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灵梭》 正文 第一章 (引子)王爷之死 时已黄昏,一阵轻微却急促的马蹄声隐隐传来,周士林回头看去,远远只见后面二三里外不时有惊鸟飞起,还有些许尘土飞扬,只是道路弯曲,稀疏的树木遮挡着,一时还看不见人影。 周士林情知难逃,急忙把一对孩子藏进路边低矮的草从里,又把身上背着的包裹一起收进去:“你们千万千万躲好,万万不要被发现了,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别出来。”声带呜咽。 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儿子周明道:“爹要说的话怕你记不住,都写在信里,等安全了你再看,就知道以后该怎么办了。” 周士林不敢冒险与孩子躲在一起,以免一锅端断了周家的后,说完,再顾不得孩子,呜咽着匆忙向小路的另一个方向逃去。 周士林的父亲周振龙年轻时随先皇杨进于乱世中征战天下,曾经赫赫威名。 各方诸侯均惧于周振龙勇武更是用兵如神而纷纷臣服,不降或穷凶极恶的也都成了周振龙的刀下亡魂。最后仅仅只用了六年便助先皇一统天下建立了平阳帝国,疆域万里。 可说是国器千斤,周振龙一人便已定鼎八百,世人知周振龙之名而不知杨进之名者大有人在,更荣封为苍泽王,取其平定乱世,恩泽苍生之意,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显赫一时,可惜功高振主,自古以来就未曾见过有好结局的。 建国十年,帝国一片歌舞升平,朝堂上却是暗潮汹涌,皇帝自感身体日差,恐难久于人世,苍泽王却正值壮年,一旦太子登基,朝廷中许多大臣与军中将领均是苍泽王的老部下,各方臣服的诸侯更是只知有苍泽王而不知有太子,何况乱世初定未久,皇室正统的观念尚未深入人心,倒是皆知这天下是苍泽王打下来的,到时候黄袍加身亦尤未可知。 更有居心叵测者推波助澜,暗进谗言,言称苍泽王名“振龙”,其意为振兴之龙,明显有取皇上而代之之意,谋反意图明显云云,更令皇帝疑忌日深。 杨进于乱世起兵之初,也曾礼贤下士,豪气干云,只是十年太平皇帝做下来,享尽权力带来的快意,心境也变了,随着年岁渐老,身子日差,魄力不足,自信亦日益渐失,越发疑神疑鬼,朝堂上看着下面曾经的部下,现在的臣子,总觉得个个都阳奉阴违,个个都想做皇帝,尤其看到苍泽王,更觉得一日不杀便一日不得安心,以致竟成了一块最大的心病,只是表面上不动声色,依然显得恩宠有嘉。 苍泽王年纪轻轻统兵百万,自然不是愚笨鲁莽之辈,皇帝的疑忌亦有所觉,自己从无谋反之心,素来信义,但也非迂腐之人。 皇帝对自己毕竟有知遇之恩,既不肯让天下人耻笑,便只能暗暗防备了,但皇帝若真要动了手来杀自己,自也不能做那愚忠坐等挨刀之人。 自天下归一,这十年来,苍泽王便已尽显低调,闭门谢客,小心奕奕不敢丝毫犯错,就连两个儿子都被约束,连权贵也不许结交,如此才得以平安了十年。 不是苍泽王贪恋权柄不肯归隐,相比朝堂中的小心谨慎,苍泽王更喜欢自在地遨游于山水之间,但苍泽王早已名声在外,无论身在何处,皇帝都不会安心,一旦离开朝野,势单力寡,神不知,鬼不觉,只怕死得更快了。苍泽王深明其理,只得憋屈的尽量做个闲散王爷。 正是这一年,新年刚过不久,苍泽王惊喜得知,爱妻竟又喜结珠胎,大喜之下便欲大摆宴席。大儿子如今年已十六,小儿子也已十三,均是征战之时所生,一家大小吃尽了苦头,妻子更是在苍泽王穷困未发迹前甘心下嫁,其后又是独自照顾两个儿子直至天下大定,其苦更不堪言,却从无怨言,使得苍泽王内心既感激又愧疚,即便是成了王爷之尊亦未有再娶小妾之念,时隔十数年妻子未见再有所出,是以也未想过自己还会有添丁之日,骤闻之下,自是惊喜莫名,恨不得天下同喜。但随着冷静下来后思及自身处境,心中便已有定计,叮嘱妻子严守秘密,万莫声张。 次日上朝,苍泽王便向皇上告假回乡祭祖,却见皇上似面有难色,迟疑不答。苍泽王心知皇帝的疑心病犯了,却装作不知,紧接着奏道:“因微臣家乡地处偏僻,路途遥远,犬子年幼,恐不堪其苦,更不敢误其学业,故微臣欲陪同王妃轻装简丛,以慰王妃思乡之情,求皇上恩准。”皇帝面现宽色,柔声笑道:“王爷为联平定天下,为国而忘家,竟致王爷十数年不能归乡,是联亏欠王爷良多,联岂有不准之理?王爷且放宽心便是。”苍泽王拜谢龙恩。 异日,苍泽王陪同王妃仅带心腹随从十余人便南行而去,两个儿子却是质于京中以安帝心。 一路上,苍泽王唯恐累着了王妃,原本一个月的路程却是走了两个多月,此处远离平原,深入山陵丘壑,马车不能行,极难与外界沟通。这里的村民是三十多年前为逃避战祸而来的数百难民。 此地原本无名,在难民中有一个叫孟源的年轻书生,满腹经纶,奈何时逢乱世,原想投一明主一展抱负,只可惜所听所见,均皆鼠目寸光,只谋私利,不顾民生之辈,孟源心怀苍生,是极有气节的饱读之士,不愿助纣为虐,宁可埋没才华远避深谷之中,到了此处,长叹道:“本欲化龙遨啸于九天之上,不想却困此山谷,也罢,也罢,便做个在野潜龙吧!”此后,村民们便以潜龙谷为此地名。而孟源从此也成了私塾孟先生。 苍泽王在家乡早无亲人,与孟先生却是亦师亦父,不远千里而来,便是寻孟先生,是以一进村便直奔孟家而去。 及至见到孟先生,尚不及一诉十几年别后详情,便忍不住扑倒跪于孟先生身前,失声哭道:“老师救我。”孟先生见状大吃一惊,连忙拉起苍泽王问道:“你这是何故?” 待得坐定,苍泽王心情稍稍平复,便为刚才的举动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不由得有点扭捏的说道:“学生……学生这是受了委屈才哭的”孟先生闻听不由得“哈哈”一笑:“你这孩子,都快成老头了,还象小时候一样受不得一点委屈吗?” “你才老了,我可没老。”苍泽王小声嘟囔着,却见孟先生猛一瞪眼,对着苍泽王笑骂道:“我是老了,可我耳朵没聋。” 苍泽王没想到自己嘀咕得那么小声也会被老师听到,不由得脸一红,连忙岔开话题道:“学生是有很重要的事来找老师的。”孟先生“嗯”了一声说道:“什么事?说吧!” 苍泽王定了一下心神,便把在外这十几年来的经历一一细说,最后说到皇帝猜忌,王妃再孕之事,孟先生一听便明白过来,苍泽王此次回乡是为托孤而来了。 不由得叹息一声,黯然道:“想当年,为师见你天生神力,便悉心教你行军谋略之法,想来在乱世之中或有所助力,如今却不知是否是害了你。”摇了摇头又道:“只是你就如此甘心的等着皇帝来杀你吗?” 苍泽王沉默半响,缓缓道:“振龙自小便受老师教导,不可做那不忠不义之徒,却也不可做那迂腐不知通变之人,振龙终生不敢忘。皇帝若能礼待于我,我自是礼敬于他。如若不然,哼!我既从老师处学得了一身本事,又岂是甘心引颈受戮之辈?” 孟先生闻言,不由心里一松,轻笑道:“如此甚好。既如此,如今你回来却是未虑胜,先虑败了。”苍泽王点点头:“正是如此。”孟先生皱眉盯着苍泽王疑惑道:“王妃如今生男生女尚未可知,你的两个儿子今在京中,却又何以舍近求远?” 苍泽王闻言不由低下头,面现苦涩,语带哽咽“我儿我又岂能不怜?只是皇帝对我早已知根知底,暗中监视。我若死了,小儿不逃便也罢了,皇帝自是找不到借口牵连众多昔曰袍泽兄弟。可若小儿真的逃了,只怕一样逃不掉,反倒连累昔日袍泽,介时京城必是血流成河,从马上夺来的江山,又岂会吝啬杀人?若如此,学生岂不成了不义之人?唯有王妃再生一个孩儿,不令皇帝知释,方可安然逃出生天,他日,我若安然,再无威胁,一家团聚自不必说。如若不然,留下这孩儿,也可为我周家存续了一点血脉……“ 言毕,师徒二人静坐而对,久久不语。良久,孟先生忽道:“此处虽说荒芜偏僻,但以后只怕也不再安全。“苍泽王亦醒悟过来,微笑道:“学生定会给予村民一笔财帛,迁往它乡安居,并嘱其万不可使人得知认识学生及来自潜龙谷,想必定不会连累到村民。只是苦了老师又需觅地而居,是学生不孝!“孟先生笑了笑:“无妨“ 师徒二人言谈正欢间,门外忽现一汉子扶着一大肚孕妇缓缓走进门来。 苍泽王定神一看,隐隐觉得眼熟,忽而认出来正是老师的儿子孟波,分别十几年,早已从青涩少年变成了粗壮汉子,以至一时认不出来。立刻便站起身来哈哈大笑:“孟波,你怎变成了这个样子,昔日的小书生如今却成了地道的村夫。“又看着孟波扶着的孕妇道:“这位定是……“孟波截口笑骂道“我怎比得上周大哥,十几年不见,却做了王爷,养得细皮嫩肉,小弟却是一日不去种地就得挨饿。她是小弟内人崔氏,安置好大嫂后特来拜见大哥。“ 崔氏缓缓躬身一礼,微笑道“弟妇见过周大哥“苍泽王急忙摆手道:“弟妹身子不便,切切不可多礼,快快过来坐下。“ 待崔氏坐下,苍泽王看看孟波夫妇,又回头看着孟先生,不由得嘿嘿直傻笑。 孟波夫妇见状莫名所以,孟先生却笑道“你这小子,又来算计老夫,即便不是儿女亲家,老夫还会亏待你孩儿不成?“苍泽王“哈哈“一笑:“老师你看,这岂非天意?“孟先生笑道:“不要问我,问你师娘去。“ 苍泽王一下子跳了起来,惊呼一声“哎呀!今日急于见老师,竟是失了礼数,怕是师娘会怪了我了。孟波,师娘现在何处?快快带我去见师娘。弟妹还请稍待,孟波带我去见过师娘便回。“ 崔氏微笑道:“无妨,周大哥不必客气。婆婆正在厨房呢“苍泽王拉起孟波便往门外走,孟波盯着苍泽王疑惑道:“自小你便在此混吃混喝了,几时又见过你多礼啦?“ 苍泽王“嘿嘿“一笑“你大哥我在外十几年,见过世面多了,自是不一样了。我离开村子的时候你还是小屁孩呢,又怎知我在你家里混吃混喝啦?。“孟波脸一红,辩道:“谁是小屁孩,那时我也快十岁了“ “十岁不就是小屁孩吗?何况还不到呢“孟波坚决否认“当然不是“。 说话间,苍泽王扯着孟波已来到了厨房,一眼便看到师娘正在洗野菜,便大喊一声:“师娘,振龙想您了“ 孟老夫人抬起头瞪了苍泽王一眼道:“菜还没煮呢,想也没用。“话音刚落,两眼却又一红,嗔怪道:“你这小家伙,好没良心,饿了才记得师娘,有好吃好穿了竟是十几年也不回来看师娘一眼。“ 苍泽王闻言神情亦不由得一黯,委屈道:“师娘可是冤枉我了,师娘待振龙如娘亲,振龙又岂敢或忘!只是在外凶险异常,处境实在不妙,甚至不敢使人得知有师娘一家人的存在,不然怕是早晚受振龙连累害了师娘一家。“ 孟老夫人擦了一把通红的双眼,笑道:“好了,好了,外面的凶险师娘自也知道,既然回来了,就不要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了。你娶回来的媳妇儿倒是本事,都生两个儿子了,怎么竟不带回来给师娘看看?“ 苍泽王咧嘴一笑:“嘿嘿,那两个儿子被皇帝扣作人质了,回不来,不过振龙却是专程偷偷带回了另外一个,正要和师娘商量呢“孟老夫人瞪大眼睛看着苍泽王问道:“这是怎么说?我怎没看到?“ 苍泽王看了孟波一眼,笑道:“师娘,孟波马上就要做爹了,是吧。“孟波笑着点了点头“若无意外,下个月就要生了,可那是我儿子,与你儿子何干?正说着你儿子呢,干嘛扯到我儿子身上?“ 苍泽王哈哈笑道“别急,别急,很快就有关系了。实不相瞒,此次回来,实是因为我媳妇儿也有身孕了,待生产后便托付于师娘代为抚养。介时,与孟波的孩儿同为兄弟或同为姐妹,自不必说,可若是一男一女,便让他们结成儿女亲家,岂不妙哉?“ 孟波听罢惊讶的盯着苍泽王,孟老夫人亦是讶然道:“给我抚养?你倒是舍得?“苍泽王苦笑道:“舍不得也没办法,只有交给师娘,孩子才能真正的平平安安“ 孟老夫人若有所思,笑着说道:“好,好,师娘自然欢喜得紧,必不会亏待了他。正巧波儿也要做爹了,想来也不会缺了孩子的奶水。“ 孟波揽着苍泽王的肩膀哈哈笑道:“周大哥,你就放心吧,都包在我身上了。“ 转眼之间,已到五月,初三日,崔氏平安产下一儿,便为其取名“川“,全家欢喜自不必说。 村民们除产婆一家以重金暂且相留外,其余众人亦已离村而去。又过数月,及至八月初六,王妃亦是平安产下一子,众人均大喜过望,为其取名“士林“。 待到十月,王妃身体恢复如常,众人便一起启程离开潜龙谷。到了大路上,苍泽王不敢再与孟家同行,便要分道而行了,孟先生一家往西,而苍泽王则需往北回京。 临别,苍泽王看着师娘抱着的儿子士林,万分不舍,王妃更是伏于桥子里哽咽痛哭。 苍泽王叹息一声,把一个包袱交给孟先生道:“老师,此一别,已不知再会是否有期,学生此次回来,所带不足,如今仅余千两黄金,老师此去遥远,只怕不足,又要连累老师辛劳。“ 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锦盒打开,只见盒子里有一枚精致的雕刻着麒麟的镂金小玉玺,价值不下万金,递与老师道:“这是学生的私人印玺,便留与士林以作它日相认之用。若学生日后无事,便可用其行于各地官府之间,如学生亲至,必无人敢予轻慢。若不然,则万不可示人,引来杀身之祸。“言毕,忽而跪倒,向孟先生叩了三个响头,站起来就此北行而去。 及至十二月,苍泽王回到京中。皇帝闻知窃喜,随后便下旨称为慰劳众臣这十年来的劳苦功绩,决定于金銮殿上大宴群臣。苍泽王看到旨意,虽觉意外,但一想众目之下皇帝也玩不出什么花样,便也没再多想。 大宴之日,苍泽王来到金銮殿,却意外发现除众大臣外还多出三人,竟是北面的三方诸侯庆阳候,定北候及北江候。 按理,若无旨意,诸侯不得擅离封地,此三人又怎会在此?此三人在北方鱼肉百姓,声名狼藉,苍泽王早欲杀之,奈何当年未等苍泽王率兵讨伐,三侯便主动投降,令苍泽王找不到借口将其诛杀。眉头轻皱,便问道“你等怎会在此?“ 三侯连忙站起身来躬身阿谀道:“王爷见谅,我等入京进贡,恐大雪封路故提前而来。“北方各诸侯素来均是冬后进贡,此三人却冬前入京,苍泽王虽觉古怪,但对三人心中不喜,故也不再理会,转身入席安坐。 酒过三巡,皇帝忽然开声道:“联今曰除了慰劳众卿家之外,尚有一件重大之事告之。“看着庆阳侯三人道“你等且把事情如实道来,不可作假“三人站起躬身道:“臣等遵旨。“言毕,却不作声,只是偷偷看向苍泽王。众臣均觉讶然,看向三侯纷纷猜测。 少倾,众臣察觉有异,便随三候目光看向苍泽王,骇然发现,苍泽王已是一手撑案几,一手紧捂肚腹,两行鲜血已从鼻孔滴落,竟是已身中剧毒。 直至此时,三侯见苍泽王身中剧毒,心中大定,从怀中掏出一卷黄缎锦帛,方才大声道:“自今年开春以来,苍泽王游走北方诸侯之间,许下重诺,并称其名振龙,乃上天指定为振兴之龙,是为天意,迫令我等拥其为帝。我等虽惧其凶威,虚以委蛇,却对皇上忠心耿耿,是以藉机进京破其奸谋,共诛反贼。“ 随即躬身双手举起手中锦缎对皇帝呼道:“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还请皇上下旨诛杀反贼。“皇帝随即便大喝一声“来人,拿下反贼。“倾刻之间,只见殿内涌入三百侍卫,团团围住了苍泽王,手持盾牌长刀,却是无人敢于上前。苍泽王依然安坐不动,面带讥讽,斜眼看向三侯道:“原来,本王便是你等口中的大雪。“三候闻听微微变色,却听苍泽王又道:“本王若要反,何须你三只跳梁小丑?“忽地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苍泽王一掌拍向案几,整个白玉案几竟是碎为畿粉,猛然站起身来大喝一声“本王便在此,欲杀本王便上前来!“众侍卫吓得连连退后五步,竟是无一人敢于上前。 苍泽王抬眼看着皇帝,哈哈一声喝道:“杨进老儿,若无本王,你安能有今日?若论兵,本王于这天下无人能敌,故可令这天下定鼎。若论卑鄙,本王不及你,故今日为你所算。本王便在地府等着,看你又能蹦达得了几天?“皇帝大怒,连连喝道:“妖言惑众,快快拿下。“众侍卫却是面面相觑,踌躇不前,天下无人不知苍泽王有万夫不挡之勇,谁也不肯上前送死,只盼其快点毒发身亡。此时,苍泽王亦已到了油尽灯枯之境,腹中肠胃如同被人生生扯断一般,寸寸断裂,剧痛难忍,神思已渐渐模糊,却想起了王妃及两个儿子,不由得内心悲苦,竟而流下两行血泪,喃喃道:“王妃,儿子,是本王害了你们,此生的亏欠,只能来生偿还了。老师,难怪你终生不肯出山,学生终不及老师!“心跳骤然而止,人却是立而不倒,一代兵王,竟是就此死去,时年仅三十八岁。 良久,大殿之上竟是落针可闻。大臣中忽有一人伏地拜倒,呜咽低语“王爷,走好!“紧接着,众大臣亦一个接一个跪倒于地,竟有大半人众。皇帝见状脸色铁青,暗道:它日再把你们这些不知好呆的东西全杀了,没了苍泽王护着,倒要看看谁能阻得了联。 眼见苍泽王已死,皇帝随即下令诛杀周家满门,连下人在内三百余人竟是无一幸免。连潜龙谷在内,也派了一队卫士前往,誓要斩草除根。 且说孟先生带着家人,有老有小,只能一路悠悠西行,半年有余,也仅走了干余里。这曰,来到一叫关州县的地方,便欲于此定居,不料孟波出外打听消息竟得知苍泽王已死。孟先生沉吟不语,看向京城方向,良久,叹道:“这天下只怕又要大乱将起,我等不能居于此地,明日便继续西行。“ 一家人又走了一年有余,西行了两千余里,到了林泽县,已是蛮荒森林的边缘,再往西去便是野兽毒虫,再无人迹了。一家人便终于在林泽县安定下来。 而京城中州,果如孟先生所言,自苍泽王死后仅半年,当日陷死苍泽王的北方三侯便率先造反,随后一年内,各方诸侯均知苍泽王已死,有惧于其勇而降的,如今危胁不再,亦随之起兵造反,有感其恩而服的,亦是起兵欲报恩仇,就连昔日部将,亦是纷纷拥兵自立。 一时之间风起云涌,转眼之间朝廷已经名存实亡。仅仅一年半后,北方三侯率兵三十万已攻至京城之下,皇帝闻讯大惊,此时才发觉京中竟是无人可用,众部将已是众判亲离,早已带兵远离自立为王。 皇帝无奈,只得带着不足二千的侍卫及京中城卫弃京南逃,却不料仅逃出二十余里便中伏,全军覆没,皇帝及太子均死于乱军之中,至此,平阳帝国仅仅建国十二年便宣告彻底覆灭。天下又再次陷入诸侯各据一方的乱局之中。 正文 第二章 (引子) 西逃荒林 林泽县地处荒僻,却是相对安静,孟先生一家带着周士林倒也过得无惊无险,只是随着士林长大,其相貌越发与其父竟似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但性情却又截然不同,书生气十足。 而孟川却恰恰相反,在家坐不住,整天东窜西跳,时常十天半月不在家中的倒象家常便饭。父亲孟波常常气结,却又拿他没有办法。及至十八岁,孟老夫人便张罗着要给两小孙儿找媳妇了,以老夫人的话说,没几天好活了,看不到孙儿留后,去得不安心。 众人明白老夫人担心的却是士林,孟川自也明白,依然没心没肺的疯玩得经常不回家,混然不当一回事。是以,便只有士林一人奉命成亲,娶了刘家女丽贞为妻,次年便喜得一子,欢喜之余,士林夫妇便请孟先生赐名,孟先生沉吟道:“他爷爷看似聪明,实则糊涂,结果死得不明不白,此教训不可谓不深,望他日后能够聪明,牢记教训,做个明白人,便叫明吧“ 又过两年,孟川依然狂野不羁,一日,离家两个月后,竟是浑身血迹,周身是伤的近乎是爬着回到家里,令孟波大怒不止。 士林前往探视,埋怨道:“今次你怎么玩得这么过分?竟连命也几乎没了。“孟川却嘿嘿笑道:“我去西蛮荒林了,那里可有许多好东西,大群大群的猛虎野牛,啧啧,若是能打回来,可就发财了。“士林笑道:“若有那么容易,也轮不到你了,若是连命都没了,又那来发财?“孟川满不在乎道:“我去过多少次了,不都没事吗。“又神秘兮兮道:“这次我一定是遇到宝贝了,才会伤成如此。“士林奇道:“什么宝贝?值得你用命去拼?“孟川沮丧道:“我不知道,没看到呢,不过我把那地方画下来了。“ 士林愕然看着孟川,说不出话来。孟川把眼一瞪说道:“别这样看着我,你懂什么。我发现了一个山洞,挺奇怪的,说不上来,反正就是那感觉。那里守着一头大黑熊,我就是偷偷想进洞里才搞成这样的,幸亏我机灵,身手灵活才跑了回来。”说完又从怀里掏出一张兽皮,递给士林道:“你看,这就是那山洞的地图,我可特意刻画下来给你的,你可要收好。” 士林又是愕然道:“给我干什么?什么好东西,让我去送死还差不多。“孟川不满道:“废话,有好东西自然要兄弟分享。什么送死,富贵险中求,大黑熊死守着那个山洞,更证明里面有宝贝,嘿嘿!“接着又陶醉的自言自语道:“说不定那里曾经是某位世外高人的洞府,留下了什么秘籍也不一定呢,若是得到了,学得一身像你爹那样的本事,哼哼,到时候去打天下,我兄弟俩要么你做皇帝,要么我做皇帝,才不学你爹那么蠢,打了江山给别人做皇帝,倒害死了自己。” 士林无语的伸出手摸了摸孟川的额头,喃喃道:“完了,看来是疯了,我得告诉阿叔知道。“孟川伸脚猛蹬向士林笑骂道:“滚,你敢?“士林却笑道:“我不敢,不过很快就有人敢了。““什么意思?“孟川一下便警惕起来。士林慢条斯理道:“我听到阿叔和阿婶商量要找那家女儿才能拴得住你,要不然,以后院子里拴大黄的那根铁链就换成给你拴了。” 孟川嘴张得老大,哭丧道:“阿爹怎能这样,把我当狗养!“士林毫不留情道:“你就该当狗养才能令家宅平安。“孟川又是一脚猛蹬向士林喊道:“你这混蛋,卖友求荣。”士林哈哈笑道:“你便安心养伤吧,待伤好后不想栓狗链就乖乖成亲。“ 孟川皱着眉头想了想,忽道:“成了亲也不用整天呆在家里吧?“士林哈哈大笑:“这个要问你爹或你媳妇儿才知道,我可回答不上来。“孟川摇了摇头,伸手抚额:“唉……真烦。”忽又看着士林道:“你比我聪明,快给我想办法。“士林微笑点点头:“有办法“孟川双眼一亮:“什么办法?快说!“ 士林拍拍孟川的肩膀,凑近孟川耳边笑道:“尽早生个儿子,媳妇就不会缠你,你爹娘自也懒得管你了。“孟川眨巴了一下眼睛,立刻眉开眼笑,嘿嘿笑道:“果然是好办法。“指着士林嘿嘿笑道:“果然最坏是书生。“ 士林张了张嘴,却是哭笑不得,站起身来“走了,懒得理你。“走到门口,回头笑道:“你就老实点把伤养好吧,这次你可是把孟叔气得够呛“ “本少机灵着呢,那能那么容易死。“孟川满不在乎。 士林对着孟川一瞪白眼:“哼!死性不改。“便转身离开了。 孟川在家将养了两个多月,身体才恢复好了。孟波夫妇果然精心替孟川选了一门媳妇,为了拴住儿子的心,两夫妇可谓废尽了心思,千挑万选才挑得柳员外家的女儿柳玲儿下了聘,虽不敢说倾国倾城之貌,却也是百里难以挑一的大美人儿。 选了个好日子,便娶过了门来。孟川生怕老爹真给他栓上铁链,却也不敢再作反,老老实实呆在家中。待到柳玲儿过门,孟川一看竟是个貌若天仙般的美娇娘,顿时喜出望外,惜若心肝,果然再不提半句无故失踪的事来,就连山洞中的宝贝也早就丢到了九霄云外。偶尔,士林故意问孟川“几时去山洞取回宝贝?“孟川却一脸惘然,瞪着士林道“啥山洞?那来的山洞?我怎不知道?你知道你自个去,我才没那兴趣。“士林哈哈笑而不语。 次年,周明已四岁,孟先生极喜带在身边,每日与周明嬉戏并教其读书识字,周明亦是极为聪明伶俐,每每令得孟先生哈哈大笑,极为欢喜。 没多久,柳玲儿也生下一女,取名雪琪。一家人尽处于极其快乐之中,大有人生如此,夫复何求之境界。便在雪琪出生当天,孟家便摆下家宴庆祝。 席间,孟老夫人叹道:“老身时日无多,尚能看到儿孙兴旺,总算是了无心事了,若是振龙尚在,那该多完美啊!“孟波夫妇急忙道:“娘身体康健,怎可说些丧气话呢,孙儿年幼,娘须看着还能生几个呢!“周明却是接着说道:“太奶奶乱说话,该罚。“众人闻言皆呵呵长笑,孟老夫人呵呵笑着问周明:“嗯,太奶奶是该罚,那明儿说该罚太奶奶什么呢?“周明想了想,看向孟先生道“罚太奶奶替明儿读书。“众人哈哈大笑,孟先生摸着明儿的头笑而不语。 孟老夫人看着周明道:“太奶奶老了,眼睛看不见,没办法替明儿读书,不过太奶奶知道有一个人能够替明儿读书,你要不要知道?“周明点头道:“要。“孟老夫人笑道:“就是雪琪妹妹,她能替你读书。“周明看着孟老夫人,想了一下摇摇头道:“她那么小,就只会哭,才不会读书呢。“孟老夫人笑道“那当然是太奶奶有办法让她不哭而且会读书啦,明儿不想知道吗?等妹妹替你读书了,你就可以不读了啊。“周明一听不用读书,立刻点头道:“想。“ 孟老夫人呵呵笑道:“其实很简单的,你只要教会妹妹识字了,妹妹自然就能替你读书了。是不是很简单?“周明疑惑了一会,又点点头道:“嗯,简单。那以后我教妹妹识字,让她替我读书。“孟波笑着叹息一声:“当年周大哥本欲让我俩家结成儿女亲家,如今却是能一圆周大哥当年之愿了。“周士林闻言,两眼泛红道:“孟家对周家几代恩深情重,周家却不知何时方能还报一二。“孟川大咧咧拍了拍士林的肩膀道:“嗨!当年你不就差点成了我小媳妇儿了吗?今天我女儿成了你儿子的媳妇儿,算是扯平了。“ 众人听得啼笑皆非,孟波笑骂道:“你说的什么狗屁话,什么叫差点成了你媳妇儿,简直混帐话。“孟川两眼一番,不服道:“结果不就多了丁点肉才成不了我媳妇儿嘛。“众皆莞尔。孟波笑道:“都做爹的人了,也不正经点。想我孟家几代人都文质彬彬,怎生出你这么个儿子来?“忽尔耳朵猛一痛,只听崔氏道:“你说的什么意思。“孟波“哎呀“连声:“没,没,我意思是这小子吃错了药。“崔氏道:“你倒是没吃错药吧。“孟波连忙道:“不,不,我也吃错了药。“崔氏“哼“了一声悻悻放开了手。孟川见状立刻举起拇指大呼道:“娘说得好!“孟波狠狠瞪了孟川一眼,却是不再说话。孟川却是得意的嘿嘿直偷笑。 待众人嬉闹完,孟先生才缓缓道:“孟周两家,几代以来,早已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你既是我孙儿,我亦是你阿爷,又何来报恩一说?“士林闻言一愣,连忙道:“是,孙儿想差了,以后再不敢乱想。“ 孟先生点点头道:“孟周虽是两姓,却是一家。今日是大喜之日,除孟川外大家尽可开怀畅饮。“孟川忽地大喊一声:“阿爷你什么意思?“孟先生道:“你想问什么意思?“孟川道:“这家里除了我喝酒还有谁喝酒吗?“孟先生摇摇头:“没了“孟川:“阿爷!“孟先生道:“你要照顾你女儿。“孟川扁着嘴:“不是还有阿娘吗?“孟先生问道:“你娘生儿子的时候你有没有帮她照顾儿子?“孟川摇头道:“没“孟先生接着道:“那凭什么让你娘帮你照顾女儿?““呃,这……“孟川一愣,突然便回过神来,委屈道:“阿爷真坏。哼,不喝便不喝。“嘟囔了一会,忽然两眼一亮,看着士林道:“俗话说嫁出的女儿,泼出的水,如今这女儿可不是我的了,该怎么样你俩夫妇看着办吧。“说完兴高彩烈地喊道:“阿爷,我可以喝酒了,你可别使坏。“士林愕然道:“这也行?“当日,孟周两姓一家订下娃娃亲,尽欢而散。 这一日,林泽县县衙的黄师爷忽然来访,孟波连忙请进客厅,奉茶道:“师爷大架光临,草民家中简陋,有所怠慢,还请师爷万莫怪罪。“黄师爷笑道:“岂敢,岂敢,黄某今日前来,却是有事相求,还请孟老爷勿怪黄某唐突才是。“孟波呵呵笑道:“师爷言重了,有事但说无妨。“黄师爷道:“那黄某便直言了。近日,县学老先生因年老多病,已是告病回乡,本县地处偏僻,竟是难找略有学识之士,唯独孟老爷家书香门第,实乃本县名门。故此今日黄某登门厚颜恳请孟老爷出任县学,还望孟老爷可怜本县学子,免为其难。“孟波听罢微微一笑:“说来不怕师爷见笑,若论学识,家中除草民父亲外,便只有侄儿士林了,余人则仅能认字而已,却谈不上学识。“黄师爷闻言,不由得一阵迟疑,缓声道:“这……,孟老爷何必自谦。“孟波笑道:“草民并非自谦,所言却是事实,师爷若是不嫌草民的侄儿年轻,倒是可以试试,定是比草民更能胜任。“黄师爷喜道:“如此便有劳孟老爷了“孟波笑道:“如此,草民便让侄儿明日前往县学便是。“黄师爷站起身来略躬身道:“黄某谢过孟老爷,那黄某就先告辞了。“孟波也站起道“请“。 且说这林泽县本是西林侯的领地,势力虽不是极弱,却也并非强势,最近与相领的平襄侯争夺地盘时便被打得节节败退,失地数百里,士兵死伤无数,以至偏僻至千里之外的林泽县亦被下令二丁抽一,征调兵员。而孟家有孟川与士林两个壮丁,便得抽一人前去入伍。 县衙开告之时,士林尚在县学并未得知,待回到家中得知此事时,孟川却已随军入伍。士林呆立当场,两眼泛红喃喃道:“孟川你可千万别有事,你还有宝贝没取回来,还有秘籍没学,还要打天下做皇帝呢!“说着说着,竟是忍不住哭了起来。孟波近前轻轻拍了拍士林的肩膀,叹息一声道:“你不用太过担心,这小子说了,让你这文弱书生上战场,十死无生,他却一定不会死。这臭小子,狡诈得紧。“士林道:“阿叔,他真的那么有把握吗?“孟波略想了一下道:“我倒觉得,怕是别人死光了,他都不会死。这臭小子,可是骗死老爹眼也不眨的小混蛋。“士林听了心中略安,笑道:“他可是说,学得秘籍要做皇帝呢。“又黯然道:“雪琪才三岁多,不知孟川几时才能回来,只是苦了大嫂了。“ 此后,曰子似乎与前并无区别,只是少了孟川,少了嘻闹,更少了许多欢乐。孟川在家时,往往总觉得他讨厌,但如今不在家了,才发觉原来快乐源于孟川。各人均在暗中想起孟川时偷偷拭泪。至此,众人方才觉得,这个家里,主心骨竟似是孟川。 柳玲儿更是整天以泪洗脸,日渐消瘦。正当一家人以为孟川入伍并无大碍时,仅仅在三个月后,县衙衙役便持着二两银子前来告知,孟川死了,却不是死于战场上的,故而并无怃恤,而是押运粮草时自己粗心掉入山崖之中,故只有二两银子以作安慰。 一家人闻讯如遭霹雳,柳玲儿更是直接晕倒不醒人事。倒是士林却是表情古怪,甚觉讶异。随即孟波便察觉士林神情有异,便问道:“士林,莫非你知道点什么?“此时,除柳玲儿晕倒在房,其他人均在客厅之中,众人齐齐看向士林,士林摇摇头道:“阿叔,你是否知道以前孟川整天老往西蛮荒林跑?“孟波摇头道:“不知,若是知道,早用狗链锁住他,这臭小子,瞒着我的事不知多少。“士林道:“我只是有点奇怪,荒林里悬崖不知多少,孟川整天在那里窜,还要对付那么多猛兽也没事,如今却……,可是,这事却又极难说,按理军伍那么多人看着,又怎么会错?所以……“士林低下了头:“士林也不知道!“众人均沉默不语。 孟波叹了口气:“这臭小子诡计多端,那怕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也是好的。“说完擦了一下双眼,转身回房而去,崔氏亦哭个不停跟着回房。孟先生声音沙哑着说道:“士林,你且去请个大夫回来看看大嫂。“士林立起身来应道:“是,士林这就去“。 却不料,柳玲儿这一躺下,竟是一卧不起。每个大夫前来诊病,均说心结郁于心,心结不开,药石难灵。直躺了十多日,眼见柳铃儿精神一曰比一日差,身子一日比一日弱,孟家上下全急了眼,急忙请来柳员外夫妇前来商议。柳母一看女儿的病状,直哭喊着苦命的心肝宝贝儿。柳铃儿看到父母前来,倒是精神一振,精神好了不少。柳母抱着女儿哭道:“女儿你怎那么傻啊,你不想活,你还有女儿要活啊!你怎能丢下女儿不管啊?“柳铃儿哭道:“母亲,不是女儿不想活,女儿不想死,女儿也想活,只是大夫医不好女儿。女儿也不知怎么办。呜呜呜!“柳母道:“大夫说了,这病只能靠你自己医,你只要开心起来病就能好了。“柳铃儿一听却更是嚎啕大哭:“我也想开心,可就只有孟川逗得我开心,孟川不在了……呜呜……。“柳母急得冷汗直冒,连连道:“好,好,不要开心,不用开心也能好,不哭就好,不哭就好。“柳铃儿哭了好一会,声音渐渐小了下来,却是沉沉睡了过去。 看到柳铃儿这等模样,众人均是束手无策,竟是个个愣在当场。倒是刘氏悄悄招呼众人退出房间道:“十多天了,她没一天能睡得安稳的,现在难得睡得安稳,万莫吵了她。“柳母喜道:“这么说这倒是好的?“刘氏迟疑了一下道:“能睡总比不能睡要好吧“众人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柳母犹豫了一会,说道:“只是,以后可怎么办?“此言一出,众人尽皆沉默。 如今柳玲儿已是寡妇,对两家人而言均是尴尬,若继续留在孟家,病情只会恶化,可若是去娘家,任一方也不好先提出。若孟家先提,有弃媳的嫌疑,若柳家先提,又有抢女的嫌疑。一想到此点,双方均觉范难。这时,刘氏悄悄靠近士林扯了一下,然后用手指了指自己,又悄悄指了指柳母。士林略微想了一下,便明白了刘氏的意思,便笑着点了点头。刘氏看丈夫没有意见,便对柳母道:“弟妇与大嫂素来感情交好,今见大嫂见到伯母便能安睡,想来大嫂若能常见伯母,定能早日康复。弟妇愿陪同大嫂前往伯母家陪侍,待它日大嫂康复再一起回转夫家。不知伯母意下如何?“众人一听均觉大喜,虽由夫家提出送女回娘家,但同时还有一位现任媳妇同往同回,自然便没有了弃媳的嫌疑,众皆欢喜。柳母看着刘氏,更是欢喜,笑着连连点头道:“真是娴淑“次日一早,刘氏陪同柳玲儿及柳员外夫妇雇上马车一同往柳家而去。 转眼又是两个多月过去,拒孟川死讯传来已有三个月了,但孟川生死依然存疑,而柳铃儿心病竟也时有反复,终不觉好,所幸已不再恶化,却也已是万幸了。士林一路低着头心事重重的往县学走去,又想着孟川若是未死,为何这么久竟未回家?难道竟真的死了? 正心烦意乱间,突然传来一声呼喝:“走开。“紧接着却撞到了一匹马身上,直接被撞退数步倒坐于地上。抬眼一看,却见前面一队兵马,前面一士兵对着士林喝道:“大胆,竟敢冲撞候爷马驾,还不快快退开。“ 士林急忙站起立于路边,让开马路。原来这一队兵马却是西林候前往西蛮荒林打猎散心的亲兵,只因之前打了败仗,西林侯心情沮丧,待兵事平静便前往散心。 此时,位于中间的西林侯早已看见了挡路的士林,待行近之时西林侯便顺眼往士林扫去,却突然大吃一惊,“苍泽王“三字几乎便脱口而出。 原来,西林侯当年降于苍泽王,自也见过苍泽王,今日乍一见之下,竟是惊出一身冷汗。待平静下来,回头看到士林尚且立于路边,便对身边的侍卫道:“乔装一下,去打听一下刚才拦路之人,万莫被发现“侍卫应了一声“是“,便悄然下马,往路边潜去。 出了县城,西林侯已是无心狩猎,到了荒林边缘,便扎下营来,吩咐手下入山狩猎,自己却在一山崖边坐下,暗暗思索,等待消息。次日,侍卫回报:“回侯爷,属下已查知,此人名周士林,二十七八,据称为孟家自小收养的弃婴。于二十五六年前随孟家居于此县,现于县学任先生。属下于其家中看到尚有老人四人,孩童二人,一男一女,应是其儿女,再无它人。因属下恐被发现,故所知有限,请侯爷恕罪。“西林侯点点头道:“做得好,且先退下吧。“侍卫躬身一礼“是“缓缓退下。 西林侯在帐中来回踱步,暗中计算:周振龙,周士林。二十七八,岂不正是王爷临死之前?来此二十五六年,恰是王爷死后而来,长得又一模一样,这世间那有那么多巧合?必是王爷遗子无疑。如今这天下,昔日王爷的众多忠心部属便占据了几乎半壁江山,我若得到了王爷之子招揽那些部属,岂不已得了半壁江山?这天下还有谁人能敌?只是这周士林是否能为我所用?若是控制不了,又当如何?杀?还是不杀?西林候思来想去,终是不得要领。似乎是一个最大的机会,也是一个烫手山芋。思虑再三,终于决定且先把人抓在手中再说,决不可为他人所得,随即下令:“回城“ 再说士林当日回到家中,内心终觉不安,最终忍不住向孟先生问道:“阿爷,日间孙儿于路上撞到了西林侯的一队兵马,总觉惶惶不安,不知会否有事?“孟先生问:“是否见到西林侯?是否被认出来?“士林:“见到了,只是是否被认出孙儿不知。“ 孟先生闭目沉思良久,方缓缓道:“不管是否认出,你都必须先躲一躲,待侯爷离开后再作打算,我们不能冒这个险。“士林疑惑道:“皇帝早就没了,还有危险吗?“孟先生摇了摇头苦笑:“若能如此简单,我等又何须过得如此低调隐秘?“ 看到士林依然不解,便道:“你父王如今尚有众多忠心部属分据于天下各地,你的身份若被人知释,必成奇货可居,以招揽人心。若西林侯认出你来,必掳你而去,若不顺从于他,必杀你不让他人所得,你若顺从于他,其他诸侯又岂能放心?必来抢夺,若是抢不得则会宁可杀了你也不会给他人所得。“ 士林不由冷汗直冒:“这岂不是说孙儿横竖都会陷于死地之中?“孟先生点点头:“如今西林候正在此地,你且先行与两个孩儿躲避一时,万不可被发现,两个孩儿与你关系密切,也必是目标,待西林候远离此地,我等再遁往它方。“士林:“可是爷爷奶奶,阿叔阿婶怎么办?“孟先生摇摇头:“无妨,外人并不知你我关系密切,只以为你不过是我孟家善心收养的孤儿罢了,必不会多加为难。明日一早,你便准备半月干粮带着两个孩子先往荒林边缘躲避,那边地域辽阔却无人烟,只要到了那里必不易被发现。只是须得提防猛兽,万不可深入。到时再悄悄回来迁往它方罢了。“士林站起应道:“是,孙儿即刻准备。“ 次日一早,士林背着包裹,抱着四岁的雪琪,拉着八岁的周明,避开西林候所走的大路,从一小路直往荒林逃去。 时过晌午,西林侯回到林泽县,便对部属下令:“去把周士林先生请到县衙来,不可失礼。“副将应:“是“便派出十数名士兵分别前往县学及孟家而去。 一柱香之后,士兵回报:“禀侯爷,属下并未寻到周士林,据查,城中有人看到他一早便已出城往西荒林而去。“西林侯一听大怒,一拍桌子站起来,狠狠道:“追,无论如何一定要追回来,不肯就绑回来,但不可伤其性命。李副将你亲自前去,此事重大,非同小可,万不可有失。“李副将躬身一礼:“是,属下必不辱使命。“ 周士林藏好孩子,往另一方向一路小跑,却不再躲藏,也无处可藏,此地一片黄土荒原,草木稀少,根本藏不下一个大人,唯有尽量引开追兵。 林泽县距西荒林原也不过数十里路,然而带着两个小孩却走不快,眼看再有一二十里就可躲进荒林之中了,怎料得追兵来得那么快?转眼之间,数十骑追兵已是团团围住周士林。 李副将下马上前,对着周士林恭手行了一礼,微笑道:“侯爷对先生才华尊崇有嘉,诚心礼聘,周先生何以拒人于千里之外?还请先生随下官回见侯爷,必待先生如上宾。“回头道:“来人,给周先生牵马。“一士兵应:“是“随即下马牵给周士林。 周士林无奈道:“我随你等回去便是,只是我不会骑马,走路便可。“李副将道:“无妨,让士兵扶着先生骑回便可。“便对牵马的士兵道:“你扶先生上马,同乘一骑,小心别摔了先生。““是“。很快,数十士兵带着周士林往林泽县绝尘而去。 正文 第三章 误入蛮荒 士兵已离开了许久,周明依然趴着不敢动弹,忽听雪琪道:“哥,我饿。“周明急忙小声道:“嘘,别出声,危险,你不要命啦?”“可是我饿”周明小心抬起头仔细看了很久,确定没人了才嘘了一口气坐了起来,瞪着雪琪道:“刚才那么危险也敢乱说话,真是不知死活,哼,没文化,真可怕!”雪琪也坐了起来,嘟着嘴道:“哼,你才没文化,饿了会死人的,连这都不知道!”周明扯开包袱,对雪琪道:“你自己找吃的,我看看阿爹怎么说。” 周明打开阿爹留下的信,只见信里写着:明儿,因你亲阿爷的原故,你我的身份特殊,若被人发现,就会被人利用,虽不一定死,也极度危险。如今你看到了阿爹的信,说明你我的身份已被人发现,万不可现在回家,阿爹若是被抓,阿爷知道了一定会来找你们,如果你们遇不到阿爷,就在荒林边缘躲上十天半月待风声过后,再悄悄回家,不要被人发现。一定要照顾好妹妹,小心防备野兽,荒林中极其危险,千万不可深入。无论如何,一定要和妹妹平安回来,见到太爷爷就能没事了。 看完,周明哭丧着脸,一边拿着一个窝头吃,一边说道:“阿爹不给我们回家,怎么办?”雪琪从包里翻出一块兽皮,放在嘴里用力扯咬,却怎么也咬不动,不由不高兴的喊道:“生的,没煮过怎么吃?那个笨蛋收进来的。”周明抢过兽皮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嚷道:“你才笨蛋,这是地图,不是吃的,一定是阿爹让我们去躲的地方,差点就被你搞坏了,真是,没文化,真可怕,地图也不懂。”雪琪嘟着嘴,不满道:“哼,不就跟太爷爷读过几年书吗,有什么了不起,回去叫太爷爷教我,一定比你识字多。”两人吃饱,背起包袱又往荒林方向走去,没有了大人跟随,反倒是兴奋莫明,时而奔跑大呼小叫,时而趴地而躺,却是根本不知害怕,只是包袱沉重,起码有二三十多斤,令周明极其不高兴,可也知道里面都是食物不能丢弃。 临天黑时,已到了荒林地带。雪琪问:“哥,天黑了,我们睡那里?”周明挠着头,一脸苦恼:“阿爹没说,我也不知道。”雪琪鄙夷道:“笨蛋。”周明恼羞道:“你知道你说。”雪琪把头一侧:“哼,读了书还那么笨”周明脸红耳赤辩道:“那你说啊,你知道我叫你姐。”雪琪“哇哇”拍手喊着跳了起来,哈哈笑道:“是不是以后都听我的?”周明满脸不信,大声道:“是。”雪琪立刻把头一侧仰,显得很是傲慢:“哼!今晚就睡在这里”说完,已是抢过包袱就地坐下翻找食物了。 周明呆立憋了半晌,才喊:“你耍赖”。雪琪却是一边啃着窝头一边从包里拿出一把小砍刀递给周明:“哥,去割点草来,屁股硌得好疼”周明看看天色已快完全黑了,急忙跑周围去割草,此处已是荒林边缘,荒草却也极多,许多枯草无需刀割,直接扒成一堆便可抱回,很快便收集了一大堆枯草在旁边。待两人吃饱,天已完全黑了。 二人钻进草堆,雪琪害怕道:“哥,会不会有野兽来吃我们?”周明心里也害怕,迟疑道:“我们躲在草堆里别动别出声,不给野兽知道,应该就没事了”雪琪轻轻哭着:“我想回家!我怕”周明拍着雪琪道:“别怕,有哥呢。”雪琪问:“哥,你不怕吗?”周明趴在草堆里,伸着头正提心吊胆地四周打量着,听了之后硬着头皮:“哥不怕!”隔了半晌,雪琪又道:“哥,你抖得好厉害,我睡不着。”周明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雪琪嘟了嘟嘴:“你的手扒在我的肩膀上呢!”“呃!”周明尴尬地把手缩回掩饰:“哥真的不怕!” 隔了许久,忽听雪琪又道:“哥,我怕,睡不着,我想回家。”周明依然瞪眼看着周围,闻言硬着头皮道:“别怕。阿爹说现在不能回家,有人来害我们,会死的。”“那太爷爷他们怎么办?会不会死?”周明想了一会,才说:“阿爹说那些人只是为了我和阿爹,太爷爷他们应该没事吧”“那要是野兽来了,会是吃你还是吃我?” 周明犹豫了一下:“大人们都说野兽最爱吃小孩,你是小孩,应该会吃你吧。”“哇”的一声,雪琪吓得大哭起来,周明吓得惊慌失措,焦急道:“别喊,快别喊,野兽会听到的!” 雪琪呜呜咽咽地嚷着:“我要回家,我要找阿娘”周明无奈哭丧着“我也想回家,可是回去会被坏人捉走的,阿爹已经被捉了,我们更不能回去了”说着,也跟着呜咽哭了起来。 “那些坏人为什么要捉我?我又没惹他们,呜呜!”“呜呜!大概因为你是我的媳妇儿吧!”“呜呜!我不做你媳妇儿还不行吗?”“你不做我媳妇儿他们又不知道,呜呜!”两人哭着哭着,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一夜有惊无险直至第二天临近午晌,二人才惊醒过来。待二人发现天已大亮,却是平安无事,惊喜地欢呼起来,“哇哇”地喊了好一会后才安静下来,却又开始犯了愁。 二人坐在草堆上啃着干粮,边吃边‘商量’起了‘未来大计’。 周明拿着兽皮仔细辨认,远远地打量着周围,虽是似懂非懂,却似也隐隐看出了一点迹象。 雪琪边吃边问:“不能回家,那去找阿娘不行吗?”“不行,那些人会找得到的,行的话阿爹早带我们去了”突然,周明指着远处一坐大石山惊喜喊道:“你看那边的石头是不是和这地图上画得很象”说着举起手中兽皮,与雪琪一起仔细辨认,画中只是小小一块石头,形状却与远处石山极为相似。一条刻出的黑线正是从画中石头边蜿蜒向上,连接到另一块更为巨大的石头上的一个黑点,特别标注着“黑熊洞”三个字。 找到了目标,二人欢天喜地直奔而去,忘乎所以,昨夜的惊恐早丢九宵云外去了。待二人奔到山脚下,周明却是傻了眼,石山高耸无比,一些奇形怪状的树木零丁长在石山之上,山下周围却是草木茂盛,许多是参天大树,郁郁葱葱但跟本没有任何路径,更看不到画上黑线,从何处进,往何处走,一无所知。 雪琪看着周明问:“哥,往那里走?”周明生怕又被雪琪说笨蛋,不敢说不知道,连忙心虚地说:“别急,累了,先歇好了再走。”说完,就地坐下故意又找东西吃。 雪琪一见有吃的,倒是什么也不管了。周明却是一肚子犯愁,比对着兽皮,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出一点迹象,几乎就想哭起来,若不是因为有雪琪在,想必已经哭了。心中不停的哭丧着:为什么没有路?为什么没有路?等到雪琪吃得肚子鼓胀,便扯着周明:“哥,走了”周明终于无可奈何:“哥不知道怎么走了”“那我们回家”雪琪回答得极为干脆。 周明往林泽县的方向看去,心里犹豫着喃喃:“那些人把阿爹捉走了,不知道走了没有。”“我们偷偷跑回去看看,要是没走我们再偷偷跑出来。”“可是阿爹说”周明突然想起了阿爹的话,便下定了决心:“不行,他们一定会等着捉我们的”。 雪琪见周明不肯回家,顿觉无趣,转着小脑袋周围打量。过了一会,抬头看着石山道:“这山好高啊,我想上去玩。”周明看着陡峭的石山,摇了摇头:“不行,你那么小,会摔下来的”雪琪不高兴地嘟起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比我大点就很了不起吗?哼!”过了好一会,周明也觉无聊,便背起包袱道:“要不,我们先走着看看吧,要是陡了,我们就回来。”雪琪一听,却是兴奋起来“好啊,好啊。” 二人小心奕奕顺着山脚边缘慢慢走去。不知不觉间,二人只是顾着小心攀爬脚下的石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看到一块比较巨大的石块平台,急忙爬过去躺在石块上,大口喘着气,周明连喊着“好累啊!”雪琪脸色苍白,却是说不出话来。 歇了许久,周明才坐起来四面打量,惊讶道“咦?这是那里?”只见参天大树已是在脚底之下,而来时之路却早已不见,前方却是崇山峻岭,巨石悬崖,下方巨木森林延绵不绝,远远看去,无数飞鸟此起彼伏。 雪琪缓过气来,也坐了起来,跟着却大喊:“哇!好美啊,好玩啊!”原来二人延着石山斜行,无意间已是转到侧后山的半山腰处了。而往里侧面,石山却是一座连着一座,竟似是一座比一座高,下面则是悬崖峭壁,有些石山下面却是中空的,山顶便似一座架于天空中的石桥一般纵深而去。 周明又往山脚下看去,顿时觉得头晕目眩,吓得连忙缩了回来,不由得哭了起来。雪琪看着远处的鸟儿飞起落下,正是开心的时候,听到周明哭泣,奇怪地问:“哥,你哭什么?”周明呜咽道:“我不知道怎么办了。” 雪琪只是奇怪的看着周明,却是不懂周明说什么。“下面好高,我不敢下去了,怎么回家?”雪琪好奇地站了起来,吓得周明急忙抓住:“不能走过去,会摔下去的,趴下爬过去。”吓得雪琪赶紧趴了下来,周明不放心,便抓着雪琪小心的慢慢爬到大石边,两人慢慢伸出头往下看去,果然是令人头晕目眩,如同天地翻转,身体似是无法自控一般吓人,幸好两人已有准备,不至于再吓哭,急忙退爬了回来。 二人脸色苍白,呆坐了一会,周明又“呜呜”哭了起来“我们下不去了,怎么回家?”雪琪茫然:“这么高,我们为什么能上来呢?”周明看着雪琪“有一半是你自己走的,有一半是我推着你上来的”“我们上来的时候明明就不高”过了好一会,周明才平静下来,喃喃道:“我们回不去了,又找不到阿爹的山洞,阿爷会找不到我们的,我们会饿死在这里了。” 二人既累又怕,只是呆呆的靠着山壁一直坐着,直到天黑下来,雪琪看不到飞鸟了,便吵着吃东西,二人翻开包袱拿出干粮默默地吃,又把包里的几件衣服全拿了出来盖在身上,周明斜靠着崖壁,雪琪则趴在周明身上沉沉睡去,二人已是累得不知害怕了。 及至天色才朦朦亮时,周明便已被冷得醒了过来,雪琪紧紧抱着周明亦是微微直颤抖。周明急忙把几件衣服全盖在雪琪身上,却是用处不大。所幸天色已渐渐大亮,寒气亦渐渐散去,虽然难受,却也还能挺过去。待天色大亮,雪琪也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周明依然心中彷徨,只好拿着兽皮地图反复翻看,看着看着,望向侧面相连而进的一列石山喃喃道:“会不会是从这些石山里进去呢?”