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江湖道》 正文 第一回 风云再起 关内的小镇,黄沙镇一直以来都是人烟稀少的,尤其是大风一吹,街上百步之内都见不到一个人影,家家户户都习惯了关上门窗的生活了。漫漫的街道,常常只剩下几棵老槐树。然而这两天却陆陆续续来了很多外乡人。这些外乡人中,有的穿着兽皮的大衣,也有穿着细麻织成的褂子,还有少数的一些穿着统一的棉质披风,各各看上去来头都不简单。然后这些人,虽然看衣着来自大江南北的都有,但是仔细观察就可以知道,这些人无不都带着自己看家的兵刃。 大概是半个月之前,江湖中就开始流传一个小道消息,谁都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但是一时之间,武林中大大小小的门派,却没有一个门派不知道这个消息。都是一阵的飞驰,各大门派都派出了自己门内的高手精英来到了这关内小小的黄沙镇,大家所关心的都只是一把刀,惊雷刀。 然而在这众多武林人士中,却也有一些异类的存在,就比如现在正在客栈里面客串说书的杨飞。 “惊雷一刀入江湖,四季难消生灵涂。五分细雨震天义,天地同寿始相渡。” 半个月前,杨飞还在杭州的醉酒院里面品酒,每逢初夏的时候,他都会到醉酒院品当年新酿的第一坛醉西湖,今年也并不例外。只是原本杨飞打算在杭州醉上三天三夜,却突然收到了起行的消息了。师傅的一纸飞鸽传书,让他立刻前往黄沙镇,调查清楚这小道消息的真伪。 平日里面,杨飞是个很随性的人,很不注重自己的着装和行头,虽然身处江湖,却只能算是半个江湖中人,然而他的原则,或者说是他师傅的教导,就是绝对不涉足任何的江湖恩怨。其实这并不简单,又要对江湖有足够深入的了解,却又需要能够适可而止,大概这也是江湖师爷最难做的一个地方了吧。 此次向杨飞师傅龙空大师发出邀请的是中原门派,七派九帮中的徐州双剑派。收到消息的杨飞并不敢怠慢,途中换了十几匹快马,在第十二天赶到了黄沙镇。不过当时,形形色色的武林人士已经不少了。 “这四句话,是我师傅龙空大师,在二十年前写下的,记录的便是当年轰动武林的惊雷刀。” 此时在杨飞一边说着,一边脸上洋溢着一种骄傲的神情。时不时地拨弄着面前的一盏酒壶,来到黄沙镇的当天晚上,杨飞就发现这小镇的几家小店,自己酿的烧刀子,十分的呛,与江南的大有不同,却有别有一番风味。 “那惊雷刀到底是怎么样的一把刀?” 此时提问的是双剑派的一个弟子。大概叫什么名字,杨飞早就忘记了。他只知道,昨天傍晚他才和双剑派的人汇合,便住到他们现在所在的客栈里面了。今天一早,双剑派中内力已入极境的弟子循着消息出紫荆关探查了,留下了现在五个才刚到弱冠的弟子,在客栈中接应。只是奇怪的是,杨飞也被要求留在了客栈,现在实在是无聊至极,便在这五个弟子面前充当起了说书先生的角色了。 “惊雷刀……”杨飞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可绝对是一把旷古名刀,但如果真的要说这把刀,就绝对不能不说两个人,一个人是南宫铭,另一个人是古一丰。” 正当杨飞在慢慢道来的时候,下面聚集起来的人也越来越多了,有些是同住在这客栈的武林人,也有一些闲来好奇的当地人,七七八八各自找了位置坐在客栈里面。 “说是二十二年前,有采矿人在关外的雪山上面找到一块全身漆黑的矿石,古一丰拿着矿石找了一个铸刀大师,便打造了这把浑身漆黑的惊雷刀。全刀长二尺三分,漆黑中透露着异样的光芒,最厉害的是整刀重达三百来斤,若是寻常人家,怕是连这刀都拿不起来,更别说舞刀了。” “那都是江湖传闻吧!” 突然有一个声音打断了杨飞,他猛地转头,是一个年轻人,正用不屑地眼神瞧着他。杨飞上下打量了一下,浅黄色的长褂子,棉质的披风,还有腰间挂着的长刀,最引人注目的是胸前的图案,用红色细线绣上去的虎爪图案,没错,这个年轻人正是江南五虎门的人。若是换成是别的小帮小派,杨飞怕是早就和他杠上了,不过这会儿还是能忍就忍吧。 “当时古一丰拿着这把刀,却找不到一个能够舞刀之人,直到一年后,古一丰看到了南宫铭,据我师傅所说,南宫铭是江湖百年难得一见的习武奇才,他的臂力惊人身法也极快,是古一丰苦找一年才找到的唯一一个可以舞起惊雷刀的人。于是之后两个人一起上芒山研究刀法,半年之后一起创出了四十路的惊雷刀。再之后,南宫铭带着惊雷刀下山,开始挑战各大门派。” 杨飞说着,给自己斟了半杯的烧刀子,停了停,便一口下肚,润了润喉咙。 “起初,南宫铭从中原门派开始,当时的中原门派别说是对抗了,连能够接上五招惊雷刀的人都屈指可数。之后当时的兖州五派,也就是现在的七派九帮,每个门派各派了一个绝顶高手,最终在崂山上约战南宫铭。当时五派原以为可以用人数车轮战,却不曾想到,这五大绝顶高手,还是败了下来。并且这五人在崂山上,被惊雷刀砍得筋骨尽断,全都气绝而亡了。原本的以武会友,切磋武艺,终于演变了一方的屠戮。” “怎么可能,五派的五大高手同时攻一个人,竟然还被对方一个人杀完了?” 故事听到这里,前面质疑的五虎门弟子又一次忍不住发表了自己的意见。然后杨飞,依然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到现在确有很多武林人士不信,不过这绝对不是谣传。想当年,和南宫铭交过手的人还有不少,比如八卦门的陈镖头,当年他的八卦刀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单单一柄八卦刀,绿林好汉见了也要胆寒三分。但是他和南宫铭的惊雷刀交手,仅两招就败下来了。” 此时众人都脸色一惊,两招,仅仅两招。 “陈镖头回忆他和南宫铭交手的情景,一旦惊雷刀舞起,瞬时如同天闪雷鸣一般,刀光闪过一刻,只觉得双手已经完全震麻了,内力提不上劲来,一刹那招式就被破得干干净净,完全没有回手的余地。等回过神来,惊雷刀已经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面了。” “既然南宫铭那么厉害,后来又怎么死了呢?” “崂山一战之后,整个武林除了当时最大的五虎门已经没有门派敢独自去挑战南宫铭了,不过可惜的是,当时五虎门的当家也在五十招之内就败下阵来。然而这五派的人怎么肯就此罢休,后面他们中有一派人,就是现在七派九帮中最大的一派,兖州的长铗派。听闻当时他们的掌门人带着五个弟子上了芒山,找到了古一丰。古一丰自知自己所造的惊雷刀和自己一手培养的南宫铭竟成了江湖中让人闻风丧胆的刽子手,后来他应对惊雷刀,重新创了一门新的武学,就是细雨剑法。” 又说了一半,杨飞撩了撩垂下来的前发,又喝了半盏的烧刀子,摸了摸嘴。 “所以细雨剑法就赢了惊雷刀?” 不知道下面又是谁适时地插了一句,其他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杨飞,各人都憋着一口气。 “这当然没那么简单!” 杨飞急忙说了一句,却被那半盏酒呛了两下。 “两个月前,我和长铗派的弟子交过手,依我看,这细雨剑法也不过如此,比起我们五虎门的五虎断魂刀,还是差的远的。” 先前五虎门的弟子趁着间隙地机会也说了两句,却立刻遭到周围不少武林同道的嘘声。正在此时,杨飞的余光,往左右稍微瞟了瞟,左右最远的两桌,一桌靠墙一桌靠窗,各坐了两人。左手靠墙的一桌,坐着一年轻人,眉清目秀还竖起高高的发髻,一身淡绿色的长衫,束着深蓝色的腰带,桌上放着一把三尺长剑,如果杨飞没有猜错,那应该就是长铗派的弟子了,而且看他的行头,应该是弟子中位分较高的弟子了,这会儿却一个人坐在这客栈中,多少有些不合乎情理。而右手边靠窗的位置,则坐着另一个年轻人,只是头上戴着棕灰色兽皮制成的帽子,似乎还故意压得很低,让人根本看不清这个人的面容。全身都穿着浅灰色的兽皮外袍,完全让人看不出此人的来路。在他的身上并看不到所佩戴的兵刃,只是随身携带着一个狭长的盒子,按照目前的局势,此人无疑是武林中人,只是从穿戴和兵器上,看不出此人的门派和来路。 “杨师爷,你继续。” 杨飞无意之间走了个神,被人突然又拉了回来。 “我刚才讲到哪里了?” “你刚才讲到那细雨剑法没那么简单。” “噢,那是自然的。细雨剑法如果单单拿出来看,本身招式并不华丽,也没有什么威力,但是这套剑法厉害之处就在乎可以避其锋芒,刺其弱点。原本细雨剑法和惊雷刀一样,共有四十招,惊雷刀法所讲究的是攻其不备,先手制敌,刀法招招迅猛刚烈,让人根本无从招架。而细雨剑法则截然相反,讲究用身法来躲避对手的杀招,避其锋芒,取之后手,以刺和削为主,招招直指对手弱点,破其招式。并且细雨剑法每一招都是根据惊雷刀法而来,可以说是惊雷刀法天生的克星。” “所以后面就赢了南宫铭了?” “之后这段历史,知道的人就不多了。我也只知道当时长铗派五个弟子一起修炼,并且辅以五星剑阵,但是即使这样,还是和南宫铭打了一天一夜。最后这五个弟子回来了四个,说是其中的一个弟子和南宫铭同归于尽了……自此,惊雷刀法就从江湖上消失了。” 众人似乎对这个草草的收尾十分的不满,几个店小二甩了甩了毛巾,像听完说书一样,继续忙自己的工作去了,原本围着的人,走了大半,只剩下双剑派的几个弟子,似乎依然津津有味地回味着这个故事。而杨飞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刚才的年轻人身上,对方依然纹丝不动,只是自己一个人安静地坐着,似乎周围的环境和自己完全没有关系。 ... ... 正文 第二回 酒鬼师爷 杨飞是一个充满好奇心的人,同时又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虽然踏足江湖才区区几年,但是他对于江湖的了解却十分有心得,即使外表看上去十分杂乱,但是他心里知道,作为江湖师爷,不能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能什么都知道。总是在明白和糊涂中找寻一个平衡,这也就是江湖道了。终究,杨飞还是按捺住了自己的好奇心,刚刚讲完这二十年前的故事,其实杨飞对这个故事也有所保留。本来作为一个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这个故事多半也是从他的师傅龙空大师那里听来的,他相信故事肯定有渲染的成分,只是哪一部分被渲染了,他便也就不太清楚了。不过师傅既然这样告诉了他,他也不必再去细究了,不如着眼于现在的黄沙镇吧。 转眼间,已经近午时了,一早便出关的各派弟子们,也开始陆陆续续入关,各自回到了所住的客栈,和其余的弟子一起汇合。现在这家客栈,共有三个门派的人,分别是七派九帮中的双剑派,镰刀帮,还有江南大派五虎门。虽说五虎门和七派九帮的人素有过节,不过那也是上一代的人士的故事了,近几年新生的武林人士倒也并不怎么介怀。因此整个客栈中,虽然略有一些火药味,却也不至于让人太过担忧。不过在三派人士之外,还有几个人,一个是长铗派的弟子,另外一个就是让杨飞颇有兴趣的年轻人,只是看不出来路,另外坐在最里面,还有一桌,有四个彪型的大汉,各自拿着不同的武器,两把剑,一把刀还有一柄铁枪,如此奇怪的组合,看上去不像是一个门派出身的。 正在杨飞思考的时候,双剑派中封字辈的四个弟子已经回到客栈了,这几年七派九帮中的各个门派也是英才辈出,比如双剑派的封字辈弟子,就杨飞所知道的,这几个弟子中有两个,内力和招式都已经到达极致泰然的境界了,他日如果再努力精近一些,在招式上达到幻化由心的境界也未必不可能。若是如此,也将势必打破七派九帮中最早的兖州五派和新进门派之间的平衡。 “师哥,怎么样了?” 在客栈中等了许久的弟子,一看到自己的师哥回来了,心情突然就开朗了起来,马上飞奔过去,询问情况。 “嘘……” 几个年长的师哥立马带着留守的弟子往后堂的方向走去,还不忘给杨飞打了个手势,示意让他一起过来。一伙人,绕过了客栈的大厅,穿过后堂和长廊,到了其中最靠里的一间房间之中,九个人挤在了一起。 “杨师爷,就你的了解,你觉得这次消息是不是真的?” “这个我也不好说,这两年关于惊雷刀的消息也不少,不过从来没有像这次,一下子武林所有门派都收到这个消息,我怕这次的消息是有人故意散播出来的,至于目的到底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几个人若有所思地想着杨飞所说的话,其实他所说的也并没有道理,仅仅一周的时间,从南到北,江湖中大大小小的门派,甚至连一些绿林江湖的帮派也都派出弟子来打探,一方面可见所有人都对惊雷刀极为重视,另一方面,也看到这次消息传播速度之快范围之广,只怕是事先计划好的。这又多少让杨飞十分的不解,如果真的有人带惊雷刀出关准备潜心修炼刀法,那消息就不应该走漏如此之广,而相反,如果消息有人故意散布,那就说明这个消息多半是假的,那么用意又是什么呢? “我们师兄弟四个人出了关外之后,就一直往北走,找到了几个游牧人的据点,只是打探了一番,并未发现消息中所说的游牧人,也没有人看到过一把浑身漆黑的刀。” “师哥,毕竟从消息发出到现在,已经快二十多天了,如果有人有心要把惊雷刀带出关,然后潜心修炼刀法,如此的话我们也不那么好找。” “是啊,是啊。” 确实如此,关外一片荒芜之地,黄沙配上耸立的山林,如果有人执意躲藏起来,还真是不好找的,只怕这次来的所有江湖人士出去翻个底朝天,也没有太大的用处。只是所有人都担心,如果这则消息是真的话,到时候回到关中的,又是下一个南宫铭了。好不容易平静了几年的江湖,只怕又到了多事之秋了。 双剑派中八个弟子正在房间中,静静地等待着掌门人的飞鸽传书,好在黄沙镇所在的紫荆关离双剑派所在的徐州并不远,信鸽一来一回,大概四个时辰就可以到了,这样算来,今天一早所发出的信鸽,回信也应该快到了。 杨飞一个人走出了屋子,略有一些困意了,于是就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他准备顺着后院的长廊再走回店面里面,也不知道自己先前放着的半瓶烧刀子还在不在。 杨飞是一个酗酒如命的人,这对于一个闯江湖的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习惯,不过好在杨飞只是一个江湖师爷,作为一个江湖师爷,要做的就是提供消息,虽然本身肯定也会些功夫,但是绝不轻易使出来,甚至平时闯荡江湖的时候,是不带任何兵刃的。杨飞的师傅龙空大师可谓是这一行中的佼佼者了,在各门各派中游走,不掺和任何的门派恩怨,也绝对不得罪任何一派,对于任何一个门派的邀请,既能够给出相应的帮助,却又能保证不开罪到别人,绝对是各中的高手了。 龙空大师不止一次让杨飞戒酒,不过每次都没有成功过,之后也终于放弃了。所谓食色性也,龙空大师虽然本是佛门出身,却也不曾把诫命看的很重,相反在他成名江湖师爷之后,倒是更能体会生活的乐趣了。现在大大小小的事情,徒弟能够办到的,自己便也就不再亲历亲为了。不过对于杨飞这样洒脱的个性,天生严谨的龙空大师也是不放心的,现在这会儿,每天都会有飞信传来。 “徒儿,惊雷刀此事不可大意,切勿饮酒误事,若有门派之争勿要插手,静观其变。” 杨飞左手拿着纸片,右手拿着酒壶,果然师傅还是很了解自己的,杨飞放下酒壶,开始慢慢思考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直到现在,有太多蹊跷的事情,连整个黄沙镇都让杨飞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之感。 到了晚上,黄沙镇这个地方会突然降温,白天高挂的太阳转瞬变成寒风四起的黑夜,这个时候所有门派的弟子都已经从关外返回了各自的住处,从各派的动向来看,大家都没有什么收获。此时,三派的弟子都各自围坐在大堂中,杨飞则独自一人坐在边上的一个小桌前,一壶烧刀子,二两羊肉和几个包子,在这样的边陲小镇也能够吃到些像样的东西,倒是让人颇为吃惊的。 “少侠,要不要给您来一份我们小店自己炒的花生,用来配酒味道老好了。” 纵观整个大堂,也就只有两个人点了酒,店小二自是不会放过做生意的机会的,于是立马上去献殷勤了。 “那你可要快一点了。” “行,来咯。咸水花生一碟!” 店小二的嗓子特别的清脆,回声响彻了整个大堂,似乎故意让所有人都知道这里有一个酒鬼。 而大堂的中间,三大门派分隔开来,无形地形成了三大区域。气氛虽然不至于紧张,却也有些让人窒息,以至于客栈的老板也十分的担心,一旦动起手来,就不好收场了。不过好在此时,三拨人都比较疲乏了,各自都在休息中,有精力的都是一些门派中的后起新人,武学造诣多在初级水平上,闹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实际上,现在整个客栈中,武功能让杨飞看得上眼的,不过就四个人。两个是双剑派的弟子,李封晨和李封御。听师傅说起,双剑派封字辈近几年上升势头很猛,和这两个人有极大的关系,上一年双剑派和绿林帮派盐湖帮一战,仅仅凭着李封晨和李封御两个人四把剑,就把盐湖帮的四个堂主打成了残废,一时之间轰动了整个武林。盐湖帮虽不是什么江湖大派,但是常年盘踞于楚河打家劫舍,也算是一方霸主了,没想到却被双剑派两个后起之秀给打成如此惨状,不得不让人感叹。据闻李封晨李封御两人,内力和剑法双修,极有造诣。尤其是那李封晨,一手双剑舞得行云流水,辅以极境的内力,即使两三人都难以近身。而除此以外,另外两人,便是五虎门的少当家天行虎裘断水和他的表哥裘盘,其实对这两人杨飞了解的并不多,只是依稀可以感觉到这两人内力并不差,再加上五虎门统治江南各派已有五十多年,也绝非是浪得虚名之辈。曾听闻,五虎门的五虎断魂刀,虽然只有五式刀法,但是五式所包含的变化极多,刀法霸气凌厉,尤其是独门的五虎断魂回旋刀,向来只传裘家嫡子弟子。反观镰刀帮,这几年加入七派九帮却未有什么建树,更像是找一棵大树好乘凉。 吃过饭之后,五虎门弟子率先离开了大堂,也是径直走向了后院,余下的两派突然有一种豁然而释的感觉,毕竟七派九帮本身就有旗下弟子互不冲突的约定。 杨飞依然独自一人,喝着酒。这酒虽是浓烈,只是现下只有自己一人,喝着却也有些索然无味。他抬头望了望,白天的那位长铗派弟子不在了,不过那位神秘人物却还在,与杨飞一样,他的桌上也放着一壶烈酒,竟有同道中人,杨飞心里一喜,便也就不顾其他了。 “哼……哼……” 杨飞一边哼着小曲,提着酒壶,慢慢往旁边的一桌走近。神秘人物未动任何的声色,依然一个人,品着小酒。 杨飞先是走近了,仔细打量了对方。虽然披着兽皮制成的上衣,但是并非是完全的北方人,至少近看体型并不像,四肢虽然在衣服里面,但是隐约能够感受到臂力的不俗,应该是用刀的,杨飞这样推测到。 五官长的倒也清秀,眉间似有一股剑气发出,只是两鬓胡须很多,挡住了整个脸框,不过约莫估计不会超过二十四,而且不像一般门派的弟子,腰间都会配有一些独门的暗器防身,说明此人对自己的身法倒是十分的自信,事实上江湖中,还没有什么门派会同时修炼臂力和身法,因为这两者看似互相矛盾,难以互补。 ... ... 正文 第三回 心心相惜 一般习刀者,都注重臂力,无论是上肢还是下肢,都强调四平八稳,这样就可以保证所出的每一刀都劲力十足,以达到刀刀致命的地步,让对手只有防守之力无暇他顾。而各门各派的剑法都又是以灵巧为主,所讲究的是以轻御重,用劈式卸敌方兵刃之强势然后刺其要害,因此剑客多数重视身法而忽略臂力。当然这也并非完全如此,就比如蜀中有一门派金刀门,门中弟子以一寸多长的弯刀闻名,刀法极为凌厉,刀势连绵不断,配合独门的轻功身法,让对手目不暇接。不过即使是如此,臂力和身法双修的门派,杨飞思想了许久,大江南北各个门派中却是没有的。 “小哥,哪里人呢?” “河北人。” “好地方啊,河北人的酒也有又浓又烈的,和这里的烧刀子倒是有几分相似。” 神秘的男子笑了笑,拿起酒来品了品。 “这酒倒是够烈,不过毕竟是漠北的小城镇,看这酒的色泽就知道这里酿的酒还是比不上我老家的酒够纯。” 杨飞一听到这话,心里就来劲了,原来也是行家啊,一般人喝酒多半都是直接入口,这在杨飞眼里,简直就是如牛饮水一般,然而好一些的行家,就可以从色香味三方面去享受,此时如果有一坛河北桂花楼的九龙醉就完美了。 “小哥对这酒很有研究啊,没想到竟能在这偏远的小地方遇到同道中人,真是快活,快活极了。小哥,你怎么称呼呢?” “……,你可以叫……我,司马……司马无悔。” 突然的结巴,倒是让杨飞有些不知所措了,只是司马无悔这个名字,十分的奇怪。 “我叫杨飞,是个江湖师爷。你姓司马,是不是徐州的长枪派?” “不是,不是。” “那是不是福州的鹰爪帮?” “不是,我并非出生武林世家。” “原来如此,”从外表衣着来看,也确实是如此,即使是一些不知名的小帮小派,也不会只是一身长袍,一般行走武林,重要的并不是手上的兵刃,而是腰间各派的保命暗器,当然这在一般的武斗中是绝对不允许使用的。不过却是在逃命中最实用的工具了,所以一般的门派都会给各自的弟子配上一些,以备不时之需。但是眼前的这个司马无悔,却没有这样的行头,或许真的如他说的,自己并非武林世家,但是一般武林人士,不属于一个门派的是极少极少的,而且这些人基本上武学修养很差劲,就是俗称的半吊子。而且这个司马无悔,虽然看不出内力招式如何,但仅仅是身体条件,臂力身法绝对已入极境了,绝非是个半吊子。“那你怎么会在这里呢,要知道现在在黄沙镇的人,都是为了惊雷刀而来的,各门各派都精英尽出了,只怕你一个人,难有作为吧。”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杨飞心里突然闪过了一个人,南宫铭。据传说,他同样不是武林世家出身,但是天赋异禀,在臂力和身形上同样出色,在一定程度上面弥补了自己原本内力不足的缺陷,成为了武林中让人叹息的一代奇才。 错觉,绝对是错觉。不知道怎么想的,杨飞又回过神来了。 “其实我过来不是为了夺刀的,当年家父曾和惊雷刀有些渊源,就说如果有机会也让我去见识见识。” “有些渊源?是什么渊源?” “这个家父倒是没有交代,只是说这把刀有独特的魅力,远远超过世人的想象。” “这个样子。” 杨飞似懂非懂,原本江湖中真的见到过惊雷刀的人就已经很少了,有些渊源,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现下就无法继续问下去了。 “杨大哥,江湖师爷到底是干什么的?” 竟然不知道,杨飞心里也十分吃惊,虽然江湖师爷并不多,不过凡是在江湖中混口饭吃的人,都绝对不会不知道。甚至不少非武林人士也都知道,他竟然会完全不知道。 “江湖师爷,这个怎么说,其实江湖师爷就是收集一些江湖消息的,包括各样的武功路数和招式,还有各门各派的消息,关系和历史,然后把消息卖给合适的人罢了。” “那这门生意,倒也是很有意思的。哈哈。” “也是,有时候也能够知道很多秘密,不过就是为人处世不容易拿捏。” “要我看,杨大哥也是性情中人,这份差事怕也是不容易吧。” 这句话还真是说到杨飞的心里去了,有些时候杨飞也挺羡慕那些侠客英豪,可以纵情于山川河岳之中,扬名于万里江湖之外,何等痛快。只是当年,若非是自己的师傅救命之恩,也没有机会踏入江湖了。 “不谈俗世了,来,喝酒。” 两个人越喝越来劲,真可谓是酒逢知已千杯少。虽然杨飞对眼前的这位少年并不了解,但是似乎又觉得大家十分的投缘。若非是因为江湖师爷诸多的规矩,杨飞倒是想来一个义结金兰。 夜半,杨飞独自躺在榻上,口中充满了酒的余味,浓烈的酒味却又让杨飞思考问题更加清醒了,开着半扇的窗,月光就闯了进来了,明晃晃的,却也柔顺的很,并不晃眼。徐徐的清风,一丝丝带着十足的凉意。 另一边,司马无悔因为平日里面并不常饮酒,这会儿已经烂醉在房间之中了,其实司马无悔是初入江湖,什么都不懂,遇到这样的一位江湖百事通,倒是突然少了不少麻烦事。从现在武林的各门各派,到武学的深厚,层次,一晚上的时间,司马无悔倒是也了解的七七八八了。 略有一些头痛,司马无悔慢慢睁开双眼,原来自己一晚上都躺在地上了。颈骨隐约还有一些酸痛,还好自己恢复的快,比昨天夜里应该好很多了。只是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看太阳的高度,怕是快进正午了,此时街上闹腾得很,司马无悔稍微洗了洗脸,就下了楼。正好撞见杨飞,眼见杨飞依然如昨日一般神采飞扬,精神焕发,司马无悔自觉自己酒量怕是不如他许多的。 “司马贤弟,昨天醉酒现在可好些了?” “不提了,杨兄果然是好酒量啊,我自愧不如啊。” “司马贤弟休要谦虚了,想当今江湖之中,能够与我对饮百杯的人,只怕没有几个了。而且贤弟内功之深,怕是现在江湖之中也找不到第二个像司马贤弟这样的年轻英豪了。” 此时突然想起来了,昨日夜里所聊的还有许多。 其实也让杨飞着实吃惊了一把,就一般而言,武林人士的子弟出生经络就略异于常人,三岁到五岁之间如果家里长辈以内力灌注丹田,如此一来,在十六岁之前便有可能达到初入门径之境界,之后如果天赋高再加上勤学苦练的话,那么在二十出头一些,有可能如李封晨李封御那般把内力练到极之泰然的极境,但是如果要在二十才出头的岁数就达到幻化由心的化境,除非是麒麟子了,也就是天生经络和常人完全不同,并且可以加快练习内功的法门,据说有练习一年可抵别人两三年之效,除此以外,不然是绝无可能的。 换而言之,司马无悔就是万中无一的麒麟子,天赋极高。这便是他自己之前都不知道的事情。不过这也让他更加佩服杨飞了,仅仅是把把脉就可以知道那么多事情。 一会儿两个人就一起走到了大厅之中了,此时来来往往的人不少,也都是一些武林人士,也有一些别的门派的人来到这个客栈通风报信,杨飞和司马无悔两人一起坐着,不过这会儿倒没有喝酒,两个人要了一壶茶水。 司马无悔很感激杨飞,竟能如此对他,江湖上无论大小的事情,都可以告诉自己,而相对的,司马无悔却没有办法告诉杨飞,任何一些讯息,甚至是自己的身世,都不行。他突然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一杯茶入口,微微有一些苦涩之味,正像此时自己的内心。然而出家门之前,母亲切切地相告,却也是不得不遵守的,司马无悔深知,他不能把身世告诉别人,母亲这样说定有一定的理由,虽然司马无悔本身对自己的身世也不太清楚。 司马无悔小小的心意,却被杨飞这边察觉了。杨飞虽说平时五大三粗的不在乎,但是在察言观色之上,却十分的在行,而且自己也是打心里喜欢司马无悔此人的,虽然不知道身世,不知道来历,但是杨飞却早已在心里断定,此人必是一心胸豪迈之人,至于将来在江湖中是否能够扬名立万倒不清楚,但是要比那些所谓的名门人士要干净磊落的多了吧。 “司马贤弟,你我二人,贵在交心,我也知弟弟有些难处,不用放在心里。若非因我这身份特殊,便是一定要与弟弟拜把子的。” “杨大哥抬举了。依我看杨大哥的身手和江湖阅历,应该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了,能够和杨大哥相知一场,是我极大的荣幸。他日若有任何用的到小弟之处,一封书信便可。小弟就是远在天边,也一定要为哥哥赶来。” “好。这句话痛快,可惜此时白天,不适饮酒,我们就以茶带水。” “干!” ... ... 正文 第四回 客栈恶斗 一边杨飞和司马无悔交谈的不亦乐乎,另一边,两路人马之间却牟足了劲。一边是江南名门五虎门,另一边则是徐州的双剑派,两方人马剑拔弩张的,大有一触即发之感。 杨飞见形势不太妙,便辞了司马无悔这边,慢慢走近,拉了一个双剑派的入门弟子,问问了。原来今天上午两派人马出去,在山腰间碰头了,本是打算一起上山查探的,但是路上两伙人几句话挑起了是非,就不欢而散了。这会儿又碰到了一起,各不相让。一方面是以李封晨和李封御为首的江湖新锐,另一边则是裘断水带头的江湖老字号五虎门,本就是敌对的关系,只是现在火药味越来越浓了。 “有些人不知道是什么杂七杂八的门派,现在阿猫阿狗都敢说自己是大派了,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原来在二十年前,惊雷刀事件以先,五虎门一直是一家独大的,不仅仅是整个江南地区,甚至所有江湖门派还没有哪个敢和五虎门叫板的,然而正是因为惊雷刀使得江湖动荡了许久,原本由五个小门派组成的兖州五派,一跃成为了中原地区的领头羊了,随后为了对抗五虎门的势力,就不断拉拢周边各门各派,二十年的时间就发展成了现在横跨兖州,徐州,豫州地区的七派九帮了。 “有些门派这些年腿脚上的功夫不厉害了,嘴上的功夫倒是不错。” 这会儿五虎门的嫡系弟子裘断水和双剑派的李封御两人正在打着嘴仗,只是两个人似乎都只是在嘴上斗,暂时还没有要确实动手的意思。彼此你一句我一句,骂骂咧咧的。 夹在中间的是客栈的老板,这会儿正在两边讨好,杨飞倒是挺同情这老板的,这会儿夹在中间当孙子,生怕两边一句不和动手打起来,到时候整家店都给砸了还找不到人来赔。 正在剑拔弩张之际,昨天的那位俊俏的长铗派的弟子也回到了客栈,两边看了看,一个人坐到边上去了,倒是都不理睬。 “想当年的南宫铭独自一人就可以把你们五猫门打得屁滚尿流,后来人家输给细雨剑,你这会让倒出来装威风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你说什么?!二十年前,你们双剑派屁都不是,就这几年打了个什么狗屁盐湖帮,现在也人模狗样敢在江湖中叫嚣了!你算个什么东西?” 两边骂阵的人越来越多,下面的弟子也情绪慢慢激动起来,杨飞仔细观察了一番,微微笑了笑。 “杨大哥,你怎么在笑?这两边人真打起来,你帮谁?” “我吗?江湖师爷谁也不帮,我们且就静观其变吧。” 司马无悔更是摸不着头脑了,完全不理解此时杨飞所想的是什么。 杨飞坐到司马无悔的身边,耷拉着他的肩膀,细声细语说了几句。 “你看那边,两派人物中,武功最高的一边是裘断水正在骂架,另一边则是李封晨,这个李封晨虽然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却也没有拦着师弟们。” “那他是什么意思?” “我看其实双剑派中最想动手的就是他了,只是这次两边人马都是下一代的弟子,我估计临行前两边的掌门都交代了不要轻易交手,所以这会儿谁也不敢先动手就是了。也就是比谁先忍不住。” “原来如此。” 司马无悔有一种突然茅塞顿开的感觉,原来这江湖真是远比自己所想象的要复杂的多。本以为江湖之道就是侠义之道,然而现在明白了其中心计和谋略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有本事就拔刀啊,我倒要看看你的五猫刀法有多厉害!” “拔就拔,你以为老子怕你不成。” 正在杨飞和司马无悔悄悄聊着的时候,两边带头的终于忍不住了,一边掐架一边骂到了后院。这还是客栈老板努力了半天的结果。这会儿依然像供菩萨一样,跟在后面。 两人在后院找了一块空地,又各自骂了几句,身后跟着各派的弟子,也有一些别的门派的,还有不少起哄看热闹的,杨飞,司马无悔还有那个长铗派的弟子也跟在后面。 武斗! 武斗是现在江湖中比较多见的一个方式了,规则简单不复杂,也不需要什么公证人。双方不能用暗器,开始之前先彼此亮兵刃确认,然后点到即止,任何一方如果造成了对方不可恢复性的损伤,也会判输。 在武斗上两边人马倒是几乎没有任何争论,很快两人就各自摆好了架势。 说起来,这还是司马无悔头一回看到人家武斗,内心倒也是很激动,相比较杨飞这种“老江湖”,显得稚嫩了些, “武斗是我师父龙空大师二十年前和另外三个最有名望的江湖师爷一起想出来的,保证双方都在公平公开的原则下比武,你看,他们先各自亮兵刃,然后开打,是绝对不能使用暗器的。” “哦,这个样子的。” 此时裘断水和李封御两人,手握兵刃,摆好了架势,却也没有先手攻过去的意思。 一边裘断水使得是不到两寸的回旋刀,刀身略有一些弯,用的是五虎门特有的铁材,刀身并不笨重但是却丝毫不会减低刀法的重力和势气,仅仅一把刀的不同就可以让五虎断门刀的招式有了一个质的飞跃,与一般弟子所用的长刀可以说是截然不同的,另一边李封御右手拿着一把两寸三的长剑,剑身稍细笔直,泛着寒光,而左手则拿着一柄不到半寸的短剑,剑身弯曲如蛇状,听闻双剑派的这套剑法叫鹰蛇双行剑,右手长剑如鹰,左手短剑如蛇,一近一远攻守兼备。 这会儿等得不耐烦先起手的是裘断水,只见他一个马步,右脚往后一抹,然后蹬地,顺势腾空而起,双手举刀正面杀了过来。李封御双剑形成叉状不敢怠慢,双脚做弓步,用劲全力来抵挡这一刀。看到刀势已经减弱,就立刻反击,先是右手长剑直刺肩部,转而剃其胯部,一个转身再刺中路,看到自己的三招被挡下,又顺势跳起直砍裘断水的头部,但是这下右手长剑只是佯攻,左手短剑趁着双方靠近位置连刺三剑,再顺势往下一削,右手收剑,转身再是一刺,眼看李封御这边招式如行云流水,而裘断水显然对他的剑法知道的并不多,只是处于被动招架之中。 “鹰蛇双行剑果然厉害,长剑如鹰不断从四周攻入,速度虽然不快但是招招都十分到位,刺,剃,削,砍都对准要害让人不得不防,与之相对的是左手的短剑,如蛇一般行走,速度极快,忽而攻左忽而转右,攻势连绵不断,只是这李封御双手两剑并非合一,双剑虽强,攻势十足,但是却未能打开裘断水的中门,对方也不慌不乱地接回来了。” 杨飞如同一个高手一般,在一旁点评着,说着的时候周围围着不少人,有些刚入门的弟子,多半是看热闹,还未明白其中武学所表达的境界,故而不如在旁听听,也当时一种学习。 再先手被挡下来之后,裘断水就不断处于守势之中,但是也渐渐从对方的剑法中找到了些许的规律,比如当从左手攻转到右手攻的时候,李封御会有一丝停顿,这可能就是长剑进攻的速度比短剑慢造成的,另外,当右手佯攻之时,会先用步伐向前拉近身法,此时的佯攻多半既没速度也没有威力,似乎等着的就是左手的连续刺杀。三四十招之后裘断水就明白了李封御此时最大的弱点。 “李封御最大的问题就是双手并不协调,两剑一旦无法合一,则攻势会稍有减弱,一旦被看破其中的间隙,容易被反手,如果被对手的快刀攻入近身,则极为不利。右手长剑太长,来回速度不够挡不住,左手短剑又太短,力度上接不住回旋刀。怕是再有五十招,可以分出胜负了。” 司马无悔听着,略有所思,实际上他在思考,如果是自己碰到这样的对手会如何,只怕在招架之时也绝对想不到那么多了吧。 只是现在李封御的对手,裘断水可不是初入江湖的毛小子,在挡了快五十招之后,他决定转守为攻,立马向后翻腾,靠着脚步拉开两人距离。 “好身法!” 突然在旁边看着的李封晨说了这么一句,看来这一下速度之快,已经让李封晨有些吃惊了,毕竟裘断水也不是吃素的,没一些拿得出手的本事,也绝不会那么叫嚣。 两人距离一被拉开,李封御的攻势自然就被中断了,此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成,颇为尴尬。只得重新摆好架势,将左手的短剑从正手握换成了反手握。这是想继续加强攻势吧,原来李封御并未意识到局面的变化,依然想借着变化的攻势来打压对手。 瞬时,裘断水杀将过来,步伐极快,连续两个转手,提刀从右直往左砍去,李封御立马向后一跃躲避,然而刀法并未就此间断,裘断水立马双手一前一后直握刀把,左右又是两刀,极快而不失威力,李封御开始感到不顺了,右手长剑速度跟不上,左手短剑又显然招架不住,只是随着本能用自己的兵刃在抵挡。 “五虎刀名不虚传,尤其是这五虎回旋刀,刀法凌厉,快速中不缺威力,再加上独门的身法脚步,虽然只有五式的刀法,但是招招联合,从不间断。这会儿这李封御已经在用内力硬抗了,败象已露啊。” 杨飞刚说完,场上局势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李封御的短剑即使凭着内力也招架不住,硬是在震落脱手,长剑回防速度一慢,已经被刀锋挑开,一瞬间,回旋刀已经架在李封御的脖子上了。 “确实厉害。五虎刀确实厉害。” 下面评论的人不少,两派人一派面露喜色,另一边则死气沉沉的。 “哈哈哈……李兄,承让承让了。哈哈哈哈……” 话语中,裘断水嘲笑的意味颇浓,更是让李封御觉得丢人,一赌气就把自己的剑摔在了地上。一旁双剑派的弟子,马上上去帮他收拾好,放回剑鞘。 “且慢!” 正当裘断水转身准备走的时候,一个声音发了出来。大家都不知道是谁?于是互相左右环视,你瞪瞪我我瞧瞧你。 “既然你前面说细雨剑法不过如此,我倒是很想用细雨剑来会会你。” ... ... 正文 第五回 极限出手 “是长铗派弟子。” 周围的人不约而同地惊叹道。 一袭青衣长衫,掠过众人,与之前两者充满杀气有婉然不同的感觉,似乎有一股子的仙气。手上的长剑一抖,与身上的长衫联合一气,颇为威风。 “我刚收拾了这双剑贼,怎么你以为用你这一把剑就可以打赢我了?” “斜风细雨,连绵无常。我倒想看看你怎么挡住这漫天细雨!” 剑已经出鞘了,看来一场恶斗难以避免,不过周围的人倒是都兴致高涨,尤其是李封晨,看来这也是一个武痴。 “这细雨剑和之前的鹰蛇双行剑是完全不同的剑法,司马贤弟,你看这剑的剑身就知道,双剑的鹰剑剑身长而宽,是直剑,就发挥不出速度,而现在这细雨剑相比,虽然长但是剑身极细,能弯能曲,变化就多了很多。” 司马无悔在一旁听着,也觉得这种剑法对刀法的直来直往是完全不同的,难以应付,只不过担心,那么细的剑又如何可以挡住五虎回旋刀的刀势呢。 正在思考之际,那边已经动手了。此次先手的还是裘断水,与之前略有些不同,他用右手单手握刀,垂直而下,顺势斜上直提,然后单脚直立,旋转着身子直砍三刀,再用力蹬地,整个人如同一把快剑射出,气势十足。 “原来就是五虎断门刀的刀为剑用,便是将整个人化为一把快剑,招式确实霸气十足。” 周围不断有人好评如潮,司马无悔寻思着,这五虎门在江湖中确实地位不低,嫡系弟子才二十出头,就可以有如此带劲的功夫,着实让人眼前一亮啊。 反观另一边,长铗派的弟子没有硬挡,而是靠着身法不断地躲避,又或者是用细雨来卸下刀势,时不时地想反击几下,却又立马回守,一时之间竟也找不到下手之处。 “没想到前面裘断水还留了一手,之前只是用单一的刀法来攻,现在刀法配合上身法,五式突然变化,一会儿为刀,一会儿化剑。速度比之前还要快,没想到这五虎回旋刀的速度竟不比金刀门慢多少。” 只怕这速度多少也让老江湖杨飞感到吃惊了,毕竟他也是第一次看到五虎门嫡系的回旋刀,与他之前自己的想象可能有不少的出入。 “裘断水果然有两把刷子,之前我以为如果他和李封晨交手一定会输的,现在看来两人的水准应该是五五开的,真打起来胜负也在伯仲之间。一边是快刀,另一边是变化极多的双剑,不知道打起来会是什么境况。” “杨大哥,我倒是觉得这场,耍刀的要输。” 司马无悔突然一句话,双眼依然目不转睛盯着前面。 “有可能,细雨剑本来就是用来对抗惊雷刀的,鉴于惊雷刀威力太大,用躲避之法是更加合宜的,依我看现在只是寻找进攻的机会,一旦找到了,另一边也不好守。” 司马无悔点了点头。 眼看攻了五十多招,对手虽然一味躲避,但是裘断水隐隐地感觉到自己并未占到半点便宜,反而连战两场,内力稍稍有些吃紧了,一想到如此心里便有些急躁了。瞬间裘断水一个疏忽,刀法没有接续起来,另一边马上就反手攻了回来。 斜风细雨,连绵无常。司马无悔突然想起了前面那人说的一句话,也可是细雨剑剑法的总纲了。剑法追求快速,一刺一削,变化极多,就如同天上落下的连绵细雨,每一剑威力不大,但是又密又多,而且招式各异,剑身又能弯能曲,从各个方向攻过来,二十招不到的功夫,裘断水的左手和小臂各中一剑,虽然伤口不深,但是却也让人极其难受。 眼看已经落于下风了,裘盘立马上去,挡在了两人的中间,看他的样子,多半是想做一个和事老。毕竟在众目睽睽之下,五虎门嫡系弟子输给七派九帮的人,也是不体面的事。 “阁下武功高超,裘某深为佩服。你看我表弟连战两场,内力接续不上了,要不就此罢了,算个平手得了。” 只是几句表面的话,却给双方都留了足够的面子了。 “这裘盘倒是个聪明人,”杨飞撇着嘴说道,“他这么一说,即给足了你面子,自己又不认输,而且一旦你不肯罢手,就可以说你是车轮战胜之不武,这人有点意思。” “哼!” 显然青衣弟子并不服气,但是也没有什么办法,如果裘断水不是因为内力接续不上,出现空隙,自己也没有办法那么容易就反手进攻,这样鹿死谁手还不知道。没办法,只好作罢了。 正当青衣弟子在收剑入鞘之际,突然一个手掌拉住了裘盘的肩膀,死命地往后一拽,还没等他回过神来,裘断水已经借着他的力道,腾空杀将了过去。 裘盘整个人倾斜了,眼看表弟逾越在空中,自己想抓却已经为时已晚了。 “别!” 一句话已经不能表达裘盘的内心了,他知道表弟素来不肯认输,求胜心非常强,只是这会儿,万万不能如此行啊。 剑已经入了剑鞘,再拔出来显然已经晚了,青衣弟子后退一步,面对这突然杀来的一刀,一时竟不知所措,下意识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众人见状,皆惊恐不已。杨飞张大了嘴,伸直了右手,好想也去拽一把裘断水的衣襟。 惊雷一刀,石破天惊。斜风细雨,连绵无常。 这十六个字是小时候母亲和司马无悔说的,直到十岁之后,司马无悔才明白,他母亲所说的是两套招式,这也是他第一次亲眼看到其他人耍出这套招式。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和母亲所说的是一样的。 小时候司马无悔曾偷偷地看到母亲耍出过这套剑法,但是无论他怎么求,他母亲都不肯教他,每天每夜只能练一些十分无聊的步法和内功,所以司马无悔也很憧憬那些拿着兵刃舞动,上上下下,你来我往的江湖。而且在双方比拼中展现的招式,比他母亲一个人单独练习要有意思的多。 一阵风突然袭过,杨飞只觉得劲力十足,一瞬间眼前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是司马无悔!如风驰电掣一般,三两箭步腾空而起,一个闪身,好俊俏的身法!杨飞屏住了呼吸,一身灰色的大衣,盖过了眼前所有的一切。 司马无悔横身飞了过去,左手从后面擒住了刀刃,半转身将裘断水踢出了两三丈远,然后右手搭在青衣弟子的肩膀上,一个回旋落地。动作粗了些,却干净利落。 只是为了落地,弄撒了青衣弟子的发带,一头乌黑的长发临空,众人又是一惊。 “原来是个女的?!” 司马无悔也没有想到,眼前清秀的青衣弟子,竟然是女子之身,意识到了就立马把搭在人家肩膀上的手撤了回来。 “你!” 青衣女子回头,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一阵脸红。看着表情有些委屈,真是我见犹怜。司马无悔还是个愣头青,不用问,自是不知道怎么应付的。 “对不起……” 说起来有些冤,但是似乎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别的,这个时候大家早就把倒在一边的裘断水忘记了,众人都盯着这个小女子。 青衣女子环顾了一下周围,更显得十分的尴尬,气呼呼甩了甩衣袖,径直地就走了。这下更是让司马无悔不知所措了。而杨飞则在一边偷着乐,似乎一副自己早就看穿了一切的架势。 裘盘带着几个五虎门的弟子赶跑了围观的众人,还不忘给司马无悔道个谢,感谢他出手保住了五虎门的名声。这样看来,这人不仅聪明而且识大体,说起来也算是个人物了。 “今天司马贤弟,先是一身俊俏的身法,然后用内力震开裘断水的回旋刀,英雄救美!了不得,了不得啊。” 司马无悔正坐在对面,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满脑子都是那青衣女子,久久没有回过神来。似乎还在回味刚才的那一刻,那一个转身,那一个赌气的表情,让司马无悔难以忘记。 “贤弟?!” “嗯。” 回过神来了,司马无悔拿起茶杯灌了一大口。 “不过说起来,我也没有想到,贤弟武功竟然有如此之高。身法之快,内力之高,一脚就把那不可一世的裘断水踢翻在地。” “那是凑巧,对方没有看到我罢了。” 当然,司马无悔说的是真的,当时裘断水完全只看着眼前的人,就好像一个专心捕捉猎物的猎人,根本没有注意有人用那么快的速度杀了过来。然而杨飞却并不这么以为,他觉得之所以没有发现,根本原因在于司马无悔的速度,如此厉害的身法在当今武林里面很难找出第二个了,所以裘断水没有意识到也就正常了。再说了,单手挡住回旋刀,就这一下也绝对是大师级别的水准了。 且慢,杨飞突然想到了。原本他以为司马无悔只是内力强,可是现在看来,内力和身法,司马无悔都已经练到化境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杨飞定神看了看眼前一脸青涩的年轻人,现今武林,能够在一方面练至化境的就已经极少了,而能够达到两方面的,也只有人称鬼头刀的江南五虎门大当家裘彪和七派九帮之中,人称银月长剑的长铗派大当家陈顺培,当然这两人主攻的都是内力和招式。然而今天这么一出,怕是江湖之中又得有一场风波了。 不过还好的是,现在除了杨飞一个人,其实人并未意识到这个情况,不然怎么可能不了了之。杨飞想了想,也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他有些许的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司马无悔。 ... ... 正文 第六回 结伴而行 随着武斗结束,人群也慢慢地散掉了,不少弟子吃了午饭,就开始准备下午出关的事宜了。毕竟已经来了不少天了,只是大家都迟迟没有收获,虽然这边远小镇,物资倒也是充足的,但是和一些中原大城比起来,自然生活是没有那么滋润的,周围不少人充斥着怨念,似乎都已经打算着返程的事情了。 过了正午,不断有信鸽飞来,看来又有新消息了。杨飞也赶到了后院,一伸手便有一个信鸽飞下,停在手臂上。 “有消息,惊雷刀出现于云南大理,速往查探。” 杨飞眉头一紧,来信的是他的师傅龙空大师,这次又要从赶路了,从黄沙镇到大理,少说得有个把月了,这样不就赶不上今年淮河的酒节了吗? 那可是每年爱酒人的盛会啊,从四面八方各地送来的醇酒,将会在淮河一比高低,决出谁才是今年的酒王,这几乎是每年杨飞不可错过的日子了。眼看今年就要打水漂了,杨飞突然觉得一切都十分的黯然,似乎人生前景一片灰暗。 “杨大哥,是有什么新的消息了吗?” “不错,这次要马上赶往云南的大理。” “云南大理?” 正在两人惊讶的时候,几乎各门各派的弟子同时都收到了这个消息。引起了一阵的骚动,才一路的风尘仆仆赶到这边陲小镇,这会儿又要立马动身往西南方向走,并且一走就是个把月,这苦差事没些抱怨才怪。 “杨师爷?!” 李封晨突然走了过来,瞧了一下周围,捋了捋衣饰,见到对面坐着刚才一鸣惊人的小弟兄,也不急不忙先作揖表示一下,然后便坐在了杨飞的旁边。 “家里来信了,掌门人的意思是云南让我跟你一起过去,这边自有胞弟封御带着其余的弟子再留几天。所以我来问问,不知道师爷何时方便动身?” “此事宜快不宜迟,要不就明天一早吧。这样现在你去马夫那边挑几匹长途马,明天一早我们就动身。” “好。” 杨飞回头,看着司马无悔,才见面几天,虽是十分的投缘,只是在江湖漂泊的生活,早就让他习惯分道扬镳了。 “司马贤弟……” “杨大哥,不如让我跟你们一起吧。” “这……这倒不是不可以,只是此去路途遥远,也罢。一起上路就是出些问题也好有个照应。” 司马无悔点点头,想必这一路也会很有意思的吧。 买了马,晚些时候,李封晨和杨飞两人在屋内商量着路线,便让司马无悔先睡下了。毕竟最近江湖也****的厉害,除了中原地区相对势力还稳固一下,一些周边的地区,帮派,绿林横生,彼此之间的争斗也一直没有停歇。 “我们出了冀州,就直奔太原,再取道长安,稍作调整再往梁州,然后从雅州入吐蕃,直到大理。” 李封晨点了点头,似乎很认同杨飞的这个建议。 “我想,虽然靠近吐蕃的雅州和梁州略微乱了一点,但是凭着你李封晨的双剑,还有司马无悔的功夫,应该也不成什么问题。如此一来我们就不用绕道去柳州了,至少快半个月的时间。” “不错。你说的司马无悔就是今天出手挡下裘断水回旋刀的那个年轻人?” “正是他。虽然我还不清楚他功夫到底如何,不过就那两下,也已经很厉害了。” 李封晨若有所思,想了半天。然后又点了点头,左手按在剑鞘之上,摸了一下蛇剑的剑柄。 “是啊,只怕他那一下的身法和内力,犹在我之上了。” 杨飞心里一惊,想到这李封晨倒也老实,一般武林人士,多半很少会示弱的,尤其是年轻气盛的,像李封晨这样的年轻人,二十多些就已经在江湖中崭露头角,也算有些地位了,尤其是他的本事也不一定在司马无悔之下,这会儿却能够如此说一句,足见他是一个极为谦逊之人。 “不过如果我和司马无悔真的交手起来,我对自己的双剑也是很有自信的。只是百招之内,怕是分不出胜负的。” “比起裘断水的五虎断门回旋刀又是如何呢?” 杨飞试探性地问了问,倒是想知道封晨看完李封御和裘断水的武斗之后,是如何想的。 “说起来,裘断水的刀法和北方以及中原的刀法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说五虎门的刀法是自成一派的。本来南拳北腿,南剑北刀是江湖的传统,但是现在公认的江湖第一剑是中原长铗派的当家,而第一刀却在江南的五虎门。今天看来这第一刀确实名副其实,刀为剑用,既快又狠,刀刀致命,招式虽不多,但是靠着身法却有无穷的变化,着实比传统的北刀要厉害不少。不过如果是我对上裘断水,我有自信可以在五十招之内取胜,他的刀法虽然厉害,但是臂力还不够,胞弟封御的进攻太过于依赖蛇剑了,如果两剑齐功,按照裘断水现在的水准,是肯定抵挡不住的。” 杨飞思索着,李封晨所说的也都在理,南剑北刀的传统本是源于南方人身手灵巧而北方人天生孔武有力,但是五虎门和长铗派都在反其道而行,或许这打破常规才是这两派可以各领风骚的秘诀了吧。 “杨师爷,这样明天卯时,我们在后院一起出发,可好?” “好,今夜我们各自回去打点一下,明天出发。” 李封晨拱手作揖,便离开了杨飞的房间。 此时隔壁的房间,司马无悔正朝着窗外,一个人躺着。离开家里大概有几个月的时间了,也算遇上了各样形形色色的人物了,只是今天白天,青衣女子的面容,却一直让他难以忘记。尤其是那套剑法,让他想起来家乡的母亲,以前母亲也一直会在院子里面舞这套剑法,司马无悔并不知道母亲是怎么学会这套剑法的,因为关于父母的过去,他一点都不知道,他不问,父母也没有说过。 只是今天又看到了这套剑法,突然让司马无悔对于他父母亲的过去,充满了好奇心。自打自己长大,一直觉得父母只是寻常家的百姓,虽然母亲会剑法父亲又是当地最厉害的猎户,但是司马无悔也从未怀疑过什么,而此次游离江湖,得知这细雨剑法的真实来历,多多少少让司马无悔有些惊讶。 母亲到底和这个青衣女子有什么关系,又和长铗派有什么关系,父亲和惊雷刀有缘,到底又是什么缘分? 不知道此去大理,是否可以找出答案。怀着一些忐忑不安的心,司马无悔渐渐入睡,或许真正让他难忘的,又岂止是那套细雨剑法呢? 次日清晨,五月的北方还有些许的寒意,李封晨,杨飞还有司马无悔一行三人匆匆离开了黄沙镇,往西南方向前行。 一路风尘仆仆,然而路上,他们三人绝非是孤单的,前前后后也有一些其他门派的弟子,至于他们是回各自的门派,还是和三人的方向一致,就未置可否了。 不过这也印证了之前杨飞心里的一个猜想,果然这次的消息是有人预谋的,至于其目标到底是什么,一时之间杨飞还猜不到。 “铁骑绝尘三万里,胡风对饮三人行。” 杨飞说罢便掏出自备的酒壶,小小地抿了一口烈酒。这策马扬鞭,万里山水之情,着实让人觉得豪迈。司马无悔从小识字不多,更别说是诗词歌赋了,简直是一窍不通。这会儿听着杨飞突然就如此洒脱的短句,竟也油然升起了敬畏之情。心里暗暗想着,这杨飞竟如此的博学,从品酒到武林,再到诗词样样精通,实在是太厉害了。 “哈哈……早就听闻杨飞杨师爷,是个没酒就活不下去的人,没想到杨师爷竟然还有如此豪情,这到了长安城,一定要和杨师爷对饮几杯才行。” “好!一言为定!” “杨大哥,也算上我吧。” “好!” 杨飞心里一喜,这长安城可是有酒都之称的,四面八方的美酒几乎都在长安汇集了。北方的大曲酒,江南的女儿红,连蒙古人的马奶酒和西域的葡萄酒都可以喝到,当然前提是你得花得起钱。本以为错过了淮河的酒节,还要赶路也不会在太原,长安多逗留,现在倒是名正言顺有机会了。 “驾……” 杨飞突然就来劲了,策着马,跑的飞快。李封晨和司马无悔也立马跟上,约莫跑了两个多时辰,看见有一处山泉,三人立刻喜出望外了,找到颗歪脖子树,便把马的缰绳系上。拿着水壶,撒欢地跑过去。 “这山泉不错,挺甜的啊。” “嗯。” “驾……驾……” 从远处,传来另一个声响,越来越近。是单骑,听马蹄声就可以知道了。杨飞和李封晨依然在用手瓢着山泉。 “驾!” 是昨日的那个青衣女子,突然划过司马无悔的面前,没有丝毫的停顿。等回过神来,那女子的背景已经越来越远了。 “是那昨日的青衣女子啊,司马贤弟看来中意得紧啊。” “哪有……” “这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这会李封晨竟也开始调侃起了司马无悔。 “英雄冢,温柔乡。” “问世间情为何物?” “直教人生死相许!” 司马无悔越听越不对,不曾想到这两人竟在这方面投缘的很,撇了撇嘴便也不去管他们两了。 “哈哈……好了,不瞎胡闹了。” “不知杨兄,可注意了这女子的坐骑?” 不知道什么时候,李封晨不再是杨师爷杨师爷的叫了,而是改口叫杨兄,对司马无悔也只叫司马了,司马无悔本以为他可能是一个十分严谨的人,这会让看来倒也是一个熟络的人物,不到半天,便已经和杨飞打的火热了,多少让司马无悔心生些许的嫉妒之情。 “噢,李兄对马匹可有研究?” “行天莫如龙,行地莫如马。如果说杨兄是酒痴的话,我就是马痴了。刚才那女子的坐骑可不简单,整匹马高约九尺,颈与身等,抬头那下如凤凰一般,全身白色,毛发亮泽,这可是以前汉朝的西域贡马。当年汉朝张塞班超从西域带回来的,只是这马普遍比中原的马种高大,脚程更好。不过因为环境等各类原因,在中原很难培育,所以也就很少见了。” “看来这长铗派果然是大门派,很舍得花钱啊。” 两人相视一笑,弄得司马无悔有些不明所以了。 “李兄,我这司马贤弟是初入江湖,”杨飞说的时候便拉了拉司马无悔,也想让这两人多有机会可以交流,一来毕竟自己也是局外人对这个江湖不好插足太深,若是将来司马无悔遇到些什么变故,李封晨此人倒是颇为仗义,定可帮到不少,而且,双剑派虽然是家传门派,但是对于门内其他的弟子倒也不想五虎门那么苛刻,如果司马无悔有机会和徐州双剑派搭上关系,凭着现在的功夫,将来必能大有可为。而对于双剑派来说,能够收纳一个年轻才俊,也是极好的事情。“以后在江湖中有什么事情,只怕还要依赖李兄多多照顾了。” “好说好说,司马小兄弟昨天大展身手,将来成就不可限量啊。” 两人突然从前面的调侃变成了吹捧,司马无悔越发不知道怎么搭话了,只好略微点头示意,毕竟两人也绝不恶意,甚至他也明白杨飞的心意,只是自己一时之间还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这个江湖。 一入江湖深似海,从此便是寻雾人。 无意间,司马无悔想起了父亲的一句老话,他不知道什么是江湖,或许现在他正在理解这个江湖。 ... ... 正文 第七回 并州刺史 客舍并州已十霜,归心日夜忆咸阳。 无端更渡桑乾水,却望并州是故乡。 一直以来,并州的太原都是北方地域的中心,物资丰富极为繁荣,只是这几年北方大旱,不少的难民涌入了太原城,以乞讨为生,倒是让全城有了一些萧瑟之感。 司马无悔一行三人临到了城门口,司马无悔正准备下马接受关口的检查,李封晨示意司马无悔先不要下马。 马上有一个守城兵过来询问他们。 “我家父与你们刺史大人是故交,这次有急事要来拜见刺史王大人,这是王大人的亲笔书信。” 李封晨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来交给当兵的,那当兵的展开信,左右瞧了半天,然后把信交还给封晨,立马低头哈腰地领着李封晨的马入门口,还示意让其他进城的人让出一条道来。 司马无悔倒是第一次享受这样的特殊待遇,稍有些不习惯,只是跟在两人的后面,小心翼翼驱着马往前走。要知道,一般人在城内可是不能骑马的,非得下马牵着走不可。这会儿不仅能够策马在城内跑,还有当兵的牵马进城,俨然一副达官贵人的感觉,这多少和司马无悔一身兽皮大袍的形象不太符合。 三人从城边人不多的小道绕道,一阵快马,就奔袭到了刺史衙门。看门的两个侍卫倒是很有眼力劲,一看带头的是李封晨便立马过来牵马,李封晨也十分的干净利落,下了马就直奔主厅而去。弄得杨飞和司马无悔有些不知所措了,只好在后面也跟着。 绕过主厅,到了后衙,并未看见有什么人,看来此时并州刺史并不在衙门,这倒是稀奇的事情了。 “冯司马,刺史王大人此时何在?” 迎面走来一个五十上下胖胖的男人,一身的锦衣华服,头戴黑纱幞头,看样子十分的富态。这会儿听到了李封晨的话,正把自己的目光从手头的账本中移开。 “原来是李壮士,真不巧,现在王大人不在刺史衙门。” “那他人呢?” 冯司马抬头看了看,又想了一番。 “现在已是巳时,刺史大人应该在北城派粥给灾民。” “好!” 封晨并未多言,立马回头就跑出了衙门。越发弄得杨飞和司马无悔不知所措,只好暂时先跟在后面。 “今一早,我接到家父的飞鸽传信,说是王伯伯有难,让我在太原务必多呆上几天的日子。” “好。” 虽然杨飞并不清楚这有难到底是什么难,也从未见过这位刺史大人,不过游历江湖多了,对于官场的一些事情多少也有些耳闻。这并州刺史王福,在民间口碑甚好,如果真是一勤政爱民的地方好官,留几天帮忙也算是一件有道义的事情。 出了衙门,一个侍卫带着三个人穿过城中,不一会儿就到了城北。 “竟然有那么多灾民?” 让杨飞想不到的是,整个城北竟然灾民如此多,甚至他们几个人都挤不进去。 “今年大灾啊,北方连续干旱了两个月,然后开春后又是蝗灾,很多当地的百姓都是颗粒无收。” 领头的侍卫向杨飞解释着。 “本来根据律例是按照当年的收成征税的,可是不少县官一看没了收成,就改成了人头税,硬是把北面的农民都给逼的离家出走了。还好王大人宅心仁厚,开了官仓做粥,可是这也是饥一顿饱一顿的,之后周边的灾民一听说太原有粥派,就成了这个样子了。” 虽然常跑江湖,但是毕竟江湖和这个现实的社会还是有不少差距的,武林中很多的门派都是官宦之后,又或者是名门世家,虽然江湖仇杀不断,但倒也不必为一日三餐担心。就算是一些不济的,当了绿林劫匪,最后多半也受了朝廷的招降。 司马无悔都被前面的情景给吓到了,许多骨瘦如柴的人,争竞着只为抢一碗清汤寡水的粥喝。 “伯父!” 三个人好不容易挤过人堆,瞧见了前面正有两人在监督派粥。 右手边的高个子略瘦的那个穿着一身藏青色的官服,头戴着官帽,两鬓略有一些发白了,想必这位就是并州刺史王福了。 “封晨,你怎么已经到了?你父亲给我的书信说你要两天后才到太原。” “家父说王伯伯有难让我速来太原,于是我和路上结伴的弟兄就连夜赶了过来,就怕你这边出事。” “诶……我这边有赵别驾在,还有太原的侍卫和官兵,出不了什么大事的,你父亲多虑了。” 这会儿一旁的另一个人举手作揖示意了一番,立马又把右手放回腰间的刀鞘处,好像正在时时戒备着,以防有任何的不测发生。 “王伯伯,这边太乱了,你与我们先回府衙,让我们先了解一下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你到底是怎么被血手门盯上的。” “血手门?!” 过了半晌,杨飞突然听到一个触碰到他神经的信息。先说不上讨论了,杨飞立马示意李封晨赶紧把王刺史拉回衙门,司马无悔也是十分的好奇,这血手门到底是什么来头,竟能够让杨飞也如此神色慌张。 由侍卫和赵别驾开路,李封晨殿后,杨飞和司马无悔各在王刺史的左右保护,架势十足,一行神色匆忙慌张,从衙门的后门赶了回来。 “冯司马,替我晚上在府衙备一席酒菜好招待一下朋友。” “好的。” 才入的衙门,王刺史还不忘交代一下,而赵别驾则去了前门交代一下晚上侍卫轮班的事情了。跟着王刺史,一行人先进了正厅,才算是长舒了一口气。 “王伯伯,我先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这位杨飞杨师爷是龙空大师的弟子,江湖阅历丰富。”说着的时候,杨飞也起身抬手作揖以示恭敬之意,“这位是司马无悔,在黄沙镇力敌江南五虎门的裘断水。” 司马无悔学着杨飞的样式,也起身抬手作揖,只是稍微变扭了一些,看着怪奇怪的。 “老夫今日有缘可以结识两位少年英雄,真是开心,一会儿定要让老夫尽一下地主之谊。” “王伯伯,你还是先说一下,你到底是怎么得罪了血手门的,这才是当务之急。” 王刺史停留了一会儿,有些许的犹豫。 “其实这本是官场上的一些事情,是不应该让你们也掺和进来的,不过既然你父亲和我是世交好友,也罢也罢。” 王福拿起身边桌案上的一盏茶,细细地抿了一口。 “洛阳有一个姓钱的大富户,家里在江南和中原各地都开有钱庄,这家里的老二是个败家子,今年年初二晚上在太原城里面的松鹤楼喝的烂醉,然后和城里的程员外一句不和,就把别人当众给活活打死了。” “王大人说的钱姓富户可是万通钱庄的钱三万?” “正是此人。当时我抓了钱家老二钱洪,他就想用金钱直接疏通,被我拒之门外。后面不断有朝内官员给我压力,包括吏部的官员,大理寺的官员,都同我来给钱洪说情,也都被我一律拒绝了。这大唐的律例,岂是那些鼠辈可以随意改动的。根据这大唐的律例,这钱洪判的就是秋后问斩。” “王大人不惧官场压力,持守为官之本,让我杨某人佩服佩服。” “不过即使如此,钱三万还是没有放弃,听说他在血手门里面花了大价钱买我王某的项上人头,只是我想我王某人身为一州的刺史,怎么也是朝廷的肱骨之臣,料定这血手门也未必敢来刺史衙门闹事。” 刺史王福说的振振有词,确实一般的江湖门派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惹上朝廷的官员,更不要说一州的刺史了,旗下参军少说也能直接调动五千人的兵马,谁敢轻易开罪的了。 “不知道王大人对于这血手门了解不了解?” 杨飞提了一个问题,瞬时周围人都寂静无声。 “杨师爷江湖阅历丰富,就请杨师爷来说说吧。” 司马无悔跟着李封晨的话,在一旁忙着点头。 “据我师傅龙空大师所说,他也是五年前第一次听说血手门这个门派的,一门六楼,一位血手门门主下面共有六位楼主,分别是血刀楼、血剑楼、血枪楼、血爪楼、血针楼和血鞭楼,每一位楼主下面还有十一位血影使者。血手门里面,只要你出的起钱,无论是江湖高手,巨贾商家甚至是开国大臣,都可以杀。有传闻说只要血手令一出,这榜上的人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整个房间又是一阵的死寂,几个人彼此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这血手门真那么厉害?” “是的,王大人。这血手每个楼主都武艺高超,旗下的血影使者更是来无踪去无影,而且这个血手门十分的神秘,到现在都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总舵在哪里,也从来没有人见过血手门的门主是谁。根本不知道他武功到底如何!” “杨师爷,照你这么说,我王伯伯岂不是……” 王福倒吸了一口冷气,突然觉得脊椎发了一阵寒气,浑身都起了鸡皮,没想到自己到了这把岁数了,却遇上这样的患难了。 “这倒也不好说,我想如今我们都在这府衙,有你李封晨的双剑在,还有司马贤弟,再加上刺史府的侍卫,真要是血手门一楼攻来,也不需要太过惧怕就是了。只是我们不可能一辈子呆在这里……” 司马无悔心里略有一些踌躇,他心想着杨飞已经把他当成是和李封晨一个水准的一流高手了,然而其实他却是一个连一招半式都不会的半吊子而已,自然这会儿心虚的很。只是现在不好意思开口,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王伯伯,这人犯如今是否还在府衙的监狱之中?” “这自然是的。” 李封晨又思想了一会儿。 “王伯伯,你看看能不能提早监斩,不等到秋后。毕竟到秋后还有两三个月的时间,不如早点办了。” “这……按照唐典,这也不符合规矩……不过这事倒也不是不行,各府衙也可以根据自身条件和当时的情况酌情来处理。如果是这样的话,老夫倒也可以活动活动,这大理寺钦是与我同届的进士,我若是修书一封给他告知详情,他为人正直,刚正不阿,也定会同意。” “好,此去长安城若是三百里加急的文书,两天就可以到了,一来一回也就五天的时间。便定在一周之后问斩,我和杨兄还有司马弟兄就留一周的时间,以防任何不测。” “好,如今之计也只好如此了,等我去内室修书。” 说罢,王福便走入了内室,赵别驾跟着他的后面,李封晨等三人依旧坐在后面。 “杨大哥?!我跟你说个事情……” ... ... 正文 第八回 小试身手 司马无悔的声音很轻,刚好让杨飞听到。只是此时他也正在踌躇着,毕竟血手门在江湖中太过神秘,现在手头上的信息极少,所谓一门六楼十一血影,这些还是龙空大师所说的,多半也是一些江湖上对这个门派的推测而已,并无实在的凭据。这也是杨飞认为的最为棘手的麻烦了,如果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用的什么兵刃,就可以想到相应的对抗办法,不然岂不是白瞎了。 “杨大哥,我跟你说个事情。” 司马无悔看杨飞正投入在思考,便走到了他的跟前,猫着腰悄悄地说。 “好,你说。” “其实吧,我从小父母只教了我如何修炼内功和身法,从未真的教过我一招半式,所以……” “什么?” 杨飞突然从椅子上面蹦了起来。 “你不会功夫?!怎么可能?!” 一旁的李封晨听到杨飞的尖叫,也立马投来注目的眼神。 “这是……真的……” “这可……” 这江湖上只有听到过没练过身法没练过内力的,却从未听过没练过招式的。这无论是多强大的内力,多快速的身法,多强健的臂力,没有招式不是无处使劲吗?这还是杨飞在江湖中头一次听说。 司马无悔,杨飞还有封晨三个人面对面站立着,半天却没人说半句。彼此之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都不知该如何了。 “文书我已经写好了,赵别驾你让文远快点送到长安大理寺郭怀郭大人那里。” “好的。” 赵别驾拿着书信先一步走出了大厅,王福走出了内室,正看到三人互相站着,也不明所以。 “可是当时司马弟兄你打赢裘断水的时候,那夺刀还有侧踢,你要是一招半式都不会,怎么可能?” “对啊,当时那两招,绝不是门外汉可以使出来的。这两招可是北方腿法中的招式,就像双剑派中的一招连环腿。” “弹腿三式。” 李封晨补充着说到。 “对,就是这招,我那天也看到李封御使出过这招……等下,你不会因为之前看到李封御使过这招,所以你就直接依样画葫芦了吧。” “……” 司马无悔沉默了,确实是如此。之前看裘断水和李封御武斗的时候,他就在心里记了这么几招,没想到马上就派上用处了。 “你小子胆子够大的!这才看的招式也敢使出来,你夺刀的时候就不怕自己的手被裘断水的回旋刀给削掉吗?!” “……” “你是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等下等下,”李封晨打断了杨飞的话,“你是说司马弟兄是看到了我胞弟封御使出了弹腿三式,然后就对着裘断水,一脚把他踢翻了?这不可能吧,裘断水的水平在同龄人中间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了,内功也已经修炼到极境了,你这才看过一次的招式怎么可能就把他踢出几丈远呢?” “一般情况确实不太可能,但是如果说司马贤弟的内力比裘断水要高出一个层面呢?” “什么?我不信!就算他内力比我好,也不可能达到化境的,这太不可能了。” 李封晨一脸的惊讶,一般武林中人,就算是天资聪慧的内力修行起码也要三十年才有可能达到幻化由心的化境,现在的司马无悔,横看竖看不过一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怎么可能达到如此的境界。 “既然李兄不信,不如你和司马贤弟文斗一下试试如何?” 一般江湖规矩,正式的打斗分为文斗和武斗,武斗便是用兵刃的厮杀,而文斗则相对简单一些,只是双方比拼一下内力。 两个人各出一掌,然后从体内运功到掌间,一般如果两人出于一个层面,比拼会十分的激烈,最后输的一方会内力接续不上被震开倒地,如果双方不属于同一个层面,那么弱的一方很可能被震出好几丈的距离。一般而言文斗的双方需要控制各自的呼吸,内力的运输,然后在掌间战胜对手。 李封晨立马摆好了架势,司马无悔却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跟着杨飞的动作,抬着手掌和李封晨的掌对接着。 瞬时,司马无悔觉得掌间有一股强烈的热气,是李封晨的内力。但是却并不觉得这热气扎手,反而挺舒服的,另一边李封晨一开始便几乎用了自己的全部内力,只是却不见司马无悔有丝毫的动静,感觉似乎他还没有开始运功,但是却可以纹丝不动地站着。 “司马贤弟,你先憋着一口气,然后从腹部开始运功,然后顺着静脉把这股气逼到你的手掌之间。” 司马无悔用左手调控自己的呼吸,然后作势微微下蹲,开始运功,然后手掌稍稍有点倾斜,把热气都凝聚到手掌之间,然后推出。 “嗦……” 随着满目的蒸汽,李封晨竟被震飞了,足有二丈之远! 先修气,再修身,气身合一,再修形,练兵刃,气由形生,兵刃随身。 这是一句很古老的武功修炼的法门,至于到底是谁说的,已经无从考究了,但是各门各派基本修炼的方式大都雷同,无外乎是重气还是重形,又或者是气形双修。 所谓的气便是内功,身就是身体,指臂力和身法,形说的是拳法和腿法,兵刃通常说的是刀或者剑,当然也有一些门派会用别的,另外每一种兵刃分类也很多,比如剑中也分长剑,软剑,短剑,当然也有李封晨这样的双剑, 一般而言孩子从四五岁开始修炼内功,如果有家中长辈纯正内力的注入,两三年就可以小成,接着开始修身,十岁之后开始学习基本的拳法和腿法,如果天分好的话,十四五岁就可以修习兵刃。 但是现在看司马无悔,从小完成了修气修身,而且内力,臂力和身法都极好,却没有修形练兵刃,多少说不过去。 “不知道这几天让你学上几招是否有用?” 杨飞有些许的怀疑,就算是顶级的武学奇才,要学完一套招式少说也要一两年时间,而要像李封晨这样达到极境,非五年以上是不可能做到的。 “现在只能让他学一点是一点的,此时我要守卫在王刺史身旁,司马弟兄就靠你,杨兄。” 杨飞叹了一口气,虽然自己走南闯北也有些年了,自认也算是见识广博了吧,可是司马无悔这档子的事,谁能料想到,再说了,自己只是个江湖师爷,又不是名门大师,怎么可能在短短一周的时间内就调教出一个高手来。 杨飞走过中院,看到司马无悔正在和府里的几个侍卫舞刀,看样子倒是一板一眼,实际上却不得要领。这府衙的侍卫中,除了赵别驾以前在武林中有些名堂,其他的人都是来讨口饭吃的,碰到平民百姓自然能够挺直了腰板,可要是遇到武林高手,只怕是逃都来不及了。到时候一楼十一血影攻过来,如何是好?总不能让参将带着兵马来守卫刺史府吧,这太原城里也没有地方驻扎兵力。 但是在现在这些人之中,也只有杨飞真正地知道血手门的可怕,一门六楼,每次出动必要得手,可谓血手一出,无人生还。当然越是神秘的组织,就越是容易让人有更多的猜疑。比如说有人猜想血手门的门主就是跨省巨富钱三万,也有人猜是现今的某个皇子,还有人说是南宫铭。各样的猜测层出不穷,更是让这个组织有了一丝神秘的面纱。 “剑者,心之刃也。一步一削,三步一刺,步无凝滞,剑无不动,步随心动,剑随意动。” 杨飞在一旁长篇大论了一番,倒是弄得司马无悔和周遭的侍卫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 “在兵器中,剑法配合步法,以轻巧为主,招式连续多变,无论是单手剑,双手剑,长剑,短剑,单剑,双剑,大多都是这个道理。” 杨飞绕着一行人,在他们的周围绕着弯,指点着司马无悔。 “司马贤弟身法一流,用剑的话步伐不是问题,只是要在一周之内练熟一套剑法,实在是不太可能,比如我常使的断肠剑法,共有二十六式,每式各有五到十招不等,招招不同,如果再要配上独门的步法,就更加复杂了。所以相比较起来,刀法更加适合司马贤弟呢!” “只是这一些舞起来都不怎么顺手,感觉也不长也不短,又没什么劲……” “那是自然,司马贤弟天生臂力惊人,这一般侍卫所用的刀叫横刀,刀身直重量轻,与其说是刀,不如说像剑,你自然是用不惯的。让我来想想……以前有汉朝的环首刀,只是和这横刀大小相差不大,如果是现今的话,刀之制有四,一曰仪刀,二曰障刀,三曰横刀,四曰陌刀。现在横刀是用不惯了,障刀更短肯定也不行,仪刀刀身偏轻,要不试试看陌刀吧!” “陌刀?” “对,陌刀。当年陌刀兴起是为了对抗北方胡人的铁马,你想一个普通的步兵靠着陌刀可以和铁马抗衡,可想而知这陌刀的威力,只是不知道刺史府上有没有陌刀?” 几个侍卫互相看了看,却没有一个吱声。 “好像在兵器库里面有一把,只是那刀太沉了,弟兄们都提不起来,所以从来没人用使过。” “那就请侍卫带路吧。” 一行几个人,沿着小径到了后面一间狭小的房间了。里面横七竖八放着很多的兵器,其中多是横刀和障刀,大小长短各异,不过多是一尺到三尺的刀刃,重量也到不了十斤,几个侍卫绕道了后面,抬出了一把大长刀。粗略一看刀身三尺七八有余,刀身很宽,约有两三寸长,刀柄也极长,看几个侍卫搬动的样子,怕是这刀至少有七八十余斤重了。 “这刀足足有九十五斤重,府上没有人能够舞的起来,所以常年就被弃在了这兵器库,”大家都在惊叹的时候,赵别驾从门口进来,“可惜了,这刀是三年前长安的铁铺用最好的钢料制的,刀身沉重而且威力无比。就是比一般的陌刀还要重上一倍多,在军队里面也只有极少数臂力极强的人才可以挥舞起来,遇上战马就是一刀一匹,绝不含糊。如果是抡起来,普通的刀剑根本承受不住。” “要不先让司马贤弟来试试看?” ... ... 正文 第九回 太原陌刀 司马无悔点了点头,也对眼前这把锈迹斑斑的大刀十分的感兴趣。于是立马拿起来掂了一下,确实十分的沉稳。杨飞一个回头,司马无悔已经撒欢地就往外面跑了去,一溜烟的功夫已经舞起来了。 “司马小弟兄当真臂力惊人,这陌刀普通人举起来都十分的困难了,就算是军队里面身经百战的刀斧兵,也只能勉强抡着挥两下便也要休息半天了。你看他小子已经舞了好一会儿了。” 虽然舞得招式很不像样子,不过赵别驾所说的却也不假。就算是力气大的勇士,多半也是靠着惯性才能够挥起这大刀的,但是司马无悔却能够如此得心应手,虽然招式别扭,但是这刀却像他的双手一样,精确地被控制着。 果然,司马无悔真是一个武学奇才,虽然刀耍的十分没有章法,但是隐约中,杨飞觉得这刀法很像五虎门的刀法,想来是那天裘断水所使出来的,只是当时裘断水用的是单手的回旋刀,今天司马无悔用的是双手的陌刀,怪不得不像样子。 “等下,等下,司马贤弟。” 司马无悔虽然已经满头是汗了,不过呼吸也没有大喘,果然功力深厚。 “司马贤弟,你这样舞五虎门的刀法也不行啊,刀法和刀的大小形状都是有关的,虽然顶级的刀客可以弥补其中的差异,不过你现在刀法还不熟,只是凭着记忆根本做不到。” “那怎么办?!” 司马无悔一脸无辜地看着杨飞,十足的像一个玩蹴鞠输球的小孩子。 “可惜我还有封晨都是使剑的,对于刀法都不太精通,要不就由赵别驾来耍一套刀法吧。” 看到赵别驾的第一眼,杨飞心里就有一些怀疑了,看到他腰上挂着的跨刀就更加可以确定了,这把刀并非出于中原,相传这把刀原本出自于一个西方的国家,刀身中间略窄刀头却宽,这样的刀在中原能使的只有一个门派,就是罗生门。 罗生门早在二十年前也是北方一个声名显赫的门派了,后面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在一夜之间就没落了。不再有人听到他们的消息,现在看来罗生门的人是归附朝廷了。 赵别驾倒是愣了一下,下意识提了一下刀。 “既然如此,那我就献丑了。只是我原本的刀法也是单手刀法,怕是司马弟兄学起来也不太容易,我这套刀法叫罗生门,本来是东岛的一套剑法,在这个基础上配上特有的刀。” 说罢赵别驾从腰间抽出刀了,一板一眼地练将起来,说起来原本罗生门也算是有些名声的,只是现在赵别驾舞刀,刀法凌乱下盘不稳,实在很难让人看出当年罗生门的辉煌。 大概四五十招之后,赵别驾收刀入鞘,大喘了几口气,看起来就是很久没有练过的样子了,只是旁边的侍卫还在不断地拍马屁。 “赵别驾刀法精湛啊,这一套刀法行云流水,真是让人羡慕啊。” “这就是血手门攻来了,有赵别驾在,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对,对。” …… 司马无悔倒是显得有点无奈了,虽然他对招式一窍不通,只是隐约也觉得此人的刀法并没有那么厉害,尤其是当他还看过裘断水的刀法之后,就更加能够比较出来了。论速度,这刀法吞吞吐吐的,论威力,这刀法软绵无力,就是步法,也是杂乱无章,司马无悔想着若是赵别驾这样的水准,怕是李封晨五招之内就可以获胜了。 “这……赵别驾的刀法虽然精湛,只怕也不合适,这样吧,刀法的事情先放一边,当务之急先要在太原找一个铁匠铺,现在这刀锈成这样,已经没法用了。” 众人都表示赞同,这就算是刀法再好,光是拿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钝刀,也发挥不出来啊,不过在杨飞看来,这刀倒也不难解决,只是要找到一套刀法,还要短时间内就让司马无悔练的有模有样,这简直就不可能啊。但是在面对即将袭来的血手门,司马无悔的强大内力和身法,几乎成为了杨飞唯一的指望了。 “太原城北的集市里面有一家兵器铺,是我一朋友老丈人的店,他家里用料十足,童叟无欺,两位尽管去好了,打我青州太原刺史都尉府王福王大人座下别驾赵怀恩的名号,那边的老板自然就懂了。” 这官场上一套一套的,还真是让杨飞不太习惯,连报个名号都要拉扯上那么多,这样看来倒是江湖上的人还爽快一点,也无非就是报个门派罢了。你要觉得打得过便动手,要怕输就认个怂,倒也是无妨的。至少从根本来说,名声只是实力的附属品,这就是刀剑上出真章,江湖道,便就是如此了。 随着一个侍卫的带路,司马无悔和杨飞带着一柄锈刀,在太原的城市中七绕八弯地,到了一家兵器铺。这店虽然不大,但是里面倒也种类不少,从刀剑到鞭锏,还有一些很少见的兵器,比如长棍,双锤,这些兵器一般的官府和寻常的人家是不会用的,另外在一些角落还有一些常见的暗器。杨飞推测这家店,可能不仅接一些官府的活,极可能还专门帮一些江湖门派打造过大量的兵器。 “老板,能不能按照这把刀打造一把新的?” 从内室走出来一个光膀子的老汉,年纪五十开外了,不过体格看上去倒是很健朗,浑身冒着烟熏的味道,怕是正在里面烘烤着兵刃吧。 老汉脱下身上遮着的袍子,走近了仔细看了看。 “不行,这刀我们店打不了。” “什么?!为什么?” 杨飞和司马无悔异口同声问道,这天下还有打不了的兵器了? “小兄弟,我先问你们,你们这刀是哪里来的?” “太原刺史都尉府王福王大人的衙门里面。” “那你们和王大人是什么关系?” “我们,我们是他府上的朋友,就是……说是这刀府上有用,要重新打一把。” 杨飞说的也些支支吾吾的,到显得有些底气不足了。 “那这事刺史大人知道?” “知道。” “不知道。” 司马无悔和杨飞几乎同时说到,杨飞想着用刺史大人的名号压一压,而司马无悔多半是没有经过大脑就直接说出来了。 那老汉笑了笑,只怕他心里早有答案了。 “小年轻,我告诉你们,这刀叫陌刀,是军营里面专供的刀,一般平民百姓是不能用的,就算是官府衙门也很少见,这根据唐朝的刑典,私人地方是不能铸造陌刀这种长兵刃的。那可是要砍头的事,这要是王大人知道了,肯定不会让你们来我这边,我就是再混,这吃官司砍头的事,也不能干啊!” 这倒是让杨飞和司马无悔十分意外的事情,竟然还有这样的法令。当然,对于江湖门派多半都是单打独斗的,也不可能有什么马背上的打斗,更别说是像军队里面步兵这样的战斗了,是截然不同的,所以江湖人士多用短兵刃,就连枪这样的兵器用的都极少,自然更没有人耍过陌刀这样的冷门长兵器了,所以对于相关的法令,也就知道的极少了。 “这刀是给刺史都尉府的,也不能通融一下吗?” 杨飞还在试图努力着。 “这还是刺史都尉府的赵怀恩别驾让我们来的,说是你这边肯定会关照我们的。” “这老赵现在怎么也不长记性了,这能帮的我一定帮,只是这事弄不好要掉脑袋,这我一家老小的,总不能为了一把刀冒这个险吧。” 杨飞倒也是很理解的,但是现在事态已经不由得他妥协了,无论是王福还是李封晨对于眼前的危机都或多或少有些忽视,再加上司马无悔奇怪的处境,杨飞有种自己一个人责任重大的感觉。 “那老板,我问你,刑典里面规定的长兵器是多长呢?” “三尺五寸。” 杨飞看了看这把锈迹斑斑的陌刀,突然灵机一动。 “要不这样老板,我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保证你吃不了这个官司。怎么样?” “你说。” “我这个弟兄臂力大的惊人,即使耍着陌刀也不需太多的力气,如果老板把这陌刀的刀部加重,然后把刀柄改成横刀的刀柄,这样一来顶多也就三尺不影响刑典,也可以保证我这个弟兄可以耍起来,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活,老板你要几天可以?” 老板又细看了一下刀,摸了摸,又用睿利的目光粗略地量了一下。 “这刀可比一般的陌刀厉害多了,而且用的还是上好的铁材,看在你们是赵别驾的朋友,我和伙计今天连夜打,估计明年一早辰时应该可以做好。” “那就麻烦老板了,这是定钱,明天我们再来。” 杨飞从怀里掏出钱袋,立马被老板给制止了。 “想三年前刺史王大人上任太原城直到现在,他为人正直,为官清廉,这才让我们太原百姓有了营生,你们即是刺史府的客人,也就是王大人的朋友了,我老夫怎么可以收你们的钱,拿回去,明天一早尽管来取刀便是了。” 早就听闻太原刺史是个好官,倒也不曾想到这影响竟有这般大,杨飞再一次小小的吃惊了一把,倒是一旁的司马无悔乐的开心。 “我刚才还在想这刀会不会很贵,老实说我出门的时候也没带多少盘缠,这下可好了。” 原来司马无悔这家伙是心疼自己的钱包,不过倒也是个爽快的家伙,杨飞笑了笑,两个人随着侍卫又回到了府上。 如此一来,刀的问题是解决了,可是刀法还是没有着落。看着司马无悔的身影,杨飞又多了一些忧愁,自己是不是不该掺和在这个事情里面,如果是自己师傅的龙空大师知道了,是肯定不允许自己这么做的。 然而,事情已经发展到了现在的田地了,想要抽身只怕自己的良心都说不过去,杨飞再一次踏入刺史衙门,他觉得或许他并不适合江湖师爷这个职业,多多少少,让他觉得不自由了。 ... ... 正文 第十回 高手来袭 “杨兄怎么好像心事重重?” 刚到府衙见到了李封晨,杨飞还没有及时调整好心情。 “怎么,准备兵器的事情不顺利?” “倒也不是,刀是让铁铺给打了,明天一早就可以拿到,不过现在司马兄没有合适的刀法,你我也都不精通刀法。所以这事还是不好办的……” 李封晨点了点头,每一种的兵器都各有自己的特点,甚至同种兵器,根据其长短,厚薄,状态也都有各自的特点,所以一般的习武之人都是选择一个自己上手的兵器来练,这一点即使招式练到了化境也都不会改变。 “杨兄,这事不打紧,今天家父和我联系了一下,这几天太原城附近双剑派的虎啸堂弟子就会过来,虽然都是一些年轻的人,但是一堂的人,挡一下杂兵,倒也是派的上用处的。” 杨飞莞尔笑了笑,心里默默地有些许的黯然,他不清楚这些人过来,倒底是派的上用处,还是根本只是来送死的,其实按照杨飞的内心,他觉得完全应该把府上的侍卫都请回去,江湖刀剑仇杀,强者自然可以屹立不倒,弱者根本就不应该上场,所谓的坚持换来的也只是单方面的屠杀而已。 “好了,杨兄。大招在即,我们个人也需要养精蓄锐,到时候就让这群杀手有来无回,也可以给我双剑派在江湖中壮些名声出来。” “李兄还真是乐观啊,只怕这次太原一役,你我连自身都难以保全啊,所以我才着急司马无悔的刀法,如果这几天可以好好调教,也还是有一丝希望的。” “血手门真有那么厉害?” 李封晨的自信似乎被浇了一盆冷水,这也难怪,本就是少年英才,再加上又是名门之后,同辈之中的佼佼者,自入江湖以来大大小小也经历了不少场面了,即便是面对老一辈的各门派当家也不示弱,同龄中更是难以找到匹敌的对手,李封晨的自信并非没有缘故。 “李兄,你久在江湖,只是这血手门和这江湖上任何一个门派都不同,一般江湖门派讲究的是武学精进,所以就算是门派之间仇杀,也要讲究个规律,总不能一窝蜂上,多半也是逐个厮杀,就算是要多个人一起上,一般的剑阵刀阵,也只是用于防御强敌。” “但是血手门就不讲究这些,他们要的只是效率,无论方法,无论手段,可以一时之间所有人所有兵器,一齐攻入,近身有刀斧手,剑客,刀客,中间有使软鞭,硬鞭,还有长枪的,远处更是埋伏有弓弩手,而且所有人都配有淬了毒的暗器,见血封喉。他们打起来,可不是要和你在武学上分个高下,只是单纯的杀戮而已。就算是再厉害的高手,一下子应对这样的场面,也是吃紧的。” 杨飞如此一说,倒是让李封晨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也是突然感觉到自己从未经历过杨飞口中所说的那种场面吧,既有一些紧张不知所措,却又有一些兴奋,想知道自己的武学能不能应付。 两个人略显得有点低沉,肩并肩在夜色中踱步。而此时,司马无悔正一个人在房间里面,他盘着腿,坐在榻上,若有所思。 几天前那位青衣女子的剑法,始终在司马无悔的脑子里面,一刺,一剃,每次转身,似乎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无论是动作还是身法,都和记忆中母亲所练的那套剑法一模一样。 以前还在山里的时候,母亲就常常拾着一截树枝舞这套剑法,同样的美丽,优雅,洒脱,就好像跳舞一般,只是可惜无论司马无悔怎么求,母亲都绝不肯教他哪怕是一招半式,每天只是让司马无悔练习一些步法,或者是双手臂力。 一直以来,在他的心理,也有很多的疑问,表面上父母和普通的猎户家差不多,但是却总能感受到很多差异,比如母亲的身手很好,甚至不在父亲这个全村第一猎户之下,但是母亲却从不让司马无悔对外人讲。自己也从来没有听过父母说过他们以前的故事,比如母亲是从哪里学到细雨剑法,父亲又是怎么和惊雷刀有一面之缘的。 不过一想到马上就有自己的第一把兵刃了,司马无悔就十分的兴奋,自己从小到底就没有用过像样的兵刃,所以这会儿,他尤其的激动,幻想着自己可以想李封御和裘断水那样,耍着兵刃然后一套招式接着另一套,行云流水一样,好不威风。 突然他从榻上蹦跶了下来,一阵手舞足蹈,右手时而化剑,时而为刀,招式也各异,时而疾如阵风,时而缓如流水,连司马无悔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打什么招式,里面有些是小时候母亲所使出来的,有些是客栈里面裘断水的招式,司马无悔已经分不太清楚了。只知道自己耍了好一阵,稍稍感觉有些累了。 司马无悔脱去了外衣,躺在了榻上,微微有些困了。外面的夜已经深了,迷迷糊糊中,突然听到屋顶上面有一些细碎的声音,他不知道是自己听错了,还是别的什么,只好又换上外衣,然后懒懒散散地走出房间。 司马无悔住的地方是西厢房,也是一般刺史府上安排客人住的地方,杨飞的房间就在旁边,李封晨则在另一边,因为他执意要临着王刺史住。此时,司马无悔从房间里面出来,隐约看到屋顶上面有两个黑影,但是夜色浓重,月光下看的并不很清楚,于是他稍稍往后退了两步,做出一个弓步,然后往前大踏两步流星步,顺着墙面略使了一点小劲,便跳了起来,足有两丈那么高,然后右手搭着房檐,整个人弓起来,伏在屋顶上,司马无悔看到眼前确实有两个人影,其中一个人好像正拿着笔在一块白布上面图画着。 “你们是谁?” 司马无悔的响声突然打破了夜晚的寂静,眼前的两个黑影,也急忙站起来,两个人似乎交接了一下,一个往南跑,另一个往北跑,这下倒是一时让司马无悔不知所措了,索性也站了起来,不知是该追哪个人了。 而听到司马无悔的响声,许多人就直接从屋里面冲了出来,最先出来的是杨飞,他只看到一个黑衣人往南面逃,刚想追上去,只是对面那人才几步就已经不见踪影了,杨飞心想自己也算是轻功之中的高手了,却因为一个大意,让对方如此轻松就逃脱了,心里倒是有些惭愧。 这会儿正好司马无悔从房檐下面跳下来,杨飞赶紧拉着他,穿过走廊,往东厢房那边赶过去。一路上,遇到不少惊慌失措的侍卫,大多都是一手持着唐刀一手拿把火把,好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搜查着。而杨飞则带着司马无悔径直往王刺史的屋子走去,就看到此时在院子里面,赵别驾带着几个侍卫围着王刺史,大家都是一副紧张的架势,各自持着兵刃,摆好招式,目光盯着房顶上面,唯独不见李封晨。 原来,听到司马无悔的叫声的时候,李封晨还坐在床上练习内功,于是立马就出了房间,正看到一个黑影从东北方向逃窜,于是立马跳上屋檐,开始追击,顺着黑影的线路,两个人在太原城中跑了好一阵,直到第三个坊门口,黑影突然停下了脚步,李封晨看看情况,也没敢直接近身,先是从侧手边的剑鞘里面,拔出鹰剑了,做好架势。 “你可是双剑派的?” “正是!” 黑衣人不屑地笑了一声,从背后掏出来两把一寸半的短剑。 “你是?” 李封晨看到对方如此的兵刃,表情十分的惊讶。不由自主地往后面退了两步,对方看到了李封晨不寻常的举动,一个垫步,立马就扑杀了过来,双剑一齐挥舞,从斜上方掩杀过来,还好李封晨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双手握着鹰剑,往自己的右肩提了起来,只是这双剑同出,势大力沉,而且对方的臂力看来也不一时倒是让封晨吃了亏,还好下盘足够稳当,不至于一记就直接倒地。 李封晨立刻换手一个转身,调整好招式,先前看到这两把短剑,让他稍稍有些走神了,然后即使第一招差点吃了大亏,李封晨依然没有拿出蛇剑的打算,看来他心中对自己的长剑十分的有信心,双方略了沉住了气,彼此都在观察对方。这次李封晨先动手了,一招直刺,像飞出去的快箭,黑衣人也不敢怠慢,顺势接下剑锋,侧身一让,哪知封晨突然左手按地,一个翻腾,凌空一剑,正好刺中黑衣人的右肩,然后用脚在他在的胸口猛踹一脚,直接将黑衣人踢出一丈多远。 黑衣人缓缓起身,而封晨并没有进一步进攻的举动,不过眼看自己的两把兵器已经被击落在地上了,再战下去也没什么胜机了,只好作罢。从腰间掏出两枚十字钉,便向李封晨打去。 “叮叮。”两声清脆的声音,李封晨将两枚啐了剧毒的十字钉打落下来。只是回头,黑衣人已经消失在黑夜中了。 “该死!” 李封晨咒骂了一声,右手的手腕隐隐有些作痛。想必是之前对招的时候,力量上有所不及造成的,这会儿李封晨捡起地上的两把短剑,仔细看过之后,更加确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竟然是真的…… 李封晨略有一些无精打采,慢慢踱步回的刺史衙门,正巧王刺史,带着赵别驾还有冯司马以及司马无悔和杨飞一行人,都在大厅之中,众人似乎都因为这次的意外而显得十分的疲倦,站在一旁的冯司马不住地在打哈欠。 “李兄,可抓住了黑衣人?!” “夺了两把兵刃,人倒是跑的快。” “也罢也罢。” 一众侍卫看着这情景也难免有点失落,这血手门还没有攻过来,只是试探了一下,便已经让整个刺史衙门上上下下乱成一锅粥了,这要是真打过来,岂不都成为刀下鱼肉了。杨飞心里也担心这一点,这官府的侍卫,平时吓唬吓唬百姓,抓一两个江湖匪类,倒还有些用处,真遇到硬仗,只怕比今晚的景象还要糟糕。 “这样大家先回去休息吧,我想与赵别驾商量点事情,冯司马你先陪同王大人回房间吧。” 王刺史点了点头,也是耷拉着脑子,没什么精神,一看现在刺客也跑了,也不想多说些什么,便也就随着冯司马回去了。 “赵别驾,看今天的情况,府上的侍卫恐怕还得你出面训练一下。” 等众人都走了,杨飞便和赵别驾说到,李封晨此时正看着桌上的两把短剑,似乎有些着迷了,司马无悔倒是不清不楚,看着李封晨如此看重这两把剑,也顺势过去掂量掂量。 “这帮人平时懒散惯了,我说说,这再坚持两三天,还是没问题的。” “赵别驾,恐怕不是坚持两三天的事情了,从明天夜里起,必须做到每个厢房有两个侍卫看守,两个时辰轮一次岗,尤其是王大人的房间,更加需要排岗,西厢房要严加看守。赵别驾还劳烦你回去排一下班,另外府上其他的家眷都尽量集中在一处,方便看护。” “好嘞。” 赵别驾受到了指令,立马就回去,一副积极性十足的样子。 杨飞一回头,方才发现李封晨和司马无悔两个人还在摆弄两把短剑。 “李兄,司马贤弟,要不今晚你们也早些休息吧,我想那贼人今天只是来探查地形的,晚上应该不会再来了,咱们也养好精神,明日还得陪着司马贤弟练习这陌刀的刀法。” ... ... 正文 第十一回 破山斩蛇 李封晨没有作声,依然看着这两把短剑,出了神,司马无悔虽然有些兴奋,也没有回话。 “杨兄,这两把短剑,你可识得?” “这是……” 杨飞拿起一把剑,从剑身看起,到剑柄,又用手摸了摸剑锋,仔细端详了半响,又摇了摇头。 “不应该啊,这是你们双剑派的剑吧。” 司马无悔心里却糊涂了,虽说是两把剑没错,但是和封晨所背的鹰剑蛇剑差别太大了,怎么看都不像啊。 “应该说曾经是我们双剑派的剑。” “这……” 杨飞回头踱步到了一旁,顺势坐在椅子上。 “还烦请李兄赐教。” “这说来就话长了,想当年我双剑派的师祖爷李双剑,便是凭借着一长一短的两把剑行走江湖,小有名声之后就开创了双剑派,起初也只是一个小门派,而且这一长一短的两把剑也只是普通的剑,并非是现在的鹰剑和蛇剑。” “之后师祖爷有了一对双胞胎,两人都是习武的天才,两人在双剑的基础上各自创出了一套绝世剑法,大哥所创的是鹰飞蛇形剑,由鹰剑和蛇剑两柄截然不同的剑融合在一起,而弟弟所领悟到的是另外一套剑法,破山斩蛇剑。这破山斩蛇剑,是由两把特制的一寸半的短剑组合的,两把剑剑身都加厚了一些,一柄为破山一柄为斩蛇,两剑同刺同斩,威力无穷。” 司马无悔和杨飞在一边,很认真地听着李封晨讲述这段过往的历史,尤其是杨飞,他也曾略对破山斩蛇剑略有耳闻,只是不清楚事情的究竟。 “虽然大哥和弟弟都是武学奇才,而且还是胞兄弟,但是两者性格却相差十万八千里,大哥为人忠厚、踏实深得祖师爷的喜欢,弟弟却顽劣不堪,到处惹是生非,后面竟然……竟然喜欢上了一个青楼女子。” “在家里人严厉反对的情况下,弟弟便随着那女子出去了,之后大概一年以后,破山斩蛇剑又重出江湖,成为了当时徐州山地的土匪头子。祖师爷雷霆大怒,当时大哥只好只身前往,后面弟兄两人大战一天一夜,鹰飞蛇形剑和破山斩蛇剑终于分出了胜负……” “大哥亲手埋葬了自己的弟弟,从此江湖便再也没有破山斩蛇剑的名号了。” 杨飞坐着,盘着腿,一边听一边思考着,这段历史,师父知道的也是七七八八的,至少也没有说全,毕竟几十年前双剑派还只是徐州地界上的小门派,自然当年的事让人不那么关注了。 “李兄,那当时的鹰飞蛇形剑就是现在的鹰蛇双行剑,这应该是的吧。” “不错,这是我爷爷一辈的时候,在原有的基础上再一次提高了剑法,还记得在黄沙镇中,我胞弟封御和裘断水的一战吗,原本双剑有一个极大的缺陷,就是长剑太长,挥剑慢,短剑又短,挥剑极快,一般来说两者配合却可以给人时慢时快,难以把握节奏之感,” 李封晨说了一般,突而起手,双手十指和中指化剑,比弄起来,“但是这种节奏对于舞剑之人同样也是如此,一剑快如灵蛇,一剑慢如长鹰,长久下去,势必有些间隙,若是一般的对手倒也无妨,如果对手招式也入极境,就定会发现长剑佯攻,短剑主攻的道理,再由此化解招式就不妙了。 基于此,爷爷将两剑合并为一,蛇剑攻中带守,鹰剑佯攻中又变有刺杀,如此一来,两剑互有攻守,彼此协作。一攻一守,最后就变成了宜攻宜守的招式,也就成了现在的鹰蛇双行剑了。” 杨飞和司马无悔听的几乎入迷了,尤其是司马无悔,也好像很懂行的一般,双手化剑搬弄了一番。 “那么李兄,你确信这两把短剑是破山斩蛇剑?!” “绝对错不了。” “那就奇怪了,我师父曾经说过,这血手门招揽高手,多是当代的亡命之徒,比如江湖上犯了大事,或者开罪了朝中大官的一些人,简单来说,就是已经无法在江湖中立足的并且有一定本事的人。现在看来,这血手门里面的人,还不一定就是我师父所想的。” 杨飞想着想着,越是觉得这门派实在太过于神秘了,而且今天来查探的两个人,竟然可以从自己和李封晨两个人手中全身而退,想必也绝非是泛泛之辈,连两个血影使者都不容易对付,引出了如此的大乱,若是一门攻来,还真是难以想象,杨飞看了一眼司马无悔,心里却又许多的不安。 半夜的惊扰,怕是这会儿刺史府上也没人能够睡好了,李封晨依然在自己的房间里面练习内功,要说起武痴,绝对少不了他。更别说刚才一时的轻敌还差点吃了大亏,心里自是难以平静的,倒不如用练功来安静一下自己。 要说起来,李封晨的剑法在双剑派中已经是数一数二的,若是光比招式,即使是现在当家一辈的老人,也未必能够在他身上讨点便宜,不过毕竟年轻,内力不似老一辈人那么的浑厚,所以真遇到武林中顶尖的高手,也会渐渐弱于下风,李封晨自然清楚这一点,要想成为一流高手,他欠缺的只是五六年内功的修炼而已。 一整套内功心法运行完毕,大概花了将近一个时辰,李封晨微微感受到体内有一股暖流,让自己很舒服,全身十分的松弛,略有一些出汗,他起身,望了望窗外,外面天还是漆黑的一片,整个衙门安静的出奇,一丝丝的声响都没有。李封晨到这会儿也略有一些疲乏的感觉了,再有两三柱香的时间,天就亮了,想必不会再有什么事情了吧。李封晨并没有脱下褂子,抱着剑,合上了双眼,睡了起来。 “嗞……” 衙门的另一边,杨飞还没有睡,而是拿出了前半夜从厨房那边找来的酒喝了起来。杨飞小酌了一口,摇了摇头,心想这王福还真是个人物,堂堂并州太原刺史,府衙里面竟然连一坛好酒都没有,这酒还不如那边陲小县城来的浓烈,简直如清汤寡水一般,索然无味,两三口下肚,让杨飞一丝雅兴都没有了。 和别人不同的是,杨飞越是喝酒就越是清醒,这可不是他拿来喝酒的借口,而是却有其事,只是现在这酒完全提不起劲来。杨飞回身,半卧在榻上,解下腰间的酒壶,酒壶里面是黄沙镇的烧刀子。杨飞提起酒壶,细抿了一口,果真够烈。杨飞一时心喜,这忙活了大半天,总算喝上一口像样的酒了。 略微静了静,杨飞可以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从破山斩蛇剑到血手门,一个销声匿迹,从来不为人所知的剑法,其中必定暗含了一些当时和双剑派有关的人物,但是他们并非是江湖中被追杀的人物,现在却成为了江湖中一个神秘杀手组织的亡命之徒。 杨飞似乎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但是却想不明白,这两者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再者,今天来的两人,显然并非是血手门的楼主,但是从身手上来看,亦绝非泛泛之辈,不然也不会那么轻易就从自己和李封晨手中逃脱了,由此可见血手门其中确实不乏实力强大的高手。 杨飞略有一些担忧,只怕到时候一场恶战,他也不能置身事外了。从小到大,师傅千叮咛万嘱咐,无论何事,只要不伤及自身性命,便能不出手就别出手,但是此番,看来不露两招,也是不行的了。 杨飞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柄短剑,掂量了几下,然后深呼吸一口气,实际上杨飞和李封晨还有司马无悔都一样,也可以算是一个武痴吧,若是放在江湖里面,身手也算得上还行,年轻人当然都有一股子的热血,但是师傅的命令也是不得不遵守的。 一直以来,杨飞只好自己偷偷地练武,再加上江湖师爷的身份,本就可以知道各门各派中很多的高招,然后自己再慢慢融会贯通,事实上,杨飞有自信,自己在招式上应也已经达到极境了。只是感叹自己一直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说不定这一次,自己也可以露两手了,杨飞放回短剑,接着喝酒。杨飞曾听说,在定州有一套很奇怪的功夫,叫做醉拳,习武者要先修习招式,然后再喝到半醉,随性把招式打出来,因为人到了半醉,招式便难以掌控,毫无章法,但是却极富变化,让人捉摸不透。这功夫多好,既能够练功又能够喝酒,只是一直无缘,若是下次有机会到定州,杨飞打定主意要去登门拜访一下,哪怕只学两招,也定是很有趣的。 杨飞抱着酒壶,半靠着墙边,左摆右摆,选了个舒服的位置。 整间刺史衙门,比上半夜还要安静,慢慢的乌云盖过了月亮,外面一丝亮光都没有,暗极了。 天才微亮,杨飞听到外面有一些嘈杂的声响,便就醒了过来,摸了一遍周身,酒壶还系在腰间,他用右手轻拍了两下,然后起身抖了抖衣服,用双手缕了一下衣服的褶皱,正准备出去打点水洗个脸,顺便看看外面在干嘛。 正巧碰上旁边的司马无悔也刚好打开门,两人相见便点头打了个照面。 “不知道杨大哥昨晚睡的如何,我可是后面紧张的一晚上没睡好。” 司马无悔说的时候,用右手揉了揉自己的头颈,还露出一副很尴尬的神情,杨飞自然清楚,别说是刚入江湖没多久的司马无悔,就算是老江湖如他和李封晨,只怕昨晚也是不可能睡好的了。这先是夜探刺史府的黑衣人,再是沉寂江湖快百年的破山斩蛇剑,一切都让人如此的坐立不安。 ... ... 正文 第十二回 唐刀斩牛 杨飞伸着懒腰打了一个哈欠,惺忪的眼睛中掺和了一些些的泪水,“这大敌当前,只怕是整个刺史府的人都没有好觉睡了,但愿这几日可以平安度过吧。” 司马无悔点了点头,也在井边打了点水,冲了一下脸。 “司马贤弟,我看你的样子,其实也算是俊俏的了,只是为何总是留着满脸的胡须,然后一身兽皮大衣,让人怪不习惯的。” “这……”司马无悔倒是没有想过这个,毕竟自己也是出生于猎户的家庭,一身的兽皮大衣自是少不了的,在当地有一身虎皮夹杂着狼皮制成的大衣,可是优秀猎户的证明,再加上自己从小到大也从未管过自己的胡须,就更加不在意了,“我从小到大就一直是这样的,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 杨飞只是没想到这司马无悔还真是猎户出生,这倒是奇怪的很,哪有猎户有那么好的内功和身法的。总觉得这司马无悔身上的秘密越来越多,也是让杨飞对他这个人越来越有兴趣了,一开始他还以为司马无悔是故意装扮成猎户好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的,而且随身总是携带一个长盒子,看着就让人觉得十分的可疑,只是现在接触多了,发现了他原来还真是一个没什么心计的人,若是他如此说,那么大概他真是猎户出生吧。 杨飞也不敢确定,却也不便再追问下去了。只是觉得这兽皮大衣应该是许久没有洗过了,走近了还是有些味道的,而且也并未见司马无悔有其他的更换的衣物。 “司马贤弟,要不给你弄一套衙门里面的黑褂子穿着,总比你现在这身看上去要好些,再把你的胡须给刮了吧,这你现在在太原城中了,总得想个样子,不再是猎户了。” 司马无悔似懂非懂的,张开双手,看了看自己的大衣,其实他心里觉得自己的大衣还是蛮不错的,至少比村里临着的两家猎户的大衣要强上不少。只是现在杨飞说了,他倒也想试试看,看着觉得这中原地区的长褂子也是挺好看的,尤其是府衙那些侍卫的衣物,黑褂子下面隐隐约约有不少的花纹,看着让人觉得肃然起敬,然后再拿着唐刀,舞几套招式,好看极了。于是便开开心心听着杨飞的指示,去找府衙的管事去了。 打发走了司马无悔,杨飞看到了赵别驾正在院子里面招呼侍卫,大概就在给他们排班,演练晚上的防卫区域吧,看到赵别驾如此认真,还真是让杨飞有些安慰,虽然到时候指望不上他们,但也总是聊胜于无吧。 “杨兄,昨晚睡的可好?” 拐角处正遇到李封晨,看来他也是被赵别驾一等人吵醒的,只是李封晨脸色红润,倒是不像一夜没睡好的样子。杨飞摇了摇头,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李封晨笑了笑,拍了下杨飞的肩膀。 “依我看啊,杨兄才是真正的性情中人,这大敌当前,还不忘小酌几杯,真实豪爽啊,哈哈。” 杨飞心想,这家伙鼻子还真好使,方才自己已经用水漱口,清洗了好一会儿了,居然还是让他一下子就闻出来了。 “这李兄有所不知,若不下三两酒,只怕我还会害怕,这三两白酒一下肚,倒是把胆子给撑大了。” 李封晨又笑了笑,也知道这只是杨飞开了一个玩笑话,只是一直以来李封晨就很好奇杨飞的身手,一般来说,如果自己招式不精通,也是看不懂他人对招之间的精妙所在的,按着这个想法,就李封晨所观察出来的,杨飞也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正当两个聊的十分欢乐的时候,听到正门处很是嘈杂,院子里面的侍卫都多半凑去看热闹了,只看到两个光着膀子的大汉,用一个扁担,抬着一物,正往刺史衙门里面运,侍卫门走近了一看,原来是一口大刀。 “司马贤弟的刀来了!走,李兄,我们也去瞧瞧吧。” 两人也一齐走去正门,正看到人头攒动,甚至有些外面的人也通过开着的半盏正门,往里面伸着脖子打探着,几个好事的侍卫,上去想抬一抬刀,却不想也只能在地上拖上几寸。 “来来,让开了。” 赵别驾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撩起了两侧褂子的袖口,横着步子也想去试试看,然后站在刀柄出,深呼吸了几下,左右手搓了搓掌心,然后扎稳了马步,双手紧握刀柄。 渐渐地,刀慢慢被抬起来了,刀柄已经过膝了,只是刀尖还在地上,只看到赵别驾已然满脸通红,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 周围的侍卫有些鼓掌叫好的,也有些上去使坏,说些泄气的话。不过赵别驾并没有放弃的意思,看来他对自己的臂力也略有信心。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之后,赵别驾双臂上已经青筋暴起,双手略有些颤抖,马步也做了变化,右脚往前,左脚殿后,慢慢地全刀终于都离地了,众人一阵惊叹声,赵别驾继续咬紧牙关,此时他已经汗如雨注了,脸色倒是不如先前那么红了,一阵努力之后,全刀横于肩膀处,原本包在刀身上的灰布也都掉了下来,众人也终于看清了这把刀的真面目。 正如先前所说的那样,这刀的刀身比普通的陌刀要厚实许多,刀身倒是笔直,刀头处略有一些凹陷,刀身用的铁料都是漆黑的,但是却似乎泛着些许的银光,刀柄稍微比一般的横刀要长些,怕是老师傅还是考虑到握刀之后需要空间来平衡刀身的重量。 正当杨飞和李封晨还在注视这柄独特的刀的时候,赵别驾突然双手一松,原本紧张的身板终于松懈了下来,然后整把刀重重地插入了地面,竟然足足深入岩地有两三寸。就连杨飞看到了,也不免惊叹。 一个普通到不起眼的小年轻跑到杨飞的跟前,先给他拱手作揖,杨飞也马上回了一个礼。 “我师傅说,有些事情要向赵别驾的朋友交代一下。” “请说。” 年轻人清了清嗓子。 “我师傅交代说,此刀形为横刀,实为陌刀,刀重三百一十七斤,刀身加厚三倍有余,全刀威力无比,刀锋所到之处,无可阻挡,就其刀势而言,即使是成年的老牛,也能一刀断其头颅,故给此刀取名为斩牛刀。” “你家师傅太谦虚了吧,我看这刀别说是牛了,就算是天上的巨龙来了,也可以斩的下来,叫斩牛刀,太谦虚了。” 年轻人笑了笑,又做了一个拱手作揖的动作,回身便走了。 此时刀插在了地面上,赵别驾两手叉腰,十分的得意。周围还有不少的侍卫想上去试试,好几个抱着刀,往上使着吃奶的力气,不过这会儿刀是更加不好提起来的。 “司马弟兄呢?怎么不见他来试刀?” 这会儿李封晨才想起来,这刀是给司马无悔弄得,只是不知道这会让他人在哪里。 杨飞很诡异地笑了笑,并未回答,而是往东厢房的方向指了指。这倒是让李封晨糊涂了,想先前司马无悔玩那把生了锈的陌刀,都玩了大半天,还如此的兴致高涨,怎么这会儿倒去了东厢房不来试刀了,这有些不合乎情理。 “杨大哥!” 熟悉的叫声,李封晨顺着杨飞的目光,回头正看到一个清秀的年轻人,在向他们两个人招手。 “这?!” 有些熟悉又十分的陌生,年轻人眉宇之间让人感受到十足的英气,应该不到二十上下,脸型的轮框有些粗旷却不失神韵,五官细看也十分的正气,穿着一身侍卫特有的长褂子,却又不像是一般的侍卫,没错,是一股子的浩气,几乎到了英气逼人的地步了。 是司马无悔,李封晨突然意识到,眼前的少年,正是之前一周一直在一起的司马无悔,只是刮了胡须,盘了发髻又换掉了那身奇奇怪怪的兽皮大衣,一直以来,李封晨总觉得他是一个很粗旷也颇为奇怪的人,没想到,内里却是一个如此英俊的少年。 这倒是让杨飞也小小吃惊了一下,这胡须下面竟然藏着一张俊俏的脸。 “杨大哥,这样如何?” 说的时候,司马无悔还展开衣襟,左右转了一番,看来他自己也是颇为满意。这会儿倒是让杨飞等二人说不出话来了。 “先不说这个了,司马贤弟,你的刀可是送来了,你看。” 司马无悔往正门的方向看去,不少侍卫正围着,好像一个黑漆漆的大刀直插在地面上。他回头又看了一下杨飞他们,便欢欢喜喜地跑了过去。 眼见司马无悔上前,先前围着的侍卫倒是很自觉地后退了一丈多,上次见识了司马无悔的神力之后,心里自是清楚,这小子把这斩牛刀挥起来可不得了了,最重要的还是他根本就不熟悉刀法,纯粹是凭着天性在抡,这样子还有谁敢近身。 正在大家的关注之下,司马无悔也撩起了袖子,只是不同的是,他仅仅撩起了右手的袖子,单手持刀,只看他右脚稍稍使力登了一下地面,整个人携刀腾空而起,杨飞,李封晨和众侍卫等倒是不奇怪,只是门外站着好事的人,多半都显出惊叹的表情。 而正在他们惊讶之际,司马无悔已经横刀开试了,先是单手的横斩,然后是双手的直劈,转身的斜砍,每一招都刚猛无比,刀锋所到之处,似有一阵飓风吹过,每一招都伴随着一声深沉的风声,几招之后,司马无悔非但没有放慢速度,招式越来越快,刀势越来越强,连庭院外侧的树叶都开始随着风微微有些颤抖。 “没想到,竟然能够有这般厉害的刀势。” 李封晨十分的惊讶,仅仅是增加刀身的重量,就可以有如此巨大的威力。在他的记忆中,最厉害的刀是五虎门的五虎回旋刀,还有就是七派九帮中的兖州斩马帮,斩马帮有其特制的斩马刀,也是刀身十分的厚重,每斩一刀都刀势十足,李封晨曾在七派九帮中的一次集会中见识过,但是无论是刀势,速度还是破坏力,和司马无悔手中的斩牛刀,绝对不可同日而语。 “平刀为横,纵刀为陌,唐刀斩牛,势可屠龙。好一把斩牛刀啊!好一个司马无悔!” 杨飞看着司马无悔试刀,突然惊叹道。 ... ... 正文 第十三回 罗门六刀 “好……好,真厉害啊!” 人群里面传来了各种惊叹和赞美的声音,熙熙攘攘的门外有越来越多的人围观着,而这会儿司马无悔越来越来来劲了,舞刀舞得气力十足,刀势也没有任何减弱的迹象,这和之前赵别驾以及一众侍卫的臂力,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再加上他高深快速的身法,让人丝毫不会觉得这把刀足足有三百多斤。 众人的吵闹声,甚至已经吵到了一夜未宿的王大人了,这会儿在冯司马的陪同下,也出了东厢房,一同来看热闹。 约莫热闹了一盏茶的时间,司马无悔才略略觉得力气有所不足,便放下刀,抖了抖褂子,但是从他的脸上依然可以看出兴奋和激动的神情。众人不遗余力地鼓掌,也让司马无悔略有一些不好意思,连连拱手作揖,低头哈腰的。 “杨兄,你怎么看?” 杨飞稍微深思了一会儿,倒也说不好了,司马无悔内力本就深不可测,身法也是一流,现在再加上斩牛刀,这威力放眼全武林,可能也只有银月长剑可以匹敌了,可是说回来,司马无悔的刀法毫无章法,都是随意挥舞,若是一般的小喽喽,自也是不敢近身的,但是如果遇上高手,一两眼便可以识出其中的破绽,到时候要破其刀法,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刀法虽然刚猛无比,却难以形成连绵之势,招式与招式之间,间隙漏洞过于明显,再加上斩牛刀本来就沉重,就算司马无悔臂力再大,也不可能像舞一把柳叶刀一样来去自如,我只怕真遇上高手,也未必能够应付自如。” 李封晨心想,这杨飞仅两眼便看出了其中的奥妙所在,更是印证了先前他认为杨飞是高手的想法。一般人看到这刀势,多半就吓退了,不会想自己怎么上去迎击了,也更加无从寻找招式中的弱点,而此时杨飞说的如此的从容不迫,想必他自己心里也早就有了破解之法了。 “这依杨兄看来,还是缺不了一套合适的刀法啊。” “确实如此。”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上前迎着司马无悔,三人随着刺史王福一起走入了内院,余下的侍卫轰走了外面好事的人,关上了府衙的大门。 说起来,这几天因为特殊情况,刺史衙门并不像之前一样,来伸冤告状的,只留下书卷,不上堂也不断案,杨飞他们更加不允许刺史大人出门,去北城的难民窟,这倒是让刺史王福觉得有些无趣了,只好闲时在院子里面弄诗作画了。 当下王福命着管家在院中搭了桌子,正铺开一大张宣纸,预备画一幅北关戎马图。司马无悔等一行三人便作陪,若是说到诗句,杨飞和李封晨还能说上两句,只是这字画实在不是三人的强项。 只见不一会儿,宣纸上面已经浮现出几匹骏马,栩栩如生,在雪中飞踏,图中骑马人,各人手持长短不一的兵器。 “王大人,这人手拿的可是陌刀啊?” 司马无悔见半天大家都没有说话,便忍不住好奇心,问了起来。 “司马小英雄说对了,老夫这画的是当年罗将军门下的将领出塞远征胡人的场景。” 李封晨在旁点了点头,似乎对这段历史有些了解。 “以前听闻,罗将军当年为了对抗胡人的铁骑,打造了一批陌刀,其中军中也不乏使陌刀的高手,这才在塞外连战连胜。” “这个说对了,当年老夫还是十分崇拜罗老将军的,只可惜老夫身子骨一直不行,也不是行伍的料,不然也是很想试试这纵马塞外的风情啊。” “只是不知道这当时罗将军是怎么给将士训练陌刀的,毕竟陌刀又重又难练,普通的兵士根本舞不起来。不知道有没有类似的刀法呢?” 杨飞没头没脑地插了一句,只怕他现在********只是想着刀法的事情。 “说到这个,老夫还真知道。” 王刺史的一句话,突然让他们三个人眼前一亮,似乎发现了什么重大秘密一般。 “其实当年用陌刀真正用的好的,并非是罗老将军,而是他下面的六个副将。话说罗老将军虽然是一介将领,但是为人却好得很,尤其爱收养孤儿,后面在他的军营中,有六名副将都是从小被罗老将军收养的孤儿,他们从小就酷爱武艺,练得一身钢精铁骨的。” “这六个人都善用陌刀,于是后面啊,这六人每人将自己实战中最拿手的一招拿出来,放在了一块,编成了一套实战性极强的刀法,然后以这套刀法来教下面每一个能拿得动陌刀的兵士,所以才能够大破胡人的铁骑。” “那么,这套刀法,哪里可以得到呢?” 杨飞想了想,这军中打仗不像武林对弈,招式肯定是简单明了的,不会太过复杂,而且这套刀法经过实战的检验,肯定有其突出的特点,再者这刀法就是为了陌刀设计的,说不定很适合司马无悔来练。 “好像这套刀法,老夫府上就有,你让冯司马去我书房找找,说不定就可以找到了。” 竟如此之巧,这倒让司马无悔几个人没有想到,原本他们一直想要的刀法,说不定就藏在了刺史大人的书房中,杨飞示意让司马无悔快去找冯司马,自己和李封晨则依然陪着刺史王福留在了院中,当着陪客兼护卫。虽然说,大白天理应不会是下手的好机会,但是现在却一刻都不容松懈了。 “我有些不明白了,家父说王伯伯是好诗词书画的文人,这书房里面怎么会有一套刀法呢?” 李封晨略有一些不解,作为一届文人出身,依靠考功名出仕的王福,怎么会有一套军中的刀法呢? “其实说来也有意思,罗老将军下面的一位副将罗英,曾经和我一起当过几年差,有一次他听召回都,路过彭城,便来和我一叙,当时他身上正带着一本刀谱,我看这刀谱上面有一首罗老将军亲笔所提的诗句,便是喜欢的紧啊,就无论如何都让他留给我做个纪念了。” “原来如此,这看来却是巧合了。” 正在感叹之际,司马无悔已经飞地一般赶回来了,手里捧着一本薄薄的书卷,面上写着几个大字,罗门六刀! “罗门六刀!” 杨飞说道。 “对了,就是这本了。” 刺史王福一边收笔,一边回答到,“如果我没有记错,罗老将军的题诗就在第一页,翻开来就是了。” 司马无悔战战兢兢翻开第一面,深怕把原本就有些破旧的书卷给翻烂了。 “北关戎马 戎马关外是为何,半生北峰胡人歌。 铁凯不问女儿情,一柄钢刃守黑夜。 烽火连天几时休,盼得终老槐花侧。 今时问君君不应,常伴陌刀在江河。” “罗老将军常年在外抗敌,心中自是豪迈万分的,写出来的诗句也和我们这种文人大不一样啊。” 三位小辈点了点头,杨飞示意司马无悔继续往下翻,毕竟他们的目标可不是将军的诗词,而是这书卷中所记载的刀法。 罗门六刀,六招刀法分别为斩法,劈法,砌法,绞法,跺法和扫法。不拘一格,不守常态,身随刀动,意念为先。 这大概就是刀法的总纲了吧,杨飞看着刀法,心里想,这军中人所习得功夫的确很不一样,一般武林中人都视兵刃为自己四肢的延续或者展开,所以都是刀随身动,招式为先。一招一式都是按照平日练习而来的,只是在其中暗含许多的变化再加上临场的应变,但是这里所说的身随刀动,意念为先,却是完全不同的境界了。不过无论如何,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三人继续翻看刀谱,此时倒是把此时王大人一个人凉在了一边了。 陌刀斩法,分为直斩,横斩,回身斩,伏地斩,随着文字,书卷中还有许多的图案,每个动作都画了下来,简单易懂。 “这刀法倒是实在。” 李封晨看着笑了笑,“每一招都是直来直往,没什么虚招,也没什么变招,一招直斩便就是直斩。” “李兄,你想,这陌刀分量几何,普通的将士能够挥动就不易了,如何能再有变招,这一招直斩过去,不仅仅对面不好招架,自己也不太可能抽力收刀,这变化谈何容易。” 司马无悔来来回回已经把刀谱翻了两遍了,似乎看懂了又似乎什么都不懂,挠了挠脑袋,这刀法每招每式都没有想象的那么难,图解也都清楚,只是每一招都是完全拆开的,这一招之后如何接续并未提到,对方如攻来又怎么防守,似乎看不懂,却又似乎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三人看着刀法,心里都直犯嘀咕,说起来这军中的将士虽然并非是武林中人,但是一般也不至于对招式如此不济才是,而且一般朝廷也会招降一些武林人士在军中做教头,所以也不应该出现如此大的失策才是。 “这刀法确实有些奇怪,不同于普通的刀法。” 杨飞一说,司马无悔连连点头,即便是一些招式都不懂的司马无悔都知道,更加别说招式已入极境的李封晨了。三人略感有些失望,这行军打仗果然和武林博弈十分的不同。 “司马小英雄,不如就按照刀谱上面所写的练练如何?” 正在三人犹疑之时,一边的刺史王大人却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北关戎马图,正在一旁,看着三人商议着什么。司马无悔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杨飞稍微从后面推了司马无悔一把,示意他去空地试试。司马无悔耷拉着脑袋,一手拖着斩牛刀,一手比划着,慢慢走到院子的中央。后面的李封晨正在坏笑中,不过他也很想要看看这司马无悔将如何耍这套刀法。 ... ... 正文 第十四回 小有成果 十分的无奈,司马无悔提着刀,抬头望天,正想着自己应该从哪里开始,这不知道招式的时候还可以随便耍着玩,这知道了招式却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灵机一动,先来了一招直斩,只觉得奇怪,简单是简单,可以然后呢,若要再斩,无论是横斩还是回身斩,都需要收刀,但是这动作一下子就十分的不协调了,若是一刀没有斩到对方,此时突然收刀不是让对方有机可趁吗?司马无悔停了停,思考了一番,实在没有答案。 “司马兄弟,不如就如书上写的,身随刀动,意念为先吧。” “身随刀动,意念为先……” 随着李封晨的提醒,司马无悔也自言自语了一番,毕竟刀十分的沉重,收刀既慢又极为危险,如果是身随刀动呢? 司马无悔突然往后退了两步,定了定神,做了个深呼吸。 “哈!” 只看司马无悔如同先前一样,右脚一个弓步上前,一招直斩,然后双手一横,人全身往前一大步,以左脚为中轴一个转身,然后来了一记势大力沉的回身斩,然后再双脚往前一步,双手翻过来,一下横斩,然后停了下来。 突然这连续的三下斩击,让李封晨和杨飞,有些许的吃惊,没想到这身随刀动竟然是这个意思。因为刀实在太沉,便以自己的身法来控制自身和刀的位置,以此来为下一次的招式做准备,整体看上去虽然还是相当的不协调,但是这三下的斩击,威力十足,中间也并未有明显的断续,一时也让人看不出十分大的破绽来。 “好漂亮的招式,真实虎虎生威啊!” 刺史王大人在后面连连鼓掌,笑得不亦乐乎,估计他是从来没想过自己收藏的一套刀法今日竟然还能有人在他面前舞上几招。 司马无悔稍微静了静,思考了一下,好像自己的身体也觉得刚才那三招不错,很是顺当。于是他压低了步伐,以更加快速有力的身法,再一次做出了那三次连续的斩击。无论是速度,幅度,威力还是压迫感,都必先前的一次有了很大的提升。 杨飞心中暗暗想来,不说别的,就说这三招,武林中大半的人是决计接不下来的,内力差的非得给震出几丈远不可。由此看来,这套罗门六刀,倒也不是那么的不济,至少说明写这刀法的将军们还是很擅长使用这种势大力沉的陌刀的,给人一种以攻为守,一击毙命的感觉。 说来也是,这在战场上,可不是和对手比武,一瞬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更别说什么点到即止了。这刀法可以活用于战乱复杂的战场上,想必肯定也会有些过人之处,就让司马无悔练一招是一招吧。 有了几次成功的经验,司马无悔的心气也渐渐回来了,很快就把斩击的所有动作都连续上了,有模有样地练了起来,一边的李封晨和杨飞也看的入了迷,毕竟这套刀法和江湖上一般的招式原理不同,本是活用于战场杀敌之用的,他们也十分好奇,司马无悔能够把这套刀法练到什么程度。 三个时辰过去了,司马无悔已经练完了斩法,劈法,砌法,这会儿已经练至绞法了,不过让人惊讶的已经并非是刀法了,司马无悔竟然手握百斤兵刃,足足练了三个时辰。虽然中间一起吃了饭,但是如此的臂力和力气,李封晨也只能望其心叹了。 事实上,先前趁机李封晨也提过一次斩牛刀,虽然自己的力气倒也足够拿起挥两下,但这是以内力运行来弥补臂力的不足的,要像是司马无悔现在这般,恐怖当世也找不出五个人来。 望着司马无悔舞刀的背影,李封晨却迫有一些神往,这会儿正好吃过晚饭有一会儿了,于是他也拿出自己看家的双剑,耍了两套招式来,一招鹰走蛇飞,一招鹰坠蛇咬,两人一刀两剑,练的不亦乐乎。周围路过的侍卫可是开了眼界了,这招式可比他们的赵别驾高明多了,几个侍卫也争相用手脚比划了两三下,似乎其中暗含不少的杀招,将来自己也可以派的上用处。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武痴,也不看看时间,这天黑了还怎么练呢?” 这下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原来吃过饭,杨飞一人沿着整个刺史衙门转了一圈,一来吃过了走动走动,二来也是看一下周边的环境,有没有什么变动,正巧回到院中看到两个武痴舞刀弄剑的,便教训他们起来了。 “别忘了,现在可是非常时期,血手门随时可能攻来,无论如何都留点气力吧,尤其是李兄,你可是我们的主力,不可胡来。” “杨兄教训的是,我还是先去寻我王伯伯吧。” 李封晨收起自己的双剑,点头向一旁的司马无悔示意离开。司马无悔倒是一脸的无辜,此时他浑身都是汗渍了,新换上的褂子已然湿透了大半边,杨飞示意他赶紧去洗洗,今天就别练了。司马无悔怪不情愿的,但是来日方长,倒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在司马无悔离开后,杨飞找了一个石凳坐下,细细琢磨这套怪异的刀法。 “身随刀动,意念为先。” 如果说身随刀动是用自己的身法来代替收刀的准备动作,那么意念为先又是什么意思,如先前所想的,江湖各门各派,都讲究招式为先,无论是变招,收招,都是在招式之内的,不然有招式却又不按着招式,不就向先前司马无悔乱打一通一样了么,不仅仅攻不成,更加是杂乱无章,漏洞百出。到了这刀法,不讲招式,只讲意念,又是什么意思? 杨飞想不明白,这意念具体指的是什么,一般的武斗比招式,也就是所谓见招拆招,这招式越是复杂,就越是不容易别识破,化解,意念便是明白对方的招式,寻找其中的漏洞,并用自己的杀招直取其软肋。 但是显然,这里所说的意念,绝非是这个意念,杨飞有些糊涂了,也罢也罢,既然想不明白就不多想了,不如回去喝两口烧刀子,暖暖胃。 一晚上似乎没什么大事,各个岗位守卫的侍卫也都在安排下井然有序地巡逻着,看来今夜应该是平安的了。 杨飞渐渐感觉睡意袭来,便习惯性地掏出腰间的酒壶,放到嘴边。 “该死!” 此时酒壶已经空了,杨飞把酒壶腾着半空,想着哪怕只是一滴也好,只是侯了半天都没有,让他十分的失望。看来酒壶是真的空了,没办法杨飞怀着极度憋屈的心,准备稍微睡一会儿。 大半夜过去了,无论是赵别驾还是李封晨,又或者是才睡下的杨飞,这几天一直都是神经高度绷紧的,面对血手门随时都可能的袭击,弄得人心惶惶的。于是天亮前后的两个时辰,成为了大家唯一可以休息的时间了。 不过这一点似乎对司马无悔倒没什么影响,因为白天过于兴奋地练习刀法,晚上天才黑,他就已经困得不行了,吃过了饭,约到了酉时三刻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床上了,躺着的时候,还心心念念地在回忆白天所练习的招式,其实他还是十分不甘心的,六套的刀法,只剩下最后的两套了,按照他估计,不出一个时辰的时间,差不多他就可以全部学会了,这可是他正儿八经所学的第一套招式,自然让他十分的兴奋。 只是身体上的疲惫,顶不住的睡意,很快司马无悔就已经睡的和死猪一样了,就怕此时别说是血手门的刺客了,就是天打雷劈也已经叫不醒他来。所以自然的,天才微微亮,府衙中其他的人,才刚刚入睡的时候,司马无悔已经精神抖索起来了。 打过了水洗脸,司马无悔一看院子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几个预先订下巡逻的侍卫在,其余的人似乎都没有出自己的房门,这让司马无悔有些不解,不过人少也好,至少对他练习刀法,是无妨的,他立刻回屋里,又拿出那把又长又重的斩牛刀,一路跑到院子的中间。现在还剩下,跺法和扫法这两套了,司马无悔咬了咬牙,一清早就开始练习了。 清晨中,还略有一些迷雾,此时的树叶上还积攒着不少的露水,只听到院中有呼呼的风声,时而快速迅猛,时而连续不断,扫着树叶,摇曳着,发生搜搜的声音,这会儿司马无悔越练越觉得顺手了,从最早的斩法开始,司马无悔开始渐渐明白这套刀法所含有的思想了。 虽然他说不清楚亦道不明白,更加不像杨飞和李封晨那样的见多识广,但是他身体的反应是不会错的,无论是招式之间间隙时间的减少,还是身法流畅的配合,都突显出这套刀法的霸气林立之感,原本依着刀身重量和所产生的刀势,就已经十分的可观了,再加上刀法的辅助,让所产生的威力更上一层楼了。 树叶声,很快就惊扰到了一些人,比如才睡下的李封晨,现在正张开惺忪的双眼,在迷雾中寻找声响的来源。 先是一招斜劈,然后纵身一跃,双手握刀一记横扫,微微收刀,弓步向后,司马无悔的左肩稍稍下垂,一下短砌,然后直接反手,整个人侧身过来,从上到下一记直斩,然后接着是熟悉的三连斩,之后立马换成马步,两下横绞,再是一下重跺。 司马无悔的招式已经可以把六套刀法中不同的招式连贯起来了,虽然还有些生硬,配合的时机和力度的把握也略欠缺火候,但是至少现在看来,这套刀法也开始渐渐成型了。 简单的刀法虽然缺乏变化和应对,但是如果真的和人对打起来,也未必没有优势,毕竟一般的长刀不可能在刀势上胜过三百来斤的斩牛刀,如果硬拼,两三下可能就得败下阵来,而剑法就更加不可能在威力上与之抗衡了,只怕是想稍稍卸去一些气力,都是极为困难的。 而且这刀法还有一个特点,就是舞刀者会不断移动自己的身体,随着刀来去自如,这也让人难以找出其中的弱点,如此一来,倒还真是不好对付,当然李封晨这样想的时候,也把自己作为了假设的对象。 若是自己可以挡住先前的几下猛攻,然后不断用短剑游走,靠着贴身的距离中的绝对优势,要破这刀法,也并非是太难的事情,大概需要百来招吧,李封晨如此想到,毕竟这司马无悔还是一不精通招式之人,甚至在招式上连入门都算不上,就算内力浑厚,但是却不知要点所在,更加无从发挥其优势,要想赢他,只需在剑法上快过他的身法,便也就可以了。 当然,在意念中过招是一回事,实战则是另外一回事了,也曾听闻有高手可以在意念中完全模拟双方的对峙情况,但是这也需要相当的实战经验了,按照李封晨现在的年龄岁数,还是办不到的。 不过不管如何,司马无悔的刀法已经保证他可以成为并州刺史府中一股不容小视的力量了,指不定在什么时候,也可以帮上大忙,甚至在未来,或许可能成为整个武林中响当当的一号人物为并非不可能。李封晨年少成名,自然知道这个江湖对于一些后起之秀的做法,而司马无悔现在游离于江湖之外,届时邀请他加入的各门各派,绝不会少。 ... ... 正文 第十五回 大战在即 想着想着,李封晨伸了伸筋骨,活动一下,这几天睡眠的时间十分的不定,弄得浑身都有一些酸胀,府上的侍卫也都是咬着牙在撑着,如今就等那大理寺的一纸书函了。按照时间来算,应该这两天也快到了吧,但是李封晨和杨飞所担心的是中途会被截杀,毕竟这是谁都难以预料到的。如果是这样,以王福那般执着的性格,也不知道会不会同意直接行刑。 不一会儿太阳已经缓缓升到了半空中,迷雾也开始渐渐退散,李封晨习惯性的晨练了一会儿,这几天无论是破山斩蛇剑还是司马无悔的罗门六刀,都给李封晨很大的灵感,之前他总以为自己在招式上已经算是登峰造极了,不过这几天突然又让他明白武学招式的深奥,其中破山斩蛇在短剑中追求极致的速度和破坏力,还是罗门六刀的反招式,反身法理论,也让他十分的意外,或许有朝一日,他也可以在这鹰蛇双行剑之中,另辟蹊径,把这套招式带到另一个高度。 与别人不同的是,一早上杨飞起来就一个人溜出了刺史府,当然他心里所想的也简单,只要想要找一壶上好的烈酒就行,不然还真是寝食难安啊。 并州太原向来就是以清香的大曲和略有一些甘甜的小曲高粱闻名于酒行中的,这来到太原一次,如果都没有喝到像样的高粱酒,那实在是极大的损失,所以即使现在局势紧张,杨飞也猜想这血手门不会白天贸然进攻,便一早换了身衣服,去城内造访一下太原闻名的酒楼。要说到太原的酒楼,就不得不提一下松鹤楼了,松鹤楼特制的金门高粱酒,既充满了高粱的芬芳,又兼具甘甜和浓烈,实在是高粱酒中的极品。来到松鹤楼,杨飞一口气干了两大坛子,还不忘装满自己的酒壶,差不多巳时初分,杨飞离开了空荡荡的酒楼,抱着酒壶,慢慢悠悠地走回刺史府。当然杨飞出来也不全为了酒,作为一个常年在外行走的江湖师爷,城里一些情况,也必须要很准确地把握到,比如说像现在这样,当然夜晚派人直接来刺探是不错的手段,用以查清刺史府里面的人员分布情况以及相应的功夫高低,另外的,肯定也会有派一些人在刺史府周围的店家中,暗暗盯梢。比如什么时候来了什么人,又有什么人出去了,要掌控这一切,外围盯梢的人就是必要的了。此时,杨飞正沿着刺史府的外围,表面上装作是闲逛,这家店铺的东西摸一下,那家店铺看一会儿,实际上却也是在打探着,只是一圈下来,并没有什么收获。既没有什么新来的伙计,也没有新开张的店铺,杨飞确信这附近肯定有至少一个盯梢的点,只是藏匿地十分的隐蔽。发现这条路既然断了,杨飞也只好有些失望地走回刺史府了。 正巧快回去的时候,看到前面有两排人,都是年纪轻轻的男子,穿着与李封晨类似的淡黄色的长衫,背上背着一把长剑,腰间挂着一把短刃和双剑派特有的十字钉,这大概就是李封晨先前所说的双剑派虎啸堂了吧。 杨飞粗略数了一下,少说也有十来人了吧,这双剑派一堂中竟能够有如此多的年轻人,杨飞快步往前走,不少的年轻人都回头看了看,只看到带头的是一个四十开外的男人,全身都是棕色的,头上还绑着棕色的头带,一副十分严肃的神情,这个人从样子上来看,应该是双剑派的外戚,一般来说门派的分堂都是由家里的外戚来管理担当的,一来也有些血缘关系不至于太过疏远,二来关系也不会特别近,这样也不至于知道门派的一些核心秘密和招式,这是现在江湖中普遍使用的手段。 府衙的大门一开,虎啸堂的人和杨飞一同进去,看到李封晨和司马无悔以及王刺史等一行人已经在里面候着。 双方拱手作辑之后,如同杨飞他们第一次过来一样,刺史王福遣管家收拾来人的行李,然后安排厢房,突然来了一群人,无论是赵别驾还是冯司马都显得十分的开心的,毕竟都是生力军,让已经疲惫不堪的侍卫们,或多或少看到一丝丝的希望。而从李封晨的态度来看,他和带头的堂主,似乎并不太熟,关系很是生硬。 倒是司马无悔也帮忙搬运行李,上串下跳的,忙的不亦乐乎了。 “实在是感谢各位来我刺史府衙,我相信有诸位的相助,此事一定能够顺利度过的。一会儿请各位在大院里面用餐,我让下人做些好吃的给各位洗洗尘。” 领头的人客气地打了打招呼,然后立马又变成一副严肃的表情,一挥手示意后面的人跟上,然后就一溜烟地走了进去。倒是让在前院迎着的侍卫门有些窘迫了。 杨飞心想,这刺史府上的厨子水平也是一般,更没有什么好酒好肉,这洗洗尘的分量略显不足,倒不如去松鹤楼撮上一顿来的实惠些。 “李兄,你似乎和这位堂主不相熟啊。” 李封晨冷笑了一下,有些无奈。 “这本家和外戚的事情,你也不是不知道,这次让他们过来帮忙,心里肯定是极不乐意的,但是又没办法拒绝。” “这是自然的,谁愿意没事来碰血手门这根硬骨头,要么就是不要命了,要么就是自信过头,我想他们现在大概都觉得本家是叫他们来送死来的。” 李封晨点了点头,分堂的功夫本来就不得要领,更是无法学习双剑派中最高深的功夫,这会儿又被拉到这里来,在和那晚的刺客交手之后,也让李封晨相信了杨飞先前的观点,本家叫他们来,就是让他们来送死的。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找个借口,把他们送走,但是看眼下的局势,多半是不行的,府上的侍卫已经士气低落,这样下去可怕人家还没攻来,自己就先垮了。 不一会儿,在大院里面搭起了三张圆桌,都放了些饭菜,果然不出杨飞的所料,菜色都是最普通的素菜,只有一道菜还稍微沾些荤腥,不一会儿就被众人哄抢完了。杨飞实在是有些不能理解,这刺史王福究竟是何许人也,在官场上混了那么多年,连一顿像样的饭菜都摆不出来,这可是朝廷封赐的并州刺史,再怎么说也算是肱骨之臣了吧,竟能够穷成这副摸样。是该说清廉呢,还是迂腐呢? 杨飞也没了什么胃口,随便吃了些就回西厢房去了,司马无悔见杨飞离了席,马上猛地扒了几口饭,然后也跟在杨飞的后面,似乎两人十分的要好一般。 “杨大哥,我有些问题,想要问问你。” 司马无悔在后面跟着,右手还拿着一把巨大的刀,这刀大到几乎让刚才新来双剑派弟子都吃惊的地步了,但是这几天是特殊时期,杨飞交代他,这斩牛刀无论如何是不可离身的。 “司马贤弟啊,我们先回西厢房,然后慢慢说吧。” “好。” 两个人避开了众人,到了西面靠墙的一处石桌边,杨飞坐了下来,掏出了酒壶,抿了一口,突然一副很惬意的神情。 “杨大哥,好酒啊,这香味,哪里弄来的?” “这自然不是这刺史府的东西,是城内的松鹤楼,这可是特制的金门高粱酒。” 杨飞递给了司马无悔,这倒是让司马无悔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犹豫了一下,见杨飞的手并未收回,便拿了来,小小地沾了一下,确是好酒。口感甘甜中带有浓烈,一下子芬芳的香味好像要从鼻腔里面一起涌出来一样,让人回味无穷。司马无悔倒是想再来两口,但是毕竟也是杨飞的酒壶,要是一口喝完了,就不妙了。 “若是这次事情结束了,杨大哥可要带我去松鹤楼见识见识。” “一言为定。” 似乎好酒一时让司马无悔忘记了正事了,他立马拿出了斩牛刀,在杨飞的面前耍了两下,然后再横放在石桌上。 “杨大哥,先前你说要按照书卷上所说的,身随刀动,我是明白了,可是无论如何,我都不明白,什么是意念为先。” 问到这里,杨飞倒是也犯难了,他之前也想了很多,实难参透其中的下一句,意念为先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现在如果直接说自己不知道,又显得有些不近乎人情了,毕竟司马无悔心里一直觉得杨飞是一个万事通,他略略思考了一下,想着该怎么说。 “这个意念为先,我的理解就是将招式化为自己的意念,然后随心而出,不去追求具体的招式和变化,而是根据实际情况的临时应变,当然这只是我的看法,毕竟一般武林中都以招式为重,这样的想法,我不清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司马无悔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这武学的奥秘实在是深的很,若是没有杨大哥的指点,他是一辈子都想不出如此的点子的,司马无悔对杨飞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立马提着刀,去了西厢房中的院子,继续练刀去了,杨飞莞尔一笑,还真是一个天真的年轻人。 正在此时,一封大理寺的书信,终于送到了,还好并未被血手门中途拦截,送信的官差急得直喘气,下马了就立刻往府里直跑。 “来信……来信了!” 官差扯着嗓子大喊,让众人从饭桌那边都移步了过去。 “禀刺史大人,我连夜换了四匹快马,不眠不休,终于把这书信送到了。” 刺史大人打开书信一看,果是大理寺卿的笔记,一纸书信再加上大理寺的公函,终于送到了。 “你辛苦了,下去吧。”王大人甩了甩手,然后马上表情严肃,清了清嗓子,“来人哪!” “在!” “明日午时三刻,城南市口,我要亲自监斩人犯钱洪!” 此时,字字铿锵有力,让人为之振奋。 “是!” 众侍卫一同应到。 ... ... 正文 第十六回 黑夜血光 总算让一众侍卫们看到了一点希望,大家这会儿都鼓足干劲,杨飞心想,虽然自己走了半天并未就找到血手门的盯梢,只怕此时刺史府衙里面一举一动,那边都是知晓的。如果是这样,那么今晚可能就是对手动手的时候了。 届时一场腥风血雨就是在所难免的了。 这一点李封晨心里也通透的很,这一整天的时间,他和刺史王大人都是寸步不离的,而且双眼也一直往屋檐上面的地方眺望。 只是,李封晨对于血手门还不算了解,虽然这个门派行事阴险毒辣,下手丝毫不留余地,但倒也不至于干暗地里偷袭的功夫,一出动就是一场血光之灾,尤其是在夜里,一众杀手突然地袭来,让人防不胜防。 就好像半年前,陈家庄离奇的灭门案,众人猜想都很多,想起来这楚州的陈家庄,前几年在江湖中还有些名声,但是一夜之间两百口人无一生还。 江湖中人互相猜忌,但是杨飞的师傅就其手段来看,断言这就是血手门所为。当然这也是江湖中的主流看法了,不然也实在是找不到有这种能力和作风的门派了。 杨飞长舒了一口气,似乎大家都在等天黑。而和所有人不同的是,司马无悔还在一个人参悟刀法,他觉得杨飞给自己的提示是正确的,但是其中太过于深奥,让他不太明白,如何把招式化入意念之中,他正一个人盘腿坐在自己的房间里面,面前放着那把十分沉重的斩牛刀。 两天的时候已经让司马无悔对这套刀法的招式有了十分的熟悉,毕竟和一般武林中其他的功夫招式比起来,这套刀法可以说是相当简单的,不然不花上三两个月是绝对不可能记熟一套兵刃招式的,而显然此时的司马无悔遇到了一个瓶颈,甚至是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瓶颈。 不过这会儿,可没有多余的时间给司马无悔了,无论是府衙中随时戒备众侍卫,还是即将攻入的血手门,大战已经箭在弦上了。 “啪啪!” 很重的敲门声,是正门。此时任何的不寻常都可能造成大家的紧张,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让所有人都握住了兵器,更有不少沉不住气的,干脆直接拔出了兵刃,大家都正对着门,各自都摆好了姿势。 “啪啪啪!” 敲门的声音比刚才还要响,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没有谁有去开门的意思。紧张的人群中,倒是杨飞不紧不慢地过了过去,十分泰然地拉开了门闩,正看到一个满是沧桑的脸庞,来人杨飞并不认识,不过阵势不后面跟着十来个手持铁质盾牌的兵士,看这人的样子,杨飞想着大概是与王刺史相熟的将领吧。 杨飞打开门,那人大步踏进刺史府,用很凶恶的眼神看了一眼杨飞,立马回头往前走,后面跟着的兵士们也跟在后面。 那人走近了王刺史的身边,递上一份书信,然后作揖。 “卑职是并州参将李将军的副将,这次应将军的命令,特来太原助刺史大人一臂之力。我一共带来十二人,都是并州铁盾营里面最骁勇善长的兵士了。” 说起来,这并州参将本就归并州刺史管辖,长期驻扎在并州北面,少说也有万把人,竟然只拍了区区十二个人还有一个副将过来,还真是没怎么放在心上。 李封晨心里自是有些不满意的,这区区十二的普通的兵士,怎能起什么作用,倒像是官场上应付应付的手段。 王刺史展开书信,倒是密密麻麻写了不少。 “禀刺史大人,下官于前些日子收到龙空大师来信,告知下官挑选十二名强壮的兵士,操练大铁盾,排演阵法以抗血手门的特有暗器紫风流星镖,这几日严于操练,阵法有所小成,特遣副将王猛前来助战,愿助刺史大人度过此难关。” 原来是师傅,杨飞倒是没有想过,自己的师傅竟然还和官府中一些人有些熟络,不过这几年杨飞并没有怎么回去见过师傅,多半时间都是飘在江湖中的。 “杨大哥,这漫天紫风流星镖是什么东西?” 无论如何,司马无悔总是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的,刚刚凑在人群的后面,看完了这份书信。 “我师傅说,这是血手门特有的暗器,听说这暗器比一般的流星镖要小上不少,因此飞行的轨迹并不稳定,时常因为风的缘故,让人难以捉摸判断”。 “而且血手门的紫风流星镖,上面都淬了红紫色的蝎子毒,然后又由四五个人同时从不同的方位打过来,这样就好像漫天飘着紫色的光芒,随着风舞动,所以就叫紫风流星镖。看来师傅这次这样安排,也是想到了用这大铁盾加上阵法来对抗这独门的暗器了。” 李封晨听完了,心想这血手门果然是心狠手辣,连如此狠毒的招式都想得出来,如果不是事先有所防范,恐怖这府衙里面的人,顷刻之间就要死的差不多了。 这样的想法不禁让李封晨打了一个哆嗦,还好现在有了破解之法,只是不知道这紫风流星镖之后,血手门还有什么招式。 真是漫长的一天,在杨飞的建议之下,所有人摆开阵势,各自坚守岗位。府衙里面的侍卫分散在刺史府的四面八方,每个人手持摇铃,只要发现任何身影,直接发出信号然后就地躲藏。 在正厅前面,守卫的是王猛副将以及他带来的十二位铁盾兵士,他们一旦听到信号立刻就可以排好阵法,来抵挡血手门的独门暗器。 再者后面,是双剑派虎啸堂,李封晨,司马无悔和杨飞,在最后由赵别驾带领几个府里的高手,贴身保护刺史大人。 如此安排的话,对于府上侍卫的压力会少一些,也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正面冲突和牺牲,只要李封晨可以在和楼主的较量中不落下风,其余的人都可以有所施展。 这样的建议倒是让王猛副将对杨飞有了很多的改观,因为其中也暗含了一些兵法的道理。 一般而言军中将士和武林中人,双方对于对方都有一些蔑视,当然都是自觉高人一等的。比如武林中人就觉得自己个人功夫明显高,所以一般而言都是不屑于在朝廷里面当差的,而军中的将士则觉得武林中人不懂规矩,不懂兵法,只是贪图个人利益,更加不知保家卫国的大义。 当然此时,为了并州刺史,这些观念门第都需要暂且放在一旁,若是没有彼此协调的配合,是要坏了大事的,所以在之前虽然有些心不甘情不愿,杨飞和李封晨都尽量表现出自己的友好。 当然王猛也不是什么浑人,其中的厉害关系也是懂的,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这倒也不难。 很快就要到晚饭的点,但是防守的守备却不能减少,根据先前的指令,每一组都分成四拨人,一拨一拨用饭,保持最大的机动能力。 就在众人慢慢地磨练耐心中,黑夜已经渐渐来到,府中各处都搭上了灯笼,但是有了光却无法遮盖夜晚的寒意以及内心的恐惧,差不多亥时一刻,天已经完全黑了,之后的五个时辰,将会是最危险的,一旦渡过了便是胜利。 因为有分派出去不少蹲点的侍卫,所以这会儿在大厅里面的人并没有那么的焦急,可以稍有一些放松,算是一种缓冲吧。 在此时,李封晨显出了和众人截然不同的气质,可以说是超越同龄人的冷静和果敢,他一个人坐在了一角,腰上配着蛇剑,右手竖持鹰剑,一副随时都可以应战的状态,毕竟有过不少江湖经验的,此时气息也十分的平稳,反观旁边的司马无悔就差了一点,双手趴在斩牛刀之上,表面上看似乎很镇定,但是气息却比平时要快上不少。其余的侍卫和虎啸堂的弟子就更加不要说了,他们大多数都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场面。 “叮……” 很轻的一声,突然好像把众人从梦中惊醒了一般,不少人都没有听清楚,于是左右交头接耳,一下子紧张扑面而来。 “都别慌!” 李封晨大喊了一声,然后起身往门口的方面走去,杨飞只觉得杀气腾腾,这样的李封晨还真是让人有些可怕的。 “列阵!” 就听到门外,王猛一声,像嘶吼一般。十二名铁盾兵士,立马摆出整齐化一的样式,每个人都是右手持着盾把手,左手扶着盾牌内侧的一边,然后弓步,右脚稍稍朝前。十二个人围成一个半圆,盖住门口。 不过面对黑夜,所有人总是有所顾忌的,毕竟在外面,视野并不怎么好。但是这方面,王猛却是老手了,行军打仗最看重的就是瞬时的反应,尤其是在夜晚视野不佳的时候。他隐约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压迫感。 “圆环阵!” 一阵号令,十二人中六个人将盾牌高举,架在右手边同伴的盾牌之上,然后所有人往回半步,缩紧防线,从四面八方各个角度都防的严严实实的。 “叮叮……铛铛!” 一阵急促的声音,正是流星镖砸中盾牌的声音,声音连绵不断,即使从屋内也可以感受到这流星镖的数量,大概半盏茶之后,声音渐渐变小了。不过王猛还不敢轻易就撤了防御,似乎在等待对方新一轮的攻势。 过了一会儿,外面的人并未有动静。 “变阵!冲!” 又是一声令下,十二个兵士,立马三人一组,平行持着盾牌,往前面冲了过去,这一下子倒是把外围的一些杀手给吓到了,好些黑衣人没有反应过来,被平行的贴盾牌顶飞了很远。 “回!” 王猛看冲出了一段距离,便立即将兵士们召回来,十二兵士瞬时又回来,在门前再一次排成半圆列阵。 “点火!” ... ... 正文 第十七回 决战太原 在黑夜之中,对面传来一声响声。 随着点起来的火把,这边也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对面,整齐划一人数也不少,至少有三四十人的样子,领头的人脸上带着铁面具,一袭黑衣和黑斗篷,背上挂着两把短剑,破山和斩蛇! 下面的人装束也十分的整齐,都是一身黑衣,黑斗篷,排成了一排,各种兵器都有,长枪,短剑,长剑,长刀,弯刀,在火光下,银晃晃的,架势十足,特别的显眼。 “李兄,司马贤弟,这一战切莫不可大意,更加不可心慈手软,若能活下来,明晚松鹤楼一醉方休!” “好!” 随着李封晨的应声,司马无悔瞬时就觉得热血迸张,好像一下子就有了使不尽的力气。 “准备战斗!” 随着王猛的一声令下,十二个兵士,将盾牌从右手换到左手,然后右手抽出腰间的一把障刀,统一地摆出了进攻的架势。 大战一触即发! 王猛将自己的长枪也拿了出来,取下了先前包在枪头上的白布,右手一横,却有一副大将之风。 “上!” “冲!” 双方同时下了命令,两路人马沿着阵型往前冲杀。比起血手门来,刺史府衙这边更加整齐,先是十二个铁盾兵士,然后是王猛和虎啸堂的弟子,司马无悔,杨飞还有李封晨三个人殿后,也冲了出去,就留下了赵别驾和四个侍卫,还有冯司马和王刺史在大厅里面。 十二铁盾兵士在冲锋的时候,却是厉害的角色,一手拿着盾牌将人顶开,另一手拿着障刀对准对方的肋下就是一刀,快而准,没一会儿对方已经几人毙命了,这边的话,死的最快的是虎啸堂的弟子,有些还没怎么动手,一个迟疑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正在双方人马不断交手的时候,李封晨已经斩杀了数人,往对面队伍中心逼近,他拔起鹰剑,踩在一个黑衣人的右肩上,腾空起来,举剑杀向对方的首领。 擒贼先擒王,若是能够打赢对方的楼主,这场战斗就可以获胜了。铁面人一看李封晨杀了过来,也不敢造次,从背后拔出了双剑来应战。两人兵刃一接,李封晨的劈式被对方直接回了过去,这一击让李封晨后退了三步,然后重新摆好架势。 没想到这人单剑就有如此强的力道,内力浑厚,臂力也强劲的很,如果是双剑的话,就更加难以应付了,此战看来不能托大,李封晨本来就知道对方绝非泛泛之辈,只是此时他已经感觉到对方的功夫,应是在他之上,唯有以剑法来比拼了,正面硬拼几乎没有胜率。 李封晨想好了,便抽出蛇剑,反手握在左手,这是一种守中有攻的招法,即使不能获胜,也要尽量拖延,等到杨飞和司马无悔可以解决对手的其他人才行。 铁面人看出了李封晨的意图,立马抽出双剑展开攻势,他双手拉剑展开,人往前稍稍倾斜,双脚左右蹬地,忽左忽右,双剑直接刺来,这剑法李封晨从未见过,根本不敢直接接招,只好往后退,约莫十步之后,李封晨一下腾空,利用鹰剑的长度顺势横劈。 然而他以为威力十足的一招,却被轻易挡了下来,铁面人一个箭步左手的斩蛇剑直接刺了过来,李封晨马上用蛇剑来挡,只是力道十分的大,他用尽全力也只是稍稍改变了铁面人的左手剑的轨迹,一剑划过了李封晨右侧的衣襟,落地之后,李封晨马上调整步子,只好继续再往后退。 此时两个人一来一往,已经离开大队人马不少的距离了。对招中,李封晨一直处于下风,无论是招式还是威力,都被压制的十分的厉害,如此看来对方不仅仅对于破山斩蛇剑十分的精通,甚至对于现在双剑派的鹰蛇双行剑都十分的了解,招招都克制的厉害,让李封晨只觉得自己无法发挥,一旦攻出就立刻被反手攻入要害之处,只好不断靠着身法来躲避。 另一边,由王猛带领的十二兵士,虎啸堂的弟子以及司马无悔和杨飞等人构成的一干人等,在大院中和敌人彼此厮杀着,尤其引人瞩目的是司马无悔的那一口大刀,所到之处所向披靡,刀锋直指,根本无人跟与之对拼,只好逃着打。 但是司马无悔依仗他极好的身法,不断在战场中忽进忽出,不少血手门的人被连人带兵器抡到几丈远,甚至还误伤了一些躲避不及的虎啸堂弟子,只是这会儿谁都顾不上谁了,一阵乱打。 只见司马无悔正一个翻身,一招斜劈,对面的黑衣人已经来不及躲避了,只好用剑横着来挡,但是两者力道差距太大了,一把细剑根本不可能抵挡住斩牛刀的刀势,随着下落的刀,剑直接绷断了,司马无悔的刀直斩在黑衣人的左肩锁骨处,只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叫,司马无悔的刀斩进了两三寸,然后立马抬起右腿,把那人踢的很远。 杨飞正在旁边,只是赤手空拳就打倒了两三个,他回头看了一下李封晨,虽然落于下风,但是一时之间倒也不用担心,只要解决了眼前的敌人,回头一起对付铁面人,绝非是难事。 “啊!” 随着一声惨叫,杨飞看到身边的一个铁盾兵士倒地了,黑夜中杨飞并未顾及太多,此时他的目光正在看大厅的正门,他担心他们杀将了出来,厅中的王刺史是否安全,眼看并无大碍,他也就放心了。 司马无悔依然一个人在战场中杀来杀去,一记直斩再一记飞腿,然后腾空一记回身劈,刀势强劲,随着司马无悔的强势进攻,血手门的人节节败退,已经从大厅前的院子退到正门附近了,杨飞略有一些担心大厅的安危,便在最后不敢太过贸然出击。 忽然一个黑衣人持长枪刺来,杨飞一个转身往左躲过,然后左手按住长枪,右手做鹰抓直扑对方的咽喉,那黑衣人倒也不傻,略往后一退,用左手抓住已经攻来的鹰抓,正在得意之际,杨飞的右手又变成虎抓,反手抓住黑衣人左手的手腕,一下用力,往内侧一掰,那黑衣人的左手当即就被折断了。 他吓得往后退了几步,但是杨飞左手已经按住了长枪,岂会如此简单就让他逃脱,杨飞立刻用力一拉,自己腾空而起,左脚踢开长枪,然后双脚连环,在黑衣人胸口连踢五下,那黑衣人禁不起这一番攻击,黑色的面纱暗露血色,此时正觉得胸口如火一般焚烧着,全身无力,已经无法起身了。 原来刚才那一下的鹰抓是虚招,为的就是让黑衣人暴露自己左手的弱点,然后就可以轻松用连环腿解决对方,说是简单但是江湖中能够如此出招的人,绝对不多,先是江南鹰派的鹰抓功,再是楚州七星楼的虎抓,最后是徐州双剑派的五叠连环脚,同时使出三个门派的功夫,并且能够连贯起来发挥各自的威力,杨飞确实深藏不露。 然而这时,原本已经杀将出去的人马,被对方给打了回来,而且七零八落的,就连司马无悔也退了回来。 “这箭头有剧毒,我左手麻了。” 一个退回来的虎啸堂弟子,面色十分的难堪,相当的痛苦。王猛,虎啸堂堂主还有司马无悔也后退了回来,此时剩下的人已经不多了,虎啸堂损失过半,铁盾兵士也只有七八个人,其中两个虎啸堂的弟子,手臂上都中了毒箭。 “原来对方在屋顶的地方备了弓弩手,这箭头掺了剧毒!” 王猛向杨飞解释到,但是就在他解释的时候,又有一个虎啸堂的弟子胸口中箭,直接躺在地上,连一点挣扎都没有,就不动了。 “太狠毒了!这种招数都拿得出手!” 虎啸堂的堂主表情狰狞,这次出发的时候他就预感不妙,毕竟江湖传闻这血手门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但是他怎么都没想到,这毒镖之后,还有弓弩手的毒箭,果真让人防不胜防。 “王猛将军,你领着兵士和虎啸堂的弟子守住大厅,堂主麻烦你接应一下李兄,以防不测,司马贤弟,你和我一起去对付弓弩手。” “好!” 司马无悔答应的十分的爽快,但是他心里却没什么底气,刚才杀出去的时候,突然就一阵箭雨下来,身边好多的同伴纷纷倒地,亏得自己的刀够大,一横过来几乎把自己大半个身子都挡住了,才侥幸回得来,这会让就两个人出去,岂不是成了箭靶子了吗? 不过既然杨飞这么说了,司马无悔也相信他肯定是有办法了。 听着指挥,虎啸堂余下的人跟着堂主像逃难一般的逃回了大厅中,由剩下的八个铁盾兵士在门口防御,杨飞示意司马无悔和他飞上了屋檐,先前的时候杨飞对刺史府衙的地形已经做过了详细的观察和分析了,也想到了大概三个可能会有弓弩手埋伏的地方,只要解决了这几个点,应该就没有大碍了。 但是现在时间并不多,厅门口守卫的人怕是支持不了多久的,必须速战速决,杨飞让司马无悔和自己分头行动,指示他去正门左边的牌坊上面,如果看到有任何的弓弩手就直接解决,杨飞想着这弓弩手远距离厉害,而且武器都掺了剧毒,但是一旦被司马无悔的斩牛刀近身了,就绝对不能有反击之力的,而杨飞则多跑一点,去余下的两个地方,东西厢房的楼顶。两人约好一旦得手,只要解决了埋伏的弓弩手,就立即回防,不可恋战。 说罢,两人分别从不同的方向出发,司马无悔自己略有一些心虚,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很快他两三个箭步,就到了牌坊的附近,这个时候先前退回去的血手门杀手再一次发起了进攻了,不过现在已经顾不上那么多,司马无悔纵身一跃,牌坊的后面,果然躲着四个弓弩手,当司马无悔接近他们的时候,他们竟然毫无防备,于是司马无悔抡起大刀来,两三下,就把埋伏着的弓弩手都给解决了,他朝着远方望了望,可惜漆黑一片,司马无悔根本看不到任何杨飞的信息,不过自己都如此顺利解决了,他想着杨飞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小兄弟,你的刀法十分的特别啊!” 突然的一句话,让司马无悔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猛的回头,看到背后正站着一个铁面人,和司马无悔大概不到两三丈的距离,这个人竟然可以悄无声息,若是之前马上出手,只怕司马无悔已经死了。 ... ... 正文 第十八回 鱼肠胜邪 “你到底是什么人?” 司马无悔很是紧张,立刻把自己的刀举了起来。 “小兄弟,你的刀也十分的特别啊!”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司马无悔往后退了两步,可惜牌坊并不太大,不过现在的地形对于持有斩牛刀的司马无悔无疑是十分有利的,大刀一挥对方几乎没有太大空间来闪躲。于是乎司马无悔驾好步子,无论对方是谁,就他一身的衣着还有铁面具,就一定是血手门的杀手。 “那就让我来看看你到底有几斤几两,小兄弟可不要让我失望啊,毕竟刚才我可是没有下手杀你。” 司马无悔深呼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内力,突然之间一个箭步向前,如闪电一般接近对手,纵身从上至下就是一记势大力沉的斩击,在这狭长的空间中,如果要躲开这一击,就会直接掉落下去,但是更加不要想可以正当抵挡住,这三百斤的斩牛刀如猛虎一般扑向了铁面人,然后对面依然不紧不慢,似乎十分的绰绰有余。 就在刀即将下落的时候,铁面人左手擒主了刀的内侧,借势一个翻身踩在了刀背之上,而司马无悔的刀结结实实地砸在了牌坊上,好快的身法!一时之间,司马无悔并未反应过来,只是看着眼前的敌人,却让他感受到了十足的压迫感。 “小弟兄,还是太慢!” 铁面人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刃,这把刀的形状十分的怪异,刀刃处一节一节的如锯齿一般,司马无悔从未见过如此的刀,但是现在他的心里只是害怕,甚至是恐惧。 眼前铁面人快要展开攻势了,司马无悔使劲全力将刀抽出,往后退了两步,铁面人立马一个鱼跃,侧身砍杀过来,速度之快,几乎让司马无悔的双眼都要跟不上了,只是象征性地提起刀来,想挡一挡,可惜提刀略慢,只觉得左手如火辣一般的疼痛,铁面人的短刃已经刺中了司马无悔的左手小臂了,然后他又用膝盖顶住了刀背,翻身一记侧踢,把司马无悔给踢下了牌坊。 司马无悔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已经重重地落在了地上了,他想立刻起身,却只觉得左手和胸口一阵剧痛,只好勉强用刀把自己支起来,但是铁面人已经纵身跳了下来,一个漂亮的翻身,正好落在司马无悔的面前。 “小兄弟,你这刀中看不中用啊!慢吞吞地怎么杀人?” “丫!” 司马无悔大吼一身,提起刀来,大吸一口气,就往铁面人冲了过来,然而接连的攻击,都被很轻松地躲了过去,每每斩牛刀即将攻入得手的时候,铁面人总能够用一两个步伐就躲开,司马无悔的刀势虽是厉害,但是却丝毫碰不到对方。几十招下来,铁面人依然显得绰绰有余,司马无悔的身法虽然一流,但是碍于斩牛刀的重量,总是有所减缓,看着自己每一招都似乎毫无用处,司马无悔心里的恐惧越来越大,左手的疼痛也开始加剧,一阵毫无章法的进攻过后,司马无悔后退了几步,想着调整一下气息。 “小弟兄,你天赋很高,但是招式太差,不得要领,今日要是留了你,他日恐怖就是个祸患了!” 铁面人摆好了架势,右手反握短刃,随时准备攻过来,司马无悔拖着受伤的左手,此时体力已经有些不支,难道要死在这里了吗? 眼前突然的一袭熟悉的身影,杨飞从左侧的屋檐上腾空跳了下来。 “司马贤弟,你没事吧?!” “没……没事。” 杨飞看着司马无悔的样子,自是不敢怠慢了,黑夜里面,定睛看了看对手,装束上和血剑楼楼主一样,只是他拿着的只是一把很奇怪的短刃,看着兵器,杨飞一时还看不出什么门道来,不过能够轻松把司马无悔打伤,只怕此人的水平不在血手门的楼主之下了,又或者这个人就是血刀楼的楼主! 若是如此就更加不能大意了,杨飞从怀里掏出了自己的兵器,同样是一柄形状十分奇特的短刃,杨飞的短剑一节一节,透出白色的寒意来,整把剑如同一根巨大的鱼刺一样。 铁面人看到杨飞的武器,收起了自己刚刚摆好的架势。 “你这剑!可是欧冶子的鱼肠剑?” “自然不是!这剑是当代铸剑大师绝非子仿造鱼肠剑所铸造的剑,名叫古剑鱼肠。” “古剑鱼肠?!” 铁面人说罢重新摆好了架势,另一边杨飞也是一样,正手紧握自己的短剑,双脚一横,这样的架势十分的奇怪,但是对于杨飞这样的老江湖,他自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与之前和司马无悔一战中相似,铁面人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过来,步伐很碎但是却快的很,杨飞横剑,谨慎地开始防守,一招一式,对方虽然速度极快,但是杨飞拿的也是同样尺寸的短剑,只要眼睛跟得上,自然要防下来也并非是难事,铁面人眼前自己的快招都被挡了下来,于是马上变换攻势,纵身贴着地面,如捕捉猎物的老虎一般,招式之快更加胜前,若是无法转守为攻,只是一味防守,不出百招,杨飞就会招架不住。 如闪电一般迅猛,如野兽一般的凶狠,铁面人招招直攻要害,一把小的锯齿刀在他手上变化出各样的招数,杨飞开始有一些手忙脚乱,手中的短剑无意识地开始舞动,五十招过罢,两人从前院打到了中央庭院,背后黑衣人的杀手依然在进攻大厅,一时场景十分的混乱。 杨飞在与那铁面人对招之时,突然往后一撤,拉开距离的同时,正巧落在司马无悔的前方不远处。 “司马弟兄,还能动吗?” 司马无悔点了点头,其实已经有些勉强,左手的伤比之前想的还要严重,好在还能握刀。 “一会儿我出招进攻,司马兄看准机会攻他下路,若是继续拖延下去,只怕没有机会回头去帮助李封晨了!” 杨飞说话声十分的确保不会让铁面人听到/ 铁面人看着杨飞离开了一段距离,也就放松了起来,慢慢踱步往前走。 “你既然听说过鱼肠剑,不知道你是不是也知道有一套剑法?” “什么剑法?” “看来你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真正厉害的不是欧冶子的鱼肠剑,而是专诸的剑法!” 在他们两个人说话之际,司马无悔咬了咬牙,也做出了随时准备进攻的姿态,以接应杨飞。 “你倒是说说专诸的剑法怎么厉害了?” “哼!只怕你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这专诸的剑法十步一刺,十步之内没有刺不中的,只要你敢在我十步之内,我就叫你有命来没命回。” “口气不小!” 铁面人自是不屑于杨飞这样的挑衅,尤其是方才自己几乎已经要得手了,此时更加有一些肆无忌惮了,一边冷笑一边往前走。 杨飞在心中暗暗数着步数,这专诸的剑法虽然是厉害,但是十步之内定要人命,是绝对不可能的。 “十步了吧,你动手啊。” 铁面人倒是实在,一步不多一步不少,正好停在十步的范围之内。 杨飞重新摆好架势,这一剑必须成功,他深知,他的机会只有一剑!这一剑叫流星一闪,是杨飞所知道的短剑招式中,最快的剑法。 一瞬间,杨飞腾空而起,如一只大鹏展开双臂,单手持剑如惊鸿流星瞬时杀下,铁面人见势不妙,也马上架起短刀来迎战,然而这一剑确实快的出奇,连一直以速度为傲的铁面人都惊叹这一剑,不过速度再快,铁面人也用刀正巧防住,杨飞横空一剑那鱼肠剑正好夹在锯齿刀之上,然而流星一闪绝非只是如此简单的一剑,杨飞又是两三个翻腾,从铁面人的正上方袭去,有了先前的经验,铁面人自是不能托大了,提前做好弓步,随时准备闪身,此时,另一面,司马无悔已经横着大刀,贴着地面扫了过来,而铁面人的注意力全在杨飞的身上。 但是司马无悔的斩牛刀十分的巨大,又怎么可能完全隐藏杀意呢?原来那铁面人也是江湖老手了,注意力虽然盯住了杨飞,却从正面早就感受到了极强的杀意,再加上司马无悔内功所引发的气息,铁面人对于周遭的环境几乎了如指掌! 他先是一招鹤飞起舞,躲过司马无悔的横扫,然后纵身腾空用锯齿刀拨走杨飞的鱼肠剑,准备用自己的左手按地一个回旋落地,突然,杨飞用左手掏出另一柄短剑!再被拨走鱼肠剑的同时,借力翻身,用左手的剑刺中了铁面人的大腿。 铁面人被刺中之后,也失去的平衡,和杨飞双双落地。 “啊!你个小兔崽子!” 铁面人瘸着腿,气急败坏地吼道。 “你竟然耍诈!” 杨飞双手各持一剑,垂直而立。 “你我本就不是武斗,我也没有必要亮全兵刃,方才我用一剑便是让着你,现在用两剑便是尽全力,你自是败了,就不该多言。” “你个小畜生!看你爷爷我不弄死你!” 铁面人叫嚣着,但是刚才那一剑却是重重地刺入了他的大腿之中,这会儿轻功无法全部施展,再战下去也图不上什么便宜了。于是也不敢贸然前进了,只是自己一口怨气难消。 “这剑叫胜邪,看你现在还有什么花招!” 铁面人瘸着腿,鲜血止不住地往外流,此时也是进退两难。 “司马贤弟,若是可以快去助李兄一臂之力,这血刀楼楼主大腿中我一剑,身法施展起来肯定大打折扣,我一个人就可以应付!” “好!” 司马无悔此时也是自身难保,刚才那一刀已经十分的勉强,不过此时,李封晨还在和血剑楼的楼主缠斗着,生死未卜。 ... ... 正文 第十九回 生死乱斗 留下杨飞一人,司马无悔强忍着疼痛,往内院里面走,此时他的左手已经不太能够动弹了,只好靠着右手单手持大刀,确实比平时要吃力很多。司马无悔悄悄绕过了正厅,此时已经不见李封晨的踪影,司马无悔好不容易背起刀,跳上了房檐,一路往南面搜寻。 另一边中央大厅前面,由铁盾兵士在死守,血手门的一众杀手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阵势,一时之间也拿不出办法来,对着如此厚重的铁盾,一般的兵刃根本起不了任何的作用,而且这一套的铁盾都是特别打造的,盾牌之间没有任何的缝隙,无论是暗器还是枪头,都扎不进入,许多的黑衣人虽然都各自显出招数了,但是却没有成果。 大门前的前院,杨飞依然和铁面人对峙着,虽然重伤了铁面人,但是杨飞却不敢分心他顾,另一边铁面人吃了一次亏,也不敢轻易靠近,眼看腿伤越来越严重了,若是急攻不取,只怕自己也要搭进去。 然后司马无悔搜遍了府衙的南面,都未发现另一个铁面人和李封晨的踪影,这就奇怪了,若是在北面方才就应该听到声音,可是现在南面又不见人,难道他们已经不在刺史府里面了。 司马无悔沿着南面的墙边搜索,终于在靠近墙边的一颗树上找到了一些踪影,显然折断的树枝和血迹都说明刚才在这里打斗的人是往外冲出去的,而且能够一步子都翻过墙的人,府衙中并不多。 司马无悔在月光下寻着血迹,一直从刺史府追到了城北的墙外,他伏在了城墙上面,还好李封晨还在,司马无悔心里没有刚才那么担心了,他嗖的一声,鱼跃而下,举起大刀一横。 “且慢,司马兄,你先让我和他再单独过几招。” 李封晨的拒绝倒是让司马无悔有些吃惊了,因为这时候李封晨身上已经有好几处伤痕,照样子看左脚的裤腿已经满是血迹,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要坚持单独武斗,还真是执着。 “你小子找死!看我怎么弄死你!” 那铁面人身上倒是干净的很,一点剑伤都没有,明显是占尽了优势,这时候更是被李封晨给激怒了,二话不说,双剑斜持着,两下弹腿分在半空中,李封晨也不甘示弱,回身一招鹰飞蛇舞来回击,说起来此时两人打起来已经势均力敌了,不像起初李封晨还分不清对方剑招之中的虚实。 此时几番乱战下来,他对于这破山斩蛇剑也有了大致的了解,何时为虚,何时为实,心里也有了路数,这样一来就可以避实就虚,自己的招式也更加得心应手,司马无悔把自己的斩牛刀放下,看到暂时李封晨并无大碍,索性就坐在了一旁。 看到了这样的情景,不禁让这个铁面人也忧心了起来,之前可以一直压制住李封晨的双剑,但是现在却变成互有攻守,再加上旁边还有一人,就看那刀,绝不是寻常的武林人物可以挥动的,想必实力可能也不在李封晨之下,若是两个人一齐攻来,只怕自己守不住十来招,一阵搏杀之后,他略略往后一撤。 “呸!” 铁面人重新摆好了架势,手中紧紧攥着短剑,拉开弓步,一副要决战的样式。 寒风微微吹过城外,吹起了双方的衣襟,此时月亮也被乌云遮盖了,一片的漆黑。司马无悔坐在一边,十分正紧地端坐着,他必须细细地盯着双方,武斗的战局变化可能稍纵即逝,而这会儿铁面人身上能够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杀气,是到了决战的时候了吧。 “喝!” 铁面人一声极怪异的叫声,随之而来的是杀气四伏,两柄短剑的威力比刚才更胜,而且之间并无虚招相接,招招都拉直了臂弯,极有气势。看来铁面人在几百招之后也摸清了李封晨的能力,招式上比拼占不了便宜,就索性放弃剑招的变化,在剑势上补回来,果然如此出招对李封晨极为有效,三两下的功夫就让李封晨自乱了阵脚。 李封晨拖着受伤的脚,只好尽全力来应付,但是这双剑却有力劈泰山之威,两剑一来一往,每招下来都让李封晨手腕一震,极为疼痛,招招又连续不断而且劲力未有丝毫的减弱,十来招之后,李封晨开始觉得自己快要扛不住了! 一招菱圆破山剑再一招追风斩蛇剑,让已经踉踉跄跄的李封晨应声倒地,右手的鹰剑也不自觉地脱手而出。 “司马……” 万般无奈中,李封晨在危机中,喊出了司马无悔的名字。 眼看就要得手了,眼看下一剑就要刺中李封晨的咽喉了,背后一阵冷风,随着那柄斩牛刀一起袭来,这步法之快,绝不逊色于李封晨! 铁面人只好作罢,一个翻身往后躲避,毕竟这刀直接劈过来,到底几斤几两,他心里也没个数,更加不敢贸然来接。 李封晨拾起鹰剑,叹了口气,原本以为自己还有机会,却不知道对方还留了一手,顿时心里有些郁塞,好在司马无悔身法好,赶得上。 然而解救了李封晨之后,司马无悔并没有停下来的想法,尤其是刚才败给了另一个铁面人,也让他多少想再试试看自己的刀法。 司马无悔侧过大刀,扎好马步,经过一番休息此时左手的伤口没有之前那么的痛,也稍稍能够使上一点力气了。 “司马兄,你尽管上,我就在你身后,绝不让他害了你的性命。” “好!” 司马无悔一听便来劲了,提起刀就往前冲了过去,一招直劈接着半转身的横斩,一招一式有板有眼,而铁面人则始终不敢正面接招,一来实在是害怕这刀刀势太过厉害,另一方面,这李封晨一直跟在身后,让他也不敢轻易出手,这一来两回的,司马无悔的刀越来越快,招式也更加流畅了,正是两下横扫之后一记腾空转身的直斩,快速的身法配合简洁明快的刀法,一时让这铁面人有些跟不上了,只好架起双剑来硬吃这一招了。 一刀深似南海宫,翻江倒海斩巨龙! 这是昨日杨飞用来形容斩牛刀刀势时候所想的,虽然是夸大了不少,但是这斩牛刀加上司马无悔那几乎极致的臂力,却有斩海屠龙之力,而此时他腾空使出全力的一记斩击,其势就如同向万丈深渊中抛出巨石一般。 这区区的破山斩蛇剑又怎么可能抵挡住! 只是稍微降低了一些刀势,顺着斩牛刀刀锋所在,已经直接斩入了那铁面人的锁骨之中。 一声极为惨烈的叫声之后,那铁面人连翻三个跟斗,连地上的剑都顾不上拾起,往着太原郊外逃跑。 “司马兄弟,穷寇莫追。” 李封晨一下子坐在了地上,看来脚上的伤势并不轻,其实司马无悔也好不到哪里去,胸口上的刀伤和左手上的伤口,也因为刚才使出全力,流血又有些止不住了,两个人只好彼此架着对方,拍醒了守城的兵丁。 “司马兄弟,不知道刺史府衙里面情况如何?” “我想有杨大哥在,应该出不了什么乱子吧。” 李封晨冷笑了一下,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所笑的是什么,他曾引以为豪的双剑,此时是如此不配他的心境,虽然击退了血手门的人,但是这一战,他却败了,败得如此的彻底。 天上的乌云慢慢消散,但是月光却寻不见了,两个人在空旷无人的街道中,拖着身躯慢慢向刺史衙门走去,一个靠着墙,一个靠着刀。 “司马兄弟,回头好好去喝一轮吧,如果过的了今晚的话。” “好啊,如果过的了今晚……” 说着的时候,司马无悔撑着刀,却突然感觉浑身没有了力气,僵直地倒在了街面上,只觉得很冷,很冷。 李封晨也靠着的墙面上倒了下来,最后还是没有能够回去,他瘫坐在墙边,回头望了一眼东方,这一夜,还真是漫长! 留在刺史府的人中,多半也已经拼杀到了最后的一丝力气,大院中尸体到处都是,原本多彩的花圃,都被染成了红色,杨飞和血手门的高手们依然在前院纠缠着,一群人来回扑杀,如同群狼对付猛虎,而杨飞靠着手中两柄绝世宝剑,才勉强支撑着,一旦他倒下,一群人就可以直接杀入大厅之中。 那一夜是如此的长,所有人忘记不了,那黎明的光,透过片片的云,微微染红天际。 那一刻,李封晨独坐在街边,往着天笑了笑,杨飞用双剑支撑在地上,也抬头看了看,缓了一口气。 城北突然响起了爆竹的声音,几乎把半个太原城的人都惊醒了,余下的杀手也不继续困兽之斗,纷纷撤出了刺史府,留下许多的尸骨等待着义庄的入殓师来收拾残局。 “我们赢了!” 王猛也一骨头倒在了大厅前沿,这位身经百战的战将想必这次出发前也绝想不到太原一役会比如的惊心动魄,自己背上又新添了两处刀伤,剩下还活着的人,也都七倒八歪的,这次的胜利,如履破冰! “冯……冯司马,快去回春医坊请郎中来,还有把城南的赵郎中也请来,快去!快去!” “好的,我马上去办。” 冯司马滚圆的身体,在血泊中左扭右歪的,好不容易才趟出了一条路,王刺史则显得很坐立不安,作为一届文官,虽有几十年的时光了,不过实际上却从未见过这等场面,以前就算是在刑场监斩,多半也是开铡后让下面人去查验的,今天这番腥风血雨,也让这个官场老骨头吓出了魂了。 “杨少侠,你这个伤没事吧?” 杨飞架着刀,从前院一瘸一拐地爬回来大厅,刚坐定下来,从腰间掏出一个酒壶,大灌了两口。 “没事,让王刺史劳心了。” “真没想到这次大家为了老夫,竟发生了这般灾事,老夫真是……” 王刺史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刺史大人勿需内疚,要说此事也是这血手门,手段竟是这般的残忍啊!连我这般营里数一数二的铁盾兵都没剩下几个……” “等老夫回头定要写奏折,让各地冲折府都出兵就近剿灭这等祸害!真是目无王法!” 王刺史越说越激动,想自己几年前还在殿前做过御史,也算遇到过各种流民地寇,江湖中的绿林帮派也没有少听过,但是哪有如血手门这样公然和朝廷过不去的帮派。 “王大人有所不知,这血手门敢硬闯你刺史衙门,也绝对不是省油的灯,这门派在江湖中几乎人人都知,人人都怕,但是却无人知道这门派到底在哪里,又是听谁的指挥,所以就算你能够动员举国的十六府,上至左右卫下至左右金吾卫,都未必能够摸到这血手门的门槛啊。” “那老夫岂不是束手无策了,难道就任由他们如此放肆吗?” 杨飞也只好摇了摇头,就目前来看也确实是如此,就算是皇帝老子下令也没有办法,这血手门真是厉害的很。 迷迷糊糊中,杨飞昏睡了过去…… ... 正文 第二十回 棋差一招 “报……使君,不好了!” “什么事情,惊惊慌慌的!” 好不容易才把府里所有的伤员都安置好,外出巡视的侍卫也寻回了司马无悔和李封晨两人,这会儿也正在房中医治着,虽然伤的很厉害,但是暂无性命之虞。 “回使君,昨夜晚大牢被人给……” “你说什么?” 王福似乎被闪电击中了一般,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他才安稳了两个时辰,又立刻卷入漩涡之中了。 “刚才小的们去大牢里面提犯人准备上刑场,哪知这牢里所有人都死了,侍卫和犯人都死了,一个活口都没有!” “……” 王福一愣,半会没有回过神来。 半盏茶之后,终于意识回来了,王福立马起身,就想去牢里看看。 “齐校尉,你带着左金吾卫的人陪王大人走一趟吧。” “好的。” 原来今天一早听到了消息,太原城左右金吾卫都带兵来了刺史府,这会儿小小的刺史府里面,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左右金吾卫齐校尉和冯校尉更是亲自督兵,呆在刺史府,丝毫不敢马虎。 一行人浩浩荡荡从刺史府赶去了大牢,果不其然,确实一个活口都没有。一进门口王福就清楚了,牢头们几乎连拔刀的机会都没有,身上的伤和府中外围中暗器的侍卫一样,应该就是死于杨飞口中所说的紫风流星镖,这样一看前来袭击大牢的和夜里出现在刺史府的杀手定是同一伙人。 只是让王福不明白的是,他们若是前来救钱洪,也没必要连其他的犯人一并杀掉啊,这手法也太过于凶恶了吧。 王福迈开了步子,往大牢的深处走去,钱洪被关押在了最里面的死刑号中。 “这?” 死刑号里面只关了两个人,一个是江湖大盗,背了四条人命,另一个就是钱洪,但是此时,牢里只有两具无头的尸体。 “这钱洪死了?” 王福口中嘀咕着,但是他心里绝对不相信,这伙人明摆着就是要救钱洪的,怎么可能大费周章来大牢中杀他呢,要他死只需要再等一天就行了。 “快来人,清点一下牢中的人数,看看有没有缺少尸体。” 一路上,王福始终没有想明白,这血手门如此大动干戈,到底是为何?先是要取自己的项上人头,然后又派了那么多杀手前来刺杀,还派那么多人去大牢杀光所有人,如果只是为了救钱洪,大可不必如何麻烦。 王福始终想不出原因来,或许是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他自己深感疲惫,坐在自己的书房中,王福握着自己最喜欢的狼毫,却不知道该如何下笔,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酒……酒……” 三个人中,最先醒过来的是杨飞,而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当天的亥时,他依然感觉到浑身疼痛无比,而且上下都缠满了白布,丝毫动弹不得,他想发声叫两句,却又十分的无力,挣扎了一会儿,实在没了法子,只好继续安心躺着。 杨飞第二次醒来,是第二天的午时了,这会儿正是白天,屋里屋外的围着不少人,好几个郎中模样的人,在杨飞面前走来走去,端着各样难闻的药引,屋外也有很多人,只是这会儿歪着脖子,杨飞看不太清楚。 “杨少侠,你可是醒过来了。” 杨飞一抬头,看到的竟是一副苍老的脸,熟悉却又有些陌生,似乎一夜老了很多。 “是……是赵别驾呢。” 说话还是十分的累,但是能够说上话了。 “总算这次的事情熬过来了,哎!” “赵别驾,司马兄和李兄如何了,还有王使君?” “杨少侠放心,司马少侠和李少侠虽然受了重伤,但是今早也都醒了,并无大碍,只是如今不能下床,王使君也没事,现在太原左右金吾卫校尉都领兵在府里,出不了乱子。” 左右金吾卫,杨飞心里十分的不屑,这官场上的人,他也没有少打过交道,是人是鬼,自然清楚的很。 “那钱洪行刑了没?” 说到这里,赵别驾也有些支支吾吾,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太原这一夜血战,意味深长,无论是对江湖还是对朝廷,双方都感受到了彼此之间更加紧密的关系,利用与被利用,争夺与被鱼肉,拉开了整个武林的新篇章,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大战后第三天,太原城左右金吾卫的人也走的差不多了,司马无悔,李封晨和杨飞也都可以下床稍微活络活络筋骨了,只是还不能大动,不过练一些舒筋活血的功法倒是没有问题。三人这会儿正跟着赵别驾在打一套很慢的拳脚功夫,据说这套功夫叫八卦拳,是前些年一个很偶然的机会,赵别驾在淮南道上面跟人学会的,虽然实际上不能用来克敌,但是每天练习对于舒筋活血却功效十分明显,这会儿三个人练的不亦乐乎,即使身上许多的绑带还没有解除下来。 王刺史则一脸凝重从内室走了出来,自从太原一役之后,这几天王刺史都是这样的神情,心里有许多的愁烦却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要说起来这刺史衙门被袭击,大牢里面所有的犯人和狱卒都死了可不是什么小事,若是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了,在官场上是绝对可以利用这个话题来大做文章的。 但是这两天都风平浪静,久在官场上的王福心里自然也清楚,这事到底是报还是不报,若是报又要如何措词,都是极为讲究的。 “杨兄,这两天江湖传闻万通钱庄一下子在江南开了数家分店,似乎并未受到家中老二这次事情的波及,而且这钱三万和钱洪都再也没有露过面了。” “这事情我也略有耳闻,那天听赵别驾也说起了大牢之事,江湖上面传闻很多,却都没有特别靠谱的。只知道现在万通钱庄都是钱三万的大儿子钱涛主事,钱三万已经有三天没有露面了。” 李封晨点了点头,这事情确实十分的蹊跷,不过之后事情如何发展已经无关紧要了,能够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相比起来,司马无悔就简单多了,既没有思考这一摊子乱七八糟的事情,也不在意官场上的争斗,他现在心里所想的就是那松鹤楼的一碗高粱酒。醇香扑鼻,甘甜可口!可惜的是,郎中反复叮嘱他们这几日不能沾酒,这可好生让杨飞给憋得,就算是瘸着一条腿都千方百计在刺史府中找酒喝。 一周之后,府上的侍卫少了,刺史王福也要开始日常的工作了,自然对司马无悔他们三人就放松了盯梢,趁着中午府上的侍卫门都去吃中饭,三个人从府衙的后门悄悄地溜了出去。 当然他们去的地方只可能是一个地方,松鹤楼! “这松鹤楼可真是一个好地方啊?!” 司马无悔可是第一次到那么高档的地方,三层高的酒楼拔地而起,第一层是地层,就算是寻常的百姓也得紧巴巴省几个月的钱才能来吃一次,第二层是中层,一般的江湖上有些名气的豪杰,以及地方客商富豪都在这一层,第三层则是天层,都是一间间隔开的包间,还常有舞琴唱曲的歌姬出入,一看便是留给最有脸面的人物的。 刚进门,司马无悔就闻到一股子的酒香味,此时也顾不得什么了,他东张西望了一圈,看到楼下靠里面的地方,有一空位,便径直走了过去。 “司马弟兄,那可不能坐啊!” 李封晨一把拉住司马无悔,跟着杨飞,示意他们三人要去楼上坐坐。这一看便是有钱人坐的地方,反而让司马无悔有些拘束了,三人走上去的时候,二楼也有不少人在张望,甚至在背后交头接耳,看来在太原和血手门这一战,已经传开了。 “司马弟兄,现在在太原城中,你也算是一号人物了,总不能和一楼的平民混在一起吧。” “一号人物?!” 其实司马无悔还不太明白,所谓的一号人物到底是怎么样子的,只觉得似乎周围人都在刻意张望他们。 “那是自然的,一个流浪武者独斗血手门血刀楼主不落下风,还出手打伤了血剑楼的楼主,只怕这个消息现在武林里面大大小小的门派都知道了。” “确实如此,今天一早家父还来信问了我这件事情,司马弟兄此次真是名声大噪啊,将来在外面走动,也算得上有头有脸了。” 杨飞和李封晨两人一来一往,似乎唱双簧一般,但是司马无悔却不解,虽说消息不假,但是这次太原中,自己所遭受的挫折绝对大过成就。 “只是司马贤弟,这有了名声有时候也不一定是好事,虽说各门各派方面都好走动,但是上门来挑战的人估计也少不。这一入江湖深似海,有了名声就更加难退出去。” 听杨飞这么一说,倒是让司马无悔有了些许的警觉,他回头张望了一下,总觉得周围人都在盯着自己一样,言谈举止之间似乎都和自己有些关系,一个寒颤,让司马无悔哆嗦了一下。 “大爷们,顶级的金门高粱酒来嘞!还有四碟小菜!” 小二熟悉的叫卖声,人还没到楼梯口,已经听到了。这各家的叫卖声也算的上是一种特色,不过三人真正的兴趣都在这金门高粱之上,远远地就已经闻到了一丝丝的清香之气,这让憋了好几天的三人都激动不已。 ... 正文 第二十一回 酒醉松鹤 “杨大哥,就是这个味啊!” 这酒才刚上,司马无悔就忍不住了,捧起碗来细细地闻了一下,然后一脸陶醉的样子。 “这家伙鼻子倒是好使,这酒好不好一闻就知道了。” 李封晨虽然好酒,却也不至于到他二人这份上,金门高粱酒虽然是名贵的好酒,不过在他的眼里,和大街上十个铜板的烧酒并没有太大的两样。 不一会儿,三个人各自两大碗高粱酒下了肚子,酒意略略有些上来,杨飞只觉得浑身泛热,十分的舒爽。 “杨大哥,这可真是好酒啊!” “那是自然,这足足憋了一周时间,终于喝上酒了。” 说罢,两个人又是两大碗往嘴里灌。这司马无悔从小就好酒,虽然家乡那里没有什么像样的好酒,但是他却是对酒来者不拒,十几年下来,酒量自然是好的很。而杨飞就更加不用说了,自打十来岁以后,几乎就每天泡在酒坛子里面,这一周没沾酒更是自他出师之后从来没有的事,和这两个正宗酒鬼一比,李封晨就差了不少。 硬是一上来干了两个碗,这会儿已经开始昏昏沉沉了,李封晨似乎觉得内心空洞的厉害,好像一下子都被掏空了一样,急忙大口大口地喘气,额头上面不时有豆大的汗珠滴下。本来这李封晨说自己好酒虽然算不上吹嘘,只是这双剑派里面门规也算是严厉的,尤其是门内里面的嫡系弟子,在酒色上还是会受到家里长辈的约束,虽说好吃好喝的少不了,但是却不曾这样拿着大碗来干的。 一时之间酒意直冲大脑,李封晨定了定神,撇了撇嘴,硬是催动了体内的内力把酒意给压了下去,再怎么说如果在杨飞和司马无悔前面,两碗酒就醉倒那也太不济了。 可惜这些小动作都被杨飞看在了眼里,他心里窃喜,这李封晨为人确实没话说,但是唯一的问题就是太过于争强好胜,武学上是如此连酒量上也是如此。先前在刺史府里,李封晨在和司马无悔比拼内力中败下阵来,之后这几日都修炼内力到半夜,这些杨飞也都看在了眼里,但是很多时候,太过于执着胜负,或者是别人的长处,反倒对自己的修炼有极大的害处,杨飞虽然知道这点,但是却不知道如何去说。 这边李封晨刚刚用内力缓过劲来,一抬头正看到司马无悔,这司马无悔也是喝起酒来不要命的主,更加重要的是他可不像杨飞那样会察言观色,于是马上端起酒壶给李封晨又满上一碗,李封晨内里暗暗地一声叹息,看着这满满的一碗高粱酒,此时在杨飞和司马无悔的心里这是沁人心肺的琼浆玉液,但是在李封晨心里,更像是一碗危机四伏的毒药。喝了,指不定自己的内力还管不管用,要是不喝,瞬间就觉得自己要矮他们一头。 硬着头皮,李封晨又吞下一碗酒,突然间这胃里如有烈火一般燃烧,直到丹田附近,虽然李封晨马上催动内力,从四面八方来压制这股力气,但是依然不怎么凑效,此时他的脸已经憋的通红通红。 这李封晨还真是死要面子,一旁的杨飞心里暗暗叹息,刚才他倒是想给李封晨解个围,却没有想到会发展到这个境况。而他旁边的司马无悔更是长大了嘴,要知道他和杨飞第一晚喝的酒可比今天要多得多了,甚至在他们的概念里面,这三碗酒不过是个开头罢了。 “啊!” 李封晨浑身突然颤抖了一下,然后半晌都没有反应,脸上的红晕是褪去了一些,一会儿,整个人好像泄了气一样,瘫坐在椅子上。 “这?!” “看来李兄酒量是远远不如司马贤弟的。方才司马贤弟的那一碗酒李兄硬是想用内力去压制,可惜李兄的内力还没有达到化境,一时岔了气,不碍事,等酒意过去就好了。” “我刚才给李兄满上酒可真不知道这……” “哈哈哈……” 杨飞笑了笑,说起来这司马无悔也是极为憨厚之人,要是换成了别人可能还会故意劝酒什么的,只是他的话估计连想都没有想过,想喝酒就一起喝,更是想不到这李封晨会如此不胜酒力。 “不碍事,司马贤弟,我们先喝个痛快,等一会儿把李兄一起送回刺史府就可以了。” “真不碍事?!” “不碍事!来,接着干!” 这杨飞还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酒鬼,合着司马无悔两个人在松鹤楼整整喝了十多斤才罢休,还顺带又拎了三壶酒一起回刺史府,而方才醒过来的李封晨看到桌上横七竖八倒着的酒壶,就更加是自觉羞愧不如。原是自己以为在家中算是酒中高手了,可是和着两人放一起,实在差距太大,这会儿虽是已经能够行走,却依然觉得头昏脑涨的,只好让司马无悔在一边扶着。 “王使君,此番辛苦了。陛下也深知老臣在这并州管事不易,让小的得意来慰问一番。” 三个人刚进门,就看到前面一群人,领头的是一头发花白的老头,身上的服饰十分的讲究,是用彩色的丝绸编织成的圆领衫,虽然不是官服,但是能够穿得起这种衣服的人,多半在宫里有些手段,因为寻常人就算有钱也弄不到宫里的贡品。 这些杨飞一眼就看了出来,李封晨虽然不如杨飞知道的那么详细,但是心里多半也猜想到了,于是他用手压了压司马无悔,暗示他行事小心,这种人一不小心得罪了,就算是最强的武林世家也绝不会为了一个高手而开罪宫里人的。 此时,王福已经来到了门口的大院,也马上端正地拱手作揖。 “李公公,里面请。” 顺着王福的手,一行人大摇大摆地走进内院,在正厅里面一字坐开。 “这可是前朝皇帝身边的大红人,李安福公公。” 赵别驾小声地告诉杨飞等三人,随后马上跟着一行人去了正厅。 “这以前当过皇帝身边的红人果然就是不一样,气势十足。” “是啊,毕竟是先帝身边的红人,宫里管事的大太监,谁敢轻易得罪他。” 杨飞和李封晨两个人叹息道,武林中人追求的是最高的武学之道,可就算是最强的高手,称霸一方的世家,也不敢随便得罪当朝权贵,似乎在权力的面前,一切都显得不那么的有底气了。 “我们不过去看看吗?” 和杨飞二人不同,司马无悔更是显得好奇心十足,从小就听说皇帝身边有太监伺候,可从来都没有见过真正的太监,这可算是长眼了。 “司马贤弟,这你还是别看了吧,有时间回去好好练练刀法,别忘了我们还要上路呢!就你现在这水平,如果真碰到绝顶高手,未必能讨到便宜。” 说起来,自从血手门一战之后,司马无悔就没有碰过斩牛刀,大概是自以为这罗门六刀都掌握得差不多了。可是和杨飞,李封晨不同,司马无悔并非出于世家,一来没有家族罩着,二来也没有保命的手段,这两点对于一个行走江湖的人可都是大忌。 但是这罗门六刀毕竟不是什么体系完整的招式,一时对敌靠着强劲的刀势自然不会落到下风,但是一旦被对手摸到了门路,了解了招式,然后见招拆招,就不好应付了,不少江湖中刚成名的好手都是这样败下阵来的。 而一套完善的招式,就可以包涵各种变化,不仅仅可以让对手捉摸不透,更加可以籍着变招来攻击对方的软肋,所以只有完全掌握一套完善的招式才可以称的上在招式中达到初境,要入极境就需要武者本身对于这套招式有更加深入的理解和经验。但是即使如此,只有真正在招式上达到化境之人,才能够完全随心控制招式,将自己,兵刃以及招式完全合为一体。这也就是招式的最高境界了! 这样一对比下来,司马无悔虽然掌握了罗门六刀,但是在招式上,还未踏入初境。如果他还要有突飞猛进的进步,那么一门合适的招式就必不可少了。 但是体系完善的招式,各宗各派都视如珍宝,根本不会拱手送人,即使你愿意加入他们的门派,做个外门弟子,也绝不可能轻易就得到功法。如此看来,司马无悔的修习之路,并不容易。杨飞叹了一口气,除非司马无悔有神鬼莫测之才,可以自创一套招式,想到这里杨飞自己都摇了摇头,心想这怎么可能呢? 另一边,刺史府正厅中,李安福坐在高位之上,一幅老态龙钟的样子,却也不失威风,就连王福也不得不礼让三分。 “王使君啊!想当年你第一次去后花园面见先帝的时候,老奴可以一直都没有忘记啊。” “承蒙公公挂念了,老臣惶恐啊。” “哎,这当年皇上让使君来并州任官,老奴心里也不好受啊,没想到这一别就是三年了啊。” 三年前,王福还在京里任史官,可惜对于新皇帝的水利政策多有微词,王福的性格又不知必要的退让,两朝的老臣说是调任做了一州的刺史,其实却是贬出了京城。但是这李安福如此说话,倒是让王福摸不着头脑了,说起来他在京里的时候得罪的人也不少,其中自然也包括当时红极一时的李安福。 “这次的事情,皇上也都看在了眼里,就特意让老奴过来跑一趟,算是替皇上来慰问王使君了。” “有劳公公和皇上挂念了,老臣自当尽力办好这事。” 王福抬手作揖,原以为此事会有些麻烦却没想到京里的人竟没有追问此事,颇有一些意外。 “这王使君啊,”李安福抬起手来拍了拍王福,“有些事情搞得太清楚,反而容易惹一身的骚,这事皇上已经让大理寺去盯着了,王使君大可放心,这刺史府绝对是安全的,王使君只要管好并州的一方百姓就是给皇上尽忠了。” 这老太监,果然是油滑的很,能够在新皇帝上任之后依然坐稳内侍省主领太监之位,简直就是人精。此事到这里,王福也明朗了,皇上让李安福来,一来是安慰自己,让自己知道此等危险之事不会再有了,二来也是稳住自己,此事看来要再介入,就不那么容易了。 ... 正文 第二十二回 太远榆次 “蠢货!一群蠢货!连一个糟老头都搞不定!” “门主请息怒……” 江南的一处隐秘的阁楼中,半山的雾气在外还隐约可见,朱红色的柱子上面,密密麻麻地雕着各种野兽,阁楼有七层,每一层都有五根柱子顶着,还有四名死侍守住。 “那王福就不要管了,反正此行最主要的目的达到了,至于这个老头,以后自然会有人除掉他的。” “是,门主。” “那钱涛怎么样了?” “回门主,一切都按照您的计划执行,没有任何问题。” “嗯,”领头的蒙面人终于从先前的愤怒中解脱了出来,“若是此事你们血剑楼再办砸了,你这个楼主提头来见。” “是……” 下面一个人,战战兢兢地回答道,此人正是在太原中被司马无悔打伤的血剑楼楼主,说罢他就后退了几步。 “你们都先退下吧,下月初九再来。” “是,门主!” 六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相继走了下去。 突然间,一个身影,以极快的速度闪入,又是一个蒙面人,和那血手门门主的面具如出一辙。黑褐色的虎脸,让人看着就有一丝丝的怯意。 “怀旭啊,这件事你怎么看?” 第二个蒙面人问道。 “王福那老头已经没有威胁了,我们继续照着计划,不会有问题的。” “好,只要江南这边不出问题,我们的计划就能够如期进行。” “上次让你准备的事怎么样了?” “放心,徐州那边都安排妥当了。” “好!太好了!” 话语间,第二个蒙面人两三步,从门窗中一跃而出,消失在了迷雾之中。 “哈哈……哈哈哈哈……” 血手门的门主一个人,望天长笑,十足的恐怖。 青州太原,刺史府府衙之中,此时正有不少人络绎不绝地赶来。这些人中大多都在朝中都有些来头,听闻李安福去了一趟太原,便也赶在了后面,算是来拜一拜山头。这年头,想要升官发财,有门路还是不够的,更要时时关注动态,不过这次可能都要让他们失望了。 很多人都猜想,这王福在外任刺史三年,又遇上这么一件凶险之事,说不定皇上一念旧动了恻隐之心,让李安福去下道回京述职的圣旨,也是极有可能的,若是如此,还是早些打好关系才是。 看到前前后后来了不少的人,杨飞摇了摇头,这才二十多头的年轻人,就有如此的眼力,无仅仅是武林上面大小的事,连官场的是非也能够看透,还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院子的另一头,李封晨和司马无悔正在操练招式,不得不说,李封晨不仅天生就是一块习武的材料,后天又十分的勤奋,每天亥时入睡前练习内功,辰时起床之后也一定会练习招式功法,若非如此,也绝难以年少就成名于江湖。 杨飞摸了摸袖中的短剑,又想起来先前和血刀楼楼主交手的场景,一时让他也热血沸腾了起来,自出师之后,还不曾有哪一对手让杨飞把双剑都用上。那人功夫确实十分的可怕,若非是大意被杨飞抓住了弱点,只怕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杨飞突然间深吸一口气,原以为自己在江湖中大大小小的高手都知道的差不多了,却不曾想会在太原遇到一个真正的绝顶高手。 “杨兄,司马兄。”迎面而来的是李封晨,他正练好一整套鹰蛇双行剑,额头上微微有些汗水,“今日我出一趟太原城,去榆次拜访一下世家,你们在刺史府等我一日,我们明天就动身往长安去。” 听到了之后,司马无悔也来了兴致,毕竟到了太原之后,他们就基本一直在刺史府呆着了,若是可以出去走走,也是不错的。 “要不我们陪同李大哥一起?” 司马无悔的提议倒是让李封晨有些许的尴尬。 “哈哈哈,”杨飞脑筋一转,“曾听闻双剑派和榆次王家是世代交好,李兄更是和榆次王家王一山的女儿从小就指腹为婚,看来这个消息不假啊。” 李封晨默默地瞅了杨飞一眼,这家伙还真是什么都知道,这王一山人称墨水剑仙,在书法和剑法上都有极高的造诣,但是很少有人知道王一山和他父亲本是双剑派的外门弟子,当年得到了自己曾祖父的提点,所以王家和李家直到如今还是世代交好。不过这指腹为婚的事情,完全是当年父母亲半开玩笑定下来的,从未公开过,这杨飞又是怎么知道的? 冷不丁的,李封晨觉得杨飞此人还是很可怕的,不知道他对自己所有的事情知道多少?李封晨心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原来李兄是去见未来的媳妇的,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这……”司马无悔一句话呛住了李封晨,“这不过是当年父母亲的一个玩笑话而已,不可当真,不可当真!” 实在是被两个人说的不好意思,只好让他们一起同行,要说起来这王一山的女儿,李封晨还真是从来没有见过,心里倒也有些好奇,家里有人说王一山的女儿闭月羞花,也有人说王一山的女儿凶恶霸道,可实际到底是什么样,不见见面又怎么清楚呢? 三人三骑,从太原的南门出关,一路往东奔走,胯下三匹枣红马速度极快,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太原旁边的一个小县城,榆次。 算来这榆次也在太原府中,在王福的管辖范围之下,也算是经营的有声有色,但是比起太原城总是不同的,三个人下马往城南的方向缓缓走去,路上来往的人并不多。也没有太多的店家,多数都是农民自家的房子。沿着街走了一会儿就到了王家的宅子。 这王家的宅子倒是有些古朴,既不像官家的那样气势滂沱也不像一般武林世家那样霸气尤生,却有不少的书卷儒雅之风。三人绕到了前面,却发现大门敞开着,连一个门童都没有。 “若非是出事了?” 杨飞低声说道,三个人相视一下,突然加快了脚步,直接冲了进去。 “他娘的王一山,你女儿打伤我的弟兄,这笔帐怎么算?!” 大厅里面,一个体型彪悍的大汉突然口出恶言,只看到这人生的虎背熊腰,脸上满是胡须,腰间一把环首大刀锃亮,气势十分吓人。这恶汉身边还有三人,除了其中一人右手受伤被包扎了,看似没有什么战力,另外两个人也看上去不好惹。 “这恶贼逼良为娼,不该打吗?” 庭前一个女孩看似十七八岁,一袭黄色的短褂子,英气逼人,一根马尾辫扎起,脸颊微微泛红,虽然算不上国色天香,但也是十分可人的了。正在她开口说话之后,她身旁的一个老人立马抬手示意让她停住。 “老夫的女儿虽是有些任性,却也不至于不讲理,胡三你的弟兄既然受了伤,要不这药钱就有我们出了,此事就这么了了吧。” “爹,干嘛……” 老人立马又做了一个手势,然后缓缓地站起来,颇有一幅道骨仙风的感觉。 “王一山,今天我们常家庄三霸都在这里了,你以为几个钱就可以把我们都打发了吗?” 那恶汉依然盛气凌人,似乎没有罢手的想法,甚至说到这里的时候,他身边另外两个弟兄也齐刷刷地站了起来,各自握着自己手里的家伙,一副一言不合马上就要干架的样子,另一边王家的几个家丁也不客气,马上拦在自己老爷的身前。 “怎么,王一山,今天你敢不敢和我们动手啊?!什么墨水剑仙,今天我常归田就要打的你满地****!” “你……” 王一山的女儿听到这句话更加显得气急败坏,直想要马上冲过去给他一耳刮子。只是这会儿下人们都在自己的身前簇拥着,一时没有一条道。 王一山捋了捋自己的衣袍,五十岁上下的他,显然心里稍微有些担忧,皱了皱眉头,心里暗想,这几个家伙今天看来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胡三爷,今天这事看来你们常家庄是不打算息事宁人了是吧?” 胡一山抖了抖手中的剑,似乎一柄利剑已经在剑鞘中寂寞难耐,翻腾不已,正等待着出鞘见血的时刻,说起来王一山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和人动手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墨水剑仙这四个字在太原地区也算有些名气,谁敢没事来招惹,若非是因为这两年自己已经过了巅峰期再加上独子还不满十岁,才让一些匪类嫉窥自己剑仙之名。 胡三自然知道王一山剑法的厉害,所谓拳怕少壮棍怕老郎,如果只是赤手空拳比划比划,自己也不输多少,只是这兵刃的道道,就怕他们三个人合一块也讨不到便宜。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再说自己还在堂弟面前夸下海口,这口气怎么能忍! “不管怎么样,今天除非你打赢我们三个人,不然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胡三心里略有一些后悔,但是此时已经没有后退的余地了,想他墨水剑仙也快五十了,老胳膊老腿,自家三个兄弟就是车轮战耗也能把他耗死。 “既然常家三兄弟有这个雅兴,那老夫就和你们比划比划,也看看你们常家庄这两年的功夫怎么样了,”王一山一抬手,便往正院的方向走去,“三位请吧。” 胡三眉毛一紧,脸色突然黑的厉害,原本他以为这王一山空有虚名,多数不会和他们交手,所以自己也就一时逞个口舌之快,哪想到这老家伙竟然也没有任何犹豫,现在看来,这一场比划在所难免了。 ... 正文 第二十三回 墨水剑仙 王一山提着剑,大步流星走到院子里面,看样子十分的自信,趾高气昂,颇有宗师之风。虽然常家庄三霸戾气十足,但是却比不上老爷子的气势,已然是平白矮了一截了。此时三人也各自提着兵刃跨过了正厅的门槛,对面一个已经超过五十岁的老头,不知为何,胡三心里却空落落的没底,怎么说自己以往在常家庄附近也算是一号人物,可曾像现在这样惧怕过,不,胡三甩了甩脑袋,心里给自己打气,我胡三出道那么多年,还没在别人面前怂过! “你们是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 王一山的语气极为平稳,表情如古井一般说话时没有任何的变化,显得极为的老城,但是胡三明显从他的眼光中,感受到了一丝丝的寒意,难道这就是墨水剑仙的剑意吗?胡三头一回感受到切肤的压力,王一山的一句话,就好像他们三个人一起上都不过是闹着玩一样。 “胡三,我们三个一起上吧,别跟这老家伙客气!” 身后的常归田一句话,将胡三从犹豫中拉了出来,三个人一字排开,尽量拉开些距离,然后从刀鞘里面抽出三把环首刀来。 面对三人的步步相逼,王一山也不敢太过放松,也立马抽出自己的长剑,一招仙人指路,微微提起自己的左脚,准备迎敌而战。 “归田兄,你攻他左路,归海兄,你攻他右路,我乘虚而入,杀他下盘。” “好!” 说罢,胡三身后两人腾空而起,双手横刀径直扑杀过去。 要说这常归田和常归海两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兄,所以早就形成了一定的默契,刀法虽然粗燥了许多,但是配合起来却也有些棘手,你一刀我一刀的,逐步逼近,丝毫不留余地。但是这王一山也不是省油的灯,虽然力量上比不过,但是三两下简单抬手一挡,倒也让两人的攻击都落了空。 “这老头子!” 原以为靠着常式两兄弟的攻击多少可以摸清楚这王一山的路数,但是现在看来,自己绝对是托大了。胡三赶忙也上前,加入了战局,三个人不断挥刀进攻,还彼此走位配合,交换身法,但是即便是三个人,王一山也丝毫没有落于下风,一手长剑舞的滴水不漏,三两下就将三个人死死地控制住。眼见自己的攻势丝毫没有作用,三人也开始心浮气躁,胡三的表情越来越僵硬,这三个人围攻一老头已经臭了自己的名声,要是还打不赢,这以后自己还怎么在榆次这个地方混了! 胡三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刀,事已至此已经容不下半点退步的余地,他翻身一个跟头,横刀过去,直扑王一山的下路。 面对这突然而来的杀招,王一山倒是有些措手不及,这可摆明了是不要命的打法,但是自己左右还有两人,正在不断突袭自己,若是贸然出手刺杀胡三,怕是自己也捞不到什么便宜,一瞬间,王一山只能往后连退三步。胡三一看占了便宜,心里也是一喜,虽说这种自伤八百损敌一千的打法太过冒险,但是王一山绝对会怵,说不定反复来个一两下,就可能露出破绽来。 胡三打定主意之后,便更加变本加厉,招招直取下路,攻其要害,而且只攻不守,完全将希望防守寄托在身边的两个常家弟兄的手上。 “这不是无赖打法吗?” 此时,司马无悔等三人正好进来,先前就听到了兵刃之间相击的声响,于是加快了脚步,迎面而来的正是四人缠斗在一起的画面。 胡三连续两下滚地,两下扫堂腿外加横刀进攻,逼得王一山只要不断躲避,再加上左右两路常家弟兄不依不饶地进攻,倒是也有些麻烦。王一山挑剑一式横扫,拉开双方的距离。 “看来今天不拿出些看家的本事不行了!” 王一山说罢左手把剑鞘一扔,压低了自己的重心,显然他要动真格了! “接招!” 王一山大叫一声,全身如何游龙一般前进,一把长剑舞的大开大合,一下子竟然同时有三四道银光在空中飞舞,而且这仅仅是开始,随着胡三三人招架起来越来越吃力,王一山施展的空间更加大了,不断地靠着手中的长剑变化各种招式,挑剑,刺杀,剃骨,斜劈……竟然硬生生把刚才气势极盛的三人给压了下去。 “这墨水剑仙果然名不虚传!” 看到王一山凌厉的招式,李封晨不禁感叹道,他原以为榆次王家不过只是双剑派分家的水准,此时一看,这王一山在剑法上的造诣丝毫不在自己之下,竟然可以将一把长剑舞的如此流畅,并且滴水不漏,在招式的造诣上甚至比自己还要高明不少。 一旁的杨飞也点了点头,在江湖上也有些岁月,这王一山的剑法绝对算得上厉害的! 正在激战的常家庄三霸同样被这凌厉的剑招一时压得喘不过气来,幸好是三人同时压阵,若是他们三个人中间随便一人,怕是连五招都不用就得被刺的浑身窟窿。但是即便是三人同攻同守,这会儿三个人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两三处的剑伤。 “他娘的!和他拼了!” 胡三低沉地一句话,瞬间将三个人重新激发出斗志来。 常家庄三霸虽然武功差,但是在太原地面也算是一号人物,几年的拼杀下来,自然不至于那么的不堪一击,而且有那么两三招杀招能够拿出手来,只是对于一般的人物用不上罢了,此时常氏两个弟兄心领神会地后撤两步,只留胡三一人在前面扛着,王一山虽然一愣,但是剑招已经发动,岂有定下来的道理,三两下就把胡三的左手刺穿了,右手的大刀也被击落,殷红的血水沾染了王一山的寒剑,不过腾开空间的常氏弟兄各自预备好,同时以虎步向前,两人将怀中的刀刺出,又将左手死死地按在刀背上,这突然而来怪异的招式,让王一山不敢松懈,只好再次弃攻转守,不过这一下的力道绝不是开玩笑! 常氏二人借着虎步的冲劲,再加上本身环首刀的气力,硬生生压在王一山的剑上,让他的长剑动弹不得,而回过神来的胡三并没有去捡自己的大刀,而是一个箭步上前,趁着王一山的长剑被压制,对其胸口就是一脚猛踹。 一脚过去,王一山飞出了一丈远,直接撞在假山上,右手的剑掉了下来,一口鲜血从嘴角流出,虽然王一山极力想要掩饰,但是这会儿即使是握剑的右手,都微微有些颤抖。年逾五十,能够这般厮杀已经不易,但是这会儿榆次王家的招牌,自己必须顶住!王一山把口中的鲜血一口吐出,这样倒是来的清爽一些,王一山知道,此战绝不能拖泥带水,更加应该速战速决。 “王师伯,不如让小侄来会会这三个人吧。” 眼见王一山吃了大亏,李封晨自是看不下去的,再怎么说榆次王家也是双剑派的世交,这被人上门欺负成这样,怎么说面子上都挂不住。 “小兔崽子,还真有不知死活的,你想喂大爷的刀,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分量。” 胡三身边的常归田不屑地说道,当然常家庄三霸在太原府混了不少年岁,江湖上的事多多少少也知道,但是他们绝对猜不到此时他们面前的正是徐州双剑派的年轻翘楚,四剑震盐湖的李封晨。 “哼!就你们这个水平,我连兵刃都懒得用,你们一起上吧!” 李封晨的话倒是狂了些,但是他绝对有狂的资本,想去年他和李封御两人就把盐湖帮杀了个鸡犬不宁,这会儿面前的三个人又算得上什么呢? 胡三等三人相视一下,不禁笑了出来,这横看竖看不过是二十左右的娃,还长得白白嫩嫩的,能有什么能耐,只是他们现在的笑,只能显出他们的眼力劲有多差。 李封晨之所以能够在盐湖帮中翻江倒海,其实靠的乃是他强横的内力,年仅二十就达到极之泰然之境,这绝对是一般武林人士修炼一辈子都触摸不到的程度,所以他心里明白,王一山虽然剑招出色,但是对付眼前三人会吃力,自己则不同,靠着内力,即使没有兵刃,自己要赢他们,也是相当轻松的。 “既然这娃要我们哥几个教训教训,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常归田说完,胡三倒是回头看了一眼王一山,只见他笃定地站着,都将自己的长剑送入了剑鞘,丝毫没有阻拦之意,胡三心里冒出一丝丝的惊讶,难道王一山竟对眼前的年轻人如此信任? 只是正在他怀疑之时,常归田已经一个跨步杀了过去,对面一个二十的青年,若是自己再用大刀也太说不过去了,于是他直臂一个长拳袭去,但是李封晨瞧了瞧他,连躲的意思都没有,迎面对着常归田的长拳便是一掌,一瞬间拳掌相碰,只听到喀喀喀的响声,常归田连着往后退了五六步,一屁股坐在地上,而李封晨却丝毫未动。 眼见这一场景,也把胡三和常归海吓了一跳。 “这哪来的小兔崽子,痛死我了。” ... 正文 第二十四回 力敌三霸 胡三看到眼前的场景,都有一点不敢相信了,一个区区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随意一掌竟然就把常归田打翻在地,此人到底什么来头? 常归田此时右手手骨经受不住巨大的内力,已经舍了,从他眼里都可以看到那痛苦的神色,他的弟弟常归海从后一把把他抱起来,双眼看着李封晨,虽然充满着杀意,但是却丝毫不敢往前。即便是刚才王一山展现出极为高超的剑术,但是他们三人相信联手依然有些手段可以用,但是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恐怕他们三人使出浑身解数都不一定能够占到丝毫的便宜,更何况常归田已经被废了。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们和王家的事,你来瞎闹什么?” “我就是徐州双剑派封字辈的大弟子,李封晨。告诉你们,你们给我听好了,榆次王家乃是我们双剑派的世交,以后若是敢再来撒野,定叫你们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胡三愣了一下,这会儿定睛看着李封晨身上的行头,一席藏青色的长褂子,腰上的长短双剑,果然是七派九帮中的徐州双剑派。 “四剑震盐湖……” 胡三身后的常归海悄悄地说到,胡三一听到,脸色就更加僵硬了,没想到今天自己还真是碰到狠角色了,前几天还听闻这四剑震盐湖的李封晨在太原城大败血手门,这样的人物自己根本就不是对手。 “还不快滚!难道也要我和司马弟兄也陪你们练练手吗?” 李封晨的身旁,又突然多了两个身影,胡三抬头一看,也都是二十左右的青年人,但是各个看上去都不是好惹的主,尤其是右手边那个叫司马无悔的人。常家庄毕竟离太原不远,听闻前两天一个青年人使得一把三百来斤重的大刀,杀得血手门楼主败逃,看来正是眼前的这个人物。 胡三咬了咬牙,别说是给自己堂弟找场子了,今天要是再不走,怕是自己都不能全身而退了。 “你们来瞎掺和什么,今天我就要整死这个小****!” 说话的正是胡三的堂弟,平日里面依仗着自己堂哥在太原府胡作非为,自然不明白今天遇上的都是些什么人,说罢就从腰间掏出一把刀,奔着王一山的女儿就砍了过去。 “活腻了!” 本来这胡三的功夫就不怎么样,他这堂弟的功夫就更加差了,若是碰到寻常的百姓自然是可以耀武扬威,但是在司马无悔一行三人的面前,实在是差距太大,哪知这胡四也是一点眼力劲都没有,这会儿还敢如此造次。 杨飞两三步就挡在了王一山的女儿面前,对于胡四这样的人,杨飞根本就没有动自己兵刃的意思,这等人根本不配,杨飞心里极度鄙视这样的人物。一个弓步上前左手掐住胡四使刀的手,稍一用力往自己这边一拉,胡四重心一个不稳横出半个身子在空中。 “别!” 胡三急忙叫喊一声,就想去救自己的堂弟,但是突然一个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正是这两天江湖中声名鹊起的斩牛刀司马无悔,但是出于下意识,胡三伸手想要拨开自己眼前的这个青年人。 看到司马无悔和杨飞都动了手,李封晨自然是在一边偷着笑,也好让这些人乡里土霸主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司马无悔看着胡三一掌劈过来过,虽是软绵无力,但是自己也下意识抬起右手,身体一横对着胡三的胸口就是一掌。 “轰”的一声巨响,胡三整个人都被震飞了,足足三四丈的距离,直到他身体撞伤墙壁为止,如何强大的震撼,让胡三身后的墙壁都留下了一道裂纹,胡三踉跄了两步,直接喷了一大口鲜血,然后倒地,一动不动。 另一边,杨飞按住了胡四的手,一个虎擒硬生生把他另一条胳膊也折断了。不过比起来司马无悔,杨飞真算是留手了。 现在来找晦气的四个人,只有常归海一人还能站得住,但是他也被司马无悔的这一掌吓得不轻,原本以为李封晨江湖成名有些时间,再加上名门之后,内力强大倒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这司马无悔便是横空出世的一个小子,竟然内力犹在李封晨之上,这三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吓人,常归海脸色煞白,看着墙边一动不动的胡三,双手都被折断的胡四,还有已经被李封晨一掌打伤的人常归田,此时常归海心里剩下的就只有恐惧了! 一定得走,这三个人都不是正常人! 常归海拉着自家的兄弟,一个一个拖出王家的家门,还好胡三虽然被重击,但总算保住了性命,没办法今天算是彻底的栽了。 “今天老夫真是大开眼界了,三位贤侄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看到上门找晦气的人都走了,王一山终于露出了笑脸,前两天他也听说了太原一役,三个年轻人横空出世,李封晨一年前已经成名,和他胞弟号称四剑震盐湖,另外两个人则是先前没什么名气的江湖师爷杨飞和司马无悔。 王一山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几个年轻人,想到自己三十年前,正在徐州学艺时的场景,当然自己的天赋是远远比不上这几个孩子的。李封晨就不多说了,内力招式双绝,皆入极之泰然的境界,假以时日必能成为北方武林数一数二的高手,甚至成为七派九帮抗鼎极的人物,那江湖师爷杨飞从刚才的那两下来看,也绝非泛泛之辈,若非留手胡四这样的人物不消得三招就可以叫他毙命,而司马无悔则最让王一山捉摸不透,一掌就打的胡三不省人事,这本事也太惊人了,他原以为江湖传闻司马无悔可舞三百斤重刀,多半是吹嘘出来的,现在看过这一掌,王一山心里不由得一震,难道世上除了南宫铭还真有人可舞几百斤兵刃?! “徐州双剑派封字辈李封晨见过师叔。” 李封晨双手作揖,毕恭毕敬地给王一山行礼。杨飞和司马无悔也跟在后面,毕竟自己是后辈,礼数还是要周全的。 “好,好,真是英雄出少年,英雄出少年呐。” 王一山也十分的开心,今天不仅仅让常家庄三霸铩羽而归,更是有幸可以结识江湖中风头最盛的年轻人物,自然是笑得合不拢嘴,虽然先前受了点伤,不过此时他已经全然忘记了。 “王叔,让后厨备好酒菜,中午好好招待三位贤侄。” “多谢师叔。” 下人们收了王一山的兵刃,也跟着一起进入了大厅,王一山的女儿,王菲也跟在了后面,她先前也看到了司马无悔等三人的手段,虽然不如她父亲那样心里明透,但是或多或少知道这三人和自己以往接触的年轻人都完全不同,心里自然服的厉害。 “贤侄啊,老夫的小女,王菲。今年也有十六了,只是小女不爱闺中待嫁,倒是和老夫一样,喜爱舞刀弄剑。只是可惜老夫年事已高,不能带着小女闯荡江湖,我看三位贤侄都是人中之龙,不知道可否带着小女去江湖中游历磨练一番可好?” 王一山也知道自己这样的请求既奇怪又唐突的很,但是他自己心里自有打算,此时就算是硬着头皮也直接拉下面子来,而一边听着的三人,无不惊讶万分,再怎么说也从未听过这样的事情,让自己未出阁的女儿跟着几个大男人往外面跑,虽说武林世家不比寻常人家,不讲究那么多的繁文缛节,但是这样的事情可实在是太超乎礼数了。 杨飞和司马无悔都不好开口,只能看着李封晨让他来拿主意。三人对视一下,李封晨略显有些无奈。 “师叔,师妹她毕竟是女儿身,跟着我们三个大男人闯荡江湖总是不妥吧。” 听李封晨这么说道,杨飞和司马无悔连连点头示意。 “这倒是无妨,一来我女儿从小并不娇气,真到了外面也不用特意照顾她的女儿身,再者,我们府上有一对夫妻,以前也曾练过几年功夫,虽然底子差了些,但是对付一般的人物倒也是足够了,你们出行就叫他们也一起跟着去,一方面保护菲儿,另一方面他们也久在江湖中行走,多多少少能够派上点用处,”王一山说罢,往门前站着的一个老叟挥了挥手,“去,把老赵夫妻叫来。” “是,老爷。” 哪想到王一山会出这么一招,李封晨也不好多说,虽然还是觉得浑身别扭,但是毕竟王一山是自己的长辈,也不好直接驳了他的面子。而且他也说了要自己派人,就王一山对他们如此信任,想来这对夫妻的功夫也不会太差。 一会儿,王菲和一对年约四十多的夫妻一起进来。 “来,我来给三位贤侄引见引见,”王一山站起来,“这是老夫的小女,王菲,虽然没什么阅历,但是功夫倒也凑合,这是赵二和赵夫人。” “赵二?!” 杨飞对这个名气倒是并不怎么陌生,眼前的这个男人,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整个人虽然并不高大,却显得十分的精炼。 “鸳鸯刀赵二?!” 杨飞突然说道。 ... 正文 第二十五回 幻化由心 鸳鸯刀赵二,这个名字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出现在江湖上了,别说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就算不少老江湖也遗忘的差不多了。 “想我赵二许久没有在江湖上面走动,竟然还有人知道我的名号。” 杨飞听完,再一次拱手作揖,鸳鸯刀赵二虽然名声不怎么响亮,却也不失为江湖中不多见的好汉,若是他没有记错,十几年前赵二夫妇乃是被盐湖帮所害,一直以来江湖师爷都认为他们二人已经死了,却不知道原来两人却在榆次王家住了下来。 “这位少侠可是四剑震盐湖的李封晨?” “愧不敢当。” 李封晨点头示意,没想到自己的名声倒也在江湖上颇有用处。见李封晨点头,赵二夫妇便是大喜,深深地鞠躬致敬。 “十五年前,家父被盐湖帮所害,我们夫妻二人前去盐湖帮讨债,但是学艺不精,非但没有报的了杀父之仇,还差点命丧盐湖,听闻去年李少侠和你弟弟两人四剑打败盐湖帮,我夫妇二人就想去拜访拜访,没想到今天竟然在这里遇到李少侠。” 李封晨倒是有些受宠若惊,想那盐湖帮平日里面确实为非作歹,杀人越货的事也没有少干,仇家自然不少。不然也不至于被他两兄弟给捅了。 “不知道李少侠可杀了那贼首刘猛?” 赵二身边的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女人问到。 “盐湖帮的刘猛,这人倒是有些本事,当日我和胞弟两人大战盐湖帮,若是我没有记错,这人应该死在我胞弟李封御的手上。” “太好了!” 那女人说到,虽然这话稍有一些不合宜,但是毕竟是血海深仇,司马无悔等人也知道其中的深浅,不会多说什么。 “李少侠灭了盐湖帮,为家父报了仇,实乃我赵二的恩人,若是将来有用的到我赵某的地方,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赵二和他的妻子两人拱手作辑,十分的严肃。李封晨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其实当初灭盐湖帮也没想太多,更是想不到还有今天这档子好事。 “哈哈哈哈哈……没想到老赵和李贤侄那么有缘,如此一来这一路上我菲儿也就不会寂寞了,到时候还要劳烦赵兄夫妇替老夫照看小女。” “王大哥吩咐的事情,我赵某一定会办妥的,一路上还能和李少侠这样的人中之龙同行,想来也是我赵某的福气,就算是鞍前马后,斟茶递水都无所谓。” 没想到赵二竟一下子把李封晨捧到了那么高的地步,怎么说也是以前江湖上有些名气的人物,如此的心胸,确实不多见。 “前辈谦虚了,想当年鸳鸯刀的名气也不在李兄之下,此次若是同行,想必我们也有不少可以向前辈们讨教的地方,愿前辈到时候不吝赐教。” 杨飞毕竟是杨飞,任何事物都看的通透,赵二显然不是什么普通人,虽说功夫不如他们三人,但是毕竟江湖资历足够,想必王一山如此安排也定是别有心意,既然如此,不如就做个顺水人情,你给我面子,那么我便也抬举抬举你,以后对大家都方便。 七个人再次入席,一起用餐,一边交流各个阅历,一边也讨论一些武学内容。 “司马小兄弟,方才看你一掌震飞那胡三,真是爽快啊,没想到年纪轻轻竟然和李少侠都达到了极境,这可真是万中无一的天赋啊!” 司马无悔尴尬地笑了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赵二叔这次可真是看走眼了,我司马弟兄的内力尤在我之上,可是货真价实的化境内力。” 李封晨一边喝茶,一边说道。 “什么?” 一旁的王一山,王菲还有赵二夫妇听到,无不惊叹。 内力的修炼既是最难的也是最强的,若非出自名门大派,一般人根本就没有修炼的办法,不少江湖中的人物终其一生也只能达到小有成就的初境,能够达到极境者几乎都是各门各派中的高手,就连赵二,王一山也是在初境修炼了几十年,随着年岁的增长,难以再有进一步的突破。所以当他们看到已入极境的李封晨,自然知道他的厉害。 但是就算是李封晨,若非是因为他从小就被家中长辈用内力强行打通四条经络,即使再努力也不可能在二十岁这个年纪就达到极境。但是现在,在他们面前的则是一个比极境还要厉害的人物,内力达到化境,这在各门各派之中无不都是顶尖的存在,即便是李封晨这样的天才,如果没有十年左右的潜心修炼也绝不可能达到这个境界。 王一山这个老江湖也被十足地吓到了,如此想来,司马无悔给胡三的那一掌也肯定是留了些余地的,不然就他那粗浅的内力,断不可能有活命的机会。王一山朝着自己眼前方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可真是天纵奇才啊! 或许别人不清楚司马无悔内力的厉害,但是李封晨心里却清楚的很,先前在太原刺史府里面他和司马无悔的文斗中,就知道的一清二楚。再怎么说李封晨也出自于名门之后,他的大伯李严兆也是现在双剑派门内的第一高手,内力也达到了化境,不过这李严兆在极境的水准上停留了至少十五年,按照这样的速度,李封晨即便再有天赋没有十年都不能有所突破,更何况那一斗,司马无悔展现出来的内力,绝不在自己的大伯之下,若不是因为司马无悔招式太差,内功也不怎么会使,不然那血手门的楼主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真是没想到,这司马小兄弟,竟然天赋如此厉害,倒是老夫看走眼了。” 王一山本就不是武林世家出生,虽然在双剑派学艺几年,稍有小成,但是内力连极境都没有达到,唯一能够拿得出手的就是自己的剑法了,现在的心里也是又恨又羡慕。 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倒是捧得司马无悔越来越尴尬,一顿饭整整吃了一个时辰,席间杨飞也和王一山他们说了不少关于太原刺史府的事情,也是听得他们几个人一惊一乍,没想到近几年名声狼藉的血手门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更加丧心病狂。 饭后,赵二夫妇带着司马无悔和杨飞在榆次周围转转,而李封晨则留在了王府,当然杨飞和司马无悔总不会那么不识趣,去影响人家和未来岳丈的谈话,而且李封晨本也不好酒,带着他去找酒喝,也是变扭的很。 “李贤侄,以前你父母倒是和老夫说过关于你和小女的婚事,这些年你也成熟了,倒是到了可以嫁娶的年纪了,不知道你父母可有说些什么?” 王一山最关心的自然是自己女儿的婚事,如果可以嫁入双剑派这样的一州大帮派,别说自己女儿下半辈子不用愁,榆次王家也不会有人敢来闹事。可是这几年一点声音都没有,本来这娃娃亲也就是一句玩笑话,并没有下聘,所以王一山担心这李封晨的父母现在多半是反悔了。 “回师叔,家父家母有意让我在江湖上再多磨练磨练,所以这些年倒是没有提过我的婚事。” “原来如此……”王一山心里也明白,这李封晨现在是双剑派中年轻一代中的翘楚,而榆次王家因为自己的年迈,则是一年不如一年,虽然自己的孩子王磊这两年在双剑派本家学艺倒也有些进步,但是比起李封晨这样的一流高手,肯定是难以望其项背。 “对了,李贤侄,我瞧那司马无悔至今还没有入门入派吧?” “不错,司马弟兄真是难得一见的天才,虽然至今还未入任何门派,但是想必只要他愿意,江湖中各大门派的大门都是向他敞开的,我们双剑派自然也是。” “那是,那是。司马小兄弟天纵奇材,就连老夫都嫉妒他的才华了,若是将来可以入了双剑派的门,恐怕以后江北的武林就要以双剑派为尊了。” 向司马无悔这样的身手,一个小小的榆次王家自然是看不上的,不过即使如此,若是可以拉拢一番,将来或许也可以成为很好的助力。此时此刻,王一山不得不为王家多多着想,虽然此次常家庄三霸铩羽而归,估计一年半载不会再上门,但是榆次附近像他们这样的土霸主还真不少。 “师叔提醒的是,我当再修书一封给家父说明情况。” 李封晨虽然年轻,但也算是相当老成的,而且现在自己和司马无悔的关系绝对算的上是生死之交,若是可以拉拢他入了双剑派的门,自然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一想到这里,李封晨也萌生了嫉妒之心,自己苦苦修炼了十几年的内功,原本在别人的眼里,自己就是天才,万中无一的天才,但是司马无悔的出现,让他暗淡了不少。虽然现在李封晨有绝对的信心可以打赢司马无悔,但是内力难修招式好练,这样的道理他是不会不明白的,如此一来,司马无悔将来的成就只怕是要在自己之上。 ... 正文 第二十六回 武学之道 “这司马小兄弟虽然是天赋极高,不过在老夫看来,李贤侄的将来才真的是让人期待啊!” 这王一山似乎能够看穿人的心思,如此的一句话,既让李封晨吃惊又让他心里有些激动,或许自己是当局者迷,毕竟王一山也是老江湖,不会无缘无故地吹捧一个小辈。 “师叔抬举在下了,在小侄看来,司马弟兄的内力不在我大伯之下,假以时日名动江湖几乎不是什么难事。” 李封晨并未因为王一山的一句话就充昏了头脑。 “那是自然,司马小兄弟未来肯定能够在江湖中立足打出名堂,不过老夫倒是觉得李贤侄才是真正有希望登顶武林的人物。” “此话怎讲?” 李封晨一脸疑惑地看着王一山。 说起来王一山资历也算多,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这样的话,李封晨倒是愿意听他说上一说。 “老夫纵横江湖也有几十年了,见过的天才不少,当然像司马无悔以及贤侄这般的,确实不多,但是最后能够成就大业的,无疑都是名门之后。除了那惊雷刀南宫铭除外,”王一山顿了顿,不知道为何自己突然想起了这么一个人。 “一个人要登顶武林,内力的深厚固然重要,但是招式却也少不得,这司马无悔有机缘可得到那惊天的内力,不过要习得精妙的招式就不简单了,各门各派若非是本门嫡传弟子,根本就没有机会,更何况司马无悔要修习大刀,这方面的招式更是少之又少。而相比较,贤侄出身名门,这鹰蛇双剑的剑招就算放眼整个武林也是数一数二,所以老夫以为贤侄才是真正的天才。” 虽然王一山并未说错什么,但是李封晨听起来却不怎么舒服,最终自己所依靠的只是双剑派这个招牌,而并非是自己。 “今日,老夫也看出来,贤侄你们三人都非寻常之人,只不过一味追逐别人未必是最好的办法,要想在武学上有所突破,重要的就是找到自己所擅长的,找到自己的武学之道,如此方能成为真正的高手。” 李封晨似懂非懂,什么叫自己的武学之道。 “三十年前,老夫有缘得到了你师祖的点拨,当年我并非名门出身,内力的修炼也迟迟没有进展,正在我心灰意冷之时,师傅告诉我要找出自己擅长的,而不是一味求自己没有的。所以就那之后,我放弃了双剑和苦修内力之道,转而潜心修炼单手长剑。并且在剑法中融入书法之意,这就是我的武学之道!” 李封晨开始有些明白了,所谓的武学之道对每个人而言都是不一样的,虽然最终都是殊途同归,只是每个人天赋不同,修炼的方法也可以不同,一味地追求超越别人,不如让自己成为最强的自己。 不过虽然明白到了这一点,李封晨依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最强的自己到底是什么? “贤侄毕竟还年轻,武学之道至终也是要悟出自己的道,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师叔教训的是,今日听师叔一眼,我茅塞顿开啊。” 李封晨抱手示意,武学之道毕竟不可能一天就修成,将来自己要走的路还长着。 “老夫不过是借花献佛而已,这也是当年你双剑派祖师点拨我之意。另外,若是贤侄不弃,老夫倒是有一份礼物想送给贤侄。” 王一山说罢从房间的中柱边上,掏出一柄宝剑来,这便是上午王一山大战三霸所用之剑,李封晨眼前一亮,这可是一把难得的好剑,剑身长而有韧劲,舞起来银光熠熠,再加上墨水剑仙大成的剑法,威风十足。 “正所谓宝剑赠英雄,这游水剑随老夫多年,只是可惜老夫现在年事已高,便把它送给贤侄了,希望贤侄以后好生使用。” 李封晨一时受宠若惊,这游水剑虽说不是什么极品兵刃,但是也算是小有名气,随着墨水剑仙之名在江湖中也有些年头,对于剑客,自己手中的成名剑可是比性命还要宝贝的东西,没想到王一山竟然如此大度。李封晨犹豫了一下,是收下还是拒绝呢?他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王一山手中的宝剑,咽了咽口水。 “那就多谢师叔了。” 李封晨抬手从王一山手中接过宝剑,这诱惑实在是太大了。显然对于这样的举动,王一山也十分的开心,一来也为游水剑找到一个天才新主,二来借此拉拢双剑派未来的顶梁柱,王一山倒并不觉得可惜。 李封晨得到宝剑,一下午就在王家的院子里面练剑,这把游水剑也用的十分的得心应手了,在加上李封晨本身的剑招已经颇有大师风范,现在这剑法几乎可以和王一山相媲美。王一山在一边观看着,时不时地露出惊喜的神情,只是可惜自己第一和第二个男孩都夭折了,不然如今也该有这么大了。 “若有孩儿如此,夫复何求啊!” 王一山低声轻叹道。 司马无悔和杨飞一进门就看到李封晨坐在院中小憩,杨飞自然是目光尖锐,一眼就看到了那把游水剑,看来下午两人倒是错过了些什么,杨飞知道弱小的王家希望攀上双剑派这棵大树,这并不难猜到,看来这墨水剑仙也是一肯下血本的人物。 原本王一山希望李封晨一行三人留宿一晚,但是被杨飞婉拒了,毕竟他们已经在太原耽搁了太久,此番养好了伤病,自然是要尽快上路。所以申时三人就急忙回了太原城,为明日出行做好准备。 而另一边,榆次的王家也有不少的事情,家里大小姐第一次出远门,家里的下人们自然不敢怠慢。 王一山慢慢踱步到了自己女儿的房间,正看到满房间都是已经准备好的行礼。 “菲儿,你这不是胡闹吗?” 床边一脸茫然的王菲看着自己的父亲,边上几个下人还在不断地收拾东西。 “怎么了爹?” “你们都先下去吧。” 王一山挥了挥手,下人们都识相地离开了。 “菲儿,此次你务必简装出行,不可拖累他人,在江湖上不比榆次小城,凡事不要硬出头,切记听你赵叔赵婶的话,不可鲁莽行事。” “是的,爹。” 王菲虽然是被父亲给训话了几句,但是自己的心理却开心极了,从小到大只能听赵叔赵婶说江湖事,却一直被困在榆次出不去,这次可以闯荡江湖,而且都可以出大唐的国境,自然不会因为父亲这两句话就没了心情。 出了女儿的房间,王一山摇了摇头,心里总是有些放心不下的。为了王家的,为了磊儿,自己这么做实在是无奈。 不知不觉,王一山走近了客房,十五年前,自己在盐湖救下了赵二夫妇,那么多年下来了,早就如兄弟一般,也唯有他们跟着菲儿一起,自己才略有一些安心。 “大哥,你怎么过来了?” 正在王一山回头的时候,赵二刚好出来,看到了他。 “这次出行,怕是要辛苦赵老弟了。” “大哥哪里的话,我看那三人都是少年英雄,李封晨还是我家的恩人,这趟就算大哥不说,我也想跟着去瞧瞧,再说了我和夫人膝下没有孩子,早就把菲儿当作自己女儿般看待,哪来辛苦一说。” 王一山拍了拍赵二的肩膀,稍有些分量。他心里清楚,此去境外,是为了惊雷刀一事,必然是江湖轰动,各门各派少不了高手,而赵二和自己一样,不在江湖多年,怕是难有作为的了,紧要关头也只能求自保了。 “若非是李封晨的父母迟迟不来谈婚事,我也不至于如此。” 对着自家的兄弟,王一山也没有隐瞒的必要,“燕儿,尺儿走得早,磊儿才刚到十岁,若是菲儿不能嫁入双剑派,只怕我榆次王家难以在太原府立足了。” “大哥忧虑的是,今日连那小小的常家庄都敢来我王家撒野,奈何我们都老了,真是……” 说到这里,两人都是一副黯然的神色,岁月不饶人,英雄暮年都难逃这等命运。 “所以,菲儿若是能够嫁入双剑派自然是好的,若是不然,我看那司马无悔和杨飞也都不是等闲之辈。” “大哥你的意思?” “哎,”王一山说到这里十分的忧伤,但凡自己有些底气都不至于如此,“我左思右想,这两年双剑派未有动向,多半也是因为我王家人才凋零,现在李封晨早早就年少成名,更加看不上我榆次王家了,这也合情合理。” “是啊,这两年双剑派名声确实大了不少,独霸徐州一方,也算的上是一流门派了。” “所以啊,若是退而求其次,菲儿可以嫁给杨飞或者司马无悔,对王家也算是极大的福分。” 赵二点了点头,这司马无悔的内力连自己都有点害怕,即便现在放在太原府中,都找不到几个对手,杨飞虽然内力差了点,不过一招一式也狠劲十足,又是龙空大师的高足,想必将来也是一个人物。 “此次出行,老夫就把小女托付给赵老弟了啊。” “大哥放心,我赵某就是拼死也会保护菲儿周全的。” ... 正文 第二十七回 九天奔雷 夜色将近,司马无悔三人脱去了一天的疲累,这一天倒是经历了不少,榆次一行,李封晨更是收获了一把游水剑,这会儿司马无悔和杨飞正在房间里面小酌对饮,当然这是杨飞的说辞,李封晨自然知道他们不会仅仅是小酌两杯,自从这两人病好了,每天加一块都至少能够喝掉两三坛高粱酒。 于是李封晨一个人在刺史府的院子中散步,正好从远处飞来一只鸽子,停在了他的手掌之中,他熟练地从腿脚处抽出信函一看,微微一笑,甚至露出了满意的样子。 “司马兄,我有一事要和你说!” 司马无悔和杨飞正喝的欢腾,此时李封晨却一脸严肃地冲进了他们的房间,两个酒鬼同时看着他,都是一脸的茫然。 “都把酒停了,我跟你们说正事!” 李封晨边说,边把桌上两坛的酒搬了下去,然后正襟危坐,确实是一副说正事的样子,只是对面两人还死死抱着各自的酒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倒是十分的有意思。这两人真是十足的酒鬼,李封晨心里感叹道。 “司马兄在江湖中无门无派,以后恐怕路会越来越难走,而我双剑派虽然不是顶级的大帮派,但是在徐州也是说一不二的,即使在北方的七派九帮中也是仅次于长铗派,颇有影响力。不知道司马兄是否愿意加入我双剑派呢?” 李封晨一开口,杨飞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只是好奇为什么直到今天李封晨才开这个口,毕竟有眼力的都知道司马无悔的价值,若是将来双剑派想要争这七派九帮的第一,司马无悔势必将成为最好的助力,而对于司马无悔而言,双剑派虽然未必是最合适的,但是现阶段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大树底下好乘凉的道理,谁不知道? 眼看司马无悔一愣一愣的没有答复,李封晨也没有停顿太久,继续说下去。 “在我们双剑派,有内门弟子和分家弟子的区别,内门弟子一般都是李姓嫡传的族人,分家弟子则没有太多的要求,不过司马兄弟的本事若是做个分家弟子实在是说不过去,所以我先前写信给家父,经过长老们的同意,只要司马兄弟愿意,可以直接成为我双剑派的内门弟子。” 杨飞点了点头,这样的条件还是相当不错的,内门弟子的身份比分家弟子不知道要高多少,不仅仅行走江湖多了一把保护伞,更是有机会学习到门派中最高超的武功,这等事情多少人梦寐以求。 司马无悔却不如杨飞知道的那么清楚,只是感觉这内门弟子似乎是个很了不起的地位,实际上到底有什么用,还不太清楚。他看了看杨飞,希望他可以给自己拿个主意。不过杨飞也不好直接开口,他点了点头,示意司马无悔可以接受。 看到他们两个人都赞成,司马无悔自是没什么说的,一起并肩战斗那么久,早是过了命的关系,这点信任还是有的,于是他也爽快地应下了这双剑派内门弟子的身份。 “另外,家父为了表示我们双剑派对于司马兄的欢迎,特地让我送一份大礼给司马兄。” 说罢,李封晨从袖口中掏出一个布袋子,缓缓打开,里面是两本书,依次递给了司马无悔。 看到封面的字,杨飞也顿时眼前一亮。 “这可是好东西啊!” 李封晨也笑了笑,这两本书分别是两部武功,而且其中一本还是双剑派中的震派之宝。 “弹腿三式……九天奔雷掌……” “弹腿三式是我们双剑派所有弟子必学的腿脚功夫,虽然没什么特别的,但是在临敌之时倒也有些用处,那日在黄沙镇客栈司马兄学我胞弟的那一脚便出自于这里面。而这本九天奔雷掌,可就金贵多了。” 关于这九天奔雷掌,杨飞倒是听说过,不过却从未见他双剑派的人使过,所以并不知道这本武功到底如何。 “这门武功,就算是内门弟子也不一定有机会可以学到。是我派三大顶级武功之一,我相信有了这门武功,司马兄一定可以大展拳脚。” 听着李封晨所说的,司马无悔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心,翻开了这本顶级武功,九天奔雷掌,这到底是如何的一门武功? “李兄,你说这门功夫如何厉害,你自己可有修炼过?” 李封晨略有一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作为双剑派封字辈排行第一的大师兄,他也有自己的无奈之处。 “这是为什么?” “不瞒你们,这九天奔雷掌是一门极为霸道的功夫,所以对于修炼者的要求十分的高,首先要求修炼者的内力至少达到极境,而且就算是极境最多也只能练到二重天,发挥不到这门功夫的一成,另外要求修炼者有极快的身法,如风如电,不然招式就毫无威力可言。” 说到这里李封晨顿了顿,显然他自己因为以上的两点而无法修炼:“不过,这对于司马兄弟却不是问题,司马兄弟天赋极高,修炼这九天奔雷掌正是合适。” 听李封晨如此说到,司马无悔对这本武学倒是喜欢的很,一页一页翻开,比起先前到手的那本弹腿三式,更加显得热情。 没想到这双剑派还真下了血本,虽然没有见过人使过这门功夫,但是就方才所听的,杨飞就感觉到这门功夫应该不弱,一门极境才刚刚能够达到入门的水准,无论放到哪里都是一等一的,不过这种功夫也有不少弊端,简单来说就是能够修炼的人太少了,而且就算修炼了恐怕也是难度极大。 “李兄,那你双剑派内可有人练过这功?” “嗯,家父和我的师伯都练过,不过家父内力稍逊色一些,也只练到二重天,我师伯已经练到了四重天的水平,我估计北方的话,掌法上我师伯绝对可以排入前三甲。” 李封晨的父亲有剑魔之称,但是内力并非强项,而他的师伯人称九天神掌,原本杨飞以为应该在这门功夫上面已经修炼到了极致,但是没想到。 四重天,也只到了四重天而已,想必这门功夫肯定是很难练的,杨飞看了眼司马无悔,这会儿他正捧着书,高兴地看着。这也是一个武痴啊,有什么好东西都不会轻易地放过。 眼看把重要的事情都安排好了,李封晨自然是比较满意,一开始其实他自己的内心也是有些许的嫉妒的,他内力刚刚踏入极境的时候也曾向师伯求过,不过并没有成功,毕竟这门武功对于修炼者的要求太高。 “寻求自己的武学之道。” 夜光下,李封晨独自一个人在院子中,拿出游水剑来。 风雨欲来,双剑合壁,鹰行百里不倦,蛇伏千礁夺魂。 鹰蛇双行剑才是双剑派的镇派之宝,双剑所至,夺命追魂!其实自己本没有什么好嫉妒的,连自己的看家本领都没有学好,还有什么资格可以去窥探别人的东西呢,李封晨静下心来,好好思索了一番,既然要追求自己的武学之道,那就应该下定决心,在剑道上再有突破。 夜晚,除了刺史府中守夜的家丁,几乎所有人都睡了,不过司马无悔并没有,这会儿,他正盘腿腿在榻上,面前正摆着那本九天奔雷掌。