进去?他引导我过来肯定不是为了“故意”让我在门前傻站着!怎么办?怎么进去? 我坐在门前静静地等着。思考着对策。但是毫无头绪。约摸十分钟后,我终于站起来,用力推了一把阀门。既然没办法,那就死马当活马医吧。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巨人族卫兵(上) 门被推开时我是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这么坚固的门却会被如此轻易地一把推开,肯定就是关门的人太不小心了。 或者就是故意的……不,应该是故意的。我看见门的内缝里面血肉模糊,肮脏不堪,而面前就是一具失去了半个脑袋的尸体。这具尸体穿着白大褂,头倒向了大门的方向。看来是即将逃出去的一刹那被门夹烂了脑袋。 这么厚重的门,没有人可以在关上时沉重到夹烂一颗人头,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被谁强行封闭的。而强行封闭的唯一理由,就是这里有突发状况。刚才门外干净的很,说明这种突发状况要么就是被人小心清理过了,要么就是…… 噢,我不该蹲在这里,凭借猜测来判断该如何应对困难。我必须弄清楚我面对着什么。可是抬起头,所见所知全部都是……垃圾。没错,一片狼藉的地板上,各类文件和电子设备扔得到处都是,但是最显眼的还是衣服。碎成布条的衣服鞋帽,场景如同意大利黑手党大佬在这里开了一场一厢情愿的**派对后留下的疯狂现场。可这里还是没有人,不论死活都没有。这不对,爱因斯坦不可能有这么快的速度把这么多自家人搬走。那么他们去哪了? 抛弃这?不可能,他们一无飞机二无时间,怎会扔下这样重要的基地?我沉思着,背后一人对我大喊:“不许动!” 回过头,一个浑身血污的人恐慌地盯着我,手里拿着一把手枪,颤抖着威胁道:“你杀不死我。我……我不想死……” “我不是来杀你的,我是来……” “你胡说!”他歇斯底里地鬼喊鬼叫,“你就是大师的鹰犬!你就是来杀害我,像杀害比克和吉姆那样!你的心就像那些东西一样肮脏!你给我滚开!”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耐心地回答,“我不是爱因斯坦的人,我是来毁灭这里的。告诉我这是哪,爱因斯坦在哪,怎样从这里离开,我就带你走。” “笑话!”他打断道,“能去哪?除了尤里,没有人可以打败大师!” “其他人呢?为什么只有你一个?” “怪兽!全是怪兽!我们是大师的玩具,大师的棋子!”他惊叫道,“大师玩弄一切,他的可怕你无法理解的!” 随后他又害怕地看了一眼四周,吞下一口唾沫说:“算了,你也听不懂我在说什么。这个恶迟早会把我变成吉姆那样的。我不能被吃掉,也不愿意成为那些怪兽。终究逃不过一死,那我……不如也去死吧……——啊对了陌生人——”他把头转向我,“你也会成为我,成为那些怪兽,成为大师的牺牲品!你无法躲过,只能拖延这一切的发生。” 他把枪指向了自己的太阳穴,扣动了扳机。鲜血从那个小洞里流出来,流得满地都是。我有点震撼:什么样的东西,让人如此恐惧?爱因斯坦到底…… 来不及有所反应,走廊里就传来犀利的嗷叫和沉重缓慢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还有让我这种嗜血者十分兴奋的味道。 可是我也闻得出来,这是人的气息。 “原来你制造了这种怪物啊。爱因斯坦,看来我得重新认识一下你呢。” 我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着面前这个灰绿色的,强壮巨大如同一座土坡一样丑陋的人形怪兽,自言自语道。 正文 第四十九章 巨人族卫兵(中) 早就听说爱因斯坦搞了一些非人道的试验,可这么不人道的试验我也是第一次见过!可是……这种狂兽人……不应该是尤里的军队吗?爱因斯坦他在搞什么鬼?难道这里还有一个生化研究项目? 狂兽人的巨手已经落下来。我弯腰躲开了他的一击。炮弹都炸不坏的墙,在他的一掌下竟然拍出了裂纹!子弹杀不死他,匕首也杀不死,拳脚更是不可能。 唯一的办法就是炸弹了。用锋利无比的匕首切开它的腹部,把手榴弹快速地塞进去。手榴弹在身后爆炸了,我不想看那绿色的模糊一团的血肉。 走过这条走廊,我不得不继续看下去了。因为转角处是一条有着更多房间,更多垃圾,更多监视器的更长的走廊。 而且还是一条有着更多的尸体和更多狂兽人叫声的走廊。走廊上的大多数都浑身是血,皮肤在变绿,都是痛苦不堪。 “你……救……我不想……”一只手突然抓住了我的裤脚管,吓了我一跳。但是我没有跑开。一个奄奄一息的老头子,没有威胁,也就不必恐慌。 不,这只是暂时的。他的身体也在发绿。要不了多久,他们所有人,全都会变成一群狂兽人。我打得过几个狂兽人,但我打不过一群狂兽人,尤其是在这么狭小的环境里打架。 “我救不了你。”最后我弯下腰说,“被基因突变器感染的人至今还没有可以治好的。我只能帮助你早日解脱。” “不……不……我需要你炸了这里,解救所有人!”他激动地咳嗽着,拉住我的手说,“孩子……你不是大师的爪牙……你必须毁了这里……这些人,还有……还有那些怪物……他们……都是人……还有地,地下的……那些无辜的……他们都是……可怜人……” “爱因斯坦,他拿活人做研究?”我问他,“这里不是超时空仪器研究所?” “超时空……对,”他咳嗽着回答,“可……可是……是无法……运人……不乘……载具人……会……会死……除……除了……狂兽人……” 我不知道为何我会有心情听这个将死之人讲通废话。不对,这不是废话,至少我心里有种预感觉得感觉不是。 大致听懂了,狂兽人可以被超时空传送而不死亡,所以爱因斯坦想用狂兽人的基因改造士兵让他们可以接受直接的超时空传送,索性就在旁边造了一个小研究所。如我们所见,虽然一再失败,但这次倒是派上了用场。 这么说来,爱因斯坦是故意的。用那些保险门和机枪故意把我引到这里来,放出基因突变,用这些家伙对付我? “孩子……下面有这里的自毁装置……还有可怜的无辜者……我……快死了……求你……杀了我,杀了这些魔鬼,我们……解脱……”说完之后,这位老人就再没了气息。我接过他手上的图纸,为他合上了眼睛。再见,可怜人。 “爱因斯坦,你应该派一些速度快一点,而不是强壮有力却慢得像蜗牛一样的敌人。对不对,小蜘蛛们?”说话时我看着手上只有手表大小的恐怖机器人微缩版,对着监控探头说。然后我把监控探头对准自己的脸,瞪着监视器的屏幕说:“不过我还真是佩服你们德国佬的科学技术啊。没有你们投降的那些科学家,我们还做不出这么精巧绝妙的智能机器呢。虽然不足以毁灭坦克装甲车,但是杀几个人还是可以的。不要着急,我很快就会去找你。” 随后我捏爆了监控探头,拔出手枪把一路上所有见到的监控探头也一枪一个全部击毁。背后,微缩版恐怖机器人杀得狂兽人鬼哭狼嚎,我可以安心下楼了,爱因斯坦这会要气疯了。 走廊黑得可怕,更可怕的是下面的房间里更加黑暗。满地都是鲜血,而且除了坏掉一半的应急灯已经没有光源。在这条黑暗的走廊里,除了我的脚步声,几乎听不见别的声音。 “看来这里是……噢,还是有不少人的。”我看着面前满满堂堂的狂兽人笼子说。这些狂兽人们出奇的安静,只有几个在低声发出咕噜咕噜的吼叫。没有看见人,虽然粘稠的鲜血流了一地。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还有幻觉般的哭泣声。 “还有活人啊。”我慢慢走向了尽头。一条黑暗的街上全是装狂兽人的监狱,的确是一件恐怖的事,但我真正感到讶异的是,为什么爱因斯坦不在这里设置拦截呢?难道是害怕这些狂兽人们不受控制后果难以预测? “救命……啊,有人来了……救我……”终于走到走廊的尽头时,我听见了那阵哭泣声,是来自于最后的几间房间。讲的是不太流利的德语。 “你,是谁?”我拿手电筒照着他问。 正文 第五十章 巨人族卫兵(下) “求你了……救救我们……”抬头看去,里面竖着密密麻麻的不锈钢管,每根不锈钢管上似乎都写着不同的编号,并且都双手吊绑着一个被蒙住眼睛的人。看他们的服装,都像是周围地区里抓来的,来不及换一套制服就拿来实验了。真是可悲。我看着那个没有眼罩的哭泣的女孩,发现她和达夏长得好像。 这会达夏也许在克里姆林宫里吃着冰激凌看“红色欧洲杯”(三战以来,欧洲杯就无限期停止了。可是为了满足中东欧人民对球类运动的喜好,洛马诺夫在巴黎解放后重新举办了“欧洲杯”球赛,被称为“红色欧洲杯”。目前只有苏联、芬兰、波兰、捷克斯洛伐克、匈牙利、南斯拉夫、罗马尼亚、保加利亚、阿尔巴尼亚、瑞士参赛)球赛,或者……但是这些可怜的平民百姓,却成了战争另一种意义上的牺牲品。“救我!我不想死!”她哭泣着,嗓子都哑了。不行,我没精力也没必要救她。 如果她是达夏,你会去救她吗?一个心里的声音问我。真是奇怪,以前执行任务时无视平民伤亡都是十分正常的现象,怎么今天这么多愁善感了?我掐了自己一下。我要冷静。 磨蹭了几分钟后,我史无前例地做出了一件我自己都想不通的事:向她扔出了一只恐怖机器人。机器人跑上去,用它的金属嘴夹断了她手脚上的铁链,然后一个个救下了所有的人。 “谢谢你,你叫什么?”那个女孩揉着手腕问我。我没来得及回答她就已经离开这里很远了,连头都没回。 “跟我下楼,我可不能保证,爱因斯坦的宠物能够坚持多久不吃了你们。” 楼下是防御最严的地方。那些全副武装的保安们严阵以待着,数了一下,至少有二十个。强攻吧。一颗手雷落到一楼,爆炸声引来了大批保安们的围观和追赶,使得他们的行动成为了被下一次大屠杀的机会。在一个蜿蜒曲折的楼梯上层,居高临下地杀戮这些惊慌失措的安保人员并不困难。这个爱因斯坦在想什么,会大意到被我偷袭了最重要的部分?他对自己的自毁装置这么有信心? 转进一间狭窄肮脏的门内,一个保安拿着匕首站在那里,见我来了就一刀捅上来,被我抓住手腕一把夺下了匕首,过肩摔扔在地上,随后就直接送他见了他们的上帝。走到引爆器面前,我皱了皱眉头:这玩意……太复杂了吧? …… “诺布朗加,听到请回答。”我在仓库门边不远处找到了一个信号还好的地方,对着对讲机说,“我这有额外情况,你那边怎样了?” “收到!我这里死了7个人,伤了11个,敌军伤亡估计过半,你那边呢?” “有特殊情况。我要你掩护一批从研究所救出来的人,大约两百个左右。” “是什么人?解救理由是什么?” “周围地区的普通平民,把他们安全地掩护离开研究所,以防玉石俱焚。” “您疯了!”他大叫,“这毫无价值!他们可能是敌军的奸细,没必要……” “这是我下的命令!”我打断他,“不要问我为什么,如果有疑问,回去之后向军事法庭举报我,我以马克思的名义发誓,这事我全责。好了,执行最高战地指挥官的命令吧。” “明白,保证吸引敌方全部火力。” “你们可以走了。”挂断对讲机,我对那些人说。趁着大家都在逃命的机会,那个女孩问我:“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为什么要来这里?” 我若有所思地看向了背后高耸入云的高大仓库。这所监狱的外观黑得毫无存在感,夜间更是像一个邪恶巫婆的仓库。“我来毁灭它,”轻轻说,“用一个恶魔毁灭另一个恶魔。” …… “你觉得你能离开?不杀了我?”爱因斯坦的狞笑声伴随着我跟了一路。我不愿意理他,周围的垃圾和肮脏的液体已经够多了,我没空和他废话。时间不早了,凌晨2点,我的时间不多了。“你的魔窟完了。自毁装置启动后你也关不上它。你想不到你的人会出卖你吧?” “正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才对你的愚蠢感到可笑。从启动自毁装置到现在,你已经浪费了将近20分钟了,现在你在二楼,到达刚才的保险大门至少需要10分钟,你觉得你能5分钟到达吗?何况你出了保险阀门又怎样?你还是上不来!没有了这个实验室我可以再建,可能保住超时空传送器研究所并解决掉你就是我最大的收获!”他依旧在笑。 “很遗憾,”我转头对着一个监控探头说,“我没启动自毁装置。那玩意太复杂了,我实在不会。所以就放弃了。” “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难道你不想毁灭楼下的那些狂兽人?而且你恐怕也不会厉害到可以用电脑进行信息欺骗我这么先进的主机吧?哈哈哈——” 他笑不出来了。因为他又看见了我的“小朋友们”。“这玩意我还有很多,”我轻描淡写地说,“他会替我毁灭你的基地的。我只要爬到你的屋顶上,就可以从你的墙壁上继续进军你的科研所。不是吗?你一无所获。” “你得有办法从坚固的墙壁外面钻进来,还得在自毁之后不会从三楼跌落进废墟与烈火之中!可你……” 笑声在此停下。他立刻改口:“噢不……你个疯子……你这样也会……” “是啊,那个机器太复杂了,”我报以一个拇指向下的挑衅手势,“所以我就直接把你的浓缩核炸弹拆下来,另外换个地方引爆了。反正只要一通电,这个炸弹就可以引爆,对吗?” “不……不可能……你这个疯子……” “跟你的宠物们说个再见吧。” 他的“不”声跟随我响彻研究所。 正文 第五十一章 游戏结束? “什么?”我冲着办公室大叫。 至少一个小时前不是这样的。当时科研所的墙壁已经被自毁装置炸出了一个大洞,而我被炸弹气浪掀飞出去时抓住了六个攀墙的恐怖机器人幸免于难,同时又得到了机会,能够从墙上的大洞钻进了科研所的三楼。面前的保安虽然严阵以待,但是他们所应对的都是楼道方向可能来的偷袭,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背后的墙边会不会有人摸进来。毫无疑问,走廊里的10个人都是被屠杀的结局。 随后更多的保安人员从楼上下来发动反击。这些保安的组织性纪律性战术素养都远远高于盟军鬼子的战斗力,一度也曾把我火力全盘压制住,但是一等对手停火企图前进,或者想要使用大规模火力压制掩护部队进军时,我的手雷和子弹就会带走他们的部队。可惜这里没有足够大的通风管道了,不然我还可以再来一次“遁天术”。听着外面子弹乱飞,看着已经开始变亮的天色,我叹了一口气:真是小阴沟里翻了大船。难道我要在这里被他们用子弹堵到失败? 死马当活马医吧。“诺布朗加,你还有没有蜘蛛(指恐怖机器人)单兵便携式?有的话放一个上来,我这里需要支援。”我拿出对讲机说。 据说恐怖机器人的速度很快,可是我真的没有感觉到。等我的恐怖机器人爬上高墙并以灵活多变的速度扑向这些该死的保安时,我已经等待了40分钟,并且干掉了20个保安了!“诺布朗加!麻烦你下次快点。再等下去爱因斯坦都要逃跑了。”走在已经血肉模糊的走廊里,恐怖机器人一直在前面引路,我拿着枪一边给那些奄奄一息的士兵解除痛苦一边抱怨。一共是36个。 走到楼梯口,上面飞下来一颗炮弹——!恐怖机器人跳起来替我在比较远的地方用生命引爆了一颗并掩护我打死了那个保安,但是另一颗炮弹也跟着飞下楼梯。我不得不卧倒,炸弹爆炸时的火焰和气浪让我觉得疼痛难忍,似乎是受伤了。更要命的是,这些保安已经冲下楼了!不行,我不能被他们活捉…… “干得好,这个马克耶布卡总算被我们解决了。”一个声音响起,随后另一个熟悉的嗓音跟在后面:“让开!老娘要看看这家伙又没有三头六臂!” “真是狐假虎威的娘们。刚才听说这家伙来了一副怂样,这会又弄得自己像是个大英雄似的。”一个保安抱怨道。 谭雅·亚当斯,你是不是对羞辱尸体特别有研究啊?接下来的十分钟,我只听见谭雅·亚当斯一个人在那里破口大骂,各种只有美国南部的前美国政府公立学校学生才会说出口的词汇真是不堪入耳。随后她还拿她的皮鞋踢了我两下,骂道:“有本事你继续扇我耳光啊,还敢让黑鬼来打我,你是不是自寻死路?现在你继续嚣张,继续啊!” “上尉,我们还是把他搬上去再说吧……”一个保安战战兢兢地向谭雅汇报。谭雅估计是想了半天,这才说:“也行,把他带走。我看看大师怎么处理他。”说话间,我感觉已经有两个保安企图带走我了。这帮胆大妄为的家伙,现在可以去死了!我突然睁眼就拿起旁边的枪把他俩推开,向后面连发扫射。好几个保安中弹倒地了,谭雅毕竟反应敏捷躲过了子弹,这两个我拿来当挡箭牌的保安很快就死在他们自己人手上。 “快!我们撤退!”谭雅边撤边走,后面的保安们随之殿后。但是那三四个保安此刻已经惊慌失措,在楼梯上便被我一个个打了下来,只有谭雅逃跑。 “别跑!”我在后面追击着来到了四楼。爱因斯坦办公室,也是高层开会的楼层。这里已经尸横遍野,无数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已经死在了血泊之中。这个禽兽,为了防止资料泄密又缺乏空军,竟屠杀了自己所有的科研人员! 不过这也不太对呀。这么多科学家,都是他研究超时空传送仪的重要科研人员,难道爱因斯坦忍心下手,杀死这么多自己重要的人物?我小心翼翼地看着我路过的每一寸土地,看着四周每一个可能会有袭击者的地方,可是什么都没有。很好,看来爱因斯坦的私人武装已经完蛋了。剩下如果只是一个谭雅的话,我有75%的把握可以杀死他。 根据这样的判断,既然如此,爱因斯坦应该就在他的办公室里,一切都该结束了。于是,我轻轻推开办公室的门。 正文 第五十二章 大师的真相 这就是我见到的整个爱因斯坦办公室。这里至少有20平米,沙发桌椅等摆设的华丽我只在克里姆林宫里见过。正中央是一台超级巨大的电视机显示屏,这绝对比我见过的所有电视机都要庞大。可是这房间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正中央坐着爱因斯坦,那个曾在各种场合下出现了无数次并且神采奕奕的爱因斯坦,双眼无神死气沉沉地坐在正中间的真皮转椅上。 不太对。面前的爱因斯坦只能算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而已。这里没有人类生活过的痕迹,太干净了,干净得就像被打扫过一样。 不对,是根本没有生活过。我走上前,试探地问:“爱因斯坦大师,你可好吗?” 没有回答。我用枪捅了捅他,没想到这具躯体竟然倒在了桌上,看上去就像是……一具放在这里的尸体。可是我看不出他的死因。相比他怎么死的,我更愿意认为,爱因斯坦他根本没有活过。没有一点生机。那么,和我说话,长着一张爱因斯坦脸的人是谁呢? “你没有死,或者说,你不是真正意义上,我们每个人都知道的那个爱因斯坦,对吧?”我看着爱因斯坦背后的大屏幕说,“真正的爱因斯坦,应该不是这个躯壳,而是……” 背后的门关上了,窗帘也缓缓放下。“爱因斯坦”躯壳身后的大屏幕突然亮了起来。我胆战心惊地看着周围。还好,什么意外都没发生。但是爱因斯坦的影像并没有出现,所出现的只有……只有一部在放映的黑白电影。 电影里是爱因斯坦,年轻了几十岁的爱因斯坦,正站在一个很空旷的巨大工厂里,背对着一台巨大的机器正在说话。这个——应该说是录像——是无声的,但是我看得出,假如爱因斯坦说的是英语的话,那么他是在宣布一项命令,或者是进行一次战争动员。动员的对象是一支拿着可以进博物馆(或者说,是盟军对苏联占领时期盟军所用的)的武器的盟军部队,一共十二个人。虽然装备较现在看来是很老旧的,可是爱因斯坦那模糊不清的脸上却写满了自豪。看来录像时这是一支精兵。 爱因斯坦就这么说着话。每当他讲到似乎十分激动之处时,那些盟军部队的人就会大喊什么,口型像是“明白”……我一直看下去,终于,一张脸让我惊讶不已…… “他是……凯恩……”我情不自禁地指着其中一个突击队战士惊叫道。这太不可思议了,凯恩,凯恩竟然会和爱因斯坦是一伙的! “你也知道凯恩?”大屏幕黑了,只剩下一个他们印在墙上的科研所标志还发出光芒照亮房间。我不敢相信,凯恩是这支队伍里的人! “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流浪’行动吧?”我问,“那个光头,是不是你们的间谍凯恩?”这个凯恩,所有的联军高层都太熟悉了,如果不是他和娜迪娅杀害了斯大林同志,(新二战)我们也不会在战争的鼎盛时期突然自乱阵脚丢了伦敦,最后落得被袭击莫斯科而战败的下场!没想到他竟然是爱因斯坦的人!“我没记错的话,这支行动队并不成功,”我疑惑地问,“而且最后在斯大林办公室里,这些人中的最后一个死在了斯大林同志的刀下。” “的确,这只是‘流浪’行动1号方案,或者说,应该是行动的第一步:如果计划不顺利,就要优先保证把凯恩送到斯大林身边,通过消灭这支我们精挑细选的部队来获得斯大林的绝对信任。不得不说,从中东欧沦陷开始,他的潜伏就非常成功。于是,当我们丢失伦敦的那一天,‘流浪者’行动2号方案就被启动了。”这时画面又变了。白金汉宫里,斯大林倒在那张每个**者都十分熟悉的圆桌旁,手里拿着一支左轮手枪。 “从一开始,凯恩就是你派去的,对吧?”我冷冷地问他,“他成功之后,就回来找了你,不是吗?那么他现在在哪?” “你没有听我说完,马克,”那个声音发出一声轻笑,“实际上,我也没有再找到那个凯恩。你的问题也是我的问题,在完成刺杀之后,我的凯恩就失踪了,为了寻找他我一直忙到现在,依旧没有头绪。我本以为他被你们秘密处决,可自由政府没有证实我的想法。” 难怪。为了找出那个凯恩,洛马诺夫曾在欧美国家挖地三尺,尤里启动了所有的心灵控制设施,占领华盛顿之后维拉迪摩更是组织了五万人的专案组彻夜研究分析美国政府的所有资料,结果一无所获,原来是一开始我们就弄错了,主观判断凯恩是盟军的人;更重要的是,连凯恩的老板都不知他的下落! “所以,你们派出了凯恩,谋杀了斯大林同志?你怎么可以确定斯大林同志的死亡对你们有利?谋杀可以早一些进行,为什么你们一定要放斯大林进伦敦才动手?为什么刺杀之后三年才突袭莫斯科?”我握紧了拳头。 “实际上,计划不是开战之初制定的。当传送开始时,斯大林虽然已经死了,但是他的红色帝国已经统治了世界很多年,盟军的自由斗士几乎灭绝。无奈之下,我只好启动了旧金山你所见到的那种时间机器,为本不存在的时空制定了严密的刺杀计划,这个计划,我称之为‘流浪’行动。” “那么你大可不必刺杀斯大林,提前发动莫斯科突袭就可以了,不是吗?” “不。如果不刺杀斯大林,1952年苏军就会登陆北美洲了;就算1947年莫斯科突袭成功又怎样?你知道的,就算你们当时的整个联军内阁全部阵亡,斯大林一个人也可以重组一个政府来对付我们。我需要拖延时间。” 倒数第二句话我想我必须牢记终生。不是因为斯大林同志的伟大连对手都不得不万分敬重,而是因为当敌人在赞扬我们的领袖时,被称为“生死与共的国民”“人民的良心”的自己人却往往都在不遗余力地诋毁他。 “可是换一个时间轴,你还是失败了。”我嘲讽道,“你们的一切早在1974年7月4日那一天全部输光了,如果没有尤里,盟军没有办法死灰复燃。今天也一样,就算造出了你的超时空传送仪那又怎样?今天这东西快要毁灭了。” “愚蠢!”他尖叫道,“你以为狂兽人研究所只是为了测试单兵可不可以接受超时空传送而设立的吗?只要等到第三次传送准备完成,我就可以从其他地方调来更多的私人武装!这一仗我已经肃清了你们联军在中东欧的武装力量,如果又能守住这个超时空传送仪,欧洲自由国家的边界将可以从波兹南在战后推到华沙附近。加上你的死亡,我这是一箭三雕。” “所以我要制止你的超时空传送仪建成,这样就至少可以避免你的前两个目标达成,”我说,“这样一来,就算我死了,江少将他们的毁灭对你而言也得不偿失,何况我也不一定死。” “哈哈,年轻人你真的是勇气可嘉,我很佩服你,但是你的想法只能失败了。很遗憾,你见不到自由民主价值观的光辉笼罩地球的那天了,马克耶布卡,见你的父亲去吧。”话音刚落,我听见黑暗中熟悉的脚步和开门声。 正文 第五十三章 真正的王牌 “谭雅·亚当斯,”看不见我也能猜出对方是谁,“爱因斯坦,你是不是把她改造过了?” “你怎么发现的?”他饶有兴致地问我。 “没别的理由。苏联刑罚275套,就算特殊训练过的人也只能坚持70套就该死了,可是谭雅过了100套还有力气能够逃脱,可见这家伙的身体天生就比正常人强大得多,不是吗?” 正因如此,我才怀疑为什么鲍里斯可以抓得住这个谭雅。太强了。而且谭雅的年龄…… “不错。其实谭雅她只是一个代号,指代二战期间我所见过的最优秀的盟军士兵。”他点头答道,“每一代谭雅都是不同的女兵进行基因改造后诞生的。这一个,就是谭雅9号。” 话说完的一刹那,我口袋里的手榴弹就被扔在了背后门边。手榴弹爆炸一下子摧毁了大门,我躲在沙发后面,谭雅躲在办公桌后都逃过一劫。光线照射进来时我注意到了,谭雅胸口是一个类似尤里部队的心灵控制接收器。 我们在这间房间里展开了激烈的枪战,刚才我还感叹宽敞的办公室立即狭窄了许多。子弹打得房间里棉花和纸张在空中漫无目的地随处飞舞,可我也知道,我们大家都只能算作是乱打一气,根本无法击中对方。于是我扔出一颗手雷,率先在手雷爆炸时一跃而起。谭雅举起双枪,被我一脚踢飞,办公室里的枪战变成了一次肉搏。爱因斯坦在屏幕上一直喊着:“杀了他,快杀了他!马克,你完蛋……” 这话还没说完,一本英汉词典就砸在了屏幕上,把屏幕砸得粉碎。声音终于停止了,但是谭雅有点越战越勇了。原本只是速度够快,体力和力量都不够用,现在她的体力也没有消耗的样子,力量更是越打越强…… 第四十回合,她一脚踢中了我的肚子,我直接飞了出去,吐了一口鲜血。该死,这女人莫非可以通过空气或者战斗来增加力量?这岂不是和永动机几乎一样了吗?不行,一定有办法可以打败她,是什么呢…… “你输了,”谭雅胸口的心灵控制器里,爱因斯坦得意地说,“谭雅,杀了他。” “不……失败的人……是你!”我扔出我最后的两个恐怖机器人,让它们飞奔着扑了上去。谭雅的速度确实很快,没多久恐怖机器人就在半空中被她拿起的双枪打爆了。“不过如此。果然,经过心灵控制加强的士兵,战斗力惊人!”爱因斯坦大笑着,“现在,谭雅……怎么,怎么回事?!”说话的时候,整个楼房都在晃动。就像是地震了。“你小子对我又做了什么?”爱因斯坦大吼,“你不可能有机会……” “我没有机会……”我嘲讽地向下竖起大拇指,“但是我的机器人有机会……哈哈,在你在这里和我讲解凯恩的故事时,我的恐怖机器人早就找到了,你这栋大楼自毁装置的所在!你就不该让我知道你还有自毁装置这种东西!” “你……”爱因斯坦气得无话可说。谭雅举起了手中的双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我。“好吧,那么你,就为我这么多年苦心经营得到的数据,我这么多来不及拿走的东西和这座大楼一起……陪葬!”他怒吼着,可是心灵控制器的信号也变得模糊不清了。谭雅眼睛里的蓝光若明若现,站立不稳。震动和爆炸都在继续。 “你又忘了,爱因斯坦先生,”我站起身看着那个心灵控制器说,“恐怖机器人除了会杀人会破坏,还会进行干扰!只要让它发射电磁波,它就可以远程破坏你的……设备。当然,被摧毁时也许电磁波威力不足,但是如果挂在这里……应该够让你的谭雅失控了吧?” 不错,其中一个恐怖机器人虽然被毁了,可是它还牢牢地抓着谭雅的战术背心。“和你的谭雅……说再见……”我奋力一刀刺穿了谭雅胸口的心灵控制器,从科研所门外的窗户一跃而出。背后的谭雅还躺在地上迷茫地自言自语:“我……我这是在干什么……这是哪里……” 在我跳出科研所时,我听见爱因斯坦在走廊上的广播喇叭里大叫:“不,我不会失败!这只是一个开始,不是结束!你可以一次次打败我,但终有一天……我依旧会得到这个世界!我,还有我们,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 “都解决了吗?”我把降落伞扔到地上洒上维克多的那种药水,瞬间降落伞就融化了。维克多的这东西还真的很好用呢。 “请放心指挥官同志,一切都解决了,”诺布朗加说,“就差那个机器了。您说过,先不要急着破坏它,这东西有什么古怪。” 他指的是那台超时空传送仪。之前似乎一直都在地下,现在却又一次出现在了地表上。是它又要启动了吗?我看了看手表:凌晨5点了,我们快要没时间了。“诺布朗加,你记得我们在炸毁盟军基地时,超时空传送仪是不是一开始就出现在科研所里的?”我有种很坏的预感。 “说起来,似乎是7点的时候,我第一次注意到这个机器存在。之前……”诺布朗加歪着头回忆道,然后又肯定地说,“肯定没这东西。” “纳吉同志,我们通讯当时和总部联系不上是什么时候?你和鲍里斯看见球型蓝光又是什么时候?”我转头问纳吉和鲍里斯,诺布朗加已经脸色惨白了:他了解,如果我突然四处问一些没头没脑的问题,一定就是事态紧急了。 “大概是6点12分信号不好的……”纳吉回忆。诺布朗加急着问:“确定吗?”纳吉肯定地点点头说:“非常确定,6点08分和基地联系时还一切正常。蓝光的话……我就顾着惊讶了……” “这个我记得!”鲍里斯抢着回答,“是6点45分我们看到的光芒!我正好看了表!” 话没说完,所有人都明白了。“我们还有差不多35分钟解决这个麻烦,”我说,“不过还好时间足够。跟我来,我们灭了剩下的人。” 超时空传送器周围并没有什么守卫部队:10个保安,15个连手枪都不会用的工作人员。虽然我们也只有15个人了,但是这点敌人真的不算什么。没过多久,25具尸体就在我军重火力下横七竖八地倒在了超时空传送仪前面。最后一批敌军已被清理。“我们赢了。”格兰藏姆的感叹引起了一片欢呼。爱因斯坦,你输了。 走过一台机器时,一个工作人员忽然跳了起来,按响了一个奇怪的按钮。纳吉拔出手枪打了他好几枪,但是来不及了。那个工作人员欣慰地笑了笑,断断续续地说:“你们……输了……终究还是……出来了……” 这不对。“停止前进——”话音未落,一个士兵大喊着:“指挥官同志小心!”扑到我的身上。他刚推开我,就被一道奇怪的光束击中。 “不明强敌出现!全体小心!立即防御!”诺布朗加的吼叫如同哀嚎的警报系统,响彻在整个空旷而狼藉的科研所废墟上空。 正文 第五十四章 克洛诺斯之死 王牌都要留在最后使用。这句话我听过无数遍,今天算是见识到这张牌的威力了。我还没看清他怎么出手的,部下已经有了伤亡。 但是真正可怕的不在于这里,不在于那个被击中士兵的死亡。真正令我感到恐怖的是,被击中的士兵连尸体,甚至枪支都都消失了!再高的高温也会留下子弹和枪支,再大的烈火也会有火光和骨灰,哪怕就是化学腐蚀武器也不可能把枪在几秒之内彻底融化得连水都不剩,核武器也要留下辐射和高温……可是这次却什么都没有。我只记得我看见那个士兵一脸惊恐地向四周看了一阵子,然后在惊慌中消失得无影无踪!这……这是什么…… “小心!敌人身份不明,不要贸然行动!”我让纳吉把这点告诉了所有人。可是抬头一看,哪还有什么敌人的影子?只见到了燃烧着各种废墟的雪地里,风声卷起无数垃圾。 这家伙难道是日本传说里的忍者,可以飞天遁地不成?就算是忍者,他也不可能让一个大活人在一道光束之内无影无踪啊! “我见过这种东西,”之前自称跟老莫斯文克解放维京群岛的24岁老兵到我身边对我说,“当时在维京群岛上也部署了这种超时空传送仪,也有这种超时空军团!他们战斗力……” “等等,你说超时空军团?”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这东西不可能存在啊!不是说都已经被老莫斯文克消灭在阿拉斯加了吗? “是啊,怎么了指挥官同志?” “怎么了,”我一屁股坐下来,颓废地说,“阿拉斯加战役期间,你们是不是有一支番号叫做‘西加拿大装甲第三师’的部队,在第一波攻击时全体失踪,然后连尸骨都没有找到?” 那个老兵的脸色沉了下去:“知道,那支部队的师长,索菲亚·吉翁那少将是我的母亲,联军里第一个女性将官。胜利第三天,她和她的部队的尸首就被人捞上来了,这事是国家机密。” 我很惭愧地点头:“我对此非常遗憾。这就是问题所在,一个18000人的精锐装甲师据说是被几十个超时空军团干掉的,那么换算一下,至少几千人才能干掉一个超时空军团,可我们这里只有……13个人。就算以一当百,我们也只有1300人,玩不起这一招。” “我们可以使用空军或者导弹打击部队……”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唯一的v3火箭车已经被击毁,空军……基洛夫那速度来不及啊。何况他是瞬间移动着作战的,我们根本追不上他!“怎么办?怎么办?”看着第三个士兵被那个神秘部队消灭,我焦急地看着身边的人。要不了多久,我们都会死。 “你叫什么名字,士兵?”我问那个老兵。 “我不是普通士兵,中校同志,”他自豪地回答,“我是个中尉小队长,布加涅夫中尉。” “好吧布加涅夫中尉,你跟我来,你继续跟我讲超时空军团的能力,我现在想证实一件事情。放心吧,如果灭了超时空传送仪,我给你记季功。头功是我,次功是纳吉通讯员。” …… “不愧是爱因斯坦真正的的王牌。”我低下头,闪过他的一枪。没有被打中,但是他击中的我们前面的掩体却消失了。该死!我和布加涅夫分头躲避,一边躲避一边向超时空士兵开枪。没用的,对方速度比我快!该死! “布加涅夫,叫所有人集中起来!我们必须……”我闪过一道光束说,“唯一的办法就是跑到一个远一点的地方然后……等等……” “嗯?指挥官同志,然后怎样?指挥官同志?指挥官同志?你……”我索性关上了对讲机。在经过长途奔跑后,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切,原来我被这个,这个如此简单的敌人,牵着鼻子,转了这么多圈!“纳吉,如果你活着的话,立即帮我计算一下,这个超时空士兵的行动地点,都经过了哪些地方?” …… “联军战士们,这里是疯熊。如果你还活着,请立即回答。”5点34分,我,布加涅夫还有纳吉都躲在一段废墙之下,而那个超时空士兵还在到处巡视,发出野兽般的吼叫。 收到的应答只有8个。有诺布朗加,有鲍里斯,还有那个伊扎津卡以及17号。最后纳吉和布加涅夫也向我点点头,说了一声:“收到,疯熊同志,这里是纳吉/布加涅夫。” 这么多人存活着,我真的不知要说什么。“很好,谢谢你们,我们现在,一切即将结束了。很抱歉把你们从本来可以生还的处境送进了这种濒临死亡的地步。我,马克耶布卡中校,向全体寒风纵队的战士们道歉。” 没有人回答我。我定了定神,继续说下去。“各位,我需要一个不怕死的人。我要求的不是他有九死一生的胆子,我要他有以命换命的觉悟。记得中日是怎么打仗的吗?我要求他要有中国人民解放军和日本皇家部队的觉悟。” 我能感觉到大家都吸了一口气。中日两国的连绵战仇杀已经近50年了,每次战争最危险的关头,双方就会指使自己的士兵发起自杀式袭击。随后超时空士兵向四处扫射了一通,我们不得不换一个地方,布加涅夫和我分开了。这家伙发飙了,我们也只有18分钟了。 “各位,根据我的比较发现,超时空士兵不是随时随地都可以到处超时空传送的。每次传送之后,他至少需要等待3分钟才可以继续传送。而且他的衣服十分单薄,对于我们的子弹毫无防御能力,全靠手里的任意时空传送枪和瞬间移动能力战胜我们。由于害怕他的枪和瞬移我们这么多人被他压制着攻击,实在丢人。” 主观思维真是害死人。有人立即提问:“可是人体直接进行超时空传送会死的!这家伙说是超时空传送,可为什么他不会死?” “他当然不会死。因为他不是人!”我想起了那个实验室里的狂兽人,于是宣布道。对,就是实验室里的狂兽人,给予它一些智商并进行心灵控制,就可以让它拥有人的能力,并进行超时空传送,用时间之力作战! 幸好爱因斯坦还能做出的超时空士兵只有这一个。万一真的可以一个兵团一个兵团地生产超时空部队,那么简直是联军的灾难。我不由得冒出一头冷汗。我定了定神,继续说:“你们看,这家伙的行为,和人类实在是太不像了!”果不其然,它的巡逻与其说是巡逻,倒不如说是警犬的闲逛。四处不依靠观察思考全凭感觉在找我们的人。这家伙智力不足啊。 “那么我们怎么对付他?指挥官同志,您就不要兜圈子了,直接下令吧!”格兰藏姆最先表态,附和之声如云。我叹了一口气,继续说:“好吧。你们看,这个家伙活动的范围坐标我已经标出来发给你们了,又没有发现规律?” 要是所有人都有纳吉那样的电脑接收器就好了。不然也不会让所有人沉默了三分钟,才有伊扎津卡率先回答说:“我知道指挥官同志!这个家伙……这个家伙他的活动范围,从来没有离开过信号彻底屏蔽区,也就是超时空传送仪周围200米的位置!”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 “精辟。”我和纳吉一边奔跑着一边继续说,“它没有能量箱,唯一可以帮助它超时空传送的除了那套特制的衣服,只有这超时空传送仪的多余能源了!因此只有毁灭它的力量源泉才可以制止它的超时空传送!” “可正是它制止我们炸毁超时空传送仪!要炸毁超时空传送仪就要消灭超时空士兵,要消灭超时空士兵就要炸毁超时空传送仪,这不是连环套吗?”有人不满的抱怨。 “所以我需要一个不怕死的战士,执行下一步计划,”我沉重地回答,“以我们现有的条件,唯一的办法,就是用我们的生命去摧毁它。只有我们掩护一个战士,让他拿着炸药包发起冲锋,我们……我们才有机会……” 才有机会让超时空士兵现出原形,在我们的重火力打击之下彻底被消灭。但这是一次豪赌,赌注就是那个诱饵能否死得其所。我不愿意再损失任何士兵。“如果我不是最高指挥官,我一定亲自出击,”我悲哀地叹息道,“可惜我是。纳吉是通讯员,伊扎津卡服役不到一年有权拒绝,其他人是**员的,告诉我一声。” 沉默一阵后,所有人都默默地说了一声:“我是。”包括新兵伊扎津卡,17号,鲍里斯,甚至刚刚递交入党申请半个月的纳吉。 “你们这是……伪造资历啊……”我悲哀地苦笑了一声。最后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响起了:“报告指挥官同志,我的党龄最长,我去!” “军中无戏言,你不要胡闹!” “我没有胡闹。我是党的代表,所有人的楷模,你的……你的帮手,我必须带头,做出一个革命军人的榜样!指挥官同志,我只要求您一件事:告诉莫斯科联军总院的护士喀秋莎·马克西姆小姐,我爱她,叫她好好活下去!” 直到很久以后,我才意识到,我花了很长时间都没查出他的对象是谁,在那一天可谓得来全不费工夫。但是当时,我只有撕心裂肺地大喊着命令他回来。没有人回应我。我一屁股坐在地上,背后纳吉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很好。通知所有人,火力全开,不惜一切代价掩护诺布朗加同志突击!” 我抬起头,用望远镜目送和我当了12年老战友的诺布朗加冲到了超时空士兵的面前。狙击枪的十字准星已经对准了超时空士兵,死神的手指悬在他的头顶。诺布朗加……加油…… 我永远无法忘记诺布朗加的选择。当枪声在他的身后响起时,我吼叫着下令:“诺布朗加干得好!回来,我们摧毁这个超时空传送仪!” “明白。但是我不能回来。没时间了,你看,超时空传送仪已经启动了。不能让盟军大部队赶到!”他说的没错,此刻也许爱因斯坦的人已经正在乘坐超时空传送仪赶来了,能看见这台机器正在启动。但我还是下令:“不!这个有我们解决,你立即撤退!快!” “你的事你自己来办。我宁可任务失败,也不愿意失去你这个朋友!”我觉得我突然想哭。 “轰——”回答我的只有震耳欲聋而且绚丽夺目的爆炸。我看见有人已经穿着爱因斯坦科研所保镖的制服走出了传送器,也许还有更多的敌人正进入超时空传送门,企图通过可以说是盟军最后的超时空传送仪增援这里…… 他们只能成为孤魂野鬼了。我不知道爱因斯坦送来了多少人来塞进他一手撕开的时间裂缝,但我也失去了我的好政委,诺布朗加。 “别了,我的好同志。”站出废墟中,我率先向在一个蓝色光球中失踪的大规模爆炸残骸们脱帽敬礼。别了,我最后的老战友。 “你也作别吧,‘克洛诺斯’。”礼毕,我蹲下身看着脚下的一大块碎石说,“时间之主,今天在这片黑森林里彻底终结。” “爱因斯坦死了吗?”格兰藏姆小心地问。 我抬起头,感觉这个问题无法回答。也许他所理解的生与死,和我们不同吧。 最后我说:“没有。但他灵魂死了。” 操纵者将为操纵的自作聪明付出代价。 正文 第五十五章 死而不僵,毁而不馁 “我们,胜利了。”6点整,我看着手表,只说了这么一句话。我给总部发去了坐标,但是还没人回应。“20分钟后如果没有回应,我们就自行撤退吧。格兰……格兰藏姆人呢?” “报……报告!我有紧急军情需要汇报!”格兰藏姆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来。背后还跟着一个当地平民。所有人的都围了上去问长问短。我也拿起枪跑上前去。“怎么了,什么紧急军情……等等……”我注意到,那个跟着格兰藏姆的平民……就是之前我从狂兽人研究所里放出去的那些平民里,那个看起来像安娜的女性。 “你不是已经逃出去了吗?怎么还回来了?跟你一起的那些人呢?什么重要的情况?”鲍里斯急不可耐地抢词问话。我打断鲍里斯:“别急啊同志。远道而来,先让她休息一会。” “来不及了!”那个女生急着大喊,“再不走,你们就成我们那些人了!” …… “我叫碧塔·柏尔格……来自德国普鲁士但泽市。但我是个孤儿,但我第一次住的孤儿院在三战时被人封了。”5分钟后,她穿着一件联军军服,一边喝茶一边唠唠叨叨。有人打断道:“别说这个了,讲讲什么紧急情况吧。” “哦对!我想起来了!盟军大部队来了!”她惊恐地站起来叫道,“他们从北面东面南面大量涌过来,见人就杀!我们跑出来到了附近的村子,发现当地盟军已经把所有城镇都给封锁了,所有的居民都……他们发现了我们这些从实验室里逃出来的一些人,然后说有逃跑的联军混在我们当中,把很多人给……”说着说着,她已经泣不成声了。“这些畜生,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是他们自己的人民啊!”格兰藏姆愤怒地站起来大喊。我挥挥手让格兰藏姆坐下,轻声解释:“说起来没什么难以解释的。科研所有着盟军太多的秘密,盟军鬼子不会愿意留下任何可能让别人发现他们机密的线索。最好的办法,就是杀光这些幸存的实验品,还有这个地区的所有可能和他们接触过的居民……” “不,不是盟军,”她惊讶地否认,“那些负责分别关押屠杀的人是带着一个奇怪的球型……对!就是科研所墙壁外标志的一群人,他们的装备比盟军部队好,跟盟军一起行动,但他们不是盟军,他们是另外一群人!” 爱因斯坦的科研所私人部队!这个家伙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到这会还有本事找我们报仇?“怎么办?还好他们的方向是从我们北南东面来的,唯独西面没有敌人,不然……不然我们真的是四面楚歌了。”伊扎津卡感叹。 “好吧碧塔女士,请问……” “别叫我女士,我才大二呢。” “那么碧塔小姐,盟军离这有多远?” “已经很近了。北面还有60公里,西面还有40公里,南面大约30公里左右。看这速度,南面的盟军很快就会过来。我知道你们不信任我,但是现在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只有团结才能活下去。我是地理系的学生,翻山越岭这方面不比你们差,不会拖累你们的。” 所有人再次陷入了沉默。只有我知道,盟军之所以会下令屠杀那些人,而且还从错误的方向向我们进军,唯一的原因就是……就是我给了他们联军的军用口粮……还偷偷装了发信器。看着碧塔毫无顾忌地吃那些我用来吸引敌人的军粮,做了我的诱饵还不知,一股惭愧之情油然而生。我很想知道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感想。 “所以现在我们必须撤退,而且还是我们自己撤退。”我拿起枪离开了火堆,对大家下令,“不要再指望什么总部支援了。我们该走了。” “去哪?”所有人异口同声地问。我抬起头看着天空,感觉四面八方如同被人罩了一个巨大的玻璃罩,而位置就在爱因斯坦手上。 “往西面走。”最后我和碧塔异口同声地说。后者惊奇地问我:“你怎么知道走西面?” “简单的很。北面是敌人的鲁尔工业区,也是尤里在欧洲最核心统治区,东面是敌人重点的防御地段,南面……我们就不提了,那一段有些什么玩意大家都比我清楚。奥地利那一带盟军的部队人数和地形实在对我们不利。唯一的办法就是向西,盟军想不到我们会走那……” “对,”碧塔回答道,“去瑞士,那里是世界上最后一片净土。反其道而行之!话说你怎么想到的,中校?你叫什么名字?” “马克耶布卡中校是红军风暴小组里最优秀的战士……”“别捧我,”我打断了格兰藏姆的吹嘘说,“这个思考起来并不困难。但是我还没说完呢。我们这支久经阵战疲惫不堪的部队速度绝不可能比盟军快,想拖住他们,除了这里的防御系统……哦,看来也不怎么派得上用处。我们还要出奇制胜的方式……牵制住他们。” 我回过头,望着山坡下成片的盟军尸体。之前我军浴血奋战在科研所时,多亏了这些被我们控制的防御系统,这才阻止了那400多抛弃了一切载具增援科研所的盟军进攻。“那么接下来各位,现在公布作战计划。祝大家好运吧。” 正文 第五十六章 毒饵战术 “他会活着回来吗?”在泥泞的路上,碧塔问我。当时我正靠着卡车座椅准备打盹,听见他的问题时我也不得不沉思起来。17号,他能活着回来吗?他只是去装一个发信器,吸引盟军大部队去我们的指定地点被基洛夫…… “他很难回来的,”我悲哀地摇头,“别看了,基洛夫飞艇大队轰炸过的地方,即使老鼠也难以存活,何况一个人。就算他能起死回生,这会……他是有死亡的觉悟的。” ——“我需要一个战士,替我们撤退做掩护。很抱歉,这也是一次自杀行动,因为掩护者必须大张旗鼓地走在与我们方向相反的地方,在敌人的后方,也就是那边的镇子附近,把敌人的视线吸引过去之后用这个发信器,指引基洛夫对当地发动毁灭性空袭!” “这是要我们执行自杀式袭击吗?” “谈不上袭击,最多算是欺骗掩护。”见大家都面露难色,我站起身说,“算了,引路有碧塔,语言翻译有格兰藏姆,通讯联络有纳吉,我也可以放心了。这次剩下9个人必须活着回家,这是我在基地里给你们的承诺。” “这次让我去吧。”17号打断我。所有人都看向了他。激将法终于起效了。“17号,你……”本来我应该庆幸我的激将法的成功,可是真到了这时候,却发现一个都舍不得。从来没有一次出任务时,会舍不得部下的牺牲,可这次却依依不舍。也许是这次损失太大了吧。 “祝你好运,同志……后天,我们在弗莱堡汇合……如果后天也就是12月7日中午11点之前你没有按照我们的标记抵达的话……” 17号把脖子里的鳄鱼牙齿项链交给了我。“您放心吧。我……我不会辜负您的。我是4年前死过一次的战士,不怕再死一次!”他郑重地向我发誓。我和其他人向他敬了个礼。 “还有件事,”我对着他的背影说,“替我告诉诺布朗加……来世我们做骨肉兄弟。”—— “17号他……他能逃出来的吧……毕竟炸弹都炸不死他……”望远镜里格兰藏姆还在喃喃自语。见没有人反应,又歇斯底里地大叫:“不!他不会死!他一定……一定可以逃过……” 我不敢面对他。我不敢让他们知道两次自杀式袭击的计划都是我故意用激将法……引他们这么去做的。唯有极端才能打败极强之敌。 最后布加涅夫轻轻说了一句:“他死了。”说得轻声细语,也引得格兰藏姆颓废地靠在卡车的棚帐上。是的,我想起了蒂蒂湖边如画般灿烂的风光,巴登巴登怡人的温泉,著名的黑森林蛋糕……还有蒂蒂湖边那些美丽宁静的小镇。从今以后,黑森林作为一个旅游景点,将被人类从地球上抹去,执行者虽说是爱因斯坦私人武装和他唆使的盟军所为,但是引导他们这么做的人,却是我。为了我们9个人的个人安危,我选择让这么多无辜者陪葬!虽说交战时一切敌方境内的资产人员都具有敌性,但…… 观看基洛夫飞艇空袭敌军是一件快乐而轻松的事。这种大家伙飞得高,运载量大,外壳又坚固。抛下炸药飞得不比飞机慢到哪里去。但是这一次看着盟军比我们进攻前多了两倍兵力的盟军被基洛夫打得无计可施,所有人都在欢呼。只有我和碧塔没有笑。 我也没有更多的命可以和敌人几次了。可怜的17号,我们会谢谢你的,再见了。我走到离驾驶室最近的地方,对司机说:“同志,请立即加快速度撤退。我估计我们没时间了。” “可是……”话没说完,一个急刹车突然传来,我们的车停了,我也差点摔了一跤。“你这是怎么回事?出了什么情况?”跳下车我大声问他,对方一脸委屈地报告:“汽油没了……” “为什么你就不多带点汽油出发?不知道我军现在在走长途路线?你……”我无言以对,甚至有那么一刹那,我想给这个家伙一记耳光。 “算了,这也不重要了。现在改变作战计划,我们不去山路了。”我正式宣布,“要想让计划顺利继续进行,唯一的办法,就是去附近的乡村里,想办法寻找一下‘机会’了。” “去村里?这有盟军一个旅部!这些村里可能没有足够兵力,但我们不能打草惊蛇……”“这个大家都不用担心。设施越完整,我们的补给品就越齐全,不是吗各位?” 12月5日8点10分,我们终于暂时摆脱了盟军大部队的追击,向中立国瑞士撤退。我们宁死不会落入敌人手中! 正文 第五十七章 以敌制敌 世上总有一些奇葩喜欢特立独行。有的是为了关注,有的只是为了保命。而上次决定人类生死存亡的大决战也不例外。当全世界都不得不为联军和盟军站队的时候,还是有几个国家拒绝了这种选择:芬兰、瑞典、科威特、巴林、秘鲁、基里巴斯、新加坡、东帝汶…… 但他们一个个灰飞烟灭,除了瑞典保留了一个国家的空头名号,别的都已经亡国了。唯有瑞士,只有它依旧躲过了一次巨大的灾难。大量躲避战火的联军盟军成员国居民逃进了瑞士,带来了沉重的难民负担同时也带来了大量的技术和资金。时至今日,瑞士,已经是全世界向往的天堂。在战后的世界里,瑞士据说代表着战前那个“天堂般的世界”。即使尤里,也不敢侵犯瑞士,甚至还与瑞士贸易来往。 “唯一的问题就是,瑞士维和警察不允许军人入境,”碧塔看着我们所有人说,“如果军队入境,他们会把你们以非法闯入罪关押至少两年,即使你们的总理交涉也没用。” “这点无需你操心了。”我回答道,“你只需要带我们进瑞士就行。我们自有办法。好了,不说了。伊扎津卡,你那边解决了吗?” “解决了。哨兵和监视器全部肃清,敌人在这里有一个旅部,大约一个连的警卫部队。” “一个连?不对,一个旅部起码应该有一个营的警卫部队才对啊。里面有没有别的情况?” “暂时没有。要等待一下吗?” “不,我们的时间不足,敌人追击的大部队很有可能随后就到,必须速战速决。全体执行计划,开始突袭!”刚准备出发,碧塔就问:“盟军有一个警卫连,你们9个人打得过吗?而且你计划20分钟解决战斗是不是太快了点?” “不是9个,是8个。格兰藏姆,你留下确保向导的安全,其他人跟我走。” “我不需要保护!”她大叫着反驳,“我自己有能力保护自己。给我一把枪,我可以跟着你们不给你们添乱!”说话声音不轻,吓得所有人立刻本能地低下头以免被人发现。 “好吧。”我从包里拿出一把手枪,交给碧塔说,“你留在最后警戒。其他人跟我来!我们要尽快解决战斗。” 这个村子的地形十分简单,树林里包裹着的一个只有一条南北贯通公路的小村庄。村落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都是典型的德国农舍。旅部和通讯室参谋部都在村子中间的大房子里,军火库在旁边的地窖,载具停得满村子都是。这里还是一片寂静祥和,不知战争将至。 这些敌人并没有什么难以对付的。暗杀,然后全部拖进偏僻的角落里。唯一麻烦的就是当我和鲍里斯闯进那个旅长办公室时,竟然发现了4个保安和1个参谋,比计划中要多。 “你们是什么人?”一个警卫用德语问我们。我故意挠了挠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拿下他,鲍里斯此刻也杀了另一个保镖。我推开房门,就见到还有两个警卫站在客厅里对我们大喊:“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杀你们。”话音未落,两人的喉咙已经中了飞镖。那个准备去见他们旅长的人已经吓傻了,刚刚跌坐在地上大叫“来人……”我已经一刀扎进了他的心窝。“动作快点,看看房子里有没有别的敌人,我去对付他们的旅长。” “那么他们算什么?”鲍里斯指着旁边地上瑟瑟发抖的一家四口人,惊恐地看着我们两个对话。我们说的是俄语,看起来他们听不懂。 “除风暴小组成员和向导,其他都是敌人。鉴于现在其他风暴小组和向导应该还没有抵达这里,所以这里只有敌人。”我面无表情地说。 “敌人应手持刀枪,而不是,”他指着抱成一团的四个人说,“怀抱孩子。” “一开始利比亚人在西班牙的时候也这么想,直到他们遇见了……75%的被偷袭伤亡。”我耸耸肩,“执行吧。我去搞定他们的老大。” 其实我的任务简单得很。冲进去,拔枪,大喊“不许动”。那个旅长当时在办公,见到我吓得魂不附体。“你们……你们什么时候进来的?”他问,“为什么我的守卫没有发现?” “被我们干掉了。一个连不算多。” “什么?你们是……你们是那支逃跑的联军?”他大叫,“这不可能,你们应该在巴登巴登那一带才对!怎么会……怎么会到这里来?” “你们不是来抓我们的?”我疑惑地问,“如此荒山野岭,之前爱因斯坦科研所那边又打得昏天黑地,你们的部队却在这里逍遥自在?怎么可能!这一带除了爱因斯坦的科研所不可能有别的原来就驻扎的盟军的!” “什么科研所?那里不是一个古人类化石考察所吗?”那个旅长一头雾水。这时其他人也纷纷闯进来了,格兰藏姆大喊道,“指挥官同志,都解决了,补给没问题了!怎么?让我……”他抬起枪想击毙那个旅长,被我挡住了。“让他说完,”我挥了挥手,对着旅长说,“这样吧,说实话,我就饶你一命。” “好……好吧。是这样的,我是柏林军事学院毕业,服役7年的布劳克·冯·曼施坦因旅长……我们旅的任务就是……就是看住瑞士北面的第一道大门,不让难民逃进瑞士境内。” “不对,你们不是这个任务。”我摇摇头说,“你们的任务是防御什么东西,我说的对吧?这里到弗莱堡还有80公里路,一路上戒备深严,哪需要你们,把自己的部队派得离自己总部那么远?告诉我,你们真实任务是什么?” “你知道这个有意义吗?”他无奈地苦笑道,“你们的目的,不就是从我这里获得给养。吗?追问我这个干什么?” “我们要从西面的树林里撤出去。”我说,“你们的军队肯定主力不在南面或西面,也不可能在交通要道的北面,那么你们就一定在东面。为什么你们的主力离你们的老家那么远,还防范着东面,这个尤里力量并不强大的方向?西面有什么东西让你们这么恐惧?” 这时他的脑袋一歪。他要服毒自尽!我立即大喊:“拦住他!”可是我也知道来不及了。如果是氰,化,钾只要零点几秒,重金属的话却要十几秒,都是不可能救活的。“快点告诉我,西面的林子,就是法国境内都有些什么东西?” “你们……不需要……那里将是……坟墓……所有的人……不能活着……活着过去……不……不想……计划终结……自食恶果……”听着布劳克的死前呓语,我惊愕地一脚踢倒了他的办公桌,愤怒地大吼:“西面到底有什么东西!”这很重要,关乎到我的计划成败啊! 不知道谁不小心打开了电视机,里面的音乐声让所有人吓了一跳。伊扎津卡满脸尴尬抱歉地准备关上电视机,我做出手势制止了他:“让这条新闻先放完!”正好是德国的新闻联播。 我看见了四个永远不可能同时在一个公众场合下出现的人,此刻竟然同台参加新闻发布会:古巴外交部长罗德里格斯、苏联外交部长葛罗米柯、英国外交部长兼撒切尔夫人特使杰弗里·豪,还有……美国总统杜根…… “看,和谈开始了。某种意义上讲,我们都是促进这次和谈的‘推手’。” 正文 第五十八章 看不见的捕杀者 “别看我了。看着前面后面有没有盟军!”虽说盟军和联军已经在谈判停战了,但还是不能轻敌,必须像防着敌人一样防着盟军可能来给我们找事的人。自从刚才的新闻里提到了达夏,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我的身上了。真郁闷,明明现在应该关心的绝不是达夏的动向好吧!此刻我们已经离开了村庄,走进了村落东面的树林。我们刚刚离开村落,就看见对面的路上开来了盟军的“灰熊—3”加强版坦克,大家不由得一阵庆幸:还好跟着我向树林转移。万一走了刚才那条公路,肯定就是被坦克毁灭的下场!“看见旅长被人打死,他一定气疯了。”我评论道,“走吧,时间不等人。” “指挥官同志,你听!”伊扎津卡叫住我,递给我集声器说,“他们好像在说些什么?” “刺客不见了。他们会去哪里?” “来的路上没看见过,是去了北面?” “不可能!电报上说一支联军部队毁了我们的研究所向这里逃窜,研究所就在北面!东面又有那么多我们的人,他们肯定是往西走的!” “西面?那么我们往西追吧。”听到这里我不由得一惊,立即站起来准备叫大家赶快撤退。下面看盟军的人数至少有一个营,要是打起来我们可只有跑。 不过他们还是走了。而我却没有像别人一样感到庆幸。这不对,到手的鸭子怎能让他轻易飞走?“恐怕没那么简单。”我说,“别高兴得太早了。” “为什么?他们不是撤退了吗?” 我叹息道:“没这么简单。你听见他说的最后一句吗?那是他们撤的原因。” “抱歉,指挥官同志,我不会德语,他们说了什么?”这下不止伊扎津卡,所有人都停止了庆贺,连碧塔也把脖子伸过来听我讲解。 “没事,不用管他。既然他闯进了这林子里,那也算是自寻死路了。走,我们回去之后就汇报说那些家伙钻进了吃人的林子,全都死了。”我指着不远处断裂的警示牌,和之前我们来时就被不明生物撕毁的铁丝网复述说,“这林子到底多恐怖,让这么多盟军不敢进来?” 这里正在谈话,突然有人指着远处大喊:“你们看!那里发生了什么?” 听他这么一喊,我们立即拿起了望远镜去观察。我发誓,这一幕我曾经见过至少二三十次,可我不想见下一次了。 一颗绿色的,比核弹头稍微小一些但更圆的飞弹,此刻正从高空中向着远处,向着原先科研所那个方向坠落,在空中放出了绚丽夺目的白色烟雾与强光。我看见大量绿色的粉尘洒落大地,声音仿佛尤里在空中狞笑。 “爱因斯坦的宠物明显匮乏得很,所以这位尤里,又给盟军做了一些新的宠物来,”我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笑,“现在我们该赶快走了。这些家伙最擅长在野外追击我们了。论力量,钢铁洪流也挡不住他们;论速度,他们在树林和草原上速度快得吓人,鼻子比狗厉害。” 我们不得不放弃在林子里休息一阵子的计划,开始拼命狂奔。我们常年练习耐力速度和生存能力的风暴小组并没大碍,但是跟着我们的碧塔毕竟只是平民,很快体力就会跟不上,害得格兰藏姆跟着她忙前忙后像个保姆。 “等等我……我实在跑不动了……”终于她支撑不住晕倒在地了。这下所有人忙坏了,又是给她水喝又是搭脉诊断。“没事……指挥官同志,只是太累了。我们要不休息一下吧?再这样跑下去……天都黑了,大家该喘口气了。” 我抬起头,不由得佩服起自己的耐力了。从早上之前十点多跑到现在下午六点只停下吃了20分钟饭,外加休息了一个小时,竟然一点都没感觉!要不是所有人都疲惫了要求停下来,可能我还可以再跑几个小时。 “那好吧,原地休息10分钟,然后我们去找一处宿营点。现在注意警戒。”话音刚落,坐下的风暴小组士兵们立即起身围成一圈,把我、诺布朗加、碧塔围在了中间。“指挥官同志,无意冒犯,我想您这次是神经过敏了。”格兰藏姆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对我说,“一整天了,别说什么怪物,连只虫子都没有看见过!更别说尤里和盟军了。虽说尤里控制区离这很近,可是毕竟隔了上百公里还加上一大片防御工事啊。我们来的不是很复杂,可敌人就没那么轻易了。这座山上应该还是……” “安全的,可是谁知道呢?为什么外面有警示牌?为什么那几个盟军小心翼翼不敢进来?那些栅栏都在防御什么?” 我们的说话声被一阵悠长凄厉的叫声打断了。我听不懂野兽的语言,但我知道,这肯定不是好话。“所有人开始转移吧,动作要快!” 于是所有人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再次向西逃亡。“什么情况?为什么又要跑?”鲍里斯不解地问我。“因为野兽……”碧塔抢在我前头把话说了出来。然后她边跑边解释:“刚才的野兽吼叫声说明那些怪兽很近了。而且……” “你也觉得,那些不是普通的动物?”我很好奇地转头问她,“你似乎跟敏感。这不是一个普通大学生的敏感。” “我从小比较了解动物,听得懂动物们的感情。可是这种动物我竟然分不出它的……它的意思。”她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可是我却心生一股寒意。总觉得我和她似曾相识,而且有时候……不知不觉中总能达成一致…… 其实给更可怕的在后头。又过了一个小时,我们终于摆脱了后面野兽的叫声。在一条小河边,我们住进了一处动物的洞穴。“大家休息一个晚上,前面还有30公里就可以绕过盟军封锁区,从法国重返德国了——哦不,”我放下望远镜,指着三四公里外的一块已经残缺的界碑说,“看见那块石碑了吗?‘你正在进入德国’。跨过那里,我们就进弗莱堡了。整个瑞士北部,想要进入瑞士,弗莱堡已经是唯一的道路了。今天已经晚了,大家赶紧休息吧,明早还要赶路呢。给我弄几条鱼来,我们烤……” “指挥官同志!”鲍里斯这时大叫着突然冲出山洞,冲到我和格兰藏姆身边。“不好了,这个山洞里有古怪!您看看吧!”他惊恐地报告。 “鲍里斯同志,遇事要冷静!你……”没等格兰藏姆唠叨完,我就第一个冲进了山洞,一面在洞里拿着手电筒乱转一面大喊:“哪里有问题?”我知道,能让一个风暴小组成员这么恐惧的一定是不得了的大事。会是什么事呢? “指挥官同志……您亲自来看看吧。” 正文 第五十九章 鬼怪自然保护区 这个山洞比我想象的要深得多,但是十分笔直,没有岔道。墙壁周围有一些奇怪的孔和莫名其妙的碎屑。这里有点不太对劲。 最后我在一面墙壁面前停下了。鲍里斯焦急地问我:“指挥官同志您怎么了?快点跟我来,去看看……”我竖起一根手指打断了他的讲话。“这一段墙壁不是天然的,”我轻轻说,“这是水泥墙壁。有人在很多年以前就建造了这个地方,但是看起来也有很多年没人……” 话没说完,我就看见了所有人包围着的地方。一圈人都看着前方,一脸嫌弃的样子。“怎么了各位,出了什么……天啊……”我自己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一具,不对,是四五具熊的尸体躺在地上,看起来像是一次“灭门案”。 重点是,这些熊……都像是被什么力气惊人的生物硬生生撕开的。据说撕开一个人需要比熊还大的力气,那么什么样的家伙,有力气撕开一头熊?他们的力气比大象还大? 这么说来,这个林子里……有没有动物?我想了半天,突然一股寒意涌上心头。没有鱼虾,没有野兔野鸡,没有麋鹿灰熊,没有牛羊马匹……甚至没有见到过蚊虫……只有树…… 只是树。这是一个没有生命的地方。 “我们走,”我说,“而且得快跑。这里……这里是坟墓,吃人的坟墓。” 跑出山洞时听见外面几声枪响,我一惊:怎么,难道敌人这么快就已经到了山洞口?跑出山洞,只见到格兰藏姆提着几只大雁兴冲冲地冲进来对我们说:“各位,我们今天不用吃军用口粮了!诶,发生什么了?你们看见什么了?” “我不是说打点鱼来吃吗?”我眉头紧皱着问他,“随便开枪会暴露我们的位置的!”碧塔随即气愤地打断我说:“你怎么这么说话!这天河里不说,周围都没有什么动物可以吃的,我们找了半天才发现飞过的大雁打了几只下来尝尝,你怎么一上来就责怪你的副官!” “一整条河流,这么大的树林,难道找不到不需要开枪就可以捕获的动物?”我向四周环顾了一圈,惊讶地问格兰藏姆他们。换在平时我一定觉得这很扯淡,但是现在我却觉得我相信了。尤其是看见了那些熊的尸体之后。 “好吧,那么生火,赶快吃完就回到山洞里吧。我觉得这里有古怪。”说着我就一个后仰躺在了草地上。头顶的点点繁星多过莫斯科街上的灯火。多少次,我错过了这样宁静的时刻?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我忘记了这里是敌人的腹地,还以为这里是苏联的郊区。直到身边的人给我递来了一块大雁肉,我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吃饭。“所有人吃过了?”我边吃边问。 “就您没吃了。”鲍里斯回答。 “那么我是该吃点了。”说着我不紧不慢地吃起来了。大雁的味道比鸡肉强多了,但是不如侏罗纪的恐龙肉美味。终于可以放松一会了,这次任务给人带来的精神和**上的疲劳比历次任务的疲劳总和还要严重。 可是没多久,我就意识到不对了。“快,灭火!”我咽下最后一口肉大喊道,不小心噎着了,害得我不得不喝一口水。听了我的话,所有人忙着立即熄灭了眼前的火堆,四下张望着。可是不看不要紧,一看……堪称恐怖。 在我们面前的林子里,到处都是诡异如同萤火虫一般绿色的小光点,皑皑白雪之中显得格外扎眼。整个树林里节奏不一地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吼叫声,和缓慢沉重的脚步。 “这……这是什么?中国人说的百鬼夜行?”不知道什么人突然对此发问,声音里充斥着恐惧。没有人会不害怕他不了解的东西。 “恐怕没那么简单。不管它们是什么,反正只有一个道理:撤退!把这个隧道入口炸了。” “炸掉?指挥官同志,这……” “没什么这和那的。这条隧道是人造的,人不会犯一座地下要塞只造一个出入口的低级错误。快撤!他们来了!” 后一句话是针对那些发现了我们并一直向我们冲过来的那些怪物说的。它们行动并不敏捷,但是这速度也是不容小视的。最快的几个已经快要到洞口了。“安装炸药,我们……你在干嘛?快过来!”我看见有一个红军没撤退。 “指挥官同志,如您所见,敌人已经抵达洞口,需要一个人掩护大家撤退。” “那也不该是你以……以这种……”以这种自杀式炸弹袭击的方式。 “牺牲小我,成就大我,难道不是吗?成为您的部下我十分荣幸,,再见,‘疯熊'同志。替我向总理问好。” “爆破吧。”我转过头,淡淡地下令。第一声爆炸在背后传来,第二声爆炸则附带着响起。碎石落得满地都是,道路已经被堵住了。 “好极了,我们该走了。但愿……”我的天真想法被一阵恐怖的吼叫声打碎了。碧塔惊慌地打开了手电筒问:“真是没完没了,怎么还有这些狂兽人?有怪物跑到这个山洞里来了?” “我更愿意相信外面的怪物是山洞里逃出来的。所有人做好准备,我们还有一次恶战呢。” 正文 第六十章 劫后余争 走到那些熊的尸体位置时,发现那些熊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是一个绿色的,只穿一条裤子的巨人,正在啃食着地上熊的尸体! “这是什么,浩克?”碧塔问了一句。我问他;“什么叫浩克?”“噢,美国电影里面的……英雄,力大无穷,刀枪不入,和它很像。” “那么和这家伙类似。浩克也很慢?” “不,浩克快得惊人,比普通人不知道快到哪里去了。不过这家伙是灰色的,和浩克的颜色不像。” “那么它不如你那个英雄,这家伙慢得像头蜗牛。现在,我们有新的敌人了。开火!赶快开火!” 一声令下,密集的子弹向这个巨人倾泻。但是毫无用处,我知道,普通的子弹杀不了一个狂兽人!火箭筒也只能击伤而绝不是消灭它。“怎么办指挥官同志,我们这样下去……只会全军覆没!”格兰藏姆大喊。我打了它的手一枪,能打穿“灰熊——2”正面的狙击子弹仅仅打断了它的一根手指,让这个大家伙哀嚎了几下。尤里的士兵从来不怕疼,这点我算是见识过了。但是很快,它又冒着枪林弹雨一句向前冲锋着,子弹在它坚硬的皮肤上留不下伤疤。 “步兵对付狂兽人,只有一个办法。”切尔登科老师曾经教过我。那个办法是红军的普通步兵们唯一战胜过世界帝国安全部队狂兽人的战术:用大量炸弹攻击狂兽人的腹部,把狂兽人的五脏六腑炸烂。在这种不适合使用单兵火箭筒的环境(单兵火箭筒也不一定能杀死狂兽人,三角洲特种部队就有过一颗火箭弹只炸伤狂兽人腹部或手臂而没有打死狂兽人的事。三角洲特种部队的“专项武器”尚且如此,风暴小组的便携式火箭筒更没办法了。而且这么狭小的山洞里,火箭筒爆炸会导致新的塌方)里只有一种手段可以做到这点,那就是…… “人弹。”格兰藏姆突然冒出一句。我回过神,抬头看着他:“你说什么?” “指挥官同志,我知道,您是在想人肉炸弹的事吧?”格兰藏姆问,“因为你我都知道,只有这一招才能干掉他,就像拉卡战役那次一样!”他说的是昨天新闻里说的红军在叙利亚拉卡发动的攻势,2000多伊拉克人民军为了给叙利亚部队争取时间,用自己的生命发动自杀式袭击,消灭将近3000多狂兽人。 “这里引爆炸弹的后果你比我清楚!”我一边叫着一边继续开枪,这一枪打瞎了它的一只眼睛,它捂着眼睛哀嚎着,比之前更愤怒了。 “他失去判断能力了!所有人绕过去!”我一边跑一边催促所有人,“快!没时间了!” 狂兽人可能察觉到了我们企图溜过去,于是用另一只手疯狂地挥舞着。我跪下来了个贴地滑,跃过了它的魔掌。很快所有人也都纷纷逃过了一劫,突破了这家伙的防线——当然,纳吉是被鲍里斯像扔铁球一样扔过来的。 “很好,还剩下……糟了,我们的向导还在那边!”我突然抬头看向了背后,碧塔和一个风暴小组成员还在对面!后者我不担心,每个只要服役已经三个月的风暴小组都可以从一个独眼狂兽人身边溜过,但是碧塔可没有接受过军事训练啊!“看来我还得再打掉……等等,你在干什么?”我对着的剩下的那个士兵大喊。他用力把向导推了过来,自己却没有过来的意思。 “指挥官同志,您下达过命令的,向导和通讯员都必须保证存活!”他一面射击那个狂兽人一面说。狂兽人此刻已经缓解了疼痛,挥舞着双拳向他走来。格兰藏姆立即大叫:“开火!掩护他!”我接着下令:“那么你的任务完成了,现在赶快撤过来!快!”狂兽人回头时一刹那,我的狙击枪再次开火,现在这只狂兽人彻底成了瞎子,愤怒之情估计是溢于言表了。 “不,您还说过,必须杀了这个怪物。只有自杀式袭击。”说着他走到了那个挥舞双手的狂兽人身边,拉响了手雷。“你给我过来!不要……”我已经歇斯底里了。又是自杀式袭击…… “苏维埃万岁!我去见马克思同志了。”这是他留给我们的最后一句话。“我们离开这里,”我说,“下一次塌方要开始了。”我们跑出了这片不安全的隧道。当我们终于停下来休息时,背后的碎石已经彻底堵住了差不多五六十米的隧道口。而我们的面前,已经出现了一道巨大的铁门。“终于到了……没想到,真的,真的是人工隧道!”格兰藏姆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现在我们……我们怎么办?怎么开这扇门?”我抚摸着画了巨大的“自由国家军事——工业复合体协调委员会”标志的自动门,感觉也是一头雾水。如果诺布朗加在……“纳吉!这接下来是你的时间了!”我大喊道,“试试用电脑打开这扇门?”但是转头一看,碧塔正阴沉地看着我,所有人一副尴尬的样子。 “你就这么指挥人?”她愤怒地看我。 “什么意思?”我转头看着全场问,“医疗兵有吗?有的话……”突然我想起医疗兵已经死在三角洲特种部队攻击下了。“回答我!士兵们的生命在你眼里是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了掩护你,去进行自杀式攻击!你把他们是当做人,还是当做了枪炮子弹?” “你对此有何指教?”我觉得自己有点火大了。自从14岁佩齿轮麦穗手枪(尉官专用,校级军官是金五星,将级是党徽,元帅是列宁)以来,还从没有人敢怀疑,尤其是在我打了胜仗之后怀疑我的指挥能力和方法是否正确过! “你把他们当成了你的牺牲品!” “这是战士们自觉自愿的行动!牺牲的战士们用生命和鲜血保护我们……” “不!你只是在保护你自己!”她愤怒地叫道,引起周围士兵们一阵窃窃私语,“纳吉是你的通讯员,我是你的向导,对你有用所以你要求他们一直保护我们,而其他人,你却用自己的绝对权威,暗示他们为了你的安危去死,你这样做和尤里有什么区别?” “那你想怎样?用微不足道的子弹,还是充满温情脉脉的依依不舍的战友之情应对刚才的局面?”我愤怒地打断她,“你见过战争吗?流过血吗?杀过人或者这种东西吗?看见过漫天的炮火和成群的飞机肆虐大地,百万大军空降城市的样子吗?你去过‘宙斯家乡’明斯克,还是见过‘混沌初始’芝加哥?你的眼睛看见的只有和平,你的手上写着麻木,你的脑袋里对于战争的印象就是两个字:无——知——!” “你以为我不知道战争!”碧塔的眼睛通红的,带着哭腔回击,“我也见过战争!我的父亲作为德意志国防军步兵中尉,战死在第三次柏林战役自由大学的校园里,你们的莫斯文克空降巴黎制造‘惩魔塔’的时候我就在巴黎,那时候我还是孩子!你以为我没见过战争?” “既然你如此,你就该理解我!” “战争!我最不理解的就是你们这场可笑的战争!人们应该做的是和平相处,战争的目的应该是为了大多数人的幸福和谐,可是你们呢?天天把军队、国家、人民、荣誉挂在嘴边,可是行为呢?指挥官不考虑保护自己士兵们不受伤害,你却拿他们的命冒险!你以为他们只是你的棋子?不!他们是人!” “你永远不理解我们的伟大信念!”我怒吼着打断了她,“为了更多的战士们可以活下去,为了我们其他人的生命,刚才那三个士兵都自愿付出自己的生命!牺牲小我成就大家,在自由主义个人权利至上的社会里已经消失了吗?” 场上出现了令人尴尬的沉默,碧塔突然开始哭了。我愤怒地扫视全场,之前窃窃私语的战士们这下安静了。“纳吉,你这里好了吗?”我突然发问,得到的回答是一句“快了”的回答。“好吧,那么你先忙着。”我自言自语说,“今天已经很晚了。大家原地休息吧,纳吉你在九点之前如果还没有忙完那也休息,明天继续。这一天太疲惫了。”听到这样的命令,之前尴尬的士兵们如蒙大赦,纷纷撑开睡袋倒头就睡。布加涅夫突然提了一个问题:“万一门对面有人突然把门打开了怎么办?我们可没法转移啊。” “这点你放心,”我抬起头,指着门顶上的红色警示文字说,“看到了吗?紧急逃生出口。现在大家不必担心我们自身的安全问题了。” 正文 第六十一章 发誓回家 12月5日8点30,我第一个醒来。“起床了所有人!纳吉……你怎么了?”我回过头,看见纳吉同志一脸疲倦地对我做了一个可以的手势。“很好,你忙了多久?”我关切地问。 “不多……”他咳了两声,“一个晚上就……就可以了……”说着他就昏了过去。“来人!给他来一针兴奋剂提神!”我大喊着把每个人叫醒。看见有人在收拾睡袋,我就叫他们停止。“洒溶解剂,我们不需要这些东西了。弗莱堡里再想办法吧——向导同志,起床了!” 碧塔也从睡眼惺忪的状态下醒了过来。谢天谢地,她看似不记得昨天晚上的争吵了,再来一次的话我的头疼恐怕要犯了。“所有人出发,我们要进门了。”我对所有人大喊,“小心点,可能里面已经是一个巨大的怪兽窟了。” 纳吉按了几个键,门被打开了了一条可以走进去的小缝。我们鱼贯而入,走进了一条黑暗的的走廊里。穿过走廊,还有一扇大门。推开大门,里面的景象让我震惊了。 里面是广阔的仓库。一堆堆的集装箱在楼下平台上堆成一个个立方体,一辆辆汽车四处停放着。平台两端延伸出去的走廊围绕着整个仓库,无数大大小小的门不知所通向的尽头。 但是真正最可怕的不在这里,而在于……在于我看见了的不止是狂兽人,还有很多和正常人差不多形体的,与狂兽人行为类似的家伙们,一丝不挂地在各处游荡。“这是什么?”有人惊讶地问。“心灵控制单位,奴隶劳工。”我轻轻说,“作战能力相当于弱化的狂兽人。盟军竟然……竟然要用尤里的单位进行研究!” “看起来并不强,没什么可怕的……” “无知!这些从平民百姓中抓来控制的家伙别看战斗力不足,但是个个都不要命,可以说是狂兽人的快速弱力版。而且你看旁边,那些原版狂兽人可不是好对付的。” 我指了指那些块头极大的人型生物。每个搬运工的胸口都装了一台和谭雅那台蜘蛛形状差不多的控制器。但很奇怪的是,我记得野外的那些狂兽人胸口上没这些东西的。 不管他了。“现在我们的任务不是观看他们搬运东西,”我说,“现在我们得绕到对面去,看见那扇门没有?我们得从那里出去。” “那里?”布加涅夫看着我,惊奇地问,“您没有地图,怎么知道那个离我们这么远的地方会是出口门?这里有这么多扇门……” “总共只有三扇特别大的门。右面那个门一直开着,肯定是后面别的仓库,左边守卫太多,一看就是入口,而且那里地形开阔平坦,没有一个可以作为掩体的地方。只有对面那个大门,一直关着,而且被人冷落,还贴着‘闲人免入’字样的标志。估计是通往更加重要的地区的大门。那么相对应的,同样方向的楼上肯定也有可以通向这些地区的大门。那么你看,和我们的门相似的大门是哪一扇?” …… “你简直就是个预言家。”当我们推开这扇没有锁的不起眼的门时,碧塔这么和我说。“不敢当,衣服换好了吗?我们要渗透了。” 说这话时,我们正站在一间办公室里,里面已经横七竖八地躺着八具失去了外套的尸体,而这些外套就在我们身上。我曾劝说大家扔掉自己那件脏兮兮而且已经没用的迷彩服,结果被大家否决了。因为我自己都没有换掉。 “既然都换好了,那么出去吧。我有办法立即回家。”推门而出时我保证。“立即回家?”格兰藏姆惊奇地问,“指挥官同志,您不是开玩笑吧?您有飞机?还是您能把我们扔回去……” “不,我做不到,但是……”我指着栏杆下面忙碌的场地说,“这些家伙可以。” 所有人看向了楼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天啊……只见一条条生产线正如火如荼地工作着,机器和那些奴隶工人们忙碌着,工作着,生产着一大堆古怪的新型装备和机械。“天啊,‘灰熊——3’、‘光棱——4’、‘战斗要塞——3’、‘遥控——6’……这些都是盟军最先进的装备啊!”有人咂舌道,“难道说……” “所以你们明白了吧?”我叹息道,“我们所消灭的只是冰山一角,这才是真正的,爱因斯坦科研所主体部分。”说话时,一台巨大的纺锤形机器引起了大家注意。“那是……超时空传送仪吗?”有人指着那个机器问。 “是的,这就是,能让我们回家的东西!” 下楼的办法十分简单。拉一根安全绳在十分隐蔽的角落里,就可以偷偷溜进生产线。然后我们跟着一队搬运那些超时空传送机器的奴隶,钻进了另一间类似以色列摩萨德总部一样宽广有多层平台的大厅里。这里防御的松懈实在令人诧异。我们找到了超时空传送仪旁边的仓库,这里的机器多得实在令人惊讶。 “别杀我,别杀我!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求你……”“闭嘴!告诉我们怎么启动这些机器!”我拉住一个盟军科学家的领子对他大吼。 “好好好,跟我来跟我来。”他整了整领子,然后又好奇地问我们,“人员不能进行超时空转移,你们打算……”话到嘴边就收回了,因为他看见我之前从生产线偷来的超时空士兵军服,一人一件。“快点,机器启动要很久吧?” “其实只有人太多的时候准备时间才长。如果只有几个人的话并不需要什么时间,十几秒就够了。好了,各位想要传送到哪里去?” “就这个地方吧。”我指着电子地图上的一个标志说,“苏联驻瑞士大使馆。”看着他设定完之后我也走进了传送指定范围圈内。 “超时空传送已经启动,还有十秒。” “要回家了。可是还有任务没有完成呢。”(九!)听着警铃大作,我突然想起来了。 “什么任务?我们不是炸毁科研所了吗?” “我接到的指令是制止盟军研究超时空传送仪。现在看来盟军已经有了超时空传送仪量产化的能力了,那个科研所和那台超时空传送仪的毁灭已无足轻重,这里才是重点。” “可是我们应该……怎么回事?”所有人都发现的脚已经无法动了。“很抱歉,我骗了你们一次,”我缓缓跨出他们脚下的圈,拿起地上的恐怖机器人说,“你们要学习的还很多,这里不是地板,只是一块被恐怖机器人挖出来的木板而已。而这块木板上,我早就涂了工业胶水了。别担心,苏联驻瑞士大使馆的工作人员会帮你们分开的。”说着我扔掉了那套超时空士兵的装束,拿出了我自己的原版恐怖机器人。 “我记得一个风暴小组成员最多配给12个恐怖机器人,”最后格兰藏姆冷静地问我,“指挥官同志,你哪来那么多恐怖机器人?” “这个啊,”我轻笑一声,“这份是加里曼,和诺布朗加的。再见,愿我们还能再见。” 当背后的球形光束随着“不”声消失时,我拔出身后的狙击枪,打死了第一个冲进来的盟军士兵,恐怖机器人在我脚下洒了一地。 正文 第六十二章 以其人之债,还偿其人之血 “行动吧我的战士们,把这里所有的东西全部毁掉!”这不是对人下的令,这是我对那些恐怖机器人们下的令。说起来真是讽刺,恐怖机器人本身就是洛马诺夫当年在欧美国家游说政客时,不经意间在一个叫奥布兰德的被盟军冷落的德国科学家手上发现了它的原版图纸,于是当即采纳,并将那位奥布兰德请回苏联,提供经费让他研制,并在1967年底成功投产,为解放纽约甚至之后抓捕杜根都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据说杜根被俘时,听说是恐怖机器人摧毁了他的防御部队,不由得仰天长叹抱怨自己当初怎么愚蠢到让奥布兰德被联军所用。 超时空传送仪一台台在火花中燃烧爆炸之际,我正准备离开,突然听见一个人大喊:“工厂区的奴隶们失控了,它们在到处破坏!” 糟了,那些奴隶工人,还有狂兽人,都绝不能放到外面去!外面溜出去的狂兽人好歹只吃肉,只能把这座山变成无人区;可是奴隶劳工不同,它们可从不挑食。只要数量足够,它们可以把黑森林变成黑沙漠!趁着科研所乱成一团,我收起手中的枪,给几台机器做了一些修改,趁乱混出仓库并回到刚才的大厅。 大厅里已经天下大乱了。我记得在比较高的平台上见过他们的直升机,可见这里一定有供飞机起降的出入口!“你们去替我找找看,控制室在哪里,找到了就摧毁那个地方!”吩咐完了,我走上了最近的一个平台,杀光了上面一共十五个工作人员,然后再下来,换个平台…… 就这样一共走了十个平台,杀了上百人,最终估计是惊动了爱因斯坦本人。因为这时广播里开始大喊:“所有人镇定!敌人只有一个人,他是想利用我们的混乱来破坏我们的基地!立即稳定阵形,修复控制塔……” 对,控制塔!敌人还有一个控制塔来控制外面的狂兽人和奴隶劳工!万一这个控制塔失效了,那对于爱因斯坦而言才是灾难性的。我看着中间的心灵信标感觉万分奇怪:爱因斯坦是什么人?为什么他有这么多尤里科技?为的是盟军的胜利,还是他口中那个“未来”? 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我只知道,那里就是我的目标!我拿出了火箭筒,瞄准了心灵信标塔,然后立即发射,发射之后就跳下了平台。火箭弹威力不够大,但是能够打断心灵信标的一根天线就足以让它失灵了。果不其然,很快大厅里响起了巨大的警报声:“所有心灵控制单位已超负荷运转!所有单位即将解除控制!”伴随着响起的就是爱因斯坦发布指令的声音:“所有人镇定!杀死所有失控单位!监管所有未失控单位!不惜一切代价保卫生产线及科研中心!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 没有用的,这点我确定。我计算过了,盟军的士兵人数加起来不到那些狂兽人和奴隶劳工的十五分之一,在这么混乱的状态下又投鼠忌器无法使用重武器,爱因斯坦私人武装战斗力虽然强,但是战斗意志很弱,部队十分怕死,光是狂兽人就可以打垮他们。爱因斯坦所做的,不过是掩护自己撤退罢了。 我得快点了。川流不息着走向大门处应战狂兽人和奴隶劳工的士兵们不断的挤压严重放慢了我前进的脚步,已经可以看见爱因斯坦和他的随从们正准备逃命了。我跳上一个已经空无一人的平台,在一片嘈杂的进攻中拿起火箭筒,发射了我最后一颗火箭弹。爱因斯坦的平台被炸毁了!周围的部队虽然有些人有所反应,但此刻在恐怖机器人的破坏下,爆炸什么的已经不稀奇了,面前的狂兽人和奴隶劳工才是最大的威胁。“爱因斯坦,你最终还是被你自己发明的信息化给打败了。正常时期也许不需要人,但紧急状态下无人化就是你最棘手的威胁!”我暗暗窃笑着爱因斯坦的愚蠢。 平台上的人看见我走上来,第一反应就是向我举起了枪。“不许动!你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一个拿着手枪的科学家对我大吼。 “你不知道这话是该我对你说的吗?” “你?”他神经紧张地看着我,五个人也是几乎精神崩溃了。片刻功夫一个人就倒下了。趁大家惊慌的样子,我耸耸肩,然后举枪一扫一大片,其他四个人也纷纷倒地。“你们忽视了我的小朋友了。爱因斯坦,爱因斯坦?” 不对,爱因斯坦不在这!穿过这层平台大大小小的办公桌,我最后推开了最深处的一间房门,里面的陈设布局大小都和科研所一模一样,甚至连办公桌后面那具毫无生气的爱因斯坦的尸体,也是一模一样地摆在那里! 他又来了个金蝉脱壳。我暴跳如雷地踢倒了桌子。背后,狂兽人向这里的战线越推越近,科研所的士兵们挡不住了。 万幸的是,恐怖机器人给我找到了一个惊喜:爱因斯坦的椅子下面,竟是一条秘密通道!该死,我早在研究所里就该发现的! 但是现在也不晚。超时空传送启动还有二十分钟,我还有足够的时间解决爱因斯坦。 这条秘密通道的长度并不长,但是里面的有些东西让我很震惊。那就是谭雅。没错,金发碧眼、装满c4的背包、战术背心、战术迷彩短裤、双枪皮套,野战军靴……这里至少有三十多个谭雅浸泡在多个不同的培养皿里!相比之下其他几个培养皿就没那么高端了,里面有的是一些看起来已经死去的士兵,有的只是普通的被他们抓来实验的居民,当然,也有分不出性别瘦得只剩皮包骨头脑袋特别大的奴隶劳工和身体强壮的狂兽人。还有五具爱因斯坦的身体。我无视了这些,直接闯过走廊,走过一间只在墙壁上有一扇窗户的全封闭式房间,最终走进了一间开着的地下机库里。三个机组人员和几个士兵想要开火,被我全部击毙。其中一个士兵吐了一口鲜血,对我笑着说:“你……来不及……”没等我问他,他已经摔下了雪山,落入万丈深渊。旁边的一个对讲机响了。我看着天空中一架悬浮的直升机,恨恨地接起来。“该死,我早该想到你还有一条密道的!”我大吼,随即又冷笑着说,“不过不要紧,你的基地已经被摧毁了,你只是捡了一条命而已。” “他们杀光了所有的工作人员之后就会停下来寻找出口离开这里,而我只需要过一段时间回来收拾残局就行了。这些科研机械设备,你觉得你可以凭你的一己之力摧毁吗?” “你错了!这里可以摧毁你的不是我,而是你的超时空机器!你没有注意到我的恐怖机器人破坏你的超时空机器的理由是为了什么吗?” “这不可能的……你……你不会……” “可惜送走我的战友的那位老兄教了我。现在这个基地里就像装了一颗巨大的炸弹,足以撕开一条可怕长度的超时空裂缝,把你的整个基地吞下去!”我得意地做了个胜利的手势,“失败的人是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也尝到超时空传送的滋味了吧?” 叫你把我的部队传送走了,现在你也完蛋了!“你……你赔我的研究所!”对面歇斯底里地大吼,直升机开始转头。呵呵,被激怒了? 我终于扔开了白大褂的伪装,架好了我的狙击枪。“乐意奉陪,看看我们谁和这个鬼地方陪葬!”十字准星开始瞄准爱因斯坦的直升机。 开火几乎是同时的:他的导弹,和我的子弹。 正文 第六十三章 一师未平,一师又起 首先爆炸的还是机库,好在机库爆炸的一刹那我已经退回了那间密室的书桌后面,可是书桌仍旧被那颗导弹炸飞了,机库和半个卧室被强大的爆炸力摧毁得露出了一张剖面图,看了一眼山下,天哪,一眼望不到底啊。 所以爱因斯坦的座机一旦落入了这么深的山底,也就再无生还之理了。看着那一缕黑烟飘在空中,我暗喜:又杀了你一次。 可是他还可能复活,因为他可能没有死。想起这件事,我的心里就无比沉重。他没有死。我可以杀他十次,百次,千次,万次,但他不会死。他会一直活着,实现他的“理想”。 这已经不是我该考虑的范畴了。还有十分钟这里的一切都会落入巨大的时空裂缝里,陪江少将、诺布朗加、爱因斯坦从各地调集的私人武装一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我得走了。 我拿钩锁爬上头上的平台。那里是一个人工平台,装了一扇金属的飞机门。现在门已经被恐怖机器人打开了,里面是一架直升机。“再见吧,黑森林。”我踢开了一个企图爬上直升机的科研人员,但是他说的一句话让我把他拉了上来,带他一起离开。飞机起飞后没多久,背后的山体内,一股强大的光球喷薄而出。 “发生什么了?”他回头惊奇地问。 “相比这件事,你还是仔细确认一下从弗莱堡通向瑞士的地图是否还在你的脑海中吧。” “这你放心,”他拍着胸脯保证说,“如有一草一木和我描述的不同,你就把我扔下去。” 一路上他的话都很多,滔滔不绝地讲着自己的生平。他叫波罗克拉涅瓦,捷克斯洛伐克人,今年36岁,曾经参加过维拉迪摩和老莫斯文克合作指挥歼灭盟军大西洋第一联合舰队及盟军欧洲第三集团军(伊比利亚集团军)的“比斯开合围”,当时是一个工兵少校,在里昂一带被打散了,后来依靠一口流利的法语在南法一带被爱因斯坦的公司收为保安了。因为他会一些机械的维修,这才成了爱因斯坦地下工厂的一个低级科研人员。“我在布拉格还有妻子和一对儿女,现在估计也有十二岁了……”他动情地回忆,“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十二岁,那个时候我还在军营吧?而同龄人此刻却躲在妈妈的怀里享受着和平,不,也许也没有和平。捷克斯洛伐克是紫区,世界帝国重点控制区之一,恐怕他的儿女们也不会过得很好,说不准已经进了尤里的部队回收站了。如果他的家人逃到了红区的话也许还会好点,毕竟红区对于烈士(失踪和阵亡的战士都属于“烈士”)家属的照顾政策还是很到位的。看来他是真的想跟我一起回家。“你在爱因斯坦的什么部门工作?”我打断他。他笑了笑:“说起来惭愧。我之前一直在参与研发改进那些怪物的胸口装的那种叫做心灵控制器的东西。我们团队的研究课题就是让那些心灵控制器在脱离心灵信标能源输出的情况下依旧可以控制个体单位……” “而且你们已经成功了。”我打断他。 “不,直到你炸掉这里,其实我们也没能解决这个课题。”他的回答出人意料。我不由得追问:“我记得我明明见过爱因斯坦不用心灵信标就可以控制住的部队啊!怎么会还在研究……” “是的,我们是曾经生产过一些不依靠心灵信标就可以控制部队思想的心灵控制器。但是那些控制器十分娇贵,造价不菲不说,控制时间只有十分钟。十分钟之后就得充电。被控制器所控制的单位没有痛觉和恐惧感,力气速度都会增加很多倍,但是灵机应变能力会……” 说话被一阵警报声打断了。飞机出故障了!“真倒霉,逃出来了还会遇到飞机失事!”波罗克拉涅瓦惊恐地大叫,但我知道这不是意外,这是我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可恶,早知道就不让恐怖机器人无差别破坏了。诶那个工程师同志,你会跳伞吗?”我只能弃机了。 …… “真倒霉。”波罗克拉涅瓦扔下降落伞时抱怨了一句。此刻我们正处在一条看不见尽头的山谷路中央,旁边已经锈断的指路牌上标注着:通向弗莱堡还有80公里。这路还有的走呢。 祸不单行,很快就有了了一些不太好的东西。空中传来了轻如同脉冲电流经过电线的响声,路面也在颤抖着。“这是……” “世界帝国安全保卫部队的正规军,”我抬头缓缓说,“不知道又有哪座……糟了,他们是去弗莱堡的!我们得躲起来!” “第一个遭殃的不会是弗莱堡,”躲在公路后面时波罗克拉涅瓦还在给我科普,“弗莱堡前面还有一个村庄,大约离这里有30公里。那里才是最惨的。快看!尤里的人来了!” 果然。没过多久,天空中就飞过了16艘灰白色的尤里圆盘。这些圆盘长得和美国科幻小说里外星人飞碟一模一样,只不过飞行时还不停地旋转着机体。那些圆盘以极快的速度和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擦着地面悄悄飞过。如果不是它们低空飞行,加上我又接受过专门训练,我也无法感觉到这种飞行器的出现。 但是和随后经过的部队相比,之前的飞行器简直是九牛一毛。大队的盖特机炮、神经突击车、精神控制车(我立即把身体缩了起来,这家伙恶心的大脑可以作为侦察单位使用的)、狂风坦克、装甲运兵登陆艇……浩浩荡荡地开过了这条狭小的山路。一辆总指挥车后面还跟着几辆尤里特有的活动式矿场。再后面的,就是……就是无数狂兽人了。 我们在这里等待了一个小时,大队人马才彻底走完。至少有一个军的兵力,难道只是为了对付盟军的一个弗莱堡?“盟军在弗莱堡大概有多少人?”我问。“唔……我只去过一次,去年秋天的时候吧……”波罗克拉涅瓦苦苦回忆着说,“这一带比较和平,盟军的主要任务是看守边界,保护科研所并限制难民逃往瑞士……” 看来我的预感基本是真的了。他们不是来控制去瑞士的通道,扩大在南德南法战果的。他们是来为自己的战争机器增加润滑油的。 “我们暂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正文 第六十四章 尤里的热情 万幸的是,十分钟后,我们终于遇到了一辆路经此地的轿车。付给了车主一弹夹突击步枪子弹之后,对方立即从犹豫不绝变得豪爽无比,不仅答应带我们去弗莱堡,还同意跟他的朋友:一个在德瑞边境当稽查官的人疏通关系放我们过去。“中介费就不用了,但是他那边也需要一笔钱,你有足够的硬币或子弹吗?” 硬币也许不够,但是子弹我多得是。(这里市面上交易用的“子弹”,仅限于使用冲锋枪或突击步枪子弹)“你怎么知道我们是要去瑞士的?”我疑惑地问,“莫非弗莱堡有这样的专门职能,向逃亡瑞士的难民收费以创造收入?” “实际上,作为瑞士东部北部唯一可以进入瑞士的通道(瑞士在边境修建了被称为“瑞士长城”的隔离墙并派专人看守,只有三个入口可以进去),弗莱堡可以说有两项收入来源:农业,和‘出关费’。”他对我挤挤眼睛笑着说,“好了,我们接下来进入的就是……什么情况?” 闲聊被打断了。因为面前那个叫埃尔门格的村庄已经只剩下一堆残破的废墟,和一块失去了一半的标牌了。“天啊,怎么会这样?”波罗克拉涅瓦吸了一口气,把刚才我们看见的尤里大部队的事情告诉了司机。“糟糕,尤里来了我们这里就要成为灾区了!不行,我们不能……” “有狙击手!”我试图提醒司机注意,可是来不及了。一颗后面带着绿色烟雾的子弹打中了司机的手臂,在我们的注视下,司机的手臂变成了绿色!“天哪,怎么会这样!”波罗克拉涅瓦探头去看,我摇摇头:“还是迟了一步。”然后一把推开我这一侧的门。司机以一种十分恐惧的恳求眼神看着我:“求求你救救我,我还有两个孩子,我还不想死,我……” 有再多的“我”也无济于事了。我抱住波罗克拉涅瓦,跳出车门时在地上滚了几圈,带着绿色气体的子弹追着我们一直打到一块石头附近才停下。而轿车里很快就炸出了一朵绿色带着某种恶心的不明物质的烟花,撞在了路边。“你已经错过了杀我的机会了。”我自言自语着拿出连发式狙击枪,向右侧山坡上的之前看见的一个狙击手开枪了。对方中弹,落下了山坡。 “这是什么家伙?”波罗克拉涅瓦问我。 “尤里的人,我们叫他们病毒狙击手。”我科普道,“这些家伙的狙击枪里装的子弹你是不会希望被打一下的。别说刚才那个司机被击中了手臂,就算是被擦破了一点点皮,都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毒发生亡。这个狙击手看起来级别不高,使用的子弹还是反应病毒弹。” 真的,我见过比这种打入人体之后与人体反应放出毒素的病毒子弹更可怕的东西:基因突变弹(变成奴隶劳工或者狂兽人)、毒气扩散弹(打出去直接喷毒气)、定时病毒弹(装有一定炸药,被打中的人会瞬间在病毒急剧传播下瞬间死亡,等到过段时间有人靠近之后才会发生毒气云的爆炸)……相比它们,这个病毒狙击手的武器简直是小儿科。但是即使小儿科,他们的子弹对我们而言也是弥足珍贵的反步兵利器,于是我立刻走上前,拿了整整几个弹夹的子弹。一抬头,这才想起有些地方不太对。 “这里有太多的尤里部队。”我站起身问波罗克拉涅瓦,“你会飙车吗?” “赛车游戏里我从不落后,放心吧!” “那好,我信你一次。”我拿起枪,指着一辆路边没坏的吉普车说:“我们强行闯过去!” 事实证明,我的这个要求是十分合理而且深谋远虑的。当吉普车在街道里,迎着尤里新兵们的火焰光束和病毒狙击枪的狙击枪在燃烧的村落里四处颠簸时,我这才认识到,当时没有急着把这位大叔踢下直升机实在太正确了。 “有了你们,我再也不用担心狂兽人这种东西了。”我拿起一颗病毒反应弹,一脸玩味地嘀咕着。这子弹看起来和普通狙击子弹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头部是圆的,而且还有一个绿色的圆弹头。子弹上膛,然后开火。连着四个狂兽人都在哀嚎中炸成了绿色的毒云,形成了一道有利的烟幕,掩护我们通过了这里。 “我们安全了吗?”一直开出大概三十公里,他才问我这个问题。路上没有任何阻拦,没有追兵,没有巡逻队也没有尤里出现过的迹象。这个问题简直像是多余的一样。 一个小时之后,也许就没人会觉得多余了。现在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回家的路,真的好长好长,长得超出我原先的想象! 正文 第六十五章 再见,黑森林 我们的吉普车开了两个小时,在离小镇两公里之外没油之后就步行抵达了小镇。但是沿着公路看过去……天啊……看来弗莱堡还是成灾区了。“看来我担心的终究发生了。” 进入小镇,我在电视里看到的那个德国风格小屋组成的美丽仙境不见了,只剩下了烈火和鲜血的破败之地。到处都是烈火,到处都是废墟和尸体。奴隶劳工和狂兽人在大街上对着那些尸首大快朵颐,尤里新兵和心灵工程师们挨家挨户洗劫所有值钱的东西和各类枪支弹药。每根电线杆每颗树木上都挂着被处以绞刑的盟军尸体,尸体前面都挂着一块牌子,写着“我丧尽天良地反对尤里陛下实现世界统一大业的伟大计划”“我是个吝啬的卑鄙小人,不愿意奉献自己的所有来支援全人类解放的宏伟事业”“我是世界帝国的败类,我希望肮脏的盟军鬼子和联军匪徒强奸我的父母”…… 还有很多如砍下的脑袋、截断的四肢、焦黑成一片的黑色物质、鲜血淋漓没有皮肤却在乱喊乱叫的人型生物、只剩下光秃秃一个身体四处乱滚或没有了眼睛耳朵跌跌撞撞的瞎子聋子……铺得满大街都是。如果谁想听,我可以一直在这里列举到听众恶心为止。眼前的场景简直比罗马宗教法庭或蒙古天牢还吓人,可这是每一个尤里统治区的真实写照。 我杀了几个正在一间房间内享用估计是一家四口尸体的奴隶劳工,和波罗克拉涅瓦躲了四五个小时。等到时间已经下午两点了这场屠杀才算结束。我们从阁楼向下看,一辆精神控制车正好路过。那颗大出正常情况三十倍的人类大脑让我觉得恶心,可是它并不是来捕捉漏网者的。在我面前出现了一段不依托任何电脑屏幕就可以看见的视频,仿真度如身临其境。心灵传输的把戏,尤里公告时都用这一套。 “所有人注意,我们伟大的军队来到这里,为的除了传播人类统一的神圣使命,更重要的是,我们还要来寻找一个人。这个人对于尤里统一事业而言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对于人民的安全而言更是巨大的灾难。”画面中尤里还是使用了一直使用的视频画面:一个尤里的标志之后,尤里本人在黑色的背景下说话。这时画面一转,竟是我的照片!不止是我,波罗克拉涅瓦也不由得看了我一眼,眼神写满惊讶。 “他叫马克耶布卡·维拉迪摩·乌里扬诺夫,苏联风暴小组第一(寒风)纵队中校队长,世界帝国第九号通缉犯。一直以来这个暴徒给世界帝国的伟大事业带来了巨大的损害,造成了很多人的流离失所,人民一直生活在他恐怖袭击的阴影中。现在有足够的证据表明,马克耶布卡已经抵达了弗莱堡,企图向境外逃窜。我对你们的要求是,抓住他,谁如果可以帮助我抓住马克耶布卡,我将恩准他进入瑞士,并给他15万盎司黄金作为奖赏。我是尤里,你们必将服从于我。”视频消失了,可是波罗克拉涅瓦还处在震惊当中。“没什么奇怪的。你多年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现在这个强大的尤里已成了人类的麻烦了,”我对着倒吸了一口冷气说,“相比之下,还是考虑一下这个吧。” 我指着窗外。没错,那些心灵控制大师们已经在外面竖起了巨大的心灵信标。那叉子般如雷达天线的高塔静静地指向空中,周围是大批奴隶劳工和狂兽人,正在建造新的反应堆。 ……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想着怎么离开这里,却要计划炸了这座高塔?”波罗克拉涅瓦不耐烦地问。刚才我在那里准备的时候,他就一直催促我想办法带他离开弗莱堡。 “你真的是对军事一无所知!”我放下狙击枪,一屁股坐在轿车前盖上生气地说,“敌人已经把我们到边境检查站所有的路都给封锁了,你叫我们怎么过去?这么大的一个心灵信标一旦启动,整个地区所有的人都会被控制,甚至隔壁瑞士都是这样!到时候,我们还能去哪?” 真没想到,尤里竟然敢打破已有几百年的约定俗成的规则,入侵瑞士!这样的大胆真的让我震惊了。一旦控制器启动,西欧的心灵控制中心就可以调配大量脑电波给这里,要不了多久这里的居民都会成为尤里的奴隶。而且自从“波兰报复”行动以来,德国南部人口锐减,心灵信标根本不必担心有超负荷的问题。 “只能这样了。你去把我放在房间里的炸弹找来,我制作一辆遥控炸弹车,就这么简单。不会太费事的。现在我要去对面的房子里考察一下地形。”说着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走了。 好吧,但愿只是我多疑了吧。 …… “你的考核失败了。”我对着对讲机说。 “什么考核?你在说什么?”波罗克拉涅瓦对着对讲机大声问。我没有和他废话,片刻功夫,监视器视频里只剩下了一片雪花,之前我们一起躲藏的房间爆炸了,一股浓烈的绿烟喷出了整个房间,连那里街道上站着的尤里士兵们都被浓烟感染,慢慢地死于病毒。活该。 其实我并不放心这个波罗克拉涅瓦。当他“看见”尤里的悬赏令之后的反应,我读出了他眼睛里的贪婪。人还真是不可信啊,我把他从爱因斯坦“大师”的科技集中营里的科研奴隶中解放出来,带到了离瑞士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可是一旦脱离险境,看见有了更大的利益,他竟然就可以瞬间出卖掉我。做好事真难。 也许在金钱社会里,做好事就是笑话吧? “好了,这么看来,我该为自己想个办法了。再见了,我带来的最后一个小朋友。”看着心灵信标附近的尤里部队大量撤退,我的病毒化合反应弹打中了一个狂兽人,就直接放出了恐怖机器人。狂兽人哀嚎着在空气中爆炸了,周围的尤里部队还没有反应,狂兽人的绿色毒气云就飘荡在心灵信标周围。第一个受害的是这里的十几辆心灵控制车,里面的那些恶心的巨型大脑感应到了病毒的侵害,立刻发出了痛苦的脑电波。我们风暴小组有反心灵控制耳机,戴上之后可以降低心灵控制的伤害,但是下面的尤里部队就没这么好运了。心灵控制器让它们的痛苦增加了数十倍,顿时整个弗莱堡都响彻着巨大的哀嚎声。我也不由得脑袋隐隐作痛。也许是能量太过强大了吧,我这么想。 “接下来,你们就交给我们的飞艇和轰炸机解决吧。再见了,黑森林。”我跨进轿车,在一片无力的“追击”哀嚎中绝尘而去。 再见了,时空裂缝里那些,尸骨无存的战友们!我会永远记得你们的,无论你们在哪里。希望你们能有机会回来…… 正文 第六十六章 奇迹生还 “为了我们的公平正义,活下去!”又是这个此起彼伏的声音,缠绕在我的梦中。 “你应该活下去。你还有很多事没做,你你得活下去……”这是另一个声音,一个阴沉低哑的声音。每次做梦时,站在黑暗看不见两端尽头的走廊里时,这两个声音就会一再骚扰我,让我的耳朵疼痛,让我烦躁不知所措。这是哪里……我要离开这里……你们到底是谁…… 然后我就醒了。梦魇时不时会来看望我一下,让我昼夜不宁。尤里和洛马诺夫只能在战场上和电话里烦我,十年如一日的梦魇却可以做到24小时全方位无死角地烦我,偏偏这些梦的含义我一无所知。该死…… 第二件事才是打量这个醒来时的环境。这里不是天堂,我敢保证,因为天堂肯定不会是我这种无神论者去的地方;也肯定不是地狱,因为地狱肯定不会这么漂亮。这里的床铺、蚊帐、书桌、架子、桌椅、窗帘甚至墙纸和吊灯,都是我从没见过的。欧洲肯定没有这种风格的房子,中东也不会有,那么会是哪里呢? 我这时注意到了万年历:1986年12月9日11点整。我睡了整整三天?那我是怎么到这的? 想起来了。那次离开弗莱堡去瑞士的路上,有大批追兵跟在后面,无视了基洛夫飞艇和米格战机的轰炸……我记得我被尤里新兵的烈火击伤过,狂风坦克的炮弹也曾炸伤我……拉开被子,果然,腹部到胸部都被仔细地包扎过。记得检查站的盟军子弹也曾打中过我…… 疼。这是我想起身时的唯一感觉。同时一个女声也在门口的位置响起:“你好同志,你终于醒了!”声音甜得很,我的第一反应却是把手伸向枕头底下,可惜没有摸到我的枪。 “抱歉打扰你了。”说话的是一个二十二三岁的护士,此刻一脸歉意地笑了笑。我注意到她端来了一碗黑色的药水,还注意到一件事…… “你们是中国人,这里是中国驻瑞士大使馆对吧?”我叹了口气说,“本来我以为会是瑞士警方,或者苏联人先捡到我,又或者我可能已经喂了狼了,没想到会是你们。” 我怎么会一开始忘记这里是中国人的地盘了?这里不就是那个第三次世界革命战争**应了联军400万志愿军,牵制了盟军在太平洋几乎全部军队,并担负起整个联军阵营所有轻工业产品供应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吗?这不就是那个,我曾以为仅仅如洛马诺夫所说一样,“什么产品到中国人手里与把人塞进尤里的复制人中心是一个结果”的中国吗?可是看着他们装饰的风格,这种“只会抄袭仿制”的印象瞬间一扫而空。 “来,喝药了。”她笑着把碗递给我。“这是什么?药?”我诧异:不是应该打点滴或者吃药片胶囊一类的吗?这和中国城那些诊所里的东西一模一样。“放心啦,这叫中药,一样可以治病的,还没西药的副作用。就是……” “苦得掉渣。”我喝了一口,立即把下半句补上,引起对方的哈哈大笑。听说中国历史五千年,真不知道五千年来一代代中国人怎么喝得下这种东西。 “中国有句古话叫做‘良药苦口利于病’,马克同志,为了让革命成功,你应该想办法养好自己的身体,所以再苦的药品你也得喝啊。”一阵洪亮的说话声突然打断了我们的谈话。护士站起身叫了一声“首长”,我也想坐起来,可是背部的疼痛让我再一次躺下了。“同志你就坐着说话吧。看来你已经见过我们的卫生员姬芸同志了。姬芸,你先下去,我和这位同志还有很多话要谈呢。”这位西装革履的首长脸上一直挂着笑容,一口俄语比苏联人还流利,可当护士一走出房间,我就立即认出了这位首长。 “别以为换了件衣服我就不认识你了,谭维惠,”我强撑着身体坐起来,双眼瞪着他说,“不过没想到可以在这里见到你。” “你认识我?”对方显得有些意外。我摇摇头:“不,我并不认识,但是有人告诉过我,你在第三次革命战争期间作为中国驻美大使,你曾经庇护了14万盟军溃败的士兵不受到**的正义制裁;泄露华盛顿布防图导致架设在华盛顿的心灵信标被毁的一号嫌疑人,导致你被美利坚社会主义共和国驱逐出境;在苏联担任副大使期间出卖波兰核弹基地布防图,又一次被驱逐!看来你这个亲,美,派混的不错,来瑞士当这个大使了?”我太熟悉他了,据说他在中国做过一个讲座,通篇大谈苏俄历史上侵占中国国土以及美国用庚子赔款支援中国教育事业,最后连当,局都不得不罚他留党察看。 “亲,美,派!”谭维惠大笑着说,“我为自己的良心和国家说话,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 “是啊,所以即使美国亡了,你们这些人还在声嘶力竭地为他高喊着万岁的口号,”我摇摇头道,“你永远不会记得,当盟军的铁蹄踏进莫斯科之后,逃亡的苏联人给你们的帮助吧?” “说起那波移民,我得感谢你们,”他深情地回忆道,“没有那些兢兢业业的苏联军官的教导,工程师们的奋力拼搏,还有那么多工人硬生生从渺无人烟的新疆蒙洲满洲地区拉出的重工业厂区和机械化部队,我们的祖国,也许很早就落入盟军手里了。现在那批来中国的苏联人,也该抱孙子了吧……”他的说话声很轻。 是啊,莫斯科陷落的时候,真的还得谢谢贝利亚的临机应变。要不是他提前一步下令570万军政官员大批涌入中国,用中国为基地东山再起,维拉迪摩当年也不可能那么快就从乌拉尔山上一股几千人的小部队在短短两年内就可以和自由政府分庭抗礼,有了争天下的本钱! “算了,人得向前看,别回忆过去了。”他拍了拍衣服站起来说,“我这次来是为了告诉你,马克耶布卡同志,你们苏联大使馆已经要人了。回头我派人用直升机把你送去机场,你回苏联养伤吧。你伤得不重,没什么大碍。” “为什么是用直升机而不是救护车?” “这个嘛,上了直升机你就知道了。” 其实我早就猜到了。推开窗户,看见的是苏黎世大街上人山人海的难民队伍。队伍里有很多人拿着牌子,上面用各国文字写着“拆毁瑞士墙,放我们的家里人也进来”字样。“中立孤岛已经在难民的拥挤下呻吟不已,奄奄一息。”谭维优惠叹息道。 但愿战争可以早日结束。洛马诺夫,在我为你的任务成功而祝愿时,希望你也能为我,为这些我们制造的难民,祝愿和平的到来! 正文 第三十八章 疯熊的战斗静悄悄(一) 我回过头去,飞机上下来的是个黑人士兵。好熟悉的人,他是……难道说…… “17号同志。”诺布朗加喃喃道。 “欢迎你的加入,我的战友。可惜我不知道……”话没说完,背后格兰藏姆拿着一瓶伏特加向我们喊“开饭了”。 “那么你的运气不错,17号同志。本来我以为这次只有午餐肉,面包和冲调咖啡了。当然只要有格兰藏姆在,食物是藏不住的,不是吗?”我耸耸肩,“跟我来,欢迎加入最后的晚餐,也是对你的接风宴。” “这话是什么意思?话说你们一个营地的人都去哪了?明斯克方面说我们有上万人的队伍,就算你们这是搞个惊喜,也不会藏得这么无影无踪啊!”17号惊奇地看着四周。 “没人现在想开玩笑,同志。跟我来吃个饭吧,顺便听我解说一下现在的情况。我很难确定,听完我说的情况后,你会愿意留在队伍里执行任务。请!” “明白,指挥官同志。纠正一下,我们古巴的重造人从来不会因为任务困难而拒绝执行任务。从我们重返战场开始,我们就不会畏惧。” …… 这顿饭比在莫斯科大酒店还要舒坦。只可惜这里没有钢琴,只有诺布朗加和他的管风琴,继续演奏《红军最强大》。 “我们都应当,越战越顽强,和敌人决死在疆场!”结尾时士兵们一齐欢呼。 “很高兴看到大家这么有活力,同志们。继续开会。”我推开面前的残汤剩羹,把地图贴在了一块从外面找来的黑板上。霎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了。是啊,差点忘了还有一桩大事。 “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驾驶我们所有的载具出发,赶回盟军之前的军事基地,在那里袭击已经麻痹大意的敌人,尽可能地多把一些敌军击毙在野外!” “可我们没办法直接用电脑指引基洛夫飞艇空袭!基洛夫飞艇需要主机才能转接联系,我们搬不动这大家伙!” “报告!盟军大部队二十五分钟后到!”门外的哨兵给我一个不好的消息。 “也许是来给我们收尸的?不知道多少人?”诺布朗加猜测着。 “二十五辆灰熊坦克,四辆光棱坦克,步兵战车也来了十辆,还有三十辆遥控坦克!估计部队至少要有三百人左右吧?”下面立即议论纷纷,大家看着似乎都充满了恐惧。 “很好,来得正是时候,”我站起身看着地图说,“我正担心爱因斯坦会不会把部队全部放在盟军被毁的基地附近或者索性集结在基地里,让我们没法攻击呢。没想到,他竟然会蠢到企图和联军打装甲军团对抗?” “指挥官同志,您的意思是……” “就用当年卡图科夫同志二战期间在那不勒斯用一个坦克营阻击盟军一个坦克军的战术,我们要在这个地方歼灭爱因斯坦所有的机械化部队,然后直捣黄龙消灭盟军出击之部!” 正文 插叙:反尤里统一战线第二次会谈——伦敦会议(废墟会议)摘自《真理报》 本报伦敦12月25日电(记者安德烈·罗夫卡德)今日,苏联总理兼苏联军,委,主,席洛马诺夫、古巴部长会议主席兼古巴人民军最高统帅卡斯特罗、英国首相撒切尔夫人及美国总统杜根等多国领导人在英国新收复的首都伦敦举行讨论合作应对尤里威胁和战后世界和平会议,以解决温哥华会议期间各国尚未解决的内容。 洛马诺夫说,美国是苏联的反尤里战线重要合作伙伴。今年9月,洛马诺夫主席特使莫,洛,托,夫对美国进行国事访问,两国建立全面战略伙伴关系,揭开苏美关系发展新篇章。下阶段,苏联等联军国家愿同盟军国家一道,保持双方高层交往势头,加强“先东向西”战略目标和盟军“先内后外”的战略配合,开好联盟高级别联合委员会首次会议,密切在打击尤里战斗中的协调配合,推动苏美关系迈上新台阶。 杜根表示,美方正在积极落实双方达成的重要共识,认真筹备联盟战略合作计划,尽可能保持一致,深化联盟战争指挥系统合作,进一步发展美苏关系。 此外英国首相撒切尔夫人宣布了英国已将尤里部队赶出英伦三岛,英美联军在悉尼战役中摧毁尤里复制人工厂的伟大成就,萨达姆同志也公布了摧毁尤里在摩苏尔的部队回收站具体情况,苏联对各国的成绩表示祝贺,并热切地邀请各国领导人访问苏联收复的西伯利亚地区。截止本报发表时,各国领,导,人依旧处在愉快融洽的气氛当中。 正文 第三封诏书:对伦敦的最后通牒 臣荣幸代表伟大的领袖,仁慈的君主,全知全能的人类导师,历史的终结者,地球思想的至高峰,新时代的舵手,智慧的创造者,上帝的化身,崭新世界每个公民的父亲,每个人为之献身的对象尤里·达维诺夫陛下向全球人民: 正如各位子民们所见所知的一样,美国西海岸的人民对于尤里陛下向他们发出“走进部队回收站,为统一的人类新世界贡献自己一份力”的号召响应积极,我们伟大的世界帝国因此获得了更多的资金发起更大的战争。当我们有着优秀先见之明的尤里陛下悄悄从洛杉矶撤退之后很久,愚蠢而凶残的盟军才勉强突破了我们故意撤退的防守,得到了一个空荡荡的洛杉矶。而此刻盟军愚蠢的财阀喉舌只能徒劳地骗自己的居民说他们又得到了一次“伟大的,卓越的,非同凡响的,载入史册的”胜利,并请他们的喉舌机构好莱坞拍出可笑的纪录片,来庆祝这场并不存在的“胜利”。 更可笑的是联军领导人亢奋得如同打了鸡血一样,在那里大声疾呼着“解放西伯利亚”的胜利,却无视了紫色的帝国旗依旧飘扬在乌拉尔山上,鄂木斯克的心灵控制中心完好无损这一基本的事实,而与此相反的是,在我们智慧无比的尤里陛下指引下,帝国安全部队已经在新西伯利亚找到了多颗苏联人的核弹,很快我们世界帝国将会拥有自己的核弹发射基地!在这里我冒昧地代表陛下由衷地感谢受到陛下感召加入帝国统一人类世界伟大计划的前美国财阀,巨软集团全体。他们在认识到陛下伟大事业对于人类无可比拟的贡献后义无反顾地走进了陛下的队伍,倾其所有地用自己的资金支持陛下的军队建设,因此得到了陛下至高的永生奖励。 现在那些即将灭亡的小爬虫,各国负隅顽抗的愚蠢领导们,此刻还在做着自己能够阻止尤里陛下征服世界的清秋大梦,但是世界各国效忠陛下的人民和世界帝国不断前进的现实击碎了他们可悲的梦想。万般无奈之下,他们只好猬集一团,在他们吹嘘自己战胜了尤里陛下的伦敦城谋划着如何延长寿命不受陛下的审判,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落入了全知全能的陛下天衣无缝的大网中。本来陛下的数十万大军和自发效忠陛下的盟军部队足以瞬间将这些愚蠢的领导人一网打尽,但是尤里陛下依旧仁慈地愿意给他们一点时间和机会投降。世界帝国给予敌人的耐心十分有限,如果你们这些被困在伦敦的可怜虫3天之内没有明确的答复,陛下在伦敦市区的气象控制中心将会毫不犹豫地启动,到时候任何螳臂当车的自大狂都无法幸免于难! 你们真诚的朋友,伟大尤里陛下的忠实臣下,世界帝国最勇敢的战士,前利比亚总统及现军队统帅卡扎菲阁下;前德国总理及现帝国首相勃兰特阁下 1986年(世界八年)12月25日 正文 第六十七章 不想来的重逢 “欢迎您回来,指挥官同志!”一出莫斯科机场,格兰藏姆就对我敬了个礼。此刻我只能在担架上回礼。“我想我暂时回不来,”我回答道,“所以你得继续代理纵队司令了。” 本来我还想发布更多指示的,但是随后医生立即把我推走了,只好作罢。也对,我是该休息一会了。救护车上听见讲前几天的新闻,德国黑森林地区发生了大地震,导致当地人和一支入侵的尤里大军全体葬身于漫漫森林中。假话,全是假话,我百无聊赖地想。难怪科研所刚刚爆炸一天,温哥华就开起了合作会议,原来洛马诺夫想拿这事当做和盟军鬼子——不对,应该叫盟军朋友——谈判的筹码! 算了,这也不关我的事。好好养病,说不准病好了之后任务还有好多呢。我拉起被子,蒙头就睡。迷迷糊糊中我还听见电视台放起了《国际歌》,主持人声情并茂欢天喜地宣布,联军已经击溃叶卡捷琳堡一带的尤里部队,装甲兵团即将重新抵达太平洋。 …… 12月21日18点,我还是碰见了她。 当时我坐在轮椅上看书,格兰藏姆在向我汇报这些天联军发生的大事,他带的第一个新兵——伊扎津卡此刻替我推轮椅。“小心点伊卡同志,”格兰藏姆看着前面人山人海的走廊轻呼,“这位可是你教官的教官。” “可别这么说我,我可不是易碎品,”我轻笑了一声说,“免得吓坏我们这位新兵。”格兰藏姆哈哈大笑。然后他继续绘声绘色地讲着这几天联军还有风暴小组的行动:洛马诺夫和杜根两人下令的关于联军和盟军一律就地停战的声明、联军在西伯利亚大获全胜并摧毁了鄂木斯克心灵控制中心、伊拉克人在中东的油田夺取战、还有悉尼尤里的复制人计划…… “据说尤里这一仗把收集来的联盟双方高官所有基因全都弄丢了。这下好了,尤里想用各国克隆的领导人篡权向他效忠的计划失败了。”格兰藏姆得意地笑道,“各国领导人可以放心地去伦敦开会,而不必担心回来之后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已宣布向尤里投降了。” 也就是说,既然假货工厂毁灭了,那他得去绑架真货来完成他的计划。不过好在伦敦的尤里部队已经被赶下了海,情况也许会好很多。“对了。我记得9号左右总理同志就已经抵达了伦敦,现在都21号了,怎么会议还没开始?”我皱了皱眉头。格兰藏姆如同被当头一棒一般愣了很久,方才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听指挥官同志你么一说,好像还真……” 我转动脖子抬起头看着他,奇怪地问:“怎么突然不说话了?出什么事了?”可是话音刚落我也明白怎么了:走廊里刚刚还熙熙攘攘,现在已经安静了。又一次空无一人。 “你们两个先走开一下。”又是那个熟悉的女声。格兰藏姆和伊扎津卡悄无声息地鞠了一躬,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我知道面前的人是谁,可我却低着头,不想看声音的来源,只看见她一身白色半透明的连衣裙和一双高跟靴。 可是达夏只说了一句话:“我可以推你去外面走走吗?”我仅仅点了点头。 …… “说起来好笑,堂堂风暴小组纵队司令官,联军第一勇士竟然会害怕见一个普通的同龄女生。”达夏的声音真的很甜,听着让人脸红心跳,可是她的话音里却有着一丝苦涩的味道。我叹了一口气:“你这是何苦呢?” “凭什么!”她蹲下身看着我的脸,眼睛里全是担心和关切。“你为什么一定要躲着我?你难道……你难道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我知道,可这没有意义。你知道原因。”我转动轮椅,不想也不敢面对她的脸。这里的环境不比黑森林差,虽说冬天,可是黑海沿岸却可以做到温暖如春,克里米亚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可我却如坐针毡。“比我强得多的人到处都是,我可以说是你见过最差的。” “可你是我唯一在乎的。”她小声反驳,“我到底哪点不好,你这么讨厌我?” 我摇摇头。达夏,你哪点都好,你比我见过的每一个女生都好,可是正因如此,如果我接受了你,只会在接下来的计划中彻底毁了你!“你大老远从温哥华回到莫斯科,又从莫斯科马不停蹄到克里米亚来,不会就是来和我说这个的吧?”我换了个话题问她,“你一定有事,对吗?”洛马诺夫总理的妻子死得早,陪洛马诺夫出现在众场合,充当苏联“第一夫人”的一直是有“红公主”之称的达夏。 “得啦,温哥华那次太无聊了。”她撅着嘴抱怨,“一场财阀的应酬大会比我们小学时的校长讲话还没意思,偏偏还得对这群一无所知却自高自大让人生厌的盟军财阀客客气气。” 我耸耸肩。“那么,总理同志去了伦敦,你就不跟过去吗?那个女儿控可从不把你一个人丢在莫斯科呢。”这话让达夏脸红了一下。和我猜的一样,现在在伦敦的那个洛马诺夫肯定不是真的洛马诺夫,他之所以让替身先去,只不过是想塑造自己英勇无畏不惧艰险的伟大形象,自己则在这几天里再借用达夏的座机真正地抵达伦敦。这是面子里子都要的好办法。 有这么一个女儿也许是洛马诺夫政治上的悲哀:她从来不会说谎。想到这里,我几乎发自内心地笑了笑。几乎,因为当我注意到自己将是什么表情时,笑容便一闪即逝。 “所以你很快就要去伦敦了?祝你好运。听说那里现在还不太平呢。”我轻轻说。 “是啊,也许有一天……可能我们都不会再见面了呢。你的伤估计也该快了,很快又要去执行任务了,等从伦敦回到莫斯科,下次见面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她一边伤感地抱怨,一边轻轻用手指划过的手臂。我觉得我像触电了一样。是啊,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呢?或者说……“可能没下次了。”我苦笑了一声,“比如诺布朗加那样。” “不许你这么说!”她轻声惊呼,“你不会有事的,诺布朗加……诺布朗加他……我很抱歉……”她的说话声越来越轻,最后都听不见了。“这不怪你,他牺牲于**的伟大事业……这是联军将士的宿命。我们应该……”我觉得后面的话我自己都说不下去了。果不其然,达夏立即反驳道:“我不需要你去像他一样,为了那些什么理想主义去牺牲,我只要你平安活着!” 当时我没有告诉她,这句话我一直想对每个战士们说,可我不敢。即使面对陪了我十年的好朋友诺布朗加也不敢。 “还有件事……那个……莫斯科总统大酒店的事,对不起……”她突然支支吾吾了起来。 “无所谓,我没放心上。”谁说的,要不是切尔登科教官打断,我可以在那愣一个晚上。 “那么请别忘了我。我可以等下去,等到你准备好接受我的那一天……”在住院部大楼门口附近,她踏着夕阳离开了,只留下我一个人轻轻擦了一下额头的口红印,对着天空发呆。 该死的直觉,怎么这次凶兆的感觉比以前都强烈呢?为什么……我看不透达夏的内心了?直到格兰藏姆找到我,我还在想着这个问题。 正文 第六十八章 围城中的最高会议 达夏走了没多久,格兰藏姆和伊扎津卡就急着赶到了我这里。看来他知道有人会跟上来的,可是……她怎么知道的? “我估计我很快就可以出院了,”我苦笑了一声说,“格兰藏姆同志,你还是个准备一下吧,也许部队很快就会再次忙碌一些比黑森林之战还要疲惫和恐怖的任务呢。” …… 任务来得太快了。快得我简直来不及准备,黑手已伸到这个疗养院了。 12月23日晚上,五个看起来训练有素的黑衣人出现在我的房间里。一阵无声手枪的扫射后,拉开被子……“快闪开!”他们互相用俄语喊了一句,随后炸弹就爆炸了。看起来训练得不错,只有两个人被炸死。剩下三个想要跳窗逃跑,我从衣柜里跳出来,一刀捅死了一个。另外两个摆出决斗的姿势,企图和我打一架。 “你不是伤了吗?怎么还能打架?” “实际上你们迟到了。我的伤已经没事了。”我拍拍身上的病号服说,“说出幕后主使人,放你们一马。不然,你们死期就不远了。” 这样能说服这种悍不畏死的刺客,未免有点天真。很快,他们就向我发动攻击。踢开无声手枪,第一下先刺死一个刺客,把另一个刺客踢倒在墙边,我一脚就踩住了他的胸口。“别动,说出是谁派你来的,”当医院的警卫冲进病房时,我蹲下身问他。“大师要你死……”他断断续续地说。一个金发苏联人,说话做事口气和克格勃很像,但绝不是克格勃。 “谁都知道世上有两个大师,”我说,“你是哪个大师的?为何要杀我?” 没有回答。好一会我才意识到他自尽了。不知和伦敦会议是否有关。 “请接院长办公室。喂,院长同志,我是马克耶布卡。我觉得我该出院了。” 其实第二天上飞机的时候我也是忐忑不安的。克里米亚到莫斯科的一路上我都抓着飞机扶手。直到安全离开了莫斯科机场,我才把一颗悬着的心放下了。看着大雪纷飞的街上,各种激动人心的标语和拥挤在一辆辆配给车附近拥挤的人群,我知道,我回到莫斯科了。 一出机场,克里姆林宫总理办公室的电话就打到了我这里。岂有此理,总理同志人都走了,这家伙还纠缠着我不放! “这里是疯熊,总理同志请讲。” “我是尤尔里奇,总理同志通过苏联驻英大使馆加密专线发来急电,点名要您与他通话。此事为高度机密,请您好快前来克里姆林宫!”尤尔里奇是洛马诺夫的秘书,能让一直镇定如常的他慌乱成这样一定是大事。果然,一到莫斯科,各种工作与麻烦就会接踵而至。 “怎么了指挥官同志,您的脸色不太好啊。”我的新副官布加涅夫从前面转头看着我。我点点头,带着一丝疲惫地回答他:“是的。现在你下车,去军营集结我们的成员。西蒙·琼斯,你现在以最大速度开往克里姆林宫!估计要有大事发生了。”西蒙·琼斯是我的司机。 也许这话我就不该说。因为听完我说的话后,布加涅夫立即从70码的车上一个前滚翻就跳下了车,然后扔下一袋子(估计是硬币)就开走了一个路人的轿车;而西蒙更是眼皮都没眨一下,车速在很短的时间里增加到了140码。 …… “同志,您不能就这么……”“放他进来,这是总理同志的命令!”这群僵化的守卫,我来克里姆林宫也不是一两次了,难道就为了急事飙了一次车,而且没带证件就不许我进了吗?尤尔里奇见了我一句客套话也没说,拉了拉仿军服的礼服领子就对我说:“跟我来,总理同志已经等不及了。”有那么一瞬间,他手腕上的金表闪到我了。我也没有抱怨什么,跟着他就进了克里姆林宫。“到底出了什么事?” “很棘手的事。毫不夸张地说,整个伦敦都陷入了极端的危险中。你看了尤里的《对伦敦的最后通牒》吗?刨去所有自己鼓吹的世界大势,至少对于伦敦的论述,他还是比较切合真实形势的。伦敦已经被包围了。”尤尔里奇回答道。 “什么?英国佬不是说英伦三岛上所有的世界帝国安保部队都已经被消灭了,伦敦已经安全了吗?尤里怎么会还有这么多部队……” “洛马诺夫总理太轻信盟军的战斗力了。好了,具体情况由联军领导人最高讨论会临时会议实况解说吧,根据保密条例我该离开了。” 尤尔里奇对着大屏幕鞠了一躬,说了声“我先退下了,总理”就关上房门走了出去。这里类似于一个私人小影院,大约可以坐五六十人,前面就是一个超大的液晶显示屏。在台式电视机大行其道而卷帘式屏幕都少见的时代,看到这么巨大的液晶屏幕实在是很让人震惊的。 大屏幕慢慢亮起。可以看见的是一间黑暗的地下室一样的房间。面前的墙壁上画着苏联国徽,墙壁前面是一张很朴素的圆桌,桌子周围围了一圈大人物。之所以说是大人物,因为我能认出太多的国家领导人了。“很好各位,我所说的王牌已经来了。”中间坐着的正是洛马诺夫,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看着我,周围的国家领导人们都安静了。“我知道他,”巴沙尔二世抬起头说,“前年是这家伙炸了土耳其人在哈塔伊的基地。洛马诺夫同志,这就是你的王牌?” “你们可不要小看他。马克耶布卡同志,跟我们的联军战友们打个招呼。这位就是风暴小组第一战士,寒风纵队中校司令,代号疯熊的马克耶布卡同志!”洛马诺夫脸上的骄傲之情溢于言表。我真的很想大吼一声我不是你的武器,可是我还是忍住,敬了个礼。 对面似乎传来了一些奇怪而嘈杂。的声音,让本就昏暗的房间里的众人更加慌张了。波兰国家主席洛克瓦卡夫斯基对身边的警卫惊慌地说了一句:“快去看看他们是不是打到这里来了。”洛马诺夫总理见状,匆忙地挥挥手,改变话题:“闲聊的话就免了吧。马克,我简单介绍一下,这位是……” “从左往右数起应该是伊拉克总书记萨达姆同志、利比亚人民革命临时政府领袖易卜拉欣同志、叙利亚总统巴沙尔(二世)同志、约旦人民民主党领袖兼首相埃本·哈里同志……这是左边一圈,右边一圈从右往左数应该是中国国家主席林岸英同志、越南国家主席文鼎一同志、印度总理赛俄达同志……”不等总理开口我就先细数起了面前有些什么人。一个个列举完后我才明白过来:做在我面前的,有24个国家元首、10个被尤里灭国的流亡政府元首、18个全权代表、21个**武装最高司令官,还有16个“自治区”最高代表! “这简直是一次在伦敦举办的联军成员国最高领袖联席会议啊。”我叹息了一声,“这么说来,传闻是真的,领袖同志们遇到麻烦了?” “而且还是大麻烦!”萨达姆第一个开口,“之前在华沙我就劝说过各位同志们,不要太高估英国佬的信用和实力!可是谁都不听,以至于现在我们全都被围在这个地下室里,除了苏联大使馆的高墙电网和英国佬毫无意义的解围承诺之外一无所有,我们得靠自己了!” “我赞成萨达姆同志的观点,”古巴国防部长里格约斯特克元帅赞同道,“现在我们的形势十分糟糕,我希望洛马诺夫同志可以给我们一句实质性的承诺,联军部队能不能把我们救出去?也许等到您‘北欧方向调集的大部队’赶到时,我们不是被尤里杀死,就是成了他的奴隶,就像现在大街上那些一样!” “各位,各位同志们,请静一静,”洛马诺夫举起一只手,笑着环顾所有人,可是我能看出他那貌似冷静的外表下藏着的紧张。等到所有人再次安静下来,他才慢慢说,“同志们,我知道你们此刻十分焦急。正因如此,我才请来马克耶布卡解决这个危机!只要有我们让盟军鬼子和尤里匪帮闻风丧胆的‘疯熊’在,大家就不必担心生命安全问题!” “他能一个人杀死尤里的40万大军吗?”阿尔巴尼亚主席汉科拉普冷笑着质问。洛马诺夫正要反驳,我突然张口回答:“汉科拉普同志,我想这并不是接下来我要执行的任务。负责抵抗尤里大军的任务应当是洛马诺夫总理的增援部队,以及英国佬的军队所做的工作。更何况,虽然尤里这样宣称,但尤里在伦敦的部队应比所谓40万少得多。” 全场瞬间安静。洛克瓦卡夫斯基缓缓问道:“请继续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正文 第六十九章 临危受命 “明白。”我点点头,继续说,“各位不妨想一下,如果真的是英国佬吹牛,尤里部队没有被赶下海的话,那他为什么敢给自己添麻烦,连自己都冒着巨大的危险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城市里开会?估计这会不止你们各位身处险境,如果估计得不错,此刻在城市的另一个角落里,盟军最高代表们也挤在一张桌子前面,一边咒骂着撒切尔夫人一边想着怎么逃出去!所以这批出现在伦敦附近的尤里部队只有两种可能:从威尔士爱尔兰一带赶来,或者从法国北部以及尼德兰一带调集到这里来。无论是哪种情况,都不可能是尤里所谓的‘伦敦附近的大军’。至于人数,我估计尤里部队不可能超过10万人,虽然尤里喜欢执行人海战术,但是要想集结40万大军,瞒过这么多盟军偷偷向伦敦仓促地发动攻击,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如果这是尤里的诡计呢?也许尤里早就准备好了这么多部队,就是为了今天这一刻呢?” “那他就没必要发布什么诏书来恐吓各位了。能够不宣而战就赶快解决的敌人从无必要拖延到各位可能前来支援的大军到达,更没有必要幻想各位可以和平地出来投降。如果尤里的部队最近没有调动我还信他可能是一次完美周密的计划,但是据我所知,最近尤里在西欧的部队全都集中在南法地区,展开对法国南部德国西南部以及奥地利西部的大规模清剿,不吞并法国本土扫清德国全境是不会罢休的。然而直到本月初,尤里的部队依旧进展缓慢不得不从南欧调兵增援南法战场。在这种情况下,他能从英吉利海峡南面调来多少部队向英国发起进攻?他的进展神速只有两种原因:第一,因为英国佬摸准了尤里没有多余兵力渡海进攻伦敦,所以才敢放心大胆地在这里开会,没想到尤里敢孤注一掷向他们发起总攻。第二……” “等等,我必须打断一下,”埃塞俄比亚总统塞音山达提问,“伦敦的盟军有21万,你刚才说尤里部队只有10万人以下,这里不是东欧平原也不是北法地区,更不是美国西部。10万多尤里部队冒险渡海进军英国,这不是找死?” “这就是第二个原因:空降。尤里有心灵控制能力,他一定有美国的战车空降能力。狂风坦克和盖特坦克的重量比步兵战车和灰熊坦克还轻,空降三四十辆下来不是问题。伦敦的雷达几乎探测不到空天飞机的踪迹,加上他们的轻敌,尤里有能力打盟军一个措手不及。” “这么说来就是特种作战了!”文鼎一冷笑着说,“特种兵是苏联发明的,中国特种兵战斗力世界第一,我们越南特种兵立功比例最高,古巴特种兵斗志最强,可如今我们竟然被一群笨手笨脚的尤里匪徒玩了一次以牙还牙!” “我还是不懂,”墨西哥国家主席萨尔马·波多瓦第挠着下巴,一脸迷惑地问,“就算他能空降,难道他能直接空降10万人总攻伦敦?这岂不是笑话!就算他能空降成功,盟军佬不会蠢到连10万冒进的尤里部队都灭不掉吧?” 洛马诺夫欲言又止。我和他对视了一眼,洛马诺夫做出了一个鼓励我继续讲下去的眼神。我清清嗓子回答道:“因为心灵控制中心。根据情报,尤里部队在撤退前把他们在伦敦的心灵控制中心留下了。而这个心灵控制中心的位置,就在伦敦东北部的郊外。说是郊外,实际上也就是尤里把一大片平房给拆了造起的基地罢了。之前英国佬信誓旦旦说西欧心灵控制中心已经停机了,他们正在研究,现在倒是给尤里利用了。” 总理接过话头说:“马克耶布卡同志的意思其实很简单:尤里的空降部队重新启动了伦敦的西欧心灵控制中心,扰乱了盟军部队,一部分盟军部队叛变投靠了尤里。然后在这些被洗脑的叛军帮助下,尤里部队渡海登陆英国东南部,击溃了英国防御部队并占领了伦敦大部分地方。是的,这一点我们也已经发现了。”说话的时候,屏幕上出现了一张伦敦市区地图。地图上,除了某处泰晤士河两岸以及英国大本钟一带标注着红色和蓝色之外,其他地方已经全都成了紫色。“如你所知,现在只有使馆区和大本钟一带还有我们的抵抗力量了,”洛马诺夫说,“我们和盟军佬一南一北,他们据守着美国大使馆,我们保卫苏联大使馆,英国佬还有一批部队被隔断在大本钟那里,疏散当地的议员和各国其他的代表们。