雪琪听到周明喃喃自语,也伸过头来看地图,她却不知道该怎么看,只是看那弯弯曲曲的黑线两边也画着许多和第一块差不多的小石头,便肯定地点了点头:“是”周明鄙夷道:“你又看不懂,乱说什么?”雪琪不服:“哼!笨蛋,就只有那里的石头才有这么多。”周明又打量了一会,忽然觉得雪琪说的很有道理,兴奋起来:“那我们走,找到山洞阿爷就能接我们回去了。”雪琪却默不作声直摇头。 周明看着里面的石山,虽然比外面的石山更高更大了,可是山石接缝、石块之间更宽阔了。想了一会,便说:“不怕,我们不站起来,爬着过去,就看不见下面了,到了那边,我们在石缝里面走,就掉不下去了。”雪琪还是摇头。 “呆在这里会饿死的,我不想死在这里”……“以后就再也看不到太爷爷了,他们会哭得很伤心的”……“这里晚上有鬼,昨晚哥看见了,还有狼会爬上来吃了你的,昨晚哥也听到狼嚎了”周明好说呆说,雪琪却终是摇头。 周明不由得心中郁闷,却又发作不得,忍不住对天发泄大吼:“啊……”雪琪吓了一跳。待周明吼声落下,却又听到远方也传来“啊……”的吼声回音,紧接着,又传来“呜……”“嗷……”“吼……”各种各样野兽的吼叫声,此起彼伏,极其波澜壮阔。 雪琪兴奋的瞪大了眼睛,跳起来“咔咔”大笑,拍着手喊着“好多野兽啊”待声音渐落,雪琪也吼了起来,但声音却小了许多,回音也很小,根本就没有兽吼被激起。雪琪很不满意,便扯着周明“哥,你再喊”周明也很兴奋,便再次大吼“啊……”声音虽然比雪琪大了许多,但却与第一次相差太远了,仅有零落的几声兽吼传来,却再也没有之前的效果了。 雪琪很不满意,嘟着嘴道:“哥,你大声点啊!”周明尴尬道:“我喊不大声了”“骗人”“真的,不骗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能喊那么大声!”周明紧接着道“不如我们去看野兽吧”雪琪眼睛亮了起来“好啊!好啊!” “声音从那边传过来的,只要到了那边石山,一定能看到野兽”雪琪看着侧面的石山,却又犹豫了。 周明又道:“那边一定有许多老虎狮子大象,说不定还能捉到一只大鸟自己养,还可以骑在大鸟身上飞上天呢”雪琪眼睛一亮,又是满脸不信地说道:“你骗人,大鸟那么大,你怎么捉?” “笨蛋,鸟窝都是在石山上的,我们去找鸟窝,把鸟蛋掏回来自己孵出小鸟,那不就是我们的啦?”雪琪听着觉得好像真的挺容易的,兴奋起来:“好啊,好啊,我们去掏鸟窝”说完,便急不可耐地往侧面石山爬去,周明急得大喊:“慢点!慢点!等等我,身子趴低点。”雪琪缓了下来,一脸不屑的突然道:“胆小鬼!” 二人时爬时停,谨慎地找尽可能宽阔的路径缓缓前行,再不敢象之前那样鲁莽的只知一味地往上爬了。 直过了晌午时分,已清楚看到了两座石山连接的地方,竟是比二人所在的地方还要低矮,如同一个u字的形状连接着。 石山又如分界线一般,这边是茂密森林及深不见底的悬崖峭壁,而另一边竟是草原一般,树木稀零却杂草从生,远远还看到中间有一个很大的湖泊,大群大群的各种野兽遍地皆是。 而连接石山的崖石一边直竖深不见底,另一边却是斜坡一直缓缓伸延到平原上,崖石顶上却宽阔得象一条大路直通对面石山,而对面的石山就如一根被从中破开的竹笋,刀劈的一面向着森林,有竹壳的一面对着平原,连接的崖石却是唯一登上石山的入口,连接在最下一层竹壳似的崖山上,相对于石山而言,这一层竹壳已是山脚,但距平地却依然有二三十米高。 雪琪也已看到了这一幕完全不一样的景象,竟是哇哇地叫了起来。急得周明连连喊停,大声喊叫:“小心,这里还是悬崖,等爬到了那里我们再看。”一边说着还一边紧张地用手按着雪琪,生怕她突然站起来。 在兴奋的心情下,二人终于有惊无险的跳上宽阔的崖顶上,雪琪立刻哇哇的大喊起来:“好美啊!好美啊!好多野兽。阿哥我们去捉来吃。我们不回去啦!……”紧接着,周明却看到了坡底下横卧着几只老虎,立刻紧张起来,雪琪依然在大呼小叫,但那几只老虎或者太远没听到,或者不饿,又或者终究爬上来太费力,并没有丝毫反应。但周明还是非常紧张,赶紧拉着雪琪说:“我们快走,到了那边山上再看。” 终于爬上了对面石山,找到了一个前面有石块遮挡,不用担心会滑落的地方,紧张了两天的周明终于舒服地躺了下来。 雪琪却是捡起小石块,哇哇喊着“我要吃老虎肉。”奋力往老虎方向扔去,兴奋莫名。 不知扔了多少石头,却都飞出不远就直掉山底了,距离老虎千远万远。最后泄气了,便转身拉着周明“哥快起来,帮我砸死一个老虎,我要吃老虎肉,快起来!” 周明没好气道“想吃自己砸”“我砸不到”周明坐了起来,看着远处忽然道:“你看那边,好多野牛,还有大象,羚羊,狮子。你说那些羚羊为什么不怕狮子?那狮子又为什么不去捉羚羊吃呢?”雪琪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周明摇摇头。 “笨蛋”雪琪突然鄙夷地说道:“一定是狮子没牙齿了,不能吃肉,只能吃草,和太爷爷一样” “太爷爷又不吃草,太爷爷吃菜”周明很是不服被喊笨蛋。雪琪却是不屑地说:“狮子会煮菜吗?”周明张大了嘴却说不出话来,便“哼”了一声又躺下了。 雪琪却也不再说话,被远处的大群各种野兽吸引,趴在石块上看得津津有味。周明躺了一会,还是忍不住好奇又坐了起来也趴在石块上看着这片神奇的平原。 严格说来,这并非真正的平原,在这平原的两边,一边是高耸的石山,另一边则是丘陵大山森林。这块平原的形状,更象是一根横卧着的大树向荒林深处延伸。 雪琪见周明起来了,看着远处的动物喃喃道:“哥,我好想吃肉啊。”周明同样也看着远处的动物说:“是啊,我也好想吃肉。要是遇到阿爷就好了,阿爷一定能打到。” “哥你砸死一个不行吗”。周明看了看山脚下,除了不远处的几只老虎,再无其它,想了想:“你看那几只老虎在这里,其它野兽都不敢过来了,要不我们到另一边去找找看,能不能砸死一个。”“好啊,好啊。”二人顺着石山一路慢慢攀行,一路寻找山脚下有否动物,不知觉间已是日近黄昏,竟又接近了下一座石山相连处。二人沮丧地停了下来,周明道:“天要黑了,不能再走了,再走怕野兽能爬上来了”雪琪不开心的呜呜着:“我不想吃干粮了。”周明也很不开心,靠着崖石一言不发,苦恼不已。 雪琪不高兴地磨蹭了好一会,最终还是啃起了干粮。周明瞪着远方发呆,喃喃自语:“要是我能飞,那该多好啊!”“哼,会飞有什么用?又捉不到野兽。”雪琪很不开心的反驳。 “你懂什么,会飞就能马上找到山洞见到阿爷,就能叫阿爷打猎吃肉了”“笨蛋” 周明瞪大眼睛:“干嘛又说我笨蛋?”“会飞直接回家还用找阿爷吗?” 周明张着嘴一时说不出话,很不服的“哼”了一声,想了一会,忽然觉得有理由了立刻大声说:“你才是笨蛋,阿爹说现在不能回家的”“哼”雪琪却不屑的把头拧过一边,装作没听到。 第二天一早,二人又是被冷得醒了过来,一边在石山上避开野兽爬行一边找山脚下的野兽,却终是找不到,过了两个石山却发现走不了了。 这座石山从山顶连接着另一座石山,下面却是空的,就象一座拱桥。看着半空中的拱桥山顶,二人清楚无论如何不可能爬上去了,看着山底下茂密的树木草从,中间还有一条小溪流穿过。周明发愁道:“怎么办?要在下面才过得去了,草那么多,万一有猛兽躲在里面怎么办?” 雪琪却盯着小溪问:“哥,你说下面有没有鱼?”“那么小,应该没有吧。”“我们爬下去看看!”周明犹豫着“万一遇到野兽怎么办?”雪琪不满地嚷嚷:“胆小鬼,又不远,下面又看不到野兽。” “谁胆小啦,谁胆小啦,你那么小,我还不是怕遇到野兽你又跑不快。”周明感觉万分委屈“阿爹要我照顾好你的!”“你那么笨,我才不要你照顾呢。”周明一听气结,赌气道:“下去就下去,遇到野兽你可别哭喊。” 周明从包里翻出小砍刀拿在手里,看到三个水袋也只剩一袋水了,就又把两个空水袋递给雪琪“你拿着水袋,等下装满水。”雪琪不高兴了“为什么要我拿?我还是小孩呢。”周明郁闷的举着手里的砍刀道:“哥要赶野兽,你不拿谁拿?”说完背好包袱,逼着雪琪拿好水袋率先向下爬去,然后又伸手接住雪琪往下爬了。 到了平地,二人却是跑得极为轻松了,转眼就到了小溪边,装了水,淌过小溪很快就安然跑到了对面的石山下。周明拉过雪琪正想往山上爬,雪琪却不肯了,一屁股坐下:“我不要在山上爬了,累死人,这里又没野兽,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走”周明看了看四周,野兽基本都集中在平原中央,越往边缘越少,山脚下确实很少看到野兽,犹豫了一下:“要不,我们就在下面走,遇到野兽靠近我们就爬上山,晚上我们就到山上过夜。”雪琪连连点头:“好啊,好啊。”。 二人延着石山脚下谨慎万分的慢慢往里走去,远远看到猛兽不能躲开的就爬到山上靠近,再从山上大呼小叫,猛扔石块,直把猛兽吓跑走远才又下山前行,遇到小野兽如野兔,小羚羊,野鹿一类的就穷追猛赶,意图猎杀吃肉,却是连野兔也不曾捉住一个,直气得雪琪连连大骂周明“笨蛋,十足大笨蛋。” 如此也不知走了多少天,不知走了多远,连方向也不知道了,二人胆子却是越来越大,不仅不害怕反而兴奋不已,只是肉没吃到,而干粮却没有多少了,背着的包袱绑在腰间也不觉得累赘了,只怕再过两三天就没吃的了。 就这一天,二人转过一座石山脚正走着走着,周明突然站着不动了,雪琪拉着周明问:“怎么不走啦?”周明盯着前面“我看着这里有点眼熟。” 只见前面一座巨大无比的石山,高耸直入云霄,高不见顶,只见到山腰间云雾缭绕。山脚下斜躺着一块碎裂的巨大岩石,碎裂的石块层层叠叠一直延伸向平原,大如同一个小山,似是巨石山上崩塌下来的,形成一个斜坡与石山连接在一起。在崩塌的石块与石山连接上方显现出一个黑呼呼的洞口,却仅有二三米大小,若非留意,尚不容易发觉,虽有碎石坡连在一起不觉得险峻,但其实距地面也有上千米之高。 周明拿出地图仔细看了一会,终于确定没有看错,不由得开心的兴奋大喊起来:“就是这里,就是这里,终于找到了,喔~喔~!可以见到阿爷咯!终于可以回家啦!哇啊!哇~~!”雪琪一听,也兴奋地一边大喊着“阿爷,阿爷……!”一边往山洞直奔而去。 正文 第四章 洞中岁月 二人大呼小叫一路狂奔,可才跑出百多米,周明远远就发现山洞口里爬出了一只黑熊,吓得急忙拉着雪琪躲在大石头后面。 二人伸出头偷偷看着黑熊,那黑熊站在洞口,抬头四周看了看,就往周明和雪琪这个方向看了过来,过了许久,黑熊似是毫无发现,才又转身回到洞中。 俩人面面相觑,雪琪疑惑的问:“阿爷呢?”“大概还没来”“那我们怎么办?”雪琪几乎又想哭了。 周明不停的打量着周围,过了一会,指着山洞旁边:“要不我们躲在那里等阿爷,野兽爬不上去,阿爷来了我们也看得见。”雪琪也不再说话,只是跟着周明小心的一步步接近山洞,直到距离石洞数十米时便往上爬到一块早已选好的崖石后面,周明看看周围,觉得不容易被发现,野兽也爬不上来了,才安心的对着石洞方向坐了下来。雪琪疑惑地问周明:“哥,这里真的是阿爷等我们的地方吗?” 周明又拿出地图来看,左看右看,越看越觉得形状越象,也很疑惑地说:“应该没错啊,就是这里了!”“那为什么有个大黑熊在里面?”周明顺口道:“地图里就写着黑熊洞,肯定没错了。可是……”说完,周明自己也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可又想不出来为什么。只好闷闷不乐的一声不吭了。 过了好一会,雪琪却得意洋洋的说道:“哼!我知道阿爷为什么让我们在这里等。”周明也急迫想知道原因,连忙问“为什么?”雪琪手叉双腰,气势凌人的说道:“就知道你笨。阿爷早就知道我们想吃肉了,准备好了这只大黑熊给我们,等阿爷来了就杀了它给我们吃。” 周明张大嘴巴,睁大眼睛看着雪琪,隐隐感觉不对,可始终又想不出为什么,只是说不出话来。呆了半晌,只好无可奈何地说:“反正我们就在这里等阿爷吧。” 山洞已经找到,两人这么多天来提心吊胆,吃尽苦头努力的目标已经达成,却没有见到阿爷,心情极其沮丧,干粮快没了,仅剩几个窝头,周明完全不知道若是再见不到阿爷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不由得喃喃的问:“阿妹,要是阿爷不来怎么办?”雪琪满不在乎:“等到他来。”“可是没吃的了。”“那有什么,那边有那么多野兽,你去捉一个回来”。周明哭丧着脸:“我捉不到!”“哼,真没用!” “会不会是阿爷已经来了看不见我们又走了?”周明问,雪琪疑惑了一会摇了摇头,停了一会又迟疑的说道:“要不,你回去问问阿爷。” 周明一愣:“笨蛋,我怎么回去?”雪琪醒悟过来“那我们怎么办?” “我要知道还要问你吗?”“我又没开始读书,还是小孩呢,干嘛要问我!”“这里除了你又没人了,要不我才不想问你呢”周明不停的打量着周围又问:“阿爷会不会象我们一样躲在大石后面?”雪琪摇摇头。 “要不,我们一起喊阿爷”“好”二人于是站起身来,拼尽力气不停地大吼“阿爷~~阿爷~~”“你在那里~~”回音延绵重复着他们的喊声远远传出。 很快,无数的兽吼声也跟着响了起来,紧接着,就看到石洞里的黑熊又跑了出来,看向他们咆哮着冲了过来。二人一时之间紧张起来,停止喊叫。 待看到黑熊只能冲上数米石壁就滑下去了,雪琪兴奋的大喊“快砸死它,快砸死它”周明一边大声喊着“你小心可别掉下去了”一边找石块对着黑熊砸下去。虽然有一些没砸中,可也砸中了许多石块,周明砸得筋疲力尽,可除了令黑熊更爆怒咆哮外,不仅没能砸死黑熊,甚至连伤口都没怎么显。 二人不由得失望的坐了下来,只是看着黑熊在下面咆哮,却是没了半点兴趣理会了。雪琪不满的嘀咕“真没用。”周明沮丧的连话也不想说了。 不久,两人就看到不远处不同的方向分别出现了十几头狼和一只老虎。雪琪满带遗憾的叹息着“唉!要是阿爷在这里多好啊!” 过了一会,黑熊似乎也发现了老虎和狼群,在下面又转了几圈,不甘地慢慢回到洞中,却没有缩进去,而是守在洞口看向二人。 隔了一会,老虎也慢慢地踱了过来,在下面转了两个来回就又走了,两人正疑惑间,却见老虎走出数十米后便停了下来,紧接着回身突然向两人猛冲过来,周明连忙紧张的抱紧了石块,只见老虎往石壁上直冲了十多米高,接近大半的高度,吓得周明急忙把石块直扔下去,竟是没有扔中,所幸老虎也只是冲到了十多米高就力尽滑下去了。 周明赶紧又找了一块石头在怀里抱紧,心里紧张万分。雪琪却是失望的又唉了一声“又没砸中”嘟了嘟嘴,没再说话。 老虎在下面又转了两圈,对着二人虎啸了两声,却是走了不再回头。直至老虎走远,十几头狼也围了过来,距数十米外停下就此趴下竟是不走了,也不靠前。 等了许久,周明看到都没什么动静了才敢坐下来长舒一口气。雪琪却是很不高兴的喃喃着:“这么多都不打起来。哼。” 天快黑了,狼群趴在那里依然没有半点离开的意思,周明极为担心,找了许多石块堆在了崖壁前,雪琪也帮忙搬一些她能搬得动的小石块。 周明紧张的守在崖壁前,哭丧着说:“要是它们不走,我们怎么办?我们已经没有吃的了!又不见阿爷,早知道就不喊了。”雪琪盯着狼群“它们吃不到我们,不饿吗?”“你想给它们吃吗。”“你才给它们吃,哼。” 入黑后,狼群开始嚎叫,雪琪虽然害怕,但最后还是忍不住困睡着了。周明非常紧张,盯着狼群不敢睡。 到了半夜,隐隐看到狼群靠了过来,在崖壁下攀爬,有些狼竟是顺着周明爬上来的地方往上爬,周明害怕得几乎崩溃,既害怕被狼爬上来,又怕石块不够砸这么多狼不敢乱扔。抱紧石块紧张盯着那些影子,看到有爬上十多米的就把石块砸过去,直过了不知道多久,石块也不知道砸了多少块,爬上来的狼影子也被砸下了五六个,狼群终于放弃攀爬退了回去。 揪紧的心终于放松下来,忍不住呜咽着哭起来了,直到天亮也不敢合眼,狼群依然在数十米外守着不肯离开,紧张了一夜的周明又累又困得再也受不了,急忙把雪琪叫醒过来:“哥困得再也坚持不下去了,你快起来看着那些狼,不给它们爬上来”说完倒下便睡着了。 雪琪被吵醒后,嘴里嘟嘟囔囔很不高兴的要继续睡,却是感觉到了冷意,想睡也睡不着了。不情愿的坐了起来,看着狼群,忍不住捡起小石块扔过去,大喊:“你们爬上来啊,你们爬上来啊,害我不能睡觉!”扔了十几块之后,发现根本就扔不到狼群,只是白费力,气鼓鼓的哼了一声“一群胆小鬼”。 直至下午,周明才醒了过来,看到雪琪却睡在身边,呆了一下,急忙抬头看向周围,狼群已经不见了,便伸手推了推雪琪,叫醒问:“那些狼什么时候走的?”雪琪不满的坐了起来“我怎么知道?”“我叫你看着它们的,怎会不知道?”周明生气地说。“我睡着了。”“你……,你差点害死我们了你知道吗?要是那些狼偷偷爬上来,我们就会被吃了”周明气得几乎是吼着说。雪琪理直气壮的叫起来:“你吼什么?你又没被吃。哼,那群胆小鬼躲得远远的,叫它们过来也不敢,才不会爬上来呢!”“你……”周明气结。 过了好一会,雪琪又喊起来:“哥,我饿了”周明也觉得饿了,打开包袱却发现什么吃的都没有了,不由愁眉苦脸的说道:“没有吃的了!”“那怎么办?我饿。”“要不,先忍一忍吧,等下阿爷可能就来了。”“哼,都怪你没用,砸个黑熊也砸不死。”“……”“要是阿爷不来,那怎么办?”雪琪问,周明看着远处的兽群,咬咬牙:“要是阿爷不来,等晚上我偷偷去杀一个野兽回来。”二人忍着饿呆呆坐着,不再说话。 临近黄昏,又看到黑熊爬出山洞,对着二人方向抬头看了一会,又在洞口周围走走停停的转了几圈,竟是慢腾腾的往平原方向走去了。雪琪喃喃道:“它饿了。我也好饿。”看着黑熊走了很远很远,周明又看向山洞突然道:“我们去山洞那里看看吧,要是阿爷来了看不见我们走了,一定会留下字给我们的。”“嗯” 二人爬下崖石迅速跑到山洞,在洞口周围四处寻找,却一个字也没有发现,周明失望的准备离开,忽听雪琪道:“咦,我好像闻到了香味。”周明看向雪琪,见雪琪正伸着头探向山洞里,一脸期待说:“哥,里面会不会有吃的?”“怎么可能?有吃的黑熊还会跑出去吗。”周明一边说一边也靠了过来。“哼,也许它想吃肉了才出去的。”“我怎么闻不到香味?你说的是不是黑熊的臊味啊。”雪琪伸头又认真的闻了一会,摇摇头道:“不是臊味,真的有香味。” 周明回头看了看远处的黑熊,早已不见了影,想了想便说:“那我们进去看下是什么东西香就出来。”雪琪点点头,率先便钻了进去。二人进洞不远就发现,洞里更阔更大了,阴暗中还看见了两个洞口。周明紧拉着雪琪:“走那边?”雪琪逐个靠近两个洞口闻了一会撇着嘴:“好黑啊!”接着拉着周明“这边”。 又进去了一段距离后,已是漆黑一片看不见任何东西了。雪琪拉着周明一边摸索着慢慢前行一边问:“哥,有火吗?什么都看不见啊。”周明迟疑着说:“只有火石,可是没有火把。” “不是有两本书吗?把它烧了。”“不行,阿爹把书当成宝贝,就这样烧了会把阿爹气死的。” “可是什么都看不见,好难走啊。”“要不,我们退出去吧,不然黑熊回来了我们就会死的。”“嗯”雪琪答应了一声又迟疑了一下“可是,我闻到香味更浓了。”“要不,你拉着我衣服,我打着火石就没那么黑了。”“好啊。”“可是这样火石很快就会没了。”“哼,又没有肉烤,留着有什么用?”“那,那好吧。”周明不停的打着火石,隐约间能看到一点山洞的影子,不那么容易被撞头了,二人也走得快了许多。 又走了不知道多久,二人浑然忘记了黑熊的危险。“我也闻到香味了。怎么这么深?”“嗷~”,正说话间,竟远远传来了黑熊的咆哮声,周明大惊“糟了,黑熊回来了。” “那怎么办?”“我们快点进去,走远点先不给黑熊发现再说。”“那我们怎么出去?”“先不管了,快走,被发现就完了。”过了一会,又是一声咆哮传来,声音更大了。“糟了,一定是黑熊发现我们进来了。”周明已是有点绝望了。“哥,我看到前面有光了,走快点。”“真的?”周明停下手中火石仔细看去,果然前面隐隐有光亮散发。 二人加快脚步摸爬过去。待走近了才发现却是一些能发光的石头星星点点的镶嵌在洞壁之上,隐约照亮洞穴。“哇!好美啊,哥,我想要。”“快走,命就快没了。”“拿一块!”雪琪喊着。 周明迅速停下伸手去扳,却发现这些发光的石头紧紧镶在石壁中纹丝不动,立刻放弃:“扳不动,走,下次再来拿。”拉着雪琪急急忙忙地往里跑“又骗人,下次又不来了,哼。”雪琪小声嘟嚷。二人顺着香味的方向又走了四五百米,发现前面一两百米外亮光大作,似是洞口。雪琪惊喜的喊起来“哇,是洞口,我们可以出去了。” 待两人跑到出口,周明却是呆住了,只见前面是石壁已经没路,只有一米方圆的洞口却是往下开在脚下,距地面竟有二三十米高,二人站着的地方是一块巨大无比散发着洁白莹光,非石非玉,光滑晶莹的崖壁,从洞口略微倾斜着连接到地面,从洞里只能看到不大的地面,却长满了从没见过的奇花异草,浓郁的香气正是从下面散发出来。 黑熊的咆哮声已经越来越近,似乎马上就会扑上来。雪琪着急地问:“那么高,我们怎么出去?”周明回头看了一下,虽然还没看到黑熊,但隐隐似乎已经听到脚步声,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一咬牙“出不去,我们就一定会死,我抱着你,滑下去。”“那么陡!”“顾不得了”说着,周明已是坐在洞口崖壁边,对雪琪喊道:“快过来,坐在我腿上。” 随后,周明从后把雪琪抱在身前,整个身体贴着崖壁一滑而下,“嗖”二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嘭”的一声冲到了地面。 “哇”只听周明大喊一声,雪琪爬起来急忙紧张地问:“哥,你没事吧?”周明呲牙裂嘴“呀呀”叫着感觉了一下,揉着屁股:“好像没事,就是痛了点,躺一会应该就好了”。 头顶上传来咆哮声,两人抬头看去,洞口里黑熊的脑袋露出来正往下看着两人吼叫。雪琪紧张问:“它会不会下来?”过了一会,黑熊只是在洞口里吼叫。周明道:“它应该下不来。” 二人这时才放下心来打量着周围的环境。雪琪直接喊起来:“哇,好漂亮啊。”周明却是傻了眼:“好像没有路出去!” 只见四周都是如洞口下一样的崖壁把此地围成一个只有数十米方圆不大的地方,往上的石壁上星星点点镶嵌着发光的石头,和洞中的一样,再往上是普通的岩石,再往上只看见浓厚的云层缭绕,再看不到出口,如一口大井竖立于此,二人正处于井底之中。中间有一个不大的小湖,只有十几二十米方圆大小,水面水雾氲氤,小湖周围长满各种奇异的花草,有些开着各式五彩斑斓的花,散发出令人舒畅的花香,有的根茎如薯类大如小腿,直接露出了地面。整个井底,宛如一个小小的人间仙境。 雪琪率先兴奋地跑到湖边大喊“捉鱼吃,捉鱼吃。饿死了。”说完手已是伸到了水里,又惊呼了起来:“水是热的!”周明拔了一根大如小臂不知名的植物,拿到湖边洗净,折了一半便偿试着吃了几口,却是甘甜粉脆,味道极好,过了好一会也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就把另一半递给雪琪“应该没事,能吃。”“好吃吗?”“好吃,甜甜的。”饿了一整天,终于吃了个饱,两人均开心了起来,只是周明屁股生疼,就躺湖边休息,整个井底竟是暖洋洋的。雪琪则既兴奋又好奇地周围乱转,哇哇地叫个不停。 过了一会,雪琪手拿两块石头哇哇叫着跑了过来“哥,你看,比那发光的石头还要漂亮呢。”周明接过拿在手里好奇的打量,也不知道是什么石头,似乎某种结晶,比雪琪小拳头稍小,长约两寸,六面菱形,晶莹温润,精美绝伦,拿在手里令人舒服异常。周明一见便爱不惜手,“哇”的一声就叫了起来问“还有吗?”雪琪立刻大声喊:“是我的,我先看到,都是我的”“那,给我一块行吗?就一块。”“那,好吧。就一块,不许要了。”雪琪满脸不舍的犹豫了很久,才勉强答应了。“你在那里看到的?多吗?”“在边上角落那里,才几块。我去捡回来。”过了许久,雪琪用衣服包着跑了回来:“全都找过捡完了,没有了”周明数了一下,一共只有十七块这样的石头,便说道:“哇,这么多……”“不行,都是我的,就给你一块。”雪琪不等周明把话说完,立刻便喊起来。“哼,小气。” 兴奋过后,两人躺在湖边沉沉睡去。梦中,周明似乎感到肚腹里象是有一股热流在身体里缓缓流淌,游进四肢百骸,使人如同悬浮于空中,疲累尽消,整个人感觉犹如神游物外,极度舒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二人相继醒了过来,整个人感觉明显不一样了。精神充足,力量充沛。周明打量着自己的双手,突然间猛“哈!”一声一拳用力向前打出,随后对雪琪喃喃道:“我觉得力气大了许多,这里一定有古怪。”雪琪摇着小拳头“我也觉得有力气了,下次遇到黑熊我要揍它”“为什么会这样呢?”“笨蛋,因为我们长大了。”“……”“哥,我们下去捉鱼吃。”“这里的水是热的,会有鱼吗?”“一定有。”“你怎么知道?”“因为我想吃肉。”“……” 周明在水中潜游了一会,伸出头喊道:“暖洋洋的,好舒服啊。”“我也要下去。”“好,那你就在水边,千万别走远,中间好深的,等你会水了才能过来。”“好”“这里的水好奇怪啊,为什么会是热的呢?”“笨蛋!”“你……,不许再说我笨蛋!”“哼,谁让你那么笨,烧火就热了,奶奶天天都烧水,这都不知道。”“胡说,这里又没有火”“哼,奶奶烧水都是在水底下烧火的,你见过奶奶在水上面烧火吗?”“……”“哥,有没有捉到鱼?”“没,一条鱼也没看到,真的没有鱼。” 过了好一会,周明游回了浅水处坐在了雪琪身边,狐疑的对雪琪说道:“阿妹,这里到处都透着古怪,这水也有古怪,和家里的很不一样。”“为什么?”“刚才我潜到水里的时候被灌了好多口湖水,明明吃进肚子里了,可那些水进了肚子就不见了,就好像没吃过一样,只是又觉得身体特别舒服,和没喝过水时又很不一样”雪琪瞪大眼睛看着周明,听不懂究竟是一样还是不一样。周明见雪琪听不明白,便拉着雪琪“走,我们用水袋到对面那边装那些干净的湖水喝试试,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二人站起来离开湖水时,身上的衣服腾腾的冒起白雾,只是两人以为是热水散出的水汽,并没有在意。可当两人拿着水袋走到湖对面时,却发现衣服已经完全干了,没有半点水渍。二人惊讶的张大了嘴巴。雪琪不停的翻着自己的衣服哇哇的喊着“哇,好奇怪啊,好奇怪啊。”周明“哼”了一声道:“还有更奇怪的呢,你等着。”说完,用水袋装满了湖水,递了一袋给雪琪:“你喝下去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两人坐在湖边各拿着一个水袋咕噜咕噜地喝了下去,很快,喝进去的水就化为一股热流游遍全身,紧接着,却如火烧一般周身滚烫,雪琪哇哇哭喊着“哥你骗人,你想害死我,热死我了”二人热得大汗淋漓。周明苦着脸道:“怎么会这样,刚才我喝的时候不是这样的!”约一柱香之后,雪琪突然停止了哭喊“咦”了一声“不热了”又指着周明喊起来“你好臭啊!”“你也一样!”只见二人均是全身上下流出了一层粘稠的灰暗色污垢,既腥且臭。两人急忙跑进湖里冲洗。过了一会,周明从湖水里钻出来喊道:“我知道怎么回事了,这水不能一次喝得太多。”“哼,我再也不喝了!这么脏的洗澡水,都留给你喝好了!”“呃!下次,我们用水袋装水到崖壁那边去冲洗吧?”“哼!你自己去。”两人洗干净上了岸,顿觉神清气爽,皮肤竟变得犹如初生婴儿般洁白如玉。周明喃喃着说道:“好奇怪的水,为什么会这样呢?我现在感觉就好像能飞起来一样。”雪琪眼睛一亮“多喝几次会不会真的能飞?”“也许真的可以”“那以后我们不要在湖里洗澡了!”“好” 两人对这神奇的地方充满了好奇,不停的进行尝试探查,随后发现这里的湖水不仅不能解渴,也不能离开湖里太久,哪怕装进水袋里封紧,不久之后也会消失没有,如果不封紧,更可看到湖水化为一股股白雾升腾,直到完全消失不见。两人也知道原来让他们力气大增的不仅仅只是因为长大了,更是因为吃了地下那些甘甜如薯的块状植物,还有一些结出的小果子,也让两人感觉到了耳聪目明,神奇异常。直到两人再也找不出新奇发现了,才感觉到极度无聊起来,这时候,周明拿起阿爹的两本书看时才知道阿爹为什么要随身带着书,无聊下雪琪也缠着周明教她识字。有时又照样到湖里去学游水,但却不给周明下湖。 洞中无日月,随着二人体质大变,连睡觉时间少了许多也能迅速恢复疲累,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数十天,也许十几天,二人再喝湖水时不再有污垢渗出了,只是化为一股香汗消失不见,不留下半点痕迹。周明时常试图不停的跳跃攀爬崖壁回到洞口出去,从开始的能跳到一二米到三四米到最后的**米就很难跳得更高了,而雪琪竟然也能跳到了四五米之高,整天便信心满满的喃喃着出去一定要去打死个老虎吃肉。崖壁太过光滑了,想慢慢爬根本爬不上去,周明整天看着洞口发愁的喃喃阿爷什么时候才会来接我们。又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数个月,又似乎是一两个月,周明终于绝望了,相信阿爷不可能再来了,也许是来了找不到他们走了,也许是出了别的意外,但肯定不会来了。 “阿妹,阿爷不会再来了,我们要怎么样才能回家?”“哼,我还是小孩呢,别问我。”“我们回不去了,肯定会死在这里的。我不想死,阿爹说要我无论如何都不能死的,我还想去找阿爹呢。”“我才不会死在这里呢!”“你出得去吗?”“当然出得去啦。”“你怎么出去?”“等我能飞到那么高的时候就飞出去”雪琪指着洞口说。“那叫飞吗?那是跳。”“是飞”“是跳”“是飞”“是跳”“你见过有人能跳那么高吗?”“没有……”“笨蛋,只有飞才能这么高。”“……” 周明知道不能指望从洞口出去了,可终究不死心,时常便在井底里四处寻找,甚至还用小砍刀在一些空出的地面不停地挖,试图能找到另一个出去的洞口,可结果都是白费力,雪琪则会鄙夷地说一声“笨蛋。”不过,周明也不是毫无所获,唯一的收获是挖遍靠近崖壁的地方挖到了两块那种菱形的石头,引得雪琪差点也要去挖地了,只是随后看到周明再无所获,才打消念头。与周明的灰心绝望相反,雪琪却是对离开一点也不担心,总是相信自己一定能飞上洞口,她正是刚学会玩水与识了一点字的时候,兴致正浓,最不开心的是吃不到肉,整天计划着,飞出去的第一件事就是首先把黑熊揍扁烤了,再去吃老虎肉,还要把狮子野牛等等各种肉都吃一遍,如今的她信心十足,自信打遍群兽无敌。每到肚子饿的时候就总爱举着小拳头“哼哼,等我出去就要让你们好看,通通要听我指挥,不然全揍扁了” 周明终于还是放弃再去挖地了,躺在湖边喃喃着“我们离开家起码有半年了,不知道太爷爷他们怎么样了,也不知道阿爹怎么样了!我好想他们……”说着说着,眼泪也流了“为什么出不去?太爷爷说天无绝人路的。”雪琪听到小嘴一撇,不屑的小声道“哼,你又不在天上。”“太爷爷不会骗我。”“才怪。” 正文 第五章 天外有天 周明坐起身“还有湖底没找,说不定出口就在湖底,我一定要出去。”“我也去,我也去”雪琪一脸兴奋。“湖底很深的,你能行吗?”“当然行,哼,你要是出去了,想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吗?”“当然不会啦!”周明一时也没想过,如果出口在湖底,雪琪若是潜不下去一样也出不去的。 湖底确实很深,起码有二三十米,若不是半年来两人已异于常人,一定是下不去的,不过现在对两人而言,还不算太难。很快潜到水底,竟真的在湖底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地方,就象一个气罩,只有不到一米大小,只看见里面罩着白色略微泛黄的浓雾。两人迅速靠近,周明小心的伸出手去触摸,却什么也摸不到,但手也伸不进去,好像有一股压力把手弹开。周明对雪琪比划了一下,摇了摇头,雪琪也伸手试了一下,随后却见她站直身体突然猛一脚蹬下去,紧接着只见雪琪被弹出直向水面浮去。两人游回湖边,都显得非常兴奋,被困在这里那么久,终于看到希望了。虽然还不知道那个气罩究竟是什么,能不能出去,但起码有新发现总能令人振奋。 “我觉得那里一定是个洞口,只是有一个看不见的盖子盖住了,只要打开盖子我们就能出去了。”“那我们快走,去打开盖子出去。”“等等,万一盖子打开,我们掉下去上不来,没东西吃了怎么办?我们先带足吃的背在身上再去。就算掉下去也不怕了。”“好啊,那我们快去挖甜薯。”二人一刻也呆不住了,立刻去收集食物,把地下长的,地上生的全采回来包了一大包,周明看到阿爹的两本书时不由犹豫了“会不会被泡坏呢?”“笨蛋,这里的水又不一样,拿上岸它自己就马上干了,怎么坏?”周明想了一下,也有道理,才放心下来。 把包袱绑好,又一起潜下水底,二人一起用力向气罩打去,既用手又用脚的试了许多次,似乎就要打破了,又似乎总是差一点,就是打不开。二人再次浮出水面,周明对雪琪道:“阿妹,我们这样打不行,全都用不上力,等下你把我抱紧,用力拉住不给我弹开,我一个人去打,也许就可以了。”“嗯,好。”到了气罩边,雪琪紧紧抱着周明半跪在气罩边拉紧,周明则是双脚撑地,身体倾斜,又一手撑着地,另一只手对着气罩奋力一拳打去,只听得噗的一声,只见气罩里的浓雾从拳头处爆开,浓雾翻滚,随即周围数米之内的水都被挤开,紧接着又一股强大的吸力往气罩里收缩,瞬间,气罩已恢复如常,周明二人也同时被吸入气罩之中。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感觉一阵阵头晕目眩,身体如同悬于天空,不停翻转,四周感觉不到任何东西,眼中一片漆黑,耳边一片寂净,就连自己的惊呼声也寂静不闻。好像过了无数岁月,又好像只是数息之间,二人正陷入迷糊之中,如入梦幻,分不清真实或虚幻。又听到“嘭”的一声,两人立刻清醒过来,随即感觉到了自己似乎还是处于水底之中,只是变得冰冷异常,一股极强的浮力把二人往上托升,雪琪依然在抱紧着周明,一起奋力蹬水往水面迅速升去,一直上升了有一二百米,终于冲出了水面,二人大口呼气,雪琪一边咳着一边大喊“憋死我了!” 待平静下来打量周围,发现二人所在的水面大片已被水底淤泥染得污浊不堪,这里象是一条宽阔的河流,宽达数千米,远处,隐隐看到一个城镇的影子,周明大喜望外地大喊“我们出来了,可以回家了。”“那么远,游过去吗?”。周明看了看周围“我们先在近的地方上岸再走过去。”最近的岸边也有上千米之远,二人游了很久才上了岸,心情好得不得了,也不休息就大呼小叫的往城镇跑去,直跑累了才慢下来慢慢走。雪琪不满的嘟囔:“衣服怎么还不干?这么湿想害死人吗”周明却开始犯起愁来:“这里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离家里也不知道远不远?”“反正能回家就行啦,急什么。哼,回去就不能出来玩了”“我们又没钱,不回家不饿死吗。”“笨蛋”“你……,再说我笨蛋我不理你,你很聪明吗?”“哼,就是比你聪明,饿了不会去打野兽吃吗”说着雪琪举起小拳头摇了摇“哼,现在我才不怕呢”接着很遗憾地叹了一声“这地方可真穷啊。”周明愕然看着雪琪“连一个人都还没看到呢,你怎么就知道这里穷?”“连一只兔子都没有。”“……” 走进城镇,只见比林泽县竟大不知凡几,行人如织,繁华无比,商店林立,商品琳琅满目,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把两人看得目瞪口呆,惊诧不已。二人漫无目的一路走一路一个一个商店的看过去,每个店前都看半天稀奇半天才又到下一个店看。周围人群看到这两个穿着凡布,衣着土著,一个背后还背着个大包袱的小孩,都离得远远的,倒是无人理会。 走到一个衣服店前,雪琪指着一件不知何种羽毛所做的衣服拉着周明喊道:“哇,哥你看,好漂亮啊。”周明看去,只见那羽衣的标价牌上只写着一个“五”字,很自然的认为是五个铜板了,林泽县就是按铜板标价的,他们身上穿的布衣也要卖十几二十多个铜板呢,“哇,真的很漂亮,卖得也太便宜了,可惜我们身上没带钱,不然买给阿娘和阿母多好啊”“哼,这个穷地方,当然不能卖贵啦!” 店伙计早看见这两土著小孩在店前指指点点,若非怕得罪客人早想赶走了,却突然听到二人谈话,不由双眼一亮,但看着两人那副尊容,又犹豫半晌,最后决定抱着宁杀错,莫放过的心情,满带笑容的迎了出来,热情地对二人招呼:“两位公子小姐,可真是有眼光,看上本店那些衣服了,有心买的话小人可以给你们一个优惠价。” 突然有人前来说话,两人吓了一跳,半晌,周明才有点胆怯地摇摇头说道:“我们没有带钱在身上。”店伙计热情不减爽朗一笑道:“两位贵人放心就是,本店可以二位尽管挑选,待把货送到贵人府上再收钱也是一样。不知两位贵人府上何处?”周明听了又犹豫了一下“在林泽县。” “没问……什么?那里?”“我家住在林泽县。”“啊,这……,林泽县在什么地方?”周明想了一下“在西蛮荒林往东一百多里,中州往西大概四千里。”店伙计听得瞠目结舌“这个……我怎么都没听说过这些地方?不过没关系,两位贵人此地可有落脚处?贵府大人们应该都在吧。” 周明摇摇头:“我们刚到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啊,这,这,那两位慢慢选,慢慢选,选好了再说,小人先忙。”又听雪琪喊道:“哥,我真的想换衣服,这衣服还湿呢,好难受。”周明看到这里的衣服那么便宜,自己身上的衣服同样也湿得难受,其实也很想买一件换上,不由心里暗暗盘算了一下:家乡里种出来的那些甜薯还没自己包里的好,象这么大一包也能换个二三十个铜板,衣服才卖几个铜板,不知道老板肯不肯用甜薯换衣服?犹豫了一下,对雪琪道:“要不,我们用吃的换衣服?可是,我怕换了没东西吃了。”“好!饿了我们去打野兽。” 两人计议已定,便第一次踏进了这个城镇的商店门口。店伙计看到二人走了进来,虽然心里不抱希望,不过还是笑着招呼:“两位贵人是不是选好买什么衣服了?”周明迟疑了一下说道:“我们没有带钱,不过带了一些充饥的食物,不知道能不能用来换衣服?”店伙计瞪大眼睛“食物换衣服?你说用食物换我这里的法衣?”看着周明点头,强忍着不耐说道:“公子说笑了,食物怎能换衣服呢,公子还是回去吧。下次方便再来也是一样。”周明有点不舍,又看了看那些衣服标注的价钱,迟疑了一下说道:“可是,我觉得我们的食物应该比这些衣服值钱。”店伙计心里不由得恼火,感觉这小子就是来捣乱的,那有普通食物比法宝值钱的道理?岂不是说每顿饿了就吃法宝充饥?谁有这么奢侈?再懒得说话,摆了摆手,示意让两人出去,便招呼别人再不理会二人。 周明不知店伙计已经恼火,也是店伙计掩饰得好,店伙计也是无奈,得罪了一个穷小子小事,但因此影响了其他客人对他的印象失了生意事大啊。 周明把几种甜薯和果子从包袱拿了出来摆到地上,然后对着店伙计问道:“你看看这些吃的能不能换?”店伙计简直就想骂人,很不耐烦的转过身来,看了一眼正想敷衍一句不行,突然呆了一下又看了一会,再次瞠目结舌,甚至有点结巴的问:“你,你说这些灵药就是,就是你们充饥的食物?”周围的人这时候也围看了过来,大家都没见过说要用食物换法宝的,都有点好奇及讶异。待看到周明摆出的一堆灵药,众人更是惊讶不已,看着周明两人,明明一身土著穿着,别说储物戒指了,连储物袋都没有,居然一大包包袱背在背后,也没有灵石,竟异想天开的拿食物换低级的法宝衣服,可两人口中的食物竟然又是真金白银值钱的灵药,但两人似乎又什么都不懂,怎么看都不合理。 好在全自动脑补实在是人类最优良的遗传,最伟大的传统,越是不合理的现象,理由就会越充分。 不用周明解释,就已经纷纷猜到了事情的本质,这分明就是皇子公主扮乞丐嘛!也不知那家的少爷小姐无聊到乔装偷跑出来,所以才会什么都不懂。平时都有仆人护卫们拿东西的,又怎么会懂得带储物戒指呢?想要什么东西,开个口就有人送到面前了,又何时花过钱呢?自然也不会知道出门要带灵石了,反而平时吃惯或爱吃的灵药才记得或者以为才需要带。至于想换的法宝,有没有用处两人明显根本就不懂,仅仅因为漂亮!平时安全自然有大群护卫,又那需要和懂得这些低级法宝?怕是从来没有见过,只为贪玩了,越是象这种什么都不懂的世家子弟,就越是可以肯定必是非常重要的嫡系子女,就象皇子总是以为大米长在大树上一样的道理,平时见的只怕至少也是上品灵器吧。虽然这些灵药不见得就很值钱很值钱,也只是稍微值钱罢了,关键却是这是两人饿了就吃的食物,这其中问题可就大了,就好像一个普通凡人饿了就吃人参来充饥,就算再有钱,吃得起却也受不起啊,所谓虚不受补,那样吃法也会生生补死人。也只有一些超级世家才会有无数天才地宝,家族秘法可以让这些世家子弟能把灵药直接当饭吃而安然无事了。 众人越是脑补,越是确定二人身份无疑,不少人早已起了巴结的心思。当然,有人起坏心甚至想绑架勒索的或许也会有,什么想法都没有的自然也有了,这时,就有人说了:“怎么这个样子背一大包灵药在身上?不会是偷的吧?”众人围观就已经令二人警惕了,雪琪一听紧张异常,生怕别人趁机打他们的坏主意,抢他们的东西,立刻大声驳斥道:“你胡说,你才偷呢,这是从我的花园里挖的”雪琪俨然早就把井底当成自己的花园了,这自然没任何问题,那里本来就是周明和雪琪发现的,别人想进去也不容易,而雪琪尤其喜欢那里的漂亮,早已霸占没有周明的份了,周明想干什么得要有雪琪同意,比如想要那些漂亮石头,比如想进湖里游泳玩水。何况离家那么近,以前是觉得远的,可现在一蹦就能跳个四五米高,感觉上离家也近了,雪琪也一直信心满满能飞出洞口的,那些拦路的大群野兽,更不在话下了,就算不去惹她,被她看不顺眼也得给她一拳趴下。 可这话听在别人耳里可就意义非凡了,而且明显看到这些灵药刚挖不久,却没有任何炮制保存,任由灵力散失。不要说一般家族门派,哪怕一些大世家大门派,灵药也是专门种在灵药田里专人护理的,还会布置各种专门阵法,岂是随随便便就能种于一个四五岁小丫头的花园里的?须知灵药可是资源,是发展壮大的根本,能够不当回事给一个小丫头种在独自的花园里玩赏,任由如此浪费,那得是怎样的超级大世家才能做到?须知道这堆灵药里可是一至三级的灵药都有啊,就连大门派,三级灵药也是宝贝,数量有限,至少在场众人是无法想象的了。 看着雪琪紧张焦急又认真的神情,没有人会怀疑话中的真实性。立刻,就有人跳出来说话维护周明二人了“这位朋友怎能如此说话,灵药又岂是那么容易去偷的?别说是两个小孩,就算是你我或在场众人,有那个敢说能够偷得到灵药出来?”一位老汉站了出来驳斥,随后和颜悦色地对周明二人说道:“两位小朋友,不用担心,大家都会相信你们。老夫方浩,我们方家在这帝仙城里虽然不是什么大家族,不过一些小小的名声也是有的,我看两位小友也是刚到此地,不如就由老夫作东,邀请二位暂时到方家作客如何?若是二位看上了什么法衣,就尽管挑选,就当是老夫送给二位小友的见面礼。至于这些灵药,若是两位小友需要出卖,那老夫就当着这么多人当面作价购买,想必二位小友能够相信老夫不至于自甘自毁名声相欺于二位吧?”雪琪才不相信别人会白送给她衣服,但一听说要买他们的甜薯也就是这些人口中的灵药,立刻眼睛一亮就问:“你给多少钱买?”方浩认真的看了一会,明显是为了让周围人听到以显公正大声说:“这里面有一级灵药龙力角,黄羚根,地灵仙还有旱地菱,按分量值十五下品灵石,二级灵药彩斑斓,黑骇果,赤斑杏值六十下品灵石,还有三级灵药吸灵果和草朱寰分量较少值一百下品灵石,一共一百七十五,老夫就算二百下品灵石,如何?”雪琪疑惑问:“下品灵石是什么东西?”众人听了均觉稍稍愕然,但看到雪琪年幼也就不以为奇了,方浩笑笑说:“就是钱啊,小妹妹。”“那是怎么样的?”“啊,这,老夫也不会说,不如给你自己看吧。”方浩拿出一块下品灵石直接递给雪琪,雪琪接过一看,就和她的石头一个模样大小,只是这块石头却显得泛黄混浊“这石头就是钱?”雪琪好奇地问,方浩点点头笑着说:“是啊”雪琪不由得小嘴一撇,很不屑的递回给方浩说道:“哼,比我的差远了。”众人一听,尽皆释然,好得多的当然是中品甚至上品灵石了,这两小孩原来不是没钱,而果然是世家子弟根本没用过钱才不懂。虽然众人早已确信二人是超级世家子弟,但此刻更好像是从小就认识二人一般那么了解了。“哈哈哈,方老三,区区二百下品灵石就想结一门善缘,你也太小气了。小妹妹,我看你挺喜欢这件彩鶴羽衣的,虽然好看,可是其实用处不大,只能加速度百分之五罢了。在下是严家的严路飞,觉得和二位小友很有缘分,我这里也有两件衣服,虽然只是下品灵器,根本入不了二位小友的眼,不过比起鶴羽法衣总算是好上许多了,就送给二位小友结个善缘吧,若是二位小友不嫌弃,就请到严家作个客,好吃好喝,一定能让两位朋友满意,在你家大人没来接你们回家前,尽可把严家当成自家,定能让两位朋友玩得开开心心。如何?”一个略显肥胖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两件衣服递给雪琪笑咪咪的说着“我看二位小友身上还是湿的,一定很不舒服,不如就此先把衣服换上再说。”又把一个精美的戒指递给周明“这位小哥,我看你们既然喜欢把这些灵药当零食吃,那也不需要卖了,只是这样背着倒也麻烦,这个储物戒指就送给你装东西吧。”方浩一见这个人出来就如此大手笔,一个储物戒指最便宜也值二百中品灵石,也就是要二万下品灵石,不由得悻悻地说道:“严老二你也太会做人了吧?这可不大地道啊!” 此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周明和雪琪却是心中惶惶不安,本来只是想换件衣服把身上不舒服的湿衣服换掉而已,行或不行一句话就够了,却不料反而惹来大帮人围观,还争着要白送白给,很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周明隐隐感觉他们一定是误会什么了,可这样更令他感到不安,有点焦急的说道:“我们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些吃的,只是想换件衣服就可以了,别的什么都不要。”严老二“呵呵”一笑:“好,好,那我和你换好不好?我这两件衣服就换你两根旱地菱吧,如何?”雪琪嘟着嘴:“你的衣服那么大,我们又穿不了。”“哈哈哈,小妹妹放心,这衣服是能自动调节大小的,谁都可以穿。”严老二乐呵呵地笑了。虽然众人看到这两个小孩似乎连一些最基本的东西都不懂,但看其年幼又是世家子女,因此也都觉得很正常。严老二很是耐心的教雪琪怎么穿衣服“小妹妹还小,还不会用神识烙印,不过可以滴一滴精血认主就可以把衣服穿上了,只是衣服万一丟了不容易找回来”一边说,一边把衣领翻出来,又递过一根银针对着雪琪道:“看到了吗?手指上滴出一滴血,按在这个地方就可以了,有点点痛,不用怕的!”雪琪既好奇又狐疑的看着,却是不敢动手,看看衣服又看看周明,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周明犹豫了一下,对严老二问:“你真的肯换吗?”“真的,当然是真的,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尽管可以放心。”“那,我先试试吧。”“好,好,来,来,就这样……”严老二拿过另一件男装的衣服,很热情的教周明。待周明滴了血,把衣服拿在手里,就见衣服缓缓消失,紧接着在身上缓缓显现出来,把原来的湿衣服撑在了外面。严老二呵呵着说道:“以后你若是想换别的衣服,就把它脱下收起来,再想穿的时候把衣服握在手里就可以了。”