说起来这套掌法倒是没什么招式可言,都是一些内功运行的法门和一些特别的身法,司马无悔看过了身法,倒是不难,一晚上也基本掌握的七七八八了,此时他看的才是整个武功中最难的一部分,便是将这内力化于掌间的法门。 天奔雷掌,共分为九重天,一重天是手太阴肺经,二重天是手明阳大肠经,至此内力达到极境都可以修炼,修炼完成便是这门功夫入门了,而即便是入门,极境之下腿脚也可以达到数一数二的水准,而之后,三重天手少阴心经,四重天手太阳小肠经,则需要内力达到化境才可以开始修炼,否则便会造成经络阻塞,修炼者内力永生无法精进。若是修炼到了四重天,可以说这门功夫已经有所小成,掌风可如奔雷,寻常刀剑都难以近身。若是有缘继续下去,五重天手厥阴心包经和六重天手少阳三焦经,若是修炼到这个程度,这门功夫就已经大成,举手之间便有雷霆之威,极境之内就算有极品兵刃也绝非对手。七重天,八重天便是能够将手三阴经和手三阳经各自融汇一起,至此这门功夫已达圆满,掌中奔雷可横扫千军,无人可以近身。 司马无悔翻了翻,并没有看到九重天的经络图,当然他倒也不是野心极大,而是出于好奇想看看这九重天到底可以蛮横到什么程度。 “若可将三阴三阳完全结合,九重天可成,可惜吾终其一生未达到此等境界。” 关于九重天,仅仅只有这么一句的记录,看来历世历代,从未有人练成过这九重天的境界,想必这等境界,是天人合一了吧。司马无悔想到八重天就已经可以做到横扫千军,莫敢近身,这九重天岂不是直接一统江湖了。 他微微一笑,似乎自己确实得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宝贝。 当下,他闭下双眼,开始冲击一重天的经络穴位了。 ... 正文 第二十八回 江湖师爷 虽然有些生涩,但是倒也不算太难,司马无悔在榻上不断地依照书中的经络图运行内力,就感觉一股一股的暖流不断地顺着自己的手臂,往掌间流去。 额头已经出了不少汗珠,昨天晚上李封晨也反复告诫司马无悔,这门功夫的修炼必须谨慎,谨慎,再谨慎。因为如果一旦运行走差了,就可能导致经络阻塞,内力就会无法精近,不过和寻常人不同的是,司马无悔不仅仅修炼过奇经八脉,这手太阴太阳两路经络,他自小就有修炼过,所以掌控起来不算太难。 “收。” 司马无悔左手手掌间缓缓地冒出一团热气来,他微微一笑,一重天达成了。若不是一开始想要掌握这九天奔雷掌的身法,或许这一晚上就可以修炼到二重天。司马无悔略略有些失落,自他开始修炼之后,才发现这身法没什么精妙之处,只是比一般入门步法强些,和自己先前所练的身法完全无法相比,这九天奔雷掌的厉害之处就在于这掌间的内力把控,一旦可以随意控制内力游走三阴三阳,将丹田里面浑厚的内力萃取到掌间奔发而出,确实可以像风雷一般,守可阻各类兵刃,攻可破各类铁甲,的的确确是一门厉害的掌法。 司马无悔慢慢深吸一口气,将方才练成的一重天再一次在施展出来,沿着手太阴肺经一股暖流突然涌出,掌间有一股由纯真的内力化成的掌风突然出现,司马无悔一定神,一掌打入左手边的木塌上。 “果然厉害。” 才一重天的水准,已经在木塌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手掌印,司马无悔一扫先前心里的阴霾,看来这等威力也让他相当满意,虽然将这套掌法实际应用到对敌还是过早了,不过因为自己以前就有练过手足三阴三阳经络,实际修炼可能不用一个月就可以达到四重天之境,不知道到时候这掌法会是怎样的一个威力。 伴随着好奇心,司马无悔感受到阵阵袭来的困意,外面的天已经快亮了,司马无悔小心地把功法收好,半卧在榻上打算小憩了一会儿。 天微亮,杨飞被门外一阵嘈杂声给吵醒,满是不自在的样子。因为先前和王家人有过约定,今日要到巳时才出发,所以他根本没有早起的打算。毕竟开始赶路之后,就没有机会睡懒觉了,杨飞转了个身子,侧身到了另一边继续睡,只是许久都没有睡意,让他颇为尴尬。这赖着也无事,他只好先起床,准备去洗个脸,稍作整理。 以前刺史府的侍卫们每天早上都看他们赵别驾练武摆架势,各自都心想着若是能够学个一招半式,可能就是一生受用,但是最近这些侍卫们显然发现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每天早上李封晨练剑时,都有大量的侍卫围观,李封晨的剑招自然是极为精妙的,这些人中多半都看不懂,只觉得这一招一式之间,蕴含的变化和杀招,比赵别驾的刀法要高明的多。所以一早上,杨飞就是被围观的声响所吵醒得,对于双剑派的剑法,杨飞倒是兴趣不大,虽然同为剑道中人,不过杨飞的剑法更加追求身法灵动,而非招式变化,因此他不太在意李封晨的剑招,而且真要说对于剑招的理解,或许杨飞也未必在李封晨之下,不过是自己平时行事低调,不显山露水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一早上起来,杨飞在自己的心理却把自己和李封晨做了比较,他挠了挠头,也很好奇从哪里冒出来了如何奇怪的想法,紧接着,他看到的一个身影,不禁笑了出来。 “司马兄弟,这一夜可是刺激?” 自从太原一战以来,司马无悔每天晚上都没有怎么睡好,昨夜更是练了一夜,这会儿顶着两个黑眼圈,若非是肚子饿了,只怕他也不想起床来。 “杨大哥不要拿我开玩笑了,真是累死我了,一会儿吃了早饭,我再去睡一会儿。” 说罢司马无悔就转身往大厅里面走去,杨飞马上跟着,一手勾着司马无悔的肩膀,嚼着耳朵小声说道:“这九天奔雷掌怎么样?” 作为一个江湖师爷,最感兴趣的事情莫过于各种武学了,更不要说李封晨口中所说的镇派之宝,就算只是知道一些皮毛,说不定以后都可以得到不少的好处。 “这门武功却是霸道的很,修炼起来不易,对经络的要求很是高啊。” “难道失败了?你也练不成?” 司马无悔看了看杨飞,似乎他并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 “那倒也不是,我足足练了一晚上,也才练到一重天的境界。” 听到这里,杨飞突然张开大嘴吃惊如斯他,还真想把自己眼前的这个人拿来好好敲打敲打,这李封晨的父亲足足练了两年,才到二重天,算是入门了。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竟然一个晚上就已经达到了一重天,还好意思恬不知耻地说修炼不易。要知道,杨飞的内力在同龄人之中已经算的是出类拔萃了,但也在小成的境界上停留了三年,李封晨的内力胜过自己不少,但是即便是如此,他们二人都没有达不到修炼最基本的底线,他是真不知道自己的内力有多么的让人嫉妒吗?要不然这小子就是故意在气人! “你这个家伙,才一个晚上就一重天了,你还想如何,真要逆了天么?” 司马无悔还真没有觉得自己有多么的厉害,毕竟他的内力也不是天生的,若非是自己以往的时候一点一点的积累,也不可能达到如此的程度,而且这门功夫确实和自己契合度十分的高,一晚上修炼到一重天,并不让自己意外。 “不过吧,这门功夫对于经络的控制要求十分的高,虽然练成了但是现在还很难顺畅地使出来,只怕没有一两个月,都很难真的上手。” “这不是废话吗?有谁上阵杀敌还提一把不顺手的新枪呢,司马贤弟,这功夫就如老酒,修炼不可贪图一个快字,必须循循渐进,尤其是这种高级功夫,要不然真像李封晨说的练到经络阻塞,到时候就有的苦受了。” 司马无悔点了点头,的确是这个道理,虽然一重天已成,而且掌间的威力不容小觑,但是自己还做不到随心所欲地出掌,要向掌间凝练一股内力自己每每都要花上不少的功夫,如此看来,自己距离入门还差的还挺远。司马无悔后悔方才说自己已经练到一重天,或许自己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对了,司马贤弟,这九天奔雷掌虽然厉害,但是我倒是觉得你更加应该先抽出时间来,把那弹腿三式给学了,那功夫简单实用,练了旁身也是不错。” 要说起来,自从翻开看了九天奔雷掌,那本弹腿三式还真有点不入法眼的味道,一晚上司马无悔都没有打开看过,还真是被杨飞给言中了。 “果然你小子是把这弹腿三式给扔一边了,”杨飞看司马无悔没有答话,也没有否认,多半就和自己心里所想的一样,“有时候普通的功夫也可以发挥出极大的作用,而相反像九天奔雷掌这种威力极大的功夫,却不一定好使。” “为什么?”司马无悔一脸的疑惑。 “简单啊,若是寻常的对手,你用威力大的功夫自然可以一击必杀,但是普通的功夫同样可以取胜,若是遇到了真正的高手对招,威力大的功夫确实有震慑之用,但是你也别忘了,这内力的消耗也是问题,一旦一击未得手,自己反而容易落了下风,到时候处处受制对手就未必会给你第二次机会了。” 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一层关系,毕竟司马无悔武斗经验不够,还天真地意味只要练一门厉害的功夫就可以扬威江湖。此时,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想的着实是肤浅了。 “这就是为什么李封晨给你九天奔雷掌的同时还给了你那本弹腿三式,遇到高手你也不用急着出招,先耗着看清局势,这弹腿三式虽然攻击力一般,却有不错的纠缠能力,一旦发现对手的弱点,再找机会出手,将这两门功夫合起来使用,才真的能够让人防不胜防。” 司马无悔慢慢坐下来,在前面的桌子上抓过一个馒头啃着,听着杨飞的话,他也点点头,这杨飞对于招式和对敌的经验要比自己多出太多,若非他的指点,怕是自己以后要吃了大亏。 一想到这里,司马无悔就激动地看着杨飞。 “杨大哥你还真是博学多才见多识广,太厉害了!” 杨飞也抓起一个馒头,又挑了一些咸菜,塞入嘴中。 “再怎么说,我也是一个江湖师爷,看多了听多了,自然就懂得多了,这江湖上各式各样的道道,各门各派的规律,还有其他的招式、人情、历史,真踏上了江湖,若是有人什么都不知道就硬闯江湖,即使他真是万人敌,一条道一抹黑,到最后依然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杨飞转头看看司马无悔。 “这也就是江湖师爷的作用。” ... 正文 第二十九回 崤山古道 用过早饭,司马无悔又回到了房间,倒头就睡,杨飞倒是心里略有一些心事,毕竟这次出行也不是出来游玩的,还有正事要办,他们三人已经在太原耽搁太久,现在就算按照先前的计划,也未必可以在众人之前赶到大理,不过总要尽力而为,不然自己回去龙空那老鬼可有的烦了。 杨飞在桌前铺开地图,先前计划可以在洛阳,长安稍作补给,现在看来洛阳这一站是不能停留了,需要加快步伐直接到长安,再过梁州入川蜀。只是这条路凶险了些,若是只有他们三人倒是无碍,就算打不过总还是能够逃脱的,于性命总是无害的,但是再加上榆次王府的大小姐,杨飞虽然不知道这小妮子的武功底子如何,不过想来也不会高明到哪里去,虽然有鸳鸯刀赵二夫妇压阵,但是总有拖后腿的嫌疑。 不过回念一想,这次惊雷刀的事亦是奇怪至极,说不定去大理也是扑个空,全当是外出游玩得了。自黄沙镇之后,杨飞总觉得好像大家都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各门各派精英皆出动了。 “难道?” 一瞬间一个恐怖的想法飘过杨飞的脑海,不至于,谁有那么大的难耐,敢和整个武林为敌,再说了各门各派资历功夫最好的,基本都在各自门内压阵,想来也没谁有这个胆子。 “血手门?” 杨飞又回念一想,几个楼主的水平确实高的厉害,但是倒也没有达到空前绝后的地步,只是手段厉害的很,再加上还有一个从来没有出面过的门主,其真实水平到底如何,谁也不知道。不过传统大派的底蕴也绝非浪得虚名,杨飞曾跟着自己的师傅去过不少门派的总寨,里面各种防御的招式也是层出不穷,再加上不少的高手,怕是血手门也未必可以轻易拿下。 收起地图,杨飞往门外走了走,心想这王家的人怎么还没有来,离约定好的时间已经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可是门外还是没什么动静。就连司马无悔的回笼觉都已经睡醒了,当下李封晨来找杨飞,三人一同拜别了刺史王使君,便在前门等着,想必也应该快要到了吧。 又一盏茶的时间,三人才看到一驾马车徐徐地过来,杨飞不由的叹了叹,这敢情还真以为是游山玩水,王家小姐一副悠然自得的快乐劲,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杨飞心里暗想着,一定要找个机会敲打敲打这位大小姐,不然一路上可不得安稳,本来想着这鸳鸯刀赵二夫妇都是老江湖,多少能够镇住这位大小姐,杨飞还是太乐观了。想到这里,他拍了拍李封晨的肩膀。 “看来这一趟,不容易了啊。” 李封晨青涩地笑了笑,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 “既然都来了,那就直接走吧。” 三人拉起缰绳,一扭头就领着路,后面跟着一骑和一驾马车。出了城,三人也不敢骑的太快,毕竟后面还有人跟着,马车的速度是远远跟不上单骑的,更何况他们三人的马还是朝廷专门用来加急的快马。 正在三人笑谈中,一阵马蹄声,赵二赶了上来,双方一阵寒暄,便就这次的行程交流了起来。 “三位少侠,听说此行要去大理,不知道三位打算如何走?” “直取长安,过梁州,入川蜀,再过境到吐蕃。” “这梁州可不好过啊,那里盘踞着不少山头,”赵二略有一些惊讶,没想到这三人倒是有点利索,不过赵二明白得这一点他们三人肯定是明白的,“不过三位少侠功夫确实是出类拔萃,即便是一帮一寨也讨不得太多的便宜。” “赵爷过奖了,想来有你鸳鸯刀的名声在外,一般的宵小之辈也不敢来打搅我们。” 双方互相笑了笑,赵二也知道杨飞是在吹捧自己,十五年过去了,哪里还有什么名声,只怕说出去丢人还差不多。原本在自己心里,那盐湖帮就是一不小的绿林匪帮,但是一年前就被李封晨和胞弟李封御给连锅端了,这一年之后,只怕李封晨的功夫又有了精近,而且他身边的司马无悔和杨飞怎么看都不是寻常人,甚至功夫比李封御只高不低,赵二想明白了也就不再多说了。 “从这条道进去,往西走便是崤山古道,只要穿过去了便是都城长安。” 杨飞抬手示意他们几个人。 “这崤山古道不那么太平,大家稍微上点心。” 还说着的时候,手中仍出一个包袱给赵二,里面是一件黑色的褂子,这是朝廷差役专门的服侍,虽然不是什么硬气的手段,倒也可以帮助他们避免一些胆小怕事的匪徒。 赵二二话没说,便把衣服套上,倒也合身,他笑了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当差爷,一穿上还真有些威风。于是他稍稍拉了拉缰绳,继续退到马车旁。 崤山古道自定了东都洛阳之后,便稍稍有些冷清,不过不少从北方去长安的商队也会经过这里,路上虽然不太颠簸,但是却有不少山匪,路上各式各样的山头也不少,朝廷曾派军队来扫过,但是这群山匪就像泥鳅一样,滑不留手。大军一来我就往深山里面钻,大军一走,我就出来活动,久而久之,朝廷也就不管这摊子烂事了,所以敢往这里走的,都自信有自保的能力,当然自信和有能力是两码事情。 走了一天的路,正巧路边有个小店可以歇歇脚,这种路边的小店不比城里的客栈,随时随地都可能被攻袭,甚至不排除店家本身就是黑店的可能,但是这古道之中,也没有第二个选择了,杨飞反复叮嘱大家之后才一起走进这小店之中。 晚上,正堂里面没有多少人,若是赶路的人多半已经睡下了,这样明天一早便可以动身,马匹腿脚快些的话,两三日便可以到达长安。所以此时,显得人气不足,店家好不容易看到来了四男两女,马上热情地迎上去。 “这几位官爷,要点什么吃食啊?” 老板娘热情地靠着赵二,问道。 “随便来点吃的,官爷明天还要赶路,再给我安排三间上房。” “好嘞!” 老板娘马上回头招呼后厨开火。想必她看到了司马无悔一行四人穿着差服,而其中司马无悔,杨飞和李封晨绝不会过三十岁,那领头的必然就是眼前的这位有些凶相的中年男人。 杨飞低声让大家先不要放松,他环视了一下,周围除了闲散的两桌,正对面还有一队人马,这些人穿着统一的红色圆衫,领头的一个中年人手中握着一杆旗,上面写着“扬威”二字。看这些人的样子,也都是练家子出身,腰上面都别着一口钢刀。其中只有一个年轻人和他们不太一样,颇有一些儒生的书卷气,一袭藏青色的长衫,更加让他显得弱不禁风,正在杨飞看他们的时候,领头的中年人也看了过来,两人视线一碰,倒是谁都没有移开,互相都不示弱。 “这是太原府的扬威镖局。” 杨飞回过神来,低声说道。可以说,镖局是行走江湖中最不需要担心的一股势力,他们各自都要养家糊口,只要不把他们惹急了,不会有任何的危险,而且在外的镖师都贯彻一点原则,就是绝不生事,就算有事,也要大事化小事化了。 不一会儿老板娘招呼小儿上菜。 “各位官爷,不知道还有什么需要的吗,我们小店东西可不少呢!” 老板娘说着故意往赵二身上蹭去,双手甚至还趁机捏了捏赵二的手臂,要说起来这老板娘也有些姿色,只是年纪稍大了些,尤其是和一旁的王家大小姐一比,实在是相形见绌。 “不用了。” 赵二一挥手,眼看王菲身边的赵婶已经脸黑了,他也不敢造次。马上喝住了老板娘,让她起开。那老板娘也装得一脸无辜,撇了撇嘴自打无趣地走开。 这样的手段,并不少见。至少赵二和杨飞心里明白。 “看来明天的路不平了” 杨飞低声说道,赵二听着也不意外,在小心抽出银针试过饭菜之后,赵二就示意大家快些吃饭,明早好赶路。 大家用过了餐,就各自往房间里面去,正在楼梯口,杨飞碰见了那镖局的带头人,然后左右环顾了一番。 “明天千万小心,古道不太平。” 听闻这句话,那男人脸色突然一僵,他知道这是杨飞在好心提醒他,而他此时小心翼翼,只怕是这客店里面有鬼。 “扬威镖局,常海,多谢小兄弟。” 杨飞走上楼梯时,后面的男人小声说道,这声音刚好只让杨飞一人听到。他赶忙上楼,他知道被盯上的不是他们,而是这镖局,不过也奇怪,这崤山古道多年来从没有镖局路过,去长安的话多半都会选择其他的大道,这扬威镖局竟然此次反其道而行,不是羊入虎口吗? 而且还敢住店,怕是这路上的山寨都已经把他们底细都摸清楚了。 ... 正文 第三十回 扬威镖局 “杨大哥,为什么吃饭的时候,他说明天的路不平?” 夜晚,司马无悔还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身边只有方才躺下的杨飞,四周十分的寂静,所以即使司马无悔把声音压得很低,杨飞还是可以很清晰地听到。 “晚饭的时候,那个老板娘故意往赵爷身上贴,便是试探他的功夫如何,我们几个人没有太多的随身物品,自然犯不着让店家这般来试探,所以可能性只有那镖局应该是那镖局已经被盯上了,而我们一身行头都是差役,他们自然得小心试试我们,来看看这镖局到底是嘴里的肥肉,还是那钩上的鱼饵。” 一时之间,司马无悔竟然忘记了他们暂时都是“官爷”的身份,这黑道上的人最怕的自然就是当差的官爷,若是寻常的小鱼两三条,不棘手就一起做掉,可要是引火烧身,这可就玩砸了。 杨飞知道司马无悔有多少斤两,这事就连在江湖上有些阅历的李封晨都没有看出来,更别说这眼前的愣头青。 “好了,你也别光顾着练功,也好好休息一下吧。” 杨飞看着盘坐着的司马无悔,低声说道,这家伙对于武学的痴迷程度,绝对不亚于李封晨,难怪年纪轻轻就有这等造诣,怕是不完全靠天赋所得。 夜里,崤山山脉略有一丝丝的雾气,吹在身上有些许的凉意。这里是熊耳山,也是崤山古道上面为数不多的一个绿林大帮派,黑虎寨。迎着风,端坐着的就是黑虎寨的寨主,彭黑虎。 “大当家,下面的人传话来了。” “嗯。” 彭黑虎旁站着一个消瘦的年轻人,口角麻利。 “二娘说,这扬威镖局的人果然带着一个书生,似乎那消息不假。只是在客店里面还有几个差爷,看样子都有点本事。” 彭黑虎一听到“差爷”这两个字就火不打一处来,前些年把自己逼的到处乱窜,当时的狼狈样历历在目,但是愤怒并没有冲昏彭黑虎的大脑,毕竟能够在这错综复杂的崤山山脉建立一支庞大的帮派,靠的可不仅仅是过硬的功夫。 “这两日,东都和北都有没有行军的动静?” “没有!” 自从被围剿之后,彭黑虎第一时间派了一些人下山,去东都洛阳和北都太原,作为自己的消息网,只要一有军队的动向,自己第一时间就能够知道。 “那崤山上的狂风寨呢?这几天可有动静?” 那年轻人笑了笑,立马回话道,“自从上个月狂风寨的韩风被大当家的打伤,这几日都没有任何动静。” “好,”彭黑虎一笑,露出来极为阴森恐怖的神色,“那这到嘴里的肥肉就不能让他飞走了,通知青虎堂和赤虎堂的明天一起出击还有” 彭黑虎转念一想,把眼前的年轻人招了过来,在他耳旁轻声说了两句。 “哈哈” “大当家果真是高明,果真高明啊!” 年轻人看到看前的这个彪形大汉得意忘形地大笑着,也顺着他的意继续吹捧两句,然后抱手就退下了。 一晚上的时间,司马无悔睡了一半,另一半的时间还是用来修炼到手的两本功夫,那九天奔雷掌他算是越来越熟练,二重天更是在一个时辰之内就达成,之后的时间,他凭着月光,看了看弹腿三式的招式。这脚上的功夫司马无悔并不熟练,再加上这弹腿三式,说是三式,其实每一式还包含七种变化,倒是一时没有都记下来,司马无悔只是含糊地练了几招,然后就匆匆睡下了。 这会儿一觉醒来,司马无悔发现自己所记的大半又都忘记了,估计满打满算,弹腿三式自己掌握的不到一式,原本以为这招式自己随便看看应该就可以学会,哪知这三式腿功比罗马六刀还要复杂的多,彻彻底底打击了司马无悔的内心。 一行人醒来,在大堂用过了早餐,此时客店里面大多数的人都已经走了,也包括扬威镖局在内,按照一贯的作风,此时应该是出发的时间,但是却迟迟不见王家大小姐的身影。 “小姐还睡着呢?” 对于一个在家中长大的大小姐,第一次坐了一天的马车,怕是十分的不习惯,累着了也在杨飞的顾虑之中,以后这样的事情免不了,还是希望王菲可以尽快适应。 大概等了一柱香的时间,他们才看到那一脸惺忪摸样的王菲,倒是没有了先前的那股子娇气,多了一番青涩之感。王菲揉了揉眼睛,也知道是自己睡的太沉,让大家等了时间。在出行前,她还觉得自己一定不会拖人家后腿的,现在瞧瞧,只要不拖的太厉害,就已经不错了。 不过再怎么样也是骄小的女生,杨飞三人也不会多说什么,稍作了修整,六个人就出了客栈,继续上路。 “大家小心了,前面可就真正进入这崤山古道了。” 杨飞跨上马,依然和昨天一样,三人在前头开路,赵二在最后压阵。 而在他们之前一个时辰,扬威镖局的常海就已经出发了,他想趁着夜色率先冲过这段危险的区域,一般匪人作息都比较紊乱,大清早的不见得各个都起的来,如此的话一早行路,要是能够直接通过熊耳山这段路,后面或许就会好走不少。 “快!快点走过这段路!” 常海不断地提醒身边的同伴加快步伐。 “停!” 可是即便是如此,自己还是被盯上了,常海看到前面有一块巨石,两边的路势略高,经验告诉他,埋伏的人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们了。果然如昨天的那位小哥所说的一样,这路不太平 “前面的朋友出来吧,不用躲了。” 常海高声说道,此时他身边其他的镖师皆都紧张极了,毕竟处于和平的年代走镖两三年都未必会遇到一次截镖的,这次若非是雇主出钱豪爽,谁都不愿意来趟这混水。 过了一会儿,巨石背后走出了两个人,看样子都是极为凶悍之辈,各个都身材高大,虎背熊腰,手上都拿着家伙,一看就是亡命之徒。 绝对不止这两个人,根据经验,这巨石后面至少藏了十七八号人,而这两边的道上也有不少,若是动手只怕要吃亏。 “在下是扬威镖局的常海,这些也都是自家兄弟,此行无奈走了这儿的道,”常海顺手掏出一个包袱来,一甩手就扔了过去,正好入了前面一人的怀中,“这些算是我扬威镖局给各位的路费,多有打扰,还望见谅见谅。” 眼前的两个人对视一下,倒也没想到这眼前的常海挺懂事的,青虎堂堂主李青打开包袱,里面倒是有不少钱,还挺沉得,他一手拿着颠了颠,至少有五六十两银子。若是放在寻常的时间,或许就放了他们一行人了,毕竟逼急了谁都有发狠的时候,但是这次的情况略有些不同。 “常镖头出手倒是阔气,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们,你把那年轻人留下就可以了。” 赤虎堂堂主彭赤虎指着那儒生说到,瞬间常海也是脸色一黑,想到对方难缠却没想到如此难缠。 “两位大爷,这只是我常海的一远房亲戚,去长安参加会试,就是穷书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要他有何用?” 尽管脸色难看,常海还是努力地让自己笑了笑,若是这次被劫,还让人把雇主给劫走了,说出去以后扬威镖局的招牌可就完全砸了。 “常镖头,就不用给我们打哈哈了,大家心知肚明,这可是长安有名的大财主,陈英连的独生子陈枫,你觉得我们狂风寨可能会把这颗摇钱树给放跑了吗?” 果然,消息走漏了!常海心想不好,看来今天不动手不行了。 “常孟,常广带着陈枫往回冲,李二,王乾带人挡住两边的人马,其余的人跟我殿后。” 常海迅速做出指令,这一幕他都已经计算好了,将逃生希望最大的突围工作交给了自己的两个侄子,常孟,常广,自己来殿后,这便是他最后的计划。 眼前这常海行事果断,两位堂主也是一惊,这到嘴的肥肉还能让他飞了不成,就看到两个人一挥手,两边路上的匪徒齐刷刷地杀了过来,这架势至少有百来人,而扬威镖局只有三十多不到,不少没经验的镖师看到这场景就已经吓破胆。 “快走!快走!” 常孟常广两个人拉着陈枫上马。就看到那陈枫满脸的泪水,十分的不情愿。 “让我回去,让我回去,让我过了这古道就行了!” 就算他再怎么叫喊,此时他都无力回天了,眼看着离自己的马车越来越远,他心中如灰一般,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常海倒是有些本事!” 眼看两个堂主联手和这镖头交手了三十多回合,虽是攻势十足,但却没有占到太多便宜,常海被砍下马之后,就手持两把滚钢刀,一边打一边退,自己周围的弟兄死的死伤的伤,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只剩下三个人了。 只是对面的两个堂主,功夫都不在自己之下,若非自己只守不攻,怕是现在也已经身首异处了。 黄沙路上,常海用两把钢刀护住自己的周身,不过随着身边弟兄的减少,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捅自己刀子,让他十分的难受。其中不乏一些长枪,长戟这样棘手的兵刃,一会儿的功夫,还活着的两个弟兄也纷纷惨死在乱刀之下,常海此时已经身中几道刺伤了,气力不足,但是他依然强忍着,不断地冲杀往回跑,满身的红袍子已经被血色反复的浸染,常海已经完全杀红了眼。 ... 正文 第三十一回 奔雷初现 常孟带着面无血色的陈枫,好不容易终于挣脱了黑虎寨的追杀,只是他的弟兄常广死在了对方的刀下,对方可都是真正的亡命之徒,常孟心里都可以感受到那股骇人的杀意,那群人都是疯子。 看到摆脱了追兵,常孟心里一时松懈,和陈枫两个人都倒在了马下,连马都累的倒下了,此时常孟才看到,马的两边都中了好几刀,顿时鲜血慢慢溢了出来。今日若非此马,大家都得死。常孟绝望地看了看天空,他知道没有马他们两个人还是死路一条,那群人一定会来抓回陈枫,或许换了赎钱他还能活,而自己呢,眼前已经没有活路了。他叹了一口气,躺在了地上,不准备继续挣扎下去了。 紧接着,便是一些马蹄声入耳。 “这么快就来了吗?” 常孟闭上了双眼,干脆连看都不看,咬一咬牙,一刀就过去了。他猛然的鼻子一酸,最终还是落得个客死他乡的下场。 “你可是扬威镖局的人?” 听到这句话,常孟突然张开双眼,马上三个年轻人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他似乎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救命的稻草。他马上起身,跪了下来。 “各位官爷,各位官老爷,我们镖局队伍遇到了山匪,快去救救我叔叔,快去……” 常孟一激动,说话竟然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当即一口鲜血吐出。三人看了看常孟,又看了看失魂落魄的陈枫,也不知如何是好。 “李少侠,这扬威镖局的人恐怕凶多吉少了,若是可以还请三位少侠出手相助。” 赵二骑着马,也赶到了,到了面前的惨状不禁求起三位年轻人出手相助。 “可是王家小姐?” 李封晨说吧指了指马车。 “放心,有我赵二在,断不会让小姐受到伤害。” 赵二本就为人十分正派,相当乐意相助他人,再加上和盐湖帮结怨之后就一直特别恼怒这些绿林匪患,但是倒也知道自己的斤两,只好劝说李封晨等三人前去。 得到了赵二的承诺,三人策马飞奔,那三匹烈马突然开步,没有了束缚,这速度快的惊人,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看到了前面黑压压的一片人,人群中,杨飞还看到了那浑身鲜血淋漓的常海。 司马无悔第一次看到这个阵势吓了一跳,这人数比之前太原遇到的血手门只多不少,他一惊,这可怎么办。但是正在他犹豫之际,杨飞和李封晨已经腾空杀出。 李封晨只取了一柄长剑,以他高傲的眼光,这些人还都不配他使出全力来,落地一抬手几下扑杀,对面就倒下四五人,杨飞也从袖中拔出鱼肠剑,不过他的招式并没有李封晨那样大开大合,当下也只是刺杀了两三人,然后靠近了常海,便慢慢把他扶了起来。 这时候,司马无悔才想到,自己的斩马刀因为太重,所以就放在了马车上,这下倒好,没有了兵刃,转念一想,没有也好,这不正好试试自己这两天来苦练的新功夫吗?这当前那么多的人肉靶子,哪里找去。 司马无悔也纵马下来,加入了这乱战厮杀的阵营,要说起来这些绿林匪帮的人,功夫确实差的很,多数人以前都是平民,好一些的有过从军经验,要说起来会功夫,也就两个堂的堂主会一些了吧。这水平就算是赵二夫妇来都可以应付,更加别说现在如猛狮入羊群的司马无悔三人了,李封晨一剑手起刀落将挡在两个堂主前面的一道人等尽都杀翻,两个堂主一看也不敢上前搭手,急忙组织下面的人拿着已经截来的财物回撤,好在人数众多,三个人虽然厉害但是要杀完所有人只怕还要花些功夫,不过匪帮毕竟是匪帮,看到这三个人如此精妙的武学,稍稍抵挡了一下,马上就各自溃散了。 “哪里逃?!” 李封晨一跃飞起,就找着那两个领头的人扑杀而去,杨飞则照看留下的常海。 “司马贤弟,你快跟去李封晨那边,就怕他们万一使诈他要吃亏。” 这会儿黑虎帮的人都已经逃散了,基本已经没有了威胁,李封晨一人深入对手之中,就是直接找对手的领头人,李青和彭赤虎两人吓得不轻,从未见过杀伐那么猛的少年,而且招招气势十足,绝非他们这种水平的人可以招架的住,就算是他们的老大彭黑虎,也不能。当下他们突然就从捕捉猎物的老鹰变成了孱弱逃跑的羚羊,说起来时局变化竟然如此之快。 “撒石灰。” 彭赤虎低声对着身边几个人说道,这可是他们一贯的作风,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逃,逃不了就撒石灰,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将手伸向内衣,然后对着迎面而来的李封晨,便是一把把石灰径直撒去,突然间李封晨就觉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只觉得自己方才一招一定是刺中了某个人,但是一剑抽出,却看到眼前的任何情况了。 “下三滥!” 李封晨大吼一声,这哪还有什么江湖道义,简直就是无赖行径。 “你小子还是太嫩了!” 彭赤虎一看得手了,马上撩起自己的长剑,准备给这没经验的小子致命的一击,虽然看不见但是李封晨也感到了一股杀意,正朝着自己迎面而来,可是自己依然看不见,他只好随便舞着手中的长剑,左手也急忙从腰间抽出另一个短剑来。 “受死吧!” 彭赤虎大吼一声,当即没有任何的忧郁,就是一剑刺去。 “勿伤我兄弟!” 熟悉的声音在耳后,李封晨可以感觉到司马无悔就在自己的身后,虽然看不到,但是他对于司马无悔的武功却不会有任何的怀疑。 一掌,只需要一掌。 司马无悔在追赶的时候就卯足了劲,暗暗在体内催动内力,此时看到李封晨遇难,更是迫不及待地上前,双掌之间已经充满了九天奔雷掌的两道内力。 “难道你想空手当我长剑吗?小子你找死!” 彭赤虎自然不知道司马无悔在想什么,见过猛的,倒是还没见过猛成这样的,当下一剑刺出,正巧落在司马无悔左手的掌间,他微微一笑,但是马上脸色就僵直了,他的剑不但没有刺透那手掌,更是被那手掌压弯了,司马无悔左手一握,便将彭赤虎的长剑一折为二,正在他吃惊之时,司马无悔的右手对着他的胸口,便是一掌袭去,这一掌比起给胡三的那一掌强十倍不止。 彭赤虎整个人像被射出去的弓箭,飞出去二三十丈,轰的一声砸在了山崖下,黑虎帮其他的人一看,以前在他们面前耀武扬威的彭赤虎,被这少年一掌就打成了这般血肉模糊,更加不敢抵抗,各自逃命去了。 “李大哥,你没事吧?” 李封晨在司马无悔的搀扶下踉踉跄跄站了起来,倒是没受什么其他的皮外伤,只是眼睛烈的厉害,都已经张不开了。当下,两人返回找到了杨飞,便上马往回走去。 “先给我口水,我洗下眼睛。” 司马无悔接下水壶,却被杨飞拦了下来。 “李兄,这可万万不行,这石灰若是遇水会让你更加疼,必须回去找些菜油来才行。” “哎,真是气死我了,一不小心竟然着了道,这群乌合之众,下三烂……” 李封晨的内心的怒火难忍,也怪自己大意,现在更是什么都看不见,更是郁闷之极。 “那个镖头呢?” 司马无悔突然想起来先前他们遇到的那个人,但是现在杨飞并没有和这个人在一起,于是他就问起来。 “死了。” 杨飞冷冷地说到,他面如古井一般不动声色,一个才刚过二十的少年竟然可以如此老城,年对生死竟没有丝毫的情绪,司马无悔做不到,李封晨也做不到,甚至那老江湖赵二亦做不到。 三个人慢慢地回到了马车的附近,此时那常孟缓过神来,但是身边的陈枫依然像掉了魂一般,原本苍白的脸颊,这会儿看着更加煞白无色。 看到他们三人顺利回来,赵二悬着的心放下了,虽然他绝对相信他们的实力,但是临阵对敌,谁都说不清楚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李少侠怎么了?” 赵二看到了些许的异样,这会儿车上的王菲和赵婶也探出了头。 “中了石灰粉。” 杨飞冷冷地说到。 赵二也看出了,看来这李封晨确实是大意了,只是他更加看到杨飞神色的奇怪,莫非还发生了什么?他不好问,也不知道该怎么问。 “没事,这石灰粉不要紧,你赵婶和我走江湖都会带些精油,占着布擦下就好了。” “有劳赵爷了。” 李封晨颇有些无奈,只好在司马无悔的搀扶下,缓缓下马,跨上马车。 “你说,袭击你们的到底是什么人?” 杨飞对着活下来的常孟大声叱问到,一时之间倒是把常孟吓坏了。 “是……是……是狂风寨……” 那常孟方才就咬到了舌头,这会儿就面对突然的审问,更加是吓破了胆。但是正在他结结巴巴回答的时候,旁边的陈枫眼中掠过了一丝丝奇异的神色,是一瞬间的忧郁。 “真的是狂风寨吗?” “是的……是的,那领……领头的人……就是这么说的……” ... 正文 第三十二回 夺回珍宝 常孟经历了如此大的变故,这会儿已经吓的失魂落魄了,想当初一行人从太原出发,里面可有他好几个亲人,现在就只剩下他一个人,面对杨飞的步步紧逼,他心里越发的慌乱,竟全然不知到底是什么了。 正在他们几个人犹豫不决之际,东面起了大火,大概十里以外火光冲天,带着浓浓黑烟,众人一看皆都惊讶无比。 “是昨天晚上那小店!” 赵二抢先说道,或许这店家已经知道我们这边所发生的事情,索性把店烧了,一了百了。不过这样也让司马无悔一行人没有了退路。 “我的阿末香,我的阿末香!” 突然那个书生大叫起来,神色惊慌恐惧,他随身翻找,然后还爬起来,抓住了常孟的领口。 “我的阿末香呢?我的阿末香呢?你们镖局赔我!” 那书生如发了癫狂,好不容易赵二才把他拉开来,但是他依然不依不饶,口里一直念叨同一个词,阿末香。 司马无悔看了看杨飞和赵二,口中说到:“这阿末香是什么?” 杨飞看着这书生,这一身的锦衣华服,倒是自己先前有些看走眼了,没想到这书生也不是普通人。 “这阿末香是一种极为珍贵的药材,又叫龙涎香,传说是真龙在海中瞌睡所流得口水汇聚而成,只要人没有死透,一株阿末香就可以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不过这药材中原根本找不到,每年只有西域的使者来朝圣的时候会带着一些,但是基本都是宫里的东西,从未在市面上出现过。” “竟然还有这样的东西,真的假的?” 司马无悔听着也觉得十分的神奇,这等东西的出现势必会迎来各个方面的哄抢,这扬威镖局的下场便是如此。 “大侠们,只要你们帮我抢回阿末香,抢回来,然后再把我尽快送到长安,我给你们钱……一千两,不,一万两白银!只要你们帮我……帮我……” 那书生歇斯底里地大叫着,倒是把杨飞等人吓到了,一万两白银,虽然不知道这书生到底是什么人,这一开口就是一万两,要知道一万两足足可以在长安买条街了!就算是一方的霸主,双剑派上上下下加起来怕是也凑不足这数的一半。而这年轻的书生一开口就是一万两,看这神情,似乎一万两还真不是个事。 但是即便被震惊到,对于武林中人,钱财并没有那么大的魔力,所以他们一行人也只是互相对视,谁都不去拿这个主意。 “你倒是说说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若是我们能够帮得上的自然会帮你。” 王菲从车上走下来,拉起这位彷徨无助的书生,她定睛一看,这书生却是俊美的很,即便现在有些披头散发,但是却遮不住他的翩翩风度。 “我叫陈枫……是长安人,家里……家里在长安是做……做生意的……” “你慢点说。” 杨飞看到此人,不知为何总是心里没太多好感,那种一出口就是一千两,一万两的人,怕是谁都不会有太多好感的。 “这段时间,我爱妻得了重病,我们家出了大价钱,请动了宫里的医监来看,只是医监们都说,要救我爱妻就非得阿末香不可。可是这东西是宫里的,就算出再多的钱也买不到。” 杨飞仔细听着他的话,想着从他的话语中找出一两个破绽来,虽然于情于理,此时都应该更加同情他的遭遇,但是杨飞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后面听道上的朋友说,太原府的黑市出现了阿末香,怕是宫里的太监偷出来的,所以没太多人敢要,但是这东西毕竟价值连城,我寻了不少关系,在太原府花了很多银子,终于拿到了这宝贝。” “然后呢?” “可是家里突然传来了噩耗,医监说我爱妻王氏还有不到五天,所以我急着回去,不能走东都的官道,只能走这条古道。但是我也知道这里人多手杂,怕是危险不少。” “所以你就雇了扬威镖局来走这趟暗镖?” “对的,只是谁知道这该死的镖局那么不中用!” 说到这里,书生狠狠地看了一眼身边失魂落魄的常孟。 杨飞回过神来,这扬威镖局在太原府算不上一流,若真是有钱的主也未必看得上,不过也不排除其他镖局不敢接这趟活,总的来说,这书生的话并没有太多漏洞,由此看来,怕是这常孟身上有鬼了。 “我问你们,抢你们的山匪是什么人?” “狂风寨。” 常孟立刻回道。 “不错,是……那领头的确实这么说过。” 那书生稍微顿了顿,也如此回答道。 杨飞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却又茅塞顿开的感觉。 “原来如此!” 之所以让杨飞心里有诸多的疑惑,都源于常海死前给他的提醒。 “黑虎寨,有内鬼。” 常海给他留的信息并不多,但是内容却足够丰富,常海走镖也有些年了,江湖上面形形色色的人也见了不少,他说黑虎寨,毕竟有一定的信心,从常孟和陈枫口中说出来的狂风寨,并没有常海死前的话那么有力。而且在江湖中,杀人越货留假名的事也是常有的,更别说还是抢了阿末香这样的珍宝,留下自己死对头的名号,显然是一个合理的做法。 想到这里,杨飞明白了前半句,只是后半句,有内鬼。按理来说,镖局走镖,货物,线路只有领头的镖师才知道,或许手下亲近的人也能套出来,就好像常孟,常广。常广已经死了,而常孟又救回了陈枫,如果他是内鬼,显然不会这么干,如果他不是内鬼,那就说明内鬼已经随着匪徒上了山。 也只能是这个结果了,杨飞推测了一下,至少确定了一件事,黑虎寨!一定是他们下的手。 “那些江湖匪类怎么可能留真名呢?怕是为了防止别人日后寻仇,故意编出来的。” 赵二接着那书生的话说到。 “不错,赵爷说的对。依我看,下手的是熊耳山的黑虎寨。” 在出发前,杨飞就已经找了太原府的朋友打听清楚了这崤山古道的信息,这古道虽然山头不少,但是敢做大案并且还拿得出手的也就是崤山的狂风寨和熊耳山的黑虎寨,所谓一山难容二虎,不用想也知道这两伙人必定势如水火,那领头的人既然敢说自己是狂风寨的,那肯定就不怕狂风寨的人来寻仇,就这一点上估计常海也想到了。 杨飞本就是江湖师爷,而且头脑敏捷,对于江湖事了如指掌,他这么说,众人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只是现在要决定的是,怎么办? 毕竟此行一出来,大家都认定了尽量避免任何麻烦,若只是把这陈枫带回长安倒是问题不大,但是要杀上熊耳山,谁知道这伙绿林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手段。 “有什么好墨迹的,你不是四剑震盐湖吗?那么大个盐湖帮都不在话下了,还怕这个小小的山寨吗?” 正在众人犹疑之际,王菲先开了口。只是她并不清楚,虽然大败盐湖帮的只有两个青年,但是双剑派老一辈的高手也都出动了,要不然破那么多机关陷阱,可没那么容易。 李封晨听后,略有一些僵直,这激将法让他骑虎难下。若是不应,岂不是坏了双剑派的名声吗? “少侠请一定要帮帮我,求求你了。” 那书生一听王菲的话,就死死地抱着李封晨的马腿,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更是让李封晨下不去台面。 杨飞摊了摊手,看来这件事也是避无可避,赵二虽然没有开口,但是依照他的性格也不会对此视而不见,不过是不好开口罢了。 “即是如此,那么我们就上山吧。这黑虎寨想来手段也不怎么样,若是我们小心应付,应该没有问题。” 杨飞看了看司马无悔,只见他跃跃欲试的兴奋劲,杨飞倒不担心他们一伙人功夫不够,想来就算是李封晨一人出马也绰绰有余了,只怕他们有些别的手段,让人防不胜防。 “若是上山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我们也要多做准备,若是这山寨里面多备箭羽,怕是硬闯会吃些亏。” 赵二毕竟是老江湖,没少和这种山匪打交道,自然清楚他们的路数,他心里盘算着若是顺利顶住箭雨的攻击,杀到山寨里面,就没什么大问题。 “那就全凭赵爷来指挥我们,我想赵爷一定有破敌之法。” 杨飞十分的识大体,毕竟赵二算是他们几个人中的长辈了,江湖阅历足够丰富,十分适合做他们奇袭山寨的指挥人。赵二也不含糊什么,点了点头就应了下来。 “那我们四个人现在就上山去,把那群匪类给剿了!” 李封晨一想起刚才那群人暗算自己,气就不打一处来,这会儿估摸着少不了想让刚才给自己撒石灰的几个人一点颜色瞧瞧。 “怎么,李大哥就觉得我是累赘吗?” 王菲翘着嘴问道,她心里自然也知道自己功夫有多少水准,但是不愿意让人给看扁了。 “没有,没有,”李封晨一时脸煞红,“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那我和赵婶也要一起去。” “在下也要一起去。” 那书生站直了身板,朝着李封晨微微鞠躬作揖:“各位为我爱妻勇闯匪窝,在下实在没有理由不同去。” “那就都去吧。” 杨飞略微有些无奈,摊上这大小姐,怕是怎么都赖不掉了。 “各位先不要激动,容我夜里先去探一探这营寨再做打算。” 赵二并非有勇无谋之辈,知已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 正文 第三十三回 奇袭山寨 深夜的古道,没有了客栈的遮风挡雨,是十分寒冷的,除了王菲和赵婶在马车里面,其余一行人多半都一夜没有休息好,司马无悔在一个冷颤中惊醒,她看了看身旁的几个人,杨飞和常孟毕竟常年在外,那书生样的陈枫已经冻得嘴唇发紫了,这个点正是李封晨把风,司马无悔寻着火光,正看到李封晨一人盘坐着,纹丝不动。 司马无悔心里是十分佩服李封晨的,无论是功夫还是执着程度,他都是一流的,司马无悔也学起了样子,双腿微微弯曲,盘了起来,想起昨天所出的那一掌,第一次将九天奔雷掌应用到实战上面,确实威力不小,不过司马无悔也知道那多半是因为对手实在太过不计,若是遇到了高手这一掌一重天左右的威力,怕是成不了什么威胁。得赶紧把二重天练熟练了才行。 只是想得容易,二重天的经络虽然都打通了,但是难度却是一重天的好几倍,司马无悔闭上双眼,隐隐地感觉小腹下面一股暖流袭来,与一重天的经络不同,这股暖流到了掌心的时候,已经所剩无几,只能感觉到微微有些发热,似乎这刚劲之气在体内消耗了不少,司马无悔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一味的蛮练好像并没有任何的进步,但是这门功夫杨飞和李封晨两人都从来没有练过,只能靠自己慢慢摸索了。司马无悔又从怀里掏出九天奔雷的功法,借着微弱的月光,司马无悔重新把经络线路图看了一遍,之前自己并没有练错,他又瞥了瞥嘴,照着功夫图又走了一遍经络,还是如此。 司马无悔一直以为凭借着自己本来对于正经经络的基础,到三四重天才会遇到困难,但是没想到才几天的时间,自己都被难住了。又尝试了几遍,但是始终没有进展,司马无悔颇为失望,这二重天的经络畅通无比但是掌风却无论如何都形成不了,实在是可惜可惜。 杨飞正好起身,看到司马无悔一脸的愁容。 “司马贤弟遇到瓶颈了?” 一般而言修炼一门功夫总会遇到瓶颈,甚至多个。不过这都是在长期修炼所遭到的障碍,就好像杨飞自己所修炼的断肠剑法,因为自身内力没有那么浑厚,所以双手剑进攻的威力并不大,只能勉强依靠不断变化的招式来取胜。 司马无悔点了点头,便向着杨飞娓娓道来。 “我这二重天的经络虽然都畅通无阻,但是却没有书中所说的掌风,实在不知是为何?” 听到司马无悔如此说,杨飞实在是有些许的吃惊,因为先前他曾隐约看见书中记录,一重天需要修炼至少一年时间,而司马无悔才两天而已。 “你一重天已经达到了?”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吧?” 杨飞自然知道司马无悔不是什么寻常人物,小小年纪就有媲美天下一流高手的内力,臂力身法也是超一流的水准,要真有人可以在两天之内练到第一重,也非他莫属,但是内功类的功夫毕竟很难一蹴而就,杨飞对于司马无悔的回答,也是有些半信半疑。 “照着功法图,一重天的经络已经可以练出铁掌的效果来了。” 说罢,司马无悔凝神,一股内力陡然倾泻而出,比他动手击毙彭赤虎时更加浑厚,然后他对于自己身旁的石壁上,一掌排出。 硬生生一个手印浮现出来。 “果然厉害!” 杨飞也见过不少的掌法,其中多半都是阴柔之力,打在别人身上阻他血脉之用,向这般完全走刚猛路线的掌法,确实不多见。 “不过,司马兄弟,一重天你是否已经全都练完了?” 杨飞的提问,让司马无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铁掌的威力摆在那里了,还有什么可以怀疑的呢? “我有一个猜想,你这一掌的威力乃是因为你本身内力强大所致,并非是这掌法实打实的威力。这内功掌法不比招式,很多时候遇到瓶颈都是经络穴位阻塞所致,而你并非这个原因,我以为很可能是因为你一重天并未完全大成。如此一来强硬修炼二重天,确实有这样的可能性。” 这后半句话,司马无悔没有太听明白,不过自己一开始也有些疑心,这书上说一重天少说需要修炼一年,而自己只用了一个晚上,若非这一掌的威力实在厉害,谁都不相信有人可以一天就可以练到如此程度。 虽然杨飞所说的也不一定,但倒也是极有可能的,司马无悔暂时有些宽心,这武学内功之道讲究的就是日复一日,不断提升,自己若是一味取巧,怕是以后会有大麻烦。想到这里,司马收起了心神,慢慢地从头开始,一重天的经络浮现于他的脑海中。 没过一会儿,正在大家休息之间,草丛上面窜出一个黑影来,杨飞几个人突然起身应对,如临大敌。 “别!”黑衣人摘下了自己的口罩,“是我。” 赵二自然知道这几个人的本事,要是哪个一激动真动起手来,自己可没本事应对。所以这会儿急忙摘下口罩,避免不必要的伤害。 “原来是赵爷,没想到你还藏着这身衣服。” 要说起来,这身夜行衣还真是很久没有用过,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这次出门还是带着,这不现在就用上了。 “我大概看了一眼营寨,倒是没有我先前想的那么牢不可破,只有两个箭楼在门前,只要我们几个人佯攻正面,然后由杨飞和李封晨乘虚而入,挑落箭楼上面的弓弩手,便就万无一失了。” “那我们现在便上山吧。” 陈枫开口说道,众人都看了看他,虽然他心急大家都可以理解,不过毕竟拼命的是别人,他这么直接说话,总是让人心里有些许不快。 “这倒也不及,一会儿吃了早点,我还要再准备一些东西。” 赵二这么开口了,谁都没有异议,就看到他跨入车厢之中,掏出一些薄饼了,几个人分着吃了些,算是抵住了一夜寒流带来的饥饿感。然后稍做了休整,赵二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三块大木板来,然后一手抓着木板的一头,横开来正好可以挡住两个人的身体。 “一会儿我们就用这个来挡箭楼的箭羽,一时半会没太大问题,就看李少侠和杨少侠了。” “定不辱命。” 李封晨抱手示意,这番言语官腔的很,像是立什么军令状一般,杨飞会心一笑,看来这一行,不至于那么无趣。 这么些日子接触下来,杨飞早就清楚李封晨是一个十分较真的人,样样事情上面都自视甚高,经过昨天的失手,自然心中多有些愤懑之气,不知道这黑虎寨的人有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来应对这上山的猛虎。 熊耳山虽然海拔并不高,但是却山峦繁多,山上也有不少匪人,只是黑虎寨一家独大,若是寻常人要找他们的窝还不太容易,不过赵二寻找白天他们撤退时的脚印,倒也不难,没过一个时辰,众人就已经可以看到他们的营寨。 赵二如同一个将军一般,给每个人都各自分配好任务,又指着方向和路线,让李封晨和杨飞两人提前进入小道预备绕后突袭。 本是司马无悔和常孟两个人拿的一块木板,但是鉴于又要拿斩牛刀十分的不方便,司马无悔干脆把自己的大刀当成了挡箭牌,也是把他的上半身遮盖的严严实实的。 或许实在是山寨的纪律不怎么样,就在司马无悔一行人靠近门口接近两百步的时候,箭楼上放哨的匪人才柔醒了惺忪的睡眼,昨天山寨死了三当家,大当家就是一顿训,弄得人心惶惶的,谁都没有睡好。谁又想到这会儿又不知道从哪里杀出来一伙人,突然间没有防备,那匪人急急忙忙地大叫两声,不过这会儿其他人都睡的跟死猪一样,他才猛然想起来,应该去敲锣才对。正在他一个转身的时候,一把利剑笔直地刺入了他的胸口,没有太多的挣扎,他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杨飞眼看李封晨提早动手了,也不甘示弱,一个翻身窜入了另一边的箭楼中,两个匪人还在彼此骂娘中,看到一个陌生的身影,还没来得及拨出腰间的佩刀,脖子就已经被抹了两道剑痕了,立马鲜血如注,洒了一地。 赵二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如此的顺利,门口的两个制高点,没有任何的抵抗就被拿下,看来自己还真高看了这伙人,早知道一口气掩杀过去,把东西给夺了,岂不更加方便。自己还趁夜里伐了一颗树,做了三块大木板,这会儿真是用不上了。 赵二和赵婶索性把木板一丢,从自己的腰间掏出成名的兵刃,鸳鸯刀。 “司马少侠,我们一起掩杀过去吧,跟这种匪徒,不用讲什么江湖道义。” 说罢,赵二示意其他人留下,他和司马无悔以及此时刚刚翻身从箭楼上跳下来的杨飞,李封晨,四个人直冲这黑虎寨的大营。 ... 正文 第三十四回 不堪一击 虽然胞弟的死让彭黑虎十分的不满,但是他也明白,上山为寇就已经是在过刀口舔血的日子,所以他也没有多说,一晚上阴沉的脸,没给谁好看过。最让他不明白的是,让自己这么大一队人马受挫的,不是朝廷的军马,不是上流武林帮会,而是几个不知道的年轻人,这不得不让彭黑虎忧虑,晚上他多喝了一些酒,心情十分的繁重。 一大早,不知道为什么,外面就乱的很,彭黑虎的房间在山寨的最里面,所以他睡的还算安稳。 “大……大当家,不好了,有人杀上山来了。” 冲门而入的是刀疤六,是去年彭黑虎收的小弟,为人还算机灵。 “什么?几个人?” “四个?五个!” 刀疤六掰着手指,其实他也不知道来了多少人,只是前面一阵混乱,他也是道听途说。 “他娘的,就五个人,你们怕成什么样了!” 彭黑虎本来就长的极为彪悍,脸上长长的两道疤痕,在愤怒之下更加显得恐怖。不过这刀疤六也不是莽撞之人,此事一定有点蹊跷。彭黑虎顺手拿起自己的大刀,就带着刀疤六往外面赶。 出了屋,风尘漫地,前面黑压压地不少人,都拿着兵刃,但是只退不近,这让彭黑虎也感觉到了对方的压力,真来了什么大人物? 周围不少的喽喽们,看到自己的大当家出现了,气势稍微好了一些,底气也足了,而且随着彭黑虎的叫喊声,众人习惯性的让出一条道来,彭黑虎大步往前跨,身后也跟着一小撮他自己身边最能打的小弟,其中也包括了青虎堂的堂主李青。和彭黑虎,鹏赤虎两人不同,李青是一个很实际的人,他知道来者的能力,更是亲眼看到司马无悔一巴掌把鹏赤虎拍死在石壁之上,所以不敢冒进,只是站在后面的一个角落中。 “什么人……什么人……”彭黑虎一抬头,正准备喊话,就看到司马无悔一挥手用刀背把一人震退了十五六丈,大嘴一张,竟然也结巴了起来。 “你们到底……到底是什么人,来我山寨撒野,不要……不要命了。” 彭黑虎盯着司马无悔手中的斩牛刀,底气更是少了,他自己一直自认为自己是刀客中的高手,一把伏虎刀将近一百多斤,整个熊耳山找不到第二个人可以耍的起来,但是和司马无悔手中的大刀一比,彭黑虎都不敢造次了,原本即将出鞘的伏虎刀,又收了回去。 “你这个贼人,若是把阿末香交出来,我们或许就饶你一命。” 杨飞率先开口,毕竟他不想事件变大,如果可以和平解决,那就没必要动手。而相对比较耿直的李封晨和赵二,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放过这群乌合之众。 只是杨飞的话,并没有太大的用处,对面一群人七嘴八舌的,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彭黑虎更是摸不着头脑了,这金银珠宝自己抢过,良家妇女也没少霸占过,还是第一次听人来讨阿末香的,关键是,他根本就不知道阿末香是个什么东西。 “你说的阿末香是谁?” 想了半天,彭黑虎觉得这阿末香大概是个人名,自己这两年倒是没有少抓过附近几个村子的女子,他估摸着大概是女的上山之后就用的化名,所以自己不知道。 “你这厮,别跟我们胡言乱语,识相的交出来,不然你爷爷们让黑虎寨从此消失!” 对于这样的人,赵二从来都不会给什么好脸色看,他说完周围不少人都骂骂咧咧的起哄,只是没人敢上前动手,似乎都在等着他们的大当家先出手。不过彭黑虎也不是傻子,赵二这么一句话,说的自己虽然十分的恼火,但是却不得不忍了下来。 “几位壮士,我确实不知道你们口中的阿末香是什么?还请你们告知。” 彭黑虎的低三下四,瞬间激起了周围不少山匪的不满,但是彭黑虎又岂是善类,他一抬头,瞪圆了双目看着周围的人,那些山匪无不惊魂惧怕,要知道在平日里面,彭黑虎的手段毒辣,山寨上面的人最清楚不过了。谁敢不听他的话,轻则暴打一顿,重则分筋错骨。所以此时,仅仅是一瞪,周围的山匪立马安静了下来。 “昨天,你们下山,抢了一个镖局的货,里面有一株草药,就是阿末香。你拿来吧!” 彭黑虎招手,让刀疤六去找东西,然后自己让李青靠过来,小声跟他说了两句。 “杨大哥,何必跟这种人客气呢,要我看这种人就要打到他们服气为止。” 司马无悔前面杀了进来,用自己的斩牛刀挥翻了几十号人,他倒也不会下杀手,不过一时打起来兴致却是高涨极了,这会儿对面的人一字排开,让他很想多试试刀法。他握着自己的斩牛刀,总觉得这两天对于正经经络的突破,帮助自己越发能够控制好这把重刀,所以还真不想就此就打住。 “就是,这些人留着就是祸害!还不如清理干净,省得烦事。” 一般情况,李封晨并不会那么的暴戾,不过昨天吃瘪的事情,如他心头难以挥去的阴影,如果不能扬威吐气,只怕近期一段时间自己都会觉得憋的慌。 “不急,再等等。” 这在说话之际,后面的四个人已经赶到了,他们合于一处,让不少山匪惹起了骚动。其中也有些人贪恋于王菲的美色,不过更多的人则是不安,这来了四个人已经把整个山寨搅得不安生了,再来四个岂不是直接翻天了。而且现在看来,这八个人都不像是什么好招惹的主,便是三百多山匪围着他们,却只能忌惮于对方。 不一会儿,刀疤六就回来了,彭黑虎看着他,但是刀疤六只是摇了摇头,别说他们抢回来的东西里面没有草药,就算真有阿末香,估计这刀疤六也决计认不出来。 “各位,你看,你们要找的东西我们这边真的没有。” “你这种人说话怎么算数,今天就是把你们山寨给翻过来,也要给我拿出来!” 赵二继续咄咄逼人,此事绝无退步的余地。彭黑虎脸上也有些招架不住,平白无故来了一行人,还把整个山寨搅合成这样,作为大当家,自然面子挂不住。 “何必要怕他们呢!”正说话的是陈枫,之前他一直躲在后面,此事他也站到了前面,大声叫道,“今天你们若是交不出阿末香,我就让这几位兄弟把整座熊耳山给夷平了!你告诉你们,我的兄弟神通广大,便是你们的堂主也敌不住他们一掌!” 陈枫不知道是哪根筋出了问题,突然把昨天司马无悔毙了彭赤虎的事情都抖了出来,当下双方都磨刀霍霍,即便是彭黑虎,脸上也已经青筋爆出。 “******,撒野撒到阎王头上了!” 彭黑虎忍大半天,虽然他们上山来的时候,他也多半猜到自己胞弟就是死在这些人的手上,但是现在他们实在是太过咄咄逼人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彭黑虎迅速抽出伏虎到,架在了自己的右肩上。 “小的们!围起来,今天叫这群王八羔子下不去山!” 众山匪闹哄哄地摆开架势,迅速把司马无悔一行人给围的水泄不通。 杨飞看了陈枫一眼,苦笑一下,这主还真不好带,不知道常海死前是不是也这么想。不过虽然形势上看着危险,杨飞也没太当回事,这三百多号人,在他们三人眼里,实在是不堪一击。 “动手吧。” 李封晨低声说道。 “那就麻烦赵爷赵婶护着王小姐了。” 杨飞小声跟身旁的赵二说道。 “好的。” “谁要你们保护了!” 王菲听到杨飞的话,十分的不服气,手中也立马抽出长刃来,杨飞看着莞尔一笑,这小妮子的个性还真是要强,和李封晨一个德行。 彭黑虎一挥手,众人立马朝着他们掩杀,虽说人数不少,但是经历了太原城一役,现在这等场面,实在很难让司马无悔等人有危机感,要说害怕的,也就是王菲和常孟了,嘴上虽是不饶人,不过面前这架势,王菲也突然不敢太过突进,只是跟在赵二的身旁,相比较,司马无悔,杨飞还有李封晨,这三个人已经各自扫翻了一大片山匪。 李封晨提着双剑,只奔着彭黑虎就杀了过去,似乎没有犹豫,周围的人在杨飞和司马无悔的刀剑之下也是不断地发出惨叫声。 “你这毛头小子!” 彭黑虎抄起自己的伏虎刀,口中蔑视地叫喊道,不过自己的心里却丝毫不敢低估李封晨,毕竟他手中一长一短的双剑代表了徐州双剑派,彭黑虎一刀架住李封晨的右手长剑,还不断来回拖刀,抵挡近身的短剑,两三回合下来,也没有吃什么亏。 李封晨嘴角微微一笑,右手用力一按,一股内力由内而发,一瞬间左手的短剑挑开了彭黑虎护住了自己中门的伏虎刀,然后凌空一记飞腿。彭黑虎脸色一僵,就觉得胸口如翻江倒海一样,整个人横在一旁。 “哼!简直不堪一击。” 李封晨看着躺在一边的彭黑虎,冷冷地说道。 ... 正文 第三十五回 惊魂冷箭 山匪们的能力有限,看到大当家一口鲜血喷出倒地不起,很快就都放弃了抵抗,一些人扔了兵器抱头投降,还有些人一哄而走,直接逃下了山寨。 “就你这样还当什么山大王!” 彭黑虎横在地上,这会儿就算使劲了吃奶的气力,也爬不起身来,他万万没想到这年轻人仅仅一击,便让自己如此的狼狈。 “罢了罢了,老子今天认栽了,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彭黑虎一脸无奈,周围跟着的弟兄不是求饶就是已经逃了,就连李青这个堂主也跑得不见影了,彭黑虎虽然恨,虽然想给自己的胞弟报仇,不过怎么都比不上活命重要。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彭黑虎只能求饶。 “不是说了,把阿末香交出来,哪来那么多废话!” 赵二颇有一些无耐烦,这群贼人精的很,他以前打交道也没有少吃亏,若不是杨飞多有顾忌,他真想一刀了结了这个彭黑虎。 “不是啊,几位壮士,大侠我们山寨真的没有这个东西连听都没有听到过” 彭黑虎看着赵二,也从他的眼中看出了一丝丝的杀意,他当即就开始有些惊恐,这认怂是一码事,死则是另一码,他咬了咬牙,不敢在他们几个人面前有任何的造次。 “大当家说的是真的,我们真的真的没有。” 彭黑虎旁边,一个黑瘦的小个子,也是颤抖着说道,李封晨一眼看到他,那脸上一道长长的疤痕,便没好意对待,也是一脚把他踢倒在地,原本就跪着的刀疤六,现在连坐起来都不敢,只好继续装孙子,直接躺在地上不起来。 “你带着我们去找东西,”杨飞指了指这个倒地不起的男人,然后挥了挥手,示意后面的常孟,陈枫还有王菲一起跟着去,“快点,给我爬起来!” 刀疤六看了眼杨飞,又看了看李封晨,只好知趣地爬起身来,陈枫甩了甩手,让王菲留在原地,然后常孟、陈枫跟着刀疤六慢慢悠悠往山寨深处的一个土房间走去。 看着他们几个人走了,司马无悔挥了挥自己的大刀,在一群山匪面前玩起了刀法,那些山匪敢怒不敢言,这刀看上去少说都有两三百斤,谁都不敢轻举妄动,司马无悔一边耍刀,一边若有所思,不一会儿整套罗门六刀就耍完了。司马无悔有些意犹未尽,看到自己眼前三四十号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 倒不是司马无悔的刀法有多好,他们惊讶的也是他的臂力之夸张。彭黑虎一直自认为自己臂力过人,可以用得上一把近百斤的伏虎刀,但是他也只是刚刚能用,若是超过三十回合,便就泄了力气,舞不起来。但是司马无悔硬生生耍一把至少重三倍于他的刀,这会儿彭黑虎也明白,这次自己栽的不冤枉。 “你这群朋友都是什么人?” 彭黑虎稍稍起身,对着杨飞说道。 杨飞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坐在了一旁,从衣襟里掏出一块白布,擦拭着自己的独门兵刃。 看着双方都放低了警戒之心,黑虎寨不少的匪人都横七竖八地坐在地上,还有些人开始闲聊,反正看对方的意思也没有斩尽杀绝,所以就不再担心。彭黑虎也扶着刀,把自己的身体竖起来,这样好受一些。 “你这几个朋友可都不是一般人,”彭黑虎眼神中略有一丝的寒意,胸口的疼痛稍有好转,不过还是提不上劲来,更别说催动内力了。没想到这年轻人手段如此的狠毒,若非自己有些底子,普通人早就一命呜呼了,“这人” “嗖!” 彭黑虎的脸色突然扭曲了起来,正对着杨飞,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紧接着立马轰然倒地。 杨飞看到彭黑虎倒地,也立马站了起来,四下观察了一下,而彭黑虎的背后,正插着一只箭羽。有人在暗处放了一支冷箭! “大家小心,不知道这人是敌是友!?” 杨飞突然大叫到,司马无悔,李封晨还有赵二也突然紧张了起来,而周围坐着的山匪不少人也掏着兵器站了起来,左看看右看看,都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你们为什么要杀我们大当家?” 人群中,突然有人质问道。那群残余的山匪多半都是跟着彭黑虎起家的,彼此之间多多少少还有些感情,所以方才没有逃下山,现在看到彭黑虎死了,对于司马无悔一行人自然更加敌对的,众人杀气腾腾,却没人敢轻易动手。 “要杀你们大当家,我们用的着放冷箭吗?” 众山匪听着杨飞的话,也觉得蛮有道理。 “刚才这使双剑的年轻人才三招就放倒了大当家,确实要杀” 下面不少人开始各自讨论。 “坏了!” 杨飞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常孟和陈枫跟着刀疤六去了里面的房间,那么久了还没有出来,杨飞和赵二同一时间撒开腿往里面奔去,留下司马无悔和李封晨在外面控制余下的山匪。不少山匪也想往里面走动,看看情况,却都被司马无悔和李封晨拦了下来。 杨飞几乎和赵二同一时间推开房门,正看到刀疤六,常孟和陈枫躺在里面,旁边放着一架长弓。 翻开他们三人的尸体,就连杨飞都吓了一跳,这三人都已经面目全非,死相十分的可怕。 “腐蚀水?!” 杨飞抬头看着赵二。 “赵爷,你刚才说什么?” “他们三个人应该是中了腐蚀水才会这样的,这东西江湖上面好多年没有人用过了。” 静下心来,杨飞仔细想了想整件事情,能够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杀人然后夺宝,还能跑掉,看来此人绝对不简单。 “这凶手还没有走远!” 赵二绕过房间中堆积的如山一般的木头箱子,看到这房间后面还有一处窗子,他打开窗一看,后面竟然是一片林子。 “快追!” 赵二说罢一跃跳出了窗户,杨飞紧跟在他的后面,两个人冲入树林之中,却找不到方向。这树林长的十分的茂盛,百步之外什么都看不清,也听不到任何的动静,看来这人已经逃远了。 赵二的确是疏忽了,事先并未发现山寨的后面还连着一大片树林,只好和杨飞两个人有些落寞地从房间里面走出来。 杨飞也显然十分的不甘心,他们一行八个人闯入了山寨,大败黑虎寨这个自是意料中的事情,不过却被别人算计了,不仅仅珍宝阿末香没有寻回来,常孟和陈枫也死在了山寨之上。他看了看李封晨,然后摇了摇头,隐隐地感觉到整件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似乎有一双无形的手一直在操控他们。 “怎么?” 李封晨一脸疑惑,山寨上谁还有本事能够从杨飞和赵二两个人手下逃脱,他略有一些不敢相信,毕竟杨飞的轻功是当世一流,赵二又是老江湖,此人竟然可以突放冷箭做掉彭黑虎嫁祸他们,还能从他们眼下溜走,绝对不简单! “常孟和陈枫都死了,凶手,没有抓到” 杨飞冷冷地叹了一口气。不过这会儿,迫在眼前的不是谁是凶手,而是面前五六十个彭黑虎的死党,看到他们大当家惨死,而杨飞又说不出是谁动的手,自然一股怒火将要倾泄在他们身上。 司马无悔马上架起自己的斩牛刀,当然这伙人真动手也没有什么能耐,但是情况已经如此,就算把整座山寨都屠戮了,也没有任何意义。 “走!” 赵二对于这伙人虽然看不起,却也有些忌惮,如果真拼命,怕是王菲很难全身而退,索性主动先走,不留给他们机会。 一行人由司马无悔挥着大刀开路,李封晨垫底,一群山匪几乎没人敢直接冲上去,很快他们六个人就撤下了山脉,沿着上来的小径一路走了回去,好不容易赶回到古道上面,看到马车依然在,心里稍稍有些安慰了。 “杨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人好不容易静下心来,司马无悔的好奇心又发作了。只是这次杨飞也不知道,他只是隐约感觉他们几个人被人盯上了。 “反正这次的事情十分的奇怪,我也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据我看来,应该是黑虎寨里面有内贼,看到我们上山寻找珍宝阿末香,所以动了贪念,”赵二背着手,在黄土上面踱步,“我估计这个人不仅身手不错,而且十分了解当地的地形,这样看来这个人肯定在熊耳山上面呆了有段时间了,当时我们闯上山门,他就已经躲在了那件藏赃物的房间,等常孟和陈枫随着那个山匪一起进去之后,就用腐蚀水暗算了他们,然后为了不暴露身份,就突施冷箭干掉了彭黑虎,再从后窗的树林里面逃走。” 赵二纵观了整件事情,这是他能够想到的唯一的可能性了。如果真有这么个人,彭黑虎一死,也只有黑虎寨的青虎堂堂主才有这样的身手了。 “赵爷的意思是说,杀彭黑虎的是李青?” “嗯,我能够想到的也只有这个人了。” ... 正文 第三十六回 夜探崤山 听完赵二的分析,杨飞一时也说不上来,他并不排除这种可能,认为这分析得十分中肯,甚至是现阶段唯一可以解释的说辞,但是天生机警的杨飞觉得,这件事情远比他们想的还要复杂。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司马无悔又一个问题,众人鸦雀无声,是走还是留?是糊糊涂涂地过还是刨根问底找出答案? “怎么也要帮陈枫报仇吧……还有常孟……” 王菲嘟着嘴,看到赵二赵婶都没有开口,她先表达了自己的意见。所谓有仇报仇,有恩报恩,既然一开始答应了陈枫的请求,那么就算没有帮他完成心愿,至少也要找出凶手,王菲的想法很简单,也很江湖。 但是这件事情处理起来就不怎么容易了,就算凶手是李青,他功夫并不高,但是却谙熟崤山地区的山脉,若是有心躲藏起来,怕是一时半刻都找不到人,如此一来不就耽误了大理一行的路程了吗? 大家心里都有些不甘心,但是事实摆在面前,即便是赵二和杨飞都拿不出好的办法来,王菲的建议很快就被大家遗忘,毕竟此行本就不是戏游江湖,而是有要事在身,行程不能耽搁。 倒腾了一整天,大家都又累又饿,在埋了常孟和陈枫的尸首之后,司马无悔一行人草草地吃了顿饭,现在他们正在古道的中间,今夜怕是也只能在古道上面过,稍微走了些路程,众人便就休息了下来,预备第二天再往长安赶路。 天快黑了,杨飞却始终心绪不宁,先前叫的最大声的王菲倒是已经平复了情绪,这会儿已经在马车上面睡的十分的踏实。 杨飞慢慢靠近赵二,心里有些许的疑惑。 “赵爷,我想晚上再上山走一趟。” 赵二听到杨飞的话语,心中也有一丝丝的悸动,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是说不定再去一次,还真能有收获也说不准。 “那我随你一起去吧。” 赵二起身,顺手拿起自己看家的鸳鸯刀。 “不了,我想我们三人去去就行,赵爷就留下来看着马车吧。” 杨飞的回答倒是让赵二有些出乎意料,毕竟这熊耳山的山路他已经夜探过一次,比较熟悉一些,没想到杨飞却回绝他。 “杨少侠,这夜里山路不好走,我夜探过……” “我不打算去熊耳山。” “什么?!” 杨飞的打算让赵二一时摸不着头脑,不去熊耳山,那他到底是准备去哪里。 “我想让李兄和司马兄随我一起上一趟崤山。” “崤山?去那里干嘛?” 杨飞沉默了许久,其实他也并不确定,心中只是有一个猜想,或许此行可以验证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 “崤山的狂风寨和熊耳山的黑虎寨是崤山古道上面最大的两个帮会,想必之前肯定是水火不容,虽说前半段路程距离熊耳山的黑虎寨要近一些,但是无论是第一天的抢劫还是第二天我们闯山寨,整个狂风寨都太安静了,没有丝毫的动作,这种安静总我觉得不太对。” “这倒也是,这狂风寨应该也不是善茬,确实有些问题。” “所以今夜我们三人速去速回,天亮之前一定回来,无论结果如何,都不影响明天启程去长安的计划。” “好的。” 赵二点头,便是这三人的功夫,赵二却是佩服的厉害,想必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杨飞沉住了气,毕竟夜探山寨总是有危险性的,表面上看狂风寨不会比黑虎寨厉害多少,三人进退不成问题,但是心里还是难免有所担忧,一层未知的恐惧让杨飞的内心显得不怎么安宁。 “李兄,司马兄,今天夜里随我走一趟吧。” “走!” 李封晨似乎早有准备,下了山之后,双剑就从未离身,始终按在自己的腰间,司马无悔则信誓旦旦地跑去马车方向准备取回他的斩牛刀。 “司马兄弟,别拿你的刀了,空手跟我们上去一趟吧。” 司马无悔一回头看着杨飞和李封晨,两个人都惯使双剑,而且便于携带,可惜自己的大刀实在太过沉重,若是带在身上,轻功就有些难以施展。 “是啊,以司马兄弟如今的实力,寻常的山匪根本就无法近身,更加别说你已经入了九天奔雷掌的一重天了,对付这些个山匪绰绰有余了。” 没想到杨飞已经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李封晨,司马无悔略有一些尴尬,挠了挠头,然后整了一下衣衫,三人纵身立马消失在了黑夜中。 崤山不比熊耳山,山路没有那么的曲折,但是毕竟没有赵二带着路,三个人走了许久,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营寨。与黑虎寨相比,狂风寨似乎更有规律一些,正门前方了四个箭楼,并且两边都有斥候随时观望情况。司马无悔等三人伏在树上,不断移动观察,一时半会也找不到这狂风寨的漏洞来。 杨飞突然想到了黑虎寨后面的那片树林,这种山匪多半都深谙狡兔三窟的道理,不可能只有正门一条道,多半都会再预备几个逃生的线路,只要绕着营寨一圈,不难找到。 三个人立马行动起来,由司马无悔在远处盯梢,杨飞往左,李封晨往右,不一会儿就在营寨的右边找到了一个远离山道的小路,径直通到营寨的一间不起眼的柴房。 进去之后整个营寨里面的防御就差了很多,巡逻的几个人也在插科打诨,虽然要比黑虎寨好上不少,但是对于一流的高手这实在是没有太大的作用,司马无悔三个人很快就翻上屋檐,几下翻腾就已经把整个营寨摸透了。 正在三个人分头寻找之际,杨飞在屋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有些震惊,却也并不太意外,重要的一环已经解开,整件事情突然展开在了杨飞的眼前,他突然就明白了。 杨飞紧紧地盯着眼前的这个人,既熟悉却又陌生的很,他咬了咬牙,心中略略地生出一丝丝的恨意。正在这个时刻,约定好的李封晨和司马无悔从左右两侧赶到,也看到了这一景。 “陈……” 司马无悔耷拉着大嘴,实在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但是正在他开口之际,杨飞立马捂住了他,才避免了被人发现的尴尬局面。 “嘘……先跟上去看看情况再说。” 司马无悔咽了咽,只好跟在他们的后面,对于突然看到陈枫,竟然李封晨和杨飞都没有太多惊讶的神色,司马无悔心里可知道当初在黑虎寨,陈枫的尸体还是他和赵二亲手给埋了的。 跟着陈枫,三个人靠着轻功避开了山寨里面人的视线,最终到了一座大院里面,伏在屋顶上,三个人从边缘处挖开一道缝隙,正好可以听到里面的声响。 “还是吉少爷厉害,不费一兵一卒就把黑虎寨那群畜生给干掉了……哈哈” “不枉老子当年把他送到长安去读书,总比彭黑虎那缺货的儿子强。” “对,大当家说的对。” “韩吉见过大当家,二当家。” “嗯,小吉,你这次做得很好。” “哈哈……彭黑虎那傻缺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输成这个样子,上个月还来逞威风,这个月就让他见阎王了。” 司马无悔听着他们的对话,却不太明白,这彭黑虎虽然是被他人暗箭干掉的,但是黑虎寨确是他们一行人闯的,和这些人又有什么关系,这陈枫到底又是谁? “果然和我想的差不多。” “看杨兄的样子,刚才看到陈枫也没有太多的惊讶,怕是早就知道了吧。” 李封晨隐约明白了其中的道道,知道陈枫这小子估计没少坑他们几个。 “走吧,去会会他们几个!” 说罢,三个人各自跳下屋顶。 “什么人!你们三个是什么人” 司马无悔三人刚跳下去,惊得周围四五个人,立马掏出兵器来恶言相对。这山寨虽然不大,但是少说也有三四百号人,偶尔有几个不认识的倒也不奇怪,但是眼前的三个人,各个都气度不凡,看上去绝非善类。众人自然不敢调以轻心,更何况大当家和二当家都在屋子里面,大家也想好好表现一下。 “滚开!” 杨飞冲着这群人低声地叫道,要说起来,他心里才真的憋着一肚子的火,真是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也让人给算计了,现在面对那个算计了自己的人,自然没有什么好话会说。不过周围的人似乎并不买账,不过三个年轻人而已,现在院子里面,六个人六把刀,怎么说都不该怂。 “怎么想跟我们动手?!” 看到众人没有后退的意思,杨飞也没好意地问到。而被杨飞这么一问,周围人互相对视看看,这年轻人竟这么有自信,难道是高手? “司马兄,要不你就展示一下九天奔雷掌吧。” 杨飞看着司马无悔,会心一笑,司马无悔自然心领神会,一股股的暖流从自己的丹田处不断地涌现出来。 杨飞如此做,当然有自己的用意,面对这种人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让他们看到彼此之间巨大的差距,尤其是内力之上,就是要让你明白,不要继续无谓挣扎,因为无论你做什么都没有用。另一方面,杨飞也想知道,这被李封晨吹的神乎其神的功夫,到底如何。 ... 正文 第三十七回 奇谋神策 “你们谁想来试试?” 司马无悔摊开自己的双掌,略有些不怀好意地说道。 “你的小娃娃,毛还没长齐,就来爷爷这里显摆,也不怕闪了腰。” 方才院子里面也就五六个人,这会儿却有不少人慢慢围了过来,其中一个年纪稍大一点的,自觉气度不凡,便想来教训教训这三个狂妄自大的年轻人。 “自己报上名来,你杜爷爷不杀无名之辈!” 那姓杜德老汉,在山寨里面算是有些脸面的人,功夫虽然稀松平常的很,但是嘴仗倒是十分的在行,这一两句话,说的司马无悔有些不上不下,他也不知道这老汉到底是个什么水平,这么一说却是有些被吓着了。 “你放心,”杨飞轻拍司马无悔的肩膀,“这山寨里面没一个人是你的对手,随便玩玩都成,根本不用担心。” 杨飞的鼓舞无疑对司马无悔十分的受用,他的脸色立马从僵化的局面变成了喜悦,背着手像一副高手的模样,往前跨了两步。 “要知道我的名字也行,先接我一掌再说。” 那老汉一听自然也不甘示弱,就算是狂风寨的大当家还不可能一掌就胜过自己,现在面前的这个年轻人,难道自视如此之高,老汉想着这娃肯定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竟然开口如此张狂。当下就抽掌,两个箭步迅速前冲,准备直接攻过去。 司马无悔微微一笑,这老汉出掌竟然让他感受不到一点内力,怕是内功连初境都没有到达,若是自己用了全力只怕不仅仅是一手废掉那么简单,更可能就是像对付鹏赤虎一样,一掌直接毙命。当下司马无悔稍稍催动了一下内力,仅仅用了不到两成的内力,心想对付这老汉绝对绰绰有余了。 “老杜!住手!” 房间的门突然大开,三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其中一个就是化名为陈枫的吉少爷,另外两个男人都有四十多,为首的男子,长的十分魁梧,面色黝黑,浓眉睁眼的,正是狂风寨的大当家韩风,一旁的则是他的左膀右臂,二当家李昌荣。 韩风大叫一声,那老汉自然就停住了脚步,只是略有一些疑惑,不知道大当家为什么拦着自己教训这几个无知的年轻人。 “大当家,这几个年轻人不知道哪里来的,十分的嚣张,让我来教训教训他们,怎么做人!” 吉少爷一笑,看了眼韩风没有说话,便走到了前面。 “杜爷,你眼前的这位少年人就是昨天一掌毙了鹏赤虎的少年,上周在太原府力战血手门楼主,一刀威震天下的斩牛刀司马无悔。” 那老汉一听,脸上浮现出了尴尬的神色,虽然他不清楚司马无悔到底有什么能耐,但是鹏赤虎他却清楚的很,这几年狂风寨和黑虎寨之间大大小小的摩擦一直不停,鹏赤虎虽然在崤山算不上数一数二,但是能够一掌就毙了他,那估计整个崤山山脉都找不出一个人来。 老汉虽然略有不甘,但是这会儿也只好识相地拱手退下,临走的时候还摇了摇头。 “老了,老了……” 老汉走出了人群,想起自己当年跟着韩风一起上山,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却不曾想现在的年轻人都那么的蛮横,却有一些失魂落魄的感情。 “杨兄,李兄,司马兄,里面请。” 吉少爷抱手相邀,杨飞自然不好直接拒绝,他倒是想听听这眼前算计了他们的陈枫会如何做解释。 三人进入屋内,分别坐了下来,各个都显得气度不凡,本领超群,就连韩风在他们面前都没了那么大的底气,难怪黑虎寨仅仅一天就被他们荡平了。 “我倒是没有想到杨兄会来我狂风寨,既然来了,想必杨兄也明白了在下的计谋。” “那倒也未必,陈兄……不对,应该是韩兄吧,你无论是演技还是计谋都远在杨某之上,自愧不如,自愧不如。” 杨飞的叹息却惹得吉少爷一丝丝的惊恐,要说起来黑虎寨整体的战斗力绝不在狂风寨之下,甚至还要厉害上一些,若现在眼前的这三人真发起飙来,恐怕狂风寨几十年的努力也要付之一炬。 “此事,我也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上个月彭黑虎和两个堂主联手打伤了家父,当时我还在长安,听到这个消息就立刻赶回了崤山,但是我的功夫低微不足以改变局面。而当下杨兄几个人正巧经过古道,我就想着方法让杨兄等三位当时豪杰帮着我们崤山众多的弟兄,解决了彭黑虎这一霸。所以我就化名为陈枫,跟着扬威镖局一起……” “呵呵……”杨飞一阵的冷笑,“韩兄既然今天我们把话说开了,那就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了吧。” 韩吉尴尬地一笑,心想这杨飞也是一个人精,若是李封晨或者司马无悔在,自己说不定还能蒙骗过去,但是杨飞既然能够找上崤山,多半心里也知道自己所做所行的事情了。 “杨兄果然聪明过人,什么都骗不了你……”韩吉站了起来抱手致歉,与先前化作陈枫的时候显露出的柔弱书生的样子,现在的样子颇有一丝丝的洒脱之气,看得出从小也是练家子。 “怕是你从太原城就盯上了我们,扬威镖局不过是你利用的让我们入局的棋子,对吧?” 杨飞提问道。 “不错!” 韩吉十分爽快地回答。 “货物中也根本没有阿末香,你通风报信给黑虎寨就是为了让他们去截杀扬威镖局,只要算准时机便可以挑动我们出手。” “不错!” “黑虎寨的山寨中也有你的内应,一早为我们破坏了外围的暗桩还给你自己备好了腐蚀水和一具跟你身材一样的尸体,好让你借死遁走。” “不错!” “从头到尾富商陈枫只是一个幌子,你利用这个假的身份引我们入局,用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让我们来给你们充当打手。” “这倒……这倒也不完全是,陈枫倒是真有其人,不过故事却是我编撰出来的,为的也是促使你们动手罢了。” “你……” 司马无悔一心想到当时哭哭啼啼的陈枫,又看着现在眼前的这个狡诈到了极致的韩吉,他难以想象,这两个截然不同的人,竟然是一个人。但是又想到自己让他骗得那么惨,白日里面动手埋葬假的陈枫尸首之时,他还内心黯然神伤了好久。 看到司马无悔和李封晨都十分的激动,杨飞自然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不能就这么收场,当然现在应该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狂风寨的人,更应该是韩吉。 “杨兄,司马兄,李兄,此事我自问却是有愧于你们,但是崤山古道因为彭黑虎一霸常年掳掠过往商旅,又和朝廷不合,已经弄得人心惶惶,本来家父的狂风寨可以勉强与之一战,但是那次挫败之后,整个崤山已经让彭黑虎有了坐大的局面,若非是你们来,怕是以后者崤山一带的百姓都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哼……”久久没有开口的李封晨还终于忍不住了,“你说彭黑虎是山匪,我们也知道,若非是如此我们也不至于动手。不过依我看来,你们狂风寨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李封晨一句狠话,瞬间将整个屋子都带向了一种充满杀机的气氛中,韩风和李昌荣虽然知道未必是李封晨的对手,但是被人这么一说,心里自然也不好受,大不了拼个你死我活罢了。 “哈哈……”韩吉突然大笑起来,让司马无悔和李封晨都一脸的疑惑,“李兄还真是快人快语,难怪这四剑震盐湖的名气在江湖中都是响当当的。不过嘛……我们狂风寨虽然在崤山之上,但是大多本是受了灾的农户,便是现在在山上也绝对可以做到自给自足。古道上的商户也只是偶尔打个牙祭罢了,并没有黑虎寨那么的嚣张跋扈。” “问题是黑虎寨从此消失了,以后在这崤山之上就是你们狂风寨一家独大!就算你们当头的可以保证不骚扰道上的商贩,你们的手下呢?” 杨飞一语中的,说到了韩吉的痛处。即便是山寨的纪律再好,山匪始终都是山匪,手下的人胡七八糟,什么样的都有,根本不可能和他们做到约法三章,这也是韩吉这几年很少回山寨的一个原因,在长安呆久了,自然便与这里的匪气有些格格不入。 “杨兄说的是,这崤山山脉多年来已经超出了朝廷的触角,势必会有不少的匪气丛生,我崤山的狂风寨虽然比黑虎寨要好,但是如李兄所说,毕竟还是山匪无疑。但是即便是今天,你们动手灭了我们,他日肯定还会有别人兴起而代之,届时崤山的局面或许还不如今日。” 韩吉所说的,杨飞也明白,就连李封晨或多或少也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一时动手固然爽了自己,但是这三不管地区,以后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韩吉虽然骗了自己,但是就其形象以及智慧,并不是一个短视之人,想必若是由他压阵崤山,局面会好上不少。 但是,这口气总是要出的,不是吗? “不管怎么样,这次我们一行六人中了你的局,还和黑虎寨恶斗了一场,替你们毙了彭氏两兄弟,搅了黑虎寨。这也是铁的事情,”杨飞起身踱步着走到韩吉的面前,“你总得给我们一个交代不是吗?难道就这样让我们空手回去吗?” 韩吉一脸的惊措,杨飞的算盘也精着呢! ... 正文 第三十八回 虎口夺食 韩吉挑起嘴尖,微微一笑,或许这是他最愿意接受的结果,虽然他并不相信杨飞三个人会真的和他们动粗,但是毕竟把谁惹急了,都说不准。再者,就算是杨飞愿意息事宁人,李封晨和司马无悔也绝不是什么吃素的人物,随便一个人都可以把整个狂风寨搅的天翻地覆。而现在杨飞开出了条件,就说明他最不想发生的事情应该不出现了,虽然他依然还要装座一幅不太愿意的样子,但是心里却乐意的很。想来杨飞也不至于真的狮子大开口,不过是要回点面子罢了。 “这件事情说起确实是我们理亏了,杨兄只管开口,我阿爹也不会为难你们。” 杨飞看了一眼韩风,目光凌厉之中,还充满了一丝丝的寒意,作为江湖师爷杨飞清楚不少江湖中人的事情,当然也包括自己眼前的这位大汉。 “条件一共有三个!”杨飞竖起自己的手掌,“第一,以后狂风寨不得主动出击攻袭来往客商。” 韩吉看了看韩风,见他没有太多的动静就点头答应下来。 “第二,作为崤山一脉的最大帮派需要主动地统管其他大大小小的帮会,不得造成大面积的争斗。” 韩吉继续点头,这两点并不难,甚至这也就是韩吉心里所想的。 “第三,我这位司马贤弟善使刀法,希望韩大当家可以把狂风刀法相传。” 韩风并没有太多的表情,作为一个帮会的一把手,大大小小的谈判他经历过不少,早就已经可以做到不动声色,杨飞提出这个条件的时候,他也只是皱了皱眉头,但是心里却十分的不愿意,有谁愿意把自己成名的功夫拿出去交给别人呢,更何况这个人又不是自己的弟子。 “小兄弟,这个要求未免有些太强人所难了吧。这狂风刀法是大当家一生的心血,怎么可以随便说给人就给人呢?” 看到韩风和韩吉都没有声音,李昌荣先开了口回答道。 按照一般的情况,贸然讨要别人的武学也不是什么可取的事情,但是杨飞就是这么干了,甚至这样的要求都超过了李封晨的想象,他看了一眼杨飞见他丝毫没有退让之意,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把握。 “如果这狂风刀法真的是韩当家的心血,我杨飞自然不会如此咄咄逼人了,但是很多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若真是传出去了怕是狂风寨真的时日不长了。” 韩吉一紧张,看了眼自己的父亲,只发觉连韩风此时都脸色铁青,难道杨飞说的是真的对于杨飞的情报能力韩吉没有任何的怀疑,想来杨飞提这个要求也有不小的把握。 “真要老夫的刀法倒也未必不可,”韩风慢慢起身,“只是这位小兄弟也要证明自己是不是够这个实力。” 说罢韩风踱步往前,站在了司马无悔的眼前,虽然韩吉极力吹捧司马无悔等三个人的功夫,但是韩风却不太相信,总想一试知真相,若是对方果然强横的很,那将刀法双手奉上也算能够结交一方豪杰,不然便是欺世盗名之辈,自己也绝不会让他们好过。 司马无悔倒是一副无所谓的神情,很轻松地站了起来,即便面对比他足足高了一个头的韩风,他的心里也没有太多的害怕。两人对视了一番,谁的目光都没有刻意地避开对方,韩风素来以铁掌和快刀闻名,而眼前的少年也同样精于掌法和刀法,而使刀之人最重要的便是霸气,需要的就是一股里拔山兮气盖世的霸气,无论是谁,若是先避开对方的锋芒,那多半就已经输了阵势。 “小娃娃,接我一掌!” 韩风一抬眼,从衣袖中迅速抽出一掌,以疾风一般的速度击向司马无悔,司马无悔也没有示弱,虽然极短的时间之内没有催动九天奔雷掌的内力,但是就他本身内力的蛮横程度,韩风的区区这一掌还真算不上太大的威胁。 两掌很快在空中对决,两股掌风在一瞬间互相撕扯着,形成了一个内力的漩涡,然后马上各自一股反馈的内力来到,司马无悔觉得掌间稍稍有些刺痛,但是却没有什么大碍,韩风这边就不怎么好了,他一连被震退了四步,好不容易才调理好了内息。既是如此,他的右手经络都觉得麻麻的,似乎已经使不上什么力气了。 韩风的眼中少有的出现了一丝惊恐之意,想来司马无悔这一掌并未尽全力,不然自己很可能也和彭赤虎一样,一命呜呼了。 “司马少侠好功夫,老夫承让了,承让了……” 韩风说着往里面的一个房间走去,叹了叹气。 这一掌无论是韩吉还是李昌荣都吃惊极了,虽然韩吉曾见过彭赤虎的尸体,断定司马无悔的掌法极其厉害,但是这毫无准备的一掌,甚至司马无悔的双脚都未曾挪动过。韩吉看了看司马无悔,这会儿他正自在地和杨飞说着话,难怪连李封晨这样的武学天才都急着拉司马无悔入双剑派,看来这司马无悔真是有些门道。 不一会儿,韩风便拿着一小本破旧的书籍出来,破旧到封面已经看不到字了。 “既然杨兄弟都知道,我也就不多说了,这套刀法着实精妙的很,我穷尽了自己的一生都未能参悟到其中的一二,惭愧,惭愧啊!” 说着,韩风把刀谱递给了司马无悔。 “倒是希望小兄弟有朝一日可以有所突破,届时若有时间便来山寨上面坐上一坐,老夫还真是好奇,这刀法到底是如何的?” 杨飞三人一幅惊奇的眼神看着韩风,没想到竟然他从未学会这套刀法,莫非这刀法的招式果真千变万化极其困难? 杨飞心中有一个疑惑,想来这韩风拿到刀谱也有七八年的样子了,竟然连皮毛都没有达到,还真是让人吃惊, 当然吃惊归吃惊,司马无悔二话没说就把刀谱收入了自己的衣袖之中,这一趟跟着杨飞,李封晨走大理,没想到自己路上竟然收获如此的丰富,不仅得到了斩牛刀这样的利器,更是得到了不少好功夫。 趁着夜色还没有完全黑,杨飞一行人没有太多停留,而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走了。周围的人有人用好奇的眼光看他们,也有人怀着愤恨看着他们,只是他们根本不会怎么在意,直接下山和赵二他们汇合就是了。 “大当家,你这刀法直接就送人了,会不会有点太慷慨了?” 李昌荣一脸疑惑,再怎么说他们也是干着土匪的勾当,虽然这几年打打杀杀的事情少了,但是也从来只有他们抢别人,哪曾遇到过别人上门来抢他们的东西。 “没办法啊。”韩风抬起自己的右手手掌,一摊开来,整个手掌已经肿了起来,其中充满了紫色的血块,疼的他已经不能动弹了。 “这……这一掌竟然如此厉害,大当家你的铁砂掌已经……已经可以撵石为沙了,这娃娃一掌竟然?” 当然,撵石为沙这个层次的水平韩风自然还没有达到,之所以这么说是为了吓唬别人,更是震慑同在崤山的彭黑虎,但是对于掌法的刚猛,韩风也一直对自己十分的自信,所以抽掌攻向司马无悔的那一刻,他根本没有抽出任何内力来防御,不然也至于弄成现在的这个样子。 “罢了罢了,江湖代有英才出,若非如此也不可能以一个外姓的身份入了双剑派的内门啊。” 李昌荣点了点头,先前韩吉说司马无悔一掌毙了鹏赤虎,谁都不相信,现在他们只好庆幸没有真的动手了。 “不过这本刀谱换一个黑虎寨,是有点托大了……” “老李啊,你不知道这刀谱到底是什么,很多时候是福是祸,谁说得清楚。” 韩风说着笑了笑,略有一丝的奸诈。 “大当家,这个?” “以后你自会明白的。” 下了山之后,夜已经黑了,若非先前备好火折子,可能杨飞都得在这荒山下迷路。一行三人走在路上,心里颇有一些的忐忑。 “杨兄,这狂风刀法到底是什么?” 李封晨想来这功夫也绝不一般,韩风练了七八年毫无所进,甚至可以让他甘心拿出来送人,这样的事情十分的不寻常。 “这件事情幸好是我之前托师傅查了一下这个韩风的底细,原来八年前他是江南五虎门的外门弟子,后面不知道什么原因就上了崤山落草为寇了,而在他离开之前五虎门内部出了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 李封晨好奇地问到。 “二十年前,五虎门第一高手裘林自败给了南宫铭之后闭关十年,创出了一套堪与惊雷刀法媲美的刀法,只是后面随着五虎门内部的争斗这套刀法意外地遗失了。所以我猜想,有可能就是韩风趁乱盗取了刀谱。” “所以司马兄弟拿到的刀谱就是当时裘林所创的刀法?” “多半是的……” 韩风练了七八年都无法参透这套刀法,看来这套刀法一定是十分不寻常的,如此看来多半就是了。 李封晨微微一笑,心里却有些酸,如果司马无悔练成刀法,怕是自己再也不是他的对手了。 ... 正文 第三十九回 都城长安 “不过么,这功夫如此的难练,也不知道这裘林是不是唬人的,”杨飞在路上依然不停地放着嘴炮,关于这段五虎门的是是非非,他也存有不少疑惑,“就算是五虎门这么多年来也没有一个人练得了这门刀法,只有裘林一个人,但是谁也没见他出过手,所以这套刀法只是传说很神奇,实际上到底如何,谁知道呢?” 李封晨点点头,这种事情不少门派都干过,就是宣称门内第一高手如何如何厉害,多半是用来震慑其他小帮小会的,而当时五虎门的裘林败给了南宫铭,南宫民又败给了长铗派,致使几年之后北方武林崛起,由兖州五派为首的北方联盟不断挤压五虎门的势力范围,这时弄出一套神秘莫测的功夫来震慑一些小帮会,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不一会儿,三个人便见到了一直在等候的赵二,也将事情的前前后后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赵二,不得不说,韩吉的大胆和奇谋鬼才连赵二这个老江湖都完全没有意料到,若非是杨飞一个突发奇想,估计这件事情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真相。 一天的乏累,很快就让李封晨和杨飞睡着了,而司马无悔则有些兴奋的睡不着,这也可以说是幸福的难以选择了。 掌法中九天奔雷掌的威力已经让司马无悔深深知道其中的厉害之处,而弹腿三式自己还没有练熟,刀法之中罗门六刀自己初步掌握,但是并未真正理解到刀法的深层次精髓,现在又得到了这套不知名的神秘刀法,司马无悔挠了挠头,想了想大晚上还是继续练习掌法,不然拿着刀呼呼地练起来,怕是会让同行的人都睡不着。 司马无悔略略静了静神,一股股内力不断从丹田涌出,不断往掌间处聚集,这两天的练习,司马无悔对于聚集内力已经熟悉了不少,不用像之前那么的僵化来催动内力,随之而来不论是出掌的速度还是威力都有了不小的提升。 司马无悔不知道现在算不算一重天已经完全练成了,出于好奇心我点亮了火折子,打算在尝试一下二重天的经络走向,看看是不是有所惊喜。 收起心里的涟漪,司马无悔知道这功夫的厉害,练习起来自然不敢大意,就像杨飞之前警告自己的,一个不小心便可能走火入魔。司马无悔倒吸一口冷气,双手放平,体力催着股股的内力从大肠经开始涌出,这次的感觉和之前的略有些不同,之前无论司马无悔怎么努力,这股内力很快就在他的体内消失,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没有丝毫的踪影。但是这次大肠经因为司马无悔强大的内劲也开始颤抖了起来,这种颤抖让司马无悔都觉得有一些激动,原本如死海一般的大肠经也开始渐渐适应司马无悔的内力,一股股的暖流经由曲池流向合谷,种种迹象都表明二重天的经络开始工作了,司马无悔一颗落着的心终于踏实了。 反复的几次内力冲刷大肠经之后,司马无悔开始觉得自己有一些些的脱力了,困倦之意侵袭着司马无悔疲惫的身躯,此时他的全身都微微烦热,衣衫浸透在丝丝汗水中。看来第一次二重天的练习还是有些勉强了,随着沉重的呼吸,司马无悔很快就入睡了。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司马无悔只觉得眼前一片黑,一转身隐隐透出一缕阳光。原来自己已经在马车上了,司马无悔钻出车厢,王菲英姿飒爽地骑着自己的枣阳马,和杨飞李封晨肩并肩走在了一起。 “司马兄弟醒了啊?!” 赵二正在赶车,陪在他旁边的是赵婶,司马无悔腼腆地一笑,没想到自己睡的那么熟,大家已经出发了自己却丝毫没有知觉。 “来,小兄弟,拿个饼填一下肚子。” 赵婶说着掏出一个面饼递给司马无悔,司马无悔略有些许羞涩,不过很快还是接了过来,毕竟饿肚子使不出力气来,也不怎么好受。 几大口,司马无悔很快就把面饼给吃完了,说起来他还是第一次坐马车,晃晃悠悠的和骑马是完全不同的,倒是舒服的很。不一会儿司马无悔又钻到了车厢里面,继续练起功来,昨日突破一重天达到了二重天,让他兴奋不已。很快地他催动内劲猛攻大肠经,一股摧枯拉朽般的内力从掌间溢出,司马无悔感受到了一种与一重天截然不同的力量,更加刚烈,甚至让他自己的手掌都有点麻麻的感觉,想必这一掌下去可不是开玩笑的。 司马无悔满怀欢心地收住自己的内劲,许久之后才渐渐起身,又从车厢里面钻了出来,而这会儿外面的风景和先前已经大不一样,古道上面的黄沙漫漫变成了翠绿的农田庄家。 “杨大哥,你说长安比起太原来如何啊?” 骑着马的王菲与之前的相比,更是多了一些的英姿,她索性将头发扎辫而起甩在了脑后,一副男儿装的样子示人,显得更加的俊朗。这要是在平时,他父亲是决计不肯让她这么做的。 “这太原虽是北都,但是和东都相比都有显不足,更何况长安呢,那好吃好玩的地方可多了。” 作为一个久在江湖上面漂的浪子,杨飞也没少来过长安,当然了,整个长安他最熟悉的还是城南的几家出名的酒庄,那个的清酒又淳又烈,几乎成为了杨飞每次来长安的必经之地了。 “还有比太原城还大的?!” 王菲惊讶地感叹道,作为榆次一方的大小姐,他的父亲王一山对她的管教在平日里面也算是严格的了,几乎没有出过什么远门,就算是最近的太原府,她也就每年春节的时候会随着父亲去拜访一些长辈。 “不过相比较,我还是更加喜欢江南小城,那小桥流水,那温醇的醉西湖……” 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杨飞想到了杭州,想到了醉酒院,想到了醉西湖。若是没有这次惊雷刀的横空出世,自己现在应该还在西湖品酒,可惜了,这醉西湖是当季的酒,每年醉酒院只出五百坛,若是大理之后再回西湖,怕是两个月后,这酒就一坛子都不剩了。 王菲在一旁,看着杨飞独自一个人深深地陷入了陶醉之中。 “杨兄是又想着哪里的美酒了吧?” “果然还是李兄了解我啊,只可惜李兄酒量不行,不然一定要带你一起去西湖走上一趟。” 三个人有说有笑地,倒是让后面的司马无悔一个人多了一些练功的时间,就这样一行人很快穿过了农家的地域,已经入了长安府的范围。 他们一行人已经引来了周围不少人的眼光,不仅仅是因为领头的三个人各个长的英俊潇洒,更是因为一行人都是佩剑佩刀的,这在长安府里面可是很少可以看到的。 “什么人,竟敢佩剑进长安城!” 没过一会儿,就有两个手持长戟的兵丁过来问话,两个人都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想来长安城守门的兵丁平日里面也欺负人惯了,样子神态都极为嚣张跋扈。 杨飞从怀里掏出一个通关文碟甩手给他们看,那两人一看神色就有些拘谨,完全没有了先前的风采。 “两个不识趣的东西,也不瞧瞧你大爷们是谁?” 对于这等势力的人,杨飞和李封晨都看得太多太多了,所以他们也没什么兴趣和他们去计较,但是王菲却是第一次,眼看两个人看了看文碟之后神色大变,想来这东西也是稀罕物,所以她也故意扯着嗓子,装出一副大老爷们的样子训斥起他们来。 “原来是并州刺史的别驾,”两个人尴尬地笑了笑,现在连腰都直不起来了,“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有眼不识泰山了,快给大爷们让路。” “哼!” 王菲故意装着清高的样子,抬头挺胸地催着马慢步行走,倒是很有官爷的风范,后面的杨飞和李封晨不禁笑了笑,这位涉世未深的小姐,昨儿夜里听了韩吉的计谋还在那里痛斥无耻,今天一起来似乎就全忘记了。 “没想到这并州刺史的官威不小啊,”杨飞小心翼翼地收起文碟,得意地看着李封晨。 “那是自然的,世叔本来在都城就有不少门生,而且并州作为四大州之一,并州刺史的分量可想而知。” “原来如此。”杨飞以为都城的官员或多或少会有些瞧不起那些外放的官员,不过作为三朝老臣,王福的声望在长安也是举足轻重的,虽说不上门生遍天下吧,但是各部各户都有人,若非是高宗皇帝在长安严查党朋之事,估计王福的官位还得比现在高上不少。 不过都城也有都城不好的地方,就是宵禁太早。所以一行人没有在长安城里面多转悠,而是直奔客栈,毕竟在都城触犯了宵禁的法条,别说是并州刺史了,便是当朝宰相也没辙。所以在亥时之前毕竟入了客栈,只好等第二天再出来转悠。 ... 正文 第四十回 勇入梁州 “杨大哥,照你说的,现在我真的练到二重天了……” 夜里,司马无悔和杨飞两个人在屋里各自打坐,司马无悔终于憋不住,把自己最开心的事情告诉了杨飞。 “你小子还真是拼命啊?” 司马无悔笑了笑。 “来来,”杨飞一下子兴致高涨了起来,“给我说说,这二重天如何,厉不厉害?” “应该比一重天要厉害吧……” “这不是废话吗,哪里还有越练越回去的功夫!” 杨飞像一个孩子一般趴在司马无悔的前面,黑黝的眼神里面充满了好奇。 “我就是打通了经络,掌间有了内劲,至于具体有多厉害,真不知道,要不杨大哥来试一试?” 杨飞甩了甩手,心里咒骂这小子还真是不开眼。别说是杨飞了,就算是李封晨都未必能够接住一掌,想想那不知深浅的彭赤虎,司马无悔的手上到底有没有轻重谁知道呢?想到这里,杨飞自然不愿意以身犯险这么去试。 “别开玩笑了,你这一掌谁受的了。” 司马无悔撇着嘴,他倒是也想看看,一天在马车上他也不能直接一掌拍车上吧,现在在客栈里面也不太方便,万一哪里整个窟窿出来岂不是闹出笑话了么。万般无奈之中,司马无悔只好默默运功,一遍又一遍尝试去不断地拓展自己的大肠经。 “罢了,罢了。明儿你找李兄去试试吧,我就不趟浑水了。” 杨飞说完一个翻身到了自己的床上,也开始认真练起内功来。要说内功这档子事,杨飞本来是不怎么在意的,一来内功的修行极为枯燥乏味,而且成效不明显,普通人练个四五年才可能有所进展,二来么,杨飞在同龄人之中也算得上上乘了,除了像李封晨,裘断水这种大帮派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一般人在二十岁的时候把内功练到初境已经是很不错的了,只是最近杨飞和李封晨以及司马无悔上路之后,越发开始觉得内力的重要。 一晚上,杨飞和司马无悔两个人好像较劲一般,两个人各自催动内力修行,谁都不让一步,就想等着对方先睡觉,最终这场比耐力的游戏还是司马无悔赢了。二更天的时候就听到外面的击鼓声,杨飞骑了一天的马实在是困得不行,而司马无悔则一天都在马车上,精神饱满的很,直到三更天才入睡。 不知不觉,司马无悔每日入睡之后就开始觉得自己的身体微微发热,先前还不太适应,但是这几日这种微热反而让他觉得舒服的很,随着阵阵的发热,司马无悔感受到股股内力在经络中游走,这便是九天奔雷掌的一种额外功效,百日里使出的内力有些许存留在经络之中,在入睡之后便会慢慢返回丹田之中,这种内力的回流可以让司马无悔在不知不觉中适应经络的游走,有微微加强经络之效。 次日的清晨,来的异常的吵闹,长安可不是太原,很早街上的商贩们就已经开店了,闹哄哄的已经有不少人开始走动,这样的场景可是其他地方很少见到的。 同样的,一早王菲就已经拉着赵婶出去游街,她也知道他们不会在长安有太久的停留,所以找着机会了就立马出去玩,这半个时辰之后,她已经把这一片区逛了一圈了,深知长安作为都城,的确配得上天下第一城的名号。 “杨大哥,这长安可有好的酒肆?” 才刚醒,司马无悔就想着这一口了,当然他这么问绝对是问对人。杨飞本就有去酒肆的打算,这会儿还有人同行,岂不快哉。 “当然有,长安的南面有两个不错的酒庄,下午一起去走走?” “好啊!” 按照各自的约定,司马无悔等人会在长安城逗留两夜,所以这一整天都是空闲着的,而是有赵二提出看守行李,其余的人自然就可以在长安城里面玩上了一天。 王菲和赵婶自然就不多说,一整天都在长安城里面转悠,从首饰店到绸布庄几乎都走遍了,而司马无悔则跟着杨飞去了城南的酒肆,一下午几乎泡在了清酒之中,而李封晨则去了一趟马房,长安的马房有各地过来贩马的人,各个品种的马,几乎应有尽有。自然也少不了李封晨最爱的大宛马,不过上等的马确实贵的厉害,李封晨此行也只是饱一饱眼福,没有直接破费的意思,毕竟自己在家里已经圈养了两匹上等的大宛马,稍次一些的他也看不上。 很快,一天的时间就过去了,用过了饭食,李封晨等人便如昨夜一样早早入睡,在酒意之下,司马无悔和杨飞并没有像昨夜里面那么的较真,知道明天都要赶路。 山南西道可不是什么太平的路,当朝皇帝一直立志于开拓疆土,所以和吐蕃人关系一直十分的紧张,陇右道和益州也一直驻兵不少,兴州,梁州一直都不是什么太平的地方,甚至比崤山古道还要复杂的多,虽然太宗皇帝开创了一些好局面,但是毕竟战事已久,加上连年来当朝皇帝不断用兵,西部相比富庶的南方确实不那么的太平。杨飞一早就出了客栈,去打探一些消息,而司马无悔和李封晨则在后院里面练起招式来,几天的时间,司马无悔总算可以把弹腿三式完整地打了出来,这样的速度算不得多快,至少比司马无悔练那掌法要慢得多。 不过不同的人使出相同的功夫是完全不同的,得益于本身内力的强劲和身法的诡异,司马无悔现在将将打出的这三式腿功已经可以和李封晨相媲美了,假以时日若是练熟悉顺脚了,会更加厉害。 “好了,我们可以准备出发了!” 杨飞意气奋发地踏入后院,手上拿了不少的文书,都详详细细地记录了梁州兴州的一些大小事宜,江湖师爷靠的不仅仅是头脑,更是情报,而不同的师爷在不同的区域都有一定的知名度,而师爷们也组成了一个不怎么紧密的松散组织,在长安有一个杨飞相熟的师爷,所以打听起消息来格外的方便。 一早赵二整理好了包袱,已经都放在马车上,就等杨飞回来就可以起程。 “王姑娘,这匹骝马是昨日李兄专门买给你的,看看合不合适?” 昨日李封晨去了马市,最后自己什么都没买,倒是帮王菲买了一匹个子略小的骝马,作为王家大小姐,他本来应该在马车中行路的,但是她又偏偏喜欢骑马,杨飞实在拗不过她,就让李封晨帮她买了匹体型稍小一些的骝马,这骝马全身通红,比李封晨他们所骑的枣阳马色泽更加艳丽一些,王菲倒是十分的喜欢,轻声细语谢过李封晨之后便自己翻上马,一脸笑容满面。 “王姑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李兄……” 杨飞说着便拍了拍李封晨的后背,李封晨尴尬地笑了笑,其实送马这事完全是杨飞的主意,但是杨飞却对此事闭口不言,所以他也不好开口戳穿。 一行四个人都各自驱马奔走,只有赵二在后面赶车。有着并州刺史的文碟,一行人很快就出了西城门,并没有太多的阻拦。 一路往西走,景色也越发的昏黄起来,一阵阵的黄沙漫起,倒是让前路有些迷茫。 “这梁州历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历史上也是有名的古城啊!” 杨飞感叹道,虽然自己也常出来游历,但是长安以西却很少过去,那边除了几个帮会并没有别的太过值得主意的,所以杨飞以及他的师傅一直都久在江南和中原。 “不知道这梁州有什么好玩的吗?” 王菲不问前路困难,却问起玩的来,让李封晨颇为无奈,可能他最不擅长的就是应付她这样的脾气了,似乎对于未来的险阻一点都不上心。 西去长安的路注定不会太平,出发之前杨飞已经告诫了大家,但是王菲并不在意,在她眼里,没有危险的江湖不够刺激,没有是非的道路不够挑战,即便是崤山古道所遇的事情,也没有让她有所转变。 这或许就是天真吧。 杨飞叹了口气,没有去回答王菲的话语,黄土漫漫前面所等待他们的又是什么呢?杨飞拿着羊皮纸制成的地图,四个人继续快马向前奔走。 在这京畿道上还是能够遇到了不少人的,毕竟这会儿还是官道,没什么人不长眼敢在这里打什么主意,一路上还有不少的客店茶馆,供给旅途困乏口渴的人,可以喝些茶歇歇脚。约莫到了正午,杨飞一行人也有些乏,正好寻得一家茶馆,便下了马预备要些吃食。 “老哥,来点咸菜,还有六碗细茶。” “来嘞!” 一个大汉听到赵二的声音,立马出来,十分熟练地在桌上摆上六个大碗,然后用手中的大茶壶浇上六碗,又抽出一个小碟子,装上不少咸菜。这基本是蜀地茶馆的风俗了,若是自己手中没有干粮的,便在叫上几个馒头,合着咸菜一起吃,再喝口细茶,颇有一番风味。 “这巴蜀之地的茶果然不错啊。”赵二几乎是这几个人中间唯一爱茶之人,相比中原的茶,这巴蜀之地本就是原产地,自然是要好上一些的,即便是这路上的小店,都有不错的茶香。 “没想到赵爷还对这茶道有所研究。” “略知一二……略知一二……” 赵二抱手笑了笑。 ... 正文 第四十一回 梁州老叟 “你们可是中原地区过来的人?” 正当司马无悔一行人坐下小憩准备吃点东西的时候,旁边经过一个大汉,问到他们。 赵二抬头看了看此人,生的浓眉大汉,并不是蜀地的人,倒是有些像河北幽州过来的,一身官差的服侍,后面还跟着几个当兵的,用镣铐锁了不少人。 “我们是并州刺史大人的护卫。” 在临行前,杨飞就已经嘱咐了所有人,若是有人问起身份来,就说是并州刺史的护卫,官道上面自然没人敢随便动刺史的下人,黑道上面也不会有人对刺史的下人有什么兴趣,这样的身份正好可以作为极好的掩饰。 “我们哥几个是长安的右武卫,对了,这并州刺史的护卫怎么会往西面跑?” 赵二听到了心里突然一惊,这右武卫可是不小的武官,在这京畿道上面也是常来常往,不好得罪他们。 “差大哥,这事可不好随便说”杨飞左右环顾一下,故意装的神神秘秘,低声说道,“跟前段时间刺史府被袭有关联。” 那大汉点了点头,前些日子太原刺史府被袭击的事情,即使在长安也是闹得沸沸扬扬的,家家户户都拿来当作是茶余饭后的谈资,甚至不少的人把这件事情说得旷古奇境,把什么神仙佛祖都给搬了出来,这会儿几个长安的右武卫突然听到来的人是并州刺史府的人,自然好奇心一下子就起来了。 “那你们给我们说说呗,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右武卫一撅屁股索性坐在了杨飞的旁边,招呼其余的弟兄坐在旁边的一桌,自己小声向杨飞打探起了太原一事。 杨飞尴尬地一笑,这事估计还真不好办,杨飞看了看众人,赵二,李封晨和司马无悔都没有开口的意思,杨飞定了定神,只好硬着头皮给这右武卫编了一个半是半非,半真半假的故事,这故事里面把血手门描绘成为一个市井帮派,大体就是这帮派的头头被刺史大人下了狱,手下的人便冲上了刺史府,一番激斗一下互有死伤,最后还让这头头给跑了,所以他们几个一路往西追赶。 当然杨飞自然不可能据实相告,这简直就是自找麻烦,现编的故事他倒也说的有模有样,虽然比不上长安里面说书的,不过也算是曲折委婉,其中不仅仅有情杀妻子的血手门头头,奸夫的告密更有监狱中的密道,一大串的内容,这右武卫似懂非懂地听着,不过想来杨飞说的真切又有并州刺史的文碟,自然要更加容易相信一些。 听完了故事,这右武卫还独自想考了一番,感受了一些当夜的情景,毕竟这故事没有太大的漏洞,以他的智慧应该也不足以洞悉到杨飞的错漏之处。 那右武卫最后抱手作揖拜别,还拉着几个弟兄悄悄说了两句。 “杨兄若是以后去做个说书先生,一定会名满长安。” 李封晨开口笑道,一句话惹得王菲,赵二等人嗤笑不已。想来杨飞口才出众,最重要的是还特别能编,随口就能够说出这么一个爱恨情仇,曲折离奇的故事,这本领也绝对不一般。怕是长安里面没几个说书先生可以做到。 杨飞甩了甩手,几个人有时一群哄闹,赵二跟着这几个年轻人一起,倒是觉得自己都年轻了不少。所有人吃完喝完之后就继续赶路了,没一会儿就追上了前面的右武卫,毕竟那些右武卫带着不少犯人通行,所以速度要慢上不少。见面之后两方人马打了一声招呼,司马无悔一行人继续驱马奔腾,何快就把他们甩在了身后边。 快到傍晚的时候,司马无悔一行人已经走出京畿道,此处离梁州已经不远,按照路程也就三四天的时间,官道上面好不容易寻着了一家客店,勉强住了一晚,第二天好继续赶路。 一连几天的奔走,等到了梁州的时候,众人着实累的不行,尤其是王菲,头两天还跟着杨飞他们驱马行走,后面两天实在受不住那颠簸的劲,索性回了马车上坐了两天,即便是如此,因为四天没有睡好了,所以也是乏的很。 在进入梁州之后,因为道路没那么的平稳,所以赶路就会慢上不少,但是首先得便是在梁州城里面好好睡上一觉,六个人找了一个不错的客店,准备先好好睡上一觉,再谋划接下来的道路。 各自回了房间,连晚饭都没有吃,就各自倒头大睡了起来,就算两个武痴也没有练内功就睡了,直到第二天,天微亮,司马无悔才将将有些精神,趴在床上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一旁杨飞因为昨天晚上喝了些酒,这会儿还没有醒过来。司马无悔翻身起来,又是习惯性地练起了掌法内功,要说起来这九天奔雷掌对于正经的修炼确实有独到之处,司马无悔越练越发现自己的内力浑厚,掌心的内力也越发的躁动,实有突破二重天的迹象。不过先前杨飞已经严厉地警告过司马无悔,在二重天达到完全之前,绝不可贸然修炼三重天,要不然按照司马无悔的性格,是肯定忍不住的了。 司马无悔练了半晌,看到杨飞还是没有起来,司马无悔转了转发现就连平时勤快的李封晨也没有起床,于是只好自己出去走走找点吃食,但是毕竟梁州城他十分的陌生,所以带上家伙事总是好的。 梁州毕竟也是古城,虽然这几年不如以往那么的热闹了,但是街上商贩倒也不少,司马无悔买了些面食在街边吃了起来,周围路过的人都盯着他背上的大刀看去,不少人露出了惊讶的眼神。 街的正对面,司马无悔的眼睛定睛在一个老叟身上,这个老叟穿着一身普普通通圆领长衫,皮肤十分的干皱,身形也颇为矮小,应该就是一个很普通的老头子,但是他的双眼却又极为深邃,让人看不透。这老头也看着司马无悔,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的杀意,但是很快这股杀意便消失了,那老叟背着手独自消失在街头。司马无悔没太在意,吃完便走,客店里面的院子太小,若是练练腿脚也就罢了,要施展斩牛刀,就显得窄了不少,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把整个客店给拆了,所以司马无悔心里就寻思着找一出地方,好练练那狂风刀法,看看这刀法到底如何。 梁州城里走了大半圈,司马无悔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只好出了城去,寻到一个小土坡上,上面光秃秃的只有一些旱草,司马无悔高兴地手舞足蹈,很快就爬上了小土坡,四下张望了一番,见周围没什么人,就立马盘坐在地上,掏出那册破旧不堪的狂风刀法来。 这刀法里面图案倒是不少,一招一式都清楚的很,只是这些招式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稀奇的地方,甚至司马无悔觉得这招是平庸的很,顶多也就和罗门六刀差不多水准。可是那韩风却说自己练了七八年毫无进展,想来这人的悟性一定是很差的,这么简单的招式都不会。司马无悔心里这么想到,他翻了翻,通篇就十招,也就比罗门六刀多了四招而已,按照这速度,三天,司马无悔想着自己练功速度那么快,三天的时间足够让他参透这本刀法了。到时候这刀法是真厉害,还是唬人的,自然就一清二楚了。 说罢,司马无悔把招式都记在脑子里面,便拿起了斩牛刀稍作尝试。 第一招叫狂歌吹风,司马无悔挥舞着大刀,按照图上所画的挥舞着,但是心里却又说不出的变扭,这大刀刚往左斩下又要立马抬手往右斩,刚往前砌过又要往后挥,这招式彼此之间似乎毫无关系,让人根本无法接续下去。 司马无悔叹了叹气,这刀法确实不好下手啊,他翻过第一招,想来这只是武学的招式,哪一招都可以直接练,并无先后顺序一说,所以司马无悔便开始学习第二招,悲歌念风。这招式比第一招好学些,不过招式却软绵无力,就连一把斩牛刀在司马无悔的手上都似乎棉花糖一样的软绵无力。司马无悔更加不解了,刀法向来强调刚猛凌厉,即便是短刀追求速度,也不至于变得如此的无力,这刀法就好像赵怀恩别家耍出来的一样,既不中看又不中用。司马无悔有些不服气,就陆续把十招都使了出来,每一招每一式都按照刀法图谱上面的图案而来,不是软绵无力就是连接不上,原本一把虎虎生威的斩牛刀似乎都失去了光彩,甚至最后一招舞的司马无悔都脱手了。 “果然是骗人的,什么五虎门,什么裘林,就是欺世盗名之辈。” 司马无悔一生气,便把斩牛刀剁入地面,盘腿而坐,从怀里掏出那破旧的刀谱,就想扔到一边去。 “年轻人,你都学不会这招式,怎么好意思说别人是欺世盗名之辈?” 司马无悔抬头一看,便是方才在街口盯着自己瞧了许久的老叟,司马无悔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实在看不出这老叟有什么特别的能耐。 ... 正文 第四十二回 江南刀圣 突然被一个老叟呛了这么一句,司马无悔还不知道怎么吭声回复,就觉得奇怪的很,这老叟看着平平无奇,但是似乎又不是那么回事。 “这个功夫吹的很厉害,但是实际上根本没法练,你说这个是不是欺世盗名?” “你学不会那说明你悟性不够,功夫不深!” 老叟又一句话把司马无悔给呛住了,这玩笑开的,九天奔雷掌自己只用了两周就练到了二重天的巅峰,这速度就连当世天才李封晨都自愧弗如了,而这老叟却说司马无悔悟性不够,这怎么能够让司马无悔接受呢? “照你这话,这刀法难道你可以练成?” “咳咳……”老叟咳了两声,微微一笑,“这刀法老夫略有所闻,倒也会个一招半式,只不过这刀法实在精妙,怎可随便使给你看?” 敢情这老叟是专门过来和自己打嘴仗的,司马无悔被弄的一愣一愣的,这老叟还真是,看着就无三两肉,瘦的跟一猴子似的,别说自己的斩牛刀了,就是一般的环首刀怕是舞起来都费劲,这倒好嘴上功夫倒是不差。 “这空口无凭,你怎么让我相信你呢?” “小家伙,这样吧,如果你能够空手接我二十招,我便耍给你瞧瞧,怎么样?”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司马无悔微微一笑,要是比划刀法,可能自己的罗门六刀不够出色,可要是空手比划,难不成这老叟还能赢得过他的九天奔雷掌吗? 随着这次的出行,从最初的一脚踢翻裘断水,到后面的太原一役中独战血刀楼楼主,榆次战常家庄三霸,崤山古道上面一掌毙了彭赤虎,这些不断的事情都让司马无悔意识到了一点,就是自己很厉害,很强大。于是乎面对这半百的老叟,自然不在话下。 不过那老叟看上去十分的镇定,只是微微挪开了一些步子,那瘦小的身影,让司马无悔都不好意思下手。说白了,不过是一个无知的老头,还不至于要打伤他,就是让他知难而退便可以了。 司马无悔这么想着,于是掌间稍稍用劲,大概只用了不到一成的功力吧,若是寻常人这一成功力的一重天奔雷掌就足够让他翻好几个跟头了,司马无悔随意地扎下弓步,看那老叟依然没什么动静,这也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切!” 司马无悔轻声哼道。瞬时整个人飞起来,一掌劈出。 这一掌虽然威力不大,但是速度极快,大有迅雷之风,那老叟就觉得双鬓之间似有雷风吹过,也立马收起了心神,不敢太过轻视自己眼前的这个少年人。 双方一掌相碰,那老叟竟然寸步未动,而司马无悔则被震飞了一丈多远。 “这……” 司马无悔简直难以相信,不过虽然被震飞很远,但是司马无悔却依然完好无损,显然这老叟也是手下留情的,而且这老叟对于内力的拿捏程度巧到了极致,不然自己这会儿一定会因为轻视他人而付出代价。 “小伙子,你用全力来攻我,让老夫看看你到底有多少能耐。” 让司马无悔没想到的,这老叟竟然还可以笑呵呵地对自己说话,这绝对是遇到高人了,司马无悔想到了自己以前第一次和他父亲掰手腕的情景。司马无悔十岁的时候就被人称为神童,乡里三四十的大汉都掰不过他,于是他骄傲地回去告诉自己的父亲。当时他父亲和自己掰手腕的时候,也是这个表情,根本没有尽力,不过是看看你到底强到什么程度而已。眼前的这老叟,也是如此,虽然其貌不扬,但是他武学修为已经非司马无悔可以窥见了。 这老叟究竟是谁?司马无悔心里捉摸着,出长安之前,杨飞曾说过这兴州梁州两地并没有什么高手,看来这梁州城里还真是卧虎藏龙,随随便便一个老叟都可以强到如此程度。 “怎么不敢上了?” 看到司马无悔有点犹豫不前,那老叟倒是用起了激将之法,这招对于年轻的司马无悔还是挺有用的,当下他就用尽全力猛攻了过去。要说起来这十成功力的二重天可不是开玩笑的,内力不入化境的人根本只有闪躲的份,便是那老叟硬接一掌,也得后退三步。 “好小子,内力着实不差。” 老叟的右掌微微有些发麻,这是九天奔雷掌的雷印,由司马无悔过十二正经过激发出来的纯正内力造成。但是毕竟司马无悔的二重天并未练到纯熟的地步,这一掌出去便没有了下招,只好用弹腿三式里面的腿功,就这么来来回回两个人大概拆了十来招,司马无悔虽然攻的猛,但是那老叟却没有任何的破绽,依然招招式式有条不紊。 “不错,不错。你小子功夫不错!” 没想到司马无悔没有占什么便宜,却被这老叟夸了两句,真是让司马无悔有点哭笑不得了。当下就有一种拿起斩牛刀攻过去的冲动了,不过说好是空手过招,司马无悔也知道轻重。 那老叟说着,一个变招,抬手一长便把司马无悔的掌法给化解了,然后右脚一供又把司马无悔顶飞了。眼看自己的招式都用尽了,但是还是拿这老叟没有任何的办法,司马无悔都有些灰心丧气了。 “小伙子,你的功夫很不错,跟老夫说说,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帮派的?” 这老叟突然一连串的问题,让司马无悔有点吃惊,不知道这老叟要做些什么,但是毕竟这人功夫如此高,如果要害自己早就动手了,也不必要如此麻烦,大费周章。 “我叫司马无悔,本来无门无派的,现在是徐州双剑派的内门弟子。” “复姓司马,”那老叟背着手,静静地思考着,“你既非李姓族人,竟然可以入的了双剑派的内门弟子,看来确实不简单。老夫方才与你对掌,看你内力小小年纪已经达到了幻化由心的地步了,还真是少见少见,你那掌法是什么功夫?” “九天奔雷掌……” “这掌法老夫倒是听说过,不过从未见过,今天倒是见到了。小子,你可有师傅?” “还没……” “小子,老夫看你功夫不错,你要不要拜我为师?” 老叟突然的开口,司马无悔十分的手足无措,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是答应吗,可是司马无悔压根就不知道这老叟是谁,不答应呢,但是这老叟确实技高一等,功夫深不可测。 “小子,我告诉你,你手上的这套刀法叫离风斩云刀,只有招式根本就练不成,只有我口传你刀意才行。怎么样?” 司马无悔一个惊颤,听闻这刀法原本是江南的五虎门的,而在黄沙镇遭遇裘断水之后,司马无悔一直对于这个江南名门嗤之以鼻,现在看来这老叟多半和五虎门很有关系,不然怎么会这套刀法的刀意呢?若是拜他为徒之后要入五虎门的帮会,这可不是司马无悔可以接受的。 “你放心好了,做了我的徒弟不用入任何的门派,你可以继续做你的双剑派弟子,而且老夫也不会让你做任何的事情。” 这可是现成的好事啊,既可以有一个高手师傅做靠山,学习顶尖的功夫,又没有任何的麻烦,这种事情可是所有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但是司马无悔却一下子没怎么弄明白,为什么这么厉害的一个老叟要收自己做徒弟。 “怎么你还不乐意了?”这老叟看司马无悔还是没有答应自己,倒是有点着急了,这摆明了好事一件,这眼前的年轻人却迟迟不肯松口答应,“这老夫的功夫在江湖上数一数二,要拜我为师的人多了去了,你小子还挑三拣四了不成?” 司马无悔涨红了脸,方才被这老叟打得一点脾气都没有,这会儿又要被收为徒弟,心里一下子落差太大了。 “这个……这个你得功夫我甚是佩服,但是要做我的师傅,必须是一个品德兼备的大英雄,大豪杰。我都不知道你是谁,什么门派的,若你是贼人,我岂不是认贼作父了吗?不对,我岂不是认贼作师了吗?” 这老叟摸摸胡须,这少年说话也有一番道理,自己闯荡江湖太久太久,名号早就让人忘记的差不多了,还有谁记得当年的江南刀圣呢? “好,今日老夫看你这娃娃实在是喜欢,行事为人虽然有些骄傲但是却也正直,”老叟背着手,夸奖着司马无悔,其实这些都是虚的,这老叟真正看上司马无悔的只是他的天赋而已,这二十岁的年轻人可以在他手下走上十个回合的,天下间找不到第二个了,遇到这么好的苗子,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想必若是将来收你为徒,必然可以让我的功夫发扬广大。这样老夫也算是后继有人了……咳咳……小娃娃,你听好了。” 司马无悔在一旁瞪大着眼睛,听着这老叟的话语。 “老夫便是江湖中以前人称江南刀圣的裘林,也是五虎门的前一任帮主。” 说着说着,这自称江南刀圣的老叟便从腰间抽出一把竹刀来,摆了几个架势。 “为刀者,坚毅不拔,虽困难险阻于面前,当有决心斩之!天地日月同鉴吾心,刀在手毫无惧怕,凌风萧萧瑟吾心,不畏前路。乾坤未定,亦不彷徨。刀客,便是用自己的刀来斩棘拓路。” 司马无悔看着简直惊呆了,这老叟手握的竹刀,竟然可以说出如此一番豪言壮志出来,真是惊为天人,惊为天人! ... 正文 第四十三回 离风斩云 “怎么样?现在可以拜老夫为师了吧。” 老叟收起自己的竹刀,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他又习惯性地摸了摸胡须,彰显自己江湖老前辈的姿态。 司马无悔心里还是有些疑虑,主要是他对江南的超级大派五虎门,实在没什么好感。裘断水的事件让他心里有了不少的阴影。 “老前辈,”司马无悔毕竟知道对方不是一个普通人,也收起了自己的傲气,用老前辈来尊称对方,“并未晚辈托大,只是实不相瞒。先前因为一些事情,晚辈已经和五虎门的少当家结下了梁子,恐怕若拜了老前辈为师傅,将来会有不少麻烦。” “少当家?你是说断水?” “正是!” 那老叟又捋了捋胡须,裘断水这孩子可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虽然脾气暴躁了一点,但是也不至于干下什么作奸犯科的举动,但是转而又一想,裘断水是近几年五虎门重点培养的青年弟子,天赋放在整个江南地区都无人可比,而这眼前的司马无悔天赋更高,若是这两个人碰在了一起,也难免会有一些争端,年轻人心高气傲又不懂得隐忍之道,结下梁子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小伙子,这在五虎门里面,老夫也绝对是一号人物,若是我为你说上两句话,别说是梁子了,就算是天大的仇怨他们也不会拿你怎么样的,再说了。就算是裘彪见了我还得毕恭毕敬地叫我一声师伯,裘断水那孩子见到我不得叫我师公了吗?” “这样的话?” 司马无悔一下子还没有捋清楚里面的关系。 “你想想看,若是你做了老夫的徒弟,这五虎门当家就是你的师哥,那裘断水见了你,不就得叫你师叔了吗?” “那感情好啊!” 司马无悔突然大笑一声,想想日后如是有机会再见到裘断水和裘盘两兄弟,便可以直接唤他们作师侄了,一瞬间辈分就上去了一大截。这样的便宜若是让裘断水知道了,还得不气得直吐血了吗? 这便宜可大了去了,司马无悔眼前的这老叟既有绝对的实力,可以传授高超的武学,又有很好的名声,江南刀圣的弟子说出去也挺有面子的,更重要的是还在五虎门中有极高的辈分,自己既不用入五虎门又可以充当师叔的名分,简直一举三得。实在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 “师傅在上受弟子一拜。” 司马无悔想明白了,这老叟是真心想收自己为徒,所以开出了那么优厚的条件,并非是要为难自己,这样的话认个师傅也并无什么不可的。 “好好,只是老夫今日收你为徒,只教你一门功夫。” “只教一门功夫?” 这一下子落差有点大,当时双剑派收自己做内门弟子都白送了两门功夫,这老叟现在收自己为徒,这关系应该更加深才是,怎么这会儿吝啬起来了。 “就是你刚才练的这门刀法。” “啊……就这门功夫啊?!” 这一下司马无悔不止是失落了,简直就是失望了。就刚才这老叟和自己过招的时候,那身法,那掌法,那内功,那腿功,几乎每一样都是厉害的顶了天了,可是这老叟都不教,偏偏要教这又不好看又不实用的刀法,司马无悔一脸泄气的样子。 “你这小子,真是不识货,难道老夫会教你那么蹩脚的功夫吗?” “难道这刀法很厉害?” 司马无悔一副疑惑地眼神看着自己刚认的师傅。 “这刀法可是老夫一辈子最得意的功夫了,又岂是是厉害两个字可以形容的?!” 司马无悔突然想到,这刀法就是眼前的这个老叟独创的,这卖花夸花香,也是可以理解的。而且这老叟配得上江南刀圣的名号,刚才又展现出了如此强大的功力,想必这刀法也一定有过人之处。 “当年老夫闭关十年才刚刚悟道了这套刀法的前三层刀意,这十年老夫走遍大江南北,寻找这刀法中的最后一层刀意,又过了整整十年,老夫才终于完全参悟了这套刀法。你说这刀法如何?” 司马无悔咽了咽口水,没想到杨飞先前所说的闭关十年是真的,看来这刀法确实不一般,是自己看走眼了。 “可是师傅,我刚才就照着上面的图案来练的,但是怎么练都觉得不对。” “这不是废话吗,老夫足足花了二十年的功夫,难道就是让人对这图案比划比划就能够明白的?” 司马无悔低头无声,自己倒是小觑了这刀法的境界了。 “以后若是没有别人的允许,不可偷学别家的功夫,这在江湖中可是大忌,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弄来的这本刀谱,以后这样的事情不可再犯,听到了没?” “是。” 没想到这师傅训起人来还挺有模有样的,司马无悔尴尬地点了点头。 “好了,好了,不打紧。之所以你照着图案练不成,是因为这套刀法并不是普通的招式,而是重刀意轻刀式的刀法。” “重刀意轻刀式?” 突然之间裘林提出了一个全新的理念出来,让司马无悔一下子都愣了,完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一般的兵器功夫都只注重招式,但是我的这套刀法却反其道而行,重刀意乃是注重刀法中的意境,只有配合这意境才能够发挥招式的作用,若是像你这样只有招式完全没有刀意,就是一辈子都学不会这套刀法。” “原来如此。” 司马无悔似懂非懂,但是隐隐地觉得这刀法应该很厉害,都超过自己的常识范围了。 “小子,看好了。” 说完裘林又从自己的腰间抽出那把竹刀来,缓缓地扎下马步。 “这套刀法,称之为离风斩云刀,刀意便是将刀化为阵阵清风来斩云彩,刀意共有四个境界,分别是顺风刀,迎风刀,逆风刀和破风刀,刀意每提升一层刀式也会随之改变,第一层顺风刀便可以化刀陷云,十步之内取人首级,第二层迎风刀则可以练出风势,可拒强敌与十步之外,第三层逆风刀已经化刀势为风威,十步之内没有敌手,而最后一层破风刀就已经离风斩云,练到这个境界任何招式都会在滂沱的飓风面前寸步难行。” 司马无悔看着裘林为自己慢慢详述,心里也触动很大,这套刀法不仅仅是厉害,创立这套刀法的人更是奇思妙想,剑走偏锋。别人重视招式和变化,我却偏偏反其道而行,重视招式中的意境,以意境之高来破你招式之多变,你有千变万化,我有破风一刀,这种全新的招式怕是别人想都不敢想。 “接下来,我把这四层刀意传授给你,你听好了。” “是的,师傅。” 司马无悔抱手,认真看着裘林,此时他一丝一毫都不敢懈怠。 “渭水满复苍树顶,纵歌北往离顺风。开合飞展茫荡临,朝云难寻陷刀锋。” 裘林的刀此时如同泥牛入海,给人一股浑厚之感,稍稍一搅动,周身的空气都随之流动,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忽急忽慢,让人捉摸不定,并且随着气流的加速,一股股蛮风袭来,十步之内甚至都可以让人战栗不止。 “淮水干涸黄土显,纵歌南往离迎风。赢雨不愁长流海,霞云七分入刀锋。” 话锋随之一转,裘林手上的刀也出现了变化,与其说他的刀法出现了变化,更加可以说是周围的气流出现了变化,此时司马无悔在远处可以更加清楚地感受到股股的气流,随着竹刀一丝丝地往外流转,司马无悔走近几步突然感受到这气流变得越来越强,一下子连续的刀风袭来,让司马无悔难以前进,果真可以拒敌于十步之外。 “泗水奔腾吞天地,纵歌东往离逆风。百步烟气拂面过,流云三分离刀锋。” 突然之间,先前流转的气流如同狂躁了一般,不断地往外迸发,司马无悔感受到了滂沱的刀风袭来,好像要把自己卷起来一般,这威力强的几乎让人窒息。司马无悔收起心神,用内力注入自己的双臂,在前方好稍稍抵挡一些。 “沂水涟漪静如面,纵歌西往离破风。踏步无痕轻似燕,无云离水胜刀锋。” 到了最后一层的刀意,突然之间,之前躁动的刀风停歇了,裘林的刀也停住了。司马无悔瞪着他,却不明白,突然到了最后一层,反而让他感受不到任何的刀意,这又是何故? 正在他犹疑之际,裘林往前微微踏出一步,提出竹刀来,向前一个劈斩。 这看似普通的一个劈斩,却真的让司马无悔看呆了,这一刀的恐怖,让司马无悔的上下牙都开始打颤,他没有感受错,这一刀确实已经达到了破风的境界。那一刀斩下去的一瞬间,他隐隐感受到前方气流似乎被吞噬了一样,达到了最高境界,仅仅是一刀便可以真正地化刀为风,斩断一切。 司马无悔屏住了呼吸,这一刀惊天地泣鬼神,若非是神兵利器,恐怕一招都扛不下来!没想到,只是刀意上的升华,竟然可以强到如此地步,江南刀圣果真名不虚传。 “好了,刀意已经全都传授给你,以后能够修炼到什么程度,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司马无悔还在震惊之中,裘林已经收起了自己的竹刀,此时又故意低调地装成一个普通的老叟,意欲离开。 ... 正文 第四十四回 梁州一夜 “师傅,你这就走了?” 看到裘林转身准备离开,司马无悔下意识地问道。 “这功夫能不能学成,看的是你的机缘和悟性,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切记不要强求招式,而是要用心去体悟刀意。” 司马无悔抱手作揖,前面亲身体会了这离风斩云的刀法,自然明白这刀法的可贵,如果说二十年前天下第一的刀法是惊雷刀法,那二十年后这离风斩云绝对不会在惊雷刀法之下。 “还有一事,你在练成第一层刀意之前,不可跟任何人透露是老夫的弟子,知道吗?” 司马无悔虽然不知道裘林为什么这般要求自己,但是依然爽快地应了下来。 “接着,”裘林从兜里掏出一枚印记,上面有五个虎爪印,彼此重叠在一起,“这是五虎门的信物,若是以后有门内的弟子找你麻烦,你就拿此物给他看,他便会知难而退。” “多谢师傅。” 司马无悔开开心心地接过印记,他想得已经不是化解梁子,而是以后见到裘断水,裘盘两人可以当面叫他们师侄,所以为了这一刻,司马无悔决心要速速练成第一层刀意。 “老夫走了,有缘再见!” 裘林一蹬便跳下了小土坡,声音在身后游荡,司马无悔顺势往下面望去,但是依然看不到身影了。好恐怕的轻功,言语之间竟然已经消失不见了。 一次的奇遇,让司马无悔此时依然在兴奋之中,他静下心来,慢慢体会方才裘林所口述的刀意,可是半晌都没有任何的明白,更加让他怀疑的是,这刀意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若说刀锋,刀势,刀威,司马无悔都能够明白,可这刀意,看不见摸不着,更是说不出来,这又怎么修炼呢? 正在司马无悔无奈之际,城门口熙熙攘攘的人群变得越来越多,正午到了自然人流也多了起来,司马无悔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出了客栈许久,所以便放下了刀法,先和杨飞他们汇合,想来韩风八年都连皮毛都没有学到,自己一天就想学会,实在是有些不自量力了。 回到客栈的时候,杨飞等人已经在用饭了,桌子上面大大小小摆满了不少的当地特色,司马无悔一早出门这会儿也已经饿的厉害了,二话没说就坐在了旁边吃了起来。 先是美美地睡了一大觉,然后再是大餐了一顿,大家都清楚梁州是此行最后一个可以安生的地方,出了梁州之后,恐怕路就没那么好走了,虽然不至于丢了性命,但是吃点苦头就难以避免了。所以梁州城更像是让大家好好休整一番,准备好闯入大西部。 梁州和兴州之间的距离并不远,但是为了尽可能的避免在外面露宿,所以众人的计划还是在梁州城再呆上一晚,第二天一早出发。所以这样一算的话,就还有大半天的时间,休息过之后,众人也就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下午的时间并不短,但是除了王菲和赵婶以外,大家都选择了留在客栈,李封晨用过餐早早盘腿在床上练起了内功,昨天的疲乏实在让他没有心意继续修炼内功,所以今天下午的时间就必须要补回来,对于赵二这个年纪来说,内力已经很难继续精进,所以他选择继续休息,养足了精神才好走后面的路。 另一边,才刚刚到房间,司马无悔一脸的困惑,就引起了杨飞的注意,但是他并没有说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司马无悔无故消失一早上的时间,势必遇到什么事情了。 “杨大哥,你说刀意到底是什么东西?” 司马无悔趴在床上,一直在思考早上裘林给他的刀意口诀,但是怎么都想不明白。左思右想,还是杨飞见多识广,只是自己答应了裘林不能说出来自己认师傅的事情。 “刀意我倒是没有听说过,不过剑意倒是听过。一般招式水准达到化境之后,就会在招式之中加入自己的意境,而剑客就把这种意境称之为剑意。所以我想刀意应该是同样的意思吧。” 杨飞的回答,也让司马无悔似是而非,好像是听懂了,但是却又什么都没有明白。 “你还记得榆次的王一山吗?” “记得,记得。” “当时他大战常家庄三霸的时候,就曾经展现出他的剑意,只是可惜他除了招式以外,内力,臂力和身法实在是……不然也不至于打不过那三个土霸主。” “那就是剑意?!” 司马无悔记起来,当时王一山拔剑的时候,自己确实感受到了丝丝的寒意,这种寒意有一种摄人心魂的感觉,这便是墨水剑仙的剑意。 杨飞点了点头,虽然自己已经在招式上摸到了化境的门槛,但是终究离意境还有很长的道路,更别说连初境都未达到的司马无悔了,意境对他来说,太远太远。 “那么每个人的意境都是不同的吗?” “应该是吧。” 不知道为何司马无悔突然对意境这个东西感兴趣了,但是杨飞知道,要达到这个程度,势必要对招式有着长时间的钻研和极其深入的理解才行,绝不是他们这群刚刚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可以触及到的层面。 “无论如何,我们现在谈意境都太早了些,”杨飞转而一想,司马无悔一定是在修行狂风刀法的时候,遇到了这个问题,若是如此的话便可以解释为什么韩风拿到了刀谱八年都练不成,“司马兄弟这么问是不是和狂风刀法有关?” 司马无悔点了点头,想来裘林这家伙还真是厉害,钻研二十年所开创的刀法果然不一般,这刀法一上来就谈意境,而且更将整篇刀法分为了四种意境。绝非常人可以参悟到,这样看来,自己离第一层刀意,顺风刀相去甚远啊。 先前还嫌弃这刀法不入流,可现在真知道这刀法的厉害了,却发现自己压根就练不成,按照杨飞的说法,十年之内别想练成,这会儿司马无悔的自尊心严重地被打击。 事实上无论是什么功夫,都是需要足够的时间来浸淫的,不然根本无法理解其中的变化和奥秘,再者像司马无悔这样的愣头青,要达到意境这样的境界,实在是太过于为难。杨飞是个务实的人,自然不会主张司马无悔直接去做一些越格的事情。在杨飞的思想里面,练功是需要脚踏实地的,虽然司马无悔的进步速度已经远远超过杨飞的想象了。 “哎!” 司马无悔对自己有些失望,最近无论是腿功还是掌法,司马无悔都进步神速,确实有些冲昏了自己的头脑,眼前的刀法这会儿好像无法跨过的大山。 “你小子练什么功夫都太顺利了,非得让你碰碰钉子才行。” 司马无悔一笑,这一笑有玩笑也有尴尬。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杨飞整理了一下手头的信息,一旦出了梁州之后可能会发生任何出乎他们意料的事情,而且番邦的国家也存在着不少的武林高手,这样的人功夫很可能十分的奇异,若是没有足够的准备,可能要吃大亏。相比较杨飞的沉稳,司马无悔就激进多了,九天奔雷掌二重天的境界司马无悔自我感觉已经稳固,他现在所需要只是一次契机,一次可以让他施展出来的实战机会。 梁州算是比较干旱的地方,并不太下雨,但是今夜却有些不同,司马无悔一行人刚用过晚饭,天就已经黑透了,好像一阵暴风雨即将来袭。 “看来今晚是要大风狂作了,大家早些休息吧,我们明天一早出发。” 赵二早早地把马匹都拉进了马房,算是为夜里的大雨做好了准备,也把车上的行李都看护好了,就等第二天开了太阳就出发。 “李兄,我怎么感觉今晚会有大事要发生呢?” 杨飞的感觉向来很准,所以他把自己的不安告诉了李封晨,哪怕是多一个人心里有些准备也好。 “杨兄多虑了吧,梁州这鬼地方还能有什么事?” 李封晨向来对自己的功夫很有信心,如果是在江南,中原或者是河北,或许他还有所忌惮,但是这西出关中之地了,还能有什么高手了。 “李兄还真是豁达啊……” 虽然杨飞也想不到这地方能有什么大风大浪来,于是别了李封晨回到了自己的屋里。但是到了半夜杨飞还是睡不着,他的心却越来越忧虑。 “杨大哥,”司马无悔突然从床上跳了下来,“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杨飞一脸严肃地看着司马无悔,然后静下来心,确实。 “有刀剑的声音,只是距离有点远。” 此时外面的雨已经停了,按照杨飞的性格肯定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是憋了一晚上了,杨飞都没有睡好,还没等他想好,司马无悔已经穿戴好了,打开了窗户就跳了出去,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奔去。 “司马兄,等等我。” 杨飞把马上穿上自己的衣服,把自己的两把看家的兵刃藏在了袖口,随着司马无悔的脚步追去。 ... 正文 第四十五回 凉州四剑 黑夜中,雨刚刚停歇,路面坑坑洼洼的,整个梁州城没有太多的动静,突然一道黑影闪过,一个头戴斗笠身穿夜行人的黑衣人借着敏捷的身法,顺势穿过梁州城内的小巷子,溅起了两三朵水花。 不一会儿,有一个身影,青色的长衫,手持一把银色的长剑,紧追其后也是顺势掠过梁州城内的小巷子。 青色的剑客身法更快,在中街的地方追上了黑衣人,两个人简单地几招对拆,两柄长剑在寂静的梁州城中发出了破空的声响,黑衣人抽了个空子继续往西北方向逃去。 “休走!” 身后的青衣剑客越追越紧,黑衣人一恼怒从腰间抽出三枚十字钉来,左手一抬便朝着青衣剑客的脑门方向射出。然而这三枚十字钉并没有延缓青衣剑客的速度,而是被他招手一剑都挡开了。 梁州城内的追逐战依然在继续,司马无悔凭着细微的声响,从城南一路往北面赶,在屋檐之上,不断地飞跃,速度比先前的那两人还要快,而在司马无悔之后,杨飞也不甘示弱,卯足了劲,不消一会儿就追上了司马无悔。 黑衣人的脚步在梁州城北城的一个座寺庙面前停留了下来,青衣剑客见状收紧了自己的步子,没敢太过靠近,只是保持一定的距离,确实黑衣人无法逃过自己的双眼。 “怎么不敢追了?” 黑衣人蔑视地笑了笑。青衣剑客一路上和黑衣人交手数次,虽然剑招上棋高一筹,但是始终没有占到太大的便宜。这会儿黑衣人亮剑,一副要和自己决战的心态,却让青衣剑客稍稍有些不安了。 一丝鬼魅的杀气从自己的背后传来,青衣剑客赶忙回头一看,心想不好! 身后,两个黑衣人闪了出来,都提着银晃晃的长剑,不怀好意地看着青衣剑客。没想到,这竟然是一个圈套,青衣剑客转身横剑在胸前,自知今夜自己是凶多吉少了。 三个黑衣人对视一下,领头的那个一点头,便没有间隔地开始进攻,三柄长剑不断地在青衣剑客的周身展开攻势。 黑衣人的大口长剑和青衣剑客的细剑完全不同,是效仿了七星龙渊剑仿制而成的,剑身宽而有力,虽然速度上没有太多的优势,但是三两招下来,青衣剑客的右手已经麻的厉害,被和起手来的三个黑衣人攻的方寸大乱。 “沙……沙。” 正在四个人争斗的不可开交之际,又是两个人如踏风一般感到了寺庙的前面。六个人面面相嘘,在黑夜中这来的两个人到底是敌是友 黑衣人同时停住了手,借着月光他们看了看杨飞和司马无悔,模糊之中他们感觉这两人面生不认识。只是看不太清楚,此时谁都不敢贸然出手。隐约间,青衣剑客看着这突然来到的两个人,虽然也是一袭的黑衣,但是腰间却都有铜制的腰牌,而且没有斗笠在头上,似乎和三个黑衣人并非是一路人。 “两位壮士,这三人是凉州四剑,朝廷悬赏五千两的重犯!” 虽然青衣剑客还不知道眼前突然出现的两个年轻人是谁,但是他却清楚如何让他们把矛头指向自己的敌人。 “竟然是凉州四剑?!” 杨飞惊叹道,这凉州四剑无论是在江湖上还是在朝廷的眼中都是一群穷凶极恶之辈,和常家庄三霸这样的土霸主不同,这凉州四剑才是真正的恶棍,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所以但凡在江湖中要名声的人,都不可能和这群人站在一起。而相对的,这五千两赏钱也不是小数目,寻常的人家怕是一辈子都花不了那么多钱。 “只是听说凉州四剑向来都是四人一起行动的,怎么这里只有三个人?” 杨飞环顾了一下四周,确认了没有埋伏的人,经历过崤山一事,杨飞已然不敢贸然出手。谁知道有会不会有什么圈套等着他们去钻呢? “你们两个人也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吗?” 其中一个人举着剑,威吓到杨飞。杨飞眉毛一挑,来者并未否认自己是凉州四剑,那看来十有**是真的了。 杨飞从袖中掏出自己的双剑,面对凉州四剑,杨飞不敢大意,也马上提醒司马无悔不可轻敌。还好的是,司马无悔刚刚经历过白天的事情,已经把自己骄傲的心收了很多,此时面对强敌,早早就摆开了架势,虽然没有斩马刀在手,但是凭着二重天的奔雷掌,也足够应付一些成名的好手了。 “还真有要钱不要命的。” 一个黑衣人挑着剑走向杨飞这边,示意自己的同伴抓紧拿下那青衣剑客,想来自己眼前的这两个人也是贪财之人,一听有五千两的赏钱就挪不开步子了,可是你也得有命花啊。黑衣人想来自己成名已久,对付两个人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小伙子应该绰绰有余,于是就轻敌了。 黑夜间,顾不得什么面子,杨飞招呼司马无悔一起上,不给对方任何的机会。司马无悔也马上心领神会,一股股强劲的内力涌向自己的掌间。两个人对面一个黑衣人,一左一右各自两三步近身,杨飞的双剑短而快,招式更加诡秘,还没接几招,这黑衣人的左手就已经挂彩了,一股子的寒意顺着手臂袭向黑衣人的头颅。 “不好,快撤!” 好不容易接下了五招,又被司马无悔从左边猛地击出一掌,打在黑衣人的后背上。这掌法刚猛威风,仅仅一掌黑衣人就觉得自己的内脏似翻江倒海一般,一口殷红的鲜血直接喷出。眼看黑衣人好不容易布了局,马上就要拿下青衣剑客了,却突然杀出两个高手来,而且一个比一个猛。黑衣人不敢恋战,落了下风之后立马招呼同伴逃命,又是一阵暗器在黑夜中袭来,杨飞和司马无悔好不容易躲过,一回头这三个黑衣人已经不见踪影了。 看到对方已经落跑,青衣剑客抱手作谢,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物,但是能够三两下就打退黑衣人,看来功夫也不在自己之下。 “这位兄弟若是方便就先随我们回客栈落脚如何?” 杨飞邀请到,青衣剑客犹豫了一下,点头答应。三个人在夜里,走在四下无人的空旷街道上。 “啊……这暗器有毒!” 杨飞先前躲避暗器的时候,左侧的小腿一个不慎,被黑衣人的暗器稍稍擦破了皮,没想到此时整个小腿竟然都麻了,他脸色一僵,这毒厉害的很。 司马无悔才回过神来,马上扛着杨飞就往回跑,青衣剑客紧随其后。 深夜里,大家都在熟睡之际,赵二和李封晨在屋里被一阵紧急地敲门声惊醒,司马无悔对梁州城并不太了解,所以眼下只好先找赵二和李封晨了。 开了门,司马无悔把杨飞抱在床上,杨飞咬着牙,先前只觉得小腿麻痹了,现在毒液已经渗透了全身,四肢都使不上力气了。 来不及说明前因后果,赵二已经为杨飞看治伤口。一道细微的伤口,竟然会引起如此大的反应,看来这毒确实厉害。司马无悔,李封晨还有青衣剑客都极为紧张,赵二寻思了很久,毕竟是老江湖,很快他的心里就有了答案。 “这是草乌头之毒,这下毒之人还真是狠,若是被暗器扎中怕是半个时辰之内就会心肺衰竭而死,还好杨少侠只是稍稍擦破点皮。李少侠,你立刻叫客店小二备好一大桶热水里面放大量的绿豆,让杨少侠泡在里面。” 李封晨二话不说直接下楼。 “司马少侠去附近商铺找蜂蜜,要最新鲜的蜂蜜,快去。” “好!” 司马无悔也立马动身不敢耽误。 赵二看看两个人都走了,身后还有一个青衣长衫之人,也不知此人是什么来历。 “大爷放心,方才杨少侠于我有救命之恩,在下自当为少侠奔走不敢延误。” “好,你去最近的药店,配置犀角化毒丸,”赵二从身边掏出一张薄纸,立马取了一支笔等不及研磨,便匆匆在上面写道,“连翘三钱,青黛一钱,黄连半钱,大黄一钱,菊花三钱,龙胆两钱,天花一钱,玄参一钱,茯苓三钱,桔梗三钱,甘草一钱,朱砂半钱,犀角二钱,冰片三片。” 写罢了,赵二立马交付给青衣剑客,他也二话不说夺门就走。赵二稍有些担心,这下毒之人所用的剂量非比寻常,不然杨飞也不会有如何强烈的反应,只怕寻常的药方解不了杨飞所中的草乌头之毒,所以在药方之上,赵二已经加量了,他把半钱的犀角加到了两钱,希望可以效果更加明显一些。 很快出去的三个人都回来了,众人齐心协力让杨飞浸泡在盛满绿豆的大桶之中,然后由蜂蜜为药引入药,甚至都惊醒了旁边的王菲和赵婶,但是众人的忙碌并没有然杨飞有什么好转的迹象。 他依然皱着眉头,感觉到浑身抽搐麻痹,依然极为痛苦。 ... 正文 第四十六回 复仇兴州 “你是?!” 一直因为杨飞的伤势,司马无悔并未仔细打量过身旁的青衣剑客,但是现在杨飞已经泡在绿豆温水中,也用过了药,能否好转就只能看天意了。刚出了门,司马无悔瞧了瞧那青衣剑客,就觉得容貌十分的熟悉,一回想,正是先前在黄沙镇上与裘断水武斗的女子。 这长铗派的女子因为此时换了一身皮质的青色长衫,再加上连日追赶匪寇脸上灰突突的,完全把她一脸的秀美给遮掩住了,司马无悔竟然一时都没有认出来,这个之前让他十分心动的女子。现在司马无悔定神一看,隐约间那股英气在眉宇之中,让他再次怦然心动。 “正是在下。” 青衣女子再次抱手,想来自己眼前的这个憨小伙已经出手救了自己两次,若是还像先前那样甩甩手就走,实在是有失礼数。 “在下长铗派,银月长剑陈顺培之女陈青儿,多谢少侠两次相救。” “客气了,客气了……” 陈青儿突然如此正式地致谢,让司马无悔都不习惯了。两个人相视一笑,但是这种笑很快就消失了,因为大家心里都十分的凝重,自杨飞中毒已经过去一个时辰,虽然用了药之后有所控制,但是迟迟不见好转。 屋内只有赵二看着,为了给杨飞更加宽敞的空气,李封晨等人都被赵二请了出去,时间一点点过,对众人来说都是煎熬。 “啊……” 屋内不断地传来呻吟,或低沉或高亢,每一声都让外面着急等待的人深深地感受到煎熬,这一路上若非有杨飞的出谋划策,可能他们连太原一战都不能全身而退,要他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之后路就更加艰难了。 突然之间,杨飞开始全身急促地抽搐,整个水桶的水都为之颤抖不已,赵二用双手死命地压住木桶,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地滴下。他深知现在便是关键时刻,成功则转危为安,若是失败,轻则功夫全失重则暴毙身亡。他神经高度紧张,若是有一个内力入了化境的高人,可以为杨飞舒筋活血,就可保他无虞了,可惜司马无悔内力充盈却对奇经八脉的活血之术全然不知。 “哎……” 赵二一声叹息,为今之计只能靠杨飞自己了。 “啊……恶啊……” 几声惨叫之后,杨飞便晕厥了过去。赵二马上从木桶中拉出杨飞的左手,用自己的食指按在手腕上,探了探脉象。 许久之后,眉头紧锁的赵二终于露出了笑意,按脉象看杨飞体内的毒素已经清除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只需好好休养几天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 在安顿好杨飞之后,众人终于都松了一口气,一夜的忙碌让大家都有些紧张,此时突然的松懈,让大家都宽慰的很。 “承蒙杨少侠和司马少侠今夜搭救,现在杨少侠既然已经无虞,我也需要即刻动身往兴州汇合师兄弟一起除灭奸贼。” 刚坐下,陈青儿突然站了起来,想到了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凉州四剑逃脱了自己的追捕,想必一定会去兴州,自己同门的师兄弟还在那边,她自然不敢耽误时间。 “姑娘,且慢,”赵二起身,向陈青儿回礼,“司马少侠,杨少侠都是现在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但是凉州四剑乃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奸贼,这番夜里你与他们二人联手都未占到便宜,只怕你只身前往会更加危险。” “不错不错。” 司马无悔马上附和道。 陈青儿也自知危险,这次惊雷刀事件门内有实力的弟子都已经随着大部队准备由剑南道入吐蕃,北上的师兄弟功夫都粗浅的很。即便是加上自己,也未必有打退凉州四剑的把握。 但是若是自己还不去,只靠着师兄弟们就更加没有希望了,所以无论如何这兴州她是去定了。 “在下自知自己武功低微,但是也不能不顾一群师兄弟的安危,多谢各位的好意了。” 陈青儿转身就准备离开。 “陈姑娘且慢。” 这次打断她的是李封晨。 “我是徐州双剑派的李封晨,既然同属七派九帮,你的师兄弟便也是我的师兄弟了,我愿意与姑娘同行。” 听到李封晨的话语,陈青儿心里一喜。四剑震盐湖的李封晨,他的名声在中原地区还是颇有威望的,自黄沙镇之后陈青儿马不停蹄先是去了许州,辗转到了长安,再到了梁州,所以还未曾听到太原一役的消息,所以他并不知道方才救她的另外两名少年是何人,但是李封晨成名已久,是中原地区年轻一辈的翘楚,若是得他出手,陈青儿就更加有把握了。 “听闻凉州四剑无恶不作,而且还用毒标打伤了杨大哥,司马无悔也愿意与姑娘走一趟。” 看到司马无悔也愿意跟着,陈青儿心里十分的宽慰,虽然她还不清楚司马无悔的能耐到底如何,但是在黄沙镇中一脚踢翻裘断水,今晚联手杨飞又可以逼退黑衣人,想必也绝非泛泛之辈。 “我也去……我也去。” 一旁的王菲刚从杨飞休息的屋中出来,便叫道。但是她的叫声却让赵二脸色铁青铁青的,这李封晨和司马无悔的功夫赵二佩服的很,便是出去了只要小心谨慎也不会有什么意外,这次如果不是在黑夜之中杨飞也不会着了道。但是王菲就不同了,平日里面在榆次功夫或许还可以瞧得上,但是凉州四剑可是杀人不见血的主,怎么是王菲可以应付的来的呢? “不行,此事非同小可,小姐还是和我们在一起照顾杨少侠吧。” 赵二的语气十分的坚定,没有任何周旋的余地,王菲也知道便不再多说了。 “这样,劳烦陈姑娘在这里稍作等候,我与司马兄弟准备一下,马上随你出发。” “多谢两位!” 说完,李封晨和司马无悔各自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几件简单的衣物和随便的物件,各自那好兵刃就准备出门了。 陈青儿所使得细剑是一种极细又极为有韧劲的剑,但是正面御敌却威力不足,所以前面才会让黑衣人有机可乘。不过这细剑有一点方便,就是平日里面可以直接用来束腰,既不需要剑鞘也不占地方。 然而正在陈青儿等候的时候,赵二瞧了瞧她的兵刃,不禁皱起了眉头,作为一个习武用兵器之人,这可是大忌。 赵二指了指陈青儿的腰间。 “陈姑娘,你的剑怕是用不了了。” 陈青儿猛地抽出自己的佩剑,这一路追击凉州四剑,与他们手上的大口长剑厮杀过好几次,自己手中的细剑早就已经卷了刃,不少地方更是有明显的缺口。这剑的确没法用了。虽然自己的剑并不是什么宝剑,但是这半夜里面哪里去寻一把趁手的兵刃呢? 陈青儿脸色僵硬,若是没了细剑,自己苦修多年的细雨剑法根本使不出来,靠着寻常的腿脚功夫,面对凉州四剑这样的大汉,自己完全没有优势。 司马无悔先整理完了便出来,正瞧到赵二和陈青儿,两个人尴尬地站着。他仔细看了看,陈青儿手上的剑连剑刃都模糊不清了。 陈青儿一想到这把细剑陪伴自己多年,便十分的难过,眼眶中含着少许的泪花。 “陈姑娘,你可是长铗派的内门弟子?” “自然是。” 陈青儿忍住了眼泪,默默地回答道。 “若是如此,那么此物就可以直接交付给姑娘了。” 司马无悔从自己的包袱中掏出一个黑色的狭长的盒子,便是他一直随身携带之物,司马无悔双手扶着盒子,递给了陈青儿。 “这是?” 看样子司马无悔是要给陈青儿长剑一用,只是陈青儿不敢轻易接过盒子。 “这盒子里面的长剑本就是你们长铗派的,今日我只是物归原主。” 陈青儿一听,眉间一皱。长铗派的长剑她可知道的清楚,长铗派的剑法与众不同,放弃了剑法的灵动和飘逸却追求剑招的刚猛和变化,所以长铗派的剑多半和凉州四剑的长剑十分的相似,是半身长的大口长剑,而从小修炼细雨剑法的陈青儿所需要的却是极细的细剑,这样才能够发挥细雨剑法的多变和细柔。 只是现在这个情况,又去哪里寻一把剑呢,只能凑合着用了。司马无悔并不清楚陈青儿为什么突然就脸黑了,不过递出去的盒子本就没有打算收回来。陈青儿接过盒子,启开看了看。 竟然是一把全身漆黑的长剑,剑身上面没有任何的花纹,剑柄也没有任何的雕饰,整剑朴实无华,和一般人使用的长剑截然不同。 “这是我们长铗派的剑?” 在门内多年了,陈青儿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长剑。 “这剑是我母亲偶然间得到的,她说这剑是长铗派的宝物,便交给了我,让我有机会就还给你们长铗派。” 司马无悔说的那么肯定,那这剑应该就是长铗派的没错了。陈青儿右手持着剑柄,体检一挥。长剑如一条黑色的巨蛇一般在空中游走,就连陈青儿都惊呆了,没想到这宽剑竟然能够薄如宣纸一般。若是如此,这剑就在合适不过了。 “这剑太好了!” 陈青儿不禁发出了感叹。 ... 正文 第四十七回 灵蛇之珠 陈青儿对于这把全身漆黑的宝剑越使越喜欢,简直就是为了她量身定做的一般,此剑虽然薄如宣纸但是剑刃却有削铁如泥的威力,出手的每一招都变得更具威力,而且剑身可弯可曲,若是配上了细雨剑法则会更加鬼魅,让人防不胜防。这剑简直就是为了细雨剑法量身定做的一般。 “莫非这剑?!” 陈青儿心里有些疑惑,但是又不那么的确定。 “这剑可是细雨神剑?” 刚出来的李封晨看到了陈青儿手中的剑,不禁地问道。虽然谁都没有见过,但是细雨神剑的威名却人人都知道,李封晨本来就是爱剑之人,对于不少名剑都有涉猎,全身漆黑,薄如宣纸,诡异多变,削铁如泥,能够同时兼具这四种特征的,也就只有二十年前闻名于天下的五把细雨神剑了。 “这真是细雨神剑?” 陈青儿看着司马无悔,马上追问道。但是司马无悔并不清楚,虽然他可能或多或少也猜到一些,此时他双手一摊,不置可否。 细雨神剑一共有五把,现在长铗派只存其三,遗失的两把,其中一把当年随着陈莉和南宫铭同归于尽坠入了深山之中,另外一把五年前在兖州境内被盗了。陈青儿拿着细雨神剑,也知道这剑的分量有多重,自然流露出了对于司马无悔的感激之情,此剑在手对付凉州四剑就更加有把握了。 “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就出发吧。” 陈青儿收起手中的细雨神剑,抖擞抖擞精神准备出发。 “且慢,”赵二拦住了三人,“这凉州四剑非比寻常,杨少侠刚醒,或许你们可以先听听他的说法,对你们此行必有益处。” “不错,杨大哥见多识广,有他指点一二,对我们定然帮助很大。” 司马无悔没有任何的犹豫,虽然杨飞才刚刚醒来,但是显然他对于凉州四剑的了解会对他们有极大的帮助。 三个人走进门,杨飞如同烂泥一般躺在床上,虽然神智已经清醒了,但是身体还十分的虚弱,想要挪动一下都十分的吃力。 “凉州四剑这凉州四剑,都不是善茬,”杨飞躺着说话十分的吃力,赵二只好把他扶起来,这样气好通畅一些,“他们甚至比血手门的人更加的阴险狡诈,若是有机会下手杀他们,就千万不要手软!” 李封晨点了点头,想来他也知道凉州四剑犯下的血案实在太多,若是被官府所拿也定是一死,所以一定会想尽办法逃命,其间肯定是无所不用其极的。 “这凉州四剑之中,分别是飞鱼剑,叠虎剑,草蜢剑和毒舌剑,从来没人见过他们具体长的什么样,只知道他们四个人一起行动,手段狠毒。其中你们需要特别注意的是草蜢剑和毒舌剑。”杨飞稍微挪动了一下身体,靠着双手的力量撑了一下,“草蜢剑是四个人中剑法最厉害的,甚至不再李兄之下,而毒舌剑则擅长用毒。千万小心这两个人,另外你们这次走也带一些犀牛化毒丸,说不定会有帮助。” “这便是犀牛化毒丸,若是一切顺利,我们两日之后在兴州城城南隆德客栈再汇。” 赵二抱手作揖,十分的庄重。 “好的。” 从赵二那边拿到了一些刚刚做好的犀牛化毒丸,司马无悔,李封晨以及陈青儿收好了各自的行李,预备在夜里出发,直奔兴州。三个人没有太多的停留,出了客店各自纵马往西面直接奔去。 因为有青州刺史的腰牌,守城的兵士不敢阻拦,三人除了城门之后,便一路往西直奔,黑夜赶路并不容易,尤其是在这荒山野林之中,指不定会发生一些什么事情,不过好在三人功夫都不错,陈青儿从小在长铗派内长大,虽是女儿身,但是自从学习细雨剑法之后,剑招水平也扶摇直上,便是在长铗派年轻人一辈之中也排得上号。再加上她父亲在江湖中的鼎鼎大名,很少会有人去得罪她。 一路的奔袭,人困马乏,不过终于在天微亮的时候赶到了兴州城。这兴州城在蜀中之地也算得上大城了,城中风格与梁州城大致一样,三人驱马入城之后,便径直往南,汇合长铗派的大部队一同对抗强敌。 “陈姑娘,这次凉州四剑到底是盯上了什么东西?” 一般而言凉州四剑不会贸然和江湖中的大门派正面冲突,即便知道现在属于特殊时期,也不至于如此胆大妄为,除非他们盯上的东西非比寻常! 陈青儿顿了顿,想来无论是司马无悔还是李封晨都是可信赖之人,不至于半路变卦或者趁火打劫。 “不知道李师兄可曾听过随侯珠?” 李封晨想了想,似乎曾经听过却又想不起来,若说是名剑或者是名马,他肯定知道,但是这珠宝的东西,便是再有名他都不怎么在意。 看到司马无悔和李封晨都没有应下去,陈青儿只好自问自答了。 “随侯珠又叫灵蛇之珠,在春秋时期与和氏璧并称为春秋二宝,的确是价值连城的宝物。此番有商队委托我们门派保护送至吐蕃,不知道中途怎么就走漏了消息,引得凉州四剑来抢。” 若是如此倒也说的通,这样的宝物只要到手了,就一辈子不愁吃喝了,以后完全可以改头换面,用另一番面目示人。毕竟谁都会有一天厌倦江湖刀头舔血的日子,到时候干一票大,为自己的下半辈子着想,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若是如此,看来这一趟凉州四剑固然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嗯。” 陈青儿点了点头,兴州一战,在所难免! 三个人驱马慢步行走在街道上,虽然有并州刺史的腰牌,但是三人并未奔驰而是小心翼翼控制着声音,尽量不要惊扰周围的百姓。 突然之间,昏暗的天空,一道火光闪过,三人对视都是一惊,在他们惊讶之余,火光越来越大,整个南面都被这滔天的火光渲染红了。 “不好!看来凉州四剑已经动手了,我们速速去救援!” 陈青儿话音未落,三个人同时拿起马鞭来,原本慢悠悠行走的三匹骏马,一下子都迈开了步子,沿着街市往南面奔走。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四周的场景也变得模糊了。而此时隆德客栈已经被凉州四剑一把火焚的鸡飞狗跳,客栈里面无关的人员不少都葬身于这大火之中。 “这凉州四剑果然是绝顶的凶恶之徒,一会儿这草蜢剑就交给我来对付,李师兄先对付毒舌剑,至于司马少侠?” 陈青儿作为长铗派的人,救援自己的师兄弟自己肯定是一马当先的,首先把最厉害的草蜢剑给扛下来,这样对李封晨和司马无悔也是一种交代,只是他实在摸不清司马无悔的能力,也不好直接开口说。 “司马兄弟功夫不在我之下,若是让司马兄弟牵制住其余二人应该不成问题。我这边定会快速解决毒舌剑,陈师妹这边只要挡住草蜢剑五十招便可。” 李封晨对陈青儿的信心并没有那么大,就算是她手握神兵利器,李封晨也不认为她可以直接干掉凉州四剑之首,毕竟在江湖为恶十来年,不可能那么容易解决。而且相比之下,他更加愿意相信司马无悔,同为双剑派内门弟子,司马无悔在太原和崤山所展露出来的潜质,早已经不在李封晨之下了。 三人并没有费太多的口舌,因为很快他们已经逼近客栈了,三道剑影融合在火光之中,里面不断地传来打斗声。 “快看!”李封晨抬手一指,客栈的对街,正有一人提着剑冷眼观看着,“此人应该就是草蜢剑了。” “我的师兄弟就交给你们二人了,我先去回回这凉州第一剑。” 原本三人都在驱马奔驰,陈青儿突然一个跳跃,整个人飞跃在空中,她立马从手中抽出细雨神剑,这突然出现的一道黑光,让墙头的黑衣人都是一惊,不敢大意。 看到陈青儿出动,李封晨和司马无悔自然也不会懈怠,事实上李封晨从未指望陈青儿可以以一己之力打赢凉州四剑之首,无非是希望她可以在有限的时间之内拖住他,为他和司马无悔创造出时间来。 而客栈方面,十几个长铗派的弟子在火堆之中,被三把长剑围攻地动弹不得,几个胆子大的刚刚往外踏出几步,便很快就被抹了脖子,其余的人就更加不敢动了。 “司马兄弟可千万不要手下留情啊!” 李封晨低声提醒了一句,没有回头,直接抽出双剑来,这会儿在黑夜中,三个黑衣人就在眼前,李封晨也分不清哪个是毒舌剑,若是一般的打斗,李封晨肯定会大吼一声,“毒舌剑何在?”然后再上前比拼,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再加上凉州四剑也不是道义之人,若是可以突袭得手,先去其羽翼,小小的名声谁会在乎。 正在李封晨抽出游水剑之际,三个黑衣人的目光完全定在眼前的火堆之中,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半夜的时候还会有人来回援。 前一刻凉州四剑排名最末的飞鱼剑还笑着看着被他们逼的不能动弹的长铗派弟子,后一刻一阵破风之音入了他的耳,机敏的他一瞬间感觉了一丝杀意,只是回首之际,游水剑已经近在咫尺。 “你竟敢” 其实飞鱼剑根本不知道李封晨是谁,惊讶之余,他的胸口已经被游水剑贯穿了,这个平日里面杀人不眨眼的剑客,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倒在别人的剑下。 一阵寒意从胸口散开,飞鱼剑扭曲着想要挣扎两下,却在李封晨一脚踢下屋檐。 “四弟!” 与飞鱼剑一样,另外两个黑衣人直到飞鱼剑出声才意识到有人杀了过来,虽然只是偷袭,但是仅仅一剑便把飞鱼剑刺透,两个人的目光中杀意腾腾。 看着眼前的大肥肉即将到手,却平白无故杀出一个高手来,还一剑毙了飞鱼剑,叠虎剑和毒舌剑自然怒火中烧,没等李封晨动手,两个人已经提剑冲杀上去了。第一剑偷袭得手并未让李封晨松懈,但也不至于让他担心,毕竟在他的身后还有一个司马无悔。 “来,接我一刀!” 叠虎剑满眼都是李封晨,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但是黑夜中突然又杀出一个身影来,叠虎剑怠慢不得横剑准备防守。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将要面对的是重达三百多斤的斩牛刀,若是他在白天肯定会选择避其锋芒,但是在黑夜中,斩牛刀本又几乎是全黑的,叠虎剑根本看不清楚,一招下来,叠虎剑的右手好像被雷击了一般,五指一震长剑立马就飞了出去。便是他身穿秘银甲,这一刀也震得他五脏俱损,往后退了十来步。 ... 正文 第四十八回 日出之战 叠虎剑半跪在地上,无论如何他都想不到这一刀竟有如此大的威力,想他在凉州等地横行近十年,还从未遇见过这样的对手。现在自己的剑已经崩掉了,内脏更是被震伤,随即一口鲜血吐出。 而另一边毒舌剑现在哪敢轻举妄动,黑夜中突然两个人闯了过来,第一个一剑刺死了他们的老四飞鱼剑,另一个一刀震伤了身穿保甲的老三叠虎剑,这名门大派果然不好惹,他不知道长铗派是否还有埋伏,所以只好守在叠虎剑的面前。而相对的,司马无悔和李封晨也不敢在黑夜中冒进,先前三剑在冲天的火光的照耀之下而他们在暗中,此时毒舌剑防在受伤的叠虎剑之前,但是却选择了一个灰暗的角落,忌讳于毒舌剑的暗器,李封晨也不敢冒进。 “老三,还能起来吗?” 叠虎剑终于从方才那一刀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不过也只是心里不那么恐惧了,造成的内伤只怕没有十天半个月都养不回来。 “还行。” 叠虎剑的一句还行,却让蛇毒剑担忧不已。按道理老大不会袖手旁观,直到现在还没有出手,就说明老大也被人缠住了一时脱不开身。而眼前的两个人似乎功夫都在他之前,虽然对于他的暗器有所忌惮,但是天已经微亮了,若是双方耗下去,明显对凉州四剑极为不利。 “你先走!” 毒舌剑低声说道,叠虎剑已经身受重伤,继续留在这里也只是累赘,不如走一个是一个。叠虎剑立马心领神会,跳下屋檐踉跄着往北面逃窜。 司马无悔自然不肯让他这么就逃了,所以打算直接追上去,所谓********,但是毒舌剑的暗器却盯着他们。李封晨拉住了司马无悔,稍稍停顿了一下。 “司马兄,你从右侧的小道绕过去截杀叠虎剑。” 李封晨一说,司马无悔便心领神会了,在小道中便可以躲过暗器,那叠虎剑已经被自己打伤了,定然逃不了。毒舌剑则在远处,刚想试探性往右边挪两步,李封晨听声立刻用两枚十字钉打去,在黑夜中谁都别想动,一旦谁动了就变成了另一个人的靶子。这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连毒舌剑都毫无办法。 很快的司马无悔在小道中不断地穿梭,寻着血迹就看到了眼前一个摇晃着的身影。叠虎剑在梁州的时候便中了司马无悔一记奔雷掌,奇经八脉已经多有损伤,本以为换上一身宝甲可保一时无虞,谁知道黑夜中再中一刀,逃了几百步,气息非但没有平稳,反而更加难受,此时便是连自己的双腿都不听使唤了,直接扑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逃命。 司马无悔赶上的时候,叠虎剑已经没了气息,没想到自己这一路白追了,他略有一些不满的扛起斩牛刀,往回头方向奔去。 另一边,除了相持不下的毒舌剑和李封晨,早早开战的陈青儿和凉州四剑之首草蜢剑也激战正酣,在黑夜中陈青儿手上的细雨神剑有极大的优势,全身漆黑的细雨神剑让人难辨方向,再者细雨剑法招式变化复杂,一时之间草蜢剑都未找到好的应对之策,被逼的只能不断防守。五六十招过后,虽然渐渐适应了陈青儿的路数,但是却始终没有转守为攻的手段。只好看睁睁看着自己的两个兄弟命丧黄泉。但是草蜢剑毕竟油滑的很,在黑夜剑,手持利器的陈青儿占尽了优势,却始终没有伤到他,甚至有一种草蜢剑根本没尽全力的感觉,一招一式都被很轻松地化解了。 半盏茶的时间,双方都拼的脸红脖子粗,只是都好像没太大的变化,而客栈的火光越来越小,被围困的长铗派弟子虽然死伤过半,不过好歹也算是脱险了,他们终于从烧焦了的客栈中走了出来,这会儿府衙也派了几个差役来帮忙,只是一大群人只能站在下面,看着上面的四个人,没有任何插手的份。 东面微微的泛红,陈青儿皱了皱眉头,她知道是日出来了,这会儿一夜未眠的她,身体的疲惫已经快到了极限了,之前在黑夜中靠着细雨神剑才有极大的优势,现在这种优势即将荡然无存。 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陈青儿剩下的方法就只有猛攻了,百招之内或许她还有希望,过了百招天一亮,她就只有任人鱼肉的份了。所以她没有丝毫的犹疑,纵身提剑刺去,每一招都比方才更狠,每一式都含有更多的杀意,草蜢剑自然知道其中的玄妙,微微的阳光之下,陈青儿连续不停地攻势,让他不厌其烦,只是在防守之余,他的目光还不时看了看百米之外的老二,凉州四剑已经折损一半,飞鱼剑和叠虎剑虽然剑法不错,但是这样的人在江湖中算不得数一数二,而毒舌剑则是用毒中的高手,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随便死了。 百米之外,正在陈青儿奋力进攻的同时,李封晨借着微光也开始了试探性的攻击,他以右手的长剑出击,左手的短剑则用来护住身躯,以防毒舌剑的暗器。果不其然,毒舌剑每每用长剑挑开攻击的时候,左手立马一抖,两三枚形状各异的暗器飞出。两个人厮杀十来招,仗着剑法的优势,李封晨自然牢牢将节奏抓在自己的手中。左手短剑也开始试探性地攻击,两剑同出,一远一近,一慢一快,三两下毒舌剑就已经有点招架不住了,手中的长剑乱了方寸。 李封晨一招秃鹰飞击之后紧接着一招银蛇乱舞,已经打得毒舌剑中门打开,李封晨顺势右手一抖,将毒舌剑的长剑都挑落下来,看到败局已定,毒舌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此时已经不能留手了,有什么看家本领都得拿出来。 李封晨一见,神色大为慌张,毒舌剑本就是用毒的行家,这生死关头掏出一个小瓷瓶,李封晨自然不敢冒进,他屏住呼吸往后退了两步。毒舌剑见状猛地把小瓷瓶砸了过去,落地的一瞬间划出一股白烟来,虽然马上左右手各从腰间掏出大小各异的许多暗器,一股脑地甩过去。白烟中,十几道寒光同时朝着李封晨的身影射去。 一阵阵破空声,李封晨赶忙纵身往后猛退,还不时地用双剑抵挡射来的暗器,心想这毒舌剑的手段果然狠毒,即便是自己心里早有了准备,遇到这场面都差点着了道,可想而知这一手有多么的厉害。 毒舌剑看到李封晨全身而退,神色也十分的紧张,这样的手段只能用一次,若是有了防备就更加没用了,他也没有想到一个年轻人对敌竟然还可以这般沉着冷静,不过趁着间隙,他重新拾起了自己的兵刃,总算给自己一个喘息的机会。 还好在出发之前,杨飞对毒舌剑再三关照,才让前面过招的时候,李封晨时时都在提防对方的手段,若是换成了司马无悔或者是陈青儿,这会儿一定被十多枚扎的全身都是窟窿了,李封晨苦笑了一下,这样的对手他也不擅长对付。明明功夫自己要高出很多,却有一种自己不太敢上的感觉,谁知道下面还有什么在等着自己。 只是惊恐的不仅仅是李封晨,刚才他的快攻也着实吓到了毒舌剑,这一长一短的两把剑让他极为不适应,再加上李封晨快速的身法,浑厚的内力,都让他感觉自己占不到任何的便宜,甚至不到二十招就让他动用了自己的杀手锏。 所以两个人都拉开了一定的距离,不想轻易地近身肉搏。 慢慢地,天越来越亮,废墟中走出来的长铗派弟子都为他们的师姐捏了一把汗,毕竟陈青儿独自单打独斗,在面对凉州第一剑的时候,变得越来越险象环生。百招之后,草蜢剑拉开了架势,细雨神剑虽然威力十足,变化多端,但是作为剑客,草蜢剑要比陈青儿厉害的太多太多,内功,臂力,身法,招式几乎每一样陈青儿都逊色于对方不少,而此时太阳东升,失去了保护色的陈青儿更像是强弩之末。 而草蜢剑作为江湖中厮杀了那么多年的老手,真正厉害的杀招并不仅仅是剑法,而是他深厚内力所催发的铁砂掌,此举和双剑派的鹰飞蛇形剑有些相似,但是更加隐蔽,更加致命。草蜢剑常常在用长剑和人对招的时候,突然一个突进,趁别人疏忽便在胸口之处猛地击出铁砂掌,对于内力入了化境的草蜢剑,铁砂掌才是他最后的杀招。 如果是平时,和陈青儿交手自然用不着出杀招,不过另一边毒舌剑都已经使了迷心粉,这说明他已经到极限了,若是再不腾开一只手去帮他一把,凉州四剑可就要交代在这兴州城里面了。 草蜢剑一皱眉头,向后两个垫步,这是他惯用的手段,一阵对招之后先离开一些距离,好让对方有一丝放松的错觉,这对于已经快到极限的陈青儿十分的凑效,她松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接了对方十几招,一瞬间有她一种解脱的感觉,然而这种感觉没延续太久,草蜢剑一个弓步,长剑猛攻陈青儿的左肩,势大力沉。陈青儿甚至必须用双手握剑的方式才刚刚能够把力道完全卸下来。 但是,她很快看到了草蜢剑又是一个弓步上来近身,他要? 还没等陈青儿完全反映过来,她的腹部已经受到了重重的一击,这一掌包含着浑厚的内功,陈青儿脸色一僵,整个人如同射出去的箭,从屋檐之上直接摔了下来,别说握剑再战,这会儿她连支起自己身体的力气都没有了。 ... 正文 第四十九回 巷口危机 看到师姐陈青儿被一掌打落在地,长铗派的师弟们都围了上来,他们之中不少人都是师姐忠实的拥护者,爱慕她的也不在少数。现在心上人被狠狠地打伤了,一群热血青年自然不愿意放过这个救美的机会。 草蜢剑轻轻一跳,落在他们的面前,今日一战算是彻彻底底把长铗派给得罪了,那就一不做二不休都杀了,以免后患。他看了看毒舌剑,那么依靠迷心粉的突袭,稳住了局势,而这边陈青儿重伤,他几乎没有做太多的思考,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杀!都杀光了! 不仅仅免除了后顾之忧,更加没人知道灵蛇之珠的去向,飞鱼剑和叠虎剑一死,正好可以多分一笔钱,甚至后面都可以把毒舌剑也一起杀了独吞这笔不世之财。 凉州四剑真正恐怖的是果断的杀伐,当他们的杀意透露出来之后,便没有了任何的怜悯之心,这会儿长铗派的弟子们一拥而上,誓要为他们的师姐复仇,然而草蜢剑长剑一抖,两道寒光掠过,四个年轻的长铗派弟子倒在了血泊之中,这剑又快又准,对准的就是咽喉,一剑毙命。剩下的几个人看到这情况更是吓傻了,连腿脚都不听使唤了。 这简直就是杀人机器,这人是魔鬼! 一个长铗派的弟子扔下了手中的剑,撒开了腿就往后面逃跑,这样的人自己怎么可能和他对抗,师姐很漂亮也很重要,但是自己的命更加重要。 草蜢剑环视了一下周围的几个人,已然全无战意。他抬起剑,一步一步逼近陈青儿,他的目光冷如寒水,一刹那陈青儿从他的目光中似乎看到了自己,看到自己的胸口被他一剑刺穿。 无助,绝望!陈青儿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从小在父亲的教导下,她被严厉地对待,受训。寂寞,冷清,痛苦,这一路走来她经历了太多太多,但是这一刻,她绝望了,抬头看了看另一边,李封晨被毒舌剑的暗器缠住了,分身无暇,司马无悔更是去追击叠虎剑了,生死未知,还有谁呢? “大胆贼人,休要猖狂!” 突然间听到这么一句戏词,草蜢剑一脸尴尬,正面司马无悔扛着大刀直面杀了过来。这句戏词是小时候司马无悔在村里看戏的时候学的,这会儿不知不觉就吼了出来。虽然傻了点,却让草蜢剑一时开了一个小差,本来可以赶在司马无悔赶到之前先杀了陈青儿,现在却稍微有些悬了。 草蜢剑稍稍犹豫了一下,他并不知道司马无悔是谁,也不知道他有什么能耐,但是天生机警的他这次却选择了冒险,方才被陈青儿压了百来招这已经让他十分的恼火,这会儿又闯来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小子,他一横心,打算先做掉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陈青儿。 杀一个是一个! 草蜢剑杀人向来手脚利落,一个箭步就准备直刺她的心脏,剑十分的快,动作也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然而正在他下手的一瞬间,司马无悔的大刀已经横在了半空中。 怎么可能那么快! 草蜢剑脸色一惊,只好双手死命地握住剑柄,挡住这一刀。司马无悔让他吃惊的不仅仅是速度,还有刀势,虽然草蜢剑挡住了这一刀,但是却让他足足退了七八步的距离。这一刀震的他双手发麻,似乎连他手中的剑都在悲鸣。 草蜢剑站立着,重新审视了一下眼前的少年。一身黑褂子,目光十分的锐利,棱角中充满了英气,明明只是一个幼气未脱的少年,却给人十足的压力。手中握着的大刀,更是夸张,方才那一刀似有鬼神之力,就连草蜢剑都开始怀疑自己了,这样的一个对手看不上可不是陈青儿这个水准的,甚至可能在自己之上,若是一旦被缠住了,自己的身法可没有对方那么好,可能会死这里。 草蜢剑作为江湖中人人发指的恶人,他所真正依靠的无疑是自己出色的功夫,他对自己有知足的信心,除非是大门派的一把手,不然还未必有人能够留住他,但是眼前这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却给了他极大的压力,他抬头看了看烧毁了得客栈,有看了看在激战中的毒舌剑,咬了咬牙,这可是价值千万两黄金的宝物,错过这一次说不定一辈子都会后悔。 陈青儿抬头望着身前的司马无悔,每次自己陷入险境的时候,他都会出现,此时让她特别的有安全感,虽然草蜢剑很强,但是她却十分的安心。 “小子,你是什么人?” 草蜢剑先开口问道,他心里还有一些侥幸,想先摸摸底,看看情况。 “双剑派内门弟子,司马无悔。” 自从入了双剑派之后,杨飞就告诉司马无悔一个特权,就是对外报名号的时候先把双剑派内门弟子给亮出来,一般可以省下不少麻烦。不过对凉州四剑是个例外,他们从来不在乎门派的名号,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逃,才是他们的做事风格。 “斩牛刀司马无悔……” 草蜢剑自己嘀咕了一下,对于这个一周前横空出世的名号,他也听说过。一个外姓的弟子入了徐州双剑派的内门,传闻手持一把三百斤的斩牛刀,多数人都以为这份量是吹嘘,现在看来也并非都是谎言,能够挫败血手门的楼主,看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而更加糟糕的是,七派九帮虽然暗地里多有不合,但是明面上还不至于见死不救,这样的话嘴上的功夫就起不到作用。 草蜢剑重新摆好了架势,先试探试探对方的功夫,若是打得过就要你命,打不过就溜之大吉。 司马无悔看着眼前的敌人,心里也有些没底,陈青儿在他的眼里已经是一等一的高手了,都败下阵来,他心里稍稍有一些胆怯,但是身后是已经受伤的陈青儿,他退不了一步,必须坚守在这里。 气氛略微有些凝重,两侧的长铗派弟子都在安静地等待两个人交手,司马无悔的出现让他们稍稍有了些希望,不至于像刚才那个人一样直接撒腿就逃。 “小子,这浑水不是谁都能来趟的,你要是现在回头我还能饶你一命。” “少说废话,看刀!” 司马无悔没有继续纠缠,他也知道靠嘴巴是赢不了对手的,地上的血迹虽然让他心里有些胆怯,但是似乎现在别无他路。 举着大刀,司马无悔几个试探性的小碎步,左右左右往前迈去,这身法十分的奇怪,草蜢剑看着却有点眼熟,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但是并不重要,因为司马无悔的斩牛刀已经挂在空中了,三百斤的大刀在他手中十分的听话,无论是刀势还是速度都算是上乘的,刚刚的一击让草蜢剑心里有些犯怵,不敢轻易去对招,只能不时地用长剑去卸力,更加让他讨厌的是每次卸力了之后,司马无悔都用极快地身法把自己的身体移动到大刀之后,让他根本没有反攻的机会,这刀法十分的奇怪,从未见过。 司马无悔用罗门六刀,竟然打得草蜢剑毫无还手之力,而旁边的长铗派弟子都不断地感叹道,这年龄和他们相仿的年轻人,竟然如此的厉害。 十招之中,司马无悔不断地劈杀,让草蜢剑心里越发的后悔,他只有不断后退,正面根本无力撼动三百斤的斩牛刀,而且这会儿他已经退到一条狭长的巷子里面,这斩牛刀一横他几乎没有了任何反攻的余地,甚至好几次都躲不过大刀,只好用长剑硬顶。若非化境的内力以及修炼铁砂掌带来的强大臂力,怕是这会儿长剑早就像叠虎剑一样被震飞了。 司马无悔看到自己步步紧逼对手,自然更加来劲了,把斩牛刀舞的虎虎生威,不断地斩击,斜劈,几乎用的都是最厉害的杀招。然而得意马上就给他带来了灾难性的打击,在狭长的巷子中,斩牛刀因为斜劈被深深地卡在两堵墙之中,司马无悔反复用力,但是却丝毫没有动弹。 “糟糕!” 司马无悔一时懵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刀**被两堵墙给拦了下来。或许他再用力蹬一下就可以取出斩牛刀,不过现在他未必有这个时间了,面前老练的敌人,肯定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草蜢剑猛地抬头一看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一下子举起了长剑对准司马无悔的右手手腕处直刺过去,逼得司马无悔只好弃刀后退,就这样一把巨大的斩牛刀停在了半空中,草蜢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被压制了有五十多招,本来他还以为司马无悔舞动这重刀必定不能长久,但是眼看对方没有疲态反而越战越勇,自己几乎被逼入了死角,此时终于寻得这机会,哪里肯放弃。自然提着剑杀将过来,面对手无寸铁的司马无悔,草蜢剑可谓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誓要在十招之内取他性命。 ... 正文 第五十回 掌中宿敌 失去斩牛刀的司马无悔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方向,面对凶猛的草蜢剑,根本没有还击的手段,只好不断地后退,一招一招避开这充满杀气的长剑。 草蜢剑并未有丝毫的放水,甚至每一招都直取司马无悔的要害,但是即便如此,踉踉跄跄之中,司马无悔竟然连躲了二十招,虽说险象环生,却也毫发无损。草蜢剑还以为十招之内必能拿下,没想到司马无悔的身法十分的迅速,虽说躲得毫无章法,但是他就是摸不到,每每眼看就要得手的时候,司马无悔就一个快步,二十招下来竟然让草蜢剑未占到什么便宜。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闯荡江湖十来年名声在外,让人闻名丧胆的凉州四剑之首对面一个赤手空拳的年轻人,竟然用了二十招都没拿下。虽然草蜢剑不太在乎名声,但是这样的事情依然足够让他咬牙切齿。但是生气归生气,迅速制服司马无悔才是正事,之前拿着三百斤的重刀自然让司马无悔的身法有所折扣,现在反而可以自如的运用,草蜢剑也明白这一点,不可再拖泥带水了,事到如今已经不是能不能夺到宝物的问题了,毒舌剑那边应该扛不住五十招了,若是再让司马无悔和李封晨联手,自己绝不希望逃脱。 还得用那招看来,草蜢剑心里打定了主意。 “你用身法可以躲我的长剑,我倒要看看你用什么来躲我的铁掌。” 一瞬间草蜢剑改变了进攻的方式,放弃了劈砍剃削,只用刺剑,而且每一下都直奔要害,不过单一的招式反而让司马无悔更加游刃有余,不过这只是表象,真正危险的在草蜢剑的左手上,连刺五六剑之后,草蜢剑顺势纵身贴近司马无悔,立马收起自己的剑,用左手很快地击出一掌,坚硬无比的铁砂掌。 这一变招让司马无悔大为失色,但是比拼掌法,他却谁都不怕,你既然要比那就奉陪便是了,正好此时手中又没有兵刃,一股内力从正经涌出,司马无悔二重天的奔雷掌已经相当的熟练了,一瞬间就催动内力和草蜢剑硬碰硬对上一掌。 “喝!” 两个人同时发出了惊叹,一掌以后,各自退却五六步。司马无悔手掌生疼的厉害,就好像一掌打在铁门之上,所有的力都反弹了回来,另一边草蜢剑也好不到哪里去,奔雷掌的掌劲让他左手有些发麻,但是他却满脸的疑惑,渐渐地变得更加愤怒了。 “九天奔雷掌!你小子为什么会这套掌法的?” 草蜢剑右手一甩竟然将手中的长剑弃在了一边,然后责问道司马无悔,只是司马无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会就会了,什么叫为什么会,所以并没有回答,只是看到草蜢剑来势汹汹的架势,提前做好了防守的架势。 “好,那我今天就要用铁砂掌和你这九天奔雷掌分一分高下!” 对于草蜢剑的叫嚣,司马无悔甚至有些不明白,这不过就是掌法在伯仲之间罢了,为何突然有种宿敌的感觉,不过现在司马无悔可没有思考的时间,草蜢剑的铁砂掌迎面袭来,他赶紧用小碎步腾跃闪避,不过草蜢剑一个转身又是两掌袭来,司马无悔立马以奔雷掌相迎。 “喝!” 这一掌比方才的更加厉害,两个人都拼的手掌发麻,但是草蜢剑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确实越战越勇,不断步步紧逼。铁砂掌大开大合,每一掌都刚猛无比,掌风似有烈空之威,所到之处草木不生,而司马无悔的九天奔雷掌也不遑多让,修炼到了二重天之后再加上小碎步快速的身法,这掌间已经有了雷霆千钧之威风,每一掌都有摧枯拉朽的破坏力。这两种掌法都至刚至猛,二十招过后,两人都手臂发红,司马无悔双手正经之中内息稍有一丝的紊乱,发麻的厉害。 一阵狂风暴雨之后,两个人都颇有默契地消停了一番,司马无悔甩了甩手臂,想把那种酥麻的感觉甩出去,但是成效并不好,运功的正经已经有些紊乱了,司马无悔脸色有些不好,不过对面的草蜢剑也好不到哪里去,手掌微微有些肿胀,想要再凝练内力也不那么的容易,这番对拼还真是难分胜负。 正在司马无悔和草蜢剑都不敢轻易出手之际,李封晨再一次展开了攻势,手上的双剑化作两道银光,一长一短不断奔袭毒舌剑的中门,之所以李封晨敢于如此冒险急攻,是在豪赌,毕竟一个人随身携带的暗器不可能是无穷无尽的,方才毒舌剑为了牵制李封晨甩了大量的暗器,所以李封晨猜测毒舌剑的暗器所剩不多。几招下来更是让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毒舌剑只好举剑防御,左手甚至没有摸出任何一个暗器。 毒舌剑是用毒高手,不知道毒死过多少的人,但是作为一个剑客,他的功夫就不敢恭维了,虽说比下有余但是比上还真是不足,在李封晨使了二十招鹰飞蛇形剑之后,他的长剑已经被挑落了,横在他脖子上的是一柄双剑派特制的曲行蛇剑。毒舌剑瞧了瞧百米之外的草蜢剑,别说是救他了,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毒舌剑闭上了双眼。 “别给我甩什么花样?” 李封晨故意把语气装的十分强硬。 “哼,就凭你也想拿住拿住我!自求多福吧” 毒舌剑的表情突然扭曲在一起,然后嘴角流下一道黑血,他留下了一个摄人的微笑,让人毛骨悚然,然后整个人失去了重心,随即摔下了屋檐。 “竟然服毒自尽了。” 李封晨还以为他会耍些手段,正在紧张之中,却不曾想过,让人闻风丧胆的毒舌剑竟然自己服毒死了。 然而正当李封晨准备赶去助战司马无悔的时候,奇经八脉突然好像阻塞了,一瞬间竟然内力全无,完全是不上劲。 “这怎么回事。” 李封晨勉强地跳下屋檐,只觉得胸口阵阵微痛,不过虽然内力使不上,还不至于妨碍李封晨行动,只是吃力了很多。 在李封晨慢走的时间之内,司马无悔和草蜢剑都没有动手,他们听声音知道另一边分出了胜负,不过却不知道谁胜谁负,所以彼此都没有轻易出手,直到李封晨的身影从小巷口中走出。 草蜢剑拧了拧眉毛,今天凉州四剑折了三个人,以后在江湖上,这个名号算是没了。 “小子,你们杀了老二老三和老四,总有一天我会回来给他们报仇的,你们等着!” 草蜢剑一看两个人汇合在一起,心里猛地就发怵,就司马无悔一个人自己都打得如此狼狈,再加上早就成名的双剑派天才剑客,自己更加没有胜算,所以转身一刻不停留,马上就遁走了。 司马无悔往前赶了两步,被李封晨给劝了回来。他回头仔细看了看李封晨才觉得脸色不对,所以就没有继续去追,此时兴州城内刚刚早上,不少沿街的百姓出来,看到地上死了不少人,都神色慌张,好在府衙的人及时开展工作,不仅安抚了百姓,也为司马无悔等人安排了疗伤之处。 至此一役,凉州四剑除了老大草蜢剑其余三人全部授首,而长铗派这边死了十几个弟子,陈青儿重伤至少需要疗养一周的时间,李封晨没什么外伤但是却中了奇毒导致奇经八脉被封印,内力全无。最好的就是司马无悔了,他大概花了两个时辰慢慢运功,终于把这口气给缓了过来。 “这脉象没什么大碍,恕老夫才疏学浅,李少侠身中的这奇毒老夫从未遇到过,实在没有法子。” 说话的是兴州城内的陈郎中。他已经花白了胡须,在这兴州城内做了四十多年的郎中,但是摸着李封晨的脉象,他甚至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毒。 “哎,老夫愚钝啊,愚钝啊!” 陈郎中一顿自贬,作为兴州城内数一数二的郎中,虽然比不上长安、洛阳医局里面的神医,但是在这偏远的地方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但是还从未听闻有这等功效的毒物。他只好摇了摇头,一个人悻悻地走出了屋子。 李封晨紧闭双眼,心里却难过的要死,这简直比杀了他还让他难过,内力全无岂不是变成了废物了吗! “李兄,想必杨大哥和赵二爷肯定有办法的,他们都见多识广,肯定知道怎么解毒的。” 司马无悔只好用在路上的杨飞和赵二来安慰李封晨,兴州城内几乎没有任何希望了。李封晨一闭上眼睛,就会回想起毒舌剑临死前的那一笑,现在那一笑对他是如此的可怕,恐怖!十几年苦苦修炼的功力几乎付之一炬,李封晨好像整个人被掏空了一样,他迷茫地看着屋顶,每每想尝试从丹田中挤出一点内力来,等候他的都是无尽地失望。 自己如废人一般,毫无价值,李封晨几乎可以想到以后在家族中的境况,以前自己是威风八面的四剑震盐湖,双剑派封字辈第一人,而现在呢,只是一个力气比普通人大一些的剑客,一个一点点内力都没有的剑客! 实在是讽刺! ... 正文 第五十一回 奇毒难解 冷眼看着窗外的世界,此时正是兴州最好的时节,初夏。 城外农户们都忙着干田里的农活,不少的孩儿放着牛羊,还在乡间的路边玩耍,到处都是一副生机盎然的样子。 不过这一切在李封晨的眼里似乎都没有任何的意义,他一个人呆呆地靠着窗边,十几年苦苦地修炼内功,才有了如此的成就,什么江湖新贵,双剑派未来领头人,北方武林的未来,什么四剑震盐湖,现在这些在李封晨眼里,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司马无悔在一边看着李封晨,心里也特别的不是滋味,这几天自己也没有怎么花时间修炼,他想着如果杨飞现在在这边,一定可以安慰李封晨的,至少不会像自己现在这样无所事事。 看着李封晨这样,司马无悔心里生出了一丝丝的愧疚感,他走出房间,顺便去看看另一个伤员,陈青儿。 相比李封晨,陈青儿要伤的更重一些,受了草蜢剑一记势大力沉的铁砂掌,至少需要再躺一周的时间才能够下床,不过她要乐观很多,毕竟再过个把月伤都好了,就又可以继续纵情江湖了。 看完了两个人,司马无悔在院子里伸了伸懒腰,打算在兴州城里面走走,外面已经是初夏了,人们都在忙碌工作着,希望可以为春天做一个好的收尾工作,并且期待一个丰收的秋天,司马无悔一个人漫步在街上,心里和外面的世界有点格格不入。 “小子,怎么了?”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到了司马无悔的耳朵里面,他猛地一回头,正是他前段时间认得挂名师傅,江南刀圣裘林。 说来也巧,司马无悔等人大战凉州四剑的夜晚,裘林也刚刚从梁州到了兴州,一看到火光冲天,倒也去瞧了瞧,只见司马无悔杀得草蜢剑大败,可惜用的并不是他传授的刀法,心里就一直犯嘀咕。 后面再一看司马无悔落下下风,就一直在暗地里面为他捏了一把汗,还好最终司马无悔平安无事,不然他还真想上去直接把草蜢剑给撂倒了。 “师傅可知道我的师兄李封晨?” “嗯,这个老夫知道,四剑震盐湖,这个娃也是天赋好得很,一年多前就成名了。” “前天夜里,李大哥中了奸人的毒,现在内力全无了……” 司马无悔说的时候有气无力的,耷拉着脑袋。 “老夫知道啊,那天晚上老夫看到了,他中了迷心粉的毒。” 突然司马无悔瞪着大眼睛看着裘林,只是没想到竟然那天夜里他都在。 “不是……师傅,你既然都在为什么不出手?” “老夫我为什么要出手?” 裘林满不在乎的一句回答,司马无悔又只好呆呆地看着他。 “这个,若是你出手了,还不三两下就赢了吗?那么李大哥就不会中毒了,陈青儿也不会受伤了,不是吗?” “你说的对,不过你作为家长会去打别人家的孩子吗?” 司马无悔听着,完全不知道裘林在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 “那不就得了,这凉州四剑那么差的功夫怎么可能让老夫出手呢?”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司马无悔觉得裘林说的很对,按照裘林的水准,先前在梁州城城外和自己动手就跟玩一样,真动起手来怕是五招之内就可以把凉州四剑给抡圆了。 “但是李大哥以后都没有内功了,这也太……” “不就是中了迷心粉的毒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解毒了内力不就回来了。” 裘林一边走一边嘟囔着,这可是动员了兴州城大大小小十几位名医都解不了的毒,这会儿在裘林的口中,似乎这毒要解起来轻易的很。 “师傅……”司马无悔拉着裘林的衣服,“师傅,你知道如何解这个……迷心粉的毒?” “那是自然,老夫行走江湖四十多年,那对毒物的了解也绝对是宗师级的,区区迷心粉的毒,自然不在话下。” “那你快说,快说。” “要我说也可以,不过你拿什么来换解药呢?” 司马无悔才发现,原来自己正一步一步掉到一个裘林设好的坑里面去。 “我拿什么来换?你要什么?” 裘林故意装出一副上下打量的摸样来,然后摇了摇头。 “你小子身上难道还有什么能让老夫感兴趣的呢?没有了吧。” 司马无悔一想到和这裘林打交道就来气,这老家伙简直就是在戏弄自己。 “这样吧,你小子练的功夫太杂了,不过那些功夫除了掌法,实在是差得很,拿不出手,要不这样你只要答应我以后专心练我教你的刀法就行了,怎么样?” “就这样?” “就这样!” 司马无悔马上摊开双手来,一副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这位挂名师傅。 “不就是迷心粉的毒么,你们去吐蕃找儿茶树,把树干扒下来,去皮,磨成粉入茶喝,一周就好了。” “真的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想来想去,司马无悔也没觉得裘林在骗他,作为一个老江湖,刀里来剑里去,四十多年了,没必要拿李封晨的事来骗自己,更何况裘林还指望司马无悔把他的刀法给发扬光大呢。 “好,那我走了!” 司马无悔一听裘林给了他药方,直接就高高兴兴地回头走了,让裘林都有些哭笑不得。作为师傅却一点都没有享受到师傅的待遇,更像是跟在司马无悔后面求着他练功一样。 不过怎么说,这件事情,他都会出一把力,对于年轻人来说遇到一些棘手的事或者是旗鼓相当的对手,都是增加江湖阅历和功夫进步的机会,虽然眼前的几个年轻人都是中原七派九帮的,不过在裘林的心理,早就没有什么门户之见了。 城东的回春客栈中,杨飞,王菲等人都神色凝重,赵二正在为李封晨诊脉,只是他也眉头紧锁,情况似乎不太乐观。 差不多司马无悔和李封晨跟着陈青儿走的第二天,杨飞的身体就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所以一行人赶忙来到兴州,毕竟凉州四剑绝非善类,虽然心里都做了不少的打算,可是一到客栈看到重伤的陈青儿,又看到了中毒未愈的李封晨,自然心里越发的凝重。 “这毒甚是奇怪!” 赵二虽然不是什么名医,但是对于毒物也算有些研究,只是现在李封晨的脉象平稳的很,除了武林人士管用的奇经八脉,其他的脉象都没有任何的问题,甚至比普通的人还要健康数倍。 赵二一边踱步一点摇了摇头,这情景何等的熟悉,这两天就有不少的郎中在这间房间里面,像这样踱步,最后用一句“老夫无能为力”来作为最后的道别,李封晨失望地笑了笑。 “依我看这毒应该不是我大唐的,极有可能是番邦人的。” “不错不错,”杨飞附和道,“凉州本来就和吐蕃靠的很近,这毒舌剑很可能是在和番邦人交流的时候发现了这种毒物,所以如果我们取道吐蕃的话,说不定就有希望了。” 杨飞的话不无道理,但是李封晨也听得出,大家都是在鼓励自己,吐蕃如此之大,谁又能做下保证呢? “呃,杨大哥,王姑娘,赵爷赵婶,你们都在了啊。” 司马无悔刚从外面很兴奋地跑回来,在李封晨房间的门口处看到了杨飞几个人,这些人的神色就像司马无悔前面从这间房间里面离开时,一模一样。 “李大哥,这毒有办法可以解了!” 一听到司马无悔这么说,李封晨突然从床上蹦了起来,目不转睛地听着司马无悔,杨飞等人也是好奇地看着他。 “只要用儿茶树的树枝,去皮,磨粉然后入茶,一周的时间肯定就会好了。” 司马无悔言之凿凿,十分的有信心。当然,李封晨也知道司马无悔绝不是一个信口开河之人,只是现在全城最好的郎中都束手无策,赵二这样的老江湖也无可奈何,这才入江湖没几天的毛小子,出去走一圈就有法子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司马兄,你这药方也太简单了吧,是从哪里听到的吗?” 杨飞首先提问道。 “这当然不是我想出来的,而是一个……一个高人告诉我的。” 司马无悔想起来和裘林的约定,在没有练成离风斩云刀之前,是不能像任何人透露关于裘林的一点点信息的。 “只是这高人是谁呢?” “嗯……” 司马无悔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了想, “总之就是我遇到了一个功夫特别好,而且还很博学的老前辈,是他告诉我这个迷心粉的解药药方的。” 杨飞听到司马无悔的这句话,总觉得他是被人给骗了,这兴州城要是出个大土匪一点都不奇怪,可是要出一个功夫好的武林前辈,实在是太让人难以想象了。不过他也不好捅破这层关系。 “司马兄弟,你说这药方可有多大的把握?” 李封晨也有类似的杨飞的顾虑,不过他转而想了想,现在自己就是一个废人,别人还能得什么好处呢? “李兄你大可放心,这药方一定行!” ... 正文 第五十二回 剑指吐蕃 虽然李封晨不知道司马无悔的信心是从哪里来的,但是这种莫名的信心,却让李封晨很是安慰,毕竟他已经不可能更加糟糕了。 “既然做了决定,我们就早些出发吧,无论如何吐蕃这一行是免不了的。” 杨飞伤愈之后重新成为了这支队伍的主心骨,凉州四剑死了三个,基本已经废了,之后经过雅州就可以顺利入境吐蕃,是福是祸,等待着他们的到底又是什么呢? “几位大侠。” 门口进来了一个年轻的青衣男子,服饰上和陈青儿没有太大的差异,应该是兴州一战中活下来的四个长铗派的外门弟子之一。 “大师姐说各位如果要入吐蕃,希望可以和她一同走。” 陈青儿先是出现在黄沙镇,现在又出现在兴州,想来目标也十分的清楚,所以杨飞早就知道她一定会去yn大理的,只是七派九帮之中的人并非十分的团结,尤其是最初兖州五派之首的长铗派和这两年势头正盛的徐家双剑派,基本就处于明争暗斗的状态。 而自己的师傅这次答应了双剑派,这就很明显说明龙空大师在这场争夺中已经倾向于徐州武林,杨飞自然不愿意再多和长铗派有太多瓜葛。 “我听司马兄说,陈姑娘至少还要休养两周的时间,恐怕这两天我们就要出发了。” 司马无悔一脸惊愕,怎么杨飞当着他的面突然就胡说八道了。不过他刚想开口,就被一旁的赵二拉了拉衣襟。 赵二微微摇了摇头,虽然身处太原榆次,但是他对于中原武林的形势也相当的了解。七派九帮作为一个横跨三四州的武林团体,想要真正和江南五虎门分庭抗礼,就必须有人先一统中原武林,而这次的惊雷刀事件无疑都成为了各门各派最佳的砝码。 若是七派九帮的人得手,那么中原武林其他帮派势必会归附,而若是江南五虎门得手,那么他们将在二十年后再次有机会染指北方武林。 “杨少侠多虑了,师姐服用了本门派的灵丹妙药,明天就可以下床行动了。” “……” 杨飞一脸的尴尬,这长铗派还真是有钱,无论是备马还是配药都是大手笔,这种大伤竟然休了三天就可以动了,真是惊人。 “那我先告辞了,明天一早大师姐自会预备好和各位一起出发。” 青衣弟子自顾自地走出了门,留下一屋子既惊讶又错愕的人。 “这长铗派当真有钱啊,”李封晨发出了一样的感叹,“我们内门最贵的伤药恢复下床也要一周的时间,而且那备马也是很贵很贵的,哎……” 要说起来徐州双剑派凭借着富裕的平原地区,在整个武林中算是大户了,靠着旗下的产业不仅仅可以自给自足,甚至可以供养不少分家。 但是长铗派所在的地方可是中原地区的中心地带,任何人想要开钱庄,镖局,酒楼都需要长铗派的关照,光是孝敬的钱就已经多的厉害了,更何况长铗派这几年自己也在北方开了药局和武馆,说是北方最富有的门派,一点都不为过。 “大门派确实财大气粗,难怪发展的如此之快。” 江湖门派,功夫固然重要,而金钱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没钱就请不到好的供奉,没钱就没有门路,没钱就没法拓展区域,几乎门派的发展样样都和钱沾边。 “算了,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那就一起出发吧,毕竟对方还是一个女子。” 说这话的时候,王菲不怀好意地瞪了瞪李封晨,似乎这句话说的不是陈青儿而是自己,当然如果她知道陈青儿是银月长剑的女儿而且功夫更是一流的话,会更加无奈。 “大师姐,师伯来信了。” “快打开给我看看。” 陈青儿半躺在床上,虽然伤药的效果十分的好,但是她也不敢随便乱动,一个青衣弟子进来,递给陈青儿一张纸片,陈青儿一展开,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不少东西,只是脸色越看越僵硬。 “青儿亲启,近年南北武林动荡,北方武林难成一气,七派九帮明为一体,实为散沙。长老们认为徐州双剑派士气正盛,封字辈才人辈出,由以四剑震盐湖的李封晨和李封御为首。其中李封晨武学天赋横溢,人品样貌皆为上乘,若将你许配给她可将长铗派和双剑派联合一气,如此北方武林可定。” 陈青儿方才为了家族事业受了重伤,现在又被家里的长老们拿来联姻,心里自然憋屈的很。虽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是传统,但是武林中的儿女更加愿意追求纵横江湖的潇洒,而不是被一纸婚书围困半生。 不过翻到了下半段,又想了想李封晨的现状,陈青儿的心情突然又好了。 “家父以为李封晨确为人才,青儿可自行了解抉择,若确实两情相悦家父自会亲往徐州,若是青儿不愿,家父也会在家中和长老们周旋,青儿不必忧心。” 且不说银月长剑在长铗派的影响力,只要现在陈青儿往家里如实相告李封晨的现状,这联姻的事就没戏。 陈青儿一甩手让青衣弟子去告诉李封晨,明天她会和他们一起动身前往吐蕃,这次一行意外得到了细雨神剑之一,若是再能够带回惊雷刀,家里的长辈就再也不会对她的婚姻指指点点了。 每个人都希望把自己的命运拽在自己的手中,陈青儿更是如此,很多人羡慕她在长铗派中地位斐然,羡慕她有一个武林传奇的父亲,羡慕她有大把的闲钱,但是谁都不知道背后,她的付出有多少。 天才微亮,李封晨早早起来,已经在院子里面舞剑,耽误了两天便要努力补回来,内力无法修炼就专心研究剑招,李封晨从不言败,他的地位不是人捧出来的,而是自己努力赚回来的。 他回想了一下,当年墨水剑仙可以专研剑招进入幻化由心的境界,自己也同样可以,一直以来自己太过于执着于内力,但是内力的修炼不是一朝一夕的,不是每个人都有司马无悔这样的机遇和天赋。 李封晨手中的剑,越来越顺,他不断地在脑海中模拟对抗他人的招式,裘断水的五虎回旋刀,陈青儿的细雨剑法,毒舌剑的凉州长剑……久而久之,李封晨似乎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思想的漩涡之中,他的双剑时而灵动快速,时而缓慢沉稳,一招一式暗合招式的变化却又不同于鹰飞蛇走的意境,李封晨猛地睁开双眼,方才自己好像和现实的生活脱节了,让他有一种言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莫非这就是幻化由心?李封晨只觉得自己就差一步,但是这一步他却不知道该往哪里跨,因为跨出这一步好像要他放弃以往自己一切的努力,他有些许的犹豫和不舍,于是就停滞在那里了。 “看来李兄这次要因祸得福了。” 杨飞在窗内看着李封晨舞剑,也入了迷,原本李封晨就在剑法上极有天赋,只是他不愿意正视这份天赋,更加执着于内力的修炼。 “为什么?” 司马无悔还没有睡醒,前天夜里他一个人修炼九天奔雷掌的三重天,稍有成效,于是他一个人修炼到了寅时才罢休,这会儿慵懒地躺在床上,闹着变扭不愿意起床。 “或许不久的将来,李兄就可以晋入化境了。” 虽然只是招式一面晋入幻化由心之境,还无法成为整个大唐最一流的武者,但是这已经是多数武林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境界了,而李封晨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成就,果然自己的师傅眼光十分的独到。 于公于私,杨飞都和李封晨站在同一边,他自己也很高兴看到李封晨可以有所突破,至少可以让他一洗最近的颓势。重新振作起来,一起去吐蕃求得良药,若是可以再得到了惊雷刀,那离徐州双剑派称霸北方武林就不远了。 “真的吗?” 司马无悔好奇地靠近了窗边,不过当他靠近的时候,李封晨已经收手了,他一个人持着剑,站在空旷的后院中,一直在体会刚才的感觉,那种实实在在又稍纵一逝的感觉。 “李兄不必过于执着,招式的领悟靠的是时间的积累,而不是瞬间的顿悟,假以时日自会有所精进。” 李封晨发了一会儿呆,没注意杨飞已经在自己的身边了。他笑了笑,一身汗水让他十分的舒服,比前两天窝在房间里面要舒服多了。别了杨飞,他去冲洗了一番,所有人都做好了准备,刀剑兵刃,伤药解药甚至马匹车轴都一应俱全。 杨飞,李封晨,司马无悔和陈青儿各自领了一骑,赵二驾着后面的马车,王菲和赵婶在车里,经历了这一路,王菲已经不再闹腾着要骑马入吐蕃了,这每天长达七八个时辰的颠簸路程的确让人十分的煎熬。 “都准备好了,李兄,司马兄,还有陈姑娘,要不我们就出发吧。” 这一路,还会遇到什么人,还会遇到什么危险,谁都不知道。吐蕃,一个陌生又充满挑战的地方,正在等着他们。 ... 正文 第五十三回 雅州胡人 雅州城是大唐西面最后一个城市了,这两年皇帝不断地展示了自己希望拓土封疆的意愿,所以临近吐蕃的雅州,就成为了一个十分的微妙的地区。多数的商人不愿意冒险来到这个地方置业,生怕战火一起,所有的家当都付之一炬。 冷清,萧条,这是司马无悔入了雅州之后的第一反应,相比较兴州的初夏,雅州的初夏似乎死气沉沉的,唯一人头攒动的则是驻军北面二里地的军营。 街面上行人少的可怜,而且其中不少都是胡人在走动,一行七个人拿着并州刺史的文碟,进了城没有丝毫的拦阻。 “司马兄,李兄,我看这雅州实在是有些寒碜啊。” 这偌大的雅州城,竟然找不到几处像样的客店,七个人在城南转了个遍,就连卖吃食的地方都少得可怜,家家户户基本上都门户紧闭,沿街零星的商铺打着招牌却都没有开门。 “驾……驾……” 司马无悔一行人下马走在路面上,虽然有并州刺史的文碟,但是他们还不至于那么的明目张胆。 “驾……驾……” 一阵又一阵的赶马声传入了众人的耳朵中,后面街道上尘土飞扬,十几辆马车并排驱赶往城中心赶去,杨飞撇着嘴,这谁在雅州城里面那么大的手笔,竟然可以在城中如此的放肆。 不过在好奇之余,司马无悔等人还是很识相的让出了一条道,毕竟外来人也不好直接和地头蛇来硬碰硬,自打出了兴州杨飞就打算要尽量低调行路,陈青儿重伤还未痊愈,李封晨内力全失,虽然还有司马无悔和自己,但是不必要的麻烦要是尽力避免吧。 临靠近的一瞬间,赶车人探出了头,用近乎差异的眼神看了看司马无悔几个人,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很快车队驶了过去,只留下司马无悔一行人在后面吃灰,几乎弄得他们都满脸土色,突然来这么一出,谁都不会心情很多,虽然出行前说好了要忍,但是真被人这么摆了一道,谁的心情又好受了呢? “这群人简直不知所谓!” 先开口的是李封晨,作为称霸徐州一州武林的双剑派内门弟子,平日里面就算在中原地区也是地位颇高的,更加不用说长铗派当家的掌上明珠了,这会儿更是脸色难堪。 “李兄就忍一忍吧,雅州毕竟靠近吐蕃,能够在这里横行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 “嗯……嗯。” 司马无悔连连点头,作为这群人里面唯一的一个平民,他根本不会有李封晨等人所谓的自尊,从来都没有当差的人对他低头哈腰的,反是这一路礼遇让他都觉得不习惯了。随随便便掏个文碟出来,城门口当兵的就对他们笑脸相迎。 正在一行人徘徊的时候,周围两边的屋子都齐刷刷地开了门,很多脑袋探了出来,左看看右看看,样子十分的奇怪,只在确认了周围没有危险之后才走出来,几个年纪大的人出来之后看到司马无悔几个人站在街道中,也是惊讶至极。 似乎这个地方有一些大家都已经默认的生活规则,而这些规则的原始甬者绝对和刚才路过的车队有关系。 一个老头左顾右盼地走了过来。 “年轻人,你们是第一次来雅州吧?!” “不错。” “哎……我劝你们还是快点走吧,一晚上也别呆着了,”老头说话的时候依然在左顾右盼,“那群人可不好惹,搞不好命就丢在这里了。” 老头说完立马反身就走了,杨飞刚想抱手作谢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岂有此理,还敢在老虎身上拔毛了。” 李封晨内力全无但是势气却不减,这会儿无论是陈青儿,赵二还是王菲和司马无悔,一个个人都气愤的很,若是忍忍也就算了,竟然还让人欺负上门了。当然根据计划他们要在雅州呆上一晚,现在他们甚至都想直接上门去瞧瞧,谁敢那么的嚣张。 自从车队离开了之后,原本萧条的街面终于有了些生气,一些挂着招牌的店面也都开了门,至少不像一座死城了。 不过即便是如此,想找一家环境好又舒服的客栈还是相当困难的,最终陈青儿同意住进了城北的楚地客栈。 一行人大包小包的进去,不过店里似乎也没什么客人,过了好一会儿,老板才悻悻地跑了过来,好不容易安排了各自的住房,杨飞也是磨破了嘴皮子才哄好了王菲和陈青儿住入破旧的房间。 临进房间,王菲还不忘抱怨两句,虽然他家并非大富大贵,但是墨水剑仙好歹也是一县的大户,这唯一的一个女儿自然从小就被当成掌上明珠一样宠爱着。 “司马兄弟,今晚还得劳烦你多多注意了。” 司马无悔自然知道杨飞说的是先前遇到的那伙人,他早就手痒痒了,自从兴州一战之后,九天奔雷掌突破到了三种天,他还没有找人来练手过,这会儿正巧遇见不长眼的,司马无悔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那是当然的,有我在绝对没问题。” 杨飞笑了笑,一路走来司马无悔每一场硬战都从未让人失望过,而且实力稳步上升,无论是用三百斤的斩牛刀来舞刀法,还是九天奔雷掌,都成为了江湖中的一绝,虽然还比不过一流高手,不过也不是谁来都可以拦得住的。 只是杨飞的性格太过谨慎,他还是选择出去走走,打探打探。 当然这只是目的之一,杨飞还有另一个目的,便是寻些好酒回来。兴州的清酒实在是不够辣,两三口就全都喝完了。 “老板,跟你打探个事。” 杨飞下了楼,好不容易才在最里面的一个小房间里面找到了客店的老板。他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刚才他们在外面等了那么久。 “你说。” “这雅州城里面谁的势力比较大,我们几个人打算讨口饭吃。” 出去打探消息当然会避重就轻,杨飞总不见得直接说晚上要出去跟人干上一架吧。 “这雅州城里面最利害的是一个胡人,吐蕃人。” “吐蕃人?” “嗯,这个吐蕃人在两国之地都十分有势力,就连雅州附近驻军的将军见了他都不敢多嘴。” “可是这雅州是大唐境内的,怎么可能让一个胡人横行霸道呢?” “听说这胡人十分的有钱,而且无论是吐蕃还是大唐,朝廷里面都有人,而且常年在雅州做了两地的生意,手下更是雇佣了一大帮能人异士。” “难道就没人能管事了?” “管事?别开玩笑了,去年陇西节度使就是他弄死的,还不照样没有声音吗?” “……” 陇西节度使可不是什么小官,死了一个当朝大员整个朝堂都没有什么反应,这样的事情太不寻常了。除非朝堂之上有实权的人物出面,不然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压得住的。 “不过小兄弟,我跟你说,这胡人胡茶儿不喜欢汉人,也不信任汉人,他手底下的人多半都是胡人,你们要过去恐怕人家不一定要。” “多谢老哥提醒。” “还有小兄弟,每周的周一早上都不要出门。” 难怪今天是周一,一早上都没有人,还真是有什么文章在里面。 “请老哥说说,这个又是为啥?” “这个胡茶儿的商队每个周一上午回雅州,沿途只要见到了汉人,当晚就一定会去洗劫他们,这几乎成为了他们的一大乐趣了……男的杀掉女的就卖出去……” 客店老板说的时候几乎声泪俱下,让杨飞有些不知所措了。 “那群胡人简直不是人,是禽兽!” 老板深深地沉浸于愤怒之中,但是有十分的无能为力,他区区一个客栈老板,怎么可能和一个横跨吐蕃和大唐的大人物去扳手腕呢,简直就是以卵击石,他能够做的只是每个周一在客栈最里面的房间,痛苦抽泣而已。 杨飞走出房间,一直以来大唐的武林自成一体,虽然有南北之分,但是总体上都是大唐的子民,秉持着tc的态度,对于国外番邦,总是有些瞧不起的。吐蕃虽然这两年出了七大高手,并称吐蕃七雄,但是整个中原武林大多都不以为然。 只是不知道这胡人胡茶儿手下的能人异士到底如何,是真有实力还是滥竽充数,想来今晚应该就有一个明确的结论了。 整个雅州城虽然比一早要好一些,但是周一晚上,家家户户依然心有余悸,他们不知道今天晚上谁会成为那个倒霉鬼,反正只要不是自己就行了。在雅州城住上一年半载,你很容易就适应了这种气氛,毕竟平头百姓很容易被影响。 “司马兄,今晚一战怕是少不了了,你可得多担待啊。” 司马无悔正盘腿坐在自己的床上,下午的时间没事,他又开始练功,十二正经他已经练得七七八八了,只是掌法的招式和内力的涌动还配合的不那么的熟练,所以司马无悔有些着急,一下午的时间都没有出去。 不知道这胡人胡茶儿是来给他们惊喜呢,还是给他们当头棒喝,谁知道呢,反正今晚谁都逃不掉了。 ... 正文 第五十四回 吐蕃七雄 “丫……丫……” 一群群不知名的鸟从天空中掠过,整个雅州城寂静的如一滩死水,家家户户都紧闭着门户,街道上早就空空如也了,客栈的老板又躲进了自己的小房间里面,似乎这一夜整个雅州城都在等一件事情,一件可以让所有人都松一口气的事情。 司马无悔依然盘坐在床上,他保持这个动作至少有两个时辰了,而杨飞在灌自己几口酒的同时,也不忘在周边走动走动,客栈一带的地形他已经摸透了,甚至就连城中势力最大的胡茶儿,他都摸到地方了。 “杨兄,你说晚上他们真会来?” 李封晨随身带着两把剑,似乎不敢松懈。 “多半是的。” 杨飞对着李封晨欲言又止,他不想直接打击李封晨的信心,又不想让他太过冒险,身中奇毒内力全失,即使你的招式再好,都要大打折扣的。 李封晨回头,神色之中有些黯然,杨飞顿了顿,太多事挑明了未必有什么好处,只要司马无悔可以独当一面,相信这区区的雅州城,没有人可以拦的住他。 另一边房间,王菲和陈青儿也都卯足了劲,自打出了榆次城,王菲一路遇见的高手并不太多,只是基本都被司马无悔,李封晨等几个人如同切菜砍瓜一般放倒,自己实在找不到什么机会露一露自己的身手。 而陈青儿自打有了细雨神剑一时自信爆棚,却在兴州遭遇重挫,若非长铗派的灵丹妙药,至少要躺上两周才能复原。今天一早又被人那般羞辱,心里也早就憋着一股子的怨气了。 杨飞踱步走了一圈,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该为谁担心了。原本像司马无悔,陈青儿这等身手放在中原武林已经是准一流的高手了,更别说这雅州城,先前的担心完全就是多余的,甚至杨飞都开始怀疑自己是否需要出手了。 正在杨飞苦笑之际,客栈的外面从远至近,传来了一阵马蹄声,这阵马蹄声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振,好像等候已久的一道美食,即将到嘴了。 下面一群人,熙熙攘攘的,杨飞从窗口往下看,大概有二十几骑,都揣着火把在手上,阵势还真不小。 “喂!上面的人听好了,把钱和女人都交出来!” “哈哈……” 一群人充满了邪淫的笑声,平时这种事干惯了,让他们变得更加的肆无忌惮。 “岂有此理,看我不把他们的脖子给拧下来。” 陈青儿气呼呼地下楼,杨飞和司马无悔不敢怠慢,也跟着下去,七七八八的一阵楼梯声,一行六个人除了留下赵婶看行李,都挤在了客栈门前。 几个胡人借着光火看到了陈青儿和王菲,不由得双眼冒光,不断地小声发笑,他们的行为完全刺激到了已经怒火中烧的陈青儿,她毫不犹豫用腰间抽出细雨神剑,抬手一提。 “哪个不想活命的,来吧!” 这花容月貌的姑娘突然来这么一出,让这群贼人都不知所措了,这在雅州城横行了两三年,竟然还有人敢公然挑衅他们的地位,这群人互相对视看了看,马上又哄笑了起来。 “这小娘子真有意思,老子我要了,你可别和我抢。” 这群贼人丝毫没有将陈青儿的话放在心里,还在彼此推搡。 “岂有此理!” 陈青儿几乎要失去心智了,她可是堂堂北方武林第一人银月长剑的闺女,哪里受的了这种气。当下她一跃而起,左脚垫着脚尖站白马的头颅之上,正是方才羞辱她的胡人做骑的白马。 陈青儿将手中的细雨神剑对准这个蛮横无理的胡人,当下那人就从嬉笑的神情变成了害怕,谁知道这女子有这等的身手。 “你若是现在给姑奶奶叩三个头,说不定我气消了饶你一命。” 在雅州城这几年从来都只有胡人欺负汉人,哪有汉人像这般俯视着胡人的,但是剑已经架在脖子上了,不由得他们继续胡作非为。 “女侠,女侠……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那胡人看到陈青儿的身手,自然不敢继续造次,只好先服个软。 “哼,刚才的气势哪去了!” “……” 下面二十几骑突然都没有音,这群人平时威风惯了,还真不知道改如何面对当前的状况。 “快去把老大叫过来……” 外围一个人低声说道,很快另一个人转头就走了。 “不好看来他是去找帮手了,司马兄弟速速将这些胡人给解决掉吧,免得出什么岔子。” “好。” 司马无悔大步跨出客栈,面对这群贼人,他把三百斤的斩牛刀插入客栈门前,一阵巨力随着地面波动展开,就这一下,所有的胡人瞬间就变得面色铁青铁青,陈青儿身手轻巧,剑术高超,但是还不至于那么让人吃惊。司马无悔这下,可真是让他们绝望了。 “这汉人太厉害了吧……” 不少的胡人都有了撤退的念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保住了命,自己还是雅州城的土皇帝,何必要争面子呢。 正在所有胡人都震惊的时候,司马无悔已经走到了一旁,在他面前的是一个骑马的大汉,这大汉扎着奇怪的发饰,灰黑色的皮肤下有着碧绿的眼睛,他正用好奇的目光看着司马无悔。 “他到底想做什么?” 这个胡人不敢说什么,也不敢做什么,只是本能地僵直在马上,脑海中浮现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司马无悔沉住了气,九天奔雷掌第三种天的运功法门和先前的有些不同,因为将要两股内力同时激发出来,所产生的威力也远超二重天。 司马无悔突然地睁大双目,右手拉开,一股滂沱的内力凝聚在手掌之间,他右脚往后挪了半步,一撑,顺势右手一掌记在马匹的身躯之上。 “哄……” 整匹枣阳马横着飞了起来,连连撞倒了身后的四五骑,倒在了三丈远的地方。马上原本僵直的胡人也随着马摔到了很远的地方,他看了看一命呜呼的枣阳马,这一掌要是拍在自己的身上那还有命活吗? “这人是魔鬼,快逃啊!” 好几个胡人看到这一幕,简直吓坏了胆子,这简直就是天神下凡的力道,凡人怎么可能和这种人硬拼,于是纷纷勒马转身准备逃跑。 “干什么!都给我停下!” 逃跑的胡人被一个褐色皮肤的大汉吼住了,这大汉身后还跟着几个好手,也是骑着马赶了过来,没想到这来援的高手这么快就到了。 一看到自己的老大来了,一众胡人们虽然害怕,但是却停住了继续逃跑的脚步,不由得转身面对司马无悔。 “没想到司马兄的掌法竟然已经练到如此程度,怕是已经不在我师伯之下了。” 李封晨的叹息中,更有一股忧伤的味道。他的内力本来就比司马无悔逊色不少,现在更是此消彼长,司马无悔的九天奔雷掌进入了第二阶段,威力惊人放眼整个武林都屈指可数,而自己却身中奇毒,内力全失。 杨飞看出了李封晨的忧伤,拍了拍他的肩膀。 “武学之道并未内力一条可以左右,司马贤弟天赋惊天,修炼内力事半功倍,但是你李封晨也绝非泛泛之辈,何不就此机会于剑招之中找到突破口呢?!” 李封晨点了点头。 不错啊,与其羡慕别人,不如走自己的武学之道,李封晨渐渐开始明白墨水剑仙对自己所说的话了,修炼武学便是强身,不需要跟随别人,而是要做最强的自己。 这会儿双方的两路人马都迫近了,陈青儿也从白马上面跳了下来,那先前羞辱她的胡人已经快被吓破了胆子,陈青儿自然不愿意继续在这种小人物身上浪费时间。 她走到了司马无悔的身旁,方才的一刀一掌,即便是她也被深深地震到了,这需要何等大的臂力和内力才能够做到,司马无悔可是一个仅仅二十岁的年轻人,难怪徐州双剑派会直接收他做内门弟子还相传本门秘典。 陈青儿一皱眉头,因为她这一辈弟子成就普遍不高,长铗派的长老们已经有了和双剑派联姻的打算,若是再有司马无悔的出现,整个天平势必倒向双剑派,自己的命运就更加难以掌控了。 那褐色皮肤的大汉下了马,手中握着一根手杖,手杖的上面雕着一个鸟的头。他先是看了看司马无悔等人,又看了看一旁倒着的马匹,心里也有些没底。 “不知道各位来到雅州城有什么事情吗?” 那褐色皮肤的大汉操着一口奇怪的汉语,听着十分的变扭。 “你们这些胡人有眼不识泰山,这雅州是我大唐的疆土,我们都是大唐的子民,想来就来,你们管的着吗?” 没想到先开口的是王菲,一早她就卯足劲了,可还是让陈青儿和司马无悔抢足了风头。 “这管的着管不着就要看谁的胳膊粗了!” 褐色皮肤的大汉身后的一个人冷冷地说道。 “怎么你们想试试看是吗?” 陈青儿再次抬起自己的剑,在黑夜中,全黑色的细雨神剑借助着火光,英气逼人。 “哈哈哈……” 那褐色皮肤的大汉再一次开口,“我和这位兄弟乃是吐蕃七雄中的鹰杖库尔和九节鞭布库,今天有幸认识几位英雄。只是你们出手打伤了我们的兄弟,若是不拿出一些银子来,恐怕没那么容易走!” ... 正文 第五十四回 江南六怪 库尔直接报了自己的名号,虽然大唐武林对于吐蕃这种外族不感兴趣,但是名气最大的吐蕃七雄自然是听过的,但是也仅仅是听过,根本不知道他们实际有多大的能耐。 “这位大哥说的倒是挺有道理的,不过你们吐蕃七雄要面子,难道我们江南六怪就不用了吗?” 杨飞拦住了王菲,没有让她继续开口,反而是自己开始胡编乱诌了。 “江南六怪?” 库尔小声地嘀咕了一下,一脸疑惑地看着周围的兄弟,布库也看了看他,略微摇了摇头。库尔这会儿也正郁闷着,这江南六怪算是什么,从来没听过。 “我们江南六怪在整个江南武林可是和裘彪齐名的人物,也没谁敢不给我们面子啊!” 杨飞说的煞有其事,竟然蒙的库尔和布库两人不敢随便闹事。这江南六怪的名号他们没有听过,可江南五虎门的鬼头刀裘彪可是鼎鼎大名的,这眼前六个人硬说自己和裘彪齐名,万一真有其事,岂不是自己找死吗? 库尔又转眼看了看横在一旁的枣阳马,这一掌需要何等大的内力和气力,自问自己是断断做不到的,莫非眼前几人真是中土武林的顶尖高手?这一个高手还能围攻他,打车轮战,可六个人都是一流高手,那就没法打了。 无论是杨飞还是库尔,大家都不知道对方的底细,所以都有些投鼠忌器。 “这样吧,我听说大唐武林的人都擅长使用兵器……” “不错不错,”库尔的话才说了一半,杨飞就立马接了过去,“看来你还有点见识吗?” “那是自然。” 被杨飞的话一插,突然将库尔的想法给打乱了,吐蕃武者最注重的就是练臂力,而那些内功和招式都比较轻看,可是看到躺着的枣阳马心里却又犯嘀咕。 “这样吧,我这位弟兄排行老五,最擅长的就是刀法了。” 说着的时候杨飞走到司马无悔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若是他用刀,那简直就是欺负你们,这样吧。若是有能够接我这位兄弟一套掌法,这银子我们就出了吧。” 库尔一听倒吸一口冷气,他看了一眼布库,他的这位兄弟和普通的胡人不一样,最爱玩弄兵器,此时他识相地后退了一步,摆明了要库尔自己上。 库尔虽然对于拳脚功夫比较在行,但是却不想上去以身试法,布库一推让让他没了招,只好硬着头皮上去。 库尔擅长使用一根鹰杖,这种兵器在大唐很少见,不过眼看司马无悔空手就上了,他自然不至于厚颜无耻带着兵器上阵,怎么说自己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心一横,库尔把鹰杖插入地面中,这一下也是势大力沉,而且和司马无悔不同,库尔完全是靠着自己横练的臂力,这会儿气力一上来浑身的肌肉都弹起,看上去比之前壮了一圈还不止。 司马无悔一抓脑袋,没看出其中有什么门道来,胡人的功夫果然怪的很,不过论到徒手交锋,就算是裘林这样的隐世高手十招之内也没能在自己手中占到多大便宜,司马无悔自信的很,稍稍运功就准备上了。 库尔身为吐蕃七雄之一,也绝不是浪得虚名之辈,他独家的内家功法由经络刺激骨骼和肌肉,可以瞬时将全身横练到如岩石一般的硬度,虽然方法和中土的铁布衫金钟罩不同,但是效果却一样明显。 库尔运完功之后,觉得自己力量充沛,他的这套功法威力十足但是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难以为继,自然使出来了他自然想要急攻以求达到迅速制敌之效。 一瞬间库尔大步流星向司马无悔奔袭过来。 库尔的进攻虽然威力十足,但是却没什么章法,不仅仅步法混乱,手上拳招也不那么讲究,看着每一招都支取要害,玄之又玄,但是招式之间丝毫不连贯。司马无悔躲得很轻松,甚至没废太大的力气。 十招过后,司马无悔微微一笑,看来这吐蕃七雄也不过如此,这功夫看着威风十足,但是却没啥效果,布库和身后的一众胡人都大惊失色,库尔在吐蕃的拳脚功夫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可是面对江南六怪的老五竟然占不到便宜,可那也就算了,现在似乎还被人像斗鸡一样戏耍着,这怎么可能? 过了二十招,司马无悔看库尔来来回回就那么几招,心里也是一蒙,这家伙感情在招式上还不如自己,司马无悔一个纵身往后退了几步,库尔一看也停了下来,他急攻二十招却连司马无悔的衣衫都没有摸着,这会儿额头上面豆大的汗水直流,中土武林果然深不可测,库尔这会儿已经为刚才自己挑衅这伙人后悔不已。 司马无悔才不管什么吐蕃七雄,摆明了就是把库尔当作自己练拳的对象,这会儿司马无悔一沉,两股内力同时从丹田处迸发而发,看准时机,司马无悔两三步杀向了库尔。库尔此时已经没有刚才的气势,这二十招摆明了司马无悔没有出手,即便如此自己依然没有得手,这会儿看到司马无悔气势汹汹袭来,心里一慌,感觉自己实在是没底。 但是很多时候武者是靠着自己的习惯去对敌,尤其是库尔这样的硬汉,当他看到司马无悔一掌袭来,虽然心里千万个不愿意,但是习惯之下自己马上也一掌对打过去,这要是放在以往,非得将来人的手骨震碎,但是今天他面对的是司马无悔。 然而,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司马无悔的右手手掌一斜,竟然巧妙地绕过了库尔的右手,库尔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这一掌速度极快如鬼魅一般,直击库尔的胸膛。 “噗……” 库尔像泄了气一般横倒在地上,先前靠着内功催生的肌肉这会儿都按憋了下去,这一掌实在是既快又狠,而且那一下的变化更是让人难以察觉,库尔身受一掌,一口鲜血喷出,少说断了两三根肋骨。 库尔一倒,他身后的胡人更是个个都面无血色,他们这群人在雅州这个地方横行好几年了,从未遇到过对手,而库尔更是他们之中最厉害最狠毒的一个,平时靠着一身独门的横练功夫普通人用刀剑都伤不到他分毫,却在司马无悔的面前连一招都走不过去。 杨飞在下面心里暗喜,说起来这库尔的水平其实真不差,他这一身功夫若是让自己或者陈青儿上,就算不会输那也得掉一层皮。可偏偏遇上的是司马无悔,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你们这吐蕃七雄的水平,也很一般吗!” 看到库尔一倒,杨飞还故意奚落了一下,脸上装出一副神采飞扬的姿态来,心想这群胡人在大唐的土地上耀武扬威那么久了,也是时候好好挫一下他们的锐气了,不然还真以为我们唐人是好欺负的。 布库和库尔平时是形影不离的弟兄,虽然两人性格不同,学习的武学也不同,但是这并不影响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眼看着自己的兄弟被人这样羞辱,他心里虽是害怕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 “你们唐人有句话,叫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今天我要……我要用我的九节鞭来挑战你!” 布库的汉语说的明显没有库尔标准,但是他字字珠玑,倒也有些魄力。说罢,布库从自己的腰间取出一条长长的鞭子,每一节都是银质的短棍,一共九节,和在一块就是九节鞭。 “九节鞭?” 司马无悔回头看了看杨飞,杨飞也从没有听说过这种兵器,想来应该是胡人特有的。司马无悔先前一招赢了库尔,心里都有一些大意了。 “诶……等一下。” 司马无悔已经在摩拳擦掌了,杨飞却一把拦住了他。 “我们家老五兵刃功夫最拿手了,你看看徒手都能够打赢你们,更别说比兵刃了,你这不是自找没趣吗?” 杨飞一句话,气得布库涨红了脸,但是司马无悔的实力摆在面前,只怕他就是不用刀剑自己都未必招架的住。 布库吞吞吐吐,想打又害怕,看到库尔重伤躺在地上,今天这一架已然扳不回来了。 “那么,你们谁的功夫……” 布库转念一想不对,我总不能直接说你们谁的功夫最差吧,这也太丢脸了。 “你们谁排行第六,来领教领教我的九节鞭。” 布库的汉语本就十分的差,磕磕绊绊好不容易把这一句话给表达出来,先前已经憋红的脸,现在更是红的发紫了。两鬓上面的胡须跟着气鼓鼓的,一上一下。 “我排行老六!” 没想到接话的竟然是李封晨身后的王菲,他一袭长衫短褂子,扎起一根马尾,左手提着长剑往前跨了两步。 王菲这下倒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赵二更是急的跺了跺,这吐蕃七雄虽然比不上大唐武林一流能人,但是怎么着也比太原榆次那些不入流的武者要强上不少吧。而且王菲受到他父亲的影响,虽然从小习武,但是内力却差的很。 另一边布库十分的恼怒,在胡人心里还从来没有女人敢公然来叫板的,前面被陈青儿奚落一番已经是丢足了面子,这会儿又来一个,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个小蹄子!看我怎么教训你!” 布库双手持着九节鞭的两端,已经摆好了架势。 ... 正文 第五十六回 墨水剑法 “且慢,且慢!” 对决一触即发,赵二更是急的直冒冷汗,自己出来前已经答应王一山无论如何都不会让王菲受伤的,可这会儿她已经要上,还能怎么办呢? “这王菲乃是我们江南六怪中最后一个,也是功夫最差的一位。” 杨飞说到这里,王菲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杨飞故意无视王菲,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 “我们这位妹妹啊,平时就不爱练内力,只擅长剑法,布库兄可别和我妹妹比内力啊!” 杨飞说完,王菲和赵二都诧异地盯着他看,这话可是完全暴露出了王菲的弱点了,王菲一开始还心想着上去和这胡人比拼招式,若是让这胡人知道自己不善内力,岂不是羊入虎口了。 布库一听也是摸不着脑袋,不过很快他就想明白了,杨飞这是故技重施。方才他说司马无悔最擅长刀法不精通拳脚功夫,可是一掌就打的库尔四脚朝天,这哪叫什么不精通拳脚功夫,简直就是骗子。此时他说王菲不擅长内力,肯定是骗自己和王菲对决内力,布库心里暗笑,这唐人十分的奸诈,却被自己一下子就识破了。如此一来,说明此女真正的弱点应该在于招式。 “你们放心,我不用内力就是了,我们只比招式,只比招式。” 布库顺着杨飞的话说,自己得了便宜还卖乖,布库本身内力虽然比不过库尔,但是比王菲确是要强上不少,这下索性放弃不用了。 王菲和赵二心想这胡人倒是老实,竟然想单凭招式来打,李封晨和陈青儿聪明些,稍稍思想一番就知道其中是杨飞使得诈,鉴于司马无悔前面勇猛的表现,布库自然容易聪明反被聪明误。 不管怎么样,王菲抽出了长剑已经站在前面,谁都知道这小妮子十分的要强,现在一群胡人在大唐的境内胡作非为,她自然忍不住想要痛击这群蛮人。 布库看到王菲抽出了长剑,嘴角微微一笑,自己的九节鞭是吐蕃一代最诡异的兵器,变化多端,靠着这一点不知道让多少大唐剑客吃过亏,看着眼前这个可人的女子,布库恨不得一口把她吃掉。 一阵疾风吹过,吹起王菲的头巾,黄色的褂子随风摆动了两下,她手中的长剑叫凌空,乃是自己十岁的时候她父亲送她的礼物,自此之后便一直不离手,虽然比不上细雨神剑,不过也算是不可多得的宝剑。 王菲左脚微微抬起,一招仙人指路展开架势。 “这是墨水剑法?” 杨飞低声问道,赵二点了点头。先前王一山就是凭着这套剑法打乱常家庄三霸,作为墨水剑仙的女儿,自然从自己的父亲手中学到了这套古朴风雅的剑法。 正当杨飞和赵二在小声切语的时候,王菲已经攻了过去,在王一山手中颇有古风优雅之气的剑法到了王菲的手中,却多了几分戾气,处处留有杀机,先前洋洋得意的布库收起了自己的笑容,心里也告诫自己不可轻敌。 凌空剑在王菲的手中舞的颇有架势,虽然和王一山的剑招有着很大的差距,但是此时对付布库绰绰有余了。两三道剑光直攻布库的左肩和右肋,布库皱了皱眉头,没想到这女娃比想象中的还要难以应付,他手中的九节鞭原是攻伐的利器,可长可短,可曲可直,在他手中可有千般变化,但是唯一的缺点便是不善防守,这九节鞭一横手,刺招不可挡、劈式又拦不住,这会儿拿在布库的手中如同鸡肋一般,弃之可惜食之无味。 