我们现在处境十分艰难,必须靠自己了。”说话时屏幕上又出现了一幅地图:紫色的伦敦中间,几个蓝色的小点若隐若现;而东南北三个蓝色的箭头正在全力向伦敦推进,但是进展太慢了,甚至有几次紫色区域还扩大了。接下来就是一张张照片:尤里部队回收站附近“为陛下的伟大事业贡献自己的一份力”标语以及大批走向部队回收站的民众、大批举止怪异行为疯狂的盟军士兵正在冲锋、多佛港口堆积如山乱七八糟的各种载具……还有一地砖瓦碎片中防御严密的一台巨大的机器。和旧金山恶魔岛上的那个机器长得一模一样。“这处平房区直到今天早上才成为了杂草丛生的荒地。尤里的心灵控制中心所发出的波能会极大地损害普通动植物的健康,并刺激杂草疯狂成长。周围的植物已经全部死亡了。”伴随着洛马诺夫总理的苦涩腔调的话语,一张张我已经在很多被尤里长期统治的区域里常常见到的图片出现在我的眼前:遍地死状凄惨的骸骨,扭曲畸形的动物,以肉眼可见速度枯萎的树木花草,取而代之的便是以肉眼可见速度疯狂增长的杂草。房屋在杂草的疯长和贫瘠的土壤中承受巨大的打击……心灵控制中心的污染速度之快,简直超过基辅乃至孟买(这两个都是尤里统治时间超过12年的地方)一万倍。 “所以只要摧毁了这里,被控制的盟军部队就会恢复神智帮助我们!”我归纳说,“可是这里防御严密,摧毁它恐怕远水不解近渴吧?” “这个我早就想到了。”画面又变了。这次是苏联大使馆东面不远处,尤里的部队回收站附近,以及泰晤士河北岸美国大使馆北面几栋残破的大楼中间,有两个画着尤里标志的点。“盟军在市中心有不少被尤里新的心灵信标控制的部队,大约有上万人。只要摧毁了这些心灵信标,就可以很大意义上搅乱盟军傀儡的心智,给尤里部队的心脏部位插进一把尖刀,给你争取一些时间!马克耶布卡同志,行动要快,大使馆有免疫心灵控制的装置,可是部队没有。一旦那个心灵控制中心完全启动,那么世界就会落入尤里的手中!一定要……” 随后画面就开始模糊不清了,谈话到此为止。此刻不知道各位领导人怎么样了,但我知道,此刻苏联驻英大使馆里所承载的,是联军各成员国的最高领导层全体,绝不能有闪失! 就在我以为已经结束的时候,大屏幕突然再次亮了起来。黑色屏幕上,一个巨大的尤里标志出现了!什么情况?就算尤里是天兵天将,也不可能黑进克里姆林宫的电脑吧? “马克,我亲爱的马克,看到你依旧活蹦乱跳地出现在我面前我真的无比高兴。你的智力和体力真是与日俱增。”还是尤里,还是那个黑漆漆的宫殿一样的房间作为背景,脸上永远没有任何表情,眼睛给人以不由得想要去膜拜的冲动。不知为何,我觉得我很熟悉他。 每个人都很熟悉他。但我的熟悉不太一样。我觉得我可以猜到尤里的心思,看透尤里的想法,对他有一种特殊的亲切感。我觉得我和尤里一样,可以看见人心里的东西。 这是我的主人,我愿意为之奉献……闭嘴!我对自己说。“我很好,尤其是打败你两次之后。你这次想怎样?阻止我?”我冷冷地回答。 “不,我想和你谈谈合作。”他笑着说,“把洛马诺夫和盟军分子留给我,别的人你带走。要不了多久你将是人类统一的世界帝国最大的功臣。反正你和他也有仇,不是吗?” “可我和苏维埃没有仇。我恨洛马诺夫总理,但我知道一个道理:他是唯一可以制止你野心的人。绝不能为了我自己的快乐,让你把灾祸带到这片土地上来,叛徒!” “这个国家对你而言有什么好?” “你还记得我的全名叫什么吗?” “马克耶布卡·维拉迪摩·端木。” “很遗憾,你把我的姓氏搞错了。” “记得你说过,你不叫……” “不错,可是我也说过,我绝不会为了报一己私仇,和一个恐怖分子合作。”说完我扭头就走。背后尤里轻轻说:“你真不考虑合作?” “我想我说的够清楚了,大师。” “也许你该看看一份礼物再决定。” “没这个必要。任何东西都不能……” 但我随后就闭嘴了。尤里的手上出现了一副银耳环,耳环的吊坠是一头展开鹰翅即将飞翔的狗熊。“你也在伦敦?”我下意识地握住了脖颈里的红五星吊坠。这不可能,也许…… “不要来找我,马克!这是个陷阱……”随后是“哐”的一击重响。尤里满意地关上了旁边一个尤里新兵拿着的录音机,充满笑容的脸颊上放射着胜利的光彩。“就当做是配合我做一个人性实验吧。这个声音的主人已经证实了,虽然嘴上说恨你,但是内心里在乎的人还是你;那么你呢?她有没有看错你,你会不会出现呢?我在苏联大使馆东面7公里外的仓库,你先支开你的部队,然后一个人来,如果12月27日之前你还没到的话,我可就不客气了。” 屏幕再一次变黑了,而我却在椅子上坐了好久,棉花垫都被捏破了。尤里还有洛马诺夫,你们真是给我出了一道双难选择题啊。 走出影院门,我听见尤尔里奇正神色紧张地打着电话,看见我时一脸尴尬示意我赶快回去。虽然尤尔里奇万分小心不让我有可能偷听,但我还是听见了洛马诺夫的一句话。 “我从没叫达夏陪我来伦敦!一定是你们安保工作不到位,克里姆林宫这么多人都是饭桶!快去找,找不到就去西伯利亚劳改吧!” 正文 第七十章 最噩梦的一刻 我该怎么办?这个问题缠绕在我的脑子里太久了。当空天飞机起飞前夕医生们给我们注射嗜眠安的时候我还在想着,即使睡着了我也在想。最后沉思中我落入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里是一个废弃的仓库,唯一可以确定的只有一点:一个英国仓库。但这里不太对,太安静了。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而在资本主义国家里,这样的地方应该是绝好的流浪者收容所兼犯罪分子活动区才对啊。 我的脚步不听我的指挥,慢慢走向了声音的来源。一堆摆放角度十分到位的集装箱挡住了一个角落,而角落里传开了叫骂声和哭声。 是达夏。那件白色半透明的连衣裙已被尘土和血污弄脏了,身上也到处是拷打虐待造成的伤口。一个尤里新兵打了她一个耳光,大骂:“再给我们找事,我就砍掉你的双腿,让你滴一个晚上的蜡!”达夏哭泣着躺在地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而我只能站在那里干着急。 “本来该拿她对付洛马诺夫的,可是在读取了她的记忆之后,我发现原来她还有更大的用处。”尤里的声音在我身边回荡,我的怒火已经无法克制了。冷静,尤里他就是想让你愤怒得失去理智。我反复告诫自己,可是没用。 一个看起来很眼熟的盟军士兵走了进来,推开了尤里士兵们。他们用自己的语言交谈了一阵之后,那个盟军士兵搬来了一个箱子,在里面装上了一颗很小的炸弹,然后抱起达夏,在她的脖子里系上了一个绳套……混蛋! “别担心,她不会死。”尤里笑着说。木箱的高度正好可以让达夏的脚勉强够到木箱而不至于变成一场绞刑。“但是24小时以后,如果你不来就她,木箱爆炸,她就会被吊死。” 你觉得你的部队有能力阻挡我24小时吗?我在心里不屑地反唇相讥。一定是看透了我的心思,尤里于是笑着说下去:“当然,你也可以不以为意。但是我还有别的招数呢。” 场景变了。这次明显是伦敦大街,已经残破如废墟一般的大街。几个心灵工程师和普通工程师正在街道上改造一个信号塔。“你想再造一个心灵信标对付剩下的人?”我疑惑地问。 “这个心灵信标建造在美国大使馆的西北面,大概一个营效忠我的盟军部队负责保卫那里;废弃仓库在苏联大使馆东南面渡船港口的右边,不仅有一个连的联军风暴小组成员,还有四个古巴恐怖分子。我知道,就算附近的支援部队尽快抵达,你也可以解决其中一个目标,那么另一个呢?”他笑了笑,“而且,你会愿意先去解决哪一个呢?心灵信标将会随着对你的小鸽子的死刑判决开始而开始,你会假公济私,还是真的不顾任何儿女情长?” 然后我就醒了。看了看表:10点。只用了一个小时就到了……伦敦?我抬起头,发现所有人都已经醒了。“指挥官同志,您睡懒觉了。”格兰藏姆善意地取笑了一句。飞机下方的景象如同漫天大雾。“所有人都准备好了?” “是的。寒风纵队450人已经集合完毕,友邻的旋风纵队300人已经开始空降了。”北风和西风纵队在西伯利亚,东风纵队在阿拉斯加,南风纵队在德克萨斯,台风纵队在埃及,烈风纵队在捷克斯洛伐克收拾我们之前的烂摊子,手上仅有的两个充满了新兵的纵队竟然全都拿来了,这次洛马诺夫真是下血本了。 “那么我们最好就在这里立即空降。” “可这里是郊区,离目的地还很远啊。” “我知道。可是从漫天大雾上方往下降的话,你放心吗?至少我不放心。开舱门吧。” 老规矩,第一个跳伞的人还是我。5分钟后,我们终于落地了。正如我所料,这一带还没什么尤里的部队。根据地图的指引,我们向尤里路上不多的巡逻部队发起攻击,向着大使馆方向前进。尤里在这一带的防御太差了。 可是很快,幸运之神就不跟随着我们了。在离大使馆只有15公里的地方。我们与旋风纵队的残部相遇了。没错,残部,只有100多人。 “怎么回事?其他人呢?怎么这么狼狈?” “我部在大使馆外围空降后遭遇尤里大部队围追堵截,只有我们从里面突围出来了!” “什么?!”我在震惊之余还有一丝庆幸。“你们纵队司令呢?现在大使馆什么情况?” 话音未落,天空已经变成了深紫色。一个巨大的尤里头部的全息影像出现在半空中。“惨了。也许我们已经来不及了。规避!快规避!” 正文 第七十一章 H日行动 因祸得福。在心灵震荡爆发的一刻,包围大使馆的尤里部队也死了不少,尤里自己击溃了自己的包围圈,给了我们进入大使馆的机会。 但是一进入大使馆,眼前的景象不得不令我大失所望:我军已经所剩无几了。心灵震荡摧毁了大部分我军的防御设施,还把我们所有不在大使馆里的部队都变成了自己的奴隶! “不必管那些人是不是我们的同胞,只要被尤里控制了,就是我们的敌人!开火!”对面的那些人猝不及防,很快就被击毙了。我们越过无数尸体和残缺不全的工事,走进了大使馆。 刚刚进入大使馆,背后尤里圆盘就尾随而至了。多亏了防空炮的反击我们才转危为安。“必须把外面的阵地重新建立起来!”我皱着眉头看着天空说,“不然尤里部队一个突击就可以打进这个拥挤的小地方,你们知道的,v3一旦来个多弹头模式足以把这里炸个底朝天。” 可是算了一下,这里除了我的450个统一行动的风暴小组,只有40多个士兵了。“你们就留下修复大使馆和使馆周围,我会派20个旋风纵队的人给你们提供帮助的。第一大队长布加涅夫,你负责防御面向东南面的阵地!这里主要都是一些发电站等后勤设施,你必须确保这些设施不会被尤里再次破坏!第二大队长叶若夫,你们守住东面向敌部队回收站的方向,小心尤里的心灵控制单位和盟军炮灰打我们!第三大队长唐瀚,你的任务是在东南角据守,制止那个方向可能来突袭的心灵信标附近单位,骚扰心灵信标!盟军会替我们……” “盟军已经没可能来支援我们了。刚刚的心灵震荡已经控制了他们的部队。对岸的阵地成了敌人的了。”使馆里的士兵小心翼翼地打断我。靠,这简直是雪上加霜! “那么第三大队,你们去防御北岸可能来到的盟军进攻吧。不必担心,盟军部队只有渡河才能进攻你们。炸毁这里的两座桥。”我指的是跨过泰晤士河连接苏联和美国大使馆的两条公路桥,盟军部队就在桥的对岸虎视眈眈。 “可是这里是我们和盟军之间的交通要道啊!一旦失去了这里,我们就是背水而战。” “是的,所以盟军现在也可以从桥对岸出击攻打我们了。就算他们是我们自己人又怎样?算上这些盟军,我们依旧是被围在尤里部队中间的一个孤岛,依旧得要背水一战。旋风纵队其他人负责作为机动部队来回作战!” “那么您呢指挥官同志?您去哪?” “我去检查大使馆内的领导人们情况如何,问问各位领袖们对于下一步有什么担忧。所有人记住,我们这一次是背水一战,身后的不是一个大使馆,而是一个孤悬海外的华沙,是党和人民的大脑和心脏,是**世界的一切,是人民民主转政时代的未来!” “七千里江山如画,五百年党史辉煌!”这个与风暴小组无关的风暴小组口号是个中国人写的。过了很久,我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 “噢,感谢仁慈的真主。马克耶布卡同志,你终于来了!”一踏进这间隐蔽昏暗的地下室里,易卜拉欣就第一个激动地大喊。我皱了皱眉头,不卑不亢地答道:“当然,但是也不要高兴得太早,我不是飞机也不是铁幕,我能做的只有尽可能拖延尤里的进攻速度,想办法让尤里露出破绽,而不可能一直挡住尤里部队这么多的进攻。事实上,我可以到达这里完全得感谢尤里的愚蠢,他们没在郊区布置防空火力外加刚才心灵震荡摧毁了大批自己的部队才得以让我们从郊区毫无阻碍地来到这里。” 我不喜欢易卜拉欣,这家伙以前就只是已经背叛联军的卡扎菲手下御用文人的头目,逃出卡扎菲手下之后凭着和尤尔里奇的同窗之谊从洛马诺夫那里得了一块“利比亚流亡政府主席”的金字招牌,招兵买马的同时越发退化成洛马诺夫的一条狗而不是一个正常不卑不亢的战友。被人认定为走狗的印象对于一个流亡政府是很危险的,可是洛马诺夫和他都没意识到。 也许洛马诺夫意识到了,只是他需要一条听话的狗,而不是一个有思想的人做“战友”。 沉思之际,大厅里已经议论纷纷。文鼎一阴阳怪气地问我:“你有什么计划可以帮我们脱离这?洛马诺夫同志的增援部队什么时候能到?” 我看了一眼洛马诺夫总理,此刻他正沉默不语。难怪,刚才我冲易卜拉欣的时候他就一直无话可说。只有一种可能,援军来不了了。对于这个已经陷入对自己女儿生死未卜的老人来说,这可谓是雪上加霜。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对他产生了一丝小小的同情。 “我想洛马诺夫总理的承诺已经做到了,”我轻轻说,“我们就是援军。” “你是想说,你们的400多个新兵就可以挡住尤里几十万大军的围攻?你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吗?”年近古稀留着银色大胡子的北印度总理拉普昂激动地跳起来大吼,“盟军15万大军在北面离这里7公里处被3000尤里部队击溃了!你们400人能比15万人更强大,更有用吗?” “拉普昂同志,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一个间谍十个特种斌所能做到的事往往数十万大军也做不到,这个道理你理解吗?” “我们研究了你的方案,马克耶布卡同志。但我希望你能解说一下,”哥伦比亚总统瑞斯曼摘下老花眼镜,缓缓地开口,“请问现在西北角和东南角的心灵信标都在启动,你的时间只够炸毁一个心灵信标,你该如何同时炸掉两个?” 又是一次马拉松问答。该死,这简直比最高机密任务完成后政委的“忠诚审问”还头疼! …… “等等,马克耶布卡!我还有事和你谈谈!”刚出门没多远,洛马诺夫就追着赶了出来。真是难为他这个胖子了,追上我可不容易。 总理无视了别人的指指点点,把我拉到角落里问:“达夏在黑海疗养院和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很正常的话。她说她应该来伦敦找总理同志了。怎么,总理您……”我的心头一紧:看来尤里说的是真的,达夏出事了。 “可是我并没有叫她来伦敦找我!”洛马诺夫急躁地抱怨,“她也没有去过莫斯科!告诉我,达夏她到底在哪?是不是你……” “总理同志,请不要怀疑我的人格!”我愤怒地打断他,“我不是那种人。达夏她可能已经在伦敦,但这肯定是尤里的阴谋!” “好吧,马克耶布卡同志,我求你,我以一个父亲的名义求你,帮我找到达夏,把她带回来……看在列宁同志的份上,我发誓……她要是能平安回来,回到莫斯科之后,我会把所有的事做个最后的了断。”他的声音从亢奋转向低沉,渐渐带上了哭腔。这不是演戏,但真正吸引我的也不是最后半句隐含的“所有的事”…… 而是达夏。直到总理同志被保镖扶走,我也没有来得及告诉他,达夏的命不止关乎他一个人的事,也不止他一个人担心达夏。 走出使馆大门时,一个工作人员指着我轻轻说:“他不是那个洛马诺夫同志的宠儿,联军第一战士吗?他来了我们也就有救了!” “听说这家伙带领的几次重大行动从来就没有失败过,成了总理同志未来的女婿。你看看人家,神气得连总理都不放在眼里!” 格兰藏姆迎上来,本想说些什么,可是巨大的爆炸声和我糟糕的脸色让他犹豫了。 “发生了什么?”我们异口同声地问对方,随后格兰藏姆尴尬地回答:“是炸桥行动。根据您的命令,我们已经炸毁了通往北岸的两座高速公路桥梁!指挥官同志,您的脸色也不太好,怎么了,是不是……又说了什么……”他是我的老部下,知道我和洛马诺夫的一些瓜葛。 “没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现在情况有了变化:我们是最后一支增援这一带的联军部队了。所以今晚的两个方向的战斗目标都要修改,必须从一个佯攻一个实攻改成两次主攻!” “这太冒险了!”格兰藏姆激烈地反驳,“尤里的进攻这么激烈,如此大规模分兵作战简直是自寻死路!万一尤里突击了我们的使馆,剩下的风暴小组士兵是无法抵抗的!” “这点你放心,我有办法让尤里无视这些细节。现在继续加固我们的工事吧,估计直到今晚之前尤里的进攻部队都不会停止攻击的。” 说话间,天空中的鹅毛大雪已经停了,密布的乌云若明若暗。“看,说曹操曹操到。把所有‘避雷针’都拿出来吧,我们先避避风头。是啊,今天晚上的事那才叫多呢。 正文 第七十二章 孤注一掷的夜袭(上) 12月25日晚上9点,尤里的攻势停止了。同样,雷电风暴也停止了。情报说尤里控制了一个天气控制器,想要利用雷电威胁我们投降,真是和西雅图的核弹发射井一模一样的战术。 “那么我们差不多也该出发了。布加涅夫,你们先出击吧。叶若夫,你的任务最危险也是最重要的,你有把握破坏指定目标吗?” “指挥官同志放心,我有足够信心……” “我不需要信心和决心,我只需要你的把握!记住,行动既不能早也不能晚,不然我们可能功亏一篑!只要摧毁了这两个装置,敌人的回收站和北岸盟军控制计划就算泡汤了。” “是!”当所有人都离开时,副官谢尔盖抬起头疑惑地问:“那么指挥官同志,您去哪?” 我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说:“哪也不去。尤里一定开始监视我了。如果我不留下来,也许尤里会根据我的去向判断我的目的呢。”在把布加涅夫派去当大队长之后,我就一直不喜欢这个新的叫谢尔盖的副官。不是因为他是拉脱维亚人(西蒙·琼斯还曾是前美军五星上将卡维利最后一任司机呢),而是因为……怎么说呢,可能是他给我的第一印象不太好吧…… …… 9点10分,我的部队已经出发了,而我也终于找到了尤里“托梦”告诉我的那个仓库所在地。这里可真偏僻,南面就是尤里彻夜不停工作的部队回收站,可北面却是面向泰晤士河萧条破败的港口。这可真是一个藏人的好地方。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先进去吧。戴上红外线眼镜,就不必担心漆黑一片的环境中看不见路了。门口有两个风暴小组成员在看门,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他们抹喉了。推开仓库门,黑漆漆的广阔空间就在我的眼前。没有看见敌人。等等,我该从哪里开始找? 这个问题从我的脑袋里跳出来的一刹那,我突然感觉到了一阵绝望:太多了。面前的走廊至少有三公里长,一个个找过来至少得找个三天三夜,可我只有几个小时的时间! “尤里,你在哪?你说过要找我好好谈谈的,怎么,你现在像缩头乌龟一样不愿意面对我了吗?尤里?你一定认为这是我的激将法,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不怕我站在这里等你出击一直等到天亮的话,那么你可以继续当你的缩头乌龟!如果天亮之前你不出来,我完全可以内心毫无波动地拍拍屁股回去!” 激将法,至少我认为,这完全就是个人冲动下因愤怒所发出的大喊大叫,尤里这种极端理性的生物是不会中计的,可是…… 可是也许是我戳中了他的真实想法,也许是他真的被激怒了,反正他的确出招了。黑暗中几个风暴小组身形的士兵正在缓缓接近。既然送上门来了,尤里,那么我也就不客气了! 你对自己人还真下得去手。一股带着嘲讽口气的脑电波突然入侵了我的大脑。他们只是你的狗,杀了他们对他们是解脱。我反驳。 是吗,那么我们拭目以待吧。没过多久,正如我所料,在丢下十来具尸体后,敌人开始撤退了。我跟着他们撤退的脚步追上去,一路上敌人试图通过层层拦截阻挡我的脚步,但是失败了。没有人可以打败我,尤其是在黑夜里。在这个眼睛不怎么重要的地方,我感觉自己的听觉突然变得异常灵敏。即使闭上眼睛不使用夜视镜,所得到的效果也丝毫不减! 终于,当第三十五个风暴小组士兵被我击毙的时候,眼前的景象终于让我感到熟悉了。这就是梦中那个关押着达夏的地点!果然隐蔽,周围全都是集装箱,要不是其中一个集装箱中间开了一扇门,我还真看不出这里原来是一间完美的密室!旁边有一辆又高又大的吊车,我顺着吊车的吊臂直接爬了上去。 10分钟后我才爬到了吊臂顶部,并跳到了最上面的一个集装箱的上方向下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却差点吓到我了:20个风暴小组成员,还有整整4台心灵控制坦克在楼下紧张兮兮地盯着门口!还好我没从他们“门”的位置走进去,不然一定会被打成筛子的!正中间绞架上那个人的身形很像是达夏,但我不敢确定。 “很好,那么醒醒吧!”说着我扔下了好几颗烟雾弹,在烟雾中来了个空降。心灵控制车也没能发现我的踪迹。我戴着防毒面具降落在一辆心灵控制车上,然后很熟练地拆下了它装在玻璃罩里那颗恶心的大脑下面的电路板。这一招还真灵验,心灵控制车立即就熄火了,好几个风暴小组成员看起来恢复了神智。我飞快地拆开了每一个心灵控制车里的电路板,片刻功夫,硝烟散去,一个个迷茫地从地上爬起来互相看着对方问:“我这是在做什么?” “这个你们暂时不必管。你们只需要知道,我叫马克耶布卡,寒风纵队司令,你们接下来按照我的指令行事就可以了。”我一边说着,一边走向人群中间的绞架。没错,我看清她的脸了,的确是达夏。“达夏?我来了!”我试着喊她,可是她没有回应。看着她浑身血污被绑着吊在木箱上的样子,很久都没有的一种感情竟然油然而生:我觉得我……同情她。 “我就知道,你可以做到。”面前的木箱爆开了,达夏睁开眼睛惊恐地双脚乱跳着挣扎。可我没敢冲上去,因为这时仓库的灯已经全部开了,周围集装箱的侧壁一个个展开,里面全是尤里和傀儡部队的士兵!“这至少有上千人吧?”一个熟悉的声音惊恐地环顾四周。 最糟糕的是,尤里……没错,我敢确定,站在我面前的这个,即使不是尤里本人,至少也是尤里x(这两个也一样)因为……因为他就是这种气场。复制人没有他的这种气质。 “嗨,马克耶布卡,我们第四次见面了。”在他那件仿苏式冲锋衣后面不仅有挣扎中的达夏,还有个我看着很熟悉的半机械化的士兵。 正文 第七十三章 孤注一掷的夜袭(中) 我想我这会没空听他讲废话,但我还得听下去。我不能让尤里以为我在意他的人质,可是一个正常人上吊只能坚持十分钟。 “别紧张,我请你来只想和你谈谈未来。一个本属于你却被你几乎毁灭的未来,孩子。”尤里说话的口吻很亲切……闭嘴!不要被他控制!我自己骂自己,但我知道这与心灵控制无关。 “你已经将世界毁灭得千疮百孔了。现在如果你打算再毁灭一个,我也不介意和你以命相搏。”我生气地打断尤里。尤里挥挥手,身后那人这才把达夏从绞架上拿下来。“现在你是不是该承认,我比你更厉害呢?”尤里得意不凡地说,“当然你现在心里想着的一定是自己的袭击部队吧?没关系,这个我早就想到了。心灵信标已经达到最大马力,一旦发现你们的人,结果必然也是进部队回收站!记得你还派了一支部队渡河对吧?放心,我已经用你们的辐射工兵在水里投毒了,一旦上岸,就算你们能突破有备而来的盟军,其结果也是纷纷中毒身亡!” “看起来你觉得你已经大获全胜了。”我环顾了一圈他的四周密密麻麻的部队后说,“那我就不太理解了。为什么你还要安排那么多部队来对付我,怕我插翅膀飞了?” 尤里摇摇头,微笑着说:“以防万一呀。如果我不做好万全的准备,天知道你会给我惹来多大的麻烦。好了,现在你可以跟我来,我不仅能保证你和你部下的生命安全并且心灵自由,还可以保证告诉你一些你想知道的真相。听完这些,我相信你会改变自己的看法……” 说话声被巨大而连续的爆炸声打断了。尤里皱皱眉头看着外面。这种爆炸声是特有的,听者可以从中听到一丝痛苦与不安,爆炸中给人以心神不宁的感觉。“这不可能。”他喃喃道。 “这可不会有假。你应该清楚。什么东西爆炸会有这样的声音。”我得意地说。这时尤里拿出了口袋里的接收器阅读新的报告,眉毛拧到了一起。“这不可能!”他大吼着把手里如同一块平板一样的电脑扔在了地上。 “你以后需要在部队回收站门口装上几个搜身检查的检查站,或者不嫌麻烦可以配备上x光机。不然今天就是你的教训了。”我冷笑着嘲讽道,“没想到吧?我的风暴小组才不会蠢到直接袭击你的部队回收站和心灵信标呢,只要借用一下你的‘原料’为载体,就可以完美避过你所有的防御设施,兵不血刃地炸掉你的心灵信标!现在你的资金提供设施和伦敦原有的心灵信标没了,你的部队……情况不太好啊……” 不错。尤里建造了两个心灵信标,一个控制伦敦一个控制我们部队,现在控制伦敦的那个比较老的已经被毁了,控制我军部队的事也就必须被割肉补疮地放弃了。现在,即使是面前伏击我们的尤里部队中,也已经有很多傀儡的盟军和红军抱头乱滚,甚至有的人已经恢复了神智,向尤里部队扫射。现场一片混乱。“那么,你还有什么招数?”尤里冷笑着,然后一阵脑电波几乎横扫全场。所有尤里部队尽快向正在失控的傀儡部队全力攻击!还处在控制下的傀儡部队,立刻自杀!敌人没有援军,不会…… “没有援军,不代表我不会反击。”我叹了一口气,从一辆心灵控制车后面拉出了一根电线,电线末端连着一个开关。“不……”尤里脸上第一次写着平静外的表情,而且还是惊恐。 “你输了。”我按下了开关。故伎重演,震荡着每个人心灵的惨叫声。要怪就怪尤里他自己吧,谁叫他在心灵控制车的核心装的是一颗人脑,还偏偏造了这么大一颗脑袋。这样的爆炸威力,足以把这群戴着单兵心灵控制器的家伙变成疯子傻子或者死于撕心裂肺的痛苦。 可是接下来我就笑不出来了。尤里恼火地盯着我,面孔已经扭曲了。“真没想到,你再次获得了胜利。但是我和你没完!我,世界帝国皇帝尤里·达维诺夫发誓,在命运的漫漫长河中,在帝国统一人类的伟大事业当中,在将来无数的战争当中,我们终有一天再次相遇,我不会放弃把真理传播到包括你在内的全球人民当中。我,期待着零号遗嘱实现的一天到来!” 他的脚下升起了一台宽阔的悬浮飞行器,从身后那个改造士兵的手上接过了达夏,把她放在飞行器上离开。离开的前夕,还不忘叮嘱了这个改造士兵:“约翰逊·戴维,替我挡一下他们。”在吩咐完他的宠物以后,尤里扬长而去。“你给我站住!”我气得大叫,可是面前的这家伙也不是吃素的,堪比17号的战斗力。 “指挥官同志,这家伙交给我们,你赶快去追杀尤里那个叛徒!”背后还是那个熟悉的声音。我知道是谁,但我没有回头也没有多说一句话,就向尤里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当我刚刚离开约翰逊·戴维的视线时,身后的风暴小组成员们就向着敌人拼命开火,打得他连站立在地面上的机会都没有。 …… “快!所有人赶快向南岸仓库增援,展开夜间登陆战!所有单位火力全开,将仓库里的抵抗部队全部消灭!”尤里在一艘邮船上如此下令。有个飞行器的人速度就是比我们这些用脚跑步的快,这么一会功夫竟然就到了河上,还调来了大军反扑!也许这是他的备用计划吧。 不过我也不是很担心。仓库里好歹还有几百人的部队,加上布加涅夫的援军更是守备严密,叶若夫的部队很快也会把北岸的心灵信标炸掉。到时候,尤里可真的就是腹背受敌了。 我慢慢地拿出反光学迷彩斗篷穿上。相比炸掉这艘船,更重要的应该是找到达夏。这艘船不大,找起来也不会太复杂。 “我带来的那个女的,现在怎么样了?” “一直在捣乱,不配合我们的管理,陛下。我冒昧地建议陛下应该让心灵工程师控制她。” “这是个不错的建议。派人去把她改造成帝国的忠实战士吧,这样我也就有办法对付马克耶布卡那个疯子了。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你们现在要去找到达夏的位置,然后回来向我汇报。”我掏出包里的小恐怖机器人们对它们下令,这些小家伙们立刻四散开了。 30分钟后,我从通风管道溜进了船舱底层的货仓里。当它带着我走进这片钢管比比皆是的区域后,终于寿终正寝了。这区域也不小,我该去哪里找呢?夜视镜完全看不到有别人。 无奈之下,我只好闭上眼睛,凭自己的耳朵去聆听声音了,这里有河浪拍打船舷的浪花声,有船在航行时的汽笛声,有响彻外面天空的炮火声,还有楼上楼下的脚步声…… 还有若隐若现的哭声和叫骂声。没错了,就是那里。我睁开眼悄悄向声音的方向走去。果不其然,没多久就看见了若隐若现的灯光。 灯光下是五个尤里士兵和两个盟军傀儡重装大兵,而中间被手脚分开铐在钢柱上的正是达夏!她的衣服已经破了,身上脸上的伤疤又多了好多,在尤里士兵的殴打下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该死的畜生!正当我的枪已经瞄准了一个尤里兵的时候,一阵奇怪的脚步声传开,那些骂骂咧咧准备再给达夏增加几个伤口的家伙终于安静下来,向来人施礼致意。 “囚犯的精神情况怎么样了?”来的是一个穿着白大褂但却脚步轻盈的人。我想起来了,凡是被强制接受尤里心灵控制改造的人,为了保证改造手术的顺利完成,都要先大幅度摧毁病人的求生意志,精神抵抗力以及人格尊严之类的才可以降低身体排斥性。真够残忍的。 “已经基本完成了。唯一遗憾的是我们的陛下一直等待的马克耶布卡到现在都没来这里。” “他已经赶不上这班船了。就算能赶上,我们的手术也动完了。幸亏他没来,不然,我们的命也许早就没了呢。”那个心灵工程师心不在焉地说,引起了一群人蔑视的哄堂大笑。 “不必争先恐后,你们的命现在也已经没了。”我的声音传出的一刻,那个心灵工程师就中了一弹倒下了。随后尤里士兵和傀儡兵立刻躲到了所有的掩体后面,大喊着“有狙击手”准备迎战。“快快去拉响警报!”一个尤里士兵刚刚抬头就被我一枪爆头了,这下他们更加不敢出来。一个重装大兵打了两颗火箭弹,这下把我身后好几根管道都炸开了花,帮了倒忙。 “你快完蛋了!这么响的爆炸声足以吸引我们的部队过来!”一个尤里士兵得意地大喊。 “你们已经完蛋了。”我只轻轻地说了一句。片刻功夫,凄厉的惨叫声在原来的地方响起。真是的,作为尤里的士兵,难道你还不知道我打的第二发是病毒子弹吗?我踢开捂着自己胸口,喘息着企图使用脑电波控制什么东西的那个心灵工程师,对他的头上补了一枪。 我解开了达夏手脚上的手铐脚镣,她一头扎在我的怀里,轻轻地哭着。她突如其来的拥抱让我真的很想搂回去,但我不可以这样。 “你再不来,我就死在尤里手上了。”看着梨花暴雨中依旧小鸟依人的达夏,我突然有点不太对的预感。总有哪里让我觉得不对劲。 “无论怎么说,这里不安全,”我轻轻推开达夏,抓住她的肩膀说,“你听我说,达夏,我现在送你去船舱二层,那里有几艘救生船,你先从那里离开,往北岸划,我随后……” “不行!要走一起走,我不想再……” 达夏的话还没有说完,外面就响起了与众不同的激烈爆炸声,像是重磅炸弹落在水上的声音一样悦耳动听。窗外的夜空中,无数刺眼的红外线激光穿透黑夜,瞄准了无数船只。 正文 第七十四章 孤注一掷的夜袭(下) “恐怕也没机会从这里走了。”我轻轻说,“现在我们都得上去找救生船了,不然基洛夫的炸弹可不是那么好玩的。”说话间,头顶上不止有基洛夫,米格战机也呼啸着飞过天空,仓库和这里正在渡河的船只因为防空能力不足,被炸得人仰马翻。尤里广播的声音响彻整条船:“所有人注意!不要慌张,工程师修复船体,其他人向飞机和飞艇开火!重复,工程师立即修复船体,其他人向飞机和飞艇开火……” 他说的这些毫无意义。我把达夏放在一个安稳的角落里。“你先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别走!你要去哪?去干什么?” “去杀了尤里。这艘船上装了几颗炸弹,但我想炸弹不足以杀了尤里。”话音刚落,船体就在爆炸中晃动了几下。不是轰炸机的效果,是炸弹的效果。“不要乱!”我可以听到尤里的心灵传感的话,可是爆炸只能让那些本已惊慌失措的尤里部队更混乱。爆炸声接二连三地传来了,船体也开始不稳了。在尤里部队注意到我之前,至少有三十多个尤里士兵被我打死了。 “陛下,达夏……那战俘,已经逃走了!” “该死的马克耶布卡!你到底是有多……”新的爆炸声响起了。这一次船的后舱应该是已经炸开了,更多的尤里部队向向外逃跑。转眼间,整艘船上只剩下了一个尤里。他也想坐上飞行器逃走,我一枪打烂了他的飞行器,看着尤里跌坐在地上。“你……你竟然还在船上?”尤里诧异地问,“糟糕,我大意了。” “你以为我装完炸弹就走了?”我冷笑着举起了手里的狙击枪说,“不看着你死去,我怎么能安心离开?现在你我是真正的一对一了。” “是啊,所以你打算用枪杀了我?”尤里的脸上突然写着一份坦然和轻松。真奇怪,他不害怕吗?还是说,死亡对他而言,已经…… 已经无所谓了……啊——!我的头突然感到一阵疼痛,一种完全不属于我的身体,而是来自大脑的外加的疼痛感传遍了全身。该死的尤里,我忘了,他还有心灵控制能力啊!钻心的疼痛传遍了我的全身,耳朵里只有一个声音:“我是尤里,你必将服从于我……” 一条条记忆的片段,如同流水一般出现在我的脑袋里,但每一个都如同碎片一般转瞬即逝:已忘记相貌的母亲将我搂在怀里唱着摇篮曲、一群迷彩军服的人在进行大屠杀、恐惧中的人脸和血肉模糊的地面、死亡通知书……该死的尤里!我唯一能从他给我的信息片段里抓到的只有一张脸,一张很多人嗤之以鼻却让我为之奋斗保卫他很多年的脸。尤里——! 突然醒来,已经精疲力尽,汗如雨下了。我发现我跪在地上,头一直撑着地面。太痛苦了。简直就像是不打麻药来了一次手术一样!我抬起头,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尤里手里拿着我的枪,指着我的头。“你很厉害,能够20秒之内就从我亲自使用的心灵控制下恢复神智。但是你要记住,下次和我交手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千万别和我双目对视。”他得意地戳戳我的头说,“当然很可惜,你没有下次了。” “我想下次我会小心……”我支撑着依旧疼痛的身体,颤颤巍巍地把手枪扔到了他的背后。话没说完,就吐了一口血。尤里眼神里充满了感到意外的神情。“下次!”他哈哈大笑,“还有下次!哈哈,也许这一轮我的进攻是输了,可是你难道还有办法从我这里离开?我拿着枪指着你的头,我的双眼又可以看穿你所有的小九九,你觉得你还有多少胜算?” “我想是100%。”我自信地盯着他的眼睛,让他看到我的想法。真不明白,为什么每当危机时刻,尤里的心灵部队就会对我的控制突然失效,连尤里本人都不会意外! “你现在的确可以打败我。不错,这是真的,可是……我以外的人呢?你意识到了吗?” 答案是否定的。所以当尤里回头之际,还没有看见他的身后是什么,就已经中了一弹倒下了。打在他的肺部位置,估计这会连喘气都吃力。“我竟然疏漏了这个小姑娘……”他捂着伤口痛苦地瞪着我,还在如同念咒一般念叨着:“我叫尤里,你必将服从……接受我……” “痛苦可以分散一个人的专注力。无论对方是动物,是人,是神,还是国家。现在你也可以尝受一下你带给这颗星球的痛苦了。谢谢你达夏,你做的很好。”我捡起尤里丢在地上的狙击枪,指着尤里的脑袋向达夏说,突然发现达夏举着手枪的同时眼里似乎飘过一阵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不像我认识的达夏。 但仅仅过了一秒钟,达夏的眼睛就变回了正常,恐惧和虚脱的样子下给了我一个疲惫的微笑。“谢谢……夸奖……”她晕了过去。 看来是我想多了。我看着躺在地上的尤里。他还在那里挣扎着喘息:“马克耶布卡,你听我说……我可以告诉你……” “我现在只想听见击毙你的枪声,剩下的鬼话就找马克思同志解释吧!”我拉响了枪栓。 “这只是一个随时可以更换的躯壳,被消灭后我可以再找一个躯壳。所以即使你毁灭了我这具身体,我也可以继续无限次数地复活,不停地重生,杀了我这个帝国也不会灭亡!”他一口气说完后,眼睛里没有慌乱,只剩下平静。 “对,所以杀了你只是个开始。”我不耐烦地扣动了扳机。但愿复活后他不会还感到疼。 …… “噢我的达夏,你终于回来了!”三刻钟后,苏联大使馆内上演了一出父女相聚的感人场面,引得不少疲惫的士兵们也纷纷评头论足。“爸爸……”达夏依偎在洛马诺夫总理怀里的时候,常常冰冷无神的眼中流露出我从没见过的光芒。不少人为此被感动了,布加涅夫咋舌道:“说实话,在加入你的部队之前,我还从不知道原来总理同志还有个独生女。” “谢谢你,马克耶布卡中校,你救了我的女儿。是不是该再颁给你一个勋章呢?”亲热过后洛马诺夫面带笑意地对我说。我冷冷地回答道:“这就不必了,总理同志。只要您记得您的承诺就可以了。我想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当包括洛马诺夫在内的人群渐渐散去时,一个声音传来了。“等一下!”还没回头,就被一股清风从背后抱住了。“达夏,你快松手,这里还有人呢……”说着我的脸上也开始发烧了。 “忘记和你说了:谢谢你。我们莫斯科见。”她在我转过来时飞快地亲了一下我的脸颊,就似小鸟一般飞走了。我慢慢擦了一下被亲过的地方,感觉如同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 “快走吧。”见我向四周看去,所有偷窥的人都做鸟兽散。只有三个人才敢笑嘻嘻地迎上来。“司令员同志你的本事不小呀,难怪平时一直装得那么清高,原来等你的姑娘是这样级别的美女啊!啧啧,司令员您是怎么攀上……” “纳吉!”另一个声音善意地嘲笑着打断道,“司令员练的可是童子功呢。” “行了!”我打断了他们的嘲笑,也打趣地对背后的人说,“你回来是给我继续当政委的,可不是来翻我黑历史的,诺布朗加同志!” “说起来政委同志,司令员听说您回来可是高兴坏了,这下我们部队里总算有人可以继续制约司令员的人了诶。”格兰藏姆继续开玩笑。我轻轻捶了一记格兰藏姆,向已经满面胡须的诺布朗加伸出手。“欢迎回来,我的政委。诺布朗加同志。在归队之前,谢尔盖!你去给政委找个理发师清理一下他的毛发。” “是……”“唉,不必找什么理发师了,我自己就可以给自己理发嘛。”诺布朗加笑着伸出手和我握了握,边握边说看着他真诚的笑容,我突然又想到了达夏。总觉得她哪里不对劲。 聊得正欢,一个通讯员的一份电报打断了我的思绪。纵队直属技术小队长纳吉接过通讯员的电报看了一眼,立刻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出什么坏事了?”看着纳吉一脸不悦的样子,我也不禁愁眉紧锁。 纳吉抬起头说:“我们太大意了。叶若夫同志传来电报,盟军傀儡部队和尤里十倍于他的人防御太过严密,还设下了天罗地网,把他们一个大队的人包围了,损失超过三分之一。” 正文 第七十五章 围魏救赵 “布加涅夫,你们留下来防御。唐明翰,带上你的人,跟我去把叶若夫他们带回来!” “带回来?难道我军是去接人的,不炸下一个心灵信标了?”唐明翰疑惑的问。我点点头说:“桥梁已毁,敌人又有了万无一失的准备,再炸北岸的心灵信标就没了必胜的把握,南岸的尤里部队已经被肃清,尤里部队在整个伦敦的防线已经不稳,把叶若夫他们救回来可以加强我们的防御力,炸北岸那个就等下次吧。” 等所有人散去了,我把格兰藏姆叫住,递给了他两个试管,里面分别是几根头发。格兰藏姆疑惑地看了一眼,我向他打了几个专用手势,他忍不住问:“指挥官同志!” “嘘——”我捂住了他的嘴巴,“你想让所有人都听见我给你的任务吗?” “可是……您连这两个人都不信任吗?” “当然相信。但是我的预感从来就没错过。你去查一下吧,就当是证明他们清白了。” …… “我想我低估了叶若夫他们的战斗力了。”站在一艘已经被炸坏但没有下沉的邮轮上,我放下望远镜说。直到现在,盟军基地旁边街道里的战斗依旧火光冲天,炮声隆隆,反倒是他们基地里的部队很少。“我们该怎么做才能把叶若夫同志他们救出来?袭击心灵信标?” “心灵信标守备太严密了,不适合。” “那么袭击盟军军事基地呢?” “盟军的军事基地里有太多的敌军守卫,再说一旦袭击成功,这些盟军在变回我们自己人之后会陷入困境的,这是自找麻烦。” “那么我们就强闯盟军大使馆!” “美国大使馆堪比军事基地,这地方我们一无所知,说不准盟军……对!我们得进入盟军大使馆!”诺布朗加不愧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什么?!进入美国大使馆?”所有人都惊叫起来,“指挥官同志,您没疯吧?” “不,你的指挥官我一直是个疯子,这点你弄错了。”我一本正经地回答,“但是这也是唯一可以解决我们现在困境的办法。” “您把我说糊涂了。”唐明翰插嘴进来,“您刚刚还说美国大使馆易守难攻,攻进去也没什么用处,现在怎么又一口咬定必须攻打美国大使馆了?我们难道不管叶若夫他们了吗?” “不,叶若夫他们必须要救,但我们不能跟着敌人的指挥棒走,我们得围魏救赵——哦,意思就是说我们可以通过打对手某个地方来防御对手对我们另一个地方的进攻。”很多人对这个中国的成语不太懂,我还得给他们解释一遍。 “那么……我们如何通过围什么美国大使馆去救叶若夫同志他们?”诺布朗加问。 “其实这并不复杂,只要在美国大使馆外面扔一堆炸弹,敌人的进攻部队就自然会回师支援这里,我们必须把动静闹得越大越好。不仅要闹得包围叶若夫的敌军回来,还得闹得美国大使馆里的敌军也全都晕头转向,顾此失彼。”我抬头看了一圈所有人,然后下令,“我们就这么定了吧。唐明翰,在大使馆附近爆炸后,你带队火速扑向叶若夫部队附近,绕个圈从苏联大使馆东面回去。鲍里斯,你和你的小队跟我混进大使馆里。我们还有工作要做呢。” 随后我们游过了泰晤士河,在沙滩上登陆了。可是登陆并不顺利,两个盟军士兵发现了我们。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我把刀飞出去刺死了他们。“好险啊!”诺布朗加感叹道。 “后面可不能这么大意了。”话刚说完,刚刚还灯火通明的盟军基地突然就停电了。看来我们的间谍起效果了!抓紧时间,我们从已经停机的盟军光棱塔旁边跑过,钻进了盟军基地。此刻盟军还处在一片混乱当中,面对上百人的袭击部队毫无办法,不费吹灰之力我们就歼灭了他们。随后我走进他们的发电站里,拉响了警报器。“好了,现在我们要就此离开了,指挥官同志,您保重啊。”唐明翰和诺布朗加向我告别。我对着他们敬了个礼。“你们也保重。在这样危机四伏的地方,我们都得小心。” 看着诺布朗加和唐明翰离开了,鲍里斯忍不住问我:“指挥官同志,您刚才说我们要进大使馆,可是我们怎么进去?进去以后又该怎么办?我们的作战目标是什么?” 我看着面前的21个战士,还有鲍里斯和格兰藏姆,过了好一阵才回答道:“去卖给盟军一个人情,还要在尤里下一次使用之前想办法毁掉尤里的天气控制器。而做到这些的道具都在这间大使馆里了。无论是另一个心灵信标还是天气控制器,摧毁一个都能让尤里难受好久。” 我看着大使馆的高墙好久好久。背后,几个士兵终于打开了街道上的阴井盖。我们鱼贯而入。当最后一个人也下来并关上阴井盖时,头顶响起了嘈杂而沉重的车轮声。 “但愿诺布朗加他们能够马到成功。”格兰藏姆感叹道,“这计划太冒险了。” “是的,但危急关头祈祷毫无意义。相比之下,还是考虑考虑大使馆的作战计划吧。”说着我摊开了包里的美国大使馆地图向所有人布置作战计划:三个一组,分头从不同的阴井盖出去,出去以后在大使馆不同的地方检查美国大使馆内的情况,寻找盟军标注在伦敦的天气控制器位置的情报,一个半小时以后在地下车库会合。“为什么是地下车库?”有人提问。 “这涉及下一步计划,具体计划再说。” “那么指挥官同志,您和鲍里斯同志还有纳吉同志的任务是什么?你们要去哪?” “这个嘛,”我抬头指着大使馆的中间说,“托克格勃的福,我们可以在这张地图上发现,美国大使馆里也有一个和我们苏联大使馆一模一样的核掩体地下室,估计盟军高层领导都在这。我要做的,就是进去,把他们带出来!” 如我所料,所有人都是一片反对声,即使格兰藏姆,鲍里斯还有纳吉,满眼也是不解。 “同志们注意,这不是为了盟军佬,也不是为了对上面那群家伙的以德报怨,”我好不容易让所有人安静了下来,“这是为了我们自己。现在不能让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时间白白浪费,也不能等头顶上那些傀儡攻进美国大使馆,那样一切都晚了!大家照计划行事,立刻出发!” 正文 插叙:尤里的回忆 “尤里”的尸体静静地躺在船上,达夏已经提前离开了。望着漫天的空袭炮火,我又一次看了一眼尤里的尸体。它躺在那里,毫无生气。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使我想看看尤里的眼睛。 不行,这是个阴谋。这是……这也许是尤里希望我做的事……我的大脑里还有一部分清醒的意识提醒我。可是好奇心促使我过去…… 扒开他眼皮的一刹那,我的意识模糊了。无尽的黑暗笼罩着我,让人窒息。 再次睁眼,只有漫无边际的大雪。大雪中一排整齐破旧的农舍在我眼前出现了,同时出现的还有苏联境内无处不在的列宁雕像和苏联国旗。广场上没有一丝生机。路边躺着一头死鹿,我弯下腰试图捡起它,可是我的双手穿过了它。我去扶路边的树,手也穿过了树!我顿时明白了,这里是尤里的记忆,这个死去的尤里躯壳残存在大脑里的记忆! 也许这是尤里想让我看的。正想着,耳边响起了刺耳的声音,我认得,这是20年代苏联工厂下班,学校放学的电铃。天啊,这是多么遥远的时代! 不知名的力量推着我向前走去。走过广场,走过只有苏联经济建设成就展览馆里才有的一排排整齐狭窄的平房,走进了一排排犄角旮旯的陋巷里,最后走进了一间特别不起眼的平房里。 房间里我看见了一个孩子和一个饱经沧桑的母亲。还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那个男人我见过,他就是爱因斯坦……等等,他是爱因斯坦?! 不可能。日历上的这一年应该是1925年,爱因斯坦还在德国,怎么可能已经白发苍苍地出现在了这里,这个……这个苏联西伯利亚的小镇上!他一脸不屑地环顾了一圈简陋的小屋,坐在一把还算完好的椅子上,臃肿的身体让椅子痛苦不堪地叫着。“怎么样,决定了没有?”爱因斯坦得意地问。妇女此刻正痛苦地抱着头坐在地上,无言以对。爱因斯坦轻轻说:“道理我已经和你说清,该怎么做是你的事了。你希望你的达维诺夫能为国家做贡献吗?” 经过漫长的思索,那孩子走到爱因斯坦身边说:“科学家同志,我跟你去!” 画面变了。周围是一片漆黑。爱因斯坦正站在一间照明严重不足的地下室里,旁边是一位穿着灰色军装的高级将领,正在不停地擦汗。我认得他,他是第二次世界革命战争期间盟军的冯·布雷斯特元帅。那么这里是…… “我们的形势越来越糟糕了。新一代的居民安于**者的统治,补给兵源都有严重的问题,就在墨西哥,我们又损失了将近一个旅。”冯·布雷斯特继续擦汗,“电力都不够开空调了。再这么打下去,我们这里,最后一片自由世界的净土也会落入联军的手上。” “好消息是我们还有转机。”爱因斯坦笑着说,“秘密武器能启动了。” “事到如今,任何秘密武器都已经晚了。”冯·布雷斯特不屑地说。 “不不不,我的元帅,”爱因斯坦神秘地笑着说,“时间会说明一切的。” 然后就是一个很熟悉的阳台。地上躺着一具很熟悉的正在流血的尸体,而此刻看起来年轻了几十岁的尤里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从这里走过,一脸淡然。 “时间会说明一切的。很快,这里将会是我的舞台。”他看着窗外的洒进来的夕阳,自言自语说。年轻时的尤里很帅气,一点也不像现在的光头大叔。 很快镜头变了。年轻时代的洛马诺夫总理和已经略显沧桑的尤里在一场舞会里坐在一张桌子前举杯饮酒。我知道,这是洛马诺夫第一次和尤里见面的场景。也是这一次,洛马诺夫总理认识了达夏的母亲耶娜。她正坐在洛马诺夫所坐的沙发旁,一脸微笑地打量着洛马诺夫的新朋友。她年轻时代也很漂亮,和达夏简直一模一样。“我很好奇,尤里先生,您拥有着养尊处优荣华富贵的生活,为什么还要选择加入我们的抵抗军?”洛马诺夫一脸笑意地问。 尤里轻轻地回答:“即使耶和华许给我天堂最高层的门票,为了斯大林同志的理想,我也会无怨无悔地放弃一切!” 还有尤里的地下室里一遍遍的实验,他身边的助手和他一样都是秃子。为了不妨碍心灵控制的效果,早期心灵控制者都会剃光自己的头发。当站在烧杯前的尤里问话“计算出6x37等于几”得到了“222”的回答时,全实验室里只剩下了工作人员激动的欢呼和尖叫。 后面还有更多内容,但是我已经没机会看到了。一颗炸弹扔在了这艘破船的旁边,点着了船的油箱。我跌坐在了甲板上重重地喘了几口粗气,随后硬着头皮跳下了河。在我跳进水里的一刹那,背后的船因爆炸而粉身碎骨。 正文 第七十六章 僵尸使馆 在地下摸索了半小时后,我们终于到了该爬上地表的时候了。“准备好了吗?最后重申一遍,我不知道我们的头顶上是什么。所以……” “知道,一有意外立刻逃跑!”不耐烦地复述完后,纳吉第一个打开了阴井盖,钻进了大使馆。在确定安全之后,纳吉做了一个手势让我们上来。但出来的景象让我们无所适从。 这里远远比苏联大使馆大得多。一个比沙皇村还广阔的花园让人看不到头,到处横七竖八的尸体和若明若暗的路灯更让人无所适从。远远的可以看见一些红外线的光束,和一些奇怪的身影。“那些是什么?”纳吉好奇的问。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走吧,我们的工作是至关重要的一部分。”我轻轻说。 “走?我们去哪?去大海捞针地寻找敌人的气象控制室图纸?”鲍里斯跟上来问。 “傻瓜,这样找怎么找得到?”我嗤之以鼻,“我们的目的才不是这个呢。” “那我们去干嘛?同志们去找车辆和图纸,我们难道要在这里傻等着?”鲍里斯大惑不解地大叫,我连忙捂住他的嘴,急着说:“你给我小点声!难道你还怕敌人听不见吗?听着,我们的任务不是找什么图纸,我们是去找人的!” “找人?”鲍里斯和纳吉都还没转过神来,院子里已经响起了猛烈的喊叫声和枪炮声。 “走吧。感谢我们的同志们,他们为我们的行动争取了无数时间。”说着走进了使馆大厅,却遭到了突如其来的袭击!我退出房门,门内枪声大作,刚才袭击我的一个奴隶劳工此刻被打成了筛子。“怎么办?敌人早有准备了!”鲍里斯大喊道。这下完了,院子里的狂兽人和奴隶劳工恐怕都会来围攻我们,只有速战速决! “事到如今,只能强闯了。但愿马克思能保佑我们一次,让里面的傀儡部队不至于太多。” 祈祷完毕,我扔了一颗手雷进去。爆炸声结束后,我们三个终于进了大厅。大厅里的敌人已经被炸死了不少,可是面前还有很多奴隶劳工甚至狂兽人气势汹汹地冲过来,其中狂兽人至少有20多个。“没时间了。我们分头行动,各自寻找一下核掩体在哪!”我大喊了一声,开枪引开了一群奴隶劳工的注意,然后立即向楼上跑。这下捅了马蜂窝,整个一楼的僵尸都被我引过来了。我向楼下扔了三颗手雷,炸死了前两个狂兽人,可是更多的敌人涌了上来。纳吉,鲍里斯,你们要快! 我钻进了二楼的办公区里,在一台台电脑和无数文件当中穿梭着。地上躺着好几具尸体,尸体中我看见了一些熟悉的脚印。“什么人?口令!”背后有人拉响了枪栓用英语问我。 “我是你们的指挥官马克耶布卡上校,”我慢慢转过头回答道,“你们为什么会在这?” 看见是我,三个年轻的新兵立即收好了枪。“对不起,我们刚才听见外面很多行尸走肉在外面吼叫,以为是敌人进来了……” “你们在做什么?”我问,“没找车辆?” “是您要我们同时也去找天气控制器的图纸啊!我们就进了这栋大楼,可是找了半天……” “那么现在这就不重要了。跟我来,我的队友应该已经找到核掩体……小心背后!” 这么说时已经迟了。我只来得及推倒两个离得近的士兵,还有一个离得远的就被冲进来的一个傀儡恐怖分子撕成了两截。约翰逊·戴维,我认出来了,这家伙没死在仓库里! “报告指挥官同志,我们已经发现了核掩体的入口!请尽快前来会合!”纳吉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我转过头,对剩下两个士兵说:“你们先去和鲍里斯同志他们会合,我随后就到。” “可是,指挥官同志……”我打断两人犹豫的问话,大喊:“还不快执行命令!” 他们从我身后的门走了。约翰逊恼火地吼叫了一声。“你还没死,真是让我感到诧异,”我轻轻说,“我以为基洛夫足以杀了你的。” 他继续吼叫着,然后向我冲了过来。我可以听见他那机器心脏已经充血了。我越过台阶,扔出了几个恐怖机器人,被他完美地避开。外面的怪物已经被吸引到了楼下,这里只剩下我和约翰逊·戴维。不得不说,这样的敌人真的很难对付。即使受了死去几十次的伤害,它还是活着,我的体力已经消耗殆尽了。 “你太弱小,马克耶布卡,旧人类都太弱小了。你杀不死我。”半小时后,我躺在了他面前的地板,匕首插在一边的地面上一动不动。而此刻约翰逊·戴维还无所顾忌地哈哈大笑。“我才是最强的,因为我战胜了尤里大师都无法打败的,马克耶布卡!”他继续狞笑。 “你得意太早了,”我说,“战争没有结束,战争刚刚开始。”窗外是震耳欲聋的轰鸣。 “枪炮和炸弹无法杀死我。”他嘲笑道。 “我不屑于浪费枪炮和炸弹杀死你。”说完这句话,我用尽自己的力气,连续做了几个后滚翻跳下了楼梯,摔了几跤才勉强站稳。片刻功夫,楼上和一楼的楼道就在炸弹袭击的爆炸下被废墟瓦砾快速地掩埋,约翰逊·戴维的残躯和机械头颅骨碌碌地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你胜之不武。”他的遗言如此简单。 “胜利是战争的基本法则,法则就是胜利者说,而你来听,并且鼓掌!”我用手雷结束了它的生命。随后我用狙击枪撑着自己的身体站了起来,边跑边问:“我是马克耶布卡。鲍里斯同志,大使馆已经塌方了,核掩体的入口在哪?” “就在大使办公室下面一个储藏室的中式橱柜里!可是这里的情况不太……” “没有可是。为了消灭敌人阻止他们入侵大使馆地下,我已经炸掉了大使馆,我们没有退路了,只能继续向前!纳吉同志,联系所有人,询问每支部队状况,就说我们一切安好。” 正文 第七十七章 与老敌人的重逢 当我也抵达了他们所在的地下室时,背后响起了枪声。枪声十分激烈,我们的人也不得不向后看去。 “没时间了各位,美国大使馆就要坍塌了!快,下地道!”我催促着所有人快点钻进地道里,而我是最后一个进去的。当我走进地道时,门外的爆炸终于把整条道路都赌满了废弃的砖瓦。 “现在我们安全了。”沿着狭窄的楼梯,我们走到了最底层时我感叹道。然而随后的事实无情地打碎了我对于“安全”的想法:在他们地下二层的广阔空间里,竟然已经挤了整整六七十个奴隶劳工,还有十个狂兽人! “又是一场恶战。”一个士兵说。 “你们叫什么名字?”我问他们。 “我叫莱万·开普勒。” “我叫阿戴尔·格拉曼。” “很好。现在我们必须组成密集的火力网,坚决一次性消灭所有的奴隶劳工,然后采取灵活机动的战术才能打死狂兽人!我们大家的弹药有限,狂兽人皮肤之坚硬不是我们可以触碰的对手,所以千万不要大意!” “明白,指挥官同志!” 说完之后,所有人都举枪开火。奴隶劳工并没有什么战斗力,不过是可以比普通人多扛一些子弹而已。真正可怕的是狂兽人,子弹打在他们身上的效果和打在坦克上的效果是一样的。“大家散开,向狂兽人扔手雷!”我大喊。可是手雷也没能伤到这些狂兽人一点。 “指挥官同志,我们该怎么办?”鲍里斯好不容易打断了狂兽人的一根手指后问我。问的好,我也不知道,除非……我握紧了口袋里的病毒子弹。如果实在没办法,只有使用病毒狙击手的武器了……可是,这么狭小的空间里,所有人不被毒死杀死才怪! 正在我们一筹莫展之际,外面突然响起了金属被砸烂的声音,一个熟悉的粗犷的声音大喊:“屠夫们,给我闪开!” 我抓住头上的枝形吊灯,处在了悬空的状态,其他人也躲到了角落里,地道口响起了多管转轮机枪和火箭筒轰鸣的声音。狂兽人们怒吼着,想要回头看清谁是新来的攻击者,但随后不得不在爆炸和子弹中纷纷哀嚎着倒下了。 “你们需要更好的武器,人是打不过野兽的。”那个粗犷的声音继续对我们说,“还有,你们这些赤党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们来干什么?” “请别激动,谭雅……少校……”我看了她的军衔半天才没把“中校”这个词叫出来,“现在是联盟合作时期,这样的举动会破坏我们联军的一番好意。” “你会有好意!”谭雅的话引起了哄堂大笑。我一本正经地说:“你可不要小看我们。如果我没估计错,至少我比你提前了六个小时来到这里,你应该更多地听取我对于如何把双方领导人救出伦敦的意见和建议。” 谭雅的眼中满是怀疑。过了十几秒钟,她才开口说:“好吧,那我信你一次。要是被我发现你骗了我,你知道下场的。” 正文 第七十八章 与魔鬼做交易 “你真的不是来图谋不轨的?”站在一扇自动保险门的入口处,谭雅再次疑惑地问我。 “你有100多个装备精良的三角洲特种兵,我只有5个已经疲惫不堪的风暴小组士兵。虽然说个个可以以一当十,但是……”我略带讽刺地看了一眼满脸火气的盟军士兵们说,“就算我们再厉害,也没法在你的眼皮底下闹事吧?” “谁知道!”谭雅这个火药桶已经接近爆炸了,“就在黑森林,你不也在爱因斯坦博士的眼皮子底下就把他老人家的实验室炸了,博士又失踪了……” 话一出口,盟军们就议论纷纷,谭雅用英语大叫了一声“闭嘴”于是打住了话题。随后她转头看向我,转换了话题。“算了,老娘相信你一次,”她说,“如果我发现你在骗我,我饶不了你。” “荣幸之至,谭雅少校。”我说话的口气里却毫无荣幸的意思。随后谭雅把手掌按在了门口的掌纹扫描仪上,眼睛也看向了虹膜扫描仪。 …… “感谢上帝,谭雅少校,你终于……这是谁?”刚刚走进美国大使馆地下室内,一个声音就突然提问,引起一阵议论纷纷。我看见了声音的来源:一个看起来身体强健,小麦肤色的穿着西装的西欧男人,眼睛里放射着坚定的光芒。他和洛马诺夫的气质完全不一样,洛马诺夫身材发福,肤色偏白,看起来更像个慈祥宽厚让人容易相信的老爷爷。 “我见过你,”那个男人缓缓说,“去年圣诞节你在丹佛打死了我的21个保镖,还差点打死我,害得我现在……咳咳,一到冬天就肺不舒服。” “每当你咳嗽时,你就该感恩,”我调侃道,“感恩你们美国私立医院伟大的医疗技术和你们的上帝对你的眷顾,那颗打中了你肺叶的子弹可是有毒的。”说实在的,他能活下来纯属运气。 “是的,所以我对上帝的礼拜变得更加虔诚,”那个男人向我伸出了手说,“虽然已经认识了,但是我还是有必要介绍一下。我叫麦克·杜根,美国第36任总统……” “也是在位时期最长的一任美国总统,第一个宣布冻结美国总统竞选程序的美国总统,”我面无表情地敬了个礼,回答道,“我叫马克耶布卡。我想各位应该知道我来干什么。” “我想我知道,你是洛马诺夫派来找我们要帮助的,”法国总统施特朗得意地回答,“可是很不幸……” “你误会了。我是来讨论合作的。”我用法语打断他的滔滔不绝,“我来讨论一笔交易怎样?我可以帮助你们去安全的大本钟一带,而你们告诉我天气控制器在哪里。” 撒切尔夫人跳起来大喊:“你怎么知道伦敦有天气控制器的!” “这还需要问吗?七个小时前雷电风暴刚刚轰击了你们对面,也就是我们的苏联大使馆,再过三个小时他们会攻击哪里?西雅图,温哥华,马赛还是格拉斯哥?规模会有多大?你们想过没有?” 全体沉默。德国临时政府总统杨纳克提问:“这是洛马诺夫先生的要求吗?” 我摇摇头:“这是秘密。我能说的只有一点:炸了尤里的天气控制器,其影响力不亚于你们在西雅图摧毁核弹发射井的效果。如果是因为在西雅图摧毁的是联军的武器所以摧毁时毫无顾忌,在伦敦却要被联军毁掉自己的武器就十分痛心,于是拒绝我们帮助,这样的合作,恐怕是貌合神离,不能长久的。” “你!”撒切尔夫人拍着台子大叫。杜根做了一个手势让她坐下,双眼直愣愣地盯着我。他的眼睛让我觉得不自在,这不太对劲,尤里也没让我不自在过。我觉得我像是盯着一个做工精细严丝合缝的仿生机器人。仿佛我撬开他的脑袋就可以看见一堆电线和电路板,而不是人的大脑一样。 最后他还是开口说:“我可以给你天气控制器的详细情报,可是你知道,我是商人出身……” “你要的无非是安全离开大使馆,去大本钟那里搭乘英国人的船逃跑,仅此而已,对吧?” 杜根环视了一圈所有人,然后用力地点点头。“可是你能做到这点吗?”谭雅质疑道,“连我都难以保证完成。从大本钟出发时我至少有300人,路上还顺便失败地攻打了一次尤里的心灵信标,可你现在看看我的部队,只有100人了。难道我300人做不到的事你只靠5个人就可以做到?” 听到他这么一说,盟军高官们都吸了一口冷气。杜根没有多说什么,仅仅是看着我,用眼睛询问我有什么策略。 “那是你太死板了,谭雅小姐。”我讽刺道,“打仗不能只用力气,必须使用脑子。” “脑子?那你用你的脑子帮我思考一下,如何才能从这里骗过外面的敌人安全冲出去?要不是大使馆的围墙足够坚固加上敌人不知虚实,这里和苏联大使馆早就沦陷在尤里的手上了!”谭雅愤怒地拍了拍桌子,撒切尔夫人也冷笑说:“马克先生,你是得解说一下……” “从下水管道走。”我打断了所有人的话。杜根抬起头,惊愕地看着我。 “下水管道?哦,你疯了!”日本首相圆谷正三惊呼:“那种肮脏的地方……” “安全重要还是整洁重要?”我一句话就把他呛了回去。我抬起头看着所有人说:“临来之前我已经勘察过了下水管道,我敢保证,你们和尤里做梦都不会想到,你们可以从他们的脚下,最安全的地方溜出这个大使馆,跑到最安全的地方!作为报答,一旦脱险,杜根先生,你必须答应我把在伦敦的天气控制器的一切资料都交给我!” 在谈话的同时,纳吉悄悄地从外面的废墟中回来了。我借口上厕所,暂时回避了他们。 “怎么样纳吉同志,苏联大使馆那里准备好了吗?” “一切就绪,直升机已经全部在广场待命,尤里的注意力全在我们这。” “我们的小队什么情况?” “27个人死了5个,伤了3个,其他人都到了南门附近。汽车已全部就绪。叶若夫大队已经脱险了。” “很好。待会你和纳吉陪我跟着杜根的车队走,到了大本钟按照原定计划和我们的人会合。你现在再去确认一下下水道路线不会有问题,我去找杜根。就这么定了。” 纳吉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指挥官同志,这能行吗?”他问,“天气控制器附近的尤里部队也并不是我们这二十人可以触碰的对手……” “黑森林里我们只有37个人的时候,我照样带着你们炸了盟军一个师防守的设施,之后一个人把爱因斯坦几千人的秘密基地送进时空裂缝了。尤里就算在天气控制器附近布置铁幕,也一定有可以被我们摧毁的破绽。不要担心,我们可以见机行事。” “可是我们真的要和盟军联手……” “我也不想,”我咬牙切齿地说,“那个杜根自以为是的样子和放荡不羁的私人生活让我觉得恶心,施特朗也是一个自以为是的花花公子,撒切尔夫人不过是一个自高自大的狂徒。但是别无办法,我们还需要谭雅的人给我们当炮灰呢。” 正文 第七十九章 豪华诱饵 “现在我们的领导人都已经进入下水道了——天啊,真是个恶心的地方!”谭雅抱怨道。我站在下水道口的下面向前看去,盟军各国领导人们沿着漫长的下水道向前一边撤退一边抱怨着。意大利总统齐科亚还不忘念叨一句“阿门”,也门总统直接就骂娘了。我摇摇头,这些家伙危难关头竟然也不忘记保持自己的“做派”和“尊严”。 “好了,让30个人殿后,20个人居中,50个人在前面开路。我不知道这个该死的地方会有什么敌人,不过小心无大错。走吧,我看地图上大本钟至少离这里有十公里呢。” …… 伦敦的下水道实在太发达了。不得不承认,即使里面的水管已经锈迹斑斑,但是伦敦的下水道不比他们的街道狭窄多少。要不是我机智地通过地图的街道标注了下水道的通向,在这个迷宫里我肯定会走失的。路上我看见了水里不少的垃圾,还有尸体。“这里可真是藏污纳垢的好地方,”我对谭雅说,“伦敦的下水道比我们的街道还宽阔。” “我说……你是在莫斯科长大的?”谭雅问我。 “当然不是,”我苦笑了一声,“我来自你们盟军最头疼的地方。” “西伯利亚?那地方冷得可以冻死驯鹿!” “是啊,可我就是那里来的,”我叹道,“至少我的母亲是在新西伯利亚生下了我……等等,你想说明什么?” “没什么,”谭雅不屑地回答道,“听说你们那里冷得不需要下水管道。如果你去过纽约的话你就会知道,什么样的下水管道才叫大。” “也对,不过苏联人民可没那么多脏东西需要这种……别致的垃圾桶。”说这话时,纳吉捅了捅我的胳膊,我说了声失陪就把地图交给了鲍里斯,自己离开队伍,到一个僻静的角落里,接过了纳吉手里的无线可视通讯器。 “这里是疯熊,收到请回话。” “我们收到了,非常感谢你,我的马克。”图像中出现的正是洛马诺夫总理。此刻外面的天已经亮了,洛马诺夫也正站在一架直升机前准备离开。即使即将撤退,他也没忘记对旁边的一位个子矮小不停擦汗的领导人吹嘘:“我早就说过,马克耶布卡同志可是风暴小组最优秀的战士,他一定有办法……” “不必客气,这是我的本职工作。只是敌人有没有给各位首长带来麻烦?” “没有,当然没有!你可真是一个天才,现在尤里的所有人都已经把目光转向了泰晤士河北岸,面对着美国大使馆的方向了。可怜的杜根……” “其实他就在这里,”我把画面悄悄对准了一边走路一边累得流汗的杜根说,“想知道为什么敌人的注意力全在美国大使馆吗?因为我把他引到了这里。” “哈哈,你真是个天才!拿盟军领导人当了一次诱饵,真是一举两得!”洛马诺夫笑逐颜开地说,“如果我可以看见杜根这家伙的讣照,我可以给你一枚……” “这您就别想了,总理同志,”我立刻打断道,“我已经答应要保护他安全撤退了。虽然这条路也并不安全,但是我还需要天气控制器的图纸呢。” 其实我也想过,是不是一顿枪把这些家伙一次性打死,永绝后患,但我还是忍住了这种冲动。 好歹是合作,合作就得有合作的样子嘛。此后我和洛马诺夫又互相解答了一些难题:唐明翰大队跟随联军领导人的飞机撤退,布加涅夫和叶若夫的部队已经按照原定计划向大本钟方向前进;洛马诺夫等人的飞机一部分将会降落在北欧一个秘密机场上,另一部分的人将会降落在摩洛哥境内。所有的联军领导人都已经出来了,可惜的是我的三个大队,根据洛马诺夫的说法,只剩下170人了。 “我会一直感激你的,马克,你救了我两次,救了苏联五次。”当假装融洽的聊天陷入无话可说的尴尬中时,洛马诺夫这么对我说。我很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有没有敷衍和虚伪,可惜没有。也就是这一次,我突然开始怀疑以往我的判断对不对,洛马诺夫到底是虚情假意还是真情表露? “这没什么,”最后我决定还是以冷淡的态度对待他,“总理同志,我唯一的愿望,就是你不要忘记对我的承诺。” 洛马诺夫沉默了。背后催促他登机的声音此起彼伏。下水道里的一切声音仿佛都已经停止了。 最后他简短地说:“好吧。如果……我能到莫斯科的话。” 视屏通话结束了。看着黑色的显示屏,我陷入了沉思。但是没过多久,背后鲍里斯大喊着“隐蔽”冲了过来。 “怎么了,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我奇怪地问。鲍里斯的样子气喘吁吁,看上去十分疲惫。 “背后……背后跟来了大批尤里部队……他们像是从美国大使馆一路追到这里来的……速度好快……” “那就转变路线继续前进,安排谭雅的人在后面挡住就是了,还担心什么?” “可……可是……可是前面不远处就是大本钟的下水道了。那里也有不少尤里部队的人,甚至还有……还有盖特机炮,和神经突击车。” 我抬起头看了看四周。这支由盟军领导人领导人组成的队伍行动速度太慢了,一场恶战不可避免。“带我去找谭雅,现在可是生死存亡关头了。此刻我只希望谭雅的人可以发挥出和我们在黑森林战斗时的勇气,打破尤里的包围。” 正在这时,前方已经响起了密集的枪炮声与爆炸声。毫无疑问,谭雅的部队和尤里已经交火了。但愿他们一切顺利。 “走,我们去看看谭雅他们打得怎样了。但愿我的担忧是多余的……” 正说话间,队伍的后面也打响了。各国领导人在炮火当中失去了冷静,开始慌张起来。 正文 第八十章 惨淡的胜利 “这是什么情况!”谭雅怒吼道,“小伙子们,加大火力,轰死狗娘养的尤里!”随后她就被人推开了,一串盖特机炮的子弹打在了原先站立的位置。 “现在说说这里的情况怎么样了。”我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说,“尤里的火力很猛,你有把握突破吗?” “突破?!”谭雅摇摇头,冷笑着说,“你是问我能不能带领50个士兵,突破一个营的防御敌军?我们损失了10个人,可你看看前面!” 她指向前方尤里部队的战线。尤里新兵喷出的烈火和盖特机炮互相呼应,彻底地压制了三角洲部队的机械化大兵们的火力配置。说实话,如果换我们的风暴小组发动这样规模的强攻,别说打得两败俱伤,就是给他们重创也不可能。风暴小组的武器可没法对尤里部队进行强大的火力压制。 “我想谁都没法给你们更多部队搞火力消耗,后面的形势更加不利,尤里的人已经从后面追过来了。如果不能在一个小时内实现大规模突破,我们就会成为瓮中之鳖。” “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提出该死的从下水道离开的计划……” “够了!我早就说过行动速度得加快!”我大吼道,“再说你想怎么办?从上面严密的敌军防备下走过去吗?” 谭雅沉默了。没过多久,谭雅手下的军官就跑过来,焦急地大喊:“少校,我们后面来了几百人的尤里部队,我们这里快顶不住了!” “看来真是捉襟见肘。”我故作冷静地打开地图,可是内心已经是一片慌乱了。尤里真是一个天才,知道我们已经走了下水道,竟然在我们的必经之路上设置了这么多人来防范!眼下如果要地面上的盟军调兵支援已经是远水不解近渴了,现在的办法,只有…… “分兵。”我简短地归纳道。套娃一开始还没听清,于是我又重复了一遍。“如果你相信我的话,那么就派你的人殿后,吸引住尤里的火力。我带你们的领导转移。” “你要让我们给你们挡子弹?”那个军官——铭牌上写着安德森·威利斯的人——质问:“哪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转移的!” “你们的临时机场。”我指着地图上的一个标识答道,“从大本钟方向转移的人都乘泰晤士河上的联军登陆艇转往伦敦西部的一个机场,而我们可以通过伦敦的下水道,转进越河隧道再直接进入西部的机场,这样一来还免去了在河流上可能被尤里袭击的危险呢。” “我们的领导人可没有这么多体力陪你长途行军,这不是一支十几个你们的风暴小组组成的小部队,而是一支三百个良莠不齐者组成的非军事化人员队伍!”谭雅也反驳道。 “是的,可是这三百人里只有37个国家领导人才是你们真正的‘指定存活者’,不是吗?”我阴冷地干笑了一声,“根据这个逻辑,除了这37个重要人物,其他人都是可以牺牲的。我不知道是否包括你,但肯定的是,剩下的276个保镖秘书士兵机关文职人员,还有你的100个三角洲特种部队,都应该为确保37个领导人存活这一大目标随时献出生命。” “你这个狗娘养的赤佬,难道就这么糟蹋人命吗!”安德森愤怒地抓住我的衣领大骂,“混蛋,是否愿意牺牲自我应当取决于……” “第一,现在是联盟合作时期,对待对方更高级的长官应当端正你的态度,注意你的行为!”我大吼着反手把他按在地上,身边一片拉保险的声音,“第二,安德森大尉,每个国家的国民牺牲与否,应当取决于国家机器的意志,而不是个人喜好,不是吗?告诉我,如果你的死亡对挫败尤里的阴谋有巨大贡献,你愿意付出生命吗?” “我……愿意……”安德森被我压得喘不过气来了。我这才松开他,把他推回原地。谭雅一直冷眼旁观着我们的吵架,无动于衷。 “毫无疑问,你们的37个领导人不能死,因为他们是我们任务保护的目标;我和谭雅也不能死,因为我们还要负责摧毁尤里的心灵控制中心;这里的三角洲特种部队也不能立刻去死,因为他们还有很重要的任务没有完成;那么剩下的273个人就不那么重要了,”我看着前后惊慌失措的那些“不重要的人”说,“他们可以去死。用他们的生命,保卫他们的领袖无恙!” “我现在知道什么叫‘一个人的死是悲剧,一百万人的死是统计数据’了。”安德森冷冷的说。 “每个人都会死。不同之处在于,他们究竟是无谓的牺牲,还是死得其所罢了。”我站起身说,“谭雅女士,请现在宣布一下我们的决定吧。” …… “你们都是一群疯子!这样做是谋杀!你们把这么多年轻人推过去送死!你……”后面不知道是谁在用意大利语咒骂,随之响起的是一阵劝阻声,在安静的下水道里格外刺耳。 “叫那个大喊大叫的家伙安静一些,跟上我们的队伍!”我不耐烦地下令,“这家伙的大喊大叫迟早会暴露我们的行踪的!” 不得不说,这下我们的行动速度加快了不少。37个领导人虽说都是40——66不同年龄层的人,但是让86个三角洲特种兵和26个保镖掩护37个领导人加15个翻译已经降低了很多负担了,更何况刚才从大本钟方向通往这里的下水道已经被炸塌60米,目测尤里部队是望尘莫及了。 “你可真有办法,马克中校,”谭雅说,“这下行军速度整整快了三倍!我们的负担也轻了不少。” “可我们也把整整232人留下当做了炮灰。”安德森悻悻地补充。 “我知道,”我淡淡地说,“可是我们逃出了敌人的围困,不是吗?” 说话间,我们已经沿着这条下水道走了一个小时了。一个三角洲特种兵趴在水管边听了听,然后兴奋地对我们说:“你们听,这里是泰晤士河,我们已经进入了过江隧道!” 欢呼声伴随着每一个士兵。那些领导人依旧一脸懵懂地看着我们。面前是瀑布般倾泻着废水的下水道,头顶上又是一个上升的楼梯。 “很好。现在,我们可以宣布胜利了。”谭雅欣喜地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差点让我的肩膀骨折。 也就是这时,隧道外壁响起了巨大的撞击声和爆炸声。所有人恐惧地抬起头看向四周,安德森和鲍里斯大喊:“这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是雷鸣潜艇来了。”谭雅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和担忧。 “真没想到,尤里下的血本可真大,”我嘲讽道,“看来他们的潜艇比我们的炮艇还灵活。现在通知各位领导人,加快脚步爬上通道,进入越江隧道!快快快,没时间了!” 正文 第八十一章 钢铁鲨鱼 “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谭雅大喊,“这次三角洲特种兵没带该死的水下作战设备,步兵和雷鸣潜艇作战简直是以卵击石。” 的确,尤里的雷鸣潜艇吸收了我们阿库拉潜艇的隐蔽性和盟军神盾巡洋舰的灵活两个优点,战斗力惊人。不仅可以对海也可以对空作战,鲨鱼一般的形体让它难以被声呐发现,而且它还有着坚固的外壳,在太平洋上曾经撞沉过无数的盟军军舰。 听说有的雷鸣潜艇甚至配备盖特机炮,这下连防空都具备了。毫无疑问,虽说我是第一次在内河里见到这种东西,但是我们不能被他们攻击到。 “领导人撤退了吗?”安德森大喊。我摇摇头:“这个速度太慢了。要不了多久,这里就会被水淹没,如果不能制止雷鸣潜艇的攻击,我们就没时间了。” 我说的没错,现在整个下水道四处都在漏水。这条下水道贯穿整个泰晤士河,雷鸣潜艇则搁浅在下水道的河水中,活像一条搁浅在岸上的鲨鱼,因为水太少而无法行动。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尤里的部队无论是载具还是军人都有生命,这艘潜艇也一样,我可以听见它的愤怒和因缺水发出的哀嚎。 它的困难不会持续太久。这下水道年久失修,经过这么一撞更是残破不堪,不断漏水,加上这么沉重的雷鸣潜艇压在了这里,很快它就会回到河中的。 “我想,我们需要炸了这玩意。”看着渐渐向这里蔓延的坍塌,我突然说,“你们的越江隧道是建在水中而不是泥土下的,万一雷鸣潜艇逃脱了,然后对越江地铁隧道发起攻击,所有人都得喂鱼。当然也有可能是喝水喝到撑死,泰晤士河的水养不了鱼。” “那你想怎么做?”谭雅指着远处的雷鸣潜艇说,“派人炸了它?我们可没有这么多……” “不需要很多炸弹。雷鸣潜艇的两侧‘鱼肺’是它的进出水口,也是潜艇的薄弱环节,只要炸开那里,潜艇就只能浮在水上像一条死鱼一样动弹不得。如果增加炸弹数量,炸毁进出水口附近薄弱的装甲,它就会成为一具下沉的棺材了。”我说,“唯一的困难是,这个距离太远,我需要一个会游泳的人。” “或者使用火箭筒。”安德森说。 “这倒是个好办法!”我赞扬道,“安德森,你可真是个天才。现在得……” “咯啦啦——”周围的下水道四壁已经开始崩溃了,谭雅惊叫道:“我们来不及了,这里快要坍塌了!” “所以我必须加快速度。”安德森架起了火箭筒,谭雅大叫:“安德森,你疯了!赶快跟我撤退!” “您听到马克中校说的了,”安德森说,“必须摧毁这艘潜艇。” “可是我必须保证每个战士……” “只有我们的领导人,还有你们两个才是必须存活的目标。来人,把谭雅少校带走!”说着安德森向剩下的三角洲特种兵大喊,他们在疑惑中还是带走了大喊“放开我”的谭雅。 “保重……阁下。”我犹豫了很长时间,才拍拍安德森的肩膀说。 “对了,马克中校……”临走时安德森突然叫住我说:“如果有来世,我衷心地希望来世我们可以成为战友。你的指挥能力可以和我们的谭雅少校媲美。” “没问题,”我轻笑了一声说,“下辈子投胎到中国来吧。” 如果旁边有其他人,无论联军盟军,我都会叫他下辈子投胎来苏联。 跑出去很远,直到追上盟军领导人聚集起来停下休息时的手电光之际,才听见了巨大的爆炸声与河水倒灌声。下水管道和尤里潜艇算是一起完蛋了。 原来盟军里,也有敢于自我牺牲的勇士啊。我叹息,盟军在我心中的形象,通过安德森的事例一下子大有改观。 “听说安德森那个小伙子……”荷兰首相贝露瓦问我的时候,我注意到谭雅似乎黯然神伤。不太对劲,这家伙应该是不会为一个部下的死而悲伤女汉子吧?这一路上三角洲特种兵损失了13人,可还没见过谭雅为哪个人会失魂落魄啊。 “不管怎么说,水很快就会漫上来的,”我催促道,“要不了多久,这条越江隧道很快就会浸满泰晤士河的河水。大家加油吧,再走3公里,抵达有防汛门的地铁站台才算是胜利。” “我的上帝,”撒切尔夫人惊叫,“这条隧道建设的难度可比你们造十万台基洛夫飞艇还费事!” “也就是说以你们的效率,在挖一条越江隧道的时间里,苏联能造十万台把它摧毁的机器,”我嘲讽道,“灾后重建吧,现在我们得离开这里。” 正文 第八十二章 抢夺宙斯手杖(上) “感谢上帝,终于出来了……”当最后一个盟军领导人也走出地铁站后,落日余晖洒在了每一个人的脸上。地铁站地下二层已经是一片汪洋,地下一层估计也快了。 又过了五分钟,几辆盟军的巡逻车路过,我们省下了不少路程。十分钟后,我们有惊无险地到了一个临时机场。 “欢迎来到我们的秘密机场,17号机场!”杜根自豪地对我们三个人介绍。这里虽然简陋,但真的很大,好几架世纪运输机停在机场上,更多的是大量的入侵者战机和数以千计的黄蜂无人机。“真没想到,在我们基洛夫飞艇多年的扫荡下,竟然还有这么大的机场存在!”我也感到很惊讶。谭雅笑了笑:“说起来也不复杂,多亏了我们的爱因斯坦,想出了用移动式战斗要塞装上你们天启坦克前面的碾压器,瞬间就可以重建机场。长期以来,正因为这里保持畅通,我们才得以调集大量兵力和物资夺回了这里,并且在伦敦郊区得以拥有一个稳固的据点。” “你们先慢慢聊着,”杜根洪亮的声音在飞机附近响起,他戴着飞行员头盔站在那,向我伸出手说,“非常感谢你,马克中校,你和那些联军士兵不太一样。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话……随时可以找我。”他的眼神里写着某种……怎么说呢,某种暗示的意思吧。 我对他不冷不热地敬了个礼说:“非常谢谢你的夸奖,杜根先生。但是我想你不会忘记你对我的承诺吧?伦敦天气控制器的图纸和周边情况,还有,再给我一架运输机,把我运输到那个位置附近就可以了。我赶时间。” …… “有两件事我很好奇。”在和我的部下通完电话后我突然开口。还有15个人活着,这比我想象得要多得多。 “说吧。”谭雅问道。她的手下比较多,还有80人,已经换掉了笨重的巷战外骨骼盔甲,换成了轻便的夜袭外骨骼盔甲。 “第一,为什么你们会把天气控制器这种这么重要的设施装在这么重要的东西里,不怕在第一波袭击中被摧毁吗?”我看着窗外的伦敦,不,是英国地标建筑问。难怪撒切尔夫人这么担惊受怕。 “也许从这样的地方操纵天气可以让撒切尔夫人产生一种大不列颠民族自豪感和日不落帝国的归属感和成就感。”鲍里斯打趣地讲了个笑话,所有不是英国人的人都笑了,可我却笑不出。 以往的超时空传送仪只能把载具传送七千公里,现在却有可以穿越时空的传送器;以往一台只能控制一种天气的天气控制器,现在却有了一台就可以控制各种天气的天气控制器……太恐怖了,爱因斯坦他真的……一直在前进着…… “第二,你跟过来干什么?你真的不介意摧毁你的爱因斯坦大师的宝贝?”我嘲讽道,“杜根给你的指令是撤退,你为什么还是选择了跟过来?” “……我不想说。”谭雅把手枪的枪栓拉得咔咔作响。气氛一下子紧张了。鲍里斯紧张得看了我一眼,我看着谭雅的眼睛,慢慢地又一次看见了…… “你不想说,那我来问吧,”我坐起身,假装心不在焉地擦着狙击枪,“安德森是你的……家人,对吧?” 我猜谭雅已经快崩溃了。果不其然,刚刚躺下,谭雅的擒拿手就从我的上方飞过,扑了个空。“你能不能不要戳别人的痛处!”谭雅大吼道。 “我只是说出了真相而已。”什么真相,我也只是……只是又一次看穿了人心。别人推断事物是从推理发掘真相,我却是先看见真相,再用事实推断如何让所有人认同这个真相。 “你和他的眼神、手势、称呼、说话语气……都太不一样了。当我反擒拿把他摁在下水管道里的时候,你看他的样子里充满了不同于对普通士兵的关心。也可能你们是兄妹,但是特种部队一个大队里是不会有一对血亲的,不是吗?”我看着她的眼睛说,“你是来为你的爱人报仇的。” 谭雅恨恨地看着我。“看出这点的人不多,”她说,“你是第四个。” “之前三个应该是爱因斯坦、杜根、尤里,”我语重心长地说,“接下来的战斗里,我希望你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和大脑。这可不是一腔热血可以完成的事。” 纳吉悄悄地给我递上了移动电话。“是诺布朗加政委的电话,他要您亲自接电话。” 我接过电话。“喂,我是……马克耶布卡。”我想了半天才没把“疯熊”二字说出来。 “我们所有人共计200人已经脱离敌军包围,抵达伦敦天气控制器周围!随时准备摧毁……” “先别急着摧毁,我已经来了。看见天空中的盟军轰炸机了吗?我们来了。”我看向地面,没有发现诺布朗加他们。 “那么我们该做什么,指挥官同志?” “当然是占领它,”我说,“这么好的一台机器,摧毁它可惜了,毕竟它还有用呢。” “可我们怎么操纵这台机器?” “这不要紧,”我得意地回答,“工程师很快就到,增援也会很快就到,领队的……是我们的老朋友。” 正文 第八十三章 抢夺宙斯手杖(中) 如果说这是双方的一次愉快会师,那么就太扯淡了。一下飞机,迎接我和谭雅他们一行人的,便是诺布朗加为首的我军举枪“迎敌”。 “放下你们的武器,”我轻轻说,“诺布朗加同志,他们是我们的战友。” “什么?!”格兰藏姆大叫,“指挥官同志,我们要和这群盟军兵痞合作?” “胡说!”我怒吼,“我以最高指挥官的名义命令你们,凡是风暴小组成员的,全都放下你们手中的枪,与我们新来的战友合作,不然我可以开一个战地军事法庭审判他!” 在一阵面面相觑下,大家还是放下了武器。我走上前拍拍诺布朗加的肩膀问:“怎么样,对敌侦查有什么进展?” “敌人的兵力比我们想象得要少,”诺布朗加指着前方说,“就现有情况来看,敌人仅仅在这周围布置了差不多一个连的尤里部队,里面还有一个营的盟军傀儡部队,没什么重装备,但是具体的布防就不清楚了……” “真不知道爱因斯坦怎么想的,把天气控制器的能量发射塔和主机竟然分为两块,前者在大本钟里,后者在你们英国的国会大厦!”格兰藏姆感慨道。此刻英国官员已经从这个曾爆发过激烈争夺战的地方撤退了,现场只剩下残垣断壁中的尸体,和控制着这里的无数傀儡部队。真不想摧毁这么漂亮的世界性地标建筑啊。 “我们得控制它,而不是摧毁它,”我对所有人说,“这个天气控制器是我们唯一可以摧毁心灵信标而避免大规模伤亡的东西。心灵信标周围有太多的自己人,强攻或空袭都会制造惨重的伤亡,所以比较好的办法还是天气控制器,用破坏力和规模都比较小的雷暴将心灵信标瘫痪,恢复我们部队的心智!” “没错……而我们的杜根总统将这个任务交给了我——接过一下小伙子们,”谭雅队伍里钻出了一个身材矮小的三角洲特种兵,摘下头盔后露出了一张不修边幅的脸。他看着不像个特种兵。 “我不知道在你们特种兵里还配备科学家。”我对谭雅说。 “其实……我并不是军人,”那个戴着圆眼镜的科学家笑起来露出了一嘴带黑渍的黄板牙说,“我叫钱斯·戈塞克,爱因斯坦教授的助手,这台全能型天气控制器就是我造的。” “钱斯教授将负责帮助我们重新控制天气控制器并调节天气控制器使它重新运转为我们所用,”谭雅介绍道,“这应该算是合作的一部分。” “但是这是一台极其庞大复杂的机器,”钱斯教授说,“如果只是普通的天气控制器,我一个人就可以搞定,但是这是一台可以制造任何一种天气的天气控制器,复杂程度远胜于普通的天气控制器,我一个人是没法调节的……” 我们都沉默了。难怪当年维京群岛还有阿拉斯加,爱因斯坦都建造了几十个天气控制器来调节进行气象作战,原来当时每台天气控制器都只能控制一种天气,而眼前这个……撒切尔夫人视为大英帝国掌控世界天色之杖的东西,夺回已经是困难重重。 “这个就不必考虑了,”我轻轻说,“接下来按照我们计划好的那样,谭雅和一半的人在我和谭雅的带领下正面吸引守敌火力,剩下的人从下水管道绕路突袭敌人后方。他们虽然在下水道里也有很多部队防御,但是他们绝不会想到我们还会有第二次同样方法进行的突袭。动作都快点,还有最多40分钟,敌人就要开始第二次闪电风暴了。” 现在是12月26日下午7点,我和谭雅带领170人对大本钟正面发起了攻击。虽然没有重武器和载具,但不得不说,敌人的守备力量实在完善极了。 7点10分,当前方依旧不断焦着的前线让我感到艰苦之际,纳吉的对讲机里带来了好消息。 “我亲爱的马克同志,奉洛马诺夫同志的要求,我和我的内务部队第四别动队已经抵达伦敦,开始空降了!”熟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真是阴魂不散! “非常感谢维克多同志的增援,我真是万分荣幸,”我咬牙切齿地回答,“你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我抬起头,满天的红色伞花在下散开在大本钟的上方。 正文 第八十四章 抢夺宙斯手杖(下) “欢迎来伦敦淋个血浴,维克托同志,”在大本钟下汇合后,我没好气地对着维克托胸口轻轻打了一拳说。面前所有的尤里部队和留守傀儡部队都已经肃清了,部队正在接管天气控制器总机。 “哈,这就是伦敦大本钟了?”维克托一脸玩世不恭地看着头上,然后转身向谭雅伸出手说:“我叫维克托,很高兴认识盟军最漂亮的小妞,谭雅小姐。” “也许我忘了提醒你,维克托中校,”当他忍痛抽回自己的手时,我有点幸灾乐祸地说,“谭雅是盟军最恐怖的女性,她的力气之大足以把你的手从手臂上拧下来。” “该死!”维克托尴尬地走开,向议会大楼内大喊:“科学家同志们,你们忙好了吗?” “放心维克托中校,我们会加油的。” “加油可没用,”看着维克托的背影,我对谭雅说,“我们还得做好准备,在雷电风暴启动之前,无论尤里是武力摧毁还是温和夺取都要守住这里。” “这点你放心,”谭雅自信地拍着胸脯说,“我有把握守住这里,知道机器启动……” “不是你,”我回头走向大本钟,“是我们。这一次又是一场艰苦的保卫战,大家最好有死的觉悟。” “那么你去哪?”谭雅在背后问。 “当然是大本钟,”我回答道,“你带上你的火箭弹部队跟我来,那个地方是一个绝佳的火力掩护区。” “没问题。史密斯,你带你的人跟他走!” …… 下午7点21分,部署完毕,科学家们已经关闭了尤里的大规模闪电风暴指令,新的程序设定正在等待启动。 ——“你们需要多久才可以发射新的闪电风暴?”我问钱斯。 “一次大规模闪电风暴至少得要12个小时!”钱斯挠着下巴回答。 “如果不必这么大的规模,只是一次电磁爆破摧毁尤里的电子设施呢?”我问,“只能摧毁电子设施的闪电风暴威力不会太大,还不用担心避雷针的防御,应该不需要这么久吧?” “电磁爆破?这倒是一个新鲜的用法。”钱斯饶有兴趣地笑着想了想,才回答道,“如果设备调试一切顺利而机器没有被大规模损害的话,我想只需要三个小时。” “你可以保证?”我问。 “当然,我保证,只要你们可以给我争取三个小时的时间,我就可以操纵机器在盟军附近的心灵信标周围制造一次电磁爆破的乌云群,然后把那个信标一次性摧毁!”提到“摧毁”一词时,钱斯还绘声绘色地做了一个捏碎的手势。 “那么好,希望阁下速度可以加快,我这就去准备防御。”—— 7点22分,敌人终于来了。虽然东西南三面都是水而且我们还安排了大量的水雷防御,可是保险起见在那里防御的两座大楼依旧与尤里部队交上了火,而在大本钟的我们却无法直接观看战况。 “喂,我是鹰巢,东西两侧的尤里部队数量多少,战况如何?” “报告鹰巢,我们这里已经阻截住了尤里部队的攻击,开始反击!” “我这里不用担心,尤里来多少人都一样会被我们赶下海去!” “那就好。”然而我自己心里却觉得不是这样。尤里部队的进攻化解得太轻易了,为什么…… “报告指挥官同志!尤里……大批的尤里部队已经从北面过来了,看样子,至少有两三千人!”正面防御阵地的部队惊慌失措地大喊。我从钟楼看向北面,天啊…… “计划有变,炸掉北面的三座桥,把北岸所有房屋全部烧毁!”我大吼道,“所有人动作快,绝不能轻敌!” 我们的三颗火箭弹落在了桥上,敌人的前几辆盖特坦克积极被我们消灭了。后面的敌人想要从对岸的房屋中开火,我引爆炸弹,房屋中的尤里部队就上了西天。“太好了,这下敌人就是被我们屠杀的命运了!”说的没错,北岸没有了遮蔽物和道路,我们可以尽情地扫射他们了。 “我觉得,这应该不是他们的真实水平……”我看着北面的敌人,疑惑重重。十几架尤里圆盘飞了过来,这才给我们带来了一些伤亡。几台多管机枪从我们的钟楼里打出无数子弹,击落了整整五台尤里圆盘才稳定了局势。这不对,尤里一定是有什么阴谋。我看向海面,一条巨型鲨鱼开始上浮。 “我真是太笨了。”我突然一拍脑袋说,引得身边的战士们也问我怎么了。我没有回答他们,而是拿起对讲机大喊:“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所有人立即离开地表阵地,寻找废墟和下水道进行躲避!重复,所有人立即离开地表阵地,寻找废墟和下水道进行躲避!” 可是导弹已经飞来了。我叫了一声该死,就立即撑起降落伞跳了下来,大本钟的钟楼在我身后被导弹击中爆炸了,代表着辉煌的日不落帝国的标志,就此分崩离析。 “所有人汇报伤亡。钱斯先生,你们没事吧?” “我们很好,阁下。敌人只是摧毁了大本钟的钟楼,没有伤到天气控制能量传输器。” “我们也很好,现在开始躲避……” 然而我却不太好了。脚下一个东西正在以飞快的速度做着疯狂的无规则运动,一看,竟然是飞在高空中的尤里圆盘! “看来,我还有不少头疼的事要去办呢。”看着面前漫天飞舞的导弹,我拍拍额头抱怨说。 正文 第八十五章 天谴时刻 尤里圆盘是尤里唯一的空军单位。这家伙长的完全就是一个ufo的样子,它们之间唯一不同的区别就是大小。“圆盘1”到“圆盘3”都是无人的,“圆盘4”才是有人的。而运气很好的是,这是一台“圆盘5”,单人驾驶。 可是厄运也随之而来。注意到我跳上了圆盘,尤里的飞行员一定是吓坏了,急忙来了个空中机动,想把我摔下去。该死,一旦摔下去无论是掉进河里还是陆地上,都是会死人的啊! 我双手抓住圆盘的两侧。圆盘并不大,但也有一辆皮卡的占地。拉住圆盘边的一刹那,我看见圆盘中央是一对把手! “难怪这家伙不敢180°翻滚,是怕他们从顶上掉下去!”我暗自庆幸,然后用脚勾住了门把手。风刮得我脸皮都疼,几千米的高空中露天飞行的感觉不比万米高空跳伞好受到哪里去,但是我绝不能放弃!我不能掉下去! 好不容易撬开了圆盘顶门之后,第一眼所见不是到处都是各种奇怪仪表的屏幕,而是中间竟然是一个奴隶劳工! 这不科学!那个奴隶劳工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圆盘的速度越来越快了。不行,我必须制止它。我挤进了已经十分狭窄的圆盘里,把奴隶劳工从头罩里拔出来扔了出去。没有尖叫,没有反抗,没有……没有哀嚎…… 但是失去了驾驶员的圆盘也开始下坠。该死,这玩意到底是怎么控制的?没有任何按键或操纵杆吗?看着屏幕上不断显示的“请插入控制器”字样无反应的圆盘和不断下坠中变化的景色,我越来越紧张了。 一定有办法的……到底是什么……对了,头罩!我拿起头罩,看着上面奇怪的管子。真的要戴上这样的“全方位头盔”吗?万一……万一有副作用…… 可是我觉得我很熟悉这东西。轻轻戴上头罩,闭上眼睛,集中注意力…… “欢迎启动‘尤里圆盘4’,e0208a,正在验证单位密码……”密码?什么密码?该死,难道我要死在这几千米的高空中吗? 可是我却有一种感觉,告诉我不必担心。仿佛这不是敌人的一件危险的武器,而是……而是一件儿时熟悉的玩具,或者一个似曾相识的朋友…… 终于,身边响起了僵硬的提示音:“‘圆盘4’e0208a启动完毕,开始运行,驾驶员与机器连接……” 随后眼前的一片黑暗变了,身边的景物慢慢展现在我的眼前,我看见我在下坠,在向海面下坠的同时听见了纳吉在电台里撕心裂肺的呼叫:“疯熊同志,这里是纳吉,听到请回话!” “我这里一切安好,看见那架飞碟了吗?我在驾驶它,虽然……哇——” 还是很难好好控制它。我的圆盘飞过尤里的飞碟群,尤里部队一下子被弄乱了。在空中盘旋了好几圈之后,我这才弄懂了,这艘飞碟完全是依靠人的意念控制的,而我现在,已经和飞碟融为一体了! “所以,接下来就是我的主场了。”我冷笑道,“尤里部队,准备好死亡了吗?” 答案是否定的。雷鸣潜艇是一种不错的海军利器,尤里凭借这个,称霸世界的海洋也不足为奇,但是他们有一个缺点:不会防空。这就是尤里潜艇的软肋了,刚才欺负我们没有反潜力量,只能被导弹轰炸压制着,现在被压制的就是尤里的潜艇们了。辐射光束击中了好几辆潜艇,它们都在哀嚎中沉没,欢呼声响彻已毁灭的大本钟上空,直到我降落在英国国会大楼前方的草坪上,欢呼声依旧不绝于耳。 “指挥官同志,您知道吗,刚才您的行动真是让人大开眼界!”诺布朗加赞扬道。可是我觉得头有点疼。 不对,这种感觉……更像是打开了内心里的一扇门……或者,某种潜在的能力被激发了。我用力摇摇头,将不舒服的感觉扔出脑海。 “别顾着关心我,”我轻轻说,“看,钱斯先生的雷电风暴要开始了。我们也该准备下一步了。” 我们看着一道光束飞向空中,顿时乌云就在空中翻滚。 正文 第八十六章 助人为乐(上) “这下够尤里受的了。”有人开心地说,“他的傀儡们这下可以摆脱控制了。” 谭雅轻轻走过来对我说:“干的不错,谢谢你,马克中校,我会暂时忘记你在黑森林的那一仗。” “不要谢我,我是在帮助我自己。” “美国大使馆附近传来电报说,他们已经把他们附近的心灵信标彻底炸了,这下尤里要气坏了,他的傀儡部队估计已经乱了阵脚了。” “看来你们的人智商也不低,懂得要在尤里修复心灵信标之前彻底炸了心灵信标啊。”我调侃了一句,背后诺布朗加问维克多:“你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洛马诺夫总理没说过你们会来增援我们啊。” “他不是来增援我们的,”我大声打断道,“维克托同志的目的与我们一致,但是他们肯定是有别的任务。现在伦敦的尤里防空力量越来越强大,只有乘坐空天飞机的特种部队可以进来了吧。” “没错,还是马克耶布卡同志了解我,”维克托笑嘻嘻地走上来,拍着我的肩膀说,“我也是来接管大本钟为我们使用的。洛马诺夫严令,要我们通过控制这个多功能天气控制器来发动大规模雷电风暴,摧毁北岸的尤里军事基地。” 他指着的是北面的一堆居民楼。虽然看不清北面到底有什么东西,但是我觉得,我相信维克托的话。 我可以感觉到,泰晤士河北岸有大规模的尤里部队活动,而且所做的应该与心灵控制中心总机有关。 “我想你不得不摧毁这玩意,”我叹息道,“因为我们用不上了。” “为什么?”维克托大喊,“我们完全可以像刚才一样,再来两次闪电风暴……” “一次大规模杀伤性的闪电风暴需要十个小时的准备时间,两次就是二十小时,可是离心灵控制总机启动没有这么多时间了!刚才不过是3个小时,我们就损失了……诺布朗加同志,我们损失了多少人了?”我回头问正在打扫战场清点伤亡的诺布朗加。 “报告指挥官同志,我们的风暴小组还剩167人,三角洲特种兵还剩75人,维克托同志的……内务部队特别行动队,损失了46人,还剩254人。”诺布朗加回答道。我转头问维克托:“你听见了吗?3000人的围攻,仅仅3个小时就可以给我们带来这么大的伤亡,要是敌人下定决心,调集上万人攻击我们的话。我们守得了多久?难道还能守10个小时吗?” 维克托低下头。谭雅轻轻说了一句:“至少我对炸了这个给我们带来这么多麻烦的破玩意没任何意见。不能把他留给尤里部队。” 虽然这个女汉子充其量是爱因斯坦制作的猎犬,但需要的时候她也是一个不错的战友。我点点头,下令道:“现在找人来,把这个大本钟给我炸了!伤员和科学家留下,找10个人留下,等待联军和盟军的直升机救援!一切要在十分钟内做完,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那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完成任务?”维克托抬起头,不解地看着我。我低下头看了一眼手表:10点30分,我们还有17个小时。如果明天凌晨三点半之前我们不能制止心灵控制中心总机启动……一切努力就白费了! “这个不要担心,既然我们的目的相同,那么理应互相帮助。我们的部队会负责支持你们摧毁尤里的军事基地的——不要谢我,帮你们也是在帮助我自己,两个军事基地的间距太近了。” …… “看到了吗?这不是多此一举,”我指着前面说,“你们看,这完全是有必要的。”此刻我们已经在无数房屋废墟的掩护下靠近了尤里的军事基地。之前附近的草坪还是完好的,一等到靠近尤里军事基地之后,就发现这一带的地面已经荒芜了。土地在枯萎,建筑物正在倒塌。尤里部队直接将一处处被围墙围住的房子用装有盖特坦克底座的活动式部队回收站圈起来,然后开始忙碌着摧毁那些房子。“他们这是在干什么?”有人好奇地问。 “回收建筑。部队回收站可以把这些混合物自动分裂成原材料,他们这是想把这里的房子夷平,原材料生产出来后就可以直接送进旁边的工厂,制造战争武器了。真是一群破坏狂!” 难怪尤里的力量发展得这么快,他的科技远远领先于我们啊!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尤里的生化反应堆的污染也的确很严重,附近的杂草在砖瓦废墟中疯长,房子一座座开始倒塌,我们得赶快摧毁尤里的这个战地工厂。 “跟我来,我有办法。”说着我们悄悄离开大楼附近,向泰晤士河边走去。 正文 第八十七章 助人为乐(中) “如果我们攻击了心灵控制总机,最先增援总部的绝不是外围的抵抗部队,而是这里!”我指着不远处的尤里工厂说,“发动这么大一场战役,尤里的兵力不足,唯一的办法,就是用部队回收站回收这些房屋,回炉进入工厂再制作出新的载具,甚至……士兵……” 我说的没错。每一台部队回收站拆掉一座房子之后,尾随而至的装甲运输艇就会在回收站后面装走一大堆原材料送进工厂,工厂就会开工,一批又一批的士兵和载具从里面出来,乘登陆艇运往不同的地方。“是的,如果我们不炸了这里……尤里的部队将源源不绝地出现……”维克托抱怨道,“如果不是你们愿意帮忙,我们还真的没办法呢。” “其实我也不太有什么好的建议,”我说,“好吧,实际上,我唯一的办法,就在那里。” 我指向了北面断桥边的尤里港口,几艘军舰,还有一艘潜艇都停泊在那里呢。 …… “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多辆不明车辆高速冲向心灵控制总机,请立即拦截。重复,多辆不明车辆高速冲向向心灵控制总机……”10分钟后,在尤里的临时通讯站,我们听到了这样的内容。“没想到仅仅几辆装了遥控装置的简易炸弹汽车就骗过了这群傀儡人的眼睛,让他们以为我们去攻击他的总部了!”谭雅嘲笑道,“他们可真够笨的。” 我感觉到他们在讨论。 到底去不去追击? 上面已经下令我们去追击了,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可是这里怎么办?总部的警卫力量足以应付威胁,那么我们这里呢?我们这里也是同样重要的地方,难道就不管了? 可对方是马克耶布卡!这家伙的本领大得惊人,尤里陛下三令五申说过叫我们不要轻敌,我不知道马克耶布卡那打算如何用这么点力量对付心灵控制总机,但是总机只有16个小时就要启动了,万一被马克耶布卡破坏,陛下可饶不了我们!反正这里也不会是他的目标了,我们立刻出动,消灭马克耶布卡,为陛下的大业立功! “你的名字可真管用,”维克托打趣地说,“《红星报》把你连皱一下眉头都写成是一个伟大的战略计划诞生,尤里更重视,连你的名字都可以让他们如影随形地团团转。你简直就是万灵药!” “别废话了。现在才是该干正事的时候。他们的心灵工程师很快就会发现我们已经渗透到他们的基地里了,大家赶快散开,按照我说的去做!鲍里斯,你和你的人跟我来。” 说完后,我们就各自分散出发了。我们一队有20个人,向着工厂前进。此刻所有的守卫部队都已经离开了,我们没费多大力就混进了工厂区。工厂里到处都是埋头苦算的科学家和表情呆滞的奴隶劳工。走过简陋的生活区(或者说只能叫休息区),就是流水线了。 “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尤里的生产线和工业区呢。”鲍里斯说,“就是利比亚人的劳改营,条件也比这里好几百倍。” “我也只见过一次。”我轻轻说,“这次算是故地重游吧。” 说真话,我不太想再来这种地方一次了。全是痛苦的回忆。真正震撼的还在后面。 面对着尤里的工业流水线,所有人都震惊了。“这……这不可能……他们太残忍了!”站在上方的铁桥,鲍里斯吼道。 “别大惊小怪的,各位,”我不咸不淡地看着下面说,“人类,对他们而言是一种军工生产的原材料,仅此而已。” 工厂里,无数的尤里圆盘、狂风坦克、盖特坦克、神经突击车……大量地出产。但是每一辆载具核心的位置里……都是一颗被玻璃罩严实地包裹着的,人类的大脑…… 正文 第八十八章 助人为乐(下) 很早以前就曾经来过一次尤里的工厂。那次是在莫斯科政变时,克里姆林宫的下面有一条密道,连接着尤里的地下实验室。在那里,心灵工程师们把人的大脑取出来,连接在一些奇怪的机器上,通过这些奇怪的机器控制部队的载具,并在这个基础上推出了“感应化”以对抗盟军的信息化。这支部队第一战就表现极佳:本来盟军以为可以像摧毁苏联在波兰核弹发射井一样十拿九稳的乌拉尔突击战,最后却毁灭在五分之一于己的联军心灵感应控制部队上。 但是在莫斯科政变失败以后,这样有效的部队就从我们的帮手,转变为了我们的敌人。也的确,用脑子想一下就可以控制的部队,其效率自然比用拉杆用按钮控制的部队作战能力强得多。 “这实在太恐怖了。”参观完生产线之后……好吧,恶心的东西还在后面。刚才的生产线最恶心的不过一颗大脑,这里的士兵制造线生产的却是人类!看着无数人体器官和肢体被奴隶劳工运到远处,再从生产线上放下来一个又一个士兵的培养皿,不少人甚至开始呕吐了。“这简直是个造人工厂!”有人骂道。 没错,这里就是制造尤里士兵的工厂。所有的尤里士兵在培养皿内插着几根奇怪的管子,培养皿外贴着标签。它们都是已经被改造成尤里的人形战争机器的可怜虫,不再是人类了。 “按照计划行事。记住,绝不可打草惊蛇!”我下令后,所有人四下散开,只剩下我还在原地,一个标签一个标签地检查。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起了……风暴小组前身“魔鬼之手”。时至今日,他们的缔造者依旧是国家机密。 此起彼伏而隐隐约约的爆炸声在背后传开。尤里的每一条生产线都在加紧停工,每一个产品都在启动,然后投入到战斗当中去。 但是他们来不及的。尤里千算万算,心灵化部队永远都有些一个不可逾越的漏洞:脑电波炸弹。只要尤里载具里的那些核心大脑被电磁波激发出它们撕心裂肺的痛苦声音,这种痛苦的心灵意识就会四处传递,最后……给我们的敌人,带来不比大爆炸规模更小的结果! “你完蛋了,尤里。”我得意地大喊,“你的工厂,你的设施,你的士兵……” 但是我很快就停下了。前方一道电磁光波打过来,我面前的好几个培养皿就被瞬间炸毁了。乖乖,别说是这么坚固的培养皿,就是那里面的士兵也不是轻松就可以打烂的! “你就是……我的敌人吗?”我推倒一排培养皿,电磁波随后跟上。电磁波击中了另一排更多的培养皿,但仍然威力不减。跟随着电磁波的来源,我终于发现了敌人的位置。但是…… 我觉得,我一定见过面前的这个人。他的个子十分高大,留了一个整齐的军队板寸头,右眼戴着一个核爆图案的眼罩,穿着的一身德式军服十分显眼,领子上还有一对尤里的标志。领子、臂章、肩膀部分有这种标识的,一定是精英部队士兵或者高级官员出来的。 如果头部还算正常,那么他的身体可就太反常了。这家伙的胸部以下完全就是一堆机器,没错,就是一堆机械结构而已。他的手上有一支长得像加特林的重机枪,但是这把枪不像是用火药的。 “我觉得我认识你。”看着这个僵硬的机器人,我突然开口了。这不能解开我的疑惑也不能降低他攻击我的可能性,但是我还是这么说了,随后就是一场恶战。我闪开它的第一炮并打了它一发病毒子弹,并没有给它带来任何损害。这也难怪,毕竟这家伙一大半是机器啊。 外面的爆炸声和枪炮声越来越激烈了。这家伙的枪终于被我找准机会打掉,可是他的胸口立即伸出好几支激光枪,我来不及躲闪,手中的狙击枪只能留在原地了。该死,这到底是哪来的怪兽? “看来科尔沃夫的实力真的是名不虚传,难怪斯大林说过,科尔沃夫是我们的潘多拉,带来灾难的潘多拉!”尤里的笑声提醒了我。这家伙……这家伙就是第二次世界革命战争里,联军最强大的英雄科尔沃夫!他不是……不是已经因为失控而被杀死了吗? “科尔沃夫是联军最好的改造人士兵,”尤里得意地说,“斯大林时代的研究成果资料,我一直都随身带着呢。” 外面的爆炸在继续。但我知道,即使这个工厂都被摧毁了也没有意义。只要科尔沃夫在,我们几个人就没有机会摧毁心灵控制总机,伦敦之战我们就得付出大量不必要的伤亡。 “所以,接下来,我们来赌命吧。”当我冲出去,向科尔沃夫挥刀一刺时,毫无悬念地就被摔到了科尔沃夫背后的培养皿上。它的手劲不小,我感觉手臂都脱臼了。 “科尔沃夫,立即拿下目标。” “科尔沃夫——啊——混乱吧!” 那声“啊”是我把手臂复位时因疼痛而轻叫的声音。科尔沃夫两眼呆滞地瞪着我,尤里“攻击”的指令充耳不闻。 “这里是马克耶布卡。鲍里斯,你那里情况怎么样?” “报告指挥官同志!一切就绪,只有你负责的士兵生产线没有安装炸弹了!” “现在算是安装了。各位,我们出去,在美国大使馆那里集合。跟伦敦战役最关键的时刻到了。” 科尔沃夫的电磁波引起的爆炸声与它的怒吼一同响彻云霄。 正文 第八十九章 求人不如求己 “你没事吧?”我是最后一个抵达基地外预定会合点的。我一过来,看见我嘴角边流着血,所有人都围了上来。我摇摇头:“现在我很好。尤里还在工厂里藏了后手,我真是没想到。不过现在已经不用担心了。” 说话时我指了指身后的工厂。工厂已经燃起了滚滚浓烟,科尔沃夫的破坏力真是不容小觑,一己之力就把整个士兵生产线给炸毁了!再望了一眼城区内,那些部队回收站已经报废在熊熊烈火之中了。“我们的任务完成了。”维克托开心地大叫,“说真的,当我听说要炸毁天气控制器总机的时候我就在想,也许我们的任务完成不了了……可是没想到,我们竟然还是成功了!这下好了,没有了部队生产工厂,盟军的海军又封锁了英吉利海峡,傀儡们又叛变了,尤里在伦敦的部队成为瓮中之鳖了。” “还没有。只要心灵控制总机在,尤里就有机会翻盘。诺布朗加,统计一下我们现在还剩多少人?” 经统计,风暴小组147人,三角洲特种兵还剩70人,内务部队特别行动队还剩203人。比我想象得好,损失不算太大。接下来还有更惨烈的战役等我们。 “我们该走了,去美国大使馆,和当地的盟军部队会合!”谭雅说着甩了甩头发,正准备出发,被我制止了。 “怎么,还有什么事吗?” “不,不是我有事找各位,而是尤里有事找我们了。”我摇着头说,“我早该想到,尤里在市区街道上,没来得及送去战场的码头边工厂里,应该都还有大量的尤里部队!” “该死,我们怎么办?”谢尔盖焦急地问我。作为我的警卫员,倒不如叫他勤务兵差不多。 “没办法了,只有打,边跑边打。以我们的实力恐怕拦不住尤里的人,所以我们需要美国大使馆附近盟军帮我们。”说罢,还是我走在了第一个的位置。 事实证明,尽可能安全完整地撤退,这只是一个可笑的假想。在尤里全方位不要命的追击下,唯一抵抗的办法,只有不断用士兵们的生命来填补。维克托和谭雅一再声嘶力竭地反对我的要求,但是面对危局他们也毫无办法。 经过一系列的阻击,尤里的人离我们越来越远。3个小时的路,只用1个小时走完,不能不说这是一项卓越的成就。 “话说,三位长官,我们这里有点问,”谭雅的通讯员里安卡突然对我们说,“我联系不上美国大使馆的盟军了。” “什么?你是说,我们和3000多个大活人,还有至少30个三角洲特种兵失去了联系?”谭雅大声吼道,害得我连制止的机会都没有就不得不捂住耳朵以防被吵死。“这不可能,一定是电台出了问题!”谭雅大吼。 “用你的电台试试。”我对纳吉下令。五分钟后,结果是相同的。 “伊瓦,你快点试试!”维克托对着一个手下叫道。还是接不通。这不正常。 “一次是偶然,两次是巧合,三次是必然的。”我说,“可能……可能我们要有一些不太好的心理准备了。” 果然,走了没多久,我们就击溃了三道突然出现的尤里防线,然后抵达了美国大使馆附近,可是…… 可是面前的景象,我感觉自己在黑森林也见过,并且有同样的感觉。 那种感觉一半叫绝望,另一半,叫做不舍。“我们来晚了,”我说,“这支刚刚获得自由的部队已经失去了生命。” 然后跟着谭雅他们。联军将士自我以下,一律脱帽敬礼。 正文 第九十章 双刃剑的暗牌 “报告指挥官同志……经检查,此地盟军一共1700人,全部阵亡,没有……没有一个活口……”30分钟后,诺布朗加汇报。我从军事基地中间一座楼房内向外眺望,感觉简直不可思议。 “看地上的残骸和尸体的情况,敌人应该是一个半小时之前离开的。也就是说,从半小时之前开打到现在,尤里只用了一个小时,就迅雷不及掩耳地剿灭了盟军1700人,摧毁了大部分的载具和设施与物资储备,还没有破坏一个塔防系统!”我指着下面一具烧成焦炭的尸体说,“你觉得可笑吗?这里的电厂完好无损,也没有被病毒破坏,更没有遭遇病毒的干扰,为什么?就算尤里是用幻影坦克突击了这里,也不该让塔防系统连一次火都没开,就这么轻易地被尤里拿下了!” “那这是为什么?”诺布朗加更加惊诧了,“难道尤里部队是刀枪不入的?” 我还没回答,对讲机里已经传来了里安卡焦急的声音:“马克耶布卡中校,你赶快来一下,我们这里出大事了!” “果然,塔防系统的故障一定是找到了。”我从窗口直接跳下去,诺布朗加急着大喊:“指挥官同志,这危险!” …… “准确的说,不是故障,而是……”里安卡满头大汗地在一个大显示屏上不断地输入,计算机屏幕上出现了无数奇怪的字符,一个我都不认识。 “各位……这里是盟军基地的塔防系统控制室。不知道怎么回事,这里所有塔防系统的程序都改了……”里拉安身后,钱斯和维克托带来的联军科学家,陪着盟军技术人员在抓紧埋头苦干。 “所有的塔防系统程序都错了……等等,你们的塔防系统不是人工控制的吗?”我震惊地问。 “不,这个系统有所不同……”钱斯抬起头,扶了扶眼镜,打断了里安卡的解说,“应伦敦和谈的需要,这里的盟军塔防系统全都使用了信息化!只要有了这里的塔防总控制室,全伦敦的塔防系统都可以受我们控制!这套测试系统本来一切良好,可是……他的敌我识别部分被人改动了。” “改动了?”我诧异,“信息化还在初级阶段,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本事,可以黑进你们的中央电脑改动你们的塔防系统程序设定?就算是有漏洞……” 等等,漏洞?我蹲下身看向电脑主机。虽然纸制商标已经被撕了,但是我认得这几台机器。我想我见到过它的激光雕刻的商标。 “你们的控制系统所有机器都是巨软公司承包的?”我头也不抬地看着电脑主机,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虽然漫不经心,但我总感觉脊背发凉。 巨软公司……这不就是今年8月被尤里曾经占领了总部并强迫他们为世界帝国的心灵信标编程还压榨了巨额资金的巨软公司吗?据说西雅图之战后,由于元气大伤,巨软公司接受了“自由国家军事——工业复合体合作委员会”的大量资金,大部分股份被转入这个委员会的名下了。 我简直怀疑,这是不是爱因斯坦并购计划中的一部分。 “尤里肯定从巨软公司得到了什么,”我对谭雅说,“绝不是像你们的上层说的那样,尤里在西雅图一无所获!钱斯教授,你和技术团队赶快修复这里的东西,其他人跟我去外面准备一下,尤里在工厂的追兵随后就到!快快快!” 走出军事基地中央控制中心的一刹那,外面就响起了激光发射声和巨大的爆炸声。尤里的追兵来了! “我们恐怕被包围了,”谢尔盖惊恐地说,“这些家伙看起来至少有三四千人。恐怕我们抵挡不住。” “挡不住也得挡!”我大声说,“只要我们能启动城内剩下的塔防系统,别说前线我军伤亡会大幅度减少,这里的形势也会得到缓解!通知纳吉,要求基洛夫飞艇部队过来援助我们。” 说罢,我举起手中的狙击枪,先击毁了一辆盖特坦克的炮塔。可是后面的尤里部队,至少有4000多人。 正文 第九十一章 魔鬼之爪 “所有人听着!不要和敌人血拼!游击作战,打掉他们的载具!”我一边向尤里的载具薄弱处开火一边下令。尤里制式部队的整体战斗力全在他部队的人数优势和心灵控制能力,没有什么太强大的火力优势部队。举个例子来讲,联军的装甲兵或盟军的轰炸机都可以仅通过一个兵种的突袭就可以彻底摧毁敌人的大部队(联军的得意之作就是迈阿密登陆战,仅从一个迈阿密运来的三个装甲师就横扫美国东南部十一个州,彻底毁灭了美国想利用大量国内拉美人当炮灰的计划;而盟军的轰炸机也是强大无比,第二次华盛顿战役中盟军在轰炸机的掩护下一度夺回了半个华盛顿,最后如果不是维拉迪摩大元帅意识到盟军兵力只有自己的五分之一并反攻的话,恐怕联军就要迎来第三次世界革命战争中最惨烈的失败了),每一款载具的战斗力都不是很强,步兵完全不必恐惧——如果不管那些脆皮的心灵控制车的话。 3个小时了,尤里部队依旧未能前进一步。每次我增援哪里,那儿陷入颓势的战局就会喘一口气。可是敌人是源源不绝的。“真气人,难道我们就守着这些没用的塔防系统,用自己的命来消耗吗?”格兰藏姆愤怒地锤击地面问我:“怎么办,这样下去我们撑不住的!” “说的没错!”一个叫安东尼卡的三角洲特种兵的军官跑了过来,摘下头盔对我抱怨:“谭雅少校那边让我通知您,钱斯教授还需要4个小时才能启动!怎么办,我们可没那么多时间拖延……” 混蛋!我躲到了沙袋后,扔下钢盔大骂:“4个小时,启动一台塔防系统的中央控制器!我恐怕他还没来得及启动,尤里已经切开他的大脑了!” 怎么办?我抬起头,用枪击落了一台尤里圆盘。这样下去不行,必须想其他的办法!我需要…… “纳吉跟我走,我们去控制室找钱斯教授!”我拿起狙击枪,头也不回地在爆炸声四处响起的阵地上穿梭。一辆磁电坦克举起了一辆路边的汽车,砸在了我们的身边,把一栋房屋炸出了窟窿。 …… “钱斯教授!”当我冲进控制室的时候,谭雅也正好冲了进来,一进门就大喊:“教授你快点,我们这里顶不住了!” “知道,知道,我们这里很快就好了……还有几个小时……”钱斯此刻头上的汗越来越多。维克托手下的联军科学家手一摊,无奈地说:“我们没有办法了。我想,启动这台已经被彻底修改了程雪的机器就意味着需要重新编程,可是这个代价……” “等等,”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如果说这些机器已经被彻底改变了程序的话,是不是意味着,这些机器可以连接尤里的总机,比如,心灵控制总机?”科学家们互相看了一眼。“这么想倒是很有意思,”钱斯搓着手,饶有兴致地说,“我可以试试看,如果只是定位的话……” “不,不止是定位,”我说,“作为一台可以随时呼叫支援的控制主机,我想到了一个很好的用途。” 走出控制室,我一度认为我多虑了。因为一切火力已经停止了,所有人都抬起头看向天空。 “看,那是美国人的飞机。”有人大喊,“是美国的空降机步军团!我们得救了!” 可是快乐没有持续多久。又是那个奇怪的声音,在我们的耳边响起。看着空中的空天飞机,我这才舒了一口气。 “就当他们是战争伤亡吧。该死的巨软公司,我迟早要你们好看!” 在我的呼喊下,剩下的400人躲进了附近的地道里。与此同时,空中浮现起了尤里的巨大头像。“你将服从我。”的幽幽语声响彻云霄。该死的心灵控制总机,竟然提前强制性启动! 正文 第九十二章 鬼城启动 伞兵空降,这本来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革命战争多年,联军的大规模进攻第一波先头部队都是伞兵空降;同样,如果没有伞兵,盟军几次精彩绝伦的反击战如摧毁波兰核弹发射井和突击佛罗里达的心灵信标等战役都不可能打赢(那几次盟军的胜利何止是伞兵头功,简直就是伞兵们独自完成的)。但是美国的伞兵有点不太一样:别人只能空降人员,美国却可以直接空降载具!真的,第二次纽约战役战役和佛罗里达战役都是因为美国佬突然大规模空降机械化部队,我们才会突然遭遇大挫折。 而这一次,我们终于有幸见识一次,什么叫“铁拳战”(大规模空降机械化部队在敌后打对方一个出其不意)了。 但是自从心灵震荡爆发之后,尤里那张平静如水的脸终于扭曲了。光束扭曲后,一股强大的能量波震动了所有的景色,有些士兵已经捂着脑袋和心口倒了下去。 “快救助那些倒下的!对着他们的耳朵喊话,拍他们的脸让他们保持清醒!”相比之下我虽然也处在震荡波的攻击范围内,但是只有小小的恶心,于是我走进掩体深处去帮助那些已经晕厥的人。所有地表的房屋建筑和载具都在震荡波产生的念力挤压下崩溃了,震荡波中的每个人都在捂着脑袋哀嚎。这对于敌人而言固然是一次大破坏,但是对于尤里自己带着心灵控制器的人而言也不啻于屠杀。看着死状凄惨的尤里士兵,我真佩服尤里下得去手,虽然他们不是人,但就是面对4000条狗,也不能这么眉头不皱就捏死啊! “别出去了。”我拦住抱有“看看能不能救一个试试”想法的布加涅夫说:“我们没有可以把被心灵控制的人变回正常的医疗技术和条件。” “那么现在怎么办?要向我们的同胞开枪吗?”一个三角洲特种兵军官问我。他叫杰布里,非洲来的。 “自从他们被控制之后,就已经不是同胞了,”我说,“不过还好,我有……那是什么?” 那是联军的……空天飞机。没错,就是它们,一架架开始向地面投掷一种奇怪的炸弹,里面快速地喷出了一种诡异的绿色气体,向四周蔓延着。 “这是我们的生化袭击,”诺布朗加说,“他们扔出的,是伊拉克辐射部队的辐射瓶。那玩意……” 五个瓶子落在了地上,瞬间就喷出了大量的绿色物质,在空气中迸发出绿色气体,瞬间覆盖了整个天空。还好我们的掩体离辐射区还有很远的距离,加上消毒系统十分完善,才没有受害。可是那些美国空降兵就没这么好运了,大量的辐射下有的脸色瞬间变绿,有的抓耳挠腮痛苦不堪,有的浑身起了大大小小的水泡,还有的直接化成了水……车辆也未能幸免,虽然空降战车都不是很重,但是辐射毒剂竟然连坦克装甲车都可以化开,实在是让我感到震惊。 但是最震惊的还是杰布里打开的电视机。这是卫星电视,可以直接看到卫星影像。 而此刻,我们看见了最恐怖的一幕。不可能,还有10个小时才应该…… 但事实就是事实。卫星显示,一台巨大的蛋状机器分开了它的外壳,伸出了巨大的……雷达…… “心灵控制总机恐怕是提前部分功能启动了。”我叹息道。该死的尤里,他是怎么做到的,还是靠……巨软…… “报告指挥官同志,安东尼卡那边说,联军给我们送来了增援部队,可能对战斗有用,所以……”一个盟军士兵赶来对我们说。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迎接。对了,问问你们的卫星,到底好了没有,这可是下一步计划的关键。”我边说边走出了掩体,走向身后的指挥所。那里停着一架直升机,机上下来了六个手臂上写着号码的联军士兵。我认出来了,古巴的重造战士,那个17号的同类。 “欢迎各位的加入,我们将有一次血战,而时间却金贵得很,”我简短地说,“另外,飞机里还有什么?” “当然还有我啦!你不会忘记了我吧?”另一个活泼的声音传来时,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然后目光直直地投向了我。 “看我干什么?我也一无所知,”如坐针毡中我挤出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向声音的来源叹息,“你又翻新了胡闹的方法了?” 正文 第九十三章 公主新兵 我想我开始后悔炸掉了黑森林里的盟军超时空传送仪研究所了,这样也许钱斯可以有什么爱因斯坦的法宝,帮我在这时能尽快消失。真的,打了那么多年的仗,今天是第一次在战场上感觉到尴尬的。我硬着头皮被人推到队伍前面,有盟军士兵在那里交头接耳地问:“这是怎么回事?”立即被人拉开。各种幸灾乐祸的窃窃私语和想法弄得我脑子疼。 其实我也没看见什么。此时此刻,无论是伊娃上将(接替卡维利的盟军最高司令官,43岁的五星上将,盟军最年轻的司令官)还是老莫斯文克元帅(联军最高司令官,41岁,年纪之轻很多联军军官开玩笑说是子辈领导父辈)此刻来这里了,哪怕杜根和洛马诺夫在空中转了一圈又飞回来我也可以接受,可是眼前我看见的,就是那头标志性的金发被一顶钢盔包裹着…… “怎么,都看傻眼了?”活泼轻快的说话声把我拉回现实。我转头问格兰藏姆:“飞行员同志是不是走错路了?” 不料诺布朗加变戏法地掏出一份电报说:“很遗憾,马克耶布卡同志,我也是刚刚接到命令……” “可是风暴小组从没有过破格加入的女性!”我粗暴地打断道。 “恰恰相反,指挥官同志,苏联唯一的女元帅索菲亚同志(41岁的苏联元帅,联军安全保卫委员会主席,老莫斯文克的妻子)就是在老莫斯文克同志时代中途加入了风暴小组的……”每到这种时候,所有人都不帮我说话了…… 不知不觉中,所有人都已经退场,只剩下了我,和…… “你来这里干什么,达夏?”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抬头看向那位新来的熟人。达夏的确是美人坯子,无论什么衣服穿在她身上都有时装的感觉。 “干什么?人家可是我爸特批参军的,你这话问的可真奇怪。”达夏满不在乎地甩了甩头发,敬了个礼对我说:“达夏·亚历山大·罗曼洛夫上士向指挥官同志报到!就当我要做第二个索菲亚阿姨吧。放心,我通过联军的考核了。” “就你这样?”我冷笑了一声,“新兵也能进我们这里?” “才不是呢!人家去军营练习过的啦!”达夏的小脸涨得通红,“莫斯文克叔叔说,我可以来你们部队了!再说直升机穿越整个伦敦也不容易,把指挥部派来的援军送走也不符合战地规则啊!” “你……”我无言以对。这个达夏还真会给我添乱。我看了一眼她手上的电脑,突然灵光一闪:“等等,你会黑客吗?”眼神接触的那一刻,我觉得达夏的确和过去不一样了。 “是啊。怎么了?”达夏甩了一下金发问我。我打消了杂七杂八的念头,向心灵控制总机努了努嘴。 …… “这里的信号真的好差!”2小时后,达夏拍了拍头发说。这里是刚刚的掩体内。外面,不断有心灵震荡的电波声传来。“将就一下吧,”我看了一眼天花板说,“能不被诡异的尤里心灵震荡阻打到就已经不错了,不要奢求什么。” “这里已经接上卫星了,”达夏一句话让所有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杜根先生说,尤里占领巨软公司之前,不仅发现了巨软公司的系统漏洞并瘫痪了盟军信息化部队,还让他们开发了一种特殊的控制装置,可以用于提前强制心灵控制总机启动它的心灵震荡炮能力。” “同志,您是说,尤里已经可以随意使用心灵控制总机发射心灵震荡,攻击我们的部队了?”诺布朗加一脸震惊。 “是的各位。但是尤里还不能随意地使用心灵控制波来控制全伦敦,只能发射震荡波来缓解局势,”达夏详细地解说道,“盟军的进攻部队已经从各个方向对伦敦合围成功,联军也成功摧毁了尤里的补给线路,尤里这一招只是拖延时间而已。” “有没有办法突破尤里的系统黑掉他们的心灵控制总机?”诺布朗加问。达夏耸耸肩,摇摇头说:“你觉得可能吗?钱斯他们这么多人都无法黑掉的机器,我一个人能做什么?” “那怎么办?难道在这里傻傻地等待钱斯他们成功?”有人不甘心地问。 “不,我们还是有用处的。”我看向远方说,“为了加速黑客们的破坏,唯一的办法,就是去尤里的地盘上炸掉尤里的生化电脑主机,降低他们的抵抗能力。说实话,那玩意比硅片运转还要快几十倍。走吧各位,通知盟军那些人跟过来。” 当所有人都离开时,我这才注意到,达夏的袖子上有一个红十字的标志。“真奇怪,既然你是军医,为什么还要去通过正规军的考试?”我坐在她旁边的地上问。 “联军里从不收专项人才,这你应该知道,”达夏漫不经心的说,“只会治病救人可没用,就像你们的诺布朗加,如果他不会机械改装,你们谁理他?指挥官同志你不会就为了这事找我吧?” “当然不是。”我摇摇头,拿出一张纸条递给她那双戴着羊皮手套的手说:“让总理同志在上面写的时间点,打击这个坐标!动作要快,时间不等人!” “可这等于是多此一举啊!只要控制生化电脑主机……” “与战争无关,这是政治原因,执行命令吧达夏同志。哦对了,”临走前我不忘叮嘱了一句,“虽然我知道伦敦很冷,但你还是把手套摘了吧。那种价值一个莫斯科工人半年工资的东西不仅易脏易坏,还会有搞特殊,在联军部队里形成很不好的不平等作风和攀比炫富习气。” 正文 第九十四章 蒙混过关 上午11点20分,太阳最热也是气温最高的时刻。我们在南面的建筑废墟里已经埋伏了1个多小时。太阳亮得刺眼,可是雪地中的气温依旧刺骨,而更让人提心吊胆的就是时不时在空中出现的尤里头像,还有那些被魔改的巨人。说不清那是什么,长得像狂兽人,可是体格又明显大出太多,基因突变所到之处就会产生一个这样的巨人,就好像凭空变出来的一样。看着遍地的巨人和尾随在巨人身旁的尤里头像,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刚刚指挥部传来消息……前线的攻击已经被敌人遏制了……一批巨大的狂兽人参与了战斗,虽然被联盟双方绝对优势的兵力阻挡,但是……前线的攻击恐怕已经被遏制了。敌人不断释放心灵震荡,给盟军带来了很大的伤害。”达夏一手捂着脑袋一手疯狂地在电脑上敲击键盘。电脑画面上是卫星拍摄的景象,在一个十分广阔的范围内,空中到处都是尤里头像之后的紫色震荡波和绿色的基因突变光束。每一道光束一经击中某个地方,那里的人就化为了血肉模糊的一片,然后……在空气中重组,重建,最后形成了我们之前看见的超大号怪兽。联盟军的战线在崩溃,虽然现在勉强势均力敌,但是依靠他们打到心灵控制总机附近已经不可能了。 “指挥员同志!”诺布朗加突然盯着他的遥控器显示屏说,“一支尤里部队过来了。看样子人有不少!”这句话顿时让每个人的神经都紧张了起来。“快,所有人进入战备状态!记住,我们要尽快抢走尤里的载具,不要发出爆炸声惊动尤里大部队,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就近袭击……”我开始布置每个人的位置,并宣布作战计划…… 20分钟后,尤里部队正式进入了我们的包围圈。在我们的干扰下,心灵控制车并未探测到我们的位置。9辆狂风坦克,6辆盖特坦克,10辆犀牛坦克,5辆灰熊坦克,3辆神经突击车,真是一支大车队。 “准备好了吗?准备好我就开机了。”诺布朗加把手放在电磁干扰器的把手上。我点点头,他将把手轻轻一转,瞬间那些坦克就全都停了,神经突击车索性都趴下了。坦克上下来了一些尤里军人,用叽里咕噜的奇怪语言对话,可我们听得懂,他们的意思是,很有可能附近有干扰器。 “既然下来了,就不必客气。快点,10分钟内解决战斗,不然心灵震荡波就要盯上我们了。”说罢又是我第一个开火,随后三角洲特种兵的子弹雨就来了。子弹在坦克车身上打出叮叮当当的声音,站在我们面前这一侧的尤里部队被打得屁滚尿流,死伤惨重,剩下的也依托坦克车进行抵抗。“别让他们跑进坦克里!把他们打死在车外!”说着我击毙了一个企图钻进坦克的心灵工程师,可是更多的尤里士兵意识到,在车外是无法与我们作战的。 于是对面的大楼里,唐明翰他们的火力如期而至,尤里士兵们腹背受敌,以往十分好用的意念波被这么一搅和,连发射的机会都没有了。“大家抓紧,炸掉神经突击车!”我下令时一辆盖特坦克突然动了起来。该死,还是让尤里部队钻了空!盖特机炮的子弹瞬间火力压制了我这里一带,三个内务部队的人被打死在废墟中。“谁去把它给毁掉!万一尤里部队破坏了干扰器,神经突击车一旦启动我们谁都没有好下场!”可是我的声音不足以让所有人都听见,而通讯系统已经没法用了。 “指挥官同志,您看,那个是……唐少校!”格兰藏姆大声说。我抬头一看,天啊,那个躺在神经突击车附近地上的,正是中国籍的唐明翰! “他这是想干什么?”不用问我也知道,他的肚子上中了三颗子弹,恐怕已经不行了。该死的盖特坦克,真是反步兵神器!我下令火箭弹准备,谭雅提醒我,一旦使用火箭弹,我们会暴露的。 “可恶!等等,他这是在……”杰布里惊讶地抬起头,看向前方。唐明翰的胸口压着一捆炸弹,手里还有一个u盘。 “那个是……那个是格林斯基伯伯的产品,”达夏用望远镜看了一眼就认了出来,“没错,就是那个u盘。那东西可以破坏已知的任何电子信息产品。可是……神经突击车不是……” 但他想做的,就是用神经突击车来一个大破坏。盖特坦克和狂风坦克有两套操作系统,一套手动一套脑控,仅仅摧毁脑控系统不会妨碍它们的运转,而犀牛坦克和灰熊坦克就更不会受到心灵控制单位的影响了。相反,尤里的士兵们会严重受害。这招是我们百试不爽的。 “难怪……第四次中国革命战争期间,面对60个盟军国家的联手进攻,中国不仅没有亡国,反而还打出国境,把盟军能打得节节败退。”诺布朗加感慨道,全然不顾谭雅和杰布里愤怒的眼神。我想起来了,谭雅的奶奶就死在珠三角登陆战期间的一个中国人弹。 随后盖特坦克上传来了激烈的爆炸声,而神经突击车的心灵震荡波在干扰器关机的一刹那摧毁了每个尤里部队的心智。“时间不多了,抓紧打扫战场,我们还要化妆潜入呢。”我一边催促一边从地上捡起了一顶帽子。 “第三大队队长唐明翰少校牺牲了。”诺布朗加说,“他也是跟我们并肩作战了三年的老兵了。” 也就是说,在我麾下服役超过1年的,只剩格兰藏姆和诺布朗加了。 “唐明翰牺牲前把部队交给了谁来代理?”我问。 “是伊扎津卡。其实也没什么部队可言了,他们那个大队损失最大,只剩下不到16人了。话说回来,我们整个部队加起来也就350人,其中内务部队160人,三角洲特种兵60人,风暴小组130人。敌人太能打了。” “我记得纳吉也在唐明翰那里吧?” “没错,可是……” “伊扎津卡是个新兵,还需要锻炼。纳吉该去部队练习一下了,伊扎津卡当他的副手,就这么定了。” “那么通讯员让谁……”诺布朗加话还没问完,一回头,就看见达夏坐在犀牛坦克的炮塔上。 “让洛马诺夫总理和莫斯文克元帅在给我们配个新的卫生员吧。就算没有也不要紧,以我们的急救能力,还从没有过需要特定卫生员的传统呢。” …… “这里是王座,7号中队请回答……” “7号中队收到。刚才遭遇小骨联军,已经将其消灭。为保证万无一失,请轰击刚才的区域。” “王座收到……糟糕!” “真是壮观的景色。”达夏关掉了尤里的通讯器后,冒出了这样的一句话。眼前,大面积的流星雨正在以极高的速度下坠,砸向尤里的军事基地。 “潜入开始了。各位,接下来可要小心了。”12点10分,我对大家说。 正文 第九十五章 玉碎之摧(一) 刚才被扔下来的,就是盟军自己的卫星。很久以来,联军和盟军都曾在太空中部署了大量的卫星,所以一旦卫星退役了,处理太空垃圾就成了国家的一大困扰。为此,格林斯基同志还发明了可以如卫星一般绕地球运转的“核打击卫星”。芝加哥战役失败以后,维拉迪摩大元帅就是下令靠近芝加哥的核打击卫星坠落,将芝加哥彻底摧毁的。 也正是这次行动,启发了联军科学家们的新动作。格林斯基同志投入了一种研究,将已经没用的卫星利用它们最后的能量,在指令下穿越大气层,砸在地表上,称之为“人造流星雨”。由此格林斯基还发明了叫做“天罚”的太空机器人,依附在大号的太空垃圾上休眠,等待指令就会立刻坠入大气层。