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剑》 正文 想说的话 最后还是说一句，我没什么文采，写不出什么华丽优美的语句（写的时候才后悔为什么小时候没多读点书），而且是第一次写，想看高质量好书的书友可能要失望了。我只能做到一直写，尽量不出错误，不管有没有人看，我都会写下去，一直写下去。觉得好看，支持我，提意见，我表示感谢。觉得不好，骂我两句，我也接受。 用最近看到的一首元曲来结束吧：鹏抟九万，腰缠十万，扬州鹤背骑来惯。事间关，景阑珊，黄金不富英雄汉，一片世情天地间。白，也是眼；青，也是眼。 ps：（本来这部书想叫《我的江湖梦》的，但是发现被别人占用了，蛋疼。）唐家三少的《斗罗大陆2绝世唐门》手游发布啦，想玩的书友们请关注微信公众号进行下载安装(手游开服大全搜索sykfdq按住3秒即可复制) ... 正文 第一章 迷茫的江湖路 好不容易说上一句话，还勾起我的伤心事，我有些无奈的说道：“原来是，现在不是了。去哪嘛···应该是去江湖吧。”他“哦”了一声，我以为他要说些什么，正好可以打开话题，问问江湖上的事，谁知等了半天也没见他吱声。 我有点受不了这个人了，再和他呆一会非得气出病不可，我对他行了一礼，转身就走。“江湖啊。”他又慢慢悠悠地说道，我没理他，反而加快了脚步。 “江湖啊。何处是江湖啊？”身后的神秘人又说道，虽然我不想理他，但我还是忍不住回了一句：“何处是江湖？”“你已经在江湖了。”“什么？”“若是有缘，可能还会相见。希望到时···”后面说的什么我也没听见。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装什么神秘？浪费了我好多的时间。我快步向远方走去，不管方向，反正我也不认路，走就对了。离开了生活了十多年的家，向江湖走去。我已经在江湖上了？好，就让我看看江湖是个什么样的！唐家三少的《斗罗大陆2绝世唐门》手游发布啦，想玩的书友们请关注微信公众号进行下载安装(手游开服大全搜索sykfdq按住3秒即可复制) ... 正文 第二章 人生中第一次行侠仗义 “青松，你为什么想学武功啊？”望着师父有些忧伤的脸色，我坚定地回答：“我想为师兄弟们报仇。”师父叹了口气：“你兄弟姐妹们就是因为学功夫才丧命的，你······”“我不怕，他们是为了救别人而死，他们是英雄，是大侠，我，我要做他们那样的人，我不想，我不想再让保护我的人受伤了！”师父不知道在想什么：“可你想过没有？师父只剩你一个孩子了，师父真不会什么功夫，要是你，你也···”脑海中浮现的画面，却让我清醒了一些。右手紧握着剑柄，深吸一口气，擦了擦眼角还没流出的泪水，拔剑！大吼！拼了拼了拼了！用尽所有的力气：“住手！住手！住手！” 我一边向前走去，一边又大喊一句：“住手！”那三人正背对着我，一听我说话，都转过身来，现在看清了三人长相。中间一人是个光头，上半身什么都没穿，露出一身筋肉，胸口还有一条长长的疤痕，其他的小疤痕不计其数，右手攥着一把刀，左手还掐着一穿着华丽的老头的脖子，两个眼珠子瞪得很大，脸上写满了不屑。旁边两人都像是披头散发的仿佛恶鬼，也都拿着刀，架在一男一女脖子上，女的还抱着个五六岁的小孩，小孩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生是死。这一男一女应该是那富商的妻子和马夫吧，这两人也是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三人比我高又比我壮，一上来我在气势上便弱了三分。但我坚信，我做的事是对的，我是正义的，上天会保佑我的！ 古人做事讲究师出有名，我大声喝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谋财害命！简直是···是目无王法！”此话一出，竟让我有了些底气。左边一人发话了：“呦嘿！大哥！这蹦出来个逞英雄的！哈哈哈！”右边的接话：“大哥，二哥，他给我们谈王法！哈哈哈。”中间那人也笑了，右手随意一甩，像丢垃圾一样把老头甩了一丈远。 “那老头怎么也得百十来斤，他丢的这么随意，看来他力气很大。”一瞬间我竟然有些后悔，我根本没什么都没想就不计后果的冲了出来，只想着救人却没想怎么救。我的左脚甚听话地向后挪了半步。中间那人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老二老三，这孩子怕了，后悔了！哈哈哈。王法？谁拳头大谁就是王法！老子就是王法！哈哈哈。”那老二老三都跟着笑了。唐家三少的《斗罗大陆2绝世唐门》手游发布啦，想玩的书友们请关注微信公众号进行下载安装(手游开服大全搜索sykfdq按住3秒即可复制) ... 正文 第三章 杀杀杀 我左手捂着右臂的伤口，喘着粗气，练了十年剑也从来没有这么累过，真想躺在地上好好歇息，但现在躺下的只有死人。那老大看着我，甚至围着我转起圈来。我也跟着他慢慢地转起来，一刻也不敢放松。他就像是一位猎人，静静地等待，不知何时会发起攻击。看着他满身的伤痕，他经历的战斗肯定比我多得多，我该怎么赢他？我该怎么办？ 这一刻我出奇的冷静，想着制胜的方法。我现在右手不能使剑，但我左手会使剑，这可能还有出其不意的效果。师父告诉我，江湖人士，用单剑单刀的一般只会一手是兵刃，而另一手是练掌法的。而我因为只练了一招，反而双手都会使剑，这么看来想要赢就要靠左手的一击必杀。 我深呼吸，尽量让心静下来，心神合一，心神合一······我望着他，也许是兄弟的死让他愤怒，他仿佛没有耐心了，我立马左手抓住右手的剑，不料他脚一抬却踢起一地土，刚刚我用这招迷了老二的眼睛，现在他却也用这招迷了我的眼睛！“不好！”我赶紧向后退，眼睛没有第一时间睁开，“啊！”我中了一刀，这一刀相当狠，从左胸劈到肚子，幸好我躲得快，不然就被劈成两半了，但随后的一脚又踢到了我的肚子上，中了这一脚我喉咙一痒，一口血喷了出来，上天还是眷顾我，我这一口血正好喷到了他脸上，这让我有了喘息的时间，与他拉开了距离。 我的意识都要模糊了，但胸口的剧痛让我保持着最后一点清醒。左手一剑刺出，他也是一刀刺了过来。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狠劲，完全不理会他的刀，“来来来，看谁先死！”而他也不理会我的剑，但最后我还是在他眼里看到了一丝慌张······唐家三少的《斗罗大陆2绝世唐门》手游发布啦，想玩的书友们请关注微信公众号进行下载安装(手游开服大全搜索sykfdq按住3秒即可复制) ... 正文 第四章想当大侠就要做好拼命的准备 我猛然睁开眼，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我默念“他们是坏人，他们活该，我是为民除害！他们是坏人，坏人···”不过情况并没有好转，我感觉这样下去我会疯的。就在这时传来了敲门声。 我说了一声“请进。”但感觉声音好像有点小，又大声说了一遍，不过这又让胸口隐隐作痛。开门了，进来三人，一男一女还有一个孩子。不用说肯定是李员外一家，只不过那天情况危机，我也没怎么注意他们。 李员外没有我想象的那么老，看上去也就五十多岁，而且不像我想象中地主豪绅那般的胖，身上只有腰间挂着一个玉佩，也不像我见过的其他地主一样身上带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李员外穿的是相当简朴，他儿子夫人也是如此。一身布衣，配上清瘦的身形，外加深邃的眼神和嘴角的两撇胡子，怎么看怎么像个教书的先生。 李夫人比他年轻一些，没有浓妆艳抹，全身的饰品也就头上的簪子和腕上的一串手链了。脸上挂着慈祥的微笑，让我想起了过世的娘亲。那小孩五六岁的模样，头上扎着冲天的小辫，脖子上挂着个平安锁，一双大眼正在盯着我看，见我看来立马抓住了李夫人的手，小家伙有些怕生啊。 不过这是什么情况？怎么穿着打扮和那天不一样啊？这是李员外家？//天蚕土豆改编的3d浮空炫斗手游《全民大主宰》公测啦，想玩的书友们请关注微信公众号进行下载安装(手游开服大全搜索sykfdq按住3秒即可复制) ... 正文 第五章 富人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坏 这些仆人对刘伯都很尊重，对我嘛，感觉更多一点的是好奇，不过也许是刘伯带着我的缘故，这些仆人对我也是行了一礼，我一看连仆人也这么懂规矩，也马上抱拳还一礼。直到一个丫鬟见我抱拳行礼，偷偷地笑了一声，这让我很不解。“难道有什么问题吗？”后来一想，这好像是江湖的礼节，确实有些不太合适，但又不知怎么办，后来以笑着点点头这种方式应对，嗯，这总行了吧？ 正想着，“小少爷，等等我啊，别摔着，小少爷，小少爷。”我循声一瞧，正是李员外的儿子，信，嗯，应该叫李信。后面还跟着个女丫鬟正紧紧跟着他，手里还拿着个小玩意。刘伯对着他招了招手说道：“来来来信儿，过来这边。慢着别摔着。” “刘伯伯好，嘿嘿嘿。”李信跑了过来，又看了看我：“大哥哥你也在啊，额，你的那个那个伤好了吗？”很简单的一句问候，带着稚嫩的口气从一个孩子口中说出，但在我听来却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我感动。那一刹那，我仿佛都要流泪了。 这句问候让我感觉我的努力没有白费，让我感觉拼上性命去救人是对的，付出了这么惨重的代价也是值得的。因为我保护了别人，而别人也在关心我，感谢我。这种关心让我感觉暖暖的。“这个世界啊，也许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糟糕啊。” “好多了。多谢你的关心。”我回答道。李信好像很高兴，在对着我嘿嘿嘿地笑：“那个那个那个大哥哥你能教我功夫吗？”//天蚕土豆改编的3d浮空炫斗手游《全民大主宰》公测啦，想玩的书友们请关注微信公众号进行下载安装(手游开服大全搜索sykfdq按住3秒即可复制) ... 正文 第六章 活在传说中的卓大侠 刘伯微微一笑：“可能你这辈子也想不到，他长发是有，不过却是乱七八糟，黑白头发打着卷，甚至还有些油汪汪的，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洗了。光是看头发，我就感觉他不像大侠倒像个叫花子。”我听着也有些意外，不过我倒是听师父说过这世上有一大帮派丐帮，帮内的成员都是乞丐，也许这位大侠应该是丐帮的吧。 刘伯接着说：“当时我离他有些距离，没看清长什么样子，哦对了，他穿着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手里还拿着个木棍。”这我也听师父说过，每一位丐帮帮主都会拿着一根名叫打狗棍的棍子。李叔一家运气真好啊，竟然能遇见丐帮帮主这种大侠，要是我也遇见了多好啊··· 回过神来，刘伯喝了一口茶，说道：“奇就奇在我们竟没一个人发现他是从哪里来的，仿佛凭空出现一般，我们在场的起码也有四五十人啊，这一手功夫一露，直接就把我们镇住了。卓大侠这时又说：‘怎么没人吱声了？哎。’那土匪头子大喝一声：‘哪来的叫花子，挡爷爷的财路，小的们，给我上！’声音喊得倒是挺响的，不过我听得出来他已经怕了三分啦。说时迟那时快，二十多个小喽啰就拿着刀那要砍卓大侠。可是！”//天蚕土豆改编的3d浮空炫斗手游《全民大主宰》公测啦，想玩的书友们请关注微信公众号进行下载安装(手游开服大全搜索sykfdq按住3秒即可复制) ... 正文 第七章 卓老爷子和剑仙张天一 “哥哥，哥哥。”声音故意压得很低，我扭头一瞧，果然是李信这小家伙。我向他招了招手，他向四周望了望，跑了过来，向我嘿嘿地笑着：“哥哥，你教我功夫吧！等我长大了，我也要闯荡江湖，行侠仗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好了好了。”我赶紧打断他，“你这都从哪里听来的，江湖有什么好！动不动就是生死厮杀。”我本来想吓唬住他，可谁知他压根就不怕。 “所以才要从小就开始练武，我都听说书的先生说了，剑仙张天一五岁习武，练了二十余年剑法，一夜连平燕云十八堡，名震江湖。后一年，连诛漠北五虎，西北三狼。再后来，又接连向武当少林峨眉的武林名宿挑战，虽没人知道结果，但传闻都是张天一胜了。从此江湖人称剑仙。而后每一年都能偶尔听到他与别人对决的消息，但无一例外，都是他胜了。纵横江湖十余年，未尝败绩。近几年少有他的消息，有人说他封剑归隐了，有人说他被神秘侠客打败，从此疯了，还有人说他不满足于挑战中原武林高手，坐船出海，去挑战海外的高手。甚至还有人说他已经成仙了···” 我都听傻了，他说的这些故事我都没听说过。这孩子知道的比我还多，我只知道江湖上有位剑仙张天一，可这李信连人家生平经历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再加上他从地上捡了根小树枝，一边说，一边比划，说到兴起时，吐沫都顾不得擦，有时还故作神秘，压低声音。这小家伙不去当说书先生真是可惜了！ 不知道剑仙张天一和神秘的卓老爷子谁更厉害一些？//天蚕土豆改编的3d浮空炫斗手游《全民大主宰》公测啦，想玩的书友们请关注微信公众号进行下载安装(手游开服大全搜索sykfdq按住3秒即可复制) ... 正文 第八章 当年我师父就是这么对我说的 “呃···这个，这个心啊，你知道吧，就是，你没听说过手中无剑，心中有剑吗？心就是那个心，这个神啊，神，就是就是那个精神，对，精神。当你的精神和你的心，心灵融为一体的时候，这一剑的威力就会体现出来了。嗯，对。”我对我的解释还是很有信心的，他肯定听不懂，因为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李信挠了挠头，我看他好像没听懂的样子，又咳了一声：“现在你还小，拿不动剑，就先用树枝代替吧，其他的等你长大了再说。”“那个···哥哥，我还是不太懂心神合一···”李信问问题的声音小了许多，也许是我“讲解”这么多次他还不懂而感到不好意思了吧，也可能是怕我呵斥他吧。但是这个问题当年我也没从师傅嘴里问明白。 我又叹了口气，用长者的语气道：“信啊，你没听说过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吗？如果什么都是师父告诉你，那岂不是天下的师徒的功夫都一模一样了？所以啊，信，你要自己慢慢领悟，只有自己领悟的东西，才是属于你自己的，你明白吗？”李信用力点了点头：“嗯，我明白了！我会努力的！嘿嘿嘿。”嗯，当年师父也是对我这么说的。 随后李信便学着我的动作，挥舞着树枝，用力向前方刺去。我也捡了根树枝，指导着他的动作，就想当年师父教我一样。说也奇怪，我记得当年自己练习时，感觉时间过的特别慢，但现在教别人练习，却感觉时间过的特别快。不一会儿，已经快到晌午了，也不知他是怎么跑出来的，竟然没人找他，他可是李家的少爷啊。这小子机灵的很，跟他在一起，感觉我脑子开窍了不少······ 日子过的很快，不知不觉又过了一个月，时间已经到了四月中旬了，我来到李家也快两个月了。这两个月也许是我人生中过的最幸福的两个月了。不愁吃不愁穿，顿顿有肉吃，闲来无事还能带着李信出门去济宁城溜达溜达，日子过的相当潇洒。唐家三少的《斗罗大陆2绝世唐门》手游发布啦，想玩的书友们请关注微信公众号进行下载安装(手游开服大全搜索sykfdq按住3秒即可复制) ... 正文 第九章 来自月亮之上的黑衣人 对方动作很快，而我又有些失神，额头一痛，差点没叫出来。她又拿手堵住了我的嘴说道：“嘘···你听我说啊，你得帮帮我啊，有人在追杀我，你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她的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让我无法拒绝。我问：“那那我怎么帮你？” 她那大眼睛转了两圈，嘿嘿一笑，仿佛想到了点子：“嘿嘿，我和他们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他们也不愿意节外生枝，你出去嗷嚎两声，吓唬吓唬他们，他们就回知难而退了！嘿嘿，简单吧？”我见她被人追杀还能笑出声来，是该佩服她呢，还是说她压根就没讲实话呢？ 还有···瓜娃子什么意思？//天蚕土豆改编的3d浮空炫斗手游《全民大主宰》公测啦，想玩的书友们请关注微信公众号进行下载安装(手游开服大全搜索sykfdq按住3秒即可复制) ... 正文 第十章 姑奶奶名叫唐小仙 “你什么你啊。神仙姐姐住你家你还不高兴啊。”她怎么又自称神仙了？不过现在我还不知道她叫什么。我问：“那个，还没请教姑娘姓名。”“嘿嘿，你同意啦？你同意本姑娘就告诉你。”好像是有求于人的缘故，这回倒是自称姑娘了。 “唉，我功夫差姑娘太多，姑娘要留下我也没能力赶姑娘走，那个，只不过这里也不是我家，我只不过是暂时住在这里而已，姑娘要想住在这里，还是亲自向这里的主人李员外说吧。”我发现我竟然把这个麻烦无意中扔给李员外了，心里有些愧疚。 “这样啊，没事，一会我就像他说明。嗯，听好了，本仙子叫唐小仙儿。”唐小仙道。我向她行了一礼：“在下王青松。”没想到她却还了我一礼，：“哎呀，本来就听说齐鲁大地穷酸臭儒就多，没想到规矩更多。”唐小仙抱怨道，“说吧，带我去见李员外吧。”说着就要往外面走。 “就这么去？”我急忙问道。唐小仙不耐烦道：“哎呀，你们怎么这么多规矩，烦不烦啊，你个瓜娃子赶紧给姑奶奶带路！小心姑奶奶一镖弄死你！”说着一扬手，吓了我一跳，毕竟昨天刚被点了穴，我可打不过她，到现在也不了解她，只是感觉她有些喜怒无常，把她惹急了，这李家每一个人制得住她，还是听她的吧。 “唉。”我叹了口气，前方带路。这一路是我人生中走过的最漫长的路。这一路，我低着头走在前面，她跟在我后面，经过的仆人三三两两窃窃私语，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一传十，十传百，人越来越多。仆人丫鬟们对着我俩指指点点，时不时还能传出笑声。一道道目光如同剑一般刺入我的身体，我的心。 反观唐小仙她却跟着没事人似得，看她走路的模样还挺潇洒，这人怎么毫无廉耻之心？我不禁想着。唐家三少的《斗罗大陆2绝世唐门》手游发布啦，想玩的书友们请关注微信公众号进行下载安装(手游开服大全搜索sykfdq按住3秒即可复制) ... 正文 第十一章 为什么有时候谎话更讨人喜欢呢 “哎呦，青松，起得很早啊。咦？这位是？”说话的人刘伯。我看见刘伯仿佛看见了救星，还没等我说话，唐小仙先上前一步，行了一礼：“刘伯是吧，在下唐小仙，您叫我小仙儿就行啦。我师弟受您照顾了，我代师父他老人家谢谢您了。” 刘伯一听，立马还了一礼：“原来是唐女侠。失敬失敬。”刘伯一挥手打发走了下人：“都在这里看什么热闹！还不干活去！哦，对了，说话的时候小心点，不该说的别乱说！知道了吗！”刘伯发话果然有效，下人们陆陆续续地都散了。刘伯接着说：“听女侠口音可是巴蜀人士？”唐小仙笑道：“刘伯，叫我女侠多见外啊，就叫我小仙儿就行啦。刘伯真是好耳力啊，我确实来自巴蜀。”刘伯也笑了：“好，小仙儿，还没吃饭吧，走走，咱吃早饭去。”“好好。”俩人就这样走了，留下了目瞪口呆的我。 这，这唐小仙怎么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啊？不对，是在我面前一套，在其他人面前一套啊！这，这，怎么感觉我成外人了？还有，我怎么成他师弟了？她是什么都敢说啊！“小师弟，怎么还不过来？”唐小仙在前方打趣道。“啊啊啊啊！”我的心中在咆哮，但还是挤出笑容：“来了，来了。”随后立即赶上。 饭桌上，嗯，这是我吃过的最漫长的饭。这唐小仙东一句西一句，没一句是真话，但听起来确实头头是道。说什么我是他师弟，我们都是一位神秘侠客的徒弟，他周游四海，到处收徒，所以我是齐鲁人，而她是巴蜀人。之所以为什么出现在我的院子里，那更是谎话连篇了。 “哎呀，实不相瞒啊。这次师父让我走江湖历练历练，听说齐鲁济宁城附近有人自称齐鲁双霸，占山为王，欺男霸女，打家劫舍！我师父老人家一生行侠仗义，眼里最容不得这种沙子，就让我来这除了他们。” 这时李员外插嘴了：“怪不得，几月前我和内人回娘家探望却遇上了劫道的土匪，若非青松相助，唉，听小仙姑娘这么一说就全明白了。”“咳咳。”我正喝着米粥，一听这话差点没喷出来。李夫人忙道：“青松，没事吧？吃慢点，别急，别急。”我摇了摇头：“没事没事，就是突然呛到了。” 唐小仙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哎呦，李叔，我还没想到您和青松还有这缘分哪！哎呀，原来是师父怕我一个人未必杀得了这恶霸，又让小师弟还帮我。我这小师弟啊，平时看着老实，练功的时候可没少偷懒，功夫自是稀松的紧。唉，也不知道师父怎么想的怎么派他来帮我。”接着她又对我说：“没受伤吧？” 我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做“无名火”，我没好气的回答：“死不了。”唐小仙又道：“你看这孩子，唉，真不让人放心。哦，扯远了，讲到哪了？哦对，齐鲁双霸，那双霸还真不是好对付的货色，我尽力弄死了一个，可没想到他们还有帮手，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就先退了，他们就追。从白天追我到晚上。说也巧，我正好到师弟的院子里想躲一下，没想到却撞见师弟了！我师弟帮我吓退了强敌，敌人以为我有帮手，也没深追。我实在太累了，就让小师弟在屋外守着，我在他屋里睡了一觉。等我找齐了帮手，非得杀了这个祸害不行。”看她正气凌然的模样，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要为民除害呢。 “好好好，小仙姑娘真乃女中豪杰也，我，哎，这早上也没准备酒，要不定要敬你一杯。”最先发话的是李员外，随后刘伯也道：“是啊，小仙是巾帼不让须眉啊，哈哈。”这下连李夫人也笑了：“是啊是啊。”那就更别提双眼发光的李信了。我，是不是有点多余啊？ 看着他们打成一片，热闹地交谈着。我心中已经不生气了，我甚至有点想笑。这是怎样的一种心情？这是那种乐极生悲那种类似的心情吗？我不明白，我句句大实话，用了一个月左右才算融入到李家，为什么她假话连篇，却一顿早饭的时间，就已经和他们亲密无间了呢？我不明白。是因为我不擅言谈吗？但是与人交谈难道不是应该说实话吗？我觉得就算说她被人追杀，沦落到此，李叔也会帮助她的，她这样欺骗李叔一家，难道是正确的吗？为什么谎话连篇的人更受人待见呢？我不明白，我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 吃完了早饭，我一个人回到了我的院子。至于唐小仙，吃过后就被李夫人拉着换衣服去了。我一个人静静地呆在院子里，今天的院子感觉比平时更安静些，安静的让我烦躁。我深呼吸了几口气，努力让心情平复下来。我突然感觉我有些孤独，也许我的内心也渴望着成为唐小仙那样的人物吧，我也想和大家开心的交谈，但是我做不到。 我一个人静静地发呆，也不知道呆了多久才回过神来，我回屋子里抽出了剑，在院子里有练起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心神剑。过去的十年是怎么坚持下来的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想放弃过，不止一次，但最后却坚持下来了。只有在练剑的时候，我才能什么都不想，才能不去回想那令人痛苦的回忆，才会消磨着不知该干什么的时间。 不知练习了多久，我休息了一下。望了望天，快到中午了，李信这小子怎么还没来？唉，我真的是有点多余了。“哥哥，我来了。”我抬头一看，李信这小子来了，不知为何，我特别高兴。“来来来，让我看看我小师弟的功夫有多好。” 唐小仙也来了，现在的她，一身绿色长裙，头发看上去也是经过了别人细心的编排，双鬓拿绿丝带系着垂在胸前，发髻上插着漂亮的簪子，唯一没变的是缠在脖子上的小辫，哦对了，这次她穿上了鞋子，看上去更美了，更像个中原人了。可漂亮归漂亮，我依然不怎么想见她，我是怎么了，在嫉妒她吗？这种复杂的心情真的很少见。 “喂喂喂，师姐给你说话哪，是不是又被师姐的美貌迷住了？”唐小仙打趣道。“没有没有，只是想了一些事情。”我摇了摇头，苦笑道。 “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又生我气了呢。”唐小仙又道。嗯？这是什么意思？她也会考虑别人的感受吗？我叉开了话题：“你来有啥事？”“你看你说的，没事就不能看看我的小师弟，顺便来看看你的功夫练得如何了。来来来，比划比划！”唐小仙说完竟然已经开始卷袖子了。 ... 正文 第十二章 唐门是像少林那样的大门派吗 交手？我肯定不是她的对手，在她手下一招都接不住，这是诚心找我难看啊。我没好气的回答：“不用打了，我打不过你。”唐小仙笑了，对李信说：“小信儿，看到了吧，姐姐我没骗你吧。”李信嘟着小嘴向我说道：“哥哥，哥哥。姐姐说心神剑是师父瞎教的，我不信，哥哥一定不会骗我的。哥哥，你就用一次心神剑，让姐姐见识见识。” 我这一听，怒从心中起，你说我没关系，但你不能说我师父！我猛地抽出长剑，剑尖指向唐小仙，大喝道：“请赐教！” 唐小仙好像没想到我怎么突然急了，一愣神后，又仰起头：“心神剑是吧，好就站着接你这一剑！后退半步就算我输了！”我深吸一口气，“心通神，神通手，手通剑，心神合一！放松，放松，现在不是着急生气的时候，我不能丢师父的脸！ 我距她不过一丈，我要放松，找到练习时的感觉。我能赢的！像平常练习一样！”我想着，又深呼了一口气。“呼···”“好没好！真打起来的时候，谁有功夫等你啊！”唐小仙嘲讽道。我没理她，双眼盯着她的脖子，我的目标就是脖子，一击致命！嗯？不对不对，我怎么能这么狠心呢？我手中可是拿的铁剑啊！就算功夫不如她，万一有人受伤了怎么办？她和我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可是！可是！ “唉。”我叹了口气，我始终下不去手，唐小仙又讥讽道：“又怎么啦！”我把剑放进了剑鞘里，从草丛里见了个树枝，我看着她说道：“我下不去手，剑始终是凶器，有人受伤就不好了，就用这树枝代替吧。”唐小仙呆呆地看着我，而后有笑道：“哎呦，看来你还懂得怜香惜玉嘛···嘿嘿嘿，看见姐姐长得好看，不舍得下手吧？不错不错。” 我没理她，手里拿着树枝，太轻了，有些别扭。我这次准备刺她的右脸。这次我不等她再嘲讽，一剑，不对，是一树枝刺过去。“心神合一！”“啊！”唐小仙一声尖叫，我马上右手一偏，树枝刺到了空出。唐小仙愣在原地。 我在她面前挥了挥手，：“咋了？”唐小仙反应过来大叫：“王青松！你个瓜娃子疯啦！你真想杀了我啊！你你你你，你要是划破我的脸，我我我我，我一镖镖死你！”我扔了树枝不理她，她又开始胡闹了，我渐渐地也有些习惯了。李信倒是很高兴，在那里跑来跑去：“哦！哦！哥哥赢喽！心神剑真厉害！”说完跑出院子，不知干什么去了。“喂喂喂！姑奶奶给你说话呐！你个瓜娃子敢不理我！姑奶奶一镖！”唐小仙嗓门更大了，我却没有理会她。 突然肩膀上传来的疼痛，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我定眼一看，左肩上竟然有一道伤口。她怎么说出手就出手啊？我的惊讶与疑惑一时间让我忘记了疼痛。我看着她，我想知道为什么。我在她眼中看出了慌张与惊恐，不是故意的吗？但是···好疼！我捂着左肩，伤口虽然很浅，但是还是淌出了很多血。 “喂喂喂！你怎么不躲开啊！”唐小仙跳到我面前，在我左肩点了好几下，说也神奇，竟然感觉不是那么疼了，而且血也渐渐止住了。我看着她，看着她焦急的神情，不像是装的。但是一个大姑娘家下手没轻没重，做事也太过鲁莽。我对她笑了笑，感觉还是别让她担心为好。 “一个姑娘家，怎么说动手就动手啊，没轻没重。”虽然她不知故意的，但是任谁无故中了一镖，就算不计较，心里也会不畅快吧？再说了，看她的样子，不知为什么，我还真是生不出气来。也许是她比我小，也许是···她长得好看？“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了，谁知道你功夫这么差！我又没下重手，要不然你早就···”唐小仙撅着小嘴，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好像有些不好意思，说话声音越说越小。 看她的样子还有些可爱。“喂喂喂，你不会生气了吧！”唐小仙见我不理她，又问我。生气还真没生气，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我摇了摇头：“没生气，就是感觉不舒服。”唐小仙有些不耐烦：“好了好了，我错了，我道歉。忍着点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唐小仙不知在伤口上撒了什么，突然的疼痛让我猝不及防。 我“啊！”了一声，接着吸了口凉气。“哎呀，都说了让你忍着点。”唐小仙不满的叫道。她翻脸怎么比翻书还快啊？就算是孩子气也不能这样吧？现在怎么感觉是我做错了啊？“你不会又生气了吧？”唐小仙又试探着问了一句。唉，算了，我和她计较什么啊，反正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就这样吧。 “哎呀哎呀！你扭我脸干嘛！”唐小仙见我不搭理他，直接上来两手扭着我的脸，还顺便撕着我的嘴。“喂喂喂！你也是个大姑娘，怎么不能矜持一下！你看你哪有个女孩的样子！”我揉着我的脸说道。唐小仙一手指着我：“嘿！你还真当你是我大哥啊！你个瓜娃子，我大哥都没这么说过我！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拿点纱布给你包扎一下。”说完转身赶紧走了，刚走两步，还不忘回头说一句：“别给别人说啊！还有啊，说好的，不生气了，不准耍赖啊！”“行了行了，谁给你耍赖啊！”我没好气地回答，一言九鼎，我还不至于和她过不去。 怎么感觉中了一镖，心情反而变得好些了？ 一盏茶的时间唐小仙就回来了，帮我包扎好了伤口后，伤口就不怎么疼了，这么见效的药膏我还是第一次见。伤口不是很深，看她熟练的动作，应该包过很多次了吧？唐小仙突然问我：“哎，瓜娃子。你怕不怕我啊？” 我收起了笑容，这句话问的我有点莫名其妙，我反问一句：“怕？怕你干啥啊？”唐小仙摆出一副少有的正儿八经的样子说道：“像我这样说动手就动手的人，难道不可怕吗？告诉你，幸好镖上没毒，要不然你就玩完喽。”毒？镖上还能抹毒？天啊，原来江湖上还真有这种兵刃上抹毒的做法啊？下次可要小心一点。 唐小仙见我没理她，又问道：“瓜娃子，姑奶奶可是唐门的人，你明白吧？”唐门？唐门是什么？像武当少林一样的门派吗？ 我摇了摇头，没听说过唐门啊。唐小仙好像发现了什么稀奇的事情，眼睛瞪得大大的：“唐门你都不怕？胆子不小啊！”她好像理解错我的意思了，不过也说得不错，我连唐门都没听说过，为什么要怕？唐门的人很可怕吗？ ... 正文 第十三章 先给本宫捶捶腿 想了想她既然来自唐门，又说唐门很可怕，那还是了解了解吧，万一以后遇上了呢？我问：“唐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呢？” 一听我问唐门，唐小仙立刻来了劲头：“嘿嘿，我大唐门可是江湖大派！嗯，和少林武当一样的大派！在蜀中的地位可比峨眉！哼，江湖上流传着宁遇阎罗王，不遇唐门郎，这样的话，可见我大唐门地位有多高！”“宁遇阎罗王，不遇唐门郎？”这句话好像不是在夸唐门吧？ “我们唐门精通暗器毒药机关轻功，行事亦正亦邪，只求无愧于心，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好样的！”唐小仙骄傲地说道。听了她的话，大概对唐门有了一些了解。只不过不知道她说的那些是真的，那些是假的。要是按照她的说法，唐门也没有那么可怕嘛。 但是唐门精通机关暗器还有毒药轻功，这确实都是危险的东西，一听就是不是光明正大地给你交手，只会背后玩阴的，而且你还拿他没什么办法，毕竟人家轻功也是一流，打不过至少可以跑。嗯，唐小仙确实说的有道理，是挺危险的。不过感觉她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吧？ 我说道：“你不说我还真没想到！是挺危险的！下次你要再这样，小心我就一剑把你杀了！”我本来想吓唬吓唬她，不过这一句话好像又捅了马蜂窝，唐小仙叫道：“不就大意输给你一招吗！在外人面前可别乱在哪里冲壳子。你给姑奶奶三天时间，我绝对破了你的什么什么剑！听见没有？！”我没有听懂她在说什么，那种独特的口音可能就是她的家乡话吧，我问：“啥叫瓜娃子？冲壳子是啥？我听不太懂啊。” 唐小仙火更大了：“姑奶奶为了躲避仇敌，中原话自认说的很好了，你竟然还听不懂！”我不打算接着惯着她了，越惯她话就越多：“好什么啊，你见那个中原人说过什么瓜娃子？”“哼，你刚刚就说了。”“你！”“跟姑奶奶斗嘴你在学上五百年吧。” 我岔开话题：“你打算住到什么时候？”唐小仙道：“干嘛呀，说好的不生气的！人家李员外还没赶我你先赶我走了？”我嘟囔道：“你可是说什么齐鲁三霸什么的，你要怎么圆这个慌啊？”唐小仙皱了皱眉头，坐到石凳上，一手拖着腮帮子，一手手指时不时点着石桌，半响没说话。“呀嘿，随便一问，她竟然老实了不少，嗯，世界终于清净了。”我想着。 唐小仙一手卷着她的双鬓，嘟着小嘴，也不知道想着什么，突然站起身来，一掌呼在桌子上，道：“有了！有了！我怎么把这个忘了！啊哈哈哈，瓜娃子今天几号了？”我被吓了一跳，不过还是回答了她：“四月十四五号吧。”唐小仙一脸很神秘的样子对我说：“我说瓜娃子，下个月五月五号是江北路家庄老庄主路老爷子的七十大寿，嘿嘿，咱们去凑个热闹吧。”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什么路老爷子，我不认识啊？你不会打什么歪主意吧。”“哎呦，我也不认识啊。路家庄正好在这济宁城附近，咱们就是去捧个场子，正好还能躲避天天在城里找我的仇敌，吃完饭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你回来就跟员外说恶霸被我们打死了，我回师父他老人家身边了，这不就完了吗？嘿嘿嘿嘿嘿，本姑娘怎么这么聪明呢？一石三鸟啊！”唐小仙高兴的说道。 我倒是没有理会她，“路家庄？还在济宁城附近？过寿？我竟然没听说过···”我嘟囔了一句：“路家庄是干什么的啊？”唐小仙两眼瞪得像两个铜铃，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天啊，你连路家庄都不知道！你真是···绝了！你不知道我唐家···咳咳，路家庄可是江湖第一大庄，专门铸造神兵利器，少说也有百年历史了。你竟然不知道？！就算没见过，也该听说书先生讲过吧！传说路家庄少庄主路遂人长的是面如冠玉，貌若潘安，温文尔雅，文质彬彬。而且传说武功深不可测却又谦逊的很，一心一意在路家庄铸剑，江湖上很少听说他的事迹···” 我看唐小仙眼球都快掉出来了，漫不经心地说道：“好了好了，是不是路公子还上山伏过虎，下海擒过龙啊？”唐小仙道：“你怎么知道？”我说：“我还知道，当年丐帮有位长老被奸人暗算，被十余人围住，就在这时，路公子一人一剑，杀尽这些狡诈恶徒，救了长老一命，后来两人成为了忘年之交。”我看她饶有兴致地听我胡说八道，脑子极速转动，接着编故事。 我咳了两声：“还有一次，江湖上有名的邪教幽冥教要去路家庄盗剑，结果路公子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将敌人杀得七零八落。最后又联合武当少林峨眉大派，彻底消灭了这个邪教，为武林铲除了一大祸害。”唐小仙听得如痴如醉：“真的假的啊？我怎么没听说过啊？”看她真的信了，我笑道：“当然是假的，都是我编的。哈哈哈。”唐小仙怒道：“你！”话音未落，一指点向我胸口，我还不及反映，已然中招。 霎时间，我全身僵硬，一是不能动，二是不敢动，一动从胸口开始，一股剧痛蔓延全身。我只能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不管胳膊和腿有多酸都一动不动。“这就是点穴吗？”我不禁想着。唐小仙怪笑道：“哼，敢耍姑奶奶，胆子不小啊。你就在这里待着吧。哼，姑奶奶去吃饭了，哼！”说完转身就走。我想大声呼喊，可是现在喘口气都费劲，更别说说话了。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嗯，我要度过人生中最长的中午了··· 四月份的阳光虽不是太热，但也禁不住一个劲得晒，现在我浑身湿透，四肢已经没知觉了，再加上空着肚子，这种说不出的难受的感觉，想一想就火大。“唐小仙，你可别让我学会点穴！来人啊，救命啊。”正想着，院子里进来一个小孩，不是李信是谁。李信偷偷摸摸地走过来，从怀里拿出两个馒头笑道：“哥哥哥哥，饿了吧。刚才姐姐说你练功突然顿悟了，就不吃中午饭了，我觉得您肯定会饿，给您带了俩馒头，快吃吧。”“唉，还是李信对我最好啊。”我想着嘴上却说不出口，我快不会说话了。李信的小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哥哥，你咋没反应啊？不会还在顿悟吧？那我不打扰了，我把馒头放桌子上了。”说完把馒头一放，竟然走了。“好好···好个头！别走啊！回来回来。这穴什么时候才能解啊！”这就是欲哭无泪的感觉？ 李信刚走，唐小仙就进来了。瞧她那一蹦一跳高兴的劲头，看着就来气。唐小仙坐在我面前的桌子上，低头笑着问我：“想吃吗？”说着还晃了晃手中的馒头。我半天蹦出一个“想”字来。她把腿一伸，“先给本宫捶捶腿。”呵！本宫？你当你是皇帝身边的嫔妃啊？这这这真是一点不知廉耻啊，再说了我堂堂七尺男儿，怎么会干这种事！ 我一字一句说道：“做···不···到！”“哼，功夫不行，接话倒是不错。饿了吧？馒头还想不想吃了？”她又晃了晃手中的馒头。我这次真的是忍不了了，宁死不从：“不吃···了！”“不吃？我还非要你吃！”唐小仙从馒头上掰了一块下来，然后又把馒头上的一层皮撕了下来，放到了我的嘴里，还问我：“好吃吗？嘿嘿嘿。” ... 正文 第十四章 又来了个被人追杀的 感觉口中的面皮慢慢融化，突然感觉又有些想笑，好气又好笑。“喂喂喂，你不会是个神经病吧？你笑个什么劲啊？”唐小仙问道。我白了她一眼：“你为什么老是喜欢作弄我呢？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吧？” “嘿嘿嘿，因为你木啊，别人都不敢陪我玩啊。”唐小仙笑道。我刚才是不是不该原谅她的？这怎么还蹬鼻子上脸了？“不敢？嗯，你是挺危险的。”我嘲讽道。唐小仙急道：“我哪里危险了？”“都快饿出人命了，还不危险？我肩膀还受着伤呢！”我反问。 “噗，嘿嘿嘿。哎呦，把这个给忘了！”唐小仙又在我胸口点了一下，我立马感觉痛感消失了，但是全身还是不能动，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全身又酸又痛。唐小仙道：“记住了，颤中穴可是很重要的穴位，别让别人轻易攻击到。”说完又在我背后打了几掌，每掌打到我身上都暖和和的，没一会身上酸麻的感觉就没有了。我活动了一下筋骨，立马抓起馒头吃了起来，饿死我了。 唐小仙看着我，说道：“你这个人吧，好奇怪啊。”我问：“什么意思？”她回答道：“平常挺正常的，怎么打起架来那么虎啊？”我疑惑地问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唐小仙叹了口气：“哎呀，就是说你太多变了！你是不是有很多故事啊？姑奶奶最喜欢听故事了。” 我想了想：“想听故事，你先给我说句真话，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什么仇家都真的假的？”唐小仙笑嘻嘻地说：“嘿嘿嘿，唐家堡你知道吧，我从那里来，就是在堡里太无聊了，我出来走走。嘿嘿，那个仇家其实是我哥哥，他要捉我回堡，我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可不回去。这都是真话啊，到你了到你了，快快。”唐家堡？唐门可能就在唐家堡吧？可能是个大家族吧。原来那天的神秘人是他大哥啊，没有仇家就不用提心吊胆了。 唐小仙戳了戳我：“快说啊，我说完了。”我白了她一眼：“我可没说你说了实话我就一定把我的故事告诉你啊？”说完我转身跑进屋里，躺在了床上。“你个瓜娃子！”屋外的人大吼，我笑道：“我要睡觉了，没空搭理你。”我舒舒服服地深了个懒腰，这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屋里的花没到开的季节啊，不管了，累死了。 “啊哈哈。”我打了个哈哈，深了个懒腰，我揉了揉眼睛，从床上下来，又伸了个懒腰。肚子咕咕叫了一声，中午就吃了两个馒头，晚上可得吃多点。我打开门，外面已是明月高挂。什么情况？！怎么一觉到半夜了？肯定是唐小仙捣的鬼！想想她会“点穴”这种神奇的功夫，再会点别的也不足为奇。只不过也是奇了，她怎么做到的？ 正想着，却听闻院里的草丛有动静。“唐小仙不会在那里搞鬼吧。”我回屋抽出了剑，“我可不能便宜了她。”我举剑在胸，说道：“唐小仙，吃我一击心神剑！”话落举剑便刺，这时草丛里窜出一人，但不是唐小仙，我大吃一惊，又来贼了？这人一身粗布衣，衣服上还有几个破补丁。长的是贼眉鼠眼，标准的贼模样。 他窜了出来，慌忙跪下磕头：“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声音压得很低。我问他：“声音这么小不怕我听不见杀了你啊。”那人急忙说：“大侠，还请救小人一命啊。”我好奇地接着问：“救？你也被仇家追杀？你又是那个家族的公子哥啊？”那人一愣：“大侠你怎么知道？呸，不是我。”说完他又从草丛里拉出一个人来，那人一身白衣，胸口一片殷虹。腰间的剑鞘是空的，宝剑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我一看这次好像真的要出人命了，想都没想，立马说道：“先把人搬到我屋子里来。”我和那人把这人抬进了我屋子里，放到我床上。我现在才发现这贼浑身湿透，还不停地擦着汗。他难道背着这个人逃难？好厉害的轻功啊。 另外，我好像又救了一个麻烦，谁知道他们是好人坏人呢？这贼一看就不是个好人，但是那名伤员一看就不想坏人。为什么会有这样感觉呢？就是···黑夜里穿白衣服的人肯定是光明磊落之人，额···应该是这样吧。 我将手放在那剑客的鼻下，感觉呼吸很微弱。得找医生！但这应该是江湖的事吧，我不想把李家人牵扯到这件事上来。小仙！小仙！对了，找唐小仙！她应该懂点吧？我对那个贼说：“你在这里看着他。”我出了门，瞧了瞧没人，但是现在发现我好像并不知道唐小仙住哪里！我一边乱走，一边低声道：“小仙！唐小仙！快出来！”我也不知道我走到哪里，正焦急的时候，听到背后有人说道：“小仙也是你叫的？你得叫姑奶奶！”我回头一看唐小仙正一身黑衣劲装站在身后，我急忙一把拉住她，“跟我走！”“哎哎哎，干嘛去？”唐小仙好奇道。 当我把唐小仙拉倒屋子里时，那贼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了床上的剑客。唐小仙一脸疑惑：“什么情况？这人被仇家追杀？”那个人怎么不见了？但是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我也不知道，你先看看他吧。”我也是满脑子乱七八糟，但是还是救人要紧。“哎呀，你多管闲事干嘛，让他去死就好了，拉出去埋了。没救了。”唐小仙漫不经心道。 “什么？”我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这几天的相处，虽然还是不太了解她，但是感觉她应该是个善良的人。我说道：“你怎么能这样！你唐门的不是行事问心无愧吗！”唐小仙满不在乎：“我又不认识他，我干嘛救他？” “你！”我一时说不上话，不过我确实没有权利让她去救一个人。但我还是不想让这个人死：“当时我也不认识你啊，但是我还是救了你。”唐小仙撅起了嘴：“所以说你傻，乱当好人。你遇上我是你运气好。这次不一样，他胸口的那道刀伤一看就是顶尖高手留下的，绝对不是我们这样的小角色惹得起的，我是为了你好，别不识好人心。”唐小仙又道：“对了，把他交给追杀他的人，还能卖人家一个人情！嘿嘿，一个顶尖高手的人情，这买卖绝对值了！” 我紧皱眉头：“没想到你是这种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这句确实是心里话，竟然拿别人的性命去卖人情？唐小仙不满地叫道：“喂，我可是为了你好啊。你知道这人好的坏的？你知道他干了什么事才被人追杀？” 我一句话都答不上来，我有些悔恨，为什么做事都不动脑子呢？只是想救人就把事情办成了这样，我还是那么冲动。我看着唐小仙，她正给那人把着脉。我突然感觉我这么做确实没道理，明明是自己想逞英雄，却把别人牵扯进来。到了现在我什么事都干不成，反而是唐小仙在帮人看病。 ... 正文 第十五章 乱七八糟的计划 我略含歉意地说：“抱歉了，把你牵扯进来，这事我自己解决，我一人承担。”唐小仙白了我一眼：“你？你拿什么承担？还不是得靠姑奶奶帮你。”我一听她又愿意帮忙了，想想她前一段时间的喜怒无常，到也有这种可能。 我有些高兴的问道：“你愿意帮忙了？”唐小仙有些不耐烦地点点头：“伤一会再治，刀口很浅，主要是内伤，他的内功不是一般的高，一时半会儿死不了，这是哪里的才俊？哎呀，算了算了。先解决追兵的事。”我点了点头，我怎么把追兵的事给忘了？还有，那个贼跑那里去了？ 唐小仙在屋里走来走去：“这一会没什么动静，看来敌人对济宁城不太熟悉，跟丢了的可能性大一点。不过他伤成这样还能跟丢了，也是够笨的。”我急忙到：“还有一个人，是那个人把他背过来的。”唐小仙转了转头问我：“那个人呢？”我摇了摇头：“不知道，刚才还在这里。” 唐小仙一拍额头：“哎呦，我上辈子做的什么孽啊，怎么遇上你这个笨蛋！这都什么事啊？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看着她这那里不知想着什么，我突然有些羞愧，人是我救来的，可现在我却什么都干不了，我也想想办法，可是脑子一团乱麻，什么都想不到，只有在这里干着急。可人家唐小仙却很冷静地想着办法，我本来还有些看不起这位大家族娇生惯养的千金，可现在，没用的反而是我。 正想着，窗户突然开了，一道黑影闪过，而后窗户有被关上了。整个过程一点声音都没有，要不是我正看着窗户，肯定发现不了进来了个人。那人关上窗户，转过身来，正是那个小贼。他忙走过来对我说：“大侠救命啊！救命啊！”“他就是那个背人逃命的？”唐小仙问我。 那小贼这才看见除了我还有一个姑娘，急忙道：“女侠，女侠，那个，那个，救命啊。”唐小仙说道：“你结巴个什么劲啊，发生了什么，长话短说，快！”小贼挠了挠头，点头哈腰道：“女侠长得好看，那个那个。”唐小仙怒道：“快说！” 小贼道：“是是是，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我前几天偷了这人的钱包被这个人发现了，但是他没为难我把我放了。然后今天夜里我想偷点东西，看见他昏倒在小巷里，身上还有血，好像还有人再追他。然后，我我我，我就背着他跑，就就就跑到这里来，想想想躲躲。” “然后呢？什么敌人之类的呢？你见过吗？”我问。“我刚才出去看了看，好像有一帮黑衣人我害怕，所以所以又跑回来了。”那小贼不好意思地说。听他说的话，应该也是为了报恩之类的，和我一样只想着救人，但是却不什么也做不了。 唐小仙急忙问道：“你说是那帮人？追杀的不止一个？难办了。”说时迟那时快唐小仙毫无预兆地一扬手，不知是什么东西带着劲风直向窗户激射而去。同时一个闪身已出门外，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下一刻唐小仙便拖进来一个黑衣人。整个动作行云流水，瞬间完成。唐小仙杀人了？ 那黑衣人额头上有个血洞在冒着血，血顺着额头向下流，死法极其残忍，一击毙命。看到一个人莫名其貌的死在了唐小仙手里，我不知道我在想些什么，只知道我有些想吐。我没想到唐小仙杀起人来这么干脆利落，这完全不是我认识的唐小仙，现在的她眉头紧皱，一脸严肃的神情，身上散发出那种令人胆寒的杀气，宛如一尊死神。 我突然间有些害怕，但想想唐小仙因我执意救人而杀人，可以说和这黑衣人的势力交恶了，而我现在却在害怕自己的朋友吗？而这人应该只是追杀那名剑客，现在来看我也不知谁好谁坏，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了我的面前。这就是江湖吗？ 唐小仙突然“嘿嘿”一笑，霎时间如冰雪初融，刚才的一幕仿佛都没有发生过：“既然什么都不清楚，有一个最简单的办法，那就是把事情搞的在复杂点！理清一件事情很难，但是把一件事情捣乱却简单的多！小子，你赶紧换上这身白衣服，瓜娃子，我们去捣乱！” 那小贼一听，又要跪下饶命：“姑奶奶，亲姑奶奶，饶命啊，这不是让我去送死吗？”唐小仙小声地在那小贼耳边说了什么，只见那小贼一时间呆若木鸡，而后又惊恐万分，可能是听到了什么特别恐怖的事情。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道：“姑奶奶你可要说话算话。”唐小仙一拍胸脯：“姑奶奶一言九鼎！” 也不知她俩达成了什么协议。接着小贼便去脱那剑客的衣服，唐小仙也不忌讳，就坐在凳子上，看着我：“愣着干什么，你也赶紧换衣服啊！”我的脑子跟不上她的转变，更跟不上她的思路，但我下意思的就照着她的吩咐做了，人在自己没办法的时候好像特别容易就顺从别人，做些自己也莫名其妙的事情。“呃你能不能出去那个”我吱吱唔唔也不好意思说。唐小仙道：“唉，你们中原人啊，害什么羞啊？你们里面什么都没穿不成？好了好了，我出去，我出去。”说完走出了门外。 我和那小贼便开始换衣服，我很好奇刚才唐小仙对小贼说了什么，让这人现在这么听话。但现在好像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干。“好了没有？快点啊，我等的花都谢了。”我穿上了黑衣，将我的衣服给那不知名的黑衣人盖上。兄弟，对不住了，等忙完了在给你下葬。不对，我现在才是黑衣人。 我说道：“好了好了。”唐小仙进来说道：“计划很简单，目的就是分散敌人的注意力，让他们找不到这个剑客。瓜娃子，你在暗处混入敌人内部，争取把所有敌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这小子身上。其他捣乱的事情交给我。”我望着那小贼，他一脸的坚毅，和刚才完全不同，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怎么感觉现在最危险的是这个贼啊？ 唐小仙道：“计划，嘿嘿，开始！”“等一下，这里不留一个人照看吗？”我问道。唐小仙说道：“留人也没用，除了我，你俩能打过谁？在这里早晚被发现，背着他转移现在更容易被发现。到时候姑奶奶我一个打好多个还要带上你俩，咱仨一块死了算了，还不如引开他们的注意力，放手一搏，要是他还是被捉走了只能说他命不好，该有此劫，我们反正尽力了。”我点了点，不知不觉唐小仙现在已经成了主心骨，她说什么我都感觉是对的。 ... 正文 第十六章 这一夜的济宁城翻天了 “保佑我们吧。”唐小仙双手合十，竟然很少见地在祈祷。我也闭上眼睛祈祷着，我也不求这个人能平安躲过一劫，现在我只求我们三个人能躲过一劫就好了，就算有报应，也报应在我一个人身上好了，就当是冲动的惩罚吧。“走了，瓜娃子。”我睁开眼，那小贼已经不见了，我跟上了唐小仙的脚步，走出门外，门外，有什么在等待着我们呢？ 唐小仙抓住我的肩膀说道：“站稳了。”随后一股大力将我提了上去，我好像变成了鸟，在飞翔，下一刻，脚便着了地。我有些头晕，脚步有些虚浮。唐小仙扶住了我，我现在已经在屋顶上了。“这屋顶怎么也得有一丈多高吧，带着我就这样上来来？怎么做到的？”还没等我发问，我有看到前方那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小贼已经翻了两个墙头了！他的步伐虽却是又快又轻盈，遇到墙，也是一步蹬墙，双手一撑，一个跟头翻墙而过，动作很是潇洒。 “轻功你总会吧？”唐小仙问我。“呃不会，我只会跑”我不好意思地回答。“什么？不会！哎呀，失算了！不是，你师父都教你什么啊？”唐小仙大惊。“我就学了一招心神剑”我支支吾吾回答。“你这什么师唉算了，你找个地方躲起来吧，要不然你会很危险。”唐小仙无奈道。 “我我，我想帮忙。”我急忙说道。那一刻，我无比的渴望着力量，我不想成为别人的累赘，请至少让我感觉，我还是有点用处的。“哎，我也没空想你能干什么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要是遇见那帮黑衣人，你千万要小心，先保住命再说！”唐小仙想了想道。我点了点头。 “行动！”唐小仙又是抓住了我的肩膀，将我提了起来，施展轻功，翻墙过院，将我送到院外的小巷内，我们在此分别，唐小仙纵身一跃又翻过一个墙头，消失不见了。“我能做什么？”我想着，刚才唐小仙让我误导黑衣人的注意力，那我就试着找出来几个人，趁机能打听一些关于他们的消息也行啊。 “那个穿白衣服的给姑奶奶站住！胆子不小啊！干擅闯姑奶奶的闺房！”唐小仙的声音传来，这一声仿佛在深夜里的一声惊雷，接下来就是噼里啪啦的一阵响，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哎呀哎呀！你小子竟然敢放火！救火啊！本姑娘饶不了你！”唐小仙的声音再次传来，接着“轰”的一声巨响，听声音就是个大炮仗，她是怎么做到的？ 这么大阵势人要是要能睡得着就有鬼了，越来越多的人打着灯笼出门看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时间本来寂静的街道变得吵吵闹闹。“东边起火了，快，快去看看。”“谁这么缺德把我家屋顶给砸了？！”“东北！东北边也起火了。” 我暗暗心惊，这玩的也太大了，别把无辜的人给牵扯进来啊。我现在一身黑衣，还带着面罩，太过显眼。我只能尽量在无人的小巷子里躲着，避开人群。幸好人们都被火光，响声吸引也没什么人注意到我。我正想着那些追杀者都躲到哪里去了，怎么我就遇不上呢？ “断剑！”我背后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我转头也看到了一个和我一样打扮的黑衣人。“断剑？什么意思？是什么？暗号吗？”我想着，怎么办？怎么办？“断剑！”那人见我迟疑又问了一遍，我却看到他的手已经握住了刀柄。我要是再答不上来，他就要来杀我了吗？我该怎么办？我没理由和他厮杀啊？我只是，我只是，只是什么？ 气氛有些凝重，巷外的人们还在忙于救火，叫喊声，泼水声，噼里啪啦木头烧着的声音，在那一刻，我什么都听不到，我只听到了自己心脏扑通扑通跳动的声音。他的刀慢慢被抽离了刀鞘，那种刀与鞘摩擦的吱吱声简直是对我的一种折磨。雪白的刀，在月光下和他的双眼一样闪着寒光，他已动了杀机。而我到现在却还没有决定是谈？是逃？是杀？！ 汗水顺着脸颊流到脖子里，冰凉冰凉的。“请等一下，你听我”我试探性说了一句，不料“我”字一出口，那人不由分说，抽刀向我砍来，我抽剑格挡，剑只抽到一半他的刀已经劈过来了，我用剑鞘挡了这当头一刀，他继续发力，誓要把我一刀劈成两半！ 明晃晃的刀刃就在我额头三寸之上，而且还在不断向我逼近。胸口一痛，中了对方一脚，脚下不稳，双手更是难以借力，一刀劈下，我勉强扭了下脖子，总算脑袋没有开花。可从右肩到左腹却被劈出一道口子，幸好有剑鞘垫着，伤口不是很深，但饶是如此，在感受到了冰冷的刀锋划过身体后，随即而来便是火辣辣的疼痛。“嘶啊。”我忍着疼痛，没有叫出声来。我捂着伤口，“不行不行，我不是他的对手。”我想着，走，走，不能恋战。 我呼了一口气，内心又开始加速，又把手中的剑握紧了些。眼前的人能放我走吗？那人没有趁机进攻，而是在怀中取出来了个什么东西，我虽然不知道他拿的是什么，但直觉告诉我绝对不能让他扔出去，要不然不只我，大家都会有危险。不行不行，我不能走！不能走！后退了半步的左腿不知哪来的力量，猛然一蹬，不退反进。 我跨步向前，这是我第一次主动向别人进攻，“心通神，神通手，手通剑，心神合一！”我一剑直刺他胸口，那人却和我相反，不进反退，手一扬，那东西直接给扔了出去，“嘣。”那东西发出了响声，我暗叹一声“不好。”这玩意一定是信号之类的东西！ 想到这里，手上的劲道不禁弱了三分，被他一刀挡住，接着反手一刀刺我胸口，他这一刀被我闪过，他突然改刺为扫，我躲得慢了，胸口又被划了一道长口子，血止不住的往下流。 “嘶。”我吸了口凉气“我还活着，我还活着！”我又长呼了一口气，但这并没有让疼痛减轻。“嘿嘿嘿。”我低声笑着，不知道为什么我又笑了，这不是第一次了。这种奇妙的感觉，让我兴奋！我舔了舔血，有些咸，我双眼死死地瞪着他，仿佛只用目光就可以将他吞噬！ ... 正文 第十七章 因为这是江湖 我弯着腰，一手撑膝，右手甩了甩剑上的血。wiusco我，杀机已起！这时从我身后的小巷又出现一个黑衣人，他快速走到我身边：“什么情况？”嗯？这是在对我说话？哦对了，我穿的和他们一样的衣服！ “小心！他是内鬼！”“他是内奸！”我和面前那人同时说出口。那人往后退了一步，我抢先一步道：“他答错了暗号！”“你放！”“藏刀！”我身旁的黑衣人发问了。“嗯？不是断剑吗？”我一惊，怎么换了？让他俩问答完我必死无疑！一股狠劲涌上心头，不等那人回答暗号，我猛然退后，一手捂住问暗语的那人的嘴，一剑刺入他的腹部，鲜血崩了我一脸，他睁大眼睛看着我，眼中充满的愤怒，双手抓住了我的剑，死活不放。 “王八蛋！”黑衣人跑过来，举刀便劈。我赶紧抽剑，谁知那名黑衣人却死死地抓住我的剑不放！我一时间抽不出剑来，只好弃剑躲闪，他一击不成，又是改劈成削，我早有准备，退开两步，躲过一刀，我没有兵器，也不知怎么想的，想起了儿时闹别扭打架的招数，上前一步，双手抱住了他的腰，将他向后推去，撞到了墙上。他抬腿，膝盖撞到了我的头上，一时间天旋地转。后背又中了刀柄的一击，“噗。”我吐了口血，感觉脊骨要断了。“呀！”我用尽了力气，使了一招背摔，这一下摔得我自己都眼前一黑。 我双手想抓住些什么，但我什么都看不到，我好像摸到了地面，我翻了个身，撑了起来。这是我模模糊糊看着那人正拿着刀乱挥，，我扑了上去，拿着他的手，像地上猛砸，砸了六七次，他的手终于松开了刀。我顾不上拿刀，一拳接一拳向他的头打去，手上全是鲜血，不知是我的还是他的。那人两条胳膊挡在他的头前，我管不上那么许多，还是一拳一拳打了上去。 “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我不知打了多久，打的我的手都没有知觉了。我看着他两条胳膊无力地瘫在地上，我双手掐着他的脖子，我举起他的头又向地上砸去，鲜血四溅，可我没有停止，又砸了好几次，感觉他彻底没气了，才松开了手。 我累倒在了地上，喘着粗气。身下的人已经没有了生机。我又撑着沉重的身躯站了起来，我一步一步走到另一个人身边，把插在他身上的剑抽了出来。这剑是师父给我的，无论什么都不能丢。 我要跑，我不能死，我要跑，我不能死！我晃晃悠悠，向小巷深处逃去。走了两步，眼前已经快看不清东西了。我扶着墙坐了下来，大口喘着气，我将衣服撕成条，简单地包扎了一下伤口。“好累，好累。我在做什么？我又杀人了？”我想着。这时，刚才打斗的地方又来一名黑衣人。我的余光看到他在那里检查那两名黑衣人的状况。然后他看到了我。 他向我走来，“怎么办？怎么办？他也会问我暗语吧？暗语？”不等他问我，我先对他说道：“藏刀！”他说：“断剑。”他蹲下看了看我的伤势问我：“什么情况？”我小声道：“”我其实什么都没说，“什么？算了，我先带你去疗伤！”在他离我最近的时候，我拿剑的右手突然一剑刺穿了他的胸膛，在他的眼中，我看到了惊奇，愤怒，悔恨还有，还有什么呢？为什么？为什么？我到底在干什么？ 我推开他，抽出了剑，擦了擦脸上的血。我扶着墙站了起来，不能再呆了，赶紧走。下雨了吗？为什么会有水？我混混沌沌地走着，眼泪伴着血液流了下来。我在做什么？我杀了三个人？！最后那个人分明是想救我，我为什么会杀了他？他们不是土匪啊，我甚至不认识他们。我究竟在做什么？ 我按着记忆，又回到了院外的小巷。我倒在地上，这里还是那么安静，安静的可怕。我要死了吗？每次都是去救人，每次都拼的遍体鳞伤，不过这次好像运气不太好，没人来救我了。“瓜娃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哦，“嘿嘿嘿。”我对她笑了笑，看来我运气不算太差。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我躺在床上，身上的伤口也包扎好了。心脏在跳动，看来我还没死。我环顾四周，房间不是原来的那个房间了，这是在哪里？“嘿嘿，瓜娃子你没事了？”还是那熟悉的声音，还是那熟悉的容颜。 我看着唐小仙问：“这是哪里？”“嘿嘿，这里是李员外家开的酒楼，旁边的仓库，旁边的小屋子。”唐小仙一顿一顿地说道。我环顾四周，确实简陋了许多，除了两张床，一张桌子几个椅子，也没什么东西了，房间挺大，就是有些空旷。我还发现另一张床上还躺着一人，好像是那个白衣剑客吧。 我问唐小仙：“事情怎么样了？”唐小仙道：“哎呦，你还想着那事啊。放心吧，没问题了。倒是你，你怎么伤成这样？那两刀划的，看着都疼，还好没伤及筋骨，你只是失血过多，休养几天就好了。”我说道：“你先说说那件事，我再说我的事。” 唐小仙撅起嘴，然后无奈道：“好好好，你是病人，你厉害。那天啊，我从房顶上去追那个程二九，哦，这个程二九就是那个小贼。你还别说这个程二九有两下子，我竟然追咳咳，一时间追不上他。他在前面跑，我就在后面砸个屋顶，放个炮，把人都吵醒之后，再放把火什么的，哎我告诉你，出门三四年了，就前晚上玩的最爽。嘿嘿嘿。” “原来他叫程二九啊。”我内心道，嘴上又问一句：“没人受伤吧？”唐小仙道：“嗨，我都是把人吵醒了才放的火，很快就被扑灭了，而且烧的是大户人家的院子，没啥事。”我又问：“那我们现在在哪里？”唐小仙道：“我不是说了吗，现在在酒楼下人们住的地方，我让李员外给腾了出来，原来的地方可不能住了，嘿嘿，我把你俩藏在运粮食的车里带过来的。我也得在这里避避，前天一闹腾，我哥哥肯定知道我在这里，只不过他对这里不熟，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我。” 我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我又问：“那那个程二九那去了？”“哦，我让他打探消息去了，看看还有什么动静。哎哎哎，我故事讲完了，你得告诉我你发生的事。”唐小仙不满道。我就把遇见的事给说了，越说越是不对劲，眼泪有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你说，你说我做的是对的吗？他，他想救我，我却把他杀了。他们都是人，不是那些无恶不作的土匪，他们来自一个地方，肯定也有兄弟，有姐妹，父母可能还健在，就那样不明不白的死了。我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他们也不认识我，就这样杀了起来。我，我，我为什么你可以杀得这么心安理得？我，我做不到。”唐小仙柔声道：“对的，你做的都是对的。”“对的？为什么是对的？”我问。“因为你不杀他他早晚会杀你。”唐小仙又柔声道。“可是，可是，为什么救人却一定要杀人呢？” “因为这是江湖啊。” ... 正文 第十八章 江湖是个收容所 门被推开，程二九走了进来，他倒是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显得精神多了，果然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他屁颠屁颠地跑到唐小仙身边道：“姑奶奶，今天街上贴满了通缉令，通缉了四个人，但是没有我们模样的画像，只是说谁有纵火犯的线索，重重有赏。哎呦，大侠，你醒了？” 我摇了摇头：“别喊我大侠，我叫王青松，叫我青松就好。”程二九看了一眼唐小仙，又向我笑着点了点头。“好家伙，这是收了个手下啊。”我想着。“哈哈？四个人？哪两个倒霉鬼也跟着被通缉了？瓜娃子，不会是你吧？不对啊，加上你也就三个啊？还有一个！啊哈哈”唐小仙笑道：“哎呀，二九啊，你在这里好好照顾他，我出去溜达溜达，这两天快闷死我了。”唐小仙吩咐道：“瓜娃子，你有什么事就跟他说，别跟他客气。”我点了点头，唐小仙便一蹦一跳地出去了。 我问：“你叫程二九？”“哎哎，大侠什么事？”程二九道。我又问：“你是二月九号出生的吧？”程二九笑道：“嘿嘿，您猜的对，小的是穷人家的娃，没啥文化，也就这样起名，见笑，见笑，哈哈哈。”我也笑了：“我原来也是穷苦人家出身，原名叫做王小三，不仅是因为在家排行老三，而且是正月初三出生的。后来我师父想让我像院里的那颗松树一样坚韧不拔，所以给我取名王青松。我看咱俩差不多大，你就叫我青松好了，什么大侠不大侠，别听唐小仙胡扯。” 也许是身世相近吧，感觉程二九与我亲近了不少，程二九点了点头，坐到了我的床边，然后不好意思地说道：“行，以后叫我二九就行。不过那个青松大哥，你能不能让你那个那个小姑奶奶把我身上的毒给我解了？”“什么？她在你身上下毒了？”我惊奇道。“要不我能在现在还站在这里，我不早跑了”好像感觉说错话了，程二九又绕着头嘿嘿地笑了起来。 我点了点头：“等她回来我给她说，这丫头怎么这么胡闹啊！”程二九高兴道：“多谢青松大哥了，对了，你俩到底啥关系？师兄妹？还是啥的，看她挺关心你的啊。嘿嘿，说实话，大哥，你师妹真漂亮。就是脾气有些怪。”我摆了摆手：“我不认识她，什么师兄妹。”“不认识？”程二九问道。我想了想：“也不能说不认识，刚认识。”于是我就把如何认识唐小仙的过程简单的说了一遍。 听完后，程二九感叹道：“大哥，你胆子真大，敢和唐家堡的人走得这么近。”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唐家堡在江湖上到底什么地位，这程二九好像很害怕的样子，我就问他：“唐家堡怎么了？”程二九瞪大眼睛道：“大哥！你不会不知道唐家堡吧？哎呀，我这个小偷都听说过他们的事迹啊。” “你能给我说说吗？”我倒是对这个唐家堡有兴趣了，为什么一提到唐家堡程二九就很害怕的样子。程二九一拍大腿：“俗话说得好，宁遇活阎王，不惹唐门郎。这唐门说的就是唐家堡。传说唐门的人精通各种机关暗器，还有杀人无形的毒药，门内的人个个都不好惹。要是惹了唐门的人，你就等死吧。死的痛快还算好，可就怕他们不让你死的痛快，非得折磨的你生不如死，痛不欲生，欲生欲死，死去活来” “行了行了。”我打断了他的话，没想到他还挺能说，我问：“这都是听谁说的？”程二九说：“当然是说书先生啊！还有茶馆酒店里那些江湖人士说的。”“那你见过唐门的人吗？”我又问。“呃只见过小姑奶奶这一个。”程二九想了想说道。 我反驳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我觉得唐小仙挺好的，虽然不讲理，虽然任性，虽然有些吵闹，虽然没点姑娘的样子，虽然唉，不说了。”程二九想了想：“大哥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江湖上的事总不能空穴来风吧。我只是个小偷，偷点东西求个生活，江湖上的事我是一点也不想管。可谁知原来感觉江湖离我无比遥远，可现在都是如此之近。” 这句话好像说到了我的心里，我叹了一声：“是啊，我也是出于无奈才行走江湖。如果可以，我也想远离江湖，平静地生活。可是，唉，如你所见，我功夫这么差，每次都是侥幸生还，闯江湖的时间还没躺床上的时间长。”程二九笑了：“大哥真会说笑，大哥你是好人，上天会保佑你的。”这句话仿佛又勾起了我的回忆：“保佑吗？我早就不是啊，上天确实保佑了我啊。”不过这程二九这人虽然是个小偷，但也不坏啊。说起来，就算是偷钱被剑客抓到了，顶多打一顿，或者送到官府，大概也没什么事吧。但是就算是这样，程二九看到他有难，却宁愿得罪那看上去很厉害的势力。这样的人，当了小偷肯定也有难言之隐吧。 “对了，那个剑客怎么样了？”我突然想到聊了这么长时间忘了还有一个人还在鬼门关前转悠。程二九有些无奈地说道：“小姑奶奶给他看过了，谁知道能不能活过来，我们是没能力治好他。你说我救他图个什么？现在倒好，一切因他而起，他却在床上挺自在，倒是累苦了我们。” 我看了看程二九，看他后悔的样子，有些好笑，救人需要理由吗？也许我要是他，看见一个人晕死在街道上，我也会去救的。我安慰他道：“行了，救了后悔也没用。你现在不好好的吗？倒是我”程二九道：“大哥，咱俩聊的也够久的了，你还是早点休息吧。我去给你倒点水。”说完转身去倒水。 我喝完水后，静静的躺在床上。我闯荡江湖也有三四个月了吧。遇见的江湖人士也就唐小仙一个，看她平常活泼开朗，杀起人时却是毫不犹豫，一镖正中眉心，一击致命。这几个月我也杀了六个人，但每次回忆起都心有余悸，甚至我还担心官府会不会通缉我。看她那样子，杀的人恐怕比起我来是只多不少，像她那样的姑娘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变成那样。那样那样，究竟是那样我也说不清楚，想不明白。而程二九听名字就知道是苦命人，当个小偷混口饭吃，运气好偷到了衣食无忧，偷不到跑了还好，要是被人打一顿，嗯，他轻功连唐小仙都追不上，肯定不会被人打。 江湖好像是一个收容所，收容我们这帮充满无奈的人们。不论是我，还是二九，还是至今未醒的剑客，都有着自己的故事和无奈吧。唐小仙，嗯，她也会有无奈吗？想着想着也有些困了，想那么多干嘛？走一步算一步吧 ... 正文 第十九章 别光顾着说话先救人啊 “哈哈哈，笑死我了。”我揉了揉双眼，这笑声，出了唐小仙也没别人了。“姑奶奶，青松大哥还睡着呢，你小点声。”“嘿，我这才出去多久，就叫上大哥了？”“那个那个···”我挣扎着半坐起身子，问：“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唐小仙笑道：“我发现你们这里的人说话真有意思，说什么都喜欢带个熊字。哈哈哈，熊孩子，熊棒子，熊衣服，熊鞋子，熊板凳，熊桌子，哈哈哈，以后就叫你熊瓜娃子了，哈哈哈。” “呃···”我一时无语，她的口音一天比一天听着别扭，但还说不上来哪里别扭。我这时想到了答应程二九的事，于是便说：“唐小仙，快把二九身上的毒解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哎呀？熊二九，你还敢打我小报告？你挺能啊？”唐小仙揪着程二九的耳朵叫道，疼地程二九赶紧求饶：“姑奶奶姑奶奶，疼疼，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有些着急：“别闹了，别闹出人命了。”谁知唐小仙也来劲了：“姑奶奶凭啥听你的？哼，别以为你受伤了就了不起，就得让别人听你的！”接着好像有使劲揪了揪程二九的耳朵，又疼地他嗷嗷叫。 “这和我生病没关系，快点解了。”我也有些生气。“嘿嘿，解毒也可以，熊二九，你得再给姑奶奶办件事情，这件事对你相当容易。”唐小仙突然就妥协了，不过我感觉有些不对劲。程二九嘟囔道：“上次你就说这件事干的让您满意就给我解毒···”唐小仙一撅嘴：“我可没说这件事我很满意啊。”“你···”程二九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哎呀，男子汉大丈夫，一句话干不干，办成了立马解毒，不二话！”唐小仙道。程二九一咬牙：“干了，您说什么事，除了杀人，什么都干。”唐小仙笑道：“嘿嘿，过几天你就知道了，这几天我得踩踩点···”“踩点？偷东西？姑奶奶你放心吧，这是我的老本行，你就算让我偷皇帝老儿的玉玺我也给您偷过来！咱冀北侠盗的名字也不是白叫的。”程二九一听偷东西那是相当的兴奋，信心十足。 “吹，接着吹，还冀北侠盗？我怎么没听说过？姑奶奶还散花天女呢！”唐小仙不屑地说道。程二九还要辩解，唐小仙回收打断：“行了行了，手底下见真章，先给病号换换纱布。”唐小仙把我扶起来，我看着她，她看着我。唐小仙被我看的脸红了：“你你你看我干什么，脱衣服啊！”我也是第一次见她脸红，我也莫名其妙：“你在这里干什么？”“干什么？换纱布！你以为谁给你包扎的？”唐小仙不满道：“你也没谢谢我。”“谢谢，谢谢。”我低声道，感觉有种说不出的别扭，我以为伤口是二九包扎的，没想到是她包的。这姑娘也太···太太那个什么了吧。 “喂喂喂！你这什么态度！扭扭捏捏的，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唐小仙又说道。我本想说一句男女授受不亲什么的，不过想想要是说出来她又要嘟嘟噜噜没完。算了算了，人家也是好心。我将上衣脱下，唐小仙没吱声，程二九倒是说话了：“我的天啊，大哥，你这是和人玩命啊！这这这，这也太狠了吧。”我低头看了看身上的伤疤，确实有点多。尤其是胸口到肚子和肩膀到肚子那两道长长的疤痕，我看着都害怕。我对他笑了笑：“我说过我功夫很差的。”程二九道：“大哥你真是条汉子，不行不行，我看不下去了，我先出去了，太太···”说完转身就出去了。 唐小仙伸手去解我背后纱布打的结，她手不够长，于是站起身来，又伸手去够。她的身子离我很紧，我又闻见了那种淡淡的香味，我本能的向后仰，想理她远点。谁知她突然一巴掌打在我背上：“别乱动！”我吸了一口凉气，虽然力量不大，但是却牵动了伤口。我说：“你身上太香了。”“姑娘身上都是香的，哪像你们这群臭男人，嗯就是臭，浑身都臭！忍着点啊！”唐小仙漫不经心道。 “嘶···”伤口上的肉有些粘到了纱布上，我又说：“我怎么没从我二师姐小师妹身上闻到过啊？”唐小仙“噗呲”一声笑了：“因为你是瓜娃子啊。”没一会就换好了纱布，唐小仙说道：“你可真够笨的，打不过就闪啊。闪开了吧就算了，你这叫没完全闪开，闪慢了就是重伤，你说你就不能闪快点？”我说道：“要是我想闪开就闪开，我就天下无敌了，谁还能打到我？要不你教我功夫吧？” 唐小仙有些意外：“行啊，跟我改姓唐，让我姥姥教你，保证让你在江湖横着走，怎么样？”“算了吧，姓可是父母给的，不能忘了祖宗。”我一听还要改姓，立马拒绝了。唐小仙不乐意了：“哼，姓唐怎么了？一般人想姓还不行呢！不就改个姓嘛，你们就是规矩多。”我摇了摇头：“我就是学着这些规矩长大的，改不了了。” 唐小仙说道：“你那招什么剑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不用啊？”我想了想说道：“好像每次用的时候都没有像打你的时候威力那么大。”一块纱布扔到我脸上：“合着你练这招就是为了对付我的啊？！”唐小仙转身就走。我急忙说道：“喂喂喂，我不是那意思，哎哎哎，你不会生气了吧？”唐小仙回头看了我一眼，“哼”了一声，还是走了。 我叹了口气，我说的是实话啊。好像就是对付她的时候最强啊，她的功夫那么好都没躲过去，是她大意了还是什么？还是说其实我很强？我摇了摇头，算了吧，强个屁啊。我又躺在床上休息。 不一会唐小仙和程二九又回来了，程二九端了一盆水，俩人应该是给那人清洗伤口之类的吧。“哇哇哇！没想到他长得这么俊俏！哇呀哇呀！早知道说什么也得救他啊。”唐小仙叫道。“是啊，擦干净脸上的灰和血迹，确实是一表人才，你看，这气质就不一样！哎呀，哎呀，这是哪门哪派的青年才俊啊？让我给救了，哈哈哈。”程二九附和着。“哈哈哈，你说他要是知道我救了他，会不会以身相许，哎呀哎呀，这买卖做的值啊！”“哎呀哎呀，姑奶奶，你俩真是郎才女貌啊，看在小的给您找了个如意郎君份上，就把毒给小的解了吧···”“绕了半圈，你还是想解毒啊，提都别提，没门。”“别啊，别啊，我保证给您偷到手还不行吗？” 这两个人在那聊的倒是很开心，但是···好像把正事忘了。 ... 正文 第二十章 拿自己家人的东西不能算偷 “喂喂喂！”我打断了两人的话：“合着自从救了他你俩就没再管过他啊？到了今天才想起来给人家清洗伤口啊！就算他能活也得让你俩给弄死啊。”唐小仙辩解道：“你你，还不是你害的！光顾着救你了，谁还能顾上他啊！”“关我什么事！我受得又不是什么重伤，就是失血过多，就是你俩没把人家当回事！”这锅我可不该我背。“大哥大哥，我只是个小偷，我就是想救也不会啊？不能赖我啊。”程二九也说道。“哼，瓜娃子你懂什么！他胸口的刀伤看似伤在外表，其实伤在内在，一般人救不了，我最多也是给他维持这种状态，找不到神医，他就别想活！”唐小仙说道。 在扯就更远了，“行了行了！”我说道，“赖我赖我，都赖我。先给人家清洗处理一下再说吧。”唐小仙不屑道：“哼，知道赖你就好。你就是嫉妒人家长得比你好看，故意找茬！”“我我，我！你赶紧吃人家的寿宴去，吃完赶紧走，我早晚让你气死！”我怒道。“哼，姑奶奶就偏不走，就气死你，就气死你。哼！”“二位，二位，少说两句吧。那个···一会再吵，一会再吵。”程二九急忙打圆场，我也就不吱声了，睡觉，睡觉，什么事啊······ “喂喂喂，死了没？起来吃饭。”唐小仙的声音想起。我正在气头上：“不吃了。”“爱吃不吃，哼。”唐小仙又道。程二九这时来到我身边小声说道：“大哥，没看出来你咋那么倔啊，她就够倔的了，你俩要倔起来那是真没完没了，咱大丈夫，是吧，不和小女子一般见识，饭还是得吃，是吧。”“你嘟囔什么哪！”唐小仙叫道。“没啥，没啥。嘿嘿嘿。”程二九笑道。我发现他还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能屈能伸，这是不是也是一种大丈夫？ 我说道：“有饼没有？给我一个。”唐小仙道：“你不是不吃吗？”大丈夫能屈能伸，肚子里能撑船，嗯嗯。“我错了，嗯。”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唐小仙道：“说什么？听不见！”程二九道：“大哥说他错了。姑奶奶，大哥有伤在身，那个···”“饼没有，只有馒头。”唐小仙仰着头道。“那不是有两块吗？”程二九说道。“我说没有就没有，哼。”唐小仙扔给我一个馒头：“爱吃不吃。”我接过馒头，两手挤压着馒头，把馒头压成一张饼，一口咬下一半，也对着唐小仙“哼”了一声。“噗呲”一声，“哈哈哈”唐小仙笑出了声：“你真是个瓜娃子，熊瓜娃子。” 我在床上休养了十来天，就能下床走路了，平常在院子里走走，看着酒店里的伙计在这里忙里忙外。有时唐小仙还向我背后拍几掌，说是活血化瘀，每次都拍的挺疼，我感觉她就是纯粹地报复我。不过每次她的手掌都是热乎乎的，拍几下也确实是舒服，我问她为什么，她就说这是内功。我又问什么是内功，她说那就是内功。我知道问了也白问，也就不问了。 我回到屋里，看着床上躺着的白衣剑客，确实长得俊俏，也许就像说书先生口中的路遂公子吧。不过长相都是爹娘给的，也没什么好嫉妒的。要说嫉妒，也是嫉妒他的气质。气质这东西，要说存在吧，你就说看不见，说它不存在吧，你确实感觉的到。这人虽然还在昏迷当中，但感觉上他就不是一般人。如果我是草民的话，他应该就是那将相王侯吧？他就那么躺着，也能让人感受一股霸气，但说是霸气，又没那种锋芒毕露的感觉。嗯，就像剑一样，入则朴实无华，出则锋芒毕露。他一定是个风华绝代的剑客吧，这样人竟然也被人打的生死未知。到底，要强到什么程度才能在江湖中保全性命呢？天下无敌吗？我想着。 “喂喂喂，干啥呢？又在嫉妒人家的容貌啊？”唐小仙走进来说道。我摇了摇头：“有啥嫉妒的，都是天生的。”唐小仙道：“走走走，今天有好事，嘿嘿。”我嘀咕一句：“你说的好事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唐小仙把我拉倒了大街上。“包子包子，刚出炉的包子。”“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炊饼，炊饼。”“话说十年前月圆之夜，华山之巅，孤立一人似神仙···”各种小商贩的叫卖声，还能听见说书先生的声音，大街上人来人往，正是最热闹的时候。我自从住了李员外家，很少出来，只跟着李信出来了几次，因为我喜欢安静，我觉得这里太吵太乱了，还是在个小院子里练练剑比较舒坦。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溜达溜达也无妨。 唐小仙左右看了看，好像找着什么，然后就拉着我往前走。我低声道：“哎哎哎，这在大街上，注意点。”唐小仙一撅嘴，不过好像想到什么，便说道：“好好好，今天听你的一次。”我诧异的看着她：“这可是头一次啊。什么情况。” 我们往前走着，我也不知道要到那里去。突然唐小仙拉着我走到了街边的一个买首饰的摊位上。买首饰的小哥一见有人来了，立马热情起来：“哎呦，这位姑娘长得真是俊俏，公子，你可真有福气啊。我观公子气度不凡，定非常人···”唐小仙没理他，拿起了一个面具，戴在脸上，阴阳怪气地问我：“猜猜我是谁？嘿嘿。”我听着她的样子还真是好笑：“别闹了。”这时小二哥还在讲：“哎呦，姑娘有眼光，这是我见过最好的面具了，它做工精美，品质优良，您瞧瞧上面画的···”唐小仙说道：“行了行了。不用找了。”甩手扔给小二哥一两碎银，呵，真是大方啊。小二哥一看更来劲了：“哎呦，姑娘真是出手阔绰···” 我们赶紧离开摊位，我问她：“咋了，生病了？”唐小仙说道：“嘿嘿，刚刚差点让我哥给捉到。不过现在该我反击了。”听她这么说，我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这时候人群中不知从那里钻出来了个程二九，唐小仙怒道：“我怎么让你盯的梢？差点害死姑奶奶！”程二九苦笑道：“姑奶奶，您大哥的功夫您比我清楚啊，我能跟上他就不容易了···”“那那件事还能不能办了？”唐小仙问道。程二九一咬牙：“办了！” 原来唐小仙要偷她哥哥的东西，我阻止道：“你怎么能偷自家人的东西啊！”唐小仙回答：“都是自家人怎么能算偷呢？是吧，那叫拿，那叫肥水不流外人田。”虽然不想认同她的观点，但是她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啊。 ... 正文 第二十一章 说书先生的话不能全信 哎呀，怎么说都是她家的东西，我也管不着啊？我一时无语。程二九这时向我说道：“大哥，这次关系到我的命啊，你得帮帮我。”这怎么还有我的事？我问：“我怎么帮你？”程二九说道：“一会你就装作我偷了你的东西，然后被你发现了，我就跑，你就追，你就喊人捉我。根据姑奶奶对她大哥的了解，他大哥一定会出手，而我一定会让他逮住。这时候你出来打个圆场，让他把我放了，就行了。其他交给我。” 我说：“这就完了？像他这样的高手会感觉不到自己的东西少了？”程二九拿着手中的一个装首饰的木盒子，在我面前摇了摇：“拿一件东西，再放一件差不多东西不就好了？放心吧，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他应该不会防备我。” 他好像说的很有道理，偷东西的事我也不懂，就交给他吧。我点了点：“小心。”我和程二九走到了一处人少的小巷，唐小仙也跟在我们后面。我们等了一下，觉得没人注意我们，程二九对我点了点头，然后就跑了。这时我也开始追他，一边追，一边大喊：“抓贼啊，抓贼啊！” 我本就伤还没有完全好，程二九好像也放慢了她的速度。只见他在人群中左推右让，转眼就快消失在人群中。s我赶紧赶上，“让一让！让一让！抓贼啊！”我们这一闹，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我们身上，人群中有很多热心帮忙的人来抓程二九，不过都让程二九左闪右躲地逃过了，没想到这小子真有一套，身体极其灵活。 “这有个贼！”“抓贼啊！”人们都聚了过来，这阵势着实不小。这时我看到了前方有一个人，一身黑色劲装，长发飘飘，站得笔直，如一把出鞘利剑，气势如虹。这人就是唐小仙的哥哥？我刚才和这样的人擦肩而过？我怎么没发现他？ 程二九跑到了他的身边，大喝一句：“闪开！”这时，那人突然转过身来，这人长得是浓眉大眼，一脸正气。双目如虎如豹，出手更是如鹰抓一般精准！任程二九怎么闪避，那鹰抓还是准确无误地抓住了程二九的肩膀。程二九身形受阻，回过身来，一手抓住了那人的手腕，跟着身子转了个圈，那人手松开的一瞬间，反扣住了程二九的手腕，轻轻一扭，程二九却如遭重击，凭空翻了个跟头，双脚落地，程二九一步不退反进，一脚蹩在眼前人的脚后，然后猛然向他撞去，想要撞倒他。两人相撞，那人一动不动，程二九倒是被撞倒在地，只见程二九被人一脚踩在胸膛上，但好像没有用力，否则怎么着也得是重伤吧。 周围响起一片叫好之声，还有的人嚷嚷着要去官府报案。我赶紧挤出人群道：“慢着慢着。”人们的目光都转向我，我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得强出头，可是刚要开口却想到一事！我虽然没有和唐小仙的哥哥见过面，但是却说过话啊！我现在一开口他会不会认出我来？ 认出来就认出来吧，他也不知道我帮了唐小仙：“多谢兄台出手相助，在下王青松，不知兄台尊姓大名。”说着一拱手，行了一礼。那人还了我一礼：“唐青云，这点小事，不足挂齿。”和唐小仙一样怪异的口音，说完他一伸手，对程二九说道：“拿来。”程二九不情愿地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钱袋子，交到了唐青云手上。 唐青云将钱袋子交给了我，我感谢道：“多谢唐大哥了，不知这个人能不能交给我处置。”唐青云略一沉吟：“好吧。”说完移开了踩着程二九的脚。我走上前去，从钱袋子里拿出了几两碎银，给了程二九：“你走吧，拿着钱，做些营生，别再偷东西了。下次可遇不见唐大哥这样的好人了，快走吧。”程二九站起来，拿着钱，低着头说道：“谢谢谢谢。”说完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就这么让他走了？”“哎呀只是放虎归山啊！”“不行，还是要去衙门报案。”我赶紧说道：“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走了走了，人家都不追究，你管个什么劲？”“哎，算了吧算了吧。”前来的人们慢慢地都散了，唐青云皱了皱眉头：“就这样让他走了？”当然了，我们可是一伙的。但这句话可不能说出来。我说道：“唉，每个人都有困难的时候，还是有选择的话，谁愿意去当个贼呢？”我说了那么多假话，只有这句是真情流露，要是说能骗过唐青云的话，也就只有这句才有说服力吧。 唐青云点了点头：“或许吧，但愿他改邪归正。”没想到唐青云好像被我说服了，这样就信了？就不怀疑一下？唐家堡的人怎么想的，派这样一个老实人来抓贼精的唐小仙，怎么可能抓得到？怪不得唐小仙能从巴蜀那么远的地方跑到这里来。 “这次我欠大哥一个人情。”我对着唐青云又行了一礼。唐青云摆了摆手：“小事小事。哦对了，青松兄弟，我向你打听个人，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姑娘，差不多这么高，川蜀口音，嗯大眼睛，呃那个长头发，喜欢光着脚，脾气很怪，嗯，非常怪。还有还有”唐青云一边说一边比划。看着唐青云一边瞎比划，一边嘟嘟囔囔说着极力想让我听懂巴蜀口音的话，我特别想笑。这兄妹俩哪都不像！长得也不像啊？真是奇了！有机会我一定要去唐家堡一趟，看看这堡里的都是什么人。 虽然想笑，但是我还是认真的想了一会说道：“没有，没见过。”唐青云有些郁闷的说道：“是吗？哎，我找了好久也没找到她。这小妮子就喜欢到处惹麻烦，不快点找到她天知道她会捅多大的娄子。”我内心想着你要这样找人能找到她才是奇了，但表面上我还是说：“若有消息我一定通知唐大哥。”唐青云转忧为喜：“那麻烦青松兄弟了，我就住在城东第一家的客栈里。”我一拱手道：“好，我还有事，咱们后会有期！”“后会有期。”唐青云笑道。 说完我转身便走，我实在憋不住了，特别想笑。和他接触时间虽然不长，但是他给我留下的印象很好，功夫好，人品也好。看上去不苟言笑，也确实不善言谈，正人君子一个，有那样的妹妹应该很头疼吧？一定很头疼！还有，这唐家堡的人哪有传说中的那么恶毒，那么坏啊？这程二九听谁说的？万恶的说书先生啊，还是不能听他们的！ ...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唐盟主请现实一点 好不容易从唐青云那里脱了身，我加快了脚步，按着记忆原路返回。我走回了那个小巷，竟然空无一人。这俩人跑那里去了？我在这里等了许久不见人影，没办法，只好回到了住的地方。这一路上看到了什么李家的粮店，李家的客栈，最后又回到了李家的酒楼，好家伙，李家的产业不小啊。 我回到了屋子里，却发现唐小仙程二九早回来了，俩人正围着桌子看着什么东西。我气不打一处来：“喂，你俩回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程二九绕了绕头：“大哥，我让那么多人看见，总得跑远点，避开人们的视线再回来吧。”唐小仙说道：“我看你和我大哥聊的挺开心的，不知道你俩要聊到什么时候，我就先回来了。”“唉，你们都有理。”我叹了口气，也好奇那个唐小仙手中的不知什么材料制作而成的一个类似花骨朵的东西，那玩意比巴掌稍大，上面尖，下面圆。看表面有一层一层类似花瓣的东西包着它，确实很像一朵花。究竟是干什么用的？ 我问道：“这是什么？”唐小仙专注着看着那个“花骨朵”，笑道：“这是一朵花。”“花？”我疑问道。“是啊，很美的花。有了它，咱们以后可以在江湖上横着走啦，哈哈哈。”唐小仙仔细地观摩着这个东西，小心地将那个“花”放入怀中。看她那样，还真没见过她对什么东西那般小心过，这个东西一定很珍贵吧？就是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这时程二九笑道：“姑奶奶，你看我这毒···”唐小仙摆了摆手：“哎呀，什么毒啊，我就那么一说你就当真了。”“什···”程二九一时愣在那里：“姑奶奶，您别玩我啊。”唐小仙举起手说道：“我以唐家堡的名誉发誓，没给你下毒，这下你信了吧。”程二九脸上不知是什么表情，反正很古怪，他嘀咕的什么我也没听见。唐小仙说道：“哎呀，别伤心啊，这都怪说书先生你知道吧。我们唐家堡的人一般情况下很少用毒的，也不知谁传的，你也是，就这样信了。哎呀，跟着姑奶奶混，吃香的喝辣的，多好啊。也不用担心偷不到东西饿肚子，是吧。”程二九苦笑道：“我知道肯定不是姑奶奶的错，是我太笨了。” 好家伙，唐青云的东西都能偷来还怕饿肚子？别闹了，果然是万恶的说书先生。唐小仙拍了拍程二九的肩膀：“嘿嘿，你的偷盗之术还挺厉害，对姑奶奶有大用。以后姑奶奶罩着你，绝对江湖横着走！”程二九说道：“姑奶奶先说好，我虽然是个小偷，但也有原则，我有三偷两不偷。”不等我们发问，程二九接着说：“三偷是一偷官府，二偷商贾，三偷和尚道士尼姑。两不偷是一不偷穷苦百姓，二不偷老弱病残。”其他的倒是好理解，不过这尼姑道士是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深仇大恨啊？ 我觉得不光是我，唐小仙也一定很好奇吧。我问了一句：“为啥要偷和尚道士尼姑？”程二九说道：“谁人不知除了官府，商贾，就属和尚道士尼姑最有钱啊。他们有地，有房，有香火钱还不用交税，个个富得流油啊。最主要的是那些老和尚，老道士他们天天诵经念佛，道士讲究缘分，和尚心肠慈悲，他们看的比较开，心肠比较好，就算被我偷了也不生气，逮住我也不会打我，可能还看我不容易再给我点钱。嘿嘿，有一次偷了一个不知哪里来的老和尚的钱，然后被一帮和尚拿着棒子给逮住了，结果那老和尚说什么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又劝我向善，说了一大堆，最后把我给放了，还给我了几文钱，嘿嘿。” “哈哈哈哈。”唐小仙笑得腰都弯了：“姑奶奶我怎么没想到啊？哎呀，二九啊，以后跟着姑奶奶咱去藏经阁玩去，你要是再偷出来几部什么《拈花指》啊，《燃木刀》啊，《大力金刚指》啊，《大慈大悲千叶掌》啊，《龙爪手》啊，哦对了，还有《易筋经》啊，姑奶奶是来者不拒，多多益善。到时候跟我去唐家堡，姥姥准给你挑几个好看的姐妹，怎么样？”程二九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姑奶奶饶了我吧，藏经阁那可是和尚的命根子，没听说过谁敢去哪里偷东西。”唐小仙又说：“少林不行，武当也可以啊！什么《太极拳》啊，《太极剑》啊，《两仪剑》啊，《太渊十三剑》啊什么的也行啊！”“不不不不，和尚很少杀生，可道士可不一定啊！这还不如去藏经阁呢······”程二九赶紧拒绝。“好吧，那我们还是去藏经阁吧，这可是你说的。”唐小仙面色上带着些遗憾，但是我却感觉她很高兴。 “我的姑奶奶哎，小的是真不敢去啊！”程二九好像要被整哭了，整张脸扭在一起。唐小仙却丝毫不在意：“哎呀，那就去峨眉吧，峨眉离我们唐家堡还近！偷完就回去！哈哈，那帮尼姑对我们也无可奈何！哈哈哈，看来这是天佑我唐家堡啊！我大唐门就要在姑奶奶的带领下崛起了！” 我虽然不知道唐小仙在说什么，但是感觉很厉害的样子。但是看她越说越兴奋，有点收不住的感觉，就差成为武林盟主了。我赶紧打住：“行了，行了，醒醒，醒醒。现实点吧。”唐小仙撅着嘴：“哎呀，做人嘛，得有远大的志向！谁知道日后会发生什么，对吧？程二九万一在我的指导下成为天下第一侠盗了呢？你万一就成天下第一剑客了呢？我万一就成武林盟主了呢？哈哈哈。”我感觉她说的有些道理，但是好像又全无道理，想反驳也找不到词，最后只能说：“唐盟主，偷东西是不对滴。” “你刚才叫我什么？”唐小仙问道。“呃···唐盟主？”我不知她又怎么了。“嗯，舒服。再叫几声！”唐小仙好像没有在意我说的偷东西是错的这件事，只是单纯的喜欢上了盟主这个称号。想想好气又好笑，她说到底还是个小姑娘吧？ “唐盟主，就算成了盟主，也得先吃饭啊。”我既然喜欢这个称号，那就叫到底吧。唐小仙一拍桌子：“当盟主，从吃饭开始，本盟主今天高兴，走！吃好的去！” ...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有时候你应该收下别人的好意 所谓的吃好的就是下馆子，而正好门前就是李员外家的酒楼，出了门就到了。而掌柜的好像和唐小仙很熟的样子，我们刚进门，店小二还没来，掌柜的就笑着迎来：“唐姑娘来啦！请上三楼雅间！”“好家伙，好高的待遇啊，我们还属于贵客啊！”程二九嘀咕道。 掌柜的带着我们上了三楼，挑了一间最大的雅间。好家伙，这房间就算是十个人在这里吃饭也不会挤，那么大张桌子我们三个人坐，显得相当空旷。唐小仙对掌柜的说道：“菜谱就不看了，三个人，就来十个菜吧。三凉七热，对了弄俩清淡的，再上两壶好酒，您看着办吧。”掌柜的笑着道：“好嘞，稍等片刻。”说完便退了出去还带上了门。 三个人十个菜是不是有点多啊？我感觉我吃碗面条就够了。我问：“点的是不是有点多了？而且在李员外家白吃白喝就算了，现在又在人家酒楼吃饭，是不是···”唐小仙说道：“哎呀，姑奶奶是带了钱了！”说着从腰间取下一个钱袋子放在了桌子上。我看那钱袋子鼓鼓的，应该有不少钱，就问：“你哪来的这么多钱？”唐小仙说道：“李员外给的啊！我给李员外说咱们把什么恶霸给弄死了，但是他的帮手把你弄伤了，所以他就给咱们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让你养伤，然后说我们为民除害，小小心意得让我收下，我就收下喽。” 看她说的那么理所当然，这让我有些不得劲，别人跟你客气客气，你怎么能真收下呢？“你怎么能要人家钱呢！何况还是骗人家！”我有些生气，认为这钱不能拿。唐小仙一扭头：“本来给了好几千两呢，姑奶奶觉得要是收下了，你肯定不乐意，所以姑奶奶才拿了碎银子意思意思。你倒好，一点都不懂人情世故。” “我哪里不懂？”我反驳道。唐小仙说道：“你觉得你救人是应该的，分文不取，尽显大侠风范。可人家不这么认为啊！你为了人家连命都要丢了，人家给你点钱报答你，你还不要，这不是瞧不起人家吗？人家是生意人，不是江湖人。他能想到报答你的方式只有钱，你倒是心领了，不要钱，你想过别人的感受吗？你觉得李员外会开心吗？再说了，你不是不想要李员外的钱吗？咱上这里吃饭，吃完了拿钱付账，这钱不就又回去了吗？这不就相当于他请咱吃了顿饭吗？这也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这···”唐小仙再一次把我说的哑口无言。“我怎么感觉你···”我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我觉得···唉，不说了。你是对的。”唐小仙笑道：“姑奶奶什么时候错过！慢慢学着吧你。”我还是感觉不对，我问程二九：“你觉得呢？”程二九一愣，慢慢悠悠说道：“那个···我感觉你俩说的都有道理。姑奶奶，你说大哥没考虑李员外的感受，但是反过来，李员外也没考虑大哥的感受啊，这个这个这个这个，什么，是吧？”“哎！对，二九说的对啊！”虽然他没说出来，但是我好像明白他的意思了。唐小仙一拍桌子：“呀喝！近几天你胆子见长啊！” 这时，小二敲了敲门，上菜了。先上的凉菜，花生毛豆黄瓜之类的，还上了两壶酒。唐小仙问道：“小二，这是什么酒？”小二笑着回答：“回姑娘的话，这是本店最好的女儿红。”唐小仙又问：“有多少年份了？”小二回答：“两三年了。”“怎么才两三年！”唐小仙不满道。我看小二有些尴尬，赶紧说：“没事没事，你下去吧。”小二点了点头，歉意的一笑，就走了。 我问：“两三年的怎么了？”唐小仙撅着嘴道：“不是说一般都是二三十年的吗？”程二九正扒着毛豆：“姑奶奶，您当酿酒跟玩似的？