周明脱掉湿衣服,看着身上的新衣服,讶异得说不出话来,感觉很不真实,很是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还身在井底里正在做梦?一时恍惚之间不仅不开心,反而感到伤心,不由得喃喃着:“还是在这里,还是没出来……”严老二听到了却是不明所以,笑着说道:“公子是犯了错被关起来了吧”“是啊……,可是我没犯错!”“那当然,那当然,小朋友嘛,有点调皮怎能是错呢。既然公子来了我们这里,不如就开开心心的玩个痛快,大人们嘛,虽然一时生气,也不会很久的,公子不用担心。”周明还在恍惚,雪琪却扯着周明的新衣服不停好奇的翻看“哇,真的变小了,哇,好奇怪啊,我也要穿,我也要穿。” 很快,雪琪也换上了新衣服,淡紫色的连裤小裙子,隐隐有灵力在衣服上浮动,竟是自动使得灵器衣服发挥了防护作用,更显得娇美异常。两人自从被湖水脱胎换骨之后,肤色本就洁白娇嫩,细滑如玉,再加上如今人靠衣装,任谁看了都不会相信这能是普通人家能养得出来的小孩? 严老二虽然只是能攀上了一点关系,却也如同捡到了宝,心里早乐开了花,不只严老二看出来了,其他人也看出来了,长得如此粉雕玉琢的小孩儿,也不知吃尽了多少天才地宝才有如此效果!未穿上灵器衣服时尚不明显,可换上灵器衣服就明显都看出来,没有灵力,是催动不了灵器的,两小孩明显是未曾修炼,可衣服却能够自然催动,很明显自是吃尽了天才地宝才能有的效果。这可就不是简单的把灵药当饭吃就能产生的效果了,一般人没修炼,吃再多的灵药,灵力也无法留存在体内,最多是增强体质,提高资质而已。就算是已经修炼了,也需要有意识去引导灵力才能催动灵器,若是一般修炼者的灵力也自动催动灵器,岂不是说灵力自动散发,自动流失?可两小孩又明显不是这样,灵力分明不会流失,就单是这一点就已经让人感觉神奇了。 在严老二的热情推荐下,周明又用一根一级灵药买了他的储物戒指并学了使用方法,本来没修炼过没有灵力是打不开戒指的,可偏偏周明和雪琪却都身有灵力,严老二只是教周明稍加引导灵力就能打开戒指了。严老二也根本不怕做了亏本生意,名义上是买卖,没有人情,但他心里明白,它日等周明清楚这两者间的价值天上地下时,自然就会承他的情了。 方浩被严老二截了糊,虽然心中不快,可是也没放弃要攀上周明这颗大树,看到周明和雪琪换好了衣服,立刻就笑吟吟地说道:“两位刚到此地,想必现在已经饿了,不如就由老夫做东,就近请几位吃个饭吧。离此不远处就有个醉仙楼。”雪琪一听,立刻就问:“有肉吃吗?”方浩哈哈一笑:“当然有,当然有,想吃多少有多少。”雪琪高兴的立刻喊起来“好啊好啊,哥快走,我们去吃肉。”周明却是心中一动,突然想起了被抓走的阿爹,急忙拉住雪琪,警惕的看着眼前的这些人问道:“为什么要对我们这么好?你们是不是知道了我阿爷是谁?”看到周明的反应,方浩与严老二对看一眼,心中均默想,两小孩身份果然不简单,听话里意思,他阿爷必是什么大人物。方浩急忙道:“公子无须紧张,万莫误会,我等实是见二位小友气宇不凡,它日必是人中龙凤,今日有缘所以才会提前攀交,以结个善缘罢了,绝无它意。”周明将信将疑:“真的?”方浩二人连忙道:“千真万确,我二人一眼看出两位小友身份非凡,故此至今都未敢探寻两位姓名来历,就是怕两位有所误会。”周明迟疑了一下“我叫周明,她是我小妹孟雪琪。”“能认识周公子,孟小姐,实是我俩荣幸。”雪琪才不想那么啰嗦,连连喊着“走啦,走啦,我饿了。” 周明终于还是消除了戒心,四人离开了衣服店,众人也议论着散去。最懊丧的莫过于店伙计,生意也没心情做了,坐在角落里,越想越沮丧,帝仙城也算是道锋大陆东南最繁华的大城了,却被小丫头说是穷地方,这不一早就已经告诉自己他们来历不凡吗?结果还要赶他们出去,若是一早巴结好他们,日后他们的家人来了,就随便感谢一下自己,也会少奋斗一生啊,如果认真的感谢一下,那就连儿子孙子都不用奋斗了,头奖啊,一个超级头奖可就这样与自己擦肩而过了,本来属于自己的,却替人做了嫁衣。“唉!态度啊,以后切记要端正态度啊……”店伙计不停的懊悔及检讨自己。“老板,这件法宝看起来有点瑕疵啊。”“爱买就买,不买拉倒”“话怎么能这么说呢?要买件好东西总得了解清楚吧?什么作用,什么质量,那位大师制作的,能用多久,有什么特……”“滚!”店伙计非常恼火有人打扰自己追悔一生的检讨,很不客气的骂人了,随后拧开头继续检讨“唉,态度啊,以后切记要端正态度啊,机会难得啊……”顾客气愤的把法宝丟回店里,转身就走,嘴里喃喃“他妈的,原来端正态度是这样子的!” 正文 第六章 初涉修真 周明二人的特殊身份,很快在一些高层人士中悄然传开,不久,连城主也知道了。众人反应不一,超级世家从不在世人面前出现,即使有弟子出世历练,也绝不会表露身份,根本不会让人知道,谁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应对得让人家开心了,那自然皆大欢喜,可万一应对得人家不开心,一根手指头就能把自己灭了,这不能不让人谨慎。尤其是这两小孩不是正常跑出来的,很明显是不知什么原因被关禁闭后不服而偷跑出来,意外来了此地,又因年幼才泄露了超级世家的身份,基于这些原因,就更难应对了,这是两个犯错偷跑的小孩,对他们好了,人家不一定高兴,不好那肯定不行,再说了,若是人家认为你知道了世家隐秘,顺手把你灭了也不是不可能。是示好还是故作不知?这一千年难题迅速摆在众人面前,是一个迅速腾飞的机会还是一个举家灭族的祸端?最忌惮还是最后一个原因,人家会不会认为你是故意接近以探知世家隐秘?最后,才一致决定,一面静观其变,另一方面,策划各种最自然的偶遇,能够交好认识又能故作不知其身份的最佳对策。 周明雪琪这两个落难且最普通的小孩浑然不知在一个最美丽的误会下,摇身一变却成了最高贵的存在,如今正在醉仙楼里狼吞虎咽,吃相之狼狈令方、严二人瞠目结舌,根本不知这二人没见过更没吃过如此美味的灵兽肉。不过,这不妨碍方、严二人的理解,二人对看一眼,无比羡慕的摇了摇头,这两小孩一定是从小就只能吃灵药及各种天才地宝,不能吃如此普通的食物,故此才会这样狼吞虎咽,怕是第一次吃这种低级食物吧! 好不容易,几人才吃了个心满意足,相互也熟络了许多,周明便心急的打听起了回家的路来。“林泽县?”严老二皱眉想了一下摇了摇头“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地方”“道锋大陆浩瀚无边,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太多了,或许只有到中央大世界那些地方才能打听到林泽县的消息”方浩接着说道。“那,中央大世界在那里?”“那可就远了,那里是一片辽阔的地域,就算是踏气飞行飞着去,只怕也要飞数十年,而且要经过无数险地,能不能安全飞到也成问题,若是传送阵去,倒是很快,只是耗费的灵石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没个十万八万甚至几十万的上品灵石,怕是去不到,我们都没去过,具体也不知道。”周明虽听得一知半解,但也知道一时之间是根本回不了家了,不禁又发起愁来“真的只能到那里才能知道回家的路吗?”“公子其实不用担心,且在我严家暂时住下,待我去打听到切实消息必第一时间告知公子,如何?”周明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难得有人雪中送炭,便很自然的点了点头,黯然的也不再说话。方浩也宽慰道:“公子但请放心,老夫必尽心替公子打听消息。”方、严二人确实根本不担心周明二人回不了家,以超级世家那些大能的手段,无论多远,只要探知了二人方位,撕裂空间而来也只是瞬间的事情,知道小孩不懂才担心,但又不能明说,不然就等于承认自己知道了两个小孩的身份,搞不好还会弄巧成拙,所以才会顺着周明的话安慰。 回到严家,严老二得意地跑去向家主严承表功交好了超级世家,满心欢喜一定能得大哥夸奖,不料严承也已知此事,叹气道“二弟啊,此事你做得太过急躁了,祸福难料啊。如今各家主连城主都知此事,却无人敢轻举妄动,可见非你所想那么简单。只是如今你已是骑虎难下,你也唯有尽心交好于他,但严家人须得适当保持距离,权当不知,仅是你个人私交,你可理解?”严路飞见大哥如此说,不由一阵沮丧,但事已至此,不禁又想,富贵险中求,我只须诚心交好,不起歹心也不去好奇,又岂会有事?便也放下心来,不再当回事。 次日,在严路飞和方浩热情的带领解释下,畅游帝仙城,周明雪琪才真正初步了解了这个神奇的地方,居然和家乡大不一样,好在两个都还是小孩,就算对原来的世界也不是很了解,接受的能力也很强,很快适应了这个不一样的世界。正在四人在街上游兴正浓的时候,天空中出现了两只大鸟,每只鸟上各有二人,还有一人却是踩在一把剑上飞行,五个人从天空直往城主府而去。雪琪看到这一幕,立刻便喊了起来:“哇,他们会飞,我也要飞,哥,快教我怎么飞。”方浩看着飞过去的五个人,疑惑地说:“居然是清海山的人,他们怎么会来帝仙城了?”严路飞看了一下周明雪琪“难道因为他们?这消息也太灵通了吧?”方浩摇了摇头“不好说。”周明也听到了方、严的谈话,好奇地问:“清海山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因为我们来?我又不认识他们。”方浩笑了笑:“清海山在帝仙城往南大约八百里的海上,离海边还有二百里,是我们东南最强大的一个门派,帝仙城也是在他们的保护之下,至于为什么而来,我们也不知道,只是胡乱猜测罢了。”雪琪插嘴问:“他们为什么能在天上飞?”严路飞脸带羡慕又遗憾的说道:“功力修炼高深到金丹期就自然能御剑而飞了,可惜我这辈子怕是没办法修炼到那种程度了。”“这里会飞的人多吗?我也想学飞。”雪琪又问。严路飞笑道:“会飞的人确实很多,不过在帝仙城里就只有城主能够踏剑飞行,其他人就不行了。以雪琪小姐和周公子的资质,会飞是早晚的事,一点问题都没有,而且肯定还不止仅仅是飞呢!”“还有比飞更厉害的吗?”“那当然,更厉害的能瞬移,再厉害点的就能撕裂空间了。我肯定,雪琪小姐和周公子有一天一定能达到撕裂空间的程度。”“可是我现在就想会飞了”雪琪听了却嘟着嘴,很不开心现在不能飞,看着飞远的大鸟喃喃“我要是有一只大鸟就好了”“那大鸟可不便宜啊,养起来更费钱,天天要吃灵兽肉的,我们也养不起。”严路飞叹了一声。周明也看着飞远的大鸟喃喃道:“要是我能飞,就可以回家了。” 五个在空中飞过的人正是清海山二长老的亲传弟子刘斌带领着四个内门弟子奉掌门之命前往城主府,此时,已在城主府前落下,帝仙城城主吴江华出门迎接,面显讶异,刘斌对吴城主拱手一礼道:“在下清海山亲传弟子刘斌及四位师弟奉掌门之命前来拜见吴城主,有事相商。”吴城主连忙说道:“几位公子快快请进。”说着,侧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引领五人进了大厅入坐。待坐下奉茶后,不等吴城主询问,刘斌便开口说道:“昨日,长老们察觉到在帝仙城方向有剧烈空间波动,掌门唯恐是什么怪物出现作乱为祸,故命我等几人前来探查监测,还请吴城主协助,不知吴城主可有异常发现?”吴城主一听,心中便已有所猜测,略微沉吟后便道:“若说异常嘛,倒也没见什么怪物,若说没异常嘛,却也不见得。”刘斌稍觉奇怪,问道:“不知吴城主此话怎么说?”“昨日城中倒是出现了两个小孩。”“竟是什么样的小孩能令城主注意?”“倒是两个挺有意思的小孩”吴城主笑了笑,接着详细地把那两个小孩的各种奇怪表现以及说过的话都一一告知了刘斌,但对其身份的猜测却只字不提,最后说道:“我与城中各家主如今也为此事不知该作何反应,若有清海山共同商议,那是最好不过。”刘斌听完,心中亦若有所悟:“如今,不知这两小孩身在何处?城主可否告知?”“据下属所报,暂居于严家,现在只怕还在城中游玩。”“吴城主莫非认为那空间波动是那两个小孩而造成?”吴城主点点头“两者都是同时出现,极有可能,或许是因无知错误发动了大型传送阵,才会意外来到此地,也才会有剧烈空间波动,除此还有什么原因能造成空间波动及同时意外出现两个奇怪小孩?”刘斌沉吟良久,才说道:“此事在下实不知该如何决断,容在下这就回禀掌门定夺再前来拜会吴城主”吴城主点点头,笑着说道:“也好,此事确实不易决断。”刘斌五人站起来一拱手:“那我等就先行告辞了。”吴城主亦站了起来“请”。五人匆匆而来,在城主府停留不到一个时辰又匆匆离开。半个多时辰后,已是回到了清海山。刘斌迅速前去拜见掌门,详细把探查回来的消息禀告。掌门张杰沉吟片刻,便对刘斌道:“你且与几位师弟们去把各位长老们请来议事吧”“是,弟子告退。”却不料,过了许久,刘斌才回来禀告三长老和六长老正在炼药,而五长老和七长老正在炼器,都来不了。清海山有八位长老,倒有一半来不了。张杰无奈的苦笑道:“这帮家伙,门派的事都不肯管。”对刘斌道:“你再跑一次,告知各位长老,把议事的时间推迟至明日吧。”“是,弟子立刻去,弟子告退。” 此时,周明与雪琪均已无心观赏城中景色,雪琪总想着要能飞上天那该多好玩啊,周明却想着若能飞就可以马上回家了。周明雪琪心情郁闷,都不再说话,方浩严路飞都是圆滑世故之人,自也不敢出声,四人默默在街上行走。过了许久,周明突然问:“这里的钱都是怎么样的?比如你们说的中品上品灵石都有什么区别?”自从见过下品灵石,周明就已猜测自己带来的石头也是灵石,只是不知道是几品,故此相问。方浩回答道:“越是精纯的灵石就越是高级,价值更高,比如中品,就显洁白混浊,值一百下品,而上品在帝仙城也比较少见,略显泛蓝,比中品更显晶莹,也相当于一百中品,至于极品嘛,老夫活一辈子了,也无缘得见啊,唯有中央大世界那样的地方才有,只听说,晶莹剔透,绚丽无比,对光可见五彩斑斓如同彩虹。值一百上品,也就一百万下品。可是在这个地方,你就算有一千万下品,怕是也换不到极品吧,根本就没有。”“那,在那里可以换灵石呢?”“在灵石堂就可以换,公子莫非要换灵石?”方浩问。严路飞急忙说道:“公子若想要什么,就由路飞去买来便是,公子何须客气?”周明想了一会,说道:“我是有一块灵石,只是不知几品。老花你们的钱,总是不好,我想买的东西,也许很多,现在我也不知道。”说着,拿出一块石头道:“你们帮我看看这是几品?”正是井底带出来的那些石头,周明不敢说有多少,只是说了有一块。方浩严路飞一见大惊,严路飞迅速用袖子一挡,焦急地说道:“快快收起来再说。”周明急忙收回石头。方、严二人已是满头冷汗,四处打量了一下,看到没人注意他们,才放下心来说道:“公子以后切莫轻易拿出来给人看到,我两人虽没见过极品灵石,可也能认出这是极品灵石无疑,没想到公子竟是随身带着如此贵重之物,若是被人知悉,只怕会有危险。”二人心中均暗想:可不是人人都知道你们两个小孩的身份的,果真是世家子弟,一点都不知道人心险恶,想起昨天周明收拾灵药时看到包里另有一包用衣服包着的东西,现在知道那定都是极品灵石了。若非惧怕其背后的世家,两人想必也会心生歹意了。“那,可以去换吗?”“公子当真要换?”“嗯,还是换了吧。”方浩与严路飞对看了一眼,便道:“那,就由我二人出面,也许还能多换一些。”周明点点头“好。” 四人进了灵石堂,方浩摆出一副漫不经心豪富的模样,老神在在的说道:“掌柜的,和你谈笔大生意。”店伙计一听此话,急忙说道:“老板稍等,我这就去请掌柜出来。”说完急忙跑进内堂,不一会,掌柜便跟着伙计迎了出来问道:“不知这位老板要谈什么样的大生意?”“要换一颗极品灵石,你能给多少下品灵石啊?”“呵呵,按市价那当然是一百万了”“那我拿一百万下品来换一颗极品灵石吧”“这……老板这不是为难我吗,帝仙城里我可找不到极品灵石。”“那我换给你,二百万一颗。”掌柜一听,连连摇头“虽说我是找不出极品灵石,可我若是真要二百万换了,在这地方需要的人也极少,我必亏无疑,这是万万不能成交的。这样,我多出一万来换”交涉良久,最后掌柜勉强答应以一百一十万交换,再不让步了。价格商定后,周明却带不了那么多的灵石,储物戒指仅二十几个立方大小而已,里面的空间也就长宽高二三米大小,掌柜建议拿灵石卡,但周明一想到回林泽县,就立刻摇头,最后,换了五万下品,四千五百中品,六十上品。 出了灵石堂,周明便直奔书局而去 买了许多基础书籍,有认识灵药的,有认识灵兽的,还有修真基础功法的,及法器灵器地理等等。买完也只花了不到二百下品灵石。看得方、严二人心里直嘀咕,他二人家族的功法都比店里卖的初浅功法高级得多,却都不敢教周明二人,人家背后可是超级世家,修炼的可都是极品功法,你现在教人家低级功法,到时候人家家长知道了来问罪,谁能担当得起?但又不敢劝说周明不要买这么低级的功法,总不能说:以后你家族自会有极品功法给你修炼,万不可炼这种低级功法误了将来吧?二人只好继续装糊涂,什么都不知,什么都不过问。周明买好书也无心再逛街了,一心想回去研究修炼,早日可以飞了回家。方、严二人面面相觑,心里暗暗焦急,修炼有几个极为重要的关口,第一道关口便是选一门极品功法在丹田开辟气海,功法越好,开辟的气海也越坚实宽大,也就能容纳更多更纯的灵力,以后修炼上也会一路坦途,否则再难有进境,气海一旦开辟出来,就固定了,就算再好的功法也不能改变了。二人内心焦急,却又不敢明说,只好默默祈祷周明买回去只是了解参考,而不是修炼的。最后,二人也只有自我安慰,最起码,修炼不成,两小孩的身份还在。回到严家,周明便迫不及待躲在房里看起书来,雪琪没事可做了也被迫着读书认字了。 第二天,清海山掌门议事殿内,掌门与八位长老正就那突然出现的小孩议论。“以灵药为食物,灵力居然还能凝而不散?居然有这种体质?”“莫非是先天灵体?”“不会,不经修炼先天灵体也不能留住灵力不散”“据我所知,根本不会有这样体质的人”“可现在就摆在眼前。”“若能收入门派,它日我派岂不是能成为超级大派?”“如果顺利,自然可以,但别忘了,他们背后的家人,万一这两小孩在我派掉根汗毛,怕是我们都吃罪不起”“据我所知,只有一些万物孕育之灵才会有类似体质,比如经千万年孕育而产生灵性意识的木灵,无须修炼,能以吃食植物为灵力之源,雷灵则可以吞噬雷电为自身灵力之源等等,这两个小孩喜吃灵药,会不会是经千万年孕育而生的药灵?”“你可听说过有如此与人无异的万物之灵?而且这千万年难得一见的竟一次出现两个?虽有相似之处,却差别更大,况且万物之灵更不会在人前出现,还有,万物之灵可不会吃五谷杂粮,而这两小孩昨日在醉仙楼曾大吃一顿。”“这也不行,那也不是,那我们该当如何才行?”“我派在此地虽是大派,但在大陆上却是小派而已,不知若是其他大门派知道此事,又该如何做?”“莫非想告知别派?”“不是,想象一下以作参考。”“若是超级大门派,遇到如此资质的小孩,自是吸纳为己用,只要能保护小孩不受伤害,即便超级世家前来,也能交涉一翻。”“既如此,何不吸纳入我派善待于他?”“若是人家嫌弃我派功法垃圾却用来误了人家子弟,岂非惹了大祸?”“这……”“如此说来,收入我派定是不可了,唯有以贵客相待一途可行。”“不错”“不错”“确是如此”…… 在清海山议定对策,每个人都担心周明家人会嫌弃他们功法垃圾而不敢收入门派的同时,周明终于也看完了这个世界上真正最垃圾的修炼基础功法,开始按照书中所述方式修炼起来。雪琪则翻看着灵兽灵药的书籍,看着里面众多漂亮稀奇的图谱,倒也看得津津有味。雪琪虽然年幼,但本就天生聪明,再经井底经历后更是过目不忘,竟是因此认识了许多灵药灵兽。 正常情况下,一般人从开始修炼到凝结出气海大约在一到两年之间,而周明仅仅在第二天就已经感觉到了灵气流经经脉,在丹田处已隐隐凝结,到第三天,已是成功地初步凝结化为了一丝灵力,如此快的速度虽然令人咋舌,但也并非说周明就是超级天才,除了因其特殊的体质,身带灵力,很容易就感应到了灵气,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却是因为修炼的功法,这是一种最低级粗陋,只是给那些既无资质又贫穷的人修炼强身的功法,与好的功法相比就如同一个人需要挑一千担水把一个水池灌满成为你的气海,而现在,周明就等于只需要挑两担水就把一个小水缸灌满成了自己的气海,气海小了无数倍,速度自然快了无数倍。若是一个资质不好的人去修炼超级功法,也许十年,甚至永远也凝结不出气海,这就是因为水池大到超出了他的能力,让他永远都挑不满水池一样的道理。所以,超级功法需要有相应好的资质才能修炼。而好资质则可以修炼任周明凝结出了气海,可是心里并不高兴,他发现气海中的灵力与他体内四肢百骸中的灵力相比实在微弱得可以忽略了,最重要是凝出灵力的速度实在太慢,若是按这样的速度,只怕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都未必能修炼到能飞起来。 周明停下修炼,决定找严路飞询问怎样才能更快修炼,周明就住在严路飞的院子里,出了房门就看到了严路飞和方浩二人在院子中的亭子里正殷勤的讨好雪琪,一大堆各种零食就摆在雪琪面前,这三天来方浩也成了严路飞家里的常客,知道雪琪喜欢吃肉,每天买来许多肉制及其他零食来讨好雪琪。在二人想来,讨好两个有背景的小孩比讨好两个有背景的大人容易得多了,事实当然也是如此。 “周公子难得来了此地,怎不去游玩一翻啊,以后可未必有机会再来啊。”周明听了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回答,问道:“两位大叔,我想请教下,要怎么样才能修炼得更快?”“办法倒是很多,最好当然是使用天才地宝啦。但对一般人,有点条件的就直接消耗灵石修炼了。”“服食灵丹比灵石更快,可是限制也多,就算有好的资质功法,每用一颗都要过很长时间稳固才能继续服用,若是差点的,一年也只能使用一颗罢了,若胡乱急于服用过多,体内灵力凌乱暴烈,会造成根基不稳,不可挽回,那就得不偿失了。”“根基不稳会怎么样?会死吗?”方浩笑着说道:“那倒不会,只是修炼再无进境而已。”“我不认识丹药,两位大叔能替我去买点丹药吗?”“公子要服用丹药?那可要三思啊。”“没事,只要能回到家就可以了。”周明根本不担心以后修炼再无进境,他也根本想不出,修炼那么高深干什么,只要能飞上三十多米,哪怕不是飞,能跳上三十多米,对他而言也足够了,回家以后还会不会再修炼还不一定呢,他也相信现在的自己已经有力量足够对付那些抓阿爹的坏人了。“既如此,那好吧。只是能买到的只有一二级灵药,三级以上的一般只有门派及一些拍卖会上才有。至于提升修为的只有一级培气丹和二级聚灵丹,每颗分别是五十和一百五十下品灵石,那我就帮公子买两颗培气丹回来吧。”方浩一边吃着橙子一边道。周明想了下“先买一百培气丹和五十聚灵丹吧,啊不,还是太少了,各买两百颗吧。”“噗”“咳咳……”方浩听到被呛了一下,严路飞和雪琪见了却是哈哈笑了起来。对周明有钱任性的各种古怪行为,方、严两人也已经开始习惯麻木了,不再多说。 雪琪突然道:“哥,我知道那种大鸟叫什么,在那里有了。”“叫什么?那里有?”“叫白额灵雁,在黑魔森林那里有。我们去捉一个吧。”“万万不可,黑魔森林那里还有很多高级灵兽,很厉害,很危险。”严路飞赶紧劝阻。“怕什么,我们偷偷去掏个鸟窝就回来。”雪琪满不在乎。严路飞虽然坚信两小孩一定有大能的神识保护,性命无忧,但也有万一啊,再说了,哪怕是手脚有所损伤,他也承担不起,坚决反对“你们只是小孩,又没修炼,无论如何不能去。听我大哥说下个月在北新城有一个大型拍卖会,我大哥也想派人去看看,那里有灵兽市场,到时候我去那里看看,如果有大鸟卖,我帮你们买一只回来好了,行了吧?”雪琪听到灵兽市场,立刻兴奋起来“我也要去,我也要去。”“这,去北新城一个人需要一块上品灵石呢。”“哼,阿哥有,怕什么。”“那到时候再说吧,总之,不去黑魔森林,一切都好说。”“哼,胆小鬼。” 大约一个时辰后,方浩把丹药买了回来。周明拿着一颗培气丹,有拇指大小,碧绿油亮,问道:“直接吃下去就可以了吧。”方浩点点头“不错,不过吃了要立刻打坐修炼,把灵力炼化。”“那我先吃一颗试试。”说着,就把丹药丟进了口中。片刻之后,果然一股热流从胸腹涌起,向全身散发,顿时只见周明满脸通红,但很快,这股热流就消失了,一股灵力缓缓流入气海,这股灵力果然比之前修炼出来的粗壮厚实多了。雪琪在旁边看到周明睁开眼睛,连连问“哥,怎么样?怎么样?好吃吗。”周明想起第一次吃湖水的那种感觉,觉得差远了,雪琪吃应该也没问题,便说道:“你自己吃一颗就知道了。”“好。”周明感觉了一会,觉得除了多出一股灵力,也没其他异样,便又接着吃了一颗,一连吃了十颗才觉得气海中的灵力翻滚涌动,使周明有一种令人欲呕的感觉,这才停了下来。方浩与严路飞早就麻木了,二人在亭子另一边悄悄低语着。“方老三,十颗丹药你要多久时间消化完?”“五年左右吧,你呢?”“差不多吧。”“你见过有人把丹药当糖果吃的吗?”“见过。”“什么时候?”“现在。”“我看你买的丹药还少了,怕是过不了多少天又得去买了吧。”“嗯,下次得和老板谈谈优惠,长期大顾客可不是轻易有的,这次没谈都太亏了。”“唉,以后他的根基会不会不稳?”“我想没问题,他家里一定有秘法”“这倒是,自从见过他俩,一切都让人大开眼界。”过了一会,方浩突然很得意的微笑着说道:“老夫他日一定也能凝结金丹,御剑飞行,到时候可就能多活到三百岁啊。”严路飞瞪大眼睛“什么时候你居然有这个自信了?”“老夫可不是自信,是他信。只要能照顾得他们开心了,嘿嘿,一切都不是问题。”“果然有道理,嘿嘿”“嘿嘿”“哈哈”“哈哈” 正文 第七章 黑魔森林 雪琪还没修炼,没有气海,灵力散于四肢,只吃了三颗就觉得身体麻痒,很不舒服,便不再吃了,可也看得方浩严路飞直叹同人不同命啊!换普通人没修炼就吃丹药,不死也会爆体喷血重伤。 接下来几天,周明继续吃丹药,消耗灵石修炼,可使用灵石虽然比不用时快了几倍,但比丹药却是慢得太多了,一块下品灵石,一般人吸收完要三天,周明却用了五天,这也是周明修炼的功法实在太差了。想用中品以上的,又发现根本吸收不了,问了严路飞才知道,原来中品灵石虽然比下品的灵力精纯百倍,可是里面蕴含的灵力也是锁定得更稳固,没有结丹以上的功力是吸取不了的,越高级的灵石,就需要越高的功力才能够吸收,这也是为什么帝仙城基本上没有极品灵石的原因了,这里根本没有能够吸收极品灵石的大能人物。周明了解后,在吸收了一块下品灵石后就干脆不再修炼了,只靠丹药提升灵力,虽然令得气海内的灵力躁动不平,有时候运用灵力时甚至调动不了,不过周明一点也没在意,只要提升得够快就行了。闲暇下来就找两个大叔教他运用灵力攻击防御的技巧,这些不会影响日后的修炼,两老倒是一点也没藏拙,耐心的教周明,在他们想来,人家家里有比他们高级不知道无数倍的绝技呢,现在能请教他们实在是太看得起他们了,以后某一天,甚至还可以向别人炫耀,他们也曾经教导过某某大能呢,想想也能得意地偷笑。雪琪的聪颖令她也实在有骄傲的资本,虽然没有修炼气海,却仅凭旁观也能悟出一些运用体内灵力攻击的手段,虽然才只有四五岁,但对付一只一二级灵兽应该也没问题吧。让二老感慨不已,这样的人物,闻所未闻,它日若不成为撕裂空间,啸傲寰宇的大能,只怕天理都不容啊。暗暗庆幸自己也不知道积了几辈子德才能与这样的人物结下了善缘。 “整天呆在家里无聊死了,我要出去玩~”雪琪很夸张地震天响的大喊着。方浩正在亭子外教周明怎样运用灵力凝聚出刀,冰,火等进行攻击,没有理会雪琪。严路飞在亭子里却被雪琪吵得头大如斗“好啊,大叔带你出去玩,给你买好吃好玩的”“哼,城里都没有好玩的。”“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你没去过呢!”“不要,我要去黑魔森林。”“大叔不是已经答应去帮你买大鸟了吗?怎么还要去森林啊?那里真的太危险了,不仅灵兽杀人,还有很多人乱杀人,不能去啊。”“那我们不进去,就在外面捉一级的灵兽喂鸟”“唉,外面哪还有多少灵兽啊,去那里捉灵兽的人多着呢,就算有,也难捉啊,越低级的灵兽,反而更难捉呢。”“为什么?”“因为它们逃得特别快啊,高级的反而不轻易逃,可是我们又杀不了呀。”“那我们要什么喂鸟?”“可以去买灵兽肉喂呀”“别人为什么有那么多灵兽肉卖?”“那当然是去捉回来的啦”“那为什么别人能捉到那么多?”“这个……别人会捉”“哼,我也会捉!”“这,这,不行,不行,要是那么容易捉,我也养得起大鸟了”“哼,那是你笨”严路飞额冒冷汗,张大着嘴却说不出话来,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了。隔了半晌,严路飞才道:“在黑魔森林里面,万一遇到人还更危险呢”“那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进去”“你怎么知道哪个地方没人?”“笨蛋,你没眼睛看吗?”“这……” 周明走进了亭子,疑惑地问道:“我来这么多天了,没见过乱杀人啊?”“你这是在城里,出了城外,那可就完全不一样啦”“为什么会这样?”“修炼者打斗,动则城毁人亡,每个大城里都有无数势力的利益在里面,甚至连中央大世界的势力都有也不奇怪,那些势力自然不允许有人破坏他们的利益啦,自然共同维护城里规矩了,可出了城,死的人再多,他们也不会损失,谁去管?”“哦!”“所以在城外,稍有意外都很容易丟了性命,有时候哪怕你只是多杀了几只灵兽被人知道了,都有可能会有人杀了你抢夺。”“那还有人出城?”“人为财死啊,散修要生活,世家门派弟子要历练,那就得出去啦。”“是见人就杀吗?”“这倒不至于,总是有些原因的”“我不管,我要去。”雪琪很不开心地喊着。周明看了一下雪琪,又犹豫着问严路飞:“那,我们小心点,只是去看看就回来,应该没事吧?”“唉,按理是这样,可总有万一的”“哼,一群胆小鬼。”雪琪两眼微红,隐隐泛着泪光,已是委屈得想要哭了起来。周明看着雪琪,迟疑了一会后说道:“那……明天哥和你去看看吧”“周公子”严路飞焦急的喊了一声,又看了一眼雪琪,顿了一下说道:“就算是去看看,也要有所准备才能去”周明不解地问:“除了吃的,还要准备什么吗?”“那当然,需要准备的东西可不少,只要是出城,一些疗伤和恢复灵力的丹药一定不能少,还要几个帐篷,绳索,衣服,最好还要几副弓箭,法宝级的就行,对高级灵兽虽然没用,但对付低级灵兽却是最有效。”方浩也在旁帮着解释。“可是……我的戒指装不了这么多东西了。”严路飞轻叹一声“周公子和孟小姐既然要去,我们自然也会陪同,这些东西我们也可以带的”“那打到灵兽还能装吗?”雪琪立刻问。“装两三只灵兽应该还可以的。”“不行!”雪琪大喊,严路飞愕然道:“只是去看看,还需要装多少?”“不行”雪琪又喊了一声拉着周明的手“哥,去买一个最大的储物戒指”方浩急忙道:“那太贵了!”雪琪小嘴一嘟“哼”了一声把头拧过一边。周明想了一下“那好吧”“最大也不过比周公子手上的大十倍左右,可却要五千中品,贵了可不止十倍,很不值啊”方浩有点心疼的说。周明看着雪琪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说道:“买一个吧”方浩点了点头又道:“既然要装灵兽,那就不如多买一块寒玉冰吧,放在戒指里,灵兽能保存不坏,只是一米大小就要五万下品灵石,不过,以后雪琪小姐若是养大鸟,总是要买来保存灵兽肉的”“好”。雪琪听到周明都答应了,立刻眉开眼笑地又问道:“那如果捉到一个活的大鸟,能装进戒指吗”严路飞听了哈哈一笑说道:“当然能”故意停了一会才接着道:“只不过再拿出来时就不能飞了”“为什么?”“因为……”“憋死了!”方浩见严路飞故意拖很长音也没说完,忍不住笑着答了一句。“哼” 次日,喜欢跑腿的方浩准备好了所有需要的东西。第三天一早,花了四千下品灵石,四人直接经传送阵到了黑魔森林边缘的小镇上。一路在镇里慢慢走,周明雪琪好奇的周围打量,有许多商店门前和一些空地上都摆放着不少的石台石凳,不时能看到有些四五人一群,也有十几甚至二十几人一群聚拢在一起,严路飞不时解释“这个镇子叫边林镇。这些都是合伙一起去捕猎的人。这里大多商店都是收购灵兽和灵药的,还会顺便卖些药品灵器,少数是一些客栈,此外就没什么别的商店了。” 四人离开镇子后,没有立刻往森林走,而是延着边缘横走了大半天,直过了午晌之后,才找了个明显荒凉,应该没人走过的地方悄悄进入森林。方浩严路飞一前一后小心的开路护卫,一直走了一个多时辰,除了一些小鸟虫蛙,都没有任何发现。 又走了半个时辰,方浩突然蹲下做了个手势,四人急忙蹲下悄悄围拢探头,只见左侧前方二三百米外,一只长约一米,高半米,状似老鼠,自颈部以下全身披着一层乌黑泛着银光铠甲的灵兽,竟然是正在啃食一具人的腐尸。雪琪兴奋的低声道“我认识,我认识,这是铁甲灵鼠,我来,我来”说着,搭上一支箭对准灵鼠“嗖”的一箭射去,只听“咣”的一声,法宝箭却反弹了起来,再看过去,灵鼠却已不见了踪影。周明奇怪的咦了一声“灵鼠呢?怎么消失了?”方浩笑道:“嘿嘿,这种灵鼠虽然是一级灵兽,却是防御力惊人,连结丹高手的攻击都能抵挡,价值可是比三级还要高,更是最善于逃跑,极难捉到,在森林外围,也只剩这些难捉的灵兽了”“可是灵鼠呢?怎么不见了?”“走近去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四人小心靠近尸体,只见就在尸体旁隐隐有一圈不足半米大小的浮土,周明惊讶地问:“它挖土跑了?会不会还在下面?”“不会,这时候它已不知往哪个方向跑出千米之外了”雪琪捡起射出的箭,只见箭头已弯过了一边去,已经没用了,顺手一丟,喊道:“臭死了,我们快走。”“走吧,这里有尸体,可见有人出现过在这片区域,我们要更小心,万不能让人发现了,以免有什么危险。” 四人继续往里谨慎前行,速度更慢了,方浩在前开路,还时时跃到树上小心探查一番才继续走。又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再次发现灵兽,一只长三米,高一米,背毛橙黄,腹毛四肢白色间杂黑色斑点,头如猫脸,尾巴粗短却象一个小南瓜一样的形状,正在一个小水滩边喝水。周明低声道:“好奇怪的老虎。”雪琪却是不屑道“笨蛋,哼”方浩低声笑着说“这可不是老虎,这也是一级灵兽,猞猁灵猫,机敏异常,也是极难猎杀”周明兴奋道:“我来”相距六七百米,雪琪知道自己射不到那么远,并没有和周明抢。“嗖”箭才刚刚射出,只见那灵猫已如箭般往一颗大树上跃去,迅如闪电,转眼消失不见,射出的箭钉在了一颗树干上,直看得周明张大嘴巴,目瞪口呆。隔了半晌,才道:“怎么都这样?那还怎么捉灵兽?”严路飞一边幸灾乐祸嘿嘿直笑,一边说道:“我早说过灵兽可不容易捉的,何况在外围还能活着的灵兽更是难杀,不然早被杀完了”。 方浩道:“我们得先找安全的地方过夜了,这里灵兽还不可怕,人却可怕,再走就不容易找安全地方了。”一只灵兽也没杀到,雪琪很不甘心,嘟囔道:“现在刚黄昏,还那么早呢!”方浩摇摇头“安全的地方可不容易找,费时还得看运气,真的不能再走了。”严路飞道:“我倒想到个好地方,这里巨树最多,宽达十数米甚至数十米,刚好周公子买了个大储物戒指还空着,我们可以挖个树洞,树屑装进储物戒指,就能不露痕迹的躲在树洞里。明日再把树屑倒掉就行了。”“那我们可以继续走了!”“不行,找大树挖洞也要很长时间”方浩坚决的反对雪琪。方、严象两个保姆,把那些少数二三十米宽的大树排除,只找了一颗最普遍最不显眼十多米宽的大树,用灵剑在枝叶繁茂相对隐秘的地方挖了个仅能一人出入的洞口,再把树心挖空,在里面撑起了帐篷。入夜,方浩严路飞轮流在洞口探头警戒,所幸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早,方、严开始不停的劝告,想让雪琪回去,但一个灵兽都没猎到,雪琪却是说什么也不肯回。无奈只好继续深进,四人走了一天,灵兽依然不多,只看到了五六只,却只有严路飞射杀到一只不大的锦腹灵鸡,才二三十斤,当日黄昏就由方浩烤来吃了,一天下来又等于一无所获。连续两天没遇到什么危险又无收获,雪琪更不肯回家了。到了第三天,发现的灵兽才渐渐多了起来,可也只猎到了三四只,令雪琪极不满意。直到此时,方、严两人才真正了解了雪琪的倔强与坚决,根本无法动摇,心中只有暗暗叫苦。四人一路深入,直到了第四天,已经开始出现成群的灵兽了,这一天下来猎杀了九只灵兽,其中就有两只二级灵兽是周明和雪琪合力猎杀的,这让雪琪兴奋不已。可却让方浩严路飞紧张万分,这里遇到的基本上已经是三级灵兽了,不仅主动攻击人,还很少是单独的,至少也两三只一起,多则二三十只一群,而他们最多也只能与一两只相抗而已,多了也得逃,更不用说周明雪琪了。方、严二人千叮嘱,万交代,遇到三只以上灵兽万万不可惊动。 感觉到了危险,这天四人改变了行进方式,先由方浩或严路飞一人先探路,确定安全后还相隔二三千米距离再到树上挖个仅能容四人藏身的树洞后才继续前行,树洞不算太大,也不至于耗费时间太久。一个上午,遇到的灵兽群却也不少,可都五六只以上的,只能退避,结果只猎杀到五只灵兽,树洞反倒挖了六七个。 临近午晌,才又发现了一只单独的银斑狼趴在草丛边。方浩悄声道:“有点古怪,狼怎么会单独一只?”“我们再看看。”四人观察许久,四周均无动静,草丛也不高,若有狼藏在里面一定能看得到。“也许是因为受伤跟不上狼群了”“我猜也是这样!”四人确定应无大碍后迅速向银斑狼围去,银斑狼发现四人,立刻站起来对着四人啸叫一声,四人距银斑狼尚有百米距离,忽见草丛中一个接一个连续跃出了五个银斑狼,怒啸着冲了过来。严路飞大喊一声:“不好,是狼窝,快退上树”四人大惊,急忙回头往最近的大树跑去,方浩严路飞拼命攻击阻拦狼群护着周明雪琪后退,但银斑狼的速度极快,眨眼间已有一头银斑狼高高跃起,直扑雪琪,狼嘴对着雪琪脖子咬下,方浩严路飞大喊“小心”一边运剑发出剑波阻挡众狼,同时另一手奋力击向跃向雪琪的银斑狼,但已是来不及救援了。眼见银斑狼就要扑到雪琪身上,跟在雪琪身后的周明也来不及攻击阻挡了,危急之至,周明奋力一扑,直往雪琪身上扑去,身体还未碰到雪琪,狼嘴就已经咬在了周明的肩膀上,几乎就是周明的肩膀自己凑到狼嘴上去的。“嘶”随着一声撕裂声响,周明的下品灵衣已被撕成两半,狼咬的攻击被灵衣抵挡了九成,余下的一成却把周明的肩膀撕成了一片血肉模糊,鲜血瞬间染红了后半身,一阵剧烈的疼痛几乎令周明晕迷,俩人同时被扑倒在了树脚边,方浩严路飞两人的掌力同时也把银斑狼打出了十多米外。方浩丝毫不敢迟缓,迅速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根绳索在灵剑柄上打了个死结,奋力往大树上一掷,灵剑带着绳索直插入三十多米高的树干上,直没剑柄,随即,方浩立刻便拉起周明往背后一背,又把雪琪往胸前一揽,大声吼叫:“抱紧我”,周明雪琪急忙紧紧抱着方浩,方浩双手拉着绳索,踩着树干迅速跳跃着往上攀爬,转眼到了二十多米高才在树枝上停了下来,此时严路飞已是险象环生,狼群已经扑了上来,严路飞围着树脚奋力奔逃抵挡,避免被狼群围攻,却已无瑕攀爬上树。方浩大喊道:“抓住绳索。”严路飞听到喊声,瞅准机会靠近绳索后,迅速把最后的所有灵力注入灵剑,一招横扫千钧直往狼群击去,只见一圈灵力剑波以严路飞为中心向外疾闪,令群狼一顿,严路飞抓住机会迅速握紧绳索大喊“快拉”,方浩一直紧盯着下方,见严路飞已经握住了绳索,立刻奋力把严路飞拉了上来。此时严路飞已是灵力耗尽,第一时间便吃下恢复丹药,也让周明吃了疗伤丹药,直到此时,众人才有余瑕说话,严路飞一边恢复灵力,一边看着狼群道:“若不能尽快摆脱狼群离开这里,只怕很快就有人闻讯而来,到时怕是必死无疑。”方浩迅速收回绳索和灵剑,看着已陷入昏迷的周明道:“我去引开狼群,你先带着他们躲进树洞中,小心别让血迹露了行踪。”“你怎么摆脱狼群?”“只能见机行事了,不然必是死路一条。”“之前我们遇到的那群乌灵袋獾离此七八里,你若能在跑到那里之前不被狼群追上,引发两群灵兽互斗,就有很大机会脱身,只是银斑狼速度太快,只怕二三里就给追上了。”方浩想了一下,又从储物戒指里拿出绳索绑在灵剑柄上道:“那我就从树上一路引开”“那你千万小心,我们就在那边的树洞等你”严路飞指着二千米外一个最近的树洞说。方浩不再说话,找了一个比较好的位置把灵剑向另一颗树干上掷出,带着绳索钉在了上面,随即一手握紧绳索荡了过去,另一手向着狼群发出了攻击,很快便引得狼群直扑向他追了过去。严路飞简单替周明包扎了一下伤口,待狼群走远,立刻拍醒短暂陷入昏迷的周明,三人迅速往树洞跑去,一路谨慎的不给留下痕迹,相隔并不是很远,很快,三人钻进树洞躲了起来,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大半个时辰后,方浩还没有回来,远处却隐隐传来了吆喝打斗声,三人不由担心起来,有人出现了,不知道方浩有没有逃脱得开,不时的从树洞口悄悄向外查看。没过多久,吆喝打斗的声音越来越大,树林间若隐若现看到十数个人影在方浩离去的方向正一边打斗一边往三人躲避的方向接近。更近些时看清前面有三人奋力突围逃跑,后面七八人咬得紧紧的,不时把三人围住猛攻,招招狠辣夺人性命,不多时,一人已是身首分离,剩下二人更是难以抵挡,很快也全被杀了。那七八人并没有多作停留,把被杀的人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搜刮了出来,迅速就往另一个方向离开。看着一百多米外最后被杀的一具死尸,周明担忧道:“那些人怎么那么狠辣?方大叔不会有事吧?”“何止那些人狠辣?修真界本就如此,弱肉强食,一言不合便可取人性命,周公子千万不要把这个世界想得太美好了。”三人不再言语,严路飞灵力恢复得差不多了,便动手把树洞挖宽。周明想起了自己的家乡,那里虽然诸侯各据一方,可除了在战场上,也没有象这里一样的随意杀人,虽然也有滥杀的诸侯,但毕竟很少,不然也很容易被其他诸侯乘机覆灭,不由得更想念家了,也突然觉得特别讨厌这里。刚到这里就遇到了方浩严路飞的刻意交好,曾让周明以为这里是一个美好的地方,但发现这个世界残酷无情的另一面后,突然对这个地方有一种极度厌恶的感觉,心里默默念着:我真的好想回家啊!太爷爷,阿爹,你们怎么样了?雪琪也同样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又过了两个时辰,已是黄昏,依然不见方浩,众人越发担忧。可也不敢出去寻找,唯有心里默默祈祷。就快临近天黑时,忽听严路飞小声道:“有人,小心。”三人紧张戒备着,过了好一会又听到严路飞带着惊喜的语气道:“好像是方老三”待方浩钻进树洞,众人心中一块大石才放下来,紧张的问:“你怎么样了?”方浩叹了一声“没事,幸亏挖了不少树洞救了我的命啊”“我把那些狼引到那里的时候,发现有人靠近了,有五个人,赶紧就近躲进树洞里。那些人也发现我了,好在一时不知道我躲在那里,又恐惊了那两群灵兽,才暂时没有搜索,也潜伏起来,待那两群灵兽斗得两败俱伤就要离开的时候,他们出手猎杀了三头银斑狼和两头乌灵袋獾,其余的都逃掉了。不过,就在他们杀完灵兽后,又出来了八个人把他们围了起来,我猜那八人也是后来赶到潜伏一边的,要那五人交出猎物,那五人却是不肯,正要逃跑时却被八人突然爆起杀了一个,其余四个也被围杀了,刚才回来我也看到那些尸体了。说起来,那八个人也算是救了我的命啊。”“哼,若是那八人也发现你,不知是救你的命还是要你的命?既然没事怎么不回来?害我们白担心。”“我担心还有其他人潜伏,一直不敢出来,才等到现在,别人都扎营吃饭的时候回来,可安全得多。” 四人已经无心再猎杀灵兽,雪琪看到周明受伤也不再坚持,都决定回去了。只是原路而回并不理想,一是人迹频现,很不安全,二是森林本就无路,进来时兜兜转转也不轻易找回原路,再次兜兜转转出去,反更费力更危险。所以需要确认方向再次寻路。但此地有几具尸体,不出几天,便能引来灵兽,而其他猎兽人也很可能寻踪而至,很是危险。所以首要就是远离此地,第二天一早,方浩确定一个认为没有人迹的横行方向,四人便迅速离去。一路上,几人不再特意四处寻兽猎杀,所以走得极快,虽然如此,但一天走下来,也由方浩严路飞二人出手猎杀到四只顺路碰到的灵兽。到了晚上,二人商量,认为虽然走了一天,但猎手的活动范围也是极大,现在往回走还是很容易遇上原来区域的人,决定最少还是再多走一天横向的路再寻路而回。 四人又走了一天,至黄昏挖掘树洞时,却听雪琪喊道:“哇,刚才我看到一只灵兽,好漂亮啊,可是转眼就不见了。”方浩笑笑:“是什么灵兽居然能让孟小姐如此喜爱?有可能,也可以捉一只回来。”雪琪侧着头想了一会“个子不大,有点象狐狸,可又不是,毛色紫黑,油光发亮,好像是书上说的紫电貂”“紫电貂?”方浩严路飞均惊讶地看向雪琪“那可是奇兽”周明好奇问:“什么是奇兽?”方浩笑着解释:“也是三级灵兽,不过特别稀少珍贵,作用特殊,所以才被称为奇兽”看见周明依然好奇不解,便继续解释道:“用紫电貂的皮毛制作的灵衣,不仅显得绚丽高贵,还极寒不侵,可让人轻易前往世间所有极寒绝地而安然无事,不过,听说最起码有百年以上世间没出现过紫电貂的皮毛了,珍贵无比,只怕千万灵石也不止。”“为什么?是绝迹了吗?”“那倒不是,紫电貂依然有很多,但却是最难捕捉,虽然只是三级灵兽,攻击力也很弱,但却有一个特别之处,速度极快,与瞬移无异,根本就无法捕杀,只能靠各类陷阱,一直以来也都有人在用陷阱试图捉到紫电貂,但它同样机敏无比,至今未见有人成功过。”“紫电貂多数晚间活动的,孟小姐能于白天见到,已是有福了,我们活了一辈子,可都没见过真的紫电貂啊。” 正文 第八章 紫电残影 第八章紫电残影 “要不今晚去捉紫电貂”雪琪异想天开地说道。“那怎么可能?多少人想尽办法也没法捉到,就算紫电貂站在面前,也攻击不到它,拿什么来捉?”方浩道。 “哼,真是个穷地方,我们那里的野兽大群大群的,想捉多少有多少,还没有坏人来抢。”雪琪虽然答应回家,但还是为没多少收获而不停的大发牢骚。方浩严路飞二人不由得心里腹非:你家里养的自然大群大群了,又有谁会来抢?口里却说道:“那是当然,那是当然,这里确实是个穷地方。” 周明听到雪琪提起家乡,忍不住唉了一声,一时不由得情绪低落。雪琪以为周明的伤口又疼了,转过头来问道:“哥,你伤口又疼了吗?”“不是,只是想家了。”“你的伤口要什么时候才能好?”“吃了疗伤丹药,又有灵力滋养,好得快多了,大概再有两天就能全好了。”“这也是周公子体质特殊才能好得这么快,若是其他人,最快也要十天半月呢。”严路飞说道。“哼,坏狼,等我长大了就来把它们全杀了。”方浩哈哈一笑说道:“那群狼只剩三头,怕是没多久就成了其他人猎杀的目标,活不了那么久了,孟小姐也不必放在心上。” “有人。”在树洞口负责警戒的严路飞突然道,三人急忙停止了议论,正在挖宽树洞的方浩也赶紧停了下来。 不一会,远处便出现了十多个人,不停的探查,又不时的在一些地方摆放着什么。方浩悄声道:“这些人在装陷阱,应该是想捉紫电貂的,怕是会一直在这里等,没那么快离开。怎么办?”“希望他们的陷阱别离我们太近了,明日再找机会偷偷离开,若是没机会,就只能继续躲在这里。” 所幸那些人装的陷阱最近也相距数百米之外,及至天快黑时,远处又见有一身穿白衣,年约三十的人竟是踏剑飞行而来,对着那些人问道:“怎么样了?”“大哥,装了差不多一百多个,已经没问题了。”