本来这些东西很早就该投入作战了,但是尤里的叛变打乱了联军的发展计划,尤里本人也拿走了太多的资料,导致“天罚”机器人难产。当然盟军这一方面也是半斤八两,武器级人造卫星毫无进展,太空垃圾回收站更是天方夜谭了。 而我在这里所用的,就是让钱斯指挥盟军在这一带的二次返回卫星快速冲回大气层,撞击尤里军事基地!钱斯应该有控制卫星的方法,作为伦敦塔防系统的中央控制处也有足够的力量直接夺取对卫星的控制权而不必请示上层。从外太空飞来的这些东西,威力之大不亚于一颗小型核弹。就算它是盖特机炮也拦不住这么多卫星的撞击。 “联军和盟军共有103颗卫星执行了自杀式攻击,目前共有74颗卫星坠入了尤里军事基地大约10平方公里的区域内,够尤里部队受的了。”达夏抬起头总结道,“可是这离破坏尤里的心灵控制总机,哪怕就是重创尤里的目标,也都还差得远呢。” “可至少我们完成了打乱他们的目标。各位,我们出发吧。谭雅,你们小组去发电厂,维克托,你带你的人去敌军仓库,剩下的人跟我来!我们去机场。” 尤里军事基地此刻一片大乱,到处都是倒毙的尸体和被砸烂的建筑。这里已经大乱,我们正是趁此机会躲过了检查,偷偷混了进来。 “照计划行事吧。接下来的一切将关乎我们,乃至整个伦敦战役的成败!一旦获胜,我们就可以在西欧打开战场,失败的话尤里就会稳住自己的战线。所以各位……拜托了。” “明白!”通讯器里杂乱不齐地响起了异口同声的回答。随后我们的坦克车队尽快地散开了。我们的车队一路向敌方机场前进。慌乱之中机场上的守备力量大量减少,我们省去了很多麻烦。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刚刚抵达机场时,达夏就一直在催促我。“不要急,我们得赶快动手了。这里是我们下一步计划的关键。” 说话时,我看了一眼机场上唯一的一架联军空天飞机,周围是无数杂七杂八的联军和盟军飞机,还有几十台整齐停放的尤里圆盘。“这就是我们下一步计划的关键,”我轻轻说,“现在我们先去摧毁控制塔附近的尤里部队,把武器装进这架空天飞机里。小心点,这可是我们下一步行动的关键呢。” 此刻耳边是难得的宁静。发电厂那边还在燃烧着,很多科研和塔防设施都被强制停机了。到处都是尤里“救援”“整理”“清查可疑单位”的指令,看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下午1点,太阳已经日薄西山,离心灵控制总机彻底启动还有7个小时。 出发向控制塔前进。不经意间回过头,看见的正是在雪地里发愣的达夏。我注意到,自从达夏被绑架后救回以来……和以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这里是钱斯!哦,我已经完成了我们的第一项任务,你们这里怎么回事?刚才为什么接不通?” “因为我们现在要搞个大新闻,”我挖苦道,“新闻标题就是:尤里的肚子要被炸开花了。” 正文 第九十六章 玉碎之摧(二) 机场里只有五六个尤里军人防守,塔台里也只有二十个,其他的全都是工程师。早知道机场守备这么薄弱,我应该再给别人分配十个的。“你们几个可以去发电站帮帮谭雅,行动就要开始了。”我对其中几个部下说。 “那么下一步该怎么做?”鲍里斯问,“炸了这里吗?还是发信号指引……” “费了这么大力气过来如果只是为了炸掉这里,那就毫无意义了,”我摇摇头说,“我要利用这架空天飞机,突击心灵控制总机!盖特机炮没了电之后就没法防空了。这是最好的机会。” “等等!”我拿起钢盔时,格兰藏姆拉住了我。“指挥官同志,我跟您一起去。” 我看了一眼身后,所有人都表达了同样的想法。可这是九死一生的计划,以至于我不敢公开说出来。 最后我说:“留10个人侦查敌方部署并引导我军发起攻击,来30个人跟我上飞机。其他人,去找维克托和谭雅与他们会合!达夏,你留在塔台,叫那一个古巴重造战士来。” 达夏立刻抗议:“这不公平!别人都有任务,为什么我要坐在塔台里看热闹?” “没人让你看热闹。一旦开打,尤里会让所有的空军都来回援。机场上的这些东西打起来不困难,可是其他地方赶来支援的呢?他们是你能随便消灭的吗?还有,这里离敌人的仓库很近,你要做的就是让那些仓库里的尤里载具和空中的飞行器一样顾此失彼!作为黑客,你应该有这个能力吧?”我回头反驳,达夏立刻默不作声了。 “没有意见的话,那我们就出发吧。我自己驾驶空天飞机,其他人驾驶别的飞行器跟上,等到敌方一旦停电,我军立即展开轰炸!记住,你们的一切目标应该是摧毁心灵控制总机附近的盖特机炮和发电厂,那里会是尤里最先恢复供电的地方!” “明白,指挥官同志!”所有人向我敬礼,我也苦涩地回礼。这些士兵们,如果他们知道我真实的“轰炸计划”是什么,一定会争着站出来反对我的。 …… “k933,你未经批准擅自起飞,立即返航。k933,你未经批准……糟糕……嗞——”最后一声是断电的声音。也许一些重要设施有备用电源,但这会盖特机炮们肯定已经断电了。 而此刻我的飞机还在高速垂直上升中。这家伙起飞后跟火箭似的,要不是我接受过宇航员训练的话此刻脑袋已经炸开了(难怪乘空天飞机的人都要先注射嗜眠安,原来这么痛苦!)。眼前的天空颜色不断变化着,从蓝色一步步变得模糊不清……差不多甩开尤里的心灵感应跟踪了吧?我这么想着,于是一按机头,向下俯冲下去。 “指挥官同志,您终于上线了!”刚刚回到10000米以下的空中,无线电信号里就全是叽叽喳喳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一次网上多人通话会议,而不是一次战地会谈。“外层空间与大气层之间的信号不太好,各位,你们那里的情况怎么样?”其实这个问题是多余的,地面上的盛景我这里看得是一清二楚。到处在爆炸,到处在燃烧,伦敦市中心外围的那些巨型狂兽人和尤里部队们正在做最后的抵抗,但是联军和盟军都已经打进了他们的防御核心,有几支部队的战线看起来已经突破到尤里心灵控制总机外围15公里处了。 “我们这里一切良好!发电厂已经都被炸了个干净,但说句实话,这些生化反应堆真恶心,爆炸了还能喷出那么多有毒物质。”维克托抱怨道。 尤里部队的一切单位都是有生命的。这句话我曾听过无数遍,可是每次见到这样的景象我还是忍不住惊慌一下。 “仓库这边也是!”谭雅欣喜地汇报道,“我们把他们的载具炸了个稀巴烂,现在尤里只剩下抓狂的小兵了。说句实话,你没必要叫人支援我们。” “我看还是支援一下你们好了,免得到时候你们一个个因为缺人被打得满地找牙。”维克托挖苦道。 “你说谁满地找牙?手下败将。”谭雅这男人婆也不甘示弱,反唇相讥。 “你们两个就少说一句吧。对了,既然从机场撤下来的增援部队到了,也就是说,达夏也该撤下来了,她在谁那?” “什么?达夏撤下来了?我怎么不知道?”维克托问。鲍里斯也点头说:“我记得达夏和我们走的不是一条路。” “我这里也没有。杰布里说,他只见到了30个风暴小组的人,我还以为达夏是跟维克托他们一路呢。” 真奇怪,这家伙跑去哪里了?真是不让人省心。但愿……但愿平安无事吧…… “那么您的下一步呢?我们已经摧毁了心灵控制总机附近绝大部分的盖特机炮,您接下来打算……”随后的问题我就没有来得及回答出来了。因为我看见了好几台尤里圆盘,还有盖特机炮都已经向我开火了。翅膀受损,机身着火……情况不妙啊。 “接下来,就要依靠日式自杀飞机来解决问题了。也只有联军的空天飞机,可以做到这一点。”在宣布完我的决议以后,我不顾众人的反对,把空天飞机的速度开到了最大,自己悄悄乘坐弹射舱向外飞去。天空中,我们驾驶的战斗机已经和尤里圆盘打成一片了。 随后毫无悬念响起的,就是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心灵控制总机伸出的心灵信标天线和雷达罩一起被摧毁的声音。 正文 第九十七章 玉碎之摧(三) 下午3点20分,心灵控制总机已经被破坏了40%。心灵发射波的雷达罩被摧毁,心灵信标被摧毁,主体部分受创,人员损失…… 走出救生舱时,我扫视了一圈周围就得出了这些,甚至比计算机还准确全面的结论。我感觉我好熟悉这儿。看似办公室的房间里已经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火光和废墟。几十个工程师一样的人死在房间里,几间房间和走廊都被彻底破坏了。估计启动时间又可以拖延三四个小时了,但是离彻底摧毁尤里的心灵控制总机应该还没这么容易,至少爆炸带来的损害比我预计的小了很多。 “不要担心,各位,我还活的好好的。心灵控制总机启动时间已经被大幅度拖延了,接下来我们的攻击方向将是引导更多我军部队进攻这里,还有就是摧毁心灵控制总机!只要这台机器……” “可是钱斯教授说过他只要两个小时就可以黑进心灵控制总机并接管这里了,”谭雅打断道,“只要我们炸了尤里的超级生化电脑主机的话,就不需要这么麻烦和危险……” “可是我们现在已经和控制室断了联系了不是吗?”我反问道,“所以我们不能太迷信后方支援了。对了,达夏呢?她还没来找你们吗?” “才没有呢。这个大小姐,鬼知道她跑到哪里去了。”谭雅满不在乎地回答。 “我这里也没有达夏的踪迹。”维克托接过话茬说,“可能她已经找了什么地方躲起来了。” “也许吧,但现在,我们的联系要停一下了,”我说,“尤里的人来了。” 然后我掏出了绳索从破洞处爬下了机器到了地面,然后引爆了整架飞机。即使初级的空天飞机也是有大量高浓缩液体燃料的,这个道理傻子都知道,忠心耿耿的尤里部队竟然不知道,至少十几个尤里士兵被炸下了洞口。 远处冒起了黑烟,火光冲天。这不像是个好兆头。所幸,那些和我一起驾机轰炸尤里心灵控制总机的12架飞机无一受损,20个人已经安全抵达门口的草坪。“如果诺布朗加政委看到了,又得把您臭骂一顿。”一个士兵打趣地说。 “可不是,就算格兰葬姆副队长的唾沫也可以淹死指挥官同志,”另一个士兵幸灾乐祸地补充道,“如果达夏同志在的话,指挥官同志还能再死一次。” 哄笑声中我拍了一下那两个废话者的脑袋,没好气地说:“愿尤里割下你们可恶的舌头!听着,前路漫漫,离彻底让它停转还有很远的距离呢。现在打起精神,直觉告诉我,尤里的鬼把戏远不止这么点。” “您确定?尤里部队已经崩溃了!” “没见到这台心灵控制总机从内到外炸开花之前就不要妄下什么结论。直觉告诉我,对方的高手肯定没死绝。我能感应到,房子里有个大目标。” 空气中传来如尖刀划过地面的冷笑声。这是a级心灵工程师才能做到的事。 正文 第九十八章 山外青山 心灵工程师构成了尤里部队作战的主体。可以说,尤里的部队中唯一能被称为真正的“人”的,只有心灵工程师们。普通的心灵工程师(称之d级)战斗力并不比尤里新兵高,c级心灵工程师也是稍强而已,b级的实力已经堪比科尔沃夫了(尤里复制体也算是b级)。我不会想再见几次的。 但是刚才那阵声音,肯定是a级的心灵工程师发出的!a级就不是普通人类可以触碰的对手了。记得联军时代的a级心灵工程师一共有15个,死了7个又加入了16个,盟军败亡后尤里又吸收了很多盟军残余力量……总而言之,至今为止尤里的a级心灵工程师有48个,前后死了的16个都是死于导弹轰炸或者超级武器一类的……就是没有被地面部队面对面打死的。由于人数太少,我们索性给那些a级和s级心灵工程师用扑克牌标号,以此互相区别。 “大家要小心,我觉得……我们可能要面对十分棘手的敌人。”看着自己一路顺利地清扫过去,我心里的不安不减反增。巨大的破洞附近一直可以看见匆忙穿梭的尤里部队,还有几个奄奄一息的家伙躺得到处都是。所谓战斗,不如说是二十几个军人持枪旅游顺便扫射路上见到的所有不同“人”罢了,所以大家有说有笑地跟着我走。 我要去心灵控制总机的生化电脑总机。可是我没有地图,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只是凭感觉……凭感觉向一个方向前进而已…… 我感觉到那个方向上,有我要找的目标,仅此而已。 走到一处高耸的回廊,我感觉到事情完全不对了。前面有什么危险的东西。 “您怎么停下来了?”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士兵问我。真不愧是双胞胎,刚才在楼下一唱一和嘲讽我的也是他们两个。我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心里默念着,不应该啊。 “我很好。对了,你们哪个是波福利亚,哪个是安姆?”我抬起头问道,然后两个一模一样的士兵做了自我介绍。真有意思,似乎这两个名字在他们波兰语里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但我暂时还想不起来。 “很好。你们先在这里原地待命,我先去前面探探路。直觉告诉我……这路有点不对了……” “那我替您去。”有人自告奋勇,我出手阻止了。“只有我记得……地图怎么走。各位……请小心。” 我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出发时我会感到那么凝重。 …… “真是人间奇事,难道是我感觉判断错误了?”我自言自语着,四处寻找。刚才明明感觉这里有尤里重要设施的。 “陛下真不愧是全知全能,”身后一个人轻轻说,“中国人早就说过,‘千里长堤,溃于尔等……蚁穴’。是我大意了。”说话声很轻而且很奇怪,耳边也没有声音响起,像是……心灵感应。 但我惊讶的不是这件事,而是身后这个陌生又熟悉的人。此刻他正披着一件白袍站在那里,不知以什么表情看着我。“李博士,”我苦笑道,“不得不说,我真的很荣幸,可以看见……s级高手……大驾光临……” 才没什么荣幸的呢。尤里最后的“密友”,心灵突击车的设计者,心灵工程师总教官李荣志博士,四大s级心灵工程师之一的家伙竟然亲自出马来到伦敦!这看起来也不像是替身…… “别看了,我是真人。若是替身,尤里陛下的替身也不是你的对手,我就更不可能了。”李荣志说话时用的汉语实在奇怪,听起来就像是含着橄榄一样含糊不清。 说话间,我还没看清什么手法,自己就已经被打飞出栏杆了。向地面坠落时我只有一个想法: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然后我就坠入了虚空之中失去了意识。该死,我小看尤里了? 正文 第九十九章 大难不死 我……死了。这不是一句笑话,这是事实,至少是正常人都该知道的事实。地面离我掉下去的地方至少有400米,人类不可能生还。如果我死了,其他几个恐怕也不可能存活。虽然不知道尤里打的什么鬼主意,但是以李荣志的能力,估计很快就可以消灭他们的。也就是说……我们的突击队,等于是全军覆没了。如果只是a级心灵工程师,我们还能试试杀了对方,不行的话核弹也可以解决;但是s级……无意吐槽,据说盟军曾在哥本哈根动用过雷电风暴轰炸了一遍,可是那个s级心灵工程师依旧没有死。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我知道,即使核弹打过来,心灵控制总机也很有可能像李荣志一样完好无损,因为他可能已经做好准备了。我不敢低估他可能的本领。 下坠中我闭上了双眼,可是眼前依旧出现了无比清晰的片段:我的士兵们看见了无数面目可憎的怪物,然后四处扫射。可是……可是所有人的下场只是互相将对方击毙……不,这是幻术!李荣志的幻术,竟然可以让所有人自相残杀,真是……真是太恐怖了! 随后记忆模糊了。我只记得眼前一片黑暗,就失去了知觉。死亡来得又快又舒服,但要是就这么死了,我不甘心! 你不会死,你还得活下去。不知道哪来的声音提醒着我。你还得活下去,对,我还得活下去…… 睁开眼睛时看见的并不是地板,而是……而是一幕壮观的景象。我躺在一条围着栏杆的走廊上,而周围被围着的,就是一台台奇怪的机器。我曾经无数次见过它们,但是当它们一起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却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此外我知道,这里没有人。没有其他的任何人,但是我能感觉到巨大的能量波动存在着。毫无疑问,这里就是我在找的地方。虽然没有看见那颗奇怪的大脑,但是这里是心灵控制总机的心脏这点已经毫无疑问了! “我得炸了这里。”我对自己轻轻说,可是口袋里却并没有炸弹了。可恶,这些机器可不是我的枪可以随便打坏的!但是,我为什么会出现在…… “果不其然,你真的在这里啊。”不知何时,李荣志已经出现在我的身后,险些把我吓了一跳。不仅是他,他的身后还突然出现了上百人的尤里部队,尤里新兵和狂兽人占了一半,盟军和联军的傀儡也有很多,甚至还有七八个低级的心灵工程师。 “你不是在楼上?”在我印象中,楼上那个李荣志肯定不会有假的啊。 “我在楼上?”李荣志失声笑道,“没错没错,我承认,某种意义上讲我的确在楼梯口把你扔了下去,但是你也别忘了,以陛下如此发达的科技,想要复制一个一模一样的我,可并不是难事!” 说话间我的眼前,哦不,是我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幅画面:在李荣志的干扰中,十来个人已经自相残杀了,还有好几个人清醒过来,立刻逃跑。但跑的再快也不可能有李荣志快,于是……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李荣志的复制体追击时拉响了腰间的手雷,楼道里血肉横飞……李荣志一定是大意了。 “其实我在这里,”他笑着说,“为了等你。” “为什么等我?还有,我是怎么进来的?”我不满地问。李荣志刚想开口,突然皱了皱眉头。 “这你就不必知道了,”李荣志很冷淡地开口说:“真不知道陛下究竟哪点不好,能让你如此厌恶他,与陛下的国家作对至今!” “这是政治问题,”我讽刺道,“当然,还有你们屠杀带来的安全问题。” “政治!”对方笑了,“只有心灵不够坚定的人,才会用政治这个词来搪塞自己的抱残守旧,你不就是这种人吗?” “那你有什么办法?和我打一架?”别看我装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但我也绝不会傻到挑战如此多人的防御。 “说起来……有点卑劣,但是这办法可谓是屡试不爽。”李荣志又笑了笑,于是拍拍手,出现的人让我惊讶。又是可怜的达夏,被人绑住双手胶带封嘴,拉到了队伍的前面。“这么细腻的皮肤,你想不想看我如何割下她身上的肉?”他抚摸着达夏的手臂,遭到拒绝后打了达夏一巴掌,却依旧毫不惊讶而放肆地冲我笑着。看得出,他在激怒我。 但愿我的运气能不差到哪去。今天,我得试试,就算他是s级心灵工程师,难道会是铁打的?! 正文 第一百章 脑虫 “陛下的耐心极其有限,”李荣志笑道,“我想我不会再试着活捉你了。虽然我并不知道为什么你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时不仅不死,还能打开通往这个生化电脑的空洞,到达这里。但我知道一件事:你的好运已经到头了。投降吧,你已经……怎么回事?” 我可真幸运。每次山穷水尽之际,总有绝处逢生的机会。当李荣志在这里得意洋洋地宣示着自己的胜利时,外面的爆炸声已经响彻云霄了。痛苦“吼叫声”如波浪一般,一阵阵传进了这个深入地下不知多远的地方。虽然看不懂电子设备的显示屏,但我知道电脑很痛苦。 “外面的生化电脑主机被摧毁了,对吗?”我冷笑道,“你们的安全防火墙,还有塔防系统已经完蛋了。这里被摧毁只是时间问题。” “哼,你还在等着你们的黑客破坏我们的心灵控制总机吧?告诉你,我们早就识破这一招了!”说话间,我的眼前出现了一段段画面:一个巨大的狂兽人暴怒着掀翻了一栋房子的屋顶,随后就是巨大的爆炸。狂兽人离开后,地上已经血肉模糊了。钱斯教授,还有维克托的那些联军科学家,估计已经…… 但愿我们的打击还会到来吧。我只能如此祝愿。 “我想说……”我冷笑道,“你打得过我吗?” 开口的一瞬间,手里早已准备好的废弹夹扔了出去,对方的光波已经打得满房间到处都是了。“停止开火,停止开火!不要伤害电脑总机!”李荣志气急败坏地大吼大叫,然而并没有什么意义,我已经在他们面前消失了。隐形披风真的很好用,这下李荣志只能狂叫:“他在哪里,给我找出来!我就不信这家伙能钻墙!” 真是愚蠢。我偷偷从那些尤里新兵身边溜过,终于在李荣志身边找到了配电闸。看来这个李荣志也不是全知全能的家伙,一心只盯着手上的战俘。当靠近他的身边时,李荣志突然转过头来,直直地看着我的方向,看得我浑身发毛。 “大人,没发现马克耶布卡的踪迹。”一个尤里新兵汇报道。李荣志挥手打断了他的声音,突然揪住达夏的头发,厉声问:“告诉我,马克耶布卡到底在哪?!洛马洛夫的那条疯狗在哪?” “你抓不住他的。”达夏冷笑道,李荣志愤怒地扇了他一记耳光,向我的方向慢慢走了过来。时间不多了,我一个健步冲上前去,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就拉掉了电闸。顿时所有的照明设备全体熄灭,一片黑暗。“不要乱!”李荣志大吼道,“赶快启动心灵增幅器。只要心灵增幅器能尽快启动,心灵控制总机就可以提前运转……该死,什么声音?糟糕,俘虏跑了!”说这话时,我杀死了看守达夏的俘虏,把达夏从李荣志背后救了回来。 角落里,为了防止她大叫,我没及时扯下她嘴里的胶带,可是她的双手刚刚松开之际就立即抱住了我,顿时肩膀上湿了一片。“别哭了……”我知道我说了等于白说。那一瞬间我的心中产生了一丝愧疚。我不该怀疑她的。 “好了,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最终我推开达夏对她说,“我叫你办的事你办好了吗?” “嗯,放心指挥官同志,你叫我做的事我绝不含糊!”达夏庄严地敬了个礼。 “现在你可以离开这里了,”我说,“记得……如果时间到了我还没出来……就当我死了吧。” 说完这句话,我把已经呆住的达夏裹在隐身斗篷中,一把从李荣志身后的大门那里推了出去。当尤里部队反应过来的时候,门已经关上,而且被锁死了。 “看来,马克是做好了与我们同归于尽的准备了,”李荣志冷笑道,“虽然没有夜视设备,但每十个人以一个心灵工程师为中心组成一组,就可以组成一个小组,找到你!现在分开搜索,我就不信马克耶布卡能上天!” 我当然不能上天,但我能伪装。尤里部队是通过心灵信号互相接触的,一个无法发出敌我识别信号的物体才会有被攻击的危险。而之前隐身时,达夏给我的一个小机器里已经彻底识别了尤里部队的敌我识别信号。现在,只要这台机器在工作,我就对于黑灯瞎火中搜查的尤里士兵而言就是隐形的,更何况就算没有夜视镜,我也可以在大脑中凭空构成一张室内地图。 “杀戮,开始了。”作为这一战的第一句话,我先给一个心灵工程师来了个割喉,然后一顿乱枪先消灭了一个小组。 …… “你觉得这样的结果感觉如何?”下午3点40分,李荣志和他的手下终于修复了电闸。然而李荣志还没来得及高兴,我已经打死了他身边所有的人了。“这么说来,你已经歼灭我所有的部下了,”李荣志有点佩服地感叹,“说实话,一开始陛下说你是天才,我还不信,没想到你竟然真的能在这么快的时间里消灭我这么多人!” “很快你也会死的。现在告诉我如何毁灭生化电脑主芯片,不然现在就让你也去死!”我的枪顶住了他的头。随后……感觉在地震一样…… “怎么回事?”我不得不趴下来。不止栏杆,房间正中央也有什么东西正拔地而起,整个房间都在慢慢上升。“你做了些什么?”我对李荣志大喊。 “这次是你栽跟头了,”他说,“心灵增幅器已经启动了。心灵控制总机里有四个心灵信标,等到心灵增幅器彻底准备完毕,心灵控制总机也就可以正式运转了。只可惜,没了雷达罩的保护,这东西只能救急用了。” 果不其然,房间中间的地板正在慢慢打开。心灵增幅器……该死的东西,现在只有我可以摧毁电脑了。看着头上日薄西山的天色,我突然站了起来。 “也就是说,我可以和你面对面了。”我说话时李荣志满脸的惊奇。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弑神(上) “我们的心灵增幅器,终于要启动了。”李荣志慢慢从地面上站起身,狂笑道,“你输了,马克耶布卡!我还有正事要做,而你……就在那看着好了。” 此刻心灵增幅器已经从深深的地下升到了地表,还一直在升向高处。外面已经是中午了,可是太阳依旧高高悬挂着。据说这是伦敦的特色,日不落。 “还真的是……日不落帝国呢。可惜太阳还在,帝国却已经离开了。”李荣志不再关心我这边的情况,而是自顾自地对着太阳自言自语。李荣志胸口有一个若隐若现的眼睛标志加在闪着紫光的尤里标志上,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可是你现在做的已经毫无意义,”等到上升终于停止的时候,我才缓缓站起身,打断道,“就算机器启动,对你们而言充其量就是夺回了西欧战场的主动权并重新登陆了英伦三岛。而你们本来的任务,抓获联军与盟军高级领导人的计划已经失败了。你们这是种瓜得豆而已。就算你在这里杀了我,你们的失败也已经注定了。” “失败?”李荣志大笑道,“不不不,我们离失败还早着呢。直升机飞不了很远,连赶往最近的红区蓝区的油料都不够,他们唯一能去的只有外海军舰!可惜这一带的天空中到处都是尤里陛下拦截的飞行器,双方能有几个领导人敢于冒着危险飞回家去?而且看起来你们的洛马诺夫总理并不害怕危险,即使危险近在眼前还是要坚持在伦敦区域内开会啊。” 随后我的面前出现了一艘联军的无畏战舰。洛马诺夫和杜根在军舰甲板上握手言和,显得十分亲密。不得不说,杜根也是一个很有政治家风范的人,虽然面前是他曾经的“白眼狼”傀儡和狱警,但他依旧显示出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一如1966年杜根如此这般兴高采烈地在莫斯科宣布从苏联撤军一样。 “他们还在我们的控制范围内,”李荣志得意地说,“我们还有机会控制他们,而且时间只有3个小时了。” 3个小时……我无言以对。空中此刻已经到处都是飞行器在空战了。炮火导弹落得到处都是,基地里已经一片大乱,进攻部队差不多打到军事基地门口了。 “你无法抵挡三个小时,”我看着飞来的四架战机说,“我知道你们也许会吸取教训,不犯在旧金山把能源系统建立在地表被人炸伤的错误,但是这个心灵增幅器却是不可能……” 后面的话被我硬生生咽了下去。几架盟军的入侵者战机在绝妙的战术规避下突破了尤里部队的空中防线,直捣这里来了!只要一投弹,我们就可以…… 然而心灵增幅器周围出现了一个球型的光圈。导弹竟然打偏了!没错,导弹在即将击中这里的一刹那突然向反方向飞行,那几架入侵者战机凌空解体! “现在,”李荣志得意地对我说,“该是我们一对一较量的时候了。” “是啊,”我苦笑了一声,“能和四个s级心灵工程师之一,‘风林火山’的‘诡风’李荣志单独交手并将其消灭,是我军旅生涯的荣耀呢。”话虽这么说,可我自己知道自己的口气有多冷。 “那就祝你好运吧。来,马克耶布卡中校,世界帝国最可怕的敌人,让我来告诉你造物主的贴身奴仆的强大。” 话刚刚说完,战斗就开始了。天知道李荣志是什么能力,这家伙竟然能召唤各种千奇百怪的怪兽!刚刚消灭一个长翅膀的家伙,又来了一条三个脑袋的狼!李荣志你是什么,**基因突变器? “早就和你说过,我的能力就是制造各种怪物,”李荣志假慈悲的眼中带着一丝虚伪的笑容,“而且,蒙陛下所赐,我可以无限复制这些东西。你的体力和子弹应该已经消耗到了极限,而我……还没感觉到疲惫呢。” 这话没错。我只有10发子弹了,而且连续的战斗已经让我身心俱疲……汗水慢慢地流了满脸都是,只剩下一个累字。这不可能是李荣志自己的能力,就算再强也不可能这样的消耗却毫无疲惫,他肯定有别的力量源泉。 “那么现在,接受审判吧。”李荣志笑着,举起了一只手。空中飞过几架战机,可不知为何,李荣志并没有看见。 这一刻,一切都静得可怕。 静得可怕。听不见战火纷飞,感觉不到生命消逝,甚至没有一丝响声。 抬起头看向外面,我顿时明白了原因。我慢慢地站起身,发现身上并没有伤疤,也不那么腰酸背痛了。 “这……这不可能……”李荣志颤抖着举起的手缓缓放下。我看出破绽了。 “问你个问题吧。刚才你的头顶上有没有飞过什么东西?”我冷笑着问道。心灵增幅器的阴影挡住了李荣志看不清表情的脸。一个s级的心灵工程师也会有哑口无言不知所措的时候吗,我冷笑。 “对,你无法回答。因为你不知道它们的信息,这是你的第一个破绽,”我自顾自地说了下去,“第二,这里不可能这么宁静,即使最完美的隔离墙也不可能让外面隆隆的炮声变成零分贝,更不可能让它们消失;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再强大的能力不可能没有任何能量补给无限使用,更何况凭空制造世界上没有的怪物未免太不切实际了。所以,李荣志博士,你的能力不是什么变出怪物,充其量只是迷惑术而已了。” 话音刚落,周围那些龇牙咧嘴的怪兽就凭空蒸发了,消失得毫无痕迹。李荣志拍着手,大声笑了起来。 “不错不错。说实话,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自行从我的幻境中醒悟过来的,你是第三个。陛下说的没错,你的确是个奇才!”他哈哈大笑道,“不过我要纠正一点,我这个博士可不是从莫斯科国立医学院毕业的博士,也就是小学文凭而已。尤里陛下把我从联军士兵中提拔出来并委以重任,为了避免别人说闲话,才伪造了心理学博士的文凭。可是除去这张文凭,我敢说,我绝不比任何一个心理学博士的本领差。” 看出来了。记得安德烈叔叔说过,这家伙连光年是时间还是距离单位都搞不清,还曾发表“近地轨道的人造卫星离地球有十五万光年距离,所以人们还看不见它们”的神论,在第二次佛罗里达战役中闹了个大笑话。 “那么问题来了,你该怎么醒来呢?提醒一句,跳楼和掐自己可没用哦……”李荣志微笑着问我。我竖起一根手指,微笑着摇了摇。“没那么麻烦,”我说,“虽然我可能杀不了你,但这是我们共同的梦境,只不过你是主人我是客人而已,不是吗?” 李荣志似乎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半晌才点点头:“对,那又怎样呢?” “也就是说,我也是有破坏力的。这个破坏力不需要太大,只需要……可以摧毁一个标志就行了吧?” 李荣志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心灵增幅器上那个带着眼睛标识的尤里徽章被击碎后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洞,一切的物体都在它的附近扭曲了。 “现在,我们可以进行第二回合的较量了。”说这话时,我自己也是在梦境中的心灵感应,还是自己嘴说出来的。 但我听见的第一句醒来时的话,就是李荣志笑着举枪说:“求之不得。”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弑神(下) 12月27日下午7点,伦敦心灵控制总机的心灵增幅器上,离心灵控制总机启动还有1小时。梦境的时间似乎比现实慢,梦境里感觉过了十个小时,现实里只过了一小时不到。 但是现实和梦境的本质区别并没有什么变化。李荣志手里的枪对着我的脑袋,脸上挂着得意的狞笑。我竟然在敌人面前毫无防备地昏睡了近一个小时?! “你输了呢。虽然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但也足够让心灵控制总机准备了。现在我已经修复了心灵增幅器,它又可以召唤巨型狂兽人了。”李荣志开心地笑了,“现在我又可以抵挡下去了。” “我不这么看。”我冷笑着说,“至少我还活着,不是吗?所以即使你能赢得第一回合,还是会输掉战争。” 话音刚落,李荣志的枪就飞了出去。当我举枪开火之际,天空中立即出现了几十个李荣志,一下子全乱了。这家伙还真有本事,明知这些都是假的,可我依旧看不出他的破绽。 “想杀我?你毕竟太年轻太幼稚,管不住自己紧张的心灵!”李荣志疯狂地大笑,“真的,当年乌拉尔山上的戴高拉尔将军不知道比你高到哪里去了,我照样可以一边与老莫斯文克元帅谈笑风生一边打得他满地找牙!来吧,觉悟吧,愚钝的孩子!” 那些李荣志身上的衣服渐渐缩成一团,嘴里长出了一张如菊花般恶心的的嘴,手臂也越来越长。“你们早就放弃了做人的机会了,不是吗?”我淡淡地冷笑道,“你们四个s级的心灵工程师,恐怕都是这样的吧?” “我们早就有看透并舍弃人体这个臭皮囊的觉悟了,在尤里陛下的指引下,我们这些膜拜陛下的信徒将会进化到一个崭新的高度!”李荣志和他的幻影一起扑了上来。我没有机会打第二颗子弹,所以我只好拿出最后一颗手雷。 果然,我看见了一个身影率先向后闪避。就是他了,举起手中的狙击枪,一枪上去……一朵血花开在了他的胸膛,所有的幻影终于消失了。李荣志躺在地上慢慢地咳嗽着骂道:“该死,失手了!陛下我对不起你,我……我失手了!革命20年,我竟然……也会输!” “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我轻轻说,“关掉这台该死的机器,我可以考虑让你活下去——李荣志大人。” “这……这可是尤里部队里的称呼呢。真不希望和你这样的高手做对啊。”李荣志咳嗽着吐血,“你已经成为了第一个打败s级心灵工程师的人了,难道还不够?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帮你……你在干什么?该死,给我住手!” 说话的功夫,李荣志被我拉到了心灵增幅器旁边。我把他的伤口简单缝合了一下,想了想还是给他打了一剂兴奋剂。 “当然,我相信这一点。但我需要的不是现在,而是过一会。” 此刻时间还有30分钟。空中一颗巨大的导弹缓缓地向下飞来,地面上的进攻部队也终于慢慢撤退了。我们的核弹终于来了!残余的尤里盖特机炮惊慌地齐射抵抗核弹攻击,但是随后落下的还有好几颗小型核弹,炸得基地一片焦土。 “别以为这样我们就无计可施了!”李荣志怒吼的同时,心灵增幅器准备了好久,突然启动了!无数道基因突变光波笼罩在前方草坪的地上,所到之处的尸体开始汇合,最后…… “这应该就是陛下所说的‘阿修罗’了,”李荣志如此称呼面前那个有六条胳膊接住核弹头并全力抵挡的狂兽人说,“我还在想这家伙还有多久可以诞生,没想到你竟然还留了那么一手。” “就算有这个巨型怪物又怎么样?”我嘲讽道,“它能抵挡核武器攻击吗?” “你不太了解这些巨型狂兽人。它们有无比庞大的身躯,和惊人的力气!如果我没估计错,这颗核弹是半自律式的落地开花弹,只要坚持到心灵增幅器启动……”李荣志露出了一丝开心的笑容。 我不知道这个巨型狂兽人有多大的力气,连核弹都可以挡住。但我知道我不敢尝试。必须干掉这个狂兽人,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你的病毒子弹我已经见识过了,它可没有这么大的威力;炸弹吗?不好意思,小于700当量的对它都没有杀伤力;那就只能用你自己的拳头了,可是狂兽人……你在干什么?”李荣志的笑声被我不理不睬拆心灵增幅器电线的工作打断了。 “当然是给心灵增幅器接一个新的干扰器了。”我头也不抬地说。 “你在开玩笑吧?且不说你这里没有干扰器,就算有又怎样?哪怕就是一辆干扰模式的电磁坦克停在这里,心灵增幅器的运转也不会被影响一丝一毫!” “是吗?”此刻我已经改装好了电线,连接下方生化电脑的两根电线两侧我已经连接了支线。万事俱备,只欠干扰器。我看着李荣志,他的眼里慢慢出现了惊恐。“我猜心灵增幅器会一直用基因突变给你的‘阿修罗’提供新的血液吧?也就是说,只要停止供应,‘阿修罗’就会粉身碎骨!”我轻轻说。 “你……你什么意思?”李荣志问。 “我需要一个东西,可以摧毁生化电脑的同时接入干扰器。你们的心灵震荡不就是用心灵波能摧毁设施的吗?所以联军和盟军的‘心灵炸弹’不也是这个原理吗?”我一边说着一边拿电线靠近。 “不……不可能……不……” “只有十分钟了。我们速战速决吧。”天空中响起了螺旋桨的声音,我戴上了伪装器,这样就不怕心灵屏障了。 “再见,李博士。再也别见了。一个s级心灵工程师做成的炸弹,恐怕就是心灵炸弹中的核武器了吧?”连接上电线时我这么说。李荣志愤怒地看着我,对我说:“你这样做毫无意义。” “是吗?这一招我可是百试不爽哦。” “不,我是说,即使我死了,一切也远远没有结束。陛下的宏伟大业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死亡而被阻止!” “我知道。所以杀你只是个开始。” 当李荣志的心灵炸弹波带着撕心裂肺的吼声传遍整个伦敦的时候,不知为何,我的脑子也隐隐作痛。是离得太近受到影响了吧?我这么安慰自己。 但是幸好,核弹到来之前我看见了谢尔盖的雌鹿直升机,格兰藏姆和布加涅夫的口型显示叫我赶快撤退。我纵身一跃,看见“阿修罗”正在被导弹和核武器撕裂。整个基地里都是痛苦的吼叫声,随后就是核弹落地…… 幸运的是,在核弹落地的一瞬间,我已经昏了过去。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失踪者回归 本报伦敦1月12日电(记者安德烈·罗夫卡德)昨日,联军和盟军全体共计107名国家领导人在英国新收复的首都伦敦国会大厦举行讨论合作应对尤里威胁和战后世界和平会议已经圆满结束。虽然期间发生了尤里部队的攻击,但并未影响会谈及所有人抗击尤里的决心。 洛马诺夫说,美国是苏联的反尤里战线重要合作伙伴。去年9月,洛马诺夫主席特使莫洛托夫对美国进行国事访问,两国建立全面战略伙伴关系,揭开苏美关系发展新篇章。下阶段,苏联等联军国家愿同盟军国家一道,保持双方高层交往势头,加强“先东向西”战略目标和盟军“先内后外”的战略配合,开好联盟高级别联合委员会首次会议,密切在打击尤里战斗中的协调配合,推动苏美关系迈上新台阶。 会谈第三天,由于尤里部队的武力威胁,为了保证安全同时显示全世界不畏惧尤里的决心,会谈从议会大厦改到了伦敦海域一艘联军的无畏战舰上,直到第八天伦敦的尤里部队被彻底消灭后,会议才转回英国国会大厦。 杜根说,美方正积极落实双方达成的重要共识,认真筹备联盟战略合作的新计划,长期通话保持一致,深化联盟战争指挥系统合作,进一步落实联盟停战。而现在最重要的工作,就是统一战线,停止敌对行为,专心对付尤里。 此外英国首相撒切尔夫人宣布伦敦的西欧心灵控制总机被彻底摧毁,以及爱因斯坦已经抵达埃及配合埃(及)英军队摧毁中东心灵控制总机的战斗,萨达姆同志称尤里的部队已经被中东的联军赶出波斯湾以东的伟大战绩,苏联方面对各国的成绩表示祝贺,会谈第十八天晚上10点,会议在一片欢快的气氛中结束,各国领导人合影留念,洛马诺夫总理与杜根总统互相亲密握手并做出胜利手势。 ——摘自某个苏联广播电视台新闻 “所以,和你估计得真是丝毫不差。电视台的那群家伙只字不提核弹和巨型狂兽人的事,连李荣志也不提!”诺布朗加生气地关上收音机,“以前就听说‘《真理报》无消息,《消息报》无真理,’没想到宣传机构都是这样!” “别激动了,我的政委同志,你又不是第一天接触祖国的舆论机构。”我气定神闲地回答道。此刻理发师在替我理发,谢尔盖不友好地看着他,格兰藏姆正在逗狗。只有我和诺布朗加两个关注世界大事的人在谈论这种严肃的话题。 “记得当年的第二次夏威夷海战吗?虽然盟军太平洋第一第二舰队集体覆灭,可是《华盛顿邮报》头条依旧是《杜根总统在魁北克举办第三次佛罗里达战役取得胜利的庆祝会》。还有巴黎突袭,北非人从西班牙过来,中东人从土耳其过来,我们从中东欧过来,明明欧洲盟军已经被我们的三面夹击打得败局已定,可是《西班牙长枪报》依旧炮制了不存在的‘直布陀罗血战’,来稳定他们的人心。”我倒是很淡定地发表评论,“但不管怎么说,这次我们胜利了。接下来……可以好好休息了。” 我是该好好休息了。等洛马诺夫回来之后,还有好多疑问,在需要答案呢。 是啊,总理欠我一个真相…… 此刻诺布朗加再次打开电台,换了一个频道。这次播出的内容是拉美和苏联的联军部队从美国撤退(迈阿密和阿留申群岛撤军暂缓),将防区还给美国的内容。这我倒不惊讶,最近几年在美国占领区的军队一直被大规模调回各自国内以配合当地收复国土的战争。我真正惊讶的是,洛马诺夫竟然会如此大手笔!要知道,虽然联军在美国的占领区已经大幅缩水,但好歹还有一个秘鲁加一个厄瓜多尔这么大的国土啊!杜根到底转让了什么样的利益…… 接着一条新闻中,播音员以热情洋溢的口气告诉了大家两个好消息:鉴于日内瓦的国联万国宫已倒塌,纽约的联合国大厦也被炸成了废墟,新的“世界共同体”将选址在列宁格勒前共产国际总部大楼;自由德国临时政府赠送一台名为“列夫卡”的超级计算机给苏联以体现双方合作对尤里作战的友谊。 果不其然。为了拿回自己的土地,美国佬真是不择手段。反正损失的也不是他自己的利益,割让出去又何乐而不为呢?想到这里,我不禁笑了笑。好久没笑过了,虽然笑容在我脸上肯定是一闪即逝的。 还有就是,我觉得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我到底漏掉了什么呢? “中校同志……理发完成了……”理发师小心翼翼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我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蓬头垢面的模样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容光焕发的我。谢尔盖附和道:“指挥官同志,您这个样子真是神采奕奕……” “糟糕,电话响了。”诺布朗加说着拿出一部手机。这玩意也是德国人制造的,说是手机,其实更像是电脑,因为它有有个屏幕可以看见对面的通话者。 “您是……啊!是……是……我这就转接指挥官同志!”诺布朗加说着将电话交给我,报告道,“指挥官同志……有您的专线……”听到“专线”两个字,谢尔盖立即条件反射地把理发师拉走,格兰藏姆也忙着跑了出去。 “别那么紧张,这又不是第一次有哪位联军中央领导人给我们打电话了,他们打电话的勤快程度简直比我打给国防部要兵源还勤呢。您好首长……等等,索菲亚阿姨……哦不,索菲亚元帅?” 最后这个词冒出来的时候,诺布朗加终于忍不住过来围观了。真是稀客,她不是应该已经退役了吗? 正文 紧急诏书:对苏联总理及联军总头目洛马诺夫通缉令(仅限北非地区) 就像我们所知道的那些被敌对势力掩盖的真相一样,伦敦已经毁灭了。当陛下带来的新时代光辉刚刚笼罩在伦敦的居民头上之际,惊恐万分的联军盟军领导人突然抛开了各自的内斗,选择将这座美丽的新城市变成一片焦土。 当然联军和盟军高层的暴行也并不是无缘无故的。留在不久之前,陛下强大的军队在这里将他们的领导人一网打尽,险些摧毁了整个联军和盟军高层,让所有人对陛下的强盛感到万分敬畏。于是在意识到陛下的强大力量之后,联军和盟军高层选择了用联军的核弹将整个伦敦彻底消灭,以掩盖他们的恐慌。然而这样做于事无补,我们的陛下很有先见之明地要求伦敦的军队和居民赶快撤退,使绝大部分居民得以逃脱丧心病狂的屠杀。当然,这一切,生活在蓝区和红区的人在新闻管制之下是看不到的。 我们注意到,最近联盟爽翻的报纸一直在鼓吹联盟合作的事,帝国对此不屑一顾。虽然联盟军队近日取得了一些微小的战果,但是帝国的成就更为巨大,联盟军队在山穷水尽之际不得不联手继续对抗帝国的做法实在是滑稽至极。如果联军和盟军高层以为陛下对于他们联手作战会感到畏惧的话,那他们就太无知了,事实上如果他们不那么鼠目寸光愚蠢至极的话,陛下早输掉这场战争了。 正因如此,最近联军头目,苏联总理洛马诺夫为了部署新一轮反对陛下的战争,已经赶往了北非,但是他的座机被早已发现其踪迹的世界安全部队击落。虽然洛马诺夫这个负隅顽抗的蠢货还以为自己有活命的机会,但事实上他已经只剩下像老鼠一样东躲西藏的结局了。好在宽宏大量的陛下决定给他一个向世界帝国自首的机会,对他抵抗帝国解救的行为既往不咎;如果谁能杀死或活捉洛马诺夫,就是为帝国立下了汗马功劳,陛下将重重地感谢他。 你们真诚的朋友,伟大尤里陛下的忠实臣下,世界帝国最勇敢的战士,前利比亚总统及现军队统帅卡扎菲阁下;前德国总理及现帝国首相勃兰特阁下 1987年(世界九年)1月11日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重返沙漠 索菲亚元帅,联军安全保卫委员会主席,负责我们的欧洲战场。虽然她那个战区的部队最多而且装备最精良,但是面对的敌人也是最强大的。之前全球反尤里战线多次利好,军区的形势才渐渐稳定下来了。而那“危险的七年”中,索菲亚在保卫国土方面功不可没。 她还是老莫斯文克的妻子。真不知道她是怎么看上有“疯子”之称的老莫斯文克的,也许是当年一直在一个部队里作战才日久生情?还是别的原因?反正我不知道也不关心这件事。 “好久不见了,元帅同志。无论怎么说,您看起来比以前漂亮多了,估计是法国来的东西又到新货了。”这是一个梗,索菲亚对于尤其是法国的奢侈品十分痴迷,以致于在当年巴黎突击战期间,光是法国的皮包就被索菲亚运走了两卡车。可是我没有开玩笑的心情。 “别拿你阿姨开涮了。说正事吧,要是没有正事我也不会直接来找你的。是这样……总理同志的座机……失踪……” 我想也许我是听错了。洛马诺夫的专机失踪了?这个消息我不得不确认一下,才接受了这样一个事实。 洛马诺夫失踪了。我说不出此刻的心情是怎样的,高兴生气还是悲伤。又希望他死,又希望他活下去。有个声音甚至建议我采取点什么行动,送他下地狱。 但我知道这不可能。没有了洛马诺夫,联军将陷入群龙无首的状态,在联强盟弱的情况下,联军的崩溃将会意味着盟军也无法独善其身,我不能为了一己私欲破坏反尤里统一战线大局。 “什么时候坠机的?”我问。 “不知道,大概是七个小时前,飞机进入北非境内后就失去了信号。一开始我还没在意,毕竟北非的信号不好……” “等等,从伦敦到莫斯科似乎不需要经过北非吧?”我打断了索菲亚元帅,她似乎从没想过这个问题,愣住了好久,半晌才回答道:“的确……其实之前洛马诺夫同志还去了一次墨西哥,部署联军在拉美的作战一类的……现在返回途中,顺道要去一次北非……结果三个小时过去了,沿途我军控制机场都没有洛马诺夫总理的座机踪迹,我这才知道出事了。现在离事发已经七个小时……” 我叹了一口气就坐下了,边坐边问:“所以,联军特种部队是不是又死光了,就剩我一个了?” 索菲亚一脸疑惑地看着我,蓝色的眼睛闪着光。我站起身,从口袋里抽出了一份画着风暴小组编制的树状图,没好气地说:“你自己看嘛。风暴小组8个纵队,旋风和北风伤亡重大需要休息,东风在中国,西风在墨西哥,那也就是说台风烈风和南风可以用,我们寒风纵队损失也很严重,为什么偏偏又是我们?大不了让那个维克托去嘛,毕竟能挤进‘八个半’的行列也很费事的。”维克托的内务部队第四特别行动队一直被叫做“半个风暴小组纵队”。 然而索菲亚支支吾吾,说他们去执行一项机密任务。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什么样的机密是我的级别不能知道的?估计是索菲亚的托辞,但我知道保密条例。 “我大致明白了,”我叹了一口气说,“你希望我再去救他一次?而且还是去那样荒凉的大沙漠里,大海捞针?” “是的。我知道,马克,你和总理同志之间有些误会,但是请相信我……”索菲亚有点语无伦次了。我只听清了她说的一句话:“你不希望一切的真相都掩埋在沙漠里吧?” “你想好了吗?”索菲亚元帅的问题毫无意义。许久我才抬起头,轻轻问:“总理同志的原定落脚点在哪里?” “就在埃及的开罗。那里是联军刚刚收复的地方,是打通苏伊士运河的关键,同时事关北非战局和战后世界势力范围的划分,总理同志决定亲自坐阵。”索菲亚告诉我时有点激动。她也许已经做好了被我回绝然后进行长篇大论思想动员工作的准备,可是我的爽快让她没有机会展示一下自己卓越的口才了。 “很好。我们今晚就可以出发。但我有个前提条件:我的纵队至少要500人,不够的话从别的纵队借人。而且这件事要保密。知道吗?我的任何行动必须绝对保密而且自由发挥!” “这点请放心,联军总司令部会给你充分的自由行动权。” 通话完毕,格兰藏姆和诺布朗加都围了上来。格兰藏姆丢给我一个纸团,我皱了皱眉头。随后诺布朗加焦急的问话让我暂时忘了这件事。 “怎么样?指挥官同志,索菲亚同志到底有什么事?”诺布朗加问道。我把事情原委讲了一遍,他的脸立即拉得很长,格兰藏姆不由得大惑不解了一番。 “别惊讶,我不是为了我们的领导人同志平安归来,”我淡定地说,“我是为我自己,为真相不会埋在沙漠里。还有,叫上达夏,但谁在登机前把这事告诉了她,我一定把肇事者关禁闭。”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内奸接风 “我爸真的……真的不会有事吧……”在飞机上,达夏又问了一遍。真不该把她从商场里贸然拉过来参战,不仅脸上的妆和身上的香水还没除去,刚刚一个小时里她已把这句话重复了二十遍了。 这一遍,我却不想再回答了。我不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因为我实在说不清,自己到底是否希望洛马诺夫安然无恙。 此刻窗外的下方已经从广袤的旷野变成了蔚蓝的海洋了。苏联的国土屡遭战火破坏,如今已是一片废墟,千里无人。真是难为索菲亚元帅了,这么差的底子也能坚持这么久。这次的路线短,所以就没用空天飞机,这样也好,我们可以看看窗外的景色。 但愿……但愿事情会比我想象得简单。 …… 开罗城此刻并不宁静,这点一到机场就看出来了。要不是我眼疾手快打死了一个炸弹人,鬼才知道他要是闯进候机楼会闹出多大的事。 “真是不好意思,马克同志。您看,开罗市区刚刚解放,南郊还有不少尤里部队活动,所以市区免不了有些乱。”接我们的工作人员面带歉意地对我们说。也罢,反正不是旅游来的…… “等等,那是怎么回事?”我看见头顶钱几架盟军的入侵者战机飞过。这不对啊,虽然盟军在这一带的确有部队,可也没有这么光明正大开着飞机大摇大摆飞过红区的道理啊。 “西北面有一块蓝区,”向导解说道,“和谈之前英国佬和他们的几个小跟班在那里,有一支大概两三万人的部队,一度在市区西北角也有他们的人,停战前夕我们已经把他们消灭得差不多,剩下的都包围在一个军用机场了。现在他们每天的补给都靠空运,这两天我们南下收复埃及尼罗河中下游,这帮家伙不知怎么的又心血来潮运来大批部队支援我们作战了,不必太紧张。” 真不知道在开罗南面几十公里的战役到底是有多重要,能让盟军也这么激动,向这里投入大批部队?为了战后能对开罗形成包围?这也不可能,在空中我看见过那个军用机场的大小,最多只能容纳几千人,就算拿下了开罗南部的金字塔集群又怎样?整个北非都没有一寸是盟军的土地。 “那么本来是你们机场负责迎接总理同志的专机?”走进机场总负责人的办公室,格兰藏姆开头第一句话就问,“你们应该在总理同志的专机进入北非后负责引导工作,不是吗?” “是的,您说的一点不错。”当负责人在办公桌前接受问话时,我不声不响地四处转圈。虽然进门到现在我还没正眼看过一次那个叫阿伯杜拉阿拉伯人,但我知道,他一定有意无意地在观察我。 “那么总理的飞机是在什么位置消失了踪迹的?” “大概是在阿尔及利亚与摩洛哥交界处一带,具体的我们也不知道,因为那一带的雷达早就被破坏了……” “什么?摩洛哥和阿尔及利亚边境这么偏远,具体是在什么地方?” “这个……抱歉,各位同志们……” “不必问他了,”我这才突然开口说,“就算他知道,也不会回答的。” 这话说出来的一刹那,所有人都呆住了。我估计阿伯杜拉此刻一定汗如雨下。我还能感觉到…… “你是这里的负责人对吧?”我轻轻说,“所以你对这房间应该很熟悉?” “是……是的,可是马克先生……这也不是……” “嗯,你很熟悉。你看看你的房间里,怎么有这个?” 说罢,我拿起了一份文件。文件上附有一张航空路线图,内容……就是洛马诺夫总理的飞机航程。“你刚才说你们根本找不到洛马诺夫总理的专机航程?真可惜,这样的文件应该早点销毁才对啊,”我冷笑道,“是你们机场收集到了这东西呢,还是……别的渠道?” “指挥官同志,您的意思是……”格兰藏姆惊讶地看着我,谢尔盖身后那个瘦小的阿伯杜拉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 “所以嘛,先生,你知道洛马诺夫总理的行踪!刚刚我已经打听过了,机场的确不知道洛马诺夫总理的飞行路线图,所以这份被你加了各种批注的地图……是尤里给你的!” 没等诺布朗加阻拦,格兰藏姆和谢尔盖已经把阿伯杜拉一拳打倒在地。诺布朗加大吼:“尤里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我……我也是被迫的!你们知道,一日投靠陛下,终生要被陛下所驱使!” 阿伯杜拉恐慌地说。我冷笑了一下:“这么说,你还是尤里的老骨干了?” “没错……早在‘假和平’时代,我就是埃及抗英游击队的人了……是尤里把我发展进联军的。后来1973年的时候一个心灵工程师找我,要求我加入尤里陛下的……社团。” 我听说过,尤里当年在联军内部拉山头,再加上一些被“赦免”的盟军,形成过一股强大的势力。可真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早就开始建立自己的势力了! “我当时没有想过后果……到了莫斯科政变,尤里陛下被赶走之后,我以为事情结束了。后来尤里陛下的部队席卷世界,我还是没有被启用……直到10天前,有个神秘人拜访了我……” “他给了我一笔黄金,要求我提供洛马诺夫总理的专机航程图和……和雷达频率,说是事成之后会把我送去世界王座,成为世界帝国的宠儿!我当时不太想……但是……但是他竟然威胁我,如果我不帮助他们,他就会把我用部队回收站活生生地拆成零件!” 看样子他很害怕这个来者。可是……什么样的敌人,会让一个高官这么害怕?在战争状态下,安保系统已经达到了最高等级,想要在有意识的情况下绑架一个高官谈何容易!除非…… “又来了一个s级的心灵工程师?”我冷不丁冒出一句。在伦敦我刚刚见识过这些人的能力,我可不想再见识一次。 但是我太天真了。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阿伯杜拉颓废地倒在椅子上,惨淡地笑了。“栽在你手里算我倒霉,”他说,“一开始他叫我小心你,我还不以为然。没想到这么快你就看破了。” “那么是哪位尊神,又屈尊迂贵地来对付我了?”我依旧保持嘲讽。 这次问题没有答案。诺布朗加推了一下阿伯杜拉,发现他已经倒地身亡了。真奇怪,没有暗器没有毒药,连一个小动作都没有发生过,那么他到底是…… 等等,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想起了墙壁夹层里的滴答声。 “所有人,赶快离开这里!快快快!” 3分钟后,我站在门外,格兰藏姆等人倒在地上,看着克格勃和士兵们忙里忙外地清理着。只有我依旧一脸淡定。 “看起来,对手真是准备充分呢。”我耸耸肩,从口袋里掏出刚才的航程路线图说,“不过,他还是露出了马脚。” 掏出地图的同时,格兰藏姆在克里米亚给我的纸团正好落在了我的脚边。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好事多磨 “所以一切都被毁灭了?什么也不剩了?”我淡定地坐在贵宾室的沙发上,听战战兢兢的安保成员汇报。其实他们不用这么紧张,谁能想到自己的顶头上司会是叛徒,谁又能想到刚才的炸弹可以炸得整间房间一点蛛丝马迹都不剩?我轻轻起身,叹了一口气:“看来我们的线索断了。” “这该怎么办!”格兰藏姆激动地大叫:“难道我们已无法知道总理的位置了吗?可恶,这下我们该去哪里找?” “不要太紧张,各位,”我轻轻咳了两声说,“至少我们还有这个。” 我掏出了已经被揉成纸团的航程路线图。虽然地图已经失去了一个角,但至少主体部分毫发无损。顿时旁边的每个人都围过来看,连旁边已经只剩黑色残骸的阿伯杜拉尸体也没人注意了。 “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我冷笑道,“尤里也被蒙在鼓里。我们对总理位置的信息之少与尤里是一样的。” “这是为什么?”格兰藏姆问。 “你们看这个缺角。”我拿起地图,把那个缺口展示给大家看。我在刚刚看见这张图时就注意到了这个平整均匀的弧形缺角,似乎边缘处还有点变色。 “毫无疑问,这是阿伯杜拉之前破坏过的痕迹。手撕不会留下这么平整的缺口,剪刀也剪不出这样圆润的弧度。剪刀做不到,裁纸刀就更不可能了。所以唯一的销毁方法,”我轻轻说,“只有烧毁,缺口颜色发黑是烧焦的证据。” “那又怎样?”达夏提问,“就算这是烧出来的,那又怎么证明我爸没事?” “你想,一个人如果在焚烧文件,这就说明这份文件已经不需要了。可为什么他会半当中停止焚烧,并把这张图纸藏在书柜里?难道是他疯了?”我反问。达夏想了一会就明白过来了:“因为这时有人叫他停下!” “没错!”我满意地点头说,“朽木可雕,但究竟是谁,为什么叫他停下?” “因为他的……上级?”谢尔盖插嘴道。我继续点头说:“一点没错。可能当阿伯杜拉正在销毁这份罪证之际,他的上层发来了信号,要他留下这份地图,或者派给了阿伯杜拉什么新的任务,于是他在情急之下想起了这张地图还有用处,于是将它从火堆里抢救了出来。那么我们来想想,为什么他的上级要他冒着暴露的危险留下这份地图?” “这个……”诺布朗加思索着回答道,“可能是……他们出了什么纰漏?” “对!就是这样!”我大叫道,“他们一定是计划出现了什么偏差。比如,他们自己也不知道洛马诺夫的下落!” 这个结论实在很突兀,但这是唯一的可能性。尤里的计划出现了意外!为了确认洛马诺夫到底坠毁在什么位置,阿伯杜拉不得不冒着巨大的风险隐藏起之前画的航程图,以便于随时研究比对,帮助他的主人定位洛马诺夫的位置!要是这样的话,这张图上肯定有…… “我想我找到了。”在长时间的沉默后,我指向了地图的一个区域,用手指画了一条线。所有看着的人眼神里全都是惊讶和怀疑。“你简直神了,指挥官同志,您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凭感觉,各位。有时候我觉得我和尤里简直心有灵犀,而且我还总比他快一拍。现在的好消息就是我们确定了洛马诺夫的大致方位,而且还挖出了内奸解决了为什么总理专机泄密的问题,这一切估计尤里还被蒙在鼓里。” “那么坏消息呢?”达夏焦急地问。我慢慢叹了一口气,回答道:“唉——坏消息……最坏的消息就是:我估计着,以我们的能力,就是没有办法进去大规模搜救。而唯一的办法……又在一个极端危险的地方。” 说话时我看向南面的天空。几架入侵者战机呼啸着扑向南面,而南面的炮声越来越响了。 …… “欢迎你,马克耶布卡同志!能再次和你并肩作战,我真是万分高兴。”安德烈中将开心地给了我一个拥抱。没想到从美国撤下来之后,安德烈竟然会被调到这里来,我还幸运地碰到了他! “我能明白您的想法。但我觉得……您可能要失望了。我们这次不是来帮助各位解决开罗南部之敌的,”达夏有些不满地轻轻说,“实际上,我们是来请你们配合找寻总理同志的……” “真是个没礼貌的家伙……等等,我认识你,”一听到洛马诺夫,安德烈条件反射地瞪了一眼达夏,突然又反应过来,“等等,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你肯定见过她,安德烈同志——哦不,应该叫叔叔——至少在去年的国际青年大会上,那个领唱国际歌的——” “达夏·亚历山大·罗曼诺夫!”安德烈恍然大悟,“红公主驾临开罗真是我们莫大的荣耀,卑职没有跪下迎接总理同志的掌上明珠实在是万分抱歉。”说着还行了一个沙俄宫廷迎接皇室成员的礼,闹得达夏生气地摔门而出,其他人忍不住就想笑。安德烈当年就是个打仗和为人一样刚烈的将领,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了这个性子依旧不改。 “提醒你一句:毒蝶虽然绚烂美丽,但是它们有的却可以在几分钟内蛰死一头水牛。”安德烈若有所知地在我耳边告诉我,“作为年长的前辈,这是我个人给你传授的一点人生经验,懂吗?这些年我学会了一个道理,就是中国人所说的‘闷声发大财’。以前我还觉得这是懦夫的行为,现在看来,这是最好的。不是吗?哈哈哈哈哈——” “我想……安德烈叔叔,今天我们探讨的明显不是这件事……”直到这时,我才有机会开口说句话。但又被热情过度还有一些偏见的安德烈叔叔打断了。 “我理解,马克,我非常理解。只有爱因斯坦先生可以启动尤里的心灵感应装置,根据你们提供的信息寻找洛马诺夫的具体位置。你已经说过一遍了,”安德烈中将十分不屑地看了看帐篷外南面的金字塔群,指着最高也是顶部损毁最严重的一座说,“现在这正好是你们要解决的一个难题:如何攻破这个控制了爱因斯坦的防御阵地。大家时间宝贵,再过6小时等心灵信标启动拖延掉一些时间,给他们争取到10小时后心灵控制总机重启的话,那一切就都晚了。”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食人岭 “我听说世上只有两种野生动物可以抵达金字塔的塔顶,”达夏放下望远镜说,“苍鹰和……蜗牛。虽然苍鹰比蜗牛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可蜗牛依旧有和苍鹰谈笑风生的资格。” 这个故事在六年前我就已经从一个利比亚人那里听说了。那次我也从他们那里知道,阿拉斯加解放后,爱因斯坦躲在胡夫金字塔里用了两年时间,才设计出了盟军重装大兵穿的外低配量产版外骨骼装甲,一设计出就交给了躲在西非沙漠中打游击的盟军残余部队使用,制造了夺回4个法国大小土地和西非12个国家的控制权,不仅让联军宣传的“黑人团结在**光辉下”的内容成了笑话,其制造的“11月13日逆流(盟军称之为“西非自由觉醒”)”还使得很多地方的盟军死灰复燃! 今天,这个本来应该对我们反尤里战争有巨大贡献的地方,却成了敌人的坚固要塞。胡夫金字塔被高墙圈住,西面是空旷的沙漠,东面虽然有乱石和杂草,但那里对着尤里军事基地,防御严密难以攻入,南面是宽阔的河流。尤里的海军和联军海军正在交火,盟军驱逐舰远远地开炮着。时不时前方就会落下几颗炮弹或导弹,炸得一片狼藉。 “问题是……为什么没人从北面经过呢?”格兰藏姆问,“这个地方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 他问到点子上了。我也很好奇。那一带有不少金字塔,好几个湖泊也在那里,甚至还有一块小小的绿洲。可那里就是没有人,尤里的、联军的、盟军的,一个人都没有。真奇怪,对于尤里,这是一块很好的防御阵地,对于我军,这是一个很好的进攻跳板,为什么会…… “我建议谨慎一点,避开这个方向,”诺布朗加说,“可以有别的办法……” 话没说完我就打断了他:“很遗憾,政委同志,我们没有别的办法。西面是开阔地,东面是尤里军事基地和巡逻队的重点防御地区,南面是正在激战的河面,这些方向都不适合我军突破!” “可是……这里没有人……”格兰藏姆犹豫着强调了一句,“我估计他们一定是看见了恐怖的东西,才不敢从这里通过的。现在太阳快要落山了,我们最好在太阳落山前到达那里勘察地形,决定明天该怎么行动。” …… “所有人对表。”两个小时后,也就是晚上8点,消灭尤里60多人的巡逻部队后,我们终于在北面清理出一块处在两座小金字塔之间的空地,离胡夫金字塔还有大概10公里远,已经看不到任何尤里部队的踪迹了。暂时先休息一下吧。部队还剩下497个人,只有格兰藏姆依旧对驻扎此地抱走怀疑心理,弄得我也有点怀疑这里是不是有鬼了。 但是很快我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因为此刻有更大的事妨碍让我去思考…… “这里并不只有我们来过,”诺布朗加的恐怖机器人们陆续回来了,它们纷纷带回了各种各样奇怪的东西:破烂的衣物、陈旧的背包、貌似是钢笔的铁棍、生锈的不锈钢水壶、已经不知年代的书本和轮廓都看不清的地图…… “这些都是探险队的东西,”达夏轻声说,“这里有过……不少探险队……但是他们都……” 都死了。在这堆遗物中,我发现了一本笔记本。岁月带给它太多的伤痕,但我绝不会认错上面的那颗红五星和熟悉的“1938”的字样。 “看懂了吗,”我轻轻说,“这是……这是斯大林同志的‘火炬’部队……连姓名都没留下,就牺牲在了这片……这片异国他乡荒芜的沙漠里……” 自从1935年开始,共产国际就不断派出以对方国民为主体的队伍去自己母国煽动革命,为自己发动全面的世界革命战争做准备。效果最好的就是中东欧地区,捷克斯洛伐克更是主动投降的。 所有人脱帽,为连骸骨都不剩下的先烈们默哀两分钟。但是这个庄严肃穆的气氛立即被一边大叫着“快撤退”一边冲过来的谢尔盖破坏了。当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冲到我面前是,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出乱子了。 “指挥官同志……您,您还是……还是过来,和我看一下这个。我觉得副队长格兰藏姆同志说得对……这地方,的确很危险……我们不该待在这里……” “怎么危险?”我有点疑惑。但这个疑惑只持续了十分钟,十分钟后,我就在谢尔盖想给我看的东西的地方明白了。 “我们得赶快走。这里……这里不适合我们待下去了……” 此刻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堆……一堆扭曲的白骨。我不知道它们生前到底做了什么,弄得这些人生前都似乎十分痛苦地抱在了一起,但这里肯定有危险。 “集合所有人,包括我们的巡逻队。我们得离开……等等,其他的巡逻队呢?”我这才注意到,面前站着的6个战士是唯一的巡逻队士兵。应该还有3支和他们一样的队伍才对。 格兰藏姆的眼神变得很害怕。半晌,背后的格兰藏姆才说:“指挥官同志……其实……其他三支队伍已经与我们失去了所有的联系……” 虽然死伤巨大,但不知怎么的,我竟然认为这是意料之中的结局。“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我问。 “就是这里的这些人了。”这里有我、诺布朗加、格兰藏姆、达夏、谢尔盖、叶若夫、纳吉、布加涅夫,还有那六个巡逻兵。看起来人不算多。 “这件事要保密。难怪没人敢来这地方,原来这里本身就是……吃人的地方。所有人回去之后立即整理,我们即刻赶往胡夫金字塔西南面的海滩地区!快快快,再晚就来不及了!” 天空中云层翻滚,隐隐约约似乎传来了如鬼哭狼嚎的风声。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无计可施的探险 “该死……”这是我恢复意识后的第一句话。刚才是怎么回事……突然一阵风沙刮得我睁不开眼,沙尘暴中士兵们对着若隐若现的人型开火……然后我好像还干了什么…… 不管我干了什么,这里的沙子太多了。我从沙子里抽出双脚,一阵刺骨的寒冷席卷全身。沙漠的白天热,可是沙漠的夜晚简直冷得结冰!“还有人吗?”我向沙漠深处喊去,并没有回音。打开“导师”,没有一点信号。该死,这里不可能是信号未覆盖区,唯一的可能就是被强干扰源给干扰了! 过了很长时间,前方依旧没有任何活着的生命体。该死,不会只有……只有我了?这个消息如同晴空霹雳,让我第一次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这丝异样,就是恐惧。这里……没有生命。生命也不该来这里。该死,下午的时候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走着走着,突然踩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像是……反正不像沙子……是人! 我拿出口袋里的折叠铲向下挖去。这里的沙子还很松软,应该是刚才暴风刚刚覆盖上去的。挖了四五分钟,终于……铲到了一个软软的物体。随后我用力拨开尘土,看到的是…… “运气不错,”虽然声音保持着冷静,但我知道这是表像,“是达夏……马克思同志,您可别提前召见她……” …… “我还能活下来……我以为我死定了……”达夏披着我的斗篷喝着热咖啡,颤抖着自言自语,“谢谢……不然我真的要被活埋了……” “看起来,在这沙漠里只有你我,和这些尸体了,”看着面前正在燃烧的火堆,和火堆上七个牺牲的战士遗体残骸,我感慨道。他们的随身装备已经被我拿走了有用的部分,剩下的还是化为尘土,带走一部分骨灰吧。 “他们……在哪?”我不相信所有人都死在沙漠里了。这肯定不可能,难道……难道几百人全都死在沙漠里了? “这倒没有,”达夏轻轻说,“格兰藏姆和诺布朗加已经带人突围出去了。只有你落在了包围圈里。” “那么你是什么情况?” “他们发现你没有突围出来,就派了包括我在内的十几个人进去找……可是沙暴太严重,还有那些看不清样子的怪物……他们都死了,就剩下我了……”达夏的眼眶红了,苦涩地笑着说,“真讽刺,我来是救你的,可最后还得你来救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我一句话都没说。应该说,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刚才我还遇到一个,力大无穷,速度快得惊人,中了好几颗子弹依旧屹立不倒。最可怕的是,每到一处,它们的周围就会刮起诡异的旋风。最后我在沙子里埋了一颗地雷,才炸得那家伙四分五裂,躲过了一次凶险的追杀!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叹了一口气说,“难怪这里连尤里的人也不来,估计就是……就是因为这些怪物的关系吧……”真没想到黑森林的战斗结束了那么久,如今还得和爱因斯坦过招。 沙漠里还能看见好几次沙尘暴,和那些似人的身影。这里不可久留,可是……我们也没把握赶回去…… “我们现在怎么办?是去西南面的河岸边找格兰藏姆同志,还是……留下?”达夏这会哭够了,字抬头就抛给我一个超级大难题。真可恶,现在该怎么办? 更糟糕的是,好几股沙暴已经由远及近,慢慢赶过来了。如果不赶快想个办法躲一下……我四处张望,可是沙漠里一马平川,我能躲到哪里去? 不对,还是有地方可以躲的。“跟我来,”我一手抓住达夏的手臂,一手点亮手中的火折子说,“我们去金字塔里暂避!等到天亮……” 但我知道等不到天亮就得想办法走。兵贵神速,只能等进了金字塔再想办法离开了。但愿怪物在外面不会闲逛太久。 当一个带着旋风的怪物闯到我们面前时,我一枪打得它痛苦地后退了一步,先把达夏推进了黑暗的金字塔,自己再向风中扔出了一颗手雷。怪物在金字塔门口逛了一圈,正准备离开之际,手雷就响了。慢慢地,旋风消失了,只剩下一堆灰烬,和一团不知谁留下的白布。 这就是……那些怪物的本体?我听中国神话里提到过,他们的妖精可以是任何一种东西变的,被消灭后就会露出本体。难道古埃及也有这种东西? “看来我们要面对的,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呢。”回过头去,却看不见达夏在哪。可恶,在未知的地方不要乱跑啊! “真是个惹祸精啊。”我轻轻举起火折子,向四处照去。可不知为何,我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浮起了一丝笑容。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通路流血 金字塔里面的布局并不是迷宫,而是有一条确定无疑的直路,直直地通向了金字塔深处。埃及人可真奇怪,墓穴那么漂亮却只有一条直路可以走,这是在给盗墓贼行方便吗? 墓穴墙壁上的壁画很漂亮而且无毒无害。壁画上的人千奇百怪,画师们似乎把古埃及人整个国家的生活作息都画在了墙上。但是……画上面也有些内容是我看不懂的…… 比如有一幅,似乎描绘着一场极大的干旱中,人们在胡夫金字塔前献祭并祈祷,然后天上下起了大雨;而另一幅画上,一位法老站在一座奇怪的高塔前,古埃及人们向着法老跪拜。而法老手中拿着一柄……很熟悉的权杖。 不对,岂止是熟悉……我见过,那个高塔,还有那柄权杖,都是尤里的心灵信标的样子!天啊,这难道就是尤里的那个心灵信标的灵感来源?这也不可能,尤里一辈子从没到过非洲,怎么会知道这里有古代的心灵信标? 我想我还是回头再研究这些东西吧。这条走廊看着很短,可我觉得已经走了很久了,还是看不见尽头。走廊太黑暗了,真不知道还有多远的距离…… 不对,有敌人!我回过头去,果然看见两个身材与狂兽人相似,长着狼脑袋的家伙,四脚朝地站在我背后,眼睛里闪着绿色的光。尤里的狂兽人又进化了。 “该死,一条诡异的隧道还不够麻烦,又给我加了点难度。”我轻轻说,随后就开始了向前方的狂奔。神话里狼人的速度可谓是风驰电掣,这两个家伙虽然没那么快,但也比狂兽人进步多了。奔跑时慌不择路,连头上的象形文字也没看一眼。所以当我停下来,和背后两头狼人对峙的时候,狼人却不敢靠近了。 “有陷阱!”背后的风声刮过,一块大石头连接着藤蔓极快地撞过来,我下意识地卧倒。石块从我耳边飞过,撞到炕上狼人后被咆哮的狼人打碎。此地不可久留,我一跃而起,双脚撑住了墙壁,地上立即长出了利刃。这个法老真是比蒙古人还狠,这么多机关! 狼人在背后呼啸着追了过来,也受到了那些机关的攻击。但毕竟皮糙肉厚。经过了石头、利刃、喷火、落穴陷阱、弓箭的攻击,这些家伙依旧毫发无损!真是一帮硬骨头。 不知不觉中,蜿蜒曲折的走廊终于到了一扇门前结束了。看起来这扇门也不轻,推起来肯定很费力气…… 这时我才注意到两侧的壁画。之前配着象形文字解说的古埃及人作息的壁画已经消失了,这里只有红色的墙壁,红得让人不安。一开始我也没有注意这些,直到……直到墙壁开始移动…… 离门口还有十多米的时候,我意识到自己已经无法通过这些移动的墙壁了。更雪上加霜的是,墙壁上伸出了锋利的长刀!我……我得死在这里了吗? 也好。我索性一屁股坐下来。听说死亡是一个渐变的过程,但愿不会变得太慢,来得太痛苦。 我静静地数着。五秒,十秒,十五秒……仍然什么都没发生…… 猛地睁开眼睛。平安无事。所有的刀锋都停在我的面前,正对着我的眼睛。停下了?为什么?难道机关坏了? 转过头去,答案终于揭晓。那两个狼人的身体已经被利刃刺得鲜血淋漓了。虽然满地都是断裂的刀刃,狼人本身也被挤压成不正常的面条体型。可以想象,它们在临死前也曾奋力抵抗挣扎,虽然自己一命呜呼,但也正好救了我一命。 正当我要转过身去时,靠前面的一头狼人突然睁开了眼睛,吓了我一跳!但它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浓厚的杀气。 “保……保护……小……王……”它艰难地吐出了这几个字。没想到已经成为了怪物奄奄一息之际,它还能说话啊。 “谁是小王?”我轻轻问。毫无疑问,即使成为了怪兽而且奄奄一息,它还有浓厚的使命感,认为自己有事没完成。 对方没有回答。狼嘴上露出了一丝说不清是笑是哭的表情,然后就…… “安息吧。”我为它闭上眼睛,然后离开了这里,走向面前的大门口。就是这里了,我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门的四周。没有机关,可见开门还得靠我自己。出乎意料的是,轻轻一推,看似华丽而厚重的门就被打开了。 走进里面的房间之前,我还特地留意了一下门上的装饰。两条黑色的雕塑犬趴在门前,门上画着一个珠光宝气的人,带着一群身份高贵的人,向一头祭坛上的猫献祭。这是……法老的卧室吗? …… “这里可真……安静啊。”不知过了多久,我才确定了这间寝陵内是安全的。可是没确认多久,一阵奇怪的骚动声引起了我的注意。 会是什么啊?这地方难道也有老鼠和蛇?看着那金光璀璨的珠宝和装饰品,我实在想不出来,什么动物会到这个只有石头疙瘩的地方来。 找了一大圈,最后我终于可以确定,声音来自棺材里。不是吧,还真有木乃伊复活的事存在?我简直不敢相信。 还有就是,至今没有发现达夏的踪迹。不知道她还好吗…… 打开棺材的一刹那,看见的正是戴着金面具被铁链绑在棺材里的达夏!这家伙怎么总是被别人抓到?要是我来晚一点,这会她恐怕就闷死在棺材里了。 但我注意到一个更重要的问题。糟糕,我差点忘了…… 背后涌出一阵凉意。看来这座金字塔真正的主人,终于坐不住了。既然如此,那就……借过一下吧……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绝处逢生 都说四大文明古国里总有一大堆神秘的东西,这次我算是见识到四分之一了。即使灭亡了几千年,这具尸体也躺了几千年,也不知道古埃及人有什么神奇的技术,竟然能让它复活,成为一个刀枪不入动作敏捷的怪物! 看着那只剩包着绷带的人型“生物”,我真的很好奇它为什么要绑架达夏而不是杀了她。为了安全,还是食用?似乎都不对…… 这个木乃伊真的太厉害了。要不是墓穴狭小,我真想让它尝一颗手雷。它从旁边的狗头人雕塑手上拿来了长矛,所到之处被它扎过的地方全都伤痕累累。好不容易打了它一枪,其结果仅仅是让它后退了一步,没有伤到分毫。期间楼上传来了奇怪的脚步声,我没去注意。 我真正注意的,是在打斗时碰倒的东西。一盏还没枯尽的油灯,好于被点燃的迹象。这本来只是一个不经意的小发现,可我却找到了机会。 “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几千年前的族人吧。”我从口袋里拿出了火折子,扔向了木乃伊,对方在烈火中哀嚎着,用手不断撕扯着自己的脸,最后还是在火中化为灰烬,速度之快让人叹为观止。 “呼——你是怎么知道……它怕火的?”帮达夏解开锁链时,她好奇地问,“我本来还想提醒你一下的……” “是那个油灯。墓穴里的油灯是长明灯。灯里面还有油,但如果是因为缺氧而熄灭的话,油灯壁上肯定有烟熏火烤的痕迹。但是这盏油灯上却没有这样的痕迹。可见这里的长明灯从不点火。” “是啊,”达夏苦笑着说,“木乃伊的保鲜方法,就是用焦油浸泡尸体呢。” 刺鼻的气味还回绕在整个房间里,而门外已经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该死,一定是这个法老的“护卫”,也就是那些狼人和奴隶劳工们来这里护驾了! “看来我们得离开这里……小心!”后面一句话是由于看见达夏坐在棺材板上,而棺材突然开始晃动的时候所说的。但这不是晃动,而是直接让达夏掉了下去!该死,这机关还真复杂啊! 在石门被撞开的一刻,我咬咬牙,也跟着跳进了棺材下的隧道里,但愿追兵能到此为止。 …… “唔……”这次和以往不太一样的是,醒来第一件事,我竟然觉得地面很柔软,有点不想起来。 真的,按理说无论沙石还是石板地面,都不会这么柔软……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你能起来一下吗……我好痛啊……”我这才注意到,摔下来时四仰八叉的姿势正好把达夏摁在了地上,就像是……反正那场景实在太尴尬了…… 如果我只是有点害羞的话,达夏更是脸红透了。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气氛,我随口问道:“你是怎么被绑架的?” “……”看达夏的脸色不太好,我只好打住话头,顿时更加尴尬了。长路上两个人一言不发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也不知道诺布朗加他们怎样了,”达夏叹息道,“但愿他们能平安无事。”这个我倒是不太担心。诺布朗加虽然指挥上有些欠缺,不如当年牺牲的加斯曼,但加上个格兰藏姆的话还能凑合。希望我还能活着见到他们…… 想起加斯曼,我心里就觉得一阵懊悔。作为福利院在法国捡来的弃婴,一个沉默寡言的神秘人,死时竟然被三角洲特种兵轰得尸骨无存……真是可悲…… 这条隧道长得很,比刚才那个金字塔里要简陋得多,也要狭窄得多。即使穿着高筒野战靴也会在不平的路面上磕磕碰碰,真不知道光着脚或只穿草鞋的古埃及人该怎么劳作。“早知道就穿平底鞋了。”这是达夏抱怨最多的一句话。 “别急,我们已经到达终点了。”最后我站在一扇门前说。这门并不高大,只能算是粗制滥造。但这意味着我们?终于要到外面去了。 “外面会是什么?”达夏轻轻问,声音里有一丝颤抖。我看了看背后,虽然太黑暗看不见,有些由远及近的喊叫声的主人我是不会忘记的。 “我不知道。但我想我们别无退路。” “那好,我们走吧。”说着我推开了面前的石门,迎接突然而至的光线。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改造龙 此刻的外面……不对,似乎我还没到达外面,这里还是在地下! 但这里应该是地表部分了,而且还是现代文明,因为这里是一间杂物室到处堆放着很多奇怪的仪器和一些乱七八糟的清洁工具,显示出这里的主人对此地的清洁并不关心。这里的味道也很刺鼻,除了墙上的应急灯之外没有别的光线。 “这是哪?”达夏问,“我们出来了吗?”我也没法回答。对讲机里依旧没有信号,我只能抱着试试看的心理。 推开门,正好撞见了几个尤里新兵。还好我眼急手快,几乎是下意识地就立刻拧断了那几个的脖子。刚刚解决完尤里新兵们,听得出远处又有人正在慢慢走来了。躲到别的地方已经是来不及了,只有躲回刚才的地下室。我们悄悄钻进地下室里,就听见了他们的说话声。 “所以说‘核心’情况怎样?” “好像陛下已经调集他们自己人发起攻击了,可惜爱因斯坦的电网太坚固,自备发电站又找不到,看来又失败了。” “这个‘核心’简直就是铁打的!” “也许吧。听说‘方块k’大人正在启动心灵信标,等到心灵信标一启动,就算爱因斯坦有通天的本事,也只能坐以待毙,效忠陛下了。” 说话声渐行渐远。推开门后,达夏好奇地向对方离开的方向吐了吐舌头:“真是稀奇,尤里手下竟然有会互相聊天的士兵!我以为它们都是木头疙瘩呢。” “这是尤里的‘旧人类雇佣兵’,”我回答道,“为了钱财有些雇佣兵往往特别没有做人的底线,就会去为尤里部队服务。看来尤里是没兵可用或者遇到大难题了,只好让雇佣兵解决问题。” “那他们说的核心……等等,爱因斯坦!这里是……” 我这才猛然想起,爱因斯坦在胡夫金字塔里!这里是……胡夫金字塔?天啊,我们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通过了外面的围墙,如此轻松地到了这个地方!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去找爱因斯坦?”达夏问。我摇摇头:“你没听他们怎么说的吗?爱因斯坦所在地已经被尤里部队包围了!虽然我还不知道尤里有多少人,但如果那么多人都进不去的话,就算尤里部队发现不了我们,恐怕下场也是被拒之门外。” “那该怎么办?难道我们就站在这里等着,还是先想办法出去?”这个问题让我也沉思许久。但我想起了一件事。 我想起安德烈中将给我看过的一张卫星照片。图上的心灵信标就在一个巨大的金字塔背景下,而能够大到让整个心灵信标都处在其衬托的背景之下的…… 只有这里,胡夫金字塔。这么说……门外,就是心灵信标了? “我想我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了。” …… 初升的太阳照耀在林立的金字塔上,沙漠的每一寸土地都在反射着阳光,照得人睁不开眼。心灵信标正不紧不慢地转着圈,尤里新兵们也一个个似乎刚刚睡醒一般,没人注意到两个从胡夫金字塔里出来的人。他们真懈怠,是不是以为金字塔里不可能有他们以外的人出现了?我看了看四周,三十几个尤里新兵,十几个狂兽人,七八个病毒狙击手,还有四五个心灵工程师。 但此刻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变数,明显地打乱了我的计划:一架联军直升机出现在了天空中,正在慢慢逼近。达夏的电脑也响了。真是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找我们联系 直升机在即将落地之际,里面跳出了……跳出了几条恐龙,而且还是和我当年在旧金山错误穿越到侏罗纪后见到的一模一样的那些龙。 “马克……索菲亚阿姨要和你通话。”达夏话音未落,我就把电脑抢了过去,视频中索菲亚元帅一脸得意的微笑,仿佛早就知道我会惊愕无比一样。 “怎么样马克上校,我们新研发的恐龙战斗力还算合格吧?”索菲亚元帅轻轻说,“它们无所畏惧,也不怕心灵攻击,而且还有……” 在尤里新兵的人海包围下,三头恐龙终于有些支持不住了。然而正当我准备上前帮忙的时候,恐龙们突然张嘴,喷出了一大团绿色的液体,液体在空气中瞬间挥发,成为了一大团绿色的雾! 我不由得一惊,真没想到格林斯基博士竟然还改造了这些龙?该死的维克多,没想到他偶尔还做了件好事啊。 “替我谢谢维克多,他帮了我大忙。”恐龙的战斗是毫无悬念的。我以这样一句简短的话结束了与索菲亚元帅的通话。真是奇怪,维克多会去了哪里呢? 连接心灵信标的生化反应堆已经被摧毁,心灵信标和周围围墙上的塔防设施也终于停止了运转。我这才试着给格兰藏姆发了一条简短的讯息:如在,前往胡夫金字塔,塔防已毁。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三顾石穴 1月14日早晨6点,我们的人终于从西南面炸开了围墙,与我们会合。没有了电力供应的尤里塔防系统形同虚设,任由我们破坏。“太好了,”格兰藏姆和诺布朗加激动地抱住我说,“我还以为您已经死了!” “本来我是差点死了的。可惜爱因斯坦给我留了条密道,”我轻轻拍打着恐龙的脸说,“还得谢谢这三个勇敢的家伙,是他们破坏了这里的所有设施。” 说起来,当初维克多在旧金山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呢。此刻他还在外地执行绝密任务,但我真该感激一下这个冒失鬼。 恐龙低吼着。我离开恐龙身边问格兰藏姆:“现在部队什么情况?” “昨晚的袭击主要是大家都乱了,很多野外生存的东西全都丢了而已,人员和弹药没什么损失。部队大概剩下……” “482人,”诺布朗加不知什么时候突然插嘴进来说,“包括您和达夏同志。金字塔那里的怪物我们打死了四五个,有几个长得像狂兽人,还有几个被消灭后就只剩下了这些。” 一个士兵递给我一条白色的超长亚麻布带。我看了一眼,和在那个小金字塔木乃伊身上缠着的一模一样。轻轻一扯,布条就立即化为一堆碎屑。 “对了,”我看着那个士兵很眼熟,于是随口问了一句,“你是……在伦敦的那个安姆?”没想到随我突击伦敦心灵控制中心的士兵中,还有能活下来的! “不是啦,我叫波福利亚,波兰语里‘勇气’的意思……”波福利亚低下头轻轻说,“但是我的‘智慧’哥哥和一个a级心灵工程师一起战死了……” 我沉默不语。那次是我的疏忽大意,害死了20个士兵…… “算了,过去的事就过去吧。”我抬起头,看着胡夫金字塔说,“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去清剿金字塔里的尤里部队了。别把心灵信标和反应堆的残骸破坏了,我想我们需要爱因斯坦帮忙。” “帮什么忙?帮我们把总理同志立刻送回莫斯科?”有人打趣道。我一脸严肃地看着他,现场鸦雀无声。 我轻轻说:“这位同志,你说得一点没错。我们的确要爱因斯坦帮这个忙。” …… 走廊里和尤里部队交火的声音不绝于耳。感谢尤里部队撤退时替我们引路,让我们得以很快就找到了“核心”。也许是知道我们已经赶到这里了。之前已经打得滚烫的自动机枪和激光栅栏终于收起来了。“这算是欢迎仪式?”诺布朗加笑道。我看着不远处的保险门,半晌才说:“我们应该去敲门。” “开门的口诀是什么?芝麻开门?” “诺布朗加,达夏,你们两个跟我来。格兰藏姆,你带人去清剿其他的尤里部队并到楼下组织防御。现在,我们要去拜访一下这位神奇的老爷爷了。” 保险门没有像我想象中的那样紧闭着,它自动开了,而里面简直就是另一个世界。如果外面的整个金字塔是原始山穴的话,那么这里面就像是科幻小说的实验室。只是这间实验室似乎小了点,周围四壁都用玻璃罩包裹着,与墙壁和天花板的壁画隔开。地面上也铺着厚厚的防爆玻璃,像是彻底保护了起来。 再看这房间里,到处都是各种见所未见的仪器,和不断闪烁着各种图标的屏幕。两个墙角边放着两个顶天立地的培养皿,里面是两个巨大的狼人;正中间也有个培养皿,里面躺着一具木乃伊。上面还有台电梯,通向不知名的方向。毫无疑问,这里是爱因斯坦的研究所了。“这可不是好的待客之道,”我大声喊,“闭门谢客不足以解决火烧眉毛的麻烦,更何况你是批准我来的。” “说得对极了,”楼上传来一阵笑声,“马克耶布卡上校已是登门拜访了第三次呢。好吧,看在你一次次诚心诚意地见我的份上,我就现身一次吧。” “荣幸之至。”我站在电梯前,看着电梯缓缓下降。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与魔鬼合作 当爱因斯坦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我一直在猜想他会是什么样的恐怖魔鬼,比如青面獠牙,三头六臂,爱好敲骨吸髓一类的——至少联军的宣传机构是这么说的(更过分的如巴勒斯坦人,直接说爱因斯坦每天都要吃一个阿拉伯婴儿);亦或者他是天主教堂招贴油画上慈眉善目的老圣徒,整天一副悲天悯人,以普度众生为己任,具有典型基督教圣徒一切优点的天使等等——这自然是盟军的宣传机构的说法(以色列人还说爱因斯坦每天去教堂进行巨额布施,有次经过屠宰场之后就良心发现,开始提倡全世界的人吃素,这样就可以减少杀戮)……简而言之,宣传爱因斯坦的内容和宣传我的内容一样,肯定都不是在宣传人,而是在宣传神明或魔鬼。 但是今日一见,感觉爱因斯坦和宣传中的那个魔鬼或神明相差实在太远了!他不过是个穿着白大褂,白发苍苍眼神里透着智慧与疯狂的老人而已。他的脸上一直浮现着开心与真诚的笑容,若不是知道他做了什么事,我还真会以为他是一个淡泊名利心地善良的科学家。 可惜他不是。就是这张伪善的皮囊下藏着一颗疯狂的大脑,帮助他构思了一个又一个疯狂的计划,制造了一件又一件划时代的武器!盟军从死而不僵到现在起死回生,爱因斯坦功不可没。 “你好,我就是你要找的那个老头。”爱因斯坦苦笑着想和我握手,我敬了个礼以示回应。“你这里很有意思,”我说,“但我不太明白,就算是为了采集狂兽人样本,有什么必要连科研所都设在这个死人的坟墓里吗?” “中国人当年和盟军作战的时候也用坟墓作为掩体,伏击盟军,”爱因斯坦笑着说,“相比之下,我不过是建造了一个科研所而已。”但是话音未落,诺布朗加和达夏就惊呆了。 “忘了介绍了,”我对爱因斯坦说,“这两位是我的下级……” “我认识,”爱因斯坦充满鄙夷地打断道,“左边那个看起来像只猴子的男的应该是你的政委诺布朗加,右边那个漂亮姑娘和他父亲曾经一起出现在去年你们苏联国庆节的庆祝活动上。对吧,达夏殿下?”诺布朗加正要发作,达夏打断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他当然知道,”我哼了一声,“他一直在努力做到对联军一清二楚。” “是啊,”爱因斯坦满意地回答,“比如我就知道你这次来的目的,我还知道,你来过这里之后,对于狂兽人的起源就会有了新的认识……” “不不不,来之前……唔,昨天吧,昨天我就知道了。”我叹息道,“如果我告诉你,我从进入胡夫金字塔之前就知道狂兽人来自埃及,你会怎么想?” “我以为你一直会坚信狂兽人来自黑森林呢”爱因斯坦说。 “这个嘛……没错,我曾一度以为是你的黑森林实验室里第一次研究出了狂兽人,可惜昨晚在沙漠里,我见到了那些原版的狼人,”我叹息道,“要怪就怪它们出现得不是时候吧。从体型到风格,再到每个金字塔里那些活人祭祀的壁画,很容易把那些迅速敏捷的狼人,和尤里还有你的狂兽人划等号。只不过看来,你们的狂兽人都是低配版。” 爱因斯坦点点头说:“是啊。五年前尤里曾攻破这里,偷走了我的研究资料,导致我对这群狗头人的研究产生了断层。不过尤里也得不到完整的资料,所以我们各自都只做出了体格庞大孔武有力却行动缓慢的狂兽人。但是你来这里肯定不是为了聊这个的,对吗?” “是的,我们需要你的帮助才能找到洛马诺夫。”旁边的诺布朗加急着开口。如我所料,爱因斯坦耸耸肩,表示自己无能为力。“我这里只是一个狂兽人研究所,不是卫星站……” “可你这里有心灵探测装置,而且还很灵敏。”我轻轻打断。 “楼下的心灵信标不足以让我在算北非探测一个人……” “可是你的胡夫金字塔可以,”我制止了达夏的抱怨,对爱因斯坦说,“阿拉斯加那个被毁掉的超时空传送仪并不是你的第一个超时空传送仪,这才是第一个,不是吗?” 全场除了我和爱因斯坦,没有人不震惊的。金字塔太神奇了,神奇到没有人可以解开它的种种谜团的地步了。我来过埃及金字塔,这里绝不是游客观光所看到的那个法老寝陵,周围墙壁上的花纹暴露了这一点。 “你果然是天才,”爱因斯坦苦笑着说,“如果不是五十年前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在那个假法老寝陵的墙壁上发现了奇怪的裂痕并破坏性地进行了探索,直到今天我还对超时空传送仪、心灵信标、狂兽人、幻影坦克这些东西毫无头绪呢。长期以来我都居住在这个神奇的地方,所以……” 所以这老头已经活过了正常人所能活出的生命极限……不管奴隶意识的克隆体到处活动,本体依旧留在胡夫金字塔! “所以你会帮我的,对吧?”我冷笑道,“这个金字塔完全可以为心灵探测和超时空转移提供巨大的能量。我不知道这个能量从何而来,但我估计,它应该足够我使用了。” 我盯着爱因斯坦的眼睛。他的眼神闪烁着什么,欲言又止。半晌才回答道:“这意味着给尤里送去一份邀请函,而且我不能保证你安全抵达,你确定吗?” “这不是你该担心的,爱因斯坦教授,”我努努嘴,“不就是比谁快嘛。达夏,诺布朗加,你们两个出去一下,我和爱因斯坦还有点私事谈谈。” …… “祝你好运,马克中校,你们需要好运。”在胡夫金字塔前方的空地上,爱因斯坦给我提供的白大褂上签完那龙飞凤舞不忍直视的大名后,立即跨上了我给他叫来的雌鹿直升机,扬长而去。头顶上心灵信标正疯狂地旋转着,诺布朗加一言不发紧张地围在达夏旁边,观看电脑上的进度条。 “我不知道指挥官同志您还是爱因斯坦的崇拜者。”格兰藏姆有点鄙夷地说。 “这不是我要的,”我淡淡一笑,看着这件白大褂说,“这是为我们的疯子科学家,格林斯基同志准备的。” 此刻,是隆隆炮声中难得的一丝安静。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内战之勇(一) “打开导航系统,打开通话系统!搜索所有频道,尽一切可能与后方连接上!定位我们的位置,赶快!”手表指向7点20分,超时空传送已经完成。数了一下,一共37个没呕吐头晕的士兵,估计从旧金山跟着我直到现在的也只有这37个了。达夏勉强从呕吐者当中爬起来,强打着精神启动计算机。可运气不好的时候喝凉水都会塞牙,刚醒过来就看见有不少炮弹落在我们附近。 “敌袭!是敌袭!快躲开!”经我这么一叫,刚才还横七竖八躺在沙漠里的士兵们,立刻跳了起来。望远镜里看不到目标,达夏的卫星系统还没连接上,估计是超视距的敌人。 而且是早就准备好的敌人。刚才那炮火是试射,尤里早就知道我们要来,在这里埋伏好了!奇怪,他们来得这么快我还能理解,但他们一上来就发现了我们的传送点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周围都是荒无人烟的沙漠,这么多敌人突然出现实在是让我惊讶。 “快,我们向东,去那边的联军废弃军用基地躲避一下!”我大喊道。这完全是联军的炮火路数!虽然听起来远程火力支援部队数量不多,但这种脚步式追踪,全面覆盖的打法肯定是联军正规部队的战术!我们遭遇什么人的打击? “这帮袭击我们的,肯定是自家人!”在身边已经有两个士兵被炸死后,格兰藏姆边跑边对我喊:“一定是有叛徒泄露了我们的行踪,而且内部有人想制总理于死地而后快!” 我没有回答。内奸估计是肯定存在的了,但是不是内部的政变行为,我还说不准。说不定是尤里控制的联军部队向我们发起了攻击,也未可知。 炮声在我们抵达联军废弃基地之后变得更猛了。来不及熟悉这个军事基地的构造,炮弹迫使我不得不下令就近找坑道躲避。听着外面的炮声越发激烈,估计是天启不足以让他们轰过瘾,于是调来了v2导弹…… 四十分钟过去了,达夏终于告诉我信号来了。“这一代又没有心灵信标,为何这么晚才接通导航系统和后方通讯?”我不满地问。 达夏抬起头时,说了一句让我震惊的话。有那么一刹那,我尝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甚至以为自己不会有的感觉。 惊恐。因为她说:“这里是菲吉尔。” …… “这座城市,应该早就已经灭亡了。”我对诺布朗加说,后者震惊之余,也不得不表示同意。达夏大惑不解地向我们张望,估计是以为我们在打哑谜。 这是组织机密。 ——四年前,我们曾经来这里执行过一个任务。那次的33人小分队,各成员国精英战斗兵中的佼佼者可谓是倾巢而出。相比之下,当时的我只能算是一个不起眼的角色。诺布朗加更不起眼了,他是给一个来不了的家伙当备胎的。 那次任务的目的是什么,至今我也不知道。作为当事人,我的教官切尔登科三缄其口,而我和诺布朗加直到被接应人员架上直升机为止,也没从濒死的队长同志口中得知我们的任务目标。难道我们在鬼门关转了一圈,最后仅有的活人被一句“机密”就打发了吗?当时看着窗外刺眼的蘑菇云,我只剩下这个想法。后来我查遍了权限下所有的档案也没找到我那次任务的准确情报,这件事逐渐被我遗忘,直到今天,现在—— “指挥官同志,敌人冲上来了。”布加涅夫的提醒把我拉回现实。该死,难道要我们向自己人开火吗? “我们真的要向他们开火吗?”格兰藏姆忐忑不安地问,“要知道,他们也可能是我们自己人……” “除了我们之外,据我所知,这里没有自己人,”我坚定地打断了格兰藏姆的问话,“向领袖营救部队发起袭击的,都是敌人。现在看见他们的装甲部队了吗?这是我们的交通工具呢。” 望远镜中,大量的防空履带车在犀牛坦克的掩护下,向我们的阵地前进着。很不幸,中间带着铁锤镰刀的五星旗十分在沙漠中醒目。醒目得刺眼。 菲吉尔……沙漠之墟,没想到我还有回到这里来的一天……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内战之勇(二) 毫无疑问,一马当先的肯定又是恐怖机器人。但它们一定想不到,这个军事基地的主反应堆竟然还有残余电量!足够我们来个电磁屏障了。 7点40分,对方侦查用的恐怖机器人已经全部失灵,犀牛坦克和防空履带车组成的先头部队进入了营地。一共43辆防空履带车,42辆犀牛坦克。 “现在按照我说的方法,袭击他们的车辆!记住,不要把那些载具弄坏了!我们还要拿它们派大用场呢。得到载具的士兵就向敌后宣称有残敌向东逃窜,然后不必顾及队伍编制混乱的问题,直接向东前进。敌人的炮火来自北面,南面和西面都应该是北非的荒凉沙漠,只有东面才有生路。” “收到!”说话间,对方的装甲部队就闯入了基地中。看着那红五星的标志,我真不忍心向他们开火。 十年过去了……还是对内战的行为有阴影呢。我苦笑了一下,终于看见对面有人下车了。我们事先在基地里设置了不少路障,害他们的载具寸步难行。 “来吧,我们的狩猎开始了。” 果然,没多久就有一群士兵从载具上下来,开始四处搜寻。看样子他们以为自己是收尸队的人了,还敢这么懈怠!很快,在那些载具四周,我们的人如同土里冒出来的一样,瞬间就消灭了载具附近的敌人。“不要管其他人,夺下载具就走!我们的目的不是歼敌,仅仅是借点载具帮我们撤退而已。” 敌人很快就乱了套。有的人尽快想要回到自己的载具里,很快就被我军的枪炮和碾压消灭了。载具里不断被丢出联军士兵,地上到处是攻击我们的那些联军的尸体和爆炸中燃烧的载具,废墟军事基地在一场场爆炸中破坏更大了。 “真不忍心向自己的同志们开火啊。”布加涅夫叹息道。 “得了吧布加涅夫同志,当初乌拉尔山阻击战,你可拿美国第七伞兵战车旅上千颗俄裔盟军的脑袋换来了第一次苏联英雄称号。”鲍里斯挖苦道。 “俄裔又怎样?同族不同心的,根本就是两家人!”布加涅夫低吼,“可这次我们却在向同样戴着红五星的部队开火,他们本可以为抵抗尤里入侵做出贡献,如今我们却像屠杀敌人一样屠杀自己人,这才是真正的悲哀!” “这里没有‘自己人’,”我恼火地打断他们的对话,“凡是妨碍我们完成任务的,都是敌人!” 二十分钟后,我爬进了一辆犀牛坦克中。里面的通讯器还在建立地大喊:“这里是指挥部!格列卡中校,收到请回答!格列卡中校!格列卡……” “我是马克耶布卡,”我接起对讲话筒死说,“并且,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无论你是谁,为谁服务,目的是什么,立刻收手,联军总司令部将不予追究。” “你会理解的,马克。我不是在帮别人,我在帮助真理。”对方如此回答。声音好熟悉,我以前肯定听见过。 “我们……该去哪里?”达夏问我。 “去哪?这是个好问题,”我继续冷笑,“刚才你说,在东面有一些依旧完好的建筑物对吗?” “没错,而且根据现有资料判断,应该是菲吉尔市残余的市中心部分……” “这不可能。”我记得……我亲眼看见核爆的蘑菇云和大火球吞没了整个市中心,怎么可能……还有残余部分? 但愿我是错的…… “恐怕……我们不得不和这些叛徒玩一个小游戏了。”看着身后连天的炮火再次吞没了整个军事基地废墟,我轻轻说,“不抛给他们一个小小的诱饵,带他们兜圈子,他们是不会停止紧追不舍的。”我尽可能说得更平静,但我连自己都发现自己流露出的情绪问题了。 应该说,这是个心结吧……比亲眼目睹那颗不明不白就落在菲吉尔的核弹还深的心结。但愿洛马诺夫能给我解开它……不然,就算达夏拿枪指着我,我也一定活剐了他。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内战之勇(三) 我简直该死。每一次我都曾信誓旦旦地发誓过,不要拿士兵们的生命当牺牲品。但我又一次次地违反自己的诺言。 这次也一样,叫4辆坦克大张旗鼓冒充我们的番号引开敌人的下场,即使鲍里斯这样的高手也难保周全,可偏偏那个菜鸟伊扎津卡却敢主动请命执行任务。看着导航系统上大量的光点和火力标识逐渐转向,我唯一的感觉就是…… 内疚……真是的,大概是从1986年底开始吧,一些我十年都没想过的问题,没发生过的感觉,如今一个个出现在眼前。以往即使整个莫斯科毁灭在眼前也依旧淡然的我似乎见马克思同志去了,现在的这个我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 “现在我们正在进入一处街道……”40分钟的沉默被达夏打破了。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街道?菲吉尔已经从地球上被抹去四年了,就算有灾民回来重建家园,也不会残留着什么“街道”啊! 但车长瞭望镜内的景象可谓是真真切切,虽然柏油马路和大多数路灯等基础设施已经泯灭在沙漠中,枯死的树木那扭曲的枝条指向天空,指路牌上的字迹已经锈迹斑斑,但我认得出,这里就是菲吉尔。马克思保佑,这里的市区看起来并没有被彻底破坏。 “眼下我们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我轻轻说,“现在是正午,天气太热。就在那个街道上暂时休息一下吧。” 上午11点40分,我们终于抵达了迄今为止第一处看得出属于人类文明遗迹的地方。达夏告诉我,洛马诺夫总理随身戴着一串用于记录领导人坐标和健康状况的项链,而现在索菲亚元帅已给我们实时追查“总理生命表”的权限(看来事态实在紧急,刻不容缓了)。 不过根据达夏的判断……洛马诺夫同志似乎好得很呢…… …… “嘿,我亲爱的马克,我在这里呢。”走进这极具西班牙“奔放”(或者说是****)的餐厅中时,我真的不太希望总理同志在这里。实际上,当进门第一眼就看见洛马诺夫的时候,我下意识地就把鲍里斯同志叫来,想让他在我离开之后就“搜索”这间房间,请洛马诺夫到同志外面再和我们交流。这鬼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多待。 但毕竟熟能生巧。还没等我彻底转过身去,洛马诺夫那熟悉的招呼声就传来了。“马克中校,你来得太是时候了,”他笑着说,“真的,如果你不早点来,我还在担心够不够房钱和饭钱呢。这里的店主比较务实主义,恐怕很难赊账的。”阳光洒在洛马诺夫那肥大的衬衫和灰白的头发上,他此刻气定神闲地看着我们。大厅里的所有声音都停了,所有人手头的事也都放下来了,洛马诺夫趁机拍了拍旁边那个身材火辣的服务员的屁股。背后一阵阵“爸爸”的喊声由远及近。看来达夏的消息很灵通诶。 “爸爸……”身后刮过一阵风,达夏就扑进了洛马诺夫的怀里。好在这里既没有跑得最快的美国记者也没有总想着把苏联领袖批判一番的英国记者,不然明天在西方每个我们去过的国家里都会被搞出一个“苏联总理空难余生流连风月场所,与女儿女婿相遇”的大新闻。 “真没想到你可以这么快就找到我,”洛马诺夫满意地点头说,“我以为你们好歹要十天半个月呢。” “这你可得谢谢爱因斯坦了。如果您想听故事的话,我想这里不太适合。而且想要找到您的,可不止我们几个。”我面无表情地推开对面桌旁的人坐下,喝了一口柠檬水说。 “我知道。没多久,尤里的跟班就会追上来了……”但我打断了他的话说:“恐怕不是尤里,而是我们自己人。” “没错,”达夏突然看向电脑,惊慌地报告,“一支庞大的联军部队正在向这个地方靠近。鬼才知道他们是怎么追踪到这里的。但他们应该就是那支袭击了我们的部队。”大规模部队……我可只有440人和30辆坦克,35辆装甲运兵车,估计就算巷战也对付不了他们的。 洛马诺夫来回转头看着我们两个凝重的神情,紧张地笑出了声:“你们两个怎么了?看你们的样子,简直就像是来了一群……一群世界安全部队……” “对,”我有点恼火地冲他低吼,“这次不是敌人,而是某种意义上的自己人。我真佩服你,总理同志,能有这么多政敌甘冒劳改甚至杀头的危险来这大漠深处追杀你,你也算本事了。” “在这核爆幸存区里,讨厌我的人应该是汗牛充栋,”洛马诺夫收起了微笑,无视达夏警告的眼神,对我严肃地说,“希望不会有别的人。”隐含的意思在场者都心知肚明。 “放心,”我轻轻回答,“我有分寸。至少,我有耐心可以等待诺言实现。” 话音未落,如暴雨一般的子弹炮弹打得整个餐厅到处都是。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内战之勇(四) 这阵枪炮来得实在太快了。还没反应过来,大批无辜的居民和好几个士兵就倒在了地上。这下全场大乱,士兵们被惊慌逃窜的人群挤得无所适从。“难道是尤里的人来了?”洛马诺夫惊恐地问。 “怎么可能,尤里的人从来不用枪!这些家伙是之前袭击我们的人!”我大声叫道,“寻找掩体,散进下水道,载具全开,把敌人捏死在街上!” “那这里的民众怎么办?” “谁来得及管他们该怎么办!鲍里斯,你带人掩护总理同志乘载具离开这里,去北面的河岸边,通知其他人也到那里去会合!让纳吉的人跟我留下来阻击敌人,给你们争取时间!动作快点,不然就来不及了!” “可是,马克……指挥官同志,我是说,这样太危险了!” “没错,但我想对方肯定以为我不把洛马诺夫同志放在身边就不会安心吧。快走,这是命令!达夏,你也跟上!” 看着炮弹一颗颗落下,餐厅里的人终于为之一空了。但可惜的是,凡是从正门出去的人都无一例外地死在了街上,平民和敌军的尸体死伤枕籍,已经铺得到处都是。“真是群没人性的畜生!”纳吉怒吼,“他们把人命当做什么了?” “清点一下我们伤亡了多少人。” “大概二十几个,还剩四十多个吧。要我说,指挥官同志,我觉得你就是个疯子——小心!”后面一句是因为外面又飞进来一颗炮弹,炸得桌子四分五裂。 “里面的人,你们已经完蛋了!我们军长要求你们的指挥官出来和我们谈判劝你们放下武器,立即投降!”外面突然开始喊话。一个士兵,抬起头向外看了一眼,立刻惊呼:“不得了了,外面真的来了好多敌人,他们都是……都是联军士兵……天啊,真是一场内战……” 我探出头去,第一眼看见的一张脸就让我站了起来。“我们出去会会他们,”我说,“看来是老熟人。” …… “让我的马克过来,”安德烈中将连脸上的疤都在闪着光,“真是幸运,能在这里看到你。” 可我感觉他像是在叫聚宝盆……看着那一张张怒目圆瞪视死如归的脸,我真不知道是什么让他们能这么愤怒。 “太好了,安德烈同志来了,这下我们可以更好地……”波福利亚的话被我半当中打断了。安德烈轻轻地笑了笑,然后一脸得意地看着我,问:“你们来这片荒芜的地方干什么?离开埃及的时候怎么也该给我打个招呼吧?” “涉及机密,来不及汇报了。”那一刻,我觉得我简直就在散发寒气。我拿出自己的水壶递给安德烈:“追踪了那么久,也该累了。要不要来点我的提神饮料?”纳吉在一旁看着,即使不看也能感觉到他的脸上蔓延着怀疑与惊讶。 “味道不错,”安德烈把水壶还给我,“话说……你似乎忙得很呢。” “安德烈同志,我想我和马克同志没时间再和你叙旧了。不明身份的叛军还在追踪我们……”纳吉紧张地对我们说。还没等安德烈开口,我就先看了一圈四周比我们还紧张的士兵,开口了。 “不用找了,我想,安德烈中将就是一直在追杀我们的……不明身份的叛军。”我冷冷地盯着他。 “我知道。在你看见窗外的我时,一切自然就清楚了。” “不……应该说,在开罗机场的时候我就有所察觉。那个阿伯杜拉既然已经埋藏了炸弹,那就没必要服毒自杀。所以炸弹是别人装下的,毒药是他自己准备的,显得他的自杀更加多此一举。” “那为什么就一定是我呢?”安德烈问,“很多人都可能炸了这里。” “我当时并不知道是你。只是我突然想起来,索菲亚元帅应该早就告诉过你,我来你这里不是帮你对付尤里而是搜救总理的,那么你的问题就显得多此一举。你还一遍遍提醒我,金字塔里的心灵信标可以搜寻到洛马诺夫的踪迹,最重要的是,超时空传送之后,达夏第一个联系的人就是你,可是过了40分钟,连索菲亚元帅都已经主动联系上我们了,你们竟然没能联系上!” “那也可能是我们这里信号不好。”安德烈半晌才冒出一句。 “可惜电视里终究还是有记录的。三个小时前,新闻出来了,北非心灵控制总机被摧毁了!很遗憾,以往每次都会不厌其烦介绍在场的联军最高指挥官们的《真理报》和《消息报》,却没有你的名字。”我冷冷地答道,“至此,你的面纱也该落地了吧?” “没错。你说的全都对,”四周的枪纷纷指向我,安德烈得意地说,“别耍花样,我不会伤害你,告诉我总理的藏身之处,这对我们都有好处。”他把“我们”这个词故意说得很响。 “我也觉得。可是你知道,安德烈叔叔,”我故作无奈地摊手,“从小到大,我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啊。”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内战之勇(五) 说话间,安德烈突然眉头一皱,瞪大了眼睛看着天空,嘴里喃喃呓语。“你……你对我做了什么?你这家伙……”安德烈吃力地抬起头,眼神已经迷离。 “说起来……你就不曾好奇一下,我喝的是什么东西吗?也不曾想想我什么时候把自己的饮料分给别人喝过?” 安德烈跪在地上,愤怒地看着我:“你给我喝的是什么?为什么我……好热,好想剧烈运动……啊,我在哪——” “你这样的将军还得再学习一个。看过《神探福尔摩斯》吗?他能高度集中注意力也是有诀窍的,”我微笑着,轻轻拿起自己的水壶说,“浓度百分之三十三的******溶液对人有强效的提神作用,可惜由于它强大的依赖性和副作用,普通人无福消受。” “你……我差点忘了,你们风暴小组,从莫斯文克开始到现在的都不是人!”安德烈大骂道,“你想做什么?毒死我还是控制我?” “都不是……”我看了一眼四周拿枪指着我的人说,“要杀了你,我其实有很多办法;要控制你,你大可自杀解脱,而且作为……作为‘荣耀的1956’幸存者,安德烈叔叔你肯定有这觉悟。” “要是你还认我这‘叔叔’,你就该做一些有利苏维埃的公平与正义的事,而不是一再阻挠我!”他愤怒地起身,用尽全身力气打了我一拳。我没有躲避,血从嘴角慢慢滴下,流进了沙漠里。 “我现在就是在为苏联的公平与正义,做一些微小的贡献,”我从地上慢慢起身,“我们来做一个交易吧。你可以把我当战俘一段时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拦截洛马诺夫总理,同时我还可以给你药让你撑下去。等到事情结束后,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帮你戒毒。” “开什么玩笑,戒毒!”安德烈看着我说,“若戒毒是件简单的事,美国佬就不必对毒品恨之入骨了!” “是啊,”我轻轻回答,“所以这是我们风暴小组的‘特供品’哦!” “你真是越来越像副总司令同志了,”安德烈咳了一声说,“但你比他冷酷得多,体力也强大得多。” “而且还务实得多。建议你三思我的提案,最好看紧我,因为我不保证不会捣乱,也不保证会帮你从我的部下手里夺走你想要的人。”我轻轻说。 安德烈冷笑了一声道:“这是我最需要留意的事。” …… “真是一片荒芜的沙漠。”在长时间的沉默后,车长终于开口了。坦克里配备着空调,可我却感觉如同直接处在沙漠曝晒下一样燥热。要是带一根铁丝就好了,那样的话,身后的手铐简直如同小孩子过家家的玩具一样脆弱不堪。 真是吃一堑长一智。荒凉的大漠在眼前一闪即逝,偶尔看见几个狂兽人或奴隶劳工,也撑不过几下打。 “难怪在地图上很难发现你们,原来是这些******参战了,”我感慨地看着窗外旁边的坦克,它们的主武器不是炮管而是特斯拉线圈。这些东西我在格林斯基博士的实验室里见过,但他也说过,这些磁暴坦克的电池容量不够啊! “自从装了核电池之后,我的磁暴坦克部队将是世界第一!哈哈哈哈……”看来当时我叫我的部下从北面撤退而不是直接与安德烈的部队对撞突围,算是一时侥幸,才避免了一次屠杀。 不过也不一定。在达夏的卫星地图上一眼就看见无端出现一大团移动的干扰区域时我就有所觉悟了。如果这玩意用得好的话,完全可以当做反信号隐形设施使用,单个可以直接在仪器上消失,抵得上半个隐形模式的幻影坦克。 但愿这支部队,可以替我解决接下来的难题。窗外,一只狂兽人中了十几发炮弹依旧不死,硬生生地拆下了一辆犀牛坦克的炮塔。看着它的**不断地重生,我有点开始怀疑自己的安排是不是妥当了。但愿电磁坦克的力量,远远强于会再生的狂兽人。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要塞城市 下午2点,安德烈中将地联军部队通过了沙漠腹地,回到了西南面废弃的联军基地里。短暂休整后,按照我的指引,开始向北进攻尤里部队据守的前市中心广场残骸。下午2点20分,部队抵达了市中心广场附近,但也损失不小。 “你不会想用尤里的人和我耗到同归于尽吧?”安德烈皱着眉头看着前面的市中心广场上那个士兵制造机和简易心灵信标问,“从那个废弃基地到这里,我整整损失了三分之一的人,你不会想让我和尤里部队消耗殆尽吧?” “我可没这么蠢,因为我也得想办法离开啊,”我轻轻说,“但机场不仅是我的人的目标,也应该是你的部队的目标,不是吗?在如今的菲吉尔,想要离开这片沙漠,要么从沙漠里横跨整个北非回到埃及,或者南下抵达荒无人烟的北非腹地找盟军会合,要么……就得从这个机场撤退。只有这里能召唤来空天飞机。你们只能这样撤退,我们也是,所能比的只有抢占这个要地的速度。” “你简直是当元帅的材料,”安德烈感慨道,“现在想要抵达机场,唯一的出路,只有通过这个广场了。” 他指着面前的原市中心广场。整个城市基本上都已经埋没在沙漠中,只有广场和街道两侧部分损坏不大的房屋还屹立在沙漠之外。广场上似乎有一个奇怪的雕像,还有好几门盖特机炮。即使没有望远镜,我也看得出这附近每一间房间里都布满了世界安全部队的人。 进攻开始了。天启坦克们纷纷仰角60度抬起各自的炮管,纷纷对空开火。在大规模榴弹炮集群成为历史,“犀牛4”自行火炮又没有带来的情况下,“天启3”重型坦克完全可以作为廉价的低配v3火箭使用。事实证明,相比容易被心灵光波和盖特机炮拦截的v3火箭,天启的炮击效果更好。所到之处到处都是爆炸的波浪,效果不错…… 那就见鬼了。虽然几层楼已经倒塌,但是大部分房屋依旧完好无损!这不可能,尤里的建筑物怎么会这么坚固? “算了,不去管他。所有载具听我指挥,按照队形发起冲锋!”安德烈的喊声被我立即打断。“这简直是在送死!”我大吼道,“明明挨过一次核轰炸,可他们的房屋之坚固早就超出了民宅的坚固程度,我怀疑对方布下了陷阱!” “你太多虑了,马克。我们斯拉夫人做事可不像你们这么优柔寡断啊。” 我叹了一口气,又一次重新坐下。虽然目前为止安德烈的人还不能被尤里消灭,但死去的既然不是我的人,那也不妨让世界安全部队教教安德烈如何带兵打仗,治疗一下他狂妄自大的毛病。 进攻的结果毫无悬念。第一波的两个连在经历了一阵响亮的枪炮声和通讯器里惊慌的“怪物”喊叫后就没了下文。估计是中了敌人的埋伏,全军覆没了。安德烈下令让v2火箭和天启坦克再来了一阵轰击。虽然尤里新兵的心灵光波威力强大,但我至少看见了一枚火箭弹落在了一栋房屋上。这种火箭弹一发打在关键部位上的话可以摧毁一个碉堡,何况几栋房屋而已! 爆炸的汽浪消失后……房屋,依旧安全地存在着。而其他两侧街道的房屋中,到处可见绿光的蔓延。 “看来,这将是一场恶战,”安德烈终于冷静下来了,“让天启坦克冲在前面,掩护磁暴坦克突进到市中心广场附近!全体自由开火。不要担心,敌人的血肉之躯挡不住我们的电流。” 此刻如果太空中的卫星向下俯视这里,就可以看见一群天启为首的装甲部队,正撞向人山人海的大批狂兽人和奴隶劳工。“真见鬼,这帮家伙太能打了吧?”看见一具只剩上半截的狂兽人尸体再次恢复为完整的狂兽人之后,所有人都做出了这样的感叹。惊人的生命力。 估计是整个菲吉尔的居民——不对,那些居民恐怕就是为对付我们而准备的,这座“复兴城市”估计也是为了对付我们而专门设置的—— 但愿安德烈的雷电权杖,可以劈开所有挡路的妖魔鬼怪吧。虽然还没有露面,但我想我已经猜出,这次尤里派来的s级心灵工程师是谁了。该死。在对方的主场作战,可真不习惯!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火中取栗 看着狂兽人们徒劳无功地攻击着天启的正面装甲,被纷纷碾碎后发出了巨大的哀嚎,我真不知该如何形容眼前的景象。楼房里的尤里新兵不断发射着心灵光波,打得我军浓烟滚滚,自身也不断蒙受巨大的损失。只用了三十分钟,磁暴坦克就在广场东南角撕开了一个缺口,摧毁十多座房屋后消灭了广场中央的士兵制造机。这个看起来像是一个骷髅头装饰的大门是用于制造尤里新兵的,但我也没想到,整个新城市竟然都是尤里建造的! “别告诉我,这是专门为了对付总理同志而特地建造的。”看着燃烧的广场和街道,我忐忑地嘀咕。安德烈摇摇头,冷笑道:“整天混在城市里的人,怎么可能知道这种荒郊野外是什么样的!很早以前我们就发现,世界帝国将一些处在战略要点的小村镇县城的房屋用碉堡材料加固,将当地居民重造成尤里士兵,以便于有朝一日能够为和我们决一死战做出贡献。现在,估计全城的居民都在搜捕我们了吧?” 那是当然的。看到通往机场的大桥旁躺着死不瞑目的尤里工程师,手里还握着起爆装置的时候,我知道,机场攻坚战中最关键的时刻到来了。“居民”正源源不绝地赶来围堵安德烈的部队,而面前又是尤里在机场的坚固阵地。 “要么退出去前功尽弃,要么夺回机场才能拿到主动权,”安德烈在对讲机里大声宣布,“士兵们!我们别无选择,只有用自己的血肉身躯,开辟出祖国浴火重生的涅槃之路!” “无路可退,身后是母亲的心脏!”多么熟悉的口号。曾在洪场喊过,最后我们的红旗落地;也曾在天场喊过,然而另一面红旗依旧飘扬。但愿这次,会有一个好的结果。 …… “我们的进攻相当不利!”指挥帐篷里,安德烈刚刚注射了一剂******,他的直属旅指挥官瓦尔耶夫就冲进来,愤怒地叫嚷:“刚刚靠近机场的山口,就挨了尤里那些坦克碉堡一顿打!虽然门口平原上的尤里部队没什么可怕的,很容易就可以消灭掉,但就连靠近那个山口都得损失好多人,更别提打到山口附近了,鬼才知道尤里到底建造了多少防御设施。”此刻安德烈还在虚弱地咳嗽着,没人注意到角落里的我正在偷笑。 “你这混蛋,是不是你故意要害我们去给尤里部队送死!”瓦尔耶夫气不打一处来,大步走到我面前,又给了我一拳。由于双手被铐在后面,我一时站立不稳,跌倒在沙地里。 “别这么冲动……瓦尔耶夫同志……”安德烈虚弱地回答,“马克的指导没有错。尤里没有可以与我们展开野战的部队,我们唯一需要担心的只有如何突破那个山口。当然,这个山口未免太险要了,突破起来的确很有难度。” “其实也没什么难度,”我轻轻说,“再让天启来一次大规模火力齐射,炸掉那两个小心灵控制塔,就可以突破防线了。不然,就算消灭了悬崖上所有的塔防设施,也是徒劳无功而已。” 瓦尔耶夫怀疑地瞪了我一眼。安德烈发愁地看着桥对岸。对岸还有一支联军部队正在抵抗尤里的人向桥头疯狂反扑,但已经如同螳臂当车了。 “通知桥对岸的所有部队,节节抵抗然后撤到这里来,把桥炸掉!”安德烈最后下令道,“我们要破釜沉舟了。” 话音未落,桥发出了巨大的爆炸声。对岸的部队已经没有生路了,可从卫星地图的队形上来看并没有一丝颓势。 “他们是自愿为我们提供掩护的,”安德烈和瓦尔耶夫一齐伤感地向对岸敬礼,同时感慨道,“要是再攻不下机场,我们可就对不起他们了。” 我发誓,如果我可以的话,此刻也会给他们敬个礼。他们不愧是联军的勇士。 …… “快去报告指挥部,我们的人已经突破了山口,开始对尤里军事基地展开屠杀!一切进展顺利,我们成功了!”路过通讯员帐篷时,我听到了帐篷里的对话。他们的动作这么快? 我看了一眼几公里外的山口。遍地躺都是我军被毁的载具和尤里部队的士兵尸体,还有一些心灵控制车和神经突击车露出白白的脑浆烂在原地。真奇怪,这里的军事基地不太一样,最多的是生物,而没有什么载具。可不带一些被控制的联军盟军载具,绝不是世界安全部队的风格。他们这么喜欢快速再生的血肉之躯?我看着满地的碎片陷入沉思。 安德烈的人损失了近一半,磁暴坦克被神经突击车摧毁了四辆。好在安德烈总共只有四十辆磁暴坦克,这一下损失可不小,下一步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了。 “马克中校,快走吧。”身后看押的士兵在催促着。两个联军士兵押着一个联军上校在军营招摇过市,简直可耻。但我得忍着,忍到逃跑的机会。 终于到了野外。趁他们在我“方便”而转过身的一刹那,一脚一个,很快就撂倒了。其中一个还想去拿被踢飞的枪,我一脚踩住了他的手。 “我只问两件事:第一,我的那些装备被人放在哪?第二,钥匙在哪?”我轻轻碾了一下脚尖问他。在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后,我想了想,还是选择把他踢晕而不是踢死。毕竟……自己人啊…… 好了,我该执行下一步了。各位,稍等,我很快就来!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图穷匕见(上) “指挥官同志,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诺布朗加的声音。 “指挥官同志,你的脑子是被尤里控制了吗!”谢尔盖的声音。 “马克,你敢再这么做,我会恨你一辈子的!”达夏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别喊了,我估计,马克同志这是蓄谋已久的。”只有面前的洛马诺夫冷静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缓缓看着眼前的所有人。我蹲在一边,之前的事如动画一般,一幕幕浮现在我眼前…… 安德烈部队的安保系统实在捉急,我很容易就摸到了那间堆放我装备的储藏室,打倒守卫后立即离开。但是百密一疏,走到营地门口附近,却听见之前的帐篷里一声枪响。该死,还是暴露了! 一不做,二不休,我四处张望,看见炊事班的人顾不得解开围裙,也赶紧跑到人群密集处看热闹。趁着所有人还没时间顾得到我,我打开其中一个口袋里的一瓶药,倒在了他们的罗宋汤里。 “感谢我的仁慈吧,”我阴险地笑了,“安德烈叔叔,你该庆幸一下,还好我下的是泻药,不是毒药。” 随后就是逃亡。在军营东面的悬崖边,我还是被安德烈的人追上了。看着那坦克旁的探照灯,瓦尔耶夫冷笑着举起了枪:“马克,你可真是机关算尽。但一切花招现在都已经结束了,乖乖跟我回去,我会努力‘说服’你不要再想着逃跑的。”也许因为这是一句幽默感十足的话,他自己竟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想他肯定想不到,此刻我竟然也在微笑。“永远不要和疯子比疯,”我轻轻说,“再见,瓦尔耶夫,地狱见。” 这句话说完后,我就跳下了悬崖。可怜的瓦尔耶夫,还在悬崖岸边胡乱开了几枪。傻瓜,还是被我甩掉了吧? 可是我真的低估了瓦尔耶夫的毅力。没过多久,背后就响起了一阵扑通扑通的跳水声,一共有三十多下。然而…… 回过头一看,该死,跳水的根本不是游泳的士兵,而是皮划艇啊!瓦尔耶夫这家伙准备得可真齐全! 更可怕的就是头上的直升机。三台雌鹿直升机飞在空中,大喇叭广播着劝降的喊话。真麻烦,但愿它们不会打中…… 对了,直升机?我抬起头看着空中那些烦人的家伙,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掉头向瓦尔耶夫的船队冲过去! “这家伙在干什么!”瓦尔耶夫大吼,“他疯了,想和我们同归于尽吗?” 才不是呢。手雷飞了出去,在靠近瓦尔耶夫的水面上爆炸了。如我所料,直升机这下彻底大乱,开始了四处扫射。刚才没有在我的手雷攻击下受到伤害的士兵们,现在却在直升机的骚扰下乱作一团,我趁机加快了游泳的速度。看着那边乱作一团,我不由得放松了一下。 “喂……格兰藏姆,听到请回答……”万幸,苏联的民用品虽然没有中国和匈牙利的的好,但是军用品的质量却是整个联军阵营里最好的。没过多久,达夏带着哭腔的声音就在对讲机响起。 “喂……马克……太好了,你还活着……我以为……我以为你……”达夏的哭声让我犹豫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支撑我十年的信念突然动摇了。 不可以动摇……我肩负的,是更多人的希望!制止我的只有一个,支持我的却有无数个!我提醒着自己,慢慢向岸边爬去……意识模糊前,我听见耳边隆隆的枪炮声…… …… “恭喜您,指挥官同志,您并没有受伤,只是太过疲惫了。休息一下就好了……”诺布朗加唠唠叨叨地讲述着。我轻轻推开他,躲过达夏送上来的拥抱,看着正结结巴巴辩解的波福利亚。此刻他被两个联军战士押着,拼命求饶。 “噢,指挥官同志,我想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您看,我就是一个热爱祖国的优秀战士,我的弟弟牺牲在与万恶的世界帝国的战争中。我对革命事业……”我没空听他的辩解,就把安德烈的一沓电报交给格兰藏姆朗读。内容很简短,大致报告了我们使用胡夫金字塔寻找洛马诺夫、超时空传送的地点、部队集结地区和行军路线等等。每份电报的内容都没什么意思,但至少说明了一点:我们的部队里有内奸。 “但……但您为什么说是我呢?”波福利亚惊慌的地看着我。 “这还用问吗?”我冷笑道,“上述情报知道的人共有达夏、诺布朗加、格兰藏姆、纳吉、鲍里斯和谢尔盖这几个人。这些电文都是同一个人发的,而纳吉不知道胡夫金字塔的探测计划;鲍里斯不知道超时空传送地点;电文所提的内容里不包括我和爱因斯坦达成的合作,所以诺布朗加和达夏一并排除;文中也没提到过这三个大家伙,它们是用胡夫金字塔第二批超时空传送过来的,而格兰藏姆在第二批里;因此,我让他帮我盯着谢尔盖,然而谢尔盖一直和格兰藏姆形影不离,谢尔盖没有机会告诉安德烈我的方位……综上所述,正好知道这些电文所讲一切内容的只有你,鲍里斯的勤务兵,波福利亚!” 全场此刻应该是震惊的。谢尔盖脸色惨白,格兰藏姆沉默不语。波福利亚在愣了很久之后,才轻轻说:“没错,我的确是……我的确是安德烈的人……” “不要避重就轻,”我嘲讽地打断,“你的确给安德烈通风报信,但你绝不是他的部下。如果我说的不对,你就把我刚才的话用波兰语复述一遍吧。” “指挥官同志,您这是难为人啊,我可早就忘记波兰语了……”谢尔盖支支吾吾。我点点头说:“对,没错,你当然不记得波兰语怎么说,可是你知道吗?波福利亚是波兰人,13岁之前没有离开过波兰,他不可能不会波兰语!” “难道您想告诉我们,这个波福利亚是……是假的?”格兰藏姆失声大笑,“怎么可能!他的基因比对相似度是999999%,肯定是他本人!” “当然有可能,”我轻轻说,“克隆人。但是……难道尤里没告诉你,波福利亚在波兰语里是指‘智慧’,安姆才是勇敢吗?你张冠李戴了。” “……”此后波福利亚再没说一个字。枪响后才发现,他早就失去了生命活动信号。尤里的人,自杀速度可真快呀。 “好了,这个小小的插曲已经告一段落了。”看了看四周,只有诺布朗加、格兰藏姆、达夏、谢尔盖、洛马诺夫和仅剩的诱敌幸存者伊扎津卡。64个风暴小组的士兵在这附近警戒,其他的和那三条辐射暴龙被支开了。 “告一段落了,那我们现在干什么?”诺布朗加试探地问格兰藏姆,没有回答之后又问伊扎津卡,再次碰壁,这才大发现两人的脸上写满了仇恨。 然后其他64个风暴小组队员全体起立、面向内围成一圈立正、拔枪、拉栓、举枪、瞄准圈子的中心……一切如同行云流水,快得让人猝不及防。 “你们这是造反!快……”诺布朗加的喊声半当中就停下来了,因为后脑勺上顶着格兰藏姆的枪;伊扎津卡早站在了达夏旁边,此刻立即出手控制了达夏;谢尔盖一屁股坐在地上,被人缴械;洛马诺夫惊慌地看向四周,终于注意到我的脸色阴沉得像暴风雨前的天空。 “马克耶布卡同志,你这是什么意思?想搞兵变,犯反革命罪吗?” “父亲,您看见了吗?我花了十年时间所等的这一天,终于到来了!”我面朝西跪在沙漠中,喊声随着大风飘荡。 正文 插叙:聊胜于无的过去 风暴小组的骨干是孤儿和弃儿,这点我认为绝对没错。比如我,虽然可以确认自己父母的存在,但也聊胜于无。 我的母亲离开得很早,但我跟随的便是她的姓。她叫端木川蓉,是一个中国人,中国“反哺”时代(渡过灭国危机后,1959年开始,中国大量输送各种人力物力财力的支持回馈苏联,帮助苏联度过难关)里,跨上挂着“到东欧去,到西伯利亚去,帮助苏俄兄弟重建祖国”的火车,来到了苏联,而且还在莫斯科赶上了第三次世界革命战争。 关于母亲的故事,差不多就到此为止了,甚至连一张照片都没得多。之后每一个人,每一份资料告诉我的内容都是千篇一律的:父亲带着母亲和我到了父亲所在的美国战区,然后母亲遭遇了一次奇怪的袭击,母亲为了拯救父亲而死。至此,除了一个叫端木川蓉的名字、依稀抚摸过我额头的温暖双手、常常出现脑海中飘逸的长裙长袖,其他的我就一概不记得了。对母亲的印象就已经如此模糊,父亲就更别提了,我的生父是谁、长什么样、为何抛下母亲、现在在哪里、是死是活……这一切问题都没人能解答我,我也不奢望能解开,恐怕这已经是一个永远的谜了。 没错,生父。我还有一个养父,也就是……也就是我母亲所嫁给的人,维拉迪摩·乌里扬诺夫。虽然我并不愿意,但还是根据养父的要求起了一个俄国名字:马克耶布卡·维拉迪摩·乌里扬诺夫(私下里我一直对亲密的人自称马克耶布卡·维拉迪摩·端木,但我从没告诉过他们,我还有一个中国名字叫做端木昭康;苏俄的宣传喉舌也不会允许我有马克耶布卡·维拉迪摩·乌里扬诺夫以外的名字)。在母亲早逝之后,真正抚养我度过童年的亲人,是我的养父,维拉迪摩大元帅。 我不知道为什么,养父没有再娶。母亲已经死了,为什么他还要待我视如己出?为什么他不再找一个妻子为他传宗接代?为什么……很多为什么,我都不曾问过,也无法去问了。和母亲一样,我的养父也是孑然一身,但他来自一个历史悠久的大家族,家族里只剩下了他和我,一共一个半成员。 3岁那年,他丢给了我一把刀,让我举起那沉重的凶器砍下一颗活生生的鸡头。在刺骨的寒风加难忍的饥饿,与同情心搏斗了一个晚上,我才哭着消灭了血腥生涯中第一个被我消灭的生命。 他告诉我,眼泪对于女人是无价之宝,对于男人,尤其是军人,一文不值。 “擦干你的眼泪!不许哭,要哭的时候就把悲伤转化为愤怒,找惹你伤心的人复仇!”养父如此教我做人的道理。在他的字典里没有爱,也没有“宽容”“仁慈”“善良”“友好”“同情”……只有“力量”。我自己知道,我的冷酷性格就来自于维拉迪摩的言传身教。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养父曾是苏俄抵抗军领导人,在抵抗军最危急的时候就是靠自己的铁腕手段支撑住了残局。 再后来,养父离开了苏联,来到了美国。当时我曾见过一次洛马诺夫总理,践行之前,养父第一次露出了真诚的笑容。