看到布库有些手忙脚乱,王菲可不打算给他机会,一手墨水剑法越舞越快。 后面的赵二摇了摇头,欲速则不达,急攻未必就会奏效,杨飞也看出了一些门道来。 “王小姐急功近利了,这剑法一快反而乱了自己的节奏,看似急功可以进一步压迫对手,却容易让自己迷失在其中,无法仔细观测敌我形势。” 一边的李封晨也点了点头,说到招式,一行六个人中就数他和杨飞最为厉害,当初在太原榆次他们都见过王一山使出这套剑法,可以说这套剑法集合了双剑派鹰剑的居高临下之意,又在其中暗合了书法的意境,招式一开一合大气滂沱,虽然不如其他剑法那么灵动迅猛,但是气势大开大合,剑招简单却实用,而现在王菲一着急,却把这剑法的精髓给忘光了,两个人你来我往,险象环生。 后面的赵二和杨飞都提手按在自己的兵刃上,提前做好准备,万一有什么意外也可提前进入战场。 所谓以己之盾挡敌之锋,布库的九节鞭却毫无防御之功,自然而然十分的被动,但是在王菲的剑法乱了之后,布库似乎能够喘气了一般,守中带攻,一步一步从被动之中走了出来。这会儿九节鞭在他的手中才开始发挥出以往的光辉。 王菲神色一紧,方才还没有发现这兵器的诡异,一旦施展出来才觉得不对,九节鞭在吐蕃有兵器之王之称,但是使用的人却少之又少。这绝非是因为这个兵器本身的原因,而是在此道精通的人实在太少了。九节鞭不仅仅难以控制,而且攻伐十分注重伸缩章法,胡人之中少有人喜爱浸淫于招式之中,所以在吐蕃能够靠着九节鞭上位武林的人,少之又少。 场上风云突变,布库右手持着九节鞭,一会儿化棍一会儿化剑,千变万化。九节鞭在他的手中如同一条听话的毒蛇,不断地撕咬眼前的敌人。布库两个箭步,右手一收将九节鞭都收入自己的手掌之中,杨飞一看,不妙! 布库的这一招叫金蛇出洞,先将九节鞭收入掌中,然后手臂向后拉,如同出拳一样,以最快的速度将九节鞭射出,而依靠着指尖对于九节鞭的控制,可以让金蛇蜿蜒而出,随心所欲地改变方向,这可是一招鲜吃遍天下,不知道有多少的高手殒命在自己的这一招之下。 王菲看到九节鞭突然如同金蛇一般曲折蜿蜒窜出,心里一惊只好靠着身法往后躲,布库岂会放弃这个机会,自然是步步紧逼。王菲紧咬樱唇,额头渗出冷汗,这招式诡异又多变,在攻伐上可谓是当世之利器,一时之间除了躲真想不到什么办法。 突然两道身影从王菲的后面袭来,先是李封晨的游水剑,长剑如游水戏龙银光一道将九节便的攻击给化解了,若非是李封晨的内力全失,这一剑定要打得他将兵刃脱手而出,布库一惊,他如同猎手一样一直盯着自己的猎物,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等他反应过来,一柄短剑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了,正是杨飞的古剑断肠。 王菲看到自己不敌,又看到李封晨和杨飞两人出手,心里百感交集。难过的是自己的招式终究没有比过这胡地南蛮,欣喜的则是李封晨和杨飞两人同时出手,哪个女子不喜欢被人关注呢,尤其这两人都是大唐武林中的佼佼者。 “你们……” 布库气得吹胡子瞪眼,被两个人突然偷袭,他自然输的不服。可是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布库已经成为了俘虏了还有什么可以骄傲的。 但是李封晨和杨飞却不怎么来劲,若非紧急之下出手相救,不然他们也不会动了这念头。不过毕竟是成名之人,杨飞很快就把古剑移开,一掌将布库打飞了过去,布库心里虽然不服,但是也不敢多说什么。 就方才那两下,李封晨和杨飞的功夫就要比王菲高明不少,布库倒吸一口冷气,大唐武林果然是深不可测,人才辈出。他自己在招式上浸淫二十多年,今年自己三十有余,才刚刚名列吐蕃七雄的末尾,而眼前六个人竟然有五个人看上去都十分的年轻,功夫都不在自己之下。 看明白的不仅仅是布库,库尔也意识到了,这伙人的功夫要比他们高明出太多太多,即使胡茶儿在也未必有什么优势。 库尔和布库同时使了一个眼色,翻上马带着一众胡人逃走了。 看到胡人们逃走了,王菲还扯呼着想追着去,马上被赵二给拦了下来,今天若是没有李封晨和杨飞的眼疾手快,怕是要闯出大祸了,赵二心里也是着急,便责怪了两句。 好不容易平息了这场风波,也算让那这群无法无天的胡人们彻底吃了瘪,一行人回到了客店,倒腾了一夜,大家都有些疲惫了。正在此时,客店的老板找上了门,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见到了杨飞几个人便噗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各位大侠,草民有眼不识泰山,有眼不识泰山了。” 方才两路人马在客店外面激战,而客店老板依然躲在自己角落的房间中,他也不曾想到在自己客店住下的这群人竟然这般生猛,连横行雅州城好多年的胡茶儿骑兵队都被压了下去,甚至两位大哥鹰杖库尔和九节鞭布库,都被硬生生给打了回去。 眼前的这几个年轻人,绝非常人。 “老板,大家都是唐人,我们也不会为难你,你大可放心。” 杨飞坦然一句说道。 “各位大侠,草民实在是有事相求,唯有各位大侠方有这般能力啊!求各位大侠成全!” ... 正文 第五十七回 夺妻之恨 客店老板突然这么一跪,当前杨飞等人还觉得意外,原来是有事相求。 “自从这群胡人来到了雅州城,城里面的百姓没过过一天安生的日子,他们那些人到处横行霸道,欺男霸女,简直无恶不作。” 老板越说越激动,不禁地自己都有一些潸然了。 然而对于这群胡人,司马无悔等人也一样没有好感,甚至深恶痛绝。一入雅州城就已经被人挑衅了,大晚上还被人直接洗劫,若非是因为他们几个人身怀绝技,只怕也难逃被凌辱的命运。 “这帮胡人确实讨厌!” 首先开口的依然是陈青儿,作为长铗派的大师姐,平时可没人敢对她不敬,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银月长剑的掌上明珠,光是这一个称号在北方武林就没人敢惹她。 “小的本姓牛,两年前这群胡人来到小店横行,看上去我的妻子和女儿,就直接抢了去,至今音信全无……” 客店牛老板说着说着,更是留下了眼泪,两年前自己的女儿只有十一岁,妻子二十有九,却被这群胡人给掳了去,这两年来一直孑然一人,终日以泪洗面。 “牛老板,你放心,我们一定帮你救出夫人和令嫒。” 陈青儿扶起了客店的牛老板,她一向憎恶欺男霸女之辈,作为武林中少有女流之辈,她自视甚高,遇见这样的恶霸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陈青儿直接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王菲也是如此,在这个方面她们几乎没有任何的分歧,赵二也是如此,内心中对于恶匪的痛恶让他们都忽视了潜在的危险。 “大家且慢。” 一行人中最冷静的依然是杨飞,虽然他不至于劝大家收手,但是他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作为一个江湖师爷,这算得上是一种职业病了,天生的谨慎和机警,有时候在江湖上比功夫更加重要。 “这群胡人在雅州城扎根那么多年,肯定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我们必须得从长计议,切不可如莽行事。” 杨飞的话说好像给陈青儿等人浇了一头的冷水,但是他的道理却不假。以胡茶儿为首的胡人在雅州城盘踞多年,强龙不压地头蛇。虽然今天晚上让这群嚣张的胡人吃了亏,但是不代表他们可以在雅州城彻底根除这些祸害。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等浅显的道理谁都知道,如果司马无悔一行人只是逞一时之快,等他们走后,这群人胡人必然会再度席卷雅州城,到时候倒霉的不还是当地的唐人吗?杨飞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既能够有效地打击胡人在城中的势力,又可以保证他们不会卷土重来。 或许方法只有一个,灭门! 想到这里,杨飞突然明白了血手门厉害的地方了,面对很多对手,如果不是从根本上的剿灭,到时候只会死灰复燃,为自己惹来更加麻烦的反扑。任何一个武林门派都有其自己的势力,想要完全剿灭是何等的困难,但是血手门偏偏可以做到滴水不漏。 而对于此时的情景,除非司马无悔等人可以把整个雅州城里面的胡人都杀完了,不然只是打败几个领头人,这种局面是不会改变的。再者,他们一行七人都不是刀头舔血的杀手,根本干不出那样的事,这个念想不可能实现。 一行人好不容易安慰了客店老板,大家也聚在一起商量了一番,在这群人中赵二更像是一个领头的,而杨飞则像军师,原本李封晨是其中的第一高手,现在成了司马无悔。从梁州出发的这一路,李封晨虽然比先前要好不少,但是总有些郁郁寡欢,尤其在这档口,原本的第一战力现在只能勉强做到自保,这事轮到谁头上都接受不了。 “依我看来,这些胡人的功夫也是平常的很,没太大的能耐。” 次日的清晨,众人再次聚集在一起,思想了一晚上,陈青儿依然觉得杨飞有些过于担忧了。从前一夜的战局来开,吐蕃七雄名声不小能力却一般,先不说司马无悔和杨飞,就算库尔和布库两个人联手,陈青儿都未必会落了下风。 但是这一句话却让另外几个人略微有些不爽,王菲就不说了,只比剑招还落了下风,赵二寻思了一下自己也未必能比吐蕃七雄强上多少。这会儿陈青儿的那句平常的很,没太大的能耐,就不那么好听了。 “陈姑娘有所不知,我前两天打听了一下,这群胡人里面,库尔和布库并非最厉害的人物。” 杨飞说道。 陈青儿眨着自己的双眸,看着杨飞,对于这位年轻的江湖师爷,陈青儿也不陌生,龙空大师的高足,说话自然也有些分量。 “这群胡人中最厉害的是吐蕃七雄之首,毒龙神鞭胡茶儿。这几日胡茶儿不在雅州而是去了吐蕃办事,如果我们擅自行动,只怕等他回来,这雅州城就不太平了。” “那就等他回来一起干掉。” 赵二心里也有一股狠劲,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群胡人都占全了,这对于所有的唐人都是极大的羞辱。 “这吐蕃七雄虽然是七人齐名,但是并非说他们都是一路货色,也并非各个都是凶恶之徒,但是有一点,胡茶儿的功夫要远比库尔他们厉害。” 作为大唐的江湖中人,天生就有些瞧不起番邦的外族人,所以杨飞这么说并没有让大家有多少的警觉,大家骨子里都不觉得胡人能够厉害到哪里去,吐蕃七雄不过是山中无老虎的得益者,任何一个中原门派放到吐蕃都可以威震四方。 “杨少侠多虑了,以我们几个人的身手要杀入他们的腹地,并没有什么难处。” 赵二并不同意杨飞过于谨慎的看法,当然他这么说有他自己的道理。 “首先,就你所说胡茶儿现在并不在雅州城,那库尔昨天受了重伤,布库一个人绝对成不了什么气候,其次,胡人并不像我们,不擅长在自己的府库里面设置机关防御。” “嗯……” 大家听赵二分析完就觉得十分在意,毕竟是老江湖,有节有制。 “不过有一点,杨少侠却是对的,我们根本没办法将胡人在雅州城里面根除。像今天这样的情况,说明他们和当地府衙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今天走了胡茶儿,明天还会有别人,根本上没有什么分别。” 赵二马上又给大家浇了一头的冷水,他这一来一回,让司马无悔等人摸不着他的思路了。到底是打还是不打? “依赵爷的意思,我们到底是打还是不打?” “打!” 赵二的语气十分的坚定,他手里的鸳鸯刀也是如此。所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个特质在赵二的身上尤其的明显。 “只是我们需要做好一切的准备,杨少侠劳烦你去告知牛老板,让他提早做好准备,等我们救出夫人和女儿便即刻离开雅州城。” “好。” “另外让他给我们准备一张牛夫人的画像,好让我们识别。” 杨飞点了点头,立刻下楼操办此事。 “菲儿你到时候负责救人,想必整个雅州城里面像牛夫人这样的情况不在少数,救了人提醒他们速度逃出雅州城。” “好。” “到时候我和李少侠负责苑宇之中埋伏的弓弩手。” “好。” 李封晨略为尴尬地点了点头,要是在以前自己绝对是主力,现在竟然被安排扫荡周围埋伏的小喽喽,虽然他也知道赵二这么安排是照顾自己,但是心里却始终不是味道。 “那布库和库尔还是交给陈姑娘和司马少侠,你们二人对付他们绰绰有余,而且库尔可能还重伤未愈,届时再由杨少侠游走支援各路。” “好。” 赵二作为一个老江湖,他自问自己的安排是没有问题的,对付一群胡人他们已经是高姿态了,相信应该是信手拈来的,甚至他自己都可以想象胡人那种溃不成军的场面。 江湖的是非不是靠嘴,而是靠拳头,谁的拳头硬谁就是正道。这样的道理在江湖中屹立了百年,从未更改。所谓的正统不过是一个虚名,人人都需要一个名声,无论是好还是坏,名声代表的不是道德的水准,而是实力的强弱。 无论是杀父之仇还是夺妻之恨,没有实力的话,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别人看不到你内里的辛酸,看到的只是你的无能。杨飞想到了昨天自己第一眼看到牛老板,他一个人躲在一个角落里面,自己又何尝不认为他是懦弱的呢,在雅州城里面,所有的百姓对胡人的暴行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敢怒不敢言。无非是因为没有这个能力去挑战他们,谁都不想以卵击石,能够太太平平过日子,谁又愿意去冒生死的风险呢? 杨飞看到一旁的司马无悔,众人约好一个时辰之后出发前往胡人胡茶儿的地盘,毒龙山庄。而司马无悔这会儿依然一个人坐着,在修炼内力。杨飞看着他,心里一下子蹦出了很多疑问。 一路上他从未问过司马无悔的身世,当然经历过了那么久,他和司马无悔早就是过命的兄弟,这一点杨飞丝毫不会怀疑,但是这个眼前身怀绝技的年轻人究竟是谁呢?他的背后又有什么秘密? 杨飞虽然好奇,但是他也清楚随便去打探别人的**并不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 正文 第五十八回 毒龙山庄 这个夜晚来的特别慢,从下午到晚上,杨飞似乎等了很久很久,赵二上午的分析不无道理,但是一个区区的胡人能够在大唐边境的重镇里面耀武扬威,甚至肆无忌惮,这绝对离不开朝堂的支持,但是一个胡人又怎么可能? 杨飞百思不得其解,或许这个问题可以在毒龙山庄找到答案。杨飞稍微休息了一番,从腰间取出了酒葫芦,灌了自己两口,突然感觉神清气爽,一切的烦恼忧愁都被抛在了脑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不年少轻狂,都愿纵情江湖,就把一切的谨慎都放开吧,杨飞直直地坐在靠椅上面,抽出了自己的古剑鱼肠。 剑锋曲折蜿蜒,凹凸不平,剑身纵横一道一道的纹理如鱼骨一般,杨飞将剑柄死死地握在手中,来回比划了两下。断肠剑法作为一种刺杀型的剑法,在江湖之中是不多见的,正面对敌也会有些吃亏,幸好杨飞有着一流的轻功。这些年,杨飞走南闯北搜集消息,也从来没有忽视自己的武学,掐指一算杨飞习得这套剑法也有七八年了,如果他的功夫要继续精进,或许是时候再学习一套全能的剑法了。 一个时辰之后,司马无悔一行人集合在客店门口,看着架势确实有些像江南六怪,杨飞随口一说,现在想来不如就将错就错,反正谁也不认识他们,桶了马蜂窝就留个假名,你要是想寻仇,都找不到门路。杨飞微微一笑,纵身上马。 “驾!” 六个人齐声,并肩同行,马匹奔腾而起,扬尘与雅州城内。 五年前,胡茶尔带领一群胡人来到了雅州城,就看重了当时城中富商的府邸,便一举占下。也不知道为何,那是雅州城的刺史对此事不管不顾,更是让胡人气焰嚣张到了极致,不少的唐人一看官府的态度也就明白了其中的关系,所以胡茶尔的势力在雅州城内没人敢惹。 那府邸经历一年的重新修整,方方面面都充满了吐蕃的风情,苑宇中的假山被拆除,水塘被填满,从一个颇为优雅的富商府邸变成了横行一方的势力根基。现在的毒龙山庄,四周数着四五个箭塔,这是模仿一些大唐的山寨设计的,不过胡人并不擅长弓箭,所以箭塔造好了却一直荒废着。 司马无悔一行人纵马到了毒龙山庄的正门,照理来说,他们六个人只需要用轻功就可以轻易地从四周的城墙攻入,但是为了让这群胡人在内力产生更大的恐惧,赵二领着他们迂回到了正门。 正门口原本应该有四个看门的胡人,但是此时这是个胡人都在里面,到了夏季外面气温炎热,谁高兴在门口站着,这么些年了别说攻击毒龙山庄,就是寻常的人走路都得绕着走,谁不知道毒龙山庄里面住着全雅州城最大的土霸王。 赵二看到毒龙山庄正门大开,心里一惊,难道胡人给他们来了一记空城计?他回头看了看杨飞,杨飞也木无表情,这群胡人昨天******架吃了大亏,莫非一夜之间一溜烟走了?按理也不至于如此才对。就在众人犹豫不定的时候,门内缓缓走来一个胡人,这人一大把胡子,衣服都没有扣上,估计是天气太热,王菲和陈青儿一看一个衣衫不整的胡人走出来,马上侧过头去。 这个瘦小的胡人往外走了两步,本来他是在屋里赌博输了的,所以出来给众人买些吃食,没想到才走出大门口,就看到六个仗马而来的唐人。这胡人方才还在抱怨,一时之间看到司马无悔等人还不在意,只是定睛一瞧,这六个人身上都带着兵器,不由得心里一慌,昨天夜里听闻两位老大出去还碰了一鼻子灰,莫非是有人来寻仇了? 这瘦小的胡人刚打了一个照面,就立马飞奔回去,口中大叫两声,只是司马无悔等人听不明白,不一会儿不少胡人都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其中不少人昨天晚上还去了客店,现在白天一看,便认出了司马无悔他们。果然是仇人上门来,二话不说就掏了各自的兵器黑压压的一大片。 这会儿看到那么多胡人出来,赵二和杨飞才安了心,他们还真害怕这群胡人在毒龙山庄埋伏自己,现在一窝蜂地出来了,那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顺着赵二的指挥,司马无悔等人下了马,各自手持兵器,面对一百来个胡人一点都不落下风。甚至在气势上,要远远胜过这群乌合之众。 而胡人们也不是傻子,夜晚两位大哥出去都吃了大亏,现在就算人多也未必顶用,而且这六个人看上去各个都不好惹。 “这江南六怪十分的厉害……” 不少作业出去的胡人跟自己身边的人介绍着,他们的神色看着司马无悔肩扛的斩牛刀,脸色更是难堪。熙熙攘攘的胡人并不敢先动手,虽然他们已经把人里三层外三层给围了起来。 “闹什么闹!” 一句熟悉的话语,正是九节鞭布库用他那半吊子的汉语说的。好不容易挤开一条道,布库看到司马无悔等人,脸色也马上变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刚才还在给自己大哥库尔医治,这会儿他们又找上门来了,布库突然之间大叫一声。 “给大哥报仇!让这群唐人死无葬身之地!” 在布库的号令中,一群胡人手持各种奇奇怪怪的兵器攻了过来。 但是好景不长,气势不能当实力,人多也未必有力量,司马无悔横着斩牛刀一挥动,这群胡人就作鸟兽散了,三百斤的大刀,这抡到谁身上都没命活了,这群胡人虽然没那么精明,但是也不至于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随着司马无悔的开路,很快胡人的包围就被冲了开来。 “擒贼先擒王!” 杨飞低声喊了一句。陈青儿马上心领神会,她提着细雨神剑挑落身边两个胡人,踩着他们的身躯一跃而起,直取布库。布库起先是吃惊,但是随后一看是陈青儿,心里略有一丝丝的心痒。 经过昨天一夜,布库已经心知,司马无悔,杨飞又或者是李封晨出手,自己绝对是不敌的,而另外几个人出手,就不知道了。布库心想陈青儿和王菲两个女流之辈,估计本事不会差太多,自己曾战胜过后者,自然对陈青儿也有些希望。他急忙中掏出九节鞭来应战,好让已经溃败的胡人队伍有些脸面。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但布库的九节鞭和细雨神剑一沾边,就知道彼此之间的差距了,细雨神剑本就是神兵利器,再加上陈青儿极境的内力,仅仅一招布库就已经踉踉跄跄后退了三四步,暗叫一声不好。这女的武功比王菲好上不少,布库伸手挡上两三招,就节节败退,这会儿看到陈青儿都如此神勇,胡人们一股脑地开始逃跑。 平时耀武扬威惯了的胡人,在欺负平民时都是一把好手,但是在逃跑时却都不怎么精通,百来个胡人各个都抱头乱窜,不断有人被自己的同伴踩在了脚下,身后的司马无悔几人不断地驱赶着他们,更让他们失去了方寸。 陈青儿本来想要一路追赶布库,但是这毕竟是胡人的根基府邸,没追几步陈青儿就找不到他人了,心情不太好就只好拿身边的几个倒霉的胡人出气,抬手几巴掌,就看到不断有人从她那边被击飞出来。 赵二看到这群年轻人如猛虎进入羊群,原本的担心荡然无存,这会儿正和王菲开始寻找被掳走的唐人。而随着胡人们乱成了一锅粥,也不断地有唐人从房屋里面逃了出来,被欺压了那么多年,一看有人将胡人们打的落花流水,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一时场面更加混乱,原本赵二和王菲还企图靠着牛夫人的画像去寻找,这下就更加不指望了。 “菲儿,我们速度将毒龙山庄走个遍,只要所有唐人都逃走了,牛夫人和牛姑娘自然就脱离危险了。” 赵二一计不成马上想到了另一个法子,除了司马无悔和陈青儿依然干着驱赶胡人的活,其他的四个人分散搜索了山庄的四处,力求在最短时间之内将所有的唐人都救出。 大约一炷香之后,六人再次在正门口相遇,此时整个山庄里面已经没剩多少人了,不仅仅先前被囚禁的唐人都跑掉了,就连胡人也有不少拿着金银离开。整个毒龙山庄一点生气都不见了,地上到处是留下的杂物。 “没想到这群蛮子如此不堪一击。” 陈青儿的话让众人都十分的欣慰,作为唐人这几年和吐蕃的战事一直都比较吃紧,大唐的战士在面前高原的吐蕃人并没有什么优势,所以才导致了雅州城里面有了这样的悲剧。这一次的奇袭,不仅仅是为了救回唐人,更像是一种强有力的宣告,作为大唐子民的傲娇,此时尽显无遗。 “方才我在搜索苑宇的时候发现山庄里面还有一处密室,但是密室用石门封住了去路,我推不开石门。” 杨飞说话的时候,目光落在了司马无悔的身上。 “若是司马贤弟出手,想必肯定没有问题。” ... 正文 第五十九回 游水戏龙 跟随着杨飞的步伐,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毒龙山庄的一处隐秘的地方,不得不说杨飞却是心思细腻,这处地方十分的隐秘,在一间不起眼的房间之中,杨飞将一张床的床板掀开,露出了一条向下的通道。 “竟然还有这样的密道。” 赵二点起了火折子,首先下去了。所有人都在后面跟着,不知道这密室里面到底有些什么秘密。 密室的下面并不宽敞,一条长长的走道之后,剩下的只是一扇青色的石门,石门看似厚重,赵二和李封晨让开一条道,司马无悔右手用力一推,这石门竟然纹丝未动。司马无悔也有些尴尬,想来三百斤的斩牛刀都可以随手挥动,这石门至少得有几千斤了。 司马无悔扎好马步,如果论到威力,六人之中没有一人的功夫可以胜过九天奔雷掌,司马无悔稍稍提神,丹田之处一股内力激发而出,正是三重天。司马无悔这几日几乎已经将三重天修炼到了极致,昨夜一掌重伤鹰杖库尔的就是三重天的掌法。 “喝!” 司马无悔一掌劈在石门之上,引得整个密道都震动不已,此时众人才明白昨夜司马无悔所使出的气力怕是只有七八成,若像今天这样的一掌,库尔应该早就魂归西天了。这势大力沉的一掌击出,众人都吃惊不已,但是这石门也只是将将地移动了一点。 越是难得到的就越是珍贵,这群胡人竟在这里设置了这么一道石门,想来肯定有钥匙或者暗门,但是现在再找肯定来不及了,司马无悔一掌下去虽然作用不大,但是至少还有希望。 不一会儿,司马无悔憋足了气力,对着石门连续击出几十掌,一时之间自己的脸都憋得通红,这才露出一条门缝来,里面一片漆黑,没有火折子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司马无悔稍微休息了一下,这一下子尽全力击出几十掌,对于内力的消耗是极大的,但是却对司马无悔的经络有极大的好处,司马无悔盘地一坐,引导自己内力在全身的经络中游走,一盏茶的时间,就觉得自己的内力又充盈了起来。 “这司马少侠可真是厉害。” 赵二不禁赞叹道,“这等厉害的掌法连续击出几十掌,竟然一盏茶的时间就可以恢复内力,这等功夫常人根本做不到。” 杨飞点了点头,赵二并不知道司马无悔是天生麒麟子,经脉本就异于常人,丹田恢复的速度自然超越常人的认识。若非如此又怎么可能年纪轻轻就达到如此境界。 正在说话之际,司马无悔又击出几十掌,而且比起先前的掌力更胜一筹。青色的石门终于终于挡不住这排山倒海式的掌力,出现了一道足够大的缝隙。司马无悔已经累得满头是汗,忙活了半天总算有些成果了。 赵二依然一个人先从缝隙里面进去,密室里面倒是比外面要大出不少来,多了好一会儿六个人从挤了进去。 “哇……” 司马无悔进去之后一声叹息,作为一个乡下穷小子,密室里面的财宝确实足够吸引他的眼球了。 “真没想到这个胡茶儿还挺有钱的。” 李封晨把桌子上面一锭一锭的黄金拿起来,颠了颠,足金足量,都是货真价实的。整整一间密室,堆放着数不清的财宝。有黄金,玛瑙,水晶,白银,还有各式各样的首饰,字画。就连富甲一方的陈青儿和李封晨都不禁赞叹道。 武林世家靠的是功夫,但是钱这个东西谁又会拒绝呢,各家各业都有自己的小九九,门派之间也是如此,没有强大的经济基础很难支持一个庞大的门派运转,整间密室的钱财已经多到夸张了,可惜的是他们带不走,不然非得掏个空才行。 “大家快来,后面还有一间密室。” 首先发现第二件密室的是王菲,这会儿她已经循着窄门,进了去。别过了财宝,司马无悔一行人也跟了进去,里面却是别有洞天。 里面有两个大壁橱,左边的那个如药橱一般,每一格都写了不少字。 “天呐,没想到这胡人竟然有千年人参。” 陈青儿透过火光指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格子上面竟然有一个格子赫然地写着千年人参。赵二顺着陈青儿的手指爬了上去,拿下一株千年人参,他放到鼻尖闻了闻,确实不错。没想到在这个地方竟然能够找到如此珍贵的药材。 但是众人的眼光很快就从这边移到了另外一边,因为他们毕竟不是郎中而是江湖中的侠客,另一边的兵器自然更加能够吸引他们。 各式各样的兵刃层出不穷,刀,剑,戬,长枪,鞭,杖,棍等等,无不都是一流的兵器,实在是没想到这群胡人竟然还有如此多的私藏货,如果说前面的金银财宝和药材是胡人搜刮来的,但是这些兵器又是哪里来的呢?杨飞一时也想不明白。这些兵器虽说不错,但是和自己手上的两把宝剑比较,自然是要逊色不少,但是放到江湖中任何一个门派,都是一笔不可小觑的财富了。 莫非这些胡人是外面吐蕃大军的内应?这两年来安西四城战事不断,但是相反的川蜀之地就平静了一些,但是两边的人马都在厉兵秣马之中,看眼战事大有一触即发的感觉。眼前的这些兵器足够装备两三百人的军队了,而从先前来看,整个毒龙山庄的胡人应该才百来人。这些兵器明显不是自用的,由此看来这个胡茶儿不仅仅是一个投机的商人,还是吐蕃国的内应,甚至在大堂朝堂之上还有些手段,一个胡人竟然可以做到如此八面玲珑,真是太不简单。 杨飞神游的时候,众人已经把这些兵器翻了又翻,在最里面又找到了一个棕色的盒子,看样子里面应该装了什么不世之宝。 众人屏住了呼吸,看着陈青儿慢慢打开盒子。 竟然是一把碧绿色的短剑,刀身蜿蜒曲折,一排一排的翎纹清晰可见,就这雕工就知道这短剑绝不一般。 李封晨拿起宝剑一看,这方面他可是行家里手了。 “这剑全身碧绿,用得是最上等的金刚金,掺了不金铁,黑铁炼成,按的是唐制障刀的标准,刀身如同龙纹一般,翎纹清晰可见,能够调出这等花纹的人绝对是当世数一数二的铸剑师。” “不错,这把剑应该是戏龙!” 杨飞一开口就引得众人一惊。戏龙剑可是一把有岁月的宝剑了,五年前京都镖师走镖压得就是这把剑,可惜最后一行人入了陇川再也没有消息,不曾想到,这把宝剑竟然被放在了此等暗无天日的地方,真是暴殄天物。 “依我看这把剑正合适李少侠。” 赵二先从李封晨手中接过宝剑,又还给了他。 司马无悔一行人中除了李封晨和杨飞其他人都不用短剑,而杨飞手上的两把宝剑,古剑鱼肠和古剑胜邪虽然不是古迹珍品,但都也是大师之作。相比之下李封晨手上的那个蛇剑则是双剑派的标准用剑,和这些有名的宝剑一比,确实要差上不少。 “不错,这把戏龙剑虽然做不到削铁如泥,但是因为其剑身形状怪异,出剑如同龙出东海,千变万化,让人防不胜防。这剑正合适李兄的鹰飞蛇形剑法,真是不可多得,不可多得!” 杨飞细细分析了一下,其实他心里还有另外的一个理由,现在李封晨内力全失,相比较所有人对于兵器的依赖性更强,如果有两把神兵利器旁身,会更加安全些。 李封晨此时左手握着戏龙剑,右手抽出游水剑,两剑交汇相得益彰。 “好一把游水剑,好一把戏龙剑。” 赵二感叹道,这两把剑每一把都早已成名于江湖,李封晨作为一个后生的高手,若是能够将这两把剑运用到极致,势必会成为一代大侠。 “游水万里飞鹰藏,戏龙千水蛟蛇出!” 杨飞突然吐出一句诗词来,引得众人的好评。王菲更是鼓掌示意,榆次王家本来对于学识就比较看重,更别说王一山的剑法暗含书法大成的意境,王菲从小喜欢舞刀弄剑,但是也在辞海中游历过。 “杨兄可真是有才啊,既然如此,我就却之不恭了。” 李封晨将戏龙剑横着插入自己的腰间剑鞘之中,但是戏龙剑比蛇剑要大上不少,看来还需重新再用铁皮包一个剑鞘才行。 李封晨拿了戏龙剑,赵二取了千年人参,王菲则拿了一副字画,相比较起来,陈青儿实在是不愿意拿里面的东西,杨飞也没有特别看上眼的,只有司马无悔依然还在一旁的药橱里面寻找着。 “这……这还真有!” 司马无悔抬手指着上方,他的指尖落在一个不起眼的格子上,外面的黄纸上写着三个字,儿茶树。 “儿茶树?” 陈青儿一声疑问,作为长铗派的大师姐,值钱的药材基本都了然于胸,这儿茶树到底是什么,司马无悔自然不会信口开河,这正是他们出兴州的时候,师傅裘林告诉他的解药,可以帮助李封晨解去迷心粉之毒的解药。 ... 正文 第六十回 真假药方 众人一听儿茶树这个名字,似乎都没有太大的触动,好像哪里听过又完全想不起来。比起眼前的宝藏,各式各样的兵器,这种不知名的草药谁会在意。 “这个草药可以解李大哥身上的奇毒啊!” 看到大家都不怎么在意,司马无悔又补充了一句,这会儿大家才想起来,似乎在出兴州的时候,司马无悔确实这么说过,只是儿茶树,这个不起眼的名字,就连李封晨自己都没有放在心上。 再者说,李封晨当时中毒,几乎问遍了全城最有名的郎中,全部都束手无策,赵二和杨飞虽然算不上解毒圣手,但是对于药理也都是清楚的很,解毒不可轻举妄动,更何况这儿茶树大家都没有听过,若是有毒怎么办? 司马无悔虽然功力惊人,但是大家都知道他不善于此道,所以即使他提出了自认为十分有用的答案,大家也只是搪塞一下。这并非是怀疑司马无悔,只是李封晨还不至于落到如此田地,总不见得真的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与其他人的将信将疑不同,司马无悔对于裘林的话确实深信不疑,江南刀圣,曾经的天下第一人,只要是报出名声,又有哪个不服的。可惜司马无悔曾经答应过裘林,除非离风斩云刀有所小成,不然就不能公开这层关系。司马无悔眼看众人对自己都不信,更是急了起来,一个翻身跳上上去,抽开儿茶树的柜子,摸了摸。 “额” 司马无悔兜底摸了摸,才摸到一小片树皮,但是总比什么都没要好吧。司马无悔一落地,手上抓着一小片树皮干,看着众人略微笑了笑。大家也没有太指望什么,若是上阵杀敌,比拼内力那司马无悔舍我其谁,可论到下毒解毒,医治疗伤,似乎和司马无悔八竿子打不着。李封晨收起戏龙剑,这一趟能够收获此等宝剑已经是幸运至极了,他不敢奢望太多。他相信自己身上的毒总能化解,无论是吐蕃塞外又或者是关内的名医,只是司马无悔似乎并不在李封晨的选择之中。 在密室中,众人并没有停留太久,即使密室里面有着无数的财宝,但是金银对于这几个人毕竟吸引力实在一般,尤其在进入之前青色石门受到了司马无悔排山倒海一般的掌力,若是放到普通的土屋,只怕整个屋子都要被他掀起来了。再一次回到地面上,毒龙山庄依然如故,不少胡人看到山庄里面半天没有声音,还想摸着回来,才回来没几步,又看到司马无悔几个从里面的房间走出来,瞬间吓得像老鼠看到猫一样,连滚带爬又逃出了毒龙山庄。 即便如此,杨飞也不敢让大家在这是非之地多留,六个人取马赶去了客店,只要确保牛老板妻子和女儿安全无虞,他们就可以离开这座大唐边境的重镇了。 整个雅州城因为司马无悔一行人的这一次突袭都躁动了起来,原本被欺压的亲人终于回了家,这不仅仅是憋屈了几年的唐人看到了希望,更是让他们明白了这群胡人并非是坚不可摧,甚至在大唐侠客的面前,他们就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 雅州城城内,各处街道都有落魄逃命的胡人,所有的唐人此时都出了门,手里拿着各样的武器来对付这群丧家犬,一时之间所有居民都出了门,唐人们迎来了扬眉吐气的一天,不仅仅各家的亲人回归,更加在这群胡人身上扬武扬威了一把。 司马无悔等人在回到客店的路上,也被这个盛世震撼到了,先前他们的打算只是救人,根本没想到可以带领整个雅州城给胡人们迎头一棒,现在这样的局面却是无心插柳之效,也可以从另一面看到这些胡人平时有多的娇惯。 正当司马无悔等人快到客店的时候,就看到牛老板和牛夫人大老远地奔过来,到了他们的马前便是一倒地,跪了下来。 “感谢诸位恩人,感谢诸位大恩人呐” 牛老板哭的泪水直流,这几年失去了夫人自己一个人过的生不如死,心中唯一的希望就是救回妻女,但是雅州城的胡人就算是刺史衙门的人见了都要绕开走,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商人,又哪里有这个本事。足足等了四年才终于等到司马无悔这行人。 “牛老板,我看你们还是迅速离开雅州城吧,虽然这次胡人们被打走了,但是难保到时候他们还会卷土重来,到时候只怕他们还会变本加厉。” “杨英雄说的是。” 说话的时候牛老板依然倒头在磕地板,杨飞只好下马来把牛老板扶了起来。 “只是只是杨英雄” 牛老板有些欲言又止,他神色之中又有一些愁容。 “对了怎么没见到你的闺女呢?” 杨飞突然意识到了,按道理他们杀入了毒龙山庄,里面所有的唐人应该都有机会逃出去,莫非是慌乱之中出了城,又或者是不识回家的路。 “我那苦命的闺女啊!” 杨飞才一开口,旁边倒在地上的牛夫人又开始大声哭泣了,陈青儿和王菲只好下马安慰这位妇人,又是捶胸又是拥抱,好一会儿才安抚了牛夫人的情绪。 果然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顺利,原来牛家闺女在掳走之后并未被留在毒龙山庄,三年前就被送去了塞外,此路遥遥无期,现在是生是死杳无音信,如今虽然牛夫人获救,但是一想到自己苦命的闺女,自然是伤心的摧断肝肠。而且雅州城毕竟在大唐境内,牛夫人因为年事稍大,姿色一般所以在毒龙山庄之中只是负责一些日常的苦日工作,而自己的闺女三年前才刚满十五,此去吐蕃不知道会受到什么样的摧残。 四年前胡人们看上了客店,不仅仅掳走了牛夫人和闺女,更是直接杀了牛老板膝下的两子,现在两夫妻重新聚首,却失去了自己所有的子女,内心的伤痛可想而知。 “这群胡人实在是欺人太甚,早知道前面就不留手了,就应该见一个杀一个!” 陈青儿义愤填膺,双眼顿时冒出一股杀气,当然她并不是一个天生残暴之人,而且今天奇袭毒龙山庄也并非真的下手杀人,多数都是打伤致残。但是一想到胡人们的为非作歹,她就气得直咬牙。 “牛老板,我看你们还是按照原定计划离开雅州城吧。” 杨飞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开这个口,但是必须要有人来做这个决定,留在雅州城就是一个祸患,虽然胡人们经过这次的事件被肃清了不少,但是胡茶儿在雅州的势力不会那么轻易被动摇,相信不用几个月雅州城又会变成以前的样子。 “杨英雄的话我们也知道,可是小女没有回来,我们夫妇二人若是走了,将来小女就更加寻不回来了。” “这样吧,牛老板。你跟牛大嫂先去兴州城,兴州离这里不远,但是各方面要比雅州好上不少,前几日城南一个客栈失火,几乎都烧得不剩下什么了,你去了之后直接把那块地盘下来,依样画葫芦也开一家客店。我们一行人以后也会踏足吐蕃,若是有机会遇到小女,便将她救出来,告诉她你们的落脚之处。” “嗯,杨少侠这个方法可行。” 赵二点了点头,深以为然,只怕没有他们的帮忙,牛家闺女在吐蕃根本没有逃亡的机会,虽然遇上的可能极低,但是至少也让牛家夫妇看到一丝丝的希望,总比呆在雅州城要好上不少。 牛式夫妇一听杨飞和赵二两个人都如此说,自然不敢继续坚持,毕竟他们也知道,只要司马无悔一行人一走,雅州城又会再一次成为唐人的地狱,胡人们的天堂。当下也没有多说什么,回了房间就去整理自己的包袱。 杨飞也没打算在雅州城多留,毕竟此行西入吐蕃,惊雷刀才是众人的目标,虽然这消息多半有假,但是哪家哪户都不敢放松,正在众人整理之时,司马无悔兴奋地从楼下跑了上来,他手上拿着一个小茶杯,里面泡着的正是前面搜刮而来的儿茶树磨成的细粉。 “李大哥快来试试看!” 司马无悔把一茶杯递到了他的面前,让李封晨哭笑不得,虽然他也很想治好自己的奇毒,但是还不至于如此胡乱而行吧,再者说这儿茶树的药性也没人知道,万一吃出什么问题来,倒霉的不还是自己吗。李封晨一脸尴尬,但是司马无悔却热情不减。 “李大哥就信我一次吧,这药方可是一个大师告诉我的,绝对错不了。” 杨飞也笑了笑,不少行医的郎中都习惯性地称呼自己是某某大师,或者是某某大师的高徒,对于这种欺世盗名之辈,大家早就见怪不怪了,这样人开口闭口都是药到病除,妙手回春,似乎什么病到了他们的手上都是简单至极的。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真正高明的医生绝不会吹嘘自己,而是兢兢业业地行医救人,而对于这些个滥竽充数的假大师,最喜欢的就是用一些不知名的药方或者是不常用的药材,只要医不死人都无所谓。 在杨飞几个人看来,司马无悔一定是被人这种假冒高手给骗了,不由得摇了摇头,李封晨这一身的奇毒,又怎么可能靠着一味药就解开了,按照寻常的理解,越复杂的毒药,解药也会相应的复杂,凉州四剑的老二毒蛇剑可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用毒高手,他所配置的毒药势必不会那么简单。 “你们怎么都不相信我呢?” 司马无悔一脸的无奈,杨飞和赵二并未开口劝李封晨喝药,心里势必也不相信自己,可是他又不能直接把裘林说出来,真是心里憋屈的很。 ... 正文 第六十一回 意境之意 司马无悔的热情却没有得到大家的认可,他耷拉着脑袋,心里却难受的很,自己好不容易才找到这味药,却没有得到大家的赞赏,对于司马无悔的确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但是李封晨毕竟是徐州双剑派未来的希望,被誉为北方武林的明日之星,只要此事结束,回到徐州,家族肯定会寻来名医大师,到时候这个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李封晨之前也有过郁郁寡欢的时候,但是想明白了这一点,他就不再难过了,不如趁着现在的时候,好好发掘自己的剑招,将游水戏龙两剑融入自己的剑招之内。 司马无悔憋屈地下了楼,手中依然拿着那个茶杯,他心里对于裘林肯定是深信无疑的,这位江湖老前辈不仅声名远播,而且对他也颇为照顾,收他为徒还教了举世无双的刀法,自然不可能在这一件小事上面害自己。只是如何让李封晨服下这剂解药呢? 司马无悔打斗是个好手,但是论到计谋,实在是没什么可夸耀的,心情惆怅的很,唯有练练刀法来发泄一下。 一刀天地大裂,二刀连环夺命,三刀苍背摄魂,四刀岭北断水,司马无悔练得正是裘林传给他的离风斩云刀,但是这会儿因为心情低落,司马无悔的刀法中充满了戾气,刀法看似杀机十足,却漏洞百出,别说这离风斩云刀的刀意了,就是这招式也乱七八糟。 “臭小子,老夫的刀法怎么到你手里就变成这样了!”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责问声,不是别人,正是昔日名动江湖的江南刀圣裘林。 裘林一个翻身从屋檐上跳下来,司马无悔看到了裘林并没有特别高兴,反而又想到了之前被大家拒绝的事情。反手把斩牛刀插入地面中。 “你这小子,要是胡乱瞎练,什么时候才能练成老夫的绝世武功” 裘林性格古怪了些,虽然看出了司马无悔心情不好,却没有直说。 “师傅,你” “别叫我师傅,我哪有那么没出息的徒弟。” 裘林绕过司马无悔,抬手握着斩牛刀的刀把,想要提一提。传闻这斩牛刀和二十年前的惊雷刀都有三百多斤重,之前在梁州他看到了斩牛刀,现在也想试试看自己的臂力是不是比南宫铭差,可是很快他就放弃了,这三百斤的重量果真不是吹嘘。 被裘林训了的司马无悔失去了往常的心气,反而一句话都没有回,转身往回走了两步,身后留下院子中的斩牛刀和裘林,裘林努了努嘴,总觉得自己出现的不是时候,颇为尴尬。但是他又想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他等了整整十年了,才等到一个有可能继承自己刀法大成的人,他可不想自己百年之后,在别人的印象中只是南宫铭的手下败将。 “小徒弟啊!” 裘林跟着司马无悔的步伐,说来他也挺无奈的,刚刚还说别叫自己师傅,这会儿还得舔着脸叫司马无悔徒弟,当师傅当到这个份上的,整个大唐估计也就独他一份了。 “其实我也知道,师傅肯定不会骗我的,只可惜大家都不相信我,我也不能把师傅的名号说出来。” 司马无悔也知道自己不该如此,毕竟裘林告诉自己解药是完全处于一片好心。 “那有什么难的,只要你把离风斩云刀练到第一层不就好了。” “这哪有那么容易,我可问过杨大哥了,刀意至少要等招式达到化境才行,我现在连小成都没有达到,要练出刀意来不知道要到哪年哪月了” 司马无悔这两天也不断尝试过裘林的这套刀法,但是却始终没有更加精进一步,又参照了杨飞的指点,司马无悔认为这套刀法要练成绝非一天两天的功夫。 “瞎说,你听谁说练出刀意一定要达到化境才行!” 裘林的一句话,让司马无悔顿时无语,难道杨飞说错了。 “师傅你的意思是不用达到化境也可以练出刀意?” “哼你可知道什么是刀意?” 裘林的一句话,更是让司马无悔哑口无言,可到底什么是刀意呢?杨飞曾说王一山的剑法中包含剑意,纵观现在的江湖,能够将招式带入意境之中的人屈指可数,杨飞曾经给司马无悔举例过,长铗派的陈顺培,五虎门的裘彪,双剑派的李严鹏还有就是王一山,算上裘林的话,整个武林也就五个人而已。 司马无悔跟裘林数了数,其实他自己并不知道什么是意境,要是知道了估计也就不会那么憋屈了,直接练不就得了。 “那长铗派的小子的确有点本事,比小彪厉害些,其他的几个人根本算不上意境,顶多也只是占到点边。” 从裘林口中说出来的话总是那么的石破天惊,陈顺培和裘彪两人被认为是江湖双魁,各领风骚,到了裘林口中变成了两个功夫尚可的晚辈,而有剑魔之称的李严鹏更是入不了他老人家的法眼,那就更加别说王一山了。 听到这里,司马无悔就连开口的信心都没有了,自己在招式上都为达到小成,有什么可以拿来和这些前辈相比较呢。 “算了,老夫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裘林站起身来,捋了捋自己的长须。 “所谓的意境并不是招式的附属品,也不是招式的升级,而是将自己的意境赋予自己的兵器本身,每个人在不同的时期都有不同的意境,就好像你方才一样,你的内力愤怒、无奈,所以你的刀就充满了戾气,但是意境又不仅仅是如此。” 裘林的话让司马无悔越听越糊涂,之前他还对意境有一点知道,现在更是摸不着头脑,完全不知道了。 “就以离风斩云刀来说,四个层次应对四种不同的意境。一个武者甚至一种招式,并不拘泥于一种意境,也不拘泥于武者和招式的本身,意境只在乎于你的心境。在乎于你握着刀时候的心境,很多人在绝境中能够爆发出惊天的力量,但是在平时却不行。那是因为心境不同!” 裘林的话听着简单,却暗含着极大的深意,人最难明白的最难控制的就是自己的心境,而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心境是被动的,根据自身的环境以及情绪而改变的,想要主动地改变太难了,而且还要契合招式和内力,将自己的潜能激发出来。 “像你说的小培和小彪,他们在江湖游历多年,经过无数次的激战,在内力上,招式上都有了相当的造诣,他们就会明白自己在什么时候能够更加有威力。但是这也只是勉强达到意境,真正的意境是不拘束于招式之间,甚至是凌驾于招式之上的。所以即便你的招式只有小成,也可以习出意境来。” 裘林说到这里,司马无悔终于明白了一些,意境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却也不至于难以入门。 “那么离风斩云刀的意境,每个人都是相同的吗?” “既是相同,又是不同!每个人在相同的环境之中会激发出不同的心境,离风斩云刀真正的奥义便在于此,你必须在泛水流云之间寻找自己的心境,创造出自己的刀意。不要拘泥于一招一式,心随意动。” 裘林说完,司马无悔突然想到了罗门六刀里面也有一句,意念为先。之前一直不明白,难道这罗门六刀的创造者也是已经达到意境的高手嘛?司马无悔没有想那么多,毕竟今天裘林所说的一次又一次地震撼到了他。 “好了,老夫已经把刀意传授给你了,至于你以后如此,就看你的造化了。” 口上虽然这么说,但是裘林的内心实在太希望自己一生的心血可以得到继承,但是大师毕竟是大师,风度总是要的,裘林说完这句,扯了扯衣袖,准备离去。 “等下,师傅” 裘林回头看了看司马无悔,不知道这小子还有什么事。 “上次你跟我说的儿茶树,我找到了,可惜大家并不相信我的话,你说怎么办?” “什么,你们这群人竟然连老夫都不信了?” 裘林一向自恃甚高,一生除了败给南宫铭之外,从未败过。现在这群年轻人也未必太不识抬举了吧,竟然连大名鼎鼎的江南刀圣都不信。 “并非是他们不信师傅,而是我没有把师傅的名号说出来” 裘林突然想起来,他收司马无悔为徒的时候,曾经让他发誓,未练成离风斩云刀第一层刀意之前,不可在外人面前承认他们两个人的师徒关系。 其实当时裘林只是随口一说的,却没想到这小子还当真了,裘林嘴角微微一笑,心想这小子还真是傻的可爱,为了别人的一句戏言都可以如此当真,看来自己这次收徒的决定倒也不差。 “臭小子,这个事情就交给老夫了,你放心好了。只不过,就这点儿茶树的茶水不可能完全解去他体内的异毒,顶多只能恢复一两成内力。” “那也行!” 听闻裘林出手,司马无悔自然开心,在他心里裘林就是大英雄,真正的高手。这一点在梁州城外两人交手的时候,司马无悔就知道了。 “你小子,回头记得好好练功,我会不定期地来检查的!” 裘林缓步走到一边,拿起茶杯,一跃而起,很快就消失在屋檐的另一侧。 ... 正文 第六十二回 沧海一粟 杨飞在夜里,独自一个人坐在床边,月光在干燥的空气中略显彷徨。今日虽然他们一行人搅得毒龙山庄鸡犬不宁,但是对方的老大胡茶儿毕竟不在,之后他们还要深入吐蕃,可谓是危机重重。若是李封晨可以恢复往日的功力倒还好,在杨飞的心理,李封晨的功夫要比司马无悔和陈青儿靠谱多了。 另一个屋子,赵二和李封晨早早就睡下了,自从中毒之后,李封晨内力全失,之前每晚睡前都会修炼内功,现在丹田处没有丝毫内力的动向,就连修炼内力都成为了一种奢侈。 外面一阵微风,吹起了木制的窗户,月光一瞬间照亮了地面,很快就被遮盖了过去,屋子里面一下子多了一个人。一个衣衫朴素的老头慢步靠近李封晨,正是答应了司马无悔的裘林,他的内力极高,甚至不在司马无悔之下。所以当他屏住自己内息的时候,屋子里面的赵二和李封晨根本察觉不到他。 当他走到李封晨床前的时候,迅速地掏出银针,在李封晨的脑后一刺,李封晨只觉得全身都不听使唤了,就连眼皮都不听自己了,他隐约感觉有一张手在靠近自己,用虎口对着自己的嘴,然后一按,竟将自己的嘴巴硬生生地撬开了,慢慢地一股清流灌入自己的口中。起初李封晨还在反抗,深怕这人是给自己下毒。但是转念一想,此人功夫如此之高,若要对自己不利,根本无需下毒那么麻烦。 虽然鼻息的不顺,李封晨连呛了两下,被迫咽下去不少清流,味道怪怪的,说不出来。紧接着就感觉自己的颈部又被一指按下,顿时失去了知觉。 这一夜李封晨睡的很沉,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辰时,李封晨醒的时候一阵寒意,他起身看到枕边的一些水渍,看来自己昨晚并非是做梦,是真有高手前来灌了自己一口怪味的清水,李封晨并不知道这高手这么做是什么用意,但是现在自己除了颈部发酸,也没有别的问题。 李封晨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因为内力全失还是因为现在背井离乡,心情总是越发的沉重,自从去了一趟黄沙镇到现在,经历的事情一件比一件古怪,昨天夜里那人武功之高,即便是自己的父亲和大伯都不及,难道是陈青儿的父亲银月长剑,最近门内的长老和长铗派有过不少的接触,他不觉得在梁州和陈青儿是偶遇,甚至有一种被人安排好的感觉。 李封晨缓缓出门,昨天晚些时候牛老板和牛夫人已经离开了雅州城,根据约定前往了兴州,所以这会儿这个客店已经名存实亡了,留下的只是司马无悔七个人而已。一早上赵婶只好自己动手,去厨房做了一些。经历了昨天一天对于胡人们的追打,晚些时候官府出面,总算将局面稳定了下来,于是今天一早整个雅州城风声鹤唳,大街上几乎没人敢出来,也有不少的百姓像牛老板一样选择了背井离乡,谁都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李大哥,今天可有什么不同?” 迎面而来的正是司马无悔,李封晨一脸的无奈,却不想到司马无悔怎么会如此的开心。他当然不知道昨天晚上来的裘林是司马无悔的师傅,而自己大晚上被灌下的正是昨天司马无悔给自己泡好的儿茶树磨粉合成的茶水。 “没什么不同……” 李封晨只是摸了摸颈部,“就是有点落枕了。” “怎么会没反应呢……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司马无悔似乎不相信李封晨的回答,进一步追问道。 “怎么了?” 李封晨一早起来心情不太好,尤其是想到昨天夜里的遭遇,更是让人心生畏惧,这会儿司马无悔又不依不饶地问些让李封晨摸不着头脑的头脑的话,更是让李封晨顿时心生烦躁。 “不可能啊,你应该喝过儿茶树的解药了,应该有些不同了啊。” 司马无悔随意地说着就下了楼,李封晨一个人僵立在门口。难道昨夜出手的那个人是司马无悔,虽然李封晨并未看到昨天潜入他们房间的那个人,但是此人的功夫之高只怕他今生从未遇到过,很快他就否定了司马无悔,但是这件事情司马无悔绝对是知道的,按道理司马无悔是不会害自己的,自己昨天拒绝了司马无悔的解药,晚上就有高手来逼自己喝下,说明这解药很可能也是这个高手调制的,此人既然能够来无影去无踪,又对自己没有任何的害处,那应该是友非敌。 李封晨又进入了自己的房间,盘坐在床上调整自己的内息。 自从中了毒舌剑的迷心粉,李封晨的内息就消失了,丹田处好像被裹了一层厚厚的面团,无论自己怎么努力,内力都无法引出一丝丝的内息。这种毒闻所未闻,就连制毒的原料有什么都没有知道。 微微有些暖和,李封晨盘腿的时候,就觉得丹田处和之前没有太大的变化,之前他也试过无数次,每次都把自己憋了个半死,丹田之内无数内力乱窜却始终被封在里面,无法达到经络之中。 这次几乎也是一样,李封晨稍微动了动,正准备放弃之际,他隐约感受到了一点点的内息,在自己的奇经八脉之中搅动。这种感觉李封晨并不陌生,每一个修习内力的武者都曾经历过这个时期。 丹田开了一个小口,内力稍稍回来了一些,但是能够挤出的内力如同沧海一粟很快就在经络的激荡中消失了,李封晨心情大喜,但是心情很快又坠入了冰窟。李封晨一直以为这奇毒若是解开了,内力应该会完全恢复,再不济也应该在极境之中,但是现在完全是从头开始练,要恢复到极境,少说也得十年。一想到这里,李封晨心里如死了一般。 但是很快李封晨就破门而出,唰的一声,李封晨跃下楼梯。 “司马兄,你给我的解药到底是什么?” 司马无悔刚才还在纳闷,到底是裘林没有让李封晨喝下还是裘林说的方法不对,这会儿李封晨的突然出现,让司马无悔确信,裘林还是很值得信靠的。 “儿茶树。” “这东西能够完全解了迷心粉的毒吗?” “嗯……” 司马无悔点了点头,裘林就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虽然我的丹田有了内息,但是功力只剩下了一丝……” 司马无悔又点了点头,裘林也是这么说的。 “难道解毒了之后,内力要从头开始练?” “当然不用。” “但是我为什么内力只有一点点了……” “那是因为儿茶树只有一点点,李大哥你身上的毒并没有完全解了,只要找到足够多的儿茶树就可以完全解毒了。” 李封晨一听说可以完全解毒,什么都顾不上了,给了司马无悔一个大大的拥抱,这个拥抱不仅仅是感谢,更有自己的歉意。昨天司马无悔拿给他儿茶树的时候,他选择了拒绝,虽然他并非怀疑司马无悔,但是毕竟遇到这样的事情谁都不会好受。 “那我们再去买点儿茶……儿茶树吧。” 松开了臂膀,李封晨眉飞色舞,一想到自己可以完全恢复内力,如同重获新生一般。 “可惜,整个兴州和雅州都找不到这味药,只有在毒龙山庄的密室中,找到了那么一点点。” 司马无悔摊了摊手,要是真那么容易就可以找到,他早就拿来灌李封晨了,怎么会等那么久。 “看来这味药也只有在吐蕃才能找到了,不过无论如何都要恭喜李兄,重获内力指日可待。” 杨飞在一旁,面带笑容地说道。 “也是,已经等了那么久了,也不在乎多等一两天。不管如何,司马兄都是我李某的大恩人,好兄弟!” 李封晨又上前拥抱了一下司马无悔,或许司马无悔的内心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单纯。 “啊……你们在干什么!” 楼上走下来的是王菲和陈青儿,她们才下来就看到了如此惊艳的一幕,她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李封晨竟然和司马无悔拥抱在一起,即便他们并非是大唐传统的女性,看到这样的一幕也内心一震。 尤其李封晨还和王菲指腹为婚,尤其李封晨还是长铗派看好的未来女婿,两个少女的内心都被这一拥抱给吓得不轻。 司马无悔一紧张,推开了李封晨,整张脸红到了脖子,尴尬地站在一边。李封晨却冲着两位少女笑了笑,这样的笑容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李封晨的脸上了。杨飞也笑了笑,等众人用早饭的时候,司马无悔赶紧解释了起来,引得众人哄笑。 雅州一行,似乎一切都在往顺利的方向进行,司马无悔等人破了毒龙山庄,将胡人在雅州的势力一举拔出,李封晨不仅仅得到了戏龙短剑,还知道了解药的药方。然而,在诸事都顺利的时候,往往更加让人忽视潜在的危险。 在暗处,一个铁面黑衣人对着窗外站着。 “楼主,一切都布置好了。” 一个褐发的男子捶胸说道。 “嗯,很好,干得不错!” 铁面黑衣人笑了笑,像一个老练的猎人一样,静静地等着自己的猎物上钩。 “下去吧。” ... 正文 第六十三回 绵阳少年 自打李封晨的内息有了动静,他就一直捣鼓着要速度入吐蕃,在李封晨的影响下,众人很快就收拾了行李,从雅州的南门出了去。一路上,不少的百姓都开门欢送他们,其中有不少人是昨日从毒龙山庄逃出来的奴隶,他们被囚禁在毒龙山庄有些年头了,一直都遭到胡人们的虐待,此时看到他们的英雄出城,心里感恩中又十分的不舍。雅州城多年来官府的不作为,让百姓陷入了深深的困局中,虽然司马无悔等人的义举让唐人扬眉吐气,可是未来呢?不少有远见的百姓,已经在筹划着离开的计划了。 人群中还有不少凑热闹的,他们并不知道眼前的这群年轻人是做什么的,还以为是洛阳来的大人物,只看到他们个个都齐宇轩扬的,真乃人中龙凤。 无论如何,雅州已经成为了过往,司马无悔等人的目的可不是为大唐守边疆,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惊雷刀。得刀者可得武林,一统江湖也指日可待。 “司马兄弟,这以儿茶树为药方真是那个江湖郎中说的?” 李封晨自然知道这绝非是江湖郎中的主意,那些以行医为名实际上干着坑蒙拐骗勾当的江湖郎中,怎么可能有这等本事。但是他也不能直接点破,心里对晚上灌自己的高手还是心有余悸的,他也不知道这高手和司马无悔到底是什么关系。 “当然不是,我是听一位高人说的。” “高人?!这位高人是?” 李封晨一听高人,就想到那位高手,想必司马无悔口中所说的高人一定就是他了。 “这位高人不愿意透露自己的名讳。” 李封晨在司马无悔那边碰了壁,不过他也确定了这位高人是友非敌,但是内心的好奇却怎么都压抑不住。从小出生于徐州豪门双剑派,李封晨自然对于江湖中的能人异士如数家珍了。况且他的父亲还有剑魔之称,但是即使如此,李封晨心里想到的也只有三个人,陈顺培,裘彪和南宫铭。 陈顺培是陈青儿的父亲,但是并没有证明他和司马无悔有什么关系,如果陈顺培来帮助自己解毒,那么陈青儿肯定是知道的,但是现在的话似乎并非如此。裘彪是江南五虎门的当家,功夫自然不必说,但是五虎门和七派九帮一直处于敌对的势力,黄沙镇的冲突并非是一两人的鼓动,而是积累已久的恩怨,裘彪自然不可能暗中帮助自己。南宫铭相传二十年前已经死了,就算没死,他和自己也没有交集。 思来想去,李封晨还是不知道这所谓的高人到底是谁,若非是吐蕃的高手,可是这次在雅州城所作所为,也不可能会有胡人相助自己吧。李封晨骑在马上,心里百感交集,他并非一个知恩不报的人,可是问题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恩人是谁。 出了雅州没多久,就是一片荒芜之地,路上几乎没什么人,此时吐蕃和大唐正处于交战的状态中,虽然主要的战场都在西北方,即便如此两国的边境都显得有些萧瑟。走了接近两个时辰,终于看到第一个小镇。 “绵阳镇……” 石碑上刻着几个大字,但是经历了多年的风雨,字已经不那么清楚了。李封晨率先驱马踏入,虽然杨飞,李封晨和赵二江湖阅历丰富,但是毕竟都在大唐境内,这吐蕃谁都没有来过,他们小心翼翼地慢步走着,周围不时地有吐蕃的百姓出来,似乎和他们没有太大的两样,甚至在服饰上吐蕃人都有不少穿着圆衫长卦。 “毕竟这里和大唐很近,看来唐人也不少。” 赵二环顾周围,小声说道。 原本还以为他们一行人在吐蕃应该会十分的醒目,现在一看也没有太大的变化,城中有不少来往的大唐商人,这些人多数都在吐蕃大唐两边走,这几年战火不断,但是商机也不少,有了金钱的保障,自然就有人铤而走险。 “大哥,你们要不要住店啊?” 一个小男孩突然拦住了司马无悔一行人,用生涩的汉语说道。众人都瞧了瞧面前的这个小男孩,不过十来岁,赤褐色的头发略有一些卷毛,眼睛里面泛着碧绿色的光还有一张充满幼气的脸颊,这会儿这个小男孩正张开双臂,站在他们面前。 “小兄弟,你拦着我们做什么呢?” 赵二领头上前去说道,其实方才一见到这个男孩,赵二就心里一动。要说遗憾,就是婚后那么多年了赵婶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赵婶好几次动了让赵二纳妾的念头,都被赵二给拒绝了。赵婶虽然不愿意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有关系,但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也怪自己的肚子不争气,但是赵二每每念及两夫妻的感情,都不愿意有人涉足之间。所以一直以来,他们都把王菲当成自己的女儿一般,这会儿赵二看到这么一个可人的小男孩,突然就动了恻隐之心,这才多大的孩子就被生活所迫出来工作。 “你们是不是大唐来的商人?” 小男孩依然用他稚嫩的口吻说道。他看到眼前的这几个人,衣服穿着都不凡,想来都是有钱人,而且都带着兵器,现在不少从大唐来的商人都是这副打扮。 “小兄弟眼神不错啊。” “那么你们要不要住店呢?我们店里的粮草最好吃了。” “噗……” 陈青儿一听到小男孩说粮草,突然笑了出来,感情是把他们当牲口一样饲养。 “那你说说看,你们店里的粮草为什么那么好吃?” 赵二顺着男孩的话反问道。 这男孩看了看他们,又想了想,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反正能吃饱就是了……” 小男孩的回答又引得陈青儿一阵发笑,就连这个长铗派的大小姐都被眼前的这个小男孩给吸引住了。 “这粮草当真能吃饱?” 陈青儿抢着赵二之前,问了一句。 “真的能吃饱,只要你吃两大碗就可以吃饱了。” 小男孩的脸色上充满了异样的光彩,但是看着的人却心痛不已,这男孩到底遇到了什么样的遭遇。 卸了包袱,小男孩领着他们一行人来到了店里,七个人分成了两批,分别坐在不同的桌子上。 司马无悔环视了一下环境,这客店的环境还真的不怎么样,整个大堂和民居没有太大的区别,楼上也只有两间客房,他甚至都可以闻到一些的霉味。 一个病怏怏的妇女在小男孩的扶持之下,从内室走了出来,一看到有七个人,急忙直起了身板,但是谁都看到的,她是在硬撑。 “几位贵客,想吃点什么?” 这位妇人的摸样是中原人,就连口音都是地地道道的北方话。 “老板娘给我们随便整几个馒头,弄几个小菜就成。” 这小镇看上去萧瑟的很,李封晨自然不指望可以到这里来大吃大喝,所以他开口,也只是希望可以糊口而已。 可是一听李封晨的话,这妇人却是忧郁了一下,她土黄色的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神情。 赵二从包袱中掏出一锭银子来,然后招呼小男孩过来,小男孩离了自己的母亲过来,从赵二手中接过一锭银子,但是很快这位妇人就露出了责备的脸色,小男孩一看又不敢拿赵二的银子。 “贵客太客气了,这一顿饭可用不了那么多钱,你给我几个碎银子就足够了。” “老板娘何必那么见外,我们兄弟几个怕是要在你这边常住几天,这锭银子就当是定钱了。” 杨飞从桌子上面拿回银子交在小男孩的手中,其实他们根本就没有打算在这里长住,但是这妇人又不肯收钱,所以只好出此下策。 “那好,可儿快去给这几位贵客买些面去。” 小男孩听到了母亲这么说,带着笑脸,撒欢地跑了出去。 “几位贵客实在是不好意思,小店没有了存面,但是只好让可儿出去买些回来。” 妇人说完,找了一张椅子坐上,她的身体每况愈下,已经站不了很久了。 “我听你的口音是北方人,怎么会来到吐蕃这个地方呢?” 赵二也是北方人所以一听就可以听出来。 “我父亲原是倒卖铁器的商人,有一次全家一起跟着来到了吐蕃,但是路上却遇到了胡人的盗匪,我父母亲为了护着我……后来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流落到了这里。可儿的父亲好心收留了我,后面我们两个人日久生情,就在一起了。” 说到这里,那妇人的眼眶中流出两行眼泪来。 “这两年来战火不断,不仅仅庄稼歉收,不少的壮丁都被征召入伍了,两年前可儿的父亲也被……也被强行征召去了西北的战场。就留下了我们母子两个人。” 战火总是让平民百姓倍感苦难,这场大唐和吐蕃的战争从太宗时期就一直没有停过,这两年稍微平息了一些,但是从现在的朝堂来看,新任皇帝大有开疆拓土的心思。赵二也跟着叹了一口气,作为一个江湖人,本来不该关注朝堂的局势,但是看到如此的境况,也不免惋惜。 “这两年,我们母子在这里没少受到欺辱,家里的田被霸占了,现在更是食不果腹。” ... 正文 第六十四回 虚招实招 那面黄肌瘦的妇女越哭越凄惨,不禁地咳了两声。 “妈妈妈妈” 外面一声声急促的叫声,原来是小可儿回来了,但是他回来的时候两手空空,脸上还多了两个鞋印。可儿用无辜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母亲,活脱脱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但是他的脸上又写满了委屈。 “我我刚才出去然后拿一锭银子就被人抢了” 那妇人为小可儿拍去了身上的尘土,她的心十分的难过,这样的事情早已不是第一次了,作为唐人,在这里十分的不受待见,可儿的身上也流着唐人的血,从小到大一直都受到附近孩子的欺负,而像这样在街上被抢,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各位贵客,实在是不好意思” 妇人泣不成声,钱没有了,别说给司马无悔他们做一顿丰盛的,就连他们自己晚上都没有吃的了。 赵二又掏出一锭银子来,交给了可儿。 “可儿,再去跑一趟呗,让李封晨哥哥和王菲姐姐陪你走一趟吧。” 李封晨和王菲一听就心领神会了,都拿好了自己的兵器,往小可儿的身后一站。这一对金童玉女,各自拿着不菲的兵器,看上去威风十足。 “老板娘,这个是怪不得可儿,想必是我们来到这里就让人给盯上了,责任在我们身上。要是前面都跟可儿一起去,就不会出事了。” 妇人虽然不好意思,但是可儿毕竟年纪那么小的孩子每天跟着自己食不果腹,那妇人心中也十分的不好受。 很快可儿就领着李封晨和王菲出了去,周围有不少人盯着他们三个,尤其是可儿手上拿着的那一锭银子,没有丝毫的遮掩,其实这是李封晨故意的。谁要是敢来抢,就得让他碰碰钉子。 一个拐弯,三个人走到了一个小胡同里面,不一会儿后面就跟来两个人,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又走了几步,前面的路也被人给堵了。迎面走来一个瘦皮猴,长长的头发并没有盘发髻,而是用一块碎布直接扎着,十分的不像样。要说这瘦皮猴,长相实在有点渗人,面无半两肉,两个眼球干瘪了下去,但是一副表情却凶神恶煞。 “马可儿,你还敢往这里跑,胆子不小啊?” 可儿一听,往后退了两步,其实前面他也想多走两圈,绕过这个小胡同。 “别怕。” 王菲把手搭在可儿的背上。 “你这厮,明明是唐人却在这里干这种勾当,要不要脸?” 王菲嘴上可不留情,还故意侧过了身子,亮出了凌空剑的剑柄。 “啊哟,这小妞不错。” 瘦皮猴嘴上也不会积德,看到王菲一袭白衣飘飘,马上就打起了她的主意。 “这么着吧,把银子和这小妞留下,其他人可以滚了,老子对男人没兴趣。” “哈哈” 瘦皮猴身边的几个人大声笑道。 “臭不要脸!” 话音未落,王菲两个箭步上前,一脚直往瘦皮猴的下档踢去。但是这瘦皮猴反应极快,不仅仅躲了过去,右手一伸还抓住了王菲的脚肘,王菲也马上做出了反应,右手将剑鞘插入黑土地上,左右脚连环攻去,算是解了自己的困境。瘦皮猴也着实被吓了一跳,没想到这小妮子的功夫还不赖,连连往后退了三四步,靠着自己的部下才重新站稳。 不过王菲的这招连环腿并没有吓退这群人,瘦皮猴马上又露出了淫笑的面容。 “这小妞还真不错,细皮嫩肉的,老子喜欢,哈哈” 没想到这瘦皮猴竟然更加变本加厉,王菲顿时怒火骤升,激动的右手按住了凌空剑的剑柄,就想直接把宝剑抽出,给这厮来一剑,甚至都想直接阉了这厮。 “我来。” 李封晨出手放在王菲的手腕上,示意她不要动剑。 “这几位朋友,我们也不想强人所难,你既然得罪了我的朋友,这样吧,你给我们叩个头,把前面抢得钱留下,我就不为难你们了。” “哈哈哈哈兄弟听清楚了吗?他想为难我们,哈哈” 瘦皮猴越笑越嚣张,这几年来来往往的唐人他见多了,都喜欢配些刀剑用来傍身,但是多半都只是摆设,可从来没见过什么高手。 “来啊,小兄弟,让我来瞧瞧,你准备怎么为难我们。” “你既然这么要求了,那我乐意之至!” 李封晨微笑着,一步一步往前走,他身上的双剑依然配在腰间,李封晨可从来不觉得对付这些人要用到双剑。 离那瘦皮猴只有三步的距离,李封晨突然一个箭步加快速度,扬起右拳,朝着瘦皮猴的左脸打去,这一拳又快又狠,还带着拳风,瘦皮猴一下子失去了笑容,伸出自己的双手来挡,但是半晌都没有动静,原来李封晨的这一拳完全是虚招,他看准瘦皮猴一抬手就马上抬脚对于王菲方才瞄准的地方一脚狠狠地踢去。 “嗷” 那瘦皮猴痛的直叫,但是他刚想弯身去护自己的下体,李封晨的拳风又来了,这一拳比方才的那一拳更快更狠,没办法,瘦皮猴只好再次抬手护住自己的脸。他哪里想到,这还是虚招,李封晨故技重使,右脚对着瘦皮猴的裆部又是一脚。 “嗷” 这下瘦皮猴真的忍不住了,踉踉跄跄地退了两步,都有一点站不稳了。没想到这年轻人打架出招怪得很,一点都不按套路来。 “还不跪下?” 李封晨问了一句,马上抬起右手,食指和中指形成一个叉子直奔瘦皮猴的双眼而去,这两下瘦皮猴已经被吓得魂风破散,一看到李封晨还想叉自己的双眼,下意识又是抬自己的双手来护自己的脸。但是一抬手他就后悔了,怎么又上当了! 李封晨微微一笑,对准瘦皮猴的裆部又是一脚。 “嗷” 这连续的三脚,只要换成一个正常的男人都无福消受。瘦皮猴扑痛的倒在了地上,眼中满是仇恨地看着李封晨。 这会儿瘦皮猴身边的弟兄都看傻了,他们可没见过老大被人这么戏耍,简直拿李封晨一点办法都没有,这要是自己上还得了,为了自己的下半生,几个小弟没一个敢上去。 “你忘了叩头了。” 李封晨不依不饶,一个转身用左脚踩在瘦皮猴的头上。 轰的一声,瘦皮猴的脑袋和大地来了一个亲密的接触,此时他只觉得自己头昏脑涨,全世界都在不停地打转,无力地扑到在了小胡同中。 李封晨抬头望着瘦皮猴的小弟们,环视了一下。 “怎么,你们谁还想来试试看?” 李封晨说话的十分还保持着微笑,看着相当的有风度。 “没没,大侠你功夫卓绝,别跟我们一般见识。” 一群人很快就闪完了,一下子胡同的路就宽敞了很多。 王菲在后面笑得花枝乱颤,她怎么都没想到一本正经的李封晨还能闹这么一出,实在是有些让他大跌眼镜,但是看到这瘦皮猴的惨相,又不禁同情了起来,这厮今天也真是够倒霉的了。 “大哥哥,你太厉害了,教我功夫吧。” 可儿见了李封晨的身手,长大了嘴巴,这瘦皮猴可是镇里的一霸,竟然被李封晨的三下撩阴脚给打得痛不欲生。 “那可要等你妈妈先同意了。” 李封晨摸了摸可儿的脑袋,对这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也十分的喜欢。不过喜欢归喜欢,双剑派收弟子十分的严格,即使自己是内地的嫡系弟子也不能随便收徒。 在可儿的家中等了一盏茶的时间,三个人就顺利回来了,不仅仅买了大量的面,还把先前被抢了去的银子给拿了回来。 “妈妈,这位你大哥功夫可厉害了,我要拜他为师。” 可儿一会儿就扑向母亲的怀里,然后马上又说道。说的时候,他的眼睛瞪大,透露出可望的眼神,这妇人从小在中原长大,一看司马无悔这几个人就知道他们不是一般人物,自己的孩子若是跟着他们至少不会饿着,怎么着都比呆在这穷乡僻壤要有出息。但是这些人真的会好好地对待自己的孩子吗? “可儿,这些大哥哥大姐姐们可不是一般人,不能没了规矩礼数。” 赵二转头看了看李封晨,他知道这些大帮大派门规森严,就算是收个外门弟子都要千挑万选,双剑派是徐州第一大帮派,内门弟子不到五十人,外门弟子也不过三四百人,而且每年选弟子入宗的那日,人多如海,怎么可能凭借李封晨一句话就破列收可儿为徒弟呢。 “来,可儿过来给赵叔叔看看。” 赵二张开双手,将可儿招呼过来。可儿眨巴着他的双眼,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赵二,直等到他母亲点头,他才走了过去。 可儿也不知道眼前的这位叔叔到底要做些什么,只见赵二双手轻轻一托,将可儿整个人都抬了起来,然后他又将可儿在空中转了半圈,背对着自己,可儿心里一怕,但是自己此时浑身都动弹不了。 一会儿的功夫,可儿觉得自己的肚子里面有一股气团,有一点涨有一点热,又一会儿,可儿顺利落了地,整个人似乎没什么不一样。 ... 正文 第六十五回 青纱罗衣 “不坏,不坏。” 赵二绕着头,慢慢地说道。 可儿不明所以,慢慢地走到了自己母亲的这边。 “可儿的天赋不差,若是好好培养,将来功夫能够挤入二流高手。” 赵二的话十分的中肯,如果可儿没有习武的天分,即使自己将他带在了身边,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在江湖中功夫的高低决定了一个人的成就,即使从名门走出来,没有一身俊俏的功夫,日子也不会好过。 “这位恩公所说的可是真的。” 妇人直接把贵客改成了恩公,她知道自己的时日无多,若是将来自己的孩子可以出人头地,这对她来说是最好的安慰。 “当然是真的,我和我妻子膝下无子,若是你愿意,我想让可儿给我们做干儿子,将来让可儿继承我们的衣钵,怎么样?” 妇人一听,顿时心花怒放,虽然她还不清楚赵二的来路,但是认作了义子,关系就更加亲密了。 “可儿,还不快去拜见义父。” 妇人伸出右手推了一下可儿,可儿懵懂地走了过去,这位十岁还不到的孩子,脸上充满了疑惑,自己的父亲已经离开了很久,他都已经忘记父亲的样子了。 可儿走到了赵二的面前,看着这位身材魁梧的男人,他的心里却一点惧怕都没有,反而觉得亲切的很。 “义父在上,受马可儿一拜。” 可儿半跪在地上,用他幼稚的口吻说道。 “傻孩子,快去给义父倒杯茶去。” 妇人又补了一句话,可儿立马起身去倒了一杯水过来,他光着脚丫子,跑得飞快。马上又到了赵二的面前,捧着茶杯,小心翼翼地递上。 “嗯,不坏不坏。可儿,你可知道你义父是什么人吗?” 赵二很严肃地提问道,可儿却一脸茫然。 “赵爷?” 可儿微微说了一句,众人一阵哄笑,原来赵二的辈分比司马无悔等人都大了一辈,所以大家看到赵二都恭称他为赵爷,可儿也学起了样来。 “可儿,怎么说话的呢!” 妇人脸颊一红,她也没有想到可儿会这么回答。 “不碍事,不碍事。” 赵二拿起可儿手中的茶杯,细细地抿了一口。 “可儿可要记住了,你义父叫赵二,乃是太原府榆次王家大当家王一山的结拜兄弟,在江湖中人称鸳鸯刀,你拜我为义父,以后就是榆次王家的人,知不知道?” “知道。” “以后跟着义父,要好好学武,上要上要惩奸除恶,下要守卫王家。” 赵二方才想说上要报效国家,可是一想可儿乃是吐蕃人,所以就把这句话给收了回来。 “可儿谨记义父教诲。” “好,好起来吧。” 赵二拍了拍可儿的肩膀,眼神中充满了父亲的慈爱。 “恭喜赵爷收了一个这么乖巧的义子!” 司马无悔等小辈向赵二抱手恭喜道,说起来可儿聪明伶俐,简直就是人见人爱,谁都特别喜欢,赵二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了。 “走开,走开!” 正在司马无悔等人欢乐之时,外面一阵的骚动了,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几个胡人手中拿着鞭子,正在驱赶两边围观的百姓。在他们的身后,跟着好几个手脚上都带着镣铐的女子。 “这些人都是胡人胡茶儿的手下,一直从大唐掳走很多年轻女子,真不知道以后她们会过什么日子。” 没想到司马无悔一行人才刚刚闹过雅州的毒龙山庄,这会儿那么快,他们又抓了一大批唐人来做奴隶。 司马无悔咬紧了牙齿,恨不得立马提着自己的斩牛刀就将这群胡人给杀翻了。 “司马兄弟可不要冲动行事,我们先看清情况再出手。” 杨飞伸手拉住了司马无悔,他也对于这种非人的行径恨恶痛绝,但是这会儿马上出手,可能会后患无穷。 “不错,,我们必须找到这伙人的领头,光杀掉几个小人物,看来根本不顶用。” 几个人都点了点头,擒贼先擒王,唯有找出胡茶儿这个罪魁祸首,才能够将他的势力一举拔起,不然现在救出的女子,过不了多久可能又会被抓回去。如此往复,只怕对这些唐人的伤害更加巨大。 “快走!” 一个胡人拿起自己手中的鞭子往地上狠狠地抽了出去,反弹地鞭子刮到了一个女子的小腿上,将裤子上的粗布都抽出了一个洞来,女子咬了咬自己的嘴唇,一阵阵疼痛袭来,但是她只能忍住,光着脚在黑土地上行走。 “这个女子好像有点面熟。” 李封晨看了看两边的人,他不敢确定。 “这个莫非就是雅州城客店牛老板的闺女?” 在大闹毒龙山庄之前,他们都看到牛夫人和牛闺女的画像,现在看了看眼前的这位女子,的的确确有七八分的相似,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辛辛苦苦去毒龙山庄没有救回来的牛闺女,现在却在这里看到了。 在牛闺女之后,还有好几个唐人女子,几乎都是妙龄的少女,不知道她们被送到了吐蕃会遭到什么样的对待,但是现在在绵阳镇被司马无悔几个人遇到了。 “你看!” 司马无悔伸出手来,指着这群女子的最后一个。 眼前的这位女子如同前面的唐人女子一样,手脚也带着镣铐,但是一眼就可以看出她决非是唐人。 这个女子穿着一身的青纱罗衣,发色有些发黄,在阳光的照射下竟然像金黄色一样,深嵌的双眼如同桃花一样盛开,双眼的下面蒙着一层薄纱,但是依稀可以看到高挑的鼻梁下有一颗诱人的樱唇。 “这女子还真是好看啊。” 就连同为女人的陈青儿和王菲都忍不住赞叹起来,这女子既有唐人女子的优雅又有吐蕃女子的妖艳,脸颊更是长的无可挑剔,一看便是倾国倾城的美女。 “看来这女子和可儿一样,也是唐人和吐蕃人的后裔。” 妇人小声地说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如此的妖媚。” 李封晨看着这女子,目光迟迟无法从她的身上移开,似乎着了迷一般。而一边的王菲早就恶狠狠地看着他了,对于这位和自己指腹为婚的男子,她的心里也有许多说不出的情感来,说爱也算不上,说恨也恨不起来,王菲咬了咬嘴唇,她连自己的情感都说不好,又怎么能够去要求别人呢,而且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中,女子只能待嫁闺中,她并没有陈青儿的傲气,更多的有些认命。 “我先跟上去看看。” 李封晨主动地请缨,大家自然不太好拒绝,只是这样的情况非常的少见,李封晨一向自恃甚高,追踪探路这种活先前都是由杨飞和赵二完成的。 七曲八弯的,跟着这群胡人,李封晨很快就到了镇子北面的一个府邸,府邸比较大,但是护卫的人却不多,而且看着这几个人的身手都十分的普通,想来并没什么困难。 李封晨稍微等了一会儿,看着应该不会有什么变故,就回去了。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李封晨摊开一张图,正是他方才简略画出来的府邸地图,此时他用手点了三处,向众人解释到。 “就这三处有护卫,其他的地方都没什么人,总共加起来不会超过二十人。” “好,今晚过了子时我们就行动。到时候我们再抓住那个领头的,逼问他胡茶儿的藏身之处,想必他肯定知道。” “不错,然后就可以直捣黄龙,一举摧毁这股势力。” 杨飞捏紧了拳头。 子时刚过,五个人身影在屋檐上,隐藏在黑夜之中,司马无悔,杨飞,李封晨,赵二和陈青儿,今晚的行动只有五个人,其实对付这群胡人,一个司马无悔就绰绰有余了,多几个人只是为了保障行动不出任何的岔子。 赵二纵身一跃,在他的面前有两个把风的胡人,他们丝毫没有感觉到身后的杀机。赵二屏住了呼吸,从腰间取下了鸳鸯刀,然后一个滑步,从两个人的中间闪出,干净利落的两刀,割断了两个胡人的咽喉,他们甚至都没来得及出声,就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赵二往上打了一个招呼,四个人齐刷刷地跳了下来,三三两两地从窗户中鱼跃而入,还没半盏茶的时间,就已经将这群胡人全都控制住了。 领头的胡人前面睡得很死,这一路从大唐走来,也是累的很,刚沾到靠枕就睡着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更是糊里糊涂,在黑夜中他甚至不知道前来袭击他们的是什么人。 杨飞在房间里面重新点上火,这会儿其他的胡人都被绑上双手双脚,由司马无悔在另一间房间看守,陈青儿和李封晨负责救援被掳走的女子,杨飞和赵二则在这间房间负责审问这个领头的胡人。 “你们这群狡猾的唐人,就会趁人不备。” 这个胡人用自己不太熟练的汉语说道,但是他话音未落,赵二就直接一巴掌重重地甩在他的脸上。这一巴掌,把这个胡人给打蒙了,他都没想到眼前的这几个唐人那么的猛,自己才说了一句话,就被无情地抽了一嘴巴。 “我们说一句,你就回答一句,不回答的话,我就割掉你身上的一块肉!” 杨飞掏出手中的鱼肠剑来,在这胡人的面前晃了晃,一副不听话直接把你剁了的样子。 ... 正文 第六十六回 人心不古 李封晨和陈青儿架着一个胡人,走到了府邸中一座木制的房子前,大门前挂着一把大锁,用四条铁链锁的死死的。 “快,去开门!” 陈青儿给了这胡人一脚,他踉跄了两步,扑倒在前面。 “还不快去开门,是不是要我给你来一剑啊!” 这胡人的汉语不怎么好,但是一看陈青儿要抽出腰间的佩剑,就立马吓死,二话不说跪倒在地上。 “开门去!” 陈青儿又给了这胡人一脚,一旁的李封晨都觉得陈青儿有些可怕,哪有一点淑女的样子。那胡人被连踹了两脚,在地上做了一个狗吃屎的动作,然后慢慢爬起来,这会儿自己已经靠近木门的大锁,才知道他们是让他来开锁。 慌忙中胡人掏出钥匙,对了几次锁眼,才把钥匙捅了进去。大锁被卸了下来,四条锁链失去了支柱,哗啦一声掉落在地。 就在开锁的一瞬间,陈青儿抽出右手,作手刀在那胡人的脑后劈上一掌,那胡人顿时眼冒金星,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吱” 李封晨和陈青儿推开木门,房间里面一片漆黑,在月光之下,只能稍稍看清门前的一块距离。 “啊” 房间里面的女子开始紧张地尖叫,三三两两地抱成一团,生怕被胡人给抓了去。 “姑娘们别紧张,我们是来救你们的。” 率先开口的是陈青儿,她的一句话瞬间让房间里面这群女子从地狱中看到希望,迎着月光,她们看着陈青儿那张英姿飒爽的脸颊,活脱脱的花木兰在世。那一举一萍,无不显示出她的刚毅,李封晨对这一点并不讨厌,但是却也喜欢不上。双剑派门内是比较传统的,所以从未有过女弟子,从小受到家族的影响,李封晨不太能够接受诸如陈青儿和王菲那样的女子,他希望娶得女子可以像他母亲那样温柔似水。 “现在这些胡人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明天我们雇一辆马车把你们都送回梁州城。今天晚上还是委屈各位姑娘在这里再呆一个晚上。” 陈青儿领着这些姑娘去了前面胡人住的房间,让司马无悔和李封晨压着胡人们到了木制的茅草屋去,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两个房间的人互换了床铺,还真是造化弄人。 “你们这些狡猾的唐人,有本事就和大爷真刀真枪的打!” 领头的胡人话没说完,就被杨飞一拳打在右脸上,顿时褐色的脸上青了一大块。 “你这蛮子,话倒是真多,不要命了?” 杨飞一手掏出自己的鱼肠剑,在胡人的眼前晃了晃,一副奸诈的样子,尽显无疑。 “你们你们到底想什么样?” 赵二看着杨飞审问这胡人十分的得心应手,就不插足其间了,反是拉了一个凳子坐在面前,静静地看着这场攻心大戏。 “我们没想做什么,就想拿你来练练刀。” “练练刀?” 胡人的额头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汗,这会儿杨飞的短剑从左比划到右,又从右比划到左,然后又故意在胡人的眼睛上面停留了一会儿。领头的胡人在杨飞手下如同待宰的羔羊,被结结实实地绑在椅子上,丝毫动弹不得。 “你不知道啊,我们唐朝的侩子手平时都要拿人来练练刀的。” “练什么刀?” 胡人一听到侩子手三个人,心凉了半截,他常年过境在两国之间,对于唐朝的文化多少都有些了解,侩子手是唐朝里面最可怕的一群人,他们的工作就是杀人,所以当杨飞说出这三个字,领头的胡人简直要奔溃了。 “练刀,当然要练最难的了!你有没有听过碎骨啊?” “这个这个是什么?” 杨飞说的有模有样的,胡人被吓得话说声音都颤抖了起来,谁还知道什么叫碎骨。 “这个你都不知道,要不一会儿我让你来个全套?其实说来也简单,就是先把两个眼睛挖掉,然后两个耳朵给割下来。” 杨飞描述的有声有色,还一边拿自己的短剑不断地在胡人的身上游走,说的煞有其事。 “然后对着鼻子,一刀一刀地割下来,再然后”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领头的胡人听得头皮都发麻了,只觉得自己裤裆一热,竟然被吓得失禁了,顿时一股骚臭味传了出来。 杨飞一歪脑袋,这胡人也太不禁骗了吧,什么吐蕃各个是汉子,简直就是大言不惭。失禁了之后胡人依然在浑身发抖,脸色煞白了,就连嘴唇都开始发紫了,面对杨飞这个恶魔,他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了。 “就你这怂样,还真刀真枪的干,你还干嘛?” “不敢不敢大侠,饶命,大侠好汉” 胡人显然开始语无伦次了,说话连基本的逻辑都不见了。 “知不知道胡茶儿?” “知道知道” 胡人的心理防线已经完全奔溃了,这会儿根本用不了什么多余的手段。 “知道他在哪里吗?” “百寒城毒龙山庄” “怎么又叫毒龙山庄,起名字一点品味都没有。” 杨飞收起了自己的短剑,看了一眼赵二,他们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似乎比他们预想的还要更加顺利一些,府邸的胡人们没有做太多的抵抗,领头的人也是无胆匪类,随便吓吓就搞定了。 “对了,你有见过胡茶儿本人吗?” 赵二开口问道。 “没有没有,我们从来没有见过胡茶儿本人,只有吐蕃七雄才知道胡茶儿长什么样子。” “还搞得那么神秘!” 杨飞和赵二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个人都出了房间。夏季的吐蕃十分的干燥,所以入夜之后风会稍微有些凉,五个人都忙完了手头的工作,再一次聚在一起。百寒城这趟怕是逃不掉了,杨飞和赵二都在细细捉摸着,李封晨内力全失让他们的战力捉襟见肘,毕竟百寒城在吐蕃腹地,行动起来没有那么方便,自然需要考虑更多,谋定而后动。 “哎呀,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司马无悔展开双臂,舒舒服服地躺在了板床上。 整个府邸只有三间是可以住人的房间,其中一间房腾出来给被掳走的女子,还有一间房本来是安排给陈青儿的,但是被那领头的胡人一尿,陈青儿进去的时候脸色铁青,一溜烟的功夫就逃了出来,这会儿只好跟司马无悔四个人大男人挤在一个屋子休息了。 还好这屋子的一面都砌了一张大板床,足够他们五个人并排躺着,陈青儿虽是一身男儿装,但是始终不那么的方便,于是司马无悔老老实实地拿出斩牛刀,在他们两个人中间架起了一道难以鱼跃的鸿沟。 简单的凑合了一夜,五个人卯时起来,安排好的马车会在辰时过来,陈青儿从床榻上爬起来,司马无悔的斩牛刀丝毫未动,她抿着嘴笑了笑。第一个出门打了一盆水,顺路也打算去看一下另一个屋子里面的女子,然而刚到门口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不对。 一推开门,整个屋子,只剩下一个人了。 “怎么?其他人呢?” 整个屋子空空如也,在板床上只躺了一个女子,陈青儿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才一夜怎么人都走了。 床上躺着罗衣的女子,隔着青纱,都可以感受到她完美无暇的脸庞。 “昨天晚上都走了。” 青纱女子淡淡地说道。 陈青儿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明明都说好了今天一早就用马车都送她们走,可为什么一晚上就都走了呢? “人心险恶啊,最后唯一信赖的还是只有自己而已。” 在陈青儿的身后,李封晨和杨飞慢步走了过来,他们也看到了房间里面的情况,一屋子人竟然晚上都走空了,只剩下一个女子。 “杨兄你这是什么话?” “这些女子被抓了,好不容易看到了逃跑的希望,你觉得她们会相信我们吗?” “可是救她们的是我们啊?而且我们都说好了一早就让马车送她们” 杨飞叹了一口气,最难相信的就是人心了,在面临极度困境的时候,信任是最奢侈的东西。即便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也是一样,如果可以自己把握自己的命运,谁又愿意把生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杨师爷说的对,我们都低估她们的求生欲了,以为她们会安心在这里住一个晚上。” “那牛老板的闺女,可怎么办?” “李兄,这是她们自己的选择,我们可以救她们一次,但我们只是一介凡人,不可能救她们一辈子,何去何从都是她们自己的选择,无需多扰了。” 杨飞边说边走进了房间,毕竟房间里面还卧躺了一个女子,但看服饰就知道,是那个异域的女子,那是美丽的让人几乎窒息的女子。 “你为什么没有跟她们一起走呢?” “小女没有家,即使走了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杨飞顿了顿,没有家又是什么意思呢?眼前的这个女子看似不到二十岁,骨子里却似乎已经饱经风霜了。 ... 正文 第六十七回 不知天命 “你是唐人和吐蕃人的后代?” 杨飞试探性地问道,这个女子处处透露出神秘,然而她那婀娜多姿的身影又不能不让人去怜惜。 “公子说的是,奴家的父亲是唐人,母亲是吐蕃人。” 杨飞一听到这女子用奴家称呼自己,顿时觉得自己头皮一阵发麻,就好像昨天夜里那领头的胡人面对自己一样,毫无办法。 “那你为什么不逃走呢?” “无论是大唐还是吐蕃,都没有奴家的容身之处,这天地之间没有我的立锥之地。所以无论到哪里,都是一样的。” 青纱女子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异常的平静,没有任何的忧伤,也没有任何的抱怨。说完之后,她便坐了起来,颔首在李封晨的面前。 李封晨可以微微感觉到她身上的一股幽香之气,摄人心魂。即便隔着青纱,都可以感受到她微微呼吸时的吐纳。李封晨咽了咽口水,顿时觉得自己口干舌燥,于是马上侧过头去,这一切动作都被陈青儿捕捉在眼里。 陈青儿尴尬地笑了笑,这女人美到了极致,就连她这样一位爱慕者众多的巾帼英雄都自愧不如,但是她又感受到一些厌恶感,陈青儿极度讨厌那些认命的女子,她甚至认为那是自甘堕落,这个女子就连被人掳走,都显得如此的坦然,内心竟然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反抗,她既感到愤怒又为她感到可怜,拿得经历过多少的风雨,才能麻木到如此田地。 “不知道这位姑娘怎么称呼?” 李封晨问道。 “公子就叫我小怜吧。” 小怜站起身来,对在李封晨微微屈膝,点头颔首,一双桃眼看着李封晨,里面是包含深邃的清澈。一身青绿色的儒裙服,外面是粉色的罗衣,脸上则蒙着一层轻纱,一举一动无不彰显出女性特有的妩媚,李封晨呆呆地看着她,这次他连侧头的能力都被夺去了。 “小怜姑娘,那么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杨飞看李封晨迟迟没有反应,便发问道。 “奴家无依无靠,若是在这个世界上飘荡最后也难免落入风尘之地,既然公子是奴家的救命恩人,那不妨就让奴家跟着公子吧。” “这个……” 李封晨看着眼前的美女,他又怎么开的出口拒绝她呢? “小怜姑娘,并为我们不愿收留你,只是我们这一行凶险万分,若是将你带在身边,怕是凶多吉少。” 杨飞婉然地回绝掉。 小怜姑娘看了一眼杨飞,眼神又回转回去,盯着李封晨。 “我在这个世界上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就像那没有折线的纸鸢,终究逃不了流浪的命运。” 小怜姑娘暗自叹了一声,饶有意味地望着远方。李封晨看到此情此景,心里也百感交集,这样的女子若是没有人保护,在这个世界中又怎么生存得下去呢,无疑会成为别人的猎物,甚至最后流落到风尘之地,一生凄苦没有希望。 “杨兄,我看我们就留下小怜姑娘吧,即使千难万险,我相信总有办法的。” 李封晨本不该说这话,若是他奇毒都解去了,这么说自然没有问题,可是现在都有一些自身难保的味道了,可谓泥菩萨过江,但是面对小怜那楚楚动人的眼神,李封晨实在难以对她说一个不字。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杨飞留下了一句话,转身慢步走出了屋子,他知道再怎么劝都没有用。李封晨的脾气很倔,决定了的事情很难轻易改变,更何况面对这样的一个女子,杨飞忍住了没多看两眼,或许多看两眼,自己也会和李封晨一样,着迷了吧。 陈青儿跟着杨飞的步子,也出了房间,就留下李封晨和小怜两个人,出了房间,陈青儿不经意地撩拨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然后将头发梳成一个发髻,这种活她已经驾轻就熟了,三两下就弄好了。虽然不怎么美观,但是现在她一身男装,顾不得什么形象了。 “陈姑娘怎么看待小怜姑娘?” 杨飞没怀好意地问了一句。 “杨师爷倒是定力不错。” 陈青儿没有正面回答,却又给了杨飞自己的答案,杨飞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在夸他,苦笑了一声。 “姑娘高看杨某了,无非是江湖上经历的事情多了,知道哪些自己可以有,哪些不该有,罢了。” “杨师爷谦虚了,人最难做到的不就是有自知之明嘛?” “陈姑娘说的是,人最难的就是有自知之明……” 杨飞叹了一声,也意味深长地望着远方,这眼神和小怜的眼神如出一辙。命运到底是什么,杨飞在别人眼里是龙空大师的高足,但是却无法真的纵情江湖。陈青儿是别人眼中的名门之后,但是却又无法左右自己的婚姻。两个人对望了下,人最难的就是有自知之明,不是吗? “你们都醒了啊,都不叫我。” 司马无悔揉着双眼,从后面的门口出来,又伸了一个懒腰。正巧看到前面是杨飞和陈青儿,这会儿屋子里面只有赵二一个人睡着了,毕竟上了年纪,熬了一夜精神没有年轻人恢复的那么快。 “李兄还在和佳人促膝呢。” 杨飞指着旁边的那个小屋,不怀好意地笑了笑,“那小怜姑娘可真是我见犹怜,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也罢,也罢。” “那还能比陈姑娘还好看?” 司马无悔根本没听明白杨飞的话,却这般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说完就觉得不对,马上看了一眼陈青儿。陈青儿一时脸上红晕陡升,谁能想到这厮还会拿自己开玩笑,但是女为悦己者容,听完之后先前心头的一层阴霾全都散了。 “哎哟,没看出来司马贤弟还挺会说话的。” 杨飞可不会放过这个调侃的机会,其实早在黄沙镇,他就看出来司马无悔的那些小心思,每次没人的时候都会偷偷地瞄着陈青儿。 陈青儿也听出这两个人在调侃自己,开心之余也略略有些尴尬,虽然对外一直都是男儿装,形式作风也是如此,但是毕竟有一颗女儿心,在情感的事情上面总是有些腼腆的,于是很快就走开,不再理睬这两个人了。 “司马贤弟,这陈青儿可不是一般的人物,长铗派的门槛比双剑派还要高,而且她的父亲还是名满江湖的银月长剑。你可要想好了?” 江湖门派更加重视门当户对,李封晨的父母多年来都没去榆次王家提亲也是这个道理,司马无悔虽然功力不菲,但毕竟只是双剑派的内门弟子,并非李家的嫡系,如果长铗派希望和双剑派联手,那么李封晨甚至是李封御都是更加好的选择。 “我还没想过那么多呢?” 司马无悔挠了挠头皮,喜欢是喜欢,可他从未想过那么深的事情,回头望着陈青儿离开的身影,司马无悔的眼神中暗含一种忧伤。似乎突然间他明白了前面杨飞所说的自知之明,但是他又何尝不想试试去突破自己的命运呢? “不过要我看来,司马贤弟也并未全无可能,江湖毕竟是看功夫的地方,如果司马贤弟功夫真能够登峰造顶,那我想长铗派也不会介意多一个数一数二的高手助阵。” “真的吗?” 司马无悔的脸上洋溢起来兴奋的表情,想来自己也算是江南刀圣的徒弟,勉强算是名门之后吧,如果自己的功夫可以达到师傅的水准,那肯定没问题了,就是不知道得到哪年哪月。司马无悔二话没说,转身就回房打坐练功去了。 杨飞喜欢司马无悔的单纯,然而在江湖上最可怕的就是单纯了,每个人接近你,讨好你都有自己的目的,利用和被利用,奸诈和狡猾,这个江湖并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么正义,各门各派都有自己的主意。 “奴家感谢公子的收留之恩。” 小怜姑娘微微点头,李封晨的态度已经决定了他愿意留下小怜,虽然这需要冒很大的风险,但是李封晨在所不惜。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可能只是脑门子一热,但是他却不后悔。 “小怜姑娘放心,以后只要有我李某人,断不会让别人欺负姑娘。” “好。” 小怜姑娘微微笑了一笑,虽然隔着轻纱,但是这一笑也能够让众生颠倒了。李封晨双手僵直在一旁,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这个绝世美女。 “小怜姑娘先好好休息吧,我们一会儿就出发。” 李封晨寻了一个借口,出了房间。他赶忙到外面呼吸了一口气,房间里面小怜姑娘浑身的暗香,都快让他喘不过气了,方才他感觉到自己深深地溺于其中。李封晨回头看了一眼,无论是出于道义还是别的,他都不可能将小怜一个人留在这里。 但是,他又能给小怜什么呢? 双剑派对于嫡系弟子是很严厉的,别说是娶正方的妻子,就算是侧室纳个妾,都得得到家族长老们的同意,而小怜姑娘毕竟身上留有吐蕃的血液,家里的长老们又岂会同意。不然的话,难道一辈子糊里糊涂地把小怜姑娘带在自己身边吗…… ... 正文 第六十八回 百寒无夏 百寒城离绵阳镇并不太远,但是一来一回也少不得一天时间,赵二和杨飞一起商量着,却为此事头痛不已,这次去大理,势必要将可儿和小怜带上,但是百寒城一行却凶险万分,但是若杀了胡茶儿之后再返回绵阳,随后再去大理,又要白白耽搁两天时间。 原本赵二和杨飞都有些举棋不定,但是很快可儿和小怜都希望可以同行,杨飞想来这一路,他也着实是不易,从最初只身一人去黄沙镇,结识李封晨和司马无悔两人,然后三人在太原一战之后便认识了赵二赵婶以及王菲,之后更是在梁州结识了长铗派的大小姐陈青儿,现在又在吐蕃小镇和可儿,小怜姑娘结伴。一行人像是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多。 从绵阳镇到百寒城,一路十分的顺利,早上一行人将胡茶儿的那群酒囊饭袋的手下都关进了小木屋,这午间太阳还未落山,就已经到了百寒城的门口了。吐蕃的城邑看守不如大唐,门口的几个人兵丁随便问了两句,就被装成是大唐商人的司马无悔等人蒙骗了过去。 司马无悔进入百寒城的时候笑了笑,露出了皎洁的牙齿,这会儿他正粘着胡子,装出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说起来杨飞和赵二两人在易容术上面也颇有造诣,不仅仅可以把司马无悔变成一个老太爷,更是把倾国倾城的小怜姑娘化妆成了一个满脸雀斑的女仆,司马无悔一回头,杨飞和李封晨都佩剑而行,赵二则装成了一副管家的样子,最有意思的还是王菲和陈青儿,两个人都被打扮成了恶女的样子,就这样一行人顺利进入了百寒城。 要说这百寒城,只要太阳一落山都寒冷无比,正值夏季,但是晚上若是出门不穿件外衣也会冷死。夜风一吹,家家户户都紧闭着窗户,司马无悔等人却是从中原来的,想来应该可以在冬季之前赶回去,所以就没有准备什么御寒的衣物。 杨飞和赵二此时穿着单薄的衣服,伏在毒龙山庄的墙头上,阵阵的寒风吹得两个人直打哆嗦,口中吐出徐徐的白气,两个人在黑夜中相视一笑,谁都没有想过这夜里竟然那么冷,这铁的身子都受不住,好在两个人微微运功,总算能够将将承受。 这百寒城的毒龙山庄比兴州的要大上好几倍,但是整体的风格却是惊人的相似,杨飞暗笑,这胡茶儿一定是一个没有品味之人,竟然能够修出如此俗不可耐的院子。不过笑归笑,这百寒城的毒龙山庄却高手不少,而且夜里巡视也颇有章法,两人一组不断巡视整个山庄,总共十个人,五组人马,看来他们要想出其不意夜袭毒龙山庄并不容易。 “没想到这毒龙山庄倒是比那一个严上不少。” 赵二开口之后,杨飞点了点头。看来这次得要徐徐图之,只是不知道这毒龙山庄在各处,除了人口买卖是否还做别的生意,只要一些的线索就可以成为他们刺杀的机会。 没过多久,杨飞和赵二就悻悻地回了客店,一路上不停地打喷嚏,夜里百寒城的街道空旷无人,连个沿街打更的都没有,为了防止客店的人看出端倪,杨飞和赵二用轻功从二楼客房的窗口中进入。 “真没想到这百寒城夜里竟然如此的寒冷。” 杨飞说话的时候还打了一个哆嗦,此时陈青儿,小怜,王菲还有赵婶已经都睡下了,李封晨和司马无悔正在旁边房间练功,就剩下杨飞和赵二两个人。 “杨少侠,依我看这毒龙山庄很不一般,这里面的房屋离着墙垣都有二十丈之远,若非是轻功绝顶的高手,根本不可能在让人毫无察觉的时候进入。” 杨飞点了点头,对此深有同感,一般中原的院子,房屋和房屋之间,房屋和墙垣之间都不会超过五丈,所以用轻功伏在屋檐上,趁人不注意一跃就可以到前面的屋檐,即使是十丈,若是巡查的人不在下方,杨飞也有自信可以迅速过去,但是二十丈。这对于寸土寸金的中原和江南,实在是有些不划算。 但是偏偏百寒城的毒龙山庄就是如此,所以今夜,杨飞和赵二只是沿着周围一圈的墙垣,往里面瞧了瞧,可是这毒龙山庄何其的大,杨飞和赵二没有什么千里眼的能力,所以对于整个山庄,实际上仍然是两眼一摸黑,什么都不知道。 翌日,杨飞依然起的很早,但是李封晨和司马无悔两个人起的更早,这两个人似乎故意在和对方较劲,李封晨才刚刚恢复了一丝丝的内力,晚上就熬夜拼命地练习,其实多半没什么用处。杨飞叹了一口气,以后这绝不能让这两个家伙住一间房间。 赵二和可儿睡得略微晚了一些,起来用过早饭之后,赵二在院子里面教可儿一些基本的拳法,无非就是扎马步和直拳,在座所有人除了司马无悔,其他人都是从这最基础的开始学起的,可儿自然也不会例外。 就看到可儿扎着马步,一摇一晃的,还不时地出拳,但是很快可儿的眼光就被一旁练习双剑的李封晨和提着大刀凝神的司马无悔给吸引了过去。赵二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会儿客店还没什么人,老板一早出去采购了,就剩下老板娘这会儿还没醒。 “赵爷,我方才出去打听了一下,这毒龙山庄涉及的生意还真不少,从人口贩卖到织布,铁器,盐,几乎样样都有。” 赵二眼睛一亮,这贩盐可是一个不多见的生意,在大唐,贩盐可是死罪,可即便是如此依然有不少人选择铤而走险,可见其中的利益得有多大。 “若是你们装成扬州的盐商,杨少侠看着如何?” 说罢,赵二起身在杨飞的面前转了一圈,这赵二本就是江南人,再加上自己的个子并不大,倒确实有一些江南商贩的感觉,只是这盐可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搞到手的,到时候若是自己手上没有货,又怎么可能有人信呢。 “……” 杨飞沉默了一会儿。 “杨少侠莫非是担心盐货的问题?” “不错。” 杨飞坦然相告,若是自己真能拿出盐来,想必对方肯定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到时候可能就有近距离接触胡茶儿的机会了,到时候十步一杀,一剑封喉,都未尝不可。只要胡茶儿一死,他的势必就会土崩瓦解,不仅仅可以解兴州的困境,更加可以让两国边疆少了一些战乱。但是问题的关键是,他们没有盐。 “赵爷,这盐可不是寻常货,且不说最近的粮铺没得买,就算有,怕是我们现在倾家荡产也吃不下多少货。” “那是自然,我也没说我们要买吧?” 赵二若有所思,他一开始想说抢,可是转而一想这不就是土匪的勾当,自己无论如何都开不出这个口,但是若用偷字,又显得不够光明磊落。 “到时候我们只需要向胡茶儿借一些盐巴就可以了。” 赵二说到这个借字的时候故意发力,杨飞如此聪明白当然一听就明白了。这我们没有盐,可作私盐生意的又怎么会没盐呢,到时候只需要先截取一批盐货,再卖给胡茶儿不就行了。这空手套白狼的买卖还真是顺当。 当下杨飞就冲着赵二微微一笑,他没想到赵二这般正义凌然的江湖侠客也会想出这般诡计,颇有前些日子崤山狂风寨韩吉之风,想到这里,杨飞又有些怀念起这个少年智者,起初自己被他骗的直咬牙,但是转而一想又有些佩服韩吉的谋略,大胆中又有细腻,若非是自己误打误撞识破了他的计划,怕是这辈子都要被蒙在鼓里了。 “那赵爷,以你来看,我们怎么借这个盐巴呢?” 说起坑忙拐骗这类事,杨飞一时就来了劲道,也不知是怎么的。 “咳咳……依我看,这私盐多半还是从扬州青州等沿海城市所出,途径长安再一路运到这吐蕃国中,只要我们顶着这几天来往的唐人,应该就可以从中找出端倪来了吧。” 杨飞若有所思,只是这事他也不敢确保,若是交易的地方不在百寒城而在吐蕃其他境内又或者是在大唐境内,那可就抓瞎了。但是眼下也没什么特别好的手段,赵二所说的也不失为一个方法,暂且也只能如此了。 杨飞和赵二两个人确定了要开启“贩私盐”的生意,这两天一群人都在百寒城的城门四周晃悠着,眼睛里面都顶着来往的唐人,但是杨飞多张了一个心眼,无论是吐蕃胡人还是唐人,他都盯得紧紧的。 直到第四天,杨飞才从城东一群过往的脚夫身上找到了一些线索,这群脚夫都是胡人,看上去都是贫民打扮,但是城门口的兵丁却没有做太多的盘查,只是和领头的人随便说了两句,就把他们放了进来。 这其中一定有猫腻,杨飞想着就马上跟了上去,故意走近这群脚夫,想趁机会一查究竟。 ... 正文 第六十九回 寒风米行 一排脚夫都挑着担子往城内赶,这担子一点都不轻,所以他们并没有注意,身边有一个华服的少年人,正在往他们的身边靠。 杨飞挠了挠鼻子,这脚夫一个个都看着精瘦精瘦的,面无半两肉,唯独领头的那个人油水十足,他自己没有挑担只是领着这群脚夫。杨飞停留了一下,等到最后一个脚夫走过自己的身边,他才在后面慢慢地跟着。 脚夫做过,一路上淅淅沙沙的确有一些白色的粉末,杨飞几乎可以断定这群脚夫挑的就是盐巴,为了确认,他还猫着身子,用手指沾着地上的粉末来查看。 “果然是私盐!” 私盐的味道和官盐的味道不同,一般官盐的味道都要淡很多,而私盐却要比官盐味道正,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全国富商家里,私盐生意要远比官盐好得多,杨飞一尝味道就知道这里面的门道。 既然是私盐,那肯定就是青州和扬州的盐贩子,如果是其中的行家,品一下就能够尝出地方来,但是杨飞却做不到,他只是随着这些脚夫,暗暗地跟在他们的后面。不知为何,这一路十分的顺利,脚夫们挑着担子,去到了毒龙山庄,杨飞只能在远处望着,好在毒龙山庄也就一个府门,杨飞就近找了一个酒店,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没想到这一座就是一下午,整个毒龙山庄再也没有半点动静,杨飞举起手里的小杯,抿了一口吐蕃的小麦酒,这酒虽然味淡,但是也够醇,想来和中原的酿酒技术稍有不同,不过也别具一番特色。杨飞足足喝了一个下午,也等了一个下午,终于在近黄昏的时候,又看到那些脚夫一个一个挑担出来,身边还跟着不少形形色色的吐蕃商人。 只是这些人一出门,就东南西北往各处跑,杨飞一脸无奈,没想到这毒龙山庄还供应了不少地方,自己只好跟着其中最大的一路。 寒风米行。 杨飞在外面探了探头,两个脚夫跟着一个商人模样的人,到了一家城南的米行,杨飞努了努嘴,就看到两个脚夫一会儿拿着空担子出来,想来盐货已经在这家米行里面了。这米行自然不能和严防死守的毒龙山庄相比,晚上去借一些应该不会有什么难度。 杨飞稍等了片刻,就回去了客店,和赵二商量了一下。虽然只有一家小小的米行,但是他们也未必需要大量的私盐,只需要带着一些盐巴去迷惑胡茶儿就足够了。届时趁势杀入毒龙山庄,擒住胡茶儿,一劳永逸。 “咳……咳……那今晚我就在与杨少侠一同去这个寒风米行,借一点盐巴。” 赵二依然把这个借字说的很重,杨飞听着会心一笑,这有借有还,不知道到时候赵二是不是还得去还呢?杨飞的好奇总是停留在很奇怪的地方,他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个汉子,心里却透露出一些辛酸的感觉。 用晚饭之前,司马无悔和李封晨才赶了回来,这两天两个人都在全城的医馆走动,想寻一些儿茶树来解毒,但是这种草药实在没有太多人知道。所以忙活了好几天,才找到半截树皮,虽然是杯水车薪,却也聊胜于无。 用过了药,李封晨趴在了床上,这找到的儿茶树磨成的细粉早就被喝完了,就连树皮都被他反反复复泡了四五遍,才确定完全没有了药效,然后他马上开始运功,整个丹田开始翻腾,奇经八脉稍稍恢复了一些动静,不一会儿一阵阵红韵,李封晨满意地笑了笑,之前在雅州城用药让自己的丹田恢复了正常的工作,现在奇经八脉也疏通了,虽然内力只恢复了一两成,不过看起来要完全解毒已经不远了。 李封晨睁开双眼的时候,司马无悔正在对面,如同老僧入定一样,没有任何的神色。只是眉间丝丝的汗水,李封晨只是坐在一边,都可以感受到司马无悔体内奔腾的劲力,对于李封晨现在来说,这种内力甚至让他有一种被压迫的感觉,司马无悔身后的床摆都在摇动,李封晨脊后冒出了冷汗,别说是他现在内力不足三成,即使是全盛时期也只能望其项背。 九天奔雷掌,可真是可怕的功夫。难怪当时凉州四剑之首都没有占到便宜,一掌奔雷惊四海,百川复回大地间。 李封晨叹了一口气,下意识地握了一下游水戏龙二剑,自从得了这两把剑,李封晨对于剑道的理解又进了一步,不同的剑不仅仅是在对敌的时候会有作用,更是对于剑客的提升。就好像在太原榆次得到游水剑,这游水剑的剑身通透,比之前李封晨所用的鹰剑要重上几分,但是却韧性十足,剑身若是在急速之中甚至可以有软剑的弯曲,这样一来虽然鹰剑的力道比不上先前,却是多了好些变化。原本的一些招式都有了新的改变,鹰剑的攻击中可实可虚。而在雅州得到的戏龙剑,就更加厉害了。此剑可谓万中无一,削铁如泥。更加可贵的是,此剑虽然才一尺多,但是剑身浑厚,无论是格挡还是扑杀都颇具威力,原来的蛇剑难以作格挡之效,并且进攻只能伺机而动,现在却具备了破山斩蛇剑的力道。正是因为有了这两把神兵利器,李封晨真正将鹰飞蛇行剑做到攻中带守,无论是长剑还是短剑都可以瞬间改变攻守,两者一攻一守又或者一守一攻,变化何止是翻倍。 李封晨下了床,提着自己的双剑去了楼下。此时司马无悔依然在修炼内力,近乎进入了忘我的状态,自从裘林指点了自己刀法之后,他无时无刻不想着刀意,自己的刀意到底是什么。但是收效甚微,而相反的九天奔雷掌却有种要突破到四重天的感觉,司马无悔不想放弃这种难得的契机。李封晨曾说他的伯父九天神掌李严兆练了十几年才到达四重天,司马无悔可不想再等个十来年。 年轻人总是只争朝夕的,这一路来,是是非非看的太多了,要是没有一身强横的功夫傍身,早就被人啃得不剩骨头了。 入夜,寂静无声。百寒城不似长安那般繁华也没有太原的喧嚣,街上几乎没有行人,杨飞和赵二两个人沿着路,摸到了寒风米行。这家米行的规模并不大,至少白天杨飞看到的店面是这样的,但是却一下子屯了两大包盐巴,这是硬通货,没有路子很难卖出去,无论是吐蕃还是大唐,私盐都是精贵的东西,平民百姓可吃不起私盐。这就说明这家米行有着很不寻常的背景。 但是翻墙进去之后,这家米行又似乎平凡的很,没有人守卫,甚至连一条看门的狗都没有,这两大包私盐就明晃晃地放在眼前。 难道吐蕃国真的已经到了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地步了?杨飞和赵二两个人互相对视,谁也没个答案。但是现在私盐就在眼前了,四周也没什么危险,是拿还是不拿。感觉这一路走来,杨飞都被坑怕了,现在心里还是疑神疑鬼的,这一个小小的米行,就算屯两包私盐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盐巴这东西又不会轻易坏,只要好生守着,卖个大半年都没什么问题。 “动手。” 赵二憋不住了,大好的机会,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杨飞和赵二每个人抱起一大包盐巴,轻轻地从矮墙翻出,丝毫不留痕迹。两个人很快沿着小路反回了客店中。好在一开始,杨飞就选择了这家规模很小的客店,现在店内除了他们一行人就没有别的住客了,这样就可以在最大范围内保护自己的行踪不被泄露出去。 为了安全起见,杨飞和赵二没有选择走正门,而是翻墙而入,今天两个人倒是彻底过了一把翻墙的瘾,若是寻常的汉子抱着这么大的一包盐巴,就是跨个门槛都极为吃力,但是他们两个人轻功都不差,翻个墙轻松自如,完全不在话下。 这几天倒是“女眷”们都十分的安静,吐蕃不比大唐,对于女子没有很明白的约束,但是大唐的女子在街上出出入入肯定会引来别人的目光,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陈青儿和王菲这几天都窝在客店里面做自己的大小姐。 “好了,东风也有了,明天就可以登门造访毒龙山庄了。” 杨飞拍了拍一大包的盐巴,对于赵二说道。赵二也是一笑,自己还是第一次做飞贼,但是他又一想,无论是在大唐还是吐蕃,走私盐都是重罪。这群匪人坏事做尽,竟然还插足于走私盐这种行当,自己就算是插手也算得上是替天行道,就算是贼,也是义贼。更何况还是为了解决两国中的一大恶势力,马上一股正义凌然的情感油然而生。 杨飞却不那么想,偷了就是偷了,不需要给自己找什么,有时候为了达到目的可是使用一些特殊的手段。谁都有情急的时候,更何况只是两包私盐,算不上什么大手笔。 两个人收手之后,就回到房间,将私盐藏在了后院的树林之中,因为平时这边几乎没人经过,想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杨少侠,你说明天我们是扬州盐贩子呢还是青州盐贩子?” 赵二寻思着,自己是楚地的,若说是扬州盐贩子更加可信,但是司马无悔和李封晨都是北方人,一个来自青州一个出生徐州,还真说不定。 “不不不……”杨飞摇了摇头,那天他看到脚夫前面领头的唐人心里就生出一计来,“明日我们都是长安的走私犯。” ... 正文 第七十回 长安商贩 “长安走私犯?” 赵二惊奇地问道。 “不错就是长安走私犯!” 杨飞再一次肯定,没有比这个更加合适的身份了。走私犯这个职业说的好听点是投机倒把,说的难听点就是高级脚夫,从这地卖到那地,从大唐到吐蕃,哪里都少不了这群投机的商人。而长安作为大唐的中心地区,自然涌入了大量的投机客,别说是私盐了,只要你有门路就是大内的贡品都能给你捞出来。 虽然在唐朝,商人不是什么有身份的职业,但是利益的趋势,还是有不少人入了这一行,所以无论在哪里,走私犯都从来不缺,在这个交通并不方便的年代,一辆牛车就可以让一个走私饭来往大唐和吐蕃,私盐、丝绸、米粮、药材,几乎你能够想到的,都有类似的生意,穿梭于两国之间,这几日杨飞可没白站,通过对于城门口进进出出的人群的了解,杨飞认为没有比长安走私客更加合适的身份掩护了。 赵二也细细捉摸了一下,长安走私客,这几天确实也见过这类人,油滑的很,哪里有利益就往哪里钻,赵二不喜欢这种人,但是现在他必须成为这种人。 第二天的清早,杨飞和赵二召集众人,正好客店的老板又出门采购了,他们索性霸着客店的大堂,开始了这次计划。 “咳咳……我们这次会装成长安的商贩去毒龙山庄做买卖。” 赵二先开口,简简单单一句话,让除了杨飞之外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因为这个计划只是杨飞和赵二拟定的,之前也没有和任何其他的人商量过,现在一说确实有些让人吃惊。 “到时候我装成长安的商人,杨少侠会做我的帐房先生,司马少侠和李少侠就做我们的护卫。” 赵二点着名,一个一个给他们安排任务。对于司马无悔和李封晨,做护卫的工作再简单不过了,只要拿着兵器站在身后,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就可以了。更别说两个人都是高手,就算是李封晨内力只剩一成,一般的武者也不过十来招的事儿。 随后,赵二的目光落到了王菲等人,就看到陈青儿和王菲用十分期待的眼神看着他,相反一边的小怜则冷漠多了,似乎这件事情和自己无关一样,即使是小可儿都在一旁跃跃欲试。 “这件事情陈姑娘和菲儿就不用出面了,就让我们四个大男人走一趟吧。可儿也留下,你们都要负责接应的工作。” 其实这接应的工作只是一个说辞,说白了就是不用做什么等着就行了。陈青儿和王菲并非胡搅蛮缠的人,心里虽然失落但是也知晓大局,尤其是王菲,这一路走来,自己有多少分量,已经清清楚楚了。早就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太原榆次的王大小姐了。 翌日,一早天微亮,四个人整装从客店出发,赵二身穿锦衣华服,没有做太多的变装,身旁的杨飞则是贴上了一些胡须,看上去年纪老了足足二十多,还穿着一袭黑色的长褂子,样子更像是一个算命先生,而身后的司马无悔和李封晨则是本色出演,两个人都穿上了藏青色的褂子,胸口还扎有麻制的护胸,李封晨则在腰间配有游水戏龙两剑,司马无悔则在百寒城的铁铺打了一把普通的环首刀放在自己的腰间。 “麻烦进去通报一下,就说长安盐贩赵通天拜会胡老爷。” 门口站岗的胡人都没有正眼瞧过赵二,更是故意把脸抬得很高很高,对于这种势力的人,赵二也没有少见过,即使在大唐,那些达官贵人的门卫都是眼高于天,赵二就曾见过一些县令讨好尚书府的门卫,对一个下人也只能低头哈腰的,这种场景让人唏嘘不已,没想到今天却是轮到自己了。 赵二谙熟其中的门道,他马上上前,一手搭着门卫,一手快速地把一个钱囊塞到门卫的口袋里面,然后笑嘻嘻地看着门卫。这门卫的脸色马上一变,回以一个热情十足的微笑。 “看来你们也不容易啊,那么远的地方过来,还是很懂规矩的,那么就等等吧。” 这门卫伸手到自己的口袋里面,摸了摸,显然也十分的满意,马上就开了门自己一个人钻了进去。 赵二冷冷地笑了笑,无论是在吐蕃还是在大唐,人都逃不出名利的圈子。他看了一眼杨飞和身后的司马无悔和李封晨,虽然这也在他们先前的计划之中,但是赵二心里却憋得慌。 “赵爷,我们就安心地候着吧。” 杨飞微微颔首,实际在身旁,他一直地注视着周围的环境,这毒龙山庄每一处都透露出不一样的感觉,似乎杀机四伏又似乎静如湖水。门口只安排了一个守卫,但是那晚夜探,守卫却出奇的森严,这不得不让杨飞有些疑惑,难道有圈套? 正在杨飞思索的时候,那门卫已经出来了,厚厚的大门开了半扇,示意赵二他们进去。 赵二捋了捋衣衫,抬首跨进毒龙山庄的门槛,杨飞、李封晨还有司马无悔紧随其后。四个人刚进去,正面就站了一群护卫,每个人都是身材健硕,腰间挂着统一的长剑,服装全是黑色的细麻长衫,看着样子各个都威风极了。 “根据毒龙山庄的规矩,外人的兵器不得入内!” 领头的那个指着司马无悔和李封晨说道。很明显就是要他们解下自己身上的兵器,司马无悔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很快就把环首刀解了下来,但是一旁的李封晨就十分的为难了,与司马无悔不同,现在的李封晨若是没有了这双剑,可就大大折扣了。所以他面露尴尬的神色,一回头,看到杨飞正对自己暗暗点头示意。 没办法了,李封晨只能老老实实地交出自己的游水戏龙两剑,看到对面的护卫拿走放在一旁,心里还十分的不舍,不忘叮嘱两句。 其实司马无悔和李封晨的兵器没解了下来,但是杨飞和赵二却各自早早把自己的短兵器给藏了起来,赵二的鸳鸯刀是两把短刀,在短刀上有两个暗扣,正好可以挂载上衣褂子的里面,杨飞则是习惯地把自己的两把短剑藏在了袖子之中。两个人都顺利地躲过了护卫们的盘查,走进了毒龙山庄的腹地。 越是往里面走,护卫的数量就越多,和门外只一个门卫形成了鲜明的反差,这种紧张感却消除了杨飞先前心里的疑惑。这会儿里面走了两个红衣护卫,和带赵二一行人进去的护卫交流了两句,就接替他们的工作,将赵二一行人带往前面的一个大屋子里面。 一开门就看到满屋的金碧辉煌,两边的朱红色的柱子上面,雕刻着金色的腾龙,这金色在阳光之下金光熠熠,一看就知道乃是真金铸造的,这在大唐可没人敢在自己的屋子里面这么雕刻,即便是在吐蕃估计也没几个人可以做到如此程度。这胡茶儿究竟是什么人?杨飞心里打了一个问号,吐蕃七雄之首,杨飞本一直以为此人应该只是一个功夫高手,没想到竟然还有如此深厚的背景。 赵二带着三个人站在大殿之中,稍显有些突兀,坐也不是,站着也难过,大约一盏茶之后,从前面走出一个年纪大约四十开外的男人,这个男人大腹便便十分的富态,就连走几步路就看起来十分的吃力,他边走边冲着赵二等人笑了笑,然后坐到了正前方的位子上。在这个男人的身后,跟着两个魁梧的番僧,左边的那个手臂十分的粗壮,甚至都要比一般人的大腿还粗一圈,右边的那边身后背着一跟齐眉棍,上面也是雕龙雕凤,看着就不是凡品。 “不好。” 杨飞低声说了一句,如果他没有记错,吐蕃七雄之中,就有两个番僧,神拳无敌巴泰尔和游侠番僧吉尔多,这吉尔多的能力和鹰杖库尔差不多在七雄中紧随库尔排行第五,而这神拳无敌巴泰尔在吐蕃七雄之中排行第二,更是吐蕃国师,实力绝非之前的库尔河布库可以相比的。 杨飞倒吸一口冷气,再加上排行第一的胡茶儿,杨飞看了看眼前的一个笑容可掬的肥胖男人,这人竟然手下聚集了那么多好手,想必自己的功夫也绝不会差,今天别说刺杀他了,现在就算要全身而退都非易事。 “胡老板,幸会幸会!” 赵二先上前讨起了近乎,现在没办法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失去双剑的李封晨以及没有斩牛刀的司马无悔,再加上杨飞和赵二,很难从对面的三个人之中占到什么便宜,更何况对面随时还能够叫来百来个好手,赵二也冒出了冷汗。 既然要演,就只好继续演下去了。 “先前听说赵老板是做私盐生意的?!” 胡茶儿开口问道,有点将信将疑。毕竟自己在长安也有不少人,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赵通天这么一号人物。 “胡老板精明啊,其实赵某不是主事的人,不过是受人之托来吐蕃开拓商路罢了。” ... 正文 第七十一回 树大乘凉 “哦” 胡茶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竟然随便派了一个人来吐蕃开拓商路,而且还是私盐这种要掉脑袋的生意,要么这个人在大唐极有势力,要么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在说谎。 “不知道贵商号主事的人是谁呢?” “五福商旅!” 胡茶儿一震,竟然是五福商旅?! 他的嘴角抽了一下,五福商旅是什么,想必整个大唐的商人都知道,这样的一个庞然大物,几乎支撑着整个大唐经济的命脉。胡茶儿作为吐蕃的生意人,自然不会不知道五福商旅是什么,但是他的心理也会有所怀疑,五福商旅是商人中的权威,由大唐最具有影响力的五个商人结成的联盟,其中包括万通钱庄的钱涛、陵南布庄的陈白涛、蜀地茶庄的刘大、扬州商人李祺瑞和北方铁器大王陈九,几乎垄断了钱庄、布匹、私盐、铁器、茶叶、陶瓷等等,每一个人如果可以和他们搭上关系,都意味着一场平白而来的富贵。 所以一般人就是再怎么怀疑,也不会直接说出来,毕竟如果这事是真的,哪得损失多少钱。原本杨飞和赵二只是说自己是长安商贩,但是转念一想这个名号还不够大,倒不如更加狠一点,盗用大唐最有名望的商人名号。 胡茶儿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男人,四十岁开外的样子,无论是身形还是气度都可以看出是内行里手的练家子,并且功夫绝非泛泛之辈。能够面对吐蕃七雄而没有任何的怯意就绝对不是一般的人物,再看看赵二身后的三个人,那账房先生的目光也十分的犀利,身后的两个护卫更加不是寻常的人物。难道他们真的是代表五福商旅来和自己谈生意的?胡茶儿心里一哆嗦,马上换了一个笑脸出来。 “不知道赵爷是代表谁来的呢?” 五福商旅虽然是一个组织,但是却也有些松散,五个人各自垄断了不同的行业,彼此之间许诺没有竞争以此来换取彼此更大的方便,这就是五福商旅本身存在的价值。这就说明私盐这一行只有一个人在做。 “我东家在扬州,算是有一些薄面吧。” 赵二娓娓道来,既不说透也让你明白清楚,和其余五福商旅其余四个人不同,李祺瑞经营的并非家族生意,一般别人不敢做的生意他都敢做,并且越做越大,在五个人中,李祺瑞无疑是最神秘的,也是最狠的一个角色。 “原来是扬州的李爷啊,失敬失敬。去年我曾去过一趟扬州” 说话的时候胡茶儿抬头看了看赵二,但是赵二的表情似乎没有变化,依然是一副极为严肃的表情。 胡茶儿顿了顿。 “可惜没有见到李爷不过么我听说去年李爷生了一场重病,不知道赵爷可知道吗?” 赵二的脸色依然没有什么变化,这会儿身后的李封晨和司马无悔已经只冒冷汗了,杨飞则依然十分的镇定,他细细地想了想,这扬州的李祺瑞何等人物,你既然见不到人又怎么可能知道他生重病呢,多半是讹出来的,但是现在他又不能提醒赵二,只好见机行事了。 “哈哈看来胡老板对于和我东家合作的事情没有太多的诚意啊,到时我赵某高攀了。” 赵二抱手一拜,毕恭毕敬的。 一下子胡茶儿的脸色僵硬了起来,赵二拜完马上转身就走,在门口处被几个护卫给拦了下来。 “胡老板这是什么意思?” 赵二这会儿装的特别无辜,还真像那么回事。 “赵爷可千万别误会,这扬州李爷是什么人物,我高攀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怠慢呢?来来,赵爷我们具体说说。” 胡茶儿此时将一个商人势力的一面尽显无疑,他马上过来挽着赵二的胳膊,把他往里面拽,其实那一刻赵二的眼神中掠过一丝杀意,但是很快他就平静了下来,身后的两个番僧都不好对付,这会儿撕破了脸皮也不是明智之举,更何况胡茶儿还是吐蕃七雄之首,功夫更加深不可测。自己的一击也未必就能够得手! “胡老板客气了,这在吐蕃谁不知道您啊,我东家既然要找合作的伙伴,自然少不了您不是吗?” “哈哈” 胡茶儿捧腹大笑起来,笑声十分的肆无忌惮,这人喜怒无常,让人十分的捉摸不透。 “那么李爷让赵爷来是要和我胡某怎么合作呢?” 胡茶儿笑完,定睛看着赵二。 “胡老板不先看看货吗?” “这这倒是赵爷还带货了?” 胡茶儿一脸的惊愕,估计是没有想到赵二会带着私盐来见自己,但是很快这种惊愕的申请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阴沉。 赵二从内衣掏出一个细麻袋来,里面是用寒风米行里面的盐巴制成的细盐,昨天王菲,陈青儿和赵婶三个人搓了一晚上,好不容易才弄出这么一小带的细盐来。 胡茶儿从赵二手中接过袋子,小心翼翼地打开一看,还真有不少的细盐,他粘着手指稍稍尝了一下。 “嗯嗯,这盐这盐不错啊。不知到你东家这盐怎么卖?” “我东家的意思是借助这私盐的生意,把扬州的一些业务都拓展到吐蕃来,和胡老板么二八分成吧。” 胡茶儿咽了咽口水,二八分成听上去自己似乎很亏,动用了所有的关系网才拿到两分利润,但是这可是和五福商旅合作啊,就算是两分利润,也要比一般的生意多太多了。 “这赵爷不知道你东家打算拓展什么生意呢?” 胡茶儿嘴角抽动了一下,这李祺瑞可是出了名的生意多路子广,什么能挣钱就做什么,就算是朝廷明令禁止的,李祺瑞都敢插足,比如私盐、铁器等等。这中间的利润要远比一般的货物要高,胡茶儿这几年已经在私盐生意尝到了甜头,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条大鱼。 “这个么东家还没有细说,就说要先用私盐来敲开吐蕃这块地方。” 赵二踱步在大厅之中,似乎这会儿已经在这次的谈判中占了上风,但是其实却不尽然。赵二不过是借着五福商旅的这个名号,树大好乘凉而已,一旦底牌被拆穿了就没有戏了。 “这样吧,赵爷。我让后厨的人备些小菜,我们在后面边吃边聊,怎么样?” 赵二点了点头,跟着胡茶儿一起往里面走。杨飞、李封晨和司马无悔紧随其后,事情发现到现在这个地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两大番僧再加上百来个护卫,绝非他们四个人可以轻易脱身的,这百寒城的毒龙山庄和雅州城的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有些迫于无奈,赵二被邀请到了后院的一个水上的小亭子之中,亭子里面有两个女仆已经准备好了酒菜。 胡茶儿盯着两个女仆,很猥琐地笑了笑。 “赵爷若是看上了哪个女仆就跟我胡某说一下,这吐蕃在人口买卖上可不像大唐,简单的很。” 赵二看了两眼这两个女子,在大唐的话,如果你是良人出生那几本就杜绝了人口买卖,除非那些出生就十分卑贱的奴隶,毕竟这类人还是比较少的。但是在吐蕃就没有那么多规矩了,人常常像货物一样被卖来卖去,毫无尊严。 “哈哈胡老板还真是客气啊,可惜我这次来就是为了东家的生意,不敢有别的想法。胡老板若是同意之前我的话,我可以立马回扬州回复东家,下个月就可以有货来了。” 赵二坐在亭子之中,但是心里却急躁了一些,但是胡茶儿却越来越稳当,毕竟是自己的地盘,显得十分的游刃有余。 司马无悔等三个人被隔离在亭子外面,和两大番僧在一起。 杨飞本想在周围随便走走,但是无敌神拳的双眼始终盯着他,让他浑身不舒服。三个人在外面看着赵二一个人在里面,却也是有点空落落的,不知道是担心还是急躁,但是不一会儿门外面吵吵闹闹又来了不少人。杨飞一个回头,好在院子里面视野还算是开阔,正看到不少的脚夫如同上次一样抬来了不少的货物。 “又是盐巴?!” 突然之间,杨飞的心里露出一个不好的念头,中计了! 才两天的时候就运来了如此大量的盐巴,这样的出货量就算是百寒城周边的所有区域都能够供应的上了,胡茶儿又为何要从李祺瑞那边要私盐呢?而且 杨飞转念又一想,一次就有十几个脚夫,那至少也有百来斤的私盐了,虽然长安商贩很多,其中也不乏有人会做私盐这种掉脑袋的生意,但是一次性能够卖出那么多,这样的手笔,除了控制长安私盐买卖的李祺瑞还有谁呢? 换句话说,胡茶儿一开始就和李祺瑞有着生意的往来,前面的一切不过都是演戏罢了,但是目的又是什么呢?既然知道我们是骗他们又不揭穿我们,那就是为了把我们留在这里。 “不好!调虎离山,王菲她们有危险!” 杨飞猛然想到,立马从手中抽出古剑鱼肠,朝着游侠番僧吉尔多直刺过去! ... 正文 第七十二回 背水一战 “不用太担心了。” 一早上赵二出去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赵婶当然知道他们这一行是去做什么的,所以从一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所有逃命的包袱,一旦事情出现任何不可预知的意外,就直接离开百寒城。 现在王菲在赵婶的身边,安慰她说道。若是没动手那还好,如果动手了,赵二可是四个人之中功夫最差的,对方难免会挑软柿子来捏。司马无悔一身内力强横,掌法更是刚猛无比,杨飞的轻功一流来去自如,李封晨虽然内力不足但是凭借着游水戏龙两把宝剑想来也没多少人可以留住他,反而赵二的功夫低不成高不就,一旦被人围住就很难脱身了。 “快!快!” 外面的陈青儿匆匆忙忙地跑回来。 “外面来了很多人,很多胡人。” 匆忙之间,陈青儿有一些的语无伦次,现在这会儿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司马无悔等四个人去了毒龙山庄还没有回来,客店只剩下她们四个女的还有可儿。 赵婶和王菲往窗口探出头去,下面黑压压的确实来了不少人,陈青儿硬压着自己慌忙的内心,现在客店里面能够拿主意的就只有自己了,在杨飞和赵二没有回来之前,自己就是这里的领头。 “赵婶,你先带着可儿去后门,把我们所有的包裹都带上,王菲你同我去前门迎敌,还有小怜姑娘,她” 陈青儿并不擅长发号施令,即便是说话之间,声音都有些颤抖,一时脑子里面一片空白,这小怜姑娘可怎么处理,他会功夫吗,似乎从来没有见她使过,像她这样柔弱的女子怕是连把普通的长剑都拿不住。 “赵婶麻烦你把小怜姑娘也一起带上吧,一会儿我们就从后门走。” 陈青儿再一次回头的时候,赵婶已经不见人影了,王菲也在一旁急急忙忙地从床边掏出自己的宝剑来,大敌当前大家都慌乱不已。陈青儿再往外面看了眼,至少来了十几个骑士,虽说不清楚这些人的功夫如何,但是人一多总是会给人造成无形的压力。 陈青儿和王菲两个人晃晃悠悠下了楼,正巧那群胡人破门而入,十几个胡人大汉围住了陈青儿和王菲,各个都面露凶象,但是很快就变成了一种猥琐的奸笑。 “两个小妹妹还真是不错啊,只要乖乖地放下武器,哥哥们保证不伤害你们哈哈哈哈。” 一个领头的人大声吼道,马上引得周围一群人一阵哄笑。 “大哥大哥,后面那个更加有味道!” 那人旁边的一个人小声的说道,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此时小怜正从后面过来,她也十分的紧张,这样的场景,这样的笑声,她太熟悉了。可是现在李封晨却不在她的身边,有的只是同样紧张的陈青儿和王菲。 “走开走开!” 一声便扭的汉话,人群中挤出来两个大汉。这声音倒是很熟悉,陈青儿下意识抽出自己的长剑。 不错,来的正是吐蕃七雄中的鹰杖库尔河九节鞭布库,可真是冤家路窄啊! “没想到吧,还能在这里遇到你们!” 与身边的其他胡人不同,库尔和布库没少在他们一群人中吃苦头,虽然只是两个女流之辈,但是他们也不敢轻视。更何况陈青儿手中的那把黑色的长剑看着就十分的不一般,绝对是神兵利器。 “手下败将何足言勇!” 陈青儿很低沉的说了一句,的确就在上两周,库尔河布库就摆在了“江南六怪”的手上,无论是司马无悔的内力还是杨飞和李封晨的剑招,都让这两个人心有余悸。但是现在只有两个女子,而自己这边有十来个硬汉,怎么可能会胆怯呢? “女娃娃,那天他们六个人都在或许我们还有点怕,今天就你们两个人,难不成还想打赢我们哥俩?” 库尔竖握自己的鹰杖,辅以内力迅猛地将自己的手杖插在地上,一股强大的气流向四面八方传出,陈青儿一脸犹疑,这家伙的内力以及到了极境的巅峰,就算是自己硬拼也未必有优势,还好当天和他交手的是司马无悔。 “真不知道那傻小子是怎么练的内功,年纪轻轻的就那么厉害” 这会儿陈青儿心里却狠狠地和司马无悔杠上了,想拿草蜢剑还有现在的库尔,功夫可都在自己之上,但是司马无悔对上他们却有压倒性的优势,陈青儿一咬牙,她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功夫不如司马无悔,在她眼里,司马无悔就是一个傻小子,一个不解风情,愣头愣脑的傻小子。 很快陈青儿就回过了心神,眼前的敌人绝非善类。身边的王菲也抽出了自己的凌空剑,跃跃欲试。之上和九节鞭巴库一战让她也有了很大的信心,无论如何总能为陈青儿分担一些压力。 看到两个女人都抽出长剑,那胡人中领头的就有些急躁,操起自己的长刀就想动手。 “滚一边去!什么狗东西!” 库尔大喝一声,让这个领头的人十分的尴尬,想来他们可是神拳无敌巴泰尔的手下,百寒城也是有头有脸的,这库尔和布库两兄弟在雅州城吃了憋,到来这里耀武扬威了,心里肯定十分的不服气,但是在怎么说,这两人还和自己的老大齐名,也不好多说什么,既然你们要打,那就让你们两兄弟上好了。 领头人一挥手,一群胡人都撤出了客店,摆出一副坐山观虎斗的态势。 “这群蠢货” 库尔低声念叨,但是现在可不是内讧的时候。能否一洗雅州城的耻辱就在此一举了!虽然库尔不是一个重名声的人,但是那一夜败在司马无悔的手上,是自己成为吐蕃七雄之后败的最窝囊的,竟然有人可以用掌法破自己的横练功夫,即使是神拳无敌巴泰尔都未必可以做到。 吐蕃人打斗不像大唐的武侠,讲究那么多。库尔都没有报自己的名声,横着鹰杖都直接上了,他的鹰杖是用十年柳木做成的,在头部用银器融化铸成了一个鹰头,整根手杖沉重无比,足足有七八十斤,这会儿只是挥动一下就已经有横扫千军的姿态,陈青儿不敢大意,细雨神剑刚刚和鹰杖接触就感受到了库尔的势大力沉的臂力。 陈青儿立马花容失色,若不是细雨神剑在手,普通的兵器怕是要脱手了,她落地马上调整好姿势,但是库尔又怎么会给她空隙休息呢,马上太守手杖迅速直取陈青儿的中门,如老鹰扑食一般,快而准,狠而利。 刚刚吃了闷亏,陈青儿不敢再去硬接,一个转身如蝴蝶般穿花绕步,这是细雨剑法特有的身法,小巧多变灵活。 库尔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方才正前面的对手突然一下子侧身就到了自己的右侧,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大唐的功夫果然深不可测,就这一下身法怕是吐蕃没多少人可以练就。一招未得,库尔马上收起手杖,一个换手,将沉重的鹰头再一次击向陈青儿,但是这一番无论是速度还是力气都比不上第一下,陈青儿横剑试探性地去卸力,银制的鹰头擦过细雨神剑的剑身,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紧接着库尔继续挥舞自己的手杖,靠着双手的臂力逼着陈青儿只能用步子来躲避,但是十招开外并未取得什么建树,细雨神剑的灵巧多变不仅仅体现在剑招之上,更体现在这鬼魅的身法之中,时如闪电般迅猛,时如蝴蝶般飘逸,一静一动,一张一弛。库尔虽然步步紧逼,但是陈青儿始终就像一条抓不紧的泥鳅,每每库尔觉得自己即将得手之际,陈青儿总有办法化解他的猛攻。 另一边,布库和王菲可没有闲情逸致来看他们,两个人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上次剑招之上王菲棋差一招,但是经过了杨飞的指点,她明白了不能自乱阵脚的道理,这会儿一把凌空剑在空中飞舞,剑招之中暗含书法之意,并且一上来王菲便是一阵急攻,她上上下下不断变化招式,一把长剑如猛虎下山,气势十足,甚至让布库都有些应接不暇了。 当然这完全出自于杨飞的授意,王菲和她父亲王一山不同,王一山精通隶书、楷体,无论是剑法还是书法都是大乘,如果王菲一味地模仿不仅仅无法抓住其中的真意,更是会自乱阵脚,出现上次这样的情景。既然如此那就不如反其道而行,将剑法中原本楷体的意境变成狂草,不求剑招的招招式式却以随性的心态来出剑,这样剑招会更加奔放、流畅,甚至一气呵成。 这样一来原本古朴雅致的剑招在王菲手中却成为了奔放大气的招式,一刺一劈,迅猛却不求精准,没想到这种不求甚解的剑招竟然一时杀的布库手足无措了。九节鞭绕在他的双手中,但是招招式式都在不断地防守,亏得库布也算是经验十足,没有乱了方寸,勉强接了王菲接近四十招的狂草剑法。 ... 正文 第七十三回 倾城佳人 不一会儿,整个客店已经被四个人闹腾的不像样子了,桌桌角角几乎没有完整的,还好客店的老板总不在客店里面,不然现在看到这情况非得气得晕过去才是。 双方打得难解难分,门外还有不少的胡人,看着都唏嘘不已,他们都庆幸自己没有动手,看着柔弱的两个女子,竟然可以和吐蕃七雄中的两强打的难舍难分。领头的人虽然瞧不起库尔和布库两兄弟,但是这两个人的实力可不是吹出来的,一招一式无疑都是吐蕃高手的行列。 库尔的蛮横竟然在陈青儿这边没有丝毫的用处,他催动着刚烈的内力,手杖打出的每一击都势大力沉,但是偏偏陈青儿靠着身法左躲右闪,就让他每一击都落了空。库尔咬了咬牙,自己的这套内功心法虽然厉害但是消耗内力也不少,现在已经不下五十招了,百招之后就到了自己的极限,按照现在的这个情况即使再多五十招,自己都未必能够攻破陈青儿,而另外一边布库竟然被另一个小丫头凌厉的剑法压制住了。 真是什么不顺就来什么! 库尔原打算靠着今天给两兄弟挣回面子,可现在竟然连两个女子都打不过,这要是说出去,怕是吐蕃七雄之中就不再有他们两个人的位子了。 库尔眼光一抖,瞟到了一旁的小怜,小怜带着薄纱,但是只一眼就让库尔大失神色,他的内心突然多了一丝恐惧。 陈青儿只觉得库尔盯着小怜看了几眼,却不知道他内心到底在想什么,莫非他想向小怜下手,以此来威胁自己?对于吐蕃七雄,陈青儿从未认为他们是什么正人君子,如果他真去挟持小怜也绝不会是一件让陈青儿意外的事情,但是现在她却不得不防,小怜出现在客厅之中,得得确确打乱了她的部署。 其实陈青儿也绝没有想到王菲竟然在杨飞的指点之下硬撼布库,但是小怜的出现却让她感到了弱点的明显,他们这些人一个都不能少,在赵二和杨飞回来之前,她必须全都保住! 陈青儿下意识地把小怜所在的方向挪了一步,以防止库尔的偷袭,但是库尔似乎并没有这个意思,依然举起自己的手杖对准陈青儿袭去,但是这会儿他的内力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无论是速度还是气力都远不如之前,陈青儿稍稍一个步子就避过了致命的袭击,甚至她都可以用细雨神剑的剑尖点开手杖的鹰嘴,这一招十分的豁然,让憋足了劲的库尔自己扑了一个空,往前面踉跄了两步。 陈青儿莞尔一笑,提剑一个箭步上前,此时库尔已经失去了平衡,他紧紧地握着沉重的手杖,却没法自己刹车停下来,刚刚跨出两步就感觉身后一阵寒气直逼过来,一把黑色的长剑如同一条黑色的毒蛇一般,对准库尔的心窝直刺过去。 陈青儿得意之间,却突然觉得自己的腰间有一只玉掌,缓缓地托着自己,她神色慌张马上回头一看,只看到小怜正用右手扶着自己的柳腰。她这是在干嘛呢? 陈青儿正在诧异之中,这只玉掌却充满了寒气,隔着薄纱,小怜微微一笑,可真是倾国倾城的佳人,即使是女子,陈青儿见到了这一笑也不由得心动了起来。但是小怜的手却没有任何的松动,她左手扶在陈青儿的腰间,然后挥起右手给了陈青儿脊后迅速地来了一掌! “啊……” 这一掌威力并不大,只是改变了陈青儿原本前进的路线,她翻了两个侧翻,依然可以稳稳地站住,然后用百思不得其解的眼神看着小怜。 “你这是要干嘛?!” 陈青儿有些怒火中烧,自己马上就要得手了,小怜却给她来了这么不温不火的一掌,算是什么意思! 小怜一脸苦涩地看着陈青儿,又转而看了看一旁狼狈的库尔,此时就连方才打得难分难舍的王菲和库布两人都停了下来,被这突然出现的变故给震惊到了。 “你们这两个没用的东西,竟然让我这会儿就暴露了!” 小怜拉下薄纱,精致到极限的面容却露出凶神恶煞般地神情,她直直地盯着库尔,似乎能够将他直接生吞活剥了一样。 百寒城,毒龙山庄之中,后庭的水榭建造的十分的独特,四周围都有不少的好手,杨飞方才醒悟过来,但是此时他们早早就被围了起来,赵二远在五丈之外,自己手上虽然有双剑在手,但是他却没有什么信心可以快速打败两位番僧。 “司马贤弟你去拖住那大块头番僧,李兄速度取回自己的兵器。” 杨飞甩手将古剑胜邪抛给了一旁的李封晨,虽然是不合手的短剑,但是有一把兵器在手总是会好上不少的。 李封晨接剑之后二话不说,直接往门口奔去,速度之快让周围站着的护卫都为反应过来,怎么突然之间自己府上的贵客就动起了手了,很多不明白的护卫只是傻傻地站着,不明所以地看着司马无悔和杨飞。 就连在水榭中的赵二也是一惊,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司马无悔和杨飞突然就和两个番僧动起手来了。 司马无悔可不管那么多,他心里对于杨飞是十分相信的,他让自己动手肯定有他的道理,所以司马无悔二话没说就冲去那神拳无敌巴泰尔直接攻去。 吐蕃七雄虽说是七人齐名,但是其中差距也是不小的,排名前三的水平是后四个人所无法媲美的,而巴泰尔排行第二,他不仅仅有着神拳无敌的外号,更加被封为了吐蕃国师,可想而知他的功夫要比库尔和布库两兄弟高明不少。但是司马无悔可管不了那么多,此时众人已经陷入危机之中,唯有他有这个能力可以拖着巴泰尔。 虽说巴泰尔一直盯着司马无悔三个人,但是却也没想到三个人突然就开始行动,李封晨纵身以雷霆般的速度往大门口前进,几乎没人阻拦他,杨飞也提剑直扑他的师弟吉尔多,巴泰尔刚想去助一臂之力,却发现司马无悔气势汹汹地杀将了过来,他不敢怠慢,马上两个人就缠斗在一起了。 巴泰尔是吐蕃的番僧,但是七年前带着师弟投奔了吐蕃朝廷,靠着一身硬功夫被封了吐蕃国师,更是有神拳无敌的称号。在吐蕃国境之中,还从来没人可以赤手空拳胜过他,神拳无敌这个称号绝非浪得虚名,巴泰尔平时靠着粗盐来练自己的拳头,即使是入朝了之后,他也从未懈怠过自己的练习,一双铁拳可破百斤巨石。再加上他学习的吐蕃密宗的拳术,拳风霍霍令人生畏。 司马无悔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但是两招下来也知道这巴泰尔不是一般寻常武者,马上收起了心神。这样的对手除非激发自身所有的潜能,不然不可能有取胜的机会。 除了司马无悔,其他的几个人马上也各自陷入乱战之中,杨飞一剑独战游侠番僧吉尔多,凭借着先手的优势,杨飞绝无半点的犹豫,他上手用的就是最强的剑法,流星一闪杨飞的身法快速闪电,吉尔多还未注意之际杨飞已经纵身在半空之中了,他右手紧握古剑鱼肠,对准吉尔多的胸膛直接刺去,这招没有什么变化,也没有什么气势,甚至杨飞故意压住了自己本身的杀气,杨飞在这一招中用的只是一个字,快。 天下功夫唯快不破,杨飞的功夫本身就注重速度,现在突袭敌方,更加要将一个快字施展的淋漓尽致。 吉尔多回过神来的时候,古剑鱼肠离他的胸膛只有半丈的距离了,这剑快如闪电,吉尔多神色大为慌张,一旁的巴泰尔刚想出手治住杨飞却被司马无悔的拳脚给留了下来。吉尔多一瞬间后退两步,步子虽然有些勉强但是好不容易总算避开了要害。 杨飞这一剑直刺在吉尔多的左侧锁骨之上,殷虹的血水顺着古剑鱼肠喷流而出,吉尔多脸上抽搐了一下,他没想到杨飞的剑能够那么快,一瞬间自己只是下意识一个躲闪,若非如此怕是这会儿已经倒在血泊之中了。 左侧中了一剑,让吉尔多痛彻心扉,但是在外闯荡那么多年了,他可没少挨过剑伤。他马上从身后掏出自己的盘龙棍,先是两三下横扫,逼迫杨飞后退拉开和自己的距离。但是左手的劲道大不如前,盘龙棍此时在手中沉得很,一招横扫天下竟然没法把盘龙棍抬平。杨飞虽然后退两步但是他马上就发现了吉尔多的这一招大有问题。 简直就是强弩之末,此时不攻更待何时! 杨飞抬起自己的短剑,又是一个箭步往前杀去,这一剑虽然速度比不上方才的一剑,但是却充满了杀气,抬手的一瞬间就好像要将吉尔多置之死地。吉尔多内心也被这杀气给淹没了,所剩下的只是恐惧和战栗,他十分勉强地用右手握着盘龙棍,但是盘龙棍本身就有四五十斤,此时他想一手握棍挡住杨飞的必杀一击,又谈何容易呢? ... 正文 第七十四回 神拳无敌 十五岁出道于江湖,二十岁得到吐蕃国库中的一宝,盘龙棍。吉尔多也算是名动一方了,虽然不少人都是看着他师兄的面子上对他唯唯诺诺,但是这并不能否认吉尔多本身的功夫。三年前曾有十个刺客杀入吐蕃皇宫,他们算准巴泰尔不在宫中又买通了宫中之人,最终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皇宫腹地。这十个刺客各个都是用剑高手,很快就把门口的御卫杀个措手不及,当时就是吉尔多,一人一棍站在他们身前。 一条盘龙棍在他手中舞的滴水不漏,十个刺客竟然寸步难进,他凭借自己一个人硬是将十人联手的攻击挡了下来,为宫内的禁军争取了半柱香的时间。很多人都以为吉尔多只是靠着自己师兄巴泰尔上位的,但是那一战确实惊天地泣鬼神,吉尔多身受十多处剑伤却依然可以屹立不倒,可谓是吐蕃第一硬汉了。 然而杨飞的这一剑却直取要害,此时更是刺中了左侧锁骨要处,仅仅一剑几乎让吉尔多的左手使不出力气来,只能拖着盘龙棍来回抵挡。好在身边不少的护卫马上反应了过来。 杨飞算准吉尔多已然是强弩之末,所以剑法更为犀利,其中杀招频出不穷,正当他以为要的手之际,却是一只飞羽射来,阻了他的道路。 四围的屋顶上,站起了十来个弓箭手,他们各自挽起了强弓,往杨飞的身边射去,深深地扎入他和吉尔多中间的地面上,杨飞抬头一看不免皱起了眉头。对方护卫们的反应如此之快,不仅仅救回了吉尔多,更是说明了他们是有备而来的,他们一行人的一举一动说不定在进入百寒城之时就已经被盯上了。 真是见鬼了,杨飞心里突然感觉到了恐惧,对方明明看出了自己这边的伪装,却迟迟没有揭穿,就好像专门看自己演戏一般。而自己直到进入毒龙山庄一个时辰才刚刚发现其中的危机,实在是失策。而且,如果他们这边被发现了,那么客店那边肯定也是一样的,一个陈青儿真的能够保住所有人吗,杨飞心里多了一个疑问,不行,得赶紧杀回去。 护卫们的数量虽然多,但是功夫却不可能每个都向吉尔多那样,多半都是五招之内解决问题,杨飞也没有下什么死手,一路披荆斩棘往大门方向杀去。 赵二一开始先是一愣,之前还说尽量低调,可现在这会儿杨飞和司马无悔两个人已经先手打了起来,这自己这边可是刚刚稳住了胡茶儿,慌忙间,赵二只得摸出自己的鸳鸯刀,加入战局。 前面有杨飞和赵二开路,后面由司马无悔挡住巴泰尔,三个人守住一小块地盘在人群中挣扎着。 “臭小子,吃我一拳!” 巴泰尔有一些恼羞成怒,自己一双铁拳打遍吐蕃无敌手,可还没见过谁敢这么赤手空拳和自己对敌的,但是偏偏这个青涩的小子不仅仅力气大的惊人,掌法更是刚烈无比,虽然几招下来渐渐落了下风,但是巴泰尔依然无法攻破他的掌法。 对巴泰尔来说,这是一种耻辱。神拳无敌的称号是一种威慑,意思就是吐蕃之中拳脚功夫没有人可以敌过巴泰尔,因此从来没人敢赤手空拳来面对这个铁拳番僧。巴泰尔这双手已经超出了普通人对于手的理解了,满手的老茧都在述说这位番僧几乎可怕的毅力,每日每夜地苦练,一双铁拳甚至可以比得上小型的狼牙棒,威力更是让人窒息的强大。巴泰尔虽然只是空手但是他的双手却胜过任何的兵器,所以与他人交手,他从来都是赤手空拳,这并非是傲慢,而是带着其他的兵器反而制约了他铁拳的发挥。 但是司马无悔这会儿确实是真正的赤手空拳,虽然先前他的环首刀被收了起来,但是面对铁拳他没有丝毫的退缩,一掌一掌劈过去,这样和巴泰尔交手就好像是瞧不起巴泰尔一般,自然会让他恼羞成怒。 有杨飞和赵二在司马无悔的身边对付护卫,司马无悔可以集中精神对付巴泰尔,但是两个人手上功夫对拆了二十多招,司马无悔却渐渐落了下风。巴泰尔的拳头很硬,蛮横的几乎不讲任何的道理,而且他的拳法速度十分之快,又极其刁钻。司马无悔的九天奔雷掌虽然也很厉害,但是慌忙之中司马无悔很难将自己的内力和掌法调息协作,只好不断地避实就虚,档上几招。 “小子,别躲啊!” 巴泰尔更是被司马无悔现在的打法给彻底激怒了,先前一上来司马无悔先用九天奔雷掌和巴泰尔对了三拳,这三掌一掌比一掌厉害,最后的一掌司马无悔更是用尽了自己的全力,十成内力的三重天。这一掌几乎已经可以和巴泰尔的铁拳想媲美了,但是很快地司马无悔又收回了自己的掌风,一再躲避,让巴泰尔的铁拳一直扑空。 这是什么意思,在巴泰尔的心理这分明就是挑衅。司马无悔明显有厉害的掌法可以和巴泰尔相搏,但是偏偏不用,这不是挑衅是什么?只是巴泰尔根本不知道司马无悔的真实情况,他又岂是那么有心机的人呢。 司马无悔并没有理睬巴泰尔的话,这会儿他全部的精神都专注在巴泰尔的铁拳之上,哪有什么精力去听他说话。但是巴泰尔的铁拳虎虎生威,三十招之后速度变得更快,拳式变得更猛。 司马无悔感觉自己越来越无力,双掌被巴泰尔的铁拳砸的已经酥麻了,司马无悔唯有靠着短快的身法来躲避,掌风虽是浑厚,但是对于巴泰尔的铁拳则没有丝毫的影响。巴泰尔几乎只需要不断地用直拳攻击就可以将司马无悔击退,但是好在司马无悔身后的杨飞和赵二,他们两个人一把短剑、两把短刀,一直在后面为司马无悔开路,好让司马无悔不断有躲避的空间。 “喝!” 一个身影凌空飞将过来,长剑一抖一道寒光掠过上空,一瞬间杀到了司马无悔的身旁,可不正是李封晨的游水剑吗。这寒光快过巴泰尔的拳头,但是长剑将至,巴泰尔竟然没有丝毫的后退之意,迎着游水剑就是一拳! 李封晨嘴角一抽,可从没见过有人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来硬接别人的兵器的,而且自己的兵器是磨了锋芒的宝剑,又不是什么长棍软鞭,即便是练了横练功夫的人,多半也不会用这种打法。 但是神拳无敌巴泰尔就是这般的蛮横,迎着一拳硬生生将李封晨的长剑弹开了,李封晨的右手也被一震,若非现在自己手中所握的是名剑游水,怕是这长剑都要被震飞了。落地之后,李封晨翻了两个跟头,先拉开和巴泰尔的距离,这人的铁拳实在是让人觉得恐怖,即使李封晨内力未失去,顶多也只能和他战个平手。 从李封晨的手中扔出一段短剑,以一个完美的线路往杨飞的方向飞去,一剑鱼肠、一剑胜邪,两把短剑在杨飞的手中,速度更快。李封晨也马上抽出自己手中的戏龙宝剑,在巴泰尔的侧后方不断地偷袭他。 两剑齐出,让巴泰尔不厌其烦,一方面他希望正面突破司马无悔,但是另一方面又不得不防李封晨的两把快剑。除了一双铁拳之外,巴泰尔身体其他的地方可不是铁皮不破,而李封晨又油滑的很,巴泰尔刚想回身去抓他,他却又退后了几步,让司马无悔喘了一口气。这一来一回,巴泰尔空有铁拳之威却谁都打不到。 李封晨加入了战局,让司马无悔这边的压力少了不少,身后的杨飞和赵二依然在不断地拼杀,毒龙山庄的护卫虽然都非一般的武者,但是和大唐成名的侠客相比,总还是有着不少的差距的,不一会儿四个人就已经快到大门的跟前了,眼看即将要成功了,赵二一个回头。 他一直在好奇,这个号称吐蕃七雄排行第一的胡茶儿,为什么迟迟没有动手。 一个巴泰尔就需要司马无悔和李封晨两个人同时动手,若是胡茶儿也出手,怕是四个人就没那么方便出去了,所以赵二的眼睛始终定睛在胡茶儿的身上,但是这位胖胖的商人却一直没有动静,只是自己一个人在水榭之中,品茶。 这到底是何意?是我们还没有资格让他出手,还是他有什么别的计划,赵二的心中疑虑甚多,杨飞也是如此。即便胡茶儿只是远远地坐着,但是在众人的内心中,他才是对他们威胁最大的一个人。 杨飞右手的鱼肠剑侧手一曲,正好刺中面前剑客的右手手腕,殷虹的血液流出,早就已经沾污了杨飞的衣袖。这一招并非狠毒,杨飞也没有下死手的意思,随后只是一脚将这个护卫给踢开,下手十分的快。赵二的两把金陵连环刀也是飞快,两三招就把身后连个护卫的兵器给挑落了下来,又给他们送上一肘和一脚,同样利索。 终于,到了门前了,四个人好不容易终于杀出了一条血路! ... 正文 第七十五回 信任危局 百寒城是吐蕃东面的中心,不少来往两国的客商都在百寒城有自己的府邸,或大或小罢了,但是胡茶儿的毒龙山庄绝对是规模最大的。作为来往两国的商队,胡茶儿的骑兵队地位斐然,无论是吐蕃还是大唐,当朝的外官总得给三分面子。大唐境内的雅州城是这样,百寒城就更是如此了。 一炷香之前,毒龙山庄里面就已经杀声震天,但是周围的人都只能远远地看着,当地的官员都不管,百姓更加不会管,谁会去给自己找没趣。 所以正当司马无悔一行四个人杀出门外的时候,街道上面早就空旷无人。原本四周还有一些小摊子,都提前撤了走,四个人两两并肩撤走,府衙里面大部分的护卫却是没有追出去,只有巴泰尔带着几个人跟在他们的后面。 “先回客店,怕是她们也……” 杨飞说罢,纵身飞上了屋檐之上,李封晨失了内力轻功的施展不像平时那么自如,左右踩着墙翻了上去,身后赵二和司马无悔也马上跟了上去,四个人沿着屋檐,很快就翻过了几个牌坊,巴泰尔挠着头在后面追。这个番僧铁拳无双,但是从未练过轻功,只能沿着街道绕圈追,但是没转几个弯就已经把人给跟丢了,他后悔地一拳打在旁边的墙壁之上,砸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国师,我们还追吗?” “先回去看一下师弟的伤势。” 巴泰尔素来和师弟的感情极好,方才大怒多半的原因是因为吉尔多的受伤,可是现在追不到人了,只好回去再谋报复。 踏上屋檐,四个人穿梭于百寒城之中,这次的行动可谓是完全失败,不仅没有觅得刺杀胡茶儿的良机,更是差点被困于山庄之中,幸好杨飞杀伐果然先手刺伤了吉尔多,不然两大番僧联手,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杨少侠,到底为什么出手,我刚在水榭里面已经稳住胡茶儿了。” 赵二至今还未明白,为什么杨飞先动手,按照计划他们是拖住其他人给赵二寻找刺杀胡茶儿的机会的。 “赵爷,我发现毒龙山庄的私盐生意十分的庞大,甚至这个规模远远超出了我们一开始的预想,这样的出货量长安地区一般的小商小贩根本就办不到,除非……” “除非他已经在和五福商旅的李祺瑞在合作了!” 赵二猛地明白了杨飞的意思,一开始他们只是以为胡茶儿在私盐的生意上只是小打小闹,若是如此将五福商旅摆出来自然可以让他们有所忌惮,可是如果他们原本的合作对象就是大唐私盐生意最厉害的李祺瑞,那么自己的谎言很快就被揭穿了。 “可是,难道除了五福商旅之外,他们就不可能和别人合作吗?” 司马无悔依然没有太明白,无论是江湖还是社会的风向,司马无悔都不太明白。商人这个身份虽然在大唐不起眼,但是商人的力量却是不容小视的。尤其是五福商旅重的五个顶尖的商人,他们的能量在大唐甚至可动摇国之根本,因此李祺瑞在长安一统了私盐的生意,就不可能再有其他人有那么大的手笔。生意这东西很奇怪,有门有路就好做,聚少成多就成材,若是在一个商品上手笔大了更是可以统治一个区域的来往生意。私盐的生意在大唐可是掉脑袋的重罪,虽然有不少人愿意为之铤而走险,但是能够做大到如此规模的,在长安城这个地区就只有一个人了。 杨飞之前没有想到,就是完全忽略了商人的能量,在大唐是如此,在吐蕃也应该是如此。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这个道理在哪里都一样。胡茶儿既然能够在吐蕃立足,在百寒城这个东面的中心城市做起私盐生意,那么这个规模必然不小,可是那么多的私盐又是从哪里来的呢?不正是李祺瑞吗,除了他还能有谁。 任何的生意有竞争者都会影响到彼此的收益,五福商旅真正厉害的地方就在于五个不同行业的人在一起的合作,彼此之间只有利益的帮助而没有生意的竞争,这种以利益为纽带的强力联合比什么都有效。现在看来胡茶儿本身就是李祺瑞的合作伙伴,或者他根本就是李祺瑞的人。 “李祺瑞势力极大,也十分的神秘,如果他们假意在毒龙山庄拖住我们,那么菲儿那边肯定就危险了。” 杨飞又是一阵疾步,翻过一个屋檐。眼看就快到了,他伏在屋檐之上,原来他们的客店外围站着一群人,每个人的打扮都和刚才毒龙山庄的护卫十分的类似,果然他们早就已经盯上自己了。方才在山庄之中只是为了拖住自己,目的是为了抓住其余的人。 李封晨和司马无悔没有杨飞那般的沉稳,一看到有人围住了客店,都一跃而下。本来这几个胡人护卫正在外围看热闹,突然看到那薄纱美女一动手将自己的同伴打到一边,还在幸灾乐祸,却不知道突然就祸从天降,身后马上杀出两个高手,几乎都没什么回手的余地,这十来个护卫就被司马无悔和李封晨如砍瓜切菜一般给放倒了。 “怎么回事?” 司马无悔和李封晨正好看到客店里面的情况,王菲和布库两个人打得难解难分,而另一边陈青儿半跪在地上有些狼狈,只是库尔的情况也不怎么乐观,一脸尴尬的样子。倒是小怜摘下了自己的薄纱,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司马无悔对于陈青儿的功夫颇有自信,这或多或少是因为在黄沙镇陈青儿打赢裘断水,所以他并不觉得以库尔的实力可以伤到陈青儿,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了。他心里没有想太多,只是一边问一边跑到了陈青儿的跟前。 李封晨是第一次看到小怜摘下自己的薄纱,作为小怜姑娘的救命恩人,他从未对这位柔弱的女子有什么要求,更别说要她摘下薄纱了,即使自己的心里也痒痒,但只能保持以君子之礼来对待她。那么现在又是谁敢逼她这么做呢,肯定是眼前的胡人了,李封晨看了一眼库尔,眼睛都快要红了,这群人当年在雅州城就想对王菲和陈青儿不规矩,还不知道会对小怜生出了什么邪恶的念头来。 一个箭步,李封晨宽大的身躯挡在了小怜和库尔的当中,他看着库尔,眼神之中杀意满满,库尔不敢懈怠,这个年轻人曾经一剑制住布库,功夫绝非泛泛之辈。可是,他却把自己的后背留给了小怜。 小怜刚才处于无奈,对陈青儿用了一掌,这一掌救下了库尔,却也暴露了自己。其实才过去几日,小怜对于这一行人并没有太多的了解,可以说几乎没什么情感,甚至她可以感受到陈青儿和王菲对自己的防备,这一掌出手对她来说内心并没有什么负担,她只是后悔自己的这一掌没有留给司马无悔,没有留给杨飞。但是李封晨的这一步,才真正地让她为之一震,小怜看着李封晨的后背,顿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库尔朝着小怜使了一个眼色,但是小怜此时竟然有一些神情恍惚,面对着毫无防备的李封晨,她竟然下不去手! “她……” 陈青儿刚刚中了一掌的时候感觉还好,甚至可以朝着小怜大吼一声,但是很快她就觉得不对劲了,中掌的腰间酸痛无比,自己甚至都直不起腰来,这一掌虽然比不上草蜢剑的铁砂掌那么刚猛,但是却能够通过内力的刺激来阻塞自己腰间的经络,这会儿她想告诉李封晨小怜是他们的人,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司马无悔此时管不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他一把扶起陈青儿,看着没什么外伤,但是陈青儿的身子却软绵绵的,使不出什么力气来。 “小怜……她……是……内奸……” 陈青儿的话断断续续地传入了司马无悔的耳中,为了说这一句话,陈青儿几乎透支了自己所有的气力,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如此软绵绵的一掌竟然那么的阴毒。 “李大哥小心小怜姑娘!” 司马无悔听完了,先是愣了一下,马上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小怜和之前的韩吉一样!都是他们中间的恶人。 李封晨相信小怜,他可以用自己的身躯来保护她,甚至用自己的情感来呵护她,但是司马无悔可是自己过命的兄弟,从太原到崤山,从大唐到吐蕃,司马无悔在李封晨的眼里是缺一根筋的二愣子,但是李封晨对他是绝对相信的。 可是,如果司马无悔说的是对的,他要小心小怜姑娘,那么小怜到底又是谁呢,李封晨回头看着小怜,他后退了两步。 他期待着小怜的解释,他多么希望只是一个误会,李封晨眼前的这个倾国倾城的美女,哪怕她只是说自己是被逼了,李封晨都可以原谅她,毫无条件地接受他。李封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但是小怜的眼光被有意躲开了他,不经意地一瞥,小怜的目光落到了一边破碎的桌子之上。 李封晨看到小怜躲避的眼神,心中自然明白了! ... 正文 第七十六回 危机四伏 李封晨的双眼死死地看着小怜,两道眼光如同两把利剑扎入小怜的内心之中,小怜一出生就在战斗,她是一个天生的杀手,但是刚才面对李封晨的后背,她动摇了,现在更是无地自容。女人的情感总是很奇怪,一些不经意的细节,却可以让她们做出巨大的改变。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李封晨没有放弃,虽然他知道自己这么问没有任何的意义。 库尔倒是被晾在了后面,眼前这两个人都不出手只是面对面站着,不知道在等什么。可是这和库尔有什么关系呢,现在李封晨正背对着库尔。 “还真是年轻人,一点不懂江湖的门道。” 库尔心里暗想,他放下自己的鹰杖,提身上前露出了自己的獠牙。可是李封晨根本不在意他,打伤了自己又如何,打残了自己也无所谓,刀光剑影李封晨什么风浪没有见过,身上的伤也不少,也从未皱过什么眉头。李封晨的心意只在小怜的眉宇之间,是分还是合? “你给我住手!” 小怜大吼一句,库尔和布库两兄弟竟然马上停下了手脚,这一声吼叫吓破了他们两个人的胆子。 “出去!都给我出去!” 小怜右手指着外面,话语间没有丝毫的商量。 “可是……可是国师那边……” 库尔有些犹豫,但是言语中展现出了对小怜十足的敬畏。 “什么事情我担着,你们走吧。这里的事情不用你们管了。” 小怜说的话越加的坚定,不是一种商量,而是一种命令。库尔和布库似乎没有太多的选择,两个人带着自己的兵器走出了客店。 “小怜到底怎么回事?” 李封晨依然没有放弃,就现在看来小怜未必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至少她不愿意成为他们的敌人,至少她的眼神中还有不舍。 “对不起,李大哥。s你们快走吧,快点离开吐蕃,回大唐去吧。” “那么你呢?” “我?!很多人是生不由己的,不是每个人生下来都是自由自在的,我有自己的命,我没得选择。” 小怜低着头,她的目光始终不敢和李封晨对视。 “你到底……” 李封晨的鼻息在颤抖,他慢慢地紧逼双眼。突然感觉到了一种失落,冷冰的挫败感。这种挫败感甚至比自己在兴州中了毒舌剑的迷心粉还要让人无助。 “你到底是谁?你真的叫小怜吗?” 李封晨问道。 小怜没有回答他,是不能回答,不愿回答还是不该回答?她的心里没有答案,有时候人的感情需要日积月累,有时候人的情感却可以瞬间爆发出来,李封晨给她的那个背影只在一瞬间就让小怜努力了十几年筑起的铁石心肠奔溃完败,但是她还不至于被这种感情冲昏了头脑。自己的命,无法掌控,李封晨或许永远只是她的一场梦,她多么希望自己永远是李封晨身边的小怜姑娘,那个柔弱的女子,那个倾国倾城让李封晨为之倾倒的女子。 小怜转身往外走,杨飞和赵二挡在了她的面前,能够随随便便说动库尔和布库两兄弟,至少在胡茶儿的势力中,小怜的地位可不低。这样的人怎么可以轻易放回去,一旦他们卷土重来,依照现在大家的状态能不能活着出百寒城都是问题。 “杨兄,赵爷,麻烦你们让开吧。” 李封晨高抬着头,语气平缓。 赵二侧过了肩膀,杨飞犹豫了一小会儿,也侧过了身子。 “多谢李大哥,只是……你们还是快些离开吐蕃吧。” 小怜欲言又止,最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那婀娜多姿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街尾,无论如何今天司马无悔一行人又被算计了,杨飞只觉得自己好像被陷入了深深的漩涡之中。从黄沙镇开始,惊雷刀就像一个牵引众人的名目,让所有人一步一步陷入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 “事不宜迟,我们要马上离开百寒城!” 小怜才刚走,杨飞马上想到了追击未果的巴泰尔。在吐蕃七雄之中,巴泰尔仅次于胡茶儿,更有吐蕃国师的称号。若是论到在吐蕃的势力,未必会比身为商人的胡茶儿低,而自己前面重伤了吉尔多,怕是这两个番僧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即使只有一个巴泰尔,他们要应付起来都有些棘手,而且现在还是在吐蕃国境,若是出动了军队,就更加没有机会逃脱了。 “不错,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重长计议吧。” 在吐蕃的境内和吐蕃的国师过不去,这不可是开玩笑的,先不说巴泰尔本身就是顶尖的高手,就他旗下的十八武僧也都是一流的武者,若是他真的恼羞成怒动用了自己一切的能力,司马无悔一个人根本扛不过来。 或许是因为吉尔多的受伤,一下子打乱了巴泰尔的部署,他没有想到这一小伙唐人之中竟然不乏一些高手,能够突袭打伤自己的师弟,甚至还有一个年轻人可以空手接住自己的铁拳。巴泰尔心里都有一些磨刀霍霍,想和司马无悔真正地一较高下。只是现在师弟伤重,他还是选择留在了毒龙山庄。 “国师,你的师弟伤的如何了?” 问话的正是库尔,他和布库两兄弟被小怜叫回了毒龙山庄,在巴泰尔的手下待命,小怜自己则进入了内堂,心绪难凝所以干脆闭门不出。很明显她不愿意自己刻意为难李封晨,只是她能够做到的太少了。 “哼……你们这两个废物,去抓几个女的都会空手而回!” “……” 库尔吞了屯口水,心里咒骂巴泰尔祖宗十八代了。他们在毒龙山庄里面设伏,百来个高手围四个年轻人都失手了,就连吉尔多都被打成了重伤,而他们只有两兄弟,巴泰尔只给他们十来号人,怎么可能把江南六怪都抓回来。 “还不快去把他们找出来?难道你们要让他们安全地离开百寒城,回大唐吗?” 巴泰尔看到库尔在自己的眼前晃悠就觉得心烦,索性将他赶了出去,其实巴泰尔可没有指望他们两兄弟可以把司马无悔一行人给一网成擒,就单单是司马无悔一个人怕是这两兄弟叠一块都未必打得过,更别说还有两个剑法凌厉的剑客了。 库尔悻悻地走了之后,巴泰尔一拳把旁边的桌子给砸碎了,那厚重的楠木桌子在巴泰尔的拳头之下如同豆腐一般清脆,巴泰尔咬了咬牙,吓得屋中的几个郎中都不敢看他。 “快给我治好我师弟,要是我师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们都别想出这个门!” 巴泰尔中气十足,这句话更是提着嗓子叫道,几个郎中都被吓得瘫倒在了地上。吉尔多中的那一剑本就刺得十分的深,伤到了精骨,再加上受伤之后他还硬是运功和杨飞过了几招,现在整个左手都没有了血色,就算保住了性命怕是以后左手多半也得废去。 “来人!” 巴泰尔忍了半天,终于还是没有忍住。门外进来一个护卫,毕恭毕敬地弯腰。 “去,快去乌思把十八黄布僧都召回来,让他们速速来百寒城!” “遵命。” 十八黄布僧都是巴泰尔自己从寺里选出来的一流高手,每个人都擅长一种奇门功夫而且本门的开山棍造诣都不差,十八个人常年伴在巴泰尔的身边,只是这次巴泰尔出行百寒城把十八黄布僧留在了乌思,充当吐蕃皇帝身边近卫军的角色。 但是吉尔多的受伤几乎让巴泰尔失去了理智,无论如何一定要为师弟报仇,就算皇帝后面责怪下来,也在所不惜。 “楼主,巴泰尔让我们两兄弟去抓李封晨他们。” 库尔和布库两兄弟在一个房间的门前,门房紧逼着,他们两个人不敢进去,只是在外面半躬着腰,小声地问道。 “无碍,你们两个去跟着他们就行了,不需要动手。” “如果巴泰尔出手了呢,我们也不动手吗?” “他有十八黄布僧,个个人武功一流,他们十八人一起出手还需要你们吗?” 库尔只觉得自己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但是自己的实力摆在眼前。 “还有……巴泰尔为人刚愎自用,你们两个人在暗处提防一些,万一他中了杨飞的诡计,你们也适时地帮他一下,毕竟他还有用处。” “是的。” 库尔领过了命令,马上就离开了。 “师妹,你不会真的看上那个小白脸了吧。” 屋子里面还有一个年轻的男子,正坐在小怜的前面,一身深蓝色束装显得十分的干练。 “你放心,无论如何师傅的命令我都是不敢违背的。” 小怜不卑不吭地回答,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你知道最好,李封晨那几个人屡屡坏我们的好事,已经容不得他们了,若是师妹舍不得下手,师兄我可以替师妹代劳。” 小怜紧咬自己的嘴唇,微微有些颤抖,她没想到自己的师兄竟然一反常态,把自己逼的那么紧。但是这可是义父的命令,没有人可以斗得过义父,她自己是如此,李封晨也是如此。 “你放心好了,巴泰尔的十八黄布僧可是吐蕃皇帝最信赖的力量,根本用不了我们出手。” “希望如此吧!” 那年轻的男子走出了小怜的房间,漫步到一处窄路之中。 “去叫常禄出手,那个李封晨决不能留!” 一阵风吹着林子,年轻男子继续漫步向前,嘴角浮现出一丝轻浮的神态。 ... 正文 第七十七回 诛心为上 百寒城在吐蕃的东部,再向东一些就是大唐的益州了,大理则是往南行,虽然小怜的警告让大家心有余悸,但是惊雷刀的诱惑更大,杨飞决议一行人从东门出,但是出了城就往南面赶去。 一天一夜的赶路,一行人都神经高度紧张,坐下的牲口都有些喘气了,在漫漫的草原上,司马无悔等人找到了一条小溪流。 “先休整一下吧。” 杨飞下马,跨出几步,他腰间的酒壶早就已经空了,这次出百寒城十分的仓促,他几乎没有做太多的准备。吐蕃的河流都十分的清澈,甚至这溪水入口还有一些微甜,空着的酒壶没有太多的用处,杨飞灌了一壶的溪水。 “我们跑了一天一夜,应该没有人追过来了吧?” 王菲喝着溪水,问道。 为了加快步伐,赵二舍弃了马车,所有人都带着一些行李然后还问马贩子买了十匹马,一人两匹马来回换着奔走,一天一夜丝毫不敢停留。虽然这会儿他们中间没人认识路,但是现在什么样的追兵都应该被抛在身后了吧。 “嗯,要不我们先休息一下,吃点干粮,一会儿沿路问问看现在在哪里了。” 众人点头答应,虽然现在身后没有追兵,但是巴泰尔和胡茶儿两个人联手,在吐蕃到底有多大的影响力,赵二不清楚,甚至杨飞都不清楚。 可怕的不是敌人有多强大,而是你不了解你的敌人。胡茶儿作为一个横跨两国的商人,他在吐蕃境内的势力到底有多少,巴泰尔作为吐蕃的国师身受皇恩,他对于吐蕃地方官员的影响力又有多大,杨飞可以隐隐地感觉到其中的一些压力,这两个人绝不是一般的合作关系。 自古以来官商勾结再自然不过,官员靠着商人获得利益不断巩固自己的权利,商人则靠着官员获得庇护不断榨取社会的利益。名利二字向来就没人能够逃出去,但是胡茶儿和巴泰尔两个人却还有一个共同点,他们两个都是吐蕃七雄之一,都同有一个武林中的身份。那么他们两个人联合在一起,所谋划的是什么呢? “噗” 杨飞的思绪被陈青儿突然的吐血所打断,猛地一回头。 “不妙!” 杨飞心里暗想。 自打陈青儿在客店里面被小怜一掌打在后背就一直气血不畅,司马无悔虽然紧张却也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一天一夜的逃亡所有人都只顾着奔走。陈青儿几乎是用尽了自己的全力在苦苦支撑。 “到底怎么回事?!” 杨飞跑过来大声问道,现在已经是万分的险地了,要是陈青儿再出点什么情况,这次吐蕃之行就不好收场了。 “杨大哥,之前陈姑娘被小怜打了一掌。在后背!” 司马无悔有些手足无措,向杨飞投去了焦急的眼光,而一旁的李封晨则面如死色。 “小怜啊小怜,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李封晨紧逼着双眼,甚至他有一些自责,或许在客店他不该放走小怜,可是他没有重来的机会,后悔不过是没能力的尝试而已。 赵二算是他们中间最懂医术的了,他静下心来为陈青儿把脉,只是很快他的眉毛就拧成了一块,赵二迟迟没有说话,似乎他已经不用开口了,情况一定不容乐观。 “奇经八脉气血不畅,阻塞了经络,脉象也十分的奇怪,好在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只是这一路的奔波太过劳累了,看来我们都得放慢脚步了。” 赵二一字一句有力地说道。 “轻轻一掌竟然能够有这般能力,看来小怜这个女人还真是深不可测。” 杨飞简单说了一句,如果小怜本身的内力粗俗是根本不可能简单一掌就伤到陈青儿的经络的,没想到这个女子竟然可以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藏那么深,藏那么久。而且从客店里面的情况来看,小怜在胡茶儿的势力中地位不甚至可以库尔和布库两兄弟都对她有些畏惧。她到底是谁 “司马兄弟,你的内力最好,你看看能够帮助陈姑娘打通一下经络,梳理梳理看?” 赵二看着司马无悔,李封晨内力全失,现在能够做到的就只有司马无悔一个人了。 “呃赵爷,可是可是我该怎么做呢?” 赵二歪着脖子看着司马无悔,怎么说司马无悔都是他们中间内力最好的,竟然连最粗浅的经络推拿功夫都不知道,赵二顿时觉得司马无悔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就他这个样子内力到底是怎么练上去的。 “你来,手掌对着陈姑娘的灵台穴位,然后从自己的丹田之中运功帮她慢慢冲破命门。” 赵二站了起来给司马无悔让出足够的空间来,只是司马无悔心里有些犹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可以完成。但是陈青儿已经脸色发青了,似乎他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司马贤弟,你出手可要慢一些,小心一些。陈姑娘的经络可不似你那边的宽广有劲,须要徐徐而进,慢慢地来才好。” 杨飞提醒了一句,一般推拿经脉都是内功高手的绝活,慢慢地在别人的经脉中推拿,找出阻塞的地方,用自己的内力不断地拓宽。不少名门中的后起之秀从小就让家里的长辈推拿经脉,如果再加上一些高超的内功修炼法门,就可以比同龄的人快上好几年。 然而推拿对于内力的拿捏需要十分的功底,司马无悔虽然内力一绝,但是练得都是极为刚猛的路线,并不精于此道。司马无悔静了静心神,将双手托住陈青儿的背部。 一干人等都等着他们,在河边李封晨心里却是越发的忧伤,小怜到底是谁,在这群胡人之中又是什么身份,他突然发现自己对这个女人几乎一无所知。唯一知道的只是小怜这个名字而已,可是这个名字多半也未必是真的。 “李兄,可是还在想小怜姑娘?” 杨飞看到李封晨那彷徨的神情就猜到了,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是小怜这种倾城倾国的绝色美女,李封晨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也情有可原。 “杨兄,你说她,她到底是什么人呢?” “说来也奇怪,她能够一掌打伤陈姑娘,这就说明她的功夫应该不差,但是竟然可以瞒着我们那么久的时间,说明她的心计之深恐怕未必在韩风之下。” “是啊” 李封晨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现在想来,这个小怜姑娘还真是一点都不简单,最初的那一夜所有的女子都逃命了却只有她一个人选择留了下来,虽然她给出的解释十分的合理,但是思前想后,怕是这些都是她布的一个局。 “而且库尔和布库两兄弟可都是吐蕃七雄里面的人物,在吐蕃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但是他们似乎都十分地听从小怜的命令,甚至是有一些畏惧。难道是因为小怜有什么特殊的地位?” 杨飞的思维向来跳跃性十分的强。 “我能够想到的只有一个了,就是她和一些人有超乎寻常的关系,比如巴泰尔或者胡茶儿。” “超乎寻常的关系?” 李封晨重复了一句,这个词让他产生了无限的遐想,什么是超乎寻常的关系,难道是其中某个人的女人 想到这里,李封晨又意识到了小怜在离开的时候曾经说的一句话,很多人是生不由已的,难道她真的是有什么苦衷吗,她的命到底又是什么? “我想以小怜姑娘的姿色,真的被什么大人物看中也是正常的” 杨飞顿了顿,他注意到了李封晨神情上面的异样,但是现在不正是斩断他情愫的最佳时机吗,长痛不如短痛,面对这样的一个女子,就连杨飞都没有把握完全了解她,更别说已经深陷情网的李封晨,杨飞选择了继续添油加醋。 “这个巴泰尔是番僧,听说是不近女色的,所以小怜多半和他没什么关系。但是那个胡茶儿就不同了。” 杨飞拉低了自己的声音说道。 “听说胡茶儿这个人不仅武功高强,而且性格怪异,更是贪恋美色。如果从年纪上来算,胡茶儿能够坐稳吐蕃七雄的第一名,应该不会太大。所以小怜很可能就是胡茶儿的女人!” 杨飞的这番话没有太多的算计,而是诛心。 李封晨听完低着头,他不可否认,杨飞的这个说法很有可能。普通寻常的一个女子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大的权力,除非她真是胡茶儿的女人,那就有这个可能性了。库尔和布库不敢招惹她是因为他们对于胡茶儿的畏惧。但是他的心里总有那么一丝丝地不愿意,他希望这个可能是假的,希望杨飞的判断是错误的。 “李兄,大丈夫何患无妻,你双剑派在徐州可是响当当的门派,难道还怕找不到门当户对的女子吗?” 李封晨略微点了点头,无论是世俗之见还是门派之间,他和小怜都几乎没有半分的可能性,这露水的扬花虽美,却也有溺水之危。只是李封晨的心,却是动摇的厉害。 ... 正文 第七十八回 再遇宿敌 “大丈夫,何患无妻,可是世间哪里可以再去寻一个小怜呢?” 李封晨的心里暗想道。 杨飞说了一通,似乎觉得有些效果,古往今来江湖总是正邪不两立的,无论是功夫还是名声都极其重要。李封晨作为双剑派中小有名声的后起之秀,一招不慎甚至可能让整个双剑派都陷入险地,而且这样的事情在双剑派的历史中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慢一点,再慢一点。” 赵二不断地引导司马无悔,但是陈青儿中的一掌十分的奇怪,即使司马无悔再怎么努力都似乎无法捋顺陈青儿的脉络,但是他又不能自己发力,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没有丝毫的进展。赵二再一次为陈青儿把脉,也是一脸的愁容。 “没想到这一掌竟然那么厉害!” 赵二惊叹道,江湖中以自己的内力阻塞他人经脉的手段的的确确有不少,但是多半都只有一时的效果,不断地推拿经脉总能够捋顺的,但是眼下陈青儿并非是这种情况。甚至从她下马直到现在都没有清醒过来。 “赵爷,这可如何是好?” 司马无悔焦急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急切和关心。 赵二摇了摇头,他也实在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眼下的情况后有追兵,前路还茫茫一片,实在是有一些不知所措。 司马无悔和赵二陷入了一阵的沉默,一边的王菲和赵婶也是如此。 “赵爷,依我看来,我们还是继续往南走吧。就现在的形势来看无论是巴泰尔还是胡茶儿都不是轻易可以除去的人,而大理在吐蕃的南部,我们索性就直接往南走,先入大理躲避这两路人马。” “也只能如此了。只是现在陈姑娘昏迷不醒,我们赶路也十分的麻烦。” 杨飞抬头往河边看了看,有河的地方或许就有转机了。 “赵爷,我和李兄快马往河的上游去看看,半个时辰无论有没有消息都回来。” “好,那就看你们了。” 杨飞招呼李封晨两个人翻身上马立刻动身,如果可以找到一些小的村落,那至少可以解决目前的情况,最好能够找到一些活血的草药就再好不过了。 很快杨飞和李封晨就离开了,司马无悔望着他们两个人的身影,长叹了一口气。局势越来越危险,现在陈青儿身受重伤,司马无悔却无能为力,让他的内心焦急万分。 “师傅,要是你在身边就好了。” 最危急的时候,司马无悔想到的是裘林,这个功夫高超又博学多才的江南刀圣,如果眼下有他在,真是一切都能解决了。 “司马少侠,你先不要着急,想必陈姑娘吉人自有天相,而且杨少侠和李少侠已经出发了,沿河的地方必定有人,或许可以找到一两个不错的郎中回来。” 司马无悔点了点头,盘坐在地上运功调息。赵二,赵婶也是如此,只留下王菲和小可儿,两个人也是满脸的紧张,充当了把风的工作。 “哈哈哈……” 一阵熟悉的笑声,从后面传来!众人听到了都是心里一惊,司马无悔更是猛地一回头,来者竟然是之前在兴州逃脱的凉州四剑之首,草蜢剑! “是你?!” 凉州四剑的名声十分差,但是江湖之中也很响,只是很少有人真的见过凉州四剑。除了昏迷不醒的陈青儿,现在也就只有司马无悔一个人了。 “你是谁?” 赵二看到对方笑得不怀好意,心里自然警戒了起来,从腰间摸出自己的鸳鸯刀来。 “赵爷,把他交给我!” 别人不知道草蜢剑的厉害,司马无悔可清楚的很,一手的铁砂掌刚猛无比,非得九天奔雷掌才能抗衡,司马无悔不好直接点破,所以只能委婉地自己主动应战。不过说起来,草蜢剑虽然厉害,但是就上一次两人交手的情况来看,司马无悔几乎是处处占到便宜,无论是刀法还是掌法,草蜢剑都没有法子破了司马无悔,兴州一战尚且如此,今日司马无悔对自己则更加自信了。 “小兄弟,上次兴州一别我可是一直没有忘记啊!” 草蜢剑的语气阴阳古怪的,司马无悔有些吃不准他的心思,如果真是硬碰硬地武斗倒也没什么,就怕他会使诈,毕竟凉州四剑本就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人。 “上次没有分出胜负,今天就再试试看,到底是你的九天奔雷掌厉害还是我的铁砂掌霸道!” 草蜢剑等了半天司马无悔都没有出手,更是没有吭声,只好大叫一声架起自己的双掌,向司马无悔攻去。 司马无悔扬了一下鼻息,两股内力正从自己的丹田之中激发而出,赵二依然手持着鸳鸯刀站在一旁,只是这会儿他已经隐隐地感觉到了这一战的可怕。 草蜢剑迎着司马无悔,两个人四个手掌,各自都催动内力达到了极致。 “砰……” 一瞬间,双方收掌,各退五六步。就在方才,电光火石之间,双方都尽了全力,然而这一掌确实是势均力敌,司马无悔隐约感觉草蜢剑的内力比在兴州的时候要高出不少,草蜢剑也是一皱眉,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比起二十天前似乎掌法又精进了一些。 双方都没有出声,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司马无悔怎么都没有想到草蜢剑会出现,更加没有想到他还来势汹汹,而且他的出现正好在杨飞和李封晨离开之后,时机把握的太好了,根本不像是什么巧合,难道凉州四剑也和吐蕃七雄有联系? 司马无悔一时心里冒出一个疑问,当然他没有继续深究,反正他也未必想的明白,不过是一时的直觉罢了。眼下,谁的功夫厉害谁就是赢家,司马无悔自然不会让步。 “小兄弟,你和九天神掌李严兆是什么关系?” 草蜢剑笑嘻嘻地问道。 “不认识!” 司马无悔干净利落地回答道,其实九天神掌李严兆就是李封晨的伯父,这名号么司马无悔还是听到过的,毕竟现在自己也算是双剑派的门人,根据辈分来算,李严兆还算得上是自己的师伯,但是司马无悔没想将这层关系展开,所以就随便回答了一句。 “不认识?你若是不认识他,他凭什么将九天奔雷掌这样的绝学传给你!” 草蜢剑的脸色马上一变,凶神恶煞地看着司马无悔。这九天奔雷掌可是掌法之中无可多得的绝学,就算是练铁砂掌已经大成的草蜢剑也对这门功夫垂涎三尺。 “要你管!” 司马无悔没打算就这个话题继续纠结下去,他所想的只是和草蜢剑分个胜负出来,但是司马无悔自己的心里又有一些恐惧,凉州四剑向来诡计多端,司马无悔碍于此,总是不敢施展全力。 “既然如此,那就多说无益了,手上见真章吧。” 草蜢剑脸色一沉,双掌之间聚集了自己所有的内力,他自己本身的掌法和司马无悔就在伯仲之间,丝毫马虎不得,所以每一掌几乎都是拼尽全力。司马无悔也是如此,草蜢剑的掌法虽然刚猛但是速度慢了些,比巴泰尔的铁拳要慢上不少,这就给了司马无悔充足的时间来运功调整。 两股暖流从丹田之中传来,司马无悔抬起双掌以雷霆万钧之势向草蜢剑袭去,草蜢剑也不甘示弱两个箭步向前迎面就是自己的铁砂掌,两个人的打法几乎都不讲招式,只是面对面的硬拼。 赵二在一旁看得自己头皮都发麻了,这种不要命的打法比拼的是掌法更是胆识,这两个人就这几掌比下来,谁都不敢说有什么优势,相对的若是谁先胆怯了就会马上落入下风。 “喝!” 三四十招对拼之后两个人都觉得手臂生疼得厉害,草蜢剑憋足了劲但是内力确实提不上来了,只好作罢喘了一口气,司马无悔也是一样,双臂的经络直发麻,手掌都通红了。两个人对视了一下,草蜢剑的目光中充满了杀气,直直地盯着司马无悔,无形中给了他许多的心理压力。 “臭小子!处处坏我好事!” 草蜢剑转头看了看赵二和地上的陈青儿,一个司马无悔自己都没有多大的把握,更别说他身边还有三个人。 “咋们走着瞧。” 草蜢剑低沉着脸,按着自己的原路返回,司马无悔也只是站着没有去追击的意思。其实司马无悔也没有把握一定可以胜过草蜢剑,更何况也不清楚对方还有什么招数。李封晨中毒之事历历在目,司马无悔绝对不敢轻举妄动。 “司马少侠,方才那人是?” 赵二有些疑问地问道,江湖之上精通于掌法的人并不多,甚至屈指可数。但是方才眼前的那个大汉,赵二竟然不认识。 “凉州四剑之首,草蜢剑……” 司马无悔淡淡地说道,现在他的双手微微有些肿了起来,方才出招没怎么拿捏好分量,现在经络全都发麻发胀,司马无悔直着手臂撑住了自己的身体,慢慢弯下身子盘腿坐在地上,他需要一些时间来调息。 赵二叹了一口气,凉州四剑的恶名江湖中人皆知,可真的是见了一面,也明白了为什么对方可以在江湖之中为恶那么多年,手上的功夫不愧是当世数一数二的。 “好厉害的掌法啊,真是厉害。” 赵二不禁感慨道,两套掌法两个武者,这两个人似乎是天生的宿敌。 ... 正文 第七十九回 十八黄布 司马无悔和草蜢剑一战之后,经络发麻此时若是不好好调息可能会对正经造成无可估量的损害,所以他二话没说盘腿坐在地上,赵二也十分清楚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这草蜢剑来的时机十分的巧合,走得也是一样,赵二没有多想,司马无悔的九天奔雷掌虽然他没有试过,但是他依稀记得在雅州城毒龙山庄地下密室的时候,司马无悔那一掌掌打在石门之上的情景,所以赵二认为草蜢剑应该是知难而退,虽然一切都似乎很巧合,但是赵二却着急于眼下的事情,并未注意到真正的危机,已经降临了。 草蜢剑选择了和司马无悔对掌,其实这种做法完全是一种消耗的战术,司马无悔没有把握赢过草蜢剑,草蜢剑也是一样。但是两个人的境况却是截然不同的,草蜢剑守株待兔,司马无悔一行人却深陷危机。 “臭小子,还真是一块硬骨头!” 草蜢剑骂骂咧咧地走在官道上,胯下的马儿飞向北奔走一路驰援。大概半个时辰之后,他在路边又遇到了那个蓝衣束装的年轻人,只是此时他戴着一个铁面具,草蜢剑不太敢确定他的身份,于是勒住了马的僵绳,定睛看了看。 “常禄,交给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草蜢剑心里一虚,这个江湖中知道自己真名的人少之又少,虽然自己算的上是亡命之徒了,但是毕竟膝下还有子女,若是有人知道自己的真名再寻着线索找到了自己的子女或者是家人,依照他在江湖上的名声,怕是难以善终的了。 不过好在,知道他真名的人,除了其余的凉州四剑以外,也就是现在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了。 “司马无悔这个人极为厉害,我和他对掌三四十招,没有取胜。” “难道你以为你可以胜过斩牛刀?” 蓝衣束装的年轻人哼了一声,并为太把这个昔日的凉州四剑之首放在眼里。 “让你去就是为了消耗斩牛刀,你放心好了,后面的事情自然有别人去做,你就不用操心了。” “那我们说好的条件呢?” 草蜢剑答应为蓝衣束装的年轻人办事,不仅仅因为对方知道自己的真名,更是因为对方开出了一个让他难以拒绝的条件,九天奔雷掌的掌法。 “放心吧,区区一本掌法,我们血手门还不至于放在眼里,只要你答应一辈子效命血手门,以后还有更多的好处!” 铁面人张手让草蜢剑退下,草蜢剑只好识趣地离开。失去了自己的三位好友,凉州四剑不复存在。草蜢剑行事一向毒辣,但是血手门比他更加毒辣,一方面知道他的真名掌握了他一切的信息,另一方面又开出了让草蜢剑无法拒绝的条件,昔日的凉州四剑之首,如今却寄人篱下成为了血手门的一个杀手。 “楼主,常禄这样的人我们门内多的是,为什么要许诺他,索性……” 铁面人后面的一个黑衣人说着的时候,用自己的右手装成刀装抹自己的脖子,他的意思很明白,常禄是外人不值得信任,与其用一个外人不如事罢直接过河拆桥。 “哼……常禄这个人犯了多少血债,但是到现在依然能够活的如此自如,说明这个人肯定有过人之处。” 铁面人转念一想,即使是他也没有把握可以赤手空拳和斩牛刀司马无悔打成平手,但是常禄这个人竟然可以凭着铁砂掌做到,如果将来这个人用得好,也许会成为一步妙棋。 “再者,常禄的功夫也不容小觑,江湖之中也能排进前五十了吧。这样的人当然要好好利用才行。” “楼主英明。” 铁面人身后两个黑衣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好了,我们也走吧,前戏都弄好了,下面就交给巴泰尔吧。” 铁面人拉着僵绳,却是往东面走去。 “赵叔,我们怎么办呢?” 陈青儿受伤昏迷至今未醒,杨飞和李封晨起码往河水的上游去寻村落也迟迟未归,现在司马无悔也因为和草蜢剑比拼内息不稳急于调理,眼下王菲的身边就只有赵叔赵婶以及年幼的可儿了。 这位榆次王家的大小姐一时之间也是乱了方寸,不知该怎么办,情急之中问道赵二,只是赵二也只能皱皱眉头,事到如今只能等。在追兵还没有来到之前,等待杨飞和李封晨的回归,等待司马无悔的调理,等待陈青儿苏醒…… 可是对方真的会给他们时间嘛? 赵二不知道如何回答,或许此刻他感觉到了危机,但是他没有想到,危机竟然如此的靠近。 “驾!” “在那里!” 远处出现了一对马队,马上的人各个都穿着黄色的衣服,距离比较远,只看到他们往赵二这个方面奔来。 赵二神经一紧张,这群人到底是敌是友,他并不知道。只是清一色都是黄色的衣衫,赵二确定他应该从未见过这群人。 马队在慢慢地靠近…… “驾!” “不好!” 赵二大叫一声! 虽然他依然不知道这群人是谁,但是他看到了一点,这些人都背着长棍,穿着藏袍戴着僧人帽。 在吐蕃,一群武僧可不多见,除非是吐蕃国师,巴泰尔…… “快走!” 赵二接着马上又大叫一声。 但是等他回头,陈青儿依然躺在河边昏迷不醒,司马无悔盘地而坐,此时内息不稳无法贸然运功,再加上王菲,赵婶和可儿。就算是巴泰尔一个人过来都足以横扫他们几个了。 赵二咽下一口气,拔出自己的鸳鸯双刀,眼神平静如死水,无论如何他都要保护好自己身后的这几个人。 赵二提着刀往前跨了两步,背着河站在了众人的前面。 “馨儿,照顾好菲儿和可儿……” 赵二说话的时候很冷静,他知道自己提出了一个无理的要求,赵婶根本办不到,但是他还是这么说了,这算是死前给自己的安慰吧,赵二远远地看到了巴泰尔,这个早早成名于吐蕃的高手,绝非是自己的双刀可以对抗的,但是现在舍我其谁! “嗯……” 赵婶在后面回答道,随后他拉着可儿放在了自己的怀里,这个年幼的孩子还什么不懂,他不知道自己才认得义父义母在经历什么。 马队渐渐地靠近,十八黄布僧在巴泰尔的指挥之下,下马步行,正看到赵二提着双刀迎面慢步走来。 巴泰尔不屑地笑了笑,或许他会忌惮杨飞的身法,小心李封晨的剑招,恼怒司马无悔的掌法,但是赵二,他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吐蕃国师,神拳无敌巴泰尔,吐蕃七雄排行第二,怎么可能会把一个普通的大唐武者放在眼里。 “小七,他交给你了。” 巴泰尔随手一挥,一个黄布僧举着齐眉棍上前,这个僧人十分的年轻,但是赵二丝毫不敢轻视,巴泰尔竟然对他十分的放心,想来这个僧人的功夫一定不会差。 这个叫小七的僧人举着齐眉棍,看到赵二手里的两把短刀,皱了皱眉头。吐蕃可没见过人使这种兵器,不过他对自己的功夫十分的自信。 赵二停了片刻,双方彼此用眼神打量了对方。这黄布僧手中的齐眉棍和吉尔多的差不多,他们师出同门,那么他们的棍法应该也是大同小异的,杨飞可以奇袭一举定胜负,那就说明了这套棍法有类似的缺陷。 赵二没有犹豫,两个箭步向前,手中的鸳鸯刀不断翻滚向这个黄布僧袭去。小七看到赵二大步流星上来,马上横起手中的齐眉棍来了一招横扫千军,逼着赵二后退了半步,紧接着他又拉回长棍双手持握一端来了一记势大力沉的劈斩,赵二看到对方两招都威力甚大,只好再一次避开。自己的奇袭计划只好作罢,小七翻着长棍,不断地在自己的周身游走,长棍忽而直击忽而长劈,十招过后虽然没有打伤赵二,但是赵二为了躲避长棍的进攻,也被逼得够呛。他不似杨飞和陈青儿有那么好的身法,躲避起来看着十分的笨重,索性并未受伤,勉强可以支撑。 但是光是躲避又有什么用呢,赵二手中的金陵连环刀都是短刀,配上鸳鸯快刀速度极快,一旦近身可以让对手防不胜防,但是眼前的黄布僧长棍霍霍,攻势百出,赵二连一个近身施展的机会都没有寻到。 这样下去可不行,若是自己连一个黄布僧人都搞不定,那身后的几个人就更加没有希望了,无论如何都要拼一把。 赵二下定决心,以命搏命或许可以取得一丝生机! 小七的长棍依然犀利,招式变化随心所欲,又是十招让赵二丝毫没有反手的余地,但是正在他使出长棍出洞的时候,赵二一反常态竟然没有后退而是一个箭步向前。 赵二的一搏让小七出棍的时候犹疑了半分,正在这半分的时刻,赵二左手用金陵连环刀的刀背拍了一下长棍的侧身,就看到长棍划过赵二的左肋,只差一点点都可以击中赵二的胸膛。 小七露出了窘迫的神情,不仅仅在于自己的长棍失手了,但是感觉到了一股杀气,两把短刀已经在路上了,离自己近在咫尺。 ... 正文 第八十回 鸳鸯快刀 一寸长一寸强,兵刃上的门道确实是如此,越是长的兵器就越是难使,但是长兵器的威力和招式变化,都是无穷无尽的。所以小七第一眼看到赵二手中的金陵连环刀的时候,也有些不解,如此短的兵器实在是威力太小,还不如巴泰尔那样赤手空拳来的实在。 但是,一寸短一寸快,武林中的功夫唯快不破,兵器越短虽然没有了威力和变化,却是加快了速度,杨飞的短剑,赵二的短刀都是如此,一旦近身之后,两把短刀如骤雨一般降临,赵二不会放弃这个自己以命搏来的机会,两把短刀立刻直扑了过去。 鸳鸯快刀是赵二成名于江湖的刀法,一左一右两把短刀以最快的速度不断扑杀,鸳鸯快刀取鸳鸯二字,是因为这套刀法左右连环,两把快刀形影不离,或许两把快刀都没什么威力,也或许招式没什么变化,但是赵二的鸳鸯刀只有一个快字,左一刀右一刀,其中没有任何的停顿,铺天盖地地朝着这个名叫小七的番僧攻去。 起初小七只是略感尴尬,没觉得赵二的刀法有什么威胁,但是二十招之后就觉得不对,在这两把快刀的抢攻之下,小七根本没有任何的余地来施展,手中的齐眉棍只做格挡之用,但是齐眉棍足足有五尺长,能够施展开来的时候是横扫一方的霸道兵器,现在却难以退守,而小七本身又没有吉尔多的身法和巴泰尔的铁拳,现在在赵二的快刀粘上了,实在难以抽身。 “大师兄,要不要去帮一把?” 其余的几个番僧看到小七被赵二抢攻没有反手的余地,心里也是担忧,不禁提问道。但是巴泰尔这个人及其注重面子,以多胜少这种事情除非到了万不得已是不会用的。 “在等等吧。” 巴泰尔眯着眼睛重新审视赵二,没想到这个唐人的功夫奇怪的很,竟然能够在十八黄布僧的手下过招,而且还处处占得先机。原本巴泰尔还以为小七应该会赢得十分的顺利,可现在却被逼的险象环生。 正在巴泰尔犹豫之时,赵二的快刀可不曾犹豫过,赵二的身法粘着小七,更是用胳膊肘驾着这黄布僧的齐眉棍,两把快刀来回切去,赵二的快刀是近身的利器,小七不敢冒然弃了自己的齐眉棍,赤手空拳更不知道怎么来对付赵二的快刀,但是现在长棍被架着就意味着赵二一伸手他的快刀就可以够到自己,而且长棍在手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小七灵机一动,猛得一抽齐眉棍,一个换手双手握着齐眉棍的另一端,虽然变扭但是好歹长棍夺了回来,但是他没有意识到,少了长棍夹在两人中间,赵二的鸳鸯快刀施展空间就更大了。 赵二的优势在于近身扑杀,连环快刀。此时一抽长棍,非但没有拉开两个人的距离,更是给了赵二进一步扑杀的空间。 赵二嘴角稍稍上扬,手上的双刀却没有停止,对准小七的两个手腕方向直接攻去,小七才刚刚抽出齐眉棍自然不愿意那么容易松手,但是赵二的快刀已经杀了过来,小七一咬牙,准备回身挥起齐眉棍来一记斜劈,但是终究他的身法慢了一步,当他的左脚还未站稳之际,赵二右手的快刀已经杀了过来,在小七的右肘上撕开了一刀三寸长的口子。 小七感受到一阵撕心裂肺般的疼痛,更加重要的是右手一伤,他已经无法握紧齐眉棍,但是快刀并没有停下来,赵二见右手快刀得手之后又是一个箭步上前,左手给了一肘子,正好打在小七的肋处,紧接着又是连环快刀攻去,丝毫没有给这个年轻的黄布僧机会。 “你们两个快去帮忙!” 巴泰尔脸色越来越难看,但是十八黄布僧都是他亲自调教出来的,是属于他自己的不可忽视的力量,其中任何一个人都是他绝对的亲信。 语罢,两个黄布僧一左一右抽出长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赵二的方向奔去,赵二可是江湖老手了,哪能不注意周围四处的动静呢,这两个黄布僧一出动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眼下,小七已经不成威胁了,但是又来两个黄布僧,这可如何招架?! 而现在来的则是黄布僧中最厉害的老大和老二,同样是齐眉棍,双棍齐出一个攻赵二的上三路一个攻下三路,赵二手中的金陵连环刀根本毫无招架之力,只好不断地躲闪,但是这两个黄布僧的棍法要比小七好上不少,正所谓“拳怕少壮,棍怕老狼”,小七的棍法霸气十足,威力更胜一筹,但是眼前的这两个中年黄布僧的棍法更加刚柔并济,左边的那个棍法上剃下滚,不断进攻赵二的下三路让赵二不胜其烦,甚至身法步伐已经全乱了,右边的中平正直,齐眉棍时而突进时而画圈,无论是打还是翦都十分有章法,赵二不断挥舞手中的双刀才勉强能够招架的住。 但是好景不长,这两个黄布僧可没那么好糊弄,前面赵二可以打赢小七,一方面是小七轻视了赵二的连环快刀,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自己经验不足,被赵二的快刀近身之后毫无办法。现在这两个黄布僧有备而来,两条长棍分攻不同线路,更是牢牢将赵二的金陵连环刀锁住,丝毫没有近身的可能。 左边的黄布僧一滚齐眉棍,终于扫到了身法大乱的赵二,长棍一张一合打在了赵二左脚的脚跟之上,赵二勉强做了一个一字马,正巧避开了上三路的攻击,随后立马向后连翻了三个跟头,正当赵二以为避开了杀招的时候,两个僧人的步伐也紧随其后。 赵二才起身,就觉得后背猛地被砸了一棍,头都没有抬起来,什么都看不到,赵二甚至觉得自己眼冒金星,马上胸口处又被打了一滚,赵二整个人都横飞了出去,胸口一阵阵的剧痛袭来,赵二勉强用自己的短刀扎在地面上。 但是这两个黄布僧太厉害了,而且两个人一来一回合作无间,两棍齐出非常人能够抵挡,赵二输的不怨,甚至他输得心服口服。但是他依然想站起来,靠着自己站起来,因为他的身后有自己的爱妻馨儿,有自己大哥的女儿王菲,有自己的义子马可儿,还有陈青儿和司马无悔,他不愿自己失守。 赵二的双手紧紧握着自己的短刀,只是胸口的伤让他的双手已经颤抖不已。 “倒算是条硬汉,可惜了,你竟然和我们十八黄布僧为敌!” 江湖中哪里讲什么慈悲,胜者为王败者寇。这个叫老大的黄布僧丝毫没有留下赵二的意思,更何况刚才赵二还伤了他们的七弟,番僧都十分的护短,巴泰尔为了师弟吉尔多不惜动用十八黄布僧,老大为了七弟的伤,同样不能留赵二的性命。 那僧人横跨一步,高高跃起,他的齐眉棍举过了自己的头顶,瞄准的正是赵二的脑袋,这一棍下去赵二非得命丧黄泉不可。 可是赵二现在连站立都十分的困难,脚跟中了一棍,后背中了一棍,最重要的是胸口也受了重伤,气息已经不畅顺了。 巴泰尔看到赵二被打翻在地上,终于露出了笑容,虽然动用了老大和老二才解决这个唐人,但是结果巴泰尔还是满意的。可是,很快他的笑容就没有了。 老大跃在空中满以为这一棍可以彻底解决掉赵二,但是下滚的时候却觉得不对劲,就看到一把黑色的巨刀横着杀出,齐眉棍砸在上面丝毫没有动弹,甚至老大自己都被震退了两步。落在地上的老大定了定神,审视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可不就是司马无悔的斩牛刀吗,没想到半个时辰他就已经将自己紊乱的内息调理稳定,方才见赵二有难,马上持着斩牛刀赶来救援,正在当口挡下了黄布僧的致命一棍。 “臭小子,黄布僧棍下没有无名鬼,报上名字来!” 被司马无悔的大刀震退让老大颜面尽失,他马上恼怒了起来。 “徐州双剑派斩牛刀司马无悔!” 这个名号司马无悔已经很习惯了,无论到哪里先亮出来的都是这个,当然这个名号在大唐的徐州境内十分的吃相,在北方武林也能通行无阻,甚至就连南方武林的各门各派听了也得让上三分薄面,可是现在是在吐蕃。除了陈顺培和裘彪之外,其他人在他们眼里都是籍籍无名之辈。 “臭小子,让你尝尝贫僧的开山棍!” 老大抡圆了齐眉棍,老二一看情况也跟了上去,这两个人一起使出开山棍可是一套要人命的功夫。 开山棍威力极大,长棍一出似有开山的能耐,这套开山棍极其注重生死门,一棍下去若是往生门躲闪则可以活命,若是往死门躲避那至少得掉一层皮。而现在两棍齐出,生死门重叠而置,又何来什么生门呢。 两个黄布僧信心满满,这生死门阵有多厉害他们心里自然清楚,多少英雄好汉死在他们的这套棍法之下,无论是你再怎么厉害,这两个人僧人对于这套棍法都信心十足,二打一,虽说不太光彩,但是他们还未遇到过敌手。 ... 正文 第八十一回 一夫当关 生门生,死门死,生死门下开山门。 两条齐眉棍齐刷刷地攻来,着实让司马无悔看的眼花缭乱。如同两条巨蛇腾空飞跃而来,司马无悔从未见过什么棍法,更加不懂得什么生门死门的道理,这两个黄布僧的精妙棍法在司马无悔的眼里只是两条使得灵活的长棍,但是这两条长棍却出奇地快,一左一右一上一下夹击而来,司马无悔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索性抡起自己的斩牛刀,来了一记横扫。 “哗……” 两条长棍在空中和斩牛刀打了一个照面,马上就被弹开。两个黄布僧对视一看,神色不免慌张起来,方才舞了那么久的精妙棍法,竟然被眼前的这个年轻人随意一挥刀,就给破了。老大的心理很是不解,这年轻人的刀法如此的笨拙,却又十分的实用。 当即老大低声说了一句,两个黄布僧一左一右一齐高举齐眉棍,然后高高跃起,这正是方才老大使出的杀招,开天辟地!此时两个黄布僧都跃在半空中,一左一右两根齐眉棍一共砸了下来。 司马无悔当即做了一个收刀的动作,然后双脚一蹬地,竟是迎面上来,一招普普通通的拉刀,将重达三多来斤的斩牛刀斜着劈出。 “哗啦!” 斩牛刀在空中和两根齐眉棍强强相遇,但是很快这一记又让两个黄布僧吃了瘪,两条齐眉棍在斩牛刀之上没有占到任何的便宜。 一招下来,老大和老二更是被击退了四五步,两个人面面相觑。 “这……我们的齐眉棍可是用最硬的红木做的,竟然也……” 老大紧紧地握着自己的长棍,这条长棍陪着他走南闯北多少年了,但是就在方才,那一记之后,司马无悔的斩牛刀竟然在齐眉棍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斩痕,这让老大心痛不已。两个黄布僧怒目看着司马无悔,现在却不敢轻举妄动了,谁知道这小子有多大的能耐。 “赵婶,王姑娘,你们带着陈姑娘和赵爷快走吧,顺着河去上游找杨大哥和李大哥,快去!” 得着机会,司马无悔马上一个回头,向众人叫唤了一声,方才赵二重伤,好不容易赵婶和王菲才合着把他扶了起来,但是现在十八黄布僧和巴泰尔还在,司马无悔一人面对众人绝无胜算。 可是扔下他一个人走了有违江湖道义,但是留下来,又能够有什么胜算呢。 “快走……” 赵二从口中吐出一句话,他并未贪生怕死之人,司马无悔若是要守住众人绝无希望,但是巴泰尔不善轻功,如果没有了牵绊,想要逃生司马无悔应该不难。就是只怕司马无悔内息依然不稳,难以抵挡多久。既是这样,就更加不能犹豫,一旦错误机会,便是将众人往火坑里推了去。 “那,司马无悔少侠,多多保重了。” 赵婶含着泪花,将赵二扶上了马,王菲这边则扶起了陈青儿,五个人上马准备往上游逃去。 “别让他们走了。” 巴泰尔大手一挥,十八黄布僧都提着长棍,往河边的地方追去。这十八人动作整齐划一,除了已经受伤的小七,其余十七人都想绕过司马无悔去劫杀后面的人马。 “喝!” 司马无悔大吼一声,斩牛刀在空中挥了一圈,一个横扫千军吓退了所有的僧人。大家都对这把巨大的直刀心有余悸,就连他们中间功夫最好的老大老二联手,都拿这刀没办法,十七个黄布僧虽然人多势众,但是司马无悔在前面一站,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感觉。 “走开,让我来!” 巴泰尔再也站不住了,十八黄布僧的能力他心里清楚的很,一时之间要撬开司马无悔这块硬石头,还非得自己出手不可。 一众僧人让开一条道,巴泰尔缓缓地走来,其实他自己的内心也没太大的把握,司马无悔赤手空拳几乎可以和他打成平手,现在又拿着一把全身漆黑的巨型大斩刀,三两下的功夫就把自己辛苦培养出来的十八黄布僧给制住了。 “你们五个人留下,其余的人上马去追他们,一个都不能让他们跑了!” 巴泰尔面对司马无悔没有十足的信心,所以他留下了五个黄布僧,其余的十二人马上返回马队,上马去追已经走了一会儿的赵二等五个人。 巴泰尔重新审视了一下司马无悔,先前在毒龙山庄两人一战,巴泰尔占尽先机和优势,但是他的铁拳却奈何不了司马无悔的快速身法,致命的拳招每每总是落空,现在司马无悔拿出了自己的斩牛刀。 巴泰尔回头想了想,司马无悔前面报出的名号,”徐州双剑派斩牛刀司马无悔”。不禁又倒吸一口冷气,眼前的这个少年人竟然是靠着兵器成名于江湖,难以想象他的巨刀真正挥舞起来会有多厉害,巴泰尔心理露出了一些些的悔意。这几个唐人各个功夫都不简单,杨飞可以一招刺伤自己的师弟,李封晨的双剑一长一短也很不好对付,巴泰尔甚至听闻库尔和布库两兄弟竟然连这群人里面的两个女流之辈都打不赢。 万万没有想到,这次来百寒城和胡茶儿密谋竟然会遇到一群如此棘手的人物,可是现在巴泰尔还有退路吗,堂堂的吐蕃国师竟然带着十八黄布僧还被一个大唐的年轻人给吓退了,这若是传了出去,以后神拳无敌就成为了整个吐蕃武林的笑话了。 巴泰尔捏紧了自己的双拳,这双他倾注了无数心血的铁拳,也是他最信任的铁拳。遇刚则刚,巴泰尔摆开了架势,今天无论如何,眼前的这个年轻人都留不得了,即使用了所有的手段。 大战一触即发,五个黄布僧也各自摆开了齐眉棍,巴泰尔并没有提出一对一的请求,他们心里清楚,巴泰尔需要的不是一决胜负,而是以多胜少的虐杀! 六个人拉开一些距离,以扇形的方阵步步紧逼司马无悔,可这六个人都非泛泛之辈,司马无悔出道以来还从未见过这种阵仗,心里也有些恐慌。尤其是这个神拳无敌巴泰尔,这拳法更是又快又狠。 司马无悔下意识地往后面退了几步,六个番僧也像模像样地逼近了几步,背着河流,司马无悔已经没有退却的余地了。 “动手!” 巴泰尔低声叫道,然后马上挥舞着自己的铁拳迎着司马无悔就上,巴泰尔作为典型的吐蕃武者,讲究的就是硬碰硬地对抗,一双铁拳迎着斩牛刀的刀锋直接冲了过去。 司马无悔一个垫步,双手一个交叉整个斩牛刀如同巨鲨一般射出,三百斤的斩牛刀碰上了巴泰尔的一双铁拳,这惊天的一击,巴泰尔尽了自己的全力,却还只能刚刚改变斩牛刀的方向,巴泰尔被三百斤的斩牛刀生生地震开了,右手的五指痛的难以言喻。 司马无悔一看自己的斩牛刀竟然可以克住巴泰尔,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马上挥舞起大刀追着巴泰尔直扑过去,用罗门六刀的刀法不断进攻巴泰尔的中路,这一击对巴泰尔的内心造成了一定的阴影,斩牛刀一至,巴泰尔的铁拳根本不敢与之抗衡,神拳无敌在三百斤的斩牛刀面前变成了手无寸铁的尴尬。 一双手再怎么厉害,毕竟也是血肉之躯,而且斩牛刀足足有三百来斤,这抡起来的威力又怎么是一首拳头可以媲美的,如果巴泰尔注重拳招的变化,以快速的拳法来弥补威力的不足,或许可以打司马无悔一个措手不及,可方才那一方,他竟然迎面而上,真可谓是作茧自缚了。 巴泰尔狼狈不堪,整个吐蕃他从未遇到过这种对手,面对一把大刀,他感到的是无力,司马无悔不断地进攻,更是把巴泰尔逼入了险地,一招直劈,一招斜砍,司马无悔调整好步子,又是一招连环横扫,罗门六刀的招式司马无悔已经驾轻就熟了,面对乱了手脚的巴泰尔,司马无悔毫无惧怕。 但是正在他大举进攻巴泰尔的同时,四周围五根齐眉棍攻来,让司马无悔不得不反手来防守。五根长棍十分的麻烦,这五个黄布僧已经知道了司马无悔大刀的威力,就连他们的大师兄巴泰尔的铁拳都奈何不了,所以他们避重就轻,五个人围成一个圈,各自从不同的方向向司马无悔攻去,无论司马无悔如何防守,总是有人在他的背后和两侧,而且正面的地方也不敢和斩牛刀正面对抗,却是选择由身边的同伴来牵制。 一来一回,司马无悔被五个黄布僧围攻,竟如同踏入了沼泽之中,无论他如何挣扎,都破不开这五个番僧联手的棍阵。 一旁的巴泰尔看着这才鬼魅地笑了笑,黄布僧中每个人都算的是不错的好手,但是单打独斗并非他们所擅长的,作为吐蕃皇帝身边的近卫军,他们真正厉害的是棍阵,无论是两人棍阵还是五人棍阵,又或者是十八黄布僧一齐上的死生杀阵,都是对付一流高手的利器。 就好像现在的五人棍阵,依靠着五个人默契的配合,将原本简单的棍法变成了一套锁人的利器,除非你真有飞天遁地的本领,不然光是如此就能够活活地耗死你。 正文 第八十二回 生死棍阵 五条齐眉棍互攻互守,阵法牢不可破,司马无悔手中的斩牛刀虽然势大力沉,但是奈何这阵法如同紧箍咒一般,深深地卡住他的所有线路,司马无悔前面刚和草蜢剑大战一场,虽然休息了片刻,内息有所平缓,但是毕竟力有所竭,这会儿被生死棍阵缠住了,即便是有力也无处使,一来一去,气力就更加匮乏了。 三百斤的斩牛刀先前是镇敌的利器,现在却越发显得沉重,司马无悔一咬牙,夺步往前连续两下劈砍,想要撕开一个口子,可是偏偏面前的番僧往后一蹬,用齐眉棍的另一头轻轻点了一下斩牛刀的刀背,司马无悔反手再一次握紧斩牛刀一个转身想要来一个凌空劈斩的招式,但是左侧来了一根齐眉棍顶到了他的腰间,这一次虽说没什么威力,却正好让司马无悔在空中失去了平衡,他一个翻身倒地,五个番僧立刻变化阵型,又是方才的生死棍阵,牢牢地将司马无悔困在了中间。 司马无悔临危之际,再一次尝试突破,这次他先往前跨出两步,一招虚功,让眼前的番僧后退,然后突然双脚往后一蹬,马上一个转身,侧着身子避开后面的两根齐眉棍的夹击,一下子原本在后面追击的两个番僧神色大失,看到自己的齐眉棍落了空,此时司马无悔更是举着大刀杀气腾腾地扑了过来,可是这两个人也是身经百战的好手,当下弃了齐眉棍,双双在地上翻了一个跟头,巧妙地避开司马无悔的懒腰一斩,起身之后正好接着先前扔出的齐眉棍。 司马无悔眼前攻击落了空,却是一喜,眼前竟然没人了,只是好景不长,左右两侧的两根齐眉棍同时攻来,一个直击司马无悔的咽喉,另一个则攻向他的右手手腕,仓促之间司马无悔一个反手先用斩牛刀顶住对手腕的攻击,再是身子一弯,避过了致命的一记。 可是当司马无悔再一次抬起头来的时候,五个番僧的棍阵再一次落位,司马无悔灵机一动想出来的战术差一点就奏效了,可惜功亏一篑。 “渭水满复苍树顶,纵歌北往离顺风。开合飞展茫荡临,朝云难寻陷刀锋。” 正在危难之时,司马无悔就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嗡地作响,二十八个字印入了自己的脑海之中,他想起来在梁州城外的裘林,离风斩云刀的第一层刀意。 当时裘林的刀法一舞起来,如泥牛入海将周身的空气都凝聚在了一起,当时他的刀法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忽快忽慢,让人捉摸不透。裘林曾说最初的意境乃是源自于实战,离风斩云的第一层刀意便是要在云海之中凝风而斩,将整个人置身于云雾之中,一刀搅动天地。 而现在,司马无悔受困于五条齐眉棍之中,这生死棍阵如同一张铺天的大网,任凭司马无悔如何翻江倒海,这张大网都随着他的身形而动,或长或驰,时紧时松,这生死棍阵原是极为厉害的杀阵,但是在面对司马无悔的斩牛刀之时,却没有那般蛮横的威力,倒是变成了一张体身的大网,万般挣扎却都挣脱不了。 司马无悔一阵乱砍,此时他的心里默默地念着这二十八个字,手中的罗门六刀变成了毫无章法又千奇百怪的离风斩云刀法,五大番僧看着奇怪却不会手下留情,五根齐眉棍噼里哗啦地对准司马无悔周身一阵狂打。 司马无悔的口中抿着一丝鲜血,却是咬着牙也要将这套刀法使出来,他暂时先顾上那五根齐眉棍,任凭他们出棍,而是激发自己所有的内力,全部都灌注于自己的双手之中。 随着内力的灌注,刀法却变得越来越慢,原来杂乱无章的刀法,没有了速度,却如同沉入水底的蛟龙。 五大番僧一看,却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就知道司马无悔的刀法先是毫无章法地乱战,现在更是没有了速度,都以为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五个人对视一下,五棍齐出,分别对准司马无悔的五个要害直扑而去。 “渭水满复苍树顶,纵歌北往离顺风。开合飞展茫荡临,朝云难寻陷刀锋。” 司马无悔依然在自己的心中默念这二十八个字,面对五大番僧的围攻,司马无悔竟然闭上了自己的双眼,想象自己正处在云端,这生死棍阵正如同周围环绕的白云,无论刀怎么用力都无法斩去半分。 “朝云难寻陷刀锋。” 司马无悔神情专注,并为意识到周围的情况,即便五大番僧已经联手攻来,依然在细细地品味这些刀意。 “陷刀锋,不错,正是陷刀锋!” 司马无悔猛地惊醒,当初裘林演示第一层刀意的时候,就给他一种泥牛入海的感觉,整把刀似乎陷入了周围的环境之中,拔也拔不出,只能搅动。 若是如此的话?! 司马无悔一个反手,将内力再一次灌注于双手之中,这次他挥舞起巨刀来,将周围的一切都看作是稠云,一把斩牛刀陷入云端,随着内力的扩散,司马无悔再一次回忆离风斩云的刀法。 那原本慢条斯理又全无章法的刀法,竟然将周身的白云都搅动了起来,这一劈一砍一砌既没什么威力也谈不上速度,却正好将刀锋陷入云中,随着内力的运转,周围的云雾也开始不断地翻转。 五大番僧原以为自己的这一击可以得手,却不曾想到,这五根齐眉棍刚靠近司马无悔的周围就好像不听使唤了一般,随着司马无悔的斩牛刀一同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忽快忽慢。无论番僧怎么努力,使出去的劲都拉不回各自手中的齐眉棍,原本是他们五个人用生死棍阵困住了司马无悔,现在却是司马无悔用离风斩云刀扯住了他们五个人,五个人随着司马无悔一同移动,齐眉棍更是贴着巨大的斩牛刀,其中似乎有极大的吸引力。 巴泰尔方才还得意洋洋,准备等五个黄布僧耗尽了司马无悔的内力,自己再出手,可是现在的局势突然就急转直下,五大番僧的棍阵虽然没有被破,但是主动权却似乎牢牢掌控在司马无悔的手上,而且他用的那奇怪的刀法,竟然可以将死境逆转回来,这唐人的功夫真是深不可测! “开合飞展茫荡临。” 领悟到了陷刀锋,但是司马无悔并未完全达到第一层顺风刀的刀意,只是刚刚用内力黏住了番僧的齐眉棍。 既然要开合飞展,那不如就?! 司马无悔灵光一显,陡然地将自己的内力提升,没有刻意地去陷刀锋,而是不断地搅动周身的云雾,随着刀锋速度的加快,周围的云雾也变得更快了。这一下可苦了五个番僧了,前面只是被动地跟着司马无悔,现在五根齐眉棍如同卷入飓风之中,一发而不可收拾。如果前面司马无悔刀法不快那还能接受,不过是握着齐眉棍来回角力罢了,现在司马无悔刀法一快,齐眉棍也跟着飞快地运转,这若是没了齐眉棍,他们在司马无悔的斩牛刀面前可就没什么能耐了,唯有夺回齐眉棍重筑生死棍阵,才有打败司马无悔的希望。 但是刀法越来越快,番僧甚至可以感觉到一股股的强风吹来,司马无悔突然睁开自己的双目。 “开合飞展茫荡临,朝云难寻陷刀锋。” 他突然大叫了出来,至此此时他才真正明白到了这顺风刀的刀意,这两句话并非分离开来的,而是结合在一起的,这刀既是陷入云雾之中的刀锋,又是呼风唤雨的利刃,一如云雾便可以搅动天地,开合飞展就可以如狂风暴雨一般席卷周身。 “喝!” 司马无悔的刀法再一次加快,这次他将自己的内力倾注于双手之中,每挥出一刀就好像一阵飓风袭过,威风凛凛。 五个番僧此时已经面无血色,慌忙之中其中三个已经脱了手,三条齐眉棍从反方向飞了出去,这三个手无寸铁的番僧一时之间傻了眼,这算是什么刀法,从未见过。 别说他们没见过了,巴泰尔也没有见过,当下他也眉头紧锁,进退两难,只好静观其变。 司马无悔一看还有两个番僧没有缴械投降,猛地一抽刀。两个番僧一喜,原本不听使唤的齐眉棍终于安安稳稳地回到了他们的手中,可是正在这时,司马无悔一个交叉步,反手一记横扫,两个番僧不以为然,此时他们和司马无悔还有一丈多的距离,这一刀断然碰不到他们。 只是离风斩云刀根本不需要用手中的刀去砍杀,而是早早将内力揉入周身,这一记看似平常无奇的横扫用的却是离风斩云的刀意,重刀意轻刀式,真正的离风斩云刀可以将所有的刀式都化入其中,即便只是最简单的一招,都可以有毁天灭地的威力。 虽然司马无悔只是领悟到了顺风刀,但是对付眼前乱了心智的黄布僧已经措措有余了。 两个黄布僧下意识地一横棍,但是一丈之外,司马无悔的这一招突然如同飓风一般袭来,冷面一过,两个人番僧都被掀翻在地上,这斩牛刀甚至都没有碰到他们的齐眉棍,但是他们两个人的胸口却如同被撕裂了一般,十分的剧痛。 正文 第八十三回 顺风狂刀 旁边的三个番僧早早就没了齐眉棍,现在看到司马无悔如此的神勇,更是不敢上前。即便是巴泰尔的功夫再厉害,也没有如此大的威慑力,几个番僧心里充满了恐惧,自从巴泰尔从乌思紧急召回他们,他们心里就有些许的不安,到现在更是被司马无悔的离风斩云刀给吓破了胆。 司马无悔竖着刀,用巨大的刀身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连续的苦战虽然让他在极限之中领悟到顺风刀的刀意,但是毕竟他也是血肉之躯,怎么可能熬得过这连番的苦战。 吓退了五大番僧,震慑住了铁拳无敌的巴泰尔,司马无悔感觉自己浑身如虚脱了一般,内力提不上,气力也使不出来,只好靠着斩牛刀勉强站立,这离风斩云刀的的确确厉害得很,只是对武者的内力控制也要求极高,司马无悔的身体几乎被透支了。 只是即便是见到如此的情景,三个番僧也不敢贸然上前,万一他又来挥那么一刀,这拿什么来抵挡。于是乎他们三个人各自猫着腰拾回了自己的齐眉棍,看着司马无悔也没与阻止他们的意思,可是即便齐眉棍在手,又能怎么样,那浑厚的刀风根本就是无解。 三个番僧拖住了两个重伤难起的同伴,连连往后退,他们看着巴泰尔的神色,却是不敢动了,巴泰尔即使他们的大师兄也是他们的首领。 “走开,让我来!” 巴泰尔大声吼了一句,司马无悔的刀法让他心惊,但还不至于如黄布僧一样吓破了胆,他漫步走向司马无悔,就见到此时这年轻人大口地喘气,额头上面豆大的汗珠滴下。 “怎么着也该到极限了吧。” 巴泰尔心里暗想,这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没有休息,又连战五大番僧,其实他还不知道之前司马无悔刚为陈青儿推拿经络还和草蜢剑大战了一场,其实对战五大番僧的生死棍阵之时,已经没多少气力了。 巴泰尔捏紧了自己的铁拳,一步一步走向司马无悔,而司马无悔也看到了逼近的危险,只是实在了没有力气了,这三百斤的斩牛刀如同嵌入地面一般,动弹不得。 巴泰尔一喜,果真是到了极限了。 就在此时,一阵破空声。 “有暗器!” 巴泰尔心中暗道不好,马上一个转身,一道土灰色的直线从他的后脑勺穿过,细细一看不是什么暗器,只是一块鸡蛋大的土石。 “什么人竟然可以有如此的手劲。” 巴泰尔心想不好,原来这唐人来了帮手,只是用这飞石说明还有些距离,自己正好可以先干掉司马无悔。 一个转身之后,巴泰尔正欲直取司马无悔,却发现眼前眼前突然多了一个不起眼的老头。巴泰尔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确实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老头。这老头各自不高,一身灰色的长袍,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难耐。 “老头,不想要命了!” 巴泰尔轻蔑地说道。 “哼……” 这老头缓缓地转过身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巴泰尔,就看到他的身材十分的魁梧,一双铁拳如同石头一般坚硬,但是他立马显出了很不在意的表情。 “你这个人练功夫太极端了,一双铁拳徒有其形,不好不好。” 这老头竟然点评起了巴泰尔,更是让他恼羞成怒,他可曾受过这种屈辱,堂堂的吐蕃国师,有铁拳无敌之称的巴泰尔竟然被一个不起眼的老头说功夫不行。 “你这个老头,嫌命长了是吧。” 先是一颗飞石,再是直接羞辱巴泰尔,这个天下除了裘林还有谁能够有这种魄力。 原来自从司马无悔入吐蕃之后,他就一直在后面悄悄地在后面跟着,反正他也没什么事情,好不容易找到一棵好苗子可以继承自己的刀法,他自然不会那么放心随他去吐蕃乱闯。方才在司马无悔危难的时候,也正是裘林叫出了顺风刀的刀意,让司马无悔一时之间重新回忆起来,这才化险为夷,打破番僧的生死棍阵。 看到司马无悔竟然在绝处领悟刀意,他自然高兴极了,怎么可能再让巴泰尔要了司马无悔的小命呢。 “你年纪都这么大了,功夫还那么差,老夫实在懒的出手,快快离去了。” 裘林甩了甩了手,得饶人处且饶人,裘林经历了多少年的风风浪浪,早就不是以前那个争勇斗狠的江南刀圣了,反而越发的市侩,就像一个市井的老叟一般,十分的不起眼。 就是因为不起眼,才更是让巴泰尔恼火,偏偏这段时间来吐蕃的唐人各个都厉害得很,他咬了咬牙,吉尔多重伤还躺在床上,十八黄布僧都伤了三个,怎么让他忍得下这口气。当下挥着铁拳朝裘林的面门砸去。 巴泰尔出拳十分的快,但是裘林的身法更加快,一个简单的滑步就让巴泰尔的铁拳落了空,巴泰尔连续几个快拳却是连裘林的衣襟都没有碰到。裘林一边躲避一边还摇了摇头,一下子双手拉着巴泰尔的手臂,陡然地一用力,巴泰尔就觉得自己的铁拳不受控制,整个人的重心突然就往前倒了,快倒地的时候,裘林又一个转手抱着巴泰尔的右手,稍稍一用劲双掌拍在巴泰尔的胸口。 巴泰尔还没反应过来,整个身子已经横着飞了出去,后面的几个番僧看到了马上过去托着他们的大师兄,总算没让他摔个狗吃屎。 巴泰尔稳住重心,回头看了一眼裘林,双眼通红。 “走。” 巴泰尔低声说道,很快就和五个番僧一起撤走了。 “师傅……” 司马无悔一边说一边笑道,可惜这会儿自己已经没了气力,站不直身子。 “好了,你别说了。” 裘林从口袋里面摸出一个黑色的药丸来,塞进了司马无悔的嘴中,一手扶着他。 “这是回魂大补丸,快些盘腿打坐。” 司马无悔吃下了药,顿时觉得胸口一热,一股股的热气直冲自己的腹腔。裘林迅速在司马无悔的周身点遍了奇经八脉的所有穴道,再缓缓地将自己的内力输入司马无悔的体内,将他原本紊乱的经络推拿一番。 “这才是经络推拿,有时要慢要缓……有时又要快。” 裘林一边帮司马无悔疗伤,一边还说教着,明显他一直在观察他们,也看到了之前司马无悔给陈青儿疗伤的情景,若非是司马无悔笨手笨脚,陈青儿的内伤早就应该有所缓和了。不至于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一炷香的时间,裘林起身,抖去了身上的尘土,司马无悔依然还盘腿坐在地上,此时回魂大补丸的药性已经完全发挥了出来,司马无悔的经络都被滋润了开来。 “接着。” 裘林才口袋里面又掏出一颗大补丸来,扔给了司马无悔。 “这颗你给那个陈顺培的女娃娃吃,然后帮他调理一下奇经八脉就成了。老夫我还有事请要先回大唐了。” “师傅,你不跟我们一起去大理吗?” 司马无悔接过大补丸,呆呆地看着裘林。就他所知裘林也在二十年前的漩涡之中,对于惊雷刀一事也有不小的关系。 “老夫对惊雷刀不感兴趣,只是可惜南宫铭已经死了,老夫怕是再也寻不到一个对手了。” 裘林有些黯然神伤,当年被南宫铭的惊雷刀法所败,他闭关整整八年创出离风斩云刀,却不知原来八年前南宫铭已经死在了邙山之上。可叹他闲游江湖十二载,再也寻不到一个可以让他完全施展离风斩云刀的对手。 “你的离风斩云刀第一层顺风刀的刀意已经小成了,在吐蕃自保有余,老夫也就可以安心走了。你好生练刀,不可懈怠,争取一年之内再有突破。” 裘林说完转身就走了,嘴里还叨念着什么,好像哼着什么江南的小曲,一摇一摆地走了。司马无悔依然有些虚脱,只是现在浑身很舒服,一身汗出完,脸色甚至有些红润。 裘林走了之后,司马无悔翻身上了自己的马,也沿着河床往上游走去。没想到这次被巴泰尔围攻,却是因祸得福,这离风斩云刀果然是厉害的招式。司马无悔微微一笑,骑着马向前飞驰。 “大师兄我们?” 五个番僧骑着马跟在巴泰尔的后面,这一次他们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失败,巴泰尔的铁拳也好,黄布僧的生死棍阵也罢,以往在吐蕃都是人见人怕的,可这次却栽了跟头。 “那老头的功夫太厉害了!” 巴泰尔想到了裘林,依然心有余悸。方才裘林震退他的那一招绝对是留手了,不然以他老爷子的能耐,这一掌就算不死也得武功全废。巴泰尔吐了吐舌头,嘴角抿出一丝丝的鲜血来。 “那用大刀的我们已经没办法了,他的刀法也实在是……我们马上回头去追你们师弟,抓不住厉害的,抓点逃命的也行!” “是,大师兄。” “还有,你去把库尔和布库两个人也找来,还有胡茶儿也一起叫来。” 六个人留下一个照顾受了重伤的老大和老二,一个黄布僧去通知消息,另一个个跟着巴泰尔纵马往河的上游奔袭而去。 正文 第八十四回 绝世神医 杨飞和李封晨沿着河床一直往上游飞驰,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就看到一个小村落,吐蕃多是游牧,所以即便是靠着河也没有发展成为一个固定的县城,更像是一个一个临时搭建的草屋围城的一个圈。 这规模略微让杨飞有些失望,原本他期待的是一个有药铺的小县城,最好还能买到一辆带篷的马车,找到一个医士。可是现在却好像什么都没有。无论如何总得试一下,杨飞和李封晨下马牵着,慢慢走入这群吐蕃人之中。 “请问你们这边有没有医士?” 杨飞找了一个小孩子,十二三岁的样子,孩子的戒心可能没那么重。 那孩子一听就抬手指向右边的一间屋子。 “好的,谢谢。” 杨飞和李封晨顺着孩子所指的方向,走进了一个破破旧旧的茅草屋,草屋里面正坐着白衣的老汉,正扶着案首在书写中。 “请问你是不是医士?” “嗯,老夫正是,有什么病,快来给老夫号号脉。” 白衣老汉放下手中的纸卷,侧过身子,让出身边的一个凳子来。 杨飞仔细端详了一下这个白衣老汉,约有五六十岁的样子,从长相上来看,不像是当地的吐蕃人。 “病的不是我们,而是我们的一个伙伴,老先生能够和我们一起走一趟?” 白衣老汉想了想,点了点头应下来了。 杨飞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如此顺利,不过白衣老汉看着并不是很健硕,这骑马颇为颠簸,不知道行不行。 “这样吧老先生,我和朋友出去雇一辆马车,然后再和老先生一起走如何?” 白衣老汉想了想。 “你们朋友在哪里?是什么病?” “我们的朋友腰间中了一掌,以至于奇经八脉阻塞,现在她正在沿河的下游,因为昏迷不醒,我们只是出来寻大夫的。” “原来如此,我看你们的样子可是唐人?” “老先生慧眼,我叫杨飞家师乃是青州人,这位李公子乃是徐州人士。” “嗯。那你们雇了车就在门外稍稍等一下老夫吧。” 杨飞和李封晨退出了房间,在周围走了走,只寻到一辆拉麦子的农车,勉强租了下来,候在了白衣老汉的门口。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白衣老汉穿戴整齐还拿着一个竹筐,杨飞和李封晨马上迎了上去,帮白衣老汉拿东西,还扶他上车。 来的时候是两匹快马,去的时候却是一辆牛拉的农车,速度自然要瞒上很多,怕是一个时辰肯定赶不回去了。但是杨飞和李封晨也不急,那边有司马无悔和赵二,想来追兵没有那么快。 “对了,老先生,我想问问你,可知道哪里可以买到大量的儿茶树?” 李封晨每到一处寻到医士都会问一句。 “儿茶树?!” 白衣老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李封晨,这儿茶树是一味很冷门的药,从药性上来说和金银花类似,但是合着其他草药药性就会大减,甚至会有一些毒性,所以很少有人用。 “不错,我的朋友中了迷心粉,所以需要儿茶树来解毒。” 杨飞在旁边补充道。 “来,给老夫号一下脉看看。” 李封晨用惊讶的眼神看了看杨飞,然后伸手给这个白衣老汉。这可真是不得了了,竟然可以在颠簸的牛车上面号脉,简直闻所未闻。 一般的切脉医者都需要病者平坐着,然后反复切按头颈、手、足等多处位置,重要的是医者需要一个相对稳定、安静的环境,可以细细从病者的脉象中推断。杨飞曾听闻宫里的医馆有人可以悬金丝切脉,这已经是相当了不得了,可从未听闻有人可以坐在马车上给人切脉的。 正在杨飞和李封晨犹疑的时候,白衣老汉收起双手的袖口,又按了按李封晨的劲脉,手势十分的娴熟。 “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的修为实在是不容易啊。” “老先生谬赞了。” 李封晨谦虚地回答道。 “什么谬赞,这当今大唐武林,二十多岁内力就可以达到你这个水平的能有几个?老夫难道还不知道吗!” 白衣老汉很是执着,一言竟然说的杨飞和李封晨不知怎么回答了。 “先前你朋友说你是徐州人士,可识得李严鹏和李严兆这两兄弟?” 杨飞和李封晨对视了一下,这白衣老汉还真是厉害,号个脉竟然能够知道这么多东西。 “老先生真是神人啊,正是老父和师伯。” “什么神人不神人的,你年纪轻轻内力有这等修为,必定是世俗武林世家,而徐州能够称的上名门世家又是李姓的,也就只有双剑派了,不难知道。” “……” “好了,你中的毒是用吐蕃的一种曼陀罗研制的,叫醉心花。这毒对于普通人来说倒也没什么,只是对行武的人来说却是灭顶之灾。刚开始你丹田处毫无内息,即便是现在你服食了儿茶树解毒,也只能有一丝的内息吧。” “老先生真是神医啊,可是我不知道去那里寻更多地儿茶树,望老先生相告。” 李封晨抱拳低头,毕恭毕敬的问道。 “小年轻啊,是药三分毒,这儿茶树虽然的确可以助你解毒,但是却也对你的经络会有一些损伤。” 李封晨一听白衣老汉的话,顿时脸色煞白,没想到这儿茶树竟然还会对自己的经络有损伤,自己可是已经服了两回了。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这损伤很微小,也不碍事。” “哦……” 李封晨缓了一口气,这才安心下来。不过眼前的这位神医竟然说儿茶树不是最好的,那岂不是他有更好的办法? “老先生,莫非你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可以解我身上的毒?” “老夫既然这么说了,自然有办法。” 李封晨一听喜上眉梢,自己一直受困于这迷心粉的奇毒,内力全失,这一路走来好不尴尬。现在却从一个吐蕃的小村落中看到了希望。 “这位老先生,还未请教大名?” 和李封晨不同,杨飞时时有些警觉,这白衣老汉竟然可以在颠簸的路上切脉,而且还能从迷心粉这三个字里面推断出醉心花,有能够猜到李封晨的身份。要么他真是绝世神医,扁鹊华佗在世,要么又是一个精心编织好的局。 “老夫原是大唐梁州人,姓孙名思邈。” “原来是孙……医士……” 杨飞说了一半,结结巴巴了。若说当今天下谁的医术第一,那绝对就是孙思邈,这个人曾拒绝杨坚的封官,不受唐太宗的封爵,甚至传闻新皇帝上台也一直想要召见他入长安。杨飞立马收起了自己的轻视之心,自己眼前的这个白衣老汉应该已经有七十多了,想到他二十岁获得“圣童”之美称,随后开始行医,一生都在普罗百姓治病,甚至拒绝了一些的荣华富贵和朝堂权利,这一路五十年不知道救过多少人。这几年也有传说,孙思邈隐居在终南山上,不问世事,却怎么都没有想到,这孙神医竟然到了吐蕃境内。 “这人心难测,小兄弟怀疑老夫也是在自然不过的了。” 孙思邈活了那么大一把年纪了,什么没看透,杨飞原是怀疑他但是不好直接说穿故而问一下名字,算是投石问路。却让孙思邈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会儿杨飞的脸上红晕一片。这孙思邈是何人,自己竟然怀疑他。 “孙神医真是火眼晶晶,我们这一路走来没少上当,所以……” “哎,所以老夫一直都在努力远离朝堂纷争,不入医官不受封爵。” “孙神医高风亮节,让杨某人佩服佩服。” 杨飞抱拳致意。 “什么高风亮节,老夫也是人怎么会真的目空名利。” 对于这位受到盛誉的老汉,他的回答显然超出了杨飞的理解。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不在乎名利,那绝对就是孙思邈,可现在这老爷子都这么说了,杨飞对于眼前的这个老汉再一次刮目相看。 或者这位孙思邈比杨飞想象中的孙思邈更加厉害。 “老夫我二十岁行医,早有圣童之名,也曾心高气傲想做天下第一名医,甚至动了赛扁鹊超华佗的雄心。可是时间越长却知道那都是假的,名利两字谁都知道是假的,却谁都逃不开,到死了不过还是一片黄土罢了。老夫不是目空名利,还是害怕名利。” 孙思邈一边侃侃而谈,一边从自己的袖口取出一包细长的银针。 车夫靠着河边留下了牛车,孙思邈马上给李封晨的胸口扎上了十几针,扎针和收针的手法十分的娴熟,甚至不用像寻常的医士反复摸索位置。不知道这一双老手曾经救活过多少人,杨飞顿时也肃然起敬。 “好了,回头你自己运功,多活活络络经脉,少则半年多则一年就可以痊愈了。” 李封晨刚扎完针,还开开心心的,可是一听到这句“少则半年多则一年”一下子又犯难了,现在都迫在眉睫了,哪里还有什么半年一年的时间。 “孙神医,这有没有什么快一点的法子?” 李封晨顶着头皮问道,可是话一出,孙思邈就显得又一些不喜悦的神色。 “这治病救人讲究循循渐进,若是想完全康复就得慢慢的来,哪有什么速成的法子!你这毒又碍不着什么性命,好好养着等个一年半载就是了。” 正文 第八十五回 神医妙手 杨飞再一次抱手作揖。 “孙神医,你有所不知,我们现在遭到恶人追杀,若是李兄迟迟无法恢复内力,可能就连这吐蕃境内都出不去,更别说一年半载了。” “原来如此。” 孙思邈摸了摸下巴,作为一个年届七十的老人,他脸色十分的红润,丝毫看不到老态龙钟的神情。 “原来这儿茶树解毒也没什么大碍,只是这树只在吐蕃的西南面,老夫马上再给你施针,若是你运功得当,一个月内应该能够恢复七八成的内力,等到了西南面服食儿茶树……” 孙思邈顿了顿,这儿茶树的药性他并不是特别了解,于是在脑海中思索了半天。 “你服食儿茶树的时候,记得配上薄荷、香草以及冰露,这样可以把对经络的损害降到最低。” “多谢孙神医。” 李封晨一听能够恢复七八成的内力,激动万分,哗的一下坐到孙思邈的跟前,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这个老人。 孙思邈不愧是一代名医,落针手法快而准,十多根银针扎遍李封晨的周身竟然用不到半盏茶的时间,扎完之后他没有马上起针,而是让李封晨抓紧运功,又是一个小周天之后,李封晨额头上面充满了汗珠子,却是一脸舒服的样子,满脸的红光。 “孙先生真乃神医,真是我李某人的大恩人。” 李封晨就差没直接磕头了,这孙思邈一阵落针之后竟然可以直接盘活经络,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孙思邈没有喜形于色,又或者是这样的情景他经历的太多了。面对李封晨的大礼,孙思邈只是微微一笑,举手投足之间都尽显大师的风范。 “我曾听闻吐蕃的南部有一个树林,叫野马树林。那边的气候条件适合儿茶树的生长,如果你们接下来往南行,可以去那里瞧瞧。” “多谢孙神医指点。” 孙思邈一抬头,看到一行飞鸟正在迁移。 “这个季节正是雀鹰搬家的季节,你们随着他们一起往南走,就可以到野马树林了。” 说道这里,杨飞和李封晨对这位神医已经是感激涕零了,这位名动天下的神医一些架子都没有,不仅仅未收分文就出诊还治好了李封晨的奇毒,又是指引他们接下去的道路。 所谓大恩不言谢,对于孙思邈这样的人物,杨飞和李封晨所能够做的只是安安分分地接受。 “架!” “快!快!” 一里开外,赵二一行人正在死命地赶马,身后的尘土飞扬,但是他们丝毫不敢松懈,身后十二个番僧正紧追不舍,赵二虽然无法具体判断出人数的多少,但是这群番僧各个功夫不凡,现在唯一的期望就是会合杨飞李封晨两人,或许和他们三个人还能有所希望。 