平常人能活个二三十岁就不错了，哪来那么多时间酿酒啊。再说了，万一哪年粮食一歉收，可能就要颁布禁酒令，能喝到两三年的就不错了，这还得感谢咱孔孟曾三位圣人保佑这里风调雨顺，没什么大灾大难。”我笑着说：“你不会又是听说书先生讲的吧？”唐小仙懊恼道：“刚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没拿什么钱，喝也不敢喝好酒，好不容易有钱了，来了个上档次的酒店，本以为会和说书先生···”“行了行了，咱能什么事都提说书先生吗？”我立马打断她的话。 “也对，来，咱走一个。”唐小仙笑道，说着就给自己到了一杯，然后一看我：“对了，你还受着伤，不能喝。”我本来就没怎么喝过酒，也不想不喜欢喝，正想着怎么拒绝，她压根就不让我喝，我心里很高兴，不过她一个小姑娘家喝什么酒啊？程二九不好意思说道：“姑奶奶，我我我没喝过酒，我以茶代酒好了。”“啥玩意？”唐小仙有些不可思议。程二九叹了口气：“我只是个小偷，哪里喝得起酒啊。有时候偷了点钱，看见比我还穷人还忍不住分人家一点，平常喝口茶水就算犒劳自己了，哪舍得买酒喝啊。” 我问：“其实我一直想问，二九你本事这么好，连唐大哥的东西都偷得到，为什么你只是小偷却不是个大盗呢？以你的本事，偷什么都不是问题吧？”唐小仙点了点头：“对呀对呀，我也想问。”程二九苦笑道：“小偷这行，都是见不得光的。你们可以出名，出了名，你们是天下闻名的剑客，女侠。小偷可不一样，出了名的小偷，说的好听是侠盗，不好听就是江洋大盗，最后下场只有一个，被天下的捕头追捕到死。所以我只敢小偷小摸，偷个富人家几两银子，他们也不在乎，官都懒得报，所以逍遥至今。” 程二九喝了口茶，眼神迷离，好像在回忆往事：“我师父说过，小偷这一行，做的就是谋财，但只能谋财，不能害命，害了命就是强盗了。所以啊，凑合过白。前几个月就是冀中，冀南出了几件大案子，弄得我也不得安生，所以就跑这来了。”我倒是突然有些佩服程二九了，有一身本领却能做到不贪，这很难得啊。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唐小仙说道：“你就不想尝尝？”程二九望着眼前的酒杯，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行，尝就尝。”说完接过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唐小仙对我说：“你就喝茶吧。”我点了点头，倒了一杯茶。唐小仙举杯道：“为同是沦落人干杯！”说完自己一饮而尽，她算什么天涯沦落人啊？ 正文 第二十四章 以后跟我吃香的喝辣的 一杯下肚，唐小仙意犹未尽地咂咂嘴，像个行家似得在品酒。程二九眯着眼红着脸，好像很难受的样子。我有些好奇这酒究竟什么味？小时候好像只见过师父喝过几次。我问：“怎么样？啥味？”半天程二九才回答我：“又苦又辣，不好喝。”嗯，这和我想象中的味道是一样的。我也见过大师兄偷偷喝过，他的表情和程二九差不多，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江湖人士喜欢喝这种东西。 “来来来，二九啊，跟着姑奶奶混，吃香的喝辣的，这个喝辣的，说的就是酒，接着喝。”程二九苦着脸说道：“第一次听说喝辣的就是喝酒啊。”程二九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姑奶奶我敬你！”说完一仰脖子，一干而尽，眼泪都快下来了。“哎，这就对了，姑奶奶就喜欢爽快的人。干。”唐小仙也倒了一杯喝了。 这俩人就这样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上了，我静静地喝着茶看着他俩，感觉他俩的关系确实好了很多，看来喝酒还不是完全没用处。这时小二又来上菜了。清蒸鱼，回锅肉，四喜丸子，凉粉生菜，珍珠翡翠白玉汤，热的凉的荤的素的全有。“小二！再来两壶，不对，四壶女儿红！”说话的不是唐小仙，而是程二九。我看他俩脸上都有点红，我劝道：“不能喝就别喝了。”唐小仙叫道：“今天高兴！”我问：“今天为什么高兴？”唐小仙白了我一眼：“高兴还要理由？我就是高兴。”“好嘞，马上就来。”小二不一会又上了四壶。这下两人喝的更带劲了，直接对着壶嘴喝起来了。 我却是再想她刚才的那句话。高兴不需要理由吗？如果可以天天高兴的话，那该多好啊。可是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看她的样子，应该没经历过什么痛苦的事情吧，真有些羡慕她啊。 我拿起筷子大口吃起菜来，菜做的不错，比在李员外家吃的更好了，太幸福了，如果天天吃得上这样的菜，确实挺高兴的。“哎呀，瓜娃子，你别光吃菜啊，来来来，喝两杯，嘿嘿嘿。”唐小仙脸颊红红的，正对着我傻笑，这模样倒是比平常可爱多了。我摇了摇头：“我伤还没好，不能喝酒。”“哎呀，你怎么总是受伤呢？我给你起个诨号好了。”唐小仙趴在桌子上说道。我问：“啥是诨号？”唐小仙说道：“就是外号，在江湖上吓唬人用的。嘿嘿。你看他那个熊样子还什么冀北侠盗？别听他在那里瞎吹牛。”说完指了指同样趴在桌子上，但还在往嘴里塞菜的程二九。 唐小仙接着道：“我看你闯江湖的时间还没躺在床上的时间长，人又傻，明明功夫不咋滴还喜欢多管闲事，嗯，你你你你你就叫卧佛吧！哈哈哈。”卧佛？什么意思？躺着的佛祖吗？看来她是喝醉了，还是顺着她说话吧。“卧佛？好好好，你叫什么都行，你喝醉了，别喝了，吃点东西吧。”“我没醉，还能喝。”唐小仙眯着眼，又要拿起酒壶。我一把夺过来：“别喝了。”唐小仙不满道：“在家姥姥管着我，出门哥哥管着我，好不容易跑出来了，又出来了个瓜娃子管着我，你老几啊！”“要不要我替你把青云大哥喊过来啊？他就在城东第一家客栈。”我笑道。唐小仙打了个寒颤，好像清醒了几分：“不不不不用了。不许喊。” 一桌子菜基本上都是程二九和我吃的，还剩了许多。唐小仙就吃了几口，然后就趴在桌子上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怎么样。我拿着钱袋子，下楼结账。掌柜的就是不收钱，说什么李员外会怪罪。最后我硬塞给他，说什么事都往我身上推，最后他才收下了。这一顿饭吃了三两银子，让我很震惊。小时候花钱都是几个铜板几个铜板的花，买件新衣服也用不了几个钱。现在一顿饭竟然吃了三两银子，唉，这是什么世道？ 我上楼，戳了戳唐小仙：“起来了，回去了。”唐小仙摇了摇身子：“你背我。”呃···长这么大我只背过小师妹，这么大的姑娘还让人背啊？我皱眉：“你这大了，还让人背。”唐小仙道：“不行，你就得背我，要不然我就给我哥说你欺负我。”告诉你哥还不知道你哥向着谁呢！但是也不能放在这里不管吧？唉，算了算了，我也是习惯了她的蛮不讲理，“行行行，我背你。”我蹲了下来，她摇摇晃晃地趴在了我背上，我在想怎么背她，后来也不知怎么想的，还是抬着她的腿把她背了起来。“罪过啊，罪过啊，孔老夫子不要怪罪于我啊，嗯，江湖人士不拘于世俗礼法，嗯，对。”我想着，站起身来，才发现唐小比我想象的轻多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背一个姑娘，心跳又开始加速了，小时候背小师妹的时候怎么这种感觉？ 我又闻到了那种她身上特有的香味，只不过她打了个嗝，酒味把香味给盖住了。我这时想到还有一个人，咦，人呢？哦，趴到桌子底下睡着了。我背着唐小仙下楼，给掌柜的说了一声，让他派人把程二九送回去。 “小松子，这酒啊，你得学会喝！只有喝醉了，才能认识真正的自己！”唐小仙迷迷糊糊道。 “行行行。”我虽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还是回了一句。 “哎呀，出门这么多年，就和你在一起的时候玩的最开心。”唐小仙又说道。 “为什么啊？”你老是捉弄我能不开心吗？ “哎呀，其他的人都不敢和我玩啊。”唐小仙说道。 “为什么？”我又问。 “因为其他人一旦知道我姓唐，又看我会暗器，就能猜到我是唐家堡的人，他们都对我敬而远之。而你···哈哈，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不怕我唐门的人。你胆子真的不小，不小啊，不小。”唐小仙迷迷糊糊地说着，好像要睡着了。 “光说唐门可怕，可我也没见过，你让我害怕也害怕不起来啊？”再说了，这个世界上哪有这么多坏人？ “嘿嘿嘿，所以你是个瓜娃子。” “什么是瓜娃子？”这个问题已经困扰我好久了。 “在我们那边，就是木头的意思。” “······” 正文 第二十五章 要变天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这刺耳的叫声又把我吵醒了，我揉了揉眼，伸了个懒腰，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 “熊瓜娃子！姑奶奶怎么睡在床上！”唐小仙大叫。看来她是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没好气的说：“你喝醉了，非让我背你，我又不知道你住在哪里，只能把你送这里喽。真是奇了，这酒店的伙计们也不知道你住哪里，还这么隐秘？”不等唐小仙说话，我又说：“这是你第二次把我睡觉的地方给抢了，我又在板凳上凑合了一觉。”唐小仙大叫：“啊啊啊啊！姑奶奶怎么能在这么脏臭脏臭的床上睡觉呢！”“喂喂喂，讲不讲道理。我这算干净的了，要不把你送到隔壁程二九那个屋子？”我说道。“我不管！”唐小仙接着叫。“哦，我也不管。”我淡淡回答道。“你！”唐小仙一时无语。我发现我越来越会斗嘴了，心里很舒畅。 程二九揉着眼睛进了门：“姑奶奶您小点声啊，我在隔壁屋都听见了。”唐小仙下了床：“哼！”然后好像想到了什么：“现在什么时候了？”程二九出门看了看天：“大概是申时左右。”唐小仙摆弄了一下头发说道：“忘了还有个活死人了。”这几天唐小仙时不时给那位白衣剑客运功疗伤，虽然我并没有看出有什么用。 我和程二九帮忙把他扶起来，唐小仙盘腿坐在他身后，出指向着剑客后背点了几下，然后又猛然一掌拍向他的后背，那力道我看着都疼。唐小仙皱眉道：“光这样也不是办法，这内伤一般医生也救不了，我也只能维持着病情不恶化，但总不能一直就这样带着这个累赘吧！”我们三人沉默，这的确是个问题，而且暂时还没什么办法。唐小仙说道：“二九，这人是你救的，你说怎么办吧。”程二九也是皱着眉头：“我觉得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那个实在没办法，那就该怎么办怎么办吧。”我倒是觉得还不能放弃，可是不放弃又能干什么呢？ “给他喂点水吧。”唐小仙从床上下来，程二九去倒水，唐小仙拿手轻轻的拍着那剑客的脸：“你说你！救你有什么用？你快给我醒过来！说一句话也行啊！”我赶紧制止她：“别闹了。”程二九倒完水过来，拿了个勺子，一勺一勺地把水喂给剑客。 也不知是不是他听见唐小仙的话了，他竟然突然咳漱了起来，接着在我们惊奇的目光下，慢慢睁开了双眼。唐小仙赶紧兴奋地说道：“哎哎哎！你的命是我救的，本姑娘叫唐小仙，他是程二九，他是王青松，你得好好感谢我们啊，尤其是本姑娘，本姑娘为了就你是煞费苦心，每日都给你调理血脉，你得怎么报答我啊···”唐小仙滔滔不绝地讲起来，我看他却还是眯着眼，没什么反映。我制止了唐小仙，让她安静一会，我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还是没什么反映。我在怀疑他究竟醒了没有。我看了看程二九，他也是一脸茫然。 突然，那剑客的眼睛突然睁大，双眼直勾勾地瞪着我，也不知他哪来的力气，他的手竟然猛然抓住了我的手。这吓了我一跳，想抽回手，但他的手却像个铁钳子死死抓住，他瞪着我一字一句说道：“路···家···庄···有···难···快···去！快去！”说完，他仿佛回光返照结束了一样，双眼一翻，又缓缓闭上了，抓着我的手也无力的垂下了。 唐小仙急忙叫道：“你你···你倒是说清楚啊！哎哎哎！醒醒醒醒！”“哎，我有种不详的预感。”程二九说道。我们三人把他安置好，围着桌子坐了下来，谁也没说话。 许久，唐小仙说道：“都不说话我先说了。”我和程二九对视后，点了点头。唐小仙说道：“捋一捋思路，从头开始。你看我们救了这个人，这个人当时正在被人追杀。刚才他说：路家庄有难，快去。照我的理解就是说有帮人想对付路家庄，而这个人是路家庄的朋友之类的，偶然发现了这个秘密，然后被追杀，然后被我们救了。你俩怎么看？” 我感觉差不多就是这样，我想了想道：“要你这么说的话，我觉得我们应该去报个信。”程二九说道：“我看我们还是别搀和了，但是吧···那个···知道了不去心里也不好受···但去了又太危险。”唐小仙又露出了认真的神情：“听你这意思还是得去报个信啊？哎呀，两个老好人怎么让姑奶奶摊上了？不过我感觉这件事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我问：“怎么说？”唐小仙说道：“如果有人敢动路家庄，那么江湖可能就要变天了！”程二九问：“啊？这么严重！” 唐小仙喝了口水：“你俩对路家庄的理解仅限于道听途说，我对这个庄了解的比你们多。这个庄，说起来历史虽比不上少林，但却比武当峨眉远的多。传说起源于唐朝，本来祖上都是一帮读书人，还有在朝中做过官的。不知后来怎么了，弃文从武了，最后开始以铸剑闻名于江湖。路家庄在江湖上和我们唐家堡一样，不属于正邪两道。不过他们是正经的生意人。只要开得起价钱，什么神兵利器他们都会给你铸造。朋友遍天下，又没什么敌对势力，路家庄也越来越发展壮大，势力远不止明面上这点。但路家庄也没什么野心，不管天下是谁家的，他都是在这江北小苏州默默地铸造着兵器。当然了这都是表面的情报，路家庄真正怎么想的，势力有多大，谁也不知道。” 唐小仙顿了顿又说：“我们唐家堡在生意上和路家庄有些来往，所以了解的多一点。路家庄高手如云，路老爷子武功深不可测，路家庄少庄主路遂想来也不会太弱。最可怕的是这么有名头的人，江湖上关于他们的消息却很少，是基本没有听过任何关于他们的情报。所有的事迹都是传说，你说出奇不出奇？我真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谁吃了豹子胆了敢动路家庄？” 看来这次不是救了个累赘，而是捅了个大篓子。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准备出发路家庄 要变天了吗？我和程二九面面相觑，程二九还好，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听说过路家庄的大名。但我是相当的震惊，因为我没想到路家庄这么厉害。几天前只听唐小仙提起过，没怎么在意，现在听来，这庄子不比名门大派差那去啊。要是敌人了解路家庄的话，只要脑子不热应该不会拿路家庄开刀。这么说敌人可能和我一样不了解路家庄，但是不了解又找路家庄麻烦干嘛？ 我说道：“这么说来有没有可能是什么不为人知的势力想称霸武林，然后拿路家庄开刀？”唐小仙瞥了我一眼，摇了摇头：“你听说书的瞎说听多了吧？称霸武林哪有那么容易？不过···也不是不可能。路家庄整个明面上有上千号人，想动路家庄，你怎么着也得有千把人吧？而且路家庄的人武器精良，肯定不好对付。上千号人的势力，还是潜伏在暗处的，假如有，那这一次动静那么大，整个江湖肯定都知道了，确实能起到立威的作用了。” 我点了点头，同意她的说法。“可是最让我想不通的是他们的动机。”唐小仙眉头皱得更紧了。程二九道：“他们图个什么？”这个问题我也想问。唐小仙又道：“你说你要是真厉害，去打峨眉武当啊，灭了有地分，有钱拿，还有武林秘籍可以学。打路家庄？最后拿一堆上好的兵器？只为了在武林立威？这买卖不值啊？哎呀，头疼”说完还揉了揉头。 程二九趴在桌子上：“哎，这趟齐鲁之旅怎么那么多事？江湖要变天了吗？”我也托着腮帮子想：“这就是江湖吗？像我脑子这么不好使的人真不适合闯江湖。怎么办啊？”我突然想到还躺着一个人：“那个人怎么办？除了你，我和二九都不会什么内功啊。”我对唐小仙说。唐小仙一愣，然后一脸苦恼：“啊啊啊啊！啊呜呜呜！只能带着他了！哎呀真麻烦！散了吧散了吧，你回你的冀中当你侠盗，我跟我大哥回家，你回你的李家玩去，咱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走了，走了。”说完就想走，我当然不愿意，我拉住她：“喂喂喂，别走啊。”唐小仙甩开我的手，撅着嘴：“我不管，对，我不管。你总不能让这个活死人缠着姑奶奶一辈子吧！” 我试着说了一句：“要不，让青云大哥帮忙？”刚出口就后悔了，偷了人家的东西，又要扔给人家一个累赘，我这什么馊主意。谁知唐小仙眼睛一亮：“对啊！扔给他，他带着这个累赘就更找不到我了！瓜娃子！你突然变聪明了！”我赶紧摇了摇头：“我随便一说，我可不干这事！”唐小仙又要和我争吵，我制止道：“安静会吧，路家庄的事还没办好呢。”“唉，头疼。”唐小仙瞬间没了精神。 正当我们都在沉默之时，唐小仙一拍桌子：“哎哎哎，五月五号就是路老爷子的寿辰，而几天前神秘势力并没有捉住这个有可能泄漏秘密的剑客。也就是说神秘势力应该想到他们攻打路家庄的秘密有可能泄漏了。所以，我要是那股势力的话，只有两种选择，要么放弃进攻，要么赶紧进攻，打个措手不及。”顿了顿唐小仙又说：“要是我的话，嗯···我应该选择在路老爷子过寿的那天进攻，因为那天在场人数多，想要立威的话，那天效果最好。” 程二九说道：“但是···过寿的话肯定会有很多江湖高手去庆祝吧，那打路家庄岂不是更困难？”唐小仙一愣，随后略一沉吟：“你这么一说···这几天街上怎么没见有多少江湖人士啊？按理说应该···哎算了，我们想得太多了，其实事情很简单！因为神秘势力和路家庄谁生谁死关我们什么事！哈哈，这人既然冒死来报信，八成和路家庄有点关系，把人交给他们不就行了？路家庄高手多，肯定有办法。”程二九眼睛一亮：“明天就走！早点办完早点完。”唐小仙把钱袋子里的钱倒在了桌子上，数了数：“还有三十多两碎银子，租一辆马车绰绰有余，再准备点干粮。明天！出发路家庄！”既然计划定了下来，我问道：“今天几号了？”程二九说道：“呃···我去问问酒店的伙计。”说完便走了出去。 我和唐小仙正计划着具体步骤，程二九“砰”的一声把门推开，说道：“坏了坏了，今天五月四号！”唐小仙大叫：“什么！哎呀，都怪这段时间事情太多，姑奶奶本来记得很清楚的！瓜娃子都怪你！”怎么什么事情都能赖到我身上！“怎么又怪我？”我问道。唐小仙说：“本来姑奶奶都计划好的，结果你救了个累赘，自己又受伤，忙的姑奶奶把这事给忘了！”这是哪门子歪理？我没空理会她：“你得谢谢我！现在路家庄有难，要是没这档事，你傻不拉几的跑路家庄玩去了岂不是很危险？别说什么废话了！快走吧！趁着还没关城门！”程二九拿起桌上的银两：“马车我去租。”说完一溜烟就跑没影了。唐小仙拿了剩下的银子：“我去买点干粮。”说完也要走，我看他们都有事做，好像就我闲着，我问道：“那我干什么啊？”唐小仙一笑：“你就不跟李员外一家告个别？”说完转身就走。 我略微一愣，唐小仙也挺会为别人着想啊。我走出了屋子，好像是应该和李员外到个别啊。我向着李员外家走去，出了门才发现，现在太阳都要下山了，夕阳下的济宁城有些寂静，街上人影稀疏，大家都忙活一天了，都要回家吃饭了吧。我走到李员外家门口，叩响了李员外家的门，开门的是一位仆人，他一见我便高兴道：“王少侠，快请进，老爷他们正念叨你呢！”说完便请我进去。我跟着他又一次走进了李家的大门，这次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 也许唐小仙，或许程二九也意识到了，五月五号去路家庄和五月五号之前去完全不一样。明天的路家庄可能充满了未知的危险，唐小仙就算了，程二九一个小偷竟然也没有退却，或许，这他真的算得上是一位侠盗吧？ “青松！”“哥哥，你来啦”，李家人竟然都出来迎接我了，李员外拉着我的手：“正好，一起吃晚饭。”我看着热情的李叔，憨笑的李信，慈祥的刘伯和李夫人，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我看得出他们有许多话要对我说，但是我还有事要办。我推开了李员外的手：“李叔，李夫人，刘伯，饭以后有机会再吃吧。”“青松？你···”刘伯欲言又止。我笑道：“青松还有要事，我们可能就要在此分别了。”我不等李员外他们说话，接着说道：“这次江湖上可能会有大事发生，我也不能置身事外，李叔，你们都是好人，对我也很好，青松铭记在心。时间不多了，咱们后会有期。”李员外想说什么，但是一时间也没说出来。我摸着李信的头，都快走了，就再教育我这名义上的徒弟吧。我对他说道：“信儿啊，做什么事都贵在坚持。以后你要听爹娘的话。”李信很懂事的点点头。 我拱手告别：“有缘再见。”李员外一家人也是将到嘴边的话咽回去，毕竟他们不懂江湖事，最后也只能向我告别：“路上小心，后会有期。”我转身就走，不想多待，在这里的时间虽然不长，却能感受到一种久违的感觉，不过，这里，不属于我，也没有我的位置。 正文 第二十七章 连夜赶路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回到了酒店后的小院里。程二九的马车已经停在院子里了，那名剑客也被搬到了马车里。唐小仙穿着一身男装，背着一个包裹怒道：“奸商，都是奸商！”看她的样子，一身白色长衫，扎着发髻，拿着一把折扇，怎么看怎么不正经。她拿着扇子左右扇着风，下巴轻抬，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活像街头的纨绔子弟。 我好奇的问道：“你这穿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唐小仙看到我回来了：“你不懂，姑娘家闯荡江湖总有些不方便，嘿嘿，穿上男装就方便多了。”我笑了笑：“别闹了，你还知道你是个姑娘家？你那有个姑娘家的样子？”唐小仙又要和我理论，我不愿意浪费时间，赶紧说道：“行了行了，快点走吧。再不走城门一关就出不了城了。”唐小仙“哼”了一声，一幅“你懂什么”的样子。 这时，程二九走了过来说道：“姑奶奶，大哥，上车！一听现在就走，车夫们都不去。所以只能我们自己赶车了，这活就交给我来做吧！”虽然这话听着很别扭，但是也没时间计较，我对唐小仙说：“你坐里面吧。”唐小仙一副理所当然你的模样：“废话！姑奶奶是千···不对，是万金之体，这种粗活就交给你们干吧！”说完转身上车。 我坐到了车厢外面，程二九拉着马走出了小院子。突然一脸惊恐地望向我：“大哥···路家庄在哪里啊？”车厢内唐小仙声音传来：“听说在济宁城东边，哎呀呀呀，先从东门出城再说！”我急忙道：“你哥哥就住在城东啊！”“什么？这时候！哎呀呀呀，哪有这么倒霉啊就能遇见他，快走吧！”我也不管了，一摆手对程二九说道：“走走走！”程二九就拉着车往东门赶去。 我还是第一次坐马车，坐在车上，听着马蹄踏在青石路发出的“塔塔”声，感受着马车随着青石路上下颠簸，挺有意思的。而且从小到大也没怎么接触过马，这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这匹马毛色比较杂，有白色的毛，也有棕色的毛，上车的时候还摸了摸马背，毛很顺滑，摸上去很舒服，看得出马主人很用心的照顾它。马这种动物好像天生就让人有一种亲近感，跑的又快，性子又温顺。怪不得大侠们都喜欢骑马却没有骑驴的，哦，有个神仙喜欢骑驴。 “青松兄弟，我们又相见了。”这声音···这声音是唐青云？我问声望去，果然街边站着的是唐青云。这也太巧了吧？我赶紧也打了招呼：“原来是唐大哥，那个···那个，在下还有急事！那个那个后会有期！”程二九更是加快了脚步，他可不能让唐青云撞见。唐青云有说道：“哦，那就不打扰了。”唐青云没有追上来，让我松了一口气：“唐大哥，等事情办完，一定帮你找人！”唐青云的声音后方传来：“那就谢谢青松兄弟了。” “我的老天爷，他没看见我真是太好了。”程二九抹了一把汗。车厢内唐小仙探出个头来：“哇啦哇啦，怕什么来什么啊!我有种不祥的预感，要不···咱别去了？”我说：“行啊，调头，我和唐大哥有话说。”唐小仙说道：“行啊，你说我大哥看见你和小偷串通一气骗他，你说他是向着我还是向着你啊？”这样一想，确实好像对我不利。我叹了口气，果然还不是她的对手。我们到了东门，城门的官兵正要关门，程二九快步跑了过去：“大人大人！稍等，我们有急事，行个方便！”说完往官兵手里塞了点银子。官兵看了看我们，不耐烦道：“快快快！”程二九点头笑道：“哎哎哎，谢谢大人。” 出了城门，走了没两步，程二九问道：“现在，额，咋办？照咱这个速度也到不了路家庄啊。”唐小仙又从车厢里露出半个脑袋：“都到城外了，还怕什么！上鞭子！”程二九说道：“真的假的，我不认路啊！”唐小仙说道：“路家庄这种大庄子还不好找吗？名气这么大，咱就走大路，明早随便找个人问问就不行了！”程二九坐到了马夫的位置：“好嘞，姑奶奶，要是觉得颠簸可别怪我！”说完扬起鞭子：“驾！”马儿吃痛，猛地向前跑去，我一下往后一仰，撞到了车门框上，立马抓住了门框，程二九也好不了那去：“哎呦娘哎！这这这怎么停？”车内的声音更大：“哎呦姑奶奶的头啊！你也是个瓜娃子！你使那么大的劲干什么！哎呦！快停下来！”“吁吁吁！”程二九赶紧拉起了缰绳，那马双蹄腾空，“哎哎哎！要翻车了！救命啊！”唐小仙的声音又响起，我是第一次见这种情况，一时间也是愣得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只知道紧紧的抓住门框不撒手，连跳车都想不起来了。 幸好最后车还是没翻，那马又恢复了平静，站着一动不动。“换人！换人！瓜娃子你上！程二九你给我一边呆着去！”唐小仙露出半个脑袋说道。程二九抱歉道：“不能赖我啊···还是大哥来吧。”我接过马鞭才想到我不会赶马车啊？刚想来一鞭子，但是想到刚才的情况，我用手拍了拍马屁股：“驾！驾！往前走！沿着路走！”那马好似听懂了我的话，向前走去，虽算不上快，但总比程二九赶的稳当多了。“嘿，瓜娃子，人家说马通人性，你这是人通马性啊！”唐小仙调侃道。我见这马这么听话，也没在意唐小仙说什么。我对唐小仙说：“要不我也来一鞭子？”唐小仙很少见的求饶了：“别别别，咱们还有正事要办呢！车里还有伤员呢！” 我发现只要有唐小仙，怎么都严肃不起来，也正经不起来。但想想明天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呢！我们分析是敌人会在宴会时刻发难，但是这些只不过是我们的猜想而已。万一在路上就碰到了敌人呢？万一我们报信的时候路家庄已经打起来了呢？我说道：“这次···哎，出了什么事的话，先保命再说吧，咱们没这个能力，就不掺合路家庄和其他势力的恩怨了。”想想每次我都是逞能，一股脑的做这些自以为很英雄的事，每次都是弄得自己躺在床上养伤，还让别人替自己担心，这种感觉，自己体会过就行了，我可不想让她俩体会一次。 两人都没说话，我说的时机是不是不对啊？程二九沉吟片刻：“不用担心我，我打架不行，逃命可是一流啊。”我问道：“二九，你知道很危险为什么还是来了呢？”程二九笑道：“不知道啊，莫名其妙的就来了，就和救那个剑客一样，莫名其妙啊。”莫名其妙，没错，莫名其妙。仿佛就是天性。见到人需要帮助，忍不住就想帮一把，没有为什么，也没想过让别人报答，更没想过自己会遇到过危险。 我笑了：“我也是，莫名其妙。”为什么呢？为什么总是喜欢多管闲事呢？可能，是因为对自己说过不能再退缩了吧？也可能···是为了心中的那个大侠梦吧？ “喂喂喂，你俩把姑奶奶忘了？有姑奶奶罩着你们，怕什么？别忘了，咱现在可有杀手锏，放心吧，两个大好人。都决定做好人了，就别后悔了！”唐小仙慢悠悠地说。这话怎么听着话中有话啊？我突然笑出了声，“哈哈哈。”不知为什么我有些开心。程二九问道：“大哥，你笑什么？”我想了想回答：“从前感觉很迷茫，不知道江湖在何方，也不知道为什么闯江湖。认认识了你们，感觉···嗯，虽然还是迷茫，但是很开心，真的很开心。”“哎呀，快赶路吧！争取早点到路家庄。姑奶奶要休息了，到早上叫我啊。”唐小仙不负责任地说道。 我开心地笑着，不知为什么，也许这就是江湖。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关外大汉萧狼 我赶着马车，突然发现我们竟然忘了带照明的东西了！黑灯瞎火的，我只能接着微弱的月光辨别着该往哪里走。程二九倚在门框上睡着了，前半夜我来赶，后半夜他来。 寂静的夜，只有马蹄和车轮的声音，我记得小时候特别怕黑，总是怕夜里没有什么妖怪之类的，不过现在感觉特别安心，而且有些享受这宁静的夜。明天，路家庄会发生什么呢？还是说已经发生完了呢？一夜无话，当我困得实在受不了了的时候，我叫醒了程二九，让他赶车。程二九也学着我拍着马屁，感觉车平稳的前进着。我突然想到：“马不困吗？”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车停在了路边，唐小仙从车内跳了出来，伸了个懒腰：“啊哈哈，到哪了？”程二九眯着眼：“呃···不知道。”唐小仙又回到车内，拿了包裹出来。她从包裹里取出两个水袋扔给我和程二九，我喝了两口，又倒出了一点水擦了擦脸，感觉困意消散了许多。唐小仙又拿出了面饼和牛肉干分给我俩，我咬了一口，发现唐小仙自己却没吃。 我问她：“你怎么不吃啊？吃不惯吗？”唐小仙摇了摇头说道：“早就吃过了，我在想顺着大道一直走怎么走到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了来了？咱走对路了？”我不敢确定，摇了摇头。“哎呀，姑奶奶本来计划着早上就能找到路家庄，就算有意外的事情发生，也有周旋的时间。现在倒好，连路家庄在哪里都不知道，等赶到了路家庄估摸着也打起来了！要不咱别去了？哎呀，哪个瓜娃子告诉姑奶奶路家庄在济宁城东边的？” “前面的兄弟，问个路啊！”一个雄浑的声音响起，我放眼望去，好家伙，一个至少九尺高的巨汉出现在我面前。这人长得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全身一身筋肉，看起来如同石头一般坚硬。皮肤黝黑，牙齿显得格外的白，这人整个一个张飞转世啊！我整个人都愣住了，没见过这么高，这么壮的人，再加上他那有些别扭的口气，我对他充满了好奇。这人看我们一时间没人理他，他抓了抓头：“那个···兄弟，路家庄怎么走啊？”“大个子！你是张飞转世吗？”唐小仙倒是把我想说的话说出来了，但是这样直接问人家是不是很没礼貌？ 那人好像并没有生气，上下打量了一番唐小仙，略带疑问：“张飞是谁啊？”“是个很厉害的将军！”唐小仙笑道。“啊哈哈。那看来姑娘是在夸俺啦？过奖过奖，嘿嘿。”那人笑了起来，第一次听到那么粗犷的声音。“诶···不对。俺是来问路的。那个路家庄那噶嗒你们知道咋走吗？哦哦哦，对了，俺叫萧狼，那个不知道几位兄弟和姑娘怎么称呼啊。”他倒是一眼就看出来唐小仙女扮男装了，不过也对，稍微仔细一看就能看出来。 我一拱手：“在下王青松，那位是程二九，这位是唐小仙姑娘。”我向萧狼一一介绍。程二九这时说道：“萧大哥，您不是本地人吧？”萧狼哈哈一笑：“俺他妈是关外那噶哒来滴，来了中原没两年，嘿嘿，那个他娘的口音也没拐过来。”唐小仙问道：“噶嗒···是什么？”萧狼双手在那里乱比划：“就是···就是···姑娘，俺们那地方就这样说话。”萧狼一拍大腿：“哎呀，这他娘的得怪俺师父，他就这样说话，我刚开始学汉话就这样学的。”我看着大汉在那里忙手忙脚的也挺有意思，看来是个耿直的汉子。呃，他好像是来问路的。 “大个子，你可不能叫我姑娘，你得叫我姑奶奶。”唐小仙说道。萧狼一瞪眼：“为哈？姑奶奶不是···”唐小仙摇了摇头：“这你就不懂了吧，你听我口音我也不是中原人，在我们那里姑奶奶是对年轻漂亮的姑娘的统称，你知道了吧。”萧狼嘟囔道：“真的假的？俺没读过书，你可别骗俺啊。再说俺看你也不漂亮啊？”唐小仙大怒：“什么？你说姑奶奶不漂亮？姑奶奶哪里不漂亮？”萧狼说道：“你长的虽然说不上寒搀，但也说不上好看啊。细皮嫩肉的，一点也不壮实，长得太白了，不好看不好看。” 唐小仙大叫：“你这什么审美啊！我不管，你得叫我姑奶奶！”萧狼转头惊奇问：“你俩都叫他姑奶奶？！”程二九点了点头，我倒是没想到程二九这么怕她，我说：“我不叫。”萧狼说道：“你看你看！他怎么不叫！兄弟，你他娘的一定也认为她不漂亮对不对？”我听他一嘴一个他娘的，虽然有些别扭，但是这一句骂人的话在他嘴里却听不出丝毫的恶意，就是单纯的地方话，听的我直想笑。我笑着点了点头：“对，丑死了！”萧狼哈哈一笑，一巴掌拍向我的后背，这一掌力气极大，好像我都能听到我的骨头在哀嚎，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萧狼好像丝毫没有在意：“哈哈，看来咱兄弟俩都很有眼光。”看他这样子，毫不做作，再看看他这体形，应该不是故意的···吧？我强忍着笑了笑，这家伙的手劲不是一般的大！ 唐小仙又要反驳，我一拉她的袖子，低声问道：“你老捉弄人家干什么，我看人家萧大哥性子挺直的，这就这样骗人家？”唐小仙低声道：“好不容易见到一个硬角色，得把他拉进咱仙盟里来！”“仙盟？啥是仙盟？”我问，我瞧了一眼萧狼，看他正在跟着程二九聊的挺开心的，好像没人在意他是来问路的？嗯，他自己都不在意。 唐小仙奇道：“我那天没说？哦算了，唐小仙武林联盟简称仙盟！我是盟主，我封你为左护法，怎么样！”我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又胡闹！”我说道。唐小仙又说：“你看他太阳穴都有些鼓起来了，还这么年轻，一看就是硬茬子，前途无量啊！最重要的是这人和你一样老实巴交的，好骗啊！和他较好关系百利而无一害！”我不用看也知道他是硬茬子！功夫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是看他上半身只简单的围了一张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皮，露出了大部分那古铜色的筋肉，这就已经够吓唬人的了。 听了唐小仙的话，我有些不舒服，怎么听都是交朋友一定要在别人哪里得到点好处才行，没有利用价值的朋友就没必要结交的意思。我看了她两眼，她发现我在看她，问我：“咋了？看啥啊？”我把自己的话说了出来，她的面色有些古怪，不知在想着什么，最后嘟囔道：“照你这么说，你有啥让我利用的价值啊？”说完觉着小嘴，好像生气了。 想想也是，人都会说错话，她可能也是随口一说，是不是我太较真了？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没朋友之剑 萧狼说道：“哎呀，本来还想趁着机会和路遂打一架，谁知道连人家的家都找不到，不是说路家庄很出名吗？”说着叹了口气，言语中透露出几分失望。不是来为路老爷子祝寿的吗？怎么是来找路遂打架的？难道这萧狼就是那种走遍天下，各处挑战，最后名满天下的大侠吗？嗯，看他身上也不像带着什么贵重的寿礼的样子，也不像是来祝寿的。 唐小仙问道：“大个子，你听谁说的路家庄在这边的？”萧狼绕了绕头：“听说路家庄很出名，就随便找了些人问，结果有说路家庄在济宁西面的，有说在东面的，还有说在北面的。真没想到路家庄还这么神秘？我刚从北面过来，结果东面也不对！这还让不让人去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和唐小仙程二九相视一眼，感觉事情有些蹊跷。路老爷子过寿，路家庄肯定不会做出这种戏弄人的事情，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散布假消息，迷惑我们这群对路家庄不熟悉的人！ 萧狼这时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算了，找不到就不去了！兄弟，有没有兴趣和俺打上一架？”我看萧狼这话好像是对我说的，我哪里是他的对手，不过还是问了一句：“我？”萧狼点了点头：“是啊！俺看兄弟你气息内敛，一看就是深深藏不漏的高手，肯定是名师之后！”这萧狼从哪里看出来我是高手的？我在他手中恐怕一招也撑不住啊！ 唐小仙问道：“大个子你什么眼神啊？要切磋也是要找姑奶奶这样的高手！这瓜娃子顶什么事啊！”萧狼摇了摇头：“姑奶奶你不行，我看还是青松兄弟强一点！”唐小仙一听，果然气不打一处来：“你个傻大个子！姑奶奶今天非得教训教训你！”“别别别，俺可不和女人打架！”萧狼赶紧拒绝，我拉住不依不饶的唐小仙，对萧狼说：“大哥，实话说了吧，我不是你的对手。”这倒是实话，唐小仙我都打不过，更何况是个比我高一头多的大汉，而且看样子武功绝对不低。 萧狼好似有些生气：“你这人怎么这么没劲啊！还没打就认输！不是英雄所为！”他的话有些刺耳，是啊，还没有打我就认输了，这算什么？就算打不过他，输了就输了，技不如人没什么丢人的，连剑都不敢拔，确实不是英雄所为！“好！王青松领教萧大哥高招！”心意已定，拔剑在手！“哈哈哈！”洪钟般的笑声响起，萧狼说道：“来！” 举剑横胸：“萧大哥，我这剑法成也是一招，败也是一招！名叫心神剑，我将刺你胸口，小心了！”虽是切磋，但还是不要有人受伤才好。“兄弟果然是光明磊落之人！好，我就接你这一招！”萧狼信心十足，负手于背。“喂喂喂，瓜娃子，你老出这招可没朋友啊！”唐小心又再一旁嚷嚷，不过没人理她。 静，让自己静下来，放松，放松。“呼···”长呼一口气。静心，凝神！心通神，神通手，手通剑，心神合一，心神剑！举剑，踏步！“停！”萧狼急忙说道，我听到之后立马收剑，萧狼抱拳说道：“兄弟果然深藏不露，不用打了，你这一招虽然不一定能胜了俺，但俺也没把握空手接下，算是平手吧。” 咦？什么情况？这就不打了？喂喂喂，你刚刚还说没打就认输不是英雄所为，我现在招出一半你就不打了？这啥子情况？“兄弟，你这招叫什么来着？”萧狼又问。唐小仙抢先回答：“他这招叫没朋友之剑！专门用来对付朋友的！这招用于敌人身上那是半点用处也没有！不过用于朋友身上，那威力可是要翻上十倍！”萧狼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我急忙解释：“萧大哥别听她胡说，我这招叫心神剑。”萧狼点了点头：“好名字，俺记住了！”“什么心神剑，就是没···”唐小心还在嚷嚷，让我瞪了一眼，就闭嘴了。 虽说萧狼说是平手，不过这是他提出来的，在二九眼里应该是萧狼不敢接剑的感觉更多一点吧？现在的我可是倍有面子啊，可不能让唐小仙给破环了。话说，萧狼不会是个外强中干的人吧？看他这个高的个子，这么结识的筋肉，难道都是吓唬人的？哎呀呀，他不会是个江湖骗子吧？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啊？ 唐小仙小声对我说：“没想到你个瓜娃子还挺会怜香惜玉的啊？对我还知道用个破树枝，对他那莽汉子直接上剑了！哈哈哈，不错不错。姑奶奶要封你为仙盟左护法！”我微微一愣，对啊！我怎么敢用铁剑和别人切磋呢！幸好没刺出去，要不然还不知道出什么乱子呢。不过现在好像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啊。 我急忙说道：“咱们还要去路家庄呢！”唐小仙耸了耸肩：“你也看到了，有人不想让我们去，散布各种假消息。很铭明显，姑奶奶上当了。萧狼去过北面，就剩下西面和南面了，你说去那边？”这倒是个难题，中午宴会就要开始了，不知道敌人会不会进攻路家庄，要是不能提前去，等到他们打起来，我们还报什么信啊？不过，路家庄的人应该有所察觉吧？ 这时萧狼突然哈哈一笑，然后闭上了眼睛，鼻子狠狠地吸了几口气：“感觉到了！很强！非常强！哈哈哈！”我们三个人互相看了看，谁也不知道萧狼在说什么，她又怎么了？ 萧狼没有搭理我们，他扭了扭脖子，握了握拳头，踢了踢腿，对着空气打了几拳，全身劈哩啪啦的一阵响，如同炒豆子一般。他就站在了大路中间，跟劫道的土匪一样。不知在等待着什么。我们也随着他的目光望去，不一会，远方出现了四个人，前面三个人都骑着马，拿着兵刃。后面一位马夫拉着一辆马车，马车上有几个箱子，车上插着一展大旗，大红色的旗帜上金色的“龙”字特别的显眼。 正文 第三十章 龙虎镖局赵兰竹 人影越来越近，前面三人之中，为首一人是一位青年，白衣白马，手中拿着一杆亮银枪，身后跟着一位中年汉子和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两人骑着杂毛马，看来三人以前面的青年为首。青年年纪不过二十上下，长的有些瘦弱，眉宇之间透露出几分书生气，虽是书生可也会夺命。手中的的长枪简单质朴，但枪尖也露出逼人的寒光。一杆矛盾的枪，一个矛盾的人。 车上的大旗是两面的，另一面上写着一个“虎”字。龙虎？啥意思？不过看身后的马车，还有马车上的箱子，应该像是镖局的人在压镖，但是人也太少了点吧？加上身后的马夫才四个。等等等等，镖局的，遇上了不知道为什么站到道路中间长得和土匪很像的傻大个子，这是一言不合就开打的节奏啊？ 青年骑着马慢慢走到萧狼面前，萧狼也没有让开的意思，这让我有些担心，这么霸道，这萧狼是想干什么？纯心找茬？青年身后的中年壮汉刚要说话，青年一举手，阻止了中年汉子。青年对着萧狼行了一礼：“在下龙虎镖局赵兰竹，这位兄台站在这里拦住在下去路，不知是何意？”萧狼还未回应，唐小仙先低声笑道：“好家伙，龙虎镖局的少镖头都来了，哈哈哈，有点意思！只是没想到他名字听着就娘就柔弱，人长的更柔弱！还兰竹？哈哈。” 看来我猜的没错，确实是镖局的，只不过什么龙虎镖局我确实没听说过。我问：“龙虎镖局很厉害吗？”唐小仙低声道：“不知道，只是听说他们保的镖从来没被截过，是中原第一大镖局。而且有个什么少镖头好像很厉害，其他的就不知道了。”这次路家庄竟然来了这么多高手，想必什么武当峨眉少林什么的名宿都会来吧？长长见识也不错啊不对，我们还有正事要办！既然是镖局，走的地方一定很多，又是中原第一大镖局，应该认识路家庄在哪里吧？ 萧狼朗声说道：“俺叫萧狼，长话短说，俺感觉你很强！跟俺打一架吧！”此言一出，众人皆惊。这就是找茬的？找镖局的茬？赵兰竹也是一愣，看了看路旁的我们，这一眼好像在问我们是不是和萧狼是一伙的。这可麻烦大了，我们赶紧摇了摇头，装作不认识萧狼的样子。这大汉怎么一言不合就开打啊？不对，不是不合，是见面就打？不对不对，我们还想问个路，但是看样子好像插不上话啊？ 赵兰竹笑道：“世上比我强的人多如牛毛，不知萧兄为何单找上我呢？”萧狼又说道：“没单找你一个，能找的都找了！但能让俺看上眼的也没几个！虽然不知道你是那个势力的，不过想来也是有些名头的，打败了你，俺就能混出个名头啊！”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裸的挑衅啊，外加极大的口气，想不打都不行了。这萧狼闯大祸了，我和赵兰竹也没法比啊！ “大胆！哪里来的野蛮子！”身后的中年汉子怒喝道。老者没有说话，手却按到了刀柄上。“哈哈哈，这个傻大个子有点意思。不过想在江湖中闯出点名堂哪是这么简单的事！”唐小仙笑道，我皱了皱眉头，这大个子看似是个潇洒的直性子，但是动不动就打架，这不和唐小仙一样吗？他俩倒是对脾气。 “嘿！这个二愣子，熊二愣子！这趟路家庄来值了！”唐小仙低声笑着。我提醒道：“我们还有正事啊！”唐小仙说道：“哎呀，别急别急，赶得上赶得上。这么大的事龙虎镖局能不去？你看他还有闲工夫运镖，这镖局的都不急，你急什么？”我忙道：“可咱得提前去啊！”唐小仙白了我一眼：“你认识路啊？哎呀，不要着急啊，听说路家庄离济宁城不远。”“你”我又被她噎得没话说，看来唐小仙和原来一样，对这件事根本就没上心，就不想管。 “哈哈哈哈！好！”赵兰竹笑道，说着下了马。对着中年汉子老者说道：“王叔，王伯，我跟萧大哥过几招！”“少镖头，你”被称为王叔的中年汉子欲言又止。被称为王伯的老者说道：“兰竹，小心。”说完两人下马，把镖车停在一边，在路边观战。 这就开打了？这这这这就是江湖吗？看来江湖人动不动就动手并不是空穴来风啊？ 赵兰竹说道：“萧兄，咱在这大路中间”“哎呀，你这人不痛快，要打便打！还挑什么地方！”萧狼喝道。“好！萧大哥请了！”赵兰竹哈哈一笑，提枪便刺！枪未到，劲风先至，如龙如虎，带着呼呼风声直取萧狼胸口。“来得好！”萧狼大吼一声，竟然不闪不避，双手向枪尖抓去！赵兰竹急忙收枪，目光中显出几分凝重。唐小仙又掐了我一下：“哎呦，这傻大个子不按套路出牌啊！一出手便是全力！我本来还以为是来切磋的，这这这是动真格的！嘿嘿，有赵兰竹好看了！”我急忙道：“快松开！疼！”我倒是不在意打架的两人，我觉得应该闹不出人命来吧？应该只是切磋一下，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要是真弄出人命来怎么办？ 赵兰竹沉声道：“小心了！”还是一样的招式，但速度却又比刚才快了三分，萧狼这次没有伸手去抓，而是侧身闪开，一击不中赵兰竹改刺为扫，萧狼举起双臂，竟然硬生生的挡下了这一击，同时整个人如同毒蛇，随着枪杆子，两三步便要冲到赵兰竹面前。赵兰竹毫不慌张，整个人向后退去，始终与萧狼保持着距离，猛然向后退了一大步，一个转身，一枪横扫萧狼双腿。 没想到萧狼看似笨重，却灵活的很，轻轻一跃，一脚已然踩到了枪头，另一脚随后跟上，想要将长枪从对方手中踩落。萧狼这两脚踩下去，枪身都发出了哀鸣，整个被压弯了。萧狼还要再往枪身上踏一步，赵兰竹脸上青筋暴起，双手将枪尾举过头顶，一脚踢向枪身，枪身受力变直，一下把萧狼给弹开了。赵兰竹一手握着枪尖，一手握着枪尾，把一杆枪弯成不可思议的角度，然后一松手，整个枪猛然向萧狼抽打而去。但见萧狼不敢硬接，眼疾手快一掌打在枪身正中心去，枪又飞回了赵兰竹手中。赵兰竹接枪，飞身直取萧狼，刺出一片枪花，萧狼身处枪花之中，左避右闪，丝毫不慌。 赵兰竹枪式一变，纵身一跃，自上而下一枪朝萧狼头等盖去。萧狼在被逼退两步，赵兰竹临时变招，一枪刺到土中，双手抓住枪杆，双腿连环向萧狼踢去，“啪啪啪”三声，萧狼以掌对脚，力道上竟不占下风。赵兰竹还想变招，只听萧狼突然大喝一声：“慢着！慢着！不打了！不打了！和你打真没意思。”赵兰竹闻声也没有追击，而是向萧狼行了一礼：“承让了，萧大哥的功夫让人佩服的紧啊。”萧狼摇了摇头：“俺打不过你，但是你也制服不了俺，平手平手，不打了，不打了。哎呀，今天遇见的都是什么人啊？真没意思！” “喂喂喂，跟你说话呢！你发什么呆啊！”唐小仙的声音传来，将我从回忆拉回了现实。回到现实的我，心情有些沉重。看了萧狼与赵兰竹的战斗，在那种力与技，技与速的对抗中，两人爆发出的力量，速度，招式，都远远超过了我记忆中的师父。原来师父真的没有骗我，他的武功真的不高。无敌于天下的师父，只不过是我们心中的臆想，不是吗？或许在唐小仙一招制住我时，我的内心已经有了判断，只是一直不肯承认罢了。 我突然明白师父在收我为徒时，叹的那口气中包含的是什么了。或许，心神剑也是一个骗局吧？不过师父，你知道吗？我愿意去相信那个骗局。 正文 第三十一章 这次应该走对路了 赵兰竹向我们走来，估计现在心里很郁闷吧？在护镖的路上莫名其妙地和别人打了一架，虽是切磋，但什么时候切磋不行非要在他运镖的时候切磋？但是萧狼这样的人还真看不出他是个坏人，只能说他是个···怪人。 赵兰竹对我们行了一礼：“刚才还没来来得及向几位朋友打过招呼，不知几位怎么称呼啊？”赵兰竹来打探我们的消息了，也许在赵兰竹眼中我们可能是和萧狼一伙的“怪人”。唐小仙说道：“我们都是小人物就不劳赵公子费心了。我们有急事，麻烦赵公子行行好告诉我们路家庄怎么走？”赵兰竹一愣，不光是他，我也是一愣，唐小仙的语气中有些不善啊？ 赵兰竹虽有些疑惑这敌意从哪里来的，但还是对我们说道：“几位是去参加路老爷子的寿宴吧？只不过这几天有些宵小之辈乱散布消息，其实路家庄在济宁城的西北面，而且现在那边应该还有路家的人在接应。路家庄离济宁城挺近的，现在走也还得及。”赵兰竹态度还是很友好的，看来大家族的人就是有涵养，怪不得叫兰竹，肯定是个正人君子啊！ 唐小仙一挥手：“没时间解释了，快上车！若是有缘，还会相见！”说完一头钻进车厢里，我看她这么没礼貌，和张拦住简直没法比啊。我对赵兰竹歉意的笑了笑：“王青松，无名小卒。再会再会。”说完也上了车，这时我才发现程二九椅着车门框睡着了，我拍了拍他：“赶路了！”程二九猛地惊醒：“打完了？好！走！”一拍马屁股：“驾！” 马儿吃痛，向远方急驰而去，看来程二九的水平有所提高，临走之时我还向一脸郁郁不乐的萧狼告了个别：“萧大哥有缘再会了。”萧狼挥了挥手：“后会有···不对啊？一会见！”然后我们就在他们不解的眼光中，急急忙忙地走了。 刚走没两步，唐小仙的声音传来：“太带劲了，这个傻大个子一定得拉他入伙！”我说道：“我感觉还是赵兰竹厉害些。”在我看来萧狼确实不占上风，一直只能躲躲闪闪，闪不了的就只能硬接。唐小仙怒道：“你懂什么！要是生死搏杀，赵兰竹早死了！第一枪赵兰竹只是试探，但那个傻大个子却是全力而出，赵兰竹赶紧收枪，萧狼也没趁机追赶，这是让他一招。要不然真让傻大个子抓住了枪，三十招之内赵兰竹必败无疑，哦，是必死无疑。这傻大个子太厉害了！” 我倒是不解：“他到底厉害在哪里？”唐小说说道：“月剑年刀一辈子枪，枪最难练，练枪的基本功都特别扎实，最不好对付。尤其是这种还是江湖上有名的好手，这傻大个子空着手赵兰竹还拿不下他，足以证明他很厉害。最惊奇的是我竟然没见过他的武功套路，他打的什么玩意，乱七八糟。”我疑惑道：“我看他挺自然的啊，每一招都正好避过了。”唐小仙急道：“要命的就是这种感觉，唉，你武功太差，也看不出什么来。这样吧，姑奶奶难得谦虚一回。我和他空手过招，不出十个回合，姑奶奶就得束手就擒了！”我还是第一次听见唐小仙这么称赞一个人，唐小仙接着说道：“赵兰竹是根基好，又是以长打短，一直不让他近身，所以看上去是压着他打。要是真是让他贴身短打，好家伙，我见过的年轻一辈没一个人是他的对手！” 好家伙，看来萧狼这个人不简单啊，不过这样的人竟然跟我是平手？看来心神剑打架不行，吓唬人倒是有一套！我又问：“那他比起你大哥来如何？”唐小仙说道：“哎呦，我们唐门又不擅长和人家贴身打架，要是什么都算上，赵兰竹加上傻大个子我也不怕！”我刚想着她今天怎么这么谦虚，接着她又吹上了。 我笑了笑，看着一言不发的程二九，他好像不是太关心这方面的事情。我看了看路，前面有个分岔路口，我对他说：“到前面向左走。你怎么看着兴致不高啊？”程二九说道：“一是有点困，二是他们打的太没意思了，还不如听说书的说一会呐，真是观景不如听景啊。”唐小仙说道：“咱能不提说书先生吗？你当什么人都是打架带着风火雷电啊，那是神仙斗法，不是我们凡人打斗！照你这么说，是不是降龙十八掌非得打出一条龙来才算厉害？”程二九笑道：“哎呀，姑奶奶我这不是对江湖上的事没什么兴致吗？我又不懂你们那一套，只知道最后谁站着谁就赢了。”程二九一拽缰绳，马车又向北急驰而去。 “别叉开话题，唐小仙，你带错路这事还没给你算账呢！”我突然想到还有这茬子事。也不知道她听谁说的就带着我们往东面走，结果连夜赶路还走错路了。“哎呀，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更何况是有人故意引导我们！至于抓住这一点不放吗？”唐小仙的声音慢慢悠悠地从车内传出。到现在我还是摸不清她到底想不想管路家庄这档子事，我们不是计划着报个信就走，绝不参与吗？不会是她怕遇上她大哥吧！ 我把我的想法说了出来，唐小仙“嘿嘿”一笑：“没想到你脑子倒是好使了！你看就我哥那脑袋瓜子，还想追上我？之所以能一直被他追到济宁来，就是因为他知道姑奶奶喜欢凑热闹！哎呀，就在刚刚才想到，会不会我大哥猜到姑奶奶要去路家庄凑热闹，所以他也住在济宁城，估摸着一会就能遇见他。唉，姑奶奶可还没玩够呢，可不能和他回去！”我倒是希望唐青云能带她回去，这姑奶奶太能折腾了··· 我们原路返回，时不时问个路，大致能知道路家庄在什么位置了。渐渐的路上能看到些行人了，偶尔还能看见几位带着兵器的江湖人士，他们三两人结伴而行，有说有笑，看来都是去路家庄的。唐小仙嘟囔道：“这路家庄离济宁不远嘛，早知道就不走那么急了。”我点了点头，看到前方路两旁有几位正在耕作的农夫，我跳下车，上前问了一声：“阿伯，路家庄是在前面吗？”一位皮肤黝黑的老农停下手中的活，抬起头对我说：“这里就是。”“什么？这里就是？路家庄？这这这···”我吃了一惊，我环顾四周，除了远处有三两间茅草屋，前方有个小茶摊子之外，剩下的就只有一望无际的田野和零星的树木了，这就是路家庄？还是说我来错地方了？ 正文 第三十一章 这次应该走对路了 正文 第三十二章 武林百家 我又问了一遍：“老伯，我说的是江北路家庄。”那种地的老农呵呵一笑：“是，这里已经是路家庄的地界了。公子想找的是铸剑的路家庄吧？今天可是路老爷子七十大寿，再往前面走走就能遇到路家庄的人，到时候他们会带你们去的。”说着指向北方的一条小路。我对老伯行了一礼：“多谢。” 我回到车上，把刚才的事情一说。唐小仙说道：“有点意思，连种地的老伯都知道今天路老爷子过寿，看来这次去路家庄的人肯定不会少。”“嘿嘿，没想到这辈子还能有机会到路家庄见识见识，要是能讨个兵器就更好了。”程二九笑道，说完扬鞭赶马，看上去已是颇为熟练。我倒是再想他一个小偷要用什么兵器？ 我们接着向前走，期间我看到了几个衣衫褴褛的叫花子，是不是丐帮的就不知道了。到现在为止，我印象中的江湖，少林武当峨眉丐帮都是一等一的势力，只要是和尚道士尼姑乞丐，那肯定都是一流高手。好像除了这些，江湖上还有什么势力就不知道了。这几天在唐小仙口中知道巴蜀那边有个唐家堡，这边有路家庄，半道上遇见了龙虎镖局的，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我问唐小仙：“现在江湖上都有什么势力啊？能给我讲讲吗？”唐小仙回答：“呵，你这瓜娃子还会问这个问题啊？我还以为像你这傻不愣登不会关心这些事情呢！”听了她的回答我也有些不好意思，我确实没关心过这些事情，小时候从来没听师父和我说起过，我也没问，也不感兴趣。现在好歹也算是江湖人士了，总不能对江湖上的事都不了解吧？以后遇上了一问三不知就尴尬了。 唐小仙说：“一说一流势力，肯定就是武当少林峨眉丐帮，这你肯定知道，其他的江北的路家庄，我巴蜀唐家堡，还有···”“哇！你唐家堡还是一流势力！”我打断了她的话，刚认识她的时候感觉她的武功很高，肯定来自那些大门大派。但亲耳听到她唐家堡是属于和少林那样的一流势力，还是不免有些惊讶。 “干哈啊！瞧不起我唐家堡的人啊！”唐小仙好像有些不满。“没有没有，你接着说。”我解释了一下。唐小仙接着说：“其实啊，有很多门派都是名声很响但是却很低调。比如说路家庄或者说我唐家堡。还有一些很神秘的门派，像什么崆峒，点苍，雪山剑派，等等，虽然名头很大，但门下弟子却很少在江湖上行走，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告诉你们个秘密啊，听说什么华山，衡山，武夷等一些二流门派要组成一个什么剑盟，嘿嘿。以后是不是还有什么刀帮啊？剩下的三流势力有很多，大多都是祖师爷打下了江山，徒弟徒孙却不争气。那些势力你也用不着知道，有姑奶奶当靠山，到哪里不能呼风唤雨？” 听她这语气中充满了骄傲和强大的自信，我有些羡慕。怪不得这小姑奶奶胆子这么大，合着不管怎么样，都有着强大的后盾给她解决后事。看来能当上这样大门派的弟子肯定是一种很幸福的事情啊！不对，看她这样子，可能是唐家哪位大人物的千金，这地位可比弟子高多了，从小娇生惯养，所以天不怕地不怕。 “那剑仙张天一还有什么天刀杨无敌是哪个门派的啊？”我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便问了出来。“他们啊，他们无门无派。至于是师父嘛···也不知道是谁。不是所有的高人都会选择开山立派的，毕竟那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有一些就归隐山林逍遥快活去了。有的感觉不能让自己的功夫失传，就四处寻找合适的传人，将自己的所学倾囊相授。所以啊，江湖上有时会突然出现一两个特别厉害的人物，像张天一那样的，成名之前没有听说过有关于他一丝一毫的消息，一夜之间闻名天下，估摸着不知道是哪位归隐的老前辈的亲传弟子。” 听她这样说，看来最厉害的竟然是这些无门无派的人。“哦对了。”唐小仙好像想到了什么，接着说：“这样的人一般都很厉害。因为像大门大派一个师父教好多弟子，难免会有偏心啊，开小灶之类的，所以门下弟子功夫也是参差不齐。但只收一两个徒弟的师父，教起来肯定比大门大派效率高得多，所以功夫都不会太差。不过这样的人一般生活条件都会比大门派差上许多，也算是有得有失吧。” “前面的人不会就是路家庄的吧？”程二九的说道。我回过神来，发现前方路边有一间···茶馆。之所以有些迟疑是因为这茶馆有些简陋，一看就是临时搭建的，说是茶馆，更像是个小棚子。这一点也不符合路家庄在我心中的形象。茶馆外还有两三个棚子，棚下有两三张桌子供人休息。 我们还未到，茶馆中已迎出来两个青年。那两人朝着我们走来，比我们先一步发问：“几位可是来参加我路庄主的寿宴的？”我见这两人年龄二十上下，面带微笑，语气不卑不亢，笑容中带着自信，两人腰板挺得笔直，看来在路家庄有些地位。 我点了点头。两青年拱手行礼，左边一人说道：“在下路一。”右边的接话：“在下路二。”路家庄的人起名也这么随意？我看了看程二九，发现他也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不会想着两人是不是正月一二号出生的吧？路一接着说：“我们奉命在这里迎接各位来宾。” 我还了他们一礼：“王青松，无名小卒。”程二九也介绍了自己，但唯独唐小仙没说话，连脸都没露。我感觉这很没礼貌，不知道她又在搞什么鬼。路二问道：“不知几位可有请柬？”请柬？把这事忘了！完了完了，这算不算是不请自来？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没有···”本以为没有请柬两个人会不会变一副嘴脸，但想象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路一回答：“无妨。”说完和路二走进茶馆，出来时，两人一人端着茶具，一人端着茶壶。但我的注意力却被一只从灰色的鸽子所吸引，这鸽子是从茶馆内飞出去的。 路一做了个“请”的姿势：“两位坐下来喝杯茶歇息片刻，一会便有我路家的人引领两位去路家赴宴的。”路二摆好茶具，倒好茶水。这两人做起事来井井有条，丝毫不乱，看样子路家庄还没出事。不过我要怎么做才能见到路家的管事的人物呢？毕竟这可能是关系到路家庄存亡的大事啊！ 口中合着茶水，心中却想个不停。这时唐小仙从车里下来，面色有些凝重，对着路一路二说：“赶紧叫你们路家管事的来，事关路家存亡，爱信不信。”我有些尴尬，让她这样一说，对方应该不会相信我们吧？不过我又猜错了路一路二的反应，他们神色一变，互相看了两眼，然后路二又回茶馆放飞了一只白鸽，我还发现这只白鸽的身上有六个红点。路二放飞了白鸽，路一说道：“几位在这里稍等片刻。” 这是什么情况？这就相信了？看样子路家庄已经有所察觉了。我们什么凭证都没有，一说路家庄有难，他们立马就信了。路家庄已经有准备了，我们的到来是不是有些多余啊？话说路一路二对突然从马车上下来的唐小仙没有丝毫惊讶，也没有问她的身份来历。不过这都不重要了，我小声对唐小仙说：“把人交给他们就走吧？”唐小仙点了点头，小声回答：“那人的伤势又加重了，再不好好医治就有危险了。” 正文 第三十三章 猴爷与书生 “哦哦哦，狗样，狗样！”张泓秋笑着回答。狗养？看他的样子不像是32骂人啊？应该是“久仰”吧？我的天啊，要像他这样说话，早晚得和别人打起来。“这位是吾从路上遇见的朋友”张泓秋又向我们介绍旁边的猴爷，猴爷不等他说完：“你能少说两句白？你要再说，人家打你可别怪俺没提醒你！”说完又对我们说：“俺叫张大猴，他是俺兄弟张小猴。”说完指了指他身上的灰毛猴子，那猴子仿佛有所感应，“吱吱”叫了两声，挥了挥爪子，好像在和我们打招呼，嘿，真是好玩啊，以至于没注意张大猴说了什么。 “诶，像吾这么有礼貌的人，怎么会有人打吾？”张泓秋笑着回答。“你可气死俺了！俺告诉你多少回了，你的话人家听不懂，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张大猴一脸无奈。“诶，像吾这么口漆清晰的人，别人怎么会听不懂？”张泓秋好像一点都没有意识到问题有多严重啊？看来他一路走来遇到的都是脾气好的，譬如这位怪人张大猴，虽然性子急点，不过不还是和张泓秋成为了朋友吗？ “你你你！”张大猴气得一时间说话都不利索了：“俺跟你刚讲”不知为何，张大猴却说出了张泓秋家乡话的味道，听得我们哈哈大笑。“你你你，俺早晚让你给气死咧！”张大猴猛然站起身来，不过最后还是泄了气似得，坐了下来。“像我”张泓秋刚要说话便被打断，“行了行了，让俺静静。”张大猴的话又引来了我们的笑声。张大猴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对张泓秋说道：“走走走，你不是像早点到路家庄吗？走啊！”说完自己提起大棒，对我们说了声：“几位，路家庄见了。”说完便迈着大步走了。“哎呦，买急买急。”张泓秋对我们行了一礼，马上去追前面的张大猴，步子看似迈的随意，速度确实不慢！看来果然是真人不露相啊。两人不一会便消失在了我的视野里。 “驾！”只见一位身穿青色劲装，皮肤黝黑青年人从远方疾驰而来。这青年比我稍矮，有些消瘦，双眼中散发着点点火光，双手宽大且布满了老茧。他下马对着我们行了一礼：“几位，在下路遂，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我看着路遂，想着当时唐小仙说什么面如冠玉什么的就不太相信，因为打铁铸剑的天天与炭火为伍，怎么可能面若冠玉？今日一见，果然是我想的没错。我拍了拍身边好像一直在发呆的程二九，发呆也不能在这时候发啊。 不过看唐小仙的样子应该是很失望。但是失望的神色也是一瞬，下一刻便很严肃的对路遂说道：“有什么话可以直说吗？”说完看了两眼路一路二。路遂也看了看路一路二说道：“我和几位有话说，你们去前面迎接客人。”路一路二行了一礼，很听话的走远了。 唐小仙又问了一句：“你真是路遂？”路遂笑道：“如假包换。”唐小仙介绍道：“我叫唐云嫣，他是王青松，那个是程二九，我们都是无名之辈，你也不用说什么久仰的客套话。咱长话短说，我们救了一个人，这个人重伤之下对我们说路家庄有难，让我们来报信，我们昨天晚上才得到的消息，急忙赶来了。现在人就在车里，信不信由你了。”路遂又多看了我们两眼，仿佛想看出什么来。路遂说道：“请让我先看看那位受伤的壮士。”我说：“他在车里躺着呢。”路遂进车，也不知干了什么。唐小仙还真是小心啊，连名字都不报真的。不过我和二九的名字她咋不给编一个。 不一会，路遂从车厢内出来，脸色不像刚才那么轻松，嘴里还说什么“好快的刀，好利的刀”之类的。路遂对我们一拱手：“多谢各位来路家庄报信。实不相瞒，我路家庄向来行事低调，这次也不知是谁放出了家父要过寿的消息，弄得江湖尽知。家父的好友都发来信函说要来找家父喝酒论道，我们也不好拒绝，所以便高调一回。” 路遂停了停，又说：“本来我们也有疑惑，以为是哪位与家父交好的前辈放出去的消息，现在看来是有人想对付路家庄啊？”随即路遂脸上又露出了极其自信的神色：“不过，我路家庄也不是软柿子，想对付我们，还得看看对方有多大能耐！”最后这句话仿佛是对他自己说的，也好像是对我们说的。 路遂笑道：“几位连夜赶车，想必很累了吧，请随我去剑阁歇息吧。”程二九摇了摇头：“不了不了，我们不想掺乎你们的事，我们还是”路遂突然变得很热情，一把拉住程二九：“来了便是客，兄弟就不能给我路遂一个面子？我以路家庄的名誉担保诸位的安全！”我有些不高兴，皱了皱眉头，这人，看这架势是不想让我们走啊！程二九也没挣开路遂的铁爪，唐小仙说道：“好！既然来了不去给老爷子拜个寿确实不合规矩，不过我们没带寿礼，路公子可不要怪罪啊！”路遂笑了笑：“这是哪里话，走，几位跟我来。” 路遂松开了程二九，做了个请的姿势，唐小仙跟着路遂走了过去，我和程二九在后面拉着车，慢慢跟着。我看程二九还捂着胳膊，我问道：“你没事吧？”程二九低声回答：“没事，这个路遂不简单啊。”我点了点头，路家庄这么大的庄子能当上少庄主一定不简单。程二九又说：“他前面说了那么多，眼神一直没离开我们，分明就是在试探我们的反映，他这是不信任我们啊。”我有些不解：“为什么？我们可是好心好意要帮他们啊？” 前面路遂的声音传来：“唐公子是唐家堡的人吧，我路家庄和唐家堡有些生意来往，以后还请唐公子多照顾照顾啊。”唐小仙也笑道：“路公子好眼力，不过家族的事我可插不上嘴，倒是路公子，和传闻中的一点也不一样，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哈哈哈，唐公子说笑了，都是以讹传讹。”路遂笑道。不知是怎么了，我的直觉告诉我路遂应该是看出了唐小仙是个姑娘，只不过也没有戳破。想想也是，只要认真看看，都能看的出来，只不过大家都很默契的没有说。 正文 第三十四章 路家庄路遂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剑阁 看路唐二人聊的挺开心的，但是感觉上却是有些怪异。程二九又低声道14“你看，刚才姑奶奶也没说几句话，他竟然能猜到姑奶奶是唐家堡的人，我是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估计和武功什么的有关系，咱功夫差就不说了。”我点了点头，程二九接着说道：“他刚才说什么好快的刀之类的，看他的样子应该猜出敌人应该不简单，而这个节骨眼上，我们来了，而他极力留住我们，不让我们离开，我估摸着有两种可能。一是猜测我们是敌人派来的，可以趁机潜入路家庄和敌人里应外合。二是如果我们不是敌人派来的，我们既然能在高手追杀下救下那个人，说明我们有些本事，这样留住我们，万一有什么情况，我们也是一大助力。我感觉后一种可能性比较大。” 现在我对程二九有些刮目相看了，没想到他对这件事分析的头头是道，看他刚刚一直发呆，脑子里不会一直在想这件事情吧？现在事情有变，如果神秘势力今天向路家庄发难，那么可以说现在我们在路遂的算计下已经参与到这件事情之中了。看来从现在开始，要小心了，想到这里，心情又有些沉重。明明计划的是报完信就走，可事情往往向着计划外发展，这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吗？ 程二九又说：“估摸着姑奶奶也猜出了路遂的意思，知道路遂一定会把我们留下，干脆不走了。哎，大哥，我们这次可能有危险啊。”我看了看程二九满是愁容的脸，突然感觉到有些悲哀，因为我发现，我们之所以会这么小心，处处提防，是因为我们太弱小了。程二九不会功夫，而我只会一招吓唬人的剑法，遇上意外，我们没有几分的自保能力，所以才详细计划，以防发生意外。可意外还是发生了。也许如果我够强，刚刚和唐小仙联手，路遂一定留不住我们。也许这次，我又拖了唐小仙的后腿啊。 我们跟着路遂，沿着路一直走。道路两旁时不时见到路家庄的人领着各位参加宴会的侠士走在道上。路遂向他们一一打了招呼，而那些江湖人更多的注意力都在我们身上，也许是在猜测我们的身份吧？毕竟是路家庄少庄主亲自来迎接我们。 走了许久，也没看见路家庄的影子，我不得不怀疑他到底想把我们带到哪里去？程二九率先提问：“路公子，您这是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路遂笑了笑：“各位不要误会，这次家父的宴会不再路家庄内举行。”没等我们发问，路遂接着说：“不怕几位笑话，我路家庄平常吃个饭，打个铁还可以，要是用来招待众多的侠士，那就显得有些寒酸了。所以，这次的寿宴在剑阁举行。” 剑阁？剑阁又是哪里？“这剑阁才是我路家庄的最重要的地方。剑阁本是路家先祖铸剑的地方，后又成了铸剑藏剑的地方，再后来又成了和江湖人士论剑的地方。剑阁越建越大，现在分为论剑台，藏剑楼，铸剑台，品剑阁。这剑阁在路家庄外，现在是在通往剑阁的路上。”路遂解释道。 正说着，迎面走来了一群人，得有二三十个。领头的是一位银发老者，满脸皱纹，眯着双眼，尽显老态，但走起路来却虎虎生风，步履矫健。身后的二三十个人小心翼翼地跟在身后，毕恭毕敬地走着。路遂上前一步，对着老者行了一礼：“大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说着向老者介绍我们：“这位是唐门的唐云嫣唐姑娘，这两位是王青松王少侠，程二九程少侠。”说完又对我们说：“三位，这位是我大伯。”我们都对老者行了一礼：“老爷子（前辈）有礼了。”那老者猛然睁开双眼，又慢慢合上，吓了我一跳，轻描淡写地看了我们一眼，嘴里吐出两个字：“不差。”也不知道说的谁，应该是唐小仙吧。老爷子说完就领着人走了，应该是去迎接客人吧，看着阵势，应该是贵客上门了。 路遂歉意一笑：“三位别见怪，我大伯脾气就这样，不爱说话。走，剑阁就在前方。” 我们又跟着路遂向剑阁走去，从小道拐到了山道上，剑阁在山里？通往剑阁的山路是由一条由青石板铺成的，虽有些曲折，却不难走。车走在上面，也很平稳。青石板路异常干净，看来经常有人打扫。路的两旁都是参天大树，看得出有些年份，没隔上十步都会站着一名路家庄子弟在树下站岗。唐小仙向四周看了看：“好家伙，你这戒备挺森严啊？暗哨比明哨还多！”路遂道：“姑娘说笑了，这剑阁对于我们路家庄而言就好比藏经阁对于少林寺，那是相当重要。更何况这次寿宴有些蹊跷，当然要加强戒备。” 还有暗哨？我是一个没看见，路家庄比我想象的还要强，这次寿宴应该出不了大问题吧？我漫无精心地看着道路两旁的风景，虽都是树木花草，但不同的种类风景也是不同。有的大树刚长出新芽，有的却已经开枝散叶了。山上的野花有的只是露出了骨朵，有的却开的正盛。如果盛夏或者深秋再来，不知道景色会不会比现在更精彩。这路家庄倒是会挑地方。 “前方便是剑阁。”路遂的声音响起，拐了一个大弯，前方豁然开朗，高大的阁楼矗立在眼前。朱门白墙，青砖绿瓦，和我在路上想象的相差不多，不过，剑阁也忒忒忒忒大了！先不说这一眼没望到头的高墙，眼前的巨型阁楼虽离我们应该还有不短的距离，可我们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它，只因为它太高太大了！ 这阁楼依山而建，少说也有六七十丈高，二三十丈宽，尤其是最后几层，竟然比它身后的山还高出一头！我抬起了头，望着阁楼，感觉气氛有些压抑。这阁楼没有想象中如同天宫那般金碧辉煌，雕梁画栋，而是显得有些古朴陈旧。相比起华丽的房屋，这剑阁让人感觉更加厚重，这也许就是岁月的沉淀吧。这阁楼静静地矗立在那里，有些动人心魄，究其原因，可能是它实在是太高太大了吧。更可怕的是我竟然感觉这楼是活的，它仿佛在看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毛。 “好家伙，皇帝老儿住的地方也没这么高啊！”程二九回过神来感叹道。路遂笑道：“剑阁可不是住人的地方，是藏兵的地方。”程二九叫道：“那么大的地方就是用来放兵器的？这这这，这能装备一支军队啊！”唐小仙咳了一声：“怪不得怪不得，合着钱都用来造剑阁了。”路遂哈哈一笑：“请！”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再见唐青云 院子内出来了两名青年，路遂在他们耳边吩咐了几句，对我们说：“在14还有要事，失陪了。就让路十三领着几位在院内逛逛吧。”说完一拱手就走了，估计是处理防备之类的事情了。一名青年笑着从我手中接过缰绳，把马车牵到院内了。唐小仙舒了口气：“这个累赘终于走了，哈哈！”另一名青年看来就是路十三了，路十三是位清瘦的青年，他领着我们进了路家的剑阁。从大门进入时才发现这门也是不小，怎么着也得有两三丈高吧，只不过光顾着看剑阁而把它忽略了，门上有一大匾，上面写着剑阁二字。 一路上不怎么吭声的程二九突然赞叹道：“好字！这两字笔势如虹，入木三分，搭笔落笔一气呵成，一看就出自名家之手！”路十三笑道：“多谢程少侠夸奖，实不相瞒这两字出自我路家先祖之手。”我和唐小心诧异地看了看程二九，这小子还懂书法？ 我低声问了一句：“你还懂书法？”程二九小声回答：“不懂，但是我这不懂的都觉得好看，肯定出自名家之笔！”我有多看了程二九两眼，这家伙想的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幸好路十三估计也不懂，要是遇见了行家，不就露馅了吗？ 我们进了剑阁，听路十三说，剑阁应该指的是那个巨大的阁楼，下面三层是品剑阁，上面便是藏剑楼，其实还有南面的论剑台，北面的铸剑台。这些地方也在院子内。怪不得大的望不到头，那为什么院子叫剑阁呢？可能是是剑阁这名字又霸气又好听吧，我想着。 剑阁的外面显得有些清幽，里面却是热闹非常，许多路家庄的仆人，家丁抬着各式各样的东西，都往一个方向走去。路十三告诉我们他们都是去的南面的论剑台，宴会将在那里举行。路家庄内的道路宽阔但是曲折，路旁有许多奇石大树，使得路家庄虽大却不显得空旷，花草树木也能为其增色不少。说起石头，我发现路家庄的石头不同于外界的石头。这的石头，嗯，怎么说？又瘦又高，还很光滑，有的还是黄色的，而且石头上有许多孔，孔中还散发着烟，很是好玩，不知道是怎么样一回事。 现在离宴会开始还有很长的时间，唐小仙问了问论剑台的情况，路十三说论剑台上已经来了很多的各地侠士，像我们这种已经算是来的很晚的了，大部分侠士提前好多天就了。什么“太玄剑派”“松枫道人”“雄狮堂堂主”什么的，听名字最厉害的是一个叫什么“血虎狂狮杜忠祥”。听名字都好霸气啊，但是我一个都没听说过。看唐小仙那笑中带着十分的鄙夷就知道这些人都没什么本事，说了这么多我一个都不认识，看来我见识很短浅啊。 路十三提议先带着我们在剑阁内溜达溜达，这也让我们很疑惑，路遂不是怀疑我们吗？为什么还让路十三带我们参观路家庄呢？是敲山震虎吗？还是另有企图？。路十三的话倒是不少，跟我们讲这讲那，从他口中我也知道了那冒烟的石头叫什么太湖石，还很珍贵的样子。“珍贵你们还有这么多？合着低调都是装出来的？”这话我当然不能说出口，只能自己想想。 我看看了唐小仙，她走在一旁，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也不知谁惹到她了，我说她怎么话这么少，原来不知道在生谁的气。程二九倒是和路十三聊得很开心，时不时还装作高人的样子评论一番，这人果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铸剑台还没到就一股热浪袭来，周围也没什么花草树木，很是空旷，只有各种不知名的器具整齐的摆放在那里。不过想想也是，打铁铸兵的地方肯定没什么花草，万一着了火就不好玩了。 唐小仙突然打了个冷颤，然后看看东看看西，好像在找什么。她的异样引起了路十三的注意：“唐姑娘，有什么事吗？”唐小仙摇了摇头：“没事没事。”这唐小仙又怎么了，我正想询问，突然我的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青松兄弟，来这边。”这个声音！这个声音！唐青云！唐青云的声音怎么在这里？ 我也左右看了看，周围出了来往的路家庄人士，没其他人啊？难道是我听错了？看程二九唐小仙的样子，应该是没听到什么声音，真是我听错了？这时耳边又响起了唐青云的声音：“青松兄弟，不要惊动其他人。”我又左右看了看还是没看见唐青云，但唐青云肯定有要紧的事情给我说。 我对路十三说道：“我有些内急，要方便方便。”这个关头，我好像也想不出什么借口了。路十三拉住身旁走来的一个仆人：“四九，你带这位少侠去方便一下。”那位仆人对我做了个“请”的姿势，我跟着他左转右转，没想到路家庄的茅厕还建在这么隐蔽的地方。 到了茅厕，我让他去忙，那人行了一礼就走了。我看周围没什么人，正想着怎么找到唐青云，唐青云却从茅厕里走了出来，身上还穿着路家庄仆人的装束。我一时不知道怎么面对唐青云，我第一次帮助唐小仙从他手中脱逃，第二次还帮程二九偷了他的东西，最后还对她隐瞒了唐小仙的行踪，他是不是来找我算账的？ “唐大哥···我···”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唐青云拍了拍我的肩膀：“不用说了，青松兄弟，她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现在时间紧迫，也没空解释这么多了。”唐青云的面色有些凝重：“这庄子不简单，但是也很危险！”这是什么意思？唐青云肯定不会无缘无故潜入路家庄的，现在冒着大危险找到我，难道他也发现了这次宴会的蹊跷？还是说他已经介入到了神秘势力与路家的恩怨之中？ 我急忙问道：“那我们怎么办？我又能帮你什么忙？”唐青云说道：“现在形式还不好说，只能走一步算一步。青松兄弟，我有个不情之请！”“大哥什么事？”一听有需要我的地方，我当然不能拒绝，我欠了唐青云好多人情，一定要还。“这次宴会可能会有危险，我的小妹就···就拜托你了！”唐青云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我，看着他的双眼，我一字一句说道：“青松能力有限，不过我保证，就算死了，也是我先死！”我不知道唐青云要去干什么，但能让他宁愿去拜托一个外人保护他心爱的妹妹也要去干的事，一定重要非常！他能把他的亲人托付给我，我又怎么不去拼命！ “好！我没看错你！”唐青云笑了，随后又说：“记住了，唐小仙手里的那件暗器，不要轻易使用！”说完就走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就消失在我眼中。 也许是太紧张了吧，我竟突然有了尿意，正好旁边就是茅厕，如此说来我倒不是说了假话。方便过后，我洗了洗手，又洗了洗脸。清凉的水让我的头脑清醒了一下。唐青云的话让我放松的心情又紧张了起来，他的出现，说明这次宴会一定会有事情发生。而最坏的可能，便是开战！那将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我不敢想象。 “呼···”深呼吸几口，既然来了，便没有退路了，该面对的，终会去面对！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大家闺秀 我调整了一下心情，按着原路返回，找到了唐小仙他们。“你这也太慢了吧？”唐小仙看着我，那眼神看得我发毛，她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她的直觉也太敏锐了吧？我挠了挠头：“这里的路太曲折了，差点迷路。”路十三打了个哈哈：“抱歉了，是我考虑不周，宴会快要开始了，几位请随我去论剑台。”路十三在这里，我也不好把刚刚的事情像她俩说一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们三人跟着路十三想论剑台走去，越往论剑台走，人就越多。没想到在路家庄溜达了一圈竟然耗费了这么长的时间。各路江湖人士齐聚路家庄，各种打招呼的声音也是离着老远就听到了。“哎呦，王老爷子，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这几位青年才俊都是您老人家的高徒吧？哈哈。”“柳叶刀！没想到你也来了！今天看在路老爷子的面子上···”“哈哈，一阳子道长你也来啦！”“老友，好久不见啊。” 这些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呃···好像没有女。有的老者身后跟着三四个青年，看来把徒弟都带来了，最厉害的一个是个白发长髯，面目慈祥的老道士，身后跟着七个小道士，嗯，是青年道士，那老道士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走到哪里各路江湖人士都会向他行礼聊上几句。也有人是只身前来，一个人孤独地站在一边，旁边的人都离他远远的，那名名叫“柳叶刀”的青年就是如此。柳叶刀，柳叶如眉眼似刀，人叫柳叶刀，用的也是柳叶刀。这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他好像发现我在看他，转过脸来，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被他看了一眼，感觉有些冷，汗毛都立起来了。我不好意思地向他笑了笑，他也没理我，又转过头去了。“这人真奇怪，怪不得其他人都离他远远的。”我想着。 还有许多人在陆陆续续地从大门进来，由路家的人引着，向论剑台走来。人越来越多，通往论剑台的路上挤满了人，我们一来是无名小卒，二来谁也不认识，于是我就对路十三说：“我们在这里等等吧，让这些前辈先过去，我们再入场。”但唐小仙可没我这么好脾气，直接问道：“路十三，你路家庄搞什么鬼？怎么人都堵在这里了？刚刚不是都入场了吗？”路十三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随后拉过一名路过的路家仆人：“怎么回事？”他人在路十三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路十三点了点头，又对我们说：“几位对不住了，刚才论剑台出了点小意外，咳咳，现在正在重新排座。” 意外？难道说···不对啊？看现在的情况好像没有失控，看来不是我所想的意外。心情略松，不过一旁的嘈杂声又引起了我的注意。“月声姑娘，上次相见还是五年前的事了···”“月声姑娘，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在下唐元直，久闻月声姑娘大名！今日一见···”“你们都让开，莫要挡住姑娘去路！”一阵阵吵闹声响起，我闻声望去，看到了一群青年侠士正簇拥着一位姑娘，缓缓向这边走来。 姑娘被围在人群中间，我离得远，看不太清。等离得近了，在人缝中隐约看到了一位神仙般的姑娘，虽只看了一眼，不过却记住了那倾世容颜。她年龄不过二八，一张白里透红的鹅蛋脸上有着一双极为灵动的杏眼。除了头上插着一支玉簪之外，全身再无装饰。一身淡粉色的长裙，站在那里，有首诗叫什么来着？对了，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名名叫月声的姑娘虽然被这么多人围着谈话，但是脸上丝毫不见不耐烦的神色，笑着向所有人问好。她倾听着周围青年每一句问候，每一句赞美，她笑而不露齿。步子虽慢，但走的很轻，很稳，人柔，但不弱。举止有度，聪慧大方，这才是大家闺秀啊！哎呀，那句话叫什么来着？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哎呦！”一阵剧痛把我拉回了现实，“你扭我啥？”不用想也知道是唐小仙“发疯”了。“哼，看什么看！没看过姑娘啊！再说了有什么好看的！”唐小仙撅着嘴，似有些恼火。我就看人家几眼这又怎么了？“那么多人围着，我就好奇看几眼不行啊？”“胡说八道！那是几眼啊？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唐小仙接着说道。“哎呀，你应该多和人家学习学习，你看人家···哎呦！”我话没说完，她又在我腰间狠狠地扭了一下，她的出手又快又狠，真叫我防不胜防。 “学学学！学你个瓜脑壳子！”面对她的无名火，我是彻底没办法了。“都说月声姑娘美若天仙，今日一见，果真若此！”旁边的话语突然让我脑子开了窍，嗯，可能是嫉妒月声姑娘长得比她好看吧？哈哈，果真还是小孩子心性。 “嗯，这月声姑娘虽然长得好看，但还是有些美中不足之处。”我啧啧嘴，若有其事地说了一句。唐小仙果然接话了：“哦？”我点了点头：“你看，她举止虽然端庄，但却没你显得活泼。她眼睛虽大，却少了几分你的灵动。嗯···相比之下各有千秋，各有千秋。”我低声说着，生怕被别人听见。 “真的假的！”唐小仙呵呵地笑着问我。“呃···真，当然是真的！”我略一迟疑，还是肯定的回答。“哎呦！”谁知腰间又中一击。“哼，你迟疑了！一定是假话！”唐小仙转乐为怒。“真的，是真的！”我不再迟疑，生怕再又被她看出破绽。“嘿嘿嘿，看来你的脑壳子不像那帮人一样坏了。”唐小仙开心的笑了，眼睛笑成了两个月牙，这个小妮子，这不能容易满足的嘛，看来我差不多也摸清她的性子了。 “小仙姑···”这时赵兰竹出现在了我们面前，刚想向唐小仙大哥招呼，却被唐小仙制止。“叫我公子！”唐小仙一见赵兰竹，脸色又不太好。赵兰竹有些愕然，但接着又说：“唐···公子，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上次匆忙，没有认出来，还请唐公子见谅啊。”嗯？听这语气，他们好像早就认识啊？“哼，少来套近乎！少来烦我，赶紧在我眼前消失！”赵兰竹有些尴尬，对着我歉意的一笑，行了一礼后就有些无奈地走了。 这是···什么情况？ 正文 第三十八章 江湖朋友 “人家咋惹你了？”我没有忍住这好奇心，问了一句。“还不是我那傻妹妹···唉，算了算了不说了。”看来我猜的不错，是人家的家事，嗯，只要不是她乱发脾气就好。 “嘿嘿，大兄弟咱们又见面了。”萧狼昂首阔步走了过来，见到我，热情地给了我一个拥抱。“咳咳。”我被他勒得喘不过气来，幸好萧狼一抱之后就松开了。“咦？小程子哪去了？”萧狼左右看了看，“小橙子？”哦哦哦，是程二九，我也转头看了看却发现程二九不见了！他人呢？难道趁人多眼杂的时候跑了？ “嘿嘿，手痒痒，没忍住。”人群中钻出一人，正是程二九，听他这意思他是偷东西去了？好家伙，这时候还不忘了偷东西！“哎呀，这不是青松兄弟吗！”张泓秋走来，身边还有张大猴和张小猴。嗯···大小姐，小偷，书生，带着猴子的怪人，身形高大豹头环眼的大汉，师父，您徒儿还真是交了一帮很特别的朋友啊。 有这些人在，我们立马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我们这群人在人群中确实很显眼。当众人的目光聚焦在我的身上时，我有些紧张，脸上有些发烫。因为这群人大部分都在哪里偷笑，他们在笑什么呢？不知他们在笑什么，但却让我面子上感到有些挂不住，好想离他们远点，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更丢人的是他们自己却毫不知觉。 “你瞅啥？你笑啥？信不信我削你？”萧狼可受不了这莫名的目光与笑声，左右呼喝。“在下张泓秋，不鸡阁下如何称呼？”张泓秋依旧用着他自以为“正常”的话交着朋友。张大猴此时却意外的很“老实”，不时从怀中掏出点东西，喂给肩上的张小猴。张小猴在这么多人面前，依旧很听话，静静的吃着东西，让人怀疑到底是不是一只猴子。我这交的什么朋友啊？ “兄弟，俺长的很好笑吗？”萧狼问我，我看着他，他的眼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传入我耳中，却听出了另一滋味。好笑吗？个子高，长得壮，好笑吗？胡子长好笑吗？家乡话好笑吗？养只动物好笑吗？萧狼的疑惑，张泓秋的微笑，张大猴的平静，那一瞬，我记在了脑海。 “不好笑，不用理他们。”我认真回答。萧狼摸着胡子：“言之有理，嗯嗯。不说这个了，兄弟，你刚刚看见月声姑娘了吗？好家伙，这帮人看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哈哈，真没出息。”萧狼话题一转，不再介意周围人的目光。听他这么一说，我突然想到，在场这么多人，好像只有月声和唐小仙是女子，论长相，唐小仙也不差啊，为什么···哦！原来穿男装是在这种情况下用的！原来如此，看来唐小仙不想引起别人的关注，而这里的焦点大部分都在月声姑娘身上，唐小仙在一旁扇着扇子挡住自己的脸，不注意的话还真看不住她是女的。这个唐小仙，还真有办法。 这时一道洪亮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各位朋友，老夫路遥，乃路家庄当代庄主。”这道声音响起，众人都停止了交谈。我们站在后面，我也没看见路老爷子的面容，不过听声音应该是个很健朗的老者吧。路遥接着说道：“本来老夫不想声张，可也不知哪位朋友放出了消息，后来一传十十传百，弄得人人尽知。但大家既然都给我路遥面子，咱不能不兜着，今日來者便是客，今日，咱们不醉不归，各位，请！哈哈哈哈！”人群中也有人跟路老爷子聊起天来，大家都跟着往论剑台走去，看来论剑台的意外已经被平息了。 “萧大哥，你可知道刚才论剑台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随口一问。“哦，好像是有人打起来了，具体什么情况俺就不知道了。”萧狼回答。打起来了？他的回答引起了我的注意，难道唐大哥被发现，让路家的人抓住了？我看了一眼唐小仙，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她？哎，算了，事情没有明了，告诉她不知道她又要捅出什么篓子。更何况唐青云是唐门的人，地方比之唐小仙只高不低，两家也有生意上来往，唐大哥还是来帮他们的，应该没什么事吧？路十三在身边，有事也不好明说，烦，有些心烦。 “喂，二九，刚刚你上哪发财去了？”唐小仙这时说话了。程二九故作神秘，左右看了看，在我们耳边低语：“嘿嘿，刚刚趁着乱，在老道士身边转了转···”“什！”唐小仙刚要惊呼，话到嘴边，有咽了回去，小声说道：“连一阳子道长你也敢偷！不要命了！”一阳子道长？就是那个老道士？果然是位高人！“我可没那么好的身手，不过他旁边几位徒弟···嘿嘿。”程二九从怀中取出两个钱袋，放在手中颠了颠，好像在炫耀。不过下一刻好像想到了什么，立马看向唐小仙，见到后者都要发出光来的眼睛后，整个脸扭成了苦瓜：“姑奶奶你饶了我吧，藏经阁是真去不了···”唐小仙好像没听见他说什么，只在那里呵呵地笑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们走在人群的最后面，不想引起注意，“几位都在这里呐。”路遂走了过来，“萧大哥也在啊。既然这样，几位都跟我入场吧！”唐小仙说道：“姓路的，姑奶奶说话不喜欢拐弯抹角，我就问，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没？没什么问题吧？”这话听的萧狼莫名其妙，路遂笑道：“几位放心吧，请。”“哎呀，老爷子这碗寿酒可不容易喝啊，这都等了多长时间了，你搞什么鬼？”萧狼向路遂问道，听着语气，两人关系还不错的样子。“对不住了，位置没排好，是路家考虑不周了，见谅。”“什么乱七八糟的。”萧狼没再听路遂解释，先一步入场。 排位？做个座也能打起来？江湖，真的不是一帮泼皮无赖的天下吗？自从我第一步踏入江湖，就发现，江湖，不像我想象中的那般美好。 正文 第三十九章 丑陋 论剑台在路家庄的最南面，是一座约摸着七八十十丈的圆形的石台，厚也得有两尺，也不知道路家庄哪里找来的这么多石头。路遂说平常这里是比武论剑的地方，怪不得有的地方平滑，有的地方坑坑洼洼的。现在临时变成了宴会的地方，论剑台四周围满了花草树木，倒像是在林子里开辟出来的一块地。看来平常一定是个清幽的地方，正是谈论武功，以武会友的好地方。可现在却是人声鼎沸，论剑台上摆满了圆形的桌子，这么大的论剑台，桌子都有些摆不开，可见人之多。我粗略看了看，怎么着也得有千百来人，路家庄的面子当真不小。 路家庄的人正在忙里忙外的安排座位。听唐小仙说，这排座位可有讲究。越在中心的人地位越高，越在边缘的人地位就越低。可是来的人多了，其中不乏之间有仇的，有怨的，交情好的，感情深的，不同派系的，特殊癖好的。大家都是冲着路老爷子的面子来的，在这里不敢造次，打不起来挣得便是面子了。尤其是路家庄这种什么人都不得罪的势力，既不能让有仇的人坐在一起，又不能让一方觉得自己的仇家更受尊敬，这样排起座来就更麻烦了。更何况，还真有不给面子打起来的人，哎呀，不就是来贺个寿，至于这么麻烦吗？ “哎呀，你们中原人真他，真麻烦！吃顿酒还这么讲究，早知道就晚来会了，在这里生这种鸟气。”我们在后面等得久了，萧狼第一个不耐烦道。我也没想到这坐个座位还这么讲究，也只能报以苦笑。其实也不能怪路家人效率低，要给这千八百人排好位置确实不是一时间弄得完的。 但也别说，路家庄的人也是有一套，看场面慢慢静下来就知道好像没起什么大乱子，大家都挺满意的，就把注意力放到眼前桌子上不认识的江湖朋友身上，大家互相介绍，互相认识，每张桌子旁都站着一位路家下人在一旁伺候着，一时间倒也是其乐融融。 路遂忙完又向我们走来：“各位，请！”在众人的目光中，路遂把我们带到了一出比较靠中间的位置上。这桌上还坐着一位银发白髯浓眉大眼厚嘴唇的老者，身边还坐着还坐着三位江湖人士，看年龄不大，应该都是他的徒弟吧，另外路十三也在这桌旁站着。我向四周看了看，周围的人比我们都老上不少，最年轻的也约莫着三四十岁，看来在江湖上都是有些名气的前辈，路遂怎么把我们安排在这里了？可能是看在唐小仙的面子上才这样做的吧。 路遂介绍道：“王老爷子，这几位都是这几年的江湖才俊，唐云···嫣，王青松，程二九，萧狼，张大猴，还有玉笔书生张泓秋。几位，这位就是名震sd的五虎断门刀的掌门，杜忠祥，杜老爷子，你们多亲近亲近。”说完又去忙了。杜忠祥扫了我们一眼，先是一愣，而后又有些惊讶，但是追后好似有些不满，微微抬起下巴，随意一拱手，冷声哼了一声：“几位都面生的很啊，呵呵。在下五虎断门刀掌门杜忠祥，承蒙江湖上的朋友看得起，送了个‘血虎狂狮＇的诨号，旁边这几位都是在下的小徒。”坐他右边的中年汉子拱手道：“在下墨染刀赵生歌！”这个赵生歌一脸傲然神色，小眼眯缝着，只有看唐小仙时眼睛才睁大了些。他用着鼻尖看着我们的动作，活脱脱的就是年轻时的杜忠祥。坐在杜忠祥左边的青年人，面无表情，声音也是平淡非常：“在下滴血染袍刘昌间。”最后的那名少年人拿着大拇指指着自己，鼻孔中的毛都让我们看见了：“你们可记好了，我是逐浪刀杨高义！” 我有些愕然地看着眼前的四人，相信其他人也一样吧。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血虎狂狮？滴血染袍？什么鬼？这比雪山老人还那什么啊···我还从来没有如此反感过别人，眼前这几人个个不拿眼睛看人，让我感觉很恶心。我们虽没什么名气也不至于这样对待我们吧？如果说我功夫低微，我就忍忍算了，毕竟人家也是一派掌门。可我身边的几位除了不会功夫的程二九，哪一位是弱者？难道闯荡江湖还要看脸不成？ 但是人家既然是长辈，还抢先介绍自己，我们就是再生气，也得忍着。我刚要说话，唐小仙抢先一步：“我乃七毒散魄手唐云嫣！这位是我二师弟诛仙灭佛剑王青松！那位是我三师弟九天摘星手程二九！”我这辈子都不想用到的诨号被唐小仙说了出来，一时间我听到了从周围传来的嬉笑声，面对杜忠祥本就有些尴尬的场面，变得更加尴尬。这唐小仙是怎么想的？ “哦？”杜忠祥的小眼睁大了些：“敢问尊师名讳？”唐小仙也抬起了下巴，看着杜忠祥淡淡道：“我师父是生死在手平一念。”此言一出，众座皆惊，不只是杜忠祥，周围的人都向我们投来敬畏，不，是忌惮，畏惧的目光，一时间周围鸦雀无声。生死在手平一念是谁？为什么周围的人都这么···害怕？是唐门···不对唐门的人应该都姓唐吧。嗯···是她瞎扯出来的人吗？ “师父，平一···”杨高义还没说完，“住嘴！”杜忠祥喝道，然后又笑呵呵地对唐小仙说道：“我早就知几位绝非泛泛之辈，没想到是平老前辈的徒弟，观几位气度不凡，举手投足之间都显出一股大家之气，果真是名师出高徒啊。仙子若是见到平老前辈，还请帮忙问个好。”唐小仙白了一眼：“知道了。”这老头子倒是个明眼人，而且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说出了唐小仙是女子，果然他那几个徒弟和周围的人都眼前一亮，目光中多了点什么，我现在好像知道唐小仙为什么穿男装了。 这个座是总算坐下了，但是唐小仙胡说八道一番之后，周围的人都开始和我们攀交情。最先一人是同桌的张泓秋。“哎呀哎呀，像我眼神这么好的人，没想到也会看狗眼，原来是平老前辈的徒弟，这回是真狗样狗样了！”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表情，还真是好笑。但是萧狼和张大猴好像并不知道平一念，张泓秋向他们一一解释，虽然我也想听，不过离得太远我也听不到，只能以后再问唐小仙了。 不一会”什么“碧泉山庄的少庄主王经义”、“醉仙红楼的二当家张景楼”、“泰山剑派的剑术名家段子墨”等等等等人都来和我们攀交情，不过这些人却让我感觉到厌恶。好一双双势利眼啊，有名都来结交，无名无人问津。我看着他们一张张的笑脸，我也笑了出来。真是好笑，唐小仙真的让他们演了一场笑话。刚刚让你们笑我，现在让你们对着你们嘲笑的对象低三下四地说话，哈哈哈。 江湖，还真是丑陋啊。 正文 第四十章 你想嘎哈 因为唐小仙的缘故，让我们这一桌的人备受关注，一时间都来与我们结交。过程中我发现张泓秋好像很有名气的样子，刚才听路遂说他是什么玉笔书生，也不只是什么情况，不过看样子他的外号好像比本名出名啊？要说最悠闲的应该是坐在我右手边的萧狼了。 萧狼他可不吃这一套，早就坐下，正吃着花生米呢。这也让杜忠祥很是生气，时不时瞪他两眼，但都让萧狼给瞪回去了，要说谁眼睛大，还真没人赢得过他。看着杜忠祥气得吹胡子瞪眼，我竟然很高兴。我听周围的人又开始小声讨论什么平一念之类的，我低声问了问唐小仙：“平一念是谁啊？怎么都很害怕他的样子？”唐小仙笑嘻嘻地说道：“嘿嘿，没什么，唐家的一个叛徒而已，不过吓唬人挺好用的。” 果然和唐家有点关系，但是叛徒这个名号可不怎么响亮啊。“你就不怕他的仇家来找我们麻烦？”我又问。唐小仙说：“嘿嘿！他可是没有仇家。”没仇家？什么意思？我打了个冷颤，好像明白了。唐小仙顿了顿又说：“你看，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吧！