“这是苏联的总理,祖国的勇士,洛马诺夫同志!”我记得养父当时笑得很开心,脸上写满了信任。这不可能,他从不相信任何人。 但这件事很快就过去了。解放世界的战争如火如荼,报纸上到处是那张满面胡须微笑着的脸下穿着一件挂满了勋章的大元帅军服,和一次又一次决定性的胜利。所有人都在祝贺苏俄有这样伟大的军事家,只有我无动于衷。 “你爸真是祖国的栋梁。”在达夏和我还只是普通同学的时候,她曾这么羡慕地赞许了一句。学校里能让红公主赞许羡慕的不多,得到一个对于全班而言都是莫大的恩典,可我没有任何感觉。 也不能说没有感觉,我这是感觉相反。总觉得有坏事要发生了。 坏事还是来了。如未卜先知一样,九月兵变之前我就有所察觉。也就是养父葬身大海的那天,我一天没有说过一句话,却在一夜之间如佛祖顿悟一样,看穿了所见的每颗人心。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只知道我不能哭。 我也知道,牺牲是军人的归宿;但想起养父和洛马诺夫相处时那种至交好友间无私的信任……我绝不相信,养父是那种会为了贪恋好朋友权力,而背叛革命的人!就算他想谋反,也不可能在华盛顿,而应该在莫斯科! 说什么都没用了。“荣耀的1956”,军魂的代名词,祖国的骄傲,如今却成为了***集团。64颗将星陨落,只剩25个的仕途依旧。家人纷纷被发配到西伯利亚,家里的未成年男性都面临着两个选择:要么去挖矿,要么加入风暴小组。毫无疑问,虽然九死一生,但是风暴小组好歹还有一条无法目视的生路,而到了矿井可就真的彻底完蛋了。也许是巧合,也许是命中注定,我们宁可战死沙场也不愿选择在矿井区安稳地居住下来。记得格兰藏姆曾说,他当年离家入伍的时候,母亲含泪相送,竟在三天后成了永别;伊扎津卡也是,20人的家庭在他出征前只剩下6人,如今更是星散各地,分不清谁是谁了。 也对。我们是军魂世家,我们的祖上加起来正好是整个苏联复仇大业的栋梁。从乌拉尔山到西伯利亚,从叶卡捷琳堡到莫斯科,从哈瓦那到阿拉斯加,每一寸土地,都凝聚着以维拉迪摩为首的“荣耀1956”那89颗璀璨星光组成的毕生心血!就算……就算我的养父真的犯下了叛国罪,但共同参与所谓“九月兵变”的将领只有13个,洛马诺夫清算的对象,却有89个,正好是“荣耀1956”的89位将官全体! 为自己的私心而进行的清洗,所带来的报应实在太快了:加拿大人组成的二线部队在第二次华盛顿战役期间一度夺回五角大楼,盟军“收复华盛顿”的新闻一度登在所有盟军国家报纸的头版头条;第三次圣路易斯安娜战役,即使有了心灵信标也不能避免盟军一度回到了美国东海岸;第四次佛罗里达战役,由于愚蠢无能的新将领错误的指挥,竟然让盟军大摇大摆在联军对美占领区的腹地架设起了超时空传送仪,整整用了四个小时,把一个集团军送到了莫斯科,竟然没有人能阻挡;更可笑的是,在维拉迪摩时代曾被认为绝对忠诚绝对勇敢的莫斯科保卫部队,竟然选择了投靠***叛徒尤里,他们甚至还不能阻挡瓦沙比·亚当斯的一个装备精良却仓促上阵的预备役集团军,老莫斯文克元帅在攻打莫斯科的尤里之前还不得不让瓦沙比和尤里自相残杀一会以削弱敌人的力量再发动进攻…… 也就是因为没了这些祖国优秀的卫士们,不到两年,尤里的跟班在全世界发展壮大,1979年就有人公然抱怨:“以前一直听从***的维拉迪摩大元帅的指挥,从没像现在这样窝囊;怎么现在摆脱了维拉迪摩,反倒把败仗的责任赖在了他的身上?” 无论怎么说,十年来的所有恩怨,所有过往,现在,该做出了断了。我们所有人以命相赌换来的今天,我费尽心机辗转反覆等待了十年的今天,在钟表盘上转到了来临的时刻。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图穷匕见(中) 摊牌的一刻,最冷静的反而是当事人洛马诺夫。不愧是二十多年的苏联总理,死到临头还能故作镇定。 “真没想到,马克,这一切都是你的策划,”洛马诺夫耸耸肩,一屁股坐在地上,略带讽刺地说,“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独行侠呢。还有格兰藏姆,他不是从小父母双亡吗?你的这些部下,你敢保证,他们肯定会听你的吗?” “格兰藏姆·扎瓦宗拉,北美战区第六方面军司令员罕桑大将的儿子。父亲以维拉迪摩***集团五号头目的身份入狱,一年后死于迫害。” “伊扎津卡·拉尔维奇,北美战区参谋长叶卡列夫大将的孙子。九月事件后全家被发配中亚,家破人亡。” “梅尔·沙兹比,欧洲战区政治部主任索京的侄子。九月事件中死于克格勃的刺杀,连上军事法庭的机会都没给,就被剥夺了一切,驱逐出国。” “汤姆逊·史密斯,北美战区第三方面军‘美利坚赤卫队独立红旗第二师’师长阿卡曼特中将。九月事变中因为曾是加拿大人,就以间谍罪被捕枪决!” 如果现场的“观众”们想听,我可以让他们66个人一个个自报家门,直到全场听得厌烦,或者安德烈和世界安全部队拼光为止。远处的炮声越来越弱,取而代之的是轻微的电流声和惨叫声。 说话声在这一刻停下了。洛马诺夫轻轻拿起手边的酒瓶,一边喝一边轻松地说:“我能不能问一下,你到底是如何谋划了今天的局面?我很好奇,一个孩子白手起家,是如何只用了十年就干净利落不被任何人怀疑地在荒郊野外杀死苏联总理?这样去见马克思同志的时候我也不会太尴尬。” “好吧,那我们从头讲起。拉瓦耶夫斯基,你过来一下。” 被叫到的是一个27岁的老兵(风暴小组成员的平均年龄18岁,所以27岁已经是高龄了,对于更老的先辈近况无可奉告)。这样一个看起来相貌平平,为人内向的大男孩,竟然让洛马诺夫倒抽了一口冷气。 “我刚才还在想,那个检修飞机的技师怎么可能在起飞前检修了一遍,飞机依旧发生故障,原来你们是一伙的!” “那当然,”拉瓦耶夫斯基的话音里有一丝凄凉,“先母是当年联军的‘长空屠夫’,作为她唯一的亲人,我唯一不可能不精通的就是飞机。” “明白了吧?”我得意地冷笑了一声,“我早就知道你不会立即回伦敦,所以提前一步派人去了墨西哥,在你的飞机即将启程离开时顶替了当地的技师,给你的飞机发动机做了点手脚。” “什么手脚?自毁装置?” “不,只是破坏了欺骗装置。所以在地中海沿岸,刚刚遇到伦敦战败和南法大捷的世界安全部队意犹未尽地发现了你们的飞机,经一番扫射,你一个人跳伞脱险,其他机组人员无一生还。” “然后……估计你就向莫斯文克同志主动请缨,来这里找我……” “不,是索菲亚元帅主动找我帮忙的。整个联军里有能力和胆量敢指挥来沙漠里救你的任务的人只有我。你肯定奇怪,如果为了复仇,我只需要带这66个人就够了。错,如果没有其他434人,包括你的女儿做掩护的话,我会受到怀疑的。”我回答道,“记得我跟你提到的那个阿伯杜拉吗?我知道他是尤里的人,但他给世界帝国的消息,却是我提供的。反正也是敌人,用完以后再斩草除根,不会有人怀疑我。” “难道说那张地图是你的地图?”诺布朗加惊叫。我点点头:“是的。地图的消息是我提供给阿伯杜拉的。而阻止阿伯杜拉销毁地图的人也是我。之所以不销毁地图,就是为我推理找到洛马诺夫的位置设置一个绝妙的借口。我真正告诉阿伯杜拉的,只有我认为最合适的总理飞机失事地点。” “那胡夫金字塔呢?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诺布朗加惊叫,“难道你和爱因斯坦同流合污,互相勾结?” “我可没那么蠢。但有一点没错:这的确是有预谋的,”我轻轻说,“以我的力量,不可能从菲吉尔的机场离开。” 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冰冷,洛马诺夫的眼神里显示出了一丝深刻的恐惧。 “我不太明白。指挥官同志,如果在太平洋上空点燃一朵烟花就可以解决问题的话,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谢尔盖胆战心惊地提问。 “两个原因。第一个……我想我有义务要给你多年前的草率和冒失擦屁股的。”我对洛马诺夫冷笑着说。 洛马诺夫没有任何回答。他也无言以对了吧。沉默不语了很久的达夏也终于开口了:“你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对不起,但我早就说过,你会恨我的,”我不敢看她的脸,“有些事你不该打破砂锅问到底,我不想伤害你。” “暂且不提擦什么屁股。事实证明你的生命力比我想象得要顽强。我大费周章制造今天的局面,是有别的目标!” 总理凄惨地笑了笑:“杀了我?” “不不不,”我轻轻弯下腰,直视着洛马诺夫的眼睛,“杀了你,别说那边的73个冤魂不会放过你,我们也会良心不安的。毕竟……活人的冤屈,不是死人可以用死就能逃避过去的。”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图穷匕见(下) “怎么,你来这里不是为了杀我,那还有什么要求?”洛马诺夫好奇地问。格兰藏姆轻轻掏出一份档案袋,递到我手中。我慢慢松开档案袋上缠绕的丝线,拿出一沓文件给洛马诺夫看。“89位将领,有64个被你整死,21个降级流放,去掉忘恩负义的老莫斯文克元帅,自杀的乌可汗元帅的话,只剩下两个:格连大将,和安德烈中将。要是杀了你,真想不出凭他们两个该怎么为自己的同志们申冤,”我看着洛马诺夫总理一边阅读这些文件一边冒冷汗的样子说,“杀了你,对养父的名节毫无益处。所以我选择要求你进行合作。签一下这些文件,给他们平反。” “你……”达夏愤怒地大喊,“马克耶布卡同志,你这是在逼宫!” 诺布朗加也声嘶力竭地大喊:“所有人听着!我怀疑马克耶布卡中校目前处在被心灵控制的状态下,他下的命令很有可能是受人控制的错误指令!现在我以党部名义暂停马克耶布卡的指挥权,并控制马克耶布卡!赶快!” 没有人动,过了十分钟伊扎津卡才轻轻说:“我们清醒得很,政委同志。无论是马克耶布卡同志还是我们都没疯而且没被控制,我们是在伸张正义。” “现在,签字吧。”我递给洛马诺夫一支钢笔,他的脸上写着不可思议:“当年在柏林顶着盟军三十倍于己的压力舌战盟军全体高官的时候,也没人敢强迫我做什么事。没想到,第一个对我发号施令的人,竟然是你!” “没有养父耗死盟军八百万大军的战绩做你的坚固后盾,你哪来的资格在柏林讨价还!”我略带厌恶地回答。 “我答应过,回到莫斯科之后就告诉你这一切,解决这一切,你为什么……”洛马诺夫气急败坏地大喊,被我打断了:“现在也不迟。想证明给我看我错了的话,就赶快签字吧,我保证绝不伤害你,即使判我绞刑我也心甘情愿。”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了。仍旧是我打破了沉默。“格兰藏姆,记得你给我的那个纸团吗?”我从口袋里找了半天,才找到了那个小小的纸团。我摊开纸团,上面是一张照片,而照片中是一个克格勃成员和另外一个人蒙面人在莫斯科河边会面的照片。这张照片没什么特别的地方,除了那个克格勃成员正好是那天黑海疗养院的刺客之一,而那个蒙面人手上的手表和尤尔里奇的是同款以外。 “你可真厉害,”我轻轻鼓掌以示讽刺,“想起来了,尤尔里奇似乎是莫斯科大学政法系博士吧?还有那个西蒙·琼斯,我的司机,他似乎也是你的人,一个普通司机可做不到在熙熙攘攘的市中心大街上以140码的速度飙车,更别说对克里姆林宫停车场如此熟悉的能力了。他是你派来监视我的,不是吗!如果这么说起来,也许达夏同志也有类似于此的作用。让一个歌唱家来当士兵兼间谍,实在太勉强她了。” 最后一句是吼出来的。达夏震惊地看着总理,我不抬头也知道,她快哭了。 “对不起,马克……我的确不信任你……”他轻轻说,“但是事情不像你想象得这么简单,现在还不是时候。” “没什么不是时候的,”我生气地反驳,“能一瞬间宣布89位祖国栋梁是叛徒,现在一瞬间改过来估计也不难。你可能会说自己要在莫斯科做,但我等不及了,相比憧憬你的继任者,我不太想赌你是否会在莫斯科履行诺言。” 不知何时,炮声已经停了。洛马诺夫轻轻说:“对不起,维拉迪摩大元帅的事对于目前的一项国家机密仍然有用,在完成之前,不适合宣布。” “什么样的机密?”我轻轻问。 “还不能说。你知道保密机制的,不该你知道的绝不可以问。”洛马诺夫面无表情地回答,但我并没有被搪塞过去。 “你现在就得签,我没有太多耐心陪你赌博。”我说,“太阳快要落山了,天黑如果你没有离开,恐怕安德烈也无法创造更多机会了,机场将毁于一旦。” 现在是下午5点。北回归线附近的天色比较亮,但毕竟是1月份,日照时间不多了。就算有条件,现在飞机起飞固然也会被发现,可如果天黑下来了再起飞的话,没有雷达的飞机根本离不开西地中海。只有趁着太阳还没完全落下,一路向东飞到班加西,这才算脱险了。 最后总理长叹一声:“但愿你不会因此后悔,马克,你太固执了。” “谢谢。”看着洛马诺夫颤抖着在文件上签字,我立即下令把这份文件传到网上去。就算总理日后想反悔,恐怕也来不及了。十年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格兰藏姆和伊扎津卡眼里的泪水,出卖了他们此刻与我一样激动的内心。 “好了,接下来,是到我履行承诺的时候了。如果达夏同志不情愿的话,那就由你发信号吧,伊扎津卡同志。这可是我们下一步至关重要的计划啊。”我满意地转身,对伊扎津卡下令。 “没问题,指挥官同志。它将是钢浇铁铸的幕布。”伊扎津卡开心地回答道。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铁幕突击 “现在我们该怎么离开?”在可视电话上,洛马诺夫怀疑地问。目标达成,是时候履行我的诺言了。我看了一眼前方的战局,正所谓“蝼蚁撼山”,狂兽人的血肉之躯虽然不是磁暴坦克的对手,但是压倒性的数量优势已经让安德烈的部队疲惫了。再这样下去,安德烈就只能退到那个机场的山口继续固守,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能撑多久也很难说。 “我们不可能从那个山口过去,总理同志也不可能陪我们爬悬崖,所以唯一的方法只有飞。”我站在之前安德烈部队所破坏过的市中心广场上说。奴隶劳工和狂兽人此刻正源源不绝地从各地赶来当炮灰,没有谁注意到我们这些化整为零的几百人就在他们旁边。 现在从其他方向赶来的狂兽人和奴隶劳工已经越来越少了,只有西面来的依旧源源不绝。这就是我要找的地方。 “现在按照我说的去做。布加涅夫,叶若夫,还有纳吉,你们负责护送洛马诺夫从东面的小路,乘车进入机场的后方待命!我和其他人去研究所。” “研究所?”洛马诺夫怀疑地问,“这里的一切不早就被核弹摧毁了吗” “要是真的全毁了,那尤里也就没必要重建这个要塞城市了,”我心有余悸地吸了一口气,“正因为当年真正该摧毁的东西没有被摧毁,所以尤里才觉得有必要重修一下。如果不摧毁那里,我也对不起当年牺牲的战友们。” 说话间,我们已经沿着街道走了十几公里。越来越多的狂兽人和奴隶劳工沿着街道缓缓前进,使得我们不得不放弃公路,改走沙漠。防空履带车在沙漠中的速度很快,但减震能力实在太差了。听说当年格林斯基就是坐着这样的车子在从莫斯科到乌拉尔山的路上看完了整本尤里写的专业学术研究类书籍《心灵之门》,我可真佩服他,在苏联那样灾难的公路上,乘着减震能力如此糟糕的车也能看得进书!我连说话都得当心会不会咬到舌头。 下午4点,我们终于抵达了尤里的研究所。尤里科学院大楼傲然耸立在沙漠当中,暗紫色的建筑物在阳光下竟然毫无反光。有好几次,我都怀疑世界帝国的科技是不是来自外星人的,实在太奇怪了。没过多久,侦察的恐怖机器人就传回了基地附近的影像。 “看起来科研所里的世界帝国安全部队并不多,而且也没有太多坚固的设施,”格兰藏姆抽着烟分析道,“在正常的尤里军事基地里,生化反应堆绝不会就这么随便地建造在科学院前方的空地上,也不会不在部队回收站附近装上心灵信标,更不会把各类载具,直升机和尤里圆盘停得到处都是。” “那就奇怪了,他们需要部队回收站干什么?这一带按理说已经没有普通居民可供他们回收了吧?”鲍里斯问。 镜头转向一辆奴隶矿车。我这才注意到,这个基地后门进出的奴隶矿车可谓是络绎不绝,矿车们旁边的奴隶劳工也总是忙前忙后。难道这一带有什么重要矿场,还是说这里新开了一些小副业? 一切疑惑在一个恶心的镜头那里彻底揭晓了。背后,谢尔盖传来了响亮的呕吐声。我也看不下去,于是关上了电脑。 “看到了吧……”我也强忍着恶心说,“同志们……想吐就吐,不过得轮流,我们需要有人站岗放哨并清理痕迹。” 与往常不一样的是,没有人对这个笑话表示幽默,反而一片呕吐声。 “吐好了吗?吐好了的话就跟我来。各位,我们的目标,就是摧毁这个研究所,为总理的安全撤离争取时间!” 诺布朗加悄悄问了我一句:“那也没有必要就留下我们几个啊,计划中和总理同志一起撤退的那300人如果留下配合我们作战的话……” “太多的厨师只会搞坏一锅好汤。我们走,先炸几个反应堆,再攻击部队回收站,我看那家伙藏哪去!” 不等别人问我“那家伙”是谁,我就第一个钻进了恐怖机器人挖出的通往尤里科学院的地道。当年的盟军高官一定是眼瞎,竟然把这么伟大的设计方案扔进了垃圾堆,要不是洛马诺夫慧眼识英雄,这些小家伙也肯定会像“科尔沃夫”一样,故纸蒙尘,无人问津。 钻出地道后,袭击就开始了。这里的防御简直形同虚设,几个尤里新兵都毫无战斗力,生化反应堆瞬间化为火海。部队回收站和那些装运尸体的奴隶矿车也被我们摧毁,里面发黑发臭腐烂的狂兽人和奴隶劳工尸体随着爆炸一起血肉横飞,恶心极了。 “真该死!”替我挡了一身腐尸的谢尔盖大骂爆破部队回收站的同志们说,“不知道指挥官同志路过这里吗?”话音未落,旁边的几辆盖特坦克也被炸得四分五裂,让他不得不再大骂了一遍装炸弹的同志们,引起了一阵善意的哄笑。 “好了,别笑了。这栋大厦才是我们的最终目标,只有这样,才能把那个怪物引出来。”我咬牙切齿地看着面前的大厦说。这家伙……让他多活了四年,绝对不能这么便宜了他! “指挥官同志,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鲍里斯拉了一下枪栓后问我。 “那还用说!看见科学院背后的机场了吗?”科学院的阴影挡住了某个巨大的物体。直到绕过这栋没有门的大楼,眼前的巨型飞行器才让所有人吓了一跳。 “恐怖机器人拍到的这些东西,我还以为是模型……”拉瓦耶夫斯基轻轻说。眼前的大块头并不是一个整体,而是由8台尤里圆盘连接起来的一台巨型尤里圆盘,远看着简直就是一个超级飞碟。当然眼前的这8个尤里圆盘看着也不小,每个都至少有一辆天启坦克大小。 “这就是……我们接下来要用到的东西,”我得意地看着这个庞然大物,感觉自己两眼在发光,“‘神示祭坛’,曾经是他们在这荒郊野外的代步工具,如今将会成为他们的梦魇!”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两败俱伤 当这样一个巨大的飞行器到达战场的上空时,无论世界安全部队还是安德烈的人,这会的心情都只能用震惊来形容了。这还不算完,当他们以为只有一艘巨型飞碟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这一艘变成了八艘小号的飞碟。 “你们是部队里仅有的几个天生免疫心灵控制的人,所以你们不会被脑控系统反噬自己的意志力,”我飞快地介绍,“一切飞行及作战的操作系统现在都没时间练习,只能以战教训了。听着,我们没有特定的攻击目标,我们的目标是除了机场跑道和塔台以外所有目标!无论是安德烈的机械化部队,还是眼前的尤里炮灰,看到什么就打什么,优先攻击双方的防空单位!哦对了,注意平衡,千万别打一个而另一个坐大了。”这话引起了一片笑声,笑声中背后的尤里科学院在殿后的几架圆盘攻击下四分五裂,轰然爆炸。 请注意,世界帝国安全部队的“镭射幽浮——7”处于被敌人控制的状态,世界帝国安全部队全体人员务必将其击落……耳边的警报声让人心烦,索性将其关掉。好了,现在是屠杀的时刻了! 镭射幽浮的辐射光线虽说对单兵的杀伤力不及辐射工兵的污染模式,也不及空天飞机的生化炸弹,但辐射后短期污染造成的杀伤力和横扫全场后的杀伤力也是巨大的。看着地上人山人海一眼望不到头的世界安全部队被大规模屠杀,一种嗜血的快感油然而生。敌人很快就意识到了空袭的存在,纷纷向空中开火。可是尤里新兵的辐射光波怎能和圆盘相比呢?即使偶尔被他们击中,受到的损伤也是微不足道的。 但是这样的屠杀,效果微乎其微。安德烈已经放弃了防守滩头阵地的想法,逐渐撤退到了机场上山的山口处。几辆磁暴坦克被布置在互相可以支援的坦克碉堡里,与周围的步兵碉堡和山口中间抵挡的天启坦克共同做最后的抵抗。原来的滩头阵地上已是遍地狼藉的尸体,夹杂着不少被击毁的联军载具真让人触目惊心。虽然尤里部队失去了炮灰修理所,但眼前的几十万尤里炮灰也不是能轻易消灭的。眼下我们的扫射只是杯水车薪。要想给他们带来大的伤害……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护送总理的部队已经沉默许久,现在终于联系我们了,“已经6点了,天快黑了,我们还是否和总理同志起飞离开?” “机场上有多少架飞机?”我问。 “3架运输用空天飞机和13架战斗用空天飞机,我们占了一共12架。” “很好。那么30分钟后,你们就起飞吧。现在我们要给你们起飞创造机会,转移尤里部队的注意力。” “怎么转移?”有驾驶飞碟的人提问,“攻击尤里的炮灰,简直就是杯水车薪;可攻击联军部队,又会本末倒置危害我们下一步计划。如果这飞碟可以把我们送到埃及就好了,这就不必担心总理撤退后机场被破坏,可惜……” 是啊,我该怎么办?该死,总不能就这样……地面传来了新的对话,我一时没有听,打开后才知道是洛马诺夫。 “谢谢你,马克,”洛马诺夫的影像出现在屏幕上,我看不出他的表情,“真的,虽然我们可能还有些误会……” “你不恨我?”我轻轻问道。 “谈什么恨呢,”他苦笑着说,“如今的人类,都是在仇恨中出生,仇恨中成长,仇恨已经是人的唯一动力……没有仇恨才更让人奇怪,不是吗?” 是啊……记得以前看过一本书,大概是第二次世界革命战争后期一个联军国家的叛徒写的,讲的是对于当时而言的未来36年之后的世界,已经与当时而言24年前的世界彻底不一样了。那本书的名字已经忘却,但我记得,第一次读到那本书时,心里还觉得可笑:怎么会有如此胡诌的世界观。再强大的政权,也不可能让人类忘掉几十年前的事情。 直到上了战场,见过已经百岁的老人们才知道,这并不是胡诌。1946年像是小说里描述的1914年一样,一条深不见底的沟壑隔断了所有人对于之前和之后历史的理解,而且没有人说得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了这一切。 “好了,我也该走了……但是达夏……”后面的通讯由于我急于部署下一步战略,加上安德烈的部队已经撑不住尤里炮灰的轮番进攻,于是中断了。 “下一步该怎么办?”有人焦急地问我。是啊,要钓的大鱼没有上钩,需要的棋子却消耗殆尽,现在该怎么办? “各单位请注意:所有飞碟,在收到消息之后与我的飞碟立即合体,人员全体跳伞撤离并加速抵达机场附近。” “您是想……”格兰藏姆若有所思,“但这样做是不是太危险了点?而且效果恐怕不会太卓越吧……” “没关系,”我冷笑道,“比这危险几百倍的事我都干过呢。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可别小看我了啊。” 脚下依旧是爆炸和惨叫的“演奏会”。很遗憾,演奏的曲目,是大地的哀嚎。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毒蛇出洞 下午5点26分,看着正在努力爬高飞往远处的空天飞机们,我轻轻叹了口气:自己制造出来的问题自己已经解决,是时候解决另一个难题了——虽然他还想暗中观察一下。给降落伞洒上溶解剂,降落伞瞬间化为了水。 “我来了,”走到机场,眼前便是满眼惊喜和疑惑的战士们。有几个人兴奋地把我举起来往空中抛,诺布朗加拼命喝止才制止了所有人的行为。 “马克耶布卡同志,你简直疯了,”诺布朗加严肃地批评道,“万一来不及跳伞的话,你就会真的和‘载人导弹’一样,一起报销在刚才那个山谷口!” “我都计算好了。只要飞碟坠毁在机场山口附近就算成功,尤里的炮灰上不来,安德烈的山口防御部队也报销,他们的损失越来越大了。” “可是敌人还是有很多!一旦安德烈牺牲一部分人在机场附近发起反击,以我们这里一共70人……” “可不止70人!”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喊,“应该是71人。” 说话声让所有人不由自主地让开了一条路。该死,又是达夏!她怎么是无处不在的啊!“打电话给空天飞机的同志们,告诉他们,把伊扎津卡关禁闭!我说过的,达夏要是不在飞机上,拿他是问!”我转身对旁边的谢尔盖说,但谢尔盖张了张嘴,没有说什么。 “是我要求留下的,”达夏不太高兴地瞪了我一眼,“以前虽然有些误会……但我毕竟是寒风纵队中的一员,指挥部的人更要做好榜样,不能临阵脱逃!” 我没有再坚持下去。这时有人打破了尴尬。“话说回来,指挥官同志,这一炸的效果,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诶。”格兰藏姆忍不住吐槽道。 “是你没看完全过程。”我轻轻回答。 五分钟后,真正的爆炸开始了。刚才那些组合飞碟此刻毫无征兆地喷出了大量绿色和黄棕色的液体,空气中弥漫着有色的烟尘和刺鼻的味道。“所有人立刻撤回机场附近的防空洞,把防空洞的入口用炸弹炸塌,我们要一举把两支军队全部歼灭!”我捂着鼻子指挥撤退,所有战士们听见后如蒙大赦,忙着纷纷挤进了防空洞内,只有恐怖机器人留在了外面。炸塌防空洞的时候,绿色和黄棕色的烟雾已经到了防空洞的门口。 恐怖机器人传来的影像让人毛骨悚然。即使拥有坚固隔离层和净化舱的磁暴坦克和天启坦克,也经不起这样浓密的毒气侵蚀,个别几辆坦克里的坦克手也不得不跳出坦克逃命,在露天环境下被毒雾杀害;更可怕的是在尤里的炮灰部队当中,黄棕色的毒素似乎有病毒狙击手的子弹的效果,被击中后爆炸成一团毒雾的尤里炮灰摩肩接踵,不断地在爆炸后被感染,惨叫声响彻整个摩洛哥北部。“简直不忍直视。”鲍里斯恶心地说,镜头前已经被绿色的毒雾遮挡得什么都看不清了。飞碟的燃料箱里装的是和生化反应堆一样的燃料,这种燃料放入活人后会提升化学能所转化的电能总量,但也会大量地破坏人体细胞,使人死得很快很快…… “看,外面的敌人已经不多了。应该无法形成战斗力了。”格兰藏姆兴奋地看着遍地尸体载具和毒雾说,“等毒雾一散,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不对,还有一个我等了很久的目标没有出现!难道……他已经不在这里了?正疑惑着,眼前的浓烟一瞬间黯淡了下来,远远地响起了爆炸声和惨叫声。 “怎么回事!”达夏努力敲击着键盘,自言自语道,“难道这是尤里的秘密武器?不可能,这样的毒雾成分,威力堪比核弹的东西,即使心灵控制车和神经突击车也该报废了,怎么可能有生物耐受得住这样的攻击!” 我的话被犹太人梅尔·沙兹比抢去了。他的蓝眼睛里放射着恐惧的光芒,颤抖着说:“有个人可以做到……四个s级心灵工程师之一,基因控制,卡扎菲……他要亲自保卫老巢了……” “你怎么知道?我记得四大s级心灵工程师的身份和能力都是绝密啊!” 梅尔颤抖着看了我一眼,我敢说,从他的眼神里,我看见了一个比李荣志恐怖得多的敌人,在向我冷笑。 “我见过,”梅尔轻轻说,“在海法……他不怕生化武器,不怕冷兵器,甚至……甚至在高温炮弹下也不会死……只要时间足够,他就能不断复原……”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真正的敌巢 下午6点,外面已经一片寂静。静得可怕,更糟糕的是外面的恐怖机器人电力已经不足,而毒雾还没有彻底消散干净。刚才制造惨叫的原因已经被发现了,十多辆天启坦克和磁暴坦克被毁于一旦,像是什么强壮的生物奋力撕开的一样。这的确不是正常人,也不是奴隶炮灰能做到的。唯一的解释就是……真正要引来的强敌,终于出现了! “现在该怎么办?”格兰藏姆问。 “外面的毒气还有多久可以减少到正常浓度?”看着已经在乱码干扰中即将毁坏的恐怖机器人,我冷静地问。 “还有两个小时左右。” “那我们可没那么多时间。全体向后撤退!快快快!防空洞肯定不止一个出入口,后面肯定还有一个。” 话音未落,就听见头顶上一阵爆炸声和砖瓦粉碎声。“怎么回事?这里是地下五十米的地方,这么大的动静,难道是核弹爆炸吗?”有人问。 不可能!就算洛马诺夫总理身边没带核按钮,看这动静,估计是…… “快跑,那个工程师发现我们了!快快快!”我恍然大悟,一边向防空洞深处跑去一边大喊着叫所有围观者赶快撤! 防空洞里的空气,可以说是阴冷潮湿。路边一个个房间,一扇扇大门一闪即逝,我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要跑到哪里去。虽然看不见敌人,但我有一个宗旨:无论跑到哪,所有人必须散开逃命!对手的战斗力,超乎我们的想象! “我们……我们为什么要不停地跑……为什么我们不能停下来和他决一死战……”诺布朗加上气不接下气地跟在我后面,一边跑一边问,“不就是……不就是s级心灵工程师嘛……” “可笑,你知道的……至今为止,s级的心灵工程师从未被人类,被一支常规部队(作者注:在这个架空世界的设定,联军盟军对常规部队的定义是不属于各国特色部队以及磁爆步兵、恐怖机器人、迷雾制造机、幻影坦克、光棱坦克、空天运输机和空天轰炸机外所有部队)消灭过!”我气喘吁吁地吼道,“就拿伦敦的那个李荣志来说,他不会操纵也不会攻击,可当年他光凭一手幻术,就把突袭莫斯科的部队骗到了乌拉尔山上,要是没有他,老莫斯文克元帅根本不可能打败十倍于己的盟军!这个家伙可不一样,四年前你我都知道,核弹也杀不死他,更别提子弹!” “那我们该怎么办?”说话间,眼前的地道已经变了。之前钢筋混凝土的墙壁此刻已经由天然的山洞岩石代替,黑暗的山洞中看不出哪里是出口,但现在我们也只能前进了。 “背后的敌人没追过来吧?”有人问道。我想没有,于是挥手示意大家休息。数了一下,还剩60个,有整整十个人搞丢了。“怎么办指挥官同志,我们要不要回去……”诺布朗加的建议还没出口就被我否决了,因为我知道,回去简直就是死路一条。 但毕竟是自己的战友,还得派出恐怖机器人去找一下;同样,因为不知道为什么这里会有如此广阔的天然地洞,同样的,我决定派恐怖机器人去探路。 “好了,画像现在清晰了。”达夏搓着手,得意地说,“现在让我们看看……前面有什么……” 不知是谁先的,很快所有人都关掉了手电筒,戴上夜视仪,围在电脑屏幕附近。只剩下钟乳石滴答滴答如闹钟般的滴水声,和屏幕上恐怖机器人奔跑时的嗒嗒声和吱吱声。 “一片黑暗……真的,要是我没估计错,这里就是一个普通的……” 后面一个词毫无疑问地说不下去了。这里真的不普通,普通的地方不会有……不会有监狱一样的地方…… 真的,恐怖机器人的镜头中,一排排黑暗的铁栅栏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从这里看见铁栅栏里空空如也,不知道曾经它关了谁,或什么。 但是再往前走,这里是个废弃监狱的幻想就破灭了……我没有见过这么大的监狱,一条走廊过去,几百几千间凿开山洞两侧墙壁所建成的监狱里,全都是大哭大叫着乞求谁来救他们的,服饰肤色各异的囚犯们。而为数不多的世界安全部队守卫们每当有哪里的犯人闹得太凶了,就给他们放一段奇怪的噪音。说来也真神奇,那些噪音我们听着没什么感觉,可是囚犯们一听就感到痛苦无比。 “看,我们不小心进入了一个巨大的地下监狱,”我对诺布朗加说,“这才是四年前那次,我们真正的行动目标。”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故人重逢 “前面……竟然是一座地下监狱!”诺布朗加感慨道,“但现在的北非有这么多人可以抓吗?” “谁跟你说他们是北非人了,”我边走边说,“记得外面停着的那些巨型飞碟吗?那些很有可能就是运输工具,把各地抓来的人都关到这里,进行基因实验的。在这个大沙漠里进行实验,不仅保密性好,而且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听说这些世界帝国的秘密工程都是尤里利用洛马诺夫的职权,或者改造没有上报的盟军设施擅自建成的。天知道洛马诺夫总理是不是同谋,不然尤里怎么会造出这么多国家级工程? 恐怖机器人的跑步速度似乎快了点,它走30分钟的路让我们走了三个小时还不止。当我们到达它刚刚经过的空牢房时,估计离前面有无数人被关押着的牢房还有至少一个小时的路。 “我们必须休息一会,”格兰藏姆抱怨道,“这个该死的卡扎菲,在这里建造这样一个监狱,难道就是为了生产狂兽人和奴隶劳工?这不是浪费嘛……” “尤里从不做白白浪费的事,”我气喘吁吁地打断道,“世界安全部队能有那么多炮灰供应全球战场,战斗力又年年提升,这个科研所恐怕厥功至伟。这里必须毁灭,不然此行就白费力气了。” “说起来,梅尔呢?”有人提问,“梅尔怎么不见了?他也牺牲了?” 梅尔……是啊……我记得那个犹太人简直是一台活计算机,下象棋从没有人打败过他,我也不曾记得他的心算有算错过哪道题……就这么,离开了? 又倒下一个,可我们,却连敌人的脸都没有看见。“打起精神,各位,接下来将是敌人的总部,”我说,“一个广阔的监狱。但记住,在这个监狱里,我们的任务是摧毁,而不是拯救。” …… “指挥官同志,这样是不人道的!”一路走着,达夏跟在后面劝说我救那些试验品也劝说了一路,说了半天我们谁都无法说服谁。她抱着可笑的道德观念不放,我本着战士生命优先和现实情况第一的考虑不肯松口,陷入了僵局。 “现在停止争吵!”诺布朗加用命令的口气低声喊道,“有人过来了!”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吓得趴在地上,或躲到某个掩体后面。没过多久,从对面山洞的深处来了十几个世界安全部队的尤里新兵,押着三十几个人走到了山洞口。一排尤里新兵一人一脚,踢倒了一排人质,随后拔刀将他们割喉。没有一声呻吟,没有一丝抵抗,甚至没有一句多余的话,一排活生生的人就死在了所有人眼前。“该死的尤里,他们还真没有人性!”达夏生气地企图跳出去救那些人质,被我抓住胳膊摁在了墙壁上,扭动着身体。该死,这种时候就别添乱了可以吗?我有点恼火。 “指挥官同志,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等他们离开之后,我们该往哪里走?” “一直向下。如果我没记错,这里应该是通往刚才的尤里科研所大楼地下,而且那里的地下应该还有别的尤里圆盘和其他飞行器。只要把这里摧毁,然后就可以乘飞行器离开了。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都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明白……”于是我们一群人在黑暗中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屠杀在继续着,没有人发出一点声音。 最后一批了……我轻轻叹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这场杀戮……但愿…… 可我低估了达夏的力气和决心了。当她推开我的控制,向尤里部队的人群开出第一枪的时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当时的心情。至少……已经不能单单用愤怒来形容了。 简直是狂暴。要是换在去年,哪怕就是诺布朗加和格兰藏姆这样的,我也会立刻拔枪将其当场处决,以儆效尤。 但这毕竟不是去年的我。在短暂的怒火以后,我挥了挥手,密集的枪林弹雨打进了面前十几个尤里士兵的身体。 “走,我们去看看,你坚持要救的是何方神圣。”我有点不满地跨出掩体,在一片警报声中冲向了被救的人质。但是当格兰藏姆抢先一步,摘下唯一一个没在枪弹雨林中倒下的人质的面罩时,露出的脸让我们好几个人震惊了一刻。 “啊……谢天谢地……终于来人救我了……诶?怎么是你们?”是个穿着牛仔裤和短袖t恤的女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曾经见过。 “黑森林一别,已经很久了吧,”我自问自答道,“也不一定,其实我们两个月前刚见过面才对。时间不算太长。” “这位是谁?”达夏疑惑地看着眼前正在咒骂尤里惨无人道的女性问。 “谢谢你们,真是太巧了,”碧塔·柏尔格明亮的绿眼睛看着我说,“又在这种地方碰面了,马克耶布卡先生。”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基因逆流 好极了,我想我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救了一个比达夏还具有圣母情结的家伙。当她听说我们并不是来大规模救援这里的人质,而是来炸毁这里的时候,刚才一脸的喜悦立即转变为阴沉的表情并全力阻挠我们的计划。 “这里至少有三十万无辜的平民被抓来当人质,你们难道不考虑这三十万人的死活,想要一块斩尽杀绝?” “就算有三百万平民也没用,这无关宏旨,联军没有那么多部队和载具把他们运出去,不如为炸毁尤里科研所做贡献——该死,达夏你得上军事法庭!” 后一句是针对一排盖特坦克的火力覆盖说的。盖特坦克的战斗力并不高,装甲也不厚,但在压制步兵方面可谓得心应手,它们的盖特机炮开起火来简直不知疲倦,打着打着射速会越来越快。 “火箭筒准备!目标,它们的车轮!”这是步兵打盖特坦克唯一的办法。攻击盖特坦克的每一个地方都可能会被机炮子弹拦截,只有打它的车轮才是死角。在付出了三条士兵的生命后,前方的十几辆盖特机炮终于全部哑巴了。此刻的脚步声越来越嘈杂,感觉简直四面八方都是敌人。一个警报声在大喊:“释放奴隶部队!重复,释放奴隶部队!” “现在怎么办!”经过我的一番思考,为今之计,后撤已经不现实,隐蔽也失去了意义,破釜沉舟才有活的可能。 “可是这些平民怎么办?”碧塔真是个圣母,都快完蛋了还在关心这些不相干的人的死活。真不知她是怎么由这些监狱里的人的求饶声产生出同情的感觉的,在我听来只是一堆烦人的噪音。 “我们没时间管他们。鲍里斯,你带人殿后,堵住世界安全部队两个小时就可以了。达夏,恐怖机器人有没有找到科研所机场的位置?还有多远?” “找到了!”达夏气喘吁吁地看了一眼电脑说,“前方五百米以后左拐,再跑六百米,过一扇密码门就是了。” “大家……大家都听到了吧?”我在对讲机里大喊,“现在不需要管队形什么的,所有人一小时后在机场会合!到时候无论如何,飞机都会离开!” “万一到不了呢?”碧塔问,“难道你就不管自己的战友了吗?” “到不了的话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我没有义务为一个人的生命,无视几十人的安危,包括我自己。” …… “总算……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达夏用衣服扇着风,一边气喘吁吁地抱怨,“那些世界安全部队的家伙太能打了,他们到底有多少人?” “因为你的愚蠢和矫情,估计整个科研所的世界安全部队都来这里围堵我们了!”我还是很生气,“诺布朗加同志,给我记下,回头把达夏同志送去军事法庭,罪名是破坏部队行动。” (后来令我震惊的是,一向以灵活变通称著的诺布朗加真的依法办事,把达夏告上了开罗军事法庭。毫无疑问,法院裁决的结果是无罪释放,可见达夏这一闹到底惹火了多少人) 数了一下,还有50人。谢天谢地,能活下这么多人已经是天助我也了。一小时到了,门口的风暴小组战士们估计也撑不住了。背后碧塔气喘吁吁地和4个士兵赶来。时间到了,我们该走了。 “时间不多了。我宣布,全体起飞!”我向所有人下令道。有人问了一句:“难道这个研究所不摧毁了吗?” “不,我已经呼叫了核打击,很快核弹就会来了,不必担心。”我撒了个谎。 …… “为什么要让他们离开?”当上方的穹顶慢慢张开,而外面的喧闹声渐渐俺安静时,格兰藏姆和其他十二个人的问题,瞬间有了答案。 “卡扎菲的人一定以为我已经驾机离开了。而现在,就是我们可以自由行动的时候。至少,不杀了卡扎菲,我是绝不会轻易离开的。”我轻轻说。 这话引起了碧塔的一声轻笑。“那我呢?”她不屑地问,“我为什么要留下?我对你又没有什么帮助。” “关于这个,格兰藏姆,你们先跟着恐怖机器人去地下发电站吧。”格兰藏姆还想说什么,被鲍里斯一把拖走了。 “好了。现在,我该叫你什么?”转过身去,我看着疑惑的碧塔问,“‘红桃k’,还是……卡扎菲呢?” 我想她一定会否认,会嘲笑,会摇头叹息……但她没有。只是轻轻地笑了。 “马克耶布卡,你的确有两下子呢。”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附体者 “你可真爽快。”我轻轻说,“这么容易就承认自己是卡扎菲了,这不像是一个s级心灵工程师的作风。” “我的性格就比较爽快,不像你干掉的那个李荣志,不仅整天话只说半句,鬼鬼祟祟地像在搞阴谋一样。”碧塔并没有改变她的形体,只是声音变成了一个沙哑的男性,眼球也变成了棕色。她也许曾经是碧塔,但这个躯壳已经被卡扎菲拿去使用,不再是本人了。 “你把自己说得可真清高,”我嘲讽道,“到现在这一步了,还不肯显示真身,要顶着这个假身体多久?” “我也没办法。你知道,四年前洛马诺夫总理的核弹,让我基本失去了身体。好在尤里陛下把我的意识保存在一个微型恐怖机器人里,让我能够在附身某个人之后,将自己的基因植入对方身体,慢慢控制住的大脑。当对方的固有思想已经被彻底清除之后,我就可以以一个新身体存在了。好在陛下还给了我再生的能力,也省得我一次次死去,又得一次次重生。”说话间我注意到她一边解开外衣的纽扣一边不停咳嗽。当外衣彻底解开时,她的文胸中间的胸口上,竟然攀附着一个微型恐怖机器人!联军最新型号的恐怖机器人也只能控制一些智能化很高的车辆,人脑比电脑复杂得多,尤里的科技可真先进,可以用恐怖机器人直接控制人类! 也许这个碧塔的体内,还有些残余的个人意识,但这个几率已经很渺茫了。现在的她,完全是敌人。 “那么,我现在赐予你,挑战生命能力者,s级心灵工程师卡扎菲的机会!”话音未落,不善运动的碧塔竟然跳到了一个人类不可能跳到的高度,向我打了过来。该死,不愧是曾经负责过生化改造的家伙,速度还真快!一套组合拳打下来,我第一次在战场上觉得自己碰到了不可战胜的对手。 不行,必须改变战术!我猛一发力,把卡扎菲推出去几步远,感觉自己就像推开了一块水泥板。随后我拔出手枪,朝卡扎菲的身上打了七八枪,最后一枪直接爆头。就算卡扎菲你是一头野猪,这么一顿打也该倒下了。 卡扎菲毕竟不是野猪——比野猪还恐怖。当我还坐在地上喘息之际,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在我惊讶的眼神中拍拍身上,表示自己没事! “我可是能无限重生的s级心灵工程师,”卡扎菲一遍又一遍地强调道,“你,打不过我,你杀不死我!” “没有人可以死亡的法则!”我大吼着,把一颗手榴弹向他扔了过去。手榴弹在卡扎菲的胸口爆炸了,地上只剩下一摊血肉模糊的人形物质。 眼前血肉模糊的人形物质,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真不敢相信,即使头颅已经破碎,这个家伙还能复活! “这已经违背了基本生物学知识了,”我评论道,“难怪即使被核弹攻击,你还是活了下来。” “说起来……有个问题我一直没搞懂,”不到五分钟,一个完好无损的卡扎菲重新出现在我面前,饶有兴致地看着我问,“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一开始就觉得你有问题了。在黑森林时,你是爱因斯坦的实验室里唯一有力气喊救命的,又是盟军大规模围剿中唯一活下来的,毫不恐惧狂兽人反而主动跟着我们钻进狂兽人出没的树林,一到哪里就会跟来一大批狂兽人在远处跟随,最重要的是,爱因斯坦的地下科研所的一切,对你而言都是足以构成‘清除’指令的最高机密,就算格兰藏姆他们愿意给你担保,最好的情况,你也得在西伯利亚或中亚接受十年的脱密期,一个不会开飞机也不会格斗的普通人,从那种地方只用了一个月不到就逃出来,跑到另一个相隔几千公里同样荒无人烟的不毛之地,而且两次都是奴隶实验室,这似乎巧了点。” 卡扎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真是绝顶聪明,”他笑着说,“难怪尤里陛下这么欣赏你,不愧是……” 不愧是……他不知道,我等着这句话省略号后的内容,已经很久了。我到底是谁?为什么尤里见了我像见了亲人一样,洛马诺夫和老莫斯文克像是怕我,爱因斯坦对我礼让三分?我何德何能,让这些当今世界的顶尖人物如此重视? 但卡扎菲接下来的话,很快就被打断了。全场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让卡扎菲眉头一皱,然后又看着我,看脸色就像是在问:“你又搞了什么花招?” “果然,你们的最高级安全警报系统都是一模一样的啊,”我冷笑道,“知道为什么我要把人支走吗?他们是去激发你的最高级警报的!看来成功了。” 卡扎菲明显还没发现我的圈套,还是陶醉在自己的世界中,冷笑着说:“让我们拭目以待吧,不要得意的太早了!”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意料之外的倒戈者 “什么意思?”卡扎菲听着警报声嘲笑道,“发布了最高级别警报又怎样?这只会对我有利……等等……” 看他的表情就知道,现在他终于明白过来了。据我所知,世界帝国有一项很奇怪的规矩:最高级别警报触发后,b级以下部队将被喷洒生化病毒,变异成狂兽人和奴隶劳工以应对危机! “是啊,所以现在这个科研所里,只剩下一堆炮灰了吧?没人管监狱也没人管任何仪器,要不了多久,你的玩具将会把这里搅得一团糟,唯一的办法就是你自己去收拾残局,或放任他们破坏。” “这并不是难题,我选择消灭你,再去解决那些事!”话音未落,卡扎菲再次扑来。看来要想让他意识到失败,还需要很长时间呢。他的拳头直接打坏了面前地板,踢在他身上简直就像是踢到了钢板。拔出匕首在卡扎菲脖子上来了一刀,可效果不是鲜血从脆弱的血管中喷洒出来,而是……而是一滴血都没流,反倒是刀尖在他这近乎大理石的脖子上划弯了刀头,震得我虎口发麻。 “所以说,你还得再学习一个。”卡扎菲笑着,然后发力,我就被踹飞了出去。还好没有骨折,只是吐了一口血。“你打不过我,”卡扎菲狞笑着,一边笑一边走近我,“没有人能杀死我,因为我对所有病毒免疫,而且所有武器无论怎么攻击我,只要我还有一个细胞存在,我就可以复原!我是不死的!” “世界安全部队的每一个家伙都认为自己比我强,而且每一个都认为自己是不死的,”我缓缓地坐起身,嘲讽他说,“可是据我所知,与我交过手的,还没有不死过一次的,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你那个战友李荣志。” “我可不是他那样的废物,”提到李荣志,卡扎菲不屑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一个只会用幻术搞欺骗的弱者,怎能和我这样的拥有基因能力无限复原的人相提并论!你的确很厉害,为了表示我对你的佩服,我决定不亲自动手,让我的孩子来同化你。” “听说尤里陛下要求你们活捉而不是杀了我,难道你想抗命不成?” “陛下只说要活捉你,没说过要怎样活的。当孩子们给你进行一些基因重组之后,相信你会是我最好的一个孩子。” 此刻地上正好有两具世界安全部队士兵的尸体,也不知道卡扎菲施了什么法术,两个被爆头的家伙竟然从地上跳了起来,身上的衣服爆开之后……变成了两个在金字塔里见到过的狼人! “这是金字塔里的那些玩意。”我说。 “你说的对。再见了,马克耶布卡。” 看着两个逐渐靠近的狼人,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我似乎应对过这个场景,虽然不记得细节了,但是…… ……我不想死,我还要再等一会,我要撑下去……我还有很多事没做……脑子里一瞬间涌出的东西太多,但一件件都在枯燥的警报声中越发清晰。 所以睁开眼,看见的是两个安静站在我面前的狼人,任凭卡扎菲大喊大叫,依旧一动不动地现在我前面。以我现在的状态,它们只要伸出爪子,就可以把我抓成碎片,但它们没这么做。 “你们在干什么!蠢货!快点动手啊!难道你们不听我的指令了吗?”卡扎菲还在那里歇斯底里地狂呼乱叫着。 你们……是因为我的命令才停下的?我在心里大声问它们。 是……主人……回答的声音如同机械提示音一样无情。 为什么?我……我觉得我有点疑惑。 为了服从主人的命令。 那么,都给我转身。 出人意料的是,两个狼人真的转过身子看着卡扎菲,卡扎菲不由得目瞪口呆。“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在干什么!他怒吼道,“我是你们的主人!快去杀了马克耶布卡!不要转过来!” 动手,杀了卡扎菲。一声令下,两个狼人竟然真的……真的动起来了! “你……你到底还是觉醒了!”在匆匆喊完这一句我大惑不解的话之后,卡扎菲立即投入了对狼人的战斗。该死,觉醒?什么觉醒?我觉醒之后就可以控制狂兽人了?真是奇怪…… 从机场上方裂开的穹顶处,我看见了一枚巨型绿色导弹正在冉冉升起,天空的颜色也正慢慢变紫。看来计划成功了。 “你输了。”当卡扎菲拿着两颗狼人的血淋淋的脑袋,对我冷笑的时候,我还正在用对讲机通话,没来得及搭理他。 ——“梅尔,你这里成功了吗?” “一切就绪!修改基因完成,让我们见证,基因之父的变异,与死亡!”——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远古变异 “看见我们的基因突变发射器吗?我花了三年时间才设计了发射往莫斯科的轨道路线。现在它已经指向莫斯科,很快就会发射了!你的手下如果没有战略导弹专家,那么发射将无法制止!”卡扎菲还在自鸣得意地吹嘘着。 “可是你注意过天空吗?”此刻的天空已经不再是如浆糊一般乌云翻滚的紫色,而是逐渐出现了一个紫色的清晰人头。毫无疑问,那是尤里的脑袋,而位置就在基因突变器的上方。 “不……”卡扎菲喃喃道。 “每一栋尤里科研大楼爆炸后都会出现一次小规模心灵震荡,但这里的科研所却并没有这种事发生,原因在于,你早就把指引心灵震荡的发信器放到科研所下方了,不是吗?”我略带微笑地问,然后又自顾自地给出了答案,“所以提前40分钟启动的话,此刻应该就是心灵震荡爆发的时刻了。” “可40分钟前,你所有的人都在这个机场里,怎么可能有机会启动……”话音未落,他又明白了。 “梅尔其实并没有失踪,”我轻轻说,“其他十个人也没有,我只是说给你听的,让你别因少了十个人而怀疑。在你陪我进入机场的时候,恐怕梅尔已经达成了他的使命了。请问,一枚即将发射的基因突变导弹,在发射前夕遭到心灵震荡攻击,这个充斥着狂兽人和奴隶劳工的地下室会怎样呢?” 基因突变器可以让普通人变成奴隶劳工和狂兽人,但也会让奴隶劳工和狂兽人当场毙命!这里早就是狂兽人和奴隶劳工的世界了,而基因突变的效果,就是让他们通通畸形变异成一堆千奇百怪的肢体而死。如果不是墙壁隔音效果太好,这会变异导致的痛苦惨叫声应该已经盖过了警报的警笛声了。 “你简直疯了,”卡扎菲嘲笑道,“难道你不知道,我对基因变异是免疫的吗?要不了多久,基因变异的毒雾就会蔓延到这里,我会因基因控制能力而幸免,反倒是你,会变成狂兽人!” “这个我要解释一下。第一……你说说看,为什么你能免疫基因突变?” “很简单,只要用的是世上存在的生物基因,我的身体就可以产生修正的细胞,替换变异后畸形的细胞……” “看来你并不知道,我们的队伍里还有几位你没见过的大朋友,它们也来了摩洛哥,只不过……”我飞给他几张照片,“我没把它们活着带来。” 照片上就是埃及胡夫金字塔下,摧毁当地尤里部队的一条辐射暴龙——的头,一双无神的眼睛在血泊中显得格外恐怖。但这不是让卡扎菲愣在那的原因。 “尤里陛下说过,你们在使用旧金山的时间穿梭机的时候一时失误,去侏罗纪的时候带了一些当地的东西来……” “是啊,”我淡淡地苦笑,“带来的……就是恐龙蛋……虽然当时我也不知道有什么用,没想到今天用上了。” 维克多可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想到他现在也在执行不知名的机密任务,也不由得感觉到,也许他的脑子并不像一直表现在众人面前的那样大大咧咧。 “恐龙的基因可不属于现在世上存在的生物基因吧?很快……这里所有人变异的家伙都会死,包括你!” “那又怎样!”卡扎菲绝望地咆哮道,“基因突变是相互的,我会死,你也会死!就算你敢和我同归于尽,难道那二十个多个兵你也打算一起拿去送死?” “这个嘛……估计时间也差不多了。”我答非所问,“再见,‘红心k’。” “等等……这……这不可能!”卡扎菲绝望地扑向我,可我快他一步,跳进了机场唯一的直升机里,直升机窗外的景物慢慢变成了深红色。这下任凭卡扎菲如何抓狂,心灵震荡波造成的塌方不断砸在直升机上,依旧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挡直升机起飞。但愿其他人也能像我一样,安然离开这里。 再见了……卡扎菲……我看着脚下越来越小的机场,轻轻叹息着。 “梅尔,格兰藏姆,你们撤退了吗?” “这里是梅尔,已撤退到指定地点,这里死了7个,我中枪了……咳咳……” “这里是格兰藏姆,损失4个,负伤3个,已经抵达指定地点。” “很好,那么现在……糟糕!” 后面一个词冒出来,是因为直升机突然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击中了,闪光灯带着警报声的尖叫飞快地下坠着。 地面上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光着,马克思保佑,但愿不会是那些家伙。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幸存的鹬蚌 “怎么会这样!”我望着空旷的沙漠大吼,“到底是谁!谁击落了我?” 没有人回答我,只有沙漠中化为残骸的废弃直升机,和眼前包括4个伤员在内的9个战士,出神地望着沙漠深处。现在是晚上11点,夜晚的沙漠在月光中反射着凛冽的寒光。 “现在怎么办?呼叫新的飞机吗?”有人提问,被旁边的梅尔一票否决:“电台已经在潜入时抛弃了。” “你们*太人不是爱财如命吗?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扔下了?” “有本事你自己背着电台进基因突变控制中心,电台就算不被发现也得被脑电波干扰到报废!我也是迫不得已!” “好了,不要争论了,”我打断道,“现在该做的不是研究责任归属,而是到底是谁击落了我们的直升机!” “我想……我已经看见始作俑者了。”格兰藏姆突然开口,指着我背后的方向说,“看,那是什么?” 我掉头向东看去。没理由啊,假设整个城市都清空了,所有“居民”都死在机场的山坡下的话,那个方向上不可能还有奴隶劳工和狂兽人,更不可能闲逛到这么荒凉的地方却没有死于基因突变的攻击了吧?那么会是谁或什么? 沙漠中,一排奇怪的东西正以极快的速度靠近着我们。它们完全不考虑隐蔽问题,暗夜中发出的白光即使在十公里外也清晰可见。数量虽然不多,只有二十多个,但给人的感觉却恐怖得很。 “我的对讲机报废了。”不知是谁冒出了这一句。我赶紧掏出对讲机,没错,我的也是,只剩下空白的电磁音。 “对手有电磁干扰。”有人说。 我摇摇头,声音里带着一丝担忧:“我恐怕,不是电磁干扰。是磁暴坦克。” “这不可能!”格兰藏姆大吼,“所有的磁暴坦克应该都被……都被摧毁了,安德烈也不可能活下来!” “可他的确来了,”梅尔轻轻说,“所以现在该考虑的不是为什么他们没死,而是怎么对付安德烈的残余部队!” “我建议我们游过河去,安德烈没有两栖载具,在水里我们的优势更大。”谢尔盖轻轻发表意见,得到大多数人的赞同,可我却轻轻摇头。“来不及了,”我说,“就算到得了河流那里,电磁坦克也可以把我们全部在河里变成焦炭,而且我们还会在水里很快就化成灰烬随水流飘散,不剩下一点渣子。” “那怎么办?总不能站在这里等死吧?别说一望无际的沙漠了,就是在下着暴雨的东南亚丛林里,以我们的能力也打不过两个磁暴坦克连,而且我们现在已经没有食物了,只能速战速决。”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表。10点27分,接下来要赌一把了。 “立刻回去,”我果断地下令,“回尤里科研所去。他的基地不可能被一个小小的心灵震荡毁得一无所有,我们必须把他们引进废墟里,用废墟的掩体伏击安德烈的部队!安德烈的人只学过如何进行大规模机械化作战,而论狭窄地区的巷战,我们才是专家啊。” …… “马克,你在哪里!!!”我不知道安德烈有没有用高音喇叭,如果没用的话,那他的声音可真够响亮的。而且听起来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你以为躲进这堆废墟里,我就没法找到你这个小叛徒了吗?”安德烈继续怒吼道,“你放跑了洛马诺夫,放跑了你父亲的生死仇敌,你这个可耻的叛徒,你比莫斯文克那个家伙还混蛋!”怒骂声在空旷的沙漠里响彻不绝。可我没心情听他叫骂,因为我遇到了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格兰藏姆抱着一具尸体走到了我们隐藏的废墟房间这里来,而那具尸体,正是碧塔! “我刚才就想问碧塔在哪,没想到她竟然就在机场上!”格兰藏姆有些不满地看着我,我把与碧塔(卡扎菲)的战斗解释了一遍,他依旧将信将疑。 “快看,这个女的还有呼吸!她还活着!”谢尔盖面带喜色地轻声低呼,可抬起头却发现我面色凝重,格兰藏姆的脸色也不太好。 我说:“杀了她。”但没有人动手。 格兰藏姆拉住我的左手腕,坚决地恳求:“指挥官同志,碧塔是个平民!” “她是卡扎菲的寄生体,曾经寄住过卡扎菲的意识!如果不杀掉,很难说卡扎菲会不会借助这个身体复活!” “但真正拥有卡扎菲本人意识的应该是那个有控制能力的恐怖机器人才对!碧塔的基因变异情况已经消除了,也没有受到心灵控制的迹象,她现在不应该是世界安全部队的傀儡,而是没有战斗能力的平民,不应该消灭!” “平民!”我简直要哑然失笑了,“风暴小组自从创建至今,我们何曾管过平民的死活!就是普通的特种部队,执行任务时要是被看到,也该立即杀掉目击者,何况这个你所谓的平民,更是目标一个重要的工具!不能留下隐患!” “指挥官同志!”我举起枪时,格兰藏姆在我身后大喊,“不许开火!” 话音刚落,一阵风从身后刮过,持着手枪的手就被人为拉开。格兰藏姆的动作可真快!我心里暗暗一惊,另一只手抓住格兰藏姆的一只手用力拉开,把我自己的袖子都撕坏了。 真是小看格兰藏姆了。他被抓开的一只手突然缩进袖子里,从敞开的衣服拉链中伸出,抓住了我拿枪的手,飞快地把手枪抢去,拉开保险栓大喊:“我赢了!放人!”在场的所有人一片大乱,纷纷举枪指向格兰藏姆,只有我冷静地挥挥手,让他们把枪放下。“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苦笑着说,“我还以为只有切尔登科教官比我快呢。问个问题,你是不是……喜欢上碧塔了?” 没等他给出具体答案,外面站岗的士兵就冲了进来,看到我们这副景象不由得愣了一下。“别担心,我们在讨论问题,”我轻轻问,“出什么事了?” “安德烈的人来了……大概还剩下六七十个,已经扫清所有陷阱,离这里没多远了!”侦查兵的汇报引起了一阵骚动:六七十个?加上每辆车里至少还有两个,安德烈怎么还有这么多人? “安德烈已经抵达战场,所以没什么可怀疑的,”我轻轻打断了所有人的议论,“现在真正应该做的,就是按原定计划撤退。这里要作为坟墓埋葬的,可不止卡扎菲和他的狂兽人们了。”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解围 23点的摩洛哥沙漠,冷得能让人脑浆结冰,好在视觉神经没有结冰,所以我还能庆幸这次很侥幸地取得了胜利。 其实安德烈能活着从尤里地下科研所逃出来,也是侥幸。我真的不是很明白,按理说这个已经被心灵震荡波破坏过一次的地方很脆弱了,一百多个人闯进来很快就会全部埋在地下的,可是安德烈却活了下来。虽然只有他活了下来。 “马克……你可真是高手……”安德烈喘息着躺在地上,面前的磁暴坦克还在放着幽幽的电光,空洞地发出电磁声。三十多个坦克手此刻都被我们集中在磁暴坦克前方的空地上,抱头蹲下。 “您也别太难过,安德烈叔叔,”我在他耳边轻轻说,“如果您的好奇心没有那么浓烈,不尾随而至的话,我还真对这个科研所一筹莫展呢。” “你……你在利用我!”安德烈暴怒,“你和洛马诺夫是一伙的!” “是,也不是。总的来说,其实我已经为养父,还有他的老伙计们复仇了,而既然复仇已经完成,是否拿走总理同志的性命已经无所谓了。” “什么意思?”安德烈恼火地说,“我不认为除了洛马诺夫的生命以外还有什么能够告慰为维拉迪摩大元帅和其他同志们的在天之灵。你不会是被那个达夏灌了**汤了吧?这可不像你。” “**汤问题另外再说。至于说起复仇,当然有比洛马诺夫的生命更有意义的东西,那就是清白!”我拉住还在愤怒中的安德烈的衣领,看着他的眼睛大声喊,“就算杀了洛马诺夫又能怎样?第二天报纸上还会给我们加上一条罪状:‘维拉迪摩***集团漏网走狗杀害伟大领袖洛马诺夫同志’,相比之下,我已经说服了洛马诺夫总理签署了,恢复‘荣耀的1956’所有人的清白!虽然我的确没有杀死洛马诺夫,但这是为了让他回莫斯科,把这份文件公开出来,这可比你杀死他要重要得多!你们的名誉已经恢复了,洛马诺夫的生命已无关紧要,安德烈同志,你已经完成你的使命了!虽然很对不起,我不得不让这么多英勇的联军战士,白白付出自己的生命……请接受我的道歉。” 说话的时候,我松开抓住安德烈衣领的手,缓缓下跪。膝盖还没碰到沙子,就被安德烈扶了起来。“是我误会了你,”他轻轻说,“不愧是大元帅的养子,您还是为维拉迪摩同志洗清了冤屈。” “对了,你看到我给你的解药了吗?”我的问题引起了安德烈的一个新问题。“说起来,那个解药好奇怪的样子,”安德烈有点疑惑,“那个是血清吗?” 我的表情有点凄凉,尤其是在月光的沙漠下。“的确是血清,”我苦笑着说,“那是我的血清,在这种用于彻底戒断毒品的解药当中占到了主要原材料的地位。可惜从十年前偶然发现到现在,也没能找到替代品和廉价复制技术。” 安德烈看起来对此不置可否。其实我不想告诉他,要不是中央科学院的科学家同志们实在看不惯有些“红色贵族”子弟靠权势弄来这种东西肆意吸毒,这东西早就实现大范围的军用了;我还没有人告诉他的是……我也不确定这个“发现”是否真的是意外,是不是苏联中央科学院唯一的发现。 我总觉得,还有些东西是我自己也不知道的。更可怕的是,虽然我不知道,但是洛马诺夫极有可能知道,而他绝不可能告诉我一切。 也许尤里会告诉我。随即我开始嘲笑自己:尤里知道?就算他知道,他会告诉我吗?他是我们的敌人…… “说起来,我们现在该离开这里了,”我扶起向西跪在地上的安德烈中将,轻轻说,“我以贝利亚同志的名义保证,洛马诺夫不会清算您的。” “我已经没脸回去了。”安德烈凄惨地苦笑道,“当年维拉迪摩同志无故把我关进格拉古监狱,就是为了让我能在所谓的九月逆流之后,替他和牺牲的战友们看着平反昭雪的一天到来……” 说话间,格兰藏姆让人猝不及防地大叫:“那是什么东西!” “快闪开!”看见安德烈身后是那个心灵控制能力的恐怖机器人时已经来不及了,我能想象出卡扎菲狞笑的表情。狞笑中的卡扎菲控制了安德烈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又回来了。” “可惜你也没时间了。所有人上坦克,用磁暴坦克的电流阻拦他!” 来不及了。只有3个风暴小组和19个坦克兵成功上了坦克。9辆磁暴坦克启动,其他的人和坦克都被炸毁了。 “梅尔,格兰藏姆,你们还好吧?”一会功夫后,我就知道,活下来的风暴小组战士就是这两个了。 “别管我……”卡扎菲的意识还没发表什么高见,安德烈似乎又暂时夺回了对身体的控制权。没办法,现在能做的只有攻击。卡扎菲的再生能力让他没有被随时破坏,这样下去的话结果够呛。 这时的天色开始变了。和之前机场上出现铁幕屏障的时候一样,只不过这次空中不是血红色万里无云的天气,而是狂风大作中一个巨大的蓝色球形发光体。安德烈在发光体中扭曲着,撕裂着,耀眼夺目的光线让它痛苦地惨叫。那个恐怖机器人正在发出奇怪的电光,估计是撑不住了。超时空传送可以把载具飞行器军舰瞬间传送到其他地方去,但人员会因为承受不了超时空传送的压力而粉身碎骨,体型狭小的恐怖机器人也不例外,它们承受不起如此恐怖的压力。 眼前景物即将消失的一刹那,我选择闭上眼睛。一半为减少难受的感觉,一半是不想看见安德烈中将的惨状。 再见了……安德烈叔叔…… 正文 后记:亦敌亦友的救援队 没错,恢复意识时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爱因斯坦。他当时正站在胡夫金字塔下,一脸微笑地站在我们面前看着我们,背后是无数的盟军战士,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撤离工作。 “如果我没记错,你应该已经撤退了。”我说,“那他们是谁?” “之前撤退的人只是我,现在我要搬走整个科研所,”爱因斯坦微笑着回答,“恭喜你们摧毁了北非的心灵控制中心,联盟合作已经彻底战胜了埃及的世界安全部队,还了中东北非人民以自由的心灵,我也该换个更安全的地方继续搞研究了,洛马诺夫不愿意看见我。” 我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之前我主观判断的洛马诺夫和爱因斯坦之间有些个人恩怨实在是幼稚到可笑的地步。他们俩的矛盾甚至已经超越了意识形态矛盾,上升到了一种近乎于灭种亡国之仇的地步了,两个人所争执的,绝不是简简单单的个人问题,简直就是两个集团的对抗。除了第三次世界革命战争期间杜根和洛马诺夫之间的仇视情况,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样的仇恨比这更大,可洛马诺夫绝不是会把国仇家恨倾泻在一个科学家身上的人。我想知道为什么。 “别说这个了。说说另一件事吧,”爱因斯坦微笑着摘下眼镜,扬起头对我说,“好消息是,你们的洛马诺夫总理在飞机上签署了一份赦免令,宣布为‘荣耀的1956’平反,恢复所谓维拉迪摩***集团的名誉。这对你而言,应该是件很有意义的事。” “那坏消息呢?”我轻轻问。 “坏消息嘛……”爱因斯坦脸上带着一丝耐人寻味的表情,“有些重要的东西被联军发现了,真让人意想不到呢。” “什么东西?”我好奇地问。爱因斯坦摇摇头道:“很快就知道了。现在看来一帆风顺,但以后谁说得准呢?” “最后一个问题,你对联军的事了解得似乎详细了点,”我用怀疑的眼神看着爱因斯坦,“能告诉我情报来源吗?” “实际上,这不是什么机密情报,”爱因斯坦似笑非笑地说,“洛马诺夫先生可是十分自豪地向全世界宣布了呢。” 正文 插叙:关于为所谓“维拉迪摩集团”平反的决议 维拉迪摩同志,1924年生,生于苏联俄罗斯加盟国高尔基市。1936年加入苏俄共青团,1943年加入苏俄**。授衔大元帅,历任苏俄抵抗军第二任总司令、苏俄jun委主席、联军总司令、联军北美军区司令员兼政委。1976年前后,由于尤里***集团的活动,使党中央把维拉迪摩同志当作联军内部修正主义总头目和联军最大的美国间谍;并且采取错误的方针和方法,在世界范围内,对维拉迪摩同志进行错误的批判,撤销维拉迪摩同志一切职务并下令讨伐,炮制了“九月逆流”事件。 以前联军总参谋长尤里为首的***分子,出于他的***目的,不仅是炮制维拉迪摩同志叛变冤案的始作俑者,还恶意利用这个错误,软禁了洛马诺夫同志,对维拉迪摩同志进行政治陷害,并把一大批优秀的党政军领导诬陷为“维拉迪摩的帮凶”,创造了一个子虚乌有的“维拉迪摩***集团”。 1975年3月2日,尤里成立所谓的“总理同志在克里米亚遇刺事件专案组”,在尤里***集团的直接控制和指挥下,一方面,大搞贼喊捉贼的同时,采取无中生有、断章取义、刑讯逼供等恶劣手段,拼凑虚构而牵强附会的证据材料,报送中央;另一方面,又迫害了解真相的人和被迫提供伪证后多次更正的人,于1976年3月,提出了一份所谓《关于叛徒、内奸、美狗维拉迪摩罪行的审查报告》。这份《报告》和附件《罪证》,是由苏联**第二十五次代表大会在党中央工作生活处于极不正常的状况之下通过的。会后公报中还宣布了“把维拉迪摩永远开除出党,撤销其党内外一切职务,并继续清算维拉迪摩及其同伙***罪行”的决议。11月下旬,上述公报、审查报告和附件,以中发文件发至联军各国政府,口头传达到人民群众。造成了全球最大的冤案。而事件的受害当事人洛马诺夫同志,早在1974年夏即被软禁和隔离。1975年2月,从莫斯科被人强行转移到克里米亚“养病”。此后直到莫斯文克同志粉碎莫斯科政变之前,在软禁中被尤里***集团剥夺了与外界沟通的权利,对尤里的***行为是毫不知情的。 自从粉碎“莫斯科政变”以来,党内外许多人要求对维拉迪摩同志案件进行复查1986年12月的苏维埃联盟院代表大会,开始纠正尤里篡权时代的“大清算”以后,苏联**第二十七次代表大会在1986年2月决定,由克格勃和中央政治局维拉迪摩同志一案进行复查。现在,这个案件的问题已经逐项调查核实,特将复查结果与决议向全国宣布如下(作者注:有些内容涉及剧情,加上内容长得毫无意义,故不在此赘述。真正的读者,即使我只有一个小标题,也会明白我要写些什么): (一)所谓1950年在莫斯科“被捕叛变”问题 (二)所谓1953年在乌法“回党潜伏”问题 (三)所谓1956年策划“库克夫同志遇刺案”问题 (四)所谓1962年在墨西哥“为美国镇压**革命”问题 (五)所谓1963年“鼓吹中国与盟军妥和”问题 (六)所谓第三次世界革命战争中“出卖国家机密”“泄露联军战略计划”导致的第三次佛罗里达战役、第一次纽约战役、第三次hsd战役、第一次夏威夷战役等多次重大行动遭挫问题 (七)所谓1975年在克里米亚“策划刺杀洛马诺夫同志”问题 (八)所谓1976年撤销职务后“自立为王”“发动九月逆流”“组织***分子在新英格兰叛变”问题 根据以上复查结果,苏共第二十七次代表大会全会认为,原审查报告给维拉迪摩同志强加的“叛徒、内奸、美狗”三大罪状,以及其他各种罪名,完全是尤里***集团的蓄意陷害。苏联**第二十五次代表大会据此作出“把维拉迪摩永远开除出党,撤销其党内外的一切职务”的决议是错误的。 维拉迪摩同志是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是为**奋斗终生的无产阶级革命家。几十年来,他作为世界革命战争卓越的主要统帅之一,对我党的建设,对我国“新1905”、援助中美洲战友、中国与盟军停战、世界革命战争,都有不可磨灭的功绩。他对世界革命的事业是忠诚的。他把毕生精力贡献给了解放全球无产阶级的革命事业。 过去对维拉迪摩同志的污蔑、诬陷、伪造的材料以及一切不实之词都应完全推倒。为此,苏联**第二十七次代表大会特作如下决议: (一)撤销苏联**第二十五次代表大会中加给维拉迪摩同志的罪名和对他的处理决议,相应地撤销这类文件。恢复维拉迪摩同志作为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和无产阶级革命家、世界革命战争的主要统帅之一的名誉。 (二)在适当时间,请联军最高首脑陪同苏维埃最高主席团,为苏俄jun委主席、联军总司令、北美军区联军司令员兼政委维拉迪摩大元帅举行追悼会。 (三)过去因维拉迪摩同志问题受株连的人事,无论在世与否,都应当由有关主管部门实事求是地进行复查和澄清,凡属冤假错案,一律予以平反。 (四)中央这个决议和附件,按照先内后外的步骤,传达到全球联军国家和心系联军的其他各国群众,以消除过去对维拉迪摩同志的错误处理造成的影响。 1987年2月2日 正文 第七份诏书:对于联军和盟军走狗谣言进行的辟谣 在我们的世界帝国越发昌盛,每条战线上都节节胜利的时候,有些谣言却造成了越来越严重的危害。垂死挣扎的联军和盟军所散步的各种荒诞到不可理喻的小道消息,竟然在世界帝国的大街小巷上能传得有头有脸,不仅影响到帝国的正常运转,甚至还在某种意义上造成了一定范围的恐慌和居民对帝国的不信任感。作为对谣言散布者的惩罚,昨天在基辅已经逮捕了2700名联军间谍,连同17万罪大恶极的联军战俘,在世界广场(作者注:今乌克兰基辅的独立广场)公开审判。在陛下的教诲下,罪犯为自己的愚蠢行为痛哭流涕,并自愿走进了部队回收站,以示改过自新。 今天,陛下再次就联军塔斯社散布的某些谣言,做非常重要的辟谣: 帝国优秀的军队统帅卡扎菲将军并没有在摩洛哥战死沙场,实际上,他一直在世界王座与陛下共同策划对联军和盟军的最后一击。三天前布达佩斯民众举行了大规模庆祝第二次波罗地亚战役击溃联军30万人的游行活动,就是卡扎菲将军依旧健康的完美证明。 关于联军在波罗地亚——北欧攻势中击溃50万世界安全部队的说法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尤里陛下很早之前就意识到了联军即将发起的进攻,所以调集部队在明斯克诱敌深入,一举歼灭了30万联军部队,愚蠢的莫斯文克吓得屁滚尿流,逃回莫斯科避难了。至于所谓“盟军夹击世界安全部队,与联军在瑞典境内会合”的说法也是荒诞不经,盟军部队孱弱的战斗力导致他们的40万人还没登陆丹麦挪威沿海,就被尤里陛下的部队全部消灭在海里了。 毫无疑问,在摩洛哥抓捕洛马诺夫的行动是相当成功的。陛下成功在一个小镇上,在忠于陛下仇恨暴君洛马诺夫的民众帮助下,活捉了洛马诺夫,并教育他要恭恭敬敬侍奉陛下之后将他释放。虽然这个忘恩负义畜生并不把陛下的教诲放在心上,但毫无疑问,这一招对于联军的震慑力是极其强大的,也是彻底摧毁联军心理优势的一招好棋。 盟军鼓吹自己在两次纽澳战役中都取得了摧毁世界安全部队的克隆人实验室的成绩,还大言不惭地宣称陛下被他们赶出了澳大利亚,这也的确是无稽之谈。陛下在那个假的克隆人实验室附近埋下了重兵,一举歼灭了盟军将近10万多人,有力地配合了美国西海岸(注:经历了旧金山超时空突袭、西雅图核弹发射井、旧金山部队回收站三次战役之后,北美西海岸的世界安全部队早就已经被打进太平洋了)的世界安全部队,给盟军的棺材盖上又钉了一颗钉子。 最后,陛下向你们真诚地做出保证:只要大家团结起来,再接再厉,已经苟延残喘企图螳臂当车的联军和盟军余孽很快将会被陛下彻底消灭!陛下将会动用那强大的洪荒之力,一举荡平所有阻碍世界彻底统一的小爬虫们! 你们真诚的朋友,伟大尤里陛下的忠实臣下,世界帝国最勇敢的战士,前德国总理及现帝国首相勃兰特阁下 1987年(世界九年)2月2日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大喜大悲 “前方悍将领百万强敌,身后母亲已满目疮痍。疲惫的眼睛看见的只剩下绝望……”又一个美好的清晨,录音机放的又是这首《奇迹白洋淀》。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首中国第七次革命战争的歌百听不厌,虽然和其他旨在宣扬胜利或激发战斗意志的歌曲不同,这只是在歌颂一场巧合的大自然未解之谜。 关上录音机,翻开日历,印有穿着黄色连衣裙微笑的达夏的图片下写着今天的日期是1987年2月2日。洛马诺夫总理真的不介意她的女儿从苏联人民偶像的歌坛上,屈尊迂贵地下放过来当兵吗?有句话叫“当兵三年,母猪不嫌”,当年索菲亚阿姨见识过,不知达夏怎么混,好歹索菲亚阿姨是伏龙芝军事学院的高材生,达夏可是半道出家的。 2月2日……说起来,按照中国人的算法,今天是尤尔里奇叔叔空难和安德烈叔叔殉国后的头七了吧?时间过得真快……简直像二十一年前的事一样…… 我不敢回忆。回忆让人痛苦,苏联人民解决痛苦的工具是酒,可我一滴不沾。 这时响起的是手边的电话。接起电话,竟然是几十天不曾联络一句的格兰藏姆的声音。“怎么了,格兰藏姆同志……是不是假期又提前结束了……”我已经能自行脑补出一次新的绝密任务…… “指挥官同志,快打开电视机,调到第二十七次党代会的频道!”声音激动得估计不亚于当年第一个闯进美国国防部长办公室的马尔扎夫中尉(去世前是中将)的汇报时的心理活动。 打开电视机……三分钟后,我发誓,一定要记住这一刻……如果还有眼泪的话,我发誓我会哭的。十年了! 十年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终于等到沉冤得雪的一天了!万岁! 我等到了洛马诺夫总理的一句话:“因此,所谓的‘维拉迪摩***集团’,其实是尤里***集团为扫清异己而诬陷好人,对党的危害极大……故我向党代会建议,为‘维拉迪摩***集团’和‘九月逆流’事件彻底平反!” 养父,您看见了吗? 可我看见了。格兰藏姆最后留给我的,只有一句谢谢。我坐在沙发前不知所云。突然想起,这是件值得庆祝的事,也许应该通知活着回来的。 可走出房门时,面前已经黑压压地站了一大片人有那42个参与“逼宫”后活着回来的战士们,有27个“荣耀的1956”后代里还在预备役的战士,还有30多个长辈。我至少认出了4个我该叫叔叔阿姨的人,因为他们是活着的养父旧部中还在莫斯科的老将。 “谢廖沙叔叔,琼塔娜阿姨,叶赫里夫叔叔,波夫卡叔叔!你们怎么来了?”我惊讶地看着这四位领头的,后面黑压压地一大片人,心想究竟什么事值得大家都过来,连坐在轮椅上的也不例外? 这种尴尬的气氛持续了至少十分钟,最后在年纪最大的波夫卡叔叔的带领下,全体……下跪……吓得我也不敢站在那,赶忙一起跪下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这样我也会很尴尬的。”我轻轻对波夫卡叔叔说。这里最小的只比我小四岁,最大的比我养父还大三岁,大家可以想象一下,这么多不同年龄层的人同时向我下跪,我此时此刻的内心是怎样……惊恐的。 “谢谢你,马克。我曾以为,自己一辈子都看不见申张正义的一天了,”波夫沙老泪纵横,“我没有参加***集团,维拉迪摩同志也肯定是清白的,可是……二十五年前是维拉迪摩同志把我从阵地上背到野战医院,救了我一命;没想到今天,维拉迪摩同志的儿子恢复了我的清白,给了我第三条命!” 看着他真诚的眼神,我真不知该说什么好。直到格兰藏姆提议开个庆祝会的时候我还在发呆,直觉告诉我,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不幸的是,我对任何人任何事的直觉都比达夏对我的直觉还准。 “走吧,指挥官同志,我们去开个宴会,庆祝我们的胜利!”当我还在发呆的时候,格兰藏姆一把把我拉走了。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我还是做出了及时行乐的决定。除了西蒙·琼斯的眼神不太好,其他的可以说是一切正常。 …… 歌声与笑声响彻整个大厅,《莫斯科郊外的夜晚》不知被放了第几遍,但我觉得,如果不是场内我这种少数民族太多,他们会放《斯拉夫进行曲》的。 胜利了……一切的冤屈,都结束了。虽然看不见大街上庆祝维拉迪摩平反的标语,但在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大街上的行人渐渐依旧川流不息。如果放在去年的今天,即使大白天也是天方夜谭的事。而如今,随着世界帝国节节败退,莫斯科局势也变得越来越稳定,萧条的经济终于有点复兴的迹象了。前两年被城市风纪警察严打的地摊商人也如同雨后春笋,瞬间就冒得遍地都是。有意思的是,路边摆摊的还是多年不见的旧书摊。随手拿起一本书,赫然醒目的标题,竟然是《再战hsd乌拉尔集团的覆灭》。真是……罕见呐…… 什么意思?这不是第二次世界革命战争末期盟军出版,被联军定义为反动宣传品的东西吗?拿开这本书,又一个更恐怖的标题赫然醒目:《美男计:吹向“红公主”的枕头风》……这下我实在忍不住,把手里的书撕得粉碎,摊主正惊呼着,被我一把摁在地上。“同……同志……您怎么了?”估计是看到我的肩章和帽徽,摊主和旁边的人吓得都不敢过来管。半晌,我也稍稍冷静了一下,轻声问:“这些书是哪来的?” “您这问的……好吧好吧,我说,”摊主看到我满脸阴沉,也没敢再打哈哈,回答道,“这些书……其实就是今天新出来的,文化审核局的同志通知说这些书可以解禁了,然后就……” 该死,我早该想到的!每次上面大规模打掉某个重要人物或为哪个重要人物平反,都会有一大堆地摊文学本着搞个大新闻的原则,试着把某些人给大肆表扬一下或批判一番。但如此壮观的地摊文学场面,估计不亚于莫斯科刚刚沦陷一个月的莫斯科街头书摊。 其中有一本书里的一张照片引起了我的注意。也许书会有假,但照片绝不会。所以这应该是真相。虽然我能以自己的人格担保,自己从未见过这张照片。 “看来,是我错了。”不管眼前纷纷行注目礼的行人,我喃喃自语着漫无目的地走着,消失在月光渐渐黯淡的街上。 不知走了多久,鬼使神差地,来到了正在解冻的莫斯科河边。夏天气势磅礴的莫斯科河经历了严寒的洗礼后,又一次到了蠢蠢欲动的季节。 “晚上好……尊敬的公主殿下。”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促膝谈心 之前一直提心吊胆地,害怕和她碰面。可真的碰面了,内心反倒没那么多波动了。她静静地坐在尚未化开的莫斯科河边,仿佛……仿佛等了我几百年……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我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彻底消失不见了。她背对着我,我看不清她的脸,也听不见她的内心活动。我曾多次引以为豪的读心术,此刻却是一筹莫展。 “我太了解你了。”据我所知,达夏的声音曾无数次透露出无奈与苦涩,但这回绝对是最可怕的一次。我出卖了她,而且曾有那么一刹那,我发誓,有那么短短的一刹那,我曾把她当做敌人。 “没有人敢说自己了解我。”我轻轻转过身,身后的女生站起来,大喊道:“以马克思的名义,如果你现在敢离开这里,我们以后就是敌人!” 敌人……我还会在乎少一个这种群体的成员吗?我苦笑着,对我而言,这是我听过的最可笑的威胁之一。 可我没敢试试看。站住,转身,一切都是下意识的,虽然我的理智告诉我不必理她。这会是一次暴风骤雨。我自己也不敢相信,沙漠的心田里,也可以种出感性的种子。听说能对抗尤里心灵控制的人,要么是怀有深仇大恨,要么……就是博爱无疆……可至今盟军和联军给自己的精英部队所能培养的对抗方法,只有仇恨。三角洲特种部队由最惨烈的战场的幸存者组成,风暴小组索性是从小培养到大的孤儿和弃儿,仅仅训练就可以“淘汰”掉一半的学员。 “过来,坐下。”没有心灵控制,可我仍旧像个木偶一样,听话地走过去,在她所在的长椅旁边坐下。路灯很不幸地坏了,月光也被乌云挡住,我本就不佳的视力现在更看不清达夏的表情了。 “为什么不肯跟我说?”达夏有点悲伤地问,“为什么……真正遇到大事的时候,我还不如你的新副官谢尔盖,连一点知情权都没有!”一开始声音很轻,后来才突然响起来。我摇摇头,回答道:“不可能了。总理认定的事,就算八十匹马也不可能拉回来,你说了不仅适得其反,还会引起他的记恨。对不起,我知道他是你的父亲,但我真的对总理同志没有好印象。他简直像沙皇一样多疑,不仅不信任任何人,还很固执己见。除了‘把枪顶在他头上’之外,没有别的办法让他回心转意。” “我记得……你说过的……”达夏颤抖着说,“可是……万一那天在沙漠里,父亲坚持己见的话,你会怎么做?” 在拉瓦耶夫斯基行动前,格兰藏姆也曾问过我这个问题。当时我回答得很干脆。“那找个借口就把他送上飞机,给飞机搞点手脚,再来一次空难!” 可这一次,我却不敢说出原本的想法。不仅仅是因为不该当着一个人的子女的面讨论杀害他的父母,还有就是…… “不用说了,我知道你会怎样……”达夏轻轻把头靠在我肩上。我想推开她,被她轻轻阻止了。“就靠一会,可以吗?”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样子,我也不好意思拒绝。她接着自言自语说:“我也知道,你和那些人的理由也是一样。为了我好,是啊,你们都说为了我好,应该让我少知道一点,在你们眼里,我可能只是个……只是个多余的人。我不懂政治的尔虞我诈,也不会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或者运筹帷幄,更看不懂那些物理化学的公式……在这个战火纷飞的世界里,要不是我还懂一些电脑程序,那我真的就是只依靠别人的废物了。” 我至今记得我的教官,切尔登科同志解释为什么风暴小组里不招女兵的理由:她们的承受能力太差了,禁不起举国体制的训练,即使侥幸毕业,因为个人情感之类的问题而背叛党和人民的也比比皆是。最重要的一点……风暴小组不是给大家谈恋爱的地方…… “你不是废物,”我轻轻说,“我只是……只是不希望你介入这些事情。整件事情里只有你是无关的。自从斯大林同志发起第二次世界革命战争以来,被卷入战争的‘无关人员’实在太多了。” “那也不差我一个,”她转过头看着我,语气里透露出一丝坚定的感觉,“我想真正地融入你的部队,而不是……而不是一直被当做一个局外人……” 她的声音渐渐轻了下去。我明白她真正想说的是什么。她不是从军的材料,即使加入军队也只能去当个文书,不排除……不排除洛马诺夫有什么私心…… 这么说来,我简直都有了一种被钦定的感觉了呢……莫斯科初春的夜晚冷得能让血液结冰,可此刻我觉得好温暖…… “对了……”不知过了多久,当我轻轻推开她,准备回去看看那些估计已经酩酊大醉的老熟人时,达夏轻轻说了一句:“父亲他从不做没道理的事,也不做仅仅为了党同伐异清除权臣的事。” 是吗。此刻我不由得冷笑了一下。换做别人我一定跟他吼一顿,但对达夏,我没这个想法。唯一能感慨的,只有她那颗转不过弯的小脑袋瓜。 后来想想,这是我第一次忽视了一件大事,也是我第一次栽跟头的原因。没错,就因为没去管这一句不疼不痒的话,后来我栽了一个大跟头。 可当时我所注意到的,只有莫斯科美丽的无月夜,和冰冻的莫斯科河,全然没有想到过,明天,有个熟悉的人将无法看见这座复兴的美丽城市。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意外的葬礼 这个电话接起的时候,我发誓,我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捏死打电话的。昨天我直到四点才回到家,累得简直超过任何一次危险的任务。偏偏回到家刚睡一会,电话铃就响个不停。该死,现在才七点,都在吵什么吵! 拿起电话,谢尔盖焦急的声音突然响起。“指挥官同志,您怎么还有心情躺在家里睡大觉!赶快打开电视看一下新闻!又发生大事了!”我懒洋洋地站起来,打开电视机的时候还在嘟嘟囔囔:“到底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可是电视机刚刚调到新闻频道的一刹那,电话听筒和遥控器就一起掉在了地上。对面,谢尔盖的叫喊声还在继续着,可我正在忙着整理衣服,匆匆喊了一句:“我知道了,我这就过来!” 电视里放着的新闻,标题是“英雄回家:英勇的革命战士,牺牲在太平洋上的维克多·米哈基米尔同志今晨回国。”画面中,一队苏军仪仗队抬着一具灵柩,昂首阔步地走在街上,摄影机的余光扫过,除了维克多泣不成声的家人,还有洛马诺夫那个肥胖的身影。 …… 烈士陵园离这里的距离有点路程,加上今天是节假日,路上有点堵。好在我还算有点权限,调了直升机过来才算是勉强赶上。可就是半当中叫来了直升机,到达烈士陵园的时候也过了1个多小时。此刻已经8点40分,看样子我是已经错过了回乡仪式了。 烈士陵园好大。以往在这里的时候,我从没有过任何情绪波动。对我而言,死亡是让人麻木的,为国捐躯和老死家中并没有本质区别,但今天,我觉得每块墓碑上的遗照都在瞪着我看。 最后当我踏进殡仪馆的时候,没有任何人注意到我。谢天谢地,平时的体力锻炼没有白费,此刻仪仗队刚刚将灵柩送到,甚至还没有开始司仪致辞。 所有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站在一处的表情僵硬如同世界帝国的奴隶劳工。费了好大力气,引起了无数人的抱怨。“实在抱歉。”我只有这句话回答他们。 维克多,你不可能死啊!你……你不是号称要活得比我还久吗? 我想起了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那时他14岁,刚从军校里出来进入了风暴小组,一脸稚气未脱的倨傲。那时我还在心里默念:又是个不知天高地厚把这里当度假村的“红色贵族。” 我还记得,他是部队里训练成绩最好的。不到一年,那个手无缚鸡之力成天嘻嘻哈哈的公子哥的各项成绩就已经超过了格兰藏姆,按照切尔登科教官的话说:“你真该庆幸,如果他和你一样都从小在风暴小组长大,而不是‘外来人’的话,天知道他会不会比你厉害。” 我当时的回答听起来也很有集体主义风格。“如果他真的有这个本事的话,”我一字一句认真地说,“我愿意成为他的帮手,。”当然我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且不说切尔登科不能容忍“半道出家”的战士被委以重任(鲍里斯是个例外),从另一个角度来讲,我也不可能允许哪个人让我当他未来的副手。我的计划不许我不是部队最高指挥官。 我还记得15岁的他,戴上少尉肩章的时候,诺布朗加对我说:“没人可以在不立功的情况下升官升得这么快。” 那时我知道,他是我的对手,一个很强劲的对手。加上我们两个性格相反,“两人不和”的说法也就不胫而走。 但这种“夺帅之争”没有超过三年,一切就“尘埃落定”了:维克多提交了转伍申请,要求离开风暴小组,转入普通部队!这个消息简直普通晴空霹雳,在风暴小组的30年建军史上还是第一次有将官以下成员主动要求脱离部队! “他疯了,多少士兵挤破脑袋想进来,他眼睛都不眨地就离开这里,是怕苦怕累了吗?”诺布朗加当时评价说。 格兰藏姆还插科打诨地来了一句:“这下好了,再也没有一大堆让人头疼的女生和如山如海的情书堆得到处都是了。”这话有点夸张,但维克多的异性缘倒是很好,估计在入伍前就是学校里的花花公子。相比之下,我这种冷血动物在这一方面的本事和兴趣就差多了。 只有我知道,他这是在自寻军事生涯的死路,所以那天晚上我找到了维克多。 “哈,马克上尉,你也来看我了,我以为只有你不会来呢——哎呀,我的墨镜去哪了?”他看起来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可我没心情跟他开玩笑。并没有意义,直到在伦敦的时候,我才知道了他退出风暴小组的理由。“风暴小组里优秀的战士有很多,但其他普通部队更需要优秀的战士。”他是这么说的。 是啊……仿佛一切发生在昨天,仿佛他和格兰藏姆诺布朗加纳吉加里曼他们一样都是我的老朋友,仿佛…… 都结束了。加里曼死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失去了时间一个和格兰藏姆一样久的战友……这次维克多死的时候,我也才意识到,也许我们应该是朋友的。 维克多的父亲,米哈基米尔中将一直安安静静地站在前面,看不清他的表情。不愧是“阿拉斯加师”的前任师长,失去爱子之痛也没让他流一滴泪,可维克多的母亲已经哭得不能自理了。维克多应该还有一个妹妹,家里不算绝种了;可是战争中,有多少个家庭只有一个子女,最后在战场上绝种了呢?我不知道,我也不愿去想,一想就浑身发冷。 “您看到米哈基米尔中将了吧,”背后,格兰藏姆的声音轻轻响起,“刚才他还在发牢骚,说这么重大的时刻,指挥官同志您怎么没有出席呢。” 回过头,不仅有格兰藏姆,还有不远处搂着一个小姑娘,拍着她肩膀安慰着她。看见我的目光飘过来,用口型说了句“维克多的妹妹”。 可我关心的是格兰藏姆身边那个女的。“碧塔,”我轻轻冷笑了一下,“好巧啊。”看向她的眼睛,却发现她的眼里只有迷茫。怎么回事?她不认识我? “她失忆了,”格兰藏姆轻轻在我耳边说,“医生告诉我们,要想给她恢复记忆,得带她经常见些她认识的人……” 直觉告诉我,事情没那么简单。看了一眼格兰藏姆的眼睛,我想我应该猜到理由了。但这不是我要找的重点。 “听说总理同志来了,是这样吗?”在司仪悲哀的声音伴奏下,我压低声音问格兰藏姆。格兰藏姆点点头,补充了一句:“他在前几排,我们没法靠近。” “知道维克多是死于什么吗?”我轻轻向着灵柩的方向努努嘴,格兰藏姆摇摇头。“我要是知道就好了,”他疑惑地回答,“可是连达夏同志也不知道,据说……这是绝密……” “他去参加的是绝密任务……绝密……对了!我想起来了!”最后一句话的喊声太大,引起了不少周围人的指指点点,害得我不得不把格兰藏姆拉到角落里去,格兰藏姆轻轻抱怨:“指挥官同志,您也太一惊一乍了!到底……” “维克多同志在莫斯科最后见过谁?他不可能不来参加葬礼。”我轻轻问。 “我想您是问不出什么结果的,”格兰藏姆说,“就算尤里亲自撬开那家伙的脑袋,也不可能找到答案。” “谁那么厉害?”我疑惑地问。格兰藏姆再次努努嘴,指向了另一个安静的角落,一个蓬头垢面穿着白大褂的人在擦眼镜,乍一看还真没注意到。 “我自有办法。”说完后我钻进了人群。前脚刚刚走开,后脚就听见达夏的声音。“刚才还看见马克在你们这里的,现在他又跑哪去了?” 格兰藏姆的回答堪称经典。“去撞墙,”他答道,“去挑战审讯极限。”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初见格林斯基 格林斯基,原名格尔林克,1936年出生,尤里叛逃后的苏联中央科学院院长,洛马诺夫的科技顾问。格林斯基的祖上是苏联人,但他本人生长在德国西普鲁士,父母也在第二次世界革命战争中曾加入盟军,并在柏林解放时举家逃亡美国。但是当格林斯基长大的时候,战争已经结束了,这位未来的大科学家在一片懵懂中度过了混乱的童年。因为父母是和其他盟军士兵一样来自欧洲,作为一群政治难民,格林斯基小时候没少遭美国自己人的白眼。好在很快他们全家就回德国了,格林斯基在德国考进了慕尼黑工业大学,按他的话说,“我曾以为前方坎坷的道路已经畅通了,新生活要开始了。” 这也是那批盟军难民的痛处所在。无数格林斯基从欧洲逃亡美国的时候,都曾以为美国是安全的天堂,却被美国人当做“乞丐”而受尽白眼;等到联军在欧洲崩溃了,以为回到自己失散多年的故土就可以脱离那些歧视他们的人了,结果在欧洲又被当做“美国佬”“逃兵”继续鄙视。如盟军登陆加莱那样,把嫁给联军的法国女性都绑起来游街示众,甚至当街打死,全然不顾当年自己被联军坦克撵下海抢船逃命的事实。 而且很多人和格林斯基一样,即使努力工作,兢兢业业,可能还真的做出了不小的成就,偏偏就被整个他们的社会无视了。而无数个当时的洛马诺夫们此刻就活动在盟军国家的大街小巷,为复兴苏联寻找着自己需要的任何人才。 以前我看过一段记忆,似乎是洛马诺夫和格林斯基的初次见面。与电视台里讲的一样,两人的初次见面是在一场美国的科学交流报告会上,虽然当时还有些年轻的格尔林克费劲力气想要说明他的微型机器人是多么的优秀并在未来能给各国带来多大的利益和发展,可没有人愿意理他。相比关注微型蜘蛛机器人带来的发展空间,那些白发苍苍自诩“与爱因斯坦大师携手并肩”的老学究们却在嘲笑格尔林克的年龄、仪表、身世和研究思路。在他们看来,机器人的发现路线必须走巨大化的,这么中不溜秋的东西只能做家用自动吸尘器。 唯一不一样的,也是解开我关于洛马诺夫的脑子怎能理解精妙的机械学原理并在一群盟军高级科学家的鄙夷之声中发掘出格林斯基这种天才的疑惑的钥匙,就是在后排洛马诺夫的左侧——不是右侧,右侧是他当时刚认识的耶娜阿姨(我和达夏都对她很陌生,因为我们记事的时候,她就已经去世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熟悉的光头。 “这家伙可真够有自信的。”记得的那段回忆里,洛马诺夫的口吻不知是恶意嘲笑还是善意批评。耶娜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尤里却轻轻开口了。“总书记同志,”他说,“我跟您打赌,如果您能给他一个舞台,他将创造一篇历史!” 所以他是个疯子。开战前夕,曾亲自跑遍整个美墨边境每个机械化师,几乎将每辆坦克检查一遍,五次昏倒在前线。 改造艾菲尔铁塔,他亲自拟定了图纸,甚至还不顾命令,设定的第一道电磁攻击,劈向的就是法国科学院。 攻打维京群岛,他还制造了“避雷针”,宣称“这是向我的偶像,也是第一大敌爱因斯坦就科研宣战的证明”…… 还有攻克伦敦,联军“拿着格林斯基的枪,跟着维拉迪摩的脚,唱着斯大林的歌”,把红旗竖在了英国大本钟上。 此外就是在hsd的“330事件”,虽然得了苏共中央的记大过处分,但他从未表示过“悔改”。“这是对那些嫉贤妒能的废物的惩罚,”他满不在乎地说,“事实证明我可以与爱因斯坦一较高下,要不是遇上了洛马诺夫同志,今生今世我都会明珠暗投。” 言归正传。如果说整个联军高层谁最真诚的话,毫无疑问,当推格林斯基。在一个所有人都尔虞我诈却又经不起我一看的地方,反倒是最真诚的最让我觉得难以看透,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格林斯基叔叔……”我轻轻叫了他一声,注意到他的眼睛里闪着泪花。注意到我正在叫他,才突然反应过来。“噢噢……马克耶布卡……你也在……” “是啊……”我若有所指地故意冒出一句,“要是我能和他……坦诚相对,而不是天天像个冤家对头的话,我想我也会多一个……朋友吧……” 对不起……格林斯基叔叔……我知道,你最讨厌用心机的人,可我却对你用了一次……因为你实在不经诈…… “对了,格林斯基叔叔……我给你从埃及带了点纪念品……”说着我从包里拿出了那件已经脏了的白大褂制服。果不其然,一看到有偶像爱因斯坦“神迹”的东西,格林斯基立刻两眼放光,要不是我提醒他这里是葬礼现场,估计这位老小孩还能开心得跳起来。 “太好了!为了弄点爱因斯坦那老狐狸的东西,我可是大费周折了好久。”格林斯基压制着自己开心的叫喊,摇得我浑身都疼。“是啊,”我痛苦地回答,“如果有些人能看到这一幕,也许他也该承认我比他厉害的多了……” 果不其然,这话一下子就戳到了他的痛处。“是啊……”他伤心地说,“维克多同志是一个好同志……可是……可我就弄不清楚,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没想到,尤里格勒岛的那些雕像,还有该死的尤里潜艇都神出鬼没!” “尤里格勒岛?”我突然抓住格林斯基的白大褂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联军侦查到的‘重大情报’‘突破性进展’,就是找到了尤里格勒岛……等等,你们派了维克多登岛?这简直就是送死!”我的声音太大,再次被所有人瞪了一眼。格林斯基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捂住自己的嘴巴,半晌才轻轻自言自语说:“马克耶布卡,你还是别问了,我不能泄露军事机密……” “你不说我来替你说,”我轻轻把他的话接下去,“尤里潜艇的研发总基地就在尤里格勒岛对不对?传说中的‘尤里格勒岛防御塔’就是岛上的那些石头雕像对不对?难道……维克多在岛上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或者遭遇了敌人最高程度的戒备,所以才……” “打扰一下,马克同志。”背后,一个人轻轻拍拍我的肩膀,吓了格林斯基一跳。又来这一套,我在心里抱怨。 “总理同志想见你一下。”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隐形帮凶 “总理同志是怎么做到在人群里隐形的?刚才我记得我看到了他一眼,可现在似乎已经不见了。”我轻轻说。 引导的人闭口不言。挤了好久,分开了一拨又一拨的人群,最后终于到了一处椅子附近。这里还真是个隐蔽的地方,不仅是第一排还是一个视线的死角,加上附近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很多保镖,还真没人能注意到这里。“是不是在建造殡仪馆的初期,设计师同志就考虑到这个设计,故意建造了这个死角的呢?”我自言自语着,跟在保镖后面。看到我赶过来,前方的保镖们自觉让出一条路,洛马诺夫还穿着他那件熟悉的白色仿军服大衣,坐在椅子上发呆。 “总理同志,马克耶布卡来了。”引路人轻轻喊了一声就自己下去了。我轻轻而自觉地坐在洛马诺夫旁边的椅子上,引来了一片保镖的嘘声。洛马诺夫随意瞟了一眼保镖们,保镖立即转头。 “你来了……”洛马诺夫的声音里有一丝苍老和苦涩,“真没想到……” 你是不太可能想到,我这种安安静静只会执行命令的人,也可以搞出个大新闻吧。但你早就应该想到我不会是省油的灯了吧?我在心里自语。 不对,也许总理同志是在为维克多悲伤吧。可据我所知,维克多和他的父母应该和洛马诺夫没那么深的交情吧。 “维克多的事……我都知道了……”过了好半天,我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他是牺牲在……尤里格勒,对吧?” 洛马诺夫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平静下来说:“我估计得没错,你的确该弄清楚了。没错……很早前那个尤里擅自建造的基地,半个月前被发现了。” 我对此有所耳闻。但这么说来,原来洛马诺夫从伦敦脱险后前往墨西哥,原来是去部署进攻尤里格勒岛了!这么说来……那天索菲亚阿姨说,维克多去执行绝密任务,原来是……突击尤里格勒? 等等,要是这么说来……要不是我给飞机做了手脚,尤里也就不会知道,洛马诺夫掉在摩洛哥;要是洛马诺夫不掉在摩洛哥,尤里也就不会知道,洛马诺夫的飞机是去了墨西哥然后再经过摩洛哥的;要是尤里不知道洛马诺夫的飞机去过墨西哥,他也不可能怀疑联军在尤里格勒岛有大行动;要是这样…… “这个行动相当失败,可以说……丢脸啊……”洛马诺夫苦笑着叹息,“就如一切都事先准备计划好的一样,盟军第二太平洋舰队和联军第三太平洋舰队全军覆没,盟军的10万人马在岛的西南面登陆后没多久就被尤里潜艇摧毁,然后在辐射光线下全军覆没……” “那么联军呢?”我感觉自己的心都凉了半截。这不可能……这不会是…… “你已经看见了,”洛马诺夫的眼神里透露着一丝痛苦与悲凉,“维克多同志……是我们最后一位在尤里格勒岛战斗的士兵。现在……尤里可能已经反应过来,他们很快……很快就会调集更多的部队,去保卫该死的尤里格勒岛了!” “那我们不能用……”说话间,洛马诺夫突然起身向外走去。“很抱歉,这是你现在有权知道的东西,”他说,“如果你想知道更多,就跟我来。但是想清楚,一旦你知道了一切,就意味着……你得参与这次有去无回的行动……” 有去无回……是啊,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人,在到达尤里格勒岛之后,能够在正常状态下活着回岛的。 但我想,我是没有资格逃避的。为了我自己的疑心病,竟然……竟然破坏了这么大的一次行动,让尤里有了警惕心! 是我给尤里通风报信,葬送了几十万联军和盟军的战士! 是我报告了尤里,让他做好了准备,杀死了维克多! 是我……是我自己,亲手把维克多,这样一个绝不亚于我的战士,送上了不归路!在埋葬他的棺材板上,我钉上了至少一半的钉子! 就算我……就算我行动大获全胜了,可仍然是葬送了自己战友的尤里帮凶! 我……我是……我是罪人……我彻底呆住了。再次回过神来,达夏一脸担心地坐在旁边看着我。“你怎么了?是不是……爸爸他……”达夏说了什么,我完全不理,直接扯来一个保镖问:“总理同志去哪了?怎么不见了?” “这……”保镖打量了我一阵,在肯定了自己打不过我的情况下,选择指向了门外。“总理同志说,他要出去转两圈,冷静一下……”他结结巴巴地说,“千万别告诉总理是我说的……” “马克?”达夏的喊声被我甩在背后,我一个箭步,冲出了殡仪馆大厅。 现在想想……还真不知道,我究竟是去干什么的?了解真相?决战尤里?还是……赎罪……或者给维克多复仇? 好像都不是……只是冲动…… 仅仅是冲动而已。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C”级记录片 地下停车场的贵宾车位旁,我追上了洛马诺夫总理。大概是这个殡仪馆还有什么特殊通道吧,不然我也不可能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才勉强追上这位臃肿肥胖的老头的。“总理同志……”我轻轻把手倚在他的“伏尔加”后备箱盖上,气喘吁吁地说,“我接受……就算死在那里,我也无所谓……” 保镖想制止我靠近,被总理拦住了。“那好吧,”他轻轻说,“趁着达夏还没到,你可以跟我来看一下这个。” “您放心,”走进豪车之前,我轻轻说,“这次我绝不会带她执行任务。” “这得问她自己。”洛马诺夫回答道。 …… “没想到现在豪车都已经这么漂亮了,简直让我认不出来了。”踏进“伏尔加”轿车里的时候,我感叹了一句。 洛马诺夫沉默不语地按了他那边座椅扶手上某个按钮,墙壁上露出了一块液晶显示屏。洛马诺夫拿出一盘彩色录像带,录像带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c”。我一惊,这不是绝密档案吗? “请注意,你现在看到的任何东西,都是联军内部的绝密资料。”在我重重地点了点头后,洛马诺夫才放心地开始播放标注了“c”的录像带。录像带上面的名字写着《尤里格勒总辑》。 片头是十分无聊的介绍。在一片大海中,一个慷慨激昂的男声在那里解说:尤里格勒岛是由一片位于太平洋南部的环礁改建的人工岛。第一次夏威夷海战失败之后,当时的实际联军和苏联领导人尤里误认为这是盟军反扑的信号。尤里的指挥能力欠佳,为了继续保持在太平洋的主动权,也为了在太平洋留一支应对不时之需的部队,尤里将曾用于科研实验的环礁地区围海造田,在动用了太平洋联军几乎所有力量的情况下,终于在两年内建成了尤里格勒岛。 “可是我记得,三个月后,第二次夏威夷海战爆发,莫斯文克元帅彻底消灭了盟军的四大太平洋舰队所有残余兵力。”我怀疑地对洛马诺夫说。 “看下去。”洛马诺夫轻轻说。 接着,纪录片就解释了:莫斯文克在第二次夏威夷海战中全歼盟军四大太平洋舰队残余兵力,建造尤里格勒岛已经不再是当务之急。加上尤里***团伙已经制定了发动政变的“三头犬”计划,尤里格勒岛的建造进度就被放慢,渐渐地淡出了所有人的视线了。 莫斯科政变之后,尤里被盟军突袭部队打得损失惨重之后,又遭到莫斯文克元帅的进攻。失败前夕,尤里将自己的大脑克隆体和身体基因交给部下,乘坐二号地铁离开了苏联,身体则在克里姆林宫内被炸毁。在当时的情况下,没有人想到尤里去了哪里。 直到目前为止,我想我看到的信息中,没一条是有用的。虽然我并不知道尤里是在第一次夏威夷海战之后才建造尤里格勒,但我知道建造这座岛花了尤里很多时间……这就是“c”级绝密纪录片的开场白?一点新鲜的都没有。 旁白终于安静下来了。从上面的卫星图往下看,尤里格勒的地形像一个侧着的张开大嘴的圆形脑袋,嘴巴部分若隐若现地突出了舌头一样的方形。“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习惯性地将尤里格勒岛称作‘鬼头岛’的原因。”旁白解释道。 很久之后,我才知道“鬼头岛”这个词是联军高层私底下给尤里格勒起的外号。也对,既然叫“鬼头岛”,那等于是把尤里格勒的地形不打自招了。 镜头慢慢向下,我的注意力才渐渐集中在纪录片本身上。一股寒意从上到下,让我冷得浑身发抖。 整个岛上……到处都是诡异的雕像,到处都是蜿蜒曲折的道路。只有东北、正西、东南三个地方的开阔地,简直就像是三张小嘴,引诱贸然登岛的人在蜿蜒曲折如肠道一般的小路上慢慢死去。 更可怕的是尤里格勒的“嘴部”。在那里,一艘艘尤里潜艇……那些深海幽灵,纷纷从这个并不广阔的海湾里进进出出,如同鲨鱼往返巢穴,川流不息。海湾里不同型号的船坞挤得整个海湾密不透风,虽然损失巨大,但今天看来,世界帝国的海洋力量也不可小觑啊。 “这里是世界帝国海军部队的总工厂,深海幽灵的研发基地,也是整个世界帝国仅次于‘世界王座’的地方,更是我们一直以来所怀疑的‘世界王座’所在地。”旁白继续介绍道,“为此,我们英勇无畏的联军战士已经派出了四支队伍,前往岛上探查情况,但是效果并不显著。以下内容在观看之前,请确认无权限了解的人员已离开现场。” 洛马诺夫轻轻咳了一下。 “1986年12月15日,第一支侦查队,由3架空天飞机组成,在一次例行巡逻中偶然发现了尤里格勒岛。该岛此前一直被云雾制造机制造的迷雾保护。这次意外发现很快就通报给了盟军方面和其他联军成员国,但随后飞机就失去了行踪。以下是飞机最后的录音内容。” 这个录音,与其说是录音,还不如说是鬼哭狼嚎的喊叫,所以不得不附上文字解说:飞机遭遇了尤里圆盘的突袭,击落了三架尤里圆盘,被敌方防空火力击中,随后飞机自爆,炸成了灰烬。(其实鬼都知道,执行绝密任务的海空部队大多都装着自爆系统,一旦遭遇被俘危机时就会自爆),他们用生命证实了尤里格勒岛的存在及方位。 “1986年12月28日,为了摸清尤里格勒岛更多的情报以及寻找上一批侦察队(我在心里想:你们会有这么好心?按下了自爆按钮之后还去找有没有生还者?),联军出动了一支无畏战舰编队(作者注:盟军航母编队由一艘航母、两艘驱逐舰、两艘防空巡洋舰、十几个海豚组成;而一个联军无畏战舰编队由两艘无畏战舰、四艘炮艇、两艘潜艇、两个乌贼组成。联军编队擅长近战,盟军编队则适合远程袭击。因此,当年维拉迪摩的舰队虽然从库页岛赶来奔袭的速度极快,但没能躲过以逸待劳的盟军舰队的眼睛,在珍珠港还是大败而归;反观莫斯文克的舰队,从旧金山赶到夏威夷固然有趁着盟军元气大伤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坐收渔翁之利的嫌疑,但能打败五倍于己的盟军舰队,主要靠近战时战列舰和潜艇的火力优势)和一个盟军航母编队抵达尤里格勒岛附近,并拍下了世界帝国海军港口的情况。随后侦察队展开了联军和盟军合作下的第一次与世界帝国的海战。我们的部队虽然弄清了尤里格勒岛的三个合适的登陆地点并摧毁了大量的尤里潜艇,但部队依旧全军覆没。”最后一张插图被注明是一个濒死的战士拍的照片,然后用电脑传过来的。照片上,尤里雕像的眼睛正闪闪发光,海面上漂满了各类军舰的残骸。还有几架飞机和尤里圆盘在空中飞着,看样子大局已定了。 “1987年1月5日,第三支队伍出发。这一次,不是侦察队,而是大部队,旨在消灭整个尤里格勒岛上所有世界帝**队的大部队。联军太平洋第三舰队,盟军太平洋第二舰队,以及联军的13万地面部队抵达了尤里格勒,并在尤里格勒的西北面登陆,向岛上的世界帝**队发起了攻击。直到1月8日为止,一切进展顺利,以下是在第三次进攻期间的一些战报和绘制的尤里格勒岛地图。”随后出现的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文件和一张标注着“尤里格勒岛北部地形图”的地图。只有这个提起了我的兴致。岛上到处都是蜿蜒曲折的道路,这些道路盘旋着,最后不知通向哪里。 “但是,自从1月10日以来,第三次行动也终于遭到了惨败,”旁白的声音也渐渐黯淡了,“虽然一度摧毁了全岛一半的世界帝**队,但损失太大,被尤里雕像和尤里潜艇打得晕头转向,加上联军和盟军的海上力量在海湾遭遇毁灭性打击,最终不得不求援。为此,我们的总理于13日抵达墨西哥,亲自部署新一轮进攻。这一轮进攻中,内务部队特别行动队长维克多同志参与行动,并带领200人特种部队在岛东南面空降,趁我军在西北部登陆时暗度陈仓,一举消灭世界安全部队的主基地……” 提到维克多,我的心就突然痛的滴血。我对不起他,是我害死了他,我…… 我偷偷瞟了一眼洛马诺夫。他还是一脸淡定,仿佛他早就知道今天的事了。不行!我强迫自己抬起头,看着大屏幕。 维克多他画了整个尤里格勒岛的地图,标注了所有的防御工事,还写明了尤里雕像的攻击力,还说出了尤里雕像的盲点和弱点。他……他甚至已经通过了尤里的重重关卡,抵达了卫星地图上显示的尤里格勒中央基地群。 强打精神看着那些清晰的尤里格勒基地群照片,心里一直存在着深深的愧疚。对不起,维克多,我害死了你…… 最后的内容也变得十分简单:联军在西北部的登陆部队没多久就被彻底消灭,盟军增援的10万登陆部队在东北部也全军覆没,尤里竟然还知道了维克多的突击队存在,经过一个多月的战斗,维克多终究战死沙场。不知道为什么,尤里竟然把维克多的尸体完整地送了回来。但愿……但愿不是另有诡计。 “维克多同志认为,这座岛上有一座被尤里掩盖的沉睡火山,只要发生了剧烈的板块运动,火山就会喷发,到时候整个尤里格勒岛都会被炸毁。所以世界帝国在建造这座岛的时候,在地下深处埋藏了多枚核弹头,如果有不时之需引爆,这座岛将在10个小时之内被炸成灰烬。可惜维克多同志没能进入自毁控制室,也没得到密码。” “那为什么不用核弹和天气控制中心的电磁风暴?”我转头问洛马诺夫,“就算防空火力可以拦截核弹的同时驱散雷暴云,但是超级武器又不是常规武器,只要发动大规模打击,就算是尤里亲自在尤里格勒坐镇,也不足为虑啊。” “此外,这是维克多同志关于尤里格勒的最后一份情报,五分钟后,维克多同志失去了生命活动特征。”仿佛是在回答我的问题一样,屏幕上出现了一张清晰的照片,画面在这里定格。 照片上,一枚巨大的火箭突兀地矗立在基地群中央。仿佛这是什么恐怖的动一下一样,整个拥挤的基地群竟然没有一座房屋不对它退避三舍,即使心灵控制总机也没这么良好的待遇。 照片落款处有一行小字:该火箭每两个月发射一次,方向月球。 “月球”两字让我呆住了。即使洛马诺夫把什么东西塞在我手上,我也没发现。直到司机提醒我到家了,我才注意到,洛马诺夫用自己的车把我送回了我家。乘着总理的专车回家真是有面子,可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摊开左手,是那个我曾梦寐以求,无数次看见切尔登科教官戴在胸口的金质麦穗齿轮铁锤镰刀领章,此刻在我手上闪闪发光。还有一张纸条:“风暴小组现役部队1370人,预备役及训练营五年以上战士1830人,在你看到这张纸条的时候,已全部向墨西哥集结。祝你好运,我的马克耶布卡,别把全球民主联军的刀刃全陪进去了。” 有那么一瞬间,我的内心毫无激动,甚至还想嚎啕大哭。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地狱远征军 1987年2月19日上午七点,当我姗姗来迟的时候,3200名风暴小组战士已经抵达。算下来,除了成立的那一次,这应该是风暴小组成员们第一次在莫斯科以外的地方誓师出征吧。站在机场航站楼更衣室里,我还在紧张地看着镜子,将官军服上的那颗金星让我感觉到了压力。切尔登科同志离开风暴小组之后,风暴小组的总指挥换了三个,一个死了,一个残了,一个精神失常了,其他几个政委副总指挥也都离开了战斗序列。但愿我不会是第四个被诅咒者。 “已经过去15分钟了,马克,”达夏拿出手绢,擦掉我额头上的汗水时开玩笑的说,“怎么,你不会是怯场了吧?” 怯场?开玩笑,我何曾怯场过!再多的敌人,再大的局面,我都没有过一次胆怯,何况是今天!然而镜子里的我,看起来依旧颓废得很。我想知道原因。 可能是……责任突然太重了吧。这颗金星在整个“满天星”的联军部队里真的很不起眼,可是算上这对连当年的苏联大元帅都没有的金质党徽领章的话,那就是独当一面的大人物了。我轻轻用手指抚摸着领章,过了很久,才依依不舍地让达夏帮我把它戴上。 “对啦,现在的你才有三次苏联英雄的样子嘛。”达夏笑着,轻轻捶了我一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的嘴脸微微上扬。以前那个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我自己都不认识的我。 “话说你真打算跟来?”走到门口,我突然回过头问,“总理同志只有你一个女儿,要是你死在战场上了,他可得扒了我的皮,送到中国的大召寺里做鼓。更何况还没有人能从尤里格勒活着回来的,这2300人,虽然可能是联军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特种作战,但我不能保证其中的任何人活着回来。” 对,任何人都不能。想到这里我就有一股悲凉的感觉。以往没有一次行动我不抱有去死的决心,可如此大规模的集体自杀行动还是前所未有的。每一次,我们都死掉一大批部下,可没有一次,让我如此惴惴不安。 还是太紧张了。我拍拍自己的额头,无意间感觉到嘴唇轻轻落在脸颊。睁眼看过去,达夏的脸又一次红透了。“无论到哪一天,到地狱还是天堂,”她轻轻说,“我会永远跟着你的。” 推开更衣室的大门时,我还觉得自己脸颊发烫。还好,等在门外的那些老伙计们一个都没有注意到。鲍里斯,格兰藏姆和诺布朗加所关心的,仅仅是他们银质铁锤镰刀麦穗齿轮领章。谢尔盖和达夏连个旁边那些纵队长们戴的铜质领章都没,只好和卫兵一样,干瞪眼。 “指挥官同志……您今天第一次看起来像个人。”诺布朗加讲完这句笑话之后,连旁边的卫兵也忍俊不禁。看来“疯熊”这个代号不止是指我的行事作风,还包括……包括我的生活作风啊。听完后我自己也差点笑起来,但笑归笑,我还是狠狠地敲了诺布朗加的脑袋。“行了,别在这里废话了,”我自己都觉得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刚入伍的时候,我们曾在训练营里多等了一个半小时才等来了教官同志的迎新致辞,原因是教官同志为了穿哪件衣服犹豫了半天。那天好歹是西伯利亚的阴天,现在可是墨西哥的烈日骄阳。” 拉开航站楼高台的窗帘,下方叽叽喳喳的议论声戛然而止。沉默许久,没有政委们的口号,没有纵队长们的排练(至少我叫他们不要事先排练的),全场轰然高喊:“二万里江山如画,五千年党史辉煌!”猛然回头,纵队长们的眼神里也充满了惊讶和意外。 “大家好……”我有点伤感地举起手,制止了所有人的呼喊。可一开口,面对着整齐排列的飞机和登陆艇,我又开不了口了。该死,我平时的冷静去哪了? “各位……”我轻轻开口说,“同志们……我只能说:你们,辛苦了。” 全场一片安静。也许还没人听过这么不官腔的战前动员开头词吧。 “各位……我的话,不多,只有四句。所以,请大家认真听,因为这可能是你们生前最后一次听领导演讲,也可能是你们的领导最后一次演讲了。”这话引起了一片苍白的干笑声。 “第一,我们的任务,是分三支队伍登陆尤里格勒岛,配合当地普通部队夺取尤里格勒岛。岛上有个自毁控制室,启动控制室,可以炸毁尤里格勒。” 我能感觉到,下面所有人的心里突然出现了大范围的一丝激动。 “第二,最高司令部在岛上发现了一个类似于核弹发射井的装置。我要求你们,弄清这个装置的用途之类的情报之后,再炸毁尤里格勒岛。” “第三,明天的这一仗将是十分危险的,也是极其恐怖的。我不要求你们所有人都能参加行动,如果不想参加的话,现在就可以宣布离开。我发誓,虽然我是新官上任,但绝不会强迫你们赌上生命,参加这场送死战争。要知道,世界上还没人能从尤里格勒活着,而且是以正常人的状态活着回来的。” 这不是废话嘛,谁敢离开这里?我在心里嘲讽自己。低头看向众人,恐惧与担忧在增加,依旧没人要求退出。 对……第二条军规,不逃避任何战斗! “第四,说实话,这样的开场白可能是你们所听过的最简短的废话了(全场大笑)。但在最后,我还是想借用列宁同志的话,向大家强调一点: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胜利和死亡。而死亡不属于我们的阵营!”最后一句可能是最无聊,也是最大众化的一句。 沉浸许久,之后,掌声雷动。过了以后,我才想到,也许我的演讲应该更长一些,精彩一些,生动一些。毕竟,这又是一次载入史册的决定性战役。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诱鲨渔夫 2月19日下午5点,我海空部队已经抵达尤里格勒外海20海里处。空天飞机无法在防空火力密集的尤里格勒岛俯冲空投(作者注:对于2000米高度飞行的飞机,俯冲的定义是200米;但对于飞行在大气层上下的飞机,俯冲的定义就是1000米),只能在大气层上方盘旋。该死,原计划里空投的风暴小组部队有200多人,盟军海豹突击队也有200多人,普通部队更有上万人,要是这些人不能提前空投接应我们登陆,那这招“出奇制胜”岂不成了弄巧成拙! “该死!”格连大将和梁思邱上将异口同声地大骂。我不知道计划在东北角登陆的盟军部队是什么情况,看这里几位的反应,估计盟军部队也不乐观吧。 “现在怎么办?”作为指挥舰的功勋无畏战列舰“维拉格勒号”(作者注:维拉格勒在这里指秋明,因维拉迪摩曾长期在此指挥苏俄抵抗军,故),华丽的指挥室里正弥漫着一丝淡淡的愁云惨雾。出师不利,的确让人扫兴。我坐在角落里,在这儿开会的人当中,就属我最年轻,级别也最低,话自然也最少。 “真不知道你们在害怕什么,”听着他们一遍遍的争论,最后我轻轻说,“只要摧毁了尤里的海防岸防部队,伞兵自然就可以顺利空降了!我们手上有一个25万人的集团军,还有三个无畏战舰编队,上百台飞行器!隔壁盟军还有几百台飞行器,一个20万人的集团军,也有三个航母编队,难道我们还突破不了世界帝国安全部队的防线?” 这话就像是什么重要人物在这里大喊了一声安静,瞬间整个指挥所都鸦雀无声。我看不清那些璀璨的将星遮掩住的每张脸下的表情,不同的肤色下都是同样的心情:惭愧,与些许的恐惧。也许他们已经过了热血沸腾的年纪了吧,我在心里无奈地轻轻叹息。 又过了很久,梁思邱才轻轻叹了一口气。“不是我说什么,马克同志,”他轻轻说,“要是深海幽灵来了,我们谁都对付不了他们。别说三个无畏战舰编队,就算来三十个,深海幽灵还是个不可战胜的强敌。”这话引起了一阵共鸣,但我从共鸣中听出了不同的味道。 有些人看不起我。这里开会的,最小也是中将,就我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将,而且还是风暴小组的指挥官!当年的切尔登科教官也就混到上校,已经号称“大将待遇”了,我这个少将岂不是…… “我知道……马克同志,你很有勇气和能力,也很有一举消灭世界帝国为解放人类而战的决心,”一个看起来很自大的越南将军轻蔑地说,旁边的翻译解释道,“但这里不是旧金山,不是伦敦,也不是摩洛哥,而是从没有人活着回来的尤里格勒岛!这里还是深海幽灵的故乡,我们只有小心谨慎才能胜利,而不是靠无脑的热血!” 看了一眼所有人,似乎都是这个想法。也罢,接下来该让我们演示一下,为什么登陆尤里格勒岛并不困难了。 “听说,深海幽灵是以鲨鱼为原型建造的吧?”我问格连大将,“而且深海幽灵的主脑也是鲨鱼大脑,对不对?” 格连大将轻轻地点点头。“没错,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的蛙人很难通过深海幽灵的防御区的原因。鲨鱼嗅觉对生物的敏锐是我们所无法想象的,对我们这些船只更是这样了。” 这话提醒了我。鲨鱼……对,深海幽灵就是一群鲨鱼,有鲨鱼的性格,鲨鱼的体征,鲨鱼的判断力,还有……鲨鱼的习惯……就算它是有人驾驶的,依旧逃不过鲨鱼的本性! “我想,我已经知道,如何引开他们的办法了。”我自信地说,“只不过,我需要一些很变态的工具。” …… 下午6点,每个仓库都已经准备就绪。看着一袋袋医疗用品和食物,格连大将仰天长叹:“可惜了这么多大有用处的物资,竟然全都得扔掉!”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大不了待会申请空投顺便再去缴获一些吧,现在我们研究的可是让大家活下去的办法。” 一声令下,搭载着大量肉制品和血袋的警犬和恐怖机器人们,如同脱缰之马一般冲出舰队,冲向了尤里格勒岛的外围!也许是担心数量不够多,6艘无畏级战列舰也竖起了导弹,装载着无数血袋的多弹头导弹向空中发射,在海面上爆炸了。那景象……简直可以用“波澜壮阔”形容。“但愿这个计划不会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梁思邱评论道。 其实……我也没有把握……我只知道,鲨鱼是种极端嗜血的生物。但愿此刻,世界帝国的深海幽灵们判断这一带有敌人,这样一来他们就会集体上浮寻找目标,然后就会被定位跟踪…… 果不其然……雷达兵急匆匆地跑上瞭望台,对我们敬了个礼,大喊道:“前方海域发现大量敌方不明光点上浮!” “现在,捕鲨者们该收网了。”在欢声雷动之际,我不知道我这句低声细语有多少人听到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遥控蛙人 “既然世界帝国的海军部队已经完蛋了,那还需要我们当蛙人,袭击滩头阵地做什么?”鲍里斯有点不高兴地抱怨,“难道我们的远程支援火力还不足以摧毁敌人的岸防部队?” 说这话的时候,我并不跟他们在一起,而是在监控中心里。当个幕后总指挥的感觉和在前线完全不一样,也许是不习惯不冲锋陷阵所带来的不适应吧。当然,在前线的时候,我也是负责放冷枪的,真正冲锋的人也不是我。 “是的,你还真没说错。”负责通讯电脑的达夏立刻开口接上说,“根据之前的侦查情况,世界帝国这次已经学乖了,他们在登陆点设置了盖特机炮集群用于拦截我们的远程火力打击。而他们在滩头上,至少有数千人的防御工事。如果我们选择强攻,一定会伤亡惨重的。所以,你们的任务就是……” “炸掉那些盖特机炮?”鲍里斯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好,“天啊,这简直疯狂!噢,水里是什么东西?” “那个是比深海幽灵隐蔽性还好的巨型乌贼——噢,别晃动得那么频繁,我有点看不清你那里的图像,”鲍里斯身上带着的摄像头里,显示出水中一根巨大的触手,“那是我军的乌贼。来,乌贼同志,和联军历史上第一个成为精英战斗兵的候补风暴小组成员打个招呼!” 这话引起了一阵哄堂大笑。没错,除了达夏,这里所有人都是肩章上挂着带一个雷电符号的大风标志的精英战斗兵,而每个人的帽子上,都画着所属纵队的帽徽。以前我见过不少标志的纵队,但这样一次性看到这么多的还是首次。 “好了,指挥官同志,我还有个问题……”鲍里斯避开了一个船吸漩涡问道,“为什么我们要在世界帝国舰队刚刚消灭的时候两栖突击滩头?这里到处都是危险的船吸漩涡,我们很容易就会被吸进去丧命的!” “非常感谢你的献身精神,我会把你勇闯海洋漩涡的事迹写进你的请功报告的,”我这话引起了一阵善意的哄笑,“但是你要记住,这些残骸和漩涡是你的保护伞。在你的部队抵达滩头阵地之前,这些船吸漩涡会彻底扰乱世界帝国侦查系统的海面监视系统。现在就连我们这里的雷达上,看见的也都是乱七八糟的漩涡信号,找不到你们的位置。” 这话我没说错。刚才费了好大的力气,也没法在探测雷达上定位出鲍里斯和他的100人先头部队的光点。 “好了,指挥官同志,如果没有意见,我要潜水了。虽然有氧气瓶,但在水下,还是少说话比较好。” “你说得对,鲍里斯同志。预计你们会在十分钟后抵达滩头,祝你们好运。” 随后就是长时间的无线电静默,控制室里一片安静,静得有点压抑,有点让人手足无措,还有点……有点紧张。 我承认,这是我在战场上,所等过的最漫长的时间。能听见的只有雷达扫描一圈后的“嘀”,和自己的呼吸声。 哦不对,还有一个奇怪的呼吸声。到底是……但我没心情关心这个问题,因为这会我还有别的问题要想。但愿他们能顺利吧,可如果他们不顺利,又该怎么做?备用计划是什么?再派一支部队? 这也不现实……就这么想着,突然无线电静默就结束了。全场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可达夏这里的通讯内容又让所有人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报告指挥官同志!我们……我们这里情况不太好……”突然传来的声音却不是鲍里斯的。摄像头上,是一张惊慌的面孔,正是副队长汤姆逊·史密斯! “鲍里斯同志去哪了?”我握紧了拳头,不知道谁哼了一声。 “我不知道!从登陆开始我就没看到鲍里斯同志!而且成功登陆的部队只有80人,还有20人不知所踪!” “我知道了,”我轻轻说,“你们现在在什么位置?登陆没有?” “算是吧。我们这里运气好得很,有一个低矮的堤坝,正好可以给我们挡子弹,但我们没法突破这里!” 说着,汤姆逊还把摄像机举了起来。果不其然,堤坝上面正是没有停息过的盖特机炮和心灵辐射波攻击,打得到处都是。如此密集的火力攻击,简直就像是子弹不要钱一样。“真浪费,”我吐槽了一句,“好吧,约翰逊同志,你们做得很好,现在不要问我为什么,继续在那里吸引敌军的视线和火力,我们要拖住世界帝国的所有视线,争取时间。” 说着我关掉了通讯,不去管约翰逊。 “呃,指挥官同志……”达夏的话没说完我就打断了。“知道,”我立刻回答道,,“现在连接鲍里斯同志他们。” 明显达夏还想说什么,可是随后鲍里斯的声音就从对面传来。“嘿指挥官同志……除了这个山太难爬,我们这里其他的都一切良好!话说,我们为什么要爬这个悬崖峭壁?”摄像头里没有鲍里斯本人的头像,只有反复出现的山上山下的画面,夹杂着被视角偶尔匆匆扫到的其他战士们。我吸了一口气,双手顿时放松下垂了。“很好,目前为止,一切顺利。约翰逊为你拖住了敌人所有的火力,等你上了这道峭壁,你就知道,下一步计划该怎么做了。” “真麻烦……报告指挥官同志,我……我……”上去之后的鲍里斯,突然一句话都不说了。不只是他,达夏和其他人也深深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样的东西,活生生地出现在我们眼前,也的确让人觉得挺震撼的,不仅如此,还有一丝厌恶与莫名其妙的恐惧。 “马克……”达夏的声音变得好奇怪。 “是啊,”我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这应该就是……尤里头像了吧?”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以眼还眼 尤里雕像到底什么样?有什么厉害之处?来之前我曾想过很多遍,也曾估计过很多遍。奇怪的是,从卫星地图到照片,似乎那些尤里雕像都显得模糊不清,仿佛它们都是虚幻的海市蜃楼。 但今天算是见到实物了。很遗憾,如此普通的巨型胸像真是让我大失所望。虽然每个尤里雕像都有五层楼高,但是从外观来讲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可看到它的第一反应,就是我倒吸了一口冷气。说不出哪里不对,但这个甚至没上色的石像就是让人觉得恐怖无比。 “是他的眼睛……”我猛地摇摇头,抓过麦克风大喊,“记住!不要看雕像的眼睛!千万不要!那个雕像它的眼睛!它会勾走你的意识的!” 我闭上眼睛好一会,缓缓睁开之际,脑袋还是一阵疼痛。该死,即使隔着一个屏幕,看见尤里雕像眼睛的一瞬间依旧像是被人当胸打了一拳。 “鲍里斯……你们那里怎么样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鲍里斯把摄像机拿给我们看。10个尤里新兵,2个心灵工程师,5个联军征召兵傀儡已经倒在了地上,被他们拖过来了。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一处致命的刀伤或箭伤。“恭喜你,鲍里斯同志,我还以为你们肯定会开枪的。”真的,就算是20个风暴小组成员,我一开始没抱他们能无声无息干掉十几个世界帝国巡逻兵的希望,看来我远远低估精英战斗兵了。 “好了,指挥官同志,我们现在干什么?”鲍里斯的脸出现在了摄像头正前方,用浑厚的声音问,“炸毁这个尤里雕像吗?”说话时,尤里雕像的脑袋似乎旋转了一部分,但它和盟军的海防炮一样,打不着自己面前的目标。 “不不不。说真的,这是最愚蠢的办法。看见你们对面了吗?和你们对应的那个位置上还有一个尤里雕像,再派一支部队到达那个雕像下方,也同样干掉他们的巡逻队。”我不紧不慢地下令。 “指挥官同志,你疯了吧?