赵二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此时司马无悔能否顺利逃出巴泰尔和番僧的围攻,赵二心里很是担忧,但是担忧是没有用的。 “架!” 软皮鞭抽在马的胯部,惹得枣阳马的性子越加的浓烈,撒开蹄子地奔走。身后的王菲和赵婶也一样,都在拼了命的往前奔走。 在杨飞的眼前,百米开外渐渐起了风尘,警觉他马上嗅到了危机,两股风尘一前一后,看来足足有两拨人马,杨飞下意识坐到了牛车靠前的位置,手握双剑随时准备出手,李封晨也是一样,在孙思邈的妙手之下,他的内力恢复了足足七成,再加上自己的剑招,此时的能力也不在杨飞之下。两个人一前一后,伏在牛车上。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第一波人马大概已经可以看清楚了,正是赵二打头,杨飞和李封晨赶紧招手,想必他们肯定遇到了极大的危险,不然不会带着陈青儿如此颠簸行路。 “杨少侠,李少侠,后面有十几个番僧追着我们。” 赵二老远瞧见了杨飞和李封晨正在招手,也顾不上形象,破口大叫了一声,也好让他们提早警觉起来。 “竟然是十几个番僧?莫不是巴泰尔的人?” 说到番僧在吐蕃之中最先想到的就是神拳无敌巴泰尔和他的师弟游客番僧吉尔多,巴泰尔与胡茶儿这等商人不同,乃是在朝中任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吐蕃国师。这吐蕃国师虽说不参与国事,但是却对于整个吐蕃的朝堂影响甚大,主要就是因为吐蕃国师主要负责皇宫的护卫工作。巴泰尔手下的番僧各个功夫都属一流,如果放眼吐蕃未必就必库尔这等人差多少,只是因为常年在宫内,不算是江湖中人。 李封晨点了点头,没想到才刚刚恢复内力,马上就要迎来一场大战。 “李兄你先在这里等着赵爷,我去接应一下。” 杨飞不敢托大,说完一个箭步向前跃出十多米。 “小伙子,好俊的轻功。” 虽然不会功夫但是孙思邈也算是医治过不少的武林好汉,功夫的好坏还是能够分出来的,正在话语间,赵二等人已经拍马到了,王菲抱着陈青儿,在赵婶的帮助下,将她抬到了马车上,交由孙思邈医治。 李封晨也顾不得什么寒暄,杨飞已经冲杀了出去,自己总不能一直坐着,于是也马上从腰间抽出游水戏龙两剑,此时他稍稍一运功,就觉得丹田处一股火热重新燃烧起来,那个徐州双剑派封字辈大师兄又回来了,四剑震盐湖就要重新出山了! 赵二也是一样,刚骑马将人都带到牛车这边,立刻下马举着双刀杀了一个回马枪。 无论是杨飞,李封晨还是赵二,他们都是江湖中人,用的都是短兵器,在马上作战极为不利,而番僧用的都是齐眉长棍,在马背上长兵器的优势将会更加明显,所以三个人都是徒步上去,黄布僧也不是傻子,知道齐眉棍在马上的优势,就偏偏不下来和你们斗,十二个人都骑在马上,绕着三个人不断地转圈子。 一时四周风尘滚滚,十二的番僧竟然像军中的骑兵,驱着马围住了这三个人,也不急着强攻,而是消磨着对方的意识,通常这种做法很有效,尤其是行军打仗,用强有力的骑兵以摧枯拉朽的方式摧毁对方步兵的心理防线,这一招在大唐和吐蕃的正面战场之上,被不少吐蕃的将军用的得心应手。 可现在的问题是,十二个黄布僧所面对的不是普普通通的兵卒,而是三个大唐江湖中有些分量的人物,这等小伎俩在他们身上是不可能奏效的。 一开始三个人还在摸索之中,很快杨飞和李封晨各自看准一个机会,扑向绕圈中落单的黄布僧,怎么说黄布僧都不是骑兵出身,马背的功夫很不过关,杨飞两个垫步扶摇直上,那个黄布僧刚想抬起齐眉棍但是一转眼竟然找不到杨飞的身影了,原来杨飞一个箭步早早就按手在马背上,一个转身已经到了这个黄布僧的身后。 “唰……唰……” 两下,杨飞手起剑落,不出两招就料理了一个番僧,赵二看着心里一震,先前自己对战小七的时候也尝试过攻其不备,但是自己身法毕竟没那么快速,还没启动几步就被对方抓了个正着,而杨飞这家伙的身法实在是惊人,另一边李封晨也不差,他两步上前用游水剑和番僧的齐眉棍过了两招,一个转身到了马旁,握着戏龙剑对准马的身躯就是抬手一掌,整匹马竟然轰然倒地,趁着马上番僧一个不稳,上前两剑也料理了一个。 “莫非李少侠的内力恢复了。” 看到这一掌赵二马上意识到了,虽然这一掌没有司马无悔在雅州城当着一众胡人的面打出的那一掌那么惊世骇俗,但这是一个好消息。眼看两个小年轻很快就各自解决了一个,赵二甚至怀疑自己还用不用出手了。 很快马上的黄布僧看到自己的师兄弟在马上被人如同斩菜切瓜一般料理了之后,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若论单打独斗他们没一个人是杨飞和李封晨的对手,而在马背上又发挥不出他们的棍阵,于是乎剩余的十个人翻身下马,组成了两队人马,便是由五个人为一组的生死棍阵。 这棍阵极为讲究人数,两人,五人或者是十八人一起上,两个一起的棍阵为生死门阵,两个人来回用齐眉棍抽击形成一道门,这种棍阵自保无虞攻击上威力十足,五个人一起的为生死锁阵,这个阵法便是先前用来困住司马无悔的,五个人固守五个方位可以将内中所困之人牢牢地所在棍阵之中无法逃脱,十八个人一起的则是最厉害的生死杀阵,十八条齐眉棍同攻同守,就是一直苍蝇进入了都别想活着出来。 碍于当前的人数,黄布僧能够组织起的棍阵也就是两个生死锁阵,可以牢牢地将李封晨或者杨飞两个人锁起来。 “杨少侠和李少侠小心了,这群番僧的棍阵十分厉害。” 赵二先前领教过生死门阵,自然是心有余悸的,甚至两处棍伤现在还隐隐作痛,两个人的阵法就威力十足,更别说五个人的了。 “好的,赵爷你先歇着,让我和李兄来领教领导这群番僧的棍阵。” 杨飞抬着手,高举手中的古剑鱼肠,颇有一副大家风范。 正文 第八十六回 再战铁拳 番僧的棍阵并非胡乱排列的,而是他们本门正宗的功法,这种阵法临敌对抗有极大的优势,可以将武斗的局势牢牢掌控在自己的手中,杨飞和李封晨虽然单打独斗无人能及,但是面对这十个番僧来势汹汹,也不敢大意,赵二的提醒还是有用处的。 正所谓合则利,分则乱,起初在马背上番僧看似一个整体,却无法展开棍阵,彼此首尾不能相顾,这才让杨飞和李封晨有了迅速制敌的机会,现在黄布僧都拍开了架势,十个人很快就分成五人一个小组,将杨飞和李封晨两人围的水泄不通。即使在一旁的赵二也不敢懈怠,早早拨出了自己的金陵连环刀守在一边。 看着番僧的架势,杨飞手中的两把短剑立马龙飞凤舞起来,但是五根齐眉棍根本没有给杨飞施展的余地,还未到近身的距离,就被左右的长棍给逼退了。马上前面后面左右的长棍有规律地出击,杨飞左挡右击,好不容易才在夹缝中寻得一丝生机。另一边李封晨的情况稍稍好些,游水剑在李封晨的手中如巨鹰展翅,即便是齐眉棍这等长兵器也占不到什么便宜,短时间五个黄布僧也拿李封晨没办法,竟被他一个人碾着五人,只是一时半会也挣脱不开这生死锁阵。 赵二紧握着手中的双刀,下意识地看了一下王菲和赵婶,大家很快就心领神会,各自取了兵器前来助阵,既然对方排出了棍阵,那么我们也不可客气,赵二心里想着,最好能够速战速决,毕竟在吐蕃之中他们还有一个对手,仅仅只是一个巴泰尔就让他们已经破费周章了,更何况现在司马无悔是生是死,都未可知。 相比李封晨的游刃有余,杨飞这边倒是有些支撑不住了,虽然他的身法奇快,但是五个黄布僧的功力都不在他之下,五个人五双眼睛五条齐眉棍,若非有神力相助哪里那么容易让人破开。 “杨少侠,我们来助你一臂之力。” 正在危难之际,赵二,赵婶和王菲飞奔而来,加入了杨飞这边的战局。这生死锁阵虽然厉害,但是缺点就在于只能锁住一人,一旦人多了难免首尾不能相顾乱了方寸,因此五个黄布僧也不敢继续如此下去,分出三个人来对付赵二等人,其余的两个人马上组成生死门阵继续对抗杨飞的一手快剑。 少了三个人,杨飞立马从一种窒息的感觉中解脱了出来,区区一个生死门阵根本困不住龙空大师的高足,杨飞左腾右闪,身法极快,两个番僧的阵法根本结不成,只好彼此守住各自的左右,但是齐眉棍善攻不善守,尤其是杨飞的身法极快出手也是一样,又仗着自己手中有两把宝剑,一时之间也杀的两个黄布僧手足无措。 一时之间十多人在河边厮杀,那原本雇来的车夫看着不禁头皮发麻,身后的孙思邈却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样子,他轻轻地按住了陈青儿的手腕,即便是在这混战的局势之下,他依然没有忘记自己医士的工作。 很快他就在陈青儿的周身扎了几针,但是又不甚满意。然后他又在手部脚部好几处下针,丝毫不把杨飞等人的战局放在眼里。 原本番僧打算以多胜少,紧追赵二等人,却不知中途吐蕃杀出两个厉害的人物,先在马背上不查被杨飞和李封晨打个措手不及,现在结了阵法却被赵二,赵婶和王菲三个人的搅局,弄的焦头烂额。 虽然三个人的功夫算不上厉害,但是三个黄布僧一时之间也寻不到破敌之处,尤其是面对赵二和赵婶两个人联手的鸳鸯刀,原来赵二和赵婶本是师兄妹,两人的快刀几乎如出一辙,面对两个黄布僧的生死门阵,他们二人的四把快刀也不惶多让,四个人混战在了一起,王菲那边独自对战一个黄布僧虽说在力量上吃亏些,但是靠着剑法也能抵挡一时。 十步一剑,见血封喉,杨飞的剑法师承战国时期最厉害的刺客,荆轲。当然这多半是传说,但是杨飞的剑法的确很像刺客,鬼魅的身法,凌厉的剑招,无论哪个都是刺杀的好手段。此时杨飞斜着身子,一阵疾跑,双手的短剑来回提削,那两个黄布僧从未见过这种功夫,虽是两人合力对敌,却是合二人之力都快不过杨飞的两把短剑,三十招开外,两人的左右手各中一剑,杨飞又上去补了两脚,很轻松就解决了两个黄布僧,等他回头正看到李封晨依然在苦战之中,然而他定了定神。 “以李兄的功夫,以一敌五就算胜不了,一时之间也当无碍。” 杨飞心里想道,所以当下就提着宝剑先去为王菲解围。 一两个黄布僧在杨飞的快剑面前根本不足为惧,不出二十招,先前和赵二夫妇以及王菲缠斗的黄布僧都被撂倒在地,好在杨飞并未下死手,多半都是刺伤他们好让他们再无还手的余地。 正当杨飞准备回援李封晨的时候,又是两骑奔袭而来,不是别人正是吐蕃国师巴泰尔。杨飞看着皱了皱眉头,此人在百寒城的毒龙山庄之中能够靠着一双铁拳打得司马无悔毫无招架之力,即使李封晨在一旁协助也只能勉强应敌,杨飞自知自己绝非此人的对手,但是此时他已经没有第二个选择了。 陈青儿已经在治疗的过程中,就算孙思邈妙手回春,也不可能让陈青儿立马恢复体力和自己并肩作战,现在只能靠自己先行缠住巴泰尔,再由赵二等人协助李封晨脱困,到时候合杨飞和李封晨两人之力,一起对付巴泰尔。 杨飞悄悄和赵二说出了自己的计划,然后便提着双剑来应对巴泰尔。虽说这么做有些嚣张,却不乏男子气概。 巴泰尔一看来者正是重伤自己师弟吉尔多的剑客,便怒火冲冠,也不交代什么,立马飞奔着去和杨飞交手。 其实这一路巴泰尔好不憋屈,原以为按照胡茶儿的计谋可以顺利在毒龙山庄之中设伏,等庄外的库尔和布库两兄弟得手之后,立马伏击在庄内的一应人等,却不知道哪里露出了马脚让杨飞等人先下手,不仅逃出升天还重伤了自己的师弟和不少护卫,这一怒之下巴泰尔从乌思召回了十八黄布僧,想在野外靠着棍阵和自己的铁拳来取胜,却被司马无悔突如其来地刀法杀的大败,若非最后那不起眼的老头手下留情,巴泰尔早就已经身首异处了,现在又见到了杨飞。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巴泰尔此时怒火一上来,已经全然没有对话的可能,对着杨飞便是一阵拳脚,巴泰尔的铁拳速度极快,这一点早在毒龙山庄杨飞就已经见识到了,索性杨飞的身法也不差,二十招之内巴泰尔的铁拳并未碰到杨飞。 虽然巴泰尔有些恼羞成怒,但是还不至于让他直接失去理智,他深知杨飞的步法极快,若非如何师弟也不会受到重伤。 “喝!” 突然之间,巴泰尔的双手从拳变成了虎爪,这一突然的变化让杨飞心里一惊,如果这神拳无敌只是靠拳,那么杨飞就算无法取胜至少也有把握可以僵持,可是突然之间巴泰尔手上的功夫出了变化。 虎爪不同于普通的双拳,一时之间巴泰尔的招式起了变化,两双虎爪直扑杨飞的咽喉,果真如一头猛虎一般,杨飞脸色一僵,这巴泰尔的虎爪和大唐的鹰爪,螳螂功极为不同,正如他的铁拳一样,生猛的很。即便是杨飞举着自己的双剑,巴泰尔都丝毫不畏惧。 更有让杨飞心惊的是,自己的一双宝剑还真的耐何不了巴泰尔的一双手。 “真不知道此人的双手是用什么做的。” 杨飞心里暗想道,出毒龙山庄的时候,李封晨还说巴泰尔可以空手接住自己的游水戏龙两剑,当时杨飞还不相信。游水戏龙可是削铁如泥的宝剑,就算是一般的兵器,两三回合下来都可以折断,但是巴泰尔的双手却不会。 甚至每每和巴泰尔硬碰硬,杨飞都可以感受到自己虎口的疼痛,这等人实在是匪夷所思,杨飞实在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法子可以将自己的双手练到如此的程度。 只是好奇归好奇,眼下的危机依然难解,巴泰尔改用虎爪之后,身法也变了,不再像之前出拳时一直稳如泰山,现在也如猛虎一般,静时如老树盘根丝毫动弹不得,动时如猛虎扑食,露出一双可怕的獠牙。 这等功夫再加上一双可以比尖神兵利器的双手,杨飞一时之间想不出什么法子了。作为一个江湖师爷,杨飞知晓不少招式,更是对于天下的各类兵器都熟知一二,但是似巴泰尔这样的,杨飞从未见识过,更是连听都没有听过。 第一次听说神拳无敌,杨飞还以为巴泰尔是带着铁制的拳套,又或者是指尖扣有独特的兵刃,还真没有想到巴泰尔的铁拳,就是他的双手,而现在这双手无论变成什么形态,都保持着铁拳一般的威力。 杨飞躲闪之中,皱了皱眉头。 难道他就没有弱点吗? 正文 第八十七回 身受重伤 且不说李封晨的双剑剑术精妙,就算是他才恢复的七成内力,都让五个番僧无可奈何,只是五人结合的生死锁阵,实在是精妙的厉害,无论李封晨使尽了浑身解数都无法越过雷池一步。可是很快赵二赵婶以及王菲过来帮助,原本的铁桶阵很快就被分割了开来。杨飞以一敌二不过二十招的功夫,李封晨就更加不再话下了,游水长剑一抖,震得黄布僧手指发麻,近而用戏龙剑来回不消得五招就让两个黄布僧刺落。 巴泰尔一看自己这次从乌思召回的十八黄布僧竟然各个都已经被这群唐人打败,心理也是五味陈杂,不仅仅因为这黄布僧都是自己的师弟,更是不知道以后返回了乌思如何向吐蕃皇帝交代。 一时的踌躇让巴泰尔的虎爪慢了半拍,杨飞寻得了一个喘息之机,连连后退五六步,从这只吃人猛虎的身边退却。现在杨飞和李封晨已经将围困的其它番僧都解决了,就剩下一个巴泰尔。 “你这个秃头番僧,识相的还是赶紧滚蛋吧!说什么铁拳无敌,依我看就是大软蛋!” 杨飞故意激怒巴泰尔,似巴泰尔这样的好手,就算是杨飞和李封晨联手,想要打赢他也得费些周折,若是可以先激怒他,或许可以省下不少麻烦。 “你等黄口小儿,气死我也!” 巴泰尔捏紧双拳,青筋爆出,人往往在盛怒之下会有不一样的反应,大多数人会狂躁而失去理智,表面凶悍却漏洞百出,也有少数人会爆出了几倍的战力,很不幸的是,巴泰尔属于后者。 当他看到自己的师弟们被杨飞和李封晨两个人如切菜一般统统放倒在地的时候,已经怒火中烧了,再加上杨飞的激将法,此时的巴泰尔失去了理智,但是失去了理智的巴泰尔却愈加的强悍。 他挥舞着双拳向杨飞扑去,杨飞起初还不在意,自以为李封晨在身边合两人之力退敌应该不难,岂知这巴泰尔疯起来拳风数倍于先前,双拳所到之处竟有破风之声,杨飞当下不敢轻视,举起双剑来小心应对,李封晨在一边也马上提剑来相助,但是即便如此,两个人也只能勉强抵挡。 “杨少侠和李少侠看起来力有所不逮,我去给他们助阵!” 赵二和身边的赵婶说罢,也拿起自己的双刀前去,一时之间三个人围困巴泰尔一人,但是巴泰尔竟然越杀越兴起,拳速再一次变快,拳拳都直扑杨飞的命门,好在李封晨和赵二一左一右夹击,才让巴泰尔的双拳没有那么舒服的施展开来。 是人终有极限,巴泰尔虽然可以把自己的双手练得如精铁一般强硬,但是他的体力不是无限的,如此困局他当然也明白,一阵拼杀之后,他也渐渐恢复了一些理智,柿子挑软的捏,这自然没有错。 巴泰尔突然再一次将双拳化为虎爪,一个猛扑冲向杨飞,杨飞自知不能力敌,将双剑一交叉蹬起一脚离地半丈有余,李封晨见状右手提剑直刺巴泰尔的右胯,相比较李封晨的长剑,赵二的金陵连环刀就要短不少,所以他一个箭步往上砍向巴泰尔的左脚。 突然风云突变,巴泰尔猛攻杨飞的乃是虚招,就是为了逼迫赵二近身,他一个转身巧妙地避开了李封晨的刺杀,左手先是往下一按再往上一捞,竟然靠着双手硬生生抓住了赵二的短刀,赵二本是全身向前砍去,突然之间手中的短刀被按住了,此时他的双脚还没有落地,整个人失去了重心横在空中,巴泰尔微微一笑,双手一横对准赵二便是两拳,原以为巴泰尔发狂了眼中只有杨飞,所以赵二这般扑杀丝毫没有顾虑,哪知巴泰尔会突然变招,赵二的身体先前受了棍伤,前面作战已经十分勉强,现在更是被巴泰尔直接直击胸口,他飞出四五丈,横躺在地上,口中吐出不少鲜血。 “赵叔!” “郎君!” 赵婶、王菲还有可儿一看形势不对,马上上前,赵二的伤虽然重,好在依然还有一口气在,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浑身使不出任何的力气来。 “快,快去找医士。” 一想到牛车上面还有一个医士,赵婶突然看到了希望,她背起赵二的身躯一步一步走向牛车。 另一边,巴泰尔打伤了赵二,也让杨飞和李封晨怒不可待,这一路走来,他们早就把赵二当作是自己的前辈,虽然赵二的功夫一般,但是为人却十分的正直,甚至有一些耿直。在他的身上处处透露出大唐的侠客之风。 此消彼长。 杨飞先前一直惧怕巴泰尔的双拳,现在也是硬着头皮,紧握双剑与巴泰尔正面较量,李封晨也不再只是用长剑刺招,而是双剑气出,袭遍巴泰尔的周身。 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现在巴泰尔面对的是四把剑,如果只是杨飞和李封晨都是躲着打那还好说,可是赵二受伤之后,两个人都越发的激进,甚至使出了以命相搏的态势,巴泰尔贵为吐蕃国师,虽说不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那也是十分尊贵的身份,自然不会和两个大唐的武者同归于尽。 巴泰尔猛地一用力,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间隙震开两个人,这次他都没留下什么话,而是转身翻上马就走,其余受伤的黄布僧能骑上马的就骑马,不行的就跑着,还有几个不省人事的被自己的同伴架上了马背,一行人仓促逃亡。 此时,杨飞和李封晨才回头,返回牛车。 无论是陈青儿还是赵二,都伤得很重,陈青儿不省人事已经有三四个时辰,赵二也好不到那里去,简直就是奄奄一息。 孙思邈不愧是当世名医,他早早在陈青儿身上施下一排银针,现在正在为赵二施针,银针扎遍了赵二的奇经八脉,但是仍然不见好转。 “医士,你可一定要救救他啊!” 赵婶和王菲的情绪都有些失控,杨飞和李封晨拉住两人。 “孙神医乃是当世高人,有他在赵爷肯定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赵婶哭红了双眼,看着孙思邈,他依然在不断地施针,还时不时地切脉判断一下。 “可惜了,可惜了!” 孙思邈摇了摇头,低声说道。 孙思邈的话如同一把利剑插在众人的心中,或许赵婶和王菲还不知道,但是杨飞和李封晨却清楚眼前的这个医士并非常人,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够救回赵二,那绝对就是孙思邈。 “孙神医真的没办法了吗?” 杨飞红着双眼问道,此时赵婶已经瘫倒在了地上,夫妻二人相守几十年了,即使年过不惑没有子嗣,赵二也一直不愿意纳妾,这等情分绝非常人可比。 “这一拳实在是厉害,奇经八脉多有损伤……” 孙思邈说着摇了摇头。 “可惜了,这一身功夫回不来了!” 孙思邈的话,让众人一时不太明白,他的可惜到底是可惜什么。赵婶和王菲也收起了眼泪,眼前的这白衣老汉到底是什么意思。 其实事出紧急,除了杨飞和李封晨,其他人还不清楚这眼前的医士究竟是何人,只觉得他的样子和打扮有些大唐的风采,再看年纪也着实不小。大多数人都觉得上了年纪的医士一定不差,所以王菲和赵婶才没有怀疑这个老者的医术,事实上一般的武者如果被人打伤,损伤了奇经八脉就算遇上一般的医者也未必就不回来,只是方才出拳的是名满吐蕃的神拳无敌吐蕃国师,众人自然高看一些,而且伤势会十分的重。 可是一听白衣老汉的话,莫非他方才还在思索如果让赵二恢复功夫。 “孙神医真是艺高人胆大啊。” 杨飞心里暗暗赞叹道,一般的医者遇到如此棘手的问题,想得都是能救活就行了,但是孙思邈却多想了一层。 “老夫可保这侠客性命无碍,只是恐怕他一生所练的功夫,老夫是救不回来了。” 孙思邈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口气,而这一口气终于让众人心里的石头落了下来,其实赵二年过四十早有退隐江湖之心,尤其是在收了可儿为义子之后,心里所想的不过是回太原榆次王家,然后好好培养可儿。 少时,赵二也曾意气风发,想要闯荡江湖立下不世之名声,行侠仗义,拔刀相助的事未曾少干过,但是自从盐湖一败心态有所冷淡,最近和司马无悔,李封晨以及杨飞等人在一起,更加感觉到江湖新贵辈出,自己年纪大了功夫已经到了极限,也厌倦江湖上刀口舔血的日子,倒是希望可以安安稳稳度过余生。 “只要能够保住性命就好……” 赵婶哭着抱着自己的丈夫。 “这两人都受伤不轻,如此露宿在外可不行,吐蕃的天气不比大唐,夜里起风了会凉不少,我们还是要先抓紧为他们两人寻一个有瓦遮头的地方。” 杨飞看着太阳,现在已经快要到申时了,离落山不过一两个时辰,要寻一个地方并不那么容易。 正文 第八十八回 再起波澜 “哗啦!” 桌旁的案脚被一个利剑一斩为二,下手之人正是先前怂恿草蜢剑去找司马无悔的蓝衣束服青年。 此时他的神色狰狞,收起了自己手中的宝剑。 “原以为吐蕃国师应有吞云吐雾之才,却不曾想到竟会如此窝囊!” 年轻人收起了自己的杀心,在大堂之中慢踱了两步。 “师妹天资聪慧,料事如神。怕是这个结果你早就知道了吧?!” 年轻人一回头,看着一个美貌的女子,正是小怜。 “师哥说笑了,巴泰尔贵为吐蕃国师素有神拳无敌之称,就是我都未必能够讨着什么便宜,而且他麾下十八黄布僧更是各个骁勇善战,这十八人联合的棍阵当世无人能破。谁又能料到他们会输的那么惨……更何况他们还有师兄相助。” 小怜说话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故意把下半句加重了语气,束服青年原以为他暗派草蜢剑之事无人知晓,这会儿心理也是一惊。 “师妹这是何意?” “师兄何必要故弄玄虚,你与凉州四剑的关系即便能够瞒住师妹也瞒不住义父,师兄若是想私下培养党羽,可真的要考虑清楚了。” 小怜的话中带刺,束服的年轻人又岂会不知,但是真正让他后怕的乃是他的师傅。 下意识之间,年轻人双手按住了自己的双剑,背后一阵虚汗。 “这李封晨一干人等在太原坏了师傅的大事,又在兴州杀了草蜢剑的三个异姓兄弟,我不过是借刀杀人而已,和那草蜢剑没什么关系。” 年轻人嘴角微微一颤,将自己和草蜢剑的关系撇清。原来这个蓝衣束服青年不是别人,正是血手门之中血剑楼的楼主。他原是破山斩蛇剑的传人,但是却一直落魄流落于江湖中,碍于徐州双剑派的势力不小,他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直到他被血手门的门主收为徒弟,并成为一楼之主。 每一个血手门的楼主都是自己的使者,一门之中左右护法旗下六楼十一血影,这是血手门之中高手的架构,当然每一楼之中楼主都有不少的死士,但是说到底这些人都是血手门的人。血手门的势力很大,每一个楼主手下都有不少的人,就如同李彬,他身为血剑楼的楼主,身边不仅仅有一些人是当年自己的族人,还有不少退隐江湖的人物。这些人加在一起,也能够在江湖中掀起不小的风浪,上次袭击太原府,血剑楼就出动了本门的所有人,声势浩大甚至就连一州刺史的护卫都不及。 可是草蜢剑就不同了,他现在虽然听命于李彬,但是从根本上来说,他不是血手门的人,他不会听命于门主,而是听命于李彬这个楼主。这就显示出了这个李彬不小的野心,竟然在门外培育自己的党羽。 这种事情如果真的让门主知道了,李彬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所以这件事情他一直做的很小心,若非是上次被李封晨和司马无悔两个人联手大败,他也不会动用草蜢剑来置它们于死地,毕竟李彬的势力都在大唐的北方,于吐蕃找不出好手来。 而且他已经和李封晨,司马无悔交手过了,他们对李彬的招式十分的清楚,杀不了人事小,若是暴露了身份影响了门主的大事,那可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所以冒险之下,李彬依然选择让草蜢剑出手,他自以为此事做得天衣无缝,却是小觑了小怜在吐蕃的眼线。 而说到底,李彬真正害怕的还是他的师父,血手门的门主。即便自己有一个弟子的身份,他也知道自己决不可行差踏错,师傅的手段毒辣,一个不小心就是万丈深渊。 “师兄的话可真是谦虚啊,我怎么听闻那常禄对你言听计从呢……” 小怜语不惊人死不休,李彬一听心里就更是震撼,不知道这个小妮子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竟然连草蜢剑的真名都知道了。 “师妹啊,你还真不亏是师傅一手调教出来的,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如果让师傅知道你对李封晨那小子动了感情,你认为师傅会怎么做?” 听到李彬的威胁,小怜反而笑了笑,丝毫没有畏惧。 “师兄你还真是会开玩笑,区区李封晨算什么,就算是双剑派的李严兆李严鹏我都未必放在眼里。” 李彬听完先是一愣,再是笑了笑,笑容之中含有一丝的寒意。 “师妹莫要开玩笑了,凭你的本事,若非是你有意放他们走,他们又怎么可能活得下来呢?” 小怜莞尔一笑,或许这次巴泰尔的完败出乎小怜的意料,但是其中也未必没有小怜的功劳,血手门门下能人异士也不少,自从李封晨他们出了百寒城他们就一直在后面跟着,偏偏小怜等到李封晨到了一处偏远的地方才告诉巴泰尔让他动手,虽然其中她有意借此削弱巴泰尔的势力,但是也不乏故意给李封晨留一条后路。 如果不是在人烟稀少的地方,那么凭借着吐蕃国师的这个头衔,李封晨等人就很难逃出升天。 “我能有什么本事,师兄你可真会抬举人。谁能料到这巴泰尔如此不中用,李封晨早在兴州就受了重伤,陈青儿更是被我凝血掌打中不死也决计不可能短时间回复过来,实在是匪夷所思啊。” 李彬走了两步,捋了捋自己的思绪。其实这件事情他也觉得匪夷所思,毕竟他还派出常禄,以消耗战磨去了司马无悔的利刃,他绝对不相信巴泰尔是易于之辈,能够被吐蕃皇帝看中,又有强如亲兵队的十八黄布僧。 “师妹就在吐蕃,这巴泰尔是不是个窝囊废师兄自然不如师妹知道的清楚。” 其实到了这个地步,李彬已经不在乎巴泰尔的死活了,没有了獠牙的老虎,最多只会咆哮两声,之前他还有拉拢巴泰尔之意,现在却是全无兴趣,他所担心的只是自己利诱常禄的这件事情会不会让师傅知道,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用李封晨的性命来要挟。 “此事实在是蹊跷,或许只有等巴泰尔回百寒城了,我们才能够知道吧。” “师妹言下之意是就这样放走李封晨等人?让他们安全去到大理?” 小怜心里一僵,但是老成的她不会将任何情绪放到脸上。除了在面对李封晨的时候,他可以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无论李彬怎么激她,都不会喜形于色。 “师兄准备如何?” 小怜很快就这个问题再抛了回去,她知道师兄在太原和李封晨交过手,自然不会亲自出马,那么他手下的那些使者,又怎么可能比得上巴泰尔,强如巴泰尔都败得一败涂地。 “师傅让师妹扎根于吐蕃,培养势力。如今师傅有命要我们拦截所有来大理的大唐江湖人士,师妹觉得该如何呢?” 小怜憋了半天没有回话,正如李彬一样,她什么都不害怕,但是义父的话却不能不遵守,她咽了咽口水,心里却如小鹿一般七上八下。 “师妹深受师傅喜爱,想必不会因为一个李封晨而忤逆了他老人家的意思吧。” 其实说到底,李彬虽然仇恨李封晨,但是他也不是真的就相信师妹会看上这个小白脸,一来血手门的门人都看不起那些自誉为正派武林人士的作风,二来李封晨虽然在北方武林小有名气,但是李彬却认为自己要比他厉害上不少,师妹尚且没有倾心于他又怎么可能会在意一个更加孱弱的李封晨呢,在他的心里师妹或许只是对此人感兴趣罢了,还不至于真的倾心于李封晨。 “义父他老家人既然是这个意思,我自然不会退缩,但是现在即便是我出手也未必有把握,不如师兄助我一臂之力可好?” 对于小怜的回答,李彬一脸的茫然,难道他真的对李封晨没有丝毫的兴趣,又或者她是在演戏?李彬虽然很老成,心里也颇有计谋,但是面对这个比自己还年轻两岁的美貌女子,他的心里实在是没底。 “师妹想?” “既然是义父的命令,小怜自然要好好地完成,只可惜现在我的身边只有库尔和布库两兄弟,即便是和我联手也未必有多少胜算。想在太原,师兄和金大哥两个人联手都铩羽而归,小怜岂会没有自知之明。” 小怜口中所说的金大哥原名金三门,师承金刀门,五年前因为一言不合杀了一个县令被朝廷通缉,而后归隐成为了血手门的楼主,统管血刀楼在蜀地颇有势力。 “我这次前来吐蕃也没带多少人……” 李彬有些为难,但是他又不愿意这么轻易地放过李封晨,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一想到这个人就来气,不仅仅因为太原一事,想想两人同为李姓后裔,现在一个是双剑派的大师兄,四剑震盐湖的名声响彻整个江湖,而另一个则是血手门的冷血杀手,见不得光。一来一回,差距何其的大。 “无妨无妨,只要师兄将常禄借给我一用便可。” 正文 第八十九回 欺世盗名 “没想到这吐蕃国师区区一拳竟然威力如此之大。” 在孙思邈的茅草屋之中,赵二躺在了一旁,孙思邈依然在给他施针,从河边大战直到现在,赵二依然昏迷不醒,倒是陈青儿恢复了一些意识。 “医士,为什么我家郎君至今未醒?” 孙思邈此时正在集中精力施针,半响都没有回答赵婶的问话。 “赵婶你放心,孙神医既然说可以保住赵爷的性命就一定可以做到。” 即便是杨飞在一旁安慰着,赵婶依然不放心。这个世界上神医的名号太多,甚至不少县衙的名医都自称是什么神医,可以说这个名号已经被用滥了。这一路上杨飞和李封晨一直称呼这个眼前的白衣老汉为孙神医,但是这个称呼丝毫没有让赵婶放心下来。 “这个世上欺世盗名之辈太多了,不然怎么我家郎君还未醒来……” 赵婶非常小声地低估道,但是在这个狭小的房间之中,谁都能够听到。这倒不是赵婶故意为难孙思邈,实在是情急之下的失言。 “赵婶,这孙神医名扬天下,悬壶济世五十余年,不知道救过多少人了,就算是当今皇上都赞其美名,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神医。” 李封晨马上解释道,很显然前面的那句话孙思邈肯定听到了,虽然他不担心孙思邈会因此泄私愤而不救赵二和陈青儿,但是大家都极为看重自己的名誉,像孙思邈这种名满天下的人物更是如此。 赵婶看了看李封晨,他自知李封晨绝对不会为了一个不认识的话撒下弥天大谎,可天底下被皇上看重又行医五十余年的人又有几个,一般百姓能够活到四五十岁已经算是高寿了,习武之人身体强健,倒也有七八十岁的高龄,只是眼前的这个老汉看样子满打满算也不过花甲之龄,行医五十余年,莫非他十岁就开始行医,赵婶心理依然犯了一个嘀咕。 行医这一行当绝对不容易,一十六当上学徒若是天资聪慧,二十五六才能出师行医,这也才是为什么名医多半都得四五十岁之后,需要累积相当的经验才能够有真正的本事。 赵婶稍稍思想了一番,李封晨可不是司马无悔,但是她并不相信他说的那句行医五十余年,有这等本事的人,天底下大概也就两三人,怎么会在吐蕃这种不起眼的地方。 长安太医署的太医令或许有这资历,只怕就连尚药局的奉御都未必有这等能耐,朝堂之中的医官尚且如此,更别说民间的医士了,能够有个二十来年的资历就已经可以算的是一方名医。 两个人都看了看孙思邈,但是他神色毫无变化深如古井,正在静心为赵二施针,这等定力绝非常人所有。 又是一盏茶的时间,赵二的身上遍满了银针,细细一数足有上百根。赵婶看着也有胆战心惊,哪有这样施针的人,这人要不就是华佗在世不然就是欺世盗名,而且孙思邈下针极快,针尖微微一热,没有丝毫的犹豫,马上就埋针而下。 赵婶越看越是心惊,王菲较是如此也不敢相信,若不是前面陈青儿苏醒,他万万都不敢让眼前的白衣老汉如此施针。 “孙思邈孙神医真乃神人也,今年七十有余却身强体健,素闻孙神医七岁识字,一十八岁学医,年仅二十就出师行医早有圣童之美名,现今行医五十余年,当世无人能出其右。更有悲天悯人之心,施针手法亦是旷古绝今,纵华佗再世,扁鹊复生也不过尔尔。” 杨飞如此说倒不是虚情假意,这位眼前的老汉早早就已经让他佩服的五体投地了,孙思邈既然说赵二性命无忧那自然就不会有什么差错,无非是打消赵婶和王菲心中的疑虑,其实孙思邈行医多年,已过古来稀的年龄,又怎么会看重那些虚名,但是杨飞却不希望孙神医被人误解,毕竟当世能够算得上神医之名的,孙思邈不遑多让。 “孙思邈?!” 赵婶和王菲心理一惊,这名字可是隋唐的一个传奇人物,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倒是杨飞和李封晨一直称呼这老汉为孙神医,若是早早知晓这老人是孙思邈,众人哪会有这般怀疑。 “可是我听闻孙神医归隐于终南山了,怎么会在吐蕃境内?” 最初杨飞等人也是这么怀疑,但是这个世上除了孙思邈还有谁能有这般本事。 “老夫确在终南山呆了一些时日,但是每每有感天下苍生常受疾病之苦,故而到了吐蕃,其一可继续行医著书,其二也可躲避长安的朝堂。” 听到孙思邈开口,赵婶心理突然惭愧的很,孙思邈何等人物,说是名动天下都不为过,未收分文医治赵二,自己竟然还怀疑他甚至出言不逊。一时之间煞红了脸颊,连连抱手作揖致歉。 “赵夫人情之所至,所谓关心则乱何过之有。再说了,这世上确实不乏欺世盗名之辈,至于孙神医这个名号不过是大家抬爱罢了,某自有自知之明啊。” “孙神医谦虚了,这名号孙医士担得起,担得起。” 赵婶连连说道,王菲也在一旁努力地点头示意。 “赵夫人不用抬举在下,孙某人虽是有些薄名但是神医之名不敢当啊。只当竭尽本份救人,无他想尔。” “孙医士宅心仁厚,真乃当世奇人。” 赵婶现在心里也无法,只能使劲地夸,倒也不是她故意说些谗言,实在是句句肺腑。若是换成了别人,正在辛辛苦苦地救治你的亲人,你反而在人背后说别人是欺世盗名之辈,都会心生怨念,但是反观这个孙思邈,却好似没有听到一般,依然在不断下针。 “我观他二人都是身强体健之辈,那女子的腰间中了一掌,导致气血凝结,虽然老夫已经为她施针,但是还需有滋润经脉的大补药再寻一个内功高手为她冲破经络才行,不然久而久之必定会经络阻塞,内力全失。这大汉的话……奇经八脉都受损严重,本已经重伤在身还强硬运功,现在我施针控住他全身逆流的真气,虽然能够救回他的性命,但是恐怕这辈子都无法再继续动武了。” 孙思邈说着,脸上并没什么表情,可以说这个结果不坏却也不怎么好,保住了两个人的性命但是两个人都未必能够继续驰骋江湖,对赵二或许这个结果还能接受,但是对于心高气傲的陈青儿,这个消息就未免太刺激了。 在孙思邈的身后,赵二此时刚刚醒来,虽然还很乏力睁不开双眼,但是孙思邈的话语却每字每句都听得清清楚楚,他心里五味杂陈。 和赵二不同,陈青儿更是留下了眼泪,她又该何去何从,是返回兖州门内吗,这样的话就算是父亲用长铗派的疗伤圣药治好了自己,未来要面对的也是远嫁其他门派的命运,而现在若是执意去大理,先不说自己现在的身体条件能否成大事,到时候内力全失回到了兖州又能改变什么。 在陈青儿的心里,天生有一种叛逆,或许是因为她从小听着陈莉的故事长大,心里傲气总是压不住。但是梦想是梦想,现实是现实,又有多少女子可以把握自己的命运,即便是金枝玉叶不还依然是政治的工具。 “对了,司马贤弟呢?” 这一路有时被追杀,又是赶忙着救人,杨飞和李封晨都忙得一塌糊涂,等这会儿静下来了,突然两个人想到了司马无悔。这小子平时有事没事总是上蹿下跳的,也不知道他这会儿跑哪里去了。 杨飞一问却是没人回答,赵婶和王菲双双低下头了。 “莫非司马贤弟……他……” 杨飞的语气将信将疑,李封晨同样震惊,一路走来他们早把司马无悔当成是自家的兄弟了。 “当时司马少侠为了掩护我们先走,自己一个人留下来阻挡巴泰尔和所有的番僧……” 赵婶说的时候语气中竟有一些哽塞。 杨飞和李封晨一听也明白了,纵使司马无悔有麒麟之才,怕是也应付不了巴泰尔以及一应黄布僧的。 想几个时辰之前,无论是黄布僧的棍阵还是巴泰尔都觉非泛泛之辈,他们更是合三人之力才打退巴泰尔,这神拳无敌的称呼名副其实,司马无悔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以一人之力挡住所有人。 “只是此事有些蹊跷啊……” 杨飞低声叹道,按照巴泰尔的性格,若是他真的已经下手擒住了司马无悔,必定会说出来用以威胁我们活着打乱我们的内心,但是他却从未提到司马无悔。 “方才巴泰尔袭击我们,他口中从未提到司马贤弟,若是真的得手了想必不会如此,依我看来,司马贤弟未必在他们手上,极有可能已经逃脱了。” 杨飞说完,李封晨也是眼前一亮,他自然不相信司马无悔能够打赢巴泰尔,但是从情感上,他也不愿意司马无悔有什么意外。而且司马无悔虽然轻功一般但是身法绝对是当世一流,即便是杨飞和陈青儿都未必比他快,如此一想,他也未必没有机会逃脱。 “但愿如此……但愿如此……” 说话的正是在一旁的毫无气力的赵二。 正文 第八十九回 欺世盗名 “没想到这吐蕃国师区区一拳竟然威力如此之大。” 在孙思邈的茅草屋之中,赵二躺在了一旁,孙思邈依然在给他施针,从河边大战直到现在,赵二依然昏迷不醒,倒是陈青儿恢复了一些意识。 “医士,为什么我家郎君至今未醒?” 孙思邈此时正在集中精力施针,半响都没有回答赵婶的问话。 “赵婶你放心,孙神医既然说可以保住赵爷的性命就一定可以做到。” 即便是杨飞在一旁安慰着,赵婶依然不放心。这个世界上神医的名号太多,甚至不少县衙的名医都自称是什么神医,可以说这个名号已经被用滥了。这一路上杨飞和李封晨一直称呼这个眼前的白衣老汉为孙神医,但是这个称呼丝毫没有让赵婶放心下来。 “这个世上欺世盗名之辈太多了,不然怎么我家郎君还未醒来……” 赵婶非常小声地低估道,但是在这个狭小的房间之中,谁都能够听到。这倒不是赵婶故意为难孙思邈,实在是情急之下的失言。 “赵婶,这孙神医名扬天下,悬壶济世五十余年,不知道救过多少人了,就算是当今皇上都赞其美名,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神医。” 李封晨马上解释道,很显然前面的那句话孙思邈肯定听到了,虽然他不担心孙思邈会因此泄私愤而不救赵二和陈青儿,但是大家都极为看重自己的名誉,像孙思邈这种名满天下的人物更是如此。 赵婶看了看李封晨,他自知李封晨绝对不会为了一个不认识的话撒下弥天大谎,可天底下被皇上看重又行医五十余年的人又有几个,一般百姓能够活到四五十岁已经算是高寿了,习武之人身体强健,倒也有七八十岁的高龄,只是眼前的这个老汉看样子满打满算也不过花甲之龄,行医五十余年,莫非他十岁就开始行医,赵婶心理依然犯了一个嘀咕。 行医这一行当绝对不容易,一十六当上学徒若是天资聪慧,二十五六才能出师行医,这也才是为什么名医多半都得四五十岁之后,需要累积相当的经验才能够有真正的本事。 赵婶稍稍思想了一番,李封晨可不是司马无悔,但是她并不相信他说的那句行医五十余年,有这等本事的人,天底下大概也就两三人,怎么会在吐蕃这种不起眼的地方。 长安太医署的太医令或许有这资历,只怕就连尚药局的奉御都未必有这等能耐,朝堂之中的医官尚且如此,更别说民间的医士了,能够有个二十来年的资历就已经可以算的是一方名医。 两个人都看了看孙思邈,但是他神色毫无变化深如古井,正在静心为赵二施针,这等定力绝非常人所有。 又是一盏茶的时间,赵二的身上遍满了银针,细细一数足有上百根。赵婶看着也有胆战心惊,哪有这样施针的人,这人要不就是华佗在世不然就是欺世盗名,而且孙思邈下针极快,针尖微微一热,没有丝毫的犹豫,马上就埋针而下。 赵婶越看越是心惊,王菲较是如此也不敢相信,若不是前面陈青儿苏醒,他万万都不敢让眼前的白衣老汉如此施针。 “孙思邈孙神医真乃神人也,今年七十有余却身强体健,素闻孙神医七岁识字,一十八岁学医,年仅二十就出师行医早有圣童之美名,现今行医五十余年,当世无人能出其右。更有悲天悯人之心,施针手法亦是旷古绝今,纵华佗再世,扁鹊复生也不过尔尔。” 杨飞如此说倒不是虚情假意,这位眼前的老汉早早就已经让他佩服的五体投地了,孙思邈既然说赵二性命无忧那自然就不会有什么差错,无非是打消赵婶和王菲心中的疑虑,其实孙思邈行医多年,已过古来稀的年龄,又怎么会看重那些虚名,但是杨飞却不希望孙神医被人误解,毕竟当世能够算得上神医之名的,孙思邈不遑多让。 “孙思邈?!” 赵婶和王菲心理一惊,这名字可是隋唐的一个传奇人物,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倒是杨飞和李封晨一直称呼这老汉为孙神医,若是早早知晓这老人是孙思邈,众人哪会有这般怀疑。 “可是我听闻孙神医归隐于终南山了,怎么会在吐蕃境内?” 最初杨飞等人也是这么怀疑,但是这个世上除了孙思邈还有谁能有这般本事。 “老夫确在终南山呆了一些时日,但是每每有感天下苍生常受疾病之苦,故而到了吐蕃,其一可继续行医著书,其二也可躲避长安的朝堂。” 听到孙思邈开口,赵婶心理突然惭愧的很,孙思邈何等人物,说是名动天下都不为过,未收分文医治赵二,自己竟然还怀疑他甚至出言不逊。一时之间煞红了脸颊,连连抱手作揖致歉。 “赵夫人情之所至,所谓关心则乱何过之有。再说了,这世上确实不乏欺世盗名之辈,至于孙神医这个名号不过是大家抬爱罢了,某自有自知之明啊。” “孙神医谦虚了,这名号孙医士担得起,担得起。” 赵婶连连说道,王菲也在一旁努力地点头示意。 “赵夫人不用抬举在下,孙某人虽是有些薄名但是神医之名不敢当啊。只当竭尽本份救人,无他想尔。” “孙医士宅心仁厚,真乃当世奇人。” 赵婶现在心里也无法,只能使劲地夸,倒也不是她故意说些谗言,实在是句句肺腑。若是换成了别人,正在辛辛苦苦地救治你的亲人,你反而在人背后说别人是欺世盗名之辈,都会心生怨念,但是反观这个孙思邈,却好似没有听到一般,依然在不断下针。 “我观他二人都是身强体健之辈,那女子的腰间中了一掌,导致气血凝结,虽然老夫已经为她施针,但是还需有滋润经脉的大补药再寻一个内功高手为她冲破经络才行,不然久而久之必定会经络阻塞,内力全失。这大汉的话……奇经八脉都受损严重,本已经重伤在身还强硬运功,现在我施针控住他全身逆流的真气,虽然能够救回他的性命,但是恐怕这辈子都无法再继续动武了。” 孙思邈说着,脸上并没什么表情,可以说这个结果不坏却也不怎么好,保住了两个人的性命但是两个人都未必能够继续驰骋江湖,对赵二或许这个结果还能接受,但是对于心高气傲的陈青儿,这个消息就未免太刺激了。 在孙思邈的身后,赵二此时刚刚醒来,虽然还很乏力睁不开双眼,但是孙思邈的话语却每字每句都听得清清楚楚,他心里五味杂陈。 和赵二不同,陈青儿更是留下了眼泪,她又该何去何从,是返回兖州门内吗,这样的话就算是父亲用长铗派的疗伤圣药治好了自己,未来要面对的也是远嫁其他门派的命运,而现在若是执意去大理,先不说自己现在的身体条件能否成大事,到时候内力全失回到了兖州又能改变什么。 在陈青儿的心里,天生有一种叛逆,或许是因为她从小听着陈莉的故事长大,心里傲气总是压不住。但是梦想是梦想,现实是现实,又有多少女子可以把握自己的命运,即便是金枝玉叶不还依然是政治的工具。 “对了,司马贤弟呢?” 这一路有时被追杀,又是赶忙着救人,杨飞和李封晨都忙得一塌糊涂,等这会儿静下来了,突然两个人想到了司马无悔。这小子平时有事没事总是上蹿下跳的,也不知道他这会儿跑哪里去了。 杨飞一问却是没人回答,赵婶和王菲双双低下头了。 “莫非司马贤弟……他……” 杨飞的语气将信将疑,李封晨同样震惊,一路走来他们早把司马无悔当成是自家的兄弟了。 “当时司马少侠为了掩护我们先走,自己一个人留下来阻挡巴泰尔和所有的番僧……” 赵婶说的时候语气中竟有一些哽塞。 杨飞和李封晨一听也明白了,纵使司马无悔有麒麟之才,怕是也应付不了巴泰尔以及一应黄布僧的。 想几个时辰之前,无论是黄布僧的棍阵还是巴泰尔都觉非泛泛之辈,他们更是合三人之力才打退巴泰尔,这神拳无敌的称呼名副其实,司马无悔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以一人之力挡住所有人。 “只是此事有些蹊跷啊……” 杨飞低声叹道,按照巴泰尔的性格,若是他真的已经下手擒住了司马无悔,必定会说出来用以威胁我们活着打乱我们的内心,但是他却从未提到司马无悔。 “方才巴泰尔袭击我们,他口中从未提到司马贤弟,若是真的得手了想必不会如此,依我看来,司马贤弟未必在他们手上,极有可能已经逃脱了。” 杨飞说完,李封晨也是眼前一亮,他自然不相信司马无悔能够打赢巴泰尔,但是从情感上,他也不愿意司马无悔有什么意外。而且司马无悔虽然轻功一般但是身法绝对是当世一流,即便是杨飞和陈青儿都未必比他快,如此一想,他也未必没有机会逃脱。 “但愿如此……但愿如此……” 说话的正是在一旁的毫无气力的赵二。 正文 第九十回 神秘高手 话说司马无悔上马动身之后一直沿着河岸往上游走,胯下的马虽然跑得快,也用了一个时辰才找到那个散居的族群,不过他想到了先前杨飞和李封晨的话,他们所要寻找的应该是一个县城,再者司马无悔在村口寻了一个少年,问他可曾见过几个唐人。那男孩想起孙思邈的嘱咐,便向河的上游方向指去,司马无悔二话没说,骑上马就走。 原来孙思邈并不知道司马无悔正在寻他们,只是心想他们得罪了吐蕃国师,怎么也算得是吐蕃境内的高官,担心巴泰尔会再带人来寻仇,于是小心嘱咐村口的孩子,如果有人问可曾见过唐人就指向上游上面。 这一来一回就导致了天大的误会,司马无悔骑着马却觉得越来越不对,天都快暗了,这一路却寻不到半个人影来。只好稍作歇息,明日继续赶路。 夏季不期而至,虽然百寒城地处吐蕃东面,却也没多少的生机,再者这几日天气并不好,常常伴有细雨,小怜独自一人坐在房内,看着外面的小雨,她的心情也十分的复杂,眼前一直是李封晨的身影,尤其是那个宽大让人觉得万分安全的背景,小怜摇了摇头,之前她让库尔和布库缓些出手未尝没有留李封晨一命的想法,但是她也知道自己能够做的太有限了。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悖逆自己义父的命令,如果是她动手李封晨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但是如果自己不动手,而是由师兄动手,甚至是她义父动手,那李封晨在吐蕃境内绝对没有活命的希望。 “师妹,在想什么呢?” 身后传来的熟悉的声音,但是这种声音却让小怜没有任何的好感,甚至让她从头到脚都觉得麻烦。 人的情感总是很奇怪,李彬以前给小怜的感觉便是年少有成,年纪轻轻就有了一身不错的功夫傍身,而且面容清秀天资聪慧,虽然不像小怜那般工于心计但是也能算是聪明人,再加上他深受义父的器重,成为了血手门的楼主。所以小怜倒是并不排斥他,甚至几次大的行动,两人一起合作也算十分的默契。 可自从小怜深入敌营,认识了李封晨之后,这一切都改变了。李彬本是李封晨的族兄,但是却一直欲杀他而后快,前前后后不知道下了多少绊子,李彬这种小动作让小怜十分的不爽,尤其是现在,吐蕃可是她的地盘。 甚至前段时间李彬用义父的命令来威胁小怜,更是让她感觉到心寒,每个人都希望自己可以有机会去追求爱情,虽然小怜不认为自己已经爱上了李封晨,但是无论如何她都不希望这个男人死于非命。可是李彬卯足了劲,大有一副不死不休的态势,所以小怜才不惜动用了吐蕃的眼线,查出了常禄这么一个人。 原本李彬自作聪明,既想除去李封晨一行人又想不留痕迹,但是现在却是自己搬着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此时李彬和小怜的关系十分的微妙,彼此掐住了对方的七寸。 小怜翻动了一下眼皮,故意装作没有听见李彬的声音。 “莫非师妹还在想那李封晨?!” 李彬走到了小怜的跟前,细细地欣赏着这个绝世的女子。但是小怜依然没有回话,只是望着窗外的细雨,吐蕃不比大唐的南方,雨季很少。 李彬问了两句都没有回音,自觉有些掉了面子,也没有继续再问下去,两个人谁都没有继续开口,小怜也管不上李彬,反正现在已经拿住了他的痛脚,也不怕他在背后告密。 “难道师妹真的要为了这么一个人和我翻脸吗?” 李彬忍不住说了第三句话,但是这句话的语气十分的重,完全没有讨好的意思。 李彬在李封晨的事情上一反常态。 “师兄若是想杀他,只管去动手就好了,我绝不拦你。” “你?!” 小怜自然知道李彬不会动手,就算他动手了,如果没有小怜的帮忙,他在吐蕃也绝对不会成功。 “难道师妹真的不顾师傅的命令了吗,要知道惊雷刀一事,师傅志在必得!” “难道师兄以为区区李封晨可以在大理阻挠师傅取得惊雷刀吗?” “……” 李彬终究还是小看了这个女人,他原以为用师傅来压她,至少可以逼她就范。可惜,区区的李封晨确实还不足以影响大局。 “楼主,吐蕃国师回来了。” 门外传来一阵骚动声,然后就有人来通报。 “走吧,去看看这位大名鼎鼎的吐蕃国师吧。” 小怜起身往门外走,李彬跟在她的身后。 巴泰尔悻悻地闯入,一脸的狼狈样,甚至外袍上还有几处被刀剑划开的口子,他的身后更是跟着一大帮子横七竖八的黄布僧,看到他们的样子,小怜和李彬就可以想象,他们该输得有多惨。 “李公子,你也在啊!” 巴泰尔才看到,小怜的身后还有一个年轻人,顿时觉得自己口干舌燥的。这次出发巴泰尔还自信满满,没想到才两三天的功夫。 “国师这次为何如此狼狈?” 小怜问道,其实她一直以为李封晨等人不至于会遭到巴泰尔的毒手,却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有完败巴泰尔的能力,毕竟她混入他们其中,也呆了不少天数,他们中间这群人有多少分量她心理如明镜一般清除。赵二、王菲之类不足为据,陈青儿中了自己的凝血掌别说动武便是自保都未必可行,李封晨虽是高手但是内力全失,剩下的两个人,杨飞轻功卓绝可惜并非名门子弟,内力难登大堂,唯独司马无悔一直让她看不透。但是从百寒城一战中来看,他的实力不会比巴泰尔高。 “原本我就要得手了,哪知中途杀出一个高手来,此人功夫之高世俗罕见。” 巴泰尔避重就轻,毕竟自己名声在外。 “到底是什么人?” “我也不认识,看上去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头,但是这人功夫十分高,若非是手下留情,恐怕我都未必回得来。” 巴泰尔今年已经三十有六,即将到达自己的巅峰之期,如果是被几个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所败,自然有些说不过去。但是如果是四五十岁左右正处于巅峰的侠客那多多少少还能糊弄过去。毕竟很少有高手可能在六十多岁的高龄依然保持足够的体力和内力。 巴泰尔说完,小怜和李彬都是一阵沉默。 “师妹可知道这个人?” 小怜摇了摇头,背过了身子,或许李封晨、杨飞和司马无悔还没有能力坏事,可现在多了这么一个高手相助,可就真的说不清楚了。 “国师,你同那高手过招,几招败给他的?” 巴泰尔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计算,如果说真的,那就是两招,可是这也太丢脸了。自己可是威风八面的吐蕃国师,才两招就被别人撂倒了,这话实在是说不出口。 “十招吧……” 转而一想,一开始这老头并未出手,自己倒是攻了几招,加一块算上去还凑合。 李彬和小怜一脸的差异,他们当然知道巴泰尔好面子,说十招其中少不得水份,但是即便就是十招,怕是天底下也没几个人可以做到。 除了银月长剑还有鬼头刀,小怜实在想不到其他人,当然两年前的那个蒙面高手除外。 “无论如何都要逼出这个神秘人物!” 李彬迅速说道,惊雷刀事件迫在眉睫,突然吐蕃境内来了这么一个高手,实在是让他们倍感不安。 “国师你先去休息吧。” “有劳了胡姑娘安排了。” 巴泰尔龙行虎步地走去了一个偏间,小怜这次专门在毒龙山庄之中给巴泰尔一行人留了一个院子。 “师妹,此事要不要禀报师傅来定夺?” 小怜怒视了一下李彬,转身回了房间。 这件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裘林的突然出现,让小怜和李彬十分的被动,而且惊雷刀事件临近,就算是他们的门主也不能轻易出面,一旦打草惊蛇那么到时候布局多年的计划就付诸东流了。 小怜正是如此,才敢自己拦下来此事,她清楚自己义父的秉性,小不忍则乱大谋,而且又能最大限度地保住李封晨,就绝对不会给李彬机会搅局。 “师妹啊,此事可大可小,万一到时候这个神秘高手出现大理,我们怎么和师傅交代?” “若是真有一个能够在十招之内拿下巴泰尔,你以为我们能是他的对手吗?” 李彬犹豫了一下,虽然他看不起巴泰尔这种纯粹的莽夫,却也不至于如此的狂妄。 “那就让师傅请左右护法出手吧。” 小怜思索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且不说现在左右护法都不在附近,就算在也未必会轻易出手打草惊蛇。” “师妹这是何意?” “义父在吐蕃苦苦经营势力多年,一直都不显山不露水,就是为了这次的惊雷刀事件。” 小怜说着,背过了身子,李彬看着这个女子,眼中越发的深邃,即便是聪明如李彬,也猜不透这个女子。 “想必义父这么做必然有他的道理,现在一旦左右护法出手了,若是一击即中那还好说,万一失手了,岂不是暴露了我们血手门在吐蕃的实力了吗?” 李彬的脸色僵在了一边,其中他固然有借刀杀人的意思,但是如果坏了他师傅的大事,就算是借他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如此做。 正文 第九十一回 塞外双雄 “难道此事我们就不管了吗?” 李彬激动地说道,左右护法不能用,还不能告诉师傅,万一这神秘高手到时候去了大理,师傅怪罪下来,这责任谁担得起! “师兄稍安勿躁,这次师傅让我们两楼一起合作,在东面阻碍唐人去大理,就算是有人去了大理也要挖出这些人的底细来。师傅之所以这么安排,就是怕我们打草惊蛇,坏了他老人家的大事。” “师妹此话怎讲?” “义父的心思,我也不太明白,甚至义父对于这次的惊雷刀一事都很少提到,只是让我们严防死守。但是如果细细去琢磨义父的话,不难发现义父布局多年都十分的隐秘。自从五年前,义父让我来吐蕃培育势力,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要低调,不让任何人察觉吐蕃七雄和血手门的关系。” 李彬思想了一番,确实很有道理,倒是自己大意了。 “此事师兄暂时不要插手了,我自然会想办法逼出这个神秘高手来,就算不能阻止他们前去大理,至少也得知道这个神秘高手究竟是何人。” 小怜十分的果敢,当下心中已经有了计划。 稀稀拉拉的小雨没下几天,陈青儿和赵二都已经可以下床了,只是两个人的心态却十分的不一样,赵二一把年纪早就已经看开了,归隐江湖说不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是陈青儿却无法接受自己的命运被人摆弄,他知道自己父亲的能力更知道家族中长老的权力。到时候自己就会像货物一样被塞来塞去,一辈子都过着窝囊的生活。 陈青儿依然没有放弃,她走进了孙思邈的屋子,这会儿他正在给一个吐蕃的当地人施针,她等了一盏茶的时间,才寻得孙思邈的一个空。 “孙神医,你还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撑过这两个月?” 陈青儿不愿意就这样回大唐,字里行间都透露出不情愿。 “陈姑娘,老夫只是一届医士,又不是天上的神仙,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 孙思邈淡淡地说道。 “孙神医,这一生悬壶济世,不知道救过多少人,怎么可能会没办法呢?” 陈青儿的情绪有一些的激动,拉着孙思邈的衣袖,不愿让他起身。 “陈姑娘,老夫一生确实救过不少人,可是你又是否知道,这一辈子在老夫手上死的人,更加多……” 孙思邈的话如同一把利剑刺入陈青儿的心中,她一时被震住了,整个人僵立在那里。 “或许别人不相信,但是老夫顶着一个名医的虚名,真可谓是如坐针毡啊。” 孙思邈叹了一口气,这种哀叹让陈青儿的心理觉得一股寒气。出名如孙思邈这般,竟然会有这样的感叹。人怕有名猪怕肥,别人一提到孙思邈想得到就是神医,妙手回春药到病除,总觉得这等神医应该无所不能,可孙思邈毕竟只是一介凡人,生老病死又岂是他能够掌控的。如果只是普通的平头百姓就算医不好也就罢了,若是官宦之家呢,若是皇宫大内呢,虚名有时候带来的只是无尽的烦恼,可偏偏所有人都钟爱这个虚名。 陈青儿紧咬双唇,她知道孙思邈绝非敷衍她,这老爷子已经说这种话,肯定是已经尽力了,虽然现在还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但是疗伤的圣药和内功的高手又去哪里寻呢? 在村口,突然来了两个彪形的大汉,其中一个头上戴着赤色的头巾,一身麻制的长袍,身上背着一把大弓,另一个则是黄色束腰,腰上还有两个长剑。一看这两人便是江湖中人,只是这两个人突然来到了这个小村落,让周围不少的平民百姓都露出了惊慌的神色。 吐蕃的治安并不太好,再加上连年的战争,不少年轻人因为不想被官府征作兵丁都背井离乡,甚至有很多直接落草为寇,这些人没有能力去掳掠大城市,所以这些小的游民村落常常会成为草寇们的目标。 一阵骚动,这两个江湖人被挤在了外面,这几日杨飞和李封晨都一直紧绷着神经,他们在等赵二的身体稳定了就准备离开,所以必须要防范巴泰尔和胡茶儿随时的反扑。 “我们兄弟两人只是过来求医的!你们干嘛这样!” 这两兄弟还没进村落,就被众人推搡了出去,好不尴尬。即便是他们说出了来意,众人依然没有放他们进去的意思,这年头山匪做事也会先找几个人来探路,如果让这两个人进了村落,等他们大致了解了情况再来一个里应外合,那可不得了。 杨飞和李封晨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出一道缝来,杨飞先是盯着这两个人看了看,那赤色头巾的大汉,身上所背的大弓可不是凡品,那弓的架子极大,弓弦十分的粗,虽然江湖中人用弓箭的极少,但是杨飞多多少少有所涉猎,粗略地估算,这弓至少也在二石以上,臂力不过百来斤的人根本拉不动,杨飞又看了看另一个,黄衣束腰的大汉双手手掌之间满是老茧,这等人一定是平日里面常常用剑的剑客,而且从他腰间的双剑也可以看出。 吐蕃人崇尚武力,无论是行军打仗还是江湖豪侠,都崇尚力量。所以多数人所用的都是长棍,大刀又或者是锤棒等大型兵刃,用剑者寥寥无几。而有名的剑客更是屈指可数,而且此人用的还是双剑,想到这里这两人的身份呼之欲出了。 吐蕃七雄的名号杨飞早在入蜀地的时候就已经打听清楚了,排行第一的是毒龙神鞭胡茶儿,其次是神拳无敌巴泰尔和双剑客里克巴多,这三人为吐蕃七雄的前三位,功夫应该在伯仲之间,再往后是鹰杖库尔、游客番僧吉尔多、弯弓大侠吉利斯巴多和九节鞭库布。 此二人既称兄弟,一个擅长使大弓另一个擅长使双剑,不就是吐蕃七雄中排行第三和排行第六的巴多兄弟吗? 杨飞小声跟李封晨说了一句,两个人当下脸色一黑,仇人都杀到门口了,怎么能这样忍气吞声,而且这两兄弟先前一直没有出手过,如果两个人只是来打前站或者是打探消息的,就更加不能留下他们了。 “我等塞外双雄确实是来求医的!来求医的!” 众人可不管你是不是来求医的,这等事情关乎自己的死活,以前不少的村落都曾搭救来往的行人,可是结果呢,不少的村落因此遭了难,男丁被杀光,女子被掳走,久而久之即便是这等最为淳朴的小村落也不会再有什么好客的行为,毕竟现在身处乱世。 “我等真是来求医的!” 无论巴多两兄弟怎么呼喊,周围的人都不为所动。 “还不快闪开!” 克里巴多大吼一声,震退了身边的几个百姓,然后高举自己的两把双剑,周围的百姓一看都退开了几步的距离,两柄剑一出鞘,让人不寒而栗。虽说此人身上没有很强大的杀气,但是绝不可小觑。能够和胡茶儿以及巴泰尔并肩之人,绝非泛泛之辈。 “还不让开吗?” 克里巴多仗剑而立,右手往前一指,众人很自觉地让开一条道来,在这个崇尚武力的年代,刀剑代表了一切。直到杨飞和李封晨阻了这两个人的去路。 “尔等可是大唐的子民?” 克里巴多看到这两个人倒没有不敬,反倒是用起了大唐的官方语言,来表示尊敬。而且这眼前的两个人穿着都十分的得体,李封晨依然是一袭藏青色的长褂子,杨飞则换了一身黑色的劲装。即便是不认识,有眼力的人一看便知道此二人绝非寻常之辈。 更何况巴多两兄弟不远千里跑来寻医,他们打听了十几个县城和村落,才知道这大唐来的神医在眼前的这个小村落里面,又怎么会大意。 前面他们也想先礼后兵,可是无奈众多居民根本不让他们进去,这无奈之下才只能鲁莽行事,现在突然来了两大唐人,莫非这两人和这大唐神医是一起的,想到这里里克巴多不敢造次,乖乖将自己的双剑收入剑鞘之中。 “不错,我等正是大唐的子民,敢问两位可是双剑客里克巴多和弯弓大侠吉利斯巴多?” 杨飞一看对面态度不错,也不好直接发难,索性先问起姓名来。 巴多两兄弟互相对视一下,真没想到竟然在这等偏远的地方竟然还有人认识自己,当即点头。 “那两位可算得上是吐蕃七雄了吧。” 巴多两兄弟脸色一僵,这个名号在吐蕃也算是大名鼎鼎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突然露出了不情愿的表情。 “这个兄台这么说倒也算是,只是……” 吉利斯巴多尴尬地说着,他没有否认却也言语中不怎么顺溜。 “吾乃大唐徐州双剑派弟子李封晨,人称四剑震盐湖,领教巴多兄弟高招!” 李封晨突然抽出游水剑,长剑一出一道寒光掠过里克巴多的眼目。 “好锐利的长剑!” 同为剑客,里克巴多对于剑十分的敏感,虽然李封晨只是摆了一个架势,但是不仅仅这剑不是凡品,这剑客也绝非常人,在李封晨抽剑而来的一瞬间,里克巴多感受到了一股慑人的英气,和里克巴多类似,李封晨的剑没有太多的杀气,但是气势却丝毫不差。 正文 第九十二回 剑客之道 同样是双手剑,李封晨的鹰飞蛇形剑乃是集徐州双剑派大成的功夫,即便在破山斩蛇剑面前也不会落了下风,里克巴多的双剑闻名于吐蕃,既然能够和毒龙身边以及神拳无敌平列,那这剑客也不会是易与之辈。 却说李封晨抽出游水剑之后,马上来了一招仙人指路,这一招学的乃是王一山的墨水剑法,招式之间确实很有王一山的古风,杨飞看着不禁感叹道,李封晨真是剑术中的天才,只见过两三次的剑招竟然能够使得如此得心应手。 那边里克巴多也只抽出一把长剑,银光一闪,两把长剑交错在一起,李封晨此时有意在模仿王一山的剑法,但是又有些不同。王一山的剑法大开大合,剑招中变化繁多,灵巧有余威力不足,正是因为王一山本身内力不足所至。但是李封晨的剑法虽然同样大开大合,但是剑招中刺、砍居多,速度不似王一山那么快,但是临敌的剑势要更加厉害些。 另外一边,里克巴多的剑法十分的刚猛,与大唐的剑招不同,他的剑法变化不多但是厚实的长剑却相当实用,两个人短时间之内拆了四十多招,互有攻守难分胜负。 正所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只有恰如其分的对手才能逼出更好的自己,裘林如果不是败在了南宫铭的手上,可能终其一生都未必能够领悟离风斩云刀的刀法,司马无悔如果不是面对五大黄布僧合力所筑成的生死锁阵,也不可能在一时之间参透刀意,所以很多江湖中人心里都有一个对手。 之所以北方的银月长剑和南方的鬼头刀并称大唐双龙,也正是因为两个人彼此视对方为一生的对手,杨飞曾听说两个人从十一岁开始就彼此较劲,一晃就是三十年,也正因为两个人较劲了三十年,如今才成为了江湖中的两条巨龙。 而里克巴多和李封晨两个人互拆了四十多招,也颇有一些惺惺相惜,剑客都是高傲的,不会轻易认可一个对手,现在李封晨举着剑磨着步子,暗暗地观察里克巴多的身法,同样里克巴多也对这个大唐的剑客十分的感兴趣,李封晨的剑法灵动中不乏威力,强势中不乏变化,让人十分捉摸不透。 四十招过后两个人默契地停战,毕竟两个人只是武斗,而不是以命相搏的拼杀,彼此摆开架势为了下一轮的过招做准备,突然之间两个人同时从腰间抽出了第二把剑,里克巴多所用的第二把剑也是长剑,但是没有右手剑那么厚实,李封晨则是拿出了戏龙剑,两剑一长一短交叉摆在他的胸前。 里克巴多则是垂着手臂紧握两把长剑,两个人一触即发,李封晨一个箭步向前,右手长剑直刺里克巴多的左肩,寒光一过里克巴多不敢怠慢,左手一提用剑挡住,李封晨顺势一个转身,左手的短剑直扑双剑客的左脚而去,可惜里克巴多早有防备,往后稍稍一挪避了过去,李封晨的招式未曾间断,马上一招鹰飞长空跃至空中长剑一抖专刺后背,再是一招蛇形狂舞连剃下三路,里克巴多从未见过这等招式,一时之间也被杀的毫无攻势,只好用双剑回守护住自己的周身。 李封晨的双剑龙飞凤舞,招式多变且节奏让人难以掌控,即便是防了百招里克巴多依然没有适应这种奇怪的剑法,一会儿李封晨马上近身用短剑强攻,但是没几招又变着法拉开距离,长剑一抖可曲可直让人防不胜防。 倒是李封晨连连出招,但是过了两百招依然拿不下里克巴多,这吐蕃的大汉脚步十分的沉稳,两把铁剑紧紧护住周身,剑招之中虽然攻势不足,但是也化解了李封晨百多招的进攻。杨飞摸了摸下巴,这里克巴多果然不简单,竟然在李封晨的猛攻之后没有乱了手脚,而且两把长剑挥动自如,招式极为简单丝毫不复杂,缺少变化没有花招,更加没有实招虚招之分,但是却十分的实用。一招一式都十分的扎实,双剑联动一板一眼,如果没有长时间的修行是绝对做不到的。 又是一长串的对拆,较是两个人都气喘吁吁,李封晨放慢了节奏,里克巴多却比李封晨好些,马上抓住机会转手围攻。长剑一提一刺,没有什么变化却是直接攻了过来,李封晨一惊,里克巴多的剑法直来直往,缺少变化和灵动,但是剑锋十分的沉重,每一击都分量十足。 李封晨连续挡下二十多招,就觉得手腕发麻,只好咬咬牙催动自己的内力,灌注于剑锋之中稍稍挡去一些剑势。如此一来,两个人还是对拆五十多招,依然不分胜负。 一场针尖对麦芒的缠斗之后,两个人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可以想象两个剑客遇到相逢的对手,该是一件多么喜悦的事情。只可惜一个是吐蕃七雄一个是大唐侠客,似乎身份注定两个人会成为一生的劲敌而非一生的朋友。 李封晨虽然有些乏力,但是依然仗剑而立,举手投足之间都有大家风范。 “可惜你乃吐蕃七雄,想必和那胡茶儿、巴泰尔狼狈为奸,今天即便死在你的剑下,我也要奋力一搏!” 里克巴多一脸的诧异。 但是李封晨的快剑怎么会给他机会呢,双剑齐出李封晨用极快的速度杀到里克巴多的身边,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这次李封晨的剑法再一次出现了变化,剑招比方才要更加快一些,他舍弃了游水剑的扑杀,而专用戏龙的速度,就连身法也提升了不少。里克巴多不曾想到原来前面李封晨还留了一手,一时之间身法被破,两把长剑根本跟不上戏龙剑的速度,只好不断后撤。 这突然的变招,既快又狠,李封晨双脚一蹬,整个人横在空中,双剑左右齐出,里克巴多手中也有双剑,但是一时之间反应不及,只顾到杨飞右手长剑对自己咽喉的直刺,并未注意到左手短剑刺向了自己的右胸。 “啾……” 李封晨即将得手之际,一支长箭射过,击落了李封晨的戏龙神剑。李封晨一转身,放箭之人正是弯弓大侠吉利斯巴多。李封晨一脸不满,左手的短剑已经掉落在地上,这一箭势大力沉震得李封晨手腕发酥,好在这一箭瞄准的只是剑锋,如果是对准李封晨的手腕或者是其他要害而去,只怕李封晨当下无法全身而退。 里克巴多先是被李封晨精妙的剑招镇住了,然后才回神想到事情的发生,吐蕃是一个崇尚武力的地方,一对一的较量是不容许别人插手的,即便是有性命之虞只要一方不认输,别人都不能出手相助,吉利斯巴多情急之下射落了李封晨的戏龙剑,虽说情有可原,但是在吐蕃江湖可是不被允许的。 里克巴多识趣地捡起了戏龙剑,双手奉还给了李封晨。 “尔等既是吐蕃七雄,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态!” 李封晨的话语不可谓不冲,当下将巴多两兄弟数落的颜面全无,吉利斯巴多也自知理亏,不好意思多说什么。 “这位少侠,可是有什么误会?” 巴多兄弟这次来是专门来求医的,而这医师又是唐人,所以他们也不敢得罪李封晨。 “想那毒龙神鞭胡茶儿专做那见不得人的买卖,害了多少大唐和吐蕃的子民,再说这神拳无敌巴泰尔作为吐蕃国师却数次挑拨吐蕃和我大唐的战争,又涂毒了多少无辜百姓,而吐蕃七雄余下的库尔、布库、吉尔多都是他们的爪牙,你们与这种人齐名,想必也是作奸犯科之辈,还有什么误会可言!” 周围的平民不是江湖中人,可能对于吐蕃七雄这个称呼并不知晓,但是说到胡茶儿和巴泰尔,大家都红了眼。胡茶儿作为吐蕃东面的大商人,一直垄断了不少商货,故意抬高价格,导致这一带居民生活惨不忍睹,而巴泰尔作为朝堂上的主战派将整个吐蕃拉入战乱的泥潭中,多少家庭的男丁都战死沙场,巴泰尔罪债难逃。 被杨飞这么一说,周围的人也将巴多两兄弟围了起来,一副声讨罪责的样子。 “等……等一下!” 里克巴多大吼一声。 “两位真是误会了!” 里克巴多早早收起了双剑,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矛盾冲突。 “我们两兄弟虽然是吐蕃七雄,但是和其余五个人一点关系都没有,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吉利斯巴多声嘶力竭到。 “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们七个人会合称吐蕃七雄?” 江湖中能够合称在一起的人多半都是一股势力,比如凉州四剑,淮南三雄等等,往往这些人一起行动,并且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巴多两兄弟虽然竭力否认,但是杨飞显然不太相信他们的说辞。 “两年前,有一个蒙面侠客来到了吐蕃,这个人功夫极高,在吐蕃挑战了所有高手,竟然……竟然没有个人能够胜过他。” 李封晨和杨飞听着也是一惊,这是何等人物,竟然如此厉害。 “此人是一个刀客,刀法极快刚猛无比,一招下去可以搅动天地,传闻即便是胡茶儿也才勉强接了他十五招。而后他将所有能够接他五招之人合称为吐蕃七雄。” 五招,竟然只有五招。 这句话大大震撼到了杨飞和李封晨,两年前这件事情曾经轰动这个吐蕃,但是大唐江湖知道的人却少之又少,所以杨飞在蜀地没有打听到吐蕃七雄的真正由来。 正文 第九十二回 剑客之道 同样是双手剑,李封晨的鹰飞蛇形剑乃是集徐州双剑派大成的功夫,即便在破山斩蛇剑面前也不会落了下风,里克巴多的双剑闻名于吐蕃,既然能够和毒龙身边以及神拳无敌平列,那这剑客也不会是易与之辈。 却说李封晨抽出游水剑之后,马上来了一招仙人指路,这一招学的乃是王一山的墨水剑法,招式之间确实很有王一山的古风,杨飞看着不禁感叹道,李封晨真是剑术中的天才,只见过两三次的剑招竟然能够使得如此得心应手。 那边里克巴多也只抽出一把长剑,银光一闪,两把长剑交错在一起,李封晨此时有意在模仿王一山的剑法,但是又有些不同。王一山的剑法大开大合,剑招中变化繁多,灵巧有余威力不足,正是因为王一山本身内力不足所至。但是李封晨的剑法虽然同样大开大合,但是剑招中刺、砍居多,速度不似王一山那么快,但是临敌的剑势要更加厉害些。 另外一边,里克巴多的剑法十分的刚猛,与大唐的剑招不同,他的剑法变化不多但是厚实的长剑却相当实用,两个人短时间之内拆了四十多招,互有攻守难分胜负。 正所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只有恰如其分的对手才能逼出更好的自己,裘林如果不是败在了南宫铭的手上,可能终其一生都未必能够领悟离风斩云刀的刀法,司马无悔如果不是面对五大黄布僧合力所筑成的生死锁阵,也不可能在一时之间参透刀意,所以很多江湖中人心里都有一个对手。 之所以北方的银月长剑和南方的鬼头刀并称大唐双龙,也正是因为两个人彼此视对方为一生的对手,杨飞曾听说两个人从十一岁开始就彼此较劲,一晃就是三十年,也正因为两个人较劲了三十年,如今才成为了江湖中的两条巨龙。 而里克巴多和李封晨两个人互拆了四十多招,也颇有一些惺惺相惜,剑客都是高傲的,不会轻易认可一个对手,现在李封晨举着剑磨着步子,暗暗地观察里克巴多的身法,同样里克巴多也对这个大唐的剑客十分的感兴趣,李封晨的剑法灵动中不乏威力,强势中不乏变化,让人十分捉摸不透。 四十招过后两个人默契地停战,毕竟两个人只是武斗,而不是以命相搏的拼杀,彼此摆开架势为了下一轮的过招做准备,突然之间两个人同时从腰间抽出了第二把剑,里克巴多所用的第二把剑也是长剑,但是没有右手剑那么厚实,李封晨则是拿出了戏龙剑,两剑一长一短交叉摆在他的胸前。 里克巴多则是垂着手臂紧握两把长剑,两个人一触即发,李封晨一个箭步向前,右手长剑直刺里克巴多的左肩,寒光一过里克巴多不敢怠慢,左手一提用剑挡住,李封晨顺势一个转身,左手的短剑直扑双剑客的左脚而去,可惜里克巴多早有防备,往后稍稍一挪避了过去,李封晨的招式未曾间断,马上一招鹰飞长空跃至空中长剑一抖专刺后背,再是一招蛇形狂舞连剃下三路,里克巴多从未见过这等招式,一时之间也被杀的毫无攻势,只好用双剑回守护住自己的周身。 李封晨的双剑龙飞凤舞,招式多变且节奏让人难以掌控,即便是防了百招里克巴多依然没有适应这种奇怪的剑法,一会儿李封晨马上近身用短剑强攻,但是没几招又变着法拉开距离,长剑一抖可曲可直让人防不胜防。 倒是李封晨连连出招,但是过了两百招依然拿不下里克巴多,这吐蕃的大汉脚步十分的沉稳,两把铁剑紧紧护住周身,剑招之中虽然攻势不足,但是也化解了李封晨百多招的进攻。杨飞摸了摸下巴,这里克巴多果然不简单,竟然在李封晨的猛攻之后没有乱了手脚,而且两把长剑挥动自如,招式极为简单丝毫不复杂,缺少变化没有花招,更加没有实招虚招之分,但是却十分的实用。一招一式都十分的扎实,双剑联动一板一眼,如果没有长时间的修行是绝对做不到的。 又是一长串的对拆,较是两个人都气喘吁吁,李封晨放慢了节奏,里克巴多却比李封晨好些,马上抓住机会转手围攻。长剑一提一刺,没有什么变化却是直接攻了过来,李封晨一惊,里克巴多的剑法直来直往,缺少变化和灵动,但是剑锋十分的沉重,每一击都分量十足。 李封晨连续挡下二十多招,就觉得手腕发麻,只好咬咬牙催动自己的内力,灌注于剑锋之中稍稍挡去一些剑势。如此一来,两个人还是对拆五十多招,依然不分胜负。 一场针尖对麦芒的缠斗之后,两个人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可以想象两个剑客遇到相逢的对手,该是一件多么喜悦的事情。只可惜一个是吐蕃七雄一个是大唐侠客,似乎身份注定两个人会成为一生的劲敌而非一生的朋友。 李封晨虽然有些乏力,但是依然仗剑而立,举手投足之间都有大家风范。 “可惜你乃吐蕃七雄,想必和那胡茶儿、巴泰尔狼狈为奸,今天即便死在你的剑下,我也要奋力一搏!” 里克巴多一脸的诧异。 但是李封晨的快剑怎么会给他机会呢,双剑齐出李封晨用极快的速度杀到里克巴多的身边,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这次李封晨的剑法再一次出现了变化,剑招比方才要更加快一些,他舍弃了游水剑的扑杀,而专用戏龙的速度,就连身法也提升了不少。里克巴多不曾想到原来前面李封晨还留了一手,一时之间身法被破,两把长剑根本跟不上戏龙剑的速度,只好不断后撤。 这突然的变招,既快又狠,李封晨双脚一蹬,整个人横在空中,双剑左右齐出,里克巴多手中也有双剑,但是一时之间反应不及,只顾到杨飞右手长剑对自己咽喉的直刺,并未注意到左手短剑刺向了自己的右胸。 “啾……” 李封晨即将得手之际,一支长箭射过,击落了李封晨的戏龙神剑。李封晨一转身,放箭之人正是弯弓大侠吉利斯巴多。李封晨一脸不满,左手的短剑已经掉落在地上,这一箭势大力沉震得李封晨手腕发酥,好在这一箭瞄准的只是剑锋,如果是对准李封晨的手腕或者是其他要害而去,只怕李封晨当下无法全身而退。 里克巴多先是被李封晨精妙的剑招镇住了,然后才回神想到事情的发生,吐蕃是一个崇尚武力的地方,一对一的较量是不容许别人插手的,即便是有性命之虞只要一方不认输,别人都不能出手相助,吉利斯巴多情急之下射落了李封晨的戏龙剑,虽说情有可原,但是在吐蕃江湖可是不被允许的。 里克巴多识趣地捡起了戏龙剑,双手奉还给了李封晨。 “尔等既是吐蕃七雄,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态!” 李封晨的话语不可谓不冲,当下将巴多两兄弟数落的颜面全无,吉利斯巴多也自知理亏,不好意思多说什么。 “这位少侠,可是有什么误会?” 巴多兄弟这次来是专门来求医的,而这医师又是唐人,所以他们也不敢得罪李封晨。 “想那毒龙神鞭胡茶儿专做那见不得人的买卖,害了多少大唐和吐蕃的子民,再说这神拳无敌巴泰尔作为吐蕃国师却数次挑拨吐蕃和我大唐的战争,又涂毒了多少无辜百姓,而吐蕃七雄余下的库尔、布库、吉尔多都是他们的爪牙,你们与这种人齐名,想必也是作奸犯科之辈,还有什么误会可言!” 周围的平民不是江湖中人,可能对于吐蕃七雄这个称呼并不知晓,但是说到胡茶儿和巴泰尔,大家都红了眼。胡茶儿作为吐蕃东面的大商人,一直垄断了不少商货,故意抬高价格,导致这一带居民生活惨不忍睹,而巴泰尔作为朝堂上的主战派将整个吐蕃拉入战乱的泥潭中,多少家庭的男丁都战死沙场,巴泰尔罪债难逃。 被杨飞这么一说,周围的人也将巴多两兄弟围了起来,一副声讨罪责的样子。 “等……等一下!” 里克巴多大吼一声。 “两位真是误会了!” 里克巴多早早收起了双剑,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矛盾冲突。 “我们两兄弟虽然是吐蕃七雄,但是和其余五个人一点关系都没有,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吉利斯巴多声嘶力竭到。 “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们七个人会合称吐蕃七雄?” 江湖中能够合称在一起的人多半都是一股势力,比如凉州四剑,淮南三雄等等,往往这些人一起行动,并且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巴多两兄弟虽然竭力否认,但是杨飞显然不太相信他们的说辞。 “两年前,有一个蒙面侠客来到了吐蕃,这个人功夫极高,在吐蕃挑战了所有高手,竟然……竟然没有个人能够胜过他。” 李封晨和杨飞听着也是一惊,这是何等人物,竟然如此厉害。 “此人是一个刀客,刀法极快刚猛无比,一招下去可以搅动天地,传闻即便是胡茶儿也才勉强接了他十五招。而后他将所有能够接他五招之人合称为吐蕃七雄。” 五招,竟然只有五招。 这句话大大震撼到了杨飞和李封晨,两年前这件事情曾经轰动这个吐蕃,但是大唐江湖知道的人却少之又少,所以杨飞在蜀地没有打听到吐蕃七雄的真正由来。 正文 第九十三回 阅人无数 自从创出离风斩云刀之后,裘林一直在江湖中漂泊,南宫铭命陨邙山,让这个曾经闻名天下的刀客失去了动力。他苦苦寻找一个能够让自己重燃激情的对手,但是几年过去了他在整个大唐都寻不到,于是乎他突发奇想,去了吐蕃。 在吐蕃裘林人生地不熟,但是为了避免日后的麻烦,他换上了一身黑色劲装,以蒙面侠客的身份在吐蕃挑战各大高手,然而吐蕃的江湖人让他更加失望,他在吐蕃呆了整整四个月,几乎赤手空拳就打赢了吐蕃境内所有的江湖高手,甚至他闲来无事还给这些人排了一个名,将其中七个接过自己五招的人列为了吐蕃七雄。 可是这件事情对于吐蕃七雄毕竟不光彩,而且裘林挑战各大高手都是隐秘行事,所以外人知道的很少。吐蕃七雄的名声后面在吐蕃江湖中传开了,人们只知道这七个人代表着吐蕃江湖的最高实力,却不知道这七雄之名里面有什么故事。 对此吐蕃七雄也不至于大大咧咧地对外去说。若是让人知道吐蕃七雄只是一群能够接一个老头五招的人,怕是会直接让人笑掉了大牙。只是这事原本倒也没什么,但是对巴多两兄弟就十分为难了,吐蕃七雄其余五人都是吐蕃当今的能人,但是偏偏这五人行不端坐不正,在吐蕃江湖中口碑极差,甚至很多平头百姓都不耻于他们的作为,为了划清界线,巴多两兄弟现在对外都说他们是塞外双雄。 只是当巴多两兄弟说完这个故事,杨飞和李封晨面面相觑,整个吐蕃能够接蒙面侠客五招的人才曲曲七个人,这本事也太大了吧。 众人又是一阵骚动,刚刚两个剑客你来我往厮杀了三四百招,这剑法的精妙虽然常人未必能懂,但是看着也十分的过瘾。可在他们的言语之间,似乎还有一个刀客,竟然能够在十几招之内就胜过他们,实在匪夷所思。 李封晨看了看里克巴多,每一个剑客都有自己的剑,而自己的剑所表达出来的意境往往和这个剑客的性格是分不开的,当然每一个侠客都是如此,高手过招只需要从对方的招式和路数中就可以管中窥豹,里克巴多的剑法十分的沉稳,刚猛之中又十分的内敛,收放自如进退有方,和巴泰尔那种一味猛攻以暴制暴的手段截然不同。 而先前吉利斯巴多的那一箭虽然沉重,但是分寸拿捏的也不错,既保证可以解了里克巴多的危机又没有伤到李封晨,由此看来这两人虽然顶着吐蕃七雄的名头,倒是可能如他们所说的和其余五人没有太大的关系。 “这次我们两兄弟前来真是为我们师傅月**师求医的。” 里克巴多说着的时候,一旁的吉利斯巴多也忙着点头,通过刚才的一战村落中的众人也不敢继续围住他们两个人,就这个人称双剑客的剑客怕是合着他们整个村落的人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巴多兄弟两个人的汉语不错,眼神中也有充满了祈求的神色,杨飞和李封晨更是不好拒绝,他们是来求孙思邈的,自己有什么能耐去拒绝别人,于是乎杨飞和李封晨带路送巴多两兄弟一起进去。 这两年孙思邈一直在吐蕃行医,虽然他为人已经十分的低调,奈何周围的百姓依然是口口相传,不少以前在吐蕃人看来是绝症,是顽症在孙思邈的这边都不在话下,大唐神医的名声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不少吐蕃地区的病人都寻了上门,更是有不少显贵之人想让孙思邈作客,为了避免麻烦的升级,孙思邈又出一计,开始了流动行医,每次寻到一些小的村落也只待一两月的时间,这样一来即便有人知道大唐神医在吐蕃境内,却是怎么都找不到。 巴多两兄弟出来寻医,走遍了吐蕃整个东北部,才终于在这个小小的村落中寻得大唐神医的踪迹,整整走访了三个多月,两个人看到孙思邈的时候感激万分。 “大唐神医在上,请受我们巴多兄弟一拜!” 巴多两兄弟虽然身在吐蕃,但是他们的师傅却一直在研究大唐的礼仪,这两兄弟或多或少也耳闻目染了一些,见到了孙思邈两个人顿时突然跪倒在地上,行了三拜之礼。 孙思邈在大唐倒是司空见惯,可在吐蕃还是第一次被人行了如此大礼,马上伸手扶起两位。 “两位大侠折煞孙某了,何故如此行礼。” 这三拜之礼以示周边,是褒大之礼,除了跪拜皇帝和圣人以外,算是对他人最大的尊敬和礼拜之礼,就算在大唐如此行礼的也不多,更何况此间并非公众,一般私人行礼,做个长揖已经算是厚礼,更别说顿首叩拜之礼。 “神医赫赫有名,鄙人和愚兄的师父月**师得了顽疾,还望先生出手相助。” 不得不说,巴多两兄弟对于大唐的礼节知道的并不深,他们常常将私底下的礼节和公众的礼节混淆在一起,但是却体现了对孙思邈足够的尊重和重视。 “两位大侠谬赞了,老夫何德何能。只是不知尊师所在何方?” “家师正在南方的邓麻。” 孙思邈想了想,点了点头。 “老夫跟你走一趟倒也没什么,只是需得再呆上三天的时间。” “多谢先生。” 巴多两兄弟一听孙思邈愿意跟他们走一回,当即感动莫名。如果不是因为赵二的伤势严重,孙思邈此刻就可以动身。 “两位大侠就在这村落中稍稍休息几日,等老夫将这里病人的病情都稳定了,随你们一起南下。” 相比起杨飞等人的多疑,孙思邈显然更加放心巴多两兄弟的为人,杨飞和李封晨多少也不明所以,先前自己来求医,孙思邈也只是稍作思考,并未犹豫许久,难道就不怕有人会对他不利。 等巴多两兄弟走了之后,杨飞暗暗回到了孙思邈的住处,他实在是好奇,这位传奇的人物是怎么思想的。 “孙先生,杨某人实在不明白,难道先生不怕巴多两兄弟对你不利吗?” 这几日摸清楚了孙思邈的脾气,如果一味地叫他孙神医反而会引得他的不悦,于是杨飞等人都改口叫孙思邈为孙先生,避开神医的名讳也不乏尊敬之意。而且对于这个古来稀的老人,基本上没什么可以隐瞒的,既然要问倒不如开门见山。 “杨少侠,你认为老夫是盲目相信人吗?” 杨飞不置可否,想了想又摇了摇头,对于孙思邈这个人,身上有太多的不可思议。杨飞相信他做事绝对有自己的方法,这种方法自有其道理。 “老夫二十起在外行医,却也是受了不少骗,其中有些人是为了钱财,也有些是迫于无奈,这巴多两兄弟本非常人,与你们相同,这样的人物也不会为了区区财物来诓骗老夫,如果真的他们要用强的,老夫又怎么奈何得了。” “而且医者父母心也,老夫虽然说不上悲天悯人,却也当怀着一颗医者之心,难道不是吗?” “还有巴多两兄弟为人耿直憨厚,老夫也算是阅人无数,多多少少能够看得出他们的急切之心,老夫又怎么好回绝他们。” 杨飞点了点头,孙思邈的回答面面俱到,并非是一时的义气,但是这些话也充满了智慧,这七十多岁的老爷子算得上是人精了。 李封晨和里克巴多对剑三百多招从他的剑招之中窥得此人的个性,虽说不少每个剑客都有如此的本事,但也不甚简单。孙思邈却只是一面之缘,竟然能够知道这两兄弟为人耿直憨厚,这看人的眼力也太厉害了。 如果要达到孙思邈这等眼力劲怕是杨飞还需要再磨练三四十年才行,也难怪自己的师父龙空大师一直让杨飞多在江湖走动,阅历也是一个人的资历,阅人更是一种日积月累的本事。龙空大师亦是阅人无数,深谙江湖之道,不然也不会在江湖中成为举足轻重的师爷。 杨飞拜别了孙思邈,正出来却发现李封晨和里克巴多两个人正在互相交流剑招,这两个人同为双剑剑客自然有不少可以沟通的地方,李封晨的剑招以灵动变化为主其中也不乏威力,而里克巴多的剑招则以刚猛为主稳扎稳打,这两个人的剑法可谓天南地北,但是又不乏相似之处,其实杨飞算起来亦是双剑的剑客,但是却和这两个人又完全是不同的,两把短剑只是为了追求扑杀的速度,正如刺客临敌,所讲究的并非是破招立招,而是抓住机会刺杀对方。 这种剑法如果应对功夫一般之人十分有效,但是如果遇到高手除非可以杀对方一个不留神,不然一旦过了四五十招,短剑的速度无法刺穿敌人之时杨飞也就没有了后招,毕竟刺客讲究的是一击必中,而非你来我往的对招。 其实历史上荆轲刺秦王也是如此,一旦夺命的一招没有得手,荆轲面对秦王也只有无奈的份了。少时杨飞学习了这套断肠剑法颇为喜欢,但是现在却不得不承认这套剑法的弊端,或许杨飞也该另辟蹊径了。 正文 第九十四回 归隐江湖 赵二已经醒了三天,他时不时地想调动自己的内力,虽然孙思邈嘱咐过他不要如此,但是作为一个江湖之中,鸳鸯刀赵二的名声已经有二十多年,虽然现在的江湖新贵多半都不知道这个名声,但是赵二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成为一个毫无内力的平凡人。 “你这个臭脾气啊,就是倔。” 赵婶气不过,在一旁叨叨了一句,虽然有些怒其不争,却也只是把一个削好的梨递到了赵二的手中。 “这一下子还真不习惯。” 赵二冷笑了一下,从此以后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快意恩仇离自己是远不可及了。 “你年纪都这么大了,就安安心心回榆次好好培养可儿吧。” 赵二低着头,其实他早有这样的想法,等惊雷一事过后就返回太原榆次从此金盆洗手再也不过问江湖中事,但是一直都没有下定决心。真到自己受了重伤功力全失之后,却又感叹还有诸多不舍。 “好了,你就好好休息吧,孙神医过两天就走了,你可不能再折腾自己的身体了。不然等到了榆次谁来教可儿鸳鸯刀法?” 赵婶慧心地一笑,将赵二心理的阴霾挥去了不少。 出了房间,赵婶淡淡地叹了一口气,赵二的性格她清除地很,主动地选择归隐江湖和被迫无奈地金盆洗手,两者对于赵二的意义是截然不同的。而且榆次王家素来和赵二两夫妻有恩份,王一山更是赵二的结拜大哥,若是主动归隐了之后在王家多多少少也能撑些场面,现在这样回榆次王家,王一山自然会热情欢迎,可是在外人看来就变成了王家守护赵二了。 闯荡江湖二十余载,赵二救过不少人,相对的也得罪过不少人,如果赵二功夫还在自然那些宵小之辈不会上门寻仇,可是一旦重伤难愈功力全失的消息走漏了出去,难保不会有不怕的地上门以命相搏。赵二现在心情较差还未想到这一层面,若是他想到了恐怕就是连榆次王家都不愿意回去。 赵二为人耿直有余变通不足,他认定的事情就算是赵婶也拉不回来,就好像是纳妾之事。根据唐典若是普通的百姓年过三十依然无后,是可以纳妾的,即便是夫妻关系再好,不愿意纳妾,但是到了三十四五没有子嗣继承,族中的老人也会出面相逼,到最后再怎么不情愿也依然会纳一房小妾。 纳妾之事不知有多少人劝过赵二,甚至外界更有传闻说赵婶是嫉妇,可是即便是如此,赵二依然不为所动。 有了前车之鉴,所以现在赵婶心里十分的担忧,若是赵二静下心来仔细思想未来,不难发现困难重重,到时候赵二要是发起倔脾气,谁都拉不回来。 千算万算,赵婶也没有想到这大理一行竟是如此的凶险,若是王一山早知如此,怕是死都不会让自己的女儿跟着出来走这一遭,就算厉害如李封晨,在这吐蕃地界也无法横行无忌。王一山还是小看了这个江湖。 或许赵二还有一条困难重重的路可以走,但是陈青儿却已经无路可走了。这次家族长老本就不希望他入吐蕃,虽然二十年前陈莉一网狂澜,以命相搏用天地同寿之威逼得南宫铭同归于尽,兖州双剑派也因着这个契机一跃成为北方武林的翘楚,但是要重现陈莉当年的壮举,对于一个女子而言是何等的困难。 长铗派相对于其他的门派,对于女子的要求已经十分的宽松了,多数门派是根本不收女弟子的,这些年陈青儿学武未嫁,家族中的长老也是看在银月长剑陈顺培的面子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这些年江湖变化很大,长铗派年轻一代有些青黄不接,陈青儿的功夫在江湖中说不上厉害,但是在长铗派年轻一代之中却算得上出众。可即便是如此,长老们依然动了心思,似乎远嫁其他门派已经势在必行了。 陈青儿便是感受到了这种压力才愤然出门,她觉得自己和她的姑姑陈莉的命运,都和惊雷刀紧密地联系起来了。要掌控自己的命运,要争取嫁一个自己所爱的人,她就必须拿到惊雷刀。 此时,陈青儿躺在木床上,双眼望着天花板,屋子十分的简陋,就是用泥土和干草临时堆起来的。陈青儿微微起身,原本脸上的那份巾帼之气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迷茫,是失落。 “陈姑娘,你先喝点水吧。” 看到陈青儿起身,王菲递过去一个杯子,这路上她可没少和陈青儿拌嘴,一个是太原榆次的大小姐,本就是高高在上的掌上明珠,可另一个却是长铗派的长女,两个一比较就分出差距来。可是现在陈青儿躺着,丝毫都不愿意说话,王菲自觉地少了个伴,心里也是憋得慌,就常常陪在陈青儿的身边。 陈青儿漠然地看着王菲,其实她的内心是有点羡慕王菲的,功夫更好又如何,名门之后又如何,一切别人看上去光鲜亮丽的东西,现在在陈青儿的眼中都不值一提。甚至这些东西都成为了她人生中的障碍。 “陈姑娘,你这样我们都很担心你的。” 王菲作为一个大小姐,不是很会安慰人。面对陈青儿的情况,她毫无办法,甚至她都不知道她所面临的困局到底是什么。 “陈青儿!你倒是说句话啊!” 王菲的脾气不怎么好,看着陈青儿现在的样子,她更有一点来气,她宁愿陈青儿继续和她顶嘴,宁愿陈青儿让她难堪,也不愿意陈青儿像现在这个样子。 “你就准备一直这个样子嘛!难道你这个样子,身体就会好吗,功夫就会回来嘛!” 陈青儿听着王菲的话,心里却如被利剑扎入一般,可是现在,无论她怎么做,结局不都是一样的吗,以前虽然困难,但是至少还有一个希望,现在这个希望却让她感到了绝望。 人生总是戏剧化的,两周之前李封晨内力尽失在兴州颓废而活,陈青儿心里还颇为看不起他,不到两周的时间,李封晨在孙思邈和儿茶树的帮助下恢复了七成功力,自己却成为了当时的他。命运弄人,陈青儿能做的只是苦笑两下。 “你啊!” 王菲猛地站了起来,杯子中的热水撒了一地,看着陈青儿她有一些怒其不争,又为她惋惜。王菲从小习武,但是作为女子,要将功夫练好所花的精力比男子要多,能够练到陈青儿如今的境界,是绝不容易的。 “为什么要这样呢,说不定你现在和赵叔叔一起回大唐,找到你的家人不就能够治好了嘛?” “回去了又能如何,恢复了功力又能如何!” “好了还不行吗?” 王菲十分的不解,她没有考虑到更深层次的东西。 “错过了惊雷刀,一切都没有意思了,我家不会留下我的,到时候我就是一个绣球,被大家抛来抛去,毫无意义……” 说着说着陈青儿暗暗留下泪眼泪,她有些激动,又有些胸闷。 “所以你要现在就恢复功力然后去大理找惊雷刀吗?” “除此以外,别无他法!” 王菲走出了房间,那个房间让她觉得压抑,十分的不舒服,但是她也很想一直陪着陈青儿,从陈青儿的身上她看到了另一个自己,这个自己让她说不出来,喜欢又有些害怕,嫉妒又有些抓狂。 她转身去找李封晨和杨飞,李封晨让她感到很安全,无论什么危机只要有李封晨在身边,她都不再害怕,杨飞却是古灵精怪的,但是聪明的很,总能拿出什么主意来。 她走近了两个人,这会儿他们正在和巴多两兄弟切磋武艺,自从李封晨和里克巴多两人一战,颇有一些相见恨晚的意思,最近只要一有时间,两个人就会在一起讨论剑法,有时候两个人席地而坐说说自己对于双手剑的领会,有时候也会直接拿着剑来比划,一对招便是半个时辰,两个人都乐此不彼。 这会儿两个人正在研习双手剑的身法,里克巴多是实用形的,所以他倾向于稳定的步伐,这样可以最大程度上保证出剑的力度,杨飞则是灵巧形,双剑在他手中最看重的是变化,所以他更加喜欢快速富有变化的身法,这两者本就没有优劣之分,只是双方各自所擅长的不同。 主要是李封晨和里克巴多在讨论,但是杨飞也常常混在其中,吉利斯巴多不喜欢弄剑所以独自一个人去了附近的山脉练习长弓。这会儿杨飞先回头,发现了王菲在他们的身旁。 “菲儿,你来了啊。” 经历过了生死,大家彼此都更加亲近了,所以杨飞不向一开始叫王菲为王小姐,而是学着赵叔管她叫菲儿,这一点王菲也并不介意,甚至还挺受用的,毕竟杨飞作为龙空大师的高足,功夫一流,脑袋好使,而且长相也算得是风流倜傥,这样的一个年轻人怎么都不会让人有反感。 “嗯,我正好有些事情,想找你和李大哥商量。” 正文 第九十五回 反攻百寒 “不知道你们是否能够帮陈姑娘想想办法吗?她要马上恢复功夫,然后和大家一起去大理。” 杨飞看着王菲,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按照孙思邈所说的,要完全治好陈青儿并且帮助她恢复内力,需要有顶级的滋润经脉的补药而且还要有内功高手为她推拿疗伤,两者缺其一都不可。最好的情况自然是让陈青儿安全返回大唐兖州,以她家长铗派的能力,这两者想必轻轻松松就可以解决,现在在这吐蕃,人生地不熟的,能找谁去。 突然在杨飞的脑袋里面冒出了一个地方,他摇了摇头。自己的想法太过天马行空了,就连杨飞自己都笑了笑,有些自讽。 “菲儿,并非我们不为陈姑娘着想,只是这吐蕃不比大唐,我们在这里毫无根基,原本如果司马贤弟在,以他的内力或许短时间内学习一下修行之法,还有希望。但是现在他也不知道在哪里,而且这顶级的补药,各门各派都视如珍宝,根本不会拿出来卖……” 杨飞说了很多理由,但是更像是在说服自己。因为自己刚才的那个想法,太冒险了。 “杨大哥,你是我们中间最聪明的人了,难道连你也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办法倒不是……” 杨飞看了看王菲,却没有说下去。其实他不该起这个头,只是在王菲的面前,虚荣心膨胀了起来,不知道当王菲说那句“你是我们中间最聪明的人”,杨飞的心理如同落下了一块大石头,随着难以平静的心绪,于是他没有直接回绝王菲。 “但是,菲儿,这个办法不太可能!” 杨飞加重了语气,至少他还没有失去理智。 “到底是什么办法,你先说出来,说不定大家一起想想办法就可以解决了呢?” 杨飞说出前面一句话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他不该说的,至少不应该在王菲的面前说。 “就算我们所有人加一起也未必解决的了,还是算了吧。让陈姑娘早些回兖州吧。” “她不肯啊,她这人犟起来可牛了,怎么说都不听。” “……” 杨飞沉默了一会儿,安慰人这个事他也不在行。尤其还是面对陈青儿这种极为强势又有主见的女子,杨飞更加不指望自己可以说服她。 “你倒是和我说说,到底是什么办法?” 王菲没有被杨飞糊弄过去,她还记得杨飞有办法。这会儿杨飞就只剩苦笑了,真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老实说,这个办法根本不可能,甚至可以让我们几个人都送命。” “到底是什么办法,你先说啊!” “……” 杨飞沉默了半响。 “反攻百寒城,杀进毒龙山庄……” 杨飞刚说出来,王菲的嘴就长的老大了,她也没有想到这个绝顶聪明的人竟然会如此大胆。他们好不容易才从百寒城逃了出来,这一路被巴泰尔追杀甚至陈青儿和赵二都受了重伤,司马无悔更是下落不明,现在回去不正是羊入虎口吗? 王菲被杨飞的办法给惊呆了,只是转念又想到了在雅州城的毒龙山庄,里面的的确确应有尽有,就连千年灵芝都能够找到,找一颗滋润经脉的补药应该是不难的,只是可惜现在司马无悔不在,如果他在这里或许真的可以考虑这个办法。 王菲转身回头思考了起来,并没有太在意身边的杨飞,其实这个想法天马行空,甚至难以实现,但是为今之计也没有别的办法,陈青儿那执拗的性格和赵二不遑多让,谁遇到了都棘手。 王菲停住了脚步,又回头看了眼杨飞。 “现在李大哥恢复了功力,难道反攻毒龙山庄一点希望都没有吗?” 王菲并非不知道深浅,他也见识过巴泰尔一个人对抗他们三个人,即便是合三人之力,赵二依然身受重伤,而且还有一个从未出手的胡茶儿。敌人强大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敌人总在暗处,让人捉摸不透。 “反攻毒龙山庄?!” 适逢李封晨和里克巴多两个人论剑完了,正想回头找杨飞说话,听到了王菲的那句反攻毒龙山庄。李封晨不由得脸上一抽,心理暗想这富家小姐还真是了不得,而一旁的里克巴多却来劲了,这两年碍于吐蕃七雄的名头,他们可没少被连累。归根结底,还不都是胡茶尔和巴泰尔所做的一系列好事么。 “李兄不必在意,我只是和菲儿随便说说的。” “难道是杨兄的主意?” 现在杨飞真有一点有口难辩了,反攻毒龙山庄只是自己一时之间的突发奇想,如果只是让王菲知道也就算了,李封晨现在正是春风得意之际,说不定真会一时忘乎所以。 “李兄,你的内力尚未完全恢复,就算合我们两人之力,都未必能够对付巴泰尔,更别说还有一个从未出手的胡茶尔,真要是去了有死无生。” “那司马兄呢,怎么办?” 杨飞一听到司马无悔,脸色顿时真不好了。这一来一回已经过了三天,怎么还不见他的人影,沿河往上游走,就算是没有了马匹代步,靠着司马无悔的脚程,半天的时间也足够有余,但是现在已经是第四天的上午,依然不见人影,杨飞对于自己先前的判断开始有所怀疑。 “李兄,依你对于当时五个番僧的棍阵来看,有没有希望?” 杨飞的问题很简单,真要是动手巴泰尔实在是太过棘手,不过好在这个番僧身法不快,打不过顶多脚底抹油,可是那五个番僧的棍阵倒是十分麻烦,杨飞和李封晨五十招之内都没有破开,那么对于司马无悔呢? 杨飞不禁多了一丝忧虑,如果司马无悔被抓,那这百寒城一行就在所难免了。 李封晨摇了摇头,当时如果不是赵二等人来帮忙,自己说不定也会被这五个人的棍阵耗死,这阵法看似没什么攻击,但是五个人协作井然有序,首尾相顾颇有默契,五个人总是两攻三防,无论你攻哪一个,左右两路都会横出长棍来协防,而身后的两个番僧则会立马抓住机会来攻袭,而且五个人身法不乱,则阵法不乱。 五十招之内,李封晨不是没想过办法,只是奈何手中只有双剑,猛攻未必能够得手还不得不分心防守,一来一回自己的气势就被磨去了,就便是自己恢复了内力,可以占优,但是这阵法之中还是难以找到突破点。 “这样看来,司马贤弟多半是不敌的了。” 杨飞暗暗感到道,此事颇为棘手。他转身思想了一下,又暗暗看了李封晨一眼,李封晨心领神会。江湖中人最讲究道义,过命的兄弟怎么可能见死不救,而且司马无悔也算得上是双剑派的内门弟子,身上更有九天奔雷掌的门内绝技。 “李兄,你说如果是我们两个人去走一趟,可有机会?” 杨飞的想法想来十分的大胆,但是也不至于荒唐,李封晨和杨飞在大唐算不得顶尖高手,但是在吐蕃自保有余,杨飞算了一下黄布僧仅在他们手上就伤了十一个,赵二也刺伤一人,余下也就六个,依照司马无悔的功夫就算失手被擒也未必没有断其锋芒,短时间之内黄布僧很难组成五人的棍阵。 杨飞和李封晨两人都擅长轻功,也可以考虑先刺探一下情况,如果司马无悔真的被擒,可以考虑先救人,然后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出陈青儿所需要的补药来,如果可行未必就要和巴泰尔以及胡茶尔正面对决。 从现实的情况上来说,这一点还是很有希望的,巴泰尔手下重伤可能会回乌思向吐蕃皇帝交代,胡茶尔上次并未出手虽然蹊跷但是可能真的胡茶尔根本就不在毒龙山庄里面,而且吉尔多还在毒龙山庄疗伤,实在走投无路还可以挟持他做人质。 想了很多,但是杨飞依然眉头不展。如果他和李封晨一走,现在在这个小村落的同伴就为难了。他转而看了一眼巴多两兄弟,又有些难办。他们两个人千里迢迢来求医,师傅又有顽疾,未必能够再多等上几日。 杨飞悄悄地和李封晨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几天李封晨和巴多兄弟交流很多,自然关系要更深一些,巴多两兄弟都是豪客,如果李封晨开口可能他们真会考虑帮忙,杨飞没有把握,只能暂且一试。 王菲也在一边听着,心理也暗暗佩服杨飞,起初一听他说反攻百寒城,她心理也是没底,认为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但是杨飞通过一连串地分析,也说出了其中的一些可能性,这人真是聪明的厉害。 李封晨听完稍稍有些尴尬,但是现在还有第二条路可以走吗,没有了。李封晨不是那种会抛下同伴的独行客,义字当先这是双剑派的门规。 虽然有些不情愿,虽然有些唐突,李封晨还是转身和里克巴多商量了起来,毕竟这事关系重大,司马无悔是李封晨力荐的人选,相信自己的父亲和伯父也在门内极力推荐,不然一个外姓之人很难入双剑派的内门。现在李封晨自然要不遗余力去救他,为了自己的面子,更是为了和司马无悔的情谊。 正文 第九十六回 齐心协力 王菲急忙跑回了陈青儿的屋子,对于李封晨和杨飞,她还是很放心的,既然他们说可行,那么这个事情就有机会。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王菲对于陈青儿的事就特别的上心,这一路上只有他们两个年轻女子,或许是因为这个样子才熟络起来的吧, “陈姑娘,陈姑娘,有好消息了!” 王菲的气力有些不足,短跑了一阵竟然有些喘气,这可不是一个习武之人该有的,但是这会儿王菲可顾不上。 陈青儿耷拉着脑袋,埋在自己的双臂之中,王菲的这个好消息,似乎对她没什么吸引力。 “李大哥和杨大哥决定再去一次百寒城!” “他们不要命了!” 陈青儿也被这个消息吓到了,这算是哪门子的好消息,分明就是他们两个人脑门出问题了,这千辛万苦才从百寒城逃出来,一转眼再陷进去,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杨大哥说这个叫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胡茶尔等人肯定认为我们会往南流窜,我们反而来一个釜底抽薪,只要他们两个人顺利潜入毒龙山庄,不仅仅可以救出司马无悔说不定还能找到青儿你要的大补药!” 一说到大补药,陈青儿似乎两眼都开始放光了,和王菲一样,此时她猛地想到了毒龙山庄,这可是一个好地方!就连雅州城里面的毒龙山庄都能找到那么多好东西,只可惜当初她什么都没拿,不然早在那里拿上一些补药,总能熬过这一阵子。 “可是,他们有把握吗?” “杨大哥说成功只有三成把握,但是自保却有**成。” 听王菲这么一说,陈青儿才稍稍放心下来,她不希望自己的命运被人摆弄,也不喜欢欠别人太多的人情债。 “对了,你刚刚说司马少侠被抓起来了?” “我是听杨大哥分析的。” 陈青儿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司马无悔傻笑的画面,那家伙总是背着一把巨型的大刀,上蹿下跳的十分咋呼。冷不丁地总会干一些傻事,但是却有十分的厉害,好像别人做不到的事情他都能做到。相反像李封晨这种年轻有为早早扬名于江湖的年轻人,陈青儿见过不少,而似杨飞这般风流倜傥的也没少遇到,可是如司马无悔这般愣头青的,倒是不多。至少一般的愣头青,哪有他那里厉害。 想到了司马无悔,陈青儿心理一暖。或许有他在,自己的内心才不会那么空落落,但是他竟然失手被擒了…… 陈青儿的脸上露出了焦急,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心理却满是对司马无悔的担忧,他们会对他用刑吗,会不会废了他的功夫,会不会砍了他的手脚,她还听说有些胡人有吃人肉的癖好,他们会不会阉了他…… 一阵子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陈青儿突然脸上红晕一片,烧的厉害。 “你怎么又发烧了,快躺下,快躺下,我去给你倒杯水来。” 王菲看到陈青儿满脸发红,还以为她又发烧,马上给她掖被子,陈青儿回过神儿来,只是顺着王菲的手,自顾自地躺下。 “为什么我会脸红?” 陈青儿在自己的内心之中问自己,为什么自己要为那个傻小子担心,那傻小子明明就是双剑派的内门弟子,那傻小子明明什么都不懂。 陈青儿闭上了双眼,留下了一行温暖的泪水,侧过头去,她不愿让王菲看到。 “为什么我会为了他留下眼泪呢?” 陈青儿的牙齿咬着自己的樱唇,他也是徐州双剑派的,一个奇怪的念头闪过陈青儿的脑海。李封晨这个人其实也挺不错的,长得白白净净的,行为举止也是十分的得体,功夫亦是一流,而且还是名门之后,这不比不知道,一比似乎这司马无悔就被比了下去,粗犷的五官略有一些野性,有时候做事毛毛躁躁的,内力虽然很好但是招式上却是一个门外汉,现在虽然是双剑派的内门弟子,但是毕竟不是李姓的嫡系子孙。就算他可以习得九天奔雷掌这种绝学,但是这毕竟也只是掌法,现在各门各派顶级的功夫都是兵器上的道儿,一套掌法再厉害也上不了门面。 可是即便是如此,陈青儿的脑海中闪过的依然是司马无悔的那张笑脸,傻傻的十分天真。 “真希望他可以平安无事……” 陈青儿低声跟自己说,可是她现在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握不了,又怎么期待司马无悔可以平安无事。她讨厌自己的无力,讨厌自己现在只能躺在这里,什么都不能做。 “青儿,快起来喝一口热水。” 王菲拿着一个冒着白烟的水杯,缓缓地扶起来躺着的陈青儿,还为她擦去了眼角干涸的泪痕。 “别伤心了,李大哥他们一定会帮你找到补药的,只要有他在,一定可以的。” 陈青儿点了点头,她突然想起来,王菲和李封晨才是指腹为婚的青梅竹马。一直以来她都没告诉王菲自己家里的那些小九九,或许不该让她知道这些事情。 “对了,你让李大哥他们一定要小心小怜这个女人!” 陈青儿的语气很淡,但是当她说道小怜的时候,眼光中竟然露出一丝凶意。这种凶意很可怕,如果可以陈青儿不介意自己动手了解了这个女人,这个处心积虑城府极深的女人。 “对!这个女人太可恶了!” 漂亮的女人天生就是同胞的天敌,这一点在小怜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从最开始,陈青儿和王菲两个人就对这个女人没什么好感,在男人看来她颇为神秘,有时候言行让人感觉很被尊重,可是在她们两个小女人看来,那就是娇柔做作。江湖儿女应该洒脱豪迈,仗剑江湖平不平事。 陈青儿点了点头,直到现在她还是难以想象,这个外表看上去娇滴滴的柔弱女子竟然功夫如何狠毒,轻轻一掌就可以将自己害到如此地步,她想捏紧拳头,却有有些乏力,脸色熙白浑身酸痛,即便是孙思邈每日都给她施针,现在依然力气不足。 “这样说,巴多大哥你答应了?” 原来李封晨一直在考虑该怎么和里克巴多开口,他纠结了一个多时辰,可是里克巴多二话没说就应了下来。 “李兄既然开口了,我又怎么好拒绝呢,只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 “带我一起去百寒城。” 里克巴多的话让李封晨一时摸不着头脑,只是疑惑地看着这个大汉。 “其实这次出来,我和弟弟就想去百寒城看看,胡茶尔等人跟我们齐名在吐蕃七雄有两年的时间了,我等也想找机会挑战他们。如果可以胜了他们,那就可以当面废了吐蕃七雄这个名号。” 李封晨点了点头,他和自己的胞弟李封御号称四剑震盐湖,如果他胞弟是一个作奸犯科之人,那他估计也得头疼不已。里克巴多的想法合情合理,但是他们这次可是悄悄地潜入,并非是光明正大的决斗。 “我知道李兄在想什么,你放心好了。到时候我可以在正门和胡茶尔、巴泰尔立下擂台,到时候李兄和杨兄就可以趁机进去做你们想做的事情了。” “妙计啊!” 李封晨一拍桌案,这调虎离山之计实在是妙哉。里克巴多同为吐蕃七雄,人家排行第三来挑战排行第一和第二的高手合情合理,而且作为江湖中人都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傲气,绝不可能闭门不战,这样一来势必减少了杨飞和李封晨两个人潜入的压力。里克巴多这一挑战,不仅仅可以解决自己齐名的问题,更加为杨飞李封晨创造了有利的条件,一箭双雕,实在是聪明。 “而且我弟弟吉利斯巴多可以留在这里保护他们,我弟弟别看擅使长弓,近身的拳脚也不差,一个人在这里绝对没有问题。” 李封晨犹豫了一下,根据杨飞的计划,是让巴多两兄弟一起留在这里,这样的话虽然他们两个人去百寒城冒险了一些,倒也算安稳,现在里克巴多和他们一起过去,可以施行调虎离山之计,方便了杨飞两人,但是这边赵二和陈青儿重伤,光靠赵婶,王菲还有吉利斯巴多,终究让人难以放心。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如果此时有司马无悔在,那该多好。 一时的人手不够,真是让人怀念这个愣头愣脑的家伙。 李封晨拿不定主意,只要去找杨飞,只是这个问题也把杨飞难住了,里克巴多的剑法不在李封晨之下,这一点大家有目共睹,但是巴泰尔等人也非泛泛之辈。此去百寒城凶险万分,杨飞口上说着轻巧,成功有三成自保有九成,但是他心里也没底。胡茶儿到底有多强,黄布僧还有几个能战斗,这些杨飞都估算不到。 是破釜沉舟还是稳扎稳打?杨飞很难抉择。 “李大哥,你们三个人只管过去,救出司马少侠盗出大补药,不用担心我们。我们几个人齐心协力,就算有敌人来也叫他们有来无回!” 说话的正是王菲! 正文 第九十七回 赌场风云 “老板,快来一份牛肉!” “好,来勒!” 这会儿,里克巴多、杨飞和李封晨正在百寒城的一家客店之中,这一行他们已经做足了功夫,杨飞和李封晨更是改头换面,李封晨的脸上涂满了细麻,看上去活像一个二麻子,杨飞也好不到那里去,长发盘头脸上还多了两处刀疤。 其实在吐蕃还是有一些大唐没有的好处的,就比如可以开怀吃牛肉。大唐对于耕牛看得极重,除非是自然老死或者是意外死亡的牛才能吃,不然压根吃不到牛肉。而且即便如此,吃牛肉还得和当地的官府报备,可在吐蕃就不同了,随便找一家客店都可以畅快地吃牛肉。 “杨兄,你看此处如何?” 三个人已经在毒龙山庄的附近走了一圈,虽然周围的地方杨飞已经比较熟悉,但是现在他们还需要确定一个设擂台的地点。 这地点不能离毒龙山庄太远,也不能太近,最好能够吸引到毒龙山庄的人又不能让他们太过轻易地回防。只是可惜毒龙山庄太过大手笔,而且其中的房屋相距很远,一时很难打探到可靠的消息。 不过这次有了里克巴多,却又多了一个可能,所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之前因为都是唐人就算是刻意接近毒龙山庄内部的人,多半对方也会多一个心眼。里克巴多看着就为人老实,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选。 之所以在这个客店吃饭,就是因为这里一到中午会来不少毒龙山庄的护卫,近水楼台先得月,杨飞等人只要仔细观察然后在投其所好,应该不难成事。 一会儿进来了四个人,杨飞不敢抬头看太过明显,只好侧着脑袋,用眼角瞄了一下这几个人,看行头打扮以及身上的家伙事,应该是毒龙山庄的护卫无疑。杨飞朝着李封晨和里克巴多点了点头,三个人一边吃饭一边观察这几个人。 虽然距离有些远,但是杨飞却懂得看嘴型,一来二回差不多就知道这几个护卫在聊些什么。 毒龙山庄的护卫都是吐蕃地区精挑细选的人,每个人都是好手,但是人一多总有良莠,树林一大了什么鸟都会有,很多时候坏事的不过只是其中一两个人罢了。 “老六那家伙就知道下棋,懂什么牌九!” “最近城南新开了一家赌场,晚上去一个?” “他娘的,前两天手气真背,压大开小,压小开大!” “没事,老子没钱就去问我叔要呗!” 杨飞盯住了其中的一个壮汉,他不像周边的另外几个人看上去那么精壮,虽然块头很大但是给人一种肥胖的感觉。而且他言语中三句不离赌局,想来肯定是一个嗜赌之人不会错。 四个人点了不少菜,但是因为毒龙山庄严格的巡防规矩,护卫用饭不能超过两炷香的时间,所以他们很快就走了,最后还是那个被杨飞盯住的大汉结的账。 杨飞露出了一丝狡诈的笑容,现在我们只需要先打探到两条消息即可,第一是要知道司马无悔是否被擒拿住了,如果是的话又被关押在何处,第二便是要知道毒龙山庄的药库、暗房在什么地方,只要有了这两个消息三个人就可以开展下一步的计划,擂台比武! 过了一个空闲的下午,三个人埋伏在毒龙山庄的南门,果不其然亥时一个肥大的身影从南门走了出来,一摇一摆往城南走了去。 “凡是嗜赌上瘾的人是没那么容易戒赌的,到时候巴多大哥只要投其所好应该就可以探出口风来。” 李封晨和里克巴多点了点头,三个人慢慢地尾随着这个壮士,走到了一处无人的街道。 吐蕃全国虽然不禁赌,但是却少有赌场开在闹市之中,那壮士四下张望了一下,确定四周没有人的时候,一头扎进去了一个门洞。 很快杨飞他们也跟了上去。 “来来来,买定离手了啊!” 越走越近,那热闹的叫喊声不绝于耳。 “等等等,我买大。” “我买小!” “你小子跟我对着干是吧!” “……” 果然是一个赌场,三个人相视一笑,也跟了进去。没想到那里倒是内有乾坤,地方不小围着赌桌的人也不少。三个人左顾右盼,走了好一会儿才寻到刚才进来的那个肥胖的护卫。此时他正在一张玩骰子的赌桌之上,不少人都围着。 里克巴多是普通的吐蕃汉子,对于赌桌之事实在不在行,李封晨乃是名门之后,门派内部对于嫡系的子孙管教更是严格,别说是去赌博了就是私下里说说都是不允许的,而相比较这两个人,杨飞三教九流无不精通,对于赌桌上的是是非非更是了如指掌,什么骰子、牌九、樗蒲都不在话下。 像这种小赌场,博主们都有自己的小九九,哪些人会出千,哪些人会看风水,杨飞一眼就瞧出来了。反而是像壮汉这样的嗜赌之人,却是不明白。输了也以为是自己的手气不好,当然手气也是一部分,但是赌场赚钱可不是靠手气,要勒紧你的荷包,赌场有的是办法。 “来来来,买大买小,买定离手了啊!” 博主卖力地叫喊着,不少的赌客群情激昂,人头攒动。 “已经一连三把开小了,老子还买小!” 一个身穿锦服的中年男子说着往小字那边压了一大锭银子,一看便知道这人颇为有钱,一出手就极为阔绰。 后面也有一些人马上跟风,看着这个锦服男子连续赢了两把,也想跟在他的后面吹吹风,赚点小钱。 偏偏那壮汉就是不信邪,反手压在了大字上面,虽然也有几个人跟着他压在了大字上面,但是相比较另外一边,他们显然人头少了很多。 “怎么,年轻人你是要和我对着干吗?” 锦服男子笑了笑,自己可是连赢了两把,而那壮汉则连赔了两把,赌场之中除了跟风还有另外一个赌法,就是离晦,看看今天谁的手气最差,谁最晦气,只要这个人一出手了,马上去压和他相反的一方。 壮汉没出声,他懒得理这种富商,在他看来这等人不会赌也不懂赌,不过是家里钱多没地方花销,找个地方来消遣消遣而已。 “开、开、开!” “开、开、开!” 两边的人马都卯足了劲,这个时候最有意思了。 这会儿杨飞三个人都分头行动,颇像一些专门坑人的蜂伙,杨飞在博主的左手边,假装看热闹的,其实他一直在注意博主的手法,每个博主都有自己与众不同的摇法,但是万变不离其宗,如何通过摇法来控制三颗骰子才是博主的本事。 李封晨则在杨飞的旁边,假装两个人不认识,互相挤在一起,实则是专门给里克巴多发信息的,而里克巴多此时已经挤到了那壮汉的身边,正在学习着如何当一个赌徒。 “开、开、开!” “开、开、开!” 博主看了看左右的两边人马,微微一笑。 “开嘞!” “三个五,围骰!大小通吃!” 很快赌桌的钱财都被搜刮一空,杨飞暗暗看了一眼这个博主,这博主果然是个厉害的人物。先是控制摇法连续摇了三把小,然后就让下面的赌徒分成了两派,人心如果只是试探性地搏大小,那顶多也就是出个小钱,不会大手笔的下。而这会儿正好来了一个锦服的富商,趁着他大手笔地下,自然就把周围的人给带动了起来,人一旦有了情绪就顾不上那么多,很多定力差的赌徒一气之下都会全压上,那壮汉算是有些经验不至于那么快就把自己手头的钱都投了下去。 那博主一看情形就知道下一把赌桌上的钱财肯定不少,于是提前摇了一个围骰。果不其然,锦服富商一出手便惹得众人跟风,更是形成了两个小团体,这个围骰可谓是恰到好处。一把至少为赌场赚到了七八十两银子。 杨飞继续观察着这个博主,此时很多人都一脸沮丧的样子,方才还杀意正浓,这个围骰就让他们无精打采。其实围骰也十分的讲究,既不能太多,又不能不来,如果一直通杀那赌徒自然会觉得其中有蹊跷就不会下重注,或者干脆不来,但是如果不用,倒会变成一群人赌来赌去,赌场半天可能都赚不到几个钱。 刚收完了钱,此事众人的目光还在彼此的身上,锦服的富商毫不在乎,壮汉却卯足劲了,想和这个富商厮杀一番。趁着众人的心还未平定,博主收齐了三个骰子,用极为快速的手法将三个骰子拨弄到了三个一,这一下的手法极快,较是杨飞一直盯着他的双手才没有放过这一刻。 将三个骰子都拨到了一,下一局多半就是小,博主可不敢连续来两把围骰,所以将骰子都拨到一,只需要最后只需要稍稍发力,点数总能够控制在十一以内的。 这会儿博主已经盖上了骰盖,正在用力地摇,盒子里面的三个骰子发出了细碎的声音,所有的赌徒都安静了下来,似乎都能够从这声音之中听出一些门道来。(未完待续。) 正文 第九十八回 蜂伙行诈 大唐是禁赌的,所以赌场都开设在地下,没有了当地门派的保护,赌场很难有足够的场面来维持秩序,这样一来一回各个州县的地下赌场都成为了当地门派的私下产业,就算是穷乡僻壤一个月也能够赚个千八百的银子。 杨飞三年前在扬州认识了一个博主,这个博主为了家里老母的病情,私下动了赌场的银子,虽然尽了孝道但是赌场的规矩不能坏。当时恰逢当地门派寻龙空大师问点事情,杨飞就借机救下了这个博主。 一回生二回熟,杨飞就从这个博主那里知道了不少赌场的规矩,这玩骰子的博主都是赌场里面最老资格的了,因为骰子最赚钱,还能够吸引到足够的赌徒。所谓摇骰子,摇法当然很重要,但是摇出来是大是小,却不是摇法所决定的,而是开局的摆放大小。 博主们有一个标准,就是摆大开大,摆小开小,二十之内开出一把围骰,有这能力便算是合格了。即便是最有能耐的博主也不能保证每把都开出围骰来,但是一般的开大开小,心理总是有数的。 杨飞待在了博主的一旁,观察入微,也知道这个博主不简单。既有挑拨人心的本事,又有掌控骰子的能力,这等人在哪里都会成为赌场赚钱的工具。此时博主正在摇骰子,众人的目光都关注在博主身上,静心听着那一下下的骰子声,杨飞伸手在李封晨的大腿上掐了一下。这是他们之前就说好的暗号,掐一下就是小,掐两下就是大,掐三下就不下手。 李封晨得到暗号,马上用眼神和里克巴多交流,他努力地眨了一下左眼,左边对着的方向便是小。 “来来来,开大开小,买定离手了!” 方才一连来了三轮小,马上来了一轮围骰,一众人此时都有一些茫然,大家都是试探性地小压一些,除了那锦服富商以外,依然出了一大锭银子压在小上面。不知道这人是艺高胆大还是钱多无畏,掏出银子的时候,一点肉痛的表情都没有。方才跟风的人也谨慎了起来,不如先观望观望。 那壮汉也没有轻举妄动,拿出半贯铜钱来,依然放在了大字之上。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里克巴多看了看李封晨的暗号,拿出一两银子放在小字上面,然后也学着那群赌徒,不断地在叫。 “小、小、小。” “来,开了!一、一、五点小!” “唉……” 众人一阵叹息,又是小。 富商将刚才赔出去的银子赚了回来,里克巴多也赚了一两银子,那壮汉再次血本无回。 博主身边有一个收钱的伙计,这会儿正在算钱。众人的目光都在富商和里克巴多两个人的身上,没想到这一局他们竟然还这么胆大,重注压小。 “胆大的有钱赚,胆小的只有羡慕的份啊!” 下面有人叹息道。 嫉妒是搅动人心的良药,随随便便一句不经意的话,就可以让人马上眼红起来,很多人都摸了摸口袋,跃跃欲试。 只是当所有人都盯着富商的那一大锭银子的时候,博主再一次收起骰子,一二二。 杨飞的目光如炬,很快就看到了内中的数字,下一把依然是开小。 “这博主还真是胆大。” 杨飞心理暗道,这压大连续六把不中,很容易引起众人的怀疑,当然除非大多数人都赚钱,一旦亏钱的人多了,势必会吵闹起来。 杨飞又下了一个暗示,通过李封晨的中转,里克巴多很快得到了信息,不过他并不急于下注,每次都是开之前才下注。这种人在赌场里面叫老官人,这等人一般都是有身份或者常来赌场的,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不是蜂伙中的一员,才最后下注。因为你最后下注就不会有人跟风,也不会搅局。 里克巴多听从了杨飞的建议,这会儿就做起了老官人。博主已经开始摇骰子,一轮,两轮…… “来来来,买定离手了啊!” 很多人都看着锦服的富商和那壮汉,壮汉已经输了不少了,显然大家都不想和他在一边。富商笑了笑,依然是一大锭银子压在小上面,众人一阵骚动。壮汉二话没不说,拿出了一两银子,压在了大上面,颇有一些不信邪的意思。 壮汉压了之后,所有人都压在了小上面,里克巴多在最后面的时候也跟了二两银子。 “来来来,买定离手啊!开了啊……一二四七点小!” “吼……” 又是小!那壮汉一绕头,今天在这里足足输了十几两银子了。他一掏口袋,只剩下几个铜板了,额头上满是细汗,偏偏这不信邪的执着,让他今天赔光了。 “来来来,各位官人收钱嘞。” 这一轮因为跟着富商,不少人都赚了钱,而且不少人还下了重注。里克巴多就赚了二两银子,两轮下来就赚了三两银子。这普通的农户两个月的收成也不过如此,在这里一盏茶的时间就有了,难怪那么多人嗜赌。 里克巴多顺手将二两银子塞在了壮汉的手中,头也没回,暗暗说了一句。 “跟我来压。” 那壮汉又惊又喜,惊的是竟然有人塞钱给他,喜的是自己又可以重新披挂上阵了。不由得努了努嘴,再次定睛在博主的骰子盒上。 “来来来……买定离手了啊!” 博主的动作十分的老练,可杨飞的眼目也不差,这一把应该是开大。毕竟那么多把小了,来一把大也属正常。 可那锦服的富商不依不饶,依然是一大锭银子放在小上面,这次那壮汉没有了之前的冲动,而是等着里克巴多先出手,可是里克巴多还在观望中。 很多人并没犹豫,那富商都下手了,还在等什么。明显今天这富商的手气十分的旺,除了那把意料以外的围骰,几乎把把赢。不跟风难道还等着喝西北风,方才跟风的不少人都赚了银子,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就这么轻轻一放银子就来了。前面一把很多犹豫不决以至于最后错过机会的人,都压了重注在小上面。 那壮汉看了看里克巴多,前面里克巴多跟风赢了两把,而且都是大官人的作风十分老练。但是很快这次,里克巴多却做出了意外之举,他压在了大上面。 二两全都压了上去,那壮汉马上也跟着压了二两。他的手抖了一下,万一这把还是小,岂不是又赔光了。 可是赌桌上面是不能撤赌注的,这关乎一个人的赌品。所谓买定离手落子无悔,一旦下了注就算是再后悔也不能动手,不然赌场的保全会来找你谈谈,而且以后可能就别想再来了。 “来,买定离手啊,开!三三六十二点大!” “……” 不少人怒视着那锦服的富商,他毫不在意地摊了摊手,今天他已经赚了快一百两了,这赔出去十两银子完全没感觉。 一把下来,除了里克巴多和那壮汉还有几条小鱼小虾,几乎所有人都赔了个底朝天,越是贪心的人越是容易赔光,人性使然。 那壮汉笑了笑,把二两银子塞回给了里克巴多。有一股总算扬眉吐气了的感觉,于是乎马上进入状态,准备下一轮的厮杀。连输了好几把,终于赢了,在这壮汉看来自己断然就是转运了,里克巴多连赢了三把,绝对是旺,而且是大大地旺自己。壮汉打定了注意,就是跟风,可是里克巴多总是大官人的作风,不温不火。就算是现在连赢了三把,多数人也没有意识到这里有一尊财神爷。 “来来来,买定离手了啊!” …… 李封晨在路上不得不佩服杨飞,在他的指导之下,里克巴多连赢了十一把,赚了整整五十多两银子,若不是那壮汉贪图钱财下了重注,根本就没有人意识到。毕竟一开始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那富商的身上。 较是如此,那壮汉依然赚了一百多两银子。 “依我看来,这富商应该是这个赌场的外围。” “啥是外围?” 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跟在里克巴多和那壮汉的身后。 “就是赌场派出去装赌徒的人。” “还有这种玩法?” 李封晨第一次进赌场,对所有的东西都十分的好奇,这种转手翻云覆雨的感觉也让他激动不已。其实双剑派在徐州也有自己的地下赌场,但是李封晨是不知道的,也不可能让她接触到。 “赌博么,不外乎就是要赢钱,可是怎么让人下重注去输,那就是赌场的门道了。一个外围无非就是顺风赢钱,其实不过是一个口袋倒腾钱而已,赌场的银子哪有那么容易赚。” 今天晚上一桌的骰子,除了那富商以外,也就是里克巴多和那壮汉赢了钱。来来回回多多少少的人,无不都是赔光了手头上所有的银子黯然地离场。 “赌场可是一个吃人的地方,利用人心里的贪欲和嫉妒,让你以为自己可以不劳而获,渐渐的很多人上瘾了,赔了个清光,可是一有钱,马上又会去赌!” 唐典里面禁赌绝对是一个正确的做法,但是却禁不住人心的贪婪和嫉妒。各个州县的地下赌场依然存在,多少人为此卖儿卖女,杨飞没少见过,久而久之也就麻木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九十九回 吐蕃赌神 “巴多大哥真是吐蕃赌神啊!这连赢十一把,说出去别人都不信!哈哈” 这个壮汉名叫罗三,叔叔罗巴扎是毒龙山庄的账房先生,这罗三长的虎头虎脑,却不愿意正经做份工作,于是由自己的叔叔推荐到了毒龙山庄干着一份护卫的工作。可是罗三这个人又嗜赌成性,常常在当值的时候溜出来赌两把,其他的护卫们都是看在他叔叔的面子上才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罗兄弟真是太客气了,不知道罗兄弟在那里高就啊?” 赢了钱,罗三自然拉着里克巴多去酒楼喝花酒,这可让里克巴多为难了,去赌场赌博、去酒楼喝花酒这些活里克巴多可从来没干过,只是现在当着罗三的面,还得装出一副熟客的样子来。 “兄弟不才,就是那毒龙山庄一个小小的一个小小的管家。” 里克巴多尴尬地笑了笑,这罗三还真是个人物,一个小小的管家,真是什么都敢吹。 “原来罗兄弟这么厉害,这我听别人都说这百寒城里面,毒龙山庄势力最大了,怕是什么人都不敢得罪毒龙山庄吧。” “巴多大哥这个真说过对了,就算是当地的官府也不敢拿我们怎么样!” 里克巴多一边喝酒,一边和罗三天南地北地闲扯,毕竟有一晚上的时间,他也不急于马上去问那些问题,而是希望可以通过旁敲侧击地方法来得到答案。 酒后八分饱,里克巴多本就是酒豪,酒量虽然不及杨飞却也和司马无悔不遑多让,几巡下来,罗三已经开始有点上头,里克巴多却依然保持着清醒的头脑。 “罗兄弟,你说你们毒龙山庄那么多护卫,还能有什么飞贼来光顾吗?莫非是府里藏了不少值钱的东西了吧。” “那肯定是,府里值钱的东西还真不少,不过府里倒是不敢来什么飞贼,只是前段时间来了几条唐狗,弄得府里鸡犬不宁的。” 近年来吐蕃和大唐战乱不断,当朝政府也一直在教化民众大唐是如何欺凌吐蕃人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个朝堂的手段,但是也有一些不知真相的群众,一直以为是大唐皇帝野心勃勃,要屠戮整个吐蕃,所以不少人私底下称呼唐人为唐狗,大家也算是司空见惯了。 “那些唐狗肯定是被统统抓起来了吧?!” “没有,一个一个都像泥鳅一样,一个都没抓着,还伤了几十号兄弟。” “怎么可能,罗兄弟你不是说毒龙山庄有百来个兄弟吗?” “这个” 罗三僵了一下,似乎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莫非这些唐狗都是高手?” 里克巴多小小地提示了一下。 “不错,也不知道这群唐狗到底什么来头,一个个都厉害的狠,全部都逃走了,一个都没有抓回来。” 罗三喝着酒,言语中多有不屑。 “很好,第一个消息已经有眉目了。” 里克巴多心里暗笑,没想到套话竟然如此简单,倒是他之前自己多心了。 “那府里伤了那么多人,可不得请好多医士了吗?” 有了医士,接下去就可以提伤药了,里克巴多心里生出一计来,没想到事情竟然进行的如此顺利,罗三喝着酒,嘴里的话语稍稍有些糊涂。 “那可不,这群唐狗下手真他娘的狠,很多兄弟到现在还躺着。” 里克巴多跟罗三越聊越觉得自己掉份,奈何也没有别的办法,今天自己还当了一把吐蕃赌神,只好陪着这个小赌棍。 “那唐狗这么厉害,其中肯定不乏内力极高的人吧?” “这个是当然的,好几个兄弟都被打出内伤了,那狠的厉害。” 罗三拍了拍胸脯。 “不过都有我在,所以他们才逃跑的,见到了本大爷,他们一溜烟就跑了。” 里克巴多一脸的冷汗,都听闻别人是酒后吐真言,还没见过谁酒后吹牛还越吹越离谱的,这会儿罗三一吹起来片刻还停不下来,更是栩栩如生地描述自己是如何吓退四个唐人。 说起来罗三也并未是完全吹牛,那日罗三确实是在毒龙山庄里面当差,不过因为罗三的功夫不好,所以他叔只给他安排了一个外围看护的工作,他并没有直接参与当日围剿司马无悔一行人的任务。 只是一早上按着惯例,罗三在北门将一行挑夫接入了府中,那挑夫自然不知道当天会有行动,罗三也不知道,于是乎他就带着挑夫往里面走。挑夫挑着盐巴走了几个时辰,腿脚就不太便利,所以就走得慢了些。一路正好和杨飞、李封晨打了一个照面。 当时罗三也看到了杨飞,原本就对于唐人没太多的好感,罗三就故意怒视着这几个人,正好当时杨飞看到挑夫正在思想事情,目光和罗三来了一个交错,这一个交错之后,杨飞突然意识到被骗了,于是乎马上动手。 这一动手还真把罗三给吓坏了,他还以为是自己怒视杨飞导致他铤而走险,所以当下领着挑夫就逃命走了,还在存放盐巴的库府里躲了好一阵子,等到外面打斗声消停了才冒头出来探探虚实。 当罗三看到满地打滚的护卫时更是心惊肉跳,就连吐蕃国师的师弟都重伤不起,一直以为自己得罪了什么大唐极为厉害的人物,之后几天倒是十分的安分,就连夜晚也不敢出毒龙山庄赌博,他叔还以为罗三他转性了。 可惜好景不长,赌瘾终究还是没有忍住,这才被杨飞他们给盯上了。 “那些受内伤的兄弟呢,听说这病不好治吧。” 里克巴多是不知道那么多内情的,这点就连杨飞都不知道,一个目光的交错差点没让这个吐蕃小赌徒吓出毛病来。 “这病啊,一般的医士根本医不好,听说得要内公高手给治才行,要什么推拿的,老子也不太清楚。” 里克巴多又是一脸的冷汗,这罗三刚开始的时候还对里克巴多恭恭敬敬,毕竟借着人家的光赢了一百多两银子,左一句大哥右一句赌神,最好将里克巴多捧在手掌心里,言语之中不乏谄媚吹捧之意,可是几杯水酒下去,不仅话多了胆肥了,更是把平日里面的匪气都统统带出来了,开口老子闭口他娘,听得里克巴多都想给他来两巴掌消消气。 “罗大哥真是见多识广,不过我听说治疗内伤还得有大补药才行啊。” 罗三一听大补药,还以为里克巴多说的是男人补身子的,露出了不怀好意的奸诈笑容。 “原来巴多大哥也好这一口,我跟你说啊,这大补药啊,男人可不能随便吃,吃多了可不好。” 里克巴多一听先是一头雾水,然后看到罗三的淫邪的笑容,就明白他说的大补药是壮阳药,当时一瞬间满脸通红。巴多兄弟虽然都有三十多了,但是跟着他们的师父月**师,都是信奉天主的信徒,所以早早立下心志一生不娶,所以对于男女之事都多有避讳。 哪知这罗三会突然提到这个,还意犹未尽,里克巴多的脸越涨越红,完全招架不住发了酒疯的罗三。可那罗三呢,却越来越放肆,抓着这个大补药说个不停。别看罗三这个人是个赌徒,其实私底下还养了一个情妇,是邻村的一个小寡妇。平时这种事情大家都是忌口不言的,毕竟敲寡妇门在哪里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可偏偏罗三一喝酒,最管不住的就是自己的嘴,还生动形象地给里克巴多描述了一番自己是怎么追的小寡妇,而且酒一喝多,罗三的语言还丰富了起来,一边是骂爹喊娘,一边是和小寡妇的琐碎事,里克巴多觉得此时的罗三就像一头拉不回来的野牛。 偏偏这个时候,他还敢继续提大补药的事吗,怕是再说下去,这罗三就该直接拉他去逛窑子了。这行赌喝花酒已经是犯了大忌,但至少还能说是为了权宜之策,可再下去里克巴多就真的受不了了。 他忙忙退去抓住自己胳膊的罗三,趁着罗三还在发酒疯,自己一个人退出房间。 “真是造孽啊,造孽啊!” 里克巴多一边摇头一年疾步往回赶,他心里也有一些遗憾,毕竟没有套出第二个答案来,不过他确信,毒龙山庄物资丰富应有尽有,这滋润经脉的大补药应该少不了,只是一行人进去未必能够很快就找到。 不过总是有好消息的,至少杨飞和李封晨口中的司马兄弟并不在毒龙山庄之中,这样的话他们两个人的目标就只有一个了,盗取大补药。 想到这里,里克巴多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罗三的笑容,不禁被自己的想法吓出一身冷汗来。 “大补药” 里克巴多这一晚可没少受罪。 “太好了,司马贤弟没有被他们抓取,这真是太好了。” 得知消息的杨飞大喜而道,其实他最担心的便是这个事情,司马无悔年纪轻轻武功造诣就不差,将来一跃成龙成凤指日可待,而且这一路三个人的关系早就亲密如兄弟,虽然他们暂时还不知道司马无悔到底在哪里,但是没有消息总比坏消息要好得多。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回 擂台比武 “来来来,摆擂台了啊!” 这几日在百寒城之中,有人摆了一桌擂台,这摆擂台之人不是百寒城的当地人,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人究竟是谁。却知道这人出手很阔绰,但凡有人可以胜过他一招半式,就有十两银子拿。几日以来,不少的高手都铩羽而归,不过看在银子的份上,依然有不少人愿意试试手气。其中不乏毒龙山庄的护卫,他们一个月的工钱也不过才五两银子,这一出手说不定就有两个月的工钱拿,自然有人愿意去尝试。 只是可惜,擂主不是别人,正是赫赫有名的吐蕃七雄之一,双剑客里克巴多。这几天上来挑战的人数倒是不少,不过真正有水准的人却不到三四个。里克巴多每日白天都会坐在擂台上面,擂台下面也常常人头攒动,不少人都彼此怂恿,看着这十两银子无不都眼中泛着绿光,只是可惜自己没这身手。 “让开,让开!” 从后面来了几个人,硬是从拥挤的人群中,挤出一条道来,中间大摇大摆走来两个人,似乎正是往擂台这边走去。周围的人都露出了兴奋的神情,似乎一场大戏即将上演。 这走来的两个人,正是鹰杖库尔和他的弟弟九节鞭布库,两个人自诩是吐蕃七雄当然不愿见看到一个无名之辈在百寒城撒野。他们两个人在周围护卫的怂恿之下,倒不是在意这十两银子,只是这擂台摆在毒龙山庄周围,还不到百步的距离,用心何其明显。 “我们兄弟乃是吐蕃七雄,鹰杖库尔。” “九节鞭库尔。” “特来领教兄弟的高招,先问问兄弟的名讳,我们兄弟二人有头有脸,不和无名之辈过招。” “哼!你们两个人一起上吧,要知道我的名讳,先在我手上过了五十招再说!” 里克巴多看到这两个人就心理愤愤不平,自己怎么就和这种人齐名了,库尔两兄弟原本是打算先逞一下口舌之快,却不想反被里克巴多羞辱了一番,两个人掏出成名的兵器相视一笑。 既然你让我们两兄弟一起上,那就怪不得我们了。 两个人一个提着鹰头木杖一个拿出九节长鞭,而里克巴多只是淡淡地抽出一把长剑。他自信自己的双剑绝对可以赢下这两个人,但是现在先用单手剑探探情况再说。 此时,杨飞和李封晨也在人群之中,对于库尔和布库两兄弟的登场,他们一点都不意外,甚至这都在杨飞的计划之中。就在里克巴多寻人搭建擂台的时间,他们两个人也没有闲着,来来回回打听了不少关于毒龙山庄的事情,可惜忙活了许久,也只知道这药库大致的方位应该在山庄的北面,到时候依然需要随机应变,最好趁着巴泰尔或者是胡茶尔不在府中的时候去下手,这样成功的可能性会更加高。 而为了引出胡茶尔和巴泰尔,里克巴多就必须打败库尔和布库这两个难兄难弟,对于里克巴多的实力,杨飞没有怀疑。区区的库尔两兄弟绝对不能对他造成什么影响,纵然他们同是吐蕃七雄,其中的差距也是不小的。杨飞自信就算是库尔和布库两个人合围,也未必能够撼动双剑客里克巴多。 事实也如杨飞所想的那样,库尔和布库两兄弟拿着看家的兵器,但是却久攻不见果效,里克巴多一人一剑立在擂台之上,守的十分轻松。 “也不知道布库是怎么凑到吐蕃七雄里面的,这功夫我看未必比王菲好多少。” 李封晨对于库尔两兄弟的功夫嗤之以鼻,尤其是九节鞭布库,无论是内功、身法还是招式,可取之处聊胜于无。 “或许他能排上号,是因为兵器而非是因为这个人吧。” 杨飞笑了笑,布库的水准确实有点拉低整个吐蕃七雄的档次,或许普通人看不太出来,但是有些眼力的武林人物,又怎么会不清楚这布库是个什么水平呢? “又或者整个吐蕃江湖,没多少能人吧……” 李封晨冷冷地放下一句话。 这是一种高傲,剑客的高傲,唐人的高傲。更加抒发了李封晨内力恢复之后的雄心,在吐蕃这个地方他憋屈太久了。 “好,好!” 周围的人群不断地发出尖叫声,擂台上三个人你来我往,里克巴多一个人架着两个人丝毫不落下风。其实如果里克巴多可以用双剑的话,不用三十招就可以解决这两人,只是现在单手剑有些抽不出空来。可即便是如此,库尔和布库两兄弟也脸色不好看,他们两个人怎么说在这个地方也有些名声,今天两个人一起上擂台,以二敌一已经要惹人非议了,现在还久久不下。 布库的手上九节鞭如细蛇一般狂舞,但是奈何里克巴多不乏坚稳,在他的身前如同一座巨大的冰山,压住他的招式发挥不得。一个错手,布库的兵器扑了一个空,正巧打在库尔的手杖之上,寻得这个空,里克巴多一个摆尾将布库踢下了擂台。 “好!好身手!” 下面的人不断地发出叫声。布库一个翻身滚倒在地,略为尴尬地起身,只是现在已经被踢下了擂台,唯有握着这九节鞭,气愤不已。 布库一失手,库尔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独门硬气功在里克巴多的膂力之下毫无作用,三两下手杖就被挑开了,里克巴多一记连环腿,将库尔踢下了擂台的另一边。 “吼……” 众人一阵哄闹声,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这库尔和布库两兄弟在百寒城的名声可不小,没想到两个人联手都胜不了这擂台上的大汉,原本很多还想上去试试身后的人都打消了注意,看来这十两银子还真是烫手的山芋,不好接啊! 库尔和布库两兄弟在众人的闹声中离了场,杨飞和李封晨微微一笑,下面就该是巴泰尔出手了。只要他一出手,机会就来了! 杨飞相信每一个在江湖上有名号的人都会有自己的一份高傲,正是因为这份高傲,巴泰尔一定会出手。 果不其然,库尔和布库败阵之后,巴泰尔带着四个随行的护卫,气势汹汹地杀向了擂台,一副来拆招牌的架势。 如果说库尔和布库在百寒城有些名声,那吐蕃国师神拳无敌巴泰尔之名就是如雷贯耳了。众人一看巴泰尔出现,无不欢声雷动。虽然吐蕃七雄排行第一的是毒龙神鞭胡茶尔,但是这个商人神出鬼没,还从来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自然而然的,大家都认为巴泰尔才应该是吐蕃第一高手。 看到巴泰尔的第一眼,里克巴多就意识到了这个光头番僧不一样的气场,这是只有高手才有的气势,此时就连里克巴多都有一些紧张,先前杨飞和李封晨跟里克巴多说了不少关于巴泰尔的事情,包括了他的武功路数、铁拳的威力当然也包括了巴泰尔仅有的缺点,不善轻功身法和绝对的自负。 从前里克巴多只听过神拳无敌的称号,却从未正面较量过,虽然知道眼前的这个番僧做过诸多错事,但是内心也不免有一丝的敬意。毕竟习武之人总希望有个响亮的名声,或许这次双剑客里克巴多的名声可以在吐蕃一炮打响也说不定。 紧张和兴奋环绕在里克巴多的内心之中,他静静地等着巴泰尔上台。 “踏……踏……踏……” 两个人对视一下,彼此都没有说话。看着巴泰尔上台,人群中的杨飞和李封晨早早就离开了,一溜烟的功夫,已经绕着毒龙山庄跑了半圈,就剩下里克巴多一个人在擂台之上。 从内心上来说,兴奋的里克巴多有些按耐不住,遇见高手总想上去一绝胜负,但是现在他的任务是尽可能地拖住巴泰尔的脚步,既然巴泰尔未动,那里克巴多也不会先出手,只是双手早早按在双剑之上,静观其变。 “听说你五十招之内用一把长剑胜了鹰杖库尔和九节鞭布库,对吧。” 巴泰尔首先交涉道,言语之间倒是充满了对库尔两兄弟的蔑视,言下之意就是里克巴多所胜的不过是毒龙山庄的两个毫无分量的江湖人而已。 “大概也就用了四五分力吧,总不能不给毒龙山庄的面子。” 里克巴多说了一句实话,但是这句实话却让擂台下面的四个毒龙山庄的护卫大为恼火,可是偏偏巴泰尔不以为然。 “哦,我想也是,这库尔和布库两兄弟是不怎么样,老夫这几日只是在毒龙山庄作客,倒不是为他们来争什么面子,只是兄台你在这里摆擂台,是不是太扎眼了一些?” “不扎眼又怎么寻得道高手呢?” 里克巴多的这句话倒是给足了巴泰尔面子,但是另一方面也让巴泰尔非得和自己比划上一场才行。 巴泰尔听后微微一笑,自己身份显赫一般在外也不会和别人动手,就算对手的实力比库尔之流高出许多,巴泰尔也未必会出手。本来他想着也是靠着自己的名声过来震慑一下,万万没想到竟然被带入了里克巴多的圈子里面。 当然,里克巴多的这番台词也是杨飞精心为巴泰尔设计好的,正如杨飞所说的,巴泰尔这个人极要面子所以一般情况能不出手他是不会出手的,但是同时他又是绝对的自负,只需稍稍煽风点火,就可让他进退两难。(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零一回 重剑逞威 “好,那就让本座来领教你的高招!” 巴泰尔已经进退两难,不如随了眼前这剑客的意愿。 大战降至,周围围观的人群都屏住了呼吸,全场鸦雀无声,巴泰尔迈开步子,做右挪了两步,低着脑袋观察着里克巴多,作为吐蕃国师,他的身份决定了他不会贸然出手,谋定而后动,武者比武靠的是实力,可计谋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先出手固然有先攻的优势,但是也同样容易暴露自己的弱点,巴泰尔自信自己的武学已经登峰造极,除非遇到裘林这等旷古绝今的高手,不然已经没什么弱点了,所以他并不着急。 里克巴多按照先前的计划,也没有先出手的打算,既然你打算耗着,那我也跟你耗着。比时间多,谁又怕谁呢? 和巴泰尔的步伐相对,里克巴多也往右后方挪了两步,气势上丝毫不输给巴泰尔,双手依然按在剑把之上,这可是之前杨飞千叮咛万嘱咐的。别以为巴泰尔没有兵器就不在意,里克巴多虽然很难想象一个人的手可以直接当兵器用,但是杨飞和李封晨都深有体会,故此里克巴多一直没放开自己的双剑,甚至有机会他会直接拔剑。 巴泰尔原以为对方会先手攻过来,又或者自己寻个对方松懈的机会一举攻过去,却不想这里克巴多也是极为难缠的人物,双眼紧紧盯住自己,两个人就这样在擂台上比拼着双方的毅力。 可是擂台下面的众人可不清楚,就看到两个人在擂台上,你挪两步,我迈一腿,这来来回回两个人都快转了一圈了,却是谁都没有出手。当下,不少人开始闹事,在下面吼着叫着,先是两三声,然后很快人群中叫喊的人变得越来越多。 “上啊!上啊!” “快上!” 此时擂台上面的里克巴多和巴泰尔活生生像鸡圈里面的两只斗鸡,被周围的众人的叫喊声所包围。 只是众人的叫喊声似乎并没什么作用,此起彼伏的叫声甚至都没有让两个武者皱一皱眉头,这是何等强的定力,两个人现在的注意力都在擂台之上,都在对手的身上。巴泰尔现在算是明白了,自己的这个对手绝对不可小觑,能够有这等修为,这等定力的人,势必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正如裘林曾经教导司马无悔时说过,武学练到最后所修的是意境,内力可强可弱,招式亦有千钟变化,但是唯有内心的意境却是不变的。这并非是说内力和招式不重要,而是说相对于一个人的天赋,内力和招式终究是有限的,但是意境却是无限的。裘林已经五十多岁,单论他的身体,早早已经不负当年之勇,而之所以他依然可以宝刀不老,甚至比之前还要厉害十倍百倍,便是他在意境上的修为已经到了常人无法比拟的地步。 这巴泰尔和里克巴多的意境自然不能和裘老爷子相比,但是也绝非这当场的众人可以轻易攒动地起来。两个人都十足的谨慎,本来水平就在伯仲之间,是胜是败,也就是一招半式之间的差距。 巴泰尔提起双手,化为虎爪,一副猛虎出笼的架势,至于这巴泰尔的虎爪,杨飞也曾提过,当时这一突然的变招着实吓了杨飞一跳,幸好杨飞身法足够飘逸没有着了道。 里克巴多不敢懈怠,先掏出一把重剑来,横在胸口。这一起剑势,乃是近日里克巴多和李封晨两个人所讨论研究而出的,横剑于胸,退可守住中门,进可刺可削转身亦可马上形成劈式,对付巴泰尔的铁拳最为有效。 夏季的北风过吹百寒城,细细作响,却是有一些寒意。两个人一拉开架势,原本吵闹的一干人等马上就安静了下来,谁都知道这一触即发的大战,即将拉开序幕。 虎行天下而称王,巴泰尔的这套虎形拳乃是仿造丛林中的野虎所创的,一旦瞅准了猎物便露出自己的獠牙,丝毫不给对手留任何的余地。 里克巴多突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杀意,这种杀意不是从巴泰尔的双眼中发出的,而是他身体本身,这突然而来的杀意,让里克巴多感到了一丝寒冷,他往后挪了一步,正是此时!巴泰尔看到了机会,两个大跨步上前,如猛虎扑食双手一齐攻出。 好在里克巴多虽然有些心怯,但是早有准备,轻轻一个侧身右手一翻重剑在空中和巴泰尔的左爪擦过,这虎爪在空中擦过重剑的剑锋,竟然丝毫无损!里克巴多来不及惊讶,马上落地,双手正反握剑。 这种握剑的方式在大唐极为少见,双手正反握剑会极大地减慢出剑的速度,虽然出剑的力量增加了两倍有余,却往往无法击中对手。但是用来对付身法一般的巴泰尔却是正正好好。 原来里克巴多和巴泰尔的内力,招式都在伯仲之间,甚至里克巴多还要稍稍占些下风,虽说同为极境水准,但是巴泰尔拳风虎爪刚猛异常,里克巴多若想取胜就必须在巴泰尔的身法上面下足功夫。 此时里克巴多只用一把重剑也绝非是有意隐藏实力,而是为了克制巴泰尔的身法,故意而为之。两把剑固然可以左右开弓,但是势必分心,这样一来两把剑的速度,剑势都会下降,若是对付其他人固然可以声东击西,甚至左右开弓。但是对付巴泰尔却不行,此人双手刚硬无比,如果出剑既无速度又无足够的剑势,巴泰尔可以凭借着双手的硬功夫按住剑锋,杨飞和李封晨都吃过这个亏。 如果换成他们二人,或许还选择加快出剑的速度和招式的变化,但是这一点短时间之内里克巴多做不到,所以他选择了另一条道路。双手正反紧握重剑,这一剑相比他的双剑,的出剑速度更快,出剑的力量、剑势也更足。 既然巴泰尔是走刚猛路线,那我就比他更刚猛。 里克巴多以双手剑来攻,并以稳健的身法来避开巴泰尔的虎爪,每每避开便转身来一击重斩,就这样过了十招,巴泰尔竟然双手被敲打地有些生疼。 此时巴泰尔突然想到了司马无悔的斩牛刀,他的双手虽然刚猛,但是毕竟还是双手。一旦有重兵器抡起来,这份力量还得自己的手臂全部吃下来,一来二去,绝对不是善事。自从和司马无悔一战,巴泰尔也发现了自己的不足,只是在他看来司马无悔的斩牛刀绝对属于异数。但是现在眼前的这个双手剑客,仅仅用一个大概六七十斤的重剑也可以达到如此效果,不免让他心里一惊。只是眼下,巴泰尔还没有办法来解决自己的问题,只好先避其锋芒徐徐图之。 不进则退,巴泰尔选择了守势自然里克巴多则选择了进攻,只是这双手重剑并非里克巴多所擅长的剑法,虽然他已经足足练了两三天了,但是临场使出来总是有所欠缺,剑招虽是频频直攻巴泰尔要害,但是招式单一,连贯性不足。 如果可以再给里克巴多一两个月的时间,他有信心可以凭借着这双手重剑的打法胜过神拳无敌,但是现在,他的把握只有不到五成。 一个是面对一套完全克制自己的剑招,另一个则是使着一套自己完全不擅长的剑法,此时两个人交手,刺激有余但精彩不足。但即便是如此,擂台上的两人你来我往,险象环生。下面的众人也十分的躁动,这等实力几乎可以说是吐蕃第一战了。 却说里克巴多双剑重剑进攻五十多招,巴泰尔虽说能避就避,但是终究免不了尝试几次空手夺刀,只是每次这重剑都震得他双手直颤。于是久而久之,巴泰尔在这双手重剑面前变得束手束脚,无论是铁拳还是虎爪,似乎都避免不了要和这重剑正面比拼。 “没想到今日还真遇到了棘手的剑客,看来得使出真本事了。” 巴泰尔心中暗想,原本作为吐蕃国师,他总是愿意为自己留一个后手的,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其实朝堂上的主和派也没少派过刺客,但是巴泰尔的功夫底细到底如何,没人知道。也正是因为如此,派出去的刺客都无法一击即中。 有些本事,巴泰尔原本打算在自己生死之际才使出来,但是现在却被里克巴多的双手重剑逼到了如此的绝境,似乎再隐藏也没有了必要。 当下,巴泰尔俯身脱下自己的上衣,只见到他一块块横练的肌肉,里克巴多竟然也唏嘘不已,这人能有今日的成就,这双手如精铁一般坚硬,靠的正是巴泰尔远超一般人的坚毅。 “啊……啊!” 巴泰尔暴起一声,大叫起来,这叫声震天绝地,四周围观的众人都被他这一声给吓得不轻,里克巴多虽然常在吐蕃四境走动,见多识广,但是当下也不免心惊肉跳起来。此时巴泰尔慢慢站立起来,全身似乎爆出了极强的气力,一股淡淡地白烟环绕在巴泰尔的周身,里克巴多倒吸一口冷气,这功夫光是气势就已经震摄人心,怕是巴泰尔压箱底的绝活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零二回 绿竹水榭 里克巴多搭建擂台的这几日,杨飞也没有闲着,通过各种各样的关系将13龙山庄里面的地形模的差不多了。当然有了上一次和赵二夜探毒龙山庄的经验,他也知道这山庄绝非普通的行辕,外面看似普普通通,里面很可能埋伏了不少好手。 这会儿因为山庄南面巴泰尔和里克巴多正在擂台上比武,作为一个平头百姓尚且热衷去观看高手较量,那些平日里面习武之人就更不提了。山庄中不少的护卫都悄悄地溜了出去,这巴泰尔出手平时也看不到,而且下面的护卫都传开了,说是那平时嚣张跋扈的库尔和布库两兄弟被一个剑客给收拾了,一干人等更是按耐不住好奇心,都跑了出去。 杨飞看着李封晨微微一笑,此时北门竟然只有一个护卫,这对他们两个人来说实在是易如反掌,杨飞一个燕子摇空翻身下了墙垣,干净利落地一掌打在这护卫的后脑勺上,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毒龙山庄虽然大,但是杨飞早早把目标定在了两个地方,一个是东北角账房先生的房间,还有一处就是西北角胡茶尔的卧室。在毒龙山庄之中,处处透露出危机,所以杨飞和李封晨也不敢单独行动。两个人疾步往东,很快就到了这账房先生的房间外面。 房间内正坐着一个四十开外的老汉,满脸的细纹还有瘦弱的身躯,此人应该就是罗三的亲叔叔罗巴扎,杨飞在屋外稍稍观察了一下,怎么都觉得这个罗巴扎不像是习武之人,但是这账房先生的屋子,实在是太过安静,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实在是有些让人不得不怀疑。 “莫非这是胡茶尔设好的圈套?” 这一个干瘦的账房先生,竟然将杨飞和李封晨两个人给难住了。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此时的杨飞和李封晨已经别无选择了,好不容易让里克巴多拖住了巴泰尔,他们两个人又怎么可以畏惧不前呢? “嗖……嗖……” 杨飞和李封晨的身法极快,甚至那账房先生还以为是一道风声,刚想起身关上窗户,就觉得不对。 一道冰冷的剑刃,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面。 “别动,别出声!” 杨飞压低了嗓子。 “想活命就回答我下面的问题。” 罗巴扎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这毒龙山庄是什么地方,竟然有盗贼敢往这里闯,这老汉虽是出了名的会算账,但是也知道钱是别人的,命是自己的。 “你可知道毒龙山庄的暗室在哪里?” “暗室?!” 罗巴扎还以为他们要找金库,却不知道他们一开口就是暗室。可他一个普通的账房先生怎么可能会知道暗室在哪里。 “少跟我们装蒜,知不知道暗室在哪里?” “老夫真的不知道……” 杨飞和李封晨对视一眼,他们都觉得这个老汉并未说谎,但是也不可不防。 “两位少侠饶命啊,老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是这暗室,老夫真是不知道。” 罗巴扎面露难色,这个势力的老头十分地爱惜自己的性命,甚至从口袋里面掏出了金库的钥匙。 “两位大侠,这是山庄金库的钥匙,你们要钱尽管去拿,千万别害了我的性命啊,我这上面还有六十老母要奉养……” “啪!” 杨飞一个手刀,让这老头沉沉地躺在了地上。 “还真把我们当做飞贼了!” 李封晨冷哼了一句,两个人马不停蹄地奔去胡茶尔的卧室。其实一开始杨飞打定主意的就是这个地方,之所以先去账房先生所在的地方看一下,也是为了防止万一。毕竟胡茶尔这人太过神秘,杨飞从内心底里面不愿意和他正面较量。 一阵北风扫过胡茶尔的院子,杨飞和李封晨两个人小心翼翼地在院子中行走,他们觉得自己离目标越来越近了,但是心里却越发觉得危机四伏。这个院子太安静了,就算是护卫们都去看擂台上的比武,这里也太安静了。 院子的中间有一个精致的水榭,两边绿水环绕,翠竹丛生,颇有一些雅风。朱红色的栏杆围绕着临水之处,柱子上面雕刻着素雅的白莲,虽然眼前有一处美景,但是杨飞和李封晨却没有丝毫赏景的心情。 绕过了水榭,眼前是一处竹屋,这竹屋的风格和整个毒龙山庄的截然不同,倒是和旁边的水榭相得益彰。两个人稍稍示意一下,正准备突袭进去了竹屋之中。 “叮铃……” 一阵优美的古筝乐声传入了杨飞和李封晨的耳中,两个人同时被这突然的乐声给吓到了。却是不见这竹屋之中有任何的人! “李大哥,杨大哥既然来了便与奴家喝上一杯水酒可好?” 这声音绕梁三日,沁人肺腑。不正是那小怜姑娘吗? 只是现在这一声叫唤却是让杨飞和李封晨都有一些恍惚,两个人再一次放眼向那水榭望去。原本空无一人的水榭,现在却有一青纱罗衣的女子,这个装扮和小怜一模一样。但是杨飞和李封晨也不敢贸然前去,毕竟这女子带着青纱,两人也不敢如此确定。 “奴家知道杨大哥最喜美酒,这琼浆玉液可是每年吐蕃皇帝赏赐内臣的葡萄美酒,不知道杨大哥可有这个胆量来一尝这美酒呢?” 其实当杨飞听到这美酒乃是每年吐蕃皇帝赏赐给内臣的葡萄美酒之时已经心动不已,每年在长安的关中只要有钱确实能够买到葡萄美酒,但是这美酒经过吐蕃长途跋涉运送到大唐,早就泄了气,就算是最昂贵的葡萄酒其中都不乏有些酸味。因此这赏赐内臣的葡萄美酒绝对乃是真正的人间绝品,但是杨飞好酒,却不至于连命都不要。 “有何不敢?!” 杨飞大叫一声,却不敢轻易前往,和李封晨两个人一前一后小心翼翼穿过曲折的小桥,水榭的四周都是池塘,而且水清见底难以埋伏。 两个人反复确认四周没有埋伏,但是对于小怜这个人,他们始终心有余悸。尤其是杨飞,临行前王菲再三强调要小心提防小怜,杨飞不敢大意。 两个人慢步走入了水榭之中,小怜轻轻放下古筝挽起两边的袖子,用那古铜色酒壶在三个夜光杯之中斟满了葡萄酒。 “奴家亲自为李大哥、杨大哥满上一杯,先干为敬了。” 小怜的身子一动,就有一股暗香扑鼻而来,这股暗香并不那么肆意,却如莲花朵朵让人回味无穷。此时一身的罗衣随着夏风微微摆动,长发只用一段红丝系住,即便是隔着青纱,都能够叫人为之轻狂。 此女真乃人间尤物! 杨飞的心理也暗叫不好,如果一上来就是刀剑的对垒,他和李封晨能对则对,不能则逃,倒也无他。可是现在佳人美酒在侧,又有四周这风雅幽香之景,试问天下又有多少豪杰能够不为所动! 不知不觉,杨飞和李封晨两个人都坐了下来,原本的杀气腾腾竟然被这倾城的女子轻轻的几句话,不经意的几个动作就化解消散。杨飞心理陡然的恐惧,却是无论如何都抵挡不住这夜光杯中的琼浆玉液。 “杨大哥不必拘谨,这水榭之中除了奴家再无他人。” 杨飞笑了笑,却是苦笑。 “小怜姑娘一人足以迷倒我和李兄二人,我等又怎么能不拘谨呢?” 小怜听完如花一般微笑,却是欲拒还迎故作姿态,轻轻拿起面前的夜光杯,送入了自己的口中,那玫红的双唇一张一合,无不透出妖媚之感。 “杨大哥不尝尝吗?” 直到现在,李封晨依然感觉自己如同在梦境之中,而眼前的小怜就像是大师的名画中跑出来的仙女,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都仙气十足。那一股淡淡的暗香,那一席粉红的罗衣,那洁白如芙蓉的玉手,不如都在挑拨李封晨的心弦。这样的女子,又如何能让气血方刚的男子拒绝呢? 杨飞拿起夜光杯,细细闻了一下。 “果然是好酒。” 杨飞一口便将杯中的美酒饮尽,意味深长。李封晨已经被小怜深深地迷住,竟然忘记了出手劝阻杨飞饮酒。 “李大哥,你不喝一杯吗?” “我……” 李封晨突然觉得自己的舌头打结了,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小怜再一次回了一个甜蜜的笑容,他喜欢看到这样的李封晨,别人的男人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时候她会不屑一顾,但是李封晨是一个例外,她看着李封晨那近乎呆滞的表情,又好气又好笑。 “如此美酒,李大哥若是不尝怕是会后悔呢?” 小怜面带桃花笑着说道,而后又挽起袖子,为杨飞又添了一杯。 “小怜姑娘,难道只是请我们两个人来这里喝美酒的吗?” 李封晨已经愣在了一边,杨飞只好开口问道。 “那杨大哥和李大哥这次来毒龙山庄又是做什么的呢?” 说起来,这一行倒是杨飞和李封晨两个人偷偷潜入的,人家主人还未开口,杨飞倒先问小怜是什么意思,想想也是颇为奇怪。 “杨某心中一直有几个疑惑,不知小怜姑娘可否为杨某解答一番?”(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零三回 铁齿铜牙 “不知道杨大哥想问些什么呢?” “小怜姑娘到底是什么人?”33 “哈哈……” 小怜半舍半羞,用媚眼看了看杨飞又看了看李封晨,却是没有回答杨飞的问题。或许杨飞的这个问题太过于直接了,小怜还不想那么快就揭开自己的底牌。 “都说杨大哥天资聪慧,想必这个问题杨大哥心中早就有了计较,又何必来问奴家呢?” 杨飞笑了笑,他早知道小怜不可能如实相告,至少他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就没有想过小怜会回答。不过这也无妨,有时候不回答反而比回答更好,这次前来杨飞也没想真的弄明白小怜的身份,既然现在司马无悔不在毒龙山庄,那么只需要拿到大补药就可以了,而现在小怜就在他们的身边,而且身边还没有护卫,这岂不是? 杨飞突然想到一个绝妙的注意。 “以我愚见,这小怜姑娘和吐蕃富商胡茶尔必定关系密切,不然库尔两兄弟也不会对你言听计从。” 小怜在一旁认真地听着杨飞的分析,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相信就算杨飞真的聪明绝顶,现阶段也绝计想不到自己的真实身份。于是颇有一些肆无忌惮,任凭杨飞来说,也不制止。 “既然你能够一掌打伤陈青儿,相信你也绝非是什么寻常人物,江湖中的高手在吐蕃并不多见,但是你可以隐藏的如此之深,想必也是胡茶尔的授意。” 杨飞所说的这些都不难理解,李封晨也都可以想到,小怜也没有反对,她倒是对杨飞越来越有兴趣了,很想知道,他会怎么继续说下去。 “可你一届女流之辈,又能和胡茶儿有什么关系呢?” 杨飞这一句不可谓不毒,看似好像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却又把意思挑明了。如果是,那没什么可说的,可如果不是,小怜又能怎么反驳,除非她愿意在李封晨的面前坦承自己的身份,不然这胡茶儿女人的身份就算扣实了。 小怜亦是聪明绝顶,又怎么会不明白杨飞的心思。 “杨大哥这么说以为小怜和胡茶儿应该是一个什么关系呢?” 杨飞笑了笑,这小妮子果然聪明,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胡茶儿作为吐蕃七雄之首,也是两年前才成名于江湖的,年纪自然不足以作小怜的父亲,只是这街坊里面一直传闻胡茶儿此人十分的好色。小怜姑娘既然能够在这水榭之中随意出入,想来以小怜姑娘这等姿色……” 杨飞笑着却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小怜以为杨大哥,李大哥都是聪明人,有道是谣言止于智者,杨大哥你说对吗?” “小怜姑娘也是伶牙俐齿,可是也有一句话叫无风不起浪。不是吗?” 杨飞和小怜你一句我一句,争锋相对。李封晨却在两个人夹在了中间,他有一些迷茫,他自然不希望小怜是杨飞口中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但是小怜却又一直顾左右而言他,让他的内心备受挣扎。 “小怜,你究竟是何人呢?!” 李封晨大叫了一声,他睁着双眼,怒目看着小怜,他太想要一个答案了。 小怜隔着轻纱露出了一位为难的神色,她慢慢地低着头,颔首之中又有许多的愧疚,身份卷缩了一下,用右手环抱住自己的身躯。 “难道李大哥也不相信小怜的为人吗?” “我……” 大吼一声之后,李封晨马上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失控了,面对这个柔情似水的女人,李封晨又怎么狠得下心去质问她。 “可是你又为什么要打伤陈青儿?” “难道李大哥是因为陈姑娘受伤才迁怒于我的吗?” “当然不是……这……” 看着李封晨尴尬的表情,小怜有好气有好笑,只是脸上也浮现出多多红韵来。 “难道小怜姑娘在这里是故意拖住我们两个人的吗?” 杨飞突然觉得一切不太对劲,这一杯葡萄酒虽然没有下毒,但是他和李封晨两个人却在这里坐了半晌的时间,如果等外面的擂台结束了,那可不妙。莫非小怜在这里使得乃是拖延的计策? “杨大哥和李大哥都是当世的大豪杰,奴家又怎么可能拖延住两位呢?” “小怜姑娘既然可以一掌打伤陈青儿,功夫也未必在我们兄弟二人之下。杨飞不才,斗胆赐教。” 李封晨还未回过神来,杨飞已经抬手一掌劈了过去,其实杨飞早想如此了,只是一直寻不到机会。小怜竟然可以伤的了陈青儿,功夫至少不会在王菲之下,如此一来就算自己先出手也不见得会伤到她,如果一旦将小怜擒住了,以她为人质,进可直接索要大补药,退可安全出百寒城,何乐而不为。 正当杨飞的一掌击来,小怜也是一惊,她没有想到杨飞竟然会突然发难,哪个男人面对这样的一个红颜祸水还有如此的狠劲,天底下怕是寻不出几个来吧。 正如杨飞所预料的那般,小怜的功夫绝非泛泛,杨飞如此近距离的突袭,她竟然稍稍一个侧身就躲了过去。双脚微微一用力,小怜一个翻身竟然跳出了水榭。 “好俊的身手。” 李封晨心里暗暗想到,哪怕他知道小怜会些也没有想到她的功夫竟然可以如此厉害。杨飞两下擒拿手都没有碰到小怜的罗衣,先前李封晨还有些担心,怕杨飞伤着小怜,现在一看才知道,这种担心是完全多余的。 杨飞虽然内功不济,但是招式上绝对堪称一流,各门各派的腿脚功夫他无不精通,一个鹰爪,一个弹腿,飘逸的轻功再加上快速的身法,手脚上的绝活李封晨自问都未必能敌。但是杨飞突袭二十多招,小怜仅仅靠着那穿花绕雾般的步伐,竟然都避了过去。 杨飞感觉到自己有些失算,更是对小怜的功夫大意了。区区一个女子,难道还得逼得杨飞使出双剑吗,虽然杨飞只是一个江湖师爷,顶多算是半个江湖中人,但是提着双剑去攻袭一个手无寸铁的柔弱女子,这种事情传出去了,怕是以后也别想在江湖中走动了。可是现在,偏偏杨飞不出双剑,根本奈何不了小怜。 李封晨则是在水榭中,站了起来。他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般程度,但是却对小怜的身份多了一丝怀疑,手无寸铁尚且可以和杨飞斗个平局而不见任何的下风,这等功夫只怕在吐蕃也是一等一的。 而此时,五十招都为拿下小怜的杨飞显然有些尴尬了,现在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极为重要,就算是里克巴多也不可能一直缠住巴泰尔,一旦巴泰尔回了毒龙山庄,他们这一行就彻底没戏了。 “李兄,你为我拦住小怜!” 杨飞说完,转身往竹屋奔去,杨飞已经耽搁太多时间了,他必须趁着巴泰尔还未回来之前,先去竹屋一探究竟。杨飞奔走之后,李封晨挡在了小怜的身前。 小怜看着他的眼神,微微地有些迷离,似乎并不在意杨飞的行踪,只是站在水塘的旁边,静静地看着李封晨,李封晨也是如此,他根本没有和小怜动手的想法。从来都没有。 北风稍稍吹来,四周的竹林摇曳着发出了沙沙的响声,小怜淡淡地叹了一声,她的心情何其复杂。 “小怜,跟我们一起走好吗?” 李封晨提出了一个让他自己都意外的问题。 “走?去那里呢?我又能去哪里呢?” “跟着我,去那里都行……徐州,大唐徐州。” 小怜笑了笑,她觉得李封晨的提问十分的可笑,但是她所笑的绝非是李封晨,而是在笑自己。 有时候傻子会快乐,是因为他可以抱着一个永运都不会实现的目标,聪明会痛苦,是因为他知道有些事情永远不会发生。 小怜是个聪明人,她知道自己义父的能耐,天大地大除了血手门之外,她无处容身。但是这些事情,她不能告诉李封晨,因为这会为他惹来杀身之祸。 “为什么要呆在这里?” “因为我本来就是这里的人。” 小怜冷冷地说道,脸上再也没有了笑容。 李封晨听到了这句话,心里突然如被泼了一盆凉水,你既然本就是这里的人,又何必来招惹我呢,有何必要装作那柔弱的女子和我们同行呢? 李封晨有些绝望,呆呆地站着,等着杨飞回来。他的内心已如死水,前一刻他还幻想着美好的画面,哪怕是归隐塞外,哪怕是千夫所指,哪怕是做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千夫,他都愿意。可是事实总是那么的无情,似乎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无法触及。 却说杨飞疾步进入竹屋,里面也是空无一人,竹屋里面并不大,屋子的中间放着一张大的竹子制成的大床,清风吹起白纱不断地摇摆,用细麻绳所编制的帘子看似有些破旧,却和整个屋子的环境融为了一体,竹屋整体清风淡雅,和周围的竹林融为一体,阳光疏影之间忽明忽暗,杨飞都惊叹这巧夺天工的造诣。 突然之间,左右两道黑影,杨飞连连后退,抽出自己的双剑迎敌。(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零四回 弯弓大侠 杨飞一个翻身抽出自己的双剑,在竹屋之中,光线不太充足,杨飞还不33能够确定对方的人数,只知道对方应该不下两个。 清风吹起白纱,阳光忽明忽暗,竹屋的地形对于杨飞来说很不利,虽然拔出了双剑,但是他并不清楚对方到底躲在哪里。可是就这样退出竹屋,他又有一些不舍。杨飞以为这竹屋绝不会是看到的这么简单,整个毒龙山庄处处吐露出尊贵豪气之感,即便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偏院都装修豪华,但是这主人的院宇却又如此的古朴风雅,实在有些不搭调。简单的外表之下往往隐藏了不为人知的秘密。 清风一停,白纱再一次盖住了墙壁上竹子之间的缝隙,屋中一片黑暗。杨飞静下心来,以声音来辨识敌人的踪迹。 “唰唰……” 杨飞一个转身蹬地腾在半空之中,若非如此他或许已经着了道了。屋中埋伏的两个杀手绝非善类,杨飞犹豫一会儿,终究还是退出了竹屋,敌人在暗处极为不容易对付,不如和李封晨两个人联手先擒住小怜再说。 当杨飞退出竹屋时,两个黑衣蒙面杀手也杀了出来,这两人原来所用的是两把弯刀,一左一右将杨飞围在了中间,这两个杀手的身法很快,即便是快如杨飞被这两个人围攻,都觉得速度有些不够用。 李封晨在水榭边上,一听竹屋那里传来了打斗声,便抽出双剑想要前去帮忙,此时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了李封晨的去路之上。 “草蜢剑?!” 李封晨有些诧异,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凉州四剑之首。心里暗想不好,李封晨内力并未完全恢复,即便是对上草蜢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杨飞此时正被两个杀手围住,脱困不得。没想到,这次他们如此周全的计划,依然失败了。 此时已经没有退路,唯有一战! 李封晨毫不犹豫,提起双剑来直扑草蜢剑。 虽然现在一切的情况都在小怜的掌控之中,但是她的内心却有一些的不安,她知道现在李彬肯定躲在毒龙山庄的某一个角落之中,看着这场戏。李彬这个人刚愎自用,虽然现在名义上草蜢剑常禄是按照小怜的计划拦住了李封晨回援杨飞的线路,但是难保他不会真的向李封晨下杀手,李封晨身中迷心粉之毒,小怜不知道李封晨是如何在短时间内恢复内力的,但是她明白,现在的李封晨并非草蜢剑的对手。 她有一些后悔,自己布下了这么一个局,因为这个局中有太多不可预料的因素。可是她又必须把李封晨他们逼入死角,不然那个隐藏的高手又怎么会出现。 自从杨飞刚刚退出竹屋,那两个杀手就如影随形,两把弯刀配合快速的身法,杨飞却是被两个人困在了竹屋前的一片空地之中,他一抬眼却见李封晨也在和草蜢剑对垒,心理不由得一丝担忧。毒龙山庄的实力深不可测,直到现在,杨飞所知道的,库尔和布库、黄布僧、巴泰尔甚至胡茶尔都未出手。可是他们两个人就已经处于如此险境,而且就他刚才的试探,小怜的功夫也绝不在杨飞之下,这青纱罗衣长发飘飘的女子竟然也是暗藏的一个高手。 “三成成功,九成自保。” 杨飞冷笑了一下,不知道是太过于自信,还是有些轻敌,现在自保都未必有五成机会。 刹那间,正面一把弯刀射来,杨飞十分的机警,身后也有同样的破空声,两个杀手同时掷出了弯刀,杨飞不敢妄动。一个翻身的鱼跃跳在空中,巧妙地避开两把弯刀,两个杀手几乎同时接住了对方的弯刀,再一次一左一右两刀同时砍出。 相比较杨飞以一对二有些棘手,李封晨这样也不好破敌,草蜢剑的一把长剑硬得很,既结合了大唐武功的多变灵巧又融入了吐蕃武功中的刚猛稳固,虽然这套剑法没有特别突出的杀招,对付李封晨手中的双剑也没什么明显的优势,但是李封晨面对这种完美的中庸剑法,也一筹莫展。 这次草蜢剑来到毒龙山庄,当然是受了李彬的命令,只是他并不知道小怜和李彬之间的关系。不过对于他来说,李封晨亲手杀了他的两个异姓兄弟,绝对算的上血海深仇了。所以他没有犹豫,就答应前来毒龙山庄伏击李封晨。 两个人对招三十有余,李封晨倍感心力不足,草蜢剑亦然。说到剑法其实并非是草蜢剑最擅长的,他的绝技还是那刚猛无比的铁砂掌。可是两把长剑相抵,李封晨左手还握有那把锋利无比的戏龙神剑,即便铁砂掌威力巨大,可草蜢剑也不敢用自己的掌峰去和神剑相拼。这一旦铁砂掌无处使,草蜢剑就显得保守有余了,好在一时半会李封晨因为内力有些不济,也拿他没什么办法。 五个人在竹屋前和水榭边上战的难解难分,这都在小怜的计算之中了,这三个人不过是用来拖住杨飞和李封晨的棋子罢了。 小怜一抬手,背后的屋顶上站起来三个弓箭手,正拉起大弓往杨飞的方向准备着。 “什么,怎么会只有三个?” 小怜心理暗想道,原本她在屋檐之后埋伏了足足十二个弓箭手待命,只要自己一挥手这十二个自己精心训练的弓箭手就可以马上射出三轮箭矢,但是现在却只有三个人,莫非杨飞和李封晨还有外援? 这三个弓箭手刚刚起身,就看到其中一个人的咽喉中了一箭,马上失去平衡从屋檐上摔倒在地上,另外两个弓箭手神情慌张,他们左顾右盼都找不到射箭之人。 “啾……” 又是一箭,又倒了一个。 小怜突然感觉到一阵寒意,以她的能力竟然都没有发现这个弓箭手躲藏在哪里,当下她毫不犹豫,抬手击了两掌。 从四面八方涌出了三四十个护卫,包括库尔和布库两兄弟以及剩下的没有受伤的黄布僧,所有人通通出现,将整个竹林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妖女果然早有准备!” 杨飞心理暗想,但是现在他就连这左右两个杀手都摆脱不了,可后面等着他们的还有那么多人,就算有吉利斯巴多这样的神箭手作为外援,今天他们要脱困也是难上加难! 原来杨飞、李封晨和里克巴多走后,赵二和陈青儿就一直怂恿吉利斯巴多暗中跟着他们,以防不测。吉利斯巴多比起他的哥哥里克巴多为人更加天真憨厚,架不住赵二和陈青儿的话语,第三天就出发前往百寒城。但是他一直不显山露水,即便是看到自己的哥哥和巴泰尔在擂台上过招,都没有出手的意思。 当看到杨飞和李封晨去了毒龙山庄之后,他就果断在山庄外面找了一处高点,距离山庄大概两百步的距离。这距离之下一般的弓箭手根本射不到吉利斯巴多,但是小巴多却可以凭借着出色的臂力和眼目,将毒龙山庄里面的武者当成一个个移动的靶子。 当他看到屋檐后面埋伏的弓箭手之时,早早就拉弓搭箭,杨飞出手偷袭小怜的时候,吉利斯巴多就已经出手了,他射出的箭矢都是特制的,羽毛轻柔而声音极小,将伏在屋檐后面的弓箭手一个个都钉死在了屋檐后面。 所以当小怜伸手示意之后,十二个弓箭手已经只剩下了三个人,而这三个人很快也都倒了下去,以一人之力,射杀对方一整队的弓箭手,杨飞的心理自然就明白,这等功夫在吐蕃也就只有弯弓大侠吉利斯巴多可以办到。 小怜一看局势有变,马上招呼出所有埋伏之人,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杨飞和李封晨如此轻松地全身而退,她的内心又是何等的矛盾。 “你们快去,去竹屋前面把杨飞给我抓起来。” 顺着小怜的手指,库尔和布库两兄弟带着三十多个护卫一股脑地冲了过去,声势浩大。这好汉也架不住人多,杨飞早就被身边两个杀手弄的不胜其烦,看到那么多的护卫杀来,心理更是一慌,今天看来是在劫难逃了。 突然之间,一个身影划过竹林,七八根竹子同时向一众护卫射来,这竹子都有锋利的切口,原本风雅情愫的翠竹,一瞬间竟然成为了杀人的利器,很多的护卫还没有注意,就被扑面而来的竹子给刺透了。 小怜脸色又是一僵,出了一个神出鬼没的弓箭高手,竟然还有一个人早早就在竹林里面埋伏着,这以竹为器的功夫,没有极境的内力是根本办不到的。 “司马无悔?!” 小怜脱口而出一个名字,早在绵阳镇的时候她就觉得司马无悔此人颇为神秘,偏偏这人内力高的让人难以预料,又完全不精通招式。在她看来,司马无悔或许是遇到了什么奇遇才会如此。 但是她终究还是小觑了司马无悔的能力,以为他和巴泰尔一战之后,应该短时间难以恢复内力,甚至当她得到司马无悔迷路的消息之后,就再也没有四处寻人去找司马无悔。 “还是失算了吗?” 小怜嘴上说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理却是一甜,那感觉奇妙无比。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零五回 毒龙神鞭 回到五天前的一个吐蕃野外,此时司马无悔已经沿着河床走了两天,终于找到了一个像模像样的县城,然后马不停蹄地将县城之中的客店都逛了一圈,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司马无悔愣在了一边,当时他身上也没多少钱,有的只是一身的功夫和蛮力。 当夜司马无悔在县城里面的马房中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实在是饿的厉害,只好把自己的坐骑给卖了,拿着十多两银子先去吃了一顿好的。他左思右想,唯一担心的就是陈青儿他们不敌巴泰尔等人,失手被擒。 其实司马无悔的内心也很凌乱,自己拼命尚且可以打退巴泰尔,那杨飞和李封晨应该更不在话下了,但是这沿途一路走来并未现他们的踪迹。所以他最终还是决定再去百寒城一探究竟。 没有了坐骑,司马无悔一路上花了很多时间,直到第五天才到了百寒城。当时全城的人几乎都在城南看里克巴多和巴泰尔的擂台对决。司马无悔本来看着这番僧就挺来气的,但是他的目的则是寻找自己的伙伴,所以就没有继续在意擂台的事情,反而是趁着毒龙山庄防守空虚的时候,潜入了进去。 说起来,司马无悔一直都方向感不怎么好,他从山庄的南门潜入,绕了一个大弯子却到了竹林附近。 早不如巧,司马无悔伏在竹林之中,还想看看情况再做决定,却是一阵的打斗声吸引了他,正是竹屋之前杨飞和两个蒙面杀手在厮杀,司马无悔刚想出手又听到另一边也有打斗声传来。他再转头定睛一看,交手的双方是李封晨和那臭名昭著的草蜢剑。 看到了杨飞和李封晨,司马无悔的心里一喜。正是喜上眉梢之时,却看到小怜一击掌,又涌入了三十多个护卫,这三十多个护卫一齐奔向杨飞,故此司马无悔已经顾不上那么多,抡起斩牛刀奋力一击,竟然折了根竹子往人群扎堆的地方飞去。 那一群护卫在库尔和布库两兄弟的带领之下,肆无忌惮地冲向了竹屋,自然一下子被竹子给打乱了阵脚,十来个人直接被竹子扎到,正当他们还在惊讶谁有这等神力的时候,司马无悔挺着一把大刀杀出。 库尔和布库一看来人,脸色大变。早在雅州城库尔就和司马无悔交过了手,时至当时,司马无悔是第一个徒手破了他横练的武者,司马无悔一出现马上就让他心有余悸,似乎那手肘上的旧伤也在隐隐作痛。 司马无悔可管不上那么多,斩牛刀席卷而来,甚至他都没有用上离风斩云刀,只是随便张手挥了几刀,那群护卫就已经被吓到了。这可是三百斤的大刀,漆黑的刀身如同一条黑色的巨龙,很快就将集合在一起的护卫杀散逃走。 看到司马无悔如同天兵下凡,将小怜安排好的护卫瞬间打散,再加上外围还有一个神箭手不断地放冷箭,三十多个护卫很快就倒了一半多,而剩余的那一半也早早失去了抵抗的心智。小怜不惊反喜,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但是她可以确定此时就算是李彬不顾一切地出手,李封晨都有足够自保的能力。 小怜微微一笑,从身后取出自己的独门兵刃,如果此时自己不出手倒是落人口实了,不妨就试探一下司马无悔功夫的深浅。 小怜取出的兵器,却是江湖中不多见的软鞭,这软鞭长四丈有余,用的都是最上等的皮革所制成,在鞭子上面还暗扣了不少方形的铁器和倒刺。 一个轻盈地身形飘落,青纱罗衣的小怜站在了曲桥的栏杆之上,手中拿着软鞭,对着司马无悔微微一笑。 这一笑让司马无悔心理一寒,不知道为什么他对于这个女子一直没什么好感,甚至觉得有点恐惧。尤其是在小怜重伤了陈青儿之后,心理更是对她产生了厌恶之情,司马无悔可是死脑筋,没李封晨那般的礼数也没杨飞那般豁达。 没等司马无悔出手,倒是小怜先手攻了去,她轻轻一点脚尖,长鞭顺着自己的右手射杀出去,紫黑色的长鞭如同一条灵巧的毒龙往司马无悔的身上扎去。鞭子的度十分的快,司马无悔意识到了之后,竖起斩牛刀来一挡。那长鞭不畏斩牛刀的刀锋却是突然打了一个弯直奔司马无悔的双手而去。 “莫非这长鞭长眼睛了不成!” 司马无悔看到这突然变化的长鞭,心理一惊。马上挥舞起大刀,将长鞭给弹开一边。 小怜到了司马无悔的出招,又是微微一笑。她的这套仓北寒鞭乃是软鞭之中的一套奇功,在软鞭之上均匀地布置重物,再次一定的运功法门和手法来控制这条长鞭,使得这长鞭可以向毒蛇一般来去自由。 江湖上很多人在这神鞭之下一招都接不住,根本原因不是因为他们实力相差太远,而是因为对于这鞭法的疏忽,突如其来的毒龙常常让人大惊失色。好在司马无悔反应及时,用大刀将长鞭挑开,不然此时双手不保。 一招已过,小怜的鞭法让司马无悔直冒冷汗,好在小怜并未连续猛攻,此时停了下来,倒是好像给司马无悔一丝喘气的机会。 可是当司马无悔刚刚缓过神来,长鞭又一次攻了过来,这次长鞭在空中反复扭转,小怜挥舞着手臂,双脚轻轻离地,好似一条旋转的毒龙正在张牙舞爪地朝着司马无悔飞去。 “开合飞展茫荡临,朝云难寻陷刀锋。” 司马无悔口中喃喃地念道。这是离风斩云刀中第一层顺风刀的刀意,司马无悔虽然学会了,但是离刀意大成还有不少的距离,还没办法将这刀意随心所欲地出。 可是这刀法乃是裘林一生中所创出的最厉害的刀法,即便第一层刀意还未大成,也要比一般的功夫厉害不少。 一股内力随着司马无悔的经络出,很快就在斩牛刀的四周形成了一个漩涡。这会儿长鞭再一次擦过司马无悔手中紧握的斩牛刀,可是当小怜欲操控长鞭的时候,竟然吃了憋,这长鞭好像很害怕斩牛刀,竟然往一边躲了过去。 小怜被这突然的变化吓到了,手中的长鞭竟然不听使唤,而司马无悔则乘势向小怜袭去。斩牛刀一出,就好像将四周的空气都凝结了起来,此时司马无悔一挥手,一阵飓风突然袭去,这飓风中还带着阵阵的杀意,直扑小怜的面门而去。小怜不敢大意,马上收了长鞭两个翻身往后躲了去。 对于司马无悔突然的杀招,小怜根本没有任何的准备,她哪里能够想到司马无悔竟然还怀有如此的绝技,两下交锋,就在司马无悔的手上吃了大亏,小怜转身就往竹林里面逃去。司马无悔却是随着小怜的暗幽香气,也杀入了竹林之中,光影斜疏之间两个人的身影时现时无。 “没想到这小子的功夫又进步了!” 李彬躲百步之外的一个阁楼之上,正在观察着水榭中众人的情况。他还记得两个月以前的时候,司马无悔才刚刚学会罗门六刀,如果不是因为当时自己和李封晨搏杀千招,根本不会被司马无悔所伤。 可是这才两个月的时间,当初的毛头小子已经有了可以追逼小怜的手段,李彬心理一股仇怨升上了心头。这样的人留不得,如果可以他很愿意将司马无悔和李封晨一起做掉。 “楼主可不要冲动,如果坏了门主的大事……” “要你多话!” 李彬挪了一步,小怜被逼入了竹林,他未尝没有直接下手杀掉李封晨的念想。但是身边的随从马上提醒道。这一句提醒虽然让李彬认识到了客观的情况,倒是也让他恼怒不已,毕竟他是楼主。 说罢,李彬狠狠地看了一眼身边不识抬举的随从。那人自然是低着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李彬心有不甘,此时正是除掉李封晨的大好时机,杨飞被小怜的左右手拖住百招之内都未必能赢,司马无悔则和小怜缠斗在一起,仓北寒鞭虽然不是一流的功夫,但是胜在鬼魅和出其不意,就算司马无悔占了优势以小怜的身法,李彬自信她自保有余。 而草蜢剑则是李彬的自己人,若是两个人合力想要击杀内力才恢复了六七成的李封晨,不在话下。但是终究李彬还是忍住了,理智战胜了仇怨的冲动。他不能出手,如果出手了不仅仅坏了自己在小怜眼中的形象,更是可能会直接激怒自己的师父。 “怎么巴泰尔还没有回来?” 李彬问道。 他早就知道外面的擂台乃是杨飞的调虎离山之计,在他眼里寻一个能够打赢库尔和布库的人并不难,大唐江湖人才辈出,库尔之流或许在吐蕃可以名动一方,但是在大唐江湖中,却只是一条小虾小鱼,不足为虑。可是巴泰尔绝非常人,即便是自己动手也没把握可以在百招之内取胜。 李彬自信,只要巴泰尔及时回来毒龙山庄,擒住杨飞,击杀李封晨和司马无悔,根本不在话下。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零六回 凝血神掌 竹林之中,一片片的翠绿盎然。两个身影一前一后,进入了这片翠竹之中,小怜的身法轻盈漫柔,一袭长裙泛白抹过翠绿盈盈的细竹,而身后的司马无悔就粗暴多了,竹林里面的竹子多而密,司马无悔随便一挥手便能砍倒两三根竹子,样子看上去威风凛凛。 小怜向着身后望去,撇了撇嘴,似乎对司马无悔这样大张旗鼓的举动十分的不满,毕竟这片竹林可是她多了很多功夫才搭建起来的,为了配合她自己的竹屋以及水塘旁边的水榭,小怜可没少花银子在这上面。只是现在司马无悔随便挥个几刀,就已经将一片颇有韵味的竹林毁得满目苍夷。 小怜突然一个回头,却是一下子收起了自己的长鞭。司马无悔有些担心她又要耍什么阴谋诡计,于是乎横着刀却是不敢近身。 “司马大哥,你说有你这般追女孩子的吗?难怪青儿姐姐会被你吓到。” “……” 小怜突然开口,一句话就让司马无悔不知所措。 “我这算是在追女孩子吗?好像……似乎……” 司马无悔心里好像打翻了盐罐子,一下子脚步不敢再往前。 “可是,青儿被我吓到了,这个又是什么意思?” 司马无悔的心里突然有些后悔,但是又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小怜笑了笑,我知道司马无悔这个人很单纯,甚至傻得有点可爱。其实他并不讨厌司马无悔,从某种角度来说,她还挺喜欢和司马无悔呆在一起的,因为这样的人没什么心眼,你不用去计算他,也不用刻意讨好他,甚至不用担心他会对自己有什么企图。因为他喜欢陈青儿,这一点一看就能够看出来,以小怜的姿色,这个世界上很少有男人会对她不动心,尤其是当她故作温柔,似水娇嫩的时候,她习惯了男人们投去那下作的眼神,司马无悔是一个另外,李封晨也是。 “司马大哥难道不关心青儿姐姐的伤势吗?” “你还有脸说我!” 小怜的这句话,说的不痛不痒,甚至言语中有些轻浮,司马无悔当即呵斥住她,心里一下子被她激火了。 “明明就是你一掌打伤了青儿,你还好意思在这里说这种话!” 司马无悔说完横着斩牛刀,比划了两下。但是却没有真的冲过去和小怜厮杀,说起来也有点奇怪,当小怜站在现在的石块之上,那一袭飘逸的罗衣以及乌黑秀美的长,倒是让司马无悔心里产生了一些的畏惧。 “司马大哥既然知道青儿姐姐是我打伤的,又为什么要对我下毒手呢?” “你……” 司马无悔觉得小怜在挑战他的智力,虽然司马无悔也知道自己不怎么聪明,但是这话也不能这么反着来说。 “难道我不应该为青儿报仇吗?” “可是青儿姐姐又没死,哪来的什么仇呢?” 小怜看着司马无悔,笑着说道。 “但是她现在还昏迷不醒,这个怎么说?” “那用药治好她,不就成了么。” 司马无悔突然想起来裘林临走之前还给了自己一颗药丸,确实只要找到了陈青儿,按照裘林教他的方法为她疗伤就可以了。 “那你为什么下那么狠的手,要置她于死地?” 司马无悔不想那么简单就放过小怜,至少在他看来,小怜是有一些恩将仇报的。他们在绵阳镇救了她,就算这原本就是小怜设下的一个局,至少他们也是真心对她,从未伤害过她。 “其实司马大哥冤枉小怜了,打伤青儿姐姐并非是我的本意,只是一时错手而已。难道司马大哥要因为我一时错手而杀了小怜吗?” 司马无悔的脑子一时之间有些茫然了,如果小怜真的只是一时错手,那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除了打伤陈青儿,小怜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勾当。自己这样蛮横地追击她,又是否合情合理呢? “那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假扮奴隶,跟着我们?” 司马无悔似乎已经被小怜牵着鼻子了,此时对这青山罗衣的女子,并没有太大的杀气。只是在质问她而已。 “其实这些事情,杨大哥已经知道了,你又何必来问我呢?” “杨大哥知道了?” 司马无悔不太相信小怜,但是他很相信杨飞。小怜却说杨飞知道了,一时之间让司马无悔有一些的错乱。 “但是,为什么你还派人和杨大哥,李大哥他们比拼呢,而且你还和那凉州四剑的人在一起,又是什么用意?” “凉州四剑和我没什么关系,如果司马大哥看他不顺眼,一会儿出去杀了他就是了。至少拖住杨大哥的只是我的两个部下,他们是绝对不会伤害杨大哥的。如果你们愿意走,我可以马上让他们停手,恭送你们出百寒城。” “你说真的?” “自然是真的。” 司马无悔有一些不敢相信,虽然他很单纯,但是也害怕被人骗。虽然小怜说得很真切,但是司马无悔不敢大意。 小怜从腰间掏出一个葫芦瓷瓶来,在司马无悔的眼前掂了掂。 “青儿姐姐所中的是凝血神掌,就算你们找到滋补经络的补药并且有高手为她推拿也没有用,要完全恢复内力除非有我的散血散。” “那你快给我啊!” 司马无悔伸出了左手,摊开手掌,倒是不客气,直接跟小怜索要这散血散。 “司马大哥要着散血散,小怜自然会给你,只是希望司马大哥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不知可以吗?” “你问!” 司马无悔放下了斩牛刀,此时他相信小怜应该不至于会害他,而且他也需要小怜手上的这瓶散血散,万一小怜说得都是真的,那这瓶药便是陈青儿的希望。 “一周前巴泰尔追你到了河边,那时有一个高手把你救了下来,你可认识这个人?” “自然认识。” “那么司马大哥,可否告知小怜这个高手的姓名?” “裘林。” 司马无悔几乎没有思想就直接说了出来。 “裘林?” 这个名字对小怜来说很陌生,似乎从未听过。按照巴泰尔的描述,这个高手至少有四十多岁了,这对于现在年仅十九的小怜来说,确实久远了一些。按照名字来看,此人极可能是江南五虎门的高手,有些门派都会有一些秘密的高手存在,这一点并不奇怪。而且看样子,司马无悔也没有说谎,小怜思想了一下,便将药瓶抛给了司马无悔,然后一个纵身,三两步就出了竹林。 司马无悔小心翼翼地将瓷瓶收藏起来,提着斩牛刀也跟着出了竹林。 “都住手!” 此时,小怜已经回到了水榭之中,气沉丹田大叫了一声,原本还缠斗在一起的众人,立马就停了下来,即便是草蜢剑也停了下来,只是有些不知所措。 “阿青阿紫回来吧。” 小怜细声细气地说了一句,方才还在围攻杨飞的两个蒙面杀手都撤了回来,一左一右站在了小怜的身边。余下的护卫也都撤出了水榭,除了草蜢剑一个人依然站在李封晨的身前,面对这个仇敌,他不愿放弃报仇,尤其他已经感觉到李封晨内力将尽,但是他也不敢得罪小怜,毕竟这个女人就算是李彬见到了也得让上三分薄面。 一旦对手都收起了兵器,杨飞和李封晨先是有些吃惊,但是很快心里又有一些不安,毕竟小怜这个女人诡计多端,他们先后两次进入毒龙山庄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但是却都遭到了算计。眼下突然罢手,难免不不让他们两个人心中起疑。 但是杨飞和李封晨的对手都非泛泛之辈,如果不罢手轻易之间也分不出胜负,总算是缓了一口气,两个人看了看刚出竹林的司马无悔,三个人一起到了水榭之中,心里都有一些忐忑不安。 “小怜姑娘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杨飞率先问道,言语中却没有刚才那么强硬,毕竟现在对方占据着优势,杨飞相信小怜如此聪明之人,所埋伏的应该不止这些人手。 “小怜本就无意和李大哥,杨大哥还有司马大哥为敌。只是奈何形式所逼,不得已罢了。如今杨大哥已经得到了心中的答案,而司马大哥也得到了给青儿姐姐的解药,难道还要对小怜苦苦相逼吗?” 杨飞看了一眼司马无悔,司马无悔拍了拍藏在胸口的解药,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打扰小怜姑娘了,告辞!” 杨飞顺水推舟,双手作揖准备离开。 “李大哥,且慢。” 李封晨本来已经转身,一听到小怜的话,又马上回头,心中也是感慨万分,有些看不懂想不明。 “小怜姑娘还有什么事情吗?” 小怜笑了笑,此时眼中完全没有了凶意,却如桃花一般惹人怜惜不已。 “李大哥腰间的短剑可是毒龙山庄的一宝,戏龙神剑?” 李封晨脸色一僵,说起来这把戏龙神剑自己是越用越顺手,简直就是为了他量身打造的一般,但是说到底这神剑只是自己强取豪夺来的,于是有些面上无光。 “正是,我看这剑犹如神兵利器便借来用了两天,现在物归原主。” 李封晨举着双手,将戏龙宝剑风还放在了水榭的石桌之上。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零七回 定情信物 小怜拿起石桌上的宝剑,缓缓往前走了两步,正落在李封晨的面前。 “宝剑赠英雄,李大哥既是小怜心目中的大英雄,这宝剑小怜想赠予李大哥,不知道大哥是否愿意收下呢?” 李封晨呆呆地看着小怜,身子却是不能动弹,这到底算是什么意思呢?先向自己要回了宝剑,再把宝剑又送了回来。 小怜见李封晨未动,便轻轻上前挪了玉步,伸出左手来挽起李封晨的右手,又把戏龙宝剑放在了李封晨的手掌之中。 “此去大理生死未卜,希望这把宝剑可以常伴大哥左右。” “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封晨有些犯糊涂,但是无论是人还是宝剑,他都喜欢的很,虽然脑海中一片空白,但是下意识还是拿了宝剑,重新系在了腰间。 小怜用玉手遮住了嘴唇,青纱之中泛出丝丝的笑意。她没有回答李封晨的问话,而是微微一个侧身,稍稍半蹲行礼。 “愿李大哥一路顺风,勿要忘记小怜。” “那以后?” “有缘自会相见……” 今天毒龙山庄走了一遭,又惊又险,索性一行人都没什么大事,出了城便和巴多两兄弟会和,然后五个人再分成两路,化整为零。其中吉利斯巴多带路,和杨飞、李封晨往西走,克里巴多带路和司马无悔往南走,虽是两条不同的路,但是最终都是要回那小村落。 “好一个有缘自会相见。李兄,你觉得你和那妖女还有缘吗?” 刚出了百寒城,杨飞便提起来小怜最后的一句话,饶有深意。李封晨并未说话,他只觉得现在把戏龙宝剑握在手里的感觉怪怪的,说不上来。 “总而言之,这次去百寒城还算是顺利,也没想到最后关键的时候,小怜竟然会放过我们。” 李封晨的言语中不乏温情,也有一些心酸。 “怕是以后不能叫小怜姑娘了,应该叫胡姑娘了。” “是啊。” 当小怜拿出毒龙神鞭的时候,杨飞和李封晨都明白了,这个看似柔情似水的女子,才是吐蕃七雄之首,毒龙神鞭胡茶儿。 多少有些意外,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子竟然有这般功夫,而且还能够在吐蕃建起如此庞大的势力来,这人绝不简单! 另一路,司马无悔和里克巴多就安静多了,里克巴多依然沉浸在与巴泰尔的擂台对决之中,巴泰尔最终使出的绝技是在短时间之内用内力刺激自己的经脉,不止是一双手,就连自己的全身都是刀枪不入,而且速度和力量也有很大的提升。面对这样的巴泰尔,里克巴多的双手重剑几乎没有任何对抗的机会。 原以为吐蕃七雄可以排在第三位,里克巴多也是意气奋发去挑战巴泰尔,没有想到第二和第三之间竟然有如此大的差距。所以这一路上,他有些沉默寡言。 司马无悔则恰恰相反,他手里拿着散血散,兴奋又十分的高兴。至少现在比他前两天一个人摸瞎找路去百寒城要好上不少。 后面杨飞这一路要晚回两天左右的时候,等他们都回来的时候,赵二和陈青儿已经都可以下床活动了,尤其是陈青儿,起初她还有些犹豫是否要服用这散血散,不过吃过之后几个时辰就可以活动自如,终于算是得偿所愿。 次日,赵二赵婶带着小可儿,踏上了返回大唐的旅途。王菲执拗地不肯回去,赵二说不动她,赵婶也没有说。 因为顺路的原因,巴多兄弟带着孙思邈也和众人同路,邓麻在野马树林的北面,两者相差不到半天的路程。大家收拾了行李,都带着自己的兵器,一起上路。似乎和胡茶儿的一事已经告一段落了,然而,李封晨和胡茶儿的故事并未真正结束,或许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七天之后的毒龙山庄,来了一群人。这群人都身穿黑色的斗篷,他们在夜间进城,很快就在毒龙山庄之中集合。领头的人共有五个,都带着铁面具,他们很快就都在水榭的附近,李彬和胡茶儿也过去了,其余的人马都在水榭的周围,黑压压的足足两三百人。他们都整齐划一地列队,看起来都经过了长时间的训练。 “师傅,徐州双剑派李封晨,龙空大师坐下杨飞,兖州长铗派陈青儿还有最近突然出来的司马无悔他们一等人已经南下赶往大理去了。” “他们路过了这里?” 带头的铁面人冷冷问道。 “是的。” “小怜,这是怎么回事?” 带头的铁面人将目光转到了胡茶儿的身上,在这里只有他会叫胡茶儿的小名,毕竟名义上双方是义父和义女的关系。 “义父,小女之所以放他们走,是因为得知了司马无悔他们背后还有一个高手助阵,小怜不敢轻易动他们。” “高手?!胡师妹一套苍北寒鞭在吐蕃无人能敌,李师弟又是破山斩蛇剑的传人,再加上你们两个人手下各有十一个血影待命,谁能在你们面前自称是高手?” 说话的是站在旁边的一个铁面人,此人乃是血刀楼楼主金三门。 “金师兄和李师兄两个人出动了门下所有的人,不还是在太原铩羽而归吗?莫非那些人在金师兄的眼里算不上高手?” “好了,让你们来不是彼此拆台的!” 带头的铁面人教训道。这个人正是血手门的门主,小怜的义父,金三门和李彬的师傅,一旦他开口了,下面的人都不敢继续发声。 “小怜,这个高手是谁,可查出来了?” “是的,听说此人叫裘林。乃是江南五虎门的太上长老。” “裘林?!这个老家伙竟然也来吐蕃了。” 小怜起初也不知道裘林是谁,不过一听名字也猜到了多半是江南五虎门的,于是这一周的时间之内找人查了一下这个名字,毕竟江南刀圣的名字二十年前还是响当当的,所以不难查出裘林的底细。 铁面人挪动了身体,一句话都没有说。 “门主,莫非此人就是二十年前的江南刀圣?” 提问的人是一个四十岁开外的男人,一边的长发垂下遮住了半边脸,整个人阴气极重,在他旁边还有一个男人,与他相反,这个人光着头发一脸凶象,身材十分的魁梧。那长头发的叫刘姬,光头的叫刘猛。两个人十五年前出道江湖的时候号称雌雄双刹,手上沾了不少鲜血,这两人一阴一阳功夫怪异,联手起来更是双剑奇绝,现在在血手门中正是左右护法。 “不错,正是此人。” “二十年前裘林败在南宫铭的手上,听闻之后就退隐江湖了,再也没有出现,现在怎么又来吐蕃了?” 裘林的名号老一辈的武林人士多少都听过,毕竟当时他是公认的大唐第一高手。血手门之中,除了小怜,金三门和李彬,其他的几个楼主和护法都在三十岁以上,所以对裘林,他们并不陌生。 “此人不可小觑,听闻他十二年前创出了一套狂风刀法,刀法能卷狂风而出,有搅动天地之力。即便当年他输给了南宫铭,但是此人绝不简单。” 血手门门主对于裘林的评价很高,江湖中能人辈出,也有不少老一辈的传奇人物都选择了归隐山林。但是这些人并未放弃自己的武学之路,裘林就是其中之一。表面上大唐武林一分为二,银月长剑和鬼头刀各领风骚,但是实际上七派九帮以及五虎门这种传统豪强,门内还是暗藏着一些顶级高手的。 “门主,那裘林的出现会不会对我们的这次计划有什么影响?” 门主摇了摇头,这次他带着血手门所有精英一起出动,志在惊雷刀。所以他不希望有任何的高手碍着他的道路,只要得到了惊雷刀,那他就离称霸江湖不远了。 “裘林这个人极为自负,当年他输给了南宫铭,又怎么会去用南宫铭的刀。可能这次他来吐蕃,还是想看看南宫铭到底死了没有。” “门主英明。” “好了,我们的计划不变,今天休息一天,明天出发,直接赶去大理。这次正好将所有来的人都一网打尽,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愿为门主效命!” 下面所有的人齐声的说道。 “还有小怜,吐蕃国师那边的关系打通了吗?” “是的,到时候吐蕃南面的军队会配合我们一起行动。” “好,太好了。哈哈哈……” “古一丰那老家伙死都不会想到,我早早就已经在吐蕃布局,就等他这次上钩了。哈哈……” 门主笑得很是大声,为了争夺惊雷刀,他已经苦苦谋划了两年。不仅仅提前将胡茶儿插在了吐蕃当作内应,更是通过各方关系和吐蕃国师巴泰尔达成了共识,现在一切都已经就绪,就等下个月吐蕃大理惊雷刀出世,到时候血手门就将倾尽全力攻上大理,誓夺惊雷刀! 听着自己义父的大笑之声,小怜反而觉得内心有一些恐惧,尤其是那句“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她义父的能力她当然清楚,他说出就绝对做得到,到时候大理会成为一个地狱,她心中暗暗念道了李封晨。 “李大哥,但愿你不会有事吧……”(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零八回 月轮大师 邓麻是一个很小的县城,人口不过四五万。这里的居民不少都是以牧业和打猎为生的,巴多兄弟原本也是当地的猎户,他们的师父月**师是十年前来到邓麻的外来户,但是很快月**师在民众之中得到了很高的评价,并且在邓麻这个不太起眼的地方建立了一所十字寺,月**师所信仰的宗教和当时传统的宗教有很大的不同,但是经过这十年的时间,邓麻当地人中,十个也有五六个皈依了十字寺。 巴多兄弟就在其中,而且月**师不仅仅是一个有智慧的老师,更是一个出色的武者。巴多兄弟的武艺多半都是由月**师教导而成的。三个月前月**师卧病难起,他们两兄弟就出了邓麻,在吐蕃走遍各地,遍访名医。 这几年信仰天主的十字寺在大唐也建立起了不少,所以对此孙思邈也并未感到太多的意外。只是当一行人到了邓麻的十字寺门前,却觉得这个寺庙的不同之处。 因为实在是太破旧了,清晨的余光照在周围的青草地上,颇有生机,只是这建筑在众人的眼中实在是寒掺了一点。孙思邈在巴多兄弟的引路下,进入了十字寺,虽然听闻过,但是对众人而来,终究只是第一次进入十字寺,心理都有些好奇。但是很快,他们都被一种神圣庄严的氛围所感染,就连平时停不下来的司马无悔都安静的出奇。 “麻烦大家在这里稍稍休息片刻,我带孙先生入内室为师傅治疗。” 里克巴多让他的弟弟陪同大家留在了大厅之中,自己则带着孙思邈继续往里面走,里面的内室并不大,门也敞开着。孙思邈将自己背着的医具都放了下来,就看到床上躺着一个年仅四十多的男人。 孙思邈直接上前,按住了脉搏为他诊断。稍稍过了一会儿,孙思邈便开始施针,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开了一个药方给巴多兄弟,让他们去县城里面的药铺抓药。 经过孙思邈的治疗,月**师已经可以坐起来,并且在屋中两个人畅谈甚欢。 “巴多老弟,你说这里离野马树林有多远?” 司马无悔看着吉利斯巴多问。 “来回大概一天的时间足够了。” 听到吉利斯巴多的回答,李封晨心理十分的欣慰,虽然经过了孙思邈的施针,已经恢复了六七成的功力,但是总还是有些后继无力,等到了野马树林,一切都可以解决,这前景让李封晨十分的期待。 “只是这次在百寒城足足耽搁了两周的时间,在太原府也耽搁了一周的时间,怕是到了大理也会比走南面官道的武林人士,晚大概一周的时间。” 杨飞分析道,毕竟这次所有人的目标都是惊雷刀,虽然现在在一起,但是难免大家各怀鬼胎。而且先先后后到了大理的各个门派高手也是不少,未来将会面对的又是什么呢? “孙先生妙手回春,医术高明,某深感佩服。” “大师谬赞了,这番前来邓麻却也发现此地民风淳朴,大师在此地造化十年,功不可没啊。” “这都是天主的功劳,某不敢居功。方才听两位劣徒说起了孙先生,说先生高义连连拒绝了隋唐皇帝的召唤,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 孙思邈正襟危坐,已经七十高寿的孙思邈面对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了足足三十岁的男子,却感觉到了一些的严肃。 “我常常感叹,这天地之间总逃不出名利二字,我并非不愿名扬天下,只是担心这名利让我迷失,故此每次都不敢奉旨。” 月**师微微抬起手来。 “孙先生,这名利二字世人皆求,即便是古之圣人亦是如此,若非先生以为一直隐居便可以躲避名利二字了吗?” “大师妙言,孙某愿闻其详。” “人活在世,本就诸多**,又怎能逃出名利二字。有些人一生碌碌无为看似无名无利,但是名利二字对这些人难道就没有影响了吗?孙先生反其道而行,不也是因为名利二字?” 孙思邈在一旁静静思索,却不得而知。 “孙先生高义尚且如此,芸芸众生又有何人不为名利而走。不过是有些人走得高,有些人走不得而已。” “大师以为孙某人如何可以走出名利二字?” “其实孙先生根本就不用走出名利二字,因为名利二字本就在你心里,难道先生有剖心重生之能?” “大师之言高才,孙某愿闻奇详。” 月**师端正而坐,双手平放,颇有些得道大师之风。 “人其一生,难以自救。便如名利二字,外在的表现不过是人内心的写照罢了。苦在心中,何人又能剖心而改之?故教化众人以己之力攻克行为,以为圆满实则徒劳而已,岂不知人心难改,自欺欺人又有何用乎?” “依大师之言,人生在世断不能离开名利二字又是为何?为何人心如何糟粕难以更改?” “孙先生悬壶济世多年,见识广博,可曾见过不死之人?” 月**师眼光一闪,看着孙思邈,微微言来。 “大师玩笑,人食五谷岂有不病,人生在世岂有不衰,生老病死乃天理循环,非人力所不能及也。” “正如孙先生所言,此乃天理,人生而有缺陷,故人心中有**。无人可以克服,劳其心力不如顺其自然。自救徒耗精力于人于已皆无益也,孙先生躲避名利于世尚且可以做到,却无法躲避名利于心。” “人若无法自救,何为希望?” “古人云,人贵有自知之明。若人尚且无识已之明,而妄言其他难言明智。便如孙先生乃当世神医,可曾见过死人来救人乎?” “死人又岂可救人?大师此言为何意?” “孙先生既然知道又何言自救呢?” “……” 孙思邈无言以对。这七十岁的老汉原以为自己早已看破了天地万世,却不知自己仍在镜中看雾。 “听闻孙先生阅人无数,可能识得人心乎?” “自然不行。” “人识人,乃看外表、行为,以阴阳为界,八卦为基。却无法真识人心,名如孙先生,世人皆说孙先生大才高义,不受名利诱惑。乃是看孙先生之行,而非说孙先生之心。” “以人之明,行事为人不过为他们所见尔。孙先生不受隋唐两帝之召,又未尝不是为名乎?” 孙思邈的脸色越来越差,却是虚汗湿透了背后。为名为利,他自以为早就抛诸脑后。 “孙先生一世悬壶济世究竟为何?” “……” 孙思邈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这种压力甚至让他难以透气。这样的问题,他自己也曾问过自己无数遍,但是今天却被别人问道,心中积郁万分。 “孙先生无妨去长安走一趟,或许方能找出自己心中的答案?” “大师之言孙某记在心中,只是名利如洪水猛兽,孙某自叹弗如。不知大师可有劝言?” 此时孙思邈再也坐不下了,而是起身朝月**师一拜。 “孙先生,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既有尽头何不早作打算,奈何人事非人力所能图之,何况天意乎?人之尽头乃天之始源也,某以为孙先生救人乃为他可以多多思考。古人云:朝闻道,夕死可矣。孙先生救人不过让人可以闻道,那何又是道呢?是人之道还是天之道?是生之道还是死之道?各人之道又相同乎?” “以月**师之言,何为道?” “某以为创世即为道,天之道即为神之道,神之道才是人之道。不识神则不识人,不知神之道又如何知人之道乎?” 说到这里,孙思邈开始觉得自己有些慌张,自己一生所活所为的又是什么? “我们先去野马森林,收集了足够的儿茶树,然后直接南下去大理。大概一周左右的时间应该可以到,到时候怕是先去的门派应该已经有消息了。不知道青儿姑娘可收到门内的飞鸽传书?” 陈青儿摇了摇头,其实这一次她是私自外出,并未和家里人说,家里人只知道她去了一趟蜀地,其中的曲折并不知道,自然不会有飞鸽传书告诉她大理的情况。 “这次去大理难保不会再出什么事情,所以我们得先有个万全之策。我们现在手头剩下的银子还有三百多两,我、青儿姑娘还是李兄每个人手头各拿百两以备不时之需。” 杨飞伸手指着一个南面一个靠近大唐的县城。 “万一我们出了任何的事情,就在这里集合。” “好。” 一行人商量好了路线以及应对之策,就准备走了。他们没有必要在邓麻多做停留,大理才是他们真正的目标。 “孙先生?!” 李封晨的目光看到了出来的孙思邈,只是不知道为何现在的孙思邈似乎没有了往常的神韵,反而有一些的焦虑和疑惑。看着这个年过七十的老汉,众人无不都对他充满了敬意,却不知道为何此时他满脸的愁容,似乎有不少的心事。 “孙先生,可有什么事情吗?” “或许,我该去长安走一趟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零九回 初入大理 “花映闲池柳拂栏,风华烟雨等闲观。 苍山月隐浮云绕,洱海风清碧浪涟。 古国城楼迷雾霭,佛都塔影纵云端。 英雄伴鹤随风远,功过飘零逝似烟。” 杨飞已经忘记这首诗是谁写的了,只是当他踏上了大理,不由自主地唱了出来。大理和江南的小镇截然不同,不是小桥流水,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等司马无悔一行人到了大理的时候,这里已经快盛夏了,不过大理并不是太热,只是他们一到大理,又似乎回到了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地方,黄沙镇。 这么说倒不是因为这两个地方相似,而是同样的整个大理城都挤满了各门各派的武林人士。有些早的两周前就已经到了,晚的如杨飞他们一样这周才刚刚到。此时满城都是小道消息,各门各派都在洱海的附近搜了又搜,却都没什么线索。 正在司马无悔入城的第二天,城门口张贴了一张耐人寻味的告知,无论是平头的百姓还是各方汇聚而来的武林人士都对这个消息颇为好奇。 这告示原是吐蕃在大理这边的一个王爷张贴的,大意就是说这吐蕃王爷好武,尤其赏识大唐年轻一代的武者,于是七月初一在府上邀请所有门派未满二十五的好手一起来王府比试高低。胜者可以得到百两黄金! 虽说各个门派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且在各自的州县算不上富甲一方那也应该是殷实之户,只是这百两黄金的诱惑太大。而且偏偏这公告又在如今这个极为敏感的时期发出,不得不让大家心中有所猜疑。 有人说这个王爷也是好武功之人,所以邀请各门各派过去比武他好暗中偷学招式,也有人说这王爷乃是想将大唐的年轻一辈尽都绞杀,当然还有人说这惊雷刀就在王府之中,各门派都各怀鬼胎,只是不知道哪个消息是真,哪个消息是假。 只是这大理的王爷十分的神秘,除了知道此人叫巴特,是先帝的第十三个子嗣,本是朝堂的主合派,政治失利之后就直接在大理颐养天年,其余的消息一概都没有。大家都拿不定主意,不知道是该去还是应该继续观望。 这几日,杨飞也发动了所有的关系,搜集了之前所有关于惊雷刀的消息,也有一些关于巴特王爷的事情,但是消息太多难分真假。以杨飞的江湖阅历,这其中的不少花边消息,都是各个门派放出去的,只是现在五花八门的假消息实在太多,无论是谁都已经不知道哪一条才是最初的真消息了。 只是在众多消息之中,有一条消息很快就抓住了杨飞的眼睛,“惊雷刀曾经在大理的黑市出现过”。 “杨兄为何唯独对这则消息感兴趣?” 李封晨坐在长凳之上,看着桌子上铺开的一大摞宣纸,上面满满地都记录着各大消息源。只是杨飞盯着其中的一则,在李封晨看来这则消息既无从考究也无处下手,各地方的黑市多如牛毛,上面也没写具体在哪里,也不知道是谁看到的。所以难辨真假也没有参考的依据,就算真在黑市出现了,那见到的人早就可以寻着这条线索找到惊雷刀了,众人也不会在这里忙忙碌碌半个多月的时间。 “因为这则消息太假了。” 杨飞若有所思地说道。 假亦真时真亦假。 “李兄,如果是你,要想用一条消息来迷惑大家,你会怎么编?” 李封晨想了想,首先这条消息要能够说服别人,让人以为是真的,然后让人去寻找这个线索,但是又不能太快发现这个消息是假的,最好还能够将人骗出大理一段时间。 “比如,某个镖局在大理停留了一天的时间,然后又往吐蕃的北方去了,期间有人看到他们带着一把封箱的宝刀。” “嗯,李兄说的不错。这故事要让人听了觉得可能是真的,又不能太详细,即便是有人仔细推敲也不能确定是假的。一旦有人觉得这个消息可能是真的,就会派人出大理往北方走,这样没有十天半个月都未必能回来。” “那杨兄,这个消息……原来如此啊!” 李封晨恍然大悟,这个消息正是因为太假了,所以才不会是别的门派故意编造出来的。 “李兄真是聪明,一点就明白了。这个消息太假,又让人无法做出行动,大理黑市到底有多少,和当地的官府又有什么关系,地头蛇又是谁,除非能够把这些都弄清楚,并且有绝对的能力,不然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是没人会做的。” “那么杨兄的意思,这个消息是真的?” 杨飞摇了摇头。 “这个消息也是假的,那么?” “这个消息虽然是假的,但是这个消息很可能是第一个假消息。” “第一个假消息?!” 李封晨喃喃自语,杨飞的脑袋瓜子还真是不一般,但是李封晨并不知道第一个假消息和别的假消息又有什么不同。 “如果有真的消息,那么第一个知道消息的门派应该早就动手了,到时候假消息满天飞都未必会和大理扯上什么关系。可是现在呢,所有的人们都集中在大理观望,虽然各类的消息层出不穷但是却都是从大理传出来的。” “换而言之,从头到尾一直都只有假消息而没有真消息,所有人都只是集中在大理,沉不住气的则去追那些虚无缥缈的线索去了,而沉得住气的都在大理的城中静候。” “此时,又出来一个巴特王爷,弄了一个什么比武大会,实在太招摇了。你说这两者会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难道这次的事情都是这个王爷一手弄出来的?” “极有可能。” 两个人都陷入了一阵的沉默。 此时,房间里面只有杨飞和李封晨两个人,陈青儿和王菲则是去了洱海附近,现在大理到处都是大唐的武林人士安全方面倒是不用担心,只有司马无悔一个人在房间里面练功。这次百寒城一行之后,司马无悔练功的时间明显增多,常常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面练习内功。这离风斩云刀是一门极为消耗内功的刀法,即便如裘林这般如果不是因为他有着对于内力极强的控制力,怕是也难以持久。司马无悔虽然内力惊人,但是毕竟比裘林还是不如的,更何况司马无悔对于内力的控制粗燥的很,每次只要一用离风斩云刀不出十来招就会有虚脱的感觉。 “那杨兄,你说这个青年比武大会,我们还参加吗?” “只怕就这百两黄金,就会吸引不少人。更何况又在这个关键时刻,怕是会有不少人去吧。” 杨飞也吃不准这个王爷到底是何许人,到底又是为什么将所有的武林人士都引了过来,但是却又只办了一个青年比武大会。要知道各门各派二十五岁以下的青年人数不少,但是真正有能力有名声的也不多。现在双剑派有李封晨、司马无悔打头阵还有杨飞在,按实力来算即使比不上江南五虎门那也应该在伯仲之间了。 “李兄,我想有机会我们还是去一探究竟。或许会有意外的收获!” 杨飞挑起了眉毛,让李封晨都有一些意外,这次一路上风险不少,让李封晨也学着有一些心怯了,对于这个完全不了解的王爷,李封晨心里没底。只是杨飞这么说,自然有他判断的理由,至少他知道杨飞绝非为了那百两黄金而去。 七月初一,很快就到了,各门各派都有不少的年轻人聚集在了王府的门前。其实说是王府的门前,这个说法还不太恰当,因为整个王府都是依山而造的,真正的王府却是在山顶,但是山下,山腰以及山底都各有一个关卡,所以要到王府的门前只怕都有不少的难度。 “胡三刀,二十四岁,青州苍狼派。” “进!” …… 等司马无悔几个人到的时候,山底下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门口有二十多个王府的护卫正在对排队的武林人士进行核查,一旦进入的人年龄超过二十五又或者是估计故意说错了什么信息,都会被直接取消资格。 “要收集整个大唐武林年轻一代人所有的资料,没有一两年的时间是绝对办不到的,看来这位王爷谋划此事已久。” 司马无悔和李封晨点了点头,只剩下身边的王菲倒是有些恍惚。前几****更和陈青儿打得火热,两个人形影不离同吃同住,经历了那次凝血神掌,陈青儿对于王菲的态度也好了很多。两个人都是家族中唯一的女弟子,所以突然之间关系突飞猛进就不足为奇了。但是这比武大会一开,陈青儿就去了长铗派的阵营,让王菲好不失落。 “好了,菲儿。相信陈姑娘也一定会在比武大赛上面有出色的发挥,长铗派虽说今不如昔,但是作为兖州五派之首,底蕴还是在的,说不定他们的道路会比我们还顺利。” “我们这边有李大哥和司马大哥两个人,怕是这里在场的所有人都得让着走了吧。” 王菲兴奋地说道,李封晨自野马树林得了足够的儿茶树解毒,功力已经完全恢复了,招式更是精进了不少。在王菲的眼里,李封晨可以说是年轻一代的天下第一,再加上同门中少有的内力高手司马无悔,就算自己和杨飞不出手也稳赢了。 只是当王菲这么一说,周围不少的人都投来了目光,有疑惑的、有不屑的更有愤怒的。(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回 后起之秀 “你是何人?” “李封晨,二十一岁,徐州双剑派。” “嗯,进去吧。” 门口有一个登记的护卫,手里拿着一大本名册,上面密密麻麻记录了许许多多的名字。排在最前面的李封晨顺顺利利地进去了,想必四剑震盐湖这个名声在江湖还是不小的。 “你是何人?” “司马无悔,一十九岁,徐州双剑派。” 门口的护卫看了看司马无悔那个稚幼的面孔。 “你就是前段时间在太原打出名声的斩牛刀司马无悔?” 司马无悔点了点头。 “好的,进去吧。” “下一个。” “杨飞,二十岁。” “可是龙空大师的高足?” “不才,正是在下。” “好的,进去吧。” 护卫对每个人男人都查得十分的严格,却对女人松了很多,王菲虽然不在名册上,但是也进了来没有受到太大的拦阻。 而相反,已经有好几个企图蒙骗过关的男子被护卫们毫无留情地扔了出去,顺着羊肠小道,司马无悔几个人一路往上走,在山底稍稍往上的地方,有第一个偏厅,现在很多人都拥挤在偏厅之中,司马无悔一进偏厅就看到如此已经有不少的武林人士,可以说大唐江湖中的年轻才俊几乎都云集于此。 “大哥?!” 说话的是李封御,自从他回了徐州之后家里人一直不太安心,于是他和三四个师弟再一次出发,走了南面的道,比李封晨还早一天到得大理。 “御弟,没想到你也来了。” “咱爹还是不放心你一个人来,所以让我也过来了。这样我们四剑震盐湖就又齐整了。” “大师兄好!” 跟着李封御后面的还有两个的双剑派弟子,这次来大理所派的都是精英,李姓的嫡传弟子。 “来,我给你们介绍。” 李封晨一把把司马无悔拉了上来。 “这就是我们新的师弟,在太原靠着一把斩牛刀打出名堂来的司马无悔。” 三个人一听也是一喜,李封御倒在是黄沙镇见过司马无悔,只是当时司马无悔一把胡须再穿着一件兽皮风衣,和现在的形象截然不同,所以一下子没有认出来,可听他李封晨这么一说,他们自然就明白了。 年轻人都喜爱出名,如果三十岁之前就可以在江湖上打出一个名堂来,这绝对是一个年轻人值得骄傲的事情。而司马无悔借着太原府那一夜的惊变,这名声已经在大唐的江湖中刻下了深深的烙印。 “司马贤弟,这些都是你在双剑派里面的师兄。” “师兄们好!” 司马无悔抬手作揖,一时都和大家打成了一片。 江湖规律,同门辈份是看入门的时间,谁入门时间最早就算年纪最小也依然是大师哥,所以李封晨作为嫡系的长子,自然而然成为了封字一辈的大师哥。 正在说话之际,门口一下子挤入了十几号人。这阵势一下子就给周围不少的门派都带来了一丝丝的震慑,能够有如此大手笔的,整个大唐江湖也就是江南五虎门了。 “快看,这次五小虎都来了。” 周围不少的人都在小声议论,当然五虎门的势力他们是决意惹不起的,所以偏厅中间的一块地方很快就自动空了出来。 不得不说,江南五虎门确实高手林立,即便是十几号人往那里一站都能够给人一种很强势的感觉。相比起来,七派九帮虽然人数更多但是彼此之间也是相互为战,再者又是水平层次不齐,所以在五虎门的面前一下子都是落了一个下风。 那群人中,司马无悔看到了熟悉的面孔,裘断水和裘盘。 “司马兄弟,五虎门的人能够不惹还是别去惹他们,这次五小虎都来了,怕是这比武大会志在必得。” 杨飞拉着司马无悔,让他尽量别闯祸。 “五小虎很厉害吗?” 司马无悔不解地问道。 “江南五虎门有一个门规,每一辈嫡传弟子之中只有五个人有资格继承五虎门的绝学五虎回旋刀,因为这五虎回旋刀必须要用到五虎门特制的回旋刀。而这刀同一辈人只有五把,所以被选出来的五个人每个人都是五虎门这一辈之中最有潜力的后起之秀。裘断水你也见识过,虽然他现在是五小虎中潜力最大的,但是实际上在现在的五小虎之中,他只是排名最末。” “裘断水才排最后一个?” 司马无悔见过裘断水的手段,当时若非是陈青儿占着车轮战的优势,是绝对敌不过他的。即便他的功夫不如李封晨,想必也是在伯仲之间。可他竟然只在五小虎之中排名最末,这江南五虎门果然底蕴深厚。 “裘断水排名最末也是自然的,毕竟他现在只有十九岁,初出江湖不过一年的时间,还没什么名声。其余的几个人都接近二十四五了,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不少年头,无论是阅历还是对招都已经十分成熟。” 杨飞说着便一个一个指着告诉了司马无悔。 “这个短头发的在五小虎中排行第一,人称天行虎裘断天,他身后的那个叫裘断地,外号霹雳虎,旁边那个浓眉大眼的叫裘断山,人称浓眉虎,这几个人早就成名于江湖,而且每个人都手段都很强硬,没事千万不要去惹他们。” “嗯。” 一下子听到了那么多的名号,司马无悔也是有些吃惊。年轻一代在江湖中有名号是绝不容易的,几乎都是实打实打出来的名堂。 “后面那个,在裘断水和裘盘中间,这个看上去像个书生样的,也别小看他。他只比裘断水大一年,人称纸老虎的裘断浪。” 听到这个外号,司马无悔和另外两个双剑派弟子都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外号都叫这个名字了,这功夫不会也是纸老虎吧。 “别看他外号叫纸老虎,可是他的功夫未必比前三者差。只是因为他平时有些书生气,而且最喜欢带一把纸扇在身边,所以才有了这个纸老虎的外号。” 司马无悔又看了看江南五虎门那边,确实是人才济济。难怪能够称霸江南江湖一百年之久,五小虎的出现,就算双剑派有四剑震盐湖再加上斩牛刀司马无悔,恐怕也得落得下风。 “不急不急,还有长铗派,金刀门以及岭南派还没有来。” 杨飞对这些门派的后起之秀都十分的了解,各门各派虽然都有一些不错的苗子,但是小门派碍于功法较差,除非真有江湖百年一遇的奇才,不然也是难以出人头地的。而大门派则不同了,比如嫡系弟子,从小就有最好的武师教拳脚,有一流的补药还有上乘的功法。 正因为此,江湖中的豪门都是根基深厚难以动摇的。一个寻常的百姓难以自给自足培养出一个高手来。 在江南五虎门进来之前,整个偏厅的气氛还算可以,但是五小虎一出现,瞬间整个偏厅的气氛就不对了,很自然而然地分成了两边,在偏厅前半部分的是以七派九帮为基础的北方武林,而在中后部分的则是以江南五虎门为首的南方武林。双方都十分刻意地走到了各自的范围之内。 江湖之中门第的观念还是比较重的。 此时,进来的一拨人,是长铗派的年轻人。所有人都是一身青色的长衫,就连陈青儿也是女扮男装,将自己的长发都盘了起来,看着十分的清秀。 随着陈青儿一起来的只有两个人,分别是她的族兄陈之敏和陈之汉。 “陈之敏和陈之汉两兄弟在兖州可以算得上是一流的年轻才俊,不过二十四二十五岁就可以内力和招式都达到极境,但是如果放到整个江湖中来看,就有些拿不出手了。” 看到长铗派就来了区区三个人,昔日以五把细雨剑一战胜过南宫铭,而后带领整个北方武林崛起的门派,如今只有三个年轻人能够登上这王府的名册,五虎门看着都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陈氏兄弟和陈青儿自然知道,也没有多留,就走到了双剑派阵营的附近。陈青儿只是和大家点头示意,也并为开口说话。 在长铗派之后,跟着进来了一个年轻人,样子意气奋发眉宇之间英气逼人,腰间挎着一把短刀,一身的黄衣束身,身后一袭白色的斗篷,样子十分的威武。 “此人叫蒋一鸣,是这几年金刀门上升最快的一个弟子。虽然他不是金刀门的门主的儿子,但是却被门主即位看重,亲传了金门快刀和金门叠浪刀这两套金刀门的绝学。如果遇到他的话,也要处处小心。一个外姓之人能够有如此成就,是绝对不容易的,说明此人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司马无悔看了看头,也看着这个刚刚进来的年轻人。他独自一人却站在了两个阵营的中间,并未顾首顾尾,似乎和周围的人都关系不大。 “金刀门在蜀地常年都保持着独立的态度,南北两边的武林都想极力地拉拢金刀门,倒是金刀门门主的态度十分的坚决,从不参加任何的江湖争斗。只是没想到这次金刀门也会有门人来参加这比武大会。” 说完,杨飞就转过了身子,大大小小的门派差不多都到了,还没来的估计也来不及再参加这个青年武林大会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回 后起之秀 “你是何人?” “李封晨,二十一岁,徐州双剑派。” “嗯,进去吧。” 门口有一个登记的护卫,手里拿着一大本名册,上面密密麻麻记录了许许多多的名字。排在最前面的李封晨顺顺利利地进去了,想必四剑震盐湖这个名声在江湖还是不小的。 “你是何人?” “司马无悔,一十九岁,徐州双剑派。” 门口的护卫看了看司马无悔那个稚幼的面孔。 “你就是前段时间在太原打出名声的斩牛刀司马无悔?” 司马无悔点了点头。 “好的,进去吧。” “下一个。” “杨飞,二十岁。” “可是龙空大师的高足?” “不才,正是在下。” “好的,进去吧。” 护卫对每个人男人都查得十分的严格,却对女人松了很多,王菲虽然不在名册上,但是也进了来没有受到太大的拦阻。 而相反,已经有好几个企图蒙骗过关的男子被护卫们毫无留情地扔了出去,顺着羊肠小道,司马无悔几个人一路往上走,在山底稍稍往上的地方,有第一个偏厅,现在很多人都拥挤在偏厅之中,司马无悔一进偏厅就看到如此已经有不少的武林人士,可以说大唐江湖中的年轻才俊几乎都云集于此。 “大哥?!” 说话的是李封御,自从他回了徐州之后家里人一直不太安心,于是他和三四个师弟再一次出发,走了南面的道,比李封晨还早一天到得大理。 “御弟,没想到你也来了。” “咱爹还是不放心你一个人来,所以让我也过来了。这样我们四剑震盐湖就又齐整了。” “大师兄好!” 跟着李封御后面的还有两个的双剑派弟子,这次来大理所派的都是精英,李姓的嫡传弟子。 “来,我给你们介绍。” 李封晨一把把司马无悔拉了上来。 “这就是我们新的师弟,在太原靠着一把斩牛刀打出名堂来的司马无悔。” 三个人一听也是一喜,李封御倒在是黄沙镇见过司马无悔,只是当时司马无悔一把胡须再穿着一件兽皮风衣,和现在的形象截然不同,所以一下子没有认出来,可听他李封晨这么一说,他们自然就明白了。 年轻人都喜爱出名,如果三十岁之前就可以在江湖上打出一个名堂来,这绝对是一个年轻人值得骄傲的事情。而司马无悔借着太原府那一夜的惊变,这名声已经在大唐的江湖中刻下了深深的烙印。 “司马贤弟,这些都是你在双剑派里面的师兄。” “师兄们好!” 司马无悔抬手作揖,一时都和大家打成了一片。 江湖规律,同门辈份是看入门的时间,谁入门时间最早就算年纪最小也依然是大师哥,所以李封晨作为嫡系的长子,自然而然成为了封字一辈的大师哥。 正在说话之际,门口一下子挤入了十几号人。这阵势一下子就给周围不少的门派都带来了一丝丝的震慑,能够有如此大手笔的,整个大唐江湖也就是江南五虎门了。 “快看,这次五小虎都来了。” 周围不少的人都在小声议论,当然五虎门的势力他们是决意惹不起的,所以偏厅中间的一块地方很快就自动空了出来。 不得不说,江南五虎门确实高手林立,即便是十几号人往那里一站都能够给人一种很强势的感觉。相比起来,七派九帮虽然人数更多但是彼此之间也是相互为战,再者又是水平层次不齐,所以在五虎门的面前一下子都是落了一个下风。 那群人中,司马无悔看到了熟悉的面孔,裘断水和裘盘。 “司马兄弟,五虎门的人能够不惹还是别去惹他们,这次五小虎都来了,怕是这比武大会志在必得。” 杨飞拉着司马无悔,让他尽量别闯祸。 “五小虎很厉害吗?” 司马无悔不解地问道。 “江南五虎门有一个门规,每一辈嫡传弟子之中只有五个人有资格继承五虎门的绝学五虎回旋刀,因为这五虎回旋刀必须要用到五虎门特制的回旋刀。而这刀同一辈人只有五把,所以被选出来的五个人每个人都是五虎门这一辈之中最有潜力的后起之秀。裘断水你也见识过,虽然他现在是五小虎中潜力最大的,但是实际上在现在的五小虎之中,他只是排名最末。” “裘断水才排最后一个?” 司马无悔见过裘断水的手段,当时若非是陈青儿占着车轮战的优势,是绝对敌不过他的。即便他的功夫不如李封晨,想必也是在伯仲之间。可他竟然只在五小虎之中排名最末,这江南五虎门果然底蕴深厚。 “裘断水排名最末也是自然的,毕竟他现在只有十九岁,初出江湖不过一年的时间,还没什么名声。其余的几个人都接近二十四五了,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不少年头,无论是阅历还是对招都已经十分成熟。” 杨飞说着便一个一个指着告诉了司马无悔。 “这个短头发的在五小虎中排行第一,人称天行虎裘断天,他身后的那个叫裘断地,外号霹雳虎,旁边那个浓眉大眼的叫裘断山,人称浓眉虎,这几个人早就成名于江湖,而且每个人都手段都很强硬,没事千万不要去惹他们。” “嗯。” 一下子听到了那么多的名号,司马无悔也是有些吃惊。年轻一代在江湖中有名号是绝不容易的,几乎都是实打实打出来的名堂。 “后面那个,在裘断水和裘盘中间,这个看上去像个书生样的,也别小看他。他只比裘断水大一年,人称纸老虎的裘断浪。” 听到这个外号,司马无悔和另外两个双剑派弟子都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外号都叫这个名字了,这功夫不会也是纸老虎吧。 “别看他外号叫纸老虎,可是他的功夫未必比前三者差。只是因为他平时有些书生气,而且最喜欢带一把纸扇在身边,所以才有了这个纸老虎的外号。” 司马无悔又看了看江南五虎门那边,确实是人才济济。难怪能够称霸江南江湖一百年之久,五小虎的出现,就算双剑派有四剑震盐湖再加上斩牛刀司马无悔,恐怕也得落得下风。 “不急不急,还有长铗派,金刀门以及岭南派还没有来。” 杨飞对这些门派的后起之秀都十分的了解,各门各派虽然都有一些不错的苗子,但是小门派碍于功法较差,除非真有江湖百年一遇的奇才,不然也是难以出人头地的。而大门派则不同了,比如嫡系弟子,从小就有最好的武师教拳脚,有一流的补药还有上乘的功法。 正因为此,江湖中的豪门都是根基深厚难以动摇的。一个寻常的百姓难以自给自足培养出一个高手来。 在江南五虎门进来之前,整个偏厅的气氛还算可以,但是五小虎一出现,瞬间整个偏厅的气氛就不对了,很自然而然地分成了两边,在偏厅前半部分的是以七派九帮为基础的北方武林,而在中后部分的则是以江南五虎门为首的南方武林。双方都十分刻意地走到了各自的范围之内。 江湖之中门第的观念还是比较重的。 此时,进来的一拨人,是长铗派的年轻人。所有人都是一身青色的长衫,就连陈青儿也是女扮男装,将自己的长发都盘了起来,看着十分的清秀。 随着陈青儿一起来的只有两个人,分别是她的族兄陈之敏和陈之汉。 “陈之敏和陈之汉两兄弟在兖州可以算得上是一流的年轻才俊,不过二十四二十五岁就可以内力和招式都达到极境,但是如果放到整个江湖中来看,就有些拿不出手了。” 看到长铗派就来了区区三个人,昔日以五把细雨剑一战胜过南宫铭,而后带领整个北方武林崛起的门派,如今只有三个年轻人能够登上这王府的名册,五虎门看着都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陈氏兄弟和陈青儿自然知道,也没有多留,就走到了双剑派阵营的附近。陈青儿只是和大家点头示意,也并为开口说话。 在长铗派之后,跟着进来了一个年轻人,样子意气奋发眉宇之间英气逼人,腰间挎着一把短刀,一身的黄衣束身,身后一袭白色的斗篷,样子十分的威武。 “此人叫蒋一鸣,是这几年金刀门上升最快的一个弟子。虽然他不是金刀门的门主的儿子,但是却被门主即位看重,亲传了金门快刀和金门叠浪刀这两套金刀门的绝学。如果遇到他的话,也要处处小心。一个外姓之人能够有如此成就,是绝对不容易的,说明此人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司马无悔看了看头,也看着这个刚刚进来的年轻人。他独自一人却站在了两个阵营的中间,并未顾首顾尾,似乎和周围的人都关系不大。 “金刀门在蜀地常年都保持着独立的态度,南北两边的武林都想极力地拉拢金刀门,倒是金刀门门主的态度十分的坚决,从不参加任何的江湖争斗。只是没想到这次金刀门也会有门人来参加这比武大会。” 说完,杨飞就转过了身子,大大小小的门派差不多都到了,还没来的估计也来不及再参加这个青年武林大会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回 吐蕃王爷 “我特别高兴可以看到各位大唐江湖未来的英雄人物,我也相信各位在将来一定能够为吐蕃和大唐两国的和平作出自己的贡献。” 一如传闻之中所说的,巴特王爷是吐蕃地区主合派势力的首领,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被野心膨胀的吐蕃皇帝封到了大理这么一个地方。大理山明水秀,却离北面的主战场十分的遥远,也远离了乌思的朝堂,成为了一个真正的有名无实的王爷。 “这一次来参加比武大会并最终到达山顶的一共有五个名额,这五个人最终可以平分百两黄金,不仅如此这五个人最终还可以得到一个关于惊雷刀的消息。” 巴特王爷的一句话,一时惹得下面一阵的骚动,百两黄金虽然诱人但是对于武林世家而言作用毕竟有限,而一把惊雷刀就不一样了。甚至有人说得惊雷刀者得江湖之类的预言,可见这把刀在整个武林中的分量有多大。 “好了,接下来我说一下这次比武大会具体的规则吧。” 这位巴特王爷有些肥胖,在朝堂失利之后到了大理,倒也算是没了麻烦事,当一个安逸的王爷自然容易肥胖,却和别人所说的好武完全没有关系。 “这次的大会一共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山底的擂台战。一共有五个擂台,而王府一共会四十个护卫,每个擂台有四个护卫。各位每个人共有三次机会,可以自己选择一个擂台上去比武,只要在三天之内能够过得五十回合不倒便算是第一回合过关了。” 巴特王爷说的十分轻描淡写,只是第一关便是以一敌四。然后,他的手往外面指了指。 “擂台就在山脚下,各位侠客每日白天晨时到申时都可以去自由挑战。其余的时候在这偏厅的后面有客房,大家可以自行休息,三日之后过关的侠客可以往山腰进发。” 巴特王爷说完就在下人们的簇拥之下离开了偏厅,周围不少的江湖人士一股脑地涌去了刚才王爷所指的地方。 一条小山路之后,果然可以看到一大块空地,上面足足搭建了五个擂台。每一个擂台上面都有四个护卫,他们都穿着铁制的甲衣,每个人都手持一块小圆盾牌和一把钢刀。 原本很多跃跃欲试的年轻人看到了这架势,也都有些胆怯,很明显这些甲士都是王府上精挑细选的护卫,即便是一个军人如果没有经过严格的操练,也很难穿上这一身铁制的甲衣,再加上每个人都有盾牌和钢刀,这统一的装备让人有些望而生畏。 “我先来!” 只见众人之中,闪出一个身影来。此人个子十分之高但是却骨瘦如柴,手中挺着一杆长缨枪。 “这人是江南红枪会的。” 杨飞低声说道,就看到这瘦高个很快跳上了擂台。面对四个铁衣甲士,他一个按枪,摆开了架势。 看到第一个上擂台的人,大家也都安静了下来,虽说是别人来抛砖引玉,大家都希望可以借此看出这四个铁衣甲士的能耐。如果这四人只是泛泛之辈,只是孔武有力那也好解决,但如果这四个人能进能退,那可就不好办了。 “请!” 四个甲士低声说了一句,然后四个人挺出盾牌,张手将钢刀抬起。在北风中,四个铁衣甲士都站着巍然不动,即便是手持钢刀的右手高高举着都没见丝毫的动弹,想必这些人平时接受的操练得有多恐怖。 张开架势的钢刀和盾牌让瘦高个心里徒然一惊,他自己有多少分量又岂会不知,而且那盾牌加钢刀,正是他手中长枪的克星。但是已经上来了,总不能丢了这个脸面。 一记长蛇出洞,瘦高个舞出两朵枪花来,直奔一个铁衣甲士而去。长枪虽有两丈多长,但是在他的手中却伸缩自如,但是无论你的枪法多精妙,若是打不着人都没有用。那铁衣甲士拿出盾牌一档,那枪头一遇到盾牌便是一弯,紧接着四把钢刀分别从前后左右四个方向功来,那瘦高个还没来得及收枪,脖子上面已经架上了两把钢刀。 “退可守,进可攻,这四个铁衣甲士就算凭着这身准备,寻常的刀剑就根本拿他们没办法。要不就是凭借身法逃过五十招,要么就是用内力硬拼。” 瘦高个不过三招就败下了阵来,杨飞看到情况就细细地说了一句。这四个人的阵势虽然没什么讲究,但是四个人都穿着鼎好的铁甲,如此一来难有人可以破,不过虽然看着厉害但是对于李封晨这样水准的来说,倒也不难。 第一个瘦高个失利并没有影响到大家的情绪,相反还不断有人上去挑战,一些小门派则选择了离中央擂台较远的擂台去挑战,而大多数人都挤在中央地区,就是这一个擂台也十分的热闹,先是七派九帮中的霹雳门的弟子上去挡了十二招,紧接着是南方武林的八卦门弟子以二十招的成绩败下马来,方才长铗派的陈之敏上面勉强坚持了四十多招,眼看即将成功却是被两块盾牌给顶了下来,错失了机会。 “看来还是得我们五虎门出马啊!” 一个浓眉的大汉,提着一把柳叶刀踏上了擂台,那与生俱来的气势,和刚才四位上台之人,截然不同。高手自然有高手的风格,浓眉虎刚上擂台周围跃跃欲试的人又都回来了,重新将整个中央擂台给挤了个水泄不通。 “方才长铗派的陈之敏足足挡了四十二招,看来这浓眉虎应该可以成功了吧。” 周围不少的人都在私下议论,总体而言大家都十分地看好浓眉虎可以成为第一个成功之人。 “请!” 浓眉虎的声音很响亮,双目瞪圆看上去更是有些让人后怕,很快他就碾开了步子,三步并成两步向前迈去,五虎回旋刀一出对着一个甲士的盾牌就是直砍,可惜这盾牌也是极好的材料制成的,只是在上面留了一个浅浅的口子。