你看他那个熊样子！还血虎狂狮！你再看看他那几个徒弟！都什么玩意！”我暗自好笑，这几个人碰上这位姑奶奶，可好玩了。接着唐小仙又向坐她左边的程二九低声说了什么，我估摸着除了偷钱我也想不出程二九还能干什么了。虽然不知到五虎断门刀门派在哪里，但是没银子可是寸步难行，我还是第一次如此支持她俩干坏事啊。 “哪里来的北蛮子，不识礼数！”杜忠祥冷不丁的哼了一句。萧狼还在一颗一颗地吃着花生米，一听这话，看了看杜忠祥：“嘎哈？你瞅啥？”杜忠祥还没说话，他身边的杨高义一言不发，突然将杯中茶水泼向萧狼，这一下毫无预兆，我想出言提醒，已是来不及。谁知萧狼好像早有准备，右手拿着茶杯，手掌翻动间，竟然将泼来的水又接回了杯中！这一下手法高明，干净利落，我不禁赞叹一句：“好功夫！” 萧狼慢慢悠悠地抬起头，咽下嘴里的花生米，看了一眼杨高义：“你又想嘎哈？嗯？”话音未落，萧狼手中杯子已经弹出，一下击中杨高义的手背。“啪！”杯子粉碎，碎渣伴着茶水都洒向了杨高义。“啊！”杨高义发出了杀猪般的叫声，右手打着哆嗦，左手捂着脸，看上去伤的不轻。 胜负霎那间已经分出，就连对面的杜老爷子也没来及插手！萧狼嘴里塞几粒花生米。“刷”的一声，赵昌间抽刀在手，眼见就要劈向萧狼。“住手！”站在一旁的路十三笑呵呵地和稀泥：“几位，今日是路老爷子七十大寿的日子，有什么恩怨，看在路家庄的面子上，可否能暂时放下？杜老爷子，您也是一派掌门，不要和小辈一般见识，您说是不是？”听最后几句语气，警告威胁的意思更多。看这样子，刚刚路家所谓的意外，应该就是这些人引起的吧？ 萧狼耸了耸肩：“没啥本事得瑟啥玩意？还瞅？你信俺削你？”我看到杨高义的手指有些变形，我先吸了口凉气，看着都疼。“既然如此，我就给路家庄一个面子。”杜忠祥说道：“小辈！师从何处！报上名讳！这梁子我杜某人算是接下了！”萧狼笑呵呵的说：“俺师傅说他是什么玉皇大天尊，什么高上帝，你找他去好了。俺叫萧狼，你想找俺麻烦，随时都可以。欢迎欢迎。俺最喜欢和人家打架了！”杜忠祥一拍桌子，“哼”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这路十三也是，非得等人抽出刀来才出言制止，这是故意的？想想也是，这种人谁愿意待见啊？虽然不怎么认同萧狼的做法，但是为什么我这么开心呢？还有，江湖上还有名叫什么玉皇大帝的前辈？萧狼气人也是一流啊！这分明是说你死了就能看见他了的意思，哈哈。 我看到杨高义的眼中都要喷出火来了，死死的盯着萧狼，那鼻子和眼睛都要挤一块去了，牙齿磨的吱吱响。萧狼又挑衅道：“你再瞅一哈试试？”“义儿，不要和北蛮子一般见识，失了礼数。”杜忠祥淡淡地说道。不过好像已经失了礼数了啊···杨高义的鼻子终于和眼睛不舍地分离了，闭上眼睛，捂着手，全身还在发抖，不再看萧狼一眼。本来刚才因为平一念的事，引来了周围人的注意，现在搞了这一出，我们这里好像成了这一片的焦点。 前来结交的人就每断过，我也认识了好多门派山庄帮派的大小人物。到现在我才知道江湖比我想象中复杂的多。原来我以为江湖上只有武当少林峨眉丐帮四大门派，现在看来远远不止。而且这还是到场了的，没来的势力又有多少？ 唐小仙戳了戳我，低声问道：“哎哎哎，你问那个大个子没有没兴趣把那个老巴子打一顿！姑奶奶我可以帮忙！”“哎呀，你能不能不捣乱啊！”我制止道。唐小仙惺惺道：“真没劲！”我白了她一眼：“放着你和他不管，江湖还不得让你俩掀翻天啊！” “阿弥陀佛，老友，老衲没来晚吧？”伴随着阵阵回声，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此声一出，众声皆寂。众人都循声望去，人群中出现了一个光头。也不知是不是坐的位置不对，这光头竟然反光！跟黑夜里的突然出现的灯笼似的。这时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我们也跟着站了起来，猜也猜到了，少林的大师来了。 “哈哈哈，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好友，你来的正是时候！”路老爷子的声音响起，我只是隐约看见来了个老和尚。“好家伙，这位老前辈竟然来了！路老爷子面子真大啊。”萧狼喃喃道。萧狼个子高，应该看的很清楚，而且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萧狼对一个人这么恭敬。我问：“大哥，来的是哪位前辈？”萧狼对我说：“哎呀，这位老前辈可是厉害的很啊。法号是什么来着···让我给忘了，只知道都称他为武禅僧。”唐小仙也说道：“武禅僧？斩业大师！没想到他都来了。”“啊？斩业？这是法号？”程二九插嘴，我也想问，这和听说的不一样啊。唐小仙解释道：“不不不，他不是真正的和尚，但是他和少林寺绝对有些关系。这位大师和一般的和尚不一样。一般的和尚天天在少林寺打坐参禅念经悟道之类的，这位大师天天行走江湖，行侠仗义，死在他手下的邪魔外道可是不少，在江湖上的名号响亮之极。” 呃···和尚不是应该念着经，说着“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的吗？应该都是慈祥和蔼，充满智慧的样子吧？这位大师怎么···怎么这么喜欢杀人呢？哪怕是邪魔外道。我把我的疑问说了出来，唐小仙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听说他以杀入道，以武入禅，纵横江湖二十余年。少林既没承认他是少林弟子，但也没否认过，这也是江湖一大奇闻。” 正文 第四十一章 隐藏的杀机 像这样的大师，肯定是坐最中间的，和那个什么道长也该在一起吧。大师也是走到哪里，都有人给他行礼。我一听“斩业”两字，本以为是个凶神恶煞的和尚，可看到了发现只是一个白髯布衣的老僧，只是脸上布满了岁月的刀痕，两条眉毛比平常人都长，让我想起了罗汉。我又看了看程二九，发现他还在，松了口气。斩业大师样子和一般和尚并无差别，但是兵器却又很大不同。我还以为天下的和尚肯定都是拿棍子做为武器，这位大师却是背后背着一把古朴的剑，用剑的和尚还真是第一次见。既然被称为大师，那肯定也是剑术非凡了。 老僧走到我们身边时，我行了一礼，老僧笑着对我点了点头，双手合十，说了一句：“阿弥陀佛。”虽然只是很平常的一句话，但是却让我如沐春风，感觉很舒服。我与他只是第一次相见，而我又是无名小卒，大师不像其他人那样看不起我。一视同仁，感觉仅凭这四个字就能对得起大师两字。杜忠祥好像和大师很熟悉，东聊西扯的，不过大师好像不想理他，匆匆地走了。 众人目送大师坐下，才敢坐下，可见这位大师在江湖的威望极高。不过我还发现一人也入了场，只不过大家的目光都在大师身上，他的入场则是没多少人注意。这人之所以引起了我的注意是因为他看上去并不像个江湖人，而是生意人。好家伙，这人看上去三四十岁，身材微胖，一双小贼眼加上八字胡，这人好生···猥琐！人猥琐穿着但却是华丽万分。一身锦衣华服，胸前白玉做的坠领，系在前襟金灿灿的七事装扮，腰间的玉佩，手上的扳指，这人是生怕被人不知道他有钱啊？ 虽然不怎么待见这个人，不过他却能坐到中间的位置，看来肯定有些本事。我问唐小仙，看看她认不认识这个人。没想到唐小仙还真认识。“哦，那个人啊。”唐小仙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屑：“黄鹤黄老板，在江南开了一家皮革厂，生意做的很大，不过听说最近生意好像赔了本，欠了很多债，自己卷着钱带着小老婆跑路了，没想到竟然能从这里看到他。”哎呀，这人确实不怎么样，真是相由心生啊。 这边萧狼又对我说：“兄弟，这位大师厉害的紧啊！那一套擒拿手打的，贼厉害！俺只撑了三十招就被他擒了。”“大哥还和大师交过手？！大哥能和这样的大师过手，能撑三十招足见大哥武功非凡啊！”这是我的心里话，好家伙，这萧狼什么来历，竟然能和这样的大师交手，还撑了三十招，怪不得唐小仙对他评价那么高。不对，那为什么他还是那么默默无闻呢？ 杨高义冷哼一声：“吹牛谁不会？我还和一阳子道长过了一百招才落败呢！”萧狼没理他，嘿嘿一笑，大手揽着我的肩膀：“兄弟，俺更想知道你能从大师手中撑几招。”这句话说的我莫名其妙：“大哥，我功夫差得很，别说笑了。”萧狼又神秘一笑：“嘿嘿，兄弟，给俺透个底，你那招没朋友之剑到底怎么练的？隐而不发，凝全身之精气神，聚于剑尖之上，还没出招，便已感到一股肃杀之气！嘿嘿，俺还真没把握接的下，咋练的？给俺说说白？” 这萧狼怎么会知道我心神剑的总纲！心与神通，神与身通，身与剑通，将全身力量汇聚于一点，发出之强的一剑便是心神剑。他只与我交手一次，甚至算不上交手，他竟然能看透我的剑法，这人当真厉害无比啊。“那个···大哥，你这样说我就给你透底，我躺床上养伤的时间比我闯江湖的时间还长。每次都是在鬼门关上转悠几圈。”我实话实说，听他讲述，我都要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既然我在他眼中这么厉害，为何连杀三个土匪都要以命相搏呢？“原来如此，每次都以命相搏，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怪不得，怪不得。”萧狼若有所悟的样子让我有些哭笑不得，他理解方向有些问题啊！ “看来贵客到齐了！”路老爷子感叹一声，站了起来。我们也跟着站了起来。“感谢各位朋友赏脸能来，我路遥先敬大家一杯。”说完路老爷子一干而尽，我也举起手中的酒杯，这还是我第一次喝酒，尽管不太愿意喝，可还是得喝啊。唐小仙像我和程二九使了个眼色，低声说道：“慢着。”说完抢先一步喝了下去，酒在她嘴里转了几圈，才咽了下去。“没事。”唐小仙喝完，才让我们喝。 她这一声“慢着”让我打了一个激灵，不对，不对！太平静了，这一切都太平静了，平静的让人可怕，而我刚刚还一直沉迷于这平静之中。唐青云的介入让我明白今日那神秘势力必然会向路家庄发难，而到了现在，竟然还没有动静。危险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危险什么时候来到！就像我手中的这一杯酒，谁知道会不会有毒呢？唐小仙的提醒，说明她一直提防着，而我还是···太嫩了。 一杯下肚，唯一的感受就是辣嗓子，不好喝。喝完一杯，旁边路家庄的仆人就会换一壶酒，再给我们倒上一杯。“有点淡啊，该不会酒不够掺水了吧？滋滋，不好喝。”萧狼品了品，好像有些意犹未尽。“这过寿宴啊，老夫之所以不愿意声张，主要是因为太麻烦了，条条道道讲究起来那可是要累坏我了。”路老爷子接着说道，引起人们的一阵笑声。“咱们江湖人，做事讲究的就是一个洒脱，一个痛快。这些条条道道咱就不讲究了，但这天，这地，这父母之恩还是要敬的！来，这杯敬天！”我们又跟着喝了一杯，同样是唐小仙先一步喝了下去，才让我和程二九喝。“这杯敬地！”又一杯下肚，还是没毒，难道是我多虑了？难道神秘势力知难而退了？既然不下毒看来还是正人君子，那就不害怕了。 “这杯敬父母之恩！”最后一杯，“完了！大意了！是混毒！”唐小仙尝了一口，目光一凝，低声喝道。我那有些松懈的神经一下紧绷了起来，下意识的一巴掌打掉身旁萧狼手中的酒杯：“有毒！”萧狼的反映比我还大：“什么玩意？！有毒！”这一声仿佛晴天霹雳，不少人放下了酒杯，目光都看向了我们，有的人看看了酒，放下了杯子也不知想着什么，等着下文，还有的已经喝下去了，一时间愣在那里，有的却是在扣嗓子眼，时不时咳嗽两声。 静，很静，非常静。没人说话，都在等着路家的反应。不知是谁的手中杯子落地，摔了个粉碎，在这个时候，声音显得格外刺耳。瞬间，杀机四伏！ 正文 第四十二章 跳动的心 一直在身边给人的倒酒的路十三突然目露凶光，我感觉不妙，全神贯注。下一刻路十三从怀中抽出了一把匕首，狠狠地捅向萧狼！事发突然，连给我提醒的时间都没有，我下意识一把抓向了路十三的手，但慢了一步，不过还好我抓住了匕首！一时间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反而松了一口气。下一刻萧狼已反应过来，化掌为刀，手刀夹杂着劲风，狠狠地劈在了路十三的小臂上，同一时间，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没入路十三的太阳穴，唐小仙也出手了！路十三小臂被萧狼劈得变了形，只见他面目狰狞，双目之中透露出一种不甘，但在不甘，也只能无奈的倒下。 “草李奶奶！路遂你给老子一个解释！”萧狼大吼道，不过已经没人注意他了，因为有许多人在同一时间都遭受到了路家庄仆人的攻击。在我身旁，一名仆人一击得手，一把匕首插入了不知名的侠士的后心，那名侠士惨叫一声，他猛然一拔，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匕首带着血花，血花夹杂着冤魂，落到了我的脸上，还热乎乎的。 我的脑子一片混乱，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我只知道打起来了，乱七八糟地打起来了！我曾经不止一次想过今天的冲突会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展开，可万万没有想到，最终会以一种最直接，最了当的方式展开。无情的血，夺命的红。 我松开了匕首，咬着牙，右手上满是鲜血。萧狼一脚踢开了不知名的人士，回过头来：“兄弟！没事吧！他娘的俺欠你一···”话未说完，萧狼一把把我推开，一记高鞭腿夹杂着劲风，直接将一位白衣人士的脖子给踢歪了！这个人口中流出鲜血，晃晃悠悠，倒地呻吟，时不时抽搐两下，眼见活不成了。 “一条命！”萧狼喘了口气。我哪还有空理他，因为我前方也有敌人，正拿着一把大刀，杀得血肉横飞。一道黑影打中了他的后脑勺，他转了个圈，眼睛瞪得大大的，最后不甘的倒下了。不看也知道唐小仙出手了，我回头一看，唐小仙将袖子撕得短短的，好端端的长衫也撕到了膝盖的位置，至于那双鞋早不知让她甩哪去了。 唐小仙冲了过来，用撕下的布条给我包扎了一下伤口，还不忘大叫着：“路遂！给姑奶奶滚出来！”“路老爷子！你什么意思？”“王八蛋！路家庄想杀人灭口啊！”“****的，这酒有毒！”“草他奶奶，这酒能消散内力！”到处都是叫喊厮杀的声音，唐小仙的叫喊声显得那么软弱无力。我急忙问道：“程二九呢？”唐小仙急道：“不知道！应该躲起来了！不用管他！姑奶奶非宰了路遂不行！” 还管什么路遂！自保都有困难！“姑奶奶小心啊！”萧狼的声音传来，我感觉不对抬头一看，一片黑压压的什么东西朝这边激射而来。“操他娘的！”萧狼一只手抓起圆桌，唐小仙扯下桌上的红布，红布被她舞成一道不透风的墙。“哎呦！是箭！”“他奶奶的中埋伏了！”“草草草！路家庄是想赶尽杀绝啊！”“小心！大家小心！”唐小仙高高跃起，舞着红布，“嗖嗖嗖”！“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快带我离开这！”不知哪里喷出来的鲜血又洒了我一脸，我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这一切。“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这他娘的怎么回事！”我脑子不断重复着这些问题。 怎么办？怎么办！杀人了？杀人了！为什么？为什么路家的人会在酒里下毒！还是三种毒混在一起的剧毒！什么神秘势力，什么路家有难！都是骗局！一开始就被他们骗了！恐怕根本没什么神秘势力，这根本就是路家自演自导的一出戏，一出称霸江湖的一出戏！ 又是一张圆桌被扔上了天空，去抵挡那些箭矢，一时间什么凳子椅子满天乱飞，与天上的箭矢碰撞在了一起。我又被什么人向后一拉，一高大的身影站在我面前，不是萧狼还能是谁！他的背挺得直直的，左腿微屈，右臂内弯，右掌划了个圆圈，呼的一声，向天上推去。我并没有看出来他在干什么，只知道掌风所至，所向披靡，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将剩下向我们飞来的箭矢全部推开，落到了别处！ 强，不是一般的强！萧狼转过头来，脸上满是汗水，拿袖子随便一擦，对我一笑：“他娘的别愣着啊！”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杀人吗？又要杀人吗！为什么啊！我不想杀人，我不想杀人！走！走，离开这个地方！唐小仙呢？程二九呢？“唐小仙！唐小仙！”我大喊着，“你在哪里！” “我在这呢！”唐小仙的声音传来，虽然声音不大，但我还是听到了。唐小仙一掌打开不知名人士，回过头来对着我大喊：“愣着干什么！快跑啊！躲起···”话音未落，唐小仙又闪开背后一刀，“小心！”我着急大喊。唐小仙没空理我双手反转间，已多了两根峨眉刺，双刺在手中旋转飞舞，划出死亡的弧线。 “还愣着！你个瓜···小！！”唐小仙又对着我大喊，什么？小什么？我突然打了个机灵，一股死亡的气息将我笼罩。在我左侧一把利剑向我刺来，等我反应过来已经躲不开这一剑了！我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但也只能看着长剑离我越来越近，和面前之人残忍的微笑。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我不认识你啊！我们之间没理由战斗啊！你们称霸武林就去称霸啊！为什么要杀人！ 一把纸扇挡在利剑之前，长剑刺破纸扇，纸扇闭合，已然夹住长剑，我躲过一劫！“你愣在这里冲啥！买要命了！”张泓秋纸扇一拨，一步欺身，化掌为刀，一下砍在剑客脖子上，接着一掌自下而上打在剑客下巴之上，最后一拳击在对方胸口，眼见对方是活不成了。 “还愣着！”“啪！”“醒了没有！”我捂着脸，愣愣地看着唐小仙。“还不够！”“啪！”“醒了没有！”唐小仙大叫着！什么？她在说什么？我没听见，我···只看到了萧狼身边倒下了七八个人；张大猴一手抓着一个板凳，左右挥舞，砸倒三四人；我看到张泓秋正在与一个人打得激烈；我还看到···唐小仙背后有一人拿着刀，狠狠地朝她捅了过来！ “青松兄弟，我的小妹···就拜托你了！”唐青云的话在那一刻在我脑海如同晴空霹雳一般！ “闪开！”我左手一下推开唐小仙，右手拔剑，拨开逼命的刀，唐小仙反手一刺，刺入对方胸膛。鲜血，有洒了我一脸，还是热乎的。“都给我死来！啊······”我大喊，拼命的喊！我不再去想我是谁！我不管我在哪里！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要战斗！我要活下去！我想去保护，保护我的朋友！ 正文 第四十三章 颤抖的心 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苏醒了，在那一刻，世界都变得安静了，静得出奇。我的心又在颤抖，手也在颤抖，身子也止不住的抖，但这次不是紧张，而是另一种全新的感觉！拔剑，甩剑，血脉喷张！我喘着粗气，脸有些发烫，牙齿要的紧紧的。左边一个血人踉踉跄跄地向我走来，二话不说举刀便劈。我手疾眼快，一脚将旁边的椅子踹了过去，他身形受阻，行动顿时一滞。我上前一步，长剑出手，一剑便是刺向胸膛！长剑入体，“噗呲”一声鲜血四溢，好像刺破了什么东西。红剑抽出，一条冤魂剑下含恨。 萧狼喝道：“好快的剑！哈哈哈！”“哈哈哈！”我仰天长笑，心情从来没这么畅快过，杀人原来是这么爽快的一件事！我大声呼喊，放佛都要将体内的热血给吼出去：“还有谁！！”“哈哈哈！痛快！”萧狼放声大笑。 右边一人袭来，用的也是刀，还是那么简单直接的起手式，横劈竖砍。一步迈出，侧身闪过，拉近距离，左手剑自下而上，从脖子，到天灵，一剑刺个通透。抽剑，甩剑，血洒大地。另一边萧狼一边扭着一人的手腕，冷哼一声，两人的兵器拿捏不住，双双落地。一拉一扯，两人已撞到一起，鹰一般的利爪扣住两人的头颅，轻轻一碰，脑袋开花，含恨而终。唐小仙暗器甩的飞起，举手投足之间，人挡杀人，无一幸免。 “诸位！莫要中了贼人奸计！”路老爷子发话了，至于他为什么这么晚才出面解释，谁也不知道。“我路家庄内有内鬼通敌！现在先请各位助我路家庄退敌！我路家必有重谢！”路遂的声音也响起，听的出他很慌张，和第一次见他所表现出来的从容完全不同。从刚才的情况来看，不光有内鬼，连到场的江湖人士中也混入了敌人。爷俩说的话有多少人信就不得而知了，从现在看，我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谁向我攻击，我就杀谁！谁挡我的路，我就是谁！ “敌人是谁都不知道怎么打！”“莫听这老头子胡说八道！兄弟们灭了路家庄再说！”“他娘的，路老爷子这到底怎么回事！”“诸位朋友，听老道一言，老道以人格担保，路家庄绝对不会做这种事。”“阿弥陀佛，贫僧也能保证。”一阳子和斩业大师发话了，众人的辱骂声少了些。我们都在厮杀，估计其他的先辈高人也不能幸免，而且能坐到论剑台中心位置上的，哪个不是高手？能和这么多高手辈纠缠到这个时候，对方到底什么来历？而且，路家庄的其他高手呢？怎么到现在没有现身？ 容不得我们多想，第二轮箭雨已然来到！论剑台周围的树林中也全部是敌人！黑压压的箭矢铺天盖地的袭来，萧狼又抡起了两张桌子，以刚制刚，唐小仙抽出红布，以柔克刚。我一时间愣在那里，不知道如何应对，一人拉起我的胳膊就跑，速度之快让我反应不及。那人拉着我跑到萧狼的身后，我定神一看，是一位头戴酒坛的怪人，酒坛上有两个窟窿，露出两只冒着精光的贼眼。“你是···二九？”我不确定地问道。眼前的怪人正是程二九，他说道：“是我是我！别愣着啊！挡不住就跑啊！”我急道：“你跑哪去了！担心死我了！”程二九忙道：“大哥不用担心我，我逃跑可是一流！顾好你自己吧！”说完一溜烟又跑没影了。 “咚咚咚”一连串的声音响起，萧狼这次没有把桌子扔上天空，挥舞着桌子，抵挡着箭矢。其他人也是各有办法，但难免不了死伤。我有扫了四周一眼，残肢断臂，鲜血满地，怎么说也有二三百人倒在地上，死的不明不白。有些人还没有死透，躺在地上，身上插着数只箭，嘴里吐着血沫子，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我：“救···我。”无力的声音传来，我一横心，没理他。 “啊···”听不见听不见！现在躺在地上的尸体也不知有多少具是敌人的，也不知现在还有多少敌人混在人群中。这次箭矢没有停，连续来了好几波，越来越多的江湖人士撑不住了，身上中箭，慢慢倒下，魂归九泉。他娘的这帮人连自己人都杀吗？！ “杀！”一声大喝，树林中窜出一群黑衣人，手拿大刀，冲杀过来，看声势最少也有四五百人。一时间喊杀冲天，真正的大战现在才开始。“众人往西边的剑阁退去！”路老爷子又喊道。听他的声音也是累得不轻，想必也是经历了一场血战。“何方宵小，报上姓名！”大师的声音响起，但没有人回应大师。“武当弟子听令！成真武七截阵！”一阳子道长也是大喝一声。我们听了路老爷子的话，拼命地向西边的剑阁冲去，而西边的黑衣人也是最多。 冲在最前面的竟然是一直没见人影的赵兰竹！而他身后却没见那名老者，只剩下了中年汉子。赵兰竹不愧是能和萧狼打平手的人物，枪出如龙，横扫千军，眨眼间，三四个黑衣人已被戳倒。还不及打招呼，黑衣人已到眼前。刀势如虹，闪身挥剑上挑，臂膀横飞，化挑为斩，开膛破肚。我一脚把他踹开，谁挡我路，谁死！一人倒下，又来一人，“心通神，神通手，手通剑，心神合一！”出剑，收剑，一剑封喉。“这招使得俊！”萧狼笑道。一记摆腿，踢飞敌人兵器，接着一掌，拍碎敌人天灵。 唐小仙也减少了暗器的使用，峨眉刺一攻一守，但看得出动作已没刚才迅速。我急忙上前，一把将唐小仙拉到身后，右手一剑挑了那人手腕。那人吃痛，长剑脱手，我长剑横削，带着血花，那人捂着脖子后退几步，慢慢倒下了。唐小仙挥舞着峨眉刺，又要上前，被我拉住。“哎哎哎！你干什么！”唐小仙不满道。“呆在我身后！”我喝道。说也奇怪，她竟然很罕见的没顶嘴。 来不及多想，眼前的敌人还有很多，这次前方来了四个人。萧狼大笑：“来来来！一人俩！我赌我比较快！”我没等他说完，已然出剑。这个时候他还有心说笑。“不带玩赖的！”心神剑之下，无人能挡，双剑封喉，在看萧狼，也是面带微笑：“还是俺快！”“哈哈哈。”我的心跳又在加速，几乎要从胸膛中跳出来了！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这不就是我梦寐以求的吗！这不就是我梦中的江湖吗！ 正文 第四十四章 绝望 左手一剑刺倒一人，长剑回转，右手接剑，回身反刺，再杀一人！“来来来！再来多少个都无所谓！”我默默想着，近乎疯狂。颤抖的剑，告诉我它想要饮血。我将已经破烂的袖子撕成布条，用左手将右手与剑绑在了一起，长时间的战斗，使得我的手都有些脱力了。 “小心！”萧狼大吼，一脚踢开后背偷袭的人。我对他笑了笑，他喘着气，也点了点头。我俩背靠背站着，我感受的到，萧狼也在发抖。“萧大哥，你怕了吗？”我擦了擦脸上的血，问了他一句。“怕？怕个犊子！老子还是第一次这么兴奋！”萧狼大声喝道，“兄弟，你有没有一种感觉？仿佛有使不完的劲！”“有！满身的热血正没出使呢！”我将自己的感受说了出来。“哈哈哈，好，那今天就战个痛快！” 话音刚落，我俩已冲向自己的对手，我不知道我杀了多少个，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杀他们，我只是知道，杀了他们，我就能活命！ “滚开！”我上前一脚，踢向黑衣人的腿弯，这招还是刚刚跟萧狼学的。黑衣人遭到了我的偷袭，下盘不稳，左膝半跪，被唐小仙一记摆拳击中太阳穴。黑衣人晃了晃倒下了，我跟上有补了一剑，感觉他可能没死透，又刺了他好几剑。“瓜娃子！你醒醒！你疯啦！”唐小仙大叫着，我看了看他，又向着黑衣人刺了一剑。现在的唐小仙，衣服破了几个小口子，满身鲜血，不过应该都是敌人的。看到她没受什么伤，我松了口气。见她脸上脏兮兮的，有血有泥，忍不住伸手帮她擦去，却忘记了我的手更脏，越抹越脏，本就脏兮兮的脸被我一摸划，更看不出是谁了。不知为何，看到了她这幅摸样，忍不住笑出了声。什么江湖，什么厮杀，在那一刻，什么都没有想。 “醒醒，别杀了···”唐小仙摇了摇我，我回过神来，看着她，不知怎么了，唐小仙的眼圈竟然红了。眼泪在打着转，就差主人一声令下，就要“意思银河落九天”了。这她这个样子，我有些心痛。她一定很害怕吧？一定很无助吧？她的哥哥也不知在哪里。唉，她才多大啊？这样的场面，她，已经尽力了，她做的已经足够优秀了。 我柔声说道：“不要怕，我很强，我会保护你的。跟紧了！我带你冲出去！你的哥哥马上就回来救你的。”唐小仙神色有异：“你···”我抓住她的胳膊，：“不要管这么多了，走！”走走走！向西边冲！路老爷子既然说让我们往西面的剑阁冲，那说明那边有活路，不管真的假的，也只能相信他了。不过，我们知道，敌人也知道！ 我招呼着其他人：“萧大哥！张大哥，咱们往西边冲啊！”萧狼手里拿着两把大刀，第一个靠了过来。张泓秋和张大猴解决掉面前的敌人，也都靠了过来。几人的状态都不好，除了唐小仙，忍忍身上都带着伤。张泓秋也不像从前一般洒脱，方巾早不知去了何处，身上也是破破烂烂。但他还是不慌不忙，打开纸扇，扇了扇风，只不过好好的纸扇，只剩下了扇骨。张大猴一声不吭，肩上的小猴现在躲到了他的怀中，呲着牙咧着嘴。张大猴可以说是我们之中最惨的，他的兵器应该被路家的人收了起来，毕竟那么大根棒子很碍事，使得张大猴没有趁手的兵器，只能随便捡了一把刀，凑合着使，而他身上的伤口也是最多。 三个人靠过来，加上我和唐小仙，这就是五个人，我们五个人相视一眼，都没有说话。但我看得出，众人都松了口气，眼中多了几丝坚定和安稳。在这个时刻，有着值得信赖的朋友和你站在一起，确实无比安心啊。至于程二九，他说过不用管他，我相信他，可能他现在已经逃出了了也说不定啊。 整个论剑台上淌满了尸体，一眼望去，千八百人至少倒下了一半。剩下的人，都像我们一样，三五成群组成了自己的小团体，多一个人总比自己奋战好得多。我深深的呼了口气，缓了缓力气。我们五人背靠着背，周围的黑衣人一时间没人敢上来，这让我们有了一些喘息的时间。 “准备好了吗！”萧狼说道。“嗯！”我们齐声回答。“那就···****娘的！”“****娘的！”萧狼一脚踢向地上的尸体，尸体被踢飞，砸到了面前的黑衣人，接着双刀挥舞，嗷嗷叫地冲向黑衣人。我们也不甘落后，跟了上去，大战，再次打响。 刀剑为笔，蘸着血红的墨，在大地上，画出了名为“江湖”的画。刀光剑影，勾出了几分凌厉杀机；尔虞我诈，点上了几分是非黑白；兄弟情义，在仅剩的空白处，填补上了一丝温情。 当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当疼痛再次刺激到了早已麻木的神经，当热血退下，剩下的只有绝望。我靠着张泓秋，他也靠着我，我真的累了。激动的心渐渐恢复平静，颤抖的身子也已疲惫不堪，我好想躺下，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一番，可是现在能这样做的，只有死人。我想死吗？想啊，死了最少比现在轻松的多啊。 我不知道这是第几次问自己，我想放弃了，不止一次，因为我们冲不出去。眼前的黑衣人一波接一波，砍倒一个又上来一个，仿佛无穷无尽。他们仿佛本来就是死人，一句话都没有，只是见到我们就杀，毫不畏惧。他们的双眼是那么炙热，他们的大刀是那么锋利，这些人实在是太可怕了，他们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没空想那么多了，我看了看唐小仙，张大猴，萧狼，他们还在坚持，我不能放弃，不能放弃！ 我的剑还在颤抖，只不过，这次它是在告诉我，它要不行了。剑的双刃上满是豁口，剑身上布满划痕，这些都没有使它折断，剑都没有断，我又怎么能倒下！“呀！”闪过一刀，举剑便刺，对方急闪，仍被剑刃划伤，剑上的多个豁口，使得剑刃像一把锯子，锯开了对方的脖子。“噗呲。”又一个黑衣人倒下了。虽然我们冲不出论剑台，但我们确实在向外冲，只要不停下，就有希望！ 前方一个血人，拿着一把长枪，横档三把大刀，不是赵兰竹又是谁！赵兰竹是最早向外侧冲的人，看见他说明离冲出去不远了！赵兰竹现在已经成了孤家寡人，但他还在浴血奋战。“咿呀！”赵兰竹顶开三把大刀，长枪横扫，杀退三人。我急忙上前扶住了有些站不稳的赵兰竹。赵兰竹对我摆了摆手，也不知道什么意思。这时，前方又出现了五十多个黑衣人，前进的路，又被人堵住了。 正文 第四十五章 暗器 萧狼几人赶紧过来支援，围住了我和赵兰竹。赵兰竹拄着枪：“让我···歇息···片刻。”看他的样子，真不让人放心。真害怕转过头他已经闭上眼倒下了。唐小仙冷声喝道：“没办法了！都回来！”我回头问：“你要干什么！”唐小仙从怀里拿出一物，正是从他大哥那偷来的“忽如一夜春风来”！唐小仙手指连动，也不知干了什么，然后猛然把这东西向前方人堆里扔去，然后这东西丝毫没有引起人的注意就掉到了地上。萧狼等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还是又退了回来。 那东西掉落到地上，没什么动静，这是什么情况？我急问道：“这怎么回事？”唐小仙也急了：“我也不知道，我我我我还没研究透这个东西到底怎么用··这是禁···”我心头一冷，感觉不妙，赶忙回头，“啊啊！”“啊，我的眼睛！”“暗器！”惨叫声不绝于耳，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有危险，我转身将身旁的唐小仙和萧狼全部扑到在地，同时感觉左肩右臂右腿都传来一股火辣辣的疼痛，好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样。 “啊！我看不见了！”“是暗器！”“****他奶奶的谁扔的暗器！”我趴在地上，顾不上疼痛，先看看两人的情况。萧狼仿佛愣神了一般，过了一会才缓过来：“他娘的，吓死老子了！”他躺在地上，喘着粗气，我还没见过有什么可以吓住他，在我转身将他们扑倒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萧狼没事，我有看了看唐小仙，只见她面如死灰，一双灵动的大眼也变得僵硬之极，眼神中还有那深深的恐惧。 我忍着疼痛，急忙拍了拍她的小脸：“唐小仙，唐小仙！醒醒，醒醒！”唐小仙失了魂魄一般，一动不动，不会···不可能！我大急：“你别吓我！你别吓我！”我又拍了拍她的脸，还是毫无反应。“不会是被那东西击中要害了吧！”我想着，急忙看了看，身上并没有伤口，怎么回事！我晃了晃她的肩膀：“你别吓我！你答应我一声！醒醒！醒醒！” 好像我的呼唤起作用了，唐小仙的眼睛瞬间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她看了看我，“哇”的一声，双臂搂住我的脖子哭了起来，嘴里还说着什么“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之类的话。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了，没事了，你先松开我，我肩膀疼。”唐小心哼哧了两声，用她那哭红了的大眼睛看着我，又扑哧一声笑了：“我哭就算了，你男子汉大丈夫哭个什么劲啊？”我一愣，摸了摸脸上了水：“这是汗，没哭。” 我没敢再看她，转身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转过身去，一个活人都没有。全部都倒在了地上，我急忙看了看赵兰竹，发现他倒在地上，但是胸口一起一伏，也没有呻吟，看来是躲过去了。张泓秋拿着只剩下扇骨的扇子护着头，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过了一会才抬起头来自言自语了一句：“像吾这么勇敢的人，也有吓趴下的时候啊。”而张大猴却是躲在了两句尸体下面。 我环顾四周，发现一个站着的都没有，什么情况？都死了？发生了什么？谁来告诉我？谜一样的寂静。我坐在地上，唐小仙“呀”的一声：“这这这···你别动！”然后好像从我左肩拔下了个什么东西，疼得我直吸凉气。然后唐小仙又不知从哪里撕下的红布条，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伤口。 “没事了吧？”“过去了吧？”“安全了没？”我听到有人说话，然后越来越多的人从地上爬起来，原来都没死，只是全都趴在地上躲那什么“忽如一夜春风来”了。那暗器离我最少十来丈，我看到它旁边躺着数十具尸体，尸体身上插满了“花瓣”。这“花瓣”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特别好看。只不过没人愿意用欣赏的眼光看它而已。 “昌间！昌间！你醒醒啊！”杜老爷子的哭声传来，他正抱着一具尸体痛哭，也难怪，吃顿寿宴却死了一个徒弟，任谁都要伤心吧。“王八蛋！王八蛋！”杜忠祥站起身来，手握大刀，眼睛瞪得火红火红的：“谁扔的暗器！给老子出来！老子剁了你！”离暗器比较近的人都死了，黑衣人一下子少了二十多个，我们的机会来临了，所有的人都想要把握住这个机会，一场厮杀又将开启！ 就在这时，“忽如一夜春风来”又动了！金色的花瓣激射而出，随风风扬！所到之处，如同无常勾魂，厉鬼索命，哀嚎遍野，残肢断臂，血如泉涌。杜老爷子离得最近，也是最为凄惨，左臂不翼而飞，肚子被划开一个大口子，肠子半露在外面，滴着血，也滴着不甘。杜忠祥支撑不住，单膝跪地，右手拿着刀撑着不让自己倒下。他跪下的那一刻我才发现，他的左脚也被削掉了。杜忠祥正望着我们，唐小仙从背后抱住了我，我感觉得到她在发抖，杜忠祥仿佛在问我们：“谁？扔的暗器？”最后带着不甘，悔恨，愤怒还有什么？都不重要了，杜忠祥倒下了，跟着他一起倒下的还有一群黑衣人和好多刚刚站起来的无辜人士。 原来这暗器正真的杀伤力是第二波的“花雨”，第一波杀伤力虽大，但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当你自以为福大命大躲过了第一波，又有几人会防备第二波呢？这暗器敌我皆杀，唐小仙完全驾驭不住，难怪不到最后关头她都不敢使用。我看了看众人情况，我们几人都没有站起来，或爬或躺。可能是太累了吧，一躺下就不想起来，但也正是这样，我们才保住一命，这也算祸福相依？ 黑衣人的包围圈被这一件暗器所破坏，我们哪能放过这个机会，一个个奋力突围。什么碧泉山庄的少庄主王经义，醉仙红楼的二当家张景楼，泰山剑派的剑术名家段子墨还有刚刚前来与我结交的那些人，没有一个是弱者！王经义拿着铁骨扇，专门贴身短打点人穴道，掌风所至，摧枯拉朽。张景楼赤手空拳，双腿连环，打的也是虎虎生风。段子墨更是冲进人群中大开杀戒，剑花飞舞，所向披靡。 这些人···都好厉害！这些人，真的是刚刚在唐小仙面前低三下四的那群人吗？ 正文 第四十六章 势利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是不是很壮观啊？”我耳边传来一道有些嘶哑苍老的声音，这吓了我一跳。我向四周看了看，我周围除了唐小仙萧狼没别人啊？“少年郎，那花瓣有一瓣藏在你的右臂里了，要是取不出来，你这胳膊算是费了。看在你自愿当老夫的弟子份上，为师给你指条明路，去找一个外号叫白无常的大夫，呵呵呵。”我又往四周看了看，还是没人。 我对唐小仙说：“你听见有人说话吗？”唐小仙惊奇回答：“你也听见了！”我点了点头：“他给你说的什么？”唐小仙抓住了我的胳膊，她还在发抖：“他他他给我说敢冒充他的弟子，说我胆胆胆子不小。他和你说的什么？”我把刚才听到的重复了一遍，唐小仙抓起的右臂，将整个右袖都撕了下来，她看了看我小臂上有一道极细的血痕，不仔细看都看不见，也没出什么血。唐小仙轻轻地抚摸着伤口的周围，没感觉疼，还感觉痒痒的。之后有拿出一个乌黑的东西放在伤口周围，也没什么反映。 唐小仙低着头，一言不发，很是奇怪。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咋了。”一滴眼泪落到了我的胳膊上，“取不出来···”唐小仙看着我，眼泪又在眼睛里转圈。我笑道：“前辈不是说了吗？去找大夫就行啊。何况现在好像也没什么感觉。”唐小仙怒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要命了！你的胳膊快废了你知不知道！”说完一擦眼泪，手里的乌黑的东西被她扔了出去，伴随着一声惨叫，一个黑衣人缓缓倒下。 “为什么？为什么？”我喃喃道，想起了一些往事，我用手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谁知越擦越脏。我笑了笑：“从前，我就是太在乎自己的命了，所以才失去了很多东西。有的时候失去了，就···”我站了起来，右腿只是被划了一道小伤口，问题不大。“走吧，我们冲出去。”我对她说道。“兄弟，再他娘的不走就来不及了！”萧狼回头大喊，手里还抓着一具尸体。我大喝一声：“程二九！快走！”我右臂中了暗器，手臂一阵阵的疼痛让我几乎想把右手臂给剁下来，真是长痛不如短痛啊。 黑衣人的防线破出了一道口子，我们赶紧打开这道口子，要彻底冲出去！首当其冲的是武当的道士，原本的七个小道士只剩下了六个。跟在道士后面的是一位刀客，他刀法凌厉，周围三丈之内无人敢近身，那人正是柳叶刀。“遂儿！遂儿！”路老爷子的声音响起。“爹！我没事。”我看到路遂满身是血从人群中跑了出来，不过看他样子应该没什么事。“遂儿，你带着大家冲出去，我和道长大师他们为你们殿后。” 路老爷子他们应该是终于击毙了强敌，终于赶了过来。路老爷子虽然已经七十了，但依然红光满面，步履生风。身上溅了些血，不只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一阳子道长的道袍也变得破破烂烂，手中的剑也断成了半截，但发髻却是一点没乱，脸上也没有丝毫慌张的神色，一切显得都那么自然。光站在那里，就能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不愧是武林泰斗。而最让我惊奇的是斩业大师，如今的大师僧袍早不知扔到了那里去，裸露着上半身，一身筋肉宛如钢铁，个子虽比萧狼显得瘦弱，但却相当精炼。背后刺着一个大大的“禅”字，也许就是武禅僧的又来吧。大师背对着我们，也不知在看着什么。在这三人周围还站着几人，有老有少，能够站在他们三人周围，想来都是武功高强的前辈们。 刚刚被我鄙视太过势力的王经义等人现在在我眼中已然成为了一方强者，而现在出现的前辈们，更是强者中的强者。大部分黑衣人在他们面前不堪一击，一招一式都那么自然潇洒，尽显大师风范。人们愿意与他们结交不是没有原因的，他们得到人们的尊重是应该的，因为，他们是强者！ 原来，势利是对强者的尊重。强的人，因为势利结交更强的人而使自己变强。弱的人，因为势利，攀上强者从而让自己变得更强。王青松啊王青松，你一没钱二没势，论功夫比你厉害的前辈有的是；论出身，又是最底层的人，你凭什么得到别人的尊重？你凭什么看不起别人，而且是还是比你厉害的前辈？你只不过是沾了唐小仙和平一念的光而已！没了唐小仙，你有机会坐到那个位置上吗？没了唐小仙，你能认识这么多前辈吗？ 变强，只有变强，才有接受别人势利的权利；只有变强，才能或得尊重；只有变强，才能在这个世上，更好的活下去。不是江湖太过丑陋，而是我不够坚强，不敢接受这残酷的事实。现在我明白了，我有了觉悟，呵呵，我刚刚有所觉悟，又怎么能倒在这个地方！ “走！”我大喝一声，燃烧的血，跳动的心，颤抖的剑！“你你你···”唐小仙欲言又止，我坚定的看着她：“今天我一定带你冲出去！”“哈哈哈，兄弟，你好像变得不一样了。”萧狼还是那副狂妄姿态，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战斗，他竟然还能保持如此旺盛的精气神，他是怎么做到的？不光是他，唐小仙，张泓秋也是，就连刚刚快要累倒的赵兰竹，现在看来状态也好上了许多，难道，这其中有什么秘诀？等这次战斗过去，找机会一定要请教请教。 “遂儿，还不快走！”路老爷子的声音又响起。路遂犹豫了半刻，咬着牙说道：“爹！你要小心啊！”路老爷子笑着点了点头。看来这路遂也是识大体，当机立断，果断得很。我看唐小仙还要找路遂理论，赶紧拉住了她，如果现在谁最伤心，估计就是路遂了吧，毕竟，偌大个家都快没了，何况危机还没挺过去呢。我看着路遂那种落魄神情，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样子，有些不忍心，我叫住他：“路公子，那个···我···”想说些什么，可是又说不出来，说出来又能怎样，我一个人的力量太小了。路遂看着我，表情很复杂，但还是说：“多谢，多谢！”说完一挥手：“大家跟我往西面冲！”说着第一个冲进黑衣人群中。 唐小仙急道：“谁让你多管闲事的！你傻不拉唧的怎么这么喜欢帮别人卖命啊！”我说：“帮人也是帮己，路老爷子让我们去剑阁一定有他的道理，那里绝对有生路，现在没时间管敌人是谁！谁挡在路上，谁就是敌人！我们跟着路遂冲杀出去，慌乱中还看见一个头顶酒坛的怪人，但转眼间就不见了，看到程二九也安然无恙我也就安心了。 冲出了论剑台，那不远的在剑阁又有着什么等待着我们呢？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初心 前方又有黑衣人拦路，萧狼抢先一步抓住敌人手腕，卸掉敌人兵器，我上前补上一剑，了结他的性命，唐小仙手一扬，暗器激射而去，瞬间毙命两人。不知是哪个人竟然开始放火烧林，要火烧路家庄，我们夺路而逃。没想到进论剑台的时候上千人，再出来的时候已经不到三百人了。冲出了论剑台，虽有心理准备，但看到眼前景象仍然是心里一凉。不光是论剑台，其他的地方也发生了战斗，遍地尸体，有路家庄的，也有黑衣人的，直到现在还有几人正在厮杀。那几人正在拿拳头互相捶打，站都站不稳了，倒在地上也要拿牙咬死对方，那真的是在以命相搏。更可怕的是还有黑衣人在陆陆续续地从大门内冲进来！这敌人是何来路，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而且今天到底来了多少人！相信每个人都想问，但没人问，因为也没人会回答。 我们赶紧一边杀，一边往西边撤。鲜血淌满了路家庄的每一寸土地，每一步都踏在尸体上。有的肠子都露在外面，死不瞑目；有的身上插着好几把刀，刀上的血都凝固了；有的尸体连头都不知道哪里去了，尸首分家，悲惨至极。这到底是为什么？人们拼死拼活的究竟是为什么？这之中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通往剑阁的路也是一点也不平静，前有追兵，后有堵截。大树上，草丛中，奇石后，哪里都有敌人。我举剑挡了一刀，长时间的拼杀，手上的劲道不禁弱了三分，幸好唐小仙一掌打在那人胸膛上，我趁机一剑刺穿了他的胸膛。不知是我累了，还是剑钝了，将剑从尸体中拔出来不像之前那么省力了。萧狼大口喘着粗气：“还撑得住吗？兄弟！”我就是撑不住也不能说出来啊，我点了点头：“撑得住！”唐小仙也累得不轻：“你俩···少说两句。这剑阁怎么这么远啊！”我喘了口气：“快了！马上就到了！”“你们跟好了，俺给你们开路！”狂风呼啸，一棍扫千军，张大猴一马当先，手中拿着他那黝黑的大棒，也不知道从哪里找回来的。 长枪棍棒类兵器在这种情况下，威力要比刀剑大得多。一棍在手，张大猴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挑一扫，左右横打，硬是把面前的黑衣人一一打倒在地。“喝！”张大猴大喝一声，长棍直取中宫，不料长棍却被人抓住。这是，一道影子随棍而上，正是那只猴子，那猴子跳到那人脸上，抠挠抓打，那人一惊，双手一松，张大猴长棍上打胸，下挑腿，我们补上一剑，了结了他的性命。拐过前面那个弯，就是剑阁！我一剑刺穿一个黑衣人的喉咙，一脚踢开他的尸体。我们冲了过去，向着生机冲了过去。如同黑夜里迷路的行人看到了一盏明灯。剑阁我们到了！我看到了剑阁，但···也看到了绝望。 大概有一百来号黑衣人守在剑阁的大门口，放佛就是在等待着我们的到来。他们手里拿着弓箭，正对着我们，就等领头的一声令下。寂静，喊杀连天的众人在这一刻竟每一人敢吱声。敌人步步抢先，以逸待劳，不禁让我怀疑这是不是路老爷子故意的。 “瓜娃子，我们好像···要完蛋了。”唐小仙倒是很轻松的说出这句话，但听她这么放松，我反而感到了自责。“都怪我，都怪我。如果我坚持不来的话···如果我不逞英雄的话！如果···”“说什么傻话呢！注意是咱三个人定下的，不赖你一个人啊。”唐小仙柔声道。我看着她，她的眼中没有丝毫的责备。不行不行！我不能让她死！不能死！我要将她平安送到唐大哥手上！谁死她都不能死！ 萧狼说道：“深呼吸，留点劲，我们还没死呢！我可不想死啊，我还没名震江湖呢！”我深呼吸了两口，果然感觉身体不是那么疲惫了。唐小仙笑了笑：“瓜娃子，我的暗器都打光啦。咦！哈哈，差点忘了还有个这东西！”唐小仙手里拿着一个半个巴掌大的小球，黑不溜秋的，不知是什么。“这是我唐门的雷火弹，报信用的，不过现在好像没什么用啊。”望着拉在弦上一触即发的箭，确实不合适。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你们和路家庄有仇，不该牵连我们！”“对对对！不要杀我，我不再参与你们的事了！”“放我走吧！日后必有重谢！”“大侠饶命啊！”一个声音响起，接二连三的声音附和着。只要有一人起头，这便像小时候在雪地里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现在想起来投降了，早干嘛来！”唐小仙不屑道，不过接着又说：“不过投降要有活路，投了也未尝不可啊！” 投降？打到现在居然要投降？那我们战斗至今为的是什么？我们不是因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战斗的吗？我们不是想助路家庄一臂之力才战斗的吗？这些人不论好坏，见人变杀，将所有人都牵连进来，更甚至连自己人都杀，这样的人绝对不是好人！难道我们不是为了心中的正义而战斗吗？路家庄现在都要亡了，这紧要关头，居然要投降？那路家庄的人白死了？像杜老爷子那样的江湖人士也白死了？那我们战斗至今究竟是为什么？我发现我们好可笑啊，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什么也不去想，稀里哗啦地厮杀了起来。 我想痛斥他们，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因为，我想到了我现在不是一个人。我有朋友，我身边有唐小仙，有程二九，有萧狼。如果只是我一个人，闭上眼，死就死吧。可是，我要看着我的朋友也跟着我做无谓的牺牲而去成全我心中的正义？ 不能，不能！要投降吗？唐小仙说的没错啊，投降可以活命的话，投了也没关系啊。我和路家庄不熟啊，我有必要为了他们而拼命？我有必要为了一个陌生人而去拼命吗？而且还不一定救的了他，反而还要搭上朋友的性命。投降吧，投降吧。不是说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吗？不是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吗？不是说什么仁至义尽了吗？投降吧，投降吧。这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又不只是我一个人，我又是无名小卒，没人会认识我的。投降吧，投降吧··· “哈哈哈。”我苦笑着，我有什么资格去嘲笑，去痛斥别人。全天下难道只有我一人有朋友而其他人没有不成？难道这些道理只有我想得到，其他人就想不到不成？我，其实和他们，是一类人啊。而且，我比他们更加可笑，我明明想要活命，却要装作道貌岸然的样子，在这里硬撑着，心中竟然还想要痛斥别人？ 哈哈哈哈，可笑至极。 正文 第四十八章 杀 “兄弟，你咋想滴？”萧狼问我。萧狼也想投降吗？我要怎么回答他？就说投降就能活命所以我们投了吧？活命？能活命吗？不对！不对！从开始到现在我们没有和黑衣人有过一句交流！他们也没有主动说过一句话，他们从刚开始就没打算放过我们所有人！因为，如果上来就说这是和路家庄的私人恩怨，可能我们会有一部分人不愿意参与进来，这样会减少很多的麻烦！可他们没有这么做，乱箭齐发，无差别攻击，一下攻击了所有在场的江湖人士，仿佛逼着我们走向他们的对立面！他们就是想把我们全部杀死，根本不留一条活口。 想到这里，我冷汗直流。我对萧狼说：“我虽然不是什么大英雄，但我有我的坚持！这帮人无故杀人，我怎么能向他们低头！何况，他们根本就没想放过我们！”萧狼突然笑了，搂着我的肩膀：“嘿嘿，俺他娘的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对俺脾气！是个汉子！只不过俺不明白他们在等什么？”唐小仙猛然道：“不好！他们在拖时间！”我急忙问：“为什么？”唐小仙冷声道：“你说为什么路老爷子让我们往这里撤？一是敌人是从外部打入路家庄，还有内应，外面全是敌人，埋伏更多，根本冲不出去！二就是这里有生路！所谓生路，不是密道就是密室之类的，他们是在找这个，然后破坏掉！敌人是一点生机都不想留给我们，真正意义上的把事情做绝！滴水不漏！三就是后面还有敌人，等他们会合把我们再包饺子也不一定！” “那我们···该···”我不确定要不要冲过去，因为现在人心不齐。“他奶奶的，不对啊！咱们现在还有二百多号人！还有什么武当少林弟子，赵兰竹，柳叶刀，这样的硬点子还有不少，后面还有好多武功高强的前辈！现在能活下来的怎么着都有两下子，咱们也不是吃干饭的，论人数咱们人多，论武功咱们更高！****的咱们怎么怂了！”萧狼骂道。 唐小仙当机立断：“不能等了！他们不动手就逼他们动手！准备！”赵兰竹和张大猴很默契的相视一眼，走到我们的前面。唐小仙把雷火弹往天上一扔，“轰”的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吓坏了众人，对面黑衣人的头目更是手一挥，又是一片箭雨射来！赵兰竹和张大猴一个箭步冲在最前面，一杆枪舞的密不透风，一根棍横扫四面八方，挡下了大部分箭矢。武当众人紧跟其后，刀剑挥舞，拨云见日。这时我才发现跟在武当身后的竟然是我没见过的三名女子，她们穿着统一，武功高强，不知是哪个门派的。其他武林豪侠也是不甘落后，各显神威。我们也挡下了不少箭矢，向着剑阁冲去。十几丈的距离，眨眼就到！ 令大部分人胆寒的箭矢根本对我们没有造成任何伤害，甚至来不及射第二波，我们已然冲到跟前，和他们短兵相接！冲到他们面前，才发现有一伙黑衣人和其他人不同，他们虽也是一身黑色劲装，但脸上却带着青铜面具，面具雕刻着各式各样的鬼物，阴森之极。而且额头的地方还刻着数字，扫了他们一眼，大概是是零一二三四到九。他们的武器也很统一，都是又细又长的剑，我从来没见过那么细长的剑，这样的剑岂不是很脆弱？ 来不及想，已经交上了手！武当不愧是武林正道栋梁，门下弟子第一时间就找上了这些与众不同的面具人。“小心！”路遂大叫！但已经晚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我看到了两名武当道士被面具人连人带剑被斩成两截！连惨叫都没时间发出来，就这样牺牲了。下半身飞溅出来的血吓到了我，也吓到了其他人。趁这一愣的功夫，刚刚三名女子中的一名，身首异处，头颅被一剑斩下，人头掉落到了地上，滚了几圈，我看到了那俊美容颜上恐惧的眼神。 屠杀，这是屠杀！那看上去弱不经风的长剑，竟然是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寻常兵器根本不是它的一合之将，而它又比寻常刀剑长一些，挥舞起来更是厉害无比，更可怕的是这样人的竟然还有十个！“小心！”唐小心叫道，随后不知道谁踢了我的左腿弯一下，我站不住跪了下去，随后一股劲风袭来，不知是刀是剑挥了过来。我来不及转身，倒转剑柄，往肋下反刺，不知刺死了谁，赶紧站了起来，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 一股杀气袭来，让我有些毛骨悚然，汗毛乍起！长剑刺来，擦着我的衣襟刺过，我惊险躲过，随即后退。我看到了，是一个面具人，面具上刻着个“九”字。对付这样人，兵器劣势太大了，完全不敢接他的剑招，只能一退再退。唐小仙从侧面穿插而上，拳脚并出，竟是她最不擅长的拳脚功夫，看来她也是山穷水尽了。我知道这肯定不是长久之计，果不其然，面具人刚开始稍受压制，几次闪避，拉开距离，以长打短，顿时唐小仙险象连环。 “师父！给我些力量吧！”我暗暗祈祷。左手蓄力，“心通神，神通手，手通剑，心神合一！”一剑封喉！“给我死来！”一剑直刺咽喉，他躲闪不及，被我刺中了肩膀。唐小仙逮住机会，一掌打在他胸膛之上。这人晃晃悠悠地倒下了，倒下了的同时，背后显出萧狼的身影。原来萧狼在他背后也打了一掌，前后夹击，顿时毙命。一人倒下，又来两人，“六”字面具人一剑接一剑，逼得萧狼手忙脚乱。而我们面前又出现了“七”字面具人，他的剑法比“九”更快更狠！ 招招逼命，大开大合，非劈即砍，虽是简单，确实有效，只不过我是第一次见到拿着剑却使着刀法的人。一剑当头劈下，我躲闪不及，硬着头皮举剑横挡，“蹦”的一声，我的剑在哀鸣中失去了剑尖，“啊。”除了剑尖，还有我右肩上的一块肉。“瓜娃子！”有什么东西擦着我的耳边过去了，我眯着一只眼，看到了那个东西好像像个花蕊，是“忽如一夜春风来”除了杀人的“花瓣”剩下的部分，唐小仙连这种东西都扔出来了。 我趁机向后退了一步，面具人一剑将那“花蕊”斩的粉碎，但是！但是那“花蕊”里却洒出了一股像水一样的液体，洒在了面具人的脸上，身上。“啊！！！”面具人发出了惨叫，同时他的面具上冒起了青烟，身上，手上，凡是沾到了那种不知名液体的地方，都冒起了青烟，还伴随着一阵臭味。面具人方寸大乱，我一剑刺穿了他的咽喉，虽然没有剑尖。拔出剑的时候用力过猛，我猛然向后几步，脚下不稳，要不是唐小仙扶住我，我就摔倒在地上了。那黑衣人身上还在冒烟，看的我也是触目惊心，一时间忘记了自己的疼痛。 正文 第四十九章 正与邪 “没事吧！忍着点，我给你包一下！”唐小仙又要撕她的袖子给我包扎。看她的袖子都撕到肩膀了，我急忙制止道：“别撕了，别撕了，一个姑娘家成何体统。”唐小仙竟然哭了：“都他娘的都什么时候了！”我摇了摇头：“扶我起来！我看见剑阁的门了！我还能撑一会！”“你！”唐小仙怒喝。“快！来不及了！”我的语气不容置疑。她没有犹豫，把我扶了起来。“他娘的大个子！给姑奶奶滚过来！”唐小仙的声音有些嘶哑，听得出喉咙都喊破了。萧狼一瘸一拐的，左手捂着右臂，右臂上还在淌血，萧狼脸上也是血，眯着一只眼，但却仍然挤出了一个勉强地笑容说道：“来了来了。”“过来帮我扶着他！”唐小仙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唐小仙将尸体的衣服撕成一条条的布条，还是给我简单的包扎了一下。萧狼扶着我，另一手拿着面具人的剑，左右挥舞，一时间没人敢上前，毕竟这武器太锋利了。我这时才发现那不是剑，而是刀，一种很直，很细，我从来都没见过的刀。不过现在也没心思研究这奇怪的兵器了，因为我们一定要突破防守，打开剑阁大门。不知剑阁当时建造的时候怎么想的，前三层竟然没有窗户！本来应该起到防贼的效果，现在，却成了我们的噩梦。 “斩业大师来了！”“一阳子大师他们到了！”“丐帮的人也在！”“我们有救了！快！”突然出现的叫喊声，点燃了我们的斗志，看来为我们断后的前辈们也都解决了对手，终于与我们会兵一处，有了这些人，我们就有救了！ “哎呀，哎呀，道长好久不见啊。”一道轻蔑的声音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左侧突然出现了一位中年青衫人士，至于他怎么出现何时出现的，没有人知道。他摇着手中折扇，慢慢悠悠地走进战团。看似轻描淡写一般的一掌，却将旁边一位不知名的侠士打出一丈开外，没想到他掌力如此雄厚有力！他出手很辣，一下便镇住了在场众人，他走过的地方，人们自然地给他让出了一条道路，一时间忘记了厮杀。黑衣人见此急忙收缩战团，紧紧围住剑阁大门，一副打死都不让我们进去的架势。而我们仅剩的一百来人，也都很自觉的推到以路老爷子为首的高人先辈身后。 一阳子道长虽然神态有些疲惫，但是脸色依旧不改，微笑着说道：“哎呀，这不是刘泉刘教主吗？什么阴风把你吹来了？都是老相识了，其他几位也现身吧！”“哈哈哈，看来道长很想念我们啊。”一位面色阴翳，头发花白的老者，从天而降，落到刘泉神身边，看他的样子至少也有八十岁了吧？这么大年纪还能打的动？但我发现刘泉竟然站在这位老者身后，看来这老人没这么简单。“斩业大师，玄天拜见。”右侧又来一位一名黑衣人，他身着黑侧长袍，将全身罩在里面，看不清什么长相，听他那嘶哑的嗓音，大概在四十岁左右的样子，他也站在了老者身后。 路老爷子冷哼一声：“邪教三宗，我路遥的面子还真不小！想必任天风任老前辈也来了吧？”“嘿嘿嘿。”刘泉怪笑着：“放心吧路老爷子，任教主要是来了···还能留你们到现在！”“呼···”唐小仙呼了口气，抓着我的手力道也小了些。我低声问：“别怕，我不会让出事的。”唐小仙笑着说道：“你啊，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个时候要是任天风来了，咱们就真玩完了，谁来也没用。”任天风？是谁啊？真有这么厉害？看这架势不是正道人士，幸好没来。 斩业大师说道：“阿弥陀佛，你们与路家庄有仇，何必牵连这么多无辜的人进来。”“大师此言差矣。”站在对面最前方的老者说话了：“自古正邪不两立，你们说我们是邪教，我们看你们是伪君子，即是敌人，何来无辜不无辜一说？难道···你们的人中有想加入我们邪教的？这样的话，我们倒还真是杀错人了。有没有想要加入我丰都门的朋友啊？”这老头子竟然在这个关头动摇我们的人心！ 唐小仙说道：“这个死老头是丰都门的门主段丰，左边的是黄泉教教主刘泉，右边的是玄冥教教主玄天，姓啥就不知道了，他们是江湖上有名的邪教，合称邪教三宗。”看来这次对路家庄发动攻击的就是他们了，这三宗门下竟然有这么多弟子？这邪教的规模有点大啊？ 这是我们这边跳出来一位老叫花子，高声怒喝：“王八羔子，赵极给老子滚出来，老子知道你来了！”“哎呀哎呀，没想到上次一战过后，小生能给邓长老留下这么深刻的印象。”对面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个穿着深紫色劲装的青年人，他向着这位邓长老抱拳行礼，但是脸上满是高傲的神色，分明没把邓长老放在眼里。邓长老被气的火冒三丈，还要再骂，却被一个老尼拦住：“邓长老，不必在歪门邪道身上多费口舌，手下见真章吧！”接着拔剑在手，蓄势待发。这一句话过后，现场的气氛又紧张了起来。 “路老爷子请赐教！”玄天一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道长，请了！”刘泉对上了一阳子道长。“邓长老，咱爷俩也该算算账了。”别看赵极年纪小，却对上了貌似是丐帮的邓长老，看来也是个难缠角色。“那···看来，斩业大师就交给我了。”段丰对上斩业大师，我们这边顶尖高手还剩了个貌似是峨嵋派的师太，看来我们占优势！“怎么个意思？看不起我断情吗？”师太怒喝，竟是要向段丰动手。“那就由老夫陪师太过几招，呵呵。”对面又来一位蒙面黑衣人，听声音，年纪不小。“哼！五毒的人来了！正好，新仇旧账一起算！”师太大喝一声，对上了蒙面人。 “小心！”我对着其他人说道，张大猴赵兰竹两人仿佛有了某种默契，一根棍一杆枪，配合起来，攻守兼备，威力更胜从前！萧狼手中拿着从面具人手中夺来的刀，一共两把。他扔给了我一把，大喝一声，也冲杀过去。我接住扔来的刀，至于我的剑，被我插回了剑鞘。这把剑是我师父给我的，就算是断了，我也不想扔掉。 面具人的刀果然异常锋利，仗着兵器优势，一上来我就砍翻两人，萧狼更是杀得如入无人之境，很快我俩就引起了面具人的注意。“一”找上了萧狼，我我面前的人，是“二”。这两人与其他人不同，哪里不同不知道，但是当他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不好对付，那是与生俱来的直觉，上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还是在几个月前。 正文 第五十章 倒塌 唐小仙架着我的右臂，我推开她：“闪一边去。”唐小仙急道：“你···”我没有再看她，怕一分神给面前人造成机会，但我还是嘱咐一句：“照顾好自己。”我看着他，他看着我，我们谁都没有动。虽然刚刚我用心神剑杀了不知道多少人，但是我还是没有什么把握能一剑杀死对方。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所以我打算多恢复一些体力，至于他为什么没动，我也不知道。但是他不动我也乐意歇着，我们俩就这样干瞪着眼站着。 说也奇怪，我们俩就这样站着，旁边竟然没有人来偷袭我俩，也是奇了。不过站着站着我就发现不对了，他耗得起时间但是我耗不起啊！虽说我对路老爷子斩业大师他们有信心，可是毕竟他们已经经历了一场大战，他们年纪又大，而邪教那边年纪明显要小的多。熟话说的好，拳怕少壮，久战肯定对我们不利，而我也不能等着别人来救！ 想到此，我的右脚向前移了半步，握着刀的左手慢慢地使上了力气。对方察觉到了我的动作，他的右手慢慢按在了刀柄上，左脚往前迈了一大步，身子前倾，右手后缩，竟用身子挡住了他未拔出的刀。看不见的刀才是最可怕的，我只知道，当他拔刀的那一刻，就是决定生死的那一刻！ 好，很好，好的不能再好了！不用鏖战，一招决胜负，光想想就觉得热血沸腾呢！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我的右脚又向前移了一步，猛然蹬地，拖刀而行，不变应万变，管你什么招式，反正我只会一招！他也动了，俯身向我冲了过来，那一刻，我不知是什么想的，猛然将手中的刀向他狠狠地掷去。对方显然没有料到我这突如其来的一招，他只有两种选着，要么挥刀格挡，那他这蓄势的一刀就会被我破掉。如果他闪开，那我就贴身而上，我还有一把剑，一把断掉了的剑。 “二”就犹豫了那么一刹那，拔刀挥砍，挡开飞来的刀，而我在那一刻已经近了他的身，拔剑！我的剑平常都佩戴在左边，因为我惯用右手使剑，而此刻左手拔左手剑，自下而上一剑划向他的脖子。“二”不慌不忙，仍然举刀横档，我的剑，不，应该说是匕首比较合适，与他的刀锋相交接。“呲···”我的“匕首”划过了他的脖子，喷出的血模糊了我的双眼。在刀剑相交的那一刻，他的刀削断了我的一截剑，但剩下的部分仍然划过了他的脖子。最后一刻，他改挡反削，但刀式已弱，只在我的肩膀上留下了一道伤口，就含恨而亡了。 本来他可以轻松挡下我的一击，可他忘了他的刀太锋利了，他虽然削掉了我的一截剑，但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最后的反扑，也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我半跪了下来，刚才交战虽然短暂，却仿佛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短兵相接远比我想象的危险的多。现场还在厮杀，没有人注意我这边的战局，大家都在拼命。没兵器的从地上摸起兵器接着厮杀，什么都没有的拳脚并上，胳膊肘，膝盖，牙齿，头！能用上的都用上。什么武学招数，什么大师风范，什么正大光明，都他娘的见鬼去吧！ “你又是做啥子么！你吓死我了！”唐小仙赶紧跑了过来，扶我起来，心头有些暖，看来不是没有人注意我这边的情况啊。“喝！”一声大喝，那一边张大猴和赵兰竹枪棍合并，一人缠着“一”的一只臂膀，两人一起发力，将“一”压得毫无还手之力，双膝跪地。萧狼哪能放过如此良机，上前一刀，轻松了解了他的性命。 他们看向了我，向我点了点头，我们一起朝着大门冲了过去，只不过前方还有一人拦路。“零”站在剑阁大门前的台阶上，像一尊收割着生命的死神。在他周围，已经有不少的尸体，他环顾四周，我只是被他看了一眼，竟感觉双目隐隐刺痛！这个人，和刚才的人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我感觉的到，他很强大，非常强大。可萧狼他们管不了这么多，和张大猴赵兰竹一齐攻上，“零”靠着大门，站着地利，最多也只能三人齐攻，人多了反而碍手碍脚。 我大喊一声：“小心啊！”“买顾他们了，咱们也得小心啊！”张泓秋不知何时，来到了身边。可就我转头看了一眼张泓秋的功夫，“砰砰砰！”三声响，再回头的时候，张大猴倒在地上，生死未知，双手各抓着一截棍子。赵兰竹胸前一片血红，同样伤的不轻。相比之下，萧狼的伤是最轻的，他手中的刀只剩下了刀柄，他半跪着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看上去没什么大碍。谁知下一刻，萧狼便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鲜血。我急忙要过去看看情况，唐小仙扶着我，可周围还有好多敌人，我们一时间过不去，幸好“零”没有追击，仍然守着剑阁大门，将任何靠近大门的侠士打伤，功夫稍弱，便成为刀下亡魂。 那一刻，我再一次的感受到了绝望，这场战斗，到现在为止，我不止一次的感受到了绝望，但是，这次是最绝望的一次。因为，萧狼倒下了。我不知道萧狼怎么看待我，但是我已经将他当成我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兄弟，因为我在身上看到了我的梦想。 高大，威猛，耿直，豪爽。武功高强，嫉恶如仇，云游江湖，行侠仗义，这，不就是我小时候梦想着长大所要成为的人吗？我没有成为这样的人，但是萧狼就是这样的人啊。我想向他学习，我想追随着他的脚步，最后成为向他一样的人。在论剑台，他那惊天一掌为我挡下漫天箭雨的时候，他的背影是如此高大，像巍峨的高山，沉稳而不可撼动。每当我害怕的时候，我就会看到他炽热的双眼，不知不觉中热血就翻滚起来。每当我绝望的时候，就会看到他还在浴血奋战的身影，我总会想着他都能撑下去，那我也要撑下去！ 萧狼很强，不用兵器可以和赵兰竹打个平手，敢于挑衅成名已久的杜老爷子并打伤他的徒弟，甚至在斩业大师面前也能走上几招，再加上唐小仙的高度评价。我本以为，同龄人之中没人是他的对手，可是现在，无敌的萧狼，在加上张大猴和赵兰竹，却在一瞬间被一个人击倒了。 一个，面具上刻着“零”的人。 正文 第五十一章 侠 “哎呀哎呀，这次要拼命了。”张泓秋神情依旧轻松，只剩扇骨的扇子在他手中扇了两下，猛然合上，双眼发出精光，下一刻他将扇子插回腰间，手中多了一只墨绿色判官笔。怪不得他外号叫“玉笔书生”，我还以为他是书法写得好，没想到他到此时才拿出他的笔，看来这一定是他最后的底牌了吧？萧狼又一次地站了起来，护住了受伤较重的赵兰竹张大猴二人，不过看他的样子，已经快要到极限了，但是他没有吱声，还在厮杀，没有放弃。我看了看身后的唐小仙，她也是摩拳擦掌，准备与我们一起冲上去。 也许是看到了再一次站起来的萧狼，也许看到了身后的唐小仙，也可能是因为张泓秋还站在我身边，我不再那么害怕了，至少，我敢于面对大门前的那尊死神。“零”依旧站在门前，仿佛从开始到现在他就没离开过那个位置。我捡起了“二”的刀，这总比我手中的半截剑好使的多。 “兄弟，要上了！”张泓秋的笔在指尖翻转着，我握紧了刀，向着“死神”发起了攻击！ 我冲在最前面，直取他中门，不料“零”仿佛完全没有理会我们的意思，我们的攻击离他已不到一尺，在那一刻，他出刀了！一刀斩向唐小仙！那一刀又快又狠，唐小仙势必抵挡不住！怎么办怎么办！这是我杀死他的最好机会，可是杀了他又能怎样！唐小仙要是出了事，杀了他又有什么意义？我还不及多想，收刀挡住他的杀招，张泓秋的判官笔也压在了他的刀刃之上，唐小仙的峨眉刺也架到刀刃上，我们三人合力挡下了这一刀。“零”先是一掌打退唐小仙，同一时间一脚踹开张泓秋，最后一头朝我撞了过来，他的脸上带着面具，冰冷而坚硬，我一时间感觉天旋地转，脑袋蒙蒙的，什么都不知道。只感觉好像有人在后面拉了我一把，然后一阵寒风在我脖子间吹过，吹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回过神来，我坐在地上。张泓秋嘴角溢出了几丝鲜血，判官笔断成两截。唐小仙捂着左臂，脸上浮现异常痛苦的神色，而“零”依旧站在门前，一动不动。 “唉，劫数啊。”张泓秋一声叹息，不过脸上却依旧挂着轻松的微笑。“哥！你在哪里啊！”唐小仙几乎是哭着喊出来的，但是她的声音比起厮杀声，还是太小了，太弱了，没有人去理会她。不行，不行，还得再拼一次。这次一定能成功！一定能成功！我已经了解了他的套路，围魏救赵，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我不断地对着自己说着，我又站了起来，望着门前的“零”。不过，他现在没空理会我，他正和一名白衣刀客进行激烈的交战。 我再一次抽出了我的剑，刚刚的刀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左手举剑，右脚前移，深呼吸。心通神，神通手，手通剑，心神合一，最后的心神剑！师父，大师兄，二师姐，三哥四哥，小师妹！再给我一点力量吧，就一点也行！我，我想为他们打开那扇门，我不想再失去了，我不想再看着我的朋友，再离我而去了。如果，这一次，苍天一定要我们共赴黄泉，最起码，让我，走到最前面。 “瓜娃子你干什么！”“你冲啥！麦冲动！”“他娘的！”“他的刀很快！” “闪开！”我大喝一声，正在跟“零”交战的白衣刀客一个愣神，被“零”一脚踢开，正是那柳叶刀，不过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还是那一剑，还是直取中宫。“零”踢开柳叶刀，匆忙之中，竟是不挡反刺，一刀直取我的胸膛。呵呵，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做，来，来啊！ 长刀入体，他的的动作又快又狠，一刀刺穿了我的胸膛。那一刀，仿佛参杂了寒冰与烈火，一会冷，一会热。“咳咳。”我忍不住咳了两声，鲜血咳到插在我左胸的刀刃上，而我的剑，还没有碰到他。“咳咳。”我又咳了两下，还没完，还没完！无声的怒吼，真正的疯狂！右脚往前迈了一步，左脚一蹬！ 我的断剑，还是刺到了他的肋骨。我感受的到，他的刀，刺穿了我的身体。我也感受的到，最后一刻，他有那么一刹那的迟疑。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迟疑，我只知道，这下，他伤的也不轻。这下，我可以走在最前面了。我又看了看他，我想看看杀死我的人是谁，模模糊糊，只能看到冰冷的面具，但面具下的双眼却不再冰冷。 长刀离体！我摇摇晃晃向后走了两步，再也没了力气，向后倒去，感觉时间过得很慢，非常慢，让我看到了许多东西。“瓜娃子！”“我草你姥姥！”“青松兄弟！”“小妹！”“哎呀呀···”今天的天很蓝，还飘着几朵云。慢慢的，眼睛看不清东西，耳朵也什么都听不见，想说些什么，但连嘴都张不开。 “大哥，我想和你学打猎！”“行啊，不过要很有耐心才能学会。”“青松啊，一会不论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要吱声知道吗？”“青松快跑！爬树！上树！不要管我！快跑！”“师父，我想和你学医术。我我我···我想治好大哥的腿。”“青松，其实你不必自责。”“我···” “小五啊，你快带着六妹回去找师父，我们几个去就行了！”“不行的二姐，他们人太多了，还还是我们一起···我我我也可以帮忙···那那那些马匪很厉害的，我们，我们还是一起回去找师父吧！”“小五，你没练过武功，不知道我们有多厉害，是吧？老三老四，还有···大哥！嘿嘿！”“小六，不行不行。你你你···你不要乱跑，就在这里等我回来，我我要回去帮忙！”“五哥，你要小心啊！你你···你快点回来啊，我我我害怕。” “师父，你骂我两句吧，你打我也行啊！您别不说话啊！”“青松啊，我就剩下你一个孩子了···” “师父咱们和他们拼了吧！”“滚！你给我滚！”“师父！”“陈元一，这是你我私人恩怨，不要牵连到别人！我给你跪下了！求你放我徒儿一命！”“记好了，杀你师父的人是我，陈元一！想报仇，来找我吧！” “青松啊···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啊，不论发生了什么事···你记住了吗？哦，还有，不要报仇···要活···” “师父，什么是大侠啊？”“大侠啊，就是一群为了帮助别人可以豁出性命的人啊。”“那他们很厉害吗？”“厉害，非常厉害！”“那我可以当大侠吗？”“可以啊！每个人都可以啊！” 呐，师父，我现在，应该也算是，一位大侠了吧？ 正文 第五十二章 生还 “喂，小五！喂！你别跑啊！我的腿没事了，你等等我，你别跑啊，喂喂喂，小五！”“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五哥，你为什么不去学功夫呢？”“学功夫就不能陪你玩了啊。”“哦，也对啊。还是五哥对我最好了。自从他们学了功夫之后，就很少来陪我玩了。而我又什么都看不见···”“没关系啊，不是还有我吗！我已经开始跟着师父学习医术了，等我学成，你的眼，还有···大哥的腿，我都会治好的！”“嘿嘿，我相信你。” “咳咳。”我轻咳两声，睁开了双眼。是梦吗？不是梦，那是回忆。这里是哪里？阴曹地府吗？我这是···躺在床上？床还挺软和，没听说地府有床啊？都这样了阎王爷都不肯要我？ 又是安静的小房间，又是柔软的床，又是在森罗殿转了一圈的人。一切仿佛又回到了起点，一模一样的环境，只有身上的伤疤又多了几条。全身都缠着纱布，右臂到现在还隐隐作痛。我转了一下头，发现有个人趴在床边睡着了。看见那长发中隐约可见的小辫子，肯定是唐小仙无疑了。现在的她穿着一身麻布衣，但怎么看也不像个农家姑娘。 路家庄到底怎么了？最后怎么样了？我躺了多久？谁替我疗的伤？这里又是哪里？其他人在哪里？我有有一堆问题想问。不过唐小仙还在睡觉，笑呵呵的，嘴里还躺着口水，不知做着什么好梦。看到她睡得这么香，倒是不忍心叫醒她。看她这样我心里安稳了不少，大家应该都没事吧。虽是这样想，但是不问清楚心就不踏实，我迫切想知道都怎么样了。我左手活动了活动，有些僵硬。我慢慢抬起手，轻轻地往唐小仙粉嫩的脸上戳了戳。她的脸很滑，也很软，一戳一个窝，很好玩。 但是戳了戳她也没醒，我动了动身子，使劲伸了伸左臂，又戳了戳她的小鼻子。“阿嚏！”这回倒是被我戳醒了。唐小仙睁开朦胧的睡眼，深了个懒腰，又用手擦了擦眼睛。我问：“你很困吗？”我没什么力气，说话声音很小。不过还是让唐小仙听到了，她猛然一个激灵，看了看我，确认我的确睁开了眼睛，刚才也是我说的话，大喜：“瓜娃子你终于醒啦！”笑着举起手来，好像要拍我，不过好像不合时宜，又把手缩了回去，看着我嘿嘿嘿地傻笑。我问：“都没事吧？”这一句话仿佛打开了话匣子，唐小仙来劲了：“没事没事！都活得好好的！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水！饿不饿？米粥也有！你都晕迷快半个月了！再不醒姑奶奶就得找那个平一念算账了！” 平一念？是他救的我吗？我摇了摇头，打断了她：“你先说说那天的事吧，我想听。”唐小仙说道：“那可说来话长了，你等着，我先给你倒杯水。”我看她那急匆匆的样子，想着要是不喝，她定要不乐意，还是喝了吧。唐小仙在桌边倒了一碗水，用勺子一勺一勺喂我。一边喂一边抱怨：“有个人可是享八辈清福啦！都是别人伺候姑奶奶，什么时候见过姑奶奶伺候过别人！最可恨的还是第二次，两次还同是一个人！你说这个人气人不气人？”我喝了口水：“气人，很气人。”不过心里却是很开心，喝的水好像都是甜的。 唐小仙把碗放回桌子上，坐回到床边说道：“那天那可是有的说了！你说你哪来的这么大的狠劲？这同归于尽的招数跟谁学的！你他娘的吓死姑奶奶了！你知道你有多幸运吗？没伤到肺而且你心脏长右边！要不是这样，你就死定了！” 还有这样的事？我还不知道呢，怪不得阎王爷不收我。唐小仙接着说：“你倒下的时候姑奶奶都绝望了，我和傻大个子空着手，傻大个子的伤也不轻，我俩一时间绝对打不过那个面具人，哪怕他受了伤。这时你说巧不巧！我那个死大哥来了！那个滚蛋和柳叶刀联手打跑了那个面具人，把剑阁的门打开了。同时路老爷子一阳子道长斩业大师也都赶过来了。什么阵形，只要冲开了口子就好办了，虽然敌人比我们多，但是我们边打边退，都退到了剑阁内。可没想到，剑阁内也有埋伏，又是一场混战打了起来。程二九不知道啥时候到了我们身边，后来都是他一直背着你。我和萧狼大哥围着你，互相照应，可是对面人实在是太多了，累也能累死我们。何况他们还有五六个面具人拿着那么恐怖的兵器。”我急忙问：“那最后怎么脱的险？” “嘿嘿嘿。”唐小仙神秘一笑：“你忘了还有一位绝世高人——平一念！你说这个熊老巴子，你倒是早出手啊！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在场的黑衣人全部中毒了，而我们却一点事也没有，你说神奇不神奇？”“他把所有敌人都毒死了？”我有点不敢相信。“那倒没有，天下估摸着也没人做得到，只是黑衣人都没什么力气了，走路都摇摇晃晃，路遂就趁机开了密道，我们就进去了，只是···”我急忙问道：“只是什么？”唐小仙说：“路老爷子为了掩护我们，最后把密道给毁了，现在应该···”唐小仙没说下去，我也能猜到结果，凶多吉少，十死无生吧。 我又问：“后来呢？”唐小仙说：“这个路家庄是厉害，这密道入口竟然正对着大门，要不是路遂打开了它，我竟然没发现竟然就在我眼前！而且剑阁后面是山啊！这密道竟然把一座山给挖穿了，啧啧啧。那个密道可不短，我感觉怎么着也得有四五里路。出了密道路遂一狠心就把密道给炸了，也是够绝。而且密道出口竟然在一个村庄里，这村子也是路家庄的人，跟我们逃出来的差不多还有一百多人，个个都是顶尖高手。什么青城派的掌门，点苍派的也有，四平镖局的总镖头，什么宗主，掌门，长老一大堆人，哎呀，没想到还有这么厉害的人物。要不是时间紧迫，多结交一番肯定赚大发了！”我笑了笑，肯定是因为一阳子道长和斩业大师的名头太响，把他们都盖下去了吧。 唐小仙接着说：“这个村子是路家庄的后手，村里有粮有马有兵器，大家稍微养了一下伤就分头逃开了。我们隔了两天，你伤得太重了，平一念先给你粗略治疗一下，我们用马车载着你，又逃到了一个路家庄的隐秘据点，就是这里了，然后平一念又给你治了一番，就跑没影了！气死姑奶奶了，你要是再不醒，姑奶奶就要发追杀令了！” 听完了唐小仙的描述，一时间想说些什么却也说不出来。过程虽然说的很简单，其实一定很艰苦吧。没想到还是活下来了，这是最好的结果了，还奢求什么呢？感谢上苍吧！师父他们一定听到我说话了。 正文 第五十三章 变 “想什么呢？不说话，是不是在想月声姑娘啊？”唐小仙打趣道。月声姑娘？是···谁来着？哦哦哦，是路家的那位很受欢迎的姑娘，她被人簇拥着入了场，坐在了宴会的最中间，就再也没见过她。打起来的时候哪里还顾得着她啊？不过既然提到了，还是问一句吧。我问：“她没事吧？”谁知不问还好，我还没问完，腿上已吃了一击。“哼！你果然想她了！”唐小仙怒道。啥玩意？什么跟什么？“你讲不讲道理！明明是···咳咳，明明是你先提起的，好不好！”怒气上涌，牵动伤口，我忍不住咳了两声，把这“无名怒气”咳了出去。 “真没想？”唐小仙不依不饶的问。“想···想个屁啊！照顾你还顾不过来呢，还有空想她？”我慢慢说道，回想起那场战斗，我说：“唉，每当要倒下的时候，看到你，总是告诉自己不能倒下，至少把你救出去···”唐小仙打断我的话：“真的！”听得出她很高兴。我自顾自地说：“昂，还有萧大哥，还有程二九啊，张泓秋啊，我想到我不是一个人啊···”唐小仙再一次打断我：“哎呀，你想他们干啥啊，想我就够了。”我没理她，还想说些什么，不过被打断了，也懒得说了。想到好像扯远了，又问了一句：“月声姑娘没事吧？” “哼！你果然想着她！”“别闹！”我有些烦躁地回了一句。唐小仙好似也有些气恼：“哼！有我那王八蛋哥哥护着她，她能有事吗！”嗯？怎么回事？什么意思？唐青云去护着路月声了？那么长的时间，他不过来保护她的妹妹却去保护路家庄的人？这个王···这是舍己为人？大义灭亲？不过也太···高尚过头了吧？ 我不禁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唐大哥不是那种人吧？”唐小仙趴在床边，在那想着什么，双眼呆呆的，仿佛陷入了回忆。许久才说道：“不是的，他原来不是这样的。自从爹爹让他全力争夺唐门下一任家主之位的时候，他就变了，变得现在的样子。”唐小仙的双眼有些湿润，哼了哼鼻子：“我知道他怎么想的。娶了路月声，就能得到路家这个强援，为唐门入世打好基础，真是一手好算计啊，连自己的妹妹都不管了。” 看她那么伤心，我有些自责，我是不是不该引出这个话题啊？不过毕竟是亲兄妹，我还是希望她能理解唐青云，虽然我不怎么认同唐青云的做法。我安慰道：“那个···你大哥还是很关心你的。他曾经让我好好照顾你，就在咱们在路家庄的时候，我说要去方便方便，那时你哥哥用一种传音的功夫，把我喊过去，让我多照顾照顾你。”唐小仙一听，接着一愣，随后笑了起来，不过那好像是悲愤的笑：“唐青云啊唐青云，你连瓜娃子都不放过···哈哈哈···哈哈哈。”笑声过后，她陷入了沉默。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他们呢？”我扯开话题。“都还好啊，除了程二九，这一次可把他吓得够呛。”唐小仙摆弄着她的头发，漫不经心地说。“哦，那，那···”我还想问些什么，可也不知到问什么了。“瓜娃子，你说，人是会变的吗？” 会变吗？我用尽了力气，举起了我的左手，看了看，说道：“我曾经梦想着当一个大侠，可是却没想过大侠那么难当。听别人说大侠杀了谁谁谁，只会觉得谁谁谁恶贯满盈，他该死。可是当我杀了第一个人的时候，那种感觉，说不出来的感觉，让我感到害怕。我们真的可以越过官府去判定一个人的生死吗？我们真的有权去杀死一个人吗？我们真的可以判定一个人的好坏吗？我不知道。当我在想这些问题的时候，你打醒了我，我不顾一切，杀出了一条血路。不知何时，我的手，已经沾满了鲜血，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 我停了停接着说：“我第一次是杀三个土匪，我拼了命救了一家三口，看到他们没事，我很开心，我觉得我杀对了，我不后悔。后来为了救不知名的白衣剑客，我又杀了三个人，我还是不后悔。路家庄，我杀了不知道多少个，杀到我已经麻木了。我从来没发现我是如此的嗜血，如此好杀，但是我无悔！小仙儿，人是会变的，环境会逼着人不得不做出改变。不过，有些东西，永远不会改变。” “就像我，就像你大哥。”我说道：“他在怎么样，还是关心的你不是吗？要不然怎么会拜托我这样的高手保护你啊！”“呦呦呦，瞧把你能的，还高手！”唐小仙笑了，我也笑了：“听口音，还以为你是山东人呢。”“切，姑奶奶爱说什么说什么。”唐小仙又恢复了平常蛮横的样子。 “咚咚咚。”想起了敲门声。唐小仙说了声：“进来吧。”路遂和程二九进了屋，见我醒来，很是惊奇，也很是高兴。程二九虽然看上去面色不太好，不过一见到我，他还是露出了微笑，别说，我有空还真想问问他是怎么逃出来的。路遂没有我想象中那么消沉，双目依旧有神，不过虽有神却内敛很多。路遂好像对我很是愧疚，见到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向我行了一礼，说道：“王少侠大恩大德我路家永生难忘。”语气甚是诚恳。不过唐小仙不买账：“行了吧，当初还给我向我保证呢，路家庄多厉害多厉害，还不是···”我瞪了她两眼，她便没有再说下去。 路遂没有生气，反而恭敬的说道：“姑娘教训的是。没想到十年前正邪大战，邪教虽被打败，却还是将了我路家一军。这次邪教潜伏了十年，有备而来，而我路遂却丝毫没有注意，反而还怀疑前来帮忙的朋友，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路遂没有逃避，而是把一切都担当了下来。经历了这样的大起大落，却丝毫没有消沉，路老爷子不在了，一切的重担都压到了他身上，我倒是有点佩服路遂了。 路遂又一拱手：“王少侠早点休息，我还有事，告辞。”说完便出了房间。程二九从进来就一直坐在屋里的椅子上，在哪里发呆。唐小仙问了一句：“你想啥呢？”“我在想，是不是该退隐江湖了。”程二九一本正经地回答。“啊？退隐江湖？哈哈哈，你闯过江湖吗？就退隐？”唐小仙笑道。“好吧，我更正一下，是远离江湖。”程二九说道：“江湖凶险，我还是乖乖的当个小偷吧。” 正文 第五十四章 迷 “喂喂喂，说好的跟着姑奶奶吃香的喝辣的呢！”唐小仙打趣道：“姑奶奶刚意气风发地组建仙盟，你身为长老竟然带头退隐江湖？”程二九脸上带着苦笑摇了摇头，随后露出少有的正经神情，说道：“姑奶奶，难道你不觉的这件事情很奇怪吗？”唐小仙眼睛朝屋顶看了看：“嗯···好像是有些不对劲啊···不过哪里不对劲呢？” 程二九是又想到什么了吗？还是听听他怎么想的吧，毕竟这小子的脑子有些时候的确很好使。程二九低声说道：“我认真想了想。你说如果邪教真的要消灭正道，为什么要拿路家庄下手呢？路家庄可是一向在江湖上是保持中立的啊？”唐小仙立马反驳：“这个你就不懂了，一个门派组织，不可能在江湖上保持绝对的中立，在暗地里都或多或少的有着自己的立场。路家庄是这样，我唐门也是，只不过不明显而已，十年前的正邪大战我听说过，我唐门和路家庄都在暗地里给予正道一些帮助，邪教打他们也很好理解啊。” 程二九眉头皱的更深了：“那就更不好理解了。既然十年前打输了，那现在更没必要多树强敌！毕竟路家庄没有明面上帮助正道，这样一来，是逼路家庄联合正道啊！”唐小仙的面色也有些严肃了，说道：“你继续说。”程二九接着说道：“还有就是，是谁放出虚假的路家位置？有说路家在济宁东边的，也有说在西边的，这很明显是有人故意为之，而且放出消息的一定不是邪教。因为邪教如果这样做，肯定会打草惊蛇，既然是来偷袭的，那就更不可能做这些多余的事情来引起敌人的警觉！” “本来我以为这是邪教想分散大伙的战斗力，让一些对路家不熟悉的人找不到路家庄在哪里，从而去不成宴会。但是想想这件事可以说是完全没有作用！原因就是路家庄离济宁实在太近了，也很好找，就算走错了路，大都也来得及。所以说这件事除了给路家庄提个醒之外，我找不到任何作用了。问题来了，是谁想给路家提个醒，让他多加防备？” “你是说···还有第三方势力？”唐小仙问道。程二九点了点头：“恐怕是的。但是问题又来了，这个神秘势力，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给路家报信？直接了当的说不行吗？他们好像用了一种既能提醒路家庄，还不让外人知道是谁提醒的方法来警示了路家庄，这是一种中立的方法。我们救过一名剑客，他也是给路家报信的。而我们知道，关于路家位置的虚假情报是在路老爷子发帖的时候就存在的，而这名剑客是我们后来才救的，也就是说···”唐小仙接了一句：“还有第四方势力！” 我的天啊，他们俩在说什么？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我有点跟不上他们的思维，只能安静地听着。 程二九又说道：“还有！”还有？还没完？“还有就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感觉，论剑台那里的黑衣人比较弱！他们除了拿着大刀乱砍之外几乎不会别的了，我不太相信这是邪教的弟子···功夫我是外行，不过再怎么着，也得会两下子吧？而他们除了拼命什么都不会，而且还一句话不说，这些难道不奇怪吗？”是挺奇怪的，不过我好像都没注意到啊，光顾着杀杀杀了。 “既然这样，那我们得赶紧给路公子说一声啊。”我说了一句，没想到立马遭到了程二九的反对，我问：“为什么？”程二九沉着脸说：“我不相信他们！大哥，你莫要忘了路家有邪教的内奸啊！”“内奸？不是都死了吗，路十三什么的···”我说道，我话音刚落，我也意识到了什么。程二九接着说：“问题就是我们不知道谁是内奸！路家有邪教潜入十年的内奸，而我们又对路家不熟悉！在宴会上，我们只知道路家仆人中有内奸，来赴宴的江湖侠士中好像也有，内奸可怕就可拍在他们不露马脚谁也不知道他是内奸！”“也就是说···”唐小仙说道。程二九点了点头：“也就是说，他们甚至可能随着我们一起进入了密道···然后依旧潜伏在我们周围！” 问题有些严重了，要照程二九这么说，我们现在还是处于危险时期，而且是特别危险的时期！我们自认为逃出了敌人的天罗地网，可是，谁知道敌人会不会在我们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发动攻击呢？看不见的危险才是真正的危险。 “除了你们，我谁也不信。”程二九说道。这种被信任的感觉，在这一刻，感觉还不错。“哎呀，没想到你脑子这么好使，我决定了，姑奶奶升你仙盟右护法，与瓜娃子平起平坐！怎么样！”唐小仙的话让程二九一愣：“姑奶奶，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我们现在仍不能掉以轻心！”唐小仙毫不在乎地回答：“知道啊，反正我们马上就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你还想接着掺乎这破事？路家庄灭就灭白，关咱们什么事？”“但我们至现在不是还没与路家脱离关系嘛···还是小心点好。”程二九也是无话可说。 唐小仙笑道：“别担心。至少咱们身边我哥哥可以信任，那个姓萧的傻大个也可以信任，赵兰竹那个滚蛋也可以信任。张大猴···张泓秋嘛···他俩待定。”我急忙说道：“张泓秋可是救过我的命啊！应该也可以信任！张大猴···他杀的人也不少，应该也不是内奸。”“嗯嗯。”唐小仙表示赞同：“照你这个说法都可以信任，我们很安全。”“你···”我又是说不上话来。 “哎呀二九，没想到你脑子这么好使，我以前还真没看出来啊！”唐小仙扯开话题。程二九仿佛陷入了回忆，慢慢说道：“我曾经被一个捕快追捕了五年······”说着说着竟然笑了：“后来···唉，所以啊，我对危险有一种天生的直觉，免不了多想想。我又不会武功，所以能避免的事就尽量避免······”站起身来：“大哥，你接着休息吧，养好了伤，我们马上离开这是非之地。”说着便走出了屋子。唐小仙好像看出了什么，也让我休息，跟着出去了。 唉，又剩下我一个人了，接下来的路，又该怎么走呢？ 正文 第五十五章 离 “哎哎哎！俺兄弟醒啦？”“你那么大声干什么？”“哦哦哦，我给你说程二九这瘦猴子真他奶奶的有两下子···”我睁开了眼，天色有些暗，我也不知又睡了多久。睁眼就看见了床边多了好几个人，好几个熟悉的身影，好像人都来齐了，连张大猴和赵兰竹都来了，看来就属我伤的最重。 “哈哈哈！兄弟你醒啦！再不醒平一念就要倒霉了！哈哈。”萧狼这铜钟般的笑声是一辈子都忘不了了。看他笑嘻嘻的模样，看来日子过得不错啊。我笑了笑，看了看唐青云，想开口，但也不知说什么好。唐青云拱手谢道：“兄弟，你救了我小妹一命，我代唐家堡上下谢谢你，你以后就是俺唐家堡的贵客了！还有，那几天小妹想必也给你惹了不少麻烦，我代小妹给你说声抱歉。”几天不见，我听他说话却不像原来那么别扭了，倒是有些意外。 唐小仙个子矮，站在人群外一个劲的蹦跶：“哎哎哎！我哪里惹麻烦了！”唐青云一瞪眼：“还不闭嘴！”说也奇怪，唐小仙竟然直接就闭嘴了。看来她还是怕她大哥啊。张泓秋打了个圆场：“哈哈，唐兄就别再责怪唐菇凉（姑娘）了，关键时刻唐菇凉的暗器可是帮了代（大）忙喽。”“听听！听听！路遂都这么···”唐小仙还没说完，让唐青云瞪了一眼，又不敢吱声了。唐青云喝道：“没大没小，你看你那有个姑娘家的样子！诸位还望不要见怪。”“喂喂喂！你嗷嚎什么！这还有个病人呢！”唐小仙也叫道。唐青云歉意地看了我一眼，又怒道：“你你你你你，赶紧出去！除了捣乱你还会干什么！”关键时刻，一直沉默的程二九赶紧对唐小仙低声说了什么，唐小仙大喜：“呀嘿！你从哪里挖的？快带我去，这玩意可是大补啊！”说完拉着程二九就走了，还是程二九有办法。 萧狼感叹：“可算走了，清净了。唐老弟，你是怎么熬过来的？”唐青云摇了摇头：“还不是让姥姥给惯的，唉。”路遂哈哈一笑，又对我说：“这次多亏了青松兄弟，还有几位了，我路遂代路家庄上下感谢各位援手。”眼神中少了原来的戒备，多了真诚。我轻声说：“没什么，不过路大哥没有没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经过程二九的分析，确实感觉有必要提醒一下路遂，在场的应该没有内奸吧？不过就这么一迟疑，还是没有把内奸的事情告诉他，毕竟这也是我们的猜测。 路遂看了我两眼，我说：“没事，我的伤已无大碍。”路遂叹了口气：“好吧，其实，我到现在也没有彻底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萧狼盘腿坐在凳子上：“你说哈？你到现在都不知道？”唐青云也是一脸疑惑。 路遂羞愧地摇了摇头：“不瞒诸位，到现在我依然对敌人了解不多。”这话一出，我们都沉默了。打也打完了，杀也杀完了，逃也逃出来了，结果连敌人的底细都没摸清？ 路遂叹了口气：“我路家庄百年来一直在江湖上保持中立，游走于正邪两道之间，虽是谁也不敢得罪，却也是谁也不敢得罪的对象。”我们都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路遂接着说：“这次敌人至少来了两千人马，高手更是有四五十之多。就算是江湖上所有的邪教都联合起来，也未必能凑齐这么多高手。更可怕我路家庄竟然还有内应！这让我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还有其他势力的介入。”路遂果然也想到了。 路遂停了停，松开了紧握的拳头，说道：“没想到，路家庄的内应不止一个，有好多个！而且参加宴会的人中也有敌人！敌人能悄无声息地摸进路家庄，酒里的毒也是混毒，还是三种混毒。要不是唐姑娘心细，我路家庄就完了。说到毒···”路遂看了看唐青云，唐青云接过话来：“这混毒我听小妹说了，赤血玄毒，天虚云龙散，九转青灵散，一种毒，两种药，混合在一起成为一种全新的毒。能配出这种毒的人，恐怕天下间不会超过五人。”对方还有这么厉害的人？幸好只是配了消人内力的毒，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俺就说，那酒味有点淡，原来是掺毒了！”萧狼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萧狼的思维好像也和一般人不同啊。“哈哈哈，萧大哥，你的舌头和唐门的兄弟有一拼啊。”张大猴笑道。“这样也可以？真是奇了！”张泓秋也说道。他这一句话，让气氛不像刚刚那么沉重了。 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赶紧问道：“路大哥，那个面具人拿的都是什么兵器，我看着像把刀，但是那个···”“对啊对啊，我也想问，那兵器！好家伙连人带剑劈成两半，可惜了那两位道长，死的不明不白。”萧狼也问道。路遂回答：“那件兵器是刀，是失传已久的唐刀，唐直刀。”“唐刀？”唐青云皱着眉头，“怎么没听说过？”我和萧狼也是一样的反映。路遂面色沉重：“这我也是在典籍里看到的，也没见过实物。但我猜测应该是唐刀。这是在唐朝时期军队所使用的一种军刀，也正是有这种刀，我大唐军队才能所向披靡，保我河山。这种刀从选材到铸造，只有一流的名匠才能胜任。每一把刀都是精品，造价不菲，也只有盛唐才有如此财力把这种刀用到军队中吧。但是后来国力衰弱，刀又是消耗物品，自唐以后就没有朝代将这种刀用于军队了。而且唐朝有明文规定唐刀不能随人下葬，这样唐刀就慢慢消失于人们的视野中。” 