“好,我们回营地,明天继续在这片区域多装一些陷阱。”“是,大哥。” 待那些人离开,方浩严路飞面面相觑“御剑飞行,金丹高手!”“唉,看运气了。”几人一夜紧张戒备,除雪琪外几乎没人敢睡。临近天明前,突然不时的传来“咔嚓”“噼啪”的声音,持续着响了许久。几人不由愕然,方浩悄声道:“怎么会有这么多紫电貂中了陷阱?竟有这么容易捉吗?”“不如我们偷偷去捉几个给阿妹,那些人一定不会察觉的”周明忍不住动了心。“万万不可,我总觉得动静太大了,有点古怪,那些人也一定能察觉,很快就会前来察看。”方浩疑惑道。 “混蛋,你是什么人,竟敢破坏我们的陷阱?”“哼,都给老夫滚,不然全杀了。”一阵喝骂声突然响起。很快,便看到白衣人御剑而来。“大哥,”“老大”“出了什么事?”“这老家伙不知何故把我们的陷阱都破坏了。” 白衣人看着对面银白长发长须,衣衫破烂如同野人的老头,语气不善的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毁坏我们的陷阱?”白发老人看到白衣人御剑而来,语气略缓,但依然强硬地哼哼两声道:“老夫杜立,只要你等离开此处,不再猎杀紫电貂,可饶你等性命,否则,莫怪老夫手底无情。”“白痴”“凭什么?”“神经病”“你当紫电貂是你养的吗?”众人七嘴八舌的骂了起来。 白衣人右手稍抬,制止众人说话,盯着白发老人道:“我等猎捕紫电貂与你何干?真当紫电貂是你养的不成?你若离去,之前破坏陷阱之事我等可当无事,若再阻拦,休怪我等手狠。”“哼,老夫居此百余年,紫电貂对老夫自有大用,敢来打紫电貂主意者,老夫惯来杀无赦。”“他妈的,你以为你是谁”“杀了他”“老大别和他废话了,杀了他。” 白衣人也没耐心废话了,把手一举,喝了一声:“结阵”说着抽出灵剑斜指老人,只见十余猎手迅速围拢组成一个十方阵势,灵力连成一体,迅速化出一片剑光直往白发老人下盘削去,白衣人同时御使灵剑从空中往白发老人上盘直刺而下,眼见白发老人上下左右都被剑光封锁,转眼就要毙于剑下,却见白发老人脚下突然出现一把灵剑化作一道剑光,带着白发老人凌空而起,从上方飞剑与下方剑光之间一穿而过,随即,一掌往下直劈,一个巨大的掌影狠狠拍向十方阵中,一圈光芒在阵中浮现抵挡掌力,“嘭”的一声巨响,正是十方阵攻击后防护最弱之时,堪堪抵挡住一掌后,十余人齐齐喷出了一口鲜血,竟是尽皆受伤,“金丹境!”众皆惊呼。 白衣人大急,御使飞剑急刺白发老人背后,白发老人脚下飞剑一转,轻松避开刺来的灵剑,却是飞得更高了,手下又是一掌往十方阵轰去“嘭”。白衣人眼见先吃了一个大亏,一怒之下踩着飞剑直冲白发老人,在半空中大打出手。 二人在空中你来我往,灵力激射,不时传出嘭嘭巨响,打斗许久,都打出了肝火,白衣人功力稍浅,吃了不少亏,受伤不轻,地面的同伴却又帮不上忙,心知再这样打下去必败。心里暗暗焦急,一咬牙,突然整个人飞起头下脚上,冲向白发老人双手全力一击,一招泰山压顶,竟是不挡不顾的拼命之势,白发老人猝不及防,仓促间亦是尽全力反手一击。 “嘭”的一声巨响,白衣人狂喷鲜血,白发老人亦往下直坠落下,十余猎手一直结阵蓄势待发,此时一见机会难得,即刻再次对着白发老人发动全力一击,“嘭”“嘭”巨响接连响起,白发老人在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至闪避不及被打得横飞出了数百米外,十余猎手亦被打得再次口喷鲜血身负重伤。白衣人从空中掉了下来,也已负了重伤,情知无力再战,大喝一声“我们快撤!”与一众猎手尽速退走! 数百米外,白发老人口吐鲜血一手撑地半坐地上,盯着一众猎手离去, 半响,才仰面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四周寂静无声,半个多时辰后,突见白发老人手撑地面坐了起来,口中又吐出几口血,仰头大喊:“老夫不甘,不甘啊!老夫天纵奇才,穷二百余年观紫电貂独创紫电残影步,就要成了,什么迷踪无影步都是垃圾,哈哈,哈哈……”惨笑声咔然而断,再次倒下再无动静。 雪琪早已醒来,只是四人呆在树洞中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周围毫无动静,雪琪最终忍不住嘟着嘴埋怨道:“我们要呆到什么时候?”严路飞探头又看了看周围道:“要不,我出去察看一下,你们呆着先别动。”说完钻出树洞,小心地靠近白发老人。 只是过了一会之后,严路飞便拿着一个储物袋和一柄下品灵剑钻回了树洞说道:“那老头本就寿元将尽,又受了重伤,已是油尽灯枯,早就死掉了,可惜却是个穷鬼。”说着,把储物袋中的东西都倒了出来,只有几大块灵兽肉干和一叠订在一起的兽皮,最前面一张兽皮上写着几个字“紫电残影功法” 方浩严路飞认真看完兽皮所刻功法后就把兽皮递给周明,周明接过看到第一页上就写着:迷踪无影步自称天下第一速度,可在老夫杜立所创的紫电残影步前就是垃圾。遁行百步,无影者,旧影消,原身方现。只有老夫的残影步,旧影未去,原身已见,残影七步,步步留影,与之对敌,如七大分身,真假难辨,其速天下绝伦。 第二页之后,所记的正是残影七步的身法,分别是:倒影流沙,风行万里,纵步天宇,紫电穿云,一步四海,横跨天地,残影八方。最后记着的是紫电残影的修炼功法。可当周明看到这个功法一开始就首先要在两个脚底下的涌泉穴中开辟两个气海时,不由得惊讶的抬起了头,看向方浩严路飞两人,却见两人都在低头沉思中。 良久,方浩率先开口:“这杜立也算是个奇才了,居然异想天开的能想得出在脚底另辟气海的功法。” “哼,只怕也是个白痴,且不说另辟气海有多艰难,就算有那个资质能另辟出气海,花那修炼的时间和资源,也可能修炼到感悟天地的境界了,到时还不一样能够瞬移?又何必多此一举费心修炼这个功法?除了能增加速度,不仅不能提升本身修为,还拖慢和分散了本身修为。”严路飞摇着头说道。方浩也点了点头:“不错,这杜立自己也未能修出脚底气海,否则何至于死?何况,这功法似乎也没有完成。” “我想这疯子定是吃过无影步的大亏甚至折辱,所以才想出这东西试图压过无影步的吧。”严路飞又道。周明插口问:“无影步是什么功法?”“无影步不是什么功法,是一种巧妙运用灵力的身法,对敌时快速无比,不需要另辟气海也不会影响修炼,和这残影步截然不同。”方浩答道。“这残影七步模仿了紫电貂的身法,倒也精妙,只是修炼不出涌泉气海,也是无法运用。真是个傻子”严路飞摇头叹了口气。 方浩看到周明还在看着兽皮,不由提醒道:“这功法虽有可参考之处,但实在用处不大,练之恐反受其害,这杜立只怕也是为了这功法才误了自身修炼以至于寿元耗尽。周公子若有兴趣可先收起来回家再看。现在我们还是趁着天色还早赶紧离开回家吧。” 两天后,四人总算安全回到帝仙城,方浩严路飞如脱重担,整个人都轻松起来。只有雪琪闷闷不乐,百无聊赖的摆弄着储物戒指里的猎物,随后又吵闹着要烧烤,方、严二人被指使得团团转,把打到的猎物都去毛,开膛处理干净。周明则独自躲在房子里练起了紫电残影的功法。 对于一般修炼者来说,紫电残影肯定是最无用的功法。资质差的练不了,资质好的虽然能练,却又不能提高自身修为,枉自浪费大量资源与时间,而效果只是在感悟天地境界前提前能瞬移而已。至于感悟天地后又有什么作用,连创出这种功法的杜立自己都没达到这个境界,自然就没人知道了,也等于说这功法也只是开创了一个不同的思路,开了个头而已,根本就不完整,也没人知道要如何完整。 但偏偏就是这样垃圾的功法却让周明视若珍宝,因为这是能让自己双脚更有力,跳得更高的功法,对周明来说这就已经足够了。提升自身修为,周明本来就不是靠刻苦修炼,而是靠着丹药来提升的,所以修炼这个功法对周明而言也没有浪费时间的问题。再说,除了能买到的最低级功法,周明根本就没有办法找到更好的功法来修炼了。 一连三天,周明无数次运转灵气在脚底涌泉穴中试图开辟气海,每次脚底如同被撕裂一般疼痛,气海却始终无法开辟。 这倒让周明有了一丝明悟,原来修炼者选在丹田开辟气海是有道理的,只有丹田有足够的弹性可以轻易的开辟出气海。这让周明郁闷不已,如此说来,在脚底涌泉穴开辟气海似乎根本就不可能,那这紫电残影岂不是废书?白欢喜一场。周明本就不是刻苦修炼的人,想明白后便停下了修炼。 走出房门,院子里静悄悄,一个人也没有,雪琪也不知去那里,在亭子坐了一会,又想起紫电功法来,干脆便在院子里学起了紫电身法,虽然无法练出效果,也能熟悉不少。紫电貂的身法果然神妙无比,虽然无法练出残影,瞬移,遁行的效果,可就算如此,若是对敌普通人,也能立于不败之地了,周明隐隐感觉,身法中隐约透着些空间法则,若能练成功法,甚至能够摆脱高手的神识锁定,这一刻,又让周明心中热切,一边练着身法一边满脑子思考着怎样才能练成紫电功法,不知不觉就练了几个时辰。 直至黄昏,才看到雪琪气鼓鼓地回来,严路飞一身狼狈,衣服又脏又破的跟在后面,看到周明,一脸尴尬的嘿嘿笑了笑:“周公子可真刻苦,失陪一会。”说完也不等周明回答,快步跑回房间去了。 周明好奇的问雪琪:“他怎么啦?”雪琪嘟了一下嘴道:“哼,吹牛吹大丢人了呗!”“出什么事了?”周明又问道,雪琪没有理会周明的疑问,却问道:“哥,你练成那个功法了吗?”周明摇了摇头郁闷道:“没有,功法不知道怎么练,我只是无聊了练练身法。”雪琪坐在桌子边两手撑着下巴喃喃道:“那我们是不是回不去了?我好想回家。”周明摇摇头坚决道:“不,我们一定要回去,无论如何,都要回去。” “哼!”雪琪嘟着小嘴,把头侧仰到了另一边,一脸不屑的神情。周明感觉被伤了自尊,喊道:“你瞧不起我!”雪琪站上桌子,双手叉腰面对周明却用下巴对着周明道:“哼,就瞧不起你了,怎么样?你就是又笨又没用。”“你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周明涨红脸喊道。 雪琪盘腿坐在了桌子上,张开左手掌,然后右手捉着左手掌拇指一收,认真的数了起来“我比你漂亮”又捉着食指一收“比你聪明”然后又收起中指“比你可爱”……“比你有钱”……“比你……”“你胡说!你那里漂亮了,我就没见你漂亮”周明忍不住气愤喊了起来。 雪琪抬头看了看周明,慢悠悠地说道:“那是你没长眼睛” “你……,你又凭什么说比我聪明?比我有钱?”雪琪从戒指里拿出了一块极品灵石,在周明面前晃悠,得意道:“谁让你长了个猪脑袋呢?”周明气得一急,伸手就抢“拿来”雪琪急忙把手缩到腹里弓着身护着“不给”“拿来”“不给” 两人正抢夺间,周明突然“哎呀”大叫一声迅速退出了两三米,手掌按着被咬出了血的右小臂正想开骂,却见雪琪突然哇哇大哭大叫“回去我告诉太爷爷你欺负我,你欺负我,你欺负我……”。周明气结:“以后我再也不理你了。”说完一转身就往房间跑,却又听到雪琪在背后嘻嘻哈哈得意地喊着:“你可别求我呀!啦啦啦……” 周明跑进房间直接扑到床上一扯被子盖头就睡。过了好一会,感觉越来越憋屈,“腾”的一下坐了起来,坐了一会感觉无聊又躺了下去。如此翻来覆去,始终是睡不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闻到一股诱人的烤肉香,突然发现肚子咕咕直叫,这才想起一天都没吃东西,早就饿了,只是刚才被气饱了才没想起,现在被香气一诱惑,立刻感觉饥饿难忍。 周明走到窗边,轻轻打开一角窗户往外看去,天已经全黑了,但亭子里灯火通明,雪琪与严路飞正架起炉子烤肉吃呢!周明坐回床边,想出去又拉不下面子,不出去又实在饿得难受。两手捂着肚子,犹豫了好一会,终于还是扛不住饥饿,暗暗哼了一声,我找严大叔聊天,不行吗?一昂头站起来,拉开房门就朝亭子走去。 亭子边的雪琪背靠柱子,双脚搁在椅子靠背上悠闲的踢动,摇头晃脑地咬着烤肉,对走进亭子的周明视若不见。 严路飞看到周明,赶紧站了起来招呼“周公子过来坐,孟小姐说公子正在加紧练功,在下也不敢去打扰。”周明瞪了一眼雪琪暗自腹诽却又装作若无其事笑了笑道“我只是忍不住好奇想知道严叔今天发生了什么事。”说着眼睛偷偷瞄了一眼烤炉,却发现除了几把刀叉碳火,空空如也,不由得呆了一呆,看了看烤炉,又看了看严路飞。 严路飞尴尬的笑了笑“也没什么,来来,我给周公子烤肉。”说着,转向雪琪正想开口,雪琪已经喊了起来“没有啦,一点肉都没有啦!”严路飞一愣,看了看周明又看了看雪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低头看着手中只剩下骨头的烤肉,明智的悄悄坐下。 周明心中有气:“你是睁眼说瞎话吗?前几天才打了那么多灵兽,怎么可能没了”雪琪瞪大眼睛看着周明,看似惊讶佩服周明的聪明,连连点头“对啊,对啊,没有了啊” “你……,难道死灵兽还能飞了?”雪琪又是连连点头“对啊,对啊,都飞了”周明恨得咬牙切齿,吼道:“让你吃你也吃不了那么多,快把肉拿出来!”雪琪还是连连点头“对啊,对啊,都吃完了” 周明气得七窍生烟,但又饿得没了力气,只好颓然坐下道:“懒得和你吵了,你把钱拿来,我去外面买。” “你的钱没有啦,用完啦!” “你……你……你……” “你什么你,大伯要你照顾好我的,照顾我不要花钱的吗?出去玩要花钱,买东西,吃东西要花钱,一下子就花完了,害得我还很省着花呢!”雪琪理直气壮地说道。“我不信连几块下品灵石也不剩了” “没有了,真的一块都没有了”雪琪瞪着眼睛一脸认真地说道。“至少还有两块极品灵石,都拿来还我!” “有一块是我给你的” “给了我就是我的,快点拿来。” “谁说的,是你欺负我人小不懂事,骗我的,不算数。” “你……,算!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计较,还有一块是我的,拿来”周明伸手道。雪琪眼珠子骨碌一转道:“你去买几个下品灵石的东西,让人家找补你上百万的下品灵石,不怕被人打吗?” “你管我?不要你管!” “严大叔”雪琪突然喊了一声严路飞。严路飞看着两人吵架,听得目瞪口呆,有点晕乎,这时回过魂来“这个……,周公子,现在太晚了,有钱也买不到东西了。”周明看着严路飞,愣住了。 雪琪转过脸看着周明柔声道:“哥,我有办法帮你买到,只是贵了一点,就怕你小气舍不得买。” “哼,你才小气,再贵我也舍得” “真舍得买?” “当然,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数,贵点算什么。”周明挺着胸膛,坐得笔直,豪气干云。雪琪双手比划着:“这么大,十万下品灵石一块。” “什么?你怎么不去抢?”周明吓了一跳,跳起来大声喊道。雪琪毫不示弱,“腾”的一下站起来,单手叉腰,指着周明喊道:“你凶什么凶!十万很贵吗?大伯让你照顾好我的,可是我饿了你不管,我无聊了你又不陪我去玩,我喜欢的东西你也没买过给我,你有照顾我吗?卖给你十万还敢凶?卖一百万给你也不许凶。我回家就告诉大伯和太爷爷,你欺负我。”周明气得头脑空白,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一屁股坐下恨恨道“十万就十万,快拿来。” “好啊,好啊,要几块?” “一块”。雪琪欢呼着一下子从储物戒拿出了三大块灵兽肉对严路飞道:“严大叔,我们继续烤肉吃咯!”严路飞连忙接过肉块不好意思地说道“让我来,让我来,可是我没有那么多灵石买啊!” “没事,我哥有。”周明听到心里一咯噔,刚想说凭什么,但突然又发觉这么说会显得自己太小气,严大叔照顾了自己这么久,连一块肉都舍不得岂不是显得太没良心了?张了张嘴终于还是一声不吭。严路飞瞥见周明脸色不对,明智地闭嘴专心烤肉了。 “哥,你想知道严大叔今天发生什么事吗?我告诉你”雪琪跑过来揽着周明的脖子亲热地说。周明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没心情!没兴趣”雪琪凑到周明耳边悄声道:“严大叔吹牛说他自己厉害,和别人比武,结果被人打得满地爬,丟死人了。” “把灵石还给我”周明冷冰冰道。雪琪很不爽地松开手走回自己的座位:“不就一块灵石嘛,我才不稀罕呢,明天换散了就给你。” “哥,你就剩这么点钱了,用不了几天就没了,又回不了家,以后怎么办啊?” “不知道。” “不知道就行了吗?你是不是想饿死我,你是不是想丟掉我不管了?” “我又没说过不管你。” “你没说,可是你是这么想的。” “我没有。” “我不信,你就是这么想的。” “没有就是没有,我就没这样想过。” “哼,你就是想拿完钱自己走,不要我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你胡说。” “我没有胡说,你就是想自己偷偷走了。” “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你要我怎么说才信?” “我才不信呢,除非你把钱给我拿着。” “你……” “是不是?是不是?你不乐意了,你就是想丟掉我了。” “我没有,最多你拿着钱好了。” “好啊!说话算数,不许反悔,反悔是小狗。严大叔,肉烤好了吗?” “好了,好了,刚刚好。”周明看着蹦蹦跳跳一脸得意的雪琪,突然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好像很笨,憋屈得快要内出血了…… 正文 第九章 北新城外 北新城位于帝仙城往西数万里之遥,北新城再往西则是大片荒野,大不知凡几。但不知何故灵气稀少,故而灵药灵兽也极其稀少,虽然普通的药材野兽无数,但这些只是对凡人有用,因此对修炼者而言,那是一片极其贫瘠之地,基本就没人愿意涉足其中去探索。而到了荒野边缘的北新城,灵气又变得正常了,在此汇聚了不少凡人与修炼者,显得比帝仙城更繁华了几倍。 再过三天,就将有一个大型的拍卖会在这里举办,吸引了各地来参与的无数修炼者,人来人往,更显得热闹非凡。 北新城外,周明四人刚出传送阵,就被眼前一片繁华的景象吸引了。入眼所见,人流涌动,各种商贩,卖衣服的,卖小玩意的,卖各种食物的,卖药材的,卖野兽的,还有杂耍的,算命的,应有尽有,杂乱无章的散布在传送阵至北新城沿路上,有的把商品摆在木板上,有的就直接摆地上,也有的在头顶上撑起遮阳布。前后左右,随便往那个方向走都是摊档。 雪琪兴奋得东钻西串,大呼小叫,急得周明紧追在后面不时地扯住雪琪的衫尾,呼喝不停。 “哇!这些帽子好美啊。”雪琪停在了一个摆卖帽子的地摊前。卖帽子的是个中年的汉子,很朴素的乡村打扮,看上去老实巴交,憨笑道:“小姑娘喜欢就买一顶吧,我这些帽子可都是用各种鸟的羽毛,用特殊的祖传方法编成的,特别的舒适结实,别人可都做不出来。” 雪琪拿起一顶帽子试带了一下,大小正合适,便问道:“这个多少钱?” “十个下品灵石。” “这么贵?又不是法宝” “虽然不是法宝,但这可是很有艺术价值的,不一样的啊” “可是我只有八个灵石了,你卖不卖?” “好吧,既然姑娘喜欢,就卖给你了。”雪琪顺手把帽子带在头上,指着里面的一顶帽子喊道;“哇,那顶更漂亮,拿来给我看。”汉子把帽子递给雪琪道,“这个帽子可不一样,这种鸟羽特别稀少,编织也特别难,需要二十个灵石。”雪琪把帽子拿在手中观赏,果然与其他帽子很不一样,不规则的外形,带点椭圆又有点棱角,左侧帽檐还斜插着两跟短羽毛,整个帽子就是用同一只鸟的羽毛编成,虽然七彩斑斓,却又特别柔顺协调。雪琪换了帽子带上,整个人似乎都不一样了,多了一股英气,也更显得秀气了。连中年汉子都忍不住赞了起来“好俊俏秀丽的小姑娘!” 雪琪道:“最多给你十五个灵石,多一个我就告诉别人你骗小孩子。” “你怎么能这么说呐!算了,十五就十五吧。”雪琪把手中的帽子递给大汉道:“这个帽子是八个灵石对吧?”大汉点点头:“是” “现在退还你这个帽子,加上这七个灵石一共十五个对吧” “对……,呃!可是这帽子还没给钱”“就因为没给钱,所以还给你啦!” “呃!也对。” “后面有人想偷你的帽子” “那里?”汉子急忙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十多岁左右的小少年在摊子侧边正打量着帽子,衣着华丽,后面还跟着两个从人模样的男子,一个灰衣,一个黄衣,怎么看也不像是小偷。汉子对少年笑着说道:“公子喜欢就买一顶帽子吧。”少年却不屑的直接往前走了。汉子也不在意,坐下来想着有什么东西令自己感觉不对劲。 “不对啊,怎么才七个灵石?”看了一眼手上的帽子“加上帽子正好十五个灵石,又没错啊”抬头看了一下,雪琪早就不见终影。汉子紧皱着眉头“还有八个灵石去那了?” “哥,我累了,还要走多久啊?”“那边有卖茶的,我们去那里休息一下吧。” “传送阵怎么会离城那么远啊?为什么不是在城里面?”周明有点疑惑。方浩道:“不在城内,一是为了安全,预防被敌对势力偷袭,二是太吵闹,如果放在城里,城中都不得安宁了。” “哦,那还有多远才到城里呢?” “我们走了也有六七里了吧?大概还有二三里就能进城了。” “又是这几个骗子,晦气。”一个充满傲慢与鄙夷的声音传来。四人抬头看去,正是买帽子时站在后面的那个华衣少年,带着两个仆从正走进棚子。卖茶的大婶跑了过来陪笑道:“公子要吃点什么?”黄衣仆从拦住大婶,丟了一块下品灵石给她,喝道:“滚开,我们少爷才不会吃这些垃圾。”大婶连忙“是是是”退了回去。 众人各自喝茶没理会少年,雪琪却是心中不忿,指着旁边台底下的一条大黄狗故作惊讶地说道:“咦!你怎么和它刚才说的话一模一样?”少年怒道:“你说什么?”雪琪一脸的委屈“我又没说你”指着大黄狗道:“我是说它刚才学你说话。” “你想死?狗怎么可能会说话?” “狗当然会说话啦,只是不会说人话而已。” “哄”周围的人一下子哄堂大笑。 “你……”少年语塞气得涨红了脸“你分明讽刺我是狗。” “呜呜……,我又没说你是狗,你非要说自己是狗冤枉我,呜呜!”雪琪突然间就很委屈的呜咽着哭了起来。 少年正想骂人,突然醒觉好像说什么自己都会吃闷亏,不由得“哼”了一声转过身不再出声。雪琪见少年不再理会自己,对着少年背影作了个鬼脸,呜咽两声停下了。 黄衣仆从取出玉杯玉壶,给少年倒了一杯乳白色的果浆,一股特别的清香飘逸,只闻一下都令人神情振奋,心旷神怡,竟是无人知道是什么果浆。 “小娃子派头不小!老夫欣赏,这是什么东西?来,让老夫瞧瞧。”一个瘦老头从路边凑了过来,贪婪的看着那壶果浆。“不想死的就滚开。”灰衣侍从冷冷地说道。少年仿若瘦老头不存在一般,品着果浆眼都不抬。瘦老头阴阳怪气的嘿嘿一笑:“架子倒挺大”说着,伸手就拿向玉壶。“找死”灰衣侍从怒骂一声,随手对着瘦老头拍出一掌,瘦老头早有防备,抬手一挡,却不料“嘭”的一声,一股强大的气劲把瘦老头震飞了七八米摔在了茶棚之外。“哇”瘦老头喷出一口血,心知踢到了铁板,暗暗叫苦,爬起来踏上飞剑迅速就往空中飞逃,转眼飞出百米开外。灰衣侍从冷冷一笑“想跑?” “啊……”一声惨叫从空中传来,不知何时,灰衣侍从已出现在瘦老头前面,一掌拍在瘦老头的脑门上,瘦老头竟丝毫无法抵抗,只来得及捏碎传音符求救就一头从空中摔了下来。 再看侍从,已站在茶棚下若无其事,似乎一直未曾移动一般。“嘭”瘦老头摔到地上,血肉模糊,已是一动不动,没了气息。一刹间,周围一片寂静,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更为侍从的高深莫测惊呆了。 茶棚的打斗很快引来越来越多的人围观,人群悄声议论纷纷。方浩悄悄道:“好厉害啊,幸亏他们没有为难我们,不然一根手指头就能灭了我们几个了。”雪琪很不服的哼哼“不就是跑得快点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那可不是跑得快,那是瞬移。” 众人议论间,忽见北新城方向飞来八人,落在瘦老头身边查看。 “是谁这么大胆?连我洪涛门的人也敢杀?”一个显然领头的黑衣老人对着围观人群喊道。黑衣老人审视了一圈周围,看到华衣少年三人的神态与众不同,便缓缓走近道:“三位仪表不凡,想必定然知道是谁杀了我那不成器的师侄吧?”灰衣侍从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漠然道:“是我杀的。”洪涛门八人一听,纷纷抽出武器指着三人,黑衣老人沉声喝道:“不知他是如何得罪阁下,需要下如此重手?” “他该死”灰衣侍从淡然道。 “阁下好气派,好威风,就让老夫领教领教。”黑衣老人冷笑着拿出一根似竹非竹,似剑非剑,长仅三尺的武器,悄无声息地朝灰衣侍从刺去,灰衣侍从悠忽不见,闪身到了黑衣老人身后,不料老人早已一掌打出,灰衣侍从如同自己身子往掌上撞去,“嘭”“噔噔噔”灰衣侍从连退十几步才站定。 黑衣老人暗自吃惊,自己七成功力的一掌打在对方身上,仅是被震退了十几步而毫发无损,掌力如遇流水一般由对方身侧流过,不由得凝重起来,手一挥,凭空出现一个透明的护罩,把灰衣侍从及八人封锁其中,八人围着灰衣侍从谨慎逼近。 “小心,他身着宝衣。”黑衣老人轻喝一声。“嗤!”华衣少年讥讽笑道:“一群乡巴佬,什么宝衣,那只是我家给下人最低等的制服。” 洪涛门八人正欲动手,忽然发现有一股强大的压力令人动弹不得,护罩也悄然消失。 “胡闹,谁让你惹是生非的?”一个愠怒的声音响起,声音不大,却是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一个蒙着脸,华丽长裙,外披轻纱的女子站在华衣少年面前轻喝道。少年赶忙站起来行礼:“师叔。” “坏了我的事,就算你爹来求情我也饶不了你,回去!” “是,是!” “咦?”蒙面女子转头看向早已看呆了的周明四人,缓缓走近对雪琪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做我徒弟好不好?” “做你徒弟?”雪琪奇怪的问道。“对,做我徒弟,让你成为绝世高手。” “师叔,她不过一个低等凡人,你怎么……” “闭嘴,滚一边去。”蒙面女子不耐烦地骂少年。“哼”少年很不快地暗哼一声不再言语。 “你要收我和我哥做你徒弟?” “不,只是你做我徒弟。” “为什么?” 蒙面女子看了一眼周明道:“他本来也可以和你一样能成为绝世高手,可惜现在废了。” “废了就不能做你徒弟吗?” “哼,本宫门下岂能有废物,多少人想拜本宫为师,至今却一个都没收。你可知若是做了本宫徒弟,就是唯一的弟子了。” “才我一个啊!那不做。”雪琪道。 蒙面女子一怔,微笑道:“你是不知道做我徒弟的好处吧!做了本宫徒弟,就能成为绝世高手,门下所有人也都得听你的,你想做什么都由得你。”雪琪摇着头道:“我要和我哥回家。” “凡人短短几十年,一百几十年后,你家人就成了一堆黄土,而你还是青春年少,生命无限。你依恋着家人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骗人,我不做你徒弟。” “既然你现在不肯跟我走,那就多玩几天吧”蒙面女子微微一笑,抬手夹着一颗暗绿色的小珠子突然用极低的声音道:“这个叫异世珠,是一件奇宝,若是给人知道它的用处,整个大陆都会为之疯狂。只有我的徒弟才有资格拥有,现在就送给你,它会保护你不受伤害。”说完,对着雪琪眉心一点,隐隐一道黯淡的流光隐没于雪琪的眉心。 雪琪只觉眉心微痒,伸手一摸,却是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感觉到,摸着眉心抬头道:“你骗人,什么都没有”随即伸出手:“拿来。”蒙面女子微微错愕:“拿什么?” “你说过要送东西给我的,什么都没给”蒙面女子笑道:“珠子已经藏在你的识海之中,你只是未曾修炼不能感应到而已。” 雪琪依然伸着手摇头道:“我不信,你骗人的。” “这……,最好的东西都已经给你了,还有什么东西适合你呢?”蒙面女子不由头痛,皱眉道:“神器宝甲?你现在又用不上,而且做了我徒弟,那些东西根本就不算事,若当礼物给你,以后你真要说本宫骗你了。天材地宝?对你现在也一样没用,还可能无端惹来麻烦。” “那你给我钱啊!” “钱?”蒙面女子错愕,真心被雪琪雷倒了。“对啊,你没有东西就送我很多很多钱好了。”雪琪一边点头一边兴奋地说,心中已经想象着抱住大堆极品灵石又唱又跳……。 “这……,好吧,既然你喜欢,那本宫就给你钱好了”蒙面女子手一翻,手中多了五块漆黑如墨,泛着荧光的晶石,形状与灵石一模一样,递给了雪琪。 雪琪接过好奇地看了一眼,迅速收进戒指,又伸出了手很不满的道:“这个不算,又不是钱!” “吓?……”蒙面女子蓦然醒觉这块大陆上根本就无人认识神玉,不由得暗觉好笑:“原来你是要灵石啊!这个……本宫还真是没有。” 雪琪失望的收回手,露出鄙视的神情道:“不给拉倒,就知道你是骗人的。” 蒙面女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回头对着少年三人问道:“你们有没有灵石?都拿来。” 黄衣侍从赶紧拿出一个袋子,恭敬地双手递给蒙面女子。蒙面女子接过袋子看了一眼,袋子里大约有一百多块极品灵石,顺手就递给了雪琪道:“你是想要这些东西吗?都给你了。”雪琪急忙抢过来看了一眼就收进储物戒指兴奋的喊道:“谢谢漂亮姐姐!” “你现在可以告诉本宫叫什么名字了吗?” “我叫孟雪琪。” “好名字。”蒙面女子点了点头微微一笑,不再言语,袖子一挥,连带华衣少年四人忽然之间便已消失无踪。方浩及严路飞二人早已呆若木鸡,又惊又奇,大脑都停止思考了。 洪涛门八人此时压力突然消失,手脚恢复自由,急忙聚拢一块,又惊又怒,却是谁也作声不得,只是恨恨地远远盯着周明四人,刚才虽然无法动弹,但是蒙面女子与雪琪几人说话的情景也是看得见的。 半晌,才有一个声音轻轻问道:“师叔,怎么办?” “想我洪涛门也是独霸一方,如今竟连人家一个下人都奈何不了,甚至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以后还如何见人?”黑衣老人恨恨道。八人默不作声,人人心中均是愤恨不平。 周明四人均感受到了洪涛门众人对他们的敌意,方浩悄悄道:“我们快到城里去吧,这里实在太不安全了。”周明及严路飞点点头。四人起身便欲离开,才走出茶棚,洪涛门八人已围了上来。 “四位朋友想必一定知道刚才那几人是何方神圣吧!还请告知,我等定不会为难你们。”黑衣老人阴恻恻道。 方浩急忙行礼带着求饶的口吻道:“各位大人请了,我们只是小地方来的,实在是谁都不认识!这里所有人都看到听到了,他们无故和我们说话,我们真是,唉!真的是无妄之灾,无妄之灾啊!” “无故和你们说话?”黑衣老人嘿嘿冷笑,盯着雪琪道:“哼哼,果然与众不同,老夫竟然也看不出这是什么体质。既然你们从小地方来,想必还没有落脚处,不妨就跟我们一起走吧,让我们好好招呼几位。” “几位洪涛门的朋友,此事还是就此算了吧,以免惹祸上身了。”这时人群中走出了一群二三十人。“你是什么人,也敢来管我洪涛门的事?”黑衣老人怒道,大有一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感觉。 “在下清海山三长老王道平。” “在下清海山五长老海啸天。”两人来到周明四人身前,对着黑衣老人拱手施礼道:“未请教?” “哼,洪涛门十三长老钱富。” “钱长老,他们四人是我清海山治下帝仙城里的人,我们可以担保他们确实与刚才那些人并不认识。洪涛门在中央大世界的威名,在下也是有所耳闻,所憾无从攀交,今日有幸认识钱长老,清海山之幸。还请钱长老就不要和他们几个不知情的人计较了。”王道平又施了一礼道。 “哼哼,嘿嘿!你们仗着地头蛇用清海山的名头来压我了是不是?”钱富冷笑道。王道平急忙道:“钱长老千万不要误会,在下确实出于好意,绝无他意。”钱富盯着雪琪冷笑道:“误会?什么时候清海山连平民百姓的事都要出头了?莫非想借机攀上那些人?”王道平微微一笑:“钱长老又误会了,那些世间大能,又岂是那么容易攀交的?而且钱长老难道真的以为,如此资质的小孩当真出自普通人家?清海山又为何对他们敬若上宾而不是收入门下?在下只是出于好意提醒钱长老莫因气昏了头而无端惹上灭门之祸” 钱富心中一凛,看着雪琪暗想:对啊,这小孩未曾修炼却隐隐透出灵力,这是什么手段?竟然是闻所未闻,体质如此特异清海山竟然没有收入门下,那更说明问题了。当真是气昏头了。 钱富紧盯着周明四人一言不发,有心离开又咽不下一口气,咬咬牙恨恨道:“洪涛门无端端就死了一个弟子,若是掌门问起怎么死的?何人所杀?却一无所知,无缘无故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死于他人之手,让老夫以后还如何立足?洪涛门还如何抬头?” “钱长老何必纠结?此次拍卖会,为了那件不知名的拍品,吸引了四方能人,藏龙卧虎。你那弟子竟还不知收敛,意图抢夺别人的宝贝,如此没脑子的人,死了对你们门派未尝不是好事。”海啸天不耐地说道。 “你说什么?”钱富怒道。王道平急忙道:“钱长老且莫动怒,五师弟所说的话也未尝没有道理,贵派弟子确实是贪图别人的宝贝,意图抢夺,这才引来杀身之祸,钱长老又何必为这种弟子痛惜呢?” “哼,我门下弟子如何,自有我门规处置,用不着他人来管。”钱富转向雪琪喝道:“小娃子,把刚才那些人给你的东西都拿出来,他们杀了我的人,就用他们的东西作补偿,此事便与你等无关。” “没有啊,他们没有给我什么东西啊。”雪琪连连摇头。 “当我们都瞎了不成?”钱富怒道。 “她就给了我一个好看的袋子,你也喜欢吗?那给你好了。”雪琪拿出了装灵石的空袋子递给钱富委屈地说道。钱富几乎把肺都气炸了,爆起便要杀人。王道平与海啸天急忙挡在雪琪面前,拦住钱富。 “你们当真要与我洪涛门为敌?”钱富喝道。 “这……小孩子喜欢玩,别人给她一个漂亮的袋子哄哄她开心也不是不可能。”王道平无奈说道。“哈哈哈!”钱富怒极反笑:“空袋子?你们真把老夫当白痴了,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那个漂亮姐姐用这个袋子装了一块饼给我,我肚子饿就吃了,你非要那块饼的话,最多我拉出来就给你好了。”雪琪拉着周明的手躲在身后探出半个脑袋怯怯地说道。 “混蛋”钱富暴跳如雷,手一抖,举剑便刺,王道平与海啸天同时出手,把钱富的攻击角度封死。王道平急忙喊道:“钱兄息怒,小孩子什么都不懂,绝非有意。”钱富被封死角度无奈停手,狠狠地“哼”了一声道:“绝非有意,而是故意。” 王道平皱起眉头,冷冷道:“钱兄远道而来,想必有更重要的事情,而非与一小孩纠结不休吧?且不说能不能过得了我清海山,即便过得了,钱兄真有把握杀得了这小孩?我倒是怀疑,到时候死的是小孩还是钱兄啊!若然因此误了正事,不知钱兄那个后果更严重?” 钱富闻言一窒,清醒不少,看着清海山众人,心知再纠缠下去也讨不了好,但犹自言道:“谁说我要杀她?我等只需邀请她去做客便可。”海啸天毫不客气道:“不必了,他们本来就是清海山治下的贵客,这里也在清海山治下,我们自有分院在此,无须你等费心。”钱富怒瞪着清海山众人狠狠道:“好!好!”一转身喝道:“我们走。” 王道平看着洪涛门众人飞远不见的天边叹气道:“无端结怨,真不知以后还会出什么事。”“哼,能有什么事?洪涛门比我们也强不了多少,离这里千远万远,还能大举跑来报复不成?”海啸天不以为然道。 王道平无奈笑笑,转身对周明四人道:“只怕你们几位暂时不太安全,不如就和我们一道,在清海山别院住下吧?”方浩及严路飞略感惶恐道:“那怎么敢打扰贵派!”雪琪插嘴问道:“那要钱吗?”王道平不由得哈哈一笑道:“你们是我邀请的贵宾,怎么能要钱呢?不能要,不能要,还要让你们吃好住好玩得开心,想住多久就住多久。”雪琪喊道:“那好啊!”方浩等人也连忙谢过。 北新城西北角,一个占地极大却又很冷清的大院中,蒙面女子赫然正在教训华衣少年:“本宫追寻吞灵梭六百年,好不容易找到下落,绝不容有失,你们这些天都给我呆着修炼,那都不许去。”少年不满道:“只要吞灵梭出现,师叔要得到也只是举手之劳,何须如此谨慎呢?” “混账,再闯祸闹得满城风雨,惹人注意,万一不巧被神界知道,即便被我得到,以后还想安宁吗?若是消息走漏,便是给门派惹来大祸。” 少年满脸不以为然,蒙面女子怒道:“你别把这不当回事,若有半点差错,回去我把你乾天宫都给铲平了。”少年吓了一跳,连忙低头应了一句“是。” 蒙面女子语气稍缓,叹了口气道:“当年为了抢夺吞灵梭,神界闹得血雨腥风,死人无数,最后被鬼医刘冥抢到,本宫也只是侥幸,最后一个发现刘冥的踪迹,看到他身受重伤,不顾生死硬是跨界闯进了凡界通道。至今神界依然有无数人追查他的踪迹。我们不能不谨慎,否则就会万劫不复。” “难道就没有其他人想到他闯到凡界了吗?” “哼,往仙界的通道至今还有无数人守着。跨界穿行九死一生,更何况他当时已经身受重伤?那必然十死无生。若非本宫亲眼所见,也不会想到他竟如此自寻死路,神界之大,何处不可藏身?” “啊!那此人当真愚蠢。” “你比他也聪明不到那里去。再有四处招摇,本宫定饶不了你。”少年脸一红,低头道:“是,是,侄儿再也不敢了。” “只是有一事侄儿不明,也不服。论出身,论亲近,论资质,侄儿那点比不上那个凡间女娃?我爹多次想让侄儿拜在师叔门下,师叔不肯,如今却……。” “哼!你爹打的什么鬼心思你当本宫不知?如今本宫的异世珠已经没有了,你尽管回去问问你爹还肯不肯让你拜在我门下?” “……”少年低着头却是满脸不甘。 “你别不服,她的资质比你好不知千百倍,天下无双。本宫还生怕她被人抢了去,这才急于把异世珠给了她。” “哼,她要拜了别人为师,你又能怎么样?”少年很不高兴。蒙面女子微微一笑:“本宫不会把她的师父杀掉吗?”少年犹自不甘道:“那师叔也用不着这么快就把珠子给她啊。” “你死了这点心思吧,就算珠子留着,本宫也不会给你。她有珠子护着,就没人能拿她来要挟本宫。” 正文 第十章 处处江湖 最近几天,各方云集北新城,以至于北新城几乎人满为患。而据说都是为一件神奇的宝物而来。 传言有一神秘人物获得了一块不足巴掌大小,形如梭状,一面平整光滑,另一面却呈拱圆凹凸不平的不知名宝物,褐墨色,非金非玉,不知何物。研究了数百年,刀枪水火均不能动其分毫,最神奇的是把这件宝物搁在豆腐之上,奋力击打此物时,底下的豆腐竟能丝毫无损,但遗憾的是,除此之外,似乎再无其他作用,也找不出其他秘密。 如今,宝物拥有者放弃了研究,决定在此次会中拿出来拍卖。消息传出,迅速引来无数修真者,许多人都抱着信心自己或许更聪明,更有可能破解宝物秘密而成为世间大能的心思前来。但有更多的人则抱着看热闹长见识的心思齐聚北新城。 “人来人往人真多,宝物现世都想摸。世间宝物只爱我,他人竹篮打水空。”“公子好诗,好诗”“公子的诗有气魄,有气势,好,好啊!”“哈哈哈,过奖,过奖!” “白痴”在一片奉承声中,突然一句不大却很不协调的声音传来,显得特别刺耳。 “谁?”“是谁?”“滚出来!”七八个人四处张望,试图找出这个不知好歹的人,但街上人来人往,没有任何发现。年轻公子不爽地“啪”的一声打开扇子“我们走。” 没走几步,年轻公子兴致又来了,“啪”年轻公子往掌心一拍合上扇子,摇头晃脑极有节奏地:“我今纵横游天地,千里万里朝夕至。看遍世间我最强……” “天下无敌一傻逼。”突然又是一句不大却很清晰的声音插了进来。 “谁?”“是谁?敢接本公子的诗,被我找到把你蒸了吃。”年轻公子气得牙痒痒,“我非要把你找出来不可。”顺手扯住身边一行人喊道:“是不是你?”行人茫然不解的摇摇头。“你读一句话,读完就可以走。白痴,天下无敌一傻逼。读!” “白痴,天下无敌一傻逼。” “不是你,走。”又扯住另一个行人也不是,一连拦了几个行人都不是。再拦,扯住了正在陪周明游玩的严路飞,“读,白痴,天下无敌一傻逼。” 待三个大人读完,雪琪从周明身后跑出来问道:“白痴,天下无敌一傻逼,我要读吗?” “明显不是小孩子的声音,你不用读。” “哦。可是我有办法知道是谁说的” “真的?快说。”年轻公子一喜,在雪琪面前蹲下道。 雪琪看着年轻公子一言不发,年轻公子急道:“什么办法,快说呀,要不迟了那人就跑了” “那我有什么好处?” “你想要什么好处?” “你有钱吗?” “那还用说?哼!本公子就是钱多。” “那你有多少?” “那可多了,起码……”年轻公子突然醒觉:“哼!你想耍滑头?那可不行,最多给你一百下品灵石,你快告诉我办法。”雪琪小嘴一撅:“穷人给乞丐就给一百下品灵石,你还说有钱?” “那……要给多少才算有钱?”年轻公子犹豫了一下问道。 “最少给一百极品灵石才算有钱”雪琪道。年轻公子一下子吓得跳了起来,退后两步猛的摇手连连道:“不行,不行,少点,少点!”雪琪一脸的鄙视:“就知道你没什么钱,那就给十个极品灵石好了。”年轻公子顿觉自尊心受损,一恼之下一把抓出一百多块极品灵石,略一犹豫,咬了咬牙,又拿出十块极品灵石递给了雪琪道:“你快告诉我办法,要是敢骗我,把你蒸了吃。” “你是不是很会作诗?” “那当然,我随便都可以信手拈来。” “那你就再作几首诗把他引出来,然后就可以捉住他啦!” “对啊!”年轻公子扇子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好办法!” 雪琪一拉周明就跑,嘴里喊道:“谢谢啦!白痴,天下无敌一傻逼。”年轻公子低着头一脑浆糊又似若有所思的摆摆手:“都说了,你不用读。” “公子……。”“公子……。” 年轻公子低着头,扇子一下一下拍着掌心机械的往前踱步却一言不发。 身旁的胖子拉了一下年轻公子的衣袖“公子” “嗯?什么”年轻公子回过魂来。“公子你怎么啦?” 年轻公子摇了摇头,有点疑惑的说道:“我没什么,就是想着好像有点什么事不对劲,作不出诗了。” “这个……公子,我们是不是被骗了?” “什么?你说我被骗?” “不,不,不,我也不知道,所以才请教公子。” “嗯……”年轻公子瞪了一眼胖子想了一下道:“好像是有点问题,走,找那个小娃子问清楚。” 年轻公子身后数米处,一个摊子前的中年男子缓缓转身,对身边的略胖男子道:“走吧。”二人在年轻公子身后不远处不紧不慢的跟着。 “家主莫非对这年轻人感兴趣?”略胖男子轻声问道。中年男子微笑摇了摇头。 “那……?”略胖男子疑惑的看着中年男子。中年男子微笑道:“谁说我跟着他了?”停了一下又道:“我跟的是刚才那个小女孩。” “噢!”略胖男子恍然大悟:“原来家主还好这口!”突然又瞪大眼看着中年男子汗颜道:“可是,那女娃还那么小,家主你……” “混蛋!你找死?再胡言乱语,这管家你不用做了。” “难道不是……?”“哼!”中年男子狠狠地瞪了管家一眼:“那女娃有天下罕见的修炼体质,若能收为徒儿,将来她必可纵横天下,无人可敌” “刚才那年轻人也说过这话,家主你莫不是……?” “你才傻了,少废话,走!” “前面就是灵兽市场了。”严路飞带着周明等人一路游玩来到了灵兽市场。 “哇!哥,快走。”雪琪看到灵兽市场就在前面,兴奋得撒腿就跑。周明急喊道:“小心!”话音未落,“嘭!”“咚!”雪琪撞到了一老人身上,双双倒地。周明几人赶紧上前扶起老人。“哎呦,哎呦!痛,痛,让我坐着,坐着。”老人表情痛苦不停地喊,坐在地上,一只手不停地揉着腰。 雪琪一骨碌爬起来担心地问道:“老爷爷,你会死吗?” “哎呀,这个……,现在还死不了。” “哦!”雪琪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气道:“我还没杀过人呢!我可不想做杀人凶手。” 周明捡起掉到一边的小布袋交给老人问道:“老爷爷,你没事吧?要不要去看看医生?” “哎呦……,不用,不用了,我就是医生。” 雪琪扯了扯老人的小布袋,“里面是什么东西?” “哦,都是一些药丸,药油的东西。” “值钱吗?” “唉,不值什么钱,就只能换点米饭钱。”老人叹了一声。 “哦!”雪琪略感失望:“老爷爷,我帮你卖吧?”说着,扯过布袋便打开来看,只见里面都是一些小瓷瓶,大约二三十个,还有两三个被摔破了。“真的不值钱吗?”雪琪又喃喃的问了一句似乎不甘心的伸手翻找着。 “在这里,在这里,哈哈!被我找到了” 年轻公子得意地站在雪琪面前。 雪琪抬头看着年轻公子,眨巴一下眼睛问道:“你要买药吗?”年轻公子一呆:“我买什么药?买药干什么?” “买这些药。”雪琪举起手中布袋。 “我不是来买药的,我是有事来问你。” 年轻公子摇摇头道。雪琪不高兴的收回布袋,一声不吭。 “你说,你刚才是不是骗了我的钱?” “……”。 “你为什么不吭声?你骗我钱了是不是?你心虚不敢说话了是不是?”年轻公子指着雪琪步步逼人。“你不买药我不和你说话。”雪琪喊了一声把脸拧过一边又不吭声了。 年轻公子愣了一下,回头瞪着身后的几人轻声问道:“这……怎么办?”胖子在老人及雪琪身上看来看去,盯着那个破旧的布袋小声道:“我猜这些药根本就不值两个钱。” “喔!那我知道了”年轻公子转过头对雪琪道:“你这些药多少钱?我买了。” 雪琪一听,立刻兴奋的摇着老人的手问道:“老爷爷,老爷爷,这些药卖多少钱?” “哦,这些药也就值三五个下品灵石。” 雪琪抿了抿嘴心里嘀咕了一下,把布袋递给年轻公子大声道:“这些药卖五十个极品灵石,拿钱来。”年轻公子吓得一个趔趄,胖子急忙扶住,连雪琪身边的老人都吓了一跳。“你,你,你睁眼说瞎话,这老头明明说了只值五个下品灵石”年轻公子气呼呼的指着雪琪喊道。 “谁说的?你听错了。” “老头,你说,这些药值多少钱?” 雪琪急忙扯住老人的手道:“爷爷摔糊涂了,不记得了。” “你,你胡说。” “哼!那你还买不买药?” “不买!” “不买就走开,别拦着我卖药”。 “走就走,哼!”年轻公子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没走出几步突然停了下来,身后的七八人急忙刹车挤做了一堆,年轻公子侧过身来看着众人皱着眉道:“不对啊!我们干什么来着?”胖子连忙道:“来捉骗子的,公子。” “对啊!那我为什么要走?”转身又走到雪琪面前瞪着眼道:“你这个小骗子,你懵我?” 雪琪又举起布袋:“你买药吗?” “不买。” “不买不和你说话。”说完把头拧过一边又不吭声了。 “你……!”年轻公子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胖子在身后轻轻扯了一下年轻公子的衫尾,轻声道:“公子,我来。”年轻公子正不知该怎么办。连忙点头轻声道:“好,你上。” 胖子深吸一口气,挺起了胸脯,露出凶神恶煞的模样大踏步向前走了两步,站在雪琪面前,未及说话,雪琪突然一屁股坐地上,扯着老人的手“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哇!你撞死我爷爷了,呜呜啊啊!你撞死我爷爷了……” 雪琪的这一声哭嚎,周围的人立刻都看了过来,很快就围了一群人。 胖子看着嚎啕大哭坐在地上的雪琪以及还满身尘土的老人,一下子傻了眼,这还没机会说话呢,就已经跳进黄河里洗不清了。 看着周围指指点点的人群,胖子急得一下子像瘪了气的皮球,对着人群摇手结结巴巴地解释:“不,不是我,我,我没有撞他们,不,不关我事,不,不是我。” 人围得越来越多,雪琪哭得更起劲了“呜呜呜,他们撞了我和爷爷,还吓我们,还要打我,呜呜呜,我爷爷快要死了。呜呜呜” 胖子一辈子没遇过这种事,这下子急得手足无措,哭丧着脸结结巴巴地问:“公,公子,怎,怎么办?”