但是这一刀的刀势确实不差,那甲士虽然用盾牌挡住了刀锋,但是人却是连连后退了两步,四周围的三个铁衣甲士一看便马上上来帮忙。浓眉虎一个鱼跃跳在了空中,一记连环腿踢在了两个铁衣甲士的盾牌之上。 浓眉虎天生力大无穷,在成为五小虎之前用的是一把超百斤的大刀,虽然他的臂力比司马无悔是不如的,但是这等能力在常人看来已经是天赋异禀了。此时他将自己的蛮力先是灌注于手腕之上看出强力的一刀,然后在灌注于双腿之间,一脚踢翻了两个铁衣甲士,仅仅两招就在四个铁衣甲士之中占尽了优势。 南方武林的江湖中人很快就面露喜色,毕竟现在在擂台上的是江南五虎门的五小虎,一荣同荣的思想让他们都似乎高人一等了起来。 只是擂台上的比武还在继续,倒地的两个铁衣甲士很快就站了起来,四个人将浓眉虎围成了一个圈,每个人都低下了身子扎着坚实的马步,这样降低各自的重心,就算浓眉虎使劲全力都无法将他们击倒,只得在四个人的周身不断出刀。但是铁衣甲士只需要稍稍挪动盾牌就可以化解浓眉虎的招式,似乎并不太费力气。 反观浓眉虎这边,急攻了三十多招却是没什么效果,那个铁衣甲士如同一道道的城墙,始终站立在浓眉虎的四周。 “三弟不要着急,再过十几招就过关了。” 天行虎在下面叫了一句,很快上面的浓眉虎就收了攻势,而是用刀法反复骚扰四个铁衣甲士。这四个铁衣甲士一旦扎稳了马步浓眉虎在擂台上确实奈何不了他们,但是这样一来他们自己也没有了速度,根本没办法擒住这生龙活虎的浓眉虎。 五十招过罢,浓眉虎依然站在擂台上,四个铁衣甲士都收起了自己的武器。果然,对于浓眉虎而言,这擂台的比试不在话下。下面一个护卫走上了擂台,手上拿着花名册正准备宣布。 “第一名,金刀门蒋一鸣过关!” 在旁边的一个擂台上,一个响亮的声音传来,此时众人才回头看去,蒋一鸣一个人站在擂台上,身边横七竖八地躺着四个铁衣甲士。 众人一阵骚动,没想到过关的第一名竟然是金刀门的人,而且还打倒了四个铁衣甲士。即便是江南五虎门的五小虎之一都拿这四人毫无办法,没想到一个蜀地的中立门派竟然有这等能人。 一个愣神,中央擂台的护卫才开声宣布道。 “第二名,五虎门裘断山过关!” 原本还意气风发的浓眉虎此时却是阴沉着脸,好不容易到手的第一竟然在最后时刻被人给夺了去,他愤愤不平地走下了擂台,怒目看着面前的蒋一鸣。 “三弟,不要冲动,我们暂时先不要惹他,先让大家尽力过关再说。” “是的,大哥。” 金刀门在江湖中的地位十分的奇怪,即是中立的却又谁都不想去惹他们。如果因此直接让金刀门投入了对方的怀抱就得不偿失了,天行虎年纪稍长一些,自然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影响到五虎门以后在江湖中的地位。(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回 各显神通 在蒋一鸣和浓眉虎成功破阵之后,又有不少人上去各个擂台挑战。不过始终都是胜的少,败的多。司马无悔有些按耐不住情绪,也在跃跃欲试。却被身旁的杨飞一把抓住,杨飞对司马无悔摇了摇头,暗示他不要轻举妄动,这会儿双剑派所有的弟子都没有上擂台,大家似乎心里都很平静。 “司马兄弟,这有足足三天的时间,我们根本就不用着急,就算你要上擂台也要选择今天最晚的时候再上去。” “申时吗?” “不错,我猜想这个时间点这里的人应该没那么多了,就算我们上擂台也不会引起大家的注意。” 司马无悔点了点头,虽然他并不清楚杨飞的用意。但是相比较现在浮躁的场面,或许到申时再上去挑战是个不错的主意。 此时三个擂台上都有不同的门派在挑战,北方武林以七派九帮为主的在右侧的擂台,南方武林则在左侧的擂台,中央的擂台则被江南五虎门给霸占了下来,另外两个擂台虽然偶尔也有人上去试试手,但是都是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鱼小虾,也提不起大家什么兴趣。 大家都闹闹哄哄的,时间过得也算快,在偏厅用过午饭之后,上擂台挑战之人明显减少了,虽然三天的时间还长,但是毕竟每个人都只有三次的机会,第一天已经失手的人多半都不敢再马上上台挑战,而是选择在台下观测别人,毕竟各门各派人数一多也会有实力招式相仿的人,到时候自然可以参照别人的方法。更何况大的门派都有好些人,也会先让门派中辈份小的先去试探试探水的深浅。 快到申时了,这会儿一直在中央擂台区的双剑派各人也可以蠢蠢欲动,此时偏厅外面挂着一张赫大的白布,上面写着每一个过关之人的姓名。 “第一名,金刀门蒋一鸣。” “第二名,五虎门裘断山。” “第三名,五虎门裘断天。” “五虎门裘断地。” “霹雳门王霸天。” “八卦门赵寅。” “青州帮孙显雷。” “鹰爪派关天行。” …… 花名册上面已经有了八个人,北方武林因为岭南派、胡风派和沇水派这三派并未出席,所以鹰爪派、霹雳门和青州帮的三个弟子有所斩获,其余的五个都是南方武林的人,尤其是江南五虎门断字辈的五小虎,已经有三个人榜上有名了,尤其是那天行虎,他和蒋一鸣一样,不到四十招就将四个铁衣甲士都击倒在地。 而余下的纸老虎裘断浪和裘断水两个人还未出手,看着情形五小虎顺利通过第一关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快到申时,大门派的弟子都走得差不多了,剩余的一些人也都准备回去休息明日再战。唯独双剑派的一行人还在擂台附近。 “是时候露露身手了。” 杨飞率先说道,其实就李封晨、司马无悔两个人的身手对这一关丝毫不难,只是现在门派林立没必要出这个风口惹人注意。不如低调行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司马无悔最近风头正盛一时无两,整个江湖中但凡能在二十岁就打出名堂来的都会成为众矢之。 “我先上去试试吧。” 没等司马无悔提刀,李封御一个健步已经上了擂台。 “御弟还是性子急了些,算了,就先让他试试手吧。” 李封晨十分了解自己的胞弟,性子十分的着急做什么都想速成,便是练功夫也是如此。不求甚解导致他对于招式的理解不如李封晨如此的深刻,难以大成。 “请!” 李封御摆好了架势,双剑早早已经出手。然而在下面看擂台是一回事,上来打擂台就是另一回事了,这四个铁衣甲士身上的装备十分的整齐,而且密不透风,每一次有人上台挑战之后便会更换四个人,并非是因为害怕四个人受伤,因为是因为这一身的铁甲实在太重,没法长时间穿着作战。 李封御的两把剑一出鞘,就先向一个铁衣甲士攻去,然而剑法虽然精妙但是奈何李封御的臂力和内力都不如他哥哥李封晨,鹰剑蛇剑砸在铁制的甲衣上面,只是擦出了点点的火花,根本没有实际的杀伤力,四个铁衣甲士甚至都不需要举盾来防守。 “这什么东西?” 李封御叫唤了一句,却根本没办法停止铁衣甲士前进的脚步。他连忙一个转身,双剑划过一个甲士的左手,只是留下了两道浅浅的剑痕。于是乎,很快四把钢刀依次砍出,李封御看着四把钢刀,虽然每依次出刀的速度并不快,但是毕竟是四刀齐出。马上就李封御就在擂台上露出了败象,只好不断地从一个角落躲到另一个角落。而一旦挑战者开始躲钢刀,铁衣甲士则弃刀用盾,四个人站成一排一起往前冲锋。 盾牌所到之处势大力沉,李封御即便横着双剑来抵挡都差点被掀翻在地。方才在下面,他还以为自己过五十招应该易如反掌,现在在擂台上才知道其中的不易。这四个铁衣甲士都是护卫中的精英,身穿铁制的甲衣除非有惊人的膂力又或者是开山的内力,其他的进攻在这四个铁衣甲士的面前根本就无法奏效。而一旦挑战者明白了这一点,剩下的就只有逃的份了,这四个盾牌和四把钢刀看似笨拙,但是一旦在狭小的擂台上施展却可以有横扫对方的气势。 李封御不敢大意,此时已过三十招,他收起了轻视的内心,专心放在四个铁衣甲士的盾牌之上。只要不被盾牌正面顶到,那至少还能稳住脚步不至于直接掉出擂台。快速的转身,又是一个急速的箭步,李封御还时不时地用长剑在铁衣甲士的周身敲打他们,试图让他们分心。 突然之间,四个并排的铁衣甲士再一次分开,两个人用盾牌死守左右两侧,另外两个则用钢刀在中间寻找机会。一看对方变招了,李封御也没有手忙脚乱,先是从两侧下手,但是几个试探之后发现两边的铁衣甲士反应极快,根本没有溜到他们后面的机会,只好用双剑对拼中间的双刀,又是十招下来。 还有不到十招,马上就要过关了,但是李封御却已经被四个铁衣甲士逼到了死路之上,左右两块盾牌一左一右架出,顶住了李封御的两个胳膊,就这么一夹。李封御大感不好,双手使不出劲来,中间的两个铁衣甲士没有放弃这个机会,两个人各出一脚,两个铁制的靴子重重地踢在了李封御的小腹之上,瞬间他整个人都翻出了擂台。 四十七招,最终功亏一篑。 好在这两脚铁衣甲士都留了力,李封御只是翻下来的时候擦破了点皮,并没什么大伤。李封晨转身向四个铁衣甲士作揖致谢,毕竟只要受伤不太严重,李封御还有两次机会,稍稍琢磨一下过关应该是不难的。 “李兄好好休息,让我先上去会一会这阵法吧。” 这次杨飞倒是在李封晨和司马无悔之前,先上的阵。两把短剑在手,虽然都是神兵利器,但是杨飞并不指望可以靠两个短剑来取胜。 “请!” 杨飞摆开了架势,却是不紧不慢一反常态。平日里面杨飞要么不出手要么就是先发制人,出招的速度极快,只是现在他也知道,即便是出招速度在快,如果没有内力和膂力是不法撼动这四个铁衣甲士的。 见杨飞没有攻来,四个铁衣甲士却是提着刀依次砍出,杨飞在擂台之下已经看了快整整一天了,对于四个人的攻势已经十分的熟悉,只是用几下的步法就轻松地躲开了。 “御弟,你好好看着杨兄的步子,以及他的应对之策,说不定明天你就可以过关了。” 李封御点了点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擂台上的杨飞。 此时二十招已过,四个铁衣甲士对付一个身法极快的杨飞,还似乎真拿他没什么办法,四个盾牌的横冲杨飞只要稍稍一个起身就可以搭着他们的肩旁飞过去,如果四个人分散开来,则杨飞用双剑快速地敲打他们的钢刀,让他们的钢刀无法准确地砍到自己。杨飞用看似简单而快速的方法,化解了四个铁衣甲士的种种攻击。 四十招已过,杨飞显得十分的轻松,甚至在这四个铁衣甲士之间游刃有余,相对于杨飞快速多变的身法以及灵活的轻松,这四个用铁衣紧紧包裹着的护卫就显得笨重多了,往往他们一个转身,杨飞就已经绕去了另外一侧,两把短剑虽然没什么作用,但是却让四个甲士不胜其烦。 “四十八。” “四十九。” “五十了!” 司马无悔在下面默念道。 “青州杨飞过关!” 第一日终于出了第九个过关之人,却是先前大家都没怎么注意到的杨飞。 毕竟杨飞的身份只是一届江湖师爷,大家既然都知道还以为他只是过来凑凑热闹的,没想到他会出手,更加没想到他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竟然就过关了,还过的如此的轻松。虽然这会儿周围没多少人了,但是稀稀落落总还是有几个人没走得,他们也看着杨飞露出了羡慕的神情。(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回 封晨显威 杨飞下了擂台,依然是一副很浪荡的样子,并不像之前过关的几个人有一副趾高气扬的神情,而这次的过关也在杨飞的预料之中。要说起来,他也是取了一个巧,这四个铁衣甲士身穿重甲寸铁难入,但是他们之间的速度也变慢了。虽然四个人可以统一阵法,但是如果杨飞可以先观看好他们的阵法,然后次次先手逃脱,这样一来过关就简单多了。 “杨兄的轻功天下一绝,真是精彩精彩。” 杨飞才下台,李封晨就感叹道。杨飞冲着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站在司马无悔的旁边,两个人很有默契,都直直地看着李封晨,想来这恢复内力之后,李封晨还未真正一战,无论是杨飞还是司马无悔都想看看如今的李封晨已经到了什么水准。 “那我李某就上去为司马兄弟试试身手吧。” 李封晨走上了擂台,十分的坦然。骨子里的自信让李封晨充满了傲骨之气,这会儿周围还有不少人,刚才杨飞让人意外的过关,已经聚集起了不少人,现在又看到四剑震盐湖的李封晨,大家自然兴趣又上来了。 “刚才李封御就差几招,估计他大哥上去稳能过关吧。” “我看难说,两个人所学的招式内功都一样,怕是危险。” …… 周围不少的人都在小声议论,只是李封晨似乎不太在意这些,这次的吐蕃一行,让他对于侠义之道有了一种新的理解。 “请。” 李封晨微微颔首,作揖。 四个铁衣甲士摆开了架势,李封晨却是不紧不慢,和刚才杨飞的态度几乎一样。他缓缓地抽出了游水戏龙两剑,一下子就吸引住了周围人的眼球。方才杨飞所用的古剑鱼肠和古剑胜邪虽然也是神兵利器,但是这两把剑私底下知道的人屈指可数,可游水戏龙这两把剑可是武林前辈硬生生打出来的,游水剑以前是墨水剑仙的传家之宝而戏龙剑更是以前闻名江湖的第一杀手无常之兵刃,无论是哪一把剑在江湖中都颇有分量。 “游水万里飞鹰藏,戏龙千水蛟蛇出!” 杨飞在擂台之下赞叹道,对于一个潜心追求武学之人,最快意的事情便是寻到最趁手的兵器。 还在众人惊讶之余,游水剑和戏龙剑同时出手,两剑快如闪电,一瞬间四五道寒光掠过,将铁衣甲士的盔甲砸地火花直冒。但是四个铁衣甲士丝毫不在意,他们早就习惯了在盔甲里面战斗,几乎不用任何的担心,除非对方有超越的他们几倍的内力或者是百斤的膂力,不然的话他们是不会停止进攻的。 李封晨一轮快剑,也是马上感受到了和李封御一样的情形,但是他并未停止,相反却是变着招,以游水剑来主攻戏龙剑来主防。这一变化是以前的鹰飞蛇形剑从未有过的,李封御在擂台之下也吃惊地看着自己的哥哥用了这一套几乎和门内武学思想截然不同的剑法。 此时,李封晨正用戏龙剑挡住一个铁衣甲士的盾牌,然后一个灵巧的转身,右手一颤游水剑一抖朝钢刀打去,有谁剑一出,拍在钢刀的侧面上,然后李封晨上前一个错身,竟然将短剑直直地插入了那铁衣甲士紧握钢刀的右手之中,这一精准地刺杀让这个铁衣甲士的手一松,一把钢刀竟然掉落在地,随后李封晨马不停蹄,再用短剑抵住这铁衣甲士的周身用力往前推,一再压缩另外三人的前进路线。 然后马上又是一个转身,长剑一过,直接刺向了盾牌的后面,那铁衣甲士的左手也遭到了重重的一记,虽然隔着铁皮的手套并未被刺破。但是依然感受到了一股钻心之痛,一个失手,盾牌也掉落在地。 三招之内,李封晨竟然卸去了一个铁衣甲士的兵刃,这剑法快速、准确又充满了力量,没想到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李封晨竟然将这三者融和在他的剑招之中,将原本看似坚固无比的铁衣甲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随着一记势大力沉的飞腿,失去了兵器的铁衣甲士没有了任何的招架之力,在李封晨的连环进攻之下,很快就落下了擂台。此时还不到十五招,四个铁衣甲士失去了一个,其余的三个也难以再形成有效的阵势,李封晨利用自己的身法,每每躲开进攻,先将一个铁衣甲士逼到自己的进攻圈,然后如法炮制,先卸去了他们手中的兵器,然后用腿功将他们赶出擂台,不出三十招,擂台上就只剩下最后一个铁衣甲士了。 “李兄的剑法又进步了。” 杨飞看着李封晨的神勇,不禁地感叹道。此时的李封晨已经不再被双剑派的剑法所禁锢,双剑在他的手中,有了全新的局面。随心而动,随意而动,剑式变化而对敌,不因故势而禁足,剑式的变化也不因剑招而僵化,现在的李封晨已经在鹰飞蛇形剑的基础之上推陈出新,他正在寻找自己的剑招之中。 李封御也是同样的感受,起初看到李封晨的剑招先是大为吃惊,然后发现这变化之后的剑招竟然可以完克四个铁衣甲士,更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李兄的招式已经在极境之中达到了巅峰,怕是不出两三年就可以有真正的突破,达到幻化由心的境界了吧。” 现在对于李封晨而言,他所需要的只是对招之间的经验,不断地摸索适合自己的剑法,不断地去完善自己的想法。这样的一天,势必不远,以李封晨的资质,怕是两年三都只是保守之数。 说话之间,李封晨右手拿着游水剑一扭,长剑左右颤动如同一条盯着猎物嘶嘶发声的毒蛇,那铁衣甲士看到了这情形竟然不禁地后退了两步,李封晨微微一笑,大步流星向前迈去,长剑一刺一挺,竟然顶住了那甲士的铁盾,顺着铁盾而下游水剑又是一撇,将那厚重的盾牌直接掀飞了起来。 如果是前面李封晨用短剑刺手的方法夺取甲士手中的铁盾,那大家也只是惊叹这剑法的准头和力度十足,但是现在的情况就不一样了。这长剑用一种极为鬼魅的方式卸去了对方的铁盾,甚至多数人看到了却都不明白李封晨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只是不经意地在盾牌之上一个游走,随意地一撇,竟然将一块盾牌都揭开了。 李封晨没有停顿,这次他双剑齐出,交叉着将这甲士手中最后的钢刀串起来,然后一脚轻轻地踩在这个甲士的胸口。却见那甲士并未移动,只是李封晨将他手中的钢刀顺势掇出,自己也向后落地在一丈以外。 不过四招,最后的一个铁衣甲士就被李封晨给卸了个干净,这招式举重若轻,看似轻巧却又不乏深意。 最后的一个铁衣甲士也没有继续做什么抵抗,倒是双手作揖直接认输。 李封晨收起了自己的双剑,不过三十五招之久,李封晨就尽数击败了擂台上的四大铁衣甲士,而且他所靠得不是蛮横的膂力也不是惊人的内力,却是利用剑招之中的变化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周围不少的人都在唏嘘不已,看得懂的人自然知道其中的深浅,看不懂的人也知道李封晨绝非池中之物。双剑派这两年来能够在徐州独领风骚,也是有其道理的。 “徐州双剑派,李封晨过关!” 一声令下,李封晨成为了继杨飞之后的第十人,这会儿这两个人的大名已经写在了偏厅的白布之上,不少正在那边用饭之人都大感惊奇,实在没想到最后的时期竟然又有了这样的变化。北方武林的年轻一代竟实在这最后的时刻,反超了南方武林以五人之数过关。 不少的人也都在窃窃私语,李封晨名气不用多说毕竟四剑震盐湖早在一年前就已经响彻了整个北方武林,但是这杨飞的过关倒是让大家出乎意料。谁都没想到一个区区的江湖师爷竟然还能有这等本事,各门各派心中都有一些全新的想法,虽然杨飞是龙空大师的高足,虽然龙空大师已经很明显地倾向于双剑派的势力,但是毕竟杨飞此时还是无门无派的,无论他加入什么别的门派都很正常,甚至还可以以此搭上和龙空大师的一层关系,何乐而不为呢? 但是大家在讨论杨飞的时候,还忘记了另外一个重要的人物。或许别人都忘记了,但是有一个人是绝对不会忘记的。 那人就是裘断水,当日司马无悔给他的那一脚让他难以忘记,毕竟裘断水出道江湖时日不长,顶着江南五虎门五小虎的头衔,江湖中谁敢轻易招惹他,可他偏偏就是在司马无悔这边吃了亏,一想到此人,自然就是恨得咬牙切齿。 “怕是双剑派还有人要上榜了吧。” 说话的正是在裘断水身边的裘盘,并非只有裘断水一个人记得司马无悔,裘盘也是。自打黄沙镇以来他就知道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司马无悔不简单,之后更是听到斩牛刀司马无悔的名声在太原一役中传出,一时无两。裘盘的功夫在五虎门中算是不错的了,只是因为自己并未是嫡系的弟子所以无缘成为五小虎之一,但是他为人圆滑,头脑清楚,在五虎门之中也颇有名声。(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回 斩牛之力 李封晨下台之后,司马无悔一脸乐呵呵的样子,满心都是一副终于轮到我的神情,他提着斩牛刀昂首走向了擂台。 中央擂台区自杨飞之后,李封晨也顺利过关,而且还是用剑招击败了四大铁衣甲士,一时之间让冷谈的观战之人又重新有了活力,他们都开始关注这会儿刚上台的年轻人,司马无悔扛着一把巨刀,一如传闻之中,这刀真有超过三百斤的重量,刀身黑漆泛着宜人的光泽。 “这人就是司马无悔!” “那个在太原打出名堂来的斩牛刀司马无悔?” “听说这刀有三百斤。” “真的假的?” …… 司马无悔刚上擂台就引得下面一阵的骚动,大家都在议论这个素未谋面的人物。这让在擂台上的司马无悔都有一些的紧张,此时四个铁衣甲士重新披挂上阵,四个人面对司马无悔的大刀,心里也有些好奇,不知道这传闻到底是真是假。 “请!” 司马无悔抬手作揖,罢了之后马上横着举起斩牛刀来,却是也没有先手强攻之意,毕竟这四个铁衣甲士看着虎虎生威的,让司马无悔有一些错然,不知是该如何进攻。 “这三百斤的刀可以这么横着拿吗?我看多半是吹牛吹出来的!” 一个人的声音落下,周围不少的人都点了点头,大家都是习武之人,对于各种兵器的重量都心里有数,上百斤的兵器倒不是特别少见但是三百斤的就真的不多见了,而且重兵器都有重兵器的打法,根本没有像司马无悔这般横着举的,这等平白无故耗费自己气力的事情,是使用重兵器之人最为忌讳的。 可偏偏这种常识在司马无悔这里行不通,他横着刀双手紧握倒也不是这斩牛刀不重,只是这种蓄力的方式常常能够让别人忽视斩牛刀的威力,几次下来司马无悔都占了这个便宜,于是乎现在正在故伎重施。 擂台之上,四个铁衣甲士也不敢小看这个年轻人,就刚才连连上来的三个人,虽说李封御最终功败垂成,但是实力在同龄人之中也算的是不错的了,之后上来的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厉害,现在在擂台上的四个铁衣甲士,谁都不敢小看司马无悔。 见诱敌无效,司马无悔只好自己出手,以司马无悔现在的武学造诣,如果使用离风斩云刀那么要过关真是易如反掌的,但是离风斩云刀对于司马无悔来说内力的消耗太大,这一点裘林也跟他说过,所以如无必要是不会轻易用出来的,而现在对付这四个甲士,司马无悔想先试试罗门六刀的刀法。 这套罗门六刀自从司马无悔在太原府学会了之后,就一直拿来用傍身之用,虽说单看这套刀法确实不是什么大成的功夫,但是胜在实用,招式没有什么花哨可言,只是每一招每一式都突出陌刀的分量, 四个铁衣甲士看到了斩牛刀,第一反应心里总是有些犯憷的,司马无悔一记横扫袭来,众人都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来躲避这刀锋,但这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虽然他们都身穿铠甲,但是心里总是对着这巨大的斩牛刀有些许的畏惧。 司马无悔接连使出四五招,都是如出一辙,四个铁衣甲士心中虽然都有疑虑,但是谁都不希望自己会成为第一个被砍中的人,只是好在四个人虽然一直在躲,但是阵型并未大乱,时不时地还能反击两下,但是司马无悔的斩牛刀速度并不太慢,其中一个甲士抽刀不急,在空中那一把刚到和斩牛刀不期而至。 “铛……” 一把钢刀直直地飞出了擂台,竟然插在离擂台足够四五丈远的地面上。那铁衣甲士的右手如同被雷击了一样,整个手腕都使不出力气来。这雷霆的一记,让这个铁衣甲士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在别人眼里三百斤或许只是一个数字,没有太大的概念,所有人都可以吹嘘以前的惊雷刀有三百斤,或者说斩牛刀足有三百斤。但是这三百斤的力气真的到手上,真的用一把钢刀去挑战这三百斤的斩牛刀,这种重量就突然如同大山一般,让人喘不过气来。 这个甲士愣住了,被这三百斤的力气都吓到了,半晌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司马无悔却已经司空见惯了,罗门六刀的斜劈之后司马无悔一个侧身横刀顺势一个半转身,一记横斩已经迫在眉睫。 其余的三个铁衣甲士一看情况,马上挺起一排盾牌来,掩护自己的同伴。虽然他们都身穿铁制的铠甲寻常刀剑根本伤不到他们,但是这三百斤的斩牛刀一来,谁又能保证呢,他们都是同袍当然不会将自己的手足置于危险之地。 “咣当……” 斩牛刀重重地砸在了三块盾牌之上,就连司马无悔本人都在这冲击逼退了两步,双手手臂有些发酥。而面前的四个铁衣甲士都被他这一击给掀翻在地,其中两块盾牌都被这巨大的冲力给直接拍弯了。 场下一阵阵的轰动,那先前说司马无悔吹嘘之人都不敢继续发言,只觉得自己乃是井中观天。 “三百斤,真有三百斤啊,这绝对有三百斤……” 在江湖中,三百斤的兵器一直是一个传说,惊雷刀就是。很多人都惊讶为什么惊雷刀一出很多人都难敌一招,或许今天他们可以瞥见一二。三百斤的巨力,如非臂力和内力达到一定修为之人,是绝对无法挥动的,也正因为如此,一招出百招破。任凭你的招式再丰富变化再诡异,我有一招可破尽天下武学。 人都说,武功唯快不破,可是要达到绝对的快,超越的快,谁又能做到。而与快相对的,绝对的力也能够破尽百招,司马无悔的力在年轻一代之中算是一枝独秀了,即便放眼整个武林都未必能够寻到第二个,斩牛刀之威实至名归。 这一击不仅仅打破了别人心中的流言,更是让司马无悔一时声名大噪。擂台下虽然人不多,但是也都对这年轻人露出了惊叹的神情。 四个铁衣甲士好不容易起来,但是看到司马无悔用出了这一击之后好像没事一般,心中也已经毫无战意,就此作罢了。 “徐州双剑派司马无悔过关!” 短短的两柱香时间,名册上面又多了三个人,而且一个比一个惊人。这会儿在偏厅里面的人都炸开了锅,突然一个人从擂台那边跑了回来,向其余的人绘声绘色地描述擂台上面所发生的一切。言语中不乏夸张赞美之词,更是让双剑派成为了公众的焦点。 想那不可一世的五虎门,第一天也不过三人过关,五小虎排行第四和第五的裘断浪和裘断水都未出手,但是那边双剑派虽然人少但是却各个都是精英,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惊人。在大家的内心之中,李封御和李封晨两兄弟成名已有一年多了,大家还都给些薄面。但是司马无悔和杨飞都是这一两月才冒出来的新人,没想到这两人也是实力派,一出手就顺利过关。 以往北长铗南五虎的局面,或许就要随着银月长剑和鬼头刀两个人的老去而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五弟,听盘兄说上次你在黄沙镇和这个司马无悔交过手,你感觉他如何?” 众人都被震撼了,但是唯独五虎门的那一桌人都如平常一般,裘断浪问起裘断水来,毕竟今日他才进的偏厅就已经被这个少年身上的斩牛刀给吸引住了。三百斤之力,绝非常人,即便是自己的三哥浓眉虎顶破天也只能挥动两百斤的斩马剑,裘断浪又怎么会轻视司马无悔呢? “说是交过手,其实只是打了一个照面。不过四哥,这个人绝非善茬,不仅仅手脚有力更加重要的是,这个人的身法极快而且内力很高!” 裘断水对于司马无悔的力量倒是没什么印象,但是他却真实地感受到司马无悔的速度和内力。 自从司马无悔开始用斩牛刀闯荡江湖,三百斤的巨重已经让司马无悔发挥不出自己速度上面的优势,因为给人的感觉普遍只是有力,甚至多数人都不知道这个才刚二十岁的年轻人已经有了化境的内力。 裘断水早在黄沙镇就吃过了亏,所以他的心里却是清楚的,当别人吃惊于司马无悔的膂力之时,裘断水认为司马无悔真正厉害之处在于他的速度和内力。 “如果真如五弟所说,那这人还真是厉害的很。” 裘断水点了点头,虽然他看到司马无悔心里已是极度不爽,但是又不得不承认此人十分的有天赋,功夫极为怪异。 “五弟不用管别人,我们只要做好自己就行了。师伯不是常常教导我们吗,只要我们自己练好自己门派的功夫就是天下无敌了。” 裘断浪点了点头,江南五虎门虽然以刀法为主,门下所有人都擅长五虎刀法,但是其实五虎门之中各式各样的武功数不胜数,门内的藏书阁号称天下武功大全,几乎应有尽有,天行虎所说的绝非虚言。(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回 绝对天赋 “哥,我还想再试一次!” 正当司马无悔下台的时候,李封御嘟囔着和李封晨说道。此时快要落山了,申时将过,李封御却是突然想到,也没有多犹豫,直接就上了台。 挑战的时间共有三天,每人三次,所以多数人第一天失败了都没有继续上台再战,多半是看看别人的战术效果如何然后第二天再作打算,可这李封御倒好,性子更加急,一看自己身后三个人都顺利过关了,打心里憋不住。 李封晨刚想拦住自己冲动的胞弟,却被杨飞拉住了。 “李兄不用着急,依我看来这次令弟过关的可能性要大很多。” 当然上一轮李封御已经有接近五十招的成绩了,只需要再稍加注意应该没什么大碍,他之所以拦住他只是因为担心李封御那糟糕的性子。什么事情都贪快,静不下心来,习武的时候是这样,为人处世的时候也是这样,长久下去是会吃大亏的。 “只是他这个性子要改一改了!” 李封晨一边叹息,他和李封御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对于自己的这个胞弟也是十分地了解。 “李兄多虑了,其实令弟也是有天赋之人,只是如今有你这个的大哥自然会有些急功近利。” “跟我有关?!” 李封晨对于杨飞所说的话十分的不解,自己这个做大哥的似乎已经十分的尽职了,对这个胞弟也算是十分的用心,可似乎杨飞的口中正是因为自己才造成了御弟如此莽撞的性格。 “谁如果有一个出色的同胞哥哥,自然都会有嫉妒之心,想方设法地去超越他。即使李封御心中不清楚,但是或多或少总是在如此做的。所以你越是劝他,他就越是急功近利,不如放任让他自己在江湖中闯荡,是福还是祸,是祸也躲不过。” 杨飞望着抽出长剑的李封御,谁都想不到这个年轻人的将来会如此,但是如果他只是永远随着着他哥哥的道路在走,那或许他一辈子只能做李封晨的影子。 “多谢杨兄提醒,我真是差点误了自己的兄弟。” 杨飞笑了笑,其实李封晨这么说有些危言耸听了。以他双剑派的门规,怕是李封御就算一辈子做李封晨的影子,将来的成就也不会低。 两个人说话之间,李封御已经抽剑击出十来招,并且他用尽双剑的速度,以几乎眼花缭乱的招式不断在四个铁衣甲士之间游走。 李封御并没有选择杨飞的方法用快速的身法来躲避四个铁衣甲士的围追堵截,也没有用李封晨的剑法准备无误地击落四个铁衣甲士的兵器,更加没有使用司马无悔那种几乎霸道的过关方式,而是在自己的剑招之中加快速度,就看到双剑舞的飞快,在四个铁衣甲士的周身不断地剃刺,一时火花四溅。 李封晨不明白的是,通过第一次的失利,李封御应该很明白自己的剑招根本奈何不了四个铁衣甲士,除非能够如李封晨那样,抓住仅有的机会狠狠地刺杀铁衣甲士的弱点,不然再华丽的剑招都是无用的。 其实,不仅是李封晨不明白,杨飞也不明白,就在下面所有的人也都不明白李封御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通过一整天无数江湖中人的反复试探,普通的招式没有威力在这四个铁衣甲士的面前,根本就没有意义,不过是徒然而已。 但是李封御似乎根本不在乎别人,依然自顾自地出招,并且速度越来越快,剑招一处每每都有六七道寒光在空中掠过,如果不是因为这四个铁衣甲士都身穿铁制的铠甲,怕是在李封御的这般狂轰乱炸之后,真是体无完肤了。 “没想到李封御的剑法竟然如此之快。” 杨飞看到了李封御的剑法,不由得大吃一惊。在他脑海中对于李封御的印象依然停留在黄沙镇上,一招败给了裘断水。那个时候裘断水都未使出看家本领五虎回旋刀,李封御就已经抵挡不住了,现在看来当时李封御便是因为性子急了,如果当时他只是用快剑跟裘断水耗着,不跟他有正面的比拼,或许两个人百招之内都未必能够分出胜负来。 “御弟也是极有天赋之人,他的手腕极强出剑速度要比我快很多。只是他静不下心来反复练习刺剑,所以每每刺出去的剑都不够准确凶狠。” 李封晨的剑意讲究的就是准确凶狠,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正中把心。而他的胞弟李封御则另辟蹊径,既没有准头也不够凶狠,而是以速度来弥补这两个缺陷。所以李封晨的快剑最多也只能同时划出六道寒光,而此时在四个铁衣甲士的面前,足足有八道寒光。 鹰剑蛇剑同样开工,一左一右一上一下,互相牵引又似乎毫无关系。李封御的剑招始终保持着极快的速度,四个铁衣甲士已经眼花缭乱了,即便是他们身穿铠甲,即便是他们手握盾牌钢刀,但是此时都心有余悸。 招式之间,都是互有攻守的,所谓不破难立,如果在对方的猛攻之间你寻不到丝毫的破绽或者是间隙的机会,是很难反手为攻的。四个铁衣甲士虽然包裹地严严实实的,但是此时他们却是守势,李封御的剑招极快,在这极快的剑招之下,四个铁衣甲士不自觉地也挥起钢刀来,却不是攻击李封御而是在空中抵挡他的快剑。 寻常武斗如果一方的快剑不停,那是极为可怕的,因为这就暗示你没有办法完全压住对手的攻势,久守必破除非你真有后招,可后发制敌。铁衣甲士虽然厉害但是他们毕竟也是人,在这极快的剑招之下,心性难免被影响。他们抽出钢刀来确实在空中挥砍,想要将李封御的快剑按住,却是不能。 “攻而不为破,只是为了破功。李封御竟然想到了以进攻为防守,以此来拖延五十招,这想法真是妙哉妙哉……只是……” 杨飞终于看出了李封御的意图,但是他也为李封御担心。这般快剑极为消耗体力,久攻不下难免落了下风,无论是心理还是体力都有耗竭的一刻,只是不知道这李封御能否熬过五十招。 “御敌既然想出如此破敌之法,倒是我这个做兄长的小觑了他,想必他如果放手一搏定然是有信心的。” 李封晨对于自己弟弟从不吝啬赞美之词。其实他心里清楚,如果他弟弟好生修炼他日成就绝不会在自己之下,天赋是一样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有些人轻轻松松就可以学会绝世神功,有些人努力一生却还是只能停留在远处。武学对于每个人从来都不是公平的,天赋这个东西有则是一鸣惊人,没有即便是努力也只能做庸碌一辈。 李封御无疑是极有天赋的,一个人出剑的准度可以练,出剑的力度也可以磨砺出来,但是一个人出剑的速度却几乎是与生俱来的。在极为短暂的时候之内看清楚对手的招式路数步法,然后出剑。这样的反应是很难通过平时的训练累积而成的,李封御此时出剑速度极快绝非是胡乱出剑,也不是因守旧势,而是确确实实地根据四个甲士的站位身法而来的出剑,每一剑都让这些铁衣甲士因为害怕弱点被击中而无法全力攻击。 大概这才是李封御真正的意图,一个擂台共有八个铁衣甲士,因为是两拨人马反复上台交换,所以现在和李封御交手的这群人便是刚才败在李封晨手下的四个铁衣甲士,同样的双剑速度更快招式更密,他们很容易想到方才一轮被李封晨一个一个挑落时候的场景,自然面对李封御连绵不绝的快剑,都选择了避而不战。每个人似乎都只是在守住自己的方阵,并没有反击李封御的意思。 “李兄,你胞弟果然是天赋极佳啊,如此快剑竟然四十多招未见颓势,可见他的气力十足,实在不易。” 李封晨对于杨飞的说深表赞同,从小到大李封御的天赋就在自己之上,这一点做大哥的李封晨又怎么会不知道。正因为如果他才常常督促自己的胞弟习武,才对李封御要求甚严。 “御弟如果平时习武再用功一些,怕是我早就望其项背了。” “李兄太过谦虚了,令弟固然天赋纵人,可是你的天赋也绝非普通。实际上每个人的天赋都有所不同,即便是同为习武之人都需要明白自己的天赋何在,就好像司马贤弟擅长内功,令弟剑速极快,而我则擅长轻功身法,至于李兄,想来你心里也清楚的狠。” 李封晨点了点头,以前他就是太过于执着了。从未想过单单修炼自己的武学之道,大道通,大道长,李封晨唯有做好自己,才能够成为一名真正的顶尖高手。 “徐州双剑派,李封御过关!” 一声令下,李封御高举自己的双剑。这是酣畅淋漓的五十招,快剑强攻,只攻不守,这就是李封御破敌的诀窍。说起来容易,可以没有如他那般的天赋,又谈何容易。(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回 三日之期 正在大家还吃惊于司马无悔的蛮力之时,偏厅的门口又印上了一个大写的名字,双剑派李封御。周围不少的人已经在闲聊,说起这个大胆的剑客,一天两上擂台,第二次更是猛攻五十招过关,一时之间大家似乎对于五虎门过关的那三个人都不怎么关心了。七派九帮之中区区一个双剑派都可能有三个名额之多,如果七派九帮的另外五派四帮都来齐了,就这个阵势恐怕都觉非五虎门可以比拟。 众人心里都有小算盘,看到这样的趋势必定会有不少人愿意和双剑派结交。比起凋零的长铗派来,双剑派的未来显然更加光明。 第二天不期而至,上台挑战的人数也突然激增,有了第一天的铺垫几乎下面各门各派所有的青年才俊都上台试了一下身手,但是一个上午过去了都没有人过关。中央擂台依然被江南大派五虎门霸占着,他们先后上去了不少年轻一辈,可惜并没有人过关。想那裘盘也在四十招左右落了败,不过余下的裘断水和裘断浪两个人并未上台。裘断水在台下倒是也有着急,只是他还必须尊重天行虎的安排形式,相反纸老虎裘断浪则豁达不少,甚至还在一旁和其他人谈笑风生,似乎心中早就有了计较,不足为虑。 五虎门尚且没有尽全力,南方其他的武林门派也都差强人意,好一些的能够上台混个二三十招,差得不过几回合就被踢了下来,好不尴尬。这擂台似乎成为了年轻一代心中的风水岭了,即便是很多人过不去关,但是往往因为自己在擂台之上多支撑了几招也可以拿来吹捧一番。 中午用饭时分,双剑派的众人和长铗派的弟子围桌而坐,这样的情形让周围不少的人都十分的吃惊,原本兖州五派统领七派九帮已经快二十年的时间了,长铗派作为兖州五派之首在北方武林之中一直都是一副大哥的做派,可惜这几年人才凋零后劲不足,甚至都有被其他四派超越之势。而相反的双剑派作为后加入七派九帮的门派,这几年却是名声赫赫,李封晨上一辈人也出了好几个英勇之人,就如他父亲剑魔李严鹏以及他伯父九天神掌李严兆,那在江湖之中也是一等一的人物。 在众人的眼中,一个是老派的兖州核心门派另一个是新派的徐州势力,两者明面上不说什么,暗地里面肯定互相较劲的事不少。偏偏这年轻一代的人却十分的和善,莫非这两个门派要携手合作了? 江湖中人多有是非,所以大家对这种门派之间微妙的关系都十分的看重,尤其是那些周边的小门小派,生怕站错了队。到时候失了生意是小事,就怕迁怒于大门派到时候家族百年基业不保。 于是乎,不少的人物都隔三差五地来到这一桌,想要听听他们会谈些什么,北方武林的人更是殷勤,虽说这些人都是年轻之辈,但是作为江湖中人,谁又不清楚这在江湖上混日子的不易呢,要么你练出一身谁都不怕的硬功夫,不然就只能夹着尾巴做人,寻个靠山。 “青儿姑娘,听说你上午还上了擂台?” 杨飞的旁边依次坐着是李封晨、王菲、陈青儿和司马无悔,经过一个上午的鏖战,陈之敏和陈之汉两兄弟虽然上台但是依然棋差一招,心中略有一些急躁。陈青儿也小露了一下身手,虽然她并没有过关,但是这次的武林大会似乎对于女性特别的优待,无论是山下的盘查还是这第一关,王爷府都特别申明了女性无需出席即可直接晋级。不过要说起来,真正来到的大理的女性本就寥寥无几,所以这同行的王菲和陈青儿自然成为了大家的焦点所在。 “试试身手,却不想到这关倒也挺难的。” 陈青儿的身手已经不赖了,但是毕竟是女儿之身,又怎么奈何得了那四个铁衣甲士。虽然她的身法出色,但是毕竟比不上杨飞,一来一回不过四十招之久也就败下阵来了。 “青儿姑娘何必自谦,四十多招即便是在场的男儿郎都未必能够做到,青儿姑娘巾帼不让须眉,让人好生敬佩。” 王菲听到杨飞如此评价陈青儿心里自然也高兴的很,虽说唐朝的文化已经没有特别的重男轻女,但是在武林之中几乎还都是男子的天下,其中不少的门派更是门规森严不允许有女弟子入门。二十年前的陈莉以及今日的陈青儿无疑都给江湖女侠客们开了一个好头。 只是杨飞说着的时候,一旁的李封晨却是没有开口,他对于男女之事颇有芥蒂,尤其是在吐蕃和小怜相遇之后,现在有时候他晚上会自己一个人抽出戏龙剑来,一看便会发呆。眼前会不断浮现出一些熟悉的景色,但是很快就马上神色黯然。 饭桌之上,李封晨显得额外的沉重,倒是杨飞、司马无悔的话最多,这次第一关两个人都出尽了风头,即便是杨飞最先想好要低调行事,但是奈何他们两个人本就不是什么寻常之人。 用过了餐,和别人不同的是,司马无悔回到了偏厅后面的房间继续修炼内功,而其他的人则一起去了擂台,即便是已经过关之人现在多半也都在那里,可以为本门派的人助威呐喊出出主意,同时也可以观察与一些别的门派,毕竟说道比武大会之后免不了要捉对厮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种道理在江湖上人人都明白,所以这江湖师爷的活才显得额外的吃香。 一个下午,上台的人并不多,中央擂台更是无人挑战,周围的四个擂台即便是有人上去挑战,多半也是些功夫粗燥之人,其中竟然还有一人上台连两个回合都不过就被铁衣甲士给轰下来擂台,一时众人嘴上有了谈资,只让此人好不尴尬。 整整一天到现在竟然都没有一个人可以过关,这不免让大家颇有微词。五小虎剩余两人至今都未出手,而五虎门其他的人也都上过擂台了,成绩虽说层次不齐但是却无人可以过关,看来这五十招还真是不容易。 只是和大家在擂台前闹闹哄哄,司马无悔竟然自己一个人在偏厅后面的屋子里,这次在吐蕃的百寒城遭遇了连番的大战,不知不觉司马无悔的内力又有些提升,尤其是在掌握了离风斩云刀之后,这内力用的越多,经络也就越有力,久而久之这九天奔雷掌的第三重天就已经逼近了极限。 若非是如此,司马无悔又怎么可能耐得住寂寞,自己一个人呆在屋子里面苦练呢,很多时候练功也讲究一个契机,一旦错过了可能就会耽误很长的时间。北风在窗外不断地吹打,司马无悔却早就已经入定,盘坐在床上,他的额头有了细密的汗水,九天奔雷掌越练到后面就越是需要细心,任何的一个步骤踏错都可能导致难以承受的结果。这四重天手太阳小肠经说是只有几个经络,但是其他是需要将前三重天融会贯通在一起,不仅仅需要分神冲击这条手太阳小肠经,更要在其他的经络中不断游走配合,难度着实不小。 但是这四重天一旦练成,绝对是惊天地之举,想那李封晨的伯父李严兆苦练十几年也不过如此,司马无悔在修炼内力之上的天赋果然很不一般。 正当司马无悔在一边苦练,擂台之上终于有人过关了,过关的是则是名不经传的幽州大刀帮弟子,这北面的幽州游牧民族居多,常年来掳掠周围的村子,他们都是骑兵轻装上阵,寻常的汉子就算有些功夫也难以招架他们的快马,于是乎当地的铁匠就打造了一种大剑,叫斩马剑,这种大剑名义上叫剑实际上是刀。要说起来唐朝北方主战军队所用的陌刀就是在这斩马剑的原型上面稍加修改而成的。只是这幽州的大刀帮弟子所用的都是最原始的斩马剑,剑长四寸有余,光看外形却是是斩牛刀还是威风不少。只是这斩马剑所用的材料只是一般的铁石所造,并非司马无悔手中的斩牛刀所用的乃是唐朝境内最好的精金所炼成的,所以这斩马剑一般也不会超过一百五十斤。 但是有了昨日司马无悔打头阵,这幽州大刀帮的弟子也很有信心,一上台便是猛攻不停多久就取得了极大的优势,这斩马剑本是用来对付骑兵的,为了能够将上面的战士砍倒,每出一刀都势大力沉。骑兵尚且不能抵抗更别说几个身穿铁甲的战士了,四个铁衣甲士虽说没有完败,但是在这斩马剑的面前也找不到什么机会,五十招轻轻松松地过去了,这大刀帮的弟子也一时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三日之期,已经过了两日,过关的人依然寥寥无几。只是五虎门依然有两虎尚未出手,其他门派的众人也都为了这张门票挤破了脑袋,日落日出,三日之期即将到来,这最后一日又会出现什么事情呢?(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回 江南头牌 中央擂台第三日上台的第一人是裘盘,昨日他四十招惜败,于是今天一开场便上去强攻,五虎门的刀法本就极为强势,以连环强攻为主,只是裘盘手中拿着的只是五虎门改进过的环首刀,这刀有五六十斤的重量,砍出的招式威力不小,但是刀法的速度却不快,这对于裘盘而言实在是无奈之举。想要兼具刀势的威力以及出刀的速度,要么本身拥有完全过人的天赋,不然就得寻到神兵利器方可成事。如他手中的这把环首刀是无法将他的实力完全发挥出来的,但是奈何,裘盘的母亲只是侧室所以自己只是庶子,并非是嫡系的五虎门弟子,没有身份可以参加五小虎的交逐之围。 江南五虎门有两**宝,第一就是这五虎回旋刀,这刀使用极为稀有的材料制成的,使得刀身轻而坚硬,正好配合五虎回旋刀的刀法能够在保证出刀速度的同时又能提升刀法的威力。而除了这之外,还有另外的一套绝世的刀法,便是冷月夺命连环刀。这套刀法出手如冷月悬空所到之处寒冷异常刀势迅速雷利,杀人夺命如探囊取物一般。对于裘盘也是羡慕不已,但是这冷月夺命连环刀同样也是直传嫡系的弟子中最出色的弟子,就算是现在的五小虎,其中也只有两三个人有资格学习这套刀法,天行虎裘断天、纸老虎裘断浪以及裘断水,又怎么轮得到裘盘。 说起来真是讽刺,裘盘和裘断浪乃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算起来裘盘还比裘断浪大二岁,刚出生的时候也是被父亲百般宠爱,但是裘断浪的出现,让一切都发生了变化,只因为一个是正室所生的儿子,一个则是侧室。裘断浪似乎夺走了裘盘的一切,父亲的爱、家族的重视、五虎回旋刀、冷月夺命连环刀、五小虎的身份,因为裘断浪的出现,让裘盘的一切都变得没有了色彩。 作为执掌江南武林近百年的庞然大物,五虎门的门规森严,门下的弟子也众多。但是其中能够真正做到的高手的,却只有几个人而已。家族会花所有的资源在五小虎的身上,最好的兵器,最好的功夫,其他的人只是这些人的陪客罢了。 但是裘盘并不满足于这样的身份,他外表聪明随和但是内心中却极有野心,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江湖之中,唯有成为真正的一流高手,才能够扬名于内外。 或许这次大理行对裘盘而言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他扬手而出将手中的环首刀重重地砸在了铁衣甲士的盾牌之上。 “铛……” 这势大力沉的一击让这个甲士退了两步,但是裘盘的十指也有一些肿胀,这种以命相搏的打法在擂台上并不太适用,毕竟现在裘盘是以一敌四,任何的一个失误都可能会葬送自己仅有的机会。 在击退了一个甲士的同时,其余的三个人同时向裘盘发起了进攻,裘盘见不能力敌,只能一个滑步先躲开正面过来的三把钢刀,五虎刀法是一套猛攻型的刀法,如果是一对一那么这一套刀法威力极大,如同猛虎下山找到了猎物就会不断的扑杀直到完全杀死猎物为止,可是如果的局面让裘盘根本就没有余地施展。正如方才那样,他好不容易震退一个甲士,另外的三个马上就包围了上来,每每刚要展开攻势,就会马上被按下来。 三十招之后,让裘盘深感绝望,因为现在的他,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就算他是用尽了全力,也只能勉强和四个铁衣甲士周旋,而且稍有不慎就可能如第一次一样败下来。裘盘只能咬紧牙关,双手握刀来回抽击,但是他的刀法根本无法同时压制住四个甲士,所以每次当四个甲士结阵的时候,裘盘就先手发力将其中的一人压制住,然后马上到处逃窜,虽然这种方法不怎么光彩,只是现在裘盘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想法了。 四十招过罢,裘盘虽然在强弩之末,但是他还有一些余力,硬撑一段时间还是没什么问题的。这会儿环首刀在裘盘的手中已经有些卷刃,毕竟这把刀不是什么神兵利器,正面对抗甲士的铁盾,免不了受些损伤。 四十五招已过,这个成绩已经逼近过关,四个甲士虽然也千方百计地寻找办法,然而阵法结不成,彼此之间的进攻缺乏连贯性,你一刀我一刀却不能拧在一起,裘盘始终在躲避中化解了一次次的危机。 “江南五虎门,裘盘过关。” 听到过关的声音,裘盘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的嘴角已经抿了一丝血色,这五十招之间好几次他都被铁衣甲士的盾牌所击中,好在他毅力坚强,每次都忍下来了。 “好!” 裘盘走下了擂台,下面不少五虎门的弟子都为他送上了祝福,但是这在裘盘的心理却是另一番的失落。他不愿意缗于众人,他只想成为最顶尖的人物,一个让所人有都只能望其项背的人物。 “盘大哥好好休息吧,下面应该轮到我了吧。” 裘断水兴致冲冲地跑上了擂台,五小虎之中也就还不显山露水的裘断水和裘盘关系最好,裘断水虽然行事鲁莽冲动不计较后果,但是对自己的朋友家人还是十分不错的。总的来说裘断水是一个很讲义气的人,但是有时候脾气一上来了,谁都压不住。 “请!” 裘断水已经憋了两天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大哥天行虎一直不让他出手,虽然不明白但是按照辈份,他是不敢在裘断天的面前造次的。于是乎第三天终于等到出手的时刻了。 一想到第一天的双剑派众人,就连李封御那个手下败将都过了关,他的内心对自己自然信心十足。 五虎回旋刀一出,很快裘断水的快刀就已经压住了阵脚,这快刀威力不小四个铁衣甲士只能用盾牌相抗衡,虽然这一身的铠甲不会被刺穿,但是用身躯硬吃这攻击也是会留有内伤的。 突然之间,裘断水如同一块快剑射出,不断地在铁盾牌上面擦过。裘盘在下面看着却是羡慕不已。 裘断水的心性极高,即便是小五虎之中,排行第二的霹雳虎和排行第三的浓眉虎,两个人都是扛住五十招过关的,但是裘断水却希望可以在五十招之内解决问题。可是心性是一回事,实力则是另一回事了,裘断水现在的实力还不至于如此的强大,即便是李封晨也没少花功夫才胜过这几个铁衣人,裘断水自问没有司马无悔那般的内力和臂力,想要在二十招之间胜过这四个铁衣甲士,难如登天。 十招过罢,裘断水才收起了自己的轻视之心,司马无悔可能十来招就破敌,但是这一点现在的裘断水是绝对做不到的,甚至要过关都得十分的小心翼翼,如裘盘那般一着不慎可能就会满盘皆输。 裘断水横着步子,快刀上下翻飞,但是四个铁衣甲士不为所动,裘断水的刀法虽然快速凌厉但是刀威却还不及裘盘,快刀掠过铠甲发出刺耳的响声,但是无法阻拦四个甲士的步伐,四个钢刀齐出,上下左右连环攻来。裘断水一时有些乱了方寸,自己手中的一把回旋刀就算再快也快不到对面的四把刀,只好连连后退。 下面不少的江南人士都为裘断水捏了一把汗,再怎么说裘断水也是五小虎之一,虽然年轻但也是五虎门千挑万选选出来的继承人,如果在这里败了,以后的江湖路怕是不好走了。江湖也有江湖的规矩,你强自然有人来捧你,但是一旦你显出了弱势到时候就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爬到你的头上来。 五小虎之中每个人将来都可能继承鬼头刀的衣钵,所以谁都输不起。作为裘断水的大哥天行虎正是不愿意裘断水出手落败,所以才让他拖到第三天,因为一旦落败了,就算你以后的功夫再好,也会给人一种挫败感。 五虎门乃是江南武林的头牌,面子是输不起的。 三十招将过,裘断水额头上满是大汗,越是紧张就越是难以发挥自己完全的实力,裘断水如同进入了一个怪圈,他的情绪急躁,却丝毫没有用,手中的快刀速度已经飞快,但是所到之处除了激起片片火花,没有其余的用处。 “踏踏……” 四个铁衣甲士快速地变换了身法,阵型一字排开,高举盾牌冲向裘断水。这一下似乎整个擂台都被占住了,裘断水已经无路可逃了。 正在一瞬间,裘断水被铁盾牌撞开,突然一伸手抓住了其中的一块盾牌,整个人却是已经横飞在了空中。如果不是这伸手,此时的裘断水一定已经掉出了擂台,他忙着回手和甲士的刚到几下对砍,纵身回来,饭后在地上一个翻身。 “四十招了!” 裘断水在自己的心里默念,还有十招,但是这最后的十招并不容易,这几天不少人都是在这最后的十招之中落了败。为今之计,只好死撑!(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回 冷月夺命 面对四个铁衣甲士的围剿,裘断水显得十分的狼狈,在擂台上东躲西逃,亏得裘断水的身法还不错,倒是在这场追逐的过程中侥幸过了十招。 “江南五虎门,裘断水过关。” 下了擂台,裘断水已经全身都湿透了,在擂台之下看着似乎不累,可是真到自己上台了,即便是过了关也绝对不轻松。无论如何好在裘断水终究还是过关了的,面子上总还是过得去,虽然过程中有些侥幸。 继裘断水之后,五小虎之中最后一个,排行老四的纸老虎裘断浪也上了擂台。此人颇有风度,更兼有十足的书生气。光看外貌无论如何都很难让人联想到武林高手,更像是县衙里面的文生。裘断浪上了擂台之后就收起了自己的纸扇子,好像一个书生收起了内敛近而展现出了自己的獠牙。 “请!” 裘断浪端着五虎回旋刀,作揖的动作较其他人而言是工整了不少。 从气势上来看,裘断浪和五虎门其他的好手都完全不同,没有那么多的杀气,也不似那么的霸道,但是隐约之间却有不少的寒意,五虎回旋刀慢慢地抽出,没有什么惊世骇俗的气势,似乎一切都十分的平静。裘断浪的脸上浮现出了从容的神情,横刀在一侧等着四个铁衣甲士布位。 要说起来,这个裘断浪很少出手,甚至大多数时候他都不太愿意出手,如果不是因为他在五小虎的排行之中,大多数人可能都未必会注意到他。而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杨飞就很不自然地想到了韩吉,这类人往往很能隐藏自己的实力,不显山不露水,让人渐渐淡忘他的存在,无视他的威胁,但是等到关键的时候,他们却可以爆发出让人惊讶的实力。 “这人有点意思。” 李封晨在擂台之下也看着这场争斗,裘盘、裘断水两个人先后过关,已经惹动了周围一波人过来围观,不少人都自觉自己没什么希望索性也放弃了上擂台出丑,一起过来围观也算是有机会学习一下。 高手之间的对招平时可是看不到的,如果可以从中窥视一两招,或许对自己的将来会有更大的帮助。 擂台上,裘断浪并没有先手的打算,时间一拖围观的人是越来越多了,这不免让裘断浪有些为难,是尽快解决战斗还是隐藏实力拖过五十招。他心里稍稍有些犹豫,但是当四个铁衣甲士提刀攻来的时候,他一个轻巧地转身就避了过来。 “好快的身手。” 李封晨心理惊叹道,这一下的转身不仅仅将四把钢刀远远地甩在了身后,更是为自己创造出了进攻的空间,这速度之快,就连李封晨都未必能够做到。 一个转身之后,裘断浪起手抽刀,连续两刀砍在盾牌之上,却是没什么力道,那甲士纹丝未动,倒是裘断浪借力往后退了几步。若是寻常人还会以为裘断浪刀势力量不足,砍不动别人自己还吃了亏,但是在李封晨的眼里,这招分别就是故意不出力的,为的就是拉开和铁衣甲士之间的距离。 虽然李封晨猜不透裘断浪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他心里认定了裘断浪此人的功夫,绝不在自己之下。 转眼之间,四个铁衣甲士卷土重来,横出四个盾牌,然后掩护着后面的四把钢刀,裘断浪往后轻轻一跳,立在栏杆之上,然后一跃向前,在空中闪出三刀,一时之间好像出现了三道冰冷的寒月。 这三下的冷月正击中了三个铁衣甲士的后脑,那铠甲上留下了浅浅的刀痕。而这三个甲士因为刀击,重心未稳都向前踉跄了两三步。 “好厉害的刀法!” 李封晨和杨飞在下面异口同声地说道。能够一跃在空中躲避四把钢刀的同时,一下子砍出三刀,并且这三刀都能够巧妙地命中对手的弱点。就这个水准,在招式之上恐怕在场也只有李封晨可以和他相提并论。 换而言之,这裘断浪的招式早已到了极境的巅峰,甚至很可能已经入了幻化由心的水准。 “即便五虎门的回旋刀材质轻奇但是总不会比剑更加的快,此人竟然能够在空中连出三刀,这手腕上的功夫还真是厉害。” 李封晨看到了这三刀,心中十分的惊讶。江南五虎门的强大不用多说,五小虎中的上三虎就早名声在外,将来势必会成为李封晨最大的对手,没想到这裘断浪的功夫竟然丝毫不逊色,甚至比起霹雳虎和浓眉虎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底蕴,这武林世家的底蕴还真是要人命的东西。 裘断浪的刀法快速而不失威力,一瞬间的爆发力极为强悍,可以瞬间击出几抹寒光,而且这刀法所到之处极为巧妙,次次都能够正中敌方的软肋,配合裘断浪的身法让人捉摸不透,稍微一个疏忽周身就已经中了好几刀。好在这些甲士都有铁衣傍身,这五虎回旋刀虽是霸气十足,但是被砍中也无外乎后撤两步卸去威力。 但是这一来一回,四个铁衣甲士的阵法对于这裘断浪而言丝毫不起作用,先不说他的身法本就绝妙四把刚到加一块都捕捉不到他的衣襟,而且这刀如鬼魅一般,虽说不及李封御的快剑那么的快,但是也次次正中要害,几下刀法就轻松地化解铁衣甲士的攻击,五十招对裘断浪来说,易如反掌。 “这就是那冷月夺命连环刀!” 裘盘看着裘断浪,眼神之中露出一丝嫉妒。他曾经故意借取书信为由去过裘彪的练功房,见过他使出这种刀法,如果他没有猜错这刀法就是五虎门的第二宝,冷月夺命连环刀!这刀法极快,无论是刀还是使刀的刀客都快得吓人,突然之间空中好像多了几道月光,其实这只是因为刀太快而造成的残影。 “冷月横空过,夺命三两招。” 这是江南的江湖师爷别人对于冷月夺命连环刀的评价,横空一过只消得三两招就可以杀人夺命,已经可以完全显示出这套刀法的恐怖之处。 裘盘看到裘断浪很不甘心,只是因为两个人的母亲不同,只是因为他的母亲以前是主人家的陪嫁,一个侧室的孩子一个正室的孩子,一字之差两个人的身份却是天差地别。裘盘在江南五虎门打拼多年,在刀口舔血的日子上谨慎生活,可最终换来的只是一把烙有虎爪印记的环手刀,而他们呢,从未做过什么贡献却一直享受着家庭里面最昂贵的资源。 不甘心,裘盘绝对的不甘心! 却说裘断浪轻松过关,下了擂台正路过了裘断水和裘盘的面前,他友善地笑了笑。只要是五虎门门内的人一看都知道他所用的是冷月夺命连环刀,这刀法本是秘典,就算是嫡系弟子未必各个都有机会学习。既然他能够学到那说明家族中的长辈已经将他当做是未来的继承人之一了。 显而易见,现在裘断浪的身份已经不在天行虎之下了。现在五小虎之中已经学到这套刀法的也只有这两个人,裘断水再过一两年也有希望可以学到,不过裘断天对外强势对内倒没有太多的蛮横,作为断字辈的大师哥,他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裘断浪比他年幼四岁,但是展现出来的才华已经远比他四年前要强的多。 “浪弟,做得好!” 裘盘微笑着上前和裘断浪相拥,丝毫没有露出不喜的神采,认谁都看不出他心中的计较。裘断浪不过还只是一个二十一岁的年轻人,就算他天资聪慧年少老成,但是面对这个极有城府的裘盘,也没有没有看到他的嫉妒之心。 “盘哥夸奖了,小弟不过是拖了大哥的福侥幸过关而已。” 裘断浪一直故意隐藏自己的实力,其实以他的功夫如果全力使出冷月夺命连环刀,大概擂台之上也就十来招的功夫而已,但是他偏偏没有那么做,而是放低了身段,在擂台上拖了五十招过关。可惜比心机,他远远还比如上在夹缝中生存了多年的裘盘,说到忍辱负重裘盘在五虎门早就已经练到巅峰之境。 几句随意的寒暄之后,裘断浪也到一旁歇息去了。 并不是只有江南五虎门一家选择留到了最后,不少的门派都将自己门内优秀的弟子留到了最后一天,无疑这是一个很聪明的做法。如果到了最后一天依然没有办法过关,那就算之前两天上台试手也不过是落个笑话而已。江湖是一个名利场,如果明知得不到利,聪明一点的人又何必连名声也一起丢了呢。 “好啊!” 旁边的一个擂台传来了连连的叫好声,一下子都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大家都朝那边围了过去。 一个红色长衫的男子在擂台上面舞者一杆长戟,这种兵器在江湖中很是少见,此人舞的龙飞凤舞,招式之间行云流水,反复敲打着四个铁衣甲士的盾牌,让这四人连一个近身的机会都没有。 “这人是何人?” 李封晨问道身边的杨飞,他也算在江湖上有些名头了,年轻一辈或多或少都认识,可是这人还真是眼生的很。 “……” 杨飞没有回答,因为此人竟然连他都不知道是谁。(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回 山腰书阁 长戟一过,点开四个铁衣甲士,这红服少年人的功夫十分的利索,丝毫没有拖泥带水如同在战场上面横冲直撞的先锋大将,戟头所到之处甲士都无力抗衡,只能高举盾牌。 “青州徐爽过关。” 五十招很快就过去了,那年轻人露出了不屑的神情,似乎这一关毫无难度。而徐爽这个名字也是第一次为众人所知,此人无门无派,用的更是当今江湖中绝对冷门的兵器,长戟。 杨飞摇了摇头,他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人,心中不免有些好奇。但是看此人的相貌并非是吐蕃中的胡人,那侍卫既然说他是青州人士应该不会有假。看来这次的比武大会还真是牵出了不少的奇人异事,杨飞在擂台之下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年轻人,看着他的衣服着装以及身手绝对不像是寻常人家出生的孩子,倒是有些官宦家的做派,一身的功夫也看不出师承何派。虽说这长戟用的人少,但是江湖中用长枪的门派还是有一些的,比如那江南红枪会,青州帮都有一些使枪的高手,这长戟和长枪都属于长兵器,招式之间总是有些想通的,可是杨飞并未寻到丝毫的踪迹。 就好像这个徐爽是突然冒出来的一样,在他的身上看不到任何的门派影子,对于这种人杨飞不得不多下一些功夫,虽然司马无悔之前也是如此,但是两个人给杨飞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司马无悔顶多就是一愣小子,眼前的这个徐爽则让人十分地看不透。 继徐爽之后,依然有不少人都上台挑战,直到申时一共有十八人在这擂台之上过关。其中五虎门共有六人,五小虎外加裘盘,双剑派三人,四剑震盐湖的李封晨李封御弟兄二人以及斩牛刀司马无悔,长铗派的陈之敏和陈之汉两兄弟也在第三日过关,此外还有第一个过关的金刀门蒋一鸣,霹雳门王霸天,八卦门赵寅,青州帮孙显雷,鹰爪派关天行,青州杨飞以及方才过关的徐爽。 申时一过,其他门派的年轻人都被留在了偏厅之中,这十八人以及王菲和陈青儿两个女孩一起被邀请上了山腰中的楼阁,整整二十人跟随着三个护卫穿过了密林,沿着一条羊肠小道不断地往上走。 这山腰中的楼阁造的十分的精致,颇有大唐江南烟雨阁的神韵,两边的柱子都刻龙雕凤,这是皇权的象征。刀工十分的细致,整个图画惟妙惟肖,相当的逼真。整个楼阁依山而建,用黄楠木横在山石之上,一点一点地搭建起来,颇有古风雄壮之色。而在这古风之中借着刻图又显示出一番权争之貌,似乎暗合这位王爷的内心世界。 楼阁造的并不太大,二十个人在二层楼阁之中,倒也稍显有一些的拥挤,但是当司马无悔等人到了第三层的楼阁,便豁然开朗了。原来这楼阁并非只是依山而建,而是建在了这山中的自然溶洞之中,方才的一二两层只是底下的台阶罢了,到了三层便可以直入溶洞,突然便是一方天地进入了眼帘。这溶洞的规模十分的大,只是出口正好被这山腰的楼阁都挡住了,所以从外面看是不晓得里面还内有乾坤的。 “欢迎各位少侠来到这个山腰的书阁之中。” 在溶洞的上面,巴特王爷早早在那边等着了,此时一个管家模样的人站在他的右手边,大声地说道。 “想必各位少侠们都很好奇下一轮的测试是什么,就请大家仔细听我说了。” 中年人顿了顿嗓子,要在这大型溶洞中将话语说的清楚也需要费些力气。 “我们王府想来爱武,所以在这山腰的书阁之中藏了不少的武功秘籍,其中有些秘籍是全天下最顶尖的功夫,从四楼开始一直到九楼,全部都是书阁。其中四楼为剑法藏书,五楼为刀法藏书,六楼为枪法藏书,七楼为拳脚藏书、八楼为内功藏书。” 中年人又续了续力。 “那九楼呢?!” 下面那青州帮的弟子大叫一声提问道。 “那九楼自然也是藏书,不过九楼所藏的书籍不对外公开,希望各位大侠不要私自上去翻看。” “这书阁中的藏书每一本都是精妙的武学,各位大侠可以不用怀疑。现在每个人都有一个机会进入书阁之中取书,并且每个人都可以取三本藏书,再接下来的两周时间之内只要少侠练成其中的一种功夫便算是过关了。” 上面的中年人刚刚宣布完,大家都群情激昂起来,这顶尖的功夫在大门派不算是什么稀罕物,可就算是大门大户中的弟子也没机会一下子拿到三本秘籍,这实在是太诱惑人了。虽然大家还不知道这所谓的秘籍有多少的含金量,但是毕竟多一种功夫也就多了一个选择,就算这两周的时间学不会,也可以回去慢慢捉摸,而且这一次性还有机会拿三本,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吗,几乎所有的人都开始跃跃欲试,这到手的肥肉近在眼前了。 “只是我还要提醒一下各位,这次的选书还有几个规矩,希望大家可以遵守。” 中年男子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第一,无论是什么书,大家都不可以看里面的内容,只能够凭着书名去选。” 第一个规则一出大家都是诧异万分,这还是什么选书,岂不是全凭运气了,这时好时坏只能一把抓,这江湖上很多功夫听上去都特别厉害,比如镰刀帮有一套刀法叫灭天绝地刀,听上去很厉害吧,实际上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这光凭一个名字就去选择,真是运气成分太多。 “第二,这两周的时间之内,如果少侠能够练成这种功夫那就说明是有缘之人,这本功法的秘籍少侠就可以带下山去,但是如果学不会这秘籍就要留在山上,并且以后永远都不能再练这门功夫。” “第三,选定的功夫在这两周之内不能和任何人更换,少侠只能练习自己所选的三门功夫。” 三条规则一出,所有人都为之扼腕叹息,原来这事情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好,顶级的功夫没有一两年的时间浸淫是根本无法入门的,两周的时间顶多只能学个模样劲出来,而且想要真正地吃透一门功夫,理解其中的变招以及应对之策,寻常之人没有五年朝上的时间根本就是痴心妄想。现在只有两周的时间要练一门功夫出来,这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了。而且如果练不成,还得上交秘籍,以后都不能再练。这消息对于多数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只是,如果在两周的时间之内,博闻强记一本武功秘籍并非是难事……” 杨飞的心理暗暗想到,当然他并非打算如此去做,只是下意识之间还是想到了这事。这王爷府的管事似乎考虑周道,但是也是有漏洞的。两周的时间之内学不会,但是却可以强记下来,这以后回了大唐再练,你一吐蕃的王爷又怎么管的着呢。 “请大家按照过关的前后次序排列,每个人都有一盏茶的时间进入书阁之中。” 很快蒋一鸣一步当前,已经一头钻入了书阁之中,裘断山怒目相视,这蒋一鸣偏偏抢了他的第一名,现在堂而皇之地进入了书阁,而自己却要在后面登上足足一盏茶的时间。虽说一盏茶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对于裘断山而言,这一盏茶的时间却是相当的难熬。 司马无悔排在了李封晨的后面,默默地看着楼上,他也不知道自己该选什么,心里七上八下的。 “杨兄,你打算选什么功夫?” 李封晨在后面,低声问道杨飞。其实他心里也没底,唯一能够选的只是大概的方向,每一个楼层的秘籍都是有一个大概的,比如李封晨想好了首先要选一套剑法,然后再去选一套内功心法,至于第三本他还没什么打算。 杨飞自己也没有想好,所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李封晨的问话。说起来,剑法、腿脚功夫、内功杨飞都想选,但是这两周的时间之内能够就其中的一种练出一些皮毛功夫来就已经十分的不错了,还能奢求什么。 “说起来我心里还真的没底,只能看缘分了。” 李封晨点了点头,要说起来杨飞毕竟只是江湖师爷,无门无派也不会陷入什么江湖纷争之中,功夫对他来说只是锦上添花之用,就算是没有功夫只要有聪明的脑子也一定可以做好江湖师爷这个工作。至少他就从来没见过龙空大师出手,以至于李封晨一直怀疑这个微胖的老头到底会不会功夫。 不到一柱香的时候,蒋一鸣已经从书阁之中出来了,选完秘籍之后都会被安排进入一个单独的房间,蒋一鸣根本没有回头自己后面的重任,而是手持三本秘籍跟着护卫笔直往前走。 “下一位。” 浓眉虎裘断山又是恶眼怒视了一下蒋一鸣,然后进入了书阁之中,后面的众人看到蒋一鸣出来,马上就一阵的骚动。大家都很好奇者蒋一鸣拿出来的到底是什么秘籍,但是根据原则,大家彼此不能交换,所以根本就是无从得知。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回 如何选择 陆陆续续已经走不少的人进去了书阁之中,下一个就轮到杨飞了,他的心里略有一些紧张,实在不知道等待着他的到底是什么。 “下一位。” 听到了声音,杨飞往后看了看李封晨和司马无悔,杨飞心中一激动,这书阁中到底会有一些什么,还真是让人期待。 整个书阁的三楼开始风格和下面的略有不同,朱红色的栏杆之上没有任何的花纹,十分的古朴,杨飞抬脚慢慢上去。四楼乃是剑法书阁,杨飞先前就想好了要为自己寻一套新的剑法,所以这里是他主要考察的地方。 书阁中地方不小,但是每一层的秘籍并不是很多,杨飞粗略地看了一下,剑招一层大概有四十多本秘籍,这数量虽然让杨飞稍有些失望,但是杨飞还不知道其中的功夫到底是如何的,如果只是普通的招式那倒也没什么,但如果每一本都是顶尖功夫,那这位吐蕃的王爷还真是很不简单。 杨飞按着顺序依次看着这些秘籍。 凝冰剑法,垂柳剑法,三十四路北风剑法……可是光光是看名字,杨飞又怎么知道里面剑法的水准。杨飞环顾了四周,那护卫送自己上楼之后就留在了三层,并没有跟着自己上来,此时杨飞乃是自己一个人在书阁之中。 “就算自己在这里看了里面的内容,怕是也没人知道。” 杨飞拿起了那本三十四路北风剑法,已经放到了面前,却只是看了看封面这八个字,然后又放了回去。江湖中人很讲究一个信字,不管是有人还是没人,信字都不可少。 杨飞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掠过了这个书架。 追魂剑法,十步飞剑,一百零三剑…… 杨飞抽出这本一百零三剑,这名字确实吸引到了他。剑法讲究多变,招式越多越复杂,其中的变化也就越多,这剑谱竟有一百多招,可想而知其中的变化会有多少。 拿出剑谱的同时,旁边的那本十步飞剑也掉落了下来,散落在了地上。杨飞一时尴尬,因为此时的秘籍已经散落开了,他急忙收拾了起来,却有些不好意思放回原位。如果只是看书名那根本就无需把书拿起来,现在整卷秘籍都掉落了下来,就算是杨飞整理好也不免让人看出问题。 “好吧……” 杨飞略微有些无奈,收起了这本十步飞剑。反正可以拿三本秘籍,自己还缺少一本,杨飞收起了两本剑招秘籍,直接奔上了八楼。八楼乃是内功秘籍,要说起来内功可以说是杨飞的一个顽症了,毕竟自己并非武林世家出生,内功一直停留在初窥门径的水准之上已经有五六年了,在遇到李封晨和司马无悔之前杨飞还不觉得什么。但是现在内力的疲软让他面对强敌越来越力不从心,杨飞也并未对这内功秘籍有什么太大的指望,也没什么内功是可以两周之内速成的,杨飞摸上八楼,无非是想碰碰运气罢了。 一十五层天行功,金衣心法,倒立葱…… 八楼的书少得可怜,只有这三本。其中还有一本有一个十分奇怪的名字,倒立葱,杨飞想不到这到底是什么功夫竟然会起那么奇怪的名字。虽然只是碰碰运气,杨飞还是忍住了自己内心的好奇,选择了那本金衣心法。这种功夫一听便是类似横练的内家心法,比起别的内功心法来说这种功夫容易速成而且效果也不错,正适合现在的杨飞使用。 一百零三剑,十步飞剑,金衣心法。杨飞选择了这三本秘籍之后就下了楼,多看只是增加自己的犹豫,反正都是碰运气,也就无所谓了,杨飞下了楼对着后面的李封晨和杨飞笑了笑,随后跟着护卫走入了溶洞里面的屋子。 “下一位。” 随着护卫的提醒,李封晨也踏入了这藏书阁,其实之前李封晨就在反复地想,自己到底要选什么,出生于大门派从小李封晨练得就是他们双剑派特有的内功心法,虽然这内功心法并非是顶级的,但是贸然更换得不偿失,而且才两周的时间也未必能够练出什么成绩来,所以李封晨打消了登上八楼的念头。 这双剑派的剑,一长一短在江湖上也算是独门独户了,几乎找不出别家来。而且这两剑分工不同、互有攻守,所以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别的剑法好替代,所以双剑的剑法也找不到的了。但是却可以寻一些其他的剑法,比如单手长剑或者单手短剑,如果练成功就可以取长补短,也不失为一种好办法。 李封晨沿着方才杨飞走过的脚步,慢步走着,这书架上面的书虽然不是很多,但是光看书名让人选还真是伤脑筋的事情。 凝冰剑法,垂柳剑法,三十四路北风剑法,追魂剑法,每一本剑法听上去都不错,但是不能看里面的秘籍,只能凭着名字来选择,这确实十分的困难。李封晨反复走了几圈,但是难以拿定主意。 要不闭着眼睛蒙?李封晨实在是难以决定。自从太原榆次之后他见识到了墨水剑仙的剑法,并且从他的单手长剑之中学到了不少的东西,所以他现在更加明白,剑法的重要性。面对这四十多本秘籍,李封晨难以下手。 他只好继续一本一本看下去,银翼剑法,苍北十三剑,杀人七剑,二十八路蜀山剑法,一十八式无名剑法…… “这创作者得是有多懒,竟然连一本剑法的名字都懒得取了。” 李封晨叨叨了一句,捧起了这本无名剑法。不知道为什么,确实难以放下,似乎这剑法有很多吸引他的地方。 反正也无法看里面的内容,其实选什么都是一样的,李封晨笔者眼睛一狠心,又拿起了两本剑法。 苍北十三剑、杀人七剑。 无论如何,李封晨也有三本剑谱在手了,对他来说无论能够学会都会对他之后以自己为基础改良鹰飞蛇行剑有些帮助。 李封晨怀着无比沉重的内心踏出了书阁,现在他就想一头扎入自己的房间之中,花上两周的时间,好好捉摸这三本剑谱。 “下一位。” 司马无悔内心有些小激动,终于轮到他了。于是乎他马上跑上了四楼,可是四楼都是剑招也不会有司马无悔想要的,所以他只是稍做了停留,就跑上了五楼。 五楼放着三十多本刀法秘籍,整齐地一排一排放着。除了中间被拿走的基本,其余的秘籍都完好无损地放着。 圆月刀法,弯月刀法,擒风刀,冷月弯刀…… 许许多多的刀法已经让司马无悔看花了眼,司马无悔并不是一个贪心之人,但是面对这么多的刀谱,谁又能不动心。司马无悔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也和方才的李封晨一样,难以下手。 每一本刀法看上去就很不错,但是未必就适合司马无悔。刀分为很多种,长刀,短刀,弯刀,直刀,环手刀,斩马剑,柳叶刀,陌刀,大砍刀等等等等。而不同的刀法对于兵器也是有要求的,好像前面看到的弯刀**,冷月弯刀就明显不适合司马无悔拿来练。 想到这里,司马无悔有些犹豫了,自己到底还应不应该拿刀法。他反反复复又想了一下,自己已经学会了罗门六刀,而且也在离风斩云刀上入了门,裘林曾经说过这离风斩云刀的刀法是天下第一刀,虽然这么说裘林有些吹嘘的成分在里面,但是司马无悔却是当真了。既然自己已经有了天下第一刀的刀法,又何必再去学什么第二刀,第三刀呢? 想到这里,司马无悔转身又走上了楼梯,这次他最想看看的其实还是内功。 虽说司马无悔已经有了幻化由心的水准,但是一旦用到九天奔雷掌第四重天已经离风斩云刀的刀法,他依然会有一些内力不太足够的感觉。别的门派从小都有各门各派的心法,司马无悔却是从小跟着父亲所练的内功,这内功虽说也不差,但是二十岁的司马无悔已经将这套内功练到了极限。 要想继续在内功方面有所精进,要么就是司马无悔学会好好分配自己的内力,要么就是从头开始再练一门内功,但是一般人都不会有这样的决心。从头练内功的话,那至少短时间之内现在的内功心法要降低一个档次,而且要恢复以往的内力怕是没有个一两年的修为是做不到的。 司马无悔可不是杨飞,杨飞的内力才到初窥门径的水准,就算重新练内功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而且短时间之内很容易练回来,如司马无悔这样的内力已经到了幻化由心的地步,是很多人一辈子都未必能够练到的,而且一般的功夫并不考究内功,极境的内力就已经绰绰有余了,如果司马无悔告诉别人他要放弃内力重头再来,那大家一定会觉得他是发疯了。 好在司马无悔并不知道这些,在他心里一门内功心法练到极限了那就再换一个练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思考之时,司马无悔已经到了第八层,内功秘籍的楼层。(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回 内功秘籍 一十五层天行功,倒立葱…… 整个第八层只有这两本秘籍,司马无悔尴尬地笑了笑,他还以为到了楼上也有那么几十来本,让他自己慢慢选。可整个第八层只有两本,从书籍的摆放上来看,原来也就三本,来了十来号人了,也就拿掉了其中的一本。 司马无悔心理一想,这自己可以拿三本秘籍,刀法上自己已经有了天下第一的离风斩云刀,拳脚上自己也有九天奔雷掌的绝技,至于剑法、枪法那更不在司马无悔的选择范围之内,本来想好选三本内功心法的,可上楼来了一看,才只有两本。这还让司马无悔犯难了,于是他只好再回到七层,这里都是拳脚功夫,秘籍的数量倒是十分的可观,足足够六七十本,而且从样子上来,几乎还没有人在这一层取过书。 这司马无悔既然已经学会了九天奔雷掌,所以他现在一门心思就像找一腿功。虽然双剑派也给了他弹腿三式的功法,但是显然和九天奔雷掌这种镇派之本相比,就十分的黯然失色了。 拳脚功夫里面有很多,尤其是手上的功夫更是分门别类多的出奇,拳法、爪法、掌法、指法、其中拳法还分为了内家拳和外家拳,爪法更多,虎爪、鹰爪、螳螂拳等等层出不穷,掌法也有不少,有以刚猛为主的铁掌也有以阴柔为主的棉掌,至于指法也有一些。但是现在这些东西都不在司马无悔的选择之中,他想看看的只是腿法。 江湖中常有的规律就是南拳北腿,南剑北刀,虽然这并不是完全的,但是就现在的江湖格局来看,北方的腿法和南方的拳法都是各自的强项。但是腿法毕竟不如拳法那么扎实,要练好一门腿功需要很长时间的磨练,很多门派都认为这拳脚功夫只是一种过渡,因此这些年来北方腿法也开始渐渐没落。 当然这也是正常的,你腿功再好别人一拿兵器,难道你还踢得出去。所以这一来二回,大家都更加倾向于练习刀剑兵器,而把拳脚功夫当成为一种辅助的手段以及过渡的工具。事实上,这第七层的书阁,从未有人来过。之前的所有人几乎都选择了各自擅长的兵器来练,唯独杨飞还选了一本内功心法,到司马无悔这边却是选择了十分冷门的秘籍。 燕子飞腿、莲花步、十路沧州腿法、狂风腿功、裂石腿法、迅雷腿功、李式连环腿、北风三连功。 腿法**有八本秘籍,横着放在了司马无悔的面前。司马无悔又犯难了,这如果只有一本那还好,这一下子有八本要从里面选一本出来,实在是有一些困难。只好看着名字选自己的喜好了。 这腿功讲究的是迅猛,快、狠、准。但是这每一本秘籍看上去都十分的不错。 司马无悔低声叹了一口气。 就名字上的喜好,狂风腿功、裂石腿法、迅雷腿功、北风三连功这四本都很对司马无悔的胃口。很快司马无悔缩小了一半的范围, “铛……铛” 楼下想起来催促的声音,司马无悔一着急,伸手直接拿了一本。然后定神一看,是北风三连功。 这名字如果不是放在这里,司马无悔都未必知道这个是腿功。既然拿了也没什么好再犹豫的了,司马无悔赶忙着下了楼,身后一群人正看着自己,司马无悔心里一怕,这群人的阵势好像是在讨伐自己一样,马上回头跟着护卫去了自己单独的房间。 一条悠长的小道,之后是一间雅致的屋子,屋子里面应有尽有。 “少侠两周的时间都请在这个屋子里面呆着,饭菜会有下人准点送过来,请少侠不要私下走动。” 虽然这话没什么问题,但是司马无悔突然感觉自己好像被囚禁了一般,方才还觉得这屋子不错,一下子就心凉了半截。 好在有秘籍在手可以练,倒也不至于太过于无聊。 这三本秘籍之中要说哪一本最有意思,那就是那本名叫倒立葱的内功秘籍了,司马无悔翻开这本秘籍,看到书中一个小人以一个倒栽葱的动作在练功。司马无悔越看越有意思,这倒栽葱竟然还真是,可是天下有什么奇怪的功夫,非得这样才能练习。 司马无悔反复翻看了这本秘籍,并没有什么禁忌的事情,于是先拿起了第一幅画,一个翻身倒在床头开始练功。 一个小周天,从丹田的内力开始慢慢流淌出来,在自己的经络中反复游走,大概半个时辰之后,司马无悔突然觉得自己头晕目眩,身体不自觉地摔了下来,这一摔竟然让司马无悔晕了过去,自己一个人无意识地躺在了床上。 等待司马无悔醒过来的时候,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马上盘坐在床上运功,确认一下自己的经络是否无碍。好在没什么问题,这才放心。 这倒立葱的秘籍十分的奇怪,只有练功的法门,司马无悔前看后看都找不到任何的说明,也不知道这内功到底有什么用。司马无悔心里也有一些发虚,不敢继续练下去。 于是就转向了另外两本秘籍,一十五层天行功和北风三连功。第一本还是内功,第二本则是腿脚功夫。司马无悔还是拿起来第一本,毕竟本来他的目的就是要内功的,这倒立葱他是不敢继续练下去了,不如就拿这本一十五层天行攻吧。 “奇经八脉善藏于秀,正经十二善秀于外,奇经不修八脉不通,正经不梳十二难出。” “奇经八脉八脉相通,正经十二溶于八脉,八脉齐出十二齐动。” …… 看着这本一十五层天行功,司马无悔傻了眼,并非是他看不懂,而是这功法他太熟悉了。从他很小的时候他父亲教他的功夫就是这一套,其中的每一字每一句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只是他的父亲从未告诉过他这功夫叫什么名字,今天司马无悔算是明白了原本自己从小到大一直修炼的内功就叫一十五层天行功。 翻过了第一层,司马无悔确定自己所练的功夫和这秘籍上面所写的一模一样,翻到了第一二层,司马无悔仔细看了看,其中只有一句运功的法门稍有不同,但是和原本司马无悔所练的功夫也几乎都吻合。 司马无悔一直翻,翻到了第十层,这十层的功夫,和自己所修炼的内功也基本相同。前五层除了个别字句不同都一致,而后面的五层也有九成以上的相似。最后面的五层则是司马无悔不知道的了。父亲告诉自己自己所练得攻到此为止下面没有了。所以司马无悔从未想过,原来自己的内功并未练到最后。 为了要继续修炼,司马无悔先按照这本秘籍上面所写的一到十层来运功,原本就和自己的功法十分的相似,现在修炼起来司马无悔得心应手。所有的经络都在司马无悔的操控之下,内力如同出海的猛浪不断地冲击着自己的奇经八脉和正经十二脉,司马无悔的脑门上微微出汗,此时整个人觉得十分的舒爽。 之前父亲传给自己的功法,每次练到最后都会有一丝丝的寒意,让司马无悔忍不住会颤抖甚至打喷嚏,现在这十层内功练起来不仅没有任何的寒意,甚至觉得自己的体内十分的温和,舒服极了。 “莫非是自己的父亲记错了。” 很明显司马无悔现在手上的这本秘籍才是对的,按照上面的经络来修炼要顺利很多而且整个人也舒服不少。 两个小周天之后,司马无悔觉得整个人十分的舒服,甚至他都想直接在床上躺一觉了。好在他很快就收起了睡意,相比较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这一十五层天行功的后五层让他更感兴趣。 “奇经相错八脉逆行,正经同相逆行丹田。” 第十一层一开始就让司马无悔一惊,这想法如此的大胆,就连司马无悔心中都有一些的胆寒,他收起了放松的内心开始思索起来。 几乎所有的人练习内功都是从丹田开始激发内功的,这丹田就犹如练功者的一个小金库,而这个小金库都是只出不入的,每次运功都是从丹田处开始催动,然后这内力经由奇经八脉以及正经十二流到四肢,初窥门径者可以强身健体加强力量速度,极致泰然者除了可以增加力量速度还能够增加自己的视力、听力等,甚至一些特别的功法可以增加皮肤的硬度。只有到了幻化由心的地步才能够真正地做到内力外放,而这等人是极少的。 内力强大就意味着丹田里面可以存放更多地内力,同时自身恢复内力的速度也更加快。这两点上司马无悔已经是一流的了,但是他不似裘林那边会控制自己的内力,丹田之中激发而出的内力常常在其他的经络之中流窜,最终能够外放出来的不过十之五六罢了,所以他使出离风斩云刀到后面才会那么的吃力。这对于内力的控制极差就是根本的原因。 可是内功心法大多大同小异,可又怎么能够把经络里面的内力再一次压回丹田呢,这岂不是自作孽吗?(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回 奇思妙想 司马无悔犹豫了一下,实在不敢贸然开始。这万一把内力压入了丹田之中引发了什么变故,这一辈子的内力不就白练了么,司马无悔摇了摇头,就算他是一个二愣子,那也不会拿自己的功夫来冒险。 继续翻开这本一十五层天行功,后面关于经络的描述也十分的清晰,这丹田之中有自己的内力慢慢的补充,贸然将经络中的内力反压回丹田如有不甚会遭到内力的反噬如万虫钻心般的痛苦,所以需要徐徐而入,将丹田处的内力激发而出经由奇经八脉两个周天之后倒入正经十二脉,再经过两个周天将内力炼化,此时自己封住丹田不让内力外溢,再将体内中的内力由正经倒入奇经八脉,反压入丹田。这其中每一步骤都不可以有错,不然外溢的内力和反压入丹田的内力一旦齐了冲突,后果不堪设想。 司马无悔都开始佩服这个内功的创始人,此人不仅仅是奇思妙想,更是对付内功有了很不一样的见解。他突然开始好奇,如果真能够如此,将内力往复压回丹田之中会有什么样的果效。司马无悔知道这样的想法很危险,他还是不敢贸然行动。 “内力不断,丹田渐强,内力不断,经络不阻。昔日一年之功,以天行功之能两月足矣。聚内力于正经十二,逆行奇经八脉,丹田可成。” 这往复的内力不断地流入丹田之中,不仅仅可以扩张丹田的量,更加可以加快经络的修炼。江湖中人一般一天练习内力也就四五个周天左右,这样的话可以保持内力的充盈,如果练多了内力就会不继,可如果按照这套功法,内力可以反复在经络之中游走,从丹田到奇经八脉再到正经十二脉,然后再返回奇经八脉最后又回到了丹田,虽然其中也有一部分的损失,但是这损失几乎可以和每天恢复的内力相平衡了。换而言之,一般人每天只有五六个周天,而练习了这套功夫,每天至少可以有五六十个周天,这练上一日抵得上别人十日的效果,更何况这一十五层天行功还是顶级的功法,又有极快的修炼速度,这创始人实在是聪明的很。 但是这回收内力真的可以做到吗,司马无悔在心理反复地问自己。方才练那倒立葱就把自己吓了个半死,现在的这功夫更加惊人,但是往往那些奇人异士人就在于他们的奇上,别人想不到的事情他们敢想,别人不敢做的他们敢做,正是因为这样才造就了一批与众不同的人。 司马无悔注定不是一个平常人,很多时候他敢做一些别人不敢做的事情,不仅仅因为他是一个二愣子,更加因为他有着天生的冒险精神。这一十五层天行功已经练了一大半了,现在让司马无悔停下手来,又怎么可能。或许一时的奇思妙想会困住司马无悔,吓住了他。但是他转念又是一想,这本功夫从一开始就是惊为天人的。寻常的人练习内功也只练奇经八脉,只有在具体的拳脚功夫中才会练到正经十二脉,但是这本天行功从一开始就走了一条不寻常的道路,到了这第十一层,又出了一个内力回流压入丹田的想法也不算是意外。 司马无悔稍稍冷静了一下,翻开了最后的一本北风三连功,司马无悔觉得自己还需要一些时间,于是先打开了最后的一本腿法。 北风三连功,是一门连环腿攻,腿功不是特别的复杂,但是却极为强调出腿的力度和速度,讲究在一瞬间给予他们连环的三击,并且一下比一下快,一下比一下强。真正讲究的就是出其不意,一击制敌。司马无悔一看倒是觉得不错,这功法十分的实用,而且可以和任何的拳法以及兵器相搭配。 好比司马无悔的九天奔雷掌,这掌法虽然刚猛但是总是间隙,一旦双掌齐出威力势大无比,但是却也容易留出破绽,此时如果还有一套腿法可以旁身,还可以给对方意外的一击,说不明这腿法以后还能够成为司马无悔的一个杀手锏。 司马无悔把这本秘籍翻了又翻,这秘籍虽说不复杂,但是上面则是记录了各种情况下的腿功反击方法。说是三招,其实其中的变化无穷。光是应对长剑就有五种不同的腿法,各种的刀法,枪法,拳脚,甚至在不同的环境不同的处境之下都有不同的三招。 这功法还真是细腻无比,司马无悔心里乐了。虽说只有三招,但是这三招每每都是恰到好处,少一招则力有不逮多一招又显得有些沉余。往往侠客们对招的时候都会特别小心防范对方擅长的功夫,尤其如司马无悔这边,如果拿着兵器那么对方自然会对他手的斩牛刀额外的小心,如果没有兵器那么这九天奔雷掌叶绝对会让对手谨慎不少,此时自然就会放松对司马无悔的腿功的提防。 如果时机恰当,突然使出这北风三连攻,绝对会有意外的收获。就算不能直接制敌,也能够让对方吃些亏。这就是功夫学得多的好处,司马无悔马上翻下了床,腾在空中。 “唰……唰……唰” 干净利落的三下出腿。 司马无悔因为练这一十五层的天行功,无论是双手还是双脚本就比常人更加有力,此时出腿更是没有半点的犹豫,三下的腿功很快力量也不小。而且因为这三下的招式早早就让司马无悔腾在了空中,整个人可以完全地拉伸施展开来,出腿的时候可以完全发力,三下腿功寻常人就是吃一下怕是也够躺上一两个月了。 “不错不错。” 司马无悔心里暗想道,这腿功十分的有意思,司马无悔马上翻开后面的招式,只是现在这秘籍上记录的三招实在太多,司马无悔粗略地翻了翻,至少有上百种情况。这北风三连攻,说是只有三招,可是如果加在一起足足有三百多招。而且面对不同的情况都有不同的踢法,有些要直腿而立,有些要半腾在空中,还有一些要用手支撑住地面,但是其中多数还是完全腾空踢出的。这么多的招式,变化以及应对之策,让司马无悔的脑袋晕了半天。这招式确实是好招式,也十分的有用,可是就两周的时间,又怎么可能记得全。更何况还要根据实际的情况出招,这对于招式不太精通的司马无悔来说,实在是难于上青天了。 翻了翻这北风三连功的秘籍,司马无悔试了其中的七八招,每一下都觉得自己特别的神清气爽,感觉这招式十分的合适自己的路数。但是奈何这上百种变化,一时之间实在是不可能都记下来。 “哎……” 司马无悔叹了一口气,这功夫真是不错,如果有时间慢慢研习的话一定会成为不错的武器,但是现在只有两周的时间,司马无悔不敢大意。 这个世界成功是需要冒险的,司马无悔想起了杨飞说过的一句话,“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想要内力继续有所提升,就得舍得孩子。司马无悔再一次打开那本一十五层天行功,心里还是略有一些些的后怕的,但是现在他需要的是坚强,需要的是勇气! “内力自丹田涌出,涌入奇经八脉,不断催逼丹田,直到丹田不再有任何的内息,后将内力汇聚于任脉和督脉之中,任脉与手足三阴经交汇,将一半的内力汇聚于阴脉之海,不断散入三阴经络,督脉与手足三阳经交汇,将另一半内力汇聚是阳脉之海,不断散入三阳经络。内力与三阴三阳经络不断流出,然后经络一个周天之后再汇聚于冲脉的血海之中,后再经由带脉转回丹田之中。” 司马无悔读着这第十一层的口诀,却是十分的来劲,这一系列的运功法门可谓是险中求进,如果真的可以如此,那么一晚上的时间就可以练上四五十个周天,而且这一个周天不仅仅练到奇经八脉,更是将正经十二脉也走了一个遍。可想而知,如果真的可以这般练功,对于内力的提升会有多么巨大的效果。 富贵险中求! 司马无悔静下心来,这会儿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大家都很害怕丹田的内力出事,所以从来没有人敢如此逆经脉将内力压回丹田,这简直成为了江湖中所有人共同守住的一条铁律,但是不试试又怎么知道。 闭上了双眼,司马无悔盘腿回到了床上,他的丹田已经比同龄人要强大不小,想要把丹田里面所有的内力都催逼出来已经不是一时三刻可以完成的事情,司马无悔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随着内力大波大波地涌入任督二脉,司马无悔甚至感觉到腹中有一股灼烧的感觉,好在一开始这感觉并不是特别的强烈,但是随着内力慢慢地流逝,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司马无悔忍住了疼痛的感觉,咬了咬牙,既然走出了第一步就不能轻易地放弃。(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回 天行神功 随着内力流窜到了任督二脉,丹田之中的虚空感代替了原本的灼烧,似乎没有那么的难受但也绝对不好过,内力顺着奇经八脉转入了正经十二脉,司马无悔才缓过了一口气来,但是很快正经十二脉中又感觉要涨到裂开来了一样,如此强大的内力在正经中游走,这样的力量就连司马无悔都没有试过,好在之前练习九天奔雷掌,让司马无悔的三阴三阳经络已经强壮了不少,不然现在的痛楚是绝对忍不了的。 一个周天之后,司马无悔觉得四肢都是火辣辣的痛,这种感觉从未有过,就好像现在整个人都抛在了辣酱缸里面,但是直到现在都不是最危险的,随着这股强大的内力开始汇聚于血海之中,司马无悔直到,难关真的来了! 内力开始在冲脉中逆行,这种感觉十分的奇怪,以前都是从丹田激发而出去血海,然后再转去正经十二脉,但是现在内力逆行,而且不是一丝丝的内息,而是司马无悔几乎全部的内力。 一开始还逆流的内力速度十分的慢,似乎是被司马无悔的力气给推着走的,但是不一会儿这股内力似乎自己形成了一种冲劲,开始往丹田那边奔去,一发而不可收拾。司马无悔内心有些僵,却是什么都做不了。这内力如同脱缰的野马,崩堤的洪水,沿着冲脉逆行向上一股脑地拥堵在了丹田的外面,却是没有进去。 司马无悔前面封闭了丹田,现在才慢慢打开一个口子,往里冲的内力和往外溢出的内力一瞬间交汇在了一起,在司马无悔的丹田之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司马无悔忍受不住这种冲劲,整个人都在一旁瑟瑟发抖。这发抖不是因为寒冷,也不是内心的紧张害怕,而是因为这两股内力的牵扯,不断地在司马无悔的丹田口互相冲击,很快形成了一个漩涡,这股漩涡完全没有停下来,甚至越来越猛烈。 司马无悔感觉自己稍稍有些想吐,整个肚子都好像被纠来纠去,难受极了。此时司马无悔已经没有任何能力再去控制这两股内力了,只能任由他们在漩涡中彼此吞噬,司马无悔不知道结果会是什么样的,这秘籍中并没有写,司马无悔也没有想。现在不想不是他的神经大条,实在是因为他太难受了,没这个能力去想。 很快一个失去平衡,司马无悔摔下了床。 也不知道这八楼的秘籍都是些什么人想出来的,一个攻让人练着练着就自己昏倒了,还有一个攻把竟然能够把人生生折磨成这样。司马无悔觉得前十层不都是好好的吗,怎么到了这十一层就变得如此的凶险。他收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抠了抠自己的嗓子,但是什么东西都吐不出来。非但吐不出来,他还干呕了两下,越加难过。 一盏茶之后,那股漩涡终于平静了下来,两个内力合二为一,又藏进了丹田之中,司马无悔如同一条死狗一样趴在了床上一动不动,整个身体都被这股力量给冲垮了。不过好在并没有司马无悔之前最害怕的意外,但是现在这会儿司马无悔也没有任何的余力来试一下这功法有什么能耐,望着刚刚送过来的饭菜,司马无悔觉得肚子是真饿了,但是却没有任何的胃口。 微微张开了眼睛,司马无悔觉得自己无比的沉重,没一会儿司马无悔这一天第二次失去了知觉。 另一边,杨飞早早拿了三本秘籍也钻入了自己的房间之中,两本剑法是杨飞为自己主要选择的内容,剑法的招式易成,虽然难精但是只需要稍稍有些摸样也可以让人理解自己已经学成了,内力可就不一样了。司马无悔选了那金衣心法之后就有一些后悔了,这横练的内力心法虽然相比其他的内力心法要更加容易一些,但是这种容易也至少需要两年三年的时间,如果说是两个月那杨飞咬咬牙说不定还有什么机缘,可眼下只有两周的时间,杨飞开始觉得自己选了一本内功心法的想法太不切实际了。 从进入房间到现在,杨飞只打开了一本,也是他为自己主要选的一本剑法。 一百零三剑。 这本剑法果然如名字上面所写的,足足有一百零三招,而且每一招都不重样,架势十足。根据这秘籍上的图谱,所使出的应该是一把长剑,好在这王爷在每个房间都预备充足,杨飞在角落中选了一把长剑,就开始练习起来。 “哎……” 杨飞叹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他每次用长剑都心有余而力不足,似乎他天生就不太适合长剑。 这一百零三剑的招式确实都不错,光是看着图谱杨飞心里就知道这本秘籍的分量有几何了。他使着长剑勉强试了两三招,即便动作不太标准,杨飞依然可以感受到这剑招之中传达出来的剑意。 这之中没有杀气,也没有任何的血气,整套剑法给人的感觉是平淡无奇,没有杀招也没有虚招,但是却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变化。 就好像你面对一个几位冷静的戏子,没有任何的表情唱腔也没有顿挫的感觉,却能够将大江南北所有的唱腔都给你来一遍。你快我慢,你慢我快,你进我退,你退我进,这套剑法似乎总在其中周旋,不断地给对手施加压力。这一百零三招就有一百零三种变化,每一种变化都包含了无尽的剑意,平淡的让人觉得可怕。杨飞很喜欢这样的剑法,不张扬但却是极好的剑法,很适合他来练。但是短时间之内,他是绝对学不会的,一来他似乎对于长剑依然很不适应,二来一百零三招的招式实在是有点多,难以在两周的时间之内就真的融会贯通。 差不多一个时辰过去了,杨飞翻开了那本十步飞剑。略有一些的不情愿,如果给杨飞一年的时间,他还有一些把握可以将这一百零三招学一个大概,但是现在只有两周。 这王爷还真会算,两周的时间任何一门功夫想要小成都十分的困难,当然司马无悔这种人除外。杨飞想到了司马无悔学习那九天奔雷掌,竟然一个晚上的时间就入门了,虽然他当时还算不上小成,但是那练功的速度真是没的说。 “十步飞剑,十步无情,一步一剑,一剑一杀。” 其实杨飞拿到这本书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就有已经想到了,这本剑法的秘籍很可能就和自己以前的剑法十分的相似,都是用短剑的扑杀型剑招。这种剑招风险性很大,一般都很难跟别人正面抗衡,都是以身法和速度取胜,给别人一击致命,一旦自己在速度上面没有绝对的速度,很容易被别人的招式慢慢地拖死。 杨飞翻开了里面的招式,虽然听上去这剑招威力不小,但是翻开一看,其中也只有区区的十招。十招好练是好练,但是和那一百零三招的剑招相比,实在是有些不够看。杨飞的心理也在自己和自己算计着。是冒着风险去一百零三剑还是退而求其次学这个十步飞剑。 这个决定并不容易下,如果学这一百零三剑,无论成与不成都等于杨飞要放弃自己多年所练的短剑,说起来都是剑客不假,但是长剑和短剑之间有太多的差距,甚至可以说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兵器,其中的差别绝对不会比刀剑要差。而一旦放弃自己手中的短剑,对杨飞来说就意味着从头开始,如果是十几岁的孩子那还行,可杨飞现在已经二十了,这年轻十分的尴尬,一切都从头开始那么至少杨飞要到三十岁左右才能追上现在的李封晨和司马无悔。 杨飞有一些心虚,只好接着翻开这本十步一剑。 第一剑叫一剑闪电,剑法倒是不难但是十分的有意思,剑客需要以自己的左脚为中心,一步的距离不断地出剑,而且在练剑的时候这左脚还不能动,就好像钉死在地上的木桩子一样。这样的练剑方法让杨飞觉得浑身变扭,但是他依然没有放弃,既然这秘籍里面这么写了,自然就会有其用意在里面。 一剑闪电这一招讲究的就是在一剑之中挑开对方的兵器,然后直接给对方致命的一击,因为要求挑开的力度拿捏恰到好处,这样才有助于下一剑的发力。一剑而过如同闪电一般,没有多余的步伐,没有多余的招式,也没有多余的动作,靠的纯粹是手上的活,虽然左脚不能动,但是很快杨飞就慢慢地融入了这剑招之中。 一个刺客最要命的就是过早显露出杀机,让人心里有所防备,之所以这一剑闪电不让左脚挪动就是为了让使剑之人在最小的范围之内发力,一击必中。没有多余的动作就不会过早露出杀机,因为所有的杀机只在这一步之中,如非靠近那根本就感觉不到,而真的靠近了,一步之内短剑的优势太明显了。所以这一步剑法一剑闪电便是能够让人在一步之外麻痹大意,想死简单的道理,却常常让人想不明白。 为什么刺客容易提早露出杀机,便是因为刺客心里总是在估算距离,什么距离之中可以一击必杀,估算正确了就能够一击必中,但是如果错误了,那等待的就只有失败了。也正是因为刺客会思考,才导致了提早露出杀机。 而这一步剑法就是先让这剑客一个范围,一步就是这范围,一步之外你想都别想,这既然不想了自然就收敛起了自己的杀意,左脚不动便是这个道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回 十步飞剑 杨飞反复想着这一步闪电,道理看似荒谬却又极有智慧。可是这简单的剑法真的可以做到一步之内一击必杀吗,这才是真正困难的。在杨飞的心理没有什么招式是无敌的,彼此之间大多都是相生相克的道理,所以他绝对不相信有什么招式可以在一步之内做到完全的取胜。 这一步闪电的剑招虽然十分的精妙,但是仅仅靠着这十来招也是不行的,杨飞反复演练着这十招,他的左脚此时如同老树盘根紧紧地扎在地面上,他知道这门功夫很不一般,但是一步之内一击必中这话实在是狂妄了一些。 不断地反复演练这十招,杨飞的心理却是空落落的,这十招确实很精妙,虽说只有十招,但是各种情况各种变化都有对策,不是一般人随随便便就可以想出来的剑招,无论是哪一招都是经过深思熟略的,甚至每一次的提、削、刺都让杨飞觉得这招式几乎找不到任何的破绽。从剑法上来说,没有招式是完美的,只是因为招式之间彼此衍生,不破难立,这一步闪电先是在一步之内破招,然后再在一步之内胜招,即便是最复杂的剑招也不可能夸下如何海口。 但是越练这招式,杨飞的心里就越是变扭,因为这剑招十分的奇怪,因为单单是从剑招中来看,这一步之内,还真是没有敌手。杨飞再一次将这十招剑法演练了一番,心里很是奇怪,但是他似乎渐渐明白了到了这剑法的奥秘。 与其说这是剑法的奥秘,不如说这创剑法的人有些理想化了,如果是空想那这剑招的的确确是无敌的。 就以这一步闪电中的第四式来看,左脚盘底然后一个屈身往上迅出剑一挑然后顺势往下将剑直插对方的心窝。杨飞练习这一招的时候十分的容易,两三下就把这一式给学的有模有样。 一直到第五遍,杨飞才真正明白了这种奇怪的感觉到底是什么。这一招对付的乃是长兵器,又或者是大刀,如果只是自己演练没有任何的问题。但是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更何况对方所使用的乃是重型武器,这我手里只有一把短剑,怎么可能就这么一挑就拨开对方的兵器。按照这架势,如果力量不够,说不定非但挑不开对方的兵器,影响自己招式中的下一个动作,还很可能因为躲闪不及直接被对方的兵器给一下子潦倒。 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按照这招式确实无往不利,但是在秘籍中破招和真正在对决中破招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情,正是因为如此各家的剑招都留有余地,尤其是面对一些长兵器的时候,一般都会留有两三招的余地,不会像这套剑法中那么的决绝。 杨飞有些看不下去了,但是这套剑法的创造者确实让杨飞心里有些好奇,一步之内是如此,两步之内又会如何。 翻过了一步闪电,二步飞天这四个字印入了杨飞的眼帘,这第二步竟然比第一步的招式还少了一招,只有九招,而这九招的变化也不多,只是让人以不同的方式将自己化为一把利剑直接射出,讲究的就是一个字,快。 在两步的距离之中,你必须要跨出一步才能够勾到对方,就算使用的是长兵器,也需要一个跨步来找准力点,但是使用短剑就不同了,短剑的好处就在于无需蓄力,随攻随到。一边需要先跨出一步然后出招,但是另一边连一步都不跨,直接腾空跃起一剑刺来。不得不说,这个想法也是十分的精彩。、 短兵器一般都立于一个快字,赵二的鸳鸯刀是如此,金刀门的刀法也是如此,甚至之前和杨飞交过手的那个血刀楼的楼主也是如此,但是每个人对于快的处理都是不同的。赵二的快在于出招,一瞬间可以出招几下,左右双手的连环刀可以不断地强攻,金刀门的快则是在出刀之上,一出刀就如迅雷蹦出,而那个血刀楼楼主的快则是在身法之上,他的刀并不太快,但是他的身法极快,甚至丝毫不再杨飞之下。 而这二步飞天的快,则是将所有的这一切都结合在了一起,身法要快,出招要快,出剑更要快,总的来说就是在两步的距离之中,以快克敌。但是在这其中最为重要的是,心要快。这一招不能有丝毫的犹豫,一旦使了出来整个人就得像出弦的箭锋,无人可挡。 相比较一步闪电,这二步飞天的想法十分的大胆,但是却真的行之有效。快永远是江湖中不变的话题,变的,只是你能够有多快。对于普通人来说,能够做到一方面的快就已经难能可贵了,无论是招式,身法还是手上的度,快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但是这个二步飞天所讲究的快,是极致的快。任何的一个方面就要达到这个极致。 杨飞大概理解了这层意思,然后在房间的正中心开始反复地试演这二步的剑法。想法很简单,但是真的要做到却是难上加难。一旦杨飞把心思放在出招之上,那么手上出剑就会慢,同样的一旦强调了身法的快,出招又会慢了那么一丝。 反复试了好几次,几乎没有一次是真正让杨飞满意的,其实真正快的是心。杨飞才开始理解这层含义,如果自己的心只是放在了一部分之上,那么势必会影响整体的度,快的乃是心,可是心又怎么才能快起来。 与司马无悔的冒险和杨飞的执着不同,李封晨并未对自己手上的三本秘籍抱有太大的希望,即便他手上的三本秘籍都十分的不错。这是作为一个大门派弟子出生的底蕴,这鹰飞蛇行剑乃是双剑的镇派之宝,即便是在如今的江湖之中也绝对是一流的剑法。李封晨所选择的三本剑法也十分的不错,如果放到一些小门小派确实足够他们练上一辈子的了,但是在李封晨的眼中,他不可能放弃鹰飞蛇行剑,所以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通过对着三本剑法的研究,让他自己本身在剑招之上再一次突破。 这种突破十分的讲究感觉,甚至就是一种机缘。翻开了这三本秘籍,李封晨反反复复看了两三遍,杀人七剑的杀意太重,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满了杀意,这样的境界和李封晨的气质不太符合,一十八式无名剑法看上去也绝对不是一般的剑招,但是这剑法讲究的是举重若轻,所使的不是细细的长剑,而是江湖中不多见的长顿剑,这种剑有点类似双剑客里克巴多手中的长剑,剑身十分的粗而且很有分量,显然这剑法也不太合适李封晨。 所以这选功夫很讲究机缘,李封晨算是明白了当时那中年人所说的话。 机缘。 这东西说不清道不明。 李封晨翻开了最后的一本苍北十三剑,他第一反应想到的是胡茶儿的仓北寒鞭,这套鞭法就十分的奇怪,至少司马无悔就曾说过自己差点在这女人的手上吃了大亏。不经意之间,李封晨的思想又飘了出去,他又想到了那时胡茶儿把戏龙剑交在自己手中的那个情景,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又到底是什么人? 很快,李封晨就把自己飘出去的思绪又抓了回来。他只有两周的时间来完善自己的剑法,现在不是思想儿女情长的时候。 翻开了这本苍北十三剑,李封晨越来越开始觉得剑招的奇妙之处,不同的剑招有不同的立意,招式之间有变化不假,但是不变得是意境。正如裘林所说的,刀意、剑意并非只有招式达到了化境之人才能够明白的,只是普通的人即便是明白了也很难挥出来。当然司马无悔所用的离风斩云刀是一个例外,因为这离风斩云刀说是刀法,更像是刀意。至少在裘林之外还不会有人明白重刀意轻刀式是多么大的一个突破。裘林能够做到如此不单单因为他原本的资历丰富,更在于他输给了南宫铭之后的决心。他一定要创出一套越惊雷刀法的招式,但是普通的方法根本做不到,所以他选择了剑走偏锋。 而此时的李封晨不同,虽然他似乎摸到了一些剑意的门槛,但是在他看来现在自己所需要的依然是剑招的变化,他需要借助不同的剑招来学习感觉剑法的精髓。 苍北十三剑这套剑法并不复杂,至少对李封晨而言,还是比较简单的。总纲一十三篇,每一篇都有十招,剑法的立意乃是苍劲。这剑招没有太多的变化,也没有很多的讲究。所注重的就是每一招每一式的劲道,抽剑一出就是一剑,这一剑没有丝毫的水分,其实就这一点很对李封晨的胃口,也是当时他和里克巴多两个人交流了很久之后的心德。 里克巴多的剑法就很简单,但是他每天坚持练习刺剑,因此他所刺出的每一剑,头是头,尾是尾,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也没有任何的犹豫。该力的时候就力,丝毫不含糊。虽然这种出招的意境和鹰飞蛇行剑有很大的不同,但是李封晨却以为招式的根基在于每天一招一式的苦练,而不是什么花架子。 好的剑招固然重要,但是更加重要的乃是这个剑客的剑心。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回 王府丰爷 “哦,你竟然是陈莉的侄女?” 面对一个五六十的老人,陈青儿倒是和他聊得很开心。很快就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目标,就是长铗派中曾经的骄傲,细雨剑之一的陈莉。 陈青儿点了点头,陈莉是江湖中盛传了二十年的传奇人物,二十年前从未有人听说过她的名字,几乎是靠着和南宫铭的一战响动天下。 “陈莉……可惜了,可惜了。” “是啊。” 陈青儿马上回应道,陈莉好不容易在江湖中打出了自己的名堂,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很不容易的,只是她用的方式是死,是用自己的生命换来的名声。 但是眼前的这个五六十的老人,他口中所说的那句可惜了,和陈青儿所想的是截然不同的境界,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阅历,看待同一件事情自然有很不一样的眼光。 这次到了书阁,陈青儿和王菲并没有和其他人一样,有进入书阁之中选秘籍的机会,这可想而知。那山底下的擂台就算是陈青儿出手三次也未必有多少把握,即便陈青儿的功夫底子不错,但是在这种力量的较量中,男人有太大太大的优势。陈青儿尚且如此就更别提王菲了,能够入得这溶洞之中已经算是特别的待遇。 随后的几天,其他的人都各自选好了秘籍在房间之中苦练,陈青儿和王菲就不同,她们有机会到处走一走,于是乎就在溶洞中认识了这个眼前的老人。 几乎所有的人见到了这个老人都管他叫丰爷,陈青儿和王菲不太清楚这个丰爷具体是谁,但是能够在王爷府中有这样的待遇,想来地位也不会很低,极可能是巴特王爷的座上宾,又或者是智囊团。 这个叫丰爷的老头,陈青儿目测他应该有五六十,两鬓都花白了头发,但是看上去依然十分的精神,甚至有不少的英气,第一眼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十分睿智之人。唯一可惜的是,这个老人的双脚已经不方便了,只能一直坐在轮椅上。 而更让陈青儿感兴趣的是丰爷后面的一个年轻的男子,此人一脸的严肃,不苟言笑。整个人好似一尊石像一般,从未看到他有任何的表情。而更加奇怪的是,这个年轻的男子身后一直背着一把重剑,这剑是纯青色的,看着就不是寻常人会用的剑。即便是推着丰爷的轮椅在后面走,陈青儿依然可以看出此人龙行虎步,身上有一种江湖高手特有的威压气势。 这个年轻人绝对是一个高手,陈青儿的眼光很准,很少看错人,但是胡茶儿是一个特例。 因为这几天没事情做,陈青儿和王菲到处走走很快就认识了这个丰爷,没想到在吐蕃还能遇到大唐故土的人,丰爷是江南人,陈青儿没有继续打听下去,唐人如果不是生活窘迫很少有人愿意迁居到吐蕃,毕竟在大唐民众的眼里,这吐蕃是异族,不开化的地方。 聊天之余,丰爷的目光常常落在陈青儿的细雨剑之上,这让陈青儿下意识有了一些警觉,一把细雨剑是比不上惊雷刀那么有影响力,但是配合上细雨剑法也绝对算得上是神兵利器,如果这丰爷真的打算在这王爷府中动手,陈青儿只能认命,但是一来二去大家稍微熟悉了之后,至少陈青儿相信丰爷不是短视之人, “陈姑娘,你可会细雨神剑?” 陈青儿点了点头。 “可否给老夫看看这剑法如何?” 丰爷提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请求,让陈青儿稍微有些难办。要说只是给别人看看剑招倒也没什么,但是这细雨剑法乃是长铗派不外传的绝技。所以即便是剑招也很少会在外人的面前去示范,这是大家族的规矩。 但是细雨剑招闻名天下,而眼前的这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已经双脚瘫痪了,就算是给他看看也不会有什么问题。陈青儿确实有些犹豫,但是这种犹豫有正常,丰爷并非不懂江湖之人,甚至对于江湖的规矩对陈青儿摸得更加透彻。 很快,陈青儿就取了细雨剑,长剑一出化作点点细雨,剑法时有连绵有力,时有诡异万分,这一路走来,陈青儿的细雨剑法已经有了一定的提升,尤其是当她拿到了细雨神剑,一把长剑在手让她的细雨剑法变得更加的流畅,以前很多想不通不明白的剑招,现在细雨神剑在手,似乎都不成问题了。一把宝剑对于一个剑客而言,十分的重要。 差不多十来招之后,陈青儿就止住了剑法。细雨神剑一共有四十一招,陈青儿学了其中的四十招,但是她不会傻到在别人的面前把四十招都使出来,意思到了便就可以了,这算是面子。 看完陈青儿使出剑法,那老头并没有什么评价,甚至心里若有所思,只是很快又把目光放在了王菲的身上。墨水剑仙在江湖上有些口碑,虽然这口碑不是打出来的,但是独特的剑招以及王一山不错的品性还是让不少人都记得了这个十分书卷气的外号。 “王姑娘家父也有剑仙的美名,可否也给老夫开开眼界。” 陈青儿家中的细雨剑法都使出来了,王菲也不会吝惜一套墨水剑法,更何况她对于墨水剑法还有太多的不熟悉。 凌空剑一出,王菲纵身一跃,这一下虽然幅度不大,但是女子舞剑却又另一种柔美之美,自从杨飞提点了王菲之后,王菲的剑法就从颜体变成了狂草,同样是书法两者的风格相差了十万八千里远,但是这并不妨碍王菲舞剑。如同狂草迅速的泼墨一般,王菲现在的剑法十分的随性,但是这随性之中又有自己的一份坚持,一份固执。 差不多也是十来招,王菲微微觉得自己有些出汗,便停了下来,收起了剑,回到了陈青儿的身边。 “两位姑娘的剑法都可圈可点,只是对于这两种剑法似乎都未真正体会到其中的意境。可惜,可惜……” 似乎丰爷特别喜欢说可惜这两个字,但是这睿智的老人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他绝对不是在说空话,但是看样子这老人的双腿并非是新伤,更像是天生残疾。这样的人能懂什么剑法,陈青儿和王菲的心里同时有了这个疑惑。 就好像一个不识字的人说别人的书法不好看,一个城里人说农户不会种地,但是陈青儿和王菲不会直接说出来,毕竟那人年纪不小,可以算得上是自己的前辈了。 “阿剑啊,你给两个姑娘试几招吧。” 丰爷身后叫阿剑的男子往前走了两步,伸手问陈青儿掏了细雨神剑,这男子依然没有任何的表情,看到他的样子陈青儿从心里有些抗拒,也有一些害怕,但是却不自觉地将自己的细雨神剑给了他。 “唰唰……” 阿剑只是从剑鞘中抽出了细雨神剑,就给人一种截然不同的气势,陈青儿似乎可以听到了细雨神剑的呼喊,这种呼喊不是咆哮,而是一种低鸣的嘶吼,手中的剑一抽出,似乎整把剑都有了不一样的光彩,虽然剑招还未出来,但是阿剑只是右手抬着,将细雨神剑聚在了空中。 “这是听剑,阿剑要先和这把剑沟通一下。” 后面的丰爷解释道,或许他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更加让陈青儿和王菲摸不着头脑,什么是听剑,什么是和剑沟通,这两个人绝对是怪人。 思想之间,阿剑一个俯身将长剑条在空中,右手的手劲气力十足,按住了剑柄稍稍一使力,细雨神剑一阵的颤抖,剑头分开变成了两朵剑花。仅仅一招就让陈青儿花容失色,这一招确实是细雨神剑的剑法,但是并不在陈青儿方才所用的剑招之中,甚至这个叫阿剑的男子所使出的细雨神剑比陈青儿都要好上不少,至少陈青儿无法在使出这招的时候还舞出两朵剑花来。可这个叫阿剑的男子又是如何学到这招的,陈青儿心里有些毛躁,这叫丰爷的男人和这个叫阿剑的男子又是什么样的来头。 一招之后,阿剑很快就展开了招式,手中的细雨神剑被他舞的快如密雨,甚至陈青儿已经分不清哪里是真剑哪里是残像,因为阿剑的剑很快,手腕上的力气十足,每每出剑都可以让细雨神剑分为攻之。 “莫非这才是真正的细雨神剑?” 陈青儿的心里暗暗想着,但是这细雨神剑乃是他们长铗派绝不外传的功夫,别的人根本没可能学到,但是陈青儿又不得不相信眼前的事实。这个叫阿剑的男子,功夫造诣十分的高,而且他的细雨剑法早就已经超过自己很多。 还是小看了吐蕃这个地方,陈青儿没有想到自己在王府之中竟然能够遇到一个如此高手。这个叫阿剑的男子,就算放在长铗派也绝对够资格做个供奉,可是现在只是这个丰爷身后的一个仆人。 “细雨神剑真正讲究的是密,剑法快而多变,在完全放弃剑势的情况下用身法和密集的招式取胜,陈姑娘对于这剑招的掌握稍有不足,出剑之时做到了快却做不到密,剑法多变却又常常固守墨规,若真想靠着这细雨神剑立足于江湖,想来陈姑娘需要在剑招之上再好好磨练磨练。” 丰爷看着陈青儿,淡淡地说道。(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回 四大金刚 陈青儿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番话会从丰爷口中说出来,这个年迈的智者怎么看都不想是一个会功夫的人,先不说他的双腿已经残疾,就他的身躯看上去也只是一个文弱之人,没有半点江湖中人的样子。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说到了陈青儿的软肋。 “出剑快而不密,招式多变却又固守墨规。” 就这两点,陈青儿以前从未想到过,虽然她也知道自己的细雨剑法有些问题,很不成熟。但是这个老人仅仅看了自己十来招的功夫就可以马上指出问题,甚至这问题就连陈青儿都想不到。 “细雨剑法着重于一个快不错,但是更加重要的是一个密字。” 丰爷说话的时候,旁边的阿剑提手舞剑,出剑的速度变得更快,剑招密而不透,快速而纷繁杂乱。 “而这密字所遵行的不是一式不变的剑招,而是随心所欲的出招。你想想看这漫天的细雨飘落下来,可有什么规律,又有什么变化?” 丰爷的话让陈青儿陷入了沉思,她从小到大一直在练细雨剑法,对于其中的剑招式再熟悉不过的了,但是她却很少想到这真正的细雨。如果自己的招式只是被固定的剑招所牢笼了,那还是细雨吗。 说话之间,阿剑做了收剑的动作,徐徐的将剑握在自己的手中,但是并没有第一时间就还给陈青儿,而是在一边站着,等着丰爷的话。 “不过陈姑娘天资聪慧,假以时日在功夫上的成就不会比当年的陈莉差多少。所谓剑招,不外乎就是使剑的方式,寸有所长尺有所短,没有人的招式是一尘不变的。变化之中既要有规律又要没有规律,不要被剑和剑招束缚,这才是真正的剑客应该去追求的。” 丰爷的话让陈青儿十分的吃惊,因为这和长铗派长久以来对于剑招的理解是很不一样的,但是这个长者说话的时候没有丝毫的犹豫,也根本没有必要骗陈青儿。 “这位王姑娘可是墨水剑仙王一山的女儿?” 刚和陈青儿说完,丰爷的目光就转而落到了旁边的王菲身上,本来以王菲这样的身手,丰爷是根本看不上的,但是墨水剑仙的这个名号他多多少少还是知道的。 “王一山正是家父。” “嗯,你的这套剑法和你父亲的剑法真是完全不同,若是老夫没有猜错,小姑娘你这是在写狂草吧。” “先生明鉴。” “嗯嗯。” 丰爷点了点头,想来这剑法也是很有意思,将书法和剑招融合在一起,虽说这剑法不是什么大成之作,但是寻常的人能够有这等本事也不容易。 “你父亲最喜欢的是颜体,而且他为人重义且严谨,所以他的剑法横轻竖重,雄强圆厚,气势也十分的庄严。可是你所写的却是狂草,讲究的则是自由,豪迈,这是两种不同的境界,所以你用你父亲墨水剑仙的招式,不觉奇怪吗?” 其实改用狂草是杨飞的主意,这个主意确实很好使,让王菲的剑招一下子有了一个明显的提升,但是毕竟她本身的底子薄。虽然从小酷爱功夫,但是难有毅力坚持练习,所以这墨水剑法她也只是学了一个大概,至于王一山的剑招,王菲所学到的不足两三成罢了。别说是狂草了,就算是颜体王菲也弄不全一个究竟。 “这狂草书法本就没有一个固定的规律,王姑娘不如将这剑当成那挥墨的狼毫,情之所至利剑当空。写的既是字,又不是字,舞的既是剑招,又不是剑招。不要被你父亲的剑招所影响” 丰爷顿了顿。 “当然更加重要的还是勤于练习。” 其实说到这里,王菲心里也明白。自己平时一直都疏于练习,以前在榆次王家倒也不怎么明显,每天清晨耍一套剑法作为晨练,可是最近上路跟李封晨,司马无悔还有陈青儿这三个练功狂人在一起,马上就明白为什么自己和这三个人的差距那么大了。 李封晨一天至少两练,早上起来一个时辰练习剑招,晚上睡前一个时辰练习内功心法,陈青儿也是如此,无论是内功还是剑招丝毫都马虎不得,司马无悔更是练功如痴,甚至都可以在马车上打坐练功,相比起来王菲每天早上拿着剑,随便耍耍便觉得累,没有心思坚持下去,这才是真正的原因。 王菲点了点头,功夫的修炼并非一朝一夕,但也绝对离不开一朝一夕。 “丰爷!” 突然身后又来了三个人,他们穿着和阿剑一样的衣着,灰色的长衫束腰。为首的那个人后背挺着一杆长枪,身后的两个人一个腰间挂着一把刀,另一个提着两把手戟。光看样子就知道这三个人也不是什么寻常之辈。 三个人走进了,用眼神看了看陈青儿和王菲,却是马上俯下身子,在丰爷的耳边小声说了两句。 听人说完,丰爷的神色突然变得十分的不好,两条眉毛似乎都要拧到一起去了。于是草草和陈青儿和王菲打了招呼,就离开了。 一转眼,离两周之期只有不到一天的时间,陈青儿和王菲早就对溶洞里面的环境十分的了解,因为不能去书阁中看书,所以他们寻常时间只能和丰爷说说话,然后和阿剑讨教讨教功夫。 几次之后就和阿剑比较熟悉了,原来阿剑是他们四个人之中最小的一个,而他们四个人从小都是孤儿,被丰爷收养还教导他们一身不俗的功夫。他们四个人的大哥叫阿枪,善使各种长兵器,尤其是一杆红缨枪可以横扫八方,老二叫阿刀,善使各种刀,无论是长刀,短刀还是稀有的弯道,陌刀都难不倒他,横手出招一刀两断,老三是阿戟,就是那边双手提着两把手戟的猛汉字,有千斤之力力大无穷,而阿剑是老四,据他自己说她是四个人之中功夫最差的一个。 听阿剑这么说,陈青儿多半还有一丝不信,或许是阿剑比较谦虚吧,但是他的三个哥哥都是功夫好手,只是从未在陈青儿和王菲的面前出过手。王菲喜欢叫他们四大天王,而陈青儿则叫他们四大金钢。 不过在这里,真正让陈青儿好奇地则是那个叫丰爷的男人,从阿剑的口中得知,丰爷从小双腿就有问题,十几年前双脚彻底不能行走,至此便在椅子上一坐就是十多年。但这个老人竟然一看陈青儿和王菲的剑法,就可以说的头头是道。就这一点见识,非武林之中人达不到。可是这一天生残疾,十几年前又彻底无法站起来男人,又怎么会是功夫好手。陈青儿心中一直有一个疑惑,几次三番她见到丰爷都旁敲侧击地想要得到一个答案,但是并未如愿。 丰爷为人很聪明,说话也十分的谨慎,听上去似乎是一个很健谈的老人,可是很多的事情陈青儿他们依然不知道。 最后一天的晚上,书阁的一楼关上了门,或许是因为第二天所有第一轮过关之人都要出屋子了吧,陈青儿和王菲才有些心志,明天必定会有一场别开生面的比拼,谁又能留下来。 陈青儿笑了笑,两周的时间之内学会一门功夫,在陈青儿的眼中能够学到一些皮毛功夫就已经很不错了,即便是长铗派门内最粗浅的腿脚功夫,没有一两个月陈青儿都学不会,这两周的规矩让陈青儿觉得是王府在有意为难他们。 可人家是王府,王爷就是吐蕃皇帝的亲弟弟,人家既出钱又拿出了那么多的功夫秘籍来给大家修炼,于情于理都没什么可以说的,只是陈青儿十分的好奇,不知道是否真的有人可以做到。 “两周?!” 陈青儿靠着栏杆,喃喃自语道。 “那家伙学个掌法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两周的时间对他来说还是有可能的。” 陈青儿心中的“那家伙”指的就是司马无悔,在陈青儿的心中,那家伙总是给她带来惊喜和意外,而且每次当自己处于最危难之时,都是他出的手。黄沙镇的时候是这样,梁州城的时候也是这样,似乎那家伙总能够在最危难的时候出现,如果是那家伙就算是他真的两周的时间之内学会一门功夫,陈青儿也不会觉得意外。 因为那家伙本身就是一个意外。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里,陈青儿突然脸上一红,马上侧过了脸去,没有让后面的王菲看到自己的样子。但是面对着对面许许多多的屋子,此时司马无悔就在其中的一间屋子里面,陈青儿很好奇,这会儿那个家伙在干什么呢,他又在书阁中选了什么东西呢,陈青儿禁不住自己的思绪,只好抽出自己的细雨神剑,寻了一块空地去练剑。 练剑能够让陈青儿冷静下来, “出剑快而不密,招式多变却又固守墨规。” 陈青儿反复地想着丰爷给她的建议,如果没有看过阿剑舞招,陈青儿可能还会对这句话不明白,但是陈青儿也是极聪明的人,当她看过了阿剑所舞的细雨神剑之后,就知道了彼此之间的差距。 但是要把剑舞的密不透风的密,还要打破固有的剑招规律,对现在的陈青儿,一时半会是肯定做不到的。 她只能有意识地加快自己的剑招,可是练了一阵子,陈青儿的感觉并不怎么好。一味的快,并没有解决问题,甚至还带来了很多新问题。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回 两周之限 差不多已经在大理呆了一个月的时间了,司马无悔一早起来,迎着太阳。他的房间十分的不错,虽说是建在溶洞之中,但是房间的另一边已经挨着山岩,王府的工匠在山的另一边凿出了一些洞岩,这样即便房间是在深山之中,也能够透过这些洞岩照到一些阳光。 司马无悔慵懒地躺在床上,这两周的时间他几乎每天都没睡好,眼睛中布满了血丝,一副疲态都写在了自己的脸上。当然,这两周的时间,绝对没有白白浪费掉。从起初的惊恐,到后面的害怕和好奇,在到最后的惊奇和兴奋,司马无悔这两周的时间所经历的事情太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虽然醒着,但是身体的各处依然乏着,没有太多的气力。很快司马无悔又睡了过去,直到申时的时候,司马无悔才醒了过来,但是今天并不像之前的两周,都有人会将饭菜送来,司马无悔整理了一下衣着,此时大院可以重新开了起来,里面挤了不少的人。司马无悔在人群中看到了杨飞和李封晨,心里一喜,马上撒开了腿往他们那边跑去。 两周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一点都不短,每个人都是独自一个人面对着三册的秘籍,相比较司马无悔拿着的内功心法,杨飞和李封晨的压力并没有那么的大,但是从他们脸上的神色来看,也和司马无悔一样,这两周都没有休息好。 大家都是数着日子过得,所以面对着两周的时限也是又爱又恨,如果手头的秘籍一般也就算了,偏偏所有人拿到手的秘籍都非普通的东西,这整个书阁要是放在了大唐也绝对算得上是稀罕物。江南五虎门好像有一个功夫秘籍的书阁,大家不知道和这大理王府的书阁相比会如何,但是五小虎心里都清清楚楚,这王府的书阁本本秘籍都是极品,所以这两周的时间下来了,周围的人几乎都和司马无悔一样,大家见面本应该互相交谈一下,但是现在每个人做得最多的事情倒是打哈欠。 “啊……” 司马无悔一边打哈欠,还一边伸了一个懒腰,困得自己都挤出了一些眼泪。若是放到寻常的时间,杨飞一定会陶侃他一番。可是现在,杨飞自己都好不到那里去,睁着惺忪的双眼,杨飞突然发现此时身边的人没有刚来的时候那么多,少了好几个。不知道情况的杨飞一下子感觉到了危机感,这可不是什么好的信号。这大理的王府虽说口碑不错,但是这儿毕竟不是大唐,而是大理。要真发生了什么事情,谁又能说得清楚。 陆陆续续地五小虎也出来了,只不过没有看到浓眉虎和霹雳虎的下落,天行虎等人也干瞪眼有些着急。 “咳……咳……” 终于,那王爷又露面了。 “两周的期限已经过了,想必大家对自己所拿的秘籍都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接下来会有丰先生逐一考量大家,最终能够过关就看丰先生了。” 在王爷的身后,阿剑和阿刀两个人一起将丰爷推了出来,这是司马无悔和杨飞等人第一次看到丰爷,说不上有什么好奇,但是这个即将决定他们能够过关之人,内心里有一些说不出口的敬畏。杨飞的眼力最好,即便隔着老远也可以看得出丰爷身后的两个男子不是常人,要论功夫,这院子里面十来个人都不是易与之人,但是这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没有丝毫的紧张,一副大师的风范。 “等下,王府。我有一事相问!” 打断王爷话的是天行虎。 王爷抬手示意他可以说话。 “为什么这两周之后,不见我的二弟和三弟?” 王爷看了看一旁坐着的丰爷,便没有继续开口,而是把这个问题交给了他,自己坐到了一旁,拿起刚沏好的茶水,细细地品了一下。 看王爷没有意思说话,丰爷只好接过了话语。 “这第二关一开始便告诉了大家,选择秘籍的时候一切都靠缘分,是不能翻秘籍看里面的内容的。” 丰爷说着,双手按住了轮椅的把手,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 “可是在最初依然有一些人没有遵守这个规矩,所以在大家闭关的这两周的时间之内,有一部分的年轻人已经被我们请了出去。” 天行虎一听,心里一颤。他很了解老二和老三的个性,要说起来他们两个人真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所以他也并不十分的惊讶。只是好歹也是自己的堂兄堂弟,总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管。 丰爷左手稍稍一挥,阿剑上前从身上掏出了两个信封交给了天行虎。现在在院子里的年轻人,出了霹雳虎和浓眉虎,其他几个被劝退的都是自己一个人上山,所以阿剑的手上只有这两个信封。 天行虎拆开一看,确实是他两个堂弟的字迹,也就放心了。 “现在剩下的只有十一人,你们便一个一个进来就好,其他的人可以在这院子里休息或者去旁边的偏厅。” 说完,阿刀和阿剑就推着丰爷进入了一件内室,一时之间众人之间的气氛都十分的紧张,大家不知道这个素未谋面的丰先生到底是何许人,也不知道他会如何做决定。 “第一位,蒋一鸣!” 第一个人依然是蒋一鸣,杨飞和司马无悔坐在一个石桌的边上,看到这个年轻人齐宇轩扬地跟着进入了内室之中。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这个蒋一鸣第一眼的时候,就觉得他和司马兄弟有点像。” 站在一边的李封晨陶侃地说道,还按手在司马无悔的肩上,捏了一把。 “要不你这一说,我也觉得挺像的。” 杨飞也来劲了,虽然他常在江湖走动,深谋远虑甚至有一些的城府,但是骨子里面他还是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尤其是和司马无悔以及李封晨在一起的时候,杨飞也会显示出他大男孩的一面来。陶侃司马无悔和李封晨,是杨飞的最爱。尤其是在陈青儿和胡茶儿的事情上面,只有一有机会,他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的。 “……” 最早遇到这样的情况,司马无悔都会竭力为自己争辩一番,但是笨嘴笨舌的他又怎么可能说的过伶牙俐齿的杨飞,于是选择沉默是一个很好的手段。但是蒋一鸣这一走,大家的心里也都有一些些的担忧起来,那内室里面到底会有一些什么。 蒋一鸣花了很长时间才从内室里面走出来,大家都想上去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所有人都和这个金刀门的门人不怎么相熟,蒋一鸣也没有和大家交流的意思,一个人独自坐进了偏厅。 而后是天行虎,所有人又在外面等了很长的时间,一直等到天行虎出来的时候,大家都投去了关注的目光。 但是天行虎对着他的师兄弟摇了摇头,天行虎竟然都没有过关。在大家的惊讶之余,很快所有人都陷入了寂静之中。天行虎裘断天乃是现在江南五虎门断字辈的大师哥,要说功夫怕是这里在坐的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无论是本身的功夫还是在江湖中的名声地位,裘断天都是最出色的,可是他都没能过关。 两周的时间学会一套功夫,如果只是学个大概弄些招式那没问题,可要精通这门功夫,吃透这秘籍的奥秘,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关键就在于这个丰先生是怎么看待的,可是现在出来一个蒋一鸣沉默无语乐半天,而天行虎裘断天更是直接叹息,众人更加觉得没希望。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里的所有人,所想的已经不在是最初的黄金百两也不是关于惊雷刀的消息,而是个人和门派的荣誉。 这是江湖中永远争斗的话题,没有人可以逃出这个规律中。 “下一位,杨飞!” 司马无悔和李封晨在杨飞的旁边,点了点头,杨飞起身漫步走了进去。 内室的门开了,杨飞进去之后先是绕过了一个屏风,然后在他的面前,阿刀和阿剑左右站在了丰爷的身边,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倒是丰爷对着杨飞笑了笑,让杨飞的内心没有那么的紧张。 “小年轻,你的师傅是龙空大师啊。” 丰爷先开口,其实龙空大师在整个大唐武林还是颇有一定的威望的,所以在吐蕃有人知道也不足为奇。 “家师正是龙空大师。” 杨飞自诩自己是晚辈,所以抬手作揖。 “嗯,那龙空倒也收了一个不错的弟子。好吧,你说说自己这两周来修炼功夫的情况如何?” 很快就进入了正题,杨飞先是从身上取出了三本秘籍来。 “晚辈选的三本秘籍是金衣心法,一百零三剑和十步飞剑。” 说着,杨飞将三本秘籍送上,阿刀在一旁接过了秘籍。 “这金衣心法实在是两周之内难以练成,所以我就放弃了。一百零三剑我花了半天的时间去捉摸,其中的剑法十分的精妙,但是剑招变化太多,实在是一时难以记全,所以我也没有继续下去。” 杨飞说的时候不卑不吭,倒是有几分气色,丰爷点了点头,心中也比较喜欢这个年轻人,想不到这个年轻人说话十分的实在。(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回 一步闪电 “小年轻啊,你既然这么说,想来后面的时间都在练这本十步飞剑了吧。” 杨飞点了点头,面对丰爷的问话,他没有任何的掩饰,事实却是如此。这十步飞剑一直让杨飞感觉到很奇怪,按照秘籍上面的剑招来练习,让杨飞越来越觉得不对。起初的一步闪电和两步飞天,杨飞只是觉得剑招有些奇怪,甚至到后面的三步追剑以及四步摘桃,杨飞勉强也能够练下去,虽然招式奇怪了一些但好歹有图解,可是到了后面的五步转身和六步凌空,这剑法的招式已经完全超出了杨飞的理解,甚至杨飞都怀疑这后面的招式还是不是剑招。 但是面对着丰爷,他也不能马上就发作,只是心中十分的不情愿。 “丰先生,实话实说这剑法晚辈实在是练不下去了。” 杨飞再一次抬手作揖。 “哦,那么小年轻,你是练到哪一招的时候觉得自己练不下去了。” 杨飞被问到了,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实际上从第一招开始自己就觉得十分的变扭,这套十步飞剑奇怪的很,一步一步来计算,而且每远一步招式就少了一招,到最后的十步飞剑,更是只有一招,可是这一招杨飞愣是没有看明白。那秘籍上只横七竖八地画了几个脚印,怎么说这都是一套剑法,怎么到了最后一招竟然连剑都不用了,这也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第五,第六招吧。” 杨飞想了想,给了一个适中的答案。如果自己说第一招,会不会显得有些太丢人了,毕竟这第一招虽然奇怪了一些,但是并不难练。只要做到徒有其形对于杨飞这个水准的江湖人来说也是不难的,甚至后面的几招也都不难,唯独从第五招开始,秘籍上面的图案已经让杨飞完全看不明白。 但是听到这个答案的丰爷不甚满意,稍微等了片刻,他再一次开口。 “小年轻啊,要不你在试一下前面的四招给我看看。” 实际上杨飞早就放弃过关的念头了,他以为自己坦白没有学会应该就会直接被哄出去,没想到这个老者竟然还十分的有意思,让自己继续出招。 这是这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杨飞不明所以。这十步飞剑的剑招奇怪的很,甚至杨飞觉得里面每一个动作都特别的变扭,但是他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如果他一开始就知道这套剑法那么的奇怪,肯定不会选。 但是现在,杨飞只能老老实实地抽剑出来,虽然心里有一千个不情愿。 “你先试一下第一招,一步闪电。” 丰爷的话语一下子变了,没有了之前笑呵呵的神色,一下子变得严肃了起来,简直和他身后的两个年轻人一样。杨飞一听也没有多想,一步闪电并不难,虽然杨飞觉得这剑法不实用,没有任何的用处。但是只要不是真实和人对抗,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古剑鱼肠一出,杨飞按住自己的左脚不动,很快一刺一提一挑,招式虽说不算行云流水,但是十来招的招式,杨飞还是按着顺序很好地演练了下来。这对杨飞来说并不难,招式之间杨飞没有加入什么变化,而是老老实实地一招一式打出来。 “第二招,二步飞天。” 丰爷又说了一句,但是此时他的眉毛都是拧着的,好像杨飞方才打出的招式并不能够让他满意。 仅仅是听到这句话,杨飞的心里就已经有些虚了,很明显,即便杨飞没有看到丰爷的表情,也从声音之中听出了丰爷对自己的不满。难道只是因为招式没使好就需要这样不满,杨飞也没好意思问,只能接下去继续。 这二步飞天的难度也不大,在尝试了一天之后,虽然杨飞依然做不到心快的这个境界,但是好歹无论是出剑的速度,剑招的速度还是身法的速度,都能够保持在一个快速的状态一下。 “唰唰……” 杨飞横在了空中,从左边出剑一大步跨到了右边,然后又跨了回来。出剑之时没有丝毫的犹豫,相比较一步闪电,后面的几招似乎杨飞出招更加流畅。 “第三招,三步追剑。” 看到杨飞使出了第二招,丰爷立刻改口,让杨飞去使第三招,三步追剑。 要说起来,这一招可以说是杨飞在所有剑招中使的最流畅的一招了。剑招简单而不复杂,一共八招的剑招,却将剑招和身法配合的恰到好处。 总的来说,这第三招所强调的依然是一个快字,在第二招的前提之下,将这个快字着重于身法,而这第三招的身法颇为神奇,普通的短剑近身,多半使用箭步和跨步但是这第三招里面所用的却是托步和垫步,这种身法很明显会影响剑客近身的速度,在这一点上杨飞第三日和第四日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在自己的脑海中假想了一番,就有了一个全新的立见。 三步之内,这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不远是因为不少的长兵器在三步之内已经可以出手,如此长枪长戟又或者是诸如陌刀之类的兵器,但是这三步对于短兵器却又不近,无论手臂有多长,短剑都无法对对方形成实质性的伤害,所以在三步的距离之中,是对于短兵器的武者最难的距离。 因为,无论是箭步还是跨步,这两种步子虽然速度快,但是太过于直接,面对长兵器的攻伐,短剑根本无法抗住,因此正面的对抗绝非是上上之策。而在这三步追剑的剑招中,却又了一个全新的想法,正如名字一般,追剑。 这第三步的剑招便是先出剑。一般距离不够,所有人的选择都是先动身法,等双方近身了再出剑搏杀,可是在这本秘籍中,此类做法太过于狭隘。等他已经近身了,对方早就有了警觉,又怎么可能让他轻易出剑,即便是让你出剑了也必定有了准备难以一击即中。所以三步追剑便是剑先动,以托步和垫步扰乱对方的视线,避实就虚,一旦手中短剑一出,身法便随之而动,正是剑动身动,将剑招和身法融合与一起便是这个意思。 八招的剑法,无论是转身的甩剑,还是急行的刺剑又或者是来回托步的荡剑,杨飞使得都如鱼得水,一把古剑鱼肠上下翻飞,配合杨飞当世一流的身法,三步之内怕是准一流的剑客刀客都未必能够破了他的剑招。 “妙啊!” 丰爷在后面说了一声,直到杨飞使出这三步追剑之后,他的眼神才光亮了起来。 “下一招,四步摘桃!” 很快丰爷又改了口风。 杨飞对于这一招其实练得也不差,这四步摘桃的精妙之处在于摘桃二字。 三步的距离对于短兵器者都是梦魇,那么四步就是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了。寻常的兵器都难以伤到对方,即便是如长枪长棍之类,除非对方手持一端以刺、挑为招才有可能。但是一般这样的距离都难有威力,即便细如短剑也可以轻易地抵挡。 这其中的摘桃二字便是这个意思,再长的兵器都有一个界限,如果在对面的有利情况下,那么只有短剑在手既没有威力也没有距离的优势,可如果拿捏好距离那么挑开对方的兵器便如探手摘桃那样容易。 所谓打蛇打七寸,每种兵器都有自己的死穴,只要拿住这个距离那么荡开对方的兵器为自己切入对方的近身就造成了极为有利的局面。这第四招乃是剑招中极为奥秘的一环,只要一招能够打开,便可以压住对方的兵器顺利为自己的剑招赢得空间。 杨飞不断地挥剑,在心中假想各样的兵器,一挑一荡一扯一进,步法随着剑招的改变也改变,速度之快从未停滞下来,身法也一直飘忽不定。 丰爷看到杨飞的剑法,点了点头,颇为满意。 “下一招,五步转身!” 杨飞听到这一句,一下子就停了手中的剑法,因为在秘籍中的图案他就没有怎么看懂,这第五步在秘籍中只有六招,但是这六招之中只有两招是有人的图案,其余的都只有一个脚印,如果说是身法杨飞还可以理解,但是偏偏这是剑法,剑法却没有剑,也没有说怎么使剑,这可真是难倒了杨飞。 杨飞自己对自己嘟囔了两句,然后没办法地开始转身,这身法也颇为奇怪,非进非退时快时缓,剑招更是随意似攻又非攻,欲进却又止了,欲退却又侧身左右。一个转身来来回回,杨飞都快给自己给转晕了,但是这五步的剑招还就这是这样。 “第一招,一步闪电!” 刚刚杨飞还差点把自己给转晕了,丰爷突然又是一改口,没有喊第六招六步凌空,却是喊了第一招,一步闪电。 杨飞一下子还没有明白过来,这会儿才想起来这第一招须得按住自己的左脚不动,但是几圈转下来,杨飞的左脚就觉得有些虚浮,似乎踩不住脚下的石砖,整个人都靠在了右脚的脚掌后。 杨飞长叹一声,竟然出如此失策。(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回 步步相扣 “哈哈哈……” 看到杨飞的一个失误,眼前的丰爷却是失声笑了出来。这一下子让杨飞深深地觉得自己被冒犯了,怎么样都不该在此时笑出声来,实在是让杨飞很是尴尬。 “好了好了,老夫看到你着实喜欢,你小子太实在了……” 丰爷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杨飞从他的话语中听不出一个意思来,这到底算是在夸自己还是在损自己,杨飞面对这个年过五六十的老人,也拿不定主意。 “你没觉得在一步闪电的时候,你的招式很不流畅吗?” 丰爷平复了一下心情,郑重地问道杨飞。 “当然不流畅了。” 杨飞心里暗暗想到,这什么剑法根本没法拿来对敌,从内心上来说,杨飞对于这一步闪电就十分的排斥,现在耍起这第一招甚至还不如头一日的时候那么的流畅,或许刚开始接触杨飞心里还有些好奇,所以对于这剑招多少还在摸索中,能够按照其中的剑法来施展,可是现在呢,杨飞是从内心里排斥着,既不符合实战的应用,又没有灵巧的身法可以使用,这种招式在杨飞的眼中,没有任何的意义。 但是想归想,杨飞还不至于直接说出来。 所以杨飞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小年轻啊,这套剑法可是老夫我十年前自己创出来的,这十步飞剑的剑招即便到今天我依然觉得精妙的很。如果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直接问老夫,只是在老夫看来这第一剑一步闪电是最简单的了,你后面的三招都练得不错,第一招却很不流畅,这可不对啊。” 听丰爷这么说道,杨飞似乎明白了。难怪这剑法不实用,原来这剑法并非是一个真正的剑客所创的,方才在陈青儿和王菲的口中得知这个丰爷已经瘫痪了十几年,如果他说十年前,那说明那个时候他已经双腿不便了,别说是剑法了,就算是身法,步法也都是他自己想出来的。杨飞不得不佩服这个老人,可以在轮椅上想出一套剑法来,要真说起来,之后的二步飞天,三步追剑以及四步摘桃都十分的精妙,但是毕竟人无完人,一个瘫痪的老人能够想到这里,你还能够要求更多吗。 杨飞抬手作揖,毕恭毕敬地开口说道。 “老前辈奇思妙想,在剑招之中另辟蹊径确实让晚辈佩服。晚辈练习这二步飞天,三步追剑以及四步摘桃获益匪浅。可是唯独这一剑闪电,晚辈觉得这剑招过于理想化,不适用于实际交手之中,所以使出来就很不流畅。” “哦……那你倒是和我说说这剑招为何不适用于实际交手。” 丰爷坐在轮椅上,对于这个年轻人的提问,丰爷既感到吃惊也同样十分的好奇,这个年轻人遇到了什么问题。 “那晚辈就斗胆说了。” 杨飞清了清嗓子,一边说一边抬手试招。 “以其中的第四招为例,这招专门克制长刀,左脚不动往上一挑,然后顺势剑招从上往下一刺。” 杨飞说这话,右手往上先是一挑,然后一个后转身伸手一次,动作流畅没有太多的犹豫,这一下动作比方才要好多了。 “按理来说,这剑法简洁方便而且有效,既能够快速地挑开长刀又能够马上拉开一个起手的空间晚上一击刺杀。可问题就在这里,这剑招所对的乃是用长刀的刀客,一般这样的刀客都是臂力过人之人,他们这一刀下来绝非寻常的短剑可以抵挡。就算手中所用的乃是削铁如泥的宝剑,这一挑之后也很容易失去平衡,实在难以挑开对方的长刀再晚上转身后的刺杀。” 杨飞说的有理有节,确实很像那么回事,丰爷也是在一边点了点头,似乎很认可这个年轻人的话说。 “你说的很有道理,也确实是那么回事情,不过么,你少想了一件事情。” 丰爷很快提出了质疑,作为这套剑法的创造者,他自然有他自己的想法,他既然说这剑招式极为精妙的,又岂会是说大话。 “望前辈不吝赐教。” “剑招到底是什么,每一招每一式从根本上来讲是为了让自己处于不败之地,并且破招立招,这一点并没有错但是又完全错了。剑招乃是一种变化,因势而变,因行而改。就好像你面对一个刀客和面对一个剑客,是不同的。剑招也是如此,但是变化又不能固守默规,即便是因势而变,因行而改也还不足够,你知道是为什么?” “因为对手不同?!” “嗯,你说对了一半。其一是因为对手的不同,其二是因为使剑之人本身的不同。” 丰爷调整了一下坐姿。 “以这短剑的剑招为例,如果面对长兵器那么就应该以挑和拨为主,但如果面对的是长剑就应该和削为主。” 丰爷说这,杨飞点了点头,这样的解释很容易理解,也并没有太多的超越性。 “可是仅仅是如此的变化还是不足够的,因为你还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不同。一步,二步,三步直到十步,你和对手的距离会造成你的不同。处于不同之下的你,就该如何来面对你的不同,这就是这剑招的精妙所在。” 杨飞略有一些糊涂,似乎被丰爷的这席话给说的蒙了过去。自己确实不同,正如杨飞直线所想的,三步乃是最危险的,四步则相对安全,可是这不同不是已经在剑招之中体现出来了,和一步闪电又有什么区别。 见杨飞还在苦思冥想,丰爷从旁边拿出了茶杯,慢慢地喝了一大口茶水,然后接着慢条斯理地说道。 “对于短剑的剑客来说,这距离越近优势也就越大,在别人看来这三步的距离是最危险的,可是在老夫看来这三步的距离要比四步安全的多,也有利的多。你可知道这是为何?” 杨飞摇了摇头,他心里倒是也有好奇,这丰爷所说的和杨飞所认知的完全不同,他倒是想看看这个丰先生如何自圆其说。 “寻常人之间所认为三步的距离对于短剑而言之致命的,那是因为他们在四步,五步的时候没有行动。在我看来猛头往对方怀里冲的做法太愚蠢了,之所以三步比四步还好那是因为有第四步的存在。” 丰爷说这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可以看出他对于自己所说的十分的自信。 怎么说杨飞也是聪明人,寻常的事情一点就透,即便是现在丰爷抛出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仅仅是他的几句话就足够让杨飞明白这其中的精髓所在。三步追剑之所以厉害,并不在于其招式的本身,而在于四步摘桃。如果在四步摘桃的时候就已经挑开对方兵器,那三步追剑那飘忽不定的身法和剑招足以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同样的,二步飞天之所以可以毫无顾忌地凌空直刺那是因为之前已经有了三步追剑,一旦对手被鬼魅的身法所迷惑,那这凌空的一剑非但不会有什么危险,更可能是一击即中,让对手毫无反手的余地。 再者,这一步闪电为什么是最厉害的,正是因为四步摘桃,三步追剑,二步飞天,这连续的三招早已经将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即便对手有长兵器,强大的臂力,可在这一步之距中,早就已经方寸大乱,哪来什么起手的机会。 这剑招一环扣一环,从四步的时候就开始计划,削弱对方兵器的威力,到三步的时候以身法和剑招迷惑对手,到二步的时候突然发起冲击,再到一步的时候以最凌厉的剑招解决对手。 杨飞之所以不明白,是因为他将剑招拆开来了,这原本是所有门派最常做的事情,无论是立招还是破招都是如此,大家都会先将招式拆开,然后仔细研究,再将招式联合起来,可偏偏这十步飞剑的立意与众不同,看似一招接连一招,但是每一招都不是独立的,甚至可以说,这十步飞剑从根本上就是一招。 想明白了之后,杨飞马上抽剑。先是按手一剑高挑,一个垫步然后向左一挪,凌空一个转身扑向前方,然后左脚着地然后立马一个背转身,右手短剑往上一挑顺势一下直刺。这一整套的招式虽说青涩了一些,但是勉强也算是完整。杨飞自己出招之后,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招式竟然可以如此联合起来,每一招如果拆开来那只能说是有些不同,甚至很多招式都看似没有作用,但是一旦联系起来,破招直杀尽是如此简单,招式之间环环相扣,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而且每一招每一式都计算精确,无论对方使用的是什么兵器几乎都在算计之中。区区十多招的剑招,竟然可以有如此效果。 杨飞被这个眼前的这个老人惊呆了,天下间竟然有如此多才之人。这人天生腿脚残疾,却可以想象出如此精妙绝伦的剑招来,天下间怕是绝对寻不出第二人来了。 “哈哈哈哈……小年轻你果然天资聪慧,一点就透,一点就透。孺子可教也!”(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回 鹰蛇悲鸣 “小年轻,你现在觉得这套剑法如何?” 丰爷压低了声音,跟杨飞说了一句。 杨飞腼腆地一笑,面对这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似乎自己在招式上的认识太肤浅了,先前还在嘲笑这创作之人太过于理想化,却没有意识到原来是自己被以往的武学知识所局限,以至于竟然没有明白这套剑法是何等精妙。 “老前辈神机妙算,这剑法中的想法推陈出新,让晚辈吃惊不已。” “可惜啊,可惜啊……” 丰爷又拿出了他的口头禅。 “只是你现在才明白这剑法的奥秘,终究算不得过关。以老夫来看,你的身法一流还是擅于用短剑,倒是极为合适修炼这套剑法的,可惜两周的时间你依然没有跳出世俗的理念,执着于每一招的招式之中,才会错失良机。” 杨飞拜首,留下了三本秘籍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愿赌服输,杨飞自己虽然也扼腕叹息,但是没办法,两周的时限就是立下的规矩,如果自己无法学会其中的一本秘籍,那便只能双手奉还,别无选择。 事实上,就算是这一步闪电,二步飞天,三步追剑以及四步摘桃,对于如今的杨飞也已经大有脾益,当然通过丰爷方才的点拨,杨飞也明白了这剑招真正的精髓所在,虽然说越近是优势越大,但是这种优势是累积而来的,没有五步转身那么这四步摘桃也就大打折扣了。如果以此类推,那么这剑法真正精妙的应该在于这第十步,十步飞剑。 “小年轻啊,虽然你没有过关但是老夫觉得你和这剑法还是很有缘的,今日你把这剑法放在老夫这里,难道还指望老夫可以来练这套剑法吗?” 杨飞正准备转身离开内室,突然一听丰爷这么一说似乎整个事情的转机又来了。其实此时丰爷的想法和那江南刀圣裘林颇为相似,自己创出了一套几位精妙的功夫,奈何这十步飞剑一直躺在这大理王府的书阁之中,要真正寻到一个有缘之人确实不太容易。这剑不但得擅于短剑而且还得有极好的身法,更加重要的是,这个剑客还必须有不错的天赋,能够从剑招之中寻到其中的关联。在丰爷的眼中,杨飞无疑就是这个有缘人…… “罢了罢了,老夫也算和龙空那老鬼有些交情,这本十步飞剑你就那走吧,想必以你的天赋,花上一两年就可以摸透其中的奥秘。” 丰爷甩了甩手,这动作让杨飞心中一喜,没想到自己竟然如此走运,于是马上从阿剑的手中接过了这本十步飞剑。 “这十步飞剑,一招比一招难,尤其到了最后两剑,剑法和身法的配合两者缺一不可。” “多谢老前辈相赠,晚辈感激不尽。” “嗯,你去吧。” 说完,杨飞就出了内室,这一关虽说自己没有过,但是却得到了一本惊为天人的秘籍,怎么算都不吃亏,杨飞喜上眉梢,但是也没有和杨飞以及司马无悔多交流,只是对这他们两个人是了一个眼神,便去了偏厅坐着。 “莫非杨大哥过关了?” 看到杨飞眉飞色舞,司马无悔自然以为他应该是顺顺利利过关了,但是又不敢确定,于是就问了李封晨,可是李封晨也不清楚,只好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下一位,李封晨!” 听到了声音,李封晨快步地走近了内室。和杨飞不同,这两周的时间李封晨根本没有把心思花在三本秘籍之上,而是希望可以通过这些剑招来丰富鹰飞蛇行剑,所以从一开始李封晨就没有要过关的打算。 大跨步进了内室,李封晨和方才的人相比更加的坦然,或许是因为心中没有希望,李封晨见到了丰爷只是微微颔首作揖,并不像其他几个人还拜首作礼。 “不瞒诸位,我在书阁中选了三本书,只是可惜这两周的时间我都没有学会,辜负好意了。” 李封晨将三本秘籍放在了桌上,等待着丰爷宣布一个结果。 “你是徐州双剑派的李封晨?” “正是。” “你说这两周的事情你都没有学会,那么你学了多少了呢?” 丰爷此时说话慢条斯理,但是一双锐利的眼光却是直勾勾地盯着李封晨。似乎能够看穿他内力所思所想,让李封晨一时觉得浑身不自在。 “不瞒前辈,这次我拿了三本剑谱不是学习这剑谱上的功夫,而是为了从中取得灵感,让我可以将本门派的剑法更加发扬光大。” 李封晨说话的口吻不卑不亢。 “嗯,你这个小年轻倒是诚实,我看你拿得这三本剑法风格截然不同,倒是好奇你是怎样借鉴的,说来给老夫听听吧。” 丰爷如此一问,倒是让李封晨难以进退了,这别的剑招可以随意讨论倒也无他,但是这鹰飞蛇形剑乃是双剑派的内门秘典,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和别人说,可是眼前的这个长者也没什么恶意,李封晨终究是盛意难却。 “这杀人七剑的剑法杀气太重,招招致命不留后手,实在是不太适合晚辈。那一十八式无名剑法讲究举重若轻,剑法也是极为精妙但是所用的并非我所擅长的快剑,只有这苍北十三剑,剑法苍劲有力虽然没太多的变化和复杂的招式,但是重于剑的本身,我想如果将这种思路放在门内的剑法之中,可以将原本双剑的变化减少但是着重于双剑的本身,将双剑的劲道提炼出来,避免长剑无力短剑无威的尴尬处境。” 丰爷点了点头,右手稍稍抬起。 “小年轻,你的想法很不错,但是还有一些缺陷,不妨你将改良之后的剑招为老夫演示一下,老夫帮你指点一二。” “额……” 李封晨心里一个疙瘩,这老者到底算是什么意思,竟然还要看自己的剑法。在江湖中偷学别门派的武功这可是大忌,所以一般很少有人会如此行,但是现在在李封晨眼前的这个老者已经双腿残疾了,就算让他看了剑法又能如何。只是他的身边还有两个侍卫,这样的情况不免不让李封晨有一些的担忧。 “阿刀,阿剑,你们两个人去后厨为老夫取些糕点吧。” 阿刀和阿剑没有回话,只是淡淡地从丰爷的身后走了,留给了李封晨更好的空间。似乎丰爷对于李封晨的心境总能够明白的很透彻。李封晨撇了撇嘴,从腰间抽出了游水戏龙,张手就来。 鹰飞蛇行剑是一套历经岁月的剑法,从最早的双剑到后面的鹰蛇双行剑和破山斩蛇剑,再到现在的鹰飞蛇行剑,这套剑法经历了近百年的历史,在这百年的时光中,李姓的剑客对于这套剑法不断的进行改进,每一招每一式都历经了岁月的淬炼,而现在这个人任务落到了李封晨的肩上。 游水剑在外,长剑一抽如一只盘旋在空中的老鹰,戏龙剑在内,短剑凌厉如一只伏在草丛中的细蛇,无论是长剑还是短剑都伺机而动,似乎能够一瞬间就将眼前的猎物撕咬吭碎。两把剑在李封晨的手中不断地交错,左右频繁交叉。 长剑忽而凌空直刺忽而覆辙静候,短剑则如不停的银光,来回抽刺。 “好……好……” 丰爷竟然为李封晨鼓起了掌,“这两年不愧双剑派在江湖中名头越来越大,这剑法确实很不一般。” 李封晨一时兴起,竟然没有收剑停下来,而是继续在李封晨的手中,原本的鹰飞蛇形剑已经有了不少的变化,双剑在李封晨的控制之下互有攻守更加平衡,长剑可弯可曲变化犀利同样每一招都极为有力,短剑反手直握不仅仅可以加快进攻的速度更加可以在关键时刻回收守住自己的中门,可以说此时的剑法在李封晨的手中更加的平衡,无论是长剑还是短剑都已经有了全新的风采。 “不错不错,竟然可以将墨水剑仙的墨水剑法融入到长剑之中,让长剑的招式更加大气规整,确实不错。你年纪轻轻能够在招式上有这样的造诣,四剑震盐湖的名声真是名不虚传啊。” 没想到现在丰爷竟然会如此夸奖李封晨,这倒是让停下来的李封晨有一些些的不好意思,于是收了剑就抬手作揖,承了丰爷的情。 “看你如此,老夫就为你指点一二,好让你少走一些弯路。” 丰爷正了正身子,挺直了腰背。 “多谢前辈指点。” “嗯,以老夫的拙见,要将一套剑法发扬光大有两种做法,一种是在原有招式的基础上添加全新的内容,正如你所做的将一些其他的招式加入其中,这样做可以让招式有一些别的变化,而另一种做法则是在原有招式上继续挖掘,将剑法的潜力完全的发挥出来。” “将剑法的潜力完全的发挥出来?” 李封晨有些莫名,如何才是将剑法的潜力完全发挥。 “正如一个剑客一样,剑法也有其潜力,只是很少有人明白这个道理。你家的鹰飞蛇行剑虽然已经经历了百年的淬炼,但是以老夫的眼光来看这剑法还远远没有将原来的潜力都发挥出来。” 丰爷微微一笑。 “小年轻,你可听说鹰蛇悲鸣之音?” 李封晨对着丰爷,摇了摇头,鹰蛇悲鸣和剑法又有什么关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回 野性之力 “你们家族门派的双剑剑招式源自对于两种动物的观察,一种是鹰,这老鹰扑杀一般都会在空中盘旋,然后死死地盯住自己的猎物,让猎物感受到恐惧拼命地奔逃,直到猎物筋疲力尽的时候再使出致命的一击。另一种是蛇,这蛇能够安静地埋伏在猎物的周边,悄无声息地等待,一直等到猎物疏忽了自己的存在此时才亮出了自己的獠牙。可以将这两种完全不同的生物融入到一套剑法之间,长剑如鹰短剑如蛇,鹰飞九天蛇行五步,可以说这剑法已经十分的绝妙了,而且依然还有一些缺陷。” 丰爷一个转折,让李封晨眼前一亮,前面说了很多只能证明这位老者本事不差,李封晨才几招剑法就已经让他看出了这鹰飞蛇行剑的含义,而且所说的东西和双剑派对于这套剑法的阐述几乎是如出一辙的,透过剑招可以看到其中的本意,说明了这位丰爷绝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如果得到他的指点,或许可以为李封晨开启一扇全新的门户。 “这剑法所缺乏的是野性之力。” “野性之力?!” 李封晨不太明白,于是马上又拜首问道。 “请前辈赐教。” 丰爷喝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 “无论是老鹰飞天扑杀猎物还是蛇伏在草丛之中等候猎物,这都只是这两种生物生命中的一部分,也是作为一个剑客所容易去学习的一部分,但是你要明白一点,这两种情况并非是这两个生物最强大的时候,因为这两种生物都没有完全激发他们的野性之力。” 丰爷说着的时候顿了一顿,给予李封晨一些自己思考的时间,真正的剑客必须自己去理解,而不是将别人的剑招拿来生搬硬套,如果他不能明白这剑招中的含义,那剑法的威力就大打折扣了,所以真正在招式中达到化境之人,无疑都是当世的高人。 “老鹰和蟒蛇彼此是天敌,你有见过老鹰和蟒蛇彼此扑杀吗?” “……” 虽然李封晨对于这两种动物并不陌生,但是徐州乃是中原平地,河流不少,如果说是水蛇的话倒是偶尔能够看到,这天上飞的秃鹰也能够瞧见的机会,但是却很少能够看到老鹰和蟒蛇,更不要说老鹰和蟒蛇彼此扑杀了,这在徐州简直就是千年都难见的奇遇。 但是在山川复杂的蜀地,无论是老鹰还是蟒蛇,都在各自的丛林之中,并不少见,丰爷虽然腿脚不便但是游历过大唐和吐蕃不少的地方,绝对算得上是见多识广。 “蟒蛇会趁老鹰不在的时候偷食幼鹰,因此产仔时期的老鹰一看到蟒蛇没有第二个选择,只能将之扑杀干净,同样的一个地区出现老鹰一定会将原本蟒蛇的猎物都捕食干净,想要继续在丛林中生活,蟒蛇就必须赶走老鹰,两强相争都是以命相搏。相对于老鹰的利嘴,年长的蟒蛇可以有一丈多长,两者彼此扑杀,胜负难料。所谓的鹰蛇悲鸣就在于此,这两种生物彼此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李封晨听得十分的认真,他没有想到这两种生物竟然还有这层关系。 “难道老先生的意思是说,鹰剑和蛇剑难以融合在一起?不应该……” 李封晨心里暗想,但是又马上否认了这样的想法,所谓的野性之力不应该是如此,自己从小就学习这鹰飞蛇行剑,虽说两剑快慢不同长短各异,但是要真说融合在一起也不是没有办法,这也和眼前的老者前面所说的野性之力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莫非老先生的意思是,当老鹰和蟒蛇的时候,这两个生物的战斗方式都会改变?” 李封晨终于想到了点子上了,马上接着说道。 “对于老鹰来说,蟒蛇不是田间的仓鼠也不是灌木丛中的野兔,一个猎物没有扑食到那顶多也就是饿一阵子,但是如果让附近的蟒蛇逃走了那对自己的孩子来说可能就是灭顶之灾。同样的,蟒蛇如果无法赶走老鹰,那就意味着自己将会饿死,无论是对于老鹰还是蟒蛇,都必须彼此拼尽全力一战,不成功便成仁,所以他们两者一定会用自己最强的方式来打败对方。” “不错,你这个小年轻也很聪明。” 丰爷正了正身子,这老鹰和蟒蛇彼此扑杀的场景他也只见过一次,但是却记忆犹新,平时这蟒蛇都在人迹罕至的地方活动,老鹰产仔更是会选择深山老林之中,这些地方就算是老练的猎户都不敢随便出没,所以这老鹰斗蟒蛇的场景,当世能够见到的人并不多。 “正如你所说的,蟒蛇不同的田间的仓鼠和灌木丛中的野兔,就算老鹰使出全力也不可能一击即中,同样的盘旋在空中的老鹰也绝非地上的动物可比,蟒蛇就算静候也寻不到对自己有利的机会。” 李封晨对丰爷所说的内容越来越有兴趣,老鹰和蟒蛇之间的战斗到底应该是如何的,这两种动物在发出了悲鸣的时候,又是如此样子的。或许这些事情可以帮助李封晨在剑招之中,寻找到一条全新的道路,不同于以前的鹰飞蛇形剑。 “既然无法一击即中,老鹰自然会选择在低空不断地啄杀,不管是利抓还是利嘴,都可以对地上的蟒蛇进行攻击,而且不会选择威力最大的方法而是慢慢地耗死对方。而面对空中的老鹰,蟒蛇没有任何的主动可言,所以他只能瞄准老鹰进攻的同时,摊开身子将老鹰捆起来,蟒蛇最厉害的不是自己渗毒的獠牙,而是能够勒死对方的韧劲。” 听说,李封晨常常地叹了一口气,即便没有亲身见识过,但是听丰爷这样徐徐地描述给自己听,心里也是相当的震撼。这可真是一场旷日持久的争锋相对! 狗急了也会跳墙,当一种生物被逼到了绝路的时候就可以激发出自己全部的潜能,甚至会改变自己原有的方式方法,就是为了追求成为一个更加厉害的自我。无论是老鹰还是蟒蛇,当他们面对孱弱的猎物时,他们只需要使出一些气力就可以轻松战胜对方,但是唯独当他们遇到自己的天敌,才会露出自己真正的獠牙。 野性之力便是如此,李封晨的鹰飞蛇行剑在丰爷的眼中,招式多变但是中规中矩太过于四平八稳,进攻中缺乏狠劲,没有将这空中的翱翔的老鹰一击在地上盘行的蟒蛇发挥到极致。 但是,直到两种动物的战斗是一回事,怎么应用到剑法中,又是在剑法中无法体现这种野性之力,又是另一回事了。而且对于现在的李封晨而言,要按照这个思路去改动原本已经几乎完善的鹰飞蛇行剑,太过困难。 “只是这效仿动物是一回事,剑招则是另一回事了,年轻人,你在剑招之中确实很有天赋,假以时日必成大器。但是如今以老夫来看,你的剑招才刚刚苏醒,不要刻意地去追求别人的剑法,也不要刻意将野性之力揉入你的剑招里面,现在你要做的事问心。你的心如何,你的剑招也应该如此,是执着,是放荡,是随性还是严谨,先问你自己的心,然后再从招式入手。鹰飞蛇行不过是外在的手段,如果你的内心无法如老鹰那么炙热也无法像蟒蛇那般的冷酷,那这野性之力或许你一辈子都难以参透。所以不要强求,而要问心。” “问心?” 李封晨小声嘀咕道。 “静剑问心,你所求什么道便会有什么剑,剑并非是你身体的延伸,而是你内心的写照,剑道……剑道,静剑问心。” 丰爷闭上了双眼,轻微地摇着自己的脑袋,对李封晨说道。或者对一个刚过二十多的年轻人让他去问心还太早了点,但是丰爷知道,无论是谁在即将到来的这场江湖的纷争之中,都没有太多的时间,滚滚的巨浪会让所有人都无法躲避,丰爷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的担忧,谁又可以成为那个力挽狂澜之人。 “多谢前辈指点,李某人告辞。” “嗯,你去吧。” 丰爷朝着李封晨挥了挥手,这会儿之前去后厨的阿刀和阿剑都回来了,手上拿着一格蒸好的糯米糕,丰爷抬手拿了一小块,咬了一口便没有了兴致。自从丰爷到了大理的王府之后,身体每况日下,不少吐蕃的医官都是无能为力。或许自己已经活了一大把年纪了,丰爷知道自己的时日不长,可是即便如此他也一直在等待,等待一个可以寄托自己全部才华,寄托自己所有心愿之人,无论这个人是谁,他所要承受的都将是整个江湖中人人都梦寐以求的,神刀惊雷。 “主人,差不多已经有了一半人进来,到现在都只有一个人过关,是不是?” 阿剑在后面低声说道,他知道丰爷在等待一个极有天赋的年轻人,在他看来蒋一鸣能够在两周的时间之内练完翻云覆水滚浪刀已经是惊为天人,剩下的所有人之中不可能再出现第二个,丰爷没有必须为了一个不可能的人继续浪费精力,毕竟现在丰爷的身体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丰爷摇了摇头,低声叹了一口气。 “继续吧,自己做的孽总是要还的。”(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回 神奇小子 “下一位,司马无悔。” 随着杨飞和李封晨的离开,司马无悔一个人在院子里面,内心很是煎熬。这两周的时间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刺激了,坐在石凳子上面,司马无悔还有些倦意,眯着眼睛差点就睡着了,然后被这一声给叫醒,终于轮到自己了。司马无悔朝着四周的几个人笑了笑,其实这会儿四周围也没几个人是他认识的,大家彼此都是竞争对手,也不会给对方什么好脸色看,唯独那外号纸老虎的裘断浪冲着他点了点头,这是一个友好的表现。 认了江南刀圣裘林做弟子,司马无悔自然不愿意和五虎门的关系闹得太僵,而且对于这些同龄的人,司马无悔还可以顶着一个师叔的称呼,等下次有机会一定要奚落一下裘断水。司马无悔在自己的心理打定了主意。 和之前的杨飞以及李封晨不同,司马无悔不是太懂面上的礼数,平时如果是和他们两个人一起的话倒还好,司马无悔会秉承着他们怎么做自己也怎么做的态势,但是现在他独自一个人进了内室,看到了丰爷和他身后的两个年轻人,司马无悔的内心一紧,这身边只有自己一个人,却要前面的三个人死死地盯着,这种感觉实在是让司马无悔渗得慌。 “小伙子,你选了什么秘籍?” 看到眼前这个满脸涨的通红的司马无悔,丰爷有些好笑,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个人物,于是将称呼从小年轻变成了小伙子,好让对方没有那么的紧张。 “哦……我选了……选了三本秘籍,是倒立葱,一十五层天行攻还有北风三连功。” 丰爷对于这书阁中的秘籍几乎都了如指掌,其中一小部分都是他自己所创作的,其余的部分也是他这些年走南闯北搜集起来的,所以每一本秘籍都有着丰爷的烙印,此时司马无悔一口气将自己的三本秘籍都爆了出来,或许别人一听名字太不太清楚,但是丰爷却明白眼前的这个小子竟然选了两本内功秘籍。 “难道这小家伙打定主意要修炼内功?不应该啊……” 丰爷在内心中不禁地疑问,然后回想了一下司马无悔的身份,徐州双剑派现在也算得上是一方的名门大派,给自己弟子所修炼的内功秘籍应该不会太差,何以他要冒如此大的风险去选择修炼内功。就算是他天资聪慧,可每种内功所炼成的内力属性多少会有些不同,从头修炼虽说速度会快过以前,但是毕竟是从头开始,一般人绝不会有这种魄力。就像是前面的杨飞选了一本金衣心法可是到最后还是放弃了。 “那你修炼了哪一本?” 无论如何丰爷也算是见过大世面,不至于这样就被司马无悔吓到,脸上也依然没什么表情,只是冷冷的问道。 “这三本秘籍我都练了。” “你都练了?” 丰爷长大嘴巴,哪想到这眼前的年轻人会这样回答自己。 “对啊,都练了。就是北风三连功吧招式好多,一下子记不住,而那个倒立葱的功夫……” 司马无悔张开了嘴巴,一下子又把话给咽了下去。 “这功夫吧,我练了一下然后就昏倒了,不敢练了。” “……” 这倒立葱的功夫乃是丰爷在吐蕃的时候竟有一个内功高手所得知的,可惜这个内功高手创出这套内功的时候已经年事已高,也没有什么徒弟来继承自己的衣钵,所以辗转下来这门功夫就留在了大理王府的书阁之中。虽然丰爷没办法练习这门功夫,但是对于里面的内容他心里也明白,而且那位内功高手也曾告诫过自己这门内功修炼极为凶险。 更有意思的是,丰爷知道这门功夫还很难修炼,整个人倒立起来还得不断运功,常人根本难以忍受这样的痛苦,丰爷曾经让身边的阿枪和阿刀都试过,他们两个人坚持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不行了,司马无悔练习这门功夫到了昏迷的程度,不是这门功夫出了问题,而是他坚持运功的时间太长了。 但是丰爷并没有开口,他不知道该怎么跟眼前的这个少年说这个事情,最初这个内功高手也曾告诉过自己这门功夫的练习每次不宜超过一炷香,不然很可能会气血倒流当场昏迷,但是几次尝试下来,就连那个内功高手自己都坚持不过一炷香,所以就没有在书中详注,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少年竟然有如此可怕的毅力。 “最后我练的这门一十五层天行功,这门功夫也十分的凶险,但是好在我都挺了过来。” 说到这里,司马无悔也心有余悸,第一次两股内力在他的体内激荡的时候,那股冲劲,那股热浪几乎要将他吞灭了。但是这一道关卡已过,在丹田中形成了漩涡的内力却可以不断地助长他的丹田,两周的时间第一天司马无悔只坚持了两个周天便没有了气力继续下去,但是到第五日,司马无悔白天已经可以练过五个周天,而且两股内力所带来的冲击已经没有那么可怕。 这并非是因为内力有所减弱,实在是因为司马无悔的丹田和经络已经有了长足的成长。 “那你把第一层的天行功练会了?” 丰爷笑着对司马无悔说道,这一十五层天行神功可不是什么一般的内功心法,从第一层开始就已经另辟蹊径了,所以当司马无悔说着功夫十分的凶险,丰爷自然以为司马无悔所说的乃是第一层,引导内力进入正经十二脉的部分。 如果说对于倒立葱这门功夫丰爷十分的了解,那么对于一十五层天行神功,丰爷可以说知道的一清二楚了,因为这门神功根本就是他几乎自己对于人体结构以及经络内力所研究出来的结果。他所知道的不仅仅是这门功夫几位凶险,还知道这门功夫十分的难练,因此在第一层的地方,丰爷标注了如下的字句。 “胆大而悟性高者,两年可成。次者五年。十年未成者当放弃此功。” 这段话可是丰爷自己标注的,他当然清楚这门功夫有多难练,有多么的不可思议,当然其中的两年只是一个虚数,丰爷可不是没有见过天赋异禀的年轻人,也曾经有人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练到了第一层,但是丰爷始终认为这是一种巧合,这样的神迹可遇而不可求,难以复制。 或许一套刀法一套剑法,想点办法两周的时间还有机会,但是这套内功。别开玩笑了,就算一个人内力超然,一天运功也不会超过三四十个周天,对于一十五层天行神功来说,每一层没有上千个周天是不能完成的。 丰爷微微一笑,他知道这对于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可能不太公平,但是规则就是规则,既然已经定下来了就不能轻易地改变。 司马无悔看了看丰爷,然后脑袋像波浪鼓一样的点头。 “啥?!你练完了?” 丰爷再一次确认问道。 “嗯,练完了……” 其实这第一层天行神功司马无悔在他九岁的时候就已经练完了,他只是好奇为什么自己的父亲会这套功夫,但是出门前父母都让他对于家里的事情一概缄口不言,所以司马无悔不敢直接说出口。 丰爷吞了一口口水,即便是他闯荡江湖那么多年,见识广博交友四方,也难以想像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可以在两周的时间就学会这套功夫。 “那你觉得这套功夫怎么样?” 丰爷已经不知道该问什么了,只是随口说了一句。 “嗯……” 司马无悔思考了一下,要说起来自己对于这套一十五层天行神功也算是十分熟悉的了,其中有多少的关卡,那部分难以修炼,哪里又容易走岔气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依我看吧,这功夫好得很,但是难度也是不小。就我现在所知道的,难点就有三个。第一个是第一层的时候要引导内力进入正经十二脉,这天行神功和普通功夫引内力入正经十二脉不同,并不动用任督二脉,而是用的冲脉,这不仅仅让内力受到更加严重的阻力更容易让人产生痛感。第二个吧,就是第六层的时候要将奇经八脉和正经十二脉连成一体,这和之前运功的法门是完全颠倒的,又是从任督二脉引导内力进入正经十二脉再从冲脉引导内力回到任督二脉之中,形成一个循环。这其中吧,修炼的也是很痛苦而且一旦走岔了内力就容易练坏经络阻塞内力。这第三个难点,就是第十一层,要将内力重新压入丹田之中形成旋涡来充实丹田和所有的经络,这其中的痛苦……” 司马无悔摇了摇头,从他的眼神和神情中,似乎这个年轻人已经饱受了这种苦痛。可是这又怎么可能,这种痛苦是第十一层天行神功才有的,是最煎熬最恐怖的,但是要修炼到第十一层,这年轻人才两周的时间…… 丰爷难以想像,这眼前的年轻人到底是怎么办到的,他的双手在微微地颤抖,他不相信,但是除非一个人可以真的练到第十一层,不然是不会知道这其中的痛苦以及煎熬的,这样的表情不是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可以装出来的。 “真是一个神奇的小子!” 丰爷心中暗暗感叹。(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回 一十三层 “你到底练到哪里了?” 丰爷的这声问话,言语中有些颤抖,因为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实在是太惊人了,在丰爷的眼前这个年轻人能够说出这样的话说,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他真的已经修炼到了第十一层,要么就是他像自己一样,只是看了文字的秘籍便可以知道这些事情。但是丰爷可是见多识广,对于内力以及人体经络结构有着很长远的研究才可以如此,这眼前的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又怎么可能做到。但是相比的话,丰爷宁愿相信是后者。 “勉强算是十三层吧……” “十三……” 丰爷失口说了一句,此时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一副惊讶的神色徒然露出。 “怎么可能……” 就连身后一直面无表情的阿刀和阿剑都不敢想象,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太能吹了,这天底之下练习内功都讲究一个循循渐进,这招式的练习上如果真的领悟能力超群还是有希望的,可是这内功心法绝不是能够催出来的功夫。 “你来,让老夫给你号号脉……” 丰爷张手示意司马无悔过来,司马无悔也没什么禁忌,快步走了过来,半蹲在丰爷的面前,伸出自己的右手来。是不是吹牛,只要一号脉就清楚了。丰爷将自己的食指扣在司马无悔手腕的命门上,这一十五层天行神功和别的功夫不太一样,光是普通的号脉还不行,还需要用内力游走经络才能够知道真假。丰爷看着司马无悔微微一笑,从指间催动一些内力先从正经经脉进入了任督二脉,先是看看这内力能够从奇经八脉通过冲脉流入正经十二脉,如果这中间没有阻碍的话,那说明天行神功的第一层,这小年轻是真的练成了。 只是当丰爷的那一丝内力进入任督二脉之时,他才惊讶道这眼前的少年经络竟然如何的宽广,自己的内力竟然如细流水娟进入了大海,很快就被淹没在其中,若非是丰爷所练的内力与众不同,怕是就连号脉都未必能够真正地查验明白。丰爷喉咙一干,内力渐渐进入了冲脉,此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他的那一丝丝内力竟然不用任何催动,就直接打着弯进入了正经十二脉。 “这……” 丰爷这才是真的目瞪口呆了,没想到这年轻人不是在吹牛说大话,能够将冲脉练到如此程度,至少也达到五层天行神功的水平。这才两周的时间,怕是一般人两年,甚至十年都绝对达不到。 那一丝内力刚刚达到了正经十二脉很快又转着弯回到了奇经八脉,丰爷这会儿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他的内力在司马无悔的周身打了一个圈,几乎就没有遇到什么阻力,更加重要的是,号脉的时候丰爷只用了很少一部分的内力,这些内力如果放在一般达到极境之人的体内,别说是通过冲脉进入正经十二脉再转回来,怕是到了冲脉那里就该乏力了,这现在倒好,整整打了一个圈没太有太多的损耗,可想而知这年轻人的内力该有多恐怖。 而能够达到这样的水平,说明眼前这个二十岁的年轻人内力已经达到了幻化由心之境,不仅如此,天行神功也绝对在七八层左右的水平。 丰爷的上下颚有些微微的颤抖,似乎是被眼前的年轻人吓到了。千算万算,丰爷算不到这年轻人会如此神奇。 “等等,方才那年轻人可是说自己练到了十三层……” 丰爷的这套一十五层天行神功其实是自己对于内力的一种构想,他自己因为身体原因也才练到第五层而已,这套功夫他也曾传授给别人,比如阿刀和阿剑,但是他们从小开始修炼也不过到七八层左右的水平,这还是近二十年左右苦练才达到的地步。十一层以上的练功法门虽说丰爷心里明白,但是这个世上还没有人真的练成过,丰爷很想知道这年轻人是怎么做到的。 很快,丰爷又注入了一股内力,这次不是一丝丝的内力,因为要冲击封闭的丹田,一丝丝的内力犹如以蛋击石难成大器。丰爷必须知道如果真的练到了十一层之上,这人体的经络和丹田会变成什么模样。 虽然这门功夫都是丰爷自己想出来的,但是说到底他自己也没有完全练成,先天的腿脚不便导致他的正经经络不太顺畅,所以只能不断地依靠别人来验证自己对于人体经络的理解。从某种层面上来说,司马无悔练到了十三层触动了丰爷的好奇心,这会儿一股不小的内力从丰爷的体内涌入司马无悔的奇经八脉之中,直奔丹田的方向。 如果放在两周前,司马无悔一定会因为这种异常的内力而全身瘙痒难过不已,但是这两周的折腾,这点点的感觉已经让司马无悔习惯了,他只是稍稍皱了皱眉头,这种感觉绝对不好受但是对于现在的司马无悔来说,不过尔尔。丰爷的内力达到了丹田之处,这次倒是收到了很大的阻力,但是这种阻力也在丰爷的意料之中,将内力重新输回丹田只是丰爷的一个想法,世上还没有人可以真正的做到,更何况现在的这些内力不是司马无悔自己的而是丰爷的,没有阻力那才奇怪。 感受到了丰爷的这股躁动的内力,司马无悔一开始也有些担心,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这丰爷的内力虽然与众不同,但是隐约之间和自己的内力有很大的相似,这样司马无悔的戒心就渐渐下来了,逐渐放开了紧闭的丹田,接受一股外来的内力。 当司马无悔的丹田一开放,丰爷感受到的不再是一股强大的阻力,而是一股沉重的吸力,这漩涡般的吸力在司马无悔的丹田处陡然激增,突然丹田中的内力如同泄洪的大水喷涌而出,将丰爷的那股内力卷入漩涡之中,很快那一股让丰爷窒息的内力就将他注入司马无悔体内的内力吞噬殆尽,甚至形成了漩涡还在不断地吞噬自己按在司马无悔命门上经络,丰爷知道这情况有些不妙,现在自己体内的内力也在不断地外溢,这种情况丰爷从未遇到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不愿意马上放弃,他实在是太好奇了。 这漩涡在司马无悔的体内不断地膨胀,得益于外来的内力,让司马无悔的丹田又徒然增加了不少,这漩涡所形成的吸力让司马无悔都感到了一些的冷意,这次所形成的漩涡比这两周之内的任何一次都要大。 “不!” 司马无悔大叫了一声,将手从丰爷那边抽了出来,这股巨大的漩涡已经在司马无悔的心口,不断地催动,让他隐隐之间有了一些恶感,似乎自己的皮肤都有一些的胀痛,抽出手的司马无悔蹲在一旁,倦在了一起,整张脸都伏在了地上。 “小年轻,要不要紧……” 看到司马无悔如此样子,丰爷才知道这次自己玩大了,如果因为自己的好奇心而毁了一个天赋超然的奇才,那可真是造下了大孽,可是现在他也什么都干不了,只好用后悔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司马无悔突然的发作,让身后的阿刀和阿剑都吃惊不已,不就是号脉吗,怎么会弄成这副样子,从丰爷的神情上来看,明显现在司马无悔的样子和他脱不了关系。大家都慌了神,阿刀和阿剑赶忙伸手想要把司马无悔扶起来。 “别动,别去碰他!” 丰爷马上警戒起来,告诉阿刀和阿剑,三个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司马无悔,却什么都帮不上忙,丰爷突然意识到了这内力的旋涡不仅仅会将修炼这内功本人的内力都吸入丹田之中,如果还有旁人只要经络被连接上,除非此人早早紧逼丹田,不然也会遭到飞来横祸。这意外让丰爷有些惊喜,但是马上又失落了起来,不同的人修炼内力的功法不同,就算是修炼相同的功法也可能因为修炼着本身不同的体质而造成不同属性的内力,贸然将别人的内力吸入丹田这种做法太危险了。索性丰爷自己的内力也是修炼这一十五层天行神功,这样的差异性不会太大,不然的话真是不堪设想。 “啊……” 司马无悔突然抬头大吼了一声,全身的青筋爆出,表情十分的狰狞,这一声十分的惨烈,就连在外面等候的人听到了都不免心惊肉跳一下。 “啊……啊……” 一声大叫之后变成了急促短暂的声音,司马无悔沉重地呼吸着空气,额头上豆大的汗水不断滴下。要真说起来,司马无悔绝不算胆大之人,他之所以敢做一些在别人眼中看起来胆大之事,其实根本上是因为他不清楚其中的危害。现在,伏在地上的司马无悔就已经被吓破了胆,那股旋涡不断地在壮大,好像能够把他全身的内力都抽得干干净净,一股股的热浪在司马无悔的经络中不断的游走,胸口如同有火烧那样的难受。 司马无悔的双眼早就布满了血丝,只是现在配上狰狞的表情,更加让人害怕,丰爷甚至到了快要窒息的时候,一场风暴谁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回 意外之后 在一阵急切的呼吸之后,三个人明显觉得司马无悔的气息平稳了,但是他依然伏在地上没有起来。丰爷看了看阿刀和阿剑,他还不太敢确定这内力的旋涡是否还在司马无悔的丹田之中,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又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司马无悔还是没有动静,这样丰爷开始着急了,莫非是因为自己给他号脉然后给号死了……要说起来这内力的旋涡在丰爷心中也只是一个想法,从没有实践过,他也不知道这修炼的方法会如何,如果真闹出人命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阿刀和阿剑也是诚惶诚恐,徐州双剑派也算是大门大户了,虽然不至于真的闹到吐蕃来,但是这事情一旦传了出去,名声也不好。他们两个慌忙之中将司马无悔扶了起来,看着似乎没什么危险,就先把司马无悔平放在地上,拍了拍他的脸颊,但是这年轻人竟然没有任何的反应。 阿剑伸手探了探司马无悔的鼻息,这才稍稍舒展了眉角,这家伙的气息还在,而且呼吸是均匀的,没有急促闭塞的态势,至少说明这个问题不大。 “快推我过去给他号号脉。” 丰爷对身前的阿刀和阿剑说道,可是没想到阿刀和阿剑没有像往常一样马上就做,两个人而是愣了一下。这刚刚号脉就号出那么大的事情来,这会儿还要号脉,指不定还会出现什么幺蛾子的事情。两个人自然站着彼此对视,不敢做这个决定。 “我刚才是硬把自己的内力塞入了他的丹田才会这样的,这次我就是号脉。” 丰爷赶忙说道,可这不说还好,一说更是让阿刀和阿剑两兄弟莫名万分,这丰爷没事给别人号脉也就算了,这没事给别人输内力也说得过去,可这没事把自己的内力往别人的丹田里面塞,这不是存心想废了人家小年轻。在他们两个人的心中,丰爷绝不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除非眼前的这个小年轻真的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物。 “你们两个人别瞎想,这天行神功到了十一层之后就是这样的,快来推老夫……” 丰爷一急,自己的身体往前一倾,差点从轮椅上摔了下来,这才引得阿刀和阿剑两个人过来伸手扶住。这会儿丰爷已经顾不上什么形象了,扒着他们两个人的双手就往司马无悔的这个方向移了过去。然后整个人一横,将司马无悔的右手拽在了自己的手中。 “真是神奇了,这小子现在竟然脉象平稳。” 丰爷撇着嘴,不好随便下判断,但是他的内心又有一股子的好奇心在作祟,他很想像前一次一样在输点内力看看情况,可是现在阿刀和阿剑两个人在他的身边,两个人一左一右四个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 丰爷竟然一时之间感觉自己有一点点心虚,只好作罢。等司马无悔醒过来了再问问他的具体情况。脉象平稳,张弛有度,这一切的迹象都表明了司马无悔应该没什么大碍,但是他在地上已经躺了好一会儿了,不见醒来的迹象。这不仅仅丰爷和阿刀阿剑三个人有些急了,就连外面等着的人也都急了。这不就是看一下功夫练得如何吗,这前前后后进去的人长的一炷香,短的一盏茶,可司马无悔这一进去足足呆了一个多时辰还没有出来的迹象。 而且从前面开始,内室里面就一直没有传出过任何的声音,后面几个好奇的人也凑了近去想听听有什么声音,可是全都无功而返,就连不少王府的侍卫们也十分的好奇,交头接耳地谈论着,要不是里面出了什么事情。 而说到内室里面,丰爷依然坐在轮椅上,可现在即便他坐在舒服的棉布之上也如何做在热锅里面,阿刀阿剑两个人则是一左一右地站着,丝毫不敢松懈。司马无悔长了一个大字趴在了地上,呼吸均匀脉象平稳,就是不醒。 “丰爷,这小子不会是睡着了吧……” 阿剑等了很久,终于冒出来一句话,他和阿刀两个人对视一下,再回头看了看丰爷的神情,谁都不敢先动手。于是阿刀和阿剑两个人同时把司马无悔扶了起来,一左一右两个人各伸了一把手。 “……嗯……” 司马无悔嘴里随便叫了一声,吓得阿刀和阿剑两个人同时又松了手。 “啪……” 司马无悔的脑袋重重地撞在了地板上,发出了一声惨叫声。 “啊……” 这一摔,司马无悔终于醒了。然后赶忙张开双眼,看着眼前的三个人。 “怎么回事?” 开口第一句便是这样,司马无悔竟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丰爷他们三个人就更加不知道了。 “小伙子,你先运功试试看,丹田有没有问题。” 丰爷立马开口,他最好奇的还是司马无悔的内力问题,经过这一劫到底出现了什么变化。司马无悔看着丰爷,终于想起来了前面所发生的事情。这眼前的老者不声不响地给他灌了大量的内力,不是说好号脉的吗,这也太坑了。 司马无悔心里想着,嘴上倒没有说出来,只好自顾自地盘腿运功。 丹田的内力到底不少,只是和之前稍稍有些不同,当司马无悔一打开丹田就感觉大量的内力涌了出来,这些很快就涌入了任督二脉,然后到了正经十二脉,再经由冲脉又回到了丹田之中,这一个大周天下来内力竟然畅顺无比,甚至丹田里面的内力很自然就形成了一个旋涡,司马无悔都没有用什么力道就成了。这也太奇怪了,按道理司马无悔还停留在第十二层的水准上,十三层的天性神功他只是勉强可以,但是两周的时间内,他要运功走上一个大周天少不得一两柱香的时间,而且还得费死劲才能办到。但是现在呢,轻轻松松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内力就在他的内力打了一个圈,都不带堵塞。 “这……怎么可能……” 司马无悔自说自话,十分的小声。但是这一句,丰爷和他身边的阿刀和阿剑都听到了。 “怎么可能?” 丰爷只是听到了这四个人,心里已经百味杂陈,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内力全废了,也不应该啊,虽说是自己的内力,但是他自己也说自己练到十三层天性神功,应该无碍了才对。而且就是内力排斥,那顶多就卸了内力,丹田应该是不会出事情的才对。看着司马无悔,丰爷的心里越发的慌张。 “你……到底怎么了?” 等了许久,丰爷才唯唯诺诺地问道,活脱脱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小顽童。 “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似乎这天行神功……” 司马无悔说了一半,红着脸没好意思说下去。 “这天行神功怎么了?” 丰爷追问道,此时他伸长了脖子,想从司马无悔那里得到一个答案。 司马无悔则是抬头看了看丰爷和他身后的两个人,他心里有个答案,但是也不太确信,如果贸然说了出去又怕被别人取笑。按照秘籍上面所写,这十三层的天性神功是一道坎,每个三五个月根本没法跨过去,但是现在就司马无悔运功时候的情况来看,似乎这一刀坎已经被他甩在了身后了。 简直就是因祸得福。 “好像……这……第一十三层……天行神功,我练成了……” 司马无悔低声的说道,这一句话他憋了半天,一字一句都吐的那么的不情愿。 “什么?!” 丰爷吃惊地看着司马无悔,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年轻人,两周的时间练成了别人二十年都未必能够练成的功夫,而且就刚才这么躺一下,就内力大进,突破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丰爷在心里强调,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或许一到十层天行神功,这年轻人以前练过类似的功夫,如果奇经八脉和正经十二脉足够的通畅,还不至于一点点希望都没有,虽然这希望等于同不可能。但是这将内力输回丹田这等逆天行舟的想法,丰爷可以拍着胸脯保证,这江湖独他一个人会想出来。 所以要想短时间跨过去这十层到十三层的坎,没那么容易,尤其是十三层对于丹田的要求尤其的高,不把自己往死里逼,可能一辈子都练不成。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司马无悔说的那一句话,让丰爷无可辩驳,似乎这年轻人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丰爷思路开始有点紊乱,司马无悔的出现完全搅乱了他原本对于这个功夫的认知。丰爷原以为这功夫无论是谁,就算是练一辈子都未必能够练成,但是看看司马无悔现在的成就,这才二十岁,如果按照他这练功的速度,怕是不用两年,再给他两个月的时间就差不多足够了。 “不可能,绝不可能!” 丰爷在自己的内心里面再一次的调强,这本被他理解为可以练一生的功夫,竟然在这个年轻人的眼里是如此的简单,丰爷不能接受。如果这事真的,那对丰爷的打击也太大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回 四强相争 “你不信?” 司马无悔看着丰爷,说了一句。 丰爷此时不是不信,而是不敢信,不愿信! 只是说起来,司马无悔也有一点不敢信,只是内力这回事不容易测试,怎么才能够说服眼前的这个老者,难住了司马无悔。 “有了!” 司马无悔灵机一动,之前自己耍离风斩云刀顶多只能耍二十多招就乏了,这两周以来自己一直在练内功,倒是没有试一下,现在有这个机会正好可以试试看,现在自己的内力到底可以支撑到一个什么水准。但是这次进内室,司马无悔压根就没有把斩牛刀给带进来,这可怎么办。 司马无悔的双眼盯着阿道腰间的佩刀,却是没有开口。丰爷瞧了瞧司马无悔的眼神便明白了。 “阿刀,把你的佩刀给这位小年轻一试。” 阿刀稍稍有些不情愿,但是丰爷一开口了自己也不能说不字,只好将手中的佩刀抽出,然后恶狠狠地盯着司马无悔看了一眼,在心里默念,你小子可千万别把老子的刀给整坏了。 实际上,阿刀的佩刀虽然算不上宝刀,但是这也是王府寻得上好的工匠打造的,绝不是什么路边铁匠铺卖的大街货,阿刀自然宝贝的很,每天都要给自己的刀保养,轻易是不会拿出来使唤的。 司马无悔接过了阿刀手中的佩刀,没心没肺地掂量了一下,这刀的重量若是在寻常人的手中算是蛮重的了,一般的汉子没有经过几年的锻炼也挥不了几下,但对于用惯斩牛刀的司马无悔,这刀的分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渭水满复苍树顶,纵歌北往离顺风。开合飞展茫荡临,朝云难寻陷刀锋。” 司马无悔心中默念一遍,抬手挥刀就来。因为手中的刀不同,一上来司马无悔还真不习惯,好在这套刀法本身就不注重招式所以问题也不大。虽然这刀不如斩牛刀的威力大,但是在手上胜在刀速快,无论是抽刀还是出刀都极快,几招下来这每一刀都带着阵阵的疾风,虽说威力不行,但是这风疾而多变,和司马无悔手持斩牛刀所使出来的离风斩云刀有两种不同的风格。 不知道是刀的缘故还是内力的原因,司马无悔出刀就是二十多招,没觉得一丝的疲乏,这刀风在内室的房间之中渐渐形成了风带,让阿刀和阿剑两个人目瞪口呆。 “天下功夫无奇不有,这刀法真是神奇!” 丰爷在内心中感叹道,如果看上去平平无奇的招式,竟然内有乾坤,将内力和刀法结合起来,这刀法的意境让人看得如在云雾之中,实在妙极,妙极! 四十招已过,可是司马无悔依然没有感觉到自己的极限,经络中内力奔流,似乎体内有无穷无尽的力量,整整五十招,司马无悔才可以感觉到内力在流失。 “太棒了!” 司马无悔内心感叹道,这才终于停下了刀法,将佩刀还给了阿刀。 “小年轻,你的这套刀法叫什么名字?” “离风斩云刀。” “江湖传闻这徐州双剑派都是以剑为主的,怎么你会使刀法?” 丰爷继续追问道。 “我师傅并未是双剑派的,所以……” “哦,那你师傅是何人?” “我师傅是江南刀圣,裘林。” “裘林?!” 丰爷听到了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江南刀圣这个名字老一辈的江湖之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只是这二十年来裘林如同销声匿迹了一般,这才泯于众人。但是丰爷却知道的一清二楚。 “竟然是大林哥?没想到他的刀法终于突破了。” “你认识我师傅?” 听丰爷的语气似乎他和裘林还挺熟悉的,所以司马无悔才马上问道。可是丰爷似乎不太愿意提到往事,只是撇着嘴没有深入说下去的意思。 “我和裘林有过几面之缘,算是认识吧。” 丰爷说的时候口不对心,就连自己的双眼都没有看着司马无悔,如果让杨飞在一旁一准就可以看出丰爷在说谎,不过司马无悔哪里能够看得出来,只以为丰爷所说的都是真的。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你都练到一十三层了肯定过关了,去偏厅等着吧。” 司马无悔听到丰爷如此说,终于笑了出来,他原本还以为还都练完才行,没想到练到一十三层就过关了,于是乎兴高采烈的出了门,往偏厅的方向奔了过去。 “下一位,李封御!” …… 司马无悔进了偏厅就起劲地和杨飞以及李封晨聊了起来,他还以为到了偏厅都是过关之人,没想到杨飞和李封晨只是在这里的观战者。杨飞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坐在后面的蒋一鸣,以杨飞的智慧,一眼就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将会是司马无悔的强敌。 到了晚上,所有人都用过了饭,丰爷坐在轮椅上也进了偏厅。 “蜀地金刀门蒋一鸣,徐州双剑派司马无悔,江南五虎门裘断浪,青州徐爽,这四个人过关,从明天开始四人逐一对决,由蒋一鸣对阵徐爽,司马无悔对阵裘断浪。” 丰爷说完,司马无悔朝着裘断浪的地方看了一眼,对方同样也是如此,想到前面司马无悔进入内室的时候,唯独这裘断浪对自己点头示意,想来这个人应该不坏,可惜了这么快就要对上。 同样的,蒋一鸣和徐爽两个人也互相看了一眼,目光中带着些许的凶意,似乎头名对于两个人来说都是志在必得之物。 “比赛的规则采用大唐江湖的武斗,双方点到即止,明天辰时在山顶开赛。” 宣布完了之后,丰爷在阿刀和阿剑的陪同之下直接离开了,这会儿偏厅里面的人都炸了锅,基本上第一轮过关的除了先前违反规则的几个人,还有五虎门的裘盘,其他的人都选择留了下来,虽说现在整个大理的年轻一辈人不算全,但是明天一役之后,基本上拔得头筹之人将会是大唐江湖中有一颗闪亮的巨星。 司马无悔正在思考之际,裘断浪竟然走了过来,他收起了自己的纸扇,微笑地向司马无悔作揖,司马无悔一看马上起身也回了一个礼,虽然他的动作比起裘断浪来要变扭很多。 “司马兄弟,明天可要手下留情了。” 司马无悔没有想到这裘断浪和裘断水的脾气完全不同,竟然上来就主动示弱,毕竟对方有意结交自己,那自己也不用放下什么狠话,毕竟因为裘林的存在,司马无悔和江南五虎门也算得上有些关系。 “裘兄抬举了,到时候大家切磋切磋,取长补短。” 裘断浪笑了笑,说了一个好字便转身离开了。 司马无悔的这段话都是先前杨飞教他的,好在这会儿他还记得,总算没彻底丢了面子。 “司马,你可要特别小心这个人了!” 司马无悔刚刚坐下,杨飞马上提醒他道,可是司马无悔有些不以为然。 “怎么了杨大哥,我看这个裘断浪人还是不错的。” 杨飞看了看裘断浪走开的背影,心里也不敢确定,只觉得这个裘断浪绝对不简单。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个裘断浪如果真是正人君子,那么我们结交他也不妨,就怕他两面三刀到时候在擂台上出什么损招,司马,你还要是小心一些才好,毕竟你的江湖阅历还不够。” 杨飞这么一说,司马无悔马上想到了韩吉,想到了胡茶儿,这一个两个都特别能装,就连杨飞和李封晨这样老城的人都被骗了,如果这裘断浪也是这样的人,自己还真是防不胜防。不过在怎么说擂台比武也是光明正大,武斗的规则避免了双方出暗招的可能,想来这裘断浪还不至于不要江南五虎门的招牌。 在江湖上也有两三个月的时间了,司马无悔知道各门各派都把招牌看的很重,门派之争大过天,只是他却不以为然,虽然顶着一个徐州双剑派的内门弟子,但是行事为人还和之前一样,别无二致。 “好了,司马,我们都早点休息吧,明天的四强之争我和你李大哥都会来观战的,你可要好好发挥了。” 一想到两三个月前的司马无悔,在黄沙镇还是一个和自己斗酒喝得傻小子,现在已经成为了大唐年轻人之中最强的四个人之一,杨飞实在看不到司马无悔将来会成长到什么地步,他会成为天下第一吗,会一统江湖吗?似乎现在,杨飞还看不到司马无悔的野心,但是内心一丝丝的好奇感让杨飞有些疑惑,最初他不在乎司马无悔的身世,但是现在司马无悔凭借自己的一身功夫走到了如今的地步,他到底是谁就变得尤为关键了。 这个问题,在杨飞的心里一直是一个疑问,司马无悔不说,杨飞和李封晨也没有问,面对这个问题,似乎大家都保持着很一直的默契,但是终究会有一天,司马无悔会逃不出这个问题。 “不过也不急于今天,不是吗?” 杨飞笑了笑,去讨要了一些水酒,也准备早些去休息,明天一早的大战,一定会十分的有意思。(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回 金门快刀 苍山十九峰是大理最高的的山脉,连绵在一起共有十九个山峰,因为山高所以这苍山雪是经夏不化的,即便现在已经快到盛夏,但是大理却也不太温热,这苍山上的雪虽是少了一些,但是依然十分的冷。 王府的擂台搭在了云弄峰上,还不到辰时,天才微亮峰顶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当然四个最后的角逐者都在,相比较一般人,习武者面对寒冷没那么大的反应,所以即便山顶还有不少积雪,司马无悔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寒意,反而脸颊还显得有些红润。裘断浪就坐在他的身边,手上依然拿着一把纸扇,样子简直就是一个风流倜傥的书生,司马无悔看着裘断浪,竟然觉得他有一点弱不禁风的样子,这要是一会儿上台了一刀砍过去,要是将他给弄死了可怎么办。 正在司马无悔胡思乱想的时候,第一轮角逐的两个人已经站在了擂台之上。 好在今天峰顶上的风并不太大,巴特王爷裹着一身大衣坐在了正对面的位置上,左右各有两个人佩刀的侍卫,丰爷则在左边坐着,在他的身后有四个年轻人,每个人各持不同的兵刃,样子看上去十分的严肃。 在擂台的左侧,摆着一排长凳,七七八八地坐着不少人,有些人就是参加这次比武大会的人,也有一些人是王府中的亲戚,也来凑个热闹看看这场面。虽然离辰时还有一会儿,但是蒋一鸣和徐爽已经早早在擂台上做了准备。 整个擂台都是用青色的大理石铺成的,一块一块齐缝的大理石摆出了一个偌大的空间,蒋一鸣和徐爽各自选了一块区域,两个人相聚不到十步的距离,都席地而坐。蒋一鸣的腰间配着的是一把金门叠浪刀,传说这刀乃是蜀地金刀门的一绝,没想到竟然会在蒋一鸣的身上,不过另一半徐爽手提的红缨枪看着也不似凡品,枪头熠熠生辉,杆子是用最上等的楠木所造,能够拿得上这种兵器的人,绝不是什么常人,更加不会是没有门派和背景的江湖人。 此时两个人都盘地而坐,静心凝神。相对于下一场司马无悔和裘断浪,现在的两个人一个是中立的蜀地金刀门,另一个则无门无派,所以大家都没有什么偏好,似乎谁胜谁负都无关紧要。 “铛!” 铃声一过,蒋一鸣微微起身,抬手作揖。 “蜀地金刀门弟子,蒋一鸣。兵器乃是本门的金门叠浪刀,领教徐兄高招。” 同样的徐爽也抬手作揖回礼。 “青州徐爽,无门无派,所用兵器乃是家传的赤练红缨枪,领教蒋兄高招。” 徐爽一抬手,便舞出一个枪花,压着枪头对准蒋一鸣,蒋一鸣也不甘示弱,抽出这金门叠浪刀。双方都只是拿着兵器,试探着跨出几步,没有先手的意思。 在武斗中,往往是先手制敌会有优势,所谓先制人,后受制于人,但是这种规则在高手之中并非如此,如果两个人武斗双方一开始都抢着出手反而说明这两人功夫都一般,高手就该有更高的境界和更长远的目光,不过下面坐着的一些人可就急了,尤其是王府中的好武者,他们平日里面可没什么机会接触真正的高手,所以都在干着急,怎么两个人还不出手。 蒋一鸣往后跨出一步,仔细地观察着徐爽手中的赤练红缨枪,这长枪大概也就六尺多一些,不算太长但是在短兵相接的时候也有不少的优势,自己的金门叠浪刀是弯刀的一种,可真没什么意思能够硬碰硬对上长枪。 与蒋一鸣不同,徐爽没有那么细腻的心思,武学打斗中更加依靠直觉,看着蒋一鸣久久没有先手,自己也顾不上那么多,反正先手也没什么坏处,于是马上穿花绕步奔袭过来,一杆红缨枪陡然袭来,直扑蒋一鸣的面门。 长枪一抖,绝非一把弯刀可以简单招架住的,可蒋一鸣也不是什么善茬,连续的两个转身竟然就饶过了长枪,横着身子给徐爽来了一刀,好在徐爽马上抽回了长枪一下野马分鬃躲过了这快的一刀。只是这一刀让徐爽知道了蒋一鸣的身法很快,甚至比自己还要快,想单纯靠着度来似乎不太可能。 虽然这一下让徐爽有些吃惊,不过他手中的长枪可没有停下,双手来回抖杆,一下子六七个枪花舞出,让蒋一鸣似乎没有近身的机会,长枪对弯刀有着先天的巨大优势,除非真是在武学上相差太多,不然手持弯刀的刀客根本没有机会在两步的距离展开招式。现在的情况也是如此,徐爽攻了三四十招,虽然对蒋一鸣的身法而言要躲过去没什么难度,但是毕竟一直处于略势,只要徐爽注意收枪的度,蒋一鸣不会再有第一招那时候的机会。 看上去很不公平但是事实就是这样,长枪如果遇到大砍刀那自然是不行,但是面前蒋一鸣手中的弯刀,实在是优势太过明显。从开始徐爽便一直压着蒋一鸣,即使蒋一鸣的身法比徐爽高明很多,但是难在自己的招式没法展开,只能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 徐爽一个抬手,赤练红缨枪顶住正好击在金门叠浪刀的刀面了,让蒋一鸣连连退了两步。 “认输吧,你用弯刀是不可能赢我的!” 徐爽的语气中有一些轻蔑的意思。不过蒋一鸣一听却没有任何的愤怒之情,而是微微一笑,嘴角上扬了一个不小的角度,似乎自己刚刚听到了一个极为好笑的话题。 “只是没想到第一轮就要用全力,也罢也罢,就让你开开眼吧。” 蒋一鸣轻飘飘地说道,让徐爽十分的不爽,心想自己方才可是留了手的,这姓蒋的小子真是活腻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既然如此,就让对手知道知道这赤练红缨枪的威力。 徐爽才刚刚打定主意,但是蒋一鸣却已经攻了过来,两下箭步比方才还要快,没想到蒋一鸣方才的身法并非是极限,徐爽有些方寸大乱,横着枪想先抗住几刀。 却说着蒋一鸣快步上前,提着金门叠浪刀就杀了过来,弯刀在他手中一按便狠狠地砍在了枪上,一刀才过一刀又来,这金刀门的刀法本来就极快,不一会儿就扑上了十几刀,徐爽吃惊于蒋一鸣的身法,但是更加吃惊的是这看上去软绵绵的弯刀,竟然一刀比一刀沉,每出一刀就增加一份气力,直到最后的一刀更是让徐爽的双手觉得生疼了起来。 “怎么可能!” 徐爽小声地说道,这蒋一鸣手中的弯刀怎么看都不会过七十斤,怎么可能砍出如此的力道来,除非这个人的臂力大的吓人。徐爽这会儿才意识到,自己所面对的这个对手,很可能真的比自己要厉害很多。 徐爽吓出了一身冷汗,但是蒋一鸣的攻势并未停止,金门快刀从未不会减,只会越来越快,每一刀都如同海边冲起来的海浪,一浪快过一浪,一浪高过一浪。当蒋一鸣纵身提刀攻去的时候,徐爽已经错漏百出,手中的赤练红缨枪此时好像没有了魂,只是胡乱地在蒋一鸣的面前画圈。 “哼!” 蒋一鸣冷笑了一声,自己才刚刚拿出全力,这家伙就招架不住了,这金门快刀可足足有四十刀,这十几刀的刀势可是连四十刀的一半都不到。 徐爽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现在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没想到自己拿着长枪已经会被一把弯刀给压着打,想到这里就气不打一出来,一个激动便想反手攻去,马上抽出自己的长枪点了一下枪头,但是和金门叠浪刀相撞的一瞬间,整个枪头都歪了过去,丝毫没有任何的优势可言,更是被蒋一鸣的弯刀直接一挑,将整根长枪挑在了半空中。 “怎么可……” 徐爽才说了一半,一把冰冷的弯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之上。 输了,徐爽输的彻彻底底,在蒋一鸣全力的金门快刀之下,徐爽的长枪根本施展不起来,谁都没想到这日出峰顶的第一战,竟然不过一百招就分出了胜负,蒋一鸣自然是抽刀微微一笑,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徐爽,而徐爽呢,却如同在冰窖一样,自己前面说的那句“认输吧,你用弯刀是不可能赢我的!”更像是在讽刺自己,明明自己拿的长枪是对方弯刀的克星,却还会败的那么惨。 徐爽不甘心,但是不甘心又有什么用,年轻人总是这样,徐爽捡回了自己的长枪,往王爷和丰爷的方向抬手作揖,下了擂台头也不回就离开了山峰。 而蒋一鸣则此时备受关注,这一战下来,大家都知道蒋一鸣这人不简单,身法极快丝毫不拖泥带水,刀法精湛招式精妙绝伦更加厉害的则是臂力过人,即便用这一把弯刀都可以震退徐爽。 “这蒋一鸣好厉害啊。” 在擂台下面,杨飞常常地叹了一口气,回头看了看身边的李封晨。 李封晨也是点了点头,这次来大理还真是来对了,没想到同龄人之中还有许多自己不知道的高手。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回 儒生断浪 第一场比赛前前后后不到一柱香的时候,徐爽的离开和蒋一鸣的微笑都说明了这两者之间巨大的差距,年轻的时候就有如此大的差距,以后就更加追不上了,徐爽的出局似乎没有人放在心上。 相比较第一轮,第二轮才真正让所有人期待,一个徐州双剑派的内门弟子另一个则是江南五虎门的五小虎之一,两个人都是天赋异禀,能够在两周的时间之内学会一套功夫,这样的能耐放在任何一个门派之中都是数一数二的,更因为两个人所代表的不同区域的武林,就注定了这第二场将受到各方武林人士的关注。 裘断浪从外面来看十分的轻松惬意,丝毫没有因为这场大战而受到影响,反观司马无悔坐在一边却显得有些拘谨,明显是被这个大场面给震住了。杨飞和李封晨朝着司马无悔的方向看去,两个人交头接耳一番,很快就冲着司马无悔都笑了笑,这笑容之中参杂了一些的挑逗。不过这都无所谓,以司马无悔和杨飞、李封晨的关系,他们之间这样的互相嘲讽已经习惯了。 离蒋一鸣和徐爽下台不过半盏茶的时间,此时司马无悔和裘断浪已经在台上了,两把刀也在擂台上,随着他们的主人在寒风之中屹立。这是一场刀客的角逐,司马无悔捧着斩牛刀而另一边的裘断浪则手提五虎回旋刀,两个风格鲜明而迥异的刀客将会带来怎么样的火花,下面的人都拭目以待。 “江南五虎门裘断浪,兵器五虎回旋刀,向司马兄赐教高招。” 裘断浪收起了自己的纸扇,抬手作揖,司马无悔马上也回礼。 “徐州双剑派司马无悔,兵器斩牛刀,请断兄,哦,不……请裘兄赐教。” 纸老虎对斩牛刀,一个身在江南五小虎之中,名气虽响亮但是却很少出手,另一个则是最近两个月之内名声大噪的年轻人,这场武斗从一开始就让大家吊足了胃口。 双方才刚刚介绍完,裘断浪已经提到攻了过去,这一手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扑向了司马无悔所在的地方,似乎这裘断浪一早就已经谋划好了,现在只不过是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而已。 裘断浪的身法不慢,出刀更加快,同样是五虎刀法,但是裘断浪所使出来的刀法要比两个月前司马无悔在黄沙镇所见裘断水的刀法高明出许多,招式之间并非一味的猛攻,而是张弛有度,速度快中带棉,柔中又带些刚,并非像裘断浪那样一味的追求刚猛和迅速。这样的刀法更有层次感,更加让对方难以习惯,捕捉到刀法中的漏洞,但是几十招攻势下来,裘断浪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司马无悔只需要提刀一挡便可以轻轻松松化解裘断浪的五虎刀法。 脸色微微有些难看,虽然这都在裘断浪的计算之中,裘断浪自己从未和手持三百斤的武者打斗过,但是却常在家中和浓眉虎对招,他清楚对付这种臂力十分惊人的武者,如果双方的功夫水准差不多,那么五虎刀法即便是猛攻也是收效甚微,不过这一开始的攻势却不是完全没用的,一切都是为了后面的刀法做铺垫。 每个人都会养成习惯,这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长时间做一件事情会让人渐渐养成牢不可破的习惯,而短时间之内重复做一件事情也会产生这个效果,裘断浪看似毫无意义的五虎刀法就是在帮助司马无悔养成一种习惯。 五虎刀法是一门刚猛为主的刀法,以直砍,斜劈以及横抽为主体,如果用上这五虎回旋刀的刀为剑用,再加上独门的身法可以让刀速和刀威上达到一种极致,每出一刀不仅威力巨大而且刀速也丝毫不慢,但是裘断浪知道,就算自己手上的回旋刀刀势不弱,但是在三百斤的斩牛刀面前根本就不够看,所以他计划中的杀招是冷月夺命连环刀。 这冷月夺命连环刀的刀法和五虎刀法截然不同,以灵巧为主的刀法,刀客翻身攻袭对方在空中如冷月一般连续抽刀出招,让人防不胜防。可是这刀法虽然厉害,但是裘断浪却没有把握会一下就胜过司马无悔,于是就有了他现在的计划。先用五虎刀法造成连续抢攻的样子,让司马无悔在五十招之内习惯了五虎刀法的速度,然后突然变招,以冷月夺命连环刀来取胜。所以裘断浪故意放慢一些五虎刀法,一方面让司马无悔没那么容易反手进攻,另一方面也让司马无悔更加清楚明白看到五虎刀法,为后面的突袭埋下种子。 有这般计划和极为细腻的内心,是裘断浪的一个特点,似这般的人物江湖上还真的不多,或许杨飞可以算一个,毕竟大多数人崇尚的都是直接的拼杀,力量、速度、内力和招式的正面对抗。 “不好,司马要吃亏了。” 从一开始直到现在,杨飞和李封晨都在下面看着,这擂台上面两个人你来我往,下面的人同样也都跟着紧绷着神经,就在这会儿,杨飞突然道出了一句。 或许这次的大会,别人没有特别关注裘断浪,但是杨飞是一个例外,这江南五小虎的名声不小,但是其中的纸老虎裘断浪却让杨飞觉得有些神秘,所以裘断浪大战四大铁甲卫士的时候,杨飞就在下面。当时他隐约地听到了冷月夺命连环刀的名字,这原本也没有什么,但是作为一个江湖师爷,杨飞就多了一个心眼。看到现在的这个情形,杨飞就明白了这裘断浪的计划。 如果真是开局抢攻,那自然就会直接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来,再不济也一定会拼尽全力争得一个先机。可像现在这样,攻势既没有速度的展开也没有强力的刀威。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简单的道理谁都明白,如果抢攻没有占得优势反而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裘断浪绝非是什么愚昧无知之辈,他这么做必定是有所图谋的,再结合上次擂台之上展现出来的冷月夺命连环刀,一个精妙绝伦的计划在杨飞的面前展开了。 “真是不妙了啊!” 可能杨飞不说李封晨还没有意识到,但是杨飞一说,李封晨马上就明白了过来,裘断浪身出名门,所会的功夫绝不会仅仅是一套五虎刀法,更可况现在还故意将这套刀法舞得软绵无力,明显没有尽力而为之,虽然招式已经比裘断水要高明一些,但是在李封晨的眼里,裘断浪的能力绝不仅仅是如此而已。刻意地收着打和一开场就毫无犹豫的抢攻,实在是太矛盾了。 杨飞和李封晨都为司马无悔出了一身冷汗,他们两个人太了解司马无悔了,别说现在他在擂台上根本就无暇思考,就算是在台下,以司马无悔的智慧也是绝对想不出来的。裘断浪只是动了动脑子,就已经让司马无悔陷入巨大的危机之中。 “儒生纸老虎,这名号还真是贴切啊!” 此时的杨飞除了感叹,已经做不了别的事情了。 正在他们两个人说话之际,擂台上面的搏杀却一直没有停止,五虎刀法的攻势已经持续了四五十招,裘断浪需要的只是一个机会,一个司马无悔大意而送给他的机会。可是又是十招过后,司马无悔虽然不攻,但是一把斩牛刀无论是分量还是长短都让裘断浪有些棘手,在五虎刀法之下,司马无悔使出的罗门六刀几乎可以说是滴水不漏,无懈可击,如此一来就难以有什么机会了。 没有机会就自己创造机会,裘断浪的五虎刀法可不仅仅是眼前所看到的这样,马上他两个胯部抽刀,一个垫脚杀出。速度十分之快,这招便是五虎回旋刀的刀为剑用,司马无悔在黄沙镇的时候就见过一次,所以没有太多的差异,马上抽刀横着一扫,和裘断浪在空中一击,裘断浪的这一招势大力沉,可司马无悔也不惶多让,甚至可以说是更胜一筹。 这一下,裘断浪的脸完全黑了,千算万算,他没有想到司马无悔的刀竟然如此的有力道。在家中他不是没有和浓眉虎的斩马刀较量过,可自己只要使出这招刀为剑用,马上就可以压住对方,毕竟就算是你的刀够重,但是也抵不住一刀一人所激发出来的冲劲。但是司马无悔的刀似乎比浓眉虎的刀还要厉害上不少。 “怎么可能!三百斤的刀挥了六十多招,依然精神抖擞。” 裘断浪小声说道,似乎自己的计划开始出现了问题,如果没有一个合适的机会取得一个突破口,那么冷月夺命连环刀的突击未必能够一击奏效,而如果一击无法取胜,自己所有的努力白费了不说,这场擂台战自己将会输的毫无悬念。 “算了,还是上吧。” 裘断浪实在想不到别的办法了,没想到自己不用冷月夺命连环刀,还真是拿司马无悔一点办法都没有,这让裘断浪有些没了信心。此时,他提刀做足了准备,无论情况如何,再来一次刀为剑用猛攻,是死是活全看这一下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版三十八回 巅峰之战 裘断浪的第二击比先前的一次速度更快,这让司马无悔吓出了一身冷汗,虽然司马无悔的身法也不慢,但是手握三百斤的斩牛刀,在速度方面没法和轻装上阵的裘断浪相提并论。 司马无悔只好一边后退一边抬手举刀来抗衡,司马无悔的一乱让裘断浪看到了希望,无论如何司马无悔也不过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手持三百斤的斩牛刀固然骇人听闻,但是同时也影响了自己的身法,裘断浪只在一瞬间就想到了司马无悔的弱点,回旋刀一抽,便在斩牛刀之上一砍,发出了刺耳的响声。 好在这斩牛刀足够结实,司马无悔是被吓了一跳,但是终究裘断浪的回旋刀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正在司马无悔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裘断浪已经早早做好了准备,双腿微微一弯,向前一个垫步便凌空飞了起来。 “不好!” 杨飞低声说道。他担心了半天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他没有办法阻止,此时裘断浪已经凌空飞起,五虎回旋刀在手,杨飞在山底擂台见过这刀法,快速的几乎让人胆寒。即便是杨飞自己都没有把握能够真正防住这套精妙的刀法,更何况现在已经有些乱了方寸的司马无悔。 “唰……唰” 两道寒光不期而至,司马无悔觉得自己的眼前有点明晃晃的,他说不好这是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危险正在逼近。司马无悔立马横过斩牛刀往后一个翻身,躲过了第一刀和第二刀,但是他才刚刚落地,又是一道寒光挂在了空中。 “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司马无悔心中纳闷,他就连裘断浪是如何出刀的都没有看清楚,就觉得三道刀光逼近,而且一刀比一刀快,下意识之间,司马无悔一个抬手,用斩牛刀挥出了一击。 这一击乃是离风斩云刀中的一式,看似普通的一击挥刀,但是其中却蕴含了浑厚的内力,当两把刀在空中交汇的时候,裘断浪的刀竟然不自觉了被一股刀势顶飞了起来。 被顶飞的五虎回旋刀从司马无悔的头上切过,就差一寸而已。 裘断浪凌空出了三刀,这是他现在的极限。落地的时候,他的表情可不好,如果说前面的两刀被躲开,裘断浪还能够接受,但是最后的一刀,却奇怪的很。两把刀在空中相遇,但是司马无悔的斩牛刀根本没有裘断浪的五虎回旋刀快,两把刀是错开的根本没有直接撞在一块,但是在那一刻,裘断浪的右手明显感觉到了一股压力,好像手中的五虎回旋刀自己打了一个弯,竟然就这样错过了绝佳的机会。 “……” 在场下看着的众人都紧闭着呼吸,没人知道刚才在场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角度不太好的还以为司马无悔在危难时刻抬手出刀击退了裘断浪,角度好的距离也足够近的,却可以清楚看到,那时司马五虎的刀出手慢了,裘断浪更像是自己收手将最有威胁的一刀撤了回去。 可是别人不明白,裘断浪却明白,他没有收手,也没有任何的犹豫,只是被司马无悔的刀势所影响,他猜不透也想不明白,司马无悔到底做了什么。 然而,一切都不再重要了,两个人又重新回到了起初,这几下裘断浪没有得手,还让两个人自然地拉开了距离。但是裘断浪没有丝毫的松懈,自己是谋定而后动,尚且没有得手,如果让司马无悔起手那就更加没有希望了,此时能够做的就是拼尽全力猛攻了,毕竟自己的底牌已经亮了出来。 “那一招应该就是离风斩云刀了吧。” 坐在一边的丰爷看到了前面的一招,饶有兴致地说了起来,这套司马无悔在内室里面演示给他看的功夫,实在是不简单。能够在无形之中将刀势外放,在危难时刻让裘断浪的刀与自己擦肩而过。 可惜,在座的没有多少人见过司马无悔使用这套刀法,裘断浪也是。 一个很快的反身,再加上两三下的快步,裘断浪的五虎回旋刀又攻袭了过来,有了前面的经验司马无悔不敢大意,直接以离风斩云刀出招,原本斩牛刀势大力沉裘断浪以为只要自己刻意收刀不和司马无悔硬碰硬就可以,但是现在,这斩牛刀护住了司马无悔的周身,即便是自己的五虎回旋刀稍稍靠近都可以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刀势,如同一阵阵的飓风袭来。 刚才的那一下根本不是意外,也不是自己的错觉,而是司马无悔的刀法。裘断浪咬了咬牙,又猛攻了二十多回合,但是一旦司马无悔舞起离风斩云刀,裘断浪就连一个近身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用冷月夺命连环刀来抢攻了。 无懈可击! 裘断浪在自己的脑海中想到了自己所有的手段,但是以他现在的能力,根本不足以撼动司马无悔的这套刀法,继续下去不过是拖延战术罢了。 一招提手横砍之后,裘断浪往后迅速地退了两步,竟然直接将自己的五虎回旋刀收入了刀鞘之中,司马无悔在他的面前,提着斩牛刀用很惊讶的表情看着裘断浪。 “司马兄弟功夫卓绝,裘某自愧弗如啊,罢了罢了。” 说完,裘断浪抬手作揖,微微一拜便自己走下了擂台。就留司马无悔一个人呆呆地站在了擂台之上,一副莫名万分的样子。这前面裘断浪可是一直压着自己在进攻的,可怎么突然之间就罢手了,还给自己认输了,这算是什么意思,一下子的变化让司马无悔不太明白。 “第二轮,徐州双剑派司马无悔……胜!” 司马无悔胜的有些莫名,有些错然,但是毕竟胜了就是胜了,下面很多人都不太明白,为什么激烈的角逐突然就以一方的认输而告终。 裘断浪走下了擂台,坐在了裘断水的身旁,低声叹了一口气。 “四哥,你怎么就认输了呢?这胜负还未可知呢……” 裘断水的话语之间略有一些责备的意思,他一直以为天赋卓绝的四哥一定会为他一报黄沙镇之辱,却没有想到四哥即便使出了冷月夺命连环刀都没有得手,但是这没有得手让裘断水又有一些恍惚,直到后面裘断浪的突然认输,裘断水除了惊讶说不出别的道道来。 “五弟,此人的功夫厉害啊。” 裘断浪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另一边做的则是天行虎,裘断天。正常比武,天行虎也看在了眼里,他一看就知道裘断浪早就谋划好了,毕竟对于这位家族中后起之秀的秉性他也十分的清楚,他既然认输了就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 “此人的刀法看似笨拙但是内力却精妙的很,而且无论是身法,臂力还是内力都是当世一绝,手持三百斤的斩牛刀和我对战接近一百招,竟然都没有力竭,我都有些喘气了,他还能够保持平稳的呼吸。如此下去我连一丝丝的机会都没有,不如就此作罢吧。” 裘断浪说的很平静,但是内心却波澜不惊。他知道司马无悔这个人不简单,但是却没有想到他的刀法如此的精妙竟然让自己都近不了身,怕是就算天行虎出手也未必能够在他手上占得什么便宜。 “哎……” 输了就是输了,裘断浪没有什么遗憾,只是微微的长叹了一声,感叹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请蜀地金刀门蒋一鸣和徐州双剑派司马无悔稍做休整,一个时辰之后再上台比武。” 中年男子说完就下了台,而此时司马无悔和蒋一鸣都在擂台下面调息精心,毕竟经历了前面的一战,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损耗。更何况彼此也看到了对手的招式和能耐,心中自然也在谋划一些对策。 擂台旁边其余观战的人也没有什么走动,从峰顶下山一来一回就差不多得一个时辰了,经历了方才两轮的武斗,大家的性质都比较高涨。接下去的强强对决,巅峰之战,谁又愿意缺席。 “杨兄,你说下一轮司马兄弟能够赢下那个蒋一鸣吗?” 干坐着,略微有些无趣,李封晨就问起了杨飞,想知道这位江湖通是怎么预测接下来的一战。 “我么,自然是看好司马兄弟的了,毫无疑问。难道你不看好你的师弟吗?” 杨飞说着,嘴角微微上扬,这其中不仅仅是对司马无悔的信任,更是一种期望,从最初黄沙镇结识司马无悔,然后这家伙总是能够给杨飞许多的惊喜,杨飞似乎已经习惯了。 “这小子动不动就能够作一番惊天动地的事情来,拿个第一也不算意外呀。” 李封晨点了点头,对于司马无悔胡闹的能力他深表认同,不到两个月的时候就可以将九天奔雷掌练到三重天的地步,而且还能够在两周的时间之内学会一本内功心法,在他们的内心之中,太过简单的事情似乎司马无悔都不会去做,而总是做一些别人看似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若是他真的赢了蒋一鸣,拔得了头筹最后还能够为双剑派拿回惊雷刀,似乎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回 银环金锁 即便是出了太阳,峰顶上面的温度依然不高,这让一些富家子弟都备感不适,要不是因为有这场难得一见的武斗对决,谁高兴跑上山顶来遭这个罪。 “快要开始了吧。” 杨飞撇着嘴,歪着脖子向李封晨询问道。 “嗯。” 李封晨点了点头,一个时辰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无聊了一下,但是时间也过得飞快,司马无悔和蒋一鸣的对决,快了。 “铛……” 随着锣鼓的响声,司马无悔和蒋一鸣都睁开了双眼。司马无悔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丝沉着,或许是经历了第一轮的洗礼,让司马无悔不那么的紧张,而另一边,蒋一鸣的双眼中则含有些许的杀气,这是一个正宗刀客该有的气势,相比起来司马无悔在这一方面就逊色了不少。说到底,武者不是强身健体,也不是为何和和气气而去习武,霸气也好,杀气也好,都是一个真正的高手所不能缺乏的,就好像那裘断浪,平时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但是当他真正抽出五虎回旋刀的时候,会有一股陡然而出的杀气外溢,在这一点上司马无悔还不具备,这也和他涉足江湖未深有些关系。 而此时,蒋一鸣的杀气虽然很内敛,但是双方眼神擦过彼此的一瞬间,竟然让司马无悔觉得一些的胆寒,他马上低下了头,将视线从蒋一鸣的双眼中拉开,甚至他有一些害怕蒋一鸣,这种突然而出的心理让司马无悔的手心有些发热,好在他紧握着斩牛刀,能够给予自己一些信心的帮助。 “蜀地金刀门蒋一鸣,兵器金门叠浪刀,请教司马兄弟高招。” 司马无悔还在神游,蒋一鸣已经失礼做好了准备。 “徐州双剑派司马无悔,兵器斩牛刀,请僵兄赐教。” 双方很快都横开了刀,迈开了步子。只是两个人都没有先手的意思,司马无悔没有先手是因为他似乎从来没这么干过,而蒋一鸣则有一些看不透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他一直以为最后和自己决战的应该是天才横溢的裘断浪,应该是江南武林新一代的少年高手,而不是现在眼前的这个看上去有些窝囊的刀客。 蒋一鸣撇了撇嘴,对司马无悔有一些不屑,尤其是第一轮他和裘断浪的对决,在蒋一鸣看来,裘断浪绝对是放水了,猛攻了百多招,司马无悔都是疲于本命丝毫没有反手的机会,甚至蒋一鸣以为,只要裘断浪再用冷月夺命连环刀坚持五十招就一定可以取胜。蒋一鸣不知道裘断浪为什么会自己认输,至少在他看来裘断浪没有这个必要。 但是无论如何,裘断浪的认输都让蒋一鸣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根本没资格和自己一战,不过是借了别人的光而已。蒋一鸣微微一笑,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自己尽全力。 或许没在擂台上,蒋一鸣还会有一些忧郁,但是当他站上了擂台,和司马无悔的眼神擦过之后,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个司马无悔根本就是徒有其表。” 蒋一鸣向前跨了一步,这是一个象征,好像对司马无悔吼了一句,小子我要攻过来了,司马无悔似乎接到了这个信息,也抬手提着斩牛刀攻了过来,这一攻让蒋一鸣有一些的愕然,但是身经百战的他早就习惯了这种场面,两强相争谁在气势上输了,谁就注定是待宰的羔羊,蒋一鸣认为自己是下山的猛虎,是扑杀的巨鹰。 第一个照面不期而遇,司马无悔一招横扫中规中矩,这一刀乃是罗门六刀之中他用的最顺手的一招,得益于斩牛刀的威力,这一招在一般人的面前很有威慑力,可惜蒋一鸣并非是一般人,他只是微微倾斜了一下身子就躲过了这一击,然后马上一个转身也是一击相似的横扫,弯刀的速度不慢但蒋一鸣也没有发挥到最快,司马无悔也只是稍稍一个蹬地便轻松躲了过去。 简单的照面之后,两个人似乎都展开了双手,司马无悔依靠娴熟的罗门六刀在躲避蒋一鸣弯刀的同时也不时地出刀攻袭,而蒋一鸣也只是用弯刀时不时地攻袭,毕竟在三百斤的斩牛刀面前,区区一把金门叠浪刀是无法压住司马无悔的。这让蒋一鸣有一些恼火,莫非还得自己动真格了不是,裘断浪本以为这司马无悔手拿这斩牛刀,身法一定大打折扣,估计气力也不会跟上,但是没想到四五十招之后,这司马无悔大气都不喘,而且身法虽然不快但是却稳的很,丝毫没有什么慌乱的迹象。 “不简单啊!” 蒋一鸣感叹了一句,能够走到这里,能够在两周之内学会一门功夫,这等能耐果然不是一般人,看来还是得用真本事了。 动真格的蒋一鸣可不是现在这般有一刀没一刀的蒋一鸣,这家伙一旦动真格了,刀法凌厉不说,还处处充满杀机,徐爽就是一个例子。 情况陡然一变,前面蒋一鸣还一直躲着斩牛刀在和司马无悔较量,突然之间蒋一鸣拔刀朝着斩牛刀一阵猛砍,刀法凌厉不说这一把弯刀竟然还有十足的威力,即便是手握斩牛刀的司马无悔都感觉到了一些的压力。 这种感觉司马无悔是第一次遇到,还真没有谁拿着自己的兵刃和三百斤的斩牛刀比气力,可蒋一鸣现在就这么干了,而且似乎还真就在气力上压住了司马无悔,这一刀一刀的攻袭,如果巨浪不断地拍打在斩牛刀之上,竟让司马无悔一步一步后退,有些招架不过来。 “怎么会?!” 杨飞看傻了,李封晨也不敢相信,司马无悔的臂力已经完全超出他们两个人的想象了,可现在却被蒋一鸣的一把弯刀就压制住了,即便是杨飞不敢确保司马无悔一定能赢,但他怎么也想不到蒋一鸣竟然还有这个能耐。 “这家伙第一轮竟然还藏了这一手。” 李封晨冷冷地说道,现在看来徐爽输的一点都不怨,这蒋一鸣的能耐走到今天这一步,不是幸运,而是实力。 但是这实力还不至于完全打败司马无悔,叠浪刀已经使了快三十多招了,一刀比一刀狠,拍在斩牛刀上让司马无悔招架的十分吃力,但是要真说比气力,司马无悔难道还能输给谁吗,这三十刀司马无悔的双手拼的生疼生疼的,蒋一鸣也好不到哪里去,到了第三十七刀的时候,蒋一鸣主动扯了刀,后退了两步。 或许再出三刀蒋一鸣就可以胜利了,但是他的双手已经有些肿胀了,或许再出三刀之后自己连刀都拿不住了,往往胜负就在一瞬之间,但是这一瞬间蒋一鸣犹豫了,没有下手而选择了后退。 这对司马无悔来说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方才司马无悔一直被压着,离风斩云刀都没有机会使出来,现在就不一样了,蒋一鸣的后撤给了他足够的空间。抬手便是一招风卷残云,一阵烈风朝蒋一鸣吹去。 “这是什么招式……” 蒋一鸣的内心一惊,因为他的脸已经感受到了一股巨浪,拧着眉毛蒋一鸣往后推了两步,任谁遇到让自己难以分辨的事情时,都会自然地选择后退,但是很快司马无悔第二招就过来了,一把斩牛刀斜着劈了过来,蒋一鸣抬手举起金门叠浪刀。 “不过就是三百斤的大刀而已,我也拿得动!” 蒋一鸣在内心中咆哮了一句,如果不是因为金刀门的刀法讲究出刀之快,自己也完全可以举着一把三百斤的大刀扬名也江湖,如同司马无悔一样,蒋一鸣除了身法之外最大的杀手锏是自己举世无双的臂力。至少在遇到司马无悔之前,蒋一鸣从未在臂力上遇到过敌手。 “呀!” 一声大叫,蒋一鸣准备和司马无悔来一下硬碰硬,既然他的天生神力已经暴露了,他不介意让大家看看到底自己和司马无悔谁才是真正的大力士。但是就在两把刀相遇的一瞬间,一股莫名的气势压住了蒋一鸣的叠浪刀,竟然起不了手。 一瞬间蒋一鸣想到了裘断浪,他好奇一个时辰之前,这个江南五虎门的刀客为什么好几次都在关键时候收了手,在他看来明明就是大好的机会,直到当他自己和司马无悔交手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是司马无悔的刀法在作怪。 随着蒋一鸣的金门叠浪刀被压制住,一股飓风朝着他的胸口袭去,如同脱缰了得野马,司马无悔的刀风和蒋一鸣撞了一个满怀,这一刀的内力之大让蒋一鸣的胸口好不难受,竟然有些气血跟不上,而自己的外衣已经经不住这刀风的威力,被撕裂了开来。 “叮……叮……” 蓝色的长衫里面,竟然是一个银环金锁。随着这一下的刀风,红色的细绳也被斩断了,这金锁落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司马无悔微微一震,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一下会得手,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看到这个银环金锁。 斩牛刀停了下来,司马无悔的脑子一片空白。(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回 诉说真相 反手一刀,蒋一鸣的刀出的极快,又十分的有分量,脑海中一片空白的司马无悔就连自己的斩牛刀都没有拿稳。 两丈之外,斩牛刀重重地插在地面之上,电光火石之间,斩牛刀和蒋一鸣身上的银环金锁一起掉落在青石擂台之上,发出了两声迥然不同的响声。 蒋一鸣靠着这一刀扭转乾坤,司马无悔空着双手呆呆地站在擂台之上,有些莫名,有些不知所措。 他输了。 等司马无悔回过神来的时候,一把弯刀已经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下面所有观战的人都有一些吃惊,竟然擂台之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前一刻好像司马无悔还占着巨大的优势,这斩牛刀一刀下去似乎已经将蒋一鸣逼上了绝路,可是下一刻呢,蒋一鸣抬手一刀竟然就是惊天逆转,将三百斤的斩牛刀都掀翻在地。 能够手持三百斤的斩牛刀已经是常人无法想象的程度了,而现在还有一个人竟然用一个弯刀就直接把三百斤的斩牛刀给击飞了起来,还有足足两丈的距离,这臂力得有多么恐怖才能够做到。 “胜者,蒋一鸣!” 不知道何时,有人宣布了一声,但是这会儿的司马无悔已经完全不在了状态。他意识到自己输了,但是他的目光更是聚焦在了地上的那个特别的银环金锁。蒋一鸣看了一眼司马无悔,如果不是那一刻自己胸前的银环金锁掉了下来,如果不是司马无悔一个恍惚,自己早就已经输了,但是现在自己却成为了胜利者。他有一些侥幸,也有一些不屑。 可是即便是在场下,真正有眼力劲的人还是不少的,杨飞算一个,裘断浪算一个,当然丰爷也是。但是结果已经是不可改变的,第一名永远都只是一个。 蒋一鸣收起了自己的金门叠浪刀,上前去给巴特王爷和丰爷抬手作揖施礼,百两黄金还有一个关于惊雷刀的秘密,这样的事情放在现在的武林之中,几乎是人人梦寐以求的东西,蒋一鸣不是一个没有野心的人,不然也不会背着门派自己一个人离开蜀地到了这吐蕃大理来。 “那就请第一名蒋一鸣跟我一起到山顶的岩洞里面一叙吧。” 阿刀和阿剑推着丰爷,慢慢地到了蒋一鸣的跟前,跟他说了一句,并没有多说什么,四个人很快就从峰顶上面消失不见了。 突然之间,蒋一鸣的离开好像让司马无悔的心神回来了一些,他只是觉得自己有些腿软,然后一屁股就坐在了擂台之上,感觉自己有一些的虚脱。这大理的一行,充满了太多的奇幻色彩,直到现在,直到司马无悔看到这把银环金锁,一时之间实在难以平复自己的情绪。 这把银环金锁是特质的,全天下只有一把,而它就在蒋一鸣的身上,那岂不是说蒋一鸣就是司马无悔的父亲一直在寻找另一个孩子了吗,司马无悔清楚地记得自己离开家门的时候,自己父母亲对自己的嘱托,主要的就是打探惊雷刀的下落,其次就是选出这把银环金锁的所在,因为佩戴之人便是自己的亲哥哥。 司马无悔回头,看到蒋一鸣离开的身影,默默地流下了两行眼泪,这个同样臂力大的惊人的年轻人,便是比自己大三岁的亲哥哥,绝对不会错。 刚刚进了封顶的山洞,丰爷招了招,让阿刀和阿剑两个人都守在了门外。 “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丰爷抬起了头,看着蒋一鸣,眼神之中更像是一个长辈看着自己细心教导出来的晚辈一般,有一种浓厚的慈爱之意。 “不知道丰先生所说的是谁?” “二十年前搅得整个江湖天翻地覆的惊雷刀客,南宫铭!” 丰爷故意把最后三个人说得很重,然后凝神看着蒋一鸣,想知道他会有什么表情来应付这句话。 果然,蒋一鸣一听,马上心里一震,整个人好像落到了冰窟里面一样。南宫铭是什么人他当然知道,南宫铭在江湖上是什么地位他自然也清楚。和南宫铭扯上任何的关系都没有什么好处,蒋一鸣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目前他的目的可不是给自己找麻烦,而是惊雷刀。等这天下第一神刀到手了之后,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前辈你开玩笑了吧,南宫铭可是江湖中人人唾弃的杀人魔王,晚辈则是出生于蜀地金刀门,怎么会有什么关系呢?” 蒋一鸣的回答十分的标准,蜀地金刀门在大家眼里就是一个与世无争的门派,完全不插手江湖中的纷争,而南宫铭就不一样了,二十年前为了争霸江湖不知道杀了多少人。这两者放在一起,怎么好比较呢。 “哈哈哈哈……” 丰爷笑了笑,笑声中有些许的放肆,这笑声却让蒋一鸣心中略略有一些的胆寒,他实在是猜不透这眼前的老者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就知道这南宫铭是一个杀人魔王而不是被人冤枉的呢?” “……” 蒋一鸣没有回答,其实他心里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江湖传闻,南宫铭在出道江湖的时候,就已经成家立室了,而且他的妻子蒋氏还给他生了一个男孩。” 丰爷说的时候,把这个蒋字咬的特别的重。 “并且还给这个男孩取名叫南宫一鸣。如果真要算时间的话,现在这个男孩应该也快二十二,二十三岁了吧。” 蒋一鸣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可不是什么江湖传闻,而是江湖中没有人知道的事情,蒋一鸣原名是南宫一鸣没错,他就是南宫铭和蒋氏的孩子这也没错,可是已经过了二十多年了,蒋一鸣一直以为这个事情江湖中不会有人知道,可是现在…… 不管当年南宫铭到底做了些什么,可是在他们的心中他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南宫一鸣没有办法改变别人的看法,他想要出人头地,想要扬名江湖就必须摘取自己的姓氏,于是从四岁起他就跟着母亲的姓氏到了蜀地来讨生活。 天生孔武有力再加上脚步极快,不到十岁的时候,蒋一鸣就被金刀门的门主看重收为了入门弟子,不仅仅可以学习金刀门上乘的功夫,更是接着金刀门的门派在江湖上闯下了不小的名堂。可是如果一旦当整个江湖的人都知道他是南宫铭的儿子,那还有什么希望, 蒋一鸣心里很虚,他对于丰爷太不了解了,甚至不知道这个老者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既然知道自己的秘密,却又没有当众说,而是和自己来到了这个山洞之中。蒋一鸣捏紧了拳头,甚至那一刻他有了杀人灭口的心。 “小年轻,你不用紧张,如果老夫真的要揭穿你也不会选择在这里跟你说了,而且当年我欠了你父亲一个很大……很大的人情。” 丰爷说着说着,有一些的黯然神伤。 “我当年因为一时愚蠢,误信了他人……哎……” 丰爷有些难以启齿,蒋一鸣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不过似乎眼前的这个老者并没有要为难自己的意思。 转过了身子,丰爷面对面看着蒋一鸣。 “你可知道老夫我到底是谁吗?” 蒋一鸣摇了摇头。 “我的真名叫裘丰,这个名字在江湖中鲜有人知。不过我想另一个名字,你肯定听过……” 丰爷顿了顿,继续说道。 “古……一……丰……” 这三个字一出现,蒋一鸣的整张脸都不好了。这名号,整个江湖的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当年正是古一丰创出了细雨剑法才让长铗派有了一战胜南宫铭的机会,按道理来说,古一丰和南宫铭从最初的一起创造刀法时的亲密无间,到后面因为南宫铭杀了兖州五派高手的反目成仇,这两个人在一起的事情太过于戏剧性了,不夸张的说,南宫铭作为二十年前翻云覆雨大闹江湖的一代高手,古一丰既是一手捧他起来的伯乐,更是一手毁了他的仇敌。 这段事情蒋一鸣再熟悉不过了,面对着这个似敌非友的人物,蒋一鸣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和他的关系,但是细细地听他说话的意思,好像两个人之间又没有那么大的仇恨。 “我想你一定知道当年的一些事情,当时实际上还有更多地事情,你都不知道。你是如此,江湖上所有的人也是如此,真相往往都是出人意料的。” 蒋一鸣点了点头,面对古一丰的老城,他不敢开口,因为蒋一鸣现在还捉摸不透古一丰的心思。 “三十年前,我一共遇到了两个武学天才!” 古一丰低下了头,用自己的右手撑住了自己的下颚,似乎他要开始讲述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一个没有人知道但是一定会精彩的让人不敢相信的故事。蒋一鸣也很好奇,其实他一直不敢相信江湖中所传的事情,也一直希望有一天可以为自己的父亲平冤昭雪,但是首先得自己先有一定的实力,不然无论做什么都没有意思。 “其中一个就是你的父亲,惊雷刀客南宫铭。而另一个人则是魔鹰枪宇文复。”(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回 刀客枪魔 南宫铭这个名字满江湖的人都知道,可是宇文复是谁,似乎这个江湖之中并没有宇文这个姓氏。在隋朝的时候,宇文这个姓氏还颇有威望,倒是遭到了杨坚的灭门,之后在隋唐的乱世之中,太祖皇帝异军突起,之后宇文这个姓氏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刀神南宫铭是天生的习武奇才,不仅仅经络和常人不同是麒麟之子,更加兼具有无人可敌的臂力以及快速鬼魅的身法,虽然他十六七岁才开始习武,但是不到二十多岁就已经成为了江湖一流的高手。而相比之下,枪魔宇文复虽然天赋差了一些,但是他从小就钻研武学,而且练武到了几乎疯狂的境界,也在二十多岁的时候就晋升为了江湖中的一流高手。” 古一丰说完,停了一下,看了看蒋一鸣。 “当时我认识了他们两个人也是为了帮助我自己,只是没想到啊……” 说到这里,古一丰静静地闭上了自己的双眼,他的内心对于这两个人有太多太多复杂的情感。 “当时惊雷刀被铸造完成,在芒山之上的其实是我们三个人,南宫铭天赋超人再加上一流的臂力实在是惊雷刀不二的人选,可是枪魔宇文府也同样出色,他的掌法和招式比南宫铭还要高出一筹,我当时也难以下决定。” “不过之后让我知道了一件事情,宇文复的身份十分的复杂,而且他的野心极大,他所想的根本不是做天下第一,而是要颠覆朝堂……” 蒋一鸣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古一丰诉说当年的真相,里面有他不了解的父亲,还有更加神秘的宇文复。 “所以知道了这一层之后,我就把惊雷刀交给了南宫铭,希望他可以在江湖上闯出一番名堂来。不过我知道这件事情宇文复一直耿耿于怀,南宫铭离开芒山之后,宇文复也消失得一干二净,从此之后再也没有这个人的消息。” 蒋一鸣有些不明白,既然没有这个人的消息为什么在这里,古一丰会特意将这个人说出来,莫非这个人现在还活着,他内心中有不少疑问,但是却没有开口,因为古一丰的故事还没有讲完。 “你听说过血手门吗?” “嗯。” 蒋一鸣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听说这个门派在江湖上十分的神秘,没有人知道血手门的总舵在哪里,也没有人知道血手门的门主是谁,只知道他们在江湖上行事心狠手辣,无论是江湖门派,商贩客旅甚至是朝廷的一些官员都敢下手。” 两个月之前的太原事件,虽然血手门最终没有得手,但是也让他们在江湖上名声大噪,王福可是朝廷大员,封疆大吏,就算是现在不太得宠被明升暗降放在了太原,但毕竟是一州刺史,就连这样的人物血手门都敢动,可想而知这个门派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当年和宇文复一起失踪的还有一本旷世的武林秘籍,血手魔海神功。这本秘籍是我早年创出的一套掌法,只是这套掌法戾气太重,一动手就处处要人命。所以我将这本秘籍一直悄悄藏在了一个地方,但是没想到还是让宇文复找到了。” 古一丰叹了一口气,似乎为当年自己的失手而感到十分的惋惜。 “这套掌法修炼到最后面,可以花掌法为刀为剑,刚猛霸气戾气丛生,一旦和他交手整个手掌都悔变成血手一般,十分的恐怖。” “所以宇文复就是血手门的门主?” “**不离十吧。” 古一丰慢慢地说道,事实上当四五年前血手门这个名号在江湖上传出的时候,他就已经深信当年的宇文复一定就是血手门的门主,因为这个门派的行事风格太符合他的心性了,心狠手辣、神秘让人捉摸不透,而更加可怕的是,古一丰发现这个门派和别的任何一个门派都不同,因为他和当今朝堂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一般的情况,任何的一个门派都会竭力避免这种事情,虽说讨好官员必不可少,但是也没有谁真的想去控制朝堂,除了宇文复。 “宇文复这个人的野心十分的大,而且到现在他的武功到了什么程度没有人知道,如果要胜过他,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惊雷刀?!” 蒋一鸣差异的问道。 “不错,惊雷刀。” “那我?” 一瞬之间,蒋一鸣似乎明白古一丰的意思了。 “惊雷刀和惊雷刀法都不是什么寻常之物,我必须要为惊雷刀找一个最合适的主人,才有可能可以战胜宇文复。” “你,就是我为惊雷刀准备的下一个主人!” 古一丰看着蒋一鸣,眼神十分的坚定,当年的南宫铭,如今的南宫一鸣,不知道为什么,古一丰对眼前的年轻人十分的信任,不仅仅因为他现在得天独厚的天赋,更因为他乃是故人之子,两条原因足够让古一丰相信他可以成为惊雷刀的传人。 “所以你要我成为下一个南宫铭?” “不……不……当年惊雷刀事件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不会否认,南宫铭是无辜的,他被栽赃陷害了。现在我只是需要你为整个江湖打败宇文复。” “……” 二十年前的南宫铭以一把惊雷刀横扫了整个武林,当时宇文复的功夫就未必在他之下,二十年之后,这个宇文氏的传人到底到了什么地步,谁人知晓,即便自己拿到了惊雷刀又能如何,蒋一鸣的内心突然有些胆怯,可是惊雷刀不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吗。 “古前辈,你说我父亲当年是被冤枉的,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蒋一鸣从来不相信自己的父亲是一个杀人魔王,从小从他母亲的口中就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一个大英雄,一个真正的豪侠,一个豪侠怎么可能滥杀无辜,所以他不信。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甚至他不能说自己姓南宫,只能跟着母亲的姓氏。如果他的父亲真的是无辜的,如果他的父亲真的是英雄,那自己就是名正言顺的英雄之后,不再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子,不再是一个外来户。 虽然天赋卓绝,虽然从六七岁蒋一鸣就已经绽放光彩,但是他在蜀地金刀门一直都不被别人看得起,武林门派一直都是家族制的,对于一个外人,如果是超过三十岁的武者那大家自然可以和睦相处,可如果是一个六七岁的孩子,那就挤压了家族里面孩子的空间。蒋一鸣在金刀门待了十几年,除了他的师傅,谁都没有给他好脸色看。因为他是一个外人,因为他出生于一个普通人的家庭。 可如果现在,自己可以说自己是南宫铭的儿子,为自己的父亲洗刷当年的冤屈,谁还能给自己脸色看,从此这个江湖中不再有蜀地金刀门蒋一鸣,有的只是惊雷刀客南宫一鸣。 “当年的事情主要是因为南北江湖的矛盾所引发的,你父亲横扫江湖,即便是江南刀圣裘林都败在了他的手上,当时兖州五派一直想一统北方武林,所以他们为了造势就必须打赢你父亲。” “后面兖州五派派出了五大高手和你父亲决战,崂山一战你父亲自然是胜的光明磊落,而且在崂山上五大高手,根……本……就……没……死……” “什么?!没有死?!” 蒋一鸣惊讶道,五大高手没死,那怎么可能。 “五大高手不是没有死,而是没有死在崂山上,也不是南宫铭下的手!” “那是?!” “真正下手的是兖州五派……” 古一丰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无奈。 “怎么可能,五大高手不是兖州五派的人吗,怎么可能下手杀了自己门派里面的高手,不可能,这不可能。” 对于古一丰所说的,蒋一鸣不敢相信,江湖门派最重的就是义气,别说是一个门派里面的血脉之人,就算是一般同一个州县的江湖之中都做不出下手的举动,这样的事情如果传出去了,那兖州五派就不用在江湖中立足了。 “为了一统北方武林,没有什么无可能的事情,五大高手输给了南宫铭一个人,如果这个消息传出去才真的是让兖州五派无法在江湖中立,所以他们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怨!” 古一丰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们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怨,下手杀了五大高手,还造谣说南宫铭用了下三烂的手段。” “可是如果你知道南宫铭是无辜的,你为什么还要把细雨剑法传给长铗派?” 蒋一鸣的语气中有一些责罚,也有一些不解,古一丰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 “当时崂山一战之后,江湖不断有人被猎杀,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南宫铭,然后长铗派上了芒山跟我说南宫铭为了一统江湖不断杀戮,我不假思索地就相信了他们……” “你?!” 对着古一丰,蒋一鸣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当时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真的,我以为南宫铭背弃了我们当时的约定,自己想要称霸江湖,所以我就创出了细雨神剑给了长铗派的五个剑客……”(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回 裘丰往事 五十年前的江湖还不似今日这般复杂,江南五虎门一家独大不仅仅统治着整个南方武林,即使是北方武林也有十足的威慑,没有任何的一个门派可以和江南五虎门相抗衡。而五虎门之中,也一向是追名逐利,有天赋的裘式族人可以得到家族的重点培养,而其余的人却只能接受勉强生活的命运,在顶端的人物毕竟是少数。 裘丰和裘林本是一对堂兄弟,他们两个人前后出生相隔不到十天,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命运。裘林天生就是习武之材,从出生的那一天起就被整个五虎门捧在了掌心之中,最好的内功心法,最好的拳脚师傅,甚至家族中的长老见到了裘林都会面带微笑,而与之不同的是,裘丰在出生的时候,因为稳婆的失手,造成了裘林出生的时候遇到了意外,长大后的裘丰左右脚一长一短,别说修练功夫,就算是学习正常的走路就花了整整四年的时间。 一个是天之骄子,另一则是天生残疾,但是偏偏两个人的感情还很好,裘林常常为裘丰打抱不平,一直到十岁的时候,两个人都是最亲密的弟兄。但是两个人的命运终究是不同的,裘林被留在了本家内门继续修练武功,十岁的他已经展露了一流高手的潜能,但是裘丰除了能够修练一下内功,就连最基本的拳脚功夫都练不成,没有用的人是无法留在本家的,裘丰和他的母亲被五虎门像垃圾一般扫地出门,去了交州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分家。 虽然每年过节的时候,裘丰都可以随着母亲一起返回江南,但是遭到的不是本门热情的招待,而是无数个白眼。在江南,在五虎门之中,裘丰和他的母亲是异类,是不被欢迎的,即便是裘丰的父亲也不能对他们表现出哪怕一点的仁慈,除了裘林依然把裘丰当作自己的兄弟。 十四岁的那一年,裘丰的母亲死在了去交州的路上,那一年裘丰没有去交州,也没有再回江南,他发誓要让所有人看不起他的后悔,为他自己,为他的母亲讨回一个公道。 那一年的年初三,江湖上不再有裘丰这个人,却多了一个叫古一丰的瘸腿年轻人。不能练习功夫成为一流的高手,但是古一丰并没有放弃,他依然钻研武学之道,游历整个山川,在不同的地方学习各类的内功心法,各异的招式武学,他恨江南五虎门的不公,所以二十岁之前古一丰的梦想就是打败五虎门。 五虎门可以培养一个裘林,让他成为顶尖的高手,十七岁的时候就有了猛虎刀客之称,二十五岁更是被整个南方武林戏称为江南刀圣,古一丰认为他可以做到,只要让他找到一个天赋异禀的年轻人,他也可以做到。 真正让古一丰人生转折的事情,还是惊雷刀。因为惊雷刀的出现,才让古一丰真正看到了希望,看到了能够逆转五虎门的希望。他带着惊雷刀在江湖中寻了整整三年,终于找到了两个能够挥舞惊雷的人,一个就是惊雷刀客南宫铭,还有一个就是魔鹰枪宇文复。古一丰感叹上天对自己还是不薄的,这十几年的游历,让古一丰对于武学有了全新的认识,在他的指导之下,南宫铭从一个普通的猎户变成了一个一等一的高手,宇文复也是一样,三个人对于武学的钻研达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崂山上的岁月,让古一丰历历在目,他忘记不了惊雷刀法大成的那一日,忘记不了南宫铭下山的那一刻,也忘记不了自己的书童告诉自己南宫铭赢了裘林的那一天。 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一切都按照古一丰的计划在慢慢的展开,直到半个月之后,宇文复带着血手魔海神功偷偷下山,兖州五派的五大高手被杀,江湖中不断有人死在惊雷刀之下,古一丰以为这两个人都背叛了自己,经不住长铗派的挑唆,古一丰创出了细雨剑法,一套专门克制惊雷的剑法和剑阵。 但是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十年前一次偶然的机会,古一丰到了崂山下的一个县城,县城里面的一个老人给他讲了一个尘封了多年的故事。原来当时的五大高手都是安然无恙地下了崂山,就在这个县城里面,那一夜二十多个杀手在夜间伏击了这五大高手,杀声震天! 也是直到那一年,古一丰才真正明白到,自己被骗了。但是一切都太晚了,南宫铭已经死了,兖州五派借着这个契机团结了北方武林和江南五虎门有了分庭抗礼之势,无论是南宫铭,还是古一丰,都被人利用了,成为了这个江湖争霸之中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 “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我父亲是无辜的,被人陷害冤枉的,可是你有什么办法可以证明呢?” 蒋一鸣质问道。 十几年的屈辱,甚至需要改姓才能够苟延残喘般地度日,都因为古一丰当时的一时糊涂。 “当年参与了五大高手灭口案的人,一共有六个。其中五个是兖州五派的五大掌门人,当时还有一个神秘人物。” “谁?!” “龙空!” “龙空?!” 一个熟悉,却又十分陌生的名字,进入了蒋一鸣的心中。整个江湖门派动荡繁多,武功招式也繁多,因此大的门派少不了要找一些靠得住的江湖师爷,当时的兖州五派策划要通过打败惊雷刀客南宫铭来一统北方武林,肯定也少不了要和江湖师爷沟通。 “当时兖州五派的掌门人在一起写了一封书信给龙空,这封书信就是他们把五大高手灭口的证据。” 蒋一鸣眼前一亮,如果真有这封书信,说不定真的能够为自己的父亲洗刷冤屈,如果自己的父亲不是杀人魔王,只不是江湖争名夺利,只不过是兖州五派计划中的牺牲者,那到时候自己拿着惊雷刀就师出有名,说不定会成为整个江湖的救星,只要再打败血手门门主宇文复,说不定自己真的能够成为江湖盟主。蒋一鸣在自己的内心中勾勒远景,一幅幅美好的图画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名门之后、天纵英才、力挽狂澜,如果古一丰所说的一切都是对的,那说不定自己真的都可以做到。 “那这封书信,现在在哪里?” “我把这封属性藏在了藏书阁的第九层。” 蒋一鸣一听,心中一喜,这一趟大理果然没有白来,甚至可以说是收获颇丰。血手门现在在江湖中声名狼藉,不仅仅是武林各大门派,甚至是朝堂之上也有很多人都颇有微词,联合几大势力要剿灭区区一个血手门未必很难,到时候说不定根本用不着自己出手。南有江南五虎门的鬼头刀裘彪,北有银月长剑陈顺培,这两个人现在在江湖中也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想必只要他们两个人其中一个人出手,也未必一定会输。 更何况,现在自己拿了惊雷刀,到时候练成了惊雷刀法,别说是金刀门里面,就算是放眼整个江湖,都未必能够在找到敌手。 蒋一鸣在内心不断的算计着,他不是笨蛋,会因为自己的父亲以前被冤屈而真的和整个江湖为敌,无论是江南五虎门还是现在的七帮九派,都已经成了气候,绝不是现在自己一个无名小卒靠着一封书信就可以动摇的,古一丰想让自己成为下一个惊雷刀客当然最好,无论到时候书信会如此处理,自己都可以成为整个江湖的香饽饽,至于血手门,这个门派神神秘秘的,来无踪去无影,就算真的要讨伐他们也找不到总舵在哪里,更别说要找宇文复这等人物。 “到时候,惊雷刀也好,惊雷刀法也好,还有这封书信,我都会交给你。你只要答应我几件事情就行了。” “你说吧。” “第一,除了宇文复,你绝对不能用惊雷刀杀人,就算你的仇人也好,都不行。” “没问题。” “第二,解决了宇文复之后,你要把惊雷刀藏到天山的雪洞之中,从此之后不能再拿这把刀行走江湖。” “为什么?” “你不要问为什么,你只需要答应我就行了,如果做不到,那我也不会把惊雷刀给你。” “……好……好吧……我答应你。” “第三,我百年归土之后,把我送回交州的历城,城东八十里有一个乱坟,把我和我母亲葬在一起就行了。” “没问题。” 古一丰的三个要求,蒋一鸣都答应了下来,虽然他不太明白为什么,但是眼下只能答应,自己想要成功,要想出人头地,无论是惊雷刀,惊雷刀法还是那封书信,都必须拿到手,缺一不可。 “既然你都答应了,那你就出去吧,在洞口外面等我出来吧。” “好。” 蒋一鸣很快就到了门口,看到阿刀和阿剑守在门外。 “哎,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希望这次不会害了你的儿子……”(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回 顶层书阁 杨飞上去拍了拍司马无悔的肩膀,索性司马无悔并非名门出生,没有太多的傲气,和李封晨以及裘断水这样的性格不同,想来过些时间也就想开了,不会真的去钻牛角尖。 司马无悔叹了一口气,他叹气也不是因为自己意外输了比赛,而是实在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里遇到自己的亲生哥哥。 “为什么他从小不在自己父亲的身边,又是怎么去的蜀地金刀门,这些年又是怎么过的。” 在司马无悔的心中有太多的疑问,可是他依然记得自己父亲告诉过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和他相认,司马无悔低着头,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自己的父亲竟然不能和自己的儿子相认。或许这些事情,以前的司马无悔不会去多想,但是这两个月在江湖中经历了那么多的尔虞我诈,让司马无悔也对这些事情有了一些警惕。 “走吧,一起下山吧。” 李封晨也走了过来,拉着司马无悔一起走下了擂台,三个年轻人肩并肩地走着,午时的太阳在峰顶看上去并不怎么的耀眼,甚至有些温和,躲在三个人的背后。司马无悔走在中间,抬头便看到陈青儿已经在擂台下面等着自己了,这多多少少让司马无悔有一些的后悔。惊雷刀对陈青儿很重要,这一点司马无悔早就知道,这一次站在擂台上,我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也有一半的原因是为了陈青儿。 但是最关键的时候,因为一把银环金锁,他输了,或者说他没办法赢。 晚上,山腰洞岩之中的气氛有些奇怪,如果惊雷刀落在了南北武林手中,那么局势将会一下子变得很明朗,但是偏偏这次胜出的是蜀地的金刀门,对南北武林来说,金刀门都是他们拉拢了十几年都没有成功的门派,几乎油盐不进,一方面想要拉拢他们,但是另一方面又不能威胁他们,把金刀门给得罪了,不然就是为对方做嫁衣。 之前的金刀门,两边都可以不管不顾,虽说两边都想拉拢过来,但是毕竟金刀门本身的势力不算太过强大,就算是掌门人的功夫在整个江湖中也只能算得上准一流的高手。但是现在的情况就不一样了,蒋一鸣作为金刀门掌门人的入室弟子,得到了大理王府的垂青,不仅仅和吐蕃的王爷攀上了关系,更加得到了惊雷刀这把神兵利器,假以时日怕是功夫跻身一流高手轻而易举,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无论是南面的江南五虎门还是北面的七帮九派,都不愿意让金刀门顺利成长起来。 卧榻之下岂容他们安睡,如果金刀门还是那个金刀门,大家自然无所谓,但是一旦有人威胁到了自己的地位,南北方武林说不定会联起手来,先把这个潜在的敌人给连根拔起。 这就是江湖门派的规矩。 或许年轻人这一代还没有真正意识到,但是这会儿的气氛却已经有些变了味了。 “你说,司马兄弟和那个蒋一鸣一起去了书阁,会发生一些什么事情?” 杨飞喝了一口老酒,低声问道旁边的李封晨。 他们三个人才下了山,就被古一丰的侍卫给拦住了,邀请司马无悔上去书阁一聚,就连蒋一鸣也在一起。 “谁知道,这个丰爷做事一直神神秘秘的,他看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李封说完杨飞点了点头。 “一个腿脚不便之人竟然能够对武学有如何高深的理解,以我所见他腿脚未瘸之前一定是一个一等一的高手,而且光看这个王府的藏书阁,里面功夫的种类以及数量,就已经十分恐怖了。但是这样的一个人物之前在吐蕃竟然一直都籍籍无名,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嗯。不过我听菲儿说,这个丰爷是唐人,而且好像是天生残疾,以前也从来不是什么高手。这才真正是匪夷所思!” 不知道为什么,当杨飞说到李封晨说了“菲儿”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里一下便扭,但是很快他就回到了李封晨的话语之中。 天生残疾而又精通武学,这样的人物整个大唐武林近百年来也就出了一个武学鬼才古一丰,而且古一丰在惊雷事件之后也一直下落不明。 “莫非……” 杨飞不敢随便猜想,也无法确定。但是这实在是太巧合了,当年兖州五派确实去找过古一丰,而当时师傅龙空大师也一定跟着一起上了芒山,之前在内室丰爷说自己和龙空大师有过一面之缘,那也是很有可能的。 如果眼前的丰爷就是古一丰,那么一切都可以解释的通,武学鬼才要培养出下一个南宫铭。杨飞深深地吸了一口冷气,纵观这两个月以来的所有事情,如果只是巧合,如果只是意外那实在是说不通,但是如果这一切都是预先设计好的,而且这个设计者就是古一丰,那一切都可以说通了。 先在整个江湖中散播消息,说惊雷刀在黄沙镇出现,这样的大事自然所有门派都会前去,江湖之中太多人都对惊雷刀眼红不已,很多门派都早早在黄沙镇布局,此时如果一个年轻人得到了惊雷刀,根本不可能活着走出黄沙镇。因为黄沙镇只是一个局,一个假象,然后再将吐蕃大理给抛出来,江湖中各大门派都会以为这次也是一样,但是惊雷刀毕竟不是凡物,所以各门各派大多会将门派之中的年轻人派出去,算是磨练磨练。此时如果再有年轻人得到惊雷刀,估计在王府的安排下要安全离开大理绝不困难。 然后再在大理举办一个年轻人的比武大赛,表面上将百两黄金当作彩头,实际上就是为了寻找下一个惊雷刀客,年轻上不能超过二十五岁,而且有能够胜过山下的擂台的实力,然后又要有两周之内学会一门秘籍的武学悟性,可以说做到这三点的年轻人,已经集年轻、实力、潜力于一身,最后再在四个人中间选择最强的一个。 这样来看,一切都豁然开朗,杨飞终于明白一直苦难自己的事情是怎么回事了,只怕这次大理回去之后,整个江湖再无安宁之日,无论是南方武林还是北方武林,都会因为这次的事情而牵扯进来,甚至一直立于蜀地的金刀门也难以幸免。 想到这里,杨飞暗暗地担心了起来,江湖动乱可不是什么好事,小门派很容易成为众人攻击的对象,到那个时候站对方向就尤其重要了。再加上金刀门在其中,甚至还有血手门可以充当搅局的角色,一时之间怕是江湖会波澜不惊啊。 “杨兄,你怎么了?” 李封晨看出杨飞的神色有些不太对。 “没……没什么,只是在心里想了一些事情而已。” 杨飞不知道现在跟李封晨说好还是不说好,毕竟现在一切还都只是自己的猜测,没有现实的证据可以证明自己的观点,虽然杨飞觉得自己应该猜得**不离十,但似乎现在还不是开口的时候。 那如果丰爷就是古一丰,现在这会儿又带着蒋一鸣和司马无悔去了书阁,难道是要同时培养两个惊雷刀客。 这似乎并不合理,因为惊雷刀只有一把。 “李兄,你说丰爷会给他们两个人什么东西?” “我看不止他们两个人吧,你瞧瞧,这会儿青儿姑娘也不在这里,想必也跟着他们一起上了书阁去了。” 杨飞环顾了一下四周,果然陈青儿不在这里,方才他们一行几个人都是一起下的峰顶,但是司马无悔是先被拦着去了书阁的,但是很快陈青儿也没有踪影,同样的还有蒋一鸣。 拿起眼前的瓷杯,杨飞灌了自己一口水酒,这水酒的味道很淡,不够浓烈。杨飞撇了撇嘴,对这酒的味道不甚满意。 “这第九层书阁中的藏书只有三本,但是每一本都是独一无二的,今天老夫邀请你们三个人一起上来,便是要送你们一些东西。” 在古一丰的面前,蒋一鸣,司马无悔和陈青儿并排站着,除了蒋一鸣意外,其余的两个人还不知道古一丰的身份到底是谁,于是乎司马无悔和陈青儿两个人对视了一下,似乎都在心中暗暗地问对方到底是什么回事。只是一边的蒋一鸣不慌不乱,他知道古一丰要做什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邀请了司马无悔和陈青儿。 不过一起上书阁的时候,蒋一鸣偷瞄了两眼陈青儿,或许是一直呆在金刀门的缘故,金刀门可没有女弟子,陈青儿的出现一下子都吸引住了蒋一鸣,让他一路上有些轻飘飘的。原本陈青儿这等人的身份是蒋一鸣高攀不起的,大门大户的兖州五派之首长铗派内门弟子,还是北方武林第一人陈顺培的掌上明珠,但是如果蒋一鸣可以成为下一个惊雷刀客的话,似乎这一切都不再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正在蒋一鸣独自一个人胡思乱想的时候,古一丰从后面的书架上拿出了三本蓝皮的书籍来。 “这就是我送给你们的东西。”(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回 绝世秘籍 蒋一鸣、司马无悔和陈青儿分别从古一丰的手中接过了秘籍,这三本秘籍是不同的三种武功,蒋一鸣拿到手的是惊雷刀法,陈青儿拿到的是细雨剑法,而司马无悔拿到的是,倒立葱全本。 司马无悔一看书名,就没了兴趣,这内功心法练起来比一十五层天行神功还吓人,练着练着就能自己晕倒,哪里是什么武功秘籍,简直就是自残秘籍。但是看看身边的两个人都捧着秘籍,司马无悔没好意思直接扔还给古一丰。 “丰前辈,这本细雨剑法我们家里已经有了。” 陈青儿将细雨剑法重新递给了古一丰,毕竟她自己从小学的就是这套剑法,虽然她并不知道古一丰是怎么得到的,不过现在的情况她自问没必要去收这个人情。 “那你们家里的细雨剑法是从哪里来的?” 陈青儿愣了一下,这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长铗派的细雨剑法乃是师承自武功鬼才古一丰,只是眼前,陈青儿并不知道眼前的老者丰先生便是这闻名天下的古一丰。她心里还想问古一丰,他是怎么得到这本细雨剑法的,却没想到反被对方问道,心里有一种被恶人先告状的感觉。 “这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家的细雨剑法是古一丰所赠的。” “那姑娘认识古一丰吗?” 陈青儿虽然脾气好,但是被人这么追问,实在是有些不太耐烦。而且全江湖的人都知道这细雨剑法应该在兖州长铗派的手中,这老者如此逼问自己,实在是有些不顾情面。先前陈青儿还一直觉得自己和这位丰先生挺聊的来的,这会儿所有的好感都没有了。 “这古一丰二十年前就失踪了,我怎么认得!” 陈青儿的话说,带有一点情绪,带有一点不满。 “哈哈哈哈” 不过这种不满完全没有让古一丰不开心,甚至让这个老小孩有些乐在其中。 “陈姑娘,你说你不认识古一丰,那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是古一丰呢?” “你是” 陈青儿张大了嘴巴,有一些俏皮。只是她确实没有想到,这些天一直和自己闲聊的这个老者,竟然是江湖闻名的人物。 “你真是古前辈?” 对于江湖来说,古一丰的名号很大,更加重要的是,他一手树立了南宫铭又一手毁了他,虽然别人不会这么说,古一丰也不会这么认为,但是事实确实如此。一个天生残疾却通过后天努力学习,一个不擅长练功却精通各类武学的人,百年来,千年来都是独他一份。陈青儿会激动,会紧张,很正常。 古一丰点了点头,既然已经告诉了蒋一鸣,他也不介意公布自己的身份,而且之后他还要为南宫铭正名,更要用自己的头衔来呼吁整个武林一起对抗血手门,事到如今,古一丰早就不可能独善其身,要阻止宇文复的野心,古一丰必须动用一切自己的力量。 “丰前辈不,古前辈,即便是这样,但是这本细雨剑法对我们长铗派来说依然” 陈青儿捧着细雨剑法的秘籍,说道。 “这本细雨剑法可不是原来的那本细雨剑法,当年我创出细雨剑法主要是为了克制惊雷刀法,但是这细雨剑法本身的的确确是有一些漏洞的,甚至可以说最初的细雨剑法还不完整。现在我给你的这本细雨剑法,我修改了八招剑招另外又加入了一十二招,所以现在这细雨剑法共有五十六招。” “原来如此” 陈青儿低声嘀咕了一句,难怪之前自己在古一丰面前舞细雨剑法,他可以马上看出端倪,甚至他下面的随从也会细雨剑法,而且剑法比自己的还要精妙。想到这里,陈青儿就明白了,这套剑法原本就是古一丰所创的,而他终究还是把这剑法送给了长铗派。 但是一边的蒋一鸣却拧了眉毛,他不是对陈青儿不满,而是对古一丰这样的做法不满。想当年兖州五派暗杀了五大高手还嫁祸给了自己的父亲,让自己的父亲遭受不白之冤,也让自己从小失去了父亲的陪伴,长大之后更是不得不隐姓埋名惶惶度日。说到底,兖州五派,长铗派就是罪魁祸首,可是到如今呢,古一丰没有怪他们还把全套的细雨剑法赠给了他们,这岂不是养虎为患。 心里十分的不爽,但是终究蒋一鸣还是没有说出口,尽管此时的脸色已经有些发青了。蒋一鸣捏着自己手上的秘籍,自从自己的父亲南宫铭和长铗派的细雨剑阵交手之后就再也没有了音讯,随之一起销声匿迹的就是自己手上的这本惊雷刀法。蒋一鸣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自己这次大理之中总算没有白费,得到了惊雷刀和惊雷刀法而且还有办法可以证明自己父亲的清白,可以说大理之后便是自己人生的转折点。管他什么长铗派,血手门,自己只要能够一鸣惊人,出人头地做江湖第一高手就行了。 “古大师啊,你看我这本秘籍” 解决了陈青儿的问题,轮到了司马无悔,古一丰突然觉得自己这次好事真难办,拉着三个年轻人上来,给他们每人一本绝世秘籍。这本是好的不能再好的事情,可这三个人一个一个都不领情,陈青儿还还秘籍刚被自己顶了回去,蒋一鸣那边又脸色不好看,这会儿司马无悔这小子也不领情,这让古一丰一时内心郁闷。 “现在的年轻人真难伺候。” 古一丰心中暗暗叫苦。 “小伙子啊,我跟你说。这本秘籍乃是一个吐蕃内功高手所创的功夫,但是这门功夫要修炼需要注意一点,就是运功不能超过一柱香的时间,不然就会气血上充,有昏倒的可能。你下次练功只要注意一点就行了。” “这样了好吧。” 司马无悔略有一些不情愿,如果是放在之前白白收了一本内功秘籍,或许司马无悔还会比较开心,可是现在一比较就不对了。这左右两人收到的都是绝世秘籍,惊雷刀法和细雨剑法都是江湖闻名的秘籍,无论哪一本拿出去都会被整个江湖的侠客疯抢,可自己手上拿着的倒立葱,真有一些鸡肋的味道。 聊胜于无吧。 司马无悔怀着这样的心态收起了秘籍,还好他并没有说出来,不然让古一丰听到了怕是要气得吐血了。 “好了,你们自己下去吧。一会儿我会当着大家的面公布一件大事的。” 蒋一鸣心中暗喜,古一丰要公布的事情一定和自己的父亲有关。说起来就算自己手头上有兖州五派的密信,但是碍于自己的身份,就算是公布出来也没有多少可信度。但是古一丰就不同了,怎么说他都有十足的名望,如果这件事情由他的口说出来,相信的人一定会很多。 三个人信步走下了书阁,陈青儿一脸的开心,蒋一鸣更是一脸的春风,只有司马无悔一脸的窘迫,三个人各自拿着自己的秘籍走了下去。 “嘟” 一阵深沉的角声,响彻了天空。 偏厅里面所有人都好奇地望着四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好啦!不好啦!” 偏厅的门口突然闯入了两个人,穿着都是护卫的摸样,但是现在这两个人满脸都是鲜血,其中一个人背后更是插着几枚柳丁。 “王爷,不好了,有人攻上山门了!” 两个人刚进门就扯着嗓子叫道,还没叫几声,其中一个伤重的就已经横倒在了地上。 方才还坐在台上悠然自得的巴特王爷突然之间脸色也抽住了,有些不敢相信事实。这可是在吐蕃大理,自己可是吐蕃的王爷,实打实的皇亲国戚,当今皇帝的亲弟弟。就算现在被贬在这大理的山上,谁敢有这个胆子来找自己的麻烦。 “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如此大胆?” 不过即便是如此,巴特王爷也只觉得攻山的不过是不要命的一些山匪罢了,可能这群人根本不知道本王的身份,不然怎么可能做这掉脑袋的生意。 “我们不知道,就看到对方来势汹汹,很多弟兄都死了,扎克统领带领大家在正门抵挡,但是” 这句话一出,巴特王爷更是摸不到方向了,怎么说自己的王府上上下下也有近千名身经百战的护卫,别说是普通的山匪,就是真是有一支军队来攻山相比一时三刻也未必能够攻破山门,但是现在听上去的口气,似乎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怎么可能,你这厮是不是糊弄本王?!” 巴特王爷一时有些暴怒,作为皇家的后裔,在自己的境内遭到这种事情是不可接受的。 “不敢,不敢,对方虽然人数不多,但是个个都是高手,弟兄们很快就抵挡不住了。” 这个护卫已经跪在了地上,把自己的脑袋磕在了青石板上,从他的行为上来看,丝毫不是在说谎,好像说的真有其事。但是,又怎么可能,无论是在大唐还是在吐蕃,都不可能有人能够有如此的能耐。 “快,快!快去找莫克将军,让他速速调兵来平叛!” 巴特王爷此时不敢怠慢,先让自己手下的人去找附近领兵的将军来,怎么说自己都是皇室之人,在地方上出了事,谁都担待不起。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回 血手来袭 方才安稳的偏厅这会儿闹成了一锅粥,竟然有人可以攻上王府的山门,仅仅这一条消息就足够大家闹腾的了,这攻上山的到底是谁,又有多大的能耐,这他们会不会遭到灭顶之灾,似乎这大理的王府也没有那么安全。 杨飞和李封晨两个人也左顾右盼,好不容易司马无悔也归了位,这会儿又有什么好事要发生。 “啪……” 巴特王爷重重地敲击着前面的宽桌,作为一个堂堂吐蕃的王爷,几年前自己还雄兵一方掌控朝局,哪里会想到今日虎落平阳被犬欺,竟然还敢有人在大理对自己动手。 但是生气归生气,这愤怒并没有让巴特王爷失去理智,首先最重要的是搞清楚攻上山来的到底是何人,又有什么目的。 “来人!” 短暂的情绪失控之后,巴特王爷马上恢复神色,在他心里大理王府的安全还不至于那么的脆弱,即便没有镇守将军的协助也不至于要仓皇落逃,但是对于一个长久在朝堂之中打交道的王爷,他的政治嗅觉依然在。如果要发动一场战争,甚至可以威胁到王府的安危,周边的府衙和镇守的兵卫是不可能不知情的。朝堂之上想要王爷命的人不少,但是真正有能力动手而且还敢动手的人,巴特王爷怎么样也想不出来。 “你快点带一队人去后山的山洞看一下,不得有误。” “是。” 大理的王府建造的十分巧妙,不仅仅因为山中造了书阁,更是在后山的山洞之中早早埋了一条暗道以备不时之需。无论如何为自己留一条后路,总是需要的。 “报……” 方才被王爷遣出去的士兵很快就会来了,中间不到一柱香的时间。 “回禀王爷,莫克将军的军营空无一人。” “什么?!” 那可是整整五万吐蕃铁骑,而且莫克是巴特王爷一手提拔起来的,对于王爷算的上是忠心耿耿,现在这个紧要关头,五万大军竟然都不见了。王爷绝不相信这是一种巧合。这一定是一个预先就算计好的阴谋! 大理的吐蕃铁骑是一支绝对的铁血部队,而莫克将军也不是贪财忘义之人,发生这样的事情,除非大军调动。而在吐蕃的体系之中,能够直接调动一只五万人的大军,除非是吐蕃皇帝的手谕,不然就算是吐蕃丞相也只能调动一部分人马。 “难道自己的皇兄要对自己下手?!” 巴特王爷此时心中有些不安,再怎么说也是血脉兄弟。虽说王爷和皇兄有一些见解不同,但是王爷从未表现出要争权夺利之势,对于皇位更是没有任何的想法。 “再探,山下的情况如何了?” “是!” 几个护卫又下了山。 巴特王爷对于现在的情况万般的无奈,似乎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会儿偏厅之中不少的武林人士都装模做样上来和王爷告辞,毕竟只是自己一介武者,单打独斗当然在行,可面对成千上万的军马混战,实在是有些螳臂挡车。 但是没到半柱香的时间,刚才下山的那群人又被逼上了山,而且其中不少人似乎都没有回来。 那群人神色慌张,好几个满脸鲜血逃回了偏厅之中。 “王爷……王爷……” 前面被支出去打探消息的士兵也是神色慌忙地逃回了偏厅之中。 “王爷,山门已经被攻破了!” 刚刚说完,这个护卫都扑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起身。 杨飞看了一眼。 “紫风流星镖!竟然是血手门!” 杨飞后面的一句很大声,这让刚刚才下了书阁的古一丰也听了一个正着。古一丰千算万算,没有想到血手门的能量竟然已经如此之大。很快他瘫在了自己的轮椅之上,自己谋划了那么多年,竟然可能会功亏一篑。 “王爷还是快些从山洞里面走暗道吧。” 对于堂堂的一个吐蕃亲王,竟然被异国的一个江湖组织逼迫到如此程度,还要走密道逃亡,这实在是有一些丢人。但是眼下,要是不丢这个人,怕是连命都保不住了。 “王爷,请速速从密道离开。” 正在巴特王爷犹豫之际,说话劝诫的是古一丰,他刚从自己的懊恼中明白,血手门虽然强大但是还不至于蛮横,只要王爷从密道逃走他们应该不会一味追杀,以古一丰对于宇文复的了解,这个人办事阴狠手辣,甚至近乎毫无人情。但是此人决不做没有可能的事情,像攻袭大理王府之类的大事,一定会事先谋划好,万无一失。而且目的十分的明显,无外乎就是惊雷刀和惊雷刀法。所以只要巴特王爷从密道离开,是不可能引火烧身的。 王爷咬了咬牙,大丈夫能屈能伸,眼下的时候也只能如此。 “走!” 低声说了一句,王府的亲卫兵马上护送王爷和一行家眷离开。只是,古一丰并没有走,偏厅的一众江湖人也没有走,如果说来袭的是一国的军队那或许他们可以避开,但是现在来袭的是一个大唐的江湖组织,而且对于血手门他们都听过了不少,只是似乎还没有真正地见识过。如果这会儿也跟着一起逃走,怕是以后再难在江湖中有颜面了。很多时候人都是为了争一个面子,甚至很多时候面子大过天。 古一丰没走,是因为他要交代的事情还没有都说清楚,但是此时,他还有机会吗? 挥了挥手,阿剑很快在下面的人群中找到了蒋一鸣,将他带到了古一丰的身边,惊雷刀法已经交给了这个年轻人,剩下的只有惊雷刀了,只要将这一切事情都说清楚,古一丰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遗憾了,虽然他活着的时候见不到宇文复的灭亡,但是至少他给自己留了一个念想。 自己一手造出来的怪物,自己一定要一手灭了他,不然古一丰会愧对很多人。 “惊雷刀在峰顶我找你谈话的那个山洞之中,你快去取刀,然后走后山的密道离开大理。” 古一丰拉着蒋一鸣的肩膀,凑在了他的耳边,低声说道。 “别回大唐,沿着雅鲁藏布江继续往西走,一直到冈底斯,在你完全练成惊雷刀法之前,千万别回大唐。” 古一丰一早就把蒋一鸣的退路想好了,大理再往西就已经是国界了,别说是唐国的血手门,就算是吐蕃自家的门派也无法染指那个地方。蒋一鸣如果可以拿到惊雷刀,去到那里修炼,过个三五年再重出江湖,未必不能成事。 “那,那书信呢?” 蒋一鸣并不吃惊惊雷刀在山洞之中,其实他早就猜到惊雷刀藏在这大理王府之中,只是现在他担心的只是书信的问题,没有书信他一辈子只能是屠夫之后,就算以后能够胜过宇文复也没什么用,依然不能融入大江湖之中,但如果有了这封书信就不同了。 古一丰看了看眼前的年轻人,眼神之中晃出一丝的惊异,他也没想到现在情况如此严峻,蒋一鸣所重视的依然是那封书信。 “你放心好了,这封书信我会交给天行虎裘断天。” “交给他做什么?” 蒋一鸣打断了古一丰的说话,但是很快他又明白了过来。按理来说,这封书信由古一丰来公布最为适合,但是眼下他腿脚不便怕是未必能够逃过此劫。这封书信如果在蒋一鸣的手中,那么就算他拿去公布,七派九帮的人也未必会买账,而对于江南五虎门而言,南宫铭一早就和他们结下了梁子,他们又怎么会帮自己,到时候还是会被双方算计。但是这封书信如果先落到了江南五虎门的手中,情况就不一样了。这些年七派九帮和五虎门势如水火,大小摩擦不断升级,如果五虎门有了这封书信一定会大肆宣传一番,到时候北方武林少不得动乱,这个时候自己再以南宫铭后裔的身份登场就万无一失了。 蒋一鸣笑了笑,如此道理自己都能够想明白,古一丰这种人精怎么会不知道。于是乎,他马上拔腿往山峰上面走去,那个山洞并不远,蒋一鸣顺着刚才下山的路一阵疾跑,出了偏厅,是一条羊肠小道,蒋一鸣的身法极快,三步并作两步就蹿了上去,只要拿到了惊雷刀自己就马上撤退,在去后山的山洞之中,这一路蒋一鸣一直在心里计算着后续的情况,沿着雅鲁藏布江往西走,一直到冈底斯,这个主意确实不错,眼下自己拿了惊雷刀和惊雷刀法秘籍,别说是大唐的南北江湖,就算是属地的金刀门都回不去。 正在思考的时候,蒋一鸣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后一直跟着一个人,这个人从自己刚出偏厅的时候就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后,但是这个人的轻功极高,蒋一鸣已经跑出了百来丈远,依然没有发现这个人。 山洞已经近在眼前,蒋一鸣似乎都没有环顾四周,兴奋感让蒋一鸣少了必要的警惕,尤其是面对惊雷刀这巨大的诱惑,蒋一鸣甚至都没有停留片刻,一头就扎进了山洞之中,而在自己的身后,一个跟踪蒋一鸣许久的人,露出了狡猾的笑容。 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回 惊雷神刀 上一次蒋一鸣闯入这个山洞之中,他并没有细细地查探,毕竟当时他只是为了和古一丰交谈几句话而已。先前他早就猜到了这惊雷刀一定藏在这山中,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藏在这不起眼的山洞之中。 夜里,山洞并没有白日的时候那么的敞亮,蒋一鸣拿起山洞门口的火把,才能够慢慢地前进,这会儿他才发现这山洞也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大,至少现在一眼就可能完全看透,只是古一丰告诉自己惊雷刀在山洞之中,但是似乎现在第一眼并没有看到。 “莫非这山洞还是暗门?” 实际上这也是很有可能的,毕竟惊雷刀不是什么普通的物件,如果真的是随意摆放才真的是不可能。沿着四周,蒋一鸣敲击着墙垣,似乎可以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空……空……” 不时地从山洞之中,传出一些声响来,洞口埋伏着的杀手并没有进山洞的意思,只需要在门口静静地守株待兔就可以了,完全没必要先暴露自己。 可惜,此时在山洞之中的蒋一鸣,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寻找惊雷神刀之上,并没有意识到门口已经有人在等自己。 “妥……妥……” 蒋一鸣反复用指尖敲击一块石壁,终于发出了清脆的响声,他的嘴角微微一笑,似乎已经找到了入口。这一层的石壁只是用石灰抹上去的,看不上很真实,但是只需要稍稍运功就可以推开。当蒋一鸣运功击出一掌的时候,这层石壁就如同纸片一样纷纷散落在地上,接着火光,蒋一鸣看到一条石梯,径直往下走,还有一个密室。 蒋一鸣长长地做了一个深呼吸,这扇门之后所存放的应该就是名动江湖的惊雷神刀了,这会儿他的情绪难以平复。一把刀搅动了整个江湖,二十年前将江湖分裂成南北,这二十年后惊雷神刀重出江湖,不知道以后江湖还会变成什么格局。但是这些又何妨,蒋一鸣不是一个追求大慈大悲之人,更不是满嘴仁义道德实际上一肚子男盗女娼的家伙。有时候蒋一鸣真实地让人可怕,正如当年他的父亲给他取的名字一样,南宫铭二十年前做到了一鸣惊人,可惜最终名声并不好。既然如此,蒋一鸣认为这就是自己的任务,要在江湖中一名惊人,出人头地。江湖之中,仇杀、恩怨才是永远的主旋律,即便是儿女情长都难以夺人眼目,蒋一鸣也不在乎别人,他只要做好自己就可以了。 “我愿以一刀惊雷鸣世人,好叫人知我苍穹雄霸之意。” 蒋一鸣在心中默念了一句话,双手推开了密室之门。 “唰……” 一声沉重的声音,石门在蒋一鸣的双手之下,慢慢地打开。 蒋一鸣先将手中火把伸了进入,火苗稍稍有些窜倒,但是蒋一鸣顾不上那么多了,快步迈了进去。 “啊……” 此时,蒋一鸣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赞叹了,洞中的密室并不大,大概也就是七丈长七丈宽的大小,但是周围都是凿空的石壁,方方正正的,唯独在中间有一个石柱子,上面嵌着一把巨刀。 这把刀通神漆黑,刀把却是银色的,发出了摄人的光彩,蒋一鸣走近了两步,用无比深爱的眼神看着眼前的美物。惊雷刀可不是什么凡品,在江湖之中别说交手了,就算是看过之人都常常以此来吹嘘自己见过世面。但是不可否认,这把刀绝对有自己独特的魅力,甚至现在蒋一鸣看着到都入了神,似乎被这把旷世名刀给迷住了。 刀身的线条十分的粗旷,但是却又做工相当的精细,背面只有细细的两条斑纹,刀身漆黑即便在火光之中也没有泛出任何的光芒,似乎能够将一切的光芒都吸入其中。蒋一鸣伸手摸了一下刀身,一股沉重的之感传递给了他的心头,他感觉这把刀的材质和任何的武器都截然不同,远非自己手中的金门叠浪刀可以相提并论, 摊平了掌心,蒋一鸣感觉到了惊雷刀的霸气,刀身平滑细纹没有任何的阻碍,似乎和这刀浑然天成,刀锋之侧没有添加额外的血槽,这是一种傲气,这神刀又怎么会需要血槽这种手段,寻常之物才走寻常之道,惊雷神刀乃是天上异石所生,注定绝非寻常之物。 惊讶了好久,蒋一鸣不敢相信现在在自己面前的就是惊雷刀,他一直盼着这一天,但是当自己真的站在了这密室之中,当自己真的面对这绝世神刀的时候,他竟然觉得现在有一些不太真实,好像这一切都只是自己做的一个梦一样,但是这个梦真的是太实在了。 蒋一鸣笑了笑,从石柱之中抽出了这个惊雷刀,如果是寻常人怕是根本使不上劲,但是对蒋一鸣来说,不费吹灰之力。握在手中,这份量确实十足,蒋一鸣虽然天生神力,但是这手握三百斤的巨刀,对他来说还是头一回,惊雷刀身比起司马无悔的斩牛刀个子要小上一圈,但是单从手上的分量来说,只多不少。早上蒋一鸣刚和司马无悔交过手,深深地明白一把刀的分量有多么的重要,只要自己用习惯了,再加上举世无双的惊雷刀法,蒋一鸣自信地笑了笑,别说是一流高手,就算是裘彪和陈顺培,也不一定能够在自己的手上讨得什么便宜。 稍稍满足了一下自己的眼福,蒋一鸣用一块自己事先准备好的牛皮布将惊雷刀包的严严实实的,然后背在自己的后背上,等出了这个山洞,他就准备直接往后山赶去,才不会去理什么血手门。 将三百斤的惊雷刀备在了自己的后背之上,蒋一鸣之前轻快的身法突然之间不见了,似乎现在每迈出一步都相当的沉重,等于一下子增加了两倍多的体重,身法当然不必之前。这才出的密室,蒋一鸣就开始感叹,白日的时候他还觉得司马无悔这小子不怎么样,但是现在回想一下,这家伙不仅仅臂力可怕未必在自己之下,怕是这身法也和自己不遑多让了,更加恐怖的是司马无悔这家伙的内力还十分的惊人,而且刀法也是奇怪的很,只要一出手就能够刮起一阵的飓风。 蒋一鸣是一个十分自负之人,自己的父亲即便现在没有什么好名声,但是毕竟也曾一时无两名动江湖,成为人见人怕的惊雷刀客,而且蒋一鸣从六岁开始就显出了不同于常人的超常天赋,在蜀地虽然一直受到排挤,但是不可否认,和他同龄的人之中,任何一个方面蒋一鸣都是绝对的第一。内力,臂力,身法,刀法,甚至是心智,蒋一鸣都是金刀门最出色的一个,他相信自己就算没有惊雷刀有朝一日也一定可以成为一流的高手,这一点蒋一鸣从不怀疑。惊雷刀只是他成为天下第一的助力,但是现在他突然发现,原来江湖还很大,即便是放眼这次的大理比武大会,比内力他是不及司马无悔的,比臂力他也未必一定能赢,比身法他肯定在杨飞之下,若是比招式,李封晨以及天行虎也一定在蒋一鸣之上,还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一步跨出了山洞,蒋一鸣并没有做过多的停留,一个转身准备往后山奔去,但是…… 突然之间一道黑影闪过了蒋一鸣的眼前,不敢造次,蒋一鸣停住了身影,向前望去。是一个人的背影,竟然站在前面,堵住了蒋一鸣的退路。 这个背景似乎有些熟悉,光从背影来说这个人身材挺拔,然后右手之中还握着一挺长枪,蒋一鸣有些犹豫,他猜到了一些,但是又不敢相信。 “你是……徐……爽?” 方才蒋一鸣还是一些担心是什么高手来抢刀,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了这个身影自己有些熟悉,而且手中的长枪也提醒了他,这眼前之人应该就是白日和自己交手过的徐爽,蒋一鸣微微笑了一下,不过是一个手下败将而已,何足言勇。想来这会儿血手门还在山下强攻山门,即便是山门已破,但是王府的护卫也不是什么寻常的军人,而且整个山上没有一千也有七八百,哪能那么容易就让他们杀上来,由此看来着眼前之人应该就是之前下山的徐爽。 这徐爽除了今天早上,一天都没有再瞧见他,大家都以为他已经出了王府,没有想到,他竟然躲在了山中,莫非他早早就计算好了,蒋一鸣心中有些担心,但是很快又释然了,就算这徐爽计算好了又如何,手下败将就是手下败将,这一点不会改变。 “没想到蒋兄既然还记得我啊!” 徐爽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似乎对蒋一鸣有些不屑。 “没想到徐兄半夜也有游览山水的雅兴,那我就不陪徐兄了,告辞。” 蒋一鸣可不愿在这个地方多呆一会儿,更没有兴趣和徐爽打交道。 “怎么,蒋兄拿到了惊雷刀就想直接走了?你也不问问我手中的魔鹰枪打不答应!”(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回 魔鹰神枪 “哈哈哈哈……徐兄你这个人还真是有意思,难道白日里面的事情你已经忘记了?” 蒋一鸣的右手已经抽出了金门叠浪刀,此时他的身上背着惊雷刀,身法大不如前,虽说对自己的刀很有信心,但是蒋一鸣并不想真的和徐爽动手。 “如果徐兄忘记了,我可不介意帮徐兄回忆回忆!” 在手中掂量了金门叠浪刀,蒋一鸣的语气有些狂傲。但是眼前,徐爽横枪在山道之上,没有丝毫的退却,看来这一次他也是有备而来。 “你说,我是应该叫你蒋一鸣呢,还是叫你南宫一鸣呢?” 徐爽一开口,就让蒋一鸣哑口无言,在这个世界上真正知道自己身份的只有自己、已过世的母亲,以及古一丰,而当时自己和古一丰说话的时候是在那个山洞之中,莫非徐爽一直都躲在暗处。 “徐兄,我们也不必争什么口舌之利,还是手上见功夫吧。” 蒋一鸣有些烦躁,如果是在昨天徐爽这么跟自己说话,那蒋一鸣是绝对容不下他的,势必要杀人灭口,但是到了今天,自己有了古一丰这一条退路,到时候书信一公开,南宫一鸣的这个名字非但不会要了自己的命,更会将自己捧上天去。 从某种角度来说,徐爽和蒋一鸣是同一类人,心中的野心都不小,而且这次来大理的目的也都是完全一样的。 右脚微微抬起,勾起了身边的长枪,徐爽左右手一前一后,向下一按摆开了姿势。蒋一鸣也没有想到这白日里门连自己刀法二十招都接不过来的人,竟然主动出手,还真是见了神兵利器就挪不开步子。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蒋一鸣虽然有些杀气,但是并不是一个杀手,甚至他从来没有杀过人,蒋一鸣都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真的会用自己的叠浪刀去杀死一个人,但是现在,蒋一鸣内心之中没有任何的犹豫,如果可以一刀毙命蒋一鸣相信自己是不会犹豫的。 一招魔龙出洞,徐爽提枪来战,突然一个虚招就让蒋一鸣有些吃紧。 “好快的身法,好快的枪法!” 没想到一到了夜里,徐爽竟然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一洗白日那软绵无力的枪法,此时出枪快而狠,并且还霸气十足,竟是直接压住了蒋一鸣的气势。一边,徐爽突然发力,枪法游龙走凤,另一边蒋一鸣因为背着惊雷刀,身法大打折扣,真是此消彼长。两个人交手了三十多招未分胜负。 “不好!这小子白日里面也暗藏了实力。” 突然之间,蒋一鸣发现,如果继续这么下去,自己非但不能打败徐爽,更是会被他缠在这里动弹不得。为今之计要么卸下惊雷刀放手一搏,要么干脆换上惊雷刀与之一战。但是奈何自己的金门刀法所用的乃是两尺多的弯刀,突然换成三百斤的巨刀,怕是难以发挥刀法之十一。 解开了绕在胸口的牛皮绳,蒋一鸣将惊雷刀放下,双眼恶狠狠地看着徐爽,就在刚才蒋一鸣只是动了一些杀意,但是现在,蒋一鸣已经没有让徐爽继续活下去的理由了,因为徐爽已经妨碍到他了。 江湖终究是一个争胜斗狠的地方,仁慈不过是名声的一个附属品而已。 蒋一鸣的双眼突然镇定了下来,将自己的金门叠浪刀横了过来,迎着月光将一缕白芒照向了徐爽的面颊。 “你找死!” 低声一吼,蒋一鸣快速抽刀,回来两刀直直地切在了徐爽的长枪之上。这两刀蒋一鸣用尽了全身之力,本以为应该直接击落徐爽手中的长枪,但是徐爽又一次给了他一个意外,长枪在徐爽的手中稳稳地接住了这两刀。 虽说此时徐爽的虎口已经生疼的厉害,但是两强相遇勇者胜,这会儿谁都没有退路。 “你小子,还真的以为能够赢我吗?也不看看我手中的魔鹰神枪!” “魔鹰神枪?!” 这个名字蒋一鸣有一点耳熟,但是一时也想不起来。只是现在徐爽突然开口了,蒋一鸣实在有些后怕,难道徐爽真的一直都隐藏了自己的实力?方才接住自己必杀的两刀,这会儿还能够坦然地说话,听上去气都没有怎么喘。这更是让蒋一鸣有些犹疑,他哪里知道这正是徐爽的攻心计,方才接了两刀不仅仅让徐爽的虎口生疼,等他稍稍静下来才发现自己的左手被巨大的冲力给生生扭伤了,但是看着蒋一鸣,又看了看地上的惊雷刀,这到手的肥肉怎么可能轻易放弃,所以徐爽只能开口,先拖住蒋一鸣,等待自己的后援来驰。 “你原名南宫一鸣,乃是南宫铭的独子,六岁加入金刀门……” 徐爽侃侃而谈,但是这些信息也都是他用闭息功躲在山洞里面听到的,说起来也没什么新意,但是放在眼下,对蒋一鸣内心的冲击力还是不小的,让他突然有一种被人窥视之感,竟然一时没有想到原因来。 “你以为自己的身份隐藏的天衣无缝吗,岂不知我们早早就把你的底细摸的一干二净了。” 如果说方刚,徐爽只是吓一吓蒋一鸣,但是这会儿,徐爽已经有一些凶相毕露了。因为徐爽并非一个人上山,根据时间来算,接应的人应该快到了! “你不是徐爽!” 蒋一鸣冒出了一句话,好像突然开了窍,当他听到那句“我们”的时候,终于明白了那把魔鹰神枪是什么。 宇文复在遇到谷一丰之前,外号好像就是魔鹰神枪,那他的兵器一定就是魔鹰枪了,江湖上不少人的外后都是自己的成名兵器,这样方便别人记忆也方便自己扬威,就好像斩牛刀司马无悔,鸳鸯刀赵二,这样的称呼太容易记住了。而武林中人,对于自己的成品兵器都是看的极重的,更加不会让别人来用自己的兵器,如王一山这般将游水剑赠给李封晨的例子实在太少。 看现在的样子,徐爽的手中拿着魔鹰神枪,那他要么是宇文复的儿子,要么就是宇文复的传人。从古一丰的口中,蒋一鸣也了解了一些关于宇文复的事情,这个人刚愎自用,而且极有野心,想的不是一统江湖,而是一统山河,这等人最看重的不是江湖义气,也不是师生之道,而是血脉之道,只有真正和自己有骨血关系的人,才会被信任。徐爽既然拿着魔鹰神枪,那他只有一个可能。 “应该叫你宇文爽才对吧。” “哈哈哈哈……南宫兄你还真是聪明啊,不过你说错了一点。” “什么?” “我的真名叫宇文成翦。” “……” 虽然蒋一鸣没有猜到眼前之人的全名,但是也已经差不多了,重要的是,他真的姓宇文!刚说完几句话,蒋一鸣心中大叫不好,这现在已经到了紧要关头,惊雷刀自己一定要带走。 拉开腰间的小包,蒋一鸣迅速地抽出三枚十字丁,虽然这么做有违江湖道义,但是怪只怪这宇文成翦挡了自己的路,蒋一鸣没有多做思考直接甩手过手,这在黑夜之中,暗器的威力比在白日里面还要好上不少,而且即便这宇文成翦能够看清楚,怕是手上的长枪也不一定能够收拾的过来,无论如何,这一下都够他喝一壶的了。 “叮……叮……叮……” 蒋一鸣刚回身想要拾起地上的惊雷刀,就听到三声清脆的响声。而眼前的宇文成翦竟然纹丝未动,黑夜之中,在于宇文成翦的背后,突然又冒出了一个身影。 “……” 如果说宇文成翦和他的魔鹰神枪给蒋一鸣带来了一些烦躁,那眼前的这个黑影就完全可以让蒋一鸣绝望了,谁都知道血手门的高手有多厉害,别说是一门六楼的门主楼主,现在这会儿就是来一个血影使者,怕是都够麻烦的了。而且这人才出手就在黑夜中打落了自己的三枚十字丁,能够有这等手法的人,绝对是暗器中的高手,这在黑夜中几乎是致命的。 “还不快滚!!!” 宇文成翦的身后传来一声话语,这话并不是一个粗旷的汉子说出来的,而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但是这声音十分的阴柔,更让蒋一鸣的内心有些恐慌,正面有宇文成翦的魔鹰神枪,后面还有一个暗器高手,蒋一鸣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机会。 可是,惊雷刀就在自己的右侧,不到两丈的距离,若是自己就这么走了,这岂不是亏大发了。蒋一鸣有一些忧郁,双脚却是不敢贸然迈出一步。一时之间,他竟是紧张极了。 “不行,怎么着也要拼一把。” 整整十六年,自从蒋一鸣知道自己的身世,他等这一天等了整整十六年,就为了得到惊雷刀,就为了成为天下第一,他花了十六年的时间在蜀地金刀门,现在一切都近在眼前,但是似乎,面前的这一步可能会直接要了他的命。 蒋一鸣才刚刚往后挪开一步,就觉得有四五枚暗器朝着自己的方向齐射了过来,在黑夜之中,要抽刀挡住暗器对蒋一鸣来说太勉强了,他只好马上后退用一个翻身来躲过暗器。 “天要亡我啊!” 蒋一鸣的内心哀嚎道。(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回 绝世高手 江湖之中暗器的好手并不多,毕竟在正面用暗器是一件不怎么光彩的事情,而且真正的暗器高手也不好修炼。常用的暗器有飞镖,飞叉,飞刺,乾坤圈等,这种暗器好上手,只要手劲足够眼力够准就可以用,蒋一鸣包中的十字丁就属于飞镖中的一种,也是最常见的一种。但是这种暗器也有两个弊端,其一便是威力不大,即便是扎到人除非这暗器喂了毒,不然不过是一些皮肉之苦,其二便是有破风之声,即便是在黑夜之中也能够直接闻声辨位,不容易射中人。如果暗器之中可以练出巧劲,此时可选择的暗器就多了,飞剑,飞刀,标枪,袖标等等都可以上手,这类的暗器如果射的准可以伤精动骨,而且在空中只发出些许的响声,在黑夜之中几乎是致命的存在。但是顶级的暗器高手,都不会用这些常见的暗器,既显示不出自己与众不同的手段也没有什么特点来壮大自己的名声。 暗器不同于其他的功夫,没什么招式,更没什么流派,练起来无非就是三点,两快一准,身法快,出手快,眼力准。而顶级的暗器高手都会配合自己的独门暗器练就一套与众不同的身法和手法。 方才宇文成翦身后的人所用的暗器,只在空中发出了极其微弱的声响,这种声响蒋一鸣以前都从未听到过,更加重要的是,这暗器竟然落地无声,能够做到这几点的,说明这个暗器一定极为尖锐。 这样来看,这人所使的暗器多半就是飞针。不同于普通家庭所用的绣花针,飞针大概有两寸多长,尾部会有一些棉线来控制飞针的方向。这种兵器倒也不算太罕见,但是能够在江湖中用好飞针的人,一只手绝对数的过来。这飞针又细又快,即便是白天也难以用肉眼判断,更何况现在还是黑夜,而且飞在空中声响细微,刚才如果不是蒋一鸣反应快,早就着了道了,那里还有机会活奔乱跳。 而且飞针还容易喂毒,专门盯着几大穴道打去,只要中了一针立马就毒发身法。如果不是因为飞针对于使暗器的人要求颇高,一定会成为一种十分主流的暗器。但是现在,在江湖之中,能够使出飞针的人,无一不是高手。而且这种人都极为难缠,别说现在是黑夜,就算是大白天蒋一鸣也没有把握可以抱着惊雷刀逃出这人的手心,更别说此时还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蒋一鸣迅速从包里再一次拿出两枚十字丁,虽然有些班门弄斧,但是现在如果不先发暗器压住对方,怕是自己都未必能够全身而退。 “唰……唰……” “叮……叮……” 两枚十字丁被很干脆利落地打落在地上。 “梨姐,为什么要放这个小子走?” 在宇文成翦身后出手的暗器高手叫樊波梨,血手门之中的血针楼楼主,一手喂了血陀螺的银翼梨花针乃是她成名的绝技。当年自己的丈夫背着自己偷情,被自己用毒针钉死,之后被官府带去了江南大营,辗转在大狱之中加入了血手门。说起来樊波梨和血手门其他的人并不属于同一类,她加入血手门多半是无奈,在江南大营呆着人多半都是一些江湖人,所以这边守狱的卒子也不是什么好货,对于犯人只要能够让他们离开,什么样的代价都是值得的。樊波梨的代价就是成为血手门的一员,成为一个暗无天日的杀手。 “门主只交代我来接应你拿取惊雷刀,并没有要我出手杀人。” 樊波梨并不喜欢宇文成翦,因为他身上的戾气太重,动不动就要杀人,这一点和樊波梨的性格截然相反。虽然樊波梨也是因为杀了人才吃了牢饭,不过其实以她的身手,就算是一县的金吾卫全上也不是她一个人的对手。之所以被抓只是她内心的歉疚而已,樊波梨因为狠才会杀人,但是她本身并不喜欢杀手这个职业。 宇文成翦对于樊波梨的回答很不快活,但是樊波梨的身手他也清楚,这种人如果可以打好关系自然好使,不然也不要轻易得罪。只是他对蒋一鸣有些不快,虽然这次顺利拿到了惊雷刀,但是自己两次出手都没有得什么便宜,如果樊波梨愿意出手相助,或许杀掉蒋一鸣还有些难度,但是废了他的功夫,以樊波梨的手段,还是很轻松的。 不过,不管怎么样,惊雷刀到手了,这次的任务出奇的顺利,宇文成翦在山上埋伏了一天,不仅仅探听到了关于蒋一鸣身世的秘密,也知道了古一丰的布局,更是在晚上收获了自己父亲宇文复梦寐已久的惊雷刀。 巴特王爷一从偏厅的后门撤走,正门就被无数的黑衣人攻了进来,这种场面对于司马无悔,杨飞和李封晨来说并不陌生,但是对于其他一些江湖人士来说就不同了,血手门的血影使者可不是一般的兵丁,每个人手上都有一些绝活,不然是不会被血手门看重的,双方一旦交手立马就把王府的护卫们给压了下去,再加上血手门之中还有不少的暗器高手,以及臂力不错的弓箭手,即便是王府护卫人数众多,这一时之间也被血手门的杀手冲进了偏厅的门口。 但是偏厅之中的武林高手还真不少,虽然都只是一群未到二十五岁的年轻人,但是能够在这里出席的,哪一个不是在大唐武林之中有些背景和能耐的,这一大群人一齐出手,一时之间又把血手门的杀人们都打退了回去。 正在此时,突然就看到偏厅的门口,飞进来一个身影,一身映红色的斗篷沿着墙壁落在了一个圆桌之上。司马无悔定了定眼里,打量了一下这突然闯入偏厅的人物。这人一身的黑衣束腰,双手上缠着白布,还挂着一个映红色的斗篷,脸上还带着一个铜质的面具,面具上的图案乃是长着獠牙的赤鬼,样子好不吓人。 “拦住他!” 古一丰朝着这个黑衣铜面的男子招了招手,脸上却露出了极度厌恶的表情,虽然这个人带着面具,但是古一丰又怎么会不认识他呢,这个野心勃勃的阴谋家,隋朝宇文家族的唯一后裔,宇文复。 随着古一丰一声令下,他身后的四大高手阿枪阿戟阿刀和阿剑四个人马上提着各自的兵器奔了上去,他们对于古一丰没有任何的怀疑,四个人从四个不同的方向,朝着黑衣人攻了过去。 先出手的是阿枪手中的红绫枪,他双手一抖枪头化作一条金黄色的漫蛇直奔宇文复的胸口,但是阿枪的枪快,宇文复的动作更快,就在枪头离他不到一寸距离的时候,左手一出竟然抓住了枪杆,本来来势汹汹的红绫枪竟然一瞬之间就停了下来。阿枪一脸的诧异,他见过不少的高手,也没少和顶级的高手较量过,要说起来,他们四兄弟虽说不是一流高手,但是也相差无几了,在这吐蕃地区之中,除了吐蕃七雄排行前三的人物,其他还真没有什么人可以胜过他们。 但是仅仅一招,宇文复就完全压住了阿枪的枪法,让他没有丝毫还手的余地。 紧随着阿枪攻袭过来的是阿戟,他们两个人都是年近三十岁的人物,在功夫上面已经成熟,无论是内力,招式还是身法都要比阿刀阿剑两个人厉害些,这会儿阿戟的两把茅山戟已经冲着宇文复横着攻了过来,但是没想到就在他以为快要得手的一瞬间,宇文复整个身子突然一倾就轻轻松松避过了自己致命的一击。 “好快的身法!” 阿戟在自己的内心中也为这突然的一个侧身而赞叹不已,因为这一下实在是太突然,太迅速了,天下之间再快的速度也不过尔尔了吧。 就在阿戟错过了之后,阿刀和阿剑两个人同时出手,先是阿刀的一条长刀以一击直劈攻来,但是宇文复只是左手稍稍一动,便将阿枪手中的长枪横了过去,直接挡住了阿刀手中的佩刀,而阿枪的双手一直握在红绫枪的另一头,此时却好像被牵着鼻子的水牛,动弹不得。 阿刀的长刀刚被化解,阿剑的长剑便寻了一个空子,直刺宇文复的右肩,若是放在寻常人,被四个高手围攻,又被四种完全不同的兵器从四个不同的方向夹击,就算是不死也得掉层皮,但是直到现在,宇文复都只用了自己的左手,甚至他的右手还没有提起来过。 阿剑并不是什么狂妄之人,但是他出的这一剑乃是他生平最得意的快剑,他的内心和刚才的阿戟很像,自己的剑锋离宇文复不到两寸的距离,就算对方的身法再快也不可能逃出自己的长剑。 但是偏偏,宇文复的功夫已经早早超出了他们四个人的想象,电光火石之间,宇文复只是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一瞬间就死死地按住了阿剑手中的长剑,而且还是直接按在了剑锋之上,丝毫不吃力。 在一旁,杨飞看到了此情此景,惊讶于宇文复的功夫,内心卓然生出一些恐惧来,这宇文复的功夫怕是已经到了惊天绝地之能,真是不可多得的绝世高手!(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回 血手魔海 被古一丰手下的四大高手围攻,若是别的江湖中人怕是四五招都过不了,但是宇文复一出场就完全扭转了局势,甚至都没怎么动手。 刚才看到一个黑衣铜面人闯了进来,还有不少在外围的江湖人士跃跃欲试,想去试一下自己的身手,但是一看谷一丰下面的四个人每一个都是好手,可这四个人联手都似乎不占便宜,而且隐约之间好像四个人联手都不是这个人的对手。所以,大家也都不敢贸然去触这个霉头。 却说谷一丰手下的四大高手一招强攻不成,其中的阿戟和阿刀马上腾开手,一个从宇文复的正面攻他的下盘,另一个从宇文复得背后攻他的上三路,两个人合力又将宇文复夹在了中间。 “自不量力!” 宇文复轻声说了一句,双手一用力整个人横在半空之中,然后扭转身子对准阿枪和阿剑便直接出了两脚,把两人都踢出了三丈远。 这一脚力气何等的大,阿枪整个人飞起来撞在石壁之上,脑门直接被磕破,瞬间就断了气,阿剑那边也不怎么好,胸骨至少被踢断三根,立马吐了一大口血,晕厥了过去。就阿剑的伤势来看,怕是也绝对活不过今晚。 宇文复依然一个人站在桌面上,丝毫不为所动,这凶狠的手段天下之间独一无二。而对宇文复来说,杀人不过头点地,在他的江湖中,没有胜和负,只有生和死。谷一丰手下的四个人来招惹自己,就在他们出手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死了。 见到此情此景,就连周边不少的江湖中人都完全惊呆了,谷一丰手下之人竟然在宇文复的手下连一招都抵挡不住,这会儿谁上去都是寻死。但是阿戟和阿刀并没有丝毫的后退,方才死的那两个,虽然不是他们的亲兄弟,但是这些年他们跟着古一丰走南闯北,早就已经如同兄弟一般,四个人无论什么时候都在一起,一起习武一起闯荡,一起跟着古一丰从大唐来到吐蕃,即便是宇文复的功夫再高,即便是他的功夫天下无敌,阿戟和阿刀也绝对不会退缩,因为刚刚死在他手下的,是他们的兄弟。 “啊…………” 阿戟大叫了一声,这叫声十分的凄惨,却又饱含了愤怒。叫着的时候,他发狂般地举起自己的双戟,往前冲了两步,然后突然将右手的长戟狠狠地朝着宇文复掷了过去,这一掷阿戟用上了自己的全力,颇有古之恶来的狠劲。一把飞戟朝着宇文复的面门直接飞去。 “雕虫小技!” 宇文复低声说了一句,脱去了裹在右手上的白布,露出了一只血红色的手掌,然后稍稍运功,抬起自己的手掌,迎向这极速飞来的长戟。 “嘡!” 阿戟这势大力沉的飞戟竟然被宇文复的血手直接按了下来,然后很随意的扔在了一边。这一下让之前已经杀红了眼的阿戟都不知所措,一双血手如同刚劲铁骨,刀枪不入,这等功夫也不算稀少,金钟罩铁布衫都可以做到,甚至吐蕃七雄中的神拳无敌巴泰尔也是。但是这重达几十斤的长戟,被阿戟全力掷出,宇文复空手接住长戟,竟能连一个步子都没有挪动,好像接过一团棉花一样轻松自然。 “你寻死!” 宇文复低声说了一句,一个箭步向前直扑阿戟,龙行虎步,宇文复的身法十分之快,眨眼之间就跨出六七步,阿戟根本来不及反应,左手刚想抬起自己的另一把长戟来,却没有想到对方的速度如此之快。宇文复敛开右手做刀状直插阿戟的胸膛而去。 阿戟的长戟还未抬起,宇文复的右手已经没入了他的胸膛,这一手凶残到了极致,阿戟只觉得自己的胸口突然之间冷飕飕的,双手再也没了往日的气力。 “怎么可能,天下之间怎么可能有这等功夫……” 阿戟听古一丰说过血手魔海神功,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死在这门功夫之下。 血手魔海神功,乃是一门充满戾气的邪门功夫,据说这门功夫练功的时候双手必须浸润在鲜活的人血之中,不然根本贸然运功就会经脉逆行苦不堪言。早年古一丰被家族背弃心中也充满了戾气,就创出了这门邪功,但是后面自己又后悔了,所以将这门功夫收了起来又舍不得毁去。他以为一般的人见到了这门功夫怕是都要被里面练功的法子给吓死,但是偏偏宇文复根本就不在意这些,杀戮之心集中的宇文复,竟然练成了这门逆天的魔功,此时这一手插在阿戟的胸膛之中,却好像让古一丰窒息了一般。 “自己到底是培养出了怎么样的一个怪物啊。” 古一丰看到阿枪、阿剑和阿戟三个人相继死在宇文复的手中,早就已经万念俱灰了。宇文复这个恶魔成为了古一丰心头之中挥不去的阴影,这个人足足骗了自己四五年,最终还偷了自己藏起来的魔功,自从古一丰听到血手门这个江湖门派的那一天起,他就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二哥!” 阿刀在后面大叫了一声,但是这一声并没有让宇文复停下来,反而激起了他的杀戮之心,于是乎他右手用力一攥,阿戟的口中立马奔出一口鲜血,衣服自胸口以下已经被鲜血全都浸没了。 轰的一声,阿戟轰然倒地,前一刻他还是一个活生生的汉子,一个重情重义粗狂豪迈的汉子,但是现在,他只是一句面无血色的尸体。 “我杀了你!” 阿刀的情绪已经完全失控了,自己的三位弟兄被眼前的这个侩子手毫不留情地抹杀了,自己虽然知道不是对手,但是却丝毫没有后退。反而冲着宇文复杀了过去,大不了就是一死,如果今天自己胆怯了,以后无数个夜晚又将怎么度过。 大刀霍霍,阿刀腾空展开自己的右臂,想用一击最强的斜劈来了解他和宇文复之间的恩怨。宇文复皱了皱眉头,他虽然不在意杀人,但是却讨厌这种不要命的人,他希望看到别人卑微胆怯的样子,希望看到别人在自己面前跪地求饶时的神情,虽然他最终都不会手软,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他想杀的人,但是如阿刀这种舍身去死之人,是宇文复最讨厌的,在他的心理杀这种人意义不大,也没什么快感。 但虽然如此,宇文复也不可能放过阿刀,他跨出一步,正当阿刀快要落地的时候,宇文复向上抬起右手,整个人噌的一下飞了出去,在空中宇文复的血手划过了阿刀的佩刀,一招之合,宇文复落地在古一丰的面前,右手上沾满了鲜血,不断地往下滴着,在他的身后,阿刀整个人倒在了桌上,在空中他的佩刀竟然被宇文复的血手砍断,现在他的脖子之上还有一条又长又深的血印子,是宇文复留下的伤口,足有碗口那么大。 鲜血顺着伤口溢出,阿刀的右手依然紧紧地握着自己的佩刀,但是却控制不住自己的鲜血不断的流出,只觉得越来越冷,越来越冷。 他突然想到了七年前的夏天,自己和阿剑一起受到了古一丰为他们两个人预备的礼物,是一把长刀和一把长剑,当然阿枪和阿戟已经束发了,而自己和阿剑还是孩子,两个人第一次受到一把像模像样的兵器,还开心了好几周的时间,直到如今那把长刀还在阿刀的房间里面放着,他一直没舍得扔丢。阿刀的鼻子一酸,这样的日子,多么的惬意,多么的温暖。但是,这个黑衣铜面人毁了一切,甚至他不会放过待他们如同父亲一般的古一丰。 “古大师,你看我这套血手魔海神功练的怎么样?” 宇文复带着铜质的赤鬼面具,站在了古一丰的面前,竟然开口这么问道,语气还十分的平淡,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当宇文复血手一出的时候,在场的所有江湖人都知道这人就是大名鼎鼎的血手门门主,但是没有人敢上去招惹他,这人的武功已经超凡入圣,在场的江湖中人都没有过二十五岁,功夫也只是在同龄人之中出类拔萃而已,而且其中多半的人是连古一丰的四个养子都不如的,看到宇文复这等手段,怎么还敢出手。 “你……你……” 古一丰呲牙咧嘴,他现在恨不得上去直接撕了宇文复,这些年他的四个养子一直陪着自己,如果不是到了这危急的时刻,他根本不愿意他们和宇文复动手,只是他没有想到,如今的宇文复功夫比当年还要凶狠,已经到了杀人不眨眼的程度。 “怎么了古大师,你不是有功夫鬼才之称吗,不是最喜欢指点别人功夫了吗,怎么你就不愿意给老夫出出主意吗?” “你这个恶魔,你这个杀人狂,你不得好死,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寝你的皮,把你挫骨扬灰……” 古一丰越说越激动,他恨宇文复,但是他更恨自己,因为自己识人不明,因为自己贪恋江湖的虚名,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回 恩怨情仇 “如果不是你当年选了南宫铭那个蠢货,我早就一统江湖了,还需要在这里跟你废话吗,你浪费了我整整二十年的时间,二……十……年!” 宇文复一把揪着古一丰的衣衫,他的右手早就满是鲜血,抓住古一丰的时候,也把鲜血弄得他满身都是。 但是古一丰早就已经不在意这些了,面对这个恶魔,面对这个让自己半辈子寝食难安的骗子,他的内心只有仇恨。 “你只恨自己当年看走眼了,竟然会看上你!” 古一丰此时有一些歇斯底里,当年他看中了宇文复的天赋,而宇文复看中了古一丰的才华,两个人一拍即合。或许,古一丰早一年认识南宫铭就不会再和宇文复相识,但是命运就是如此。古一丰需要一个有力的双手来报复江南五虎门,而宇文复需要一个机会来实现自己复国的大业。古一丰本不应该抱怨什么,他当时不是看走眼,只是被自己的仇恨蒙蔽了自己的双眼罢了。 “哈哈哈哈……那又怎么样,直到今天,一切都会是我的,你以为你能够阻挠我吗?” 宇文复放开了古一丰肆意地大笑起来,他布局多年的计划,在今天这个黑夜之中,顺顺利利,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没有出现丝毫的偏差。 此时周围的人,没有一个人敢出手,宇文复的功夫实在太高了,谁敢挑头势必将步阿枪他们的后尘,宇文复抓起了古一丰,将他一手举过了自己的头顶,然后环视了一下整个偏厅,好像故意看看有没有人敢对自己动手,眼神中充满了藐视和不屑,亦包含杀意,这种眼神只有从血海尸堆中走出来的人才会有,即便只是对视一眼,都足够让人胆寒。 无论是江南小有名声的五小虎还是最近几日名声大涨的双剑派多人,也都不敢和这等人物对视,今天在这里,宇文复想要杀掉他们,实在太容易了。呼啸之间,宇文复张开自己的斗篷,右脚轻轻使力便纵身飞出了偏厅,这等轻功即便是杨飞也自愧不如,此人内功大成已经达到了幻化由心的巅峰,内力外放随心所欲,招式也极尽完美抬手之间三两招破敌几乎毫无破绽,身法更是一流,迅雷之间移挪,出入大理王府如入无人之境。今日在这里的所有人都从未见过这等身手,恐怕实力又在裘彪和陈顺培之上,年轻人自然不敢望其项背,贸然出手或许可以得些名声,但是和自己的性命相比,总是不值得的。 杨飞没有动手,李封晨也没有,而这会儿司马无悔已经吓坏了,即便是经历了太原的那一夜,无数的残臂死尸,但是都及不上今天这黑衣铜面宇文复给他的震慑力。在太原的时候,你有机会抗争,有机会反击,甚至有机会可以取胜,但是今天在宇文复的面前,司马无悔感到的是无力,是恐惧。他整个人都在微微地颤抖,双手双脚都有一些不自觉,尤其是在宇文复摊手深入阿戟的胸膛之时,司马无悔感觉那会儿好像面临死亡的不是阿戟,而是自己。第一次正面看到一个这样的高手,让司马无悔知道自己的能力,太微弱了。即便是一十五层天性神功,九天奔雷掌,离风斩云刀,即便是他修炼完所有的功夫,他都未必有把握可以和宇文复叫板。因为仅仅是他的一个眼神,就足以让司马无悔完全泄气。 宇文复刚走,司马无悔就一屁股坐在了板凳上,全身好像没有气力,这才刚刚从恐惧之中走出来,杨飞和李封晨也有类似的感觉,但是他们两个人毕竟在江湖的时间要比司马无悔长不少,总算能够勉强支撑起来。但即便是如此,宇文复这等人的压力也让他们有些后怕,古一丰手下的四个高手也算是年轻人之中的翘楚了,虽然比不上李封晨和司马无悔,但至少也和陈青儿,杨飞两个人在一个水准。 杨飞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血手门这个门派这些年名声不小,对于门主这个人更是百般猜测,但是今天至少证明了一点,就是血手门门主的功夫果然神鬼莫测,杨飞没有见过裘彪和陈顺培出手,但是想来应该也不会比宇文复更强,只是即便在伯仲之间,看那宇文复的煞气,想来也要更胜一筹。 江湖看似平静了二十年,但是看下惊雷刀多半是要落入血手门的手中了,就方才宇文复何古一丰的对话来看,此人的野心绝对不小。杨飞一颤,今日的大劫怕不是一个终结,而只是一个开始,江湖再无宁日。 “呸!” 古一丰从自己的口中吐出了一口鲜血,在一个阴暗潮湿的地牢之中,他已经被宇文复手下的人折磨了一个多时辰了,但是他却没有丝毫的难过。再被抓来的时候,他已经早早安排南宫一鸣去山洞取惊雷刀,然后远走吐蕃戈壁,如果一切不出意外,这会儿南宫一鸣已经出了大理。 反正自己已经重病缠身活不过多久了,临死之前还能看到气急败坏的宇文复,这对于古一丰来说简直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在他眼前的赤膊汉子,拿着皮鞭的右手已经酸痛的难受,可即便是古一丰已经被打的血肉模糊,也没有用。 “踏,踏……” 一阵脚步声,进来的正式宇文复,他依然带着自己的铜面。在面具之下,没有人可以看到他的表情,只是他进来的时候,古一丰却先笑了出来,有些许的冷嘲热讽。 “你以为你布局多年就可以成功了?宇文复,你太自负了,哈哈……咳咳……” 笑了一般,古一丰又咳出了两口血,或许自己真的大限降至了。 “老古啊,你还真是不太了解我啊,你看我们两个人都已经认识二十多年了,怎么你看人依然那么轻浮……” 宇文复一出口竟然叫古一丰老古,这多半让古一丰有一些奇怪,此时的他不应该气急败坏吗,不应该恼羞成怒的,甚至古一丰认为宇文复应该跑过来直接一掌劈了自己才对。但是现在,他的语气,他的心情,似乎一切都不太对。 只是,古一丰并没有开口,宇文复的能耐确实有些吓人,即便是一不小心的说漏一些事情,都可能暴露南宫一鸣的行踪。古一丰不想冒险,也不敢冒险,如果宇文复情绪激动他可以继续嘲弄他,但是现在,形势并不明朗,他选择了闭口不言。 “老古啊,你不会真的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你的打算了吧……” 宇文复低下了身子,铜制的面具靠着古一丰那张满是鞭痕的老脸。 “二十多年前,南宫铭上山的时候已经有了家室,并且当时他的妻子已经有了身孕,这一点你知道,我也清楚……” 说着的时候,宇文复又直起了身子,直直地看着古一丰,似乎想要故意欣赏一下古一丰的表情。 “只是可惜啊,你将宝押错了地方,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南宫一鸣的存在吗?” 当宇文复说到南宫一鸣四个字的时候,古一丰的心中一惊,他很吃惊宇文复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名字,当年古一丰只知道南宫铭的妻子有了身孕,但是这名字是后面自己去了南宫铭的家乡青州查探出来的,只是可惜当时不知道蒋氏去了哪里。古一丰咽了咽口水,一阵火辣辣地疼痛,但是古一丰应是忍了下来,或许宇文复只是在猜测,想通过自己的表情来获得线索。 “你以为南宫一鸣真的有能力可以带着惊雷刀离开大理吗?太天真了,就好像你当年以为南宫铭可以成为天下第一一样!” 宇文复的言语之间突然加重,充满了怨恨。如果不是南宫铭的出现,他就是古一丰唯一的选择,如果不是南宫铭出现,他就可以成为惊雷刀客,如果不是南宫铭的出现,他早就可以一统江湖,到今时今日,或许他早就完成了复仇的大业。 “你以为让南宫一鸣去山洞里面取惊雷刀就真的神不知鬼不觉了吗?” “哈哈哈……” 宇文复一阵的大笑,是的,他确实可以大笑,因为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多年前宇文复安排胡茶儿在吐蕃经商认识吐蕃国师神拳无敌巴泰尔,然后用武功秘籍和他交易,换来了一纸手谕在当天调开了莫克的五万大军。 几个月前安排自己的杀人成为大理王府的侍卫,改了徐爽的画像,然后再让自己的儿子宇文成翦假扮青州徐爽进入大理王府,其实真正的徐爽早在进入吐蕃国境的时候就已经被灭口了。 这一次,又是直接调动了一门六楼所有的力量猛攻大理王府,给宇文成翦和樊波梨制造机会,让他们两个人可以轻轻松松拿到惊雷刀。 其中的计划一环扣一环,最重要的是,宇文复太了解古一丰了,当他知道古一丰到了吐蕃成为了巴特王爷的幕僚之时,他就猜到了古一丰在谋划的事情。然后早早做出了应对的部署,然后一举得胜。(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回 彼此算计 随着时间的推移,古一丰的表情越来越僵,每个人都是抱着希望而活下去的,宇文复的希望就是复国,古一丰的希望就是阻止宇文复。但是现在,似乎古一丰所有的安排都已经在宇文复的算计之下,从他离开大唐进入吐蕃开始的所有筹划,都被宇文复一一算计。古一丰来到吐蕃,宇文复就马上让胡茶儿渗透到吐蕃来做一个商人,古一丰傍上巴特王爷,宇文复久马上和巴泰尔联合,古一丰想到了举办一个年轻人的比武大会,宇文复就马上让自己的独子宇文成翦冒充徐爽进入大理,一步一步真可谓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事到如今,老古,你还要硬撑吗?你的每一个希望,每一步盘算,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你以为自己聪明绝顶,到头来还不是成为我的嫁衣!” 宇文复伸出自己的右手,包着白布的手掌摊开,然后又紧紧地把五指纂在了一起。 “这些年你应该没有少在惊雷刀法上面花心思吧……” 宇文复的语气轻飘飘的,但是却如同一把吧刺刀扎在古一丰的心口。确实,因为他说的是真的,无论是惊雷刀还是惊雷刀法都是古一丰这一生的心血,这些年来古一丰创出了不少的功夫,无论是内功心法,拳法,腿法还是各类的刀法、剑法,他都有涉猎,但是在他心中真正在乎的,真正可以称之为自己代表作的,只有惊雷刀法。原本四十招的刀法,这二十年之间被他陆陆续续进行了修改和添加,现在足有七十六招,而且每一招每一式都比二十年前的要精妙。古一丰想要借着惊雷刀法重新打破江湖的格局,成为他战胜宇文复的砝码,所以越是这样想,古一丰就越是将自己所有的精力都花在这刀法之上。可是如果,最后这刀法落在了宇文复的手中,自己岂不是…… “噗……” 古一丰气血攻心,吐出一大口鲜血来,他早知道自己要灯枯油尽了,所以一直都在做最后的安排,无论是安慰自己也好,还是为对抗宇文复也好,但是现在眼下,似乎自己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踏踏……踏踏……” 一阵急切的脚步声,走进来了五个人,都是黑衣斗篷的装束。 “禀门主,惊雷刀带来了!” 说话的是宇文成翦,但凡在众人的面前,他都称呼宇文复为门主,从来不敢僭越。说完的时候,他双手递上。宇文复揭开牛皮纸,露出了惊雷刀拿漆黑的刀身,一瞬间宇文复的双眼好像放光了一般。这梦寐以求的神刀,二十年前和自己擦肩而过,二十年后自己终于可以一圆梦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宇文复肆意地笑着,这笑声在古一丰的心中却是一阵又一阵的心寒,无论如何,他的盘算都是在惊雷刀之上的,一旦惊雷刀落入了宇文复的手中,什么都完了。 “老古,你看吧,这惊雷刀最终还是属于我的,是属于我的!” 宇文复拿起惊雷刀,放在了古一丰的眼前,一把漆黑而深邃的宝刀,这把刀正是古一丰当年寻到天外陨石所造的,当年他他踏遍了整个河北,才找到一个铸刀师,用了整整三十多天才打造了这把旷世神刀,他怎么会不认识,怎么会不熟悉。可是现在,这惊雷神刀已经在宇文复的手中了,当年自己的豪情壮志,终究成为了野心家的筹码。 “只要有了这个惊雷刀,整个江湖再也没有人是我的对手了,到时候整个江湖都在我的控制之中,我要谁生谁就可以生,我要谁死谁就活不过明天!” 宇文复看着古一丰,十分嚣张地叫嚣道。 “禀门主,我们要不要杀回大理,将大唐的武林人士一网打尽,一个不留!” 宇文成翦没有继续他父亲对于武功的执着,但是他却和他父亲一样,十分的嗜杀。当然,这会儿他的内心真正想杀的人只有一个,就是南宫一鸣。宇文成翦已经两次败在了南宫一鸣的手中,第一次自己的演戏,但是第二次没想到差点也失手了,对于宇文成翦这种睚眦必报的人来说,这是忍不得的。 “蠢货,你想我们马上和南北武林树敌吗?” “……” 在宇文成翦的心中,自己父亲已经是天下第一了,别说现在有了惊雷刀,就算没有惊雷刀,他也不认为这个江湖上有人可以破了宇文复的血手魔海神功。更何况现在惊雷刀已经到手了,血手门根本不必要继续蛰伏。而这次大理正是一个像全武林宣战的好时间,一旦将这里的年轻人都一网打尽,势必将会打击各大门派。 “你懂什么,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宇文复挥了挥手,对于宇文成翦的建议十分的不满,自己的这个儿子就是太沉不住气,在宇文复得眼中杀人必须是有目的的,盲目的杀戮没有意义,他是不屑于去做的。 “门主……” 宇文成翦还没有放弃,他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之间自己的父亲竟然服软了,按照他以往的个性,不应该如此才对。 “你以为江南五虎门还有七帮九派都是豆腐做的吗?” 宇文复怒视着宇文成翦。 “不说裘彪和陈顺培,五虎门的大五虎还有四大供奉,以及七帮九派的当家,每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你以为靠着血手门就可以将他们完全杀光吗?” 相比较宇文成翦的心浮气躁,宇文复更加老辣一些,在没有完全的把握之前,他是不会贸然树敌的,就好象现在这样,血手门是全江湖都喊打喊杀的对象,但是却没有多少人真正地会对血手门出手。这不仅仅是因为血手门的总舵很隐秘,更加重要的是宇文复直到现在都没有真正地和大门派开战。血手门和大门派之间只是道德点不同罢了,还没有真正到刺刀见红的地步,所以没有哪个大门派会自己给自己找不愉快。 但是如果真如宇文成翦所说的,杀光了所有在大理的武林人士,那势必就是要和整个大唐武林想抗衡,大门大派能够立足与一州之地绝不是什么侥幸,实力上都不弱于血手门,而且更加会有一些后手,这些都是宇文复暂时难以预料的。现在一旦全面开战,对于血手门来说就是引火烧身,宇文复虽然狂妄,但是不至于真的无知。 事实上,如果对于大唐江湖他早就已经有计划了,而且也已经开始一步一步部署了。根本不急于一时,而且现在在大理的江湖中人都是年轻一辈居多,对自己根本构不成什么威胁。 “禀告门主……” 在宇文成翦的身后,又来了两个人,同样的黑衣束服。 “说!” 宇文复一看来的人正是胡茶儿和李彬,就直接让他们开口。但是两个人对视了一番,谁都没有主动继续开口,这让宇文复眉头一皱,难道自己的计划失败了…… “禀告门主,藏书阁的顶层没有发现……” 胡茶儿的声音很轻,但是古一丰还是能够听到的。这说明什么,说明宇文复还没有拿到惊雷刀法。不然就不会派人摸去藏书阁了,至少说明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将惊雷刀法交给了南宫一鸣。 “什么……” 宇文复的脸色一下子不好了,依照他的估算,惊雷刀法一定在藏书阁里面,最有可能的就是在第九层。所以他特意安排了胡茶儿和李彬两个人撑着血手门和大理王府火拼的时候,摸上藏书阁,神不知鬼不觉地盗走惊雷刀法。 千算万算,终究是百密一疏。宇文复没有想到古一丰竟然在之前已经将惊雷刀法交给了南宫一鸣,如果没有了惊雷刀法,那自己手上的惊雷刀只是一把神兵利器,而且宇文复并非南宫铭这样的天生神力,想要舞动三百多斤的惊雷刀就需要额外催动内力。有惊雷刀法当然可以无往而不利,但是如果没有,岂不成为了摆设。 “哈哈……咳咳咳……哈哈……咳……” 这一次,笑得轮到了古一丰。虽然自己的计划落空了,但是他依然很愿意看到宇文复的现在愁眉不展的表情。 “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 宇文复抬手,他很想一掌劈死古一丰,但是惊雷刀法到底在哪里,或许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但是以古一丰的心智是绝对不可能告诉宇文复的。刚刚抬起的手掌,让宇文复强行压了下去。 “啊!” 宇文复横出一掌,打在了身后的一个行刑之人的身上,血手魔海神功只是一个照面,就让方才这个侩子手轰然倒地。发泄完了情绪,这才让宇文复稍稍恢复了一些平静。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只是不高兴让古一丰得意,无论如果宇文复都要让他抱着终身的遗憾而死,决不能便宜了他。 他看了一眼古一丰,苍色的脸色,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生机,原本就已经到了灯枯油尽的地步了,再加上在这阴暗的地牢之中被折磨了一个时辰,他已经快要断气了。宇文复想到了一计,或许他该告诉古一丰当年的秘密才对。(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回 迷之大理 一场惊天动地的大劫之后,大理王府残破不堪,就连巴特王爷也没有再露面过,血手门气势汹汹地杀到了大理,劫走了古一丰之后又马上偃旗息鼓,撤退的一干二净。倒是留下了各派的武林人士不敢随便妄动,各门各派的后辈们虽然在江湖上都算的是恃才傲物,但是面对血手门这种门派,谁都没多少底气,强如五虎门也不敢正面吃罪于血手门,就更加不要说略微松散的北方武林。 下了王府所在的山,司马无悔几个人都去了原本的客栈,算是等一个结果,这些日子陆陆续续已经有不少的武林人士返回了大唐,眼看惊雷刀无望,所有人都有些泄气,只是这会儿一个小道消息传遍了大理的各大客店。 传说血手门袭击的大理王府的当夜,蒋一鸣也就是南宫一鸣已经从古一丰的手中拿到了惊雷神刀,并且已经离开了大理。 这则消息一传开,有些刚刚离开大理的江湖中人马上又折反了回来,甚至还有不少的人从大理的四面八方出发,要去追击南宫一鸣。 宇文成翦此时正在大理城中最高的福临客栈里面,他站在了自己的屋子里面往下看这四周的江湖中人,不禁地笑了笑。这则小道消息便是他传出去的,而这个主意无疑是宇文复想出来的。 二十年前南宫铭拿着惊雷刀初入江湖引起腥风血雨,二十年后他的儿子南宫一鸣也得到了惊雷刀,这对于整个江湖中人来说,是无法接受的一个事实,尤其是北方武林的人,七帮九派几乎都和南宫铭有血仇,他们可不会管你南宫一鸣要做什么,最重要的就是要一切可能威胁到自己的势力都掐灭在摇篮之中。 宇文成翦笑了笑,这个消息一出去,南宫一鸣已经无法在大唐武林之中立足了,不说他手上只有一本惊雷刀法没有真正的惊雷刀,就算他手上真的有惊雷刀,怕是也很难真的掀起什么大风大浪。 只不过,宇文复走的这一步远比宇文成翦所想的要深,要远。经过了这几天的分析,宇文复几乎可以确定那边惊雷刀法一定在南宫一鸣的身上,虽然现在古一丰已经在自己的手中了,但是这老小子是不可能将惊雷刀法给画出来的,所以宇文复的突破口只能是南宫一鸣。而正在此时,他从古一丰那里搜到了一封决定性的书信。 正是二十年前五大掌门一起写到龙空的书信,这封书信不仅仅可以证明南宫铭的无辜,更加可以将矛头直指兖州五派。他们亲手策划了一起血案,竟然杀了自己门派之中的五大高手,这等骇人听闻的事情如果传了出去,想来北方武林一定会十分的动荡,这对于宇文复下面的部署是有利的。这封书信如今在宇文复的手中,就好像是一颗重要的棋子,他只需要在适当的时候将这枚棋子翻开来就行了。 但是很快,宇文复久发现了这枚棋子对自己或许还有更加深层次的意义,于是乎就有了下面的这则小道消息。 如果没有这个消息,南宫一鸣还能够继续做他的蒋一鸣,他可以携带惊雷刀法回到蜀地,继续做他的金刀门弟子,即便他手中的惊雷刀法没什么用处,也还不至于让他落入险地。到时候就算宇文复想从他手中拿回惊雷刀法,也是说容易挺容易但是说难也难的事情。 正因为如此,宇文复想将南宫一鸣逼到死境,消息一出整个江湖再也没有南宫一鸣的容身之处,他没有了金刀门这条退路,甚至他可能连大唐都回不去,这种情况之下,他能够做的就不多了,而这封书信此时的作用就被无限放大。因为这是南宫一鸣最好的救命稻草,唯有他将这封书信公开了,才能够真正地保住自己。 宇文复的这一步可谓一箭三雕,其一就是一下子转移了整个江湖的视线,没有人关注血手门正好有利于他的下一步布局。其二便是可以将这封书信作为筹码和南宫一鸣交换惊雷刀法,用一封可以救自己性命的书信来换取一套对于自己没有太多用出的刀法,这笔生意只要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该怎么做,其三么,一旦书信公开势必将北方武林推到水深火热之中,甚至可能再一次挑起南北武林的矛盾,这可比宇文复来公开这封书信的效果要好多了。 现在,宇文复只需要比所有人都更快地找到南宫一鸣就可以了。一则消息,让宇文复受益匪浅。 却说那一夜,樊波梨用她的银翼梨花针击退了南宫一鸣,他就只能在后山之上躲了一宿。血手门势大绝非是他一个江湖中人可以相抗衡的,说起来南宫一鸣也算是聪明异常,他下山的时候为了躲避血手门还故意乔装了一番,但是一到大理的城中,听到那条小道消息就好像被雷点劈中了一般。 如果南宫一鸣手上真有惊雷刀和惊雷刀法,那他倒也无所谓,大不了就按照古一丰的安排行事,可问题是自己手中只有一本惊雷刀法,这一夜南宫一鸣也反复翻阅了这本秘籍,刀法确实精妙绝伦,天下独一,但是秒就妙在这刀法必要要有惊雷刀,即便是换上了司马无悔的斩牛刀也无法发挥秘籍中刀法的威力。 然而惊雷刀已经被宇文成翦拿走,落入了血手门的手中,南宫一鸣还想把惊雷刀拿回来无异于虎口夺食,只怕自己非但没什么希望还要把自己全都搭进去。想了想,既然惊雷刀已经没什么希望了,那么南宫一鸣还有另外一条路,便是找出那封秘密的书信来,只是可惜这两天他反复夜探了大理王府,无论是书阁之中,还是溶洞里面,都没有收获。 这让南宫一鸣有一种挫败感,天下之大却已经没有了他的容身之处,以后在江湖之中就会成为一个人人喊打喊杀的过街老鼠。一想到这里,他就恨得直咬牙,恨不能将宇文成翦碎尸万段。 而因为这则消息郁闷不已的还不止南宫一鸣,司马无悔也十分的不解。他从自己的父亲那里得知,他还有一个同胞哥哥,所那银环金锁便是标记,可这会儿又传出了他是南宫一鸣,按照这个推算,岂不是司马无悔的应该是南宫无悔才对。但是司马无悔一想又不太可能,二十年前南宫铭死了,可司马无悔到现在才十九岁,年龄上不太对。而且南宫铭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即便是自己的师傅裘林都曾摆在南宫铭的手上,可想而知这人得有多厉害。但是司马无悔的父亲,司马无名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猎人,别说招式什么的他全然不懂,就算是内功也是毫无根基,无论如何司马无悔都不可能将自己的父亲和当年叱诧江湖的南宫铭联系在一起。但是这南宫一鸣现在又是什么情况……司马无悔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而且这种事情也不好告诉杨飞他们。 司马无悔觉得或许他应该找一下南宫一鸣问问清楚,这种方法最直接也最有效。但是司马无悔也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找他,似乎现在整个大理的江湖中人都疯掉了,拼了命地在四处找南宫一鸣,甚至还有不少门派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好手。尤其是兖州五派的人马,更是住满了大理城中大大小小的客栈。 人头攒动,这情况竟然比一周之前还要厉害。双剑派虽然也是北方武林,也属于七派九帮中的一员,但是二十年前双剑派还真没什么名声,所以也就和南宫铭没有什么直接的仇怨,李封晨也好,杨飞也罢,不过是在大理看个热闹而已。别说动手了,即便是插嘴也不会干。此时的大理,局势已经扑朔迷离,南北武林都来了不少高手,其中还有血手门在暗处蛰伏,另外亦也有一些吐蕃的武者来到大理想要得一些便宜,甚至乎还有不少的大唐绿林人士来到了大理充当打手,这等千奇百怪的场景怕是百年也难见一回。 杨飞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啄了一小口吐蕃的清酒,这吐蕃的酒可不怎么样,但是聊胜于无。放下了酒杯,杨飞也对于如今的情况看不太清楚。他本身对于南宫铭没有太多的反感,江湖之中仇杀本就是难免的事情,南宫铭二十年前名气那么大,下手狠一些也没什么,各门各派想要杀他也不是真的因为有什么血仇,说到底还是因为一把惊雷刀。没有利益,纯粹的仇杀有,但是这不是大门大派行事的风格,当时能够引起北方武林那么多门派的一致敌对,似乎这个南宫铭还真的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简单。 这会儿,司马无悔回来了,白天出去打探了消息,让司马无悔有些许的乏累,要说打探消息这是杨飞的专长,几乎信手捏来,但是对于司马无悔这种江湖新秀,可真是苦了他了,几乎可以说是到底碰鼻子,不过这也是杨飞有意而为之,现在的大理实在太乱,正好可以让司马无悔磨砺磨砺,好知道江湖远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容易。(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回 刀客马战 “司马贤弟,你说这惊雷刀真的在大理吗?” 这几天似乎所有的人都认定惊雷刀就在大理,所以上蹿下跳的人可真的不少。南宫一鸣的消息当然让所有人都十分在意,但是毕竟他还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拿了一个武林大会的第一也没什么,毕竟双拳难敌四手,而且最近各大门派都来了不少强援,这些四十多岁的江湖老手,可不是二十多岁的菜鸟可以相提并论的。尤其是江南五虎门,竟然让四大供奉之一的雷风刀马战都去了大理接应,可谓对这次大理之事十分的关注。 这种动静让杨飞闻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味,惊雷刀或许真的就在大理,或者就在王府之中,现在这种情况无论是谁得到了惊雷刀都不可能大张旗鼓,很可能找一个掩人耳目的方法撤回大唐,这些天南宫一鸣从未露面,确实有些可疑,但是暗地里面也有不少门派都在动作,这多多少少让杨飞有一些好奇,于是当司马无悔刚回来的时候,他就很随口地问了一句。 “我看多半就是吧,这些天大理所有的人都这么说。” 杨飞微微笑了笑,他却完全不这么认为,所有人都这么说,那就说明这个消息是有人故意传出来的,若真是如此的话,就算之前惊雷刀在大理王府,那现在也一定不在了。无论蒋一鸣是否真的是南宫一鸣,现在他都做定这个替罪羔羊。 “司马贤弟,你可还记得大理王府的那个藏书阁吗?” 最近的日子,巴特王爷已经随着军队北上,这大理的王府就空置了出来,大家都在争夺惊雷刀,却让杨飞突然想起来了另一个福地,这山中的藏书阁里面藏着的可都是宝贝,杨飞并不是贪心之人,但是谁面对这样的一个地方都难免垂涎不已。 “记得,记得。这里面功夫秘籍还真不少,如果可以再拿两本出来就爽了!” 说话之间司马无悔的双眼好像放出了光芒,要说起来他也是这次的大赢家,不仅仅得到了两本秘籍,还一举攻克了内功的壁垒,这等奇遇简直打着灯笼都难以找到,所以当杨飞说到藏书阁的时候,司马无悔毫无分由的激动起来。 “要不我们晚上再去走一趟?” 司马无悔点头像波浪鼓一样,两个人窜出了房间,叫上了李封晨一起。这几日陈青儿住回了长铗派的客栈,王菲也一起跟着过去,总不能一直跟着这三个大男人住一起,名声上面总是不好听的。 少了两个女侠,这让司马无悔三个人也更加容易放开手脚,就好像今夜,三个人就可以随心所欲地上山再查探一番,如果真有王菲这个小妮子,怕是三个人至少得留一个下来陪着她才是。 三个人在这大理的夜间也不怎么陌生,没花多久的时间就到了山下,实际上这些天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都有不少人来大理的王府,其中去到藏书阁的人也不少,司马无悔三个人绝对不是第一波去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波。实际上,就今天夜里,就有三波人和他们一起上了山。 黑夜之中,杨飞的轻松最快,三个人并没有走原本的石台阶,而是直接从山路上用轻功飞了上去,好在李封晨和司马无悔内力都不差,跟在杨飞的背后也算不上吃力。绕过了本来的羊肠小道,从山脚到山腰不消得一盏茶的时间,快得很。等三个人到达山腰之中的时候,就听到了里面隐约传来了打斗声。三个人对视了一下,都没有发出什么声响,但是却激起了彼此之间的好奇心,想知道里面究竟是哪两边的人马在较劲。 屏住了呼吸,三个人从门口进入之后匍匐在厅中的一个角落之中,前面正好有一大块岩石挡住了他们的身躯,正好可以让他们露出三个脑袋来。 “马战,你不要得寸进尺,真以为我们是好欺负的!” 说的这个话脸面有点生,但是马战这个名字最近的大理可是很大,原本不是因为这个人在大理闯出了什么名堂,而是因为他本身的身份就极为特殊。马战是江南五虎门的四大供奉之一,单单就这一个身份就已经让很多人望而生怯了。 在江湖之中,大门大派大多就是一个家族把持着的,其中嫡系的弟子是为了接班人来培养的,而庶出以及旁系的门人则作为分家分散在主堂的四周,为整个门派扩充地盘也为主堂保驾护航。然而光靠着分家的人显然力量还是不够的,所以大门派都会花大价钱从江湖之中招揽一些成名的高手来,这些人一般都没有门派,他们加入大门派也各自有各自的用意,不管如何,在大门派之**奉也是一股绝对不容忽视的力量。而江南五虎门的供奉更是如此,本来作为江南大派,旗下的弟子已经众多,普通的人根本不可能被五虎门看上,这些年来有本领成为五虎门供奉之人,哪一个不是在江湖上能够独当一面的人物。 马战这个名字在成为江南五虎门供奉之前,一点都不出名。甚至当他成为五虎门供奉之厚,江湖师爷都很难找到和他有关的信息。因此很多人怀疑,马战应该是更名换姓之辈,原本可能出生绿林或者官府,但是尽管如此,马战之名还是在两年前突然就走红了。好在这个马战平时不太在江湖中走动,虽然不少人都对他十分的好奇。 “你别废话了,要么就滚一边去,要不就在爷的刀下走上五十招。” 此说说话之人背对着司马无悔三个人,所以他们看不清这马战的长相,但是光从背后来看,此人的身材倒是有些宽大,只不过这宽大的有些过分了。 武者修身,所以多数武者都身材十分魁梧,有些即便不怎么修炼臂力,但是也需要着重于身法,因此身材也会显得很苗条,就好像杨飞和李封晨,尤其是杨飞显示有些偏瘦,而相比较起来,司马无悔的双臂有力也十分的粗,看上去就十分的强壮。但是这马战却不是,他的身材是很单纯的肥胖,甚至比巴特王爷还要更甚。这种身材的人怕是走路走费劲,而且身材肥胖极容易成为对方的目标,所以当司马无悔三个人看到马战那雄壮的背影时都倒吸了一口气。 杨飞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马战他还真是第一次,但是这第一次见面给他的震撼也太大了,还是号称风雷刀的马战。这种身材的人舞刀,怎么看都快不起来,杨飞走南闯北也有好几个年头了,还真没见过这等人物。 “马战,你也太嚣张了,我们哥几个号称黄河一线天,你还真以为这里是南方武林可以让你随便倒腾吗!就你这圆不隆咚的身子,我呸!” 在马战的面前站在四个汉子,这四个人都十分的面生,杨飞和李封晨都不熟悉,但是黄河一线天这个名号他们还是听说过的,不过这个名号还真不怎么好。 黄河一线天是在黄河之中的四个绿林匪人,如今这年头占着一座山就做山匪,占着一条河就做河匪,武林中人所谓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并不是什么劳作致富的生意,多半都是这样收些买路线的生意。可恶的是,水匪远比山匪要难解决,山匪多半都是固定在一个地方,如果规模做大了就会有当地的政府出面,甚至一些周围的大门派也会出手理清这些寄生虫,可是水匪多半仗着自己有条快船,打不过就逃,除非一些绿林水匪发展的规模很大了,就比如盐湖帮这种上百人的绿林水匪,还是很容易找到他们的老窝的。 眼前的四个人,在黄河之上算得是一号人物,黄河一线天便是他们的一艘快船,这四个人每个人都是功夫好手,而且四个人之外从来没有别人参加,每次都是劫完一艘船就跑,从不和江湖中其他人以及官府打交道。杨飞也好奇,怎么这次这四个人也到大理来了,一下子竟然就把他们的生意从黄河拓展到吐蕃地区来了。 这会儿四个人围着马战,都动口出言不逊,但是还没有一个人真的动手,毕竟马战的身份太特殊,不仅仅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高手,更是因为一旦和他动手就意味着要和整个江南五虎门为敌。 但是不动手可以,动动嘴出一口恶气还是可以的。四个人每个人嘴上都没有把门的,怎么难听就怎么骂,倒是另一边马战一个人不声不响。 “你的死胖子,滚刀肉……” “死肥猪,就你这样子当什么供奉,简直就是丢脸……” “……” 起初还好,但是越到后面,就连在身后躲着的司马无悔三个人都听不下去了,马战越是不开心,这四个哥们就越是骂的兴奋,好像上了瘾一般,根本停不下来! 马战一生有两个逆鳞,一个是他的师傅,对他视如已出,另一个就是身材问题。马战平时吃的并不多,锻炼也够勤快,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两年前突然开始发福就停不下来,这两年的事情他当上了五虎门的供奉,之所以还不出名,不常在江湖上走动,不是因为他不好名声,而是因为他一直都在走访名医,一旦有人说他胖,他就跟谁急,眼下这四个哥们嘴上没个停,早就已经让马战的怒火直线飙升了起来。(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回 强者为王 黄河一线天有一些有恃无恐,毕竟他们一伙有四个人,而马战却是一个人行动。 虽然四个人一起动手未必能够打赢马战,但是这个家伙肥头猪耳的,想必要逃跑也不是什么难事。所以四个人骂的越起劲,却不知道一直暗暗隐忍的马战已经将自己的战意推到了最高。 直到马战慢慢地抽出自己的风雷刀,四个绿林匪人才隐约觉得有些不对。一开始这家伙还和他们四个人骂骂咧咧的,但是这会儿已经有些时间没有开口了,然后他们才看到马战此时的脸色已经完全青了。 这是要杀人的脸色,黄河一线天的四个人做越活杀人的买卖,这种脸色见得不少。只是以往给他们这种脸色的多半都是渡河的普通人,即便是他们杀气腾腾也没什么用,在他们四兄弟的手上也不过就是一两招的事情。但是马战不同,要真起横来,他们四个人合一块也绝对动不了他,但是匪人就是匪人,平日里面在黄河上面横惯了,怎么还会在意,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这是他们的宗旨。 “喂!” 马战刚刚抽出风雷刀,抬头冷不丁地叫了一声。 这一声十分的反常,倒是四个人不太适应,这马战到底算什么意思。 “怎么了死肥猪,你……” 说话的是黄河一线天的老四,绰号狸猫的冯远。事实上黄河一线天的名声在北方虽然不好,但是也算有一些,但是他们四个人的名气就不怎么为人所知了。所谓的绰号只是他们自己起的,方便用来吓唬吓唬生人。 狸猫的功夫其实很平庸,但是胜在为人奸猾而且跑得快,撑船杨帆是一个好手。同样的,骂起人来也很有特意,前面他现每次当他咬出“死肥猪”这三个字的时候,马战的浓眉都会不经意地抽一下,似乎是被骂到了心里去。所以之后每次开头,他都以死肥猪来招呼马战,并且还十分的洋洋自得。 往往一个人得意的时候,就是他最疏忽的时候,当狸猫大声吼着死肥猪的时候,却突然觉得自己的胸口一凉,怎么到口的说不出去了…… 狸猫咬着牙,他常常把自己的寒刀往别人身上捅,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被别人捅了一个正着。可是,明明刚才这个死胖子还在自己两丈远的地方,怎么才一个抬头就…… 狸猫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却不知道这一刀马战是怎么捅过来的。不仅仅他没看清楚,就连他身边的三个弟兄也都没有看清楚,这死胖子怎么就能够在一瞬之间杀到了面前。 黄河一线天的四个人都没看清楚,但是在背后的司马无悔却看得真真实实,马战虽然胖的不像样子,但是步子却迈得很大,而且不仅大还快,两丈远的距离,他一共就迈了三步,仅仅三步。就提着刀杀到了狸猫的面前,甚至当马战出刀的时候狸猫还抬着头在骂他死肥猪。 马战是事实证明了,胖子不一定度慢。还有另外一点更加重要,就是别轻易将一个胖子惹怒。 冰寒的风雷刀从狸猫的胸膛中拔出,马战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似乎刚刚自己出手杀死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具稻草。狸猫的热血溅了马战一身,然而马战并没有后退,只是冷冷地将他的风雷刀抽了出来而已,甚至都没有转眼看狸猫两下,只是任由他倒向了自己。 风雷刀算不上什么名刀,也没有特别大的刀身,但是其中却有一道深深的血槽,这一点跑江湖的人都明白,狸猫在胸膛被马战来了这么一下,是不可能活下去的。狸猫心里清楚,虽然不断的鲜血从胸口喷出,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怎么这马战就这么狠,竟然二话不说就给自己来了这么一刀。就算是平日里面自己做生意,多半也会给别人一些求饶的机会,除非今天的心情特别不好,但是,他们四个人可是黄河上面赫赫有名的黄河一线天,怎么就…… 直到死亡前的那一刻,狸猫才明白到,他们四个人终究是无根的浮萍,他躺在地上冷眼看着自己的三个称兄道弟的伙伴,他们可能可以逃走,但是谁都不会为了名不见经传的自己而得罪江南血手门。 早知道就不为了那虚无缥缈的武功秘籍来这边了,还不如自己在黄河边上风流快活的日子,狸猫抽动了一下身子,一股寒意袭遍了他的全身,死亡已经降临。 马战提着刀,看着狸猫咽下了自己的最后一口气,依然没什么表情。现在他的半边衣服都被狸猫的血染红,手上的风雷刀还在不断地滴血,样子看上去十分的阴森,在光火之中,马战谈谈地吸了两口气。 “喂,你们三个人……还有什么遗言吗?” 马战一句冷冷的话,让另外的三个人都吓破了胆。他们三个人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一言不合就直接拿到冲上来,甚至都不给你反应的机会,这种作风可不像武林正派人士,倒是让人觉得这马战全身上下满是邪气。 “大……大……大侠,饶命……” 黄河一线天的老大叫李背,绰号太子。他之所以有这么一个绰号是因为做太子是他小时候最大的梦想,什么都不用愁,长大了就可以安心当皇帝。有一次喝酒的时候,李背就把这件事情说出了口,从此之后他就被周围的人戏称叫太子,久而久之听着倒也顺耳。 可惜,李背有太子的名却没有太子的命,虽然作为黄河一线天的老大,但是实际上只是因为他的年纪比较大,事实上李背这个人还十分的胆小,有时候胆小是一件坏事,有时候胆心却是一件好事。黄河一线天之所以能够在黄河这个水匪纵横的地方活上那么多岁月,和太子的胆小有着直接的关系。 这不,马战才冷冷地放下了一句狠话,太子就已经挪不动脚步了,直接噗咚地一下跪倒在地上。 “大侠,大爷,求……求求你,饶我一条命……饶我一条狗命吧……” 方才骂马战的时候,狸猫骂的最顺溜,而太子也不惶多让,眼看自己的小弟被一刀捅了之后,太子的内心已经完全奔溃了。如果在水上,自己还有机会可以逃命,但是就刚才这马战的度,怕是自己没出两步就该和狸猫一样躺着了,此时在他眼中,除了跪地求饶已经没有别的法子了。 “大哥,你求他干嘛,我们三个人一起上,剁了这死胖子,给四弟报仇!” 绰号雷暴的三弟看着他的大哥太子和二哥黄鼠,心里却也没什么底气,但是这火爆的性子也不容易改,他们四个人不就是骂了两句而已,至于一上来就直接出刀子吗?而且狸猫这个人虽然好色了一些,但是怎么着都是黄河一线天的一员,你江南五虎门的一个供奉上来不分原由的就下狠手,怎么都说不过去。 雷暴才提手抽出自己的长剑,马战已经两步跨出杀到了他的面前,看着这架势,太子和黄鼠都不敢动弹。 一招,马战就用刀挑开了雷暴的长剑,从他后背的右侧给他捅了一刀,马战的度很快,如果刚才杀狸猫是因为他们四个人没注意,那这下得度就不是占便宜这么简单了,而是实实在在的解决。 雷暴刚刚还觉得马战在自己的面前,但是当自己的长剑一指之时,就觉得一刀寒刀咋来,他还没怎么注意,马战那肥壮的身影已经不在他的眼前了,一瞬之间马战绕到了他的背后,干净利落的一刀,直接捅入了自己的心口。 “喂!” 马战拎着风雷刀,依然面无表情,而雷暴就躺在他的脚步,长大了嘴巴。 “我让你们说遗言,不是让你们说废话!” 马战的不依不饶,让太子和黄鼠两个人看不到任何的希望,难道今夜黄河一线天就要在异国他乡全部折戟吗,太子已经被吓得挪不动步子了,满脸苍白没有血色,黄鼠也一脸冷汗,从没遇到过这种狠角色。 相比较雷暴的火爆性格,太子更加懦弱一些,黄鼠则更加狡诈一点,现在的这个局势,就算是跪地求饶也没什么用,正面打更加是自寻死路,唯一的办法就是逃命。可是这胖子的度又快的吓人。 好在黄鼠这个人办事比较牢靠,出黄河的时候就带了不少货在自己的身上,有丧门钉,有石灰粉还有一包毒粉。没想到这就要用上了,黄鼠没有太多的犹豫,掏出石灰粉对准马战就撒去,这个时候哪怕动手快一步都可能为自己争取到一丝活命的机会,撒完了石灰粉,黄鼠马上转身逃去,可是还没出两步,就现自己的胸口被狠狠地扎了一刀。 “怎么可能……” 一句话还没说话,黄鼠已经倒在了地上,他到死都没有明白这马战明明那么胖,怎么可能度这么快,甚至快过自己撒石灰粉,这一手可是黄鼠的绝活。 眨眼之间,太子的三个兄弟已经都躺在了四边,眼前的这个马战实在太强大了,在这个强者为王的江湖中,没有好名声的黄河一线天,真的毫无尊严。(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回 初会马战 “为什么……你们都不肯说遗言呢?” 马战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让跪倒在地上的太子魂飞魄散,他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马战的风雷刀滴着鲜血,一点点靠近他的脖子。 “大侠,大哥,大……” 太子的话语都在颤抖,马战的风雷刀上面躺着他三个兄弟的鲜血,现在这把屠刀已经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我让你说遗言,没让你说废话。” 马战杀起人来手脚利落从不犹豫,就连说话的方式也一直都是冰冷冰冷的,这种行事风格看似他的身材很不相配,但是马战就是这么一号人物。黄河一线天是水匪出生,虽然也杀过不少人,但怎么样都算不上冷血杀手。但是马战就不同了,在做江南五虎门的供奉之前,他可是南方武林里面出了名的杀手,之后还是因为妻子有了孩子才迫不得已求稳入了五虎门,实际上马战的内心一直都是一个杀手,只是这些年动手杀了,杀起人来稍微有些生疏。 “这也太狠了吧……” 司马无悔低声说道,他倒是很想出去和这个马战过过招,和李封晨以及杨飞不同,司马无悔根本不知道这个黄河一线天是什么人物,只是想这名字挺有意思的,但是眼看对方都已经跪地求饶了,马战依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这太不合情理了。 但是司马无悔被杨飞压住了,杨飞没让他起身去趟这浑水。马战的做法虽然太狠了,但是却也合乎规矩。黄河一线天是绿林上有些名头的人物,而且还在官府的红榜上面,少说也标了两三百两银子。如果在大唐,活捉回官府还能领取一笔不菲的赏钱,不过么现在这是在吐蕃大理,就算马战杀人的消息传了出去也无所谓。 “没想好吗?” 马战看着太子,他的呼吸十分的平稳,似乎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而太子,现在已经说不出任何的话来了,死到临头的感觉竟然是这般。 “算了,你就到下面去慢慢想吧。” 马战的手微微抽过,风雷刀在太子的脖子上面留下了一道血痕,这一刀不深也不浅,正好足够要了太子的命。 收起风雷刀,马战用自己的左手摸了摸这两年来发福的肚子,他最恨别人说他胖,但是却又没办法。这下倒好,发了一顿脾气,却把自己的一身衣服都染了一个色。马战长抒了一口气,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但是紧接着眉头又是一皱,方才在自己的背后明明感觉到了一些气息,虽说杀了四个江湖败类对于马战来说根本不是什么,但是马战这次上山时为了秘籍,还是避过了江南五虎门自己一个人上山来的。 “身后的朋友出来吧!” 杨飞觉得他们三个人应该藏得很隐秘了,竟然还是被马战发觉了。但是可能马战也不确定,杨飞向着两个人摇了摇头,静观其变。 “我乃是江南五虎门的供奉,风雷刀马战。” 马战对着面前,好像隔空喊话一样。 “朋友不用躲躲藏藏,既然来了就露个脸,何必要藏头露尾呢。” 无论是杨飞还是李封晨都有一些担心,毕竟现在是月黑风高之夜,此处四下无人。虽说马战的功夫未必能够赢过他们三人联手,但是刚才他冷血无情的杀戮,总是在他们的内心中留有一些的阴影。杨飞是一届江湖师爷,李封晨和司马无悔只是武者,离真正的杀人相差十万八千里。这马战就不同了,即便四周躺着的都是尸堆,也不见得会有什么表情。 “难道还要逼我动手才露面吗?” 马战不依不饶的本性再一次彰显出来,右手也已经按在了风雷刀之上。 似乎躲不过去,杨飞点了点头,三个人从右侧饶了出去,终究还是避免不了和马战正面的遭遇。 “我叫杨飞,乃是北方江湖师爷龙空大师的徒弟,这两位是我的朋友,徐州双剑派的李封晨和司马无悔。” 杨飞带着司马无悔和李封晨,三个人一同作揖,但是马战似乎不太领情,只是抬头掂量着他们三个人。 这次大理的比武大会,最火的当然是拔得桂冠的南宫一鸣,而且就连他的身世背景也一股脑的成为了红透半个江湖的时间。其次,便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司马无悔了。此人三个月前突然冒出了江湖,靠着一把三百斤的斩牛刀力压血手门楼主,又在吐蕃大理用一套神鬼莫测的刀法力挫五虎门五小虎之一的纸老虎裘断浪,虽说最后不敌南宫一鸣,但是这一次也是名声大噪。 更加让马战感兴趣的是,这个司马无悔在这次的比武大会上露出了一手绝世刀法,即便是不近身也能够靠着刀风伤人于无形之中。马战并不知道这刀法是什么,所以他以为这刀法一定不是大唐的。而且他也听闻了先前一关,他们可以上藏书阁取秘籍,而且这藏书阁里面的武功,都绝非泛泛之作。每一本秘籍都算的是不世的秘典,马战便是因为这个才决定自己一个人夜探大理王府的。可惜的是,藏书阁早就被毁之一炬,什么都没有留下。 马战微微一笑,心中感叹上天待自己还是不薄的,虽说藏书阁的秘籍都没有了,但是这不是有现成的送上门了么。 更加重要的是,司马无悔这次上山没有带上斩牛刀。腰间只是挂着一把寻常的环首刀,如果司马无悔扛着斩牛刀,或许马战还有点怵,但是现在就完全不一样了。马战完全有信心可以直接压过司马无悔,甚至将这三个年轻人都杀了也不是不可能。 马战沉住了气,虽然他是一个杀手,但是他并不嗜杀,前面实在是因为心情不好,而且黄河一线天还是水匪,杀了就杀了不会有人来找麻烦。而眼前的这三个年轻人都有大门派的背景,虽说自己是五虎门的供奉,有整个江南武林罩着自己,但是传出去了毕竟名声不好听。你说一江湖上成名的老前辈为了一本秘籍杀了三个江湖后辈,这种事情传出去了,怕是五虎门也未必容得下自己。 马战在自己的内心中做着斗争,但是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听说司马小弟兄这次比武大会也脱颖而出,进入了四强。” 明面上马战这句话是在夸奖司马无悔,但是似乎这语气有些不对,司马无悔即便不聪明也听出来其中的怪味,自然没有直接应马战的话。 “我还听说进了四强的人都已经拿到了大理藏书阁的一本秘籍,而且听裘断浪那小子说,你拿到的秘籍十分的厉害。不知道有没有这么一回事?” 越听越觉得不对,马战的口气也来者不善。莫非这家伙是要枪功夫秘籍,杨飞心里一惊,马战说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意图已经再明显不过,但是这家伙也太小瞧人,杨飞伸手进了自己的里衣,握好鱼肠古剑,他们三个人说不是江湖一流高手,那也算是一方豪杰了吧,怎么可能是黄河一线天这种水匪鼠辈可以相提并论的。 司马无悔瞧了一眼杨飞,也不知道该怎么跟马战搭话,这眼前的胖子一身的血迹,还故意挤出一副友善的笑脸来,而且说话之间阴阳怪气,让人吃不准,他到底会做些什么。 “我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想向司马小弟兄把这本秘籍借来看两眼而已。” 果然,来者不善。杨飞心里暗想,这老家伙还是露出了狐狸尾巴。可是司马无悔的反应没有杨飞那么快,一听马战只是要借来看两眼,那自己也没什么损失,而且说白了这一十五层天行神功,不是人人都可以修炼的,更不是人人都敢修炼的,给马战看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司马无悔刚刚踏出一步,就被杨飞拦了回来,这种伎俩偏偏司马无悔还行,怎么可能骗过杨飞和李封晨两人。 马战一看对面的人不同意,心里也痒的很,他不是真的想和司马无悔动手,虽说自己有一定的把握取胜,但是万一这三个人一股脑地逃跑走掉,自己名声不保还未必能有什么实惠。 “怎么,难道小兄弟不信我马某人吗?” 马战说着正想用左手拍了拍胸口,只是自己的肚子实在太大,这一手绕过来竟然拍在了肚子上,还一口气连拍了两三下,样子十分的搞笑,但是配合上马战此时浑身鲜血的样子,司马无悔三个人怎么都笑不出来。 “并非我们信不过阁下,只是我们刚有急事要火速离开,无法在此地久留。” 杨飞开口说到,当然这肯定就是托词,谁没事三更半夜跑上山来,目标不明显么,就是为了这山中的藏书阁。所谓的无法久留不过是借口,告诉你马战,我们没兴趣跟你耗下去,有本事就有出手拦下我们,不然就放我们走。 马战一听,心里也不太痛快,自己好歹也是江湖中一号人物,竟然被三个小年轻这般无视。 “那也不打紧,你们把秘籍留下来,老子看完了过三五个月就给你们送过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回 太上长老 马战这句话一说出来,司马无悔突然就脸黑了,他才明白马战不是真的借来看两眼,而是直接抢走的意思。如果这是借来看两眼,司马无悔倒是没意见,可这一借三五个月,甚至看马战这架势是根本就不打算还的意思,谁还会蠢到这个地步。 “马前辈,我们弟兄三人并非不相信你的为人,只是事出有因,实在不便久留。这司马兄弟的武功秘籍我们也没有带在身上,一早就已经查人送回去徐州双剑派的总舵。” 杨飞咬出一个马前辈,也有意思让马战知难而退,毕竟欺辱后辈这个名声在江湖上可不好听。 “如果秘籍真的不在身上也不要紧,要不就让司马小兄弟和我马某人对几招好了,十招哦不,二十招,只要司马小兄弟在我的下手走二十招就成,我也决不为难你们。” 马战的如意算盘打得十分的好,如果司马无悔能够顶住他二十招的风雷刀,那说明这个人是真有点本事,马战也不好直接下死手,可如果司马无悔顶不住二十招,那他到时候就可以直接拿了他要武功秘籍,甚至如果司马无悔三五招都过不去,那索性就把这三个人直接杀掉,再慢慢搜他们身上的东西。 这算是以退为进,杨飞也不可知否,先前这马战展现出来的实力确实厉害,但是区区二十招想来司马无悔应该能够应付过来,只是可惜他现在手上没有斩牛刀,不然应该更加轻松。从马战的身手来看,即便是杨飞三人围攻他,怕是也少不了受些皮肉之苦,马战要试探司马无悔的强弱,杨飞同样是如此。所以他朝着司马无悔点了点头,还不忘嘱咐他小心一些。 司马无悔看着马战就有一些犯憷,想到了之前大理王府的偏厅之中,那黑衣铜面人以一己之力虐杀古一丰手下的四大高手,那鲜血淋漓的场面,让他第二天都没吃下饭。刚才马战十分随意地斩了黄河一线天的四个人,也是如此。 一把环首刀握在手中,司马无悔心里却没底,前面杨飞悄悄地跟司马无悔说了两句,其中一句的意思就是让司马无悔不要隐藏实力,一上来就全力攻袭马战。马战毕竟是江南五虎门的供奉,实力绝对过硬,很可能在招式上已经达到了幻化由心的境界,对付这等敌人一丝一毫的手软都可能是致命的。 “好啊,真实英雄出少年,今天我马某人就看看司马小兄弟到底是多少能耐!” 马战的话语一直都阴阳怪气,司马无悔根本分不清楚他哪句说的是真的,哪一句说的又是假的,但是杨飞既然说让自己尽全力抗他二十招,那就尽全力好了。 “徐州双剑派,斩牛刀司马无悔,请教前辈高招!” “好!” 马战低声说了一句,提着风雷刀两个大跨步就攻袭了过去。刚才在背后看到这胖子的步子只觉得挺快的,但是现在在眼前,才知道这快真是不简单。马战迈出每一步的长度都是别人的两三步,这样一来虽说步子不够快,但是却给你一种极快的感觉。风雷刀一提,迎面就是一击横扫而来,司马无悔不敢大意,全力运功将内力注入这把环首刀之中,双手一挥用离风斩云刀划出一道弧线来。 马战的风雷刀还未到,就已经被司马无悔的刀风给逼退了,这一下马战的神情可就不对了,这些年来他的身子虽然发福了,但是身法倒也没有拉下,虽说比不上已入化境的司马无悔,但是靠着步子的优势也不惶多让,这风雷刀配合自己独门的霸刀刀法,也算得是一绝,唯一不足的便是内力。马战今年四十有二,可内力一直卡在极致泰然之境,十六年了寸步不进。本以为可以轻松压住司马无悔,但是这一刀他就觉得不对,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竟然内力比马战要好上不少。 一拳打得开,免得百拳来。马战的身法快刀法也快,一瞬之间就可以砍出六七到了,一阵的刀光满天飞,但是再快的刀法也耐不住司马无悔的离风斩云刀,这种以极致的内力催生而出的刀风,几乎让马战这个快刀手要绝望了。无论自己的刀怎么砍,都近不了身,相反自己和肥硕的身躯还被刀风刮了两下,让马战痛的厉害,但是又不能表现出来,这会儿他已经分不清身上的鲜血到底是黄河一线天四个人还是自己的。 “一十七,一十八” 杨飞和李封晨两个人在后面跟着数数,情绪也十分的激动,看到司马无悔的刀风滴水不漏,竟然让五虎门的四大供奉都奈何不了。 马战收起了刀,往后推了两步。只有十八招,他就已经收了手了,再打下去对他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当然如果他使出自己全部的功力,想要赢司马无悔还是不难的,但是二十招想赢他,怕是整个五虎门之中也只有裘彪可以做到。 更为关键的是,马战明白到这司马无悔的刀法之所以强,不是因为刀法精妙而是因为他的内力醇厚,这刀法如果到了自己的手上是绝对发挥不出来的。这才是马战真正决定放弃司马无悔秘籍的原因。 “司马小兄弟,年纪轻轻功夫就这么厉害了,还真是英雄出少年。” 马战开口夸了司马无悔两句,正想抽身走开,却被杨飞叫住了,马战暗骂这小子,刚才还说自己有要事,不便久留,这会儿见司马无悔和自己打成了平手也开始肆无忌惮。 “马前辈,晚辈杨飞有一事想问一下?” 杨飞对着马战作揖问道。 “你说。” 马战没什么心情,一晚上跑过出来估计是白忙活了,不但白忙活了,一开始还被人骂死肥猪,然后现在又中了两刀,虽说这两刀都是刀风所致,伤口很浅,但是这也疼啊。 “不知道前辈怎么处理这黄河一线天四个人事情?” 马战回身看了看身后的四具尸体,他可没打算处理他们,也没打算将这件事情说出来。毕竟这里是吐蕃大理,这四个人在大堂是官府的通缉犯,可在吐蕃就不同了。四具尸体势必会引起当地官府的注意,到时候难免麻烦不断。 “没打算处理啊,直接扔那不就行了。” 杨飞就知道,这马战不打算处理,所以才问了这么一句。单看四个人的尸体是差不多什么来的,就怕万一这事情到时候查到了他们头上,就难办了。如果是马战主动将这件事情抗下来就好办了,江南五虎门的势力要比徐州双剑派大很多,即便是在是这吐蕃地区,也有他们的办法。有路子,有关系,所以杀死个把人对于一个五虎门的供奉来说不算什么麻烦事。 “我知道你小子想说什么,这件事情老子可不会抗下来,不多说了,老子困了要回去了。” 马战也是人精,杨飞一说话他就知道他的心思了。他二十招没赢过司马无悔已经丢了面子,怎么可能再反过来帮你们的忙。 “等一下,马前辈,不知道你可识不识得此物。” 司马无悔从腰间掏出一块璞玉来,这是当年裘林转送给他的,说是将来和五虎门有什么冲突了就可以用这件信物。司马无悔不是五虎门的人,自然不知道这个所谓的信物到底是什么。但是裘林这么说了,想来这东西应该不是什么廉价货。 马战不太情愿地转身,心想这北方的小年轻能有什么手笔,如果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老子才不会帮他们做这个挡箭牌。 但是当他回头的时候,他顿时就傻眼了。这璞玉可不是什么廉价货,更不是一般的手笔,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在五虎门带了三四年的马战,却是清楚的很,这块在夜间都会发光的汉白玉可是五虎门的太上长老信物! 司马无悔手中的信物乃是用汉朝时候最出名的汉白玉雕刻而成,上面有一个虎爪的印记。只是司马无悔出生于猎户,哪里会分什么玉的好坏。但是他手上的这快五虎门汉白令牌,是真值不少钱的,光是这汉白玉去当铺就能够典当两三千两的金子来,这可抵得上徐州双剑派一个季度的收入了。如果再考虑这个令牌在江南五虎门的地位,怕是五千两金子都有人会收。 马战可是一个识货之人,汉白玉虽说极罕见,但是他还真见过,五虎门的令牌他就更加清楚了,但是这一个双剑派的年轻人怎么可能会有五虎门的太上长老信物,这信物在五虎门代表的是绝对的权利。 马战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年轻太神鬼莫测了,功夫邪门也就算了,竟然一出手就拿出这等信物来。这可怎么办,按照五虎门的门规,手持五虎门汉白玉令牌者就相当于是太上长老,而现在的五虎门一共就只有两个太上长老,只要他们两个人决定的事情,在五虎门是没有人可以说不的,即便是大当家裘彪也不能拒绝。 这如果司马无悔拿着这个东西跑去五虎门给自己告一状,然后再夺了自己供奉之名,也不是做不到的事情,马战今天第一次感觉到有些恐惧,眼前的年轻人他似乎越来越看不透他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回 五虎令牌 很多大门派都会制作一些门派特有的令牌,有这种令牌在手不仅仅在当地可以有很大的便利,而且还是一种权利的象征。就好像江南五虎门的五虎令牌,这东西在江南这个地方十分吃得开,很多时候拿着一个五虎令牌在整个南方都可以随便耍,即便是身无分文都可以在酒馆饭店里面胡吃海喝,甚至不花钱住店都不会有人赶你走。几乎大大小小的店要在南方生存都需要看五虎门的脸色,毕竟此时整个国家依然有些动荡,官府层面的掌控力度远远不够,而这也给了大门派很多的机会。五虎门在江南本就是一家独大,所有当地的门派都要看五虎门的脸色,更别说店家了。甚至很多的窑子,红楼以及赌场,就算不是五虎门经营的,但是看到五虎令一出,哪一家还敢挑事。 且不说五虎令牌这东西的精贵,就算是在五虎门里面也不是人人都可以拿出五虎令牌的,普通的五虎门弟子只有一件五虎门的定制外袍,内门弟子才有资格拿一枚最普通的五虎青木令牌,但是即便是这定制外袍还有这五虎青木令,在整个江南都是不得了的东西。 每一年五虎门才对外招一百名弟子,大家抢破了头皮最后得到的不过就是一件外袍而已,而寻常的外姓之人根本没有机会进入内门,有一个五虎青木令牌基本上就可以在整个江南横着走了。 而在内门弟子之上的则是五小虎和四个供奉,他们拿的是五虎白玉令。能够拿出五虎白玉令,这在江南是可以直接动用五虎门分家势力的,只要是在江南地区,无论你惹了多大的事情,就算是被官府兜了底,只要五虎白玉令一出,就可以立马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当地的官府在很多方面都和五虎门的关系不错,很多官府触及不到的地方都是五虎门大包大揽,所以相对而言,保住一两人对于五虎门来说绝不是什么难事。当年的马战就是为了这层关系才入的五虎门,现在他自己身上就带着这么一块五虎白玉令,这也算是马战最能够拿出来炫耀之物了。 在五虎白玉令之上则是五虎玄铁令,玄铁令只给五虎门整个门派之中最强的三个人,鬼头刀裘彪,铁血弯刀裘荣和赤炎刀裘炎,五虎玄铁令在整个江南都是说一不二的,不仅仅象征着地位,更加重要的是实力的体现。有五虎玄铁令在手,无一不是当世真正的高手,五大虎到如今只剩三人,但是裘彪、裘荣和裘炎三个人哪一个领出来能够独当一面,甚至灭一个小门派都不在话下。 但是,在这五虎门玄铁令之上,还有一个令牌,就是这会儿司马无悔手中所拿的五虎汉白玉令,天下之间此令牌只有两枚,分别在五虎门的两位太上长老手中。这太上长老虽说功夫不如裘彪一辈人,但是他们都是裘彪的长辈,在如今这个提倡孝道的社会下,他们在五虎门的实际地位更高,是真正意义上的统治者。 可以不客气地说,五虎汉白玉令一出,五虎门所有的人都必须听令,不得有违。虽说这对于马战这种供奉而言不是强制性的,但是如果马战直接驳了面子不听令,就等于他无视整个江南五虎门的威严。没人追求自然不无所谓,但是如果被别人拿来做文章,很可能把供奉的名号都丢了。 所以当司马无悔的右手掏出五虎汉白玉令的时候,马战的表情就如同台上的戏子一般,难看到了极致。说到底他还是五虎门的人,而且还是一个靠着五虎门势力才能够活下来的人,如果两年前他没有发福倒也不怕谁,但是这两年来身体严重变形,虽说身法可以靠拉大步子来弥补,但是体力已经严重跟不上他的功夫了。 对于马战来说,现在的极限是两百招,只要尽全力,那他两百招之后势必会显出颓势,此时如果他离开五虎门,被别人查出真实身份来,到时候仇家一上门,怕是真是家破人亡了。所以马战无论如何都不能得罪司马无悔,即便是卑躬屈膝也不所谓。 想到这里,马战立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给了司马无悔一个大大的微笑,虽然这个微笑看得让司马无悔的内心十分的心寒。 “原来司马小兄弟和五虎门如此有缘分,刚才自己真是多多得罪了,还请司马小英雄多多包涵。” 说话的时候马战也不敢继续用前面的那种阴阳怪气的语气,而是显得足够的谄媚,甚至还给司马无悔抱手弯腰施礼,一反前面那种眼高于天的态度。 这马战的一个突然的转变,可吓坏了杨飞和李封晨,就算是司马无悔也给吓着了,他以为这令牌应该能够起些作用,却没想到这令牌的作用那么的大,那么的好使。 “司马小英雄请完全放心,这件事情我马战保证不会让你们有任何的麻烦。” 马战习惯性地又想拍拍自己的胸脯,但是一伸手就想到了刚才拍在自己肚子上的傻样子,就没有继续。 “” 马战此时的表态,让司马无悔三个人已经完全无语了。杨飞只能莫名地看着司马无悔,这小子冷不丁地总是给别人很多意想不到的惊喜。这不,随手掏出一个令牌就,就能够把马战这种江湖老油子给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江湖令牌,杨飞和李封晨也见过不少,甚至李封晨自己手上就有一个徐州双剑派的内门弟子令,这东西在徐州也很吃得开,但是似乎司马无悔掏出来的东西,更加有震撼力。但是司马无悔只是一个区区的徐州双剑派内门弟子,而且他三个月前还是无门无派的江湖新生,这会儿竟然都能够让五虎门的一个供奉如此地给面子。 看到马战如此的毕恭毕敬,司马无悔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将手中的令牌放回自己的内衣里面,只是看到这会儿的马战,他都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话了。似乎到了这个地步,也不用说什么,直接走人就可以了。 杨飞也看出了门道,虽然马战已经低头,甚至可以说是卑躬屈膝,但是他可不愿意跟这种人多打交道,像马战这等人物,今天卑躬屈膝对他指不定哪一天就可以将你整个吞了,属于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类型。李封晨也是一样,对于马战这个胖子没什么好感,所以三个人得到了马战的应许,很快就下了山,也算是避开了一个煞神。 刚回客店,这会儿,杨飞和李封晨就把司马无悔给团团围了起来,这小子身上的秘密太多了,以前杨飞就算是好奇司马无悔的身世也不会真的去过问,但是今天这场面实在是太让人意外了。即便他不认识五虎汉白玉令,但是从马战的态度来说,司马无悔在江南五虎门的地位绝对不低。 而且司马无悔不到二十岁就内力身法双双到达幻化由心的境界,最近更是靠着一套狂风刀法大杀四方,如果不是对战南宫一鸣之时的不小心,怕是这大唐江湖年轻一代的头把交椅就该稳稳地落在他的头上了。似乎无论什么事情,只要碰上了司马无悔就特别的顺利,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秘之事。 以杨飞的智慧,已经在他的心理有了许许多多的猜想,比如说司马无悔可能是江南五虎门某一个长老的私生子,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可以解释得通,一流的天赋、最好的内功心法以及五虎门的令牌,不过从司马无悔口中似乎他的家境并不怎么有钱。又或者司马无悔是某一个皇亲国戚,这样的话江南五虎门也一定会给一些面子,毕竟大门派都要和官府明面上的打好关系,而且司马无悔给人就是一副傻傻的样子,但是似乎从司马无悔的身上也看不出任何的气质来。 当然猜测是猜测,最重要的还是这枚令牌是怎么来的,一个徐州双剑派的内门弟子拥有江南五虎门的令牌,虽说不是什么有违江湖道义的事情,但是听上去总有那么一些怪怪的味道。 “其实吧,这个令牌是我师傅给我的。” 司马无悔其实早就想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了,只是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忙,就连他自己练功的时间都不够用。 “师傅?!就是上次你说的给我儿茶树药方的高人?” 李封晨突然想到了那天夜里自己遇到的那个高人,可以无声无息潜入自己的房间,这人的身手绝对是当世的一流。 “不错,不错!” 司马无悔略有些开心地回答道。 “所以你师傅是五虎门的人是谁?是谁?” 杨飞的脑子转的很快,但是他也不太敢相信,五虎门收人是出了名的严格,每年收百个外门弟子都让整个江南地区的年轻人争破头皮,还要不断上门送礼找关系才有可能,更加别说是内门弟子了,在五虎门之中真正有实力的人是不可能收一个外姓人的。 只是他们都没有想到,在五虎门之内偏偏就有这么一个人特别不喜欢遵守规矩,而且偏偏这个人的辈分还高的厉害,就算他不守规矩照样没人敢提出来。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回 赌场忧虑 “裘林?!” 刚司马无悔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杨飞都有一些不敢相信。裘林是一个传奇,虽然这个传奇有些不幸,但是这个曾经大唐江湖的第一人,又有哪个江湖师爷不知道。裘林少有威名,不到三十岁就功夫大成,靠着一把眉夜刀大杀四方。三十二岁之后闯荡江湖,大大小小经历了多达七十八次的武斗,未尝败绩。整整五年,裘林在江湖中未逢敌手,天下第一的称号当之无愧。直到后面南宫铭带着惊雷刀横空出世,裘林败在惊雷刀客之后就好像销声匿迹了。这些年关于裘林的事情越来越少,似乎这位当年的传奇人物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但是传奇就是传奇,裘林之名虽然没有当年那么的轰动,但是在江湖师爷的心中,裘林依然是神话一般的人物。相比较而言,李封晨就对裘林陌生了很多,只是听过这个名字和故事,并不清楚具体裘林的实力。 杨飞稍稍说了一些关于裘林的事情,其中有很多就连这个做徒弟的司马无悔都不知道。不过三个人最终得出了一个一致的答案,便是司马无悔拿出来的那枚五虎令牌一定分量十足。 马战是五虎门的四大供奉之一,也是现在五虎门在安排在大理的头牌,就连马战见了司马无悔手中令牌都要卑躬屈膝,可想而知其他的人见到了还不得成什么样子了。这倒是给了他们一个招摇撞骗的好手段。 这裘林的声明在江湖上没有以往那么的显赫,但是在五虎门内部可就不一样了,从功绩上看裘林层面一度将五虎门推到一个历史的高度,从辈分上来数,他们那些五小虎见到了裘林还得乖乖叫一声师公。 “那岂不是说,裘断水以后见到司马兄弟你,还得叫你一声师叔了吗?” 想了想辈分,李封晨突然想到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这司马无悔成为了裘家断字辈弟子名正言顺的师叔。而自己又是司马无悔的师哥,这一来一回,似乎李封晨自己的辈分也整体提高了一个档次。 “是的,是的。” 一提到这个师叔,司马无悔也马上来了劲,想当初裘林不正是用这一套才让司马无悔下定决心拜他为师的么。 此时的唐朝虽然已经有了完善的科举制度,但是古往今来的孝道依然十分被看重,守孝三年都是平凡之事。若是一个人想要入官,那不仅仅需要在科举考试中取得优异的成绩,其次还要有一个好名声,而这所谓的好名声不外乎就是尽不尽孝道。首先就是要孝敬家中长辈,其次便是孝敬师长,只有做好了这两点,才算得上有好名声。 师叔这个名号,所代表的不仅仅是一个关系,而是一个辈分上的差距,只要你是裘家断字辈的人,便是司马无悔的后辈,那就意味着你需要给司马无悔尽孝道。虽说这层关系还不至于三跪九叩那么大的动静,但是寻常的施礼可是免不了的。 一想到可以借着这师叔之名让裘断水等人吃瘪,司马无悔就心里一阵的激动,真想马上就跑去五虎门所住的客店里面炫耀一番。 第二天,司马无悔一清早起来就去了市集,他的任务是继续打探消息,事实上杨飞将这件事情交给司马无悔也没有真的对他有太高的期望,只是希望可以借此磨练磨练他一番而已,所以司马无悔出门了之后,杨飞也出了门,不过杨飞打探消息可不会去那种市集地方,人多口杂,而且那边的消息多半都是隔夜的旧消息,意义不大。杨飞却不同,一溜烟的功夫,已经摸到了大理本地的一个赌坊里面。 以杨飞的个性,打探消息的地方多半都集中在这些捞偏门的地方,赌场、妓院、酒肆等等,别人看这些地方似乎都不太正经,但是杨飞从龙空大师那里学到的东西就不一般了,这些看似不正经的地方,却往往能够收集到一些暗地里面的小道消息。 这也很正常,人都有七情六欲,无论是赌场还是妓院,每个地方都少不了,而且生意还都不错,进进出出的人多了,消息自然也就多了。而且一般来赌场和妓院的人都容易说漏嘴,毕竟本身就是来找乐子的,神经没有那么紧崩,容易套出消息来。 杨飞才进入这个赌场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已经和当地的一个消息贩子搭上了关系,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是非,有是非的地方就有消息,自然也就有人做起来这贩卖消息的生意。但是这种消息不能卖多家,不然就没有了利润,人人都知道的消息自然值不了几个钱,只要那些小道的独门消息才值大钱。而要得到这种消息,找当地的消息贩子最为合适。 伸手到了里衣,杨飞打开了自己的荷包去除了一锭金子,朝着那个消息贩子笑了笑,对方也十分的知趣,小步过来在杨飞的耳边说了两句。 听完之后,杨飞闭上了双眼捉摸了一下,然后把手上的金子递给了这个消息贩子。想来这消息是值这个价的,杨飞也不会故意坑别人,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那恐怕事情就不那么简单了。 这次奇袭大理,血手门上上下下倾巢而出,不仅仅抓住了古一丰还从大理的后山山洞之中抢到了惊雷刀,此时的血手门大部队已经撤回了大唐,只留下一楼依然在大理行动。 杨飞得到的消息十分的完整,前半段杨飞作为当事人是亲自见证了的,这一点毫无疑问,可是后半段的真假就不得而知的。但是杨飞细细一想,觉得这是消息是真的概率极大。血手门奇袭大理王府声势浩大,少说也来了百来号人物,这些人如果都留在大理势必会惊动各方势力,但是现在似乎都十分的平稳,那说明血手门大部队应该已经回去了。而这大部队回去说明他们一定已经得到了心仪之物,虽说南宫一鸣也有机会得到惊雷刀,但是杨飞更加相信这则消息。 而以血手门的能耐,想要从古一丰的身上拿到惊雷刀法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届时血手门门主可以用惊雷刀震慑江湖,怕是一统整个大唐武林不再是什么梦话了。 而且杨飞近距离见识过血手门门主的功夫,空手就可以虐杀古一丰手下的四大高手,这等本领怕是现在就在陈顺培和裘彪之上,如果再让他练成了惊雷刀法,怕是独步武林无人可挡了。 而最为关键的是,现在这个时候,整个大理所有的门派都在集中找南宫一鸣,而忽视了血手门的存在,这些年来南北武林两路人马各自都冲突不断,虽说七派九帮和江南五虎门都钳制着门人不闹事,但是两边还是怨气沸腾,如果真是血手门一家崛起,南北武林都未必能够联手对敌。 不仅仅不会联手对敌,只要不落井下石就已经算不错了。 杨飞太清楚江湖中大门派常用的手段了,表面上就讲什么名门正派,行事要光明磊落,但是实际上呢,背后捅刀子,口蜜腹剑,过河拆桥之类的事情,哪一帮哪一派又少干过。到时候这种心态正好可以被血手门所利用,他们只需要逐个击破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七派九帮拔除,然后再控制这个江北的武林和五虎门对抗。 这每一步棋都十分的精妙,似乎一张大网,铺天盖地一般的袭来。杨飞认为他所想的绝对不是什么危言耸听,甚至是极有可能之事,但是那又如何。难道他振臂一呼就有人会信以为真了,而且就算大家都相信这件事情是真的,怕是也不会达成一致对敌的联盟。 因为江湖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 杨飞思前想后,也没有什么办法,一会儿回到了客店,给自己的师傅去了一份修书。不知道以龙空大师的名号,能不能让江湖暂时一致对外。虽说自己的师傅在师爷届颇有一些声望,但是杨飞依然不看好。趋利避害才是人之常情,现在血手门已经成为了一块铁板,谁又愿意主动去撬呢。 出了赌场,杨飞一脸的惆怅,不知情的一定会认为这个年轻人在赌场里面亏了不少钱,十赌九输么,多数人出赌场都是这个表情。不过要说赌钱,杨飞自然和他赌场朋友认识之后,还真没怎么输过钱,知道了里面的门道,也摸清了各家的路数,虽说也不一定能够做到逢赌必胜,但是起码每次也都能够满载而归,只是此时的杨飞丝毫没有赌钱的心情。 突然,他又想到了昨天司马无悔亮出来的那枚五虎令牌,这东西即便是马战见了都得乖乖地认怂,现在裘林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如果让司马无悔拿着这枚令牌去五虎门说一下情况呢,毕竟江南武林相比起来更加的团结,只要五虎门发话整个大唐的武林都要震一震,而现在徐州双剑派在七派九帮之中也有不小的势力,如果可以先促成这两派的合力,不知道事情还没有没转机。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回 集市风波 吐蕃大理的集市是完全不能和大唐数一数二的集市相比的,本来吐蕃的贸易就没有大唐发达,这些年来吐蕃一直处于战乱之中,也没有比大唐好太多。 说是集市,其实不过就是一群贩菜卖羊之辈凑合在一起做生意的地方。吐蕃的地域不太好,出产不了大量的粮食,但是游牧相对比较发达一些,这也让当地的生意也没有大唐那么的繁荣。 司马无悔挂着环首刀,大摇大摆地逛着集市,不过对他来说想寻到一些有用的消息,实在是不太容易。不过好在最近大理的人都特别关注惊雷刀一事,无论是市井之人还是经商之人,彼此交谈的事情多半也是围绕着这个事情。本来自己国家的一个王爷在自己的地盘被一个邻国的门派围攻,这件事情已经足够吸引人们的眼球了,更加离谱的还是这个门派围攻完了还安全地撤退,甚至直到现在还有不少的势力留在了大理,这事情放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是不可思议的,但是偏偏就在吐蕃发生了。而且这段时间,整个吐蕃的朝堂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件事情一样,巴特王爷不见了踪影,所有吐蕃的军队也没有来大理肃清,这一切的一切都太反常了。 但是这种反常也证明了血手门对于朝堂的影响力,在大唐血手门就已经隐约显示出了很大的力量,只是大家都没有想到,他们在吐蕃的力量更大。 不过这倒也是一个误会,实际上血手门在吐蕃地区的合作对象只有巴泰尔一个人,要说巴泰尔这个人,实际上根本算不上是朝堂之人,但是正因为他从来不搬弄朝堂上面的是非,才更加被吐蕃皇帝重要,成为了皇帝身边不二的红人。而这个巴泰尔不贪钱也不近女色,但是却对武功十分的痴迷,血手门只是用了一些功夫就换来了双方的合作,而这一次奇袭大理的动作,便是巴泰尔从头到尾给血手门打得掩护,甚至自己的皇弟被袭到时候,吐蕃皇帝还一无所知。 今天,一个老叟牵着一头羊,慢慢地走到了集市。这位老叟穿的破破烂烂的,脸上都是褶皱,黝黑的皮肤之下有一双深邃的眼,斑白的头发稀疏可见,这等样子一看就是边塞的穷人,但是集市是公开的,谁有货物都可以过来摆着卖,即便是再小的物件都没有问题,只要价格合适总能卖出去。 这老叟牵着羊,走到了一处空位,和这老叟的形象颇为相似,这样也是又黑又瘦,身上也没有斑点条纹,竟然是一条全黑的山羊,被牵着的山羊似乎知道了自己的命运,一直在低声的嘶吼着。 黑色在吐蕃是一种不祥的颜色,更别说一只全身黑色没有任何斑点花纹的山羊,不少路过的人非但没有看两眼问一下价格,甚至很多人都是绕着走,连带着让这老叟身边的几个商贩都叫苦不已,自从这老叟一来,他们摆放的物件就算再好也没有人愿意过来问价。 不出一炷香的时间,这老叟身边的一个做买卖的人都去了别的地方,就留下这个老叟一个人,牵着黑山羊无助地坐在地上。 “老头,你这个羊怎么卖?” 那老头看到了来人的穿着,竟然眼光中露出了很多的胆怯,这来人的衣着和周围普通的人完全不一样,乃是半身土黄色的褂子,再加上一袭深红色的披肩,这种服饰在吐蕃地区不算多见,但是能够穿成这样的人物可不简单。 老叟的右手有些发抖,张开了五根手指,还不敢举起来,这头纯黑的羊可是他全部的家当了,如果不是因为家中长子吐蕃患上了恶疾,也不会拿出来卖。寻常的山羊能够卖到二十两左右,壮一些的可以到三十两,那老叟想自己的山羊是全黑的怕是有些忌讳,所以心里想着能够卖十两左右,但是眼前的这个人物自己是完全得罪不得的。 吐蕃最大的寺庙就是雍仲本教,这寺内的僧人更是在吐蕃地区高人一等,无论是祭祀、驱邪还是占卜,这等事情只有僧人可以做,所以僧人在吐蕃的地位水涨船高,尤其是在巴泰尔成为皇帝身边红人之后,和原始佛教大有渊源的雍仲本教就在吐蕃十分的盛行,就算是一些当地的官员都不敢得罪寺中的僧人,更别说这一个没地位没身份的老叟了。他自觉自己的黑羊被看上了,肯定会吃亏些,所以自己先打个半价,这才伸出一个手掌来。 “你这个老头还是很识趣的么,行。那我就买了你的羊!” 僧人伸手到了内衣里面抖了抖,五枚铜钱掉落在地上,发出了叮叮的响声。这一幕让老叟彻底惊呆了,自己一头壮年的山羊,虽说是纯黑色的有些不吉利,但是这卖出去五个铜板,这算是怎么回事。 五个铜板都不够买一副药的药钱,更别说请城里的医士去耗一耗脉象了。说白了,现在这五个铜板就是把这老叟往死里逼得价格,只是这吐蕃落地的五个铜板一时让这老叟也没有反应过来,他完全惊呆了,前面还在想不要和僧人去斗,自己肯定会吃亏的,五两银子虽说自己卖了很吃亏,但是好歹还能请得起医士,买的起药。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这僧人已经牵着黑羊要往城外走了。 虽说老叟不愿意惹是生非,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已经他已经不得不去争辩了,要说这僧人也不缺钱花,寺里每天都有不少人捐钱,老叟的脑子里面有些乱,但是一瞬间还是马上上去,一把抱住了僧人的腰。 “大师,你不能就这么打发我了啊!这可是我们家的救命钱!” 老叟死死地抱着僧人,心中如同死灰。 “四两不不,你给我三两银子就行了,我家孩子还等着这钱救命啊!” “你妈的死老头,这么不识趣。你不知道这羊是要献给赞普大师的吗,老子给你五个铜钱已经算是施舍了,你还想怎么样!” 这僧人的气力不脾气也大的很,右手一把拎起老叟的裤腰带来,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 “你这老头真是不要脸,就连赞普大师的东西都要抢吗?” 被僧人说了一句,这老叟也吐蕃浑身瑟瑟发抖,如果是一般的僧人也就罢了,但是这赞普大师在吐蕃的声望极高,正是第三十三代赞普大师从邻国那边引入了雍仲本教,现在每一代的赞普大师都是吐蕃王朝之中雍仲本教的**师,而且这赞普大师都是皇室的后裔,无论是在寺庙里面还是在朝堂里面都是很有权势的人,而且在吐蕃地区,得罪了赞普大师,你就连去寺里上香的资格都没有了,这老叟虽然也想要回自己儿子的救命钱,但是真得罪了赞普大师,怕是这一家子以后连去寺里接受礼祝的资格都没有了。 “去,这老东西。” 僧人一脚踢在了老叟的胸口,这干瘦的老头怎么抵得住这一脚,马上就在地上滚了两圈,重重地摔在了墙角。僧人抖了抖褂子,牵着黑羊就往城门口去了。 “简直没有天理了!” 在集市上面发生的这一场景,都被司马无悔看在了眼里,只是方才他在旁边的茶楼上面探听消息,一看到这僧人如此的行径就马上冲下了楼去。此时司马无悔正想上前去,给这嚣张的僧人来两巴掌,让他知道以后可不能横行。 但是才出的茶楼,就在门口被人拦了下来,司马无悔有些生气,竟然在这里还有人会拦自己,莫非是这僧人的帮凶不成。 司马无悔抬头一看,是两个人,还是两个熟悉的人。 左手边伸手拦住自己的是江南五虎门的五小虎之一,纸老虎裘断浪,而右手边的则是裘断水。这会儿裘断浪正笑眯眯地看着司马无悔,而相反另一边的裘断水则没给司马无悔什么好脸色看,故意撇着脑袋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 如果只是裘断水,司马无悔自然也不会给他什么面子,但是裘断浪就不同了。司马无悔从内心之中对他还是颇有好感的,这人行事光明磊落,也算得是正人君子了。而且身上颇有书卷气,看上去就是很有学识之人,他既然出手拦住了司马无悔,倒是也没让司马无悔有什么反感的事情。 “司马兄,可否赏个脸跟我们师兄弟二人一起在茶楼喝个小茶?”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要先去教训一下那个番僧,然后把那” 说着的时候,司马无悔想伸手拉开裘断浪的胳膊,但是似乎裘断浪没有放开的意思,这也让司马无悔有些惊讶,按道理以裘断浪的身份没必要为了一个番僧这样。 “司马兄大可放心,这件事情我已经让下面的门去去办了,我们不妨就上楼小聚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裘断浪这么说让司马无悔很放心,这件事情若是交给裘断浪他相信一定会办得漂漂亮亮的,至少不会比自己差,于是乎他也转身上楼,只是这身边还有一个裘断水,让司马无悔有些膈应,要不亮出自己师叔的身份来吓吓他们?!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回 推心置腹 “我不明白为什么方才断浪兄要拦住我,若是我的话上去就揍他一顿,然后把那黑羊还给那老叟。” 裘断浪拿起眼前的一盏茶,细细品了一小口,这茶水刚刚烧开还有一点烫。 “司马兄,如果方才真的让你出手,怕是这老叟一家也就都活不长了。” 裘断浪的话语说得很平淡,却让司马无悔的内心波澜不惊,怎么自己救人就成为了害人了。 “有勇无谋!” 一旁的裘断水嘟着嘴,说了一句。这一句话也让司马无悔觉得满脸火辣辣的,很不好受。 “我不明白,裘兄到底是什么意思?” 裘断浪笑了笑,没有马上开口说话,倒是裘断水在一边哼了一口气。 “简直笨到家了,连这个都不懂……” 裘断水看着司马无悔一脸的疑惑,就故意奚落他,反正只要能够让司马无悔不爽,他就乐意去做,回想自己在黄沙镇被司马无悔踢得那得脚,就隐隐地觉得胸闷。那可是自己第一次出道江湖,也算得是天骄之子了吧,谁知道第一次武斗最后就被别人直接撂倒在地。 “好了,五弟。方才要不是我拉着你,你不也马上就要冲过去揍那番僧了吗?” 裘断浪放下了茶杯,笑了笑,看着此时裘断水的表情,他就觉得自己的这个五弟有意思的很。就在刚才,裘断水看到那番僧竟然如此无赖,也想上去教训教训他,但是却被裘断浪给拦了下来,这会儿却好像没事人一样坐在这里嘲笑司马无悔。裘断浪倒不是故意奚落裘断水,只不过他内心觉得,其实司马无悔和裘断水两个人的脾气挺像的,自己的这个五弟其实为人仗义,就是脾气大了点,而且一旦脾气上来了,谁都压不住。 “四哥,你……” 裘断水的脸色突然就不好了,前面自己还在嘲笑司马无悔,但是其实他的性格比司马无悔还冲动,不然也就不会有当时在黄沙镇的那一幕了。 “哎,有勇无谋啊……” 司马无悔摇了摇头,这一句话就把前面裘断水所有的冷嘲热讽都顶了回去,心里好不痛快。 “好了,司马兄,你觉得吐蕃这个地方和大唐有什么不同?” 不知道怎么的,裘断浪突然问了一句大话,这问题实在是太大了,对司马无悔来说有些为难。 “让我想一想,这……这……这房子不同,吃的东西也不同,还有……还有这功夫也不太一样。” “粗浅……” 司马无悔刚刚说完,裘断水就奚落了一句。 “那你来说说,吐蕃和大唐有什么不一样!” 裘断水正坐,端起了架子,虽说这裘断水也不是什么聪明人,但是毕竟是名门之后,从小家中的教导也少不了,见多识广自然比司马无悔要识世面一些。 “首先这吐蕃的土壤和大唐不同,大唐的各个州府都是土地肥沃,尤其是楚州,荆州以及蜀地,都有天府之国的美名,而吐蕃则不同,土地贫瘠,难以大量出产,因为大唐乃是农耕之国而这吐蕃则多以牧羊牲畜为生。” 裘断水说完,自觉说得不错,虽说还有很多细节可以说,但是这两国土壤的不同,是一个根本性的问题。 “我看你说得也不过如此,我前面不就说了,这吃的不同嘛,不是一个意思。” 无论裘断水说什么,司马无悔一定会继续抬杠,倒是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没有休止,让在中间的裘断浪都只有挠头的份了。 “五弟,司马兄,且听我说吧。” 裘断浪止住了互相抬杠的双方。 “无论是司马兄还是五弟,所说的都不错,但是却又不完全。两个国家不同的吐蕃,食物以及统治者,都造成了两个国家不同的文化。所以很多在大唐可以解决问题的办法,在这吐蕃就不行。这也是我今天拦住你们两个人的原因。” “我们大唐是农耕之国,历来崇尚历法,四书五经也好,大学中庸也罢,这是我们大唐的标尺,而如今朝堂又在大力推举科举,营造出一幅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局面,而如今大唐和吐蕃的战事纷纷合合,但是总体来说并未动摇国本,所以大唐朝堂之中重文轻武,百姓之间也是如此。” “这是一种文化,就好比在大唐的穷秀才,他可以穷,可以揭不开锅,甚至家中死了老人孩子都不会让他放弃科举,这是一条路,虽然这条路可能走不通。但是国家这样营造就可以解决民乱的问题。” 司马无悔和裘断水听着都点了点头,虽然他们不太理解,但是这种情况在大唐确实不少见,久而久之大家也就习惯了,冷漠了。所谓的科举强国,也就是一群极少数人走通的路子,对于多数的穷人来说,就连一份像样的书册都买不起,要中举可难如登天。 “这其实在吐蕃也是一样的,只是吐蕃地区多是牧民,牧民本身不可能去识字,也不可能当官,那怎么办呢?” 裘断浪看着两个人,卖了一个官子。 “当年第三十二代赞普大师成为了吐蕃的君王,而他的儿子第三十三代赞普大师松赞干布从邻国天竺引入了佛教,称为雍仲本教。这教派在吐蕃的势力极大,也和松赞干布本人强势不无关系。” “方才的那个僧人就是雍仲本教的法师,这等人在吐蕃的权利非常之大,可以决定哪些人可以献祭,哪些人不行。这对于我们唐人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但是对于吐蕃来说就不一样了。他们可以没钱,可以穷,可以没医师,但是决不能没有这个献祭的机会。这就和我们大唐的穷秀才是一个道理,国家的文化就是这样营造的。” 裘断浪滔滔不绝地说了许久,也是把这两国里面很多东西都给说了出来。 “如果司马兄和五弟刚才出手,自然可以帮助那老叟拿回黑羊,但是这僧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到时候他自然不会寻你们报仇,到最后倒霉的还是那个老汉。没有了献祭,在我们看来是无碍的,可在这些吐蕃人看来就是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 司马无悔前面的都没有太听明白,但是最后一句话倒是知道,这每一代的赞普大师都被吐蕃人奉若神明,这在吐蕃地区十分的普遍,只有多巴两兄弟和他们的师傅月**师乃是逆水行舟。 “那裘兄,这个事情岂不是没有办法了吗?” 司马无悔尴尬地问道,如果今天没有裘断浪,这司马无悔一定会好心办坏事。想来裘断浪这么说也就一定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了。 “此事司马兄放心好了,我已经安排了人去给那老汉施舍一些银子,同时也在城外埋伏了两个弟子,到时候定叫这个番僧吃些苦头。” 裘断浪平淡地笑了笑,其实就在他们看到那番僧一系列的恶行之时,裘断浪也愤愤不平,只是他不似他五弟和司马无悔这般的冲动,只是他早早就已经安排了五虎门下面的弟子见机行事,想必这会儿那番僧应该已经被两个假扮劫匪的五虎门弟子给堵在了什么地方了吧。 司马无悔看了看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裘断浪其实并不比司马无悔大多少,和李封晨同岁。但是他的心智却和杨飞差不多,都十分的聪明。司马无悔挺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前提是自己没有被别人抡圆了骗走。 想到了大理王府比武决赛的那一夜,杨飞就对裘断浪这个人大加赞叹,而当时杨飞说的就是五个字,谋定而后动!确实很符合裘断浪,他有着超越这个年纪的老城和冷静。 “裘兄,我还有一事,想要问问你。” “请司马兄赐教。” 司马无悔想到了昨夜杨飞所说的关于惊雷刀和血手门之事,他也不知道靠着这五虎汉白玉令牌能否促成两派的联盟,眼下这裘断浪倒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如果他也认同杨飞的计划,那么凑合两派的事情让他也来出谋划策十分的合适。 “这两天江湖传闻不少,一说惊雷刀在南宫一鸣的手上,又一说惊雷刀已经在当夜被血手门夺去,不知道裘兄怎么看待这件事情。” 裘断浪没有急着回答,虽然这件事情在他的心中早就有了计较了,不过他也不急于回答。在他看来现在重要的不是惊雷刀在谁的手上,无论是南宫一鸣还是血手门,似乎都对五虎门不利,但是暂时来说南宫一鸣的威胁要更小。 “我记得,司马兄你有一个好朋友叫杨飞,此人乃是龙空大师的高足,听闻杨飞此人足智多谋而且打探消息能力一流,想必这件事情杨兄应该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了吧,不知道司马兄可否相告?” 裘断浪打了一个太极,虽说自己是五虎门中的五小虎,也得到了家中长辈的青睐,将五虎门不世的绝学冷月夺命连环刀倾囊相授,但是他在五虎门之中依然人微言轻。他上面有四大供奉,四大供奉上面还有三位大五虎,甚至着大五虎上面还有两位太上长老,在这种情况下就算裘断浪真的心中有了计较,说出来还是没有用的,所以这裘断浪不如先将这皮球踢回给司马无悔,也不算是有意为难他,只是想通过他和杨飞先谈一谈徐州双剑派的口风。(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回 半壁江湖 “昨夜细谈的时候,杨大哥认为惊雷刀在血手门之中的可能性更高。而且这血手门的野心极大,怕是得到了惊雷刀之后下一步就是一统江湖了,到时候如果南北武林不能联合起来,怕是难以和血手门相抗衡。” 司马无悔是一个很实在的人,所以他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这在裘断浪的心中也算是早就有了些许的沉淀。和南方武林不同,北方武林的七派九帮并非是铁板一块,因为血手门的崛起让北方武林的人更加恐惧,而相对而言,南方武林由江南五虎门一家独大,无论是门下的实力还是各地方的势力都不是北方一个门派能够比较的,因此血手门对五虎门算不上是大的威胁,但是对北方武林的各门派而言就威胁大了。 再者来说,一统江湖的野心,也算不得什么,血手门有这个野心,难道五虎门就没有了,难道徐州双剑派就没有了,说白了能够成为独霸一州的大门派都有这种野心,只是各自的手段不同罢了。血手门的手段脏了些,但是这名门正派的手脚又能够干净到哪里去。 裘断浪对于问题的看法,远比司马无悔想象的深。当年的南宫铭乃是天纵奇才,虽然是普通的农户,但是脚步极快,臂力又惊天,更加难得是麒麟子的精奇骨骼。裘林曾说南宫铭是一千年都未必能出一个的人物,表面上看当年五虎门输给了惊雷刀,但是其实五虎门输的乃是南宫铭。 如今的话,就算这血手门的门主得到了惊雷刀和惊雷刀法武功大涨,在裘断浪看来只要五虎门的三大五虎再加上四个供奉一起上阵,也未必会落得下风。这血手门的楼主血影使者众多,可五虎门的分堂堂主以及内门外门弟子也遍满了江南,若是正面厮杀谁胜谁负还真说不定。 裘断浪冷静思考了一下,杨飞的身份十分的特殊,本就不属于北方武林。为什么突然之间就要趟入这浑水之间,在裘断浪看来,这样做是十分不明智的。江湖师爷应该尽量保持中立才是,各方都不得罪才是最好的关系。 “裘兄,你以为呢?” 司马无悔追问道。这会儿裘断水也趴在一旁听着,裘断浪在五虎门之中也算得是聪明之人,他们私底下称他叫小诸葛,料事如神。 “既然司马兄都开口了,那我就说一说我现在的想法。这大理王府奇袭的那一夜,无论是惊雷刀还是惊雷刀法一定都被抢走了,现在的问题就是这刀和刀法到底在谁的手中。” 裘断浪喝了一口茶,这个问题他这几日也在反复思量,五虎门虽说家大业大,但是如果能够再将惊雷刀和惊雷刀法收入门内,也算是添砖加瓦之事,实力更会大增。 “这些天,外面传闻那蒋一鸣乃是南宫铭的独子,南宫一鸣。我想了想,这蒋一鸣那天和司马兄对战,展现出来的实力也确实是惊人。无论是臂力还是身法都是一流中的一流,竟然可以凭着一把弯刀压住司马兄你三百斤的斩牛刀,就这一点怕是臂力要比司马兄还是厉害。” “有这等惊天的奇才,想来这蒋一鸣除非真是南宫铭的独子,不然也太不可思议了。” 要说起来这司马无悔的天赋还在南宫一鸣之上,裘断浪也不是没有怀疑过,不过多方打探他才知道司马无悔今年才刚过二十,算下时间的话,在司马无悔出生前一年南宫铭就已经死在细雨剑法之下了。 “而依照南宫一鸣现在的实力,就算有了惊雷刀也不足为虑,一个人再强,在江湖之中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就算南宫一鸣是南宫铭的独子也不可能复制二十年前的惊雷刀大事。更何况惊雷刀也未必在他的手上,那一夜那血手门的门主,大家都见到了。以他的能耐,布局,南宫一鸣根本没有可能带走惊雷刀。” 就这一点,也是裘断浪这两天反复捉摸的地方,如果大理王府真有什么暗道,倒是给南宫一鸣留有一丝机会,但是如果南宫一鸣真的拿到了惊雷刀也不可能继续在大理逗留,要么潜回大唐,要么流窜到吐蕃其他地方去,如此一来血手门也就没有理由继续派人留在大理了。 “当夜血手门攻势密集,听闻门下的高手都来了,就连藏书阁都被血手门翻了一个遍,显然这是精心谋划的阴谋。有这等算计,我怕南宫一鸣根本没有机会拿到惊雷刀。” 裘断浪如此说,等于他基本认同杨飞的看法,南宫一鸣只是一个被推出来的替罪羊,真正得手的乃是血手门,这一点毋庸置疑。 “现在我们大概可以猜到惊雷刀在血手门的手中,但是传闻这两天大理依然有不少血手门的实力,蠢蠢欲动。那就说明,他们还有什么没有得到。” “惊雷刀法?!” 司马无悔脱口而出,裘断浪和裘断水同时点了点头。 “不错,光有惊雷刀还不至于独霸武林,我师公就曾说过,惊雷刀客最厉害的不是三百斤的惊雷刀,而是独步天下的惊雷刀法,这刀法可如平地惊雷,一静一动,张弛有度,霸气十足,三步以内无有敌手。” “按裘兄这么说来,这惊雷刀法应该在哪里呢?” 司马无悔问道,算上太原刺史府的那一夜,他是已经和血手门结上梁子了,无论如何都不希望惊雷刀法落入血手门的手中。 “可能还在大理王府,可能在南宫一鸣的手中,也可能不在大理。” 司马无悔若有所思,裘断浪所说的都很有可能,甚至司马无悔完全相信他所说的,但是却对裘断浪的态度有些不明白,似乎就算血手门得了大便宜,他们五虎门也会不为所动,这不是养虎为患么。 “裘兄,恕我冒昧,这件事情五虎门的态度到底是什么?” 司马无悔扎着大眼睛看着裘断浪,想要一个明确的答案。 “五虎门的态度就是如果能够得到惊雷刀和惊雷刀法那最好不过,即便是得不到也不主动树敌。” 不主动树敌就意味着,不会主动对付血手门,言下之意就算是你们北方武林的七派九帮和血手门打起来,五虎门也不会掺和进来。 “为什么?” “我们五虎门和其他任何一个门派都不同,因为五虎门雄霸江南已经有了四十多载,其间江湖之中兴兴落落,不少门派涌现也有不少门派泯灭,但是五虎门依然一家独大,牢牢把握住了整个南方武林。如今的血手门势力扩张也很大,但是以我之见还不如以前的兖州五派。这样的门派之药没有惹到我们五虎门,那么我们五虎门自然不会主动和他为敌。” 血手门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司马无悔知道,裘断浪也知道。那为什么五虎门还会选择冷眼旁观呢, 裘断浪和裘断水相互看了一眼,和裘断水不同,裘断浪心中更有计较,站在不同的位置之上,所思所想的事情自然也就不同了。 江南五虎门的地位十分的玄妙,即便现在和北方武林的各门各派也十分的暗昧不清。明面上七派九帮和五虎门分庭对抗,但是五虎门也没有真的出力围剿任何一个门派,甚至对其中有些势力还有拉拢之心。 可想而言,如果一个门派刚刚冒出头,马上五虎门就去与之为敌,这会让其他的门派怎么想,到时候势必会觉得五虎门野心极大,并且因此团结起来一直对抗五虎门。这才是五虎门最不想看到的, 现在整个大唐武林,江南五虎门占据了半壁江山,只要五虎门自身的实力不减弱,那么无论是什么门派,真的要和五虎门为敌,都不可能比五虎门势力还好。这不主动树敌的下面还隐藏了一句话,就是谁敢真的招惹五虎门,那五虎门也绝对不会轻饶他们, 紧紧地扼住整个南方武林,至于北方武林,五虎门的态度就是随便你们倒腾,即便是你们彼此厮杀也好,又或者是有新的势力毛尖出来也罢,只要不真的触及到五虎门的利益,他们都不会去管。 再者说来,江南五虎门也不是没有一统江湖过,那会儿顶着朝堂的压力,五虎门的日子也没有好过到哪里去。江湖势力朝廷虽然不会管,但是如果真有一方独大,这也绝非是大唐朝廷希望看到的局面,分化他们并且让他们自己内斗,这才是朝廷愿意看到的。所以对于五虎门来说,保住南方武林的地位,不随便插手北方武林便是他们最大的目标。 “现在五虎门已经有了半壁江湖,无论什么门派,即便能够一统北方武林,也未必会比五虎门强大,所以我们更加愿意看到一个分散的北方武林,血手门虽然为非作歹,但是五虎门也不会出手。” 裘断浪说的委婉了一下,实际上就是说血手门虽然为非作歹,但是有这个门派的存在却可以搅乱整个北方武林,这对五虎门来说何乐而不为呢。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回 刀圣威名 听裘断浪说完,司马无悔有些许的失落。本以为合着裘断浪应该和杨飞的看法是类似的,只是没想过五虎门已经拥有了半个江湖,不愿再过多插足北方武林。只不过司马无悔还有一个杀手锏,五虎汉白玉令牌。 “不知道裘兄,可知道裘林裘老前辈?” 裘断浪不知道司马无悔为什么这么问,不过裘林的名堂,每一个五虎门弟子都不会忘记。裘断浪拉开了自己随身携带的纸扇,对着司马无悔微微笑了一下。 “裘林裘老前辈可是我们的师公,外号江南刀圣,二十年前在南宫铭出道江湖以前,我们师公可是尊称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只是……哎,不提了,不知道司马兄怎么有兴趣提起我们师公呢?” 司马无悔努了努嘴,想着该怎么把自己这个江南刀圣弟子的名号给打出去,这刀圣威名在五虎门可是金字招牌,用好了真能无往不利。 “你说,裘兄,如果是裘老前辈出面调和南北武林一起对抗血手门,可能会成功吗?” 裘断浪被司马无悔的问话给吓了一跳,这他们师公是何等的人物,就算这些年一直隐于江湖,深居简出,很多江湖之中的新秀、年轻一代都不认识他,可是各门各派之中的掌门和长老们,可都是将他奉为活招牌的。 “司马兄说的倒是有……唔……” 裘断浪不敢轻易开口,师公虽说名声很大,但是这些年来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从未管过门派内部的任何事情,就算是他现在开口,虽说名声在,但是别人给不给面子就是另一回事。 “我以为这件事情不太可能,师公他老人家云游江湖多年,就算是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哪里,而且就算他真的开口也未必真的有用。各门各派都有自己的小九九,没那么容易团结起来。就拿南方武林来说,平日里面没什么事情,当然都是以五虎门马首是瞻,可如果你真要叫他们出门人一起对抗血手门……” 裘断浪摇了摇头,那些平日里面依附于五虎门的各大门派,他可没少见那些嘴脸。这种人献殷勤是一把好手,可真要叫他们冲锋陷阵,别想了。 司马无悔此时已经在自己的兜里面捏着五虎汉白玉令牌了,但是捏紧了手心都是汗,一听裘断浪所说的如同被浇了一桶冷水,就算拿出令牌来也没有任何的意义。这种情况下,即便是亮出自己是他们师叔的身份都没有半点用。司马无悔很天真,但是裘断浪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怎么着也该明白了。 裘林的名声很大,甚至可以说威名四方,但是在这个江湖中,为名为利才能够让别人出手,不然再大的名声也是抓瞎。 终究,司马无悔还是松开了手,这会儿让裘断浪和裘断水叫自己一声师叔没有任何的意思,对于这个江湖,司马无悔第一次感觉到失望。从小听着镇上的说书先生所江湖道豪杰,他一直以为江湖应该是快意恩仇,却不知道江湖之中还有追名逐利。 “其实我以为司马兄和杨兄不必就血手门的事情那么担心,这些年来七派九帮也在不断发展,几乎称霸了整个北方武林。最初的兖州五派就不说了,即便是如双剑派,这些年来也是雄踞整个徐州境内,势力虽说比不上我们五虎门,但是也不是区区一个血手门可以随便动的了的。” “其中剑魔李严鹏和九天神掌李严兆两兄弟也不是泛泛之辈,更有不少分堂和供奉在册,就算血手门倾巢而出,只需要北方武林再出两三个门派的门人就可以化解危机。” “可是那血手门的门主武功太高了,如果再让他练成惊雷刀法,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任凭他的武功再高,想要天下无敌这也只是说说的,我还是认为南宫铭的传奇难以再续,如今江湖已经百家争鸣,再难有一家独大一人独霸的局面。简单来说,无论是陈顺培还是我师傅裘彪,论功夫都未必在那血手门门主之下,就算是不敌吧,那也不至于如丰先生手下的四大高手那般。” “而且说到底,血手门到底有多少实力,门内的势力又有多大,都是未知之数。现在贸然树敌,怎么说都是不明智的。这道理我师公也明白,所以他也不会去做这种事情。更何况以我师公的脾气,怕是还指不定会如何。” “裘兄这是什么意思?” “看来司马兄弟不太了解我师公,想当年他败在了南宫铭的惊雷刀法之下,一气之下就闭关苦修多年,只是可惜等他出关之时才知道南宫铭已经命丧崂山。这些年来师公一直在江湖中游历,一来是为自己的功夫找一个关门弟子,这二来么,也是想找一个可以代替南宫铭的对手。如果这血手门门主真的武功高强,并且能够练成惊雷刀法,怕是他老人家高兴还来不及。” “这……” 司马无悔长大了嘴巴,好像依靠裘林的脾气,这种事情还真像是他的风格。如果真要他出面促成南北武林联盟,这倒是天方夜谭了。江湖之中,真正的高手都是寂寞的,正所谓高处不胜寒,裘林又何尝不希望等到下一个南宫铭。 “好了,司马兄弟,我们不谈血手门了。” 裘断浪收起纸扇,品了一口茶。 “不知道司马兄弟可曾听到后日在红枫会馆还有一个拍卖?” “拍卖?” 司马无悔先是一愣,然后吐蕃想到了那种花红绿柳之地。在司马无悔的印象之中,无论是会馆、商会还是拍卖行,都是富人和官人聚集的地方,而司马无悔从小一没钱二没权,草头百姓一个,怎么知道会馆里面是做什么的,所以就按照自己的想象,以为这会馆约莫就是有钱人花钱寻开心的场所。因此,在司马无悔的心中,这会馆和窑子差不多,只是有钱人玩的高级一些的窑子。 但是,这裘断浪这么说,在司马无悔的心中倒是翻了好几个浪花,甚至他以为裘断浪是否要请他去这种高级窑子的地方。可是自己没钱啊,司马无悔略有些尴尬,只好摇摇头。 而司马无悔奇怪的表情,也让裘断浪很是捉摸不透,不清楚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怎么吐蕃之间脸色红的厉害。 “司马兄弟,这我是听说后日将会拍卖一封很重要的书信。” “很重要的书信?” 司马无悔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窑子里面竟然还会卖书信,不应该是一群女子弹弹琴喝喝小酒的地方么,怎么还扯上书信了。司马无悔只是越发觉得这有钱人玩的东西很不一般,就连寻开心都寻出这般文艺的境界来了。 “传说这封书信是二十年前一个江湖之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写给龙空大师的一封书信,这封书信不仅仅是一封密信,更加包含了一个二十年前的江湖秘密。所以想来这封书信最后的价格应该不会低,少说也得一两百两金子吧。” 裘断浪随便说说,其实他也很有兴趣去凑凑热闹,如果这封书信不到一百两金子,他还是有兴趣拿下的,关于二十年前的事情,任何一个秘密都值很多钱。不过现在大理各个门派的人物都不少,虽说五虎门是其中最富有的,但是谁也不会为了一封不知道内容的密信话而大出血。 只是裘断浪越说,司马无悔就越糊涂,好像这会馆和他心中以为的那个会馆不一样呢。但是他听到了一点,龙空大师可是杨飞的师傅,想来这件事情或多或少肯定和杨飞有关。 “司马兄弟可有兴趣到时候一起去红枫会馆?” 这一行裘断浪基本上已经确定了,只是他想叫上司马无悔,其中最重要的原因也是他还想通过司马无悔认识一下杨飞。之前杨飞作为一个纯粹的江湖师爷并没有引起五虎门的关注,但是这一次的大理之行,杨飞也算得上是出了不小的名头。裘断浪听说杨飞只用轻松地过了山下的四大铁衣甲士,所以他也好奇,杨飞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我……要不我回去和杨大哥还有李大哥商量一下吧,如果此事真的和杨大哥有关,我们到时候一定会过去的。” “好,那就一言为定,到时候我和五弟就在红枫会馆等候司马兄弟了。” 裘断浪抬手作揖,约好了下一局,这对裘断浪来说很是不错。毕竟司马无悔、杨飞还有李封晨,这三个年轻人在这一届之中都十分突出,如果打好了关系将来对于五虎门来说是很有利的。 尤其是对付七派九帮,如果五虎门可以在暗中扶植一派势力渐渐做大,甚至取代兖州五派成为北方武林的标尺,那么五虎门在整个江湖的影响力又会变得很大,甚至不输于二十年前,这可了而不为呢。 看着司马无悔下楼地的身影,裘断浪惬意地笑了笑,如果不是为了门派利益,他倒是愿意和司马无悔等几个人真正成为朋友,但是他是五虎门的弟子。(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回 红枫会馆 红枫会馆在吐蕃的境内十分有名,传闻是某一个皇亲国戚的产业,具体是哪一个那就不得而知了。而经手红枫会馆所拍卖的东西还真不少,当然吐蕃各地的奇珍异宝都是少不了的,最重要的还是这里可以买到一些别的地方买不到的东西。比如天竺的美女、拜占庭的雕刻、阿拉伯帝国的草药以及大唐的字画,甚至回纥、南诏、高句丽、路真腊、水真腊、林邑、大食国、吐火罗以及沙蓝国,这些国家的宝物都曾在红枫会馆出现过。 只要你有足够的现钱,压在了红枫会馆,那么你想要什么红枫会馆就可以在这里买到,无论你是一品大员还是贩夫走卒,只要你手里有金子,红枫会馆就不会拒绝你。当然,能够做到这等规模,这会馆自然有十足的背景。 不过么,会馆也有会馆的规矩,这红枫会馆的规矩倒是不多,但是条条都让人意想不到。如果这红枫会馆是不接受赊账的,无论你的身份地位如此,买东西必须多现钱,而且红枫会馆也不接受白银,唯一在红枫会馆之中能够用得到的就是金子。 早上,司马无悔等三个人草草用过了早膳,就往这红枫会馆赶去。要说这红枫会馆也真是够奇怪的,偏偏这红枫会馆也不建在大理城内,却是在城外往南三里的红枫山庄之中。三个人只好骑着马前去。 红枫会馆每个月只对外开放两次,其余时间除非是老主顾,不然是进不去门的。今日正好是红枫会馆的对外开放日,所以放行的人也管得松了些。只是对司马无悔三个人的身法核实了一下就放他们进去了。 “红枫只缘杯一角,天南地北奇物中。” 进了门,在左侧有一幅对联,杨飞看着这幅对联,倒是认真。 “这红枫会馆倒是口气不小。” 在杨飞的后面,李封晨利索地说了一句,明明就是一个销金窟还要故作风雅。 “李兄,可知道这两幅对联是谁的手笔?” 起先,李封晨还没有注意,但是这会儿杨飞一说,他也开始认真看了两眼,他们三个人之中也就是司马无悔完全不识字画,要不是他小时候母亲逼着他认了一些字,怕是现在司马无悔也是市井一样是文盲出生。 李封晨虽说是名门之后,但是毕竟也是武痴,平日里面能够稍稍作一些打油诗已经算是不错了,对于字画方面也只是一知半解,出名的大家倒是听过几个,但是真要让他来鉴赏,这可就是为难他了。 “怎么,这幅对联左右的字体竟然不同,莫非不是出自于一个人的手笔?” 杨飞点了点头,眼光之中充满了惊讶。 “这一幅对联不仅仅出自于两个不同之人的手笔,左侧的这一幅字乃是出自欧阳询的手笔,而右边的这一幅竟然竟然是王羲之的!” “什么?你说是欧阳询和王羲之的?” 李封晨有些不敢相信,欧阳询此时乃是大唐最出名的书法大家,所有的达官贵人都以家中有一幅欧阳询的字帖而感觉骄傲,而且这两年欧阳询渐渐年迈,少有作品流出,因此欧阳询的字帖价格在大唐十分的贵,没有百两黄金根本拿不到。而王羲之的字就更别说了,这位东晋书圣的字一直都有有价无市,在大唐曾有人出万两黄金都没有买到一幅王羲之的字。 更加重要的是,别人若是有了欧阳询和王羲之的字,肯定是如获珍宝,表了框放在内室,甚至藏在密室之中,但是这红枫会馆倒是豪放的很,直接挂在了庭院之中。 李封晨内心之中第一反应,便是认为这字定是冒充的。一幅对联若是真的便要上万两黄金,即便你红枫会馆再有钱,也不会这样玩。生意再大可钱也不是刮大风来的,而且还是这种有价无市的名家大作。 “嗯,不错,就是欧阳询和王羲之的,而且这幅对联绝对是真迹,不会错。” 杨飞微微叹了一口气,欧阳询乃是唐人,王羲之算起来也算是他们的祖宗了,这两人的字帖在大唐被人争破了头皮,可是流转到了吐蕃却只是挂门厅的货,这让杨飞唏嘘不已。 “这位小兄弟好眼力啊。” 正在杨飞感叹之际,身后走进来一个四十多的男人,此人一身的丝质礼服,披肩挂腰的是三寸长的狐狸皮,看样子便是一副有钱人的样子。 杨飞回头看了他一眼,便抬手作揖恭维两句。后面才知道此人便是这红枫会馆的管家,李先生。 今日,红枫会馆有不少的东西要拍卖,只是一下子挤入了不少的江湖人士,大家关心的已经不再是什么奇珍异宝,还是一封沉睡了二十年的密信。 杨飞自然会过来,因为这封信原本的主人就是他的师傅,龙空大师。 龙空大师在大唐江湖的名号很大,并不是因为他的功夫有多好,事实上从来都没人见过龙空大师出手,所以他的功夫到底有多少,又或者他到底会不会功夫,都有很多人猜测。但是有一点的就是,龙空大师绝对是近三十年来知道江湖秘密最多的人。 很多的门派都在极力地拉拢龙门大师,甚至是江南五虎门也有这样的念头,就是因为龙空大师知道的秘密太多了。有时候想要撬动一些大门派很不容易,但是有时候一个刺激的秘密就可以让无数的门派纷涌而至,今天来的人大部分都不知道这份密信里面有什么内容,但是二十年前惊雷刀客出世,就不是一件小事。任何一件和惊雷刀客有关的事情都可能会影响到江湖的走向,更何况现在惊雷刀还不知所踪。 “杨大哥,你知道密信里面是什么内容吗?” 司马无悔问道杨飞,但是杨飞也摇了摇头,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杨飞已经给他师傅送了信鸽过去,但是从徐州到吐蕃一来一回都得好几天,所以他并未受到师傅的书信。而且这次是拍卖会,只要带着足够的金子就可以买到这封密信。问题就是,杨飞可不是有钱人,李封晨勉强可以算得上,但是出来吐蕃现在手头上能够拿出来的也就三四十两黄金。刚才在门口的时候,杨飞故意留了一个心眼,五虎门的天行虎压了一百两黄金的保证金,那兖州五派的代表也数量不少,自己手头的这点钱,实在是没什么竞争力。 正在杨飞踌躇的时候,台上已经送上了第一个拍品。 “这是来自一幅来自大唐的山水画,风云连江图,乃是出自虞世南。” 舞台上一个面容较好的女子穿着妩媚的服饰在俯首弄姿,后面两个大汉捧上来一幅山水画,画中是一幅山水图,只是江面起了雾,似真似假,朦胧未见。果然是难得一见的绝品! “出价二百两。” 红枫会馆的价值都是以黄金来计算,在唐朝,开元通宝给黄金和百两开出的官方比例是一比十,这会儿听上去只有二百两,实际上指的是两千两白银。 无论是在吐蕃还是在大唐,铜板和白银才是主流的硬通货,黄金多数都是有钱人用来打造器具的,直接用来交易面额太大,不太方便。但是红枫会馆反其道而行,只认黄金不认白银,因此在这里的所有报价,都是天价。 “三百两!” 杨飞前面的一个锦衣男子开口叫道。 “四百两!” 很快,坐在右面的另一个人也大声叫道,叫完了还和刚才的那个男子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下,想要看看自己的竞争对手是谁。 但是这会儿绝望的人,可是杨飞。以他师傅的脾气,什么秘密都最喜欢藏着掖着,就算他这个唯一的弟子,真正知道的内幕也是少之又少,龙空大师对此的说法是,秘密要自己去挖掘。正是这样的一个老人,如果他的一封迷信流落到了其他人手中,而且还是当着杨飞的面,真不知道回去之后,龙空大师会怎么对待杨飞。 嘲笑?无视?还是让杨飞一个月不喝酒? 想了想,杨飞就一地的鸡皮疙瘩,太恐怖了。 可是,就在杨飞担忧的时候,这幅虞世南的山水画已经到了九百两的价值。 “我的天哪,这九百两德黄金,差不多都要上万两白银了。” 司马无悔赞叹一句,索性身边除了杨飞和李封晨没有其他人听见,不然这脸可真的丢到吐蕃去了。 李封晨虽然不会那么失礼,但是这价格在他的心中,也算得是天价。双剑派产业不少,雄踞徐州,旗下不少人都靠着双剑派罩着。但是双剑派之中要养活的人也不少,满打满算一个季度下来能够攒起来的钱也不会超过一千两白银,感情这一千两白银如果拿到这红枫会馆来,怕是都打不起一片水花来。 “一千两!” 李封晨身后的一个男人冷冷地说道。 在红枫会馆,所有人报价都不能超过自己的押金,换而言之这男人在红枫会馆至少压了一万两白银的现钱,不然是绝对不能开这个口的。 “这吐蕃有钱人真不少!” 李封晨在内心感叹了一句。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回 神秘拍客 虞世南的山水画作为今天红枫会馆的第一个拍品就拍出了一千三百两的高价。之后各大名家的作品也一直是居高不下, 杨飞此时心如死灰,好不容易和双剑派达成了联盟,但是三四十两黄金似乎在这红枫会馆,什么作用都派不上。 其实,杨飞倒不是怕这密信有人抢,毕竟对于一个不知道价值的东西,谁都未必会出高价。但是眼看红枫会馆一连拍出了五六件拍品,期间最低的起拍价竟然都要五十两黄金。杨飞实在是有些看不懂行情,虞世南的山水画拍出一千三百两的高价,杨飞也就算了,毕竟这也算得上是大师之作,但是后面呢,吐蕃一青楼女子的内衣也被拿来拍卖,而且还卖出了三百五十两黄金,这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 有钱人的世界,杨飞实在是不太明白。这红枫会馆仅仅一个上午就已经拍出去了五六千两,高达一成的抽成。这里面的利润也太夸张了! 难怪这红枫会馆可以成为吐蕃最顶尖的拍卖行,这里面的门道确实不是普通人可以玩的起的。对于周边的这群人,随随便便出手就是几百两黄金上下,说不定谁一时来了兴致,就把密信给拍了回去。 终于,在拍完了第七件拍品的时候,红枫会馆宣布停拍,让所有的宾客都休息一个时辰,此时有各样的歌舞助兴,也有来自各地的美食早早就已经预备好了。甚至一些老主顾如果有兴趣,还能直接入了红枫会馆的内室,里面各种花样更多,美酒和姑娘,牌九和温泉,一样都不缺。 “司马兄。” 休息的时候,裘断浪独自一个人跑了过来,跟司马无悔打了声招呼,也颔首向司马无悔身边的杨飞和李封晨示意。 之前司马无悔已经将前日他和裘断浪在茶楼里面的谈话告诉了杨飞,对于裘断浪这样的聪明人,杨飞并不讨厌,五虎门的计划也没有任何问题,甚至杨飞早就想到了,面对血手门这样的门派,如果五虎门真要动手,怕是两三年前就已经出手了,也不会等到如今。 “裘兄。” 司马无悔马上回礼,李封晨和杨飞也一起作揖。 “这位杨少侠就是龙空大师的高足吗?” 裘断浪其实并不认识杨飞,只是这次在大理见过几面,但是他对杨飞倒是有些兴趣。 “不才,杨某师从龙空大师,可惜只学到了皮毛而已。” 杨飞客套起来也挺会说官话的,而且裘断浪这般主动过来,他也拿不准他的注意。按理来说,龙空大师二十年前就一直在北方武林活动,很少去南方,和江南五虎门一直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所以这封密信不可能跟五虎门有关。但是看看现在的这个架势,五小虎和马战都来了,似乎对于这封密信特别的重视。 以五虎门的财力,一时拿出一千多两怕是有些吃力的,但是三五百两黄金应该还不在话下,毕竟相比较北方,南面的富户更多,他们多半都要依靠五虎门的势力,这样一来二去五虎门的生意和营生也比北方要好不少。 “杨少侠谦虚了,这次大理一行,杨少侠可谓风光无限,想必以后有任何派的上裘某的地方,某一定不会推托。” 虽说裘断浪说的都是客套话,但是杨飞听着却是很受用,五虎门的人还是未来有希望继承家业成为五虎门大当家的纸老虎,就算是这承诺无法兑现,但是光光是这一句话就已经给足杨飞面子了。 “裘兄客气了,如果以后五虎门有需要在下的地方,在下也一定为裘兄奔走,决不食言。” 裘断浪和杨飞的对话在一种很微妙的关系中进行着,表面上两个第一次说上话的人都很给对方面子,甚至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不过么,双方实际上都对对方有所希望,杨飞自然希望五虎门可以介入血手门的事件之中。现在整个武林能够正面完全压制住血手门的门派,也就只有江南五虎门了。但是看现在的态势,司马无悔手中的五虎令牌怕是成不了事,所以探探裘断浪的口风,寻找到绝佳的突破口不失为一种方法。而另一边江南五虎门雄踞南方也希望对北方武林能够有所了解,如果提前布置一些眼线也是一种方法,而无疑,杨飞就是这个最适合的人选。 很快,下一轮竞拍即将开始,杨飞和裘断浪又客套了两句,就自己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下一轮开始,红枫会馆换了一位美女上台,一身的劲装让下面不少的拍客都蠢蠢欲动。 “今天第二轮,第一件拍品是一颗南海夜明珠!” 一开始的第一件东西就如此的名贵,这一句话之后让四周的拍客都提起了精神。 夜明珠可不是哪里都能够看见的,即便是在整个大唐也不过五六颗而已,还是皇家的供物,听说这东西皇帝也只会送给自己最宠爱的妾室。而且这一颗还不是一般的夜明珠,还是南海夜明珠。这南海夜明珠比普通的夜明珠更加的透亮,有传说这南海的夜明珠是能够通灵的,放在家中有镇宅之效。这种宝贝放在哪里都会被直接疯抢,毫无意外。 “起拍价,一百两。” 台上的美女刚刚说出口,下面马上就此起彼伏地开始抬价。 “一千两。” “一千五百两。” “三千两。” “轰……” 在整个会场的右手边,突然一个男子站了起来,喊出了三千两黄金的天价。这价格已经吓退了一批人,三千两黄金,足够吐蕃军队一年的开销了。 “四千两。” 但是很快,又有人重新叫了一个价格。 “五千两。” 站起来的男子有些势在必得,所以马上又加了一千两。 “六千两。” 那男子脸色有些难堪,五千两已经是天价了,就算这南海夜明珠真是价值连城,也不过如此,但是似乎还是有人不愿给自己面子。 “一万两!” 想了想,那男子还是报了一个价格,看来这颗夜明珠真的是势在必得,到了一万两的价格,整个会场的人都开始唏嘘不已。大家虽说都是有钱人,但是一万两的天价,也不是人人都出得起的。 那男子有些洋洋自得,虽说出了血,但是一万两对他来说也只是稍稍肉痛一些而已。若不是在红枫会馆,怕是他早就让人盯着方才对着自己喊价的人了。 “下面一见拍品,是一封来自大唐的书信。” 一转眼,就到了重头戏了,龙空大师的迷信就要出手了。 “这封书信,作者不详,只知道是送给一位叫龙空大师的人物。” 除非是大唐武林的门派,其他人怕是不会对这封书信感兴趣,当然杨飞也不能保证这身边的吐蕃有钱人会不会哪一个犯了病,直接喊了一个高价出来。 “这封书信起拍价,五十两。” 听到了价格,杨飞一下子就失去了信心,有一种无力的挫折感。这五十两黄金放在这里任何的一个吐蕃有钱人身上都不是什么事,但是偏偏对杨飞来说就是大事了。平日里面自己走一遭江湖,做些消息买卖,一年能够赚上一百两白银就已经可以烧高香了,而且杨飞又是嗜酒如命的个性,身上所有的银子基本上都花在酒楼里面。而这封书信一开口就是五十两黄金,这价格就是杨飞在龙空大师地下干上十来年的价码。 会场一片安静,似乎这封密信大家都没什么兴趣。对于吐蕃人来说,他们都不知道龙空大师是谁,拿着书信要来何用。 “七十两。” 一声女声打破了寂静的会场,大家都回头朝着最后一排看去。一个女人穿着一身的黑袍,独自一个人坐在了最后面的一个角落,这身黑袍十分的宽大,甚至将她的头都完全遮掩了进去。如果不是她刚才开口,大家都未必知道里面还是一个女子。 此时,裘断浪朝着司马无悔的方向看了看,也知道他们是囊中羞涩。就算是五虎门这次来大理也不过就带了区区两百两黄金,这还是前些天马战从江南赶来大理的时候带上的。 裘断浪明白了司马无悔这边的情况,就对天行虎裘断天使了一个眼色。 “一百两。” 天行虎站了起来,让所有人都看到他自己。基本上对这封密信都想法的都是大唐江湖的人,如果你们还想争那就得掂量掂量一下自己门派和五虎门之间的分量。 碍着红枫会馆的面子,五虎门不会在大理直接发难,但是总有回去的一天,今天你在这里争一下害得五虎门损失了银子,等回头五虎门就可以在大唐让他们连根吐出来。 五虎门不随便树敌,但是他们也从不怕任何人。 “一百五十两。” 还是那个黑袍女人的声音。这可真让裘断天毛了,自己都站出来亮身份了,谁还敢这样。听着女人的声音肯定是大唐的人,竟然如此不给江南五虎门的面子。 “二百两!” 天行虎一下子报了一个底线,他倒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是谁。(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回 飞檐走壁 “二百五十两。” 不出意外,那女人又喊了一个价格,这让天行虎完全没有办法继续加价,杨飞更是无奈,别说二百五十两了,他们几个人凑一起就连一个零头都拿不出来。 现在怎么办,如果这密信真是让五虎门拍去了,那么大家好商量,以五虎门的江湖地位也不至于真的为难龙空大师。但是现在这封密信竟然让一个神秘的女人拍去了,此人到底是谁,又有什么目的,在场的所有江湖人士都一无所知。 最可怕的就是无知,突然之间来了一个不知底细的人还拿走了一封所有人都感兴趣的密信,这心中到底有什么内容,值得此人话上二百五十两黄金。听刚才这女人拍下这密信,没有丝毫的犹豫,似乎她很清楚这封密信的价值要绝对超过二百五十两黄金。喊价的时候,声音体现出了一种势在必得的情绪,而且此人事先还做好了准备,穿着黑色的长袍,就是不想被人认出来。一切都是事先准备好的,绝不是什么一时兴致,天知道到时候这封密信会对整个江湖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但是现在还是在吐蕃,还是在红枫会馆,谁都不会此时轻易动手,大不了等你回了大唐,到时候就算是红枫会馆有天大的能量,还能到大唐来保你么。 随着这封密信的尘埃落定,下面的拍品都已经和司马无悔等人无关了,虽然也有不少稀世罕品也拍出了三四千两的天价,但是在这群江湖人眼中,唯有这封密信是他们所关心的。当然现在他们所关心的还多了一样,就是这个神秘的女人。 大约又过了一个时辰,整个拍卖会才完全结清,对于司马无悔来说,他们既没有拍品要拍出也没有拍中任何的东西,所以只需要去红枫会馆的掌柜那边将事先压着的现钱给结出来就行了。 可叹的是,杨飞去结钱的时候遇到了掌柜皎洁的笑容,这个表情在一早上杨飞压现钱的时候就已经看到过一次了,只是当时不知道这笑容到底意味着什么,这会儿杨飞才明白过来,这感情是嘲笑他没钱。 才压四十两黄金,在红枫会馆拍出去的拍品中还没有低于五十两起拍价的,即便是今天,最早的男孩夜明珠拍出了一万两的天价,最低的则是一把阎立本手绘冬雨的纸扇,就这纸扇也拍出了二百两的价格。若是放在大唐二百两黄金就是二千两白银,差不多足够一个县城一年的开销了,但是在红枫会馆,这些钱不过是一些零钱罢了。好似给孩子买个玩偶,给小妾弄件爱物,完全不觉得肉痛。 杨飞红着脸回来,将三十五两的现钱还给了李封晨。两个人相视一叙,竟然都没有开口说什么,当然现在钱多钱少已经无所谓了,重要的是现在必须弄清楚那神秘人到底是谁。 和杨飞想法一样的人,可真不少,大家都围在了红枫会馆的门口,等待这个神秘女人现身。虽然红枫会馆势力不小,但是只要不出手在这吐蕃境内还是无碍的,大家无非就是想知道这人物到底是谁,这样回了大唐也好各自想尽办法打通关节来了解这封密信的内容。 只是这位神秘人似乎进了账房之后就很久没有出现过,大家都很好奇不过二百五十两黄金的交割,怎么还需要这么长时间。只是大家还不知道,这位神秘的女人不仅仅拍走了这封书信,在今天的这场拍卖会上,她还自己拿出了两个拍品,其中其一就是拍出天价的南海夜明珠,而另外一件拍品,就是这封密信。 那神秘女人进入了账房,便取下了黑袍上连着的头罩,露出了一头乌黑的长发,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血手门的血针楼楼主,银翼梨花针樊波梨。 红枫会馆可不管你是自卖自拍,反正他们都能够收取一成的利钱,今天这两件拍品加一块,就让他们足足收了一千零二十五两黄金,当然如果不是因为樊波梨能够拿出那颗极为贵重的南海夜明珠,红枫会馆可不会把一封书信当成是拍品。 账房先生花了些时间才结算好了钱财,交给了樊波梨一笔巨款,接近九万两的吐蕃通用钱票。但是只要她跨出这道门,外面已经有不少的人正在等她了。但是樊波梨却没有任何的不安,因为这一切原本就在她的计划之中。 众人熙熙攘攘地堵在了门口,好像守株待兔的猎人一般,看上去人确实不多,而且很多人都故意在一旁装模做样。有些人在假装聊天,还有一些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了一起,但是这群人清一色的都配有兵刃,放在一起实在太扎眼了。但是如今,扎眼也只能如此了,司马无悔这会儿也躲在了一角,正和杨飞以及李封晨两个人在闲聊。当然他们的话题也离不开杨飞的师傅,龙空大师的这封密信。只是以杨飞对龙空大师的了解,也绝对猜不到这封书信到底是什么。 送回去的信鸽依然没有消息,这也让杨飞有些捉摸不透自己师傅的心思。所有人东一句西一句,都是在闲扯,无非就是在等待那个神秘的女子罢了。 “沓……” 清脆的一声响,账房的大门被来开,大家原本还期待这神秘女子慢慢走出来,但是似乎情况和他们想象的完全不同。出现的不是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而是一道黑影,一道如闪电一般快速的黑影。 “是那个黑袍女!” 眼睛离索地马上就认出了樊波梨的黑袍来,只是这一道黑影的速度太快,大家才刚刚缓过神来,樊波梨已经冲出了红枫会馆的大门口,一阵疾风。 “快追!” 杨飞低声说道,便马上动身,司马无悔和李封晨也不敢示弱,马上跟着这一道黑影,周围的武林人士也马上动身,一大群人追着樊波梨的身影,在吐蕃大理城外展开了一段追击。 樊波梨的身法很快,轻功更是一流,随着她的身影飘过一条一条小河流,此时已经甩开了不少江湖中人。一道身影窜入林间,然后又是一个,又是一个,只听到唰唰的响声,虽然有不少人被樊波梨甩开了,但是也有不少人跟上了脚步。只是这很多人其实已经看不到樊波梨的身影,只是盲目地根本后面追击的人,争取做到不落队而已。 在这群人之中,杨飞的轻松是最好的,三两步就跟在了樊波梨的身后,一直保持着十丈左右的距离,事实上杨飞若是想完全可以追上她,但是自己一个人追上怕是也没什么用,所以他一直在等待。在杨飞的身后,司马无悔也速度很快,达到了幻化由心的身法自然司马无悔的轻松也差不到那里去,在司马无悔的后面则是天行虎和纸老虎两人,他们两个人也是轻功的高手,在后面的话,李封晨显然要吃力一些,李封御更是已经不见了踪影。 正在杨飞左顾右盼的时候,樊波梨的身后吐蕃又出现了一道黑影,这一道的黑影速度也是极快,几乎和樊波梨不相上下,杨飞定神一看,此人穿着的乃是一身的灰袍,在树林之间看上去也好像是一道黑影。 “唰……唰……唰唰……唰” 随着樊波梨除了树林,一群人也一个一个地出了林子,迎来了一座矮山,樊波梨的轻功十分的不错,跑了一炷香的时间没有任何的气喘,这也说明她的内力十分的深厚,相比而言杨飞虽然速度快,但是内力不够,长途奔袭没有什么优势,但是依靠速度,他依然可以紧紧跟在樊波梨的后面,而这会儿司马无悔却是追了上来。 刚到了山崖的下面,樊波梨一个转身,踏着山壁直接向上奔去,然后一踩一头扎入了另一偏树林之中,这一系列的动作难度不小,但是对于后面紧追的众人来说,也算不上太难。 一个接一个纷纷效仿樊波梨,各个都有飞檐走壁的能耐,很快就扎入了另一偏树林之中。 正在高速地奔袭之中,樊波梨吐蕃一个高高跃起,然后在空中完成一个翻转,在翻转的同时,樊波梨将她手中的十枚透骨钉向后面打出。 在极快的速度之下,很人的人都没有来得及反应,这十枚透骨钉打出的手法十分的玄妙,即不快也不慢,却都是刚刚卡住了所有追击之人的线路,杨飞瞧见了两枚透骨钉朝着自己径直飞了过来,也不敢怠慢,谁知道这透骨钉上面有没有喂什么剧毒。 急忙之下,杨飞踩着旁边的一块山石,往上高高一跃,在空中紧紧抓住了一颗树脖子也躲过了这两枚透骨钉,然后才重新起步,此时在杨飞的眼中樊波梨已经只有一个身影了,这神秘女子的速度也是极快。 然而,在樊波梨的后面,还有一道黑影的追击速度也十分的快,竟然都没有受到这十枚透骨钉的影响,依然保持了极快的速度。 杨飞落地之后,重新追击,这会儿已经和司马无悔肩并肩了,没想到司马无悔竟然刚才仅仅依靠一个空中的旋转就躲过了暗器,这可苦了口面的天行虎和纸老虎,突然而来的几枚透骨钉甚至都钉住了天行虎的上衣,索性这暗器上面没什么,不然这可真是倒了血霉了。 天行虎原本就因为今天被这个神秘女子抢拍而陪感不快,现在的情绪更是难堪到了极点。(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回 各取所需 樊波梨依然一马当先,身后的灰袍也在不停的追赶,相比之下杨飞和司马无悔已经落在了后面,虽说还能看见影儿,距离也已经足足有三四十丈之远。不过这距离但是无碍,只要还能看到影儿就总能够追上,也能够防范对方突施冷手,放暗器。而在杨飞和司马无悔之后,裘断浪和裘断天也跟在了后面。 樊波梨抿着嘴,没想到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难缠,原本她还以为追在身后的多半都是老一辈的江湖人,但是像马战这样的还没追两步就放弃了,相反倒是一些小年轻追得起劲。说起来这樊波梨也算是自负之人,但是现在身后的灰袍,杨飞以及司马无悔,这三个人的身法轻功都和她相差无几,甚至都未必在她之下。 不过追击之中,轻功好不好只是一方面,暗器好不好才是真的。刚才樊波梨打出透骨钉不过是希望将那些人驱散一下罢了,但是三四十丈的距离,透骨钉的风声太大,只要对方有足够的时间预备,是不会有所耽搁的。 微微运功,靠着内力樊波梨已经可以做到听声辨位,然后她从右手中拿出三枚银翼梨花针,这次的梨花针樊波梨还真喂了一些毒,不过这毒倒也不致命,只是能够让人暂时浑身麻痹,无法运功而已。 右手轻轻一抖,三枚银翼梨花针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向后飞出。细针可不是透骨钉,目标大而且有破风声,很容易被发现,而这樊波梨的银翼梨花针,就算是你的眼神再好,十丈之内才能够看清楚,即便是杨飞和司马无悔此时故意拉开三四十丈的距离来防范暗器也是无用之举。 “嘘嘘……” 细微的声响在这树林之间很难被察觉,在阳光疏影之间,杨飞注视着前方,尤其是前面曾经飞过来一大把透骨钉,更加让杨飞不敢轻举妄动。突然之间,迎着阳光,杨飞看到了一丝蓝光。 “不好!” 杨飞叫了一声,马上运功,左手抬掌对着司马无悔的右肩就是一掌劈去。两个人因为这一掌的缘故,吐蕃之间往左右两个方便摔了出去。杨飞整个人都撞在了一颗大树之上,司马无悔更惨,一屁股摔在了一块山石之上。不过好的是,两个人通过这一掌都避开了樊波梨的毒针,杨飞只是看到了蓝光就马上起手,反应极快。毕竟他也不清楚这针上喂了什么毒,要真是什么剧毒,可就太吃亏了。 和杨飞以及司马无悔的幸运不同,跟在他们身后的裘断天和裘断浪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有时候人的思维模式会有一些惯性,就好像刚才裘断天被樊波梨的透骨钉所打中,虽说只是弄坏了外衣,但是这透骨钉已经在他的心中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如果这会儿空中飞来一枚透骨钉,裘断天肯定能够马上反应过来,但是偏偏这会儿飞在空中往他面门重来的只是一根细细的毒针。 “啾……啾啾……” 三根银翼梨花针不偏不倚地扎入了裘断天和裘断浪两个人的身上,他们可没有杨飞那样的好运气,如果不是因为正好迎着阳光,这三枚毒针应该插在杨飞和司马无悔的身上,这也只能怪他们两个人不幸了。 裘断天先是被透骨钉打穿了外衣,然后更是胸口,大腿两处被两根喂了毒的银翼梨花针所中,这针上的虽说不是剧毒,但是毒性却扩散的很快,马上裘断天就觉得自己全身无力,还在空中的身体一下子就失去了控制,冷不丁地倒在了地上,一边的裘断浪也好不到哪里去,另外的一根银翼梨花针扎在了他的左侧小腿之上,马上他就觉得自己的左脚不听使唤,一个踉跄之后翻身倒在了地上。 裘断浪内心有些后怕,因为这会儿他的大师兄裘断天已经没有了意识,难道这毒是剧毒?他的心里有些犹疑,马上点便了自己全身的穴道。前面失手的杨飞和司马无悔也马上发现了后面的情况,本着江湖道义,总是要施以援手的。 司马无悔这四个人没有继续追上来,但是樊波梨身后的灰袍却一直没有停下脚步,不知道是樊波梨故意为之还是这灰袍的运气太好,两轮暗器竟然都和他擦肩而过,丝毫没有收到任何的影响。 樊波梨掠过一偏芦苇,最终踩在了一颗溪石之上,灰袍也仅仅跟在了她的身后,在她身边另一处高地停了下来。 “不逃了?” 灰袍憋着嗓子说了一句。 “逃?你觉得我是在逃吗?” 樊波梨不是一个真正的杀手,但是再怎么样她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还是血手门的六大楼主之一,高手的那一股子傲气,她可一点都不缺少。 “难道不是吗?” “如果不是因为你还有一些用处,就凭你刚才这句话,我就该废了你。” 樊波梨取下了头罩,露出了一张俊俏的脸庞。这一举动,竟然让灰袍有些吃惊,他也没有想到这黑袍之下竟然是一个姿色不错的女人。 “好了,我们明人不做暗事。你不就是想要我手中的密信吗?南宫一鸣!” 灰袍倒吸了一口冷气,也揭开了自己的头罩,这些天南宫一鸣一直躲在大理,偶然之间听到了红枫会馆要拍出一封龙空大师的密信,他第一反映就是当时古一丰答应交给自己的密信,不过他现在的身份不适合进入红枫会馆,更加重要的是,他也没有钱,所以他披了一身灰袍在身上,一直躲在了外面,观望红枫会馆里面的一举一动。此时突然看到大群人追着这一个黑影,自己也就跟了上来。 “原来你早就猜到我了。” 南宫一鸣此时在大理也不好过,如同过街的老鼠,所有人都在找他。江湖中人找他时因为他们以为惊雷刀在他手上,血手门也在找他,是因为他手上还有一本惊雷刀法。 不过南宫一鸣也并不怕樊波梨,那本惊雷刀法他可没有带在身边,而是被他藏在了一个隐秘之处,即便是樊波梨现在将他抓了去,也未必能够套出惊雷刀法的下落。当然,南宫一鸣并不清楚血手门门内的各种手段,不然或许他就不敢来了。但是事到如今,他怎么样都得赌一把,只有一本惊雷刀法对他来说几乎没有任何意义。 “我就开门见山只说了,用你手上的惊雷刀法来交换这封密信。” 樊波梨不喜欢废话,不喜欢和陌生人废话,因为自己的遭遇,不喜欢和男人废话,尤其这会儿南宫一鸣还是一个陌生男人,她更加不喜欢废话。 但是南宫一鸣则不同,和樊波梨交易对他来说如同在滚烫的油锅中取食,稍有不慎就是满盘皆输。而且刚才樊波梨的暗器他也看到清清楚楚,正是那一夜相助宇文成翦的暗器高手。这密信很可能原本就在他们的手中,像这样大张旗鼓搞一个拍卖会,极有可能就是为了引诱自己现身,说不好此时四周已经埋伏了不少血手门的门人。 “我手上可是有一本绝世秘籍,而你手上不过就是一封沉睡了二十年的书信罢了,这样交换似乎对我来说是分的不公平!” 南宫一鸣争辩道。 “你有的选择吗?” 樊波梨冷冷地说道。 事实上南宫一鸣已经被血手门逼上了绝路,或许当时他们在山上放过了南宫一鸣是失策,毕竟他们也没有想到古一丰会那么快就把惊雷刀法交给他,不过接下来他们先是在吐蕃大理各地宣扬南宫一鸣的身世,然后传说各种消息说明惊雷刀已经在南宫一鸣的身上,这无疑是一步狠旗。各门各派不会撕破脸色去得罪血手门,但是一个区区的南宫一鸣,他们又怎么会放在眼里,更何况有了二十年前的前车之鉴,将南宫一鸣扼杀在摇篮之中才是最明智之举。 在这样的情况下,唯有这份密信,这份可以解开二十年前真相,还原历史真相的密信,才能够帮助南宫一鸣度过眼下的难关。如果没有密信,南宫一鸣一辈子都要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他已经用蒋一鸣这个名字生活了二十多年,对他来说,已经足够长了。 “……” 但是南宫一鸣还是不想轻易地答应这笔交易,虽说这是双方各取所需,但是明着暗着都是南宫一鸣吃亏,因为他根本就是本宇文复暗算了。 “明日亥时,关帝圣君桥,会有人带着一封密信来。” 说吧,樊波梨就一头扎入了密林之中,南宫一鸣没有继续追下去,其他他也明白,刚才樊波梨手中的暗器都是绕开自己的,这个女人可以听声辨位,即便在施展轻功的同时还能够准备地打出细针,这种手法太强了,绝非自己可以应付得了的,继续追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但是,明天,自己真的要去交易吗?一旦交出了惊雷刀法,那么宇文复在整个江湖之中就真的无人可挡了。古一丰曾说过宇文复的野心,说过这个人极为可怕,自己真的交出了惊雷刀法,就等于是变相地助纣为虐,南宫一鸣举棋不定。 他会为了救现在这个正在迫害自己的江湖而隐姓埋名,还是干脆为自己的父亲不顾一切地洗刷冤屈? 南宫一鸣坐在了高石之上,下一步棋,该怎么下……(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回 司马无名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关帝圣君庙在大唐的很多地方如雨后春笋一般出现,就连这吐蕃大理也有不少,而在大理的的南面更是有人修了一座桥,取了这关帝圣君的名字。想来也奇怪,这三国之间英才辈出,要真说起来倒是真有不少风流人物可以细数,但是偏偏最出名的确实关二哥。 要说关二哥的结局真的好吗,也不尽然。西晋的陈寿著书也写了不少,若真要逐一来看,这三国之间能耐、成就与关二哥相仿的还真有不少,但是最出名的不是打下偌大家业的曹孟德,不是最后窃取天下的司马仲达,不是定计三分天下的诸葛武侯,也不是白手起家雄踞江东的小霸王,却是因为骄傲而兵败麦城的关云长。其中最重要的一点,便是一个义字,武圣之名以义为先,可史上的关云长是否真的义薄云天,这可就众说纷纭了。 只是大家似乎并不真的关心这些,大家所关注的只是自己得不得利而已,拜了关帝圣君庙便成为了义的化身,便有了武圣的保佑,至于这关云长是否果真如此,又有多少人关心。 血手门选择了这座名桥,不得不说也有些许暗示的成分在里面,人们从不真的关心你做了什么,因为名声远比你所做的要更加容易引起大家的关注。 如果南宫一鸣拒绝了交易,那么他将一辈子带着一本毫无用处的惊雷刀法,在江湖上过着见不得人的日子,而相反呢,就算自己交出了惊雷刀法,至少还能为父亲博取一个好名声,至于将来血手门会搅得江湖如何,谁知道。 南宫一鸣心里很清楚,正如樊波梨所说的,他根本没有选择。这个江湖本来就是一个人吃人的地方,不是血手门吃了那些自誉为正派人士,就是这些正派人士吃了南宫一鸣,而且就算南宫一鸣给出了惊雷刀法,血手门也未必就真的能够动的了传统各大豪门。 望着樊波梨离开的位置,南宫一鸣似乎有些踌躇,但是他的内心却没有太大的挣扎,不过是所谓的良心,以及对古一丰的感激,牵扯着他而已。实际上,他真的没有别的选择。 “谁?!” 一声芦荟摇动的声音,将深思中的南宫一鸣突然拉回到了现实,他突然有些惊恐,竟然有人跟在了自己的后面还没有发现。 “是我。” 司马无悔探着脑袋,走出了芦苇丛。方才司马无悔和杨飞看了看裘断浪他们两个人,确认他们两个人无碍了之后,司马无悔才进一步追了过来,此时杨飞应该以及和裘家两兄弟一起返回红枫会馆那边了,只是司马无悔有些执着。 方才在他的眼前,一到灰袍掠过,这身影让司马无悔觉得十分的眼熟,好歹他也在擂台上和南宫一鸣有过一次搏杀,虽说不是十拿九稳,但是也能够心中有数,所以司马无悔别了杨飞,独自一个人继续追去,可惜等他到了芦苇丛的时候,樊波梨已经走了,留下了只有依然一身灰袍的南宫一鸣。 “你是!” 南宫一鸣看到司马无悔的时候,心情可不好,而且他哪里知道司马无悔的心思,现在每个人都认为惊雷刀就在他的手上,恨不得扑上来咬自己一口。 顷刻间,南宫一鸣从腰间抽出了自己的金门叠浪刀,虎视眈眈地看着司马无悔。就在上周,南宫一鸣还在雪山之巅打败过司马无悔,但是那一次让他自己都心有余悸,如果不是最后,最关键时候司马无悔的失神,自己早就已经摆在他那如狂风暴雨一般的刀法之下。南宫一鸣是一个绝对的自负之人,但是对着司马无悔,他却没什么信心,虽然已经逃出了金门叠浪刀,虽然已经摆开了架势,但是南宫一鸣不敢出手。 “等等,等……等,别动手。” 司马无悔赶忙了摊开了双手,但是他的认怂似乎没有让南宫一鸣降低多少警惕,甚至让他更加紧张。看着司马无悔的双眼,南宫一鸣的双手紧崩着,他猜不透这眼前的少年,到底要做些什么。 “你想要什么?” 南宫一鸣说道,现在追着自己的人,不就是想从自己的身上要写什么吗,如果只是要一两个消息,那南宫一鸣也可以接受,如果是要惊雷刀法,那南宫一鸣还有周旋的余地,可如果是要惊雷刀,那就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了,是生是死就看手上的功夫谁厉害。 “我不想要什么,就像要问你一件事情。” “你说!” 幸好结果没有往最坏的事情上面走,南宫一鸣稍稍喘了一口气。 “上次,你和我在擂台上面比武,你带的那个银环金锁,是从哪里来的?” 司马无悔说着的时候还用自己的双手比划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和胸口,动作稍微有些手舞足蹈。 “这……这是我从小,我母亲留给我的。” 南宫一鸣没想到司马无悔竟然会问这个,但是他的脑子里面吐蕃想到了之前,在擂台上面司马无悔一刀扯碎自己外衣的场景,当时这银环金锁确实暴露了出来,莫非是因为这样才让司马无悔失神? 南宫一鸣还是回答了司马无悔这个问题,有些下意识,但是他没有说谎,这银环金锁自从南宫一鸣有记忆起,就一直伴随着他。 “那你到底是蒋一鸣还是南宫一鸣?你的父亲真的是惊雷刀客南宫铭?” 司马无悔知道这银环金锁的特殊,因为自己的父亲和自己说过,但如果这真的如南宫一鸣所说,那这人就应该是自己的亲哥哥。他曾叫蒋一鸣,现在江湖中人都叫他南宫一鸣,可他不应该叫司马一鸣吗?司马无悔也不清楚,如果南宫一鸣的父亲是南宫铭,那自己父亲所说的又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只有一个问题吗?” “……” 司马无悔一脸的尴尬,这一下子就问了三个问题,但是他又难以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从小到大,他的父亲司马无名都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猎户,虽然他的父亲身手不错,力气很大,速度也很快,但是他的父亲可真的不会功夫,甚至连一丝丝的内力都没有。 “等一下,如果你答应我一个条件的话,我就告诉你这些事情。” 南宫一鸣转换了语气,但是他手上的金门叠浪刀依然没有放下。 “什么条件?” “你问了我两个问题,就要为我办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你要让杨飞向外面传出消息,惊雷刀根本不在我的手中,而是落在了血手门的手里。” 司马无悔点了点头,以杨飞和他的关系,做到这一点并不难,而且杨飞和裘断浪早早就分析出了现在的情况,这惊雷刀多半也不可能在南宫一鸣的手中。 “回头我会取回那封密信,到时候我要江南五虎门将这封密信公告天下!” “这……” 按道理,裘断浪和司马无悔的关系不差,司马无悔应该不会担心太多,而且自己还是裘林的入室弟子,手中拿着那五虎汉白玉令牌,应该也不算太难,只怕这密信的内容实在太过不堪,要是对五虎门或者是双剑派有什么影响…… “你放心好了,这封密信和你们徐州双剑派还有江南五虎门都没有关系,甚至你们两个门派公布了这封密信,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好,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也可以答应你。” “明日亥时一刻,关帝圣君桥,我会带着密信和答案去,你别忘记自己的承诺。” 说完,南宫一鸣顺着之前樊波梨的线路撤走,直到扎入了密林才收起了自己的金门叠浪刀。他有些庆幸,这段时间实际上他一直躲在大理王府的山洞之中,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他一直躲在那里才最为出人意料。而更加让他惊喜地,是他看到了马战和司马无悔的那一战。 他并不惊讶于马战的身手,虽说是一个大胖子,但是没足够的本事是不可能坐上五虎门四大供奉之位的,即便是最末席,也说明了马战江湖一流的身手,可就在这时候,司马无悔亮出一个令牌,顷刻之间就让马战的态度发生了转变,甚至可以说是卑躬屈膝。 看到了这一幕,南宫一鸣立马明白了司马无悔与众不同的地方,一个外姓之人竟然可以成为徐州双剑派的内门弟子,一个外姓之人手中竟然可以拿到五虎门内门弟子都没有的令牌,这个人的身份何等的可怕,当下大唐武林之中最炙手可热的两大门派他都有关系,再加上司马无悔本身超强的实力,如果可以有他作为自己的外援,想必真的可以将这件事情压下去,为自己的父亲伸冤昭雪。 且无论南宫一鸣没有把握打赢司马无悔,就算他能够打赢也不会出手,司马无悔是他和血手门交易的后招,所以他才直接约了司马无悔,明日亥时一刻相见,到时候情况如何,也就有了分晓了。 江湖势必要惊天动地。(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回 关帝圣君 才刚刚过了申时,司马无悔就急急忙忙地用过了晚膳,并且拉着司马无悔和李封晨一起前往关帝圣君桥,当然司马无悔并没有说真正的用意,只是说自己好奇这座古桥,想趁着夜色去瞧一瞧。 这些日子大家都在大理忙上忙下,收集各方的信息,甚至各个门派的摩擦也都不少,大家各个都跟乌鸡一样,伸长了脖子想看哪一方先动。实际上,惊雷刀不在南宫一鸣的手上,各大门派心中或多或少都有底,不然早就动手抢了,不过就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有什么可以忌讳的。 真正让所有门派觉得头疼的,还是血手门。大家都不想主动树敌,但是对于血手门这个游离于大唐江湖规则以外的门派,谁都不可能真的不放在心上。但是,没有一个门派敢真的动手,即便是江南五虎门,也不敢说有绝对的把握可以剿灭这几年之间吐蕃蹿升而起的另类门派。 这一夜,吐蕃大理的夜色特别的暗,就连月光都见不着。关帝圣君桥在城外,不足两三里的地方,平日里面外出赏月看星的倒是不少,甚至节日的时候还有人会来湖上放些花灯,不过么,今天的雾气大了些,漫天都被乌云遮住了,自然就少有人会过来。 南宫一鸣早早就到了关帝圣君桥的附近,不过他并没有急于现身,而是在四周躲了起来。毕竟自己只有一个人,是单刀赴会,万一血手门不讲信用来了一招釜底抽薪,那么南宫一鸣岂不是羊入虎口了。所以,南宫一鸣也早早做了准备,惊雷刀法他没有随便携带,而是找了一处地方,藏了起来。 约了司马无悔于亥时一刻,便是南宫一鸣给自己留的退路,如果和血手门的交易顺利,自然可以借助司马无悔的手来散布这个天大的秘密,但如果血手门背信弃义,选择在这关帝圣君桥动手,那么南宫一鸣只要撑过这一刻,便有了外援,也不至于真的命丧关帝圣君桥。 但是,南宫一鸣做了两手准备,心中依然忐忑不安,和血手门交易无疑于冒险,而且就以血手门以往的行事风格来看,没有人可以在他们的身上占到便宜。自己这样的想法或许过于天真,南宫一鸣捏紧了手心,过了今日,便有了分晓。 亥时还差一些,南宫一鸣没有露面,血手门的门人也没有露面,先露面的倒是司马无悔、杨飞还有李封晨,这杨飞和李封晨被司马无悔一个人拖拉着来到了这关帝圣君桥,看了看这桥虽说是古朴了一些,但也没什么特别的,而且今夜也没有月色,风景实在不佳。不过这几日司马无悔一直忙碌,杨飞和李封晨不过是顺他的心意罢了。 司马无悔也知道来早了,原本他一心只想着别迟到,哪知道这关帝圣君桥离大理城中并不远,三个人步行不消得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这古桥之上,这会儿他只能变着法地留住杨飞和李封晨,好在他们两个人也很识相,三个人斜靠着坐在桥墩上,成为了这关帝圣君桥的一道奇异的风景线, 司马无悔的提早出现,打破了南宫一鸣的计划,莫非他还能出去当着他们三个人的面和血手门交易,这可事情已经到了这地步,又能如何。 亥时已经到了,司马无悔三个人已经杵在桥墩上,而血手门也没有出现,南宫一鸣估算了一下时间,却不见血手门,怕是自己不出现在这关帝圣君桥上,血手门的人也是不会来的,不过现在桥上多了三个人,不知道血手门的杀人还会不会如约前来。 轻轻地一跃。 南宫一鸣从树上跳了下来,装着一副很淡然的样子,前去和司马无悔接头。 这会儿,看到南宫一鸣走来,杨飞和李封晨都知道,司马无悔在等的是什么了。 “司马兄果然守时。” 说这句话的时候,南宫一鸣都有些尴尬了,这哪里是守时了,明明说好了亥时一刻,你提早两三柱香的时间就来了,要是坏了自己和血手门的交易,岂不是自己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麽。 “蒋兄也到了。” 司马无悔不知道到底是该称呼他为南宫兄还是蒋兄,毕竟昨日南宫一鸣并没有给自己答案。这事关南宫一鸣的身世,但也和司马无悔同样息息相关。 “嗯,既然杨兄和李兄都在,那我便问一下,司马兄还记得昨日答应我的事情吗?” 司马无悔听完,看了看杨飞,低估说道。 “我昨天答应他让你对外宣布惊雷刀不在他的手上,而且还要五虎门来公布那封密信。” 杨飞看了一眼司马无悔,果然这家伙还是被算计了,虽说这两件事情都不算难,但是也并不好像看上去的那么简单。不过么,司马无悔应该不至于平白无故就答应他,说不定此时司马无悔已经知道了什么,昨天司马无悔一个人回来的很晚,而且申请就一直不对,直到今天晚上还拉着杨飞和李封晨两个人出来夜游,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奇怪。 “司马兄既然记得那就好,我自然也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答案。” “你说。” 南宫一鸣定了定,举目望者远方。 “家母蒋氏,是南宫铭出道江湖之前的发妻,我的的确确是南宫铭的独子,南宫一鸣。” “你骗人,你怎么是?!” 司马无悔打断了南宫一鸣的话,自己的父亲曾经告诉自己,那个出生就带着银环金锁的人便是自己的亲哥哥,且不说南宫铭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而且他还是一个绝世高手,莫非自己的父亲从小骗了自己。 “不,不可能!” 司马无悔挣扎地叫道,自己的父亲不会骗自己,如果南宫一鸣是自己的亲哥哥,那岂不是说,司马无悔应该是南宫无悔,但是他的父亲,可绝不是什么高手,这一点司马无悔毋庸置疑。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你要的答案我已经告诉你了,记得你答应我的事情!” 杨飞拉着司马无悔,他和李封晨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司马无悔的情绪突然之间会如此的激动。 “好了,东西带来了吗?” 突然,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打破了原本混乱的情况。 四下之间,突然多出了很多身影,一群人每一个都带着斗笠,一袭黑衣黑斗篷披在身上,好不威风。 杨飞没有注意,一下子他们四个人就被包围了起来。 “不好,是血手门的杀手。” 杨飞可没少和血手门的人打交道,对他们的行头,服饰自然知道的很,现在的情况再糟糕不过了。 关帝圣君桥的另一边,缓缓走来了三个人,这三个人都带着铁制的赤鬼面具,身穿黑衣披风,中间的那一个背后背着两把短剑,应该就是奇袭太原府的血剑楼楼主,左边的一个头上没有任何的兵器,杨飞猜想应该是暗器高手,血针楼楼主,而左边的那一个身材比较矮小一些,但是一双手罩着一双冰寒的铁爪,估计不错应该就是血爪楼楼主。 方才只是杀人,最多也就是血影使者,还少不什么,可是现在一下子来了三个楼主,不得不让杨飞警惕起来,他们在太原府和血手门的楼主交过手,即便是一个楼主就已经很难对付了,别说现在一来还是三个。 即便是这段日子司马无悔和李封晨两个人武林大有精进,怕是光这三个楼主就很难敌得过。 不似南宫一鸣这样的淡定,司马无悔、杨飞和李封晨马上取出了兵器,一副大敌降至的感觉,纷纷摆开了架势。 “南宫一鸣,你这算是什么意思?” 樊波梨先开口道,她当然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他们血手门占有绝对的优势,别说交易了,就算是动手杀了他们四个人也不费劲。 “楼主不要误会了,我和司马兄他们三个人不过是恰巧相遇,我们的交易不碍事。” “哼!” 樊波梨可不是这样的人,这事情都明摆着,谁没有夜里亥时在这里恰巧相遇,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即便是你南宫一鸣多带了几个人来,本也不算是什么事情,但是偏偏要找出这么一个蹩脚的借口来,这种行事,可算不得光彩。 “少废话,刀法呢?” “密信呢?” 南宫一鸣可不是司马无悔,没那么好糊弄,除非看到密信,不然他是绝对不会交出惊雷刀法的。 “这里!” 樊波梨从袖子里面掏出一封书信来,聚在半空中。 南宫一鸣看了看,也不能做什么,樊波梨的能力他清楚的很,自己根本没本事从她的手中抢过密信,于是他闲步走向了桥面,在一处栏杆的旁边停了下来,冒着身子,在石柱上面摸到了一根西线。 