没想到唐刀还有这么悠久的历史，路遂的一番话让我们感觉敌人来头不小。我接着问：“那这样的刀如此难得，能不能从刀入手，查出对方底细？”路遂接着说：“我也想过，不过这几天忙于疏散人群，现在生还的侠士基本上已经都离开了，我们也要马上转移，这件事，等忙完了再说吧。青松兄弟好好养伤。”张大猴道：“既然青松兄弟没事了，俺也该告辞了，路老兄，明早俺就走了。”张泓秋也说道：“那吾跟你一起吧。最后在给青松兄弟说声谢，道个别。明早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哈哈哈。”“后会有期。”我说了一声。虽然接触不多，但是一起共患难的朋友要离开了，还是有些不舍。 随后众人又说了些话，才慢慢离开房间。我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落山了，唉，离别的最后一顿饭我就只能安安静静地躺着了。 正文 第五十六章 惊 我躺在床上，想着往事。从前，只是想学一门手艺，讨个生活。不过在乱世不会点武功，连个生活也不让人讨。后来学武，只是想有保护想保护的东西的力量。也没想过要闯荡江湖，因为在师父死的那一刻我就对江湖充满了厌恶，认为是它夺走了我剩下的一切。可最后却发现，有时，不是你厌恶什么就能一辈子远离它，而是在命运无情的玩弄下离它越来越近。 最后我无奈的发现，天下那么大，除了江湖我竟然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去！现在我更是参与了一场惊天的阴谋中。或许自我救下那名白衣剑客的时候，自我遇见唐小仙的时候，再往前，自我杀了第一个人的时候，我就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上了。 在这条路上，我遇见了老实做生意的李员外一家从家里偷跑出来的唐小仙为了逃避追捕来山东讨生活的程二九为了救路家庄而牺牲自己的无名剑客为了名扬江湖的萧狼追不懂事的妹妹回家的唐青云为了报仇的路遂只是参加寿宴而卷入厮杀的宾客被唐小仙误杀的杜忠祥老爷子许多许多的人，什么人都有。上到矗立百年大家族的小姐少爷，下到小偷小摸的市井盗贼。江湖像是个漩涡，把本不应该有任何交际的人们聚集在了一起，成为了朋友。江湖，究竟是什么呢？ 门被悄悄地打开了一条细缝，一只乌黑的大眼睛在缝里东瞧西望。我笑道：“瞅哈呀，没人。”是不是和萧狼呆的时间长了，说话都有股大碴子味？唐小仙一脚踢开了门，端了一个碗，小心翼翼地把碗放到了桌子上。唐小仙有往门外看了两眼，问道：“我哥走啦？”我看她的样子有些想笑，我点了点头：“走了一段时间了。”唐小仙松了一口气，坐到了椅子上：“可算走了，叨叨叨叨烦都烦死了。” 我说道：“他也是为你好啊。你也不想想，他就算娶了路月声，他也是你哥哥啊。”唐小仙撅着嘴：“你咋为他说话啊！”我笑道：“你对你哥的了解还能超过你姥姥不成？你姥姥要真想捉你回去，能派一个比你笨的人吗？”唐小仙一扭头：“算了吧，我现在可是看清楚了，他是装傻，其实心里比谁都清楚。哦，对了，要是他问你师从何处，你就说嗯哎呀，到时候你就说你师父很神秘，嗯反正往厉害了说就行，知道了没有！”“为什么啊？”唐小仙看上去有些奇怪。“哎呀，别管了，找我说的做就行了！知道没有！”她也没给我解释清楚，不知道又想什么歪点子，我模模糊糊地“嗯”了一句，到时候再说吧。 唐小仙端着碗，笑着说：“程二九这小子不知道他从哪里挖来了一颗人参，嘿嘿，这玩意可是大补啊，我给你煮了碗汤，趁热喝了吧。”人参？这玩意我知道，很贵的，一般人可吃不起，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吃得到人参。唐小仙把我扶起来，拿小勺舀了一勺，吹了吹，我张开嘴，她却自己喝了一口，喝完还啧啧嘴：“嗯，好喝。” “喂喂喂，我看这么好喝，这一碗你都喝了算了，再给我盛一碗吧。”我看着她一脸陶醉的说道。唐小仙说道：“哎呀，这是姑奶奶第一次煲汤啊，自己喝一口怎么了？你看你小气的样子。”说着又喂了我一口。这参汤喝着没什么味道，没有传说中的那般好喝。我问：“你这参汤怎么做的啊？”“很简单啊，把那人参放水里煮不就行了，把水烧开，又煮了好长时间，估摸着这个人参的精华都全部到汤里了，怎么样？好喝吧！明天再放只鸡进去，嗯，还得是乌鸡。再放点红枣，可以补血。嗯，枸杞也放点，补气。再来点甘草，陈皮，干姜。对了，再给你放点大蒜消消毒，嘿嘿嘿。”看着唐小仙掰着手指头，在那里瞎琢磨。我虽然不知道人参汤怎么做，不过听她讲的头头是道，好像很懂的样子，也就相信她吧。 “哎呀呀，不行，现在就得去准备！”说完赶紧把这碗参汤喂我喝完，端着碗就跑出去了。我在床上躺了一天了，想起床方便方便，但是我自己却站不起身来。稍微一动，胸口就一阵剧痛，双腿也使不上力气。“二九！二九！”我喊了两声，没人回应。“唐小仙！”又喊了一声，也没人回应。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唉，这可怎么办？总不能尿床上吧？ 我就躺在床上等着，等了好久也没人。突然听到了一阵嘈杂声，嗯？终于有人想起我了？“砰！”“砰！”两声巨响，窗户和门都被人一脚踹开了，两道黑影闪入，正是萧狼和唐小仙！萧狼一个箭步蹿到我面前，看他神色慌张，满头大汗，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旁边的唐小仙也差不多。“兄弟，没事吧？有没有看到什么人？”萧狼急忙问道。唐小仙虽没出口询问，但脸上关心神色不逊于萧狼。 我一时间被她俩弄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样子事情还很严重。我被她俩所传染，也变得紧张起来：“我我我没事，怎么了？”她俩松了一口气，互相看了一眼，并没有告诉我发生了什么，这反倒让我感觉事情不妙了。这时一阵尿意涌了上来，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个我想方便一下”唐小仙脸一红，赶紧出了屋子，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萧狼端来了夜壶，在萧狼的帮助下，终于把尿排出去了，刚刚紧张的身心也放松了一下。我对萧狼说：“萧大哥，到底什么情况？我知道你们担心我，不过我也猜得到，是不是敌人打来了？”萧狼想说什么不过又把话咽回去了。我有些生气，咳嗽了两声。萧狼叹了口气：“唉，兄弟，出大事了。”然后又小声在我耳边低声说道：“张大猴兄弟他死了。” “什么？咳咳咳”我一口气没回上来，又引起了胸口的剧痛，眼前一黑，几乎又回到了鬼门关前。一时间，我想到了很多很多。怎么会这样？张大猴被谁所杀？几个时辰前不是还好好的吗？张大猴功夫不弱，路家大战都活下来了！是谁能杀了他？难道是内奸！谁是内奸！王八蛋杀千刀的！怪我，都怪我，要是我提醒他的话要是 可惜，一切都完了。 正文 第五十七章 移 睁眼，第一眼看到了唐小仙，她正坐在我身旁，微微一愣后发现我好像在一辆马车上。“你醒啦。”唐小仙说道，不等我提问，接着说：“我们现在正在去路家另外的隐秘据点，原来的地方已经不能再呆了。”已经转移了吗？没有发生战斗，情况比想象中要好一些。 “那···内奸找到了吗？”我比较关心这个问题。“找了，找不出来。再找下去，估摸着内奸找不出来，自己人先打起来了。所以路遂当机立断，先转移再说。并且把人分为五路，我们这一路由路遂带队。”内奸还没有找到？那岂不是说危机会一直延续下去？ 唐小仙说道：“内奸基本上是路家庄内部的人，因为除了我们几个留下来看你的伤势，其他的江湖人士早就转移了，而我们几个肯定是信得过的，你就放心吧，路家的事让路遂去解决吧。”她越是这样说，我越是不放心。不知为什么，我心里总是在想，万一萧狼是内奸呢？万一程二九是内奸呢？玩意张泓秋是内奸呢？到时候我该怎么面对他们？是抓？是杀？还是什么？如果不杀，又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张大猴？我虽然对张大猴了解不多，但是也是在一起经历过生死，并肩作战的朋友。突然之间，他就死了，再也见不到了，这种滋味，虽说不出哪里难受，但是就是堵在心里很不舒服。 “他···安葬好了吗？”我又问了一句。唐小仙回答：“匆忙之间，只能简单的埋起来了，等风头过去了，再让路遂把他好好埋葬吧。好了，别再关心别人了，照顾好你自己吧。这个萧狼，非要把这事告诉你，一会非打他不可！”“行了行了，这件事我早晚得知道，他又是个直性子，这事不能赖他。”我劝了一句，感觉马车好像是停下来了。 程二九掀起了帘子，阳光照了进来，让我一时间睁不开眼。程二九说了声：“咱们到了。”便和唐小仙把我扶下了马车，我们正在一个小院里。我抬头看了看，是正是晌午，看来是赶了一夜的路。萧狼唐青云路遂都在，令我感到意外的是路月声也在。好久没看到她了，现在再见到她，也唯有一声轻叹了。看得出她很悲伤，不过一直在强忍着，半个月前自己是何等的风光，而如今······咦？张泓秋哪里去了？ 程二九仿佛看出了我在想什么，对我说道：“张泓秋走了，在上一个路口处，与我们道别了。”“不如说是心虚跑了。”萧狼冷哼一句。看他的样子，好像和张泓秋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我皱了皱眉头，唐小仙说得对，如果不尽快找出内奸，不等敌人打来，我们就已经自乱阵脚了，连共患难的朋友都不信任了，那这个江湖上，还有信任谁呢？ “少说两句吧。”程二九劝了劝萧狼：“读书人都比较倔，对名誉看得比较重，现在他走了，就别再生他的气了。”萧狼有些不耐烦：“和张大猴关系最好的就是他，当然他嫌疑最大！”“哎呀，你得反过来想啊。正因为他俩关系好，所以张大猴死了，张泓秋应该是最伤心的，你说人家嫌疑大，人家能不给你急吗？”唐小仙也劝道。“好吧好吧，俺承认，是俺急了，他娘的，俺老萧啥时候这么憋屈过······”看萧狼气消了，我也放心了。 几名少年过来，把这些马车马匹都牵到了别院去，又一名少年拿了好几封信件走到路遂面前，一拱手说道：“庄主，这是最近的消息。”路遂接过信件说道：“别叫我庄主。”少年回答：“庄主，二爷说老庄主不···在了，您就是庄主。”路遂苦笑：“二叔啊，唉。哦对了，注意最近来往之中是否有面生之人，还有，一有风吹草动，事无大小，立马向我报告。”“是，庄主！”那少年站直了身子，挺直了身板，大声回答道。 路遂吩咐完事情，对我们说道：“对不住了几位，只能在这里凑合一下了，请。”我看这院子有花有草，房子也算是干净整洁，挺好的嘛，看来大家族的生活就是好啊，这样的地方，只能算是“凑合”。我们跟着路遂进了屋子，围着一张圆桌依次落座，不过只有我一人坐的是椅子。不过就算这样也引来了唐小仙的不满，认为我应该躺在床上休息，不过我认为路遂一定有事要说，便制止了她。 路随说道：“这次诸位对我路家庄可谓是仁至义尽，我路遂对各位的恩情，永记五内。接下来的路，还是要靠我路家自己来走···”唐青云第一个说道：“路兄，你这是什么话！这一次不仅仅是你路家的事，更是我们整个江湖正道的事！”我们都没有说话，说实话，我虽然很想助路遂一臂之力，我也知道抗击邪教是我们整个武林正道的责任。可是，我真的不想再参与这件事了。不管正道胜利还是邪教胜利，我都不想管了，我觉得我做的已经够多了，路遂说的没错，我已经仁至义尽了，我真的不想再参与了。 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我真的可以撒手不管吗？我真的要放任一帮邪魔外道去胡作非为吗？一瞬间，我又想起了师兄弟们的惨死，师父的惨死，那种痛苦，那种绝望。不行，如果放着他们不管，发生在我身上的事还会发生到被人身上！悲剧还会再次上演！还会有更多的人牺牲！还会有更多的人，失去家，失去亲人，失去希望。我，做不到。 “路公子···”话没两句，程二九摇了摇我的胳膊，向我轻轻地摇了摇头，还打了个眼色。我没有理他，有些事情，我不想去做，但是我不得不做。我不知道为什么，或许只是图一个心安吧？我接着说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路遂打断了我的话：“各位好意我心领了。这次邪教剑指正道，可他们的真正意图还是我们路家庄。这次我路家庄伤亡一千多人，剑阁更是被敌人侵占了去，明面上的势力已经全部被攻陷。江湖险恶，各方势力互相牵制，牵一发而动全身，现在的局势，已经不是我们几个初出茅庐的小人物能掌握得了的了。” “那你有什么打算吗？”唐青云问道。“我准备前去江南陆家庄，联合他们，东山再起。”江南也有一个路家庄？天下间还有几个路家庄？唐青云又问道：“可是，江湖上都传闻说你们陆路两家势同水火啊？”路遂微微一笑：“是啊，所以敌人才想不到我会去江南陆家啊。” 正文 第五十八章 平一念 这又是什么情况？感觉这又是一系列的故事啊。我们都听的一头雾水，只有唐青云好像听懂了，赞了一句：“高明！”路遂谦虚几句，这时几个路家的仆人端上来了白米粥，馒头咸菜之类的。路遂略有歉意：“非常时期，不要介意。”我见唐小仙又要喂我，赶紧制止了她，这么多人面前，多不好意思啊。我只好自己来，用左手慢慢一勺勺地喝着粘稠白米粥。 自从我醒来以后，感觉自己恢复的特别快。听他们说，我也就是在床上躺了半个月的时间，现在除了右臂隐隐作痛，胸口不能猛烈活动之外，我几乎都要以为自己已经痊愈了。难道我受伤受的多了，所以身体已经习惯了？不过想想可能还是因为给我治病的是大名鼎鼎的“生死在手”平一念老前辈，虽然一直没见过这位前辈，但是他老人家一定有通天的本领，不知道给我吃了什么灵丹妙药，才让我恢复如此之快。 草草吃完早饭，下人们收视下去碗筷。路遂向我说道：“本来应该让青松兄弟好好休息的，不过我实在是还有些问题想问清楚。”我回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路遂问道：“我听二九兄弟说过，你们救了一名白衣剑客，我想听听这件事具体的情况。”我想了想回答：“当时情况紧急，我们先杀了一人，然后我换上了他的衣服，本来想误导他们的注意力，不料因为他们有暗语，所以被他们发现了，我被迫杀了三个人，自己也重伤了。”想到暗语，我又补充了一句：“而且他们的暗语好像还有两个，不停变换。” 路遂沉思片刻：“以兄弟的功夫，三个人便能把你打成重伤，看来敌人绝非庸手。而且他们互有暗语，看来是一个很严密的组织。这样的话，排查的范围就能小很多。”说到那名剑客，我问了一句：“那个剑客怎么样了？”路遂回答：“这名剑客交给我四叔救治，现在应该跟着四叔逃出来，兄弟不要担心。”我点了点头，心下略安。路遂好像还想再问，不过看了一眼唐小仙和程二九后，便说：“呃兄弟还有伤在身，先去休息吧。”说完，拍了拍手，门外走来一个中年仆人。路遂吩咐道：“带青松少侠去最安静最干净的那间房。”中年仆人点了点头，唐小仙扶着我，跟着他走了出去。 出了这个院子，我发现我现在身处一个小村庄内，村子很大，看上去得有百户人家，但是人却很少，村子也很安静，听不见什么鸡鸣狗叫，看上去有很多空房，可能存着一些粮食之类的吧。村子四周都是些树林，感觉这个村子很隐蔽，不过这么多树林，万一敌人摸进来了岂不是很糟糕？不过这些路遂应该都想到了，既然赶来，看来就没事。 我们跟着这个中年仆人，左转右拐，进了一个小院子里，来到了一间瓦房前。这路家的“路”怎么都这么难走，就不能修一条直路吗？瓦房里面很干净，看得出有人在打扫，并没有废弃不用，这么多空房到底有什么用？我带着这个问题，躺到了床上。唐小仙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个劲的发呆，还时不时地叹口气。我问：“在想什么？”唐小仙很没有精神，慢慢悠悠地回了一句：“在想你的伤啊。你别忘了，你的胳膊里还有个暗器没取出来呢！” “你要不说，我还真忘了。”光知道疼，却忘了为什么疼，不说还真忘了还有一片“花瓣”在胳膊里。唐小仙白了我一眼说道：“你懂啥啊。平一平老前辈可是用了他的拿手绝活双封术，以阴阳两种内劲封住你右臂的穴道，你现在是不是感觉有些僵，麻，还有些疼痛？”我点了点头，唐小仙接着说道：“要不然啊，能疼死你！而且那花瓣和一般暗器不同，用的是非常薄的金箔，我的磁石也吸不出来，除了动刀子切开你的胳膊取出来，我再也想不出第二个法子了。” 切开听上去就很疼很恐怖啊。“都怪我”唐小仙很少见的认错了，我说道：“哪能怪你呢，没有这个暗器我们可能都死在路家庄了。”“可是”“哪有那么多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别多想了。”我打断她的话：“你还是跟我聊聊平一念前辈吧，我的命是他救的，要是有可能，我想当年像他道谢。”唐小仙好像提起了些精神：“得了吧，你可找不到他。”“为什么啊？”我也起了兴趣。 唐小仙说道：“因为嗯好像还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这么说吧，他在唐门是个禁忌，没人敢提他的名字。我只知道他是唐门收养的孤儿，后来拜入唐门，好像立了什么大功，上任堡主亲自赐姓唐。他是我唐门百年难遇的奇才，机关暗器，医学药理无一不通无一不晓。”“后来呢？”我接着问。唐小仙想了想说道：“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踢出唐门了。他便改名平一念，云游江湖，当起了大夫。由于他医术高明，大家都称他为鬼医，意思是就算你都成了鬼，他也能把你治好。再后来他又收了两个徒弟，被称为黑白无常，一人继承了他的医术，一人继承了他的毒术。他让我们去找的，就是白无常陈惜命。” 唐小仙越说越起劲：“很多人都知道他平一念的大名，却很少有人知道他曾经是唐门的人。他行走江湖二三十年，没用过唐门的武功，也没将在唐门所学传授外人。他的医术毒术都是他自己所创，所以唐门也没追杀他。不过不追杀他的真正理由，可能唐门的老一辈的人才清楚了。”我听的津津有味，这位老前辈的一生还真是精彩，不过“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啊。”我问道。 唐小仙有些无奈的说道：“因为他还精通易容术。给你看病时，第一次见他是个中年汉子，第二次是个妖娆女子，第三次是个青年人。唉，自从十多年前他退隐江湖以后，就变得神出鬼没，来无影去无踪。除非他想见你，否则你别想找到他。”“呃这天底下还有他老人家不会的东西吗？”我不禁感叹了一句，幸好这样的人没有为非作歹，要不然精通易容，武功高超，还会暗器毒药，这岂不是天下无敌了？谁还能管得着住他？ 正文 第五十九章 唐青云 “好了好了，本来就该让你休息的，怎么谈了这么许久？”唐小仙说道，“哎呀，我感觉没什么事了，再说了躺一天得多无聊啊。”我回答。“可得了吧，当时都把我吓坏了，那把刀都把你穿透了，吓死我了！”唐小仙面色有些发白，可能又想起了什么事情。我有些得意：“我命硬啊！你看都这样了阎王爷都不收我！”“你一提我还真觉得有些奇怪啊？”唐小仙突然想到了什么，接着说：“这一刀巧的有些过分了。你的心脏长在右边和常人不同，他没料到也是正常。不过连肺也让你躲过去了，这就让有点不正常了。以他的功夫，能一招击伤萧狼三人，然后又一招打退了咱们三人，生死搏杀之际的一刀，能出现这样的失误，我是不太信。” 回想起当时的情况，在最后的一刻，我是在他眼中看出了那么一丝的迟疑。他在迟疑什么呢？我把心中所想告诉了唐小仙。唐小仙双手拖着腮帮子，自言自语道：“迟疑？当时要是还能迟疑的话，肯定是发生了其他重大的事让他分心了，或者他又想到了什么。哎呀，咱们想这个干啥啊，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这时唐青云走进来了，唐小仙语气有些不善：“你来干啥啊！”看来他兄妹俩还没有和好。唐青云也没有生气：“让我和青松兄弟单独聊聊吧。”唐小仙没收说话，走了出去。唐青云对我说道：“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这唐青云怎么让我感觉有些怪怪的？“但说无妨。”不过毕竟是唐小仙的兄长，听听他说什么吧。唐青云问道：“不知青松兄弟师承何处啊？”我有些疑惑，唐青云怎么突然问起我的来历了？可能是担心唐小仙吧，总不能和来路不正的人交朋友吧？ 唐青云又说：“兄弟不要误会，当时我一路跟踪小妹，曾暗中瞧见兄弟和萧老弟交手。我唐青云功夫虽然不怎么样，但是自认见识还算广阔，可兄弟的剑法我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剑虽未出鞘，可我却仿佛感受到了剑气已经出鞘。剑未出，气先行，当真是剑法之中的上层境界。而且兄弟一动不动站在那里，虽然在我看来全身都是破绽，但如果当时与你交手的是我，我肯定也会和萧老弟一样，一动不动。”唐青云摇着头笑了笑：“我怕我一动，兄弟的剑便已经刺过来了。要是剑气之中再附加几分杀气的话，正面交手，我恐怕也要成为剑下亡魂了。” 唐青云是在说···我吗？好家伙，我在他们眼中这么厉害啊？那为什么我没感觉出来呢？还剑气？真有剑气这东西？真的假的啊？剑法之中的上层境界？我满身伤疤都是让人家砍的，我要真这么厉害，现在还能躺在床上？这唐青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感觉他是一个挺老实的人，现在再一看，怎么反倒感觉有些虚伪呢？或许唐小仙说的没错，他确实变了。不过，他也有他的苦衷吧？ 我笑了笑，回答：“唐大哥太看得起我了，我哪有那么厉害啊。我的功夫都是师父所传，至于我师父，本来就在江湖上没什么名号，后来又早早退隐江湖，他的名字想必唐大哥也不会知道。”唐青云还是追问道：“敢请教令师名讳。”我回答：“我师父名叫李元启。”不出我所料，唐青云的脸上露出了惊讶与失望的神情。不过令我意外的唐青云还不死心的问了一句：“敢问令师现在身在何处？”这让我有些生气，今天他是怎么了？不过他熟话说的好不知者无罪，我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回答：“我师父半年前就去世了。”唐青云连忙道谢：“抱歉抱歉，是我失言了。”说完带着失望透顶的神情，对我说道：“兄弟好好休息吧，在下告辞了。”看得出，他的步伐很沉重。还真是莫名其妙的对话啊。 在他出门的时候，唐小仙正好进来，唐小仙冷声说道：“你满意了？”唐青云好像有一肚子的话想说，不过最后只说了一句：“我不乞求你能原谅我，我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我也不后悔。”说完便走，不过走了一步又停了下来：“明天，跟我回唐门。”唐小仙大吃一惊：“什么！”唐青云淡淡回答：“姥姥的命令。”唐小仙的手我的紧紧的，和嘴里的牙咬得一样紧。 我想劝劝她：“别生气啊。回家多好啊，你很久没见过你的爹娘了吧？你不想他们吗？就算你不想他们，他们也应该想你了。更何况还有你姥姥，有空多陪陪老人······”话还没说完，唐小仙已经夺门而出：“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怎么又生气了？怎么又赖我啊？唉，小仙啊，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吗？算了，等你长大了，也许你会懂得的。 中午饭是程二九送来的，他不光送来了饭，还送来了一个拐杖，说是萧狼砍棵小树，然后拿刀子一点一点削的。虽然拐杖不怎么好看，但是很光滑也很平整，想必也花了不少力气。这让我很感动，不行，我得赶快好起来，不能成为大家的累赘。程二九扶着我，我拄着拐杖，弓着腰来到了桌子前坐下。程二九打开饭盒，端出了米饭米粥。“怎么又是这些啊？就没点别的？”我有点抱怨。程二九笑道：“别急啊。”这饭盒有四层，程二九一一把饭菜拿出来。一看见鸡汤我就有了胃口，何况鸡汤里还有个鸡腿，几盘青菜，有荤有素。我也不客气，直接上手，抓着吃。 风卷残云一般吃完了饭，还舔了舔手指，这辈子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程二九打趣道：“看来是把大哥饿坏了，看你这么好的胃口，看来是没事了，平一念的药还真厉害。”我打了个饱嗝，拄着拐棍，对程二九说：“陪我出去走走吧。”程二九“嗯”了一声：“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我和程二九走出了小院，村子已然是那么安静，不过，这次的安静却有些蹊跷。安静就算了，怎么连一个人都没有？程二九的手指在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我看到程二九的闭着眼，耳朵动了动，突然他一睁眼，大喝一句：“什么人！” 正文 第六十章 捉 程二九这一声大喝吓了我一跳，难道说敌人再一次潜入村庄了吗？为什么他们能够找到我们？难道说内奸又通报了消息吗？躲在暗处的人是敌人还是朋友？是堵，是杀，还是···逃？“原来没人啊。”程二九挠了挠脑袋，“你···”我有些哭笑不得，这程二九小心过头了吧？稍微有个风吹草动，就如临大敌一般。程二九也有些不好意思：“刚才我是听见了些什么，不过可能听错了吧，不过我确实感觉好像有人在盯着我们。”“真的假的？”我半信半疑，让他一说，我也感觉背后有人在看着我。我回头看了看，什么人都没有。程二九说道：“这种感觉···就像被捕快盯上了一样。” 远处唐小仙萧狼赶来，急忙问道：“怎么了，怎么了？”看来程二九刚才那一嗓子，还是惊动了大家。程二九把刚才事情一说，萧狼哈哈一笑，一巴掌拍在程二九瘦弱的身躯上，差点把程二九拍倒在地。萧狼说道：“刚刚路遂召集了所有人，说是下午就要转移了，刚好正在分配任务，听到你那一嗓子，俺就赶来看看，正好也让你俩准备准备，过一会咱们就出发了。”唐小仙低声在程二九耳边说了些什么，程二九点了点头。 看她这么神秘，虽然很想知道她说了什么，但估计她也不会告诉我。我对萧狼说：“萧大哥，谢谢你的拐杖。”萧狼摆了摆手：“咱哥俩就别整这没用的了，等你伤好了，陪俺喝两杯，哈哈。”唐小仙阴阳怪气地插了一句：“嘿，一个破拐杖都能换一声谢，某人做了这么多，也没听见一声谢谢。”这句话好像是在说我，我的脸上有些发热，我好像确实没有跟唐小仙说过谢谢啊，难怪她生气。“姑娘大恩，在下铭记在心。”我正儿八经地对她说道。唐小仙忍住笑意：“继续啊，还有半句没说完呢！”还有半句？什么意思？哦哦哦，明白了。“他日若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王某定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这是你说的，姑奶奶我可记住了。”唐小仙笑盈盈地说道，看她的表情，我怎么感觉我又上当了呢？ “走吧，路遂他们应该收拾好了，我们也该走了。”唐小仙说道。我点了点头，不过心里却有些嘀咕，早上刚到，下午就走，这也太快了吧？“咦？程二九呢？”我四周看了看，程二九竟然不见了，这小子什么时候走的？又干什么去了？想想刚刚唐小仙的举动，不知她又玩什么花样。唐小仙看了我一眼：“看我干啥，这次可不是我让他干的，这事你找路遂去。”啊？都什么跟什么？ 我没有继续再问，跟着唐小仙萧狼向集合的地点慢慢走去。看唐小仙萧狼样子，好像已经对村庄很熟悉了，七扭八拐的道路也不会让他们迷路，没一会我们就来到了村西头。三十多个路家庄人，十辆马车，差不多三十匹马，都集结在了一块，可人群中没发现路遂与唐青云的影子，不知两人干什么去了。 唐小仙对我说：“咱去马车里坐着等吧？”我问：“这是在干什么？”唐小仙突然大声回答：“抓内奸啊！”话音一落，那些路家庄人开始低声讨论，有些人竟然要有动手的迹象。为首的一名青年喝道：“安静！”声音渐渐小了起来，看得出那名青年还挺有威望。 这时路遂从东面走了过来，步履很是轻快，好像很开心。路遂来到众人面前，突然面色一沉，冷声喝道：“路乾！”一个中年糙面汉子从人群中走出，一拱手：“庄主。”路遂冷声问道：“路乾，你在我路家呆了多少年了？”路乾回答：“十二年了。”路遂接着说：“那你肯定知道青龙计划对路家的重要性了？”路乾点了点头：“知道。”“所以刚刚我提到要启动青龙计划，你就坐不住要去报信了？”路乾大惊，“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庄主明鉴！我路乾对路家庄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一听路遂指认路乾是内奸，路家庄那群人个个破口大骂，甚至有的直接抽刀在手，就在等路遂一声令下。而唐小仙却乐呵呵地看着热闹。路遂点了点头：“是啊，要不然我爹也不会让你当上路家八护卫之首的位置。”路乾抬起头又说了一句：“请庄主明鉴！” “哎呀哎呀，听水（说）内奸身上写有内奸娘（两）字，也不鸡（知）道系（是）真系（是）假。”突如其来的身影与突如其来的话语，令我们一惊，这口音！张泓秋！张泓秋扇着他的新扇子，自信满满地从远处走来。路遂对路乾说道：“脱掉上衣！”路乾一惊，有些疑惑，不过还是把上衣脱了。 只见路乾背后好像让人用毛笔写上了两字——内奸。全场一片哗然，路乾又惊又怒，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是你！”随后好像知道自己说错话了，马上闭嘴，但目露凶光，全神戒备。张泓秋扇子一合：“哦？你认系（识）吾？”路乾马上向路遂说道：“庄主就是他！刚刚我和一黑衣人交手，我看到过他放飞了一只信鸽！快快······”张泓秋从怀中取一只灰色的小鸽子，问道：“系（是）这只吗？”说着晃了晃手中的鸽子，把它放飞了。“买（别）解释，越解释越黑。” 路遂叹了口气：“这件事这么重要，那为什么到现在你才说？”路乾后退了一步，路遂向前走了一步：“说出你背后的人，我可以扰你一命！”路家那名为首的青年说道：“庄主，这人不能留啊！”接着所有人都在说着“不能留”“千刀万剐”之类的话。路遂一摆手，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路乾笑了，在这个时刻他为什么要笑呢？路乾说道：“你们以为我只放出了一直鸽子吗？”“不，你应该俺暗中放了一只，是这只吗？”唐青云不知从来哪里冒了出来，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只死鸽子扔到了路乾身前。路乾还在笑，只不过声音低了很多。“这你总笑不出来了吧？”程二九的声音从我头上传来，没想到程二九竟然坐在树上，手中抓着三只鸽子！ 路乾没有再吱声，他已经死了，七窍流血而死。内奸，死了吗？那我们，是不是安全了？ 正文 第六十一章 谈 我躺在床上，回想着下午所发生的事情，我总感觉事情还是有些不对。不过这别扭的感觉是程二九给我的，他感觉别扭，然后就把这种感觉传染给我了。首先张泓秋故意和萧狼闹了些不愉快是故意的，他在路遂的授意下离开我们，并潜伏在暗处。估摸着这几天程二九感觉背后盯着我们的人就是他吧？张泓秋还真是深藏不露，轻功着实了得，不过程二九好像更厉害些啊。总之路遂所谓的“青龙计划”“江南路家庄”都是引蛇出洞的“饵”，最后“鱼”上钩了，路乾服毒自杀了。 不过程二九还是有些疑惑，他对我说这件事好像太简单了，一个潜伏了十多年的内奸，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吗？我当时笑他是不是神经绷得太紧了，最近他总是神经兮兮的。他还说内奸可能不止一个，不能因为抓住一个就放松警惕。照他这个说法，是不是不杀干净路家的人，那内奸就永远可能存在啊。我们都笑他想多了，人不能总是抱着怀疑的态度去看待周围的一切啊，给一些信任不好吗？诚然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但是如果路家的人也像程二九这么想，事情该变得多糟糕啊。 总之程二九的话不是没有效果，他成功的让我感到事情好像还没结束，以至于这大半夜我却没有睡着。大半夜睡不着觉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最后我决定出去走走。我披着衣服，拄着拐杖，走出了房门。“喂，你还没睡啊。”唐小仙的声音传来，我回身抬头看去，唐小仙坐在房顶上托着双腮，好像在赏月。我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她时，也是一个明月夜，她从天而降，落到围墙上，却没有站稳。我还傻乎乎地想去接住她，结果让她一脚踩在了我的脸上，想想还真是好笑。 “笑什么呢？”唐小仙问道，在这安静的夜晚，她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好听。我回答：“我想到了从前的事。”“上来坐坐吗？”她又问。我回答：“好啊。”她轻轻一跃，来到我的面前，又像上次一样，抓着我的肩膀，只不过这次却是两只手。双脚落到房顶，这么多次，我也有些习惯了，并没有从前那种晕眩站不稳的感觉。我和她坐在房顶，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像在她身边，我就不会说话了似得。 “明天我就要回家了，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相见啊。”唐小仙叹了口气说道。“回家不好吗？”她好像很不愿意回家。“你知道吗？我很羡慕你啊，嗯，程二九也是。你看你俩无牵无挂，自由自在，多好啊。”唐小仙自顾自地说着：“从小我就生活在大家族里，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可以说集万千宠爱在一身。可是啊，生在大家族，本身就意味着你身上的担子，比常人重。” “从小啊，我就背逼着念书，背诗，学功夫，闲暇时刻女红也不能落下。每天睁眼就是这些事，好不容易做完了，也该睡觉了。后来长大了，还要学习毒术，药理，机关，暗器，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一样都不想学，可是又不得不学。” 唐小仙转过头来，问我：“你觉得大家闺秀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大家闺秀？嗯···我脑海中想起了一个人。“应该是路月声那样的吧。”我回答。唐小仙说道：“是啊，不光是你，大家都觉得这样。大家族的千金，就该是这个样子，举止有度，礼貌周全，知书达理，喜怒不形于色。可是，那样的我，真的是我吗？那只是他们想象中的我。所以，终于有一天，我逃了出来，重新，做回了我自己。”唐小仙说着，竟笑了起来。 “可是啊···”唐小仙话音一转：“可是，出了门才知道，我曾引以为傲的家族在江湖人眼中竟是那般的不堪。江湖人说什么宁遇阎罗王，不惹唐门郎。只要有人被毒杀，被暗器所杀，都把屎盆子往唐门头上扣。哎呀呀，真是人言猛于虎啊。”想想程二九第一次见到唐小仙的时候，仅仅亮出唐门的身份，就把程二九吓得直打哆嗦，可见唐门在江湖的威慑力。 “所以我极力隐瞒我的身份，生怕别人看出我是唐门的。我引以为傲的家族在那时却成了我最厌恶的存在，现在想想还真是可笑。”唐小仙自嘲般的笑了笑。“后来我发现，整个江湖都陷入了唐门恐惧症，只要会暗器的就认定是唐门的，行为古怪的也是唐门的，甚至轻功好的人都是唐门的。好好好，既然你们这样想，就让你们想去吧！既然你们认为唐门的人狠毒，性格怪异，那我就如你们所愿！”唐小仙挥舞着拳头，朝着空气一痛打。“我就给你们下药，就给你们下毒！就让你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痛不欲生，欲仙欲死！哼哼！” “直到我遇见了你啊。”唐小仙转过头来看着我。“我？”我一愣。“是啊。不怕唐门的人我见了不少，不过连唐门都没听说过的你还是第一个。”唐小仙好像在嘲笑我。我解释道：“那不是我刚入江湖没多久嘛！再说了你唐门离这十万八千里，我上哪里听说去。”“嘿嘿，你就是瓜，你就是傻。天天练什么心神剑？哎呀，这名字难听死了。傻不拉唧学人家去逞英雄，打两三个土匪差点把命搭进去，都这样了，还喜欢多管闲事，恨不得把能管的都管了。你说路遂给你什么好处了，你还那么帮他？” “这是道义！这是我师父教给我的，救人于危难，这就是我的道义！”我又解释给她听，虽然估摸着她也听不进去。“拉倒吧，你就是傻，瓜娃子，熊瓜娃子。”她果然没听进去。“喂喂喂，照你这么说，我就没什么优点了？”我抱怨道。“没有。可是啊···”唐小仙又看着我说道：“只有在你身边，我才能做真正的自己啊。”“真正的你？”我问。“是啊，不用伪装，真正的我。”“这说明我心胸宽广，能容得下你。”我打趣道。“哎呦！”我的左臂又被她扭了一下。 “疼吗？”唐小仙柔声问道。那声音，比内功管用多了，好像一点都不疼了。“唉，真的摸不清你的脾气啊。”我捂着左臂说了一句。“那是当然了。”唐小仙有些得意。“法！” 正文 第六十二章 约 “喂，为什么我怎么捉弄你，你也不生气？”唐小仙问我。“跟你一个小姑娘生什么气啊。”我回答：“我被师父收养的时候，还有一个小妹。她自幼双目失明，后被父母遗弃，又被我师父收养。她年龄又小，又什么都看不见。我们师兄弟几个最宠的就是她，而师兄弟五个，大哥腿脚不便，二师姐三四师兄都跟着师父练武，只有我比较闲，经常陪着她玩，可能这脾气就是那时候养成的吧？”“真羡慕你们啊，兄弟姐妹这么多人，不像我们，兄弟虽多，但互相之间明争暗斗，一点也没意思。”唐小仙说道。 “羡慕吗？但是啊，你可知道，我又是多羡慕你吗？”我认真的回答。“羡慕我？羡慕我吃喝不愁？这有什么好羡慕的？”唐小仙有些惊异。我被她的天真逗乐了：“哎呀，我的小姑奶奶，你知道天底下又多少人为了一顿饭而发愁吗？你也许没有过过苦日子，但是我过过。我饿过肚子，为了活命，我偷过东西。偷了两个馒头，还没吃两口，被人家发现，一顿毒打。但是我死死护住馒头，等人家打完了，拿出蘸着泥土的馒头，就着眼泪与鲜血，一块咽下。挺香的，那种味道吃过一次就永远不会忘记。如果没有师父，我应该在十几年前就饿死街头了吧？” 唐小仙有点不敢相信：“真的假的啊？”“哈哈哈，当然是真的了。”勾起了回忆，虽苦涩，但好像甜蜜更多啊。我接着说：“我师父退隐江湖，收养了我们兄弟姐妹六人，他平常去给人看看小病，我们就上山砍柴捡柴，大哥去打猎，生活很是拮据，不过倒是挺开心的。你看你啊，生在那么好的家里，衣食无忧，还有那么强大的家族保护你，让你免受兵灾之苦。你知道吗，那个什么···什么燕王，一打仗，我的家人······”我深呼吸了一口气：“你看，至少你的爹娘海都健在，不管走多远，你知道，家里永远会有挂念着你的人。我曾经想过，像我们这些江湖人，就像那飞在空中的纸鸢，那家人就是牵着我们的那根线。我也好，程二九也好，牵着我们的线已经断了，我们在天上随风飘着。你被线牵着，却渴望飞的更高更远，你怕被线束缚，我们却想回归线的怀抱。等暴风雨到来的时候，我们就只能受着风吹雨打，扛得过去就接着在天上飘，扛不过去，落到地上，没人管没人问，这辈子就过去了。” “我算是明白了，我羡慕着你，你却也在羡慕着我，我们都过着对方想要的生活，却从来都没有真正体验过对方痛楚。就像我，我不明白你们家人互相算计，争权夺利，强加给你的东西给了你多大的伤害，你也一样没有体验过失去亲人所带来的痛苦。我们只想得到对方拥有的，却又不想承担对方所承担的，怪不得都说知足常乐。” “哎呦呦，没看出来啊，还感悟上了，王大先生。”唐小仙打趣说道：“好吧好吧，我乖乖回去就是了。”没想到让她回家她不会，没这意思，只是有感而发随便说说她却自己要回去了。我笑着说：“其实唐小仙我应该谢谢你。”“哦？谢我什么？不对！你该谢我的地方多了去了！什么叫其实啊！”唐小仙叫着。 “都说闯江湖啊，但是究竟什么是江湖？或者说究竟做什么才算是闯江湖？”我问她，她却很少见的闭嘴了。我接着说：“这二十年来，好像除了练成了什么心神剑之外，我一事无成。小时候爹娘供我读书，我想有朝一日高中状元，因家破人亡，不了了之。后被师傅收养，我又想学会武功，像师父一样当一位大侠！”我笑着摇了摇头：“后来我又吃不了练功的苦，放弃了。我又想像大师兄一样，当个猎人，后来···害得大师兄断了一条腿。再后来又想学习医术，但是已然没有坚持下去。这样想想，我还真是失败啊。” 唐小仙想说什么，但被我制止了。我说：“在我师父死的那一刻，我感觉活着已经没有什么意思了。我想和他拼命，大不了死了算了。可是师父紧紧拉住我，还让我不要报仇，让我好好活下去。活下去啊，活下去谁都想，可是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当我步入了江湖之后，我连我该干些什么我都不知道，因为我除了心神剑，我什么都不会。我知道怎么样做才能算一个江湖人，或者说江湖人都在干些什么，就这么走着走着，为了救人，就去和土匪拼命。” “每当我受伤的时候，我就会特别兴奋，因为只有疼痛，才能让我感觉，我还活着。谢谢你唐小仙，因为你的出现，让我交到了许多朋友，让我感觉，我的身后，仿佛也有了线。从几个月前步入江湖，到现在，我好像还是有些不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只知道自己在杀人，杀人，杀人，一直杀人。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脑子笨，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我就这样在天上一直飘啊飘。不过啊，现在我不怕了，哪怕有一天我落到了地上，至少，会有人记得我。” “不要说的这么伤感嘛···”唐小仙微微一笑，脸上出现了两个小窝，很是可爱。唐小仙缕了缕头发：“对我来说啊，江湖就是玩呗，吃喝玩乐，开心就好。人啊，该杀就杀，别犹豫，也别怕。杀完了，也别想别的，日子一天一天过呗，到时候再说呗！”这算哪门子的江湖啊，怎么感觉像是闹着玩一样啊。 “不犹豫，我不会再犹豫了。我要活着，不管怎样，我都要活着。我要用我手中的这把剑。”说着我就去模腰间的剑，可是什么都没有摸到。我拿起拐杖：“用我手中的这把剑，去保护我的朋友！所以啊，以后有什么困难，告诉我一声，不管我在干什么，也不管我离你有多远，我都会赶过去帮你的！”“好啊，对着月亮，我们拉钩！”唐小仙竖起小指。“都多大了，还拉钩。”我笑着说。“我不管，你拉不拉吧！”唐小仙撅着嘴，或许，这就是最真实的她吧。 “拉钩上吊，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不许变！” 正文 第六十三章 别 清晨，太阳初升，分别的时候到了。早饭简单地吃了点东西，就要准备离开了。不光是唐家兄妹，我也准备离开，毕竟老在这里白吃白喝呆着也不是什么办法，毕竟右臂的伤也不能拖延，好在胸口的伤感觉已经愈合了，没有大碍了。只不过我一说要走，程二九不必说，萧狼竟然也打算跟着我。萧狼说什么唐小仙答应他，只要把我平安送到“白无常”陈惜命那里，就封他为“仙盟”右护法。这个唐小仙，可真会欺负老实人啊。更没想到的是，唐小仙还请了张泓秋保护我，张泓秋的理由竟然和萧狼一样！说什么封他为“仙盟”的“三才法王”。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张泓秋：“你也想加入仙盟？你还真在乎什么法王？”张泓秋摇着扇子：“俗话水（说）的好，树大好乘娘（凉）。”我是没明白他到底是啥意思，看他神神叨叨的样子，一副高人模样，嘴边挂着邪邪的微笑，好似很看好“仙盟”的样子。听说这几天每晚张泓秋都会一个人喝点酒，我还以为他不会很快从张大猴的死中恢复过来，现在看样子，应该没事了吧？ 唐小仙有些抱怨：“路遂搞什么！我们都要走了，还不来送送！哼！”“咋了？着急回家啊？”我打趣道。“抱歉了抱歉了！”我话刚说完，路遂便已经赶到，手中还拿着一把剑，一把我很熟悉的剑。当他把剑拿到我面前时，我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因为那把剑我太熟悉了，我不能忘记，也不可能忘记，那是师父给我剑。深红的剑鞘，暗金色的剑格，还有那剑柄上用的有些破旧的黑色细绳，那是师父亲手绑的。自我醒来时就一直在想我的剑哪去了？后来想想当时那么危机的时刻，谁还有心思帮我捡起我的剑呢？所以我自醒来一直有些沮丧，因为我把师父留给我最后的念想都丢了。不过是为了救人而丢的，师父要是知道也会原谅我吧，自我安慰了一番也就想开了。没想到现在，我却又看到了它，这让我如何不兴奋？ 我的声音因兴奋而颤抖：“这···这是！”我将拐杖交给了程二九，左手小心翼翼地摸向宝剑，生怕这是我的幻觉。当真正摸到它的时候，心里是那么的踏实。“路大哥···我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表达我的谢意。路遂笑着摇了摇头：“感谢的话我听见了，不用说了。何况这事应该感谢二九兄弟。他说你在昏倒的时候一直紧紧地握着这把剑，后来脱力松开了，他觉得这把剑一定对你来说有重要的意义，就给你捡回来了。他让我帮忙，想让我给你修好。但是剑这东西很断了就很难修，所以我根据唐姑娘和二九的描述，给你按着原来的模样，打造了一把新的，这不是原来的那把剑了，还望青松兄弟不要见怪啊。哈哈。” “哪里话，哪里话，感谢还来不及呢！”没想到还真的有人在混乱之中将我的剑捡起，一时间百感交集，心里暖暖的。师父，我相信你也看见了吧，徒儿真的不用您再费心了，我交到了一群真的很好很好的朋友。“我我我可以拔出来看看吗？”我有些激动的说道。“当然可以，现在它就是你的了。”路遂笑道。路遂拿着剑鞘，我慢慢拔出剑。刻着睚眦的吞口，还有血槽，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唯一不一样的是剑身上多了很多花纹，不像是刻上去的。“路兄，这花纹是什么啊？”我问。“对啊对啊，俺也想问。”萧狼也提起了兴趣。“我看看我看看。”唐小仙也凑了过来。 路遂说道：“这是用一种称为折叠锻打的方法制作的刀剑。将不同的铁反复折叠锻打，使其融为一体，这花纹便是锻打后自然形成的。”“嗯，说的啥玩意也没听懂，不过应该很厉害就是了。”萧狼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废话，路家的兵器岂能和烂大街的刀剑一样！是不是路遂？”唐小仙高声说道。路遂哈哈大笑：“唐姑娘就放心吧！”“这么贵重···”我本想再客气客气，不过想想这样就没什么意思了，于是大方的收下：“路大哥，今后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尽管说！”路遂拍了拍我的肩膀：“好！” 唐小仙翻身上马：“瓜娃子，我走了！”我点点头：“后会有期！一路顺风！”唐小仙又说：“大个子，小九子，小秋子，再见啦！”唐青云歉意一笑：“后会有期！”“后会有期！”两人的身影远去，渐渐成为两个黑点，最后消失不见。 走了，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以后还能相见吗？她回到唐门得用不少时间吧？路上会感觉无聊吗？无聊的时候，会想起我吗？唉，江湖这么大，人海茫茫，可能，相见无期了吧？不过，风浪再大，只要线不断，便无所畏惧。 “我们也走吧？”程二九的声音响起。我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路遂赠与我们两匹马，一辆马车。路遂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画在布上的地图，放到程二九手上：“我派人打听了，白无常陈惜命这人最近在济南城一带行医，这人的名气可以说上到官场，下到江湖民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到那里一打听便可。不过···”萧狼接道：“不过俺听说他特别不喜欢给江湖人治病，是不是真的？”张泓秋也说道：“系（是）真的，治病可以，代价却大。”路遂又从怀中掏出了一叠银票，放在程二九手中：“没关系，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程二九呆在了那里，看得出他在犹豫，我也在犹豫，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主要是，这钱太多了，总感觉要是收下，就会反过来欠了路遂一个天大的人情。 “拿着吧。”路遂说道。最终程二九还是收下了。“后会有期，恕路遂不远送了。”路遂行礼。“再会。”张泓秋说道。我情绪有些复杂，只是行了一礼，点了点头。我坐上了马车，程二九，扬起缰绳，向着北方，缓缓而行。刚刚的一幕对我来说有些震撼，见过有钱的，没见过这么有钱的。大场面不是没见过，不过这种场面，还真没见过，久久不能缓过神来。 “有钱是好，是吧？”程二九的声音慢慢悠悠地传来。 正文 第六十四章 过往 我从车厢里走出，坐在车外，椅着门框。实在坐不惯马车，太闷了。程二九啧啧嘴：“这辈子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刚才我没怎么数，不过最少也有五千两吧？这下倒好，反过来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以后他要是再来找我们帮忙，我们可不好拒绝了。这个路遂啊······”程二九在那里一个劲的抱怨着，自从唐小仙走了以后，他如同解放了一般，一直在说个不停。 “别说了，人家也是一片好意啊，别把人家往坏处想啊。”我说道。程二九耸了耸肩，从怀中拿出地图，仔细地看了起来，程二九指着前方的路：“顺着路往北走就对了。”一向大大咧咧的萧狼一路上很沉默，张泓秋也是如此，自从路家逃出来之后，除了唐小仙，大家好像都变了。一向懒懒散散的程二九变得机敏起来，豪气冲天的萧狼也收敛了不少。张泓秋虽然还是神神秘秘地样子，不过话也变少了。我们四人，就在这路上，慢慢前行着，没有人说话，只有“哒哒哒”的马蹄声。 气氛变得奇怪了，好像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也是，有唐小仙在，怎么可能消停得了？“你是不是再想姑奶奶啊？”程二九瞥了我一眼问道。我很好奇他是怎么看出来的，不过想想他最近的行为，确实有些诡异，因为他所预料的事情都发生了。“你变了啊，深藏不露啊。”我没有正面回答的他的问题。“变···了吗？”程二九眼神有些迷离：“是啊，变了。没想到我千小心万小心，还是掉进了江湖的漩涡里。”他有些无奈地说道：“我这个人啊，比较懒。只要有两个钱，就不想去偷东西，就想过着平静的小日子。直到那一天，一切都变了，我背井离乡，来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没想到齐鲁大地真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那天我看到了一位剑客。一身白衣，剑眉星目，风度翩翩。这样的人我也见了不少，一般都是大门派下山历练的弟子，往往气派大，票子多，但是本事小。我以为他也是一样，没想到钱没偷到，却被人家一下给制住了。想来就算不被送去衙门，但一顿皮肉之苦是少不了了。可谁知，他却把我放了，还给我银子，让我去做个谋生的营生。这等好事，我只从和尚身上碰到过，没想到这人长的俊俏，武功高强，心肠也好。”说到这里，程二九笑了起来。他应该在说那名白衣剑客吧？我就说嘛，黑夜里穿着白衣服行事的人，怎么可能是坏人啊。 “有了银子，我便住上了客栈，想着可不用露宿街头了，可谁知当天晚上，我听外面有点动静，我翻身上屋，想看看发生了什么，谁知刚翻上屋脖子上就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剑。”程二九说着，萧狼张泓秋也饶有兴趣地听着。“那人就是早上放了我的剑客，哎呀，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名字！”程二九自嘲般的笑了笑：“他捂着胸口，嘴边还流着血，我被他吓坏了，他看到是我，松了口气。急忙想跟我说什么，可是接着就昏倒了。我看远处有黑影闪动，估摸着有人追杀他，可是我又不想搀和这事。唉，不管当时怎么想的，反正我做了一个我人生中最···最···”程二九有些结巴，一个劲的“最最最”却说不下去了。 “或许在偷他银子的时候，就注定我会被卷进来了。路家庄一开打，我护住头，一下就鉆桌子底下去了。可后来我头顶上的桌子不知道被谁给掀飞了。”“啊哈哈，原来是你小子！”萧狼突然哈哈大笑：“当时俺还想，谁这么没出息躲桌子底下了，哈哈哈。”程二九也是一笑：“托您的福，后来没有桌子可以躲了，我便趴在地上当死人。为了装的像一点，我还在身上抹了许多血，果然没人注意我。后来又混在人群中，最终躲过一劫。” “本来我觉得我不会功夫，身份低微，说的话肯定没人会听，那些乱七八糟的还是交给大人物去办吧。当我发现我已经和你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之后，我就不这么想了。我想活下去，帮路遂只是随便的功夫，我胆子小，所以什么事尽量想的周到些，省的到时候事情有变，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二九啊，这点俺老萧确实该跟你学学了。”程二九说完，沉默地萧狼说话了：“俺来中原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找俺师父。这天下这么大，找一个人谈何容易，找了两三年一点消息都没有，俺就放弃了。后来俺想了个办法，既然俺找不到师父，那让师父来找俺就容易多了吧？于是俺就想闯出个名堂，等俺天下闻名的时候，不管是找师父还是师父想找俺，都会轻松许多吧？” 听上去有些道理，这就是萧狼到处找人切磋的理由？不过好像萧狼也没什么名气啊？张泓秋笑道：“萧兄，像你这样是闯不出名堂来滴。”萧狼说道：“俺也感觉到了，总感觉哪里不对。”张泓秋说道：“在江湖，想出名，不光要有功夫，还要有钱。萧兄，你是缺钱啊。”萧狼不解：“缺钱？”张泓秋解释道：“找人切磋，一定要找成名已久的前辈。挑一个好日子，广发请帖，邀请天下好汉，最好什么少林武当崆峒华山，前辈越多越好。当你在天下人面前击败了成名已久的前辈，记住，还没完。”“还没完？”我忍不住问了一句，这已经够麻烦的了。 “当然了。”张泓秋摇着扇子：“最后一步，造势！你要请好多说书先生，大肆宣扬你的事迹，这样才零（能）真正成为天下闻名的人啊。”“好家伙，这整的也忒复杂了。”萧狼挠了挠头：“看来俺是没戏了。”“那剑仙张天一他们也是这样的出的名吗？”我又问。张泓秋回答：“他们都系（是）例外。哦，对了，萧兄弟麦（不要）灰心，像张天一他老人家，虽然没钱，不过他实在太厉害。如果萧兄也能像剑仙一样，连平燕云十八堡，杀了五虎，灭了三狼，你也零出名！还有像黄老板那样，在江南开了皮革厂，富得流油。虽然功夫不高，名声不好，但是他钱多啊，所以也弄得人尽皆知。钱或者武功，如有一样零做到极致，那么也零出名。”黄老板？哦，想起来了，就是那个黄鹤黄老板，也是啊，唐小仙一眼就认出他了来了，看来他确实很出名。 我还想再说些什么，张泓秋和萧狼同时制止了我，张泓秋扇着扇子：“哎呀呀，这法王，不好当啊。” 正文 第六十五章 截杀 “加（走）。”张泓秋有些严肃，不过我们还是慢慢悠悠地向前走。道路两旁都是些树林杂草，易于隐蔽，敌在明我在暗，敌人还未现身，看来张泓秋准备不变应万变了，慢慢地走应该是害怕前面有绊马索陷阱之类的吧？不过如果敌人要是拖住我们，增援一到，我们岂不是更危险？不过我最想知道的还是敌人为什么能找到我们？难道说，又让程二九说对了，内奸不止一个？一想到这里，我的心跳又开始加速，我们四人中应该没有内奸吧？没有吧？绝对没有！我的左手又放到了剑柄上，虽是准备着。我们一直这样慢慢地走着，敌人始终也没有出现，这样我感觉是不是我们弄错了，不过就算张泓秋会搞错，萧狼肯定不会搞错，看他严肃的神情，看来情况不是很乐观。 “嗖嗖嗖！”无数破空声响起，又是箭雨！“驾！”程二九扬起马鞭，同时猛地推我一把，一下把我推进了车厢里，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无数箭矢向我们射了过来，很多箭矢直接射穿了车厢，让我一时间根本不敢起身，只能躺在车厢里，双手护着头，有些箭矢射穿了车厢，没了劲力，便落到了我身上。马车疾奔，上下颠簸，完全不知道外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咯噔！”一声，我感觉马车直接飞了起来，身体浮在半空中，有那么几个眨眼的功夫，然后又重重地摔在车厢上。 “吁！”马车急停，我一下从车厢里滚了出来，摔在了地上。晕晕乎乎刚睁眼便看到两个大大的马蹄一下朝我脸上重重的踏了下来！我急忙翻身，躲了过去，同时又听见茫茫多的脚步声，头一抬，看到许多双脚，我想都没想，左手出剑，向前一挥，鲜血飞溅，我趁机站起，面前站着十多个黑衣人，还是那熟悉的感觉，还是一声不吭，还是唯有——杀！ 刚刚我一挥之下，伤到两人，我出剑，一剑斜斩，对方举刀横档，可我的剑却直接斩断他的兵器，并在他身上留了一道上上的伤口，伤口正呼呼冒血，路遂给我的果然不是凡兵！但我挥动了几下，胸口又开始发痛，不过我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程二九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能跑一个是一个。萧狼张泓秋也不知道在哪里，估摸着处境已经比我还凶险，现在只能靠我自己了。 这十个人围成一个圈，将我围在正中间。可能是因为刚才我一下斩断了那人的剑，他们有些忌惮吧？不过我该怎么做？拖时间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反而可能会让我的处境更加糟糕。对面十个人，两个脚上受伤，一个胸口受伤，还有七人。心神剑也不能用了，万一临死前抓住我的剑，让我失去了兵器，那唯一能威胁他们的东西也没了。所以我不一定要一击必杀，我可以借助我兵器上的优势，来慢慢消耗他们。而且，腹背受敌太被动了，我慢慢移动着，走到了马车傍边，背靠着马车，起码能让我背后安全一点。 包围圈在慢慢缩小，我瞥了一眼左边，左边有三个人，而马车前那两匹马还在那里站着。，我灵机一动，突然一剑斩断马身上的绳子，剑身横拍马屁股，两马吃痛，向前疾奔，向着左边三人撞去，我一个箭步跟在马的身后，在三人躲闪同时，我冲了过去，一剑斜斩，斩伤一人，接着转身挥剑，又砍伤另外两人。背后其他人赶了过来，四人在前，三人在后。我一个翻身滚地，一剑横斩，砍伤一人膝盖，我就势起身一剑刺穿了他的胸膛，同时推着他向后撞去。 我感到背后一阵疼痛，好像被人划了一刀，小腿也中了一刀。我抽出剑，回身胡乱挥舞，我已经想不起什么招数了，胸口湿湿的，好像是旧伤复发了。我又冲到了马车旁，刚才又伤了三个，杀了一个。但是自己也挨了两下。“嘶嘶嘶。”我吸着凉气，放在原来，每当我流血时，总是很兴奋，因为那样证明我还活着，越痛，活着的感觉就越清晰。我不怕死，死了就死了，死了就可以和家人团聚了。可是，现在，我却有些怕死，死了，就再也见不到某些人了。 不能死，再怎么样也要活下去！他们还剩下三个人，其余的都有些伤，还能赢！还有机会！“驾！”程二九骑着马急冲过来，手中好像还挥动着很长的鞭子，“呀呀呀呀！”程二九大吼，冲进人群，他手中拿着的不知道是什么，仗着兵器长，甩起来到也有几分气势，抽到几人身上，将他们抽的东倒西歪。趁他们分神，我抓住机会，又砍翻两人。程二九骑着马冲到我身边，俯身一把抓住我，将我提上马来，看他这么瘦弱，谁知力量却不小。 “咳咳。”我感觉全身好似都没了力气，身子向后仰去。程二九，转身拉住我，用他那件长兵器将我绑在了他的身上。“没事吧！坚持一下！”程二九急忙说道。我没有吱声，虽然很想让他不要担心，可是连张嘴却发不出声音。程二九带着我原路返回，于其向前走，不知道还有多少伏兵，不如返回和萧狼回合。 我感觉的到胸口在流血，程二九好像感觉到了，他抹了一把鼻涕：“再坚持一下！就······”“呀喝！”萧狼大吼一声，一掌拍倒一人，又转身一脚踢到一人。在他周围站着的有七八个黑衣人，不过倒下的，应该在是个以上吧，只不过没有看到张泓秋的身影。“张泓秋呢！”程二九大喊，“不知道！打散了！”萧狼在包围中左右腾挪，寻找机会，每一击都会有一个黑衣人倒下。程二九接过我递过去的剑，仗着马快剑利，胡乱挥砍，也伤到了几人，萧狼抓住机会一掌拍碎一人天灵，接着抢下那人兵器，看都不看，向后猛掷，又杀一人。左右两名黑衣人夹攻萧狼，被他看准机会，握住两人手腕，轻轻一扭，卸掉两件兵器，双臂发劲，拉着左右两人撞在一起，接着将两人甩飞，撞在一颗大树上，眼见是活不了了。 剩下的几人更不是萧狼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全部被萧狼击毙。“啊啊啊。”程二九低声叫着，我现在才发现他的左腿上也被砍了两刀，正在淌血。“下马，不能走大大道了！”萧狼话音未落，“嗖！”一支又快又准的箭射中马头，一声哀鸣，感觉又是一阵天旋地转，眼睛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正文 第六十六章 逃 “这是在哪里？”我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已椅着一颗大树，坐在地上，周围都是树木杂草，好像躲进了林子。萧狼正在用衣服包扎着伤口，程二九也是。“不知道，怎么样，还好吧？”萧狼回答。“啊嘶”程二九包扎好了伤口，忍不住叫了两声。我点点头，其实我一点也不好，胸口痛的要死，腿上也有新伤，右臂一直不能动弹。不过为了让其他人放心，还是隐瞒自己的伤势，这样的谎言撒起来还真是心安理得啊。不过这对我们并没有什么好处，我开口说道：“你们走吧，不要管我了，能跑一个是一个。”“你说什么呢！”程二九急忙说道，不过萧狼却没有吱声。 我看着他，说道：“我知道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没有我，你带着程二九，应该逃得出去。”萧狼还是没有说话，程二九急忙说道：“喂喂！你说句话啊！你不会真想把他丢在这里吧！”萧狼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你你你！”程二九气得说不出话来，但看他的样子，如果他打得过萧狼的话，早就一拳头打过去了吧？我知道萧狼在想什么，就如同萧狼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不过，亲耳听见朋友要丢下自己的时候，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吧？看来，有些谎话还是必须得说。 不过都无所谓了，我累了，真的累了，一直逃啊，杀啊，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去，一个个倒下，到现在，只有我们几个了。我不是不知道活着很累，从小就体会到生活的艰辛，不过现在不是身体累了，是心累了。总感觉交到这样几个朋友，死了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了，何况死后还会有人挂念你，值了。 萧狼看着我的双眼，看了良久，缓缓说道：“俺师父说过，人这一辈子，总会遇到许多的选择，有时来得很快很急，完全不给你思考的机会。你不会知道自己选择的是对是错，也不会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有的人被未知的恐惧所击倒，很多人选择了放弃，不过俺可不想做这样的人。俺师父说了，不管你做出了什么选择，哪怕你与整个世界走向了对立面，只要你做出了你不后悔的选择，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萧狼对我说道：“俺把你丢在这里你不会怪俺吧？” 我摇了摇头：“不会。”“不过啊。”萧狼顿了顿：“俺会责怪自己一辈子的。”哈哈哈，有些想笑。合着说了这么多，和没说一样，还是什么都没有改变。“兄弟啊，其实人这一生，最不可怕的就是死，因为每个人都会死，只是早晚的问题。眼睛一闭，拿个刀子一抹，这辈子就过去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不关你事了，多轻松啊。可是最可怕的也是死，因为死了，就再也不能用死来逃避问题了。” 我，是在逃避吗？我在逃避什么？我为什么要逃避呢？“二九，你脑子好，你说怎么办吧？俺听你的。”萧狼问道。程二九正在发愣，几个眨眼的功夫回过神来，说道：“嗯？嗯。他们现在应该正在搜山，那我们就反其道而行之，走大路，走官道！我还就不信了，光天化日还真敢拦路杀人？真没王法了？”王法？我又一次的听到了这个词。这个天下，真的有王法吗？如果有，也许我也不会家破人亡吧？如果有，那还要大侠做什么？ “这是江湖，不是官场，江湖的事得用江湖的方法解决，你还指望那帮官差帮忙？”萧狼也说道。“那也不能毫不顾忌吧？怎么着也得给官府点面子啊？”程二九嘀咕两句，好像说出去的话自己都不信。想想也是，路家庄到场一千多号人，邪教最少也来了千八来人，两千多人，拿着兵器互相厮杀，不知道还以为路家庄的人造反了呢！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官府能不注意？但是任凭我们厮杀，也没见官府的人出面，可见他们的态度，可能心里还偷着乐呢。 “我们现在没吃的没喝的，老在这林子里转悠也不是办法，我想还是北上去找陈惜命，如果张泓秋没死的话，应该也会去那里吧？”程二九又想了想：“他们可能会以为我们会晚上突围，那我们就早上走。”“那如果敌人料到你这么想，早上加强搜查怎么办？”萧狼问了我也想问的问题。“我料到他们会这么想，所以我们还是晚上走。”程二九笑嘻嘻地说道。“嗯，敌人料到你会这么想他们会那样想，所以我们还是早上走。”萧狼也笑着说道。“哈哈哈。”我也笑了，这一笑，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仿佛都烟消云散了。 “要是有酒就好了！”萧狼叹了口气，舔了舔嘴唇。“省省吧，连口水都没有。”程二九说道。“水没有，口水倒有。”萧狼又打趣道。“少说两句吧，天快黑了谁？”程二九猛然一声，惊动了我和萧狼。“麦不要慌张，系是我。”树林中闪出一道人影，正是张泓秋。张泓秋看上去十分狼狈，上半身裸露着，缠着一圈圈的布条，不少还渗出血来，脸上脏兮兮的，头发也散着，这应该是“落魄书生”吧？不过即便是这样，他脸上已然挂着淡淡地微笑，左手闪着扇子，右手拎着一个我很眼熟的包裹。 “你个臭酸儒，他娘地跑哪去了！”萧狼笑骂道。“哎呀呀，要系没有吾，咱们也得饿肚子喽。”张泓秋也不生气，说着把包裹丢到我们面前。程二九打开包裹，里面有些干粮，三个水袋，竟然还有还几块风干的腊肉。萧狼这手抓起干粮，却先咬了那手里的一块腊肉，又大口喝了一口水，才嚼起干娘，吃得津津有味。张泓秋盘腿而坐：“卖着急，卖着急。”程二九也吃起了干粮，只不过只吃了一块饼，喝了口水，便不吃了。我嚼着饼，低声问：“吃不下？”程二九笑道：“让他俩吃吧，我吃那么多也没用啊。” 看着程二九的样子，心中有好多说不出来的话，二九啊。“卖吃了，卖吃了。还让哥几个活不？”张泓秋看萧狼完全没有住嘴的意思，急忙制止道。萧狼拍了拍手，往身上抹了抹，露出一丝邪笑：“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吃饱了，好杀人啊！” 正文 第六十七章 陈大夫的医馆 萧狼背着我，走在最前面，程二九走在中间，张泓秋殿后。程二九认准了方向，我们朝着北面前进，在树林里慢慢摸索。天色越来越暗，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再抬头看时，月亮已经在头顶了。这一路上特别安静，除了能听见不知名的虫子叫声，就是我们轻微的脚步声了，连风声都没有。 “二九，你确定你认准方向了？”萧狼低声问道。“放心吧，干我们这行的，大部分都是晚上行事，偷了一二十年东西了，连个方向都认不准，还不被人笑掉大牙？”“那为什么除了树林还是树林？”萧狼又问。“啊哈，你这话问的。这说明这片就是这样的地方，你想遇见什么？敌人？放心吧，再大的树林也有走出去的时候。”程二九对自己很有信心，拍着胸脯保证道。萧狼半信半疑，背着我继续向前走。没走两步，竟然走出了树林，面前出现了一条路，而且是官道大路。 “嘿。”程二九走上官道，前后望了望，又拿出怀中地图，接着月光，在图中找些什么。“哈哈，顺着大道走就行了。往前走是黄泉路，走过黄泉路是鬼山，张大夫就住在鬼山阎王峰上。”“好家伙，这都他娘的什么名字啊？俺还是比较在意为什么没见敌人踪迹。”萧狼说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小心为上。”张泓秋也说道。程二九点了点头，然后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我们已经走上黄泉路了！”“他奶奶的爱什么路什么路，走就是了。照你所说，咱们还就他娘的光明正大地走大道了！”萧狼不耐烦地说道，背着我，又走在最前面，嘴里还小声嘀咕：“真他娘的晦气，什么破名字。”我心中暗自好笑。 张泓秋好像听到了，解释说：“陈惜命这个人非常怪，给平民百姓治病从不要钱，在老百姓口中他就是观音菩萨。不过，对于达官贵人富贵商贾来说，他就是牛头马面，就算治好了病，也得掉三层皮，所以这些人对他也算是爱恨参半。对于江湖人士而言，他就是无常恶鬼了。不知为什么，陈惜命极其厌恶江湖人，不管正道邪道，不想尽一切办法求他，他是不会救你的，而且代价极大。我想这什么鬼山阎王峰都是江湖人给他起的名字吧。要是问问这里的老乡，可能就是什么仙山真龙峰了，哈哈。” “那我们···”我有些担心，“他虽然讨厌江湖人，但也没听说他见死不救过，所以说放心吧，不就是代价吗？咱们出得起！”虽说萧狼是在安慰我，不过我从他的语音中却听出了其他的什么。感觉他很高兴，很期待见到陈惜命，该不会···他想和陈惜命过两手吧？不过陈惜命只是个大夫，唉，想这些干什么，现在还没逃出去呢。一想到我们还在逃命，又止不住的担忧起来。但我发现除了我有这个心思，其他人好像都很轻松的样子。尤其是张泓秋，我就没见过他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管深陷何种危机，他脸上总是保持着微笑，他是怎么做到的？ 我开口问道：“张大哥，为什么你总是可以那么安然，那么轻松？”张泓秋快步走了过来，对我说道：“青松啊，经历的多了，自然就看的开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就像大猴兄弟死了，我很伤心，但是伤心有用吗？没用啊。既然没用，我为什么要摆一副哭丧脸呢？现在也是，我们还好好的活着，难道你要让我保持一种完了完了要死了的心态吗？”他说的好有道理，我发现在别人都在想的时候，我总是什么都不想。而别人什么都不想的时候，我却又在胡思乱想。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有情况！”萧狼冷喝一声，我们的神经瞬间又紧绷了起来。只见前方有个黑影，四四方方的，不像是人，不过月光太暗，也看不清是什么。我们慢慢朝着黑影走去，那黑影一动不动，也不像是什么活的东西。等走进了才发现是一块石碑，立在路边，约莫半丈高的石碑。“怎么冷不丁的出现了一块石碑呢？咦，好像有字。”程二九摸着石碑，说道。“什么字？”张泓秋问道。 “陈···大夫···医馆？前方···直行···十里路？”程二九一边摸，一边说道。“陈大夫医馆？前方直行十里路？”萧狼又重复了一遍。“这是生怕别人找不到他啊？”我有些愕然的说道。张泓秋却笑了：“都说陈惜命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走吧，这肯定是真的，敌人还不至于玩这种无聊的把戏。”说着张泓秋又走到了前面。我们跟着走去，走了几里路，又出现了一块石碑，只不过上面写着“陈大夫医馆，前方五里路。” “我突然感觉路遂给的地图没啥用处啊，这陈大夫也太细心了。”程二九一边走，一边说道。“是啊，你看前方又一块石碑。”我回答。“右转上山，陈大夫医馆。好家伙，不光细心，还很贴心。”萧狼打趣道。我们照着石碑的指示，右转上山，只不过天色实在太黑，我们身边又没有什么照明的东西，所以不得不原地休息。萧狼抬头看了看天：“他奶奶的真是奇了，下午还杀个你死我活不共戴天的样子，到了晚上却一个人影都没看见，他们都干嘛去了？这和俺想的不一样啊！”“嘿嘿，事情往往就是这样。我们做了万全的准备，可是它偏偏不按我们的想法走，而且有时看上去很困难的事情，往往简单的要死，这有什么办法？”张泓秋又扇起了他的扇子。 “听···什么声音？”程二九说道。我们顿时闭嘴，仔细聆听。我好像听见了是一种乐器的声音，只不过我没听过几件乐器演奏，也不知道这声音是什么乐器发出的。调子时长时短，忽高忽低，完全琢磨不透，在我听来，非常难听，只不过这声音越来越大，说明发出声音的人在向我们走来！“这谁啊！大半夜的吹什么笛子！吹就算了，还这么难听！”程二九不停抱怨。“起风了。”萧狼闭上眼，在感受着什么。 “噗通！噗通！”从树上突然掉下的两个黑影着实下了我一跳，我一瞬间抽剑在手，全身戒备。“好快！”“好俊！”萧狼张泓秋两人同时赞叹。黑影，是两个死人。 正文 第六十八章 打人还能治病？ “什么情况？”我一时间没有反映过来。萧狼和张泓秋两人蹲在两句尸体旁，上下摸索着什么。一个说：“一击致命。”另一个说：“他娘的是个高手。”程二九也嘀咕道：“怪不得一路上没什么敌人，合着从这守株待兔呐！不过···人也太少了？难道敌人那边也出了什么变故？”我却在想对方为什么要帮我们？哎呀，不对啊，邪教乱世，人人得而诛之，行侠仗义正该是我辈所为，还需要什么理由，想到这里，我大喊了一声：“王青松谢过朋友···呃，前辈，出手相助。”只不过我喊了出手的人也没有理我，让我有点小尴尬。 程二九说道：“看来上天也眷顾我们啊，苍天还真有眼啊！我感觉敌人那边应该是出大事了，以至于这件事大到没空理我们了，所以我们才逃的这么轻松。”“哦？你小子又想到什么了？”萧狼饶有兴趣地问道。程二九分析道：“你想啊，既然对方想斩尽杀绝，那么逃出去的人肯定都遭到了攻击。我们又是逃出来最晚的一波，在我们之前，什么道长和尚的都逃出来了，以他们的功夫邪教够呛能治得了他们。一旦让他们回到宗门，嘿嘿，他们岂能饶了邪教？咱们现在与世隔绝，不知道外面的江湖发生了什么，不过想来正道回过气来开始反击了吧？嘿嘿。““言之有理，我们可以放松了，从这凑合一晚，等天亮了我们就去找陈大夫吧。”张泓秋说道。“呼。”我松了口气，这一口气刚呼出去，便感觉身心俱疲，倚在树上，不久便沉沉睡去。 “啊！哈！嘶~”我伸了个懒腰，却牵动了伤口。这一觉，应该是这几天以来最睡得最舒坦的一觉吧？我睁开眼，却发现我是醒来最早的一个。萧狼躺在地上，身子摆成了一个“大”字，他的鼾声如春雷一般，一阵一阵的，这么大的声音，其余两人竟然还能睡觉，也是奇了。张泓秋侧躺着，扇子盖着他的脸。而程二九则是缩成一个团，靠在树上。大家，都累坏了吧？我刚想起身，却发现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缠着我，我稍一挣脱，程二九立马惊醒，他的惊醒下了我一跳。他看到是我，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看其他两人，笑着伸了一个懒腰。 他朝我走来，双手比划着，好像在回收什么东西。我细看之下，我周围有好多的细线，那细线很细，不细看不容易发现。这细线遍布我们周围，好家伙，程二九这小子隐藏的还真多，这是什么玩意？这小子还会摆阵？我低声问道：“这是啥啊？”程二九摇了摇头：“这是我师父留给我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只知道这玩意是一种丝线，用来防备人挺不错的，嘿嘿。”“好小子，你会的还真不少啊！哦，对了！上次你挥舞的是什么玩意？”我又接着问。程二九不好意思的从怀中掏出了那件兵刃，是小指一般粗细的铁锁，头部是一个像龙爪一样的爪子。“这这这···是干啥的？”这是什么奇门兵刃？飞爪吗？ “逃命用的呗！看着啊！”程二九解释道。说完将手中飞爪一扔，这飞爪勾到了头顶的树干上，这小子拉着绳索脚蹬着树，一个眨眼的功夫已经爬到树上去了。等他下来的时候，我狠狠地给了他一拳：“你个臭小子，到底什么来路！”“哎呦，我就是个小偷而已。”程二九捂着胸口说道。“你可拉倒吧，天底下的小偷要都跟你似的老百姓不用活了。”我可不信，这小子属唐小仙的，嘴里没实话。“嘿嘿，大哥你是在夸我吗？你不信也没办法。”程二九也没多解释。 “啊~”萧狼醒了，说了奇怪，萧狼不打鼾了张泓秋却醒了。我们简单的吃了点干粮，就上山去找陈大夫。没想到每隔几步还是能看到“路标”，只不过换成了木牌子钉在了树木上。“陈大夫医馆，向前走，上山。”“登顶，陈大夫医馆。”“这家伙怎么这么贫啊！没陈大夫不能活了是怎么着？”程二九感叹道。“嘿嘿，有陈大夫的地方，方圆百里没第二个大夫。”张泓秋笑道。“啊？为啥？”萧狼问道。“他给一般人看病不要钱，这让其他大夫怎么活？”原来如此，看来同行们也很恨他吧？ 走着走着发现前面有一条石板路，直通山顶。看来沿着石板路走到头就到了。但在石板路旁却有一位中年汉子，他正坐在石头上，不知在干些什么。“大哥，这里便是陈大夫医馆吗？”程二九跑了过去，对着中年汉子问道。 “滚！”中年汉子大吼一声，这一声虽很有力道，但我也听得出后劲不足。这汉子捂着胸口，好像受了伤，嘴角还溢出了些血。他的面色有些不善，对于程二九的询问更是恶语相向。我感到萧狼有些想出手的意思，不过最后却按下了这心思。程二九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对萧狼使了个眼色，萧狼也没理那个人，我们绕过他，踏上石板路。 登上山顶，前方豁然开朗。映入眼帘的是个毫不起眼的茅草屋，哦，它周围还有一圈低矮的篱笆，和一扇破破烂烂的门。接着就是躺在四周各色的人了，他们有的直接躺在地上，时不时呻吟两声；有的椅着棵树或者大石头之类的，紧闭双眼，也不知是生是死，总共有十来个人。 我们有些搞不清楚是什么情况，这些人是来看病的？怎么都在这里躺着？陈大夫不给他们看病吗？萧狼不管这些，大踏步绕过这些人，径直朝着茅草屋走去。走近了才看到，虽然房子很破，但门上却挂着一个牌匾，上面写着“陈大夫医馆”，这医馆的主人是多喜欢这个名字？ 医馆的门半掩着，萧狼连门都没敲，直接背着我推门而入。进了门，发现有一群小孩在玩耍，有男有女，五六个。见我们到来，他们中一个年龄稍大的小姑娘拍了拍身上的灰，笑着向我们走来。小姑娘十多岁的样子，扎着两个小辫子，肥嘟嘟的小脸甚是可爱。她穿着一身崭新的红袄，看上去很喜庆。 萧狼上去问：“娃娃，你叫什么什么名字啊？我们是来找陈大夫看病的。”小女孩笑道：“我叫小月。大哥哥，你的胡子好长啊，哈哈。”萧狼摸了摸胡子：“这才到哪啊？诶···不对，我们是来找陈大夫的，很急的！”小姑娘口袋上拿了一个木牌，递给萧狼：“拿着这个木牌，我家先生看病是按着顺序来的。”萧狼有些疑惑的接过木牌，木牌上刻着一个“三”字。按顺序来？看来我前面还有两个人。“那外面的人···”程二九问道。“哦，那是让先生打的。”小月毫不在意地回答。 打···的？大夫···还打人？难道说，病，都是让陈惜命打好的？ 正文 第六十九章 金钱可以衡量生命吗？ “有点意思啊，一个大夫还打人，嘿嘿。”萧狼磨拳擦掌，想要和陈惜命过两招。我制止了他，毕竟就我们的人不知道是不是陈惜命手下的人，要是那样的话可太失礼了。程二九说道：“能不能让你家先生通融通融？我大哥他伤得很重！能不能先让你家先生先给我大哥疗伤？”小月摇了摇头：“不行不行，我家先生的规矩不能坏。”程二九接着说道：“哎呀，真的很急的！你去给你先生说说，我们和你家先生有关系的！”程二九见小月不答应，就开始攀关系了。不过想来平一念前辈就算不是他师父，也多少和他有点关系吧？ 不过小月还是摇了摇头：“先生说过，这是规矩，规矩可不能随便破。”程二九一拍眉头：“小月啊，你想想，我们可是你家先生的师父介绍来的！你要是不给我们通报通报，你家先生知道了岂不是要怪罪于你？”小月一双大眼转了转，想了想说道：“我家先生从来不发火，规矩就是规矩，说啥也没用。”程二九好像被憋的没话说了，愣在原地。萧狼挠了挠：“老头子告诉我说齐鲁大地的规矩多，现在看来还不是一般的多啊！”“入乡随俗，也不急这一时。”张泓秋说道。毕竟有求于人，还是守着点规矩吧。 这时屋里传来了声音：“清风，带着李大娘拿药去。二号，过来。”然后屋子里传来了一个老妇人的道谢声。他的声音很平淡，声音不大，但却很有穿透性。门被打开，一个和小月长得差不多的小男孩扶着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妇人走了出来。清风？那这个小女孩叫明月？怎么高人的童子都喜欢叫这两个名字？小月对着清风说：“清风，你顺便把二蛋，三胖，小云他们带回去吧，就别让他们在这里添乱了。”小月对着在蹲在地上不知道玩着什么的小孩说道：“走了走了，跟着清风哥哥回家去吧，明天再来玩。” “嗯，好。”清风答应了一声，其他的小孩都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不舍地跟着清风走了。那李大娘还摸着小月地头笑着说道：“小月，有空来我这玩啊。”小月点了点头：“奶奶慢走啊。”清风看见我们，还和善的笑了笑。这时院子里来了一位中年的汉子，这个人走路跌跌撞撞的，捂着胸口，慢慢走进了茅草屋。这个人刚才在院子外见过，躺在地上不知受了什么伤，看来他应该就是“二号”吧。萧狼想要拦下“二号”，但被小月拦住。小月劝着萧狼：“大哥哥，我劝你还是不要动武，我见过好多想破规矩的，不过后来都被先生打成了重伤。”不说还好，一听这话，萧狼眼睛冒着金光：“哈哈，看来还是个硬茬子，那这个规矩俺是坏定了！” “好个陈惜命！好个黑心圣手！这点小病竟然要我一千两银子！”屋子里传来的怒喝声让萧狼一顿。“这怎么能是小病呢？”陈惜命的声音慢慢悠悠地传出来。“你只在我胸口打了一掌，我吐了口淤血，我这伤就好了，这不是小病是什么！”那人声音又大了些。不过陈惜命的声音依旧很平淡：“打一掌一两，知道在哪里打这一掌四百九十九两，知道该怎么打这一掌值四百两。”“那还有一百两呢！”“二号”大怒说道。“这点小病还来找我看，浪费我时间，再加一百两！”陈惜命回答道。虽然不想承认，但是陈大夫说的确实很有道理啊，就是确实贵了点，这人到底什么伤啊？一千两银子，这有几个人能付得起？要是这点小伤都要一千两，我这伤，五千两够呛啊。 “你你你你你你！”那人连说几个“你”字，却没有下文，估摸着气的不轻。“你什么你，有钱没钱一句话。”陈大夫有些不耐烦，但另一人却是火比他大：“那就让我见识见识大夫···”话音未落，只听“轰”的一声，木门带着一个人飞了出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我一看，正是刚刚进去看病的中年汉子。他躺在地上，也不知是生是死。突然他动了一下，接着吐出了一口鲜血，慢慢站了起来，但刚站起来，又倒了下去。 “唉，下一个，三号。”我打了冷颤，我突然不想看病了。萧狼倒是一脸的兴奋：“是个高手！他奶奶的来值了！”说完就扶着我进去了。进了屋子发现屋子里特别暗，窗户上都被蒙了一层黑布，但屋中又点了很多蜡烛，也不知道什么意思。要不是门被打飞了，屋子里进了些光，恐怕原本的模样比现在还阴森。点蜡烛是因为光线暗，光线暗你把窗户打开不就好了？ 正对着门有一张大床，床上盘腿坐着一个人，一个满头白发的人。我本来以为是一位老人，不过仔细一看，是一位年轻人，看上去也就比我大一点。他的面色极其苍白，看上去像是得了一种什么奇怪的病。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也不知道挣没挣开，他的手举起，揉了揉眼睛：“哎呀，哎呀。看来又要安一个门了啊。”萧狼小心地问了一句：“您就是···陈大夫？”陈大夫点了点头：“我就是。”萧狼说道：“那那那那···快救救俺兄弟，他受的伤很重！”陈大夫看了我一眼，说道：“又是江湖人？不救，出去。”陈惜命果然对江湖人比较反感，上来直接就拒绝了。 程二九马上说道：“别啊，大夫。”陈惜命打断了程二九的话：“哎呀，江湖人整天打打杀杀，今天把你治好了，明天又和人拼命去了，反正最后都得死，我又何必费力救你？”“照你这么说，每个人都有死的一天，这世上还要大夫干什么？”萧狼反问一句。“陈惜命，陈惜命，我陈惜命只救惜命的人。像你们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江湖人，我陈惜命向来不愿意去救。”张泓秋小声对我说道：“他这是坐地起价，不过不用担心。”程二九也察觉到了：“陈大夫你开个价吧，只要能救我大哥，多少钱都行。” “唉。”陈惜命叹了口气：“人啊，为什么总是喜欢用金钱来衡量生命呢？”随后又说道：“以你们看，你这兄弟的命，值多少银子？”我们一时间没有说话，我的耳边还在回响着刚才的那句话。金钱可以用来衡量生命吗？我的命又值多少银子？唐小仙的命又值多少银子？萧狼的呢？我们的命的价钱是一样的吗？那高高在上的皇帝的命，又值多少银子？无价吗？黎民百姓的命又值多少银子？一文不值吗？为什么皇帝的命就值钱呢？只是因为他生活在帝王之家吗？陈惜命，到底想告诉我什么呢？唉，我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俺虽然不知道俺兄弟的命值多少，但是，俺知道你的命肯定很值钱！”萧狼好像已经动怒了，事情有点不妙啊。 正文 第七十章 疗伤 我拦住萧狼，说道：“陈大夫，我脑子笨，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我想，虽然每个人出身不同，贵贱不同，但是命终究只有一条，每个人的命价钱应该是一样的，至于是多少，我感觉金钱不能去衡量。”“哈哈哈，有点意思，过来吧。”陈惜命看了我两眼，招手让我过去。这是···同意给我疗伤了？“多谢大夫！多谢大夫。”程二九扶着我坐到了床边。“你们都出去吧。”陈惜命挥了挥手，张泓秋三人走出门外，萧狼还不忘说一句：“有什么事就喊一嗓子。”我点了点头，应该没事了吧。 听说名医性子都比较古怪，现在一看还真是这样，难道说刚刚陈惜命是在考验我吗？想想他说什么他只救惜命的人，还真有可能是这样。“哎呀，伤的不轻啊，不过我喜欢。”陈惜命把这我的脉，眯缝着眼说道。我感觉当医生应该喜欢病的轻的病人吧，治起来轻松一点，还能获得个好名声，这位张大夫偏偏喜欢重伤的病人。平一念前辈推荐的人肯定医术不凡，但是看上去他自己也有病啊？怎么治不好自己的病啊？ “这一剑···好家伙，既然都打算一击致命了，临下手却手下留情，怪，怪，怪啊。”陈大夫连说三个“怪”字。果然留情了吗？但是“零”为什么要留情呢？难道说让我活着对它们还有用处？我无形之中被他们利用了？不然为什么要留我一命？“只有这些伤？不应该啊···嗯？双封指！好家伙，真正的考验在这里！哎呀，这是？这是！”陈大夫吃了一惊，那仿佛睁不开的眼睛也被瞪得大大的。我说道：“我中了暗器，叫···”“忽如一夜春风来！”陈惜命说了出来，也难怪，毕竟是他师父发明的暗器。 陈惜命的脸色有些古怪：“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我···我叫王青松。”从进门到现在才问我名字，虽不知道要干什么，但还是如实回答。”现在的年轻人，胆子挺大啊！你师父没告诉过你唐门的人不好惹吗？”我师父还真没告诉我，我尴尬地摇摇头。我要是说这是误伤，他的表情是不是更精彩？陈惜命大声喊道：“明月，给我备好一件最干净的衣服，烧一桶水，我要沐浴更衣。”门外的明月应了一声。 “大夫···”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突然要更衣洗澡呢？陈惜命对闻声闯入的萧狼三人说道：“想动手？”萧狼全身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他晃了晃头，握了握拳头：“不是想！是就要动手！”我赶紧看向萧狼，示意他不要动手。毕竟对方是大夫，我们有求于人。我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想来应该有他的道理。萧狼看了看我，有些蔫，叹了口气：“算了算了，只要能治好，洗就洗吧。”陈惜命语气还是那么淡定：“不急不急，我洗完澡就治。” 像萧狼这样的急脾气遇见了陈惜命的慢脾气，也不怪萧狼生气。不过看陈惜命这个样子，我反而不担心了。我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洗澡，但是在他身上，能找到一种安心的感觉。感觉不管什么病，只要到了他这里，就一定能给治好。这种感觉应该是来源于他身上那股强大的自信吧？盛名之下，应该没有虚士吧？ 陈惜命说完就出去了，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只知道他身法极快，一出门就不见了，真是个怪人。萧狼扶着我出了屋子，外面的那位不知死活的中年汉子已经不见了。我突然想到了院子外躺在地上的人···该不会，都是没钱给，然后被陈惜命打得生死未知，被人扔到了院子外吧？听他的话，我伤的还不轻，那人都要一千两银子，我这得要多少？两千两？三千两？我们手里多说也就五千两，也不知道够不够。 萧狼好像看出来了我的忧虑：“别慌慌啊兄弟，来软的咱们有程二九，这小子偷个千八百两不跟玩似的。来硬的，有我啊，咱三个人联手还打不过他？”话虽如此，不过总觉得这样做不对。“你忘了这里还有一个人，一个恩人。”张泓秋说道。哦对了，救我们的那位神秘人士一直没有显身，但是他应该是陈惜命手下的人吧？这样来看，这是欠了陈惜命两条命啊。萧狼抱怨道：“他奶奶的，等他洗澡吧！屋子里阴沉沉的，看着就不舒服，院子里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什么破地方！俺就不信了，治个病张口一千两银子，就没钱买个凳子？” 我看了看这个不大的院子，院子中有棵大树，枝繁叶茂。我们椅着大树坐下，等着陈惜命。“仔细想想这个地方，还不错啊，至少这里很安全。”程二九闭着眼睛，享受着微风。“以后有什么打算？”张泓秋问道。“俺还是继续去找俺师父”萧狼想都没想，立刻回答。“我还没想好。”程二九回答。我又该干什么呢？好迷茫啊，好像每个人都有事做，或者说知道该干什么，而我，却不知道我该干些什么。我从来没有想过我想干什么，但是一件件的事情发生，总能推着我前进，让我有事做。等没事了，回首发现，其实我仍然停留下原地。 “张大哥，你打算做什么？”我问张泓秋。“我啊，游山玩水，逍遥快活。”张泓秋扇着扇子，惬意地回答。真好啊，我有点羡慕。但是我发现，其实，说白了，他们也没什么正儿八经的事情做啊！游山玩水这种事情，只要想做，我也可以啊。只不过，我可没这么多闲钱啊。话又说回来了，张泓秋游山玩水的钱又是从哪里来的？萧狼也是，好像没看出来他缺过钱。程二九就算了，他是小偷。路遂做生意，赵兰竹压镖，那其他江湖人士的钱财，都是哪里来的？ 想了想，小时候师父靠治病养家，后来师兄弟们都走了，只养着我一个，所以我才能吃点好的。师父说穷文富武，要练功，首先要有钱，可天底下哪有这么多有钱人？有钱人也不见得都练武啊。那么，钱是哪里来的？我把我的问题问了出来，萧狼想了想回答：“有一些是其他朋友接济的，有一些是遇上劫道的反过来被俺抢了，不过大部分还是偷盗点官府收刮上来的银子，随便劫富济贫啦！”萧狼说的很随意，不过在我听来却很震惊。官府的银子也敢偷？就不怕被通缉吗？这样做真的好吗？偷盗东西是不对啊？不过劫富济贫也没错啊？ “只不过是打着大义的旗帜来满足自己的私欲罢了，劫富济贫这个词用的不错。”陈惜命淡淡地声音传来，人，不知何时也出现在我们面前。 正文 第七十一章 陈惜命的刀 “哎哎哎，我可没兴趣和你打架。”陈惜命看着面色有些不善的萧狼，连忙说道。陈大夫走了过来，他换了一身崭新的白衫，白裤，加上脚上的白靴，头上的白发，白的像生病了一样的皮肤，大白天真像个白无常。我感受的到身边的程二九打了个寒颤。这不怪他，我也挺害怕的，不过我脑海中却想着陈惜命刚刚所说的话，真的只是江湖人自欺欺人吗？真的是那般不堪吗？ 陈惜命眯缝着小眼，望了望天空，自言自语道：“哎呀呀，太亮了。”亮？陈惜命很害怕阳光吗？这···更像鬼了，这究竟是人是鬼？不过看他身后的小月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样子，我的心稍微安稳了一下。萧狼没好气地说道：“你这怎么连个板凳都没有？”陈惜命笑道：“坐久了容易生病，还是站着比较好。别在意这个了，赶紧把屋子里的床搬出来，虽然我很讨厌阳光，但是还是外面亮堂一点。”萧狼没功夫听他在这里说这说那，早就进了屋子，把床搬了出来。陈惜命笑着进了屋：“真是个急性子。” 陈惜命将袖子卷起，小月很乖巧地帮陈惜命把袖子绑了起来，看动作甚是熟练，想来干过很多次了吧？干完这些，陈惜命的脸色一变，那种谈笑风生的陈惜命瞬间不见了，现在的他表情严肃，一副异常认真的神色。他慢慢走到了院中大树前，小月从屋子里拿出一个坐垫，和一个香炉，放到了陈惜命脚下。陈惜命跪在了垫子上，他又从小月手中接过三支被点燃了的香，慢慢地插在香炉里，完毕，对着那颗大树拜了三拜，好像在祈祷着什么。 沐浴，焚香。这是我听说皇帝祭天的时候才会有的仪式。而现在我却在一个大夫身上看见了。治个病还要做这种仪式？很安静，很庄重，没有人吱声，怕破坏了这气氛。我看得出，他很虔诚，不像是在开玩笑，他一定经常这么做。陈惜命站起身来，对着萧狼说道：“你兄弟这个伤很难治，开刀的时候会很疼，一会你要狠狠地摁住他，要不然他会有生命危险。”我倒是没什么感觉还好，程二九却问道：“怎么还用刀？有没有这么危险啊？” 陈惜命让我躺在床上，还一直让我调整位置，让我很是不解，躺哪里不一样吗？“砰！”一声响，陈惜命不知道按了什么，床板上弹出了机关，把我的四肢死死扣住，我躺在了床上，身子摆成“大”字。这变化让我吃了一惊，这是要干啥？剥了我做包子？陈惜命对着程二九三人说道：“摁住，不要让他动一下。”“这···还让我们摁着？”程二九有些不敢相信。“你要是想用你兄弟的胳膊做赌注，你可以试试。”这句话吓得程二九赶紧死死摁住我的双腿，萧狼摁住我的双肩，张泓秋摁住我的左臂。 陈惜命又让小月去打了一盆水，然后又从屋子里拿了一只蜡烛出来点燃。他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用步做的卷轴，手一抖，卷轴打开，这一打开吓了我一跳。卷轴中卷着各式各样的小刀，还有银针，最长的得有三四尺。 “好家伙，你这是开刀铺的啊！”萧狼说道，可能也是被惊到了吧。陈惜命说道：“我给你解释你也听不懂，你只需要配合我就好。”说完从怀中取出了一块白布，蒙上了他的鼻子和嘴。然后又拿出了一块布，让我咬着：“咬着吧，会很疼的。” 疼？会比那些剑伤刀伤都疼吗？我咬上了那块布，很不以为然，我受过多少伤痛，身上的，心上的，我已经习惯了，这天下，还能有什么痛能击倒我？陈惜命从他的卷轴里拿出了一把巴掌大的小刀，然后把刀放在蜡烛上烤了烤，然后对萧狼说道：“准备了。”三人点了点头。陈惜命又对我说：“现在我要解开你的穴道了。但是同时会封住你其他的穴道。”说完在我身上点着什么穴道，最后还能够动的只有右胳膊了。 他这点穴手法和唐小仙的不一样，没有唐小仙那般霸道，一动就痛，痛的你不敢动。而他的点穴手法不会让你有任何感觉，就是麻，让你单纯的不能动而已。看来还是他的点穴手法更高明一些。右臂穴道被解，感觉右胳膊怪怪的，小臂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并且感觉有丝丝的痛意。这是几个月来第一次右臂有了感觉，原来以往都被什么“双封术”给封住了。 “喝！”陈惜命大声喝道，手中小刀化作一道银光，朝着我的胳膊切了过来。我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痛，只感觉到了一丝丝的温暖，这就是动手之前烤刀子的用意？不过这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接下来便是撕心裂肺的惨叫。“啊！”我没有咬牙，喊了出来，口中的布也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我喘着粗气，头抬得高高的，脖子很酸，但肩膀却被萧狼狠狠的摁住，不能动分毫，胳膊也是。 疼疼疼，比以往任何伤痛都疼，是那种疼到骨子里的疼。我咬着牙，眼泪和汗水已经分不开了。我感觉牙齿都要咬碎了，想咬些东西，却找不到可以咬的。刚刚狂妄自大的我，在这一刻，终于吃到了苦头。“草你大爷的···”萧狼好像骂着些什么，然后什么都听不见了。张大夫的刀没有停，伤口在不断的加深，我闭着眼，忍耐着，不过却忍不住了。我拼命的喊着，想把痛苦喊出去，但却一点作用都没有，甚至我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见。