年轻公子气得一脚蹬在胖子身上骂道:“蠢猪,笨蛋,还以为你有多了不起,滚!” 年轻公子蹲在雪琪面前,周围是指指点点的人群,心里急得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满头大汗的求饶:“这……你别哭,别哭,你,你要怎样才肯停?” 雪琪一只手擦着眼泪,一只手举起小布袋哭哭啼啼地说道:“呜呜呜,你买药吗?呜呜!”年轻公子急忙道:“买,买,买!” “给钱,呜呜!五十。” “好,好。”年轻公子急忙取出五十极品灵石给了雪琪,雪琪把袋子塞给年轻公子道:“呜呜,你们可以走了。” “好,好,谢谢!谢谢!”年轻公子如释重负站起来正要走,忽然想起一事,又蹲下来讨好地陪笑说道:“这个,你看,药我也买了,你能不能告诉我,刚才你是不是骗我了?” 雪琪眨巴一下眼睛,问道:“我怎么骗你了?” “这个……你刚才让我作诗引那个人出来……”。 雪琪眨了眨眼又问:“你作了什么诗?” “哦,我……我没有作出来。” “你没作诗怎么能说我骗你呢?”雪琪大声道。 年轻公子想了想,点了点头:“嗯,那不能算!你没有骗我?”“没有” 年轻公子舒了一口气站起来笑了“你没有骗我,那我走了”。 回头看到胖子可怜巴巴的站在身边,突然又来气了,一脚踢了过去:“就你多事,滚!回家去。”举起手中破旧的布袋正想顺手扔了,忽又感觉不妥,收着又觉得有**份,一把扯过胖子,把布袋往胖子怀里一塞骂道:“拿好,回家给我爹卖一百个极品灵石。” 雪琪拿出十个下品灵石递给老人:“老爷爷,这些钱给你。”老人连忙道:“不用这么多,那些药最多值五个下品灵石。” “哦”雪琪毫不客气地立刻收回五个灵石,把五个下品灵石塞到老人的衣袋里:“那这些给你。”“谢谢,谢谢!” 蹲在后面帮老人揉腰的周明忍不住说道:“阿妹,你撞了老爷爷,就不能多给点钱吗?” “你怎么不给?” “我……”周明看了一眼雪琪手上的储物戒指,不敢再吭声。 “哼哼哼,了不起,了不起,好演技,好演技,连中央大世界最大势力万城阁阁主的三公子卜慧翔都敢唬弄,就怕你们有钱没命花。”一个阴阳怪气又有点熟悉的声音响起。 人群中走过来三个人,为首的正是洪涛门长老钱富。 “你们想怎么样?”看到钱富,周明心里有点紧张。 “我们不想怎么样”钱富看着雪琪:“就只问你们一句话,那些人是谁?” “你有钱吗?”雪琪眨眨眼问道。“哈哈哈,你少来这套唬弄我,你以为我是那个白痴?”钱富蔑视地一笑。 “那个是白痴?”雪琪又问。 “哼,刚才被你骗钱的蠢猪就是白痴。” “哦,你死了,我知道你是谁,你是洪涛门的长老钱富,我去告诉那个帅哥哥,你说他是白痴蠢猪”雪琪顿了一下又道:“他一定会给我很多钱。” 钱富一愣,冷笑道:“那等你有机会见得到他再说。”“为什么没机会?” “哼哼,因为我会请你们到洪涛门做客。” “我吃得很多很多很多的,你们会穷得要去做乞丐的。” “哼,我们会给你屎吃。” 雪琪瞪大眼睛:“你们是吃屎的?” “混蛋!”钱富怒道。“是你自己说的”雪琪小声嘀咕道。钱富狠狠道:“你少打岔,说,那些是什么人?”哼哼两声又道:“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你真的没有钱吗?”雪琪有点失望又不甘地问道。 “混蛋”钱富怒吼了一声,深深呼了一口气,缓缓道:“你先告诉我那些人是谁,我就给你钱。” “真的吗?那你有多少钱?”雪琪两眼一亮,开心地问道。 “你……”钱富气得几乎想骂娘,强忍着道:“你想要多少,就给你多少。” “有好多穷光蛋很不要脸装有钱的,你的钱在那里?” 钱富拳头揪得紧紧,忍着气威胁道:“你说不说?” 雪琪指着周明道:“你看我哥,明明很穷的,偏偏要装有钱。” “我什么时候装有钱了?”周明愣了一下问。 “你一直都在装。” “你胡说,我怎么装了?” 雪琪对钱富道:“你看,装有钱的人都是不肯承认的。” 周明恼道:“我都没装,怎么认?” “你不认是装的那就是说你真的很有钱啦?那你有多少钱?拿出来看看呀!” “我又没说我有钱。” “你没有钱,那就是装有钱啦?还说没装?” “你瞎扯,我是说我本来就没钱,我本来就没装有钱人。”周明大声喊道。 雪琪指着周明及周明身后的方严二人对钱富道:“你看看他们三个,像不像主仆?像不像有钱人?还说没装,爱装有钱人的就这么臭不要脸。”说完对着钱富好奇地又问道:“你的钱在那里?” “够啦!”钱富忍无可忍吼了一声,雪琪吓了一跳喊道:“你喊那么大声干什么?” “干什么?跟我回去。”说着伸手就抓向雪琪。“嘭”伸出的手如同打在钢板上,震得钱富“咚咚咚”连退四五步,雪琪跟前,不知何时已站着一个中年男子,一袭长衣,气度不凡,不远处,一个略胖的男子不紧不慢的走过来站在中年男子身后,一言不发。 “阁下是谁?这是我们洪涛门的事。”钱富已深知对方厉害,硬着头皮说道。 略胖男子斜眼看了一下钱富,漫不经心道:“不想给你洪涛门惹上大祸的就滚吧。” “你……。”略胖男子突然又斜眼瞪了一下钱富,钱富心里一凛,想说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强忍屈辱施了一礼道:“还未请教两位高姓大名?” 略胖男子连正眼也没看一下道:“你还没资格知道,快滚吧!别在这碍事” 钱富气得青筋暴露,怒火中烧,但终于还是强忍着一肚子怒火与屈辱缓缓退出几步转身离去。 雪琪一看钱富要走,急忙喊道:“喂,你还没给我钱呢!我会告诉帅哥哥,你骂他是白痴蠢猪啊!到时候他一定会把你当狗一样到处牵。” 钱富双眼一黑,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就要摔倒,定了定神,强压怒气正想走,略胖男子突然拦在面前道:“怎么你欠了小姑娘的钱吗?那你得把钱还清了才能走。” “士可杀不可辱,你们不要欺人太甚。”钱富终于忍不住怒吼道。 略胖男子慢条斯理地说道:“没人辱你,不过你要死也没人拦你。” “难道你们就不怕犯众怒要在城里杀人吗?”钱富吼道。 “这个你不需要担心,你只需要担心把钱还给小姑娘就行了。”略胖男子依然慢条斯理地说道。 钱富双眼通红怒吼道:“有种你们就杀吧!我们走!” “算了,我不要他的钱了,我猜他和我哥一样穷,看他挺可怜的!”雪琪喊道。 略胖男子笑了笑,让出了道路。 钱富憋着满腹怒火及屈辱一言不发走出了十几米,“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脚下又一个踉跄,两个门人急忙一左一右扶住钱富快步离开。 雪琪看着钱富走远,双手撑着脸颊“唉”地叹了口气。 这时,中年男子开口柔声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雪琪瞪圆了眼睛看着中年男子,突然伸手一指男子高声喊道:“哦!我认得你,你是天下无敌一傻逼。” 身后的管家捂嘴偷笑个不停,中年男子哭笑不得,神情尴尬地解释:“这个……我不是……”“就是你,就是你,赔钱!” 中年男子一愣,问道:“我要赔什么钱?” “你把钱富赶走了,他答应给的钱害我没有得到。就是你害的,你要赔钱!” 中年男子瞬间满脑晕乎乎,手扶额头道:“我要是不把他赶跑,他就把你捉去了啊。” “他捉了我也要给我钱啊。”雪琪理直气壮地说道:“我不管,你要赔我钱。”。 中年男子傻了眼:“这么说,是我错了?” “你有多少钱?”雪琪两眼发亮。 “喔……,这样吧,你做我徒弟,那你想要多少钱,我就给你多少钱,如何?”中年男子微微一笑道。 雪琪一脸泄气的把脸拧过一边喃喃道:“臭不要脸的。” 中年男子一愣,既是好奇又是尴尬的问道:“我怎么臭不要脸啦?” 雪琪哼了一声道:“刚才那个钱富就是这么说的。” “他说过要收你做徒弟?” “他也说过我想要多少钱就给我多少钱,哼!” 管家在后面捂着嘴笑得腰都弯了下来,中年男子尴尬的说道:“呃……,我说的和他说的可不一样,他是骗你,我可是说真的,不骗你。” 雪琪依然拧着脸一声不吭。 “那……,你要如何才相信?” “那你先赔我钱啊!” “这……,我怎么无缘无故就欠了你钱了?”中年男子郁闷地喃喃道:“好像还欠得很有道理,这是什么道理?” 雪琪见中年男子站着犹豫半天没吭声,心里认定了又是一个穷光蛋,不由得泄了气,转过头来问老人:“老爷爷,你还疼吗?能走了没有?” 老人笑道:“好孩子。爷爷老了没用了。嗯,现在好很多了,你们不用管我了,你们走吧。” 周明道:“老爷爷,我们没事,你住在那里?我们送你回去。” “好,好,真乖,不过爷爷住得可远了,自己回去就行了。” “有多远?”雪琪好奇问。“坐马车也要两三天呢!”老人道。 “那你怎么来的?” “当然是搭马车来啦,我这把老骨头了,走不动了。” “那搭马车要钱吗?” “那当然是要的。” “那要多少钱?” “要两个下品灵石呢!” 雪琪有一搭没一搭地与老人东拉西扯的,把中年男子凉在一边。中年男子倍觉尴尬,走吧,不甘,留吧,不适! “小姑娘,你愿不愿意拜我为师?”中年男子终于忍不住打断雪琪与老人的谈话问道。 雪琪看着中年男子,突然又问道:“你有钱吗?” “我当然有钱了。” “那你赔钱。” “这……,好,好,好,你说,要赔多少?” “你有多少钱?” “唉,我晕!这样吧,我赔给你一百万下品灵石,够多了吧?”中年男子倍感头痛道。雪琪一副看着穷鬼的神情,也不说话。 “怎么不说话啦?钱太多了吓着你了吧?”中年男子以为自己的小聪明奏效了,微笑着打趣道。 “唉……!没钱就认了吧,用不着故意说大数字装有钱人,刚才帅哥哥随随便便就给了我六千万下品灵石啦。”雪琪非常不屑的用一副教训的神情说道。 “这……”中年男子一下傻了眼。 “小姑娘你知不知道?我的功法是很厉害的,如果你做了我徒弟,将来一定会是天下无敌的。” “我才不要天下无敌呢!” “为什么?” 雪琪斜了一眼中年男子道:“天下无敌留给你。”中年男子嘴露微笑略感得意,开心的正想夸一夸雪琪,却又听雪琪突然来了一句:“天下无敌一傻逼。”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了。 中年男子无奈道:“难道你找师父就只是要有钱的吗?” “那当然。” “这……,有钱但是武功很低很差,难道你也拜师?” “那当然。” “可是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练了那些低级功法,那你这辈子就毁了。”中年男子看了一眼周明又道:“就像你哥,太可惜了。” “哼,那是他笨,谁说拜师就一定要修炼啦?” 中年男子一愣:“你不修炼那拜师干什么?” “谁说我要拜师啦?是你求着做我师父的,可是你那么穷,哼!” “哦,这……”中年男子一时语塞。转过身看着一直不时偷笑的管家,没好气的踢了一脚:“笑!笑死你。你说,我们家算不算有钱?” “家主,这个得要看和谁比,如果是像万城阁那些专门做生意的势力比,我们是挺穷的。” 中年男子又踢了一下管家,凑近压低声音道:“作死啊你,谁让你和那些大势力比的?你就不能找些小势力比啊,唬弄一下她拜我为师不就行了吗?” “呃!可是家主,刚才她可是用万城阁和家主比的,我看她真唬弄不了”管家忍着笑悄声道。 中年男子极度郁闷地问道:“真是的,你见过想收个徒弟还有这种条件的吗?” “简直是闻所未闻啊!家主。”管家说完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正文 第十一章 横生突变 “老爷爷,你们家好玩吗?” “我那里啊?人不多,周围都是山,野兽倒是很多。” “真的?是什么野兽?” “老虎啊,狮子野牛啊什么都有。” 周明一听,眼睛一亮,立刻插嘴问道:“那有灵兽吗?” “呵呵,没有灵兽,全都是普通野兽,但是也很危险呐!” “真的就都是野兽?是不是很多老虎,狮子,野牛,羚羊,野马野兔那些野兽?”周明紧张的又追问了一句。“是啊,这些野兽都有,挺多的,可惜我老啦,没办法去打猎,只能采些药材做些药丸卖咯。” 周明兴奋的盯着雪琪道:“阿妹,我们家!”雪琪也开心的喊了起来:“我们可以回家啦!老爷爷,你快带我们去。” “哎呀!原来你们两个也是我们那里的人呀?好,好,爷爷带你们回去,爷爷的药也卖完了。不过今天没有马车,明天早上才能走啊!”老人也显得很开心地说道。 “老爷爷,那你晚上住那里?我们跟你一起住行吗?”周明问。 “我啊!住在西城门边上的甘伟山货居,甘老板人挺好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么远,老爷爷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呵呵,爷爷是想,拍卖场人多,到那里卖药能有个好价钱。” “哦,拍卖场在那里?” “拍卖场就在前面!灵兽市场过去就是了。” “老爷爷,你能走了吗?我们回去吧!”周明道。“好,好,能走了。”周明扶老人站了起来。 “哎,哎!小姑娘,我收你为徒,将来纵横天下,机不可失哦!”中年男子看雪琪她们要走,急忙道。雪琪摇摇头道:“我不做,我要回家。”停了一下又回头对中年男子道:“我猜你挺穷的,我不要你赔钱了。” 中年男子哭笑不得,又实在不肯错过一个资质这么好的徒弟,心一急,伸手便欲拉住雪琪再继续劝说,不料手刚搭到雪琪的手臂,便发觉手上的力道如泥牛入海,瞬间消失不见,同时一股柔和却极其强劲的护力把手弹开,中年男子一惊,迅速收回手臂,脸上惊疑不定。 管家发觉家主异样,连忙问道:“家主,怎么啦?”中年男子摇摇头,抬起手看了看道:“没什么,想必她已有师父了,且深不可测,无法想象。”管家略感讶异:“竟连家主都比不上?” 中年男子看着渐渐走远却一无所觉的雪琪道:“她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保护着,我竟不知那是一种什么手段。”接着又自嘲道:“强中更有强中手啊!看来刚才我真是多此一举挡住钱富了,我若不挡,钱富吃的亏更大,呵呵。” “那现在……?” 中年男子闭眼沉思一会道:“走吧,我是没这个福分了,若是再去纠缠,惹怒了她背后的高人,只怕会大祸临头。”管家愕然,但犹自不信道:“家主何必自谦?家主功力已达渡劫飞升却依然留在修真界,功力已趋顶尖,还有什么人能强过家主?” 中年男子疑惑半响道:“我也不知,但刚才我却感应得到那股神秘的力量,即便是我全力攻击,也无法伤其分毫,而我却未必能抵挡那股反击的力量。”管家亦同样变色道:“家主若全力攻击,足可山崩地裂,移山倒海,竟不能动其分毫?世间竟还有如此大能?” “看来我们是呆在家中太久了,成了井底之蛙!唉……!” “……”。 “家主也不必过虑,也许事情未必如家主所想。” “嗯”中年男子点点头,又叹息一声:“可惜啊,可惜!若能收得如此佳徒,他日我也可放心飞升仙界了。”管家默然微露惭愧之色,半响道:“家主不必挂怀,明日拍卖,家主若能得到那件神秘宝物,以家主的才智,大有可能破解其中秘密,届时,家主功力必又不可同日而语。”中年男子苦笑道:“但愿如此。” 走了一段路后,周明道:“方大叔,严大叔,我们要回家了,你们自己去清海山别院吧,谢谢你们的照顾。”雪琪跟着也喊道:“谢谢方大叔,严大叔。” 方浩严路飞对看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不舍与担心。沉默了一会,方浩道:“这样吧,我去清海山别院和他们道一声别,免得他们担心,然后再回来陪你们回家,等你们回到家了我们再回来,不然的话,我们也不能放心啊!”严路飞连连点头:“就这么决定了,送你们到家了我们再回来。” 周明看二人如此说了,也不知该如何拒绝,只好点点头道:“那谢谢方大叔严大叔了。”方浩摆摆手道:“没事,没事,那我现在就去清海山别院,回头再去城西门甘伟山货居找你们。路飞你陪着他们。”说完,方浩便径直往清海山别院去了。 雪琪,周明与老人东拉西扯的边聊边走,因为能够回家的那种兴奋的心情,时间倒也不觉得慢,待走到甘伟山货居的时候,已是日落黄昏了。 方浩正站在门前焦急地等着他们,一看到他们,立刻跑过来埋怨道:“哎呀,我都到了很久了,还一直担心你们又出了什么意外呢!” 甘伟山货居店面并不是很大,但是穿过店面,里面有一个很大的院子,甘老板与另一个伙计正在收拾晾晒的山货。 甘老板中年模样,长得五大三粗,一见老人进来,便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笑着打招呼:“刘老爹,药都卖完啦?他们是……?” “呵呵,这两个小娃子也是我们那里的人,这两位是他们的朋友,明天随我们一起回去,今晚就在这暂宿一晚了。”刘老爹笑着说道。 “没问题,没问题,只要是老爹的朋友,那就是我甘伟的朋友,来,来,来,我这里虽然简陋,但胜在房间多,我带你们去。”甘伟说着,热情地带各人到后面的房间去了。 原来,甘伟和刘老爹也是同一个村子的人,年轻时以打猎为生,但一次打猎时被老虎咬了一口小腿,虽然在同伴抢救下侥幸捡回一命,但腿骨爆裂,若非刘老爹替他医治,小腿定然无法保住,虽然康复保住了小腿,但从此就成了瘸子,再无法去打猎,于是改行从山里拉山货到北新城再从北新城拉日用品回村里营生,不想如此一来,日子反而比打猎时更好了,如今已是村子里最富有的人家。 拍卖场内分两层,上层悬空环拍卖台呈半圆形只有十个贵宾房间,距离拍卖台也是极近的,位于中间位置的贵宾房分别是一,二号房,最边上的则分别是九,十号贵宾房。 此时,一号贵宾房窗口大开,一年轻公子正得意洋洋的倚窗轻摇扇子,赫然正是万城阁三公子卜慧翔,其余九间贵宾房则是门窗紧闭,里面的人身份神秘。 下层是一个空旷的会场,一排排整齐的摆放着许多木制靠背椅子,足有一千多座,能够进入拍卖场的,无一不是财力雄厚的一方势力,而作为地头蛇的清海山两位长老,此时出现在下层的第三排上。 拍卖已进行了三分之二,气氛并不热烈,甚至还出现了好几次流拍,似乎在这种小地方的拍卖,对各大势力的吸引力都不大。但清海山两位长老却面有喜色,两人都拍到了不少所需的炼药炼器材料,心满意足。 在这不冷不热的气氛中,拍卖进行得很快,很快就到了最后一件拍品了,一时间,会场一片骚动,许多人都激动不安。拍卖台上,一位老者捧着一个托盘,上面盖着一块锦布,从后台缓缓走出,身后还跟着两名护卫。 “各位,请安静。”老者放下托盘,向全场示意了一下道:“现在即将拍卖最后一个物品,相信也是各位今天最期待的宝贝了,我来为大家介绍一下。” “这件宝物,是一位不愿透露身份的神秘人物于五百多年前偶然获得,据他所说,此件宝物的神奇之处在于,它万物不侵,不仅如此,所有对它攻击的力量都会神奇消失,但也正因为如此。” 老者环视了一下全场,又再次重复强调道:“也正因为它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一切所能探知的秘密都只能停留在表面。遗憾的是,几百年来,试尽了他所能想到的办法,却依然一无所获。虽然是刀枪不入,但哪怕是用作护心镜也略嫌太小,无奈之下,这位神秘人愿意拿出来拍卖,让有缘人或有机会一探其中奥秘。他所说的情况经拍卖行专业验证,一切均为属实。” 老者慢慢掀开锦布:“这是一件不知名的宝物,不足巴掌大小,褐墨色,也不知由何物构成,现在开始拍卖,底价是五十个极品灵石,每次喊价为十个极品灵石。各位请开始出价。” “六十”“七十”“八十”一时之间,群情汹涌,很快就喊到了五百个极品灵石,这时,会场终于安静了许多。 卜慧翔倚着窗子,悠闲自得轻摇扇子:“宝物无名引八方,黯淡无光却辉煌,他人得来无一用,舍我其谁敢要它?” “好诗,好诗。” “公子简直就是天才啊!” “世间再无一人能及公子。” “公子当真是我等的偶像,我等的楷模啊!” 一众从人一如既往争先恐后大拍马屁,卜三公子极为享受,得意洋洋。 “一千一了,公子,没几个人跟拍了。” 胖子拍了一轮马屁后提醒道。 “急什么,谁有资格和本公子抢?”卜三公子满不在乎的喊道:“两千。” 一瞬间,全场都安静下来。卜三公子得意对胖子道:“你看看,哈哈哈!没人跟了吧!” “好,一号贵宾已经出到两千极品灵石,还有哪位贵宾出价?”拍卖老者喊道:“两千一次,还有没有哪位出价?” “两千二次,还有没有哪位出价?再不出价就没有机会了。” “两千一”一个不大却很清晰的声音从九号贵宾房传出。 “好,九号贵宾两千一,还有哪位贵宾出价?” 卜三公子一愣,呆了一下突然喊道:“是他,是他,天下无敌一傻逼,好啊!竟敢跑这里来了,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快,快,随我去捉住他,绝不能再让他跑了。”边说边打开房门带着一帮从人就直往九号贵宾房扑去,胖子急得在后面追着喊道:“公子,公子,拍卖还没完呢!公子。” “混蛋,拍卖完没完关我屁事,是本公子的事重要还是他拍卖场的事重要?”卜三公子脚步不停的骂道。 “当然是公子的事重要,可是……这……。” 拍卖场护卫看到卜三公子一伙人气势汹汹地冲出走道,急忙过来阻拦:“各位贵客,这里不能闹事,不能骚扰其他贵宾,还请配合。” “大胆,你可知我们公子是谁?真是瞎了眼了你。”众人喝骂威胁。但护卫们却寸步不让,还又跑过来了十几人,双方互相推缀着,进退不得。 正僵持间,忽见九号房门打开,走出一中年男子与一略胖男人,中年男子看着卜三公子戏谑地微微一笑,便转身离去。 “喂,你别走,哎呀!你还笑,你可真不要脸。”卜三公子气恼地大声嚷嚷着。 转眼中年男子便已走得消失不见,卜三公子气得直跺脚,骂骂咧咧。 “公子,已经不见人了。” “哼,算他便宜。走,回房间,把那件宝物拍回家。”卜三公子转身正要回贵宾房,却见其他的贵宾房陆续打开,人也陆续离开。 卜三公子哼哼道:“怎么啦?知道我要回来拍,都不敢和我抢啦?算你们识相。” “拍卖好像结束了,公子。”胖子畏畏缩缩地说道。 “什么?本公子还没回来喊价呢!谁敢结束?让你们管事的过来,快点,否则本公子把你们拍卖行给拆了。”卜三公子这下子发飙了。 很快,一名管事急匆匆跑了过来,连连作辑道歉:“公子海涵,宝物已经被其他贵客买去,我们只是小拍卖行,谁都得罪不起,公子是身份地位高贵的人,就请放过我们拍卖行吧!” “什么人买的,你去和他们说,本公子出双倍价钱。” “对不起啊,公子,所有买家的身份我们都是不知道的,所以被谁买了去我们也一样是不知道的,只知道是被四号房的贵宾拍到了。” “好,那我们自己去和他们买。” “这位贵公子,现在拍卖已经结束,所有宾客都已经离开了,现在就只剩下你们了,这里不能再停留了。”管事急忙拦住道。, “全是些没用的东西,看到你们我就生气,我们走。”卜三公子一肚子气,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四号贵宾房内,依然门窗紧闭,一个若有若无能杜绝一切探查的护罩笼罩着二十多人在里面,中间坐着三个五六十左右的老者,其中一个,赫然正是钱富。 为首的老者拿着梭形宝物不停的翻看道:“这件宝物被我们拍到,是幸,也是不幸。”顿了一下又道:“我们若能安全护送回门派,有了护派大阵,一般的势力应该不至于为一个不知有什么作用的宝物而大动干戈,宵小之辈亦不足为患。”叹息一声继续道:“但是怎么能安全护送回去却是个很大的问题,此刻集中此地的除了大量有头有脸的势力,还有大批宵小之辈,他们定不会甘心就此罢手。我们将有一场恶斗,生死难料。” 众人均低头默不作声。半响,老者把身边的一叠衣服推到钱富面前道:“钱富,你带着五个门人,伪装成拍卖行的人,待我们离开半个时辰后,悄悄从拍卖行后门出去。我料定那些人绝不会在城里动手,否则即使抢到也会成为众矢之的。”钱富点点头应道:“是,五师兄。” 五师兄又对另一老者道:“卢军,我们剩下的所有人一起直接往北门而去,故意避开西门的传送阵不走,让他们以为我们人多守着宝物又特意避开他们,把他们引开。钱富你则悄悄由南门而出,往西拐进西部荒野,那里是修真者绝迹的地方,注意隐踪匿迹,待确定安全后再直接转去传送阵回门派。” “是,五师兄,我一定会特别小心。”钱富拿起了衣服替换。 “我们走吧。”五师兄站起身,领着众人走出贵宾房,而钱富则继续躲在房内。 北新城外西面荒野,四辆马车正在缓缓向着深处行进,此时距离北新城已有一百五六十多里,很快就将进入丛林之中,前面三辆拉满了货物,而最后一辆马车上,坐着的五个人,正是周明四人及刘老爹,周明与雪琪想到很快就可以找到回家的路,兴奋异常,一路上欢呼雀跃,看着沿途风景及不时出现的小野兽,甚至一从漂亮的野花,都会一时大呼小叫,一时又吵闹不休,就是没一刻停过。而刘老爹及方严三人则躺在厚厚的干草上睡觉,丝毫没受他们的影响。 “你看,你看,那边是什么?”雪琪对着周明大喊道。只见从南面远处出现几个黑点,沿着地面迅速的往他们的方向飞掠而来。“是鸟。”周明道。 “不对,是人。”雪琪 “是鸟。”周明 “是人。”雪琪 “好吧,是人。”周明 “不对,是野兽。”雪琪 “是人。”周明 “不是人,是野兽。”雪琪 “好吧,是野兽。”周明 “不是野兽,是人。”雪琪 “是野兽。”周明 “是人。”雪琪 “刚才我明明已经说是人啦,你又说是野兽,现在我说野兽了你又说是人?你想怎么样?”周明生气的大声道。 “之前是人,后来变成野兽,可是现在又变回人了啊,不行吗?” “能变来变去的吗?你变给我看?” “当然能变啦,你又没钱,我凭什么变给你看?” “你就胡扯,根本就不能变。” “谁说的?是你笨,你看你看,变人了,是不是?是不是?”雪琪指着几个黑影喊道。周明抬眼看去,几个黑影已清楚看得出果然是人,很不服地哼了一声道:“他们本来就是人。” “谁说的?开始他们是野兽,刚刚才变回人的。” “你乱说,你怎么知道开始的时候他们是野兽?” “我当然知道啦!我看见的,你又凭什么知道他们没有变?” “我也看见的,他们根本就没有变。” “你撒谎,你没看见,是我告诉你才看见的。” “你……。” 转眼之间,人影已迅速靠近。 “糟了,你看,是洪涛门的钱富,他来找我们报仇来了。”周明惊慌地喊了起来。 来的六个黑影正是钱富他们,此时,钱富也已看见了周明和雪琪,心里一喜:“哈哈!天堂有路你不走。” 钱富堂堂一大门派长老,平时一贯极有威严,不料却两次受雪琪羞辱,早把雪琪恨得几欲碎尸万段,此时一见周明雪琪,恨意难消,审视了一下周围,除了几辆马车以及几个凡人,再无人迹,不由得心中大喜,哈哈大笑道:“这次我看还有谁能救你们。” 说话间,钱富已快速冲到二人跟前,伸出双手,分别向周明雪琪抓去。就在手掌触及雪琪肩膀的时候,钱富突然发现抓向雪琪的所有力量莫名消失,同时一股强大的力量袭来,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拽着周明一起被反震出了十几米外,钱富大惊失色,暗道糟糕,又不知那个大能此时出现,吓得来不及细思,更来不及招呼同门,立刻扯着周明一个瞬移,随后又连续两个瞬移,已遁入了丛林百里开外。“噗……,”才刚刚停下来,钱富就连喷了两口鲜血。 洪涛门的五个门人,突然间看到长老突然被打飞又立刻逃遁,不知道出现了什么强敌,也吓得迅速往丛林中逃遁而去。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雪琪虽然还不清楚怎么回事,但也意识到周明被捉走了,急得跳下马车,哭喊着往钱富消失的方向追去。 在钱富大笑的时候,方浩严路飞虽然已经醒了过来,但是一切都太快太突然,还来不及反应,周明就已经被捉走了,此时,看到雪琪追出去,急得也跳下马车追着雪琪喊道:“孟小姐,太危险了,不要去。” 雪琪不管不顾,大声哭喊着:“哥……,你回来!”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跑。 丛林无路,杂草灌木丛生,还有不少荆棘。能够踩踏的,雪琪踩踏而过,不能踩踏的,便从细小的缝隙中爬过去,衣服被撕扯得破碎不堪,脸上,手脚都被划出了不少伤痕,却就是不肯停下脚步,任凭方浩,严路飞在后追着呼喊阻止,充耳不闻。只是不停的大声哭喊着:“哥……,你回来。” 方浩严路飞两人在后追着,也是叫苦不迭,遇到荆棘丛,雪琪能爬过去的,他们两个大人却爬不过,只能奋力跳过去,运气好的还能一跳而过,运气不好的,跳下来的时候还是摔在荆棘丛上,直刺得他们呲牙咧嘴。 雪琪从未与周明分开过,自从回不了家,周明就是雪琪唯一的亲人,唯一的依赖,唯一的寄托,因此,周明对于雪琪有多重要,雪琪自己不知道,旁人也不会理解。 雪琪跑过爬过的路,渐渐的拖出了一条血痕,雪琪浑然不觉,不知道多少次摔倒,爬起来又往前跑往前爬,口中只是不停地哭喊着:“哥……你回来!” 方浩严路飞两人追着雪琪也是狼狈不堪,丛林之中,两个大人反不如雪琪灵活,因此总是差着数十米追不上。 “哎呀!混蛋严老二,你摔到荆棘丛了居然不吭声,混蛋你故意害我,哎呀!疼死我啦,孟小姐,危险,别跑,快停下,哎呀……。” “噗通……。” “哎呀!好臭。混蛋方老三,这里有个大坑你也不告诉我,呀呸……呸……好臭,方老三你这混蛋,回去跟你算账。孟小姐,快停下……。” 钱富喷了两口血,惊魂未定,审视周围,悄无人迹,才稍稍定神,顺手把已经昏迷的周明往地上一扔,踢了两脚,周明依然昏迷不醒。钱富狠狠道:“本想让你说出那些人是谁再杀你,你现在既然不能说,那这辈子你就不用再说了。”说罢,运起十成功力于掌,凶狠地一掌朝周明脑袋拍下。 正文 第十二章 冤屈难辨 就在钱富的掌力即将打到周明的一刹那,突如飞雪遇火,消融无踪。钱富未及反应,一道极其微弱的流光,悄无声息如闪电般直没眉心,瞬间,钱富已是神魂俱灭,临死前眼角的最后一道余光,似乎只是看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便已直挺挺的倒在了周明身边。脸上的表情,永远停留在了一掌打向周明时那一刻凶狠的神情。紧接着,在钱富的储物戒指中飞出了那件梭形宝物自动落在了女子手中。 “看在徒儿的份上,就救你一命,以后的生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蒙面女子对着昏迷的周明用一种冷漠的毫无感情的声音说道,话音未落,人已不见,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似乎,女子从来就未曾出现过,没有留下任何一丝痕迹。 良久,周明才缓缓醒了过来,试着动了一下手脚,似乎并没有受伤,便坐了起来,第一眼看到的,竟是钱富那凶神恶煞的神情,吓得周明“啊”的一声,蹬腿就往后退。及至发现钱富一动不动,才安静下来,谨慎地打量着钱富,虽然没有看到伤口,但确定已经死了,这才慢慢靠近钱富。 蹲在钱富身边,周明又用手推了钱富几下,依然毫无动静,这时,周明才放心地取下了钱富的储物戒指。 周明运转灵力探查戒指,发现竟比自己买的那个还要大数十倍,里面的各种物品堆积如山,下品,中品灵石如小山一般堆积,上品,极品也有不少,一时之间,根本就无法知道里面有多少东西。 周明不由得心花怒放,想到以后在雪琪面前再也不用那么憋屈了,从此还能在她面前威风起来,终于可以摆起大哥的派头了。越想越开心,想着想着忍不住哈哈大笑,兼之滚在地上手舞足蹈。 “在这里。师叔。” “师叔,你怎么啦?” 几声呼喝,打断了周明的笑声,周明一惊,从兴奋中清醒过来,一骨碌坐了起来。 只见四个洪涛门人正举着剑在四周指着他,一个门人正蹲在钱富身前检视:“师叔死了!” 五个洪涛门人怒目瞪着周明围了上来,周明惊惧的连忙摇手喊道:“不是我杀的。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不是我杀的。” 一个洪涛门人伸手一把抢过周明手中的储物戒指,随即狠狠一脚把周明直接踢趴下。“噗”一口血喷出,周明双眼一黑,痛得几欲晕死过去。 “宝物不见了。”洪涛门人惊怒一声,对着周明又是一脚踏下喝道:“说,宝物在那里?快交出来,还可饶你不死。” “噗”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周明已是神智迷糊哭着说道:“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什么都没有拿。” “妈的,你当我不敢杀你?”说着,抬起脚又要踢向周明。“师兄慢着,他还不能死。”旁边的另一个洪涛门人急忙扯住了师兄,然后蹲了下来在周明身上搜索。 “没有!” “怎么办?” “他跑不了,此事重大,只能通知师伯来了。” 洪涛门人捏碎传音符召唤同门,围着周明小心戒备,虽恨不得杀了周明,却又因宝物不知下落而不得不留他一命,只得不时的踢上几脚,扇几巴掌折磨周明泄愤,没多久周明就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只剩下半条命了。 不久,东北方向出现了十几条身影呼啸而来,再往后远处,又陆续出现了上百个身影。转眼洪涛门众人已到了跟前,只剩下了十二人,人人都充满疲惫之色,不少人身上还血迹斑斑,洪涛门众汇合后不及说话,迅速围着周明钱富紧张戒备。 顷刻之间,相隔二三十米开外已围了一圈全部蒙着面的人,渐渐的已聚集二三百人之多,虽然剑弩拔张,却是无一人说话,亦无人率先动手,很显然每个人都在极力隐藏自己的身份。 “各路英雄,暂且听我一言。”洪涛门五长老急切地大喊:“宝物确实是被我洪涛门拍到了,但是现在,大家也看到了。”指着钱富继续道:“我洪涛门的长老在此身亡,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暂时还不知道,但宝物却不见了,洪涛门无端替人做了嫁衣。现在即便是把我们全都杀了,你们也只是枉自多添人命,最重要的是,从此之后,宝物就真的再无所踪,无法追查了。我们素无仇怨,大家都只是为了宝物而来,如今宝物不见,老夫请求大伙暂时停下争斗,给老夫一点时间追查宝物下落,老夫保证一旦知道了宝物下落,大伙就各凭手段夺取宝物如何?”五长老看了一眼众人反应,又一抱拳道:“若是大伙都同意,就暂请都收起武器,我们一起搞清楚宝物去了何处。否则,连宝物踪影都不知在何处,我们就争斗不休,只是徒增伤亡,徒增笑柄而已。” 蒙面人群中,渐渐的有数十人慢慢收起了武器,但更多人依然不为所动。 五长老焦急道:“若非宝物不见,老夫何须停下让大伙围困,自投罗网?若继续奔逃,相信大伙依然拿老夫无可奈何吧?难道老夫就为了编一个借口骗你们拖延片刻而甘愿自投罗网,自寻死路?” 渐渐的又有一百数十人收起了武器。五长老心急如焚:“宝物若是被他人夺走逃遁,我们在此拖延只是害了自己,无端让他人远逃他方,反倒误了追回宝物!老夫就在大伙眼皮子底下追查宝物去向,又岂能隐瞒一丝一毫?” 静默了片刻,终于所有人都收起了武器,五长老松了口气,对着众人一抱拳,然后示意洪涛门众人也都收起了武器,转身便对先前的五人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快点说清楚。” 先前的师兄急忙上前行礼,递上钱富的储物戒指并一五一十地从遇见马车直到五长老到来详细地说了一遍。 五长老看了一眼神智不清的周明,走到钱富身边蹲下仔细查看。 “表面没有半点伤痕,腑脏只是受了一点轻伤,绝不足以致命,又无中毒,元神俱灭,究竟是怎么死的?”五长老皱紧了眉头:“难道被人用了什么方法引出元神然后再灭杀?这……怎么可能?” 五长老从戒指中取出一壶水泼到了周明头上,周明一个激灵,清醒了许多。 “说,钱富是怎么死的?宝物去了那里?”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那时候昏迷了,醒来的时候他就这样了。” “哼,钱富死的时候,这里就只有你一个人,方圆几里再无人迹,你说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方法杀了钱富的?说。”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你的意思就是他就这么自己死了?全身完完整整就这样死了?你究竟用了什么卑鄙的方法杀了钱富?快说,否则,就算要杀你也绝不会让你死得那么痛快。” “我不知道。”周明几近绝望地说道。 五长老恨得几乎一掌拍死周明,咬着牙对周围众人一抱拳道:“各位,事情经过大家都听到了,谁有办法撬得开他的嘴巴还请出个主意,老夫在此谢过了。” 沉默半响,却是无一人出声。五长老无奈,又一抱拳道:“本派长老死得莫名其妙,请恕老夫愚昧,竟是不知他是如何死的,若说他是……他是在此突然老死的,老夫是绝不相信的,若说他是自己元神离体任人屠杀,老夫更觉荒缪,但除此二种,老夫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方式竟是如此死法。若是大伙中有人知道其死因,还请指点迷津,若能找出死因,或许就能找出宝物去向端倪。” 人群中一时间骚动了起来,各自势力中均是窃窃私语,人数虽然众多,见多识广的也绝不在少数,但竟是无一人知道钱富的死因。 良久,依然无人出声。五长老突然看向周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指着周明又喊道:“说,你是不是发现了宝物的秘密?从宝物上学到了杀钱富的方法?” 周明呆滞的摇摇头:“不是我,我不知道。” 五长老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周明是利用了宝物杀了钱富,眼见周明来来去去都只有一句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恨得哼了一声狠狠地一脚踢向周明的丹田道:“你以为不说我们就不会杀你,你就可以借机修炼宝物上发现的秘密功法?做梦去吧!” “嘭”一声沉闷的响声,周明气海炸裂狂喷鲜血,随即晕了过去。五长老不再理会周明,又对着众人道:“在场各位都是见多识广了,但我们这么多人竟无一人知道是什么方法杀死了本门长老,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指着周明道:“这小子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见到了宝物,参悟了其中秘密,并利用宝物上的方法杀死了本门长老。也只有宝物上那种神秘的方法,才有可能让这个一根手指就能撵死的垃圾,竟然杀了比他强大千万倍的本门长老。” 人群中又是一阵骚动,众人悄声议论纷纷,在赞同五长老判断的同时,也越发对如此神秘强悍的宝物热切渴望。 雪琪破碎的衣衫上已经染满了鲜血,神智已趋于迷糊,口中依然哭喊着“哥……,你回来”,但声音已显得有气无力。双腿也已经跑得脱力,却依然跪爬着倔强地往前挪! 方浩严路飞两人则远远落在后面,周身也是血迹斑斑,并且双双躺趴下了呻吟不停,还时不时地臭骂对方暗算自己! “唉!傻丫头,你这样有用吗?” 雪琪抬起头,看到站在面前的,正是北新城外遇见过的那个蒙面女子。 雪琪立刻激动地“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漂亮姐姐,我哥被人捉走了,帮我找回来。” “他与本宫毫无关系,本宫为什么要找他回来?” 雪琪抱着蒙面女子双腿不停地摇:“漂亮姐姐,我知道你很厉害的,求求你,帮我找回我哥。” “你当真要找你哥?” “是,漂亮姐姐,求求你帮我。” “好吧,本宫就让你见你哥。”蒙面女子说着,手轻轻一托,带着雪琪隐没于空中,不远处的下方,正是周明,一大群人围在周围。此时,只见一名老者抬脚狠狠地踢向周明的丹田,随即,周明狂喷鲜血,趴倒地下一动不动。 雪琪疯狂的哭喊着想冲下去“阿哥,你别死啊!阿哥,你别死,阿哥……。” “你别喊了,没用的,没人听得见也没人看得见你。” “漂亮姐姐,你快救我哥!快救我哥……” “本宫和他毫无关系,为什么要救他。” “我有钱,我给你钱,求求你救救我哥……” “本宫不需要钱。” “我有很多很多钱,我全都给你,求求你,救救我哥……。”雪琪哭得声嘶力竭不停地求着蒙面女子救周明。 “本宫不需要钱,况且若出手救他,必定泄露形迹,很有可能给自己惹来大麻烦,但你若愿意拜本宫为师,本宫可以出手救他,他日若果真因此惹来大麻烦,你须替本宫去解决。” “我愿意拜漂亮姐姐为师,你快点救救我哥。” “拜了本宫为师,就必须跟为师回去,你真愿意?” 雪琪连连点头不停地摇着蒙面女子的手:“师父,你快点救我哥啊!快点啊!师父。” 蒙面女子抬起手,食指对着周明遥遥一划,瞬息之间,雪琪似乎感觉突然眩晕了一下,定睛再往下看时,竟然发现景象完全变了,刚才所有的人都不见了,只见一个只有二十多户人家的小村子,甘老板的四辆马车就停在村口,周明满身血迹躺在甘老板的马车上,而他身旁的刘老爹还在呼呼大睡,甘老板与几个伙计则呆立着一副既震惊又迷糊的神情。 雪琪好奇地问道:“那些人呢?” “那些人在千余里外,为师已经把你哥救出来了。连带那个老医生也给送到这个村子里了。” “师父,我们快下去,快去救我哥。” “那个老头既然是医生,你哥就不会死,但是他这辈子再也无法修炼了。为师再给这个村子布一个临时的幻阵,在那些人离开此地之前,足以保证这个村子不被人发现,这样,你该放心了吧?” “师父,我要下去,我要去看看我哥。求求你师父。” “不行,为师不能太多暴露形迹,要不然,他日未等你修炼大成,大祸也许就到了,到那时候,不仅你我有可能会死,连门派都有可能被灭。”蒙面女子说着,手向外轻轻一挥,一些星星点点的东西往下飘去,不一会,下面的村子与马车等都消失不见,只看到草木花鸟,没有半点人迹。 “走吧。” “师父……” “若非看在你的份上,跟着你的那两个人,为师定会杀了灭口,现在随为师去警告那两个人嘴巴守严点,然后就跟为师回去了。” “师父,我哥不能修炼了,你就让他们两个去保护我哥行吗?” “就凭他们两个?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指望他们保护人?他们怎么说也是修真者,你若是想让他们引来其他修真者追杀你哥,你尽管让他们去。” 雪琪摇着师父的手撒娇道:“师父,那你让他们变厉害了去保护我哥。师父,以后我会很乖的。” “他们资质有限,厉害不到那里去了。” “师父,你那么厉害,一定可以的,师父,求求你了。” “好了,好了。这两颗丹丸,你拿去给他们吃了,尚可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但那也就到顶了。”蒙面女子拿出两个小玉瓶交给了雪琪。 “天人合一厉害吗?是怎么样的?” “为师要怎么说呢?昨天想收你做徒弟的那个人你记得吗?跟在他后面的那个管家就是天人合一的境界了。” “那是不是比钱富厉害?” “嗯” “哇,那好厉害啊!” “傻丫头,你知道什么叫厉害,他日你修炼成了,连手都不用动就可以把他们杀了。” “可是,为什么要杀他们?” “行了,走吧。”蒙面女子衣袖轻托雪琪,只是一眨眼,就看到了方浩严路飞二人正趴在自己的脚下,浑身血斑,却还不时地踢上对方一脚。 方浩严路飞突然看见雪琪及蒙面女子出现在面前,不由一愣,急忙坐了起来喊道:“孟小姐,你没事啦?那太好了。” 方浩还不失时机地又踢了严路飞一脚:“都怪你这个没用的混蛋,害我追不上孟小姐。” “你这个混蛋,你还怪我?”严路飞也是不甘示弱的还了方浩一脚。 雪琪赶紧跑到两人面前道:“方大叔,严大叔,我要跟师父走了。” 二人闻言不由得神情一黯,双眼泛红,连连点头:“好,好。恭喜孟小姐找到了一位好师父。” “师父把我哥救出来了,可是我哥却不能再修炼了,还在被人追杀,只能躲在甘老板的村子里了。师父说你们保护不了我哥,不能去找他,不然会害死我哥的。” 方浩严路飞一脸惭愧的低下头。 “师父还说,你们一定要严守我们的秘密,不然会害死我们的。” 方浩严路飞连忙信誓旦旦地说道:“孟小姐你放心吧,我们绝不对任何人泄露你们的任何事。” 雪琪取出了两个玉瓶分别给了方浩严路飞道:“我求师父让你们变得厉害点,然后才能保护我哥,师父说这两颗丹丸能让你们修炼到天人合一的境界。” “什么?”方浩严路飞大喜过望:“天啊!天人合一?我不是在做梦吧?”严路飞猛然一脚把方浩踢倒一边。 “哎呀!我草,痛死我了,你这混蛋!” “怎么样?怎么样?我们是不是在做梦。” “混蛋,你自己试试。”方浩爬起来对着严路飞就是一脚,严路飞被踢得在地上滚了几个骨碌。 “哎呀!痛死我了,是真的,是真的。你他妈混蛋,踢那么大力。哎呀!” 两人激动万分,忍不住热泪盈眶,双双跪在了雪琪及蒙面女子面前:“谢谢高人大恩,谢谢孟小姐大恩!我俩他日修炼有成,有能力保护周公子时必定誓死护卫周公子安全,以报孟小姐大恩!呜呜……。” “方大叔,严大叔,你们快起来吧,我要跟师父走了。你们记得要保护好我哥啊!”雪琪说着,也呜咽起来。 “孟小姐,你放心吧!以后若有机会,记得回来看我们啊!孟小姐,保重!” “保重。” 雪琪及蒙面女子蓦然消失不见。二人忍不住低头呜咽感伤,忽听耳边传来嘈杂议论纷纷的声音。 “这两个人怎么跪在这哭啊?” “死家人了吧?” “是不是有病?” “我看是有病吧!死家人也不该跪这里哭啊!” 二人急忙抬头,周围围了不少人,还有许多行人,人来人往。二人瞬间傻了眼“这是那里?” 透过人群,看到一道巨大的城门,原来,此时二人正跪在北新城西门前!二人大窘,急忙爬了起来。严路飞窘红了脸道:“一定是……。”方浩立刻打断严路飞道:“什么都别说了,快走吧,别忘了小姐的叮嘱。” 二人赶紧低着头,迅速往城里跑去。 城西荒野丛林中,正当五长老发现了钱富的死因,确定是周明破解了神秘宝物上的秘密而杀了钱富时,周明竟突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悄然消失了。 这一瞬间,数百人呆立当场,竟无一人知道周明是怎么消失不见的,震撼万分。 半响,五长老突然暴怒咆哮:“遁术,是遁术,一定是宝物上的神妙遁术,混蛋,如此神妙的宝物竟然被这杂种得到破解。”五长老气不打一处来,满肚子怒火无处发泄,突然对着钱富的尸体怒打爆踢:“你这个蠢货,混蛋,好端端的为什么偏要去惹上这个杂种,你想死便自个跑一边死去,却无端连累我洪涛门失去如此神妙无比的宝物,你百死不能赎其罪,你这个混蛋,蠢猪。啊……!” 在五长老的怒火之下,仅仅是转眼之间,钱富的尸体已被爆打得尸骨无存,周围一大片,只见到斑斑血迹与骨肉碎屑,但五长老犹不解气吼道:“通知门派,发动所有人全力追查那个杂种的下落,誓要夺回宝物。”又转而对一众蒙面人群怒吼道:“发生什么事情你们全都清楚了,信与不信随便你们,想打就来,洪涛门必定奉陪到底,来啊!来!过来打啊!来打!……。” 众人目睹了整个过程,其实都是与五长老一样的判断,宝物确实是被周明得到了,否则根本无法解释眼前的事实,每个人心中对宝物的神妙更是热切万分,心痒难解,都想急于去追寻周明的下落,抢先获得宝物,没有人再愿意与陷入疯狂的五长老计较。人群纷纷离去,转眼之间已经走得一干二净。 “师父,这里是什么地方?”