要不要看看这里的地形?”鲍里斯一边气愤地抱怨,一边拿着摄像头走到悬崖边。从尤里雕像看到对面一个雕像的距离只有短短六十米,可这六十米却隔着两道十米多高的陡峭的坡壁。“这简直我们从海上爬坡的高度还高!”鲍里斯抱怨道,“而且,这里还需要下坡和上坡,还得从滩头阵地的后方过去,你觉得……” 话音未落,几辆卡车从我们摄像头的视线面前开过,随后就消失了。 “很好,”我故意不理睬他的抱怨,飞快地说,“下一班运输车队还有一个小时就到了,在此期间是不会有任何人通过这条道路过来的。这里是蜿蜒曲折的羊肠小道他们没那么傻,会选择步行从这条通道上走过,而且世界帝国自信不会有敌人从滩头阵地的后方行走。” “那个……”达夏继续想打断,可时间紧迫,我接下去说:“在爬上去之后,你们还是得消灭他们的巡逻队,然后抵达尤里雕像下方待命,我还有重要任务交给你们。记住,别破坏那些雕像。” “是……指挥官同志,如你所愿。你们几个,跟我来!”鲍里斯向身后指了指,叫上了**个人就准备下坡,我立刻叫住了他们。“你们漏了一个队员。”说话时我指了指站在鲍里斯旁边一个戴眼镜的队员,后者忠厚地笑了笑。 “这就是你们的任务,”我轻轻说,“你们现在要做的,不是摧毁这些雕像,而是改造它们,让它们为我们所用!” 说罢,我轻轻呼了口气,放松地盯着屏幕,手再一次放下,下巴整在一个什么支撑点上,盯着鲍里斯的攀登工作。 三分钟后,鲍里斯和他的人已经下了峭壁,开始翻越对面的峭壁。又过了五分钟,翻过如此陡峭的山壁,鲍里斯他们终于气喘吁吁地站在了对面的山壁上,然后干掉了对面的世界帝国巡逻部队。 “好极了,各位。工程师同志们,你们干活的时间到了,其他人,提供保护!让尤里的雕像,为我们的战斗而添砖加瓦!”我的声音如划过大理石的尖刀,并不响亮,但我觉得肯定铿锵有力。 我不知道工程师们做了怎样的一番努力,但我知道,在尤里雕像熄火接受改造的半小时内,我的心比任何人都紧张。同样的,我也能感觉到周围每个人都紧张得冒汗,焦躁不安同时也在滩头阵地那边蔓延……在此期间,我还和精神几乎崩溃的约翰逊所部通讯了一次,显然,坦克要塞和盖特机炮组成的防御阵地让约翰逊他们毫无进展。士兵们自然在噪音中乐得清闲,担任临时指挥的约翰逊却是忧虑重重。我不得不草草安慰他几句,告诉他一些官样的好消息。 “报告……”“报告指挥官同志!鲍里斯完成了!”达夏啊达夏,你怎么总是慢一拍!我叹了一口气,对隔壁报告的通讯员说:“把画面接到主电脑来!告诉鲍里斯,他的目标,就是滩头阵地后部的生化反应堆群!” 尤里雕像纷纷开始转头,眼睛里放出的不再是紫光,而是红光。接下来的战斗又是一次屠杀,尤里雕像的火力十分强大,又处在居高临下的死角位置,世界帝国安全部队在这个方向上没有任何防备能力,生化反应堆和坦克碉堡纷纷被炸毁了。顿时那些盖特机炮也纷纷哑火,地下掩体和战壕在尤里激光的射击下纷纷被翻了个底朝天。“好极了!”我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大喊,“立刻通知指挥部,无畏战舰编队开动一切火力支援,掩护我军登陆作战!我们要创造一个伤亡低到难以置信的胜利。” “话说……”达夏低低的声音再一次响起。真是的,今天她这到底是怎么了?低头向她这个方向看过去…… 我这才发现,刚才我一直把手搭着的地方,就是她的肩膀;下巴放置的受力点,是她的头顶;脖子伸长之际,每次我们的脸其实都实现了亲密接触,连呼出的气都可以喷在对方脸上;还有就是……手放松下垂的时候……碰到的位置……好像有点软…… 该死!前方战火纷飞,我却在这里借指挥战斗的名义公然吃别人豆腐,我简直鄙视我自己!摘下手套之际,无意间把手套放到鼻子下,一股沁人心脾的芳香缭绕在我的整个大脑中。不是吧……难道……我喜欢达夏? 真是个愚蠢的问题。一个“声音”说。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大战前的宁静 “你们风暴小组还真有两下子!只有三个受了轻伤,就把世界帝国的滩头阵地彻底摧毁了!”梁思邱拍着我的肩膀,差点把我拍到散架。此刻身后的一切设施刚刚展开,我们控制下的尤里雕像还在不知疲倦地开火。指挥帐篷里,士兵们川流不息地布置着各类设施。 “这其实没什么,”我轻轻回答道,“如果是维克多的话,他应该也能做到。而且登陆只是进攻尤里格勒的第一步,后面的战斗还早着呢。”的确,尤里格勒叫“鬼岛”,它的防御系统一定无比严密。稍有不慎,肯定重蹈覆辙…… “别想的那么悲观嘛,马克耶布卡同志,”梁思邱笑着拍拍我的肩膀说,“说真的,你的那些光辉事迹我们都已经是如雷贯耳了,对你而言,在当年那么艰苦的条件下都能够屡次挫败尤里的阴谋,现在全世界的形势一片大好,再次取得胜利应该也不在话下吧?” 的确。世界帝国最近几年坍塌的速度,简直比我的事迹流传的速度还快。尤里用了十年才建成的,这个几乎没怎么遭遇战败挫折的帝国,最近几年里却是败绩连连。前两天联军和盟军在非洲发起了新的攻势,彻底把世界帝国的部队消灭在埃塞俄比亚,摧毁了世界帝国安全部队在非洲所有的抵抗力量;盟军已经彻底稳固了美国西海岸阵地,东海岸部队也在向内陆进攻,世界帝国在美洲最后的部队被包围了;中东更不用说,尤里已经罕见地下达了“向欧洲撤退”的指令,世界帝国控制的土耳其摇摇欲坠;去年世界帝国在南法和南德奥地利一带的冬季攻势只得到了惨胜,联军如潮水一般蓄势待发,正准备从北非登陆西班牙,而东欧的联军在莫斯文克叔叔安排下,已经展开了自北欧至第聂伯河的全面进攻;远东这里世界帝国的形势还好一点,可也不怎么样了,只要这里的世界帝国海军研发中心毁灭,世界帝国的深海幽灵也就失去了“总巢穴”,想歼灭他们的残余海军力量是易如反掌,登陆rb也就是时间问题,而在中国的世界帝国势力范围,已经被压缩到了华北、满洲、西伯利亚东南部和sh一带了……也就是说,世界帝国可以依托的根据地正在减少,而他稳固的据点……应该只剩下这里了。 我之所以浪费那么多口舌,不厌其烦地细述这些“形势一片大好”的消息,就是为了衬托……衬托心里这种隐约感觉到的不安,是有多么可笑。 真是可笑……记得在黑森林,看着空荡荡的军营和寥寥数十个部下的时候,我也没有这么紧张;现在跟着几十万大军,在指挥部里运筹帷幄的时候,反倒紧张得坐卧不安了。走出帐篷的时候,想到这个问题,我就陷入了沉思。 “那个……”我能感觉到,谁在轻轻拉我的衣角。不用说,当然是达夏。我深吸了一口气,看了她一眼,顿时满脑袋都是问号。“你的脸怎么了?”我奇怪地问。好像从下船到现在,达夏一直涨红了脸,一句话都不说。 “你还好意思问!”她突然抬起头,通红的脸蛋一下子成了猪肝色,“刚才在船上吃了人家一个小时的豆腐,到现在一句话都不跟人家说,连看都不看人家一眼,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声音很大,大到……大到像在开大喇叭广播,要不是我用威力比尤里雕像眼睛还恐怖的眼神扫视了一圈四周,这会围观的人一定可以站成一堵墙。但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在她没引来更多人注意之前,我捂住了她的最,把她拉到了人迹罕至的角落里。总算丢人没丢到家。 “对不起……”我低下头,轻轻说了一句,“我……是我太不小心了……” 达夏没有说话。我继续道歉:“我很遗憾……但是达夏同志……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真没有想对你……” 随后我的嘴巴就被一只小手轻轻捂住了。“别说了……我不想听,”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罕见的温柔,“真希望……真希望你是发自真心……唉呀,我在说什么……”她开始支支吾吾,讲话也不流利了。我还真是小心眼,不知道是为此还是别的,反正我觉得自己肯定脸红了。直到现在,我还在想她有没有记恨我在摩洛哥干的事,她看起来早就把那事忘得一干二净。 “给我一个机会,可以吗?”达夏踮起脚尖,又一次抱住了我。我知道她想干什么。以往因为潜意识里莫名的厌恶感,我都以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来逃避,可现在……我竟没有排斥…… 不能相信她。又是大脑里那个奇怪的直觉。我一向相信直觉,所以在某些不可描述之事发生前一秒,我很快推开了她,也不管她的脸上写满的失望。 “对不起,达夏。你不该待在这里。明天开始,我们的风暴小组几乎相当于要去启动踏进坟墓的倒计时,我不知道岛上有什么,但我知道,一旦打起来,我顾不了你,”我轻轻说,“我从没有遇到过哪一次任务,让我像现在这样,能感觉到恐惧……我不知道这个岛上有什么,也不知道……也不知道尤里在这藏着的,是不是只有一堆造船厂而已。” 没等达夏说完,我就拂袖而去。现在鲍里斯他们应该还在等着我开会吧?可我却在……却在这个我曾视为累赘甚至敌人的家伙这里磨蹭了这么久。 不过……现在的她,应该说,是一个……牵挂吧?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自开小会 2月3日下午6点40分,我进入了风暴小组纵队级高层会议的开会现场,比原先规定时间晚了20分钟。第一次开会就迟到,实在是太丢人了。 “非常抱歉,我来晚了。”走进帐篷,刚才还有说有笑的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此刻总指挥部集结了军以上领导人开大会,我们这里也有十个,正好开个小会。除了八个纵队的队长,还有部队的副总指挥格兰藏姆和政委诺布朗加。每个与会者后面跟着一个军官负责记录,当然,给我做速记员的就是达夏。 放松,别紧张。我默默地暗示自己。 走到会议桌前,没有任何人开口说话或做什么手势,所有人一致脱帽、起立、敬礼。我挥挥手让他们坐下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切尔登科教官。他当年坐在这个位子上时是什么感觉?紧张?欣喜?自豪?还是习以为常? “各位……”我清清嗓子,用俄语说,“作为第五任风暴小组司令,客套话就不说了,算下来不过是第三天上任,比很多同志的资历都要浅,格兰藏姆同志,诺布朗加同志和鲍里斯同志以外,其他人麻烦自我介绍一下。”在港口时,他们或多或少有点不服气,现在已经没把它表现出来了。 风暴小组的各个纵队,位置坐起来十分奇特:不是按照指挥官军衔,而是按照每个纵队立功的资历,从前到后排的。这样也对,当年切尔登科说过,荣誉制造竞争,竞争制造胜利,胜利制造荣誉。这样的刺激是良性循环。 “寒风纵队指挥官,鲍里斯上校!”鲍里斯的帽徽是一股带雪花的大风。 “烈风纵队指挥官,安迪亚上校!”右边站起一个满面胡须的南斯拉夫人,帽徽是一股火焰标志的大风。 “台风纵队指挥官,倪昭良上校!”左边站起一个饱经风霜的中国人,帽徽是一股带着铁拳标志的大风。 “旋风纵队指挥官,穆瓦莫甘上校!”这次起立的是一个伊朗人,帽徽是一股竖着一根长矛作为标志的大风。 接着就是“四方风”的指挥官:东风卡拉卡扬(墨西哥人)、南风罗扎(埃塞俄比亚人)、西风卡洛托夫(俄罗斯人)、北风波罗维奇(白俄罗斯人)。他们的标志十分简单:标志着向东南西北等不同方向吹去的大风。 以上就是风暴小组的八个纵队全体指挥官。我看了一眼他们,能感觉到还有一股不服和恐惧在他们当中蔓延。接下来就是最无聊的环节:战况汇报。纵队长们朗读的战报并没有什么特色的,不过是哪里歼灭了几个世界帝国安全部队的家伙,哪里损失了几个人,还有就是对于尤里格勒微不足道的侦查结果。 “先别说这些没用的,”我终于忍不住这种冗长而无用的官方废话——哦不,应该是战报——开口问,“那么到底有没有盟军的战况报告?还有,我们的海军到底在进攻尤里格勒港口当年有没有取得进展?世界帝国的布防情况怎样?”这可是个关键,我们整整有200人得空降兵最后在盟军登陆的东北角空降,可不能就这么抛弃了他们。 “说起来……”波罗维奇低下头,轻声说,“盟军部队付出数千人的伤亡,风暴小组也损失了十几个战士才在东北地区展开……目前正在和世界帝国安全部队继续作战,保住滩头阵地……” “那我们的部队呢?”我继续提问,“盟军在东北角的效率比我们快,风暴小组有没有突进到滩头阵地深处?对于那一带的形势怎么看?” 全场又沉默了许久。罗扎缓缓开口了:“尤里格勒的地形实在不利……” “我现在不想听尤里格勒的地形怎样,我不是地质学家,我们也不是地质考察队,所以到底那些人怎么了?” 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他们一直瞒着我,难道说…… “尤里格勒该死的道路,简直比中国著名的‘二十四道拐’的盘路还长……”罗扎继续说,“所以……我们的人,在摧毁了3个尤里雕像,歼灭了世界帝国上千人的部队之后……在尤里圆盘的袭击下,已经失去了所有联系……” 当时我正在喝咖啡,听到这个噩耗的第一反应,就是将茶杯拿起来,砸了个粉碎。200人!200个风暴小组的战士,就这么……就这么快被消灭了? 冲出帐篷,我立即看向四周。没错,这就是一个尤里建造的人工山区地形,山区里,无论多么强大的机械化部队,也无论多么强悍的大军,只要有那些眼睛会发射激光的尤里雕像和神出鬼没的尤里圆盘……再多的部队,终究还是会被堵在路上!就算通过这蜿蜒曲折的道路抵达尤里基地群又怎样?那时我们的重装备已经损失殆尽,没有胜算了。 “没时间说这么多了,”我看着跟我一起冲出来的与会者,制止了他们的的提问说,“我也没空解释,不过相信我,这个地方恐怕是个陷阱!如果我没估计错……尤里现在,应该很快就要展开报复了。这个滩头阵地太小,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撤退!鲍里斯,你以最快的速度提醒格连同志,联军部队赶快撤出这里,只有在海军掩护下强行登陆尤里军事基地群才能掌握主动权!快去!” “直接登陆东南部尤里军事基地?”有人惊讶地问,“指挥官同志,您是疯了吗?几十万刚刚登陆展开的部队撤出这里,选择最危险的地方重新登陆……” 还没等我回答,天色突然变了。凄厉而急促的警报声响彻夕阳日落的天空,防空炮纷纷向着未知的夜空开火。 “来得好快呀。”达夏惊讶地感叹了一句,恐惧在身后的众人里继续蔓延。 “那……指挥官同志……我这就通知我们的风暴小组……先走?”卡洛托夫似乎有脚底抹油的倾向,被我一把拉住了。“不……对我们而言,上船撤退已经来不及了。通知自己人,靠河边的游泳,靠我们这里的向山道集结,靠地洞的进地洞,不用管队列秩序,也不管在哪,等攻击过去之后一律到山口旁边那个山洞附近集结!趁着格连元帅吸引了敌人火力,我们要沿着这里的道路,先向北攻击拖住盟军的世界帝国主力部队的后方,从盟军那里借用直升机。我有一种预感,飞机在这个该死的岛上是有大用处的。”要不是天气因素,我也不用跑那么远借飞行器了。 下达完指示之后,我又是第一个掉头回到帐篷里收拾东西的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超级武器陈列展 下午七点,一群人狼狈不堪地躲在了山洞里。是的,你没看错,山洞,从滩头阵地向北三公里,山体一侧竟然就是一个山洞。这个山洞还不小,竟能容纳数千人。当其他人还在山洞里庆幸自己的劫后余生或者为超级武器打击而瑟瑟发抖的时候,我已经站在窗口,观察起刚刚逃离的军营了。“你在干什么?”达夏起身站到我身边来问。 “我在观看,”许久之后,我才回答道,“观看一场毁灭。” 我们已经错过了最精彩的一部分:核弹打击。在数千米的高空中,分散成多个弹头的核武器被防空炮纷纷拦截住,一个爆炸成了小规模的火球。而当我们回过头去,看向高空时,那些耀眼的火球已经消失了,剩余的光亮如同夜空的点点星火。“这就算结束了?”纳吉好奇地问。我摇摇头,苦笑了一声。 刚才就密布于天空的乌云,现在更加浓烈了。在并不清晰的叫喊声中,不断有联军更换着弹药,地面上所有的磁暴坦克都打开了干扰模式。这是联军拦截电磁风暴的特殊办法,磁暴坦克的干扰模式和防空炮多弹头发射特殊的石墨和驱云剂混合物可以有效驱散雷云,虽然……效果从来都很差。 最终电磁风暴还是落下来了。一道道电光打在沙滩上,爆炸声、惨叫声、倒塌声、慌乱的撤退声、雷电在空气中发出的声音,随着燃烧带来的焦味飘来。安迪亚上校开玩笑说:“我闻到了一大股烤肉的味道。”可惜没有人笑出来。 电磁风暴过了整整一个小时才算彻底结束。正当有人笑着说“不过如此”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一阵轻微的头疼。 不对,这不是突发的恶心,这是……我捂着脑袋,顿时明白过来了! “糟糕,”我轻轻说,“恐怕直到现在……才刚刚开始上主菜……” 的确如此。雷云还没彻底散去之际,天色再一次暗了下来。奇怪的很,太阳明明就在空中,也没见风雨交加,云层覆盖,可天色就是这样暗得猝不及防。 “这是怎么了?”有人提问。按理说,这里应该没几个人不认识这一天象。 “这是……心灵震荡……”我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头顶的天空。紫光翻滚,平空中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头像。依稀想起,在黑森林时,我已见过它一次了。 不对,如果追溯到过去,早在莫斯科政变的时候……我就见过了…… 一个,不对,是十几个巨大的尤里头像,如全息影像一般,漂浮在周围的整个天空当中。整整一排……这么多尤里头像,瞬间就能让人吓得发抖。 “快……”半晌我才吐出了一个字,“快把所有洞口堵住,戴上护目镜,躲到阴暗的角落里去!绝不要抬头看外面!快!不然就来不及了!” 没过多久,外面就响起了奇怪的爆炸声。直到今天,我仍然在怀疑我到底,心灵震荡爆发时有没有爆炸声。因为我“听”到的这个爆炸声,似乎并不是用耳朵接收声音再反馈在大脑里的,而是大脑直接接收到了爆炸声的信息的。比如说,震耳欲聋的爆炸应该让人的耳膜感觉到痛苦,可“听”到心灵震荡的爆炸声,我却没觉得耳膜痛苦,只觉得……只觉得头疼而已。 真不知道尤里到底怎么做到的,竟然可以用心灵感应的方式,操纵出堪比超级武器打击一般威力的心灵震荡! 外面的的心灵震荡还在继续。估计其他人的头疼状况比我还严重吧?我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等到头疼结束的时候,还有很多人躺在地上打滚。 “我们这里有多少人?”我转头问旁边的人。很不巧,问的那个叫倪昭良的中国人也不知道,只能转头问下一个。 10分钟后,倪昭良才得出了答案:970个。3200人,去掉200人还有3000个,竟然只有不到一千人现在这里! 联军的情况怎么样了?格连元帅带领的部队成功撤退了吗? 我们现在该怎么做?这些我都不知道。 刚刚撩开帘子,二三十台尤里圆盘和更多的飞行器,呼啸着飞过了山顶的上空,扑向我军已是废墟的军事基地。 “但愿我们的战士,能够……” 但愿他们不会被立即消灭。人不在多而在精,我觉得我带的人已经足够多了。带着这个念头,我回到了山洞里大喊:“所有人准备一下,要出发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两面伏击战(上) “怎么办?我们现在该往哪撤?”格兰藏姆着急地催促着,我却一动不动地看着对面的海域。海面上,联军舰队正纷纷远去。我知道,当我看见满地尸体的时候,就知道我军一定损失巨大了。但愿鲍里斯还活着,但愿…… “也就是说,在不考虑其他人生还状况的情况下,我们应该只剩下上千人了,”我沉重地宣布,“现在心灵震荡余波应该还没散去,等余波散去之后,立刻发报。就说……我们目前还存活着,将沿着这条山路继续进军……” 说话声被旁边的达夏打断了。“指挥官同志!麻烦过来看一下这个。”达夏的电脑操纵着恐怖机器人,它们可以代替活人士兵去当侦查兵。 十几个人围在了电脑附近。电脑中,三十几台尤里圆盘在空中肆意地向地面倾泻着辐射光束,原来那个海滩上所有人类文明的痕迹瞬间就成了坑坑洼洼污染到无可救药的荒地了。但还有几百人,沿着山路向我们这里一路逃跑着,每走几步就向空中开火一阵。这样不会有用的,如果步枪和随便打几下的火箭筒就能击落尤里圆盘,那联军和盟军的空军就不会在过去的战争中损失那么大了。 “更糟糕的在这里。”达夏按了几个键,电脑上的画面变了。道路的另一边,一支浩浩荡荡的世界帝**队,沿着弯弯曲曲的盘山路,慢慢地开了过来。清一色的尤里自家人,没有一个傀儡兵。“怎么办?要是我们不动手,这些人肯定会被消灭的!”有人着急地催促着。可是无论看前方还是背后来的敌军,就这数量,也可以把我们这一千多人干净利落地包掉饺子。 “来……”我看着远处的天空,轻轻对所有人说,“他们作为风暴小组的成员,我们必须去救。几百人的力量,放任他们被世界帝国消灭,这不是好办法。但我们绝不能就这么冲上去。” “那我们怎么办?”穆瓦莫甘是个急性子,第一个急不可耐地吼了起来。 “来,各位,我们要这样……” …… 晚上9点。天色早已真正地黑下来了。要不是有夜视镜和恐怖机器人的帮助,恐怕我们打死都发现不了世界帝国安全部队的车队了。我们已在山坡上埋伏了50分钟,就为了等待他们的出现。 “**的,等得我腿都麻了,这天可真冷啊。”倪昭良这话我深有同感。虽然是南半球,但此刻的野外也是冷得能让人灵魂出窍。我很想说一句我也是,但我被更加可怕的事情震惊了。 “这支车队有多长?”我轻轻问。 “大概四公里……唉,如果把那些运兵载具算上,估计世界帝国是出动了好几万人吧?”罗扎这句无心的话引起了我内心里如本能一般的恐慌。 “你们相信吗?几万人的队伍,竟然能做到……在这个荒山野岭里,一点声音都没有!”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以一种颤颤巍巍的声音质问所有人。 我能感觉到,每个人都有一种害怕的感觉。远处时不时响起的枪炮声和轻到忽略不计的辐射光波声成为了一个诡异的背景音乐,时不时还能听见一阵大的爆炸声。以步兵打飞行编队的结果,傻子都想得出来,可为了救那几百人,我却不得不用这个笨办法。 “好了,别说没用的了。世界帝国的部队已经压上来了,开始行动。” “明白!”话音刚落,道路上就发出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埋在道路下面的遥控炸弹纷纷炸响,整条路都在爆炸声中出现了一个个坑坑洼洼的弹洞。大量载具纷纷毁于一旦,尤里新兵和心灵工程师慌从载具上下来,向四周胡乱开火。 “简直就像是影视作品里描述的苏俄抵抗军伏击盟军部队一样!”倪昭良兴奋地叫道,“全体开火!打烂他们!” 真好,尤里估计得骂娘了。看着磁暴手雷和子弹炮弹火箭弹纷纷落下,炸得山路四处开花之际,我不由得怀疑起这支部队的任务。如果他们是来扫荡我军滩头阵地的,那刚才的尤里圆盘又是来干嘛?他们到底要去做什么…… “指挥官同志?”从思考中回过神来,看到的是格兰藏姆轻轻拍了拍我的脸。见我回过神来,他小心地提醒:“按照机会,现在我们该撤退了!” “南面那边是什么情况?格连元帅有没有回电?盟军那边又是怎么说的?” 格兰藏姆沉默了一阵,才慢慢开口了。 “很遗憾,”他说,“卡拉卡扬同志负伤了。他们那边已经损失了100多人,救下了200多个风暴小组的战士,但击落的尤里圆盘达到10台。” “这已经是空前绝后的大胜利了。”我安慰道,“不过接下来,就让盖特坦克教他们做人吧。我们撤。”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两面伏击战(下) 当我们撤出伏击阵地的时候,并没忘记装上几颗炸弹。炸弹爆炸,大片的石块滚滚落下,给向上冲锋的尤里部队再次来了个大规模杀伤。尤里新兵的心灵辐射波威力不小,但射程实在是硬伤,虽然他们可以防空,但仰面攻击山间埋伏部队,光是山顶上的障碍物就能让他的精度下降到一个聊胜于无的地步;如此混乱的景象,心灵工程师那就更是活靶子了;狂兽人速度太慢而且爬坡能力差了一大截,动不动就会在爆炸中不小心被人打下去一大截;病毒狙击手的装弹瞄准时间太长,枪的后坐力太大,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只剩下为数不多号称“步兵绞肉机”“天空屠宰者”的盖特机炮,对空中倾泻着子弹,掩护他的士兵担当炮灰发起冲锋了。 在之前那条山路上面一层的背面,我们和阻击尤里圆盘的部队会合了。加起来已经有了1040人,只可惜损失了一个队长。卡拉卡扬……又是一个默默无闻,没给人留下任何印象的家伙。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穆瓦莫甘大声嚷嚷着,“是不是该出发了?毕竟这条盘山路还有很长,时间不多了……” 我点点头,但与此同时,一个恐怖的念头突然在我脑海里一闪即逝。 “走,我们回去。”我看着达夏,轻轻说。不管达夏是否听懂,但她以一种十二万分信任的神情和态度点点头,同时点头的还有诺布朗加和格兰藏姆。 “指挥官同志,我们究竟去干什么?”扎罗拉住我问,“时间可不多了!” “去消灭那些幸存的世界帝国部队,以免他们追上来报复,”我轻轻回答,“顺便……顺便去印证我的一个猜想。” 但愿我是多此一举了。 …… 抵达原先伏击世界帝国部队的战场的时候,战斗貌似已经结束了。刚才地面上打得云雾翻滚,尤里圆盘编队也就和被我们伏击后杂乱无章的世界帝国安全部队再打了一场稀里糊涂的战斗,给我们省去了不少麻烦。几百个联军战士的防空力量也许不足以干掉三十几台尤里圆盘,但上万人的世界帝国安全部队却可以。只可惜没有了盖特机炮的帮助,干掉这么多尤里圆盘一定是死伤惨重的行动。所以回到原处,看着已经挤得密不透风无数人在原地唉声叹气的车队,我估算了一下,想消灭这样一支已经失去战斗力的敌军,不费吹灰之力。枪弹什么的一顿狂轰滥炸,那些家伙们就被打得血肉横飞了。车队的连环爆炸让这场屠杀的进度和惨烈程度增加了不少,等我反应过来,叫他们保护好车队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真是一场畅快淋漓的胜利!”卡洛托夫上校开心地站在一辆被炸成废铁的狂风坦克旁边,得意地和手下吹牛说,“想消灭一支上万人的世界帝国部队,那得费多大力气!可看看我们,啧啧,轻轻松松就消灭了他们,还让他们表演了一出狗咬狗的好戏!啧啧……” 我当时心情十分不好,一拳打了他背后的那堆废铁。那堆废铁本就在炸弹的洗礼下脆弱不堪,经此一拳更成了一摊垃圾,卡洛托夫他们识趣地落荒而逃。 “指挥官同志!”谢尔盖和纳吉的喊声由远及近。说起来,我对部下的平时生活状况关心得也太少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两个家伙竟然成了好朋友!真是让我郁闷不已。 说来也真奇怪。论各方面,谢尔盖都是个忠心耿耿从不耍心眼而且还很忠诚的副官,虽然性格有点胆小,脑筋也不活络,偶尔还拍拍马屁,但这些都不是什么原则性问题。根据任何一种定义,谢尔盖同志都是个好同志,可我就是不喜欢他。换做别人,肯定就把谢尔盖踢得远远的,可我又从不按第一印象待人;同理,换个人,也许就把这个“第一印象”抛之脑后了吧,不过,考虑到我那该死的看人方面的直觉,恐怕无法忽视这一点。小心这颗定时炸弹!一个声音一直缭绕在我的脑海中。 摇了摇头,把这个该死的偏见暂时甩出了脑海。我拍拍纳吉的肩膀,略带疲惫地问了一句:“怎样,有什么发现?”这个岛,毫无理由地能让人高度紧张。自从踏上尤里格勒岛的土地开始,我就没放松过一秒。一半是因为没由来的恐惧,一半是为打到尤里老巢的兴奋。 “发现了……”纳吉气喘吁吁地拿着一个大的证物袋和几张照片。照片上是几辆心灵控制车。控制车都被摧毁了,可能看出来,它们……它们竟然没有发射心灵控制波的小心灵信标! 还有几张照片,就是某个东西的残骸了。把照片拿出来铺在地上,竟然拼成了一个很大的炮塔。这个炮塔明显是拆卸式的,经此一炸自然成了一堆大大小小的零件。看起来,这些零件可以拼成一个类似大号的狂风坦克炮塔的东西——虽然看不出炮管在哪。 “在哪发现的?”我皱了皱眉头问。这肯定不是普通的炮塔,尤里不会把一个巨大的普通炮塔拿到滩头阵地来拼装。 “在车队里发现的,”谢尔盖不屑地说,“就是这些没用的玩意,竟然装了二十多辆登陆艇。整个车队简直就没有一艘用来运兵,所有运输载具都是运输炮塔零件的。真是奇怪……” 我猛地抬起头。依旧是个天朗气晴的日子,但直觉已经不对了。“我们走。”我淡淡地说了一句。 30分钟后,一颗绿色的巨型导弹落在了那个车队的地方。又是该死的基因突变,看着那个尤里头像,我恼火地想。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祸患无穷 “所以,你们大多数都和格连同志在船上?”半夜宿营的时候,我忍不住问其中一个战士。他肮脏的领子上扣着一个不伦不类的银质领章,以示自己的身份:卡拉卡扬生前指定的代纵队司令。他是那200多个救下来的士兵中的一个,据说还是卡拉卡扬的亲信。 “是的。”那个战士看起来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估计是从没担当过如此重任吧。我拍拍他的肩膀,故作不经意地问:“你刚才说,格连元帅把大多数人都带上了船,具体是怎么回事?” 那个战士点起一支烟,开始慢慢讲述我们离开军营之后的情况。 核弹刚刚二次返回大气层的时候,警报系统就已经开启了,也就是那时候,格连元帅下达了撤退令。 而此刻,我又同时向风暴小组的战士们下达了向北撤退的指令,弄得风暴小组营地十分混乱。当时刚刚向格连元帅传达过命令的鲍里斯擅自下令,要求还没来得及离开军营的风暴小组各部队跟随格连元帅撤退。只留下400人,拦截超级武器的同时掩护大部队撤退。 “可笑,几百人,拿着那些防空系统就想拦截三轮超级武器?”我有点恼火地把手中的罐头扔在地上,骂道,“鲍里斯他这是想做什么,拿我们的人,给格连的几十万人当炮灰吗?” 最后一句话,我是吼着说出来的。那个战士慌忙解释:“鲍里斯同志给我们也安排了地洞,他说过,只要我们完成了拦截任务,躲进地洞就可以活一条命!而且,我们好歹拯救了整个大军。” 他继续讲了下去。电磁风暴的力量不容小觑,很快他们就有了伤亡,整个营地里死于非命的战士也不在少数。这也正常,闪电最容易击中的就是到处乱跑的,联军士兵一直在快速撤退,自然很容易挨到雷电的打击了。 “后来就是心灵震荡波的打击了,”那个战士继续汇报,“好几个人都被控制了,还有很多建筑物坍塌了,战士们死伤惨重。万幸的是,还有不少逃出来的。接下来就是那些尤里圆盘了,那些狗娘养的畜生……要不是它们不停地在那里吸附清理现场残骸……” 等等,清理——我一瞬间摁灭了那个战士的烟头,猛地问道,“你是说,那些尤里圆盘一直在用吸附能力打扫战场,没有使用过辐射光波攻击你们?” 众所周知,尤里圆盘之所以恐怖,不仅因为它们过人的机动性和隐蔽性,360°全方位无死角的辐射波天线和几乎永不故障永不考虑起降场地的优秀性能,还有一个恐怖的原因,就是它们有吸取地面单位的能力。任何人员和载具,只要重量低于尤里圆盘的,很容易就会被尤里圆盘吸进去。尤里圆盘正下方建筑物的电力和无线电信号也会被吸走,用来给自己充能。 “是的,直到我们的人向那些尤里圆盘开火……它们才还击……我们击落十多台尤里圆盘,但也损失了上百人……”那个战士的话彻底提醒了我。 尤里不是来消灭滩头登陆的联军的,他是来清场的。想起那个巨大的炮塔,我就有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尤里,他在计划一个大行动。 “说起来……现在几点?”我轻轻问道,旁边另外一个人立刻回答,“十一点了。您是不是也该休息一下?” 十一点了……对了,山脚下那些士兵……还有基因突变…… “虽然我不知道,尤里究竟在计划什么,”我趴在地上,边听边自言自语说,“但我知道,我们现在是尤里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不会让敌人带着他的秘密存在下去。我有一种预感,如果赶不上这班火箭,我们会前功尽弃的。”如果每60天一班火箭,应该还有8天就是下一班了。我们的时间很紧促。 “话说,你叫什么名字?”我的耳朵依旧贴着地面,问卡拉卡扬的继承者,对方小声回答道:“我叫达尔捷诺夫,中校军衔。话说,指挥官同志……” “怎么了?你有什么事?”我心不在焉地问,耳朵依旧贴着地面。 “您为何保持耳朵贴着地面的姿势?” “因为我在听,”听着听着,我的脸色就变了,然后抬起头,吹响了集合哨。 “全体注意,后方敌军来袭!”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摧山之战 等到敌人真正抵达的时候,我们的战士已经来不及全身而退了。唯一的办法,就是暂时抵抗一阵。 “该死的尤里,谁能想到,他竟然把死在山崖下的士兵复活,变成奴隶劳工来攻击我们!”格兰藏姆一边开火一边咒骂。他已经干掉了三十多个奴隶劳工了,可后续的奴隶劳工还是源源不绝。 “不能恋战!”我大吼道,“后面还会有很多奴隶劳工和狂兽人,为今之计,必须放慢他们的速度!达尔捷诺夫同志,你带人把这条路给炸断!” 话音刚落,我扔了一捆电磁手雷过去,喊了一声“撤退”就离开了。这条路毕竟狭窄挤在一起的奴隶劳工被炸死了一大批,为我们赢得了加速撤退的时间。 与其说是撤退,叫做逃跑才更恰当。上千人的部队,衣冠不整丢盔弃甲地沿着这条马路狂奔,背后跟着上万穷凶极恶的奴隶劳工和说不准就会出现的狂兽人,这感觉……简直糟糕透了,如果不是情况特殊,换个地方把仗打成这副样子,恐怕我这辈子都没脸见人了。 奔跑持续了十分钟才停下。当我感觉我们部队的尾巴快要被奴隶劳工咬住的时候,身后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爆炸声响亮以至于所有人都回过头,看着背后绚丽的火光,和滚滚落下的石头。 “指挥官同志!我回来了!”达尔捷诺夫带着十几个战士,从后面快步赶上来。看样子他们比我们要狼狈得多,个个衣冠不整仿佛乞丐一样了。我拍拍他的肩膀,还没开口问候,达尔捷诺夫就急着表功说:“指挥官同志,我们已经把路彻底炸断了,敌人过不来了!” 听他说的这么自信,我就跟着他,掉头回去了。不得不说,我们的队伍拉得太长,不到一千人的队伍,从头到尾竟然需要长达两公里!格兰藏姆和诺布朗加不得不尴尬地大喊要所有人重新整队。 达尔捷诺夫的“杰作”真可谓是大手笔。也不知道他用了多少炸弹,反正我所看到的,就是一条超大的断坑。坑对面是一步步努力着要爬过来的奴隶劳工和狂兽人,但这个坑不仅有几十米宽,看起来还有好几米深,一个狂兽人在坑底伸起手,恐怕还摸不到坑的边缘。为今之计,能帮助他们过坑的方法只有用尸体填充,于是大批奴隶劳工和狂兽人在自己同类的挤压下,纷纷掉进了坑内。虽然新进去的很快就把旧的踩成了肉泥,但我知道,只要他们坚持不懈地用尸体填充进来,很快这个坑还是会被填满的。“我们还是得赶快离开,”看着面前斑驳的血迹,我对达尔捷诺夫说,“要不了多久,那些奴隶劳工和狂兽人用自己血肉组成的填充物还是会塞满这个坑。到时候,谁也跑不了。” “恐怕前进的路也成了障碍了。”不用抬头就知道,此刻风风火火跑过来的,正是安迪亚上校。大概是跑步的时候太累了,所以在我们面前停下来时还喘了好一阵的气。我也不急,拍拍他的肩膀,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这么紧张。 “您不知道,指挥官同志……”安迪亚上校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前方……前方有一个尤里雕像,我们正在组织部队实施爆破,大概还需要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纳吉大吼道,“你们是蜗牛吗,要这么久?” “这也怪不得我们啊!”安迪亚委屈地大叫,“纳吉同志,您也知道尤里雕像有多可怕,不仅威力大攻速快,加上它们的眼睛有心灵控制和探测能力,一个小时已经是很快的速度了。” “好吧,进展怎么样?”纳吉继续问。 安迪亚继续耸耸肩,“我们会尽力。” 一种压抑而恐惧的气氛笼罩在众人头上。前有拦截,后有追兵,我们这是被包围了!虽然如果使用人海战术,一定可以摧毁尤里雕像,但我不希望把我的部队浪费在无意义的牺牲中。 坑一点点地在被填满。忍无可忍之下,我这才下令开火,以求减慢它们的速度。一开始,奴隶劳工和狂兽人尸横遍野,可等到尸体真的堆积如山了,后面的奴隶劳工和狂兽人毫无顾忌地把前面同类的尸体推进坑中,继续以另一种额方式填平前进的道路。看着满地的鲜血和散发着血腥味与臭味的尸体之路,要不是有硝烟味遮盖,我简直都要吐了。 “炸弹可以引爆了。”当我有点一筹莫展的时候,达尔捷诺夫突然冒出一句。 “什么?”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但我很快就理解了,也就在这个时候,我大喊道,“不要!快住手!” 来不及了。更加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达尔捷诺夫按下那个按钮之后响起了。乍一看,前方的奴隶劳工和狂兽人很快就因为猝不及防而被大石头砸得血肉横飞,但是……但是爆炸在蔓延…… “你这是饮鸩止渴,”我恼火地看了一眼达尔捷诺夫说,“但看在任务完成的不错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通知安迪亚,让他……让他不惜一切代价,赶快突破前方的尤里雕像!直觉告诉我,我们要有大麻烦了。” 话音未落,大块落石滚滚而下,上方坍塌的部分开始向我们这里蔓延过来了。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神游空战 晚上12点,月亮已经不见了。黑漆漆的公路上只剩金属玻璃制品还在反光。 “有活人吗?”格兰藏姆的声音听起来凄厉而尖锐。太好了……看来……看来还有人活着。我颤颤巍巍地从碎石和尸体中站了起来,奴隶劳工和狂兽人的尸体太恶心了,但为了保命,只能如此。 这就是我要求大家躲避落石的办法:向奴隶劳工和狂兽人他们刚才所处的方向奔跑。那里已经经历过落石的洗礼,不太可能再遭遇危险了。当然下令的时候已经晚了,诺布朗加他们在前面也来不及了,但愿不会损失太大。 这个夜晚真是让人终生难忘。达夏不知所踪,诺布朗加不知死活,部队至少有200人死于落石(这也是没办法的,如果不这样,很有可能我们就会被奴隶劳工和狂兽人的人潮压垮),能找到的只有500人。但愿剩下300人平安无事。 “此外,诺布朗加同志也不知道去哪了……”格兰藏姆的话音未落,远处响起了若隐若现的枪炮声。 “太好了,诺布朗加他们看来还活着,”说着我推开面前的人群说,“所有人动作快点!我们还得这些该死的碎石……要是再来一批尤里圆盘,我们可就完蛋了!”可是碎石太多,道路已经变得陡峭难行了,不得不“翻山越岭”。 更糟糕的是……怕什么来什么……空中很快就响起了如蜜蜂般轻微而持续的噪音,响彻整个天空。“真是麻烦,”我轻轻说,“防空部队留下,集中火力消灭他们!其他人,撤退!” 真是狼狈,我们竟然也会被别人追着打。对方的尤里圆盘来了10台,我们这里有防空炮的士兵只有上百个。现在只能躲避。辐射光波从背后一道道与我擦肩而过,要么在地面和岩石上打出一个个坑,甚至打得碎石飞溅,要么就让我们身边的人瞬间变成一摊绿色的腐烂尸体。这些该死的圆盘!跨过一块巨石的时候,我感觉自己体力已经达到了极限,于是就蹲在一块石头后面休息。要是……要是我们也有这样的武器就好了……我剧烈地喘息着,不由得产生了这样的美好想法。仿佛是为了印证我们的想法,两台被击落的尤里圆盘撞击地面的时候,发出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是啊……如果这些圆盘能帮我一把就好了……我闭上眼睛歇一口气,就这样想着。该死,现在不是做白日梦的时候……可再不歇一会,我真要累死了…… 现在想想,我到底为什么,会在强敌压境的时候,突然想到停下来睡觉呢?似乎并没有原因,仅仅是…… 仅仅是累了吧?应该是……但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感觉我醒了,或者说,我的意识做了一个非常清晰的梦。梦里我出现在一台尤里圆盘里,虽然我一点也不熟悉自己的身体和身份,但我知道,现在我正控制着这艘飞船…… “这是什么情况?”我问自己,没有答案。圆盘在下坠着,我下意识地想要拉动操纵杆,突然想起来,尤里圆盘是心灵感应操纵的!圆盘跟着我的意识上蹿下跳,地上到处都是风暴小组战士,一脸震惊地看着我的圆盘,指指点点。 “好吧,”我说,“我这就送那些尤里圆盘去见上帝或者撒旦,谁都行。”一艘圆盘从背后扑过来,脑海中响彻着通讯器的声音:9号,调整你的航向!你现在……似乎发声的正是背后那艘。 真烦人。关上通讯器,我直接来了个垂直拉升。背后的圆盘由于惯性直接冲到圆盘下方,我立刻开启了吸取模式,下方的尤里圆盘在巨大的引力攻击下中间部分碎裂。没想到坚固的尤里圆盘也有在引力下“粉身碎骨”的一天。 “接下来……就是世界帝国安全部队,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虽然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怎么附身到尤里圆盘的驾驶员身上的,但既来之则安之,操作起来还是很得心应手的。 敌人已经意识到,我和他们不是一路人了,于是来了三架尤里圆盘过来追击。说来奇怪,同样是尤里圆盘,我这个飞龄只有几个小时的竟然驾驶得比其他两个得心应手得多。应该说,那些尤里圆盘简直不值一提,我很快就用辐射光波给它们分别来了个开膛破肚。眼看着只剩下两艘尤里圆盘还在空中了。 也就是这两个,它们的辐射光波击中了我的尤里圆盘的表面,给我的尤里圆盘带来了一点伤害。我没有理会这点擦伤,突然想起一件事,向北冲去。 打下它们两个没什么意思。看它们的灵活性和速度,比之前的强多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知道,我不能陪他们在这里消耗!“我才不陪你们玩,”圆盘加速向北冲锋时,我得意地冷笑道,“我的目标,可不是消灭你们啊。” 远远地,巨大的尤里雕像已经出现在我的眼前,眼中的激光依旧在阻拦着我军的脚步。现在,他们该死了。 雕像前的世界帝国安全部队发现了我的踪迹,在判断清楚我不是他们自己人之后就开火了。这次地面上的火力比背后追击者的火力恐怖得多,圆盘受到的创伤越来越严重。我开始向后开火,可这样并不能加快飞行速度,只有抛下所有的杂物。一定要撑住,一定…… 当我如做了一个噩梦一般突然惊醒的时候,身边的欢呼与担忧的“围观者”已经把我围住了。第一眼看见的还是达夏……也许大家都以为,我是累了或者病了吧。我拍拍脑袋,感觉到刚才的一幕太不可思议了。 我刚才附身,或者说,是通过心灵控制,操纵了一台尤里圆盘?我怎么会……我怎么会有这样的能力! 直到格兰藏姆摇晃了我十几下之后,我才从沉思中反应过来。“我知道,大家都挺累的,但是世界帝国围追堵截的部队很快就会追上来了,”我缓缓说,“大家还是加把劲,到了东北角,和盟军部队会合之后再休息吧,怎么样?”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黑客战争(上) 尤里雕像已经化为了一团废铁,我们视若无睹地从废铁旁经过。大部分人已经累得头晕眼花了,可我们还得赶快前进。估计就是当年“匈奴行动”向东转移的苏联人,其艰苦程度也不亚于我们吧。我还沉浸在刚才的“梦境”中,心里有一点点不安。 但愿……我真的是想多了…… …… 从山上向下看去,战况的确相当激烈。大批世界帝国安全部队从蜿蜒曲折的山路上下到沙滩来,投入对盟军部队的进攻。沙滩上世界帝国的阵地基本上被摧毁了,只剩下在上山路口的一个前哨基地。可就是这个基地,闹得这里是彻夜不宁。当然,这份混乱与我们无关,我们只有700个疲惫不堪的士兵,打过去也是杯水车薪。我们只有埋伏起来。 “到底打不打?”诺布朗加焦急地问。一队航母上的黄蜂无人轰炸机掠过天空,击毁了一支车队,随后遭到一队盖特坦克的反击,全部坠毁。这点损失对于一艘盟军航母而言可以说是九牛一毛,但盟军部队能坚持多久? “如果天亮之前,盟军不能肃清山路口的世界帝**事基地的话,尤里肯定会再来一次超级武器打击的。就算不用超级武器,白天的天气好,如果来个百八十辆心灵控制车或尤里圆盘,盟军也就算完蛋了,”我轻轻说,“但我们能做什么呢?700个疲惫不堪的风暴小组战士战斗力恐怕连1400个精力充沛的征召兵都不如,虽然攻克那个前哨基地不是问题,但我们经不起大的损失了。” “所以,我们需要渗透作战?”诺布朗加试探地问,被我否决了。“你能袭击他们哪里?”我反问道,“发电站?塔防系统?抱歉,就算没有这些,他们的兵力也足以继续抵挡下去了;而且我们只有一次机会,就算能成功,出击的人也会有去无回!我们不仅需要一击致命,还需要能让袭击者全身而退,可你看看我们的部队,谁有这样的状态?” 最后一句话让很多人的脑袋都不由得向后一缩。的确,还有多少人敢自称,能以现在的状态,解决世界帝国的前哨基地呢?我感觉我自己无计可施。 “指挥官同志,也许我可以!”正当我心灰意冷的时候,达夏突然举起了手。要是换在过去,我一定骂她一顿;但这次,我却吃力地点点头。 “好吧,你打算怎么做?我们怎么配合你?”我的声音轻得连自己都听不见。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黑客战争(下) “你有什么办法?”诺布朗加轻轻问。答应过后我才觉得可笑:我们几百人都想不出摧毁那个前哨基地的办法,达夏手无缚鸡之力,她要怎样摧毁那个前哨基地啊?正当我要发问的时候,诺布朗加竟然替我代劳了。“这个并不困难,”达夏打开电脑说,“用这个!” “电脑?!”周围的人异口同声地问。 “现在有一种人,可以用电脑通过网络,向对方的计算机之类的发起攻击。虽然现实中没有任何硝烟,但所达到的效果却不比真正的战争差,”达夏一边在电脑上输入着没人看得懂的代码,一边飞快地解说着,“记得西雅图之战吗?我估计世界帝国的部队也走向信息化了,世界帝国的心灵控制车一类的都有一个心灵信标作为控制中心,如果我能黑进他们的控制中心,足以让世界帝国的塔防系统和心灵控制车一类的遥控部队全部毁灭。” 这有点天方夜谭,但我绝对相信,这是有可能的。信息化虽然方便得多,但想想黑森林里那些遥控坦克,也就理解了。“所以你需要的多久?”我冷静地问,“或者说,你可以就在这里敲敲键盘,就让那个前哨基地崩溃?” “不,我还需要一点帮助,”达夏有点痛苦地挠着头,轻轻骂了一声然后说,“他们的基地里还有两台比较特殊的心灵控制车。应该是改造过的,它们是用来给心灵信标处理信息进行运算的……该死……”然后说了一大通专业术语,我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我只听出了一件事:只有炸毁那两辆心灵控制车,才能降低心灵信标防火墙的难度。 “好吧,那我们怎么分辨,谁是我们的目标?”我叹了一口气问。 …… “记得加油哦——”关上可视通讯器,背后发出一阵轻微地,此起彼伏的笑声。达夏刚才竟然卖了个萌!有那么一瞬间,我简直想钻到地底下去。 “好了,该办正事了。”说到“办正事”,我掏出了一包微型恐怖机器人,让它们行动。前哨基地这一带信号不好,只能寄希望于这些恐怖机器人有活着回来复命的,或者能自己完成任务的了。 我放出了恐怖机器人,几十个小家伙如脱缰野马一般冲进了前哨基地里,眨眼间就看不见了踪影。恐怖机器人没有心智,关掉无线电联络功能之后更是连无线电波探测都探测不到了,我们只能静静地,在一个危险的角落里等着。 半小时过去了,没有任何动静。看着山脚下还在打得热火朝天的世界帝**事基地,我的心里产生了一丝不安。 “不对……”我对旁边的纳吉说,“我感觉有问题……我建议,打开无线电信号接收装置,检查一下我们的恐怖机器人们到底怎么了!”我点点头,可看到的却是令人震惊的一幕。 我们派出的所有恐怖机器人,已经全部报废了!难道说……“该死,他们一定是给心灵信标附近增加了心灵控制单位了!”纳吉愤怒地捶了一拳地面。 “不,”我轻轻指着屏幕上的光点(那是每个恐怖机器人死亡后留下的阵亡信号)说,“我们没有输!你看这些恐怖机器人残骸的分布!”分布上,有些恐怖机器人正好围在某个特定的区域,勾勒出了一个大致的方位。 “指挥官同志,告诉您一个好消息,”纳吉兴奋地叫道,“根据我们的估算,已经可以确定他们那两辆挂载式心灵控制车的位置了!但是……” “但是什么?”我皱了皱眉头问。 “但是……”纳吉神色黯淡地回答,“我们没有能远程打击到那个地方的武器……也没有追踪导弹,就算有,也突破不了盖特机炮的防空火力网……” 我沉默下来了。其实现在一切都没有达到山穷水尽的地方,但这个办法……真适合吗?我不知道,因为我别无选择。 “打开所有频段,按照我们之前得到的盟军密码,向盟军阵地发报,让他们用他们的黑鹰直升机对付那两辆心灵控制车吧——别惊讶,”后面一句我是对那些想张口制止的部下说的,“这是我们唯一的办法,帮盟军就是帮自己。” “喂,达夏同志,收到请回话。” “收到啦。怎么样,你那可以了吧?” “呃……有点麻烦,十五分钟后吧。”话音未落,背后响起的就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按照盟军的“精确打击”理论,刚才不知道有多少颗定位导弹落在了我们发出的坐标地点上了。 “好吧,已经完成了。与心灵信标连接的两台数据处理用心灵控制车已经完全报废,你可以执行黑客入侵了。”我修改道,内心没有一丝波动。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伙伴”的合作 没有了信息处理用的心灵控制车,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了。达夏轻轻松松控制了心灵信标,所有的心灵控制车和神经突击车都陷入了混乱,那个前哨基地不攻自破。唯一的麻烦是,我们下山的时候和盟军来了个拔枪相向。“别误会,”我收起枪说,“自己人。” “你是马克耶布卡·维拉迪摩……少将?”对面那个少校歪着脖子看了我一眼,然后敬了个礼。看得出,他的眼睛里满是不服气。“你有何贵干?”他的语气也有点不开心。看样子,对方应该是七八年的老兵,而且还是从魔鬼训练营或者最惨烈的战场上下来的幸存者,却只混到了一个少校,我一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二十岁的小孩子却挂上了将星(估计是军事史上最年轻的将军了),任谁都不会服气。 我不由得想笑,握手时不由自主地增加了力道,握得对方暗暗喊疼。太小看我了,我想到,虽然年纪不如你大,但我兵龄可比你长得多啊。 “好了,斯塔克,别在那里站着了。”一个熟悉的女声从背后响起,除我之外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刚才还一脸不服的斯塔克也不说话了。 “你好啊,谭雅……上校,恭喜你,三个月的时间,你把盟军所设置的所有校级军官军衔都轮着当了一遍。”出乎意料的是,我的挖苦并没引起谭雅的任何反应,她仅仅是微笑了一下,就欣然接受了我的嘲讽,这让我吃了一惊。 “跟我来,”谭雅说话的口气依旧听起来不冷不热,“雷萨福阿将军正在等你呢,他觉得你是个值得聊聊的人。” 在我准备跟上谭雅的步伐之前,衣角感觉被人拉了一下。达夏的一副气呼呼的样子看着我,半晌才说了一句:“这个老太婆的身材不错吧?” “什么?”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一头黑线了。“你不会……在吃醋吧?” “哼,我才不稀罕呢。但是,鉴于刚才那个老太婆对你抛了个媚眼,为了监督指挥官同志的思想状况,防止你被敌人策反,我得跟着你一起进去!”说完之后,达夏不容分说地抓起我的袖子,反倒拖着我跟上谭雅的脚步。该死的格兰藏姆他们,竟没有一个人阻拦一下! …… “噢,这对小情侣看起来是吵架了。”闹闹哄哄地进入帐篷的时候,一个洪亮而低沉的声音弄得我有点尴尬,达夏也一下子就安静下来,脸都通红了。我很随意地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故作惊讶地感叹说:“这沙发可真漂亮。没想到,在这炮火连天的战场隔壁,就有如此享受的地方。啊,达夏,你也坐下,听说盟军是‘自由世界’的,在这‘自由’的地方,不坐白不坐。” 也就是这会,福萨雷阿从转椅后面转过头来,端着一杯咖啡看着我。他的脸庞棱角分明,宽大的身材很容易将他身上那件华丽的四星上将军服彻底撑开。他应该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可健康的肤色让他显得只有三十岁。他的说话声音不大,却能让帐篷的每个角落都充斥着他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你好,马克耶布卡少将。看来联军真缺人,二十岁的小娃娃也能当将军。”福萨雷阿开了个不疼不痒的玩笑。我耸耸肩,回答道:“年纪大的都比较忙,而且腿脚不太灵活,只有我这种小孩子还闲着没事可以来逛逛了。” “闲话少说。我知道你来干什么,也知道你们联军那里的状况。所以我们就开门见山吧,”福萨雷阿收起了做作的笑容,对我严肃地说,“如果想要盟军配合你的联军部队进攻尤里格勒中央基地群,就得突破他们的防线。光靠海豹突击队可不够,还需要你的风暴小组。” 正文 作者吐槽 本作《错乱的革命之轴脑中地狱》竟然能写到154章32万字,杀鹰兔当初自己都没想到。虽然离签约的32万字还有很长的距离(杀鹰兔自己都怀疑自己还能不能写那么多,毕竟本书三分之二的章节已经写掉了),但是杀鹰兔会尽力达到的,请大家尽可能相信杀鹰兔。 现在我们来谈谈杀鹰兔创作这部作品的心路历程吧。很多人都喜欢写写小说,杀鹰兔也不例外,学校里上课上到穷极无聊的地步而身边又没有手机时,写几篇小说,也是个“消遣”的方法。 但是写什么题材呢?当时我写的是军事幻想类,无非就是谁打谁什么的,可没有手机毕竟是件麻烦事,很多武器的具体数据无法查阅,一切关于国际形势只能依靠书报亭的报纸(楼下书报亭几乎就靠我一个人撑着,自从大学里配了手机以后书报亭就基本上倒闭了),所以,依照现实情况,编写硬科幻的战争幻想类小说的梦想,就此破灭。 随后杀鹰兔就接触了红色警戒这个游戏。其实从中立客观的角度来说,虽然意识形态设定(其中最不爽的,就是美国阵营叫盟军,苏俄阵营就叫苏联!摆明了批判苏俄“没有朋友”,讥讽苏联“大沙文主义”,暗示苏俄“在和全世界做对”,所以本作里苏联阵营改名叫联军阵营,一如冷战时苏联自称民主美国自称自由)和历史细节上很有问题,但这个游戏的确把冷战双方的一切特色描绘得生动形象,入木三分。 但一开始,杀鹰兔就遇到了一个很多作者都遇到的问题:惰性。很多人应该都和杀鹰兔一样,抱着十二万分的热情去想要写一篇世界名著,然后半当中就失去了动力。如何监督自己能持之以恒地写这部作品,杀鹰兔花了很多脑筋。 最后杀鹰兔找到了一个办法:发到空间里去,让杀鹰兔的上千好友帮着催更。如此一来,懒散的问题总算解决了。 接下来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该怎么写得更好呢?时至今日,虽然本作已经在起点上发了一百五十章了,可明显还是没有解决,杀鹰兔能做的也只有继续提高自己的姿势水平了。说到这里,杀鹰兔还是想邀请大家踊跃入坑,只不过估计本作是没什么机会了,要入坑还是提前入第一部《复仇战争》吧。 另外,针对讲述《**********》的第一部《复仇战争》停载一事,杀鹰兔表示,一个人更两部作品,难度太大,还是先缓缓,把第二部《脑中地狱》更完再说。一口吃不成胖子,再说很多情节杀鹰兔还没有想好,等到《脑中地狱》更完再说。之前有人提出建议,插入一个第八卷,专门讲述中国战场的一次行动,杀鹰兔认为这个主意不错。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很多读者应该注意到的“第七次中国革命战争”。这属于架空世界的历史,而不是真实历史。关于这段“历史”,在第一部《复仇战争》之前还会有一部前传的,具体内容待定,但前传双方的科技参照红警1(真是经典中的经典,马赛克中的马赛克啊),也是一句话:敬请期待吧。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空海迂回(上) 果然,盟军可不是乐施好善者的组织,凡事都是需要代价的。我轻轻坐回到沙发上,福萨雷阿不知按了什么按钮,他背后光秃秃的帐篷壁上就出现了一个幻灯机投影仪的卷轴屏幕。他拿出一根伸缩式教鞭,指着屏幕上的地图说:“这就是我们目前掌握的尤里格勒岛地图,现在从南面到我们东北面的防御系统应该已经被你们扫荡干净了,联军部队如果在尤里格勒西南面登陆的话,没有我们的支援,将也是杯水车薪。” “所以,你希望我跟你的海豹突击队一起,扫清从这里到尤里格勒中央基地群的所有防御系统?”我假装心不在焉地问,心里暗暗骂了一声。我们不是工程兵,也不是炮兵,竟然要我们给他扫清障碍?风暴小组可不是打杂的! 但事实证明,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福萨雷阿去后面拿了一瓶红酒,倒出来递给我,达夏和谭雅,自己也拿了一杯。只有我拒绝了,福萨雷阿做了一个“真是遗憾”的表情,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在他看来,不喝酒的苏联军人一定是个怪胎,我在心里想。 “你们不是清道夫,”他轻轻说,“谭雅上校和她的海豹突击队也不是。所以你们的任务,比这个要恐怖得多。” 我发誓没有人按过任何按钮,可是投影仪上的图片真的变了。卫星地图侦查的区域变小了,也渐渐清晰了。一座尤里科技中心大楼出现在地图中央,从上往下看,大量的盖特机炮和心灵控制塔布防在大楼周围,还有很多狂兽人和尤里新兵在附近巡逻。对于世界帝国而言,任何一栋尤里科技大楼都是防御森严的,往往都尽可能建造在人烟稀少的地方,即使有迫不得已的必要建造在人多的地方,也是设下重重防范设施的,但这栋科技大楼看起来相当诡异。 “根据我们的侦查观测,这里就是尤里格勒岛所有外围防御设施的控制中心,摧毁这里,尤里格勒岛所有的防御系统都会停止工作。虽然以他们的科技,很快就可以重新连接,启动防御系统,但这段宝贵的空余时间足以让我们盟军穿过蜿蜒曲折的道路,从东面夹击世界帝国安全部队的中央基地群。”福萨雷阿得意地解说道。诚然,他应该得意一下,要是上次进攻的时候,我们有盟军的间谍雷达,也就不必像维克多那样费事了。但要不是我们这里吸引了那么多世界帝国的火力,盟军哪来的机会展开间谍卫星!想到这里,我有点气不过。 “可我们怎么抵达那里?”我带着一丝挖苦地讽刺道,“从山路过去?一路上的尤里雕像和敌军多到可以只用气势就把我们全部干掉;海路吗?深海幽灵的战斗力堪比一群钢铁巨鲨;那还能从哪里走?游过去还是沙滩?要是这样,我宁可选择游泳,因为沙滩上的我们对于尤里圆盘和深海幽灵而言简直就是活靶子,侥幸躲过垂直导弹打击的人也会死于辐射光波!所以如果有超级武器的话最好还是用超级武器,特种部队……” “我们可以用空军,”福萨雷阿轻声而坚决地打断了我的抱怨,“虽然我们这里没有空天飞机,但黑鹰直升机一次性可以运一个排的士兵,估计袭击科技大楼也不需要三架以上飞机的兵力吧?” “你怎么能确信,我们可以突破盖特机炮的防空火力网,在指定地点机降?”我皱了皱眉头问。按理说,虽然危险,但一般情况下我是不会推辞这种任务的。可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对啊……世界帝国在海上没有防空力量!当然这是仅限于他们的正规部队,但尤里格勒的傀儡部队已经在前期的海上清剿中被打回港口了,现在的海洋制空权已经落入了我们的手中! 可我还是觉得不对。这里的海面太安静了,相比我们在南面海滩登陆前的海战和盟军在这个滩头与世界帝国的反复争夺,海上的风平浪静太不合常理了。 “怎么样,指挥官同志,你愿意接受这个任务吗?”福萨雷阿微笑着问,“让我们这些反世界帝国阵线的战友们来见识一下,马克耶布卡少将为什么被叫做‘联军最优秀的战士’。”他说话的口气十分诡异,仿佛不是在说“战友”而是“恩主”,不是在说“联军最优秀的战士”而是“世上最无能的懦夫”。 所以没有第二句话,虽然冲出帐篷时意识到自己太冲动了,但咬咬牙,我还是头也不回地冲出去了。 “马克……到底怎么了……”达夏还追在后面,结结巴巴地想劝我冷静。也许这会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冷静得很。 “你立即回兵营,找卡洛托夫,让他挑30个空降兵出身的参加行动。至于我嘛……来机场和我会合吧。”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空海迂回(中) 2月4日上午十点,经过仔细挑选抽出的以卡洛托夫为首的30人站在了机场上。他们以往主要是执行空降任务的,这次我就把他们选出来陪我完成这次突袭。要不是关乎战局成败,我也不会事必躬亲了。达夏还是一如既往地黏在队伍里,要不是她还会电脑,我连尤里格勒岛都不会带她登上来。 “你们是我能找到的,风暴小组里最好的空降兵,所以我决定带你们去执行一项重要的任务。”说话间,我注意了一下所有人,他们的内心与表情一样严肃而毫无波动,估计是身经百战了。 电脑资料上写得很清楚:卡洛托夫,库尔斯克人,18岁,入伍10年,服役8年(入伍时间从加入训练营开始计算,服役时间从第一次执行任务开始计算),执行过103次任务(其中有96次是空降作战),第一次执行的任务就是空降摩尔曼斯克,其他人也是卡洛托夫在西风纵队最优秀的战士。 接着我简单讲了一下我们的任务和行动路线,唯独没有设置逃生路线。这是一次关乎全局生死的行动,无论成败,我们都不需要撤退的选择。 “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在我讲完我们的任务并展示了我军的行动计划之后,其中一个战士突然举手。看样子是个东方人,年纪在十三四岁左右,虽然只是个上士,但看起来应该已经是饱经风霜,久经征战了。我轻轻走到他的面前,周围的士兵们似乎心中一紧,只有这个提问的上士的心情和脸色一样平静。这家伙的心理素质可真不错,虽然我也不知道其他人在紧张什么。 “报出你的姓名、身份籍贯以及党龄军龄,上士同志,”我看着他炯炯有神的眼睛说,“估计你不是‘少年兵’。”我没有特意强调“少年兵”,但还是有人产生了一股莫名的优越感。 “报告指挥官同志,我叫陈天杰,13岁,中国jl四平人,汉族,1984年参加联军中国部队,曾隶属于前中国东北集团军下属jl少先侦查连,1986年10月被第三任风暴小组司令员罗文尤克维奇同志选入风暴小组……按照部队里的说法,我算是半道出家的……”说到这里,陈天杰偷偷低下了头。说起来,在风暴小组里,“半道出家”的战士连大队长都很难混到,八个纵队历任队长里没有一个不是“少年兵”,很多“半道出家”的都喜欢在这里混资历,做几个任务,待上三四年,调回普通部队之后就可以直接连升三级,以后仕途也是一帆风顺。正因如此,切尔登科教官当年就定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则:“半道出家”的,坚决不能当纵队司令,不然跳槽一个都是风暴小组的一场地震。当然,陈天杰的年纪还小,称之“半道出家”似乎也不妥,勉强应该也能算是。 “你有什么问题,同志?是不是我的计划有哪里不太详细或者留下了破绽,你觉得需要补救一下?”我耸耸肩,继续盯着他的眼镜看。直觉告诉我他绝对不简单,心理素质未免好得过分了。 陈天杰定了定神,大声说:“指挥官同志,我认为你没有考虑到世界帝国的海上防空力量。如果我们不小心在海上遭遇世界帝国的防空部队,恐怕连跳伞逃生的机会都没有。”话音刚落,卡洛托夫就急着跳出来大喊:“陈天杰同志,你犯了一个低级错误!众所周知,世界帝国的傀儡舰队已经被封锁在港口内,他们的深海幽灵没有防空能力!” “可万一有呢?”陈天杰淡淡地问道,“万一在空中遇到有防空能力的深海幽灵,我们不就全都喂了鱼了?” 最后的解决办法是,找盟军负责人要增加三架直升机,以便在直升机上挂载一些鱼雷。真是多此一举,我想,如果最后因为这个建议导致我们目标太大而暴露的话,我一定把这个陈天杰送去军事法庭,然后再写一份求情信给法官。 …… 当直升机飞行员告诉我“我们遭遇不明盖特机炮空袭,左侧螺旋桨和机腹被击中”的时候,我的内心是崩溃的。 “这不可能!”我直接吼出来了,“世界帝国在海上是没有防空单位的!这里离海岸线整整30公里,他们哪来的盖特机炮?难道他们的盖特机炮塔射程有这么远?还是说……”我回头看了一眼陈天杰,这次气氛变了,刚才的不屑与鄙夷变成了惊讶与敬佩。 真是个天才。我有点无奈地想。好吧,如果这次能活下来,一定要好好注意一下这个战士,以他这样的心理素质和判断能力,简直是纵队司令的料。 “通知全体,向目标发射鱼雷,力求击毁目标!对了,袭击者是什么样的?”我紧紧盯着雷达屏幕上的三个光点问。 屏幕上的画面渐渐清晰了。令我震惊的不是看见一艘深海幽灵,而是…… 我看见那艘深海幽灵浮出水面,平台上缓缓升起了好几台盖特机炮,不知疲倦地向空中开火着。毫无疑问,眼前所见的事情简直颠覆了我的世界观。 “让一下,飞行员同志,”还没等我开口,陈天杰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我身后,对飞行员说话时吓了我一跳,“请允许我和那些深海幽灵较量一番。” 飞行员错愕地看了我一眼,我轻轻点头。回到机舱前我说:“给联军和盟军发报:我们发现了新的深海幽灵。”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空海迂回(中) 不得不说,盖特机炮简直就是空军的噩梦。据说当年在乌拉尔战役的时候,尤里在乌拉尔科研所部署的三台盖特机炮,击落的盟军空中部队达到了整场战役击落的盟军空中部队的一半多!旧金山战役之前美国也曾出动了15架飞机试图摧毁旧金山的心灵控制器,结果惨遭2台盖特机炮拦截,只有一架飞机坠落于恶魔岛的发电站上,勉强拖延了心灵控制器的启动。直到空天飞机和基洛夫飞艇大量投入使用,联军和盟军飞行员们对盖特机炮的恐惧才稍稍降低。 “你觉得,陈天杰同志有把握摧毁那些‘深海幽灵’吗?”达夏的问题让我苦笑了一下:对我而言,出发带着鱼雷仅仅能起到壮胆的效果。肉眼看起来是看不见那艘深海幽灵了,但隔着这么远我还是能想象出那宽大的鲨鱼头和海豚形状的躯干。在伦敦的时候我已经见过一条这样的钢铁鲨鱼,我不想再见一次,更不想和这种鲨鱼来三次生死对决。 黑影直升机是一种身材修长的直升机,机动性尚可,但这么大的体积还带着这么多士兵能有多少机动性,速度倒是挺快的,可是再快也没有盖特机炮的子弹快,那么剩下的,只有数量和运气了。 我想陈天杰一定是忘记了,他驾驶的不是“雌鹿”武装直升机,而是“黑鹰”直升机!一个闪避虽然躲过了一排机炮子弹的射击,但也把所有机舱里的人甩到了左侧。旁边一架直升机就没那么好运了,机炮子弹打得他们浓烟滚滚,不得不先行撤退。很快,陈天杰放下了三颗鱼雷,但刚才还浮在水面上的深海幽灵们一个转身就消失了,速度快得简直让我震惊。“该死,失去信号了!”无线电波里全是各架直升机指挥员们的诅咒声,盟军总司令部那里的信号似乎不怎么样,直到现在也没有任何声音。 “不要担心,指挥官同志,”陈天杰自信地笑了笑,稚气未脱的脸上写着的却是与年龄不符合的胸有成竹,他继续说“我查看过了,这次盟军给我们的鱼雷……是自动追踪的!我们已经有了敌人的声呐数据,鱼雷完全可以……” 5分钟后,雷达里显示出一个光点被消灭了。一艘冒着滚滚黑烟的深海幽灵上浮至水面上方,火箭弹一阵扫射,刚刚出水,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立刻被请回了水底。当然,这样的成绩也是有代价的,一架黑鹰直升机被打出了战局。 “我们的形势越来越危险了,”陈天杰忧心忡忡地对我抱怨道,“如果花太多时间在捉迷藏上,恐怕会耽误我军发动突击,而且还会打草惊蛇……” “这个你不用担心。能在这里部署会防空的潜艇,可见世界帝国的指挥官一定是十二万分地放心这一代的‘安全问题’,就算互通情报,世界帝国安全部队也不可能给他们什么实质性的援助,”我轻轻分析道,仿佛我的说话声音一响,深海幽灵就能定位我们的直升机一样,“至于撤退,很遗憾,陈天杰同志,我们没有撤退的选项,没有比海面更隐蔽的方向空运我们的部队了。” “那我们必须……决一死战!”说着,陈天杰再来了一次突然闪避,旁边一架直升机拖着浓烟仓皇离开,飞机还在颤抖着,我们的飞机还毫发无损,但估计机舱里的战士们和我一样快要吐了。 “速战速决!”说着,好几枚火箭弹射向远处的光点。盖特机炮显然没能定位这么微小的目标,机炮子弹在空中滑出一条诡异的弧线,明显是在给我们标注他的方位。可是陈天杰还是没我动手。 “再等等,指挥官同志,”陈天杰冷静地说,“我们只有3枚鱼雷,必须谨慎。所以还得再靠近一点,以防……” 话音未落,又是一个光点爆炸。“你的菜被人抢了。”我淡淡地说。 没想到的是,刚才还在胜利的欢笑与喜悦中高歌的一架直升机,此刻在无线点里一瞬间就失去了联系。“6号,6号!收到请回答!6号!”我大喊。 “恐怕……我们已经失去了一架飞机。”呼叫再一次失败以后,陈天杰终于打断了我的声音。“估计他们是遇到了挫折。现在撤退还有机会,但作为一个战士,风暴小组不能让敌人知道我们的计划,也不能让盟军瞧不起!而且……” “而且第一条军规,就是不许逃避自己本能遇到的任何一场战斗。”陈天杰补充道,“您放心,我会尽力将它击毁………为6号的同志们报仇!”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黑鹰”斗“鲨鱼” 就在我们还在为6号直升机落水者叹息的时候,4号直升机发来了让人欣慰的消息:落水的战士们没有死,还好大家都穿了救生衣,现在他们一个个都在水上飘着。虽然只有5个人浮在一堆碎片的水中间,都在努力向岸边游去,但这样的场景,还是让我想起了纪录片里的大海战后漂浮着大批落水士兵的场景。 “报告1号,4号准备搭救落水士兵,请提供掩护。”对讲机里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不对!绝不可以这样!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抢过对讲机的话筒就大喊:“4号小心,立刻拉升!重复,这是陷阱,停止行动,立刻拉升!” 来不及了。雷达上再次出现了一个诡异的光点。如果作为深海幽灵的中央处理器的人脑有感情的话,估计现在是在开怀大笑了吧,那是猎物上钩的笑声。 “哒哒哒哒哒哒……”机炮子弹在空中滑过,低空中悬停着的4号也不幸中弹了。在一阵爆炸中,4号在空中化成了一个大火球。“该死!”陈天杰怒吼着,疯狂发射出一连串火箭弹。除了前三枚似乎显示命中以外,其他的火箭弹最终还是失去了目标。我不知道那三颗火箭弹给敌人造成了多大的伤害,但我们损失了至少7个人,这是不可争辩的。这下不用我再在无线电里下令,我们和仅存的3号直升机就一起爬升到了1500多米的地方了。现在的海面上更加空旷了,当然,也变得更加危险。 “我们还救那些落水的战士吗?”3号发来无线电询问。真是个愚蠢的问题,难道他也想变成刚才4号那样的大火球吗?为了更多的战士们的生命考虑,我也不能批准这样的提议! “要不……我们撤退吧……”陈天杰小心翼翼地提议。开玩笑,撤退?那落水的战士们怎么办?他们肯定不会死于海洋或鱼类,但肯定会死于深海幽灵! (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深海幽灵也是需要燃料,而不是靠吃掉生物来增加能量的。这是个常识性问题,可包括我在内的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点) “我们怎么办,指挥官同志,要不我……”当陈天杰小心翼翼地拿起对讲机话筒之际,我突然伸手,夺过并捂住话筒问:“先说说,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陈天杰说,“呃……要我说指挥官同志,我们应该立即撤退……” “那这队伍就没法带了,”我摇摇头说,“对伤害我们的敌人退避三舍,扔下我们的士兵见死不救,这不是一个正常的指挥官应该做的事。我们必须救他们,还必须消灭掉剩下一艘深海幽灵!可是一旦我们去救他们……毫无疑问,还是活靶子,而且还会极大地动摇军心。现在……我们也不能长期坐视他们继续待在水里,不然海水和鱼类杀不死他们,深海幽灵也会吃掉那些士兵的……”我的大脑开始思索着,突然间,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了脑海。只有一刹那,但我已经有了一个全盘计划。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原来深海幽灵是靠反应堆而非吃肉来维持能源的,可这一点绝大部分军人在很长时间里都不知道,还以为深海幽灵是真的鲨鱼呢) “3号,你们立刻前去救援,我们来做掩护。”我慢条斯理地在对讲机里回答道,顺手制止了陈天杰的抗议。 “是……3号明白。”雷达上,3号直升机的确在慢慢靠近落水战士所在地区,机头还一直朝着我们的方向。但愿我的想法是没错的。虽然这是一场赌博,但我也没有别的办法。 10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心急的鲨鱼终于等到了他认为适合拉钩的时候了,毕竟他的鱼饵已经被我们全部吞下。看着雷达上若隐若现的一个处在我们背后的光点,我冷笑了一下,重新拿起了对讲机。鲨鱼就是鲨鱼,虽然你在海里是个血腥的天才,但面对人类,面对巨型鱼鹰,你就是条愚蠢的大鱼。“3号……这是你的菜。”当盖特机炮响起的时候,我们的黑鹰直升机一边快速下坠一边旋转躯干,与3号一起向着背后的深海幽灵开火。没过多久,面前的深海幽灵刚刚露头,就被我们的鱼雷和火箭弹击中了身躯,伴随着不甘心的怒吼声,永远地沉入了海底。 “您简直是个天才,”所有人都在欢呼的时候,陈天杰和我是最冷静的两个,仿佛这场胜利与我们无关。他继续问,“您怎么知道深海幽灵的目标是我们而非3号?万一我们赌错了怎么办?” “正常生物都会把鱼饵当做在水里的,而渔夫应该在岸上,所以这条鲨鱼选择了直接袭击岸上的渔夫。但他没有想到的是,他所咬的不过是个假人,而在水里的渔夫则推波助澜,让这条海洋霸主被扔上了岸,就是这么简单,牺牲自己就可以了,”我继续做了个无所谓的表情,“好了,去海滩边和我们的战士会合吧,根据我的经验,这些直升机已经没用了,我们需要新的行动路线。”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翻山越岭 “我们还剩30人。刚才4号飞机上的战士……全都牺牲了……”海滩边,卡洛托夫惭愧地对我汇报,我拍拍他的肩膀,没说什么。在三台可潜水的盖特机炮偷袭下,还能活下那么多人,已经是万幸了。两架黑鹰直升机在比较拥挤的状态下的确可以开到目的地附近,但我不敢保证会不会被盖特机炮发现并打成一个大火球,现在只能步行了。而在我们的人群中,还有5个飞行员,他们的战斗力……我也不敢恭维。 这里的海风比黑海的猛烈得多,也寒冷得多,金色的沙滩上光秃秃的,一点生命的痕迹也看不见。这样的海滩,不仅诡异,而且还很危险。“盟军总部有消息吗?”我转头看向达夏,后者疲惫地从电脑后抬头,向我竖起了大拇指。 “福萨雷阿将军,我想你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电脑上刚刚出现那个巴西人的面孔时,我就迫不及待地抱怨道,“尤里格勒岛附近的深海幽灵配备了盖特机炮,你知道的,这玩意的防空能力达到了一种恐怖的力量。现在我们已经没有了飞行器,行动计划必须改变了。” “天哪,真是太糟糕了。”福萨雷阿尽可能地做出了一副极度惊讶的样子,但我真的也看出了他眼里的心知肚明和更多的遗憾。该死的家伙,原来你这是在借刀杀人!我有点生气,但形势所迫,我只好告诉他:“我们的行动恐怕有所变动,你必须提供一些帮助,不然的话我恐怕也很难完成任务。” “说吧,看看我们能不能对你们有所帮助。不过话说在前面,出现这样大的变量,恐怕我们也很难提供太大的帮助……”没等福萨雷阿叫苦完,我就直接打断了他。“我不需要你们太过劳累或处于危险之中,我也知道,如果需要你们的战士如此,你也不会想到我了,”我飞快地打断道,“我只希望你的航母能派出飞机,同时派出你的军舰,在我们刚才坠机的坐标这一带进行大张声势的搜寻!我知道,你肯定会觉得深海幽灵会把你们当做猎物,但我不需要你们去冒险,你们只要让深海幽灵相信,你们对我们现在所属的地标特别感兴趣,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就行了。” “……那好吧……”看来经过一番心里斗争之后,福萨雷阿终于低下了自己高昂的头,表示赞成,“我会派出海空军掩护你们的。祝你们好运,希望你们能在明天早晨之前完成任务,不然的话战局会很被动的。”说完后他玩世不恭地敬了个礼,电脑屏幕在那一刹那全部黑了。达夏忍不住骂了一句懦夫,我也有点生气地坐在了地上。这个福萨雷阿,他也太不拿他的盟友当回事了! 也对,我们并不是“自由世界的战士”。根据基督教的十字军原则,我们甚至连人都不算。他们也就不必在乎我们的生命了。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感觉到一丝悲哀:大敌当前,每个人还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福萨雷阿是这样,恐怕我们的格连叔叔也是这样吧,不然为什么不和我们联系?就是为了让我们敦促盟军尽快投入作战,好分担压力啊。 “走吧,各位,”我对战士们说,“接下来,我们还任重道远着呢。” 我指的,是沙滩前陡峭的山壁,和道路后高耸入云的山峰。根据地图显示,只要我们翻过这座估计连中国解放军都翻不过去的山,就可以绕过所有的障碍,敌人的塔防系统控制中心将**裸地展示在我们面前。但愿格连叔叔能给我赢得更多的时间。也但愿世界帝国安全部队会中我的这点小伎俩,虽然我估计,尤里格勒的守将智商绝没有这么低。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再次起飞 2月20日晚上10点45分,经过让人崩溃的翻山越岭,我们终于到达了山的背面,从上往下看去,下面就是世界帝国的塔防系统控制中心了。 以前世上哪座难爬的山我没有爬过?但今天这座山也实在太有难度了。山虽然不高,只有大概七八百米的样子,但这座山上没有凹凸不平的部分,没有覆盖的植被,甚至连搭把手的地方都没有,每一寸山崖都可以说陡峭得如同磨过一样。还好现在的精英战斗兵(尤其是常常执行空降和丛林山地作战的部队)都配备了壁虎吸盘手套和靴子,总算是减轻了很多难度。可是达夏没接受过攀岩训练,一下子就成了一个巨大的负担。上有尤里圆盘,下面是敌人的巡逻部队和万丈悬崖,中间不仅要把几十个人送到这种崇山峻岭的顶部,还要带着一个麻烦的家伙,简直就是挑战极限。 “我发誓,指挥官同志……只有中国解放军和苍鹰能到达这里!”等我们所有人都抵达山顶,把达夏也拉了上来的时候,卡洛托夫气喘吁吁地席地而卧。作为纵队司令都累成这样,其他人更是七歪八扭地躺了一地。还好山顶虽然寒气刺骨而且无遮无拦,但是这里没有巡逻部队,而且比较平整光滑的山顶也给了我们一个喘息的地方。从山顶往下看一片漆黑,山的东面——也就是我们上来的地方——往下什么都看不到,拿了望远镜也只能勉强看见世界帝国的巡逻部队的灯光,和尤里雕像眼睛里幽幽的紫光。尤里格勒盘山路的路况不错,但是未免太不安全了,既没有防护栏也没有反光标识,连个路灯也没有,半夜里全靠尤里雕像眼睛泛出的紫光和那些车灯的光线照明。真不知道世界帝国安全部队晚上是拿什么保证他们引路,以防他们掉下山崖的。就算是我,也很难做到不掉下去。也许这是一种安全措施吧? 现在该考虑的不是这个。我把目光收回,拿起望远镜,看向黯淡的西面的科技大楼。那栋高耸入云的大楼才是我们的目标,炸掉这里,才能让世界帝国在尤里格勒的塔防系统全部报废。这里的光线要比刚才东面的公路上要强烈得多,可是不用望远镜还是很难看清的。 望远镜里,夜色下我能看见的也只有,科技大楼旁高耸的围墙,和围墙四周严阵以待的盖特机炮和心灵控制塔。从外面看起来,大楼底下的敌军士兵一定很多,心灵控制车此刻插着雷达天线,起到了侦查的作用。“从上往下突击,几乎毫无可能,”卡洛托夫气馁地抱怨道,“就算有直升机,我们也不可能摸进这栋科技大楼,更何况我们没有直升机!要是v2导弹在就好了,反正这里比较偏僻,他们的援军到的时候我们也该撤退了。”我摇摇头,在心里嘲笑了一番这个想法:以v2火箭的速度,等它飞到科技大楼的时候,盖特机炮可以把它击落至少15次。而且尤里之所以把控制中心这样重要的地方设置在这里,正是因为这里太偏僻了,偏僻得连特种部队都不可能溜进来。 难道……难道早在建造尤里格勒岛的时候,尤里就是这么布局的,把这座建筑物镶嵌在这些光秃秃的山脉之中? 我用力摇摇头,收起这些没用的想法。现在该考虑的绝不是这些没有意义的问题,现在应该考虑的是…… “直接下去,傻子都知道会被盖特机炮打成筛子;乔装打扮,我们这里没有任何伪装道具和伪装部队;呼叫空袭或炮火支援,不仅容易暴露我们的目标,而且福萨雷阿那个懦夫也不会愿意提供支援的。我们还是只能依靠自己。”站在山顶,吹着凌冽的晚风,我总结道,“这不是为了别人,这是为了我们自己。现在格连元帅那里的情况我们还一无所知,摧毁塔防系统不只能给损失巨大的盟军提供方便,让他们更快地支援我们的部队,对我们自己人也是有利的。只不过……恐怕只有我才能潜入了。” “潜入?”卡洛托夫疑惑地问,我没有回答他,而是指定了我准备一起给我潜入科技大楼的人,包括达夏以及陈天杰。“你们的任务,就是到时候掩护我们突围出来。记住,必须等塔防系统停转之后再出击,不然会害死我们的。” “那您打算怎么进去?指挥官同志?”卡洛托夫疑惑地问。我没有回答,而是拿出了达夏替我拿来的背包。这个包很大,但并不重,一拿就知道没有分量。 “有时候你不得不服,最简单的,是最有效的。今天的渗透任务,全看它的了。”我轻轻抚摸了一下背包。 “它?”卡洛托夫滔滔不绝的问题在我打开背包的一刹那,全部停止了。记忆合金在空气中突然撑开,尼龙背包猝不及防地变成了一堆布片。 “谁说只能乘着飞行器,才能从空中过去?”我得意地问卡洛托夫,“保护好你们的旱地冰撬,芬兰人会告诉你,某些地形下,它比机械化部队还厉害。”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一路向下 我只带了两台huaxiangji,所以不得不委屈体重较轻的陈天杰和达夏同挤一台huaxiangji了。这条山谷里的风向瞬息万变,能不能安全飞到世界帝国科技大楼的顶部,恐怕全凭运气与天气。 “那么,我们起飞吧。”深吸一口气,我先趴上huaxiangji,俯冲下去。寒风吹在脸上痛过钢刀擦肩,要不是有护目镜,此刻我应该是睁不开眼的了。 不知过了多久,运气很好的是,我终究还是安全降落在了科技大楼顶部。陈天杰和达夏随后赶到,但huaxiangji的角度低了一点,达夏是脸朝下摔在地上的,陈天杰更惨,只有双手攀在边缘上。还没等我走过去,他就挣扎着爬了上来。“没关系的,指挥官同志,我这里毫无问题,”陈天杰向我敬了个礼说,“到我不太明白,为什么您选择我?卡洛托夫队长似乎比我更合适。” 说话的时候,我一直盯着陈天杰的眼睛,很遗憾,他看起来不卑不亢,毫无紧张感,甚至连他的内心活动我都看不出来。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次是某个粗心的家伙疏忽了,”提到“某个粗心的家伙”的时候,我们感觉到达夏瞪了我一眼。我无视了白眼,继续说,“你们的队长需要在山顶掩护我们,而我们需要一个黑客。但我不能一边摸索地形一边布置炸弹一边保护黑客,所以……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你是所有人当中最轻也最机灵的,所以我只有带你过来了。”说话间,陈天杰始终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我们,眼神里充满了热切。但愿作为特种部队的时候,你还能有当空军时的战斗力,我这么想着,然后走到通风口旁边。世界帝国实验室的顶部十分奇葩,左边的顶部通风口是个圆形的洞,再往左是两条特殊材料制成的高墙,中间留下一条长长的空隙;往右,一条如一个弯沟的“大波浪”急转直下,形成了一个试卷上的大√。如此诡异的设计也不知是不是考虑到了有人潜入的问题,反正我们的huaxiangji能够正好出现在那个圆形通风口的位置,不是运气就是天赋了。 “通风口打开了,”达夏终于抬起头,一边飞快地收拾着手提电脑一边对我们说,“我们只有5分钟时间进去,但如果不知道他们的中央计算机在哪,一开始就落在错误的地方的话,接下来的潜入工作必然会失败的。” 是啊……我们对这个地方一无所知……哦摸着大楼边缘的墙壁,轻轻低语着。我不知道我到底想说什么,我甚至没意识到自己在说话,我想我只是在低语。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但我真能看见——不对,不管我到底是不是看见的,是用什么器官感觉到的,但在我看来,仿佛这栋大楼主动告诉我的一样,我能清晰地看见它的心脏。它太听话了,温顺得如被黑客攻破的计算机。 这……怎么可能?为什么……我真的能看见实验室的内部? 欢迎回家。一个谦卑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这个声音太突兀了。 好吧。通风口要关了,帮我开着。 明白,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 谢谢……随后我突然惊醒。陈天杰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背后的达夏依旧是一脸担忧。我不管不顾地一步跨到通风口前,令我震惊的是,已经过去了至少一刻钟,可是通风口依旧开着! “这东西应该是出了故障,不然为什么到现在它都没有关闭?”达夏惊讶地说,陈天杰无所谓地耸耸肩,接着她的话补充下去:“还好我们不用再等八个小时下一次通风口开启,但现在恐怕我们得赶快下去了,就算寒风不冻死我们,待会世界帝国的工程检修队就该到了,可是我们还是不知道中央电脑处理器究竟在几楼……真是麻烦……” “跟我来,”我轻轻起身,开口便打破了沉默和僵局,“拿出缆索,我们直接去十楼。别问我为什么,直觉而已。” 这个理由我自己都绝不会信的,无所谓,总不能告诉大家我做了个梦,在梦里得到了这个情报的吧。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自陷天牢 缆索的长度至少有两百多米,而十楼的高度只有一百五十米。当我们三个人降到十楼的时候,通风口如同值完最后一班的卫兵,开始缓缓地关上了。以世界帝国的效率,工程师估计很快就会抵达通风口开始检修,但这没什么意义,他们找不出什么毛病,就像我也不知道我做的那个梦是不是真的一样。 “我们真的……进来了?”悬挂在电梯间中央,达夏轻轻地问。脚下是电梯的顶部,达夏还在努力地敲打键盘。 “你在干什么?”我好奇地问,随后周围就一片漆黑。我耸耸肩,没想到达夏却冒出一句:“这是怎么回事?”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有点惊讶地问。看着周围刚才还泛着紫光灯火通明,现在已经漆黑一片的科技大楼,难道不是达夏切断了电源,而是这栋大楼正巧遇到了电力故障?想起刚才的“对话”,如果真是巧合的话,我宁可相信一只猴子在电脑前随便敲敲键盘就能打出莎士比亚所有的著作。 “不管怎么样,这是个机会,”我说,“电梯间绝不能久留。我们应该下去,趁着他们的心灵控制部队还没有出来巡逻抵达中央计算机附近。” “可是具体在哪?指挥官同志,您似乎并没有告诉我们。”陈天杰两手一摊,一脸无奈地问我,“还有,您怎么确定尤里科技大楼的中央计算机在十楼?” “经验之谈,我可以说十分熟悉世界帝国的建筑物,基本上每个世界帝国的建筑物,大言不惭地说,我都见识过了。既然连外观都一模一样,建造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估计尤里也不会想到把布局换个样子。动作都快点,时间和世界帝国安全不符合都不等人。” 我觉得我自己都不相信这个理由。 尤里科技大楼是一栋比迷宫还可怕的建筑。从外面来看,不过是扁平如一辆变形的火车头的高长建筑物,但是进去之后就没这种感觉了。这里实在太复杂了!到处是走廊,到处是墙壁和房间,要不是有我导航,大家早就在科技大楼里迷路了。一路上陈天杰没有忘记留下定时炸弹,达夏不由得好奇地问:“这是在干什么?炸掉这里?” “不。炸掉这个科技大楼,充其量只能让敌人的塔防系统停止运转一段时间,敌人就会接入新的中央计算机,重启那些塔防系统。我们不能,至少不能现在摧毁它,我们要扰乱它。” “可是如果最后我们还得炸毁这栋科技大楼的话,现在为什么要扰乱它?”达夏再次提问。没等我开口,陈天杰就接过话茬回答道:“听指挥官同志的意思,撤退的时候我们得到楼下去了。上楼的话,从里往外几乎是不可能再沿着通风口爬出去的。只有一路向下,科技大楼门口肯定有交通工具可以帮我们撤退。如果单纯地炸掉科技大楼,一旦他们修复了科技大楼的电力系统,最好的结果也是我们跟着陪葬……” 终于抵达中央计算机大门口了。看着坚固的保险柜大门,达夏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这不让人奇怪,真正让我没想到的是,陈天杰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这个十几岁的小孩子是真人不露相啊。 沉重的脚步声不合时宜地在走廊里响起。该死,听起来人还真不少!达夏此刻刚刚打开电脑正准备解码开门,听到脚步声时所有人都蒙了。 “你需要多久打开这扇门?”我面无表情地转头看向达夏,看到她那张苦瓜表情的脸就没有问下去了。如果达夏也不能及时破解这扇炮弹都打不开的门,估计我更是无计可施了。可是断电的大楼能怎样呢?我看了一眼四周,轻轻说:“我去一下楼下,吸引那些冲上来的敌军的注意力。陈天杰同志,现在是党考验你的时候了,但愿这扇门和达夏同志的安危交给你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在一脸懵逼的达夏注视下,陈天杰耸耸肩,表示无奈。“你还真有两下子,指挥官同志,”他说,“只是我很好奇,你是什么时候意识到我的身份的?” 我突然抓住陈天杰的手臂,一把把他拉到身边来,撩起了他的袖子。鲜红号码“6”如烙印一般烙在他的左臂上,数字上纹了一条缠绕着这个“6”的蛇。 “很高兴见到你,‘黑’同志。”我轻轻说,“你们成功后从窗口下来。动作快点,我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陈天杰波澜不惊的脸上露出了一闪即逝的犹豫,和最后仿佛不可摧毁的坚定。“保证完成任务,指挥官同志,”他敬了个礼,“不愧是联军最好的战士。”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心头之刺 我渐渐远去了。反光的墨镜中,陈天杰吸了一口气,双手交叉抱在了胸口,向大门全力撞去。连炮弹都炸不开的大门竟然经不起一个重造战士用力的一撞,在一阵痛苦的呻吟中轰趴倒下。与此同时,我也把口袋里唯一一颗核手雷扔向了楼下。出发之前我还在想带这种东西会不会多此一举,事实证明,我想少了,要是这会有十几颗这样的手雷,楼下就不会仅仅是被我吸引过来了,直接就可以阻断这支大部队的进攻。 核手雷击毁了消防通道的楼梯,楼梯上下的几十个尤里新兵看样子是不可能生还了。一个病毒狙击手向我开了一枪,子弹从我头发上擦过去,我闪过之后回了一枪。也不知道打死他没有,反正我必须走了,因为那个病毒狙击手子弹里的毒气,已经开始扩散了。 我扳开消防通道旁边电梯井的门,顺着缆索一路滑到七楼,头顶上的电梯正在飞快地向下。该死,一定是有人砍断了电梯井的缆索,不然不会掉下来这么快!我立刻侧身,贴在一扇电梯井门旁。这里的电梯井的门与电梯间的门空隙很大,黑暗中电梯间得以擦着我的鼻子尖飞速下坠,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发出了一阵不大不小的爆炸声。我舒了一口气,轻轻地准备推开电梯井的门。 可是门外的脚步声让我警醒。外面有人!刚刚从电梯门跳下来,姗姗来迟的辐射光波和盖特机炮就把电梯门打成了筛子。我勾住缆索,让自己继续挂在七楼和六楼之间,向上抛出了一个微型恐怖机器人。我一直想知道,敌人——无论是以前的盟军还是现在的尤里——屡次看见这种玩意的内心独白是什么样的,如此这般快速灵活而廉价的小玩意,往往拿一箱在地上轻轻一洒,对面恐怕一整支机械化部队就完蛋了。 辐射光波和此起彼伏的尤里新兵的惨叫声渐渐低下去了,只剩下盖特机炮的声音还响彻整个走廊,我的心不由得一紧:以盖特机炮的拦截速度,恐怖机器人能不能成功将其破坏,还真说不准。听说在非洲扫荡的时候有过重造战士被盖特机炮全程压制到毁灭,我不是那些可以不停修复自己的重造兵,如果恐怖机器人不能破坏的话…… 等等……尤里为什么要在大楼里建造一个盖特机炮?难道就是为了做一个机关?应该不可能这么简单。我听见外面的爆炸与电光石火的声音,一个翻身跳上了台阶。盖特机炮已经闪着电光和故障灯了,我自然来了个落井下石,用手雷把它炸了个粉碎。看着恐怖机器人缠着一堆电线,沾满血迹摇摇晃晃地从盖特机炮里爬出来,我不由得敬了个礼。 说起来……我回过头去。走廊里已经躺满了脑壳或心口腹部等地被刺穿,血流如注的尤里新兵尸体。 我关心的不是这个,而是这里四周的地板和墙壁。刚才虽然打得很激烈,地面上和墙壁上到处都是弹痕和烧焦的痕迹,但是到处都没有损伤。真的,没有一块砖被破坏,也没有一处被摧毁的痕迹。我摸着这不明材料制作的地板,在心里佩服它的高质量,太坚固了。 等等……如果这些墙壁和地板有这么坚固的话……那,那我安放的炸弹……能不能摧毁这栋大楼?我突然从内心深处产生了一丝惊慌。完了,难道我的计划会功亏一篑吗,看着干干净净没有一点装饰品的走廊,我无助地想。 但是没时间让我继续想了。我注意到身后有一座尤里半胸像。这些尤里的雕像和大街上那些巨型雕像一样,总让人感觉到深深的不适。他总是在盯着我。 楼上楼下的脚步声越来越响,我慢慢转过头,走到了那座雕像旁。那只不过是一座很不起眼的雕像,可我却在那里停了很久。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盯着雕像的眼睛,但我真的,仿佛从空无一物的走廊里撒豆成兵了一样。 “我想,我已经能确定,尤里这次派来谁担任尤里格勒守军的总指挥了,”我盯着那座雕像说,“千万别让我抓到你,钱斯教授,我发誓,无论尤里在这个岛上策划着什么样的阴谋,我都会把它摧毁掉,就像在英国和摩洛哥摧毁他之前的计划,并消灭你的那两个作为s级心灵工程师的同事一样!” 我用狙击枪的枪托砸碎了那颗尤里雕像的脑袋。正在这时,走廊里铃声大作,红色的警报灯到处闪烁着,整个走廊都被染红了。好极了,看起来达夏那里成功了。我又放出了一个恐怖机器人,让它去给我到外面发射一颗信号弹,突击的时间到了。 正文 插叙:尤里的挑衅 ——十一年前的1976年9月1日,克里姆林宫总理办公室门口。 当时的我还是个十岁大的新兵。虽然风暴小组里的新兵抵得上一个身经百战的老特种兵,但我只剩下一个人了,面对的却是整个克里姆林宫的敌人。 尤里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一瞬间就将整个克里姆林宫的联军上上下下全部控制住?有那么一会,我简直后悔主动请缨第二次深入克里姆林宫里执行营救任务,因为现在,我的同伴都阵亡了。 终于到了。如果我还能活着回去见到诺布朗加他们的话,一定要把今天的事跟他们吹嘘几百遍,看看部队里还有谁能跟我比战功。推开房门,几个克里姆林宫的卫兵正抓着一个红发的小女孩(似乎当时的我也就是一个小男孩而已)要把她吊死,她穿着一件紫罗兰色的连衣裙和一双米白色的半高跟鞋,徒劳地想从那几个卫兵手里逃出去。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举起手里的枪,把那几个被控制的士兵全部打死。血溅得到处都是,不仅我的眼睛里,她的身上也到处是血,吓得她尖叫起来。 “没事……至少现在没事,”我走到她身边,从衣柜里找了几件至少不那么拘束的衣服丢给她说,“达夏·亚历山大·洛马诺夫同志,我是来救你的。” “你来……救我?”达夏轻轻问,“马克耶布卡……是……是你吗?” 这个名字,还有这个声音……好熟悉……我停下了脚步,有点惊讶地回过头问:“我们认识吗?”这不可能,莫斯科应该已经没有叫得出我名字的人了。 “你不记得我了吗?”她那双大眼睛里有点失落,还有一丝泪光。我皱了皱眉头,感觉眼前这个人……似曾相识。 “想起来了……”我轻轻吐了一口气,慢慢回复道,“早啊……公主殿下。原谅我两年不见,很多人和事都忘了。” 是啊,两年……这两年能活下来都是侥幸。风暴小组的训练简直就是极限生存游戏,死亡率甚至高于普通一线部队的伤亡率(当然,此刻第三次世界革命战争已经渐渐进入尾声,所谓的战斗已经成为“反特”“剿匪”一类了),很多过去的人和事……像我这种孑然一身的人,早就不记得,也不想去记得了。 “这两年里,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抱着狙击枪坐在门外的地上,听到里面达夏冷不丁地抛给了我这样一个问题没有回答。不是因为难以开口,也不是因为不想说,而是…… 我深深地不信任她。虽然我很想找个局外人倾诉一下,但绝不是洛马诺夫总理的女儿。“换个问题吧,”我说,“换个你认为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 “好吧……我爸怎样了?你又为什么来莫斯科?”她似乎想了很久。 “总理已经被我带出去了。至少在重返这个克里姆林宫之前,他是平安无事的,”回答的时候我有点小小的不满,“至于为什么来莫斯科,我只能说,这是切尔登科教官的军事行动,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是真的。三天前,没有任何解释,也没有任何准备,我们就从西伯利亚深处的训练营里被紧急集合起来。切尔登科教官只是很简单地叫了三十多个和我年纪差不多大的战士,告诉我们要去莫斯科执行特殊任务,我们就这么出发了。 我敢发誓,如果事先知道我们的任务,是以战力展示为名实施总理营救计划的话,就算把我送去西伯利亚挖煤我也不会执行的。这个行动不仅漏洞百出而且还疯狂无比,第一次离开克里姆林宫的时候就丢下了18个战友的尸体,第二次我就不该同意再带人进来救他的女儿,刚找到就已经损失了所有队友,还不知道能不能把目标带出去。 “忙完了吗?别管别的东西了,快点出发!这里的所有监视器我都破坏掉了,可是这不代表尤里不能用他的心灵控制能力侦查我们的所在。”半小时后,我不耐烦地推开房门进去,一进去就不小心撞到了正要推门而出的达夏。我下意识地一把扶住她的腰,在她没有叫出来之前先捂住了她的嘴。“好了,你想被尤里的人发现吗?”我有点恼火地问,看着她的脸突然红了,眼睛里好像有一点迷茫,我这才注意到是自己“行为过火”,于是拉住她的手让她保持平衡。但愿不会让她觉得我在吃豆腐吧…… “话说还是穿裤子好一点,裙子让人连活动的自由都没有?”达夏说着在原地转了一圈,身上看起来普通的男孩打扮并没有遮住她的美丽,可我没有心情去欣赏这份美,直接拉着她就出去了。 走廊里到处都是尤里的手下,纷纷向不同地方搜索着。还好,这些人都只是被控制的,进行一些机械运动的普通奴隶,不是巡逻部队也不是心灵工程师。相比来路上那种每走一步就要经历一场惨烈巷战的情形,不得不说,形势已经判若云泥。克里姆林宫显然失去了往日的庄严与华丽,新的主人只顾着摧毁了旧主人留下的象征他身份的一些东西,还没有来得及建立起新的事物,于是就留下了一堆堆废墟与瓦砾。克里姆林宫一定是世界上最适合巷战的地方,据说在莫斯科保卫战期间,700克里姆林宫警备部队在只有两辆坦克的情况下,守卫了莫斯科整整四天四夜,贝利亚同志亲自上阵,消灭了盟军四千多人,最后全体牺牲,相比之下,我们这样的突击队能打到这里简直就是侥幸。 没走多远,破坏渐渐变得少了。“这里应该就是总理办公室附近了吧?”我看着金碧辉煌的墙壁,和周围华丽的油画与雕像问旁边的达夏,达夏点点头问:“没错,你来过,还是你记得这里?” “不……只是尤里的人无论对于克里姆林宫的哪个角落,都会肆意破坏一圈,唯有这个角落里,连洛马诺夫总理的雕像都没有拆除掉,这就很让人惊讶了。能让尤里的人不敢碰一下的地方,只有尤里亲自待着的地方,也就是……” “你好,亲爱的莫斯文克元帅,还有杜根先生。尤其是你,杜根先生,你让我对爱因斯坦的科技实力真是大开眼界。”总理办公室里穿出一个阴冷而温和的声音,看达夏的样子,似乎她听着就会感到头疼。不知为什么,我觉得这个第一次听到的声音好熟悉,好亲切…… 手臂上传来一丝没由来的疼痛。转过头,达夏在地上写字:尤里。走吧。 我摇摇头,没有任何解释,就拿出了一个锁孔潜望镜,从钥匙孔伸了进去。钥匙孔的角度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运气不好,看不见办公桌后坐着的人,只看得见一张华丽的办公桌和电视机荧幕的闪光。声音一定是从办公桌后面传来的,我听得是真真切切。一种可以害死猫的好奇心促使我待在这里,不想离开。 “你已经失败了,尤里,你唯一的选择就是投降。我精锐的第三集团军已经出现在莫斯科北面,莫斯科的防御设施不足以抵抗我们的突袭,而且亲爱的莫斯文克元帅也将配合我们夹击你的部队,你只有放下武器投降一条路。”杜根的声音听起来志得意满,这不像宣传资料和官方新闻里听见的那个杜根的声音,虽然音色一致,但我只听过一个绝望而沙哑的杜根的声音,没听见过一个趾高气扬胜券在握的杜根的声音。这么说起来,他在几个月前从华沙越狱之后,难道元气已经恢复了?我在地上写下一行字:盟军何时到莫斯科北面的? 达夏的回答在意料之中:不知道。莫斯文克元帅似乎提到过,有一支部队在莫斯科北面出现了,他们将会是我们消灭尤里叛军的好助手,可这支部队是什么人,莫斯文克元帅对此讳莫如深。 “我想你们这是在徒劳挣扎,杜根先生,还有莫斯文克同志……” “别叫我同志!洛马诺夫总理和维拉迪摩大元帅都是你的老战友,你的革命同僚!可你为什么要害他们?你不配叫做同志!”提到“维拉迪摩大元帅”的时候,我顿时感到无法克制住愤怒。 今天已经第三次了,仇人就在眼前,可我知道我不能报仇,至少不能急于去报仇!他们现在还不能死,至少……他们还没完成他们该干的事。 “你真是个可悲的家伙,”尤里的笑声听起来气定神闲,“你本来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将领,也是我最得力的战将,你甚至超越了联军的‘战神’维拉迪摩大元帅,和当年的‘远东魔术师’,现在的中国国家主席林啸同志,可你却选择,与我,与整个联军集团为敌!” “与你为敌的,不止我,还有我的战士们,还有我们的整个联军集团!”莫斯文克打断道,“你虽然有心灵控制部队,但那又怎样!我背后的十五亿世界人民,我的五百万大军,难道你也能全部控制吗?你能让他们当你的奴隶吗?你甚至连我们的总理同志都无法控制,放弃吧,尤里,你是孤家寡人了!”莫斯文克元帅的声音听起来很气愤。我不屑地吐了一口唾沫:养父的死不是你希望的吗?正好踢开一块绊脚石啊。 “那么你呢,杜根先生?”尤里估计是放弃了说服莫斯文克,于是转向看着杜根问道,“你又是为了什么呢?你真的觉得,德兰卡亲王的集团军只要攻克了克里姆林宫,就能挽救什么吗?就算你们一起摧毁我的堡垒又怎样?你们还得在红墙的废墟上进行生死决战,即使盟军能夺取这堆废墟也毫无意义,这不是斯大林同志时代,你们也达不到你们先辈的莫斯科突袭那样的效果,只要洛马诺夫和莫斯文克任何一个逃出莫斯科在其他地方发表一番演讲,这个集团军就会掉进坟墓!上一次莫斯科烧毁了三面鹰旗,这一次你会是什么下场?” “你说的很好听,但这没有什么意义,”杜根轻描淡写地制止了尤里的长篇大论,“自由的光辉终将洒在阳光下的每一寸土地上。而尤里,无论你有什么手段,你只能欺骗多数人于暂时,少数人于长期,而不是所有人于永久!” “哈哈哈……”尤里的笑声变得越发恐怖了。笑罢,他轻轻回答道:“你们……别告诉我真的是这么愚蠢得认为的。诚然,由于你们思想与科技的局限性,作为旧时代最后的活化石,你们还看不见新时代的光辉,但是请记住,当我们的计划实现——不是现在,不过也很快了——的时候,你们这个旧时代,还有统治着旧时代一切的小爬虫,终将沦为螳臂当车的垃圾!” 听到里面突然没了声音,我这才跌坐在地上,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了。“我们走,”我轻轻说,“尤里会用尽所有力气,阻挠我们离开这里的。”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死尸复活 向下的路只能凭感觉,甚至得凭运气。已经不知道多少次的辐射光波从我的身边甚至脸旁划过,也不知多少次在炸弹面前化险为夷。这里的空间太狭窄了,面对的又是悍不畏死的敌人,想从这里逃出去简直就是一项极限挑战。所以没过多久,我就不得不把包向下打开,把包里所有的恐怖机器人倒在地上,希望它们能给我开辟出一条路。 “拜托你们了,小家伙们。”看着铺满整条走廊的恐怖机器人,我生平第一次,在胸口划了一个十字。这一切似乎都是下意识的,事后我有点恐惧地看着这条走廊,走廊很正常,而且也很血腥。正常是因为我看不出这里有任何监控设备,血腥则是因为满地尤里新兵和心灵工程师的尸体。恐怖机器人刚刚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背后杂乱而沉重的脚步声就响起来了。听起来是一支大部队,我立刻躲进了旁边的办公室里,把门锁上。办公室里黑得可怕,幸好没有活物在房间里。别问我怎么知道这里没有在思考,在注视,在处心积虑小心翼翼或者惊恐不安地隐藏自己的生物…… 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我摸索着前方的路。一张办公桌倒在地上,还有几具死了有一会的尸体,手中摸到了地板上黏黏的质感。奇怪,我有对这间房间扫射过吗?我不记得,但现在该担心的不是我有没有扫射过这间房间里的敌人,而是外面的敌人会不会一晃而过……管他是哪路神圣,保佑我吧…… “刚才那个马克耶布卡跑哪去了?”门外一个尤里新兵问他的同伴。心灵工程师之间可以直接用心灵感应交流,尤里新兵明显配置不够,只能用千篇一律的机械声音说话,乍一听还真听不出谁是谁。等等,他们怎么知道我叫马克耶布卡的?难道是比对照片?我暂时先这么说服了自己,却听见了后面的话。 “不对,根据内线情报,盟军至少出动了30人的渗透部队,可我们遭遇的却是联军,而且只有马克耶布卡一个人!其他29个人在哪里,盟军又在哪里?”一个尤里新兵说,“这是个非常重要的情况,必须立刻报告给钱斯大人!” 他们怎么知道我们有30个人的?我很奇怪。这里太封闭了,如果他们真有这么好的谍报或者监视系统,那现在他们早就找到卡洛托夫的人了。 是谁泄密的?我不知道。房间里静得可怕,门口的尤里新兵听起来至少有上百人,就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讨论着我的动向。我也静静地等着,尽可能把自己想象成是无声无形的…… 不知等了多久,等到我几乎已经完全了解了这间房间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了背后的不对劲!一阵带着腥臭味的阴风从背后扑过来,我一个箭步从一侧闪开,这才注意到一个人形的东西落在了地上,还打了一圈滚。门外的尤里新兵们纷纷企图推门而入,我顿时惊慌起来:这无异于一场灭顶之灾啊!难道…… 幸好外面有什么人拦住了他们。“钱斯大人说过,随机样本的试验品成熟之后,任何人都暂时不要去干涉他们,他们会起到帮助消灭入侵者的用处。”听到这句话,似乎那些尤里新兵终于离开了。我在庆幸之余,不由得心头一紧:什么样的怪物,让他们不敢进来? 我仔细地竖起耳朵和鼻子,通过嗅觉和听觉判断着对方的位置。谢天谢地,这家伙并没有把自己隐藏在黑暗中的想法,浓厚的血腥味和时不时的龇牙咧嘴声无情地暴露了它的位置。我的手伸向背包,想拿出夜视镜戴上,可这时那怪物又一次扑了上来,使得我失去了这个机会,只好把背包向相反方向扔了出去。怪物明显中计,向背包的方向扑了过去。我坐在旁边的一把椅子上,翻遍口袋上上下下,只找到了……一颗燃烧弹?这么小的空间里,乱用燃烧弹简直就是自杀!但看现在的情形,肉搏已经没有可能,狙击枪和手枪估计也没有什么用处……还能怎么办? “天上地下的各位,不管你是谁,保佑一下我吧。”我轻轻在胸口画了个十字,等到怪物再次冲过来的时候,用手一把顶住它的胸口,在它张开血盆大口的一刹那,把燃烧弹塞进了它的嘴里。虽然看不清,但凭气味完全可以判断出哪里是它的嘴巴。它的爪子拍上来的时候把我和椅子一起打飞出去了,我们一起撞在了门上,门框颤抖了一下。这一撞,简直就像被大卡车撞击了一样,眼冒金星了好久还没缓过来,感觉天空都在旋转。有这么大力气的士兵,不是重造战士,就是狂兽人,或者重装大兵标准版,可这个家伙肯定不是它们。 怪物继续怒吼着。我缓缓起身,对它做了个挑逗的手势。这是个很危险的信号,怪物开始怒吼。它的五脏六腑也该燃烧起来了吧?这肯定很痛。别问我怎么知道,这种事我已经屡见不鲜了。 “来,来抓我啊,”我捂着撞疼的屁股,强挤出笑容说,“让我看看,钱斯那个蠢货制造了些什么玩意。” 我听见了一阵怒吼声,腥臭味的风中带着烧焦的味道和愤怒与痛苦的情绪迎面而来。真是千钧一发呀,当我算准时机跳开的时候,只有这么一个想法。 门被毫无悬念地撞开了。一团尸体燃烧着烈火摔在门板上,在走廊里很快就化成了灰烬。没有哀嚎,没有挣扎,甚至没有关注。这我并不奇怪,我真正奇怪的是……这家伙看起来,像是个奴隶劳工啊……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走廊里静悄悄的。但愿前面一个拐角,不会有百万重兵埋伏着。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尸骨无存 感谢恐怖机器人。走廊里黑得可怕。全靠我不断摸索从背包里找来的夜视镜才能成功定位周围的景物。夜视镜里满眼都是绿色的,除了光溜溜的墙壁什么也没有,叫我着实庆幸了一阵。沿着走廊向下走去,路上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一点恐怖机器人的信号。这不太正常,难道才这么一会功夫,达夏就瘫痪了整个控制中心?虽然说无线电信号不通这是在意料之中的,但是我这么高的效率真的让我震惊了。恐怖机器人有这样的效率,快速消灭所有的尤里部队,摧毁那些电力设施吗?我不知道。直觉告诉我不太对。下楼的路很顺畅,从消防楼梯走,很快就到了一楼。路上没有一个敌人,也没有什么标志性的东西,害得我自己都忘记走到几楼了,只能用很简单的办法:一路到底。楼底层是最肮脏的一触,既没有那种干净而坚固的墙壁也没有窗明几净的地板,只有垃圾,哦对,还有让人忍不住要脱掉衣服的炎热。这一层我简直连一分钟都待不下去,赶快上楼了。刚才那个是地下二层,向上两层才是一楼。 不对了……当我走进和内部一样黑暗的一楼大厅里,走向门外的时候,依旧没有看到什么人。砸碎大厅的旋转门,迎面而来的不只有山谷里的强风和空旷的机场,还有……还有浓厚的杀意。这种氛围让我有点震惊:难道这里不是一个普通的机场吗?尤里圆盘和一些直升机整齐地停在空旷的场地上,看起来整整齐齐没有一点杂乱,但也没有一个活人。这个谷底没有从陆地上去的通道,所以周围没有围墙,只有矮矮的放泥石流的钢筋水泥平台。平台周围主要是盖特机炮,还夹杂着一些不多的心灵控制塔。所有的盖特机炮一律将炮口设定为瞄准天空,可是几个小时之前,它们刚刚错过了我这个空中滑过的入侵者。 说到入侵者……其他两个呢?陈天杰和达夏就算对这里不熟悉,至少他们没有尤里部队的牵制,应该不可能到现在还没来的啊。而且以陈天杰的实力和免疫心灵控制的天赋的话…… “看来,我的大鱼已经上钩了呢。”一个诡异的声音从四面八方笑了起来。笑得很惊悚,很恐怖。我猛地抬头举枪,一枪击碎了最近的发声体:一个喇叭。但随后另一个喇叭继续笑了起来。没过多久,一阵奇怪的声音从周围传来,随之赶来的……竟然是大批世界帝国安全部队!这不可能,他们……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透过一个个尤里新兵的心灵波头盔,我只看见了一群丧心病狂的疯子,迈着整齐的步伐,向我这里齐头并进地包围过来。没有心灵工程师,也没有任何载具,估计他们知道,心灵控制部队对我是没用的,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算是免疫心灵控制的,只要来个高手,也肯定可以控制他的意识啊。但想到s级心灵工程师都被我干掉了两个,这么理解也就没问题了。 “你输了。”广播里没有一丝感情。这不是肯定句也不是祈使句,甚至不是设问句,只是一句很简单很平淡的陈述句,平淡得完全没有情绪波动,以至于我竟然一时语塞,没什么可说的。 “你肯定在想,你输在哪里。我只能说,你的战斗,从一开始就错了!这里已经不再是什么控制中心了,这里是一个伏击愚蠢的闯入者的陷阱!但我没想到,陷阱里会掉进你这种大角色!”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用一个控制中心来换我一个人,真不知道我是不是该感到荣幸。我看了一眼那些尤里新兵们,很遗憾,没有一个尤里新兵露出了自己的脸,心灵辐射波头盔遮挡得太好了。 “那就只能同归于尽了,”我轻轻说,“至少我还有30个部下,还有一堆小朋友,足以给你们来一场屠杀。” “事到如今,你还在想着你的恐怖机器人?看看你的对讲机吧!”我猛地抽出口袋里的对讲机,很遗憾,嘈杂的忙音证明它已经彻底报废了。 难道……刚才的电流波,是……是电磁风暴吗?这太不科学了!为了对付我这么一个……这么一个潜伏渗透的人,对付我的恐怖机器人,他竟敢搭上整个控制中心所有的机器和设备! 钱斯教授,你是有多疯狂!爱因斯坦曾经的学生虽然也不会是正常人,而且我也知道你有着对于科技领域过人的成就……但是……这也太浪费了吧!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我还有一招杀手锏,我的手伸向了外衣口袋,摸到了那支微型信号枪……等那两个家伙…… “当然,我们没有损失一切,至少在一些重点设施我们有反电磁干扰的屏障保护着。毕竟这是世界帝国重要的资产,我们不会让它们白白被破坏掉。”仿佛看出了什么,喇叭里若有所指地说,我听着有点刺耳。随后广播里换了个语气,突然变得很兴奋:“说到重要资产……你来看看,这两个被捕的入侵者,对你而言,又是什么呢?” 说话间,面前的尤里新兵让出了一条路。几个尤里新兵押着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视野中。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被俘的,但我知道,我无可选择。这次行动从头到尾都是破绽百出的,计划全凭推算,失败也没有遗憾。 于是我开始孤注一掷。“想不想见见,我那些跟我一起来这里执行任务,但至今为止你们没有找到也没有想通有没有那些人存在的其他渗透部队战士?”我对着沉默的人群大喊,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自信,仿佛我已取得胜利。 说话间,我猛地拔出了口袋里的微型信号枪,把信号弹打上了天空。看着被尤里部队反铐住双手狼狈不堪的达夏和陈天杰,我很想轻轻对他们说了一句对不起,可是声音太小,没人听见。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飞沙走石 一颗红色的信号弹在空中划出一道绚丽的红光,在高空中炸开一朵红色的火花。无数人抬起头,看着天空,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乱七八糟的想法如跑马一样纷纷涌入我的大脑:导弹?核弹?轰炸?不对,他会不会干出要指挥部“向我开炮”的事?为什么这家伙没有使用空袭指引的发烟筒,要用信号弹? “不要慌!保持镇定!”喇叭里的声音还是很平静,仿佛一切都胸有成竹。他继续说:“这个毫无意义,他们没有后方的空袭或炮火支援,陛下说过,马克耶布卡不会真的拿自己的命去打赌。” 我无视了达夏的眼神,轻轻耸耸肩说:“的确,我并没有后方的火力支援。但是就算我有也没用,飞机导弹火炮都到不了这里,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没有寄希望于这些人,”我轻描淡写地说,“所以我寄希望于的,就是这里。” 我指向天空,所有人都抬头看着上方,一无所获。“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们在海上的那些潜艇没有拦住我们的话,我们接下来会怎么到这里,然后又怎么从上往下潜入进来?” 没有一个尤里新兵能回答。喇叭里终于没了声音,显然,这个问题问住了钱斯。他显然没注意到,我现在可能不比他轻松多少。我能感觉到冷汗顺着衣领渗到后背,绕着已经僵硬的身体顺着握紧的拳头滴在地上。这是生死攸关的一刻,我本以为自己用不到这个计划的。 爆炸声从刚才南面我们所在的山顶上方率先响起,爆炸中弥散的滚滚浓烟慢慢向下飘来,队伍中立即出现了恐慌的情绪,最主要的还是对那些盖特机炮的抱怨:所有的盖特机炮,已经在电磁爆破中变成了突兀耸立在那里的废物,只能看,不能用了!达夏的眼里闪过一丝惊慌,随后就变成了大惑不解。我没有在意那丝惊慌,给了她一个一切尽在掌握的眼神,随后立刻收回,向夜空中投出一丝微笑。滚滚浓烟夹杂着如喊声般的咕噜声飞快如一战散兵线一样不断靠近着这里,一群恢复了理智的尤里新兵开始瞄准浓烟滚滚处,向上胡乱发射心灵辐射波。尤里新兵人多势众,这么乱打一气倒也可以把山崩的危害降低一些,但是浓烟还是弥漫在整个广场上,很多人都睁不开眼。混乱中人群在我身边挤过,挤过的每一个人我几乎都没放过他们。我知道这毫无意义,只能寄希望于这个混乱的场面持久一点。 当我的枪打向其中一人时,他中了一弹,晃了晃身子却没有倒下去,反而以一个极快的速度把我的枪偏了一下。那个身影走近了,我才看出来,那是陈天杰拉着达夏过来了,陈天杰的胸口中了一弹,但他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事。 “非常抱歉,”我一边咳嗽着一边说,语气里并没有一丝“抱歉”,“听一个老战友说,重造人中弹虽然就像被打了一拳一样,但应该还是很疼的。” “还可以,习惯了。”陈天杰飞快地从包里找出防毒面具给达夏戴上。达夏的手铐还没来得及解开,所以陈天杰用了十分简单粗暴的办法:徒手扯断,导致咳得快要咳出肺病的达夏又多叫了一声。戴着夜视镜的我还能保证眼镜睁得开,但要是再不用防毒面具的话,估计我也得咳出肺结核了。周围到处是灰尘,雾霾之大足以让7月的迪拜或2月的bj望尘莫及,而这位重造人竟然还能屹立不倒,毫无损失,莫非他是骆驼变的?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赶快离开这!可到处都是乱兵和灰尘,我已经放弃了辨识东南西北的想法了。 “别告诉我您的计划止步于此,接下来得听天由命了。”看着灰尘渐渐平息,山崩落下的碎石也有惊无险地如下雨一般撒得机场上到处都是的时候,陈天杰一边抱怨一边跟在我后面回到了控制中心大楼内。刚才那次山崩不可能给世界帝国带来巨大的伤害,过不了多久,估计更多的援军也会到这里来了。 “不要急,这才是个开场白,离结局还早着呢。”看着外面整顿完队形,一步步靠近控制中心的世界帝国安全部队,我轻轻说了一句。说话的时候我看了一眼面前的两个人,达夏还在咳嗽不止,陈天杰看起来一脸无畏。 这真不是吹牛。没过多久,新一轮山崩又开始了。不是刚才我们所在的那座山,这次……是控制中心周围所有的山,在爆炸的指挥下集体崩塌。随着崩塌而发生的,是刚才第一轮山崩过的地方,一阵阵惨烈的爆炸纷纷传开。 “你不会以为,我真的只寄希望于一堆石头,就能做到消灭这么多人吧?”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天翻地覆 早在潜入控制中心之前,我就跟卡洛托夫下达过指令了:一旦看见我的信号弹,立刻启动炸弹,让山体塌方,人为制造山崩!只有这样才能掩护他们。 ——“可是我们没有人,能爬到那个坡度去安放炸弹。”卡洛托夫有点担忧地把烟从嘴里拿下来。不能抽烟,对于卡洛托夫而言着实痛苦,看起来把烟放在嘴里含着并不能让这些嗜烟者过瘾。 “人的确做不到这一点,”我点点头回答道,“但是机器可以。尤其是恐怖机器人。”我打开达夏的一个大包,里面装了整整24个恐怖机器人正常版。这24个恐怖机器人全都以压缩的“cpu”形态整齐地叠在一起,习惯于一抖包就掉出一大包“小蜘蛛”的我看到这么整齐的大号恐怖机器人反倒不习惯了(说是大号,其实也不大,只有达夏的笔记本电脑的五分之一,重量比一支手枪还轻)。“这是格林斯基同志熬夜专门定做的,可以在任何复杂恶劣的环境中执行任务,包括攀岩,”我轻轻说,“唯一的遗憾是,它不能执行黑客任务,也不能破坏大型载具,不过这也够了。我不需要它们做多复杂的事,只需要在周围的山腰部分安装炸弹而已。” 这话一说,卡洛托夫惊得合不拢嘴,连烟都没含住。他不顾掉在地上的香烟,走近一步问:“莫非……您想通过山体滑坡来消灭下面的尤里部队?那既然这样的话,我们直接制造一场大规模山体滑坡就行了,您何必冒险……” 我当时在清理狙击枪的消音器,听他这话就拿起刷子,给他的头上敲了一下。卡洛托夫是如假包换的俄罗斯人,比我高出半个头,我这么一记让他不明所以地愣住了。我这才想起面前站着的是个纵队司令,而不是我当年的那些学徒。想到这里,再看看他错愕的表情,我差点就笑了起来:掌握权力的感觉可真好。十多年前,就算看那些中队司令的时候,还是觉得他们高高在上不可侵犯,如今时过境迁,已经今非昔比了。 “你太天真了,如果这么方便,就不必我们来了。”我轻轻说—— “这才不是普通的石块呢,”我说,“我早就在山上装了无数炸弹,引爆只引爆一部分,为的就是制造山体滑坡。在没有盖特机炮的情况下,尤里部队只能用心灵辐射波抵抗。他们不知道,其实我真正拿来袭击这里的,就是这些炸弹。如果我们不潜入进去,先破坏掉那些盖特机炮的话,石块捆绑的炸弹根本没机会给敌人制造巨大伤亡。” 这次落下的也不仅仅是大量的石块了。尤里部队面对的,不只是一次大规模山崩。他们所面对的,是一次山崩里夹杂着的炸弹雨!石块随着炸弹的爆炸声碎成碎片,在人群中无意间起到了落地开花弹的效果,给敌人带来了更大的伤亡。这下就是尤里亲自过来,也制止不了尤里部队的混乱了。我拿起望远镜看向山顶,轻轻说了句:“终于来了。” 我指着刚才我们潜入控制中心前所在的那座山顶上。达夏掏出望远镜看过去,陈天杰没动,估计他不需要望远镜。 山顶上,卡洛托夫为首的三十个突击队员,滑着他们的旱地雪橇,从山顶上顺流直下。我敢说,他们的速度绝不比刚才的山崩速度慢,我甚至有点担心他们会不会一头撞在坚固的水泥地上。 最后一批炸弹在机场上爆炸了,这一次,控制中心前面的空地彻底成为了废墟。尤里圆盘和其他飞行器的碎片夹杂着敌人的残肢断臂,还有其他低矮建筑物的废墟四处纷飞,但我没有一点喜悦,甚至感觉非常不妙。 “他们终于来了。”达夏欣喜地叫道,“看来我们是绝处逢生了。马克……呃,马克?你的脸色很不好诶……” 是吗?我自认为我是个很擅长控制微表情的人,难道我真的已经喜怒形于色了?看来我真的遇到了个大麻烦。 “这不重要,”我轻轻对陈天杰说,“陈天杰同志,你用力打一下墙壁,试着把墙壁打坏试试看。要是成功的话还至少有一线生机,不然……” 话音未落,带着一脸疑惑的陈天杰一拳落在了墙上,随后就捂住了拳头,皱了皱眉。“我尽力了,指挥官同志,”他抿抿嘴,摊了摊双手说,“这墙……” “我不怪你,要怪就怪盟军情报部门的蠢货和败类吧,”我轻轻说,“我们走,去欢迎猛虎下山的战士们,顺便研究下一步计划。虽然很不情愿,但直觉告诉我,原定计划作废,必须执行备用计划了。”提到“备用计划”时,我情不自禁地打了一拳墙壁。说真的,我不太想用这种“末日方案”。 我这才注意到,太阳不知何时开始渐渐下沉了。说起来,在这个光线昏暗的山谷里,有没有太阳都是一样的。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走过火山口 晚上九点,所有人都聚集在控制中心门口的大厅里。一开始还有人对此有所顾虑,但我告诉他们,他们能无人伤亡安全地到达这里,其奥妙就在于钱斯自作聪明的电磁干扰已经破坏了这里绝大部分的电子设备,只剩下应急灯还不知疲倦地发着光。“当然,这也是有代价的,”我耸耸肩说,“我那些微型恐怖机器人,还有达夏同志的电脑都被摧毁了,现在一切只能靠我们自己。还好我们的信息化还不普及,自由发挥的时代对各位而言应该是记忆犹新的。” 但是说完这话之后,一抬起头,却发现周围鸦雀无声,所有人的下巴都掉在了地上。“怎么了?”我奇怪地问,“拜托,我们只是没了电脑而已……” “不是……指挥官同志……”第一个反应过来的还是卡洛托夫,他收起一脸惊讶,小心翼翼地问我:“您一包里有多少个微型恐怖机器人?” “不多,大概五六十个吧……这玩意的续航能力,还有电源都是硬伤,一个小时就没电了,不能不多用点……呃,你们这是怎么了?”我自顾自地说着,猛地抬头,才发现所有人的眼神都是一种看着异类的眼神,就像……就像12岁时我一个人赤手空拳干掉了三个强化奴隶劳工时战友们的眼神一样。 “指挥官同志,您知道一个微型恐怖机器人的造价吗?五六十个微型恐怖机器人可相当于二十四辆天启坦克的价格呢。”卡洛托夫轻轻说,“每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就算是十分重要的任务,最多每个人也就分发两个微型恐怖机器人,如果任务完成后回收率低于60%是要被后勤部的同志批评的……” 我突然想起,每次执行任务之前,诺布朗加看着那一大把微型恐怖机器人的眼神。不知谁插了一句:“纵队司令同志,他可是节约资源的典范。每次如果有谁弄丢了哪怕是常规恐怖机器人,回来以后他都会把那人恨不得送去跟他弄丢的东西待在一起,永不分开。” 我,陈天杰和卡洛托夫是唯一没有笑的三个人。笑完之后,所有人对于我的大手大脚暂时失去了兴趣,气氛也变得凝重了。“现在我们来解决一个心腹大患,”我说,“根据原计划,我们可以安防炸药,或者呼叫空袭之后,乘着直升机离开这里。但是现在我们没有了通讯设备,机场……也不尽如人意。” 这还是很乐观的描述,很快就有人在心里吐槽了。所有人的背后,机场到处在爆炸,到处是尸体。这会已经没有活人,或者能有组织有秩序的部队了。一些脸部血肉模糊的家伙们还在跌跌撞撞地四处游荡,这是被强行破坏了心灵辐射波头盔的尤里新兵和被强制拆除了小心灵信标头盔的心灵工程师,我曾在实验室里见过这种人,一个个不比奴隶劳工强到哪去,很多人还非常痛苦。刚才还整齐划一的机场,此刻已经成为了修罗场,这个修罗场中间还伫立着一栋坚固到变态的控制中心。这下好了,一切最糟糕的情况都被我们遇到了。 “现在只有用最糟糕的办法了,”我看着卡洛托夫,面色凝重地对他说,“刚才我已经验证过,这个计划应该可行。只不过……一旦执行这个计划的话,恐怕比扔下一颗核弹的效果还惨烈。” 所有人都听得一头雾水。我叹了一口气,对达夏说:“达夏同志,如果有那台超级计算机的话,你能破坏掉所有防御系统的同时,用那台计算机向总部发送坐标,让我军摧毁这里吗?” 达夏的眼神里写满了惊讶与恐惧,气氛也变得凝重了。我叹了一口气,挥挥手说:“放心吧各位,我并不打算让我们大家做殉葬品。就算要做,空袭指引发烟筒只需要一个就可以了,不需要几十个。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我要叫来的,并不是核弹或其他空袭武器。” 一个人举起手,提问道:“那么,指挥官同志,您要叫来什么空袭这里呢?跟据您刚才的解释,似乎只有核弹才能彻底把这里炸毁。但很明显,核武器似乎暂时不方便用在尤里格勒岛上。” “我可没那么愚蠢,”我轻轻说,“炸弹能炸的话就不需要空袭了,我想打掉的不只是这个控制中心。” 没错,我要的不是一个控制中心的毁灭,我要的是整个尤里格勒岛,和尤里在这个岛上藏着的所有秘密。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开天窗 “电话打完了?”达夏从超级计算机额房间里出来的时候,陈天杰轻轻问了一句。这应该是他第一次主动说话吧。 达夏点点头,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倦。“和格连元帅联系上了,”她轻轻说,“可是我刚发完坐标,电脑就停机了。估计这个控制中心也不是独立的,上面还有一台中央电脑。” “这就不是我们需要关心的了。”我轻轻推开达夏,把一颗手雷扔进了控制室里。简单粗暴的破坏方式,就算炸毁控制中心的计划不成,至少我们可以让他们的超级计算机修上好久。转头离开,声音震耳欲聋,堪比火药库爆炸。 但是爆炸声也不可避免地引来了仓促而杂乱的脚步声,控制中心的隔音效果在断电之后变得很差,听得出,他们应该还在楼下。“陈天杰同志,判断一下脚步声在几楼,还有多久到我们这?” 在一片错愕中,陈天杰汇报道:“他们应该在四楼左右,人数大约四五百人,应该有枪,听脚步声估计军事素养不高,但一定是普通正规军……” “你怎么知道的?”卡洛托夫诧异地问。我拍拍卡洛托夫的肩膀,叹了一口气:“同志,作为你比较优秀的战士,你认识陈天杰多少年了?至少应该有一年了吧?难道你就没发现……他是重造人吗?”这个卡洛托夫也太粗心了吧,想到这里,我真是感到无语。 “可是尤里部队不是已经大乱了吗?”卡洛托夫身后一个人突然提问,“这是哪来的敌人?这么快就重整部队了?” “恐怕不是尤里的自己人,”我说,“很可能是……”话音未落,消防梯下面就响起了一阵激烈的枪声。走在前面的两个人猝不及防,中了一排子弹就倒下了。我当时正好站在门口,一只脚还没跨出大门就被陈天杰一把拉住,子弹从我面前划过。虽然惊险的场面于我而言是已经见怪不怪了,但这样的惊悚场面还是把我吓出了一身冷汗! “多谢。”我有点惊魂未定地拉拉领子对陈天杰说,然后向身后的战士们下令:“不要惊慌!敌人不可能这么快就上来的,这一定是敌人的先头部队!集中火力,为战士们报仇!”刚才还趴在地上的战士们,此刻立即到了消防门口向下扫射。不愧是风暴小组的战士们,只用了几分钟,枪声就停止了。 “检查伤员,然后立刻下楼!这里一步也不能停,敌人很有可能会像北非食人蚁一样蜂拥而至,把我们慢慢吃掉!”所幸那两位中枪的伤势不重,还能随队作战,但是地上躺着的十几个联军征召兵还是让我为之一震:这些家伙绝不是炮灰!他们的战斗力真的不差。 接着我们继续顺着消防梯下楼,但才刚刚下了一段楼梯,更重的脚步声就如约而至。听起来,敌人数量真的有几百个,还不知道是不是下面几个楼层都充满了这种傀儡部队。