我的血在流淌，我的肉被切开，我几乎感受到他的刀碰到了我的骨头。我的腿想翘起，被人摁住，左手握得紧紧的，想要挣脱束缚，却也无法做到。 “坚持！”我好像听见声音了，接着我便听到了刮骨头的声音，陈惜命的刀在我骨头上刮着什么，“吱吱吱···”我的汗毛眼全都立了起来，我已经没有了痛觉，只剩下了无尽的黑暗与恐怖。他在干什么？我在哪里？我想睁眼，但是却睁不开。我想张口，但也喊不出声。就在这时候，我感觉胳膊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拿出来了。痛觉回来了，但是没有刚才那么痛了。我感觉伤口在缝合，一根针在肉里穿插，感觉不到痛，感觉到的竟是痒！我喘着粗气，大口呼吸着。眼睛也睁开了，看到了众人。耳边的声音也渐渐变得清晰，我还活着？那什么春风来也取出来了？ 视线有些模糊，我又闭上了眼睛。歇息了一下，感觉伤口已经被人包扎起来了，同时身上的穴道都被解开张泓秋三人都在问着我“没事了吧？”之类的话。我忍者痛，笑了笑，表示没事。我还看到了陈惜命拿着镊子，镊子夹着一片金色的“花瓣”。 这“花瓣”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金灿灿的，很好看。“好漂亮啊。”我喃喃自语，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正文 第七十二章 一万两 陈惜命把“花瓣”高高举起，抬着头，眯缝着小眼，好像借着阳光在欣赏它一样。我想起身，头刚抬起来，又无力地栽在床上，感觉头有些沉，看来刚才的血流的不少，又得虚弱上好几天了。“先给我兄弟解开啊！”萧狼抱怨道。“那里摁一下就行。”陈惜命洗了洗手，整理着自己的衣服，说完走进了小屋。“嘿嘿嘿，大哥，感觉怎么样？”程二九笑道。感觉？“又走了一趟鬼门关，这辈子都不想经历第二次了。”我无力的回答。 “姓名。”陈惜命的声音传来。嗯？在问我吗？我看向陈惜命，他手中拿着一本类似账本的册子，手中拿着毛笔，在记录着什么。“王青松。”程二九替我回答。“年龄。”陈惜命不紧不慢地问，一边问一边记录。 “二十···一吧。”我想了想回答。“性别，嗯，男。病情，被绝世暗器忽如一夜春风来所伤，暗器深入左手臂中···”陈惜命自言自语，自顾自地记着。大概写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写完。萧狼比我还好奇：“你在写什么？”张大夫说道：“行医记录啊！像这种伤，遇上一次可不容易，可得好好记下来。” 行医记录？类似传记之类的吧？看他在给我疗伤之前那么庄重肃穆，记下来也是应当。“好了，咱们来谈谈价钱。”陈惜命把他的记录一合，笑眯眯地说道。看着他的笑容，我们却打了一个寒颤。“那个···那个大夫，多少钱？”程二九小心地问道。 陈惜命撅着嘴，拿着笔杆给头挠着痒：“要多少呢？嗯，不多不少，一万两好了。”“咳咳。”我重重地咳了两声，一万两银子？我从小到大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啊！就算手里有路遂的五千两，那也差一半啊！“那个···大夫，能不能便宜点···”程二九试探着说道。“童叟无欺不二价！”陈惜命一本正经地说道，不像医生倒像个商人。“大夫，你不能这样说啊，毕竟我们也是您师父平一念前辈介绍来的啊，不看僧面看佛面啊，便宜点吧，五百两！怎么样！交个朋友！”程二九说道。不得不说，他哪来的这么大的胆量？一万和五百，这差多少啊？刚才因为一千两银子把一个人打的生死未知，这程二九···我又看到了一直没吱声的萧狼，哦，有萧狼在身边，确实多了些周旋的底气。 “喂！兄弟！你混那个道上的！砍价没见过从脚底板砍的啊！再说了，我师父介绍你们来和钱什么关系？我师父又说过少要钱吗？”陈惜命反问一句，问的程二九哑口无言，半天憋出去一句话：“那倒没有···”陈惜命接着说道：“这不就得了，一万两！不二价！” 看他这咄咄逼人的模样，一直没吱声的萧狼终于爆发了。“一万个篮子，没钱！他奶奶的，来来来，你拳头大就给你一万两！我拳头大就给你五百两！敢不敢！”萧狼撸起了袖子，活动着筋骨。“你想来硬的，坏规矩？看见外面的人了吗？”陈惜命有些玩味地看着萧狼，眼神中带着些许挑衅。我很想阻止他们，但是我也实在拿不出一万两银子，估摸着程二九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也没有阻止两人。更何况看个病要一万两？试问天底下有多少人能拿得出一万两？这分明就是在刁难我们。照陈惜命这种收钱的方法，只要有一人给得起钱，他这辈子就衣食无忧了，看他的样子也不像缺钱的样子。既然不缺钱，又何必开这么高的价格？看着他那挑衅的眼神，我忽然觉得他是不是闲得无聊想找些乐子？他是故意的吧？ 这种想法在我脑海中一出现，便再也挥之不去。想想院子外躺着的江湖人士，应该都是交不起钱被他打残的吧？说书先生说的没错，每一位名医都是怪人。他们怪，江湖人也怪！看个病都能和大夫打起来，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江湖中有那么多的恩怨情仇了。江湖，江湖就是这样的地方吗？想到这里，我突然无比的怀念唐小仙。要是她在这里，肯定能想到办法不是吗？程二九脑子虽然也很好使，不过这种情况下还是唐小仙更有办法。唐小仙啊，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唉，你现在在哪里啊？安全了吗？到家了吗？ “是你俩一起啊，还是就你一个？”陈惜命搓了搓手，笑容有些玩味。萧狼一撸袖子，谁知张泓秋摇了摇头：“萧大哥不必打了，我们已经输了。”“什么？！哎呦，你大爷的！”萧狼吃惊地同时，身子有些摇摇晃晃，像是喝醉了一般。“他奶奶的，玩阴的！”萧狼骂道。陈惜命看了一眼张泓秋：“好眼力。”张泓秋好像在故作镇定：“逆流散，越是运功，功力消散越快。只是不知道陈大夫什么时候下的药。”陈惜命笑道：“你应该问我什么时候没下药，都说江湖人讲信义，怎么遇上这么多看病的就没几个讲信义的？” “那是你他娘的要价太贵！算了算了，技不如人俺老萧认栽了，放心吧，钱一定给你，只不过你得给俺们一点时间给你凑钱去。”萧狼无力地躺在地上，缓缓说道。“好好好，只要答应了，还真不怕你们跑了，哈哈哈。”陈惜命好像想到了什么，对着小月说道：“月儿，那件事情怎么样了？”小月乖巧地回答：“秦老爷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公子过去呢！”“好，告诉他，明后天的我就过去。走，咱两个吃点东西去。”“他们呢？”“管他们干啥啊，走走走。”说完陈惜命就带着小月下山不知道去哪了。 “这他娘的都什么事啊。”萧狼说道。张泓秋也坐在地上：“去哪里弄钱啊？”“总不能让我去干一票大的吧？”程二九也说道。“对不起啊，又拖累你们了。”我不好意思地说了一句。“知道就好，以后有你还的时候，哈哈。”张泓秋开了个玩笑。“俺倒是有个兄弟，应该能凑五千两。”萧狼说道。“哎呦喂，萧大哥，你还有这么有钱的兄弟呐！是谁啊？”程二九急忙问了一句。“孟酒歌。”孟酒歌？没听说过，话说回来我又听说过谁？ “丐帮少帮主？”还是张泓秋见多识广：“那这五千两就不用愁了。”“不过这家伙可是抠门的很啊，他娘的喝酒从来都让俺掏钱，他大爷的。这次怎么说也得从他那里弄出五千两来！”这样一来，岂不是又欠了丐帮一个人情？这人情是越欠越多啊，唉，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一入江湖，想出来就难喽。 正文 第七十三章 三字信物 “他奶奶的，这药效怎么还没过！饿死爷爷了！”萧狼还在地上躺着，时不时抱怨两句。“这荒山野岭的陈惜命上哪里吃饭去了？”程二九向四周望了望，说道。陈惜命这个人还真是处处透露着神秘。他身上是患了什么病？他为什么那么厌恶江湖人？为什么看病要价那么高？好像了解他啊，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这还是第一次要想了解一个人啊。不过现在第一要务应该是吃饭吧？好饿啊。 “咦？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呆着？”正想着陈惜命，他就来了。“不在这里呆着去哪啊！还不把那什么玩意给俺解开！”萧狼没好气地说道。“哎呀，看来咱俩是命中相克啊，以后对你，我会敬而远之的。”“哼哼，有你的地方俺也会退避三舍的！这辈子永不相见最好！”“嘿嘿，可我现在偏偏就是要在你眼前晃悠，你奈我何？”“你！”“干嘛？没事别在这里躺着，占我地方，我还要给你看病呢！”“俺还就躺着了，你能咋滴？”“那你就躺着吧。” 陈惜命没有在理萧狼，对着院外躺着的人说道：“都想清楚了没有？”院外的那些人，有的大声喊着：“大夫！我想清楚了，一千两就一千两！”有的站起身来：“大夫！我也想明白了！你说多少就多少！”陈惜命眯着的小眼弯成了月牙：“这就对了，钱没了可以再赚，命只有一条啊。何况，这位欠我一万两的都没说什么，你们这五百一千的也好意思讲价？”外面有些吵，估计那帮人也吓到了吧？一万两啊，就算是丐帮的少帮主，想拿出手也不容易吧？ 陈惜命拍了拍程二九：“带着你兄弟，去我新住处休息去，顺便帮我打扫打扫院子，明天我就搬过去了。”程二九问道：“那那···您那房子在哪里啊？”陈惜命想了一会：“嗯···我也忘了。秦老爷也没告诉我在哪啊···算了，你进了济南城，就说是我陈惜命的房子，会有人带你去的。”“啊？您也不知道？那个···您有没有信物之类的···”程二九又问。“呵呵？信物？在这片，还没人敢顶着我的名头行事，放心去吧。陈惜命这三个字就是信物！”陈惜命无比自信地说道。我慢慢下了床，站起身来，程二九扶起萧狼，张泓秋。程二九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那个···陈大夫，我们这样也去不了啊？”陈惜命有点不耐烦地说道：“你需要什么，碰见人就报我的名字，都算我头上。” 萧狼推开程二九：“俺老萧还没让人扶过！”刚说完又有点摇晃，又被张泓秋给搀住了。萧狼指着陈惜命说道：“你小子给俺记住了，下次你看俺不削你！”程二九搀着我，我们半信半疑地下山了，陈惜命的名字就这么好使？“大哥你还行吗？”程二九问我。我点了点：“我现在感觉特别好，没什么心思了，反而轻松了不少。”“哎呦！”萧狼一个没站稳，张泓秋也没拉住，萧狼直接滚下山去。“哎呀陈惜命你大爷！非削你不可！你给俺等着······”“哈哈哈······”程二九笑地捂着肚子，我急忙说道：“你还有空笑！还不看看你没有没事！”“大哥你不也笑了吗？”程二九丝毫不担心。我摸了摸我的脸，有吗？确实挺好笑的······ “我说，陈惜命的名字真这么好使？”程二九站在官道上远望，远处好像有个老伯，赶着牛车，慢慢驶来。我们下了山，在道旁歇息，要走到济南城，以现在这个速度，还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喂，老伯！”程二九上前打了个招呼，那老伯带着个草帽，扛着个锄头，坐在牛背上，很是悠然，见到我们，也不慌张，说道：“几位大侠何事？”程二九半信半疑地问道：“那个···老伯，我们要去济南城。那个···想借你牛车一用，那个···是陈大夫···”一听到“陈大夫”三个字，老伯眼里散过一道精光：“陈惜命陈大夫？快快快！”说完跳下牛背，竟是要把牛车让给我们。 “那个···”这让程二九更不好意思了：“老伯，您真借给我们啊？那个···”老伯拍了拍程二九的肩膀：“小伙子，赶紧去吧，不用担心老头我。我告诉你，向前走，前面应该还有几家，到了那里，报上陈大夫的名字，应该能到借几匹马，这样速度就能快上许多。”我上前对着老伯行了一礼：“老伯，这陈大夫···”“嗨呀，陈大夫可是我们的救命菩萨啊，这一带陈大夫说一就是一，咱们却不二话！快走吧，这离济南城还有一段距离，随便找个地方，把我牛车一栓就行，想来也没人偷，呵呵。” 我们也不再啰嗦，程二九坐到牛背上，我和张泓秋三人挤着坐到后面的板子上。“老伯多谢了。”我们说道。那老伯挥了挥手：“见到陈大夫，就说老李头谢谢他的救命之恩。”“知道了！老伯，再见了！”程二九挥起鞭子，架起牛车，虽然速度也没快多少，不过等萧、张二人中的什么什么散药效一退，速度就能快上不少吧？不过陈惜命还真没骗我们，报上他的名字确实好用啊，这老者对我们是一点戒心都没有，好像只要报上陈惜命的名字，让他干什么都行。陈惜命的名头还真是大，但就这样，好像也没人敢冒用他的名字胡乱行事，要不然那老伯也不会对这样对我们了。 我们一路北上，又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吧，萧狼张泓秋二人已经完全恢复，两人下车施展轻功，跑在我和程二九前面，几个呼吸便没影了。等在见到他们时，他们竟然骑着两匹快马，说是在附近的庄子上用陈惜命的名头借的。好家伙，连马都借得到？能不能借五千两银子啊？我们弃了牛车，将牛车栓在路边的大树上，但愿没人偷吧。我们四人，乘两匹快马，一路疾驰，终于在傍晚进了济南城。 傍晚的城市，总是有那么几丝的冷清。该回家的回家，该打烊的打烊，该吃饭的吃饭。街上人烟稀少，有的人家已经挂上了灯笼。我们下了马，人生地不熟，那秦老爷送给陈惜命的房子，在哪里啊？“喂，这位小哥，请问，陈惜命陈大夫的房子在哪里啊？”问路这种事一向是程二九去做，他正问着一个跑堂的小哥，小哥放下手中的活，抹了把汗：“陈大夫？陈大夫！他来了？！”小哥一脸兴奋地反问我们。“呃···近几天可能会来吧···，那个···”“哎呀天啊！陈大夫要来了！陈大夫要来了！陈大夫要来了！”这跑堂小哥不知怎的，竟叫喊起来。 “什么？陈大夫要来了？”这酒楼里的掌柜好像也跑出来。“什么？陈大夫？”对面屋里走出来以为老者。“陈大夫！在哪呢？”一传十十传百，没一会我们周围边聚集了二十多人，而且人数还在增多。就算见识了路家庄大站那么大的阵势，遇到这种情况也不免心慌，什么情况？ “我的天啊，迎接皇帝老儿也没见这么热情啊···”萧狼嘟囔两句，好似有些嫉妒的意思在里面。或许，在这里，他就是皇帝吧？ 正文 第七十四章 医馆 人越聚越多，天色虽暗，但抵不住众人的火把与热情。“陈公子在哪里？”“陈公子！多谢你的救命之恩！”“陈公子，老朽尚有一女，年方二八······”场面有些失控，“好啦好啦！大伙听我说！”程二九嚷嚷着，不过他的声音太小，被吵杂声盖了下去。萧狼气沉丹田，大喝一声：“聒噪！”这一声犹如惊雷，震得我耳朵疼。众人都安静下来，看着我们。 程二九抓住机会：“大伙听我说，你们的陈公子，陈大夫，要过几天才来，我们几人，是···是他的···朋友。他让我们先到他的房子，给他收拾收拾，大伙都散了吧，散了吧。等陈公子来了，你们再迎接啊，散了吧，散了吧。”“哎。”“唉。”“啊。”众人露出失望的神色，有的一听我们之中没有陈惜命，直接打着灯就走了。还有的嘴里嘟囔着什么，我就听不清了。众人慢慢散去，我们也喘了口气。“虽然，俺看他不顺眼，不过不得不佩服，这陈惜命好生厉害。”萧狼说道。我们都深感认同，这阵仗，比官老爷不知道高多少倍，更何况是民众自发的，而不是强迫的。 人群散去，但有一位打着灯笼的老者没有走。老者等人都走散了，对我们行了一礼：“各位公子，老仆是秦府的管家，就由老仆带公子们去那住处吧。”我们相视一眼，感觉应该没什么问题，便跟着老者走去。程二九好奇地问道：“秦···老伯，那个陈公子治好了你家老爷什么病啊？”秦老伯看上去年纪不小，但却步履矫健，走在我们四人前面，速度竟是不慢。秦老伯说道：“我家老爷啊，有一天不知道得了什么病，头疼。疼得厉害，找了多少名医都治不好！哎呀，后来陈大夫来了，嘿，你别说，陈大夫就在药方上写了一句话，我家老爷的病就好了！你说神奇不神奇！” “呵，这可够神奇的，那您知不知道药方上写了什么？”程二九接着问。“那我就不知道了，这药方只有老爷看过，嘿呀。”秦伯摇了摇头，不过我听他语气奇怪，好像是知道点什么。不过这陈惜命也是厉害，不开药写句话都能治病。“咦？老伯，这里是···”程二九看着周围的街道，有些疑惑的说道。“怎么了？”萧狼接话。“这是···全济南城最繁华的地方啊···”程二九说道。“那又怎么了？”我又问道。“医馆不应该开在安静的地方吗？”程二九脸色有点不好看。“这挺···”我话音未落，“哎呦，大爷，进来坐坐啊。”“哎呀，张公子，您可是好久没来了！”“哎呦，这位大爷长得毫升俊俏，进来坐坐啊？”娇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听的我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扭头一看，竟然看到了一家妓院。妓院名叫浸月坊，门前几名衣服穿的很多，但露出的地方也很多的女子在拉客。 怪不得这边的灯光比较亮堂，妓院浸月坊，大酒楼八方斋，旁边好像还有一家赌场，好家伙，这是吃喝玩乐一条街啊！这边的人明显比其他地方的人多，一点也没有冷清的意思。就在这时，秦老伯竟然停下了！浸月坊对面，一家大院，“陈大夫医馆”五个大字的牌匾挂在门上，什么情况？在这里？秦老伯笑了笑：“当初陈公子治好了老爷的病，老爷要以重金酬谢。可陈公子不要钱财，却提出要一间房子，他要开一间医馆。于是秦老爷就买了全济南城最贵的房子，按照陈公子的要求，给搭建好了。”“这···”我们面面相觑，一家医馆开在妓院对面，也可能也是千载头一遭吧？ 秦老伯对着医馆大门敲了敲，而后门被打开，开门的是一个青年仆人，提着灯笼，一看来人，立马恭敬起来：“秦管家。”秦老伯点了点头：“把几位公子的家伙事收拾收拾，明天再让人把院子好好好好打扫打扫，陈公子就要来了。”“好嘞。”青年从萧狼张泓秋手里接过缰绳，我们跟着秦老伯进了医馆。医馆里面也点着不少灯笼，接着灯光，勉强看清了这医馆面貌。 怪异，这是这间医馆给我的第一感觉。进了门，左右各一排偏房，对着门是一间大房子。左手边还有一个偏院，院中央还有一颗大树，除此之外，这医馆再无任何东西。这是···什么房子？连个影壁墙都没有？大院子却什么都没有，我向前走了一步，好家伙，脚底的地面很软和，我一看，连地砖都没有，都是泥土地，竟还长着草！这院子大却空，中间一颗大树，两边偏房挂着一排灯笼，气氛着实诡异。 “这···都整的什么玩意？”萧狼很直接地说了出来。秦老伯干笑两声：“这都是按照陈公子的吩咐做的。”“陈公子的喜好还真和其他人不一样啊。”一直没吱声的张泓秋也不禁感叹一句。“那今晚我们睡哪里啊？”程二九问道。秦老伯介绍道：“左边一排屋子是药方，按陈公子的吩咐里面都是一些药材。右边的是书房，都是些书籍。正对着门的是病房，里面有十几张床，偏院有一间杂物室，乱七八糟的家伙事都在那里。”“哎呀呀，看来我们就只能在病房凑合了。”秦老伯带着我们进了正对着门的大房子，也就是病房。进了门，十几张床一字排开，屋子最东头有一面屏风，屏风后有一张摆着笔墨纸砚的桌子，看来是陈惜命看病的地方。 “这里好像还有一幅字！写的什么啊？”程二九问道。我们朝着墙上看去，张泓秋读了出来：“贪生···怕死···”贪生怕死？什么意思？怎么陈惜命会在这里挂这样的一幅字呢？上面也没写落款，也不知道是谁写的，不过看张泓秋看的津津有味，应该可能也是出自名家之手吧。秦老伯说道：“几位公子，既然陈公子派你们来，那老仆我就回去了。”我们和秦老伯告别，秦老伯提着灯笼回秦府了。 “哎呀。”萧狼随便挑了一张床，一屁股坐在上面，接着躺在床上：“好久没在炕上睡过啦！这段时间可累坏喽！啊哈哈。”程二九也躺在床上：“终于可以歇歇啦！”张泓秋却说道：“你们就不饿吗？”比起饿，好像更累啊，饿过劲后不饿了。“你们就不想溜达溜达？”张泓秋一脸坏笑。“你是说？”程二九坐起身来。“嘿嘿，对面可是浸月坊啊。” 正文 第七十五章 吃个饭不容易 “听说浸月坊里的头牌薄樱姑娘的琵琶可是齐鲁一绝啊！”张泓秋扇着扇子，眼里闪着精光。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张泓秋露出那种表情，我一直以为他是一个正人君子，没想到他也会去妓院这种地方！还真没看出啊。“你们···真要去妓院这种地方？”我试着问了一句，就算程二九要去，萧狼萧大哥总不会答应吧？“诶，青松兄弟这话就不对了，咱们这是抱着欣赏的目光去听小曲！你不知道吧，薄樱姑娘可是卖艺不卖身，咱们这叫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张泓秋侃侃而谈，这点倒是没变，说的我差一点就信了。 “我只想知道你对这些怎么这么清楚啊？”我反问一句。“嘿嘿嘿。”张泓秋一声轻笑：“这叫浮名本是身外物，不著方寸也风流。”“好了好了，我读书没你多，说不过你。你俩也这样想？”张泓秋连诗带词，很不得我连他说的什么都不知道，只能问问其他两人，读书人真可怕。“嘿嘿，虽然不这么想，但是这几天实在是太紧张了，也该放松一下不是吗？”程二九一听就是心动了。萧狼沉默良久，猛然坐起身来，一拍大腿，好像做了决定：“好，走！咱也享受享受！”唉，看来只有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了，我说道：“你们去吧，我还是歇着吧。”“真不去啊？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我虽然看不清程二九的表情，可是我猜得到，一定很猥琐。 “滚吧！”我笑骂道。“那我们可走了，你好好养伤啊。”三人说走就走，要多急有多急，几个呼吸的功夫，屋里就只剩我一个人了。“唉。”我叹了口气，妓院这种地方，都是苦命人啊。估摸着都是从小就被卖到这里，那些**们也是可怜啊。浸月坊，呵呵，名字还挺好听，明明是出卖**与灵魂的地方，却有那么好听的名字，还真是奇怪啊。哦，毒药中好像有个叫什么鹤顶红的，名字也挺好听的。呃···忽如一夜春风来，绝顶杀器，名字还出自古诗呢。人们为什么总是喜欢自欺欺人呢？是不是因为现实在残酷，所以人们才会拼命的去粉饰，以求个心理安慰？我这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啊······ “喂喂喂，醒醒，醒醒！”谁啊？我勉强睁开双眼，好像看到了一丝火光。我又揉了揉眼睛，再睁开，差点没叫出来。陈惜命手里拿着一支蜡烛，微弱的火光照在他那苍白的脸色上，加上他那有些诡异的微笑，真是见了鬼了。我不知为何，竟然有些害怕，声音都有些发颤：“你你···你有事吗？”嗯？不对啊，我看花眼了？陈惜命怎么出现在我面前了？陈惜命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很像鬼吗？我很吓人吗？”我下意思地就像点了点头，不过想到这样说别人像鬼是不是很伤人心呢？ 我摇了摇头：“你怎么···？”说着我左右看了看，旁边逛妓院的三人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正趴在床上呼呼大睡。外面天色蒙蒙亮。“你什么时候来的？”我问道。陈惜命无奈地回答：“刚刚到，城门一开我就进来了。没办法，太受欢迎了”陈惜命耸了耸肩：“什么李大娘张大爷，各种提亲的啊，报恩的啊，哎呀，我不怎么擅长应付这些事啊。”“可是···他们终究会知道啊。”我说道，你早来晚来不一样吗？早晚都有这么一天。“大家都有活干，不能耽误人家干活啊。大早上的都堵在我这里，人家生意还做不做啊？”陈惜命回答。他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也对，不给别人添麻烦。 “那你···”这陈惜命喊我起来干什么？“走走走，吃饭去，饿死我了。昨天给别人看病看到晚上，太投入忘了吃饭了。夜里还得赶路，我看你也不像吃了饭的样子，走走，一块吃个饭去。”大早上喊我就为了吃个饭？我还真饿了，是饿死了。当下也不废话，下床就走。下了床才发现我连衣服都没脱，昨天盖着被子就睡了。我回头看了看，萧狼连被子都没盖，更别说衣服了。张泓秋好像也没脱衣服，程二九也是。江湖人睡觉真的不脱衣服啊？一时间有些心酸，不容易啊。我把脚步放轻，生怕打扰到他们的美梦。 出了门，跟着陈惜命走到大街上。街上一个人都没有，这么早的天，上哪里吃早饭去？起码要等太阳升起吧？不过陈惜命既然出来了，看来一定有吃东西的地方。“咱这是去哪里啊？”我不禁问了一句，黑灯瞎火的，在街上乱走，连个灯笼也不提，真怕被巡夜的官差给逮住。“吃饭啊。”陈惜命淡淡回答。这不废话吗！“我是说去哪里吃？”我又问了一句。“去魏大爷家吃。”“魏大爷又是谁？”“我的一个病人。”“行了行了，我不问了。”问了也白问，还不够生气的。 我感觉我们是朝着城东走，而且走的距离还不近，但随着天色渐明，我看到这周围的房子比较破，和陈惜命那片的房子不能比，应该是穷人住的地方吧。我一边看一边跟着走，陈惜命好像对济南城很熟悉，左拐右拐，还就真找到一家吃饭的地。那屋子很亮堂，时不时冒着白烟，远远的就看见了。门是敞开的，我们直接就进去了，屋子点着许多蜡烛，油灯，很亮堂。屋里头有一口大锅，正煮着什么，一位老人正擀着面皮，头也没抬：“客官吃点什么？”声音很是嘶哑，老人穿这破旧的衣服，但是却很干净，就像这屋子一样。 “魏老伯，我们就吃你最拿手的！”陈惜命笑道。老人一听陈惜命的声音，一愣，然后转过身来，先是吓了一跳，然后看清来人，又揉了揉眼睛：“陈···公子？”“啊对，就是我啊，魏老伯好啊。”陈惜命笑呵呵的，比起第一次见他时的商人嘴脸，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这还是坐地起价唯利是图的陈惜命吗？“陈公子，受老头一拜。”魏老伯说完便跪，我一惊，身还没动，陈惜命已经托起了老伯双臂没让他跪下去：“老伯，咱们这关系，您再这样可就没意思了啊。嘿嘿，我可是饿坏了，有啥事，得先让我填饱肚子再说啊。”不得不说陈惜命这话说的很有水平，魏老伯一听，马上就笑着说：“对对对，先吃饭，老头给你下拿手的馄饨！呵呵呵。”魏老伯抹了把眼泪，马上有笑呵呵地擀面皮下馄饨去了。 看那老伯擀面皮都擀的比原来有劲了，一边擀一边哼着小曲，脸上的皱纹都少了好些。这个陈惜命，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啊？ 正文 第七十六章 读书 “来喽！来来来，尝尝老头拿手的馄饨！”魏老伯乐呵呵地端来两碗馄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陈惜命的原因，这碗比平常的碗大一圈。“多谢老伯了。”“那小侄就不客气了。”我俩谢过，便拿起勺子，吃了起来。“烫烫烫，呼呼呼。”我都快饿死了，看见热腾腾的馄饨，一口吃俩，但忘了这是刚出锅的，烫的我马上又吐了出来，呼呼地吹着气，一场狼狈。“呵呵，小伙子别着急，慢慢吃。”魏老伯笑着坐在一边，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怎么样？”魏老伯显然更在意陈惜命的感受。陈惜命慢慢悠悠地吹着气，然后吃下一口，啧啧嘴：“这汤，绝了！好好好！”陈惜命笑了，魏老伯笑得更开心。人家问你馄饨，你说什么汤啊？不过开心就好。 “好吃，以后天天来老伯这吃怎么样？你要嫌远，老伯给你送去也行！”魏老伯又说，看陈惜命跟看他亲孙子一样，充满了关怀与宠爱。“哈哈，老伯您这就客气了，哪能让您给我送来？你放心，我想吃，自会让人来取。嘿嘿，老伯，你也知道，李大娘家的包子，张婶家的馅饼，牛大哥家的糕点还有···都给我送，我也实在吃不完啊。”陈惜命打了个哈哈。“行，想吃就来吃！哈哈，魏老头别的不会，馄饨管够！哈哈！”魏老伯又笑了。我一口口地吃着，这馄饨确实好吃，汤鲜馅美，看这店面这么破旧，为何能做出这么好吃的馄饨？ “老伯，我们该走了。”我俩吃完，陈惜命像老伯告别。“唉，再坐会吧？”魏老伯还不想让陈惜命走，陈惜命笑着摇了摇头，从怀中取出银子，几两碎银从他怀中跌落，掉到魏老伯脚边。“哎呀。”陈惜命想要去捡，魏老伯捡了起来，在老伯弯腰去捡银子的时候，陈惜命拉住我的胳膊，转身便跑，我只感觉身子轻飘飘的就被带出去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已经转过了两三个街头。陈惜命停了下来，放开了我。无奈的耸耸肩：“不这样，老伯不收钱，嘿嘿。经过长期实践，这招比较有效。你···看我干什么？”我说：“有些羡慕你，感觉这里人啊，都把你当亲人看待，你有这么多亲人，该多幸福啊。” 这是心里话，吃饭的时候魏老伯的眼神就没离开过陈惜命，一直笑呵呵地看着他，眼睛都不带眨的。“亲人啊，好遥远的词啊。”陈惜命叹了口气：“快走吧，我讨厌阳光。”他好像不愿意再聊下去，加快了步伐，我急忙跟上，看来他也有很多故事啊。太阳初升，街上的行人还很少，都没有发现他们心中的陈公子已经回来了。回到医馆，发现程二九已经起床了，却不见萧狼张泓秋两人。我问道：“他俩人呢？”程二九先看了看陈惜命，然后说道：“他俩还马去了，他们说那俩庄子离得不近，早去早回。” 这俩人还真心急啊，这么早，起码也要吃点饭吧？不过江湖人最讲究信义，这么做也没错。“你吃了吗？”我有问。程二九打了个哈哈：“没有，正要去吃呢，陈大夫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哎呀，别管了。我先去睡一会，有人找我看病就叫醒我。”说完便去病房睡觉去了。“你俩这么早干啥去了？”“吃饭呗。”“吃饭不叫上我？”“看你睡的那么香没好意思。”“······” “哦，对了。”程二九好像想起来了什么：“昨晚你没去真是可惜了，薄樱姑娘的琵琶曲真是一绝啊！”“行了行了。”我打断他：“没兴趣，别说了，吃你的饭去吧！”“哎呀，你怎么不懂欣赏啊？算了，我吃饭去了。”说完便出门吃早饭去了。我活动了一下，全身各处的伤口还是有些痛，不过已经好太多了，陈惜命的药还真是管用。闲来无事的我，走进了书房，小时候还想过考个状元，当个官什么的，后来就不了了之了。被师父收养，他也教我们读书，不管练不练武，每天都会教我们读书写字。我一直不明白当大侠为什么还要读书，但师父告诉我不管当不当大侠，都要读书。现在想来还挺有道理的，至少闲的没事干的时候，可以读书解闷。 陈惜命这书房有四间，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区别，就随便进了一间离我最近的。天还没有亮，屋里有些黑，我点燃了油灯，这房间里有一书架，架子上摆满了书籍，好家伙，得有上百本吧？书房里还有桌子椅子，也是文房四宝都备齐了。嘿嘿，挺好。我掌着油灯，去书架上找书看。“《神农本草经》？好像是医书啊。《黄帝内经》？好像也是医书啊？《黄帝内经素问》？怎么又是黄帝？《脉经》？好像也是医书啊。《千金方》《伤寒杂病论》《本草纲目》《针灸甲乙经》，好家伙，这一书架都是医书啊？”我的天啊，当个大夫需要看这么多书？这不比考状元难多了？好家伙，陈惜命难道把这些书都看完了吗？怪不得是神医啊，厉害厉害，不过这好像没有我能看的。 我有些失望地走出了这间书房，看来进错房间了。我有进了下一间，还是一样的布置，我来到书架前，继续找。《史记》？这写的什么？我把《史记》放到桌子上，搬来椅子，放好油灯，读了起来。“卷一，五帝本纪，第一。”这只是卷一？那看来还有第二第三啊？“黄帝者，少典之子，姓公孙，名曰轩辕。生而神灵，弱而能言，幼而徇齐，长而敦敏，成而聪明······”黄帝？哎呀，只不是刚才写医书的那人吗？他还这么厉害啊！我接着往下读，却发现有点读不懂，而且有些字竟然还不认识！这一刻无比的后悔，为什么师父教我的时候我没有多认些字！现在到好，想看却看不懂！我带着失望与后悔的心情又把书放了回去，又翻了翻书架，发现这屋的书都是些史书，我不死心，又换了一间书房。 “就没有一本我能看的吗？就没有什么《百家姓》《弟子规》吗？”怎么竟是些我看不懂或者不想看的？“咦？《忠义水浒传》？这本好像没听说过啊？”我将这本书，拿到桌子上，读了起来。“第一回，张天师祈禳瘟疫，洪太尉误走妖魔。”嗯？这本写得好啊，我竟然看懂了！呀嘿，这本好，这本好，这谁写的？施耐庵，嗯，这个姓氏还真是少见啊。 正文 第七十七章 江湖就如我所说那般不堪 嗯？怎么刚到第二十章就没了？不知道看了多久，一本《忠义水浒传》竟然看完了，当然，这本书还没写完，剩下的不知道哪里去了，我翻遍了书架也没找到。好不容易能找到一本好看还看得懂的，还是一本残缺的，今天运气不太好啊。“呀嘿，没想到还能从书房看到你啊！”门被打开，阳光照了进来，陈惜命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的红润。“闲来无事，找点书读。”我老实回答。“哈哈，我本来以为江湖人一天天不是杀人就是喝酒吹牛，没想到还有像你这样抽空读书的，很好很好。”听不出他是在夸我还是损我，我问：“这本《忠义水浒传》怎么只有二十章？你也太不爱护书籍了吧？” “哦？秦老爷能耐不小啊，还能搞到这本书？我瞅瞅。”陈惜命很意外的样子，拿起桌上的书，翻了几页，回答：“这本书刚写完不久，流传还不是很广，各种版本都有，缺失一点很正常。嘿嘿，我有幸看过后面的，要不要告诉你后面讲了什么故事？”“别别别，那样就没意思了。”我急忙拒绝，但又想知道后面讲的什么，真是纠结啊。“这还有一本，是他徒弟写的，你要不要看？”嗯？他徒弟？施耐庵的徒弟吗？陈惜命从书架上取下一本，递给我。我接过一看，《三国志通俗演义》，这又是什么书？“这本有四十章，够你看一会的了。”陈惜命自己取了一本，坐到桌前，津津有味地读了起来。我瞄了一眼，《九章算术》？这又是什么？看来这屋子里是一些杂书，什么都有。 “喂。”陈惜命坐在我对面，喊了我一声。“干嘛？”我回答。“江湖人士一天天的都干些什么啊？我很好奇啊，你们这些没什么正儿八经事情做的人，一天天都是怎么过的？不无聊吗？”陈惜命问道。呃，这个问题真的问倒我了，因为我也不知道，我到现在算不算一个江湖人我都不知道。其实他所问的，我也想知道答案。“不知道啊，我闯荡江湖也有半年了吧？其中在床上躺着的时间将近一半，你问的问题我也想知道。”我如实回答。陈惜命一愣，然后哈哈大笑。“你还真是与众不同啊！初入江湖就惹了唐门的弟子，嗯，还是核心弟子，真的见识了什么叫做初生牛犊不怕虎啊。”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那是误伤······”我把我如何中了唐小仙的暗器一事简单一说，陈惜命一听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哎呀，我活了半辈子还没笑的这么开心过，你确实与其他人不同。” “不同吗？我倒是没什么感觉。”我自言自语了一句。“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江湖人吗？”陈惜命话题一转，问我。“应该是怕惹上是非吧？毕竟你救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如果那个人有仇人的话，岂不是连着你一起恨上了？”我试着猜测了一句。陈惜命摇了摇头：“我从不怕是非，我之所以讨厌江湖人，是因为我认为江湖人不过是一帮整天无所事事，到处惹事生非的人而已。”嗯？江湖人有这般不堪吗？ 陈惜命接着说：“就像我刚刚问你的，江湖人天天都干些什么，你仔细想想，你的那些朋友都干些什么？”我想一想啊，唐小仙，嗯，天天玩，杀人放火，拆人家房子，行了行了，她没正经事。程二九，原来天天偷东西，后来好像没见他干什么啊？萧狼，呃，逼着别人和他切磋武艺，杀人，呃，没了。张泓秋，杀人，呃，没了。路遂，这个有正经生意。赵兰竹，这个也有，运镖。“想这么长时间，该不会他们出了杀人放火就没干过别的吧？”陈惜命看我一直不出声，不禁问道。照他这样说，还真差不多是这样。“路遂路公子他家是造兵器的，赵兰竹他家是镖局，也是正经生意！”我出口辩解。“行啊，小伙子，这两个竟然是你朋友？！”“呃···你别管！” “嘿嘿，别人不知道，我可知道。路家庄当年为了抢兵器上的生意，可没少杀人。运镖就更不用说了，天天提防着所谓的绿林好汉，少不了一场厮杀。为了赚钱，夺取他人性命，你觉得这是正经生意？”陈惜命又说道。“可是···可是！”我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可是那些绿林的想抢人财物，被护镖的杀了，那是活该！这难道就是对的吗？”我接着辩解道。“是啊，这些绿林的也算是江湖人士啊。”“他们不算！”这帮打家劫舍的坏人怎么能算江湖人士？！“那什么样的人才算是江湖人士？”陈惜命又问。“当然是···像剑仙张天一，一阳子道长，斩业大师那样的正道大侠才算是江湖人士！”情急之下，我把我能想到最厉害的人都搬了出来。 “哈哈，那你算不算江湖人士？”陈惜命一问接一问，一问比一问难回答。我？我算不算呢？回想起过去种种，我好像都是被动的卷入，我好像从来都没有主动做过什么。之所以救白衣剑客，只不过是不想见死不救，去路家庄也是。“我···应该不算吧？”我回答的很小声，也许是不敢直面陈惜命吧？“那你说，你算什么？”陈惜命问的更直接了。“我算···也许，我只是一个失去了家与亲人，不知道自己该去往何方的浪子吧？”这也许就是我对我自己的定位吧？ “行了吧，不要再骗自己了。骗别人，需要一堆借口，骗自己，一个就够了。也许你早就已经发现了，只不过你不敢去面对罢了。什么大侠，剑客，这些都如我所说这般不堪不是吗？什么江湖，情仇，它比你想象的还要残酷不是吗？”“不要再说了！”我大吼，打断了他的话。陈惜命并没有停止：“什么侠盗，只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而给自己打上劫富济贫的大旗而已。什么大侠剑仙，只不过是一些目无王法杀人如麻的屠夫而已！什么江湖侠士，只不过是些无所事事，破环平和生活的人而已！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你早看的清楚，想的明白不是吗？”“别说了！”不是的！不是的！我告诉自己不是的！可是，现在，这些话，谁又会去相信呢？ “好好想想吧。”陈惜命放回了书，转身就走。“为什么对我说这些？”我无力地问他。“你和其他人不同，你还年轻，你有大把的时间，你有无限可能的未来，为什么要踏上那种是非之地呢？今天你杀人，明天人杀你，此时不回头，什么时候回头？没有什么比生命更宝贵，不是吗？留下来，跟我学医，救人比杀人有意义的多，不是吗？”说完，陈惜命便走了，头也不回。 现实，果然是残酷的啊，果然需要好好粉饰一下。 正文 第七十八章 卓老爷子总不能九十多岁了吧 陈惜命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在书房里，静静地呆着。退出江湖吗？好像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啊。不过，为什么心里总有那么一丝的不甘呢？是因为师父的仇还没报吗？是因为还想着见到唐小仙吗？是因为还想着要还路遂一个人情吗？还是，心中想当大侠的梦还没有实现？ “咦？陈大夫醒了？我大哥呢？”门外程二九的声音响起，“在书房看书，思考人生呢！”陈惜命淡淡地回答。“啥玩意？看书？啊哈！”“大哥！”程二九推门进来了，“呀嘿，没想到你还喜欢看书啊？咦？你脸色好像不太好啊？哪里不舒服啊？这可有个最厉害的大夫。”我摇了摇头：“我没事，而就，我问你，如果···哎，算了。”我想了想，还是不要对他说陈惜命的那些话了。“怎么了？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啊？嘿嘿，还是我给你讲讲浸月坊薄樱姑娘的事吧！”程二九一脸坏笑地说道。“别在这说，要说还是出去说好了。”在我心里书房这种地方，还是不要谈论风月之事为好。 我摆好书，出了书房，正撞见萧狼从医馆外进来，但是却没见张泓秋。“咦？那个臭酸儒哪去了？”程二九见本人不在，直接用臭酸儒称呼起来。萧狼说道：“别提了，俺们还了马，回来的途中，张泓秋遇见了他的一位朋友，他朋友有要事需要他帮忙，以至于他直接就跟着他朋友走了。他让我转告，给你们说声对不住，没办法当面告别。”“这也太突然了吧？”程二九说道。“谁说不是呢！”萧狼也有些抱怨。 走了吗？没想到昨晚还咋咋呼呼要去逛青楼，今天早上，却已经分别。张泓秋就像张大猴那样，突然离去，连个告别的机会都没有。“唉。”我叹了口气，人生总是充满了意外，还总是在你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出现。“别叹气了，兄弟。江湖不就是这样吗？不断的和老朋友告别，不断的和新朋友喝酒！”萧狼拍了拍我的肩膀。不断的和老朋友告别？不断的和新朋友喝酒？这，就是江湖吗？“走，今天带你去见一位新朋友！”萧狼笑呵呵地说道。“孟酒歌吗？”程二九问道。“嘿嘿，回来的时候和两个弟兄打听好了，他还正好在这里！走走走！”萧狼拉起我就走，他刚回来也不歇歇，精力还真好。 我们前脚还没迈出门去，就已经听到了门外的嘈杂生。“什么！陈公子来了！好！我马上来！”“什么！陈公子来了！”一个女声也响起，随后好多声音接着响起。“陈公子？陈大夫来了！什么时候！”“陈大夫在哪里！”“他人呢！”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吵杂。 有没有这么恐怖啊？我正想着，人群已经进入院子了，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穷有富。他们看见了我，都向我拥了过来。走在最前方的是一名麻衣老者，老者一把抓住我的手，高兴地说道：“陈公子啊，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盼来了！”什么？陈公子？我？我不是啊！大爷啊，你都不认识陈惜命你凑什么热闹啊？ 我急忙说道：“我不是陈大夫！他他他他···他就在屋里，你们快去找他吧！”老者有些失望，松开了我的手，“公子对不住了。”接着老者和身后的人群绕过我们进了医馆，差不多五六十人，而且大部分都是中年妇女与老者，还有一些孩童，小月也在其中，还对我们做了个鬼脸。很多人都提着东西，应该是谢礼之类的吧？陈惜命从屋里走出，这些人应该够他忙活了吧？我们赶紧离开，遇到这种情况，我们还真不会应付。 “好家伙，这陈惜命勾搭了多少中老年妇女啊！”程二九打趣道。“得了吧，爷们们都出去干活去了，你这话也忒难听了些。”萧狼很意外地替陈惜命说话。“这不像你啊！”我也很惊奇。“唉，俺老萧要有他这个人气，早就能找到师父了。”合着萧狼也羡慕起了陈惜命，这陈惜命过着过少人都羡慕的生活啊。讲到这里，还真没听过萧狼详细讲过他师父，便问了一句：“萧大哥，您师父他老人家叫什么啊？我们也好帮着找找。” 萧狼面色有些古怪：“不是我不说啊兄弟，这老头子叫什么俺还真不知道。这老头子天天胡言乱语，说什么自己是玉皇大帝什么天尊，中原武林第一人。教给我的功夫也没有名字，按他的话说是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哦对了，俺只知道他姓卓，剩下的就不知道了。” 卓？姓卓？我的脑海中浮现了一个穿着破衣服，拿着木棍，武功高强行为古怪的老者。我虽然不相信有人能活这么久，但还是试着问了一句：“是不是穿着破衣服，拿着个木棍，武功高强，很老，得得得九十多岁了吧···”萧狼眼睛一亮：“兄弟，你见过那老头子？九十多倒是没有，也就六七十岁样子。”我摇了摇头：“没见过，倒是听别人说起过一位姓卓的老爷子，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听人家说三十年前那位卓大侠就得有五十多岁了。”萧狼有些失望：“哎呀，天下重名重姓的人那么多，估摸着只是个巧合罢了。”我安慰道：“看这两位前辈的年龄差，我口中的卓前辈，是大哥的师父的父亲也说不准啊？！”萧狼一听，认真的点了点头，看上去好像信了，这让我有些哭笑不得。程二九问：“萧大哥，你能讲讲你师父的事吗？”“行啊。”萧狼领着我们，边走边讲着他和他师父的故事。 从萧狼口中，我们知道了萧狼来自北方的草原，身世比我们还惨，他竟然是狼养大的，后来三四岁的时候被人从狼窝里救了出来，收养在家，所以叫做萧狼。不知是什么原因，他天生力气大，吃得也比别人多，在草原上也练就了一身好箭法。后来到了二十岁的时候在草原上打猎，遇到一个老头，也就是他师父了。老爷子在草原上迷路后饿晕了，让萧狼给救了，后来老爷子就住在了萧狼家里。 有一天老爷子见萧狼和其他的族人在摔跤，觉得很有意思，便也参与了进来。一开始都觉得他年纪大了，不敢出力，可谁知一帮大小伙子被他一人全部给摔趴下了。后来这老爷子到处挑战，二十多的青年人不行，三四十的壮汉也不是对手，最后摔遍全族无敌手，被大家奉为“神人”。只有萧狼仗着力气大，老爷子年龄又大，打起消耗战才能和他过上几招。 再后来他便收了萧狼当徒弟，教了他三年的拳脚功夫，之后有一天突然不告而别。萧狼想起老爷子说过中原武林是个很有意思的地方，想着会不会是想家回到中原了呢，所以便辞了家人来中原找他。这一找便是两年。到了中原向别人问起老爷子的事，竟然没一个知道的，所以便想自己打出了名堂，让老爷子找到他是不是更简单一点呢？再后来就发生了他到处找人打架的事情。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嗝，多。”“来人！把这个醉汉给我打出去！把他喝的酒都给我打出来！”“打打打！打他娘的！”“打到他不敢来！”前方好像围着一群人在那里看什么热闹。“哈哈，走走走，咱们有好戏看了。”萧狼哈哈大笑，拉着我们挤进人群。我怎么会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正文 第七十九章 孟酒歌 只见一个穿着破破烂烂衣服的醉汉，躺在地上。我之前听说看丐帮的人有无地位，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数一数他身上的口袋，九袋最高，而眼前这个醉汉，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六，身上的衣服赫然缝着九个口袋。这么年轻，地位却如此之高，看来萧狼还真是厉害啊，能和这么牛的人做朋友。“妈的，死到临头还抱着我们家的酒！”一个跑堂打扮的小哥撸起袖子，握紧了拳头，愤愤说道。刚才光顾着数袋子，还真没注意这个孟酒歌到现在还抱着一个小酒坛子。两个小二上去一把抓住酒坛子，想从孟酒歌怀中夺回来。练武之人的力量岂是普通人可以比的，虽然孟酒歌现在不知是醉是醒，但是店小二仍然拿他没办法。“他奶奶的，不要了。给我狠狠地打！”掌柜的发了狠心，其余的人也摩拳擦掌，但是孟酒歌躺在地上完全没有醒的意思。 我见这几人要动手打人，急忙询问萧狼的意思，谁知萧狼却一点也不担心：“兄弟你放心吧。这个孟酒歌最拿手的就是醉拳，而醉拳的精髓就是形醉意不醉，似醉非醉，似醒非醒，醉拳步法精妙，令人······”萧狼说的话我完全没有听进去，一是听不懂，二是孟酒歌正在挨打。他双手爆头，身体卷曲在一块，酒坛子也不要了，被人打地滚来滚去。“别打了！别打了！哎呀，我错了啊！大哥大哥！别打了，别打了！”“打！打！打死你！”“打打！狠狠地打！”“大哥大哥！，真的不需要帮忙？”萧狼的脸色有点难看，估摸着刚对我说了那些话，结果孟酒歌的表现就仿佛给了他一击大嘴巴子。 “嘿嘿嘿，帮，当然帮！”萧狼突然坏笑了起来。他活动了一下筋骨，对掌柜的说道：“掌柜的？需要帮忙吗？俺这辈子最恨这样的人！”掌柜上下打量了一下萧狼，突然笑了起来：“壮士若肯相助，那自然是最好不过啦。”这是什么情况？萧狼要帮倒忙？掌柜的应该也是恨死这个孟酒歌了吧？看到比常人壮四五圈的萧狼来帮忙，当然一百个愿意。不过和掌柜的也真不怕事，真不怕萧狼打出人命啊？“你们都让开，让俺来打死这个王八犊子！”萧狼这一出场，立马镇住了那几名小二，他们互相看了几眼，退到了掌柜身边。周围的人群却慢慢散了，应该是怕打死人吧？都不敢继续看热闹了。 “嘿嘿嘿，王八犊子！”萧狼走到孟酒歌身边，孟酒歌还在地上曲卷着身子，喃喃说着什么“别打了，饶命啊。”之类的。萧狼一脚狠狠地向孟酒歌踹了过去，这一脚带着劲风，竟是毫不留情！眼看就要踹到孟酒歌身上，孟酒歌的身子在一刹那竟然横移了一尺，躲过了这一脚。“嘣。”萧狼这一脚震得地上方圆两三丈的灰尘满天飞舞。“咳咳咳。”程二九拉着我退到大街对面，叹了口气：“这个萧狼，怎么到哪里都能和人打起来啊。”我也无奈地耸耸肩：“谁知道呢？”我俩相视一眼，竟然同时笑了起来，为什么想笑呢？谁知道呢。 街对面，两人打得正激烈，你一拳我一脚，我发现萧狼刚才所言非虚，那孟酒歌摇摇晃晃，就像喝醉了一样，但是任凭萧狼如何攻击，就是打不倒他，不，不如说是打不到他。“这孟酒歌到底喝没喝醉啊？”程二九问了我一句，我仔细看了看，发现虽然孟酒歌身体摇摇晃晃，东倒西歪，但是他的眼睛却很有神，他仔细关注着萧狼地一举一动，喝醉了的人可没有这样的眼神，这样说来醉拳厉害就厉害在它的迷惑性。 “哎呀哎呀，看来两年未见，小弟武功进步神速啊！”孟酒歌和萧狼互打一掌后，两人各自向后退了几步，僵持了下来。至于掌柜的，店小二，他们一看这架势，早就退到酒楼里了，他们躲在门后，只露出个头来，关注着两人。这条街上的行人则是能避多远避多远，该关门的关门，该绕路的绕路，本来挺热闹的大街，让这两人一闹腾，变得冷清了不少。陈惜命的话又浮现在我脑海中，江湖人，对平民百姓的生活影响真的很大啊，以后，真的要注意注意啊。 “奶奶的，俺就知道你在那装，再给老子装啊！”萧狼笑骂了一句。“哈哈哈。看来不用绝招是治不住你了！”孟酒歌笑道，说完对着那露出半个头的掌柜的说道：“掌柜的，再给我拿壶酒！不对，拿坛酒！帐全算在这个壮汉身上！”“掌柜的给他拿酒！老子今天非打死他不可！”萧狼说完从怀中掏出几两银子，扔向了掌柜的。那掌柜的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是还是赶忙接住银子，回酒楼提了坛酒，小心翼翼地交到孟酒歌手中，赶忙躲进了酒楼。 孟酒歌一掌拍开封泥，仰头喝下几大口，看上去十分豪爽。不过我倒是感觉挺浪费的，毕竟辛辛苦苦酿的酒，喝下去的还不如他洒出来的多。“咕咚咕咚。”孟酒歌又喝了几大口，甩了甩散落的头发，手一甩，酒坛落到街边，摔得粉碎。“好酒！”孟酒歌摆了个架势：“醉八仙治不住你，你就尝尝我这醉七贤！嗝，如何！”不等萧狼回答，孟酒歌手脚齐出，上打头，下勾脚。“竹林宴！竹林欢！竹林游！竹林会！竹林兴！竹林狂！竹林笑傲！”孟酒歌连抢七招，打的萧狼连退七步。孟酒歌单腿站立，上半身却左摇右晃，但就是稳如泰山，下盘功夫可见一斑。 孟酒歌似笑非笑：“服不服？”“服个屁！”萧狼揉了揉胸口，孟酒歌刚刚一招比一招快，我没看清，还以为最多两人平手，没想到萧狼还中了一招！这个孟酒歌厉害的有点过分啊！“嘿，你个瘪犊子！本门规矩！留劲不留手！要不是刚刚我急忙收回了十二成力道，你早就没命了！”孟酒歌收了架子，看来两人应该是打完了。“放屁！就会玩阴的！”萧狼仍然不服，孟酒歌有摆了个架子：“不服没事！老子还有一招醉太白！今天就打到你服！”刚刚看上去像是打完了，一转眼，又要开打了。“别打了别打了，谈完正事你俩随便打！”程二九忍不住喊了一声，不过却让萧狼吼了回来：“一边玩去！今天非把他打趴下！” “大事不好了！少帮主！不要打了！快跑啊！”这次不是程二九喊话，而是来自另一个小叫花子。他看上去约莫十来岁，穿着也是破破烂烂，他急急忙忙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对孟酒歌说道：“大，大，大事不，不好了。少，少···”还没说完便已经弯下腰，大喘几口气。“小六子，别着急啊。天塌下来，有你孟哥顶着！”孟酒歌一拍胸脯，极度自信。小六子摇了摇头：“不不不好了！帮主要来抓你了！快快快跑！”“什么玩意？小师弟，今天先不打了！我先溜了！回见！”说完孟酒歌撒腿便跑，几个呼吸便没了踪影，只留下了目瞪口呆的我们。 什么情况？ 正文 第八十章 钱不用愁了 正当我们决定是追还是改天再来找他的时候，孟酒歌三步并两步地又赶回来了。孟酒歌挠了挠头对着小六说道：“不对啊？我好像没干什么啊？没理由逃跑啊？”小六着急说道：“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孟酒歌还有点蒙：“什么日子···啊？不是明天吗？哎呦，不说了不说了！我闪先！”说完踢腿再跑。没跑两步，又猛然回头：“啊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小六子！义父就交给你打发了！你知道该怎么说！嘿嘿嘿！”孟酒歌又跑了回来，一下窜进了他吃白食的酒楼，萧狼对我们说道：“走，找他去。”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还是跟着萧狼进了这家“迎仙楼”。经过刚才一系列的事情，那掌柜的吓得不轻，可不敢惹孟酒歌这煞星，见到孟酒歌进来，也没敢阻止。萧狼安慰了一下掌柜的：“掌柜的，别怕。有俺在，他不会胡来的。”说完又往掌柜的手里塞了点银子。 那掌柜的手握住了银子，心里踏实了许多，赶紧招呼小二：“给给给几位···大侠上酒！上好酒！那个···那个小刘，带大侠们上雅间用餐！”那个叫小刘的店小二带着我们上了二楼，找到了孟酒歌。孟酒歌正躲在房间里的窗户后，把窗户打开一条小缝，偷偷地瞧着下面大街上的情况。他看的很认真，以至于萧狼走到他身后拍了他的肩膀也吓了他一大跳。想想刚刚见到的孟酒歌，他还真是怕他的义父啊，他的义父应该对他非常严厉吧？萧狼见状嘲讽道：“行啦，拿出你刚才的气势啊？嗯？你再牛一个啊？”“大哥大哥！有话好好说！”没想到孟酒歌突然怂了，估摸着怕萧狼大吵大闹把他义父引来吧？ “来来来，咱几个先歇息歇息。”萧狼招了招手，招呼我们围着桌子坐了下来，喝起了茶，而孟酒歌依然躲在窗户后面灌注这大街上的状况。程二九小声问了一句：“萧大哥，你俩到底什么关系啊？见面就打架？他还叫你师弟？”萧狼解释道：“他是我师兄，也是卓老头子教出来的。本来俺俩也不认识，两年前，正好遇见了，就···嘿嘿，以武会友。结果他说俺偷学什么丐帮的什么掌。俺没偷学，当然不承认，结果打来打去打累了，也没打出个结果，就坐下来好好谈谈。俺说俺学的叫神龙掌，他那是降龙掌，不一样，谈来谈去，发现原来都是卓老头教出来的，自然就成朋友了。卓老头说了，拜他门下，没什么师兄弟，谁厉害谁就是师兄，俺总是输他一两招，所以俺就是他师弟了。” 这老爷子教人的方式还真是特别啊，人总是有点争强好胜之心，利用这点，同门之间互相切磋，更能激励弟子，就这个情况看，老爷子的方法很有成效啊。“啊哈，还是小六子了解义父啊！这都能混过去！”孟酒歌很高兴，看来他是躲过了一劫。孟酒歌转过身来，对我和程二九行了一礼：“刚刚有失礼数，还望见谅！哈哈，在下孟酒歌。”没想到孟酒歌还是个很有礼数的人，后面也没有介绍他的身份，看来也是像萧狼一样的人，毕竟人以群分。我和程二九也还礼介绍，孟酒歌介绍完接着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把腿翘到桌子上，旁若无人。不过好像又想到了什么，歉意地对我们笑了笑：“对不住，懒散惯了，哈哈。”“孟大哥随意就好。”我也只能干笑笑，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他那么怕他义父了。 “酒来喽，客官慢用。”店小二敲门而入，孟酒歌一见酒来了，立马来劲了。“来来来，萧师弟的朋友就我的朋友，我们喝酒喝酒！”“别慌喝，今天有事才来找你的！”萧狼没有倒酒。“啥事啊？总不能是长时间没见我，想我了吧？”孟酒歌自己倒了一杯，喝下肚去。“俺是来借钱的！”萧狼开门见山。“噗！”孟酒歌一口酒喷了出来：“老弟！我没听错吧？找我借钱？这世上还有比我再穷的吗？我义父是一分钱都不给我啊，想喝酒了，就来白喝人家的。没钱给，让人家打一顿，也算是扯平了，你找我借钱？” 本想着堂堂丐帮少帮主竟然吃白食，有点不齿，但是让他这么一说，好像还很有道理的样子。没钱给，可不就让人家打一顿吗？要不然以他的功夫，那些小二能近他的身？不过这样想还是有点别扭啊，感觉还有有点仗着自己功夫好来白吃人家的。 “哎呀，咱就别废话了。俺知道你有办法，俺这兄弟被陈惜命讹上了，你就说借还是不借吧？”萧狼指了指我，孟酒歌又看了看我，看的我有点不好意思。孟酒歌沉声问道：“多少钱？”萧狼也不含糊：“五千两。”“五···”孟酒歌哭笑不得：“老弟，你是真拿哥哥家开钱庄的啊？好家伙。”说完又问我：“兄弟，你受的什么伤啊，要五千两？”我有点不好哦意思的说：“是一万两，我们这还有五千两·······”“好啊！在下佩服！”孟酒歌肃然起敬，我不知道他佩服我什么，估计是也没听说过治病要花一万两吧？ “他奶奶的，借钱可以，不过你得帮我一个忙，而且这个忙你非帮不可！”孟酒歌下了决定。萧狼可很痛快：“说吧！”看着他俩的样子，我有些感动，却也有些头疼，这都欠了多少人情了，以后可怎么还啊。“咱师父你知道吧？”孟酒歌也不避讳外人，萧狼一听他师父，很是兴奋：“你有他消息了？”“没有。不过这个任务却是他老人家主动联系我，让我丐帮去办的。老人家的要求很简单，不惜一切代价，救出张剑心。”张剑心？那是谁？ “没听说过，不过管不了那么多。他说救咱就救！”萧狼对他师父的命令是绝对服从。“是啊。”孟酒歌感叹道：“咱师父一辈子没求过人，只有这次求助与我，拼死也要完成他老人家交代的任务！嘿嘿，到时候以师父的名义给义父要钱，他能不给吗？”孟酒歌一脸坏笑，总感觉这样骗人有点不好啊。 “恭喜大哥啊，你现在真的是成为了丐帮的传奇啦！”小六不知何时，已经来到门外。 正文 第八十一章 丐帮传奇 孟酒歌说道：“来来来，快进来！这没外人！”小六推门而入，向我们行了一礼：“小六子见过几位大哥啦！”小六年纪虽小，但是却很有礼貌。不过就是穿着破旧，也是脏兮兮的。这让我很是不解，既然连五千两银子都能拿出来，为什么不给帮里的兄弟卖身新衣服呢？就算没有衣服，洗个澡也行啊？为什么非要把自己弄成这样啊？虽是不解，但现在也不知问的时候，面对小孩，也不能失了礼节。孟酒歌对小六招了招手：“来来来！给大哥说说，义父他老人家还生气吗？”小六白了他一眼：“还说呢！大哥你每次都让你去应付帮主，以后再这样，我可不帮你了！” 这小六倒是一点都不客气，看上去他和帮主的关系还不错啊，可能是帮主身边的人。小六笑道：“嘿嘿，大哥，你现在可是丐帮的名人了，估计一定会···会青史留名！”萧狼问道：“怎么说？这家伙又干什么事了？”小六有些骄傲的说道：“我大哥可是把我帮的至宝打狗棍从邪教手中抢了回来，前几日帮主亲自将大哥从三袋弟子一下升到九袋长老，这在我们丐帮可是千古第一遭啊！”一下升了六级，确实厉害，打狗棍又是什么东西？一根棍子吗？小六接着说：“帮主大喜，决定今天开个庆功宴，一是庆祝本帮至宝物归原主，二是庆祝大哥成为长老。可谁知，今天大家都高高兴兴地等着喝酒呢，可是左等右等咱们的主角就是不来！” “嘿嘿，这不是记错时间了吗？”孟酒歌不好意思地说道。“嘿嘿，帮主骂你目无帮规，狂妄自大，居功自傲，目中无人······”小六连说十几个词，没一个是夸人的，没想到一个小叫花肚子里也有这么多墨水，丐帮还真是卧虎藏龙啊。“哎哎哎，骂我的词就别说了，哥几个都看着呢，你也给我留点面子啊。”我还以为孟酒歌这辈子都不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没想到他脑海里还有不好意思这个词啊？ 小六做了个鬼脸：“你还好面子啊？帮主一怒之下又把你从长老降为三袋弟子了。一年之内，连升六袋，一天之内，连降六袋。大哥，你这速度升降速度都是前无古人，后估计也没有来者啊。”“哈哈哈。”萧狼放声大笑，我们跟着也笑了起来，孟酒歌双手抱拳：“承让了承让了，哈哈。”竟是破罐破摔自嘲了起来。“诶？对了，原来你一年前是抢丐帮的什么打狗棍去了啊？”萧狼问道。孟酒歌解释道：“是啊，十年前正邪之战，魔尊暗算先父，魔教趁丐帮大乱之际抢走至宝打狗棍。一年前，义父让我去酆都门夺回打狗棍，我这一去就是一年。不过等我到了酆都门却发现他们守备空虚，门内一个高手都没有，这可便宜我了，直接正面杀上门去，灭了酆都门，夺回打狗棍，又在外面逍遥了几日，才回来，嘿嘿。”说完好像想到了什么，又对小六说：“嘿嘿，可替我保密啊。”小六不情愿地说道：“知道了知道了。行了，我也不在这里呆了，几位大哥，再见了。”说完便一溜小跑出了房门。看来人虽小，但事还不少呢。 孟酒歌无意中说出的事竟然和路家庄的事连得上！要这么说来，整件事应该是十年前正邪大战，正道胜利，邪教暗地展开反攻。十年后，发生了路家庄的事，然而趁着敌人后方空虚，让孟酒歌又夺回了打狗棒。“哼。”萧狼一声冷哼：“你在那边倒是轻松，我们这边可是打地天翻地覆啊！”孟酒歌也感叹一声：“是啊，没想到路家庄竟然弃明投暗，勾结邪教，暗算正道，连我帮的···”“什么？”“什么？”“你说啥玩意？！”我们三人大惊，孟酒歌怎么会说这样的话？明明是邪教攻打路家庄，怎么变成了路家庄勾结邪教了呢？ 孟酒歌倒是很意外：“怎么···不对吗？现在外面都这么说···说路家庄狼子野心，勾结邪教，借用老爷子过寿的名义，围杀在场江湖人士，在场人士无一幸免······”孟酒歌见我们脸色不太对，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看我们不说话，又小声问了一句：“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被害者为什么变成了加害者，黑的变成了白的，白的变成了黑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们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给你说。”我解释道。 孟酒歌皱了皱眉头：“难道事情还有隐情？”“客官，请慢用。”小二端上了饭菜。“吃吃吃，边吃边说。”孟酒歌撕下一只鸡腿，另一手想抓只鱼，不过手伸一半，又缩了回来，拿筷子夹起了鱼，这才吃了起来。不知是不是见他吃的这么香，我的胃口也变的好了起来，既然他都不客气，那咱也不用客气，跟这种“不拘小节”的人交朋友，就不用跟他客气了，当下也吃了起来。 我们一边吃，一边抽空讲路家庄的事情大致跟孟酒歌说了一遍。听完后孟酒歌的脸色也不太好看：“看来路家庄这次的黑锅是背定了。现在没人出面来为路家庄辩解，路家庄被灭，也在江湖上消失匿迹了。但照你们所说，最后还有二百多人都冲出来了啊？其中都是江湖正道栋梁，没理由不站出来替路家辩解啊？除非···”“除非他们都···”“不可能！难道斩业大师一阳子大师···”我有些不敢置信，总不能到最后只有我们几个逃出来了？唐小仙呢？她现在在哪里？她有没有事？她身边还有唐大哥，应该很安全吧？不行，连少林武当的宗师们都···不行，我要去找她，可是，又去哪里去找？ “不得不说邪教这步棋下的很妙，毕竟再厉害的人也只是人，只要是人就会有弱点。一阳子大师他们也是，他们也会累，也怕毒，总有一种办法能制住他们。现在没有能站出来的人，而你们···就算站出来也没人信。”孟酒歌手指点着桌子，想着什么。“人言可畏啊，这样一来，黑的变成白的，白的变成黑的。这下，怎么办？”程二九好像也没了注意，萧狼还在沉思。 “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站出来。”我，说话了。 正文 第八十二章 帮主与少帮主 “好！在下佩服！”孟酒歌第一个说话，但是看他表情，我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大哥！你别傻了！咱们只是小人物，惹不起那些人的！现在谁站出来，谁就会死啊！你这不是明摆着让那些人知道路家一役还有人活着吗！”程二九急忙说道。“难道我们就这样看着黑白颠倒，就这样放着不管？”我不是什么大侠英雄，我也不想逞什么英雄，我只是知道，有些事，不做，良心会不安。这件事情，有太多的人不知情，他们根本不知道路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不是什么坏人，只是听信了坏人的谣言，听风就是雨。这个世界，不是坏人太多，而是太多人选择了沉默。 “大哥，你这人怎么这么实诚啊，咱对路家庄已经仁至义尽啦，关于这件事的真相，让孟大哥来处理吧，毕竟丐帮出面，说的话总比我们有分量的多啊。”我怎么感觉程二九这话说的，好像强制性把孟酒歌给拉进来了，还是这小子机灵啊。“呃，是啊是啊，这件事就交给师兄处理吧。”萧狼好像也听出来了什么，“师兄乃丐帮少帮主，为人忠肝义胆，那什么侠义心肠，路见不平，一定会拔刀相助的对吧？”萧狼的语气有些怪，刚刚还死不服气，现在一口一个师兄叫的那个亲。虽然这样做有些不够光明，不过本来就欠丐帮一个人情，也不怕多欠一个了。 “行了行了，你可别叫我师兄，瘆得慌。放心吧，这件事交给我吧，既然知道了，肯定不能放着不管。”孟酒歌果然答应了。“孟大哥，我能不能再拜托你一件事？”虽不想开口，但还是厚着脸皮说了。“哦？兄弟还有何事？但说无妨。”听到孟酒歌这样说，反而更不好开口了。踌躇再三，说道：“请孟大哥帮忙打听一个叫唐小仙的姑娘。哦，还有她大哥唐青云，他兄妹俩都是唐门的人，和我们一起从路家闯了出来。我我我很担心他们的安危，只要知道他们还活着，就行了。”“嗨，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找人这种事情我丐帮最在行了，兄弟放心，这事就交给我了。”孟酒歌一下就答应了。“我我我”孟酒歌一下帮了我们三个大忙，准确的说是帮了我三个大忙，我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孟大哥，以后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虽然我也没什么本事，不过我会尽力的。”这样的话，是第二遍说了。 “哈哈，四海之内皆兄弟。来来来，喝酒喝酒。”孟酒歌也是豪爽之人，又让店小二上酒。我有伤，程二九不擅饮，四坛酒全让萧孟二人喝光了。最后俩人喝得东倒西歪，孟酒歌还能摇摇晃晃地走，萧狼就只能趴在程二九背上了。不过程二九这小子还真是有劲，那么瘦弱的身躯，竟然还能背的动萧狼。他给我解释说几年前从一位富商家里偷了一个大花瓶，结果让个巡夜的捕快给发现了，那个捕快追了他一晚上。从那开始，他就特别喜欢偷大东西，我问为什么，他说比较有挑战性，偷惯了大东西，再偷小东西就特别容易。 我问他为什么当初被捕快追的时候没想着把花屏给丢了，他竟然给我说他舍不得，这也让我哭笑不得。再后来来了一位穿着青衫的中年大叔，双手负在身后，他的眼睛闪着寒光，不怒自威。他的脚步大而沉稳，脚步虽轻，但却在石板路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脚印，这位大叔一看就是高人，只不过是一位很生气的高人。他向我们走来，二话不说，一手抓住了孟酒歌的领子，孟酒歌虽然醉了，但是本能还是想躲开，只不过大叔出手如龙如虎，大手一张一合，孟酒歌像小鸡一样被提了起来。孟酒歌还想挣扎：“哎呀，你谁···” 我也在想是不是该问清楚这大叔是谁啊？“爹，爹，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别动棍子，别动棍子！”孟酒歌一个激灵，发出了极为悲惨绝望的叫声。这个人···是丐帮帮主吗？我还以为只要是帮主教主掌门，只要出门一定是前呼后拥，这样才能显示出他们的尊贵地位。可这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走在街上也看不出丝毫特别之处，这位帮主还真低调啊。 “爹！爹！爹！打我用扫把就行了！用这么珍贵的东西打我，这这这这是大材小用啊。我贱命一条，要是把棍打坏了，那可赔大了！哎呦！”孟酒歌哀嚎着，只见丐帮帮主从背后拿出一支翠绿色的棍子来，一棍打在孟酒歌屁股上。这帮主还真是“不拘小节”啊，人家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这位直接在大街上教训起儿子来了，不过为什么他一句话都不说？这一下，又引来了好多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不过大家听孟酒歌叫的挺惨的，加上棍子打在他屁股上的声音确实很响，倒是有几位大娘上来劝了劝。 别说，还真是有效，那帮主又打了两棍子，便停下了。“哎呦···”孟酒歌趴在地上捂着屁股，大家一看没事了，也就慢慢散了。我上前也想劝劝：“那个···”我也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叫帮主，总要加个姓氏吧？“那个···帮主···伯伯。那个这件事主要怪我，那个您就别打孟大哥了。”丐帮帮主打量了我一番，我感觉全身都被看透了，就连心在他眼前都成了透明的一般。“那个，这是我爹，冯大成。我爹他···”孟酒歌指了指他的喉咙，冯帮主果然不会说话，谁能想到丐帮的帮主竟然是个哑巴。那···小六子说帮主骂孟酒歌那些话，他是咋听出来的·····不过这孟酒歌直接把他爹的名字说出来了，是不是确实有点不太礼貌啊？不过他就是这样的人，也不是故意的吧？他姓冯，哦，这就是他义父吧，看来父子俩关系不错，呃···应该不错。 “冯伯伯，那个···那个···您消消气，那个孟大哥不是故意的，那个···”支吾半天也说不出来什么，怎么跟他解释呢？冯帮主对我比划了比划，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我爹说···咳咳，说我狗改不了吃屎，那个···咳咳，那个啥，有空来我丐帮做客，嗯，做客，有空常来。”孟酒歌已经删了起来，给我们解释了一下冯帮主的意思，连“狗改不了吃屎”都能看出来，孟酒歌也是厉害。我为什么这么想笑呢？ 然后冯帮主又“说”了一些客套话，就带着孟酒歌走了。不对，“提着他”走了。没想到冯帮主一点架子都没有，这么平易近人，怪不得能成天下第一大帮，不是没有道理的。嗯？为什么冯帮主穿的这么干净潇洒，孟酒歌就那么邋遢呢？哎呀，这天下有趣的事情，还真多。 正文 第八十三章 陈惜命的针 当我们回到医馆的时候，早上来的那些人已经走了，不过院子里却多了一帮小孩正在玩耍，领头的是清风，与其说是领头，不如说是看管着这些小孩。最小的才刚学会走路，大点的也有五六岁了，清风好像并不喜欢这件“差事”，耷拉着脑袋，坐在草地上，时不时喊两声：“喂喂，大牛，别欺负弟弟。小虎，别摔着，小风，看着你妹妹，别让她跑出去。”看见我们来了，瞬间有了劲，向我们跑了过来：“大哥哥！”我让程二九先把喝醉的萧狼安顿下来，我看着两眼冒光的清风，笑道：“有什么事情吗？” 清风一脸期待地说道：“大哥哥！你能给我讲讲江湖的事情吗？”呃···怎么现在的男孩子都这么向往着江湖啊？如果有地方呆，谁会去江湖上讨生活啊？清风啊，如果你真的进了江湖，或许就不再向往了。可能正是因为得不到，所以才万分期盼吧？“陈公子没跟你讲过吗？”我问了一句，万一我和陈惜命说的不一样，那他岂不是问起来没完了？清风有些无奈的说道：“陈公子从来不跟我讲江湖事。他有空就教我姐姐怎么看病，有病人就让她打打下手，就让我来看管这些小孩子。说什么女孩子心细手巧，哼，陈公子不也是男子汉吗？我看他就是诚心的，以后收我姐姐当弟子······”不得不说小孩子的关注点转移的还是很快的，我笑道：“你姐弟俩怎么天天来这啊？”“陈公子救了我爹的命，还分文不取。我爹为了感激公子，就让我俩天天来这里帮忙，伺候公子。诶？不对，大哥还是给我讲讲江湖的事情吧？我也想当大侠！一人一剑，快意恩仇！”说着竟然开始比划了起来。 看他这样子，突然想起了另一个孩子。这时程二九背着萧狼又从病房里出来了。“怎么了？”我问他。程二九说道：“他说这是病房，只安置病人，让我把他弄到杂物间去。”我对清风说道：“江湖的事有空再给你说，哥哥找公子有事谈。”“嗯，那说好了，有空一定跟我讲！”清风说道。“嗯。”我到了病房，先是吓了一跳。因为陈惜命拿着一根巴掌长的银针，一下扎到了对面一位大娘的舌背上！我被吓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一幕实在是太过于···震撼。我不是没听说过针灸，可是还是第一次见到扎舌头的！大娘一声都没出，那一刻让我有种大娘是不是死了的错觉。舌头那么软，还是舌背，一针下去，问题是这根针还在转动！ 陈惜命手一动，将针拔了出来，那位大娘喉咙动了动，然后咳出来一口痰，让陈惜命拿痰盂接住了，那是一口血痰，这是什么病啊？不用陈惜命吩咐，旁边的小月已经递上了一杯水，那位大娘润了润喉咙，开心地笑了起来：“嘿！好多了！陈大夫你这针真神奇，俺这老毛病多少年了······”陈惜命谦虚了几句，让小月扶大娘躺下，盖上被子休息。接着陈惜命无视了我，又走到了旁边一位庄稼汉大哥身旁，刚刚我只注意这位大娘的病，现在看看，这病房还有四人，以为庄稼汉大哥，以为老人，还有一个看上去十来岁的孩童，身边坐着的应该是他的娘吧？ 那大哥鼻子两侧扎了四根针，其中两根针就扎在眼睛下面，“嘶···”我又吸了口凉气。陈惜命可不管他人，又在那位大哥脸上扎了四根针。接着又去孩童身边，脱了他的衣服，我发现这孩童身上起了好多大疙瘩，很红，很大，还很多，那大疙瘩长满了孩童的身子，脸上都是，看上去像肿了一样，右眼都快睁不开了。我看到这种情形，又是害怕，又是可怜。这是什么怪病啊，太可怕了，这孩子，应该会被其他人当成怪物而排斥吧？看他娘忧心忡忡的样子，眼角还有泪痕，就知道这孩子一定遭了很多罪。 陈惜命让孩子趴在床上，说道：“小阳啊，你是男子汉是不是？”那小阳点了点头：“嗯！我是男子汉！”陈惜命摸了摸他的头：“这就对了！小阳连这样的痒都能忍受，那痛也一定也能忍了？”“嗯！我能忍！”那小阳很坚定。这病竟然是痒？我还以为是痛或者是什么，没想到却是痒。小月递上银针，还是那大小，陈惜命一针扎到了小阳的腿弯上，小阳大叫一声，然后嚎啕大哭，他娘急忙安慰：“不哭不哭，娘在这呢！不哭不哭···”陈惜命鼓励道：“小阳啊，男子汉大丈夫，忍着点！”说完又向着另一腿的腿弯扎了一针，可能是为了让小阳少一些痛苦，陈惜命下手加快了许多，在小阳颈椎出又连下三针。接着小月提上一个小竹筒，陈惜命拿着镊子，夹起一块棉花，放到蜡烛上，接着把燃烧的棉花放在竹筒里，拿出还未烧完的棉花，拔下银针，将竹筒扣在小阳的腿弯上。 说也奇怪，这竹筒竟然扣在了小阳腿弯上，陈惜命依次扣了五个竹筒，摸着小阳的头：“小阳还真是坚强呢。”“嗯···”小阳吸着鼻涕，闭着眼，泪水把床单都弄湿了。小阳的娘急忙问道：“那个陈大夫我儿这病能治好吗？”陈惜命回答：“再来七天，病根就除了。”小阳娘有些忧虑：“还要扎七天啊······”陈大夫说道：“斩草要除根，扎一次可能只能顶上七八天，要是除了跟，这辈子就再也不会犯了。”最后一位老者他的手一直在发抖，好像不会动一样，只会抖。陈惜命依然用的是针，在老者手上连下八针。 处理完这些，才看了看愣在门口的我：“啥事啊？”“我我我···”我一时间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了：“那个···我是来干什么的来着？”“哈，你慢慢想。”陈惜命对小月说道：“看清楚了吗？”小月摇了摇头：“没看清楚，小月是不是很笨？”“哈哈哈。”陈惜命轻笑道：“要你你看清楚了，公子倒是要惊讶了。”小月也笑了：“公子，为什么你给人治病只用针呢？”陈惜命回答：“月儿，针灸可是医术当中最厉害的一种治病方法。是药三分毒，能不用药就不用，明白了吗？”小月很乖地点了点头：“明白了，那我能学会吗？”“当然了，小月以后可是名震天下的大夫呢！” 看来陈惜命还真有收她为弟子的打算，哦，对了，我想起来了。我对陈惜命说道：“那个···一万两我会给你的，那个，你得等上···一两个月···也可能很久，反正会给你就是了。”“好好好，我等着。” 正文 第八十四章 考验 “那孩子得的什么病啊？”我问了一句，“疹子，吃药一般很难根除。”陈惜命漫不经心地回答，“哦，对了，给我看看你的伤口。”我也找了一张床坐了下来，陈惜命将我右臂纱布解开，到最后一层的时候有些痛，纱布和血肉好像黏到一块了。“你咋连药膏都没舍得给我敷啊。”我有些抱怨，刚刚他猛然将纱布撕开，这一下也是很痛的。“你懂什么，给你缝合伤口的线可是我师父二十年走遍大江南北，用了十余种药材，混合搓制而成，它会慢慢融于你的血肉，伤口好了，也不用拆线，让你少受一次皮肉之苦，还不知足？这线可是师父留给我的宝贝，用一根少一根，要你一万两，偷着乐去吧！”“啊？你师父没把这东西的制作方法交给你啊？”这是啥意思嘛···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平前辈不像是那样的人啊。 陈惜命反复看了看伤口，又说：“嘿嘿，我师父他老人家就喜欢为难徒弟，时不时给他徒弟们来点考验。自从你说你是我师父介绍来的，我就知道，你就是我师父给我的考验之一，你的伤对我来说确实是一次考验。”说完小月递给了陈惜命一瓶药，他从里面拿出了点药膏，涂在我的伤口上。不是说能不用就不用吗？看来还是得用啊！“这线也是考验，看我能不能自己做出来一根，还有那四个字。”陈惜命指了指墙上挂着的那幅字：“贪生怕死，这四个字是师父写给我的。说是对我的终极考验，只要我想明白了这四个字的含义，我就真正出师了。” 贪生怕死，这不是个骂人的词吗？还有什么含义？“你觉得我师父是什么意思？我想了三年了，都没想出个所以然。”陈惜命包扎着伤口，突然问我。“我···我哪知道啊？你脑子那么好都不知道，我脑子笨就更别说了。你也别急，既然是终极考验，那一定很难吧，慢慢想，总会想到的。”他三年都没想到的东西，我两天更想不出来。“也对。”陈惜命释然了，又给我把了把脉：“嗯？你这体内有很多淤血啊，好家伙，你这是受了多少次伤啊。”“嗯···也就三次吧？”我想了想，也就三次，不过都是重伤。 “哎呀，你这伤···我得想个特别的法子。”陈惜命喃喃自语，我这伤还很特殊？不过我感觉还挺好的。“好了，没什么事就休息吧。”对了，我是病人啊，萧狼不能在这里休息，我可以啊！哈哈，我脱了鞋，躺在床上，揉了揉太阳穴，这一天天的都什么事啊。让陈惜命说对了，这一天天一件正事都没有。“那个···青松，过来帮忙。”我刚躺下，陈惜命的声音又响起。我又穿好鞋，原来是陈惜命要把放在小阳身上的竹筒给拔下来。“帮我按住他。”我虽然那不知道什么情况，还是和小阳他娘一起按着小阳。小月则是拿着纱布，陈惜命将竹筒慢慢向上拔，那竹筒好像吸到了小阳腿弯上，不使劲还拿不下来。 陈惜命稍微使了点劲，小阳痛的嗷嗷直叫，陈惜命一狠心，拔下竹筒，那竹筒内竟喷出血来，而且都是黑血。小月拿纱布擦拭干净。陈惜命拔完剩下的竹筒，小阳痛得仿佛丢了半条命一样，无力地躺在了他娘的怀中，没一会便睡了过去。小阳他娘焦急问道：“大夫，阳儿这病···”陈惜命说道：“放心吧大嫂。”接着往这大嫂手里塞了几两碎银：“回家给他吃点好的，连放七天的血，身子会很虚弱。”“大夫，我···”大嫂说着说着便要下跪，陈惜命扶住：“大嫂，要谢病好了一块谢好了。”那大嫂背起小阳，急忙赶回家，应该是买好东西吃去了。 这个陈惜命，给平常人看病，不收钱就算了，还倒贴给人钱。合着从我们手里赚的钱，又给了平民百姓。从民众手中得来的钱，最后又回到了百姓手中。但是这一来一回，陈惜命是名利双收啊！嘿！这个陈惜命，这个算盘打的精明啊！你不去做买卖真是可惜了！陈惜命又把剩下的几人身上的针都去了下来，并嘱咐他们明日再来。送走了所有人后，陈惜命深了个懒腰：“你这么看着我干嘛？”“你不去干商人真是可惜了。”我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陈惜命只是笑笑，没有解释。 “对了，你怎么不教清风医术啊？”我问道。“那小子，一天到晚就知道闯江湖，一天到晚不老实，我才不教他。”好吧，果然是这个原因。“那，那些孩子又是来干什么的？”我又问。小月抢着回答：“公子闲来无事，便会教我们读书认字，他们都是来认字的。”“好家伙，你这不但不给同行活路，你连教书先生的饭碗都抢啊？”“你懂什么！”陈惜命白了我一眼：“现在的人啊，读上几本书，就敢出来教人。也不想想，一帮科举失败了的人，能教出来什么好苗子？语气让这些人来误人子弟，还不如让我来教。” 这话说的简直那什么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嚣张至极。天下的读书人都是让这些人教出来的，也没缺过什么名臣将相，你陈惜命就一定比别人厉害？“那看来陈公子一定是···那什么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了？”我忍不住嘲讽了一句。“嘿嘿。”陈惜命得意地笑道。小月骄傲地说道：“公子可是乡试第一名，陈解元。那还是公子考着玩，要不然，状元也不在话下。”“呃···小弟···才疏学浅，多有得罪，见谅见谅，哈哈哈···”我尴尬地笑着，好像让人家扇了一巴掌。“告辞告辞···”我见机逃跑，管他背后笑我呢。 清风见我有空，又缠着我要我讲江湖事。我一狠心，脱了衣服露出满是伤疤的上半身，“清风啊，江湖不是闹着玩的，好好跟着陈公子学医术吧。”我从清风眼里看出了一丝的恐惧，希望能吓到他吧。让他好好想想吧，我去找程二九，这小子，安置萧大哥以后怎么没有他动静了？ 正文 第八十五章 平静的生活 我把老人扶到病房里，陈惜命点燃了蜡烛，火光照亮了整间屋子。这老人好像只剩下一口气吊着了，浑身软绵绵的，可能随时就会死去。陈惜命脱去了他的衣服，这老人上半身没什么伤口，但陈惜命的表情无比严肃，这种表情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老者到底受了什么伤？这么严重？又是谁下的狠手？陈惜命提了一股气，慢慢呼了出来，双掌慢慢抵住了老者的后背，突然出指，连在老人背后点了七下，不知是点的什么穴位。然后陈惜命让我看着他，自己出了病房，再进来时，手上多了一个小盒子。他从盒子里拿出一颗人参来，拔下一根须，直接给老人服下了。 我虽然不懂药理，但是人参我是知道的，这玩意平常人可不能多吃，稍微吃点就流鼻血。这老人伤成这样，陈惜命却直接让他吃了一根须，是不是说老人没救了？陈惜命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打开盖，又让老人服了下去，然后扶着老人躺下，盖好了被子。那老人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陈惜命感叹一声：“伤得虽重，但是没有挑战性，没意思。”听着老人平稳的呼吸，我的心安稳了不少。陈惜命出了病房，我跟着他也出了屋子。 “你知不知道他是谁？”陈惜命突然问我。“不知道。”第一次相见，连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他叫独孤业。”陈惜命回答。“独孤业？没听说过。管他叫什么呢，医者不都是有一颗父母心吗？干嘛见死不救呢？”我反问他。陈惜命有些意外地看着我：“你不认识他，你不了解他，你也不知道他时好时坏，万一，他是一个杀人如麻的魔头呢？”“我没想过这个问题，也不曾去想。如果每次见人有难，都要搞清楚这些问题的话，恐怕什么人也救不成了吧？”这独孤业就剩下一口气了，要是当时陈惜命再耽误些功夫，估摸着独孤业就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吧。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我又问。陈惜命好像知道些什么，不过一直在瞒着我，他好像有什么意图。“当然，这天下，还很少有我不知道的事情。所以，有些事情，我看的比你透彻。”陈惜命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哈：“困了困了。”说完便要去睡觉。“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不禁问道，他说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我只是期待着你的表现。”陈惜命又说了一句令人费解的话。期待着我的表现？嗯独孤业是坏人吗？但是，也不能见死不救对吧？ 第二天独孤业已经能下床走路了，该说他是恢复能力惊人呢？还是说陈惜命的医药高明呢？独孤业跟着我们吃完早饭，洗了个澡，又换了身新衣服，刮了胡子，盘好头发，整理好一切，跟换了个人似得，不得不说人靠衣装很有道理。独孤业现在看起来也就是四十多岁的样子，面色有些苍白，看来还是很虚弱。不过这倒让我更好奇他的来历了，是谁能把他害的这么惨？“青松兄弟，昨天多谢你了。”独孤业笑着，不过我看他笑得很勉强，可是有些身体不适吧。“独孤大哥客气了。”我也客气了一句。“不满兄弟说，这是第二次来找陈大夫看病了。上次出了些意外，给陈大夫带来了很大的麻烦，这次要不是伤的很重，还真不好意思再来麻烦陈大夫。”独孤业说道。 陈惜命还挺记仇啊，听上去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嘛，至于如此吗？“兄弟你也是来找陈大夫看病的？”独孤业随意问道。“是啊，我受了很重的伤，不得不来找他。他给我要一万两银子，哎，为了这些钱，我的两个朋友去帮我借钱去了，我至今还在这里养伤。”对于有相同遭遇的人，有些事总是能引起共鸣。“哎，刚刚陈大夫向我开了价，要得也是不少，足足五千两。嗯？兄弟，你受了什么伤？怎么要一万两！”独孤业这才反应过来，他眼前的这个人，受的伤比他的伤更难治。 “大哥你可知道路家庄的那场大战？”趁着这个机会，我可得好好问问外界人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知道啊！路家庄勾结邪教难道！兄弟你也参与了那场大战？”独孤业大惊。果然外面的人都被蒙蔽了，不过没关系，现在丐帮已经站出来了，真相应该很快就回被天下人所知。“大哥有所不知。其实是邪教借着路老爷子大寿这次机会，大举进攻正道！实不相瞒，我也参与了其中，亲眼目睹了这件事的整个过程，所以大哥千万不能被邪教的话所欺骗！”丐帮都站出来了，我也要尽我所能，能把真相告诉一个人就告诉一个人。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我听说这次正道元气大伤，去往路家的兄弟几乎死伤殆尽，没想到兄弟竟然能逃出来！更没想到兄弟敢把这样的大事告诉我！”独孤业赞了我一句，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的肩膀一阵疼痛，好像牵扯到了伤口，不过没关系，这些话听的我暖洋洋的。“大哥，我们一定要明辨是非，不能听风就是雨，这样正中了敌人的奸计！”看着独孤业相信了我的话，我很高兴，毕竟又多了一个人知道了真相。“兄弟，你能仔细讲讲这件事情吗？”独孤业又问。看着他一脸迫切想要知道的神情，想了想告诉他也罢，反正说都说了，可能他还是有些不相信吧？毕竟斩业大师那样的人都现在都不知道逃没逃出来，我这样的小人物怎么逃出来的？别人不信也是正常。 于是我便把我和唐小仙程二九三人怎么参与到这件事情的经过简单一说。独孤业时而点头赞同，又是拍手叫好，我讲完了，他还有些意犹未尽。“兄弟，唐门也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了？”我点了点头：“要不然恐怕正道一上来就要被邪教歼灭了。”现在想想还是有些心有余悸，万一没有唐家兄妹“兄弟不简单啊，能和唐门的人交上朋友。”听他的话，他好像对唐门也有些看法，那我就再给他矫正一下吧。于是我又对着他说了一堆唐门的好话，希望他能改变一下对唐门的看法，我的“说教”很有用，独孤业又开始沉思起来。 看着他沉思的样子，我很开心。总感觉自己做了一件好事，虽然很虽然影响力有限，但毕竟我去做了，多少还是有些作用的。独孤业也有朋友，他的朋友也有朋友，一传十十传百，真相不就大白了吗？路大哥，这件事，我会尽力帮你的。 正文 第八十六章 独孤业 正文 第八十七章 人心 独孤业又在医馆里养了十天的伤，在我看来，现在的他面色红润，气色很不错，那些内伤应该好的七七八八了吧。独孤业性情也很豪爽，就算陈惜命不让他喝酒，他有时候也悄悄地偷跑出去，喝上两杯。他说什么这叫“男人不喝酒，白从世上走”。人家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身边也有很多喜欢喝酒的朋友，不过我却能保持滴酒不沾。“兄弟，你天天光吃这些面条你也吃不腻啊？”独孤业喝着酒吃着肉，一脸疑惑地看着我。“面条这种东西，我这辈子估计都吃不腻。”我吃完了碗里的面，连汤都没剩下。“哎呀，这你就不会享受了吧！”独孤业吃着鸡腿，时不时蹦出来一句话。“也许，咱俩对享受这个词的理解不同吧？我觉得现在能吃个饱饭，穿的暖暖的不受冻，就已经很好了。”我看着狼吞虎咽的他，喃喃道。 这十来天，我依然没有程二九萧狼的消息，街上的乞丐倒是有一些，可是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丐帮的。曾经问了两个叫花子，可是他们连丐帮是什么都不知道，后来也就放弃了。这俩人总不能突然之间消失了吧？还是不可能！好在虽然他俩不在，又来了一个独孤业。虽然我俩年龄相差甚大，不过却以兄弟相称，也很是聊得来。他很喜欢听我讲我的故事，却很少给我讲述他的过去，也许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过去，或者说有什么秘密也说不定，不过都无所谓，我也不在乎。萧狼说得对，江湖就是不断地和老朋友告别，然后去结交新朋友。 “小二，结账。”独孤业喊了一声，从怀中取出银子交给小二，很是大方地说道：“不用找了。”又是独孤业请客。每次偷偷出来开小灶都要拉着我，每次都是他请客。这让我很是不好意思，但是我又身无分文，想要回请也无能为力。“独孤大哥，又让你破费了。”我说道。“嘿嘿，是哥哥拉你出来吃饭，怎么好意思让你出钱？你我兄弟二人就别客气了！”独孤业说道。接着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兄弟，哥哥这伤好的都差不多了，估摸着再过几天哥哥就该走了。从此之后不知你我二人是否还能相见，现在哥哥也没什么好送你的，我看你身上的衣服有些破旧，这天也快入冬了，哥哥就送你一身新衣服吧！” “不不不，不用了，千万不能在让大哥破费了。”一听他又要送我身新衣服，赶紧拒绝。说起来我俩也没什么交情，那天晚上也算不上是我救了他，应该说是陈惜命救了他，就算没有我，陈惜命应该也不会见死不救吧？但是独孤大哥这些天一直对我很好，让我很是过意不去。“走吧走吧，别客气了！”独孤业却不管这些，拉起我就走，就这样把我拉到了一家店。说也巧，竟然碰见了小月和清风。他俩都跟在以为中年大叔身后，应该是他俩的爹吧？“嘿，小月，清风！”独孤业打了声招呼，这十几天的相处，他们也算是“朋友”了。 “大叔叔你好啊！”小月和清风也打了招呼。“他是我爹。”小月介绍道。“哎呦，大哥！我这几天在陈大夫哪里，也受了您闺女的照顾，多谢了。”独孤业道了声谢。那中年大叔好像有些怕我们这些人，目光有点闪烁，勉强客气几句。“大哥，您是带您闺女儿子做衣服吧？今天这钱我出了！”独孤业依旧是那么大方。“不用不用了”中年大叔急忙拒绝。“不用大叔叔费心了，陈公子都给我们钱了。”清风说道，好像怕我们不信，还亮了亮手里的银子。“哎呀，什么大叔叔！凭啥你叫青松兄弟大哥哥，叫我就叫大叔叔啊？再说了陈公子给你们钱那算是陈公子的，这个算我的，大不了买两身！就这么定了！店家，今天这些钱都算我头上！”也不管我们同不同意，直接就定了下来。 我们无奈，只好顺从他的意思，我们几人一人一件新衣服，做好了直接给送到陈大夫那里。期间清风偷偷告诉我说他爹以前就是让江湖人打伤的，所以他爹对江湖人印象一点都不好。这也难怪，江湖那么大，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但是竟然还有欺负平民百姓的人，还真是可气。 弄完这一切，回到了医馆，陈惜命还在给人治病。他吃没吃饭？我看病房里的每一张床上都躺着病人，等着他去治疗。看着架势，还得耽误好一会。“你们回来了？那个谁小月，把清风，不是，那个把桌子上的药给他俩吃了，那个清风，快来帮我那个，把那个什么给我拿过来。”陈惜命忙里忙外，有些狼狈，我见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大哥哥给你药。大叔叔，这是你的。”小月拿来了药，我和独孤业各自服下。说也奇怪，陈惜命一直没让我吃过药，自从独孤业来了，我就天天吃一颗小药丸，他说是去除我体内的淤血的，不过我也没感觉身体哪里不舒服，当然我还是听了大夫的话。 “那个，我能帮什么忙吗？”看陈惜命这么忙，我也想帮忙。陈惜命看了我一眼，然后说：“过来搭把手吧。”独孤业挠了挠头：“我看不懂，我就不掺乎了。”说完就出了病房。我也跟着陈惜命忙这忙那，我突然感觉想要了解一个人好困难啊，想要看清楚一个人的心，真的好难。像陈惜命这样的人，无法用“好人”或者“坏人”来评价他。对于这些平民百姓，他无疑是大好人，说他是神仙也不为过。不过对于我们这些江湖人来说，则是复杂的多。他救了我们的命，但又向我们索取天价的药费。这个人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到底是什么原因才让他成为这样的人？还有独孤业，他又是好人坏人？对于和他发生过过节的陈惜命来说，他是坏人。而对我来说，他是好人。如此说来，难道好坏只是相对于一个人而言吗？ “针。”陈惜命一伸手，我递上去一根，“短了。算了，小月你过来。你去照顾薛大娘。”在我看来那些针没有什么太大区别，看来隔行如隔山，果然不假。我又去照顾那位薛大娘，薛大娘肚子不舒服，有时还有点干呕，我又要喂她吃药，大娘不小心吐了出来，我躲闪不及，正好吐到了我的衣服上。我有点恶心，想要发火，但是想到了陈惜命，却有火发不出。我现在可以肯定，不管陈惜命是好是坏，至少，他是个伟大的人。 越临近冬天，生病的人越多，这几天都很忙碌，在这个时刻，独孤业向我们告别。“陈公子，钱我一定给您送到。”独孤业拱了拱手：“青松兄弟，后会有期了！”“后会有期！”我心中一阵叹息，又一个人要走了。“小月，清风，大叔叔走了！哈哈哈。”说完独孤业也不再说什么废话，转身便走，出了门，不知去忘了何方。 夜晚，我睡不着，在院子里走走，没想到陈惜命正坐在院里的大树下，不知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独孤业是什么人？”“什么人？坏人是吧？”“是啊，穷凶极恶。”“不能因为人家跟你有过节，你就说人家坏话啊。”“那要是天下人都这么说他呢？”“那他很出名吗？”“嗯，不过独孤业不出名，另一个名字却名震天下。”“他还有第二个名字？什么意思？”“在江湖上，别人喜欢称呼他为五毒老人。”五毒老人？这个名字很熟悉啊，五毒老人？五毒老人！ 正文 第八十八章 人心（二）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希望我刚才听到的是错的。“你已经听的清清楚楚了，不是吗？他就是五毒老人，那个你非让我救的人，那个叫独孤业的男人。”陈惜命淡淡地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他怎么可能五毒老人我见过！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回想着路家庄的五毒老人，怎么想也不能使独孤业啊！“是不是带着面具，声音沙哑，还有点驼背？”陈惜命说道。“你怎么”陈惜命说出的形象正是我所见到的五毒老人。“唉，你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就是交浅言深，你对他一无所知，却对他推心置腹。江湖就是这样，也许你把人家当兄弟，人家却想着什么时候捅你一刀。” “不不不他要是五毒老人还是不好，有危险，有危险！都有危险！尤其是唐小仙！我都干了些什么！都干了些什么！”我要去找他！找到他！杀掉他！杀掉他！对！杀掉他！“你干什么！冷静点！”陈惜命拉住我。“放开，放开我！我我我我要杀了他！对！我要杀了他！不能让他把消息带给邪教！”我甩开了他的手，我管不了那么多了，也没有时间管这么许多了，我要弥补我自己的错误。“冷静点！你冷静点！”陈惜命又按住了我的肩膀。“你让我怎么冷静！我我我！”我想说的太多，却一时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为了和陈惜命“作对”，为了实行自己所谓的“正义”，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就对一个陌生人推心置腹。而现在，独孤业是五毒老人，他是邪教的人，还直接参与了路家庄大战。而我把最重要的信息都告诉了他，这将造成多大的影响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朋友有危险。邪教势必会加大搜索力度，捕杀从路家活下来的人！ 嗯？不对啊！我为什么要相信陈惜命的话？陈惜命说他是五毒，他就一定是五毒吗？如果是陈惜命骗我呢？如果我看了看陈惜命，而陈惜命仿佛看出了我在想什么：“是不是连自己该相信谁都不知道了？你是不是在想该不该相信我的话？”我我到底该相信谁？谁又值得我去相信？“我认为你应该相信我。其实第一眼我就知道他是五毒老人，他身上那股气息，我是不会认错的。