雪琪好奇地打量着眼前如迷如幻一般的情景,这是一个不算太大的大厅,但也足以给人足够的活动空间,一切的摆设对雪琪而言都充满了神奇与新鲜。七彩迷离的光线,使人如堕梦境,如金如玉的桌椅,可以随着自己心意随意变化形状,使人能以最舒服的姿势或坐或躺,光滑反光的地板,连接一个巨大却透明的椭圆护罩笼罩着整个大厅,外面的世界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但外面却看不到大厅内的任何东西。若想看清远处的景物,只需说一声或者指一下,立刻显现护罩上如同出现在眼前,连每一片叶子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大厅后面有一个不大的通道,通道两边是一个个不同的房间。 “这是为师的太空神梭,为了打造这艘神梭,为师耗费了三百多年去搜集材料,亦耗掉了为师大半积蓄,聘请了十几名顶级神炼师合力打造。这是最顶级的极品神器,即便整个神界,也是绝无仅有。” “可是,除了好看,还有什么用?” “太空之中,有无数界面,有近有远,近的凭借撕裂虚空便可跨越,而远的哪怕你历经千万年也无法到达,但是在无数界面之间,也隐藏着无数通道,利用通道则可迅速跨越到达另一个界面。但是通道里的危险同样也是非同一般,距离越遥远,危险就越大。比如你从虚空跨越一个界面需要一百天,而通道只需要一天,那么通道的危险及其中的压力就比虚空大一百倍。而如果虚空跨越需要一万天,通道一天,那么通道的危险和压力就增加了一万倍。对于一些压力特别强大的,人一旦陷入其中,甚至可以在一瞬间被压成一粒人眼都看不见的微尘。就如我们熟知的凡界,修真界到仙界再到神界,若试图从虚空中跨越,只怕历经千万年也无法到达,唯一的办法只能是从通道到达,仅凭自身的实力穿行,那都是九死一生的。但为师有了这个太空神梭的保护,在这些通道中便可来去自如而安然无恙了。” “哇,那就可以到处去玩了,也可以随时回去找我哥了,师父,我想要太空神梭。” 雪琪的师父微微一笑,轻轻把雪琪揽在怀里,取出吞灵梭道:“为师打造这艘神梭,就是为了寻找这件宝物。”嘘了一口又道:“可惜这不是完整的,只是找到了一边,为师还要继续寻那另一半,若是另一半也找到了,这艘神梭就可以给你了。” “师父,你给我嘛,我帮你去找不就行了吗?” “你还太小,以后再说,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先学好该学的知识,然后迟几年再好好修炼。” “师父,为什么要迟几年才能修炼?现在不行吗?” “那也不是不行,只不过,你如果现在就开始修炼的话,也许再过千百年你还是小孩子的模样,你乐意吗?” 雪琪瞪大了眼睛:“修炼之后就不能长大了吗?” “能长大,但是会变慢。修炼的境界越是高深,身体的变化也会相应的越慢。比如凡人的寿命是一百年,而你修炼境界达到寿命一万年的时候,那你经过了一百年,你身体的变化只是相当于凡人的一年。若你寿命达到十万年,那就要经一千年后,身体的变化才相当于凡人的一年。你的资质那么好,没几年就可以进境了,不停的进境,你长大的速度就会跟着越来越慢,那你要过多少个千百年才能长大?” “那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修炼,什么时候才能回去找我哥啊?” “不用急,我们的寿命可以以万年记,不差这几年,别人**岁就应该修炼了,但以为师看来,你需要到十二三岁才能开始修炼,这样的话,随着你逐渐的境界到十七八岁时,就可以几近千年万年地停留在十七八岁的状态了” “师父,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找我哥,我自己一个人,无聊死了。” “怎会无聊呢,你有许多东西都要学,我们在神界的门派叫九宫门,门下分九宫,为师是离火宫的宫主,名字叫柳嫣妍,你还有个师祖叫狄逸,是九宫门的门主。这些是你现在必须要记住的,知道了吗?” “恩,记住了,师父,你什么时候给我神梭?” “你少打为师的歪主意。” “师父。” “嗯?” “你真小气。” “你……,你这臭丫头!” “师父,你看。”雪琪举起自己的手。 “看什么?” “你没发现不对劲吗?” “没有啊!” “哼!我的戒指满了。你的得意弟子带着这么寒酸的戒指出门,你不觉得丢人吗?人家会看不起你的,师父。你的戒指好漂亮啊,应该给徒儿带着出门,你才有面子。” “哎哟……!你这死丫头,兜这么大个圈子,原来竟是连为师的整付身家都想谋夺。想要为师的戒指就不可能了,回到家为师再另外给一个你。臭丫头,本宫收了个什么人做徒弟啊?” “师父,记得要比你的大啊!” “你一个小孩子家,要那么大干什么?” “要是不够大,那以后你的东西加上我的东西怎么能装得完啊?” “哎呀!你这个小混蛋,咒师父死呢是吧!” “哎呀!” “跑?看你能往那跑。” “啊……!哈哈,啊!哈哈,痒!投降了,我投降了,啊……痒啊!” 正文 第十三章 神界晶卡 “哼!侄儿从未见过师叔竟会如此失态,难道师叔不觉得丢人现眼吗?”华衣少年出现在神梭通道前嫉妒地看着嬉闹的雪琪师徒两人,酸溜溜地说道。 “放肆!本宫的事,何时轮到你来非议?滚回你房间去。” “师父,他是谁?” “他是你的同门师兄李建,乾天宫主的儿子。” “哦。师兄你好帅啊!” 李建闻言,略感得意的昂了昂头。 “你坐我师父的神梭有没有给钱?” 李建刚刚的些许得意瞬间被轰成了心塞的丧尸脸,满脸尴尬……。 “大家同门还要给什么钱?” “凭什么同门就不给钱?那我去乾天宫把你们的东西都搬完你给吗?” “那怎么一样?”李建脸红耳赤极为尴尬地辩解。 “为什么不一样?那什么才是一样?你说啊!你说不出来,给钱!” “你……。”李建涨红了脸。 “坐船不用钱的吗?没钱就下船。快给钱。” “这里是太空通道,我怎么下去?你想害死我吗?” “那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死。没钱你坐什么船?不要脸,哼。” 李建既生气又尴尬得无地自容,猛一转身冲进房间“嘭”的一声紧紧关上了门。 雪琪得意的对着李建的门伸出舌头做了一个鬼脸:“活该。” 一贯不假辞色,冷漠严肃的柳嫣妍此刻也忍不住被雪琪逗得卸去了往日的冰冷,露出笑意:“你这个小淘气。” “师父” “恩?” “徒儿是不是很可爱?” “可爱,可爱。” “那师父你给点东西奖励徒儿呀!” “……”。 “师父,你给徒儿看一下你的戒指里有什么?” “停,停……!给你看了为师以后还能有安定的日子吗?为师自己看有什么东西能奖励你。” “师父你可别小气哦!” 柳嫣妍看着雪琪沉思片刻,拿出了一片掌心大小的精美卡片递给了雪琪道:“对你来说,也许任何东西都不如这张卡片更能让你开心了。” “师父,这是什么?”雪琪接过卡片,入手温润,好奇地问道。 “这是神晶卡,算是神界的钱吧,之前是为师使用,但为师已经让它变成了空白。现在你只要双掌把它合在掌心六十秒,它会自动记录你的一切信息,从此以后,只要你自己不取消它,这张卡就永远属于你自己,任何人都无法使用或冒充。只要是在你的范围一米以内,它都能自动接收你的一切信息,包括你的任何想法它都能辨识,然后执行你的指令,比如买卖东西付钱和收钱。” 说着,柳嫣妍又拿出了五块漆黑如墨,泛着荧光的神玉,递给了雪琪:“这个就是神界的神玉,极为珍稀,蕴含着极其强大的能量,也用于修炼,为师的神梭都是用它来驱动的。同时也是神界的钱。一块神玉就等于一百万个神界币,现在你卡里的钱是零,为师教你怎么存取钱。” “你现在说,或者想着:存钱。” 雪琪喊了一声:“存钱。”随着喊声神晶卡泛出一圈淡淡的蓝光,只覆盖了一个脑袋大小的空间。 “你现在把神玉放在这些蓝光的范围里面,它就能自动把钱存进卡里去了” “我要存五个神玉。”雪琪把神玉伸进蓝光内,仅仅不到两个呼吸的时间,五块神玉就已经消失不见了,蓝光随后跟着消失,神晶卡恢复了原样。 “我的神玉呢?它去那了?师父。” “你不用着急。神晶卡利用感应传输已经把你的神玉存进神玉仓库了,感应传输可以让你在任何地方存取神玉。同时,你卡里也多了五百万的神界币。只要你卡里有足够的神界币,你也可以随意取出神玉。如果你想知道卡里有多少神界币,你只要问一声或心里想也可以,卡面就会显示出神界币的数量。” “要是卡丟了怎么办?” “不管是丟了,损坏还是被人抢去了都不要紧,你只要找一张空白卡,重新记录你的信息,所有的神界币都会显示在你的新卡上,分毫都不会差。” “师父,好神奇啊!别的界面也是这样吗?” “不,只有神界如此,其他界面都无法达到这么尖端的炼器技巧。” “谢谢师父。”雪琪开心地喊了一声又突然神秘兮兮道:“师父,我们去神玉仓库偷神玉吧!” 柳嫣妍哑然失笑:“神玉仓库藏在一个独立的移动小世界中,任何人都无法找到,即使找到,也无法破坏或进入,你怎么偷?” “哦!”雪琪失望的扁了扁嘴。 “师父,我还不会存钱,你再多给我几个神玉练习好吗?” “你这个小滑头,你说师父会信吗?” “不信。”雪琪一脸沮丧。 雪琪玩着神晶卡,神玉在手中忽而消失,忽而出现,自个不时的“咔咔”傻笑。 “师父,徒儿只有十个神玉啊,你忍心看着徒儿这么穷吗?” “哼!你知道有多少人,一辈子连一块神玉都无法赚到呢?” 雪琪突然想起自己的灵石,猛然道:“师父,赔钱!” 柳嫣妍微感惊讶的看着雪琪。雪琪委屈地说道:“徒儿还有好多好多钱没花完呢!师父就把我带去神界了,师父你要赔钱。” 看着雪琪既心痛又委屈的模样,强忍着偷笑道:“神界之大,无法想象,其他界面没有的,神界都有,其他界面有的,神界也几乎都有,所以你不用担心你的灵石没有用,神界三六九等,不是人人都用得起神玉的,神界里同样也有凡人。就如修真界也有神界的人一样。” “神界也有凡人?修真界也有神界的人?”雪琪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信。 “难道为师不是在修真界找到你的吗?” “哼!师父我恨你。”雪琪想到了周明,突然哭了起来。 “你怎么了。” “既然神界也有凡人,师父为什么不给我哥来?” 柳嫣妍微微一笑:“神界的凡人均是因各种原因无法修炼或资质太差成就极为有限,被淘汰遗弃的人,任人宰割,地位贱如蝼蚁,形如奴隶,你愿意他受辱吗?你还能安心学习修炼吗?你若是要为他出头,是不是要天天与人拼杀?在修真界,他会活得更轻松。” “我不信,师父骗人。” “凡人生命短暂,说不定一次闭关出来,他早已化为白骨了,你何必为了一个凡人而分心?” “我不信,我不信,我哥不会死,我恨师父,呜呜!” “好吧,过几年等你修炼有成了,为师给你自己去找你哥,别哭了,嗯?” “就要哭,就要哭,呜呜,师父你给钱我就不哭,呜呜。” “那你自己在这哭,为师进房间了。” “师父我不哭了。” “真不哭啦?” “不哭了。” “那还要不要钱?” 雪琪眨巴一下眼撒娇道:“下次再要。” 神界之大,无边无际,门派与其说是门派,不如说是一方的统治者更实际。九宫门势力范围数千万里,仅是离火宫管辖的势力就占地数百万里,亿万民众,而在神界无数势力之中,九宫门也只是中等偏下的势力。 离火宫只是九宫门中的第七宫,却因离火宫主柳嫣妍拥有一件异宝“异世珠”并声明将留给接替她位置的徒弟而格外受人瞩目,无数人都争着想拜她为师,也包括了其他宫主的儿女们,李建只是其中最热切的一个而已。然而,似乎是选择越多则越难以选择,在其他宫徒弟满门的情况下,离火宫在雪琪之前却反而连一个徒弟都没有,如此艰难的选择,也使得柳嫣妍对雪琪尤其宝贝。 回到离火宫,柳嫣妍立刻下令通知各大宫殿次日大摆宴席,举行收徒仪式。这在神界都是极为少见的,一般的收徒,也只是自家一些简单的祭拜仪式就完了,只有一些特别有身份或特别出众的徒弟,收徒仪式才会如此隆重的公告天下,同时也表明这个徒弟的身份与地位都非同一般,是将来的继承人。 柳嫣妍没忘记给雪琪换了一个神级戒指,空间比原来的自然是大了千百倍,不料雪琪还是不满意,满腹牢骚。 “师父你都不爱徒儿,这么小的戒指,能装多少东西啊!以后怎么装太空神梭?师父你是不是压根就没打算给徒儿太空神梭啊?你好过份啊,你说话不算数。”雪琪趴在师父的膝盖上摆弄着新戒指不高兴的嘟囔着。 “胡说八道,为师之所以只给你一般的戒指,是因为过不了几年,你就不需要了,你可知为师给你的异世珠里就蕴藏着一个小世界?里面不仅宽阔无比,活物都能在里面生活,你是不是不要?那为师给你一个空间巨大的储物戒指给你,你把异世珠还给为师。” “不行,你给我了就是我的,不许耍赖。”雪琪着急的喊了起来。 柳嫣妍故作生气的哼了一声没理会雪琪。 “师父,那异世珠能装太空神梭吗?” “哼!装千百艘都可以,你有那么多吗?” “哇!师父最好了。”雪琪开心的扑进师父的怀里欢呼雀跃。 柳嫣妍抱着雪琪,微微笑了起来。 “师父。” “嗯?” “明天的拜师仪式是不是有很多人来?” “那当然。” “他们会送礼物给我吗?” “那自然。” “师父。” “嗯?” “我们天天都拜师好不好?” “胡闹!”柳嫣妍忍着笑故作严肃的轻轻打了一下雪琪屁股。 “要是我的戒指装不完那些礼物怎么办?”雪琪显得有点发愁。 “谁说给你拿礼物了?” “不是我拿那谁拿?” “当然是为师了。” “凭什么?”雪琪急了,哭喊起来:“你欺负人,是我拜师又不是你拜师。呜呜呜!礼物都是我的,是我的,你凭什么抢我的东西?” 柳嫣妍既好气又好笑,只得解释道:“修炼者送的礼物,大多都是各种材料,丹药或灵药,仙药甚至神药,你现在根本用不上,有些不赶紧炼制还会损坏浪费了,为师帮你炼制保存,你需要的时候自然会给你。” “不行,不行。用不上我拿去卖不行吗?呜呜呜!”雪琪不依不挠。 “乱来,师叔伯们送的礼物都是一片心意,岂能胡乱卖掉?” “那我不胡乱卖,我卖还给他们自己不就行啦!呜呜!” “胡闹,你那样的话,为师的面子往那搁?” “呜呜!我不管,这不行那不行,那我不拜师了,师父你自个拜去。” 柳嫣妍倍觉无奈,打罚还太小,讲理又讲不通,不由扶额仰天:“天啊……!为师收你为徒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胡总管,你进来。” “是,宫主有什么吩咐?”一个五十多岁的健壮老者跑了进来。 柳嫣妍无奈的指了一下怀里哭闹的雪琪道:“帮我想想有什么办法。” “这……。”胡总管略想了想道:“不如宫主就当和少宫主买了那些礼物吧,属下估计少宫主应该会同意的。” “好啊!好啊!师父我卖给你。” 柳嫣妍瞪了一眼胡总管:“这算什么好主意?纵坏了她。” 胡总管讪讪的笑了两声。 “其实师叔伯们带礼物来是祝贺为师收了个好徒弟的,礼物都不是给你的。” “骗人,是我拜师又不是你拜师。”雪琪不服喊道,又转过头:“胡伯伯,明天是拜师仪式还是拜徒仪式?” 胡总管微感愕然,连忙道:“当然是拜师仪式,那有拜徒的道理啊?少宫主。” 雪琪得意的搂着师父的脖子道:“师父你看,胡伯伯也说是拜师仪式了,那是给我的礼物,师父你别欺负人。” “你想想,那些师叔伯们没一个认识你的,又怎么会给你礼物?给礼物是因为认识为师,所以才给为师礼物。” “你骗人,师父你认识师叔伯们那么久,有没有天天给你礼物?” “胡说八道,有谁没事天天给礼物的?” “哦……哦……!你看,你看。你认识师叔伯那么久,都没人给你礼物,徒儿来了才送礼物,分明就是给我的。”雪琪得意洋洋喊了起来。 “这……。”柳嫣妍无奈的又看向胡总管,胡总管脸带为难道:“少宫主的想法天马行空,属下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 “你吵架哪来的那么多词啊?” “那是因为徒儿有道理。” “你这叫有道理吗?你这是蛮不讲理。” “我就是有道理,我那句话蛮不讲理啦?你说呀!师父你没道理了就会欺负人。” 柳嫣妍颇感无奈:“好吧,好吧,为师就给你十万当买你的礼物好了。” 雪琪爬起来跑柳嫣妍身后道:“师父,徒儿给你捶背。” “舒服吗?” “嗯,舒服。” “徒儿会很乖,会很听话的,明天一定不会让师父没面子的,师父你放心好了。” “嗯,好,好,真乖。” “师父,可你别骗徒儿哦!” “师父怎么会骗你?”柳嫣妍又有点莫名其妙了。 “师父给十万,徒儿才不卖呢。” “原来你以为那些东西很值钱啊?师父疼你,所以你要什么师父才乐意给你。可是别人像师父这样疼你吗?他们都不认识你,送的礼物也不会有多大价值,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哦!那徒儿明天收礼物的时候就问师叔伯们那些礼物值多少钱再卖给师父。” “胡闹,那成何体统。” “师父你才不成体统呢,徒儿这么小这么乖你也忍心欺负,才给十万,哼!明天告诉师祖评评理。” “胡总管,你出去通知其他宫,明天不用来了,宴席不摆了。”柳嫣妍对着胡总管使了一个眼色道。 “是,宫主,属下这就去通知。”胡总管说着退了出去。 雪琪急了,急忙追出去喊住胡总管:“胡伯伯,不许去。” “可是,少宫主,属下不去会被宫主责罚的。” “哼,你敢去,我等师父修炼的时候离家出走,看你会不会被责罚。”雪琪说完赌气的回房“嘭”的一声大力地把门关上了。 胡总管站在门外,微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安排明天的宴席去了。 “师父!师父……。你跑那去啦?你出来……。” “师父!混蛋!大混蛋师父……”。 雪琪骂骂咧咧正对着师父刚刚坐过的椅子又踢又打泄愤着,突然传来柳嫣妍的声音 “为师要去修炼。一般人修炼必须先修气海再炼元神,但为师看你自身带灵力,虽暂时不能修气海,却也可以直接先修炼元神,只是难度会大很多,这是一本混元炼神决,练与不练随你喜欢。不过,如果你练成了元神,就可以开启异世珠了。” 随着话音,只见雪琪面前的空间突然露出一条缝,一本精美的小册子缓缓落在雪琪面前。 雪琪正气愤着,手一划拉把小册子拍到地上嘟着嘴大声嚷嚷:“我不练,我不练,混蛋师父你骗我钱!” “异世珠里奇珍异宝,值钱的宝物遍地皆是,练不练随便你啦!师父只是担心你无聊而已。为师要开始修炼了,好徒儿要乖哦!” 正在大发雷霆的雪琪一听,突然附身抢起小册子,双眼发亮:“真的?师父你没骗我?” “当然是真的,师父何时骗过你了?” “哈哈!师父最好了,师父最可爱了!哈哈,嘻嘻……” “啊……!”一股撕裂的剧痛令昏迷中醒过来的周明忍不住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周明微微睁开眼,略显昏暗的土坯房,狭小的空间只能摆放几块床板,空旷的门洞外,杂乱的堆放着各种草药,瓦罐。“噼啪”的烧火声夹杂着一股浓郁的药味充斥着这个小小的空间。 周明尝试着想坐起来,但只是稍微动了一下,又是一阵剧烈的撕痛从腹部扯向了全身,忍不住又“啊”了一声痛呼。 “你醒啦。”刘老爹面无表情,出现在门前。 “老爹,是你?那些人呢?是你救了我?”周明略带惊喜地问道。 “不是我救你,不过也算是我救你。” “老爹,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能告诉我吗?”周明感觉似乎找到了亲人带着哭音问。 “起来把这碗药喝了吧”刘老爹依然面无表情对着周明道。 “可是我动不了,一动就疼得要命。” “连这点疼都受不了,那不如死了算了”刘老爹把药碗放在周明身边的床板上,转身便要出去。 “别,我起来喝。”周明着急道:“老爹,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阿妹呢?她在那里?” 刘老爹转身静静看了周明一会,扯过一块木头靠着门边缓缓坐下:“你阿妹已经跟她师父走了。运气好,你这辈子还有机会能见她。如果运气不好,也许这辈子就这样了。”看着周明又道:“我救你也就白救了。” 周明心里嘀咕刘老爹冷漠得好像变了一个人,但原本与刘老爹就不熟悉,虽有许多疑惑却也不敢多言。双手撑着床板,一点点挪动着往墙上靠,努力的坐起来,剧烈的撕痛让周明冷汗直流,痛得大声哭着呻吟起来“哦……嗬哦……呜呜!” 刘老爹却始终面无表情,靠着墙冷冷看着周明,一动不动。 好不容易坐起来,呜咽了许久才缓过气来,转眼看见刘老爹依然无动于衷的坐在门边,心里不由得一紧,闭紧嘴巴强忍不哭,伸手慢慢拿起药碗。 “老爹,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刘老爹淡然道:“你用不着谢,我没那么大的本事救你出来。老夫需要一些药材,它日你阿妹若是回来找你,你若愿意求她帮忙找,以后你可以跟着我,如果不愿意,那你伤好后就请自便。”顿了一下又道:“外面几乎所有人都要抓你,你自求多福吧。” 周明哽咽道:“我什么都没有做,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刘老爹带着讥讽的眼神看着周明道:“当然是为了你所知道的宝物秘密了。” “什么宝物?什么秘密?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知道啊!”周明莫名所以,万分委屈。 “这么说,你是要回去向他们解释清楚了?” 周明摇摇头:“没有用的,他们会打死我的。” “你还不算太笨。” “我本来就不笨。” “嗯,你不笨,只是比较蠢而已。” 周明一愣:“蠢和笨有区别吗?” “没区别。” 周明内心甚感憋屈,沉默了好一会才问道:“老爹,阿妹她……她……” 周明一脸渴望的看着刘老爹。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如果她不回来找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找得到她了” “不,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她回来,否则我怎么回去见太爷爷?”周明激动得几乎喊了起来。 “嘿!”刘老爹嘲笑了一声道:“你以为声大就有用了吗?没有通天彻地之能,你连半点机会都没有。” “通天彻地?”周明疑惑问道:“为什么?” “她在天上,你怎么找?” “天上?天上?她怎么会在天上?……”周明喃喃着,突然大声像是发誓一般道:“那我修炼,修炼!一定能找到她回家。” “哼!修炼?你还有什么资格来修炼?连气海都废了,你就老老实实过完几十年等死吧,少做梦了。” 周明看着刘老爹,心有不甘又有点期盼地问道:“为什么修炼一定非要有气海?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刘老爹盯着周明静静的看了好一会:“你是不是对修真的常识一窍不通?是不是从来没有人教过你?” 周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能找谁教,只是自己去书局买了一些书看着修炼的。” “书局?嘿嘿!可惜啊!可惜!你若是早一点遇到我,唉!你我的命运都将天翻地覆了。可惜……”刘老爹连连摇头叹息。 周明打量着刘老爹,满脸疑惑,欲言又止,只是低下头暗自咬牙:“我不信找不回阿妹!” 刘老爹看着周明满脸疑惑的神情道:“你不信?你以为老爹我吹牛皮?” 周明犹疑着说道:“老爹你也只是个普通的凡人,就算早遇到老爹又能怎样?我和阿妹始终也回不了家。我只想和阿妹一起回家” 周明说完,又忍不住双眼通红流下眼泪。 刘老爹不耐烦的用一种很嫌弃的语气骂道:“你简直就不是个男人,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动不动就哭,这么无能懦弱,还想修炼?还想拥有通天彻地之能?哼,没死你就偷着乐吧,你有什么资格发奋?” 周明赶紧咬紧牙关强忍泪水辩解道:“我没懦弱,我只是想回家,想太爷爷奶奶,想阿爹阿娘。” “说得好听你这可以叫重情,但实际就是懦弱。男儿志在四方,整天想着家就有出息了?整天想着回家有奶喝?哼,你无非就是胆怯,害怕,不敢独自在外,总想回去有人给你庇护,遇到事情遇到危险可以躲在家人的背后。连你阿妹都比你强多了,她哭只是一种作弄人的手段,其实却从来没真正哭过。你整天哭又能解决了什么问题?” 周明怔怔的看着刘老爹,感觉刘老爹说的似乎很有道理,但又觉得那里不对,只是说不出来,一时之间胡思乱想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了。 刘老爹也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靠着土墙闭目养神。 隔了老半天,周明突然理直气壮地喊了起来:“谁说阿妹没哭过?她害怕的时候哭过好多次!” 刘老爹睁开眼睛,嘴角微微翘了起来,嘲笑道:“你想了这老半天了,就想到了这个事?” 周明脸一热,微微脸红,细声嗫嗫道:“以后我不哭了,可是我还是要回家,我要练好本事回去救阿爹。” “哼!”刘老爹一脸不屑的拿起空药碗转身离开了房间。 正文 第十四章 老爹来历 刘老爹的医术果然神妙,只是吃了两次药,第二天周明感觉疼痛就减轻了许多,已经可以走出房间了。 “老爹,老爹!”周明一边慢慢走出房门一边喊着。走到篱笆院子,才发现家里一个人影都没有。周明扶着低矮的篱笆墙,看着午后的太阳喃喃自语:“以后怎么办?以后怎么办?以后要像老爹一样只能天天去采药吗?” 呆立半响,才回过神来打量四周,身后一间土墙茅草房,中间进大门是大厅,左右两侧分别是两间小房间,而大厅里的草药,瓦罐占了大半的空间,以致于几块木板拼凑成的小矮桌和凳子都摆到了大门外面。门前一侧是一个小土灶,小土灶上,难得的看到了几块仅有的瓦片,再往前两边是两块小菜地,还有一个小水池,外面一圈小竹枝小木枝做成的篱笆墙把房子与菜地围成了一个院子,坐落于一座山峰的脚下,山峰虽然不是很大,却也不小,草坪上的小野花星星点点,荆棘从中的大朵野花则族族丛丛点缀于郁郁葱葱的绿叶丛林之中,远远看去,山峰一座连着一座,越往远处,山峰越高越大,直至云霄,山顶上云雾缭绕,如梦如幻,如入仙境。 房前正对着一条大河,大河呈之字形,在弯角处凹陷进去形成一个清澈平静的天然活水湖,整个小村子正是坐落于这片湖水的周围山脚之下,刘老爹的房子却是单独另辟一处,离他最近的房子也在二三百米外的另一个山脚之下,那一片山脚却有二三十户人家,几道炊烟,袅袅缭绕。篱笆门前横着一条只有一米多宽的小泥路,走过小泥路,是一条蜿蜒向下不规则的石块阶梯,阶梯旁边一丛小竹林,恰好能够遮挡住午后的阳光,阶梯下十来米处便是清澈见底的湖面,甚至还能看到水中的鱼儿正在欢快地游弋觅食……好一幅优美如画的人间仙境,一时之间,周明竟被如此优美的景致看呆了。 “哇,这次好多啊!” “快,快,拿到岸上再捉。” “哇,还有一条小锦鲤。” “不要弄死它,不要弄死它,快放桶里,给我拿回去养。” “……” 突然一阵吵杂声传来,正在发呆的周明回过神来,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二三十米外的湖边,五,六个与周明差不多年纪的小孩正光着脚丫,拿着竹箕兴奋的捕捉着小鱼虾。 不一会,几个小孩也看到了周明,窃窃私语了一会就围了近前。 “你是谁?为什么在我们村子里?” “你是不是老爹的亲戚?” “我爸说老爹没亲人的,老爹又不在家,他也许是小偷。” “你从哪里来的?” “你在这里干什么?” “你快说,不说我们叫大人了。” “他也许想偷老爹的菜。” 几个小孩七嘴八舌,如同审问犯人一般连珠炮地自问自答。周明目瞪口呆,竟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他是谁。”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喊起,给周明解了围。只见站在最后面的一个只有五六岁的小女孩得意地喊着。 “你怎么知道的?” “我爸说的。” “那他是谁?” “前几天我爸去北新城的时候把他带回来的,我爸还说那时候他差不多就快死了……”小女孩突然双手紧紧地捂着嘴巴再也不吭一声。 “那他是谁?” “那他为什么快死了?” “那他来我们这里干什么?” “你快说啊!你又说你知道?” 小女孩只是捂紧了嘴巴不停的摇头,问得紧了,只好放开手大喊了一声:“我爸说了,这事不能说出去的。”说完又立刻把嘴巴紧紧捂上了。 “神经病,你什么都不知道,就瞎扯。” “就是,神经兮兮的,不懂装懂。” “傻兮兮的,我们别理她。” 小女孩小脸涨得通红,满眼不服,但却依然紧紧捂着嘴巴不吭声,那神情几乎要委屈得哭起来了。 周明听到几天前,不由得惊讶地问道:“几天前?有几天那么久了吗?有几天啦?” 几个小孩听周明如此一说,全都齐刷刷看向小女孩 “哈,你看人家都不承认来了几天,你还敢撒谎,羞不羞?” 小女孩再也忍不住了,松开手大声辩护:“我没撒谎,我爸三天前回来的,不,到今天是第四天。不信你们问他。” 周明略感惊讶,几个小孩还在眼神不善地盯着周明,周明连忙解释道:“我昨天才醒过来,我连自己昏迷了几天都不知道,刚刚才知道我原来竟昏迷了三天。” “哦,原来是求医的。” “你为什么被打的?是谁打你?” “一定是被人寻仇的。” “凭什么一定是寻仇?有可能是被抢劫呢?” “他这个穷酸样,有东西抢吗?” “那看他不顺眼狠揍他一顿不行吗?” “我就看你不顺眼,我也很想揍你。” “谁怕谁?来啊!” 两个大男孩抬杠虚张声势的互相用手推搡了几下。 “喂,你叫什么名字?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捉鱼虾?回来大家一起分,好多的。” “对啊,对啊,走啊,和我们一起去捉虾。” 周明看着几个小孩吵吵闹闹的对自己又没了敌意,也不由得开心了起来,微笑着道:“我叫周明,只是我现在伤还没好,等伤好了再和你们一起去捉。” “那好吧,我叫卢彪,我们几个都住在那里,无聊可以过去找我玩。”最大的那个男孩指划着说道。 “我叫三爷,你以后叫我三爷就行了。” 另一个老爱抬杠的大男孩挺了一下胸,得意的介绍自己。 周明微感讶然,心里正暗想着怎么这么起的名字,卢彪已经用脚在自称三爷的大男孩屁股上轻轻蹬了一脚把他推到了一边笑骂道:“毛!三毛就三毛,爷你娘。” 其他几个小孩跟着起哄:“三毛。三毛。” “他就叫三毛。” 周明看向大男孩,看到他正嘻嘻哈哈地与卢彪互相拳打脚踢的推搡,并没有因为别人喊他三毛而生气,便好奇地问道:“为什么叫三毛?三毛又是什么意思?” 卢彪丝毫不客气道:“这家伙就会欺软怕硬,遇到凶的就像没毛的娘们不是躲就是逃,遇上好欺负的就装凶像泼妇。总之很混账,整天被人骂毛,骂多了就成了三毛了” “那和三也没关系啊?”周明还是不解。 “他在家里排老三。” “哦!……” “我叫阿宝。” “我叫阿军” “我叫阿庆” “我叫甘伊儿” 几个稍小的小孩也争相介绍起自己。 “走啦,继续捉虾去啦。”三毛呼喊一声,率先往河边跑去。一帮小孩呼啦一下也全跟着跑了。 “你有病啊?竹箕在我这里,你跑前面赶跑鱼虾啊!要不你来捉。”卢彪跟在后面喝骂。 “我来就我来,抛过来!” 一直嘻哈不停的三毛一跑到水边,立刻像变了个人,一脸专注的神情,蹑手蹑脚的踩入水中,轻轻把竹箕伸到水底,随即迅速用一只脚扫拨水底然后快速拿起竹箕捧回岸边,不少小鱼虾在竹箕上跳跃,显得既熟练又老到。 “看到了吧?学到东西了吧?知道什么叫师傅没?哼,不会捉的一个都捉不到,你们以为那么容易吗?你们要看着我怎么捉,学着点。” 每次捉到鱼虾,三毛都忍不住地自我吹嘘一番,只是似乎大家都习惯了,没一个人理会他……。 周明微笑看着刚刚认识的这群小伙伴渐渐走远,突然觉得能够在这里生活也是挺快乐的,离家那么久,也第一次有了一种家的感觉。 又过了两天,周明的伤已经完全好了。而老爹对周明的态度既说不上好,也谈不上坏。若说把周明当透明的吧,又不完全是,老爹煮东西也都会帮周明一起煮,至于周明吃不吃,他根本不过问。若说关心吧,也不像,若是周明肚子饿了问老爹有什么吃的时候,老爹只是一句冷冰冰的话:“自己找。”至于周明怎么找,找到了什么,吃了什么,他也完全不过问。不管周明做了好事还是坏事,老爹都既不会夸也不会骂,既没把周明当家人也没把周明当外人。很有一种超然物外的感觉。但是周明熟悉了老爹的脾性后反而释然了,反而更安心了许多。 土房左侧是一块百来米长宽的斜坡草坪,草坪上既无树木也无荆棘,显得极为平整,也不知道是有人修辑过的还是天然如此。 周明在草坪上漫无目的时坐时走,心里想着要怎样才能变强大。偶尔向对面的村子看一眼,两天没见那几个小伙伴冒头了,也不知道是跑到另一边捉鱼虾还是到山上捉野兔,似乎对周明毫无兴趣,又或者他们好玩的东西太多了,根本就没在意过周明。 周明长出一口气,使劲摇了摇头,转过身看着草坪边山腰上的一块岩石,这是一块十几二十米高,宽七八米比较垂直的大岩石,两边与石顶上被山泥覆盖长着杂草与树木,只有对着草坪的一面露了出来。 “也许能帮我更容易练紫电残影也说不定吧。”周明打量着岩石喃喃自语。 紫电残影已经是周明想了半天唯一能够想到最有可能让自己强大的功法了,也是唯一一个不是修炼丹田气海的功法。只是周明也曾经试过,在脚底开辟气海实际上并不可能,如此一来,这个功法似乎是根本不可能练成的,这也是让周明犹豫不决,想了半天的缘故。但除此之外,周明同样也别无选择了。 终于,周明下定决心直接跳过第一步,不再想着开辟脚底气海而是直接修炼身法步法的运用。 “风行万里”,周明才走出几步就因失去平衡而摔倒了,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气海破碎,无法提气运用气海灵力了,不由得一阵沮丧。趴在草坪上沉思半响,暗暗咬牙,不能提气就利用惯性等各种技巧也要继续练下去。 随后,周明一边摸索着一边苦练。不停的摔倒,爬起来再摔倒,再爬起来……。 不知不觉间已是日落黄昏,周明也不知摔倒了多少次,累得都快趴下了。但是心情却是兴奋不已,从开始的两三步摔倒,到现在能走出了数十步才摔倒,非常有成就感。 推开篱笆门回到院子,土灶上的柴火尚有余烟,土灶上搁着大半锅粥,那分量足够平日里周明吃上两三餐的,粥里还有一些不知是什么野兽的肉与骨头。周明内心暗暗感激,刘老爹平日里虽然总是不冷不热,但也从来没有亏待过自己。 刘老爹在他的房子里捣弄着草药。周明知道他一定已经吃饱了的,便毫不客气地直接把大半锅粥往地上一搁,就这样直接吃了起来。巨大的消耗让周明倍觉饥饿,不一会,大半锅粥就被周明吃了个底朝天。 心满意足的周明拍了拍鼓起来的肚子,正想站起来去洗锅子,竟然发现站不起来! 吃得实在太饱了,周明自嘲的微微一笑,干脆就继续坐在地上,欣赏起黄昏的景色了。 “你明天如果还想能走路的话,就把这捆药拿去烧水泡澡吧,如果你只想躺床上,那就不必这么麻烦了。” 周明转过头,看到刘老爹坐在矮桌子边,桌子上摆着一捆不知道是什么药材,足有十几种那么多,旁边还有一包衣服。 “这几件旧衣服是村民们给的,你要想穿新衣服就得自己去赚钱买。” “可是,烧了水倒在那里泡澡呢?”周明打量了一下周围,并没有发现足够大的锅或桶。 “那里。”刘老爹指了一下小水池。 周明回头看了一下小水池,满满的一池子水。 “里面的水,能放掉吗?” “放不掉,自己舀。” “这么多,舀到什么时候?” “那你明天就躺着吧。”刘老爹说完,又转身回房间去了。 周明知道刘老爹医术高超,说自己走不了路一定不会假。虽然周身酸累,但吃饱后体力也恢复了不少,便爬起来到湖边洗了锅,然后再拿起大铁锅到湖边装水。 不料,当装满水的铁锅拉出水面后,周明使尽了吃奶的力都提不动!周明不甘心的试了许久还是没用。 无奈,把水倒掉一半,虽然能提了起来,却还是难以移步,最后倒剩了三分之一的水才勉强提着摇摇晃晃地往回走。 摇晃着走了几步,周明便习惯性的按着“风行万里”的步法踏了出去,瞬间觉得铁锅好像变轻了,湖边到土灶二三十米的距离一转眼就到了。 周明把铁锅搁上土灶,挠头懊恼:“早知道这么轻,该多装点水啊!现在要不要倒掉重新再去装过呢?”犹豫了一下,还是算了,毕竟太累了。 把火生起来后,周明打量周围,看看有什么可以装水的东西,但除了煮粥的小铁锅,就只有那些瓦罐了。 “这锅也太小了,这瓦罐又太沉了,怎么装水啊?”周明发愁的喃喃着。 “你实在够蠢的,连找个东西都不会。水池后面就有桶。”房间里传来了刘老爹的声音。 “哦!谢谢老爹。”周明尴尬的谢了一声跑到水池后,果然看到两个装水的木桶就摆在那里。 利用残影步法,本来扛不动的两桶水却被周明顺利的扛了回来。 “原来残影步法还有这种妙用,太神奇了。”周明舀着池子里的水,心情极为兴奋。 好不容易把池子里的水舀完,周明早已全身湿透,也不知是汗水还是池水,湿漉漉的非常不舒服,周明干脆把衣服都脱光了。 铁锅里的药水也已经烧开了,周明用木桶都舀到了水池里,却只能到脚面。 “这怎么泡澡啊?又烫又少。老爹,能倒冷水进去吗?” “不能,只能等药水自己凉,不够就继续放水烧到够为止。药水不够你就先用勺子冲。” “哦,知道了。”周明不敢再问,很怕老爹又说自己笨。迅速拿起木桶又跑去扛水回来烧。 扛水,烧水,泡澡,再扛水……从黄昏反复忙活到满天繁星,也不记得跑了多少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水池竟然满了。周明舒服的泡在池子里已经忘记了时间。也不知刘老爹给的是些什么药,原本又酸又累的身体,不知不觉中疲累尽消,以致越到后面,越觉得扛的水轻,跑的速度也越快。 第二天一早,精神饱满的周明又到草坪上苦练身法。一直练到中午,身体动起来越加流畅,但也累得快走不动了,肚子饿得不行,只好回家里找吃的。 “你吃饱了就去泡澡吧。”刘老爹又拿出一捆药材。 “还这么早?”周明惊讶道。 “你看到灶里的柴灰吗?”刘老爹指着土灶问。 “看到啊!”周明很奇怪。 “如果灶里的灰堆满了会怎么样?” “那就烧不起火了。” “人锻炼的时候,就像灶里烧火,身体里会有‘灰’产生,如果不把身体里的‘灰’清理干净,你不仅使不上力,还会疲累酸痛,积得多了,就成了积劳成疾。” “哦!知道了。我吃完就去烧水。” “问你一件事,你体内的灵力,是从小就有还是发生过什么事后才有的?” “不是从小有的,是那次喝了那些湖水才这样的。”周明摇了摇头。 “什么湖水?” 周明很老实地把黑熊洞里的事详细的说了一遍。 刘老爹听完后便静静的坐在桌子边想着什么不再说话。 过了许久,刘老爹突然猛一拍桌子,大吼一声:“吞灵梭。” 周明扛着满满一桶滚烫的药水正要倒入池子,被老爹这一声吼吓了一跳,木桶直接掉进了池子,药水溅射了出来,周明条件反射地伸手一挡护住面部,身子向后一仰躲避。“噗通”一声,直接从池子边上往外摔到了菜地上。 “哎呀!我的妈呀!烫死我啦!啊呀!妈呀!老爹你干嘛要吓我啊?”周明顾不得屁股疼,不停的抚摸着被烫到的手掌和脚背。嘴里一边不停的呵气一边大呼小叫的叫屈。 老爹难得的露出了笑容:“你认识老爹我,别说只是烫了一下手脚,就算是断了手脚也值了。” “手脚断了还有什么用?那我情愿不认识老爹了。” “哼!老夫鬼医之名不是白叫的。” “鬼医是什么意思?” “老夫用药,鬼神难测。只要没死,都能把你医好了。” “那气海破碎了是不是也能医好?” 刘老爹脸上僵了一下,叹息一声道:“唉!医好容易药难寻啊!” “要什么药?我去找。”周明兴奋起来。 刘老爹斜了一眼周明:“哼,就算是老夫鼎盛之时都未必能找到。不仅需要有实力,还要有运气。”说完又长长嘘了一口气。 周明揉着手脚沉默了一会问道:“老爹想叫我阿妹帮忙找的就是那些药吗?” “嗯。” “哦!老爹你放心吧,阿妹的师父那么厉害,以后阿妹一定非常了不起的,她一定能帮你找到那些药。” “嘿。你以为我指望你阿妹能帮我找到?不过是抱着万分甚至是万万分之一的希望,死马当活马医而已,她的师父算什么,不过一个二流角色,被她得到一半吞灵梭和收到你阿妹做徒弟,不过是走了狗屎运。哼!” “阿妹的师父是神仙,我们不过是凡人而已,当然厉害了,怎么能说是狗屎运啊?难道老爹以前也是一个非常厉害的神仙?”周明瞪大了眼睛道。 刘老爹却不再言语,闭上眼睛静静的坐着,不知道是闭目养神呢?还是想着什么事。 周明隐隐猜到老爹来历非凡,也很好奇老爹发生过什么事被打落凡间,但是看到老爹不再说话,也不敢多问。爬起来拿起木桶继续去打水。 周明提着两桶水,走得歪歪扭扭,两只木桶时而荡到左边时而又荡到右边,偶尔还会前后悠荡,外人看见都会替他紧张,似乎非常勉强,随时都会摔倒,但偏偏每次好像要摔倒的时候那木桶又荡到了另一边去了。 虽然总是摔不倒,但那身形姿势真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周明踩着残影步法,一时童心大起,悠忽一下,直接转上草坪荡悠了一圈才回到灶边,正想把水倒进锅里,突然被老爹叫住。 “你把这两桶水倒了,拿这个瓦罐去重新装满回来。”老爹指着屋里的一个大瓦罐对周明道。 周明看了一眼瓦罐,瞪着眼张大了嘴巴,跑到瓦罐边转了一圈,比划了一下:“到我的脖子这么高了,老爹你别把我当神仙啊!我还是小孩呢!” “我不知道你从那学来的这套身法,虽然对修炼毫无用处,但在凡界,却也能成为绝顶高手了。但你却练不得其法,原本是非常巧妙的四两拨千斤,你却连四两拨一斤都做不到。你若还是这样练下去,练一百年也没机会能回家。” 周明听了老爹的话,认真的仔细回忆了好一会各个身形步法,然后很不服地说道:“没有错啊!所有的步法都走对了,半步错的都没有。要是走错了,早就摔倒了。” “你错就错在走得都太对了,半点错的都没有。” 周明一听愣住了,走对了是错的?走错了才是对的?那究竟该走对还是走错?两样都不对……。周明想了一会就觉得脑袋糊涂了,愣愣的看着老爹摇摇头道:“我不明白,但是走错就会摔倒的。” 看着周明呆若木鸡的神情,老爹摆了摆手:“算了,你不懂这个道理给你再多的瓦罐也要摔碎,你还是继续烧你的水吧,是我心急了。你烧水的时候,想想看用什么办法,让柴火自己熄灭。第一,你不仅不能故意熄灭它,还要努力让火烧起来。第二,你非常努力的让火烧起来,但结果火还是自己灭了。”老爹说完便走回房间了。 “哦!”周明应了一声跑回灶边又开始烧水。 烧了一会,周明突然又愣住了。把火烧旺的方法有很多种,把火熄灭的方法也有很多种,但是哪有努力烧旺却偏偏熄灭的方法啊?泼水,踩熄,盖灰,不添柴……都能让火熄灭,可这都是故意的啊! 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周明抬头看了看天,午后的太阳正毒辣的照射着大地,连半点下雨的意思都没有,更不用说还得要狂风暴雨才有可能泡熄瓦棚下的土灶……。 “老爹你是逗我玩的吧?”周明郁闷的喊了起来。没有回声,老爹大概午休了。周明不时的打量着天空,喃喃自语:“这要到什么时候才会下大雨啊?” “喂,周明,你的伤好了没有,和我们去游泳啊!” 周明抬头看去,卢彪和三毛两人已经毫不客气地直闯进院子了。 周明郁闷的看看两人,又看看天,苦着脸问:“等下会不会下大雨啊?” “神经病,怎么可能会下雨?就算下雨,跑回家又不远,你怕什么?”三毛鄙视道。 周明蹲在土灶旁苦着脸:“我没空去游泳啊。” 卢彪闻着一股药水味问:“你的伤还没好吗?老爹的医术很高的啊!” 周明摇摇头:“伤好了,这个药水不是治伤的。” “没伤了还烧药水干什么,没劲。走,陪我们去玩水。”三毛喊道。 “水开了,水开了。烧这么多水,拿来喝的吗?”卢彪喊道。 “不是,泡澡用的。”周明赶紧去拿木桶。 “切,这么热的天,还要烧水泡澡,村子里有谁洗澡不是到河里啊?那才叫舒服。” 三个小孩七手八脚的把药水倒进了池子。 “河里又没有药。我再去扛水回来烧。”周明拿起两个木桶道。 转眼间,周明已经歪歪扭扭地把两桶满满的水扛回了土灶边。 “哇!周明你好大的力气。”卢彪涨红了脸双手拼命抬起了一桶水试了一下后喊道。 三毛也跑过来试了一下:“你怎么那么笨啊,分开两次扛不就行啦?看你刚才差点都要摔倒了,没摔是你运气好。” “才不会摔倒呢,我那样歪着走是省力。” “真的?那样会省力气?”三毛有点不信问。 “当然啦,要不是那样走,我也扛不回来。” “那我也会,看我的,这有什么难的?” 三毛拿起两个木桶兴冲冲地跑到河边。 三毛使尽了吃奶的力把满满的两桶水提了起来,然后学着周明的样,抬起右脚往左侧踏了出去,“啪嗒”“啊呀!”“咕噜噜!” 三毛一下子就摔了个狗抢屎,两桶水也摔了出去,骨碌碌的滚到了河里,全身湿透又是水又是泥。 “哈哈哈……!”周明和卢彪看见三毛摔倒哈哈大笑。 “呸,呸!混蛋,你骗我!”三毛吐着嘴巴里的泥沙骂了起来。 “哈哈哈,谁让你逞能。” “我没骗你,是你学错了,不是那样走的。哈哈哈。” 正文 第十五章 鬼医指点 三毛跳到水里把泥沙洗干净,捡起两个空木桶悻悻的回到院子一丢,“哼”了一声瞪了一眼两个幸灾乐祸的小伙伴轻骂了一句:“骗子。” 笑了一会,周明把衣服一脱,跑到池子边试了一下水温:“我要进去泡澡了。” “喂,你泡这个药水有什么用的?”三毛围在池子边好奇地问。 “我也不知道啊,老爹要我泡的。但是泡完这个药水后就觉得特别有精神特别有力气了。” “真的?怪不得你那么大的力气,我也要泡。”三毛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衣服一脱光就跳进池子。 “不要,别进去……”周明急喊道。 “哎呀!我的妈呀……!”三毛刚跳进池子就被烫得跳了起来,手脚并用地爬了出来。 “哎呦哇!我的脚熟啦!死周明,你害我……。” “我已经喊你啦……。” “你干嘛不迟点再喊,你等我烫死了再喊啊!”三毛不满地大声喊道。 “我怎么知道你要跳进去啊?” “废话你,刚才你试过水就说要泡澡了,谁不以为水温合适啊?你怎么不说等下凉了再泡澡啊?” “……” “要么你就是白痴,要么你就是故意害我……。” 卢彪在一边已经笑得快直不起腰了:“哈哈哈,就故意害你了又怎么样?谁让你死要面子又死要占便宜?活该!把你烫个半死最好,老爹是神医呢,怕什么,死不了。” “去你的,死卢彪,你等着,总有一天让你好看,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哈哈哈!好啊!好啊!我等着。来啊,来啊,随时都可以。” “好!你给我记着。”三毛恨恨道。 “哈哈哈哈。” “喂,周明,去拿点冷水倒进去啊。” 周明摇摇头:“不行啊,倒了冷水进去就没用了,要等药水慢慢凉才行的。” “哼!那有那么多讲究?你是不是又在骗我?”三毛怀疑地看着周明。 “我骗你干什么?老爹就是这么说的。” “谁知道你骗我干什么?也许你怕我比你厉害,所以就骗我,不想给我进去泡药水。” “……” “周明,我能进去一起泡吗?”卢彪期盼地看着周明问。 “可以啊,反正又不是吃的,一起泡要什么紧啊。” “好啊!谢谢!”卢彪兴奋的快速把衣服也脱光了。 三个小孩围着水池小心的不停地试水,卢彪还偶尔故意把水泼到三毛身上,三毛自然也不甘示弱,不仅手脚还击,嘴巴也没停着,三人玩得不亦乐乎。 水池只有一米多大小,一人略微大点,两人刚好,三人就略嫌小了。