轻轻一拉,随着西线被拉起来,从水中起出来一包东西,南宫一鸣拿在手中,将包在外面的牛皮纸扯开,里面竟然放着一本秘籍。 谁都没想到,这本闻名天下的惊雷刀法,竟然被南宫一鸣藏在了关帝圣君桥的桥下,吐蕃大理的河中。(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回 有惊无险 “这就是惊雷刀法?” 中间的铁面人问道,南宫一鸣点了点头。 “扔过来!” 南宫一鸣没有马上动手,但是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血手门的杀手林立,就算是硬抢,自己也没命保住这本秘籍。 “唰……” 一本深蓝色的书册,从南宫一鸣的手中扔出,飞向了三个铁面人。 “你这是!” 司马无悔刚刚抬手,就被杨飞和李封晨按了下去,此时不宜和血手门的人起冲突,对方人多势众,今晚能够平安回大理已经算是万幸,现在还有什么可能阻止血手门从南宫一鸣的手中抢到惊雷刀法。 杨飞朝着司马无悔摇了摇头,现在身边有二十多个血影使者,而且身后的树林之中可能还埋伏有弓弩手,这种局面,出手无异于自掘坟墓。 杨飞和李封晨至少还能保有一丝理性,时至今日,一切已经成为定局。南宫一鸣从桥上取出惊雷刀法的这一刻,希望已经不在他们这一边。血手门的行事为人,怕是今日很难和平了事,现在应该想的不是怎么从中破坏南宫一鸣和血手门的交易,而是应该好好考虑一会儿怎么逃命。 “你小子倒是识相,这秘籍是真的!” 中间的那个铁面人挥了挥手,然后左边樊波梨的指尖稍稍用力,将一封密信如飞镖一般射出,这等暗器手法已经神乎其技。不过是一封书信竟然可以靠着手上的力道耍出这等花活,这一下子就让杨飞想到了昨日树林之中的飞针。名门正派之中,修炼暗器的人并不多,大家都是点到即止,一些透骨钉,十字丁能够学到随手甩出来,十丈之内打中瓦罐便算是过去了,极少有人会继续修炼下去,更别说这飞针的功夫。若是这樊波梨的内力达到了化境,到时候就靠着这一手暗器功夫,还真是飞沙走石即可杀人。 南宫一鸣结果了书信,翻开一看,书信的后面赫然地写着“龙空大师亲启”这六个字样,上面的字苍劲有力,似乎出自于一位内力高手的笔下,墨迹也有些老旧,真说有二十年倒也不假。南宫一鸣本来还想将书信打开一看,但是突然之间又绝了这个念头。 这书信必定是真的,以血手门今日的阵仗,如果真不想把这份密信给自己,大可直接走人,甚至动手杀了他们几个,没必要弄一封假的书信来多此一举。 “小子,书信你已经拿到手了,也算得是各取所需,从此之后小心做人,别学你那短命的父亲!” “哈哈……” 中间的铁面人说完,四周的血影使者都笑了笑,而这会儿的南宫一鸣敢怒而不敢言,如果他当时运气好一些,带着惊雷刀和惊雷刀法出了大理,又怎么会受这种鸟气。怪只怪命运弄人,一招棋差却落得满盘皆输。 不过,好歹现在手上有了密信,也算不上是完全失败,至少南宫一鸣的功夫还在,凭着这封书信以及自己南宫铭独子的身份,南宫一鸣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在江湖中立足,若是自己好好锤炼,十年二十年的时间一定可以成为一流高手,到时候再去找宇文成翦和宇文复一雪前耻! 南宫一鸣咬了咬牙,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今日的这份羞辱一定要来日让这宇文家父子好好尝一尝。南宫一鸣算不上是睚眦必报,但是这宇文家父子确实欺人太甚,除非他们今日就斩草除根,不然来日南宫一鸣必要叫他们悔不当初。 “走了!” 为首的铁面人冷冷说道,一瞬之间所有的血影使者纷纷散去,刹那间就留下了四个年轻人在桥头。 夜已经完全黑了,这关帝圣君桥这会儿已经再无其他人际,实际上当刚才血手门出现的那一刻,周围其他的人也都避而远之,这年头在城中打打杀杀的事情就不少,这城外更是多如牛毛,随便什么死个把不长眼的人也不算是什么稀罕事,寻常的百姓惹不起,但是也都学会了躲,这一大群人,又是黑衣披风又是铁面斗篷,看这样子今天这关帝圣君桥就免不了一场大战,又怎么还会有人敢继续在这里。 只是这顷刻之间,血手门的杀人统统撤走,这多多少少让杨飞和李封晨相当的意外,以他们两个人这半年来对血手门的了解,别说跟他做交易,即便是稍稍有些敌对也绝对会斩草除根免留后患。这南宫一鸣的身份不说,单单就惊雷刀法曾经在他手上这件事情,血手门应该就饶不过他,谁知道他有没有偷偷将秘籍誊抄下来,再者司马无悔、李封晨还有杨飞三个人也算是屡屡坏了他们血手门的好事,今日撞上了杨飞还真以为自己要九死一生,却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就这样解决了。 唯有司马无悔依然不依不饶,在这关帝圣君桥的桥头指责南宫一鸣,与血手门交易而且还送出了惊雷刀法,那就是与虎谋皮。这是自绝于江湖,血手门的门主已经有了惊天泣地的能耐,这功夫怕是整个江湖中找不出几个人能够和他过两招,现在还让他得了惊雷刀和惊雷刀法,他日江湖再无宁日。 可这些粗浅的道理,南宫一鸣难道会不知道吗,他的心中比司马无悔更加清楚,他早就看惯了江湖中的风风雨雨,金刀门虽然中立于南北武林,但是南宫一鸣从小就耳闻目染了不少江湖习文。血手门得了惊雷刀法和惊雷刀依然会搅动江湖不假,但是这真的只是血手门的问题,也不尽然。 当年惊雷刀客南宫铭又是何等人物,不照样搅动江湖,引起一场厮杀。无论是谁,只要这惊雷刀和惊雷刀法回去了大唐,都在所难免。血手门也好,南宫一鸣也好,即便是司马无悔也好,光是这惊雷刀三个字就已经足够让江湖波澜不惊。 南宫一鸣绝不后悔今日的选择,江湖之中哪有什么是非对错,只有强弱之分,强者为王,弱者分个对错又有什么意义。今时今日,这血手门便是强者,别说血手门的门主天下武功罕逢敌手,即便是今日来的铁面楼主,怕是放在大唐江湖之中也都是数一数二的人物,说不上顶尖高手但是独当一面是绰绰有余的, 而此时的南宫一鸣、司马无悔呢,虽说年少成名,功夫也在同龄人之中出类拔萃,但是相比他们来说还是不够看的。如果再有个十年二十年,南宫一鸣自信他可以有傲视天下的能耐,但是现在,还是夹紧尾巴做人吧。 南宫一鸣将书信递给了司马无悔,这一举动让杨飞、李封晨甚至是司马无悔都始料未及。这可是用那闻名天下的惊雷刀法换来的,就这么轻而易举地交给了司马无悔,更加重要的是,这南宫一鸣就连迷信都没有打开。 “我一早就已经知道了这迷信里面的内容,当然我可以保证这密信的内容对你们双剑派以及江南五虎门只有益处而没有弊处。” 南宫一鸣垂着双手。 “根据我们的约定,我已经把我的秘密告诉你了,现在到你履行你诺言的时候了。” 说罢,南宫一鸣转身缓缓离开了这关帝圣君桥,今夜他没有了自己最后一件拿得出手的筹码,现在只能相信司马无悔不会食言。不然的话,大唐江湖怕是他这辈子都回不去了。 “司马,你可知道这密信里面的内容?” 看到南宫一鸣的身影,杨飞心中倒是有些同情。他这样的决定,不难理解,别说是杨飞即便是李封晨也能够理解。 两周前血手门放出消息,所有门派的人都在追杀他,南宫铭独子、惊雷刀、惊雷刀法,任何一个理由都足够给他引来杀身之祸,他一二十多的年轻人又没有大门派作为依靠,区区一个金刀门内门弟子,谁都不会放在心上。一部闻名天下的刀法在南宫一鸣的手中却是那烫手的山芋,他既没有惊雷刀可以修炼者独步天下的刀法,还不如拿来交易换个太平。只是这密信真的值得吗? 南宫一鸣既然说早已知道密信的内容,想来其中的内容也一定会有一场大的震动。 司马无悔捏着密信,不知道开口说什么。三个人围成了一个圈,中间则是司马无悔捏着的密信,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杨飞倒是想等他师傅龙空大师的密信,但是已经好几天了一点音讯都没有,李封晨则有些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南宫一鸣已经说了此信无关双剑派,司马无悔最为尴尬,若是可以他倒是希望能够用这封密信重新换回惊雷刀法。 但是可能吗? 三个人捧着密信,在这漆黑的夜色中,掠过了城外的荒地,回到客栈的时候,三个人依然惊魂未定。 “要不我们打开这密信看一下吧?” 终究李封晨按耐不住性子。 “等等,我听说这份密信是要江南五虎门来公开,要不明日我们一起上五虎门,到时候再拆开这封密信如何?” 信件这东西虽说都有笔记,但是贸然拆开来到时候别人不认帐也没办法。实际上杨飞是想再拖一天,等一下他师傅的飞鸽传书,如果这信件里面真是什么不可公开的秘密,自己还有机会可以阻拦。(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回 吞狼驱虎 徐州最东面临海,这里的气候不错,夏日也不会特别的炎热。龙空大师坐在太师椅上,心中默默算计到。实际上,三日之前他就已经收到了弟子杨飞的飞鸽传书,至于这二十年前的密信,他当然清楚是什么内容。这密信是他自己亲手拆开亲启的,也是他自己亲手重新奉上火漆。 但是龙空大师迟迟没有回信给杨飞,这封信的内容事关兖州五派的声誉。二十年前,龙空大师和兖州五派较好,自然会帮着他们出谋划策,不过二十年河东,二十年河西,如今北方武林兖州五派的分量越来越小,龙空大师属意徐州双剑派,所以现在这封书信在他心中的分量已经可有可无了。 甚至,如果这兖州五派被爆出了丑闻,对双剑派只有好处。想到了这里,龙空大师终究还是没有动手写信,毕竟是自己的密信,总不见得公开和兖州五派决裂。是福是祸,就看着五派自己的造化了。 第二天,司马无悔三个人一早就携带密信去了五虎门所在的客店,有了裘断浪的面子,即便司马无悔不出示五虎令,也一样被奉若上宾。 不过今天,却是要解决一件大事,司马无悔带来了密信,还是上了二十年未拆封的火漆。这一点倒是让裘断天对杨飞三个人刮目相看,没想到这三个年轻人竟然还能够忍住。在裘断天看来,这是一种主动示好的态度,说明徐州双剑派乘了五虎门的情,这样的话对五虎门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 “那就拆封吧!” “且慢!” 司马无悔说到,他可没有忘记他给南宫一鸣的承诺。 “天哥,可否答应我一个要求?” “你说。” “这封密信如果和五虎门无关,可否以五虎门的手段来公开这封密信。” “这……” 即便和五虎门无关,但是只要五虎门公开了这密信的内容,势必就等于五虎门表态了,而且这密信的内容深藏了二十年,拍出了二百五十两黄金的高价,单单就这一点,也能够说明这密信内容绝非平常。裘断天是小五虎之首,但并不代表他在五虎门有太大的影响力,归根结底能够决定此事的还是长老们。 裘断天摇了摇头。 “司马兄,五虎门不会轻易答应这个要求,无论如何除非我们看过了这封书信,并且确定了里面的内容属实,才会做决定。” “不错。” 裘断浪也附和道。 司马无悔尴尬地笑了笑,算了吧只好先拆书信,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再拿出自己的五虎汉白玉令牌,这件事情应该也不难解决。 司马无悔的双手颤颤地揭开火漆,只是奇怪这火漆并没有完全风干,好像才上一周左右的时间,换而言之,这封书信这一周之内被人拆开看过。 不过这不妨大碍,毕竟司马无悔才得到这份密信,裘断天也知道这密信虽说是二十年前的,不过前日才刚刚在红枫会馆拍出。虽说他不清楚司马无悔是怎么弄到的,不过重要的不是手段,而是里面的内容。 龙空大师亲启, 兖州五派五大高手不敌南宫铭,败于绵山之上,我欲尽起黑帮绝灭他们五人嫁祸给南宫铭,是以至此,特请龙空大师为我等五派造势,取得古一丰之信任。 陈国华。 陈国华这个名字,在江湖中稍微有些阅历的人都知道,这位陈师傅可是长铗派已故的长老,二十年前便是长铗派的掌门人。这人虽说功夫一般,但是心机极深,如果没有他兖州五派或许到现在还是安禹一州的闲散门派,正是此人一句促成了兖州五派的势力,再借助惊雷刀客的时间,一举在北方造出了七派九帮的庞然大物。 但是今日的这封信,更是让他们真正地认识了这位名满江湖的陈国华,以及他那太不寻常的手段。黑帮是什么,那是二十年前大唐武林最大的杀手组织,也就是这些年血手门突然崛起黑帮才销声匿迹,这等帮派但凡是名门正派无不痛恨,但是这位陈国华竟然联系黑帮,还一举杀伐了自己门下的精锐弟子。 就为了嫁祸给南宫铭,陈国华竟然如此心狠。这等手段,便是已经和黑帮无异了,甚至犹在黑帮之上。 别说杨飞不信,就连在坐的见过世面的五虎门弟子都不信,甚至在一旁冷眼旁观的马战都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还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 裘断天一时无语,这封书信的内容太过于震撼,只要是五虎门公布出去,那就等于直接揭了兖州五派的短,算不上是死仇,但这比死仇还难解。 “快,快,去给家门送信。” 不久,一个五虎门弟子就拿着旁好短信的信鸽出了大院,而屋子里面的重任依然迟迟没有缓过来,司马无悔心里突然想到了陈青儿,他可是正宗的嫡系长铗派弟子,要是出现了这种事情,不知道她会遭到什么样的待遇。 江南五虎门的势力十分的大,在江南各地都有分舵,整个江南都有他们的势力,信息更是发达,较其他门派望其项背。区区一封书信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总舵,此时,大堂之中,五个人围坐在了一起。 为首的是鬼头刀裘彪、其余几个依次是铁血弯刀裘荣、赤炎刀裘炎、以及两位供奉霹雳棍凌云行和弯月剑客厉风。 这几年五虎门的两位太上长老已经不管事了,其中一位身体已经快入了土,怕是年月长久不了,另一个就是门大大名鼎鼎的裘林,可惜这位裘老爷子醉心武学更本不管俗世,所以这五虎门内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三位大五虎再加上几个供奉一起拿主意。 当然,四个供奉虽说都是五虎门的供奉,但其实他们之间每个人的地位也都是不同的,如风雷刀马战这样的人物只是纯粹的打手,而且他入门时间也不长。相对来说,幻影魔剑谭一郎在五虎门里面已经颇有威望,而且传闻他的剑法师承东瀛剑客,在整个大唐独树一格。而另外两位,霹雳棍凌云行和弯月剑客厉风因为在五虎门做了快十多年的供奉,渐渐的已经完全算是五虎门门内之人了,和裘彪等人已经无异。 “大哥,这件事情可靠吗?” 裘炎的性子比较急,不过他可不是没脑子之人。这封书信的事情可大可小,往大了说只要五虎门稍稍用力让北方武林反水内斗都未必做不到,而往小了说,这件事情也可以直接按下来,给兖州五派一个天大的人情。 但问题是,兖州五派会领情吗,这些年来兖州五派和五虎门明争暗斗也不算少,而且两个大当家陈顺培和裘彪可谓是命中注定的死敌,这两个人为了江湖第一人的名号暗斗了三十年都分不出输赢来,这一封书信能够让陈顺培低头吗? “三个,此时已经不需要论真伪了,这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关键是现在有这样一份书信在我们手中。” 裘荣说道,这些人中裘荣算是江湖之中最老城的一个,裘彪醉心武学比裘林也好不到哪里去,心中所想的就是天下第一,裘炎性子急,也算不上有城府。 “裘二哥说得对,关键是我们有这份书信在手,难道还有别的门派敢来看个真伪吗?只要一公布出去,到时候七派九帮说不定直接就分崩离析了,也用不了我们真的动手。” 说话的是厉风,当年他最爱的弟子便是死在了七派九帮中人的手里,现在有了机会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我想问大家一句,现在对我们五虎门最有威胁的是什么门派?” 凌云行低声说道,言语之间若有所思。这些年五虎门和七派九帮互相看不顺眼对方,但那又如何,两边人马说白了不过是一些小摩擦而已,死伤的也都不多,最重要的是双方已经有了默契,划界分治江湖,虽说还做不到井水不犯河水,但也算是轻易不会闹事。 如果现在真把兖州五派给捅了腰子,北方武林这五虎门也未必插得上手,除非五虎门已经暗中培植好了自己的北方势力,不然这么做不过是便宜他们而已。 “凌大哥觉得对我们最有威胁的是什么门派?” 裘彪马上反问道,凌云行是他们之中道行最深的一个,也是江湖阅历最多的。 “兖州五派这些年来人才凋零,南进的野心早就已经不见了,恰恰相反这徐州双剑派异军突起已经俨然有了超越兖州五派的势头,就连龙空那老鬼都亲自坐镇徐州,想必再过五六年,江北武林就该变天了。” “凌大哥的意思是说我们最大的敌人是双剑派?” 裘彪不解,怎么突然又撤出来了一个门派。 但是凌云行摇了摇头。 “实际上无论是兖州五派还是双剑派,归根结底他们都是江湖门派,至少懂得江湖的规矩,即便是做大了也不会真的和我们五虎门为敌。只要我们自己门内的弟子一代比一代强,那江北武林不足为虑,相反我们应该胆心的是血手门!” “嗯,凌大哥所说不错,这血手门虽说是江湖门派但是行事风格阴狠毒辣,早晚要给整个武林带来大祸,只是……” 裘荣说了一半,只是他们五虎门绝对不会轻易树敌,尤其是这种不敢规矩出牌的敌人。 “所以,有了这封书信,我们就有了吞狼驱虎的资本!” 凌云行说着的时候,双眼放出了异常的光芒。 “只要我们再强调当年的黑帮便是如今的血手门,到时候兖州五派就必然会为了消除负面因素而和血手门拼死一战。到时候既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灭了血手门,更加可以直接削弱江北武林的实力,何乐而不为呢?”(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回 公告天下 吞狼驱虎。 这是当年荀文若给曹孟德的大计,以此将协天子以令诸侯的作用发挥到了极致。而这其中最关键的便是利用其他人的野心,而如今的大唐江湖,惊雷刀出世,大大小小的门派每个人都希望成为那武林至尊,二十年前南宫铭如天神一般降临在大唐武林之上,这等风光,谁人不想要。 更别说雄踞兖州囊括整个江北武林的兖州五派以及拥有无数高手的血手门,现在五虎门只需要稍稍给他们添砖加瓦,就可以让他们的野心进一步膨胀。 裘荣听完了凌云行的话,老城地笑了笑。他也没有想到平时看着忠厚老实的凌云行竟然还有如此毒辣的一面。 “好一招吞狼驱虎!” 三日之后,江湖疯传! 二十年前兖州五派暗合黑帮诛杀自己门内弟子,嫁祸给南宫铭。 以江南五虎门的势力,想要散播一个消息何其简单,更何况那封沉睡了二十年的书信就在五虎门的手中。这则消息就像发疯了一般,瞬间席卷了整个大唐武林。兖州五派五十年前还是小门小户,四十年前才刚刚在兖州地区崭露头角,不过是借着二十年前的惊雷刀时间才一举拿下北方武林的头把交椅,甚至直到如今,北方武林依然有不少门派对他们阳奉阴违,就此看来兖州五派也不过是虚胖,账面上的实力是远远不如五虎门的。 当你出名的时候,很多人都不介意来捧你,同时当你厄运降临的时候,这些人又会马上出来,踩你两脚。当年长铗派五人以剑阵困杀南宫铭的消息一出,各方门派都派人前来祝贺,兖州五派风光闪耀一时无两,但是这几日,兖州五派所有有地位的长老当家一个一个都出门拉拢各方势力,但是很多时候得到了只是闭门羹。 一个连自己门内弟子都可以毫不留情的门派,还值得信任吗? 原本这则消息大家疯传又有五虎门强势的态度,已经让兖州五派有些招架不住,更加关键的是,当事人之一,龙空大师竟然选择了躲在徐州闭门谢客。这等态度不正是默认了这则传闻的真实性吗?本来还有人将信将疑,现在却成为了板上钉钉。一个门派靠着如此卑劣的手段一同北方武林,那简直就是丢了所有江湖人的脸面。 江湖本就是义字当先,现在兖州五派更是把自己的脸面给丢尽了,哪个门派还能和他们交涉,而且兖州五派还和二十年前的黑帮合流,这二十年前的黑帮乃是整个大唐江湖中让人闻风丧胆的组织,一群无法无天的亡命之徒,和这些人合流就意味着跟整个武林为敌。虽然现在黑帮没有了,但是血手门隐隐作态,谁都知道此事的闭门不见便是把兖州五派顶在了刀口浪尖之上。 消息刚出的第一日,吐蕃大理之中所有七派九帮的弟子全部都回了大唐,其中兖州五派的弟子更加是灰头土脸。一个个无精打采地回了兖州,陈青儿也在其中。 每个人都有梦想,都有憧憬,陈青儿憧憬地就是成为自己心目中的战神,他的长辈陈莉,当年陈莉和其他四位长铗派高手一起诛杀南宫铭,那是何等的豪情壮阔,南宫铭为祸江湖,人人得而诛之,杀了他便是造福江湖的义举。但是现在却成为了一个笑话,因为整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兖州五派的阴谋,都是陈国华的算计。而陈莉和四大高手都不过是他算计中的棋子,他们以为自己在诛杀恶魔,实际上却是在助纣为虐。 原本高举着为民除害的口号,现在却被别人揭了短,成为了过街老鼠,一夜之间江北沸腾。不少七派九帮中的门派已经开始动摇,对他们来说兖州五派已经不再是江北武林的领头羊,或许依附徐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又或者是江南五虎门,谁都知道,兖州五派已经不能长久。 事情的发酵远比五虎门想象的要厉害,甚至超过了宇文复的计划。 在江南的一个阁楼之中,宇文成翦拿着飞鸽传来的书信,兴匆匆地往水榭中跑去。 “门主!门主!” 路上宇文成翦大声地叫道,一周之前他还在怂恿自己的父亲下手杀了南宫一鸣,现在看来自己的眼光果然是太短浅了。 “何事大惊小怪,成何体统!” 宇文复即便是日常的生活也一直带着铜制的面具,似乎成为了一种无法割舍的习惯。 “门主,整个江北武林沸腾了,七派九帮土崩瓦解。” 宇文成翦的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喜悦,这些年来血手门只能在南北武林的中间地带游走,虽说也能够在各地安插一些势力,甚至在天子脚下树立一块招牌,但是毕竟见不得人。江南五虎门一统南方就不必说了,整个江南武林如同铁桶一般根本插不进去,而江北物理也因为七派九帮的存在而让血手门无比的尴尬。 如果不扩张,那自然没有人会来找血手门的麻烦,可真要是扩张了,便是动了别人的地盘,说白了对于江湖门派,地盘便是衣食父母,夺人钱财便如杀人父母,没有哪一个门派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将他们的地盘一步一步蚕食下去。没有惊动利益之前,即便血手门再怎么手段毒辣其于各门各派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眼下,兖州五派丑闻一出,七派九帮已经摇摇欲坠了,这不正是血手门北进的大好时机吗? “你懂什么,这都是五虎门的算计,你不明白吗?” 宇文复摇了摇头,自己的这个儿子武学天赋倒是不差,算是继承了自己的衣钵,只是可惜行事为人总是沉不住气,而且似乎没有继承自己的头脑,眼光不够长远,心中更是没有算计,整天想的都是一些小事。 “门主,这……这……为什么?” 被宇文复劈头盖脸的一骂,宇文成翦似乎明白了一点,但是又不太明白,五虎门在算计兖州五派这个很好理解,可为什么似乎门主的话语之中不太高兴。 实际上,宇文复不高兴是因为宇文成翦的莽撞,事实上江南五虎门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吞狼驱虎,好一个吞狼驱虎,比我想象的还要果断,看来很多事情都可以动一动了。” 江南五虎门以为此举会让兖州五派和血手门拼得一个两败俱伤,但是一切都在宇文复的算计之中。 自从飞鸽传书去了江南之后,整个大理都安静了不少,陆陆续续地撤走了不少的门派,就连血手门也没有了踪迹。惊雷刀和惊雷刀发已经落入血手门之中,吐蕃大理已经没有了意义,司马无悔等三个人也在寻思着回乡的事宜。要说起来,司马无悔自从入了双剑派的内门之后还没有真正去过徐州的总舵,这次也正好可以跟着李封晨一起去徐州拜一拜山头。 而杨飞也有去徐州的意思,这次师傅选择闭门不见也是奇怪的很,杨飞需要回去问一问那老头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三个人这次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先南下,然后再北上的线路。根本上是为了避免见到一个人,胡茶儿。 这个女人让大家都很头疼,所以他们选择了避而不见。 公告天下之后的第四日,司马无悔一行四个人正式动身,此时整个大理已经没有多少武者了,各门各派都撤走了,五虎门也一个弟子没留,之所以司马无悔等四个人还多留了几日,那是因为杨飞的酒瘾犯了,这几日正好从大食国来了一批西域的美酒,馋的杨飞一连喝了几日,好在事情并不紧急,七派九帮虽然几乎土崩瓦解,但是徐州双剑派的势力却不可动摇,甚至隐隐约约还加强了一些。 今日,四个人正好动身,便寻了马车上路。 对于兖州五派的人来说,这几日便是地狱般的日子,家中的长辈统统都出门说情,可惜多半连别人的家门都进不去。 陈顺培也被搞得焦头烂额,家中的长老也不定用,这些个老人平日里面盛气凌人,别说是一州的富豪,有些小的官员他们都不放在眼里,现在呢,即便是低三下四去敲人家的门,都没有应。 唯独能够互通有无的也只有这五派之人,而更加有意思的是,这五派中人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二十年前之事本就是陈国华一人策划,真正知晓内情的人只有当时五派的掌门人以及龙空大师,这六个之中现在除了龙空大师一人建在,其余五人已经深埋地下,现在龙空大师闭门不见,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去反击留言。 整整五十年的发展才有了如今的兖州五派,他们自然不会轻而易举地忘记,但是与黑帮合流,诛杀自己门内弟子,这两个帽子太大。便是他们有通天的本事都抵不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不行,我们一定要重建我们兖州五派的声望!” “不错!” 五派的所有长老都聚集在长铗派的总舵,想要挽救的话,就必须要重建形象,最快也是最有利的一个办法,便是和黑帮这种门派划清界限,而突然之间,一个熟悉的名字,让陈顺培眼前一亮。 血手门!(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回 金陵歌姬 “杨柳青青着地垂,杨花漫漫搅天飞。 柳条折尽花飞尽,借问行人归不归” 酒楼之上,传来了阵阵的曲乐,纷纷靡音,绕梁三日。随着琵琶声一曲送别缓缓登场,女声清脆而棉柔,一字一腔都颇有别离**。 司马无悔三个人坐在了楼下,此时李封晨的胞弟李封御已经带着双剑派其余的弟子返回了徐州,而李封晨则被门内下了另一道命令,让他先去一趟金陵,拜会一下江南五虎门的掌门人裘彪。 自从前几日五虎门公开了密信之后,裘彪也是一路别人追捧,上一代长老年事已高便退了会让出了掌门人的位子,裘彪作为大当家自然而然成为了五虎门新一任的掌门人,这些事情都是这几日才传出的。李封晨这一行,一方面是恭祝裘彪,另一方面也是探一下五虎门的虚实,倒是准备和江北武林群号死磕下去还是仅仅给兖州五派一个下马威。当然这里面也有更加深层次的意思,五虎门很难真的取代兖州五派,势必需要在江北武林找一个实力不俗的门派来做盟友,既然五虎门有这个需要,为什么双剑派不能成为五虎门的盟友呢? 李封晨拿起一盏茶来,品了一口,也绕有兴致地听着楼上传来的小曲。 “真没有想到在这个地方竟然能够听到如此像模像样的曲子,还是金陵都出名的别送。” 杨飞点着头,说道。这会儿他正端着小酒,坐在司马无悔的对面,两个人即便是大中午的时候也会在一起小杯对饮。 自从入了吐蕃之后,每每和杨飞、司马无悔一起吃饭,李封晨就再了不碰酒了,甚至他心中暗暗发誓不再和这两个酒鬼一起喝酒。太原府那一夜李封晨先是喝的烂醉,那晚上还吐的厉害,每每想到如此,司马无悔就连坐在他们旁边闻到这酒味都觉得难受。 于是李封晨闭着眼睛,继续品茶。 “踏踏……” “霸爷,您来了啊!” 从下面走上来一个胖胖的男子,这男子穿着一身景致的褂子,头上带着一定淡黑色的梁冠,漫步往台阶上面一步一步走来,店小二看见了他,马上就冲了上去,一副谄媚的样子,亲切地叫道。 那胖胖的男子被店小二恭维了一下倒也受用,点了点头。 “快去给霸爷准备上好的雅间!” 霸爷身后有一个瘦高个凶恶地说道。 “是,小的知道了,这上面的天字号雅间一直为霸爷备着呢!” 这店小二在这霸爷的面前一直弯着腰,一路送着三层上面的雅间。 霸爷进了雅间之后,心情大好,这大概是因为今天酒楼的歌姬曲子唱的特别的好,这等音色在金陵倒是不少,不过在这偏远的曲州可就不多见了。平日里面酒楼多半只有一两个说书了,来一两歌姬不得了了,如果这歌姬有些姿色的话那更是一年头都碰不上一两回。 毕竟曲州这个地方,富户不多,能拿出钱来请歌姬的人更是聊聊不已,一来二去有些水平的歌姬到了这穷地方自然呆不下去。 霸爷在雅间之中越听越觉得欢喜,他是这曲州烟雨楼的常客,几乎每天都会过来,这天字号的雅间也已经不让外人进了。而且这霸爷出手也很阔绰,出了银子从不要找钱,几乎就是这烟雨楼的财神爷,要不然这店小二怎么会如此的低声下气。 听着小曲,霸爷慢慢摇着头,这别送一曲霸爷还真是第一次听,所以特外地用心。 “霸爷,要不要请这个歌姬到雅间来唱小曲?” 霸爷身边站着的是一个瘦高个,一看便是练家子。一身粗布麻衣但是内力却是不小,若是放在曲州这个小地方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高手,平日里面大家看到他都得绕着路。 “林叔,不用麻烦了。这歌姬虽然嗓子不错,不过么怕是在这曲州也呆不了多久。” 霸爷淡淡地说道,实际上霸爷挺喜欢听小曲的,家中经商虽是很有钱,不过这霸爷却是一个财迷,平日里面吃个饭打点小儿这些小钱他倒不在意。可这红遍金陵的歌姬,每一个都身价不菲,雅间外面的歌姬一出声,霸爷就知道这价格绝对不低。 此时,三层楼上面的歌姬依然在唱曲,她的名字叫清梦,做这清倌人有四五年的样子了,无论是样貌还是嗓子都是一流,更加难得是清梦不仅仅有一副好嗓子,更加能够题词作诗,这样的歌姬即便是放在大都市也是一等一的,实际上清梦在金陵也曾名动一时,若不是得罪了大人物也不至于跑到曲州这个小地方来。 今日当清梦到了这曲州烟雨楼,就连这烟雨楼的老板的眼睛都绿了,这昔日金陵的头牌到了这小地方,活脱脱就是一棵摇钱树,周围已经有不少的纨绔子弟纷纷慕名而来,其中有些人听得出曲子,有些人甚至都听不明白音律,纯粹是为了清梦这个人来的,仅仅一上午的时间,整个曲州的官宦子弟都热闹了起来。 陆陆续续都有不少人上了这烟雨楼,索性司马无悔三个人坐在第二层,听得到声音却见不着人,这三层已经被挤满了人,真可谓是人头攒动。 “霸爷,你说我们要不要也出去瞧瞧?” 这个叫林爷的人也起了兴趣,曲州已经好些年没这种景色了。 “林爷,怎么你也有这个兴趣?” 林爷笑了笑,然后伸出右手挠了挠头,这世人总会有些嗜好,不是号这口就是号那口。霸爷倒是对歌姬什么的没有太多的追求,不过他特别喜欢烟雨楼的厨子,所以每天都要来吃上一些小菜解解嘴馋,林爷就不同了,即便是一桌美食放在他的面前,他也兴致不高,不然也不会瘦成这样。 一曲唱罢,清梦收拾了一下行囊,就连他的跟班也一起收拾了东西,老资格的歌姬都有一些自己的规矩,想清梦这种曾经红遍金陵的歌姬更是如此了。想要听我唱曲,那就得按照我的规矩来,不单单是给钱。这算得上是一种身价,但也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手段,清倌人难做,赚的钱不多却也容易得罪人。 清梦出台的规矩倒是有些与众不同,清梦不会去别人家里私下唱曲,这便是不受邀,然后清梦也不唱夜曲,所以想听曲子只能白天去,最后一条便是不沾酒水,无论你给再多的赏钱都不行。这三条便是清梦的铁律,想要做一个清倌人很难,想要做一个守规矩的清倌人更难,因为听客们总是喜欢去挑战你的规矩。 唱罢了,烟雨楼的老板马上上去塞了一个大大的红包,这也算是规矩。老板一看今天烟雨楼的生意那么好,如果可以把清梦留下来,那简直就是数不尽的银子。 不过受了红包,清梦也只是稍稍回礼,似乎这红包在清梦的眼中算不得什么。 金陵之中,只要你有出名的歌姬,就总能有富户来捧场,甚至有些富商出手便是一两百银子,眼睛都不眨一下,这显然不是曲州这个小地方可以比拟的。不过花红绿柳的日子,清梦已经厌倦了,每天提心吊胆的日子便是有再多的钱也无益。 “哎……清梦姑娘,怎么这就回去了,晚上的一场不唱了吗?” 几个纨绔子弟拦住了清梦,虽说言语上面稍微有些轻佻,手脚倒也算是干净,没有真的动手动脚。 “清梦从不唱夜场,公子若是喜欢可以明日巳时过来。” 面对这样场面,清梦并不陌生,每一次唱罢总有这么一些人像苍蝇一般飞过来,你一句我一句好像说个不停。 “清梦姑娘,后日乃是我家太爷的生辰,不知道你能不能来我家唱一曲?” “去你的,你太爷不是前年已经去世了。” “清梦姑娘,我家大哥下周取媳妇,你能不能来唱曲?” “你别瞎扯了,哪里见过去媳妇叫人来唱曲子的!”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围着清梦不胜其烦。这些人清梦并不太了解,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但是光看衣服都是光鲜亮丽,就知道不是寻常家的百姓。 “各位公子,我家小姐唱了一上午,身体虚得很,请大家让个路,好让我家小姐先回去好好休息,明日小姐出台望各位公子再来捧场。” 跟在清梦身后的是一个四十多的男子,是清梦是金陵带来的,算是清梦雷打不动的跟班。在这场面上混多了,自然知道怎么开口。 大家一听也都很识趣,便让开了一条道,不过众人依然闹哄哄的消停不下来。 清梦以及他的跟班慢步走下了台阶,过二楼的时候,正好瞧见了司马无悔一桌的三个人,和楼上那些公子不同,这三个人从小习武看上去自然要俊美的多,尤其是杨飞和李封晨,一看便是人中龙凤,绝不是那些纨绔子弟可以比拟。 不过清梦也只是看了司马无悔三人一眼,走过他们一桌的时候,莞尔一笑,留下了一阵香气。 “不好!” 杨飞的神情突然就变了样!(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回 红颜祸水 这司马无悔和李封晨还在这香气环绕之中,略略有些陶醉,却被杨飞突然一声给吓到了。这杨飞可不是什么一惊一乍的人,他说不好了,那必定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可这里是曲州,能有什么大事。 “这姑娘头上的桃花!” 清梦走过后的一瞬间,杨飞抬头看到了这位佳人发饰后面的一瓣桃花片。这桃花有些妖艳,和清梦整体给人的感觉不同,因为这一瓣桃花额外的显眼。 不过有桃花瓣又如何,这在很多歌姬的头饰上都会有,比如梅花、菊花,不少的清倌人都喜欢用花来妆饰自己,用桃花也不少,一点都不出奇。 司马无悔和李封晨两个人用诧异的眼神看着杨飞。 “原以为杨兄只是好酒,没想到原来杨兄也好这一口,不过么这歌姬说不上倾国倾城,但在这一隅之地也可以算的是明艳动人了。” 李封晨阴阳怪气地说道,这一瓣桃花就一瓣桃花,杨飞一惊一乍地说出来,实在是有些失礼。当然,少年人有些血气也是人之常情。 “这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杨兄若真是动了情那我们在这曲州多留两日也无妨。” 李封晨说着的时候,看了看司马无悔,然后司马无悔很快就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两个人一唱一和配合十分的默契,这要是放在平日里面,杨飞肯定干了酒和他们争辩起来,不过今日似乎有些奇怪,杨飞竟然没有出声,而是若有所思。 这会儿,原本在逛街市的王菲兴冲冲地上了楼。 原本王菲是希望和陈青儿一起回兖州的,不过兖州五派这次出了大事,急忙折回总舵,便以不方便为理由让王菲重新跟着司马无悔三个人,毕竟一个女孩子上路不方便,王菲的功夫虽说有些,遇上寻常的小毛贼没什么问题,但是这路途太远,眼下只能先跟着去一趟江南,然后再折返回太原。 三个大男人本来说这些都是没有禁忌的,可王菲一出现情况就不同了,李封晨和司马无悔马上闭上了嘴,杨飞也看了一眼王菲,不敢说话。只有王菲一个人有些冒失地拿着茶杯来灌了自己一口热茶。 “怎么了?” 王菲抬头的时候就看到三个大男人看着她,不过这会儿王菲可是女扮男装,在外人眼里还没什么。 “没……没什么。” 杨飞说话的时候结巴了一下,也不知道是自己心虚还是怎么着。 “没什么,就是刚刚出了一件大事。” 李封晨抢先说道。 “什么大事?” 王菲好奇地问道。 “也没什么,就是杨大哥看到了桃花!” 司马无悔抢在了杨飞的面前,这会儿杨飞已经张大了嘴巴想要开口,却被李封晨和司马无悔两个人一人一句给堵了回去,好不郁闷。 “桃花?” “嗯,刚才一个美艳无双的歌姬,她头上带着一朵桃花!” 王菲越听越糊涂,这歌姬怎么就成了大事了。一朵桃花吗,自己有时候也会戴在头上,没什么大不了的。 “重要的是,杨大哥看上了这朵桃花!” 司马无悔掐着嗓子,其实言下之意便是杨飞看上了这个歌姬,王菲又不是傻子,司马无悔这么说了她自然就听明白了。 这会儿王菲终于转过了头,看着另一边的杨飞。 “怎么杨大哥真有心上人了?” 王菲不经意的话语如同针尖扎过了杨飞的心头,一阵刺痛,但是很快他就陷入了迷茫之中。 “杨大哥?” 王菲见杨飞没有回答自己,倒也十分的奇怪,平日里面杨飞最为照顾她,无论是王菲是吃什么还是要玩什么,杨飞都会尽力。甚至还充当了她的私人老师,在剑招武学上面指点了她不少。如果不是杨飞的倾囊相授,这几个月的时间王菲的功夫也不会进步那么大。但是今天就奇怪了,杨飞竟然无视了王菲的问话,但是杨飞的双眼却是盯着了王菲,看上她上面的发饰。 “这……” 杨飞一抬手,往王菲的头上伸去,王菲一吃惊一个闪身躲了过去,但是杨飞的手更加快,只是一瞬间便如摘花取叶一般掠过了王菲的头顶。 杨飞一出手,便从王菲的头上摘下了一瓣桃花,这桃花和方才清梦头上的桃花几无二致,但是这一出手倒是让王菲吓了一跳,还以为杨飞要做些什么。 “这桃花是哪里来的?” 杨飞十分严肃地问道。 “好像,好像是城南那边的桃花林,那边开花了……” 王菲被严肃的提问吓到了,竟然像平日里面对着自己的书法先生一般。 桃花?! 李封晨的脑子里面马上闪过了一个念头。 “杨兄,难道这桃花?” 李封晨不敢确定,但是如果城南真有桃花林,两个女娘头上都有桃花也不出奇,只能说是巧合了吧。 杨飞拿起这瓣桃花,放近了自己的鼻子,嗅了一下。但是这一举动却让一旁的王菲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通常桃花都是山桃或者是寿星桃,想必这城南的桃花林多半也是,这是这瓣桃花是红粉山碧桃!” “红粉山碧桃?” 司马无悔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可是这桃花的品种是什么,又能怎么样呢。 “杨兄,你说难道是那个?” 李封晨将信将疑,关于红粉山碧桃的事情他也听说过,但是不太确定。 “七八成可能吧,这红粉山碧桃极为少见,别说是川蜀了,就算是北方也寻不到一株。这桃花只有最南面的地方才有,正因为如此才更加不会出现在这里。前面我看到那歌姬的头上也有一瓣,就想……” “多半是桃花大盗了。” “桃花大盗?” 这个名字,杨飞听过很多次,也知道这个桃花大盗有什么能耐,李封晨也只是听过一次,直到这桃花大盗和他代表性的红粉山碧桃,至于王菲和司马无悔,对于这个名字就陌生多了。 相传这桃花大盗是南方一个暗器高手,一手桃花锥神乎其神,几乎到了可以飞叶伤人的地步,不过么这个桃花大盗也是一个采花大盗,每到一处就会寻当地貌美的姑娘,而且还是财色双收。桃花大盗出名江湖之后也不是没有人下过红榜,即便是官府也给这个桃花大盗出了足足三千两白银的赏钱,可惜这桃花大盗不仅仅是一个绝顶暗器高手,更加精通于轻功,而且每每只在夜晚作案,任凭你白日里面功夫再好,黑夜之中桃花大盗都有办法可以让你吃鳖。而且他的轻功极好,便是一门一派在夜里围杀他都难以得手。 听闻这三年前,江南五虎门曾出动三位顶尖高手围杀桃花大盗,赤炎刀裘炎、霹雳棍凌云行和弯月剑客厉风,只不过三个人出动竟然还是让这桃花大盗逃了走。不过至此之后,桃花大盗收敛了不少,看来那一次也算是相当的惊险。 “这桃花大盗之所以有这个名字,不仅仅因为他擅长的暗器叫桃花锥。” 杨飞为其余三个人解释道,这桃花大盗在江湖之中名声不大,但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 “更是因为他每次出手之前都会先用一瓣红粉山碧桃,将这瓣桃花放在目标人物的发饰之上,既不显眼,又方便他在夜里寻找。” “和普通的山桃等不同,这红粉山碧桃的气味更加幽香,也十分的长久,只是常人不故以去闻这味道,是察觉不到的。而这桃花大盗就十分精通此道,传闻他可以在一城之中寻得气味,然后在临夜之后上门寻到目标。这手法实在是防不胜防!” “原来如此。” 最先杨飞说大祸了,司马无悔还以为他真是随便说说的,哪知里面还有不少内情。现在王菲头上的桃花已经揭了下来,可是那歌姬的却没有。更加重要的是,这桃花大盗不是一般的武林中人,如果是白日里面大家按规矩武斗,即便是杨飞都未必会怕他半分,可一旦到了黑夜,暗器高手百步之内难以匹敌,即便是五虎门的当世三大高手合力都难以围剿他,更别说现在的司马无悔、李封晨以及杨飞三个人了。怕是他们三个人在黑夜之中能够扛住他的桃花锥就已经不错了。 “杨兄,我们先不管别的,最好先找到刚才的那个歌姬,让她摘下红粉山碧桃,然后再重新换一个住处,能避则避。” 李封晨起身,再怎么说他也干不出见死不救的事情,哪怕是为了那歌姬方才动人的声线,也要好心去提醒一番才是。 “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 实际上,比起那叫清梦的歌姬,杨飞更加担心的是王菲,这桃花大盗不是一般的大盗,即便是你摘了桃花也只是让他少了一个手段而已,此去江南路途遥远,除非他们真正踏入了五虎门核心地域,不然这桃花大盗很可能阴魂不散,对付这种人实在是让人头痛,你想战吧却一时寻不到,可到了黑夜你还真的不敢随便跟他出手。 这桃花锥可不是寻常的暗器,甚至比血手门楼主的长针还要鬼魅,即便是杨飞这等轻功高手也极容易着了道,更别说出处事未深,功夫稀松平常的王菲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回 桃花大盗 从曲州烟雨楼出来之后,清梦和她的跟班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市集,曲州这个地方虽然是一个小城,但是倒也气候宜人,比金陵这种大城市要好不少。一到这里,清梦便喜欢上了这个地方,所以她寻思着先买些日用品,放在自己的新宅子里面。 曲州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市集里面倒也有些热闹,熙熙攘攘的不少人,清梦并未回家换衣服,因此一身紫色缦衫将她婀娜多姿的身材展现无遗,街市上不少的男人都朝着她望了两下,更有几个胆大的跟在了后面,想去看看是哪家的姑娘。这年岁里面,正经人家都是红娘去说媒的,但是其中也有不少市井之徒,总想着给家里安一个小妾。 清梦倒是习惯,即便是在金陵每次去市集也有不少登徒浪子跟在后面,所以便一直都没有在意。 新的宅子在城南,离集市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这些距离雇个轿子倒是不方便,不如自己走两步,而且这曲州城对清梦来说也很新鲜,越是陌生就越是有兴趣。 但是她并未察觉,自己已经身陷在危机之中。 “小姑娘,你是哪家的闺女啊?” 清梦才刚刚走出集市,在一条比较冷清的街道上面,马上就来了两个登徒浪子,看衣着这两个人可不是什么富人家的孩子,都穿着粗布大麻的衣服,还有不少的补丁,这两个人一看清梦头上梳着丫鬟便起了歹意,知道她还是云英未嫁的姑娘。 对付这种人清梦可不会客气,如果你真是富贵之人或许还给你几分面子怕是得罪不起,可这等人完全都是耍泼的无赖,根本不需要给他们什么好脸色。 清梦马上脸色一青,怒斥道。 “你们两个无赖,快滚开,在这样小心本姑娘报官把你们两个人抓起来。” 这两个无赖也没有想到清梦会突然发难,完全不像别的大家闺秀,一般见了他们都好像小鸡见了老鹰,躲都来不及。可清梦这突然的发难,让他们两个人都愣了一下,不过他们终究是无赖,既然是无赖那还怕什么,如果一个姑娘随便一句就可以顶住他们,那他们这无赖也太不称职了。 “小姑娘,你不知道吧,这我们曲州城的州府大人就是我这弟兄的娘舅,你要真有什么事情,跟我者弟兄说一下也是一样的。” 其中一个无赖坏笑地说道,这种把戏他们常常玩,尤其是对付那种脸生的外乡人,很容易着了他们的道。 “哼,就你们还能和州府扯上关系呢,也不照照镜子!” 清梦可不是什么闺房小姐,是人是鬼她见多了,别说是富甲商贾,就算是一城州府还是一州刺史,她可都见过。即便是最远的亲戚也不可能落魄到这种程度,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哪个州府的亲戚还能寒酸成这个样子。 两无赖也没有想到,这紫衣缦衫女子软硬都不吃,而且还牙尖嘴利的,真如同一块铁板嚼都嚼不动,心中已经萌生了退意,但是再看看清梦,这精致的五官,曼妙的身躯,即便是曲州城之中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怎么,赵六、钱三,你们这两个撒泼也敢打清梦姑娘的主意!” 老远的地方,传来一声响,这熟悉的嗓子,一下子让这两个无赖好像老鼠见到了猫一般,两个人只是转头看了一眼,便瞧见一张蛮横的脸出现在他们面前。来的人正是林爷,这乃是曲州王家府中的第一高手,别说赵六和钱三两个地痞无赖,便是曲州城中有名的镖师和武师都未必打得过林爷。 只要林爷一开口,便是州府大人下面的兵大斗也得让上三分,更别说林爷身后庞大的王家。这王家在曲州城势力很大,生意也做得很大,王家还有不少的外戚都在朝中任一些外官,便是州府大人见了王家也得低头哈腰。 “原来是林爷……林爷好……” 两个无赖看到了林爷信步走了过来,便马上后退,一边后退一边嘴中叨叨有词。这林爷若是不爽了,给他们来一把巴掌就可以让他们在床上躺上十天半个月,松松胫骨什么的更是家常便饭。无赖总是欺软怕硬,林爷便是他们的祖宗。 “这位姑娘,可好?” 林爷的样子瘦高瘦高的,脸上也没什么肉,看上去挺凶悍的,不过见到了清梦,倒是马上变了一张脸,嘴角上扬的角度很夸张,硬是露出了一脸的微笑。 能够让两个无赖见面就逃走,那此人在这曲州城里面一定不简单,不是自身本事强便是有骇人的背景,而且说到了这林爷也出手帮了清梦一把,总不能拒人于千里之外。 清梦笑了笑,作揖施礼。 “小女子,清梦,多谢大侠出手相助。” “嘿嘿,小意思,小意思。” 林爷乐呵呵地笑了笑,在他眼中,清梦依然是倾国倾城的美女,这一笑倾城醉人心怀。要不是自己已经有了家室,还真想把这绝色女子给娶回去。 “林爷,怎么了?” 林爷的身后传来一个另一个人的声音,这人便是这曲州王家的王霸,整个曲州城人称霸爷的富二哥。 “没什么事,就是刚才赵六和钱三两个无赖想要为难清梦姑娘,已经让我给赶走了。” 霸爷一身的富态,慢步走了过来,每天的中午霸爷都会去烟雨楼用饭,然后再在集市中逛逛,这集市的店铺都是王家的,算起来这条街差不多都是王家的产业,王霸走到哪里所有人见到他都得低头哈腰,这可是太子爷,一个不高兴下个月便可以涨你租钱,只要你还想在这里讨这个口饭,就必须讨好他。 一抬头,霸爷便看到了清梦,一脸俏脸一下子就夺去了他的心魂,如果刚才在烟雨楼之中,还只是让他稍稍有些动心,那现在真可谓是痴心迷恋了。 “这清梦,一个女孩子在外面走实在是太危险了,不如让我和林爷一起陪你回去吧,这路上也好为你挡住一些无关之人。” 霸爷看似十分真挚的一句话,但是这种噱头清梦早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在金陵城什么样的花活她没有见过,不外乎就这么几招,像霸爷使出来的方法,早好几年清梦就已经在富家公子哥身上见识过了。 不过,这霸爷还真不是那些登徒浪子,他说这句也完全是自己的本意,和那些的招蜂引蝶的纨绔子弟不同,此时霸爷更多地则是怜香惜玉,尤其是已经有了赵六和钱三这一出。 归根结底,霸爷在这曲州城不是一般的人物,光一个林爷就已经可以在曲州城横着走了,清梦不是没有眼力之人,只好应下来这件事情。 于是乎,霸爷和林爷陪着清梦,一起走在街市上,而后面司马无悔他们四个人也很快就出了烟雨楼,跟在了他们的后面。桃花大盗可以闻味辨方向,可杨飞他们几个人做不到,现在只能鬼鬼祟祟跟在他们后面。 在外人看来,便是四个大男人,跟着一个俏姑娘,好像真要干什么坏事一样。 “快,你们刚刚走过一个拐角。” 司马无悔低声叫了一下,毕竟这是曲州城,他们料想这里应该没什么高手,所以杨飞和李封晨也没有那么警惕,倒是王菲兴致高涨,好似他们在玩躲猫猫一般。 四个人很快过了一个拐角,却是一个狭长的弄堂,而且这突然一拐,竟然不见前了清梦,这可真是奇怪了。 “人呢?” 司马无悔刚刚大叫了一声,便有一个大缸,朝着他铺天盖地地砸了过来。 “乓……” 一声巨响,索性李封晨眼疾手快,马上抽出戏龙宝剑来一斩,神兵利器便是神兵利器,这一个大水缸若是遇到别的兵器非得砸出一个大窟窿来才行,这戏龙宝剑一出,便是一剑一分为二,好不威风。 刚才在弄堂里面躲着埋伏的林爷一剑李封晨的身手马上皱了皱眉头,心中暗想这年轻人很不一般。 “你们四个人到底是什么人?” 霸爷这才和清梦一起出现,原来刚才他们三个人躲在了一个橱子的后面,眼前正好放着这个大水缸,这才让司马无悔四个人找不着北。 “这位大侠,请听我们说,我们四人乃是中原的侠客,只是知道这位姑娘已经被恶名昭彰的桃花大盗给盯上了,所以这才跟在后面,想要提醒一下姑娘。” 杨飞抬手作揖,颇有礼数。 如果没有前面的一出戏,杨飞的这一行礼,的确入得清梦的法眼,不过现在估计她只能更加痛恨杨飞的做作,明明就是一个放荡形骸的公子哥便要装成什么正人君子,这等伪君子清梦最为讨厌,因为这种人翻起脸来什么情分都不说。 “好一个桃花大盗,这位公子,我看你伶牙俐嘴,莫非这桃花大盗就是你?!” 清梦向来嘴上不留情,不然也不会在金陵得罪了人而被迫来到曲州城。 “…………” 杨飞被清梦说的无语了,这明明是要当好人的,可这好人还真是难当!(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回 夜半三更 “我看你们四个人长得贼眉鼠眼的,就不是什么好人,如果识相的话就此退开,不然这林爷出手便叫你们横着抬出去!” 霸爷对着司马无悔一行人嚣张地叫道,想来这在曲州城还没有林爷打不过的人,便是四个小毛贼又怎么样,在霸爷的心中,林爷便是这曲州城的龙头,这隔行如隔山,霸爷并非是武林中人,他哪里知道就刚才李封晨抽剑的那一下就绝对要比林爷高上不少,如果真是正面过招,林爷撒开了腿脚都未必够得上李封晨的三两招。 无论是李封晨,还是杨飞和司马无悔,想要教训这个林爷,都不过是举手之劳,只是现在的情况尴尬,如果他们真出手了,怕是真的解释不清楚了。而且一看人家那模样就知道一定是曲州城的地头蛇,到时候出动了官府的关系,也十分的难缠。 杨飞冲着霸爷笑了笑,只是这笑容十分的勉强。 “这位林爷,我们几兄弟只是刚才看到了这位姑娘头上的桃花瓣,所以猜测这位姑娘是不是被桃花大盗给盯上了,所以这才跟在了后面,既然现在有林爷在,那我们就不代劳了。” 杨飞抬手作揖,一副想要离开的架势。 林爷清楚自己的分量,刚才李封晨那一剑手法快而准,即便他手上拿的乃是神兵利器,但是没有高超的剑术也是做不到的,如果真和李封晨交手,林爷心里也清楚是什么结果,现在既然杨飞有了退意,林爷肯定是打蛇随棍上。 “也罢,我看四位也是好意,回头晚上让清梦小姐多多注意房门便是了。” 杨飞愣了一下,心中在呐喊,你们还真是不把桃花大盗当回事情,什么注意房门,真以为是小偷小摸,人家可是让整个江湖都闻风丧胆的桃花大盗,别说你林爷的三脚猫功夫,即便是司马无悔他们三个人一起上,在黑夜中都未必占得了便宜。 杨飞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如果是在金陵城,或者是徐州,他们或许还有办法,能够使些手段,但是在曲州城,举目无亲。即便是这全城的高手加起来都不够用,能有什么办法。 “奈何奈何,我们走吧。” 李封晨收起了剑,略有一些怜惜地看了清梦一眼,这女子虽然比不上胡茶儿,但是也颇有风情,可惜了。事已至此,他们能够做的已经做了,尽人事听天命,如果是杨飞猜错那还好,如果真是桃花大盗,那就真的是防不胜防。便是现在去报官也没有用,走的时候,杨飞侧目看了看王菲,倒不是他真的不在意清梦姑娘,可在杨飞的心中便是一百个,一千个清梦也决计抵不上现在眼前的这个俏佳人。 “杨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开弓没有回头箭,即便是他们现在再去寻那清梦姑娘又有什么用,人家已经认定了林爷和霸爷两尊大佛,自然不会对司马无悔这四个年轻人有太多的信任。一般人都相信一句话,便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相比较起来林爷已经四十出头在这曲州城之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司马无悔几个人一看便是二十左右的年轻人,能有什么本事。 只是被司马无悔这么一问,杨飞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事实上杨飞心里想的不是他们应该怎么办,而是他们还应不应该去办。如果一开始清梦就好言相代并且奉若上宾,那杨飞觉得力所能及地帮一把出些力也无可厚非,可现在呢,把他们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更是直接没有给什么好脸色看,按着杨飞以往的性格早就撂挑子不干了,这好心提醒你一下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还想怎么样,杨飞的内心自然不愿意多管这件事情,如果是王菲那他自然是不遗余力。只是杨飞也不好意思直接说出口来,毕竟也是当着王菲的面儿,总要保持一个君子的形象。 “司马贤弟啊,这件事情还真不容易办,那桃花大盗虽然不是江湖顶尖一流的高手,但是却是这黑夜中的王者,即便是银月长剑和鬼头刀来了都未必能够逮住他,更不要说我们四个人了。” “不错,这桃花大盗是出了名的难弄,轻功一流,独门的桃花锥淬了曼陀罗的剧毒更是难以对付,上次五虎门出动了一个分舵的武者都是铩羽而归。这种人虽然不是硬骨头,但是却如同那黄鳝一般,滑不留手。” 李封晨在后面补充道,实际上他的内心也相当的憋屈,堂堂的双剑震盐湖,徐州双剑派大师兄竟然被区区一个歌姬叫做采花大盗,若是放在偌大的徐州,李封晨便是出一口气都可以叫她在徐州难以生计。 歌姬无非就是再写酒楼、台戏以及窑子里面,在徐州这些人都要仰着双剑派的鼻息,一个不高兴了便能够叫你知道什么叫无处容身。 和杨飞一样,李封晨在大唐一早就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哪里受过这种气,心中的不平自然而然地发泄了出来。 “可如果你们说的桃花大盗这么厉害,那么那个姑娘岂不是遭殃了吗?” 王菲在后面跟了一句,不似杨飞这几个大男人,王菲作为一个待嫁的姑娘自然而然更加知道姑娘的贞洁,在如今的岁月中,真遭到了这样的不测,可不是闹上官府就可以解决的。即便能够抓着人,最后多半还是不了了之,男人无所谓,可女人以后的日子可就真的惨极了。 杨飞无奈地点了点头,四个人回了客店,内心之中都难以平复。司马无悔捉摸着夜半的时候是不是得去清梦姑娘的宅子看看,王菲也多半是焦虑不安,毕竟除了清梦自己一早上也中了招,心中总是忐忑不安,杨飞却是内心矛盾许多,既想救人又不想摊上这麻烦事,只有李封晨稍稍好一些,心中更有一种报复感,只是转念又一想王菲的话语,这桃花大盗之所以如此猖狂也和官府以及江湖门派的软弱有关。 五虎门曾经出动了过两位高手以及一个分舵的实力,但是说到底不过就是看在富商的面子上为他们驱赶一下桃花大盗而已,没有真正的下死手,说白了也是忌惮于这桃花锥的威名。谁都不想为了救一个人为丢了自己的性命,这样出手自然就拘谨了不少,而且分舵的实力毕竟无法和内门弟子相提并论,说白了不过是面子上做作功夫。 至于官府么,更加不要说了,领俸钱的那些个官差个个都是大老爷们,平日里面对着寻常百姓五大三粗的,可真要是遇见了这种下的了狠手的大盗,谁都不愿意去触这个霉头。三千两白银是很诱惑人,但是没有了命要那么多钱还有什么用。 桃花大盗真的有那么可怕吗,大概吧。至少李封晨的内心不是真的很清楚此人的能耐,只是仔细想想,心里也有些彷徨,黑夜之中暗器高手绝对是真正的王者,死在桃花锥之下的武者也不在少数,很多人都是自信满满地去,最后呢不还是躺进了冰冷的棺材之中。 “算了,算了,还是不去管这档子事情了。” 李封晨甩了甩手,心中暗暗下了决定。 夜一黑,外面便静悄悄的,偶尔能够听到打更的声音,只是这一夜李封晨没有睡好,意外的失眠让他的心力倍感憔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王菲的那句话,又或者是因为王菲本人,或多或少李封晨还是十分在意的。 “扣……” 房门虚掩着,杨飞直接进了来。 “李兄,司马贤弟和菲儿已经出发去了城南了!” 杨飞的声音很小,但是李封晨却听得一清二楚,只是他没有想到,这王菲和司马无悔两个人竟然胆子如此大,实在是大大地出乎了他的意料。 “不行,我们也快点跟上吧。” 李封晨本就是裹着外衣就寝,这下倒是不用换衣服直接便可以出发。两个人从客店的窗口直接一跃而出,脚尖轻轻一拨便往南面走了去。 说起来,王菲和司马无悔也是凑巧,白日里面无论是杨飞还是李封晨都没有夜里和桃花大盗交手的意愿,这一点晚饭的时候王菲就清楚了,司马无悔则是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感觉。杨飞和李封晨知道黑夜中暗器的厉害,可司马无悔不觉得,总是以为自己应该去帮一把才好。正好和准备出门的王菲撞到了一起,两个人一拍即合便去了城南的院子外,甚至都没有通知杨飞和李封晨。 此时,三更不到,外面还有一些月光,曲州城夜里街面上几乎没有人,李封晨和杨飞两个人几乎畅通无阻,很快便到了城南的一处巷子里面。只是他们两个人暂时还不知道王菲和司马无悔究竟躲在哪里。 根据时间来推算,桃花大盗应该就快来了,两个人也故意放低的呼吸声,看似平静似水的夜空,但是一场即将而来的暴风雨已经迫在眉睫了。 “呀……吃我一刀!” 北面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惊得李封晨和杨飞突然就按耐不住,因为这声音他们在熟悉不过了,叫喊的人就是司马无悔!(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回 一念之差 司马无悔绝对属于那种大嗓门的人,尤其是在这安静的黑夜之中,司马无悔平地里面突然的一声大吼,即便是四周已经入睡的人,多半都被他这一嗓子给叫醒了。 “呀……吃我一刀!” 在黑夜之中,司马无悔隐约看见街边有一个鬼鬼祟祟的影子,而且这人影时隐时现,不过却可以清楚看到这人影的手上看似是掏着什么家伙。不用说,这深更半夜埋伏在清梦宅子的四周,而且形迹可疑,鬼鬼祟祟,手上更是拿着家伙事,绝对不是什么好人。当然司马无悔这个时候忘记了,他和王菲这个时候的状态也是如此,若是让别人看见了多半也会把他们一起当成是什么飞贼采花大盗之类的流寇。 且说司马无悔大喊着之后,便马上提着环首刀冲了上去,就连身后的王菲也紧紧地跟在了他的后面,他们距离那个人影不到四五丈的距离,跨过了一个街区便到了,这司马无悔提着刀,虽然不是三百斤重的战牛刀,但是这一下也已经虎虎生威,更别说他那破嗓子吼出来的声响。 只是当他们两个人快步攻过去的时候,发现在墙角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这两个人在黑夜之中看不太清楚,不过就其身形来说倒是有些矮小,看样子就不是什么正派人士。尤其是有了白日里面杨飞对于桃花大盗的警告,这让司马无悔确信今日晚上桃花大盗一定会登门。 可此时鬼鬼祟祟在清梦宅子附近的可不是桃花大盗,如果真是大名鼎鼎的桃花大盗又怎么可能让司马无悔如此轻易地发现。 原来这两人便是白日里面被林爷给吓唬住的赵六和钱三,他们两个人本就是出了名的泼皮无赖,今天一见到清梦就好像魂被她勾了去一般,白日里面要不是林爷的出现,说不定他们就真的敢毛手毛脚。于是两个人回去一合计,也觉得不甘心,于是乎就有了半夜埋伏在清梦宅子附近的这档子事情。 这赵六和钱三本就对于小偷小盗之事十分在行,总是想着在清梦这边占上什么便宜,即便不是人,那也要偷上一两件值钱的物件。这种曾经名动金陵的歌姬,说不定私藏了很多值钱的东西。 不过这两个人才刚刚掏出敲门的短刀,露了一个头,便被这突然的一声大叫给吓破了胆子。一把明晃晃的大刀顺着月光酒朝着他们劈头盖脸地杀将了过来,这阵势赵六和钱三又哪里见过,赶忙丢了手中的短刀,抱头逃窜。 毕竟他们两个人只是无赖,又不是练家子,普通的侠客抓他们两个便如老鹰捕那田间的田鼠一般,更别说是近日来名声大噪的战牛刀司马无悔了,根本用不上环首刀,司马无悔只是上前去简单出了两脚,便将他们两个人统统踢翻在墙上,一个两个都如同死狗一般趴在地上没有了气力。 即便是内力达到处境的武者怕是都受不住司马无悔的这一教,更加别说他们两个人,这下已经觉得肺腑之间翻江倒海,一股恶性刺鼻的味道从嘴间涌出。竟然一脚提的他们将他们夜里的吃食都吐了出来,而且呕吐之间还有不少的血迹,看来这一脚真是不轻。 “投……投……我们……投降了……” 赵六好不容易憋出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句。这司马无悔下脚可比林爷狠多了,林爷一拳上来顶多就是顶着猪脸藏在家里一两周的时间,便是多来上几拳,也最多在家躺上十天半个月而已,但是司马无悔不同,再来上这么一脚,他们两个人就可以直接躺进棺材里面了。 到了这份上,不求饶也得求饶,只是他们两个人这后悔的,真没有想到这清梦竟然能耐那么大,深更半夜都有两个如此厉害的护院。 “早知道,死都不会打这娘们的注意。” 赵六这心里后悔的,只是事情已经如此了。 “怎么这桃花大盗如此不堪?这我才出一脚就不行了?” 司马无悔呆呆地看着身后的王菲,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百日里面杨飞将桃花大盗描绘的厉害无比,说什么银月长剑和鬼头刀合力都未必能够擒住他,虽然司马无悔从来没有见过银月长剑陈顺培和鬼头刀裘彪本人,不过江湖二龙的名号绝不是浪得虚传,司马无悔自认为也是比不过的。 可是,现在的情况呢,闻名天下的桃花大盗,已经被司马无悔踩在了脚下了。 “不对,一定是哪里不对!” 司马无悔低声说道,王菲也点了点头。现在司马无悔脚下可有两个人,都趴着不动。 “喂,你们可是桃花大盗?” 司马无悔踹了其中一个人一脚,问道他们。 赵六和钱三已经被吓破了胆子,司马无悔一出脚,两个人都一顿大叫,还哪里敢不回答他们的话。 “回……回大爷,我们是……是这曲州城的本地人,我叫赵六,他叫钱三……我们就是……” 赵六想着该怎么说自己和钱三的营生,平日里面他们两个人偷鸡摸狗惯了,都是靠着小偷小盗弄点钱花花,但是这也算是营生吗,总不见得直接说自己是无赖小贼吧。 “快说,你们两个人是干嘛的,为什么鬼鬼祟祟在这里!” 见他们两个人不出声,王菲也没有好气,毕竟看着就不是什么正派人物,顺便也给他们两个人各自来了一脚。 王菲虽然没有司马无悔那么好的内力,不过胜在巧劲上,这两脚都提在他们肋骨的下面,伤倒是不厉害,却是疼的厉害。让他们两个人又是哇哇叫了好一会,才憋住了气回话。 “我们……我们两个人都是小偷,想去前面的寨子摸点银子花花的……” 赵六已经毫无办法,钱三更是一脸贴在地面上,大气都不敢喘,深怕这两个人再给他来这么一脚。 “我问你们,是不是桃花大盗?!” 如果是弄错了,那还不好意思,可一听他们两个人也是偷盗的小贼,司马无悔更加肆无忌惮,一脚踩在了赵六的旁边,吓得他一脸瞬间又白上了许多。 “不是……不是……我们两个人便是小盗,只是小盗。哪里敢做什么大盗……” 平日里面赵六见了别人或许还会吹嘘自己偷盗的水平怎么怎么高深,更是标榜自己乃是什么有名的大盗,不过现在么,还敢称呼自己是大盗,那还真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你敢骗我们?!” 司马无悔加重了语气,只是他自己的内心之中也不相信,他们两个人其中会有人是桃花大盗。 “不是,不敢……不敢啊,大侠,大侠饶命,饶命……我们……我们真的不是……” 此时赵六和钱三两个人已经语无伦次,伏在地上更是一动都不敢动,司马无悔在他们的心中太吓人了,好像一个不顺心就可以直接把他们给剁了一般。 王菲看着这两个人也怪可怜的,一般高手都有傲气哪会这般求饶,即便是大盗也一定有一些与常人不同的气质,看来这两个人所说的应该是真的。 拉着司马无悔,好让他停手,正在这个时候,从一旁赶来的杨飞和李封晨也到了,他们是担心司马无悔遇上了真的桃花大盗,真是这样便是不吃大亏也得掉一层皮,可是等他们过来,终于都可以咽下一口气了。 只看到两个人被司马无悔打翻在地上,他们稍稍询问了一下,这才知道,原来弄了这么一出乌龙,堂堂的斩牛刀竟然只逮住了两个小毛贼,若不是大敌当前,此时的杨飞和李封晨一定会拿这件事情来寻开心。 杨飞半蹲下,一出手便给这两个人各自来了一记手刀,让他们怪怪地先昏睡一会儿。桃花大盗应该马上就要来了,此时容不得半点马虎。 “唰……唰……” 刚刚处理完了赵六和钱三,就听到北面传来了两声细碎的声响,好像是野猫翻墙擦过树林子的声音,原本这一声没有人会注意,但是杨飞和李封晨高度的警觉,马上就发现了问题。一定是清梦宅子里面出了问题。 “快走!” 四个人已经顾不上两个小毛贼了,一下子鱼贯而入杀进了清梦的宅子里面。可宅子里面依然十分的安静,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清梦的宅子可不算小,整整三亩地的大小,就前门的一个院子就颇具古风,司马无悔四个人寻着方才的声响而去。 “啊……有贼啦!” 清梦底下有好几个跟班,其中一个遍是每日陪她出场拉拉二胡的男子,不过他可没有住在这宅子里面,另外清梦还有一个贴身的婢子,叫小青。 小青前面睡梦之中被司马无悔的一声大叫给吵醒了,于是便起来想看看清梦的屋子是不是安全,好不容易将将穿上了衣服才出门,可还没走两步就看到四个人横行在宅子里面,这不直接被吓得大叫了起来。 小青的这一声,也叫的撕心裂肺的,比前面司马无悔的声响还要尖,还要响。一瞬之间,让司马无悔等四个人不知所措,四个人八个眼睛看着小青,一时之间竟然如坐蜡一般,情绪低到了冰点。(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回 进退两难 还好,王菲两个箭步上去直接堵住了小青的嘴巴,没有让她继续发作。好像王菲乃是女儿身,换作了司马无悔他们三个大男人还真不敢如此,若是他们大男人这么做了,这采花大盗的头衔可真是落到了实处。 手上稍稍一使劲,小青这样的柔弱女子哪里经得住王菲这样闹腾,当下就吓得花容失色。 “快,带我们去你主子的闺房!” 小青吓得向前面指了指,王菲架着小青很快就推门而入,这门上的栓子竟然都没有上,果然,一进屋子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清梦已经被掳走了。 这是桃花大盗的一贯手段,被他的红粉碧山桃所点出的女孩子,当夜一定会失踪,直到第七天他玩够了才会放人。 现在,桃花大盗刚刚离开不久,即便是他的轻功再好,陪着一个女子速度也肯定会有些拖累,此时追击或许还能够把人给救回来。 最早的时候,杨飞和李封晨只是随意过来瞧瞧的心态,现在事情弄成了这样,如果他们没有把清梦给救回来,怕是自己都会被定上采花大盗的名号。当下只好奋力追击了。 “走,快走。” 杨飞和李封晨都知道现在情况不对,马上就朝着北面追了过去,司马无悔紧跟其后,留下的王菲便一招手刀让小青直接躺在了地上,四个人前前后后出了清梦的宅子就留下了一个昏睡不醒的婢子。 “快,快!” 杨飞和李封晨的轻功都很好,司马无悔的也不差,却是苦了在后面跟着的王菲,三个人一溜烟就不见了人影,王菲才刚刚出了宅子,伏在一颗古树上面,就发现眼下只剩下自己孑然一身,前路茫茫,竟然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了。 “哼!” 王菲跳下了古树,心中十分的不甘心,这三个大男人竟然一点怜香惜玉都不懂。这会儿只好悻悻地独自一人回到客店里面,天还未亮,三更天才过了一半,黑夜还在继续。 司马无悔三个人出了清梦的宅子,一路往北直追,说起来这桃花大盗也是狡猾的很,才出了城便直接拐了弯,往东面的一座孤山奔去,若非是杨飞发现了路边留下来的衣角,四个人一定会被桃花大盗这一手法给骗了过去。 “此人十分的狡猾,难怪能够躲过五虎门一个分舵的围追,果然不简单,大家小心。” 杨飞低声说道,司马无悔和李封晨也顾不上别的,跟在都将内力催动起来,脚下虎虎生风,才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他们就已经从清梦的宅子出了去,现在更是已经将整个曲州城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对于这曲州城外面,杨飞也不太熟悉,所以只能将将地跟着,不敢贸然提速追击桃花大盗,毕竟桃花锥之下丧命的亡魂可不少。 “唰……唰……唰……” 三个人身影速度极快,黑夜之中三个人在城外的田地之间,很快便经过了大片的沃土,曲州城的东北方有一座孤山,因为曲州城有一个传说,说是这孤山之上曾有女鬼出没,所以这孤山对于曲州城的人士而言便成为了一种禁忌,平日里面更是少有人会进山。 桃花大盗正是因为这山有禁忌所以才选择了这座山,掳了人过来绝对不会有人追来,到时候就可以一个人风流快活了。而司马无悔他们才来了一天,哪里知道什么禁忌,也是什么都不管不顾就一头扎入了这孤山之中。 “呜…………” 夜半的时候,山上也有各类猛禽出没,除非是有经验的猎户,不然谁遇上了饥饿的群狼和恶虎也逃不走。不过这对于轻功极好的司马无悔三个人不成问题,便是打不过也可以躲在树上。 “李兄,司马兄可要小心了,这贼人选了这山头,应该是早就做好了准备。” 这孤山上峰峦不少,此起彼伏,桃花大盗的身影自从入了山便很难寻找到,可三个人又不敢分开来寻找,这会儿天还未亮,三个人只能小心翼翼,一个山峰一个山峰去寻找。 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孤山上面大大小小的山峰差不多都搜了一个遍,竟然没有找到这桃花大盗的息身之处。这还真是奇了怪了,按照这一路留下的痕迹来看,桃花大盗肯定就在这附近,但是这痕迹一进山门便寻不着了,现在搜遍了好几个山峰,都没有踪迹,难不成这桃花大盗还能掘地三尺跑了不成。 桃花大盗突然失去了踪迹,让三个人郁闷坏了,此时王菲也不知去向,仔细回想了这一夜,事情竟然总是发生的那么离奇,一件接着一件,现在继续在孤山上寻找又怕王菲在曲州城出什么事情,可如果不找到真的桃花大盗,这一回曲州城说不定真的就被当成了贼匪。这进退两难之际,三个人无比犯难。 要起来最好的办法便是让杨飞或者李封晨先回曲州城,安顿好王菲之后再仔细搜一下这孤山,但是又害怕剩下的两个人不足够对付桃花大盗的桃花锥。想了想,还是先让王菲一个人在曲州城,想来她也是女儿之身,即便是官府上门也不至于真的把她当作是采花大盗。只要王菲足够的聪明,稍稍变个女儿装就可以轻松避开官府的眼线。 “只能如此了,我们继续在这山上看看,一定有什么是我们遗漏的地方。” 话说,夜里王菲失去了三个人的身影之后,只好一个人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客店,此时三更天就快过了,黑夜开始渐渐泛白,也是一个人最困的时候,王菲忙活了一整晚,实在是困的不行,刚进了屋子便直打哈欠,忍不住的流泪。原本心里还有很强的危机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才刚刚到了床边,就一股脑地睡了下去。 这一觉睡的可舒服了,梦里王菲还梦见了自己的父亲王一山,梦见了自己带着红头盖坐在花轿之中,一副新人要去拜堂的架势,可她的夫君到底是谁呢,是不是她最喜欢的李封晨呢?王菲在梦中禁不住地痴笑。 就在王菲最开心的时候,突然之间就觉得一下子天旋地转,整个人被一股不知道的外力给掀了起来,一下子就摔倒在了地上。 王菲这才惊醒,眼睛还没有睁开,隐约之间就看到好多穿着深蓝色衣服的人在自己的周围,将自己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就是他!就是他!” 周围的人吵吵砸砸的,一下子十分的闹腾,王菲突然从睡梦中被拉回了现实,就觉得脑袋疼的厉害,实在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这会儿自己的双手已经被别人给反铐了起来,还上了一串枷锁。 “干嘛,这什么情况?” 才醒来的王菲,朦胧之间看到了许多张陌生的脸,可是一个都不认识。 “还什么情况,你这个小飞贼,已经落在了本大爷的手中,也叫你知道知道曲州城第一神捕的厉害!” “曲州城第一神捕?谁啊?” 王菲想去揉一揉眼睛,但是双手已经不听使唤,只能将将看到一张四五十岁的老男人,顶着一张苍老满是皱纹的干脸,四周也围着好几个人,都穿着统一的深蓝色的褂子,竟然杀进了自己的房间将自己给抓了起来。 “还谁,也不去打听打听本大爷的名号,这曲州城第一神捕,便是什么江洋大盗都栽在了我的手中,还奈何不了你这个小毛贼吗?” 说着这曲州城第一神捕还拍了拍胸口,大声地叫唤道。 “来,你来认认看,是不是这个人!” 这当头的号称神捕的捕头从身后拉出来一个小姑娘,这小姑娘看了王菲两眼,马上点头。 “就,就是他,就是他,还有其他几个人,就是他们一起掳走了我们家的小姐的!” 原来这姑娘便是小青,王菲给她的那一掌力道可不深,她在青石板上面躺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醒了过来,这醒来之后马上赶去了曲州符的衙门,在各地的州府里面,人口失踪可是大案子。 这些年来,朝堂之中重中之重的便是这户籍的问题,一州一府都希望百姓能够入户,州府的户籍多了便是明显的政绩,说明下属的管理好了,百姓安居乐业了。可真要是发生了人口失踪的案子就不好处理了,没上户籍的人自然无所谓,上了户籍的多半都是一方一地的绅士,有田有地自然好办法。要不然就是死了,这也比较好批报,算不上什么大难事。最恨的便是这种江洋大盗掳人的案子,上了户籍的人就这么失踪了不说,还不能直接报死销户,挂在案子上面,对于州府来说如同一把悬在头顶上面的利刃。 于是乎,才过了辰时,曲州城的捕头就带着下面的人走访了各地,索性这曲州城也不大,每天来了一些新面孔大家都能够知道,像样的客店也不多,这样只需要简单走访一下便可以寻到新来的陌生人,然后再逐一盘查。一个时辰之后,终于打探到这客店里面新住了几个江湖人士,这才领着一班的捕头来拿人。 没想到竟然将这睡梦中的王菲抓了个正着。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回 公堂之上 “升堂!” “威武……” 一大清早,州府才刚刚从自己的第二房小妾的屋子整理了衣衫出来,就遇上了这么一个倒霉的案子,也丝毫不敢马虎,吃了一些烙饼就往府衙里面赶去,不到一柱香的时候,就已经开审了。 堂下王菲一个人孤零零地跪在青石板上,四周拿着刑杖的捕快把她围成了一个圈。 如果说刚睡醒的时候王菲还懵懵懂懂,现在就不是那么回事情了,一阵阵的恶寒向她袭来,王菲有些恼怒,没想到李封晨他们三个人竟然真的拉下了她不管。她一个女孩子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在榆次,王家虽然算不上雄踞一方,但也是名门大户,和州府的关系那可是极好的,王菲去过府衙,见到了州府可是直接喊人家伯伯的,便是下面的大头兵和捕快见到了王菲那也得低三下四求爷爷告奶奶地讨好着。不然以州府和王一山的关系,他们可吃不到好果子,真要是被州府点名去看义庄,那差事没油水不说,还渗人。 但是今天这情况就不同了,这曲州城的州府哪里识得你是榆次王家的人,这大唐府不多可州不少,如同曲州城,榆次城这样的小城小县没有上千也有好几百了,就算是榆次的州府来了怕是面子也给不了,更加别说你一个王家的黄毛丫头。 “堂下何人?所犯何事?” 曲州城的州府大人一拍惊堂木,吓得王菲直哆嗦,这声响每一次都好像拍在了王菲的心口上面,四周的捕快更是各个拿着四尺长的刑杖,一副不听话就马上打板子的架势。 “拍……” “堂下何人,竟然不回答本长史的问话!” 原来这官员不过就是一个正六品下的下州长史,说起来还比不上榆次那位王菲一直叫王伯伯的中州司马,听到这里王菲的情况稍稍好了一些。 “我乃是太原府榆次王家人王菲,家父乃是鼎鼎有名的墨水剑仙王一山。” 王菲稍稍镇定了一下便抬头开口说话,如果真是太原府附近的官员,听到了这个名号怎么说也得给一些薄面,奈何这里是山高水远的曲州城,别说你太原府榆次王家的名号,很多捕快便是太原府有没有榆次这么一个地方都不清楚,哪里晓得什么王家不王家的事情。 和普通的捕快不同,这曲州的戴长史对于官场的事情可是一个门清,谁让他自己没什么背景,在官场混了三十多年才做到这下州长史的位子,要真是得罪了什么权贵,怕是立马就可以把自己的官帽给掀翻了。 于是,他低头看了一眼主薄和捕头,这两个人也很识相地走了过来。 “李捕头,这榆次王家什么来头?” 李捕头摇了摇头,榆次王家真没听说过,不过这王一山墨水剑仙的名号自己倒是晓得的,这王一山在江湖中素有美名,而且家中也有一儿一女,不过听闻王一山的儿子今年不过十多岁,摆在了徐州双剑派的门下。 “回长史,这小贼定是冒充了,这王一山我还真听说过了,膝下有一个儿子今年不过十来岁,还在徐州双剑派学艺,哪里会到我们曲州城来。” 戴长史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还真的怕王菲有什么背景,可要是没有背景,到了这曲州城的府衙,怎么得也要让你刮了一身皮才行。 挥了挥手,带长史让两个人都退了下去。 “你说你是榆次王家的人,可有什么证据?将你的文碟拿来给本长史瞧瞧。” 小心使得万年船,戴长史是一个出了名小心的人,所以他觉得再给王菲一次机会,只要她能够拿出像样的东西来证明自己的身份,他就可以松一松手,放她一马。可文碟真的不在王菲的身上。 上个月赵二返回大唐的时候就将王家的文碟给带走了,当时都觉得王菲和李封晨他们三个人在一起一定不会有什么问题,而且这并州太原府刺史大人亲笔的文碟可比榆次王家的文碟要金贵的多。哪怕就是上周的军曹司马见到了王福的文碟,那不也得给些面子。这王府现在可是一府的刺史,朝堂的肱骨之臣,更是先帝以前钦此的太子詹事,便是现在和皇帝的关系一般,那怎么着总比这些外派的官员要强的多吧,更别说王福在京里面的人脉关系,随便动根小手指头就可以把这些地方小官小吏给弄散架。 但是偏偏现在,王菲什么都拿不出来。王福亲笔的文碟,杨飞他们三个人一直都是随身携带的,哪里轮得到王菲的份。 文碟,这东西说起来不过就是一纸书信,或者一枚信物,但是在这会儿却可能是王菲保命的物件。问题就是她没有。 “哼!你既然连王家的文碟都拿不出来,竟然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榆次王家的人,简直就是欺骗本长史,我问你,你可认罪?” “认罪?认什么罪?” 王菲一脸的无辜,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在她的心中她昨天夜里也是去清梦的宅子里面救人的,虽说遇上了一个不知好歹的婢子,那也不碍。王菲在家里也有好几个婢子,见到了她可跟见了老虎一样,哪里敢喘大气。她可不相信一个婢子能够有这样的能耐! “行,你既然嘴硬,那我就让李捕头带人证上来。” “带人证……” 主簿一声令下,李捕头便带着小青上了大堂。 “民女小青见过曲州城长史大人。” “好,你说说昨日夜里你家宅子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你都看到了一些什么,统统说出来,本长史大人自然会为你做主。” “回长史,昨日夜里,民女在屋子里面睡觉,猛地听见了外面有一声巨响,然后就被惊醒了,刚刚穿好衣物出门就看到四个大盗在我们小姐屋子附近,我见了他们马上就大叫了一声,‘来人啊!’可是我一个弱女子怎么敌得过他们四个大汉,当时就是他,一把就把我抓了去,还……” 小青刚想说还逼我带他们去了小姐的房间,但是转眼又一想感觉不太对,这样说出来自己不就成为了背信弃义之人了,不行。小青的语锋马上一转。 “一开始他们还想侮辱我,但是我拼死不从,后面这人就一拳把我打晕了,在后面我们家小姐就不见了。” “你简直胡说八道!” 王菲听着小青的陈述就气不打一出来,就想上前去揪着她不放,却马上被两边的捕快给按了下来。 “本长史询问人证,你这厮休得胡来!” 戴长史指着小青,拍了拍惊堂木。 “你继续说。” “回长史,那一夜本来十分的安静,就是他们四个人闯了进来,然后我们家小姐就失踪了,一定是他们掳走了我们家小姐。” 小青本来就长得眉清目秀,现在还故意装得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好像自己是一个为主人尽力的小婢女,而王菲那一伙人就是十恶不赦的江洋大盗,还是最让人厌弃的采花贼。 “嗯,你说的很对。姓王的,你还不认罪吗?” 这戴长史也被小青的言语打动,马上怒视王菲一副要将她生吞活剥的样子。 “长史,你听我说了,昨天夜里,我们就是听到她们宅子里面有动静然后才进去的,而且我们进了这宅子的时候,她们家小姐已经不见了。当时这婢子也和我们一起去了她们小姐的房间,我们分明就是进去救人的,怎么就成了我们掳走她们小姐了呢!” 王菲说的时候瞪着小青,不过那婢子倒是有些惭愧,不敢正面看着王菲,也不敢继续大张厥词。两个人各持一词,长史虽然心中有了计较,但是往上面的奏报怕是分量还不够。 “回长史,这大盗竟然还敢狡辩,请长史询问其他证人!” 说话的正是李捕头,这案子到如今怎么可能只有一个证人,他早就让自己的手下去宅子的附近搜罗罪证。 听到李捕头这么说,戴长史也备感欣喜,这人口失踪案办不好可能官位不保,但是如果能够牵出一条大鱼来,而且还有不少的罪证,那简直就是因祸得福。 “快,快传其他证人。” 说罢,就看到四个捕头抬着两个人进了大堂,王菲一回头,就看到两个男人披头散发的,已经全然没有了人的摸样。 “难道这狗官将良民屈打成招来构陷自己?” 王菲心中暗叫不好,如果是实打实的审案那她也不怕,可如果是官府下黑手,那自己就算有一百张嘴也不够用。 “堂下什么人?” “回长史,我们是赵六和钱三。” 两个不成人型的男子跪拜在青石板上,此时这两个人也是战战兢兢,这曲州城的大堂对他们来说可不是头一回做客,不过他们怕的可不是戴长史,也不是李捕头,而是堂上跪着的王菲,昨日夜里两个人被司马无悔吓得不轻,哪里敢得罪这号人物,这一早上李捕头寻到他们两个人时候,这两个人还真不敢来做这个证人。 如果连同司马无悔一起给抓了,他们或许还会来,可如今司马无悔不在府衙里面,到时候要是为了弟兄来报复,这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事情,他们可不愿意摊上,但是他们两个人只是泼皮无赖,哪里弄的过李捕头,一阵的威逼利诱,这不还是乖乖地来了府衙。 可这一上堂,一看到王菲,两个人就觉得胸口疼得要命,别说现在两个人已经成了猪脸,便是没有也不敢正面看王菲一眼。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回 铁证如山 “赵六和钱三,什么人?” 王菲在心中暗暗嘀咕,这两人的名字似乎哪里听过,但是却又记不起来。 “你二人昨日夜里看到了什么,快快说出来。” 戴长史此时就想把这案子给坐实了,已经顾不上其他的事情,只要有更多的人证和物证,将王菲这个江洋大盗的身份给定下来,那自己的这份案卷就能够漂亮的很。 “回长史,我们二人昨日晚上正好路过那宅子,然后就有一个男的举着刀要来砍我们,后面我们两个人都打不过他,被他踢翻在地上。” 赵六的心理总是有所顾忌,说着说着又想到了司马无悔的狠劲,这夜里那一脚踢得他们整个人都贴在墙上,要真是得罪了这种人物,自己十条命都不够用,于是当下马上就闭了嘴,胆怯到了极点。 “后面呢?” “后面” 赵六支支吾吾的让戴长史很不满,这到了堂上竟然还想着遮遮掩掩,戴长史在这曲州城足足有六年的时间,两任的司马都去了上州任差,可惜戴长史朝中无人,这位子想动也动不得,不过这样倒是让他对曲州城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知道的清清楚楚。这赵六和钱三,可没少吃过官司,平日里面小偷小盗的事情多了去了,很多时候府衙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除非真有人来报了大案,不然也是合稀泥能过去就过去。 但是如果戴长史真要找他们两个人的麻烦,那还不简单,只要翻翻旧账,随便账面上改一改数值,就可以让两个人生不如死。 “你们两个人哑巴啦,快回长史的话啊!” 先不满的是李捕头,这两个人也是他亲手抓过来的,哪里知道到了堂上竟然这般摸样,难道李捕头是好惹的? 可是赵六和钱三两个人对视了一下,也还是不敢喘气,一个掉层皮一个可能直接把命都交代了,他们两个人可不是傻子。 “还不说!” 李捕头一脚踹上去,将赵六踢翻在地上。看似威猛,但是毕竟和司马无悔的那一脚相差十万八千里远。 “李捕头啊,好好说话,别动粗么。” 戴长史一副好心的样子,向着李捕头摆了摆手。 “他们两个人既然不愿意作供就随他们去好了,过一会儿你直接把他们两个人下了狱,合计合计。这几年吧,他们两个人偷盗的东西少数加起来也够一百多两银子了,到时候合个数报给大理寺,发配去皇陵服徭役就是了。” 戴长史的语气平平淡淡,可偏偏这平平淡淡的一句话,让赵六不得不低头。去皇陵服徭役,那日子哪里是人过的,而且去了那边都是没命回来的。 赵六和钱三对视了一下,两个人也没有想到戴长史会这么狠,这是用命逼着他们,说白了他们两个人只是无赖,彻头彻尾的无赖,现在已经火烧眉毛了,哪里还顾得上司马无悔的飞脚。反正一样是死,不如先报复一下昨日夜里的仇。 赵六一横眉毛,定下决心。 “回长史的话,后面这人便和那个打伤我们的人一起来了,随后还有两个人,他们一伙四个人都是一起的,然后小的亲眼看到他们四个人进了前面的宅子。” “嗯,你说得很好。” 戴长史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王菲。 “怎么,还不想招吗?难道真要我动用大刑?” “等等” 王菲睁大了眼睛,这才明白过来,这赵六和钱三到底是谁。 “哼,原来是你们两个小毛贼,回长史,当日夜里我和司马兄就是在宅子外面看到这两个人鬼鬼祟祟,所以才出的手,将他们二人制服了之后才听到宅子里面有动静,然后才会和了另外两个弟兄一起闯入了宅子救人。我三位弟兄现在还追着贼人不知去向,长史切莫听着两个人胡搅蛮缠!” 区区一个婢子和两个市井无赖,这口供的分量的确低了一点,想要定罪,说起来也够了,但是总欠缺些什么。戴长史可以希望用这个案子来给自己翻身的,最差也得给自己博一个中州长史,弄不好直接升到上州司马都是说不准的事情。 “李捕头,这江洋大盗不服,不认罪,你可还有其他人证物证?” “回长史,还有王家的二公子以及他们家的护院林楠天,我已经派了捕头去请他们了。” “王家霸爷?” 戴长史不经意地脱口而出,他的心中正在欢呼,正在呐喊,这人证太好了,简直就是万中无一。这王家在曲州城不仅声望大,而且极为富有,甚至都不用看他这个小小的下州长史的脸色。而且王家可是真正的朝中有人,最高的坐上了正五品上的御史中丞,这官说大还不算大,但是却胜在中枢,可以直达天庭。既能够给你上奏折说你办事能干也能够直接弹劾你说的你一文不值,而且这御史中丞还有机会一步登天,便是直接坐上了正三品的阁老都是极有可能的。 这样的一个家族戴长史自问是惹不起的,不过如果现在有这么一个后台如此硬的家族来给自己撑腰,这样写出来的奏报和案卷岂不是漂亮至极,只要到时候哄得这王家二公子高兴,让他的叔叔辈在朝中给自己美言两句,那可真是胜过自己在这曲州城干二十年的功劳。 戴长史想明白了这一点,双手一撑就像起身去迎接,可是再想想,自己正在开堂,竟然去迎接一个没有功名在身的富商,传出去了名声不太好。 “李捕头,还有常主簿,这王家二公子可是重要的人证,你们二人亲自去走一趟,将他们从王家请过来作供吧。” 戴长史说话的时候特意将重要和请这三个字咬得特别准,这常主簿也是明白人,虽说没有官衔在身,不过这官场上面的是是非非,也明白的很。如果这戴长史能够坐到上州司马,一高兴就能够把自己戴上,搞不好不用科举也能够直接坐上一任的上州录事,虽说只是从九品上的小芝麻官,那也是吃皇粮的。 一想到这里,常主簿马上起身,跨着步子和李捕头一起往王家赶去。 这先是一个婢子卖主求荣然后反咬一口,再是两个泼皮无赖作恶不成反成了人证,王菲已经心如死灰,现在一心想的只是李封晨快快将那可恶的桃花大盗给抓回来,给自己洗脱这冤情,以后这府衙的地方,王菲是一刻都不想再来了。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王霸和林楠天也来了这府衙之中,两个人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样子。便是跨入了这大堂之中也没有丝毫低人一等的感觉,面对这曲州长史更是没有丝毫的畏惧。不过戴长史可不会介意这种小事,能够把王家霸爷请过来那就是天大的事情了,自己还指望榜上王家这条大腿呢。 “王家二公子,你且说说昨日里面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 和前面审问人证的语气完全不同,戴长史的拿捏可是很准的,既让自己显得有些威严同时也让王霸觉得十分的舒服。果然这官场上面摸爬滚打二十多年,傻子都能够成为人精。 “昨日那清梦姑娘在烟雨楼唱完了曲子,就回了去,我和林爷正在路上见到有人骚扰清梦姑娘,就出手帮助清梦姑娘解围,后面我们更是陪着清梦姑娘一起回到了她的宅子里面。” 王霸虽然有些不务正业,不过怎么说都是官宦子弟,说起话说很有章法。说到这会儿的时候便指着王菲,怒目而视。 “他们一行四人白日里面就已经觊觎清梦姑娘的美貌,还谎称是要保护清梦姑娘,当时幸得林爷识破他们的奸计,我们三个人就埋伏在城南药材铺后面的小巷子里面,当时林爷还和他们其中一个人动了手,这才让他们知难而退。想来他们肯定是白日不成便心生歹意在这夜间行凶。” “戴长史如果派人去那箱子里面一看便可以知晓,而且当时那匪人还用了一把短剑,将一个瓮齐口切开,只要找到这个便可以证明我的话没有错了。” “嗯,王公子所说合情合理,李捕头你派人去城南药材铺后面的小巷子里面看看。” 戴长史表面上古井无波,可内心已经激动到不行了,看来这王家二公子是铁了心要整死这个大盗,现在不仅仅有了口供,更有物证,双管齐下真可谓是铁证如山! 到时候自己只要稍稍借点力,就可以把这个案子给做死,只可惜四个大盗只有一个落网,如果可以一口气抓住四个,那可真是大功一件。 前段时间,蜀地就有一个长史,沾了江湖上朋友的光一口气抓了三个红榜上面的江洋大盗,据说叫什么凉州四剑,还没有抓住老大,不过就这样听说今年吏部考核之后至少能够爬到太史令。这可是直接跳了一级,区区沾光三个大盗就可以跳一级,如果自己把这个案子做实了,再拦在自己的身上,这可不得了。 戴长史越想越开心,心中已经完全按耐不住。 “禀长史,药材铺后面的确发现一口破翁,如王公子所说,有一道齐口切开的痕迹。” “好!” 戴长史一下子意气风发,拍了一下惊堂木,指着王菲瞬时虎虎生威。 “堂下贼人,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尔等还要狡辩吗?”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回 女儿之身 失踪小姐家婢女的供词,两个偶然经过的路人的证据,现在还有了王家公子的举证,无论是作案的动机,作案的手段都已经清楚了,而且现在还有了一个齐口切开的瓮,这么多证明如果还做不成实案,那戴长史真的可以辞官回乡种地去了。 人证物证都齐全了,便是王菲不认罪这案子也算是板上钉钉,戴长史根本不担心,问问王菲是否认罪不过是一个流程,最终在案卷上写上一笔,这罪犯是坦白认罪还是据死不认,这都无伤大雅。 可问题还是只有一个,就是戴长史到底给王菲按一个什么名号,总不见得真写他是榆次王家王一山的儿子,而且这种的名号显然弱了一些。既然要做的漂亮,那这名号至少要从红榜上面询一个出来。 如果上个月没有蜀地那件事情,戴长史甚至可以直接将凉州四剑的名号报上去,反正这罪犯都是据死不认,而且凉州四剑到底长什么样根本就没人知道,只要报上去州府的刺史和大理寺根本没办法查验真伪。就算过了几年真凶落了网,大多也就说一句自己走眼了,或者吏部年终考核的时候降一档,可这一般都是多年之后的事情了,现在能不能升官那才是大问题。 戴长史摸了摸惊堂木,已经对审问王菲完全没有了兴趣,一副你爱认不认,老子已经不稀罕的态度。 “戴长史,我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此时说话的是下面的常主簿。 “常主簿有什么想法?” “回戴长史,我曾听闻在福州有四个人采花大盗,叫什么建阳四大恶人,这些年也是红榜上悬赏三百两的人物。虽说这福州距离我们曲州是远了些,不过这些贼人为了避免被官府抓获,这跨州府来行凶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戴长史一拍大腿,他一直在想蜀地和曲州附近有没有上红榜的江洋大盗,而且还得是采花贼,又得是四个人一起,不过这常主簿的一句话点醒了他,为什么一定要是附近的呢,这江洋大盗流窜作案都是常有的事情,说起来这建阳四大恶人,名声不大,赏钱也一般,不过用来凑个数,还是可以有的。 “嗯,常主簿说的不错,我看这贼子就是这建阳四大恶人之首,竟然流窜到了我们曲州行凶,还好我们曲州有李捕头啊,才将这贼子抓获。” 戴长史很会做人,这么大的功劳他一个人也未必啃得下来,再说了他要的只是升官,至于下面的人,接着这个机会发一批材也是可以的。官府的人缉拿凶手,红利会少一半,不过贼头一般的红利至少也有五十两了,李捕头一听自然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戴长史就是要他来把王菲的这个身份给定实了! “戴长史真是火眼晶晶,我曾经听我一个在福州的捕快朋友说起来,这建阳四大恶人其中的贼头,确实是一个长得眉清目秀的年轻人,现在一看还真是这么回事情。下官可以以项上人头保证,这人一定就是建阳四大恶人之首,绝对不会错!” 李捕头说的振振有词,开什么玩笑,五十两银子,便是李捕头当差十年都不一定能够拿到这么多银子。和五十两银子相比,项上人头算什么,尊严是什么,都不是事。 唯独只有王菲,已经郁闷的不行,无论他怎么说,长史、主簿和捕头三个人已经练成了一线,哪里还容她来搅局。而一旁的王霸最关心的则是清梦姑娘,昨天还好端端的一个明艳动人的歌姬,怕是过了这一夜便是残花败柳,想到这里王霸也不禁黯然神伤。他倒不是想自己一亲香泽,只是心中倍感惋惜。 正因为如此,他心中也觉得这贼人应该要判重刑,最好是问斩,还是腰斩的那一种。至于什么名号,他根本不在乎。 “等一下!我!有!证!据!可!以!证!明!我!不!是!采!花!大!盗!” 王菲牟足了劲,大叫了一声。这才让四周所有的人重新将目光聚焦在她的身上。起初到了公堂,王菲只是担心,害怕,但是怎么着也没有想到了自己真的会被别人真的误会,甚至于判刑,进牢房,又或者是最终的打板子、发配徭役或者死刑,王菲更是想都没有想过。但是事情到了这一步,王菲的心开始渐渐地越来越恐惧,甚至是震惊,所以她毕竟为自己竭尽全力,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曲州,没有王家的势力,她的父亲更加不会出现,即便是李封晨、杨飞还有司马无悔,这一时半会也不知道去哪里了,王菲哪里会不急,简直就是火烧眉毛了。 可是听了王菲的话,戴长史根本就不会在意,你说你有证据你就有证据了,说到底这案卷上面怎么写还不是官府说了算,至于你说的证人和证物,完全可以直接隐去不算。毕竟最后呈给大理寺的卷宗只有一份手写的奏折,像这种案子是不会押送犯人去大理寺会审的,所以戴长史根本就不在意。 “行,我再给你最后一机会,你说吧。” 戴长史的态度冷漠,随便你怎么奔达,现在的王菲就是他升官路上的垫脚石。 “我是女的……” 王菲撇着脑袋说道。 “你是……女……的?” 戴长史长大了嘴巴,这似乎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原本他也不认为王菲能够拿出什么像样的证据来,不过这句我是女的,确实让在场所有的人都震惊了。 昨日夜半,王菲跟着司马无悔出了门,黑夜里面她根本就没有打扮自己,然后闹腾了一宿,回了客店也是就衣而睡,完全没有形象,直到后面捕头们上门,被抓拿到了堂上,已经完全是披头散发,脸上满是污垢,哪里还有一些昔日王家大小姐的风采。所以堂上所有人不过就是将王菲看作是一个细皮嫩肉的年轻人,小白脸罢了。 可如果她真的是女的,那到时候按一个采花大盗的名头在她身上,岂不是贻笑大方了? 戴长史想升官不错,可如果案子错的太离谱,非但官升不上去,怕是这曲州城的下州长史一辈子都挪不动了。 “你果真是女的?” 戴长史站了起来,情绪激动。 “自然是女的!” 王菲回答道,此时她拉开了自己辛苦盘起来的头发,露出了一头的长发。虽然男子也有留如此长发的,但是毕竟太麻烦了,真留的人还是不多的。 戴长史无力地坐下,好像自己整个人都虚脱了一半,闹了半天竟然是空欢喜一场。到手的美梦竟然到最后是如此的不堪一击,而王菲击碎他的美梦,仅仅用了四个字。 “哼,你说你是女儿身,你就是了,你怎么证明?” 李捕头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眼看五十两银子就要鸡飞蛋打,他当然心情不好,即便是恶心你一下,他也绝对愿意的很。 “不错,快去寻个人来。” 这个事,自然不能有堂上的这些大老爷们来做,毕竟男女授受不亲,戴长史再怎么说也是一个读圣贤书的人,但是转眼一想,也没那么麻烦,这眼前不就跪着一个婢子么,让她去看看不就得了。 “那,小青,你和这贼人去内室,检查一下。” “是,长史。” 小青慢慢起身,后面跟着王菲,两个人一前一后进入了内室,此时戴长史已经失了神,当然王菲能够这么做,这事情多半就是真的了。女儿之身,他还能有什么理由把他定为采花大盗。 这还不算什么,但凡在江湖上做过恶事的人,多半都行过这非礼之事。红榜上面的人,虽然有些是因为盗窃和杀人入的榜,不过这些人多半各个都是好色之人,什么劫财劫色,什么先奸后杀,都是干过好几回的。真要找一个女飞贼的名号顶上来用,确实不多。 戴长史看了看王家二公子又瞧了瞧常主簿,可此时王霸的心情也是乱的很,就算王菲是女的,可跟她在一起的那三个分明就是男人,她行不了非礼之事,可那三个男人不成问题,一想到这里,他就独子一个人开始黯然神伤起来,而常主簿更是恨不得把头埋到桌子下面去,平日里面他最能想办法拿主意,戴长史不少事情都是他帮着解决问题的,但是事到如今,这女儿之身一出,还有什么办法,总不见得真的写她一女飞贼,爱行女风之事。这奏折写上去还不得给大理寺的人笑歪了嘴。 很快,小青和王菲就从内室回了来。 “回长史,她……她确实是女儿之身。” 小青的话说罢,戴长史好像突然五雷轰顶了一般,什么叫确实是女儿之身,你不是刚才吼着叫着说她要非礼你么,你不是刚才还说自己拼死不让人侮辱么,这会儿突然来了一个确实是女儿之身,一股陡然而生的无名之火让戴长史大烧干活! “你这婢子,你方才不是说他……就是她要非礼你么,她一女儿之身,你倒是告诉我,她到底是怎么非礼你的!” 戴长史此时恨不得将小青扒皮抽筋,恨得牙痒痒!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回 孤山之上 小青被戴长史这么一喝,吓得跪倒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起来,毕竟她只是一个婢子,虽说和清梦两个人感情不错,但是毕竟主仆有别,现在见到了戴长史,那在她的眼中已经是顶了天的人物,这会儿哪里还敢吭声。 “戴长史,虽说这贼人是女儿之身,不过和她在一起的那三个年轻人可是男的,她算不上江洋大盗,可那三个人……” 常主簿的脑子很好使,马上就想到了方法,眼下人证物证都在了,只缺一个犯人,这等机会哪里舍得放弃。你这个女子不好弄你,但是你不是还有朋友吗,只要将你的朋友一起给抓了,到时候还不是官府说了算,给你们一起扣一个江阳四大恶人的名头,轻松简单毫无压力,到时候大家升官的升官,发财的发财,何乐而不为。 “常主簿说的有道理,这女子一定是他们的帮凶,依我看那三个男的才是真正的凶手。只是……” 戴长史露出了一副奸笑的表情,这种机会自己在这偏远的曲州城呆着十来年都遇不上一回,现在遇上了,怎么样也要狠狠地咬下来。 “戴长史放心,这贼人一般最讲义气了,如果我们贴一告示,然后再弄一个刑场出来行刑,还怕那些人不来救人吗?” “这可以倒是可以,不过这案子大理寺也未必会批下来,而且就算批下来,行刑的时候也要秋后了,可一般那个时候吏部的年终考核多半已经开始动了,这错过了可就是两年时间。” 戴长史也要算算自己的年龄,现在他一个下州长史如果这两年还不能动,那之后即便是动了,顶多也只能官升一级,依然是外派,依然是这种穷乡僻壤,所以他想要的是马上动,今年就动,要是这样的话,他再花两年的时间好好努力一把,网上疏通疏通关系,说不定致仕已经在京城了。 “长史,这有时候还是能够变通的,这等恶贼人人得而诛之,未免起越狱逃跑,先斩后奏也不是不可以,而且这边还有王公子作证,若是能够引出她的三个同伴,说不定还能够救回清梦小姐。” 常主簿当然知道戴长史不会随便乱动,但是王霸就不同了,这王家二公子可不是朝廷的官员哪里知道什么刑典,不过看在他现在一门心思都在清梦姑娘的身上,想必这个建议他肯定会接受,到时候就算这件事情引得吏部和大理寺的同僚不开心,但是有王霸这层关系在,到时候升官还不是指日可待,更何况,那三个男的未必会袖手旁观,到时候既能够做出漂亮的案卷来,更可以搭上王家的关系,一举两得,一箭双雕。 微微转过头,常主簿和戴长史都看着王霸,刚才常主簿的提议王霸可是听的一清二楚,实际上他的内心早就有了决定,即便清梦已经是残花败柳,也一定要救回来。不知道为什么,王霸就是这么一个人,轴的很,自己认定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就好像烟雨楼的饭菜一样。 “戴长史放一百二十个心,这件事情就依照常主簿所说的办,有任何的事情都由我来扛着,绝对不会为难你。” 王霸为人豪爽这个全曲州城的人都知道,既然是他自己说出口的事情,便是他打掉了牙齿自己吞下去也绝对认。更何况王霸还有不少亲戚都在朝中,这种芝麻绿豆的小事,即便是有御史脑子抽风给上了弹劾的折子,王霸都有办法搞定。 这也就是常主簿真正的目的,无论是惩治江洋大盗还是吏部的年终考核,都比不上朝中有人给你美言两句,考核再好嘴中核定你是否升官的还是吏部的官员,没有了关系成绩再好不过就是一张废纸,地下的百姓抢着给你送万民伞那又如何,不如上官一句提携的话来的有分量。 更何况现在王霸一门心思都在清梦的身上,哪里管你什么刑典,就是大理寺卿,刑部尚书在这里,按照王霸的性格都能给你直接翻脸。 “好,那就麻烦常主簿张贴告示了,最好是在全城都贴上,我就不相信,她那三个同伙看不见!” 要做就要狠,畏首畏尾不是戴长史的作风。或许一开始他还担心王菲真有什么后台,不过现在么,他的后台是王霸,是朝中四品大员,是整个曲州城的产业,谁敢说一一个不字。 却说司马无悔三个人在孤山上面搜了两个时辰,一点痕迹都没有,心中真是奇了怪了,难怪这桃花大盗能够躲过整个江南五虎门的分舵。只是他们不知道桃花大盗真正的本事。 桃花大盗以轻功和暗器闻名天下,实际上他的轻功本事算不得一流,之所以大家都觉得他的轻功好那是因为他为自己特质了一件飞天服,这衣服一旦撑开便可以让他如同蝙蝠一般短距离滑行十丈左右的距离,这才让人有了错觉认为他是轻功高手,至于暗器高手么,实际上他就更加算不上了,但是之所以桃花锥可以闻名天下,让人谈之色变从根本上来说,那也是因为桃花锥,而非使用桃花锥的人。 普通的暗器大多都是用铁器制成的,好一些的也有用铜,甚至还有一些用银针,但是这种暗器太贵,没有门派会量产,不过这桃花锥可不一般,里面使用黄金铸成,外面则裹了一层铜,所以拿在手上很有分量,但是大家一看都以为只是铜制成的,谁会想到,这桃花大盗会有钱到用金子来制暗器。 正因为这桃花锥是用金子做的,所以出手额外的准,而且形状怪异但是在空中又毫无声响,即便是一个普通的武者都可以用这桃花锥。 因为说起来这桃花大盗的功夫不过尔尔,但是他真正擅长的乃是钻地,每次作案都提前为自己准备好退路,因为很难有人抓住他。 便如这次,孤山的山腰之上早就被他刨除了一个山洞,只是这山洞在外面是用枯草盖住的,只透出了一丝丝的微光。 便是司马无悔他们三个人真的往这边看了,也决计想不到这枯草后面竟然会是一个临空凿出来的人造山洞。 当然,桃花大盗根本就不知道还有人在后面追着他,这曲州城不过是小地方,又不是什么五虎门的分舵之地,所以他有些肆无忌惮,而且他一早就知道这座孤山,了解了这里绝对不会有当地人,所以他自认为这里一定是极为安全的。甚至便是这女子在这里大喊大叫,也一定不会有人来,而且即便是有村民在附近听到这嘶吼一定会以为是鬼叫声。 正是因为如此,桃花大盗心情大好,一把将清梦放了下来,卸下了绑在她嘴上的白布,露出了一副奸笑的表情。 这清梦可是金陵的红牌,当时多少公子哥想要一亲香泽,便是有人将清梦一夜的价格开到了三千两,都没有成功。桃花大盗从来不是什么怜香惜玉之辈,不过自从一年前他去了金陵之后,就彻底被这个歌姬给迷倒了。 为什么这一年的时间桃花大盗没有翻案,并不是因为他被五虎门给吓到了,而是他完全被清梦这丫头给迷倒了,于是这一年一直都在金陵纸醉金迷,更是成为了清梦的常客,金陵城是五虎门的地盘不假,但是这里官府也不少,捕头更是难对付,在金陵桃花大盗难以找到下手的机会。 当桃花大盗将清梦放下来的时候,清梦透过那微弱的光芒,看到了他的脸庞,也着实吓了一跳。 这不是平日里面看上去斯斯文文的郑公子么,这…… 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前清梦还曾将这个郑公子一时引为知已,这人每次来都很守规矩,从来不会让自己陪酒,更加不会刻意让自己唱一些不入流下三滥的曲子,甚至好几次还和一些别的使坏的公子哥争斗,只为了维护自己的清誉。 可是这等人,现在竟然将自己掳走了,到了这一刻,清梦的内心完全坍塌了,白日的时候还有人提醒自己,可自己还讽刺别人,没想到一切竟然被预言了。原本以为是怜惜自己的知已现在成为了采花大盗,原本以为是采花大盗的才是真正想要救自己的人。 清梦除了冷笑,已经想不到别的了。 “清梦,我好歹也在金陵跟了你一年了,要不今日你就从了我吧。” 桃花大盗露出了以前从来没有过的笑容,这笑容一点都不好看,清梦即便是看不清,心中也毛骨悚然。 “啊……你快离开我!” 清梦毕竟只是一介歌姬,真正面对桃花大盗这样的人,哪里有什么办法,出了大声叫喊,又能有什么别的办法。 “救命啊!” “来人啊!” “快来人啊!” 看到清梦撕心裂肺地叫喊,桃花大盗没有任何的不安,甚至心中还充满了征服感。和其他男人不同,桃花大盗向来不屑于征服一个女子的内心,他最喜欢的便是直接征服一个女子的身体,而且最好还是这个女子不愿意的情况下。这才能够真正地刺激到他!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回 金陵郑公 金陵郑家乃是当地的名门望族,虽然在全国算不是数一数二,不过在杭州和越州都很有势力,更要重要的是郑老爷子的人脉很吃得开,不论是南面的官员还是江南五虎门,黑白两道的关系都很深。 郑家四公子出生就骨骼精奇,按道理是练武的好才练,以金陵郑家的能耐,便是将他送入五虎门的内门之中也是能够办到的。但是奈何这个郑四公子不爱练武,偏爱捣鼓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平日里面也是常常游山玩水,不见人影。郑老爷子虽然心疼,但是也就由着他的性子没有多少管教。 可是他哪里知道,这位平日里面人畜无害的郑四公子,竟然靠着他自己捣鼓的东西,成为了一代采花大盗,更是江湖中所有年轻女子都闻风丧胆的桃花大盗。 而此时,这位郑四公子已经劫了人,正躲在孤山上的一个隐秘的山洞之中,准备好风流快活了。 “郑四公子?!” 清梦花容失色,当年当她在金陵的时候,也曾经想过如果自己可以嫁入金陵郑家,会是什么样子,只是她担心郑家容不下她这个歌姬,便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曾经衣冠楚楚风流倜傥还善解人意的郑四公子,竟然是桃花大盗,竟然是那个真正想要将自己推入地狱的恶魔,她心中再也没有了任何一丝丝的好感。 “你要做什么?” “清梦,我在金陵足足等了你一年,每日每夜都去看你,可你怎么都不懂呢,甚至到了这穷乡僻壤都不说一声,让我可好找啊!” 郑四公子说话的时候,已经解下了他的衣服,一身厚厚的特制的战服,上面有他一身报名的道具,还有闻名天下的桃花锥。 “别,你不要过来!” 清梦是歌姬不过,但她绝不是轻浮的女子,更不随便,不然也不会在金陵得罪权贵。现在看到郑四公子的脸,她心中有的不再是安全,而是恐惧,深深地恐惧。一个人可以隐藏的如此之深,可以平日里面伪装的如此之好,天下少有。 “清梦,你不会不知道我的心意吧,你看,现在都这样了,干脆就随了我的意,怎么样?不过你放心,你人生最后的七天,我肯定会好好疼你的。” 听完郑四公子的话,清梦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因为郑四公子本就没有放她的意思,当然他未必七日之后一定会杀了清梦,不过他喜欢看到别人恐惧的样子,所以他才故意如此说,他希望清梦可以尽力地抵抗自己,尽力反抗,不要轻易顺了自己的意思,不然多没有意思。 “别,别过来!” “你别过来……不要啊!” “哈哈,你继续叫……继续叫……” 山洞之中,两个人好像猫与老鼠一般,而这只猫不仅仅要吃了这只老鼠,更要在吃之前好好玩弄一番。 “别,不要啊……” 两个人的声音在孤山之中,并不大,或许正是因为郑四公子所凿开的山洞选地十分好的缘故,但是司马无悔三个人已经绕着孤山好几圈了,怎么可能听不到,但是孤山之上声音十分的空旷,便是杨飞也一时不好分辨方向。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这声音不是从山峰上面传出来的,也不是山角,山腰上面一望无际,根本不像是有人可以落脚的地方。 “杨大哥,你说会不会像大理王府那边,在山洞之中有一个天然溶洞,或者是凿出一个山洞来呢?” 司马无悔只是随便地一问,可能是因为大理王府给他的印象太深了,一个天然溶洞竟然可以如此的美轮美奂,无论是洞中的房间还是九层的书阁,都让司马无悔大开眼界。无论是司马无悔还是杨飞和李封晨,其实都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山中奇景。此时司马无悔一开口,倒是让杨飞想到了些许。 “这天然溶洞一般都在多水的地方,大理河流不少自然会有溶洞,但是这曲州城百里之外都是荒漠,整个城只有一条护城河,还不到三四丈的距离。这样想有溶洞,根本不可能。除非?” 李封晨见多识广,所说的也不错。无水之地,山中不会有溶洞。 “除非什么?” “除非这桃花大盗有天大的本事,可以凿出一个来,不过这也……不可能,不可能。” 要凿出一个山洞来,没有百来人多年的进山是不可能的,桃花大盗也不可能动用那么多人力物力,就为了一次犯案,这也太得不偿失了。 “李兄,方才我们在山角下的时候,看到那里可是有许许多多形状怪异的石头,我想如果这桃花大盗用的是火药炸山,那说不定还真的可以在山中搞出一点动静来。” 三日之前,孤山上确实发生了巨响,只是普通的村民根本不敢进山一探究竟,都以为是孤山之中有鬼怪大战,实际上是郑四公子精心准备的开山大戏。没有火药,便是他再厉害,想要凿出一个大小像样的山洞,也是不可能的。 “可是杨兄,火药还是朝廷的禁品,别说普通江湖人士弄不到,便是我们门派想要弄一些火药也难如登天,这要炸山,一下子可真的要不少。” 当然,朝廷之中火药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在市场上面流通,都是在左右十六卫的手中,便是寻常的左右金吾卫都弄不到这种东西,更别说江湖门派。 但是郑四公子可不一样,他不是江湖人,更何况他还有一个在右卫做将作少匠的舅舅,每年他们右卫过期的火药都有很多,郑四公子要火药还不是随便拿的。 这里面的道道,李封晨不懂,但是杨飞不可能不懂。很多东西在大家的心中是稀少的,甚至难如登天,但是在某一些人的心中,这些东西唾手可得,甚至不值一文。 “走!” 要知道是不是火药,这太简单的,三个人只是用力,很快就如飞地一般下了山脚,那些石块都还在,而且隐约之间,都有一些火药的味道,这味道很难掩饰。 “果然!快,我们沿着这条直路上山。” 三个人面面相觑,很多事情不知道的时候怎么想都觉得奇怪,但是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就不再神奇,而且现在已经是百日,便是真和这桃花大盗交手,他们三个人也不会有丝毫的惧怕,暗器什么的在黑夜中是一把好手,但是在狭小的山洞之中,再好的轻功都施展不起来。 “快看。” 杨飞的手指一指,就看到山腰之上有很多青草,这个位置青草的颜色更加的青翠,不像四周的青草都有一些枯黄之色。 “司马贤弟,出刀!” 司马无悔一个纵身,从腰间抽出环首刀来,对准那个方向就使出一记离风斩云刀来,一阵刀风袭去,将盖着的青草掀起了不少。 “果然是这里。” 司马无悔的刀可没有就此停下来,在空中连续的几下刀法,很快便将山洞的轮廓露了出来,然后他马上一个燕子回身,重新伏在了山壁之上。 “真是惊为天人,这桃花大盗好手笔啊!” 看到这个山洞,便是杨飞和李封晨也只能举手叫好,如果不是因为桃花大盗没有发现他们三个人而让清梦肆无忌惮地叫喊,怕是杨飞他们三个人一辈子都想不到,桃花大盗竟然会有这等手段。 “好了,也该是让这个桃花大盗见见阳光了!” 杨飞笑了笑,江南五虎门出动了整个分舵都没有抓住的人物,原来这人不是功夫高,而是手段特别,而且现在他们三个人合力就把桃花大盗给抓了起来,这岂不是说他们三个人和一块要比江南五虎门一个分舵还要厉害吗。这可是扬名立万的机会,杨飞他们三个人都还年轻,面对这样的机会又怎么可能会不动心。 而在山洞之中的郑四公子,刚刚还在享受清梦的恐惧和尖叫,但是突然之间就听到后面一阵阵刮来的刀风,心中总觉得不对,但是似乎这孤山上不应该有人啊,自己来之前不是已经调查好了吗,而且这曲州城可没什么像样的高手,就是林楠天这样的庸才都可以做高手,即便是来他十个八个,郑四公子也不会放在眼里。不过他下意识还是马上摸出了自己的袋囊,里面装着我精心做出来的二十枚桃花锥。 “哼哼!” 背着阳光,山洞的门口上,突然来了三个身影,但是郑四公子可看不清楚,不过无论是谁来都绝对不是自己的朋友,桃花大盗向来独来独往,只吃独食。 右手一顺,已经顾不上多少,郑四公子一把抓住五枚桃花锥直接朝洞口扔了过去,即便是杀不了人,也要让这三个大煞风景的吃一吃苦头。 哪知道,杨飞和李封晨根本就没有动手,只是司马无悔再一次抽出环首刀,用刀风就简简单单地打落了所有的桃花锥,似毫不费力。 “怎么可能?” 这手功夫,郑四公子从来没有见过,他的桃花锥可是值钱的玩样,一枚桃花锥便是四两金子,放到普通人身上,一年都挣不到那么多,刚刚一把撒出去便是二百两,哪怕是兑成银片砸在河水里也有一些声响了,可是这桃花锥在司马无悔的面前竟然一点点用都没有。 “糟了。” 郑四公子直到此刻才真的是心如死灰,这山洞现在竟然成为了自己的困龙场了。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回 赏金猎人 司马无悔三个人如同一堵墙,站在了山洞的门口,任凭你桃花大盗有再多的桃花锥,都抵不上司马无悔的一记刀风。更何况每一个桃花锥都贵的要死,便是金陵郑家的大门大户也经不起郑四公子这么折腾。 前有强敌,后无退路,原本精心凿出了的山洞,竟然成为了自己的困境,这些年来桃花大盗无往不利,渐渐地也让他对于自己的手艺太有信心,而且这曲州城算什么,郑四公子太过大意,以至于一直都没有发现后面有人在跟踪自己。 不过现在,郑四公子还未必会输,在他的手上还有一个筹码,便是惊艳绝人的清梦。 一瞬之间,郑四公子便掏出一把两尺长的匕首来,架在清梦的脖子上面,眼神中抹出一丝的戾气来,挟持清梦只能保自己一时,毕竟金陵郑家的门声很大,就算眼前的三个年轻人不知道,但是清梦知道,所以她必须得死,不然就是自己逃出去了也没有用。 “快让开,不然我就杀了她。” 郑四公子的表情有些急躁,原来一些都在他的安排之中,即便是被五虎门一个分舵追击也没有今日这样的危险。 司马无悔看了看杨飞,李封晨也看了看杨飞,现在这种时候,能够拿主意的也就只有杨飞了。 “桃花大盗,你可知道我们三兄弟是谁?” 说话的时候,杨飞不退反进,往山洞里面又走了两步,他一早就看出这个桃花大盗已经黔驴技穷,心中就没有了害怕,现在这距离便是他再有桃花锥,司马无悔也赶得上。 “你们不管她的死活了吗?” 杨飞进了两步,郑四公子就退了两步,他的左手死死地按住清梦的嘴,不想她出声。 “管她的死活?她是哪位?” “……” 郑四公子没有想到,这三位完全不按规矩来,难道眼前这么一个楚楚动人的女子,他们真的一点都不动心吗? “三位大侠,只要你们今天肯放过我,无论你们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们,你们看这个女子美艳动人,你们三位便是在这里享受完了,也绝对不会有人知道,怎么样?” 郑四公子,抬手将清梦的脸露出来,给杨飞三个人看了看,只是现在清梦的衣衫不整,整个人的表情惊吓过度,早就已经花容失色了。 “三位大侠,我可真的还没有动她,还是处的,还是……” 桃花大盗原本以为这个条件可以说动他们,但是似乎三个人没什么动静。 “三位大侠,你们如果要钱,我包袱里面就有,三百两,三百两的银票,哪里都可以拿到钱。” “哈哈……” 杨飞低声笑了笑,似乎桃花大盗的这个条件也不怎么样。 “如果你们觉得三百两不够,我还可以回家去拿,一千两,一千两……” 郑四公子很有钱,但是他毕竟只是四公子,不是继承家业的大公子,也不是在外经商的二公子,更加不是已经坐上县令的三公子,一个纨绔子弟而已,一千两对他来说已经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你难道不知道你现在在官府上面的红榜吗?杨飞抬手做了一个二的标志。” 桃花大盗一脸的吃惊,怎么可能。 “不是一千五百两吗?” “昨天是,但是过了今天,就是二千两了。” 杨飞淡淡地笑了笑。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在江湖中,有一种一种,叫做赏金猎人,而赏金猎人之中也分为两种,第一种是只做官府买卖的,换而言之他们只抓红榜上面的人物,什么江洋大盗、采花大盗还有什么杀人犯之类的,只要在红榜上面的人便是他们的目标,而还有一种赏金猎人更加恐怕,他们黑白两道通吃,既抓红榜上面的人物也抓黑榜上面的人物。所谓红榜便是官府张贴出来的,用来悬赏被追缉的逃犯,而黑榜是江湖地下杀手组织的暗榜,上面的人更加难抓,但是相对的报酬更多。 不是官府的人又盯着桃花大盗不放,郑四公子自然以为他们三个人是赏金猎人,所以开出了不少条件,三百两银票再加上郑家一千两的钱财,实际上和红榜上面一千五百两已经所差不多了,而且郑四公子手上还有一个绝色女子清梦,说句不好听的,以清梦的姿色和身段,再加上琴艺,卖去了青楼绝对不止五百两,如此一来一回,便是赏金猎人也会动心,但如果是二千两,那就不同了。 杨飞笑了笑,没有回答桃花大盗的问题,就现在而言,杨飞自然要抓桃花大盗,但是他也要救清梦,不为别的,因为只有救了清梦才能够证明他们自己的清白。如果清梦死了,便是他们把桃花大盗拉去了衙门也是空口无凭。说不定到时候还被他反打一耙,弄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因为,清梦必须要救,但是却不能显露出来。 “你在江湖上的年岁也不短了,怎么连我们青州三大怪侠的名号都没有听过。” 司马无悔和李封晨似乎对杨飞的这种胡编乱邹的能力早早就习惯了,几个月之前在吐蕃,他们还是江南六怪,一准眼就变成了青州三大怪侠。这其实很容易理解,吐蕃那边最远,对江南自然不熟悉,而桃花大盗常年在南方作案,从未踏足过北方,自然对青州不熟。 不过现在郑四公子可顾不上什么青州三大怪侠,管你叫什么名字,只要能够给自己弄一条生路,怎么样多无所谓。 “这么说吧,我们就是赏金猎人。你桃花大盗的名气那么大,昨天还值一千五百两呢,你就用区区一千两怎么好意思打发我们。” “这……三个怪侠,哦,不,三位大侠,你们看这个女子,花容月貌,身材和脸蛋都是一流,还是金陵最有名的歌姬,便是你们玩够了卖去青楼,怎么样都可以赚上五六……百两了吧。” 清梦现在如同郑四公子手中的筹码,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但是她还是认得杨飞他们三个人的,这三个人就在昨天还提醒过自己,可叹自己当时还讽刺了他们。 “可帐不是这么算得?” “那是怎么算的?” 郑四公子被杨飞这么一句阴阳怪气的话给吓到了。 “你看啊,现在你身背十九条命案,今天在这里,如果你杀了这个女的,那就正好凑满二十了。按照官府的规定,你的档次可就上去了,所以我才说,昨日你是一千五百两,今天么,就上二千两了。” 杨飞说着的时候,翘起了两根手指,微微地一笑,当然,杨飞所说的都是假的,官府从来没有这种规定,虽然身上背的命案多了红榜上面的价格肯定会涨,但是也不是这么个涨法,不过现在这位郑四公子又怎么知道,他看着杨飞说话淡定的样子,似乎真的不在乎清梦的性命,心中只觉得杨飞所说的是真的。 “即便你不杀这个女子,我们也可以直接把她卖了,然后再抓你回去,这一来一回,也是二千两,你说这帐对不对?” 或许刚刚的话,让郑四公子觉得人生一下子灰暗了,但是现在呢,似乎好像自己手中没有了任何可以和他们抗争的东西,清梦的性命么,可他们根本就不在乎,三个人堵在了洞口,一个一个都在坏笑。哪里有一副急着要救人的心肠。 当然,这是三个人提早就商量好的,由杨飞开口,司马无悔和李封晨在后面装模作样,三个人对于这种勾当依然熟的不能再熟,想他们三个人在赌场中玩的那么溜都没有被人发现,更别说现在已经神经兮兮的郑四公子了。 “你啊你,要么快点动手,要么就放了那女的给我们三个弟兄,哪来那么多麻烦事。” 杨飞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更是击碎了郑四公子心里最后的防线,自己可是当当金陵郑家的四公子,在整个金陵城里面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偏偏就是喜欢当采花大盗的这种感觉,偏偏就是无论如何都放不下清梦这个勾着他心魂的女人。 郑四公子整个人一软扑倒在地上,再也没有气力站起来,完了,一切都完了。 平常一些小事上面,自己的爷爷会照顾自己,但是遇上这种大是大非的事情,即便他们家有关系也绝对不会走动,郑四公子两眼一黑,顿时觉得自己眼前一片凄凉。 和郑四公子的突然倒地不同,清梦姑娘则一下子如释重负,但是她的内心却没有完全放松,毕竟刚才杨飞说的话很对很对。 救了清梦或许可以得到一个好的名声,但是如果卖清梦给卖了,换来的却是真金白银,清梦在金陵也认识过一些类似赏金猎人的人物,他们大多数都逃不掉一个钱字,眼前的三个年轻人如果真的这么做了,她不会意外。 司马无悔很快就抽身过去,将郑四公子绑了一个结结实实,杨飞则和李封晨两个人拱手作揖,当然是给清梦一个好的印象,毕竟这女子受的惊吓过度。 “清梦姑娘请不要介怀,杨某刚才所说的都是权宜之计,若非如此难以于虎口将姑娘救下来。” 清梦可不是傻子,如果杨飞真的要卖了自己,没必要跟自己装好人,一时之间心中充满了感激,从晚上的惊吓到恐惧,又从刚才的希望到绝望,清梦这短短一天里面日子可真是太充实了。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回 打闹府衙(一) 王菲一直以为证明了自己是女儿身就免于牢狱之灾,可她哪里知道这个戴长史根本就没有想要放她的心思,甚至以及和常主簿两个人暗暗订下了规矩,批文也早早就发往了长安,先斩后奏这样的事情一般的地方官员很少敢这么做,因为以后很可能成为一个污点,但是并不代表大理寺一定会驳回。 戴长史明面上是在豪赌,但是实际上却是稳坐钓鱼台,他相信王霸一定能够为他将来的仕途铺好道路。 将王菲收了监,戴长史正在后堂好好招待王家公子,现在是两个人彻底打好关系的时候,戴长史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戴长史。” 此时进门的是常主簿,这个足智多谋的主簿早早就将下面的事情都安排妥当,就等着回支个声,也在王霸的面前露个脸。 “常主簿,有何事?” “回长史,刑场意境布置完成,告示已经张贴在各个大小街道以及城门口,前前后后可以埋伏了五十个差役,到时候只要他们敢来,就让他们有去无回。” 常主簿说话之间露出一丝寒意来。 “常主簿办事我放心,王少爷爷请放心,我料定到时候那三个贼人一定会前来救人,到时候我们就一网打尽。” 戴长史并不知道司马无悔他们三个人有多厉害,毕竟这次五十个差役一起埋伏,到时候再加上官府看守的卫士、捕头以及右金吾卫的人,大概能够凑出百来人,这阵势他有很大的信心,只要他们来,就一定可以擒住他们。 “戴长史放心,你如此为国为民真是曲州城的父母官,真是曲州城人民之幸,到时候我让林爷带着他的几个江湖朋友也来撑撑场面,一定要救回清梦姑娘才好。” 戴长史和常主簿相视一笑,他们捏准了王家少爷的内心,这笔买卖值得。 正在他们两个得意之际,司马无悔,杨飞还有李封晨三个人拎着郑四公子,陪同着清梦一起回了曲州城,可刚进城的时候就引起了骚动,还不是一般的骚动,因为就在刚才他们三个人的画像已经贴满了全曲州城,全城的人看到他们三个人大摇大摆地进来,无不吃惊万分。就连几个门卫都长大了嘴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这也太嚣张了,完全不把官府当回事。 普通的百姓看到司马无悔三个人,都不敢动手,告示上面可是将他们三个人写的劣迹斑斑,什么杀人越货、欺男霸女、强抢民女还有阴险狡诈,反正告示上面常主簿的文采龙飞凤舞,怎么坏就怎么写,就连曲州城鼎鼎大名的林楠天都不敢正面对上他们,哪个百姓不要命了敢做这个出头鸟,毕竟三个人没有上红榜,抓了也拿不着半分银子。 而守城守街的衙役不过都是一群庸庸碌碌之辈,平日里面收收保护费,打个小毛小贼没问题,可真的遇上了刀口舔血的人物,都好像老鼠遇上了玉猫,一个一个都拿着兵器围在他们的身边,但是谁都不敢出手。 “不好了!不好啦……” 一个衙役拉着长音,从城门口开始大叫,一路奔回府衙里面,府衙里面戴长史和常主簿刚刚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他们自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正在和王霸一起商讨将来的宏伟规划,却被这突然其来的叫声给扫了雅兴。 “怎么就不好了,明明都是好事!” 戴长史心中暗暗叫道,不过当着王霸的面他也不好发作,只好舔着面看向这边飞奔回来的衙役。 “大舅子,大舅子……” 这个衙役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刚刚到了内堂就直接叫起了常主簿大舅子,这让常主簿也一脸冷汗,其实作为一个主簿,在手底下安插个把亲戚都很常有的事情,但是一般也没有人会如此明目张胆说出来,总要一些避讳。这就一点,常主簿不知道说过多少次,每次他的妹夫都应得快,都是一到关键点这嘴巴上面就没有一个把门的。 今天也是如此,他的这位妹夫实在是不会看场面,戴长史和常主簿都在施展浑身解数攻坚王霸,正在这个时候他冒冒失失地跑进来大叫不好,而且一开口便是大舅子,实在是太煞风景。常主簿马上脸一沉,一副家人管教不当的表情,戴长史更是无语,若不是因为常主簿能掐会算,他早就把这个二货发配去看义庄了,哪会把守城门这样的肥缺交给他。 常主簿的妹夫看到两个人的脸一黑,马上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收了嘴,但是现在外面可是有大情况,他毕竟开口。 “大……大事不好了,那三个人杀回来了。” “什么三个人?” 戴长史被这句话给弄晕了,心想这二货连说件事情都说不全,可这会儿这位吴班头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他刚才可是一连飞奔了一盏茶的时间,能够别处这么一句话来已经不错了,眼下他一看,前面的桌子上面正有一杯茶水,也顾不上什么身份,竟然一把将茶水拿了起来,咕噜咕噜地大口灌自己。 常主簿被自己的妹夫给吓傻了,这家伙实在是个二货,内堂里面长史大人的茶水是随便一个人能够喝的吗,这可是戴长史特别用来接待王霸所拿出来的上好的龙井茶,便是常主簿都没有喝过,可他的妹夫吴班头倒是不忌讳,一口将这茶水给干了。 这一下,常主簿的脸彻底绿了,但是真正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刚才贴告示的……那告示上面的三个人,他们杀回来了……马上……” 戴长史从林楠天的口中知道这三个人可能都会武功,而且可能都不弱,但是没有想到这三个人这么猛,吴班头口中的“杀回来”,其实这真是他的口头禅,但是三个字却让戴长史和常主簿吓得心惊肉跳,虽说现在的曲州城还没有集中府衙的力量,但是从城门口到这里少说也有二三十个衙役了吧,三个人就这样杀回来了,难不成是来要自己命的。戴长史心里一害怕,以前江湖人就算横多半也不会和官府正面冲突,可三个月前,血手门竟然都敢冲击太原府刺史大人的府邸,那可是当朝三品官,真正的封疆大吏,相比起来自己这个下下的下州长史算什么。 “你快去,快去把所有人都叫来,一定要给我顶住,顶住!” 戴长史心中一阵阵的害怕,刚刚想出去看看,但是又觉得外面太危险,实在是不敢动。可直到现在,司马无悔三个人一路走来虽说路上围观的人不少,也有不少的差役都拿着兵器,但是都没有真正地动手。 “咚……咚……咚……” 刚刚进城的司马无悔三个人很快就看到了告示,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三个人一路杀向府衙好在周围的人都忌惮他们的功夫没有出手,不然又免不了一些麻烦。虽说这些人加一块都不够司马无悔一个人玩,但是总不能真的把他们都打伤吧。 于是三个人横着走去了府衙,翘起了门外的擂鼓。 此时,府衙外面已经围了不少人,但是他们不敢近前来,也害怕司马无悔他们三个人。 等杨飞敲了很久之后,府衙里面终于有了动静,戴长史和常主簿两个人彼此搀扶,终于出了去,而王霸则训了后门直接跑了。在这一点上,王霸还是很清楚的,他不是练家子,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他这个回去搬救兵。可叹的是,他根本不知道林楠天其实也不敢真的和司马无悔三个人交手,更加别说那些平日里面跟着林楠天混的弟兄了。这些人放在江湖之中,都是一些不入流的小角色,便是加入一些门派做外门弟子的资格都没有。 “升堂……” “威武……” 戴长史几乎是颤抖着一步一步走上上面去的,面对司马无悔、杨飞还有李封晨,这三个人如此的凶神恶煞,戴长史可没什么把握能够直接拿下他们。前面他还以为白来个差役绰绰有余了,现在看来如果没有右金吾卫的帮忙,他这个小小的下州府衙都要被拆掉了。 “堂……堂下……何人……” 戴长史声音颤抖,更加有些结巴,方才他还指望这三个人来给他升官发财,可真当司马无悔三个人来了,他却发现事情完全不是这样的。整个府衙都在他们三个人的面前黯然失色,没有绝对的实力,官府在偏远地区就是一件摆设。 “你这个狗官,还不快把菲儿给放了!” 首先发怒的是杨飞,他有些怒不可待,你可以贴告示,你也可以拉红帮,但是你不能随随便便就把一个女子下了大狱,杨飞并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但是事情一旦和王菲有关了,他就不那么容易控制自己的情况。 杨飞这一大叫,马上就让戴长史和常主簿的心更加害怕,一开口就是狗官,这简直就没法好好沟通了。难不成不放了那女子,现在他们三个人就要杀上来吗? 戴长史内心一震,什么话都不敢回,只能暗暗地看着一边的常主簿。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回 大闹府衙(二) 杨飞怒视着戴长史,竟然让这个在官场上面摸爬滚打多年的老人内心无比的惧怕,可是他想了想,不对啊,现在他才是堂上的老爷,他们三个人不过就是大盗而已,怎么感觉现在官不是官,贼不似贼,反倒是司马无悔三个人压着戴长史。 “你们……你们上了公堂,竟然还敢带着兵刃,你们……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普通的人上公堂都是要直接行跪拜之礼的,更别说带着兵刃上公堂,便是你有功名在身也不会这么做,这是公然的挑衅,无视朝堂的威望。因为当司马无悔三个人如此浩浩荡荡杀向府衙之时,戴长史彻底震惊了,如果公然和朝堂为敌,司马无悔三个人自然逃不掉,但问题是戴长史也好不到哪里去,自己今天能不能保住小命都难说。 被戴长史这么一吓唬,杨飞和李封晨当然不害怕,可司马无悔一时竟然慌了神,刚才握在手中熠熠发光的环首刀竟然被他一松手,落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响。 这一声响,让戴长史和常主簿看到了希望,希望这朝堂的威严还在,至少眼前这个年轻人还不敢公然动手,但是正在他们两个人得意之际,却发现杨飞和李封晨两个人没有丝毫的后退,反而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哼,就凭你区区一个下州长史,从六品也敢吓唬我们,我看你当官是当到头了!” 李封晨的这一句话一出,更是让戴长史和常主簿吃惊不已,这三个人怎么看都不是普通的江洋大盗,甚至都未必是他们之前所以为的贼人,但是情况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便是硬着头皮也不能示弱。 什么叫区区一个下州长史从六品,这怎么着山高皇帝远,戴长史现在也算是曲州城的一把手了,谁敢这么说。而且下州长史的官比上不足,比下可是有余的多了,毕竟在整个大唐之中,七品、八品以及九品官太多太多,相比之下,从六品的下州长史已经是天大的官了。但是看李封晨的口吻,似乎这从六品实在是不够格。 实际上,戴长史这个下州长史的从六品,在李封晨的眼中还真不怎么样,说起整个江湖徐州双剑派或许不是势力最大的也不是功夫最好的,但绝对是朝堂之中北京最深的。光光就一个并州刺史王福的能量就已经不是别的门派可以相比拟的。更何况李封晨的叔父曾在军中做过教头,和不少有称号的将军都是过命的交情,区区一个下州长史怎么可能入得了他的法眼。 “你……你……竟敢藐视朝廷命官?来人啊!” 戴长史平日里面在这公堂上威严十足,但是今天似乎没什么底气,同样的话如果是平时喊出来都能够把下面跪着的人给吓个半死,不过现在么,司马无悔三个人根本就跪他的意思。 看到李封晨和杨飞两个人趾高气扬的站着,四周的差役反而不敢动他们,只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第一个上去找晦气。 “哼,就你也配做朝廷命官吗?我问你,你为何将王菲下狱,竟然还敢三日之后行刑,谁给你的担子!” 李封晨的这一问彻底让戴长史震惊了,这口吻可不是一般人会有的,好像是在指责他过错一般,但是长史问案哪里有向百姓交代情况的,就算是交代那也是给州刺史交代,也是给大理寺交代,也是给吏部考核的官员交代,哪里轮得到这突然闯入的三个年轻人。但是问题就在于,这次的行刑是贸然的举动,真说起来这件事情如果闹大了,也不好收场。戴长史看了一眼旁边的常主簿,但是显然没有得到他希望要的眼神。 司马无悔三个人不按规矩出牌,现在还带着不认识的一男一女闯入了府衙,谁知道他们想要干嘛,常主簿猜不透他们的心思更加不知道他们是何方神圣,自然也就拿不准主意了。 “这……此案人证物证俱在,本官断案虽然不如汉朝的王次公,但是这案子铁证如山,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休想翻案!” 戴长史对自己断案能力还是颇为自信的,新皇帝刚上台便三声五令要各州各府明察秋毫,不能有错案冤案,因为还罢免了不少胡作非为的地方官,自此之后凡是地方官员都开始学习一些断案方法,什么算得上是人证物证啊,怎么样才是铁证如山,戴长史在其中也学了不少,在他看来清梦的这个案子就是铁证如山。 “简直不知所谓,你说铁证如山,我倒是要看看你的铁证是什么!” 李封晨一句话便顶了回去。这让戴长史恼羞成怒,如果是动刀动枪戴长史只是一个文弱书生哪里是对手,可要是动嘴皮子说案断理,他自信不会输给任何一个人。 “既然你们不见棺材不掉泪,那我就让你们死的清清楚楚,也让你们看看本老爷是怎么断案的!” 可惜的是,戴长常虽说办了清梦的案子,但是他并不认识清梦,也不知道她到底长的什么样子,所以堂下站在他面前的一个女子,他并没有认出来是谁,如果他知道这就是清梦,怕是打死他也不会有这样的自信。 “这案子首先有赵三和钱六两个人作证,证明你们四个人当天夜里就在清梦的宅子附近鬼鬼祟祟,此事你们可承认?” “就算当天夜里我们四个人在那又如何,你顶多告我们一个夜宿不回,不合宵禁。这曲州城又不是两都,不过就是十多两的罚银而已。” 戴长史才推出第一个人证就被李封晨给顶了回去,心里委实不爽,这赵三和钱六的证词在戴长史的内心中分量的确不足,不过这可只是一个开场,好戏还在后头。 “你们休要嘴硬,这清梦府上的婢子亲眼看到你们几个人……你们几个人闯入宅子里面,可有此事?” 清梦府上的那个婢子小青说起话说也是一套一套的,一开始还说王菲要侮辱她,但是后面王菲竟然是女儿之身,这等事实摆在眼前也让戴长史有些不再相信她,那婢子小青说亲眼看到他们四个人挟持了清梦,但是王菲并未承认这一点,就此看来当夜四个人是肯定入了宅子,至于小青到底有没有看到他们掳走人的那一刻就未知真假了。戴长史可不是傻子,当然不会直接拿一件证人胡说的话语出来,于是便直说看到他们几个人闯入宅子之中,只要他们承认了,就可以继续发难,毕竟深夜闯入他们宅子已经是不小的案子了。 “此事不假,当夜我们四个人确实闯入了清梦的宅子,也遇见了那婢子,可这又能证明什么?” “这还不能证明什么吗,你们四个人深更半夜闯入一个女子的府邸之中,本就触犯了唐律,现在清梦姑娘又失踪了,你们难道不是贼人吗?” 按照常理来说,夜半私闯他人的宅子确实是触犯了唐律,不过这也有特殊情况。 “我看你就是一糊涂官!” 李封晨刚才顶回去了一句,这一下轮到杨飞发威了。 “你看唐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深夜私闯他们宅子的确违背了唐律,但那是没有意外出生之时,当天夜里早就有贼人入了清梦的宅子,我们四个人便是听到了宅子里面有动静这才闯了进去。按照唐律疏议贼盗律来看,部司及邻伍知见,避质不格者,徒二年。” 杨飞本就对唐律清清楚楚,别说是戴长史,便是大理寺的少卿都未必能够比杨飞懂得更多,所谓特殊情况就有特别的办法,根据唐律如果发现了邻舍被挟持或者被偷盗,那就需要主动出手以及报案,如果知道了而选择避而不见是要吃两年牢饭的。 “依照当时的情况,官府早就没了人又去哪里报案,我们四个人只好勉强闯入清梦家的宅子,实际上我们是去救人的。听方才戴长史的意思,反而是我们的不对,难道戴长史对唐律有意见?认为违背唐律的做法才是对的?” 杨飞的话语简直就是针尖对麦芒,区区几句话就完全让戴长史不知所云,他以为拿着他们私闯宅子就可以大做文章,可杨飞哪里是好糊弄的人,三言两语就把戴长史给说的七荤八素。 以杨飞的说话,他们私闯清梦的宅子,不仅仅没有违背唐律更是符合唐律,而关键的问题就在乎情况的不同,如果清梦的宅子没有出事那他们便是犯法了,可如果真出事了便是合情合理合法。 戴长史憋着红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再一次看向常主簿,这次没办法了,断案上面常主簿虽然不擅长,不过也算通晓唐律,自然知道杨飞所说的不是无地放矢。 “这位小兄弟所说的不错,不过么当夜在清梦宅子周围的人可不少,你们说听见了宅内有声响才进去救人,可为什么那婢子没有听见,和你们在一起的赵三和钱六没有听见,这宅子四周的邻舍没有听见,莫非就你们四个人听见了不成?” 常主簿的脑筋很好,很快就找到了突破点,对他而言论案怎么样都比动手要简单,动动嘴皮子的事情,难道他还会输给几个年轻人。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回 大闹府衙(三) “哼……” 李封晨一声冷哼,丝毫不把常主簿放在眼里,就连这戴长史区区从六品的下州长史李封晨都不在乎,哪里还会在意你这个小小的主簿。 从腰间摸出一枚十字钉来,李封晨毫不在意朝着这常主簿的方向打去,这一手暗器的功夫在江湖上很普遍,从摸出暗器甩手到投掷一气呵成,便是寻常二三流门派的门人都可以做到,对于李封晨来说不过是小把戏不值得一提,但是对于没有学过功夫的人来说,可以将一枚形状怪异的铁器随便抛来抛去还能够在三五十步之内命中目标,绝对是难以想象的。而且这铁器动则三四斤,寻常人便是抛出五十步都吃力更别说指哪打哪让铁器直线飞出了,可对于江湖人来说一旦内力小城达到初窥门径的地步,经脉就被内力充满,到时候双手的力量便是寻常人的好几倍,区区三四斤的铁器不过是小意思。 一瞬间李封晨手中的十字钉飞速地滑过常主簿的右侧,距离他的右脸不过一寸的距离,巨大的力气让这枚十字钉没入了府衙的木桩子之中。 何等可怕的力气,何等可怕的速度, 这一下对准的是常主簿身后的木庄子,如果对准的是他的眉心,那他必死无疑。谈笑之间,李封晨立刻出手,吓出了常主簿一身冷汗。 “主簿可曾听到这暗器的声响?” “长史可曾听到这暗器的声响?” 戴长史和常主簿一惊,暗器的声响,什么意思。 “这暗器打入木桩子的声响自然听到了,全公堂的人都听到了,那又如何?” 亏得这暗器不是擦过戴长史的右脸,不然他非吓得说不出话来,现在常主簿已经目瞪口呆,戴长史只好硬着头皮说道。 “谁问你是打入木桩子的声音了,我问你的乃是风声?” “风声?” 戴长史一脸诧异地看着李封晨,心想风声是什么,实在是不知道。 “我说的风声便是这暗器在空中飞行时所发出的声音,也就是风声,乃是暗器破风之音。” “这也能听出来?” 四周不少人的支支吾吾,破风之声这对于江湖人都在熟悉不过,但是寻常人哪里知道这个。 “那是自然,月黑风高之时若是听不到这破风之音又怎么能够躲过致命的暗器,所以我们江湖人都练习耳朵,便是这细琐的破风之音也可以入耳。方才主簿说为何桃花大盗掳走清梦姑娘只有我们四个听到,那便是因为桃花大盗善用轻功,便如这暗器入空破风一般,寻常人自然听不出这声响,但是这声音对我们四个人而言就如家常便饭一样,尤其是在黑夜之中,落叶可知。” 方才李封晨突发暗器已经让常主簿脸色大惊,现在李封晨再细细地解释出来,无论是戴长史还是常主簿都无从辩解。他们两个人又不是江湖中人,什么暗器、什么破风之音,对他们来说实在太过高深。 戴长史看了看常主簿也知道没有用,于是将目光投向了李捕头,这位号称曲州城第一神捕的李捕头常常跟别人吹嘘,说自己如公门之前乃是江南五虎门的外门弟子,实际上他只是小时候去五虎门报考弟子,可惜第一轮就被刷了下来,之后在家中跟着一个老汉学了一些三脚猫的功夫。 不过这李捕头倒是听闻过破风之音,知道五虎门的内门弟子都有这样的本事,不过他自己本不知道到底是听出来的。在他看来这听声辨位知晓破风之音乃是高人的特权,决计不是他这种水平的人可以掌握的技巧。 略有一些无奈,李捕头向着戴长史点了点头,不敢多说话。在他心中李封晨随手一张便打出如此有力的暗器,这哪里是他们这群差役可以对抗的人物。且不说他真的知道有破风之音,就算是他不知道此时也得咬着牙说自己知道。 “长史还有什么疑问吗?” 戴长史倒吸一口冷气,眼看自己的左膀右臂都无能为力,一个一个都低着脑袋说不出话来,他心里也憋屈,这当官当到这个份上,自己实在也说不什么来了。这宅子中婢子的话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假的,戴长史都不知道,而那赵三和钱六本就是一对泼皮无赖,这两个活宝活宝上了公堂对着李封晨这种气势指不定会说出什么来,也绝对靠不住。眼下也就只有王家霸爷可以倚仗一下了,刚才这王霸从后院出去一定就是去搬救兵的,戴长史只好沉住气,等待王霸最终来给眼前这三个嚣张的年轻人致命一击。 “当然还有,难道你不知道本长史还有人证物证吗?只要一会儿王公子来了,便叫你们……叫你们俯首认罪……” “还俯首认罪?!哼!” 杨飞不介意让这位长史再装一会儿,现在人他们已经救回来了,真正的凶手也在他们的手中,只不过这一府衙之中的人都不知道而已。既然是如此,不如再坑他一回。如果杨飞马上就点出事情的真相,这位戴长史一定会低头哈腰地招待他们,到时候别说给王菲出一口恶气,说不准这位长史还能够借此大做文章,桃花大盗被捕一案这位长史丝毫没有参与,但是最后上案卷的折子一定是曲州城的府衙上的,所以无论他怎么写都可以。这种事情杨飞绝对不愿意发生,不然就算将王菲放了出来,也一定不会舒坦。 既然要报复,那就得找到对方的痛脚,像这样不痛不痒地吼两句对于这长史而言不过就是掉些颜面而已,既然要弄就要让他觉得痛,甚至让他这个官做不下去。 李封晨也是一样的想法,这长史虽然断案糊涂了一些,但是还算不得越界,李封晨如果动用关系自然可以弄得他头破血流,但是却动不了位置。最多也就是吏部年终考核的时候面子上挂不住,但那最差也是一个留任。说白了,在如何的朝廷之上,除非真是派系之争又或者是触怒了天子犯了极大的案子,不然官位很少会往下动。 罚一些俸禄也好这种不痛不痒的做法对于一个从六品的下州长史,三两天就可以从老百姓那边捞回来,根本不碍事。现在杨飞和李封晨需要的就是抓住他的痛脚,一举打个翻身仗。所以他们一来就点了桃花大盗的穴道让他无法开口,更是安抚了清梦姑娘让她不要开口,就是为了看看这下州长史还能演出什么戏来。 正在此时,王霸带着林楠天兴冲冲地赶回了府衙之中,就看到所有人都侧过了脸看着这位曲州霸爷,因为今天司马无悔五个人大摇大摆地冲入了府衙,前来围观的百姓特别多,都想看一看到底是什么样的案子,竟然开审不到三日便立了斩刑。前面在公堂之上,杨飞和李封晨两个人一人一句讲戴长史、常主簿以及那最喜欢吹嘴皮子的李捕头给说的一愣一愣的,大家心里都畅快极了。这平日里面,戴长史和常主簿就因为不少百姓不知唐律,可没有少坑他们。张口闭口就是唐律疏议,然后便是罚多少贯,徒多少年,并且以此为借口挣了不少黑心钱。若不是这天高皇帝远,早就有人想去长安告发他了。 今日三个年轻人威风凛凛,将平日里面不可一世的官老爷给压了下去,这大家哪里会不畅快。不过畅快归畅快,他们也知道自己的生死是捏在谁的手中的,如果官府和王家联合起来,那要弄百姓可就是头点地的事情。王家几乎掌握了整个曲州城一半以上的地界,而府衙的能量就更加不用说了。真有哪里农户或者是行商之人得罪了他们,那就可以直接出曲州城另觅生路了。 而就今天上午的态势来看,这府衙中的戴长史显然和王家霸爷穿上了一条裤子,成为了坚定的盟友。 王霸意气奋发,身后的林楠天则黑着脸,两个人一前一后截然不同的表情。王霸总以为这林爷是曲州城第一高手,只要林爷出手就没有搞不定的对手,可林楠天不是傻子,更不是李捕头这种外行,好歹林楠天也看出了李封晨的身后,回去之后左思右想,虽然看不出司马无悔他们几个人的门派,但是光光那身手,那短剑还有一身服饰,就绝对不是一个寻常江湖人可以弄到的。 就在昨日夜里,林楠天打定了主意以后绝不和这几个人为敌,有多远走多远,可到了第二天王霸就兴冲冲地找到了他,他毕竟是王家的人,这样的事情不好推辞,于是也硬着头皮去了府衙。 两个人一前一后挤过人群,来到了这公堂之上。 王霸抬头一看,司马无悔、杨飞和李封晨也马上回头和这个曲州霸爷对视,王霸猛地一拍大腿,大声叫道。 “就是你们,就是你们!你们三个人便是化成了灰我都认得出来!林爷,戴长史还不快把这三个人拿下吗?”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回 大闹府衙(四) 王霸大叫了一句,可叹的是身边竟然没有一个人动手,差役没有动手,林楠天也没有动手,便是那高高在上的戴长史都没有开口将他们三个人拿下。 不过王霸叫完之后,神情马上就不对了,这突然的变化不是因为四周的差役和林爷没有理他,而是因为他将目光都集中在了杨飞的身边,一个白衣女子的身上。这个白衣女子已经披头散发,但是却依然保持着出淤泥而不染的气质,这背影,这身段,都让王霸熟悉,虽然他只见过一眼,但是这一眼已经让他难以忘怀。 虽然看不到正面,虽然看不到这白衣女子的脸颊,但是王霸的心中已经有了七八分的确定,认为这个白衣女子便是清梦,可是清梦怎么会在这里。 “你……你们……你……” 王霸突然开始结巴了,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这会儿杨飞正扶着清梦,哪里还有一副劫持的样子,分明就是两个人的关系好到不能再好的表现,难道清梦不是被掳走的。一瞬间王霸的心中百感交集,可昨日白天他分明见过司马无悔这四个人鬼鬼祟祟跟在清梦的后面,林楠天出了手才将他们击退,难道一切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你们到底把……把清梦姑娘怎么样了?” 王霸盯着杨飞,眼神之中充满了犹疑,现在王霸已经没有那么坚定了,至少在见到清梦之前他完全确定就是司马无悔四个人掳走了清梦,但是现在他的心开始了摇摆,语气也没有刚刚见面的时候那么的强硬。 这些戴长史也看在了眼里,不过他并不以为然,司马无悔、杨飞还有李封晨这三个人都是顶级的武侠,至少在这小小的曲州城都是天上一般的人物。别说是号称曲州第一神捕的李捕头,便是曲州真正的第一好手林楠天在他们三个人的手下都走不过三招,自然而然,当三个人往那里一站,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来。 高手都有高手的气质,这种气质是由内而发的,居高临下的气质。在这种气质之下,即便你是土财主,即便是你官员,都显得有些无力和苍白。比如戴长史,虽是下州长史,现在代管整个曲州城不假,手下能用之人也有百来个,但如果司马无悔三个人真的和他较上了劲,便是他有一千个差役都抵不住三个人,想要杀他还不是手到擒来,到时候大不了躲进深山老林藏个七八年再出世,对于王霸这种富商也是同样的道理,林楠天可以是曲州第一高手,但是又怎么阻止得了他们三个人动手。 因此,戴长史会心惊胆颤任由杨飞和李封晨在公堂之上顶撞他,也因为戴长史以为王霸心中也一样会害怕,并没有真的把王霸的结巴当回事。 “你说呢?!” 杨飞转过身子,莞尔一笑,这一笑给王霸的感觉便是心中一寒,他知道这清梦姑娘不是一般的歌姬,也不是什么随便之人,便是再有身份再有地位的登徒浪子,清梦都不会多看一眼。 在王霸的心中陡然出现了一个恐怖的画面,难道此时已经生米煮成了熟饭,看着清梦此时无精打采的样子,难道真是不幸言中。 “清梦……清梦姑娘……” 王霸突然往前走了两步,却被李封晨的一个眼神给吓了一跳。此时,李封晨更是直接亮出自己手中的戏龙神剑,然后假装地挥了两下,无论是王霸还是林楠天都知道这把短剑乃是削铁如泥的宝剑,哪里还敢直接冲上去。但是这等大胆的行为,已经让戴长史完全没有了官威。 这可是公堂,即便你没有罪,即便你武功高强,但是名义上戴长史才是朝堂在曲州城的任命,他才是这里的父母官。公堂之上戴长史才是唯一的主宰,只要他一开口便可以将一个人打的屁股开花,说下狱就下狱,说行刑就行刑。实在地说,曲州城的公堂之上,他就是主宰的王,但是现在呢,李封晨公然抽出短剑来,还直接以此来威胁周围的人,差役们哪里敢上去,他们手中拿的只是寻常的木杖,林楠天一看这架势也直接怂了,哪里还敢招惹李封晨。 一个堂堂朝廷敕封的下州长史,从六品官,竟然被三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江湖之人给反客为主,而且还在公堂之上随便亮出了兵器,这等行为便是戴长史这样好脾气的人也决计忍不住。 而下面的常主簿和李捕头更是满脸的僵硬,看着李封晨如果看妖魔鬼怪一样,这不是嚣张,而是癫狂,区区一个习武之人公然和整个朝廷叫板,和整个曲州城的府衙为敌,这样的行为只要是一个脑子正常一点的人,都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但是现在,李封晨就这么干了,如此的洒脱,如此的潇洒,丝毫不计算后果。 但是对于戴长史而言,这种行为就是绝对不可忍的行为。这是对于官员最深处的挑衅,你可以拒不认罪,可以和差役对着干,甚至可以在公堂上面和长史激辩,这些可以让戴长史脸色难堪,却不会触及他的根本。可如果在公堂之上,拿出了刀剑,那就意味着这位戴长史在他自己的地盘被人公开威胁,这两者的意义完全不同。 “岂……有此理!” 果然,李封晨意料之中的事情发生了,戴长史果然发作了。 实际上,李封晨这样的一个举动,也出乎了杨飞的意料,杨飞固然知道徐州双剑派的朝堂背景不差,光一个王福就可以让这位下州长史吃不了兜着走,但是王福这人太讲究,你有真凭实据,便是他冒着丢官的风险也一定会出手严办、狠办,可如果你没有真凭实据,只是嘴上说说的话,那王福一定会秉公办理。就好像现在吧,这戴长史关了王菲、污蔑司马无悔等人,虽然是事实,但是毕竟因为还没有抓到他们,所以没有真正的动手。 李封晨便是想逼他,可这办法太过于激烈,就怕到时候入了王福的耳中,李封晨便是有理也成了没理。 杨飞知道王府的个性,李封晨当然更加清楚,他叫王福王伯伯可是叫了十几年了,哪能不清楚他的性格。不过,朝中有人好办事,徐州双剑派的关系又何止一个,只是杨飞不知道罢了。 “快来人啊,将这三个逆贼拿下!” 戴长史大叫一声,四周的差役只好硬着头皮将他们围成了一个圈,一个一个拿着木杖却还是不敢动手。这又将戴长史给急坏了。 “你们这群酒囊饭袋,没用的东西……” 戴长史脑子上面热血一冲,他为官多年,从没遇见过这种情况,自己手底下的差役竟然叫不动,整个公堂完全失控了。 “老子折子都上了,都特妈送去了大理寺,你们都给我快上啊,谁抓住了他们,老子就给谁赏钱,五两,哦……不,十两!” 戴长史已经快疯了,自己给大理寺的折子已经上了,如果现在这几个逃了,他可真的算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整个曲州城竟然在严防死守的情况下还让人犯给逃走了,这还像什么样子,他这个下州长史还怎么做得下去。 可十两银子,实在是太少了,对于这些平日里面收惯保护费的差役,十两银子不过就是一个铺子一个月的孝敬钱,可谁傻呼呼地先出手了,十两银子拿不了不说,自己还得赔一条命出去。 不过戴长史情绪失控之后的一句话,却让杨飞和李封晨两个人同样一笑。 “已经上了折子了!” 杨飞还真怕他没有上折子。 折子没有上,即便是贴了公告要先斩后奏也无所谓,毕竟人还没有斩。大可说是自己为了缉捕凶犯设下的圈套,到头来还是一个不察之罪,顶破天只是降级留用。可如果上了折子呢,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说明戴长史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贸然断案,越过了大理寺、刑部和督察院等重重关卡,如果此案是真的板上钉钉,那也找不出什么毛病来,但现在情况却不是如此,显然王菲是清白的,司马无悔三个人更是抓住了真正的凶手。这官府无能不说,还将真正缉拿凶手的义士当作凶徒,还把这案子做成了死案,这不是不察,而是冤屈,是僭越,是公然地无视朝廷律法。 更别说他这次惹上的人物并非一般。 和戴长史的恼羞成怒不同,李封晨此时竟然风轻云淡地收起了戏龙宝剑,微微一笑,对着戴长史说道。 “你果真已经上了折子?” “废话,老子当然上了折子,就是要把你们这四个贼子给斩了,来个先斩后奏,让你们死无葬生之地!” “哈哈……哈哈” 李封晨笑得厉害,这一笑让戴长史莫明万分,更是四周的差役感觉到了胆寒,更是怀疑他们今日到底遇上了什么样的人物,竟然可以嚣张大胆到如此程度,实在是匪夷所思。 “你个区区下州长史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好罢,好罢,今日就让你开开眼界。” 李封晨一伸手递过去一份书函,放在公堂的大桌之前。 戴长史悻悻地拿来展开一看,瞬间脸色一白。 “这……”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回 大闹府衙(五) 李封晨拿出来的不是别的东西,而是王福在他们临走吐蕃之前给他们的官方通行证,说是官方通行证,实际上就是王府亲手地关于三个人身份的证明。书信上面写他们三人都是并州太原府刺史的亲卫,并且加盖了官印。 戴长史自然认不得王福的字迹,不过官印这东西他又怎么可能不认识。 一个倾国倾城的佳人最怕的便是遇上比她还貌美的女子,一个富可敌国的富商最不愿意和比他还有钱的在一起,同样一个在曲州城之中为官多年的下州长史虽然只是代理下州刺史,但是好歹也是这曲州城之中最大的官员,原本有一个曲州王家压着他已经让他倍感不爽了,现在来了三个毛头小子,他当然想压一压,然后给自己升官铺一条道路。可哪里想到,这三个毛头小子都是硬茬子。 八年前戴长史回京述职,手中拿着一副碧玉雕成的罗汉,想要去吏部走动走动。这样的事情在长安城层出不先,这一副五六寸的罗汉说不精贵吧,也不多见,在曲州城让能工巧匠足足忙活了三周的时间才弄好,用的还是上等的和田纯碧玉,整块玉通透毫无杂质,这一副玉罗汉放在商行流动流动至少也得七八千两才能够拿下来。原本戴长史以为靠着这一副玉罗汉至少能够官升一级,运气好可以回京做一任太史令,运气不好那外派出去怎么着也能够是一个上州司马,从五品官总是跑不掉的。根据京里碳敬、孝敬的规矩,这副玉罗汉可谓措措有余。 不过最终还是一个留任考核,重要的原因是因为这副玉罗汉戴长史根本就没有送出去。当戴长史走到吏部尚书的门前,恭恭敬敬递上拜帖的时候,遇上的竟然是一个看门的仆役,只是一个看门的仆役。 当时那仆役一看,拿出拜帖来一瞧,一副十分不屑的样子,戴长史永远都记得那个仆役当时跟他说的一句话。 “你一个外派的从六品,也来登尚书府的门槛?” 一个仆役,只是尚书府的一个仆役而已,无官无品,只因为他是吏部尚书府看门的仆役就可以如此嚣张。 戴长史本不知道长安城的水有多深,以为一尊玉罗汉就可以搞定尚书府,万万没有想到竟然连尚书府的门槛都没有跨进去。 之后这位戴长史拖着本乡的官员打听了一下其中的道行,一般去吏部尚书府送礼得先找自己的恩师,打通层层关节,托关系走门路,通到这尚书府的仆役那边,递一个拜帖花不上两万两,人家是根本不会收的,其中至少有一两千两会直接进这个仆役的腰包。 重要的是层层关节必须一步一步打通,缺一不可。除非你特别有门路,或者直接是吏部尚书的门生,不然可有得等了。没有一两年都未必能够走通这条道。 同样的道理,即便是王福亲手写的一纸书信,即便李封晨无官无品,但是只要和王福有些关系,即可身价暴涨上去。 王福是什么人,即使他现在只是一个从三品的上州刺史,那也是恩诏。王福以前可是帝师出生,詹事府走出来的牛人,最高做到太子太傅,差一点就成了朝中的阁老。即便是现在,说名望,说在朝中的影响力,王福也不会比长孙无忌差不多。更加重要的是王福这个人做过好几任的大宗师,门下学生还真不少,便是现在的六部尚书,见到了王福也得笑脸相迎。而最重要的是,现任吏部尚书、户部尚书这两大卡住朝廷咽喉的尚书大人,见到了王福都得尊称一声恩师。 对于戴长史这种级别的下州长史,王福即便是不吭声跺一跺脚,下面都自然有人会好好收拾他。而李封晨随随便便拿出来的便是王福的亲笔信,还有青州刺史的官印。戴长史怎么会不震惊,王霸是很厉害,家里也很有背景,但是和王福比起来,一个天一个地,差太远太远。 “上……上……上差……这一定是误会,一定……一定有什么误会……” 戴长史的脸色变得很快,非常快。刚刚还气得满脸通红通红,马上就变绿了,完全僵在了那里。 “对啊,这个一定是什么误会。” 常主簿的脸色也变得很快,他一看到戴长史拿起李封晨的书信,马上就变了脸,自然语锋一转。这等本事,常主簿可是一等一的好手。 “误会?我听的很清楚,刚才戴长史还说这折子已经递上去了,今天看来是一定要留我们几个弟兄的性命在这里了?” 戴长史一听马上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自己可是先斩后奏,奏折已经递上去了,应该已经在去大理寺的路上。且不说这大理寺卿和王福是多年的好友,就是王福随便叫两个御史参自己一本,自己都没有好果子吃。这种事情对于王福来说,真的就是举手之劳,甚至眼下李封晨几个人都未必需要惊动王福。说白了人情人情,有来有往,这托王福拉关系办事的人多了去了,身为王福身边的亲卫,怎么可能没有人情。随便找几个能够往天庭上折子的人还不是轻而易举,可他们随手办成的事,到了曲州城,到了戴长史的偷上就变成了天大的事情。届时,丢官只是小事,搞不好就是一个发配边塞,未必有命回来都。 想到这里,戴长史怎么会不紧张,这可是要命的节奏。 “这一定是误会,绝对是误会。我也是听信小人的谗言么,那该死的婢女还有赵三钱六这两个泼皮王八蛋。不然怎么会误会王使君下面的亲卫呢?” “我们兄弟几个可不是王使君的亲卫。” 李封晨冷冷地说道,让戴长史一脸迷茫。刚刚书信上面不是明明地写着嘛,还加盖了王使君的官印,这东西肯定假不了。 “那你们是?” 不是王福的亲卫,却能够拿出这样的书信,难道他们几个人是从王福亲卫的手中抢过来的,这可能性不小,但是戴长史不敢赌。他已经被吓得不轻,哪里还敢随便发动。 “你好好听着,在你面前的这位便是徐州双剑派封字辈的大师哥,在江湖上人称双剑震盐湖的李封晨。他的父亲乃是鼎鼎大名的剑魔李严鹏,九天神掌李严兆是他的伯父。便是王使君,见到了李兄也会客客气气地唤一声贤侄。你说我们是什么人,和王使君是什么关系?” 戴长史没在江湖走过,什么封字辈的大师哥,什么双剑震盐湖,什么剑魔李严鹏九天神掌李严兆他都没有听说过,不过徐州双剑派他倒是略有耳闻。在他的记忆中四五年前朝廷曾经册封过的归德将军和宣威将军好像就出自徐州双剑派,当时两人还挺出名的,在朝中一直引为佳话。 而且听起来,这李封晨在双剑派之中的地位不低,戴长史就是再笨也知道自己绝对惹不起这两个人。 “怎么你不信吗?” 李封晨提问道,他看了一眼惊慌失措的戴长史,冷哼一声,丝毫不把这个从六品的下周长史放在眼中。 徐州双剑派能够在江湖中立足而且越来越壮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后辈人才辈出,另一个原因便是因为在朝中有极强的后援。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官,都有关系在。甚至乎,双剑派动一动手可以直接影响到徐州地界的官员,哪个人若想外放去徐州治上一任上州司马都得先和双剑派打好招呼,不然根本就没戏。 就连一个从三品官的上州司马尚且需要仰仗双剑派的鼻息不敢轻易得罪,李封晨又怎么会看得上戴长史。 李封晨的右手探入怀中,摸出一块玉佩来。在戴长史的面前晃了晃,上好的和田玉,全体通透,戴长史可是懂行识玉之人,李封晨一出手他就知道这玉佩绝对不简单。可当李封晨一反手,将玉佩的后面完全露出来的时候,戴长史才真正地傻了。 玉佩的后面赫然地刻着。 “永徽五年篆刻。” 戴长史吓了一大跳,这是什么他当然清楚。寻常的人篆刻也不会放在玉器上面,就算有特殊要求也会刻一些吉祥如意之类的字,或者是一些深远流传的诗词来聊表一下意境。 但是刻年号,寻常人不会做,寻常的工匠更是不敢做。这玉佩一定是宫里面流出来的,而且是特制的。乃是皇帝命礼部特别篆刻赏赐给有功之臣的物件,无论是谁有这种物件在身上都一定不是寻常人。 而现在,李封晨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拿出来了,在戴长史的眼前晃了晃。 “我信,我信,我都信……” 戴长史只能信,不得不信。这玉佩便是江洋大盗也不敢拿出来,哪一家不把这种东西好好藏着,如果这东西被盗了官府一定会追缴,上头一定会有旨意下来。 “你别猜了,这玉佩乃是我师叔归德将军送给我的生辰礼物,当然了,也是我和他打赌赢来的。如果你不信,可以让你下面的差役去长安城,招到将军府问一声就知道了。” “我……我信,我信。” 戴长史只要脑子正常就绝对不会这么干,归德将军可是皇帝亲封的从三品的武散官,哪里是他这种小小的下州长史可以去问的人物,这不是明摆着找死吗。 李封晨才拿出来两样东西就已经将不可一世的戴长史给吓出了一身冷汗,不禁唏嘘了一下。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回 大闹府衙(六) “李公子,李公子,这我们有事好好说,这事情……” 戴长史绿着脸,他终于明白李封晨是什么人了,绝对是一个自己伺候不好马上就会乌纱不保的人。此时还有什么办法,当然是装孙子,怎么怂就怎么装,送金子送女人,无论如何只好弄得李封晨舒坦了就一切都好办。 这种事情平日里面不多见,不过戴长史也不是新人,京里的御史、钦差也常常来地方上面走动,不外乎就是这点事情,让地方上面的官员出点血痛一下,一两周的时间也就过去了。戴长史朝着常主簿抬了抬手,眼神稍稍瞟了一下,常主簿很快就心领神会地跑了出去。 “哼,你这狗官,这事情没什么好说的了。如今真正的桃花大盗就在这里,清梦姑娘我们也已经救回来了。而你呢,却滥竽充数,将好人当作大盗,竟然还敢僭越到如此地步想要先斩后奏,如你这般行径还如何做这一州的父母官。” 戴长史低着头,此时府衙里面已经有不少的人在围观,好歹他也是一个长史,整个曲州城的一把手,平日里面谁不得看他的脸色,可现在当众被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给指着鼻子骂,还不能还口,真是窝囊到了极点。 “这……这……李公子乃是当世豪杰,真正的大英雄、大豪杰,这桃花大盗怎么逃得出您的手掌心。像我们这小小的府衙中,哪里有李公子的本事,想要抓住大盗自然是有些困难的,这其中错一些偏差有一些错漏真是在所难免。而且我们也不知道这王姑娘乃是李公子的好友,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戴长史深谙官场的规矩,在拍马屁上面更是个中高手,在江湖上走得人最喜欢的就是大英雄大豪杰的称号,戴长史叫起来熟门熟路丝毫不生疏。在拍马屁的中间,戴长史还和李捕头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快去狱中将王菲给放出来。 官场上面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可李封晨完全不吃这一套,如果只是一个初入江湖的人或许会被戴长史这一套甜言蜜语给迷惑到,但是李封晨不同,行走江湖靠的不是名气也不是别人的称赞,单纯靠的是谁的拳头大。话说的再好听都不如一身好功夫来的实在。 “赏脸,就凭你吗?” 李封晨侧过脸,已经没有继续和戴长史交流下去的兴趣了。现在李封晨已经完全捏住了戴长史的命门,只需要一两封书信就可以让他万劫不复。 烟雨楼一顿饭外加戴长史等人连续的马屁功夫,在寻常人眼里这可是怎么求都求不来的,但是李封晨绝对不在乎。在他心中便是和自己的兄弟在街边随便吃些烧饼都比这顿强上千倍万倍。甚至这戴长史的嘴脸,让他看了就恶心。 李封晨冷冷的一句话,彻底把戴长史打入了谷底,心想这小子完全不按规矩来。 李封晨当然不按规矩,他本就不是官场上面的人,打交道、拍马屁之流的功夫在江湖上可使不出手。戴长史希望用自己的方法来搞定李封晨,却一次又一次地被他无视。 “这……李公子,怎么样都……都要吃饭吧,要不就在后堂?我让烟雨楼的厨子过来?” “哼!省省吧。就你也有资格跟我一起吃饭吗?” 李封晨越发地神气,这让在一边的司马无悔和杨飞两个人都偷偷地乐开了花。一介下州长史也不过如此,司马无悔这会儿才算是真正明白这徐州双剑派内门弟子的价值所在。以前他在乡下,就是在一个芝麻绿豆县官的面前都不敢大声喘气,现在呢,只要亮出徐州双剑派内门弟子的身份,徐州地界上六品以下的官员都得巴结着。 “李大哥!” 都后面突然传来了一声,声音柔和绵绵,充满了欣喜和委屈,王菲一头的鸡窝,在狱中才呆了一天就已经完全没有了模样,好在之前王菲就是女扮男装没擦什么胭脂水粉,不然在狱中呆上一天还指不定会成什么模样。 王菲第一眼自然是看着李封晨去的,即便她在牢狱之中也一直念念不忘李封晨,这个和她从小指腹为婚的俊朗少年。此时王菲被放了出来,心中百感交集,又看到了这一整夜都在思念的男子,马上就飞奔上去,给了李封晨一个实打实的拥抱。 李封晨被这突然而来的热拥给惊到了,半响没有说话,只好稍稍用双手拍拍王菲的背脊和安慰她。 四周所有的人看着这一对男女在公堂之上热拥,都各有心怀。司马无悔心中多半是狐疑,这一路上他也没有瞧出什么端倪来,不得不说司马无悔一直都是一个后知后觉的人,虽说他一开始就知道王菲和司马无悔两个人从小是指腹为婚的,但是这一路走来也没有看出两个人有什么热别的情素。杨飞的内心则有些百味杂陈,比家师比身手李封晨都要好过杨飞,更别说徐州双剑派乃是整个江北武林新崛起的势力,能力直逼兖州五派大有取而代之的趋势。现在兖州五派深陷流言危机之中,江南五虎门更是主动结好双剑派,这一来一去将来江北武林要翻天也指日可待。 李封晨的父亲乃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剑魔,无论是江湖中还是朝堂之上都人脉颇广,李封晨以后的成就绝对不会低,而且王菲的父亲王一山就是双剑派弟子出身,两个世家知根知底相处多年,更是有了指腹为婚的约定。一切的一切都让李封晨和王菲的关系显得太过水到渠成。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杨飞看来,李封晨和王菲之间只差两个家族去捅一层窗户纸的功夫,每每想到这里,杨飞就会有些黯然神伤,算不上难过也算不上吃醋,即便是李封晨和王菲没有在一起,也决计轮不到自己。 杨飞是无根之浮萍,他师傅龙空大师虽然享誉江湖,但是说到底只是一介师爷,半个江湖人。名声当不了饭吃,所以江湖师爷都必须依靠一个江湖门派才能够存活,要人才没有人才,要势力没有势力,这就是江湖师爷的尴尬。可杨飞以后还是会继承龙空大师的衣钵,他不想,但是养育的恩情如同一座大山,他必须要还。 而现在,公堂之上最郁闷的人当属戴长史,如果王菲只是李封晨的一介朋友,那还有回旋的余地,但是看着样子不像,真不像。一个男人如果是自己的女人被羞辱了,又怎么可能简简单单就善罢甘休了,尤其又是年轻人,像李封晨这种有地位有势力的年轻人,情绪一上来就是真把戴长史弄死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难怪一点面子都不给,难怪语气那么的强硬。戴长史心中暗暗算计到,现在常主簿不在,他只能靠自己,于是马上心中又生一计。 “这王姑娘真是花容月貌、闭月羞花,便是天上的嫦娥见到了王姑娘的倩容也一定会自愧不如啊。” 天下之间哪个女子不爱美,哪个女子不喜欢别人称赞她漂亮,即便此时王菲披头散发毫无大家闺秀的风采,戴长史依然可以厚着脸皮拼命夸她。 现在对于戴长史已经到了穷途末路之际了,李封晨真要追究起来他绝无生路可言,现在讨好一个是一个,说不定让王菲心里快活了给自己求求情还能趟过这次。 可王菲终究是江湖儿女,也不是寻常官宦家的女子,更不是什么庸脂俗粉,王菲的容貌不如陈青儿那般轻柔也没有胡茶儿那样的妩媚,但也绝对称得上是沉鱼落雁,若是在家中由婢子好好打扮一番,便是这清梦也决计比不上她。榆次第一美女又岂是浪得虚名,昔日在家乡哪个男子见到了王菲不愿多瞅两眼,若不是王家门槛高,若不是王家和李家早有婚约,怕是上门求亲的人都可以从榆次排到太原城了。 对于从小就被人称赞惯了的王菲,又怎么可能在意戴长史这几句虚情假意的话呢,话是好听没错,但是这人真心不招人喜欢,王菲拥在李封晨的怀中,恶狠狠地白了戴长史一眼。这一眼让戴长史又一次胆战心惊。 “昨日某个狗官还把我当作采花大盗,你说他是不是瞎了眼了!?” 王菲咬着牙,从李封晨的怀抱中走出来,对着戴长史丝毫不客气。她很清楚,只要李封晨来了,这区区一个从六品的下州长史不过就是一只蚂蚁而已,自然不会跟他客气。 “王姑娘……王姑娘说的对,老夫昨日真是眼瞎了,彻底瞎了。” 戴长史现在已经完全顾不上自己的面子,只要让李封晨和王菲骂爽了出了这口恶气,自己的名声根本不重要。而他现在也恨死了小青,那个该死的婢女,竟然还口口声声有模有样地说自己差点被王菲给**了。这都什么和什么,若不是她那般说话,戴长史或许就可以看出王菲的女儿之身。 只是现在,一切都太晚了。 “你……你这狗官,等着瞧,等我回了榆次,让我伯父上折子参死你。” 王菲没有想到这戴长史竟然如此直接,这倒让她说不下去了,不过一日牢狱之灾对于从小娇生惯养的王菲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她有怎么可能因为几句话就消气呢,更别说她的伯父还是长安城中的台院侍御史。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回 长跪顿首 台院侍御史这官乃是外官最害怕的,因为他们的本职工作就是上折子参人,如果一个御史弄得左右逢源谁都不敢得罪,那又怎么落得青天之名。可是大家在朝中算得上是同事,你来我往总有一些人情在,作为一介御史,想要参一个人不难,可是要参的好、参的妙,那就太难了。 再说了,一个御史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整天都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在朝廷上面参一些芝麻绿豆的官,干多了皇帝老子也会嫌烦。但是官员的品阶高了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背景在,作为一个御史如果你真是一心为社稷那自然是无所畏惧随便参,可多数人也得考虑自己的前途吧。今天参了人,得了名声爽了自己,明日说不定人家就可以通过关系给你使绊子。所以说来,御史这官也好当可也一点都不好当。 王菲的伯父就是台院侍御史,而且一作就是两任,整整四年都没有动静。因此他最懂得御史这条道上的规矩,说起来像戴长史这样的官员,参起来最带劲。一来从六品的官员已经算不是是芝麻绿豆了,折子递上了天庭不会让人觉得你是在和稀泥,二来这戴长史久居曲州城,想来也没什么朝中的背景,不然早就可以动一动了,这种人参了之后根本不用怕。一个官职不低的外派官员,还真犯了大事,又没有人在他后面保他,这种人在御史的眼中就是到最的肥肉,谁都恨不得上去咬一口。 这其中的道理王菲不太清楚,可戴长史清楚的很,这也就是为什么他这两年每次见到御史都得乖乖地讨好,说白了还是因为他没有背景。 “忘了告诉你了,菲儿的伯父是台院侍御史。” 李封晨回头对着戴长史说了一句,说完就冷冷地笑了笑。 台院侍御史这五个字独具魅力,更加重要的是太祖皇帝对于御史的重视。一旦御史上了折子弹劾,即便对象是丞相、阁老,刑部和大理寺都不敢直接压下来,这御史看似游历于整个朝廷体系之外,官品不大不小,但是谁都不敢轻易得罪,不然真闹得不死不休,随便一个御史都可以让你掉一层皮。 所以当戴长史一听到台院侍御史这五个字,一下子泄了气。这将一个台院侍御史得罪了,自己这官真的是做到头了。如果戴长史真是一介青天、两袖清风自然也不畏惧御史,可问题他不是,这几年来搜刮的钱财少说也有个七八千两,这么一大笔钱藏在他的老宅里面,这只要随随便便一个御史给他来一道折子,都可以抄了他的家起了他的底,这年头清官难找,贪官满地都是。 戴长史不干净,常主簿也不干净,他们都是一条绳子上面的蚂蚱,即便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上州刺史都未必能够让他们如此震惊,可台院侍御史不同,两者的官职没有太多的掣肘,如果你没有背景,那御史真是想弄你就弄你,根本不需要看你的脸色。 刚刚戴长史还以为这件事情依然有回转的余地,可是现在想想,这眼前的两个年轻人家事一个个都厉害的很,即便是江湖儿女,可也是世家出生。 戴长史坐在了自己的官椅之上,冷眼看着这四个年轻人走出了府衙。此时,常主簿才兴冲冲哦给你地赶了回来,正巧看到他们四人离开的背影。 “戴长史,怎么了?他们怎么走了?” 刚刚在烟雨楼定了最好的上房,要厨子准备最好的菜式,常主簿当然知道戴长史的意思,只要这顿饭能够好好吃下来,就是出点血也是值得的。但是常主簿一回来就看到司马无悔四个人离开,心中就觉得不对,好像这四个人从来都不敢规矩来办事。夜里闯宅子说闯就闯,提着桃花大盗来府衙也是说来就来,丝毫没什么顾及,也从来不管什么世俗的规矩、官场的规矩,简单来说,戴长史以前所有对付御史对付刺史对付自己上峰的手段,在李封晨这一行人的面前都毫无用武之地。 送钱吗?可人家是江湖儿女根本不在乎钱财的多少。送女人?可现在王菲就在李封晨的身边,这样做只会让他们死得更加快、更加透。除非是送一些顶级的兵器或者是武功秘籍,可顶级的兵器动则几万两几十万两,就算是戴长史懂得生财之道也花不了,武功秘籍就更加不用说了,顶级的秘籍在各门各派都是不传之宝,就算是你出再多钱都没有用。戴长史就算是倾家荡产都未必能够让李封晨满意,简直就是软硬都不吃。 戴长史想了半天,看着常主簿摇了摇头。 “这四个年轻人都非常人,怕是寻常的手段根本奈何不了他们。这一劫怕是躲不过去了。” 戴长史还没有说王菲的伯父乃是台院侍御史,如果让常主簿知道了,真怕是自己也要一口血吐出来。 其他人上折子多半只会扣戴长史一个失察僭越之罪,就算是流放边疆吧也绝对不会拖累常主簿,但是御史一动手,刑部、大理寺就不能无动于衷,这上下一齐心将整个曲州城上上下下察得干干净净,到时候别说戴长史了,就是常主簿、李捕头也没有活路。 “戴长史无需太过紧张,这个世界上哪里真有人能够没有**,只要有**我们就可以对症下药不是吗?” “这个我也知道,可是这徐州双剑派不是寻常人家,只怕我们就算是倾家荡产也未必能够让他们满意。” “那,那要不长史直接去问一下,便是负荆请罪也要知道什么能够打动对方不是。正如长史所说,这徐州双剑派不是寻常人家,想必所要的东西也未必寻常,如果真是天材地宝我们出不起那也就算了只要认命,可若是其他物件,也算是赌一把吧。” “……” 戴长史默然无语,赌一把,可这一把用的是他的尊严,一个下州长史在自己的地方上面去给一个二十岁没有官衔在身的年轻人负荆请罪,可想而知这件事情如果传出去了,会对他的声誉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但是现在还有别的方法吗,戴长史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而且这次的负荆请罪不能含糊更加不能悄悄地去。” 戴长史一脸的惊讶,原本自己已经够丢脸的,现在竟然还要自己大张旗鼓地去,这岂不是要弄得整个曲州城大大小小的人都知道嘛。 可是常主簿没有看他的脸色而是继续说道。 “长史可以细细一想,这事情弄到如此份上,长史偷上的乌纱还能保住吗?” 常主簿的眼神中露出一丝寒意,确实,你为了自己升官二话没说就直接关了那王菲,还僭越大理寺要先斩后奏,再加上平日里面戴长史本就手脚不干净,这件事情下来别说乌纱便是性命能够保住就已经万全了,还谈什么官位。 “自然保不住了又为什么要顾虑那么多。” 常主簿是曲州城人士自然不好做一些不要面子的事情,但是戴长史不同,他是青州人士,乌纱一丢自然是回青州去,怎么可能在曲州城呆着,而且自己平日里面在曲州城作威作福习惯了,现在做一介平民没有了下州长史作护身符,还能够好好活下去吗? “好,一切就有劳常主簿安排了。” 戴长史暗暗一叹,走回了自己的内室。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可戴长史远离朝廷,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两天也体验了一把。昨日还在谋划自己升官的大计,更是庆幸自己搭上了曲州王家的这条大船,今日就出了这么一件事情,丢官事小,只怕性命难保。真是造化弄人! 翌日,清早,辰时。 戴长史、常主簿、李捕头以及府衙一种差役竟然浩浩荡荡来到了芙蓉客栈之前,这引起了周围不少人的注目,这么大规模、这么大的气派,曲州城半年都见不上一回。上次见到还是朝中太傅回乡路过曲州城,当时也是一城的大小官员一起出动。周围不少的百姓也都窃窃私语,不知道今日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这芙蓉客栈里面到底住了什么样的贵人。 就在大家都窃窃私语的时候,惊人的一幕就这么发生了。 以戴长史、常主簿以及李捕头为首的三个人,在芙蓉客栈的门口突然一跪,然后就拱手至于地,最后还引头至于地。这三个人平日里面在曲州城那可真算的是上不可一世,今日竟然当街大跪了起来,而且看样子这芙蓉客栈里面还真住了什么顶了天的人物。 此时戴长史的脸早就绿了,心中默念无数次,自己的老脸不要了。 这三个都四十岁以上的人物突然这么一跪,即便是芙蓉客栈的老板都吓了一跳,这哪里还敢照旧营业,马上过来搀扶。但是常主簿立刻命人挡住了他,今天这一跪,如果不讨要一个说话,他们还就真的不起来了。 “昔日有廉颇相如负荆请罪,今天我戴长史就长跪顿首!” 戴长史心中暗暗咬牙,比起自己的身家性命,老脸又算得上什么呢?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回 世道官场 戴长史为主曲州城一众大大小小的差役都扑倒在芙蓉客栈的门前,这架势还真是大场面。不少在周围做营生的百姓也都围了过来,其中有些人是好奇这芙蓉客栈里面到底住了何方神圣,有些人则是落井下石,平日里面戴长史这狗官可没少从他们身上捞钱。还有一部分人昨日去看了公堂,直到戴长史惹上了人,不过他们可对于官场的一套不熟悉,青州刺史听着官很大不过青州太远他们不知道一个王福有多大的能量,台院侍御史听着名字玄妙可这官职到底是做什么的,大家也都不太清楚。不过现在从戴长史的态度以及作风来看,昨日几个年轻人落下的话,可把他吓得不轻。 “下州长史戴德立向李大侠、王大侠请罪!请大侠饶恕戴某有眼无珠……” 戴长史扯开了嗓门,大叫说道。 “这是长跪顿首,长跪……顿首。” 四周围着的百姓有些人,其中部分乃是圣人之徒,读过几年书,一看这架势自然明白,这礼节便是在整个大唐也绝对不多见,长跪顿首,就形式庄重而言丝毫不亚于廉颇相如的负荆请罪。 最关键的是,这种礼节只有后辈执礼,现在让一个已经五十多岁的长史去跪一个二十多岁没有功名在身的江湖之人,怎么说都过不去。这不仅仅是一种态度,实际上更是一种压力。摆明了戴长史已经这种态度了,已经卑微到不能再卑微,这一跪这一叩首,老脸早就不要了。事到如今只要不是生死之仇,什么样的怨恨都应该消了吧。 可以说戴长史给足了李封晨面子,如果到这般李封晨还将事情揪着不放,那便是不识抬举了。可以说常主簿这一步棋很妙,妙到不可言。 “曲州城长史戴德立给李大侠、王大侠请罪!请大侠原谅戴某有眼无珠!” 戴长史一声比一声叫的大,听上去乃是想芙蓉客栈上面的侠客请罪,实际上这两声都是说给四周的百姓听得。 “曲州城长史戴德立(主簿常贵山、捕头李大顺)给李大侠、王大侠请罪!情大侠高抬贵手,大人不记小人过。” 今日请罪的台词显然是他们几个人事先已经演练说好的,不然三个人也不会说的那么有默契。不过三个人同时叫唤声势确实大了不少,弄得百丈之内所有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哎,这狗官还真是……” 楼上,李封晨坐在椅子上面,暗暗叹息道,手中早早就捏着一封书信。这封书信直接送达青州,便是李封晨写给王福的信件。这信件上面零零总总写了他们在曲州城所遇之事,可以说只要这信件一出手,绑上信鸽的腿上一撒手,就真的给戴长史敲响了丧钟。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戴长史带着下面所有的差役来堵门了。 在李封晨看来说赔罪不假,说堵门也顺口。这是要一个说法,也是要一条命。 “李兄如何打算?” 一旁的杨飞掏出酒杯了,抿了一小口。 “还能怎么打算,自然是让我伯父上折子,参死他!” 司马无悔、杨飞和李封晨三个人其实还好,不过就是在深山老林里面找了一晚,虽然苦些累些但是对于常常行走江湖以及猎人出生,这都不算什么,可王菲怎么也算是王菲闺女不假,谈不上锦衣玉食那也是衣食无忧。突然在牢狱中呆了一夜,可想而知。睡得是干草,闻的是恶臭的味道,吃的是馊掉的烂馒头,这一晚她是无论如何都睡不下,这得有多委屈。 “……” 杨飞想过王菲会对此时激动,只是没有想到会如此激动,那也没办法,谁让王菲的伯父就是台院侍御史,手段都硬。可是参了他真的就行了吗,就算是整死了他,但是也改变不了整个官场的风气。真说起来,戴长史是做错了,但是他也是照着规矩在做,官场上的规矩可不是唐律,也不是疏典,而是一套人为上前面累积而成的规则。不是一个台院侍御史一个折子就可以改变的。 “菲儿,这件事情你确实受了委屈不假,但是上了折子,参了这戴长史,就算弄得他胜败名列,甚至身首异处,也是无济于事。而且这戴长史虽然长的贼眉鼠眼,行事有些怪僻不假,但是真正影响他的乃是官风。我想任何一个外派的官员如果遇上这个案子都会这么做,只不过有些人幸运没有遇上有背景的人,而这个戴长史太过倒霉,遇上了我们。” 杨飞开口说完,一屋子的人都陪感诧异,谁都没有想到此时此刻,杨飞竟然会给戴德立说情。就连李封晨都有些吃惊,虽然杨飞这明显是给他一个台阶。 “可这个戴长史氏什么人杨大哥你怎么会不知道,这样的狗官遇见我们都可以如此霸道行事,平日里面对面百姓会如何,可想而知。让这种人继续在曲州城做下州长史,岂不是为祸一方?” “那菲儿觉得榆次的县令如何?” 杨飞马上问道。 “嗯……李伯伯还行吧,至少我看他为人还是很客气的。” 杨飞听完一笑,他早就知道王菲会这般回答了。 “那是自然,这位李县令早就知道你的伯父乃是台院侍御史,对你们王家还能不客气嘛?同样的如果这位戴长史一早就知道李兄出自于徐州双剑派,后面有青州刺史王福、归德将军,又知道菲儿你的伯父乃是台院侍御史,我敢保证他一定会带着曲州城大小官员差役远处十里亭来迎接我们。” 确实,杨飞所说的不错。这位戴长史错就错在没有打听清楚,对几个不知根底的人就断然下手,虽然这种事情的概率很低很低,但是俗话说知已知彼百战不殆,这句话绝非虚言。虚假的证词、力量不足的证物、都无所谓。甚至这个案子里面的人证物证已经比大多数案子要足够的多,更加有曲州王家的人在后面给戴长史撑腰。寻常人早就被压下去了,成为了戴长史升官发财的垫脚石。从官场规则的角度来看,戴长史非但没有错,甚至还做得很好。唯一错误的地方就在于他选错了人。实际上,有这些证人证词,随便换一个人都可以直接定上死罪。 “可他是一个贪官,这总没有说错吧。这样的人怎么可以继续留他呢?” 王菲略略有些不满,她可不想这么轻易地就放过戴德立。 “他是一个贪官不假,但是普天之下又有哪个官员不贪?” 杨飞刚说出去就觉得这句话不太对,这一下子攻击的面太广了。 “当然,像王世伯这样两袖清风高风亮节的人不算,只是有真的有多少人能够和王世伯一样呢,菲儿你能够确定你的李伯伯没有贪过吗?” “……” 王菲没有说话,当然她并不知道她口里的李伯伯榆次李县令有没有贪过,不过杨飞确实知道的一清二楚。因为他和李封晨、司马无悔一起去榆次的那一次就看到有人拿着一尊白玉菩萨堂而皇之地进了县衙门里面,这种事情杨飞见过了,当然不以为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实际上菲儿也知道,外派的官员在各地或多或少都会贪一些,只要不触动地方发展的根本,朝廷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吏部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而且实际上这贪墨的银子最后的大头还是流回吏部的,这种事情官场上面的人都是上行下效,各自心照不宣罢了。” “而且,在官场上面,碳敬、孝敬,这些都是规矩,要说两袖清风,除非真像王世伯这样地位的人,换作了别人,如果不贪墨怕是这官位都做不准。” 杨飞说的话可不是玩笑,打个比方吧。这戴德立乃是下州长史一般情况乃是两年一任,第一次上任的时候可是要去长安城吏部报道的,只有去吏部报道取了官印和文书才能够远赴曲州上任,可这官印和文书真的那么容易就给你吗? 按照道上的规矩,从六品实缺先得交了五百两的孝敬银子才能拿到官印和文书。不然你想去上任,门都没有!其次,每年到了吏部考核的时候,你要得一个好成绩吧,难道真让吏部的官员千里迢迢跑去曲州城,当然不是。其中一个关键的因素便是你今年交的碳敬数量,一千两银子弄一个优秀还得有门路,普通的话也得五百两才能保一个良好。 说白了,地方官员你不贪墨,你连孝敬的钱都不够。 “要不这样吧,就由我来给这个戴德立提两个条件,只要他能够做到这两个条件,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大家看看如何?” “那就任凭杨大哥做主吧。” 王菲的话语之中多少有些泄气,毕竟杨飞说出了官场上面她所不清楚的一面,绝对黑暗的一面。 “菲儿放心,虽然我就说两个条件,但是这两个条件也绝对会让这个戴长史吐一口气,还能顺便给你好好出一口气,你们就等着瞧吧。而且他们还必须答应这两个条件!”(未完待续。。)u

公告:本站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告别一切广告。请关注微信公众号进入下载安装:appxsyd(按住三秒复制)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回 两个条件 杨飞的脑子一向很灵,既然他觉得两个条件能够让戴德立吐血,那想必这口吐一定会吐的很痛很痛才是。 李封晨、司马无悔以及王菲都在芙蓉客栈的上面,实际上除了杨飞一个人意外,其他几个人都没有下楼梯,要对付戴长史这种角色一个人足够了,更何况人家还是来长跪顿首请罪的。李封晨不出现是为了避免尴尬,王菲不想去是因为实在不想再见到这几个人,司马无悔不知道该不该下去,所以索性也没有动。三个人虚开门窗留出一条缝的空间来,要看下面的情况只要伸一伸脑袋就可以了。 “戴长史这架势可真够好的,让我们真是受宠若惊啊!” 客套话杨飞总是要说两句的,这会儿戴长史还跪在地上,人没有见着却是先听到了杨飞的声音。戴长史眉头一紧,即便不是习武之人,他也可以听到脚步声,下楼梯的只有一个人而已。他作为一州长史在客栈外面跪了一盏茶的时间,竟然下来接待他的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杨飞。 毕竟戴长史不是江湖中人,官场上的人看的不过就是背景和官位,在戴长史的眼中,李封晨和王菲是最关键的两个人,他们身边另外两个年轻人常主簿也不是没有查过,不过却是查不到丝毫的信息,所以戴长史也一直认定司马无悔和杨飞不过是李封晨的跟班而已。 现在正主没有下来,只下来一个根本,自然让戴长史的心理有些不爽,好像活生生被人打脸了一般。自己这么不要老脸跑来一跪,还大呼小叫生怕别人不晓得,可到头来连一面都见不到。 “杨少侠拿老夫开玩笑了,像老夫这种……这种身份,怕是还入不了李少侠、王女侠的眼吧。” 戴长史这句话既是拉底自己的身份,同时也稍稍带有一丝丝的怨气,杨飞又怎么会听不出来这个话外之音呢。 “戴长史严重了,李兄和菲儿不过还在气头上而已,就在刚才我还是劝了很久才劝不下,不然李兄和菲儿一封书信发回老家,戴长史心理应该明白吧。” “明白。明白!非常明白!多谢杨少侠救命之恩啊,老夫真是感动莫名!感动莫名!” 原本戴长史还以为杨飞只是过来打发他们的,不过既然杨飞这么说了,言下之意便是双方有的谈。这事情只要有的谈就行,不然到时候自己就吃不了兜着走。突然之间对于杨飞眼中充满了感激,虽然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由杨飞劝下了李封晨和王菲的怒气,不过至少人家跑出来给自己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不过想要让李兄和菲儿彻底消气,过了这档子事情,怕是戴长史还需要答应我两个条件,如何?” “没问题,杨少侠尽管说,只要老夫能够办到的,老夫绝对不拒绝。” 戴长史点头如同捣蒜一下,听都不听是什么条件。当然,他也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他根本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在李封晨和王菲的面前,戴德立就如同一条待宰的羔羊,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这第一条么,不难。只要戴长史拿出五千两来。” “五……五……五千两……” 戴长史张开一只手,一个大大的五子在他的面前,他想到自己可能会破财消灾,不过这一开口就是五千两,实在是让戴长史有些肉痛。这曲州城可不是什么大城,满打满算在册的也就一两千户,更加重要的是这曲州城之中多数产业都是王家的,王家在朝中是何等的关系,戴德立哪里有胆子捞王家的钱,这一来二去,整个曲州城一年下来满打满算戴德立能够到手的也就两千两左右,这上上下下都要打点,孝敬、碳敬还有下面张嘴吃饭的差役仆役都少不得花钱。五千两戴德立不是出不起,但是一出的话还真的是肉疼,简直就是疼到了骨子里面去了。 “戴长史这五千两有问题嘛?” 杨飞微微一笑,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来,这一点杨飞最擅长了。五千两银子杨飞可不是随口说出来的,而是自己精算出来的结果,戴德立绝对负担得起,只不过付了五千两之后,怕是真的倾家荡产了。 “没……没……没问题。” 果然,杨飞又是一笑,五千两乃是为了整个曲州城,也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嗯,那就好。这五千两银子,戴长史拿出两千两来给洪德堂的赵医师,赵医师在曲州城为医多年,常常为穷苦的百姓无偿医治,如果这笔钱到了赵医师的手里想必能够惠及整个曲州城。戴长史可有意义?” “不敢不敢……” 戴德立的脑门上冒出丝丝冷汗,看来这五千两还真是早就算好的。 “然后再麻烦戴长史拿出两千两来给贫民子弟建一所学堂,也好让他们识字读书,将来如果能够考上功名,也算是戴长史造福一方了吧。” 听完,戴长史咽了咽口水,造福一方说来好听,但都是虚名。就好像他自己一样,在家乡跟着一个老先生读书然后考了功名,足足六年了都没有回去家乡看过。贫民子弟考到了功名,多半都和他一样外放一个县令,根本不可能留在长安或者在原籍任官。 一转眼又是两千两出去了,虽说五千两已经说好了,但是杨飞一句一句好像一把刺刀,一次又一次地扎得戴德立心痛不已,但是没有办法。再痛,他还得接着,谁让人家的背景那么恐怖,自己根本得罪不起。 “最后的一千两嘛,戴长史就用来好好建设曲州城吧,将北方的河道重新修整一下,造一个河堤,放一下洪巡。” “好……好……戴某都记在心里了。” 比起前面两个,第三个造河堤,再怎么说也算是政绩,能够拿得出手也可以上折子说,再不济河道衙门那边总能够拿一个模范州府,在吏部那边也能够稍稍为自己挣一些面子。 不过一想到五千两,戴德立就好像自己死了老爸老妈一样,一脸的阴沉。想想就肉痛,自己当官多少年了好不容易才捞到这些,而且这五千两也意味着他将来能够爬到什么位置,也意味着他可以帮助他的儿子争取到什么位置。可是现在,自己的规划都成为了泡影。 “那这第一个条件就算是过了,戴长史要在一周的时间内斗安排才是。” “那是,那是,杨少侠放心好了。戴某一定办的妥妥当当。” 第一个条件五千两出去了,还有一个呢,戴长史想到这里打了一个冷颤。 “戴长史放心,这第二个条件简单,很简单。” 杨飞说话的时候笑了笑,可是这一笑再配上杨飞的话,怎么样都让戴长史觉得这个简单一定很不简单。 “菲儿可是王家的大小姐,墨水剑仙王一山的掌上明珠,因为戴长史的失策让菲儿在牢狱中呆了一宿。” “老夫该死,实在是……实在是有眼无珠。” “其实吧,这第二个条件也简单,只要戴长史、常主簿以及李捕头三个人也去牢中体验体验,一周的时间。这牢中该吃什么就吃什么,该怎么睡就怎么睡,这一周的时间过了,想来菲儿再有什么气也都消了。” 戴长史老脸一抽,作为一个下州长史,自己把自己关在牢里一周,还有主簿以及捕头,这要是传出去了,还真是一时佳话。 “当然了,这牢里面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不过也就一周的时间。戴长史忍一忍也就过去了,真要是从众动什么手脚,只怕菲儿能够糊弄过去,可她的伯父就不那么容易糊弄过去了,戴长史,你说我说的对与不对?” 杨飞笑着说话,可戴长史想哭的心情都有了,这哪里是商量,一下子又把御史给架出来了,难道自己还能拒绝吗。 “杨少侠说的是,戴某一定遵守……一定遵守。” 杨飞笑着往窗口看了看,就没有再理会戴长史,反正这件事情已经闹到这份上了,不如就此解决,而且他们几个人也未必有时间继续呆在曲州城,至于这戴德立是不是真的能够做到,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实惠了百姓也让王菲消了气。 说完两个条件,杨飞背着手走上了楼,留下了戴长史、常主簿以及李捕头一众人,哭丧着脸在楼下。 “走了。” 戴德立低声说道,然后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杨飞信步走上了二楼,很是满意自己提出的两个条件。 “菲儿,怎么样,这口气也该消了吧。” 菲儿看着杨飞,心中觉得这个杨飞还真是坏的可爱,这种点子都能够想出来,就算这戴德立不身败名裂,那以后也没脸出去见人了。更加重要的是,在牢中足足呆上一周的时间,整天和老鼠打交道,王菲才呆了一个晚上可以饿着肚子什么都不吃,可一周呢,戴德立势必得把烂馒头给咽下去不行。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回 目标柳州 七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李封晨他们四个人可没有那么多时间等着戴德立出狱,第三天的时候,四个人一起去了一趟府衙,颇有一副上州官员来巡查的意味。门口的差役看到他们四个人也不敢动手,恭恭敬敬地给他们鞠躬然后引路。王菲是唯一一个熟门熟路的,三两下就蹿入了牢房。 就好像四个人闯入清梦宅子的那一夜,王菲被三个大男人给留在了宅子里面,这一次她一个闪身将三个大男人留在了她的身后。嘴上说消气了,可王菲如果不真的看到戴德立的惨状,一定难以平息内心的涟漪。不过对于戴德立在牢狱里面的具体生活,司马无悔他们可不敢兴趣,这一趟纯粹是陪着王菲过来的,相比较杨飞还是更加关注那五千两的用途,所以他们三个人一起去看了一眼账目。 虽说他们几个人都不是什么账房先生,不过五千两的帐都是直接委托给当地人来弄的,这样相对来说也简单了一点,毕竟当地人多半都是比较淳朴的,杨飞选出来的人也是曲州城之中名望德行最好的人选。 李封晨看了一眼,撇了撇嘴。 “杨兄,我有一事不太明白。” “李兄可是为了那一千两河道的钱不明白?” 杨飞当然知道这账目的问题在哪里,因为这两千两千一千的比例本来就是他提出来的。 “嗯,不错,按理来说,就曲州城的这条河道,一千两银子用来修建大坝实在有一些吃紧,而将其余的四千两放在洪德堂和学堂,又显得有些多余。依我看在拨个一千两那就看着踏实了。” 李封晨摸着下巴计算道,修建河道最重要的乃是用料,用料的好坏直接决定河坝的年岁以及强硬,如果偷工减料的话那基本上就是纸糊的没有任何用处。 “当年我师傅曾经和我说了一件事情,乃是前朝的事情了。隋炀帝在位的时候,在黄河曾有大洪水沿岸各处都掘了堤,这个时候皇帝下令户部拨款,五十万两用来修建河道。可当时有一个大臣,名叫杨达,他给皇帝建言,将五十万两改成了十万两。” “将五十万改成了十万?这……” 杨达这个人李封晨还是听说过的,不过这件事情他就不知道了。毕竟是前朝的事情很少有人会提起,就算是说起来多半也说说说隋唐的武将,很少有人会在意河道这些事情。 “不过,我师傅当年跟我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我也十分的诧异,明明用五十万两来修河坝更加牢固,可是这个杨达却建言将五十万改成了十万,你可知为什么?” 李封晨摇了摇头,明显这个事情并不合理。五十万两足够修一条一百年不垮的河坝,可为什么这个杨达只要了十万两。 “其实很简单,如果是五十万两,那到时候杨达上任去了黄河到手的钱未必能有十万两,而如果户部直拨了十万两,那到时候杨达上任了反而能够有十万两在手上。” “这是为何?” “这银子虽说是从国库出的,走的是户部的帐,但是其中层层关卡都要过,说不多可也不少。国库的钱从出账到吏部就是第一个环节,吏部开始划道州府的衙门又是一个环节,其中要走水路有河防营,有地方官兵,最终再到地方的河道衙门,国库的官员、吏部的官员、兵部、河防营、府兵、河道衙门,这一层一层下来,每一层都刮掉一点,还能剩多少?最重要的不是还剩多少,而是一共有多少。皇帝的旨意拨了五十万两,这下面的人都知道五十万两绰绰有余,这白花花的银子放在面前,谁能够不动心。五十万两只是一个虚数,上上下下拿了银子也不会合计,所以就会有人胆子大,一来一去到最后反而不足十万两。” 杨飞说起这个事情来有模有样,就连李封晨都吃惊不已,但是转而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这层层环节里面有不少还是清水衙门,但是这些清水衙门出来的人也都一个个富得流油,不就是那么回事情么。 “李兄,恰恰相反的是。如果国库拨出的银子只有十万两,那可就不同了。黄河大水灾情严重,皇帝都重视。十万两银子只能算是将就,这银子已经将就了就说明大坝很可能造不好,到时候皇帝一发怒肯定得有人背这个锅吧。一想道这一层,其中便是有再多的人,谁还敢冒这个险?大家要银子,但总不会拿自己的身家性命来赌吧。所以这杨达只要了十万两,就是这个道理。” “原来如此。” 李封晨本就对官场熟悉,一听杨飞说完立马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可司马无悔还是不太明白,只好在一旁发呆听着。 “眼下,曲州城的事情也就大概这样了,李兄接下来还是直接去宣州吗?” 宣州在和州的南方,离金陵城也不远,本来这宣州并不出名,不过因为江南五虎门的总舵在宣州,所以宣州在江湖中的地位颇高。 “先不去宣州,这次我们去五虎门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这件事情乃是我们门派的大事,但也是绝密的事情,在这里我还不方便说出来,不过我能够告诉大家的是,我们下一个目标是柳州。” 不方便说的绝密,目标柳州。李封晨给出的信息不多,但是每一个都让杨飞以及司马无悔感兴趣。可毕竟现在乃是在曲州城的官府,门派的事情不方便说出来,也是正常的。正在三个人讨论的时候,王菲一闪身又从牢狱里面走了出来,满脸愉悦写在额头上。想来这戴德立在牢狱中的生活应该享受的不错,至少现在让这小妮子出曲州城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走,我们回去再说。” 依然是芙蓉客栈,用过了晚膳。四个人聚集在李封晨的屋子里面,下面要去柳州,但是他们还不清楚到去做什么。 “下面我们要去柳州,还去杀一个人!” 李封晨丝毫不隐瞒,而且当他说出杀这个字的时候,司马无悔和杨飞明显感觉到了李封晨浑身爆发出来的杀气。李封晨并非是什么嗜杀之人,虽然他是彻彻底底地武痴,但是对于杀人他真的没什么兴趣,可今天的他还真是让人有些意外。 “在柳州,有一个我们双剑派的仇人,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 司马无悔、杨飞还有王菲都没有开口,江湖中恩怨很多,有恩就一定有仇,各门各派有一两个仇家都很正常,甚至很多门派结下了血仇可表面上还能装作和和气气,但是一到暗地里面就大打出手,这种事情还真的不少。 “我原本有一个堂姐,就是我大伯九天神掌的女儿,名叫李佳华。堂姐从小就出落得水灵,在徐州也是一等一的美女,她十六岁的那一年,我才十一岁,印象中那个时候来我们家里求亲的人就已经很多很多了,简直可以用踏破门槛来形容。” 李封晨顿了顿,继续说了下去。 “只是根据我们李家的家规,女子是不能习武的,所以我堂姐一直没有不会功夫。十年前,我们双剑派在徐州还不是一家独大,当时还有一个孙家,孙家有三名高手,当时的实力和我父亲效仿说起来整体还要比我们双剑派厉害一些。那个时候孙家有一个狗东西叫孙兴,这个孙兴在徐州是出了名的恶,整个徐州城的人都叫他孙霸王,无论是哪一家的闺女只要被他看上了没有一个能够逃脱他的魔掌。本来两家人都在徐州一直都是相安无事,就是十年前,孙兴一次在外面见到了我堂姐,二话没说就把人给掳走了,当夜就……” 李封晨叹了叹气,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实际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家也都心里有数,按照孙兴那性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事。 “孙家人第二天才知道那女子乃是我们李家的人,所以就把人给送了回来还送了两百两金子算是上门赔罪。可我那堂姐的性子烈,回家头一天夜里就自尽了。你们说这口气我们怎么能够忍下去!” “可这件事情官府就不管了吗?” 王菲问道。 “当时的州府一看是李家和孙家的事情,哪一个都不敢得罪,于是就落下了一句话,说是江湖事江湖了,官府不方便插手。那个时候王伯伯还在中枢不方便干涉地方政务,我几个师叔也还没有入朝做事,我们家在朝中的势力不够,再加上孙家人也不好惹,所以这个仇就一直没有报。” “然后呢?” 王菲继续说道。 “实际上之后几年的时间,我们双剑派一直在寻找机会,可那狗东西一直躲在孙家老宅里面,像一个缩头乌龟不再出来。这一躲就是五年,再之后我父亲和伯父的武功精进,几个师叔入朝中办事封了将军的头衔,孙家眼看我们双剑派一步一步崛起更和兖州五派有了合力之势,自知难保,于是整个孙家放弃了在徐州所有的产业,到了柳州。” “所以,我们这一次去柳州便是要杀了这个孙兴,为你的堂姐报仇?” “不错,孙家人这两年在柳州过得不错,这一次我父亲先让御弟带着门内弟子返回徐州,也是麻痹对方,到时候我们四个人就可以暗暗杀入柳州,只要杀了那孙兴,到时候我几个师叔自然会在朝中为我们声援,当地的官府也会把我们怎么样。” 原来一切都已经计划好了,徐州双剑派这次报仇看来是势在必得。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回 柳州孙家 孙家十年前还是徐州的豪门,不过除了孙盐、孙礼还有孙彬之外,下一代之中都是一些纨绔子弟,要成为高手一个真正的功夫高手,家学传统很重要,但是平日里面刻苦的修炼更加重要。以孙兴为首的孙二代平日里面最喜欢的就是流连于各处烟花场所、什么花楼、窑子、赌场,反正只要是柳州的销金窟,他们都门清,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因为孙家这几年来逐渐败落,孙盐和孙礼年近六十早就不复当年之勇,只剩下一个孙彬还算能够撑起一些场面,号称柳州第一高手。 从曲州城到柳州城,花了不少时间,不过这一路上的时间可不算浪费,司马无悔、李封晨这两个武痴一直都在加紧修炼,尤其是司马无悔,在吐蕃大理见到了宇文复的手段,对于他来说真是又惊又怕,他猜想就算是自己出全力都很难在宇文复的手下走十个来回,甚至宇文复的能耐不在裘林之下。每每想到如此,司马无悔都恨不得自己可以马上练功,宇文复成为了他心中的一个阴影。 杨飞这一路也寻了不少江湖中的同行,了解了一下柳州城孙家的情况。孙盐和孙礼已经算不得什么,强弩之末而已,这五年来在柳州城几乎没有出手的记录。不过孙彬倒是一个意外,同行给出的消息,此人高大威猛近七尺的身高,但是身法也丝毫不逊色,一手孙家烈火枪法使得出神入化,两三年前就在柳州打出了名堂,有烈火枪客的外号,公认为柳州第一高手。整个孙家除了孙彬以外,其他的人杨飞估计都不会是李封晨的对手,即便是孙彬也未必能够胜过李封晨和司马无悔其中的一人。这一次的柳州之行,唯一的难点就是要避开官府悄无声息地杀掉孙兴。虽说徐州双剑派有朝中势力,但是太过明目张胆总是不行的。 江湖有江湖的道道,官府也有官府的规矩,昔日的徐州衙门不愿意招惹两个门派落下一句江湖事江湖了,毕竟因为这件事情没有出人命。李封晨的堂姐李佳华乃是在李家自尽,算不到孙家的头上,府衙当然能够含糊过去。但是,如果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公开杀伐,官府就不能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定会介入其中怎么样都得要一个说法。 “五年前孙家已经被我们双剑派在徐州压得抬不起头了,当时我们门派便在七派九帮之中,因为孙家索性放弃了所有在徐州的产业转移到了柳州。这柳州属于江南,孙家这等于投靠了江南五虎门。本来要去柳州刺杀孙兴就不容易而且杀了他之后势必就招惹了江南五虎门,不过这次兖州五派在大理出了丑事。” 李封晨在客栈里面,和杨飞说道。司马无悔和王菲也在一旁,现在司马无悔也算是双剑派的内门弟子,这件事情自然是责无旁贷的,而且他本身也对孙兴这种人嗤之以鼻,更别提王菲了,简直就恨得牙痒痒。 “这次兖州五派出了丑事,七派九帮大有分裂之势。江南五虎门碍于朝局不能触及江北武林所以就想在江北树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盟友可以共同进退,显然徐州双剑派是最好的选择。” 杨飞继续说道。 “不错,因为这次表面上我是去宣州为求老爷子送一份贺礼,实际上也是和五虎门进一步拉近关系。五虎门答应我们两个月之后南北漕运有一半会通过徐州,而我们则需要在徐州制约兖州五派的势力,让五虎门的钱庄、药铺还有酒楼在徐州扎根。当然了,孙兴这件事情,五虎门也会松一松。” 江南五虎门在柳州也有分舵,这松一松肯定是说柳州分舵不会插手这件事情。无论如何孙家也是五虎门下面的门派,不能明目张胆看着李封晨去杀孙兴。最多也只能做到不插手而已。 “既然如此这件事情倒也不难。我让朋友查了一下这个孙兴,还真是……” 杨飞算起来也见过不少纨绔子弟,官员的子弟、商人的子弟以及江湖门派的子弟,但是要比无法无天,郑四公子可以算一个,这个孙兴也绝对算的上。和郑四公子不同的是,这个孙兴很会选人下手,估计是李佳华这件事情让他学乖了,每次在外面看到姑娘都会先找人调查一下对方家中的背景。如果是硬茬子就会放弃,如果只是普通的家庭,农户出生。那接下来的日子几乎就是末日了,只要被孙兴盯上的闺女没有一个能够逃脱他的手中,最后都是因为孙家在柳州的势力花些钱不了了之。 这四年的时间官府就接到了五十多次报案,不过每一次只要孙家家主孙盐一出面,案子就会平息。受害者一般都只能拿到三四十两不等的赔偿,官府也会压一压,普通百姓没有背景没有权势根本拿孙家没有一点办法。而孙兴就这几年在柳州城已经成为了一个人人都不敢得罪的人物,整个柳州城的煞星,他还自己称呼自己是孙霸爷。这几年寻常百姓家里的闺女都不敢出门,就是拜他所赐。 杨飞说完了这个孙兴的情况,大家似乎心中都有数了。这个孙兴已经不能用人渣来形容了,简直就是恶魔。 “杨兄,不必再说了。杀了孙兴乃是大义,为民除害的大义。” 司马无悔从小读的书不多,在自己母亲的教导下面算是会识字,也知晓一些大义。之前他对于诛杀孙兴之事略有摇摆,可当杨飞说出这几年孙兴的种种之后,他也不再犹豫了。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此人当诛。 “好,那我就不多说了。这个孙兴有一个习惯,每个周日晚上都会去一家酒楼叫桂林花魁院,那里有他的一个相好,是一个叫小红的女子。” “这名字真俗气。” 王菲马上补充了一句。 酒楼里面的女子名字一般都有两种,一种是卖艺不卖身,这类女子一般都好声乐,会一些诗词,这取名字自然会选择一些风雅的,比如清梦、黄粱、弥月等等,另一类女子就没有那么好的本事了,属于没艺可卖那自然只能卖身子,这类女子便是直接,不搞什么弯弯,只要你出得起银子就可以带出酒楼,像这种女子自然不会选择风雅的名字,反而会取一些庸俗不堪的名字,让客人一听就明白其中的道道。 “俗气是俗气了一些,咳咳……” 王菲不知道这名字为什么俗气,可杨飞内心清清楚楚,只是在王菲的面前不好说出来,不然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可就遭了。 “每个周日酉时孙兴都会带着这个小红去柳州城郊外的一处院子快活,到时候我们只要提前埋伏在那里就可以一击即中!” “好!” 司马无悔他们到柳州城的时候正是周四,杨飞打听消息用了一天多,此时正是周六,这样的话明日就是他们最好的机会。他们需要一击即中,不然等孙家反应过来,让孙兴一直躲在老宅子里面,如果十年前,那李封晨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今夜,我们就好好休息,司马兄、杨兄还有菲儿你们今夜也别继续修炼了,养足精神明日我们为民除害,诛杀孙兴。” “好!” 其余三个人异口同声说道。 翌日,四个人在客栈里面用过了午膳,就各自收拾包袱里开了客栈,无论今夜的计划能否成功,他们都无法在柳州城继续逗留,好在那院子在城郊,出了城门,到时候只要在合适的地方安排好坐骑就可以直奔桂州,离开孙家的势力范围,到时候就算孙家人知道是他们下的手也绝对耐何不了他们。 孙兴城外的宅子平日里面没有人,只要一个年迈的管家和他的妻子,他们两个人平时都住在宅子里面,只有每周三周日的晚上都不在,这两个晚上是孙兴发泄**的时候,所以他们都事先打扫好屋子然后离开这里。 杨飞一个燕子翻身就飘入了宅子里面,这对老夫妇可不会功夫,所以杨飞进来他们没有丝毫察觉,杨飞之后是李封晨、王菲,最后才是司马无悔。四个人不到申时就已经统统进了宅子,躲在了院子里面的一处假山后面,不一会儿这对老夫妻就打扫好了房间,两个人慢悠悠地走出了宅子。现在整个宅子都空了,只剩下埋伏在此的四个人。 四个人相视点头,根据昨日已经安排好的战术,司马无悔和杨飞两个人埋伏在屋子里面,李封晨和王菲埋伏在外院,四个人各自选择了一个可以躲藏的地方,埋伏好。 杨飞躲在了内屋的屏风后面,早早就拿出了古剑鱼肠提在手上,司马无悔则选择了一个古木做的衣橱,里面几乎没放什么东西,他轻轻松松就藏了起来,按手在环首刀上。李封晨和王菲则依然躲在假山石的后面,这个地方既能够看到大门有能够看到屋子,十分的不错。 四个人都卯足了劲,势必要将孙兴诛杀在这个宅子之中。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回 烈火枪客 “哈哈哈哈……” 宅子外面先是一阵车马声,然后是一阵肆无忌惮的笑声。 “孙公子,你这急猴样,这马上就到……哎呀!” 门外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很娇嫩的声音,这声音甚至**酥骨,是个男人听了都会浑身起一地的鸡皮疙瘩。好在屋子里面的杨飞和司马无悔还听不到,不过在院子里面埋伏的李封晨和王菲却听得清清楚楚。 “真不要脸!” 王菲低声说道,脸上满是不屑。李封晨一脸冷汗,心中暗想这小红不亏是孙兴看上的人,果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依靠孙兴那尿性,一般的人不过就是玩一票,怎么可能每周都抽出一天来和同一个女人共赴温柔乡。 “小红啊,我看你以后就不要去花魁楼了,干脆我包了你得了。” 孙兴一脸的坏笑,推开了自己的宅子,他满心都房市,双眼一直放在身边这个娇媚女人的身上,根本就没有感觉到整个宅子里面腾腾的杀气。 孙家的后代都是习武之人,孙兴从小也学了两手,不过完全是花拳绣腿,真跟人打起来他可是绣花枕头一包草。别说杨飞、司马无悔和李封晨这三个人,就算是王菲现在的墨水剑法,孙兴都接不下来。因此就算整个宅子里面埋伏了四个人,腾腾的杀气,他都没有丝毫的直觉。小红就更加不要说了,不过就是酒楼的一个卖身花魁而已,床上功夫不错,床下功夫一无所知。 “孙公子,小红可是一个苦命人,家里那么多人要养……孙公子包我,能给我多少花销啊?” 孙兴搂着小红的细腰,今夜在花魁楼孙兴已经吃了不少酒,这会儿如果不是有人扶着走个直线都苦难,现在旁边还有一个妖媚的女子,孙兴早就一肚子男盗女娼,红着脸信步走向了宅子里面的卧房。 “嘿……嘿……我回头让我大爹多给我一些花销,肯定没问题……” 小红笑了笑,没有继续搭话。每周她跟孙兴到了这处宅子孙兴都会这么说,不过很快就没有了下文,她心里明白这不过就是孙兴讨好她的说法罢了,自己又不是刚刚堕入风尘的女子,心里跟明镜一样。出入花魁楼的公子哥都是为了寻一个快活,花些钱爽快爽快而已,像自己这样的残花败柳也就这两年有些姿色,再多五六年就人老珠黄,还有谁能够看得上眼。如果不趁机赚足腰包,以后的生活可就没有保障了。 来花魁楼可没有人是来找真爱的,莺莺燕燕之中大家也就是喝喝酒吃吃食,弄几个花姑娘回去享受一下温柔乡。小红见过不少公子,这些年自己的媚功也迷倒了不少人,可越是这样,越是没有人真的会为她赎身,甚至都没有人有纳她为妾的心思。 青楼女子最好的归宿是找一个有钱人做一个侧室,然后生下一个男儿就能够保证一生荣华富贵,但是小红不相信男人,谁都不相信,她只相信自己的腰包。 李封晨和王菲耐着性子,根据计划,只等孙兴进了卧房四个人就一起出手,到时候就是有十个孙兴也决计讨不了一个。 “兴儿!” 大老远的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然后一个人身高马大提着一杆长枪冲入了院子。李封晨一看心里打了一个疙瘩,孙家人都是用枪的功夫,而现在进来的这个人手中的这杆铁制长枪足足有三寸粗,和一个茶杯都不遑多让。长六尺的长枪还如此粗,颠在手里少说也要七八十斤。而且此人即便在黑夜之中,行步也颇有威风,还没几步就从门口进了来,已经在了孙兴的周身,李封晨眉头一紧,这人绝对是劲敌,有此人在动起手来就不那么容易了,李封晨有些后悔前面自己行事太过于保守,四个呼吸之前孙兴正手无寸铁站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尽然忍住了没有出手。 “原来是二叔啊……” 孙兴早就喝的烂醉,不过他二叔孙彬他还是能够认出来的。说起来现在整个柳州孙家也就只剩下孙彬一人还能够看。 “兴儿快随二叔回去,今夜绝对不能在这宅子过夜,快跟我回去!” “二叔,你看那花魁楼的小红都在这里,你就……” 平日里面孙家人都很宠孙兴,但是今夜孙彬有些奇怪,没有继续和孙兴说话,而是环顾了一下院子,直接伸出手将孙兴架在了自己的左臂之上,一副要生拉硬拽将他带回孙家的样子。 “莫非是孙家得到了什么消息?” 李封晨心中暗暗想到,但是不管如何今夜都是他最好的机会,现在也只有一个孙兴,即便他是赵子龙再世今夜也绝对不能让他带走孙兴。 “休走!” 李封晨从腰间抽出游水戏龙二剑,直接横在了院子之中,双剑一出李封晨一个弓步摆开架势。双剑一横一竖在他的胸口前,李封晨的双目发出了摄人的寒光,这是一种杀意,纯粹的杀意。孙彬闯荡江湖多年也有很久没有见过这种眼神,早年他在徐州也常和双剑派打交道,李封晨双剑一出他便知道了李封晨的出生。 “来着何人,报上名来!” 孙彬提着自己的烈火长枪,将自己的侄儿护在了身后,马上叫唤道。 “徐州双剑派,李封晨!” “好啊,双剑派封字辈的弟子也来了,好一个四剑震盐湖。” 按照辈分来说孙彬要比李封晨大一轮,只是可惜孙家这些年后背凋零,一个像样的都没有,更别说像李封晨这般内力和招式都达到机境的水准。封字辈是小辈,既然能够出手那就说明双剑派家中的长辈对于小辈的功夫已经十分信任,而孙彬这会儿深更半夜还要出城护着自己家中的小辈回家,这互相一比较落差巨大。 “孙彬,我敬你和我父亲当年在徐州关系不错,孙兴辱我堂姐,此仇不共戴天。今日我只杀孙兴和你无关,只要你乖乖离去我保证我们双剑派绝不动柳州孙家的根基。” 武林世家的根基不就是高手么,柳州孙家的根基那自然就是孙彬,李封晨这句话一出便是告诉孙彬自己有能力可以伤他。按理来说,孙彬被小辈如此说都会动怒,如果是剑魔和九天神掌亲自来,孙彬没什么底气,不过李封晨只是小辈。但是李封晨的功夫到底如何,他也没有把握,这两年四剑震盐湖的名气很大,孙彬面对李封晨没有必胜之心。 “功夫要比过才知道,我孙某人能够在柳州打出一片天来,又怎么可能因为你两句话就退缩呢!” “好!” 李封晨一招仙人指路提着游水剑直奔孙彬的面门而去,孙彬一惊,他在徐州没有少和双剑派打过交道,对于鹰飞蛇形剑更是熟悉的很。但是这一招仙人指路明白不是鹰飞蛇形剑,这才让他十分的吃惊,不过孙彬也是老手,提着长枪一拨挡开了李封晨凶猛的一剑。 两个人在院子里面你来我往,李封晨的双剑快而密,每一招都攻袭孙彬的周身,一般使用长枪的枪客都特别讨厌这种剑法,飘而不定快却不失章法,但是孙彬的烈火枪法早就大成,一杆八十斤的烈火枪护住他的周身竟然让李封晨一时之间找不出破绽来。 “好厉害的枪法!” 李封晨低声说道。实际上这次家中父亲来信让他来柳州办事,就特别提到了孙彬此人。身高马大,孔武有力,但是枪法却细腻得很,现在一看果然如此。更加重要的是,李封晨感觉到孙彬还未展现全力,枪法中只守不攻,好几次都有反手攻袭的机会,但是孙彬都没有把握。这对于一个在江湖中摸爬滚打二十多年的人来说是不可能出现的错误,除非他故意而为之。 李封晨一招反手,纵身往后推了三步,剑招却黏在了孙彬的长枪之上,来了一招鹰击蛇游,整个人不同一条水蛇往后走,游水剑却连续点了三下枪头。 “好剑法!” 孙彬见到李封晨的这招鹰击蛇游,一时之间情不自禁说了出来。李封晨的这一招已经有了他父亲七八成的功力,孙彬心里自然清楚的很,便是十年前的剑魔李严鹏都未必能够使出这般招式来,他的内心不禁有一些羡慕双剑派,有如此出色的后起之秀。 起初孙彬对付李封晨都是处处留手,一来李封晨乃是他的后辈,便是赢了也没什么好名声,更会被人冠以欺凌后辈的名声,二来孙兴当年得罪双剑派之事也是他们孙家理亏,孙彬心里清楚奈何自己的侄儿不争气,但是他总不能亲眼看着自己的侄儿送命。所以招式里面处处留情,只守不攻。但是在和李封晨拆招五六十之后他发现李封晨的功夫远比他想象的要好,甚至好过十年前的李严鹏,这不禁让孙彬起了一丝斗心。 二十年前,孙彬和李严鹏在徐州第一次交手,双方打得难解难分,一边用的是家传的烈火枪法一般用的则是门内秘典鹰飞蛇形剑,之后十年双方可谓亦敌亦友。若不是孙兴行了那畜生般的事情,说不定孙彬可以和李严鹏接下友情。如今,故人之子来战,一下子让孙彬回忆起了十年前的徐州风光,斗心更加强烈。此时他只想好好和李封晨斗上一斗,就好像十年前和李严鹏在徐州城郊互相拆招一般。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回 深夜激斗 李封晨使尽了全身的气力,招式各种变化,不过始终难以在孙彬的枪下占到一丝上风。而且这还是在孙彬稍稍收手的情况下,李封晨自知自己有些托大,他一个人要在孙彬在的时候杀掉孙兴这个仇人,难度太大。 不过今夜埋伏在这宅子里面的可不是李封晨一个人,现在杨飞和司马无悔两个人正在屋内,此机而动。只要孙彬稍稍离孙兴远了一些,他们两个人一起出手,孙兴绝无活路。 正因为如此,李封晨按剑反复拉扯孙彬的枪头,就是希望能够让孙彬忽视身后的危险,转而和自己对招。 “四步,五步……四步,三步……” 杨飞一直在自己的心中默默地数算着,要是说到一击即中的剑法,当然就是他在大理吐蕃新学到的剑法,十步飞剑。 一步闪电、二步飞天、三步追剑、四步摘桃、五步转身、六步夺枪、七步燕行、八步出剑、九步追命、十步飞剑。 以杨飞如今的水准,使出十步飞剑只能达到第四招也就是四步摘桃,五步转身他还没有完全领会,秘籍上面凌乱的脚步杨飞实在是不明白。不过有一点,似乎孙彬一直将孙兴护在了自己的身后,即便是在和李封晨对招之中,也丝毫没有放松。 以杨飞的身法,只要孙彬离开孙兴八步到九步的距离,他就绝对有把握可以一击即中,但是孙彬似乎有意识,始终没有离开孙兴五步的距离。 要说孙兴,也是刀剑里面闯出来的狠角色,虽说刚刚到了宅子里面急了一些,但是他一进宅子里面就感觉到了强烈的杀气。这种杀气孙彬熟悉的很,李封晨、司马无悔还有杨飞几个人都是年轻人,功夫虽然一流,但是毕竟江湖经验太少,埋伏的时候根本不懂得如何隐藏自己的杀气,尤其是李封晨。也正是因为如此,孙彬才猜测屋内也有人埋伏着。孙兴就算再不是,也是自己的侄子,又怎么能够轻易让别人杀了他。 “四步……五步……” 无论李封晨如何按剑挑衅,孙彬都谨守在这里距离。 “不好!” 杨飞心中暗暗叫道,孙家在柳州不比之前在徐州,但是门内四五十人还是有的,现在深更半夜孙彬一个人杀来了孙兴在郊外的宅子,明显就是收到了风声,如果真是这样那孙家来的肯定就不止孙彬一个人了。当然孙彬是现在孙家唯一的高手,所以他的骑术和轻功一定是最好的,到时候只要孙家其他武者都来了,就更加没有机会了。 杨飞手上一招,对司马无悔打了一个招呼,两个人各自一个侧身闪出屋子,左边的是杨飞手提一把利刃乃是古剑鱼肠,杨飞的身法比司马无悔略略快了一些些,比他快了一个身位,司马无悔则拿着最近用顺手的环首刀,毕竟斩牛刀太重,司马无悔拿在手上倒是分量不重,不过对于暗杀这种事情,一把三百斤的斩牛刀始终不太合适。 不过随着离风斩云刀第一层越来越熟练,即便只是寻常的环首刀在司马无悔的手中也可以虎虎生威,但是也有一个问题,离风斩云刀第一层可以在周身形成刀风,威力巨大,但是威力大杀伤力却不够。常常能够给人震撼,却无法真正伤到对方。因此,杨飞才将自己的身法发挥到最快,这种突然刺杀的工作,司马无悔并不合适。 可孙彬早就已经准备着了,别说他这会儿离孙兴只有四五步的距离,就算有八步之远,靠着手上的长枪孙彬也可以轻易地阻拦住杨飞的致命一击。 唯一让孙彬吃惊的是,屋内突然出现的两个人,身法都极快,他只觉得一晃眼,一把短剑一把环首刀直杀向孙兴的胸口去。孙彬马上一下虚招逼退李封晨,换手一击烈火焚天挡下司马无悔和杨飞的必杀一击。 孙彬的这回头一击,枪法快而准,横向一挑更是势大力沉。杨飞只觉得自己手腕一疼差点连古剑鱼肠都拿不住,相比之下司马无悔还没觉得什么,只是这个环首刀不吃力,如果是他自己的斩牛刀,这一下估计能够直接将孙彬的枪法给顶回去。 眼看孙彬得手,但是他也马上眉头一紧。按功夫来说,他确实要比李封晨好,不过只要李封晨没有大的失误,他也奈何不了他。现在眼下又来了两个棘手的小年轻,那短剑的那个身法极快,而拿环首刀的则势大力沉,膂力似有千斤。这电光火石的一击,就算是虎背熊腰的孙彬都觉得自己的虎口疼的厉害。 一个李封晨已经不好收拾,再来两个,孙彬只能做到自保,要在自保的时候护住孙兴,他根本没把握。只好托一步是一步,只要后续的人员跟上了,今夜就可以逼退他们三个人。只是从方才来看,孙彬看不出屋内杀出的两人到底是谁,心里有些担心。 “你们二人到底是谁?这是我们孙家和双剑派李家的恩怨,如果你们不是双剑派最好不要随便插手!” 双剑派的弟子又是用双剑的,一长一短。长剑为鹰短剑为蛇,孙彬对于双剑派十分的熟悉,甚至对于鹰飞蛇形剑都熟悉。眼下杨飞虽然用一把短剑不过和双剑派的蛇形之剑完全不同,出招剑法也不是。司马无悔就更不说了,双剑派门内都是使剑的,还从未听说过有用刀的高手。 这些年来柳州孙家安于一隅,对于江湖上很多事情都知道的不多,竟然都没有听过这一两个月中传的纷纷扬扬的斩牛刀司马无悔,也不知道龙空大师的高徒杨飞。若不是李封晨在曲州城让戴长史丢了面子的事情传到了柳州州府的耳中,孙家根本不知道李封晨已经秘密地潜入了柳州。 好在孙彬得到了消息马上赶去郊外的宅子里面,至少眼下孙兴还没有死。 孙彬横枪站在孙兴的身前,此时花魁楼的小红已经吓得花容失色,瘫坐在地上,孙兴在刚才的激斗中,醒了几分酒意,这才知道自己方才差一点丢了自己的小命,这会儿只能堪堪站立在孙彬的身后。孙兴也不是傻子,就前面李封晨、杨飞以及司马无悔的身手,他自知没有自己的二叔护着自己,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轻轻松松要了自己的小命。 在李封晨的身后,王菲看着也马上提着自己的佩剑,不过经历过吐蕃这一行,王菲已经收敛了不少,知道这江湖之中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孙彬和李封晨这样水准的高手,已经不是自己可以插手进去的。王菲只好在一旁为李封晨掠阵。 “孙二爷,今日我们三兄弟来不为别的,就为杀孙兴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我敬你是一条汉子,只要你把孙兴交给我们,我发誓绝不为难柳州孙家。” 李封晨见三个人已经把孙彬围了一个水泄不通,就先说了一句。困兽犹斗,再说孙彬的功夫确实硬朗,真拼了命动起手来,谁都得吃亏。 “二叔,你……你可不能把我抛弃了啊,救我啊……” 孙兴在孙彬的身后嘟嘟囔囔地说道,此时他的脸色煞如白纸。 “兴儿放心,二叔绝不会让他们伤了你的。” 孙彬没有后退也没有如李封晨所说的抛弃孙兴,现在他最好的办法就是拖延时间,或许只要一炷香的时间,他派回孙家府邸请求救兵的人就应该可以过来了。到时候孙家上上下下二三十人一来,便是李封晨他们三个人也奈何不了孙兴。 “李兄,别废话了,一会儿孙家铁定有救兵来。司马你攻他的下路,李兄你功他的上路,孙兴那家伙交给我。” 杨飞说完重新握紧古剑鱼肠,孙彬虽然厉害,但是肯定抵不过司马无悔和李封晨两个人合力的围攻,到时候自己只要见缝插针,取了孙兴的狗命并不太难。 司马无悔和李封晨互相看了一眼,两个人身法马上一动,司马无悔提着环首刀一运气力顺势一招砍出,准备孙彬的膝盖,李封晨也不惶多让,抬手将游水剑划了一个剑花,如同一道灵光向孙彬的面门袭取,两个人同时发难,这让孙彬也不好接招。将手中的长枪一翻,孙彬护着孙兴往后连连退了三步,避开了司马无悔下三路的攻击,然后一点长枪,枪头点了一下游水剑的剑身,真是恰到好处,将司马无悔的一记杀招化解无疑。 孙彬这一下尽显大师风范,不过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杨飞已经靠着轻功钻到了自己的背后,已经在空中抬手提剑,一把银晃晃的短剑向着孙兴杀去。 一收手,孙彬一个侧身,左肩一用劲将孙兴往自己身后的右边推去,然后突然往前两步来了一记回马枪,枪头正好抵住杨飞手中的古剑鱼肠。 “好枪法!” 杨飞心中叫道,没想到这孙彬看着人高马大,枪法竟然如此细腻,能够在这危难之际连出三招化解他们三个人的杀招。由此来看,就算这孙彬的招式没有到化境,那也应该相差无几了。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回 五步转身 杨飞叹了一口气,刚才孙彬的那一棍确实惊艳,不然五步的距离之内,自己手中的短剑一定可以要了孙兴的狗命。杨飞心中暗暗有些佩服孙彬,对于招式和距离的拿捏十分的准确,刚才那一下的甩棍如果再慢上半个呼吸,自己肯定就已经得手了。 李封晨和司马无悔一看杨飞的一击不成,两个人马上交换了一下眼神,司马无悔抽刀拉出一阵刀风来直扑孙彬的右肋,李封晨双剑齐出一招鹰飞天下再一招金蛇狂舞,两把剑上下翻飞。 孙彬也不甘示弱,一挺长枪横扫过来,他对于双剑派的剑法了然于胸,李封晨使出这两招他早就知道如何破解,倒是司马无悔看似平庸的一刀却暗含刀风在其中,烈火枪一过舞出两个枪花破了李封晨剑招,但压不住司马无悔的刀风,一扫而过刀风掠过孙彬的双臂,竟然在他的衣袖上面撕开了两道口子。 江南刀圣裘林花了一辈子苦心参悟出来的刀法,即便是放在整个江湖之中都是数一数二的招式,而且这刀法只重刀意而不重招式,刀风一过威力无穷。即便是司马无悔只学会了第一层刀意,到如今也可以硬生生在孙彬的双臂之间划出口子来。幸好司马无悔对于内力的掌控还不够纯属,现在发出的刀风威力巨大却杀伤力不足,如果是裘老爷子施展第一层的刀意,这一刀便要破肉入骨,让人直感钻心之痛。 杨飞一看孙彬奈何不了司马无悔的刀风,也顾不上其他,一个燕子翻身,站在了孙彬身后的假山石之上,这个地方长枪要勾到就要举起整个枪头,但是枪头一动孙彬就防不住身前的李封晨和司马无悔,杨飞十分的聪明,这个地方居高临下,得天独厚。退可直接避开孙彬的烈火长枪,攻可三步直取孙兴姓名。孙彬也是既有经验的江湖人物,一招横扫天下逼退李封晨和司马无悔之后,左手一把提起孙兴,往屋子方向扔了过去。 “快进屋子!” 孙彬大叫一声,还不忘马上挥枪拦在身后的三个人,只要孙兴进了屋子,孙彬霸住门口的位置,一杆长枪绝对可以死守严防,就算司马无悔的刀风厉害,也只能伤到他的皮肤,还不至于完全伤精动骨。估算的话,一柱香的时间守住屋子的大门绝不成问题。 孙兴被一把扔在了地上,摔了一个狗吃屎,可现在乃是生死攸关之际,哪里还顾得上形象,他红着脸连滚带爬地往屋子里面赶。 “快,拦住他!” 杨飞一回头对着李封晨和司马无悔说了一句,然后他马上一个纵身想要追上孙兴,千钧一发之际,孙彬再次横出长枪,对准杨飞的胸口一抖,烈火长枪一过让杨飞不得不收起杀招来,双手同时拿出两把短剑形成一个十字来防御孙彬的长枪。而趁着这个机会,李封晨和司马无悔又重新杀了过来,李封晨一提游水剑,整个人如同一条钻山长蛇,就在堪堪快到孙彬面前的时候突然一下变招,先是右手长剑一出砸在烈火长枪上面,再是戏龙短剑一过,直取孙彬的胸口三寸之地。 方才和孙彬几下对招,李封晨一直处于下风,没一下剑招一出手就被孙彬用烈火长枪给压了下来。很明白,孙彬对于双剑派的剑法十分的熟悉,尤其是他们双剑派的鹰飞蛇形剑。所以这会儿李封晨主动变招,先是用了王一山的墨水剑法再是该用了破山斩蛇剑,这两招突然被他结合在一起,竟然发挥出了意想不到的效果,生生打乱了孙彬的枪法。而一旁的司马无悔也没有闲着,环首刀一出刮起了阵阵刀风,如旋风一般攻袭向孙彬,而且现在司马无悔没有拿斩牛刀,可以完全发挥他身法极快的特点,忽左忽右上下翻腾,即便孙彬拿着烈火长枪也抓不住他的身法,反倒是被刀风连连击伤,衣袖上面的布料几乎都被挑落,手臂上面还有十几条深深的血印子。 可即便在李封晨和司马无悔两个人强强联手的情况下,孙彬依然没有后退,这个高大的男子如同铁塔一般拦在了两个人的身前,让他们难以突破这道防线。双手上面的伤口已经渗出了殷红的鲜血,顺着烈火长枪滴在了地面上,忍着剧痛,孙彬咬着牙却没有任何的胆怯。 “孙彬,我敬你是一条汉子,可你侄子胡作非为,害了多少良家妇女,为了他这种禽兽,值得吗?” 李封晨看到孙彬死守在面前,也动了侧隐之心。这汉子的行事为人光明磊落,很多时候武者之间只要一交手就可以知道对方的品性。孙彬的烈火长枪刚猛无比又不失细腻,招式大开大合流畅无比,但是行招之间尺度拿捏得十分的好,即便是杀招也没有杀气,更何况直到现在他多半都在守招,还有如此有条不紊。就他这一手,一般人就练不成。除非品性极好之人,可奈何孙家下一代污糟不堪。 “李贤侄不用再劝了,我曾在我大哥的灵前发誓一定会誓死保护兴儿的,今日即便是我自己躺在这里也绝对不能让你们伤着兴儿。” 就在孙彬和李封晨缠斗之时,杨飞再一个飞身,取剑直扑孙兴而去,孙彬不敢大意一个回马枪用枪头顶住杨飞的短剑。此时孙兴刚刚爬进了屋子,杨飞也借着孙彬的这一枪的力道让自己一个翻身飞进了屋子里面。此时,杨飞已经进入了屋内,而李封晨和司马无悔两个人则在院子里面,孙彬一个人守在大门上,孙兴则干脆一屁股坐在了门槛之上,他既进不去也不敢出来,只好躲在孙彬的脚下。 李封晨和司马无悔两个人合理立马给孙彬施加压力,可孙彬现在也知道他们两个人不会对自己下死守,干脆直接用枪头护住孙兴的周身。而另一边,孙彬控着长枪的另一头,不然杨飞踏入四步之地。 “真是会计算!” 无论杨飞怎么试探,他总是难以踏入五步的范围之内,孙彬的长枪如同一道壁垒一般,堵住了杨飞的短剑。可杨飞的手中只有两把短剑,再加上他的手臂长短,根本不可能在这个距离之下击杀孙兴,甚至他都勾不到这个距离。当然,除非杨飞可以有一手漂亮的飞刀,又或者,杨飞可以学上五步转身。 现在的问题是,每次杨飞即将近身,长枪就马上捅过来,无论杨飞怎么躲闪都无法再进一步,甚至很多时候都不得不被孙彬的长枪逼退。 五步转身。 之前在吐蕃大理,杨飞学习十步飞剑的时候就卡在了这一招之中,秘籍上面的这一招没有剑法只有步法,而且那步法十分的诡异,即便如杨飞这样的轻功高手也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步子,这步子看上去几乎如同鬼魅一般,完全不符合一般身法的大致精义。如果这步子不是出于十步飞剑之中,杨飞绝对会怀疑这步法乃是别人乱涂乱改画上去的。可古一丰乃是当世奇才,他既然画出了这步子就绝对不是乱涂乱改的,只不过现在杨飞没有领悟到。 所谓的五步转身实际上是让剑客在距离五步的时候能够加速自己的身法,让自己近身之后发挥更加大的速度优势。这转身既有躲闪之意又可以魅惑对方的视线,一举两得。但是最终的是这一转身并不会影响剑客的前进,更是能够造成一种视觉上的魅惑。现在杨飞每每就是进入这一步的时候为了躲避孙彬的长枪而不得不后退,别说施展剑法就是进入这四步的距离都做不到。 杨飞再一次抽出双剑来,定了定神,回忆了一下秘籍上面的步子。左上右下一个翻身,可是翻身之后,步子就变成了倒影,左下右上,然后再是一横。 顾不上那么多了,杨飞打算一试,实际上让他下定决心一试。是因为知道现在孙彬都没有杀气,而且他的烈火长枪枪头一直在屋外,即便是杨飞被捅到也只是硬伤一下,并没有大碍。 一招提剑纵深而去,杨飞再一次加入战场。孙彬一皱眉头,方才杨飞停留了片刻让他喘了一口气,这会儿杨飞再一次冲了过来,而且速度更快,孙彬还顾得上那么多,正面自己已经受了很多伤,如果不是李封晨和司马无悔一直留手,怕是自己两个胳膊早就废了,没办法孙彬如法炮制,扎了一个马步将长枪一横,往后面一捅。不过这一次杨飞并没有如同之前的那般扇退,相反而是加快了速度,好像故意往孙彬的长枪上面撞过来一样。 一瞬间,杨飞的双脚在地上一踩,左脚向上,右脚向下,整个人往左边一倾鼻子擦着烈火长枪而过,而后杨飞的整个人都腾在空中,一个鱼跃翻身,下一刻杨飞面对半空,双手不自觉地一划,一柄短剑摸过屋内的青石板,真是妙哉!这一下翻身杨飞不仅躲闪过去了孙彬的一枪,更是加快了自己的身法速度,双脚在空中一下虚踩,左脚向下右脚向上,竟然借力整个人绕过了长枪,直扑孙兴而去。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回 孙家始末 很多时候武学的修炼讲究悟性也讲究机缘,很多人悟性极佳但是一生都未必能够参透一种精妙的学武,而有些人悟性一般却能够机缘巧合领悟到神鬼莫测的功夫。就在刚才孙彬无意识的一招,原本只想挡住杨飞的去路,却因为杨飞之前一直在思索五步转身的招式,阴差阳错之间让杨飞明白了这一招的精义所在。不动似静坐动则快如闪电,这一转身,孙彬只觉得自己眼前一恍。 杨飞的这一招太快了,孙彬看了一眼都没有来得及变招,杨飞的短剑已经没入了孙兴的胸口。 正中胸膛! 孙兴惊诧地看着杨飞,瞪大了自己的双眼,似乎不敢相信这个年轻人竟然下手如此之狠,一剑便刺透了自己的胸透。 一丝鲜血从孙兴的嘴角流出,他的脸色一僵,杨飞将自己的短剑从孙兴的胸膛抽出,立马飚出一串鲜血来。孙彬红了眼,顾不上自己双手和身躯上面的伤,一下子扑倒在地上。 “兴儿,兴儿,都是二叔大意了,都是二叔……” 孙彬倒在地上,脸色忧伤万分。 “大哥,我对不起你啊,没有护住你唯一的血脉,都是我的错,都是我……” 杨飞收起自己的短剑,用屋内的帘子拭去了剑上的鲜血,这不是杨飞第一次杀人,所以他的眼神里面没有丝毫的犹豫,而且如孙兴这般禽兽,人人得而诛之。杨飞下手丝毫不会手软,如果今日杀不了孙兴,以后说不定还有多少良家女子将会被他糟蹋。 “好了,我们也快走吧。” 孙兴一死,再大的仇怨两家都不会继续下去,李封晨使了一个眼色,司马无悔和杨飞各自收起了自己的兵器,本来他们和孙彬就没有必要一战,或许没有孙兴当年的荒唐事,孙彬和李严鹏可以成为至交好友,只可惜十年的岁月改变了太多太多。 司马无悔回头看了一眼孙彬,不知道该怎么做。 “孙彬此人和孙兴不同,做事倒是光明磊落,功夫也不错。如果不是因为孙兴辱我堂姐,想必孙家和李家也不会成为死敌闹到今天这副田地。” 李封晨所言不虚,十年前在徐州,李家和孙家是两股最大的势力,但是一直以来两家人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别人都说一山不容二虎,可江湖门派在意的多半都是功夫能耐,而且徐州武林整体并不强大,南面有五虎门,西面又有兖州五派,在当时这两股势力都极为强盛,如果徐州内乱,对于李家以及孙家都是灭顶之灾。 可就在两家人都捉摸着怎么一致对外的时候,孙兴犯下大错,竟然一夜之间糟蹋了李严兆的长女李佳华,李家以及孙家的关系一瞬间进入了冰窟。两者表面上貌合神离,可李家无时无刻不再寻找机会刺杀孙兴。奈何孙兴之后几年如同乌龟一般,都躲在孙家大宅之中,不再出来露面,不然早就死了十次八次。 一个孙兴打破了徐州江湖的平衡,双剑派李家决心加入兖州五派,成为江北武林同盟的第七大派,也就是现在七派九帮。孙家一看局势也立马联系了江南五虎门,之后更是迁居柳州,成为江南五虎门的依附家族之一。 短短十年,孙李两家可谓境况不同,李家加入七派九帮之后节节日上,门内新人百出,就是封字辈已经出了两大高手,一战盐湖震八方,而严字辈的李严鹏和李严兆也纷纷突破化境,真正一统徐州,成为横跨一州的大帮大派,现在双剑派门内弟子足足有两千余人,五个分舵分布在徐州的各个角落,门内弟子也有四五十人门内精英尽出,每年就是来徐州拜师门的青年人都不少于四五百,真是空前盛况。反观孙家,自孙彬之后下一代再无英才,孙兴、孙谭、孙悦都是一群不学无术之辈,即便是其余的几个好武弟子也是天赋一般,二十多岁才达到初窥门径的程度。 孙盐和孙礼开始渐渐老去,若非还有烈火枪客孙彬,整个孙家甚至难以在柳州立足。 正在李封晨、司马无悔、王菲还有杨飞准备走出宅子的时候,一大群人杀入了宅子里面,他们气势汹汹,各自都带着自己的兵器,一瞬间就把他们三个人围在了中间。 这些人都是孙家的人,有些是孙家子弟孙氏族人,有些则是柳州当地的一些习武之人。不过好在,柳州当地的五虎门分舵并没有出动,似乎这一次双剑派和五虎门打了一个默契。 “二爷,就是他们四个人杀了大公子吧!” “是又如何!” 李封晨大叫一句,这些人在他的面前都是土鸡瓦狗之辈,说白了整个柳州也就只有一个孙彬而已,其他人功夫根本上不了台面,今日在这里就是把整个柳州的习武之人都搬来,李封晨也不会皱一皱眉头。功夫相差一个大境界,差距实在太大了,极境的内力绝非是初境之人可以窥探的,而且只要李封晨几个人要走,在场的所有人都留不住他们四个。 江湖之中人人都讲道义,可归根结底靠的还是拳头,谁的拳头大谁就是道义,今日孙兴在了双剑派的手上,孙家人来报仇天经地义,可终究他们实力不够。 “你小子既然认了,就别想走了!” 带的人放出了一句狠话,四周的人马上都张开了架势,孙兴再不是,那也是孙家的大公子,是孙盐的孙子,孙彬的大侄子。杀了他就是不给孙家面子,杀了他就是**裸地羞辱了孙家,如果还让李封晨他们四个人堂而皇之地走出柳州地界,那以后柳州孙家的招牌就可以丢掉了,甚至可能成为江湖中的一个笑柄。 当当柳州孙家竟然双剑派的几个后起小辈给吓破了胆,即便孙家已经不复当年之勇,可谁会不在乎自己家族的名声呢? “住手,都给我住手!” 孙彬抱起了孙兴的尸身,缓缓往外走,每一步都给人十足的压力。 “你们带着兴儿的尸体先出去。” 孙彬将孙兴的尸身交给了领头之人,神色之中没有丝毫的动容。 “可是二爷,他们杀了大公子,这笔帐……” “孙发,这里还轮不到你来做主,滚出去!你们都滚出去!” 孙彬有些气恼,这个孙法也不是什么善茬,本来他得父亲乃是孙家的家奴,从小跟着孙兴一起长大,可他不但不知道报恩还常常欺上瞒下,帮着孙兴干了各种见不得人的勾当。可以说孙兴有大部分的事情都是这个孙发在背后出的点子,这种人孙彬怎么会喜欢。 今夜孙兴死在杨飞的手中不假,可真正害了孙兴的人也绝对有这个孙发。 眼看孙家的人都退出了宅子,李封晨也松了一口气,这倒不是他怕孙家,只是今夜孙兴已死,孙李两家的恩怨可以告一段落,没必要徒增伤亡。如果孙家一定要在今夜决个输赢他也只好奉陪,但这架打下去对李封晨来说,没有意义。 这会儿,在黑夜之中,李封晨他们四个人看着孙彬,就孙彬刚才的态度,似乎他也不想徒增伤亡。 “李贤侄,当年兴儿一时鲁莽终究铸成了大错,害了你们李家的李佳华,这笔孽债他终究还是没能逃掉,今日兴儿已经丧命,我们孙李两家的恩怨就此作罢吧。” 孙彬叹了一口气,事实上孙兴的这件事情一直都是孙彬心中的一道坎,一面是自己的家族是自己的大侄儿,另一面是李家也是大义,孙彬的内心也无法给自己一个交代,今日孙兴一死,他伤痛万分但也解开了一个心结。 “既然孙叔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代表双剑派答应孙叔,以后我们双剑派和孙家再无恩怨。” “好!” 李封晨叹了叹鼻息,心中也有些遗憾。 “可惜孙家了,孙盐孙礼一世英名,到了第三代竟然会没落到如此地步。” 杨飞冷冷地说道,孙家确实没落了。 很多事情似乎真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十八年前孙兴的父亲、孙彬的大哥孙留乃是徐州孙家的第一高手,人称霹雳枪王。当时孙家为了在徐州站稳脚跟,孙留为了家族的大业,挑战了当时的徐州邪派高手,紫衣真人。那是一场生死之战,在徐州的彭城孙留和紫衣真人大战上千回合,嘴中孙留以半招之合一枪挑死了紫衣真人,可到头来自己也被紫衣真人的寒紫真气重伤了任督二脉,没有活过三周。 孙留临死前将自己还不到五岁的孩子托付给了二弟,也就是孙彬。若不是孙留豁出性命的这一战,孙家在徐州要立足恐怕至少还要二十年,武林中的威名不是说出来的,而是靠着拳头打出来的。孙留是孙家的英雄,孙留的死让孙家在徐州迅速崛起,甚至很快孙家的势力就和双剑派无二。可到头来,孙家又为了保住孙留的儿子而没落,孙兴从小被孙家人宠着,在徐州无法无天,终究还是惹了大祸,将他父亲用性命打下的家业付之一炬,真是命运弄人。 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回 两周之困 百年前兖州出了五个门派,这五个门派悄无声息地成为了兖州之中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有人传说这五派的创始人乃是当年南梁时期侯景的部下,当年侯景叛乱诛杀萧衍之后失败,便是在自己的五个部下所杀,之后这五个部门一夜之间不知所踪,而一个月之后,在区区兖州地区就出现了长铗派,岭南派,胡风派,沇水派和鹰爪派这五个并肩的门派。当然这也只是传说,到底是真是伪,就连龙空大师都不得而知。估计这个秘密只有这五个门派的掌门人知道。 早在南梁和隋朝的时候兖州都是大州,可建唐之后,州府几度更易,如今的兖州不过是一个小州府,虽说五大门派都在兖州有产业,但是只有鹰抓派的总舵依然在兖州,其余各派的总舵以及势力早就向外发展,陈州、毫州、颖州、许州甚至邓州都是五派的绝对势力范围。百年的时间已经让原本一州的势力发展成了如今的七派九帮,实际上七派九帮的权利一直都牢牢掌控在兖州五派的手中未曾动摇。即便是这几年徐州双剑派兴起极快,可总体来看依然和兖州五派这个庞然大物无法比拟。 如果双剑派真要将兖州五派取而代之,除非李封御和李封晨两兄弟有人可以达到银月长剑李顺培德境界,不然几乎没有可能。这也就是为什么双剑派在知道司马无悔已经在内力上达到幻化由心之境的时候,马上拉拢他。门派中顶尖的高手,即便只有一人都绝对是一股强大的助力,若非这些年兖州五派人才凋零,也不会让双剑派有如今的规模。 自从大家从吐蕃大理回来,这些日子,兖州五派的人都不好过,江湖中门派很在乎名声,这不仅仅是为了沽名钓誉,更是因为名声能够带来很多实际的东西。就好像胡风派,他们在毫州主要的生意都在医馆和陶器上面,自从五虎门将密信公开之后,兖州五派的声誉降到了极点,毫州之中的百姓基本都不会去胡风派的医院,生意上很多的伙伴也不再从他们那里要货,短短两周的时间,胡风派的经济几乎被掐断。胡风派是如此,其余四派也好不到哪里去,就算是长铗派也只能保住自己原本二三成的生意,一下子生活对于这五个门派而言,变得十分的艰难。 生意上的事情是如此,官场上面就更加严重了,清流官几位注重自己的声誉,原本和兖州五派交好的清流官都完全断了联系,很多手握重权的地方官员也不再给兖州五派方便。无论是朝廷之上还是四海之中,失去了官场上面的支持,兖州五派就好像没有爪子的老虎,空有一身力气但也使不出劲来。 而江湖上面的门派就更不用说了,几乎都是墙头草,很快就倒向了不同的势力,江北武林中,那些原本就靠近南方的门派索性投向了江南五虎门的怀抱,一些青州和幽州的门派则交好徐州双剑派,更有一些门派学起了金刀门谁都不讨好。一时之间风声鹤唳,兖州五派累积百年的势力几乎毁于一旦。 而这一切发生,才不过两周的时间。 今日,以陈顺培银月长剑之名,长铗派召集了五派一起在陈州共商大事。事情已经到了如今的地步,再不做一些什么,恐怕百年的努力真的就付之一炬了。 “各位,我陈某今日也不多说什么,现在的情况想必大家都心里有数,我们必须要有所作为才行,不然到时候四周的门派都会把我们当作是肥肉。” 陈顺培一句话挑开了今日的话题,兖州五派之中所有的上位者今天都到了陈州,那么多人在一起如果想不出一个法子来,将来兖州五派可真的就没有活路了。生意、官场、江湖这三条路上,兖州五派统统受阻。如今能够依靠的还是武力,毕竟到了最后最关键的时候,武力才是决定一个门派真正地位的手段。 “这两周铁马帮断了我们杨家北面茶叶的销路,更是威胁我们以后不会再给我们跑腿,也不会再将汾州的马场让给我们。” 说话的是岭南派的掌门人,杨傲。以前铁马帮一直是兖州五派的依附,长期盘踞在河北地区,靠着汾州和代州两处马场,也负责河北所有的销路生意。之前因为兖州五派的权势极大,铁马帮自然要好生伺候着,可现在突然之间铁马帮一发难,竟然和兖州五派如此的被动。 “不错,那铁狗子翻脸不认人,竟然也断了我们家绸布的生意,实在是可恶。依我看不给他一点颜色看看是不行的了。” 铁马帮的帮助叫铁钩,私下里有人就直接叫他铁狗子,沇水派想来靠着铁马帮来跑一些绸布的生意,这下好了也断的干干净净。 “还有那盐水帮的人,竟然不让我们鹰爪派的船过河,我看他们都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然敢公然和我们兖州五派作对。” 鹰爪派的掌门人谭一飘想来自恃甚高,也从来没有想过平日里面百般讨好他们的大小门派竟然都趁着这个机会发难,几乎将我们的势力从河北都驱逐了出来。 “陈大哥,这些小门派以前都是依附于我们的,如今他们公然和我们作对,如果我们还是放任他们不管,恐怕再过这一段时间我们兖州五派就真的过不下去日子了。” 正所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兖州五派的掌门人对于各个门派的账目是最清楚不过的了,五个门派之中都眷养了大量的武林中人,平日里面大家都大手大脚花钱花习惯了,可现在一旦各方面都掣肘,五派的家底最多还能支持三四个月,可真正的问题是五派在所有地方的生意都在极速地萎缩,即便三四个月的时间让五派解决了三方面的问题,可到时候那些来钱的营生早就被别人吃光了,一样会面临没钱的难题。 上好的药材要花钱,上好的兵器要花钱,门派里面寻供奉高手要花钱,甚至小辈们修炼武学闯荡江湖也要花钱,这些地方一个都不能少。不进则退,没钱对于一个门派一时还影响不大,可长久下去势必会动摇兖州五派的根基。 可现在摆在兖州五派面前的敌人要远比办法多得多。 “不错,我们岭南派也主张先给那些小门派一些颜色看看,不然他们真以为我们兖州五派是好欺负的。” 听到了三派掌门人的意见,陈顺培闭目稍稍思考了一下,事实上他在之前就已经猜到了这个情况,但是这个答案并不是他想要的。 “各位且慢,不如听我戴某说几句。” 胡风派的戴长智,虽然他的功夫不是在座所有之中最高的,但是他的脑子很好使。 “当年龙空大师的书信被揭开显然对我们兖州五派十分的不利,这其中的不利一共有两个因素。第一个就是信任,原本那些依附于我们的门派是因为知道依附于我们可以得到长治久安的好处,是知道我们兖州五派可以罩着他们。但是在二十年前,因为惊雷刀客的缘故我们五派的掌门人决心暗杀自己门内的人,这一点动摇了那些依附于我们的人。换而言之,他们对于我们失去了几本的信任,原本我们兖州五派乃是道义之辈,可现在他们依附于我们随时都可能成为我们的弃儿。某以为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我们让下面的门人去镇压他们也未必会有好的结果,一来听说铁马帮、盐水邦还有青州帮这些地域帮派都达成了一制,可以说他们已经拧成了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想要动他们已经不简单了,而且双剑派就在徐州,如果到时候这些地域帮派都倒向了双剑派对我们十分的不利。” “二来吧,以前官府都对我们兖州五派宽容的很,如果现在我们公开挑战这些门派就怕官府也会出面,到时候可就不好收场了。一旦被官府拦下来,我们兖州五派将会变得更加被动,到时候苦心经营多年江北武林的根基可能就要动摇了。” 戴长智说完,方才叫嚣着要让铁马帮和盐水帮吃点苦头的掌门人也没有多话,虽然他们不如戴长智那么看得透,可他们也不是傻子,不过是一时气坏了而已。 “戴掌门说得是,方才你说两个不利的因素,不知道还有一个是什么?” 陈顺培先是点了点头,然后马上又询问道。 “这一个是信任,另一个就是江湖正宗。这虽说江湖之中正邪两派并没有太过于明显的分界,但是当年的黑帮确确实实得罪了江湖中绝大多数的门派,可谓是血债累累,因此江湖中人都把黑帮当作是头等大敌,邪派中的邪派。可黑帮很快就覆灭了,直到如今都没有人知道黑帮到底是覆灭的,但是二十年前我们兖州五派和黑帮有过合作,这完全影响到了我们兖州五派最根本的声誉。没有了江湖正宗的名头,官府不必再给我们面子,武林同道也不会给我们方便,因为我们不再是玄冥正宗江湖门派。” 正文 第二百回 大战将至 “如今我们要解决的不是一两个小门派的反叛,而是要从根本上面解决这两个因素,不然即便我们压住了一个铁马帮,马上就会有一个铜马帮出现,到时候我们兖州五派的名声会更差。” 戴长智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观点,确实,在此时选择去镇压一些小门派得不偿失,乃是下下之策。非但不能解决当下所面临的问题,更有可能将整个兖州五派拖入深渊之中,万劫不复。 “戴兄,依你之见,现在我们应该如何,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不错,不错。” 四周的人都点了点头,坐以待毙绝对不行。现在坐在长铗派陈州总舵大厅里面的人,每一个都是兖州五派之中的高手,随便一个在江湖上都是大名鼎鼎的,因此每个人话说都很有分量。 “我看戴兄的意思也不是说我们坐以待毙,而是说我们不能去动那些小门派,相反应该去动一些大门派。我说的对不对?” 陈顺培看着戴长智说道。 “不错,动手肯定要动,而且还要挑一个硬骨头来动。骨头不硬体现不出我们兖州五派的实力,只要我们动了硬骨头到时候那些小门派一定又会选择依附我们,这些墙头草去动他们根本没有意义。” 硬骨头,江湖中的硬骨头不多,可每个硬骨头都不好对付。江南五虎门就不说了,盘踞在江南百年,别说总舵有无数高手,就是一个鬼头刀裘彪就够他们兖州五派喝一壶的了。即便是江南五虎门一个分舵也实力雄厚,动一处则牵动全身,且不说兖州五派的整体实力比不上五虎门,再加上现在的动荡,和五虎门扳手腕就是以卵击石。其次的话就是蜀地金刀门和徐州双剑派,这两个门派的实力不弱但是和兖州五派相比还有一定的差距,要动他们不难,甚至灭了他们满门也未必做不到。 可明不顺则言不正,蜀地金刀门这几年一直保持中立不参与任何门派的争斗,要贸然动他们师出无名,徐州双剑派这几年贸然起来,发展很快背地里面确实得罪了不少人,不过奈何双剑派在朝中的势力庞大,一旦动手官场上面反弹一定会强烈,也是得不偿失。 “血手门如何?” 陈顺培看着戴长智,一个眼神就说明了一切。事实上,血手门一直就是陈顺培心中的答案,同样也是戴长智的第一选择。两个人在这一点上面几乎不谋而合。 只是血手门太过神秘,不知道他们的门主到底是谁,也不知道他们的实力到底如何。这几月来不少的消息都针对血手门,也只知道他们的总舵在安州,可具体在哪里,化境的高手有多少,无人可知。 “可这个门派太多于神秘,不知底细啊!” “不错,所谓知已知彼百战不殆,对于一个不了解的对手,贸然出手实在是有一些心里没底。” …… 似乎大家对于血手门多少都有一些悬,按耐不住,下不了决心。 “我们兖州五派加起来弟子上五千,内门弟子也有七八百之多,各个门派家族精英足足有五十多人,就算是上了化境的高手都有十二人,而且还有陈大哥这样的绝世高手在。即便是当年的黑帮也绝对比不上我们的能耐,更何况一个血手门。听闻上两个月血手门出动就连一个太原刺史府都没有拿下来,这等实力和我们兖州五派相比又如何?” 戴长智按住了一些人不安的情绪,血手门虽然很神秘,但是并不妨碍兖州五派的强大。不动则已,一动就是精英尽出,让所有门派都震惊,让所有门派都看清楚兖州五派的实力。 “戴掌门说的不错,就实力而言,除了江南五虎门可以和我们兖州五派抗衡,其他的门派都不足为惧,血手门的确是一个很好的答案。” 陈顺培和戴长智两个人似乎唱双簧一样,一人一句,不过这两个人相比其他的掌门人确实要更加有远见。 “既然陈兄同意,那我们岭南派也没有意见。” “沇水派没有意见。” “我们鹰爪派也没有意见。” 兖州五派出奇地团结,内部从来没有争斗,这是一个江湖之谜,也是这些年来兖州五派厉害之所在。 “实际上,动血手门还有一个好处。” 戴长智看大家都同意,便继续说了下去。 “血手门是一个亦正亦邪的门派,这个门派不牵扯江湖仇杀,但是行事作风却戾气十足,各门各派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血债在他们手中。以往是因为没有人有足够的力量去对付他们,所以没有就此深挖,可现在不同了,既然我们兖州五派要对付他们就得师出有名。” 戴长智放下手中茶杯,缓缓说道。 “一方面派门人收集这些年来血手门暗杀的江湖人,一方面也让人看一下血手门在朝中有什么势力。到时候我们可以大肆宣扬一下,将血手门渲染成一个邪派,并且让各门各派和血手门的深仇大恨统统爆出来,届时我们再去动血手门就师出有名了。而且听闻这血手门也曾经暗杀过朝中大员,更是得罪过王福,想必朝中也有人不满血手门。到时候我们动手朝中阻力应该会少很多。” “戴长们分析的不错,到时候我让我们门下的门人去查一下血手门的江湖仇杀。” “有劳钱掌门了。” “那我们门派去调查一下血手门在朝中的势力,到时候也可以在朝廷上面动一动,至少能够压住他们。” “好,那就有劳杨掌门了。” “如此一来,那我们鹰爪派就先行去安州为所有门派打一个前站。” “好,那就有劳谭掌门了。” “实际上,戴掌门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来办。” 陈顺培看了一眼戴长智,认真地说道。 “不知道陈兄所说的事情是什么?” “当年的黑帮实际上和如今的血手门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但是两者也有不少不同的地方。现今血手门十分的神秘,大家都猜不透,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件难事可同样也是一个机会。如果我们能够找到一些证据来证明现在的血手门就是当年的黑帮的话,不仅仅可以让我们变得更加的名正言顺,也可以马上就打消我们兖州五派当年和黑帮合作的阴霾,不是吗?” 陈顺培微微眯着眼睛,颇有一副运筹帷幄的感觉。 “可血手门和当年的黑帮还是不同的,如果血手门他们……” “杨兄多虑了,只要到时候我们灭了血手门,还不是我们说了算吗?” 戴长智暗暗一笑,这种手段兖州五派用的不少,只要灭了一个门派届时栽赃嫁祸简直太简单了,随随便便弄出一些书信来,或者是所谓的黑帮信物,放在血手门的总舵之中,就显得名正言顺了,而之类的东西兖州五派里面就有不少。 “不错,戴兄说的是,就有劳戴兄好好谋划一下,准备准备。” “好,陈兄放心。” 戴长智撤回了自己的右手,捋了捋胡须。实际上该准备的这两周的时间之内他早就准备好了,根本就是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 “那陈兄,我们就正式向血手门宣战吧,具体时间怎么安排?” 陈顺培看了一眼四周的人。 “此事还得快些,一来我们局势不好,二来也不给血手门准备和转移的机会,我们长铗派一周调动所有高手大概五天的时间就够了。” “七天,我们岭南派需要七天的时间。” …… 就在江南五虎门公开密信之后的第三周,兖州五派也传出了震动整个江湖的消息。 兖州五派正式向血手门宣战,五派门内所有人都开始前往申州聚集,包括所有的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甚至一些外戚、分舵的弟子也都开始动身,在申州一时之间城内都是兖州五派的弟子,密密麻麻足足有两千多人。而兖州五派门内的所有高手也都出动了,五派掌门人更是高调出行,草药、兵器、暗器等等也都送到了申州。甚至兖州五派要广邀江湖其他门派一起出手,在信件之中兖州五派直接将血手门描述成为了江湖公敌,黑帮之后的第一邪派。不过可惜,三天的时间之内没有任何一个门派给出了答复。不过这也完全在意料之中。这一战乃是兖州五派的生死之战,若成,则势力再一次兴起,就连江南五虎门都不敢动的血手门被兖州五派连根拔起,这效果可想而知。可如果败了,到时候四周所有的门派就不再是断财路了,更可能变成一匹匹的恶狼,瞬间就扑上来。 在申州的城垣之上,陈青儿束发站着,望着南面。她的内心有些反感这次的行动,虽然她对于血手门没有任何的好感,但是兖州五派的动机不纯,在她的内心之中就如同一个疙瘩一般。 她略略有些走神,心里却想着另一个人,一个平日里面傻里傻气却又让人觉得很安全的人,司马无悔。 正文 第二百零一回 一触即发 安州乃是鄂北咽喉,地势甚高,被称为中原门户,北控三关,为代兵家必争之地。火然文ranwen`而如今的安州在江湖上是地位迥异,安州以北乃是江北武林,以兖州五派、蜀地金刀门和徐州双剑派的势力最大,在吐蕃大理事件之前,七派九帮长期控制着整个江北武林,而安州以南则是江南武林,整个江南武林以江南五虎门为首,可谓一枝独秀无人可出其右。而就在这种情况之下,安州成为了一个缓冲之地,无论是七派九帮还是江南五虎门似乎都很有默契地没有在安州钉上任何势力。 可就是这二十多年,两家都不敢妄动的安州却成为了一个江湖之中怪极了得地方。因为在安州有不少势力,这些势力盘根交错谁都奈何不住谁,而这些势力下面更是有不少的人在扶持,整个安州看似平静可内里却一直是波涛汹涌。 地下赌场,窑子,各式各样的销金窟层出不穷,很多江湖中红榜和黑榜的人物都在安州讨生活,这些人有些是杀人逃命的人犯,也有一些是江湖中有了血仇的人物,又或者是一些得罪了一些了不起的人物而不得不呆在安州的人。 整个安州共有三股势力,第一股势力是王瘸子,整个安州的地下赌场都是王瘸子的,无人可以染指,第二股势力是丽香楼,丽香楼的掌舵人叫陈奶奶,安州之中的窑子和花楼九成以上都是陈奶奶的生意,至于这个陈奶奶就更加神秘了,从来没有人真的见过这个陈奶奶。而第三股势力是登月楼,登月楼楼主人称小诸葛,具体姓名叫什么都没人知道。这个小诸葛传闻乃是当世第一聪明人,做的乃是消息买卖的生意。江南江北大大小小的江湖事没有小诸葛不知道的,无论何人想要知道当世绝密的消息,都可以去登月楼,只要在登月楼的格子里面放上自己的问题便可。第三天就会有登月楼的人在格子里面放上一个信封,这个信封里面写了这个问题相应的价码。到时候只要提问者可以支付相应的价码就得到他还想得答案。 在安州这三股势力已登月楼最神秘最强大,没有人敢得罪,陈奶奶的丽香楼次之,王瘸子最末,不过这三者多年以来都相安无事,三者都有不同的产业互相掣肘但是却没有利益的纠纷。 血手门的总舵在安州这则惊人的消息就是一周之前从安州的登月楼传出,之前就有人猜测血手门在安州,也有人认为血手门就是登月楼背后的势力。不过现在陈奶奶和王瘸子的可能性更加大些。 和申州那边的紧锣密鼓不同,整个安州似乎没有受到任何的冲击。各大势力该做的生意继续在做,没有人惊慌也没有人转移,似乎血手门灭门和整个安州没有任何的关系。这让很多去安州打前哨的江湖中人完全看不懂。按道理有人大张旗鼓来对付他,怎么着也得好好准备准备吧,可整个安州一片祥和。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血手门的势力都在地下,这样一来王瘸子、陈奶奶还有小诸葛就都和血手门没有关系了。或许明面上一片安详,背地里面暗潮汹涌也说不定。 兖州五派先前派去安州打前站的共有五个人,这五个人在安州已经呆了三日,可一点消息都没有查探出来,无论是血手门总舵的所在,还是血手门地下的势力几乎都一无所知。这也让他们五个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躁,不知所措。 可安州不同于其他的州府,寻常的江湖师爷在这里吃不开,赌场和花楼都弄不到可靠的消息,唯一能够得到消息的地方就是小诸葛的登月楼,可这个登月楼十分的神秘,兖州五派早就寻人去了登月楼,而对于血手门总舵所在,登月楼开出的价码实在太高,不到万一,兖州五派并不想支付。 整整一万两黄金,兑成白银就是十万两,一个消息十万两。这生意太好做了,十万两就是兖州五派也不是说给就能够给的出来的,这可是一年多的纯收入。无论是对兖州五派还是对江南五虎门,这十万两的数字都不小。 八月的下旬,兖州五派在申州整肃完毕,再过两日就将开赴安州,此时整个江湖都聚焦在安州这个之前不起眼的地方。其他各个门派也早早就派了门下的弟子乔装打扮去了安州,或是准备顺水摸鱼得些好处,或是准备趁机查探一下兖州五派现在的实力。毕竟陈顺培已经有几年没有动手了,谁都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实力如何,同样的兖州五派的五个掌门人都实力超群,可他们的功夫到底到了什么程度,江湖中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大家都很好奇,于是乎就派来了不少人去观战。 就在这一天,李封晨、司马无悔和杨飞刚刚离开柳州,孙兴死了之后孙家并没有为难他们三个人,官府也没有任何的动向,同样的江南五虎门在柳州的分舵也没有任何的动作。三方似乎都十分的默契,孙兴死了就好像小石块投入了大海之中,没有任何的声响。当世所有人的眼目都在安州之上,哪里还会有人注意柳州死了这么一个不着调的纨绔子弟。 一早,杨飞就收到了师傅龙空大师给他的书信,不过这一次他的师傅一反常态,并没有让杨飞赶去安州的意思,却是让他继续跟着李封晨和司马无悔一起去宣州,见一下江湖之中鼎鼎大名的鬼头刀裘彪。 这让杨飞很意外,按道理来说此时的安州才应该是江湖事业集聚的地方,任何一个消息都可以卖上很高的价格,百两千两都不出奇,毕竟有一个十万两垫底,大家都不会觉得贵。可龙空大师没有让杨飞去,要知道整个江湖二十多年都没有见过如此大的动静了,即便是二十年前惊雷刀客南宫铭横空出世也不过是单打独斗而已,并没有两个江湖大门派公然动手,甚至系数江湖百年的史,这规模的事件也不过两次而已。 第一次乃是六十年前五虎门对上铁水帮,当时铁水帮杀了五虎门的两位长老更是霸占了五虎门江北以上的大多数生意,因此两路人马火并一场,不过铁水帮本以为杀了五虎门两位长老就削弱了对方的实力,万万没有想到五虎门的底蕴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厉害的多,恰逢乱世,整个铁水帮在扬州边境已经被屠杀殆尽,从此之后江湖之中再无铁水帮的名号。 第二次是十年前,七派七帮对上铁马帮,这一次算不上火并,因为铁马帮的实力太弱,两边人马仅仅打了一个照面,铁马帮就直接怂了。之后铁马帮更是加入了气派七帮,再合上了镰刀帮,成为了如今的七派九帮。 先前两次的门派大战两边无疑实力差距都十分的大,但是这次不同。兖州五派只有五个门派,门下来了两三千人并不算大手笔,而另一边血手门太过于神秘,但是血手门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一个能够将吐蕃大理掀翻天的门派,甚至血手门门主在大理亲自动手,这实力更是让人深深恐惧,难以估算真正的境界。再加上血手门个样的手段层出不穷,暗器、弓箭、毒物几乎都有涉猎,即便是兖州五派想要拿下血手门也绝对不轻松。 就是这样的一场大戏,杨飞、司马无悔还有李封晨都要错过了,这让三个人不免十分的惋惜。虽说他们三个人对于兖州五派没什么好感,可这一路之上早就已经和血手门结下了死仇。 太原刺史府一种一起并肩作战的侍卫还有大理王府里面的四大高手,虽说交情不深,但是他们都死在血手门的手中,不分原由。 “杨兄,李兄,要不我们去安州呗?” 刚出了柳州城门,四个人骑着四匹骏马,司马无悔驱着马说道。他想去,李封晨也想去,杨飞更想去。可家族和师傅的命令他们不可违背。毕竟前去宣州见江南五虎门是大事,是一件可以影响到整个徐州双剑派未来的大事。李封晨是双剑派封字辈的大师兄,也是封字辈的第一高手,无论是身手还是辈分,在将来几乎都是双剑派掌门人的不二人选,由李封晨曲宣州既不会让人太过于瞩目,可也不会让江南五虎门觉得自己被忽视。可以说现在这个时间,李封晨是最合适的人选,这样可以让双剑派有更大的灵活,进可以和江南五虎门合作,退可以继续和兖州五派保持良好的关系,两边都不得罪。 因此,如果安州战场有了消息再让他们去就失去了意义,因为他们四个人不但要去宣州,还绝对不能去安州。这一点杨飞早就明白了,李封晨也不会不知道。 “司马兄弟,我和李兄也想去啊,可惜没有办法,师命难为,你就陪着我们走一遭吧。” 杨飞摸出了酒壶,灌了自己一口,笑了笑。(未完待续。。)