还有，先把药吃了。”陈惜命又掏出了瓷瓶，还是那个说是活血化瘀的药丸。 药丸放在手心，我却迟迟不敢吃下。“这药丸，究竟是什么？”我问道。“哈哈，可悲啊。好吧，我承认这不是活血化瘀的，这是解毒丹。五毒老人在你身上下了慢性毒，你不知道吧？那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那么一瞬间，你感觉到你的肩膀很痛？”陈惜命的话像一把剑，刺穿了我的胸膛。是啊，在独孤业醒来第一天，拍我肩膀的那一瞬间，呵呵，原来，在那个时候，我就已经着了道了。“哈哈哈哈。”心中有说不出的痛苦，但却化为笑声，从心里喊出。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我问陈惜命，陈惜命说道：“我只是想让你看清楚这个江湖的真面目。可笑吗？悲伤吗？愤怒吗？这就是江湖啊，只要你还在江湖一天，这些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事情就会不断在你身边发生。因为，江湖，本就是这般不堪啊。”“现在呢？我悲伤，我大笑，我愤怒。然后呢？然后呢！”我大声质问着陈惜命。“然后，你就老老实实的留下来跟着我悬壶济世吧。”陈惜命声音还是那么平淡，听得我想狠狠地打他一拳。 “说完了？”我冷冷地说道。“说完了。”陈惜命点点头。“我告诉你答案，我现在要去杀了他。”我必须杀了他，不然，会有更多的人，因为我而死去。“我不会让你去的。”“为什么？”“因为你并不是他的对手，就算他是大伤初愈，你也基本没有胜算。”“那我也要去。”“为什么？”“不为什么，自己惹的祸，自己来解决。”“唉，孺子不可教也，朽木不可雕也。打打杀杀，你们江湖人脑子里就没有别的方法吗？”“也许有，不过这种方法最直接，最有效。”“我要不让你去呢？” “起风了。”陈惜命笑着说，虽是小风，但还是将院中那唯一的一棵树上的黄叶吹下。“得罪了！”我抽剑在手，不说，不再说，不分说，不由分说。陈惜命并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他背对这我，双手负于背后：“我曾经听我师父说过，他这辈子曾经很佩服一个人，那个人做事总有一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精神。我却感觉那样的人都是傻子，没想到，这辈子我也遇见这种傻子。”“多说无益，出手吧！”我的剑指着他的背心，但他却一点移动的意思都没有。我真的很想一剑狠狠地刺下去，但我知道我不能，因为，那样，我便和邪教的人无异了。 “你也许会打赢我，不过不是现在。”陈惜命说话了：“你知道你缺少了哪种东西吗？”“什么东西？”我握剑的手因紧张而颤抖，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我也不知道我这一剑到底该不该刺下去。“你没有杀气！”陈惜命动了，是那么的迅速，剑落，人倒地。 “为什么！为什么！”我艰难地在地上爬行着，我的左手距离地上的剑，只有那么一两寸的距离，可是却怎么也摸不到，头疼欲裂，视线有些模糊，看不清东西，不过我却还想挣扎一下。“不要拦着我，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懂！你知道我做了些什么吗？你知道我的兄弟朋友会有多大的危险吗？你知道江湖的格局会因为我的几句话而反生什么改变吗！”我吼着，身体却越来越无力。“人啊，别太看得起自己。江湖没了你，依旧是江湖。你没了命，就不是你了。”陈惜命回答道，他真的是一点都不在乎。 “你！”对于这样的人，我还能说些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啊？陈惜命啊，一个大夫而已。”“那你到底想干些什么！”“嗯在我看来，应该是拯救一个深陷江湖恩仇不能自拔的人。” 正文 第八十九章 纯粹的人 “醒了？”陈惜命的声音响起。我揉了揉脖子，陈惜命坐在我身边，我俩都在大树下坐着。“想不想听个故事？”陈惜命笑道。听故事？我把“不想听”三个字咽了回去。“讲吧。”我说道。张大夫莞尔一笑：“从前啊，有一个小男孩，他天生就与别人不一样，他全身都很白，甚至连头发都是白的。”这应该就是说的陈惜命他自己吧？那我就听听你的故事，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出我想要的答案。 陈惜命接着说道：“从小他就不招受别人待见，因为他长得太像鬼了，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不详的象征，除了他的娘亲。他不止一次地问过他的娘亲，为什么别人的头发是黑色的？为什么别人都那么怕我呢？为什么别人都不愿意和我玩呢？娘亲总是笑着告诉他，不要管那么许多，你只要好好的活下去就对了。” 陈惜命好像回忆起了什么，语气情绪都有了些波动，但我听得出他在极力克制。他说：“他本来以为等他长大了，所有的一切都能改变。可是，随着年龄慢慢的增长，他越来越惧怕阳光，因为阳光会烧伤他的皮肤，他变得越来越孤僻，不愿意和别人交谈，也没人和他交谈，除了他的娘亲。” “后来，他害怕阳光的事让村里的人知道了，这更证实了这男孩是鬼的说法。后来男孩的爹上山采药，不慎失足摔死，村里的人说是被他儿子克死的。又过了两年，村里发生了瘟疫，村长召集了一帮村民，拿着棍棒就去了男孩的家里，誓要打死那个污秽之物。又是他的娘亲不顾全村人的反对，站出来保护他，最后被疯狂的村民活活打死。” 陈惜命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他娘亲的死却换来了他的生命，他被村民赶出了村庄，过上了流浪的生活。本来他以为，天下之大，一定会有他的容身之所，一定会有一个地方，那里的人不会介意他的肤色，不会介意他害怕阳光，不会介意他的出处。不过他想不到，天下之大，却依然没有他容身的地方。不过还好，他渐渐习惯了厌恶的神情，习惯了别人的白眼，习惯了别人的拳脚。” “就这样死了吧，他不止一次地想着。可是，真的要他去死，他却又是那么不甘心！想起娘亲的怀抱，想起娘亲的话语，想起娘亲临死前的微笑。他不甘心！不甘心！他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别人的头发是黑的，为什么别人可以在阳光下奔跑，为什么自己会和别人不一样！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什么！” “直到有一天，他遇见了一位大叔，大叔身边还跟着一位大姐姐。大叔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厌恶他，而是温和地笑着，对他伸出手说道，孩子，要不要跟我学医啊？那双手，温暖而有力！”那双手吗？是很温暖啊。听着陈惜命的故事，我也回想起一些往事。比起陈惜命，我应该还算幸运吧？至少，我爹娘对我很好，至少，我没有眼睁睁看着亲娘被人打死 “于是，少年跟着这位大叔，学起了医术。一学，就是十年。十年来，他跟着大叔学习医术，学习功夫，学习如何救死扶伤，也学习如何送人归西。他知道了自己得了一种很少见的怪病，他跟着大叔走遍了大江南北，找寻医治之法，但是依然治不好他的病。”陈惜命摇着头，笑了笑：“那段时间，大叔被人称为鬼医，而他和大姐姐被说成跟在鬼医身边的两只无常鬼。碰见白鬼能救你一命，碰见黑鬼，说明你该归西了。那段救人与杀人并行的日子是他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他忘记了病，忘记了痛，忘记了身份地位，忘记了所有” 那位大叔应该就是“生死在手平一念”吧？怪不得被称为“生死在手”，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还教出来一个杀手。救人与杀人，这平一念培养了正反两位“鬼才”，这样的人为何被逐出了唐门呢？至于白鬼应该说的就是陈惜命吧？黑鬼便是他的师姐王毒师陈惜命也是苦命人，与其死去，在万人白眼下活着，更苦不是吗？可是啊，沦落江湖的人，又有几人不是苦命人呢？ 陈惜命接着说：“后来少年救的人越来越多，人们对他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白眼，变成了青眼，从厌恶，到尊敬。他发现其实生命才是最宝贵的东西！他喜欢看痊愈后的小姑娘对他甜甜的微笑，喜欢听被救人说的那声谢谢，他喜欢闻老大娘为了感谢他给他做的香喷喷的包子。” “他不喜欢名，因为他已经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青白眼，都是眼。他不喜欢利，在他眼里，那些只不过是毫无意义的东西。他之所以开那么高的代价，只是想告诉人们，生命真的很可贵，因为它没有第二次的机会，可是有很多人都不在乎它。少年在乎的。”陈惜命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说道：“只有生命，仅此而已。” “不过这世上有一种人，却做着和我相反的事情。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救活一个人，他们却轻轻松松，手起刀落，一人命丧黄泉。哎呀，当我听到什么大夫你要能救我多少钱我都可以给，哈哈哈，这是我听过最可笑的话了，钱这种东西，竟然可以去衡量生命？好啊，既然你们喜欢用这种东西去比较，那我就用我的方式去告诉你们，你们的性命究竟值多少钱。不过，我好像失败了，他们只考虑怎么样才能凑到这些钱，而不是去理解我的意思。” “我不只劝过你，我劝过好多人，闯什么江湖，留下来，救人不比杀人好得多？可惜没一个人听我的。故事讲完了，你自己决定吧。”陈惜命讲完了，我也明白了。这世界上，有一种人，他们难以被常人理解，他们做出的事，也不被众人认同。不过他们不在意他人看法，依然我行我素。他们不是不近人情，而是，他们有着自己的信条。我明白了，陈惜命，不是什么好人坏人，他，只是一个纯粹的人，一个纯粹的大夫。 正文 第九十章 再见倾心 我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虽然你讲了这么多，我也明白了你的好意。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也屋里反驳，不过抱歉，我这个人，别的毛病没有，就是倔。我认准了的事情，没人能够改变。你在按照你的准则行事，但，我也有我的准则。我不喜欢杀人，但是有些人，不得不杀。如果杀一个人，能够让我的朋友多一分安全，那就杀吧，拼上性命也值得。”“唉。”陈惜命叹了口气：“我又失败了，这好像是我的第四百二十三次失败了。”“如果，他们俩回来了，就告诉他们”告诉他俩什么呢？就说我去杀五毒老人了？不行，不行。就说我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就说，说我，说就说一句谢谢吧。”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好说的，对于这两个好朋友，我应该有很多话要说啊？为什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呢？也许这一次是死是活，还不一定啊。 “你这个人果然很有趣，怪不得”陈惜命小声说道，像是对自己说的，也好像是对我说的。“你说什么？”我回头问道。“接着，别人没找到，先饿死了！”陈惜命向我扔来几两银子，他的怀中好像有掏不尽的银子。我拿手接住，感觉沉甸甸的，心里乱七八糟，最后鳖出一句：“谢谢。”赶紧离开吧，天一亮，城门一开，马上去追！“哦，对了，再见。”我又回头向陈惜命告别，背后传来陈惜命的轻笑。 走出了医馆，感觉这内外仿佛是两个世界，一步踏出，又闯进了江湖，茫茫江湖路，终究还是要一个人走。不同的是，我已经变得坚强。但是我要去哪里才能找到五毒老人？一想到这个问题，我整个脑子又乱成了一锅粥。我只知道他是邪教中人，而且很厉害，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他被谁追杀！不知道他要往哪里去！也不知道他的老巢在哪里！伤好了，他会去哪里？冷静！冷静！像二九一样分析！“呼别急别急！”换个角度想一下，如果我是独孤业，我被人追杀，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第一件事肯定是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或者回到自己的老窝，或者是到他的朋友哪里，反正哪里安全，就去哪里！这一样说来，只要打听一下他的巢穴，沿路追下去，一定能有收获！ 这么说来，我应该睡上一觉，至少等天亮了，在行动！现在黑灯瞎火的，连个人都没有，去哪里打听消息？哎呀，真想抽自己两个嘴巴，做什么事都不过脑子，只知道冲动，冲动！现在总不能再回医馆，厚着脸皮从人家那里“借宿”一晚吧？先去魏老伯那里吃点东西吧？希望这个时候魏老伯的小店已经开门了，希望如此吧 事实总是那么残酷，当我找到魏老伯小店的时候，魏老伯估摸着还睡着觉吧？没办法，只能在巷子里走来走去，现在天气渐冷，独孤业送我新衣服还没送到，哼，就算送到我也不穿！独孤业咱俩已经恩断义绝了！再次见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啊有点冷！走起来走起来！“哈”哈了口气，搓了搓手，魏老伯，你快起来啊！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魏老伯看到我时那惊奇的表情，跟着陈惜命来过几次，老伯和我也算是熟识，一早起来看见我竟然在外面等着“吃馄饨”，把魏老伯感动地老泪纵横，马上给我下了一晚热腾腾地馄饨。“慢点吃慢点吃，诶？陈公子没来？”魏老伯问我。“哦，老伯，我有要事要办，所以赶紧吃点东西，赶紧动身。”我吃着馄饨，含含糊糊地回答。我付钱的时候可没陈惜命这般大方，还是让老伯找了钱，顺便换了点零钱。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去哪里打听消息，说书先生的话肯定不靠谱，那么要不是去酒馆，就是去赌场，或者浸月坊。现在这个时间，这些场所基本都没开张呢，不过我也不用着急，因为逃命的人应该没什么胆子走大路吧？所以我走大路应该比独孤业快一些，应该能追到他。嗯，酒馆不行，茶馆也可以啊！打定主意，找了间茶馆，要了杯茶，平复一下心情，又捋了捋思路。顺便又记住了小二的惊奇神情，估摸着没见过这么早来喝茶的人吧？ 时间就在这一杯杯的茶水中消逝了，期间我看到了不少江湖人，他们三五成群，在我身旁经过。我想去询问，可是最终却只能看着人家慢慢消失在我眼前。我是怎么了？我竟然不敢上前与人交流。话到嘴边，独孤业的事情却一直萦绕在心头，万一对方都是一个独孤业呢？万一对方也是坏人呢？万一这天下哪有那么多坏人啊可是！人家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原来想想这件事好荒唐啊，亲身经历一番，才知道此言非虚。 “究竟要怎么才能看清人心？”我对自己说，却无奈的笑了笑。“人心隔肚皮，看不清的。”“是啊，看不清嗯？”突如其来的回答，那熟悉的声音，那俏皮外带三分邪气的声音，那听一遍就忘不了的混杂口音，唐小仙！我猛然抬头，青色长棉衣，腰间系着青色腰带。腰带之上左边挂着玉佩，右边挂着香囊，露出的雪白手腕上，还带着翠绿色的镯子，唯一不变的是那缠在脖子上的小辫子，和那顽皮机灵，带着邪笑的面庞。 “真的是你吗？”我闭上眼睛，立马睁开，怕是自己产生了幻觉。“你个瓜娃子哦！”唐小仙伸手在我脑门上一点。“真的是你！”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这回，真的确定不是幻觉了。但是好像感觉有点不对，赶紧放开了手。“除了姑奶奶还能有谁？你脑壳子生锈啦？”唐小仙笑着敲了敲我的脑袋。“你你你你那个，你怎么在这？”见了面，应该有多好话要说啊？但是千言万语却凝成这样的话。“那个唐大哥也在？”唐小仙坐下，又要了杯茶。“嘿！你个瓜娃子，老问他干嘛呀！我还没问你呢，你没在陈惜命哪里养伤，怎么跑出来一个人喝闷茶了？”“这个这个说来话长，长话短说，唉，不说也罢。总之，我现在要去杀一个人，五毒老人！” “嗯？”唐小仙盯着我看，看得我有些不自在。“那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走啊！”唐小仙一拍桌子吓了我一跳。“那个”她怎么什么都不问啊？她忘了五毒老人是谁了吗？很危险的！“很危险的！”我急忙说道。“有你在我怕什么？你怕啦？”唐小仙反问我。“我”虽然不知怎么回事，但是感觉心里暖暖的，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被人信任的感觉吗？这种感觉好像一粒定心丸。“不怕，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正文 第九十一章 回到起点 “愣着干什么？走啊！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惹上五毒老人的，不过敢动我仙盟的人，那真是活腻了！”唐小仙还是老样子，天不怕地不怕。“可是，我并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我猜测他应该是走小路回他的老窝去了吧？”我把我的猜测说了出来。“事情有点复杂啊你把怎么回事大致说一下。”于是我就把我和五毒老人的恩怨说了出来，听得唐小仙直摇头。“去是不是闯了很大的祸啊？”看着她的样子，我有些担心地问道。唐小仙很随便地回答：“没有啊，我只是感叹，你啊！”说着捏着我的嘴角：“还是那么傻！一点都没变！” “别闹别闹！正事要紧！”我看她一点也不正经，有些无奈地说道。“跟姑奶奶走！好好学着点！”说完唐小仙起身便走，我急忙跟了上去：“哪去啊？”“衙门。”衙门？衙门！去哪里干什么？“喂喂喂，等等我啊！”对于她的决定，我好像从来也没有反驳过，只知道她的决定，一定是对的。“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没回家啊？唐大哥呢？还有啊，你怎么穿成这样啊”我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奇怪，刚才怎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呢？“别提了，我们遭到了劫杀。然后我们就跑啊，他们就追啊，嘿嘿，趁着我哥和黑衣人争斗，我抓住机会，逃了出来，就来找你们了！咦？对了，那个小程子和傻大个子那里去了？”“他俩啊” 交谈中唐小仙知道了最近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听的津津有味。而我也知道了那股神秘势力确实内部出了问题，因为唐小仙逃出他哥的“魔掌”后，仍然遭到了黑衣人的劫杀，而这些黑衣人却在某一天之后，消失地无影无踪。这让我想起了我们几人到达鬼山时那晚的情景，很像。但是时间对不上，唐小仙遇到这种情况是在我们之后，那么说来，变数应该在我们这边。因为我们这边不知出了什么变故，所以黑衣人开始收缩势力，将所有派出去劫杀的杀手全部招了回来。嗯最近这边也没听说发生了什么大事啊？唯一的事也就是孟酒歌他们去营救一个叫张剑心的人 “咚咚咚！”击鼓声打断了我的思路，我抬头一看，我们已经到了衙门口，而唐小仙竟然在敲衙门门前的那面鼓！对于衙门这个地方我还是心生畏惧的，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来了两次的缘故，总感觉里面的官老爷很有威严。在衙门口，还是收敛一下比较好吧？我赶紧跟上唐小仙，唐小仙又敲了三下，里面传出声音：“何人躺下击鼓！”唐小仙把鼓槌一丢，昂首阔步地走进了衙门，我赶紧接住鼓槌，把它放回原处。又三步并两步追上了唐小仙。我本以为里面应该有很多官差，带着刀，拿着棍，举着牌，可是进去一看，怎么一个人都没有？这官府怎么这么冷清？ “明镜高悬”四个大字挂在公堂上，旁边“肃静，回避”牌子也有，就是没人！这又是什么情况？“来了来了！”一位穿着布衣，手拿一本小册子。这位官老爷看上去还不错，之所以有这样的印象，是因为他不像我想象中那般大腹便便，满脑肥肠。这位可是相当的瘦弱，看上去应该很清廉吧？而且他连官服都没穿，也没什么官威，一脸书生气，瞬间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官老爷上下打量了我们几眼，竟然先向我们行了一礼：“二位大侠？不知有何冤屈？哦，对了，鄙人是济南知府身边的师爷，免贵姓刘。那个那个知府大人有事外出，那个”我说呢，原来是知府身边的师爷，唉，我还以为在衙门里的都是官呢。而且，这刘师爷好像有点紧张，不会是怕我们一生气杀了他吧？ “刘师爷，你们这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啊？”唐小仙先是左右看了看，然后问道。刘师爷神情一变，低声说道：“女侠有所不知啊，最近衙门里的捕快，干事的，都让一个人打伤了！剩下的也都因为害怕，都不干了。知府大人正因为这个事发愁呢！”“嗯？是一个怎样的人？”我问道。刘师爷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听说是一个江湖人士。”江湖人士？该不会是五毒老人独孤业？“啊哈！刘师爷，我们就是为这个事来的！你先告诉我知府大人那里去了？”唐小仙又开始满嘴胡话了。“哦，知府大人先是去陈惜命陈大夫哪里去要人了，说是那个人好像藏在陈大夫医馆里。还说他要是不把人交出来，就就就”唐小仙不等他说完，拉着我就往外跑。 怎么转了一个圈，又回到了陈惜命那里？“前面带路，去陈惜命的医馆！”唐小仙说道，然后又抱怨道：“本来想着衙门人多，随便编个瞎话让衙门贴张通缉令，嘿嘿，那就好办多了，谁知道事情变成了这个样。”我又带着唐小仙赶到了陈惜命医馆，医馆还是像往常一样，外面热热闹闹，里面安安静静。我们进了院子，发现陈惜命竟然在跟一群孩童玩耍。“咦？你怎么又回来了？这位姑娘是”陈惜命看到我，并没有感到意外。“记住了姑奶奶叫唐小仙，问你个事，那个什么知府是不是刚刚来过？”唐小仙直接问道。 陈惜命打量了唐小仙几眼，似笑非笑：“是，说我窝藏罪犯，最后没搜到人，就走了。怎么？唐姑娘也和这五毒老人有仇？”“仇是没有，不过他惹到姑奶奶的左护法了，左护法让他死，姑奶奶就让他死。”什么左护法，那仙盟的事她还没忘啊？陈惜命倒是没在意那些：“青松啊，别再瞎忙活了，给我点时间，我给你一个答复，可好？”嗯？陈惜命的态度有点转变啊，什么意思？一个答复？什么答复？ 陈惜命看我不说话，又说道：“听说今年的雪，下的比以往要早。”什么乱七八糟的？“好吧，听你的，看你能给我们一个什么答复。”我没说话，唐小仙倒是答应了。都什么跟什么啊？怎么这么乱啊？江湖人说话怎么都是说一半啊？你俩确定都听懂对方说的什么意思了吗？ 正文 第九十二章 雪夜 我问陈惜命：“你知道你究竟在做什么吗？”我脑子有点乱，明明故意医治独孤业，故意放走他，现在又说要给我一个答复，他到底想干什么？“不知道。”陈惜命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师父曾经给我写信，说会有一个有趣的人找我看病。我本来以为，师父所说的有趣，是你的伤比较有趣。不过现在看来，我好像还没有真正了解师父所说的话。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在干什么，或者说我究竟想干什么。自从你来了之后，我发现我变了。以前做事情，我总是率性而为，根本不会像现在一样，考虑这般许多。不过说起来，人与人之间，本来就是在相互影响，只不过，我还是第一次被别人所影响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依然听不懂。 “喂喂喂，姑奶奶还没找你算账呢！我们可是你师父他老人家介绍来的，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们在乱军之中，救了你师父，你师父可就危险了！治个小伤你竟然要我们一万两银子！你还有没有良心？”唐小仙开始质问陈惜命，当然了还是谎话满天。“哈哈，姑娘真爱说笑。”陈惜命淡淡回答，然后我等了一会也没听见下文。嗯？我突然悟到了，原来对付唐小仙这样的人，不理她才是最好的办法。唐小仙也在等着下文，不过陈惜命并没有理她，她一身胡搅蛮缠的功夫到他身上毫无用武之地，这个办法，我学到了！ 今天没什么人来看病，陈惜命在院子里竟升起火来，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小壶，一个人，悠闲地煮着茶。唐小仙则是跟着一帮孩子们瞎胡闹，只有我，有点烦躁。我不知道陈惜命给我的交代是什么，我只知道独孤业跑了，越晚一刻，他逃脱的机会就越大。“坐下来，喝杯茶吧。”陈惜命招呼我过去，给我倒了杯茶。我接过，一口下肚，感觉有点不对。怎么没味啊？“你这什么茶？”我问道。“上好的龙井。”“怎么没味？”“嗯可能是茶叶放少了吧？”“放再少也不能一点味也没有啊？”他又给我倒了一杯，仔细一看，这茶水异常清澈，连杯底的花纹都看得一清二楚。“你不会只是在喝白开水吧？”“也许是，也许不是，看你怎么品。”“” 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天色有些阴暗，不会要下雪了吧？这还没到冬天呢！话虽如此，吃过晚饭后，天上开始飘下雪花，初如沙粒大后来越下越大，说是鹅毛大雪也不为过。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有人欢喜有人愁。喜的人当然就是那些小孩子了，而他们的爹娘估摸着正想着自家地里的那些东西会不会扛不住这场风雪。唐小仙见到雪，如同一个孩子一样，上窜下跳，时不时把雪团成团，像扔暗器一样砸到我身上。这都是我们下时候玩剩下的，不知为何她玩的如此起劲。一问才知道她家那边很少下雪，他爹见过几次，她是一次都没见过，只能自己想象雪是什么样子的。后来出了家门，来到这边，才真正见到了雪，于是盼望着天天下雪，直到她玩腻了再停。 我还以为这天下间雪都是同一时间下的，没想到还有不会下雪的地方。陈惜命依旧坐在院子里，烧着他的“茶水。看他面色苍白，身形瘦弱，衣衫单薄，真怕他冻死过去。唐小仙穿的暖和，我却冻得要命，再加上时不时飞过来的雪球，冻得我直打寒颤。最后不得已陪唐小仙玩起小时候玩剩下的扔雪球。一运动，果然暖和了不少，不知不觉已到夜晚。“喂喂喂，说好的交代呢？”唐小仙玩累了，问坐在那里的陈惜命。陈惜命添了些柴：“我在等一个朋友，交代就在他手上。不过，我也不确定他会不会来，所以，慢慢等着吧。”“你都交的什么朋友啊，来都不会跟你说一声？”唐小仙说道。“嗯他这个人很懒，每次我联系他，他从来不联系我，慢慢等着吧。”陈惜命喝了杯热水，仍然不急不慌。 不知为什么，我很想舞剑。小时候，每到下雪的夜晚，师父都会一个人悄悄地舞剑。这件事情，兄弟几人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师父说这套剑法就是在一个下雪天，师父的师父教给他的。所以每当下雪的时候，总是想起师父，便一遍遍舞了起来。后来，他把这套剑法交给了我。我拔剑出鞘，挥舞了起来，学剑十年，我只学过一套剑法，也只会这一套剑法。这套剑法没有名字，因为师父说他师父教他时也没告诉他名字。学剑时，师父让我把这套无名剑法练得烂熟于心，才开始教我心神剑。 点，崩，撩，劈，刺，拦，挂，托，绞，削，压，云，抹，截，带，斩，架！一遍舞完再来一遍，我本来以为我这么粗浅的剑法一定会引起俩人的嘲笑什么的，不过陈惜命却没吱声，一直静静地看着我舞剑，就连唐小仙看的也很认真，也不知道想些什么。我不知道我挥舞了多少遍，只知道最后累得我满头大汗，再也舞不动了。“这套剑法”陈惜命出声了。“很肤浅是吗？”我自嘲了一句，他的功夫高我太多，这没啥名字的剑法应该入不了他的法眼吧？“不，嗯很特别。以应该练了二十三遍吧？不过这二十三遍剑法竟然没一次是相同的，说是乱七八糟也不为过。不过，我又感觉这套剑法没那么简单。总之，很特别。”“对啊对啊，瓜娃子，怎么没见过你用过这套剑法？”唐小仙也附和着。 “呃其实这套剑法师父只是教了我点崩撩这些剑法的基本动作而已，至于怎样将它们串联起来成为剑法，师父告诉我说随心所欲，想怎么来就怎么来，所以这套剑法能不能称之为剑法我也不知道，用来对敌我就更不会使了。”“令师也是为有趣的人啊。” “血色残阳古道。”嗯？是谁？声音听起来有些飘忽，不知是从哪里传过来的，不过听起来距离我们好像还很远的样子。陈惜命抖了抖身上的雪，不用说也知道，我们等的人来了。“天涯独影孤刀。”声音听上去近了些，话语间有种寂寥之感。“世人皆说痴笑。”声音又近了些。“风啸，雪飘。天下唯我逍遥。”声未落，人已出现。雪白衣更白，风狂人更狂。白发白衣白袍白靴，就连手中提着的长刀，也是雪白的。 正文 第九十三章 刀客 这个人是陈惜命的朋友？还是他的亲生弟兄啊？怎么这个人也是一身白啊？是不是得了和陈惜命一样的病啊？不过看他面色，温润如玉，白，但不似陈惜命这般病态的白。他就站在墙头上，风华绝代，一尘不染，如同仙人。这个人，一定是一位了不得的大侠吧？话说每位大侠都有一把神兵利器，他也不例外，只不过他的兵器很特殊，一把七尺大刀，虽是七尺，却刃长三尺，柄长四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刀。 “哈”唐小仙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到了我的背后，狠狠地抓着我的胳膊，呼出一口冷气。怎么了？她怎么这么害怕？这还是我认识天不怕地不怕的唐小仙吗？就算是面对他哥哥，也没见过她怕成这样。“这么了？”我不得不问一句，难道她俩有过过节？“这个人很危险！非常危险！”唐小仙竟发起抖来。“没事，你不是说有我在就什么都不怕吗？”我安慰了她一句，这个人雪夜刀客到底什么来历。“不一样，这次不一样”别管怎么说，陈惜命还在一旁，能出什么问题？ 陈惜命打了个哈哈：“没想到你还真来了，你再不来我就要睡着了。”白衣刀客说道：“今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来的更早一些。”陈惜命哈哈大笑：“行了行了，事情做完了没。”白衣刀客走了过来，他的步子轻而快，只在雪地上留下一个个浅浅的脚印。他走到距离我们还有一丈的地方停下来，解下身上的包袱，不用说他的包袱也是白色的，不仔细看还真没发现他背着个包袱。包袱被扔到我们面前，从包袱里掉落出三个人头！其中一个人头还像个球一样咕噜噜地滚到我脚旁，这吓了我一大跳，赶紧跳开，什么情况？ 独孤业！其中有一个人头是独孤业的人头！这张脸我不会认错，也不可能认错，绝对是独孤业！他死了？就这样被面前的刀客杀了？还有两个人头，不知是那个冤魂的。但一起被杀，应该是独孤业的朋友吧？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独孤业的朋友功夫也不会太弱，然而他们三个人竟然一起被面前这个人杀了。独孤业的脸上露出惊奇中参杂着绝望的神情。而另外两个人的神情就很特别了。一个在笑，另一个则是很平静，这是为什么？被人杀死前不应该会笑啊？该不会三个人正在谈话，突然之间刀客闯入，这俩人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杀了吧！这个人强！真的很强！ 白衣刀客说话了：“这个老头临死前，说饶他一命他就告诉我一个天大的秘密。”这句话引起了我的注意，天大的秘密，肯定与这次路家的事情有关。“不过，我并没有给他机会让他讲出来。”这句话听的我心里一沉，这个人出手也太快了把？好歹让他把秘密说出来啊。陈惜命则是不以为然：“跟我说这些干嘛啊。”“因为有些小后悔，万一你对这秘密感兴趣呢？应该让他把秘密说出来，再杀了他的。”白衣刀客缓缓说道，好想再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这句话怎么听着有些别扭啊，也不像是一个“好人”说出来的。 “咱俩的帐，两清了。”刀客说道。“早就清了。”陈惜命一笑。“哦，对了。今年有一十八人委托我杀了你。”白衣刀客又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是一个杀手？！“然后呢？报价如何？”陈惜命好像很有兴趣了解他的命值多少钱。“低的黄金千两，高的嘛南宋马远的雪景图。”“所以？”“我嫌他们报价太低，就把他们都杀了。”杀了？他杀了十八个人？怎么说也不应该杀人啊不对他是个杀手啊。不对不对，杀手也不能随便杀人啊不对，杀手不杀人怎么赚钱吃饭啊不不不，这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很危险，真的很危险。 “你是不是欠了我一个人情？”刀客问道。“是是是，以后找我看病不要钱，怎样？”“哈哈哈。”白衣刀客放声大笑，然后转身就走。“喂喂喂，不坐下来喝杯茶？”陈惜命倒了杯“茶”，挽留一句。“你的茶味太淡！”“君子之交还淡如水呢！”“走了。”“不送。”脚步连点，纵身一跃，几个呼吸，已不见身影。只余留下了回荡在天地间的诗句：“血色残阳古道，天涯独影孤刀，世人皆说痴笑。风啸，雪飘。天下唯我逍遥。” 就这样走了？从他来到他走，他一句话都没有对我说，甚至没有正眼看我一眼。姓甚名谁，一无所知，可能是杀手都要为自己保密吧？“他是谁啊？”我不禁问了一句，杀了独孤业总不能是无名之辈吧？“他是嗯？叫什么来着，让我想想。”“啥？还朋友呢！你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看着陈惜命认真思考的神情，真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哦，对了，他叫慕颜。”陈惜命回答。“慕颜慕颜？慕颜！血色他是！他是！”唐小仙好像想起了什么，惊奇地说道。 “就是他，十八年前，天下封刀，血洗各大门派的不世狂人。”“那他手上的就是”唐小仙又是话说一半。“名器，陌刀，绝尘。”陈惜命补充道。十八年前？好久远啊，我才两岁啊。啊？那他现在最少也得三十多岁了吧？天下封刀又是什么？血洗各大门派？怎么听上去好恐怖啊！另外那种刀叫陌刀啊，如果路大哥在这里应该一眼就看出来了吧？这样的绝世杀手，怎么又会和陈惜命有联系？陈惜命救了独孤业，又让他去杀了独孤业，人心，还真是看不透啊。 “那他为什么要念诗啊？来的时候念一遍，走的时候又年一遍。”唐小仙饶有兴趣地问道，这个问题我也想问，他念得应该是词吧？为什么要一直念呢？“这首词好像是一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写给他的，所以词不离口。”没想到陈惜命对他还很了解。“他这样的人也能逍遥吗？”我不禁问道，看得出，他很孤高，像我这样的小人物都不屑于去看一眼，这样的人，朋友应该很少吧？他不孤独吗？ “或许，他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当他自己的英雄吧。”陈惜命回答。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当自己的英雄？ 正文 第九十四章 天地不仁 “你干啥去？”我喊住要走的陈惜命。陈惜命打了个哈哈：“当然是去睡觉啦，你不困吗？我都快要困死了。哈”“可是，可是这里还有三个人头啊，怎么说也该处理一下啊。”我急忙说道，总不能丢在这里，明天要让人家看见了，麻烦肯定少不了。“随便烧了便是，看着办吧。就算官府的人来了，又能奈我何？”语气有些嚣张，他还真不把官府放在眼里。说完他便回他的病房睡觉去了。唐小仙倒也是胆大，抓起三个人头，往火堆里一扔。“你你你你，干什么？”这也太随便了吧？而且总感觉看到了三条冤魂在尖叫，在嘶吼。人已经死了，把他们埋了便是，这又是何必呢？“干什么这应该叫毁尸灭迹吧？怎么？不忍心？他这样的坏人，没把他挫骨扬灰就不错了。”唐小仙说道，说的是那么自然。“可是，他已经死了啊，毕竟死者为大，他的罪恶应该都随着他的死亡烟消云散了吧。”我还是有些不忍。 我好像说错了什么，唐小仙突然很激动：“不！人所犯的罪是永远不能弥补的！所谓的补偿，只是犯了错的人要寻求一个心理安慰而已！过去的不可能重来，给别人所带来的创伤也永远不可能弥补！”看着她激动的神情，突然心有些难受。她还是个孩子，年龄不过二八，她应该在她最美丽的时光去享受这美好的生活。可是，她不一样。在这个年龄，她行走江湖，机敏聪慧，遇到危险时，她比我还要冷静。面对敌人时，她比我还要果断。究竟经历了什么，才把以为年少美丽的姑娘变成了这个样子。“对不起。”虽然我不知道我哪句话勾起了她的回忆，但是我还是应该道歉。“嗯！真难闻！啊啊啊，姑奶奶睡觉去了，剩下的你自己来吧！”唐小仙好像没有听见我的道歉，站起身来便走。 “你去哪啊？不对，你住哪啊？”突然想到都大半夜了，她去哪里啊？“姑奶奶住的地方哪能告诉你！”唐小仙做了个鬼脸，飘然而去。嗯什么味？我突然闻到了一股说不上来的难闻的味道，让我干呕。我就说埋了比较好，我赶紧扑灭了火，火一灭，烟气弥漫，刺鼻的气味反而更大了。“咳咳。”这两个人真是太可恶了，扔下个烂摊子就跑去睡觉了。我用周围的雪先把三个头颅盖了起来，这使气味更小了一些。我在大树旁开始挖坑，因为陈惜命在这里煮过茶，使得这边土地温度高一点，土壤软和一点，也比较好挖。 挖了一个小坑，想着差不多了，不过万一有狗什么的闻出来了就不好了，于是又挖的深了一些。取出被雪掩盖的头颅，三颗头颅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头发什么的都烧没了，有些地方已经露出了骨头，有些地方还粘着焦黑的血肉。那在手中还能闻到那股令人干呕的气味。我端详着这颗头颅，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五毒老人，我只是知道它是一个死人的头颅。我很奇怪，这么恐怖，恶心的东西，竟然能被我拿在手中，而心中不产生丝毫的畏惧。曾何几时，我胆小如鼠，小时候连大哥杀鸡我都不敢看。而现在，呵呵，我也变得冷血无情了吗？我的双手也开始沾满了鲜血吗？我，还会再杀人吗？ 唐小仙本该享受属于她的美好年华，那我呢？我是否也应该有属于我的美好生活呢？我是不是应该在学堂中，跟着先生读书认字？我是不是应该寒窗苦读，有朝一日金榜题名？我是不是应该早出晚归，在土地中挥汗如雨？我是不是应该弃笔从戎，保家卫国？可是，现在，我却在这里捧着一颗头颅在胡思乱想。究竟是什么，将我们改变了呢？或者说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了呢？而我，又能回到从前的生活吗？ 我将手中的头颅小心翼翼地放在坑里，又把其他两颗头也放了进去，开始填坑。不管你们是谁，也不管你们做了多少恶，现在你们死了。虽然你们的所作所为不会跟着你们一起烟消云散，但是你们已经死了。我突然想到好像有人跟我说过，死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因为每个人都会死。但是，死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因为死了，就再也不能用死来逃避问题了。哈，死亡，真的是一种逃避吗？确实啊，你们归西了，什么都不用管了。什么正与邪，什么雄心壮志，宏图霸业，就算邪教一统江湖，和你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好可悲啊，我突然感觉有些冷。这些人，究竟在图个什么呢？既然终究会有一死，那么，我们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思活着呢？我抬头望着天，雪还在下，虽然小了很多，但是完全没有停的意思。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话是谁说的，真是太对了。走运时会感谢老天爷爷，失意时又会骂他是贼老天，老天爷爷又怎会在意我们的生死呢？我将坑填满，又用脚把它踏平。又看了几遍，感觉应该可以了，便在坑前，拜了三拜。说起来，独孤业虽然套我的话，而且偷偷对我下死手，但是他也为我和小月一家买了衣服。一码归一码，恩是恩，仇是仇，为抱你恩，今日将你在这里埋葬，也就算是对得起你了，愿你来生能做一个好人吧。 我拍了拍身上的土，准备去睡觉，又转而想到，昨天独孤业才走，今日就被杀了，这期间间隔也太短了吧？除非一开始陈惜命就没打算放过他，在独孤业来的时候，陈惜命不知道用什么方法通知了慕颜。而且陈惜命一开始是不愿意救治独孤业的，但是突然间态度来了个大转弯，像独孤业这种老奸巨猾的人肯定有所怀疑，肯定对陈惜命有所防范。但是他没想到陈惜命确实为他治好了伤，其中一点手脚都没做，估计独孤业也猜不到陈惜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吧？ 也对，陈惜命自己都说不明白自己在干什么，别人又怎么能想得到呢？先救人，再杀人，当大夫的，果然心思都让人猜不透啊。 正文 第九十五章 局 “你看起来精神不太好啊。”陈惜命对我说道。“哈”我打了个哈欠：“你俩人扔下的烂摊子还得我收拾，我把他们埋到树下了。”“嗯，可以可以，死了还能化作树的养分，也算功德一件。”陈惜命喝着他的清汤面，样子有点欠揍。“喂喂喂，你的伤好了没有啊，姑奶奶还要仗剑走天涯呢！”唐小仙端来一笼小包子，一口塞了两个，两腮都鼓成球了嘴里还念叨着。“我感觉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过他说还有什么内伤淤血什么的。”我伸展了一下双臂，身体各处都感觉良好。“你倒是快点给他治啊！”唐小仙催促道。“他的内伤可是在心脏附近，弄不好可是会出大问题。”陈惜命喝着温好的小酒，眯着眼。“嗯姑奶奶得尽快找齐仙盟的人，时间可是不多了。”唐小仙又往嘴里塞了两个包子，喃喃自语，不知道又在想什么鬼点子。 这时掌柜的走了过来，像陈惜命行了一礼，又向我问道：“请问可是王青松王少侠？”“呃，是我。”这掌柜的怎么认识我？掌柜的取出一封信，交给我：“这是一位老乞丐刚刚托我转交给王少侠的。”“哦哦哦，多谢多谢。”我急忙接过，等了这么多天，程二九他们终于来信了！“给我看看，给我看看！”唐小仙眼疾手快，夺过信封，取出信纸看了起来。还是不是点点头，嗯哼两声。“掌柜，结账。”陈惜命说道。“哎呦，陈大夫这钱我可不能收啊，您这太客气了，不能收不能收。”掌柜的连忙摇头，打死不收钱。 “你看完没有，讲的什么啊。”我急忙问唐小仙，我只能看到信的反面，字都是反的。“嗯就是说他们很安全，但是呢情况有变，估摸着还得耽误一段时间，让你安心养伤，嗯，没了。”唐小仙说道。“情况有变？什么变？到底怎么了？需不需要帮忙？敌人什么来历？那个什么张剑心怎么样了？”我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他们这十天半个月才来一个信，又说有变化，怎么能让人不担心。“哎呀，问这么多也没用，因为他们什么都没说，给你。”我接过来看了一边，这有寥寥数句，其他的什么都没说，应该是不想让我担心吧？但是越这样越让我担心啊。 “这信从哪里来的！”陈惜命瞥了我手中的信一眼，突然很震惊地问道。“就是刚刚那个掌柜交给我的”他突然这个样子让我有点懵，又怎么了？“掌柜？掌柜”陈惜命又突然叹了口气：“唉，又来了。”又来了，什么又来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走了走了。”我对唐小仙说道，但一转脸，唐小仙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醒醒醒醒，咋了？”我摇了摇唐小仙，发现后者没有什么反应。这个小妮子又想捉弄我？不应该啊。“别玩了别玩了，要玩回去再玩。”我又晃了晃她，她还是没反应。 “这这你怎么了！你醒醒！”我把她扶起来，发现她闭着双眼，一副昏迷的样子。我急忙探了探鼻息，发现很正常，心下略安。对啊！我这猪脑子，陈惜命就在身边，怎么不找他！“陈”陈字一出口，脖子上突然中了一击！头沉沉的，一头栽倒了桌子上。是谁！出手偷袭！陈惜命在哪里！怎么没看见陈惜命？难道是邪教的人又找上门来了！不好！不行，不能昏过去！我努力想站起身来，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撑着椅子背。这时，脖子上又遭了一击，完了，完了 一睁眼，我猛然站起身来，右手拔剑，环顾四周。嗯？怎么在陈惜命的医馆里？什么情况？“陈惜命！”医馆里一个人都没有，我跑到病房里，一个人都没有。我又找遍了书房，药房，还是一个人都没有。冷静冷静，理一理头绪。在饭馆里遭到了不明人士的偷袭，唐小仙好像中毒昏了过去，而我，被偷袭昏了过去。晕过去的时候在饭馆，而醒来的时候在医馆，看来是有人把我送了回来。如果是邪教的话，应该直接把我杀掉，现在没有杀我，那么说对方应该有什么事情让我做，或者我对他们还有价值，但是现在怎么一点线索都没有啊？难道说是唐大哥怕唐小仙不跟他回去，强行把她毒晕了带走了？不对不对，陈惜命当时有点奇怪，还说什么“又来了”，难道说他知道点什么？ 嗯？好像感觉怀中有什么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个信封。我刚想把信封打开，但想到我们因为一封信而中了对方的毒，现在不管了！救人要紧！现在陈惜命和唐小仙不知道在哪里安不安全，这次就算是虎穴也得闯了！“速到济南城东！”这几个字写的很好看，不过总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不过没空想这么多了，先赶到城东再说吧。我发足狂奔，一路向东。“让让！让让！”我扒开前面挡路的行人，遭了很多白眼和谩骂，好不容易跑到了城东，看到了城门口，我停下喘了口气，想着下一步怎么办。 “请请问您是王青松少侠吗？”一个穿着麻布衣的青年走了过来，结结巴巴地问我。“嗯？我是！”我回答。“有人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说完递给了我一封信。我一把抢了过来，撕开信封，只见纸上写着“速来城南。”城南？为什么？到底对方想干什么？我揪住那名青年，抓着他的衣领，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劲，我几乎把他提了起来。“大大大大侠！饶命啊！”这样一来他更害怕了，求饶起来，引来周围过往的路人。 冷静！冷静！我告诉自己，我平复了一下呼吸。这个人一看就是普通的老百姓，他不会功夫，更不可能和敌人是一伙的，纵然有气，也不能朝着百姓发啊！从小大到师父就教导我做人不能持枪凌弱，难道都忘了吗！我放开了他，道了歉：“对不住了小哥，请问这封信是什么人交给你的？”“是是是一个黑衣人，她她带着斗笠看不清面容，不过听声音应该是位姑娘”眼前的青年依旧很是害怕，难道我很可怕吗？“多谢！”我抱拳行了一礼，“让让！”我挤出看热闹的人群，又像南门跑了过去。 到了南门，又有一人交给我一个信封，这回是一位老人。“老伯，你有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人给你的这封信啊？”我问。“是一个差不多二三十岁的年轻人。”老伯回答。“哦，多谢。”我打开信封，“速来西门。”王八蛋！拳头紧握，将信握成一个团，狠狠地摔在地上，不解气又跺了两脚。 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正文 第九十六章 自我 我的手在颤抖，第一次因为愤怒而发抖。要杀要战，有种正面来啊！这样算什么英雄好汉！不行不行，冷静冷静！冷静个屁，老子要把你们碎尸万段！奔向西门，果不其然，又来了一名孩童，送给了我一封信。“小弟弟，能不能告诉哥哥是谁给你的这封信啊？”我强忍住心中的怒火，蹲下笑着问道。“是个老爷爷。”老爷爷？我打开信封，心里已经有了准备。果然没错，信上写着“请速来北门。”。“哈哈哈。”我竟然笑出了声，气到了极点，反而笑了，只不过那笑声中充满了无奈。是啊，人家就是在耍你，你能拿人家怎样？ 从东门到北门，整整围着济南城跑了一圈，从白天到黄昏，而我却不敢停下。衣服湿透，上气不接下气，脚步却依旧坚定。“青松啊，当一个人处于愤怒的状态时，是击溃他的最佳时机。”师父的话在耳边响起，冷静！冷静！可是，我真的冷静不下来。我想去救人，我想找到敌人，我想杀死敌人，我还想···喝水！给我水！给我水！“小二！给我上茶！什么茶都行，快！快！大腕的！”我扶着桌子，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在最需要水的时候，街边竟然出现了一个茶馆。 “少侠，给，慢点喝。”一位老伯端了了一碗茶，放在我面前。我茶馆不大，没想到连个小二都没有。我端起来一看，嗯？怎么是水？虽说是水，却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这到底是茶是水？老伯好像看出了我的疑惑：“我想少侠现在应该更适合喝水。”我也管不了这么许多，大口喝下，喝得太猛，呛了口水。“咳咳。”我咳了两声，把碗里剩下的水倒在了头上。“呼呼。”我大口喘着气，抹了把脸。“哎呦，少侠，小心犯了伤寒。”老伯见我这样做，急忙拿了块布出来，让我擦擦头，擦干脸。在这个时刻，身边孤立无援的时候，能有一个人关心你，总是让人倍感温暖。“谢了，老伯。”我道了声谢。“来，现在再喝完热茶吧。”老伯又端来了一杯热茶。“呼。”这一口气仿佛把所有的疲劳都呼了出去。饮下这杯茶，才想起来，我现在是身无分文。 老伯看出了我的尴尬：“少侠，这些茶钱已经有人替你交了。”“嗯？”我吃了一惊：“是个什么样的人？”老伯想了想：“是一位年轻的公子哥，他告诉我说会有一个穿着青衫，带着剑，满头是汗的大侠。等他来了，就给他先上一碗水，接着上一杯茶。”“哦哦，多谢老伯了，告辞告辞。”我拜别卖茶的老伯，整个人有些恍惚。原来，我的一举一动都在敌人的算计之中，想来，那碗水，那杯茶可能也有问题。我不禁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我究竟能不能从敌人手中救回唐小仙？甚至说，我能不能见到敌人？ 我不怕死，可是这种活活被人玩死的感觉，生不如死。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用，是我没用。如果程二九在这里，如果唐小仙在这里，甚至萧大哥，张泓秋在这里，他们一定可以分析出敌人的动机来历，一定能破解敌人的阴谋！我不行，我不行，是我太笨，太笨。我只能一步步地朝着敌人铺好的路前进，我只能跳进敌人挖的一个个坑里。为什么？为什么！我无力地跪在地上，捶打着地面。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要剥夺我的幸福生活？为什么朋友会一个个离我而去？为什么要让我独自面对未知的敌人？为什么不给我聪明的头脑和无双的武功？为什么······ “大哥哥，你吃糖葫芦吗？”稚嫩的声音从一个小姑娘口中发出。眼前出现了一个**岁的小姑娘，小姑娘穿的很厚，但是还是冻得小脸红彤彤的，她正努力地吸着鼻涕，让它不要留下来。虽然是对我说话，然是乌黑的眼睛却从没离开过手中的糖葫芦。“大哥哥，你怎么哭了？你要吃糖葫芦吗？”小姑娘见我没回答，又问了我一遍。“哭了吗？”我抹了抹眼泪，真没用，说好的我要坚强呢！ “你很想吃吗？”我笑着问道。小姑娘点了点头。“那你为什么不吃呢？”我又问。“这是一个大哥哥叫我给你的。”小姑娘回答。“大哥哥？什么样的大哥哥？她在那里！”我急忙问道，好像抓住什么。“他说会有一个穿着青衫，配着长剑的哥哥从这里经过，叫我把这个糖葫芦给他。他还让我告诉大哥哥，让你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相信···自己！“哥哥不吃，你把这个吃了吧。”我捏了捏她的小脸，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 我没有唐小仙程二九那般聪明伶俐的头脑，没有慕颜那般高深的功夫，没有孟酒歌唐青云那般庞大的势力，没有张泓秋那般谈笑自若的心境，没有萧狼那豪气干云的气魄。如果，我再失去坚持的自我，我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就算前方还是陷阱，我也要走下去。我要用我自己的方式，走完我该走的路。陈惜命，是你对吧？你在看着我对吧？那杯茶是你给的，这糖葫芦也是你给的，对吧？你是在帮我对吧？我不知道你究竟在干什么，但是我可不能让你看了笑话啊。 奔跑，向前奔跑，不停奔跑，不回头，不去想，勇往直前。赶到北门的时候，太阳都要落山了，我也从一名正在收拾打烊店铺的店小二手中拿到了第四封信。“出城。”简单明了的两字，要正面一战了吗？那我要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趁着城门没关，赶紧出城。万一我赶到的再慢一点，岂不是出不了城？跑了这么远的路，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但是敌人好像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依然在耍着我转，那么说，唐小仙应该还是安全的。人做某件事情必然会有原因的，如果是报复的话，打晕了我，却不杀我。没杀我那他俩应该也是安全的，这两个人应该是用来要挟我的重要棋子。那么说来，前方等待我的应该有比死更让我痛苦的事情。 比死更痛苦的东西，那个东西我知道，名字叫做绝望。想让我绝望，刚刚的那些还不够。

大雁塔拍**写真美女一丝不挂尺度全开不雅照曝光！！关注微信公众号：meinvmo1（长按三秒复制）在线观看！ 正文 第九十七章 游戏 出了城门，我漫无目的地走着。敌人既然把我引到这里来，肯定都部署周全了。果然，左边的树林中出现了点点火光，仿佛在指引我道路。我追寻这火光，一路追进了树林中。这火光应该来源于火把，而这火光一直在移动，速度不慢。从给我信的路人口中得知，敌人最少三个人，一老两少，不过也不排除这三个人也是临时找来给敌人办事的。如果是三个人的话，我一个人胜算应该不大。所以，第一要务应该是解救唐小仙和陈惜命，只要把他俩救出来，胜算就会大的多。前方拿着火把的人好像停了下来，我放慢了速度，右手缓缓抽出佩剑，一步一步朝着火光的方向前进。 火光处是一片空地，“轰。”的一声，空地中央有一处篝火被点燃，篝火旁，站着一名黑衣人，他正背对着我，不知在干什么。“你是什么人！唐小仙是不是在你们手中？你到底想干什么！还有陈惜命，是不是也在你们手中！赶紧把人给我放了！”我拿剑指着黑衣人，随时准备着动手。“少年人不要这么着急啊，问题要一个一个问，一个一个答。”黑衣人转过身来，幽幽说道，不过听声音，应该是一个老人。他的脸上也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眼睛。他一步步朝我走了过来，他的胸膛已经抵在我的剑尖上。“你！”我有些不知所措，这是什么意思？“你敢杀我吗？”黑衣人仿佛在挑衅我。 “不敢吧？”黑衣人见我没有回答，又说了一句。“你不要逼我！”他又在试图激怒我，虽不想上当，但是真的很想一剑杀了他！他要再挑衅我一句，我不敢保证他还能站着和我说话。“杀了我，你就永远见不到他俩了。所以啊，少年人，有话好好说，别动刀动枪的。”黑衣人缓缓说道，说完用指尖拨开了我的剑。他说的是实话，我也明白，受制于人，不得不处处忍让。我又将剑插回剑鞘。“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问道。“没什么，想跟你玩个游戏而已。”玩游戏？“我没心情跟你玩，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赶紧把人放了！” “唉，不要着急嘛。如果你赢了，人自然会放的。”黑衣人的话让我精神一震，我本以为会有什么刁难的过程，甚至是血战一场，没想到竟然要玩个游戏？不过不能掉以轻心。“此话当真？”我问了一句。“一言九鼎。”黑衣人斩钉截铁地说道。没想到这人还这么果断，不过邪教人的话，能信吗？“你抬头看看。”黑衣人说道。我马上抬头，发现唐小仙竟然被吊在树上！看她的样子，竟然还在昏迷着！不过旁边的树上竟然还吊着一个人，好像并不是陈惜命。“你把她怎么样了！”我怒上心头，拔剑，把剑架到了黑衣人的脖子上。 “你还不赶紧放她下来？”黑衣人一句话点醒了我，我咬了咬牙，我对面前这人一点办法都没有，果然是老奸巨猾。我跑到那颗树下，解开了绳子，慢慢把唐小仙放了下来，解开了她身上的绳子。“醒醒醒醒！别吓我！别吓我！”我将她抱在怀中，拍了拍她的小脸，不过唐小仙并没有什么反应。“接着！”不等我发问，黑衣人向我扔过来了什么东西，被我一把接住。我张开手掌，掌心中有两颗丹药。黑衣人手中有一个小铁盒，铁盒上有一把锁。黑衣人说道：“这个铁盒中有唐小仙所中之毒的解药。不过这个铁盒，和这把小锁不是一般凡铁所铸，就算你手中有着神兵利器，也打不开它。所以要想打开它，需要一把钥匙。钥匙嘛” “钥匙在哪里？！”这个时候黑衣人竟然又卖起了关子。“可能在你的肚子里，也可能在唐小仙的肚子里嘿嘿。你手中的药丹可以让人把肚子里的东西吐出来，不过，可能把内脏什么的吐出来也说不定哦，再见了，少年。”黑衣人把小盒放到地上，转身就走，几乎是便消失在树林中，我连制止的时间都没有。不过现在已经无所谓了，救人要紧。我急忙拔出捡来，向着那个小铁盒猛然斩去。“呯”的一声，铁盒摊开了我的剑，这把“心神剑”又多锋利我是知道的，这一剑斩下去菏泽铁盒竟然一点事也没有。我没有放弃，铁盒斩不断，弄断这把锁也行啊！锁头太不好斩断，只好把剑当锯子使，看看能不能把锁头锯断。 “拜托拜托！”我心中默念，手上的力道加大，可是除了磨出了一阵阵的火花之外，奇迹并没有发生，“王八蛋！”气急败坏的我将盒子重重地摔在地上，有狠狠的打了几拳。铁盒的棱角划伤了我的拳头，流血造成的疼痛让我的头脑清醒了一些，敌人既然这么有把握，这盒子就肯定不是我能破坏的了的！既然他设计了这个游戏，我就必须按照他的规矩来，盲目行事，怕是最终反而会害了唐小仙。冷静！冷静！ “少侠救我”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我想起树上好像还有一人！刚刚太过着急，而且这人我也完全不认识，就没怎么在意。我把她也放了下来，发现她也是一名女子，只是脸上有一大块黑色的胎记，猛地一看确实有些吓人。“多多多谢大侠”女子有些害怕，坐在地上瑟瑟发抖。“你是怎么被他抓住的？”我问道，希望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就是洗着衣服然后就”女子断断续续地说道，眼神有些空洞，看样子还有没缓过来。她一个普通人，被莫名其妙地抓了过来，能知道什么？看来是指望不了她了。 我没有管她，现在人命关天，还是救治唐小仙要紧。刚才黑衣人说钥匙在我们的肚子里？我又看了看手中的药丹，按照黑衣人的话，这药丹能把吃下去的钥匙吐出来，不过应该吐出来的同时，自己也中毒了吧？也就是说想就唐小仙的话，必须要死一个人！如果吃错的话，那就要死两个！如果两次都没有找到解药，那么我们三个人，一个都活不了！ 正文 第九十八章 君 望着手中的药丸，一时间不知所措。一共两颗，只有两次机会。钥匙在我肚子里吗？如果不在，我是不是就回中毒而死？我死了，又怎么才能救唐小仙呢？如果，钥匙在唐小仙肚子里，就算能解了这个毒，却又中了另一种毒，那到头来，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如果，钥匙在那个姑娘肚子里，那么我转头看了看那位姑娘。她正一脸茫然的坐在篝火旁，双手抱着头，在那里瑟瑟发抖。她只是一个普通人，现在却被迫参与到了这样的一件事情中来。师父，我究竟该怎么办？ 心中好像有一个声音响起，“先把一颗药丸给那姑娘吃了，就算错了，也没有关系！”谁！谁在说话！“给她吃了吧，我们又不认识她！”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冷静点！这才是正确的选择！”正确的选择。“没错。万一钥匙在唐小仙肚子里，那么这个局是无解的，我们无能为力。剩下的可能，只能你和那姑娘两个人身上！”“听我说！先骗她吃下那颗药，如果钥匙在她肚子里，唐小仙就有救了！如果没有，到时候你再吃下剩下的丸药，如果钥匙在你肚子里，唐小仙依然有救！如果那大家一起死好了。” 那如果我先吃下药丸呢？“你傻啊！你死了谁来就唐小仙！你认为她可以牺牲自己去拯救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吗？不可能！别忘了我们最初的目的是什么！是救唐小仙啊！”可是她很无辜啊！“难道唐小仙不无辜吗？你不无辜吗？我们所有人都是无辜的啊！要怪就去怪那些邪门歪道的人吧！”但是“但是什么！你又犹豫了！一到关键时刻，你就犹豫！”我没有犹豫！只是这样做不对！“你就是个懦夫！你什么都不敢做！你谁都不敢伤害，所以才有那么多的人去伤害你！”够了，你闭嘴！让我再想想！“你他娘的难道要看着唐小仙死在你眼前吗？相信我！这有这样做，唐小仙才能最大可能的活下来！别在犹豫了，没有时间了！” 我站了起来，走到了那名女子身边，想着如何才能骗她吃下这颗药丸。“啊，大侠恩公。”她好像在发呆，看到我，急忙打饿了声招呼，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那个大侠恩公，我们现在安全了吗？”她低着头，偷瞄了我一眼，低声问道。“不要害怕，一切都过去了。”我靠近她坐下，谁知她却很是惊慌，连忙向旁边挪了挪：“恩公大侠，我我我我我是扫把星，别别靠我太近！别靠我太近。”她很慌张，低着头，不敢看我。“我的命很硬的。”不知为何，看到她，我想起了一个人。“不不不，我克死我的双亲，我克死我的家人，你你你你不要过来。”她的样子是那样的无助，她不敢接近任何人，也不敢让别人靠近，仿佛这个世界不属于她，我知道，她经历过最深的绝望。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的脑子一团乱。那个声音仿佛在咆哮：“你还在等什么！不想救唐小仙了吗！”夜深了，一阵冷风吹来，那名女子又向火堆靠了靠。她很柔弱，像暴风雨中的一朵小花，但这柔弱之中，又有着那一丝的倔强，虽在风雨中飘摇，却不动摇。 我们，真的有权利去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吗？我们，真的可以为了救人而去牺牲一个无辜的人吗？我们，真的可以这样，欺骗自己吗？你告诉我啊，你倒是说话啊。“青松。”一声呼唤，穿越了时间，穿越了空间，仿佛来自天外的星空，也仿佛是来自内心。师父，是你吗？“青松，人人都说百日刀，千日枪，万日剑，可见剑最难练。可你知师父为什么却要练那人人都不愿去练的剑吗？”我知道，我知道！“对，因为剑，是百兵之君啊。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君子莫大乎与人为善。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 师父，我明白了，我没有忘。大丈夫立于天地间，又岂能做违仁，违义，违心之事。做事一无所求，唯求一个问心无愧！“姑娘，如果一会我死了，请你把我和那位姑娘埋在一起。”我意已决，我心已坚。“什么？恩公你？”她好像不明白我在说什么，也对，换谁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吧？我走到唐小仙身边，坐了下来，握着她的手，她的手还是温的。“小仙啊，是我没用啊。”我叹了口气。“总是在拖你的后腿，你不会生气了吧？原谅我的自私，我啊，就是这么一个不可理喻的笨蛋啊。不要担心，如果要死，我一定会陪你的。” 我一口气将两颗药丸都吃下，初时还没有什么感觉，几个呼吸之后，感觉心有些痛，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我捂着胸口，一头栽倒在了地上。“大大大侠，你你你没事吧？”那名女子发现异样，走了过来，但是还是不敢靠我太近，远远的站着，干着急。“不要过来，不要过来！记住我刚才说的话！”我制止了她，这时胃中好似翻滚的油锅，有什么东西顺着嗓子眼冲了出来。“噗。”一口血吐了出来，我没有管那么许多，双手赶紧在地上摸索，寻找着能给我希望的钥匙，可是，没有！没有！没有！ 我不相信，我仍然不甘心，不放弃，可是除了泥土，残叶，什么都没有，我，赌输了吗？有些不甘心啊！“姑娘，姑”嗯？那名姑娘人呢？“哎呀呀，小弟弟还真是正人君子啊！师父是从哪里找来了这样的奇人，呵呵呵。”银铃般的声音响起，带着戏谑的笑声。谁！谁在说话！我环顾四周，一个人都没有。刚刚那名姑娘也消失了，难道！敌人又杀回来了？“放心吧，小弟弟。”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感觉得到对方的呼吸，说话吹地我耳朵痒痒的，敌人就在身后，但对方连点我后背七下，霎时间全身僵硬，连脖子都无法转动，连敌人是谁都无法得知。 “你的心上人没事师父为了让那个小混蛋脑子开点窍，跟你闹着玩呢！现在嘛好好休息吧，呵呵呵。” 正文 第九十九章 戏 “这是哪？”缓缓睁开双眼，发现我正躺在一张床上，还盖着被子，身上只穿着一身内衣。哦对了！唐小仙！唐小仙！在哪里！我猛然起身，嗯？环顾四周，好熟悉的感觉，这里是陈惜命的医馆？“贪生怕死”这幅字正挂在我身后，旁边十几张病床，是医馆，错不了。“嘎吱。”门被打开，陈惜命端着一碗米粥走了进来，见到我略微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呦呵，还真是小看你了，这么快就醒了，唉，这碗给你喝吧，我再去盛一碗。”“唐小仙呢！唐小仙呢！”我掀开被子，便要下床。 “别急，别急，她没事，现在估计玩的很开心。”陈惜命想了想说道。听到她没事，还玩的很开心，心中略安，但也很是疑惑，玩的很开心？啥意思？“到底怎么回事？”我问陈惜命。陈惜命坐了下来，把粥放到桌子上，沉思起来：“嗯该怎么给你解释呢？”“这件事很复杂吗？”说明白这件事情还要思考？“嗯，这么说吧。我师父为了让我领悟你背后四个字的真正含义，设了一个局。而你，便是局中人，唐小仙是棋子。”陈惜命回答。 嗯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被耍了？“能详细点吗？”我又问。“就是算了，给你看看这个吧。”陈惜命从怀中掏出来一封信，递给我。我第一时间没敢接过去，对于这个玩意，我心中有阴影。不过好奇使我还是拆开了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看了起来。信上写着：“惜命，相信此刻的人，应该领悟了什么叫做贪生怕死。这世间的一切，便如那太极图一般，有黑有白，相生相随。你所见过的，所思考的固然没错，但对于这江湖而言，却有些片面了。珍惜生命是每个人应该做的，但有些人总是把别人的生命看的比自己的都重，那样的人，众人喜欢称呼他们为侠。仔细想想，你和他们，其实是一类人啊。师父大限将至，以后的路，就靠你自己走了，望你不忘初心，牢记贪生怕死四字，唐怀山。” 唐怀山？唐怀山是平一念前辈的真名字吗？“明白了吗？”陈惜命接过我还回去的信，问道。“好像明白了，好像还是没明白。”我理了理思路，有些地方还是想不通。“唉，总的来说，这就是个考验，只不过表面上考验的是你，其实考验的是我。在那种情况下，你都不肯牺牲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可见你确实如师父所言，是位正人君子。而我，也终于在这场考验中，悟到了那四个字的含义。”陈惜命好像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别说这个了，唐小仙去哪里了？”别的先放一边，我这边“历经生死”，她现在却玩的很开心？ “哦对了，小仙姑娘现在是我的师妹了，他被我师父收为了关门弟子，已经跟着师父修行去了。”陈惜命回答。“啊？已经走了啊”我还以为这才重逢几天啊，就这么走了？连个招呼都不打？“别难过啊。”陈惜命说道：“我师父说他感应到了自己大限将至，正好又遇见了唐门的传人，可见这是上天的旨意。他老人家说这辈子对唐门有愧，但这一身唐门的本事，终究要还给唐门。一听要被师父收为徒弟，别提她有多高兴了，只是你昏睡了三天，也不见你有醒来的迹象。这爷俩都挺着急的，所以就先走了。师父让我给你说声抱歉，说你利用了你，有点过意不去。” “利用我其实前辈不用这么客气”没想到唐前辈这种身份的人竟然还要向我道歉，这种感觉挺不错的啊。“是，他说他虽然利用了你，但是也治好了你的内伤，为此他用了很多珍贵药草，所以算来算去你应该欠他一个人情。”陈惜命认真地对我说。“我”我被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只能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行了，快喝点粥吧，都睡了三天了，不饿吗？”陈惜命递给我那碗热腾腾的粥。白米粥，里面加了点枸杞山药，还有一颗大红枣，挺补啊。让他这么一说我还真饿了，一勺接一勺，很快便喝光了。 “怎么样？姐姐的手艺不错吧？”这个声音！是是是我抬头看去，面前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一人，一个很熟悉的女人。杏眼柳眉，体态婀娜，一身黑紫色长袍披在身上，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那几乎盖住半张脸的黑色胎记。“是你！”我失声叫道，这不就是那天晚上那名女子吗？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她就是王毒师？“对啊，正是姐姐我。”王毒师笑着，笑容很好看，声音很好听。可是这样的人，脸上却有一大块黑色胎记。但是王毒师好像并不介意，如果我脸上有这么大一块胎记，估摸着都不敢见人吧？就算敢见人，也要蒙着面。但王毒师一点也不回避这点，不遮不掩，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她现在的样子，和那晚完全不同，或者说，那晚只是过去的她。王毒师虽是女子，但却是一位让我敬佩的女子。“姐姐，你演的也太像了。你知不知道当时我甚至想杀了你啊，很危险的。要是再来一次，我可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回想起当时的情况，真的很危险。不过刚一说出口便意识到，我怎么可能是王毒师的对手。“呵呵呵。”王毒师又笑了：“师父常说不要试图去考验人心，现在想想还真是。万一小兄弟当时发起疯来，姐姐可挡不住呢！”“我哪里是姐姐的对手啊。”我客气了一句。 “你可拉倒吧，像你这般年龄，又有如此深厚的内功，江湖上不超过一手之数。没想到你小子隐藏的挺深啊，连我都没发现，就是不是知道那个神经病发现了没有，不对啊，发现了不可能不理你啊”陈惜命说着一些我完全听不懂的话。我？内功深厚？全江湖像我一样的不超过五个？别闹了，说笑吗？我没练过什么内功啊，怎么一个个都说我内功很强的样子。我有些搞不懂了：“那个到底啥是内功啊？我好像没练过啊” “啊？小弟弟，骗姐姐玩呢？内功什么时候这般好练？”王毒师瞪大了眼睛，仿佛见了鬼。陈惜命也看着我，说道：“师附说的没错，你果然是百年难遇的奇葩。” 正文 第一百章 路 见他们这个样子，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那个我师父没交过我练内功，我也没听说过什么叫内功那个能给我讲讲吗？”“哎呀，看来小弟弟自有福缘啊。”王毒师若有所思。“所谓的内功，就是思想与身体的契合度。哎呀，你师父竟然没给你讲过，这玩意三言两语也讲不清楚。看来你是不知道咋练的，哦哦哦，怪不得，怪不得。”陈惜命突然想到了什么：“原来如此，你内功虽高，却不会用，看来你的秘密也挺多啊，哈哈。” 思想与身体的契合度？那是啥意思？师父没没跟我讲过啊？除了心神剑，还有个无名的剑法也没练过别的啊？奇了怪了，难道我还在梦中被绝世高人灌输过内力？啊哈？怪不得萧大哥老想跟我打一架，他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那他又是怎么感觉到的呢？怪不得唐青云大哥敢把他妹妹托付给我保护，他也应该感觉到了什么。真是奇了，这内功到底是什么啊？他们都是怎么互相感应的啊？我很强？我真的很强？我一直都很强？那我为什么打不过别人啊？陈惜命说我不会用内功，那内功怎么用啊？ “那个陈大哥，内功怎么个用法啊？”向别人请教，语气都客气了许多。“呦呵，还是第一次听见你叫我大哥啊，啊哈。”陈惜命取笑道。“你不告诉我就算了，还有王姐姐。”我又看向了王毒师。王毒师捂着嘴轻笑：“小弟弟，别怪姐姐不告诉你，你这情况姐姐是从来没听说过，内功应该是想用就用，这个事应该问你自己才对。”问我自己？我看了看自己的手，问我自己？嗯看来有机会再问问萧大哥孟大哥，多问几个人，总能弄明白的。 “师弟，你以后有何打算？”王毒师问道。“有何打算？闯荡江湖呗。”陈惜命回答。“啥？你要闯荡江湖？”我大吃一惊，这句话竟然会从陈惜命嘴里说出。“你不是最讨厌江湖人，江湖事吗？”我问道。“是啊。”陈惜命叹了口气：“所以，我要寻找一个不讨厌它的理由。”呃，好有道理啊，我竟然无法反驳。“哎呦，小师弟要入世了，看来江湖上又要掀起一股风浪了。”王毒师说道。“算了吧，我入江湖，是为了抚平一个个的风浪。”陈惜命回答。“嗯，那好吧，那我走了，嗯，我去掀起风浪了。”王毒师向我们告别：“小弟弟，有缘再见了。”王毒师向我告别，轻轻地挥了挥手，转身便走，很是洒脱。“喂喂喂，师姐，好几年没见了，不一起吃个饭，最少喝杯茶再走嘛。”陈惜命挽留道，不过我好像并没有听出来挽留的意思。“算了吧，你那茶留给那个疯子喝吧。”“后会有期。”我向王毒师告别。王毒师没有说话，留下一个微笑后便走了。 “你师姐人很不错啊。”我对陈惜命说道。王毒师这个名字虽然不好听，脸上的胎记也确实吓人，不过这两样东西却并没有影响她在我心中的形象。那一个胎记把她的人生都改变了，不过，或许这是上天对她的考验吧。“不错？她可是黑无常，无情的杀手啊。”陈惜命回答。“杀手？你不说我都忘了，真的看不出来她是一个杀手啊。不过，到现在我也不相信她是一个杀手。”为什么这样一个女子，竟然也是一名杀手。“杀手如果能让你这样的人一眼看出来，那说明他太失败了。”陈惜命笑着说道：“只不过，我师姐只杀该杀之人，只不过手段有些毒辣而已，所以以至于有些人以讹传讹，弄得江湖上都怕她怕得要死。” “还好还好，没有破坏她在我心中的形象。”我松了一口气，如果说她是一个随便拿钱杀人的杀手，如果再次遇见，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不过我感觉你们师徒三人，哦，不，是四人，不去当个戏子真是可惜了，一个比一个演的好。”话一出口便知不对，赶紧再说一句：“我不是骂你们啊”“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你真的看得清吗？”陈惜命问我。“呃别说这些了，你不是要闯江湖吗？什么时候走啊？”我赶紧叉开话题，陈解元不是白叫的，随便说两句都那么多道道，我可说不过他。 “什么时候走都行，就这两天吧。”陈惜命说的很随意。“我还该你五千两呢，这房子怎么办？乡亲们怎么办？”瞧他这样子，好像什么都没考虑啊。“算了吧，你以为我缺钱吗？房子嘛，有钱还怕没房子？乡亲们嘛，有小月在，她跟着我学了两年，能有我一层火候，普通小病足能应付，而且也得给同行一个活路不是吗？这里的乡亲们需要我，别的地方乡亲们就不需要我吗？走到哪里，不是救人啊？”“好吧好吧，你说什么都有道理。”“行了，好好休息吧。”“我感觉挺有精神的。”“你小子行啊” “公子你真的不能带小月走吗？”小月抓着陈惜命的手，眼角泛出了泪花。“陈大夫啊，再吃我一碗馄饨再走吧？”魏老伯也挽留道。“小陈啊，大娘听说你要走，给你包了几个包子，你拿着。”一名老大娘把一个包裹塞到陈惜命手中。“陈公子”“陈解元”“陈公子”好家伙，我站在远方，看着这一切。今天陈惜命打算要走，一早便出了北门，谁知还是有这么多乡亲们为他送行，看上去有好几百人人吧？有锦衣华服的达官贵人，也有草帽布衣平头百姓，还有浓妆艳抹的春楼女子。老人小孩，壮汉女子能来的都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哪位皇亲国戚来了呢。“好了，乡亲们，话不多说，咱们后会有期了。”陈惜命也不矫情，道了声别，转身便走。“公子！你一定要回来看小月啊！”“再来大娘给你包包子啊！”“还有老头的馄饨！” “唉。”我叹了口气，能做到这种地步，人生也无憾了吧？看他步伐轻松，脚步轻快，心情很不错啊？嗯？对了！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赶了过去，望着陈惜命的背影，我大声呼喊：“喂！那个贪生怕死到底什么意思啊！”陈惜命停下了脚步，但是并没有回头：“如果有一天，你真正想明白了这四个字，那么，到时候我应该称呼你为王大侠了！哈哈哈哈！”陈惜命又继续向前走去，走向他新的人生。 这是让我自己想吗？贪生怕死，有点意思。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本心 “咦，青松哥哥，你怎么还没走啊？”小月看到我，有些惊奇地问道。“这话听起来怎么有些别扭啊？我可没地方住，你可别赶我走啊。”我挠了挠头笑道。“哦哦哦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小月赶紧摇头，生怕我误会。我摸了摸她的头：“以后这医馆就是你的了，救死扶伤的任务就落到你头上了，怎么样？准备好了吗？”我问道。“嗯我虽然跟着公子学了两年，但是我感觉我连公子的一层医术都没有学到，原来公子在的时候，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如果我拿不准主意了，那该怎么办呢？”小月一脸愁容，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竟也会发愁了，是谁说的少年不知愁滋味？ “小月啊，做什么事都有第一次的时候。人家公子对你可是很有信心的！你知道吗？那天他还夸你来着，说你已经有了他六层医术，医治寻常的病已经足够了，所以医馆交给你，他放心。”我看小月有些胆怯，不由地鼓励起她来。“真的吗？我真的有这么厉害吗？我怎么不知道？嘿嘿嘿。”小月好像信了我的话，高兴地笑了起来。不过她说的这些话，为什么这么耳熟吗？哦，是啊，这些话，我也说过啊。萧大哥说我很厉害的时候，我对自己说过。在路家庄大杀四方的时候，我说过。前几天，我又对自己说过。 “小月啊，前几天，哥哥经历了一场生死磨难。在那场磨难中，哥哥几乎都要放弃了，因为我一直在畏惧，畏惧黑暗。就像在夜里，一个人走在路上，看不见前方，也看不见后方。你的身边空无一人，即使大声呼喊，也没有人来回应你。你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做错路，也不知道离目的地还有多远，甚至你不知道前方还有没有路。”“那岂不是太恐怖了？”小月说道。“是啊，当遇到困难时，如果有一个人能来帮助自己，那该有多好啊。这辈子虽然我们会遇到很多人，会交很多朋友，可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最终，路还是要我们一个人走。当我们畏惧时，犹豫时，不妨相信自己，勇敢地走下去。”“相信自己？”小月若有所思。“是啊，相信自己。”话说出口，我不禁问自己，我真的相信自己吗？ “啊，青松哥哥也在啊！”清风也来到了医馆，身后当然还跟着一群小孩。“青松哥哥，我还要听故事！听江湖故事！唉唉唉，大虎你看着他们点。”清风竟然又缠着我讲江湖故事，莫非上次没有把他吓到？“清风啊，江湖真的没有那么好玩！”我装作凶恶的表情，希望能吓到他。可是清风并不吃这一套：“既然这么危险，那青松哥哥为什么还要闯荡江湖呢！”清风一句反问，却让我一句话说不出来。我想骗他，但是连一个孩子都骗，非君子所为。我开始认真思考起来这个问题，为什么？为什么呢？我真的是因为没有容身之所，为了讨个生活？为了有朝一日能给师父报仇雪恨？还是为了不，不，不是的。 “那一天，我一瘸一拐地慢慢走近一棵大树，靠着它，坐了下来。我倚靠着大树，抬起头，望着天。天色在慢慢变暗，就像我的生命一样。“我情不自禁地讲起来：”我姓王，家里排行老三，所以就叫王小三，家里有爹有娘，一个哥哥，一个姊姊，不过都已经不在人世了吧。因为战乱，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幸好有位老伯收养了我，但那老伯也在前不久让乱军杀死了，留下我一人，活在世上。” “也许死亡对我才是解脱。我当时这样想着，慢慢合上了双眼。饥饿，让我抽搐，寒冷让我发抖，它们正在夺走我的生命，但在这生命最后一刻，又有一些不甘，我终究还是不想死，为什么呢？也许这是人的本能吧，就像喝水，吃饭一样，没有为什么。可是，我实在是撑不住了，眼前的景色在慢慢模糊，我仿佛看到了我的爹娘，大哥，二姊，他们好像向我伸出了手。我也伸出了手，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想抓住些什么。但他们离我越来越远，我的手触摸不到。我还想向前伸，胳膊终究是没有了力气，垂了下来。就在这时，有一只大手抓住了我，那只手有些粗糙，有的地方还有些老茧，但手掌温暖而有力。” “这是神吗？是神来救我了吗？还是说，这是黑白无常来带我去见爹娘？我努力睁眼去看眼前的身影，黑发，长衫，腰间别着一把长剑。啊，是个人啊。那又是什么样人会救我呢？那一刻，我想起来了，说书的先生说过，这世间，有一种人，他们行侠仗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救人于水火却从来不求回报。他们叫”清风叫道：“我知道！他们叫侠！他们是大侠！”“对，他们是侠！是大侠！是给绝望的人送去希望的人！因为我，也想做这样的人！”没错，这才是我想闯荡江湖的理由！我，也想做一个师父那样的人！ “我”我有些兴奋，甚至可以说有些激动。不过看到清风也是一脸兴奋的样子，感觉瞬间被泼了一盆冷水。我好像是劝他不要闯荡江湖的啊？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啊？“我知道了！我明白了！我会努力的！”清风叫道。不对啊？你知道什么了？你明白什么了？你努力什么啊！我的劝说好像并没有起到预期的效果啊。“你弟弟他”我看了看小月，小月笑着说道：“哥哥别理他。自从有一天公子把十来个在医馆闹事的人打趴下以后，他就一直想要学功夫，闯江湖，然后就不招公子待见呗，嘿嘿。”“那你可要看好你弟弟，省得那天闯祸，江湖啊，很危险的。”我叹了口气，我是真不想让他闯江湖啊。“哥哥，你刚刚说的热血沸腾的，听得我都想像小仙姐姐一样当一位女侠了，怎么转眼之间，又变成这样了？”小月笑道。 “是啊。为什么呢？为什么事情总是朝着反方向发展呢？不过，至少现在，挺开心的，不是吗？”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打听 “青松哥哥，你也要走吗？”小月望着我，眼神有些不舍。“是啊，这个地方不属于我。”我感叹一句，接着把一封信交给她：“如果那两个哥哥回来找我的话，就把这封信交给他们。”我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了，程二九萧狼两人自从上次来了一封信以后，又再次没了音讯，我要去找他们。如果我走后正巧他们回来了，那以后便有缘再见吧。“青松大哥，你以后还会回来看我们吗？”清风也问。还会回来吗？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应该不会回来了吧？不过，还是骗一下他俩吧，善意的谎言总是没有错的吧？“会的，一定会回来的。”我摸了摸他俩的头：“走了。”没想到清风竟对我抱拳行礼：“后会有期。”这个小家伙，呵呵。“后会有期。”我也保全还礼。 走出了医馆，我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医馆，在这个地方，我遇到很多奇怪的家伙啊。算了，现在也没什么可以干的事情，正巧先吃个饭，嘿嘿。我摸了摸腰间的盘缠，说起来很不好意思，竟然是小月硬塞给我的。她说这是陈惜命吩咐她做的，因为陈惜命知道要是他给我，我一定不会收下的，跟小孩推推嚷嚷地总是不好，便勉为其难的收下了。好吧，我承认，我还是很想收下的，因为身上一文钱没有还闯什么江湖啊。 “八仙楼。啊，随便吧。”漫无目的的走着，随便找了一家酒楼，填饱肚子就行了。我嘀咕着，走进了酒楼。小二前来接待，我让他随便上两道菜来俩馒头。我喝着茶，打量着身边的人，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两位丐帮的人，打听打听消息。不过想来叫花子应该不会来酒店这种场所吧？那他们去哪里吃饭呢？他们在哪里要饭呢？丐帮的人要怀着怎样的心情行事啊？既然是乞丐，那就要要饭。但是身为丐帮弟子，总该有一种大派弟子的骄傲吧？又怎能做行乞这种低三下四的行为呢？真是想不通啊。 “这位小兄弟。”我抬头看去，三个穿着官府，配着腰刀的官差，站在我面前。嗯？我好像没有犯什么事啊？疑惑间，发现旁边的桌子都坐满了人，好像只有我这里有空位。我做了个“请”的手势，那三人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多谢。”三人坐了下来，也不客气，招呼过来小二：“小二，上好酒，再来三斤酱牛肉！”小二一看是“官老爷”，颠颠地跑过来：“大爷，那个牛肉卖完了，那个···”一听这句话，我的神经绷得紧紧的。因为我经常听说什么官差欺压百姓的事情，不知这种事情会不会发现在我眼前。“哦，那就看着来吧，我们很饿，一会还有公事要办，赶紧吧。”坐在我对面的中年汉子说话了，看是三个人之中的头头。他长的浓眉大眼，双手都有一层老茧，不知道练得什么功夫，想来应该不弱吧？ “哼。”一声轻笑。我循声望去，原来是另一桌上的人所发。看那一桌上的四人，都穿着各色的劲装，拿着刀剑，也正好看向我。其中一人对我翻了个白眼，另一个人脸上也挂着不屑的表情，其他两人什么表情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想来也差不了多少吧。这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因为我和三个官差坐在一起吗？都是出来混口饭吃，何必互相看不顺眼呢？旁边的官差果然也有些坐不住了，不过为首的一人按住了其他两人，轻轻地摇了摇头。还好，没打起来，赶紧吃完赶紧走吧。上了菜，各吃各的感觉有点尴尬啊，想起了唐小仙去衙门打听消息的事情，我可以向他们打听打听啊，城里有什么动静，他们多少应该知道点什么吧？ “这位大哥不知道怎么称呼？在下王青松。”我率先自己介绍。“哦，王少侠，久仰久仰。在下刘安。这两位是我的兄弟，王阳，张力。”为首的官差刘安也用江湖的方式回答我，左边有些瘦弱的官差是王阳，右边的麻子脸是张力。他们好像对我向他们打招呼感到意外，江湖和官府的关系就那么差吗？嗯，接下来聊点什么呢？怎么打听呢？这时张力发话了：“王少侠，向你打听个事。”嗯？我还没问你，你倒先问起我来了。“张力！”刘安给了个眼神，张力有些焦急：“大哥，反正时间也不多了，这身官服也保不住了，就试一下吧？”刘安有看了看王阳，王阳也无奈地摇摇头。刘安叹了口气：“王少侠，不知你认不认识一个叫独孤业的人？” 独孤业？怎么又听见了这个名字，但是我没有吱声，只是点了点头。刘安大喜：“那少侠可知他的下落？”嗯？探查独孤业的下落干什么？“三位大哥，不知你们探查这个人干什么？”我又试着问了一句。张力抢着说道：“这个王八蛋，打上了我们四十多个弟兄，官老爷让我捉拿此人，可是我们一不知道他的下落，而又不是他的对手，眼看官老爷给我们的时间快要到了，要是还不给老爷一个交代······”“哈哈哈···”旁桌上的人哈哈哈大笑，不过这笑声怎么听起来有些不对劲呢？“一群老鼠，也敢找老虎的麻烦！”其中一人嘲讽道。 张力咬着牙，放在刀柄上的手也被刘安给按住了。“独孤业···他死了。”我淡淡地回答。“什么？”“什么？”不光是刘安三人大吃一惊，连旁桌的江湖人士也大吃一惊。“臭小子！你说什么！”旁桌一人拍案而起。“我说他已经死了。”我回答。“哈哈哈哈！死的好！哈哈哈。”刘安笑道，王阳又问了一句：“少侠，这是真的吗？”“真的，亲眼所见，他已经死了。”“难道是少侠为民除害！”张力说道，眼神中已经多了几丝钦佩。“不不不，我没这么大本事。”我急忙解释。“嗯？那小兄弟怎么知道的这么清除呢？还望小兄弟告知。”刘安突然说道，语气有些奇怪。 这是干嘛？要查我吗？这可麻烦了，我可是好心告诉你们实情啊。旁桌的江湖人士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连帐都没结，气的小二敢怒不敢言。哎，没办法了，往陈惜命身上推吧，陈惜命你们总不敢得罪吧？