要真是这样,以钱斯的个性,他很有可能会把这栋大楼炸了的,正好把我们堵在大楼里消灭掉。 “这不是所有的敌人,”陈天杰把耳朵贴在地上听了好一阵才说,“还有几百个敌人正在从东面的消防梯上来,估计是要把我们包饺子。”一旦这个包饺子的计划成功了,那对于我们而言,真的就会成为噩梦的。可我们无路可去,周围到处都是墙,连个窗户都没有,难道还真得从敌人中杀出一条血路?就算大家答应我也不会答应,不是为了节约小时们的生命,只是战士们的生命不该浪费在这样无意义的战斗中。 从其他的路撤退……说到这个,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也许只有那里,是我们唯一的撤退之路,”说着我指了指头顶上,无奈地说,“哪里来的,就从哪里出去。不然,还有别的路吗?” 我所指的,就是十楼顶部我和达夏陈天杰他们乘******飞进来时所通过的通风口。但是卡洛托夫的好奇心未免太重了,上楼时一边跑一边还喘着气问我:“指挥官同志,就算我们能安全到达那个通风口,又该怎么出去?我们可没有那么多******再飞出这里啊!” “说的对,我也没这个想法,”我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答道“所有人动作快一点!快快快!后面的敌人了不等人!——我们不需要******,只需要缆绳而已。我现在真正担心的,就是你们能不能再很短的时间内爬出去。” “可是那个通风口每次只打开五分钟……”达夏轻轻提醒道。我立刻打断:“那就炸掉它。进来的时候是为了不惊动敌人才注意这个细节,出去时就不必管这么多了——别管他了,快走!”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最后几个风暴小组的战士正在从楼梯下方往上转,看着傀儡部队又一次靠近了,于是向下扫了一排子弹。虽然又消灭了十几个傀儡兵,但我们也终于有了伤亡:一个精英战斗兵腹部中枪,明显走不动了。几个新兵看上去要扶倒在地上的哪位战友,我轻轻推了他们每人一把,让他们继续前进。“别管他了,”我说,“任何人都不能在队伍中掉队,成为大家的累赘。无论因为什么原因都不要!” 那几个战士被我驱赶着,在惊讶中纷纷离开了。听着后面的傀儡部队还有段距离,我拔出手枪走向地上的伤者。“对于我的行为,我深感抱歉。但你知道规矩的。”我的说话声很轻。 对方以一种出人意料的评价道:“动手吧。”这只是一句简单的陈述句,没有任何感情。只是陈述而已。 “愿马克思同志保佑你。”我举起手枪,在他头顶上打出了一朵血花,摘下他的肩章后转过身,飞快地追赶队伍。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地狱桥 抛下那个精英战斗兵的时候,和往常一样,我内心毫无波动地离开了这里,追上了正在赶路的部队。狭窄的楼道里不适合狙击枪大显身手,我也就乐得节约子弹了。我们很快到达了顶楼,陈天杰砸开电梯间的门,我用狙击枪把上方通风口的挡板击落,将缆索钩在了通风口的边缘。陈天杰第一个爬上了缆索,没用两下就用那看似摇晃不稳的绳子,爬出了通风口。“这绳子很牢固,”他简短地评论道,“我这就去准备通往楼下的绳子。这根绳子虽然牢固,但一次最多只能爬两个人,大家动作快点。” 说得轻巧,这里的都是人不是猴子,十米高度还是需要不少时间和力气的。可我只是心里想想,没有说出口,因为陈天杰说得完全没错。“对了,”当陈天杰即将离开通风口的时候,我问了一句,“听这个脚步声,你估计敌人要到达这里的话,还需要多少时间?” 陈天杰认真地竖起耳朵,听了一阵才明确地点点头,一字一句地说:“听这个速度,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估计还有十五分钟。但是一个风暴小组的战士爬上来,据我估计,至少要一分半钟。” 十五分钟……我的脑子飞快地运转着:三十二个人,死了一个,陈天杰已经上去了,也就是说剩下的人至要二十二分半钟,我和卡洛托夫也许可以缩短一些时间,可是达夏没有练过,还有两个伤员……我不敢想下去了,无论怎么算,时间都不够用。“我需要有人和我一起,为大家离开争取时间,”我说,“来四个党员,其他的,抓紧上去!” 话音未落,所有人都争先恐后地举起了手。差点忘了,这里的人都是党员啊。虽然这么想,但我还是觉得有点感动。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可是我面前的人没有一个人有所动摇。“谢谢你们。既然这样……请稍等。”说着我推开人群,向门口走去,一直走到靠在门框旁的达夏身边,连达夏自己都很意外。 “你疯了,”我说,“我命令你,离开这里,你无权留下送死。” “我拒绝!”达夏生气地回击,“我是洛马诺夫总理的女儿,也是你的通讯员!我……”后面的话还没喊出口就戛然而止了。因为我吸了一口气,把她直接抱了起来,对着通风口大喊一声:“陈天杰同志!”喊声很大,我能感觉到背后所有人都在诧异地看着我。 “来了……指挥官同志……”陈天杰的脚步声匆匆而至,我没有多余的话,咬了咬牙,用力把达夏扔了过去!一个超过一百斤的大活人(具体多少我也不知道,风暴小组的人不是普通特种兵,往往都是轻装行军的)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向上扔出快十米的,也多亏了陈天杰那种野兽般的速度和力气,突然从通风口伸下来,把自己挂在通风口上方,正好接住了“飞”到顶峰正要下坠的达夏!期间的惊险恐怖真让我吓出了一身冷汗。可我知道,除了这招,没别的办法让这个惹祸精更快地离开这里。 “陈天杰同志,我命令你,保护好达夏同志,不许让他去死!”我轻轻向他挥手告别。重造人的执行力都很强,而且都是悍不畏死的家伙,我觉得我能信任一下这个陈天杰。“好极了,”我说,“队长和3人留下,去楼道设置陷阱和阵地,制止敌人的进攻,为我们撤退争取时间!还有异议吗?”我大声问道。 “没有!”大家的声音气壮山河。 …… 我是最后一个走的。这一次,除了两个自愿(不得不承认,我同意他们留下也是有私心的)留下的伤员,还有两个就是精英战斗兵。我相信,他们足以争取十分钟时间。我一直催促着战士们赶快逃离,心里在担心的却是门外的卡洛托夫他们。敌人太多了,一开始还能听见 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和激烈的枪声,这会所有的声音都已经安静了。 只用了十分钟,卡洛托夫就挡住了敌人的进攻?我打死也不会信的,可这就是事实,何况5个人消灭几百人更扯淡。 当我要进入走廊的时候,卡洛托夫浑身带血,跌撞着爬到了我脚下。 “指挥官同志……我的部队全部牺牲了……你那边完成了吗?”他跌跌撞撞地问我。怎么回事?才抵抗了十分钟? “别小看他们……卡洛托夫用尽最后的力气,向我说,“敌人已经变化了,他们的科学技术是我们的优势。” “谢谢你。”没有多一个字,我摘下了了他的肩章。最后一个爬上了通风口外面,在敌人以前气急败坏中砍断了缆索。对不起,卡洛托夫,谢谢你。 看着陈天杰系的通往一楼的缆索,我吸一口气,双手抓住那根绳子,用我全部的勇气一路滑到了底层。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 破釜沉舟(上) 卡洛托夫自杀的爆炸声响彻我的耳膜。我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缆索下方。控制中心有两百多米高,从上往下只能看到一片黑暗,害得我有那么一瞬间甚至产生了恐高症。看起来机场的战斗——或者说是灾难——已经彻底结束了,? 不想这么多了。我深呼吸一口气,拉住绳子直接滑下去。虽然军用缆绳不易磨破手,我还戴着手套,可是绳子与手摩擦了几百米的感觉,真是疼得很。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的风声和如利刃般的寒风终于消失了,脚下也终于从虚空变成了实体。与此同时的,还有…… “马克……”又是达夏……可和以往不同,这次我并没有下意识地躲开……一股奇妙的香味,夹杂在汗水和污泥的臭味中,甚至掩盖了那些臭味。要不是脑子里还残留着一点近乎本能的意识提醒我“任务没完成”,恐怕我会在这里傻傻地站下去,直到我们攻克尤里格勒,或者尤里那不可告人的计划实现为止。 “好了……咳咳,对不起,”为了摆脱尴尬的气氛我轻轻推开达夏,一只手下意识地拍拍陈天杰的肩膀,对所有人宣布,“告诉大家一个悲痛的消息:卡洛托夫同志……他牺牲了……” 没有人啜泣,也没有人显示出表情上的震惊,包括达夏。虽然我知道,每个人的心中已经泣不成声了。有那么一瞬间,我的心里产生了一种负罪感:十二年的服役生涯中,我已经有多少次,把自己的战友推向火坑,为自己个人的安危而见死不救?我数不过来了。但我知道,这条路培养出的,绝不是切尔登科教官宣扬的“拯救人民的英雄”,充其量是个以其他魔鬼为食的魔鬼而已。 “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等和大部队汇合之后我们再讨论如何表达自己的哀痛吧。”为了缓和悲伤的气氛,我轻轻说,“我们走……离开这里。” “去哪?”有人问,“没有飞行器,我们根本出不去!而且那些傀儡部队很快就会追上来,我们无路可走……” “不,”我坚决地反驳道,“上不了天,至少……我们还能入地呢。” 在一片疑惑的眼神中,我带着所有人再次回到了控制中心的大厅里。现在的大厅中更加混乱了,散落的子弹、一地都是的伏特加和时不时挤落的衣物鞋子,还有各种污泥之类的脏东西把淡紫色的大厅弄得肮脏不堪。我无视了混乱的现场,径直走到消防梯那里。消防梯也很脏,但我没有顺着在脚步声中颤抖的消防梯向上,而是走向了黑暗的地下室。 “这是什么地方?”有人问我。我有回答。黑暗中周围的温度越来越高,一开始仅仅是仿佛走进了桑拿房,走着走着就仿佛进入了……进入了蒸笼。夜视镜里只能看见钢筋水泥的天花板和墙壁,还有乱七八糟已经说不清是什么的四周。这里的气味糟糕得可怕,我皱了皱眉头,恨不得赶快离开这一层。 现在想想,似乎这一次下楼的时候,地下一层和地下二层之间隔了十万八千里。不知走了多久,当地下二层的指示牌出现在我们眼前时,温度计上显示的温度已经达到了惊人的33度!这跟外面刺骨的寒风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应该不用再下去了吧?”有人提心吊胆地问。我点点头,喘着气说:“放心,就算你们想再下去,我也绝不会批准的。这里好歹是人类可以进入的地区,下面却可以把人化掉了。” “有这么严重?”达夏问道。不是问我,而是问那个神奇的陈天杰。但陈天杰没空跟她解释,因为我说了一句话。 我说:“听消防梯上的声音,敌人应该已经靠近二楼了。再不快点行动,我们就要被他们追上,消灭了。” “那我们赶快进房间,躲起来!”有人说,我摇摇头:“当务之急,就是阻断剩下的敌人的来路!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摆脱这些阴魂不散的傀儡部队!” 达夏不可思议地看着我:“马克同志,你不会是想……再来个金蝉脱壳吧?”达夏怯生生地问我。看来我当年牺牲一部分部队喂给敌人的指令,如今已经被人牢记。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我才没那么残忍,”我从鼻子里哼了一口气说,“而且就算抛出诱饵,至少也得有的放矢,让敌人相信我们的欺骗啊。我是说……如果想要阻断敌军的脚步,唯一的办法,就是炸掉地下一层,用废墟形成一道屏障。可是……” “可是地下一层的能见度太低了!”立刻有人反应过来说,“那一层里什么东西也没有,而且还空旷得很,炸掉那一层的难度不亚于一步登天。” “是啊,更可怕的是,在我们把所有的炸弹都安装完毕之前,敌人一定会打到地下一层来,到时候就会是一场恶战,我们还得阻击他们至少一个小时,”说着我还深吸了一口气说,“走吧……无论结果是什么,这都是一条有去无回的不归路。因此……我希望你们,为了能从这里突围出去,和我们联军的大部队会合而拼死一战!只要能阻断敌人进军地下二层,我们就可以安全离开,圆满完成任务!同志们,加把劲,打好撤退之路上的最后一次硬仗!” “三千里江山如画,五百年党史辉煌!”久违的口号从战士们的口中整齐划一地喊出来,响彻整个地下室。这一次,我竟没计较这句口号给人的怪异感觉。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破釜沉舟(中) 在我们的夜视镜里,敌人的身影渐渐出现了。在这黑暗的空间里,几个同样黑暗的身躯显得格外渺小。他们不值得我们暴露自己的火力点,我做了个手势,黑暗中几个人回了我一个“明白”的手势,从包里慢慢拿出了十字弩。相比无声手枪和狙击枪,十字弩的好处在于:不会暴露出火力点。万一对方有反狙击器材,我们的开枪给人的感觉就会像是********一样可笑。只有十字弩才是最隐蔽的。很快,六支弩箭悄无声息地冲向走在最前面的敌人,六个身影晃了一下,就立即倒在了地上。这一倒地直接惊动了后面的敌人,楼梯口枪声大作,可这是无的放矢,因为我们早就躲到了安全的地方。这里的地下一层看起来像是个停车场兼仓库,乱七八糟的杂物特别多,到处的墙壁和机器让这里成了一个迷宫,不小心很容易就会迷路。 “听脚步声,敌人大概有六七百人,我们不可能把他们全部消灭,”陈天杰怀疑地说,“就算阻挡半个小时也……” 话音未落,枪声已经停了。更多的身影跨过他们同伴的尸体,走进了黑漆漆的地下室里。十字弩再次发射出十几根利箭,这次只有十来个倒下的,引发了敌人更大的恐慌和胡乱扫射。我们静静地躲在暗处,看着敌人的疯狂。 “好戏还在后头呢。通知所有人,摘掉夜视镜!”我的命令让很多人都大惑不解:在这一片漆黑的地方,没有了夜视镜怎么办?但疑惑归疑惑,还是没有人敢违抗命令的。我也没有做什么解释,只是看着敌人什么时候撞上诡雷。 没过多久,终于听到了久违的“叮”一声。这种往往布置在丛林里的“绊马索”,如今在一声爆炸中响起了。但是这次爆炸后出现的不是断臂残肢,也不是大火和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而是……而是绚丽夺目的光芒。仅仅是白磷在剧烈燃烧中发出的夺目白光。 但这不是普通的白光,这是我把二十颗照明弹弹捆在一起,敌人触发绊马索之后一起拉响发出的耀眼的白光!虽然隔了很远,但我还是被那集中的耀眼白光刺痛了双眼。离着几十米尚且让我们的视网膜疼痛不已,毫无防备的敌人就更别提了,此刻一个个都已经痛得满地打滚。“我看不见了”“该死,我的眼睛……”“啊——”此起彼伏的惨叫响彻整个地下一层,这一次,大部分惊慌失措的幸存之敌选择了慌不择路地逃出这里,只有几个倒霉鬼还在这里向四周开枪。“现在眼前的这些家伙,已经是我们的活靶子了。开枪吧。”我简短地下达了命令,然后响起了一阵戴墨镜的声音。紧随其后的,就是枪声大作,那些捂着眼睛惨叫的敌人死了一大片,很快就在枪声中纷纷被消灭了。 “他们该退了吧?”有人天真地提问道。遭遇了一次这样的重创,还不幸被暗箭偷袭了一次,正常的部队这会都该失去进攻的勇气了,可是……这并不是一支正常部队!要是这样的话…… 当我楞在那里发呆的时候,两枚火箭弹不请自来了。要不是我躲得及时,火箭弹的弹着点幸运地落在了离我比较安全的位置,不然我也会像那两个牺牲的战士一样,连完整的尸体都不留下。 “我太大意了,敌袭来了!”我大喊道(其实根本不用喊,所有人早就已经本能地散开以躲避袭击了),“所有人不要和他们恋战!我们已经失去了突然性,在黑暗中浑水摸鱼只会对我们不利。陈天杰同志!你去监督一下安装炸药的那几位,催促一下他们,我有一种预感,撤退要提前了。” 陈天杰没有回答,但我知道他一定已经听见了我的命令。我举起狙击枪,一枪打爆第一个下到地下室的敌人的头,对身后的人大喊了一声:“立刻撤退!”就第一个向黑暗深处退去。这里有太多的掩体,光线却少得可怜,撤退起来很容易的。涌入的敌人越来越多,可是没有一颗子弹飞向我的方向。这是个好消息;坏消息是……我们的人,全都被敌人缠住了。黑暗中一片混战,子惨叫与血花共同在空中飞舞。再这么打下去,受害者还是我们这些人数劣势方。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破釜沉舟(下) 在黑暗的地下室里找到每一个人,而且还是在没有无线电的情况下找到他们,那可真是不容易。黑暗的房间里我们唯一的优势就是比他们稍微了解一点这里有些什么杂物和掩体,但是这毕竟只是个堆了些机器的半仓库半停车场,掩体的优势不大;此外就是他们人比我们多,夜视镜里很难分清谁是谁,这点会让敌人有所顾虑。但是长此以往下去,这样的混战结果还是我们倒霉。我举起狙击枪,试着在这漆黑一片的空间里消灭掉几个人,因为效率太低而放弃了。红外线瞄准镜很难在黑暗里准确地找到并消灭每一个敌人,相比之下,还是士兵们普遍配备的突击步枪反倒更好用。 “所有人听着,立刻撤退,重整队形!”我一边开火大声喊着,尽可能在混乱的战场上找到每一个战士然后让他们把这条消息告诉其他人。很可惜,找了半个小时,只发现了4具我们战士的尸体。如果能有什么远距通讯设备…… 正当一切都陷入僵局的时候,四周突然响起了一阵尖锐而急促的敲击声。听起来是从铁管里发出来的,有什么人在用枪托,用力敲打着这些管道。现场声音太吵,我听了一阵才听出来:这是摩斯电码!想出这一招的真是天才,通过敲击出摩斯电码,在没有无线电的地方集体下达撤退命令!更好的是敌我双方都似乎对这个敲击声感到困惑,枪声渐渐地停下了,从刚才的混战现场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这样突然的转变真是让人不习惯到了极点。仿佛所有人刚才是在进行一场极度逼真的表演,然后突然要他们停下一样,害得大家无所适从地停住了。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明白了这段摩斯电码的意思:炸弹安放完毕,所有单位立刻撤退!这个敲管子的一定是个天才,竟然有这样的办法!我立刻收起枪,尽自己所能大喊了一声:“全体都有,向地下二层撤退,不要和敌人纠缠,把他们挡在地下二层的门口!” 我发誓,这是我指挥过的最乱的一场战斗。每个人都在混战中如梦初醒,一边向四周扫射一边突围。没有战友,因为你看不见对方;同样因为看不见,所以每一个人都是敌人!同样道理,敌人在经过一开始的慌乱之后,也开始信奉“错杀一千不漏杀一个”的原则,向四周所有的人扫射着,更增加了混乱的场景。人们被子弹击中,被手雷炸飞,被踩着成了肉泥或者推倒了什么杂物。如暴风一般的人群中还夹杂着如暴风一般的子弹之雨,顷刻间整个地下一层陷入了更大的混乱之中。我没空去管其他人怎样,但我估计他们的想法和我是一样的:快跑!必须在炸弹爆炸之前到达地下二层,不然就完蛋了! 万幸,当我通过地下二层的时候,陈天杰他们四个并没有下意识地向我们扫射(虽然我曾叫他这么做)。我一个箭步跨进地下二层的楼梯后,看了一眼把我一把拉进来的人,正是达夏。她怎么会跑得比我还快?但我还没空想这个问题,因为先我一步回到这里的士兵只有16人,还有快十个没有及时抵达。 “怎么办?敌人已经快到了!”达夏说话的功夫,几十颗子弹从我们头上飞过,陈天杰立刻下令开火,这小子真是敢想敢干,万一有自己人怎么办?他这么一开火也好,傀儡部队的势头又被压了一下,三个战士逃到了楼梯口。 “只有三个人?”我皱皱眉头,“其他人呢?难道……”三个人惊慌地摇摇头。其中一个颤抖着说:“太多了……敌人的数量太多了,好多同志被他们活活踩死!别管了,已经没有活人了!”说话声抖得仿佛有这些傀儡部队以外的东西在追赶他们。我很想知道是什么让他们这么害怕,但暂时是问不出了。 “好吧,”我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陈天杰同志,给你五分钟引爆炸弹,其他人在这里拖住敌人!五分钟之后……” “我知道,不过不需要五分钟,”陈天杰轻轻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遥控器,遥控器的末端还连接着两根电线。“原理十分简单,”他说,“按响一个按钮,炸弹会把这个楼梯口炸毁,再按一个,地下一层就会被掩埋。” 不得不说,他的脑子转得真是太快了。看着一批批倒下却还前赴后继的傀儡部队,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他有这么巧妙的办法,三分钟后,傀儡部队就该打到我们楼梯口,一人一拳把我们全部碾死算了。看来“几百人”还是我严重低估了敌人的数量,敢这么发起冲锋的话,没有上千个肯定不行。 “那么这里就交给你了,陈天杰同志,”我拍拍陈天杰的肩膀,然后对楼梯口还在拼命向敌军扫射的士兵大喊道,“全体注意,立即向地下二层撤退!” “是,指挥官同志!”这里没有电影里那种“让我再打死几个家伙”的清结,没有人会为了多浪费一些子弹而留下来放弃活的机会。说话间,,刚才还打得不亦乐乎的战士们立刻拿起手边的武器和背包,纷纷开始了撤退,只有陈天杰冷静地站在原地。“祝你好运,”我拍拍他的肩膀说,“我可以等你十分钟。如果安全从这里撤出来……” “别担心,指挥官同志。我早就死过一次,不在乎再死第二次。”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炙水之上 当陈天杰也气喘吁吁地闯进地下二层的下水道的时候,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的确,刚刚从炎热的外面突然进入到下水管道时,里面的寒冷真是让我感觉到冰火两重天。“真是有意思,下水道里开空调,尤里不怕他的下水道结冰吗?”有人紧张地开了个玩笑,但没有人笑得出,尤其是我。 “很快你们就会知道为什么了。再过一会,你们也该知道我到底呼叫了什么火力支援了。”说这话的时候,我用警告性的眼神看了一眼达夏,不过没人注意到这一点。相比这里为什么这么冷,大家更关心的是如何离开。可是没人熟悉这里。沉默了许久,我把一根安全绳系在最后一个恐怖机器人上,决定跟着它走。虽然我一直弄不懂这玩意是怎么运转的,但是在这复杂的下水管道里,我们能信任的,也只有这种无限接近自主智能的小侦察兵了。恐怖机器人在水里四处张望了一圈,就毫不犹豫地向前走去。要不是我用安全绳拴住了它,这个小家伙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控制中心并不大。尤里部队的生活区也不怎么重要,所需要与外界交换的东西更是少之又少,但是在匍匐前进走过几条下水管道之后,下水管道突然宽敞起来了;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可是更让人奇怪的是,前方不仅变得宽敞,还变得明亮了。这就让我匪夷所思了,下水管道里难道还有照明设备?我摘下夜视镜,收起了恐怖机器人看着身后的所有人,他们眼中透露出的惊讶与我没什么区别。可是……这真的安全吗?万一是敌人的陷阱怎么办?而且这里的金属下水管道本来就不稳固,刚才在地上踩了几脚,感觉这些管道四周是空的。我不知道它的下面有什么,我也不想知道。 但我还是向着光亮处出发了。黑暗的地方里,微弱的光源可以更加醒目,所以我们提心吊胆地走了十几分钟,终于走到了光源附近。应该说,还没到光源附近,离着几十米远我们就能感觉到这个“光”的存在了。太热了,热得几乎没法走过去,勉强走了几步路,连脚下的管道都能让人感到烫脚,大家只好停在不远处,看着红黄相间的光芒望洋兴叹。一个战士倒抽了一口气:“下面是岩浆。只有岩浆能产生这样的高温。” “岩浆?”有人质疑道,“指挥官同志,你不会是想说,这里是个火山口,尤里把他的建筑物建造在这个危险的地方?他不怕火山爆发吗?” 达夏冒出了一个词:“地热能。” “什么?”这个新名词明显引起了一阵惊讶。我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大致原理就是利用地下岩浆的热能驱动发电机提供电力。通过这个技术,尤里格勒不需要任何反应堆,也不用担心电力枯竭。尤里之所以在这里建造军事要塞,就是看重这个火山岛下滚滚岩浆产生的热能的。这样一来,无论尤里的工程有多大,他都不会发生能源短缺,因为每一寸土地之下都是能源;他甚至不用担心空袭部队摧毁他的供能系统,因为每一寸地下所有的地方都可以为他的基地提供能量!要不是维克多冒死收集了这一点情报,可能直到现在我们还在思考如何“切断世界帝国安全部队的电源以阻挠尤里的计划”。当然,我不会告诉他们,这些早在“c级纪录片”里就提到了。为了快速填海造田,当年尤里甚至不惜用核弹制造海底火山爆发,硬生生在海面上凭空建成了一座人工岛。 这就是为什么我敢说,这个岛屿都可以摧毁被一波空袭摧毁的底气。 “我们该走了,”回到原路线的路上,我轻轻说,“根据恐怖机器人的指引,这里离出口只有五六公里多了……前面不可能再有敌人,我们能轻松地……” 话音未落,我们所看见的,是前方激烈到让人猝不及防的心灵辐射光波阵。一时间打得我们都抬不起头。 前面已经不再是铁质的下水管道了,而是伦敦那种大城市里的地下通道式的下水道。宽广如街道般的道路延伸在中间一条“河流”的两侧,这样的道路让我想起了水城威尼斯的布局。 然而我关心的不是这个。我真正感到惊讶的是,在下水道前方不远处(大概几公里外吧)竟然是一处钢筋混凝土的防御工事。工事后面,无数的尤里新兵正在拼命向我们开火。在付出了几个战士的生命之后,我们立刻四下散开,寻找掩体躲避之后向敌人发起反击。我尽可能多击毙了几个敌人,可是这招没用,天知道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尤里部队阻拦我们,就算尤里部队的动员组织效率再高,天知道这些工事又是从哪来的?也不可能一瞬间就建成啊。 “不管了。当务之急,还是必须在轰炸到来之前攻破前面防御阵地,继续突围!”又打死一个操纵盖特机炮的尤里新兵之后,我缩起脑袋对旁边的陈天杰说:“适合执行这项任务的,据我估计,恐怕还是只有你。” 子弹还在四处飞舞。同前几次一样,陈天杰还是没有抱怨一句话,就接过了我递给他的背包。我发誓,我绝不是故意要找机会让他去死,我只想知道他到底有多厉害。直觉告诉我,能成为重造人前十号,获得起名这一权利的,一定有极其厉害的拿手本事。可是至今为止,我相信我还没有看到眼前一亮的内容。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与岩浆赛跑 我最讨厌等待。即使有事可做,等待也是无聊而漫长的,结局却又不能控制,真是让人厌烦。唯一能打发时间的,只有狙杀几个尤里士兵解闷。 说起来……敌人为什么一直躲在工事后面射击,从没有发起过冲锋?我特意让所有人停止开火的啊。按照一个正常指挥官的逻辑,对方停止开火之后不应该发起冲锋的吗?是因为有什么限制让他们不能出击,还是担心我们有埋伏? 正想着,对面的病毒狙击手又开枪了。我打了一个滚,落入下水道的水里,毒气瞬间在背后扩散开了。看来对面终于忍不住,要找“专业人士”对付我了。 陈天杰……动作一定要快啊……我从水下露出脑袋,狙击枪在同一时间搜寻着刚才向这里开火的病毒狙击手。然而还没等我转一个角度,又是一连串暴风雨般的子弹向我这个方向打了过来,不得不让我再次下潜。麻烦了,我被敌人盯上了!我这么想着的时候,水面上剧烈的震动让我转忧为喜。 陈天杰……终于成功了吗?我小心翼翼地从水里抬起头,还没浮出水面就看见了刺眼夺目的火光,从下水管道前方一处处地燃烧了起来。到处都在爆炸,到处都在燃烧。刚才看似坚不可摧的一道道工事,如今都从它们的下方开始爆炸了。下水道的四壁被无情地摧毁,这也正常,如果钢筋混凝土的工事都抵抗不了的话,砖瓦和铁质结构的下水管道墙壁更是没有用了。但是看着砖瓦结构的墙壁一点点被摧毁,下水管道里的光线越来越强烈的时候,我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我差点忘了,”我轻轻说,“外面到处都是岩浆……一旦摧毁这些敌方工事,岩浆的泄露是必然的。” 事实上,当我把原本是计划用于炸毁控制中心的炸药交给可以潜水两个小时的陈天杰的时候,他也问过我一样的问题。但我只是草草地说了一句我们别无选择,就没有了下文。现在看来,我们必须认真面对这个问题。“各位不要担心,”我轻轻擦了擦枪,从水中湿漉漉地爬上岸说,“直接向前冲。我命令过,陈天杰同志会在最后一处防御工事后面等着我们。各位,这次可能凶多吉少,所以还是尽自己所能吧。” 我发誓,如果突围成功,我一定要弄清楚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些尤里部队要守在这里?如果他们是专程来围堵我的,那又为什么不追击我们,只是守住这里的工事?但现在明显没空让我们想这些,空气的温度在空调被破坏之后骤然升高,很快就热得超过了旱季沙漠的温度。为了躲避滚烫的岩浆和同样滚烫的气温,所有人不得不躲进了水里。万幸,没有人不会游泳。但这只是权宜之计,背后的岩浆潮已经不断涌上来了。 快,快往前游!只要到了阴井口,我们就得救了!尤里军事基地里肯定有这样的设置,唯一所需要我们做的只有逃跑,而且还是在空袭发动之前。根据估计,最多只有大约半小时之后,我们呼叫的轰炸怎么滴也该来了。很快我意识到背后不只是我们自己人和岩浆,无数尤里部队的士兵也追在后面!这下热闹了,虽然尤里部队一直在被岩浆吞噬着,但无论水里还是岸上,尤里部队的人数和火力都是压倒性优势的。 过了很长时间,达夏才找到了唯一一捆没有用掉的炸药,在水里递给我。我浮出脑袋,拿着炸药问达夏:“这是哪来的?我不记得给你配发了炸弹。” “这不是我的,这是我从一个战士的尸体上捡来的。”达夏的回答听起来很无辜。我问她:“那么你现在把这个炸弹给我,是想让我拿来干什么?” “炸掉后面的通道吧,”她说,“只要再来一次爆炸,角度一旦合理,后面的整条下水管道都可以被堵住的。”这真是个个好主意,但是……我看了一眼后面已经崩溃的下水管道,犹豫了一下。 别无选择了。我轻轻叹了一口气,爬上了岸。心灵辐射波从我身旁擦肩而过,趁着盖特机炮还没注意到我,我设置好了炸药起爆时间,一个蛙跳重新钻回了水中。刚一钻进水里,后面就响起了沉闷而连续的哐哐声,还能看见绿色的烟雾在我刚才所在的位置蔓延。 游出去不过五分钟,更大更沉闷的巨响在背后传来。水里的光线一下子变暗了。身旁的战友纷纷浮出水面,看着背后的下水管道墙壁在崩溃。 “快走吧,”我说,“很快就要和陈天杰同志会合——这是什么情况?” 之所以被打断,不是因为我看见陈天杰就在前面,也不是因为看见了从下水道向上的台阶,更不是因为“水道”的尽头是一个超大的池塘,池塘四周的路上有一群狂兽人(这些狂兽人已经被陈天杰全部弄死了,至于方法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陈天杰连衣服都被染红了)。 我真正惊讶的,是他躺在地上喘着粗气,衣服已经破得不像样了。看起来他刚刚遭遇一场恶战,也对,看尸体至少有十几个狂兽人,的确是场恶战啊。 但是当我们满心欢喜地走上前去时,我是第一个发现有点不对劲的人。 “快停下,”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这是个陷阱……糟糕,快跑!” 平静的水面突然变得狰狞,有什么诡异的东西正在奋力冲到水面上来,一阵水中的激流擦到了我的小腿,撞得我疼痛了好一阵。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小腿已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该死,陈天杰的口型明明是“快跑”啊!这又要是一场恶战了。但愿30分钟之内可以解决掉这个八爪怪,不然我们要和这怪物一起葬身岩浆之海了。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地道卫士 被那个八爪怪从陆地上拖到半空中的时候,我终于看清了这个家伙。 它应该是联军科研所培养出的那种巨型乌贼(当然,这种乌贼出现在尤里的地盘上我也不惊讶,毕竟当年培养出这种怪物的正是尤里),但巨型乌贼应该不可能攻击陆地的。好吧,这应该是一只巨型章鱼。以往我只见过海底里潜艇舱门前一闪而过的那些章鱼,今天有这么一个巨型的家伙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能感到的只有恶心。与联军部队的那些乌贼一样,这个章鱼的头部也装了复杂的电路和其他装置用于控制它的行为,但是章鱼比乌贼灵活得多,也聪明得多,视力也很好,对付它的难度很大。子弹不断地打在章鱼身上,但是都被它柔软有弹性的皮肤卸去了大部分杀伤力,根本无法形成伤害。 在被章鱼甩了一阵,又好几次经历了子弹擦过脸颊的危机之后,我知道躲避是没有用的。摸出腰间的伸缩刀,一刀砍掉了它的触手,这才从半空中落进了水里。随着我落进水里的,还有一大摊血腥气浓厚的蓝色液体。我在水里尽可能灵活地穿梭着,躲避着触手向我发起攻击,用手里的刀给它增加着伤口。但我知道,就凭我一个人的能力,恐怕伤不到这只章鱼的一根毫毛。 我没有爬回岸上,因为就算章鱼的触手没有制止我,爬回岸上又能做什么?我们没有炸弹了,子弹又无法打伤它。只有手里的冷兵器最有效。 子弹!对了,子弹!我想起了一样东西,足以消灭这个庞然大物!但是……这会不会很危险?我犹豫了。 从水里露出了脑袋,却让我不幸看到了悲惨的一幕:一个战士被章鱼的触手抓住了。在岸边束手无策的战友面前,我自己也想不出什么办法能救他。子弹?还是长刀?这只能徒增章鱼的愤怒,救不了任何人。我呆呆地看着他,想不出任何办法。事已至此,连陈天杰都无法杀死他的话,我就更不可能了。 事实证明,我错了。虽然离了几十米远,但那个黄皮肤的小个子真的露出了会心的微笑。那是胜利的笑容,但上次是在哪里看到的?印象模糊。 我听见他的心声。听到的一刹那,耀眼的火花取代了他所在的那个位置,随后我和章鱼都下意识地跳进水里。我能听到章鱼的愤怒,和岸上那些战士们的震撼。鲜蓝色的血液很快就流了一水池,两条触手像一艘小船一样沉入了水中。 一个战士尚且敢以命相搏,我这个指挥官还有什么可以畏惧的吗? 爬回岸上。我踉踉跄跄地推开了扶我的战士,发疯一般掏开自己的背包。马克思保佑,但愿我没那么粗心。 “指挥官同志小心!”正当我专心寻找着的时候,一个巨大的外力向我冲了过来,我连人带包飞了出去。随后一阵强风从挡住我视线的上方黑影上面飞过。这一摔摔得我七荤八素,但还得对把我推开的人表示感谢。 “不客气。”这会我才注意到,推倒我的人身上有一股特殊的香味。那个……是达夏?她怎么这么快了? 但我真正注意到,并让我欣喜若狂的却不是这件事。我真正注意到的,是……是子弹!子弹!虽然章鱼把我的背包不知道打到哪里去了,但我在地上,看见了几颗标记着骷髅头标志的子弹!万岁!天无绝人之路啊! “太好了……”我不顾达夏奇怪的眼神,从地上小心翼翼地拾起了那几颗子弹。后来达夏评价说:“当时我观察你的反应,感觉你拾起的不是简单的几颗子弹,而仿佛是一颗失去了保险栓的核手雷。”其实这个比喻很贴切,只不过我拾起的东西比核手雷珍贵得多罢了。 这四颗从黑森林带出来的,最新式的病毒狙击手所用的尖头复合型病菌扩散弹!这种子弹在血液里传播得最快,无论是乌贼的柔软身体还是狂兽人的坚硬皮肤都能贯穿,何况……何况是从一个受伤的章鱼的伤口打进去! 我举起了狙击枪,然后瞄准。这都是一瞬间的事,类似的场景我已经练习过十几年,还反复遭遇了十几年,这一切简直比吃饭喝水还熟悉。扣动扳机,第一颗子弹击中了伤口。章鱼的触手再次横扫过来,我这次选择了跳进水里。过了一阵,我又一次如一条鳄鱼一般浮出水面。与我一起浮出水面的,不止有手里的狙击枪,还有第二颗子弹,章鱼再次痛苦地叫了一声,这次已经是彻头彻尾的哀嚎了。病毒狙击手的子弹虽然会在很短的时间里就杀死一个人,但是这个过程会很痛苦的。更何况章鱼的触手部位会再生……要不是急着离开,我还真想看着这个章鱼在痛苦中慢慢死去。 但是这会天公开始不作美了。不只是周围的水面,连天花板也开始摇晃。这个水池的天花板离水面有一百多米高,随便掉下几块砖头都能造成巨大伤亡,更何况……更何况这砖瓦包裹着的,是滚滚的岩浆!“轰炸终于来了,”我叹了一口气说,“可惜来的不是时候。” 的确,上行的路口不幸被章鱼挡住了。只有干掉发狂的章鱼,才能让我们逃出生天。可是看这章鱼发狂的样子……短时间里是不可能的了。现在还有一个位置,如果子弹打得进去,必然是一击消灭的。可是……这是所有狙击手都不愿意打的,而且还是个很难瞄准的部位。 但是那一刻,在下落的砖块和发狂的章鱼中间,我出奇地冷静,十字准星和最后一颗子弹缓缓瞄准了目标。 记得有一个法国人形容基洛夫飞艇说:“每当这个庞然大物出现的时候,联军战士就会像疯了一样,战斗力一下子飙升,刚才还躺在地上呻吟的士兵,此刻就会像遥控部队一样拿起武器,继续向对面扫射。如果不是对这种武器有所了解,我们的盟军战士一定会以为基洛夫飞艇都装备有心灵控制装置的。” 只有我们联军知道这是为什么。不是心灵控制,而是……希望。慢吞吞的基洛夫飞艇装载的也不是普通的炸弹,而是瞬间摧毁整个城市的胜利之光! “复仇路上,血债血偿。”当子弹出膛的时候,我冒出这么一句话。然后我下意识地眨了眨眼,不去看章鱼的眼睛碎裂的样子。我只知道,这次水里的动静,绝对可以让这场地震在水里的幅度增加好几个等级。慢慢收起狙击枪,我看了一眼从头到尾一直躺在阴影中的陈天杰,突然觉得好累……好疲惫…… 还有件我能肯定的事就是,我们打的,绝对不是来拦截我们的部队。至少我没见过这么消极的拦截部队。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 汇报后晕倒 醒来时,天已大亮了。盖在身上的被子落在了地上,我这才注意到我躺在一张行军床上,周围是军用防水布做成的帐篷。帐篷里弥漫着熟悉的消毒药水和咸腥的海风的味道,周围堆着的都是各种医疗器材和药品。真是浪费,这间帐篷至少可以容纳12个病人,可现在这里面只有我一个人。在我的正上方是一个万年历,我揉揉眼睛,看见时间显示的是2月27日早上8点。糟糕了,我竟然睡了一个星期!还有两个星期,尤里的下一班火箭就要发射,而且…… 而且我想起了在控制中心呼叫的基洛夫飞艇。那玩意的炸弹落下去的威力……我简直不敢想象。这不是幸存者还能剩下多少的问题,问题是现在的尤里格勒还有多久会重新回到海底,成为一座满载高科技建筑群的海底山脉?我们还有多久用来探听并阻止尤里的计划? 不想了。躺在这里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唯一的应对方法就是立刻起床去找格连大将和梁思邱上将问清楚。 就在这个时候,门帘被人拉开了。一个护士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看到我正坐在床上,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太好了,马克少将,您醒了!”她欣喜若狂地大喊,“您知道吗?达夏上尉可急坏了,一个星期都没睡好觉……” 达夏……说到达夏,一股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真不知道我自己是何德何能,她付出的也太多了吧?我轻笑了一声,挥挥手说:“先别管这些了。我醒了,估计也没事了,要不我起来吧,毕竟还有很重要的事得汇报给格连同志。” “嘿……您不能起床!”看我坐起来穿衣服,护士急着放下了热水,手忙脚乱地跑到床边拉住我,焦急地说:“格连大将要您接着休息一段时间,而且医生还没检查好您的身体情况……” “这可不关我事。”说话的时候,我盯着护士的眼睛看。在那么一瞬间,我感觉我认出了她是谁,但又不太确定。现在也不是思考她是谁的时候,长年累月的训练告诉了我一个道理:谁妨碍你的军事行动,你就立刻排除威胁! “好吧。”我假装服软,坐回了床上。但是屁股还没碰到床,我就摸到了被子的一角,直接朝护士的头上盖了下去。出乎我意料的是,这个护士似乎是练过一些格斗技巧的,竟然在我偷袭的一刹那一个侧身,躲过了我甩过来的被子。“嘻嘻,首长您还是别费力气了,”她轻笑着说,“上次也许没告诉您……” 话没说完,我也不打算等他说完,直接把被子向旁边一卷。她大概是没料到这一招,下意识地向我这里一闪,我顺手一拉,直接把她推倒在床上。“啊——你……你这是……”那个护士估计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做,吓得脸都红了。 “别误会,只不过我知道你们这些护士的责任心,所以还得委屈你一下。等我从格连大将那里回来之后,会跟你们领导解释一下,是我的问题的——姬芸同志。”最后一句话,让我回忆起她是中国驻瑞士大使馆里那个护士。说完之后,我拿毛巾堵住她的嘴巴,用床单把她包在被子里,胡乱地扔在了床上。走出帐篷,门口还站着两个卫兵,他们架着枪,不让我出去。我也不含糊,这是生死存亡的大事,他们阻止不了我。 “非常抱歉,但我希望你们让一下。”打倒两个持枪的普通卫兵实在太容易了,没费多大力气我就撂倒了这两个家伙,把他们也扔进了帐篷里,不管身上只穿着病号服,就直接拉住一个战士问:“指挥帐篷在哪,就是格连大将的那个?”那个战士看起来是个负责行政的下级军官,估计我是问对人了。 “哦……就在那里……”这个军官应该是新兵,被问到的时候还有点腼腆和犹豫。“谢谢。”我轻轻点点头,道谢后他突然在背后说:“同志,看你的情况……似乎是医院的伤病员了吧?”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立刻撒开双腿,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向目标点飞奔过去。也不管路上撞到谁,更不管别人异样的目光。马克思保佑,我只希望这一路上不会被熟人或记者拍到。 我也不记得我撞到了多少人,拐了多少个弯,跑了多远的路……这不关我的事。我只知道一件事:要来不及了!再不提醒格连大将……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当我以古德里安突击法国阿登山区的速度,打倒门口的守卫闯进指挥部帐篷的时候,眼里看见的,除了璀璨的将星,剩下的只有一大堆惊讶而疑惑的眼神。这家伙是谁?怎么突然闯进来了?各种各样的想法涌入我的脑袋,但我没空管这些。直到这时,我才注意到头疼,还有就是饥饿一直困扰着我。 “别管我在干什么,”我慢慢走到开会的长桌子前面,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撑着桌子,用尽最后的力气说,“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很快,尤里格勒岛就会在大规模的火山爆发中沉入海底,在找到尤里的计划之后安全撤出尤里格勒岛的机会……已经越发渺茫。” 说完之后,我眼前一黑,晕倒在地上。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才出蛇口,又入鲨穴 再次醒来,是在一间截然不同的帐篷里。坐起来时,眼前看见的是满满的军事地图和各类杂书。周围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和冲调咖啡的味道,帐篷的主人是个大脑一直在高速运转的高级指挥官。行军床垫着的垫子质量也比医疗帐篷里的强得多,搞得一直睡在睡袋里的我甚至不太想起来。 噢对,我还有正事。想到这个“正事”,我就头疼得恨不得重新躺下去。正想着,一阵谈笑风生就从帐篷外面飘了进来。“走,我们去看看史上最年轻的将军。”我听出来了,是梁思邱上将的声音。因为他说的是汉语,所以在翻译开口之前懂汉语的除了我都笑了一阵,各位翻译笑着把这话翻译了一遍,于是又稀稀拉拉地响起了一阵笑声。最后还是格连大将给我解了围,要大家待在外面,只有他和梁思邱上将走进来。 过了一会,帐篷的门帘抖动了一下,我立刻在床上躺好。先进来的是一个翻译,后面进来的是一个矮胖的斯拉夫大叔,跟着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中国人和一个黄种人翻译。在养父的老部下中,格连大将算是一个我比较生疏的,所以对他的一些习惯腔调还不了解。这么说吧,要不是我看人看得很准,知道他是个外冷内热平易近人的统帅,看到他的第一眼,我真会以为格连大将是座不苟言笑的雕像。后面跟着的梁思邱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胸口挂满了勋章。我知道这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他在还是个上校的时候是第一个登陆夏威夷的联军战士,作为中将的时候曾带领三万多人困守太原三年,三年来尤里只得到了半个太原市区,因此得以升到上将级别。看得出,这个老头虽然一直咳嗽而且看起来弱不禁风,但是他的内心绝对比外表看起来的要强大得多。这么说吧,格连大将是外冷内热,给人以让人敬畏的感觉;而梁思邱则是貌不惊人,一切都藏在一张老态龙钟的皮囊里。这样两个完全不同气场的人进来的时候,竟然没产生气氛上的不和谐,实在让我惊讶。 “好了,看来我们的马克少将醒了。”格连大将一边笑着看我,一边扶我坐正了位子。梁思邱从一进来时双眼就一直盯着我看,看得我很不舒服。 我很不习惯被别人盯着,何况……他的眼神就像是像x光一样,似乎要把我整个人都看穿。此刻梁思邱才冒出了进门后的第一句话:“从医疗营地杀进指挥部的英雄回来了?这事真要重视一下,不然如果我们的警卫员同志们都是这样的不堪一击,尤里的刺客们如果想暗害我们这些指挥官,也是轻而易举了。” “对于我的鲁莽,我表示深深的遗憾和郑重的道歉。”我轻轻对格连大将说,但无论眼神语气还是心里我都没有表示出一丝“抱歉”。我没有纠结于这个话题,吸了一口气说:“我觉得,我闯大祸了。”然后把自己在控制中心的行动大致说了一遍。我没有提到陈天杰,略写了卡洛托夫,甚至还故意省略了这次行动大部分的细节,下水管道里那些奇怪的守卫我只是以“尤里的追兵”掩盖过去了。这次行动本来也没什么重要的内容,经我这么一笔带过更是成了一次微不足道的小行动(至少格连大将和梁思邱上将是这么想的,唯一的不同是梁思邱理解为控制中心里有什么绝密内容是他不该问的,格连还在怀疑为什么如此简单的小行动需要我和卡洛托夫屈尊执行,卡洛托夫还不幸牺牲了)。但我仔细提到了我叫来基洛夫飞艇的事。 “最后是同志们把我带出下水道,而当时,基洛夫飞艇的炸弹已经落在了那个山谷里,整个下水道估计都淹没在了岩浆之中。你们都是身经百战的将领,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后果,”我说着环视了一下两人,看了一眼他们全神贯注而紧张的眼神说,“尤里格勒经历过太多的火山爆发才得以快速建成,为了更多的地热能提供电力又一直处在活跃状态。基洛夫飞艇的轰炸无异于火上浇油。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火山会再次爆发,但我知道,如果在此之前不能撤出去……” “可是目前为止,我们对尤里格勒岛上世界帝国的计划还没有一丝头绪,不能就此撤退。”梁思邱打断道。 “是的,这又是一个问题,”我苦恼地同意道,“可是以我们现在的情况,能在短时间内成功吗?”整间帐篷里的光线都暗下来了。为了增加一丝光明,两位翻译偷偷走开,开了灯才回来。 “按照总理同志的情报,距离上次火箭发射之后,还有两个星期才会有第二次发射。可是,由于这次火山爆发,敌人的火箭基地准备工作提前了,”格连大将从翻译那里接过手提电脑,调出一张卫星地图给我看。地图上,那个在《c级纪录片》里出现过的火箭发射基地,此刻正突兀地竖着巨大的火箭,像是在周围退避三舍的建筑物中间等待着什么。格连顿了顿说,“按照我们现在的进度,我不知道敌人还有多久启动这艘火箭,但我确定,我们来不及!” 卫星地图的画面变了,从我们现在所处的尤里格勒岛西南沿海转向了海港地区。从地图往下看,海战还是很激烈,但我们的海军毕竟是客场作战,数量比不上尤里海军。“这是我们唯一一条进入尤里格勒中央基地群的通道,”格连大将说,“马克同志……” “对了,”在他们要离开帐篷的时候,我把桌上的一包烟向梁思邱扔过去,顺口问道,“福萨雷阿将军的盟军部队打得怎样了?昏迷之前他保证过,盟军部队很快就会过来支援我们的。” 仿佛说了一句……傻话一样。梁思邱一脸遗憾地看着我,内心在经历了长时间的纠结半天才回答道:“其实……一开始盟军部队的进展速度极快,一度击溃了中央基地群北面大部分设施和防线;三天之前,我们就和盟军部队失去了联系,北面的攻击也无疾而终了。”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重拾权杖 “失踪?”我不禁想笑,“这有什么奇怪。岛上的通讯太差了,我在西北角的时候也是联系不上盟军总部和这里的。既然没有通讯,我们怎么知道盟军部队停止了对世界帝国的攻击?” “因为卫星,”梁思邱回答道,“通过航空和卫星的侦查,我们跟丢了盟军。但是令人奇怪的是,直到三天前我们还看到盟军向尤里军事基地发起攻击,可是昨天起……一切都结束了。” 结束了?十几万大军,一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天啊,就算是第二次世界革命战争期间的联军阵营的中国,也不可能有这么快的效率!这是…… “有件事我不太懂,”我轻轻躺下问,“如果你们失去了和盟军之间的联络,或者我们失去了和你们的联络,为什么你们还能联络侦查卫星?为什么我还能向后方申请基洛夫飞艇支援?别告诉我这种干扰是针对性的,据我所知,针对某种型号的筛选式干扰如果勉强存在的话,对于某种类型信号的干扰却不可能。再说,既然尤里切断了我们和盟军的联络,为什么不把我们和后方的联络一并切断?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这个问题像是戳中了所有人的盲点,气氛变得冷下来了。我能听到格连大将一时语塞的尴尬,也能听见梁思邱摸着胡子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句:“是我小瞧他了。这家伙真不简单……” 不得不说,开大会对别人是一次精致的猜谜游戏,对我来说是既有趣又无聊,有趣之处在于每个人尽可能隐藏起来的真实想法,在我面前一直都是暴露无遗的;无聊之处也在于此,猜谜游戏如果知道了谜底,还猜什么谜呢? 最后打破沉默的还是我。虽然身体还是有点酸痛,但毕竟是多年练过的,于是我一个鲤鱼打挺就跳了起来,吓得两位将军和两个翻译都缩了一下。我没有搭理他们的惊讶,自顾自地从床头柜拿起衣服穿上。背后格连大将如梦初醒,突然问我:“马克,你这是要去哪里?” “去执行任务。您刚才不是已经下令了吗?从海湾的尤里潜艇基地潜入尤里中央基地群,然后去火箭发射中心做文章,”我转头回答说,“如果没别的事,我该去找我的战士们了。几千人从那种龙潭虎穴溜进魔窟,我的大脑工作量会比你们整个联军司令部所有挂将星的家伙还大。”出门时一头撞上了一大群肤色和军服式样都不同的人,抬头一看,竟然是各路联军部队的将领们。我没有理会这些人的诧异和交头接耳,径直向风暴小组的营地走去。 风暴小组的营地和其他部队之间是相对独立的。不止是配套设施,连整个规章制度几乎都是独立的,军法和政工部门如同摆设,除了一些大是大非的问题都是自行解决的。这里的路离风暴小组营地还有点远,理由嘛……无可奉告。 进军营的时候,一股回家的感觉扑面而来。营地的道路上到处扔着酒瓶和一次性快餐盒,各种不知名的金属罐头夹杂其中。空气里弥散着臭青鱼罐头和食物烧焦的味道,因为这里不是秘密军事基地,甚至不多见的烟草味也大行其道。我最讨厌烟草,这玩意闻到的人会觉得恶心,吸的人会产生依赖。还有几个帐篷周围扔满了切开的吸管和多到可以让医疗兵的眼珠子都瞪出来的针筒,虽然乌龟笑鳖爬,但我还是敬而远之为妙。 这里是地狱:严格的联军内务条令眼中的地狱;但这里也是天堂,特种战争综合后遗症患者的天堂。 走了一段路,就看见满面胡须的鲍里斯和其他纵队司令急匆匆地出来迎接。“鲍里斯同志,真是辛苦你了。”我故作轻松地拍了拍鲍里斯的肩膀。出乎我的意料,鲍里斯有一种如释重负,而不是万分失落的感觉。看起来他明白了,风暴小组的纵队司令一职真不是好当的。可能我不太管指挥作战以外的事,所以会以为这是一项轻松的工作吧。 “那么,您回来之后,是不是有什么……”鲍里斯说话时小心翼翼地,后面几个纵队司令也差不多,仿佛周围整个喧哗的军营都被消失了,只剩下我们这几个人。我叹了一口气,暗自想道:看来我的出没是个不祥之兆啊。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小鱼吃大鱼(一) 果然不出我所料,当我在帐篷里宣布了格连大将的指示和我的作战计划的时候,所有人都例行公事地反对了一下我的建议。理由也没变过:太危险了,太可怕了,这个计划太大胆了……每次打世界帝国的时候,不知怎么回事,我总能在一瞬间想出一大堆完整的计划。别问我怎么做到的,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其实,我也不信格连大将的计划能奏效。说句实在话,我甚至不相信我们能活着回来。”沉默良久之后,我才轻轻站起身,看着背后挂着的风暴小组的旗帜说。旗帜的底色如其他旗一样都是鲜红的,中间是一股龙卷风包裹着一颗苏军帽徽,两杆枪在下方交叉着,一行小字写在枪上:二万里江山如画,三百年党史辉煌。我摸着墙上的旗帜,轻轻问了一句所有人:“你们……知道现在的形势吗?知道在尤里格勒岛上,我们处在什么样的危险之中吗?” 没有回答。看来是不知道了。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桌子上说:“是啊。如果知道现在的形势是什么样的,整个营地也不会是如此这般歌舞升平的景象。”我把格连大将给我的复印过的地图丢给在坐的各位纵队司令们。没有格兰藏姆他们真让我不太习惯,再加上达夏缺席,今天的会议彻底成了我的独角戏,鲍里斯偏偏是个木讷的人。 “你们都看到了,”我看着一双双惊恐而不可思议的眼睛说,“下一班火箭的发射只有两个星期了,如果考虑到尤里格勒岛下方的火山即将爆发,我们的时间连一个星期都没有了。这些情报难道就没人告诉过你们?”最后一句话我是对鲍里斯说的,此刻他低着脑袋沉默不语。惭愧和恐惧的言论被压下去了,但我知道,很多人此刻还心存侥幸。 “现在已经是最危险的关头了,这个道理我想你们都明白。之前已经有三支军队葬身在这个岛上了,难道我们也要重蹈他们的覆辙,葬身在这个岛上吗?”我大吼道,“我们无法撤退,敌人的刀架在我们的脖子上,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退缩,还是继续醉生梦死?”说话时我重重地敲了敲桌子。 最后安迪亚先站起来,大声说:“就算死……我们也绝不能死在这里,死得毫无价值!我们是风暴小组,这是我们风暴小组成绩以来执行的最大的行动之一,就算全体牺牲,我们也要拉上尤里的那个不知名的计划一起,陪葬!” “让尤里和我们陪葬!让尤里和我们陪葬!”众人的声音越来越响,虽然帐篷外的喧哗声更大,但在我听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我们几个的声音。 “好了,各位,回到各自的纵队,集合你们的部队,我们要在半个小时之内出发!违反者,军法论处!”我特地强调了一下“军法”两个字,因为风暴小组的“军法”,弹性太大了。 …… 压力往往可以激发出人们巨大的潜力,这句话的道理是亘古不变的。从我发布命令,到各纵队司令层层下达指令、几千个闹闹哄哄的家伙紧急集合、进行战前动员、急行军穿过海滩之后抵达海湾附近十公里外的一处丘陵地带,这一切竟然只用了两个小时。当手表上的时间指向下午一点二十五分的时候,我正拿着望远镜,看着该死的尤里潜艇穿梭在尤里的海港周围,几艘不同程度损坏的军舰停在船位上,楚楚可怜地等着修理。看来这回没错了,这就是我们的海军花了几个星期的功夫也没能攻克的尤里潜艇总基地。“世界帝国真是下了血本了,看来他们是要拼死保住他们鲨鱼的老家了,”我嘲笑道,“真是有趣。偌大的联军和盟军太平洋舰队没能完成的任务,我们却要完成了。” 我又想起了福萨雷阿,和他那支消失了的盟军。直觉告诉我,那支部队不可能被消灭,因为……因为我不能接受上千名我的部下被全歼的消息,而且格兰藏姆他们……他们不可能全部牺牲的!但我也能确定一件事:这些盟军,从一开始就压根没想过帮我们摧毁尤里格勒岛。我不知道他们的真实目的,我也不想知道,因为我只想要回我的战士们。 “报告指挥官同志,我军应到1809人,实到1808……”纳吉同志的汇报被打断了,因为……因为我又看见那顶不合脑袋的钢盔出现在达夏的头上。 “算了,别说了。接下来,让所有人穿上潜水服,我们要进鲨鱼的巢穴了。”说完这句话之后,我第一个跳下土堆,捡起了自己的潜水服。此刻阵地上一片穿潜水服的杂音,最后为这片杂音作为结尾的,是惯例一般的,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感谢鲍里斯同志,也多亏了我多年的栽培,让他和伊扎津卡都成了我最好的“转移视线专业户”。 “全体注意,第一梯队下潜开始!后续梯队做好准备!”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小鱼吃大鱼(二) 刚才爆炸的不是别的,正是尤里海军港口。但我没有去炸尤里潜艇的港口,那里处在海港下方的天然山洞里,我派人摧毁的,是位于水洞上方用于修理尤里傀儡舰队军舰的船坞。那里的防御力量很薄弱,潜入破坏什么的都更加容易。只要炸掉支撑着这些建筑物在水面上的支柱,这些建筑物就会连带着港口挣扎的军舰,一道落入海洋中。更重要的是,这些碎片在下坠入深不可测的海洋的时候,形成的船吸漩涡不仅能掩盖我们的踪迹,更能把尤里潜艇和潜艇基地附近的工作人员全部堵住,暂时来了个“交通堵塞”。这还是我在登陆战前夕用的战术,如今新瓶装旧酒,再用了一次而已。“好了,这下功德圆满了,”说到这个词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因为我自己也不理解这个词到底什么意思(好像是外语,大意是指成功吧),然后继续说,“摧毁了整整一个海湾的尤里傀儡船厂,整个尤里傀儡舰队都被我们消灭了,沉入水中下方的船吸会持续大概两个小时,这就是我们的机会。现在我真正担心的不是如何通过这里,我担心的是,如果尤里吸取东南海滩的教训,封锁尤里潜艇基地的水下出入口的话,那我们的苦心就全白费了。” “这不用担心,”卡拉卡扬回答道,“指挥官同志,我们已经通知了梁思邱同志,他们会调巨型乌贼支援我们的。” “那我就放心了。”当时我已经基本穿上了整套的潜水服,听到卡拉卡扬的回答,我说完后戴上了潜水镜,跟着纷纷跳水的战士们也跳进了水中。 对我而言,相比其他的训练科目,水下作战应该是比较难,训练量也比较大的。但是这没什么用,苏联的江河湖海都太冷了,我简直对水产生恐惧了。所以在水下,我也不向四周乱看,就跟着前面的人游。一些巨大的东西悄无声息地从我们身边经过,以极快的速度游向了黑暗的远方。我停止了游泳,在水中停下,摸索着打开了头盔外面的开关,启动了无线通讯器,通讯器里传出了倪昭良略带调侃的声音:“指挥官同志,水里的环境还能适应吗?” “我这里好得不得了,”我有点恼火地讽刺道,“雾都伦敦清晨的能见度都比这个海底高。刚才旁边游过一个大东西,带起的水花的冲击力绝对超过三辆天启坦克齐头并进的威压,马克思保佑,但海里的危险太多了,下次这样的任务,我宁可选择从陆地过去。”这话引起了一片笑声。不是诺布朗加就是格兰藏姆,反正我要好好肃反一下这些家伙,不知道谁的嘴这么快,把我怕水的事说出去了,还好他们不是西方记者。 “好了,不说这个了,”我立刻扭转话题,看着背后鱼贯而过的战士们说,“能联系上乌贼的远端遥控指挥部吗?” “没问题,我们和文鼎一中将(一个越南海军将领,负责操纵这些巨型乌贼)之间的联络一直很畅通的,”倪昭良轻松地回答道,“放心吧指挥官同志,这些大家伙虽然不能充当载人潜艇,但别的还是胜任的。”这话再次引起了一阵笑声。这时正好有一头乌贼从我身边经过,我顺手一拉,就抓住了环绕乌贼头部的控制电路,一把爬到了乌贼的脑门上。乌贼的整个身体都很光滑,要不是粗大的控制电路还能搭把手,我还真没办法爬上这家伙的身体。这些乌贼长得并不可怕,只有它们那无神的眼睛让我觉得恶心。但是听到这番话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憋笑几乎憋出了内伤。 “好了,玩笑话到此为止。告诉文鼎一,那些巨型乌贼不仅要把该死的碎片扫清,给我们的战士们腾出一条水下通道,它们还得闯进潜艇基地里,给敌人制造更多的破坏。在海里它们是鲨鱼的美餐,现在我给他们一个机会,让它们来一波对天敌的屠杀。” 说完之后,我关掉了对讲机,试图看一眼四周的环境,但是没用。骑着简直比火车还快的乌贼,感觉连大脑都无法正常运转了。马克思保佑,我可不想死在冰冷的海洋里,而且还是被船坞碎片砸死。我闭上眼睛,集中注意力,不去管周围水中剧烈的震动声,不知是耳朵还是大脑听见的人类的惨叫声,身边和头顶飞过的不知名的水花和震动,哦对,还有乌贼们心中众口一致的声音:冲,冲,冲!打进鲨鱼的巢穴,消灭海洋中所有的敌人,摧毁周围的一切! “入侵开始了。各位,对仇敌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关于战争口号我没什么创意,比如这一句,我就是抄袭了巴黎会战之后联军国家的《铁托格勒宣言》的结束语的。同样,周围收到的,是一片急不可耐兴奋激动的感情。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小鱼吃大鱼(三) 当沉重的闸门缓缓关上的时候,我终于认清了:这不是行动中遭遇的噩梦,这是末日降临。天杀的钱斯,这个爱因斯坦该死的助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竟敢把数百艘尤里潜艇关在闸门外,难道就是为了防范警报中说的“疑似非法闯入者”,这么多自己人他都不要了? 也不对,这会与其担心那些深海幽灵的死活,倒不如关心一下我自己吧。看着浑浊的四周的海水,听着达夏絮絮叨叨的汇报声,我离开了乌贼头部,游向水下深处,定了定神,这才开口问道:“不好意思,走神了,你刚才说什么?” 刚才真的是太险了,闸门几乎是擦着乌贼的触手末端落下的。再晚一点,说不准我胯下的乌贼就会被腰斩了。更可怕的是……我真的不确定,有多少人通过了闸门,因为这扇门太坚固了,加上那么多沉船废墟堵塞的话……剩下的人,估计是不可能从这里潜入了。 “报告指挥官……根据我们整理的信息回应……至少还能联络上340人,倪昭良,穆瓦莫甘和达尔捷诺夫也在我们这里!但是其他人……好像都被挡在大门外了。我们还能找到40个巨型乌贼,但是……它们在这种地方,恐怕无法施展手脚。”达夏在对面叹了一口气,重复了第六遍。没错,我记得达夏同志说了什么,说了多少遍,但我还想再听一下,确认一下这个噩耗。的确,340人,40个巨型乌贼,可我们破坏的目标,却是拥有五万人人,据称可以容纳五百多艘军舰的尤里潜艇总生产厂啊!这不是送死,这连自杀都不如,至少自杀没那么繁琐的程序。当然,就算我们的几千人全都进来,我也没什么把握。 “发信号给鲍里斯,”开口的时候,我不由自主地游向了水面,露出脑袋扶住水道旁边的墙壁说,“就告诉他……让他带人回去,别管那些尤里潜艇了,让他通知格连大将,无论如何,三个小时之后,集结所有能喘气的,向尤里中央基地群发起总攻!反正这次是破釜沉舟了,所有岛上的人都已经退无可退!” “明白!誓死摧毁尤里格勒岛!”我甚至能想象到,达夏在对面的水下敬了一个礼。我定了定神,继续说:“所有人就近上岸,其他人去潜艇船坞,找到发电机组摧毁它们。来十个人,我们去执行更重要的任务。在这个地方,绝不能麻痹大意,如果谁快要被俘的话……你们应该有这个觉悟的。”这是我第二次要求部下们做到“被俘自杀”,上一次还是五年前我从芝加哥突围的时候,在废墟后面对几千世界帝国安全部队时说的,但上次下有下水道,上有空军轰炸,这次却是只有一条近乎死路的路。 说完这话之后,我摸索着在周围的墙壁,终于找到了一处在潜艇闸门旁预留的狭窄的铁质楼梯。但不幸的是,上面还有两个卫兵。我叫来倪昭良,他此刻脱下了潜水头盔,只瞟了一眼,就从手中扔出了什么。我还没看清飞出去的东西,只见两个尤里新兵就倒了下去。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飞镖”了吧?我这么想着,两个落入水中的尤里新兵在即将碰到水面的一刹那被我们的人接了一下,这才避免了较大的响声。我没去管接住尸体的人怎样了,我只知道我们上行的路安全了。不知道为什么,整个潜艇基地里竟看不到摄像头,莫非钱斯压根就不觉得这里会需要防止渗透者? 水下潜艇基地我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布局大致都很清晰。路上也看不到一个尤里新兵,只有那些智力欠费的傀儡部队在巡逻,我们自然也不客气,看到一个就消灭一个。太顺利了,顺利得我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我们很快就走到了仓库大门和生活区附近,望着已经被破解密码的大门,我拉住倪昭良想要推开大门的手,陷入了沉思,不对,我是在聆听,聆听门后有没有敌人的存在。 “不对……这太不正常了,”我说,“没有监控,封闭潜艇进出口,所有尤里单位不存在,只派傀儡单位巡逻……这……该死,这是在戒严——快躲开!” 最后一个字出口的时候,很多人都已经来不及躲避了。我所能做的,就是拉住最近的倪昭良,和他一起向后跳下去。但是最前面几个精英战斗兵已经来不及了,门在打开的一刹那,该死的盖特机炮就哐哐哐地响了起来,前面三个已经被打成了筛子,第四个也中了几弹,在我的定义里,他也算是牺牲了。好在其他人还算聪明,也纷纷向水里跳过来,顿时响起了一阵落水声。 说到落水声……我向下看了一眼,几十米的高度下只看见了水里的一颗人头。罢了,我无语的看着缓缓打开的大门,从其中一个牺牲的战士的衣领上把通讯器拽过来,咳了一声才说:“这里是‘疯熊’,‘飞鱼’听到后请回话。”而我找的,正是达夏。我不喜欢在无线电里用代号,但这次在钱斯的地盘上遇到了太多邪门的事了,我不敢再大意。 “‘飞鱼’收到,请讲。”达夏明显愣了一下才做出了回答。还是不习惯代号吗?我在心里问了一句。 “通知所有人,在水里的立刻上岸,在码头的给我进仓库或者生活区去工业生产区也无所谓,有条件制造大规模爆炸的立刻制造,所有的乌贼立刻动手,目标就是摧毁所有的船坞和码头!快,我们很可能已经进了敌人的陷阱了!” 说完之后,我自己也松了手,自由落体掉进了水中。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小鱼吃大鱼(四) 几百人能制造的破坏毕竟微小,所能做的也只有搅乱全场,但这也足够了。我第一个从水里浮上来,也是第一个从水里游到了楼梯边。背后,倪昭良他们还在水里一边叫苦连天,一边还在向岸上的我招手致意。我摇摇头,从楼梯上端回到水边,去拉这些落汤鸡。 “你们几个都是常年在南洋作战的,待在水里的时间简直比待在陆地上的时间还长,怎么一个个比我还狼狈?”问话的时候,我特地看了一眼倪昭良。他抹去水花说:“可我们都是在沼泽和海滩边度过的,哪有在潜艇基地里跳水游泳的经历!指挥官同志,我们怎么办?” 是啊,我们怎么办?从水边走上平台,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那些用机枪扫射过我们的家伙正由远及近赶来找我们麻烦了,我们必须离开。“没办法了,本来还想从门口进入他们的生活区的,现在看来,还得下水——不是回到水里!”后面一句话是针对众人间弥漫着的一股埋怨失望情绪所说的,这句话立刻打消了即将到来的一阵牢骚,我继续说:“往回走就是死路一条,水里现在乱作一团,我们只能走下去了。等到了潜艇船坞区,我们会有机会的。” 事实证明,我太有卓识远见了。这里的通道十分简单,沿着潜艇河道两边就可以一路下去。背后的喊声渐渐轻了,估计是他们也没发现我们的位置吧。只是这条路上无遮无拦,有点长。 说起来,作为一个地下基地,离尤里部队的地热能应该很近才对啊,为什么这里的光线这么暗?我也不知道理由。路的尽头并不是我们想象中的船坞,而是……栏杆。栏杆后面是宽阔而黑暗的水道,黑暗中我们一眼看不到这宽阔水道的尽头。要不要过去?这是个问题。这里的水道纵横交错,但我相信,沿着走下去,一定能到达潜艇船坞。 最后我拿定了主意,戴上游泳镜,纵身一跃,跳回了水里。我们刚从水里上来不过一小时,现在再跳下去也不会感到水流的寒冷了。河水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靠近着,但愿是我的错觉。 该死!我还是听见了不一样的声音。水下有什么东西?还在想着这个问题,耳边就响起了奇怪的声音:是惨叫声! 糟糕,这是怎么回事?倪昭良从背后拍了拍我的肩膀,指给我看背后的景象。鲜血已经染红了我们身后的水域,可我们并不知道失去了谁。如果不是我那奇怪的特异功能,我一定会诧异的:没有任何动静,没有什么征兆,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快,就被人杀死了? 但事实就是事实,他死了,倒在清澈的水中,鲜血染红了整个河流。然而,这里有七个精英战斗兵,没有一个发现行凶者的端倪。我急速浮上了水面,其他人也紧急浮了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该死,谁看清了凶手?”喘了几口气后我就向所有人提问,这才发现倪昭良不见了。该死,我已经失去了一个部下,一路上还失去了两个纵队司令,不能再失去一个纵队司令了。 正在我四处寻找的时候,倪昭良冒了出来,还扛着一个士兵。“放心,指挥官同志,您优秀的纵队司令目前还活着,而且我还带来了那位烈士同志的遗体。”说着,我游过去检查那具尸体。那具尸体看起来很正常,唯一不对的……只有他的伤口。那不是刀伤,也不是枪伤,因为“伤口”并没有被割出创伤,双手所摸到的伤口部分都是软塌塌的,而染红这片水域的血是来自于七窍的,看起来这个战士生前受到的更多是内伤。这不是普通的水下杀手,甚至不是人类造成的效果。我挥挥手,倪昭良如释重负地松开手,尸体缓缓地下沉。 “我们得上岸,与我们作战的,既不是蛙人也不是机器,”我说,“快,游过去,这是海豚!”话音未落,下沉时我已经感觉到一个流线型的光滑物体从我的下方穿过。该死,这些海豚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他们来了!我一个侧身,正好倒骑在海豚的身上。海豚的表皮很光滑,速度也不慢,所以当我拔出刀的时候,那家伙早就从我的胯下溜走了。 “别管那些海豚了,”我伸出手,制止想要下水继续探寻目标的精英战斗兵说,“它们虽然也只能在海里耍耍威风,但是不要忘了,水里是它们的天下!我们走,刚才那个尸体的血腥味足够引开所有海洋生物了。” 于是我们就这样逃走了。游到对岸登陆的时候,刚才追杀我们的尤里部队正好赶到,距离太远只能用盖特机炮毫无意义地胡乱扫射,我乘机用狙击枪打死了两个,让它们的尸体落入了水中。还好刚才没和那些海豚缠斗,不然这会就该被尤里部队包了饺子了。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小鱼吃大鱼(五) 潜艇船坞是什么样的,我想我见过好几遍了,倪昭良更是长期和它们打交道的,可我们还是抱着一种看新鲜的心态走进了尤里的潜艇船坞。深海幽灵比联军潜艇大得多,用的是生化电脑控制,它们的船坞应该也会更大,而且说不准还会有其他检修设施一类的…… 但事实让我失望了。与联军潜艇船坞相似的是,深海幽灵船坞不过是更宽更窄了一些而已。也不知道那些潜艇驾驶员是如何做到的,将狭窄的尾部以“倒车”的姿势向内,宽大的船头向外对着水道的。整艘深海幽灵的高度远远不及我们联军的潜艇,所以船坞的高度也低了很多。而且尤里船坞的检修,是把船位里的水排干,直接把潜艇架在船坞顶端,如同修车店里被抬起来的轿车一样,无形中又降低了这个高度。我算了一下,我们的潜艇是绝不可能停在这样的船位里的。其实相比之下,我更佩服的,是那些巨型乌贼。 真的,之所以我只能大致描述一下船位的形状,是因为其他东西早就被一只巨型乌贼给破坏了。看着它无神的眼睛,和一堆抱着尤里潜艇肆意破坏的触手,我很好奇它到底把自己所摧毁的东西当做了什么?当初驯兽员是用什么办法培训它们的?乌贼以为自己在捕食,还是以为破坏了目标就可以得到奖励?抑或它们早就被注射了某种药物,提高了它们对敌对目标的破坏情绪?还是说它们真的是遥控玩具,后方有个什么机器控制它们的行为?我也说不清。虽然只有40个巨型乌贼,可是耳畔已经只剩下了爆炸声。整个船位附近不是散落的碎片就是血泊中的尸体,一艘头部已经被摧毁得差不多的深海幽灵已经冒出火花,潜艇上的部件如雨点纷纷下落。周围还有几个风暴小组的在向四处射击,我向倪昭良做了个手势,让他过去一下。倪昭良在爆炸落下的碎片中如一条鱼一样灵活地穿梭着,我知道,这对于抢滩登陆的蛙人而言并不是难事。 不到五分钟,穿过正在坍塌的船坞之后,倪昭良就把那四个惊慌失措的战士带到了我们这里。此刻我和其他人躲在控制室下方的架子阴影之下,外面下的碎片雨和我们无关,但还是把那几个家伙吓得不轻。“一看就是‘四方风’的,”一个士兵用调侃带一点轻蔑的语气说,“看他们几个,在这种环境里吓得畏首畏尾,一看就知道他们属于正面战场躲在导弹集群和步兵后面的高等正规军!”他还想再说什么,被我一只手摁在地上,另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巴不让他叫出来。“这是对嘲讽自己战友的山头主义者的惩罚。你该感动一下,要不是形势恶劣,我就要采取紧急措施了!”我把嘴贴在他的耳边轻轻说,然后猛一推。倪昭良这时已经带着他们几个赶到会合点了。倪昭良刚刚一个打滚躲到我面前的时候,落下来的就已经不再是钢铁,而成了混凝土了。所以毫无疑问,走在最后一个的成了肉饼。 “告诉我一下,你们这里的情况怎样?”我说,“尤里部队有没有出现过?” “报告指挥官同志,并没有,”他们疑惑地回答道,“事实上,我们也没有看到任何尤里部队涌进来支援他们的人。这里除了傀儡部队和检修人员,几乎可以说是空无一人。看样子,敌人应该是……兵力不足,所以没法应对。” 这么说起来,很多内容就能解释通了:为什么他们要关门打狗?为什么尤里部队只剩下傀儡部队和检修人员?为什么门口会有盖特机炮?为什么他们会放出海豚,这种对于尤里控制并不成熟,大量出现还会扰乱深海幽灵定位能力的家伙?因为他们的正规军已经全部出击,这里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后勤人员了! 难怪……之前我还以为,钱斯这家伙会不会是在关门打狗,现在看来,是我多想了,他压根没有力气关门打狗了! “好极了,”我轻描淡写地说,“就算到此为止,经过这样的破坏,尤里海军也不可能妨碍我们了。我现在所希望的,只有尤里部队不会壮士断腕,再玩出更疯狂的计划。”说到这里我突然打住了话头。算了,这种内容还是不告诉部下们的好。如果按照原定计划执行的话,这会我们应该早就把这里变成一片火海,甚至我可能已经返回地面,该去对尤里部队执行最后的渗透了。可是现在……我们才刚刚进入尤里潜艇基地,寻找我们进一步前进的路而已! “你们知道哪里有通风口吗——别去找通往生活区门了,你们还想再挨一次盖特机炮的洗礼吗——我是说,在这个基地里,每待一分钟都是浪费时间。” “那我们去哪?”倪昭良疑惑地问,“就算我们去了该去的地方,其他人怎么办?我们跟他们没有任何联络!” 不得不说,这个问题问得我头疼。但头疼归头疼,一提到头,我突然想起一个方法。一个百试不爽的方法。 “‘飞鱼’同志,这里是‘疯熊’,收到回话。”太好了,对讲机是防水的! “‘飞鱼收到。’”对面是一个疲惫又有点惊恐的声音。这家伙还是没习惯战争吗?我的眉头渐渐紧锁。但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我叹了一口气,继续说:“我们在16号船位……如果你那里方便的话,麻烦过来一下,这里有个很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周围响起了一阵爆炸,对面的对讲机里也全是这种声音,仿佛我们进入了无人之境一样。 “这个……我想我挺方便的,”她轻轻说,“如果……没有那些海豚,消灭了我身边所有战友的话,我一定赶来。”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 小鱼吃大鱼(六) 海豚……海豚……海豚……我曾听经常执行蛙人任务的战士们说过:“无论是谁,牙牙学语的幼儿园孩子还是两鬓斑白的生物学研究者,只要谁敢在我面前说一句‘海豚是一种温和友善,对人类友好的动物’,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要把说话者淹死在港口里!”现在看来,这是真的了。上一次遇到海豚部队还是两年前,32人偷袭君士坦丁堡港口的盟军船只的时候,一半以上的部队死于海豚,而我们费尽力气也就消灭了4只海豚;这次可比上次恐怖多了,起码上次的作战场地是港口,这次却是狭窄的水道。我可以牺牲一个排的精英战斗兵,但我绝不能牺牲我的通讯官——别误会,理由绝不是因为她是洛马诺夫总理的女儿或者别的什么无可奉告的原因,只不过前者最多是挖掉一块肉,后者简直像是失去了眼睛。 “你在哪个船位?”听到这里,我下意识地跳出了隐蔽处,立刻被背后的一个拉了回来。可更糟糕的是,达夏竟然报出了一个“27”!27!我记得我们这里的船位是……是4号吧? “醒醒吧,指挥官同志,我们……我们来不及的……”倪昭良说,“别说翻过23个船位……您觉得,我们出得了这个混凝土下坠的船位吗?” “出不去也得出去!”我对着倪昭良大吼道,“外面刚才的确是到处在下废墟雨,可是刚才下的雨是潜水艇,现在呢?现在已经是混凝土了,待会会是什么?整个潜艇船坞估计都要塌方了!再不出去,我们留在这里的下场,要么被掩埋,要么和尤里格勒一起炸掉!就算达夏同志不求援,我们也必须走!” 话音未落,倪昭良已经被我推开了,我立刻冲了出去,以最快的速度躲开了周围不断下落的碎片,但却在水边停下了脚步。我能收住脚步,后面的人就不一定了。慌乱之中,一个人先被撞下了水,引起一阵慌乱的同时,我正要告诫他们小心一点,却看见了一个不显眼的身影,从远处的水中正在靠近。 该死,还不止一个,一共有三个身影!我眼疾手快,大喊一声:“不好,这是海豚,海豚来了!准备应战!”然后举起了狙击枪。毫无疑问,第一个露出水面的身影中了这样一枪,也就命运多舛了。但是随后的两个学乖了,立刻从水面上失去了踪迹。趁着这个机会,其他人一用力,落水鬼就被拉了上来。 但是落水鬼虽然上来了,但却又下去了一个。这个不是倒霉的落水鬼,而是……好吧,就是我。但不一样的是,我并不是被人推下去的,我是自己跳进水里的。我听到背后的情绪,有倪昭良这样担心我解决不了那些海豚的,也有一些干着急的。也许只有我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跳进水里“找死”。 不消灭这两个海豚,我们肯定过不去,而且虽然我在水里的发挥远不如陆地上,但我能在水下呼吸,而且我还有一个优势:我能听见超音波。而且如果换做别的动物,也许我真的听不出什么,但这是海豚,这是智力相当于人类两岁小孩的海豚,这是又一个人类! 果不其然,两岁小孩毕竟是两岁小孩,他们还是过来了。躲开一个光滑物体的撞击,我手里的刀狠狠刺中了这个物体的一侧,鲜血以极快的速度在水下划过,水中飘起了鲜红的血腥味。攻击奏效了!我听见了海豚的愤怒,也听见了情绪之外的交流声波。该死的,这是超音波,难怪之前死掉的那个是“内伤”症状,竟然是超音波!我没有声音快,我只能提前躲开。当然,还可以做一件事,就是一只手攀在了岸上,随后如商量好一样,无数不同方向来的力道将我从水里捞了起来。还好没有往深处潜水,不然刚才的超音波,不是我判断被搅乱,就是被打死在水里。我不是海军,海葬对我与抛尸荒野没有区别。 “各位,别管我下去干了什么,至少我能确定,水下只有两只海豚。”说话的时候我看了一眼倪昭良的眼睛,他的眼里写着的只有相信两字。我不知道什么叫相信,反正我不认识的几样感情里,肯定有这玩意的存在的。 “现在,开火吧。再晚了,就来不及了。海豚的超音波武器只能维持很短的余音时间,过了这个时间,还不知道这些海豚会游到哪去呢。”话音刚落,所有人的枪已经指向我所指的方向,然后打出染红了一大片水域的血花。 “各位……我想说,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解决完海豚之后,明知背后的船位即将被掩埋,但我还是忍不住想叮嘱一句。没有人反对,也没有人抱怨,所有人都是发自内心地停下来,听着我的发言。我听不出理由,因为那还是我不认识的东西,估计应该叫做信任了吧。 达夏……你一定要等等我……我快到了,所以你不许死在我前面!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小鱼吃大鱼(七) 消灭了两头海豚之后,前方的水路一下子就宽敞了起来。但是这个距离太远了,必须换个办法。所以当我来到下一个船坞的时候,看着船坞里的尤里潜艇,我突然想到了。 “这条路如果从水上游过去,我们至少还要面对几百条这样的海豚。但是我们还有一个办法,”我轻轻摸着深海幽灵有些粗糙的外壳说,“这种潜艇可以充当我们的载具。它们不用害怕海豚。” “但是……我们怎么操作这些潜艇?”倪昭良质疑道,“就算能操作,我们也没办法躲过该死的巨型乌贼,这还不算,光是把潜艇开出船坞就……” 话音未落,船位一声巨响,撑不起巨大的船身也无法挡住水流涌入的船位支架终于倒塌,我们没费一点力气,就得以让深海幽灵进入了整装待发的状态。我耸耸肩,努力向他们挤出了一丝苦笑。“天助我也,”我说,“走吧……虽然我并没有接触过潜艇驾驶,但多开几次,应该也会熟练的吧?” 事实证明我多想了。深海幽灵上面不止有一个可以自动巡航的脑控模式,还有应急状态下可以使用的传统手控模式。有一个奇怪的想法在我脑袋里挥之不去:会不会是钱斯教授在研发这种潜艇的时候,特地为今天这种情况设置了一套手控系统呢?不然的话,我真想不通别的原因。手下还有七个倪昭良的人,正好满足了深海幽灵所需要的操作人员总数,我装模作样地坐在舰长室里,假装指挥全局,其实不过是在参观。 我见过不少海军军舰,再不济,至少应该有一些海员们自己的东西:装饰,纪念的照片,奖状勋章或者乱七八糟挂起来的衣服……但在这辆看起来至少用了三四年的深海幽灵里,我看不到哪怕一点点人类生活的痕迹。世界帝国的一切设施,没有杂乱,也没有不实用的装饰品,甚至没有娱乐用品。 “现在……该启航了?”倪昭良用征询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我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算是默许了。于是在大呼小叫的“启航”声中(我之前下令破坏了所有无线电通讯设备,一切通讯学习当年联军潜艇那样靠喇叭吼,以防钱斯可能在潜艇上安装的窃听器发挥作用),笨重的潜艇竟然在一阵稀稀拉拉此起彼伏的驱赶声中缓缓启动并前进着,终于进入了正常的水道中,开始缓缓下潜。声呐探测屏幕上,一堆微弱的光点在水中若隐若现,但只要我们的潜艇一靠近,这些光点就避之不及地离开了。“它们一定是把我们当做更大的鲨鱼了,”倪昭良笑着说,“早知道一开始就该弄个大号鲨鱼,也就不必费那么多事了。” 大概吧。但我现在真正担心的,只有这该死的信号。还从没打过这么窝囊的仗,全程一点通讯也没有!甚至连最后进港,也是靠倪昭良事先留意了船位数量,一个个数过来,才到了27号的。 “马克……你……你终于来了!”一下船,迎面撞上的还是达夏的拥抱,搞得我好尴尬。真奇怪,达夏身上有种不明的味道,有那么一瞬间甚至盖住了衣服上淤泥的臭味和汗水的酸味。唯一盖住的,只有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好了,别哭了,联军战士从来流血不流泪……”替达夏包扎伤口的时候,我心不在焉地安慰了她一番。之所以心不在焉,是因为这个船坞太奇怪了。相比其他地方而言,这个船坞有点干净整洁,没有破坏,也没有人来人往,有的仅仅是一地的尸体。也许达夏这一组来不及搞破坏,但是……这些尸体…… “先不管那么多了,”我说,“达夏同志,现在是你工作的时间了。我需要你发一份电报,通知我们的部队……” “这不可能,”达夏一口回绝,“我试了很多次,无论是谁都连接不通。这里没有信号,格连元帅那边是忙音,风暴小组的信号也是模糊不清的。我刚才试了很久,一无所获。也许……” “保持冷静!”我下意识地提高了嗓门,随后注意了一下周围其他人,在确认没人向我们这里张望之后才皱皱眉头回答道,“我想我知道原因。第一,这里有一种奇怪的干扰,只有尤里的信号能够通过;第二,可能就是我们的通讯设备发出的无线电波不够强大,不足以穿过这个信号不好的地区。所以,你现在需要的,就是一个大号的传呼机,不是吗?”说话的时候,整个基地都在坍塌,脚下的地面产生了轻微的震动。但愿这只是巨型乌贼在胡闹,可我知道这不可能,40条巨型乌贼不可能把一个巨型潜艇基地闹得像地震一样。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 地洞专家 尤里格勒的所有部队,收到这条电报后请注意:深海幽灵基地已经毁灭,尤里格勒即将下沉。所有部队,现在唯一能逃脱的办法,除了去海边搭乘海军舰艇离开,唯一的办法,就是向尤里格勒中央基地群全力进攻。我知道,你们已在消耗战中损失惨重,但这是没办法的。 但是对于风暴小组的战士们,无论你们身处何方,什么处境,我对你们的要求只有一个,就是进攻!我们是世界**者的尖刀,是全球民主联军的精锐,是插在敌人心脏上最锋利的钢钉!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这是风暴小组光辉战绩上即将增加的另一项荣耀!虽然我们不缺战争的荣耀,但没有一个荣耀的机会是多余的。另一方面,我们前进在整个战场的最前方,更有甚者已经抵达了敌人的后方,想要撤退也是无路可退了。除了前进,我们已经没有选择! 如果你选择进攻,或者说,是送死的话,下面的内容请一定记住。这不只是胜利的要素,更是大家活命的唯一保证。如果你还想活着回家,去见你的亲人的话,一定要记住…… 这是我口述的电报中,最长的一篇,长得期间不得不多次打断自己,重新思考如何遣词造句,而且当达夏收拾好东西跟我离开潜艇的时候,整个潜艇船坞,从上到下都处在至少5级的地震中。“别告诉我,40个巨型乌贼和340个战士就能做到这些事。”达夏感叹道。 真是个健忘的家伙,难道炸尤里岩浆层引发火山爆发的事你这么快就忘了?话说回来,岩浆蔓延的速度也太快了…… 不对,还是有些事情感觉说不通。为什么潜艇基地的那些家伙宁可放弃潜艇也不让我们闯入生活区?为什么下水管道里还会有敌人的坚固工事?为什么……尤里格勒到底有多少秘密?深海幽灵潜艇基地,建立在地热能之上的发电系统,火箭发射中心,以火山爆发为原理的自毁装置……我有种预感,这个钱斯教授,他可能只是一个庞大计划中的冰山一角,尤里的目的真的是深不可测。 “各位,现在我们也别闲着了,”最后还是我轻轻打断了沉思者们的思路,挥挥手说,“这个地方只能毁灭了,我们可不能当他们的陪葬品。” 还是一条老路:通风管道。这不是我的想法,这是所有人共同的想法,看来“马克耶布卡爱好钻各类管道”的传闻,已经更加深入人心了。 “好吧,指挥官同志,我们接下来走哪条路?”很幸运,通风管道里也有开着冷空调的待遇,但是对于刚刚大汗淋漓甚至身上海水还没干的我们而言,不感冒简直是不可能的。在这片此起彼伏的喷嚏声中,倪昭良还能语句连贯地提出这样的问题,也实在是难得。 “向北,一路向北,只有北上才能回到我们来的那条路上。”我头也不抬地匍匐前进着,一边前进一边撂下这句话。 “向北?您疯了?”倪昭良哑然失笑道,“那里还有什么?为什么我们要舍近求远,绕过火箭发射中心?” “说得好像你们谁有本事从管道进入火箭发射中心一样。”这话说出来时是不轻不重的一句,可是打脸效果却很好:我见过核弹发射井启动半小时前的通风管道,气温高得烫掉了我的一块皮。 “所以,直接闯入火箭发射中心是自寻死路,高温和敌人的守卫哪个都能要了我们的命,”我说,“现在的我,只能选择赌一把了。但愿我拼死从东南滩头抢救出来的战士们,没有随着那群愚蠢的盟军一起灰飞烟灭。” 其实我真的不抱什么希望。之所以还打定主意一定要去北面和我们自己人会合,除了战略考虑,还有个原因…… 直觉告诉我,那几十万消失的盟军部队并没有被歼灭,他们只是失踪了。 只是失踪了。我的生身父母,真不知道是哪位给了我这么优秀的直觉。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 寂静重演 通风管道长得可怕,更可怕的却是脚下若有若无的震动。看来火山爆发要比我们想象得提前了,既然如此,火箭发射也是刻不容缓了。好在这条管道是一条直路,除了有点低矮之外还算可以,所以走了大概两个小时,我们就到达了另一个用铁丝网封住的窗口。虽然隔了还有一段路,但清晨旭日撒在管道里的光芒却是清晰可见的。“注意,我们……呃,这是怎么回事?”我回过头通知的时候,猛然间发现,后面的人似乎多了点。不对啊,我们这一组十几人,怎么数了一下,感觉……人数有点多? “根据您的安排,我们所有人都要从这里离开,所以我就给他们发信号,让他们都到这里集合了……”倪昭良的神情有点尴尬,我叹了口气,私下里嘀咕了一句:“还好钱斯的脑子转得不快,不然要是放一把火,或者放点毒气,这就是一网打尽的结局。” 说归说,推开铁丝网,下方竟然是五六米高的山崖。我从包里拿出一根安全绳,在一侧系住,顺着绳子滑了下去,后面的人也鱼贯而下。这里似乎曾是一处战场,狭窄的走廊上到处堆着盟军丢弃的被击毁的载具和遗失的枪支武器,偶尔地上还能看见一些残缺的肢体或黑成一团的躯干状物质,夹杂着地面上一处处烧焦的地皮和落下的飞行器。这条路的前方和后部到处都是如此这般一样的景象,看着就让人心里不舒服。“所有人分头去找一下,找找盟军剩下的部队,找找我们的自己人!”我大声吼道,“我就不相信,十几万人的盟军部队全都是傻子,我们的风暴小组也是傻子,就这么被敌人消灭了!” 格兰藏姆,鲍里斯,诺布朗加,伊扎津卡……不会的,他们不会有事的,他们……他们不会……有那么一刹那,我感觉到了心乱如麻的滋味。当突然感觉到有人在拍我的肩膀的时候,抬起头,看到的却是倪昭良失望的脸的时候,我感觉我的心(如果我有心这东西的话)一瞬间掉在了12月的西伯利亚草原。 “怎么……他们……他们都……”我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抓住倪昭良的衣领问,“他们都还好吗?” “没想到啊,指挥官同志,您也会为我们担心。”一个熟悉而疲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情不自禁地松开了手,回过头去,天啊……这是真的吗…… 我真的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机会看到他们:诺布朗加,格兰藏姆,鲍里斯,伊扎津卡……太好了,他们……他们都在!我听到身后无数的啜泣声,眼泪在即将涌出泪腺的时候突然干涸了。 “报告指挥官同志……风暴小组东风纵队及旋风纵队一部,共计732人,申请归队!”诺布朗加轻轻伸出手向我敬礼,我想都没想,直接给了他一个让全场只剩下震惊的拥抱。我还没抱过谁。 “欢迎归队,同志们。”我轻轻说。 …… “现在我们这里还有965人,去掉受伤的大概还有809人。弹药还剩下20%,食物和水还能吃两天,很多武器已经破损了。该死的盟军,一言不发就消失了!”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诺布朗加生气地用拳头锤了锤地面。 “武器和食物都不是问题,这些在这个战场上到处都是——别用这样奇怪的眼神看着我,盟军的武器的确不好用,但总不能为了立场问题而不考虑兼容问题吧?至于食物和水,两天足够了——足够我们打进火箭发射基地里了,”在一台纺锤形的建筑残骸旁,我一边呵着气一边说,“我现在真正好奇的是,盟军是怎么消失的?他们……不会全在这里了吧?”我指了指前面和后面的废墟问。这简直是废话,我自己讽刺自己,十几万盟军部队要是全死在了这条狭窄的走廊和前面那块空地上的话,耶和华最好用天火点燃福萨雷阿的鬼魂。 “比被消灭还恐怖,”格兰藏姆倒抽了一口冷气说,“等会让我们的技术人员把飞行侦查器……”话音未落,刚才在坦克报废的车身上摆弄电脑的人就发出了一阵惊叫,我们立刻围了过去。我推开人群挤到了电脑边,刚刚看见电脑上显示的情况,不由得就皱了皱眉头。 “话说……他们是什么时候消失的?”我轻声问道。诺布朗加似乎愁眉苦脸地思考了很久很久,才勉强回答道:“大概是两天前吧……那次攻击被尤里伏击的时候,盟军损失了很多载具。这个时候他们接到了撤退命令,我们还以为这只是暂时的,没想到……” “那就没错了。”我对诺布朗加说,“别人如果不记得,你应该记得,发生这种事的话只有一个情况……” 屏幕上,盟军的军营里没有载具,没有士兵,没有任何武器和物资留在原地,甚至没有任何杂物,只有……帐篷…… “我们见过一次这种场景,”我说,“不过不是在这里,而是在……”后面一个地名我强忍着才没有说出口。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箭”在弦上 无人侦察机在拍下空无一人的盟军军营画面之后,画面突然如那架飞机已经寿终正寝一般,在一片雪花后失去了信号。这不可能是故障,相比燃料耗尽,我宁可相信是……干扰。 “没有什么东西的干扰能超过一个团以上的电磁部队开启干扰模式和超时空传送后六个小时的现场,”达夏做出评论说,“那群盟军到底在干什么,临阵脱逃吗?既然是要临阵脱逃,那来这里干什么?就为了走个过场?” 不对,盟军不会这么脑残……除非……除非这根本不是盟军部队。那就奇怪了,盟军的装备,盟军的制服,盟军的番号,这些部队达夏都已经确认的确属于盟军的正规军编制,怎么可能不是盟军?如果是世界帝国,他压根不必这么虚张声势地调兵过来。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走了。但这样也好,至少世界帝国在这个方向上是没有一兵一卒的,”我轻轻说,“恭喜各位,如果不出意外,我们将会是第一支打进火箭发射中心的联军部队。” 一种和当下部队状况完全南辕北辙的,没由来的兴奋感从内到外从每个人的心中喷涌而出,到最后竟然有人唱起了《神圣的战争》。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这种只有七十年代老掉牙的描述苏俄抵抗军游击队行军场景的事情,却在我们的部队里出现了。 但不得不说,作为解决掉队问题的办法,歌声比军纪好用了不知道多少倍。一路上没有跟踪,没有侦察兵,也没有围追堵截者,所以当时间指向中午十一点的时候,要不是疲劳和饥饿再一次冲击了我的大脑,我还真没发现,直到离火箭发射中心还有五公里的时候也没遭遇任何敌人。按理说,这里应该快到我们联军的战线了,敌人应该还在做最后的抵抗,可为什么……为什么听起来如此宁静?我军不会是…… “不管怎么说,这是最后一战了,也许我们的人快要控制该死的火箭发射中心了,”诺布朗加站起来,对所有人做最战争动员说,“趁着前线一片混乱,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直接突击火箭发射中心,夺取火箭控制权,我们将在联军战绩里写下军人们最辉煌的一笔!”不得不说,作为一个政治委员,他的动员讲话还是十分合乎时宜的。 “二万里江山如画,五千年党史辉煌!”欢呼中,众人纷纷起身,仿佛一群预备役动员兵冲向敌人的要塞。 冲锋之路上没有任何妨碍。虽然我们看见了被盟军摧毁的工事和已经废弃的塔防设施,还有被摧毁后扔得到处都是的两军废弃载具和武器。到处都没有尸体,甚至看不到什么血迹,尸体被清理是正常的,但血迹……“离敌人大本营还有多远?”我大声问道。但这个问题问得实在弱智,至少高出周围三百多米的大楼早已出现在我们的眼前,要不是没有门……对啊,要不是没有门…… 我躺在战壕里一处看起来像是尤里指挥部的地方。这个较大的坑道里放着一张积满灰尘的桌子,旁边放着几台已经被电磁干扰击毁的电台。不仅那些电台的天线与其他的不同,连电台的发报形式似乎都不一样,除了一个类似于尤里头上戴着的控制器之外没有任何东西。真不知道尤里军队的指挥官们坐在这里的时候,他们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呢?为了他们的尤里陛下?为了胜利?金钱?崭新的新世界?还是根本什么都不想,如机器人一样只知为战争而战争? 我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出现一个奇怪的想法:如果我是尤里指挥官,坐在这个地方,我会做什么? 不想了。再想下去就完蛋了,地面产生了轻轻的晃动,这种晃动让我错愕万分:地震……已经快到地表了吗? “指挥官同志……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您先听哪个?”诺布朗加踏着摇摇晃晃的地面,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我一个鲤鱼打挺,从桌上跳起来回答:“别卖关子了,先说好消息吧。” “好消息是……我们的人已经找到了,这个战壕,和敌人的发射中心下层是连接的。只要从这里进入,我们就可以进入火箭发射中心……”话音未落,糟糕的地震变得更加可怕了。我知道,至少在卫星发射中心和核弹发射井里,我见过这种景象。这相当于……载人飞船在发射前夕踩油门。这应该是快要发射的节奏了。看来尤里等不了三天了。 “通知外面的人,从发射中心上方进入火箭发射基地,在内部与我们会合!一定要制止尤里启动自毁装置,火箭绝不能被摧毁!”我跳起来推开诺布朗加,走向了诺布朗加来时的坑道深处。诺布朗加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但是……但是我们能确定,自毁装置启动的指令已经启动了,而且……而且我们的正面部队……已经快要损失殆尽了……” 我一头冲向坑道之外。不出我所料,坑道外的天空已经完全变紫了,大片的尤里头像密密麻麻,笼罩着整个尤里格勒的废墟上空。无数颗光溜溜的人头在狞笑,这是……难道说,附近有一个心灵控制器集群吗?为什么在这个废墟堆里没有见到过?这……这不可能…… 不对……我好像听到了一阵惨叫。那是一台,也是尤里格勒仅存的最后一台心灵控制器因为压力过载而破碎的声音。 “管不了其他人了。但愿一切没有我们想象得糟糕。我们撤。”诺布朗加刚刚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出来,陪我围观了一眼心灵震荡爆发前夕的准备工作,便立刻又被我拉着,回到了坑道里。我听到了心中一丝希望破碎的声音,还感觉到了一丝寒意。钱斯,这个爱因斯坦曾经的助手,他到底在哪?不知为何,感觉他比他之前的两个同事要强大得多……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鸠占鹊巢 通道里并不平坦,前进时地震变得越来越剧烈。该死,但愿这真的只是在测试,不是起飞!不然的话,我们恐怕连逃出这个岛的时间都不会有了。 幸好震动的时间并不长,通道尽头也没几个守卫,我们轻轻松松就把十几个尤里新兵通通消灭,神奇的是,他们背后的保险门竟然也没关上!怎么,钱斯难道也给他们火箭的乘票了吗? “等一下!”我大声喊道,最先赶到门口的几个急不可耐的士兵们不情愿地站住了(如果换做别人,也许他们理都不会理一下),所有的目光都投向我这个方向。“怎么,还有什么问题吗?”格兰藏姆轻轻问道。我叹了一口气,看着他说:“这里见过s级心灵工程师的人不多,你算是一个,可你怎么比新兵还冲动?之前那两个s级的虽然也的确很厉害,但你见过像今天这个钱斯这么神秘的吗?李荣志死于十几颗核弹轰炸,卡扎菲死于超时空传送,但要真凭实力,哪个又是好对付的?何况火箭到底飞向哪里?那个地方会不会是尤里的老巢?你们谁能做出保证,对后面的所有变数都有应对的计划?就这么急着冲进去了?”我的问题问得似乎尖锐了一点,前几个人都羞愧地低下了头。只有我知道我这是在不知所云。说起来,我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我会突然发火,面对一个未知到如此地步的敌人,我竟然……差点对着自己的部下撒气。 “听着,同志们,冲进发射基地之后,不管接下来你们看到什么,都不要放慢进军的速度!如果有谁被心灵控制的话,也不要手软,直接消灭!只有让我们的部队尽快在里面展开才有机会控制整个发射基地的所有设施,记住了吗?”我感觉我此刻的表情很可怕。过了好一会,达夏才轻轻点了点头。我拿货她手里的手提电脑,过了一会,电脑才慢慢开机,几个纵队司令纷纷出现在屏幕上。“开始部署作战任务。”我对背后一个说,“达尔捷诺夫,你带人到点火台正下方,那里有个自毁室,你去控制那里,在我给你信号之后引爆。” “万一那里已经启动了怎么办?”达尔捷诺夫急着问道,“关掉吗?” “恐怕你也没可能关上它。所以要是那玩意开机了的话,通报一声就赶快撤出去。如果你们的部队快要被消灭了,记得启动它,然后告诉大家。” “明白,保证完成任务!” “卡拉卡扬同志,你们的部队从通风管道进入火箭发射中心之后控制生活区!虽然那里很可能会被敌人第一时间放弃掉,但以防万一,生活区内也许会有惊喜。你的任务是摧毁你所见到的所有东西,然后到发射基地里和我们会合。” “保证完成任务,指挥官同志!” “仓库交给穆瓦辛阿同志了……” “放心,指挥官同志,我不会给敌人留下任何东西!”这个阿拉伯人倒真有一种沙漠民族独特的豪爽气质,但我此刻真想敲击一下他那缺根筋的脑袋。“如果是破坏,尤里格勒岛会替你完成的,”我恼火地说,“我要你去仓库找点东西,除非你告诉我你可以不需要任何东西就能在外太空生活!”最后一句话引起了屏幕里的一阵哄堂大笑,我和一脸尴尬的穆瓦辛阿是唯一没有笑的人。 随后我又给剩下的人布置了一下任务,但都是一些次要的。一切目的都很明显:不惜一切代价保护火箭的安全,最后还要启动火箭。而且,这个岛依然会被摧毁,还要带着钱斯教授一起陪葬。 “可是……我有点不明白……”纳吉疑惑地举起手提问道,“如果主控制室没有人占领的话,会不会有点问题?” “这个我早就考虑过了,”我轻轻拍着纳吉的肩膀说,“当所有人开始行动之后,你要准备好你的直属部队。当倪昭良同志攻击能源室和中央电脑的时候,我有个很好的人选,配合我们夺取主控制室。”看着纳吉惊讶的眼神,我打了个响指。背后,一个几乎听不见的声音由远及近。很多人还是一脸茫然,我已经转过身去,看向了声音的主人。 “放心吧,指挥官同志,”陈天杰抬起头,一脸自信地看着我,敬了个礼答道,“我来给大家,开个好头。”顺着他挤开了门周围的战士们,第一个冲进了火箭发射中心。一开始还能听见盖特机枪打中人体后清脆的冲击声,往后近十分钟,响起的都是小弹药库纷纷爆炸的声音。“这是哪来的,一己之力摧毁那么多盖特机炮?”纳吉捡起掉在地上的下巴,半晌才挤出这么一句话。 “死过一次的人。现在开始行动吧。记住,千万别掉以轻心。”平静的回答里,我盖不住嗓音中的激动。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宇宙电梯 现在是早晨6:27,虽然一天一夜已经没有休息过了,但在药物和危机感的驱使下,士兵们还是在剧烈运动之后,保持着旺盛的精力,投入了这场更加疯狂的战斗。尤里部队的人大多还没有从睡梦中反应过来,为数不多的那些又处在懒散地等待着火箭发射的时间。虽然发射基地外面的形势已经岌岌可危,但也许是感觉自己上了火箭就等于进了保险库,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突然冒出来吧。火箭发射台上瞬间就躺倒了一大片尸体,到处响着枪声,时不时还有惨叫和爆炸传来。我皱了皱眉头:“太冒失了。早知道我该再通知一下,尽可能别用会爆炸的玩意——诶,不必了,要是为了一个火箭就发一份电报,那也太乱了。”后面一句话是针对达夏准备用电脑联络说的。虽然通讯工具换成了电脑,但我还是习惯性地把它称作电报。“对了指挥官同志,说起来,我们现在该出发了吧?”纳吉当时在抽烟(十三岁的孩子竟然就学会了抽烟,也算是风暴小组这群少年兵里的奇葩之一了),此刻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问。我摇摇头,回答道:“还不是时候。”说完后我就眼睛盯着我们这条走道正对面的玻璃窗。那里是火箭发射中心的控制室,我在核弹发射井里见过类似的窗口,据说从那个窗口可以看见整个发射中心的全貌,估计也是整个尤里格勒最重要的地方了。虽然我也不知道尤里要在尤里格勒修建这个火箭发射中心是为什么,但肯定不是为了实验之类的。 “万一敌人炸了这里的,或者破坏什么,坚决不让我们的人从这里离开,该怎么办?毕竟……”纳吉的眼神里写满了担忧。如果真是这样,为了完成以后的某个重大计划,也许尤里还真能干出牺牲整个尤里格勒岛的事。 最后我总结说:“不可能。作为一个s级心灵工程师,钱斯教授绝不会把自己也给埋葬进去的。不到万不得已,钱斯绝对会让自己乘上火箭,如果他炸了这里,那么他就连最后一个逃出尤里格勒的机会都失去了,尤里再失去一个s级心灵工程师的话,代价未免太大了。” 胡扯。心里一个声音告诉我,真实的情况是,尤里根本不想杀了我。 他不想杀了我,他只要活的我。 纳吉还想再说什么,但此刻控制室的玻璃突然碎了,爆炸后的火焰从控制室一直喷薄而出,火舌看样子是吞噬了整个控制室。“糟糕!”纳吉大吼道,“陈天杰同志他……他不会……” “应该不会死。他是重造战士,就算被炸成碎肉也能复活。”我说,“该按计划行事了。小心点,会有点热。”这是一句笑话,可是没人笑得出来。 纳吉背后两个战士各自从包里掏出了一支钩索枪,向控制室窗口方向发射了钩索。看起来这个钩索的长度不短,在空中飞行了将近半分钟,才落在了控制室的窗沿上。士兵们拉了拉,然后向我们点点头,表示已经固定了。 “好极了。但愿一切顺利。”看着士兵们纷纷沿着钩索“飞”过空中,进入控制室的时候,纳吉冷不丁冒出一句。 “愿马克思同志保佑我们。”我戏谑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其实战场上,向任何人祈祷都没有意义,我已经不知道从多少盟军尸体的残手上抠出十字架护身符,也不知从多少联军尸体的口袋里挖出烧焦的古兰经了。以前服役时期的我上过四次手术台,第四次才明白过来,胸口的红五星挂坠不可能起到防弹衣的作用,这是养父生前善意的谎言。能保护自己的,只有高超的军事素养。 护身符和祷告,在死亡面前一文不值……真是,一语成谶呢。 …… “确认了吗?设备没有问题吧?”半小时后,整个突击队四五十人都跳进了控制室。我是最后一个进来的,进来时控制室已经打扫过了,尸体被扔了出去,较大的火也已扑灭,技术人员正在抢修各处设备。看来控制室的质量还不错,刚才那么惨烈的爆炸也没破坏这里什么重要原件,除了几根电线还在燃烧,应急灯闪烁着白光之外,唯一的损失就是几个无关紧要的电表和显示屏。此刻技术人员报告的全都是好消息:所有程序已经调试完毕,所有准备工作已经就绪,所需物资已经准备齐了(“通知一下,仓库那边不用太费心搬东西了,多的物资全部炸了吧。”我对达夏说。其实外面的枪声也已经停得差不多,估计是已经成功控制火箭发射中心了)……还有五个小时,火箭也就该发射了。 只有一个人的报告让我震惊了一下。天啊,这是……尤里是怎么想出这种该死计划的?有那么一瞬间,我震惊了一下,然后推开他,冲到了他所负责的那块屏幕附近。之前听盟军说尤里在南极建立了一个秘密军事基地,我还觉得太扯淡,现在看来,比南极军事基地更扯淡的事情已经十分现实地发生了。 屏幕上显示着一堆乱七八糟的文字(看起来很像是世界语,只不过没有心灵控制效果),我费了好大力气,才算弄清这些文字大概写了些什么。 它说:将对飞船乘客实施冷冻休眠。大约7天10小时后解冻,目标月球……后面写了什么我没看懂,但至少我们知道了,这个火箭,是飞往月球的! 飞往月球!我们?我能感觉到周围的焦虑在严重增加。我接受过太空人训练,但其他人不一定;这里的各位对月球了解基本无限接近于零,去过外太空的也仅限于空天飞机和“联盟号”空间站,至于如何在月球上生存并与严阵以待的尤里部队作战……恕我直言,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打包票,谁都不清楚。 “事到如今,我们已经来不及撤退了,”良久的思索之后,我苦笑了一下,对大家说,“上不了飞船的,必定只有死路一条;上了飞船,去了月球,恐怕只会死得更快,更痛苦……”所有人都沉默了。沉默中不知谁发出了一阵呻吟,增加了一丝凄凉和诡异。 “出发吧,各位。达夏,你替我发报,告诉所有人,只有登上火箭,才有一线生机!记得暂时不要说去月球的事。” “那你呢,指挥官同志?”达夏反问。 我推开人群,走到一张电脑桌前蹲下。地上躺着的正是陈天杰,不知谁给他换了一件尤里部队技术员的衣服,此刻浑身被烧得浑身漆黑,却没有一点伤疤。 “快……快跑……他……看见他……”这是陈天杰昏厥前的最后一句话。话音刚落,背后就响起了一阵惊呼声。 我倒吸了一口气。你终于来了!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 小鬼出笼 “快撤。”我轻轻说,“通知自毁室……”后面的话我没说,因为达夏突然拿出手提电脑的反应让我心一沉。 “太多了……”达夏喃喃低语道,“算了,指挥官同志,你自己看吧。”说着把电脑接入了控制室大屏幕。顿时一大堆带着哭腔的视频涌入我们的眼帘,简直让人目不暇接。“该死,都给我冷静一下,告诉我,到底怎么会回事?”时我暴怒地敲着桌子。事后想想,这个行为在周围四处爆炸的控制室里显得有些无奈,正好反映了我当时的心情。 “这里是达尔捷诺夫!我们消灭了自毁室附近的尤里部队,可是……可是我们被敌援军堵在自毁室里了!我已经损失了30个战士,还有十几个附伤,有行动能力的仅十几个,请求支援!” “援军!哪来的援军!”我怒吼道,“他钱斯又不可能撒豆成兵,到底哪来的部队!其他人呢,他们怎么样了!” “这里是卡拉卡扬!我们这里,全都是……全都是漫山遍野的敌人!” “这里是倪昭良!发电机组也是漫山遍野……该死,都是机器……” “真主啊……他们不是人!他们是……他们是生化机器人……”这个一听就是穆瓦辛阿的声音。没人还在用暗语,眼前乱七八糟的吼叫声全都是明语。 只有陷入大败,即将全军覆没的部队,毁灭前夕才会只用明语交流。纳吉似乎用手指捅了捅,我还盯着通讯不良的大屏幕,随口发问道:“又怎么了?” “您……您还是自己看看,这些尤里士兵的尸体吧……”纳吉的欲言又止让我觉得很麻烦,于是仅仅不耐烦地瞟了一眼。但这一眼,却让我震惊了许久。 眼前所见的,不是血肉模糊的碎块,不是焦黑一团的尸骨,甚至不是一些肌体组织,竟然是……竟然是电子元件! 没错……人形的外壳里,竟然全都是电子元件!天啊,难道……难道整个火箭发射中心里,就没有人类吗?而且尤里的科技水平竟然这么高,据说还只是在“研发阶段”的生化人,竟然在这里服役了!我从控制室被摧毁的窗口向下看去,铺天盖地的生化人从不知什么地方涌向整个火箭发射中心,虽然战斗力不敢恭维,但是……但是他们这个气势,是要和整个火箭发射基地同归于尽吗?“赶快启动自毁装置,”我说,“达尔捷诺夫同志,动作要快!其他人立即撤退进入火箭,钱斯再丧心病狂,也绝不敢破坏他唯一能逃出去的交通工具。” “那我们怎么办?”纳吉紧张地问,“从控制室到火箭登舱口至少有一公里的路,我们会被机器人打成碎片的!” 我淡淡看了一眼充斥着恐慌气氛的全场,又看了一眼大屏幕。控制这些机器人的只有钱斯,如果有什么办法把这些机器关掉的话……大屏幕上跳出了一个让人很不舒服的倒计时:发射倒计时还剩一小时。过了一会,在刺耳的警报声和红光闪烁的警灯中跳出了另一个更加讨厌的倒计时:自毁倒计时还剩两小时。如果算上火箭发射导致尤里格勒瓦解加速的话……这题我没法解。 “不杀死钱斯,这些机器人不会停下,”我说,“好在钱斯已藏不住,他总不会和尤里格勒陪葬的。” “怎么把他引出来?”达夏小声问了一句,声音很轻,在警笛与爆炸,带着一丝颤抖的火箭发射中心里却显得格外清晰。人心出奇地冷静。 “你们走吧。纳吉,告诉格兰藏姆,如果我没上来……他当指挥官。”我轻轻坐在了控制台上,语气尽可能平静一些。达夏表情大变,纳吉出手打晕了她。“多谢,”我向纳吉敬了个礼,“马克思保佑各位。月球见。” “月球见,”纳吉轻轻拉着我的手说,“指挥官同志,您一定能化险为夷的吧?毕竟您是‘战争魔术师’的孩子,‘心灵丧钟’马克耶布卡!” 我看着那张据说有匈奴血统的脸。相对于我而言,我们认识的时间已很长了。作为黑森林的十个生还者之一,也难怪他会对我有种毫无理由的信任。是啊,连黑森林那种地方都出得来,如今逃生工具近在咫尺,有什么难的呢?看着他满脸的信任,我竟不敢说我毫无把握。 最后我谈了一口气说:“照顾好达夏。至于我……我尽力吧。”便回过头,不再去看他们了。队伍后尾发出了啜泣声,我竟没有指责他们。 “真是让人伤感的离别,马克耶布卡阁下。”背后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我转过头去,控制室的墙壁已经被破坏了,墙壁里慢腾腾地钻出一个人。“没想到吧,这就是尤里格勒岛的神奇之处。也许我比前两个藏得好些?”那个身影很熟悉,也很陌生。 “的确,”我冷冷地回答道,“你还真让我曾经犹豫了那么一会。”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月球的末班车 “我应该叫你什么呢?格连大将,还是钱斯教授?”我狠狠地问道,“说起来,我真正在意的是,你是什么时候成为钱斯教授的?我猜猜,是旧金山突袭那次,还是去海参崴担任联军远东战区参谋长兼苏联远东军区司令的时候?” “哦,为什么不是在尤里格勒呢?”格连/钱斯似乎对我的分析饶有兴致,甚至一屁股坐了下来。真是诡异,在一个末班车即将出发,周围随时有可能化为巨型坟墓的地下封闭空间里,两个人竟然在远离末班车一公里的地方,心平气和仿佛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一样在一起聊着看似无关痛痒的事,事后回想起来,自己当时怎么做到这么冷静的? 但是当时我真的很冷静,讲出自己的分析时也不紧不慢。“因为海军的拦截,”我说,“盟军在登陆的时候并没有遭遇海上拦截,进攻滩头阵地的时候你的人甚至没有向那里增援过,为什么?因为你的部队根本不知道,或者无暇去增援他们。你把宝押在联军会被堵在海岸外,此计不成于是拿出超级武器对付我们。以前联军和盟军对尤里格勒从没有成功使用过超级武器,能向这里用了这么多超级武器的,必然是尤里格勒岛世界帝国安全部队的指挥官,而且他一定对联军的状况十分了解。” “听起来是这么一回事,”钱斯不疼不痒地回答道,“说起来,要不是洛马诺夫粗心大意,我也弄不到联军在拉美的核弹发射密码。至于天气控制器……”他突然打住了话头,然后笑着说,“可直到这时,我都没有露出破绽吧。” “但很快你就马上露出了破绽,因为联军部队撤得太快了!”我反驳道,“核弹打击,电磁风暴,心灵震荡波,这么多组合攻击下联军竟然还能存活三分之二以上,如果不是谁早有预感,如何解释这一切!你可能会说,你怎么可能去救你的敌人。但是考虑到你不会让超级武器把你也给消灭了的话,把部队转移到西南部,让联军战士们全力进攻尤里格勒中央基地群以让你有机会监视整个联军的动向应该是个好决定。”天啊,难道……难道我们一直是跟着钱斯的指挥棒走,在钱斯的指挥下对付钱斯吗? “但是计划又一次产生了变数……”钱斯看起来很无奈地苦笑了一下说,“你又不在计划里。每次都是这样,精心设计的网,唯一没有装下的只有你,而正是你,弄得我整个计划都天翻地覆!” 是啊……在伦敦网住了联军和盟军国家所有领导人,我不在网里,计划失败;在菲吉尔网住了洛马诺夫(他们以为这是他们编织的网)和爱因斯坦,我不在网里,计划失败;现在呢?网住了联军和盟军几十万人,唯独漏网的我却给他带来了巨大的麻烦。说起来,我还真是奇怪,每次在看似失败的时候都能绝处逢生,转败为胜。这次也一样,钱斯……他把尤里当年辛苦经营几十年的尤里格勒岛给搭上了。相比之前那两个s级心灵工程师,他的损失是最大的。 “所以你让我去你的潜艇基地搞破坏对吧?”我说,“把所有潜艇开出去,所有防御机制全部关掉,然后进行永久性封闭,才能在鬼嘴部位布置一个巨大的口袋,把我一口吞下去,不是吗?” “是啊……尤里潜艇基地已经保不住了,我能做的就是让损失尽可能降低,”钱斯苦笑着说,“可是没想到,你那个叫鲍里斯的部下竟然准备了海藻……罢了,这都是过去式了。” 脚下的地面颤抖得越来越厉害,各处的爆炸声掩盖了枪炮声,眼前所剩下的,只有一片片红得刺眼的红光。如鲜血,也如烈火。我看不清那张长者格连相貌的钱斯的表情。我试图回忆,格连叔叔是什么时候成为钱斯的,但我想不起来。可能……根本就没有什么格连吧。对,我几乎分别在华沙的“熊窝”(新二战期间斯大林同志指挥联军作战的地方,后成为联军集团总司令部)和椭圆形办公室的衣橱里检阅了“荣耀的1956”全体,唯独不记得格连的存在,也不记得养父提到他……是啊,我以前怎么会以为是自己记性不好…… “这个岛已经完蛋了。”我总结道。钱斯耸耸肩,慢慢站起了身,有点无所谓地回答说:“我不在乎。陛下的计划很快就要大功告成,而你,会和我一起埋葬在这里!就算你们的人能上月球又怎样?你的手下没有一个具备在月球上指挥军队的才能。”这么多s级心灵工程师里,钱斯也许是第一个不怕死的。 “我记得尤里不太希望我死,”我轻轻说,“而且,我不认为你能杀了我。” “是吗?”钱斯站起身,眼睛里闪着奇怪的光芒。该死,这绝对是个仿生机器人!但是我看着皮肤状的表皮爆出金属的光芒,看着他逐渐膨胀的身躯,我却……笑了……没错,我觉得我成功了。 “你死定了。”钱斯笑着(应该是在笑吧?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对我说。 “尤里在月球上,到底有什么勾当?”我说,“那支盟军部队又是怎么突然消失的?告诉我,我可以饶你不死。” “可笑,死的人只会是你!”钱斯摇摇头叹息道,“你才是失败者。” 大屏幕上的时间,已经只有十分钟了。我点点头,叹息道:“那么……你放弃了你最后一个生还的机会。” “什么意思?”钱斯的笑里出现了一丝不确定,然后空中一个身影以我都没看清的速度划过天空,钱斯的一条手臂在空中划出一条抛物线,飞了出去! “别忘了,这里可不止我们两个,而这第三个人,”我拍了拍陈天杰胳膊上结实的肌肉,用力站起身说,“他可是具备特异能力的重造人呢。” “该死,我不可能……”钱斯还想说什么,陈天杰也没有回答,一阵风过后,钱斯的一条腿也被打断了。机器人的身体是不会痛苦的,但他的心一定很疼。 “好了,陈天杰同志。”当他转过头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一阵虚脱。他的眼神,他的气场……我真的很不适应。 在虚脱晕厥之前,我说出的最后一句话是:“从这里,到进入火箭舱门,你……你还有七分钟时间。” 我听到的最后一个声音,是他用轻微而坚定的声音,做出的保证:“就算我再次牺牲,您也不会错过这一班车!”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阴魂不散 我梦见了黑暗。身上还是那已经变得破烂肮脏的军服,四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色。一如梦境中所见的世界,尤其像……像十年前手术室的“梦”。 黑暗中的我手足无措。真真正正的手足无措。有人说,一个人的梦才是他心中最憧憬的世界,如果真是这样……那我所憧憬的,未免也奇怪了吧? 我环视四周,黑暗依旧是黑暗,只不过多了一些紫色的微光。光芒中一个声音由远及近轻轻地响起,虽然很轻,但我听得十分清楚。那是一个人的叹息。 他说:“那么现在,他满意了吗?” 我紧握着拳头,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别的原因,竟然发不出一丝声音。良久我才听出来,这个声音并不是在对我说话的,他是向另一个方向发问。周围必然有另一个人在这,只是我看不见。虽说偷听别人谈话是不好的,但这个声音……太像在旧金山听到的那个声音了。像得我忍不住好奇心想去听听。 果不其然,另一个声音开口了:“对不起,陛下,我又失败了……”这个声音听起来好熟悉,可我想不起来是谁。也许是某个萍水相逢的人,或者是剩下那个s级心灵工程师的声音?这我就不得而知了。声音中能听得出来,说话的人似乎很害怕。话音竟然里没有尤里部队特有的那种机械感,难道……他不是世界帝国安全部队的人吗?他是雇佣军? “这不怪你,因为我并没要你制止马克的行动。至今为止,虽然都来自于他个人的努力,但他的行动都没有超出我的掌控,愚蠢的联军和盟军高层也没有发现我们的计划和最终目的,所以,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你需要做的,就是潜伏下去。”尤里的话音依旧平静无比,不知道的人,一定以为局势和他的话音一样毫无波澜。不得不承认,尤里比洛马诺夫更有领袖气质,后者绝对做不到像前者那样,即使前线形势已经一塌糊涂还能如此镇定自若地谈话,做事。 “可是……陛下,这次再让他为所欲为的话……帝国在月球上一切的努力都会白费的!不说别的,他的能力已经越来越强大了,我不知道……” “你是害怕他有所察觉吧?”尤里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轻蔑和冷嘲热讽,“放心,他和其他人一样一无所知。钱斯终究不会甘心尽忠于我,勃兰特的小把戏我也并非毫无察觉,与其把崭新世界建设大业的希望押在他们两个能尽忠尽职上,倒不如借力除掉他们。无论如何,以联军和盟军的进度,来不及阻挠备用计划的实施……等等,他也在这。” “他?马克耶布卡也在!”那个声音颤抖了起来,变得惊慌而不知所措,“陛下,您是说,您召唤了他?” “并没有,”尤里的声音突然变得咬牙切齿,看样子他的注意力已经倾注在了我身上,“我大意了,他已经强大到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到达这里了。” “不可能!”颤抖的声音变得惊恐。我发誓,我肯定听见过这个声音,他一定是我身边的某个人。但我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怎么离开,我开不了口,也无法移动身体。该死,我得离开! 我得离开!不知从哪里飘来了悠长而轻微的声音。这个声音若有若无,但是我听得很清楚,因为我认出了那是谁! 她似乎在说:“马克,快醒醒!” 我醒了。醒来时的我躺在一张单人床上。哪有什么黑暗空间,又有什么尤里的声音。这里只有战友,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各位。我慢慢地坐起身,开口的一瞬间却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我还没开口,门就被诺布朗加撞开了。他刚想喊什么,看见我正睡眼惺忪地看着突然闯进来的他,一下子愣住了。“指挥官同志?您醒了!”他的声音很轻,夹杂着激动和颤抖。 “我挺好,陈天杰呢?”刚一开口,我就看到了人群中那张神情冷漠仿佛一直在沉思的脸,不同的是,他的头发已经灰白,脸上还带着一丝倦容。 “好吧,那么,诺布朗加同志,你这边是什么事?”我从床上下来。诺布朗加擦了擦头上的汗才慢慢说:“刚才……您还是自己看看吧。火箭大厅里,尤里他又发布了新讲话了。” “哦,又是什么诏书吧,有什么问题吗?”我从谢尔盖那里接过外套,慢条斯理地系上纽扣。似乎是故意作对一样,达夏带着满腹怨气替我理了理领子。诺布朗加再次叹了一口气说:“还有……纳吉同志接通了莫斯科方向的通讯。不止联军部队过半损失在了尤里格勒,而且格连大将的尸体已找到了。” 我一把推开诺布朗加,单枪匹马地冲出这间卧室。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的脑海里只剩下这八个字。 正文 世界帝国的最后通牒 所有反对世界帝国,反对尤里陛下,妄图阻挠人类进化的狂徒们: 世界帝国成立已经九年了,九年来,能看见绝大多数人类洗心革面,加入伟大的世界帝国人类解放大业中,陛下感到非常的高兴。但是叛乱分子依然存在着,那些人因为屡次遭遇失败,被陛下英明指挥下英勇无比的战士们一再击溃,现在不得不彻底抱团在一起,做着垂死挣扎般的抵抗。如果不是那些丧心病狂的暴徒挟持着无辜的人民群众,唆使无知的平民,用他们的生命做困兽之斗的话,仁慈的陛下早就把杜根和洛马诺夫这两个恶魔绳之以法了。 不久之前,我们优秀的钱斯教授在尤里格勒岛上,指挥了一场精彩绝伦的大规模战斗,彻底消灭了联军和盟军又一支强大的精锐部队,陛下最庞大的军事基地,尤里格勒,至今固若金汤! 当然,这一切是不会让洛马诺夫和杜根,这两个因为畏惧陛下的神威而不得不团结协作的曾经的死敌幡然醒悟,向陛下投降的。在他们的眼里,人类迈向新时代将是他们悲惨的末日,所以这种负隅顽抗的行为依旧存在于每时每刻。但是很快,我将代表陛下,以快刀斩乱麻的方法,一劳永逸地消灭所有反对世界帝国引领人类走向新时代的罪人们了。玩不了多久,即使是人类中最愚蠢,最狂妄,对陛下仇恨最深刻的那些顽固份子,也将不得不选择向伟大的陛下缴械投降了。当愚蠢的敌人还把目光放在被他们战火不断蹂躏的地球上的时候,伟大的世界帝国已经成功地在月球上建立起了强大的心灵控制器,很快,我们将会启动心灵控制器,整个世界都将沐浴在陛下神圣的光辉之中,人类将全部加入改造计划,我们的世界,和我们每一个人都会迎来新时代,没人可以制止历史的前进! 但是陛下太过仁慈了,还是决定给我们这个世界上的某些愚蠢的自大狂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让那些自大狂的爪牙和那些爪牙控制下的无辜者能尽早脱离敌人的控制,投入陛下的怀抱中,而不要沦落为洛马诺夫和杜根这两个人渣的牺牲品。从现在起,我给你们120个小时的时间,如果某些对阻挠历史前进一事心存幻想,还认为有人能救得了他们的人不知悔改的话,这将是他们的意识能做出的最后一项决定,也将是这些蠢材们在旧时代消亡前最后一次挣扎。 你们真诚的朋友,新时代的开创者,世界帝国首相兼月球总督勃兰特阁下 1987年(世界九年)3月1日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射月神箭 “我想,你听到尤里那个狂徒的最后通牒了。”洛马诺夫的桌上,除了地球仪和他的宠物“山姆”,还多了一个火箭模型,正是我们所乘火箭的缩小版。洛马诺夫的脸色看起来不好,白色的军服随着洛马诺夫剧烈的呼吸而抖动着。显然,尤里的最后通牒让他万分震惊。 “是的,总理同志。”我尽可能轻描淡写地回答道。虽然相比之下,我还是觉得洛马诺夫他们找到格连的尸体更让人震惊。奇怪,格连不应该是钱斯教授吗?就算是钱斯教授“借尸还魂”,最后尸体是留在火箭发射中心里的,早就灰飞烟灭了,怎么可能被找到…… 我看了一眼陈天杰。虽然看不透他的想法,但我知道,他和我想的一样。 “对于格连同志的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洛马诺夫轻描淡写地说,“很遗憾,看起来,格连同志牺牲前,一定是在前线和敌人浴血奋战而牺牲的。”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尤里格勒岛上让人惊讶的事情太多了,无论岛上还是登岛的人,感觉一个个都心事重重的。 “不说这个了。相比之下,现在你还有和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洛马诺夫有点疲倦地挥挥手,显示屏上立刻出现了一幅巨大的地图。我看出来了,这绝不是地球的地图,这里是月球的地图。地球上没有建在如此坑坑洼洼地方的军事基地,更没有这种不毛之地。 “说实话,跟尤里的火箭接线花了我们不少时间,但更让人头疼的,还是我们对月球的一无所知,”洛马诺夫抱怨道,“因此,我能给你提供的帮助,也只有微不足道的这点了。幸亏尤里把他的军事基地建在了月球正面,不然,连这张依靠天文望远镜赶制的模糊不清的地图,我也没法给你送来。索菲亚同志之前联络了盟军方面,希望他们能给我们的部队提供卫星导航,但好像还没有回应。该死,千万别告诉我,这些小气鬼不打算帮我们这个忙……” 这的确不太正常。就算有再大的矛盾,现在我们是唯一一支能够突击月球基地,阻止月球心灵控制总机启动的部队,他们盟军别说不管不顾,就算效率低下都是愚蠢至极的行为了,怎么会……怎么会反过来设置困难呢? 更何况,联军国家虽然比盟军国家更早地发射卫星,但出于日后战争需要,绝大部分都是绕地侦察卫星,真正的探月卫星,只有美国的三十二颗,和苏联的两颗。去掉那些没什么用处的,整个月球作战的卫星导航,都得建立在美国的十三颗侦察卫星上。退一万步而言,即使美国同意提供帮助,这一次作战也将比尤里格勒的难上千百倍。起码在尤里格勒的战斗是在地球上,有着十几万战友用鲜血书写的经验做铺垫。 除非……我想到一种可能性,但很快就把它否决了。开什么玩笑,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规模未免也太大了吧。 “看来切尔登科同志当年是对的。也多亏了他记得给你们进行太空人训练,不过下次再干这么危险的事情,记得汇报一声。”洛马诺夫和善的笑脸渐渐严肃了,看样子他真的很担心……对啊,是该担心一下,毕竟我把整个风暴小组都带到太空上去了,九死一生的状态下,肩负着整个人类的存亡兴废,任谁都会担心的吧……只是我从洛马诺夫的语气里,听到了一些……真正的关心。 当时我也很想知道,如果洛马诺夫听说了,他的风暴小组3200人,只剩下1800人左右上了太空,去掉三四百个跟部队撤离尤里格勒的,整整一千多人战死在那个“鬼头岛”上,而我又不知道这1800人能活着带回去多少的话,他会不会因此气得发狂。 “还有十个小时,我们就到达入月轨道了,”我说,“尤里留给我们120个小时,我们制止人类成为奴隶的时间也不多了。也许,这是人类最危险的120个小时,也可能是最后120个小时。我想知道,如果我失败了,华沙和渥太华有没有备用计划?或者……”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洛马诺夫看起来很颓废地挥挥手,回答道,“当尤里格勒岛即将毁灭,而攻克尤里格勒的计划已经遥遥无期的时候,我们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你给了我们以希望,诚然,这支燃烧着希望之火的箭,其光芒是黯淡的,但是……我希望,你的火光,可以将月球上最黑暗的一角烧掉。”