幸好三个都是小孩,勉强能一起泡进水池,只是摩擦矛盾就免不了多了起来,于是三人都毫无意外的呛到了药水,那滋味又苦又辣,于是各种哭爹骂娘不停,连周明都忍不住跟着骂起娘了……。 几个人吵闹不休,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是日落偏西,远处隐隐传来阵阵呼喊声“卢彪~”“严知礼~”“卢彪~”“严知礼~” “糟了,忘记回家了。”卢彪和三毛急急忙忙爬出水池穿衣服。 “严知礼是谁?”周明奇怪地问。 “呶,这家伙。”卢彪一边穿衣服一边对着三毛一嘟嘴。 “原来你是叫严知礼啊?那怎么个个都叫你三毛不叫你名字啊?” “我呸!全村子最可恶最不知礼的人就是这家伙了,知礼个屁。谁愿意叫他知礼啊?”卢彪鄙视道。 “去你的,老子还不稀罕你们叫我知礼呢!” “喂!严知礼,严知礼,你要严知礼。哈哈,还真是感觉有点怪怪的。”周明喊了几声哈哈笑道。 “喂,周明,这药水要不要去洗干净?”三毛闻了闻自己的腋窝问。 “洗毛啊!回去迟了想吃棍子啊?快走。”卢彪一边往外跑一边套上衣服骂道。 三毛赶紧跟着跑了出去,周明在后面喊道:“我不知道啊!昨天我也没洗,应该没事吧。” 周明趴在水池边喃喃道:“这么着急?回去不会真的被打吧?” “卢彪倒是很少被打,三毛这小家伙被打就是家常便饭了。” 周明回头看到老爹拿着饭锅装着米正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可是我见最着急的是卢彪啊?三毛反而都不急。” “正因为大人一叫,卢彪就会着急地跑回家,这是听话,所以不被打。三毛却任他老爹喊到喉咙破也不紧不慢的回家,这是不听话,所以经常被打。” “那三毛怎么一点都不着急?他不怕被打吗?” “被打多了,习惯了就不怕了。” “被打不疼啊?这也能习惯?” “有什么不能习惯的?” “他还真可怜啊!” “你可怜他?你把这可怜留着以后给你自己吧。” “为什么?” 老爹没理会周明,自顾烧起火做饭了。 “你过来。” “哦!” 老爹从灶里抽出一根烧得很旺的木柴递给周明:“你把这根柴火烧旺它,不许它熄火,不许添柴。” 周明疑惑的拿着木柴,火苗已经迅速变小了,周明赶紧对着火苗吹气,不料不吹还好,这一吹,那火苗熄得更快了,不一会,木柴就只剩下了一股黑烟……。 “只有一根木柴,根本烧不起来的啊!” “你练的那套身法,每一个步法就像这一根木柴,你每一个步法都要走得很标准,很完整后才继续走下一个步法,结果就不是一堆火了,而是这一根根单独的木柴。”老爹说着,又从灶里拿出几根烧得很旺的木柴一根接一根的并排在地上,很快那几根木柴也渐渐熄灭了。 周明突然觉得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喃喃自语:“一堆火,一根木柴,一堆火,一根木柴……一套身法,一个步法,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一套身法才是完整的,一个步法再完整也不完整,还要把顺序打乱它混在一起才能烧得旺!”周明兴奋地喊了起来:“是不是这样?老爹?” “中午你被药水烫到,你伸手去挡,向后躲避的时候有没有想得很清楚了才去做那些动作的?” “没有啊,那有时间去想啊!要是等想清楚了再躲,早就被烫到脸了,那更糟糕。” “想需要时间吗?想了就会让动作变慢吗?” 周明想了一下:“当然了。” “你练步法的时候有没有想?” “有……。”周明突然又明白了什么,只是犹豫了一下又道:“可是如果不想,我怎么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走?” “你躲避药水的时候没想又怎么会伸手去挡了?” “哦!”周明无意识地应了一声陷入沉思中。 “你把一个步法练到非常熟悉以后,就可以不用想而融入整套身法之中,你现在是步法练熟了却不能融成一套身法。你把一桶水提在手上,也许能提一个时辰,但是一天呢?十天呢?你就不可能提那么久了。而你在运用身法的时候,因多想一秒而停顿,那桶水的重量就压在你身上了。所以你不能想,要让那桶水的重量连压在你身上一秒的机会都不给,这样你的这套身法才算是练对了。还有就是你空有灵力而不会用,你要凝神把灵力运行于手腰腿上,那里受力便爆发于那里,这样就不用想着步法也不会走错了。” 周明恍然大悟,看着那个到脖子高的瓦罐跃跃欲试。 “你先拿两桶水去草坪上试试,有什么不一样。” “哦!”周明拿起木桶,静气凝神了一会,灵力运转于小腿,注视着湖边打水的地方,突然一步踏出,只见一道黑影划过篱笆墙,快如脱兔。 “噗通,啪,啪”几声响起,周明已经冲进了离岸七八米远的水里去了。 “哇!好快,好爽啊!”周明兴奋的抓住木桶往回游。 草坪上,渐渐的出现了几个不同位置周明的身影。周明第一次发现原来修炼也能如此酣畅淋漓,慢慢的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 刘老爹走到菜地里摘了一颗小白菜,顺手往草坪上一扔……。 “啪!”“噗通!”“哎呀……!”“咕噜噜!” 扔掉了小白菜的刘老爹转身悠悠回到土灶边又继续烧火! 周明郁闷地捡回了木桶,蹲在老爹后面一声不吭,一肚子火完全浮在了脸上。 “吃饭啦!” “不饿!” “练功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周明把脸拧过了一边。 “你这套身法的作用,主要就是逃命的,结果一颗小白菜就能把你打趴下了,你还练来有什么用?” 周明听了一愣,神色慢慢缓了下来,回头看了看老爹,站了起来去装饭。 扒了几口饭,周明停了下来细声辩解:“那是因为我只练了风行万里一个身法,要是把其他身法也练完就不会让白菜打到我了。” “是这样吗?是因为只会一个身法所以躲不开还是你根本就没躲?你根本就不知道有白菜飞过来吧?我根本没看你在什么位置,只是随手把白菜往你的路径上丟过去而已,所以根本不是白菜打你,而是你自己往白菜上撞过去的,不是吗?” 周明把头压得低低的不停地扒饭。 “如果那不是白菜,而是一把刀,或者石头或者木棍,你还有没有命在?” 周明的头压得更低了。 “你把所有的精神与力量都用在身法上了。没错,速度确实快了不少,若之前是婴儿学步,现在也算是能跑了。但是你的精神与力用得太尽了,没有剩余的精神留意周围的情况,即使发现了意外你也没有了力量去躲避了。” “任何时候都应记着,意留九分,力剩三分。” 周明扒饭的手慢慢停了下来,抬眼看着老爹惊讶地问:“老爹你意思只能用一分的精神在身形步法上?那还能使出身法吗?” “精神本来就应该用在对敌与周围情况上,用在自身上一分都是多的。” “那怎么使用身法?” “熟能生巧你不知道吗?” “……” “你泡澡的药材没有了,明天跟我到山里面去采药,来回两三天,吃完饭就收拾一下你需要用的东西。” “我不会采药啊!” “会背东西就行。” “……” 周明扛着一大袋比他还大的包袱,歪歪斜斜地奔跑在老爹前面,直到跑出了很远,回头也看不到老爹了才放下包袱停下来等。 等了许久,才看到老爹慢悠悠地走来。 “老爹,你是故意的吧?去采药而已,用得着搬家一样吗?” “这些东西都是要用的。” “我不信,难道你每次去采药都要带这么多东西吗?” “我自己去不用带这些东西。这些东西都是你需要的。” “才怪,大半包的火把,让我吃吗?你就是故意的。” “过了前面那个山头,你可不能跑在前面了,很多猛兽会出现,当然,最大的威胁是大量的各种陷阱。你必须紧跟着我走。” “你走得那么慢!跟你后面还怎么用身法?用不了身法我那里扛得动这么重的包?”周明嘟着嘴,一脸的委屈与郁闷。 “使用身法需要很大的地方吗?” “那当然了。” “那在小房间里别人要杀你,你就只能束手待毙了?不会逃了?” 周明愣了一会,反驳道:“那怎么一样?逃命又不是扛东西,又不需要卸力。” “都一样。” “不一样!” “一百步,你可以跑一百米,但是你也可以在两米里面反复跑够一百步。” 周明一呆,陷入沉思,喃喃着:“反复跑一百步?”脚跟移动,围着地上的包袱开始转起了身法。转了一会停下来道:“好像是可以!我尽管试试,要是不行可别怪我不扛东西。” “老爹,进山采药啊?”前面六七个大汉迎面走来,每个人身上都扛满了猎物,热情地与老爹打招呼,眼睛却都奇怪地看着老爹身后扛着大包如同醉酒一般行走的周明。 “卢二,收获不错!”老爹笑笑,也打了个招呼。 “嗨!不多,我们进山三天了,才这么点。那些野兽越来越逃得远,近点的都难找了。” “老爹,这娃子就是你救回来的那个啊?咋这么小就给他喝酒啊?” “没钱付药费让他帮你去采药吧?那么小让他扛那么多的东西,行不行啊?别压坏了药没采到又要倒贴药费啦!” “哈哈哈!还让他喝酒,老爹这可不像你啊!” 老爹是这方圆百里十几个村子里最出色的医生,很明显非常受人尊重,众人都很热情的与老爹说说笑笑。 老爹回头看了看周明,周明也停下来把包丟在了地上。 “老爹我治病救人的方法,你们不懂。你们几个小猴子,可千万别受伤找我,不然让你们扛的就不是包了,是石头。” “老爹你可不能这样对我们啊!这次咱们打到一头好肥的獐子,回去熏好留一个大腿给你,大伙说好不好?”卢二笑喊了起来。 “好。”众人齐声答应。 “那老爹就先谢过了。老爹可没什么好东西送你们的。” “嗨……!看你说的,你送我们也不敢要啊!我们这些人,谁家没个头晕身热的?这不都受过老爹的恩惠吗?” “好,好,那老爹就不客气了!”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那老爹,我们就先回去了,回去还有得忙的,太晚就不太好了。祝老爹你满载而归啊!”几个大汉与老爹打过一轮招呼便纷纷向老爹道别。 “好,好。”老爹点点头。 几个大汉渐渐走远,周明坐在山路边却不肯起来。 “怎么?是不是还想要老爹背你?” “我饿了。” “那就歇会吃点东西吧。” “老爹,那些修炼的人是不是不用吃饭?” “嗯,修炼到一定程度是可以不用吃。” “那他们不会饿死吗?” “不管是吃饭还是修炼,都是为了获得能量,人只要有足够的能量,就不会饿死。” “那为什么还要修炼?直接不停的吃吃吃,不就能飞天遁地啦?” 刘老爹笑了笑:“一句话可说不清这个问题。” “那老爹你教我啊!” “虽然都是能量,但是存在的形式却完全不一样。满山的木头也是能量,但是你能吃进去吗?而且不同的形式蕴含的能量也大小不一。” “理论上当然可以不停的吃就不需要修炼也可以飞天遁地,但实际要受许多限制,吃了需要时间去转化为自身的能量,而普通的食物,里面的能量其实是很少的,只能维持人不会饿死。一些天材地宝或者丹药蕴含的能量就巨大了,可是如果没限制地吃,转化成自身能力的速度都来不及,那就会爆体而亡了。” “那要怎么样才可以没限制地吃?” 刘老爹摇了摇头:“那就要看资质了,不同的资质就像不同的箱子,纸皮箱,木头箱或者铁皮箱,能装的东西不一样,多少也不一样。但不管什么资质,都不可能没有限度的。” “那资质不能改吗?”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改当然能改,但是得看你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了。要把一个纸皮箱不能毁灭里面东西的情况下改造成铁皮箱的代价,也许已经可以打造千万个新的铁皮箱了。有必要去改吗?又有几个改造得起?” “哦……”周明机械的啃着干粮怔怔出神。 “那为什么修炼还必须要气海?不要就不能修炼吗?凡人没有气海,可是有些人也很厉害啊!我听太爷爷说过,我爷爷就是个很厉害的人。” “气海就像是能量的仓库。有仓库你才能装更多的东西,没仓库可以装在衣袋,扛在肩上,只是装得不多而已。凡人没什么东西,才不需要仓库。仓库也是要维护的,比如不能被虫蛀,不能被水淹火烧。仓库越大,维护的成本也会越大,所以能够有大仓库的人,首先必须是一个非常富有的人,否则死得更快。越健壮的人,就越需要吃更多的东西,否则也越容易饿死。凡人再厉害,也不过是资质更好点而已,在修炼者面前,不堪一击。你自己的资质更特殊,连灵力都能储存,老夫枉活了这么多年也是闻所未闻,但那又如何?虽然我不知道你的身体能储存多少灵力,但与气海始终是不能相提并论。你修炼的身法,遇到一般的修炼者还可以逃命,但是万万不能硬拼,不然很有可能一招就能把你打得稀巴烂。” “哦!”周明低着头怔怔看着自己的脚跟,郁闷的喃喃道:“阿妹很会赚钱的,她就是一个小财奴。可是我不会啊!” 周明静静的发呆郁闷了好一会,突然醒觉老爹已经往前走了百十米,赶紧扛着包紧紧跟上。 “要走到那里啊?都走这么久了。” “说了你也不懂,跟着就是了。” “一路走过的山上都长满草木,我不信没草药,为什么不在这找?” “采药的学问大着呢。不仅要看天时,还要看地形。不同的时间温度,不同的地方长的草药都不一样。这里不会有你需要的其中一味主药。” 周明不再说话。一老一少在山林中穿行,刘老爹不紧不慢的在前面,周明依然像醉汉一般在后面紧跟。山路十八弯,路小难行坡也多,周明摔倒了好几次。但是身形步法却也运用得更自然纯熟,还使用了不少其他未曾练习的步法。比如上坡就尝试着用了紫电踏云的步法,下坡则用到了倒影流沙。这一路上对这套身法又有了许多很深的感悟。 虽说是烈日当空,但是在密林中穿行却让人感觉阴森恐怖。鸟语虫鸣不绝于耳,时而又有猛兽的吼叫声,偶尔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响声,说不出是叫声还是风声,又或者是什么动物逃窜发出的声音。周明有点心虚,跟着老爹更紧了,紧张注意着周围的情况,随时准备着及时逃命。 不时还会出现一些狮虎猛兽的踪迹,但奇怪的是,每次正当周明紧张万分的时候,那些猛兽不仅没有扑过来,反而远远逃遁了。周明很惊讶,几次想问老爹,但看到老爹若无其事,神情自若,嘴巴张了张,还是作罢没有吭声。 两人一前一后闷声不吭地一直走到了日落偏西,老爹突然停了下来:“到了。” “哦!”周明一听到了,立刻把大包往地上一扔,整个人就趴到了草地上,嘴里喊着:“累死了。” “你还不能躺着,起来把这周围的树砍了,把砍下来的树在周围围一圈,然后去找干枯的草木枝回来堆放中间,越多越好。” “我动不了了,明天再砍不行吗?” “不行。你如果不去找枯草回来,你这小命可过不了明天。” “老爹你吓我?”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周明摇摇头。 “这里叫阴鬼渊,瘴气最重的地方,到了晚上,瘴气就会溢出来,没有火,你死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周明很不情愿的坐了起来打量周围,四周山峰高耸入云,前面不远处是一片蜿蜒向下的山渊,一直延伸到深处,远处被山峰阻挡了视线,也不知有多远。树木虽然稀少,但却密密麻麻长满了比人还高的野草,蔓藤,荆棘,山渊里笼罩着灰蒙蒙的瘴气,让人看不到底,根本无路可走。 “既然这里有瘴气,为什么要在这里过夜啊?”周明不满道。 “只有这里才有你需要的药,你再慢吞吞的不动手,老爹可不管你死活了。” 周明满腹牢骚,绷紧着脸非常不情愿地从包里翻砍刀喊道:“那要砍多大的地方啊?” “周围二三十米距离的草木都清了,不能让火蔓延出去,砍完记得多找枯草树木。老爹现在到山上去采其他药。下面这个山渊,你万万不能下去,否则有死无生。”老爹说完也不再管周明,径直往山上走去了。 周明一边翻着包找砍刀,一边双眼恨恨地瞪着老爹背影,那表情恨不得要把老爹生吞了。 幸好在周围的树木并不多,也没有什么大树,这里似乎并不适合树木的生长,但是杂草丛生,要清理完周围也得费很大的力。 周明有一刀没一刀,慢条斯理的砍着杂草,整个人显得有气无力,万分委屈。 “你这样砍到明天也砍不了多少,若是这样砍,你也活不到明天了。你是不是觉得老爹逼你很委屈?你以为自己是什么身份?豪门之后?还是权贵之家?什么事情都有人帮你做好?知不知道现在的你就是一个孤儿?老爹我若不管你,你自己能不能活得过一个月不被饿死?别以为自己很了不起,搞不清楚自己所处的身份地位,自视过高的人,最后的结果都只有一个,失败。你现在连自己的处境都搞不清楚,还指望着要回家?要寻回你阿妹?我要说你是聪明还是愚蠢?” 周明转过身,看到老爹突然又转了回来站在坡上冷冷的看着他。周明心虚的低下头,一声不吭。 “别自以为是的以为别人天生就要对你好。这个世界很残忍,你对别人有利,别人才会对你好,你对别人无用,你生死都不会有人管你,你若对别人不利,别人还会千方百计要毁掉你。” “到这里来采药,采的是你需要用的药,不是你来帮老爹,是老爹我帮你。你也别以为老爹对你有多好,你若对老爹我没有一点用处,老爹一样也不会管你生死。你自己好自为之。” 老爹冷冷的说完才再次转身往山上走去。 周明紧紧咬着嘴唇,一股强烈的屈辱直冲脑海,强忍着眼泪,嘴唇隐隐现出了血痕。突然转身,疯狂地砍向杂草…… 正文 第十六章 深渊寻药 夜幕降临,周明也已经把周围几十米内的杂草清理完,中间堆了一大堆的枯枝杂草。深渊中渐渐冒起股股寒意,随风袭来。 周明双手紧抱,缩了缩身子,往山上看了看。犹豫了一下,从柴堆里扯出一把干草生起了火堆。火光熊熊燃起,周明内心稍安,两眼盯着包里的干粮咽了咽口水,又往山上看了一眼。终于还是忍着饥饿,专注的烧起了火堆。 此起彼伏的虫鸣,不仅没有让人感觉到热闹,反而更衬托出山林的寂静。周明呆呆的看着火光,涌起一股忧郁的寂寞,想起了与雪琪一起在野外的时候,虽然害怕,却没有过这种难受的孤独寂寞的感觉……。 周明突然之间很想哭,眼睛红红的,眼眶泛出了泪光……。 周明深深吸了一口气,抹了抹眼,挺直了胸,暗暗咬牙:“我要坚强,我一定行。阿妹我一定会把你找回来,你等着。”“忽”的一下,周明突然站了起来,围着火堆练起了身法。 火堆周围,渐渐的全是周明的身影,然而,无数的身影只维持了一会之后又渐渐的消失了,慢慢的,最后所有的身影全部都不见了,可是在火堆边,竟然出现了三个一模一样的周明,就像是三个人各自悠闲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呼!”一根树枝从黑暗中向着其中一个周明砸了过去,周明漠然的看着树枝袭来,却是不躲不避。转眼之间,树枝穿过周明的身体掉到了地上,毫无阻挡,同时,三个周明又突然消失变成了一个站在火堆的另一边。 “老爹,你回来啦?”周明对着黑暗中喊了一声。 “嗯,你进步很大。”老爹背着一筐满满的草药缓缓从暗影中走了过来。 “谢谢你,老爹。”周明低下头看着火光道。 “你不需要谢我,帮你也只是为了帮我自己。”老爹放下药筐,在火堆旁坐了下来道:“拿东西出来吃吧。” “嗯!”周明迅速从包里拿出了各种干粮。 “老爹,这个是什么做的肉巴?真好吃。” “不知道,可能是野牛肉吧。” “你做的也不知道吗?” “不是我做的,都是猎户们做好了给我的。” “哦!” “老爹,药都采完了吗?” “其实除了一种药必须要到这里采,其他药都不难采,但是这种药必须要等到正午阳光最猛烈的时候才能下去采。” “是什么药?为什么一定要等正午才能去采?”周明好奇起来。 “这种药叫鬼头菇,生长在阴湿并且瘴气浓重的地方,瘴气越重的地方长出来的鬼头菇药效也越好。” “哦!就是长在下面这个深渊里面的吗?是怎么样的?老爹你不是说不能下去的吗?下去就死人的那怎么采?” “点着火把就能下去,但是也必须要在正午阳光最烈的时候才行。鬼头菇是靠着吸取瘴气生长的,所以蕴含剧毒,被沾到皮肤都能毒死人,明天你看到了可千万不能大意。这种菇有脑袋那么大,墨黑色的,上面有一些颜色的斑块,如同口眼耳鼻,远远看去就像一个恶鬼的脑袋,很容易辨认。” 周明大为惊讶:“有剧毒?那之前老爹给我烧水的那些药里没有这种吧?” “当然有了,能够把你身体里的灰彻底清理掉的药就是这种鬼头菇了。这种菇非常嗜毒,新鲜的时候因为吸满了瘴气所以有剧毒,不能碰不能闻。但是它的毒是瘴气毒,采回来经过烈日暴晒毒性就会蒸发,彻底晒干以后还不到你的拳头大小,毒性也会没了,但是它依然嗜毒,不仅能够吸取你身体里的各种杂质,不管你中了什么毒它也一样都能吸出来。只要是毒,它都吸。” “那岂不是万能的解毒药?”周明更为惊讶。 “不错,任何毒它都能解,但是也有缺陷。它不是解毒,而是吸毒,吃它毫无药效,只能外用,所以需要的时间也长,一旦中毒也许没等它把毒吸完出来你就先被毒死了。而且保存也很重要,必须单独密封的保存,一旦它吸了别的毒,它的作用就废了。” “哇!居然有这么神奇的东西。”周明惊叹道。 “哼,这个世界神奇的东西多不胜数,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要是我有很多很多这种菇,那我也可以做专门解毒的神医了。” “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这种菇在其他有毒的地方也会长,但不是瘴气毒不能去除,都不能用,否则不仅解不了毒,还会加重中毒。” “为什么?” “这种菇不管生长在什么地方都是剧毒无比,但是只有瘴气毒能够清除干净。” “哦!”周明喃喃道:“这种药真奇怪,有可能是毒药,也有可能是解毒神药,不是自己采的都不敢相信了。” “这么珍贵的药用来泡澡,好可惜啊!”周明显得有点心疼。 “这种药分文不值。”刘老爹笑了笑道。 周明瞪大眼睛看着老爹,满脸不信。 “整个修真凡界,无人会用。若说有人用的话,那也只是当毒药用。” “哦!”周明恍然。 “这么神奇的药,为什么居然没人会用呢?” “因为它的特性太复杂了,这东西并不稀少,许多地方都有生长,人们需要的时候随便在安全的地方采去就可以了,没必要冒着极大的危险进瘴气中去采,自然就没人会发觉瘴气中的鬼头菇与其他地方的鬼头菇有什么不同了。即使有人在瘴气中采到了,不懂它的特性也还是没用。一样都是毒药。” “什么特性?” “必须暴晒到它完全没有半点毒性的时候才有用。没了毒性的鬼头菇就如一只饥不择食的饿鬼,只要是污秽之物或是毒都吸。但只要它还有半点毒性,或者吸到了些许污秽或毒,那它不仅不会再吸毒,还会放毒。所以只有在把它暴晒到完全没毒的时候及时把它密封起来,不能让它接触到任何东西,包括空气,否则,只要摆放一天就会失效。” “原来这样……” 老爹起身从柴堆里扯出一大堆枯草堆在离火稍远的地方躺下道:“你要看着火不能让它小了,更不能让火熄了。” “哦!”周明呆呆的看着火堆,心里还在想着那神奇的鬼头菇。 对着火堆发呆了很久,突然感觉有异,抬头往山坡上看了一眼,只见几点绿幽幽的光点在空中游荡,吓得周明“啊!”的一声跳了起来对着老爹大喊:“有鬼啊!” 老爹躺在草堆里毫无动静,周明稍稍定了定神,才感觉这些光点有点熟悉,揣测不安的仔细看了一会:“是狼!”一下子又惊慌起来:“狼啊!老爹,有狼啊!” 老爹依然无动于衷,周明又惊又急,第一时间就想着要搬石头,围着火堆找了一圈,才发现石头不好找啊!要么是大块的搬不动,要么就没有。急得周明赶紧在柴堆里拖出了一根手臂粗的树枝,树枝尾还拖着一大蓬小枝叶,对着坡上的狼紧张戒备着,心里惊惧万分,带着哭腔颤声不停的喊着:“有狼啊!老爹,快醒醒啊!有狼啊!……” “嗷呜……”坡上的狼突然嚎叫起来,吓得周明一哆嗦,差点就要尿裤子了。紧接着,远处又隐隐传来了呼应的狼嚎声“嗷呜……”。 不一会,坡上的光点越聚越多,那数量只怕不会少于五六十只,上百多的光点隐没于黑暗中不停游荡,如半边天的繁星一般。 周明再也坚持不住,惊恐得终于哭了起来:“呜呜……我要死了,呜呜,太爷爷,我见不到你了,你快叫大伯来救我啊!呜呜呜……我要死了,快来救我啊……!” “你实在是太蠢了。”老爹慢吞吞的在草堆里坐了起来看着周明。 周明一看老爹终于醒了,如遇救星,大喜过望,大喊道:“老爹,有狼啊!怎么办?” “你是老爹我见过的就算不是最蠢的那一个,也差不多了。”老爹摇了摇头,如同看着傻子一样说道。 “是真的啊,是真的有好多狼啊!” “是真的又怎么样?” “它们会冲过来吃了我们的啊!”周明着急道。 “你练那套身法有什么用的?” “扛东西不用力啊!” “你练那套身法就是为了扛东西?”老爹笑了起来讥讽道。 周明突然明白了过来,红着脸小声道:“我……我忘记了。”顿了一下又辩解道:“可是那么多狼,用身法也不一定能躲得开啊。要是它们扑向老爹怎么办?” “嘿嘿,你连自己都救不了,还想着救老爹我?该说你善良呢?还是该说你蠢呢?” 周明红着脸低下头,细声问:“那现在怎么办?那么多狼在坡上。”周明醒悟过来自己练过的身法能够躲避狼,心安了许多,不再那么恐惧,但依然有点揣揣不安。 老爹从包里拿出了几个蜡封的竹筒道:“你把竹筒里的东西拿出来,运灵力于手,往狼群里扔过去,狼就会跑光了。要快,别磨蹭。” “哦。”周明略微疑惑地拆开竹筒,倒出了一个灰黑色如小拳头大小的一个小圆球,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迅速往狼群里扔去,只见小圆球刚飞到狼群上方就突然“呼”的一下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数米大小,强烈的光及熊熊大火向着狼群滚去,只吓得群狼四处逃窜。周明惊讶道:“老爹你要烧山?” “少啰嗦,快往有狼的地方多扔两个” 周明不敢多说,赶紧又往逃窜的狼群里连续扔了两个,三个巨大的火球瞬间把半个山峰都照亮了,不仅狼群疯狂逃窜,连飞鸟及其他隐藏的动物都疯狂地往远处逃窜,一时间兽声大作。 不一会的功夫,周围所有的动物都已经逃得无影无踪,火球依然熊熊燃烧。周明担心地问道:“老爹,这样不会烧山吗?” “你不会自己看有没有烧起来吗?” 周明又仔细看了一会,果然就只是火球在燃烧,看似可怕,周围的草木却没有烧起来。 “奇怪,怎么那些草都烧不着的?” “不是那些草烧不着,是这些火根本就烧不着任何东西。”老爹说完,又躺回草堆里道:“别再吵我睡觉。” “哦,可是那些火……” “这些都是冷火,很快就没了,多加点柴到火堆,睡吧。” “哦……!”周明学着老爹,也躺进了草堆,只是双眼还是盯着那几个还没烧完的火球,直到火球终于熄灭了,周明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周明看到雪琪带着大伯,阿爹还有阿爷来到了黑熊洞前寻找周明,喜出望外,一边拼命往黑熊洞跑去一边兴奋大喊着:“阿爷,阿爹,大伯,雪琪,我在这里……” 突然间,黑熊从洞中冲了出来,狠狠地扑向周明,雪琪他们瞬间全部消失不见了。周明惊恐大喊一声:“阿爹。”猛然坐了起来,睁眼就看到老爹把他抱了起来,立刻揪着老爹红着眼激动地吼道:“你这个大黑熊,还我阿爹……。” 老爹抱着周明转身在火堆边放下:“你醒了就好,火堆没添柴,火苗小了,你被瘴气飘到了。”老爹放下周明后边说边往火堆里添柴。周明呆呆的站在火边好一会才慢慢清醒。尴尬道:“哦!老爹,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你,你不是大黑熊,我,我没有那个意思。” “那你的意思老爹是大老虎?” “不,不是,不是这个意思……”周明结巴着想要解释,脑袋却又是一片空白,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说得清楚,越急越是不知道要怎么说。 “哦!那就是要老爹还你阿爹!” “不是,不是……”周明急得连连摇手:“唉!我怎么了?” “你别老不是了,暖和一下身子就收拾好东西。必须在正午前找到下去的路,不然今晚还得在这再呆一晚。”老爹戏愚的笑着说道。 火堆熊熊燃起,周明冰冷的身体渐觉暖和,感觉舒服多了,头脑也终于完全清醒过来。 “老爹你不是认识路的吗?”周明清醒了过来后才有点意外的问。 “我又没下去过怎么知道?” “那以前的药……?” “那只是在山渊边上发现了顺便采的。” “哦……” “天都大亮了,为什么还这么冷啊?”周明感觉到火堆外袭来的冷风,呆在火堆边不肯挪动。 “没看到四面都是高山,阳光照不进来吗?” 老爹不再理会周明,点起一根火把慢慢围着渊口查看。 山渊口只有五六十米宽,两边都是高耸入云的山峰,若是延着两侧山路往里走去,则是越来越深的悬崖,根本无路可下。唯一的路就只能是长满了杂草的渊口了。 老爹转过身对着周明喊道:“你拿着砍刀过来,把山渊口这一路杂草全清理干净了,然后放火把下面的杂草烧出一条路来。” 周明瞪大了眼睛:“这么多?要砍到什么时候?” “今天砍不完,那就明天再继续。” “要是一路烧到渊底,烧到明天也烧不完啊。” “瘴气之下就不会有多少草了,见不到阳光草也长不了。只是渊口下面几十米长满杂草而已,烧掉路就通了。” 周明不情愿的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拿起砍刀了。 看着非常多,但其实真正动起手来,速度也是挺快的。再加上老爹一直站在身边举着火把,周明又不敢偷懒,时而老爹还指点一下周明运力的技巧,虽说周明年纪不大,但同样也异于常人,灵力运于手,只见一丛丛的杂草飞快的倒下,只是过了一个多时辰,就已经砍出了一条七八米宽的隔离带。 “好了,你去多找些枯枝推在那里。”老爹指着山渊一侧的山崖上说道。那里往下,正是山渊口往下二三十米的地方。 周明一肚子火,一肚子的委屈。正想反驳拒绝,脑海中突然响起了老爹昨晚的话“不是你帮老爹,是老爹我帮你……” 周明赶紧收摄心神“嗯!”了一声立刻跑去搬枯枝了。 很快,一堆接着一堆烧旺的火被推下了山渊口下,终于从渊口下燃起了大火。 “啊……!”周明长呼一声,累得躺在了崖边上,忙了几乎一个早上,总算是可以停下来了。周明舒服的躺在崖壁上看着滚滚黑烟与火光,开心的笑了起来。 “是不是觉得很开心?” “是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好开心的。”周明笑着说道。 老爹微微一笑,不在说话。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呆在崖上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眼看就快要到正午了,可是渊口里的杂草才烧掉了三分之二多点。周明开始焦虑起来。 “老爹,来不来得及烧完啊?” “也许差点。” “那来不及怎么办?” “没怎么办,那就等明天再下去了。” “还要在这呆一晚?”周明喊了起来:“没有办法让它烧得快点了吗?” “你急什么?还说想修炼?你知不知道修炼无岁月?修炼最忌的就是心急。” “我又不是修炼者,为什么不能急?我不想再呆一个晚上了。老爹你帮我想想办法好不好?”周明着急地哀求老爹。 “就算今天能下去,也未必就一定能找到鬼头菇。那也一样要再呆一晚。” 周明呆了一下,依然心急地说道:“那至少能下去找过了啊!也许就找到了呢?如果今天不能下去,明天下去又找不到,那不是又要多呆一晚啦?老爹,你就想想办法啊!” “你去包里找一个黄色的袋子,里面的粉末拿一半均匀地撒在那些还没烧到以及正在烧着的那些杂草上。记得一定要留下一半,不能撒完,否则就不用下去找药,可以直接回家了。” “哦,我知道了。”周明急急忙忙就往大包跑去。 “呼……”“呼……”那些粉末才刚刚撒进草丛中,立刻便火光大作,火势迅猛剧烈地燃烧了起来。 “哇!老爹,你这些粉末好厉害啊!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不多带点来啊?” “我已经带得够多了,否则你能拿一半去引火吗?” 转眼之间,最后的那些杂草都已经烧了起来。 “太好了,终于来得及了。”周明开心地喊了起来:“老爹,这是什么东西?真好用。” “不过是硫磺而已。”老爹说着,起身走到大包旁,把里面的许多食物等东西都拿了出来。 “马上就要下去了,你快过来准备一下。先把这堆火烧旺了,多放大块木头,让它能烧久一点。” “哦!”周明兴奋地跑过来往火堆添柴。 “为什么白天也要烧火?” “你是想把这些东西都背到山渊下面呢?还是送给野兽?” “都不想。可是这和烧火有什么关系吗?” “东西放这里,有火野兽就不敢靠近了。” “下去以后千万不要乱摸乱碰,野草小虫都可能会有剧毒,甚至泥土石块都可能是有毒的。若是火把突然熄了,要立刻屏息退回头并尽快点燃火把,少说话,最好别说话。” “哦!记住了。” 老爹把硫磺粉撒在两块布片上递给周明:“这两块有硫磺粉的布包住手脚,这块包着头脸,除了眼睛,任何地方都不能露出来,包紧了。” 老爹一样样的叮嘱周明做着各种准备。 山渊口下二三十米瘴气层下面,果然和老爹说的一样,草木稀少,只有一些蔓藤及青苔一类低矮湿滑的植物。两人各举着一个火把,老爹背着空药筐,周明则背着半大包的火把谨慎地一步步往下走去。 火把是经过特制泡过桐油的,燃烧得特别旺,如同一个小火堆,把身体周围的瘴气纷纷驱散。 也没用多久,两人弓着身已到了山渊下百多米深处,正午的阳光都照不到了,阴暗潮湿,到处都是滴答声,一些崖壁上还挂着冰,阴寒无比。周围黑蒙蒙一片,火光下,不时的看到一些不知名的小虫子迅速逃窜,山渊下也没有平路,凹凸不平,一个v字形的斜坡底,还长满了青苔,稍不留意就会滑倒摔伤,更有可能会因此中毒而一命呜呼。 周明从未经历过如此险恶的环境,不由得紧张万分,举着火把的手都微微颤抖,手心早已攥出了汗。 老爹突然停了下来,缓缓蹲下,一只手轻摆示意周明停下。 周明初初被吓了一跳,赶紧蹲下,全身轻轻颤抖紧张的看着老爹,也分不清是害怕还是寒冷。 老爹回过头看了周明一眼,伸手从周明背后的包里抽出两根火把点燃,然后把一根递给周明,示意拿好。周明点点头,接过火把。老爹又指了指周明的脚,然后点了几下步法方位,又往周围指了指。周明明白过来,又点了点头。老爹这才举着两根火把继续往下走去。 又走了二三百米,灰白的瘴气已经变得灰黑色,似乎更浓更厚了,火把的火焰也被压了下来,变小了许多。 经过一块崖壁时,老爹突然又停了下来示意了一下。紧紧跟着的周明也赶紧停下。 老爹缓缓回头往上看去,周明也顺着老爹的视线往上看,在火把闪烁不定的弱光中,突然发现一个面目狰狞,似青面獠牙,怒目圆睁的恶鬼,在周明头上不到一米处,张着血盆大口向周明咬来……。周明惊恐地“啊”了一声用手紧紧捂住嘴巴,手上的火把差点甩掉。心跳得“砰砰”作响,全身震颤,两脚发软,久久不能平静。 老爹从背后药筐中拿出一根长柄布兜,对着那个恶鬼罩下去轻轻一拉,便往背后药筐放去。随后,从周明背后的包里又扯出了两根火把和一个药瓶,从瓶子里取出一颗鸽蛋大小的药丸递给周明:“含着。” 周明点点头,掀起一角布片把药丸塞到了嘴里,一股冰冷及浓郁的香味令周明瞬间觉得特别清醒,心情也迅速恢复平静。 老爹把三支火把搁到地上,用绳子紧紧捆在了一起,其中一支拉出了一截,手刚好能握住,递给周明替换下手上的两支,再次把另外三支火把紧紧捆在一起。 三支同时燃烧的特制火把,被瘴气压制着烧出来的火焰,却只有外面时一支火把燃烧时的火焰一般大小。老爹做完这一切后,并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再次举起火把往崖壁上来回寻找,果然,再往上往前一点,与之前的鬼头菇相隔不到两米,一个略凹进去的崖壁上,又找到了一个。 老爹继续在原地慢慢举着火把寻找。周明此时也平静下来了,也学着老爹一样在原地周围慢慢寻找。紧接着,两人都分别再次在崖壁对面,相隔七八米外的渊底一个小水窝往上一两米,以及水窝另一边的四五米处发现了鬼头菇。周明独自找到了一个鬼头菇,使他从刚才的极度恐惧变成了极度兴奋,开心的飞速摆动着火把示意老爹过来采。 老爹走了过来,看着周明摇了摇头。周明一呆,不明所以。老爹指着周明的胸口又摇了摇头。周明明白了过来,深吸了一口气,手抚了抚胸口对老爹点点头。 在崖壁附近采到了四个鬼头菇后两人又找了一会,但是再没有发现了。于是又再次往前走。 周围的瘴气已经变成了墨黑色,到处都是大块大块的冰,也更冰寒刺骨。火把也扎成了四支,两支已经燃尽丟掉了。 又靠近了一块崖壁,但是老爹这次并没有走近,而是远远站定,神色谨慎,紧紧盯着崖壁缓缓蹲下,伸手指着崖壁示意周明留意。 一路走来,虽说阴深恐怖,充满危险,但只要自己谨慎,谨防中毒,也能相对无事,小毒虫虽然也不少,但几乎都是惧光怕火,纷纷逃窜,没有一个会主动攻击的。周明也从最初的紧张恢复得轻松自然。 周明小心走到老爹身边蹲下,仔细看着老爹手指的方向,一块凹凸不平的崖壁,漆黑掺杂着不规则的灰白色,火光照在潮湿的壁面上,闪烁不定的透出反光,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周明有点疑惑不解,但是看到老爹认真而谨慎的举动,还是非常仔细地看着有什么不同。但看了好一会还是没看出什么,便想走近了再仔细看看。但才跨出了一步,老爹便低沉地喝了一声:“别走近。” 周明急忙停住脚步,就在这时,崖壁上突如其来闪过一道黑影,对着周明疾射而来,迅如闪电。 正文 第十七章 独眉大侠 突发的意外,几乎让周明反应不及,仓促间一侧身,堪堪躲过黑影,黑影穿过身后的包袱,“啪”“咔嚓”“咚、咚、咚,咚隆”,背后几支火把掉了出来。身体失去平衡,直往斜沟下摔去。 周明感觉黑影打中了背后的包,却不知为什么又被卡住了,身子侧斜着半吊于空中,上下不得。紧接着,一股大力把自己拉了起来,原来是老爹在紧急的时候抓住了周明扯了回来。 周明惊魂未定,呆呆看着地上断成两截从包里掉出来的火把,另一支掉出来的火把已经滚到了斜坡底下。在侧身躲避的时候,周明的一边眉毛也被火把烧没了,头发幸运的被布包裹着毫发无损。只是此时周明毫无所觉,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 老爹把周明背后几乎散掉的包重新扎紧,简洁地说了一声:“箭石虫,跑了。” 整整过了一个半多时辰后,两人才从山渊口爬了出来。周明看上去虽然狼狈,但也总算安然无恙。此时,阳光虽然依然毒辣,但一大半也已经被高山遮挡住了,眼看转眼就能被山峰完全遮挡。一旦阳光被完全遮挡,山渊下便会急剧降温,即便不被毒死,也能被冷死。 才出渊口,便感受到了外面刺眼闷热的阳光。周明开心的向着阳光伸开双手:“哇!好暖好舒服啊!”。 “现在要怎么做?老爹。”看着老爹卸下的满满一药筐的鬼头菇,周明兴奋不已。 “先晒一下,能晒多久是多久。晒不到了我们立刻离开这个山谷。”老爹向天上看了看。 在烈日下,鬼头菇非常明显地瘪了下来。只是过了半个时辰,收进药筐的时候,就只剩半筐了。周明一见傻了眼,问老爹:“晒干以后还有多少?” “与一个新鲜的鬼头菇大小差不多。” “这么少?”周明一下子塌下了脸,闷闷不乐。 “就只是泡澡,够你用一年了。走吧。” “要不,我们明天再去采一次吧?”周明扛着大包跟在老爹后面往山谷外走,心里非常不甘又有点恋恋不舍。 “之前是谁坚决不在这过夜的?” “那之前和现在又不一样。” “行了,快走吧。够你用就行了,要那么多又有什么用?既不能吃,又不能卖。” “不对啊!老爹,我们可以采回来很多很多,然后告诉别人我们的这种鬼头菇能解万毒,别人知道了一定会抢着买,那就能赚到很多很多灵石了啊!” “别人为什么要相信你?别整天发梦了。要快点走了,不然回到家要到下半夜了。” 此时老爹的速度比来时的速度走得快多了,周明不敢再驳嘴,紧紧跟上。只是心里又非常不服,小声嘟嚷着:“你又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就只知道说不行,不行。” “蠢的人才需要试过才能知道行不行。” “我不信。我又不蠢,我就知道拿去卖一定会有很多人抢着买。” “是吗?老爹给你一包砒霜拿去卖,你去告诉别人你的砒霜是万能的解毒药,与别的砒霜不一样。试试有没有人抢着买?” “砒霜和鬼头菇怎么一样?鬼头菇是真的。” “在别人眼里,没区别,都一样是剧毒。” 周明还想反驳,但是却发现老爹说的确实很有道理。只好闷闷不乐的只是低头赶路了。 从家里出发的时候,周明许多次使用身法赶路都要停下来等老爹。而此刻,同样使用身法尽速赶路,却发现才勉强跟得上老爹!周明这才知道,老爹绝非表面上的一个废老头那么简单。 周明初练身法时,还满心以为自己的身法与众不同,天下独步。也曾雄心壮志地想着有朝一日练成就能名震天下,受人敬仰。此时看着老爹似乎只是悠闲的跨出一步,步伐明明不大,但是偏偏两边的树木就是飞速后退,只是眨眼之间,二三里路就过去了。不由得一阵阵沮丧,一直以为独一无二,曾经自豪的身法,在此时显得一无是处,优雅不如老爹,速度同样不如老爹。 黄昏之后,落黑之前,两人总算回到了村子里,速度也放慢了下来。 “这条是我的” “不是,这条是我的,那条才是你的” “不对,那条是我的” “……” 一阵阵这条那条莫名其妙的争吵声从老爹家里传了出来。周明一脸愕然,看向老爹。老爹微微一笑:“一群兔崽子。” 转过山坡,回到院子前,只见一群小孩围在水池边指手画脚的吵闹不休。 “明天去找绳子绑在你那条身上做记号。” “绑了绳子它还能游吗?干嘛不绑你那条?” “你那条大点容易绑,我的那么小怎么绑?” 赫然正是卢彪他们,那天一起捉鱼的六个小伙伴一个不缺全都围在水池边。 “喂!周明,你回来啦?你看,我们在池子里养鱼,也送了你一条,够义气吧?”几个小孩看到了周明。卢彪得意地喊了起来。 “老爹,你采药怎么叫周明去啊?害我们找周明玩都找不到。”三毛嚷着。 “小兔崽子,有没有去翻老爹的药?” “老爹,你就放心吧,知道那些药是你命根子。我们不会去碰的。” “小兔崽子,油嘴滑舌。老爹的药不值钱,但是很多有毒,碰到会死人,记住了吗?” “记住了。”几个小孩整齐划一地喊了一声。 老爹笑了笑,不再理会他们,径直进房去了。周明刚要跟着进去放包袱,却被三毛拦住:“等等”,一副不认识,像在审视怪物的神情,甚至弯低了腰,姿势很夸张的把头压得很低往周明的裤裆上瞄,然后故作高深地问:“你是周明吗?” 周明莫名其妙奇怪道:“我是周明啊!你不记得我啦?” “不对,你不是周明,你是独眉怪。呜哈哈哈!”三毛怪笑起来。 “不叫独眉怪,叫独眉妖,他是独眉妖,哈哈!” “哈哈哈!喂,三毛,有没有看到他的尾巴?” “哈哈,妖不好听,不叫独眉妖,应该叫独眉龙” “神经,人家只有独眼龙,那有独眉龙的?” “都不对,都不对。”卢彪大喊了两声喝停了众人道:“周明力气大,打架就应该替我们上,所以应该叫独眉大侠。独眉大侠,有架你来打。你们说怎么样?” “好呀!对,对,对,就叫独眉大侠,有架你来打。哈哈哈!” 众小孩纷纷赞成,不停地哄叫起来。 周明在山渊下烧了半边眉毛,一直都忘记了,直到现在被三毛拦住才想起,羞得脸红耳赤,赶紧低头一声不吭的使劲往房里钻去。 众小孩在门外却使劲的怪叫起哄。还很有节奏地喊着“独眉~大侠,有架~你来打。” 周明放了包袱躲在房里不好意思再出来。可是外面一群小伙伴正玩得欢,丝毫没有回去的意思。忍不住便问道:“你们都不用回家吃饭的吗?都不怕挨打的吗?” “哈哈哈,我们早吃饱啦。” “没吃谁敢跑出来啊!” “不回家吃饭才挨打,吃饱了随便怎么玩谁管啊!” 周明傻了眼,不知道要躲在房里到什么时候。 “喂!周明,快出来,看看你的那条鱼怎么样。” “他不叫周明,他叫独眉大侠。” “对,独眉大侠,快出来看你的独眉大鱼” “是小鱼。” “大鱼好听。” “可是它还没大。” “那周明也没大又叫大侠?干嘛不叫小侠?” “那就叫他小侠。” “小侠又不气派,大侠才够气派。” “那叫小侠还是大侠啊?” “小侠。” “大侠。” “就叫大侠,去打架人家是怕你大还是怕你小啊?” “大。”“大。”“大。” “那就叫大侠了。” “那他那条鱼就是独眉大鱼啦?” “不是,他的鱼又不去打架,为什么要叫大鱼?它又没大,是独眉小鱼。” “喂,周明,你快出来,你说你那条鱼叫什么?” “不出,我要睡觉了。” “咦?你刚回来,不用吃饭了吗?” “不吃,我要睡觉。”周明故意躺在床上始终感觉难为情不敢出去。突然卢彪与三毛闯了进来,不由分说把周明扯起来就往外拖,卢彪:“睡毛,这么早。”三毛:“你没吃饭,我带你们去我家玉米地里掰玉米回来吃,怎么样?” 拖到了水池边,周明一只手死死捂住额头,盖着眉毛,头压得低低的不敢抬头。 几个小孩一听三毛说掰玉米,早没人对周明有兴趣了,都被玉米吸引了过来。 “你家种有玉米吗?” “当然有啦,好大一片呢。” “能掰啦?熟了吗?” “熟啦,现在最好吃。” 阿庆最是嘴馋,一听掰玉米就已经开始不停地催促着:“快去,快去,拿大点的篮子去装。” “远不远?” “不远。不要拿篮子,多累赘呀,衣服一包,都吃不完啦。” “不拿就不拿,那我们快走吧。” “再等等。”三毛看了看天,推托道。 卢彪看着三毛疑惑问:“为什么要等等?你是不是想带我们去偷?” “神经,当然不是啦!我只是免得被我爸看见回去被打而已。” “真的是你家的玉米地?” “真的,我发誓,骗你们有什么用呢。” 天很快入黑,三毛喊道:“走啦,我们出发。 周明道:“那我去拿根火把。” 三毛急急地扯着周明往外走:“大男人的拿什么火把,那么麻烦,连这点路你都看不见?不会是你怕鬼吧?” 几个小孩兴奋的闹哄哄要去掰玉米。却发现唯独甘伊儿趴在水池边一动不动。三毛回头喊:“喂,走啊!” “我不去。”甘伊儿摇摇头。 几个小孩一起喊道:“一起去啊,一个人呆这里有什么意思?” “不去,我在这看鱼。” “不管她,我们走吧。” 天黑了,周明感觉也好了许多,没人看得清自己的独眉,也不用再老捂着额头了。 六个小孩一路跑跑跳跳,吵吵闹闹地出发。天虽是黑了,但路也不难辨,月光很亮,连周围的山影都能看清。路也不难走,村民们种的地正是往北新城去沿马路的两边,就在老爹与村民们的中间位置出去。 走了二三里,就看到一大片全是玉米地。 “就是这些?” “不是,不是,这些是别人的。”三毛急忙道,带着众人穿过玉米地直往里走,一直走到了玉米地离大路及村子最远端的边缘才豪气地说道:“就是这里了,你们随便掰,想吃多少掰多少。” 几个小孩立刻欢叫着四散专找大个的玉米,不一会功夫,每个人就已经用自己的衣服卷住了一大包的玉米。 “走吧,走吧。够了,吃不完了。”三毛催促大家快走,率先在前面引路,跑得飞快。众人赶紧跟上。 回到院子,各人又是剥玉米壳,又是生火,又是打水,兴奋地忙得不亦乐乎。 “哇,又甜又嫩,真好吃。” 周明看到甘伊儿还趴在水池边,双手撑着下巴看着他们吃玉米,连忙拿起一个跑去递给甘伊儿道:“很好吃的,你也吃一个。” 甘伊儿摇摇头:“我不饿,不吃。” 周明还想劝说,三毛喊道:“女人肚子小,别管她,她不吃我们还能多吃点。” 周明又想拿玉米去给老爹,又被卢彪喊住:“别拿,别管他。” 周明奇怪道:“为什么?老爹也没吃饭呢?” 卢彪摇摇头:“不知道,反正我爹说过,老爹几天不吃饭也不会饿。你别去管他,他什么都不管你,你要是去管他,他就会生气。” “哦……!” 周明采药回来累了一天,又与小伙伴们玩闹到了很晚,第二天早上睡到了日晒三竿还赖在床上不肯起来。