亚洲第一美女，**翘臀，火辣身材完美身材比例!!关注微信公众号：meinvlian1（长按三秒复制）在线观看！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快马 也许是我的表情有些奇怪吧，刘安急忙解释：“不不不要误会，王少侠。那个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我们总得问得详细些。”没想到这些官差还真是负责啊，一个十恶不赦的人死了就死了，还要问这么清除干嘛。“不瞒几位大哥，我在陈大夫哪里养伤的时候，一天夜里见到了独孤业的人头被扔在了陈大夫医馆的大院里，是陈大夫派一位杀手把他给杀了，至于杀手是谁我也不知道了。”我没有说慕颜的名字，我对他丝毫不了解，但是我知道他很高傲，这些官差万一查到他头上把他惹毛了，估计性命不保。“那少侠可知独孤业的人头在哪里？”刘安再问，这就让我有点不耐烦了，没完没了了还。“刘大哥你不相信我？这事是我亲眼所见，我所说也无半句虚言。”他们要是再去医馆里挖人头，最后又多挖出来俩，又得问个没完。我突然发现当个捕快好难啊，一个人，我们江湖人杀了就杀了，哪里管这么许多，这些捕快到是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是不是还要查他的家底啊？ “唉，少侠不要误会。”王阳说道：“我们做捕快的可是苦差事，可没江湖人士那般洒脱啊。官老爷吩咐下来的事情，做不好事小了骂一顿，事大了这身衣服可就保不住了。”“只是那独孤业的人头让陈公子烧成了灰，你们是找不到了。”大家都有难处，互相理解一下吧。“哦，是这样啊。”刘安抱拳又向我行了一礼：“这次多谢少侠告知这件事情，我们还有要事，告辞。”说完竟是要走，我急忙喊住：“刘大哥，小弟正巧也想向你打听一件事。”“哦？”刘安有些意外：“请讲。”“大哥知不知道丐帮最近有什么大动作吗？”我抱着希望问了一句。刘安还没吱声，张力开口小声说道：“兄弟，你惹上丐帮了？我告诉你惹谁也不能惹丐帮啊，这丐帮比官府还难缠啊”我急忙解释：“不不不，我只是有两个朋友在丐帮，最近因为养伤失去了联系，所以来问问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 “哦哦哦，那就好。”张力松了口气。刘安想了想说道：“具体行踪我们不知道，不过他们确实前一段时间聚集了好多人，然后向北走了，去哪我就不知道了。”北边？“好！多谢大哥了！”没想到他们还真有点消息，我欣喜异常，急忙喊来小二，结了账，顺便把那三人的帐一起结了。“不不不，我们一顿饭钱还是给得起的。”刘安急忙拒绝，其实我是怕他们吃完不给钱，当然了这些话我是不会说出来的。“刘大哥咱也别客气了，相见即是有缘。我要去找我的朋友了，就此别过。”竟然得到了萧大哥他们的行踪，我得赶紧去找他们。“好，后会有期！”刘安也不矫情，我拜别了他们，赶紧出了酒楼。 刚走两步，我猛一拍脑袋，我怎么这么笨，这次不一样了，我有钱了啊！就在刚刚我竟然想要走着去，骑马岂不是更快一点？去市场，去市场，哦对了，干粮还有水什么的都没有预备，最好再带个火折子打火石什么的。其实想想看我到现在还是第一次真正意义的一个人闯江湖。以前要么住在别人家里吃喝不愁，要么吃别人的花别人的，不用我操心。现在成了自己一个人，发现需要准备的东西真的好多啊，需要想的东西也好多啊。问清楚了路，走到市场，先买了一点干粮一袋水，但是忍不住又买了一点肉干，望着手中这半斤的肉干，我怎么会买这种东西？是不是小时候没怎么吃过肉，现在有钱了，开始懂得享受了？ “马，马，马，马在哪里？”我小声嘟囔着，左右寻找着，终于在人群之中找到一个卖马的。对方是一个尖嘴猴腮的青年人，人人都说相由心生，我不禁怀疑这马是不是他偷来的。“哎呦，大侠！卖马啊！来来来，来看看咱这可是一等一的好马啊！”这青年一见我来，立马上来大侠大侠的叫着。虽然听着很烦人，但是听多了好像就顺耳了，话说好像最近经常有人喊我少侠大侠的，嘿嘿。我没有理他，仔细看着他身旁的黄毛马。 我对马接触不多，不会相马，在我眼里，天下的马除了颜色不一样之外，好像并没有什么区别啊。“哎呀，大侠，你看咱这马，绝对是一等一的啊，你看这眼睛，多有神啊！”这青年很兴奋：“再看看这腿，大侠，马的好坏主要看腿是吧，你看咱这腿，这肉，结实！您再看看这后腿，主要还是后腿，您摸摸，多壮硕！”我顺着他指的看了看，还轻轻拍了拍，这后腿确实很结实。“您再看看这马蹄，俗话说得好，无蹄无马，您看看咱这蹄，又正又直，绝对不会差！”“您再看看这毛，多亮啊！您老听说过秦琼他老人家吗？”我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怎么秦琼都出来了？“秦琼秦叔宝他老人家的坐骑就是黄骠马，他老人家骑着那匹马为大唐江山立下了汗马功劳。咱这马，也是黄毛的，说不定就是当年黄骠马的后代啊！您看您这么威武不凡，一表人才，仗剑走天涯怎么能没有一匹良骏呢？” “行了行了。”我打断他，秦琼都扯出来了，一会是不是还有关二爷和赤兔啊？“我买了，多少钱，开个价吧。”别这么多废话了，我赶时间。“哎呦，我就说大侠有眼光！这马也不贵，就收您二十两银子吧！”青年一听我要买，出口便是二十两。我不知道一匹马值多少钱，但是这也太贵了吧？“小兄弟，你这马卖的也太贵了吧？”我看着他，他的目光有些闪烁，不过还是咬着牙说道：“大侠，这还真不是我骗你，你想咱这地哪有那么多马，都是北边草原上捉来卖的，那个，您看，我不只卖给您马啊，这鞍子，鞭子，缰绳，什么的我可都给你备齐了。那个二十两真不多啊。再说了，您在江湖上厮杀的时候，坐骑跑得快，进能追击敌人，退能甩开敌人，这银子花得值啊！” 我想了想，认为他说的很有道理，也不含糊，掏出二十两给了他，那青年乐得眼睛闪着光，嘴里说着谢谢，还拿牙咬了咬碎银，又打了自己一个巴掌。看他这样子，都快疯了。唉，有钱人和穷人就是不一样啊，我没有再理他，牵着马，赶紧出城。这马脾气很好，牵着它它也不反抗，就跟着我走，就是和驴不一样。出了城，我迫不及待地骑上新买的马，双腿一加马肚，“驾！”。 走！风驰电掣，快马江湖，天下之大，任我遨游！这感觉，爽翻了！不过爽了没一会，我就感觉不对。说不上来哪里不对，那好像是天生的一种直觉，我好像，被人跟踪了！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灭门 “嗯？”感觉有点不对，我勒马停住，向四周望了望。两旁树林，道上有零星行人，还有几辆赶路的马车，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对的。但是那好像是天生的一种直觉，人的本能。“小兄弟，鼻子挺灵啊，啊哈！”正想着，从路旁树林里走出了四个人，我一眼就认出了他们，因为在酒楼里坐我旁边的正是这四个人。四人手里都拿着明晃晃的大刀，路上的行人见此，一刻都不敢停留，能跑多远跑多远，能跑多快跑多快。来者不善啊，这四个人想干嘛？关键是他们怎么知道我要走这条道的？难道他们一路都在偷偷跟着我？然后提前在这里埋伏？我也不认识他们啊？也没什么过节，总不能和捕快说几句话就要来揍我吧？ “怎么几位？找我有事？”别管怎么，先搞清楚他们是干嘛的再说。“嘿嘿嘿。”其中一个刀疤脸，笑着向我走了过来，手里玩弄着他的大刀，其他怎么也走了过来。“有点事情想请教请教小兄弟。”刀疤脸冷笑着。看他们走了过来，看样子是要动手，我要动手还是跑？他们可是四个人啊。就这么一犹豫，他们离我又近了些，这样是跑不了了，就算跑，万一给我的马来上几刀，那可遭了，这可是我新买的！想到这里，我先一步下马，也向他们走了过去。刀疤脸也不含糊，大手一挥：“上！”这又是什么情况？我俩有仇吗？为什么上来就要杀我？ 三把大刀向我劈了过来，只不过那动作在我眼里却是有些慢了，出剑横扫，“啪啪啪。”清脆的声音响起，毫无意外他们三人兵器都被我一下斩断，三人一个愣神的功夫，我一脚踢到了左边一人的膝盖上，他嗷嚎一声跪了下来，我用剑柄在他脑门上狠狠地来了一下，他立马昏了过去，瘫软在了地上。其他两人更是吓得向后退了两步。“大哥！这小子手里的是一把神兵！”一人叫道。那大哥正是刀疤脸，刀疤脸吐了口痰：“废物，他只有一个人！怕什么！”剩下两人摆着看不懂的架势，围着我转了起来。三人将我围住，却谁也不动手。这又是什么套路？师父没教过我这些啊？要打就打，不打就走，转圈干什么？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没这耐性，一个箭步冲向右边一人，他拿着半截刀向我捅了过来，只不过在我眼里却是漏洞百出，我侧身闪过，抬起膝盖撞到他肚子上，接着一掌自下而上打到他下巴上，接着化掌为刀，砍到他脖子上，他也毫无还手之力地倒下了。没想到这招这么管用啊，只见过张泓秋打人下巴脖子，几下就把人打趴下了，没想到我用起来威力也是不小。其他两人赶来的时候，我已经回过身来，一剑抵着刀疤脸的喉咙，吓得两人都不敢动了。功夫这么差，还来找我茬？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啊？”我的剑又往前戳了戳，没想到刀疤脸直接给我跪下了。“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刀疤脸叫道。“别说没用的，赶紧说找我到底干什么！”我加重了语气，这欺软怕硬的，就得来硬的。“那个我们其实是五毒门下弟子就想”“什么！那看来饶你们不得了！”一听他们竟然和五毒老人有关系，恨不得一剑杀了他们，省得出去为祸人间。“大侠饶命，饶小的一条狗命，小的小的告诉大侠一个惊天的秘密！”嗯？又是惊天的秘密，啥秘密啊，还惊天？“你说吧！”先听听再说。“那您先答应我，我告诉您您一定得饶我一条贱命”刀疤脸给我讲起了条件，“嘿嘿，不说是吧？那你说，让你活命。”我又看向了另一人，那人一直没说话，原来吓得尿裤子了，至于吗？那人一听，立马磕起了头，急忙说道：“那个那个小的名叫宋林，三年前拜入五毒门下，两年前”“行了行了，别说那没用的！不想活了？”“我说我说！”刀疤脸急忙说道：“五毒门被灭门了！” 嗯？“哦，然后呢？”我淡淡地回了一句，灭门灭门呗，和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了被正道灭了不是很正常吗？灭了好啊，就该被灭，活该被灭。“然后然后”刀疤脸有些慌了，结结巴巴地说不出来。“这就是惊天的秘密？”我可没时间浪费在他们身上。“然后酆都门也被灭了！”宋林急忙说道。“哦然后呢？”灭的好啊，灭的妙啊，净干些伤天害理的事，早晚得灭。“所以呢？”我又看了他们两眼。“邪教三宗都被灭了，仅有我们这些不在宗门的弟子侥幸活了下来。那个但是好像不是正派动的手！”刀疤脸说道。 不是正派动的手？那是谁啊？“听说是一帮黑衣人，他们一句话不说，见人就杀”“什么！”听到这一句话，我吃了一惊，这不是在路家庄遇见的那帮人吗？“说的详细点！”我急忙问道。“没了，小的就就知道这一点，小的可是把知道的都说了”哎呀好气啊，我不想知道的说了一大堆，想知道的却啥都不知道。唉，算了，就这三人能知道什么？现在我也联系不上路大哥啊，这都什么事啊。找到孟大哥，丐帮人多，应该能联系得上路大哥吧？嗯，还是先去找萧狼他们吧。“滚滚滚，滚吧！”我收了剑，这些人虽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我也不想随便杀人，以他们的功夫，估摸着还不是捕快的对手，饶他们一命吧。 “谢谢大侠！多谢大侠！”我上了马，又说了一句：“下次让我看见你们作恶，嘿嘿，我就送你们去见阎王爷！”虽然感觉这警告没什么用，但是我也是说了。“是是是”看着他们俩的样子，就这样的人，确实给江湖人抹黑啊。“驾！”扬鞭策马，刚走没两步，不对，我不认路啊，往北走是哪里啊？赶紧掉头，跑了回去。刀疤脸和宋林一见我回来了，又吓了一跳。“我说，往北走是什么地方？”“那个陈家庄。”刀疤脸说道。“嗯？再往北呢？”这陈家庄我也不认识啊。“姚家沟。”宋林回答。“呃，再往北！”“杨集。”宋林补充道。“呃往大了说！”可能是我有点急，刀疤脸说道：“那就是北直隶，顺天府什么的了” “嗯。”这个地名听说过，就这样吧，先走着再说，大不了走一路问一路。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老人 “驾，驾！”骑着马，哼着曲，迎着微风，心情舒畅。想了想，算算时间，应该快过年了吧？“娃娃，载我一程。”“哦，好啊。”嗯？谁在和我说话？我往后一瞧，发现我身后不知何时竟然坐着一位衣衫褴褛的老叫花子，这一下可把我吓坏了，急忙勒马。“大爷，你你你啥时候上的马？”老叫花子坐在我身后很是悠哉，拍了拍我的后背：“别停啊，老头我赶时间。”“哦哦哦。”我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策马前行。“娃娃，你有吃的没有？”老叫花子又说话了。“有有有。”我放慢了速度，取下包裹，正要递给老人，却被他一把抢了过去。 “哎呦，还有肉！”老人看来是饿坏了，先大口大口地把我的买的肉干都吃完了，然后舔了舔手，又吃了一张饼，才满意地打了一个嗝。“啊啊啊，有酒没有？噎着了。”没想到他老人家白吃人家的还那么多事，还喝酒？“那个，酒没有，倒是有水。”虽然很想发火，但是毕竟是位老人，还是个叫花子，平常的生活肯定是铺天盖地吃八方。我现在有钱，他一个老人家再怎么吃还能吃穷我是怎么着？吃了就吃了吧，一会再买呗。我递给老人水袋，他又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大口，这老人家也挺可怜的，这是饿了多少天了。 “娃娃，老头可没钱给啊。”老人又发话了，不过这句话听起来怎么这么气人呢？“呃我也没想着要您钱啊。”我放慢了速度，尽量走些平整的路，刚吃完饭，再把老头颠坏了可就不好了。“娃娃，你叫什么名字？”没想到这老人倒是问起来我的名字了。“我叫王青松，老人家您贵姓？”我问。“我姓卓。”老人回答。“哦，卓老爷子。嗯？您姓卓？”我又看了看身后的叫花子，“干嘛？认识我？”卓老爷子斜着眼打量着我。“不认识，只是想起来一个朋友，他在找一个姓卓的老爷子。”萧狼和孟酒歌的师父总不能是我身后的老人吧？不会有这么巧的事吧？ 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啊。我试着问了一句：“老人家可是丐帮的？”“是啊，你小子知道的挺多啊。”卓老爷子笑道。“那你一定认识孟酒歌了！”我有点兴奋。“呦呵，你也认识那个酒鬼？”“哇哇哇！”“喂喂喂，看路啊小伙子！”老头一掌把我转过来的头给拍了回去。“啊啊，嘿嘿。”差点撞树上，幸好反省快。“那个那个那个您是不是他师父啊！”“不是。”“啊？唉。”斩钉截铁的回答，一下断绝了希望。“怎么能不是的呢？应该是的啊？”不过天下间重名重姓的人那么多，不是也很正常啊。“喂喂！小伙子看路啊！”卓老头一巴掌拍我脑袋上，又拍醒了沉思中的我。“哦哦哦。” “嗯？您是丐帮的，那您知道孟酒歌他们去哪里了吗？”“知道啊，我这不是正在往那边赶吗？”“哎呀！”我一拍我这脑子，我早该想到的，这老人家能在我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坐到马上，肯定是武功高强的丐帮前辈啊！这次孟酒歌说营救那个什么张剑心很重要，去的肯定都是高手之中的高手，而这位老爷子说要我载他一程，肯定也是去营救张剑心的，哎呀哎呀，我早该想到的！ “那个那个！我也去！您带我一起去吧！”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你？”卓老爷字好像不太相信。“嗯嗯嗯，我也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顺便找到我的两个朋友。”“你小子也认识张剑心？”“不认识啊。”“不认识你趟什么浑水？”“这怎么能叫趟浑水啊？”丐帮的人果然都是好汉子，不想麻烦江湖朋友。“前辈不用担心我，那个，虽说不是很有本事，但是还是有点功夫的。”虽然想说自己很厉害，不过在前辈面前还是谦虚一点吧。“哈哈哈哈，臭小子，你师父没给你说过丐帮吗？丐帮可是天下第一大帮，你想想连丐帮都敢惹的人，得多么不好惹？” 虽然这话听着有些绕口，不过想想也是啊，好像还真有一点危险，我不会拖后腿吧？“我师父什么都没给我说过，不过这都无所谓了，您带我去就是了。更何况我还有一个不会武功的朋友也和孟酒歌在一起呢。”“他奶奶的，这小王八蛋都找的什么人啊，怎么连不会武功的都带上了！”“啊啊那个啊，我那个朋友精通点偷盗之术，轻功开锁也是一绝，可能也是以备不时之需吧？”怎么每一个丐帮的前辈都得骂孟大哥一两句啊，孟大哥也是够倒霉的。“哎呀，现在的年轻人，真不知天高地厚。小子，你哪门哪派的？”听着意思是同意了？啊哈。“我无门无派。”我老实回答，我也不是没想过要是说无门无派，前辈会不会觉得我没什么本事，就不带我去了。但是说我是少林武当的人家也不信啊？唐门的话，我不会扔暗器啊。五虎断门刀？人家用的是刀啊。其他还有什么门派我也不知道啊。 “现在的年轻人，不是能用不知天高地厚来形容的了！想当年，老头我练了十年剑法，自以为天下无敌，结果刚闯江湖就让一个比我年纪还小的人给打败了。从此潜心专研武学，走遍天下，学遍天下，终于在四十岁的时候无敌于天下！呀？好像扯远了，咳咳。那个，老头就是想告诉你，喂喂，先看路啊！”“哦哦哦，您继续！”哇哇哇，这次赚大了，竟然能结识这么厉害的人物！这老前辈是谁啊！难道是丐帮的上一任帮主？他也姓卓，萧狼孟酒歌的师父也姓卓，说没有关系我也不信啊！难道是兄弟俩！啊哈？ “唉，算了。看你这么热心肠，让你去就是了。不过老头还是要告诉你，想当大侠，热心肠是好的，只不过还是要量力而行，毕竟，还是自己的小命宝贵。”“前辈，您这话就不对了。百年前有位郭大侠说过，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他率众抗金，最后战死襄阳城。要是郭大侠在意自己的生命，就不会说出那样的话，做出那种令人敬仰的事了！”我反驳道。“哈哈哈哈，所以啊，他是二傻子，你也是吗？”“就算是二傻子那也是个伟大的二傻子！我宁愿做个二傻子！”“好！二傻子！看路啊！”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高人剑招 前方出现了岔路口，往左走还是管道大路，相比之下右边就是羊肠小道了，我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下意识地回头望向老爷子。谁知道我还没开口，他却先说话了：“这该往哪里走啊？”这句话好像是在我问我，我哪里知道？“老爷子，您不会也不认路吧？”我试着问了一句。“咳咳，人生地不熟，不认路很正常嘛···再说了，不认路问就是了！你看，后面来人了，快去问快去问！”我往后望去，一个人也没看见。“哪有人啊？”“你个傻小子，还不信老夫我是咋滴？让你去你就去！”卓老爷子吹胡子瞪眼地对我说，说完还叹了口气：“唉，现在的年轻人啊···”不知为什么，我总感觉这位老前辈有点不靠谱啊。 我下马，向后方走去，我认为老前辈武功高强，耳朵一定比我好使，他说来人了肯定就是来人了，只不过距离有点远，所以没有出现在我的视线里。走了十来丈的距离，我感觉有点不对劲，万一他是骗子怎么办？我下了马，他一鞭子打马屁股上，我可追不上他啊！想到这里，我立马回头，发现人马都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咚咚咚。”马蹄声响起，一辆马车出现在我面前。那马夫见我站在路中间，急忙勒马，神情之中有些警惕和畏惧，不会把我想成劫道了的吧？“这位大哥，我就想问个路。”我先行了一礼，说明来意。那马夫听了松了一口气，笑道：“好说好说。”还没等我问，便说道：“右边的小路就不要走了，那边的村子几年前先是被山上的匪徒洗劫一空，然后匪徒又放了一把大火，现在只剩下了残垣断壁，村子里已经没有人了，所以还是朝···” 话音未落，只闻一声“驾！”我急忙回头，发现老头子真地一挥马鞭，朝着右边的小路，急驰而去。我一个愣神之后，急忙追去，连声谢也没来得及说。“等等我啊！前辈！别走啊！喂！喂！”我一边喊着，一边追。可惜我没有程二九的轻功，没一会，已经看不到人影了。我没有放弃，又追了一会，感觉有点喘不过气来了，赶紧停下调息。心中不禁一阵懊恼，那位前辈这么着急，看来情况一定很危险！我得赶紧赶过去，前辈不带我去，看来是不想把我牵扯进来，不过，我是不会放弃的！ 正想着，“驾驾驾！”老前辈去而复返，“来不解释了！快上马！”老爷子叫道，虽然没明白怎么一回事，但是还是翻身上马，老爷子一拉马缰，掉了一个头，双脚一夹马肚，马儿吃痛，一阵狂奔。“前辈！您老人家不会把我给忘了吧？”我问道。“哪来这么多废话！”老爷子语气有些急躁，看来心情不太好，这又是怎么了？“哇！”我叫喊一声，天旋地转，来不及反应，直接往地上栽了过去。情急之下，双头护住头颅，不过还是吃了一嘴的土。我咳了两声，吐出了嘴里的土，想要起身，谁知身上好像有一些绳子缠在身上，怎么也弄不开。“有敌人！”我现在才反应过来，刚刚一定是绊马索，身上肯定是网子。我下意识地去拔剑，只要能拔出来一点，以心神剑之利，一定能割开网子。 手顺着剑鞘一摸，嗯？我的剑呢！剑怎么没了？什么时候没的！完了完了完了！脑子中千种想法闪过，千万句话想说，不过总结一下就三个字：“死定了。”剑光闪过，如同晴天霹雳，毫无预兆，大脑一片空白。剑势如风，如电，如虹！闪着寒光的剑尖，带着散发着寒气的剑身，划过我的脑门，鼻梁，嘴唇，脖子，然后是胸膛。我的眼睛被寒光刺得有些疼痛，不过我却不敢眨眼；嘴唇有些发干，好似寒冬腊月被北风吹了千百遍一般，不过我却不敢用嘴唇去舔；口水停留在嗓子眼，不敢往下咽。“呼···”一口气慢慢地从颤抖的嘴中呼出，不经意间，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我不是没有害怕过，只是没有这么害怕过。我一动不敢动，生怕稍微一动，便会被一分为二。好快！好准！好狠！缠在身上的网瞬间便被斩断，不过我却还没缓过神来。 “站起来。”熟悉的话语，熟悉的身影。抬头望去，一位老者站在我面前，头也不回地说道。老者右手握着心神剑，斜指地面，弯曲的背在这一刻也挺得笔直。不同于萧狼的霸气，唐青云的英气，白衣剑客的霸气，卓老前辈却给我一种如微风，如细雨的感觉。波澜不惊，闲庭看花，高人！绝对的高人！我赶紧站起身来，发现卓老前辈面前有七八个黑衣人，不过我却没有以往如临大敌般紧张，有前辈站在我前面，我还怕什么！“小心后面。”卓老前辈淡淡地说道，不过依然没有回头。我转过身子，后面也有四名黑衣人，不过我还是不慌，尽管我手中并没有武器，尽管我面对着人数多于我们的敌人。我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很奇妙。 卓老前辈对面着比我还多的敌人，很明显，这是长辈对于晚辈的爱护！卓老前辈不光武功高强，人品也是一流，这样的人，我就算是拼命也要保护好前辈的后背，不给敌人可趁之机！我后退两步，和前辈肩并着肩，我战后方四人，前辈对前方八人，现在我俩也算是“并肩作战”了吧！能和这样的前辈并肩作战，可是我的荣幸啊！“专心。”卓老前辈发话了，我一惊，相对于我东张西望，卓老前辈可是眼睛从来没有离开过前方的敌人，这难道是在教育我？对！一定是的，我光注意前辈的一举一动，却忘记了敌人，有前辈在此，我有点“得意忘形”了，需知轻敌是最致命的错误！敌人现在应该被前辈震住了，没有立马攻上来，不过万一我一个疏忽给了对面机会，岂不是让我们陷入了被动？ 我点了点头，看着自己眼前的四名敌人。他们都死死地盯着我，手中的刀也是握得紧紧的。说也奇怪，这帮人出了刀就是弓箭，我还没见过他们用其他的兵器。虽说前辈提醒了我一句，不过我始终不能克制有些兴奋的心情，时不时偷瞄几眼身旁的卓老前辈，时刻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突然之间，前辈动了！那一刹那，卓老前辈仿佛变了一个人似得，不再是和风细雨，而是狂风大浪！静若处子，动若脱兔，速战速决！我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今日可一观高人风采！高人就是高人，一出手便知不凡！什么太极剑达摩剑，韦陀剑全真剑，华山剑独孤剑，玉女素心剑神门十三剑，都是垃圾！只因我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任何一门剑法的起手式是将剑高高抛到天空中！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抛起的剑锁吸引，我的心更是跳到了嗓子眼！这样一门神仙剑法，今日竟被我撞见了！ 剑落下，准确无误地落到了我的手中。人如风，瞬间闪出包围圈，只留下一句淡淡地话：“交给你了。”嗯。嗯？嗯！“我···操！”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皆杀 惊！迷！懵！呆！这是我的第一反应。一瞬间我问了自己很多问题：“什么情况？前辈跑了？我是在做梦吗？这是真的吗？他是骗子吗？我现在怎么办？我也要跑吗？”我呆在那里，对面的人好像也和我一样。下一个呼吸，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我只知道，我的身体已经动起来了，不退反进！要打就要打他个措手不及！不过对面也是反应过来，朝我攻击，同时后面的人也是快步跟上，前后夹击。 有时候以多打少可能并不占多少优势，因为人数过多反而会碍手碍脚。“乒！”刀剑相交，对方的大刀竟然没有被我斩断！这让我吃了一惊，以往都是仗着剑利，要么能占些优势，要么能扳回点劣势，这次竟是踢到了铁板。对方双手握刀，手上发劲，誓要把我劈为两段。我侧身一闪，卸去千斤力道，回身一肘打在对方胸膛，对方退了一步，我跟上一步接着摆拳又打在他鼻梁上，这一下直接让他见了红！右手剑招已出，想要再来一剑了结他的性命，但其他人攻势已到，只好放弃机会转攻为守。 举剑横挡，挡住两把大刀，脚步腾挪转移，都躲过了一记摆腿，而后直取中宫的直拳却是躲不过去，只好硬接这一拳。以掌接拳，拳掌相交，我更胜一筹，背后大刀袭来，我顺势化掌为爪，抓住那人的拳头，臂上使力，将他拽了过来，挡在身后。后面那人，见是自己人，急忙收刀。我扭着这人手腕，将他的臂膀扭到他的后背，一脚踹在他的腿弯去，将他制住，右手发力，架开两把刀，举剑横扫，逼开众人，回手一剑，从后背到胸膛，先把跪在地上被我制住的黑衣人了结了再说！我冷冷地望着众人，还有十一个。 挥舞着剑花，我再次攻上，身形腾挪，专往人多的地方躲闪，虽会遭受更多的攻击，不过对方出招之时有所顾及，一时间我倒也没有危险。不过十余招过后我便发现不对，这时他们好像结成了某种阵势，三个人围着我，三人之外又有四人，四人之外还有四人，我陷入了层层包围之中。大意了，我想得到，对方又不是傻子，又怎能看不出我在想什么？阵势一成，对方出手再无顾忌，顿时险象环生。三把大刀刀刀逼命，一人攻一路，攻上路的连劈带砍，让我不敢硬接。攻中路的刺中带扫，招招致命。攻下路的专往腿脚招呼，与其他两人相呼应，稍有不慎，命丧黄泉。 又是一刀横扫向我左脚砍来，我冷哼一声，左脚一抬闪过攻击，接着一脚踩下，正踩在刀身上。一击得手，右脚跟上踢向他的双手，逼他撒手。那人也是果断弃刀后撤，见他逃跑，身后又有人补上他的位置，我暗骂一句，其他两人急忙朝我攻来。如此一来，我迟早被他们活活累死！这样一想，心中有些急躁，手臂上不小心被人划了一刀，鲜红的血染红了我的衣袖。火辣辣的疼痛不但没有让我清醒，反而激起了我的怒火。反手一剑，隔开背后的一刀，接着回身一招心神剑刺向他的胸膛，那人躲闪不开，只能硬挡。我的剑刺到了他的刀身上，接着他的刀断为两截，心神剑势不可挡，刺穿了他的胸膛。 一击见效，我露出了微笑，却忘记了危险已经来临！背后两个人，两把刀，一左一右，封死了我的全部退路。我抽剑格挡，挡住一刀，另一刀却是无法躲避。生存的本能让我把左手举起，以手接刀！咬紧牙关，在此一举！该来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反而是那人的刀从手中脱落，接着是那人的一声惨叫。我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这是机会。我接住了那人的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再杀一人。右手剑，左手刀，剑利，刀狂。连杀三四人之后，我放声大笑，我不知道我为什么笑，我只是想把心中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喊出来。“喝不尽的仇人血，杀不完的仇人头！来啊！再来啊！”我大声呼喊着，那一刻，我感觉，杀人，很爽！ 刀剑在手，豪气冲天。一剑刺向身前人，那人侧身闪过，化刺为扫，在他腹部开了一个口子。脚步腾挪，不进反退，反手一刀，直劈身后人，刀势被挡，飞起一脚踢断那人的膝盖。左手刀趁势一刀砍在他的肩膀上，抽出刀来，直接甩出，将一人穿了个通透。一个翻滚，躲开背后的攻击，顺便抄起地上的一把刀，刀剑齐用，砍伤一人双腿，但也中了两脚一刀。肩膀中刀，站起身来，一刀捅死一个，青锋翻转，又挑了一人手腕。剩下的人见势不妙，竟然选择逃跑！我还是第一次见他们逃跑！“啊哈！再来啊！哪里走！”我不顾伤痛，赶上一人，背后给他来了一刀，砍倒了他，我又急忙追去。奈何体力不支，刚想放弃没想到眼前之人竟摔了一跤。“哈哈！死来！”走上前去，再补一刀！ “啊···哈哈。”我赢了，我打赢了！我竟然把他们打跑了！哦对了，地上好像还有几个没死透。我踉踉跄跄地走了过去，先戳死两个个还在喘气的，还有一个双脚尽费，正挣扎着向远处爬去。我慢慢地跟上，那人好像知道我追了上来，动作又加快了几分。“呵呵呵···”你跑，我让你跑，看我砍了你的双手你还怎么跑！哈哈哈。左手的大刀高高举起，看准了他的臂膀，一刀斩下！ 刀，停留在他的臂膀之上，始终没有砍下，因为我看得出，他在发抖，他在恐惧。唉，心中长叹一声，杀人不过头点地，又何必折磨他呢？但是···他刚刚可是想杀了我啊！我怎么对他都不过分吧？要是躺在地上的是我，可能下场比他还惨吧？不杀他难道要我放了他吗？天啊，我竟然想放他走！他已经没有反抗能力了，难道还要杀一个没有反抗能力的人吗？哈哈，王青松，杀都杀了，装什么假慈悲！收起你那一文不值的怜悯。对不起，愿你来生做个好人！一剑刺下去，结束了他的生命。 “理由找到了？”熟悉的声音，卓前辈不知何时来到了我的身边。“理由？”“对啊，杀人的理由。”卓老前辈说道。“杀人···还要理由吗？”我问他，也在问自己。“当然啊！”卓前辈一脸理所应当的模样：“有理由，杀起来才心安啊！”“找个理由欺骗自己吗？”我又问。“少年郎啊，欺骗别人也许要说很多谎话，欺骗自己，往往一个谎言就够了。要想活得自在些，还是要学会欺骗自己啊，呵呵呵。”卓老前辈拍了拍我的肩膀，笑呵呵地说道。 学会···欺骗自己？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若是有缘收你为徒 我抛开乱七八糟的想法，有些埋怨地说道：“前辈，刚刚你怎么一声不吭地就闪了？就算是考验我，但走法做法也太不厚道啦。”卓前辈老脸一红：“你这小娃娃，胡说八道，我是不是说了一句交给了你，才走的吗！”“您那也是先跑后说的。”我现在又开始怀疑这前辈是不是个江湖骗子了。“胡落落八方！什么叫逃跑！这叫战略性撤退！你看我一把年纪了，这一把老骨头怎么是你们这群小年轻的对手！”我刚想反驳，前辈接着说道：“再说了，要不是老夫暗中出手，你早死了上百次了！”“前辈帮我我是知道的，但上百次···”打斗中的破空声，应该是前辈扔出的暗器，只不过我看到的只有两次，照前辈这么说，看来我还是高估了我自己的水平。“咳咳，上百次有些夸张，五十次总还是有的嘛······”卓前辈轻咳两声，不过看他的表情，应该还不是实话。“嘿！你这臭小子！还看我！快点包扎你的伤口！咱们还得赶过去呢！嘿嘿嘿！还看！没完了！” 我简单地包扎了一下，卓前辈急忙拉着我往道旁的树林子里走，现在我才想起来，我的马呢？好像栽倒后再起来就没见到过，当时紧急也没注意。“前辈，我的马···”卓前辈头也不回：“命都快没了还管马！要不是那一瞬间老夫一招那个···那个···那个····那个什么来着，哎呀，你别管了。要不是老夫一瞬间脱离了罗网的范围，还顺便把你的剑给拔出来了，嘿嘿······”前辈就是前辈，光这轻功就不是我能比的，我一个青年人，反应还没有老人快，唉，惭愧啊。“哦，对了，你那剑不错啊，路家庄的吧？”卓前辈话题一转问道。“嘿嘿，这您老人家也知道。”“老夫这么大年纪了，什么没见过！而且你这剑···还不是一般的路家刀剑。嗯···应该不是路遥那小子铸的，手法看上去老练，不过细看之下还是有些稚嫩，应该是年轻一代的作品。” 我竖起了大拇指：“前辈好眼力，这把剑是路遂大哥铸造的。”不得不佩服，没想到前辈还精通铸造之术，能从这一把剑上看出这么多道道。不过，前辈竟然称呼路伯伯小子···前辈高寿啊···嗯？不对不对，我急忙说道：“前辈，我刚刚是想问问我的马哪去了······”“哎呀，你这个臭小子！怎么这么小心眼啊！你给孟小子要去！让他给你个更好的！”卓前辈有些不耐烦。“那可是二十两银子呢···也不能说没就没啊···”我有些肉痛，二十两啊，那能买多少东西啊！唉，没了就没了吧，我怎么可能给孟大哥要马呢？“哦对了，卓前辈，你不是骑着马跑了吗？怎么又会来了？”这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不会真的把我忘了吧？ “嘿嘿嘿，走到一半发现有埋伏，老夫···咳咳，老老夫很看好你这个后辈，所以想让你历练一下喽，嗯，就是这样。”怎么听上去那么假呢？“嘘。”卓前辈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身子伏了下来，像一头发现猎物的老虎。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跟着半蹲了下来。我伸着脑袋，向四周看了看，啥也没发现。突然，前辈动了，像猛虎扑食，疾如风雷，迅如闪电，一下竟跳到了三丈开外！然后抡起双拳，狠狠地向地上的落叶丛中打去。随后对我招了招手，让我过去。我明白前辈是发现了敌人，于是也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麻利的！磨蹭什么！”卓前辈又向我招了招手，让我快点。难道这附近就只有这一个敌人吗？站在前辈跟前，发现前辈头上有些许汗水，呼吸也有些急促。不会吧？就这一招前辈就累成这样了？我关心地问道：“前辈您没事吧？”卓前辈摇了摇头：“老了老了，不中用了。”语气之间我竟听出了几分落寞之感，我突然发现，我一直没有把前辈当成人看。不，是没有当成普通人看。一直认为在江湖上越老的人，就越厉害，说书先生也是这样讲的，恨不得活到上百岁就成仙了。可是前辈也是人啊，就算是神功无敌，也终究是一位老人啊。看他这样子，少说也得六十多岁了吧？不对，他称呼路伯伯为小子，那么说前辈可能七八十岁了！我的天啊，七八十岁了还在江湖上拼杀，一时间倒是感觉有些可悲，这，会不会是我以后的样子呢？ “听好了，臭小子，老头我现在要利用利用你，当然了你可以拒绝。”这句话听的我有些别扭，利用就利用吧，别告诉我啊，这也太···太光明正大了吧？都告诉别人了，别人有怎么能同意自己被利用呢？不过，此情此景，反而让我不要拒绝了，这是不是以退为进呢？“前辈你说吧，我答应了。”不知为何，莫名其妙的答应了。“唉。”卓前辈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现在你也看见了，敌人都在暗处，而老头我还有要事要办，不能再耽误了，所以我要你走大道，帮我吸引敌人！”这好像是一个极其危险，十死无生的任务啊，我怎么就脑子一热就答应了呢？ “好吧。”虽然极其不情愿，虽然有点害怕，但是这俩字还是从嘴里蹦出来了。卓前辈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好小子！果然是难得一见的二傻子！”“前辈您是夸我还是骂我啊······”这句话更别扭啊。“若是有缘，下次相见，我收你为徒！哈哈哈。”说完前辈转身就走了，虽是老人，不过身法轻功还是异常迅捷，几个眨眼已消失在树林中，只留下发呆的我。 “收我为徒？收我为徒！拼了！富贵险中求！”什么危险，什么生死，全部都放到了“收我为徒”四字的后面，来吧来吧！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抽剑在手，走出树林，既然前辈进了树林，那我就在大道上尽可能的把暗处的敌人都吸引过来！“呔！”我大喝一声：“歪魔邪道！出来送死！”人没出现，倒是吓出了几只惊鸟。我一步步地向前走着，紧密注意着周围的动静。“是条汉子就出来光明正大的一战！不过还是没人理我。 好尴尬啊。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营救张剑心 “嗒嗒嗒嗒。”嗯？我回头一看，嘿，我的马正晃晃悠悠，如闲庭漫步似得朝我走过来。“啊哈！”我抱住它的脖子，摸着他的鬃毛：“你是在找我吗？你去哪里了？我还以为你跑了呢！”两个大鼻孔冒着热气，“哼哼”两声，好似在回答我。我翻身上马，一手抓着缰绳，一手紧握青锋，大喝一声：“驾！”胯下坐骑似有感应，四蹄飞腾。到现在我才想起来我并没有给他取个名字。嗯······沉思片刻，发现自己确实没什么文化，想不出来什么好名字。“哎呀，你主人我啊没什么文化，想不出什么高端的名字。你看你明明有机会获得自由，却还是回来了，就叫你，仁义好了！”我从马贩子手中把你买回来，你也没有弃我而去，以仁义待我，所以取名仁义。 “驾！”仁义打了个响鼻，好像在回应我，速度又快了几分。突然仁义猛然一跃，高高跳起，同时迎面射来了四五枝利剑，慌忙之中我急忙一边俯身躲箭，一边用剑拨开箭矢。躲过一波箭，第二波又至！手疾眼快，拨开四枝，有一枝箭射中了我的右臂。顾不得疼痛，没时间止血，转眼之间，快马已经冲到了弓箭手跟前。马快剑利，刺伤两人，绝尘而去。背后又是一阵箭雨，“大爷的！”心中一声暗骂，胯下快马似有感应，速度又快了三分。“哇哇哇！前辈啊！我真的是仁至义尽啦！” “轰！”天上一声巨响，我抬头一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天上炸开了，没时间想这么多了。路到尽头，尽是残垣断壁，一片荒凉景象。“嗖！”一道黑影朝我冲了过来，那道身影极快，刹那间，已经到了我的面前。我想都没想，出剑翻转，舞出剑花，护住全身。只不过看到那人的长相后，微微一愣，手中长剑便被来人夺下，接着被来人拉下马来，一同藏在了旁边残破的房屋内。 “萧大哥！”有如此功夫除了萧狼还能有谁！“嘘！”萧狼让我噤声，接着笑声说道：“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问！现在有点乱套了！”什么乱套了？难道我又无意中坏了他们的计划？一股愧疚之情涌上心头，想说什么却被萧狼制止，萧狼问我：“兄弟，外面有多少人？”“多少人我也不清楚，我已经杀了好多个了。”我回答。“看来我们被反包围了！”萧狼沉声说道。反包围？那萧狼他们又把谁包围了？ “他娘的，看来又是一场硬仗！”话音未落，“马在这里！搜！”房屋外面传来敌人的声音。萧狼搓了搓手：“这场战斗，就由咱哥俩开头吧！”萧狼运气于掌，一双铁掌狠狠地打在我们身后的矮墙上。“轰！”木石纷飞，击倒了几名黑衣人，我趁乱冲出，又砍倒了两人。“杀啊！”我们这边一动手，其他各处也传来了厮杀声，原来所有的人都藏在了这片废墟之中！ “杀！”面前灰尘散去，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一名黑衣人，照着我就是一刀劈了过来，我侧身一闪，胸口却中了他一掌，这一掌打得我胸口隐隐作痛。长剑直取中宫，对方却直接转身就跑！“哪里走！”打了我一掌，占了便宜就想走？两三步赶上，对方又冷不丁地回头再战！反身平砍，横扫千军。我赶紧收剑格挡，“乒”，这一刀力气大的出奇，震得我虎口发麻，长剑几乎脱手。对方一击之后，再次脱身而走！同时旁边又窜出来多好敌人，我心中燃起的怒火全部发泄在了这些人身上。 左手探出，在刀光之中扣住敌人手腕，一拉一扯，左掌上顶，一击打碎敌人下巴骨。侧身下伏，举剑横扫，逼退四面敌人，这时我才发现，我又被包围了！“去你大爷的！”“啪！”一个酒坛砸在敌人的头颅之上，伴随着一声大骂，孟酒歌闯进包围圈，一把抓住我，脚踢连环，踢飞两人，带着我充了出去。“这些杂鱼就不要管他们了！”孟酒歌拉着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孟大哥，我没来晚吧？”我笑道。“刚刚好！刚刚好！”孟酒歌拉着我朝着村子中心冲去，一路上我见到了好多丐帮弟子在和敌人厮杀，有老有少，但没有一位是弱者，不过我却没有看到卓老前辈的身影，也不知道前辈到了没有，总不会也遭到了埋伏了吧？ 越往中心走，发现敌人越少，好像都聚集在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有着十余名面具人！又是他们！从零到九！不对，在面具人当中，我竟然看到了一个带着“十”号面具的人，这个人在上次路家并没有见过他，而且他不像其他人一样拿着那什么又细又长的唐刀，他是空着手的。我在众人之中一眼就看到了他，我感觉他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他的危险程度不下于“零”。 这十个人围着一两囚车，囚车中跪坐着一人，他的双手双脚都带着铁拷，头发散乱着遮住了脸庞，一身白衣上面沾满了血渍与泥土，想必折磨是少不了的了。虽然不认识，但是也猜得到，他就是张剑心吧！而我们这边，随着我和孟酒歌的到来，加上萧狼，还有其他丐帮的八位前辈，也刚好凑齐了十一人。这么重要的营救行动，怎么没有看到冯帮主呢？我不是质疑丐帮众位前辈的实力，而是对面那些人的兵器实在是太锋利了，优势太大了。 “啊哈，兄弟你跑哪去了，俺刚干掉两个人，你就不见了！”没想到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萧狼还有心情说笑，只见他扭了扭脖子，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踝，全身发出了像是炒豆子一样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她，好像总有股冲上脑子的热血，只要和他在一起，就有用不完得劲，杀不完的人，喝不尽的酒，割不完的头。“杀人嘛，总要前热热身子。”我舔了舔嘴唇，眼睛盯着“零”，一动不动。 我们又见面了，上一次的一剑之仇我还没有报呢！“孟大哥，这个零交给我可以吗？”孟酒歌看了看我，欲言又止，不过最后还是说道：“好！”“那那个十就交给俺了！空手对空手，也是公平！”萧狼说道。看来萧大哥也感觉到这个人不是一般人，所以才会揽在自己身上吧。“各位长老找到各自的对手！跟着我狠狠地打死他们丫的！”“少帮主，你瞧好吧！哈哈！”身边一个四十多岁的七袋长老笑道。 “新仇旧账，一起清算！”“干他娘的！”“杀！”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解救成功 “零”似乎第一时间也找上了我，他并不打算与我多做纠缠，提刀向我冲了过来，十来丈的距离眨眼便到。“零”高高跃起，双手握刀，居高临下，一刀劈下，有泰山压顶之势。我举剑横挡，刀剑相交，对方势大力沉，虎口一痛，长剑已经脱手。我赶紧俯身闪避，左手顺势抄起脱手的长剑，自下而上，刺他要害。“零”空中无法借力，只好翻身闪避。落到地上，翻了两个滚，化去下坠之力，对我的下盘又发动了猛烈的攻势。我知晓这是刀法中的“地躺刀”，我对这刀法了解不多，只能一退再退。 突然“零”冲天而起，双腿连环，打了我个措手不及，胸口中了两脚，“零”不进反退，朝着萧狼冲了过去。“不妙！”这两脚踢得我气血翻滚，先机已失，肯定追他不上。“拼一把！”我运气与臂，把手中的剑狠狠地向萧狼掷了过去，同时并大声提醒一句：“萧大哥！”萧狼并没有回头看我，而是把头一低，我掷出的剑直直杀向“十”。“十”大惊，情急之下，大喝一声，双掌合十，把我的剑夹在了手掌中。萧狼趁机握住剑柄，向“十”狠狠地刺了过去，“十”的力气比不上萧狼，只能用四两拨千斤之法将萧狼的剑引向别处，但下盘却被萧狼一腿勾倒。 这时“零”已经到了萧狼背后，而萧狼也回过身来对付“零”。“十”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这时我也赶了过来，只不过我面前的人成了“十”。我和萧狼的敌人来了个对换，我和萧狼背靠着背，喘着气。“来来来个人！”慌张的声音响起，不是程二九又是谁！这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囚车上的锁，连带张剑心身上的锁，都给解开了。不过张剑心还是跪坐在哪里，程二九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不会···张剑心被点穴了？这小子没有背着张剑心逃跑，而是在这个时刻选择求救，看来这张剑心身上还有情况。点穴的话，我不会，但是萧大哥会，而且萧大哥还给那名白衣剑客疗过伤，懂点粗浅的医术。这么说来，我就要独立面对“零”与“十”了。“呼~”我呼了一口气，低声说道：“萧大哥你去！我在这里顶着！”萧狼也不多说，我俩之间好像并不需要过多的交流。 萧狼一脚踢起地面的泥土，把剑交还于我，接着抽身而退。“十”想追击，被我两三剑逼退。接着我又去追击“零”，长剑只往他腿上招呼。“十”也赶上，躲过我的斩击，一肘打在我的胸膛上，这一下几乎打得我窒息，眼前蒙蒙的，只凭着感觉又挡住了“零”砍来的一刀。“砰。”一肘之后再接一掌，嘴中有些发甜，然后再退一步，右臂又被砍了一刀。“嘶！”毫无章法，只是凭借下意识地胡乱挥舞。脑袋好像中了一脚还是一拳已经不清楚了，双膝跪地，天旋地转。 他俩并没有杀我，而是越过我，又向萧狼冲去。“奶奶的！”孟酒歌又挡在他俩的面前与他们交战起来。我躺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看到孟酒歌似乎也不是两个人的对手，被打的节节败退，身上的血也是越来越多。我撑起身体，晃了晃脑袋，感觉好了许多。站起身来，朝着“十”扑了过去，出其不意一下把他扑倒！孟酒歌有了喘息之机，“十”一脚把我踹开，又要上前夹击孟酒歌。 “啊！”一声怒吼冲破云霄，如真龙现世，云破天开。接着就是一声声地哀嚎，我趴在地上，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死来！”又是一声怒吼。“轰！”泥土飞扬，一条铁链狠狠地砸在了地上，震得我耳朵嗡嗡响。我努力站起身来，发现张剑心正挥舞着两条铁链，独战“零”与“十”。而萧狼却躺在一旁，生死未知，孟酒歌也在萧狼身边。“萧大哥！”我急急忙忙跑了过去，发现萧狼胸口插着三根银针，好在并没有出血。看孟酒歌一脸凝重，我没干出声打扰他。 那边张剑心独占两人，也处下风。混战之中，我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庞，那张脸，那张让我去路家报信的脸！原来在几个月前救的那名剑客，就是张剑心！只不过他不是跟着路家的在一起吗？怎么会落到魔教手中？那路家的人怎么样了？他到底什么身份？能让萧狼的师父恳求丐帮来救？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关键是张剑心也不是那两人的对手，铁链被唐刀一节节地削断，张剑心也越来越危险。剑！剑！对对！他是用剑的！ “兄弟接剑！”我将手中的剑抛向张剑心。张剑心双掌连环，打退“十”，接到了剑。拿了剑的张剑心好像换了一个人似得，那是一种感觉，说不出的感觉。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觉得他一定不是一般人，现在一剑在手，生死笑谈中。“好剑！”张剑心赞了一句，两指抚摸着剑身，并没有把面前的敌人放在眼里。“纳命来！”张剑心动了，他的剑很快，非常快，说是我见过的第一快剑也不为过！快到极致，快到满眼都是他的残影！“乒乒乓乓！”只听得到刀剑相碰的声音，数不清三人到底过了多少招。张剑心剑法高超，掌法拳法也是一流，一人压着两人打。 “我滴娘也。”这边萧狼胸口的针被孟酒歌取出，萧狼也清醒了过来。“你没事了！”我急忙询问。萧狼神志好像还有点模糊，不过还是摇了摇头：“他体内有七根针，封住他的七处要穴，我帮他逼了出来，结果闪得慢了，啊哈哈。”看他这时候还在说笑，看来是真没什么事了。“他奶奶的这张剑心什么来头！好生厉害！”孟酒歌一边说，一边取出了纱布，要给我包扎一下，我也没有拒绝，现在人也救出来了，应该什么大事了吧？还有，这种纱布啊，伤药啊什么的不会江湖人士人人必备吧？ “撤！”零终于说话了，但张剑心哪能放过他，缠着“零”不放。眨眼间两人又过了十几招，“零”刚刚还被压着打，现在再看，两人已经势均力敌了！不好，张剑心有伤在身，不能久战，而且我感觉“零”可能还有杀招，不能再打了，穷寇莫追！ “乒”的一声，好似鸣金收兵的响声，我的心神剑，断了。张剑心一个愣神，“零”和“十”趁机脱身而走。走的时候我发现，那些面具人竟然一个也没死，顶多受了些伤。这些人，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上次在路家庄可是基本上全军覆没啊。丐帮这边的长老们也受了点轻伤，没人阵亡，这个结果也能接受。就是我的剑断了，我很不能接受，非常不能接受，恨不得追上去弄死他们！有这样想法的还有萧狼，“放虎归山留后患！”萧狼起身就想追击，孟酒歌也同意：“跟我追！”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剑仙之子 “你就别去了，剩下的交给我们就好！”孟酒歌对我说道，也不等我说话，一招呼手，领着丐帮的人马，接着追杀。“在下张剑心，多谢丐帮的众位朋友了。”孟酒歌并不领情，也没理他，转身就走。张剑心微微一笑，也不尴尬，又向我抱拳行礼：“张剑心多谢朋友了，不知阁下尊姓大名。”语气很是诚恳。“王青松。”我回答。“那个···”我知道张剑心想说什么，我的剑虽说是被“零”砍断了，但是却是在他手中被砍断的。我好心借剑，而他却还我一把断剑，像他这样的人，一定很要面子，所以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唉，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也不知道啊。我知道我不能怪他，但是我心里也不好受啊。这是路遂专门为我铸造的，虽比不上“零”他们的唐刀，但是对于寻常兵器来言，这就是一把神兵利器。这样的一把剑，那在手里还没捂热乎，就被别人给砍断了，任谁心里也不好受吧？现在我是七分恨着“零”，三分恨着张剑心，恨他“护剑不周”。我勉强挤出了一个微笑：“没关系没关系，张兄不比介怀，不必介怀，哈哈哈。”张剑心也听出了我那违心的笑声，说道：“这次是我不好，弄坏了兄弟的宝剑，不过兄弟放心，我会赔给兄弟一把宝剑的。” 唉，就算赔给我，那剑也不是原来的剑了。与其说是心疼剑，不如说是心疼剑背后的人与情。“张兄这是哪里话，一把剑而已，真的不用介怀。”“哒哒哒。”仁义一溜小跑，来到我的面前。我抹了抹马鬃，翻身上马，对张剑心说：“我们也跟上吧！”张剑心点了点头，也上了马。“驾！”我两人急忙追寻孟酒歌一伙人而去。这一路上有很多尸体，有丐帮的，也有魔教的。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原来还发生了这么惨烈的争斗。怪不得孟酒歌很生气，用这么多丐帮兄弟的命，去救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这样做究竟对不对呢？为什么呢？这些丐帮弟子应该都不认识张剑心吧？这些魔教的低阶弟子也应该不认识吧？就这样，为了一个和自己不相干的人拼死拼活，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我身后的那个人。他现在，又在想什么呢？ “什么人！啊！”一声惊喝，接着道上窜出一道枣红色的闪电！定眼一看，是一匹枣红色的马，马上还有一人，正是败走的“零”。“追！”我一夹马肚子，仁义一声嘶鸣，四蹄翻飞。可是，它和那匹红色闪电速度差距太大了，以至于刚刚加速，我便勒住马头。算了吧，连对方影子都看不见了，还追什么啊。我好像知道为什么卓老前辈会说这马慢了，这是真慢，我觉得快是因为我没怎么骑过马。刚刚发出惊呼的人是谁？还是看看有没有人受伤吧。 “哎呀呀，劫数啊。”张泓秋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一边走还一边揉着胸口，嘴边溢出少许鲜血。样子虽然狼狈些，但是脸上还是挂着那邪邪的微笑。我赶紧下马，过去查探情况。“张大哥，你怎么在这里？你没事吧？”张泓秋摇了摇手：“我帮了朋友一个大忙，朋友送了我一匹宝马。事情一办完，我就赶紧过来找你啊。谁知陈大夫那里已是人去楼空，只剩下了那个小月姑娘，她也不知道你去哪里了。”说完顿了顿：“找不到你我就骑着马准备去关东游玩一趟。走到这边，听见了厮杀声，就过来看看，后来有看到了这帮魔教徒，谁知不料被人偷袭一掌，打下马来。哎呀呀，可怜我的宝马，骑了还没两天，就让别人给抢走了。劫数啊，劫数。” 听上去他好像比我还倒霉啊，我的剑好歹还是让人家给砍断的，他的马直接让别人给抢了。这个“零”还真不能小看他，这种情况下，还能偷袭张泓秋一掌，夺路而逃，这下真的是放虎归山了。“哦对了，还没介绍，这位是张剑心张兄弟。这位是玉笔书生张泓秋。”我想起来我好像把张剑心晾在一边了，赶紧给他俩介绍一下。“原来是张兄弟，久仰大名！”张剑心听说过他的名号，赶紧抱拳行礼。“好说了好说了。”张泓秋笑道。“哥几个在这呢！”萧狼又从一旁带着几位丐帮弟兄窜了出来。“呦呵，你个酸儒怎么也在这里？”“这话说起来也就长了。”我回答。“紧赶慢赶还是让这帮人给跑了，走吧，老孟正在打扫战场，咱们去找他们吧。” 没想到白跑一趟，我们几人又原路返回，被大火烧过的村庄，又历经了一场大战，已经不能用残垣断壁形容了，用片瓦无存比较合适。孟酒歌正在指挥着丐帮的人打扫战场，一具具牺牲了的丐帮子弟被抬了过来，放在空地里。孟酒歌站在那里，眼神空洞，沉默无语。我也想不出来什么安慰他的话，只能在旁边站着。一位四五十岁的七袋长老走来向孟酒歌说道：“少帮主，我们这次牺牲了···六十七位兄弟。”“嗯。”孟酒歌说道：“好好埋葬他们吧。” “咚。”在一旁的张剑心突然跪了下来，这一举动让我们突然一惊。张剑心朗声道：“这第一叩，张剑心感谢丐帮众位兄弟奋不顾身前来营救！”说完竟向着丐帮弟子的遗体磕了一个头。“你···”孟酒歌说不出话来，他也没想到张剑心会这样吧。“这第二叩，张剑心感谢丐帮众位兄弟为消灭魔道而献出自己的一份力！”说完又磕了一个头。“第三叩，感谢众位兄弟为天下苍生而战！”说完又磕了下去。 是条汉子！真汉子！我真的没想到他会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感谢之情，虚情假意之人是绝对做不到的。以他这种功夫，背景绝对不小。而他，却放下了江湖人最看重的面子，当着全丐帮的人跪了下去，要是我，我应该做不到吧？ “好！好！好！”刚刚那位七袋长老连说三个“好”字，把张剑心扶了起来：“兄弟们没有白死！哈哈哈，好小子，告诉老夫，你叫什么名字？”“晚辈张剑心。”张剑心姿态放得很低。“好！俺刘老头看好你！”“能屈能伸，能进能退，真乃大丈夫也。”张泓秋很少见地露出了赞赏的神色。萧狼眼中却是十足的战意，嘴角露出了微笑，不知在想些什么。 “张兄，原谅孟酒歌刚才的失态。”张剑心的诚意也打动了孟酒歌，“应该的。”张剑心说道。“那张兄可否告知你与我师父到底什么关系？”孟酒歌问道。这个问题应该都想知道吧？“尊师是···”张剑心好像也不知道丐帮的人为什么来救他，这就奇怪了。救人的不知道为什么救他，被救的不知道自己为何被救。“俺师父姓卓···”萧狼性子急，卓字刚出口，张剑心恍然大悟，说道：“原来是太师父！”“什么？”“太师父？谁？”“你师父又是谁？” “你你你你你！你是···”孟酒歌好像想到了什么，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咋了咋了？”萧狼又问。“师父没给你说过吗！我们的师兄···我以为师父吹牛呢···没想到是真的！”孟酒歌结结巴巴说道。“噢噢噢噢！你是说！”萧狼也想到了。“哎呀呀，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张泓秋忍不住问了一句。“敢问令尊可是···”孟酒歌试探着问了一句。张剑心笑着点了点头：“家父，张天一。” 原来是张天一的儿子。嗯。嗯？嗯！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情 “原来···师父没有骗我。”孟酒歌神情还有些恍惚。“那天老头子喝醉了，俺还以为他吹牛呢。”萧狼也在哪里喃喃自语。“这么说来！”孟酒歌忽然清醒：“我是你师叔？啊哈哈哈！叫声孟师叔听听！”“还有俺！叫声萧师叔听听！”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占起人家便宜了？“孟师叔，萧师叔。”没想到张剑心还真是听话，这下反而弄得孟萧二人有些不好意思了。我现在是想明白了，原来萧狼他师傅还有一个徒弟，便是那人称“剑仙”的张天一，虽然看上去他们都差不多大，但是辈分在那里摆着，确实该喊一声师叔，不过也不该那样作弄人家。 “咳咳，咱们就不要弄那么多条条道道了，以后仍然以兄弟相称吧。”萧狼说道。“好，就听师叔的。”张剑心笑道。“咱就别见外了好不好？听着挺别扭的。”萧狼话还没说完，只见冯帮主急急忙忙跑了过来。刚刚的战斗一直没有看见他，怎么到现在才出现？冯帮主不会说话，他在那里比划，神情很是着急。孟酒歌看的很认真，突然惊呼：“什么！爹！师父也来了！他老人家哪去了？！”“啊···啊···”冯帮主比他更着急，但是苦于口不能言，长大了嘴巴也只能“啊啊啊”个不停。 看冯帮主比划完之后，孟酒歌神情有些落寞，说道：“师父不想见我们，我们就肯定找不到他。”“师父为什么不想见我们啊。”萧狼有些不解，也有些遗憾，毕竟这是他距离师父最近的一次。我没有再听他们的谈话，我在众人之中寻找着那位“卓前辈”，他既然是丐帮的，这会儿应该也在这边啊。地上阵亡的丐帮弟子也没有他的尸体，看来前辈是没事，那为什么找不到他呢？不是说下次相见收我为徒吗？“孟大哥，跟你打听个人。”我问孟酒歌。“哦，谁啊。”孟酒歌很随意的回答。“丐帮中有没有一位姓卓的前辈啊？”我试着问了一句。“没有啊，你问这个干什么？” “呃，怎么能没有呢？我来的路上碰上了一位姓卓的老前辈，他说他是丐帮的啊？”“啊！”萧狼惊呼了一句，发足便奔。孟酒歌抓住我的胳膊：“在哪里！你什么时候看见的他！他就是我师父啊！啊啊啊啊！他到哪去了！”看他那有些疯狂的神色，脑子有点空白。天啊，我做了些什么？我错过了些什么？“半路他让我帮他引开藏在暗处的敌人，然后他就一个人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我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明白了，我突然明白了，我将事情回想了一遍，好像知道为什么他不来与萧狼他们相见了。若是有缘，下次相见，收你为徒。也就是说，如果永不相见，就是没缘，就不用收我为徒了，是吧？“对不起，我···”看孟酒歌有些落寞的神色，这还真是大起大落啊。“我也不是没问他是不是大哥的师父，他说不是，我···我就没多想，天下重名重姓的那么多···”我解释道，希望能得到“原谅”。“没事兄弟，这不怪你。我师父什么样我比你清楚，唉。”孟酒歌叹了一声。 “嘿，几位都在这呢。”程二九一路小跑跑了过来。这小子干嘛去了，怎么现在才到。“咦？你们怎么都不怎么高兴啊？”程二九又问了一句。我们几个人好像只有张泓秋的脸色正常点吧？“那个···萧大哥哪去了？”程二九见没人理他，有些尴尬。“去追他师父了。”张泓秋回答。“哦哦，刚刚有一位姓卓的前辈让我给你们捎个话。”“嗯？他老人家说了什么？”孟酒歌语气虽然带着一些期盼，但脸上的神色已经出卖了他。“他说···缘分未尽，还会相见。因果已了，莫要强求。” “呵呵呵呵。”孟酒歌笑了起来。这时候，冯帮主突然向孟酒歌比划了几下，孟酒歌看完后问程二九：“师父他老人家往哪个方向走的？”“呃···”程二九有点搞不清情况，指向北方：“应该是往北走了。”冯帮主面朝北方，跪了下来，冯帮主一跪，丐帮的所有成员也跟着跪了下来，我看都跪了，连张泓秋都莫名其妙地跪了下去，我站着也不好意思啊，于是我也跟着跪了下来。程二九彻底懵了，也跪了下来。我们一起朝着北方，给卓老前辈磕了三个头。如果说孟酒歌一个人跪就算了，全体丐帮的人都跪了，这位老前辈对丐帮一定有特殊的含义。回想起唐小仙曾经给我讲过正道与魔教斗争的故事，我明白了，全明白了。那位两次引领着正道打败魔教的那位神秘人，就是卓不凡前辈！向这样一位对武林有着丰功伟业的人物下跪，是应该的，不，应该是一种荣幸！ “你们···”萧狼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一脸无奈。孟酒歌把事情说了一遍，“哼！俺不信什么缘分！”萧狼抱拳向我们告别：“既然如此，那几位，咱么就此别过！俺一定要找到师父！”“这就要走啊···”我想挽留一下，萧狼对卓前辈的执念也太深了些，或许在他心里，前辈就是他的一切吧。“找到了师父，替我问个好。就说酒歌很想他，什么时候累了，就回来找酒歌。”“萧大哥，也替我还有我父亲一起问个好。”“啊啊啊···”冯帮主也比划起来，孟酒歌解释道：“我爹说前辈对他冯大成的教诲永记于心，丐帮的大门永远为前辈敞开。” “好！话俺一定带到！”萧狼说道。“啊萧大哥···”我喊住他：“也替我···”想说些什么呢？什么也想不起来啊。说不用躲着我？不用收我为徒？“也问声好。”最后也只能说出这一句话了。“好！后会有期！”“后会有期！”说完萧狼便走了，走的很是潇洒。“用一生，去追寻一个背影，真是执着啊。”张泓秋扇着扇子：“缘起缘灭，何苦呢。”“也许，是感情太深了吧。”我回答。“是啊，可能自从拿起的那一刻，就再也放不下了。”张泓秋说道。 “不是，这是怎么一回事啊？”程二九小声的问我。该怎么回答他呢？我笑着说道：“这是男人的情怀，哈哈。”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错综复杂 萧狼走了，张泓秋也要走。“刚见面就要走啊？”对于张泓秋，总感觉有点对不起他。明明是来找我的，结果还把他的宝马给搭上了。“泓秋失马，焉知非福啊。看到你没事，唐姑娘交给我的任务就完成了。哈哈，以后见到她，告诉她，护教法王里我要当权力最高的那个！哈哈。”张泓秋笑着说道。“呃···好吧，后会有期。”到现在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怎么就这么在意唐小仙那个胡乱建立的组织。张泓秋向我们告别，还向孟酒歌道了个歉，说是来晚了，没帮上什么忙。张剑心也要走，说是要去找他父亲，也就是剑仙张天一。孟酒歌担心他会不会再被敌人针对，张剑心则是自信满满，孟酒歌也不强留，我们便在此分别。 孟酒歌准备会济南，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感觉回去看看小月也挺好，于是便与孟酒歌同行，何况，我很想知道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营救行动怎么拖了这么久。我问程二九：“这些天你都哪里去了？”程二九打开了话匣子：“别提了，孟大哥得到了消息，说张剑心被一伙人带去北边了，于是我们大队的人马急急忙忙出发，一路向北，沿途打听，一直跑到冀北，恨不得就要跑到萧大哥家了！最后我们扑了个空，一直没有找到张剑心的消息。这就奇怪了，难道情报有误？找不到人当然不甘心，我们又分成了几路人马，继续寻找。结果发现，那伙人竟然呆在原地没走！” 好算计啊，假意逃跑，然后找一个地方藏起来，让敌人急的满世界兜圈子。程二九接着说道：“找了一圈，发现找的人竟然在呆在原地没走，我们当然憋了一肚子气，上去就找他们算账。但是，我们小看了敌人的兵力，第一次进攻吃了个大亏，于是孟大哥急忙召集丐帮的其他弟兄，和他们打起了消耗战。谁知道敌人想的竟然和我们一样，我们想着围杀敌人，敌人也想着用张剑心为诱饵，围杀我们。等反映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被反包围了。后来的你都知道了，你莫名其妙地冲杀进来，我们的双方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你一来，一下就打起来了。不过好在他们人虽然多，不过功夫却差得很，最后还是我们赢了。” 孟酒歌说道：“说起来这次算是赢得侥幸，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我自认聪明地认为仗着人多，把他们围起来杀掉，没想到对方也在调兵遣将，还把我们反包围了，大意了大意了。”看来孟酒歌犯了和唐小仙，甚至是路遂一样的错误，都是大意了。太小看敌人，所以没想到对方会在酒里放了三种混毒，没想到敌人早就渗透进了己方内部，没想到敌人还混在了宾客中，更没想到敌人会有那么多的兵力。这一次次的大意，差点断送了正道的未来。不过反过来说，对方也是大意了，他们也低估了我们的实力，单纯地想用人海战术取胜，事实证明，这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其实你们不知道，对方在暗处，还有一位极其厉害的人物。”孟酒歌又说道。“哦？怎么个厉害法？”一听孟酒歌说是“极其厉害”，我立马感了兴趣。“厉害到我爹也差点死在他手上。”孟酒歌淡淡地说道。“什么？”我大惊，怪不得一直没有见到冯帮主，原来冯帮主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与这么一位狠角色进行了一场殊死搏斗。冯帮主身为丐帮之主，功夫一定是没得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能击败冯帮主我倒是不意外，但是说能杀死冯帮主，这就不简单了。我闯荡江湖也有半年的时间了，像萧狼与赵兰竹那样，分个输赢都很困难，更何况分出生死。只能说明，那个人的武功高出冯帮主一截！这魔教，还有这么厉害的人物？ “那后来呢？”冯帮主安全归来，看来是发生了变故。“后来我师父就赶到了，对方一瞧，便不战而逃了，我师父便追了过去。”“没想到老爷子名声这么大啊，对方直接逃跑了。”程二九笑嘻嘻地说道。“不不不，有蹊跷。”孟酒歌若有所思。我感觉也有些不对劲，因为，前辈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厉害，不管前辈从前再怎么无敌天下，现在，他只是一位老人，一位九十多岁的老人。如果前辈真的那么厉害，为什么还会要我帮他引开敌人？为什么一击之后前辈会气喘吁吁，满头是汗？ 这一切的一切说明前辈就算有一战之力，也不会持久，一两招拿不下敌人，也许就会接不上气，缓不过力，那样就危险了。对方只要防上一两招，等到前辈力竭，到时候冯帮主和前辈联手也不会是对方的对手。而对方在占尽优势的时候，见到卓老前辈，竟然直接逃走，只能说明一点，他不敢向前辈出手。至于为什么不敢向前辈出手，那就不知道了。而卓老前辈肯定对自己的情况很了解，不会做出什么冲动之举，他之所以敢肚子追击敌人，肯定有着绝对的自信。是因为他肯定对方不会对他出手吗？要是那样的话，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两人认识，而且关系还不浅！不过就是不知道最后前辈追上他没有，结果如何也不得而知了。 这件事情细想起来还真是恐怖啊。卓前辈的弟子的儿子，算是他的徒孙吧，被魔教的人囚禁了。而囚禁张剑心的魔教头头，还认识卓前辈，看来张剑心被捉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咦？魔教不是被灭了吗？什么五毒教酆都门什么的都被灭了吗？这样说魔教应该没什么人了才对啊？这伙人到底什么来路？我又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孟大哥，和冯帮主交战的那人可使兵刃？使得什么兵刃？”孟酒歌想了想回答：“那个人用刀，但是看不出什么路数，威力却大的出奇，我爹五十招之后便落了下风，二百招之后便险象环生，要不是师父赶到·····” 果然是刀！那么说，当初张剑心胸口那一刀，是不是就是这人的“杰作”？那以张剑心的功夫能从这个人手中逃脱？我有点不太相信。而且他们捉住了张剑心却没有杀他，看来他们最初的目的便是活捉张剑心，那他们为什么要活捉张剑心呢？张剑心对于他们来说有什么意义吗？难道是为了引出剑仙张天一吗？还真有这个可能啊。完了完了，这件事情越想越复杂了。 “你们在想什么啊？”程二九问道。“不会还是男人的情怀吧？”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有钱就要花 “哈哈，没有啦。”我笑着摇了摇头：“只是感觉这件事情处处透露着诡异，但是我脑子笨，想了多好事情，但是最后也没想出来个所以然。”孟酒歌突然说道：“青松兄弟，我先去安葬我的兄弟们，就此别过了。”“嗯，节哀顺变。”我回答，孟酒歌带着丐帮剩下的二百多号兄弟转道而行。我发现丐帮兄弟的脸上还是有那种掩饰不住悲伤的神色。即使张剑心的诚意打动了他们，但是，死去的人终究不会回来了。说是生命都是平等的，但是，真的是平等的吗？或许卓老爷子的眼里，就算是二百位丐帮兄弟的命，也抵不上一个张剑心吧？人啊，终究是有私心的，为了一个人的私心，去牺牲一群人性命，这是正确的吗？不是，但是，为什么我还是跟着参与到一起了呢？ “大哥，你又在想什么？”程二九问道。“二九，你说到底什么才是正确的呢？或者说到底怎样才能判定一件事情的对错呢？”我问。“呃···”程二九一时无言以对，许久才说道：“大哥，自从我认识了你之后，只感觉你变得一天比一天复杂，每天都在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而且越想越深，越想越不能自拔。其实你何必想那么多呢？我只问你，你后悔吗？”后悔？“不后悔。”我回答。“那不就完了吗？既然不后悔，又何必想这么许多？”不去想，不去弄个明白，总感觉心里怪怪的。“也许你应该学会遗忘，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呗。”遗忘？但是二九你知道吗，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忘就能忘了的。 “算了吧，不说这些了，先去看看小月他们吧。”我话题一转，和二九下了马，进了济南城。“对了，差点把陈惜命的那五千两给忘了，嗯，让他再等几天吧，等孟大哥心情好了再说吧。”哦对了，程二九还不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情。“那五千两不用还了，陈惜命也已经离开这里了。”我说道。“啊？这又是什么情况啊？”程二九问道。我把最近的事情简单地和他说了一下。 “哎呀呀，既然一开始都没怎么准备要，那干吗还收了咱们那五千两？哎呀呀，那可是五千两啊，几辈子都用不完的钱啊！”程二九的注意力好像都放在了五千两上，其他的好像并不感兴趣。说着说着已经来到了陈大夫医馆。今日的医馆比较冷清，不，是很冷清，一个病人都没有，小月和清风也不知道在哪里。“有没有人啊？”程二九喊了一声。并没有人应答，天色渐晚，他俩应该回家吃饭去了吧？不过还真是不习惯啊，以前陈惜命在这里的时候，这里可是门庭若市啊。原因我也猜到了，小月毕竟只是一个小姑娘，有谁敢相信一个小姑娘的医术呢？就算她跟在陈惜命身边两年，那又如何？这改变不了什么，我现在比较担心小月会不会很沮丧，以至于放弃。 “咱们先去吃饭吧。”程二九说道。我点了点头，先填饱肚子再说吧，不过我得先去清洗清洗，换身衣服。我把钱袋子扔给程二九，让他帮我买件干净的衣服，我则是在医馆里打了桶水，简单的擦了擦身上的血迹，脸上的灰尘。右臂上的刀伤只是当时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以后有时间，还要再处理一下。等都收拾好，肚子已经咕咕叫了。 一提到吃，程二九很开心，看来这些天他吃的很不错。“走走走，我记得这家状元楼很不错，哈哈。”不知何时，程二九把济南城摸得很熟，哪里的酒楼有什么好菜，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可是刚走到这家名叫状元楼的酒楼门口，程二九却突然止步了。“怎么了？”我问他。“大哥，你有钱吗？”程二九小心地问道。原来他是在担心这个啊，嘿嘿，这小子肯定最近在孟大哥那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干什么都用不到银子。“没事，我有钱，走，进去吃就是了。”就算再豪华的酒楼，我兜里的那些银子也够吃好几顿了吧？ “不不不，咱换一家吧换一家，这家太贵了。”“没事，我有钱，还有不少来，够你吃的。”“不不不，你留着以后用吧，现在也不比当时了。”程二九依然拒绝。这时跑堂的伙计走了出来，热情地问道：“哎呦，两位大侠！咱状元楼可是这条街最好的酒楼了，龙肝凤胆，琼浆玉液，什么都有！二位进来尝尝？”说伸手接过我手里的马缰。我笑着对程二九耸了耸肩，这下倒好，不去也得去了。“哈哈，走吧，今天吃顿好的。”我拍了拍程二九的肩膀，程二九也只能跟着我进去。 进了门又有店小二过来招呼：“哎呦呦，二位大侠，咱二楼还有雅间···”“不用不用了！在这里就挺好。”程二九急忙拒绝，万一人家硬要拉着我们上去，哈哈，面子上可下不来台啊。我们直接在一楼大堂里找了个人少僻静，靠着窗的桌子，坐了下来。看程二九那样子，万一说什么“有什么便宜的菜尽管上”之类的话，那也太没面了。我抢先说道：“你们这有什么特色菜吗？”店小二笑道：“最近我们这来了个新厨子，擅长做鸭子，尤其是烤鸭子，您来一只尝尝？”“来一只！嗯···再上一斤酱牛肉，嗯···”我还没说完，程二九又说道：“来四个馒头，炒个花生，来个韭菜鸡蛋，炒个芹菜就行了，不够再要。” “好嘞，二位大侠不来一坛好酒？我们这杜康女儿红，竹叶青刘郎醉，应有尽有。您要喜欢喝果酒，咱这也有，除了荔枝酒，还有西域葡萄酒。不过我还是推荐咱们店里的招牌，自家酿的梦太平！四海升平，醉梦太平！”这家状元楼里的都是高人啊！怎么都一套一套的。门口那跑堂的伙计直接接过我手中的马缰，看似热情，实际上他抓住了江湖人士“好面”的特点，这样一来，我们还能不进来吃饭？这小二更是如此，说了这么一大推，那梦太平才是重点吧？一定不便宜，不过没关系。“好，来一壶你说的梦太平！”我忽略了程二九对我使得眼色。“好嘞，您稍等！马上上菜！” “哎呀，大哥！很明显他是在坑咱啊！”程二九待小二一走，立马抱怨道。“没事，我有钱，请你吃顿饭还不吃顿好的？行了，别说了，再说就没意思了。”我打断他的话。“唉，大哥，那你以后怎么办啊？没钱可是寸步难行啊。”他说的确实是一个问题，钱总有花完的时候，他会偷盗，我会什么？“哎呀呀，你不是说要学会遗忘吗？”“客官，您的梦太平！”小二端上来一壶酒。我倒上两杯：“来，今日有酒今日醉，管它的！”这还是我第一次主动喝酒啊，酒入喉，我就想问了，哪香？ “来，小二，给我上壶梦太平！”这个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啊。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这样都能遇见你 这声音有些熟悉啊？我环顾四周，发现斜前方的小桌，坐着一位老人。他穿着破烂，一头白花花，油腻腻的头发，桌子上还放着一只木棍。因为他是背对着我，只能看到这些。“不会是···”我心中想着，要去看个究竟。“大哥怎么了？”程二九见我有些不对劲，我对他说道：“没事，好像看见了一位熟人。”我起身，慢慢地走了过去，之所以是慢慢，一是因为不确定，认错人了就不好了。二是怕前辈发现，扭头就跑。 “嘿嘿嘿。”老人发出怪笑，一把抓起酒壶，仰着脖子，张开大嘴，直接将酒倒入嘴中。我快步走到他的面前，不是卓老前辈还能有谁？！“前辈！真的是你！”我大叫，引来了周围人的注意，不过我并不在意。“噗！”卓老前辈一见是我，非常意外，一口梦太平全喷了出来，喷在了我的脸上，身上，可怜我那新买的衣服。“咳咳。”我擦了擦脸上的酒，这一下出乎我的意料，竟然忘了躲开了。“你你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里！”卓老前辈很是震惊，出口询问。“呃···”这好像是应该我问才对吧？“我···就是来吃顿饭而已。”我老实回答。“放屁，我不信！”卓老前辈不知为何不信，说完又喝了一口酒。 “嘿！前辈，你怎么在这里！”这时程二九也来到卓老前辈面前，看到前辈，程二九也是很惊奇。“噗！”又是一口梦太平喷到了程二九身上。“不是，你怎么也在这里？”卓前辈又问程二九。“啊？”程二九看了看我，我也不知道前辈啥意思。程二九擦了擦脸：“我···也是来吃饭的啊。”“胡扯！”卓前辈喝道：“就你俩也吃得起这里的饭？”我看周围的人都饶有兴致地看我们笑话，我拉着程二九，让他先坐下再说。“前辈你这话就不对了，你都来了，我们咋不能来啊。”程二九上下打量着前辈，意思不言而喻。 “臭小子别扯那没用的，我是说你怎么能在济南城呢？你不应该去北边找我了吗？”卓前辈说道。“呃···萧狼倒是去北边找您去了，我没去啊，我就回来看个朋友。您不是说了吗，若是有缘，还会相见，什么因果已了莫要强求嘛···我以为咱俩缘分尽了，不就没去嘛···”我说道，说完又招呼了一下小二，让他把我俩的菜端到这个桌子上来。“哎呀呀。”卓老前辈挠着头，挠完之后手都油汪汪的，前辈也不介意，抓起小二端来的炒花生米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嘟囔：“失算啦失算啦，这都躲不过去？难道这是一劫？今年气运不行啊···” 说来说去，就是不想遇见我呗，哎呀，好像有些伤心啊。“前辈，你就这么厌烦我吗？我也没干什么啊。”“哦吼？那你不想拜我为师了？”前辈问道。看他的神情，似有些玩味。“想啊，当然想啊，做梦都想啊。”这是真心话，我要报仇，我需要力量，更何况是这么厉害的前辈，不管代价是什么，只要能拜他为师，我都愿意。“这不就完了，你没看出来老头当时就是那么随口一说，利用完你就想拍屁股走人，所以才到处躲着你啊。谁曾想，这都能碰见你。” 前辈您说话还真是直白啊，就不能委婉点啊？“您不愿意收我就不收白，也不用这样躲着我啊。”我有些委屈，我又没逼着你收我。“那你甘心？”前辈又问了一句。“不甘心啊，那还能怎样？夫子不是说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吗？曾经有一个孩子，非缠着我让我当他师父，我多少可以体会您的心情吧？收个徒弟可是个麻烦事，更何况您又这么大岁数了。”一想起李信这小子就头疼，问这问那，前辈不收我为徒肯定也是怕麻烦吧？“呦呵！你还知道知道孔夫子说的话。”“读过一点点书。”我有些不好意思，就知道那么几句，再问几句就露馅了。“那你知不知道孔夫子还说过人无信不立这句话吗？你当老子说话当放屁啊！”卓老前辈一拍桌子，吓我一跳。 “那···您别生气啊。”我脑子有点懵，不知道前辈到底什么意思，萧狼曾经说道前辈是一个很矛盾的人，具体哪里矛盾他没说出来，说只能亲身体会，我现在好像体会到一点了。“我觉得吧。”一直没有说话的程二九出声了：“像您这么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说出话那就是，是什么好几个鼎。”“那叫一言九鼎！你小子给我闭嘴！说的好像没有你的事似得。”前辈一瞪眼，瞪得程二九顿时不敢说话了。呃，这是什么意思？合着还跟程二九说过什么收你为徒的话？好家伙，前辈你不想收徒弟就别随便给人承诺啊。现在倒好，我们没怎么在意，您倒是一直在折磨您自己啊。 “几位大侠，您要的烤鸭！还有酱牛肉！”小二端上了菜肴，前辈也不客气，一把撕下一只鸭腿，搁到嘴里，咀嚼着。真怕他老人家牙口不行啊，老人家正在气头上，可别噎着。前辈一直在吃，也不吱声，弄得我和程二九很尴尬，也不敢动筷子。“大侠，您们的菜齐了，慢用啊。”小二又把剩下的才也端了上来，不过我和程二九都没有动，让前辈吃个够。 前辈看上去像是好几天没有吃过饭的样子，一口鸭肉，一口酱牛肉，拿起筷子夹上两口韭菜，又硬塞了一口芹菜和肉丝，提起酒壶，喝上一口酒顺下去，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嗝。本以为吃饱了，谁知打完嗝之后又抓起馒头，夹起牛肉，细嚼慢咽起来。前辈吃的急了，一个不小心一胳膊肘把乘馒头的小筐给打翻了。俩馒头在地上打了个滚，好好的一身白衣变得黢黑。 我捡起俩个馒头，拍打了一下，馒头上灰尘少了一些，不过还是很脏。我使劲捏了捏，馒头很软和，是上好的馒头，好像好久没有吃过这样的馒头了。小时候偷过别人的馒头，偷完就跑，但是还是给人家捉住了，让人家打一顿。但不管伤的再重，也不愿意放开手中的馒头。不管馒头多脏，多难吃，都不能松手。不知道现在的馒头是否在有当年的味道啊。我看着手中的馒头，好脏啊，真不好下嘴啊。 “我小时候都这样吃。”程二九把另一个馒头那在手中，小心地把馒头上那一层薄薄的皮给撕了下来，然后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嗯，味道没怎么变，好像更好吃了啊。嗯，好久没吃过了，哈哈哈。”程二九边吃便说：“当时我就告诉自己，以后一定不能像现在这样，以后一定要吃好馒头！”“哈，我当时怎么没想到呢？”我一口咬下，有些咸，有些涩，还有点苦，不过嚼久了，还是能吃出来甜味的，这一点，十多年了都没有变。“当时啊，我都是连皮一起吃的。哈哈，当时就想，只要能吃就行了，好像没有你那般伟大的志向，哈哈哈。”我自嘲地笑了笑。 “哈哈哈。”卓前辈也笑了：“不差！”

厉害的屁股丰满迷人的身材！微信公众：meinvmeng22(长按三秒复制)你懂我也懂！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风骨 “前辈，什么不差啊？”程二九问道。“饭不差，挺好吃，这顿你们拿钱啊，老头可没钱。”卓老前辈说道。“应该的，应该的。”前辈还是这个样，上次吃我的东西也是这样说，不过您老人家没钱为啥来这么高端的地方来吃饭啊？哦，我想起来了。孟酒歌曾经吃白食故意让人家白打一顿，当时他说这是和他师父学的，前辈不会已经做好让人家打一顿的准备了吧？想到这里，心里很不是个滋味，有些难受。原来，这就是一个真实的江湖人的写照啊。没有收入，老无所依，连吃顿饭都成了问题。 “前辈，你平常都怎么吃饭啊？”我不禁问道。“老头又没钱，当然是吃白食啊，吃完让人家打一顿就好了，也算是两不相欠。”已经猜到的答案从前辈口中说出。“您可以给孟大哥要啊，您是他师父，他那么尊敬您···”我不解，为什么前辈会这样做呢？“无功不受禄，当年我收他为徒，可是收了他不少的学费。后来他学艺已成，我俩师徒缘分已了，从此两不相欠。老头我有手有脚，铺天盖地吃八方，只求己不求人。嘿嘿，虽然老头我脾气怪，但骨头可是硬的很。”前辈的语气很平淡，但是我还是从他的表情上看出来，他很骄傲，非常骄傲。前辈的傲，不是傲气，而是傲骨。 在我刚闯荡江湖的时候，我就不止一次地想过，江湖人的钱财都是哪里来的。后来发现有很大一部分的江湖人都有自己的产业，他们要么开镖局，开马场，开茶庄，要么像武当少林那样有着众多的信徒，和土地。还有一部分人做些没本钱的买卖，那剩下的那部分人呢？就像我这样的人，还有千千万万无依无靠被迫走上江湖的人呢？我们的钱都是哪里来的呢？后来遇到了陈惜命，他也思考过这个问题，后来他得到了一个结论，那就是非偷即盗，反正不是正儿八经得来的。现在我遇见了前辈才明白，陈惜命说的没错。一位无依无靠，不加入任何势力，又有着傲骨的江湖人是不存在的，不，因该说除了前辈之外是不存在的。 就像我，如果没有唐小仙，也许，现在我还在为自己的生计发愁。有了她，我认识了更高层次的人，用他们的接济勉强度日。跟唐小仙在一起的时候用的是李员外的钱，后来路大哥资助了我五千两，陈惜命又资助了我一些银子，如果没有他们，我会向前辈那样，坚守着自己的底线吗？我会为了生存而去偷，而去抢吗？会吧，一定会的，前辈真的太强大了，他的内心比他的武功更强大。难怪，前辈可以教出那么厉害的徒弟，难怪前辈可以两次引领正道打败魔教，难怪丐帮全体上下对前辈心服口服，难怪萧狼对前辈有那么深的执念。 “前辈。”我拿出怀中的钱袋：“我知道您老人家不会接受，不过这是我的一点心意。那个，孟大哥很想您，如果那天您累了，他说丐帮的大门永远为您敞开。还有，萧大哥很想您，嗯，是您的徒弟们都很想您。”萧大哥既然找不到前辈，那这些话就让我来传达吧。“咳咳，嗯，很好，既然是你的一片心意，我就收下了。”怎知卓前辈瞅了两眼，竟毫不客气地收下了。“呃···”前辈就是前辈啊，如果我能猜到前辈在想什么，那岂不是说明我和前辈是一个层次的了？ “嘿嘿嘿，有钱了，小二！结账！”卓前辈大手一挥，还笑着对我说：“今日我请客。”店小二赶紧跑了过来：“好嘞，老爷子，这一顿正好五两五！”“什么玩意？”程二九还没喊，前辈先喊出来了，引来周围富商大户的一阵嘲笑。“哎呦，老爷子，咱这梦太平一瓶可就一两五啊···”“行了行了。”前辈立马打断他，扔给了他一五两银子，说道：“没零钱了，就五两了可好？”店小二刚想说什么，不过看到了掌柜的眼色，点头说道：“好嘞，有空常来啊。” 我们跟着卓前辈出了酒楼，程二九问道：“前辈，我们现在去哪啊？”“找家客栈，先睡一觉再说。”卓前辈双手背在身后，手里攥着跟破木棍，脚步轻点，心情很不错的样子。我结果小二手中的马缰，小声问程二九：“前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程二九摇了摇头：“不知道，跟上去再说啊。大哥这可是个好机会，要是能拜入前辈门下，那你可发达了！”“你不也一样吗！”我打趣道。“算了吧，我可没有这意思，就算是前辈愿意收我，我还不愿意拜呢！”“啊？为啥啊？”“唉。”程二九叹了口气：“以后再说吧。” “愣着干嘛？跟上啊！”卓前辈停了下来，回头对我俩说道。“咦？老爷子，萧大哥说您一嘴关东味，但是听您说话怎么一股山东味啊？”程二九问道，他不说我还真没想起来这回事。“入乡随俗嘛，老头我走遍大江江南北，什么话不会说上两句！”卓前辈笑道：“那是一时兴起，那小子就跟着瞎学，就变成那个味了，哈哈哈。”“那那那，您怎么就跑到草原上去呢？”程二九又问。“哎呀，不是迷路了嘛，我告诉你啊，关东那噶哒那块的大树林子，钻进去就不好出来啊，我给你讲······”卓老爷子很少见地打开了话匣子，给我们讲着他这一辈子在大江南北的所见所闻。我们来到了一家名为“六福”的客栈，开了三间上房，一人一间。卓老爷子倒是“出手阔绰”，不过我那包里也没多少银子，这样花下去，估计撑不到一个月我们就要去喝西北风了，到时候再说吧，总会有办法与转机的，不是吗？ “起来起来！一日之计在于晨！”哎呀，谁啊，这才什么时候啊？我睁开眼，坐起身来，穿好衣服。“哎呀，少年人就应该有像太阳一样的朝气！”哎呀，前辈啊，有什么急事啊？我拿清水擦干净了脸，转过身来：“前辈啊，什么···”只见眼前站着一位仙风道骨的老人。老人须发尽白，长髯垂到腰间，发髻整整齐齐地盘在头上。老人双眼弯弯，带着笑容的看着我。一身白色长衫外披白色长袍，但在瘦弱的体形衬托下，显得有些别扭，嗯，感觉有些轻飘飘的，一阵风就能将他吹起。嗯，这样更能体现出“仙风道骨”这个词。 “不是···前辈，您是谁···”这个人，我见过吗？老人瞪大了双眼，一手拿出一个破木棍，一棍子敲在我的头上：“放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思过 “放肆！”“哎呦！”卓前辈一吹胡子一瞪眼睛，一下从一位仙人，变成了市井老奴。“不是···您是卓老前辈？”果然不问一句还是别扭啊。“废话！”头上又被敲了一棍。“那您怎么···”呃，怎么说？怎么想起洗澡了？还是怎么突然这么讲究了？怎么突然梳起头了？哎呀，听上去都不是什么好话啊。“哼！你小子懂什么！传道授业对于人师而言乃是生命中头等大事，当然要重视。”沐浴，更衣，这件事我还见陈惜命干过。当时他为我治疗的时候，也是如此。当时他的神情很严肃，仪态很庄重，好像在做一件非常了不得的事情。我在前辈还有陈惜命身上，好像看到了一种东西。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东西，但是我知道正是因为他们拥有这种东西，所以他们才会变的如此强大。 嗯？这么说来！“前辈！你愿意收我为徒了？！”我有些激动地问道。“不愿意。”出乎意料地回答浇灭了我的热情。“那···”难道前辈收了程二九却不收我？“不收也得收啊，谁叫我一诺千金呢！”好吧好吧，前辈您说话倒是说全了啊。等等，这么说来！我和萧狼孟大哥就是师兄弟了？我就是剑仙张天一的师弟了？我就是···张剑心的小师叔了？哈哈哈，这是真的吗？我扭了一下自己的脸，很疼，是真的，这真的是真的！这不就是我一直追求的吗？练成绝世武功，为师父报仇！ 一想到这里，我的拳头握得紧紧的，我成功了！我成功了！我不断地对自己说。这才是人生啊，这才是我应该有的人生啊！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饿其体肤！我都做到了！我都经历了啊！这是我应得的！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我想，像斩业大师那样，走到哪里都能得到众人尊敬的目光！我想，像萧狼孟酒歌那样，身怀绝世武功！我想，像剑仙张天一那样，就算不在江湖走动，但江湖上仍然有他的传说！ “你很高兴？”卓老前辈说道，不，应该说是师父问道。“嗯嗯嗯！”我点着头：“我从来没有想到可以成为您的弟子！我我我很荣幸，我很开心！我感觉这好像是一个梦！我会努力的！我一定会成为张天一师兄那样的人的！我会成为您的骄傲的！我···”“够了！”一声冷哼，打断了我的话。师父正在看着我，面无表情。哦，对了！我高兴过头了，我还没有行礼！我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呢？师父他这么看重这次仪式，我怎么能光想自己呢？ “跪下！”师父又是一声冷喝。师父果然生气了，我“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正要磕头，师父却转身走了。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头也没有回，房间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师父生气了，真的生气了，而且气得不轻。不好，万一师父一气之下，又不受我为徒了怎么办？怎么办？我该起来吗？我该赶上向师父认错吗？不不不，这应该是一个考验，我要是刚站起身来，师父又回来了，见我刚跪下就站起来，那岂不是一点诚心都没有？我应该跪到师父再来看我，那样师父就能见到我的诚心与决心了！对，就应该这样做！不起来。 我心已决，长跪不起。对了，程二九他人呢？难道他已经被师父正式收为徒弟了？这小子有什么能耐能被师父相中呢？不，这小子比我机灵，比我有眼色，最能讨人欢心了。没错，在唐小仙还在的时候，就是那样。一直把自己的身段放得很低，天天一口一个“姑奶奶”的叫着，男子汉大丈夫，怎能做出这样事情？真是不知廉耻！打起架来跑得比谁都快，都次都是我们去救他，但他干起偷鸡摸狗的事情倒是比谁都厉害。也不知道唐小仙怎么想的，怎么能留这样的人在身边呢？ 不行不行，万一师父一气之下把我逐出师门，那我还有什么脸见程二九啊？他那个熊样子都能被收为徒弟，当他知道我没有被收为徒弟，会不会笑话我？一定会吧？不光是他，所有人都会吧？唐小仙会怎么想？会不会看不起我？萧狼大哥呢？会不会很惊讶？孟大哥呢？他又怎么看我？张泓秋呢？呵呵，他一定满不在乎吧？不行，我一定要做些什么！我不想在当成众人保护的对象，我不想拖大家的后腿！更不能输给程二九！我怎么，能输给一个小偷？！ 跪的时间长了，膝盖有些疼痛，又过了一段时间，还是不见师父归来。我伸着头，想看看师父是否在门外。门外一个人都没有。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误呢？刚遇见师父的时候，他全身脏兮兮的，不梳头也不洗澡，一身衣服也是破破烂烂，感觉前辈应该是一个不拘小节，不拘于世俗礼法的人啊？我只是没有向他行跪拜之礼而已，不至于这么没气量吧？我又向门外望了望，见没有人，我跪坐在地上，屁股坐在腿上，揉着疼痛的膝盖。难道是我态度不好？起床拖拖拉拉，没把师父放在眼里？嗯，应该是态度的问题。 腿坐得有些麻了，这时脚步声响起，一定是师父回来了！我赶紧指着身子，跪得笔直。果然是师父回来了，他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不能等师父问罪，我要先认错！“师父，徒儿知错了。”我看着师父的眼睛，师父的眼神像一潭水，深不可测，完全猜不到师父在想什么。不管了，先磕头认罪！没等我磕头，师父又转身走了。别走，别走啊！“师父！”我跪着追赶着师父的脚步：“师父，徒儿知错了，徒儿知错了！求求您，在给徒儿一个机会！”师父没有理我。“师父，徒儿哪里错了？您倒是说话啊！”我着急了，人生中还很少那么急过。话一出口，便暗道一声不好，刚刚还说知错了知错了，现在反到问起师父来了，这不表明我刚才实在骗师父吗？这不表明我是一个鬼话连篇的人吗？怎么办？我该说些什么？ 该死，关键时刻这脑子怎么一句好话都想不起来！老年人都应该爱听好话，要是像程二九那样机敏，应该能说出好多好听的话吧？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我要把握住！程二九呢？这小子哪里去了？还不赶紧出来帮帮我！一早上没见这小子人影了，他到底干什么去了？“师父，师父！”我已经顾不得膝盖的疼痛，快速赶上，但是师父并没有减慢他的速度。我一个不小心磕到了门槛上，重心不稳，但也趁机抱向师父的腿，想抱住那最后的希望。可是，我却扑了个空，师父的身法，又岂能是我能比得上的。“师父，师父！”绝望，绝望，我究竟要怎么做，才能挽回犯下的过错？才能赢得师父的欢心？！怎么办？怎么办！我一拳打在地板上，为什么！ “起来吧。”起来吧，起来吧！那三个字，把我从深渊里又拉了上来。师父不生我气了？师父原谅我了？我赶紧站起来，腿有些不听使唤了，不过还是扶着墙，站了起来，什么疼痛什么麻木，在那一刻都痊愈了。“师父！”我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谨言慎行！谨言慎行！我想起了圣人的教诲，默默地跟在师父的后面，下了楼。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明心见性 我小心翼翼地跟着师父，下了楼，坐了一张桌子，点了两份清汤面。不一会，伙计端上了两份面，师父也没说话，拿起筷子吃起了面。见我没有敢动筷子，又对我说：“吃。”吃？吃···吗？师父话中有别的意思吗？是真的让我吃吗？“吃啊，你不饿吗？”师父又说。我一边看着师父的眼睛，一边拿起筷子，小心地夹起一缕面条，忐忑地放进了嘴里。见师父没有说话，想来应该没有别的意思，心里踏实了许多。少顷，吃完了面，师父起身便走，也没有说话，我没有犹豫，也跟了上去。 师父漫无目的地在济南城溜达，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的。“师父到底在想什么呢？”我不禁自问，我又该如何获得师父的原谅呢？清晨街上很冷清，来往的人很少，只有一些小商贩开始收拾自己的摊位和货物。师父就这样一直走着，也不回头，也不停留。我们从清晨走到晌午，街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济南城又恢复了往日繁荣的景象。景象虽是繁荣，我的内心却是一片荒芜。我有些烦躁，我始终想不起明白我到底该做些什么，大街上小孩的哭声，小贩的叫卖声，店小二跑堂伙计的吆喝声，声声入耳让我的大脑更加混乱。一股无名火冲上心头，我突然想拔剑杀光这些人，让耳边情景下来，让自己安静下来。 “娘亲！呜呜呜。”在我最烦躁的时候，偏偏又传来了最让我厌恶的小孩哭声。我目露凶光，循声望去，是一个扎着冲天辫，穿着布衣，约莫五六岁的孩童，他正哭着扑到了他娘亲的怀中。“娘！娘！娘！”孩童把头深深地埋进了他娘亲的胸口。“怎么了？阿福？”中年女子温柔地安慰道。“先生他打我！先生好坏！阿福不想去念书了！”原来是念书的事情，肯定是没有好好听课，要么便是没有背完先生教习的诗词。“哎呦，不哭不哭，打哪了？让娘看看。”中年女子轻轻地为她儿子擦去了眼泪与鼻涕，笑着抚摸着阿福的头，然后让阿福伸出手掌张开。“呼呼呼~”女子轻轻地吹着阿福的手掌，笑着问：“还痛吗？”“不痛了。”阿福童吸了吸鼻涕，摇了摇头：“不痛了。” “不痛啦？那跟娘回家，明天接着去上课，好好跟先生道个歉。”女子说道。“哼！”阿福甩开了他娘亲的手：“我不！不念啦！先生都打了我好多次啦！先生是坏人！捉弄先生的又不只我一个，凭什么先生只打我一个人的掌心！哼！”呵呵呵，我心中的火小了许多。孩子，还是男孩子，小时候未免调皮捣蛋。不过捉弄先生这件事我还真是想都不敢想的事。不过这孩子还有同党一起捉弄先生，但先生只惩罚了他一个人，心生怨气也在所难免。“小五，狗蛋也捉弄先生了！关键时刻，他们都跑了，都不管我！真不讲义气！”阿福还在那里抱怨。 女子安静地听着孩童抱怨完，说道：“阿福啊，你还记得你为什么要去读书吗？”“我记得没玩当然记得。”阿福小声回答，怨气不知为何已经消了三分。“那是什么呢？”女子又问。“我想考中状元！我想当大官！我想赚很多很多的钱，让娘亲还有爹不用再干那些脏活累活！”阿福侃侃道来，这些话，这些愿望，和十几年前的我一模一样，可是阿福啊，看看哥哥我，现在成了什么样子。“那阿福既然想考中状元，那应该虚心向先生请教才对，为什么要去捉弄老师呢？”女子问道。“嗯···”阿福明显理亏，说不出话来，许久才撅着嘴说道：“因为前些天先生打了阿福的手心···” “那先生为什么打阿福的手心呢？”女子依然耐心地问道。“因为···阿福背错了课文。”阿福说道最后已经低下了头，原先的怨气也消失了无影无踪。“阿福既然背错了课文，被老师打了手心本是应当。阿福不自我反省反而又去报复先生，这不是一错再错吗？阿福是去跟先生学习知识的，不是去和其他小朋友捉弄先生的。”女子缓缓说道。“阿福不是还要考上状元，当大官吗？明天好好去跟先生认个错，虚心向先生请教，学习，知道吗？”“知道了。”阿福回答。“走吧，跟娘回家，娘已经做好了饭菜。”女子柔说说道。“嗯。”阿福笑着，跟着女子回家去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是我犯了错误，但是却不知道先反省自身，反而去想如何讨好师父，让师父消气。反过来想，师父之所以生气，是因为我犯了错误，如果我深刻反省，改过自身，师父自然不会生气了。是我太愚笨，我醒悟的太晚了。“师父！”不知不觉，我已经在这里不知道站了多长时间了，而师父，早就不知所踪了。我在人群中寻找，但找了许久还是毫无所获。我一拍脑袋，与其有空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早点反省自己。 我回到了客栈，来到了自己的房间，盘腿坐到了床上，开始反省自己。在听到自己要被收为徒弟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得意忘形了，前辈还没有点头，傲气已经无形之中散发出来了吧？不同于前辈的傲骨，我这只是单纯的傲气，一种小人得志的傲气，怪不得前辈会说一句“你很高兴？”。成为前辈的徒弟很值得骄傲吗？成为张天一的师弟值得骄傲吗？或许是的，不过前辈要的不是这种傲气，而是内在刚强如铁的傲骨。还没有入门学习，却先生傲气，这种心性，怪不得前辈会生气。 后来我不明所以，不去反省自身，而是在想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情急之中，嫉妒之心又起。我竟然去嫉妒程二九，还很可笑地去猜测他人的想法，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后来又对师父说了谎。呵呵呵，师父一直教导我要做一个正直的君子，我认为我虽然没有成为一个君子，不过也差不了多少了。师父教给我的功夫，我一直认真练习；路见不平，我也勇于拔刀相助；与那些路家贵宾相比，我又自认平易近人，对待他人一视同仁，从不看别人的出身。经过越来越多的战斗，我又感觉自己的功夫有了很大的长进，比上不足，比下却有余。我觉得自己已经做的够好了，现在我知道了。我一样会嫉妒，一样会得意忘形，一样不懂得反省，我，还差得远呢。 就像那个阿福一样，想去学习知识，最后却去捉弄老师。我，也是如此。我不止一次的问我，我为什么要去闯荡江湖，为什么要去学习功夫。我想得到力量，能够保护自己的力量，能够保护我身边的人的力量，能够杀死伤害我的人！不一直是这样吗？我练了十年的心神剑不就是为了师兄弟报仇吗？我闯荡江湖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手刃仇敌吗？可是，为什么当机会来临的时候，我却迷失了呢？ 为什么呢？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争取早日被逐出师门 “或许想明白了这点，我才能够前辈的认可，才能有资格成为前辈的徒弟吧？”我苦笑着，机会在手，却没有抓住，这种失落感，还真是难受啊。不过，至少，这次有了经验，如果还有机会的话哪还有什么机会啊，先去吃饱饭，给前辈诚心的道个歉吧。我刚下了床，却猛然发现前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 “前辈。”我跪了下来：“晚辈这次真的知道出错了，我会努力改正的。”“呦呵！小子长能耐了？我还没把你赶出师门，你就敢背叛师门了？”前辈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这是什么意思？还在考验我吗？不对，前辈说没有把我赶出师门，也就是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前辈缓缓说道，就像那名女子教育他的孩子一样，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我发现前辈从来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永远是温和的，像水一样，也许这就是境界吧。“明心见性，方得初心，不忘初心，放得始终。这是我给你上的第一课。”前辈说道。“多谢前辈教导！”我跪着行了一礼。 “啪！”“哎呦。”“还叫前辈？”“哦哦！是！多谢师父教诲！”我虽欢喜，却不敢再得意忘形。说完感觉还不够，又说道：“谨遵师父教诲！”一个头磕在地上，表达我的感激之情。这是真正的师父，传道授业解惑的师父。“一声师父一声响，结你我二人这一世的情缘，起来吧。”师父笑着说道。师父拍了拍我的肩膀：“饿了吧，走，下去吃饭。”“嗯。”下了楼，才发现，天已经黑了。我竟然在屋里反省了一个下午，记得有位圣人说一天要反省自己三遍，那得耗费多长时间啊。 师父也有了很大的改变，至少花钱不再大手大脚了，也许他也知道这些钱撑不了多少时候。我问：“师父，程二九他在哪里啊？”