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 诡异的危险 “也就是说,我们是一支离弦的弓箭,只有射中月球基地才能化解人类迫在眉睫的危机?”鲍里斯随意地坐在桌子上,喝着酒说,“有意思,好莱坞常见的桥段,不是吗?” 整个火箭里的先进程度,远比切尔登科教官给我们训练中所用到的模拟舱高得多。当我们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以为要进行一次苦行僧的宇宙之旅的时候,却没想到这里所有的条件,竟然和地球没什么区别。没有失重环境带来的不便,没有大气压强变化带来的不适,磁场稳定,飞船上还有一些巨型玻璃罐一样的床位,写着“冷冻舱”。大概因为是钱斯乘的飞船,所以待遇好一些了? 虽然有些浪费,但是为了安全着想,谢尔盖还是带人把那些狂欢的家伙从三层的240平米的中央客厅里赶了出去,给高级指挥官们当会议室。格兰藏姆一直焦虑不安地看着窗外,穆瓦莫甘拍拍他的肩膀说:“别担心,副指挥官同志,我们的火箭不会遭遇危险的。” “但是一旦遭遇危险,可就是全军覆没了,。”格兰藏姆不安地回答说。我轻轻叹了口气,起身也想走到舱口,这时火箭突然晃了一下,整个房间里立刻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所有的东西立刻东倒西歪地摔倒了一边。“怎么回事?”我靠在一根柱子旁大声喊道,其实喊了也没有意义,这里的每个人虽然都接受过太空人训练,但除了罗扎和倪昭良上过“联盟号”空间站,波罗维奇的部队里驾驶过空天飞机的人有几个之外,绝大部分人对于太空的了解都是浅显的,更有甚者只是在教科书和训练场上还记得“太空”是怎么回事,坐在驾驶舱里的,也只有值班人员和维修人员。 纳吉和谢尔盖对视了一眼,纳吉脸色苍白地跑了出去。十几分钟之后,纳吉又回来了,带回来的还有一个面色苍白的战士。看起来他的伤并不严重,但因为恐惧和疲惫,显得已经奄奄一息。 “怎么回事?”我尽可能做出镇定的样子,但我知道,太空中遇到的,绝没有小问题。果不其然,那个战士软弱无力地敬了个礼,虚弱地报告道:“刚才……我们的飞船遭到外力撞击……第二层第三区200人……全军覆没!” “赶快隔离!”我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这样一句话。这样重大的太空事故,与其操心有没有生还者的可能性,还不如赶快亡羊补牢的好。该死,竟然还会遇到这种事……“真倒霉。去控制室,看看撞到的那颗陨石是何方神圣。” “不……不是陨石……”纳吉喘过一口气,才大吼道,“指挥官同志……您看一下窗外……那才是……” 我推开诺布朗加,攀到落地窗边看向窗外。一道蓝色的光柱从地球表面垂直向上,朝着宇宙冥冥之中的某个点发射出去。地上看到的人,用到的形容词应该是“直冲云霄”吧。但是从一个向月球出发的旅者,而且还被它妨碍了一下的我的角度来说,这简直是灾难。 更让人瞠目结舌的是,这道光柱的目的地,直指月球。仿佛……仿佛这是科幻电影里,一个星球的激光炮向另一个星球开火一样。这不是尤里干的,但肯定不太好,直觉告诉我。 “那道光柱从哪发射过来的?” “这个……我回头就去确认!” “你最好快点。这肯定不是好事。”一股隐隐的不安感席卷了全身。 如果我猜得没错,我想我已经知道,某些不合逻辑之事的答案了。听着诺布朗加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脚步声和随之调高音量的喊声,我陷入了沉思。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 人工地震 我不知道月球的时间和历法是怎样的,不过根据地球上的时间表来看,现在应该是1987年3月1日晚上8点整。离人类的末日只有111个小时了。可落地的我们却都在头晕恶心。“别窝在太空舱里!”刚刚呕吐完的我马不停蹄地赶到一片狼藉的控制室里,拿起对讲机的话筒大喊道,“全体注意!按照之前确定好的,安迪亚纵队和罗扎纵队穿上宇航服拿上武器出去警戒,鲍里斯纵队掩护工程人员维修火箭上被破坏的部分——哪些地方遭到破坏了?”后面一句话是问控制室里的技术人员的。风暴小组的技术人员年纪往往也不大,但一个个老气横秋的样子却很让人看不惯。 “损坏的地方并不威胁到飞船的安全,”一个头发花白,戴着镜片像啤酒瓶底一样厚的眼镜的胖子(这下我终于相信风暴小组里是有胖子的了)指着一块正在闪着微弱红光的屏幕对我们说,“除了第二层第三区(那一块简直被红光覆盖了)损伤严重,周围几个区域也受到一定破坏之外,还有燃料箱的左舷外壁也擦伤了,产生了燃料外泄……” “燃料外泄?”我立刻紧张了起来,“问题有多严重?泄露了多少?” “请放心,这些危害都不会带来影响。”胖子这句话一度让我松了一口气,但这口气还没完全松下来,紧接着就是一句更可怕的报告。我觉得,还是听到我们的飞船带着个不稳定正在泄露燃料的燃料箱降落在地球上比较好些。 他说:“为了稳定起见,当我们的飞船在绕月轨道上行驶的时候,我们就及时让那个不稳定的燃料箱脱离了。” 我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还没等我发表见解,另一个技术人员就按了一个什么按钮,顿时整个火箭都在震动当中。“遭了,你这个笨蛋!应该等所有人离开火箭之后再展开的!你……”一个看起来像是这些技术人员主管(一看就是一个烟鬼)的人大骂坐在一侧的另一个胖子(我发誓我不知道风暴小组里还有这个单位,他们的战斗力加起来恐怕还不如一个接受过半年学习的希腊民兵)。我急忙拦住烟鬼问:“什么展开,你们又在搞什么花样?” “噢,原来是指挥官同志……别担心,我们发现,这艘飞船虽然是火箭,但在地面上,是可以展开成为一个军营的。”烟鬼看见是我,立刻敬了个礼回答说。话音刚落,我就一屁股摔倒在地上。整个飞船内摇晃超过了8级地震,也超过了10级飓风的海洋。 …… “下次再有什么大发现,记得先通知我一下,然后再行动,可以吗!”起来之后我拎着那个烟鬼的衣领,正要大发雷霆的时候,通讯器此刻就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是,这里是控制室……哦,我马上告诉指挥官同志!” 按理说,负责通讯的应该是达夏,但现在另外有“技术人员”代理了(还好我没把达夏赶到这里,和这群虾兵蟹将放在一起,不然的话,就算其他人不说什么,如此暴殄天物的污点我也是要背很长时间的锅的)。负责通讯的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看起来还很青涩,虽然并不符合我的价值观,但他应该是在座的所有人当中唯一一个正常一些的了,这点总算让我对这个技术部门稍稍有了一点好感:这里还是有正常人的。 “我是‘疯熊’,出什么事了?”显示器上是一片雪花,对面安静得吓人,我只能听到对方沉重而急促的呼吸声。应该是外面的守卫部队吧?我的话还没问完,对面的声音竟然变得声嘶力竭。“这里是‘黑熊34号’,我们安迪亚队长宇航服损坏,部队遭遇敌军袭击,战损30%,请立刻增援!”该死,尤里部队这么快就到了?等一下…… 我转向那几个技术人员问:“所谓基地展开,指的是怎么展开?是像机器人变形那样铺开,还是别的?” “当然不是机器人那样。这个火箭里有很多月球车,它们会负责把火箭里的设施铺成一个个可供居住的营房,并建成军事基地……怎么了指挥官同志?” “展开的地方最好离这里远一点,越远越好,”我有点咬牙切齿地说,“该死,也许我们降落在了敌人军事基地比较热闹的地区了。还有,拉警报,穿上宇航服去增援外面的同志!” 事实证明,如果那时我小心一点,也就不会有后面那么惨烈的灾难了。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 磁块月球车 迄今为止,世界帝国的所有东西无不让我大开眼界,就连这宇航服也是让人大开眼界的。太空人训练用的是苏联宇航服,那玩意不仅穿起来像是在组装一个大型的人形积木,而且还笨重得吓人,活动一根手指都是难于上青天的;达夏也跟我讲过在瑞士体验太空模拟舱里美国宇航服的感觉,虽然很轻巧,但穿的时候像是在外面敷一层不薄不厚的人皮不说,据说还很容易坏。但是世界帝国产的宇航服,竟然能做到融合了苏美宇航服的各种优点,这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了。这种宇航服还毕竟是有些局限性的,比如宇航服内层有些沉重而坚硬的衣层,像是造房子的钢筋混凝土;背后还有一个奇怪的箱子,目前为止我还不知道它的用处,但这也不是我关心的话题。地球上的枪明显用不了了,这里有太空专用的镭射枪(但愿外面那些战士们早就配了这玩意),重量比地球上的枪重得多,都是清一色的灰白,连型号都一模一样。原本是弹夹的地方,装着一块重得令人发指的电池。“都准备好了吗?”增压舱里,我通过无线电问,得到的都是肯定回答。 …… 真实的太空与太空人训练时模拟的太空必然是不一样的。模拟的太空里没有一望无垠的黑色夜空,没有高低不平到每一处土地都无法行走的地面,也没有隔着宇航服都能感受到的寒冷夜晚。 最重要的是,我不记得我见过造型如此奇特的载具。它那灰白的通体让我想起了尤里航天设备那一色的灰白,除了一个个独立的的灰白色组装原件以外并无其他特点……当然,放大了看过去就会发现它的外表并不光滑,而有着一颗颗奇怪的铆钉。它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虽然没有看清它的攻击方式,但我还是能感觉到它所发出的力量。 正当我愣在那里的时候,身旁的坦克(这艘火箭里有好几辆改造过的太空版犀牛坦克)竟突然飞向空中,然后以巨大的速度和凄厉的惨叫声落在了地上。但是对面的载具到底是什么,怎么可能让犀牛坦克的无缘无故地飞起来,重重得砸在地上?正常的表面也不会连一挺机枪也不装备,更不会在炮塔两侧装上两根又尖又细的避雷针,单薄得看起来正面装甲挨不住一颗手雷。 但就是这样单薄的三辆载具,静静地躺在那里,周围却堆上了七八辆犀牛坦克的残骸(或者说是碎片吧)。一些残破的碎片掉了一地,我不太想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怎么回事?”通过通讯器,我生气地质问安迪亚,“你们损失了那么多人,别告诉我连三辆怪模怪样的坦克都对付不了!”说话的功夫,又一辆防空履带车飞了起来,正好砸在了我旁边一个士兵身上。如果不是离得有些距离,我也得被碎片殃及到。这里不仅是地形不好,连跑动都会因为引力太小而消耗很多力气。只有跳着走了。 绝不能让这几辆坦克继续肆无忌惮下去了!趁着它的注意力还在于用引力吸那些载具的时候,我已经跳到了那些奇葩载具的侧面,举起了镭射枪。然而当镭射光线击中那辆载具的时候,却没有任何反应。“该死,”看到那个载具的炮塔向我这个方向转过来的时候,我下意识地跳开了。如果连坦克装甲车这样的大东西它都能“举”起来的话,我们这些士兵就……但看起来是来不及了,炮塔已经瞄准了我这个方向! 这个载具……有这么可怕吗……我感觉不到自己的体重……我……我能感觉到有什么人在拉着我……抬起头看过去……好吧,我承认我多心了,拉着我的不是那个载具发出的“神力”,而是那些战士们!“刚才是怎么回事?”我问那些拉着我跳回火箭前方阵地的那些战士问,“对方的载具没有攻击吗?” 通讯器里响起了格兰藏姆的声音。“指挥官同志,技术部门(听到这个单词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像是听到了“那群懒虫”)叫我来通知你一声,他们破译了火箭电脑里的一些情报文件,那三辆是世界帝国专门为这次月球作战开发的,叫做磁电坦克,它们可以使用磁力让我们的载具飞起来……乱扔!” 这断开来的半句,自然是因为第九,哦不,是第十辆坦克落在了我们阵地中间导致的。可正是这辆的关系,我终于意识到了,磁电坦克也是有弱点的! “我军伤亡情况如何?”我问道。 “六辆犀牛坦克和四辆防空履带车被砸烂,16个战士牺牲,还有十多个负伤的,**的,真是出师不利!” “那剩下的犀牛坦克和防空履带车之类的载具也不需要了。我还以为钱斯留下的太空版联军载具会大显身手。现在看来,压根就不需要那些废物!”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 初见月宫 “您怎么想到宇航服背后的箱子是飞行器的燃料箱?”坐在一辆磁电坦克被炸飞了炮塔的车身上,安迪亚好奇地问我。这个“坐”并不恰当,因为随手一动,都会让我们悬浮一阵。 “这个全靠蒙。尤里不是傻子,他的科学家不可能给宇航服设计一块这么大的电池。我真正弄明白的,只有这种坦克对我们步兵没办法而已,”看着打扫战场的士兵们,我轻轻说,“刚才我在那三辆坦克侧面的时候,它们本可以直接把我吸起来,为什么要舍近求远用别的载具砸我?为什么它根本不攻击你们,都是用载具砸你们?只有一个理由,就是这些磁电坦克压根攻击不了步兵,磁电坦克只能让载具悬浮起来。” 战场也没什么可打扫的。伤员早就送了回去,如果不是从节省资源的角度考虑,甚至这些垃圾里还能用的零件也可以扔在原地,任其发霉腐烂。无线电里能听到不远处的交火汇报,估计是遭遇了其他尤里巡逻部队吧。 “该回去了,”最后我说,“看看营地和技术部门忙得都怎样了。” “马克……哦不,指挥官同志,有个很坏的消息。”宇航服面罩上的可视通讯视频里,达夏突然出现了。她看起来一脸焦虑,目光似乎被旁边的台式电脑屏幕吸住了。“有话直说,到底怎么了?”我皱着眉头看着达夏,一些可能的答案从脑子里一闪而过:火箭受损,营地被毁,部队死伤惨重,陨石雨…… “索菲亚阿姨刚才告诉我,”她神情凝重地回答道,“杜根正式拒绝了我们的要求。他说……他说盟军已经有另外的办法了……这些卫星盟军另有用途,没法借给我们……” 诺布朗加一下子松了一口气,随口就抱怨道:“达夏同志,我还当什么大事呢。以后没事别一惊一乍……” “糟了。”我轻轻低语着,随手就关了达夏的通讯视频。最让人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虽然听起来很扯淡,但是……也并非没这种可能啊。 “快走,”我说,“不用回营房。留下必要的看守人员,其他人穿上宇航服,通通集合!这里不安全。” …… “怎么样了?”从车身后面,我看不清坐在磁电坦克里的达夏是什么表情。宇航服仿佛有什么阻隔作用,我甚至听不到周围人的心理活动。这不太好。 “别急……”达夏心不在焉地回答了一句。过了十分钟之后,她才轻轻从车身里站出来,带着一丝疲倦地感慨道:“真麻烦,总算完成了……”我可没心情等她驱散疲倦再慢洋洋地给我汇报情况,一把把电脑抢了过去,但屏幕上的情况让我震惊了。“真是屋漏连逢阴雨,”我抱怨道,“这么多敌人?” 屏幕上的敌军基地,正好处在我军的左前方。盟军侦查卫星的分辨率之高,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整个营地看得是清清楚楚。军事基地的围墙上装着盖特机炮,围墙后面又有一圈心灵塔形成屏障,所有的营房和军备库都躲在防御设施的后面……我敢说,地球上绝不可能有哪个国家所拥有的财力,能够建造这么完整的这个月球军事基地。 达夏加上的那句话让我差点把口水呛得蒙住了氧气管。“你以为这就算完了?看仔细吧——”把电脑从我手里抢回去的时候,达夏得意地瞟了我一眼。卫星镜头不断放大,再看下去时……我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如果说我们的部队是消炎药,尤里军事基地像是月球上的毒瘤的话,那这个毒瘤似乎大了点,大得我没有将其清理掉的把握了。 我看到右边还有一个类似的军事基地。规模看起来差不多,但是防御设施更多,因为里面密密麻麻到处都是反应堆组。这个基地在左边那个基地的右后方,由于连绵起伏的山丘阻挡,从左边军事基地到右边那个,正好形成了一条“之”字路。再往北面还有一个军事基地,由于迷雾制造机的存在,我们看不见这块地方。但据我估算……心灵控制器占的地方……不会很小吧…… “等等……这个是什么?”屏幕的一侧突然出现了一块巨大的信息漏洞。不是迷雾,是信息漏洞,因为这个巨大的地区,竟在屏幕上无法显示。 “我不知道……不对,这里……”我指着屏幕大叫道,通讯器里出现了很响的呼吸音。之所以没把话说完……是因为……我看见了一支大部队。 而且我还看清楚了。盟军那高分辨率的侦查卫星上,拍下的这些家伙的宇航服上,全都是盟军的标志!该死,这里至少冒出了三万多盟军了吧!我愤怒地踢了一脚磁电坦克车身,踢得我脚趾微微疼痛。达夏的电脑里在放杜根的演讲,不是因为其精彩生动,只不过自第三次世界革命战争以来,杜根公开的正式演讲一共只有四次,而这第五次,值得我稍微聆听一下其意义所在。 “女士们,先生们,一切为抵抗尤里入侵而不停奋战的,自由世界的战士们,晚上好。”他的脸上保持着招牌式恶心的微笑,一如他每一次认为自己获得了胜利女神的钦定时那样。 正文 插叙:杜根关于月球作战的演讲 自由世界的同胞们: 之前盟军在南极进攻的同时,还计划着向月球进行超时空传送,实施更大的行动。如今,这一行动已正式开始。自由世界精锐的月球第一联合兵团已踏上月球,去进行一场伟大的圣战。为此我们精心准备了数月,全世界的目光都注视着我们的勇士,各地热爱和平与自由的人们的期望与祈祷伴随着他们,因为他们是阻止尤里霸占世界的唯一希望,是打开和平之门的唯一的钥匙。 自由盟军月球第一联合兵团将与其他战线上的英勇战士和其他爱好自由的人们一起并肩战斗,摧毁尤里妄图用于扭转战局的月球要塞,消灭尤里用于摧残世界的最后一台心灵控制器,迎来我们自由世界的和平与安宁。 这是一个艰巨的任务。我们的敌人训练有素,装备精良,丧心病狂。他们肯定会负隅顽抗。但是现在是1987年,与尤里部队他们家曾经的好运年大不相同。联军在正面战场予以世界安全部队的精锐力量以毁灭性的打击,盟军削弱了世界安全部队的后勤补给和交通支援能力,一次又一次破坏了尤里的惊天阴谋;我们后方的弹药充足、武器精良、部署得当、后备力量丰富,与敌人不可同日而语。历史不可阻挡,整个自由世界的人们齐心协力向胜利迈进。我对每个自由战士的勇敢,责任心和技巧充满信心,我们迎接的只会是胜利。 因此,在这揪心的时刻,我请求你们同我一起,向全能的上帝祈祷: 您引以为豪的儿女们开始了一项巨大的努力,一场维护我们的同胞,我们的制度,并解放受压迫与残害者的斗争。引导他们直奔目标吧!赋予他们有力的双臂,自由的心灵,坚定的信念吧! 他们需要您的赐福。他们的道路无比艰难,因为敌人很强大,可能会让我们功亏一篑。我们必须一击取胜,因为敌人不会给我们更多的时间。但是有您的恩泽,有事业的正义性,我们的自由世界就必胜。他们得不到休息,没有支援,处于危险之中——直至胜利。 炮火将撕破黑暗,战争的暴力将震撼他们的心灵。因为他们刚从和平生活中应征入伍。他们不是为征服而战,而是为结束征服而战,他们为人类的独立而战。他们进行战斗是为了让和平降临,让民主自由惠及世界,他们只渴望结束战争,回到家庭的安乐窝。 有些人再也不会回来,拥抱他们吧,天父,把您的这些英勇的仆人接纳进您的天国吧!至于我们这些留在家中的人——思念和祝祷月球勇士的父母妻儿和兄弟姐妹,全能的上帝啊,在此伟大的奉献时刻,帮助我们以新的信念再一次把我们自己献给您吧! 许多人号召自由世界在这天举行特别祈祷。然而,由于道路漫长,愿望崇高,我请求人民不断进行祈祷。当我们起身迎接新的一天,当我们度过每一天,让我们都把祈祷词挂在嘴边,祈求上帝帮助我们作出努力。 您也要赋予我们力量——完成日常任务的力量,使我们在向自由世界抵抗力量提供物质支持时作出加倍的贡献。让我们熬过这漫长的磨难,承受那可能到来的悲痛,把我们的勇气传递给自由世界的人民,无论他们身在何方。 啊,主啊,赋予我们信念吧!让我们对您,对儿女,对他人,对我们的民主自由都怀有信念吧!让我们的精神的剑锋永不迟钝,让那些暂时事件,让那些转瞬即逝的事情不要影响我们——不要阻止我们去实现不可动摇的目标。有您的赐福,我们就将压倒敌人的邪恶势力,帮助我们制服那些反人道反人权的和妄图奴役全人类的暴徒吧!引导我们拯救自由世界,并与自由主义的国家形成一股让民主自由的光辉撒向全球的世界潮流吧!这是一种任何独裁者与野心家都无法用阴谋诡计损害的和平,一种让所有人自由地生活,并通过公众的意志获得合适满意未来的和平。全能的上帝,您的意志定会实现,阿门! 祝你们——盟军月球联合第一兵团的所有战士——好运,并让我们祈求万能的上帝祝福这伟大事业的成功。 世界自由同盟军副司令,世界自由同盟军北美战区司令,美国总统杜根 1987年3月1日23:00白宫 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 黄雀在后 “这个该死的杜根!”诺布朗加大吼道,“血战尤里格勒的时候,他竟玩这种小把戏!盟军鬼子当我们是什么,是他的替死鬼,给他当苦力的?”如果这不是达夏的电脑,以他的性格,一定会砸掉什么来泄愤的。画面定格在杜根演讲结束后,从白宫发言人讲台上向观众致意,周围掌声一片的一幕。据说杜根年轻时曾进过演艺学校,今天看来是派上用场了。但我不关心这个,我关心的是,既然盟军部队登陆了月球,那是不是意味着我的任务也该结束了? 我的任务……结束了?简直不敢想象。我说不清这是什么感觉:肩负着全人类的使命,千里迢迢来到月球,才刚刚安顿下来,付出了几十个人的代价,结果有人竟然告诉我,我非但不是“全人类唯一的希望”,反而是可有可无,甚至多此一举的家伙?从加入风暴小组到现在,我还不曾有过这种感觉。 这是什么感觉?我不知道,我只觉得心口隐隐作痛。上上次是养父被宣布为***分子的那天,上次是自己牺牲了过半队友,救出总理同志之后还被责怪没救出达夏的那天,这次又来了。 “我们该怎么办?”不知道谁问了一句。怎么办?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地图上代表盟军部队的那一团人正在向西移动,卫星的信号变得越来越模糊了。我轻轻推开电脑,看向一望无际的荒野和黑色的天空。这里的夜空比西伯利亚晴朗夏季的夜晚还清澈,夜空中点点的繁星围绕在一颗巨大的蓝色星球周围。说是蓝色也不全是,白得如纱布的云遮住了上面很大一块,只露出了南太平洋和醒目的土黄色的撒哈拉沙漠。 “指挥官同志?”达夏在身后轻声打断道,“父……总理同志的视频通讯……他已经在等您了……”不用说也知道,此刻总理肯定是暴跳如雷了。 “你来了,马克耶布卡同志。”洛马诺夫总理的表情看起来很狰狞,也很严肃。也许是由于演讲时的习惯,屏幕前的洛马诺夫挥舞着双臂,歇斯底里地大吼道:“这是背叛,这是威胁,这是帝国主义者向苏联,向我们全球民主联合军所发出的**裸的威胁!这是殖民战争,杜根,他想挑战联军集团对月球无可争议的主权,他想抢夺杀死暴徒尤里的荣耀!”看着洛马诺夫那声嘶力竭的样子,我简直不敢相信,他那如此旺盛的精力,竟然属于一个从不运动,而且明年就要60岁的老人了。 “所以总理同志,我们要怎样消灭盟军?”我的话语里带着一丝嘲讽,“您知道我们面对着什么吗?据我所知,敌人剩下两个前哨基地里至少还有四五万人,总基地里的敌人大概有十几万,可我有多少部队?仅仅1800人,疲惫不堪的风暴小组战士,和一堆没用的坦克装甲车!就算风暴小组真能以一当百,那我也只有十八万,对抗以逸待劳的二十几万人!您竟然希望我在摧毁尤里部队的同时,还要摧毁盟军的十万人?” 天方夜谭,绝对是天方夜谭!这个已经可以肯定了。既然盟军已经接手了对月球要塞的进攻,那也就不关我们的事了。我们要做的,只是在现场围观,等大功告成之后离开,到时候也能博一个“胜利归来”的名声。这不是刁钻耍滑,虽然盟军只有十万人,但很明显,他们的准备更充分一些。 “傻瓜!你以为,盟军的所谓月球第一联合兵团真是来摧毁月球要塞的?”洛马诺夫看起来很气愤地挥挥手,一阵键盘声后出现了一段视频。拍摄效果并不好,但足以看清所拍摄的景物了。画面中一座巨大的高塔耸立在某个紫色建筑物前方,后面那个建筑物看起来损坏很严重,高塔周围也到处都是弹坑。但高塔也好,建筑物也好,至少它们都没有塌方。看起来应该没有损坏根基。现场到处都是废墟,拍视频的人也明显是在某处废墟后面偷拍的。几辆盟军标识的大型车辆在废墟里进进出出,出去的车上有很多穿白大褂的工人向车上装一些铁皮箱子,进来的车上则下来一些穿白大褂的人,他们全副武装,戴着防毒面具,有的还搬着同样的铁皮箱子走向远处的紫色建筑。一些人留在高塔下,拿出箱子里的仪器开始调试。 镜头开始向上。我抬起头,看得目瞪口呆。没错,这座高耸入云的高塔,正是一台心灵信标!天啊!如果这是心灵信标,那远处的建筑物是…… “把这段暂停……就是这个,放大,清晰——马克耶布卡同志,你现在看清了吧?”吩咐完屏幕外的操作人员后,下面的小窗口里,洛马诺夫转过头对我说,“这里是旧金山。” 画面定格在远处的白晃晃的七个字母“好莱坞”上,随后切换回了洛马诺夫满腹怨气的脸。“我们情报部门的同志牺牲了无数生命,才换来了这样一个真相:旧金山的心灵控制总机并不像宣传中那样被摧毁了。恰恰相反,他们故意保留了心灵控制总机并在西雅图对其进行了彻底的研究。虽然我们的特工们帮助他们摧毁了旧金山的残骸,但情报部门像我保证,爱因斯坦肯定已经发现了修改心灵控制总机设定程序的办法。” 我想起达夏跟我说过,西雅图战役之后,她代表苏联去西雅图参加过一次巨软公司举办的,“十分无聊”的慈善晚会。对,巨软公司曾替尤里改良过心灵控制总机……巨软公司属于“自由国家军事——工业复合体联合委员会”,他们是爱因斯坦的帮凶! “看来我们这次,不仅要让旧的尤里消失,还要制止新的尤里出现呢。”我摇摇头,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祝你好运……马克耶布卡同志。不过……也许我可以给你一个好消息。”洛马诺夫沉重的声音,到这一段终于重新兴奋起来,“我们检测到,三个月前盟军向月球轨道发射的三颗‘探测卫星’,其实是一颗气象控制卫星和两颗侦查卫星。此刻,它们经过半个月的变轨,已经到达附近空域了。” 正文 第两百章 在月球上起飞 心灵控制?盟军?这实在难以置信。如果真是这样,爱因斯坦的这个计划简直疯狂得无以复加。改造心灵控制器……他难道是想成为下一个尤里吗? 我不知道我该说什么好。我了解的爱因斯坦虽然阴险狡诈,但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杜根和他之间说不上谁听谁,更像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杜根不太可能支持爱因斯坦这种疯狂计划……但也说不准,就算尤里被消灭了,盟军阵营的实力也远远弱于联军阵营,如果不动点歪脑筋……估计洛马诺夫想消灭杜根,也就是一份红头文件的事。 但爱因斯坦这次闹得太过分了!瞒着所有人想要改造心灵控制器,控制全人类,自己当下一个尤里?我的眼前浮现起了那个福萨雷阿,又想到了从尤里格勒东南角撤出时在山路上遇到的那个奇怪的巨型炮塔……虽然说不清爱因斯坦是怎么把十万多人超时空传送到月球上的,但我想起来了,那个巨型炮塔,正是放大版的磁电坦克炮塔! “这是个阴谋。”我愤怒地骂道,“该死的福萨雷阿,该死的爱因斯坦,他们早就知道磁电坦克的效果,也早就知道尤里格勒下方有强大的地热能,还早就知道尤里格勒是地心引力最小的地方,所以他们布的这个局,简直就是为我们量身定做的!这布局真精准,他们的出现,正好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您想怎么做?”格兰藏姆问。我没有回答,仅仅指了指苍茫的夜空。过了好一阵,达夏才轻轻开口:“指挥官同志……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不是不知道难度不小,我也不是不知道你们技术人员想要控制一颗盟军卫星有多难,但你可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回过头,看向火箭的方向说,“我们得把他们带上。现在唯一要解决的是,我们需要个大点的计算机。” 我再一次夺过达夏手中的电脑指给他们看。地图上,盟军部队以惊人的速度扑向了月球要塞方向,尤里在左右侧基地和月球要塞的部队此刻已经倾巢而出,剩下的军事基地已经变得空虚了。“我们的目标不是左侧的军事基地,那里是敌人的营房,就算部队倾巢而出还是有很强的力量。我们的目标是舍近求远,直接攻击他们的科研所基地!我想,以一个世界帝国科研所的运算系统,控制一台气象卫星不是很困难吧?”我抬起头,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转头看向火箭方向。安迪亚怯生生地举起手:“指挥官同志……提问……可以吗?” “说吧,还有什么?”我把电脑漫不经心地还给达夏,掉头问安迪亚。安迪亚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轻轻指了指面前如海浪般参差起伏的丘陵。 “这个别担心,我们可以……糟糕!”我,拉开衣服左侧的一个塑料盖,露出一个紫色的按钮。刚一按,背后燃料箱的下方立刻喷出两道长长的火舌,周围的景物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 每一个阅读过苏联教科书的人都知道,飞行曾是人类千百年的梦想。但现在我算是了解了,这个梦想不仅困难,还很危险。在发现该死的控制杆之前,这火箭飞行箱真是让人痛苦不堪,不停地上天入地,带着人简直想吐不说,更可恶的是有好几次我差点成了中国第七次革命战争北京保卫战中部署的载人火箭,一头撞在丘陵上。其他几个胆子大抢着尝试的人情况也不怎样,很多人吃尽了苦头。好在没有呕吐的,也没有一头栽在地上的,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所谓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一个小时后,在我们这些倒霉的“前辈”的言传身教之下,所有人(包括那些看起来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技术人员)终于掌握了飞行的奥秘。虽然飞得并不整齐,但好歹可以飞起来了。反正又不是要红场阅兵,队列什么的也不重要。 “准备好了吗?”我大声问,听到无线电里震耳欲聋的“准备好了”,我激动地大喊道,“很好。愿马克思同志保佑我们。目标敌科研基地,出发!” “二万里江山如画,五千年党史辉煌!”众人大喊着,然后如铺天盖地的蝗虫一般,浩浩荡荡杀向了丘陵深处。路上我们遇见过几个尤里部队的宇航员,也遇见过几艘尤里圆盘,但他们都无法阻挡住我们破釜沉舟的飞行大军。在击毁玻璃防护罩,摧毁一台尤里圆盘的时候,我听到这样一段无线电通讯内容:“支援……大量我军……飞行……目标……发电群……”随后我在圆盘坠落时一跃而出,接通达夏的无线电。 “喂?指挥官同志,有什么……” “通知所有人加快行军速度。你和技术部门的人先走,在目标南面三十公里处关掉飞行模式,隐蔽起来。我们的行动已经打草惊蛇了,你们先发制人展开电子对抗,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正文 第两百零一章 以点破面 1987年3月1日晚上11点,人类毁灭前108小时。当我们赶到尤里发电机群的时候,由于宇航服上的敌我识别系统,即使在备战警报讯号到处乱飞的情况下,依旧没人想到检查我们的身份,只有门卫送来的心灵传输讯号:“前方宇航员部队,立刻开启行走模式接受检查。重复,立刻开启……” 没有下文,因为门卫室连同外围墙边的几台盖特机炮都在镭射枪的攻击下化为了碎片。我避开一块如子弹一般飞快弹出的碎片,俯冲落地后大喊:“后续部队立刻展开火炮打击!别管盖特机炮,目标是那些生化反应堆!” 在世界帝国安全部队耳朵里听来,这肯定很可笑:火炮打击?哪来的火炮进行支援打击?但我的确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没过多久,扛着犀牛坦克火炮系统,和磁电坦克重力系统的战士们就从背后追上来了。无线电里不仅有敌人惊恐的叫声,更有我军战士善意的嘲笑和因为所扛武器太重而发出的抱怨声。“别抱怨了,也别发牢骚,大家动作都快点,”我击毙几个从军营里仓促出来的尤里部队宇航员,重新飞起来说,“等盖特机炮反应过来的话,咱们拆坦克炮塔的一番心血可就白费了。” “明白!看我们待会让尤里部队全体屁股开花!”这话引起了无线电里的又一阵狂笑。这些肩扛炮塔和40年代的榴弹炮在操作上几乎没什么区别,炮弹一装,在后面一个炮手的操作下就能轻而易举地打出去,只是这一炮打出去,扛着炮塔的人在惯性冲击下纷纷七歪八扭,不少炮塔甚至撞到了后面的炮手,闹得前前后后一群人骂骂咧咧的同时引发了更响亮的哄笑声。还好几十发炮弹落在了几个生化反应堆上,打得它们火光四溅。“笑什么笑?”莫卡有点不满地叫道,这位达尔捷诺夫的继任者的名字起得很女性化,加上平日有点娘娘腔,我经常会错把他当作女的。 “说得对,不过我可没让你们扛着大炮在空中开火。”随着警报器声音逐渐加大,各个方向可以看到的敌方载具和士兵越来越多,我加快了语速:“让磁电坦克炮塔抓取敌方载具,往附近的盖特机炮砸。炮塔放地上,按照榴弹炮的方式发射吧。加快射速,我们人数本来就不够,打的就是一个突然性。” 其实真正的犀牛坦克,在没有v3火箭的情况下,也是调整到远程弹射状态,仰角四十五度开火的。很快,这种变相的榴弹炮集群就发挥出更好的状态,盖特机炮无法拦截,又有好几个生化反应堆被摧毁了。但这没用,太空战以少胜多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赶快摧毁那些士兵还没及时离开的建筑,让人类无法生存的月球环境杀死对手。可敌人明显已经反应过来了,越来越多的敌方宇航员起飞应战,载具从地下仓库里开出。“是不是开始第二波打击了?”在我点了点头后,格兰藏姆立刻传令:“全体换镭射火箭筒,集中开火!” 镭射火箭筒的外观很像防空步兵用的防空火箭筒(尤里的火箭里发现了无数月球装备,几乎都是把联军装备改装过来的。鉴于勃兰特的部队里没有见到类似的东西,由此我也看出钱斯到底多喜欢联军的武器了),优点就在于没有那么多的后坐力。还在一轮炮击后庆幸自己没有挨打的尤里部队,很快又要祈祷,祈祷火箭筒发射出的镭射光束不会把自己化为灰烬了。我听到不少惊慌的心灵感应内容:哪来的敌人?他们是盟军的分支部队吗?他们的武器为什么和我们一模一样?敌人到底有多少…… 但镭射火箭筒集群的目标,不是生化反应堆,不是(至少不全是)盖特机炮,也不是不远处的营房,因为这些都不值得我们如此费劲地攻击。我们的目标,是挡在了科技中心大楼门口的那一排排盖特机炮和心灵控制车! 当入侵发生的时候,尤里部队立刻就向大楼门口集结了大批载具,企图保证这个方向的安全。如果我是个误打误撞的入侵者,那这是他犯的第一个错:欲盖弥彰。我又没有靠近科技中心,如此这般的防御简直就是掩耳盗铃。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因为真正的严重之处在于,我嘴角扬起了冷笑。后来不知道谁对此归纳过一句话:“当马克耶布卡的嘴脸扬起一丝冷笑时,他的士兵们就会知道,胜利在向他们招手。” “集中火力向科技大楼的二楼围墙,还有大楼门口的那些载具,通通摧毁!”当一些盖特坦克已经把炮口瞄向天空的时候,我已经一跃而起,打开了燃料箱。在这重力几乎忽略不计的环境里,强大的燃料箱给我在空中做的机动规避(好吧,直白点就是乱飞一气)提供了很大的帮助。当背后盖特机炮不知疲倦的子弹划过留下的气流在被镭射炮击中后爆炸的气流中烟消云散之际,又是一道带着高热度的镭射光束从我身后擦过,坚硬的墙壁被镭射激光的高温烧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替我谢谢然后批判一番那个开火的士兵,”我心有余悸地评论道,“现在集中攻击生化反应堆,得手后立刻撤退,我相信你们能歼灭那些宇航员的。别担心我,我已经潜入了。” 正文 第二百零二章 万人斩是怎样练成的(一) 我一只手攀住二楼墙壁的缺口,一只手将背后的燃料箱砸向了一楼的大门。那扇门是用合金材料建造的,坚固程度堪比天启坦克正面装甲,但我背后的火箭燃料箱却是核能的,威力上别说摧毁大门,即使把整个出门要经过的压力舱连带摧毁掉也是绰绰有余。更何况这里不是地球,里面的人在大门炸毁后,唯一结局是死在无法生存的太空里! 爆炸的光芒倒不怎样,毕竟只在我眼角范围内,而且还有防护罩遮挡;但气流帮了我一个大忙,我得以从仿佛刮着八级大风的缺口处飞起来,顶风跃进了那个缺口中。多亏了大门口的爆炸气流,要不然我还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从缺口处掉下来了。但现在我也做不了什么,因为月球和建筑物内模拟地球所制造的压力差距太大了,一开始只是杂物从这个洞飞出去,后来就是衣服和桌椅,再后面是镭射枪和墙上的监控探头,最后竟然是大批大批的人从这个缺口飞出去,或者在墙边撞得头破血流了! 最可恶的就是飞下来的人!我刚刚让开,又一个尤里新兵从楼梯处打着滚掉了下来,脑袋在墙壁上砸了个稀巴烂之后顺着气压就出去了。对此我早已见怪不怪,从楼上掉下来的尤里部队实在太多了,从四面八方飞出来的武器和杂物差点砸穿我的宇航服。如果这会前面有谁用镭射枪或者炮弹打一下,我也就“革命成功”了。但我穿着宇航服尚且被气压压制得动弹不得,那些甚至连军服都没换上的尤里部队就更惨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气压带来的强风终于停了。当我睁开眼,慢慢站起来的时候,无线电里除了时有时无的警报声,还有就是科技中心一楼二楼关闭警戒门等待工程师修理,以及入侵者闯入二楼南侧走廊的心灵感应警示。 楼道里的气压渐渐与外面一致了。我站起身,打量着已经一片狼藉,到处是杂物的道路。路中间已经被杂物和几具面目狰狞的尸体挡住了。我奋力推开了杂物,跨过一道道紧锁的密码门。这些门在警报触发的时候就自动上锁了,就算里面的尤里部队得以幸免,也没人敢随便走出来。靠近三楼楼梯的时候,我能看见那道坚固的封锁门,和门口死不瞑目的世界帝国安全部队。他们是尤里这种“果断”作风的受害者。门口的警报声大作,好几道激光栅栏从楼梯上方一路快速滑下。“你们有必要这么激动吗?”我叹了口气,举起了镭射枪,瞄准激光栅栏的激光喷射口开火。瞄准它们并不容易,开火的同时还得快速后退以防被激光栅栏追上。后面的杂物无论空中还是地上都很多,阻碍了我后退的速度。而激光栅栏穷追不舍,虽然一道道激光在我打坏了喷射口之后纷纷熄灭,但它们中剩下的几个追到了走廊中。慌乱中我被一张桌子绊倒了,于是将计就计,试着从下面滑过去。最后几道激光栅栏向下劈过来,杂物和尸体惨遭“大卸八块”。我从激光栅栏的围堵中擦过时,仅仅少了一撮头发。 其实死在这条走廊上,即使漂浮在空中也还是幸运的。起码他们留在了科技中心里,而不像那些从二楼缺口里飞出去的尸体,连血都会顺风飘走。 激光栅栏仿佛意识到自己的疏忽,于是停下了。还没等剩下的激光栅栏反应过来,我再次开枪。这次我一枪一个,摧毁所有激光喷射口。可惜没有太空战专用手雷,不然省事很多。 “你们不用那么惊恐,”我看着一个不知是否完好的监控探头自顾自地说,“我的目标不是楼上,我也不可能上来消灭你们这么多人,懂吗?” 说完后,我一边走向二楼缺口处一边向走廊里的监控探头开火。镭射枪的能量盒显示能源还很充裕,我的计划应该不成问题。到了缺口处,我打开设置在脚腕处的反向推进火箭的按钮,再从楼上跳下来。没错,我并不是来摧毁科技大楼,消灭科技大楼里所有敌人的。我一个人根本做不到,再多的人也只和门口这堆尤里载具废墟一个下场。 “指挥官同志,你在做什么?”无线电通讯里传来达夏焦急的声音,“我们摆脱尤里部队了,但整个基地的尤里部队都在返回!诺布朗加同志让我问你,你把部队抛下是要做什么!” “抱歉,我太投入了。”我走向一楼大厅时回答道,“摧毁二十万尤里部队太费劲了。所以我选择进入科技大楼的地下室,关上所有建筑物的维生系统,启动所有建筑物的自毁系统。追击的敌人毕竟是少数,更多敌人应该会在大爆炸中粉身碎骨的吧。”这是尤里建筑设施的一个缺点:为防止设施落入敌手,往往会在主基地或科技大楼里设有启动后无法关闭的全局自毁系统。 “好吧……”过了很长时间,达夏才喃喃道,“记得活着回来,‘伦敦预言家’。”然后对面只剩一片杂音。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总有些关于我的事,我本人反倒不知道的),这个外号来源于伦敦战役后英国防卫大臣说漏了嘴,把我的“光辉事迹”告诉了《泰晤士报》的记者。后者见得风就是雨,搞出了一个“苏联指挥官马克耶布卡独自一人救出全体参会领导人”的大新闻,于是就出现了“伦敦预言家”的奇怪外号。西方那一套理论我的确不熟悉,但难道他们没有新闻审查吗? 但此时此刻,我站在地下控制室的门口,想到的却是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再深吸一口气。毕竟这不是地球上,出一点点差错都是死无全尸的。 不管了,前进吧!我拿出从一个尤里工程师尸体里找出来的身份卡,插入了地下室门旁边的卡槽中。 正文 第二百零三章 万人斩是怎样练成的(二) 出乎意料,身份卡一试就通过了。本来我还想用“特殊的方式”开门的。地下室里面黑得吓人,应急灯若有若无闪烁着的光芒把气氛渲染得更加阴森。宇航服的显示屏上,地下室的走廊里和外面已经没什么区别了,但好几间房间的各项指标还显示正常。这几间正常的房间应该就是科技中心的主要设施所在了,也许还有一番恶战等着我。 旁边破损的管道,在我进来时还在向空中飘着水,过了一阵后渐渐滴在了地上。我推开一扇门,房间里突然响起了盖特机炮的声音!来到月球,在地表外面好久都没听到过声音了,突然间听到盖特机炮熟悉的子弹声还有点不习惯。迟疑之后,虽然我成功躲到一侧,但我还是感觉到腹部像被人用连环拳暴击了一样,不仅摸到十几颗子弹,更糟糕的是,宇航服被击穿了! 宇航服!我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虽然没看到鲜血淋漓,也没有伤口,但仪表盘和衣服外侧密密麻麻的管子嗤嗤地漏着气,电线冒着火花燃烧这件事还是击碎了我的希望。在外太空中,宇航服破裂的死法无疑是痛苦的,整个身体最后会像气球一样炸成一堆烂泥。相比之下,我宁可给自己一枪…… 等等,火花?这里是太空,没有空气,怎么可能会有火花?我重新看向宇航服腹部那些断裂的电线,毫无疑问,宇航服已经报废了,宇航员头部防护罩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太空防护服无法正常运转”的字样,但是我并没有死。没有教科书上所说的“空气以耳朵可以听见的声音飞快地从身边消逝”,也没有唾液和血液感觉到在沸腾……(别问我教科书上这些说法是哪来的,我也不知道)总之我觉得我很好。 对啊,如果走廊里现在处于太空环境的话……我看着旁边水管里漏下的水滴,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这里已经不是外层空间的环境了,虽然不知是怎么做到的,但整个地下室的环境与正常环境无异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也就是说,我可以脱下宇航服了?我小心翼翼地摸到头罩下方的开关处。轻轻一按,头罩就会打开。运气好的话毫发无损,运气不好……都懂的。 我看到了头罩显示屏上一行小字:启动第二套防护系统。什么防护系统?按照上面的指示,我就着墙上反光的一面,打开了宇航服胸口部分的电路板。镜子上是一个蓝色的按钮,没有操作指南,但显示屏上告诉我,按下这个按钮,可以立即激活下一套防护服。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门里面响起了杂乱而轻细碎的脚步声,敌人已经近在咫尺。这身宇航服不适合在正常环境里作战,但如果没了宇航服,我也就没可能离开地下室了。就算无线电通讯没有问题,我也不能让诺布朗加他们冒着与尤里基地同归于尽的风险来救我。 不管了,赌一把吧!反正这件宇航服也不可能在外太空里穿着了,倒不如脱下来,作战时还能方便些。我心一横,按下了那个按钮。没过多久,宇航服的变化,让我也瞠目结舌了一阵。 宇航服外层,白色的衣料一层层如毒蛇蜕皮一样落在地上。“蛇皮”蜕尽之后,里面包裹的竟然是一层金属!那一条条或一块块坚硬的金属都有说不出名字的合金连接起来,组成如人体骨架一样的结构,正正好好包裹在身体的周围(我这下明白为什么宇航服里还有一层坚硬的东西了)。金属层与身体之间还隔着的一层柔软的衣料现在也已经褪下,只剩冰冷的强化塑料了。我看着戴了一副如金属块组装在某种特殊布料上的手套的双手,用这双手套捡起了地上只剩下一个摩托车头盔形状的头罩戴在头上,感觉自己如穿了一件欧洲中世纪的锁子甲,或者是一堆用金属做成英国健美杂志上的肌肉部分,然后拼装在自己身上。头盔至少应该有5公斤,可我拿在手里如同拿一顶遮阳帽一般。 外骨骼装甲。一个突兀的名词闯入我的脑海。切尔登科教官曾提到过这玩意,可以大幅增强士兵的承受力和防护力,但还没研发出来。我感觉这个词在我的脑海里出现在我回忆起切尔登科的教诲之前,但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已经看见了胜利的曙光。 “来吧。”我从腰间拔出一颗手雷,轻轻滚进了大门里,然后戴上面罩,向房间里刚才盖特机炮所在的位置开火。我只看见了一台看见毫发无损的我之后迟疑了一阵的盖特机炮,然后……在震耳欲聋的爆炸之后就没有然后了。 接下来,就是一次屠杀了。走进这间房间,我击毙了几个还在挣扎的尤里部队,扫视了一圈周围。看来就是个杂物间,不要紧,如果连盖特机炮都只是玩具枪的话,敌人应该不太难对付的。听着外面杂乱的脚步声,我这么想。 正文 第二百零四章 万人斩是怎样练成的(三) 不出所料,杂乱的脚步声正是匆匆赶来的尤里部队。最前面两个刚到门口的尤里新兵还没来得及举枪,就被我用镭射枪打成了一堆烂肉,后面的尤里部队顿时大乱,纷纷躲到门后开火。我也没弄清为什么我的宇航服里会藏一层外骨骼装甲而他们没有,不过既然是钱斯送的,我也就笑纳了。 更何况那些尤里部队用的也不是镭射枪,而是地球上的心灵光波,杀伤力就更小了,打在装甲上甚至没有一丝痛感。我冷笑了一声,从腰间再拿出一颗镭射手雷,惨叫声中又多了几十个人的烂肉。根据我自己也说不清的判断方法,门外至少还有三四十个人,我索性一步冲了出去。一个还在努力发射心灵光波的尤里新兵吓得大吃一惊,还想从背后拔出刺刀,我右手抓住他的手臂,左手下意识地一拧。虽然没出什么力,但手套上似乎因为能量波动,振动了好一阵。随后令我惊讶的事发生了:在我并不用力地轻轻一拧下,那个尤里新兵的一条手臂竟然就脱离了身体,直接被我拧了下来!看着面前撒了一地的鲜血和哀嚎的尤里新兵,我自己也为外骨骼装甲的强大而吃了一惊。还好这东西看起来还没投入尤里正规军服役,不然简直就是前线将士的噩梦啊! 其实我忘了,世界帝国成立以来,除了近两年形势大大好转以外,其他时候一直是作为联军和盟军士兵的噩梦存在着的。如果真像莫斯科和华盛顿宣传的那样,消灭尤里部队像消灭路边的蚂蚁一样容易(说起来也并不麻烦,虽然具有悍不畏死的特色,但大多数时候的尤里部队的确就是用于送人头的),尤里不可能统一三分之二的世界。 再来一拳,那个尤里新兵的脸连着头上的心灵头盔一起被打得凹进去了。背后“哐当”一声,一把刺刀刺中了外骨骼装甲,随后断成了两截。我回过头,没有一句废话,抢过另一个尤里新兵的刺刀,割了他的喉咙。这下除了我屠杀尤里士兵的声音之外,就只剩下了心灵感应波里满耳朵的求救声,如: “报告总部!我们遇到了马克耶布卡!快撤退!快撤退!” “那家伙不仅免疫心灵控制,还免疫心灵光波!体能超过狂兽人……” 诸如此类惊恐害怕的吼叫声还有很多,如果各位需要的话,我可以一直列举下去,直到我觉得无聊为止。 “呯——”一声枪响后,一颗子弹如一块飞来的石块一般,软绵绵地砸在了我左臂的装甲上。子弹落地,我抬起头,看了一眼始作俑者。一个病毒狙击手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我,然后再次举枪。该死,这不是普通的病毒子弹,这是毒气扩散型的!该死,我一脚踢开那颗落地的子弹,虽然病毒狙击手再次开火,但我还是击中了他的胸口。随后……他竟然自爆了…… 对,他自爆了。不是那种化为一团火球的自爆,他中枪倒下之后,尸体炸出了一团绿色的浓雾,浓得彻底把整个他所站的区域都挡住了!在整个地下室里,这个病毒狙击手正好处在中心的位置(地下室规模很大,中间的一个小广场延伸出四条主干道,把其他房间均匀地切成四份,而我是从南面进来的),毒雾开始向四周扩散了。“糟糕,”我自言自语地拍了拍脑门说,“我忘了,病毒狙击手是不能炸成碎片的,不然它们身后的子弹也会自爆出浓烈的毒雾的。该死!我大意了!” 外骨骼装甲的腿部有几排滑轮,此刻它们就派上用场了。滑轮的速度远远快于双腿,我只觉得周围的一切如过眼云烟一般飞快地消失。那些尤里部队拦不住我,事实上他们也别想拦住我。毒雾已经扩散了,地下室肯定会自动打开通风口,抽走这些毒雾。但这样做有一种危害,就是……整个地下室,毒雾会随着空气流动,充斥每个角落! 该死的,我可跑不过风。我想都没想就推开面前的一扇门,进门之后对着钥匙卡的位置连开十枪把锁死。房间里还有两个惊慌失措的工程师,在拧断他们脖子之前,我没有一句废话。 也不需要多说什么。供氧系统已经启动,我不会死于缺氧的。想到这里,我才安静地坐下来,打量这间房间的四周。房间里到处是橱柜,橱柜里面和地上堆满了一件件类似防化服的衣服。这间房间还算整齐,几个工程师在我进来的时候都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看样子悠闲得很。我想要数清楚到底存放了多少件防化服,最后因为它们实在放得太整齐而放弃了。如果放在地上的衣服数量代表着地下室里的人数,那地下室里大概有两百人吧。等等,这…… 我感觉有点不对劲。直觉不仅告诉我,这间房间里堆放的不是防化服,还告诉我通风口没有抽空毒雾…… 最重要的是,我竟然看见,头顶上用于消防灭火的喷头里,冒出了青绿色的气体!尤里要破罐子破摔了! 正文 第二百零五章 万人斩是怎样练成的(四) 不知道谁说过一句话,大意是说树木如果没有树皮就会死,但人如果能做到把自己脸部的皮肤撕掉(这个“脸部的皮肤”好像是影射什么的。自尊心?还是荣誉?我不记得)那他就能有所作为,甚至不可战胜(原话我忘了,反正不是苏联人说的,但把这句话的意思用原产地的语言翻译成俄语就是这么表述的)。以前我并不理解其含义,现在我总算是明白了。这不是“毫无脸皮”的问题了,这是丧心病狂啊! 看着喷头里缓缓冒出的绿色气体,我深吸了一口气,把所有臭骂一顿尤里所准备的心情和词汇硬生生咽了下去。该死,我还得想个办法挡一下!走到那堆防化服旁边,地上的衣服让我不由得狂喜了一阵:这里还有好几个钢化氧气瓶!真是天助我也!我按下一个按钮,外骨骼装甲从身上如蛇蜕皮一般脱落,还没彻底落在地上,我就急忙拿起了防化服穿起来。尤里部队的防化服重量远低于苏联防化服,比之美国防化服穿起来更方便,它不是美式的连体服,但比美式防化服的舒适性更好;它用的是苏式防化服这种“组合式”的穿法,只不过它不像盔甲那样拼起来,而是一件件独立的衣服,用拉链组合。那个防毒面具穿起来有点麻烦,因为脱下头盔费了我不少力气,而室内已经充斥了不少绿色混杂着紫色的毒气。 脱下的外骨骼装甲用地上的防化服都包裹起来,以免污染,再把一个个橱柜向墙角推倒。没等那饱经风霜(尤里部队竟然是用木头做橱柜的)的橱柜纷纷化为碎木柴,防化服洒了一地。我飞快地扔开几件,钻进了衣服堆里。这种毒气看起来扩散得很慢,直到现在也才刚刚逼近防化服较多的角落。我不知道尤里防化服是按照什么哪个国家的标准划分的,美国,苏联还是法国(就算知道也没用,上课的时候我只记住了苏联标准),但以防万一,还是多盖一些比较好。考虑到钻进防化服堆起来的“衣山”是看不清外面的,我把一台毒气传感器的探测头留在外面,仪器随着我带进了防化服堆里。虽说隐藏也是必不可少的技能,但像今天这样,如打败了仗溜回去的逃兵,躲在角落里防止敌人搜查一样狼狈,还是第一次。 仪表盘上的指针飞快地向右旋转,那红色的警示灯在我看来,亮得像走廊里的应急灯。数字越来越大,很快就到达了右边的顶点,但在成分分析这一条里,却写着“无法分析”的字样。但既然没有气体漏进防化服堆里,我也就没有必要,更没有时间去在意了。 十分钟并不长,但在我看来,仿佛过了十年一样。不知过了多久,仪表盘上显示出毒气正在慢慢消失。因为浓度超出检测限制濒临崩溃的毒气传感器,此刻如蒙大赦,得以喘一口气了。 推开防化服堆,房间里已经没有了绿色的气体。我沉重地吸了一口气,脱下防毒面具。真是奇怪,尤里部队放的到底是什么,竟连残留物都没了?就算是氯气也没这么快消散的吧! 走向外骨骼装甲那里时,不小心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我骂了一声,踢了一脚地上的东西,可低头一看,竟然连脚尖的疼痛都忘记了。该死,尤里看来真是疯了,连这东西都敢用! 那是一具我击毙的工程师的尸体。此刻尸体的皮肤正冒着绿色的气泡,躯壳无限地膨胀着,衣服因为躯壳的膨胀而渐渐裂开,如果不是衣服还没彻底破裂,单单看着那绿色的恶心气泡和变得灰绿相间的皮肤和满口獠牙的嘴巴,我还真认不出,这曾是一个人类。 这是基因突变器里才用的,雾态化的“奴隶病毒”!我从外骨骼装甲的腿部抽出匕首,口袋里拿出一瓶药水涂在匕首的刀刃上。这还是在尤里格勒岛的时候,从格连那里领来的,据说与生物的皮肤反应之后可以将它腐蚀掉,包括坚硬的狂兽人皮肤。我还没试过它的效果,现在就是时候。手起刀落,没想到眼前尸体喉部的皮肤竟然轻而易举地就被我切开,还没完成变异的尸体如一个毫无挣扎能力的婴儿一般,仅仅动了几下,就停止了变异。另一个工程师的尸体就没那么顺利了。当我靠近时,虽然变异还没有完成,很多地方还在冒出恶心的泡沫,但它依旧站了起来,长满獠牙的大嘴里发出一阵阵咆哮。 “看起来,这是要费一些力气的。”我吐槽了一句,拿起一件防化服扔了上去,对方立刻怪叫着扑上来。不知道这个工程师会变异成狂兽人还是奴隶劳工,但它现在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而且撕扯能力很强,厚重的防化服竟然在一秒钟之内就被它撕成了两半。我赶紧低头,一股有着浓烈腥臭味的疾风从头顶上吹过。要是被碰到了,就算防化服能阻挡带着剧毒的躯壳,它的爪子也会撕坏给我留下严重的伤口。 但我只是虚惊一场,“工程师”却已经奄奄一息了。它的身体从头到腹部,都和我匕首的刀刃进行了一次“亲密接触”,倒在了地上。我轻轻呼了一口气,靠近那个还在喘息的怪物。可谁知道,这家伙竟突然从地上一跃而起,把我扑倒在地!该死,眼看匕首已经飞出很远了,我只有尽可能抓住它的手腕。但它的爪子挥舞得太剧烈了,险些抓到我的防化服。恶心的毒液滴在我身后的地板上,发出滋滋的声音。看着它那黯淡无神的双眼,那张狰狞吼叫着的脸,还有颜色渐渐变灰的身体,我知道这个怪物已经不行了。它肯定是狂兽人,奴隶劳工的自我复原能力不会这么差,但如果是狂兽人那就讨厌了,等它完全变异之后,也不需要什么攻击了,我立刻会被压死在它巨大的身躯之下。 慌乱之中看见它那恶心的肚子,我一阵反胃,也就是这时灵光一闪。对啊,既然它的肚子被剖开了,那我是有机会的!就这么想着,我抬起穿着高筒靴子的脚,用力地踢了下去! 记得切尔登科教官说过,我的底子比较单薄,没法依靠身体素质和敌人搏斗。“你只能依靠自己的应变能力。”切尔登科教我的,除了这句话,还有一堆任何格斗赛都犯规的阴招。 现在派上了用场。哦不,其实除了格斗赛,这些招数都很能派上大用场的,比如……生死攸关的每一次。 随着我把已经“色彩斑斓”的靴子从狂兽人的肚子里拔出来,更多红绿色相间的血从中喷涌而出。不仅地板上,我的靴子上也有大片的滋滋声,真是恶心死了。也许刚才就已经是自己的最后一搏,经此一脚,“工程师”彻底丧失了最后一丝元气,倒在了对面的地上。尸体还在变异着,我没有大意,捡起地上的匕首砍下了它的脑袋,这才制止了它变异的继续。随后变异的状况以我肉眼能见的速度开始消失,“奴隶病毒”无法离开宿主而活,甚至没法在失去了生机的宿主体内存活,这会终于消失殆尽,只剩下一堆仿佛死了很久的烂肉和骸骨。我感到一阵疲惫,但我还不能休息。直到我把有点开始腐烂的靴子蹬到一边,才彻底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太累了,这太让人疲惫了……打这一架,简直比在训练营里越野五公里还让人感到四肢酸痛……真想睡一觉…… 不能睡……我从口袋里掏出一瓶清醒剂……该死……真是个难对付……嗯?等等……难对付的家伙…… 我突然睡意全消。不是听见了门外的吼叫和敲打声,是因为…… 这里一个狂兽人就那么难对付,那外面呢?整个地下室岂不是…… 正文 第两百零六章 万人斩是怎样练成的(五) 敲门声,不,应该说是砸门声越来越急了。吼叫声越来越响,夹杂着多个不同的嗓门和声调,杂乱中让人更不寒而栗。这扇门是密码门,坚固得很。一开始还没什么动静,后来吼叫声的增加导致门外出现了剧烈的敲打声,再后来门竟然有些轻微的晃动!这可不是普通的防盗门,这是坚固的保险大门啊!这下也不用打清醒剂了,我顿时困意全消,从地上一跃而起。外骨骼装甲是必须要带走的,我从工程师的桌后拿出一个较大的登山包,把脱下的外骨骼装甲小心地塞进去,打量起周围的环境。冲出去是死路一条,现在只能逃命。炸墙是不可能了,但还好天不灭我,头顶上还有一个开口比较宽敞的通风处。我把桌子放在通风处下方,桌子上架一把椅子,我站在桌子上,用镭射枪打落牢牢钉在通风口的铁窗,举起了外骨骼装甲。这可比越野背包重得多了,我还得先“蓄力”一下,深吸一口气,才勉强将背包扔进了通风口的通道里。落在通风口的声音似乎很沉闷,看起来头顶上的通道四壁是用扎实的水泥制成的。这就好,我喘了几口气跳了两下。天花板很高,第一次我仅仅摸到了通风口边缘,第二次虽然勉强撑进了通道中,但因为双手没抓稳,再一次落在了桌上。此刻大门已经不是在晃动,简直是在哀嚎了。奴隶劳工乱七八糟的声音已经被统一的狂兽人的怒吼声所取代,坚固的保险门甚至有所变形,这仿佛冲锋号一般刺激我要赶快逃离这里。我索性从椅子上下来,再找来一把桌子垫在原来的桌子上,爬上桌子,把椅子放在了两层桌子上。还没等我布置完,只听背后“呯呯”的声音不绝于耳,大门竟然被撞得变形了一块!我不想待会自己的脑袋也和大门一个下场,一步跳上了椅子,然后猛一发力,整个身体在双臂的帮助下攀住了通风口。那个椅背虽然很脆弱,但情急之下不得不踩上一脚,这才拿到了背包,狼狈地爬进了通风管道里。刚刚安定好,之前哀嚎了许久的门仿佛知道自己完成了任务,终于轰然倒塌了。看着潮水般的狂兽人和奴隶劳工闯进大门的时候,庆幸生还之余,看着下方因慢了一步而懊恼地冲我吼叫的狂兽人和奴隶劳工们,本打算就此离开的我想到了一件更有趣的事。“从地下室各处如此辛苦地集中到这里来,一定累了吧,”我手里拿着一颗手雷,对下方的怪物们自言自语道,“再见。” 相比近距离观看镭射手雷的爆炸效果,我选择了扬长而去,留下了一大片被惨叫声盖住的爆炸声。借着它们灵敏听觉和嗅觉,很快就会定位并追杀我。整个地下室里至少有两百个奴隶劳工和狂兽人,除非赶快关掉基地的维生系统,不然我也会成为它们的一员。 该死!就算成功了又怎样?我问自己,答案也很简单:还得再找一件宇航服,并在系统关闭前穿上。不然,茫茫月球中我将没有一片葬身之处。 通道里冷得可怕,虽然没有滴水成冰的寒风,但刺骨的寒意还是逼着我不仅牙齿打战,浑身上下还冒着一层冷汗。我从来不习惯寒冷的环境,此刻更是觉得脑子都结冰了。我甚至开始怀疑,不,我是确信自己不会在冻死之前到达目的地的。这里的环境太冷了。 我开始想起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以往危急关头,我想起的是以前执行任务的片段,或者切尔登科教官的某些细节,还有就是养父和那我不曾见过的母亲。但现在,我想起的却是达夏。 达夏……我对她之前的印象并不深刻。只记得她那一头火红的头发和一双写满了哀怨的眼睛。小学去列宁格勒郊游的时候,那天是反季节气象,二月春天的空中刮过十二月的寒风。我记得那天,不只是只穿了春装的达夏,所有人都在寒风中一边瑟瑟发抖一边诅咒天气。我不知道这会我为什么会想起这个,也许都是因为冷的关系吧。越往前爬,浑身上下越来越冷了。我绝不能倒在通风管道里,更不能变成一块冰。 我突然想起那天达夏说的话:“这寒风是从哪里吹过来的?”当时引起了一阵哄堂大笑,现在想想,我不仅笑不出,甚至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对啊……这阵寒冷绝不是天气或者供暖系统受到损坏的寒冷,这是从恒温室里产生的寒冷!虽然我不可能向最冷的方向前进,但既然知道了辨别目的地的办法,即得到了“克里特迷宫的线球”,我想找到控制室该不怎么困难。 我向身后扔了一颗镭射手雷,打开了从背后的通道下到走廊的缺口,然后向通道深处放出了口袋里最后一个微型恐怖机器人。刚一回到走廊,我这才发现自己的决定有多么及时:虽然狂兽人的吼叫声越来越近,面前的奴隶劳工更是人山人海。但要不是早点离开通道的话:恐怕我该会被冻死的吧…… 温度计上显示室温只有17度。月球要塞的尤里部队指挥官要比他在地球上的那些同行狠多了,那些人似乎都留了一手,这位却是斩尽杀绝。 正文 第二百零七章 万人斩是怎样练成的(六) 周围的气温还是太冷,但好歹比通风管道里强多了,更何况还知道了抵达目的地的方向。现在我所要担心的已经不是目的地的具体位置,而是具体如何抵达目的地的方法了。走廊里,狂兽人和奴隶劳工的叫声来自四面八方。狂兽人速度慢,行进时汇成了一股,所以基本上来自于背后;奴隶劳工速度快,所以选择绕到四面八方,从周围包抄过来。不能回头!我打开背包,从包里取出外骨骼装甲。速度必须快!我焦急地拿起一块块装甲穿在身上,一个奴隶劳工一马当先,我拿起镭射枪,来了个枪打出头鸟,这个穿着尤里新兵军服的奴隶劳工就一命呜呼了。地面开始轻微震动,我坐在地上就能感觉出来,震动声和四面八方的吼叫声提醒我要尽快。 “外骨骼装甲组装完毕,开始启动计算机系统。”戴上头盔按下按钮的时候,过了整整半分钟,头盔里的语音系统才给了我这句话。此刻面前有好几个奴隶劳工扑过来了,我举枪再次射击,一枪一个,前面立刻堆满了腐烂了一大块的尸体。这应该只是个前奏……该死,这破外骨骼装甲反应快点啊! “正在调试……还有30秒……” 我不能坐以待毙,但穿着一身厚重的盔甲,行动太不方便了。我跑进旁边的房间。借着应急灯闪烁的光芒,我看清了,这里是个存放太空食物的仓库,如今只剩下了被糟蹋后一片狼藉的地面。货架倒得到处都是,拆开吃了一半的隔热纸包装袋,或者压根没吃仅仅如超市里淘气的孩子捏碎的泡面一样丢在地上的一包粉末之类的不胜枚举。“真是糟蹋粮食。”我叹了一口气,突然想起门还没关。可这会十几个奴隶劳工已经到了门口了,最前面两个就快走到门前了。即使放进来哪怕一个奴隶劳工,后面的就会源源不绝地涌入,我抬手先打死了两个,推出几个货架堵到大门外。奴隶劳工们并不懂得躲避,这一撞又倒下了好几个。趁着剩下几个奴隶劳工还在爬起来,我赶忙关门。厚重的保险门缓缓关上之后,我不放心,再朝旁边的磁卡槽开了几枪。门刚刚关上,我就注意到,自己其实已经相当疲惫了。自从登陆月球以来我就没吃过东西也没喝过水,穿着一件三十公斤左右的盔甲到处乱跑……天啊……不行了,嗓子像即将爆发的火山,肚子里比纽约街头的游行还要心烦,双腿的重量……可能已经超过了这套外骨骼装甲的重量。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取下头盔从地上随便捡起一包压缩饼干,拆开来吃了几块,再找来一瓶矿泉水喝了几口。恢复了一些体力,我开始检查外骨骼装甲的问题。头盔显示,是因为……在通风管道里受冻,外骨骼装甲的计算机还在调整? 不是吧,这也带冬眠的?傻眼之余,我还得考虑一下该怎么办。背后保险门的敲打声已经不是奴隶劳工挠痒痒式的拍门,而是狂兽人那一掌一掌如同地震一般的拍门了。没办法,可是往哪跑?头顶上是冷得出奇的通风管道,周围也没有门,身边的手雷都是镭射的,在这爆炸,我肯定会死于辐射。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周围的气温突然停止了下降。刚才因为剧烈运动没有反应过来,现在才注意到,温暖不是因为我跑得气喘吁吁而流下了汗水,而是……而是周围真的变暖和了! 一个小东西从通风管道里,顺着暖气掉了出来。我先是吓得一个翻身躲到橱柜后面,注意到并没有危险的时候才慢慢靠近。那个通体呈黑灰色的玩意比弹夹还要小得多,上面是个半球形,下方则是带红色条纹圆锥形……因为距离不近,我竟认不出那是什么。 看到那个小东西,四周竟然还连着好几条细细的关节,我顿时明白了:这不是别的,正是我派出去的恐怖机器人!平时恐怖机器人我用起来都是“弃之如泥沙”的,唯独这个,对我而言。仿佛有沙漠里的最后一杯水的意义。 “谢谢。”拿起滚烫的恐怖机器人,看也不用看,就知道它内部的电路一定是无可救药的了。还好,它里面的芯片并没有在一冷一热下遭到损坏。冒着人体不能忍受的严寒,又接受恒温室里一冷一热带来的破坏……这样想着,我轻轻打开了头盔一侧的卡槽,把芯片放了进去。身后的保险门再次在狂兽人那让坦克装甲也战栗不已的蛮力前发出了催促声,提醒我再爬一次通风管道。 也罢,谁让我比较倒霉呢?深吸一口气,我看了一眼头顶的窗口,低下头扫视了一圈遍地狼藉的仓库想。 正文 第二百零八章 万人斩是怎样练成的(七) 货架毕竟是金属做的,远比防化服仓库那些木头桌子椅子牢固得多,所以当我踩着叠起来的货架,笨重而小心翼翼地爬上货架时,它并没有发出木头的哀嚎。只是穿着这一身没启动的外骨骼装甲爬上通风管道实在太碍事了,我不得不把某些部分取下来抛进通风管道里,然后再爬上去。但是还没等下半身跟进通风管道,保险门竟然就塌了,大批奴隶劳工和狂兽人蜂拥而至! 该死,我听到背后那些怪物的怒吼声,听到狂兽人沉重的脚步,震得我差点就松手落入它们当中。一个奴隶劳工慢慢爬上了货架,我飞起一脚把它踢了下去,那个奴隶劳工的头磕破在了货架下。可是奴隶劳工还在疯狂地攀爬着,狂兽人没那么大力气,只能在下面用吼叫和跺脚助威。趁着奴隶劳工们还没上来的时候,我猛一发力,头撞在了通风管道壁上。还好有头盔阻挡,不然真要疼得眼冒金星了。一个奴隶劳工在我跳上通风管道的时候似乎抓了我一把,手指在外骨骼装甲上划过。我赶紧收回了腿,向下方开了几枪,打掉了站在货架上的几个奴隶劳工,然后关上通风管道的铁窗。这些家伙要想爬进来还得大费一翻周章,我暂时不去管他们,只待在通风管道里。借着通道里的暖气,我要让这娇贵的外骨骼装甲运转系统重新启动。我摘下头盔,摸索了一番才找到了卡槽元件的运行按钮。还好头盔没被影响到,不然那才麻烦。根据那个微型恐怖机器人“生前”探索的路线,只要顺着通风管道爬下去就是恒温室,从恒温室出去,顺着走廊走下去的地方是一扇一直上锁的门,门里面就是自毁室。自毁室后面还有一条连接着什么东西的通道,恐怖机器人没有探出来。可能是逃生通道吧,反正是什么都无所谓了,如果那扇门不能正常地打开,我自会用“自己的办法”打开。现在是凌晨两点左右,估计是1987年3月2日了。在离人类的末日还有105个小时的时候,我竟然还躲在通道里,而消灭太空要塞的光辉大业还没完成五分之一。 说起来……格兰藏姆他们没事吧?我突然想起了我的部队。断绝联系那么久,说不准他们会以为我死了。 但我不能死。暖气的“熏陶”下,外骨骼装甲终于重新启动了。在一阵“连接”“激活”的提示音中,外骨骼装甲终于重新上线。这层铁皮启动后,通道里虽然更挤,却行动得更加迅速,对周围的环境判断也更敏锐了。 绕过一个弯就是另一扇铁窗。推开这扇铁窗,里面就是恒温室。恒温室的面积一点也不亚于其他房间,地上还放着十几台空气交换机,运转的声音足以盖过一个团的狂兽人怒吼。这里是整个科技中心的“肺”,所有的空气都在这里进行过滤转化;现在,我要让这栋大楼,还有地下室里这群怪物通通窒息!借着外骨骼装甲手套强大的撕扯能力,我把通风口铁窗撕成了一块块废铁,纷纷扔进这些机器里,然后打开旁边一排排大大小小的仪器乱按一气,最后索性用镭射枪打得它们千疮百孔。机器的警报声和损坏导致的警告在这间略显陈旧的房间里格外刺耳,我不敢久留,推开恒温室的门就出去了。走廊里还没有听到奴隶劳工的叫声,乘这个机会,我向走廊深处跑去。按照恐怖机器人的指引,如出一辙的一排排门的尽头,就是那间上着锁的门!门上挂了一块危险警示牌,写着“严禁擅入”的字样。这对我而言不是障碍,轻推无果还能用镭射枪破坏,镭射枪也不行的话外骨骼装甲的撞击力还是可以的。在经过我用身体进行的三轮撞击之后,保险门终于应声而开。狭窄的房间里顿时灯火通明。这里竟然有自动照明系统,照亮了整个因四处是机器而变得拥挤不堪的房间。如果恒温室里的仪器是用“堆积如山”来形容其多的话,那么这里的仪器简直称得上是“琳琅满目”了。真佩服这该死的尤里部队高级指挥官,他们是要有多熟练的技巧,才能在紧急状态下快速办理完这么复杂的自杀手续? 我叹息着摇摇头,从一排排机器中穿过,一直走到一个巨大的显示屏前。显示屏下是一排巨大的键盘,但看到显示屏的存在,我的心里长舒了一口气:我高估了自毁装置的操作难度了,有键盘和显示屏的话,一切都简单。 所以当显示屏上突然出现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在桌前的半身像时,我被吓了一跳。上次被一张半身像吓到还是尤里在克里姆林宫的那一回。 “马克耶布卡将军大驾光临,真是让月球要塞蓬荜生辉。”他的话音带着浓浓的讽刺。怎么,越靠后的s级心灵工程师,行为也越狂妄了吗? 正文 第二百零九章 万人斩是怎样练成的(八) 虽然被吓了一下,但装神弄鬼的我毕竟见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更何况对方也没有装神弄鬼,仅仅是出现在了我面前的显示屏上。我看着那张经历过无数沧桑的脸,突然想起了华沙起义纪念碑前他的惊世一跪。听说杜根在知道勃兰特竟然是尤里的部下时曾大惊失色,爱因斯坦也怅然若失,根据我的估计,这应该是正常反应吧。单看气质而言,我绝不相信他会属于世界帝国,这个有史以来最残暴的政权的重臣! “对了,我一直挺好奇,你是怎么加入世界帝国的?”想到这里,我反而不那么惊讶了,索性一屁股坐在了显示屏前方的椅子上,“李荣志是尤里早年心灵工程项目研究组的成员,卡扎菲是尤里发动莫斯科政变时的支持者,钱斯是潜伏在爱因斯坦身边见风使舵的投机分子,那你呢?你不可能和尤里见过面,又怎么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但我又突然想起来,波兰核弹发射井被摧毁之后,德国曾一度履行起盟军国家的军事同盟条约,向苏联宣战,后来德国战败,勃兰特被关进了古拉格……啧,尤里还真是无孔不入啊。 “其实也别高看我,我也是个投机分子,”勃兰特摇头回答道,“只不过我是为理想而投机罢了。实现理想不一定要靠拳头,还可以用……” “曲线救国的口号谁都能喊,可没有一个的结局不是被打上叛徒的烙印,”我讽刺道,“但是你比其他三个s级心灵工程师的态度好,这是真的。” “你的态度倒是毫不慌张,”勃兰特慢条斯理地端起咖啡说,“深入这个地下室,上面有我的部队,下面有狂兽人和奴隶劳工的围追堵截,我竟听不到你那镇定自若的外表下的慌乱。”看外表?要是真看外表的话,勃兰特更“像”一个西欧小国贵族世家的老头子,而不“像”一个s级心灵工程师! “这个你的主子应该说过吧,有些人的大脑构造中天生就有能够抵御心灵控制的东西——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我饶有兴致地继续调侃道,“我比较好奇的是,为什么你不慌张,反而却问我是否害怕,是不是本末倒置?” 提到“你的主子”的时候,虽然画质不好,但我能看到勃兰特神情中的不自然,笑容也微微一震。但这不妨碍他保持着一个西方贵族的姿态。“真可笑,”说话时他的嗓音里带着微微的颤抖,“你不怕一个s级心灵工程师,难道还希望一个s级心灵工程师怕你不成?”虽然很有这种想法,但我不会天真到以为勃兰特是因为害怕而颤抖。 “我去过3个s级心灵工程师的地盘,与他们都交过手,最后的结果都是别人完蛋而我毫发无损,现在我又到了你的地盘,你说应该谁怕谁呢?” “这不代表你能战胜我。月球要塞足够庞大,我的军队也是最精锐的。就算你和盟军部队能摧毁我的前哨基地,最后也不能改变什么。更何况……谁知道那些盟军是不是你的朋友?” “说起来,你也真粗心,”我指了指座椅下方说,“这不就是逃生通道吗?别告诉我你以为我会在启动自毁装置后原路返回,根本来不及。”下面估计是一条滑梯一样的通道,启动后座椅撤销,高级指挥官可以顺着滑梯逃到避难所之类的地方。没有给部队准备的逃生通道,尤里不在意士兵的死活。 勃兰特的脸色更难看了。“没错,”他拍拍掌,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可是你还得启动自毁装置不是吗?但我保证,你没那么多时间,更不可能同时操作电脑并抵抗奴隶劳工。” 他说的没错。且不说我是个电脑盲,就算我有这本事,也没法“三心二意”,更何况奴隶劳工的尖叫声已经清晰可闻了。不是因为我听见了它们的尖叫,是因为我感觉到它们在靠近了。 “这无关宏旨,你不可能让他们杀了我,”我微微皱眉道,“没一个s级心灵工程师敢杀我,即使在最糟糕的情况下,他们也选择活捉我。我想,这一定是尤里的命令。你不怕我,难道还不怕你的尤里陛下的命令不成?” “哼,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一个个都栽在你的手里的原因,”勃兰特冷笑道,“陛下心太软,但我不会犯这个低级错误。所以你还是抛弃我会手下留情的幻想吧,月球要塞不仅将是旧人类的墓碑,也会是你,和外面那些蠢货的坟墓!”勃兰特突然变得激动起来。我有点吃惊:敢违背尤里指令的世界帝国安全部队,我还是第一次见。 “其实你也是蠢货,”我评论道,“尤里部队的人每一个都以为他能杀死我,结果无一例外地成了我的刀下鬼。你更可笑,月球要塞和那些地球上的尤里军事基地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我能消灭他们,自然也能消灭你。” 走廊里的热气似乎停止了供应,温度一下子降了下来,我还能感觉到尤里部队已经越来越近了。也许是察觉到我“处境堪忧”,勃兰特恢复了冷静,苦笑了一下,“没想到你口才也不错,这点上,维拉迪摩要差得多了。可是这不能挡住奴隶劳工,也不能……” “的确,因为……我需要这个。”说着我把手伸进了外骨骼装甲头盔里,扯出了一根长电线。一头与头盔连接,一头则是u盘接口那样的连接头。 我没看勃兰特的脸(想都能想象出有多难看),因为吼叫声不远了。 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 万人斩是怎样练成的(九) “可恶的钱斯,这个老滑头……竟然带着这种东西!”勃兰特大骂道,“该死的电脑……被这小子利用了!” 镭射枪再次喷出一道光束,显示屏就此报废了。我转过头去,就听见自毁装置室的门已经响起了有节奏的敲门声。提示音正温和地喊着:“警报,警报,基地总自毁装置已经激活,距离启动时间还有10分钟……”我能感觉到弥漫在整个大楼里的惊慌,以及二楼那扇坚固的保险门正在开启。保险门的后面,一群尤里宇航员已经全副武装,还有一些也正在慌乱地套上宇航服。但他们来不及,就算进入地下室,自毁装置室的门口还有数百奴隶劳工和丧尸存在,交通早就被堵塞了。在头盔中的电脑的指令下,提示音再次响起:“安全防御系统已开启,激光栅栏将在三分钟后打开。”为了防止有人关掉自毁装置,看来尤里设计时挺费心的,只可惜这份细心,如今却成了他失败的根源。 “我可要走了,”我拆下头盔电脑连在自毁室计算机上的线,对着摄像头说,“来日方长嘛。如果你和前几个s级心灵工程师就此问题探讨过的话,你会知道的,这只是个开始。”说完后,我举起手中的镭射枪,打烂了摄像头。显示屏一侧紧急逃生通道门已经打开了,我不急不慢地跨进了黑暗中。逃生通道门刚刚开启,就听见自毁室门的撞开声。仿佛感应到奴隶劳工和狂兽人的逼近,逃生通道门迅速地关闭了。 通道两侧一盏盏的灯这才慢慢点亮,从面前一直延伸向远处。这条通道周围的墙壁都是紫色的,灯光打上去让人有一种压抑的感觉。通道的深处有一阵阵奇怪的叫声,我分不清是来自通道里面,还是从外面传过来的。还好没有激光栅栏,这地方可没有藏身之处。 喊叫声越来越大,而走廊还没有到尽头。不知从什么地方开始,我注意到了墙壁。先是因为好奇而随便看看,看着看着我就发现不对了。墙上有些地方的颜色比较浅,有些地方比较深,到了某个位置的时候,贴近了竟然能看出一条黑色的缝隙。按理说,墙壁上的伪装是不错的,而且缝隙也很浅,但我真能看出其中的不同。经国一阵摸索,墙上一个盖子缓缓揭开了,里面是一个密码键盘。不需要密码,直接拆开密码键盘,把头盔电线,连接在密码键盘上就可以了。正当密码门缓缓开启的时候,心底里有一个声音在质问我:都快毁灭了,还关心这扇门干什么呢? 对啊……这个想法一经产生,立刻就传遍了整个大脑。关心这扇门干什么?我自己也搞不懂。就算后面有金银财宝或别的什么,逃生时间只剩十分钟了,这不是我该关心的。正在此刻,墙壁上响起了“喀嗒”一声,这下我别无选择了。这里的门是向一侧滑开的,一进门,遇到的就是两个尤里新兵。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我的拳头就把两张戴着头盔的脸打得血肉模糊了。这又是一条走廊,两侧的房门如监狱牢门一般整齐地排列在走廊两侧。我看了一眼第一扇门,里面是值班室。虽然时间紧迫,但这不妨碍我推门而入。里面有三个尤里新兵和一个心灵工程师,拳头打在他们脸上,仿佛打烂了几个纸人。离开值班室,我开启了外骨骼装甲的推进器,一路往走廊深处跑去。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选择沿着走廊跑下去,但我知道,这里面一定有我不得不找的东西。 走廊尽头是写着“手术室”的门。“手术中”的灯不为所动地亮着。什么手术连自毁装置的警报都不理,也得现在做?莫非是勃兰特要换心脏? 好奇心促使我推门进去。门没有关牢,刚推开一点点就听见了里面的尖叫声,声音很熟悉,但是进门处挡着厚厚的屏风,我看不清后面是谁。 “勃兰特大人确定要把她当试验品吗?”尖叫声中,一个身影发问,此刻我已经靠近了屏风,从屏风一侧探过头去,这一头正好是那些穿白大褂的人背对的方向,他们围成一个圈挡住了手术台,我看不清手术台前是谁。过了一会,一个人拿个东西堵住手术台上那人的嘴,一切都安静了。还有8分钟,时间不多了。一个穿白大褂的摇摇头,叹息道:“我也不知道勃兰特大人在想什么。服从是我们的义务,这一定是为了尤里陛下改造人类的大业更稳固,只是我们无法理解。别说了,动手吧。” 对,你动手,我也该动手了。我推开屏风,从旁边的盘子里拿出手术刀,一人一刀飞过去,五个穿白大褂的尤里医生就纷纷倒下了。听说外科医生的身手也不差,可今天真没看出来。走到手术台前,看到的竟然是……达夏? 的确是达夏。此刻她的宇航服已经被扒掉,只剩下一件残破的军装勉强遮住身体,手脚和脖子被皮带固定在手术台上,旁边放着好几把手术刀,因恐惧而瞪大的双眼看到我之后变得惊讶了。来不及了,我割断了她手脚上的皮带,她把嘴里堵住的毛巾一扔一句话没说就抱住了我,我费了一点力气,才在不伤到达夏的情况下把她推开。“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虽然有一肚子疑惑,但我还是忍住了,“我们赶快走,这个地方在十分钟内就要爆炸了。” “走?”她突然笑了一声,“走哪去?一切都完了!任务失败了!”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一章 万人斩是怎样练成的(十) 达夏没疯。这点不需要精神鉴定,也不需要使用“特异功能”听听她的内心我也知道。不是因为“红公主”太脆弱,她出现在这张手术台上就能看出来。但她的眼神里写满了绝望。 “这些话回头再说,”我面色阴沉地打断道,“听着,我们还没完!就算他们都见了马克思同志,任务还得继续,因为我们要为战友们复仇!” “你不懂!”走廊里,达夏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甩开我的手,愤愤然地怒吼道,“你这个甩手掌柜只顾着你自己的事,哪管部队的死活!当你在这里发挥个人英雄主义精神的时候。尤里部队早就袭击了我们的营地,整个营地里全完了!要是……要是慢一点的话……连我……我也会……”说着说着,达夏蹲下身捂住脸,渐渐泣不成声。 我没有理达夏那一阵梨花带雨,很粗暴地把她从地上拉起来,把她摁在墙边对她大吼道:“哭什么!哭难道可以解决问题吗?难道哭能让尤里大发慈悲放弃启动月球要塞心灵控制器,还是哭能让死去的战友复活?你看着我,你给我振作起来!那些战死者等待着我们的复仇,全地球的人也把希望寄托在我们身上,还有那个盟军月球联合第一兵团……就算任务失败,我们还要找到航天器回去,懂吗?”时间只剩下6分钟了,我也不管达夏懂了没有,直接把她扛起来就跑。走出这条岔路,后面追上来的奴隶劳工和狂兽人已经如潮水一般,浩浩荡荡地涌入了通道。 “那么接下来,就看这外骨骼装甲的却速度了。”我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加速飞奔。我能听见背后奴隶劳工的狂怒,也能听见远处勃兰特的强大气场所爆发出的气急败坏的心情。 前面应该只有300多米的路,可是跑着却像是三公里越野一样漫长。走廊的尽头是一扇自动门,在我抵达之际就自行打开了,我通过大门之后,自动门又立刻关上,成千上万的奴隶劳工和狂兽人被纷纷挡在门外。但还是有二十几个跑得快的奴隶劳工交了好运,趁着门没关上的时候一举闯入这个房间里。顿时整个房间里大乱,到处都是求援声,谁也管不着我和达夏两个了。 和我想的一样,这里是一个地下机场。机场不大,估计是重要领导的专用逃生机场。机场里整整齐齐地停着12架尤里圆盘—2和两架盟军空天战机,此刻这些都被丢在一旁,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奴隶劳工和狂兽人没有装上控制装置就会敌我不分大开杀戒。相比起飞,还是先把奴隶劳工消灭比较好。 “我们……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达夏似乎恢复了神智,可又陷入了靡不振的状态。要我说,虽然没有学过,但是现场的飞行器我都会开(当然,要是有键盘操纵的尤里圆盘的话,那就算我倒霉吧),唯一需要解决的,就只有如何打开机库顶盖这一个问题了。 “达夏,如果有电脑的话,你能打开机库顶盖吗?”我看着达夏的眼睛问,“这很重要。如果成功的话,我们就还有机会!不然就听天由命了!” 达夏的眼睛里在突然恢复了一些神采,但随后又很快黯淡下来了。“你问这个有什么用?”她轻轻地叹息道,“被俘的时候,手提电脑早就……” 下半句之所以没说完,是因为我如同变戏法一般从胸口的外骨骼装甲里抽出了那个沉重的“笔记本”,惊得她眼睛都直了。“我可没那么粗心。那些‘医生’应该是临时决定把你解剖了的,没想到连笔记本电脑都忘记上交了。”我轻描淡写地解释道,但心里却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勃兰特的部下为什么会犯这个低级错误?电脑里有什么?病毒,炸弹,勃兰特的信,还是……最后一个想法太过疯狂,我甩了好几下脑袋才把这个想法扔出去。这绝不可能。 正当我苦思冥想的时候,达夏已经启动了电脑。我们在一堆弹药箱后面所形成的死角里躲着,坐看那些奴隶劳工和尤里部队的血战。偶尔有尤里部队闯过来,我也会一枪一个让他们闭嘴。“麻烦动作快一点,时间已经不多了。而且……而且这次,敌人用的是传染型的奴隶劳工……”话没说完,整个地板都在摇晃,然而达夏紧皱的眉头并没有一点点松弛。爆炸已经开始了,不能等了!我拉起达夏往最近的尤里圆盘跑,害得达夏惊呼:“我的电脑……” “别管这么多了。爆炸快要开始了,既然机库顶盖不是那么容易打开的,那只能……”只能用自己的办法打开吗?好主意,如果机库顶层被炸开的话,没人能在月球的地表上活下去。 但是达夏摇摇头,回答道:“别想了。这个顶盖要是能被炸开……” “不用炸!”说话的功夫,我打开尤里圆盘的顶盖,把达夏抛进去,自己跳上了驾驶座(没错,我是跳上驾驶座的。还好外骨骼装甲落地的冲击力不大,不然圆盘要被踩下一个坑)。 “不……我是说……我这里成功了!”达夏突然发出了一声欢呼,然后是一声惨叫,因为她的拳头砸在了玻璃顶罩上。随着电脑的提示,尤里圆盘的无线电通讯里传来了“机库顶盖开启”的警告音。然而,这个警告毫无意义,爆炸已经响起,没有穿上宇航服或坐上月球载具的都是死路一条。我现在不仅要担心爆炸和下落的石块,还要当心因为失重而飞起来的太空垃圾了。 快啊。看着机库顶盖缓缓开启,我急得连下面一直在对我们飞船开火的尤里部队都没顾得上。再这样下去,他们会变成宇宙的尘埃,我们也一样!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二章 “废物”利用(一) 爆炸开始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我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就是……这里的重力与地球上的不一样。比如说,当机库开始随着地震而颤抖时,如果有砖瓦落下来,肯定是向下坠落的;但月球上不一样,既然这个军事基地的重力装置已经坏了,碎裂的砖瓦自然就开始往上飘了。这本是一件好事,这样一来,没有完全打开的机库顶盖,随着它的碎裂为我们提供了一条新的通道。 但是形成这条通道更多的原因,是因为本该好好停泊在地面上的载具杂物和士兵,现在正以极高的速度飞向空中,砸在机库顶盖上导致的!大型的飞机和尤里圆盘自然不构成威胁,但当爆炸声响起,机库顶盖上出现了一个个大洞的同时,还炸得碎片四溅的时候,这些细小的碎片就成了极恐怖的东西。我记得苏联的机密档案里提到过,当一台通讯卫星的残骸坠落地面的时候,落地时足以让半个装甲旅毁灭,半个装甲旅瘫痪。刚才一片刀状碎片擦过尤里圆盘的环状托盘,擦出了一处轻度破损。还好尤里圆盘有自动损管,但我不想被这些炮弹一般威力的东西击中第二次。 “糟了遭了,我们是出不去了!”达夏在另一个座位上惊叫道,“整个机库都在坍塌,而且……”然后她就在强大的冲击力下咬到了舌头,周围绝望和痛苦的情绪闯入我的脑海,我尽可能地把它们都赶出去。该死,要冷静! 机库顶盖上被击碎的缺口,终于漏出了一个能让尤里圆盘通过的洞。下方还有两艘尤里圆盘,开足马力要逃离这里,但是碎片和未起飞的载具在空中飞舞着,撞上了这两艘尤里圆盘。 从空中往下看,整个军事基地的布局是很紧凑的。一排发电机组如整齐排列的士兵一般挨在一起,挤在基地的角落里,科技中心则如这些士兵的教官,另外站在了队列的西面自成一排,仿佛在给这些“士兵”训话。到处是盖特机炮,远处的墙壁上还有心灵信标,连进来时我们炸开的那段墙壁,在雷达里也是清晰可见。但是此刻,它们已经无暇阻拦,更不可能阻拦我这个驾驶着尤里圆盘的“自己人”了。不仅发电机组在爆炸,盖特机炮一台台也在爆炸,满地只剩下四处乱窜的载具,和穿着宇航服在空中飞舞的尤里宇航员。 “这里没有其他科研设备,”我皱着眉头说,“只有一堆发电机组,和一座用于管理的科技大楼。”按理说,这种后勤为主的基地群里应该有一些科研设施的,可是这里都没有,只能说明……说明月球要塞的设施更加齐全。我不敢想象月球要塞的规模有多大,如果光是外围的一个军事基地就那么厉害的话……别说我们,盟军的月球兵团上去了,也只有送命的份吧。何况月球兵团打不过月球要塞,关闭与尤里部队的通讯之前最后收到的消息说,月球兵团仅仅摧毁了东南部军事基地的40%。 “话说……我们真要这么坐观盟军在那攻坚吗?”达夏合上电脑问。逃离基地后,这是她说的第一句话。 我点点头说:“不然我也没办法。盟军既然人多,那不妨把硬骨头丢给他们去啃,我们自己吃肉就行。等到啃完了,月球要塞估计也没有机动部队能打了,这才是我们一方的机会。” 其实我是气不过。因为爱因斯坦和杜根的自私,不仅害得联军在尤里格勒岛上损兵折将,竟然改拆我们台脚,连通讯卫星都不肯借!既然这么喜欢吃独食,那就让他吃个痛快,能在月球享用“最后的晚餐”也此生无憾了吧。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总感觉到这支盟军的目的并不简单。他们很有可能不是来消灭月球要塞的。但到底是什么呢?我感觉自己看见福萨雷阿道貌岸然地坐在桌前,看似优雅而绅士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愤怒与得意。毫无疑问,这支部队绝不能被尤里摧毁,但也绝不能把战胜尤里的赌注押在他身上。 天空中除了那颗明亮的蔚蓝色的地球,缓缓升起的还有一颗耀眼的恒星:太阳。虽然防护罩足以让我们直视太阳而不损伤眼睛,但月球上没有大气层的保护,此刻的太阳比在地球上耀眼数十万倍,害得我差点产生黑视。 “现在是几点了?”在适应了太阳炙热的光芒后,我问达夏,达夏的回答很干脆,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上午8点。离人类末日还有99个小时。等等……这是联军部队的信号!太好了!风暴小组的同志们还活着!” “什么?在哪?”我听到的时候我不小心抖了一下操纵杆,顿时整个圆盘如醉酒一般摇晃起来,达夏的电脑也飞了出去,我又赶忙地把飞船调整好,可达夏给了我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这件事可得怪你了,指挥官同志,”不用回头看我也知道,此刻的达夏一定是一脸恼火地看着电脑说,“刚才那一震,电脑得重启了。这下好了,搜到的信号也丢了,一切都前功尽弃!”说着就愤怒地一拳打在自己的电脑键盘上,随后传来了一阵痛苦的情绪。但愿感到痛苦的,是电脑而不是她。 “这个不用担心。用他们刚才的频段——算了,用联军所有频段,给周围一公里——不,一百公里——的地方发报,以‘疯熊’的名义,要求没有牺牲的风暴小组战士们在30分钟内全部向火箭所在坐标集结,过时不候!功率不够的话直接接入圆盘通讯器。别担心电力,圆盘上面备着宇航服。” “可是……”达夏怯生生地打断道,“回火箭……还有意义吗?” “我不知道那里成什么样了,”我面无表情地说,“除此之外,不知道还有什么我们都知道的月球地标。”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三章 “废物”利用(二) “这就是……这就是格兰藏姆,诺布朗加,还有……还有你们这些人,在我不在的时候捅出的篓子吗?还是说,什么都要我事必躬亲?天啊,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连一艘火箭,回家要用的唯一的交通工具都保护不好?” 如果是地球的话,方圆五公里估计都被这吼叫所充斥了吧。但这里是月球,联在无线电通讯上的只有我和达夏,所以达夏不幸成了唯一承受我的怒火的人。这对她不公平,但不发泄一下我对的不爽与悲愤之情,我也会气得像尤里军事基地那样炸成一堆碎片的。 骂完了,我才问达夏到底怎么了。仿佛耳朵被我喊出了毛病,达夏愣了好一阵才回答我的问题。她讲得断断续续,讲到后来才渐渐语句流利起来。 在我潜入尤里基地,指示部队暂时回到火箭附近躲起来之后,部队在丘陵地带遭遇了几次尤里圆盘的袭击,为此诺布朗加不得不下令部队化整为零。但是由于各部队速度的不一致,导致各部回到火箭附近的时间也不同了。 因为体质不行,达夏是第二批到达火箭的,可到了营地一看,格兰藏姆他们这一批已经损失惨重了。火箭已经破损了一半,尸体和杂物,还有爆炸的残骸废墟在空中飘舞着,可供做掩体的只有更多的废墟。“格兰藏姆同志说两个小时里他们损失了上百人,但却连敌人是什么身份都没搞清楚。”这话我是相信的,我看见不少废弃的载具和飞行器,没有一辆载具上涂了显著的标识。“那些尸体呢?”我抬头问,“这些飞机……还有,那些维和坦克,都不是无人驾驶的。里面的尸体呢?还有,穿着宇航服的士兵肯定不会是**,他们的内层衣服里难道也没标识吗?” “这个……”达夏尴尬得一句话都说不出了。我摇摇头,再次叹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那些战友们的自主性不会低到常常会引发我叹息的地步。 “算了。你继续说说说看,接下来怎么回事。”我无语地挥挥手,达夏收了一下尴尬的情绪,继续说下去。 眼见损失巨大,格兰藏姆下令再次分兵。所有人携带足够的干粮、水、氧气和武器弹药,各自分散,等敌军撤退,或者有其他命令被下达的时候再做打算。但是经过如此激烈的战斗,部队的分散逃亡俨然成了一次溃败(就凭今天这事,我发誓,以后绝不会再让诺布朗加去担当军事指挥的工作了)。达夏和几十个风暴小组的人被堵在了火箭残骸里。当达夏换好宇航服准备离开的时候,尤里部队已经从被打穿的下层处进来了……“对不起……都怪我,要不是我动作慢了一拍,诺布朗加也不会叫那40个同志掩护我,最后……” 这句话让我惊了一下。换做是我,绝不可能这么做!要么就不放弃任何战友,而不是抛下一群人“掩护”一个通讯员撤退,这样不划算;当然,如果为了划算的话,我可能会选择让他自生自灭。与其费力救一个“累赘”,不如索性想想怎么给他报仇比较好。 的确……别说达夏,对于任何战友,我这样做都很残忍,但这是没办法的办法。诺布朗加的行为…… 掩护……诺布朗加同志不可能会是为了我而保护达夏的。所以……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把喋喋不休的达夏撂在原地冲进了火箭。说起来,这一招应该是我教他们的。面对掉队的战友和紧追不舍的敌人,除了不抛弃战友或抛弃战友,还有一种两全其美的办法…… 诺布朗加,他把达夏当做累赘抛下了。或者可能是来不及救人。反正为了阻止敌军追击,也为了躲避战士们“抛弃战友”的指责,更害怕总理同志的怪罪,他还留下几十颗弃子为他的(或者说是多数人的)逃跑争取时间。 “天啊,诺布朗加同志可真是无师自通。黑森林撤退的时候,攻入伦敦市区的时候他都不在场,在摩洛哥引开追击部队的时候他还在昏迷,可这招弃子战术,他学得真快啊。”我不冷不淡地加了一句评论,心里有点震撼。刚刚还说诺布朗加简直是军盲,现在看来,这个结论为时过早。起码诺布朗加的心,比我的要坚硬得多,果断得多。 火箭外围是几座简易的月球避难所,数据分析显示它们都处在停水停电停氧状态。火箭的第一层被炸出了一个大洞,全靠火箭二层周围伸出的支架撑着火箭不倒下。氧气系统停止了运转,只剩下应急电源一闪一闪的光芒,无精打采地应付着替我照亮那些飘在空中的杂物的差事。杂物里没什么可用的了,但是通往二层的楼梯口被封锁门截断了,旁边竟然的密码键盘让我心里为之一动,高声叫住不知道四处乱跑的达夏问:“你之前是不是从楼上下来的?” “是啊,怎么了?”达夏回过头赶来,见我盯着这扇门发呆,解释道,“里面当时只有我和几个战士。敌人冲进来过,但被我们消灭了。然后我们换上宇航服冲下了楼,可其他人……” “所以,你在外面被俘的?”我继续问。似乎察觉到气氛有点凝重,达夏严肃地点点头,指了指南面一辆报废的载具说:“大概是在那里被俘的。” “好极了,我得上去一下。”听到这个好消息,我顿时一阵欣喜。也许损失没有我想象得那么严重,运气好的话还能找到敌人的蛛丝马迹…… 这个想法本质上是美好的,只不过遇到了一些阻力。比如……头盔中的电脑汇报,根据头盔里的心灵遥感芯片探测到的情况,一个师的敌人在赶来的路上,而且路程只剩20公里了(我有点佩服这心灵遥感芯片的信号了)。 正文 第二百一十四章 “废物”利用(三) 真是讽刺的一幕:不止这个心灵遥感芯片,乃至我们所有的装备,竟然都是取之于尤里部队的,连我们知道敌人大部队靠近都是通过心灵遥感芯片而得知的。不知尤里听到会作何感想。 但是目前看来,对我而言,就算知道也没用,敌我兵力悬殊相差太大了。“别在这磨蹭了,指挥官同志,”达夏焦急地跺脚说,“他们有一个师,我们只有两个人,哪怕风暴小组都在这,也是胜算渺茫。现在只有撤退……” “撤退?”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往哪撤?虽然月球地形不好,芯片上显示敌人只从北面一个方向来,但谁能保证其他方向到底是因为无意还是有意才没有布置兵力?还有,对方是机械化部队,而且还有飞行器,你觉得我们能跑多远?如果撤退会带来留下侥幸的存活率的话,那我宁可选择在这里战死,起码死在这里还会有点尊严。” 其实我之所以不想跑,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曾跟所有战士们约定过,集结地是在火箭附近,我不能食言。而且……如果我闹出动静,说不准还能更快地把散开的部队集结起来。 “那……现在该怎么办?”隔着玻璃头盔,我看不清达夏的眼神,但我知道,她一定是面色惨白了。和她不一样,我的内心竟然异常平静。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我真想像电影里那些主角一样,危机时刻可以通过“仰天长叹”或灵光一闪,想出什么办法拯救自己。现实问题在于,这里是战场,脑子转得再快也不可能撒豆成兵。 最后在深思熟虑之下,我开口的第一句话是:“打开封锁门。我想检查一下被你们干掉的敌人的尸体。” 如果脑电波有声音,我想听听达夏此刻脑电波的声音。那是溺水者在水边抓到一块木头,自觉得救之际,却发现木头无法救自己时心碎的声音。 “指挥官同志……”我立刻打断她带着一丝失望的抱怨说:“敌人还有二十公里,我们剩下的时间足够我们研究战术了。这叫知己知彼,懂吗?” “明白……指挥官。”嘴里说明白,但她此刻估计有满肚子的不服。 即使忘记了密码,这道封锁门也并不难开,只需要有管理员密钥就行了(这东西是达夏保管的)。当密码键盘上方的指示灯由红变绿之后,传来了一声如皮球泄气的声音,门就缓缓打开了。在隔离室里经过象征性的检测后,达夏不可思议地吸了一口气,惊呼:“真没想到,火箭上面几层都完好无损,一切维生系统都在正常运转!” 这没什么奇怪的。现在除了不能飞,这艘火箭还是完好无缺的。想到飞的问题,我又心生出一股悲凉:如果我们没能从月球要塞上或盟军那里缴获到能运载上千人的航天器的话……后果真是不可想象。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搭把手,”我叫住准备进火箭舱的达夏说,“把尸体拖进去。” “不要。”达夏想都不想就厌恶地回绝了。我叹了口气,只好自己把它们拉进去。一共五个人,除了一个死于喉部一刀,其他人都是被镭射枪击毙。尸体烧焦了一块,还有的因为死了几个小时,有些地方已经开始腐烂了。我吸了一口气,把尸体上的防弹衣剥下来。“这是盟军‘三角洲’部队的防弹衣。”我皱着眉头说。我太熟悉他们了,黑森林里就曾和他们交手过,在伦敦和他们合作过,尤里格勒岛上见识过他们那堪比装甲纵队的战斗力。但现在,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艘火箭里? “达夏,你确定这是袭击你们火箭的人吗?没有别人了?”看到达夏点点头,我的疑惑更深了:莫非是尤里部队的傀儡们袭击我们的?但是他们的头上都有防心灵控制的头盔啊。可如果真是盟军袭击了我们,为什么达夏会被尤里部队俘获?难道说…… “说起来,我在被那几个家伙抓上月球车的时候,那几支进攻部队还交火了。”达夏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此刻我眉头紧锁,被她这句话吓到了,惊讶地看了她一眼问:“你说什么?” “那些进攻部队自己还交火了啊。一部分是用镭射枪,一部分是用一种特殊的子弹,双方打了好久……怎么了?你的脸色有点……”达夏惊讶地看着我,我“蹭”地一下跳起来,低吼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 “刚才我还以为这是我们剩下的战士拼死抵抗……”达夏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辩解道,“再说当时我脑子比较乱,一时间没能全都想起来……” “那现在还有什么没想到的?”我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蹲下继续寻找尸体上的线索,想要让自己平静下来。那个念头又一闪而过,被我压下去了。 “这个……没了吧……”达夏在那里回忆的时候,我拿起那个尸体带着的枪,退出弹夹里的子弹查看。这不是我们见到的带火药的子弹。它的壳不是铜的,甚至没有子弹壳这玩意。整个子弹只在末端有一个类似于发射用的装药区,整个子弹本身是由一种坚固的合金制成的。子弹头锋利得很,在尸体的手指上随手一刺,就能刺穿尸体的手指了。脱下防弹衣是一层军服,在军服胸口的口袋里发现了一张钥匙卡。在达夏的电脑上一刷。果不其然,这张卡属于一个叫安德森·威利斯的盟军少校。加拿大人,五年前加入海豹突击队,三年前加入“三角洲”特种部队。其他四个人也一样,都是“三角洲”特种部队里的老兵了。达夏可真是福星高照,一个仅仅会用自卫手枪的新手通讯员,带着几个非战斗单位的战士,竟然能击毙相同数量的“三角洲”老特种兵!可惜他们都死了,不然我还真想问问,究竟是盟军太无能了,还是联军太厉害。 “这不可能……盟军不该攻击我们啊。父……总理同志应该通报给杜根我们的位置过,他们怎么会……” “可现实是,他们的确袭击了我们,”我面无表情,缓缓地说,“之前的主战场在南面,这些家伙也是从南面冲进来的,不然尤里部队早就把你们包围了。你可能运气时好时坏,刚刚瞎猫碰上死耗子打死了几个‘三角洲’特种兵,就被姗姗来迟的尤里部队活捉了,然后他们展开了火并,尤里部队把你带走了,盟军摸不清尤里部队的底细,于是就此撤退。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所以……我们一直是在和盟军交火?”达夏面色变得惨白。这家伙是不管事吗?外面打得昏天黑地,她竟然连究竟是用镭射枪对镭射枪还是用子弹对镭射枪打的都不知道?我叹了一口气,嘴角却不知为何而轻轻上扬。 “指挥官同志?”达夏的呼唤声把我拉回现实。我轻轻咳了一声才说:“恐怕既是也不是。之所以说是,因为他们用的的确是盟军装备,而且穿的是盟军制服;至于不是……也很简单。” 我从那个叫安德森·威利斯(每看一次那具尸体,我对它的似曾相识感)的尸体口袋里掏出一块金属标志。这个标志是白底淡蓝色的,一个倒立的等腰三角形中间是一颗西半球朝上的地球。这个三角形是用多个极细的等腰梯形组成的,“地球”和“等腰三角形”上用英语写着“世界自由国家军事——工业复合体联合委员会”。 “与你们作战的不是正规军,”我轻轻说,“是财阀出钱雇来的佣兵,而且……是能与正规军匹敌的佣兵。”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五章 “废物”利用(四) 我的分析还没说完,达夏已经面色惨白了。好吧,我既没指望她的脑子能理解,也没打算把时间浪费在让她理解上面。电脑警告说,这支不明身份的军队离这里只有16公里了,但不知为何停了下来,还派出了先头部队。 “无论有什么的考虑,这都是对方指挥官的失策,”我说,“除非击退了进攻东南分基地的盟军,不然……” “关于这个……”达夏刚把电脑连接到二层控制室,大屏幕上还在显示“正在启动”,她丢开耳机插嘴道,“在被俘以后,我听那些尤里部队说过,东南面的基地被盟军部队占领了。” “那就肯定不是尤里部队了,”我干脆地下结论道,“勃兰特这会应该没有剩余部队过来对付我们,能过来的只有那些‘盟军’。既然他们已经犯了重大失误,就绝不能置之不理……” “失误?”达夏疑惑地问,“指挥官同志,您是说,我们该赶快……” “说下去啊,怎么不说了?”我冷笑了一下,回过头问达夏。见她没有回答,我继续说下去,“你也知道,跑是不可能的对吧。是啊,虽然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做到的,但是敌方部队里有飞行器,这是肯定的。说话的功夫,也许那些该死的‘黑鹰’和‘入侵者’就在不远处盘旋,甚至锁定我们的火箭了。之所以没有进攻,估计是因为谨慎使然。卫星上查不到这里有多少我们的人,连附近有没有人都不知道。更有可能的是,他们不想破坏火箭!” “不破坏火箭?”达夏哑然失笑,“那一层的大洞是怎么回事?再说心灵控制器启动在即,盟军能否凯旋都是问题,爱因斯坦没这么大胃口吧?” “一层的破坏再大,火箭本体都没有受到伤害,可见盟军想要尽可能保护火箭大部分的安然无恙,以便自己能将其缴获——你没看到下面的战况,也许破坏是我们自己的同志制造的也说不准,”我越说越愤慨,“不管这是谁家的雇佣兵,但他们那盟军标配的装备证明,他们与盟军绝对脱不了干系。该死,大敌当前,不帮助我们也就算了,竟然还敢搞内部摩擦。等到月球心灵控制器启动之后,他们能独善其身吗?” 我突然想起一个军人跟我说的一句话:人是世间最可怕的生物。即使面前大难临头,即使对方恩重如山,还是不能制止他们手足相残,自坏长城。当时我以为他是在感慨一个尤里傀儡兵引爆炸弹杀害了十几个战士的惨剧,现在看来,简直是治理名言啊。 而现在,上万“最可怕的生物”刚刚消灭了两百多个他们的同类,现在又意犹未尽地回来了。要么让他们一万个对我们两个施加这种“恐怖”,要么我们两个把同等“恐怖”施加给他们一万个,我选择比较麻烦的后者。 “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我说,“达夏,你去找一下,把剩下的武器都集中起来——不需要太远,只需要这层楼的就行,其他易燃易爆的也行。把宇航服拿来,我要在外面给那群佣兵一个教训。”说话的同时,我从达夏手里接过了我的宇航服。走进变压室,看着隔离门缓缓关闭,我突然有了个新计划,于是一把丢下了那件尤里宇航服,穿上了丢在地上的美式宇航服(或者说,是佣兵宇航服,上面还印着“自由国家军事——工业复合体联合委员会”的标志)。奇怪,刚才它们明明在墙角边,我怎么就没注意到这些玩意? …… 3月2日下午1点,四天半一遇的旭日这才彻底露出了他所有的光芒,漆黑一片的地面被太阳彻底照亮。离人类灭亡还剩94个小时,但此刻他们没有大战来临前的紧迫感,我能清晰感觉到这支部队中弥漫着一股懈怠的气氛。 而对于军人来说,麻痹大意等于将武器交到敌人的手中。我躲在一座比较高的土坡后面,把沉重的箱子放在地上(说是沉重,那也仅限于对地球而言,换算成月球上的重力还是很轻的)从箱子里拿出第五台火箭筒布置在山顶上。达夏从盟军的导航卫星里得知,这里是盟军的必经之路,对方有一个由十二辆坦克组成的坦克连和三个共有五十二辆装甲车的机步营,人数在三百多人左右,装备在盟军正规部队里也算得上是精良了,凭我一个很难消灭他们。 “预计敌军十分钟后到达指定位置。”达夏汇报道,“这条路是盟军那些轮式步兵战车唯一一条能走的路,其他地方坑坑洼洼,还不如步行效率高。但是……就算他们分散开来,想消灭三百多个,难度未免也太高……” “这个不用担心。怎么样,能关掉对方的导航仪,干扰他们的通讯吗?”我直接打断道。估计是在计算,过了一阵达夏才犹豫着说:“我觉得……” “到底能不能?”我重复了这两个问题,得到半个肯定回答。前半个肯定,后半个否定,就已经够了。 “好吧,那么你立刻停止他们的导航系统工作,按照之前我告诉你的办法操作。我来发起第一波攻击。” 只剩五分钟了。虽然无数起起伏伏的丘陵阻挡了我的视线,但盟军配发的掌上导航仪清晰地告诉我,敌人正毫无警觉地踏入死亡陷阱。不管对方指挥官是谁,我都要感谢他,他这种派出侦查部队先探路的行为,如果面对的是数十万强敌,的确称得上用兵谨慎;但他们面对的不是几十万旗鼓相当的大军,而是两个人,这就是他们失策了。 “马克思保佑,鱼儿上钩了。”念完这句不伦不类的祈祷词,我按下了按钮。如果月球能传播声音的话,“走廊”上应该已经在爆炸声中响起了哭爹叫娘的哀嚎声了。我没空观察敌方伤亡情况,因为下一步开始了! 我走出掩体,混入从步兵战车鱼贯而出的佣兵部队。真有趣,竟然没发现混进来了敌人。看着无线电大呼小叫正把重武器展开的佣兵部队,我推开拥挤的人群,在地上放了一颗手雷。 正文 (插入)第二百一十六章 一个人的伏击战(一) “各单位注意!袭击武器为德制‘小红帽—5’火箭筒,方向为周围……各载具分散作战,步兵下车,寻求空袭支援……”无线电接入敌方通讯频道,听到对方指挥官正在大喊着展开部队。所有佣兵以小组形式分开占据有利地形。以前联军游击队的埋伏经常能因为盟军队列和反应机制的僵化,给盟军行进间的部队带来重大打击,但也仅此而已,一击若是不能把对手打蒙,凭盟军的组织效率,随后就是伏击部队的噩梦。当然,如果只是几个“独狼”发动突袭,等盟军反应过来,对手早就撤退了。更何况“敌方伏击部队”只有我一个,而且已经混进了他们当中了。 “一连二连,立刻向两侧丘陵展开火力压制!三连向两侧丘陵突击,坦克连立刻分散为一连二连提供掩护!喂?‘法老’,这里是‘蝮蛇2号’。我们遭到敌军打击,敌方人数不确定,请求空军火力支援!重复,这里是……” 没有“重复”了。当卫星干扰一经启动,无线电通讯就成了废物。我没让达夏用电磁干扰彻底制止这支佣兵的交流,仅仅是干扰了他们与大部队的联络。月球糟糕的信号我已经见识到了,先头部队无论多急也没用,就算他们的无线电通讯器都爆炸了,很长的时间里大部队也只会以为先头部队是信号不佳。“该死,二连一排去架设无线电通讯塔!”“蝮蛇2号”又叫了起来。我夹杂在人群中乱跑,此刻终于选择尾随那个闻风而动的中队,乘人不察觉的情况下一枪打穿了他的玻璃头罩。月球地表几乎是真空的,自然也听不见被杀者的惨叫和枪的声音。地上躺了不少尸体,再加一具也不显得奇怪。月球上的光线也不好,佣兵的手电筒只能照亮坑坑洼洼的地表,加上这色玻璃罩防阳光的设计,更是看不见什么。当然,如果有谁问我身份的话就惨了,只能祈祷我在消灭他们之前一切平安吧。 我数了一下,一共20人,个个都装备精良——除了中队长身旁那位,他背着一个不知用途的大背包,所有人向附近一座最高的丘陵跳着前进。正面太陡峭,队长指示我们绕到背面去。 “那就怪不得我了。”掐掉麦克风,我轻轻说了一句。然后一手拔出手枪,一手拍了拍前面一个士兵。等他一转过身,我就一枪将他放倒。与地球上不同,因为重力太小加上步行只能用跳的方式,每个士兵的间隔都很大,我杀了一个人也没被前者发现,于是我再慢慢前进,一个个干掉。当杀掉倒数第六个的时候,倒数第七个无意间的回头,发现后面只有我一个了,在对讲机里一边大喊着“敌袭”一边举起了枪。 我犹豫了一下,因为我不确定自己能否在对方开枪前消灭对方,但他向我一步步跳过来——然后跳向我后面。 他没有怀疑我!我轻轻松了一口气,伸向枪的手又悄悄缩了回去,混在了其他被喊声吸引的敌人当中。当看到那具被我割喉的尸体时,很多人向后跳了一步,更有甚者撞得东倒西歪,在重力极低的地方飘了起来。我躲开向后退的宇航员,不急不慢地挤到了人群中。队长和另一个士兵在围成一圈的人群中检查尸体。在仔细看了一圈后,队长皱着眉头,自言自语说:“没有放射线过量和辐射烧焦的痕迹,不是被镭射手枪干掉的。也没有生化病菌的残骸,应该跟病毒狙击手没关系……而且死法都一样,宇航服被击穿,维生系统破损,空气泄露,在太空中慢慢死去……” “宇航服破损……”有人喃喃低语道,“什么人这么残忍?”这话引起了无线电里一阵嘈杂的窃窃私语,在糟糕的通话质量中简直就是忙音。因为无线电通话的关系,加上不熟悉掌上电脑的操作,只好躲在人群中观察反应。 人群中恐惧与怀疑都在增加着。任何人都在教科书里学到过一个道理:千万不要暴露在太空中。一旦把**暴露在太空中,不仅皮肤会被紫外线破坏掉,紫宇宙射线会让从头皮到脑核(出自尤里还是苏联战败后逃到中国避难的科学家时的一篇关于人类大脑解剖研究成果的论文当中。尤里在那篇论文中认为,人的大脑最里面有一个结晶体,是人脑中最复杂的部分,并认为只要用电磁波干扰了这个结晶体也就是大脑的核心“指挥部”的正常运转,就有机会输入控制方想给他灌输的思想,凭着这篇论文,他拿到了当年的中国——也是仅存的**世界里最大的“钱学森奖”),所有身体机能都会在几分钟内紊乱,体液都会有沸腾的感觉……只有短短四分钟,但在这全程清醒的四分钟里,死者无疑会受到极大的痛苦。他们都在想:谁用了这么残忍的杀人法? 有些人很快也知道了答案。当我在犹豫是否动手的时候,我听到那个队长说了一句:“敌人用的是月球战专用合金子弹,但是尤里部队和风暴小组用的都是镭射枪。合金子弹的威力远远小于镭射枪,所以我估计,这些人都是自己人杀死的,这个刺客在我们中间!” “我们?”有人不确定地重复了一遍,队长点点头,开口道;“没错,敌人伪装成自己人刺杀我们,目的就是阻挠通讯塔搭建!现在第三小队已经被消灭了,我们要一个个排查间谍!” 快撤退,我不想死在这里。不知是谁的脑电波,竟能将其扩散为一个群众性的想法。一时间,虽然嘴上答应着“明白”,实际上那些佣兵都只剩下了撤退一个想法,可能只有我和那个队长知道假设通讯塔以外的不能撤的理由。 既然那个队长要排查间谍,无疑把自己的死期又拉近了。我从胸口的储物袋里摸出了唯一一颗镭射手雷,悄悄插在尽可能靠近人圈内的月球地面上。 正文 (插入)第二百一十七章 一个人的伏击战(二) 镭射手雷的主要攻击方式,与普通的手雷不太一样。普通手雷是通过中间的炸药将包裹的弹片击碎向四周扩散开,用爆炸后高速飞行的弹片杀伤敌人。但这个在地球上很有效的办法,在月球上没有什么用处。因为没人能控制弹片飞起的方向,也没人能保证控制火药的威力。常规的手雷即使爆炸了很长时间,原来的半空中依然会飞行着危险的弹片。正因为没有解决这个问题,我在那些佣兵身上也就没有搜出手雷一类的,可能他们没有装备过手雷。 但是尤里部队的镭射手雷就攻克了这个难关。镭射手雷是依靠手雷内部设定的一个触发装置引爆的,因此不会有无法控制其爆炸威力的危险;爆炸依靠的是弹片层的强辐射光束击穿周围单位的装甲或宇航服造成伤亡,这种类似于心灵光波的攻击方式挥发性很高,虽然会有污染,但相比漫天飞舞的弹片更安全,至少这些辐射光束来得快散得也快。可见,尤里绝不是宣传机构所说“只会使用人海战术的暴徒”,其科学技术绝对比联军和盟军国家优秀得多。苏联还在钻研如何击落卫星,美国的太空战士战斗力被装备拖累得大打折扣,可尤里的太空部队……我不敢想下去了。 虽然尤里部队头疼,但现在,这些家伙更让我头疼。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决定用上这颗手雷。把手雷放在地上后,我推开周围的人走出了小队。还没回避到山丘后面,就听见无线电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和求救声,因为视线角度关系,我看不清惨叫和求救者具体什么情况,也不知道辐射手雷到底能有多少效果(最坏的情况是那些人发现了手雷,因为没有爆炸声,索性将计就计而惨叫的也说不定,但这个念头一出现就被我否定了)。在短暂如雷阵雨一般的叫声和电磁波声音的配音过去后,剩下的只有一片电磁干扰波带来的杂音。结束了吗?山丘后面的我努力想从电磁干扰波里听出有没有活人的声音,但是没有,仅剩下不知疲倦的电磁波干扰音在“滋滋”地叫着。 过了不知道多久,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连接进了通讯频道。“这里是‘蝮蛇2号’,‘灰鼠’听到请回答!重复,这里是‘蝮蛇2号’,‘灰鼠’中队有没有生还者?听到请回答!” 如此问题问了四五遍,没有一点声音。当我以为这个‘灰鼠‘已经全军覆没的时候,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丝悸动。和大多数人不一样的是,我的直觉从没有骗过我,所以我放弃了走出山丘后面的计划,伸出双手,试着爬上山丘。 我吸了一口气,向上轻轻起跳。但是月球毕竟是有引力的地方,想像电影上那样一步跳到山丘顶端是不可能的。山丘这一侧十分陡峭,好几次跳到一半又一屁股摔在地上,其中一次即使隔着这件盟军宇航服,也让我感到后背发麻(如果是在地球上穿着普通军装的话,我恐怕要摔个脊柱骨折了)。努力了好几次,最后我拿出匕首插在了山丘的土壤里,这才把我固定在了山腰处,我这才喘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早知道就不用白费那么多力气了。” “什么?喂?还有生还者吗?”无线电里突然传来的喊声吓得我差点松手掉下去,然后我赶紧关掉了无线电通讯。该死,差点犯低级错误!不管了,赶快上山顶。只要能确认“灰鼠”中队是被全灭了,就算“蝮蛇2号”听到我的自言自语,我也能保护自己安全。想到这里,我打消了休息的想法,再试着跳了一步。只要能到达山顶…… 然后我简直被吓了一跳。站在山顶时我没有站稳,还好急中生智,抓住了一块石头才免于掉下去。果不其然,并不是所有“灰鼠”都被一颗手雷炸死了,这里还有两个。我靠近其中一个,给他的玻璃罩上来了一枪。另一个还在调试他的通讯塔,似乎是感觉到不对劲,在无线电里随口说了句:“怎么了尼古莱?站稳了,月球上风比较大。” 如果是在地球上的话,我一定会好好嘲讽一下他。但现在不是,所以也就无可奉告了。一枪下去,又是一个洞。我拖住了这两条已经失去了生机和动力的腿扔下了山丘,但在这个简易通讯塔前蹲下,研究它的构造的时候,却看到通讯塔下面似乎钉了一张纸条。 撕下纸条,上面用铅笔潦草地写着几个英语单词。字迹潦草得让我辨认了好久,看清后吓出了一身冷汗! 它说:“把无线电频段调到150千赫兹。别做什么傻事,我在你后面。” 没等我反应国家,一支枪已经顶在了我的后脑勺上。不知是什么枪,但到底是被枪还是被烧火棍戳了玻璃罩头盔的后脑勺,我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你挺优秀的。”调到纸条上规定的频段后,我松开手举过头顶,看着纸条飞走,慢慢地站起身。正后方只有一个人,但他周围至少还有四个持枪者,我不能冒这个险。“真的,凭你拿来当诱饵的两个人,就能充分地证明你的战术和实力还不错。只是我有两点不太明白:第一,你为谁服务?第二,倒数第二个看到我一路消灭你的末位部下,那为何你不找我这个幸存的末位部下询问情况?别告诉我你是百密一疏。” 说话的功夫,我右手按在身侧的某个位置,只等对方的答案就动手。 “别想了,”对方干笑了一声才开口说道,“拖延是不起作用的。” 正文 (插入)第二百一十八章 一个人的伏击战(三) “照你的说法,我已经死到临头,还担心我会泄密不成?”我冷笑道,但那个“灰鼠”并没有被激怒,叹了口气说:“如果换做别人,我也许会让他死得明白点。但据我所知,对你手下留情就是给自己抽了一张立刻进入天堂的单程票。所以你还是再见吧。” “其实你是怕埋伏对不对?”我冷笑道,“不仅怕有更多敌人会伏击你,你还害怕凭你的力量没法收拾我。所以你不仅故意忽略了我,想看看我是靠自己还是别人消灭了后排的盟军;还故意让你的技术员和一个士兵做诱饵,让已经逃跑的我回来自投罗网。真是一手好算盘,但如果你当时有勇气打死我的话,也许就没有那么多损失了。” 气氛突然不对了。刚才同仇敌忾的几个人,心情变得有点微妙。我不知出了什么问题,正好说中他们的心事吗? “那是个意外,”“灰鼠”耸耸肩答道,“是我太过谨慎了。” “可你害死了七个部下,”我冷笑道,“这个意外似乎大了点吧?虽然送了整整七条命,但你还是成功架设了通讯塔,看来你是早有准备了。不重要的人留下牺牲掉,真正你觉得有价值的人你再留着为你完成任务。那个士兵和技术员因为已经结束了他们架设通讯塔的价值,能够用死引出我来就够了,所以你毫不犹豫地拿他们当诱饵。” “你……你……你胡说八道!”“灰鼠”听起来已经气急败坏了,声嘶力竭地大喊着。我没有理他,因为其他四个的明显已经不和了。不知是谁脑袋里闪过一个想法:我们是不是下一个? 机不可失,我添油加醋地又补充了一句:“刚才你犯了多少条军规,又制造了多少失误?明知我是敌人却故意不理不睬,对你的七个战友见死不救,刚才又把两个战友当做诱饵放弃了……啧啧,这几条无论谁说出去,你都很难逃避一颗子弹。当然,也许那个‘蝮蛇2号’会觉得子弹用在你身上显得浪费,直接脱掉宇航服再报个‘战死’就行了。对吧?”虽然隔着玻璃面罩,但我能感觉到对方那股恼羞成怒的情绪。 据说撒谎者会脸红心跳,但我现在的内心活动绝对是极其平静的,因为我看见了“灰鼠”的想法。这些“战友”虽然是他力挽狂澜的机会,但他不能确定,他初期的失误和拿自己战友做诱饵一事会不会被上司知道,更不知道他击毙我的成功能不能抵消十五个宇航员士兵战死的损失(如果他知道他将要击毙的是马克耶布卡的话,哪怕再搭上十五个中队也会去做的)。寄希望于别人保守自己的秘密是不可能的,那就只有一种办法:让自己成为唯一的知情者。 但剩下四个人的情绪里,似乎有一种“茅塞顿开”的味道,仿佛他们听见的是一件新鲜事。这种情绪先是震惊,然后是恐惧,再然后就是一道正在无限扩大的裂痕了。两方势力正在成为三个,一个是我,一个是气急败坏地用无线电大骂我“挑拨离间”的“灰鼠”,还有灰鼠手下震惊的四个宇航员。 最后如我所料,背后响起了枪声。我拔出手枪,向左后方一个宇航员士兵开火,无线电里响起了一阵惨叫声和电线燃烧的滋滋声。我没空去管左侧那家伙的死活,而是直接向右转,抢下了右后方另一个目瞪口呆者的枪,一把把他向后推过去,给他补了一枪。盟军的太空战专用枪后坐力比镭射枪大得多,好在还能用。这一切变故发生得太快了,而“灰鼠”还陷在和另外两个他的部下的肉搏战中,无线电里全都是三人的对骂声。而我的加入让局势逆转了,其中一个的头盔被我用枪打出了好几个窟窿,另一个被“灰鼠”一把扔下山崖,在他向下坠落的时候补了几枪。短短几秒钟,四个士兵就被消灭殆尽,只剩下我和“灰鼠”还站在山崖边。要不是我们的枪和眼睛都紧张地朝着对方,不知道的还会以为我们是战友吧。 沉默了几秒,“灰鼠”先开口。“你的脑子和身手都不差,”他嗓音嘶哑地说,“我还以为那四个家伙能留到你死以后,没想到你活得更久。在我印象里,除了‘瓦尔基里’和我们队长,没人有你这么好的反应和身手。你不属于尤里部队,那你究竟是谁?” “我也没想到你能活下来,”我轻描淡写地答道,“等你死的时候,我可以考虑告诉你我的身份。现在我能说的,只有一句话:我是来报仇的。” “看来将军没说错,你们这些家伙肯定还有漏网之鱼。”“灰鼠”冷笑道,我皱了皱眉头:“将军?哪个?” “你不需要知道这个,因为就算能杀了我,月球也是你们的葬身之处,胜利属于自由世界!”“灰鼠”狞笑道,“不过我可以考虑给你个痛快。” “谢谢,”我提议道,“不过这么近的距离,开枪恐怕会让我们同归于尽。这样吧,我数一二三,我们把枪放下,来一场一对一的格斗怎么样?” 对方的情绪产生了一丝剧烈的波动,虽然很快就平息下去,但还是被我迅速地捕捉到了。在三秒的迟疑后,他轻轻说了一句:“没问题,我接受。但在交手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我会尽可能地满足一个将死之人的要求。”我轻轻低语。 对方产生了一丝轻微的不悦,呼吸声在无线电里变得沉重而嘈杂,但还是继续问下去:“你叫什么名字?” “……你就叫我端木吧,全名回头我告诉你。那你呢?”我好容易才没让“乌里扬诺夫”这个姓说出口。 “我叫普莱斯,”“灰鼠”似乎笑了一下才说,“约翰·普莱斯。英国伦敦人。也许你听过我的名字,去年在迪拜杀死了一个a级心灵工程师和一个尤里克隆体,三年前参加过从西伯利亚一个俄**事基地里救出你们所谓‘叛徒’的行动,你现在满意了吗?” 其实你不说我都知道。但是决斗开始了,这句话我就没说出去。 “开始吧。我数数。三——” 我举起突击步枪,普莱斯也举起了手枪,就这样互相瞪着对方的手。 “二——”几乎同一时间,我们把枪慢慢从头顶放向地面。我能感觉到普莱斯的心跳,此刻跳得和我一样快。 机会,我们都在等待机会。这场决斗就是个骗局,只看谁技高一招。 “一——”“你输了!”此刻我们的枪都靠近了地面,但是普莱斯的手枪比较灵活。当他手还没有脱离手枪时,又以极快的速度捡起了手枪,而我来不及捡起突击步枪,只能把它丢下。 无线电里全都是普莱斯的笑声,然后在另一阵枪声中戛然而止。他看着自己的胸口,然后看着拿着另一支手枪慢慢向他走近的我,一脸震惊。 “你没注意过,我只拿出了你那个士兵的突击步枪,没拿出打死他的手枪吗?”我冷笑着把手枪在他面前晃了晃,他艰难地开口:“你……是谁?” “我啊……”我抽走他的手枪,把原来那把手枪扔出去,才不紧不慢地说,“我叫马克耶布卡。对,你肯定听说过,我就是那个《真理报》上大吹特吹的‘最年轻的苏联英雄’,马克耶布卡·维拉迪摩·乌里扬诺夫少将。” 说完后,我立刻在玻璃罩上打了三枪。确定玻璃罩被打穿了,这才轻轻一推,普莱斯在我背后落下了山丘。 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 “废物”利用(五) 其实我没必要回“蝮蛇2号”的部队。当我在山丘下看见严阵以待的阵地,听见通讯电台里“蝮蛇2号”还在声嘶力竭地呼唤着“灰鼠”和“红蚂蚁”的时候,我知道,我的工作只做了一半,还有一个20人的小队需要消灭。 “红蚂蚁”的队伍在东侧的另一个丘陵上,距离大部队大概四公里,距离我这里更有六七公里,考虑到距离实在太远,我咬咬牙,头皮一硬,还是不得不一头扎进了严阵以待的盟军部队。路上还遭遇了一支巡逻队,我三下五除二就干掉他们,然后抛尸荒野。 相比神经过敏的盟军巡逻队(刚才那支巡逻队要是看到我时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兴许我会饶他们一命),阵地上的盟军虽然严阵以待,战斗要塞和灰熊坦克在外面形成屏障,幻影坦克在中间开启幻影模式保护全体,光棱坦克在幻影坦克旁边组成后方的火力输出点(在没有空军支援的情况下,盟军地面部队的火力支援单位一直是由光棱坦克来担当的),步兵一部分与后方的多功能步兵战车共同组成防空单位,另一部分则插在灰熊坦克与战斗要塞的周围,看起来就像在一堆四处漏风的砖头的缝隙里填上水泥一样。没有看到盟军精锐部队标配的遥控坦克,大概是和那些巡逻队一起在四周巡逻吧。 也许是对此见怪不怪了,当我跳上坦克炮塔上方,从顶部借过的时候,竟没有人想过问我一下。要不是没带更多手雷的话,我一定塞个进去。但我没空,因为我看到了更大的目标。 没错,这个更大的目标,就是处在正中间的一辆战斗要塞。所有的战斗要塞都在最外围,只有这个在阵地中心,可见这是一处指挥部。这个战斗要塞周围有七个士兵把守,想消灭他们也很容易,只要躲在他们视线死角里一枪一个就行了。也不需要处理尸体,我从一个士兵背包里找出了身份识别卡,在识别卡的确认下,战斗要塞后门口的显示屏上显示了“确认身份,准予进入”的字样,后门就缓缓地打开了。 地球上盟军战斗要塞的体积很大,大到了里面可以住十多个人也不是很拥挤。但相比之下,月球用的战斗要塞似乎小得多,仅仅后门处的一个减压舱就有近二十平米大小,也没有专人把守(唯一麻烦的就是减压舱里没有引力系统,所有东西都得固定在指定地点,不然会随着战斗要塞的奔驰而飞得到处都是),更没有摄像头(这次宇航员里应该没有女兵,装了摄像头也没用吧)。等到仪表显示减压舱里的环境与外面一致了,我才放心地脱下宇航服,从地上拿起了几把正常的枪。虽然月球战用的枪威力更大,但万一待会发生大规模枪战,打坏了战斗要塞那就得不偿失了。换好衣服后,我按了墙上的一个按钮,门立刻被打开。刚从失重的外太空一下子回到正常环境下的我有很大的不适应感,不由得头晕目眩,差点摔倒,被门口接应的士兵扶住了。“别担心,”他说,“刚从外面回到地球环境都这样。话说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听到他问“你是谁”的时候,我下意识地一惊,还以为自己暴露了。好在还没等我开始计算在这里开枪的利弊的时候,对方的神情告诉我,他不认识我。谢天谢地,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看《真理报》的。想到这里,我摇摇头,故作虚弱地回答道:“快叫‘蝮蛇2号’长官来一下。我是……我是普莱斯中尉的部下……我们被伏击了……快!” “什……什么?你有没有……” “我好得很。”我轻轻推了他一把说,“但是赶快,我要见指挥官!” “好的!”那人慌里慌张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同样规格但不同颜色的身份识别卡,插入了对面门上的卡槽后,旁边出现了一处指纹扫描仪。正当他要把手指按在扫描仪上的时候,突然若有所悟地问我:“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叟普,”我轻轻说,“我叫叟普。”(同音同字于“肥皂”二字) “肥皂……对,我记得以前‘灰鼠’手下的确有个叫做‘肥皂’的……等等,要塞外的人呢?”那家伙本来看起来像是信了,但突然又问出的这个问题让我手足无措,心里暗暗骂了一声“多事”,勉强回答道:“我进来的时候,他们都在外面,是其中一个给我开的门。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不对,外面的人没通知我!”他突然大叫道,“外面的人没告诉我有人进来,而且我想起来了,那个叟普昨天就死在尤里圆盘攻击下了,那么你是谁?你怎么会叫叟普?该死……”还没等他拔出枪,我的速度比他更快,在他打算拔出枪之前就已经抓住了他的手,把他的一只手一拧断。对方因为脱臼发出了一声惨叫,另一只手挣扎着要去按一个报警按钮,我拔出自己的手枪给了他的另一只手一枪,于是他又发出一声惨叫。还好这里的隔音不错,我能听出周围没有别的动静。“你……你是什么怪物?尤里的傀儡兵?”他徒劳地在墙边蹭了好几下,想要远离我,但是失败了。定了定神,他才自言自语:“等等……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你的确见过我,”我一边回答,一边举起枪回答道,“我叫端木,苏联人叫我马克耶布卡少将。再见。” 然后我把三颗子弹送进了他的脑袋里。抬头看向面前的大门,突然发现自己的能力似乎加强了。不知为什么,以往我只能感觉安别人的想法,但现在,我不仅能预知他们下一步的反应动作,还能感觉到哪里有人。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能感觉到里面焦躁的情绪。三个人在一张全息显示屏和全息影像的桌子前面一筹莫展,两侧和前方一共还有四个士兵在操纵战斗要塞,顶上还有一个防空炮塔操纵者和一个车长。除了那三个中间一个军衔明显最高的人,其他人的神经反应速度和肌肉爆发力都不强,开门后我有信心在他们中任何一个的脑子做出正确反应前把他们全部拿下。“真不知道那个‘法老’是谁,”我嘲讽地抱怨道,“但我敢说,派‘蝮蛇2号’来对付我绝对是个败笔。从上到下,竟然全都是这种畏首畏尾的家伙。” 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 “废物”利用(六) “这里是‘蝮蛇2号’,呼叫‘法老’!重复——滋滋滋……(电波干扰音),‘蝮蛇2号’呼叫‘法老’!” “‘法老’收到,‘蝮蛇2号’请讲。”过了一会对面就有了回应。 我甚至能听见对面有人在额手相庆说“总算接通了”。那当然,如果我不叫达夏暂时恢复通讯,你们就蹲在那里是不可能接通的。定了定神,我换了一种尽可能惊慌的口吻喊道:“我军遭遇大量不明身份敌军伏击,通讯系统被破坏,营长阵亡,副营长受伤,刚刚抢修完毕,请求火力打击!