忽然隐隐听到从村子那边传来一个女人的辱骂声,周明好奇地跑出院子往村子看去,只见一个中年妇女正两手叉腰对着村子大骂:“那个天杀的偷了我的玉米,让你吃了生儿子没吃了生毒疮,活该一辈子受穷做乞丐……” 周明隐隐感觉不妙,看到老爹正在草坪铺晒草药便问道:“老爹,这个是三毛的妈妈在骂人吗?” “不是,她是邻村的。” “……”周明看着土灶边一地狼藉的玉米壳、芯,瞬间傻了眼,喃喃道:“她不会跑过来吧?” “来这里找老爹治病的人可不少,就算不找治病,跑来和老爹打招呼的人一样很多。她跑过来可是一点都不奇怪。”老爹慢条斯理道。 周明这下子急了,急忙跑到灶边把所有的垃圾全扫成一堆,所有是玉米上掉出来的东西捡得一点不剩,可是捡完了又不敢拿到院子外丟,生怕被人走过看到,不知道丟那里才安全,一时急得团团转。 过了好一会,突然扒起一抱玉米壳跑进房里往自己的床底下塞……。把所有的垃圾全塞进了床底,又搬来木头等杂七杂八的东西把床口全部挡住,然后反复检查了好几遍确定没有遗漏了才放心地长出了一口气。坐在床边不停地擦拭不知道是热出来的汗还是冷汗。 “死三毛,臭三毛,难怪别人都叫你三毛,下次不把你揍到连你爹都不认识我不姓周。”冷静下来后的周明恨得牙痒痒,咬牙切齿地低声骂了起来。 周明就这样躲在房里不敢出来,守在床边也不知道怕什么。过了许久,好不容易那妇人骂累了,不再听到骂声了,周明又紧张起来,赶紧跑出院子看看那妇人往那里走,待看到那妇人沿马路往村外走,才终于松下了一口气,跑到草坪软粑粑地趴了下来。 “咦?老爹,那些鬼头菇呢?怎么没有?”周明趴在草坪看到老爹铺晒的草药里没有鬼头菇,奇怪地问。 “这里来往的人多,那么剧毒的东西怎能晒这里?一个不留意就出人命了。” “那去那啦?” “早上老爹就拿到山顶,没人去的地方晒了。” “哦。要晒多久?” “明天再晒一天就行了。” “那这两天我还要练身法吗?” “这可是你的事。” 周明想了一下:“还是不要练了,要不走不了路更糟糕。” “哎呀!糟糕,那我要在那里去泡澡?”周明突然想起池子里的那些鱼。 老爹没理会周明,忙活完晒药就回屋子里去了。 周明愁眉苦脸:“这该怎么办呢?” 池子边,周明双手撑着下巴,看着池子里游来游去的七八条小鱼,发愁的不停地求饶:“你们快死吧,你们要怎样才肯死啊?你们要是不死我可怎么办呀?要不,最多你们再活两天就好了。……” 又是一阵吵闹声传来,从村子那边,一大群十几二十个大大小小的小孩,蹦蹦跳跳,吵吵闹闹的蜂拥往老爹家的方向而来。 周明实在好奇,走到篱笆门后看去,只见跑在前面的正是三毛,卢彪。三毛看到了周明大喊了一声:“嗨!独眉大侠。”大步跑了过来。 周明对三毛一肚子气,很想揍他一顿,但是一见后面的那群小孩都往这里来了,赶紧转身要躲回屋里去。怎料三毛已经跑到跟前了,死拉着周明往外,紧接着卢彪也一起把周明往外拉,嘴里还大呼小叫地喊着:“独眉大侠就在这里,有种就单挑。来呀!” 周明被两人硬是拉到了外面,那一大群小孩都围着看热闹。 “真的只有一条眉毛。” “哇,真的是独眉大侠。” “独眉大侠!好厉害啊!” “哇!独眉大侠好有型啊!” “独眉大侠,加油!” …… 乱哄哄的一阵大喊大叫,有崇拜的,有嘲笑的 周明一刹间闹了个脸红耳赤。所有的人都看见了,躲回屋里像落荒而逃,感觉丢人,站在这里,也是丟人。一时之间,无地自容,更是把三毛恨得牙痒痒。 三毛却那管周明怎么想,在那得意洋洋地喊:“大只广,你有没有胆量和独眉大侠单挑,谁输了爬地学狗叫,不许耍赖。要是不敢打,你认输承认没种也行。” “去你娘的,死三毛你敢冤我,打就打,谁怕谁?老子打死也不会认输。你要输了老子揍死你。”一个十三四岁,块头挺大的男孩站在人群前面,气得满脸通红,眼睛都要喷火了。 三毛一把扯出周明:“周明,去把他打趴了,别看他块头大,但是肯定打不过你”又凑到周明耳边道:“他连两桶水都扛不走,不用怕他。” “喔~喔~!打啊,快打,快打。独眉大侠加油!大只广加油!” 一大群小孩兴奋的起哄。 还在一肚子气的周明莫名其妙,生气道:“我为什么要和他打?” 卢彪在旁赶紧简短地对周明解释了一番。 原来,邻村的那个妇人骂了一轮回去后,村里有人好奇问起是谁偷的,当然都说不知道了。但是偏偏三毛说他知道,是大只广偷的。 大只广叫李正广,只因长得块头大,平时也喜欢仗着大块头在村里对其他小孩欺欺霸霸的,有时还会抢其他小孩的东西吃。要说他偷东西也不奇怪。三毛这么一说,几乎所有人都信了。 虽然大人们也没较真,只是骂了他几句蠢货。大只广觉得冤啊!解释否认也没人信。气不过就追着三毛打,要揍三毛出气。三毛打架虽说不行,逃跑却是能手,那可能给大只广追上?可是三毛被追着也觉得憋屈,于是就激将大只广:“你就知道欺负小孩,有没胆量和我兄弟独眉大侠打。你要是敢打我,改天叫我兄弟来把你打得连你爹都不敢认,没种的狗。有种就去和我兄弟单挑,你敢不敢?” 大只广平时霸道惯了,那受得了别人说他没种?何况现在怒火中烧,偏又追不上三毛,那管你什么大侠,只求能有人和他打架,于是立刻就应下和三毛约架,谁打输了谁就当众爬地学狗叫,还要承认偷玉米。村里的小孩一听有打架看,自然也不甘落后,于是都兴奋的一窝蜂地跟过来了……。 周明一听,又是三毛给他惹来的麻烦,还让自己当众出丑,那个气啊!也是怒火中烧,比大只广更想狠揍一番三毛,但是现在偏偏不能发作,昨晚的玉米,周明是吃得最多的,如今一大堆玉米芯都还藏在自己的床底下……。 周明被迫与大只广对峙于草坪上。这个架,不想打,但还是不得不打,否则谁知道三毛还会做出什么离谱的事来?虽说偷玉米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若是传扬开去,那这辈子始终也是带上小偷的丑名了,这个脸,要丢一辈子……。 周明害怕被人知道自己做了小偷,但要是打赢大只广,非要冤枉他做替罪羊,周明又觉得良心难安。 左右为难之至,大只广可不犹豫,两只拳头举起来,一前一后作拉弓状直往周明冲过来,快到周明跟前时大吼一声“喝”的一拳捣出…… 大只广还是有点心软,看到周明比自己矮小,生怕一拳打在头上周明受不了会出大祸,因此转而打向周明的肚子,可是这一心软可就悲剧了,大只广原本就比周明高一大截,往头上打,即使打空了也还勉强能维持平衡,可是要往肚子打,自己就得先弯下腰,一旦打空,就失去平衡了。一拳打出,周明的身体突然自动向后滑开。 “嘭”由于周明退的速度太快,以致于似乎没有动过,周围的人只看到大只广跑到周明前突然就像学青蛙跳一样自己往地下扑。四肢趴地头也埋进了草地里,整个饿狗抢屎的模样。 虽然不知道大只广为什么不去打周明却做这样的表演,但是那滑稽的动作也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喂!大只广,你还要先吃饱了才肯打啊?” “喂!你吃的是草还是屎啊?好不好吃?” “够不够吃啊?不够我们帮你去找,吃饱了再打啊!” …… 大只广这一摔,完全没有防备,当真有苦说不出,五脏六腑如同翻江倒海一般难受,那难受的表情又不能表露出来被人耻笑。趴在地上强忍了好一会才强作轻松地慢慢爬起来。 周明其实从来没有打过架,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打,更何况到现在都还没想通究竟该不该打赢大只广呢。于是只要大只广不打过来,周明就只是呆呆的站在一边,一旦打过来,也只是躲避逃跑。 大只广追着周明打了几次,连衣角都没碰到,气得大骂:“又说要单挑,你是不是打架?就只知道跑,什么狗屁独眉大侠?你就是和死三毛一样,都他妈是逃跑大侠。有种就别跑。” “对,对,别跑,上去打,独眉大侠加油。”一群小孩也起哄起来。 三毛却对周明的躲避大加赞赏:“哈哈!蠢猪蠢猪大只广,笨手笨脚不会打,就像猴子被人耍。独眉大侠太厉害!只把大只广当猴耍。帅!哈哈哈!” 一些小孩听到三毛这么喊似乎也有了同感,于是也跟着喊了起来:“当猴耍,当猴耍!独眉大侠加油!” 气得大只广转身指着三毛骂道:“死三毛,你敢过来,看我不把你们两个一起揍扁了。” 三毛两手放嘴巴上作喇叭状,伸出舌头怪模怪样地喊道:“啦啦啦,我现在只想看耍猴,等那天我也学会耍猴了再上去耍猴。”转身又对着大群小孩问:“喂,改天我学会耍猴了就来这耍猴,你们想不想看?” “想看啊。” “要给钱的啊!” “不看。” “不看” “切!一群穷鬼。”三毛不满地鄙视了一句。 正文 第十八章 三毛求师 大只广又追着周明打了几次,还是连衣角都碰不到,气得呀呀直叫。 “你他妈的就只知道跑,这算那门子打架?你耍我啊?老子不打了。去他妈的谁爱打谁打。”大只广终于受不了了,一转身什么都不管就往村子大步走回去。 三毛立刻起哄:“喔~,大只广输咯,大只广认输咯,哈哈!” 此时却没人跟着起哄,倒是嘘声一片:“切!什么玩意啊,骗人的,架都没打成就散了,真没劲。”大多都不满地散去。 三毛却是对周明崇拜不已,第一时间跑到周明身边大加赞赏。 “哇!周明,你这是什么功夫啊?太帅了,能不能教我啊?我拜你为师好不好?我做你徒弟,你教我这个逃跑的功夫,怎样?怎样?”三毛扯着周明热切地问。 周明正要趁着大家散去没人注意的这个时候躲回屋里,却被扯住,气得一甩三毛的手飞快的往屋子里跑去。 “喂,你先别跑啊,先收我做徒弟再跑啊。”三毛不依不挠,紧紧跟在周明后面追着喊。 “你再跟着我就揍你。”周明火冒三丈丝毫不留情面地对三毛吼道。 “好啊!好啊,师父打徒弟,天经地义。”三毛丝毫不以为意,继续紧紧跟着:“喂,你先别急着跑啊!先打我几拳就当收徒仪式吧?” 周明原本还真的就想揍三毛几下出出气的,一听到三毛的话,立刻纠结了,这要真打了,只怕以后就别再想摆脱三毛的纠缠了……。 “喂,周明,说句话呀!以后我就叫你师父了,怎样?” “不许叫!不收,我不收徒弟。滚开,别烦我!”周明走到大门前突然回身对着三毛狂吼,小脸气得通红。 三毛看着周明定了一下,突然像恍然大悟般“啊!”了一声点着头道:“我懂,我懂了,你就放心吧!我会做了,你就等着吧,包你满意。”转身迅速往外跑。 周明见三毛走了,以为气跑了三毛,终于摆脱了这个瘟神,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但还没来得及开心,就听三毛边走边喃:“嗯!拜师是不能空手的。” 周明听见一下又傻了眼,问跟进来的卢彪:“他是傻的吗?” 卢彪笑了笑:“有时他是很傻的,有时他又很狡诈,我也不知道。” 这时,阿宝,阿军,阿庆,甘伊儿也相继跑进院子与卢彪一起围到水池边了。 周明突然觉得有异,除了卢彪,其他四个小伙伴都是满脸崇拜的看着他而不是看小鱼。 卢彪年纪毕竟大一点,所以就很少会被大只广欺负,但其他几个年纪小些的就时不时的被欺负了。所以当看到大只广被周明气得暴跳如雷又拿周明无可奈何的时候,卢彪的感觉还没什么,但在几个小伙伴眼中,简直就是英雄了。若非看到周明那样吼三毛,就算没三毛那么狂热要拜师,只怕也会围着周明讨好不停了。 周明感觉到了他们又敬又畏的举动,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主动走到池子边套近乎。 “你们怎么和三毛玩得这么好的?” 看见周明走过来,四个小伙伴不言不语只是定定的看着周明。 卢彪回答道:“好玩啊。” “可你不是说他很混账,经常把人惹毛的吗?怎么好玩了?” “对啊,他是挺贱的。” 周明见卢彪都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好转移话题,看着池子里的鱼又问道:“你们怎么会想着要在池子里养鱼啊?” “三毛说池子丟着多浪费啊!用来养鱼多好,就不会浪费了,所以我们就去捉鱼回来了。” 周明一听又是三毛,心中气得恨不得把鱼都弄死,可这些鱼不只是三毛的,还有其他几个小伙伴的……。周明心中苦恼,有心叫卢彪他们别把鱼养在这里,又不好意思说出口。只好郁闷的胡思乱想着有没有可能天下暴雨,然后鱼儿都跑掉了,会不会突然飞来一只大鸟,把鱼都吃了……。 “老爹!老爹!快去帮我家老头看看,他喊着头疼得厉害,急死人了。”外面跑来一个老妇人大喊大叫。 紧接着只见老爹背着一个包从房里径直往外去了。 周明急忙喊道:“老爹,你什么时候回来?等下要不要做你的饭?” 老爹却没理会周明,跟着老妇人走了。 卢彪扯了一下周明:“你别去管老爹,他不喜欢的。” 周明惊讶道:“我没有管他呀!我只是关心而已!” 卢彪摇摇头:“反正他就不喜欢。” 甘伊儿突然道:“老爹喜欢别人当他透明的,你装作看不到他,他才高兴,你要是看见他了,他就不喜欢了。” 周明瞪着眼惊奇道:“原来老爹这么古怪的?” “我爹说有本事的人都是古古怪怪的。你和老爹住这么多天了不知道的吗?”卢彪道。 “也没有多少天啊!连十天都不到。是觉得有点不一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还以为他讨厌我或者还不太熟。” “才不是呢,不管熟不熟,你把他当透明的他就高兴。就算你装作没看见当着他的面说他什么坏话他都不理你呢。但是你对着他说就不行了。”甘伊儿道。 “哦!那这样不是很难相处了?”周明郁闷了一下道。 “谁说的?最好相处的就是老爹了。不然我们才不敢在这玩呢。” “对啊,就算我们把他的院子给拆了他也不会骂人的。最好相处了。”阿军他们也附和着。 “哦!”周明放下了心。 “喂~!你们看看我带了什么好东西来?” 远远就看到三毛半边衣服扯起来裹住了什么东西大喊着飞快地跑过来,半边衣服都湿了。 “哈哈!阿庆,快来宰鱼煮来吃。”三毛跑到土灶边往锅里抖出了三条两三斤重还在不停弹跳的大鱼,得意洋洋地大喊大叫。 周明瞪着眼问道:“你那来的这么多鱼?” “钓的,你看,这有一条鱼钩都还没除呢。”三毛抓住一条大鱼,果然真有一根鱼线还扯在鱼嘴里。 “才那么一会功夫,你就钓到这么多鱼?”周明一脸的怀疑。 “哈哈!你们真以为三爷是浪得虚名的吗?没点真功夫,谁敢称三爷?”三毛拍着胸膛得意洋洋。 周明还是不信,但是又想不明白,这么活蹦乱跳的鱼除了刚刚钓到,又能怎么来? 悄悄看了看几个小伙伴。阿庆三个小男孩正兴奋的忙活着要煮鱼,卢彪则侧身子靠着池子,一手撑着头看着他们阴阴的笑,甘伊儿则是双手撑着下巴靠在池子上表情平静的看着他们,似乎没有谁觉得奇怪的,好像三毛这么快就钓到这么多大鱼很平常一样。 周明稍稍放心,暗想自己太多疑了。 三毛也没再废话,亲自动手指挥着三人忙活起来。从宰杀到蒸煮,三毛都是亲力亲为,做起来干净利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三个小喽啰也只是打打下手而已。 周明想起第一次见三毛,也是抢着去捉虾,掰玉米回来,还是他在忙前忙后……突然发现他有一个非常大的优点,似乎特别的喜欢干活,特别勤快。只要与他在一起,有活干的时候,特别认真,他身边的人也都会特别轻松。 看了一眼呆在一边悠闲等吃的卢彪,总算明白卢彪为什么特别喜欢与如此惹人憎恨的三毛一起玩了,但也许卢彪自己都没意识到吧! 周明发现了三毛的优点,对他的厌恶大减,也多了一点好感,于是便也像卢彪一样心安理得地坐着等吃了。 “哈哈!马上就可以吃啦,让你们试试本三爷的手艺。本三爷可不是吹牛,论到做吃的,村子里可没几个人比得上本三爷,你们今天有口福了。” 虽然三毛喜欢吹嘘自己,但是蒸出来的鱼火候味道适中,味道鲜美,也确实做得非常好吃。 几个人可没一个懂谦虚的,猛吃猛抢,生怕慢了吃亏,闹得不亦乐乎。唯独甘伊儿还是不吃,说不喜欢鱼腥味。 虽然**斤鱼也不算少了,但又怎经得几个饿狼般的人风卷残云一般横扫,没一会功夫就吃没了,个个都意犹未足。 “怎样?怎样?好不好吃?能不能算拜师宴?”刚刚吃完,三毛便急不可耐地问周明。 “不行,不能算,我又没说过要收徒弟。”周明急忙拒绝,生怕三毛要屈打成招,毕竟吃了人的口软。 “好,明白。你喜不喜欢吃?什么时候想吃了说一声,随时去钓回来做给你吃。”三毛丝毫不介意被拒绝,还豪气干云地做承诺。 周明犹豫着不敢作声,既想再吃,又生怕中了三毛的圈套,只好装作没听见。 “你们还想不想吃?今晚再去钓回来给你们吃好不好?” “好,好。”阿庆率先大声应了起来。 “哎,周明,吃饱了没事干,把你那套功夫耍一耍让我们看怎么样?”三毛又撩上周明。 “不去,不想耍。” “那好吧。那我们游水去。” “好啊!”这一提议立刻一致赞成。 卢彪与三毛打闹永远是死对头,三个喽啰则是墙头草,多数时候是站在卢彪一边,今天却是一致站到三毛这边,让卢彪在水仗中以一敌四,大呼小叫,节节败退。周明与甘伊儿则做起了拉拉队,大喊加油。 开心的时间总是很短,转眼已是黄昏,又到了回家吃饭的时间。周明也独自回来做饭,老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天黑后的周明一个人深感无聊,坐在门边百无聊赖。 想起几个小伙伴,嘴角露出笑意,辛亏认识了他们,白天才没这么无聊。 想起老爹,虽然有点古怪,但这也是一个非常好的古怪,让自己有了一个这么好的容身之所。 想起身法,也不知要练到什么时候才能爬上二三十米的斜壁,甚至都不知道这个身法练到最后究竟能达到什么程度,也许很厉害,也许根本就没半点用,甚至连十米八米都爬不上。但那又怎样?还是要练它,根本就没有选择。 明天呢?明天又要怎么过?还像今天这样开心地玩乐吗?也不是不好,要是阿爹阿爷一家人还有雪琪都住在这里,天天都这样开心的过一辈子也是心满意足的,可是…… 周明突然觉得难受,眼睛湿润。虽然每次总是信誓旦旦的发誓要回家,要寻回雪琪。但,怎么回去?怎么找?且不说自己像过街老鼠一样被人打杀,连北新城都不能去。就算不是,出到北新城,然后呢?然后又该往那里去寻回雪琪? 周明紧咬牙根,强忍不哭,却忍不住眼泪啪啪地往下掉……。 “砰”“哈哈!我又来啦!”三毛大脚踢开篱笆门,扯住衣服又是抱着几条大鱼冲了进来,后面几个伙伴除甘伊儿外一个不缺。 周明赶紧擦拭了一下眼泪,然后依然呆呆的靠在门边无动于衷,默默的看着几个人在那忙活,面无表情的一动也不想动。 几人一进来就只顾着忙活那些鱼,似乎没当周明存在。 周明依然沉浸于伤感中,也不希望他们来打扰,最好是把自己当透明的。突然想到老爹,老爹总是喜欢别人把他当透明,会不会也像自己现在这样因为想念家人而伤感,所以才不愿意别人来打扰? 周明暗暗嘘一口气,自己的事情都想不通,为什么还要去想别人的事呢? 胡思乱想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觉得很安静,抬眼一看,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煮熟了。几人蹲在土灶边也不开吃,三毛还不时的用脚踢踢阿军,又不时的用手戳戳阿庆,原来是限制住他们不许发出响声……。 周明突然觉得有点感动,原来三毛 除了勤快,还善于察言观色,为了不吵到自己,煮好的美食都能忍着不吃。顿时觉得过意不去,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心情喊道:“喂!我肚子都饿了,煮好了为什么不吃?” 几人如奉圣旨,突然全欢跳了起来:“喔~!开餐咯!” 阿庆尤其兴奋,刚才想偷吃都不知道被三毛戳了多少次了。 早上的阳光令人温暖舒畅,心情开朗。周明舒服的在草坪上伸展着双手悠闲踱步。昨夜的阴霾也一扫而光。 看着老爹来回的铺晒草药,有心要去帮忙,但想起老爹古怪的脾性,还是作罢了。 站在石壁前,手脚比划的揣摩着紫电穿云的身法。 事实上,真正的紫电穿云练成了是可以凌空踏步的,但又与御剑飞行完全不同,御剑飞行是利用灵力控制飞剑在空中飞行或静止停留,一旦失去飞剑,人就会掉下来。但紫电穿云却是借助极致的速度以及巧妙步法对空气的利用在空中辗转腾挪,因此,要论在空中的灵活与速度,甚至远远超过御剑飞行,然而,却无法像御剑飞行一般在空中静止停留。 周明知道自己现在绝对还不能达到这个速度,但这个步法又是周明最希望尽快练成的身法。于是才想到要借助这块石壁练熟步法,然后再提高速度。 随着对步法的理解与领悟,周明渐渐沉醉其中。 “站住。” “你给我站住。” “兔崽子你站住。” 一阵阵的喝骂声把周明从揣摩步法中惊醒,这才发觉不知不觉中已是日过正午。 抬眼看去,只见在对面的山弯下,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拿着一根藤条喝骂着追赶一个男孩,但是才追赶到山脚转弯处就似乎累了,停下来骂道:“下次再敢来偷鱼打断你的腿。” 在男人前面三四十米距离的男孩看到男人停了下来,他也停了下来,转身对着男人拧着屁股,摇头晃脑地做着怪脸,姿势夸张可笑,赫然正是三毛。 卢彪他们几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全都聚在草坪边的树荫下,看到三毛被人追赶,全都幸灾乐祸的大声起哄怪叫,嘻哈大笑。 男人见三毛停下来挑衅,突然弓身踏出一步作势追赶,三毛迅速转身又跑,跑了两步,发现男人没有追来,又停下继续挑衅。 如此反复了几次,男人似乎也玩够了,才转身绕过山弯回去。 三毛看到男人走了,这才沿着u型的湖边得意洋洋的踱回来。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周明疑惑地问 “我们早就来啦,都大半天了,回家吃了饭又来了。”卢彪道。 “那怎么不叫我呢?” “你在练功呢,叫你干什么?” “哦,那你们呆着不无聊吗?” “不无聊啊!看你练功很有意思的。” 这时,三毛也回到了草坪,卢彪几个也是使劲的起哄嘲笑,三毛不以为意,还得意洋洋。 周明疑惑地问三毛:“发生了什么事?那个男人怎么会追你。” “嘿嘿,被他发现了就被追了。” “你做了什么被他发现?” “钓鱼呀。” “钓鱼也被他追?凭什么他那么霸道?” “就是,凭什么那么霸道。”三毛得意的应和。 卢彪几个却哈哈大笑:“对啊,是钓鱼,在别人的鱼箱里钓,哈哈哈哈。” “反正都是钓鱼,对吧?”三毛嬉皮笑脸说道。 周明明白过来,原来三毛所谓的钓鱼就是偷鱼,怒气渐起的问道:“那昨天吃的那些鱼是不是都是这样去钓的?” “当然是啦,你还真信他吹牛以为是河里钓啊?他有个屁本事在河里钓,半个都钓不到。”卢彪讥笑喊着。 三毛得意道:“是不是很好吃?是不是还想吃?不过这两天不能去了,想吃过两天我再去钓回来给你吃。” 周明强压怒气对卢彪道:“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昨天的那些鱼是偷的?” 卢彪突然感觉到周明的怒气,很意外的收起了笑容,但还是回答:“知道啊,要不是这样,他怎么可能钓得到鱼?” “你们都知道,可是你们还吃得心安理得?”周明愤怒地吼了起来。 卢彪几人瞬间全安静下来,收起嬉皮笑脸,面面相觑。卢彪有点不解地说道:“这没什么啊!” “上一次骗我去偷玉米,我已经忍你了,你还要得寸进尺,骗我再吃你偷来的鱼?你们不知羞耻,不要脸,我还要脸。我不想被人从背后指着我说这个是贼。你们喜欢做贼你们自己做,别来连累我。滚,你们全都滚,把你们养的鱼都拿走。以后永远都别来找我,我没有做贼的朋友。”周明连着前一次的怒气都一起爆发了出来咆哮着。 好一会的安静,卢彪看着周明,手轻轻的拉了拉三毛的袖子,五个人默默的走进院子里捉小鱼,周明跟在后面看着,甘伊儿则静静的跟在周明后面。 过了好一会,池子里的鱼还剩下了最后一条,五人停了下来,卢彪默默的看向周明。 周明大声喝道:“全都拿走,谁知道这条小鱼是不是偷来的?” 卢彪与三毛对看了一眼,把最后一条小鱼也捉进了桶里。 卢彪提起木桶,小声道:“等一会就把桶拿回来。” 五人沉默的离开院子,站在周明身后的甘伊儿看了一眼周明,也一言不发的跟着五人离开了院子。 只是一会功夫,就看到阿庆扛着空木桶跑了进来,把木桶在池子边一放,迅速飞快地跑回村子。 看着空空的池子,终于不用为没有地方泡澡伤脑筋了,可是,周明半点都高兴不起来。呆呆的看着空空的水池,心里同样感觉是空空的……良久……良久……。 老爹吃过晚饭,开始收拾已经晒干的草药,只是草药太多了,只能堆在门外分拣包扎保存。 “你是一个非常愚蠢的人。” 周明从痴呆中惊醒,双眼无神的望着空空的池底木然道:“我不蠢。” “你赶走了也许将是你一辈子中最优秀的朋友。” “他们不是朋友,是贼。” “这个世界很大,有无数个完全不同的环境。在不同的环境里,都有不同的生存规则。也许在某个环境,一个对的规则,在另一个不同的环境里,就成了一个错的规则。” 周明静静听着,一言不发。 “这里几乎都是山,能够种庄稼的地方少之又少,生活在这里的人没有几个能够依靠种地为生。”老爹一边分拣包扎着草药,一边慢条斯理像是自言自语地说着。 “这里的水非常浅,小船都无法靠岸,想靠养鱼打鱼为生也难啊。”老爹叹息了一声。 “几十个村子里,唯一够水深的地方就在对面山弯那边的小渔村。所以生活在这里的人,唯一能够赖以为生的就只有打猎咯。” “小男孩到十五岁就要进山打猎。打猎不简单呐,要善于隐踪匿迹去袭击猎物,也要机警的防备猎物来袭击你。所以最重要的反而不是强壮有力。” “也许有许多人天生就很强壮,但是没有人天生就是机警和善于隐匿的,这都是要训练出来的。” “做小偷也不容易啊。要想不被人发现,不仅要机警,还要善于隐匿。” “在许多地方,做小偷都是无耻的。在这里嘛,也不见得光荣。十五岁以后还去偷东西,被打断手脚也是不奇怪的。” “但十五岁之前嘛,只要不是进屋里偷,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就算被人捉到,也没人敢打,否则,引来众怒没人承受得起啊。只能交给父母去打。父母打不是因为偷,而是因为蠢,不懂隐匿,不够机警。若是打猎如此,那就不是被捉,是丧命啊。” 周明已经明白了老爹的意思,把头深深埋在双臂之中,撑在池边,心中已是懊悔万分。 “这里每一个最优秀的猎手,无一不是小孩时东西偷得最多,却被发现得最少的人。” “而那些从小老实巴交,从来不偷东西的好孩子,有的死了,有的瘸了。” “你苦练身法,无非是想有一技之长,以便回家。这里的小孩去偷东西,又何尝不是为了有一技之长以便将来立身保命呢?” “为什么那个妇人还要来骂?甘伊儿也不吃偷来的东西。”周明有气无力的说道。 “没有人乐意自己的东西被偷,不能打,还不能骂吗?骂一天解不了气,她可以骂一个月,一个月还解不了气,骂一年也行,没有人会去管她。” “甘伊儿家是这里最富有的,吃的都很精致。你以为她介意的是偷吗?” 周明软绵绵的背靠水池坐到了地上,无精打采的看着老爹拣药:“难道这里的大人都教小孩去偷东西吗?” “老爹可没这么说过,只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周明转过头,呆呆的看向对面的小村子。 “想找他们就去吧。若连这点勇气都没有,你也没资格说什么纵横天下啰。” “可是我不知道说什么。” “男人啊,有时候不需要说话,彼此心里也懂。” 周明低下头,过了好一会又道:“三毛不是修炼者,他能学我的那套身法吗?” “你自己就能修炼吗?你以为自己是修炼者?” 周明没有再说话,抬头往村子看了一会,缓缓站起来往村子慢慢走去。 正文 第十九章 折草奇经 村子里一大群小孩正在上蹿下跳的四处隐藏。周明在村口看了好一会才明白他们在捉迷藏,只是并没有看到卢彪他们,也不知道那个才是他们的家,站在村口犹豫着。 站了一会,突然看到阿庆从十几米外的一个屋角下钻了出来。周明连忙喊了一声:“阿庆。” 阿庆回头看见周明,却是一言不发,立刻跳了出来就往村子里跑去。 周明急忙追着喊道:“阿庆,别走啊,我找你们有事。” 阿庆停下来回头对着周明摇了摇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的啊。”说完转身又要跑。 “我请你们吃东西。”周明着急的喊了一声。 阿庆停了下来疑惑的看着周明。 “你帮我找卢彪和三毛他们几个行吗?我请你们吃东西。” 阿庆看了一眼周明道:“那我去找他们。” 不一会,就看到阿庆跟着卢彪和三毛走了过来。 四人都没有说话,气氛略显尴尬。 周明神色略带不安,有点不自然的说道:“我,我就是想来说,如果你们喜欢那套身法的话,明天我可以教你们。” 卢彪与三毛对看了一眼道:“你不是说不收徒弟的吗?” “我不收徒弟,我只教朋友。”周明摇摇头道。 卢彪与三毛又对看了一眼。三毛“哈哈”两声道:“当然喜欢啦,说好咯,明天记得教我们,一言为定啊。” “一言为定。”周明点着头道。 “那你请我们吃什么?”阿庆从后面挤上前来问道。 三毛哈哈笑着用手一推阿庆的脑袋大声道:“你这个吃货,想吃改天我去偷……”卢彪突然悄悄猛的在三毛背后大力的捅了一下。 三毛挺了一下腰,呲牙咧嘴地接着喊道:“……掏,掏鸟窝,捉鸟回来请你们吃!” “那……那……你们还怪我吗?”周明嗫嗫道。 “这有什么好怪的?没事。”三毛非常干脆的说道。 周明点了点头,却不知道有什么可说的了,便道:“那……我先回去了。” 卢彪与三毛一齐点头:“好。” 周明转身往回走了一会,背后隐隐传来卢彪与三毛的互相辱骂声。 “你他妈的那么大力想捅死我啊?” “去你的白痴,不大力有脑子记吗?” 夹杂着“呯砰”的击打声……。 周明突然觉得有点失落,心里既羡慕又有点嫉妒他们两人之间如此无间的情谊。 五个二三十多岁的男子在距北新城一两千多里西面荒野的上空漫无目的,聊着天不紧不慢的御剑飞行着。 “你们说,这都三个多月了,方圆万里都不知道反复搜寻过多少次了。为了试探那些村民是不是隐瞒都屠了两个村子了,怎么就半点踪迹都没有呢?” “我看根本就不在这里,那些长老和掌门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都派了上万门人在这搜索没结果了,居然还要集中其他地方的人过来。” “你懂什么,据说有两批十个人在这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上面觉得可疑所以才加派人手的” “切!每年脱离门派的人也不止十个人吧?他们舍得放弃门派的福利投奔他方,又有什么值得可疑的?” “话也不是那么说。这十个人都是随机点派的,没道理那么巧,正好把十个都想脱离门派的人组在一起吧?” “那还有许多势力也在搜寻啊,说不定被其他势力的人偷偷杀了呢?” “这个也查过了,就是没有发现任何打斗的痕迹才可疑。如果真的有人能够悄无声息的把他们杀了,那这个威胁更大,更要查清楚啊。” “这么说我们岂不是很危险?” “危什么险,这个可能几乎不存在。谁那么大的本事?拍个蚊子还啪的一声呢。依我看就真的那么巧,正好把十个一心脱离门派的人组一起了。” “也不一定啊,你们不记得钱长老是怎么死的啦?” “如果那十个人是宝物杀的,那不就肯定宝物在这里?” “嗯!也许上面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加派人手吧?” “你们有没有发现,离北新城近的地方人踪绝迹,离得远的反而村子不少,有没有什么可疑?”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说你这几个月都祸害了几个标致的村姑了?若是她们知道你来,会不会躲得远远的?” “嘿嘿!说的也是。” “说起来,这里的风景还真不错呀,有山有水。那些凡人要不是害怕修真者,跑这里住的人一定不会少。” “嗯,说到这个,你们有没觉得这个荒野的灵气比起三个月前似乎浓点了?” “怎么,你还真想来这里住啊?” “哈哈!开什么玩笑。且不说灵气如此稀薄,就算和其他地方一样,但是要想孕育出资源那也要数千百年后啊。” “其实我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同,不过就算是真的浓了那么一点,也没什么稀奇的。这段时间那么多势力进进出出,仅是我们门派就有上万人了,把外面的灵气搅和进来很正常。” “嗯!好像是这个道理。” “不如我们往那边去吧。” “嗨!往那边都一样,反正都是找过了,就差没拿尺子一寸一寸的量了。” “随便啦,走吧。” 五人聊着渐渐消失在远方。 草坪上,周明与六个小伙伴踏着身法嬉戏追逐,六人一起围追周明。阿庆与阿军不时的撞到一起,惹来阵阵哈哈大笑。然而,旁人或许高兴得太早,两人不仅仅对撞,还不时的撞到其他人的身上,于是乎,在一地人仰马翻中,哄笑声还夹杂着臭骂声,偏偏就是撞不到周明。虽说是嬉戏,但其实却也是在练身法。 在这方圆二三百里的数十个村子里,人们依然一如既往的祥和宁静地生活着,浑然不知远处的无数村庄正遭受着大量修真者的骚扰与欺凌。 经过了三个月的相处,周明与六人之间的隔阂也早已消融无踪。 周明也不再拒绝吃那些偷来的东西,不仅如此,还七人一起伙同作案,有了人望风看水,偷起东西来更是得心应手了。附近的村庄却就倒霉了,不少山上的果园,地里的瓜果,水里的鱼箱等等总会不时的少了一些收成。甚至于,一些看守果园的狗都与他们混熟了。 甘伊儿还是不吃这些偷来的食物。周明也知道了原来甘伊儿比阿庆还要年长几个月,已经七岁多快八岁了。只是长着一个圆圆的娃娃脸,加上身子比较瘦削,才显得特别小。在一群小伙伴中,年岁最大的还是周明,比卢彪与三毛都大了几个月,而最小的就是阿庆了。 紫电穿云的身法周明已经练得非常纯熟,所差的就是速度了。石壁已经能够一踏而上,凌空也能离地三四米,只是由于速度不足,到了三四米便已力尽而落。 也许对于逃命的技巧来说,更适合三毛,所以他学得比卢彪还要好。但或许是习惯又或许是卢彪有什么周明没发现的能力,三毛始终都是被卢彪压在头上。但与周明相比则又相差悬殊了,这是有无灵力的区别,灵力与凡力毕竟是不可同日而语。但刚认识时,几个小伙伴就认定周明天生神力了,所以对此却也觉得理所当然。 老爹靠在门边坐着,静静的看着草坪上的一群孩子追逐嬉戏。看到周明凌空踏上三四米就往下落,眼神却似乎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焦虑,微微皱眉合眼,似乎在盘算着什么,久久之后,无意识的站起来在门前来回踱步,显然是有什么事情想不通或决定不下。最后,老爹停了下来,似乎已经有了决定,紧接着便走进了房间。 “从今晚开始,你就练这套功法吧。”晚饭刚吃完,老爹突然就摆了一个本子在台上,写着“折草经”三字,墨迹新鲜。 “功法?我可以练功法?”周明既疑惑又惊喜。 老爹深叹了一口气,徐徐道:“虽说你现在能凌空爬高三四米,但之后每上一米都会艰难数倍,若按这速度,没有十年二十年你爬不到三十米。想能回家就要到二十年后。” “折草经实为老爹的绝技,当年凭着这套功法逍遥世间,何等快意!”似乎怀念起了当年往事,老爹神色略显黯然。 “你别以为名字平淡无奇就敢轻视于它,名字叫得越响亮的往往就越是虚有其表,真正无敌的功法反而大多不显山露水。世间功法,大多取其力则无巧,取巧则无力,不一而足” “但折草经却把力,巧,神等等完美融合到了一起,故能列于神界顶级功法。” “折草实为掘采奇药之意,复取其返璞归真之名。你也别以为采药简单,大凡世间奇药,无一不是处于凶灵守护的极险之地。其凶狠强悍非一般人能想象,吹一口气都足以山崩地裂。即便击败凶灵,方圆万里也往往毁于一旦,奇药亦不复存在。” “故折草不仅要注重力,击败凶灵,也要注重巧,护住奇药。” “折草之巧就巧在它不仅能巧妙的控制自身之力,还能巧妙地控制外力,他人之力,甚至引外力为己所用。只有能够控制外力,才可以护住奇药不被外力波及毁灭。” “折草还要注重练神,利于感知发现奇药。否则,奇药踩在脚下你都无法探知,那就谈不上掘采了。” 周明此刻的心情如同乞丐闯进了金库,既喜又惊,极度不安:“我……真的能练吗?不是说没了气海都不能练了吗?” “若不是你气海破碎,就随便给你一个功法了。偏偏你气海破碎,才不得不把老爹压箱底的功法教你。所有功法都需要先修气海,再经气海转化存为自身灵力,折草经也不例外。但折草经又有不同,它还可以引用外力,因此可以加以利用,引外力为己用。” “老爹,这么珍贵的功法,你……为什么教我?能告诉我吗?” “实话告诉你吧,老爹也是气海破碎,神力尽泄,沦为凡人,需要你帮我。” “那……为什么会是我?” “我需要去你的家乡找回失去的一件东西,需要你来带路,只能找你。此外,老爹也不知你的体质储存的灵力能达到什么程度,若是可能,也许还能帮我寻一些药。虽然非常渺茫,但也要试试。” “哦……,老爹,以前我在书里看过,说是修真者到了高深的境界,就算身体毁了,也可以通过夺舍,借尸还魂的手段恢复,老爹你怎么……。” “哼,老爹再怎么沦为凡人,也还是神体之躯,又岂会看得上凡体?就算真的有比神体更好的,你真以为夺舍是喝水吃饭吗?想夺就夺?” “那是怎样?” “现在说了你也不懂,他日你若有机会修出元神,自然知道了。” “谢谢老爹。” “你无需谢我,我现在帮你,也只是为了你能帮我。” “他日只要能帮到老爹,我一定竭尽全力。” 老爹长呼了一口气,似乎没带多大的希望淡然道:“且到你能帮到的时候再说吧。” “老爹,我能和卢彪他们一起练这个功法吗?” “他们练不了这个功法。你别看这个功法名字好像文绉绉的,实则暴烈无比,他们的资质不行,承受不了。” “暴烈?怎么暴烈法?那我能行吗?” “折草经以神为引,以力为基,以巧为技。它与四两拨千斤有异曲同工之妙,却又完全不一样。一个是拨,而一个是引。拨必须要完全躲开对方的力拨到另一边。而引则不仅不是躲开,而且还要把对方的力完全接住,再牵引到另一个方向。” “意思是要让对方的力完全打在自己身上?”周明惊讶地问。 “不错,这就是它暴烈无比的原因。” “那遇上高手不就打成稀巴烂了吗?” “这就是折草经的巧妙之处了。修真者吸取天地之灵气修炼,那些灵气是怎么进入丹田的?是通过体表的无数通道进入的。” “虽然我们自己看不到,但事实上,我们任何一个人的身体上,都有亿万无数个中空的通道。” “但这些通道对多数人,绝大部分都是被堵塞的,真正中空的数量非常非常少,堵塞的数量越少,资质就是越好了。而修炼第一步的过程,其实就是清理这些通道的过程。这是非常艰难与漫长的过程。当你清理的通道越多,能够吸取到的灵气也就越多,而功力也就越高深。” “我懂了,难怪有打通经络就会实力大增的说法,原来是把那些通道清理通顺了。” “恩,但实际上能够打通的通道依然只是极少数,甚至不到亿万分之一。” “哦!” “通道也像前面的这条大河,其间还有无数凹陷进去的地方,就像这个湖,里面的水就能够留在这里不会随着大河流走。但是对于任何人,所有的湖都是堵塞满的,根本无法清理,所以灵力也根本无法停留在这些通道上。你们兄妹是唯一的例外,但是你们体内究竟有多少这样中空的湖,老爹也不知道。” “这些通道纵横交错,当外力进入这些通道的时候,由于没有牵引,加上堵塞,就如洪水乱串,四散爆发。” “折草经就是利用自身的灵力,构筑加强指定的通道,再以神为引,把这些外力从通道的另一边流出去,禁止住这些外力四处乱串。” “但是这些通道也是有极限的,一旦外力超过了极限,就如洪水缺堤,给你自身造成重伤甚至毙命。所以就需要你自身的实力也要强大,构筑数量更多,更强的通道,使通道的极限尽量提到最高。” “那这样是不是也可以把对方打来的力再引回头打他自己?” “当然可以,但是若要这些外力在通道里转弯,你自己所要承受的冲击也会更大,弯度越大,你所要消耗的自身灵力也会越大。你现在没有气海,根本没有这个能力去承受,不需要考虑这些。你现在只需要主动引导天地间的灵气入体,然后化为灵力把自己体内所有中空的湖填满,用于身法就可以了。别想着对敌。” “那不能把对方的力吸收为自己的吗?” “这个只是理论上的可以,但吸收转化是需要时间的,打斗中不会让你有这个时间去转化,所以实际上不可能。除非是别人缓慢持续地给你输入灵力,你才有这个时间去吸收。” “恩,我懂了。可是要怎么样引导天地灵气入体?” “你成功构筑出通道后就可以延伸至天地间,以神思引导灵力入体。到了实力强大的时候,甚至可以只在呼吸之间便可引动一片天地的灵气并凝聚起来攻击对手。” “老爹,折草经既然能够引灵气入体为己用,那老爹怎么……?”周明疑惑问道。 “老爹现在使用不了,否则只是自取灭亡。折草经暴烈无比,虽然与其他功法一丝一丝的吸取空中灵气相比,根本不可同日而语。但空中的灵气杂质同样极多,若是不顾自身实力轻率引入体内,或是爆体而亡,或是即使能够承受,但吸取灵气后的杂质却无力排出体外,从此堵塞体内,进境则不进反退。” “老爹,那你能给一个卢彪他们能修炼的功法吗?我一定会报答老爹的。要不我叫卢彪他们来拜老爹为师。” “若是有人能帮得了老爹,我还需要等到今天才收徒弟吗?他们的资质,练一万年也未必帮得上我,既帮不了我,收来干什么?累赘。” “老爹,求求你就帮帮我吧。我一定会尽心报答老爹。” “给你功法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要说到报答,你气海若没有破碎,或有可能。现在?就没必要说这些了。”老爹面带讥笑的说道。 周明低头不语。 静默了一会,老爹道:“明天我就抄一本幻龙震天功法给他们练吧。” 周明惊喜笑了起来,少顷,又想起了什么,谨慎地问道:“老爹,你不是说名字越响亮就越是虚有其表吗?幻龙震天,这个名字好惊人啊。” “那要看与什么功法比较,与折草经比当然是虚有其表。但与修真界的功法比,则已经不知道要强多少倍了。这已经是老爹所知道的最低级的功法了。他们能不能练成,也看他们的造化了。” “哦!谢谢老爹。” “老爹从来不需要多谢。你只须记着,老爹所说的事,你绝不能对任何人泄露只言片语。” “是,我一定紧记于心。” 十天后的深夜,北新城上空的灵气忽然隐隐被什么搅动,缓缓往西部荒野流动。只是非常轻微,并无修真者去留意。只是随后的每一天夜里,流动的速度及范围都在缓缓加大,随后却又消失在了荒野千里之外。 一转眼三个月又过去了,此时,北新城的上空每一天的晚上都刮起了风,往荒野方向吹去,从未间断,还一天比一天大,最后却又消失于千里之外。终于,引起了众多修真者的注意。 村子里,周明这段时间的身法进步神速。自开始修炼折草经,体内经络中那些中空的湖灵力渐渐充盈后,周明运用身法时越发感觉得心应手,其身法神态也隐隐显现出了紫电貂的神韵。 起初周明迷惑不解,苦思之下才恍然大悟。 紫电貂必然也如周明一般具有如此特殊的体质,故经络中同样具有无数中空的湖能够储存灵力,才使得它的速度迅如闪电。 而模仿紫电貂创立这个身法的杜立却根本不可能知道这其中的奥秘,误以为在脚底开辟气海就可以达到一样的效果,以致于至死都没有办法练成自己创立的这套身法。他根本就不知道,他所想开辟的脚底气海实际上就是原本就存在经络中那些无数的湖。 这个世间,唯一符合条件能够练成这套身法的人就只有周明与雪琪了。 对于杜立而言,甚至对于所有的人而言,即使知道了,都是毫无意义的。因为这些湖都是堵塞的,根本无法疏通。 看着草坪上身法练得欢快的几个小伙伴,周明已经清楚的知道,无论他们怎样努力地练,一辈子都不可能真正的练成这套身法了。 周明心里非常矛盾,老爹给他们的功法对于他们而言,也许太过高级了,他们也未必能够修炼得成。 而身法到了最后,最多也只能是形似而已。或许在凡人之中,确实是足以无敌的,但对上哪怕一般的修炼者,那就毫无作用了。而事实是,紫电貂虽然只是三级灵兽,却是令所有修炼者都头疼的灵兽。 若是他们的满腔热忱知道了这样的事实,所遭受的打击会有多大?能否承受得了? 更何况,自己答应了不会泄露老爹所说的只言片语。那自己又该如何向他们解释?只说你们不要再练了,永远都不可能练成,却又没有任何理由。那么他们会怎样理解? 至少知道三毛就一定会认为周明害怕被他们比自己强大厉害,出于自私而不许他们再继续修炼下去。他们之间的情谊也许就会因此而终结。 可是如果不告诉他们事实,让他们这样苦练下去,难道就不是误了他们一辈子吗?难道就不是害了他们吗? 突然又想到,为什么紫电貂如此优异的体质,却仅仅只是三级灵兽?会不会是因为环境资源的限制,使它们无法获得更多的灵力才无法晋级? 周明越想越觉得是这个可能。如果有机会,真的想去捉一个回来,给它大量灵药资源试试结果会怎么样? 想着想着又醒悟过来,挠了挠头,自己都是个穷光蛋,连自己都没有灵药可吃,又拿什么去喂养紫电貂?周明自嘲的笑了起来。 “喂,你傻笑什么,想什么了这么好笑?说来听听。”三毛拍了一下周明肩膀坐了下来。 “没有什么。”周明摇了摇头,又接着道:“想到了一些事情,可是不知道要怎么说。” “你怎这么婆婆妈妈的。” “几个月了,你们的幻龙震天修炼得怎么样了?能凝练出气海了吗?” 三毛一只手抱着头挠了挠,低头尴尬笑着不吭声。 两人都不再说话。静默了一会,三毛推了推周明:“喂,告诉你一件好笑的事。” “什么好笑的事?” “大只广昨天哭了,哈哈。” “为什么?” “当然是本三爷揍的,要不还有谁有这本事?哈哈哈。” 突然发觉卢彪从两人身后弯着腰低着头,贴得近近的盯着两人阴阴的笑,却一声不吭。 三毛与周明连忙侧身避开看着卢彪。 “你干什么?”三毛瞪着卢彪。 “来听你吹牛的”卢彪依然阴笑着。 “去你的,滚开,别来烦我们。”三毛一推卢彪的头笑骂着。 “吹什么牛?”周明问。 “大只广自己摔的。” “滚,他要不是追我能摔吗?” “那也不是你揍的啊。” “哼,迟早的事。” “你有个屁本事。” “你们是不是都只喜欢练身法不喜欢练功?” “练功太无聊了。”三毛回了周明一声同时爬起来扑向卢彪:“我现在就揍你,看我有没这本事。” 两人又在草坪上追逐了起来。 周明略感郁闷的静静看着他们不再言语。 仰头长呼了一口气,突然觉得有点奇怪,看着天上的乌云,这些天似乎乌云特别多,但既没有下雨打雷,这些乌云也始终都没有散去,就好像天生就定在那里一般。周明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唉!要是我能飞那么高就好了,就可以回家了。”又想起自己练了几个月的折草经,不知道现在能爬多高了?不如试一下。 站起来定了一下心神,迅速踏出了风行万里的步法。周明刚刚顿悟了残影身法的真正诀窍所在,再次走起步法竟有了自己现在就是紫电貂的感觉,跑起来舒畅无比,渐渐的草坪上四周七个方位竟站立着七个周明,悠闲的看着场中的小伙伴。卢彪三毛六人惊讶不已,几人互通了一个眼色,突然分别往一个周明扑去,却尽数落空……。 此时周明处于高速跑动之中,那感觉既陶醉又快意,感觉不到自己身体存在一般,没了半点重量,背后似乎还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把自己往空中推去,忍不住向上踏出了一步,又踏出了一步……。 只见七个周明瞬间聚成一个,一溜烟直往对面山弯方向凌空斜斜地跑了出去,转眼间已经就如跑楼梯般跑上了三十多米高空,直看得六人目瞪口呆,惊羡崇拜不已。 周明跑上了三十多米高空,依然感觉身轻如燕,健步如飞,竟丝毫没有吃力的感觉。只是突然发现地面的景物似乎一变,所有的村子与人全都消失不见,同时也发现天上的那些乌云竟突然变成了密密麻麻的修真者,不禁大吃一惊,脚步停了下来……立刻,“啊!”的一声,身子一侧,翻身直从空中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