这个问题已经憋了我一天了，原来以为他被师父收为了徒弟，不知道派他干什么去了，现在看师父也没有给我说的意思。“哈大哥你找我啊？哎呦，前辈也在啊，都起这么早啊。”程二九伸着懒腰，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了。“早？太阳都落山了，还早啊？”这小子睡迷糊了？话说他睡了一天？“啊？我睡了一天？不可能啊？”程二九自言自语，显然自己都有点不相信。 “咳咳，别说了，吃饭吃饭。”师父干咳两声，我感觉这件事和师父有关啊？该不会是师父为了考验我，故意给程二九点穴或者下药什么的，不让他出现在我面前，这样我在疑惑之后，很可能判断失误，从而引出我心中的嫉妒，好让我反省的更彻底一点吧？看师父的样子，好像有点心虚，嗯，猜的应该没错。“哎呀，怎么睡了这么久啊？”程二九坐了下来，还时不时念叨两句。“行了行了，小子，我告诉你，老夫决定收你为徒了！”师父对着程二九说道。 “什么！”程二九大惊，我也吃了一惊。因为刚才程二九喊师父前辈，看来师父还没有收他为徒，再说程二九也不愿意拜他为师，所以师父这“出力不讨好”的行为，还真是吓我一跳。还没等程二九说话，师父又说：“但是你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还不愿意拜我为师，老夫我又不愿意强人所难，但老夫又是一个一言九鼎的人！所以！”师父一顿，程二九小心地问道：“所以怎么样？”“所以我先收了你，再把你逐出师门就可以了。”师父说道。“呃用不用这么麻烦啊？您不收我不就行了吗？我是自愿的啊，您也不算是违背诺言啊。”程二九有些面色古怪。师父却一本正经地说道：“那不行，一码是一码。你不愿意是你的事，我守不守诺是我的事。”这个理由还真是不好反驳。“但是您不能强迫他人来完成您的诺言啊！”程二九找到了师父理论中的漏洞，“嘿！是我有诺在先，你当时怎么不说啊？”师父也是能言善辩之人，堵的程二九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幽幽地回一句：“当时我不是没当回事嘛再说了要是当面拒绝您，您多损面子啊。”“嘿嘿，那怨谁啊。”师父坏笑起来，瞧这样子，一点也不像个高人啊。 “唉。”程二九叹了口气，给师父跪了下来：“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说着磕了一个头。“哈哈哈，好徒儿，起来吧。”师父开怀大笑，赶紧让他起来。“那个师父，您赶紧把我逐出师门吧。”没想到程二九刚拜入门下，我还没有给我这位师弟说上一句话，他就要被逐出师门了。“这是哪里话，好不容易收个徒弟，怎么能随便逐出师门呢？”看着师父的笑容，我感觉这个笑容从哪里见过！想起来了，唐小仙要坑人的时候，也是这个笑容，完了完了，这是个套。 但是程二九好像并没有“长记性”，这可能就是“当局者迷”吧。程二九说道：“师父！您老人家说话也是最讲信用的！您不能说话不算话啊！”“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我是说过把你逐出师门，但我没说什么时候啊。”师父依旧笑呵呵的，不急不缓，胜券在握。“那那那那我该怎么做，您才能把我逐出师门呢？”哎呀，我受不了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一个不愿意拜师的徒弟，一个强行收徒的师父。一个喜欢“坑人”的师父，一个为了被“逐出师门”而努力的徒弟。 “哎呀呀，这得看你的表现了。表现好了，可能哪天我一高兴，就把你逐出师门了。”我永远忘不了当时程二九的脸色有多精彩，那种茫然，那种疑惑，那种恍然大悟，以及那那种认命了神态，深深地刻入了我的脑海。“好好好，以后徒儿一定好好表现，您说什么就是什么！争取早日被您逐出师门！”程二九这壮志豪言，还真不是一般人能说的出口的。 “好，来，先来见见你的三不对，是四，嗯，也不对，你先让我想想。”师父不知道在说什么，好像在深思，一会才说道：“对，这回没错了。先来见见你的五师兄，哦，对了，你叫啥来着。”“呃徒儿名叫王青松。”师父，您也太健忘了吧？合着您还没记住我叫什么就把我收为徒弟了啊？“啊，还有你，程多少来着？”“二九，二九。”“哦哦哦，王青松，程二九，嗯，记住了。” 程二九傻傻地看着我：“呵呵，王师兄。”还对我行了一礼，这小子，我还了一礼：“程师弟，多多指教。”说完拍了拍的肩膀。“师兄，这是何意啊？”“羡慕你啊。”我说着，这是真话。为什么我拜师历经了千辛万难，而他，却让师父“费尽心机”？看他的样子，他好像还沮丧。不过，我现在很开心，为他“开心”，也为我开心，而他很伤心，哈哈，这也算是命吧。天下人有多少想像程二九一样，但人家还就不领情。 江湖，还真是奇妙啊。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交谈 “师父，为什么您收我为弟子的时候，要考验我一番，到了二九的时候，却不考验他呢？”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估摸着我能别扭好几天。“这你就不懂了吧，因材施教。不一样的弟子要用不同的方法来教育。”师父回答。“那师父，咱们门派有什么名堂没有？”我又问，既然拜在师父门下，就要了解一下，省得坏了规矩。“咳咳。”师父干咳两声：“这嘛，回去说回去说。”呃，有什么秘密，还要回去说，师父的性格还真是古怪。 店小二上了酒菜，程二九抢在师父前面，端起酒壶，给师父斟满了一杯酒，“嘿嘿嘿”地傻笑。师父满意地点点头，抿了一口，“啧啧啧。”师父一脸享受地表情，品着小酒，刚要加菜，程二九又抢先了一步，夹起一筷子菜，刚要放在师父的碗里，结果师父张了张嘴，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好家伙，这是我认识的那位仙风道骨，碧血丹心的绝世高人吗？这怎么和市井无赖一个模样？说好的因材施教呢？师父啊，这大庭广众的，您就不能注意点形象？ 程二九也不愧是“能屈能伸”的“好汉”，小心翼翼地将菜放到师父的嘴里，毕恭毕敬，庄重肃穆，态度异常认真。我现在怀疑师父只是单纯的想找一个伺候他的仆人而已，而程二九很不幸地扮演了这个角色。师父整个人“瘫”在了椅子上，连吃饭都要让人喂，就差两个给他老人家捏腿的了。等等，捏腿不会是我的活吧？天啊，我究竟为什么来拜师啊？我怎么感觉我又迷失了自我呢？还有，我发现当我们不了解一个人的时候，总是感觉那个人“高不可攀”，等熟悉了的时候，却又感觉这个人“俗不可耐”，这人际关系还真是玄妙啊。 整顿饭，师父都没有动筷子，都是程二九一口一口喂进他的嘴里。更厉害的是菜汤都让程二九拿手接住了，师父一身白衣上没有一个污点，为了被逐出师门，程二九也是拼了命了。饭后，我们上了楼，进了我的房间。师父双臂一张开，程二九立马会意，将师父身上的白袍解了下来，整齐地叠了起来放在一边。师父又往椅子上一“瘫”，双腿放在桌子上，拿手一指自己的腿，程二九又明白了意思，蹲在师父身旁，为师父捏起了腿。“还好还好。”我松了口气，捏腿的不是我，程二九也是厉害，到现在一句怨言都没有。 “咳咳。”师父清了清嗓子说道：“关于本门，先从老夫说起吧。老夫姓卓名凡，字不凡。师从”哇，没想到师父这么利害的人物也会有师父啊！“呃，算了，太多了，而且恨不得又是一百多年前的人物了，名字也记不清了，反正说出来你们也不知道，就不说了。”“您记不住徒弟的名字就算了，怎么连师父的名字也记不住啊。”当然了，这话只能在心中嘀咕嘀咕。“然后就是你们的师兄了，目前有四个。张天一，杨不惑，萧狼，孟酒歌。嗯然后嘛，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就这样吧。哦，对了，一定要低调，低调。” 不在酒桌上说就是为了低调啊？不过师父，我感觉您的所作所为已经够高调的了，别人想不注意都难啊。不过想想看，我确实没有听说过有关于师父的任何信息，别人想必也是，要不然萧狼不可能找不到师父的踪迹。这难道就是师父所谓的“低调”？“师父，杨不惑杨师兄是何许人也？”萧孟二人我都认识，张师兄我也听说过，只是这位杨师兄却是闻所未闻，想必以师父的能力，这位杨师兄一定也是位高人。“他啊。”师父眼神有些迷离，欲言又止，过了许久又说了一句：“没什么好讲的。” 怎么能没什么好讲的呢？我想张口再问，但看到了师父的表情，竟罕见得露出了几分哀伤之色。莫非这位杨师兄英年早逝了？所以才没有像张师兄那样扬名天下？对，一定是对的。我想起来了，第一次正邪大战的时候，说是一位神秘人士和他的两名徒弟带领着正道。那个时候萧孟两位师兄还没有出生，只能是张杨两位师兄。而到了第二次正邪大战的时候，又说是神秘人和他的一位徒弟参战。那么说在第一次正邪大战的时候，杨师兄战死了？多嘴！多嘴！一定又勾起了师父的伤心事吧？谨言慎行！谨言慎行！我立马反省了自己，话这东西，说出去就再也收不回来了，一定要三思而后言。 “那师父您就没有什么要求？”我不想再让师父沉浸在痛苦之中，赶紧扯开话题。“要求？你想让我有什么要求？”师父反过来问我。“就没有什么要行侠仗义，除恶扬善，不能横行霸道，狼狈为奸什么的？”都听说国有国法，门有门规，怎么到了师父这里什么都没有啊？“老夫收徒从来都是先教人，后教武。如果学成之后，还要欺压良善，为虎作伥，只能说老夫教的太失败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多行不义必自毙，又哪里用得着老夫去收拾你？”“行了行了，我累了，今天就讲到这里吧。”师父不等我说话，披上袍子，就去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程二九对着师父行了一礼：“恭送师父。”虽有讨好师父的嫌疑，不过不得不说，他这样做是对的。我立马也跟着行了一礼。 看来还是杨师兄的事，伤了师父。唉，师父知道我不认识杨师兄，一定会主动跟我讲的，我又何必多言。“啊！”程二九在一旁怒吼，虽是怒吼，嗓音却十分低，低到可以说是嘶哑，光张嘴，不出声。“你”我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成这个样了，这小子扎着马步，来了个无声的怒吼。接着拳脚并用，对着空气一阵拳打脚踢。轮着臂膀踢着腿，神情狰狞中带着些许无奈。张口对我说了些什么，我从口型中猜到他好像在说“受不了了”之类的话，合着刚才的恭敬都是装出来的。过了许久，他好像累了，便停了下来。 我本以为他会有一肚子苦水，有一大堆的抱怨，向我倒，向我哭诉。可谁知“疯”完了，他一句话没说，像一个没事人一样。他活动了一下筋骨，向我说道：“我去睡觉了，哥你也早点睡啊。”说完便走。“你没事吧？”我有点摸不准，憋在心里不说出来真的会把人憋疯的。“没事啊。”程二九好像把怨气都发泄完了，神态很是轻松。“你不记恨师父了？”我又问了一句。“哎呦喂，我怎么可能去记恨师父呢？师父他那么老了，伺候也是应该。只不过有些不习惯而已，以后可能就习惯了吧？”程二九似在对我说，也似对他自己说。“或许，再加上十分的诚意，才能让师父满意吧？”我把我的想法说了出来，师父经历的太多，看人看得太准，我们在想什么完全逃不出师父的眼睛，这种“糊弄”师父的想法还是省省吧。“也对哦。”程二九思考着，走出了房间。 我好像知道师父为什么要收他为徒了，他的身上，有着某种闪光点。三人行必有我师，古人诚不欺我。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姐弟 第二天一早，师父便要带着我出城，临行前，我还想去看小月一眼，于是便一个人来到了陈大夫医馆。医馆依旧很冷清，看来我想得没错，所有人心里想必都有一道坎，小月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走进医馆，看见清风一个人正在树下“练武”。所谓的“练武”，不过是拿着一根树枝在那里瞎比划。一见是我来了，立马高兴地跑了过来：“青松大哥，你回来啦！”我摸着他的头：“你姐姐呢？”清风一听我问他姐姐，脸色马上变得有些差劲：“为什么你们都这么关心我姐姐？公子是这样，哥哥你也是这样，为什么就没有人关心一下我呢？”说完把树枝一扔，径直跑出了医馆，不知道去哪里了。 我心中有些愧疚，这么长时日以来，确实没有关心过他。不过就像天上的月亮与星星一般，他的姐姐比他要优秀的多，众人的关注点自然在小月身上。“咦？青松哥哥你回来看小月了？”小月从书房里走了出来，手中还还拿着一本黄帝内经。“在看书吗？”我问了一句废话。“是啊。”小月说完便没有后话了，看得出她有些失望与落寞，这和我刚闯入江湖时的感觉是一样的。毕竟自以为学有所成，想要闯出一番事业，但是现实却异常的残酷，它会将我们的脆弱的心击得粉碎，不知道小月现在，是不是也很迷茫呢？ “对了，我胳膊上有点小伤，需要你的帮忙。”我想了想，胳膊上的伤好像有两天没有管它了，就让我来当小月的第一位病人吧。“啊？大哥你又受伤了？怎么才说？快给我看看！”小月一听我有伤，立马来的劲头，拉着我进了病房。我脱去了上衣，露出了胳膊上的伤口。小月急忙开始收拾起来，一会拿出了一个布做的卷轴，没想到陈惜命竟然把这个东西都留给她了。“不对不对，先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小月又放下了卷轴，上前解开了伤口上的纱布。不过用力有些大，伤口渗出了血来。“哎呀！”小月一声惊呼，又赶紧起身打了盆水，拿了块干净的布，沾了些水，擦拭着我的伤口。她这盆水，是刚打上来了的，冰凉冰凉的，冻得我打了一个寒颤。 “啊啊。”小月有些焦急，因为处理有些不当，伤口又裂开了。“呜呜。”小月没有办法，又把伤口重新包扎了起来。她低着头，她不敢看我，身体时不时抽泣两下。这，真的和我当年一模一样啊。在师父面前，熟练得不能在熟练的心神剑，在敌人面前，却不知道该如何施展。大脑一片空白，手忙脚乱，乱七八糟，心灰意冷，最后落下无助的眼泪。 “我，是不是很没用？”小月抽泣着问我。“怎么会呢？”我笑道：“你看。”我指着身上的伤疤，又说道：“曾经，我以为我练成了绝世神功，虽不像那些盖世大侠一样，能以一当十，但是对付一般人还是可以的吧？”我笑着摇了摇头：“结果当我第一次行侠仗义的时候，对方是三个毛贼。但就是这三个毛贼，把我吓得魂飞魄散，差一点就尿裤子了呢。”“真的吗？我不信。”小月不再哭泣，而是听我讲故事。“真的啊，我想跑，我怕极了，师父教我的东西我都忘了，一招也想不起来。但是，最后还是硬着头皮上了。”“结果呢？”小月问道。 “当然我赢了啊，但是你看，他们在我身上留下了这么多伤疤。”我笑着回答。“不痛吗？”小月想伸手触摸这些伤疤，不过手伸一半又缩了回去。“痛啊，每一处都痛得要死啊。不过，渐渐得我就不怕了，因为我学会了坚强，所谓的坚强，就是能忍耐一切痛苦。”小月若有所思。“后来我不断的和别人交手，我一次次地战胜自己的恐惧，一次次地战胜面前的敌人，我的剑法虽说不上多厉害，但是如果再让我遇见当初那三个毛贼，我一定能轻易战胜他们。” “看你的样子，这也是第一次在陈公子不在身边的时候，单独给别人看病疗伤吧？”小月点了点头。我又说道：“第一次难免紧张，什么都想不起来。不要慌，仔细想想陈公子是怎么教你的？”小月闭上了眼睛，许久睁开了双眼，问我：“大哥哥你这是什么伤？几天前受的伤？”望闻问切，先了解病情，在进行治疗，陈惜命不用问是因为他太厉害了，小月还做不到他那种境界。我回答：“这是刀伤，应该是两三天前吧？”小月又闭眼想了一会，对我说道：“大哥哥你等等，我先去烧点热水。” 说完，便去烧水，没用多长时间，端上来了一小盆温水，还顺便拿来了一支蜡烛，点上。小月再次解开了我胳膊上的纱布，清理了一下伤口。接着她从卷轴内取出一根针，一根线。她把针放到蜡烛上烤了烤，这一幕我也见陈惜命干过。接着她穿针引线，开始给我缝合伤口。这对于她来说当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她的手法很粗糙，弄得我非常疼痛，但是我一声不吭地忍耐着，直至她为我缝合了伤口。小月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她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不过却把手上的血渍弄到了脸上，让我看着有些别扭。 也不知道陈惜命怎么想的，这样的活怎么能让小姑娘来做呢？小月又为我擦上了一些药粉，又用新纱布重新包扎了一下，这样，治疗过程才算完成。“还疼吗？”小月望着她满意的“作品”问我。“不痛啦，小月真厉害。”我夸奖了她一下，小月腼腆地笑着。我觉着也不能让师父等得太久，便要和她告别。小月也没有留我，而是嘱咐我说道：“大哥哥，这次我用的线可是公子留给我的，这种线不用拆，什么时候感觉伤口有些痒了，那就是伤口开始愈合了，你这个伤半个月差不多就好了，在这期间，可不要与人动武，记住了吗？还有啊”小月倒像是一位长者在叮嘱我。 “哇哇哇，这么珍贵的线竟然在我身上用了两次，小月，哥哥可没钱给啊。”我开了一句玩笑。“说什么呢，我才不要哥哥的钱呢！”呵呵，幸好你没给我要，我拿不出钱那多尴尬啊。“哦，对了。”小月又跑到药房，拿了两小瓶药交给我：“这些伤药哥哥拿着，会有用的。”我也不矫情，大方收下，毕竟这真的很有用。在院里子，发现清风正蹲在大树下，一个人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我走了过去，对他说道：“清风啊，哥哥要走了。临别之际，哥哥送你一句话吧。”清风抬起了头，看着我。“想要得到别人的尊重，那就要让自己变成一个强者！就如那天上的星星，要想得到别人的注意，就要做最亮的那一颗。如果你成为了天上的那独一无二的月亮，那么，别人就算想不注意你，也难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想想吧。” “再见啦。”我向他们告别。“再见了！”小月向我告别。等我出了医馆，清风才追了过来，对着我大喊：“哥哥！我会努力的！我会成为，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好啊。”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时间只留恨不留人 “师父，您这就要走了吗？”孟酒歌极为不舍地说道。当我找到师父的时候，发现孟酒歌，不对，现在应该成为孟师兄，还有冯帮主也在这里。师父说道：“走了走了，不要送了，都多大的人了，有什么还挂念的。”冯帮主口不能言，在一旁比划。“行了行了。”师父对冯帮主说道：“你这孩子，就是实诚，但年我就是看中了你这份实诚，才培养你的，你今天的一切都是你努力的结果。”“啊啊啊，啊，啊。”冯帮主极为想表达出自己的意思。“知道了知道了，走了走了。”师父说完招呼着我和程二九。“两位师弟，师父就交给你们照顾了。有什么事，就来找我。”孟酒歌对我和程二九说道。“嗯。”这是责任，应尽的责任。 孟酒歌又在我耳边小声说道：“最近江湖有些古怪，平静的有些过分了，我怀疑这其中有什么阴谋，在外一定要小心！”平静？确实很平静啊，自从路家庄一战过后，魔教人士好像从江湖上蒸发了一样，一点也听不到他们的消息了。按理说魔教如果被灭亡了，应该是普天同庆的大喜事啊。现在这个情况，不知道平静的背后，又隐藏着什么呢？ “哎呀，大丈夫怎么还婆婆妈妈的，快走快走。”师父有些不耐烦。我们与这对父子告别，走了很远，我回头看时，两人还在看着我们。“师父，您是不是有点”我感觉师父的做法有些不妥。“有些无情是吗？”“嗯。”“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及其壮也，血气方刚，戒之在斗及其老矣，血气既衰，戒之在得。我老了，所以要戒之在得。”师父缓缓说道。“呃师父我不太懂。”师父每次教育我好像都是引经据典，师父一定度过许多书吧？ “就是说啊，年少的时候，你的血气尚未稳定，这时候，一定要谨慎对待色这个字。到了中年，血气旺盛，这时候，一定要谨慎对待斗这个字。到了我这年纪，血气衰弱，这时候要谨慎对待得这个字。”“呃还是不太懂。”完了完了，师父不会生气吧？毕竟我读过的书不多，没啥文化啊。“就是说在我这个年纪，要学会放下。”师父还是耐心地给我解释。“放下？是得与失的意思吗？”我问。“是啊，我老了，背负的东西如果太多，会压垮我的，呵呵。为什么要戒得？因为一旦有了念头，便会陷入患得患失的地步，只有放下，才不会心生烦恼。哎呀呀，你个臭小子，这些对于你来说还太早了，你还是想想色这个字吧！嘿嘿。”师父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似得，用胳膊肘戳了戳我的肋骨，一脸坏笑：“有没有什么心上人啊？诶嘿嘿。” 心上人？什么叫心上人呢？关心的人吗？那唐小仙算不算呢？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呢？唐老前辈在教她什么呢？她会不会还在抱怨又要被逼着学不喜欢的东西呢？“嘿嘿，看你这熊样子，一定是有了！哈哈，来来来，告诉师父，是哪家的姑娘啊！”“哪有啊！师父啊，你这叫为老不尊啊。”师父您这角色转换的太快了啊，上一刻还正儿八经的呢。“什么叫为老不尊！哪里为老不尊啦！”胡子一吹，眼睛一瞪：“这都是人之常情，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那孟大哥对于您还说也是人之常情啊，您就真的不想念我的那些师兄吗？”师父被我问我地一时语塞，好久才说道：“你懂什么，这是为了他们好。翱翔九天之上的雄鹰，怎么能眷恋家的温暖呢？”“好吧好吧，师父我说不过您。不过，咱这是去哪啊？” 我们从济南城出来一直往南走，但是师父也没有说去哪里，程二九这小子现在是只要在师父面前就一声不吭，师父让干什么干什么，但是就是不吱声。“去济宁。”师父回答。“啊？”怎么饶了一圈又回来了。“怎么了？”“没事没事。”只是没想到闯荡江湖快一年了，只在这两个城之间转悠。我们走得很慢，因为师父要求我们走着去济宁。一路上我牵着我的马，跟在师父身后，遇到村庄就歇息歇息，吃点饭，走了两天才到济宁城。离济宁城越近，师父走得越慢，好像在畏惧着什么，我认为这是我的错觉，师父这么利害的人，还有什么能让他感觉到恐惧呢？ 进了济宁城，一切都没有变，不对，是变得更热闹了，每家都张灯结彩的，人人脸上都挂着笑容，尤其是小孩子，穿着一身红衣服，笑嘻嘻地拿着糖葫芦，要多“疯”就有多“疯”。“要过年了啊。”师父感叹了一句。过年？已经快要过年了吗？闯荡江湖以来，这些节日好像就与我没什么关系啊。过年啊，应该和家人在一起啊，团团圆圆，一起吃个饭，喝点酒，说说话如今，这些，都是奢望啊。 师父叹了口气，接着顺着大路，向西走，走了许久，直到眼前出现了一颗大槐树，就长在路的中央。这棵槐树至少也要三个人手拉着手，才能抱的过来吧？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粗的树。现在这棵树上叶子都败光了，但树枝上缠着许多红布条，看上去像是长着红叶子的枫树。师父慢慢走了过去，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树干，自言自语道：“老朋友，我回来看你了。”老朋友？这棵树看来得活了**十年了吧？要不然也不能长这么粗啊。“哈哈，什么？我还没死？你都这么努力地活着，我能先死吗？”看着师父的样子，师父刚刚不会是在害怕这棵树挺不过这个冬天吧？ 这时，路东的一家大宅子的门，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了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中年人双目无神，一脸沧桑，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我看到师父的身体明显一颤，神情有些激动。“你，叫什么名字？”师父抑住心中的激动问道。“我？”中年人指了指自己，说道：“我叫周恒。”“那周迟是你什么人？”师父又问。“那是家父你！”周恒突然想到了什么，整个人就像回光返照了一样，突然又有了气劲。“你是老爷？”周恒有点不敢相信地问道。“是啊，我回来了。”师父回答。“老爷！”周恒双膝还未跪地，已被师父扶了起来。“你父亲”师父欲言又止。周恒在师父怀中痛哭：“我爹他十年前”“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看样子，师父有很多年没有回家了吧？周恒的父亲想必便是师父的老管家，而现在，老管家的儿子都已经步入中年了。“老爷您从我八岁那年离开，到现在，整整四十年了！”周恒还在倒苦水：“我以为您再也不会回来了呢！我已经等了四十年了，我每天都在打扫屋子，都在盼着您归来呢！”“好孩子，你过得怎样？可，有妻室？”师父问道。周恒擦了擦眼泪，摇了摇头：“哪家的姑娘能看上我啊呵呵。”说完自嘲般笑了笑。我看的出，师父满心的愧疚，我好像明白师父在怕什么了。 “陌上花开蝴蝶飞，江山犹在昔人非。”师父缓缓说道。是啊，时间只留恨，不留人。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暖冬 “老爷，这次回来···”周恒欲言又止，他怕师父刚来又要走吧。“唉，是我对不起你们啊。周恒啊，以后这套房子就归你了。里面的东西能卖的就卖了吧，换点钱，找个婆娘，好好过日子去吧。”师父叹了口气，说出的话，对于周恒来说，或许就像这寒冬腊月一样寒冷吧。周恒，名字里带一个恒字，老管家也许就想让他坚持下去，一直守着这份基业。可是师父这样的人，注定是心怀天下的人，又怎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呢？“啊，呵。其实我早就该想到的，只是父亲他，他···”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带我去看看你父亲吧。”师父最后也只能无奈的说道。 “哦，好的。”周恒擦干了眼泪：“还没请教，这两位公子是···”“这是我的两个徒弟，王青松，程二九。”我俩向他行礼：“周管家。”“什么管家不管家的，叫我周大哥就好。快进来，快进来，外面冷。”周管家赶紧打开门，接过我手中的缰绳，恨不得什么事情都要抢过来干。这么多年来，一个人守着这座老宅子，想必寂寞坏了吧？“卓府”，门前的牌匾上写着这样两个大字。牌匾有些老旧，不过上面却一尘不染。不过看看朱门上脱落的漆，就知道，这户人家已经败落很久了。仔细想想，师父都九十多岁了，这房子，少说也要百年以上吧？从大门走进，却变了一番景象。院子虽大，却不像陈惜命医馆那般空旷。舞榭歌台，朱阁青楼，各式古色古香的房屋，透露出和路家剑阁一样厚重感。从外面看其貌不扬，内部却另有乾坤，这一点，和师父还真是一样。 “咱师父家可真有钱啊，虽然现在没落了，不过想必百家前一定是济宁的名门望族吧？”这时候一直一言不发的程二九说话了。程二九摸着院子里的一块全是窟窿的石头，笑着对我说：“这东西在路家也见过，叫什么来着？不过人家的会冒烟，这个没烟。”“哈哈，烟是人家自己点的，你真当石头会冒烟啊。”这小子怎么有时候聪明有时候笨呢？不过师父家有钱是真的，四十年没回家，周管家只吃老底，还能坚守下来。穷文富武，此言不虚。 这时，周大哥走了过来，说道：“快过年了，今天老爷回来了，我去买点年货回来，你们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不要客气。”周大哥换了一身新衣，干净利索，走起路来都虎虎生风。我们在院子里随意走动，发现院子虽然不空，但是里面的屋子里很多都是空屋。看来周大哥生活也很艰辛，能卖的的都卖了。我们最后在卧室找到了师父，师父正在盯着墙上的一幅字，看得出神。我先看了看四周，床上的被褥叠放的整整齐齐。书桌上文房四宝样样齐全，书架上各类书卷也被分门别类，整齐摆放。墙上挂着两幅字，两幅画，看来也只有师父的卧室的东西没有被变卖吧？ 我走到师父身边，也望向了师父看的那副字，一看却吓了我一跳。“贪生怕死”四个大字映入眼帘。“这···”为什么我又看到了这幅字？难道师父还和唐老前辈有关系？不过看这四个字的字迹，明显和陈惜命的那幅不同，不是一个人写得。“怎么了。”师父回过神来问我。“我在其他地方也见过这幅字，是唐老前辈写的，师父莫非也认识他？”我把心中的一问提出。“唐···哦，你说的是那个什么平一念那小子吧？”这世上也许只有师父才能称呼他为“小子”吧？ “当年他叛逃师门，流落江湖，遇见了我，向我请教侠之道。我当时就是给他写了这四个字，当时他不明白，不过现在看来，他是明白了。”这四个字竟然是师父写给唐老前辈的！那究竟是什么意思呢？侠之道，贪生怕死？我很想问，很想知道答案，不过还是决定自己想。当年唐老前辈能想出来，陈惜命能想出来，我那几位师兄应该也想出来了，那我也一定能想出来，我可不能输给他们啊。“有长进啊，竟然没问我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师父调侃我一句。就算是问了，老人家也不会说吧？主要是我已经有了思路，这四个字，贪和怕不是重点，生和死才是重点，贪的什么生，怕的什么死。 “唉，物是人非，四十年了，这房间的家伙事都没有变，只是人已不在。”师父又感叹道，人老了，难免想的就多一点。“老爷，都在着呢，来来来，都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吧。”周大哥回来了，手里提着一小坛酒，一袋茶叶，还有一只烧鸡。怪不得进来的时候，周大哥都没有给我们口茶水喝，原来家里连茶叶都没有了。但是现在他又哪来的钱买这些东西？程二九小声地说道：“嘿嘿，现在我们可是有钱了，因为孟大哥可是给了我们五千两啊，嘿嘿，又能吃香的喝辣的了。” “啥？你咋能给孟大哥要这么多钱呢？”我小声问道。“哎呀，那天师父问我从哪里可以搞到钱，我说孟大哥那里肯定有钱。但是师父要面，我就把你和陈惜命的事一说，嘿嘿，反正孟大哥也不清楚其中的事，就给了我们五千两，嘿嘿。”孟大哥确实答应救出张剑心就给我们五千两，不过后来陈惜命直接走了，就没给我要那剩下的五千两，这事我也忘了和孟大哥说了，谁知道又让程二九给要回来了。“我不信师父同意你这样骗师兄的钱。”这事师父也知情，像他这么有风骨的人，怎么可能不拦着。“当然了，把钱要过来之后，师父义正言辞地训了我一顿，然后把钱没收了，刚刚给了周大哥一千两。” “说那么多废话不就是你师徒二人合伙骗了孟师兄五千两呗！”我终于明白萧大哥所说那种师父身上的矛盾别扭感哪来的了。“怎么能说骗呢？都是自家兄弟，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这话听起来好耳熟啊，唐小仙那鬼机灵也这样说过，程二九怎么不学好啊。“哎呀，师父说了，穷文富武，没钱练不得功夫。他说咱俩太瘦弱了，不禁打，先养肥了再说。”师父做的这一切，终究是为了我们，我心中有些感动，虽然方式可能有点不对，但是初衷还是好的。难怪收徒那天，师父又是沐浴又是更衣。一个头磕在地上，结你我二人一世情缘，从此便是师徒，更是父子。 “青松啊，过来搭把手，麻利的！”师父的声音传到我耳边，我赶紧赶了过去。师父和周大哥正在厨房里忙活。柴米油盐酱醋茶全都备齐了，周大哥正在切菜，而师父竟然在炖鱼。“添柴！风箱拉起来！”师父喝到。我立马抱起门外的柴火，一股脑地丢进了灶台里，拉起了风箱。“二九二九！怎么这么没眼色！过来帮忙啊！”师父又喊了一嗓子，程二九也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又是递盐，又是递醋。“哎呀，火太大了，小火！小火！”师父又说道。“太小了太小了！大点，大点！”“哎呦！你个臭小子，老子他娘的要的是盐！不是糖！你就不会放嘴里尝尝！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师父一边骂着我们，一边笑着。我们也一边听着，一边笑着。暖暖的，不是身体上的温暖，而是心灵上的温暖，一家人，在家里，高高兴兴地瞎忙活，这，才是年啊。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三代情缘 “来来来，把你原来师父教你的本事使给我看看。”欢乐的生活才过了两天，刚过了大年初一，师父便考较起我的武功了。师父向我招了招手，让我进攻。我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心神剑这招，到底该怎么用我一直都不清楚，与人交手好像全屏下意识反应，想到什么是什么。有时候脑子里想起萧大哥，张泓秋的招数，自己也照着葫芦画瓢地使了出来。总之，心神剑说起来就是剑法中最简单的招式刺。但是这招好像从来都没有杀死过人啊？最值得骄傲的战绩也就是和“零”拼了个两败俱伤吧？我的剑让“零”砍断了，得找个替代品。 “咋了？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会啊！”师父见我并不行动，催促道。“我的剑断了”我解释道。“接着。”师父把他手中的木棍扔给了我。我掂量了一下，重量刚刚好。我右臂有伤，只能左手举“剑”横胸，盯着师父。我想找到平时练习的感觉，心通神，神通手，手通剑，心神合一，心神剑！“哎呀哎呀，看你左手使剑刚想夸你两句，谁知道你这又是什么破烂招式！谁教你的！真打起来谁让你准备这么长时间！”师父有些不耐烦，我也没有办法啊，这句话我也不是第一次听人家说了。不过我不是想把这一招最大的威力发挥出来嘛，准备的时间越长，这招威力就越大，反正我是这么认为的。 “呼”左脚向前迈了半步，身子前倾，半伏，就是现在！我向着师父冲了过去，一“剑”朝着师父胸口刺了过去！霎那间，我见到了师父的双眼，那一刻，很空洞，师父竟然走神了！我之所以敢出全力，是因为我认为师父一定能接的下！但在这关键时刻，霎那便是生死！我还不及多想，急忙扭动手腕，掉转剑锋，师父一个愣神之后也反应过来，侧身一闪，出脚在我下盘一勾，我立刻下盘不稳，摔倒在地，吃了一嘴的土。为什么会这样啊？“呸呸。”每次使出这招，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情况。唐小仙躲不开，“零”手下留情，师父又莫名其妙的走神。这这是一招“意外之剑”啊！ 我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脸上的土，发现师父又走神了。师父这是怎么了？“这招叫什么名字？”许久师父才开口问我。“呃，心神剑。”我回答。“心神剑？心神剑。谁教给你的？”师父又问。“我上一位师父叫李”我还没说完，师父突然说道：“李长青？李意远？李鸣蝉？李夏？李安和？还是李人凡？”前面的这些人我都不认识，但是我却在最后听到了师父的名字。“李人凡！我师父叫李人凡！”我不知道卓师父为什么会知道他的名字，但是我突然我想到了当年学习心神剑的时候，师父对我说过的一句话！“青松啊，这招心神剑是当年一位绝世高人传授与我，但是为师资质有限，没有练成。但为师希望你可以练成，并把这套武功发扬光大”该不会！该不会！ “人凡他在哪里？”师父表情有些激动。“他死了。”虽然我不想说实话，但是，但是，我又怎么能欺骗现在的师父呢？“死了？死了？”师父的神情一下从激动又变成了迷茫、“不可能啊，既然能练成心神剑，天下间还有几人能奈何得了他？”师父自言自语道。“师父他，并没有练成心神剑。”我如实回答。“那你又是如何练成？”师父又问。“我就是按照师父的要求，一遍一遍地练习，练了十年，师父也没给我说练得对不对，反正就这样过来了。师父这一切究竟是”我迫切地想弄清楚答案。 “为师纵横天下的剑法，正是你刚才所使的心神剑！”师父骄傲地回答。纵横天下？所向无敌？心神剑？“只不过当年我并没有给这套剑法起个名字，因为这套剑法除了老夫，并没有第二个人练得成！哦对了，你这也不算练成了。”师父径直走到院子里一张小石凳坐下，招呼我也坐下。“当年我练成了心神剑后纵横天下，后来收了你师兄张天一为徒。我把我最得意的功夫心神剑传授与他，不过这臭小子，心性不佳，嫌练这套剑法太过枯燥无味，还说什么只有傻子才会去练，只有疯子才能练得成，气得我教育了他好几天，哈哈。”师父回想起往事，不禁笑了出来。 “后来又收了个徒弟，不过也没能练成老夫的心神剑，或者说连练的兴趣都没有。老夫不信邪啊，这可是老夫毕生最得意的功夫，怎么能让他失传呢？于是老夫游遍大江南北，专找一些心性极佳的好苗子，交给他们心神剑，望他们能学有所成。多少年过去了，也没听说过有几人能练成，甚至连成为了高手的都没几个人。本来我都放弃了，没想到，这世界上，还真有你这样的二傻子！天意啊，天意啊！”“师父，您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啊。”“夸你！当年是夸你！哈哈哈！老夫真是越看你越顺眼啊！”师父笑眯眯地看着我，看得我有些发毛。“那师父您又是怎么认识师父的呢？哎呀，这样叫着真乱，我就叫您二师父吧。”“二你个头，那样算你应该叫我太师父！” “唉。”师父叹了口气。“当年遇见人凡的时候，我一眼就看重他了。这孩子心性好，也是最被我看好的一个人，我当时对他说，当你练成了的时候，可以为这套武功命名。他虽然没有练成，但也给这功夫命了名，心神剑，倒也贴切。对了，他被何人所杀？”“那个人的名字师父您不必知道！他的命，是我的！”我坚定地说道，不杀了那个人，王青松誓不为人。“人老了，真的老了。以前什么生生死死，打打杀杀，后来身边的人一个个地离我而去，现在生死也看得淡了，毕竟眼前人才是最重要的啊。”师父摸着我的头：“报仇也好，行侠仗义也好，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我很想哭。我耳边回想起了师父临死前对我说的话，不是什么为他报仇，为他雪恨，而是让我保护好我自己，让我好好地活下去。直到咽气的那一刻，师父脑子里想的都是我，师父最关心的也是我，最放心不下的，也是我。 “师父您放心吧，我会好好活着的，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什么情况，我都要好好活着！”这句话，是对两位师父，两代人的承诺。“好了好了，不谈这些伤心事了，我们今天是来探讨功夫的。”“嗯。”我平复了一下心情，问道：“那师父，心神剑到底是什么啊？”既然是师父纵横天下的功夫，为什么我连三个土匪都打不过？“是什么？你可以把它当成一门功夫，也可以当成一式剑招，也可以把它当成一门内功，甚至可以说它什么都不是。”这回答还真是说了等于没说。“徒儿不懂。”我老实回答。师父笑着回答：“你可以把它想成一种法门，一种道！一种不同于一般剑法，而是更深入，更接近剑道本源的一种道！” 剑道的本源？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武之道 “你说功夫是什么呢？”师父问我。是什么？这个问题好像从来没有想过，一时间没有回答上来。“功夫啊，就是击倒敌人的技巧。那么为了击倒敌人，自身需要具备什么条件呢？”师父又问。我想了想回答：“速度与力量。”“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差什么呢？”“还有反应！如果一个人的反应比你快的话，就算你的速度快于他，也可能打他不到。所以啊，功夫便是反应，速度，力量三种能力的整合，或者说整合三种力量将它们发挥出最大的效果的一种能力。所以说，一个人强不强，主要还是看他的这三种能力，武功套路到还是其次，因为它毕竟只是一种技巧，这种技巧人人都可以掌握。”怪不得怪不得，这三种能力我一种都没有，难怪心神剑在我手中一点威力都没有。 “那你说高手之间比拼，最重要的是那种能力？”师父接着问我。高手之间嘛···我回想起萧狼和赵兰竹交手时的情景，力量好像萧狼占一点上风，不过好像也并不明显。速度应该赵兰竹快一点，他可以和萧狼拉开距离，萧狼追他不上，拿他没办法。那，就只剩下一个反应了。“难道拼的是反应？”我试着回答。“没错，因为到了一流高手的境界，速度与力量不会有太大的区别，这时战斗时的反应，与随机应变的能力便显得格外重要。往往一瞬间，你灵机一动，一个变招，一个巧招，就决定了生死胜负。”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刚开始与人交手，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想到什么就是什么，可能在其他人眼里我的招数完全没有套路吧，以至于他们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应对，就像我稀里糊涂地给杀死了。这样说来，我赢得还真是侥幸。 “说到反应，就不得不提到内功了。”师父一说到“内功”二字，我马上来了精神，因为陈惜命说我内功高超，但是我一直不知道什么是内功，也不知道内功怎么使用。“内功啊，往高深了说，便是身体与灵魂的统一。”这说法还真是高深啊，完全听不懂啊。灵魂？是鬼魂吗？“那往简单的说呢？”我问。“那就是想到什么就能做到什么，也就是你的身体跟得上你的反应。”还没等我发问，师父猛然出手，一指点向我的鼻子，这一指来得突然，我下意识伸手爪向师父的手指，不过速度上却慢了一点。“啪！”鼻子上被师父弹了一下，差点把我的眼泪弹出来，鼻子酸酸的，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你看，你反应过来了，但是你的手却慢了，这说明你的内功还不够高，嘿嘿。”师父笑嘻嘻地说道。“一个人内功越高，他控制身体的能力就越强，他的学习能力就越强。你想啊，他的脑子看到什么，想到什么，他的身体就能做得出来，这岂不是看见什么招式，就能学会什么招式吗？你像少林里的七十二绝技，有的和尚一辈子只能精通一套武功，但是有的却能精通十来门功夫，内功高低，高下立判。”“那师父，既然有的和尚一生只练成了一门功夫，那他是不是也会非常厉害？毕竟一生的精力都耗费在这门功夫上了。”我问道。“哈哈，我只是说他内功低，又没说他不厉害。能一生只练一门功夫，这种人的意志力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之所以内功低下，只能说明他，天资愚笨。不过一个人的综合实力不能只看他的内功，外功也相当重要。” “外功？”有了绝世内功，还要练外功？“是啊，外功是人只根本。你就说你吧，你和萧狼干仗。你内功比他高，打了他十拳，你觉得你这小身板，十拳能打倒他吗？”我摇了摇头，肯定不能啊，萧大哥基本上是我见过长得最壮的人了，我的拳头打他应该和挠痒痒一样吧？“是啊，就算你内功比他高，但是与人交战谁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万一你没躲开他的拳头，他给你来了一拳，然后这一拳打的你头昏眼花，吐血三升，你说，你这内功再高又有什么用呢？” 原来如此，内功和外功一样重要。但是内功可以自己慢慢练，练外功的话···首先得吃得好啊！天天野菜馒头，身体还能强壮还才有鬼呢。像萧大哥那样，肉没少吃吧？听说塞外遍地是牛羊，看来不假，要不然也不可能吃得这么壮啊。穷文富武，这个富武我算是彻底明白了。 “内功外功互为表里，一样重要。比方说，萧狼全力一拳能打出一百斤的力气，但是他内功有限，实际上只打出去十斤的力气。而我这个老头子全力只能打出五十斤的力气，但是老头我内功高超，实际上一拳打出去三十斤的力气，所以拼起气力来，大小伙子反而拼不过我。”师父顿了顿说道：“外功是基础，内功则决定了你最后的高度。想要站得高，底子就要扎实。底子扎实了，没有相应的技巧，一样难登大雅之堂。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那···内功该怎么练呢？曾经有一个朋友说我内功不低，但是，我好像从来没有练过啊。”我又提出了疑问。“哈哈。”师父笑了起来：“这个问题啊，有许多前辈高人都研究过。因为提升内功的方式有很多种，因人而异。有的老和尚天天打坐参禅，只修佛经不修武术，但是内功却高得出奇。也有人天天专心修炼外功，不练内功，但是内功却依旧在不停提升。最后得出结论，内功的修炼和意志力有很大的关系，如果你可以一直专心致力于一件事情，不管你在干什么，都能提升你对身体的控制力，从而提升你的内功修为。” 那看来，我当初坚持下来，是正确的！“不过，意志力不能决定所有，只能占到八层左右。剩下的两层嘛，就要靠心有灵犀的那一点通了。有时候一朝顿悟，能抵得过十年苦功。就说你吧，有没有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突然觉醒了，然后感觉自己明白了很多事之类的这种感觉。”“嗯···好像在路家庄的时候有过这么一次，那一次感觉自己谁都不怕，见谁杀谁，看见萧大哥的招数，也能顺手学上两招，那是不是就是顿悟啊？”我喃喃自语。 “对啊，所以又有人争论，是先练内功还是先练外功。有的人主张先练内功，因为外功好练，只要吃得好，努力练，外功提升很快。另外趁着年轻，脑子灵活，万一顿悟了呢？等到老了呢，老子不灵光了，还怎么顿悟呢？也有的人主张先练外功，因为趁着年轻，外功好练，见效快。练内功过程太过无聊，见效太慢，意志力差的人很可能就坚持不下去了。”师父有些无奈的说道：“当然了，主张同时进行的人也不是没有，不过这种练法高不成低不就，进度更慢。所以啊，武学之道，变化万千，选择一条适合自己的道路也很重要。” “就像你这样的二傻子，就是专门为了继承老夫的心神剑而生的！”师父干咳两声：“不是，是像你这样意志坚定的人！”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武之道（二） “师父，您夸人的方式还真是和一般人不一样啊。”说我傻直说不就好了，我又不会介意。“不说这个了，人凡当年教你功夫的时候，难道就没交给你别的吗？”师父岔开了话题。“还有一套没有名字的剑法。”这套剑法究竟意义何在，我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师父，这套剑法到底怎么用啊？”我发出了疑问，敌人进攻过来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迎敌。“哎呀呀，凭着感觉用啊。我先问你，你说天下间什么招式最快？”师父不答反问。什么招式最快？这我哪里知道啊？要因人而异吧？ “经过大量的研究发现，人的下意识动作是最快的。”师父一本正经地说道“下意识？”我重复了一遍。“嘿嘿，对！你刚刚重读了一遍我说的话，这就是下意识动作。为什么这种动作最快呢？是因为这种动作不受你的脑袋控制。”看我不懂，师父指着地上的一颗小石头说道：“你看，当你想捡起那颗石头的时候，你的脑子里会先有这个想法，然后你的身体才会去行动，这样就会慢上一点。但是！”话音未落，师父照着我的鼻子又是一指点来！又是毫无预兆，又是“偷袭”！来不及多想，伸手阻拦的同时身子后倾，这次师父未能弹到我的鼻尖，双指被我抓住。 “嘿嘿。”师父一笑：“是不是先出手，后才想到要拦截我的这一指？”我点了点头，刚刚并没有思考，而是下意识去拦截师父这一指，这样虽然确实是比先想再拦截快一点，但是，好像有哪里不对！而且是很大的漏洞，足以致命的漏洞！我开始深思，我想到，如果一个人总是靠下意识去行动，那么他很可能会中了敌人的圈套，而且人不可能一直保持冷静，如果心思一乱，或者出现意外情况，那么就回出现大问题。而且，万一下意识放弃了抵抗，难道还引颈就戮不成？我把自己所想说了出来，师父笑呵呵地看着我，好像就在等我问这个问题一样。 “我的一位老朋友曾经对我抱怨过，说他师父教了他一套剑法，什么一路十八式，一式三十多种变招，最后练下来恨不得学了一千多招，乱七八糟的招数多的根本记不住，还问我学这么多有什么用啊！当时我也觉得没用，因为你太师父教了我一套四千多招的剑法，我比他更累更惨！你太师父教我的时候，哈哈。”师父讲着讲着竟然笑了起来：“哎呀，老了很多事情记不清了，但是唯独这件事还记得一清二楚。”“当时啊~”师父露出了怀念的神色：“当年你太师父教了我一招扑朔迷离，说是当敌人从左向右砍我的时候，我该用这招，怎么躲避。当时我就问了，我说师父，万一人家从右往左砍我呢？你太师父一瞪眼，说那就再用一招虚无缥缈！我又问要是敌人从上而下劈我呢？不问还好，这一问，师父接着又教了我二十多招。什么对方自下而上反挑怎么应付，对方要是踹我怎么办，对方要是攻我下盘怎么办，以至于我怎么反攻。我就想着，这有什么用？” “但是啊，当我第一次面对敌人的时候，脑子里空空的，师父教我的一千多招一招也想不起来。但当敌人向我发起进攻的时候，我却从容应对。因为虽然我的脑子没记住，但是我的身体却记住了，长时间的练习，已经成为了习惯。”师父接着说道：“为什么人人都想拜入那些个大门大派？因为大门大派的武功练成之后厉害非常！为什么呢？创造一套武功不是太难，但是完善一套武功却异常困难。你想啊，天下间练武之人何其多？武功套路又何其多？想要用一套武功打遍天下更是难上加难。这就要求创造武学的人根基深厚，还要见多识广。但一个人精力有限，多几个人帮忙总比一个人完善快得多！那些大门大派的人多，高手也多，互相之间切磋印证，门下弟子众多，众位弟子切磋之时，也能发现功夫的不足之处，再加以改进，这样，一部绝世神功才算完成。这就是为什么大门大派秘籍众多的原因，他们人多，资源多，他们只会越来越强。你像少林，都多少年了，还是没人能撼动它的位置。” “再说说他们的弟子为什么比一般门派的弟子强。”我说道：“因为他们虽是练得统一门功夫，但是每个人理解不同，出手时自然也不会一样，见的多了，练得多了，自然临敌时就比一般人强。”“不错。”师父赞赏了一句。“我明白了，师父的意思是多见识，多练习，多想！我就是与人交手次数太少了，没有经验，所以才会不知所措。而师父教我的那套无名剑法，其实就相当于一粒种子，天下的招数无非便是由那些基本动作组合而来，如果这些动作能够练通透，何尝使不出招式来呢？” “每个人练武，都要找寻自己的道。但是啊，什么都不懂，又怎么找寻呢？于是，每个人都积极找寻自己的引路人。找到了引路人，跟着引路人一直前进，但是太多的人已经忘记了还要寻找自己的道，最后，这些人也成了引路人。所以啊，有些辉煌一时的门派，后来就慢慢没落了。这也是为什么高手众多，绝世高手却很少的原因。每一个绝世高手都有自己的道，像张天一那臭小子的武功，都是自创的，老夫教他的他都不学，还说什么终有一天会找到破解心神剑的剑法，哈哈哈。”师父喃喃道。我明白了，人人都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但是太多的人练着练着就迷失了自我，最后到死都摆脱不了师父的影子。但是···没有引路人，自己什么都不懂，又怎么能找到自己的路呢？还真是矛盾啊。 “张天一这小子也该改变了我，后来我就干脆这样教吧。领你们上路，然后任你们自己去摸索，老夫是跟在你们后面，看你们瞎闹腾，看你们能给我闹出什么花来！现在看来，还不错啊，哈哈。”哎呀，我还以为练就了心神剑，在经由师父指点，就能天下无敌了呢。就算不能天下无敌，至少成为一流高手不在话下啊。现在看来，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啊。 “那师父，我现在应该做的是不是就是像萧大哥一样，多找人切磋，多多练习剑法呢？”我问。“不，你的心神剑并不完整，你还缺了一样东西。”师父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什么东西？”我又问。“你练成了心神剑，却没有练成一颗剑神心！”师父说道。“剑神心？！剑神心是什么？”“剑神心，是一颗无敌的心。它甚至可以说比心神剑更重要。有一个人，没有练成心神剑，但是他却拥有一颗剑神心，后来，人们喜欢称呼他为剑仙！”师父说的是张天一师兄！剑神心，无敌的心？ “没有无敌的人，只有无敌的心。”师父缓缓说道。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无敌的心 “那，无敌的心到底是一颗怎样的心呢？”要怎么样，才能算作无敌？“无敌的心啊那是一颗坚强的心，悲悯的心，宽容的心，不屈的心，敬畏的心，勇敢的心。无敌的心每个人都可以拥有，但每个人的心都不一样。究竟怎么样，才能算做无敌的心，这应该问你自己。”师父说道。“问我自己？”我扪心自问，我的心是什么？我还缺少什么？ “你的大师兄，张天一，就有一颗不屈的心。”师父好像又想起了往事：“天一那小子，很聪明，人也机灵，但是就是不听话，死倔，比村口那头驴还倔，掘起来六亲不认！”我在心里笑了两声，要是张师兄知道师父在别人面前把他和驴相比，不知道他脸上是什么表情。“老夫教他云踪剑，他说太无力。老夫教他那什么剑，他说太花哨。一气之下老夫教他心神剑，他娘的竟然说太无聊！我问到底想学什么，他说他要学天下最厉害的剑法。我说心神剑就是最厉害的剑法，他不信，他说他要自创出比心神剑还要厉害的剑法。行啊，老夫就交给他剑法中最基本的剑势，任他去折腾。” 师父笑了起来，就像是一位父亲第一次听见儿子叫爸爸一样。“那一天，他二十岁整，第一次向我发出挑战，要用他的什么天一神剑打败我。哈哈哈，结果第三招都没使出来，就被老夫打趴下了。”“那后来呢？”我问。“老夫问他服不服，他说不服。于是第二天又来挑战我，然后又被我打趴下了，还是不服，第三天又来了，勉强用出了第四招，还是不服。就这样一天天的，天天来挑战我，不管输得有多惨，这小子愣是一滴眼泪没流，一句疼也没喊过。后来，在第一千四百二十三次挑战我的时候，终于击败了我。”虽是败了，但是师父话语中却充满了骄傲。是啊，被自己的徒弟击败，是一件多么令人兴奋的事情啊。 “这次反过来是他问我，服不服？”“您怎么说？”我很好奇师父的答案，因为不是有句话说什么有其父必有其子吗？有一个这样的徒弟，师父年轻的时候肯定也很倔。“我说，服了，心服口服。”师父叹了口气，满脸的欢欣与释然，那是一种怎样的心情？或许只有当我被李信击败的时候，才能理解这种感觉吧？“然后呢？”我接着问。“然后我就把他逐出师门了。”“哦嗯？逐出师门？！”我先是吃了一惊，不过想了想，这样才符合师父的做法，不过逐出师门也太小题大做了吧？“好吧好吧，换个说法，出师了。”师父又说道。“哇，师父，您这俩说法差的也太多了吧？”“哎呀，差不多差不多。嘿你个臭小子，老夫是想让你学习你师兄不屈不挠，永不服输的精神，其他的你管这么多干嘛！” “您可拉倒吧，差大了去了！逐出师门，还怎么从江湖上立足啊！但是出师可是身为弟子的荣耀啊。合着师兄打败了您，您就把他逐出师门，这不是告诉我努力没有好果子吃吗？”我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可不想有一天被师父莫名其妙地逐出了师门。“行了行了，听我说得再多，也不如你自己努力。”师父摆了摆手：“人老了，说话说多了也会累，今天就到这吧。你下去吧，让我一个人歇歇。”不知不觉，师父一讲就是两三个时辰，已经要吃午饭了。程二九这小子一早就出去了，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到现在也没回来。我对师父行了一礼后告退，走之前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师父。一位老人，闭着眼睛静静地坐在庭院里的石凳上，任西北风呼啸，依然巍然不动。师父，到底在想什么呢？ 我去找周大哥，想问问饭菜做好了没有，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我来到了厨房，发现周大哥正急地团团转。我急忙问道：“怎么了周大哥？”周恒说道：“今天老爷说要喝小米粥，但是家中并没有小米。这大过年的上哪里买去？我想去邻家借一点，谁知老爷不让，就让我在家里等着，说会有人把小米送上门来，可是到这时候也没人来啊！这都到了吃饭的点了”话还没说完，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响。我跑了出去，发现程二九已经从墙头上翻下来。“噗通。”程二九摔在地上，一时间没有站起来。 我走了过去，这小子还没站起身来，趴在地上喘了两口气，又艰难地翻了个身，解下了身上了布袋，扔在一边，躺在地上，继续喘着气。他的头上冒着热气，嘴中穿着热气，满脸是汗，不知道得还以为现在是三伏天呢。“你干啥去了？先站起来，别受凉了。”我把他扶起来，这时周大哥也走了出来，看他这样，很是惊奇。程二九提起地上的布袋，交给周大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这这是，小米。”周大哥赶紧打开布袋，里面果然是小米。“你你你上哪里弄得？”我问道。“马庙。”程二九喘了两口气说道。“好家伙，你跑着去马庙？”周大哥又问道。“昂昂，先做饭吧。”程二九不想多说。 周大哥拿着小米熬粥去了，我帮他倒了碗水，程二九深呼吸了两口，平稳了一下呼吸，大口大口地喝了下去。“马庙在哪里啊？很远吗？”我感觉应该是师父给他的任务。“远，太远了。没一千也得有八百里地啊。”程二九回答。我还没说话，一声呵斥便已传来：“放屁，二百里地撑死了！”不用说，一定是师父。程二九一脸委屈：“是啊，但是您老人家故意给我往反方向指路，是不是有点太不厚道了？要不是我聪明，还问了一下”“哎呀，我老了，记不清楚很正常啊。”师父还是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记不清楚就不要乱说呗”程二九还在哪里小声嘀咕，这小子肯定不爽啊，很明显师父是故意的。 “哼！朽木不可雕也！光顾着抱怨别人！你就不能反思一下？就不能长个教训？下次在遇到这种情况，搞清楚了再去干，才能事半功倍！不像现在这样事倍功半！”师父嘴上也不认输，又憋得程二九没话说。“是是是，您老人家说什么都是对的，您说啥我都听，您开心就好，开心就好。”程二九再次认栽。“嘿嘿嘿嘿，这才是我的乖徒儿啊。”师父拍了拍程二九的肩膀，很是慈祥，对，没毛病。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杀手 “老朋友，我来看你了。”师父跪坐在老管家的墓前，老管家，也就是周恒的父亲。“哎呀哎呀，大过年的，我来看你了。”师父从周恒手中接过一个包裹，从中拿出了一只烧鸡，一只烤鸭，一只烤鹅，还有一坛酒。“这些啊，都是你最喜欢吃的啊。记得小时候，咱俩偷偷地”我和程二九行了一礼，悄悄退下了，这种时候，还是让师父和周管家单独呆一会吧。 “没想到老管家竟然埋在这么远的地方。”程二九说道。此间距离济宁城百十里地，名叫羊山。说是山，其实充其量算是个高点的土坡。“唉。”我叹了口气，每个人都有苦衷吧？师父肯定有着不回来的理由，老管家也有坚守下去的理由，周恒，也有继承老管家意志的理由吧。“咦？下雪了。”程二九抬头看着天，有些意外的说道。怎么突然之间下雪了呢？我伸出手来，接住了一片雪花，凉凉的。上一次看见雪的时候，实在陈惜命的医馆里，当时身边还有唐小仙。这转眼间，又过去了几个月，身边的朋友越来越少，倒是程二九始终在身边。不过看他的样子，总有一天，也会分道扬镳吧？我想起了山上的师父与老管家，在我死的时候，墓前是否也有会有一个人，来看看我呢？ 突然感受到的异样气息打断了我的遐想，那种感觉说不去来的诡异，好像被别人锁定了一样。在这片雪白的大地之上，有一双眼睛正在死死地盯着我！我打了一个冷颤，不对，有杀气！这种异样的感觉，就是杀气！为什么又会有杀气？难道是土匪？不对，一定是一位身经百战，杀过成百上千人的屠夫，一个武功极高之人，才能给我这样的感觉。我看了看身边的程二九，他正蹲下，哼着小曲，团着手中的雪球，在手中颠了颠，然后将雪球扔向远方。看他这样子，是什么都没感觉到，那么说来，很可能敌人是冲着我来的！我得罪了谁？又是魔教余孽吗？独孤业的朋友吗？ 没时间想这么多了，我想试一试。我对程二九说：“我去那边方便一下，要是师父他们下来了，也不用等我，你们先走。”“真假？你来能去多长时间啊。”程二九笑着说道。“哎呀，有点肚子痛，拉肚子，可能时间会长一点。”我又随口编了一个谎话。“不要紧吧？怎么突然拉肚子了？”“哎呀呀，不行了，没事没事！”我很着急，因为不知道敌人什么时候会发起攻击。我捂着肚子，赶紧向远方跑去，那种杀气一直锁定着我。我也不知道我是应该开心敌人只是冲着我来的，还是该为自己的安全担忧了。 我有点慌不择路，这羊山我也不认识路，只能往树林子里面钻，我希望能甩开敌人，万一敌人也不认识路呢？我跑着跑着，感觉有些累了，我停了下来，扶着一棵树，稍作喘息，而那杀气好像也消失了。我正暗自高兴，想着甩开了敌人，谁知那杀气好像又锁定了我。“去你大爷的。”我暗骂一句，想要接着再跑，但是再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和敌人一战吗？但是我能打得过他吗？ “你只练成了心神剑，却没有练成一颗剑神心。”师父的话在我耳边响起。“剑神心是什么呢？”“剑神心是无敌的心，勇敢的心，坚毅的心，不屈的心”剑神心！对，剑神心！还没有与人交手，却一直想着逃跑，这在气势上已经弱了三分，这样的我，又怎么能拥有剑神心呢！不跑了！也不能再跑了！如果是萧大哥的话，他一定会与敌人一战！如果是张泓秋的话，也会从容面对。如果是张天一张师兄的话来吧！我的右手按在了剑柄上，就算是断剑，我也要与你一战！ 这时，林子里传来了一种很奇怪的声音，好像是某种乐器发出的，但是又不像是什么笛子，萧之类的。声音虚无飘渺，听起来也不像是什么乐曲，听不出什么旋律。但是这种难听的声音，却让我心头为之一振。因为这个声音我听过，那是“恩公”的声音。在到达陈惜命医馆的那个夜晚，暗中出手帮我们解决了想要偷袭我们的魔教杀手的那个人，吹的就是这个。 “曲子”一直在响，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听得我脑子有些难受。就在这时，那么一刹那，我突然拔出剑来，朝我头顶格挡。一股大力袭来，我一掌朝头顶之人打了过去，对方与我对了一掌，我趁势连退几步，卸去大部分力道。看清面前来人，又是一惊，因为这个人我也认识。柳叶如眉眼似刀，手中拿的是柳叶刀，人的名字叫柳叶刀。那个在路家庄，有过一面之缘的杀手，与那天暗中出手相助的是同一个人？ “怎么是你？”我问了一句，感觉说了句废话。柳叶刀没有回答我，将刀又插回了腰间的刀鞘。这是什么意思？还有，他为什么要来杀我？他盯着我，一句话不说，气氛有些诡异。但是我还是想弄清楚真相：“那天晚上，在陈惜命那里，是你出手相救吗？”“是。”柳叶刀淡淡地回答。听到他肯定的回答，我的内心有些复杂。“那多谢你出手相助。”毕竟他曾经救过我，感谢还是要说的。“那只是我与陈惜命的交易，他帮我疗伤，我帮他杀净来犯的魔教人士，你用不着谢我。”柳叶刀竟开口说话了，还给我说的这么详细，我还以为杀手都是很冷酷的人，一句话不说呢。 柳叶刀的刀虽然插回了刀鞘，但是手却一直按在刀鞘上，这到底是要动手还是不动手？我摸不清他到底什么意思，总不能是来找我聊天的吧？既然是来杀我的，又为什么不动手了呢？“那是你俩的事，与我无关。但是你救了我，这是事实。”既然他想聊天，那我就陪他聊好了，不过，他不会是在等帮手吧？杀手不都是单人行动吗？不对，这都是听说书先生讲的，小心，再小心。“哦？所以呢？你准备引颈就戮不做抵抗了？”柳叶刀眉毛一挑，问道。“虽然你救过我，不过想要杀我，我也不可能让你如愿，我还不能死，还有些事情我必须去做。”我答应过许多人，要好好的活着，想要我的命，得看你手段够不够硬。 “呵呵，你听够了没有。”柳叶刀说道。嗯？什么意思？还有人？怪不得他不敢出手，原来暗中还有他人，他不敢贸然出手。暗中的人是谁？是师父吗？是程二九吗？这小子不该来的！不是他们吗？不是他们的话还好点。是路人吗？这冰天雪地的，还是大过年的，谁没事来这荒山野岭的地方。到底是谁啊？是敌是友？ “血色残阳古道，天涯独影孤刀，众人皆说痴笑。风啸，雪飘，天下唯我逍遥！”熟悉的诗词，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人影，狂人拖着刀，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两个杀手 慕颜！又见到了慕颜，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刚刚柳叶刀所防备之人，是他吗？慕颜比起上次见到他时，并没有什么改变，那是那般狂妄。他走得很慢，步伐很轻，陌刀在雪地上划出一道直线。他走了过来，看着我，这还是他第一次正眼看我。“王青松？”慕颜问道。他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是陈惜命告诉他的吗？他认识我吗？要是认识为什么还要问我名字呢？对了！他也是个杀手！他也是来杀我的？是谁派他来的？到底是谁和我这么有仇？派一个柳叶刀不够，又派了慕颜！难道是他？！ “王青松？”慕颜见我没有回答，又问了我一遍。“嗯。”我点了点头。大刀向我砍来，毫无预兆！不同于柳叶刀，我在他身上没有感受到丝毫的杀气！他的刀很快，非常快！柳叶刀的刀更快！在砍到我之前，架住了慕颜的刀。“嗯？”慕颜一声轻疑，看向了柳叶刀，这是他第一次正眼看柳叶刀。“兄弟，他的人头，我要了。”慕颜说道，说完手上加力，刀口离我又近了几分。“兄弟两个字分量太重，我怕你承受不起。”柳叶刀也使上了劲力，挑开了慕颜的刀。“哦，好吧，朋友，这个人的人头我要了。”慕颜又说道。柳叶刀有些生气：“你没听懂我说的话吗？” 我向后退了两步，靠到了一棵树上。我咽了口吐沫，一直抓着剑柄的手也松开了。我要跑，要逃！不可能的，我不可能打得过他俩的，趁他俩有些矛盾，没有注意到我，赶紧逃跑！我不能死在这里，死的太不明白了，我答应过师父，要保护好自己，要好好活下去！勇敢并不是莽撞，正面冲突我必死无疑。但是如果我现在逃跑的话，他俩就会联合起来追杀我一个人，如果我不跑的话，他们应该有所顾忌，不敢贸然出手，让第三人占了便宜。不对，慕颜好像并不在乎这些，刚刚上来就出手了。那么说来我应该联合柳叶刀杀了慕颜？就算杀不死他，打跑他也可以啊。不不不，我认识陈惜命，他和陈惜命是朋友，好好说说，不至于杀了我吧？而且当年慕颜血洗了“天下封刀”，名震江湖，他的功夫深不可测，就算是我和柳叶刀联手，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我究竟该怎么办？ “啊啊啊，我想起来了。”慕颜说话了：“你叫柳叶刀，你也是个杀手。”柳叶刀面色有些不好看：“能被你记住，我还真是荣幸啊。”“哈哈，那事情就好办了。说吧，买他人头的人是不是带着一个面具的神秘人？”慕颜的话让我一惊，面具人？又是那帮人！他们竟然请杀手来杀我？那这么说来，是不是萧大哥，孟大哥也遭到了追杀？他们现在还好吗？他们的武功虽然比我好，可是杀手杀人指不定会用什么被逼的手段，他们是否安全呢？ “呵呵呵。”柳叶刀冷笑起来：“你师父没告诉你，杀手是不能透露卖家的身份吗？”“哈”慕颜打了个哈欠：“那种东西，看心情喽。”慕颜看了看柳叶刀，说道：“看你的表情，买家应该不是同一个人。”说完又看向我说道：“哎呀呀，小青松，你得罪的人还真不少啊。”“呵呵呵。”我笑的很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既然不守规矩，又何必在意买家是谁呢？”柳叶刀说道。“哈哈哈。”慕颜大笑：“守规矩的人通常都是弱者，而我不是。所以啊！”慕颜用刀指着我说道：“如果有人折了我的面子，不管他是谁，都得死。”“那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折了我的面子？”柳叶刀说道。“知道啊，但是。”慕颜话锋一转：“谁管你呢？”“哈哈哈哈。”这次轮到了柳叶刀大笑。“那就废话少说吧。” 柳叶刀话音未落，猛然抽刀在手，攻向慕颜，慕颜提刀在手，与柳叶刀战到了一起，这两个人就这样在我面前打起来了。我原有的计划便是挑拨离间，只有他俩打起来，我才有机会活命。可是现在，我一句话没说，他俩还是打起来了，而且还是因为“面子”问题。杀手，不应该以任务为第一目标吗？我现在目的已经莫名其妙的达到了，我应该趁机逃跑吗？我想转身就走，不过，我刚一动，就感受到了两个人的杀气同时锁定在我的身上。我敢肯定，如果我转身逃跑，那么我的背后一定会多两把刀子。 那边两个人正打得火热，两人的兵器一长一短，这样的战斗我是第二次见到，第一次是赵兰竹和萧狼。柳叶刀的想法和萧狼一样，选择贴身短打，发挥出自己短兵刃的优势。但是慕颜的选择却和赵兰竹不一样，他没有拉开距离，以长打短，而是选择和柳叶刀近身搏斗。这就让我很奇怪了，为什么慕颜会以己之短攻敌之长呢？之间慕颜反转腾挪之间，陌刀在腰间旋转飞舞，逼开柳叶刀，双手握刀，或劈或砍，或削或挑，柳叶刀瞬间落入了下风，只能苦苦抵挡。 突然之间，柳叶刀使用了暗器，两个金色光点向慕颜激射而去。慕颜腾空翻转，空中用刀打掉一个，另一个却让他用嘴叼住了。柳叶刀的暗器是金黄色的，形状像是一片柳叶。趁着这个功夫，柳叶刀又欺身而上，慕颜吐掉暗器，也迎了上去，架住了当头一刀。两人手上比着力气，脚下也没闲着。柳叶刀出脚去勾慕颜下盘。然而慕颜下盘稳如泰山，反而顺势将柳叶刀勾了过来，接着膝盖一顶，撞在了柳叶刀肚子上。下盘不稳，上盘更是一败涂地。慕颜架开刀，接着反转刀柄，一下打在柳叶刀脸上。这一下将柳叶刀打出一丈开外，柳叶刀在雪地上滚了几圈，趴在地上，没了动静。 柳叶刀死了吗？就这么死了？不可能啊，那下一个是不是轮到我了？慕颜扛着刀，向柳叶刀走去，想给他最后一击。柳叶刀在慕颜离他最近了的时候，动了，慕颜好像也料到了，也动了。两人出手极快，以至于我根本没有看清楚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俩究竟过了几招。我只知道，那一瞬间，胜负已分。柳叶刀半跪在地上，拿刀撑着自己的身躯。他的衣服一片鲜红，肚子上被慕颜横斩了一刀，伤口正往外喷着鲜血。冒着热气的鲜血，洒在冰冷的雪地上，发出了“呲呲”的响声。 “咳咳咳。”柳叶刀伤的很重，还在往外吐血。慕颜只是衣服被划开了一道口子，并没有受伤。但是他的脸上不在轻浮狂傲，而是露出了一丝敬佩神色。“这招叫什么名字？”慕颜问道。“扶柳空余恨。”柳叶刀断断续续地回答。“我这招名为，天下无双！”慕颜说完，收刀便走。“你不杀我？”柳叶刀艰难地抬起头问道。“哎呀，杀人这种事情，看心情喽。”慕颜不回头不停留，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看着我。那一眼，有些杀机。他看了我一会，又抬头看了看天：“雪停了。”我也抬头看了看，雪，确实停了。 “后会有期。”慕颜笑了笑，对我说道。“后会有期。”我也莫名其妙地回了一句。不对！无期！我不想再看见你了！“风啸，雪飘，快刀不减我骄。”慕颜又吟着诗，消失在了白茫茫的天地中。走了？就这么走了？他不是来杀我的吗？总不能是来救我的吧？真是来救我的？不对啊，他连买家都报出了啊？难道是陈惜命的缘故吗？ “咳咳咳。”柳叶刀又咳出了一口血，他伤的很重，不管他，他会死的。为什么，总是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呢？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终究不能看见有人死在我面前 柳叶刀拖着自己重伤的身躯，艰难地靠在了一棵树上。 他喘着气，面色有些苍白，受了这么重的伤，他竟然一声都没有吭，而且神色非常淡然。脸上既没有伤痛带来的痛苦，也没有面对死亡的恐惧。他就这么靠在树上，从怀中取出了纱布，想给自己包扎一下，不过他已经非常虚弱了，但他不想死，他还想活下去。他就像一匹孤独的狼，受伤的狼，在那里孤独地舔舐着自己的伤口。他很孤独，比任何人都孤独，但是他的杀气，让所有人都不敢靠近。 “你没事吧？”我小心地向他走过去，他是来杀我的，在被慕颜打趴下的时候，还不忘反击。现在，他会不会临死之前突然出手杀了我，这点我也摸不清楚。话一出口，便知不对，都伤成这样了，那还能没事？我这不是废话吗？他没有理我，将刀插在雪地上，想要包扎伤口，但是做不到，只能将整块布捂在伤口上，但这并不能减轻他的伤势。能救他的，只有我了。我，要不要救他呢？ “那个”我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身前，蹲了下来，看了看他的伤势。那一刀，差一点就把他开膛破肚了。柳叶刀闭上了眼睛，呼吸有些急促。“我”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始终有很强的戒心，我怕我刚放下戒备，他就让我见阎王去了。“滚。”他说话了，语气很冷，声音不大，却很坚定。“我帮你包扎一下伤口吧，要不然你会死的。”我感觉我又说了句废话，自己的伤势应该比谁都清楚吧？“滚啊！”柳叶刀又说了一句，有些不耐烦了。“我只是想救你啊”这是真心话，但是人家并不领情，还出口骂我，让我有些委屈。 柳叶刀没有再理我，也许不想再浪费口舌，也可能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到底该不该救他呢？他帮过我们，虽说是和陈惜命的交易，但是救了我们却是事实啊。师父说过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现在恩人有难，我怎能见死不救呢？可是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啊！救了他，他以后又会来杀我，杀了我他还会杀其他人啊，杀手这种人，只为钱办事，见利忘义，只要给钱，什么人都杀。这样的人，怎么能救呢？救了他，岂不是会害了更多的人？ 而且柳叶刀并不领我的情，也不想让我救他。这是他的意思，人家不想活了，我又何必多管闲事呢？走吧走吧，眼不见心不烦。我一咬牙，转身就走。“走了？就这么走了？真的要见死不救吗？”心中一个声音响起，不过我并没理会。“恩是恩，仇是仇，对独孤业尚能让他入土为安，对于一个并没有对我照成伤害的杀手，对一个有恩于自己的杀手，这样做，真的对吗？”我停下了脚步。“他是一个杀手啊，以路家庄众人对他的反应来看，还是个臭名昭著的杀手。救了他，岂不是与天下为敌？以后还怎么立足于江湖？这岂不是与邪魔外道为伍？”“师父会同意我的做法吗？他老人家一辈子与邪魔外道作对，而他的徒弟，却去救一名杀手？他老人家会怎么想？师兄弟们会怎么看待我？”“个人利益怎么比得上江湖大义？救一人却害了天下人，这种不义之事非君子所为！” 走走走！赶紧离开这里！“咳咳咳。”柳叶刀的咳嗽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有人，要死了。“唉。”我叹了口气，我还是见不得有人在我面前死去而自己毫无作为。我回过头去，现柳叶刀举起了自己的左手，他拼命地向上抬起，向着头顶的空气抓去，想要抓住什么。有那么一瞬间，我不知被什么东西所触动了。一个垂死之人，在临死前，拼命地想要抓住什么，他想抓住什么呢？他是不是这一生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完成呢？他是不是非常不甘心呢？就像他那招的名字一样，空余恨呢？ 我急忙跑了过去，从怀中掏出了小月给我的伤药，丹药先给他服下，抓了把雪放进了他的嘴里，柳叶刀好像还有知觉，顺着把药咽了下去。接着我把外敷的黑色药膏抹在伤口上，但是周围血太多，根本敷不上。情急之下，我不再敷药，先用纱布将他的伤口包扎好再说。等我忙完之后，我现，柳叶刀哭了，虽然闭着眼睛。他的脸上露出了微笑，眼角还残留着泪痕。他刚刚，究竟看到了什么呢？难道死亡对他来说，才是一种解脱？难道说，我又做错了？ 我并不认为这样他就能活下去，我把自己的皮袄脱下来，裹在他身上，将他背在身上，准备去找医生。我不准备去找师父，先不说师父懂不懂医术，就算懂，也没有能用的草药换洗的纱布什么的。点穴应该不管什么用吧？还是去找大夫吧，不过这离济宁城可不近，一路颠簸，这柳叶刀还是够呛能活下来。不管了不管了，与其在这里瞎琢磨，不如赶紧动身。我拔起他的刀，插回刀鞘，别在我的腰间，背着他，向济宁城走去。我虽不认路，但是大体方向还是认得的。我本想跑起来，但是感觉他的伤势，颠两下估计撑不到济宁城就死在我身上了，所以还是慢慢地走吧。就是不知道师父他们会不会来找我，现我不见了会不会担心呢？ 唉，我这都遇见的什么事情啊？我这样做对不对啊？我现在竟然在救一个来杀我的人？我是不是脑子有病啊？要是他的伤好了，是不是又要来杀我了？到时候要是我打不过他，被他杀了，那我岂不是死得很冤枉？算了算了，救都救了，想这些干什么，他这伤一时半会好不了，我可要跟师父好好学习，到时候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到时候要是打败了他，我会不会杀他呢？唉，到时候再说吧。 “大哥”背后的柳叶刀说话了。“我帮你报仇了！”报仇？他不会是为了报仇才当的杀手吧？“我把师父那个老家伙给杀了，哈哈哈”柳叶刀竟然笑出了声。连师父都杀，这柳叶刀果然不是什么善类，不，简直是欺师灭祖，十恶不赦！师父说的对，多行不义必自毙，自会有人收拾你，你的下场好不到哪里去！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他闭着双眼，神色时而欢快，时而悲伤，迷迷糊糊地说着胡话。“你教我的叶笛，我怎么也吹不好啊。”“我究竟在干什么啊？我究竟，为什么而活着啊？” 你问我啊？我也想知道啊，我在干什么啊？我又为什么而活着呢？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又来了一个杀我的 我不敢走快，怕加重柳叶刀的伤势，天色渐暗，天上又飘起了雪花。我打了个哆嗦，继续往前走，但是照这个速度，天黑之前肯定到不了济宁城，在野外过一夜的话，柳叶刀应该就没命了。我决定找找看，有没有人家，借宿一晚，也能讨点东西吃。但是这荒山野岭的，而我好像也迷路了，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哎呀，就算没有人家，有个破庙道观什么的也行啊！”我抱怨了一句。我背着柳叶刀走了好久了，一片白茫茫的什么都看不见。这难道是天要亡我？不对，是天要忘他？ 这时，前方出现了一个破庙，破得连屋顶都只剩了一半。破点就破点吧，总比没有好吧？看到有间破庙，我松了口气，终于可以好好歇息一下了。我推开门，不，应该是轻轻一碰，门就开了。“吱扭吱扭”地响个不停。一开门，迎面吹来了一阵冷风，透心凉。我赶紧进屋，关上门。同时闻到了一股怪味，好像什么东西烧着了。“哎呀哎呀，小青松，进屋之前不敲门吗？”听到这个声音，我几乎要破门而逃了。但是全身僵硬，一动都不敢动，我不敢转身，不敢看我身后之人。 “咳咳。”柳叶刀又咳了一声。我慢慢转过身去，慕颜正一脸悠然地半躺在一堆干草之上。哦，不，身下还垫着一件雪白的皮裘，而在他的面前，有一簇熄灭的篝火，篝火上还烤着什么。这真是天要亡我俩啊！“呵呵。”我干笑着，“慕大哥好呀。”我不知道他到底在干什么，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他会不会突然一刀把我砍了？还是一刀先把柳叶刀砍了，再来砍我？柳叶刀的话，我还有一战的信心，在他面前，我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慕颜的身上一点杀气都没有，他的面色很平淡，甚至还带着浅浅的微笑。这样的人，应该给我平和，友善的印象才对。但是，为什么我会害怕呢？而且怕的如此厉害。 “你就不准备帮我把火生起来？”慕颜说道。“哦哦哦，不好意思。”我盯着他，慢慢地走到篝火旁，弄了点干草，铺在地上，让柳叶刀躺在上面，又把我的皮袄给他盖上。刚要点火，发现我的打火石没了。陌刀就放在慕颜的手边，看他敲着二郎腿，目前来说我应该是安全的。“那个···打火石···”我连话都说不清楚了。慕颜从怀中掏出来打火石随手扔给我，我升起火来，感觉暖和了很多。火上烤的是···两只小鸟？好家伙，他怎么做到的啊？ “没想到你竟然救了他。”慕颜对我说道。完了完了，难道他想让柳叶刀死？“为什么？他可是要来杀你的啊。”慕颜接着问我。“他从前救过我一次，这次我救他，也算是扯平了。”我又往篝火里添了些树枝干草，火更旺了些。“但是就算你救了他，他依然要杀你。”慕颜说道。“到时候再说吧，实在不行，就杀了他。”我回答。“哈哈哈，救了他再杀了他，有点意思。”慕颜笑了，笑完之后便没了动静。火上的小鸟都要烤焦了，慕颜也没有要吃的意思。 “喂喂喂，你要再不救他，他就真死了。”慕颜说话了。嗯？在和我说话吗？我怎么救啊？“慕大哥不放话，小女子哪敢插手啊。”一个娇媚的声音响起，这个声音我很熟，是谁来着？对了！王毒师！王毒师也来了？什么时候来的？声音是从上方传来的，我抬头看去，王毒师正坐在大梁上，笑嘻嘻地看着我俩。“青松小弟弟，我们又见面了。”王毒师笑呵呵地打着招呼。又是“小弟弟”又是“小青松”，我没比你们小多少啊。“王姐姐好啊，呵呵。”王毒师怎么来了，难道说？不是吧！ “嘿！”王毒师一个跟头翻了下来，来到了柳叶刀面前，先往他身上点了几下，应该是“双封术”什么的吧。然后她也取出了和陈惜命一样的卷轴，里面也是各种刀，各种针。王毒师揪下来自己的一根头发，不过好像弄疼了自己，王毒师嘟着嘴，念叨了两句，也不知道说的什么。“姐姐，唐前辈不是有什么那个不用拆的线吗？”我看到王毒师竟然要用头发当线，穿到了针眼里，急忙问道。“小弟弟啊，姐姐我可是杀手，不是大夫啊！我只能保他一命，后续的治疗，就得去找大夫啦。”王毒师解释道，手中的活也没闲着，小刀一划，我好不容易才给柳叶刀包扎好的纱布，就被划开了。 王毒师开始给柳叶刀缝合伤口，又搓了些雪，简单地清洗了一下柳叶刀的伤口。我这里还有小月给的伤药，急忙递了过去，王毒师给他抹上了药膏，又取出干净的纱布，给柳叶刀包扎了一下。包扎完毕后，王毒师拍了拍手，吐了口气：“好了。”“他没事了？”我问。“肯定有事啊，要是在染上风寒，嘿嘿。”王毒师也不在意柳叶刀的死活，但是不在意，又为什么要救他呢？ “王大杀手怎么有心情来这荒山野岭的地方啊？该不会是来赏雪的吧？”慕颜问道。“呵呵呵，大哥这话就不对了。大哥能来，小妹怎么就不能来了呢？”王毒师说道。“我是来杀人的。”慕颜说道。“巧了，小妹也是在杀人的。”王毒师回答。“哈哈哈，我要杀的是你面前的青松小弟弟。”慕颜突然变冷，听得我打了个哆嗦。“真是无巧不成书啊，小妹要杀的，正是你口中的小青松啊！”“嘶。”我倒吸了一口冷气，王姐姐真的是来杀我的？！我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么多人？竟然派了三名杀手来杀我！而且都是狠角色！怎么办怎么办？要跑吗？好像是死路一条啊。要战吗？更是十死无生啊。 “更有意思了，哈哈哈，买家是谁？”不光慕颜，我也想知道。“叫什么来着？哎呀呀，这种小人物的名字，不值得大哥知道。”不值得他知道，值得我知道啊，我想知道啊！“反正他已经被我杀了。”王毒师伸出手来，抚摸着我的脸：“哎呀呀，敢动青松小弟弟，也不看看自己的斤两。”王毒师的手很滑，摸得我的脸痒痒的。一个愣神之后，感觉脸有些发烫，赶紧后退了两步，没想到王毒师笑得更开心了。“那个···王姐姐能告诉我是谁让你来杀我的吗？”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叫什么姐姐真忘了，不过他师父好像是五毒老人，嘿嘿。” “唉。”我暗叹一声，上次放了五毒教的人还真是放虎归山啊，他们竟然能想到这招。就是不知道柳叶刀又是谁派来的。除了魔教的人，我也没得罪别人啊？看来王毒师应该不会来对付我，反而会保护我。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慕颜的对手，不过加上我，应该没多大问题···吧？ “看来，想杀小青松，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呢！看来，我的价钱，开低了。”慕颜缓缓说道，这话又听得我心跳加速，手又按到了剑柄上！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回程 “别那么紧张，我现在不想杀人，哈”慕颜打了个哈欠，头枕着胳膊，闭上眼睛，竟这样睡了过去。对于他，我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戒，哪怕他现在正在睡觉。“不用怕，他说不杀你，就肯定不会杀你，虽然他是个怪人，但是信用还是有的。”王毒师笑着说道。“喂喂喂，当着人家的面说别人坏话，这样好吗？”没想到慕颜说话了，我就知道肯定在装睡，其实还是想趁机杀了我，只不过王姐姐在这里他不好下手而已。“哎呀，小妹倒是打扰大哥睡觉了，小妹给你赔个不是。”说着王毒师对着慕颜行了一礼。看她的样子，一点也不怕慕颜，而慕颜应该对她也很忌惮，我对王毒师的功夫有了新的认识。唐老前辈的徒弟，果然厉害非常。 王毒师压低声音，对我说道：“慕颜只有在下雪天才会出来杀人，所以一到下雪天，千万要小心。”“啊？为什么啊？”这一点其实我已经有了推断，因为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也是在下雪天。而且，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他的鞋子沾过泥土，都是踩在雪上。“他有洁癖，嘿嘿嘿。别说这个了，我这次来有东西给你。”王毒师说着，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信。我接了过去，很是疑惑，是谁给我写的信呢？陈惜命？他能有什么事啊。 我拆开一看，没想到是唐小仙！“瓜娃子，听说你过得还不错，姑奶奶就放心了。嗯啊，没什么好说的了，就这样吧。唐小仙亲笔。”呵呵，还真是简短啊。“她现在过得怎么样？”我问。“嗯，怎么说呢？照我看来，应该是挺开心的。不过，设身处地地想想，小师妹应该一点也不开心吧？”王毒师接着说道：“师父现在可是倾囊相授，不过她不太愿意学。哎呀呀，总之过得不太好。”我笑着摇了摇头，她过着多少人都梦想过的日子，却不知足。那我也要加油，可不能被她拉下啊。 “救了他，不要紧吗？”王毒师问道。他？柳叶刀吗？“不要紧，一报还一报，救了他，两不相欠。今后再遇到，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了。”对于柳叶刀，一直有一种很复杂的感情，以后再遇见他，真的要分生死吗？“你啊，别人给你点好处，你就能记一辈子。这样可不行啊，在这险恶的江湖，有时候，不要去想什么正邪是非，谁要伤害你，你就杀了他，那样，才能保护好自己。”王毒师往篝火里添了点树枝，接着说道：“这次，只是看在师妹的面子上，帮你一次。以后，姐姐可是要收钱的。”“哈哈哈。”我笑了，我倒是想知道如果要杀慕颜，得花多少钱。 慕颜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问道：“我倒是想知道，在小师师眼里，我能值多少银两啊？”小师师，慕颜很喜欢喊别人小什么吗？“传国玉玺多少钱，我就开多少钱！”“哈哈哈。”我总感觉两人的关系好像还很不错的样子，不是说同行是冤家吗？像慕颜就和柳叶刀打起来了。“行了行了，时间不早了，睡吧。”王毒师说完，闪身出了破庙，不一会带了一小捆干柴，一股脑地都扔进了篝火里，把火烧的旺旺的。自己缩进干草里，慢慢睡去。这俩人倒是挺舒坦的，倒是我，冻得打哆嗦，只能把庙里所有的布，打掉上面的灰尘，全部盖在自己身上，这才暖和些。“慕颜应该不会把我暗杀了吧” “阿嚏。”第二天一醒来，一阵寒意袭来，脑袋有些昏沉，该不会染了风寒吧？那火上烤的两只小鸟都烧成焦炭了，也没见有人吃。既然不吃，慕颜为何要把它们打下来呢？不管是柳叶刀也好，慕颜也好，王毒师也好，这三名杀手都不是“正常人”，至少我没听说过那个杀手杀人时是光明正大的。柳叶刀杀人前还吹叶笛，慕颜这狂人还要念诗，王毒师直接把买家杀了，这都是什么杀手啊。 我背起柳叶刀，雪停了，天明了，赶紧赶路。“小青松，下次相见可要小心啦！”慕颜一笑，扛起刀便走。王毒师也笑着说道：“那我也走了，没有姐姐的保护，一个人可要小心呐！”“知道了，王姐姐，后会有期。哦，还有，就唐小仙说，我过得也不错。”“嗯嗯，知道啦。你从这里往南走，下山，走管道，差不多半天就能到济宁了，后会有期喽。”王毒师临走前，还不忘给我指路。背着柳叶刀，继续向济宁城进发。自从遇见了陈惜命之后，我第一次有了一种想要了解一个人的想法。比之唐小仙萧狼程二九这样单纯的人，了解像慕颜柳叶刀王毒师这样的人，可能更有趣。他们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导致他们变成这样那样的人呢？ 我又冷又饿，不过还是把柳叶刀背到了济宁城，不知为何，守城的卫兵没敢拦我。在我印象里，我这样的人应该很可疑才对。我也管不了那么许多，随便找了一家最近的医馆，把他安置下来。医馆里有位老大夫，本来是不想医治柳叶刀的，也许是看我一身江湖人士装扮，背来的人又身负重伤，怕引来江湖仇杀吧。最后在我一求再求的情况下，才极不情愿地答应下来。我赶紧穿上我的皮袄，这两天把我冻得够呛。“大夫，他的情况怎么样了？”我问道。老大夫给柳叶刀把着脉，面色不太好看。“你这朋友伤得极重，失血过多，要下虎狼之药，老夫也没有把我救活他，一切就看天意吧。”“行行行，你尽管开药，钱的事好说。”说完才想起来自己身上可是一分钱都没有，上哪里弄钱去？ 想来想去也只能给师父要了，但是该怎么和师父讲呢？事不宜迟，我赶紧出了医馆，去卓府找师父。我一路小跑，来到卓府，发现师父正坐在那颗大槐树下，好像正等待着我的到来。“回来了？”师父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是喜是怒。看师父的样子，好像什么都知道了，我的行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但是，师父是怎么知道的？我有点拿不准师父的意思，说起来，师父才是我见过的人中，最复杂的一个。“都做完了？”师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什么做完了？救人的是吗？师父果然都知道了。 “师父您都知道了。”肯定瞒不住啊，我给程二九说是拉肚子，结果一天一夜没回来，傻子也知道肯定出事了。“废话！你以为光那个小妮子就能镇住那个二愣子？两个小妮也不是他的对手！”小妮子？是王姐姐吗？二愣子？是慕颜吗？哈哈，为什么叫他二愣子啊。那这么说，师父一直在场？师父一直在保护我？！心里暖暖的，不冷了，一点都不冷了。“师父，您都这么大年纪了”我刚想说点感激的话，没想到接着说道：“还好老夫撤的快，没让那个二愣子看出端倪，要不然老夫也保不住你。” “”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苏醒 “师父啊，我这情感还没酝酿出来，您老人家就给我破坏了。”合着师父就在暗处吓唬了一下慕颜，然后就跑了？“哎呀，要放在六十年前，照老夫这脾气，谁敢找我徒弟麻烦，看我不灭了他！现在不行了，平常老夫吹吹牛，你听听就好，别太当真。现在，真成糟老头一个了，真的打不动啦。”师父笑着回答。虽是面带微笑，但语气中那种无奈，却听得我很心痛。师父说的没错，时间向来不留人，只留恨。师父接着说道：“这回你可惹了大麻烦了，那个二愣子，就算是你师兄张天一来了，胜负都不好说。”“真的假的？”我很是震惊，这慕颜难道已经天下无敌了？“这个二愣子有着一个巨大的优势，那就是年轻！俗话说得好，拳怕少壮！这小子正当壮年，三十露个头，正是最厉害的时候。天一要是一百招之内拿不下他，体力跟不上，胜负就不好说了。而老头我，要是一招拿不下他，那就不是胜负的事情了。” 师父又笑着说道：“年轻是好，不过经验却是少了一些。嘿嘿，老头我稍微放出点杀气，吓唬吓唬他，再加上他忌惮小妮子的毒，就不敢出手了。”“那师父，我能战胜他吗？”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次我没死，但师父不可能保护我一生，这次把他吓唬走了，下次万一他不上当了呢？那岂不是师父都有危险？师父说连剑仙对上他胜负都不好说，那我呢？我真的可以战胜他吗？ “你为什么要战胜他呢？”师父反问我。这还用问为什么吗？“他要杀我，我当然要战胜他才能活下去啊！”我理所当然地回答。“杀了他，万一还有更厉害的来杀你呢？你又要以战胜那个人为目标吗？等你天下无敌的时候，你又要以谁为目标呢？古人云，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自胜者强？！“你只需要战胜自己就行了，只要今天的你，比昨天的你更强就行了！那样就算死于他的刀下，至少你不会有遗憾。” 对！师父说的没错，不用照别人当作目标，我需要战胜的人，只有自己而已！萧师兄，孟师兄，都应该知道他们还有一位被称为“剑仙”的师兄。不过他们从来都没有向我们提起过，炫耀过。那是因为他们的目标不在师兄身上，而是在自己身上！而张师兄更是没向别人提起过自己的师父，他的目标，不是超越师父，而是超越今天的自己！我明白了，我不能总是被别人保护，我要战胜自己。不要去管什么慕颜，柳叶刀，管好自己便可。 与师父交谈了许久，差点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师父，我需要点钱”作为徒弟，竟然向师父伸手要钱，我也够差劲的。师父直接从怀中取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一样，他把钱交到我手里，说道：“去吧。”我点了点头，走了两步，还是忍不住回头问师父：“师父，我这样做，对吗？”“你认为呢？”师父不答反问。“我觉得纵然不对，至少也不太错。”我结结巴巴地回答。“既然不错，那还犹豫什么！”师父回答。 我懂了，既然做了就不要犹豫，要是最后害的柳叶刀死了，那才是真错了。我拿着钱，有跑回到了医馆里，把钱交到大夫手中：“什么珍贵的管用的药，尽管用。把他救活就好！”那老大夫见到这么多钱，没干收：“不不不，这太多了，用不了这么多”“拿着吧，剩下的还我就好。”“好好好！”老大夫的态度明显好了许多，连带着心情都变好了。一路小跑去药房拿药，又亲自煎起药来，扇着小扇子，还哼着小曲。 “咳咳。”躺在床上的柳叶刀咳嗽了两声，我急忙过去查探情况。没想到昏迷了两天的柳叶刀，竟然苏醒了。“这是哪？”柳叶刀很是虚弱，我一边喊来大夫，一边告诉他：“这是医馆，你放心，慕颜走了。”老大夫跑过来给柳叶刀把脉：“奇了，竟然醒了！不过还是很虚弱”“我的刀呢！”柳叶刀一声大喝，吓了大夫一跳。我忘了刀还在我腰间别着，我取了下来，再想要不要给他。“给我！”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这么大力气发出这么大的声音。“给你给你。”伺候他这样的人比伺候地主还麻烦。柳叶刀握着他的刀，情绪平静了许多。 不知怎的，柳叶刀突然想起身，不过头还没抬起来，又无力地栽了下去。大夫说道：“你现在还很虚弱，还是安安静静养伤吧。”说完让我给他喂点水，好好看着他，自己又去煎药了。“是你？”柳叶刀看着我，说道。“啊，怎么了。”合着他现在才看出来是我啊。“你怎么在这？”他又问。“当然是我救了你啊，我把你背回来了。医药费也给你付了，你就安心养伤吧。”“为什么要救我？”“呃，一报还一报吧，从此两不相欠。”柳叶刀没了动静，许久才说道：“我还会杀你的。”“我知道啊。”这倒是和我猜的一样。“那你为什么还要救我？”“你有完没完啊，我不能见人死在我面前行不行？”我有些不耐烦了，伤成那样了问什么问啊，伤好了再说不行吗？ “要你命的人是五虎断门刀的人，如果你给我双倍的价钱，我可以帮你杀了他们。”柳叶刀又说道。五虎断门刀？就是杜忠祥那帮人吗？奇了怪了，我和他们无冤无仇，为何要派杀手杀我？这时我突然想到，杜老爷子是死于唐小仙的暗器之下，不过那也是误伤啊，我们也不知道那“天花”还有第二波啊，要不然早就出言提醒了。不对，那暗器好像是我扔出去的！完了完了，这真是闯祸了。不对啊，杜老爷子和他的三个徒弟都死了啊，谁知道这是我干的啊？难道还有活口？别管这么多了，反正这次我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清楚了，毕竟那确实是我造成的。 不过话说回来，杀手不是不允许透漏买家的信息吗？为什么柳叶刀会告知我？“你为什么会这样做？”我问。“我不想欠你一个人情。”柳叶刀回答。“我不是说了吗，两不相欠啊。”“那是你的判断，我也有我的判断。”“你怎么这么掘算了，我不会那样做的。”已经错了，可不能一错再错。“那我还是会杀你。”柳叶刀说道。“那你也做好被我杀的准备。”我回答。“哈哈，那你死定了，半年后，你会为今天所做的决定而后悔的。咳咳。” 这个人还真是个怪人，不过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可没这么多闲工夫耗在他身上。让大夫照顾好他，我走出了医馆，回到了卓府，毕竟，我连一口饭还没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