重复,我军遭遇大量敌军伏击,请求火力打击支援!” “什么?不可能!尤里部队在这个方向上没有人,联军被我们打散……” “是联军部队,的确是联军部队伏击我们!他们用了电磁干扰弹覆盖该区域,瘫痪我军大部分载具,然后用火箭筒袭击我军!敌方装备良莠不齐,但人数远多于我们,我们撑不住了!” “可是……喂!喂?滋滋滋——”刚刚还顺畅的对讲机里,现在只剩下了一片忙音。旁边一快显示屏突然开机,达夏此刻靠在一张沙发上,一头红发披在肩上。“时间够吗?”是达夏焦虑的声音,双眼的眼圈黑得像熊猫。 “正正好好,”我回答道,“敌人绝对想不到,这一切都是骗局。” “可你怎么能确定他们不会用远程炮火或者光棱坦克进行火力支援?要是入侵者战机或黑鹰战机一到……” “别担心。既然能隔断一个营的通讯,他们第一反应不会怀疑到卫星,只会觉得是电磁干扰。既然是战场干扰,那么卫星也看不出什么问题,飞机也很难得到好的轰炸效果,依靠光棱坦克更是希望渺茫了。如果他们知道,自己的敌人如果有强大到可以让一个精锐信息化营彻底瘫痪的能力,那这支部队的目标绝不会是一个‘蝮蛇’,而是‘法老’的整个师!”话虽然说着,但我手上没有闲着。经过地球上盟军科学家的改造,月球用战斗要塞的攻击武器已经不是简单的两侧机炮和中间的炮管了,不仅上方安装的炮塔处装备有缴获自尤里部队的盖特机炮,车轮也采用了天启式的四段如四个车轮般设置的履带。虽然火力和灵活性不如天启坦克,也不如天启坦克用着顺手,但足够我突围。 “可是那又怎样?”达夏叫道,“既然没有办法,你怎么消灭这个营?” 隔壁一块屏幕旁边的警示灯亮了一下。我推开位子上的尸体查看情况。又一架入侵者战机在附近因为仪器失灵坠毁了,这已经是第三架了。在旁边一块显示屏上,各种侦查报告和通讯申请已经铺满了整块通讯员的显示屏,而我一份都没空接。他们还不知道自己死到临头了吗?我只希望附近没有能讯号拦截的载具,不然我就被包围了。 “等等指挥官同志……我这里好像出事了。”达夏原本不紧不慢的手速突然变快了,最后狠狠地敲着键盘,大喊道:“该死,我阻止不了了!” “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陨石’已经到了?”看到达夏激烈的反应,一开始我也有些惊讶,但看了一眼她的眼睛,我明白过来了。盟军的速度真快,我简直能想象“法老”下达指令时的惊恐与颤抖。再按了一个键,伸出车外的一个探头指向天空。空中划过一颗亮得刺眼的彗星,正在逐渐放大。 “达夏同志,别担心。不过……现在才是你真正该忙的时候。时间不多,但我希望,以你的技术能够应付。” 说完话后,我坐上了驾驶座,拿起旁边的水果刀,用了点力气才砍下旁边地上一个盟军士兵的手掌。虽然死了有一会了,但还是流了好多血,弄得满手套都是粘糊糊的血浆。把我手掌按在刹车档前方一个巴掌大小的掌纹识别区,战斗要塞就启动了。盟军的载具操纵系统和联军不太一样,联军载具用的是手柄和各种操纵杆,盟军则是一堆按钮。但毕竟都是车,开起来难度不大。虽然一开始试驾的时候撞上了前面一辆多功能步兵战车,后退时又撞到了一辆光棱坦克,引起了新的一阵急促的电铃声和电子邮件提示声。不管他们了,我心一横,按下了副驾驶面前的几个按钮。战斗要塞副驾驶位置似乎是控制周围武器系统的,此刻没有副驾驶的我只能尽可能一起操纵了。战斗要塞中间的炮管从战斗要塞中间的两侧滑动装甲里缓缓伸出,一炮击毁了前面几辆光棱坦克,顿时整个阵营都乱了:作为指挥车的一辆在阵地里横冲直撞到处破坏,而周围几辆车即使想反击,不是害怕战斗要塞可怕的装甲,就是害怕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打到自己人。讽刺的是,因为月球坑坑洼洼的地形,除了遥控坦克,其他载具的速度反倒没有我的战斗要塞更快,而遥控坦克又打不过我。一辆战斗要塞的屁股正对着我,我没有客气,一炮就把他打成了废铁。两侧还有宇航员向我扑过来,被我用机枪纷纷消灭。瞄准跳跃幅度极其剧烈的敌人是一件困难的事,既然机枪有自动锁定功能,那也就没这么麻烦了。不知哪出屏幕一直在报告着“车体xx部位遭遇xx方向攻击”“xx处遭遇损伤”之类的,还带有刺耳的警报声。当顶部的多管火箭击毁了前面最后几辆作为屏障挡在外围的灰熊坦克后,我和这辆战斗要塞终于突破了敌军的营地,冲出了山谷。他们的指挥官此刻已经成了车里的几具尸体,刚才在我的炮声中又被摧毁了大批载具,此刻应该管不到我了。在一个安静的角落里停下战斗要塞,我穿上了宇航服,头盔式电脑终于接通了达夏的方位。 “喂……指挥官同志!你……” “我很好。你那边的工作如何了?” “噢,一切都没问题!放心吧,对了,我这里一切就绪,刚才盟军发布的指令代码我全部拷贝下来了。” “好的。那么你现在该把衣服穿上了(据我记得,刚才跟达夏联络的时候,她还穿着休闲装)最后一条风暴小组内部专用信息记得通过火箭的通讯系统发射到整个月球内,再接下来,我们就向这艘火箭告个别吧。” “指挥官,你难道真打算……” “没事,大不了再找一个航天器就星,我就不信月球要塞里没这东西。但现在不说这个,给你看样东西。” 此刻我站在一处远离争端的山头上,从上往下俯视这支如无头苍蝇的部队。我打开了宇航服的摄像头,不是向地面上的混乱,而是向黑暗的夜空。 以往黑暗的夜空中,只有一颗如玉盘般明亮的太阳和蔚蓝色的巨型星球。可是现在,刚才还很小的炽热的红色彗星变得越来越大,而现在已经由一颗小小的彗星变成了满天都是肉眼清晰可见的碎片,纷纷砸向混乱的营地。 “这叫卫星轨道抛射,”我轻轻说,“苏联近地卫星不知比美国多了多少倍。如果联军的卫星也能这么抛射的话,会是任何一个敌人永恒的噩梦。”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 “废物”利用(七) “向我开炮!”很耳熟能详的一句口号,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喊得出来的。之所以我刚才能喊出来,是因为我确信我不会死。对“法老”来说,把他精锐的侦察营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敌人,一定不可小觑,所以他宁可牺牲一个营,也要把“”敌军”消灭掉。 如果重火力单位无法开火,飞机又到达不了目标地点,还有什么能用的呢?我想到了被变轨到附近天域的绕月卫星。月球上的一切瞬息万变,这支盟军部队肯定能获得上层的一切授权,包括让附近的卫星利用残余燃料,像导弹一般撞击目标地点。虽然一颗卫星去攻击一个侦察营有些可惜,考虑到反正用的不是联军卫星,而且敌方大部队不得不在攻击后绕道而行,我也就释然了。 3月2日下午2点。在几次明显的变轨后,抛射卫星终于正式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在万里之遥的长途跋涉和进入大气层的多次撕裂后,人造卫星虽然一度燃起了亮得刺眼的烈火,在进入月球后就慢慢熄灭了。而此刻,脚下的侦察营还在混乱当中。几块不大不小的碎片脱离了轨道,落在我附近时硬生生把一块轿车大小的石头砸得粉碎。 2点03分,卫星仿佛已经悬在了头顶,我抬起头,仔细打量着这颗“彗星”。我曾在核武器基地里见过准备发射的核弹,林立在阵地上的导弹群可与纽约市中心的摩天大楼媲美,发射时的气浪据说还掀翻过天启坦克。但当时见到的毕竟是一整个巨大的火箭,我还曾以为卫星本身并不大,主体是后面作为推进器的火箭(一如核弹头与运载核弹头的导弹之间的关系一样)。现在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卫星本身的大小,即使在经过稀薄的月球大气层燃烧,又在半空中解体了一部分之后,剩下的主体部分还是有很强的压迫感的。即使我站在这些离大块碎片掉落的危险区域外很远的地方,也能感觉到卫星下坠时两侧已经变形的太阳能隔板刮过的强风,然后一切头也不回地抛向目的地。 直到这时,下方营地里才发现这“飞来横祸”,但是躲避已经来不及了。三战爆发以来,旧的卫星不是退役了就是被联军和盟军所击落,新的卫星为了更长时间地维持运转,几乎无一不是核动力的(包括中国当年的“轨道抛射专用”卫星也是核动力的)。一旦落地……绝对是一颗小当量的核弹啊! 月球上的空气太稀薄,我听不见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和惨叫声;而且因为光芒太过耀眼,我也不敢直视爆炸后产生的强烈光芒;甚至因为电磁干扰,无线电里的惨叫与诅咒声还没来得及发出来就已经结束了。一辆灰熊坦克一骑绝尘而去,躲开了爆炸的冲击波,但没跑多远又不得不停下(估计是仪器已经崩溃了),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稍远的地方还看到了几支巡逻队,看见爆炸的一刹那全都头也不回地向“法老”方向逃窜。我没去管那几支小部队,继续双眼盯着大部队所在地。直到确认现场没有别的漏网之鱼了,这才慢慢跳下山崖。“达夏,多少人到了?”我问,达夏给我的数字不太乐观。“大概只有140个,”我听了之后顿时面色一沉。看来我们的部队分散得太严重了。由于循环系统比较先进,一个尤里宇航员携带的氧气足够他活一年,但人不可能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不动。既然要动,就会有多余的消耗。但愿大家不会死于憋气或迷路。“算了。达夏,收拾一下,去我们摧毁过的尤里基地集合。事实证明,火箭这里是待不了了。” “可是尤里基地已经摧毁了……”“被摧毁的只是一些关键部分。修补一下,集中所有剩余物资,应该足够几千人休整了。反正我们只需要休息一下,又不是修复整个基地。修改一下指令,我们等他们到明早凌晨2点。”下达完这条指令,我关掉麦克风,回到了战斗要塞。十五分钟后,七八具没宇航服的尸体被扔在了地上,一辆战斗要塞缓缓地离开了现场。不知道下次月球考古是什么时候,也许还要再过几百年,当那些早已忘记我们的后辈来到月球上定居,挖开被岁月一层层铺上的尘土,还会看到满地狼藉的残骸,诉说着一场超出“那个时代”科学水平的战争。 离开后我按照战斗要塞里的地图,开始追踪“红蚂蚁”小队。其他漏网之鱼就算有什么情报,徒步与变道前进的“法老”所部毕竟距离遥远,但“红蚂蚁”他们不一样,他们架设了另一个通讯塔,而且很可能已经可以正常运行了。 …… “这是……全部理由吗?可是……可是……你知道,到处是电磁干扰,你凭什么觉得我们能和后方联络?” “就算信号再差,只要有信号而且你有点脑子,就能想到用摩斯电码把’蝮蛇2号’中队的实际情况汇报给后方,不是吗?再接下来……如果上万人听说引诱他们摧毁了自己一个侦察营的敌军可能只有寥寥几人,他们会作何反应?所以当务之急是消灭你们。” “可是卫星已经毁了,我们无法定位我们的位置的!而且……” “而且核动力卫星里核燃料引发的爆炸也彻底干扰了通讯,我这里收不到你们的任何踪迹,对吧?”我的语速在这里突然变快了,在不影响车速的情况下继续说,“同理,我这里对你也一无所知。然而,这并不妨碍我确定你们的位置。因为你们只能被动地等我,而我能主动找你们,这就是区别。” “怎么可能……”地上那人轻笑了一声说,“你怎么可能知道……” “我知道你们在哪设置的通讯塔,而你们只有防守在通讯塔附近等待通讯成功。虽然你的二十个人里我只消灭了十二个,但是剩下的人要想步行十公里回去跟‘法老’汇报的话,时间上估计来不及。而且通讯塔成功摧毁,核辐射又近在眼前,你的大部队只能绕道而行了。我不知道你的人能不能追上机械化部队,不过我知道,就算追上,此刻我也早就不在火箭附近了。” “你是在掩护你的人撤退?”他又吐了一口血,愤怒地问。我耸耸肩:“打断战斗要塞履带后,你不也是为了撤退方便,才不选择炸掉这玩意,而是和其他人闯进战斗要塞的吗?可惜你输了,不过你运气还算好——相比那些在真空中待了三分钟才死的而言。” 说到这里,战斗要塞仿佛抗议似地一泄气,突然停下了。该死,右边又有一块屏幕亮了。我离开了驾驶座看那块屏。这战斗要塞的质量可不行,右前方履带又断了,这次右后方履带也断了,右侧彻底失去了动力。如此误事,没能力模仿天启就别装大尾巴狼啊! “算了,我也得走了。那这辆载具……就留给你了吧。”我跨过躺在地上的那人,顺便俯下身拍拍他的背,他又咳了几声。还好我很有先见之明地把宇航服就放在了原本“蝮蛇2号”开会用的全息地图桌上,此刻一穿上身就能出去,面对外面因我打开了舱门而空空如也的减压舱了。但我没有从后面出去,而是走上了通往炮塔的旋转楼梯。“聊了那么久,我感到很愉快,”我不带一点“愉快”语气地居高临下地对他说,“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我就是‘红蚂蚁’……”他缓缓说,“谢菲尔德·亚当斯……听说过‘瓦尔基里’吗?你不该杀我……她是我姐姐……她会为我报仇的……” “那你一点也不像谭雅·亚当斯,”我一只手撑在栏杆上说,“知道我是谁吗?我叫马克耶布卡。” 我能听见那颗自负傲慢的心,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出现了剧烈如地震般的心灵波动。但还没听清具体内容,我已经爬出了战斗要塞,战斗要塞随后也抖了一下,差点把我摔在地上。 “听说子弹打进人的脑袋,或者炮弹弹片刺穿人的心脏,这个人还能活3秒钟才会死,”在不远处的山头上,我自言自语地看着那辆超级要塞说,“还好,不需要忍受真空里那痛苦的三分钟。无牵无挂地倒在了战场上,这种死法,应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吧。” 但愿我的死法,不会比他更糟糕。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二章 “废物”利用(八) “他们真绕道而行了,”布加涅夫啧舌道,“只是可惜了我们的火箭。” “我不明白,”伊扎津卡挠挠头,不解地问,“就算引爆火箭,那些盟军能消灭干净吗?那可是上万人……” “可那艘火箭里有足够把上万人冷冻休眠并运到月球上还能回来的燃料不说,里面还有大量的镭射武器,”想起这件事我就气得想杀人。几十个人能带出来的东西毕竟少,大部分东西要和火箭化为灰烬了。接下来每个人都得留意所有找得到的航天器,没人愿意在月球要塞的废墟中等待祖国拥有把我们接回去的航天器的能力和意愿的那天。 “话说……只有你们几十个在这一带?”我转头问伊扎津卡。虽然隔着玻璃罩,我看不清是谁,但直觉告诉我,伊扎津卡一直站在我背后。在我离开火箭的时候,只有63个人去火箭附近集合。“法老”闹出的动静不小,但愿他们因为是害怕撞上敌军大部队才没来集结的。“算了,”我摆摆手,叹了口气说:“这里有工程师吗?” 过了一会才慢慢有几只手举起来。“还好有几个,”我说,“伊扎津卡,你带上这些工程师,再找几个电讯专长的去目的地——达夏也去吧,这些人不知道能力怎样,你看着点——每五分钟一次,一刻不停地给联军部队发电报!虽然尤里军事基地自毁了,但离得远的建筑物破坏得应该不严重,给几千人提供落脚点不是什么问题。布加涅夫,你和那几个跟我留下。谢尔盖不在,就委屈你这个大队长当我保镖吧。” 现场沉默了好一会。我能感觉到达夏阻止了伊扎津卡伸出的手,另一只手放在了布加涅夫肩膀上。我没有回过头,但我能感觉到这一系列动作。 布加涅夫轻轻点着头说:“我会保证指挥官同志安全回来的。” 我又一次站在了高高的山顶上,用望远镜俯瞰着火箭方向。这里的山势比刚才俯瞰“蝮蛇2号”中队所在的山的山势要平缓得多,但距离更近一些。山脚下“法老”师已经彻底展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扑向火箭所在点。 “好戏要开始了。”我轻轻说,“达夏说那个方向埋了三百颗地雷,足够让盟军部队头疼一阵了。只是如果拖延时间太久,敌人大部队离得太远,火箭可能不会有那么好的爆炸效果。” “这个不用担心,”布加涅夫回答说,“达夏同志说她做了一些改进。离火箭最近处还有二十颗地雷,只要当中有十颗地雷被引爆或排出,火箭会因为没收到地雷不间断发出的无线电密码而爆炸……怎么了,指挥官同志?” 我之所以猛得回过头去,除了被刚才布加涅夫汇报的内容吓到,我想也没有别的解释。这个达夏,没想到那么有脑子了……但我们这次来月球有携带这么先进的装置吗?我不太记得。 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虽然我很想看看核弹爆炸的效果,但既然确认了倾巢而出的“法老”部队已经中计,我们就不能站在这里了。“走吧,”我说,“我不觉得炸掉十万大军的核弹,站在六公里外就能躲过它的波及。” “没关系,尤里宇航服比联军最好的重型防辐射服结实,而且还不重。” “可它不一定没有优秀到能阻挡所有电磁干扰波,玻璃罩对于核火球的防护程度不可能高到不让我们眼瞎。没关系,十公里外看也是看,我们走。” 然后我又是第一个跳下山的。没错,是跳下去,月球上的重力很小,山也不高,目前为止我登上的月球的山丘中,在地球上任何一座从上往下跳会摔死人的山,我都试着往下跳了一次,结果毫发无损。但其他几个没这胆子,只能老老实实地滑下来。布加涅夫在最前面,滑到底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后面的人发出了一阵善意的哄笑。 和别人不同,我穿的是一件盟军宇航服(所以一开始和部队会合的时候,我差点被当做盟军打死,最后达夏作证并把我的宇航服通讯频道连入风暴小组的通讯频道才算完),虽然调整了通讯频道,但是原来的通讯频道并没有改变。等跳到四公里外另一座山顶的时候,通讯器里一开始惊慌的“该死”“撤退!快撤退!”“有地雷!”到现在成了“又排除一枚地雷。”“没有敌人了。”“敌人回家找妈妈”一类肆无忌惮的嘲笑和例行公事般的汇报。丧失警惕意味着死亡,我一直觉得越是级别低的官兵越需要注意这点。高级指挥官可以用几百(几万甚至几十万几百万也没什么区别——如果他足够高级的话)条生命换一个不疼不痒的“血的教训”,可换算到每个普通士兵的头上却是灭顶之灾。如此懈怠,无异于自寻死路。 触发地雷应该是盟军部队比较害怕的。因为没有弹跳装置也没有感应装置,起到扫雷用途的遥控坦克对此是手足无措的。往往遥控坦克显示着“一切正常”地过去了,后面部队才挨了触发地雷的攻击。这次也一样。而且我们都知道知道,分成散兵线扫荡的遥控坦克后面,是整整齐齐排成排的战斗要塞(盟军这次可真是下血本了)。炸毁一辆战斗要塞都是给敌人带来的巨大麻烦。战斗要塞后面几排和两侧还有队形的后方都是灰熊坦克,中间是大量的多功能步兵战车和几辆镶嵌在其中的幻影坦克。可能因为幻影模式太耗电,这会它们都没开启幻影模式。队列中间还有一些位置不远不近的光棱坦克。队伍的最后是另一些光棱坦克,夹杂着一些参差不齐的盖特坦克(估计是缴获的)。“真是个庞大的方阵。”我的感叹声刚刚发出,后面布加涅夫就补上一句说:“这么密集的庞大的队形,很适合送死。”这话引起了一片笑声,我想瞪他们一眼,可我注意到自己也差点笑出来。 真正让我在意的,是其中几辆多功能步兵战车上涂着海豹突击队或三角洲特种兵的标志。不知谭雅那个爱因斯坦的傀儡会不会为惨重的伤亡而哭泣。 “好了,敌方大部队都已经进入五公里绝对死亡区了,我们也该走了。”等笑声自行停止后,我这才下令。有人不解地问:“这里有十公里,连核辐射灰尘都飘不过来,急着撤什么?” “当年扔在芝加哥的核弹只有5万当量,照样把芝加哥市区炸成了一片荒野。达夏同志说火箭爆炸后的威力可以达到20万当量,这威力……”不知道是谁无心说了这么一句,布加涅夫惊慌地用手肘捅了捅,后者立刻闭嘴了。 “没关系。”我语速飞快,情绪平稳地说下去,“就算阻止你们议论,这些内容也会写在教科书上。没错,就是维拉迪摩大元帅干的。虽然挺残忍,但今天能给我们一个活生生的核爆现场的例子,也算是物有所值吧?” 转头的一刻,每个人都捂着自己被刺痛的眼睛。虽然隔了十公里和玻璃罩,但我相信,对他们而言,直视核火球依旧像直视探照灯的强光一样痛苦。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三章 “废物”利用(十) 我曾以为,爆炸的汽浪再强大,最多只能波及四五公里,再远想要形成杀伤力就得依靠辐射带来的放射线了。 我太天真了。即使躲在背风的山丘后面,冲击波也把我们推出去了好远,而我们第一次暗中观察敌人时所站的山丘更是在我们眼前瞬间蒸发。 不过这股狂风仅仅是一瞬间的事,一瞬间过后,除了头盔式电脑里警告说宇航服外层辐射严重超标需要销毁,还有几处不疼不痒的仪器失灵之外,一切正常。背后的山体仿佛终于完成了使命的士兵一般,终于撑不住自己庞大的躯壳而倒下,从坚固的沙石混合山化为了一个松松垮垮的土堆。“我们得离开了,”我说,“这里电磁干扰太强,通讯系统不太灵。希望达夏能在军事基地里集中足够的人,如若不然,我们要做好全灭的准备参加这一战。” 事实证明我又错了。我远远低估了风暴小组的组织效率,当我们到达军事基地的时候,用单兵飞行器飞在空中往下看,竟然能看见一大片灯火通明。几栋离得较远的生化反应堆已经修好了,反应堆四周散发着幽绿的暗光。反应堆周围还有不少简易住宅(说简易也不简易,毕竟是太空建筑),也亮着若明若暗的灯光,包围着中间一个类似于地下车库入口处的地方。住宅周围还有几台盖特机炮,明显是从别的地方拆过来装上,做简要的防御设施的。 走到那堆建筑物附近,探照灯和红外线灯光一齐照在了我们身上,无线电里传来了喊叫声:“什么人?口令!” “怎么,连我都不认得了吗?”我一开口,探照灯就被挪开了。刚才站在岗哨边拿枪指着我们的哨兵收起了枪跑来,不确定地问:“指挥官同志?” “是我……噢,谢尔盖同志,看到你则毫发无损地在此站岗,我真是万分欣慰。”说话时我走上去,给有点腼腆的谢尔盖来了个大拥抱。也许是“站岗”一词比较好笑,无线电里传出了一阵“吃吃吃”的笑声。也许是刺激到性格腼腆内向的谢尔盖了,他轻轻推开我,一本正经地回答说:“报告指挥官同志,作为未来一个伟大的**军事家的警卫员,在安保问题上有任何失职,都会是我不可推卸的责任!因此,对于达夏同志做出的惩罚决定,我没有任何怨言与异议!”(这话肯定是说说而已。如果按照“将官以上军衔的军人在战场上受损而警卫员安全生还,则警卫员要接受惩罚”的原则,谢尔盖可以挨三四次枪毙了——虽然没有他的错) “这话怎么说?”我扬了扬眉头看他。我自认为从不按第一印象看人,他也没做错过什么,但我不喜欢他。 谢尔盖回答道:“达夏同志指令的原文是:‘谢尔盖同志,你立刻去门口站岗。站到马克耶布卡同志安全回来为止。作为马克耶布卡同志的警卫员,连自己要保护的对象都保护不了,那就没必要留在部队里了。’”这话引起了一阵更大规模的狂笑声。还好有玻璃罩挡着,不然都能看见我的脸红透了。 谢尔盖变聪明了呢……我向后转了转头,除了布加涅夫,笑声全都戛然而止。“我可不想一直在这里和你们聊天,”我说,“刚从强辐射区来,这几件宇航服是要不得了,带我们去消毒室。对了,达夏集中了多少人?” 谢尔盖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指向了一侧的一栋住宅。“这里是敌人的一个地下机库,没有在自爆中被炸毁。达夏同志把附近的住宅区和维修通道修复了,还修复了几个坏掉的生化反应堆,接入了电源。这个住宅有点像仓库,我们就把它改造成辐射检测站了。”说话的时候我路过一个生化反应堆,里面是一个已经有些干瘪的人。看他泡在反应堆里的姿势就知道不是自愿进去的,而是被人扔进去的。太恶心了,看到这一幕的人当中,有的发出了一阵干呕的声音,我直接回头,不想去看它。 走过几个生化反应堆的时候,我突然好佩服达夏的定力。我见过达夏在看关于三战的“内部纪录片”血腥镜头时不停呕吐的样子,指挥别人把生化反应堆接入这个临时避难所时没有吐吗? 仓库里既是减压室也是消毒室。房间里没有重力系统,脱下的宇航服还得固定在地上(既然我们的宇航服已经核辐射超标二十倍了,那就不需要固定,直接被扔在了月球地上。但是新的宇航服却是用绳子绑在地上的)。宇航服能绑在地上,人就不那么幸运了,好在检查是仓库里的几个活动板房中完成的,没有人飘到天花板上成为一个大气球。脱下了宇航服,谢尔盖领我们到仓库里一扇地窖门口,走进——或者说是飘进了地下通道。刚一进入地下通道,身体突然变得沉重不堪了,更有甚者直接摔在了地上。这条通道是用尤里部队的维修通道改造的,道路陡峭,路途曲折,还可以看到砖瓦间细小的裂纹。 长长的通道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升降机。这个机场受到自毁装置的损害比较小,升降机虽然一度被摧毁,但这个机库有三台升降机,另外拆一台装在这个最方便的出口就是了。“难道你们只有一个出口?”我问谢尔盖,谢尔盖耸耸肩:“这里是最快捷的出口了。” “最快捷的出口,同时又是唯一的出口……那就是说,只要有敌人炸掉了这个出口的升降机,所有人的下场都会是被堵在地下活活困死了不是吗?另外一件事,外面为何有那么多亮着的房屋?怕敌人看不见这里灯火通明?” 还有很多话,但眼前浮现起了泣不成声的达夏的脸,想起她一次次强打着精神的疲惫之声,又想到她一次次向我绽开的笑容,如暴风雨后的鲜花般娇艳……我把更多抱怨硬生生憋了回去。 踏上升降机,我觉得我真的是太苛求达夏了。诺布朗加的能力我知道,他不是一个好的领导者,只是一个好的助手,格兰藏姆……得了,感觉我的部下是把所有的用脑工作都交给了我。“红公主”能给我在这方面分忧解难,我应该感动才对,何况她是我的…… “达夏……对不起……”我习惯性地摸了摸脖子上挂了二十年的红五星挂坠。虽然我知道,它不幸地掉在了尤里格勒了,只剩下一根光秃秃的银链。这个打击确认一次就会给我加深一次,直到升降机到了底层,哨兵向我开心地敬礼并欢呼的时候,我还是心不在焉。 正文 第二百二十四章 猎杀幽灵(一) 地下机场的规模出乎我的意料,但更出乎我意料的是地下机场里的场景。虽然到处停着各类飞机和尤里圆盘,但围绕着它们的,更多是大片的帐篷和板房。没错,大片的帐篷和板房,“医护室”和“武器库”鸡犬相闻(谢尔盖解释说,无人机操作室和大部分的武器弹药都在塔台里),垃圾被大型清扫机器人和运输车扔到东面被摧毁的角落里。我第一次见过干干净净的大规模风暴小组军营,也第一次发现达夏竟然有这种指挥才能,这场面对我的冲击力是可想而知的。“我们找回来多少人?”我问匆匆赶来迎接我的格兰藏姆,对方还沉浸在喜悦之中,我连续问了两遍才回答道:“1500人左右,指挥官同志,大部分人一个半小时前到达这里……” “是1563人,其中76个伤员。外面有43个看门的,塔台、仓库、监控室和手术室里有100个。副司令员,你这个后勤工作做得不够精确啊。”打断他讲话的是纳吉那个我曾经的通讯员,如今已经是警卫中队的队长。这个匈牙利人已经不是去年黑森林里那个动不动就惊慌失措的小个子了,脸上一直挂着自信的笑容。我不太喜欢整天笑口常开的人,他们大多数不是傻得可爱就是心思叵测,纳吉例外,因为他有一股我们没有却属于这个年龄群体的活力。 走向诺布朗加坐镇的监控帐篷时,纳吉代替了沉默寡言的格兰藏姆,喋喋不休地解说着达夏的改造工程:外面的生化反应堆都是她和那几个工程师修理的,然后把和地下机库连接的电线重新修复,把外面留做岗哨。从军事基地里收集住宅区的帐篷和被褥铺在机场里,塔台作为指挥部俯瞰全局……虽然现在这里像是红十字会的难民安置点,而且各处的应急灯若明若暗,道路挤得像繁华市中心,但这样已经不错了。 “我们现在药品不太够,食物还有很多。这些飞行器暂时没有办法起飞,飞行器燃料以固体燃料和核燃料为主,这个还有很多。整个地下机库里只有三分之一的地方被开发出来,还有三分之二被自毁装置破坏得比较严重,达夏同志认为那里不值得修复。现在维修部门的同志们人手比较缺……”纳吉的喋喋不休我一句都没有回答,直接打开了活动板房进去。这里的帐篷规模比较大,也比较空旷。外面的喧嚣似乎与这里无关,唯一的声音是诺布朗加“派人出去找!我不管达夏同志怎么判断……”的喊声。“你在判断什么?”我!打断道。诺布朗加一脸不耐烦地转头,看见是我,脸上的不满瞬间转化为了惊讶,随后就是一阵狂喜。“指挥官同志!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我这个老战友也是极容易激动的人,随后又被人来了个熊抱,弄得我肋骨都疼。 “好了……别这么一惊一乍,你一抱我浑身都疼。对了,纵队长们都在吗?”我好不容易挣脱了热情的诺布朗加问。这话似乎引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过了一会,诺布朗加才轻轻说:“安迪亚同志……牺牲了。现在是由梅尔·沙兹比同志代理纵队司令职务……” 我想起了那个大胡子的南斯拉夫人。估计他连脑子里都塞满了肌肉,动辄喜欢挥舞拳头大呼“开打”,每次作战,他的军队真的就像一股席卷大地的烈火一样,所到之处能够烧毁一切抵抗。“怎么牺牲的?在战场上,还是倒在别处?”我问,“有遗物留下吗?” “说起来,您来得正好,虽然错过了追悼仪式,但还能赶上尸体告别,”说到这件事,诺布朗加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回答道,“说起来,安迪亚同志真倒霉。达夏同志嫌停机坪太挤……” “等等……”我故意以一种不可置信地口气打断道,“你刚才说……这个停机坪挤?”我用手指在停机坪里画了一个圈,质问道,“你们原来还知道停机坪挤啊?这么多废铜烂铁停在立场上,别告诉我你们搬不动他们。” “这是我的命令,”格兰藏姆突然回答道,“因为谁都不知道我们用得着它们与否。而且我们不能把汽车汽油浪费在丢弃这些还能用的飞行器上。” “也行。把那些肯定用不着的,比如长途跑道滑翔起飞的飞行器扔掉吧,其他的飞行器扔出去,地方自然腾空了——对了,你继续说下去。安迪亚同志的死和达夏的命令有什么关系?” 诺布朗加离开去传达命令了。我一边去塔台见达夏一边听着格兰藏姆的汇报。但是格兰藏姆的汇报不是牛头不对马嘴或者语焉不详,而是压根没有讲什么内容:安迪亚和十几个战士穿着宇航服进入了北面被自毁装置破坏的未知区域,一开始里面安安静静,但随后安迪亚他们“热成像仪发现大量可疑热源,目测活动频繁”,随后就是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和枪声大作,对面的无线电里一下子全都乱了。“就这样……安迪亚同志,和十几个同志都牺牲了……”格兰藏姆说着说着语气也变得沉重,伊扎津卡怒骂:“这群畜生,太卑鄙了!” “你是说,安迪亚同志是被敌人伏击的?”等伊扎津卡他们的情绪稍微平静一些了,我才缓缓开口问,“哪怕是十几个新服役的风暴小组战士,领导他们的毕竟是安迪亚同志!而且就算遭遇伏击,他们也该会组织起有效的反击才对。你们发现敌人的踪迹了吗?” 沉默持续了好长一阵。似乎是算好的一样(我怀疑格兰藏姆和纳吉之间有一种默契,大家算好你说一句我说一句,每个人说到我快发飙时的暴点停下,让另一个接着说——这种说话技巧在革命电影里见过不少,尤其是二战期间斯大林同志听取下级汇报的时候),这次是纳吉开口。“其实……指挥官同志……安迪亚同志并非死于敌人的袭击,”他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仿佛像吐鱼骨头一样以同样艰难的口气吐出另一句话,“他是被一块天花板上摇摇欲坠的钢板砸到而牺牲的。其他人差不多,仿佛那一带发生了大规模坍塌事件,他们都是被各种头顶上的重物砸死的。事发之后,达夏同志觉得周围地区太危险,所以炸毁了通往南北两面的延伸区域的通道,等您一到就撤退……对了,那边就是塔台,达夏同志……”后面的话他说不下去了。我自己都觉得我的脸色不太对,可我无法抑制心底发出的,核弹打击预警一样可怕的不安感。 但最后我只说了一个词:“胡闹。”此刻一部分人的心情是瑟瑟发抖,另一部分人则大惑不解,此刻我刚登上塔台的楼梯,回头看着整个停机坪的帐篷和战士。“红公主”又怎样,如果是因为她的失误造成的危害,我一定…… 话音刚落,升降机的方向响起了沉重的爆炸声,以及刺耳的警报声。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五章 猎杀幽灵(二) “别管我了,去看看那边怎么回事!”我对着伊扎津卡他们大吼,然后拉住慌慌张张地打算跟在他们后面的格兰藏姆和诺布朗加说:“随我来。” 塔台的楼梯挺高的。由于没有电梯,我们只能走楼梯。路过第二层,一扇房间的门正好开着,里面是一具盖着南斯拉夫国旗的尸体。“那就是安迪亚同志的遗体了,”诺布朗加小声说,“这里不是殡仪馆。没有化妆师,所以安迪亚同志的遗体只需要脱下宇航服在月球地表放置一段时间就可以保存了。” 我吸了一口气,向门口站岗的人敬了个礼,走进了停尸间。掀开国旗的一角,我听见后面有人深深吸了一口气,心情变得不太平静。但我没有看见什么不正常的片段。安迪亚同志的表情很安详,眼睛紧紧地闭着,仿佛刚刚睡着一般。我皱了皱眉头,一把将整面南斯拉夫国旗都掀下来。整个尸体上没有一处伤口,这让我更惊讶了:没有伤口,难道尤里部队已经强到可以用中国“气功”或者英国“魔法”杀人了? 扶起安迪亚的脑袋,终于感觉到有点不对。把头侧过来,果不其然,虽然脸部看起来毫发无损,但后脑勺已经被砸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血已经凝固了,脑浆也不知所踪,而且干干净净……就像是被奴隶劳工吃掉了一样。 “你们两个……算了,你们去把达夏同志叫过来。”我抬起头,本想叫诺布朗加和格兰藏姆帮我解开安迪亚同志的衣服,但看见他们那一脸嫌弃的表情,即将出口的话只能戛然而止。两人如蒙大赦,我看着他们出去,自行脱下了安迪亚同志的军服。这里毕竟不是地球,资源匮乏,所以安迪亚的纵队司令肩章和军帽都暂时借给了梅尔·沙兹比,只给安迪亚的遗体留了一件迷彩服。虽然这对逝者不公平,但死后还能为生者做贡献,安迪亚应该不会有意见。 脱下安迪亚的上衣,我用手指按了按他的肋骨处。出乎意料的是,手指处竟然没有坚硬的感觉,反倒是很柔软。除了肋骨断了,没有别的解释。腹部还有一条粗制滥造的新缝线处,大概安迪亚是被砸破了肋骨,肠子之类器官流出体内而死的。正当我想着是否拿刀剖开安迪亚的肚子仔细检查的时候,门被人突然撞开了,达夏风风火火地冲进来,我只能放弃这个想法。我不是专业法医,何况我已经知道了我要知道的东西。“达夏,感谢你的代劳,”我冷淡地开口,“但是你差点犯了大错。” “指挥官同志,这话怎么说?”达夏有点不解。我挥挥手,示意她跟我上楼。“你知不知道升降机被毁了?”我问,“还有,哨兵半个小时不跟你联络,你竟然觉得是通讯不好?就不会去检查一下?还有,安迪亚同志生前看到了大量可疑热源,最后竟然死于重物砸落,还和其他十几个人的死法都一样!你不想想就直接炸毁了通道,这是干什么?闭目塞听?升降机被炸了,现在好了,没有路了!你看看你……” “你够了没有!”我还没把怒火发泄完,面前响起了一个炸雷般的声音,在楼梯中间响起。我感觉到上上下下都有无数颗脑袋伸过来看热闹,想要把她拉到僻静处,但看着达夏的愤怒,我把这话忍住了。怎么了?从小到大,我还没见过达夏气成这副样子。 “你难道只会挑刺找茬吗?”达夏依旧不依不饶地冲我大喊,“你把一滩烂摊子丢给我,自己站在山顶上看好戏。要不是我带着人修复设施,召集战士们过来集合,还准备武器弹药,安排部队……你以为你能坐享其成在这里骂我吗?对,我的确不如你,我哪点都不行,但是你没资格骂我!你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说我不称职?一次次抛弃部队,一次次脱离指挥岗位,把工作扔给我们这些下属代劳,你自己冲到最前面去了,万一我们这里出现大乱子怎么办?万一你牺牲了怎么办?你从来不考虑我们这些人的感受!”她骂得很激烈也很绝情,一张小脸气得通红,着实让我震惊了许久。可恶,还没有部下敢这么对我吹胡子瞪眼的!我一时也被气得失去了理智,却无言反驳她,只能大吼道:“你还好意思说!风暴小组副司令是格兰藏姆,政治委员是诺布朗加,要排顺序也是他们来指挥,什么时候是你一个通讯员能随便指手画脚的了!越俎代庖也就算了,安迪亚同志和外面的哨兵也因为你的愚蠢无辜送命,你还以辛苦来推脱责任,太过分了!来人!” 这些话都是我一时气急败坏骂出来的,但一开口就刹不住了。楼上楼下集合了不少看热闹的,但是“来人”这个词我喊了三遍,赶来的人才姗姗来迟。诺布朗加从楼下上来,格兰藏姆从楼上下来,楼上的警卫员和楼下的军法队正好撞在了一起,小小的楼道里被如此拥挤的人群和尴尬的气氛挤得水泄不通。“跟郎猜同志说一声把达夏同志关禁闭,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出来——执行命令!”最后两个词是针对想要劝解的诺布朗加说的。格兰藏姆给军法队的人使了个眼色,达夏恼火地一把推开他们,扔下佩枪和电脑,故意大声喊:“不用你们护送!临时基地的监狱也是我选址的,我比你们任何人都熟悉那里!自己造的监狱不用于关自己,岂不和某个喂鱼的家伙一样可惜!” 达夏一脸怒火地出去了。我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对诺布朗加下令:“说。”很简洁的一个字,诺布朗加急促地回答道:“已经证实,外面的哨兵全体牺牲,我们的维修人员正在全力修复升降机。外面的生化反应堆还在正常运转,但是因为信号干扰,无人机查不出外面有多少敌人,现在该怎么办?” “你们想过吗?既然已经控制了生化反应堆,消灭了外面的哨兵,为什么他们不切断我们的电源?还有,既然其他几个停机坪里已经埋伏了大批敌军,又能有控制其他重物砸死我们的战士的能力,为什么不把我们一锅端?就这么放心地让我们待在这里?”平息了一下喷薄而出的怒气,我又一次拿出连珠炮的问题,抛给诺布朗加和格兰藏姆。如往常一样,看着这两个大眼瞪小眼的家伙,我不得不又一次叹息。不错,论忠心(无论是对我还是对祖国),他俩没的说,但他们如果的智力能有忠心的一半,以后作战会容易许多。 “我们内部有敌人的奸细,”我自问自答道,“无论月球要塞还是盟军,动作能如此迅速,明显是知道我们的布局。之所以没有强攻,应该是不确定我在不在这里。既然确认我进入了他们的口袋,接下来他们要收网了。” “我们怎么办?”格兰藏姆问。话音未落,远处又响起了不清晰的爆炸声,楼梯上方有人急匆匆地跑到门口向下喊:“敌人从升降机缺口处入侵!数量很多,是奴隶劳工和狂兽人!” “我知道了——”打发那个传令兵,我立刻在走廊里部署,“格兰藏姆,你亲自去升降机指挥作战,别急着消灭那些炮灰,等尤里宇航员进来了,炸掉升降机通道,就当是给安迪亚同志报仇了。这里是月球,勃兰特没那么多炮灰,这里用完了以后就轻松了。” “是!”格兰藏姆敬个礼,又面露难色问,“炸掉升降机该怎么上去?” “此路不通,自有别路。谢尔盖呢?让他通知纳吉过来。诺布朗加,塔台交给你,取消不必要的用电,改用机场自备电力——蓄电池里有多少电?” “维持全负荷运转24小时……” “够了。诺布朗加,你来负责这件事,用不着的飞行器全部扔掉,用得着的加满燃料,随时准备出发!对了,让纳吉带上警卫队过来一下,再叫罗扎和穆瓦莫甘准备一下,各自带一队人——别超过150人——穿上宇航服,去东西两边的停机坪里悄悄检查一下。我不相信敌人大费周章地集结起足以一秒钟消灭安迪亚同志和他的十几个部下的力量,就是为了在外面封锁我们。” “没问题。那您呢?指挥官同志?”格兰藏姆和诺布朗加刚准备离开,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异口同声地回头问我。 我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找不出足以说服他们不要多心的理由。没办法,我只好耸耸肩,轻描淡写地回答道:“这不是你们该关心的范畴。”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六章 猎杀幽灵(三) 进攻的第一批敌人,果然是从升降机缺口处跳下来的奴隶劳工大军。虽然我不是很懂这么多奴隶劳工和狂兽人是怎么从我们来时的那条小路大规模涌入的,但纳吉很快解释了原理:整个升降机外壁上不止一条维修通道。载具后门里的奴隶劳工们一经闯入维修通道就迅速爬进来,落入升降机通道里。 “无所谓。诺布朗加,接下来是你的工作。别吝啬子弹,吝啬一颗子弹都可能是在浪费所有将士的生命。” “收到,那么全体开火!”一声令下,即使塔台也能看到火光,听见无尽的爆炸。监控探头里,残肢碎肉和爆炸的火光更是让画面糊成了一片,只剩下炸弹和子弹不断爆炸的火光,和满地的血迹。虽然看着触目惊心,但相比以前在阵地上亲眼目睹自己制造的尸山血河,这种视觉上的冲击力小了不少。难怪后方的人,看着前线将士这种作战效果,看不到将士血肉横飞的惨烈,也看不见直面死亡的恐怖,只有一堆征兵站那种那些让普通人热血澎湃的宣传片。战场只有不到两公里,部下死伤惨重的既视感尚如此淡薄,传给莫斯科看……到克里姆林宫里的那群老头子的手上就只剩下一腔打了鸡血的兴奋了。 “不行……不能急着去前线!”正当我又要一时冲动,抓起头盔冲上去的时候,突然又想起自己的使命。等到这一支敌军消灭以后,还有更危险的任务等着我。何况敌人招数不明,贸然暴露我自己的位置只会是把主导权交给敌人。话虽如此,心底里还是有一个声音一直催促着我不要抵挡嗜血的诱惑。“战争就是流血的。难道换了个位置,就害怕直面战争,害怕流血了吗?”它一直问着我,问得我如虫子咬一般浑身痒痒。怪哉,只听说不吸毒的“瘾君子”会浑身难受,莫非杀人也是瘾? 就在这矛盾与难受中,我如一个木头人般看着监控探头的画面,看着子弹飞在空中,炸弹在奴隶劳工和狂兽人中引爆。奴隶劳工的抵抗力很差,虽然击碎头颅或颈部才能杀死它们,但在暴雨般的子弹撕裂下,一具具本已死过一次的“尸体”,现在又被子弹撕碎了,满地都是鲜血。不知勃兰特怎么想的,如此送人头,就算有百万大军也没法推进,何况只有几万个奴隶劳工? 奴隶劳工瘦小的身体渐渐变少,取而代之的不仅有狂兽人,还有一些颜色不对的奴隶劳工。远远看去,狂兽人灰绿色的皮肤夹杂着一些绿色的奴隶劳工,虽然不显眼,但还是很醒目。“诺布朗加,别管其他的,打死几个绿的奴隶劳工,看看什么情况。虽然没见过这种东西,但稀奇的一定出人意料。” “明白!”然后一颗修长的导弹飞入了人群中,立刻炸开了。我无语:虽然狂兽人比较耐打,但哪有用这种武器对付炮灰的!但随后出现的一幕让我震惊了:绿色的奴隶劳工仅仅挨到了一个炮弹碎片就突然停下,发出一阵怪叫,然后炸成了一堆绿色的碎片,碎片中喷发出无数绿色的汁液,撒得满地都是浓厚粘稠的东西,空气中漂浮着一股淡绿色的气体。说来奇怪,刚才那些子弹和炮弹都打不穿,我还在担心他们会不会在我们防线上撕开一个大缺口的狂兽人,此刻竟然没过多久,就在绿色的汁液中熔化了皮肤,渐渐也成了深绿色,然后在狂叫中与奴隶劳工一样,熔化成更多的绿色汁液。“明白了。这些家伙是专门作为自杀单位的!”刚刚放下的对讲机再次被我从部下手里抢过来,我冲着对讲机大喊:“叫辐射工兵过来!不需要辐射箱,直接拿这些汁液开启区域肃清模式,把所有奴隶劳工和狂兽人堵在升降机通道里!”我现在可以确定,这种绿色液体和病毒狙击手子弹里的扩散病毒差不多,被击中的无论是坚不可摧的狂兽人还是别的,只要是生命体,就会被感染,然后快速地腐烂为同样有毒的一滩汁液!既然有了这种武器在手,还怕什么“狂兽人”?直接在地上涂一层,下多少尤里部队死多少! 作为一个毫无机动性可言的兵种,辐射工兵即使迅速抵达,对我而言也是姗姗来迟了。但我没说什么,过了一阵才开口下令道:“收集地上的毒液,在升降机通道处开启毒雾扩散模式!敌人只有从这里跳下来,而它们落下来的唯一后果,就是变成毒液的一部分!” 向升降机通道推进!我能感到辐射工兵的情绪出现了巨大波动。这对辐射工兵而言无异于噩梦。正因为在第四次(也就是对尤里的这一次)世界大战中发现,不仅强化尤里新兵不会害怕辐射,心灵工程师可以依靠吃掉其他人类的血肉再生而避免辐射的危害,就连狂兽人和体质强一些的奴隶劳工也不怕辐射,所以辐射工兵的价值在联军里一降再降,最后完全依靠伊拉克人强大的生物化学硬撑着,不断发明出更恐怖的生化武器,辐射工兵才没有淘汰掉,可也成了鸡肋的单位。如今竟然要他们推进?在没有其他单位掩护的情况下?正常人一定会觉得我已经疯了。 但是我没疯。辐射工兵们之所以会听从我的命令,是因为谁都看见了,勃兰特本想作为自杀式袭击突破性单位的绿色奴隶劳工,其爆炸的汁液,可以杀死哪怕狂兽人这样强悍的生命体! 战争局势开始逆转了!刚才升降机通道里的残肢最多,尸体也最多,此刻它们全都成了病毒液体的原料。无数尸体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熔化,惨叫声随着血泊的扩大,变得越来越凄厉了。 “辐射工兵,立刻脱下防辐射返回安全地点!你们的防辐射服必须被销毁,接下来就不是你们的工作了。”眼见着头顶上奴隶劳工和狂兽人已经越来越少了,按照套路,下面该来的就是尤里的正规部队。此刻那十几个战士正在收拾东西,听到命令,虽然大惑不解,但还是依依不舍地脱下了防辐射服,几乎只穿着内衣就回到了大厅。 “话说,有必要急着把人叫回来吗?那几件防辐射服可没多少替换……”话音未落,空中再掉下了一批人,这次的惨叫声虽然没有狂兽人它们的激烈,但痛苦的感觉更加深刻地冲击了大脑,让人能切切实实地感觉到是“人”不是怪兽发出凄惨的叫声。“这就是理由,”我说,“虽然命中率很低,但我不希望拿辐射工兵的生命,赌尤里部队的射击技术。何况这不是普通的毒液。” “不是普通的……糟糕,开火!”监控探头里,我看见诺布朗加一枪打爆旁边一个脸色惨绿的士兵的脑袋,后者喷出的血竟然是带着绿色的。 “我早该想到的,”我咬牙切齿地骂道,“病毒狙击手的毒气子弹有气体扩散的效果,这些毒液也该有这个功能!立刻按照……按照之前的办法布防,守住附近三条不同方向的路口。东西两面突击的小队取消任务吧,基地的工作够他们受的了。”我犹豫了一下,“达夏”险些脱口而出。最后关头脑子一转弯,改用别的词代替了。 “那好吧。但是,按指挥官同志说的,敌人在隔壁几个停机坪里有大部队。但我们连他们在哪都不知道,要怎么抵挡他们三个小时?”格兰藏姆的问题被一个模糊的声音打断了,随后他换了个无可奈何而有点恼火的语气:“指挥官同志……您现在在不在塔台?坐在指挥岗位上会让你如坐针毡吗?” “当然会,”我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笑意,“这次有进步,我才离开半小时,你就知道我不见了。没关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布置计划我说过,必须把敌人阻挡在停机坪“大门”外,除非我们能被吸入真空环境中还能保持强大的生命力。别担心,只要那几个大家伙起飞,我们也就脱险了。” 关掉无线电,我问身旁的人:“你们准备好了吗?”得到的是34声低微而响亮的肯定回答。谢尔盖,伊扎津卡和纳吉在最前面。只有纳吉和伊扎津卡是第一次随队跟我出去执行特种任务(真不知道我需要警卫员干什么,四肢健全头脑正常者不需要佣人,而我也没弱到打个架都需要别人保护我)。 “给你们个机会,”这个“你们”,主要指的是谢尔盖,“在火箭处打掉盟军上万人。这次的作战目标也差不多。只要损失处在可接受范围内,这里的尤里部队也被干掉,那么我们将和尤里月球要塞,以及盟军月球第一兵团一道,正式成为这场‘月球大战’三足鼎立的一方!说起来,火箭附近有本世纪60年代那个美国宇航员登月的‘遗址’,从美国国旗到月球足迹一应俱全,我真该瞻仰一下再把那里毁了的。” “不必瞻仰,”谢尔盖急着回答道,“没什么脚印,只有一面残破肮脏的铝制美国国旗?从地里拔起来一点点,就因为手没抓牢,就被风吹走了。美国人可能只是插了个旗子,可能没有人在那里迈出他们的‘一小步’。” “那就没什么愧疚的了。我们走,有的人能踏出光辉大路,有的人一生没有起床。”与往常一样,虽然口称“愧疚”,但我心里毫无愧疚之情。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七章 猎杀幽灵(三) 不止停机坪之间连接的通道可以把每个停机坪互相连接,环绕在停机坪四周墙壁上方的塔台本身,与其他停机坪的塔台也是相连的。我们的人明显没意识到停机坪塔台的存在,但愿敌人也没意识到。之前根据对其环境的判断,加上无人机的侦查得出,虽然旁边几个停机坪里没有了电力和氧气,但还不是真空环境,重力系统也没被破坏。如果敌人在这里藏兵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真的要……渗透这个方向吗?”站在封锁门口,谢尔盖怯生生地问。尤里宇航服的防护罩透明度很低,我看不见他那双经常闪烁着犹豫的眼睛。 我从没在风暴小组战士的眼里见过这种内心活动。从西伯利亚训练营到莫斯科,从旧金山到黑森林,从柏林到菲吉尔,从尤里格勒到这里,没有一个服役的正规风暴小组战士的眼里会带着恐惧。虽然中国的周岸龙主席说过:“胆小不是没有勇气,只是还没把勇气用在该用的地方。”但是…… 但最后我什么都没说,只说了一句:“我们没有选择。”就戴上了头盔。我们面前的不是普通的隔断与外面联系的普通减压门,而是在紧急状态下彻底关闭,以切断和周边停机坪联系,用以“壮士断腕”的。在各类秘密机构里出没过的战士们都知道,这种门一旦降下,就连普通特种兵都不敢私自打开,门后往往代表着危险与灾害。 的确呢……如果是自毁装置摧毁了对面建筑的话,倒是很值得封锁一下。但是看到我们这一侧和对方一侧都落下了封锁门,这不由得让我眉头一紧。 封锁门一开一合太麻烦,所以只关上了减压门,面对着一片残破的黑暗。黑暗中我打开了夜视镜,周围乱七八糟的废墟妨碍了视角。尸体和各种杂物从每间房间到外面地板上到处都是,时不时就能踩坏点什么。顶部的机场活动阀门看起来还没受损,这点是不幸中的大幸。一个士兵一脚不小心踩进了路上一个破洞里又被人拉起来,我皱了皱眉头,提醒所有人小心脚下的脆弱处。 这条走廊长得很,右侧是早已在自毁装置破坏下全部碎裂一半的围栏(碎掉的一半毫无疑问是玻璃的),左侧是一排排千篇一律被摧毁的房间。以往清扫刚刚夺回的尤里控制区时,部队不被奴隶劳工或狂兽人傀儡部队之类的袭击简直不可能,我们那个停机坪在刚投入使用的时候也清理了好长时间,损失了十几个人才彻底清扫干净。但是这里的走廊很奇怪,顺时针绕过了半个走廊,都已经进入对面塔台了,还是没有被伏击过,更别提安迪亚同志遇到的“大量可疑热源”了。“安迪亚同志是在哪里牺牲的,你记得吗?”我问跟在后面的纳吉,他给了我一个耸肩的动作,在厚重的宇航服中做出这个动作,应该算得上是“剧烈运动”了。好吧,话虽如此,但是空气中弥漫的不安与恐怖的情绪又是怎么回事?正因如此,部队走到塔台之后,我就下令立刻停下。 “停下!我有种奇怪的预感,塔台里有什么不寻常的东西。”说着我一屁股坐了下来,其他人开始四处寻找,我打量着这个塔台。跟我们那个停机坪塔台相比,这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布局一模一样,电脑桌附近躺着几具七歪八扭的尸体,电脑还不知疲倦地闪着光。还有几具尸体倒在门口,一个士兵没看清,在我提醒之前摔了一跤,引发了无线电里一群起哄鬼的哄堂大笑。 “小心点……等等,你绊到了什么?”不经意的一眼,我看见刚才那个家伙踩到的,不是那具尸体,而是地上的几个圆筒状小东西!“来人!”我面色突变,“把地上那几个小东西——谁开一下手电筒——哦,谢谢你,谢尔盖同志——捡起来,给我看一眼!”第一次打断是因为士兵们一头雾水不知所措的样子差点让我气急败坏,第二次是因为习惯了黑暗而突然看见谢尔盖的手电筒的强光时强烈的不适应。纳吉把那个圆筒状物质拿到我面前的时候,我仅仅看了一眼,就倒吸了一口冷气。 “伊扎津卡同志,你是留在停机坪里的人当中最先接安迪亚同志回来的,你确定安迪亚他们没有中弹吗?” “绝对没有。我看过,当时尸体上只有砸伤,不可能有枪伤的。” “那你确定敌人也没有开火?” “肯定没有。回来的同志都说,如果真存在敌人伏击的话,现场不可能没有枪战痕迹但就算有枪战,镭射枪开火的动静和现场破坏绝对很大,瞒都瞒不住,盟军的常规枪就更别提了。” “没有别的搜索小队进去吗?” 这个问题纳吉犹豫了一下,伊扎津卡接过话茬:“没有纵队司令进去探探险,其他人进去简直是送死。但就是送死,也不该让风暴小组的部队送。” “谢谢你的发言,”我心不在焉地拿起手中摆弄的东西说,“那既然如此,各位,解释一下这个。”我拿起手中的东西。考虑到谢尔盖的手电筒和后面的人都在涌上来,我直接把手里的东西收起来,向所有人宣布:“后面的人别看了。这是一颗子弹。不是普通子弹壳,是盟军枪支用的合金子弹。” “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这句话在月球上无异于吹牛,但我敢拿举世闻名的“阿尔芙妮”博物馆打赌,无线电里肯定传不出一路凉到脊背的寒冷和电磁杂音以外的内容。 “有磁暴步兵吗?拿一个电磁干扰器,设定五秒开启,然后扔下去!” 一个磁爆步兵掏出一个小如手雷的东西,借着键盘的荧光仔细看了好一阵,才完成设定并扔下楼去。随着“滋滋”的爆炸声,一阵阵波浪般的电光从刚才那个小玩意里向四周扩散,在黑暗的停机坪里显得格外扎眼。小如手雷的电磁干扰器,竟能在一瞬间发出覆盖一公里的能量,是我始料不及的。 “看来我们要面对的,不是一支敌人,了”我的话语里渐渐凝重了,“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对我们这么感兴趣,轮流过来造访不说,一个个都站在即将消灭我们的大门口,却都点到即止,一个也没有进来。也罢,达夏同志的待客之道不太周全,但我的逻辑是,既然客人到了家门口,不让他吃不了兜着走,怎么叫‘疯熊’马克耶布卡!” 我看着下方停机坪的“盛况”。纳吉在一侧疯狂地摆弄手提电脑,停机坪上,无数幻影坦克因为受到电磁干扰器的骚扰,现在已经乱作一团了,一支“威武雄壮”的大军暴露无遗。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八章 猎杀幽灵(五) “糟糕,他们发现我们了!”谢尔盖急匆匆地从楼下上来,然后意识到什么,拿起手电筒,借助反光产生的摩斯电码,打出了上述内容。楼下的盟军太多了,为了防止遭到窃听,我想出了用摩斯电码交流的办法,不会的用铅笔在地上写字。我看纳吉,纳吉用摩斯电码回应:“还要半小时。” 看来还挺麻烦的。伊扎津卡在地上写:“除了这里塔台的楼梯,正前方和左右两侧还有三条楼梯。如果他们上楼,我不确定工作区经过自毁装置的破坏后,还能不能支撑我们的激战。而且我们也不知道有多少敌人,下方停机坪里还有重火力单位,我们不太有可能以我们的实力挡住盟军进攻。”本来他后面还有更多内容要写,被我打断了。我仅仅看了前半段就把文字全部擦掉,自己写道:“不用这么麻烦。幻影坦克的炮塔虽然高(因为炮塔后面和左右都有高高的热能板,不仅比犀牛坦克的炮塔高,而且还没有犀牛坦克的“魔力弹射装甲”),但仰射打不到上方走廊;灰熊坦克数量不多,在下面人数众多的步兵和笨重的幻影坦克中无法快速抵达停机坪中间,而它们只有抵达停机坪中间,才能得到轰击我们这一层的仰角;步兵有热感成像仪,可是我们都穿着宇航服,而且我们没有载具,他们的热感成像仪看不见我们;光棱坦克仰射的用处就更差了。敌人唯一的办法,只有上楼。谢尔盖同志,通知所有人别担心。话说回来,他们现在有什么动静?” 谢尔盖看完这段话,拿起镜子,被我制止了。“这里有不会摩斯电码的同志,”我写道,“你还是用铅笔吧。” 谢尔盖郁闷地拿起笔,写道:“刚才在楼梯拐角处,我看见盟军部队的工程师在修复几辆坏掉的幻影坦克,还有人把几个倒在地上的宇航员拖走。刚才一辆战斗要塞里下来几个全副武装的盟军重装大兵一样的士兵,然后我还看到很多穿得不一样的家伙从四面八方过来整队,他们肯定是要上楼的!” “你看清楚,敌人有多少了吗?” “上来的人数和我们差不多,但一共有三支队伍。停机坪里的敌人大概有上千人——不对,光幻影坦克就有三十多辆了,我不敢靠迷雾中心太近,具体的没看。”这还算是个好消息,至少知道不可以集中兵力对付敌人了。 “我需要30分钟通讯屏蔽——哦,不需要全场,只需要每个队准备一名磁爆步兵,与每个佣兵小队交战的时候开启通讯屏蔽,关掉对方的通讯就行。这里是太空,虽然都说不了话,但我们能用摩斯电码和铅笔交流,敌人没别的方案就只能用手势交流,可是手还要用来开枪,我们有绝对的通讯优势。” “那索性用电磁干扰炸弹算了。一颗下去,对方的宇航服全部坏掉,让他们憋死在太空里吧。”后面有谁拍了拍谢尔盖的肩膀,谢尔盖看了之后在地上写下转述内容。我摇摇头,接过铅笔写道:“重装大兵里面穿的是初级外骨骼装甲,能挡住磁爆步兵的电流。而且,只要有一个敌人逃过一劫,或者大量敌人在指挥部的生命讯号中断,敌人就会知道情况,然后……多到无法想象的敌人会源源不绝地涌入这里。” 纳吉拍拍我的肩膀,在地上写道:“我还需要15分钟。但就算轨道抛射得再准确,头顶上还有一层机库顶盖,但是从吨位来看,盟军所有月球附近的卫星当中,没有哪种是可以穿破这层机库顶盖的。更何况敌方指挥部不是傻子,这也不是那个丧失通讯权的盟军侦察营,轨道抛射肯定会有预警……” “所以我要你设置的是‘撞击’而不是抛射,”我说,“指挥未退役的核动力卫星以极高速度冲回大气层。就算不考虑核燃料,产生的威力应该不止是冲破机库顶盖了,整个机库顶盖都会塌下来,掩埋我们脚下的敌人!” 远处似乎又有一个人急匆匆地赶来,传递的纸条上写着:“敌方突击队已经准备上楼。楼梯破坏严重,大部分敌人攀爬安全绳,人数未统计。” 不需要统计。此刻我的脑海里,除了能“听”见面前三十多颗紧张得微微发颤的心跳声,还能“看”见远处104个毫无顾忌的家伙正心急火燎地纷纷上楼。其中有14个的心理波动范围小,对环境的观察能力较强,其他的敌人基本上或多或少有些麻痹大意。但是根据心率和身体机能的判断……这些人装备水平不差,而且训练有素。不知为什么,我竟然感觉不出下方被幻影坦克隐藏的敌人的所在,只能感觉到被电磁干扰器打开的缺口处那几个人的慌乱,还有周围一些佣兵的不可思议。我不禁打了个寒颤:联军里应该没有哪些巷战专用仪器,会比我刚才分析的现在的局势更精确了吧。难道随着时间的增长。以后我这种奇怪的感应能力,要强大到反导系统雷达这种水平了吗? 说起来,我是在十年前“那个夜晚”,突然拥有了这种能力的。虽然它给我省了不少麻烦,让我得以每次都在九死一生的关头逢凶化吉,但是……随着这种力量逐渐扩大的同时,我自己能感觉到我对自己的这种力量的不安也与日俱增。但既然目前为止我没有像某些小说里那样成为某种邪恶力量的傀儡或直接变异成怪物,面对如此现状,我也只有静观其变。但愿是我多虑了。 “现在所有人分成三队。伊扎津卡,你带一队,携带电磁干扰器去控制左侧敌军通讯,我带一堆去控制右侧通讯。纳吉,你就躲在这里,如果战况不利,你有绝对的自主权自行判断撤离。谢尔盖,你负责保护纳吉。你的任务最艰巨,因为你没法使用电磁干扰器。只要敌人没有发现你们,就不要和敌人正面交手。以偷袭为主,懂吗?” “明白,指挥官同志,我绝不会让敌人破坏您的计划!”谢尔盖的嗓音里向我清晰地表达了一个意思:你以前太小瞧我了,现在我会尽可能改变你的看法。这无异于一次示威,但如果他真能证明是我以貌取人也不是坏事。 “那好吧。各位,成败在此一举!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我们要让这些只会搞摩擦的盟军鬼子知道,火箭引爆只是对他们卑鄙偷袭的一次报复,这次,我们要踢烂他们的屁股,砍下他们的脑袋还要把他们的眼珠子挖出来,即使他们有幸见了他们的上帝,还要让他们有幸看见,尤里部队和他们一起埋葬在这远离地球的荒凉之地!这才是**战士们的待敌之道,不是吗?” 可能是突然开启无线电让人耳朵不适,所以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沉默,所有人陆陆续续发出了清脆的笑声。 正文 第二百二十九章 猎杀幽灵(六) 当最后一个盟军突击部队上楼之后,我拿出匕首,一刀刺穿了最后一个宇航员的衣服,在刺破宇航服后匕首刺到了一层坚硬的东西。重装大兵的外骨骼装甲竟然连刀都刺不穿,好在我早有准备,趁对方没有回应,匕首从背部继续向上滑去,一刀从背部切开了整个宇航服,替那个倒霉的盟军脱掉了宇航服,然后把他拖到了旁边一间废弃的房间里。整个过程自始至终都是无声的,那个士兵从头到尾都没有给他的队友一个警报。看着那些粗心大意的家伙们“潇洒”离开的背影,我向身边一个人做了个手势,后者从背后拿起一台形似导弹头的流线型物体,在房间中央按了一下“导弹头”中间,“导弹头”立刻呈花瓣状展开,露出了中间一个闪烁着耀眼蓝光的,环绕着好几条刺眼的电流的球状机器。稍微靠近了看,还能看见球状机器还在向四周散发着奇怪的,淡淡的电波。“这是大功率电磁干扰器,”那个磁暴步兵在墙上写道,“不要靠近它附近五米,通讯器会报废。如果靠近到两米,宇航服所有电子系统都会崩溃。现在敌人已经没有通讯能力了。” 我看得出来。从前面鱼贯而过的佣兵,此刻已经陷入了没有通讯引发的混乱与恐惧中。各国特种部队都有一套自己的“手语”,但这些“手语”仅能表达一些战术或常用含义,他们明显没有约定过失去通讯能力后该怎么应对,无线电麦克风中的“沙沙”声如死神的尖叫一样刺耳。不知道伊扎津卡和谢尔盖那里怎样了,因为来之前我特地要求部队不用镭射枪,而用佣兵那些开火不会发出光亮的枪,无法观察。这样,即使有敌人从下往上看我们这个方向,也不会察觉到楼上正在发生激战。 但是我的计划有一个很大的问题:这场偷袭是建立在滴水不漏到如同卫星发射般的火力打击上的。一旦有一点失误,就算无线电无法把不利的消息汇报给敌方指挥部,大批宇航员在敌人基地失去生命讯号也会间接地提醒下面:楼上有一支在打伏击的敌对力量。一旦他们发现猫腻……我们会尸骨无存的。 我剪开还在通电的电线,用两根电线不断碰触的方式发送了以下的摩斯电码(我特地把不认识摩斯电码的人和认识的安排到一起,以便后者能给前者当翻译):“瞄准他们的玻璃罩开火。刚才我试过了,这些重装大兵在宇航服里穿了外骨骼装甲,连风暴小组专配匕首都无法击穿。如果一击不中,不要多开火,不要用手雷,更不要近战纠缠。只要幸存的敌人不撤退就放给后面的,如果撤退拦不住,记得汇报。” 由于没有通讯可言,我也收不到其他人的汇报,姑且当做每个人都知道了吧。我举起一支步枪,瞄准了队列最后一个盟军士兵的后脑勺。这支佣兵部队里没有狙击枪,仅有的带瞄准镜的单发枪是缴获自病毒狙击手的病毒狙击枪(不知为何,即使把缴获的尤里装备熔化重造,其性能也远远弱于尤里部队原装武器。如果重装备不行是因为“大脑”,为何仿制的步兵装备也不如尤里部队自己的?这是个未解之谜)。细长而复杂的枪身端在手里,没有苏制和中制枪那种称手的感觉,也没有美制和德制枪的精细,过近的射程让这沉甸甸的分量变得让人恼火。虽然美国的几款狙击枪比这个重多了,但是它们好歹是反器材狙击枪,射程远达三公里啊! 算了,别抱怨了。瞄准镜里,前面一路以搜索队形前进的敌人,此刻队伍的最末者的脑袋,已经彻底被我圈在了十字准星里。我吸了一口气,但是想到闭气可能会导致手抖,射击发生偏差,我还是忍住了。没有异常,没错虽然失去了通讯,但是看他们的手势,我感觉他们没把失去通讯这件事想复杂。 甚至这里面还有几个战斗力看起来不低的家伙,反应神经和肌肉组织都比别人发达,警戒心也超过其他人一大截,此刻他们的情绪也没有波动——好吧,看到三个海豹突击队标识时反倒是我产生过一丝稍纵即逝的紧张感。 最后,当其他几个宇航员已经纷纷进入同一间房间的时候,瞄准了最后一个准备进入那间房间的敌方宇航员三分钟的狙击枪,终于开火了。和我计算的一样,全靠枪内气压推动的病毒狙击弹并不足以在击穿头部防护罩后再打出一朵血花(就算是合金子弹,击中敌人后还是能给我一种绵软无力的感觉。怎么说呢,合金子弹击中的敌人生命的流失和恐惧的情绪远不如被镭射枪击中的敌人那样强烈),但我特地选的是病毒扩散弹。尤里没有研发出可以在太空中生存的病毒,但是刚刚闯入地球大气环境爆炸的病毒,还是有时间侵入那个宇航员身体的。果不其然,当那个士兵跌跌撞撞地摔在我视角之外时,恐惧在那个房间里大范围扩散开来。 不过这层恐惧,并不是结束。真想知道,如果房间里死不瞑目的敌人知道他们连踏进的那间房间都是我给他们选择的,不知道会不会气活过来。既然已经进了我的口袋,这一路不用管了。没有通知任何人的情况下,我把宇航服所有电子设备全部暂停,去刚才磁爆步兵放置电磁干扰器的地方捡起了电磁干扰器,停止了干扰器的工作。虽然干扰器对我宇航服的干扰仅仅持续了十秒,但这十秒里,我能感觉到宇航服里一大半的电子元件都已经处于报废或半报废状态了,但是我没时间等磁爆步兵。 “现在,盟军指挥官就是打破脑袋也不可能想通,我会这么做吧?”电磁干扰器再次打开,露出了闪烁着好几道耀眼电光的球体。设定了启动时间和功率,准备扔下去的时候我却皱了皱眉头。不是因为乱动别人的东西产生了愧疚,而是因为……我不能确定宇航服是否挡得住更大规模的电磁干扰。虽然我这里不是电磁干扰的中心点,可马力全开的电磁干扰器难免会影响到我。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除了这个办法,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犹豫了十分钟,我心一横,举起沉重的电磁干扰器,用力扔下了停机坪。来不及观察效果,我躲进了刚才的房间里。 “接下是我的工作,只希望佣兵的效率能低一些。”我是这么祈祷的。 正文 第二百三十章 猎杀幽灵(七) 虽然刚才放置电磁干扰器的房间里,残留的电磁波彻底把我的无线电通讯系统摧毁了。但是我知道,如果刚才在走廊上,这会我的宇航服已经完蛋了。但是我知道,下面的情况比这里更惨烈,刚才一颗手雷大小的电磁干扰器都可以覆盖两辆幻影坦克所掩盖的区域,现在这个马力全开的电磁干扰器有一颗二战盟军战列舰的高爆炮弹那么大,其威力更是覆盖了大半个停机坪!无数的宇航服在电磁波杂音中失去了音讯,无数千奇百怪心思各异的情绪没有一个不是负面的一股脑儿跳到了我的脑海里,就像突然把大量乱七八糟的数据输入一台容量很低的电脑一样,我的大脑产生了严重的卡机。奇怪,幻影坦克的幻影模式能屏蔽我的“特异功能”? 想着这个问题的同时,我已经下了楼,然后吸了一口气。停机坪上的幻影坦克已经损坏了不少,好几辆不同的坦克身上暴露着断掉的电线和烧毁的电板,不断发出悲痛的哀嚎。停机坪里躺了满地的宇航服,还有几件宇航服摇摇晃晃如喝醉了酒一般东倒西歪地走在路上。之所以称之为“宇航服”,是因为靠近的时候我没有感觉到里面有一点点生命气息。按理说,无论是活人还是死人,只要死得不久,我都应该感觉得到他们的存在,可是这个道理在月球上不太起作用。是因为什么?月球?电磁干扰波?幻影坦克?经过停机坪的时候我没有想这些问题,因为我跑得或者说是跳得已经在周围形成了风。接近那些被幻影坦克掩盖的单位时,我能看见一批又一批维修人员从没有坏掉的载具里出去,修复那些坏得不严重的载具。一些宇航员被人以最快的速度运往几辆贴着红十字标签的载具内,还有一些人在通讯雷达下,即使有幻影坦克的屏蔽,我也能感觉出他们身上的急躁。 这都不关我的事,因为我的目标已经近在眼前了。又是一辆战斗要塞,似乎没有受到影响,还在努力向安全的方向开过去。本来我和他是井水不犯河水,但我身上宇航服上上下下的抗议太严重了,大部分电子元件都陷入低效甚至停止工作的状态,我不得不考虑该换一件。但是贸然闯入幻影坦克的覆盖区简直是自杀靠近不受影响的幻影坦克覆盖区时我看到,虽然一半以上单位陷入了大乱,但剩下一小半还维持着秩序,穿着尤里宇航服冲进去是不明智的,既然一辆四处乱窜的战斗要塞主动送上门来,我不能置之不理。s 我放慢了脚步。进入战斗要塞无非两个方向炮塔和尾部。炮塔太高,我爬不上去,就算上去了,也很难保证安全打开炮塔顶盖进入战斗要塞,而自身安然无恙。所以我捡起了地上一台火箭筒。盟军火箭筒的火力和精度虽然很强,但因为太过笨重,基本上都是给火箭飞行兵用的而月球上,由于每个士兵身后都有火箭推进器,月球的重力远低于地球,扛着火箭筒的兵不是苦差也不是拖累部队机动的“白象”了。 我拿起了火箭筒。在地球上这是个沉甸甸的东西,即使到了月球,它的分量也比地球上联军防空步兵用的火箭筒要重。不知为何,此刻我的信心不像火箭筒的分量那样沉稳。我不知道它会达不到还是超过我对它的要求。 没有什么“漂亮的弧度”,一颗火箭弹如果不能以一根直线命中正前方的战斗要塞的话,这玩意就该淘汰了。战斗要塞的尾部冒起了浓烟,但是没有爆炸,仅仅是尾部的门被人炸开了。爆炸的火光照亮了周围黑暗的一圈,甚至掩盖住了幻影坦克周围若有若无的迷雾,在整个混乱的停机坪里显得格外刺眼,但限于月球上无声的环境,让爆炸和火光变得更加诡异了。也许敌人暂时不会搭理这阵爆炸,也许他们会很重视地应对……不过这和我无关。无论敌人作何反应,我和宇航服都没时间了。 战斗要塞在前方缓缓地停下了。我一个箭步跳上前去,在战斗要塞停稳的一刹那进入了战斗要塞后面已经失去作用的减压室。炮弹的威力不大,但是太空中弹片和火药爆炸的冲击力足以让里面为数不多的宇航服全部失去作用。我没理那些地方,直接打开了减压室里面冲着驾驶室的门。月球版战斗要塞的空间太小,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这个减压室。虽然进入减压室的门不容易开,但是里面一层门就没那么麻烦了。 打开门,驾驶室与减压室中间有一块不大不小的空间,从这个空间里飞出了好几个人体,还有大量飘舞在空中的血滴。没等我看清楚有几具尸体和几个活人留在里面,只感觉到驾驶舱门里面的几个人似乎准备要出来,看见外面形势不对,立刻又关上了门躲了起来。可笑。他以为只要他关上门,我就拿他没办法了吗?走进这段“玄关”,我关上了身后减压室的门,闭上眼睛开始“冥想”。说来奇怪,在我的脑海里,竟真的出现了驾驶室门后面的景象! 没错,驾驶室里有五个惊魂未定,拿着枪准备拼死一搏的敌人。三个拿着手枪,两个是突击步枪,全都围绕在驾驶室的门口。背后还有十几个被爆炸的烈火吸引,赶来凑热闹的敌人。真麻烦,我暗自骂了一句,然后扔下火箭筒,把另一颗火箭弹安装在驾驶室门口,打开了减压室的门,自己回避到那个名存实亡的“减压室”里。爆炸声在玄关响起的时候,我才突然发现:之所以驾驶室的门没有朝我所在房间的这一侧飞过来,是因为炸弹爆炸后冲击波是对着驾驶室的啊!减压室的门位置形成了一股强劲的气流,举目所及,一堆乱七八糟的杂物和武器,还有三四个张着大嘴在恐惧与痛苦中渐渐死亡的家伙从门口“鱼贯而出”。等到被炸开的门也卷入了这阵气压中,再没有其他东西飞出来的时候,我终于舒了一口气,走进玄关,关上了减压室的门。“蝮蛇2号”的战斗要塞中,他们有把宇航服锁在驾驶室一侧衣柜里的习惯,希望这辆战斗要塞的主人同样有这个习惯。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一章 猎杀幽灵(八) 驾驶室里此刻已经不是一片狼藉的问题了,就算称之为“干干净净”也不为过。所有不属于这辆战斗要塞的东西就连属于战斗要塞的东西也被刚才的气压漩涡卷走了不少基本上都飞出去了,连被钉子钉在墙边的不锈钢衣柜也砸在地上。如果不是体积太大卡住了,估计刚才也会飞出来。炮塔处传来了一阵响声,炮塔顶盖在我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被人缓缓揭开。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间,在我的大脑做出反应之前,身体已经打了一个滚,滚到了驾驶座下方。一颗子弹在我刚才站立的地方弹起来,从驾驶室的大门处飞出去。好险,刚才要是慢了百分之一秒,我现在就变成一具尸体了!庆幸自己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没有进去的同时,一个问题油然而生:刚才……是我自己做出的规避动作,还是传说中的“神经反应”?如果是神经反应的话,未免也太险了。不行,下次一定要小心四周…… 我就这样想着,慢慢举起了手里的枪。根据我的观察,炮塔顶盖里虽然只有一个小心翼翼的敌人,而且炮塔顶盖向下掀开时挡板正好挡住了驾驶座的方向,即使对方再小心,第一时间内也无法注意到我,而我一直盯着他的方向,这就是个抢占先机的优势!虽然他是必死无疑的,但如果拖得太久,或者枪战中打坏了什么重要仪器,换宇航服的事要麻烦得多了。最好一枪制敌。 我举起了手中的步枪。这又是一个优势,对方只有手枪,即使向我射击,手枪也无法击穿这防弹座椅的后背。当然,我不会给他射击的机会。 顶盖缓缓地打开了。我看见一颗情绪紧张,四处打量的脑袋探出了顶盖。虽然只露出一丝,一个形似超大号灯泡的玻璃头罩颤颤巍巍地出现在顶盖遮挡范围外。可惜露出的部分太少,光滑的合金子弹打在上面可能会滑开。 握紧了手中的步枪。对方终于按捺不住性子,从炮塔内跳了下来,瘦小的宇航服让我不得不佩服一下盟军宇航服制作的精细:就我所知,联军国家和尤里部队的宇航服绝没有那么细致,比如我身上这件,应该是流水线生产出来的,尺码差距太大,相比之下,这个小个子的盟军宇航服应该是定做的…… 定做?!无意中闯入我脑海里的这个词,给了我一阵深深的寒意。连一个普通士兵的宇航服都是定做的,那十万个人的宇航服难道都是定做的?如果是这样的话……组织这支佣兵的财团到底有多强大的实力啊……盟军国家真能允许这种超越主要国家所谓主要国家,是指盟军和联军在三战各自阵营中承担主要战争任务的成员国,联军一方是苏联、古巴、伊拉克、利比亚、中国盟军一方是美国、日本、英国、德国、法国实力的超级财阀存在吗…… 不行,现在不是想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的时候。虽然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更不知道为什么杜根愿意给他们打掩护。但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我袭击我……意思是要宣战咯?既然要宣战,我也不介意在月球上,增加十万具与这方天地共存的尸骨! “死吧!”一阵气流从枪口和枪管周围的散热口喷出,合金子弹从枪膛向正前方直线发射,直直地朝着对方背后的火箭推进器。子弹发射后,我立刻爬上驾驶座,系上了安全带。对付“蝮蛇2号”的时候我已经积累了一些驾驶战斗要塞的经验,虽然开得不怎么好,但是乱开一气的能力,我还是有的。 钥匙卡插在启动槽里。不需要踩油门也不需要拉手闸,摁几个按钮直接就发动起来了。失去了大部分重物的战斗要塞,车速在一瞬间达到了40码,连带着这个被我击中后倒在地上的盟军宇航员,因为站立不稳也飞了出去。不需要看前方,因为此刻的停机坪已经混乱不堪了,一辆灰熊坦克被战斗要塞挤压到一边成了废铁,接着又是一群带着惊恐与愤怒情绪的人从前方做鸟兽散,火光照亮了整个战斗要塞的前车窗,又一辆光棱坦克炸成了废铁。战斗要塞继续前进,直到撞上停机坪的墙壁才停下。刚一停下,我跑到了玄关处,关上了减压室里面一侧的门。虽然辐射还是存在,这辆残破的战斗要塞的驾驶室不可能恢复到与地球大气一样的水平,周围也不是指挥车里那么多显示屏而是一些床铺和仓库,但只要能稍微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换件宇航服就可以了。 脱下宇航服,我拿起了尤里宇航服后面的火箭推进器砸开了装盟军宇航服的橱柜,把盟军宇航服后面的火箭推进器换成了尤里部队的。刚刚从太空环境回到有重力的地球环境还真有点不适应,举起来应该没什么分量的火箭推进器此刻竟然重得无法举起。好在一声清脆的乒乓声过后,橱柜的锁彻底裂开,里面不仅有盟军制式宇航服,还有一件尤里部队的宇航服!我选择了穿着比较舒服的后者,然后戴上头盔回到玄关处。根据感应,虽然更多的人被吸引到那个飞出去以后火箭推进器爆炸的佣兵那里了,但刚才我把战斗要塞乱开一气导致的众怒,似乎还没有消散。不论是好奇还是愤怒怀疑,无数情绪已经汇聚成一股潮流,向我这里纷纷涌来。可是只要一出去肯定会被发现,怎么办? 情绪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近。经过长时间的深思熟虑,我从刚才换下的宇航服前方储物盒里掏出了一个恐怖机器人。刚才在庇护所,我从达夏胸前的口袋里“借”了一个比较复杂的恐怖机器人,不知道它能不能胜任愉快,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放出恐怖机器人的一刻,我跳到了不锈钢衣柜旁边躺下,后背紧紧贴住衣柜,双手抓着旁边固定在地上的桌子不放。躺下的位置有一些恶心的呕吐物,还有一些血迹,不过我没在意,即使是亲手接触了我也能忍住这种恶心感,何况隔着宇航服呢? 当然,我也没空去管这些了,因为战斗要塞突然启动,玄关和减压室的门终于因为关得不牢而骤然打开,毫无准备的我的脑袋和双腿差点被气压漩涡留在门内,只让剩下部分飞进人堆。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二章 猎杀幽灵(九) 炮塔是一个狭小密闭的空间,唯一的光线是面前闪烁着“故障”的显示屏。盟军载具的显示屏真麻烦,虽然避免了脆弱的防弹玻璃被人击碎的可能,但是一旦载具出了故障,连周围的情况都看不出了。就像楼下一样,一旦仪器失灵了,载具就成了棺材。 很多年后我才知道,这是种偏见。虽然信息化部队有局限性,但整体上信息化还是军事上的大势所趋 现在不是抱怨这个的时候。离战斗要塞最近的佣兵已经接近减压室位置,我必须离开了。打开炮塔顶盖,我从炮塔上方钻出战斗要塞的一刹那,立刻启动背后的火箭推进器,屁股下的座椅温度突然升高,整个人瞬间从战斗要塞里飞了出去,在战斗要塞的剧烈爆炸的推动下,整个人被加速到了火箭推进器本身无法达到的高度。摆脱了追兵不假,但是……下方的敌人,应该已经知道我的存在了吧?我立刻转个身,玻璃头罩从机库顶盖下侧擦过,背后跟着的火箭弹就没那么好的机动性了,尾随而至的火箭弹全撞在了机库顶盖上,机库顶盖毫发无损。这么快就发现我了? 仿佛是对我这个问题的回答,下方立刻飞来几道光棱坦克特有的光波,在我身周围四处爆炸,此外还有盟军多功能步兵战车的爱国者防御系统的火箭弹和更多防空火箭筒的火箭弹……由于幻影坦克的存在,我看不清它们是从哪发射的,也“看”不清。“这个机库顶盖真坚固啊。”我暗暗吃了一惊。刚才那阵攻击,即使光棱坦克也没烧出伤痕,但愿到时候轨道抛射卫星有所收获。 和他们缠斗不是我的任务。我拉下操纵杆,火箭推进器向下方飞去。我真正的目标,是从正面也就是西面入侵二楼的佣兵!南北两面都有电磁干扰器,问题不大,西边可是在没有任何帮助的情况下以少敌多,承担着正面抵抗入侵的主要责任,必须要支援他们。 但是……如果敌人不在塔台里,或者塔台方向还有很多我们的人,该怎么办?宇航服的保护让我感觉不到高速移动时如利刃般的狂风从脸上划过的感觉,但我还是知道,时间不多了。 没办法。就如我刚才所料,时间不多了。无论会不会玉石俱焚,我没有选择。计算时间的话,纳吉心心念念“召唤”的轨道抛射卫星应该快到了,就算不考虑消灭佣兵突击队,也得考虑不被卫星轨道抛射的碎片砸中。 在火箭推进器接近塔台的时候,我感觉到我的想法没错。不同于南北两面已经结束的战斗,塔台此刻可谓战况激烈,十几个我们和敌人的部队此刻死伤枕籍,而且仗着装备的优势,盟军此刻正在稳步推进,狭小的走廊是发扬火力优势的绝佳场合。我听到了至少30个一面高傲自大地前进一面只想着把长长的弹链用多管机枪打完的想法,还听到了更多被暴风雨般的敌方火力压制,一边咒骂着一边后退的我军部队。我甚至能感觉到谢尔盖和纳吉的愤怒,前者在抱怨,后者则束手无策。但愿他们的怒火是给敌人的,不是对我的。 在空中脱下十分结实地穿在身上的宇航服是很困难的,只需要拿出匕首割断两边的背带就行了。身体与火箭推进器失去接触后,我一只手抓住火箭推进器,用自己的重量迫使火箭推进器撞向塔台。快到塔台的时候,我猛地一发力,推开火箭向一边跳开。多亏了低下的重力和敌人差劲的射击水平,我正好攀在二楼塔台的围栏边。一颗子弹擦着我的左手腕划过,还有一道光棱坦克的光波把旁边的围栏打得稀巴烂,我得以从缺口处翻进二层。储物盒里还有我从刚才那件宇航服翻出的通讯设置,我毫不犹豫地打开无线电通讯,里面是一片安静。躲进旁边一间堆满了佣兵尸体的房间,我开口喊道:“无线电通讯静默结束!纳吉,准备得怎样了?” “指挥官同志?”此刻无线电里似乎炸开了锅,七嘴八舌的声音纷纷涌入耳中,我不得不关上公共频道,分别打开与纳吉和谢尔盖的单向通讯频道。“谢尔盖同志,汇报部队情况!” “南北两面的盟军70人已经歼灭,只有西面的40个盟军由于正面火力强大,导致我方陷入了拉锯战,而且敌人还在源源不绝地增加兵力!对方火力强大,估计是海豹突击队,甚至是三角洲特种部队里的重装大兵!我们已经损失了10个人切尔登科说过,在太空战期间,一个人哪怕受到的只是宇航服破裂的伤,没有合适治疗条件的话,最好的治疗办法就是给他一枪,降低他的痛苦,敌人大概损失了6个。” “纳吉同志,你那里……”之所以顿了一下,是因为撞进塔台的火箭推进器终于在塔台里爆炸,绚丽夺目的火球让即使只在门口远远观看的我也被刺痛了眼睛,摔在地上。但是明显纳吉的反应更严重,当我起来追问的时候,纳吉愣了十几秒才回答道:“报告……刚才我这里检测到,所有佣兵在那个飞进来的火箭的攻击下全灭!万岁!” 废话,尤里宇航服后面的火箭推进器可是核动力的,不把敌人炸得尸骨无存才怪!我这里也能感觉到,刚才强烈的自大和疯狂情绪现在荡然无存,咒骂声也停了,取而代之的一定是弥漫在公共频道里混乱而激烈的欢呼声。 “这个我知道。”我平静地回答道,“据我的观察,下面至少还有近三千敌人。也许他们战斗力没有刚才那些肌肉发达身经百战的家伙强,但是装备绝对胜过盟军精锐部队,更胜过上楼的家伙们。所以如果你到现在还没完成轨道抛射准备的话,我只能希望你在去找恩格斯同志的路上走得早点了。” “为什么是去见恩格斯同志?” “因为马克思同志最近十几年比较忙,可能排队等他接见的同志从苏维埃宫已经排到了哈瓦那的莫斯文克元帅像第一次佛罗里达战役后,古巴人违背其本人的公开意愿,在古巴西北海岸给莫斯文克元帅立了一座等身雕像,以纪念莫斯文克元帅从这里展开了佛罗里达战役。莫斯科政变后,哈瓦那市中心的尤里雕像索性被砸掉,取而代之的是等比例放大了十倍的莫斯文克元帅等身雕像。相比直接找马克思同志,我觉得不如先去做恩格斯同志的工作,看看能不能插他几千人的队。”这话引起了纳吉忍不住的大笑。笑声中他断断续续地表示一切完成了。还好,我舒了一口气。北面又有一支佣兵正在爬墙。长此以往,这种车轮战实在会让人头疼的,毕竟不是冷兵器时代,更不是古代那种依靠人海涌上城头的攻城战。 “纳吉同志,立刻开始轨道抛射卫星。下令附近体积最大的核动力卫星加速撞击这里的机库顶盖,彻底摧毁这支部队!至于我们……该去找杀害安迪亚同志的敌人报仇了。就算有残兵追上来,至少诺布朗加同志那里安全了不是吗?卫星和机库顶盖的残骸会阻断敌人从西面地下机库入侵的可能。” 说到入侵……我看了一眼头盔式电脑的电子钟。1987年3月3日12点27分,离人类毁灭还有95小时,可惜的是,唯一能制止这一惨烈悲剧的“幸存者”还陷在自相残杀之中无法自拔。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三章 月球航空舰队(一) 虽然计划里是这样,但执行是另一码事了。当纳吉终于解除了通讯封锁,接通与停机坪我军的联系时,对面诺布朗加的呼叫不,应该说是惨叫已经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了。“不要急不要急,”我从同样被惊慌失措笼罩的纳吉手上接过手提电脑,把它的麦克风连在宇航服上。这里不是地球,不可能抓起对讲机就发号施令。确认已经连接成功了,我才问道:“怎么了诺布朗加同志?尤里部队打进来了?” “恐怕比这更糟。刚才国内发回了月球观测情报。根据对绕月轨道卫星的探测显示,多颗巨大的美制核动力卫星正在以无限接近音速的速度坠入月球,而且位置就是我们的停机坪!达夏同志正在计算该卫星会给敌人” “等一下你刚才说什么?”我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太对劲的事。 “两颗卫星坠落的方向是” “不是这个,”我大喊道,“我是说,谁让你把达夏放出禁闭室的?” “指挥官同志,现在我是留守部队的代理指挥官,我有权”算了,跟政治委员扯路线和原则正确性简直比和女人争论鸡毛蒜皮的事还无力。“抱歉,”我毫无歉意地再次打断道,“继续说,达夏计算的结果是什么?” “根据计算由于该卫星在空中不断变轨的同时还在爆炸分解。虽然分解后碎片飞行的速度已经减慢,但是最晚130秒哦,现在是111秒之后,卫星会落在我们头上!” “让盖特机炮先顶一会。我现在就回来,这会是停机坪上那些飞行器物尽其用的时候了。全体换上宇航服,乘坐基洛夫飞艇和镭射幽浮即刻升空!难以携带而没什么用处的东西全不要了。集中一切能源,尽可能启动机库顶盖,只要能开出一条40米宽的裂缝就行哪怕不是被机库顶盖打开的,别的方法也可以,然后全体战士乘坐基洛夫飞艇和负责保护它们的镭射幽浮起飞!对了,记得在每艘基洛夫里留几架雌鹿直升机,这玩意说不准会有用。对了,附近停机坪的敌人怎样?没打进来吧?” “我正要说这件事”诺布朗加对面嘈杂的喊话声与叫骂声越来越大。他尽可能提高声音喊话,整个话筒里充满了电磁波杂音,乱七八糟的杂音中我还是能清晰地听见诺布朗加汇报:“东面停机坪被我们炸毁了,没有活口。但是我们在那里没有找到尤里部队的尸体,其载具装备和我们在火箭遭遇的敌军相似,最重要的是,根据截获的电报显示,他们是用语言交流的” “我知道,西面也是同样的情况,”我回答道,“除了我们和尤里部队,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那个什么盟军月球第一联合兵团干的好事。我不知道那个兵团为什么如此急切地要消灭我们而不是月球要塞,但我知道,既然对方无故打到我们头上,我们就必须还以颜色。在这月球三国演义里,我们虽然是最弱的,但同时也是最顽强的。” “明白了但是北面的敌人怎么办?还有,这么点时间里我知道!马上就撤!行了吧!恐怕我没有时间等你们小队过来我知道,别管我,打开机库顶盖,不行的话” “你说得没错,”等对面的杂音稍微少了一些,我才开口道,“别管我。根据我的估计,北面的敌人应该就是杀害安迪亚同志的家伙。还有,不要慌,你刚才也说了,有两颗核动力卫星正在下坠,如果我判断没错的话,第一颗是我扔下来的,主要攻击方向不是我们,最多有碎片连带砸到我们的机库顶盖真砸的话就算帮我们忙了。” 说话的时候,我还站在连接我们停机坪和西面停机坪减压室的位置,背后是发狂追击的佣兵部队。更多的重装大兵翻上了二层围栏,残余光棱坦克在灰熊的配合下歪打正着,又害死了我的两个部下。算了,你们也没多少时间了,我狠狠瞪了停机坪上朦胧的幻影迷雾一眼,最后一个钻进减压室,然后摘下头盔命令道:“都别闲着,别摘头盔!我们的停机坪很快会遭到另一颗核动力卫星的撞击,很快那里会变得和太空环境一样了。我们要做的,就是在此之前穿过我们控制的停机坪,进入北面的停机坪!不摧毁北面停机坪的敌人,以后我们布置的战略会很麻烦,不仅无法向安迪亚同志交待,而且还会多一支摸清了我们实力,甚至能使我军失去隐蔽性。帮助他们围剿我们的盟友已经被消灭了,没理由让他们活在这。” “可是渗透进尤里部队的难度远大于让一个间谍从盟军警犬面前经过啊。”纳吉忧心忡忡地提醒道,谢尔盖也点点头。他们说的不假,除了某些天生或长期训练的“心志坚定”者,心灵工程师们几乎可以在第一时间认出一个大范围的非友军单位,狂兽人的嗅觉是盟军的三倍,智力又比警犬高得多,可以执行一些很复杂的命令,更不要说神经突击车了。因此,渗透进入尤里部队内几乎就是自杀任务,何况是消灭我们谁都不知其所在之处的尤里部队? “其实任务没你们想得那么复杂,”我仰起头,看了一眼天花板说,“摧毁那支尤里部队的任务是我们的基洛夫飞艇的,我们只是指引一下我们的基洛夫编队哪里投弹最合适。虽然基洛夫飞艇能把纽约地铁站的铁轨炸到柏油马路上,可是小心无大错嘛。戴上头盔,所有宇航服破损的人立刻更换宇航服,时间不多了。”后面一句话其实不需要说,很多人已经照此执行了。走出减压室的时候,我特地关照大家赶快进入塔台。此刻所有地方都在撤退,塔台更是为之一空了,只剩下被输入病毒而破坏的电脑,和一些没人要的杂物扔在原地。我很想把这场撤退形容为一场井然有序的撤退,但地板上的杂乱现实让我意识到不过是一次形同溃逃的“战略转进”罢了。身后刮来一阵狂风,无数桌椅和杂物纷纷从刚才来路的通道处争先恐后地飞出去,而身后的减压室大门,此刻已经不翼而飞了。等所有东西都鱼贯而出了,塔台终于反应过来,封锁门缓缓落下,封闭了通道。 “还有件事我不明白,”谢尔盖问道,“这里到北面停机坪恐怕时间上来不及吧?一旦卫星轨道抛射砸进了这个停机坪,我们就全完了。” “你想多了,”我回答道,“用火箭推进器从升降机抵达月球表面,从月球表面进入北面停机坪。北面停机坪也有升降机,进出应该不困难。” “万一尤里部队封上了升降机出入口,我们就连退路都不剩了。” “我拿苏联建国以来的第五号叛徒娜迪娅的脑袋打包票,没这个问题。别问理由了,出发。”其实我是没有说得出口的理由。但我绝不打无准备之战,因为我总不能说 总不能说我通过比仪器还准的猜测,判断出北面地下停机坪的上方,有上百个尤里地面部队活动吧? 正文 第二百三十四章 月球航空舰队 我想得还是太单纯了。真的,面对高大的升降机出入口的时候,原先用火箭推进器一飞到顶的想法,如今荡然无存了。“整个升降机有200米高,且不说顶端已经加了坚固的封锁门堵住了出入口,升降机附近的维修通道也都被炸毁了,”纳吉总结道,“就是面前的尸堆,也是我们的障碍。” 身旁已经没有带着满腹疑惑匆匆跑过的战友了,只剩下我们,站在岌岌可危的停机坪中央,以无声起降的飞行器为背景看着面前的升降机口。我记得我提醒过诺布朗加,一定要清理掉升降机口的尸体,没想到他竟然是以堆在这里的方式“清理”的。“没关系,这些尸体反倒不是我们的障碍。纳吉,你通知诺布朗加,一旦基洛夫飞艇飞出月球表面,立刻调两艘过来,把升降机顶部的封锁门炸掉!我不知道尤里部队有没有改造过基洛夫,但有一点可以确认的是,无论如何改造,基洛夫永远都是那个能一艘摧毁一个装甲师的基洛夫!” “明白……可一旦封锁门在基洛夫的攻击下炸成碎片了,落下的碎片也足以把甬道堵得水泄不通!到时候,甬道里的人会被碎石砸成血肉模糊的一团。如果停在这里,碎石又会堵住升降机口,我们到时候连进都进不去。” “没人告诉你们应该站在这里发呆,当然待在甬道里和送死没区别。但这不是还有一个地方可以躲嘛。”这话说完,我先跳上了堆在报废的升降机上方的尸体,踏进了甬道内。尸体很快在火箭尾焰的燃烧下渐渐熔化,其他人也有样学样地在甬道里等待起飞。“可是我们去哪躲避?”谢尔盖又问了一遍,我指了指头顶上,对所有人说:“谁还记得从外面进入升降机的那条最高的维修通道?就算敌人把那条通道破坏掉,破坏的也是通往外界的部分。剩余的长度,足够我们在那里躲一躲!纳吉,联系上了吗?诺布朗加怎么说?” “政委同志说……基洛夫还在起飞……机库顶盖打开得太慢,电路连接也有问题,他们起飞都有点麻烦。” “真是添乱。告诉诺布朗加……”话音未落,宇航服里的警报声大作。我急忙关上火箭推进器跑出去,心里产生了一些不好的预感:不会是……不会是卫星轨道抛射提前了吧?该死…… 然后头顶上的“天花板”破裂了,我整个人突然飞了起来,随后被另一只手拉住。相比将我一把甩回升降机的同志,我更感谢的是纳吉惊喜的喊声:“指挥官同志,好消息!卫星残骸击中我们的机库顶盖,顶盖中央正在塌方!飞行编队正在加紧起飞脱离!” 成功了吗?为了防止被气压再次卷走,我们启动了火箭推进器,让自己悬浮在升降机通道中。可惜刚才没看清楚实际情形,不过我能感觉到,不只是这里的战士们由内而外地传来了无限的欢呼与喜悦,连外面正在排队起飞的战友当中,强烈的喜悦感也清晰可闻。 等一下……说到喜悦感……我抬起头看着头顶上无尽的黑暗。甬道里的照明灯已换上了应急灯,为数不多的应急灯又灭掉不少,此刻头顶上一片黑暗,毫无生机到只有一丝白线的黑暗。黑暗中一些细小的粉末从空中落下,其中一块较大的砸在头盔上。我从令人作呕的尸骨中捡起石子,脸色突然变了。 “糟了,”我咬着牙,轻轻说出这三个字,“没有多的时间留给我们了。同志们,把火箭推进器的功率开到最大,我们要赶快躲起来,快快快!” 我又是打头阵的,其他人虽然不明情况,好在没有人提出不同见解,纷纷跟了过来。黑暗的升降机口一直在落下一些杂物,一开始还是几乎看不清的沙子,后来成了一块块清晰可见,但敲在宇航服上几乎聊胜于无的石块抓过来一块看了一眼才知道,这不是石块,是散落的水泥块和金属块,而且这水泥的标号估计还不低,金属更是电脑都不认识的新式合金,再后面掉下的是几块明显可以把人当场砸成一团火球的大石块。好在此刻没几块石头落下,我降落在维修通道的时候得以毫发无损也不算毫发无损,因为惯性和重力的问题我在维修通道里摔了一跤又差点飘出去,还好我反应机灵,赶忙抓住了两侧的围栏飘进了维修通道的后面,在无线电中尽可能提醒其他人“往里走”。维修通道太狭窄,不穿宇航服进去尚且没法让两个人心平气和地齐头并进,穿了宇航服的话一个人都差点被堵在维修通道里了,等进来了三四个,由于维修通道的局限性,我这下彻底被堵在维修通道里面,看不见外面的情况了。 但也不是没办法可解决的。我看见了谢尔盖,让他挡在我前面,自己闭上眼睛一屁股坐在地上。我听得见别人的想法,看得见别人的内心活动,这一招不只是用来判断谁说谎话谁说真话的,也不只是用来探测人的活动迹象和身体机能的,还可以从别人的眼睛,看见现在的情况!真笨,以前我只以为我对揣摩上级心思或敌人动向时“天赋异禀”,最近才发现是我妄自菲薄。 但是……这种能力到底是哪来的?这个问题我想过很多次,但我一直没想通,也就不想了。我看得见每个人的心思,我看得见恐惧和战战兢兢的心态在所有人当中弥漫。现在每个人的神经都紧绷着,下落的碎片也越来越多,不巧还有一个北碎石砸中了,顿时巨大的冲击力不仅将当事人撕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背后的火箭推进器更是化为了一团核火球。“所有人注意,在进入维修通道的时候记得变轨!还有,不一定要拘泥于和我同一条维修通道!别管其他的,只要碎石砸不中你们就行!估计再来几颗炸弹,头顶上的封锁门就要碎了,你们要面对的可是挡住基洛夫飞艇轰炸长达十分钟的碎片!纳吉同志,替我谢谢诺布朗加,然后提醒其他同志,这次任务完成,绑也要把他绑到伏龙芝军事学院里,让他增加一些军事常识!” 笑声再次环绕在满是杂音的无线电通讯中,随后升降机口发生了小规模的塌方,上升飞行的我军此刻不得不四下分散,无论通讯还是“脑电波侦查”工作都不得不暂时告一段落了。该死,刚才就不该让其他战士挡在我前面,结果现在我竟然不能看清碎石坍塌的盛况,只看见灰蒙蒙的一片和强大的气压导致的灰色旋风。真是……可惜……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五章 月球航空舰队(三) 最后一波大规模的碎石群从空中落下后,在原来升降机口的地方立刻形成了一个新的但不强劲的气压漩涡,我们没有抵抗气压的想法,于是被这股风硬生生拉到了空中,在飞出入竖井般直上直下的封锁门后,我即刻打开了火箭推进器,在空中稳定了位置,前十几个飞出来的也纷纷在半空中稳定了下来,后面的可能是由于气压漩涡不作美,只好靠自己纷纷飞出来了。数了一下,我还剩25人,纳吉伊扎津卡和谢尔盖都好好的。黑暗的月球天空中一个朦胧的巨大身影在夜空中若隐若现,像是中国神话中躲在乌云里可惜月球上是连一片白云都不会有的的“龙”。但是隐约可以感觉到的流线型体型,能让我看清是一支庞大的基洛夫飞艇。头盔式电脑的望远镜功能将远处的身影放大。虽然没有光线,但还是能看见一些细小的影子绕着这些流线型的大家伙转来转去,这场景,如同夜空中游过庞大的鲨鱼群,而那些环绕着的仿佛纪录片里围在鲨鱼周围的印头鱼。真是个形象的比喻,只不过不是“鲨鱼”保护“印头鱼”,而是那些“印头鱼”保护“鲨鱼”。我数到了十二艘基洛夫飞艇,尤里圆盘更是不计其数。“诺布朗加还算有两下子,”我评论道,“没想到他真能在短时间内组织起一支大规模的基洛夫编队。”12艘基洛夫……我甚至开始幻想起月球要塞在它们的炸弹洗礼下化为灰烬的样子我知道不可能。基洛夫的速度不慢,之所以连短跑运动员都比它快,全在武器多。看那些基洛夫飞艇飞得那么快,估计“存货”不多。 “这下我们的同志都撤出去了,”伊扎津卡说,“但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把北面停机坪的敌人也消灭掉?何况,如果基洛夫的炸弹不足以摧毁停机坪的机库顶盖的话,我们再怎么指引,又能有什么用处?”这个问题引起了一阵共鸣。此刻我们降落在了已经坍塌的升降机口旁,可有些人的想法,却直接飞进基洛夫飞艇,少管闲事的。 “这不一样。尤里在月球的部队明显和地球其他地方不一样,比如火箭附近那辆奇怪的坦克,你们记得吗?” 伊扎津卡诚实地摇了摇头。我叹了一口气继续说下次绝不在无线电里叹气,弄得喇叭里全都是难受的杂音:“那玩意我在地球上见所未见,联军在军事档案里也没提到过这种坦克,可它一出手就是一场对载具的屠杀。我怀疑杀死安迪亚同志的也是这个,而且……北面停机坪里恐怕有更多这玩意。他们不仅有我们几乎无力抵抗的战斗力,还知道我们的动向。万一他们回去了,叫来成千上百的盖特坦克拦截我们的空艇编队,或者……或者它们有把基洛夫飞艇从空中拉下来的战斗力……” 想到后者,我又一次感觉到不寒而栗。尤里总给人不太好的意外,如果他们早点有这种载具……我想象不出。我知道得摧毁他们,无论什么办法。 我还想起了在尤里格勒第一次登陆的时候,我带队伏击了一支尤里部队,发现了一台被摧毁的巨型炮塔。我记得很清楚,那个炮塔的样式,和刚登陆月球时看见的那艘奇特载具一模一样。坦克炮塔大小就可以让坦克像羽毛一样飘起来,然后像熟透的山楂一样在地上砸个稀巴烂,那个巨型炮塔本身就比天启坦克大几倍……说不准,真能让处在万里高空中的基洛夫飞艇摔下来。 “走,我们现在去找入口。” “怎么……嗯?那边是什么?” 伊扎津卡指的是北面无数道如烟花般的爆炸。接二连三的无声爆炸和转瞬即逝的火光在北面大约两公里的地方此起彼伏。望远镜里可以看见一辆载具的炮塔被一颗火箭击穿后化为一团烈火,还有一个尤里宇航员本来已经躲开了,但是落下的炸弹和火箭爆炸威力太大了,飞溅的弹片飞向了那个宇航员,把他直接腰斩。还有几台盖特机炮,此刻正徒劳地对空倾泻子弹。之所以说他是徒劳,因为刚刚击毁了两颗火箭,落下的炸弹就把它炸得基座与机炮“身首异处”。这场精彩而短促的焰火表演仅三分钟就结束了。但在这紧张激烈的三分钟,我感觉得到,不只是我,每个人都是抱着激动愉快的心情看完了这场漂亮的歼灭战。我敢说,这场“焰火”,比墨西哥城解放日的灯火晚会还精彩!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基洛夫飞艇的出现,在联军有兴奋剂的效果了。 “这是胜利的象征啊……”我自言自语道。耳边,诺布朗加的声音把我从沉思中拉了回来。“指挥官同志,我严正地警告你:再把一堆烂摊子丢给我的话,等回到地球,我要以擅离作战岗位罪把你告上军事法庭,让你一天之内因为两件事同时上真理报!”诺布朗加的笑话并不好笑,但我此刻能脑补出他那严肃的神情和刻板的语调,加上无线电对面如浪潮般的笑声……我自己都忍不住扬起了嘴角有人不识时务地问了一句:“为什么是两次?” “解释起来很简单,”格兰藏姆的声音里明显没有隐藏住笑意。这个又高又瘦的黑皮肤藏族人如果能保持严肃的话,他的气质应该和我一样是个沉默寡言的样子吧?可是他偏偏经常笑,无形之中就破坏了这种“气质”。他止住笑声继续说,“一般来讲,头版头条新闻应该是伟大的苏联英雄,马克耶布卡少将从月球胜利归来,洛马诺夫同志亲自为其授予第四次苏联英雄称号,而次版应该是莫斯科军事法庭今日开庭,审理马克耶布卡同志在月球战役期间玩忽职守一案。”还没引起新一波笑声,后面布加涅夫及时补上一句:“我还能预测次日的新闻,应该是根据某不愿透露姓名的革命同胞作证,为案件审理提供了详实有力的证据,莫斯科军事法庭宣布马克耶布卡少将无罪。”果不其然,无线电里的笑声更响亮了,连带着杂音糊成了一团乱麻。但是无论杂音再多,我还是能听出某种针对性。 “纳吉,除了诺布朗加以外的通讯连接都关掉。公共频道不是变相的电话粥爱好者交流会,还有正事呢。” “唉,真无趣……”纷纷发出的抱怨声在这一刻戛然而止了。我咳了两下,尽可能平复了刚才尴尬的情绪,才开口下令道:“诺布朗加,你那里的伤亡情况如何?还有,你有多少基洛夫,多少尤里圆盘?炸弹还剩多少?” “还在统计。可是指挥官同志,地面上太危险了,就算真要把这支尤里部队消灭的话,我这就派直升机接您。换个纵队司令,或者让纳吉指挥……” “如果这是随便换个人就能完成的事,我觉得我来月球都是多余的,”我恼火地回复,“把陈天杰同志叫来。我们的任务需要特殊人士的效劳。还有,用仪器扫描一下,我就不信卫星轨道抛射没有一点落到北面停机坪上。”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六章 月球航空舰队(四) “话说……你怎么知道地面上有尤里部队的?”这是通讯结束前诺布朗加的最后一个问题。我怎么知道,月球上有上百个生命讯号,他们正下方的生命讯号有两千多个,简直比夜班三更站在山顶上俯瞰一座燃烧在火海中的城市一样醒目,可我能明确地说吗? 所以经过深思熟虑后,我才慢慢回答道:“猜的,现在通讯结束。” “猜的?”诺布朗加那边的声音已经停了,取而代之的是困惑的纳吉。他跟我的时间不久,但随便哪个跟我参加过任务的人都知道,我不做没把握的事。我说敌人的部署是猜的,在他们看来,恐怕比明天地球爆炸还可笑。 “达夏会在地面前布置人看守升降机口,敌人说不准也会。总共只有四个停机坪,敌人没有大功率运输飞行器,有也打不开机库顶盖。不保护好升降机口的话,要是出了什么事,想跑也不出去。所以我让诺布朗加用基洛夫的侦查系统搜索一下,果不其然。” “可万一基洛夫发现不了敌人基洛夫的搜索范围很广,但是精度很差,环境稍微复杂一点就找不到目标了,或者敌人没有按预想行动怎么办?” “那算他走运,我们撤回基洛夫。” “所以现在不走运……”谢尔盖的嘟哝声不太响,我也就没理他。天空中一架直升机跌跌撞撞地出现在我们头顶,飞机上跳下十个人,把安全绳系在三个伤员身上,将伤员拉上直升机。要不是月球,从这么高的直升机跳下来……除了陈天杰,其他人肯定摔死。 直升机又七歪八扭地飞走了,临走时还在空中用灯光打出了“一路保重”的摩斯电码。纳吉在电脑上调整了好久,才把新来的十个人的通讯彻底接入了我们这里。本来,通过探测每个人的情绪活动就可以知道谁是陈天杰了,可我看不清陈天杰,一个个看过来又太麻烦,于是我清清嗓子才问:“谁是陈天杰同志?”尤里部队宇航服的头盔不知道是哪个傻子设计的,该死的头盔竟然挡得任何人都看不清使用者的面目,这不是方便间谍穿着宇航服袭击吗? “我们该怎么进去?”有人问,“从升降机走,还是从机库顶盖?” “都不需要。你们知道,这次除了陈天杰同志,我还调来的其他九位同志是谁吗?”说着我拉了一把陈天杰,示意每个人让开一条路,九个步伐沉重的身躯里,发出的机械声音是迄今为止唯一没有在无线电里产生回声和杂音的。我只听得见二十一颗倒抽凉气后急促的心跳声,眼睛扫过去的时候,也没有看到那九个人的生理机能反应。联军里只有一支部队是“没有生命”的…… “向您汇报,指挥官同志,”其中一个士兵的声音特别清脆,此刻站出来向我敬了个礼,不管不顾地摘下头盔说,“辐射工兵准备就绪!第二颗太阳很快要在黑暗的停机坪升起,月球地下将出现一片死亡的绿洲!”所有人的情绪,在那一刻都化为了不寒而栗。 连我都心头一紧。眼前举目所见,六个人都摘下了无用的月球防护头盔,露出合金制成的,眼睛与口部闪着幽幽绿光的骷髅头盔,每次无线电的声音响起时,头盔里绿色的光芒都一闪一闪的。粗大的铅管从骷髅头盔嘴部连接着下部,拖到了背后的箱子里正因为这个巨大的箱子占地太大,火箭推进器的位置被取代了。这群重装大兵真的不考虑机动性吗?我不太理解。还有一根管子从后面连接到前面的武器下方。这支武器长得像火箭筒一样,但是分量……估计不止比火箭筒重十倍了。 “欢迎各位,”我用尽可能高亢尖锐的声音说,“接下来靠你们了。” …… “如果我在望远镜里看见一个辐射工兵出现在联军的进攻部队里,我就会立刻下令所有载具的人员尽快后撤,然后呼叫支援火力和空军向对方开火。”这是某个劳改营里的盟军将领跟我说的。他说他这句话是他的老长官的名言那个老长官的具体名字我忘了,我只记得他死在了克格勃“燕子”的大腿上,也就够了。这点没说错,因为如盟军宣传机构所说,辐射工兵不是人。 至少……不是正常人。伊拉克人刚开发核弹的时候,由于铀浓缩工作屡次受挫,写下了无数血泪的历史。虽然相比苏联科学家当年形同偷渡才好不容易集中科学家进入西伯利亚研发核武器,中国科学家在空无一物的沙漠里拿着算盘稿纸演算核爆,古巴的核研发工作人员在整个中南美洲与盟军侦察机和侦查卫星“打游击”,利比亚人更是不惜要挟留学外国的核物理研究生的行为,伊拉克人已经是比较轻松的,但是伊拉克人却从这些浓度低污染高的核原料里,发现了这种辐射用的生化武器。 “我听说你们不是人,”走在去北面停机坪的路上,队伍里一直沉浸在无言的尴尬中。我先向刚才那个为首的辐射工兵开口说,“无意冒犯……” “没关系,这个问题苏联人问多了,当年莫斯文克元帅也反复找我确认过,”辐射工兵连笑声也是机械声,“我们的确不是人。和古巴恐怖分子不一样,他们曾经是人,死后有幸在医院里拼装起来,这才获得了新生。我们可不是人,从一开始,我们只有机器的躯壳,机器的外表,机器的声音,还有机器那种毫无道德观的行为。” “我不记得人类研发出了这么智能的机器。”我看着他那双眼睛说。 “的确没有。伊拉克的科学家把人类的脑子连接在我们的腹部,只留下了基本的处理工作的能力。不过我们不完全是机械,子弹击中我们也会疼,遇到突发情况我也会自行处理,而且我也有负重能力的极限。”他的答话里没有感情。我感觉我不是在跟人,而是跟收音机聊天。月球引力极小,我们大多可以跳起一人高,唯独辐射工兵跳起来没有高度可言。他带了多少重物啊? “好了,前面不远处就是目的地了。”这条路并不远,但是等大家不耐烦地一步步跳到机库顶盖时,大家已经汗流浃背了。十五分钟的路走了一个小时,恐怕都是辐射工兵的“功劳”吧? “诺布朗加让你们带了哪种辐射剂?” “六号。这玩意可以追溯到斯大林时代,是我们伊拉克的杀手锏,就是苏联也没有这东西的配方了。总而言之,毒性强,腐蚀性强,污染性和持续性广,可靠性高。除了通入超高压电流或高温加热,它就不会发作。”辐射工兵自豪地拍拍“火箭筒”说,声音还是让人既不难受也不舒坦的机械音。 “那就好。现在,照我的命令行动!”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七章 月球航空舰队(五) 我对生物学一无所知,化学就知道得更少了,那些辐射工兵用的什么试剂,我对此一窍不通,自然也就无法评判。但是任何一个联军战士都应该记得斯大林时代研发的十二号毒剂,堪称人类在核生化武器研发的顶峰。 听说,它第一次使用,就曾让盟军一个团在不到一分钟时间里全部暴毙,很多人死的时候甚至没有痛苦。后来盟军在莫斯科缴获了这种毒气并在中国第七次革命战争期间使用,制造了南京市区48万军民死亡的惊天惨案,周岸龙同志因此知道了这种毒剂的厉害。中国使用缴获的盟军超时空传送仪突袭横滨撤退后,释放的十二号毒剂杀死了横滨47万人。由于这种“非人道的武器”杀伤力太强,在逝世之前,周岸龙下的最后一道命令就是彻底销毁六号毒剂听从中国叛逃到瑞士的“高层”说,现任的林啸主席当时为此恼火了很长时间。从此,全世界都以为,这种研发代号“白公爵”的曾与核弹相提并论的毒剂,已经失去了被研发的可能。 “不知道洛马诺夫总理如果听说,当年斯大林的杰作白公爵还在世间,而且你们伊拉克竟然还能大规模生产的话,他会高兴成什么样。”辐射工兵们蹲下身,在机库顶盖上方调试设备。其他人都远远地站在别处,只有我胆大地站在他们旁边。虽然纳吉一再提醒,这些辐射工兵对人命没有概念,他们自己不受生化武器的伤害,也会以为其他人不怕生化武器攻击,我站在旁边可能会殃及池鱼。对此我一笑了之。 “您想得太美好了,”那个辐射工兵似乎“嘿嘿嘿”地笑了几声才说,“其实我们伊拉克能复制六号毒剂,是一个曾经的苏共中央科学顾问团的高级顾问带给了我们配方。可惜这个配方需要的材料太多,很多涉及的专业仪器都已经失传。苏联已经失去了生产六号毒剂的能力,我们只能用从中国流出的残存生产仪器,和西方国家一些比较精密的机械,勉强维持着一些聊胜于无的生产量。要不是尤里格勒战役事关重大,萨达姆同志还舍不得拿出来呢。” “那这次你们慷慨无私的萨达姆同志拿出了多少白公爵?”我的语气里略带一丝调侃。那个辐射工兵完全没听出我的调侃,自豪地用手画了一个大圈说:“这点您放心!听说您需要强腐蚀强污染的,我们九个携带了五百公斤的六号毒剂,足够让这里的人工痕迹消失得干干净净,仿佛阿姆斯特朗在月球上的脚印一般!”这句话引起了无线电波里又一阵狂笑,还有人打趣道:“别吹牛了。好歹这些人工痕迹是存在于月球上,而不是好莱坞的影棚!” “好了好了,少说几句吧。万一我们的辐射工兵同志们笑得手一抖,开启了区域污染模式的话,我不知道马克思同志收不收来自月球的亡魂。”最后一句笑话讲完后,我和其他战士一起开启火箭推进器飞到空中,等着辐射工兵们最后调试工作的完成。天空中已经出现了大量黑色的阴影,最近的一个,其若隐若现的身体已经覆盖在了头顶上,仿佛用它巨大的身体吞噬整个月球。 半小时后,其中一个辐射工兵向空中打了一发信号弹。和我们风暴小组的信号弹的图案一样,都是一张狰狞的骷髅脸漂浮在空中,张开大嘴,露出它们尖锐的獠牙要是在地球的话,也许还能听见信号弹升空的那阵嘲讽的狞笑。我知道,这是一切准备就绪的信号。“这样真的有用吗?”纳吉问。 我没有回答,因为此刻,头顶上熟悉的感觉又来了。一颗3火箭弹从我们一侧擦过,电脑刚刚提醒“侧后方不明高温物体正在接近”“超高速物体正在接近”,随即匆匆略过的导弹就一闪即逝,电脑的警报声又戛然而止。身边是漫天飞舞的炸弹和火箭,匆匆向下坠去,在停机坪上炸出一闪即逝的火焰,随后又有更多的火箭和炸弹加入这场争先恐后的“赛跑”之中。每当一颗炸弹或火箭落在被辐射工兵喷洒的绿色物质覆盖的地方,电脑上显示的机库顶盖都变得更加脆弱一些。虽然基洛夫并不足以摧毁这种可以防御核弹爆炸的机库顶盖,而且如此“加热”的速度也很慢,但是我能确定,一旦机库顶盖被摧毁,六号毒剂会让下面寸草不留,杀害安迪亚同志的凶手无路可逃。 “唯一的问题,就在这些辐射工兵了,”我冷冷地说,“一旦六号毒剂彻底激活,他们也会死无葬身之地。但是想从基洛夫飞艇的炸弹雨中逃出生天,也是不太可能的。无论联军盟军,没有哪种载具经得起基洛夫的轰炸。” 机库顶盖上,绿油油的一片让我感觉不到生命气息的存在,无论地下还是天空。即使和我同时飞在半空的战士们,我也听不见他们的心理活动。 “在这里太危险了,”我说,“赶快撤退!还有,地上的辐射工兵们,听到的话请记得,你们也该撤退了!” “我知道,指挥官同志。但是基洛夫想要炸开机库顶盖还有段时间,在此期间我想我们还得收拾东西” “别管那么多了!”我大吼道,“无论六号毒剂还是你们,损失掉一个对联军而言都是一次重创!你们” 来不及了。按理说,当电脑宣布“机库顶盖层严重腐蚀,中间部分开始塌方”的时候,按理说,我应该感到高兴,可是可是我看到,大部分辐射工兵都还没撤出机库顶盖部分 “必须保住他们,还有那些六号毒剂,”我严肃的表情让所有人惊讶了一阵,一部分是因为惊讶于六号毒剂的存在,另一部分是不知道什么东西值得我们用命保护,还有一部分不敢面对下面惨绿的一片。覆盖模式对于我们步兵而言就是一片禁区,触之不死也残。 “别管那么多了。把他们的试剂箱用飞的方式搬走!辐射工兵,听着,你们要尽可能跑快点!这是我疏忽,基洛夫对地上的任何单位都是屠杀。” 有个抱怨诺布朗加贸然轰炸的念头在我脑海里一闪即逝。要怪,应该怪我没有说清楚叫他等我命令动手吧。无论多少人死于误炸,我都难辞其咎! 好消息是,当我搬起一箱试剂,躲过一颗导弹落在身旁的时候,头盔式电脑显示,机库顶盖终于炸出了破洞。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八章 月球航空舰队(六)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句话我曾听过好几次,这次亲眼所见,还是很震撼的。机库顶盖的破洞一开始只有一个小洞,但有了这个开头,后面整个顶盖的崩溃就快得多了。但这机库顶盖毕竟是能经受住核打击的材料,不像混凝土建筑物那样发生“多米诺骨牌”式的雪崩,而是一块块慢慢掉落下去,渐渐地扩大崩溃的区域。不用携带笨重的毒气箱,辐射工兵的速度明显加快了,但看着那几个电脑上若隐若现的红点,比较着速度,我几乎可以肯定,基洛夫轰炸模式的速度足以和辐射工兵的逃命速度一较高低,甚至可能会略胜一筹。 终于,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伊扎津卡声嘶力竭的求救声震得整个无线电通讯器都在颤抖。“指挥官同志,我这里遇到大麻烦了!刚才一个辐射工兵一脚踩空,掉下停机坪了!”汇报时他还带着一丝隐约可闻的颤音。 大事不好了。我尽可能克制自己的情绪,继续试探地问:“就这么简单?一个辐射工兵同志牺牲,值得这么大惊小怪吗?”虽然说得很无情,但此刻我已无暇顾及。但愿是我想多了。 现实击碎了我仅存的幻想。伊扎津卡激动地继续说:“不是的,指挥官同志。问题是,一起掉下去的,还有一个我们的人,和三十公斤六号毒剂!” “什么?!”我这下再也淡定不下来了。不只是我,整个停机坪上空都弥漫着恐惧。虽然在这广阔的空间里,几十个人很难散发出什么“气息”,在我的脑海里,二十几个人不过是如雷达上闪亮的光点一般昏暗的存在,但我还是能感觉到整个部队的不对劲。“让纳吉联络诺布朗加,把情况告诉他等等”我正想安排队伍撤退,突然意识到,这件事情并不简单。 按理说,停机坪里的气压应该与地球差不多,月球上的气压远小于停机坪的,按理说,机库顶盖一旦破坏,下方所有的东西将在一大片大漩涡之中纷纷飞出月球表面,甚至卷入天空,砸到基洛夫飞艇也有可能。但是问题在于,这一切并没有发生。没有任何东西像防空炮弹一样飞出来,也没有漩涡出现在停机坪的机库顶盖位置,把我们一股脑儿弹起来。什么都没有发生。难道,下面的这些敌人知道我可能会用气压攻击他们,所以才让这个停机坪的气压与地面上保持一致?勃兰特真有想象力! 不对这不可能!月球上的引力没那么大!机库顶盖的碎片此刻如脱缰野马,正以超过月球引力下物体应有的坠落速度下降。“所有人当心!”我突然喊道,“不要靠近机库内!所有人给我离那里远点,然后把六号毒剂投下去!六号毒剂的密度远大于地球大气,更别说地球大气了等等” 我的担心还是应验了,电脑提醒,停机坪下方已经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气流漩涡,不只是空气,我感觉火箭向上推进的拉力越来越甚至甚至我觉得我自己都在掉进停机坪里! “所有人给我离开这里!”我一边把火箭推进器开到最大规模,一边在对讲机里尽可能地大喊,“还有诺布朗加,你们也是!把所有基洛夫飞艇给我从这个区域开出去!速度不够就扔掉炸弹,把高度尽可能提高!要知道,一艘基洛夫飞艇的坠毁,都将危及一百多人的生命安全”我一边喊着,一边向停机坪左侧开启了火箭推进器最大的功率加速撤离。但是凭“感觉”,我知道至少有三四个拖着惨叫声的空中光点此刻正以导弹的速度下坠着,还好,谢尔盖,纳吉和伊扎津卡这三个没什么事。 三公里的路,飞了有整整一刻钟,可见这股力量究竟多强大了。我躺在月球地表上,摊开四肢闭目养神,有气无力地喊“各单位汇报!如果没估计错,下面应该是一片尸山血河了。” “这里是伊扎津卡,我我这里有十四个人,没有伤员。”伊扎津卡的声音透露出比我还累的感觉。我懒得去“感应”一下伊扎津卡的情况。 “这里是纳吉!我这里有十二个人,刚才掉下去两个同志喂?什么”纳吉那边的电磁波杂音越来越严重了。我看了一眼谢尔盖急匆匆赶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还好损失不大。算了,歇歇再问诺布朗加的情况吧 “这里是七号飞艇!我们正在坠毁,无法逃离,请一号指示!重复”“重复”了什么内容,我一概没听见,我只看见了空中燃烧的一团烈火,一个鲨鱼状的巨型物体此刻由远及近,正在慢慢变大。我甚至看清了这个流线型物体的正前方,是熟悉的,红白相间的“倒鲨鱼嘴”。一个白色的巨型“7”的阿拉伯数字出现在基洛夫红五星标识的中间,流线型的身体下挂着的几乎看不见的载人区,和载人区下方的载弹区和导弹发射架,此刻也暴露无遗。 但我没心情欣赏这一幕了。我想起勃兰特那些有着千奇百怪形状的炮塔的坦克,想起无数载具在它们面前如暴风中的羽毛一般在空中飞舞,或者索性来个“大起大落”,摔得粉身碎骨。一台磁电坦克可以让比它重得多的联军载具被砸得稀巴烂,如果下面有几十几百台的磁电坦克我不敢想象了。 “指挥官同志,我想您听到了”虽然没有图像,但我的脑海里依旧可以“想象”出诺布朗加焦急的表情。此刻他一定是焦头烂额了。既然他已经焦头烂额,我实在想不出,整个风暴小组还有谁能胜任愉快的。格兰藏姆,布加涅夫,还是那帮纵队司令?要是维克托还在的话就好了 一个不太合适的念头闯入了大脑要是把达夏放出来这个念头刚出来就被我自己掐掉了。达夏?让一个准尉都不算的家伙指挥一群上校风暴小组里的一个上校抵得上一个上将,切尔登科教官在降级为上校之前一直是享受元帅待遇的?莫说其他的,光是“钦定”“黑幕”就可以被骂几千年。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的视线已经容纳不下巨大的基洛夫了,连“鲨鱼”背上的烈火都清晰可见。虽然坠落方向是停机坪内,我这里安然无恙,但坠落的绝不是一艘基洛夫飞艇 “通知那艘飞艇上所有人,尽快启动背部的火箭推进器,飞出这个大坑吧,跑得越快越好!7号保不住了,其他人就给我离远点。想让五十公斤六号毒剂彻底挥发出来,炸弹可不够,一艘基洛夫飞艇的爆炸才是最好的助推剂。这下,只要和这里的停机坪连接的地下设施,恐怕都不能用了吧。”这是我唯一的应对之策。和以往一样,我的语气还是尽可能保持冷淡,那种“大理石划过尖刀的声音”,估计我是永远改不掉了。短暂的沉默夹杂海浪般此起彼伏的电磁杂音,此外就没有别的动静了。 基洛夫缓缓地沉没了。我看着它从浑身上下各个地方跳出无数宇航员,空中划过细小的火花形成一道道尾焰。月球的大气无法传达人发出的哀嚎,但我能感觉到,整个月球要塞地下那些自认为进入了安全的保险箱的家伙,这会应该已经问候了我的所有亲人了。 “纳吉,通知诺布朗加,派直升机把我们所有人接上基洛夫飞艇,地方不够的话,把炸弹和用不着的都扔了腾地方,其他的我先睡一会。” 然后我真的闭上了眼睛,而且还不太想再睁开了。 正文 第二百三十九章 冰雹将至(一) 从睡梦中惊醒,冷汗浸湿了衣服。然而钟表显示的时间让我的慌张加重了几分1987年3月6日……1706 该死,就没人提醒我吗?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26个小时……只有26个小时了?我抬起头向四周望去。左侧是窗户。但这不是真正的窗户,风景是通过全息显示屏虚拟成像的。不知谁把景象设成了西伯利亚的雪原,皑皑白雪几乎遮天蔽日,只看得见白色。 “真没品味。”外面是我们这些人可能一生仅此一见的星辰大海,可却有人把风景换成了随时随地能见到的西伯利亚雪原……但现在,品味还不是重点,我从床上一跃而起,顺便打量了一圈周围的环境。房间很空旷,除了一张床和左侧墙边的一张桌子,右侧墙边还有一个金属衣柜。床的旁边是一张床头柜,床头柜上是一个普通的闹钟。伸手去拿,竟然牢牢地钉在了床头柜上。 不能再睡了。我从床上一跃而起,打开金属衣柜。衣服整整齐齐地叠放在橱柜里,整齐得让我无法相信,这是谢尔盖叠的。我叹了一口气,把睡衣慢慢脱下。正在此刻,门被人慢慢打开了,诺布朗加一脸郁闷地踱了进来。 “指挥官同志!”诺布朗加惊喜地叫道,“您中午醒了!太好了,您知道吗?您睡着的这几天里……” “我可得批评你这个政委,”我严肃地打断道,“两天时间!整整耽误了两天时间!离心灵控制器启动的时间已经不多,世界末日迫在眉睫,那些佣兵情况不明,剩下的时间还有……” “还有25个小时,”诺布朗加打断道,“实际上,这两天里绝大部分人都睡了一觉,只不过指挥官同志你是醒得最晚的。从尤里格勒战役到这里,很多战士完全是依靠兴奋剂支撑自己进行高强度作战的,再不睡觉,这些小伙子会被疲劳而非敌人的枪炮所消灭。” 这话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我点点头,慢慢走到床边重新坐下,诺布朗加很自觉地把书桌前的椅子拿来坐着。我把头靠在墙边,一边整理刚醒来还处在一团乱麻状态的思绪一边开口问“莫斯科有没有消息?我们现在在哪?” “啧……其实也挺巧的……”诺布朗加轻轻说,“洛马诺夫同志昨天晚上发来了通讯,点名要你回话。可当时没有一个纵队司令级的同志醒着,醒着的没人敢担负起贸然叫醒您的责任,所以……所以纳吉同志把他回了……”估计是纳吉绘声绘色地向诺布朗加描述过一番总理当时的神情状态,此刻诺布朗加一直努力憋着不敢笑出声。我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拍拍诺布朗加的肩膀,想说些什么,此刻房门再次被人推开了,一个通讯兵一进门就急急忙忙地喊道“政委噢,指挥官同志……” “别搞那么多繁文缛节了。有话直说,是不是总理又发来通讯了?”我拍拍通讯员的肩膀问,诺布朗加一脸痛苦地忍着,仿佛在便秘一样,我挥挥手让他出去了,房间里顿时少了一大团强烈的愉快情绪,另一个疑惑的情绪正在逐渐被类似的快乐所冲淡了。“指挥官同志,您简直神了!”那个通讯兵一脸崇拜地向我敬了个礼,“既然这样……您快点去吧,总理有点等不及了……” “这点我可能要纠正一下,”我甩掉脚上的拖鞋,换上地毯上擦得干干净净的野战靴说,“正确的措辞估计应该是洛马诺夫同志此刻正在气急败坏中大发雷霆吧。零九还有,去把达夏同志放出来,总理同志若不能亲眼确定他的女儿毫发无损,他会再发飙。” …… “噢,我亲爱的马克,很高兴看到你还是毫发无损的站在这里。”可是我真没感觉到他真的很高兴。且不说他的表情还是余怒未消,看着我的笑意是装出来的,更重要的是,刚才门才开了一点点的时候,驾驶舱里就充满了“给我把马克耶布卡找来!他现在翅膀硬了,给我摆架子了!整个风暴小组竟然都跟我摆架子!信不信我给你们一人一张西伯利亚的单程票……”的声音。 “总理又在分发西伯利亚的单程票了。”诺布朗加轻轻抱怨道。这是洛马诺夫的口头禅,也许是他祖辈从某位当上过俄国沙皇的远房亲戚那里学来的口头禅。不过熟悉洛马诺夫的人都知道,这位“红沙皇”总比另一位强,起码前者的“单程票”是说说而已的。 “长话短说吧。我们这里还挺忙的,总理同志,”我轻轻推开通讯坐在显示屏前的那位,以尽可能快的语速防止洛马诺夫再次插嘴,“如果您找的是达夏同志,据我估计,即使达夏以苏联短跑运动员们的速度跑过来,也要一刻钟后才能到这里如果您找我是为了听取汇报哦,诺布朗加,你去写份检讨还有,如果是有什么情报的话,我建议让索菲亚元帅去写检讨……啧……” 不用观察就知道,驾驶舱内一个个神情肃穆的家伙,刚才在假装对面前的操纵仪器或基洛夫本身周围巨大的落地窗产生了兴趣,现在仿佛又集体发生了腹痛腹泻头晕恶心干呕的症状。 “的确,现在是有挺大的麻烦,”总理面色变得阴沉了,“那些盟军的战斗力不低。而且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就像是为此精心准备了很久一样。就在昨天,地球人都已经知道了,杜根自豪地宣布,盟军部队攻破了月球要塞,心灵控制器落入了盟军的控制。安置完爆炸装置后,盟军会彻底引爆心灵控制装置,然后撤回地球,与他们的父母、儿女、姑娘团聚了。而我们!不仅毫无收益,而且……而且我无法提供撤退的交通工具。你们得自己想办法。”说话的功夫,几张照片和一些段视频出现在了显示屏上杜根手舞足蹈的演讲、蓝底白鹰旗插在月球要塞的心灵控制器上、堆积如山的破损的尤里宇航服和漫山遍野被毁的尤里载具、指挥大厅里的欢呼和西欧大城市街道上的狂欢人群……盟军国家的人并不知道,他们并不是在为自己的军队而欢呼。 我看着洛马诺夫的表情。他在愤怒,只是隔着三十九万公里的距离,我无法确定他在惋惜什么,风暴小组、**者摧毁月球要塞的荣誉、尤里先进的太空科技还是……还是他的女儿。 “总理同志,我想你太急了点,”我冷冷地答道,左手摁住想要打岔的诺布朗加的手,“刚刚占领心灵控制器,一切意外都有可能发生。作为反尤里战线的战友们,我们这支友军虽然救援不了队友,但是亡羊补牢……还是会做的。”谁跟他们是盟友了,要是总理听说这支“盟军部队”只是拿着盟军制式装备的佣兵,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不必了。”总理挥挥手,显示屏上出现了一副绕地卫星图。我看不懂环绕着地球的无数蓝红灰色的光点,但是我看得出,至少有三十个红色的光点正在离开地球轨道。“我不相信杜根会是为摧毁月球要塞而来,就像我不相信资本主义是人类历史的终结一样,”他表情阴沉,咬牙切齿地说,“既然我军此行一无所得,那也不能让敌人有满载而归的机会!我已经调集了三十颗核动力卫星向这个区域集结,其中有六颗是卫星杀手!八个小时,指挥官同志,你还有八个小时用来撤退。八个小时后,三十颗核动力卫星将如约而至,威力相当于百万当量的核弹,从地表到地下一公里将不会再有任何生命体,无论是阿姆斯特朗的脚印还是月球要塞,我会把它们彻底摧毁干净,彻底!” 我真的很想告诉他,我这个现场的亲临者并没有看到阿姆斯特朗登月的痕迹。但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 直到达夏懊恼地冲我埋怨的时候,我才把投向月球要塞方向的目光收回来。月球的地貌如基督徒所说的“一片黑暗混沌”的,“没有生命”的世界,一点点光亮都可以十分显眼注目。此刻月球要塞的方向上是一片璀璨的光明,要不了多久,这里还会闪耀起更璀璨的光,把这里的一切都化为虚无。 正文 第二百四十章 冰雹将至(二) “指挥官同志”半晌,诺布朗加才试探着问,“要不我再连接莫斯科的通讯,要求总理同志取消命令?” “如果我是总理同志,我也不会取消命令的虽然自己的独生女可能会陪葬在这里,”我摇摇头,轻轻地说,“月球要塞的心灵控制器虽然已经被摧毁,但世界帝国的太空科技是一个大宝藏。这个宝藏,既然苏联得不到,也不能让美国得到。上千个风暴小组的战士的牺牲损失虽然大,但相比在科技上落后盟军四十年,这只是小损失。” “可是”达夏迟疑着问道,“现在,我们该商量的,难道不应该是怎么离开月球吗?火箭没了,这些基洛夫进不了月球的大气层何况基洛夫的燃料和炸弹已经所剩无几” “我记得新的基洛夫,燃料应该是核动力的。”我疑惑地看向驾驶位置的几个人,后者汇报,“这些基洛夫飞艇在建造时考虑到月球与地球的不同宇宙射线、太空垃圾、威力强大的太空武器、真空环境甚至成分都不一样的土壤,都会给地球来的核反应堆带来巨大的危害。所以这艘基洛夫飞艇用的是常规燃料。按照现在的燃料消耗计算,我们大概能航行半小时。” “其他载具呢?我们还有一堆尤里圆盘,每艘基洛夫里都有三架雌鹿直升机这些还能用吗?”我的视线仍旧对着正前面的落地窗,看着远方渐渐变亮的一团光芒。其实这个问题问得毫无意义,刚才在驾驶舱口我没看到一架在基洛夫飞艇附近护卫的尤里圆盘,估计是因为能源消耗太大吧。 再看看我们自己,从尤里格勒到这里,马不停蹄地经历了几次大规模战斗后,我们只剩下了1523人,虽然剩下的依旧多于战死的,可是可是风暴小组的每一个战士,都相当于普通部队的一个连。从这种意义上讲,我损失了500多个“连”了。没有了基洛夫,我们这支装备和体力士气消耗都极大的小部队,别说逃命,连让战士们多活一会的可能性都没有吧。 怎么办对啊怎么办 “打扰了”纳吉打破了沉默,“指挥官同志,前面几艘基洛夫飞艇传来了对月球要塞的探测侦查结果。虽然不太精确,但是根据他们的判断,月球要塞的破损范围仅仅达到一半也就是说,月球要塞仅有西半侧被摧毁了,占了一半并作为月球心灵控制器所在地的东半侧,现在还毫发无损!” 在同一时间里,我、诺布朗加、格兰藏姆和达夏四个人同时问出了四个问题。弄得满房间的人都无所适从。达夏带着一丝报复性地瞪了我一眼,格兰藏姆想要悄悄离开,被我一把拉住。“算了,你们三个先问。”我说着把飞艇机长拉瓦耶夫斯基从他所坐的地方轻轻推开,自己坐在上面。机长的位置有点像中世纪王座,背后的左右两侧就是大门,俨然是整艘基洛夫的“皇帝”。但是稍微对基洛夫飞艇有一些基础了解的人都知道,基洛夫飞艇根本不需要每艘配一个机长,大多数机长形同虚设。 出于挑衅的原因,达夏第一个开口“前面的同志汇报的情况准确吗?” “基洛夫侦查仪器的准确性比较低,但是如果连二十万人的基地有大概多大的范围被摧毁都没发现,那可以把这几艘基洛夫都扔掉了,下一个。”不需要纳吉回答,我直接以牙还牙怼了回去。不用看我也知道,达夏对着我吐了吐舌头,然后气鼓鼓地一关门,冲了出去。 格兰藏姆四周张望了一圈,确定这会是开口的时候了,才小心翼翼地问“那个,我们这里离心灵控制器还有多远?有没有发现尤里部队和那些盟军活动的迹象?敌人有多少人?” 又是一个不太有营养的问题。果不其然,纳吉回答说,基洛夫飞艇坠落之后,我们还要再走十公里才能抵达月球要塞。整个月球要塞的占地面积比中国的紫禁城还大之类的刚才如果格兰藏姆能留心一下驾驶舱外的景象,不仅可以看见一座灯火通明的紫色的“城市”,还可以看见这座“城市”的西侧,惨淡的应急灯点缀着如山丘般黑暗的建筑物。对于其他问题,纳吉只能摆出一副“无可奉告”的表情。 “那么根据前面同志们的侦查结果,现在心灵控制仪还在运转吗?还有,盟军部队能完好无损地控制月球要塞东半部,他们现在在干什么?搬家?”诺布朗加的问题引起了一阵善意的笑声。这个问题虽然还是无脑,相比前两位,我的政委同志已经进步很多了。纳吉对他的回答是“很明显,心灵控制器周围的心灵震荡波在旧金山的时候,联军和盟军就发现普通部队无法靠近世界帝国的心灵控制器。即使没有任何塔防系统,一个有生命的非友军单位入侵到心灵控制器附近500米内,心智不坚强的人会被控制住成为奴隶劳工,心智坚强的人会死于头痛并七窍流血。在旧金山我们之所以靠近心灵控制器却毫发无损,是因为当时尤里的心灵控制器并没有启动并没有消散,盟军部队已经控制了月球要塞除心灵控制器以外的所有部分,但是没有人靠近心灵控制器。至于更多的” “这个更多的活动是什么都无所谓。就算敌人有所行动,只要他们无法摧毁心灵控制器,一切行动都是毫无意义的。”我打断道,“俄罗斯有句谚语叫做打死熊之前不要想着熊皮的价钱。现在他们还没有打死熊,我们也不用担心分不到熊皮,”我打断道,“但是,我绝不相信,十万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太空部队,可能是盟军最精锐的一支军队,竟然会拿一个孤家寡人状态的心灵控制器束手无策!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他们在心灵控制器外围干什么不,纳吉,你不用告诉我你不知道,我没觉得基洛夫飞艇的侦查仪器能告诉我答案我想知道,在月球要塞下面,有没有即使是基洛夫飞艇的热感系统也能检测到的,大规模高能热源存在?如果有,是在东侧还是西侧?” 角落里,陈天杰正在擦枪,也许是无心为止,将一颗子弹掉在了地上,响起了叮叮当当的声音。他皱了皱眉头捡起了子弹,一抬头,看见的却是满屋子的宁静,和被一双双眼睛盯着的我。 “别看了,”我感觉脸上可能有些发烧,“纳吉,回答我。” “是指挥官同志我觉得,您可以去拉斯维加斯试试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