亚洲第一美女,**翘臀,火辣身材完美身材比例!!关注微信公众号:meinvlian1(长按三秒复制)在线观看! 正文 第二百零二回 白衣书生 黄山在宣州和饶州之间,传说轩辕黄帝曾在此山中修炼,所以被称呼为黄山。每年到黄山之中的人都不少,这些人非富即贵,都是过来玩乐的。还有不少的人甚至在山地下面盖了一些宫邸,每年冬季会过来一两月的时间,冬天黄山的温泉很不错。不过此时正是夏季,南方的空气较为湿润,因为黄山的游人较为少一些,而且其中多数都是一些不入流的纨绔子弟,或者是寒酸的读书人。 出了柳州不过两日,司马无悔一行四个人到了饶州,实际上从饶州到宣州有好几条官道,只不过司马无悔四个人都没有去过黄山,对之都有一些向往之意。再除去了不能前去安州的悔恼,四个人临时起意去黄山走一遭。 黄山之上共有七十二峰,其中以莲花峰、天都峰和光明顶最为出名。杨飞想着四个人好不容易来一趟黄山,索性就把这黄山的景色都看了一个遍,什么云海、温泉、奇松和怪石,都在杨飞的计划之中。 和寻常人不同,习武之人体魄大都强健,就连王菲都比寻常的男子要好上不少,四个人上山自然不像一般人那么费劲。不到半个时辰,四个人就爬上了天都峰,山峰上面依稀见到了不少人,不过这些人多半都穿着锦衣华服,或是由仆人撑着罗伞华盖或是自己拿着一把纸扇在山峰之上来来回回,这其中也有不少的婀娜多次的女子,都各自擦了不少胭脂水粉,竟然将这个山峰弄得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这样一来,司马无悔一行四个人就成为了彻头彻尾的异类了,毕竟他们是江湖出生,就算李封晨和杨飞从小有些学识,王菲出生书香门第,但是毕竟他们和读书人的气质不同,更不是寻常的纨绔子弟,不太喜爱那些酸酸的气质。 山峰之上,很多锦衣弟子都铺开了桌子,左右的仆人和护卫不少,其中有些人在题词作诗也有一些人在泼墨作画,李封晨和杨飞原以为他们只是一些不学无术的纨绔,没想到其中竟然也有几个的水准不错。尤其是其中的一个男子,看上去只有二三十,长的倒是干净,一手书法铁画银钩苍劲有力。 “此人倒是有些学问。” 杨飞低声和李封晨说道,在这里司马无悔只识得大字,虽说是要比寻常的白丁百姓强太多太多,可真让他看诗识画就为难他了,对于王菲来说,亦是如此。王一山人称墨水剑仙就是因为他的剑法和书法双绝,剑法中有书法的内涵,书法中又有剑法的苍劲,可恰恰王菲作为一个女子,爱戎装不爱美妆,每日里面最喜欢就是弄剑习武,虽然算不上武痴自身修炼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但是对于修炼数学学习琴棋书画,那王菲花在了功夫上的时间太多太多了。所以这位王家的大小姐,墨水剑仙的掌上明珠也不精通书法。 不过看不懂书画不要紧,只要不开口说话就不会露馅了不是。司马无悔和王菲早早就知道,所以这会儿只是跟在杨飞和李封晨的身后,好像是跟班一样。 现在在杨飞面前书法之人是一个颇为年轻的人,近看越发觉得此人有些文人气质,一身白衣长褂桌案上放着一把檀木扇。 “骆观光果然是书法大家啊,这诗词这书法真乃当世一绝。” 在杨飞和李封晨的面前,一共有五个年轻人,其中之一便是刚刚在杨飞口中颇有学问之人,此事他刚好书写完一幅对诗。 “月满荷衣,一枝独立清如水; 风脱羁绊,双帆并扬快似驹。” 这书法之人的身旁还有一个年轻人,一身的蓝衣飘飘十分的潇洒。 “升之(卢照邻)高抬骆某了,少时骆某少有薄名就自以为是,想当年在长安科举折戟,真是让某惭愧万分。近日和升之兄相遇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升之兄师从王义芳、曹宪两位大师,自小就在经史上有所成就,博学能文。那句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更是千古绝唱。某惭愧啊……” “观光兄何出此言,科举不过是一家之言,难以作大家之说。观光兄从小洒脱,七岁便能吟诗何人能比,依我看来那考官不过是嫉妒观光兄罢了。” 杨飞眼前的这两个人彼此说话,倒是没有注意杨飞和李封晨他们一行四个人。不过自从做了字画之后,周围也来了不少人围观,其中不乏一些行家。正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眼前的年轻人一手字画说不上老道但却绝非泛泛之作。 “敢问这位可是骆宾王骆观光?” 众人原本都在赏字画,突然有一个人开口说了出来。大家都围着他看了看,此人一身黑衣,身材瘦高看上去倒有四五十岁的年纪。他盯着白衣少年直接问去,丝毫不含糊。 “不错正是在下。” 白衣少年一回答,就引得四周的众人马上都窃窃私语起来。 骆宾王罗观光时何人,这只要是读书人基本都知道,七岁就能作诗,一首咏鹅惊艳四方。如果说到七言诗词,现在整个大唐之中都找不到一个人可出其右,那首帝京篇更是惊为天人,大家都说这是千古绝唱。 “骆观光乃是当世大名,不知道这副书法可否卖于在下,至于这价格嘛,好说好说……” 原来这黑衣人叫李博乃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生意人,就在黄山脚下的含香阁做买卖。他每周都会上一次黄山,这里常常有一些名人大家,或是作诗书法或是画作弄墨,若是看上了那些作品都会被他以低价收入,然后再通过含香阁高价卖给富商。 李博最得意的一次就是七八年前,朝中的几位大臣请了休牧到黄山上来泡温泉,他一连在黄山上候了十来天,日日跟在他们后面,最后终于弄到了两幅字画。一副是宰相长孙无忌的书法,另一副是阁老诸遂良的山居图。当世在黄山之上,李博拿下这两幅字画一共才花了四十两,可是一转眼卖到含香阁,就到手三千多两银子,瞬间就是百倍的价码,这让李博对于黄山之上的游人一直都十分的在意。 而且李博毕竟在这一行带了二十多年,自己从小也是识字懂画之人,可惜三次科举次次名落孙山,也就放弃了继续科举之路,转而做起了一介商人。 今日上山,当他看到骆宾王的时候就觉得此人气质非同凡响,之后一看出手的作品更是心喜,直到这是大生意上了门,此时又怎么会错过呢? “你要买?那……五两?” 骆宾王看了看一旁的好友,他是读书人不假,也知道一些名作名画价值不菲,可毕竟现在自己还是一介布衣,哪里比得上当朝宰相阁老的地位,所以他并不清楚自己的书法值多少钱,于是看了一眼一旁的卢照邻。可卢照邻对此也不精通,这位幽忧子出生望族不假,可家中多是做官的,对于商贾之事从未涉略。 骆宾王又看了看李博,心想这五两银子的价格是不是高了些。毕竟寻常在官府里面当差的差役一个月的饷钱也不过这些,刚刚自己不过就是抬手的功夫,就赚了人家辛苦一个月的工钱,骆宾王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唐突了。 “成交!” 李博拿起了骆宾王的书法,欢快地收了起来,马上从荷包里面拿出五两碎银子放在桌案之上。 “这人真是精明的很。” 杨飞对着李封晨就说到,骆宾王不清楚,卢照邻不懂行可杨飞对于里面的门道可是门清,江湖中不少的门派都做着类似含香阁一类的买卖,地下拍卖以及交易都少不了江湖门派的帮衬,而这些生意很多都十分的暴利。 长孙无忌的书法、褚遂良的字画这些年早就破了五千两的大关,可谓有价无市。重要的是,很多求字画的都是官场上的人,一些人下官如果能够弄到上官的作品挂在宅子里面,自然可以达到亲近上官的作用,这种讨好不明显但是又让人心里舒服。因为宰相和阁老这等人的作品一直都是稀缺货。 相比之下骆宾王的书法值不了那么多,但是也绝对不会只有五两银子。毕竟骆宾王年少有人,更有惊天动地的大作,在商贾之间喜爱之人也绝计不少。相信这一纸书法若是寻到喜爱之人,卖他个百来两银子应该是不愁的。 “没想到观光兄的字如此值钱,真是让人羡慕啊。” 说话的是卢照邻,他这般说倒不是别的意思,而是真的羡慕。卢家名门望族不假,可族内为了一些清名比起寻常的官宦之家倒是过得有些清苦,五两虽说不是什么大钱,可在卢照邻的眼中,这五两银子足够他过二三个月的日子了。 一抬手就是五两银子,在卢照邻看来这赚钱的速度实在太快太快。不经意之间,卢照邻瞟了一眼自己的山水画,此时画才画了一个底,若是要画完怕是少不了一个时辰的功夫,奈何卢照邻喜爱作画,书法上的造诣不如骆宾王,这会儿却是真的有些眼红了。 “李掌柜!李掌柜!不好啦,出大事了!” 从山下面传来了声响,一听到这句话李博马上眉头一紧,这李掌柜分明叫的就是他。 正文 第二百零三回 密室窃案 李博这些年的日子越来越好,黄山脚下似乎成为了他的一片福地,每一周都有不少的文人骚客来到黄山山峰之上,或是吟诗作对或是留下一些宝墨,李博靠着眼里靠着厚脸皮发了不少家。有时候遇到一两个文坛大家来黄山,李博还会硬着头皮上去讨要一些作品。可以想象的是,来到这里的文人都有一些胸怀,尤其是看过了黄山的美景,奇石,云海,怪峰等等之后多多少少都会有感而发,于是乎很多人都会抒发表达一番。这种时候文人当众都是不好意思讨要重金的,所以吧往往几两银子或者是几十两就是拿到一些上佳的作品。 就这样一来二去,李博手里的银子就水涨船高,原本含香阁的掌柜一看李博有些本事就让这门生意交给他来料理,于是李博这个外乡人就因着黄山成为了含香阁的现任掌柜,日子过得好不舒坦。 原本含香阁的生意一直就不错,虽说只是一家黄山脚下不起眼的交易行,但是在各类文物的交易之中往往因着老掌柜很有眼力而有些不错的赚头,自从李博一接手之后,整个含香阁的生意重心都发生了改变,从以往的玉器、瓷器、物件变成了书法和墨画。一开始这也让老掌柜不太满意,可是短短半年的时间,含香阁就在李博的手中焕然一新,不仅仅在黄山这个地方做出了名声,更是在全国好几个地方都开办了分店,和当地黑市都有一些关系。 往往李博在黄山之上三五两买回来的东西,一到了长安、洛阳这种地方就可以变成几百两甚至上千两,有这样的赚头自然生意好。可马上这也让李博有了头痛的问题,其一就是黄山山脚下已经有两家和他含香阁相似的店面营运而生,虽说规模还不如含香阁,不过也挣了不少钱,算是抢走了李博不少的生意。其二就是已经好几次遭了贼,不仅仅是黄山脚下的含香阁,甚至有时候委托镖局押送的字画也会在半路被人盯上,若不是这两年李博搭上了江南五虎门一个分舵的舵主,怕是期间还会丢失更多。 这一年多的时间李博的日子算的过得比较安稳,平日里面要么就去各地走走做一些买卖,要么就在黄山上面踩点,寻一些之前的字画。 于是一听到山下自己伙计的叫声,李博马上就拧着眉毛,心中暗叫不好。含香阁这种地方可出不得问题,或许是因为李博心中对于钱财的追求过甚,在黄山脚下的含香阁里面放着他最多的藏品,这其中有不少的名师大作。这些大作都非常的之前,李博藏着这些大作可不是私人爱好的藏品,而是因为这些大作太过于贵重,开价太高就是一般的富商都未必买得起,可开价低了李博又觉得自己吃亏不愿意卖,于是乎就只好一直藏着,等到有愿意出高价的富商为止。 这些藏品里面值钱的还真不少,长孙无忌、褚遂良这些当朝大佬的就不必说了,就连王羲之的字帖,顾恺之的画云台山记都在他的密室里面,光就这东西拿出来少说没有四五万两都拿不下,当年若不是别人不懂也不会让李博捡了这个便宜。 “李掌柜,不好了,您那密室里面的字画,都没有……都没有了……” 一边吃力地爬山一边还在口中大叫,这就是含香阁的一个名伙计,小唐。小唐在含香阁做了两三年,自然知道自己家店里掌柜的性格,平日里面李博最喜爱的就是进入密室,然后一呆就是一个多时辰,而且店里面下了死命令,这密室谁都不敢进,就连瞧一眼都不敢。 可就在近日,李博才上黄山不到一个时辰,小唐和店里其他两名伙计一起在清算,却看到密室莫名地开了。处于好奇心,三个人悄悄地进去看了一眼,可让他们三个人吃惊的是,整间密室竟然什么都没有了。地上、墙上竟然空无一物,别说之前的字画,就连一些小的玉器瓷器都不见了踪影。 三个人一商量,本是都不敢上来报信的,可最后小唐忍不住,说起来李博虽是财迷,但是对下面的伙计倒还算是不错,该给的工钱从来不少。 小唐一路爬上黄山,足足花了一个多时辰,这才到了天都峰。一见面他的第一句话就足够李博撕心裂肺,密室里面的字画都没有了,这对于李博来说就是晴天霹雳。二十幅字帖字画,加一块那还不得超过十万两,如果这些东西可是李博的命根子。 李博头也不抬,刚刚拿到手的骆宾王的书法,也顾不上,李博立马冲下山,可上山容易下山难,李博花了不少的功夫才赶下天都峰,一路上真是危险重重,差一点一不小心就没了命。 此时,司马无悔他们四个人也跟了下去,五两银子在杨飞和李封晨两个人的眼中算不上什么,在王菲的家里也只是小钱,可刚才这个黑衣的瘦高个给人的感觉就是富商,他向着那白衣书生寻价,竟然都没有还价便直接拿下了那书法,这做生意的雷厉手段可不一般。这会儿眼看他神色慌张跌跌撞撞地赶下山,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既然有大事,那又怎么少得了他们四个人。在司马无悔等人的后面,骆宾王和卢照邻等人也急急忙忙赶了下去,刚刚李博可是掏出了真金白银,但是骆宾王的书法还在天都峰他并未拿下去,秉着君子的性格,骆宾王拿着自己的书法也下了山去一旁的好友卢照邻也赶了下去,一行人七七八八沿着曲折的山路下行。 可骆宾王和卢照邻只是寻常的书生,即便平时喜爱游山玩水,但是身体又怎么可能比得上司马无悔一行四个人,而在他们前面李博如同发了疯的野牛一路往下赶大有一副不要命的态势,这速度更是可怕至极。 “完了,都完了!” 李博的速度很快,刚到含香阁的时候他就已经觉得不对劲,按理来说他的三个伙计小唐是最内向的,平时不爱说话,如果是别人那还可能信口雌黄,可如果是小唐的话,就不会了。这个年轻人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的成熟,在含香阁两三年来也算得是兢兢业业,更加不会随便乱说话。 就因为这样,李博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但是他的内心中依然有一些侥幸。毕竟含香阁的密室是他自己一手建造起来的,为了建造这间密室李博请动了大江南北的四名最好的工匠以及三名锁匠,按道理来说要打开密室需要破开三道锁,而这三道锁的钥匙只有他自己有。更加重要的是,这三道锁是由那三个不同的锁匠完成的。整个天底下除了李博自己,没有人可以破开这三道锁,但是当李博感到含香阁,看到那石门大开的情形,他就知道,他心中的那个不可能,已经变成了可能。 李博一个人悻悻地走入了含香阁,阁中的店面并不大,现在整个含香阁里面也没有多杀人,小唐还在天都峰上面喘气慢慢爬下来中,另外两名伙计也有些胆怯,站在店面里面的一角,看着眼红的李博,都不敢吭声。 “怎么……怎么会这样……我的字画哪!我的宝贝呢,都去哪里了……都去哪里了?” 李博刚刚一脚踏入密室,外面的三个铁锁确实都被打开了,重要的是环锁的栓子没有坏,根本不是别人用武力卸下来的,看上去更像是用自己腰间的青铜钥匙一般,上面的青铜锁丝毫没有刀痕,完好无损。 “你们两个人看着店面怎么连密室失窃了都不知道,到底是谁做的!” 两个伙计有些无奈也不敢回答李博的话,实际上密室在整个店面的后面,而他们这些伙计都只被允许在前面干活,平日里面别说是去密室里面看一看,就是瞧一眼密室那个位置都要被李博训斥一番。今天一早来店里的客人特别多,尤其是一个富商摸样的胖子,在含香阁里面看了一个多时辰的字画,什么字帖、山水画、就连一些平日里面无人问津的书法都饶有兴致地拿起来瞧了半晌。这可让三个伙计忙活了半天,还以为这真是来了大客人了,又是在一边给细细介绍每一幅字画,介绍名家大师的生平,还一边斟茶递水好不热情。可惜忙活了大半天,那富商临走才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白瓷器,花了七两银子。这让三个伙计都有一些生气,就是之后其中的一个伙计小李去了一趟后院上茅厕,暗地里面多走了几步,这才看到石门大开的密室。 “啊……啊……怎么会这样……我的宝贝啊!” 李博好似发癫了一样,披头散发地从后院跑到了前面的店面里面,整个人和刚刚在天都峰上面那个豪气万丈出手雷厉风行的富商判若两人。 “你们……你们……快去给我报案,快去找县衙的县令报案啊,傻站在干什么!” 李博疯了半晌,坐在地上这才稍稍回过了神,想起了正事。失窃这种大案子他自己根本没办法,能够出手破了自己三道青铜锁,还带走了二十幅顶级的字画,这本是已经不是寻常的人物,李博只能先去官府报案,可然后该怎么做,他也一点都没有底。 正文 第二百零四回 黄山怪盗 黄山脚下有一个黄山县,县令王伯汤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庸才,他家中有些小钱于是乎花了点钱疏通疏通关系,这才弄到了一个县令来当当。好在这个王伯汤没什么大志,也算不上贪,如果有人来孝敬他他自然是来者不拒,但他也不至于惦记那些平头百姓锅里的小钱,因此这几年黄山县日子还算一般。县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日子都过得不错,底下的百姓苦了些但也至少有一口饭吃。 今日王伯汤遇到了一件麻烦事,就是含香阁的窃案。这案子很大所以他不能像平时遇到小案子那样置之不理,而且平日里面李博也常常带着一些好东西来孝敬自己,两个人关系算是不错。这就让王伯汤更加不能放着这个烂摊子不管,毕竟被盗的字画加一块至少有十万两,放到哪里都是一大笔钱。 王伯汤不敢不重视,接到了案子之后马上就带着下面的差役一起赶到了含香阁。只是他没有想到,含香阁外面已经挤了不少人,这些年来李博越来越有钱四周不少人都眼红着,这下出了事情大家自然也格外关注。这李博密室里面的宝贝,哪一个不上几千两,只要随便弄到一副字画这辈子的花销都有了。 “起开,起开。没看到县令大人了么!” 几个差役在王县令的面前格外地卖力,拿着木棍在前面开道,四五个人在王县令的面前很快就挤出一条去含香阁的道路来。王伯汤意气风发,他这几年很少走动,一般没什么大事不会出府衙。不过含香阁他倒是常来,毕竟他也是富商出生,家里钱不少自然,从小就喜欢捣鼓一些之前的物件,玉石也好、瓷器也罢,王伯汤从小耳闻目染对此很懂行,平日里面自己也喜欢买些物件,因此他和含香阁的李博一直关系不错。 “李老弟,你怎么这个样子了!” 王伯汤一进含香阁就知道不对劲,李博是何等人,这些年早就闯出了名堂,别说黄山县,就是在整个江南也有些名声。再加上李博手中有不少的好东西,不少人都眼红着,因为李博在很多人的眼中,就是金钱、银子的化身。 可就是平日里面一直威风凛凛的李博,一直是一身锦衣华服的李博,现在如同一滩烂泥一般倒在墙角,一动不动。 “王大哥!王大哥啊!” 李博一看到王县令好像看到了救星一般,马上起身扑了过去。 “王大哥,你这回可一定要帮小弟啊,这整个密室都被贼人给掏空了,全都没有了。” “李老弟,你先别急啊,我先让差役看看情况。” 王伯汤招了招手,和一行的差役一起进了密室。实际上王伯汤对于李博也算是了解,以前一起吃饭喝酒总见李博带着一长串青铜钥匙。王伯汤早就知道含香阁有一个满是宝贝的密室,只是一直无缘相见。所以他也很感兴趣,想要知道密室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可一进去救吓傻了,这密室里面竟然真的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王伯汤一脸疑惑地出门,本来他还以为这贼人会留下一些什么,可这会儿真是留下了一间空屋子来。 所有的差役在密室里面进进出出好不忙活。 此时,司马无悔、杨飞、李封晨还有王菲也在路边围观,在他们身旁的还有骆宾王和卢照邻以及天都峰不少的游人。其中有些人也知道含香阁,毕竟含香阁在江南的生意不差,尤其是在有钱人的眼中。 “这个案子看来不简单啊……” 杨飞低声说了一句,虽然他也不确定,但是能够避过三名伙计去密室拿走所有的字画,这可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出来的。密室的位置在后院,寻常人若是要过去就一定会经过前院以及店面,除非三名伙计都是合谋之人,要不然就是轻功高手所做的。 对于轻功高手,翻过围墙打开青铜锁然后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拿走所有的字画,并不是不可能,只不过需要很好的轻功。 此时司马无悔四个人也和众人一样,盯着在含香阁里面的王伯汤,毕竟他身穿官府,一看就知道是有功名之人。 “回禀王县令,密室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根据三个伙计的回答,他们一早上都在店面里面,当时有一个客人一来就呆了一个多时辰,所以三个伙计都没有关注后院。之后等那个客人走了之后他们才发现密室已经被搬空了。” 王县令手下的一个捕快跟他说道,这个捕快看上去倒是很精神,眉清目秀,腰间佩着一把唐刀。 “以手下之间,这店面并不大就算当时有人在店面里面,如果还有别人来三个伙计一定会发现的,所以我以为贼人应该是从围墙翻进去的。而且这贼人应该有不错的功夫,不然从这围墙上来回不可能那么麻利而且让人毫无察觉。” 王县令点了点头,他手下的这个小捕快叫白寒,十分的机灵做起事来也很有章法,府衙里面一般大小的案子王县令都交给他去办,双方放心,甚至比他自己去办还要放心。 “而且根据三个伙计的回答,我以为当时在店面里面的那个客人很可能是同伙,故意来吸引他们三个人让他们没有闲暇的时间去后院。”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 王伯汤点了点头,白寒做事很有头绪,马上就找到了线索,不管对与不对至少这个事情有了希望。 “我已经问过,那来买瓷器的客人不是当地人,伙计们没有见过。刚才我已经吩咐画匠作图,到时候只要张贴在大路口张贴一下,应该就会有消息了。而且从密室青铜锁上面来看,应该是贼人早就备好了青铜钥匙,这只需要让李掌柜配合我们一下先看看还有谁的手中有钥匙,也可以寻到一条路子。” “好,办得好。” 王伯汤转身看了一眼李博,也是让他安心,这件事情至少还有希望不至于陷入死局。 可王伯汤这么看,杨飞却不这么认为,关键一点就是,王伯汤的官太小了,很有东西查不到也牵扯不到。 “杨兄说得对,能够如此大手笔的工作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而且这个地方太过于靠近江南五虎门的总舵,听说那个李博和五虎门分舵的舵主关系密切,就算真有人要动手也得掂量一下不是。” 李封晨拉着杨飞,他也认为这件事情不简单,江湖中的大盗都有自己的手段,盗取青铜钥匙刻模,算准机会避过三个伙计都不是什么难事。可是要避过整个江南五虎门就太难太难了。任何在江湖中有能力的人都在大门派的花名单上面,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会有人知道。一个有能力的大盗到了黄山,依照五虎门的能力怕是他们早就知道了。在这种情况下还有谁敢贸然出手。 二十幅字画价值连城不假,可也得有命花才行。前脚自己刚刚偷盗了一大笔钱后脚马上被当地门派追杀不仅仅所有的财物都带不走更可能丢了自己的性命。尤其是在黄山,离宣州如此近的地方。 “还有一种可能。” 杨飞看了一眼李封晨。 “就是刚刚出师的怪盗。” 初生牛犊不怕虎,这种道理很简单。老一辈的盗匪都懂得规矩,不会冒那么大的风险来找大门派的晦气,除非就是一些刚刚出师的怪盗、小盗,他们不懂得规矩,就想马上干一票大的然后扬名江湖,名利双收。如果是这样的话,绝对会有眼高于顶的怪盗。 不过这种人真要追查也不太容易,至少凭借一个小小的县令是不可能做到的,黄山县太小,一个县令的命令都出不了州府。这县令说是父母官实际上权利小的很,这种窃案不是州府出面根本不会有成效。 当然,这种案子也可以很简单的让州府出面,甚至都很容易说动上州刺史。毕竟十万两不是小数目,破了案即可以升官又可以捞一大笔,何乐而不为。到时候州府一出面再和江湖大门派合作,挖出一两个刚出师门的怪盗来,不是什么难事。 可不知道为什么,杨飞心中总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总觉得这个案子很不一般。 “如杨兄这么所说的,也不是不可能。他们盗贼里面也有自己的一套规矩,除非是不懂规矩之人所做的案子,不然……” 李封晨转而一想又觉得不对。 “这个案子的时间太过于蹊跷了,现在在安州应该是大战将至,黄山这边又出了怪盗,你说会不会……” 李封晨的暗示很清楚,兖州五派和血手门大战在即,这其中总会有人为自己谋划一条退路吧。从安州到黄山距离不仅但也不远,说不定就是血手门的门人做下的案子,弄一大笔钱然后隐姓埋名找个地方当有钱人过日子。 如果是这种人,还真的很难查。血手门本来就很神秘,只是这些年和一些大门派都相安无事,大家也都没有明显的冲突。 “李兄的意思我明白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是血手门有人狗急跳墙了,还真不好办。” 正文 第二百零五回 五虎分舵 实际上这件事情,司马无悔、杨飞、李封晨还有王菲都是看客,别说这里是黄山,江南五虎门的势力范围,就算这个事情发生在徐州也轮不到江湖门派来做主。 江湖和官场毕竟不同,即便大门派势力很大可以影响地方官场动向,但毕竟不能直接越俎代庖,面上总是不好看。只是平常的偷盗案子当然不所谓,可这样的大案,非武林中人所不能为。 “白寒,你速去江南五虎门黄山分舵问一下。裘舵主和李博兄也是多年好友,想必也不会对此事置之不理,只要他们五虎门肯插手这件事情,应该可以知道更多事情。” 王伯汤这个人懒虽懒,但也不糊涂,这件案子算是一个烫手的山芋,能及早扔出去就及早扔出去,手下的人虽然精明但是牵扯的关系大了,事情就越是难办。 白寒转身直接往五虎门的分舵走去,身边还跟着几个差役。杨飞和李封晨打了一个眼色,随后四个人也跟着这个小捕快一起往江南五虎门的分舵走去。 按理来说李封晨乃是徐州双剑派的大师兄,要去宣州见五虎门的掌门人,现在路过了五虎门分舵,上门打一声也是理所当然,并不突兀。可在他们四个人的后面,那骆宾王和卢照邻竟然也跟在了后面,杨飞撇了撇嘴巴。 读书人在江湖人的眼中不过是柔弱的书生,这些人或许聪明一些,但是和崇尚武力的江湖人实在是有些格格不入。虽说方才骆宾王展现出来的才情让人向往,但是杨飞似乎不会对书生有太多的好感。欣赏一个人的才学是一回事情,可对这个人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很快跟着差役,司马无悔一行人就来到了五虎门的黄山分舵,门口站着四个五虎门分舵的弟子,每个人都看上去精神抖擞,一身火红色的长衫腰间配着五虎门独有的虎爪龙鳞刀,白寒在五虎门分舵的门前站了一会儿,和四个弟子交流了一会儿才被允许进去。 跟在白寒的后面,司马无悔压了压手中的环首刀、杨飞则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酒壶,李封晨和王菲就自然一些,四个人一起上前。 快到门前的时候,四个人被五虎门门口的四个弟子拦了下来。 “你们几个什么人,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司马无悔几个人一看就知道是江湖中人,但凡是江湖中人都知道江南五虎门是什么地方,当然每年都会有一些不识相的人来五虎门挑战踢场子,不过这些人多半都是直接去五虎门总舵,宣州城里面的五虎门。 不会有人跑来分舵闹事。 “我叫李封晨,来见你们分舵的舵主。” “哈哈哈,李封晨?!从来没听过,你以为你是陈顺培吗,还见我们分舵舵主,你以为我们分舵舵主是谁都可以见得吗?” 李封晨一脸的茫然,虽说他在江湖之中不是一流高手,但是也有一些自信自己的名号在年轻人只中还是响亮的。四剑震盐湖的名号不是别人夸出来的而是货真价实靠着他和胞弟两个人四把剑拼杀出来的。可刚才那年轻人一句话,就把李封晨给气着了,从来没听过。 “你们是该有多孤陋寡闻!” 李封晨心里暗暗想道,但是心里可以咒骂嘴上却说不出口来。名声这个东西,听过就是听过没听过就是没听过,就算是自己再怎么说都没有用。 “你们四个人听好了,这位李封晨乃是徐州双剑派封字辈的大师兄,江湖中人称四剑震盐湖,年仅二十岁就达到两重极境的剑客。而这边这位就是在并州太原打败血手门血刀楼楼主,在蜀地一刀就杀了凉州四剑之一德叠虎剑,更是在吐蕃大理苍山十九峰上击败江南五虎门近年来最出色的年轻人纸老虎裘断浪,人称斩马刀客的司马无悔。” 杨飞指着李封晨和司马无悔说道,这个时候总不能让他们两个人自吹自擂,于是乎杨飞只好代劳。而且这简简单单地介绍也是硬生生让门前的四个江南五虎门分舵弟子吃惊不已。 李封晨的名声他们是真的没有听说过,毕竟他们的分舵在黄山平日里面根本不会去江北,江湖门派上层次的争夺他们还没有必要知道。不过徐州双剑派的名字他们总是听说过的,一个辈分的大师兄,这等身份放在任何一个大门派都不是他们这几个看门弟子可以惹得起的。还有那四剑震盐湖的名字,虽然知道的不清楚,但是也多数听说过,更加重要的是年仅二十岁就两重极境,这可是万中无一的天才。五虎门断字辈一辈之中四百多人也才出了两个人能够在二十岁之前达到两重极境,一个是纸老虎裘断浪另一个就是裘断水,有如此天分之人在各门各派都是重点培养的对象,将来突破到化境几乎没有悬念。说白了,即便是现在他们黄山分舵的舵主裘非也不过是一重极境,他的招式还算可以,可内力、身法多年来难以在近一步。四个看门弟子倒吸一口冷气,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功夫竟然比他们的舵主还厉害,岂不是举手投足之间就可以把他们四个人如砍瓜切菜一般给剁了么。 可介绍李封晨的时候还好,旁边的另一个人就更加恐怖了,血手门的楼主他们不清楚,可听上去就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主,凉州四剑更是多年红榜上面的榜首,这些人随便一人放在江湖中都是大人物,然而最重要的是,这个看上去傻里傻气的年轻人竟然还能够打败他们五虎门这几年的骄傲,纸老虎裘断浪。 五虎门的分舵虽然只是分舵但是每一个五虎门的分舵每一年都可以派门下最强的三个弟子前去总舵挑战,如果这三个人其中有人资质不错就可以留下来。因此分舵的弟子对于总舵弟子,尤其是内门弟子的实力都十分了解。听说今年三月份黄山分舵的大师兄对上的就是纸老虎裘断浪,这位大师兄面对手无寸铁的裘断浪,竟然连三招都没有过得去。 说白了,李封晨加上司马无悔两个人可以将整个黄山五虎门分舵闹个鸡犬不宁,这不是玩笑话。黄山五虎门分舵有两百多名弟子,其中武功最高的舵主也不过只是一重极境,内力和身法都远远不行,其余的弟子加一块也就三个人刚刚踩进了极境的门槛,其余的人就更加不提了。估计司马无悔抬手一级九天奔雷掌就可以把他们都打飞起来。 “几位少侠,你们要不……等等……” 其中一个人马上面露尴尬的神色,此人很清楚,江南五虎门是很强但他们只是地位最低最不起眼的外门弟子,所以眼前的这几个人他们得罪不得。刚刚他还想说让他们在门口等一等然后他们几个人去通报舵主,但是说了一般这句话他又咽了下去。 “几位少侠先随我们去客厅坐着,一会儿我们就去找舵主。马上就去……” 说完这个弟子给其余的三个人使了一个眼色就马上往里面走了去。 惹不起,既然惹不起那就直接好好招待着。很快司马无悔四个人就被带去了大厅并且五虎门分舵的弟子马上给他们四个人泡上了上好的茶水,此时门口原本的四个弟子只剩下了两个人,另外两个一个去找他们的舵主去了,还有一个则在大厅站着不敢随便乱走。 就在这个时候,江南五虎门黄山分舵又来了两个客人。剩下的两个人守门弟子一看,来的两个人一个是一身白衣头戴锦帽,另一个穿着淡黄色的褂子,有意思的是这两个人的打扮可不是江湖之中,也不是官门中人,一看就是彻头彻尾的读书人。 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直跟在司马无悔四个人后面的骆宾王和卢照邻,骆宾王右手持着一把纸扇子,卢照邻虽然没有纸扇在手可这样子一看就知道弱不禁风,书卷气太浓。 “你们两个人又是什么人?” 就一会儿这两个守门弟子已经接待了三拨人,平日里面受一天的门都见不着一个外人,今天倒好。先是一个府衙的差役,然后是四个名头很大的江湖中人,这会儿又来了两个文弱书生。 按照守门弟子一贯的作风肯定会马上羞辱他们两个人然后轰出去,想要见舵主或者要通报一下,必须先交上一两银子才行,不然可没门。 “我们和刚刚四个人是一起的,就是事情比较急,他们先进去了。” 骆宾王被两个守门弟子问晕了刚想开口只说,卢照邻倒好直接说是一起的。可两个人守门的弟子不怎么相信,前面四个是江湖中人一身打扮就是了,可现在两个人明明就是读书人,怎么可能是一伙人。两名弟子露出了将信将疑的神色。 “你们不信啊,告诉你们,我们几个人就是刚刚在天都峰上面认识的,然后一起下山过来的,如果你们不信就去问问他们就知道了。” 卢照邻说起来一板一眼还手舞足蹈,再加上他清秀的面容和纯真的表情,似乎真不像是在说谎。 “好罢,那你们也进去吧……” 正文 第二百零九回 归还字画 “你可是本县的县令?” 裘断浪没有理睬裘非,也没有顾上和司马无悔等人寒暄,只不过他很好奇怎么突然今天黄山分舵来了这么多人。而且王伯汤穿着一身官服,这是办公务的时候才会穿的衣服,一个县令带着差役来,这不是砸招牌的事情么。 “不错,我正是黄山县县令王伯汤,不知少侠是何人?” “好说,我是裘断浪,江南五虎门内门弟子,这位是我师弟,裘断水。” 王伯汤不是江湖中人,所以并不清楚五虎门内门弟子的分量到底是什么,只是心中转念一想,一个是弟子,一个是舵主,怎么听都是后者要大,而且裘非还是他们两个人的师叔,自然帮不上什么忙。 “王县令不妨将这个事情说说清楚,裘舵主在江南也算是一个人物了,平白无故被官府给冤枉了岂不是无妄之灾。既然现在已经抓住了犯人,那王县令就在此处问案都可以。裘断浪河裘断水两个人虽然是裘非的后辈,可他们两个人乃是宣州五虎门总舵的内门弟子,身份也非比寻常,甚至可以代表五虎门总舵。” 杨飞站了起来,刚才裘非出手差点伤了自己,若不是司马无悔眼疾手快,裘非的虎爪龙鳞刀已经挂在自己肩上了。就杨飞的性格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放他一马,现在这不机会不就来了吗。如果裘断浪和裘断水两个人没有来,杨飞也不好给王伯汤以及李博出头,可现在形势完全不同。 “莫非两位少侠可以替五虎门总舵做主?” 王伯汤不太清楚,于是就问了一句。 裘断浪确是不太清楚事情到底是什么,之前刚进来着架势还以为是自己的师叔吃了亏,而且杨飞也如此说,本着五虎门弟子的一贯做派,裘断浪自然要弄出一个是非对错来。江南五虎门可不是软柿子,尤其是在江南地区,就是当官的也得给三分面子。 “当然,王县令你说吧,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额……断浪贤侄,这个事情无关紧要,无关紧要。届时我再寻王县令说清楚就行了,今日你们都过来了,再这大厅里面……” “裘舵主,这人家都欺负到你头上来了,说你是大盗,说你不顾兄弟之情朋友之义,更说江南五虎门试贼窝。刚才还指着你的鼻子骂你是王八蛋,难道裘舵主忘记了?” 裘非一副要马上息事宁人的样子,可杨飞马上来一个火上浇油,这一句话说的裘非真是哭笑不得。杨飞哪里是真的关心他,哪里是为他喊冤,简直就是把他往火坑里面推。 “师叔,在黄山县竟然还有这种事情,不行,绝对不行。” 裘断浪先是看了一眼裘非,然后转身怒视着王伯汤。 “今天如果你们不把事情说清楚就别想离开五虎门的分舵!” 江南五虎门是什么,是整个江南地区最大的帮派,不说门下弟子遍布整个江南,就是官场上面的势力,商场上面的势力都不容小觑。裘断浪发火不是一种情绪的表现,而是一种家族的意识。裘非和他只是名义上的师叔,实际上裘断浪从小到大也就见过他十来回而已。 “既然今天你们五虎门要说个清楚,那好,白捕快,把人带上来!” “别……别……王县令,这个事情还是改日再说吧。” 裘非依然在打马虎眼,这件事情不能让人知道,自然有他的理由。 “裘舵主,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我们大家都在就一起听一听也好为你撑些门面。” 裘非瞪着杨飞,恨不得眼睛里面可以直接飞出两把刀来直接杀了他,若不是杨飞一直在身后推波助澜,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般田地,裘断浪也不会咬住王伯汤。 “王县令,裘舵主,大家都知道此人便是田小伟,富商田全伟德胞弟。今日上午含香阁失窃之时,田小伟就在含香阁之中假借买卖之举,实际上则是故意和李掌柜的三个伙计搭话,好让裘舵主有机会闯入后院。” 白寒一字一句说道。 “空口无凭,你们官府断案便是如此的吗?” 裘断水冷哼一句。 “这位田掌柜今日上午之后并没有离开黄山县,而是在酒楼里面喝花酒,被我们抓住的时候,还从他的包袱里面搜到了两幅被窃的字画,其中一幅是长孙阁老的字帖,还有一副则是顾恺之的画云台山记。” “嘶……” 就连裘断浪和裘断水都倒吸了一口冷气,惊诧不已。原本他们以为的窃案也就是一般的案子,可顾恺之的画云台山记,这可是不世的宝贝。这东西少说没有五六万两拿不下,就算是进贡大内都是一等一的宝物。 “不过二十幅字画只在田掌柜这边搜出了两幅字画,根据田掌柜的口供,其余的字画都在裘舵主这边,如果裘舵主心中没有鬼就让我们几个搜一下府邸,在你们分舵这里找一找,如果真的找不到……” “你敢!” 此时说话的不是裘非,而是裘断浪。说完裘断浪就瞪了裘非一眼,不过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官府来搜五虎门的分舵,这是五虎门的门面,如果是大理寺下折子刑部的人来动手那他没办法,现在不过就是几个县衙的差役,难道还能让他们骑到老虎的头上来撒尿吗? “王县令,想必你也知道我们五虎门是什么地方,总不能什么人能来就来想搜就搜吧。这个事情还是容我和师叔先商量一下,自然会给你一个答复。” 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即便裘非真做出这等事情也不能是被县衙的人搜出来的,要不然以后江南五虎门的面子往哪里搁,江南所有的商铺又会怎么看。江南五虎门分舵舵主靠着武力随便盗取他人的财物,一出手就是十万两,如此大的手笔,将来还有什么商铺会和五虎门合作。 裘断浪和裘非使了一个眼色,事情不简单,自然要先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真的。 “师叔,此事是真是假?” “贤侄……这……这事……” “师叔竟然如此支支吾吾想必这事情肯定是真的了,依小侄之见,师叔还是将字画归还给含香阁才是。” 裘断浪的态度比较强硬,是实际上此事到了他这里已经没有了回转的余地,裘非是否同意,已经不重要了。 “这……这……也罢,也罢。” 裘非一招手让他下面的几个弟子进他的房间去拿字画,裘断浪一看情况舒展了眉颜,然后马上用一个如沐春风的笑脸来面对王伯汤一行人。 “王县令,我师叔也是误信贼人,实际上他根本不知道那些字画是含香阁被盗的字画。既然这些字画在我们五虎门,我们也不是不讲理的,那些字画自然会如数归还。王县令想来也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吧?” 裘断浪很聪明,话中有话。 “知道,当然知道,要是不知道王某也不会亲自上门来了不是?” “看来王县令也是聪明之人,我就不多说什么了,这聪明之人升官都容易一些,听说下半年杭州长史出了缺,倒是要先恭喜恭喜王县令了。” 裘断浪一说让王伯汤一震,他也没有想到这个刚过二十年的年轻人竟然在官场上面有如此大的能量,一个杭州长史官倒是不大,可杭州是真正的好地方,这地方多有人挤破了头皮都想去。一任杭州长史不一定能捞多少钱,也不一定是升官的好门路,但是三年的日子可真是享福不尽。 “好……好……那我就多谢了,多谢了。” 既然裘断浪会做人,王伯汤自然知道该如何做,他马上给李博失了一个眼色,低声暗暗说道一句。 “此事到此为止。” 李博也不是傻子,自己的宝贝能够拿不回自然不会再攀咬五虎门,他也知道自己有什么分量。 说话之间,几个五虎门分舵弟子已经拿了十几幅字画出来,交给了李博得三个伙计。这些字画到了他们的手中,李博的眼中马上好像发出了光。 “那这事情就这样吧,李某先走了,先走了。” 王伯汤叹了一口气,李博是他多年好友,品性很不错,为人仗义也见多识广,几年经营将含香阁一手捧起,也算很有本事。唯独一点就是太贪财,这会儿紧着要走,估计就是要把这些字画重新找个地方藏起来。 “事情既然已经明了,那王某也不叨扰了。带着人犯走吧。” 王县令一挥手,事情到如此有了人犯,也追回了字画,更加有一个杭州长史等着自己,还有什么可以不满的。 “等下,等下!我不是人犯啊,我没有偷盗,我就是和他裘非做了一笔交易。你们怎么也不应该抓我啊!你们怎么可以冤枉人呢?” 田小伟被拖着走,一路上还在不断的喊冤,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不管这个田小伟如何的叫喊,王伯汤都不会再管他。难不成还真的为了一个酒楼的掌柜去和偌大的江南五虎门死磕。 不管田小伟做了什么,反正现在人证物证具在,还有江南五虎门在背后,王伯汤何乐而不为。 正文 第二百一十回 暗潮汹涌 黄山县的县衙算是一个清水衙门,整个县衙也没有多少户多家,所以这牢房里面没多少人,待遇可想而知。几天前田小伟还是花楼掌柜的摸样,油头粉面一身锦衣华服,甚至捕快抓到他的时候,他还在酒楼上面喝花酒,另外还叫了两个姑娘作陪。一个人一间大包房,桌子上面鸡鸭鱼肉样样都有,光是这一桌的饭食就是普通农户家人两三个月的饭钱。 可田小伟一向享受惯了,到哪里都是这般大鱼大肉,享尽齐人之福。被酒色掏空的田小伟一直都胖的很虚,很多时候多走两步路都可以弄得自己一身大汗。 两日的牢狱之灾,让这个富商已经折磨的不成人样,整整瘦了两圈多,只不过这个瘦下来的田小伟依然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肥胖的身躯坐在发黑的青石板上面,整个人披头散发无精打采。 “小弟,小弟,快起来!” 从监狱的护栏之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田小伟心中一喜。他的救星终于到了,田全伟可是闻名江南的大富商,黑白两道都有很深的关系。此时赶到了黄山县来救人的不仅仅有田全伟还有州刺史下的别驾也一同前来,王伯汤一脸的尴尬,江南五虎门他得罪不起,哪知道这胖的像猪一样的酒楼掌柜也一样得罪不起,竟然都惊动了上州刺史。这田家一门的能耐可想而知,这简直就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一边是江南五虎门另一边是田家,两边都得罪不起,而王伯汤又做不到左右逢源。这个案子只能这样不了了之。 此时,上州的别架正在正堂之上,高坐在一旁,冷眉寒目看着王伯汤,而田全伟带着一行下人去了囚牢。 “大哥,你可算来了,这两天我过得简直就不是人过的日子,这里面的东西太难吃了,就跟猪食一样。” 一旁两个狱卒看了一眼田小伟,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这两个人都对于猪食这两个深有同感,因为他们送的本就是猪食,而田小伟的身形在他们两个人看来跟猪也没啥两样了。 “好了,好了,这件事情小弟收了委屈,大哥都是知道的,这不已经在黄山县最好的酒楼给小弟包了一桌,一会儿先去洗一洗身上的晦气,然后好好吃一顿。” 田小伟刚刚走出牢狱,转身又想起来自己的新仇,就是裘非。裘非骗自己帮他糊弄三个伙计,从自己的手中骗去了价值连城的刀谱最后竟然还将一切事情都推到了自己的身上,让自己收了两天的牢狱之灾。依着田小伟睚眦必报的性格,这件事情也忍不了。 “大哥,那江南五虎门的裘非真不是个东西,大哥,你一定要帮小弟报仇啊!让那狗东西也在牢里面尝尝味道,最好直接废了他。” 田小伟说话的时候眼光中露出一丝杀意来,他也知道裘非杀不得,但是恶心恶心他,找几个真正的高手打残他,只要不弄出性命来,还是不难的。 “小弟放心好了,这局早就做好了,不然你以为大哥为什么让你带着刀谱来这黄山县找裘非。” 按理来说黄山县不是路过杭州毕竟的地方,田小伟也是第一次来。不过这一行,他实际上是有任务而来的,和裘非的交易不是意外,被裘非陷害也不是不得已。因为这一切都是他哥哥田全伟的安排,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而已。 一周前,田小伟带着两个下人到了黄山县,和一般的商人不同,这次田小伟是从吐蕃大理而来,那一夜血手门带着大队奇袭大理王爷,那一夜杀的昏天暗地,不见天日。大理王府的府兵死伤极多,仅有的一些府兵护着王爷从山洞里面逃出生天,那一夜不仅仅古一丰下面的四大高手枉死,然而大战来得快去的也快,不过两个时辰之后江湖中形形色色的人又来了一趟大力王爷,无非就是为了王府的藏书阁。 最后各门各派,许多的绿林门派在藏书阁之中大战,最后更是一把大火将整个藏书阁都焚烧了。大火之中死了不少人,很多宝贵的秘籍也在大火之中付之一炬,但是依然有一些不世的秘籍从大理王府被人偷了出来。而田小伟便是在大理花了五万两银子买到了一本月柳刀法,此刀法既然在大理王府的藏书阁之中自然乃是绝世的刀法无疑。 田小伟带着刀法找到了黄山县的一个酒楼掌柜,通过他结识了裘非。表面上是一个巧合,一个朋友之间的饭局,实际上却是田小伟的亲哥田全伟的精心计划。 饭局中田小伟微醉,假意说漏嘴说自己从大理买了一本绝世刀法秘籍,正准备以十万两的价格在杭州卖给其他的江湖中人。这说漏嘴的消息对于裘非而言可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他苦苦修炼二十余年难以再进一步,不就是因为没有绝世的功法吗,无论是内功心法还是刀法秘籍,哪怕只得其一都可能让裘非突破这几年自己的瓶颈。 十万两银子说多可真是很多,但是对于裘非而言他掌握了很多五虎门不少的生意,一年进帐出账都有二三十万两银子,所以十万两对他来说并非远不可及。可十万两银子说少却也真的不少,一年二三十万两的流水账不假,可这些银子都是门派里面的钱,不进裘非自己的口袋。这二十年来裘非一直在暗地里面节流,可毕竟不敢太过于明目张胆,到头来自己能够一口气拿出来的也只有六万两银子左右。想要得到这本秘籍,怕是十万两银子还是不够的。 裘非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李博,这些年来如果没有江南五虎门的保护李博的生意也做不了那么大,裘非自以为只要他自己开口问李博借个五万两银子应该不成问题,可哪知李博竟然一口回绝了他,没有半点的犹豫。 再加上田小伟着急赶赴杭州交易,这才让裘非选择了挺有走险。有了田小伟的配合,又有裘非前一日的夜探李府,偷盗一个含香阁的密室对于极境的裘非来说真可谓是轻而易举。成功之后,裘非将五万两银子以及两幅价值连城的字画抵价给了田小伟,这才终于换得了那本他心仪的月柳刀法。 实际上裘非在前几日就散步了黄山怪盗的消息,说是有一新人怪盗来了黄山讨生活,而事后他更是祝福田小伟速速离开黄山县会杭州。裘非这手段可谓是天衣无缝,每一步都计算好,若不是田小伟之后故意留在酒楼里面吃花酒,若不是王伯汤手下捕快办事麻利,裘非暗中偷盗一事绝对不会暴露。而且,裘非做这件事情也算是有恃无恐,毕竟自己有着江南五虎门做背景。 之后之事也一如裘非所料的一般,这事情就算真的让王伯汤查到了他的头上,奈何凭着他江南五虎门分舵舵主的头衔,他区区一个县令也不敢真的来动他,最后只好让田小伟吃了哑巴亏。 可这个哑巴亏,一直都在田全伟的计划之中。 “王县令,你可知道这个案子到底是什么回事?” 在县衙之中,从上州赶来的别驾正坐在王伯汤的面前,杨超杨别驾在江南颇有威望,被认为是下一任刺史的不二人员,别说一个县令就算是现在和他同级的官员见到他都得巴结着。 “知道,知道。这案子……” 杨别驾突然来到王伯汤并不意外,如果只是田家出面要救回田小伟,这种事情也不算稀奇,各家之中都有一些游手好闲的子弟,一个闯了祸家里疏通一下关系都是常见的。可进天杨别驾来到这里的态度不太对,甚至可以用奇怪来形容。 “知道?你既然知道这案子谁才是真的盗匪,你还把田家老二给抓了?” 王伯汤始终不知道杨别驾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下官办理不利,还请别驾示下?” 杨超站了起来,捋了捋长衫。 “我想王县令应该是聪明人,而且王县令身为黄山县的县令,就应该做好父母官的工作。这案子到底谁才是真的盗匪,那就应该把谁抓起来才是,难道我说的不对嘛?” 王伯汤脑中一热,莫非杨超这次来是要和江南五虎门叫板的,可不应该。毕竟杨超现在只是上州别驾,还算不上真正的一方大吏,如果现在就得罪了五虎门,可能就真的和刺史这位置无缘了。 “杨别驾可知这案子真正的盗匪是……” 王伯汤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难道王县令以为我杨某人是那三岁的孩童?我既然让你这么做了自然知道真正要对付的人是谁,而且王县令也不用担心什么,江南五虎门背后的势力不小,可这一次五虎门就要真的成为没有牙齿的纸老虎。” 说着的时候,杨别驾从衣袖之中拿出一封书信来,交在了王伯汤的手中。 王伯汤看到了抬头,心中一震,或许他也没有想到这封书信竟然出自于一个如此高高在上的人物。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一回 天赋横溢 黄山县县衙之中依然火药味十足,王伯汤收到了杨别架的一封书信之后,自然不敢怠慢,说起来他不过就是一个棋子而已,就凭他的这点能耐本就谁都惹不起。可现在偏偏他就成为了别人手中的刀,还是一把已经磨刀霍霍、锋利无比的刀。只等这把刀出鞘的那一日,便要血溅五步,杀得江南五虎门心痛万分。只是如今,时机还没有到。 相比黄山县的县衙,五虎门分舵里面就显得一片的祥和了,裘非自知出了大事也不敢继续吭声,早早就离了分舵回宣州去交代情况了,经此一事他这五虎门分舵舵主的头衔是肯定保不住的,最好也就是去别的分舵做一个管事的堂主之流,更别说回总舵。 大厅之中,裘断浪捧起一杯茶来,年纪轻轻却显出了十足的沉稳,完全不像裘断水那样,还是一个不经世事的毛孩子。 “司马兄,有一事我一直想问问你,不知道司马兄是否方便回答?” 在很多人的心里,司马无悔一直都是一个谜,突然横空出世的一个年轻人,不到二十岁的年纪,之前还无门无派。可惊奇的就是,这么一个小子竟然有一身蛮横的功夫傍身,更加可以将一把三百多斤的斩牛刀舞的虎虎生风。每每想到这里,都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二十年前的南宫铭。不过不同的是,二十年前的南宫铭是挑战各大门派,而且他一手惊雷刀法堪称是天下第一无人能敌,而现在的司马无悔虽然天赋极高,但距离天下第一还有很长的道路。 只是南宫铭的强大大家都知道他的背后有武学奇才古一丰,可司马无悔的强大似乎就毫无理由了。徐州双剑派也是近两个月才收了司马无悔入内门,可之前呢? “裘兄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好了,只要是我能够说的。” 实际上司马无悔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除了自己母亲教导的一些事情,不过这些事情在司马无悔的心中都是小事。 “司马兄弟的天赋极大,那日我们二人在大理王府一战,司马兄所使的刀法和我师公当年所创的刀法很像,不知道司马兄是否认识我师公,江南刀圣裘林?” 实际上裘林当年创出了离风斩云刀之后先是将刀法和刀意传给了五虎门下面的弟子,毕竟他自己也是裘姓的族人,可是奈何五虎门内们弟子之中天赋最好的,悟性最高的弟子都学不会。于是裘林将刀谱放在了裘家的藏书阁之中,也是希望家族之中以后可以出一个有缘的奇才学会他的刀法。这本刀谱,裘断浪曾经见到了,甚至他花了两个月的时间去琢磨这套刀法。不得不说裘断浪的悟性其实很高,甚至远在司马无悔之上,要不然也不可能年纪轻轻就学会了冷月夺命连环刀,只不过很可惜。离风斩云刀这套刀法需要极高的内力去催动,凭借裘断浪现在极境的内力要练成这套刀法还是太难。 “既然裘兄提到了,那我也就只能直说了,实际上裘林裘老前辈是我的恩师。” 裘断浪突然脸上的表情舒缓了很多,至少在这件事情上面他没有猜错。天下之间精妙的刀法不少,可能够达到登峰绝顶,可能也就是惊雷刀法和离风斩云刀。 “原来如此,难怪司马兄弟年少多彩,能够有如今的成就。” 这个答案,杨飞和李封晨多多少少猜到了一些,尤其是李封晨,在他中了迷心粉之毒之后,那一夜有高手来灌药,他就知道他们之中有一个绝顶高手的存在。现在司马无悔一说,一切都豁然开朗。 江南刀圣二十年前可是公认的天下第一,就算当年败于南宫铭之后几乎隐退了江湖,但底蕴总是在的。事实上如今裘老爷子的武功比当年更甚,离风斩云刀裘老爷子已经悟到了第四层刀意,招式之上几乎达到了幻化由心的巅峰,当世无人能比。作为江南刀圣的唯一亲传弟子,司马无悔能有如今的成就,那自然就再正常不过。 “我曾我师公说过,离风斩云刀乃是集四种刀意于一身的绝世刀法,需要武者有极强的内力才能够催动刀法,不然只能是徒有其形,毫无威力。而且这刀法与众不同,只重刀意而不重刀招,刀随意动。” 裘断浪徐徐地说来,这些话对于在坐周围的人而言都是新的天地。百年来江湖人追求武学之道几乎都如出一辙,先修内力再学招式,内力的则是任督二脉为主练,招式则是先练拳脚再习兵器,最终内力的高低决定武者的上限,招式的优劣决定武者的下限,两者缺一不可。除此之外,臂力、身法这些暗器的手法这些都是辅助,甚至在一些门派的眼中这些都是旁门左道。 而内力和招式在各门各派之中也早早就有了方圆之规,尤其是在招式之中,各门各家都在力道、速度以及变化之中寻求极致,这些年来裘林闭关便是寻求突破之道,真正地叫内力和招式融入一体。可叹的裘林的刀法太过于神秘霸道,既需要幻化由心的内力有需要出世的招式。江湖中的武者多数都是从小修习招式,因此早就有了方圆之规难以逾越一步,可司马无悔不同,在招式之上他甚至连初窥门径都算不上,再加上那日被围攻时地奇遇,这才领悟到了离风斩云刀的第一层刀意。 这不得不让裘断浪也有一些羡慕,这世界真是人比人比死人,在他人的眼中裘断浪是他们羡慕的对象,毕竟他二十多岁就习得了五虎门的独门密典冷月夺命连环刀,可司马无悔比他还要优渥。 “如此看来,司马兄弟的内力已经达到了幻化由心的极境了吧,真是天下罕有啊!” 裘断浪看着司马无悔,嘴角微微上扬。既然司马无悔学会了离风斩云刀,那内力就一定达到了幻境,这一点毋庸置疑。 “什么?!” 裘断水听到这句,几乎要疯了。二十岁的他,从小就在别人的赞美声之中长大,万中无一、天赋横溢、根骨惊奇等等的辞藻,裘断水早就听的耳朵都出了老茧。而他也不是草包,甚至没有在这些赞美声中迷失了自己,在同龄人之中裘断水达到了两重极境,就他这个成就百年来五虎门能够达到如此水准的也不过四五个。 可就算是万中无一、天赋横溢的裘断水,都没有梦想过自己可以在二十岁的时候达到幻化由心的境界,而且还是由内力入境,这等天赋百年来闻所未闻。就光是听到,就已经让裘断水打了一个冷颤。 “难怪徐州双剑派会那么快就收司马兄弟如内门弟子,若非双剑派下手快,我们五虎门一定会盛情邀请司马兄弟的。” 李封晨听到笑了笑,此事就是他的太原的时候极力促成的。 算是他的得意之举了。 突然之间裘断浪放下了茶杯,冷不丁地站了起来,整个人站直,然后双手平举齐眉,再抱拳微微鞠躬作揖。 “裘断浪参见师叔。” 裘断浪毕竟也算半个读书人,从小对于礼节看的倒也重一些,不过他如此行倒是玩意更加重一些。杨飞和李封晨对裘断浪的突然之举感觉十分的意外,但是转念又一想,司马无悔乃是江南刀圣裘林的亲传弟子,那说起来裘断水的父亲辈都是司马无悔的师兄,裘断浪、裘断水叫一声师叔再正常不过。 甚至李封晨还偷偷笑了一笑,毕竟他还是司马无悔的大师兄,这辈份一来一回,好像他也是赚了。唯独裘断水一脸苦闷,事实上他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就是一直不吭声,如果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裘断水忍一忍也就罢了,可司马无悔才二十左右,甚至可能还比裘断水小一些,而且两个人还在黄山镇结过怨,虽说在吐蕃可以算得上冰释前嫌,但现在让裘断水也作揖叫一声师叔,他哪里做的到。 “裘兄开玩笑了吧,可别再如此行礼了。” 司马无悔忙忙站起来拉住裘断浪。 “师叔可别如此说,我们之间虽有朋友之义,但辈分不可乱,师叔便是师叔,若是辈分乱了,礼法何在,权威何在?” 裘断浪一板一眼地说道,倒是让司马无悔有些无奈了。裘断浪是绝顶聪明不假,可他从小也是饱读经典长大,对于礼法之事亦是相当看重。裘断浪相信无规矩不成方圆,所以这才是他如此坚持的原因。 裘断浪一拜倒是没什么,这一下大家的眼光都齐刷刷地看向了裘断水,这眼神之中有一些好奇也有一些的幸灾乐祸。裘断水突然脸色变红,低着头。他若是早知道有这一出死都不会跟裘断浪两个人来黄山凑这个热闹。 “师师” 没有抱手,没有作揖,甚至裘断水都没有站起来,可光是说出师叔这两个字,对他来说已经是天下最难办的一件事情。 “师师” 裘断水叹了一口气,脸色越来越红,真是要了老命。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二回 不堪一击 安州,一片祥和之下,凶险万分。兖州五派屹立江湖多年不倒,总是有些手段的,真要查出血手门总舵所在绝非不可能的难事。人在江湖总有牵连,也总有痕迹可寻,就算血手门再神秘,江湖师爷们也有办法揭了你的底。说白了,只是有人的地方就有办法,尤其是像血手门之中的门人,多多少少都是匪人出生,要得到消息,无外乎花点钱,或者弄一些女人来演一场美人计。对于五个牢牢把控整个江北武林的帮派而来,能有多难。 此时,陈顺培正站在安州的城墙之上,安州已经很靠近江南,空气之中都些许的潮湿之感,陈顺培不太喜欢这种感觉,正如同他不太喜欢这次安州之行。如果不是因为兖州五派几乎被逼到了绝境,他才不愿意来安州和血手门厮杀混战。 如果是江湖一对一武斗,陈顺培不怵任何人,便是裘彪他也未必会输,可一旦是帮派厮杀一片混战,那可就说不准了。这些年来陈顺培在江湖中的地位十分之高,坐二观一,和裘彪平分秋色。如果谁可以在陈顺培的手上赢过一招半式,或许真就可以借此扬名立万,无疑混战之中,陈顺培可能无数人心中的第一目标。对于这种事情,陈顺培就感觉无数只癞蛤蟆往自己身上蹭一般。 “也罢,也罢。终究难免一场大战。” 陈顺培一人独自站立,颇有一些道骨仙风的气息,腰间佩着一把长剑几乎落地,这就是他名冠江湖的宝剑,银月长剑。此剑乃是出自大师之手,仿造了南疆苗人的长刀所制,刀身长而略弯,在空中划过如同银月一般,故有名为银月长剑。 “师叔。” 突然一个身影也上了城墙,来这是一个年轻人,眉清目秀,此人乃是陈青儿的堂兄陈之敏,从大理归来让陈之敏的身上洗去了以往的浮躁和自傲,也让他明白了自己和当世顶尖青年之间的差距,短短几周的时间整个人就好像脱胎换骨一般,重新有了修习武学的热忱。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让他不虚此行,甚至比得到一本绝世秘籍还要宝贵。 “师叔,各门各派都已经准备就绪,只要你一声令下大部队就可以直接进攻血手门总舵。” 陈顺培看起头,看了看天空,正是黄昏天色稍微昏暗了一些,若是对付寻常的门派此时正是大好的时机,大可接着这昏暗的夜色杀得天翻地覆给血手门致命的一记。不过血手门的手段毒辣层出不穷,怕是黑色之中兖州五派占不到优势甚至可能处处被反制,倒不如到百日光明正大地硬抗来的实在些。 “之敏,你告诉各大门派的掌门人,今夜我们都在安州城休息一宿,明日一早拔了血手门总舵。” “是。” “另外让各门各派都注意夜间巡守以防血手门夜袭,另外特别保护好解药房里面的药材,听说血手门之中有不少的用毒高手,不得不防。” “是。” 陈之敏说完就下了去,依然留陈顺培一个人在城墙之上。徒然让人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感觉。毕竟血手门太过于神秘,兖州五派能够知道的还是有限的,至于血手门门主武功到底达到了什么程度,内下六楼楼主到底如何,门内又有什么手段,这些事情兖州五派几乎都不清楚。 过了一夜,并没有陈顺培现象中的夜袭,这反而让陈顺培的心中有一丝不安,根据以往血手门的行事作风,根本不可能让兖州五派那么容易就在安州展位脚跟,而这一次从发动到先头部队在安州打探消息,到今天兖州五派根本没有和血手门门内的杀手正面较量过。 正是这种反常才让陈顺培心中隐隐不安,总觉得血手门应该还有更大的阴谋。 “出发。” 整个兖州五派这一次可谓精英尽出,门内所有已入极境的弟子统统都出现在了安州,其余大多数修为还不高的弟子则被安排留在了安州城中,用来接应以及一些后勤的工作。即便是如此,兖州五派也有尽两百多名弟子可一起前往攻袭血手门总舵。 陈顺培和戴长智都明白兵贵精而不贵多的道理,更何况很多未入极境的弟子都是各门各派未来的希望也不至于真的让他们来冒这等风险。 安州城以西大概四五里路,有益处山庄,名叫落凤庄。这个山庄平日里面罕有人知,整个山庄之中也很少有人走动,兖州五派能够查到这个地方纯属一个巧合,这几日暗哨一直盯着这个山庄,整整三天,没有任何一个人进出,整个山庄好像死寂了一般。除了四周青褐色的墙垣,从山庄外面看不到里面任何的情况。 从一早辰时出发,一个时辰的时间,兖州五派已经将山庄围了一个水泄不通,长铗派居中调度,杨傲领着岭南派守住了东面的要塞,胡风派由掌门人戴长智为首领扼守住南面的要道,钱勃领着沇水派守住了西面的庄门,而相对实力较弱的鹰爪派则守住了北方的山崖,以防有人逃脱。 一切早已按部就班,直等陈顺培一声令下,五派人马即将一拥而入,到时候定然就是一场昏天暗地的厮杀,鲜血遍地浮尸几何。 “走!” 陈顺培沉静地说道,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在陈顺培的身边围着所有长铗派和胡风派的高手,在他的一声令下之后,所有人都齐刷刷地拿出自己的兵器,朝着山庄进发。 “大家小心,先头部队用盾牌护好自己的周身,别中了暗器。” 和陈顺培不同,戴长智更像是一个军师,这些日子对于血手门的手段,戴长智已经知道了七七八八,所以这些天当人加紧打造了不少的铁衣和盾牌,算是对血手门手段的一种克制。 墙垣之上早就伏了不少的弓箭手,一如戴长智所料,身穿铁衣的武者对于寻常的弓箭根本毫无顾忌,虽说这让一些先头部队的速度慢了一些,可破了庄门之后,那些弓箭手便马上失去了依靠,很快就被斩杀殆尽。 “冲!” 陈顺培一马当先,冲入了庄门之后,将一把银月长剑抽出,一瞬间好似周围的空气都冷了下来,陈顺培所到之处,那些黑衣杀手几乎没有任何的招架之力,携着这一股的杀气,十几个长铗派和胡风派的高手一起冲入了庄门,一旦失去了弓箭手的支援,其余的黑衣杀手马上就被杀散,更有一些直接弃了自己的兵器抱首投降。 “发信号。” 戴长智对着身边一个胡风派弟子低声说道,一切都十分的顺利,长铗派和胡风派在南门几乎没有遇到太大的抵抗就冲了进来,此时发出信号让其余三个门派也一起行动,一时之间落凤山庄危机四伏,三座专门同时杀入许多武者,顿时杀声一片,原本山庄之中许多的黑衣杀手,此时却被围剿在了中间。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四派人马已经将血手门的所有黑衣杀手都合围在了一个庭院之中。 “降者不杀!” 陈顺培大声叫道。 “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 震天的叫声,让被围剿在中间的不少黑衣杀手都吓破了胆子。虽然他们之中有不少人都身背人命案在身,手中的鲜血也少不了,可身边的同伴已经死了很多。谁会真的不爱惜自己的性命呢? “哈哈哈哈哈……” 一个笑声划破了天际,所有人都抬头一看,一道黑影突然闪现出来,站在了屋檐的顶上,此人头戴铜制的面具,一身黑衣斗篷,还有一副黑色的手套,正站在了屋檐之中。 此人已出现,原本已经毫无志气的黑衣杀手们好像都找到了主心骨,顿时不再泄气,手中的刀剑都好像利索了起来。 陈顺培和铜面对视一下,眼神之中陈顺培知道此人绝非泛泛之辈。真正的对手终于出现了。 下一刻,在铜面人的身边,又突然出现了六个身影,这六个人都带着铁制的面具,同样身穿黑衣斗篷。 “那应该就是血手门的门主和六大楼主了吧。” 戴长智在陈顺培的耳边叨叨了一句。江湖仇杀可以一拥而上也可以逐一对决,并没有太多的礼数,不过这些年来陈顺培依然是天下一流高手,要再寻一个高手实在太难。除了五虎门的裘彪和凌云行,双剑派的李严鹏以及岭南派的杨傲,其余之人根本入不了陈顺培的法眼。但是现在,那铜面黑衣人身上散发出了一丝丝威胁的杀气,这种杀气是陈顺培这一辈子第一次感受到,甚至都让他觉得有一些的心悸。 高手都是寂寞的,像陈顺培这样的高手就更加寂寞了,除了三年前陈顺培机遇巧合领悟了一招绝世剑法,这十年来他的武功已经遇上了瓶颈,难以突破。因此,能够遇上一个从未遇到过的高手,与他的心中是一件有所期待的事情。 “将他交给我了!” 陈顺培长剑一指,正是面对那铜面的黑衣人。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三回 血手神威 陈顺培一个闪身,在空中连续翻腾了两下,脚尖轻轻一使力,整个人如同纸鸢一般飞上了另一侧的屋檐之上。 “好……” 下面不少兖州五派的弟子发出了赞美声,就这一下轻功就不愧于陈顺培天下一流高手之名,现在兖州五派之中陈顺陪无疑是第一高手,唯一的一个双重化境武者。 高手自然有高手的傲气,陈顺培提着长剑傲立于屋檐之上,这样的举动无疑就是相邀。即便现在兖州五派占据了绝对的优势,陈顺培也希望可以和那铜面人公平一战。 铜面人自然不会让陈顺培失望,将自己左右的两只手套脱下,竟然露出了一双血色的大手。这一出让兖州五派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竟然真的有人的手势殷红色的,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最初血手门的名声在江湖中传开,也有人传说血手门的门主有一双血手,可大家都以为那是因为此时嗜杀,如果一个人醉心掌法又嗜杀,确实可能杀出一双血手来。但也仅仅是如此,不可能真的有人的双手就是殷红的。但是那铜面人就是如此,血手门的门主宇文复就是一双血手,彻头彻尾的血手。 血手魔海神功练到最高境界的时候,便是用自己双手掌间的内力来催动血气,一旦运功双手掌间似有雷霆之力,但是也要承受常人难以忍受的剧痛,久而久之双手之间血流越来越充盈,但是手掌之中也会一直有血痂,只有长期不断地催动内力来运功练习掌法才会有宇文复现在这样的效果。 二十年的时间足够宇文复参悟任何武学,一本血手魔海神功他也早已练到了巅峰,那一双血手就是最好的证明。 和陈顺培一样,宇文复也是轻轻地一个纵身,依靠绝妙的轻功,如同一只飞燕掠过天空,宇文复划过数十丈只在假山之上轻轻点了一下。就这一身轻功就绝不在陈顺培之下,甚至比陈顺培刚才那一下更胜一筹。 “好厉害的轻功。” 就连陈顺培自己都不得不感叹一下。 两三个呼吸之间,宇文复戴着铜面具依然在了陈顺培的面前,两个人的距离不过两三丈而已。 和陈顺培不同,宇文复的一双血手上没有兵器,只是单单地站在了屋檐之上,张开双手环抱在胸前。 “阁下可是这血手门的门主?” “不错。” 宇文复的嗓门十分的低沉,仅仅是听着就让人有一种惊悚之意。 “兖州双剑派陈顺培领教阁下高招。” 陈顺培说罢,右手一抬,他的银月长剑直指宇文复的铜面眉心处,一股寒意冒出。 “好,都说银月长剑陈顺培乃是天下第一,今日老夫也领教你们兖州五派的高招。” 和陈顺培不同,宇文复依然双手抱胸,看上去十分的悠闲丝毫没有什么危机感。 可越是如此,越是给陈顺培一些心理上的压力,高手对决一丝一毫都松懈不得,一招半式的不防就可能分出胜负,可现在看着那铜面黑衣人的架势,就好象他的境界远在陈顺培之上,这是一种无形的心理压力。 陈顺培的右手紧握长剑,左手的食指和中指一竖,这是长铗派的起手架势,颇有古风。 温润的南风吹起陈顺培的长衫,也吹动了宇文复的黑衣斗篷。 安州城外落凤山庄,屋檐之上,两个真正的绝顶高手,一战在所难免。 “接招。” 陈顺培说道,马上右手一提,银月长剑的剑尖一划在空中勾勒出一个三角来,然后陈顺培整个人向前一倾,如果大雁掠过低空一般朝着宇文复的方向刺去,两人之间的距离并不远,不消得四五步银月长剑已经迎面袭来,可宇文复依然是不紧不慢的样子,双手抱胸,只是用右脚稍稍一个蹬地,整个人也向后倾斜,划出了四五步。 “好快的剑,好快的身法。” 在下面,无数双眼睛正盯着上面,两大高手的对决。这样的场面可不是那么容易见到的,如果能够从他们两个人的身上学到个一招半式,或许就能够一生受用。然而即便早早知道这两个人都是绝顶高手,一旦真的开始动手,那招式那速度还有那胆量,还是让人惊讶不已。 且说宇文复连退五步之后,往后一个翻身,徒然伸出自己的右手,竟然一掌迎着银月长剑直接击出,就连陈顺培都被宇文复这突然的一掌给惊到,按说他手中的这把银月长剑也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寻常的兵器根本奈何不了,而且这把银月长剑十分的有分量,再加上剑身长而厚,就是寻常的环首大刀都经不住银月长剑的几下劈砍。虽说此时剑招之势已经最末,即便是如此,宇文复用双手挡下银月长剑这一掌,依然足够让他惊讶。 好在这一掌威力不算巨大,也只是拨开了迎面刺去的那一剑。 正在大家都惊讶于屋檐之中的铜面黑衣人徒手一掌拨开银月长剑的时候,宇文复一个落地,马上双掌齐出,就看到两个血色的大掌朝着陈顺培的中门攻来,掌间似有微风伴随着凌厉的杀气,陈顺培被刚才的一幕惊讶道自然也不敢大意,马上抽回刺出的长剑横在自己的胸口。 “叮……叮……叮……” 宇文复连续拍出三掌,如同三把铁锤砸在了银月长剑之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如果银月长剑用的不是上好的材质,怕是就这三掌就可以把这长剑给震弯了不可。 陈顺培刚刚心里一惊,可现在铜面黑衣人连续拍出的几掌之后,陈顺培几乎感觉自己的右手有一些的酥麻。要知道他们长铗派的长剑可不是南方门派的剑,南方剑客都以剑法的灵动飘逸为主,可长铗派的剑却是以厚重为基础,剑招讲究的不是灵动和变化而是威力和速度,剑招之间根本没有虚招实招之分,每一招每一式都一板一眼,极有速度又有威力,长剑一过寸草不生。 按理来说陈顺培手中的银月长剑威力要远远大于徒手的宇文复,可偏偏宇文复的速度更快,陈顺培一招刺出不中,势必威力大减,此时宇文复的血掌一出自然占尽优势。 两个呼吸之间,宇文复一双血色大掌攻袭陈顺培的周身,连出一十三掌,掌风虎虎生威,煞气十足。饶不是陈顺培手中的银月长剑左击右挡速度极快,此时怕是早就已经气血翻腾静脉受损了。 陈顺培一个张手,转身稍稍拉开距离然后反手朝着宇文复的胸口一次,这一次也是如迅雷一般的速度,身法与剑招配合的天衣无缝,若是寻常之人怕是还没有反应过来胸口就会被刺出一个窟窿来。可宇文复不是寻常之人,眼看陈顺培这致命的一剑刺出,宇文复竟然直接伸出自己的右手来,一把直接抓住了银月长剑的剑身。 宇文复的右手如同一把铁爪一般纹丝不动,陈顺培眼看自己的长剑竟然在别人用手徒然地抓住,心中更是紧了一下,自问刚才转身的这一剑刺的十分的隐秘,剑招快而毒辣,再加上银月长剑威力不小,而且剑身足有三寸多长,寻常人要躲过这一剑都相当不容易,可那铜面黑衣人竟然一把抓住。 这能力实在是匪夷所思! 容不得陈顺培思考太多,此时宇文复握住剑刃的右手已经激发出自身七八成的内力,陈顺培也马上催动自己的内力,若是此时内力不济怕是这把与他成名的银月长剑就要被宇文复给捏碎了。 在这次出发之前,陈顺培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个世界上还能有人徒手捏住自己的长剑,可偏偏宇文复此时便是这么做的。 两个绝顶高手,才过了四五招而已,已经让下面之人惊讶万分,现在两个人一个是仗剑而立,另一个则是徒手夺剑,两个人双双将自己体内的内力催动到了至极。从招式的比拼到了内力的激斗,此时远比方才还要凶险。内力的激斗任何一方若是稍稍不敌都可能受到极重的内伤,两个人此时都不可能在内力上留手。 陈顺培所修炼的内力乃是至阳的内力,而宇文复的内力则是充满了戾气的血脉之力,两个人的内力经由一把银月长剑互相交逐。一时之间整个屋檐之上的瓦片都开始颤抖,宇文复的黑衣斗篷更是如遇强风一般飞扬在空中,陈顺培的发髻上的长发也随风灵动,双方都使出了全力,不敢有一丝的携带。 “就我所知,陈师兄的内力已经达到了幻化由心的巅峰,想不到这个世界之上竟然还有人能够和他一样,在内力上不相上下。” 戴长智也是化境的高手,他的内力这两年来终于练到了幻化由心的境界,可依然和陈顺培相差很大,本来他以为这天下之间也就九天神掌李严兆的内力可以和陈顺培拼一拼,没想到这血手门的门主竟然如此厉害,无论是现在展现出来的内力还是方才如鬼神一般的血掌掌法,只怕此人的武功根本就不在陈顺培之下。 陈顺培绝对遇到劲敌了。 正文 第二百一十四回 第一剑客 宇文复的内力早在一十七年前就已经达到了幻化由心的境界,现在他用内力催动血掌,掌间的力道已经可以匹敌世间的神刀宝剑,长年累月修炼血手魔海神功使得他的双手满是血痂,内力之中也充满了血脉之力,如果宇文复将掌风击出,两丈之内的人都可以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这会儿宇文复和陈顺培两个人在屋檐之上,双方都将自己的内力激发到了极致,在宇文复周身四五丈的地方都可以闻到血腥味,好在陈顺培也并非是善茬,早就已经习惯了血腥之气,不然任谁都忍受不住这浓郁的肃杀之气。 内力的激斗最为凶险,此时两人都不敢懈怠,然而再继续下去对双方都没有好处,毕竟内力的激斗是无底洞,无论是宇文复还是陈顺培都不敢确信一定能够取胜,更何况取胜之后还要面临别的大敌,一盏茶的时间之后,两个人谁都不愿意继续下去,可当下又不能直接松手,不然非得被对方的内力所伤。 宇文复的右手突然一使劲,将银月长剑往自己的身后一拉,左手再出一掌,对准陈顺培的胸口以雷霆之势击去,陈顺培一看形势不利马上一个翻身,来了一个燕子翻身从宇文复的头上翻了过去躲过了这致命的一掌。 宇文复一看一掌不成,右手依然紧紧握着银月长剑,只是右手上的内力不足五成,反是左手的掌法越发的凌厉,陈顺培的长剑受制只要使出拖剑之计,左闪右避,险象环生。可奈何宇文复的身法极快,陈顺培躲得快可宇文复的掌法更快,一掌一掌如呼啸而过的铁锤,直逼陈顺培的胸口。 无论是拳法还是掌法,都非陈顺培所精通,如果是别人或许陈顺培还能抽掌一拼,可对着宇文复的血掌,这一掌的力道堪比他的银月长剑,陈顺培自然不会犯傻。只是现在自己的长剑被擒住,即便自己的剑招再过高明都无济于事。这让陈顺培很是不甘心,要说起来都是自己对宇文复的实力估计不够,若是自己一上来就使出自己看家的本领也不至于那么被动。 可宇文复的血掌步步紧逼,丝毫没有松懈的时候,这让陈顺培很是难受,若是弃剑固然可以完全避开血掌,可没有了长剑在身陈顺培只怕会更加被动。转眼之间,陈顺培灵机一动,将自己整个人都横了过来,右手握剑使劲一抽,左手按在屋檐之上,两条长腿如长鞭一样挥出,这完全是围魏救赵之计,只攻不守。若是宇文复执意不收掌,那陈顺培的双脚也一定会给他来这么一下。陈顺培变招之后,宇文复也马上变招,右手突然松开了长剑守住自己的胸口硬抗了陈顺培这一脚,而他的左手血掌直接拍在了陈顺培的背后,就一掌将陈顺培击飞三四丈之远,差点就将这江北武林第一人直接打下屋檐。 “噗……” 陈顺培突出一口殷红的鲜血来,虽然心中早有预料知道宇文复的掌法厉害,但现在身受一掌所受的伤还是远比陈顺培所想的要厉害的多,还好陈顺培内力深厚,只是胸口气血翻腾如火一般灼烧难受。 “血手门门主果然好手段!” 陈顺培吐出一口鲜血之后,胸中的气血稍微平缓了一些。 “陈掌门才是真的好手段,中了老夫的血手魔海神功竟然还能站着和老夫说话,看来陈掌门的内力还真是深厚的很啊。” 宇文复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 “只是不知道陈掌门能够扛住老夫几掌,哈哈哈哈……” “狂妄!” 陈顺培毕竟也是江湖中的顶尖人物,何时受到过这等屈辱,当下横剑侧身而立。 长铗派的门内有两套剑法最为出众,吹水剑法以刺削为主,每一剑都威力十足,方才陈顺培所使出来的便是吹水剑法,只是这套剑法对付身法更快的宇文复没有什么效果,因此陈顺培只能拿出另一套剑法来,疾风三十六剑。 疾风三十六剑每一剑都如疾风一般,以劈砍为主,一旦张手提剑成招,长剑如在空中呼啸,剑招快而不失威力。只是这套剑法要求剑客有极好的腕力和臂力,因此即便在长铗派门内能够将这套剑法发挥到至极之人也不过两三人而已。 而这套疾风三十六剑乃是陈顺培拿手的剑法,事实上除了裘彪以外,还没有人能够一口气接下他的这三十六剑。陈顺培吃一堑长一智,知道面对眼前的这个铜面黑衣人绝对不能心慈手软,试探在彼此之间没有太大的意义。 很快,陈顺培一个纵身,箭步往前冲去。和吹水剑法不同,银月长剑根本就没有刺出,此时整个长剑不断地环绕在陈顺培的周身,没有刺招取而代之的是大开大合的劈砍,剑势连绵不绝简直让人眼花缭乱,宇文复一看这剑法心里就知道陈顺培变招了,这套剑法被他使出来如行云流水,剑招之间毫无缝隙,招式与招式衔接无比流畅,连续躲了四五招之后,宇文复竟然没有发现任何的出掌时机。 刚才的吹水剑法起手剑势极大,但是刺到了末尾自然力道就小了,宇文复可以用血掌轻松应对并不意外,此时的疾风三十六剑每一剑的威力确实比不上方才的刺剑,但是剑势丝毫不停顿,威力也绝对不容小觑,宇文复当然知道这剑法不好应对,所以几招来都不敢硬接。 “好剑法!” 就连宇文复自己的内心都不禁感叹道,这剑法完全将长铗派长剑的优势发挥了出来,剑招速度极快而威力不减,这等剑法是那些南方追求剑招灵动的剑客所无法想象的。 十招之间,陈顺培一洗方才被动的颓势,剑招虽然没有指向宇文复的要害,但是已经让宇文复步步后退直避锋芒。两个人此时在屋檐上激斗,不进便是退,宇文复的身法极快但是陈顺培的疾风三十六剑也丝毫不慢。 二十招过后,陈顺培的银月长剑终于沾到了宇文复的衣衫,在他的黑衣斗篷之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剑痕。长剑并未就此停住,陈顺培反而越战越勇,右手一用力,剑招比方才似乎又快了两分。一剑又一剑游走在陈顺培的周身,却又朝着宇文复步步逼近。 宇文复能够想到的就是一个,得寸进尺。陈顺培的剑招越来越快,似乎停不下来。宇文复心中暗暗较劲,一咬牙一股内力从体内激发到了双掌之上,血手魔海神功被宇文复催生到了第五层境界,也是最高境界,魔海万丈。此时的双掌带着滚滚的血气对着陈顺培扑面而来。 “铛……………………” 一声巨响,陈顺培的银月长剑竟然被硬生生按了下来,长剑一停似乎悲鸣一样,发出一声嗡嗡的声响来。陈顺培被这掌震得不轻,连连退了三步才平息了胸口的内息,而宇文复用双手硬接陈顺培这一剑也伤的不轻,原本如铁锤一般的双手手掌竟然被银月长剑划出了一道口子,一时鲜血顺着十指点点滴在屋檐之上。 “陈掌门不亏是江湖第一剑客,剑法精妙绝伦让老夫大开眼界。这还是老夫将血手魔海神功练到第五层之后第一次有人伤到了老夫,不错,你很不错!” 隔着铜制的面具,陈顺培看不见宇文复的表情,但似乎从语气上听出来,对方有些怒气难消,好在陈顺培刚刚受了一掌内伤并不严重,即便此时两人以性命相拼,也未必落了下风。怕只怕,这血手门的门主还有什么后招。毕竟到现在为止,宇文复都未使出兵器来,而且惊雷刀应该就是落在了此人的手中,若是惊雷刀一出,陈顺培自问是难以抗衡的。 不过从宇文复拿到惊雷刀和惊雷刀法到如今不过区区一个多月,即便他真是天纵之才也难以将这套刀法融会贯通,陈顺培想到这里又松了一口气。 “啊……” 宇文复歇斯底里地大叫了一声,此时他双手横举用尽全身的之力激发内功将血手魔海神功第五层最高境界催动到了极致,方才双掌伤口上流出的鲜血很快就结成了血痂,凝固在了宇文复的双掌之上,似乎方才陈顺培那一剑的剑痕从未曾在一般。 陈顺培咽了咽口水,便是他见多识广知晓天下武学,看到如此情景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先是徒手搏剑,现在又凝结血痂治疗伤口,这种魔功陈顺培从未见过,太过惊艳绝世。 “老夫已经有一十四年没有用过兵刃了,今日便让你开开眼界。” 说话之间,宇文复撩起自己的黑衣斗篷,从腰间抽出一副铁抓来戴在了双手之上,这套铁爪名叫银丝铁爪,手掌部分用的是上等的秘银所造就是宝剑都斩不断,左右铁爪上都有四个长约半寸的钩子,钩子向内弯曲四个钩子张开好像老虎的爪子一把,可戴在了宇文复的手中又似乎比虎爪还要大上一些。 宇文家族本是使枪的家族,可惜家传的凤翅鎏金镗已不知去向,二十年前宇文复最擅长的便是枪法,使得一杆魔鹰神枪在整个幽州地区无人能敌。自得到了血手魔海神功之后,宇文复便弃了枪法专精于掌法,后面又是花费许多天地之间精贵的物料,打造了这套银丝铁爪来配合他的魔功,将一套掌法演化成为了一套爪功,威力精进了不少。现在银丝铁爪一出,宇文复低声伏地,双爪一前一后,整个人如同埋伏猎物的巨虎,杀机渐起。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五回 银丝铁爪 宇文复苦修武学多年,也算的是武学大师,这些年来竟然将古一丰早年所创的一个魔功掌法演化为了一套爪功,再配上他特别打造而成的银丝铁爪,威力比纯粹的血掌还厉害两三倍。这些年来宇文复一直在安州蛰伏,潜心谋划大业夺取惊雷刀和惊雷刀法,根本没有出世和真正的高手一决,自然这套他潜心研究多年的爪功世人都从未见过。 说道爪功,天下首推的乃是兖州五派鹰爪派的铁血鹰爪功,鹰爪派的弟子练到后面也有将爪功化为兵刃的法门,不过用的不是铁爪,而是两把安和手形的短刀匕首,匕首同时出击也是一前一后如鹰爪捕猎快而迅猛。这功夫陈顺培也领教过,可和宇文复所使出来的血手魔海神功相比,那鹰爪的威力就差太多太多,甚至可以用鸡爪来形容。 好在陈顺培对自己的招式很有信心,天下剑招尽在他心中,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陈顺培自由天下第一剑客的美名,又怎么是浪得虚名之辈。即便是宇文复银丝铁爪一出,陈顺培也没有丝毫的动摇,甚至此时陈顺培的斗心更加的强烈,疾风三十六剑乃是陈顺培成名的剑法,十年前陈顺培又将那三十六剑逐一精简,别人的剑法都寻求变化,而陈顺培却一如长铗派的作风反其道而行,对剑法做了精简,将疾风三十六剑演变成了天罡八剑,这八剑吸取了疾风三十六剑的精髓,长剑一出如同天罡地斗威风八面,剑招更快更强。 一瞬之间,两个人同时蹬地起身,宇文复双爪一横,八道血痕临空划过,另一边陈顺培将自己的内力催生到了极点,右手按住银月长剑举重若轻,在空中也连续砍出八道剑气。 内力达到幻化由心之境之后便可以将内力外放,正如裘林的离风斩云刀一般。方才的疾风三十六剑陈顺培的剑气是涵而不发,将剑气凝滞于长剑的周身,而此时的天罡八剑则是发而不收,剑气一时之间如梦出海的猛兽袭来。 两个人在屋檐之上一阵的拆招,天罡八剑极快在空中一时之间如同有七八道的银月,剑身残影让人眼花缭乱,而宇文复的铁爪速度更快,左右齐出上下翻飞,一阵阵的血气外溢,肃杀十分。 陈顺培的长剑是以快打快,宇文复的双爪则是刚猛凌厉,看得下面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且不说两个人的内力都已经达到幻化由心的境界,就现在的对照拆招也肯定不在化境之下,天下最强的武者应该也不过如此,即便是二十年前的惊雷刀客南宫铭重生在此应该也不过尔尔。 五十招之后,宇文复一掌推开银月长剑,站在了垂脊之上,黑衣斗篷粼粼迎风飘动,铜面铁爪黑衣看在人的眼神如同锥心一般的恶魔,浑身上下充满了戾气,能够发出这种戾气之人无不都是骨海尸堆里面走出来的。另一边陈顺培一席白衣长卦仗剑立于正脊之上,长卦之上略有一些血渍,一把银月长剑临空一指,似有灵性一般。 “陈掌门好剑法,竟然可以将老夫逼到如此境地,你也算的是第一人了。” 宇文复的言语之中无法十足的傲气。 “前辈的武功惊人,让陈某也获益良多,奈何今日我们兖州五派和血手门誓死一战,前辈若是交出惊雷刀和惊雷刀法,然后解散了血手门。陈某人可以保证前辈能够毫发无伤地离开安州。” 陈顺培也不是什么易于的人物,本来江湖上大家就是刀剑下见真章,现在百招过后两个人的实力可以说是难解难分,陈顺培虽然不知道宇文复是否还有后招,但就陈顺培自己而言,他所剩的也就只有一招剑法了。这一招剑法乃是他磨练剑招十年所得,是集他剑法大成的招式,只不过不是到了生死之境,陈顺培不会随便使出来。 “哈哈哈……你一句话就要我交出惊雷刀和惊雷刀法,你要知道为了这刀和刀法我苦心经营了二十年,又怎么可能轻易交给你。再说了,你真以为你手上的功夫可以胜过老夫吗?” “前辈武功高强,陈某人不敢妄言一定能够取胜,不过想来前辈要胜过陈某人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到时候烽烟一起,兖州五派之中高手无数,前辈即便能够胜过陈某人难道还能胜过在场所有的高手吗?” 陈顺培张手示意,这一次兖州五派所有的高手几乎倾巢而出,便是现在也已经将整个落凤山庄围了一个水泄不通。即便是宇文复武功再好,插了翅膀也飞不出兖州五派的手掌心。 “高手?!哈哈哈……” 宇文复的声音有些苍老,乍一听还以为是六七十年过花甲的老头,不过现在他一直以铜面示人,很少有人真的见过他的容貌。实际上宇文复还不到五十,只是估计将自己的嗓门压低造成的假象。 “在我眼里他们不过都是一些土鸡瓦狗罢了,哪里称得上是高手,只要我想走自然是来去自如,谁人能够拦得住我!” 一个闪身,宇文复的双爪再一次攻来,这一次爪法来回旋转,八道铁钩如在空中划了八个银色的圆圈,陈顺培不敢大意继续用天罡八剑来对招,虽然招式已经用老但威力不减,一时宇文复也奈何不了他。 “好小子,和老夫斗了那么就竟然内力还如此充沛,倒是老夫小觑了你。” 宇文复的双爪再一次发力,陈顺培只觉得长剑之上火花四起,银丝铁爪如同两道鬼魅一般,一左一右将他手中的银月长剑缠住,剑招似乎停滞了一半发挥不出威力来。宇文复来回双爪如猛虎扑食,铁爪之间血海重生,刚才的铁爪竟然变成了血爪。原来是宇文复催动第五层血手魔海神功之后,原本掌间的鲜血顺着秘银到了铁爪之上,又在铁爪之上形成了一道血痂,每每铁爪扣在长剑上时,便在长剑上面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虽然血痕对银月长剑没有什么损害,但是一来一往陈顺培似乎手中拿着的不再是自己的银月长剑而是一把血剑了。 连续攻了三十招,宇文复占尽优势,尤其是利用身法快速的优势,在正脊之上忽左忽右让陈顺培防不胜防,好几次几乎险象环生。好在银月长剑长而锋利实在是难得的宝剑,左击右挡近百招依然毫无损伤。 但即便陈顺培未败,可此时当宇文复全力使出爪功的时候,陈顺培几乎完全落于下风,十分的被动。偶尔提剑反手出击却又马上被宇文复的铁爪神功被逼退了回来,毫无建树。 “不好,陈师兄落了下风。” 在屋檐之下,戴长智和所有兖州五派的弟子都看着陈顺培和宇文复的巅峰对决,戴长智在招式之上也是化境之人,自然能够知道此时陈顺培的凶险境况,若是他们其它几个掌门人一出手以后势必落人闲话,可要是不出手就怕陈顺培真要吃了亏更加得不偿失。兖州五派向来同进同退,五派掌门人几乎亲如兄弟,都是以师兄师弟相称。此时看到陈顺培陷入险境又哪里忍得住。 戴长智往后使了一个眼色,其余三派的掌门人一看便明白他的想法,陈顺培可是兖州五派的招牌人物,他一定不能输。 “陈师兄,我们来助你一臂之力。” 戴长智一个纵身踩着强援攀上了屋檐,他的轻功比不上方才的两个高手,看着略有一些笨拙,相比之下杨傲的功夫更加过硬,一个箭步一点树缘就上了屋檐,紧接着是钱勃和谭一飘,四个人一瞬之间都上了屋檐。 宇文复就是再狂也不可能同时以一敌五,即便是五个人之中功夫最差的谭一飘也是化境之人,五个人联手就是大罗神仙都未必能敌过,宇文复也不至于那么狂妄,不过好在宇文复的身法几块,五个人之中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相提并论,所以宇文复想要走,他们五个人除非结成阵法,不然是决计留不住他的。 “除魔卫道,速战速决!” 戴长智说着抽出自己的紫翎刀来,杨傲则从两个袖子之间各取出半截枪杆子,在胸口一合形成了一个长枪,此枪名为追星。钱勃也不甘示弱从刀鞘中抽出了自己的燕尾环首刀,最后一个谭一飘也拿出自己看家的两把匕首,一左一右按手而握。五个人形成了一个圈,将宇文复围在了中间。 “哈哈哈哈……哈哈……” 宇文复没有因为被围攻而紧张,反而放生肆意地大笑了起来。笑声让兖州五派的五位掌门人都觉得不妙,似乎宇文复还为他们准备了什么后招一样。毕竟直到现在,另一边站着的六楼楼主到现在都没有动静。是因为他们不想救宇文复还是因为他们完全相信宇文复的实力,刚才戴长智还说着除魔卫道速战速决,可现在宇文复这么一笑,他也不敢贸然上前,就怕真有什么暗招在等着自己。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六回 合围角逐 五派掌门人之中率先动手的依然是陈顺培,刚才是一对一,陈顺培的剑招必须得兼顾攻守,即便是出招猛攻也只能使出七成气力,现在则是五人合围,且不说宇文复是否没有余力反击,即便是反击相信其余四人也能够完全化解。没有了后顾之忧,陈顺培的银月长剑一抖如长虹贯日一般直扑宇文复的小腹,速度和威力又提升了两成。 随着陈顺培动手,其余四派掌门人也不甘示弱,一个一个拿着自己的独门兵器如狼似虎,既然一对一搞不定,那就来一个合围角逐,就算宇文复有通天的能力也不可能以一敌五,就是有这样的信心,才让他们五个人都如陈顺培那样的只攻不守,看似莽撞的做法却是最稳妥的方法。 宇文复的银丝铁爪一对一确实锋利无比,但是善攻不善守,铁爪锋利但是毕竟距离有限,周身的无比兵器,除了谭一飘的鸳鸯匕首,其余四个都要远比银丝铁爪距离远,攻击范围远。如果宇文复想要反手为功,就得先破了五人联手的进攻,这谈何容易。兖州五派的五位掌门人都是幻化由心的境界,放到江湖中去任何一个人都能够名动一方。按道理以这五个人高傲的性格以及在江湖的地位是根本不可能和五人之力来对敌,若非刚才宇文复展现出来强大的能力,若非这次兖州五派进攻血手门事关重大,宇文复享受不到这样的待遇。 两口长刀,一杆长枪,一把长剑还有一对匕首,五个人的兵器死死困住宇文复,不过才十来招,宇文复的黑衣斗篷上面已经被杨傲戳出几个孔来,几度险象环生。突然陈顺培长剑一提,一招银山吹水出手,银月长剑灵光一闪如同扑食的水鸟剑尖直指铜面黑衣人的眉心处,这一剑快如闪电,比之前陈顺培的任何一剑都要快,原来就在刚才五大掌门人围困宇文复的时候,陈顺培一直在身后寻找机会,这才用出这一剑。 宇文复左击右挡已然疲于应付,突然之间又发现陈顺培来了这么夺命的一剑,只好马上一个翻身,铁爪按在屋檐上的瓦片上,整个人如被一道飓风吹起,顷刻之间往后闪退了四五步。宇文复的身法此刻也快到了极致,比陈顺培这致命的一剑还要快上半分,就在银月长剑的剑尖将要点到宇文复铜面的时候,陈顺培就觉得眼前一花,宇文复一个翻身而闪巧妙地避开了这一剑。 可为了避开这一剑,宇文复毫无顾忌地向后闪,身后的谭一飘下意识地抬手举起一对匕首来,一瞬间在宇文复的后背上留下了两处刀痕。 鸳鸯匕首也是神兵利器,即便宇文复一身黑衣斗篷用的天下最有韧劲的布料,也丝毫无法阻碍两把匕首。好在匕首毕竟只是短兵器,只是在宇文复的背后留下两道血痕,刺破了皮肤伤了一些几里,并未伤到骨头和经脉。但即便是如此都让宇文复大吃一惊,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五个人合力角逐竟然能够让自己受伤。 自古以来一个门派为了挑战一些绝世的高手都会研究一些阵法,就好像二十年前长铗派五大高手用的细雨剑,说是细雨剑法其实还不尽然,细雨剑法毕竟只是一套剑法,这一套剑法就算再精妙,剑招的好坏依然取决于使剑的剑客,五个剑客合围未必一定就能够发挥五个人全部的力气,除非五个人能够彼此配合用阵法之规来一同协作,同功同守。不然就算是五个人也未必能够成事。 宇文复之前说戴长智等人是土鸡瓦狗自然不是无地放矢,兖州五派的掌门人说说都是幻化由心的境界,但实际上他们之间的差距并未细微,除了陈顺培在内力和招式之上达到了双重化精之外,其余四个人都只能专精于一门,甚至他们专精的一门都未必比得上陈顺培。这等人放在江湖自然是一方豪杰,可在宇文复的眼中也不过是十多招的事情。这几个人的本事甚至都未必比得上宇文复麾下的六楼楼主,更别说他还有左右两大护法。 五个掌门人能够入得了宇文复法眼的也就陈顺培一人而已,所以他自问即便是五人联手也有信心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这五个掌门人联手进攻竟然如此的谨而有序,五把兵器或长或短,两把长刀一左一右如同铁锁一般死死扣住宇文复的周身,杨傲的追星长枪不时地出招舞出朵朵枪花,而身后谭一飘的两把匕首也如鬼魅一般让人不胜其烦,更重要的还是陈顺培的银月长剑,每每都能够祭出杀招。这五个人联手竟然彼此配合娴熟,绝不是临阵可以做到的。 宇文复终究还是大意了,如果他的左右护法在此自己也不至于陷入苦战,如果他不是为了隐藏实力也不会让兖州五派有如此的机会。只不过无论如何他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兖州五派的五个掌门人竟然还有这等关系,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如果早早知道这一点宇文复也不会遣走安州境内的所有高手,势必要留下几个人照拂一下自己。 可惜,天下没有早知道。宇文复后背受了刀伤之后,五派掌门人不依不饶,继续合围角逐。他们一看宇文复中了刀伤信心更大,即便他身法极快,可又如何快得过五双手和五把兵刃。 “你们号称名门正派竟然如此不要脸,以五敌一算什么好汉!” 宇文复激动不过,一边将自己的银丝铁爪舞到极致,一边还口吐恶言,即便对他们五个人没有影响也可以恶心一下他们。 “血手门乃是邪派魔教,人人得而诛之,你等杀灭别帮门派之时可曾讲什么江湖道义!” 戴长智善于言辞,自然不会让宇文复占得便宜。 六个人在屋檐之上依旧混战在一起,不过二十多招,宇文复的左侧脚腿和右手手臂之上又多了两个新伤。 而兖州五派的掌门人依然如故,没有因为得手而加快合围的速度也没有放慢半分,五个人很有默契地彼此配合走位,攻守同盟一致,如同五指紧握的拳头,让宇文复有些无可奈何,这五个人毕竟都是高手,无论宇文复往哪里突破都会很快遭到其余四人的狙击,尤其是杨傲的那一挺追星长枪,枪花朵朵如钻心的毒蛇,本来宇文复也是使枪的高手,一看这套枪法马上就知道其中的厉害。更让他难以寻味的还是五人联手的进攻。 五个掌门人用了四种不同的兵器,即便是左右两口长刀,戴长智和钱勃所用的招式也完全不同,但是这五种截然不同的招式竟然可以捏合在一起,生生成为了一道网,将宇文复死死地缠在了里面。 “血海毒物!” 宇文复大叫一声,从袖子里面拿出一包红色粉末来,向四周一撒。很快在宇文复的四周就形成了一圈红粉来。 “小心有毒!” 血手门里面本就常用毒物,不管是暗器还是弓箭,只要血手门出动,这些兵刃上面都喂了剧毒,而且刚才宇文复也大叫了一声,血海毒物。里面既然有一个毒字,想来肯定不是什么寻常的东西,更重要的是这血海毒物四个字没人听过,若是中了这种东西肯定麻烦不断。 趋利避害,这是人之常情。任谁听到了这一句话都会下意识地后退,而且好在兖州五派的掌门人退的及时,并没有被眼前的这一股红粉给粘上。 “总有一天我会再来找你们的,到时候老夫一定会破了你们的阵法!” 宇文复留下了一句话,然后催动内力,右脚往下用力一踏,屋檐上的瓦片被他这一脚踏出一个洞来。 “不好,他要逃了。” 就在刚才五个掌门人看到了红粉撒出都往后撤了两三步,但五个人依然将宇文复围成了一个圈,可没有想到宇文复颤抖如此旧,内力依然不减,竟然一脚踏出一个洞来,钻到了里面的屋子。 兖州五派已然和血手门撕破了脸皮,动手到了这份上大概也和不死不休一样了,既然结下了死仇,那就没那么容易放下。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何况宇文复的功夫比之他们中间任何一个人都只强不弱,现在让他逃走无异于放虎归山。即便他们将整个血手门都杀了一个鸡犬不留,可只要走了宇文复一个人,那便是真正的心腹大患。 戴长智第一个看到宇文复闪身,可奈何他的内力较弱,使出自己的长刀在屋檐中砍了两刀都没有弄出一个可以下身的洞来,陈顺培激战已久,再加上早早被血手魔海伤到了背后的经络,催动内力如气血翻腾,差不多快到强弩之末了。倒是杨傲一使劲如宇文复一样踩出一个洞来,这才马上纵身下去。 可惜已经为时已晚。 五派的掌门人逐一腾身下去,可此时能够看到的只有一个被踢开的木窗,甚至当杨傲去窗口一看的时候都见不到宇文复的身影。 “此人身法如此之快,真是世所罕见。” 杨傲留下了一句话,他也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人可以在他们五个人全力围攻的时候依然全身而退。这内力,这身法已经达到了武者的极致。 “此人一日不除,怕是以后我们兖州五派要永无宁日了!” 戴长智狠狠地说道。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七回 火焚落凤 “可恶,我们五个人一起出手竟然还是让他跑了!” 杨傲一拳打在墙板上面,打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凹陷来。那铜面黑衣人的功夫实在太过于霸道诡谲,就他们五个掌门人的身手都奈何不了。除了陈顺培以外,其余四个人如果一对一遇上宇文复几乎没有活路。今日兖州五派几乎倾巢而出就算灭了血手门,但是也和血手门的门主结下了死仇,到时候一个铜面黑衣人在江湖中,只要遇上落单的兖州五派弟子,谁又逃得了。 更加重要的是,直到现在血手门的门主一直是以铜面示人,他们根本不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江湖茫茫又去哪里能够找到此人。 心腹大患,绝对的心腹大患。正是因此杨傲才十分的不甘心,逃了一个宇文复,以后日日夜夜兖州五派别想安生。 杨傲回头,此时另外四派掌门人也是面色铁青,五个人合力虽然伤到了那铜面黑衣人,但是他们都心里清楚,那些不过都是皮外伤,用上好的伤药不需要十天的时间就可以复原,而且有了这一次的经验,到时候只要此人不找他们五派掌门人在一起的时刻上门,任何一个门派都奈何不了他。 事实上得罪一个真正的顶尖高手比得罪一个大门派更加要人命,一个大门派里面高手多,但是门内的新人弟子也多,一个大门派里面真正的高手,供奉是不太会出去和别人结死仇的,所以大家武斗一般也都是点到即止免伤和气,即便真结了死仇,门派里面的高手也不至于真的完全不顾道义对别的门派中所有弟子下手,毕竟两边门派都有弟子,一旦一方打破了规则,届时的局面很难收场。 可一个单独的顶尖高手就不同了,完全是一幅光脚不怕穿鞋的样子,只要他愿意可以逼得五派的弟子出不去门。而且宇文复的武功太高,寻常武学达到极之泰然境界的弟子都只是他一合之敌而已,即便弟子一起人数再多,对宇文复这一身本事来说都只是飞蛾扑火。 “杨师兄,今日之事大家还是先保密为好,至于这血手门的门主,还是等我们先灭了他门内其他杀人到时候再说吧。只要顺利拿下血手门,我们兖州五派依然是江北武林的领头羊,到时候区区一个江湖人不足为虑。” 戴长智虽是这么说,但更是的只是安慰众人,就连他自己也知道麻烦大了。可如今又能怎么办,人已经逃了,死仇也已经结了,当下更加重要的事情是先将这落凤山庄里面其余血手门的门人一网打尽。 “不错,戴师弟说的对,恶人自有恶人磨,这血手门得罪黑白两道之人何其多,我们这次重伤了他们的门主,说不定马上又有其他仇家会去找他寻仇。正所谓墙倒众人推,今天重要的事情是将这血手门先连根拔起,到时候一个高手也就成为了无根的浮萍。” 陈顺培也顺着戴长智的意思说道。 他们两个人都看得很明白,人已经逃了无法弥补,那不如先盯紧眼前的敌人。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钱勃收起自己的燕尾环首刀,现在血手门的门主已经逃了,剩下的不过都是一些虾兵蟹将,即便还有六楼楼主在,但对于兖州五派的五位掌门人来说,这几个人也不成问题,至少在钱勃的心里他是这么以为的。 “若是我们方才联手杀了他们门主倒还好,但是现在让他给逃了,那就只能……” 戴长智的双眼之中露出一丝阴冷之意,能够在江湖中成名多年,哪个人的手上没沾过鲜血,哪个人的身上没有背过人命,区别只是多少而已。今天如果宇文复身死屋檐之上,他的那些手下肯定是树倒猢狲散的,可现在他逃走了,就难保这些人以后不会继续为虎作伥。 斩草必须要除根,现在血手门剩下的人就没必要留手了! 五派的掌门人从屋子走了出来,这会儿除了已经逃走的血手门门主,其他的黑衣杀手人数还不少,加一块至少还有四五十人,另外在对面的杀手之中还有六个带着铁制面具的黑衣人。 “杀!” 陈顺培大手一挥,四周兖州五派的弟子们一拥而上,他们早就跃跃欲试了,这会儿听到了陈顺培的号令,众人都拿起了各自的武器。 整整两百多人,而且其中多数都是极境以上的武者,这一大群人的杀伤力可想而知,就算是禁军之中的十万御林军怕是都顶住这二百人的冲击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这也就是江湖之中真正一流门派的底蕴。 双拳难敌四手,好汉也架不住人多,即便血手门的黑衣杀手无论死守,半个时辰的功夫整个落凤山庄照样被兖州五派给屠了一个干干净净。江湖中人在明面上讲道义,一般情况不会杀人夺命,可真要遇到了这种结了死仇不得不动手的情况,动起手来比谁都狠。每一个人门派在这上面都有自己训练弟子的一套手段,也都会给予门内弟子合适的磨练机会,他们可不是一个两个文弱的书生,而是每天和刀剑为伍的武者。 侠义终究只是江湖梦,现实的江湖总是充满了杀戮。 “陈师兄,这次我们五派人马来安州一共损失了四十七人。” 戴长智平静地说道,二十七人,二十七个正值当年达到极境的武者,放在任何一个门派之中都可以成为一股强大的势力,没想到这一次安州之行兖州五派死伤人马还是不少。虽说这次出发之前陈顺培早就有了最坏的打算,甚至这二十七的数字比陈顺培原本想像的要好得多,但是现在听来还是不禁的心中一痛。 “除了受伤逃走的血手门门主,刚才那边六楼的楼主已经被我们全部都干掉了。” “好。” 一门六楼,这在外界人看来乃是血手门的根基,如今一个门主负伤六个楼主尽数诛灭,也算是对得起他们这一行。这样的战绩放到江湖之上,任何一个门派都要被震一震。毕竟昔日在大家心中血手门太过神秘太过强大,实际上这一次除了血手门的门主功夫神鬼莫测让陈顺培等五大掌门人吃了瘪,其余的杀人都没有什么令人吃惊的本事。那血手门六楼楼主被江湖中其他人吹嘘的如何厉害,但似乎功夫并没有真的达到登峰造极的水准,面对百人武者也是无可奈何。 “好了,一把火,把这个山庄给烧了吧……” 陈顺培看着四周,地上还有不少的死尸,这山庄里面本就没有外人,现在兖州五派一走整个山庄都会成为死庄,寻常的百姓是不会来这里找晦气的,既然留着没什么用,那还不如一把火烧了干净。 很快,兖州五派余下的那些没有受伤的弟子就拿起了火把,将整个落凤山装能点上火的地方都点了个遍,大火熊熊燃烧,将整个落凤山庄都付之一炬。 夜深了,在安州的不少客店里面还住了兖州五派的各路人马,整个大部队还需要几天的时间来调整,不过各门各派的掌门人以及少数精英明日就可以返程,只是这一夜对于五派的掌门人来说都不太容易过去,宇文复就如现在卡在他们咽喉上面的一根鱼刺。 陈顺培一个人在屋子里面喝着小酒,他的那把银月长剑此时就在他的身边,事实上他知道宇文复受伤至少十天之内不会来寻仇,但是他似乎还是不愿意离开自己的长剑,唯有长剑时时在手,陈顺培的内心之中才能够感觉到自己是安全的。 “爹,还在思考什么事情?” 陈青儿拿着水果从旁边的房间里面出来,这一次她也来了安州,不过因为是女子之身,所以被安排在了安州没有去落凤山庄,也没有见识到宇文复真正的恐怖功夫。 就在一个月之前,陈青儿在吐蕃大理的王府之中确实见过宇文复那铜面黑衣的样子,也见过他弹指之间杀灭古一丰下面的四大高手,不过阿刀、阿剑、阿枪和阿戟的武功层次也不过就是极境巅峰,即便是陈顺培出手对付这四个人也没什么问题。因此,陈青儿也以为他父亲和血手门门主的实力应该是在伯仲之间,甚至他还以为他父亲应该更胜一筹才对。 “青儿,以后你出门行事一定要多加小心啊。” 陈顺培喝着小酒,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陈青儿可是他唯一的女儿,是陈顺培的掌上明珠,心头肉,这一点整个江湖中人都知道,原本这一切都是陈青儿的护身符,可今日之后这个名头却可能成为她的丧命钟。 “爹,您怎么这么说,难道今天遇到什么事情了?” 明面上兖州五派将这次奔袭描述的十分成功,以二十七人牺牲为条件将整个血手门拔除,任谁都难以想象今日在落凤山庄里面宇文复给五派掌门人的震惊有多大。 “原本以为这个世上只有裘彪那老鬼可以和我一战,但是今天爹遇到了一个真正的绝顶高手,而且此人的功夫十分的怪异恐怖,如果真是一对一,爹都未必有把握可以赢过他。” 陈顺培不是什么沽名钓誉之人,而是一个十分传统的武者,对于今日他和宇文复的大战,心中亦是感悟良多。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八回 天下第一 陈顺培喝了一点小酒,乃是为了活血疗伤。这次在落凤山庄吃了宇复的一掌,虽说以他的内力来说并不重,但也不好受。 今日之前陈顺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摸到了天下第一的招牌,但是宇复的强大让陈顺培有些心惊。 “爹已经是双重环境的武者了,而且听爹说,您的内力和招式已经是化境巅峰,天下之间还有您都没有把握的对手,难道他的境界超过幻化由心了?” 在整个江湖之中,幻化由心之境乃是顶峰,幻化由心之上的境界从来没有人达到过,因此多数的武者只能追求在其他方面来突破,比如内力和招式的双修,普通人能够将这两者都修到极境就已经可以算是一门一派之中的准高手了,而能够将内力和招式都练到化境,全天下也就两个人而已。而陈顺培无论是内力还是招式都已经达到了化境的巅峰,在陈青儿的心理,她的父亲就是不败的战神,天下第一。 实际上陈顺培又怎么会对化境之上的境界无动于衷呢,如果他能够突破这一步,不仅仅能够坐稳天下第一,而且还将成为自古以来的第一人。 “那倒没有,这天下之间想要超脱幻化由心之境何等之难,那人强是强在他鬼魅的身法之上,你爹我乃是双重巅峰化境,那人的内力和我在伯仲之间,招式不如我但也在化境的中期,可怕的是他的身法……” 天下之间很少有人主练身法,多半都是天赋使然,即便是使暗器的高手一般将身法练到极境也就差不多罢手了,毕竟身法这东西本身修炼就极为困难而且成效不明白,远不如内力和招式那么重要。陈顺培的身法就在极境之中,本来他以为这身法已经够用了,但是和宇复的身法一比,却是差距极大。 “莫非那人是三重化境?” 陈青儿的脸色微微发白,三重化境,听起来就已经有一些匪夷所思,毕竟一个人的精力有限,不可能分心修炼,哪怕向他父亲陈顺培这样的顶尖高手也只是选择了内力和招式双修的法门。可天下之间真的有人可以同修内力、招式和身法,那这人的天赋该有多高,实力该有多强,简直就是难以置信。 “想来应该是的了,所以为父才让你以后出行一切都要小心。和这种人为敌,实在是防不胜防。” 陈青儿似乎觉得自己的父亲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不仅仅是因为后背掌伤的缘故,更多的是没有了之前的那一骨子的傲气。 “女儿知道了,以后就算出门也会多和师兄们在一起。” 陈青儿放下了果盘,便会了自己的屋内。陈顺培稍稍叹了一口气,遇到铜面黑衣人这样的高手,人数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只有顶尖的高手才能和他一战。而天下之间能够称得上顶尖高手的不外乎就是陈顺培和裘彪两个人。 天下第一,曾经陈顺培以为自己和这个名号已经无限接近,今日才明白过来,这还是一个虚名,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又有谁可以真的说自己就是天下第一呢。 在距离安州百里之外的宣州,五虎门上下长老和供奉们同样对于安州这一役十分的看重,毕竟这一役从一开始就是五虎门为了削弱兖州五派和血手门实力所策划的。现在他们又怎么会不重视结果呢? “什么,才二十七个人?” 霹雳棍凌云行有些难以相信这个数字,兖州五派剿灭了血手门竟然才死了区区二十七个人,原本他以为血手门的手段层出不穷,别说二十七个人,就是二百七十个人都未必能够填满这个窟窿。 “凌供奉,是二十七个极境弟子。” 凌云行的面前站着一个五虎门的内门弟子,正是他读着从安州送回来的密信。实际上二十七个弟子牺牲,这种事情对于任何一个门派都不难查到,只需要在城门口稍稍核对一下人数就可以知道。不过二十七个弟子和二十七个极境的弟子,差距十分之大。弟子的多少只要门派每年收人的时候手头松一松,二十七个弟子很快就会来了,甚至如五虎门和兖州五派这样的大帮派,多收七八百弟子都有人挤破脑袋愿意入门。可这其中要培养一个极境弟子就十分的不容易,说白了寻常家的孩子,便是从小习武嘴中能够达到极境的都是百中无一,想到这里凌云行稍稍松了一口气,二十七个极境弟子就算人数不多也够兖州五派痛一阵子。 “没想到血手门那么不禁打。” 凌云行撂下了一句话,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失望的。 “据说,这次兖州五派围剿血手门,那六楼的楼主都已经死了,但是他们的楼主逃了出来。” “哦?!” 凌云行突然眼中一亮,能够从兖州五派的包围圈里面逃出来,可以想象此人的功夫一定不简单。 “据一些兖州五派的弟子所说,此人的武功十分高,最初他和陈顺培两个人一对一较量的时候没有落于下风,后面是兖州五派的五个掌门人一起出手才治住了他,不过因为血手门的门主善使毒物,最终还是让他逃走了。” 那内门弟子看着信,一句一字地说道。 此时凌云行的脸上也有一些惊诧的表情,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转头看了一眼裘彪。此时,弯月剑客厉风、铁血弯刀裘荣以及赤炎刀裘炎也都是同样地齐齐转头看着裘彪。 “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这血手门的门主功夫竟然如此厉害,和陈老怪一对一都不落下风。这可真是不得了!” 裘彪表面平静,可是内心里面却也惊奇万分。这些年来,江湖中人都将陈顺培和裘彪两个人齐名,虽说两个人的境界相仿,实力应在伯仲之间,但是裘彪自己的心理清楚,真是一对一,他绝不是陈顺培的对手。 要说起来,陈顺培和裘彪两个人也是老对头,三十年前,陈顺培十岁裘彪八岁,两个人第一次相遇便是在程公爷的府上,程公爷素爱习武于是几个小辈们就争先在程公爷的面前露了两手。当时整个江湖都是江南五虎门一家独大,裘彪又是族里最重视的孩子自然也不甘示弱,上去就耍了一套五虎刀法,八岁的年轻人就可以修习刀法而且从刀法中就可以看到这孩子极有天赋,几乎所有人都拍手叫好。 而就在此时,长铗派的陈顺培上了场,同样是一脸的青涩,十岁的陈顺培提着一把长剑,剑一开手一抬,就已经让周围的人惊艳不已。如果说裘彪八岁舞刀厉害,但是这厉害终究大家还可以接受,再加上裘彪又是江南五虎门的人,大家情感上都能接受。可陈顺培一抬手就不对了,行家一看就知道这小家伙才十岁,剑招已经达到了初窥门径的境界,虽然只是出入初境,但是这年纪依然是从古至今未曾见过的。一般的年轻人习武十年,十四五岁入了初境都算是天赋极高的,而陈顺培只花了五年。 一时之间陈顺培的风头将裘彪完全盖住了,什么天之骄子,什么江湖大帮,这些原本赞美裘彪的名词在陈顺培的面前,一瞬间都失去了颜色。 裘彪一直都记得当天夜里他私下找到了陈顺培,便撂下了一句话。 “我十岁的时候一定会超过你!” 裘彪自负,这一点从不怀疑。但是陈顺培一直以来都好像是他心中的一道坎,因为裘彪招式如初境的时候已经十一岁了,这在常人看来已经是惊为天人的成就,却让裘彪从此在心中一直把陈顺培当作是自己一生的唯一一个对手。 十一岁初境,十四岁双重初境,十八岁极境,二十一岁双重极境,三十二岁化境,三十五岁双重化境,裘彪一步一个脚印,别人都以为裘彪是天赋惊人,是武学奇才,可裘彪清楚,他不过是在追陈顺培的步伐而已。 也正因为如此,裘彪一直都十分关注陈顺培,双重化境巅峰,这境界即便是裘彪都未曾达到。因此,他心中自然清楚,陈顺培依然还是压着他一头,虽然只是一头。 这三十年来,裘彪一直在追,但是陈顺培又何尝不是在赶,那是八岁向自己较小的小孩子,何等的气焰嚣张,虽说十一岁才入得化境,但是陈顺培心里知道,裘彪只是比他多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如果不是因为裘彪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如果不是因为裘彪八岁才认识自己,十岁入初境对他来说不是不可能。 也正是因为裘彪带给了陈顺培这种强烈的压迫感,才迫使陈顺培也不断地前行,一步一步地死命地修炼,就为了不让裘彪追上自己的步伐。 无论是陈顺培,还是裘彪,原本他们都以为这天下之间,能够算得上是对手的只有彼此,即便二十年前惊雷刀可席卷江湖,即便前些年有吐蕃七雄横空出世,但是这都没有影响到这两个,他们的眼中能够称得上对手的,就只是对方而已。 但是今日之后,对他们两个人来说,都不一样了。因为天下第一这个招牌,可能他们两个人谁都不是。 。 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回 宣州通远 南方一直以来都是水米之乡,尤其快到盛夏的季节,几乎随处都可以看到大片大片的农田,而北方则显得稍微有一些的萧条。 不过这宣州却是一个不一样的地方,整个宣州多山,山势虽然不高却也不好产出农物,因此寻常的百姓不太会去宣州求生活。不过宣州却一直有另外的一番景象,因为这个地方有不少的矿产。朝廷在宣州直接设立工部,就是专门负责宣州铁矿的产出。这东西在朝廷的眼中看的极重,但是也正因为如此,铁器在黑市之中十分的紧俏。 江南五虎门的总舵在宣州,这其中或多或少也和铁器这两个字沾点边,如果说徐州双剑派在官场上面的依靠是几个将军,那江南五虎门在朝廷里面的内援就是工部了。整个工部负责宣州大小铁矿的开采,但是宣州毕竟是内州而不是什么边防重镇,开采铁器的矿点也不可能让大批军队来保护。那工部怎么保证一切的安全,工部的答案就是江南五虎门。 很多时候江湖和朝廷分不开,江湖门派需要仰赖朝廷而同时朝廷有很多不方便做的事情也需要江湖门派的帮忙,铁器这东西无论是对朝廷的军队又或者是江湖的门派都十分的重要,如果朝廷将整个铁器都大包大揽那势必会引起江湖门派的反弹,到时候铁器能不能开采都是一个问题,很可能成为一拍两散的局面。但是相对的,朝廷又不可能允许江湖门派之中流通太多的铁器,到时候谁人手中都有刀剑,岂不是给予反贼以温床。 因为最好的办法就是合作,一方面由江南五虎门彻底守住整个宣州大大小小的矿点,保证朝廷军队的正常用度,另一方面朝廷也对江南五虎门的一些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私下允许江南五虎门自己开采几个稀少的小矿点。 百年来,这种合作的关系一直没有变过,即便是前朝年间也是如此。铁器的开采也是江湖门派的咽喉,而江南五虎门就一直遏着这道咽喉。 经过黄山,李封晨、杨飞以及司马无悔一行六个人坐着马车几日的路程便到了宣州,黄山县所发生的事情他们根本就没有在意,实际上这种事情发生在江湖门派的身上太正常不过了。 在外的分家本来就是重商过于重武,一些分家分舵的掌舵人都明着暗着收受不少的钱财,有些美其名曰赡养费、犒劳费,反正名目是层出不穷。只要江湖门派和当地官府打好关系,大家一个鼻孔出气,哪里还有什么商贩们讨价还价的余地。 这钱你如果给了那你可以继续好好做生意,如果你不给,那隔三差五就会有一些江湖流氓来你这便讨生活,想报官也没用。且不说官府管不管这事,就算官府愿意管,可府衙里面那些差役又顶什么用。江湖中人各个都会些轻功,三两下就跑得没影没踪,久而久之官府也不会去触这个霉头,商贩也不再有了不切实际的盼望。 因此大门派之于地方官府大多都是一丘之貉,大家和起来从商贩身上扒一层皮下来,说起来那李博也是好运气,如果不是王伯汤和李博有多年的交情,王伯汤才不会给他出这个头,你一个商贩丢了东西,那你有本事自己去讨去,官府可不会专门帮商贩去讨债。 所以这一档子事情一出,不外乎就是裘非面子上挂不住,作为五虎门一个分舵的舵主,贪点小钱根本不是个事,几百两甚至上千两对于五虎门的根基是没有影响的,但是上万两就不一样了。 吃用开销、柴米油盐哪一个不用钱,疗伤用的药、打磨兵器用的铁石、甚至内门弟子以及供奉的花销,每一项看似不多可加在一起也是一个天大的数字。可这边一个分舵的舵主一个人就贪墨了那么多,若是不知道还好,可现在都知道了,都闹到官府层面上了,江南五虎门总舵的各位长老又怎么可能善罢甘休,甚至都有拿裘非杀鸡儆猴的想法。 而此时就在马车上坐着的裘非又怎么会不知道,如果不是田小伟拿着那本绝世刀法秘籍来找自己,如果不是自己拿不出钱,如果不是李博死活不肯借钱给自己,他又怎么会走上这一条路。 此时,裘断浪和裘断水说着和师叔一起叙旧去宣州,实际上和押送自己去刑场没两样。偏偏裘非还不敢逃,不逃或许还有生路,毕竟是一姓的族内人不至于真的灭了亲情,可要是逃了,这辈子就真的全毁了。而且裘非本就是五虎门的族人,血浓于水,从一出生他就是五虎门的人,现在逃了他又能去哪里。 一行人走在入宣州的官道上,不过这官道没什么人,甚至就连一个像样的客店都没有。这多少让李封晨感觉有些奇怪,不过对于裘断浪和裘断水两兄弟来说就没什么了。宣州毕竟是他们的老家,这地方有什么东西,他们自然清楚。 马车慢悠悠地往前走,官道之上几匹马一个马车,并不起眼。两边是绿树青葱,好似游山玩水的游客。 一个即行之后是一段沿河的长桥,这是从黄山去宣州官道上面的唯一一座桥,这桥名为通远桥,也是这些年才兴建起来的一座桥,因此这桥也颇有规模。说起来这桥在宣州较为出名,不为别的就因为建桥的那日出了彩虹,这对于当地人来说都是一个好兆头,所以很多宣州人进出都喜欢走这个桥。 一过通远桥就是宣州地界,或者是一过通远桥就是江南五虎门总舵所在,在这里裘姓就是第一大姓,便是你姓李都不如你姓裘有用。 只是今天,裘断浪和裘断水刚刚踏上这通远桥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桥面之上只有三个人,并没有其他人在,而且这三个人看上去都不是一般人,裘断浪的眼光不差,当下马上就拉住了僵绳。 “桥上是哪里的朋友?” 裘断浪问了一句,只看对面似乎没有回话的意思,于是后面的马车也停了下来。本来整个江南都是五虎门的地界,更别说过了通远桥就是宣州,五虎门的总舵所在,说白了,在这里只有五虎门的朋友,也只能有五虎门的朋友。 “三位到了宣州,到底和我们五虎门是什么关系?” 裘断浪提高了声线又喊了一句。这是那三个人才有了动作,就看到他们一步一步往马车的方向走来。 迎头的那一个人一身的黑色劲装,黑色腰带束腰,身材很是魁梧,但是脸上就不怎么好看了,整个右脸似乎都被烧伤过,大面积的黑板让人根本看不出他原来的容貌,而在他一左一右的两个人容貌虽然没什么问题,但是一看就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左边的那一个背上背着一把大铁剑,脸上留有一道长长的疤痕,而且蓄了大把的胡子,浓密的胡须甚至遮住了他大半张脸,而右边的那个人看着甚至让人觉得有些恶心,明明是一个男子确实一身的女子装扮,还绾了一个发髻,苍白的脸上擦了粉红色的胭脂,再加上他一身红艳的褂子,实在看人看不下去。而这个人的手中则握了一把细剑,此时右手牢牢按在剑柄之上。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裘断浪又问了一句,这三个人看着就不是寻常之辈,但是无论裘断浪怎么想都想不到这三个人属于哪个门派哪个势力,就连此时坐在马车上的杨飞都不知道这三个人是什么来路。那中间的人一脸伤疤,左右两个人一个满是胡须阳刚过猛另一个则是阴柔过甚一看就是有龙阳之好的男子。按道理这三个人在形象上面都已经做到十分突出,但是奈何依然不知道这三个人是何方神圣。 “李封晨是不是在车上?” 中间的那个蓝衣蓝字开口说道,言语之间多有不屑。 “我就是,阁下是谁?” 李封晨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双眼死死地看着桥上的三个人。 “你就是双剑震盐湖的李封晨?” 那男子又一次问道。 “真是,你到底是谁,找我什么事情?” 李封晨早早将双手都放在了自己的双剑之上,看对方的架势绝不是什么善类,即便现在已经快到五虎门的总舵可他自己也不能不防。 “我听说你是这几年的江湖翘楚,所以特来此地等你,想要和你过两招,看看你这个四剑震盐湖的名声是不是名不副实!” 那蓝衣说罢就朝着李封晨冲了过来,不过他的手上并没有兵器,这让李封晨也吃不准。虽然他们都看出这三个人有些恶意,但是毕竟他口上只是说切磋过两招,而且也没有动兵器,李封晨自然不会抄家伙和他真刀真剑地打。 当下,李封参也只好靠自己的手脚功夫了。不过徐州双剑派本就是以剑法著称,拳脚功夫并不精通,除了那九天神掌李严兆以外,李家其他人都是剑术上的修为高一些,拳脚功夫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个过渡。 当两个人相距不到三丈的时候,那蓝衣男子双手一张开,化作了两个鹰爪迎面袭来。李封晨也马上握拳,以他们家族之中的弹腿三式来应对。 正文 第二百二十回 恐怖黑剑 迎面而来之人很快化成两个鹰爪,一前一后朝着李封晨的肋下攻来,李封晨早有准备双手握拳迎面直击过去。两个人在通远桥上面你来我往打了二十多招竟然不分胜负。 “都说拳怕少壮、棍怕老郎。李兄家传渊源,即便徐州双剑派以双剑剑法闻名,但是手脚上的功夫也相当了得,而且李兄现在正值当年,拳锋正盛,对面的那个人显然是一个高手,可江湖之中从未见过一个高手是毁了自己容貌的,而且他的爪法似乎也有一点眼熟。” 杨飞看着杨飞和对面那人在桥上对战,只是突然觉得这套爪法有些眼熟,似乎什么时候在哪里看到过。 实际上天下武学种类何其的多,就不是爪法大大小小都有上百种,其中又以鹰爪、虎爪为最。鹰爪的话各大门派实际上都有一些不同的流派,兖州五派之中就有一个门派叫鹰爪派,掌门人谭一飘更是鹰爪功上的顶尖高手,可就算是这个鹰爪派的鹰爪功都不止一种,而是有三种,分别是秃鹰爪功,螳螂鹰爪功以及伏地鹰爪功,而其他门派的鹰爪功更是层出不穷,千奇百怪。 可是现在那个所用的鹰爪功却让杨飞觉得十分的眼熟,但是转而一想又有一些不同。杨飞想到的当然是兖州五派的鹰爪派,此时这人所用的功夫和谭一飘独门的武功伏地鹰爪功有些相像,但是杨飞看着两者又有一些不同的地方。 此时兖州五派之中所有的高手应该都在安州才对,又怎么可能会有鹰爪派的高手来宣州,而且行事又如何的奇怪。 杨飞看不明白,裘断浪和裘断水也看不出来,司马无悔和王菲两个人就更不用说了。 李封晨最擅长的拳脚功夫乃是双剑派的双臂长拳和弹腿三式,这两种招式看似简单但是配合在一起却又有无数种变化,加之李封晨极境的内力倒也有几分的厉害,不过对面那人的鹰爪派更加凶悍,招招几乎都不留手,完全不像是交手过招的意思,甚至李封晨稍有不慎都可能直接被折了一条胳膊。 “老杨!你的动作慢了!” 那鹰爪高手的身后,一个满脸胡须的刀疤男人说道,他的声线十分的粗旷,光是听着都有人有些燥的慌。 “收拾一个娃娃都要那么久,等死老子了。老子可不管你了,俺的剑可等不及了!” 刀疤男子从自己的背后抽出一把漆黑的长剑,这把长剑长两尺可剑身极为狂厚,说是长剑倒更像是铁棒铜鞭,只是此剑一抽出来就让人觉得一份杀气袭来。正如刀疤男子所说的,他的剑等不及要见血了。 裘断水回头看了一眼裘断浪,低声说了句。 “这个人交给我了。” “五弟小心。” 裘断水不等裘断浪说完,已经抽出自己的五虎门特质回旋刀上前应敌。毕竟这通远桥已经算是宣州地界,到了这个地方总算是裘姓的地盘,有人竟然胆敢在这里撒野,裘断水和裘断浪怎么都看不过去。 但是看不过去是看不过去,能不能打过就是另一回事情了,裘断水虽然同为五小虎之一虽然他的天赋是五个人之中数一数二的,但是他的年纪最轻,资历最浅,自然功夫也是最差的,面对那个刀疤男子的大黑剑,立马两个人来了一个硬碰硬。 裘断水仗着自己手中的神兵利器本以为可以直接荡开对方的黑剑,却没有想到那刀疤男子黑剑一过,直接将他撂翻在了地上,裘断水被击退了足足两丈远,落地的时候在嘴角还抿出了一丝鲜血。而相反,那刀疤男子挥完了这一剑好像一个没事人一般,依然站在那里双脚一丝都没有动。 “化境……内力化境……” 裘断水做事容易冲动,但他却不是没脑子,这一下子就吃了一亏自己当然清楚原因。这一剑并不是偷袭自己,这一遍裘断水也是催动自己全部内力出刀攻过去的,能够一把就将自己的刀法化解然后还将自己撂了那么远,那就只有一个解释,此人的内力要比裘断水高一个大境界。 内力差一个大境界,如果是正面硬拼确实就是如碾压一般,裘断水一下被震住了,自然不敢继续冲动。可听了裘断水的话,无论是裘断浪还是杨飞都大吃一惊。 这天下之间名动一方的豪侠不少,可真正的江湖中人都好名声,尤其是那些真正的高手都希望自己能够扬名江湖,不管这个名声是好是坏。而天下武功能够达到化境这个水准的绝对不会超过三十个人,而这其中以内力入幻化由心之境的就更加少了,应该不会超过十个人。 杨飞自以为天下英雄豪杰他都认识,内力环境之人少之又少,重要的是,眼前的这个刀疤男子有如此强大的实力但是偏偏在今天之前,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 “这个男的到底是谁?” 杨飞低声问了一句,可惜没有人回答他。 正在杨飞犹疑之际,马车里面的司马无悔抽出了自己的斩牛刀,提着大刀就冲了过去。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个内力化境的高手有多厉害绝不是寻常之人可以猜想到的,可司马无悔也是内力化境,而且还是天下之间最年轻的内力化境武者。 司马无悔提着一把漆黑的斩牛刀,也是迎着那刀疤男子就一刀砍去,所用的招式甚至每一个动作都和刚才的裘断水一模一样,也是迎面催动内力上去的一刀。 “不自量力!” 那刀疤男子冷冷地说了一句,大概是一看司马无悔的容貌想来他还是一个年轻人,绝不会超过二十五岁,就方才刀疤男子震飞裘断水的那一招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他的内力不凡,此时在想靠着内力来硬碰硬,真是不自量力。 一把黑剑重新举起,那刀疤男子不太在意,对付一个不谙世事的毛小子,根本提不起他多少的兴趣,这刀疤男子是嗜血不错,而且但凡跟人动武都要见血,但是他最喜欢的是和高手动手,眼下无论是裘断水还是司马无悔都让他提不起精神来,要不然又怎么可能一剑挥完了无所事事一般站在原地呢? 要说司马无悔的这一招,也是极快,若非是三百斤的斩牛刀拖慢了他的速度,怕是他化境的身法也能够让这个刀疤男子大吃一惊。 一瞬之间,一把漆黑的大刀和一把厚重的黑剑在空中对击,一声的巨响从通远桥上面传了出来,就连在一边激战的鹰爪高手和李封晨听到了这一声都忍不住转身看了一眼然后再接着动手。 “好厉害的内力!” 刀疤男子内心里面大吃一惊,竟然握着自己的黑剑一连退了三步才稳住了自己的身体,这一击司马无悔全力催动内力再加上他是迎面痛击自然占了些优势,可即便是如此他也觉得自己双手的手腕疼的要命。 而这一击之后,那刀疤男子马上一脸的严肃,不似刚才那般不上心,可严肃之后马上又是一喜。 “很好很好,你的内力很不错。年轻人能够练到你这个程度也算是天下少有的了,假以时日一定能够扬名江湖的,可惜了……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司马无悔听着对方的话,不似明白就问了一句。 “可惜你马上就要死在我的剑下了!” 那刀疤男子说罢,双手一提黑剑就冲了过来,司马无悔也马上扬刀来应对。两把黑色的刀剑再一次交汇在了一起,这一次刀疤男子却是不敢继续正面硬拼,也并非是他的内力不济,而是没有必要。内力对于任何一个高手来说都十分的重要,如非必要是不会每次都催尽内力来应敌的,所谓七分攻三分守,招式是如此内力的使用也是如此,如司马无悔这般凡是都用极的在江湖中是不多见的。 这刀疤男子看上去不修边幅十分的粗旷,但是他的剑法却不是毫无章法,简单的剑招却充满了十足的变招,而且他的黑剑乃是双手剑,便是左右手一同握剑,这种剑术多见于苗疆以及寇国,但那些地方的剑客所用的乃是锋利的长剑而不是此时刀疤男子手中厚重的黑剑。 司马无悔的刀法一直都是他的弱点,即便是他学会了裘林的离风斩云刀也是如此,这刀法需要刀意才能催动起来,但是司马无悔对于这刀意的磨练还远远不够,他每次都需要先调整好自己的心境才能够使出离风斩云刀来,此时面对的又是那刀疤男子的急攻哪里有时间调整自己的心境,此时只好勉强用罗门六刀来苦苦抵挡。 “司马大哥,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裘断水说着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大部分内息,只要不是和那刀疤男子比拼内力也不会吃什么大亏,而且现在是在宣州地境总不好意思让李封晨和司马无悔两个人苦战而自己作为东道主却在一旁看戏。这要是传出去了,总是不好听的。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回 灵动白剑 司马无悔就比裘断水大三个月,原本这个司马大哥裘断水是怎么都叫不出口的,毕竟黄山县那一脚一仇可是让他记恨了好几个月。但是和师叔的这个头衔相比,司马大哥这个称唿怎么听都顺口多了。两权相害取其轻,这短短的几天时间,除了叫了一次师叔,之后裘断水一直以司马大哥这个称唿来叫司马无悔,大有一副要把这个称唿做成实案的意思。 毕竟师叔这个词叫起来实在太憋屈。 裘断水为人冲动,甚至有时候他会干一些让人匪夷所思的傻事,但是他也有他自己的小聪明,就好像此时两个人面临大敌,他依然可以如故地叫出一声司马大哥来。 却说裘断水加入战局对于司马无悔的压力陡然就杀了很多,裘断水知道自己内力不行,硬碰硬绝不是那把黑剑的对手,但是只要不硬来便可以了。江南五虎门家学渊源,裘断水也不是只会一套五虎刀法而已,只需要注意那刀疤男子的身法控制和他的距离,即便无法伤到他也可以让他分心,以二对一优势极大,毕竟是四个眼睛两双手,而且还有两把宝刀,两种截然不同的刀法。 离风斩云刀乃是刀意为先,没有刀意空有招式根本没用,要说起来这离风斩云刀,即便是裘林头两年刚刚创出此刀法的时候都很难做到随意出招,往往都需要先入刀意然后再借由内力催生招式,实在是之后对于这套刀法越来越熟捻才能够随心而发,随意而动。 先前刀疤男子一阵强攻,司马无悔已经被逼的手忙脚乱,哪里还有什么空余的心思来入刀意,可裘断水一出招之后就不同了,司马无悔寻得两三个空间,也在自己的内心之中一直做着调整。 一瞬之间,整把斩牛刀如同泥牛入海,醇厚的内力不断地吸引着四周的空气,司马无悔挥出第一刀的时候,好像刀身深入大海一般,刹那间将一道如海浪一般的气流刮向了刀疤男子。 那刀疤男子就觉得司马无悔一变招很是不同,但是具体还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同,但是迎面上来的滚滚刀气,立马就大惊失色。内力到了幻化由心的境界最大的不同就是可以将内力外放,所以无论是刀气还是剑气,只要能够释放出来就说明这个人的内力依然超凡。但是化境之中也有许多的不同,内力刚入化境之人也可以做到刀气外放,但是此时的内力往往不够凝练,虽能外放但是往往既没有威力也不够距离,只能说是一种把式,毫无意义。可此时司马无悔放出来的刀气如滚滚海浪扑面而来,内力之浑厚即便是刀疤男子都自愧佛如,这才让他真的吃惊, 原以为司马无悔内力入了化境怎么也不过就是初期,所以刀疤男子并未放在心上,可现在一看实在心中太过惊讶,以至于在惊讶之时,刀疤男子就忘记催动自己的内力,只是徒手挥刀去砍司马无悔的刀气。内力所催生的刀气只能用内力去扛,要不然就只能用身法避开,寻常的兵器就算真是神兵利器也没用,就如同拿宝剑斩流水一般,根本就没有下手之处。 黑剑挥过,却完全没有挡住司马无悔的刀气,这让刀疤男子整个人都被这刀气卷了起来,摔在了身后一丈远的桥面上。 好在司马无悔的刀气练得不够纯熟,而且离风斩云刀的刀气并未是寻常的刀气,乃是借由内力搅动空气所形成的刀气,威力虽大但也不够锋利,刀疤男子吃了这一刀胸中内力翻腾如海,一时难以平息但至少没什么明显的外伤,所以看上去并不严重。 “臭小子,竟然还是低估了你!看来今天不杀你将来一定是我的心腹大患!” 刀疤男子嘴上不饶人但是刚刚吃的那一刀可一点都不轻,内力高手用自己浑厚的内力孕育而生的刀气剑气可不是寻常之物,因为即便同时化境的高手,招式化境和内力化境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境界,招式再好变化再多,都抵不上内力外放的刀气剑气,这便是事实。 “小畜生,你竟敢伤我大哥?!” 在桥上还有一个白衣男子,便是刚才和这个刀疤男子站在一起的挽着发髻的男子,这男子手上一场细剑,却是一是不停地用自己的右手玩弄着自己的落发,这样子看着杨飞他们几个人不寒而栗,他们都只是听说过有男子会有龙阳之癖,今日也是第一见,很不习惯。而且,不开口还好,一开口这声音就更让人难受了。 那酒馆里面的歌姬压低了嗓子莺莺燕燕那叫悦耳,那叫动听,那是醉人的感觉,如同在软玉之中沉醉,可如今眼前的这位仁兄,明明是一个男子,明明是粗线的嗓门,却要故意压低自己嗓子也来一番莺莺燕燕,这话说声怨而不怒,徐而不急,嗔而不响,第一次听到让杨飞他们几个人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那白衣发髻男子完全不顾杨飞几个人的眼目,似乎这种神情他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倒是马上抽出手中的细剑来,一个闪身朝着司马无悔的方向攻了过去。 正在那白衣发髻男子刚出手之后,四五个踱步,他陡然觉得不对,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两个人,这两个人一刀一剑朝着自己的左右攻来。原来这两个人正是杨飞和裘断浪,他们一早就防备着这白衣发髻男子,又怎么可能让他去搅局。 裘断浪的五虎门回旋刀一过,这个时候他也一点都不矫情,上来就使出自己最厉害的招式,冷月夺命连环刀。整个人跳起在空中划出三道月光似的刀影,刀法极快让人眼花缭乱,杨飞也不甘示弱,自从他多领域了一招十步飞剑之后,杨飞甚至觉得自己对于身法和招式有了新的认识,身法和招式不再分的那么明显,杨飞以为很多时候身法也是招式的一部分,甚至可能会是很重要的一部分。 但是裘断浪的三刀,杨飞的两剑,快而出其不意,但是那白衣发髻男子轻轻松松三两下就化解了。 之前刀疤男子的黑剑刚勐无比,他们也一早就想到了这个白衣男子不简单,但是等他一出手的时候才知道还是低估了这个怪癖的男子。他手中的那把细剑乃是一把白色的软剑,那软剑如同随手的白蛇一般却又无比的有韧性。 “小心他手中的软剑。” 裘断浪低声说了一句,往左边挪了两步,他是故意稍稍拉开和杨飞之间的距离,软剑这种兵器在江湖上用的人十分的少,男子用这种兵器就更加少了,这种兵器不吃力,即便你有再强的膂力都很难使出劲来,因为出剑收剑靠的都是腕力而不是胳膊。 但是软剑也有很多优势,比如剑法可以很快,手劲足够的话可以同时攻击周身几个对手,方才之所以那白衣发髻男子可以在一瞬之间就化解了三道两剑靠的就是手上的这把白色的软剑。裘断浪显然知道这一点,所以才稍稍挪了两步里杨飞远一些。 “你们两个小娃娃,心思倒是很多,难道你们还以为就这样可以打赢我吗?” 白衣发髻男子说着还翘起了自己的兰花指,一副贵妇的神态。但是装模做样之后他手中的白剑绝不是吃素的,灵动的如同一条听话的小白蛇,在白衣发髻男子的右手之中。杨飞马上抽出双剑来,十步飞剑虽然厉害但十步飞剑有一个基础,那就是自己所依靠的短剑要快过对手的兵器,而现在这种情况那一个白剑不仅仅快过杨飞手中的古剑鱼肠,就是他的单手剑和裘断浪的回旋刀加一快的速度都比不上那白衣发髻手中的一把剑。 这把软剑的速度实在是快的惊人,那白衣发髻男子舞动白剑杨飞隐约都可以听到破风之音。杨飞曾见见过陈青儿用细雨神剑使出细雨剑法来,也曾见过李封御用双手快剑来使鹰飞蛇形剑,他原以为这两种剑法已经是快到了极致,可今天和这白衣发髻男子手中的白剑相比,都可以算是慢上两三拍的速度。 “此人只怕乃是天下第一快剑了!” 杨飞在自己的内心之中感叹道,若非他今日亲眼所见也绝不会相信天下还有这等快剑。此时即便是他使出了双剑,即便是裘断浪将冷月夺命连环刀演绎到了他的极限,白衣发髻男子的白剑都没有丝毫无落地一招一式回击了过来。 甚至不到四五十招之间,杨飞和裘断浪每个人都各中了两剑,虽然伤口不深,软剑也没有喂毒,但是单单就这出剑的速度,已经是天下罕有的了。 “跟他比内力!” 裘断浪说完一句,就将自己的内力都注入在回旋刀上,不再用冷月夺命连环刀而改用五虎刀法,最基础的刀法也是简单有效的刀法,之前看到刀疤男子的黑剑太过厉害,裘断浪自然而然觉得那白衣发髻男子也是内功高手,所以才和杨飞两个人一起和他比拼招式,但是现在几轮下来非但两个人和招没有优势反而被刺出了几个窟窿,眼下也只能换个法子比拼内力了。(未完待续。。)

公告:本站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告别一切广告。请关注微信公众号进入下载安装:appxsyd(按住三秒复制)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二回 惊奇诡谲 无论是刀疤男子的黑剑还是白衣髻男子的白剑,都不是寻常的剑刃。 黑剑是大剑厚重,分量十足,配合刀疤男子化境中期的强大内力,即便不爆剑气光是挥剑的力量在江湖中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扛得住的,而那白衣髻男子的白剑更是诡异异常,即便是杨飞和裘断浪两个人三把兵器都架不住。 相反这里六个人激斗忽悠损伤,唯有李封晨和最先动手的鹰爪高手,两个人空手想都两百多回合,但是谁都奈何不了谁。毕竟只是徒手,李封晨虽然不太擅长,但也不至于吃大亏,不过就是一推再推,一闪再闪,只需时刻注意对方的前后鹰爪,倒也无碍。 却说那刀疤男子一时大意中了司马无悔的刀气,内力淤塞,但是十招之后任督二脉的内息自动调息已然好了六七成,马上就反手为功,他灌注于黑剑的内力随着双手的挥动也释放出凌厉的剑气来,这剑气中内力的醇厚不如司马无悔,但是毕竟是剑气,还是经由内力直接放出来的剑气,离风斩云刀练到最高的第四层却又搅动天地只能,但是此时司马无悔才领悟到了第一层的刀意,此时靠着刀意释放出的刀气并不如纯粹内力形成的刀气那么的锋利,只能说此时离风斩云刀胜在可以用刀气笼罩周身,但是外放之后的威力远远不如那刀疤男子的剑气。 于是乎,司马无悔靠着离风斩云刀倒是不怕刀疤男子的剑气,却是苦了另一边的裘断水。无论是刀疤男子还是司马无悔都是化境的内力,两个人拼起刀剑来自然都将内力完全打开,司马无悔招式之上落后一大截但好歹内力不输,裘断水此时算是真明白自己的处境了,甚至都有些后悔刚才出手帮了司马无悔,好像没有他司马无悔现在也能够和那个刀疤男子扳手腕。 问题是他们两个人扳手腕是你来我往,裘断水却觉得自己手中的回旋刀像是没有枪头的软木,虽说也是一边挥着刀时刻威胁着刀疤男子,但是说白了真的没有用。只要那刀疤男子给裘断水来一个剑气,他就得连连后退三四步,根本无法抗衡。 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裘断水真是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的无力。 其实相比起来,裘断水的初境算是不错的,无力就无力至少那刀疤男子没有真的朝着裘断水出招,可是另一边的裘断浪和杨飞就不同了,两个人对着一把白色软剑几乎毫无办法,不过百招瞬身上下衣服褂子哪哪都是窟窿,说伤的严重倒也不算,可每一下都见血,痛起来也不好受。 “这两个黑白剑客的功夫太过于惊奇诡谲,以他们的武功绝不可能是籍籍无名之辈,但是江湖之中从未见过这号人物。” 杨飞心里一个惊讶,左手慢了半招又被刺中了一剑,只要咬住牙忍着。可是在这么下去,他们这一行人说不定真要交代在这里了。 “啾…………啪!” 马车的后面出一声巨响来,出信号的是裘非,作为江南五虎门的分舵舵主他自然手上也有不少东西,刚刚出了一声响便是五虎门的求救信号。 “坏了,车里还有人!老杨,战决!” 刀疤男子大叫了一声,突然他的内力又加强了一分,这次真是用尽了全力。宣州乃是五虎门的总舵,以五虎门在江湖之中的地位,宣州化境以上的高手至少能有五个,如果他们听到了信号一起出动,谁都逃不掉。 之前出手的鹰爪高手似乎就是那刀疤男子口中的老杨,他将鹰爪变成双掌击退了李封晨,马上从怀里摸出一副铁爪来架在双手之上。李封晨一看架势自然也毫不客气,马上从自己腰间的剑鞘之中出手游水戏龙两把宝剑来。 “小娃娃,你功夫不错,可惜今天老夫不能留你了!” 那鹰爪高手说完直扑了过去,双爪齐出度比方才的鹰爪只快不满,而且由手变成了真正的铁爪威力更胜刚才,好在李封晨也是拿出了双剑,本身徐州双剑派最厉害的便是剑上的功夫,李封晨的父亲李严鹏更是有剑魔之称,在剑招之上达到了化境的巅峰,李封晨于鹰飞蛇形剑上的造诣自然不低,假以时日成为招式上的化境高手几无悬念。 一招鹰击长空,一招蛇形五步,李封晨不敢造次更不敢大意,一开始面对猛攻的铁爪所选的招式都略微保守,实在是他想先摸清楚对方的招式路数,再寻找破解之法。 若是遇到比自己弱的对手或者是水准相仿的对手,这种战术很容易凑效,先手自然有先手,但是一旦招式用尽就可能被别人反守为攻破解招式。眼下的鹰爪高手就是先手为功,他的鹰爪功夫已经达到了几乎极致的地步,这门鹰爪的功夫十分的狠辣,是一套几乎只攻不守的爪法,一般的武功讲究攻守平衡,即便是进攻也只会用七分力,总要留下三分力来,可这们鹰爪攻与众不同甚至剑走偏锋,要么不出招只要出招便是全力,进攻之中一前一后刚猛狠毒丝毫不留余地,相对的双爪完全不护自己的中门,就是一副只要你敢出手我就和你同归于尽的态度。 面对这种几乎不要命的打法,李封晨反而怵了,一般的武斗达不到如此程度,就算真是什么血海深仇,也不至于说真的招招都不要命来打,这种只攻不守完全搏命的招式,李封晨从未见过,一时之间也根本找不到什么破解之法,甚至此时他挥舞了双剑都只能勉强招架住这个鹰爪高手入水银泻地般的进攻。 “你们是何人!竟敢在我门五虎门的地盘上面撒野!” 通远桥的另外一边终于来了江南五虎门的人,他们听到了裘非所出了求救信号,从五虎门的总舵出来。宣州毕竟是五虎门的总舵,随便一个堂的弟子都有好几十人,此时来的五虎门弟子就有数十个,其中更有不少的好手,最厉害的乃是由五虎门的外门供奉人称幻影魔剑的谭一郎以及五虎门长老赤炎刀裘炎。 很远的地方他们就认出了陷入苦战的裘断水和裘断浪,一身黄色的褂子束腰乃是江南五虎门的一个标记,即便只看衣服也知道这是江南五虎门的人。 “坏了!走!” 鹰爪高手方才一直压着李封晨,优势极大但却没有伤到李封晨分毫,此时救援人马已到,一时之间也难以要了李封晨的小命,自然不会选择留下死磕。身后的黑白双剑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的意思,随着那鹰爪高手的一句话,三个人各自往三个地方逃了去。 裘炎是个急性子,看到有人敢在宣州的地界对自己的后背出手,而且看样子还是在下死手,这种事情他自然不能忍,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相比起来,谭一郎就没那么冲动,刚刚看桥上人的对招就知道这三个人的武功绝非泛泛之辈,甚至其中两个人都是化境以上的高手,即便是谭一郎和裘炎也不过是如此,所以当他看到对方逃走了之后顿时也毫无追击的兴趣。 “裘兄,穷寇莫追。” 谭一郎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不过裘炎并没有听他的。 两个人虽说功夫差不多,但是谭一郎只是江南五虎门的一个外门供奉,而裘炎则是江南五虎门的四大长老,地位完全不同。如果换成是霹雳棍凌云行或者是弯月剑客厉风,或许裘炎还会给个面子,但是谭一郎,还是算了。 裘炎很快就追上了使黑剑的刀疤男子,那刀疤男子看到了紧追不舍得裘炎马上一紧眉毛,赤炎刀裘炎的名声早就扬名在外,一身硬气功天下横行,同样是内力化境的高手,裘炎的个性如烈火,内力也如烈火般炙热,传说裘炎所出的刀气如同一把在火炉之中烤热了得火刀,若是放在平日里面,刀疤男子倒是有兴趣和裘炎过两招,但是今天不行。 宣州,不是一个可以随随便便出手的地方。因为谁都知道五虎门的总舵在这里,因为鬼头刀裘彪也在。 一等一的绝世高手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直观的威胁,如银月长剑陈顺培也如鬼头刀裘彪,他们两个人的存在就可以让长铗派和江南五虎们的总舵如铁板一样,寻常的人物根本不上随便去找茬。 刀疤男子自然不敢久留,随手出两道剑气来,一横一竖正好拦住了裘炎继续追击自己的脚步。 裘炎马上催动了内力卸下这两股剑气来,但是一出招脚下就停住了,自然追不上那刀疤男子。 “哼!” 裘炎有些不屑。在他眼中这种都是宵小之辈,既然已经是化境的高手再去欺负别人的后辈算什么,有本事来宣州找第二代动手也没有能耐跟裘炎过招,这种人即便武功再高也入不了裘炎的法眼。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裘炎的性格和裘断水几乎就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因为在江南五虎们里面,裘断水也有一个绰号,叫小炎刀。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三回 雌雄双煞 宣州是一个小州府,小的不能再小,如果不是因为五虎门的总舵在这里,并且每个人五虎门的弟子都不是黑户,说不准这宣州只能设为一个县。 说起来五虎门的总舵设在这么一个地方也很让人费解,一般大门派恨不得将自己的总舵放在大州府之中,最好就是直接放在两京里面,这京城物价贵,商铺多,油水自然也多。江湖门派不是行商,但是却也离不开行商。 如果不是因为两京是天子脚下,怕是长安里面就该成为小江湖了。但是偏偏这江南五虎们就选了宣州这么一个地方,宣州是很重要,出产铁器的地方怎么样都重要,但也不至于真的把总舵安在这里,寻常的在这里按个分舵再多招几个外门供奉放在这里也一样安全。 真到进了宣州却又是另一幅场景,没有其他都市的喧闹,甚至街上互市的人都是极少的。街上偶尔有一个行人,但都有一些百无寂寥的感觉。 “宣州的白天和黑夜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地方。” 一行人一起进城,裘断浪也看出了众人眼目中的奇异神色。 “寻常在这宣州的百姓都是矿上的工人,白日里面都出城上矿了,只有晚上才会回来,而我们五虎门的弟子也有严格的规定,白日里面所有的弟子都只能在内院练功,丝毫马虎不得,只有申时所有的弟子才可以出去,所以现在这个时候,整个宣州城几乎可以说是空城。” 裘断浪说的空城倒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空城,而是这个时间实在是没有人在街面上走动。商家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开铺子,那简直就是浪费时间。只有到了申时的时候很多铺子才会开,而申时过了之后五虎门的弟子都会返回总舵里面,但是这个时候白日里面在矿上工作的工人都返回了宣州城,所以裘断浪这才说,白日的宣州和晚上是不同的。 到了这里,杨飞才明白为什么江南五虎门选择了宣州。江湖门派其中有太多太过于看重钱和势力。 比如兖州五派就十分看重钱财,他们早就不再满足兖州之地,几乎将中原地区大大小小的地方都占住了,这占住了自然是搜刮钱财建立自己的势力,很多江湖门派都是如此的想法,比如说铁马帮就占住了北面的通道专门做马贩子的生意,盐水帮就占住了盐水一带凡是四周大大小小的船只都必须先和盐水帮打过招呼交过了利钱才能出船。 当然也有其他方式的,好像徐州双剑派就是专门拉拢朝中大臣,这也是很早就开始布的局,甚至一些双剑派弟子出面都出仕,在大唐和吐蕃的大大小小几次战役之中颇为引人注意也封了不小的武散人。 但是江南五虎门却是不同,宣州的这个地方,没有名也没有利,有的只是一个,就是绝对的实力。 江湖门派说到底还是拳脚上面见真功夫,而江南五虎门一百多年来几乎一直是武林至尊,自然有其道理。远离城市的喧嚣,远离朝堂的争锋,江南五虎门不是不关心这些,世俗的事情都交给了分舵去处理,总舵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培养最出色的武者。 和其他门派请许多供奉的做法不同,江南五虎门的供奉一共就只有四个,但是个个都是高手,风雷刀马战、霹雳棍凌云行、幻影魔剑谭一郎和弯月剑客厉风,这四个人都是化境之上的高手,换而言之,极境的武者江南五虎门根本就不需要。 传统是很恐怖的东西,江南五虎门的传统就是极为注重血脉,裘家人少说都有五百户,其中男子成年多半都是武者,就算是在宣州都有上千号人,这些人都是至少是初境以上的武者。对于一般的男子十六岁乃是成人礼是要及冠行礼的,可江南五虎门不同,男子十六岁是分水岭,入得初境才可以继续在内门呆着,不然直接打去分家。 当然打去分家也不一定都是苦事,有些人天生就不是学武德材料,但是五虎门的分家很多,杭州有分家,交州也有分家,可一个是苏杭天堂一般的地方,另一个却是南蛮之地。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但是最后所有的裘家精英都留在了宣州。 为什么五虎门不需要极境的供奉,那是因为在宣州五虎门就有三百多个裘姓极境的高手。虽然这三百多个极境高手多半都只是一重极境,但就这数量确实十分的夸张。这三百多个高手放在那里都是一股恐怖的能量,而更加恐怖的是,这么多人没有在城市之中也没有去朝廷之上,而是继续在宣州这个地方修习武道。 江南五虎门对于武这个字的看重可想而知。 从通远桥到宣州五虎门的总舵并不远,一行人骑着马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到了。难怪方才裘非信号求救,裘炎和谭一郎来的如此之快。 实际上宣州真不多,五虎门的府邸几乎占了三分之一个宣州城的大小,当然这只是城内,在城内五虎门还有自己的地盘。比如在南面五虎门就专门拢了一大片的竹林,那地方是专门用来练轻功和暗器。刚路过的时候杨飞、李封晨、司马无悔还有王菲几个人看着也是吃惊极了,这才知道什么叫大手笔。 五虎门几乎将宣州四周围有用的地方都占齐了,比如北面有一处瀑布,就是专门用来给弟子锤炼体魄的,又好像东南方向有一个矮山,五虎门在上面建了大大小小十个擂台,这是每年春秋两季弟子比武的场地。 基本上宣州四境,除了官家的矿场都是五虎门的地方。 比如大手笔,但是相反,宣州城内五虎门总舵却看着有些简陋。府衙的外墙并没有杨飞想象中的那么高,甚至还不如双剑派。府内的屋子也没什么特色,既没有北方府邸的大气也没有江南小屋的精致。彻头彻尾实在没什么看头。 而最让杨飞吃惊的是,这江南五虎门的总舵府邸竟然真的只是府邸,别的门派一般都习惯在总舵里面规制一些陷阱,安排一些巡逻的弟子,甚至还会准备一些弓弩,一些机械来防御。但是这些东西在宣州都找不到。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府邸的正中大堂。这算是江南五虎门最高的待客之道了,原本接待几个年轻人是不需要如此大张旗鼓的,但眼下江北武林情况微妙,兖州五派在安州大胜了血手门,就怕双剑派再一次倾向了兖州五派,那五虎门的这次驱虎吞狼的计划就是彻彻底底地失败了。 撑着现在大好的机会,和双剑派结成盟友,依靠双剑派在朝廷之中的势力,江南五虎门可以轻轻松松重新占据整个江湖的霸主地位。而相对的,双剑派也可以一举成为江北武林的老大,即便是兖州五派都不需要给面子。 表面上来看这结盟将会是双赢的局面,但是难保双方都有一些小心思在里面。 “水儿,听说有人在通远桥那边埋伏你们?!” 裘彪很高的地方就提着嗓门,裘断水可是他的儿子,膝下最有天赋最有出息的儿子。裘彪的大儿子没有天分,十六岁被送到了分家,如今他坐上了掌门之位他大儿子每年过年可以回来一趟宣州看他的老子,二儿子有天分却不务正业,整天喜欢舞弄墨,倒是和裘断浪的关系甚好,只是功夫太过平常,如今二十有四才刚刚跨入极境,相反这个三儿子年轻最高却功夫最高,裘彪又怎么会不喜欢。 “父亲大人挂心了,有炎师叔和谭供奉相救,小子只是稍稍受了一些轻伤,不碍事。倒是四哥和杨兄弟受伤比较重……” 裘彪看了看裘断浪和杨飞,确实伤的重。至少看上去,身上都有七八处的剑上,伤口细小,就是不知道伤的深不深。 “师傅放心,都是些外伤,我和杨兄用一些药过十天也就好了。” 裘彪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杨飞。裘彪知道杨飞乃是龙空大师的高徒,不过裘彪本人并不太喜欢龙空大师,倒不是对龙空大师本人有什么意见,而是他不太喜欢江湖师爷这个职业。 “炎弟,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敢在宣州撒野!” 大堂之中,坐了不少的武人,除了杨飞这边少数的几个年轻人之位,另一边都是上了年纪的,方才也听人介绍了,司马无悔没记住几个,但是杨飞和李封晨却清楚记住了,毕竟这些人的名字他们也早就听说过了。 “一共就三个人,一个使用铁爪的鹰爪高手,一个是刀疤脸用一把大黑剑,内力很强不在我之下,另一个则是阴阳怪气,还挽了一个髻,用得是一把白色的软剑。” 裘炎说道,这三个人似乎在江湖之中不出名,至少乍一听上去裘彪爷没什么印象。却见一边的凌云行愁眉不展。 “老凌,莫非你知道这几个人的来路?” “如果老夫没有猜错的话,那其中的两个人应该是雌雄双煞,可……可这不可能啊……” 正文 第二百二十四回 刀圣往事 “雌雄双煞?!” 换个名字大家都有一些印象了,当然这里面并不包括司马无悔和王菲两个人。他们都是初入江湖的信任,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就算是杨飞也就听过一个大概,他们又怎么可能知道。 “不可能,二十多年前雌雄双煞败在师傅的手上,我听师父说当时他们的武功都被废了,不可能修炼回来!” 说话的是弯月剑客厉风,他作为五虎门的供奉已经有十多年的时间,实际上他入门五虎门更加早,而他口中的师傅正是昔日的江南刀圣裘林。 “厉兄说的不错,我也曾经听说过雌雄双煞的事情,当时他们两个人被师伯废了武功打下了山去,按道理是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的……” 厉风早年拜入江南五虎门的门内,也算是少年英才被当时的天下第一人裘林看中收为了弟子。这一点很不容易,二十多年前裘林还不浑,对于门户看的很重,裘家的族人他会不遗余力地教,而外姓的弟子一般很少能够入他的法眼。但是厉风是一个例外,他并非是名门之后但是悟性极高,不过这个人也有一个缺点,就是看上一样东西就挪不开步子。 按道理五虎门弟子都是用刀的,可厉风却觉得刀太过于血腥,于是十岁之后就改用了唐刀,十三岁之后索性唐刀也不用直接改用了剑。即便是裘林收他为徒百般千般地软磨硬泡他都不该初衷。 不过好在厉风确实是一个人物,硬生生将一套五虎刀法改成了一套弯月剑法,也算是一个招式上的奇才。 “不错,彪兄说的是,按道理这两个人贼人是没机会活下去的,但是今天听炎兄表述,这江湖之中一雄一雌一黑一白的两把剑,两个剑客,除了雌雄双煞还真找不到别人了不是。” 凌云行也开了口,在这里他的资历最老说话自然很有权威。 在五虎门里面供奉虽然只有四个,但是这四个人也是截然不同,马战和谭一郎是功夫大成之后加盟五虎门的,其中马战更像是凑个数,因为原本老一辈的供奉发了疾病难以为继,所以招了他这个昔日的混世魔王,谭一郎早年也是犯了事,被鹰爪派逐出了门内,没想到在江湖打拼出了名声被五虎门招为了供奉。其余的两个人则在五虎门更有根基,厉风就不多说了裘林的入门弟子,和裘彪等三大虎还有一个师兄弟的情谊在,而凌云行则是真正的老派五虎门弟子,他的老子就是五虎门的内门弟子,所以从小便是生在裘家,除了不姓裘几乎和裘家族人没什么两样。 二十多年前的时候,厉风还没有拜入裘林的门下,三大虎也只是年轻人刚刚出江湖磨砺,知道这段往事的也就只有当时满打满算三十岁的凌云行。 “二十三年前,江湖有一对剑客,听说这两个人本是一对孪生的兄弟,大哥名叫刘猛,一身的阳刚之气用一把黑钢剑,阳刚内力达到了化境,不过二十三年前他的内里也只是刚刚入了化境而已,弟弟名叫刘姬,却是一个从骨子里面阴柔出来的家伙,一身的阴阳怪气还特别喜欢挽一个女子的发髻顶在脑门上,用得是一把白色的软剑,这剑很有名堂传说叫子午白眉剑。此剑分有子午双剑,是一对一长一短的软剑,出剑速度极快是一种快到了极致的剑法。” 凌云行说着往事,却是把杨飞和裘断浪吓得不轻,那白衣发髻男子竟然也是一个双剑剑客,可他手中一把剑就已经快得如飞起来一样,要是两剑就是四剑震盐湖也压不住。这等双剑的本事整个江湖之中也就李封晨的父亲剑魔可以相提并论。 “当年,刘猛刘姬两兄弟在江南弄得整个江南武林人心惶惶,大哥刘猛是一个十足的好色之徒,只要见到了漂亮的女子就挪不开步子,不管是黄花大闺女和是已婚妇人都不放过,而弟弟刘姬这个人更狠,别看他这个人阴阳怪气,折磨起人来的手段真的是……” 凌云行回想了当年的往事,一幕一幕曾让三十岁的他整整一周的时间没吃下饭。 “刘姬这个……他只能说是一个野兽,畜生,根本不能说他是一个人,所有被刘猛玩弄的女人最后都死在了刘姬的手中,挖心、掏肺,简直……而且他们两兄弟还做了更加人神共愤的事情。” 凌云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他们还食人肉……” 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大惊失色。雌雄双煞的名声很多江湖中人都听过,二十三年前他们名声很臭也很大,知道自然不奇怪,但是所有当事人谈到他们都会十分隐晦地避开这一点。毕竟现在已经是太平年代,边疆一直有战事但中原地区已经趋于稳定。这年头食人肉可是天大的事情,谁都不会没事开口说出来。 如果刘猛和刘姬两个人真的死了,凌云行也希望把这个秘密咽下去,可问题是没有。人有很多习惯是很难改的,就如江山易改但人本性难移一样,对于没有食过人肉的人来说这件事情可以让他们一周吃不下饭,可对于刘猛刘姬这类人却不一样,他们已经习惯了,所以很难改。 “当年江湖为了此事震动,林老破格出了一趟宣州,整个江南地追这两个畜生,最终在黄山上面和着两个畜生大战了一场。当时五虎门去的是上一辈的三位大五虎,但实际上动手的只是林老一个人。” 凌云行说着当年的事情,其余的人都只能静静地听着,内心之中感受到这一份沉重的感觉。 “当年,这两个畜生为祸人间,虽然他们武功才入的化境,但是两个人的功夫都极为怪异,寻常化境的武者都不好对付他们。林老出面自然不一样,在黄山之上林老以一敌二,可惜当时老夫不在场,不知道情况。不过听别人说,那两个畜生被林老重伤,刘猛的内力被废,刘姬在林老挑断了左手的手精,然后双双被打下了山崖。按道理这两个人是绝对活不了的,即便能活下去被废的武功也不可能恢复。” 按道理确实是如此,但是实际上又不是这么回事情,今天上午在通远桥上面那一黑一白的两个剑客肯定就是他们,而且他们的功夫比二十三年前还要厉害一些。 “那另外一个人呢,我听说今天在通远桥上面行凶的高手一共有三个人。另外一个人怎么样?” 雌雄双煞一向都是两个人一起行动,销声匿迹二十三年可能是他们受了重伤一直在养伤,等候报复的时机。那第三个高手自然就很重要了。 “那人整张脸好像烧伤过一样,看不出是谁,不过那个人使的鹰爪功夫很特别,我从来没有见过。” 李封晨说着的时候起身,双手成鹰爪示范了几招,这套鹰爪功确实怪异。 “伏地鹰爪功?!这……这肯定是鹰爪派的伏地鹰爪功,绝对不会错。” 谭一郎惊愕道。 这是兖州五派鹰爪派的独门爪法,可以说是天下独步。所以谭一郎一见到自然就能够认出来,但是现在兖州五派所有的高手都远在安州,就算安州局势已定来不会那么快就来,而且安州虽然平定了不代表兖州五派可以重新执掌江北武林,一切都是未知之数。这个时候派遣门内的高手来宣州闹事,这种到处树敌的做法不明智。 “这伏地鹰爪功就算是本门弟子……哦不,就算是鹰爪派的弟子也未必人人可以学习,据我所说这套武功乃是鹰爪派门内的密典,只有掌门人和同辈之中极为少数的几个弟子可以学到。如果那高手真的能够使出这伏地鹰爪功,那一定就是鹰爪派的人,绝对不会错!” 谭一郎对于伏地鹰爪功的事情一清二楚,因为他当年就是因为偷学这套功夫被逐出了鹰爪派,自然心里耿耿于怀。每个门派都有不世的密典,而那些学会了密典功夫的内门弟子一般是根本不会离开帮派的。这就好像有人用五虎刀法杀了人,未必算的到五虎门的头上,每年五虎们逐出门的弟子都有好几十个,而且江湖上也有很多模仿五虎刀法出招的刀客,这不足为奇。但是门内密典就不同了,如果有人死在冷月夺命连环刀或者是五虎回旋刀法之下,那肯定就是五虎门干的事,因为这是密典,一般的弟子没机会学,学会了的弟子有绝不会逐出门,而且这种功夫极为考研功力,外人难以模仿。同样的道理,能够使出伏地鹰爪功,这人一定就是鹰爪派的人。 “以谭兄之间,那这个毁了容的鹰爪高手一定就是鹰爪派的人了,可兖州五派为什么要和宣州,还和那种贼人在一起,要知道雌雄双煞可是臭名远扬,远比黑帮、血手门要名声臭。兖州五派到底在干什么?” 裘彪有一些茫然,他当然不是怀疑谭一郎的话,也不相信他为了报复鹰爪派而故意胡说,但是事情总该有个原因不是。 “有……有可能是他,对,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谭一郎一脸的慌张,在他的心中想到了一个人,一个早就该死了的。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五回 神功初成 谭一郎的脸色一僵,他心中的这个人如果真的没死,那也不应该来找五虎门的麻烦,而是应该北上和仇人去死磕才对。 “谭兄,你说的是何人?” 谭一郎咽了咽口水,口中蹦出一个名字来。 “谭一魁。” “谭一魁?!” 一听名字就知道这个是鹰爪派的,而且还是和谭一郎、谭一飘同一辈分的人。但是司马无悔并不知道为什么大家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都会如此的吃惊。 那是因为司马无悔并不知道,在大家的心里,这谭一魁和雌雄双煞一样都是已死之人。 二十年前,兖州五派派去了五个高手大战惊雷刀客南宫铭,这谭一魁就是其中之一。如果当初五虎门所拿出的书信不假,那黑帮下手是绝对不会留活口的。就算黑帮留活口,兖州五派也不会留。江湖门派狠起来也六亲不认,尤其是面对这种大局面,一个不慎就可能满盘皆输。那五个高手没道理还活着,当年的崂山山下起了一场大火,别说五个高手,就是原本县里的百姓能够活下来的也没有几个。 但是转念又一想,除了谭一魁也真的没有谁了。 “这二十年前该死的谭一魁没死,二十三年前的雌雄双煞也没有死,而这三个人现在在一起,到底想做什么?” 雌雄双煞的仇人显然是裘林,那他们来宣州杀五虎门弟子无可厚非,但这又和谭一魁有什么事,二十年前的事情怎么样都算不到五虎门的头上。裘彪就觉得自己脑袋不够用,突然之间出现了三个高手还埋伏在了宣州的附近,就好像扎在他心口的一根刺,十分的难过却又拔不出来。 此时整个江湖的局势十分的动荡,江南依然是五虎门的大本营这一点裘彪自诩是无人能动的,可江北就完全不同,安州一役让兖州五派的声望恢复了不少,想来七派九帮之中多数的小帮派还会继续以兖州五派马首是瞻,那最重要的就是徐州双剑派的态度,是继续跟着兖州五派走南北江湖分治的局面,还是成为五虎门的盟友在江北为五虎门扛住兖州五派的势力。 实际上,徐州双剑派的意思也十分明显,这几年来靠着朝堂上的优势,双剑派的势力早就已经超出了徐州地界,和兖州五派不过就是彼此利用,须臾几年光阴倒还可以,但是一个连自己门内弟子都可以说放弃就放弃的门派,真的值得信任吗,相反五虎门在江湖多年就比兖州五派懂规矩多了,而且在朝堂之上能够看到更多的动向。这次让李封晨来宣州,意思就明确了,不过是想多要一些好处罢了。 杭州的阁楼之上,宇文复将缠着的纱布卸下了不少,这次留守安州差点让他栽了,实在是出乎他的预料。好在江南的布局已经动了起来,各方面的关系都在有条不紊地运作,不需要他时时刻刻在江南盯着。不然安州一战真要坏了他的大事。 此时宇文复正端坐在屋子里面,这阁楼不是他常住的地方,以他的脾气他的屋子是不会有铜镜的,但是现在这屋子里面就有。宇文复带着面具活了快二十年,这是他逃出谷一丰那边之后就习惯上的。 那一天,他拿到了血海魔手神功,那一天,他下定决心要展开自己的复仇大计,不遗余力。所以他给自己戴上了面具,因为以后他不再是宇文复,不再是一个单纯的武痴。还有一点,便是那一天他刮花了自己的右脸。 原本宇文复的右脸又一个刺青,乃是隋朝灭了之后宇文氏统一的刺青,算是前朝的余孽,太祖皇帝总是要留心的,宇文复跟着家族所有人一起被刻了刺青。有了这道刺青,就意味着他是前朝的余党,是奴隶,是当朝最见不得的一种人。这种人多半都充军去了西北,死在了蛮荒的沙地之上,宇文复运气好,家中有事世代习武的武将,侥幸活了下来。 但是他要谋大事,这刺青就留不得。于是二十年前,他自己用匕首在脸上剜下了一块肉,他从不后悔。只是这些年来,一直带着这个面具从未以真面目示人,只是今日屋子里面有一处铜镜,宇文复带着面具在铜镜面前站了许久。 “爹……” 门外传来一阵声响,是宇文成翦来了。他一直都是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沉不住气。 “来了。” 宇文复淡淡地说了一句,继续看着眼前的铜镜。突然之间他很有一种摘下面具的冲动,以前他好歹也是俊俏的美男子,国字脸迷倒过不少少女,如今整日只能带着这个面具,似人非人,似鬼非鬼。 “爹,我差人把这铜镜拿走吧。” 宇文成翦知道铜镜是自己老子的心病,以前曾有人搞错在屋内放了铜镜,自然是没有活命下去。 “不用了。说说现在江南的情况吧。” “是。” 宇文成翦看着宇文复,心里也有一些害怕,完全不像寻常的儿子见到自己老子时候的那种心态。 “杨别驾已经带着殿下的手书去了黄山,田家两兄弟一切都安稳,那王伯汤也会做人,已经将案卷都整理好了。整个江南的布局都差不多了,就连朝堂上面的言官御史也都已经准备就绪。” “那江南的商铺呢?都怎么说?” “爹爹放心,杭州、温州、饶州、台州、吉州、泉州,甚至江州、建州这些地方的商人都已经得到了消息。只要我们在朝堂上面打开了格局,他们都会一护而应。” “好,那江南的江湖门派怎么说?” “前段时间柳州孙家的事情已经暗地里面传了出去,现在江南大大小小的门派世家人人自危。” “好,很好。” 宇文复笑了笑,不过因为带着面具,谁都看不到。一步一步都按照他的计划,从放过南宫一鸣给他书信开始,整个江南的布局就已经启动,需要的只是一步一步添砖加瓦。田家两兄弟在黄山出事都是计划之中的,为的就是让裘非这个武痴上当,到时候在江南各大商人之中就有了联手抵制五虎门的借口,而这件事情也可以直接让御史言官搬上朝堂,将五虎门按上一个贼寇的名目来。而李封晨一行人去了柳州找孙家孙兴寻仇则是意外之喜,本来江南五虎门一旦陷入了危机江南其他门派都未必会来救,现在有了这档子事情,宇文复就更加有把握了。 此时再让血爪楼的楼主和左右护法去宣州一闹,这让五虎门一时感觉到一根卡在咽喉的骨刺,因为这跟骨刺会麻痹裘彪和凌云行原本的眼目,让他们只关注在这三个人的身上,而完全没有注意到此时整个江南的变局。 江南差不多一切就绪,等的只有宇文复一个人。 “不知道爹爹这次在安州受伤是否严重?” 宇文成翦自然知道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宇文复,江湖门派之争,最终靠的还是绝世高手。这一点五虎门十分恐怖,三大虎加上四大供奉都是化境高手。而且五虎门的化境高手和兖州五派不同,兖州五派可以拉出十多个人,但是其中有很多都是供奉,一方面他们只是化境初期,说白了也就比极境巅峰强一点而已,另外供奉毕竟不是内门弟子,面对门派生死战他们是不会尽全力的。 但是五虎门不同,三大虎都是化境中期以上的高手,裘彪的实力更是深不可测,一个能和陈顺培常年较劲不落下风的对手,实力可想而知。而且五虎门的供奉也都厉害得很,绝非一般门派供奉可比。没有了宇文复压阵,血手门想动五虎门难如登天。 “放心,我的伤势不要紧。而且惊雷刀法我已经练出一个大概来了,再有一两周的时间神功就可以初成,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横扫宣州,掌控整个江南武林。” 宇文复很有信心,尤其是当他拿到了惊雷刀法的刀谱之后信心更加的强大。这套惊雷刀法被称为是天下第一刀绝不是浪得虚名,刀法刚猛凌厉招式如吞吐江河一般霸气十足,即便只是初成,以宇文复的能力相信这天下之间也没有谁可以挡住他的步伐。 “二十年前古一丰那混帐将惊雷刀和惊雷刀法给了南宫铭,现在这惊雷刀和惊雷刀法终于在我的手中了,翦儿好好去准备吧,为父再闭关七日就可以出关了。这段时间你先开始在朝堂上面发力,江湖上的其他事情你先不用管了。只要整个江南落入我们的手中,江北根本不足畏惧。” “是。” 宇文成翦走了之后,宇文复独自一个人站在阁楼之上,这一天他已经等了很久,从二十年前就开始谋划直到今日。无论是建立血手门,拉拢朝堂上的关系还是在行商之中建立势力,都是为了接下来的这一刻。 或许,从他脸上刺上刺青开始的那一天,他就已经在谋划了。习武也好,接近古一丰也罢。不过都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好让他复仇的计划来的更加猛烈一些。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六回 动乱起始 八月下旬,黄山县县令王伯汤的一封案卷和折子一起递到了大理寺。案子的金额很大,设计到数十两上下的案子,在县里算是顶了天的答案。可是在大理寺这种案子多如牛毛不值一提。这一没有死人二没有造反,大理寺审核的官员只是粗粗地看了一眼,金额不小,一个逃犯,仅此而已。而且这种案子没有新鲜劲,商场的案子最没有意思了,无非就是谁讹了谁的钱,谁又卖了什么陈皮烂果子之类的,裘非虽然偷盗了不少东西,但毕竟没有伤人,更没有死人。这个时候,只要稍稍看一下身份就知道这个折子可以压下去了。 很简单,只需要到时候和五虎门管事的人打个交道,就可以拿到白花花的银子,交上去那不是把钱交给别人了吗,大理寺也是一层一层盘根错节的所在。有些案子可以上,有些案子必须上,但是有些案子说白了就是给这些官吏们添福利的,大家早就养成了默契,不算什么。 一封折子和案卷真的不算什么,毕竟递上来的不过就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县令,从七品下,在长安随便找一定官帽子都比这个大。而且京官本来就傲气看不起外派的官员,如果是个实缺还是一方大吏那另说,又或者像王福这样的人另说,可王伯汤是什么人,又不是诗词歌赋统统都写不出来的人物,没登过殿试花钱弄了一个县令,这样的人京官最看不起。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第二天,好几个御史都上了折子,折子上面的内容直指这个案子,而且还有杭州、温州、饶州、苏州附近好几个州县联名的折子,唯独没有宣州。这才是真正的手腕,谁都知道五虎门的总舵在宣州,谁都知道裘非是五虎门的人,现在附近几个州县都上了折子,你宣州一州之地的官员却连一个屁都没有,这是什么意思,大家不用脑子也知道。 这不是举证,而是诛心。宣州是江南的重点,小小的地方却可以产出无数的铁矿来,这是大唐的依靠,北面虽然也有铁矿但是老李家不敢随便动,突厥和吐蕃都盯着看,这个时候宣州就更加是重中之重。谁敢动宣州就是动了当朝皇帝的命脉,因为他要做千古第一帝,因为他要开疆拓土,那宣州这个地方就不能乱,必须牢牢地把握在自己的手上。 就在这个当口,言官御史发动了攻击,就好像一群苍蝇叮到了臭鸡蛋一样,一时之间朝堂上面江南来的奏折如同雪花一般,成为了一种形势。哪个言官御史不拿江南来说事,那就是失职。这个时候已经有上头的人开炮了,还不跟上那就真的是看不清时局,这种人就算现在还在长安混,过段时间也会被踢出去。 于是,皇帝一郁闷就很不开心,大理寺办案让他开始不放心,平日里面杀人案报了不少秋决的,可这个案子怎么就晚了。很多时候皇帝也疑心,诛心就起到了效果。皇帝不是不能容忍江南有一个五虎门,也不是不能容忍大理寺办案不积极出了叉子。但是他不能容忍的是,一个江湖门派影响如此之大,整个江南为之动摇,尤其是宣州大大小小的官员一个动静都没有,工部在宣州的官吏也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吗,自然是真的。他们都在宣州,黄山县这个案子名义上面也早就判了,他们又怎么会知道。 大理寺的人不清楚这个案子的重要性,说起来这案子本来就不重要,盗窃案就算再大判下来不过就是杖责八十,连一个发配边疆都够不上案子,更加不用报中枢秋决提案勾画。这种案子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自然也就没有上报。 可李治不信,那么多的奏折说的已经不是同一件事情了,但是目标却是如出一辙的一指,炮轰江南五虎门在江南经营多年,势力庞大,甚至可以影响江南大部份地方的官场。这对于皇帝来说不是一件好事,一些走着比较中肯指出了五虎门势力太大需要压一压,实际上这些年好几个皇帝都在做,不过就是效果不明显罢了。但是还有一些别的奏折可就是添油加醋的杰作了,这里面过将裘彪描述成一个杀人魔王的不在少数,甚至不少让皇帝看着都触目惊心。 李治大手一挥,此案无论如何一定要将裘非抓捕归案,直接罢免了宣州长史,和工部侍郎、军器监以及国子司业,大大小小在宣州的官员分批入京述职,明显上是吏部召唤,实际上则是逐一控制。 一切都按照宇文复的计划在进行,八百里加急的文书在第三天就送到了黄山和宣州,李治的圣旨加盖了玉玺,王伯汤接到圣旨的时候还激动了一下,这可是他人生第一次接到圣旨,当年坐上这县令也不过就是接到了吏部的一纸书信而已。 圣旨大概就是写了王伯汤乃是忠臣良将,思国恩不据贼寇云云,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这个案子必须要办实了。实际上证物、证人都是现成的早就准备好了,需要只不过就是让裘非来过一过堂而已。本来以王伯汤的能耐就是让他去五虎门分舵提一下都没这个胆子,别说动不了裘非,说不定还给自己惹一身的骚。但是现在就不同了,腰里面揣着圣旨,敢不来那就是抗命,抗的是真正的皇命。 王伯汤将圣旨收入了袖口之中,喜滋滋地搭上了来送圣旨的天官,于是乎召集着下面的人准备去五虎门黄山分舵走一趟。 “王县令,急着去干嘛呢?” 王伯汤一听到这声音,就更加开心了。本来底气还不足,现在就更加足了,这可是宣州的别家,从四品下的官员。而且听闻以后将是宣州刺史的后备,在宣州能耐大的出奇,甚至现在的宣州刺史已然有一些被他架空的意思。 “原来是杨别驾,王某正想拿着圣旨去黄山分舵把裘非那贼子给抓回来。” “难道王县令不知道,裘非已经去了宣州了吗?” “什么?那贼子去了宣州?” 王伯汤一脸的惊讶,实际上他并没有关注这件事情,裘非去了哪里他没有过问。只不过现在这事情麻烦了一些,去黄山分舵拿着圣旨要人,这事不难王伯汤敢做,要是做成了升官发财指日可待,王伯汤不热爱功名,但是眼下有这么好的机会,他是不会放弃的。可要他跨国州县去宣州,那便是越级办案,于法理不合。即便有圣旨,他也只能按照规矩办事,圣旨上面可没有给他僭越的权力,按道理他需要上报宣州刺史,然后等候上州刺史的命令。 但是这档口杨别家提了出来,难道是希望把这份功劳给抢了去,王伯汤心里一惊,这些天杨超一直在黄山不曾离开,莫非就是盯上了这件事情,王伯汤也不是不知趣,如果杨超要给他拿去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就是杨超吃肉他在后面跟着喝点汤,也没什么。 “那要不这案子下官交给别驾大人?这五虎门在宣州是烫手的山芋,王某人心里没底……” 王伯汤的话语有些怂,也正常。不过杨超却是笑了笑,似乎知道这小子很上道,很识大体。 但是很快他就让王伯汤大吃一惊。 “王县令这是什么话,这案子乃是当今圣上出了圣旨给你的,我杨某人区区一个宣州别驾从事怎么可能和王兄来抢这个功劳。这宣州,王兄去的,而且非你不可,必须得是你亲自去才行。” “那杨别驾陪着我王某一起走一趟?” 王伯汤吃不准杨超的意思,但愿在宣州那是杨超的地盘,更是五虎门的地盘,一到圣旨让他不那么的放心。 “非也,这一趟王兄去的,而且王兄只能带你下面的官差去,宣州方面一兵一卒都不会出。” “什么?杨别驾这玩笑开大了,没有宣州刺史的批文,我王某也不敢随便去宣州抓人啊,而且就算有圣旨那五虎门是何等的强势,他们又怎么会听我的话。” 王伯汤一副羊入虎口的态势,毕竟这事风险太大,他心里是真没底。不过转眼杨别驾就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来,上面是改了宣州别驾官印的批文书信。 “这批文只有杨别驾的官印,没有……” 王伯汤很机警,杨超的官是比他大,在宣州也几乎是土皇帝手握实权,但毕竟他的印章不是宣州刺史,法理不合。 “王兄放心,今日天官给宣州的圣旨也应该送到了,不出意外应该是直接宣宣州刺史和长史进京去吏部的,到时候老子就是宣州的代理,这印章自然有效。王兄只管去宣州就是了,不过么……” 杨超撇了撇嘴,笑了笑。 “不过么,这次王兄去宣州,不要拿圣旨出来,也不要提圣旨,只说案子已经判定,要将贼人裘非抓捕归案就是了。到时候王兄的态度一定要硬,一定要咬死裘非,不管五虎门是什么态度,王兄一定不能退让。” 王伯汤长大了嘴,这不是让他去抓捕贼人,而是要他去作死,去宣州找五虎门作死。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七回 小吏上门 王伯汤站在了宣州五虎门的门前,他一身不起眼的官服在身上,即便是五虎门看门的几个弟子都没有正眼瞧他。 他深呼吸了两口气,脸色略有一些沉重。 “裘非!你个贼,给老夫滚出来!” 王伯汤扯着嗓子,在五虎门的门前嘶吼着。这一声即便是王伯汤使尽了他全身吃奶的力气,依然不怎么响亮。但是却让人惊呆了,至少门口那四个守门的弟子看着王伯汤那瘦弱的身板,不出一句话来。 大家都惊呆了,所以没有人去理睬王伯汤,这年头疯子也不少见,王伯汤穿着一身的官府,但是这官服破破烂烂的哪里有一点点当官的样子,倒像是捡破烂的捡到了戏子的衣服来这边泄一下。 寻常这种人一顿老拳直接轰出去就可以,但是最近是特殊时期,五虎门上上下下都下达了不要惹是生非的意思。守门的几个弟子也假装没看见,随便王伯汤继续挥。四个人都侧过脑袋,没有一个正眼看着王伯汤。 王伯汤一阵的郁闷,虽然他不是正经的科举出生,但那好歹也是从有教书先生的,家里殷实的很,从没和什么地痞流氓打过交道,对于喊爹骂娘的事情,王伯汤特别不在行。而且一般骂阵都需要嗓门特别好,这王伯汤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在任上酒和女人没少玩,身体早被掏空,哪里还有什么中气。 “裘非!你个狗日的贼子快给老爷滚出来……” 王伯汤提着一口气,大声叫骂。却还是半路岔了气,骂阵什么的干起来吃力的很,若是让杨飞见着了一定会他很不专业,骂人也是技巧活,不是谁都可以撩胳膊上阵的。 “裘非,你给老子出来!给老子滚出来!” 门口的弟子看着王伯汤依然不动声色,裘非是谁他们都心里清楚,虽然五虎门弟子众多但是毕竟就这么一块地,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而且平时他们除了练武没有太多的娱乐事情,所以弟子们一般都极为擅长打听消息。都知道这裘非是在黄山县弄了很大一笔钱,想来眼前这人不是疯子就是债主。 这债主讨上门来了,谁敢动。难不成真叫裘非出来还债,又或者是轰出去,可谁会没事替裘非背这个锅,所以四个守门的弟子很默契,谁都不理他。 “裘非……” 王伯汤又一次叫岔了气,涨红了脸,如同一只斗败了的公鸡。 “妈的!” 王伯汤狠狠地跺了跺地,要不是没办法必须听杨的安排,就是给王伯汤十张老脸他也不会跑这里来喊爹骂娘,虽然其实在很多人眼里,他骂起人来还是很有文人情怀的。 王伯汤反身走了,引得四个守门的弟子捂着嘴直笑。他们四个人不知道这老家伙是来干嘛的,但是他们清楚五虎门在宣州不是谁都可以上门来吼两句的,私底下裘非肯定会动手脚。不过后面的事情就跟他们没关系了。只是他们没有想到,这王伯汤前脚刚走,没到一炷香的时候,又来了,而且后面还戴着七八个人,都是身穿县衙差役的衣服,不过他们的样子不比王伯汤好多少,一个一个都是歪瓜裂枣,穿的跟乞丐进城一样。在黄山知道他们的自然晓得这群人平日里面大街巷坑蒙拐骗的事情没少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讨饭的来五虎门讨口稀粥喝。 不过这样子都是故意的,都是杨给王伯汤定的计划。 “给我骂,狠狠的骂!” 这次王伯汤不用自己亲自上阵了,这七八个人在他的衙门里面不是最聪明的也不是最能打得,却是最能骂的。这一点王伯汤在自己的县衙里面都一一尝试过了,这群人骂起人来不用事先准备,直逼倒娘的张口就来,要是在黄山县举办一个骂人比赛,这群人绝对能够包揽前三。 七八个差役东倒西歪地站在五虎门的门前,面对四个守门的弟子也不通报也不关注,就好像这四个人不存在一样。七七八八地都摩拳擦掌,准备将裘非祖宗十八代来一番慰问,有时间的话还可以将裘非后面的十八也一起慰问一遍。 “裘非你个狗娘养的,日……” “裘非你个死逼……” 这七八人最厉害的地方在于他们不仅能骂,还能骂得不重样,方才王伯汤在骂了二十来句,但其中核心内容只有三种,换句话实际上他只骂了三句就是在不断重复而已。但这七八个差役经历过大风大浪,便是骂上百句都可以不重样,让人时时保证新鲜感。 虽然骂声不响,但是胜在难听,胜在新鲜。王伯汤在他们的左右,实际上如果可能他倒是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奈何五虎门的门前一大片的空旷,他又不能来挖个洞。也只好一起陪着丢了这个老脸。 要是让人认识出来,那王伯汤以后就别在江南的文人圈里面混了,虽然王伯汤严格意义上算不上一个文人,不过县令的身份总是有些加成的,大家都喜欢讨好两句。 积累了十来年的声誉,今天算是一口气都糟蹋光了。为了一个杭州刺史,王伯汤拼了! 那七八个差役依然在努力打着嘴仗,别看他们个子矮,瘦不拉几的没多少肉,可到骂人的持久力,他们自问不输任何人。从一开始那四个守门弟子还彼此坏笑,想看看他们能骂多久,但是一刻钟过去了,那七八个乞丐一般的差役非但没有消停,反而有一股越战越勇的气势,一个个面红耳赤似乎今日状态正佳。 然后那四个守门弟子难受了,一两句大家还能乐呵呵一起看热闹,十来句忍一忍风平浪静,可这一会儿的时间都骂了上百句了,这群疯子难道就是干这营生的吗? 实际上他们没有猜错,这群差役还真就是靠骂人来营生的,跑去街市上面哪一家不交钱,简单。也不打你也不扯了你的摊子,就是站在你铺子旁边骂到你掏钱为止。这种事情又不犯法来钱还快,是这群扒皮十几年下来的经验之谈。 且王伯汤手下的七八个能人骂了一炷香的时间,守门的弟子实在忍不住,两个人步跑了进去,不知道这裘非到底是得罪了哪一面的祖宗。实际上,裘非早就知道了,裘彪也知道了,两个人好像都憋着一股劲,谁都不想动手去和一般地痞扯东扯西,但是裘非怕事情闹大,裘彪又怕丢面子。 于是乎,裘彪丢了一句话让裘炎去,裘炎这个人做事冲动没的,但也算有分寸。没问清楚事情真相之前就算动手也会留三分力,不至于弄死人。这一点裘彪很放心,所以留了一句没死人就放心然裘炎出场,裘非也有些憋不住,出了房门在院子里面碰到了裘炎,两个人遇见了会心一笑。 起来,他们两个人是堂兄弟,一辈里面的,就是差的有点远。时候有些交情但是接触不多,裘炎是精英而裘非一直在中下层苦苦挣扎。这几年见过一次面,也算知道。分舵舵主在外面坑别人钱的事情不少,但数量那么多还让人闹上门的事情倒真是第一次,主要是因为寻常人被坑了都会选择自己咽下,除非不要命了才会来宣州跟五虎门死磕。显然,这次裘非得罪的是麻烦人物。 “我去,老王,你搞什么搞!” 裘非第一眼看到王伯汤都不敢相信,昔日的黄山县县令,最好话的王伯汤竟然带着七八个差役跑来宣州骂街,这裘非一没坑他钱二没阻他黄山县治安,他跑来干什么,莫非就这几天黄山县出了大问题。 裘非开口就老王,是想拉近关系,毕竟这是臭了,但是能遮一点是一点,别闹得太僵大家都下不去台阶。 “什么老王,裘非你个贼人,先是盗窃含香阁二十万两的财物在前,后又做假证栽赃田家弟,巧取豪夺人家的绝世刀谱,这件事情你认是不认?” 裘非想了想,这事情认了难道真的走去黄山县受审,不可能。 “不认,这事情当日在黄山县已经清楚了,盗窃含香阁李掌柜的人乃是田家老二,这件事情有老子做人证,又有你们从田伟身上搜到了财物为证,老子那是出了钱从他那里买了一些东西来的,哪里知道那东西是赃物!” 要起来,裘非脑子也好使,马上就想到了明目,立马做出一个大义凛然十分无辜的样子,也是一副要证人有证人,要证物有证物的态度。 “哼,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从田伟手上拿到了什么东西吗?那才是证物,证明所有东西都是你裘非所为,只要我们能够找到这本刀谱,那你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这样吧,本官看在我们多年的交情上,只要你跟我回黄山县认个罪,老夫也不为难你们五虎门,怎么样?” 王伯汤的这些台词都是事先设计好的,当然也是杨直接给他的命令。为难五虎门,别一个王伯汤,就是十个王伯汤加起来叠一块也不能出这种话来,为难五虎门,他拿他那身板来为难吗?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八回 一言不合 “这位官爷,你是说笑吧。你倒是说说,你想怎么为难我们五虎门?” 裘炎听了半天还是不太明白,王伯汤和裘非两个人似乎都很有道理,虽然知道裘非在黄山县惹了不小的事情,但是他自己都说是往年加一块贪墨的钱买了一些字画和刀谱,并没有真的说自己坑了田家老二的事情。 田家老大在江湖还是有些影响力的,实际上五虎门有不少生意都和田家挂钩,按道理两方面都算是不能得罪,田小伟毕竟是田全伟的亲弟弟,虽是人胖有点傻完全一副无良富商的样子,但是五虎门也不愿意真的闹僵。 但是不愿意闹僵是一回事,这一个小小的县令上门来口口声声说要为难五虎门,这又是怎么回事,裘炎没怎么想明白。这王伯汤难道是新官上任不懂行情,又或者是裘非在黄山县给人家带了绿帽子,裘炎吃不准情况,不知道王伯汤说的为难是什么意思。 “老夫乃是当今陛下亲赐的黄山县县令,乃是父母官。你们五虎门不过就是一个江湖门派,只要本官进去搜出了刀谱来,便是你裘非的铁证!按律就是发配边疆今世不得回来!” 王伯汤指着裘非的鼻子大义凛然地说道。实际上王伯汤表面看着大义凛然可他的内心说不清的害怕,圣旨这东西又不在身边,真就是在身边又抵不上什么,五虎门的人若是一个不开心随便上来把自己给剁了,也不是不可能。 “我去,你以为我们五虎门是你想搜就可以随便搜的吗?你当你自己是什么人?” 裘炎火气上来了,不过看着王伯汤这几个不是江湖中人,他也没好意思动手,只是声音大了些。 “你……你……” 王伯汤可没有裘炎的大嗓门,对付这种江湖中人王伯汤最没有办法,难不倒还拿出四书五经孔孟之道来说说么,虽然王伯汤也不太擅长这些东西。不过在官场浸淫多年,他总是习惯把自己当成一个读书声,有意无意地培养自己书卷气。不过这种书卷气在裘炎面前没什么用,王伯汤觉得裘炎只要一抬手就可以把自己打飞出去,至少在这件事情上面他的判断没有错。 “我……老……老夫可是当当的县令,乃是当朝圣上钦点的县令。你想怎么样,难道你要造反吗?你们五虎门要造反吗?” 通常当官的最喜欢扯得两件事情,一件就是把皇帝拉出来,耀武扬威一下。这句话实际上并没有什么问题,从某种角度来说王伯汤确实是李治钦点的县令,至少官方的说法并没有错。虽然李治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但是这并不妨碍无数底层的官员将李治无数次拉出来垫背。另一件就是扯造反,造反这个东西很玄妙,因为其实很难判断。至少在一群人真的拉起大旗之前,完全无从知晓。五虎门里面有没有私造玉玺也没有什么龙椅龙服,按道理是扯不上造反的。 不过精妙的地方在于,不是一定要你真的造反了才会说你造反,而是让皇上觉得你会造反了,这个时候通常就已经造反了。诛九族的大罪哪家哪户吃得消,五虎门是家大业大,可家再大业再大也经不起王伯汤拿造反的帽子来折腾。 但是偏偏当官的都喜欢这么做,处于恐吓也好,反正王伯汤是乐此不彼的。 “你个县令休要乱说,我五虎门世代忠良,从来没有得罪过谁,你这样胡乱扣帽子的行为难道不怕自己官场的路走绝了吗?你真以为我们五虎门顶上没有人吗?” “难道你们五虎门上面的人能大过当今圣上吗,难道你们五虎门可以无视王法吗?” 王伯汤一激动将先前准备的说辞拿出来说了一通,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事情,即便他很清楚今天在这里他是被别人当枪使得。 “你……你简直就是胡搅蛮缠!” 裘炎也气得不行,不见过这么轴的人,就咬定一件事情不放口。 “我怎么胡搅蛮缠了,你们只要让我进去搜,到时候如果没有搜到刀谱我王伯汤自然负荆请罪,要不然这裘非就是罪人,我要带他回县衙!” 刀谱,这东西寻常人家肯定不会有,但是五虎门是江湖门派,而且还是专门练刀法的江湖门派。随便找一个弟子的屋子肯定都有不止一套刀谱,这所谓的证据在五虎门一招一大把。裘炎又不是白痴,而那王伯汤也不是真正的官场新人,今天这态度已经让裘炎和裘非十分不解。 裘非自己的内心也开始暗暗担心,莫非是兖州五派动用了朝廷的力量来构陷五虎门,又或者是田家两兄弟买通了王伯汤给了他什么好处,裘非心里有些不踏实,总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反正我不管,今天这五虎门我进去定了,你们休要拦我!” 王伯汤说着就往王虎门里面走,说是走其实就是硬闯。不过以王伯汤的身体,面对一派身强体健的五虎门弟子,真就好像撞到了石墙一样,动弹不得。 “你们这群逆贼,当真要造反了!难道不知道这普天之下都是王土吗?今天老夫代天子巡查你们五虎门,你们竟敢拦住老夫,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王伯汤好像一个人再唱独角戏一般,身后七七八八的差役也不断地出嘴炮,他们骂起人来可没有王伯汤这么的儒雅。很快就把裘炎和裘非的祖宗十八代都规制了一圈,这骂人不仅速度快还有深度,如果你不仔细想一想还体会不出那个意境来。这群人说到拉仇恨简直就是无往不利。 裘炎的性子本来就冲动,确实能够一直压着已经不容易了,就算是此时的裘非也被他们一群人骂的脸色一边紫一边青,只不过想到自己是真的做错了,所以裘非也不敢多说什么话,但是裘炎就不同了,就觉得突然上门来了一群疯狗见人就咬,还死不松口。 “你们!你们给我嘴巴放干净一点,不然我让你们横着出宣州!” 这是警告,是裘炎最后的警告,别说横着出宣州,裘炎真是脾气上来了直接把他们几个人剁了。这杀一个在职的县令是有点麻烦,可弄死几个小鬼对于偌大的一个五虎门来说也不是太麻烦的事情,宣州刺史本就和五虎门有很不错的友谊,黄山县大大小小的案子都需要先递送到宣州然后才能够上报到大理寺,这一点是规矩,除非专门有御史或者是大理寺的专员来地方直接要卷宗,不然这种案子是永远出不去的,换而言之,宣州刺史能够压住事情。 当然裘炎还不知道一张大网已经在逼近,也不知道昨天宣州此时已经接到了圣旨,此时人已经不在宣州,宣州一切大大小小的事务都交给了杨超这个区区的别驾从事来处理。 “我们就骂你了,就骂你了,你怎么样吧?” “妈的,还什么名门大派我就和丽春院的小娘们一个德性,骚得很,还不让让老子们过瘾能说什么……” “老子可是吏,懂不懂,给老子放聪明点……” …… 实际上这七八个差役已经收到了安家费,而且这个安家费十分的奇怪,如果五虎门没人动手他们这一趟一分钱都拿不到,相反如果逼着五虎门动手,每个人可以得到五十两,打死人的话每个人可以得到二百两,而被打死的那个可以得到五百两的安家费。当然他们是奔着五十两去的,所以谁都不敢真的让死里骂,到时候有五百两却没命花,这种事情就尴尬了。 “哔啊!” 一击响亮的耳光,一个差役的脸上留下了裘炎的五指印记。 这个差役刚刚指着裘炎骂他的媳妇来着,似乎他摸了半天门道终于摸到了裘炎的逆鳞。虽然被打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地疼的要命,但是这个差役却从心里笑开了花。五十两,老子这一年的工钱到手了。 这差役被打了马上缩到了面后,五十两到手了还想怎么样自然是和这个阎王离得越远越好,可其余的几个人看到裘炎动手就好像看到了金灿灿正在发光的金子一样扑了上去,同样是将裘炎的媳妇拉出来好好慰问一番。 裘炎的武功功底十分的扎实,手脚上面非常有分量,即便是自己在气头上也不会出手太重,毕竟这群差役只是不会武功的寻常人,裘炎只想出手略加惩戒罢了没想真的把他们几个人怎么样。 于是乎两个呼吸之后,七八个差役除了最先一个吃了巴掌的还能站起来,其余的几个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嗷嗷直叫。 “你!你们五虎门当真要造反啊,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一言不合就殴打执法的官员,好,你们非常好。老夫这就上书朝廷,到时要看看到时候我天朝的府卫的军队厉害还是你们五虎门的功夫厉害。” 王伯汤说罢领着这几个人就走了,好几个甚至是爬着回去的。 放下了一句狠话,让裘炎有些不知所措,什么叫一言不合,方才那群孙子站在这里骂了这么久,叫一言不合?! 正文 第二百二十九回 师出丽景 “唰……” 李治将一份奏折扔在了地上,满脸的凶恶。身边有好几个太监,他们很会察言观色,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谁开口都会免不了被狠狠地骂一顿。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这江南五虎门当真不把朕放在眼里,竟然连朕的圣旨都不顾还公然殴打朝廷命官,真以为朕拿他们没办法了是吧!宣州刺史呢,那老儿来长安了没有!” 太监们一个一个都不敢啃声,下面只站了一个两鬓微白的老人。看这个情况即便是这老人也稍微有些吃不准,只好战战兢兢地回答。 “回陛下,宣州刺史黄礼黄公应该已经在路上了,黄公年岁已大不宜长途跋涉劳碌奔波,怕是进京还需要一些时日。” “哼,这些老东西,都最会倚老卖老,真是餐素尸位。就因为有这等人才让区区一个江湖门派如此的气焰嚣张,就连朕的圣旨都可以抗拒,实在是胆大包天!胆大包天!” 唐临虽然已经是吏部尚书不过毕竟还是资历尚浅没办法和长孙无忌、褚遂良这种老资历的阁老相提并论,所以他不太敢正面直接表自己的意见,即便心里想偏帮一些黄礼也不能直接出来,只好黄公身体不适什么的来推脱一下,反正他和五虎门也没有交情,祸水东引这种招式唐临还是十分在手的。 “来人,宣云骑尉季少杰和兵部尚书冉邱来见朕。” 李治一翘屁股唐临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云骑尉是统兵马的,而兵部尚书是执掌军令的,这两个人加一块是真的可以出动军队的,虽然要去北面力抗突厥或者是西面打吐蕃蛮子不太可能,但是寻五州的府卫拉齐兵马去宣州把一个江湖门派给捅了并不难。只不过这个样子太难看了,江湖里面也有一些江湖的规则,和朝廷不太一样。朝廷公然灭了五虎门这是一种态度,明朝廷可以无所顾忌对付江湖门派,势必会后患无穷。李治一激动气血上脑,唐临作为吏部的掌舵自然是能够看到这些的。 “陛下,且慢。这件事情兹事体大,牵一而动全身。云骑尉统兵自然可以剿灭五虎门不假,只怕后患不穷啊……” 李治此时虽然生气倒也不至于完全失控,直到唐临乃是几位聪明之人,能够坐上吏部尚书的位子一方面是李治的提拔,而另一方面也因为唐临本身聪慧所致。 “你,怎么个后患无穷了?” “回陛下,剿灭一个江南五虎门不难,五州的府卫兵马强大,但是后患有两者。其一乃是突厥和吐蕃,突厥常年在北边以骑兵骚扰我国国境,而西面的吐蕃更是虎视眈眈,导致陇右道压力极大。此时要剿灭一个五虎门,兵力少了势必损失惨重,毕竟整个五虎门乃是高手云集,可如果调动的兵力过大势必会影响两国边境的安危。” 唐临一字一句有理有节。 “唐爱卿所言甚是,那其二是什么?” “这其二便是其他的江湖门派,一直以来江湖门派分散在全国各地,这些门派之中像徐州双剑派这种甘心入朝为将的少之又少,本就是因为江湖和朝堂极为不同,而五虎门乃是江湖之中举足轻重的门派,所以陛下突然出手势必会引起整个江湖的反弹。到时候内忧外患集聚,只怕是国内就会有人趁乱起事……” 李治登基这几年一直相安无事,但是整个社稷并非一直是铁板一块,李世民下面的儿子很多人声望都十分之高,平日里面一片祥和或许无他,可真一旦动乱国内兵事一起,届时朝局就不好了。 “爱卿的正是,然而这五虎门已经不再是一个门派,影响力之大骇人听闻,即便是父皇在位之时也有诸多不满,现在整个宣州已经成为了国中之国,竟然连朕的圣旨都没有了作用,实在是可恶。” 李治稍稍恢复了一些情绪,只不过一想到自己的父皇都拿五虎门没有办法,他就觉得这个问题越的严重。 “其实陛下,有句话叫江湖事江湖了。前段时间在安州,吴王殿下的治下也生了两个大门派的争斗,最后是以血手门灭门为结局。陛下何不效仿此类情况。” 唐临对于江湖事不清楚,但是安州一役事关重大,作为朝堂上面的重臣,他自然也听闻了不少事情。 “唐爱卿的意思是,我们也可以找另外一个江湖门派来与之对抗,如此一来的话,唐爱卿以为徐州的双剑派如何,听闻双剑派之中有剑魔李严鹏坐镇,朕早想一睹他的风采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唐临自然不知道双剑派和五虎门相比会如何,不过他知道江南五虎们现在乃是江湖中的龙头老大,就这一点双剑派就不及了。不过以唐临的想法,少量地调动一些兵马配合双剑派一起南下将五虎门给灭了应该不难。到时候只打双剑派的旗号,自然会对朝廷的伤害减到最低。只不过他只是吏部尚书,这种自己没有把握的事情当然不会直接开口。 “好吧,唐爱卿,朕也知道你不尚武道,你只要好好关注黄礼就好了,别让宣州的官场动摇即可。来人,宣房阳来见朕。” 房阳乃是房遗爱的三子,唐朝开国重臣房玄龄的孙子。和房玄龄不同,房遗爱喜爱武学,三子房阳乃是房遗爱和高阳公主的爱子,也继承了他父亲爱武的特点。从房遗爱就为房阳挑选天下名师,现在年仅二十九的房阳已经是一介高手,便是千牛卫四五十个高手都打不过他一个人。 和唐临不同,房阳虽然是七品的武散人,却对江湖上大大的事情了如指掌,可以朝堂上的江湖通。 很快,房阳就一身劲装进入了皇宫里面。 李治将同样的问题抛给了房阳,想看看他这个江湖通是怎么看得。 “回陛下,江湖之中一直有一句话,叫剑不过银月,刀不过鬼头。的是陈顺培和裘彪两个人,此二人乃是江湖之中最厉害的两个人,是真正高手中的高手。李严鹏和李严兆两兄弟虽然厉害但是绝对比不上五虎门的三大虎和四大供奉,这一点微臣可拿自己项上人头来保证。” 李治知道房阳不是一个大话的人,不过“剑不过银月,刀不过鬼头”,这句话他还真没有听过。 “那以房爱卿的身手,能够打赢裘彪?” 在李治的心理房阳就是天下第一高手,长安城里面的铁腕。那些千牛卫都是从全国府卫里面精挑细选出来的高手,乃是大唐军队里面精英中的精英,而房阳一个人可以打赢四五十个千牛卫,但就这一点李治就以为房阳大概是天下无敌的水平。 “回陛下,裘彪的武功比微臣要高一些,如果是硬碰硬正面对决,微臣在他的手下走不过五十招。” “什么?!” 走不过五十招,李治突然觉得自己对于江湖中人的实力判断出现了一些问题,本来在他心中的战神,天下第一的房阳竟然连五十招都扛不住,那这陈顺培和裘彪岂不是变成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了。李治心里微微一叹,似乎要剿灭五虎门难上加难。 “回陛下,微臣虽然不是裘彪的敌手,但是微臣的师傅一定可以打赢裘彪,陛下是否还记得五年前之事。” “嗯,朕记得。” 五年前,李治刚刚登基,朝廷之上有很多官员倚老卖老,导致李治很多国策无法施展,于是有一次李治起了心思,想要组织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部队,这支部队里面的所有人都是绝世的高手,可以方便李治做很多在朝廷之上做不了的事情。房阳在李治的心里乃是战神一般的人物,房玄龄乃是开国大臣,房阳之父房遗爱算起来是驸马和李治也有亲戚关系,房阳自然就成为了李治心目中组建这支部队的不二人选。 “回陛下,现在微臣已经网罗了数百名高手,他们里面有一些是亡命之徒也有一些是仰慕陛下的威名,愿意为陛下效死力。到时候也要这些人和微臣的师傅一起去宣州,一定可以将五虎门连根拔起!” “哦,朕听五虎门在江南势力极为庞大,门下弟子有好几千人,房爱卿区区数百人是否足够?” 房阳双手抱拳,单膝跪地。 “回陛下,五虎门虽然人多势众,但是门下弟子多不济世,门内真正的高手不过几十人而已,而且微臣的师傅乃是天下奇人,即便是陈顺培和裘彪两人联手都胜不过我师傅的铁掌。房阳愿在此立下军令状,不除五虎门不归长安城!” “好,好,好一个不除五虎门不归长安城。房爱卿果然有房玄龄遗风,这样爱卿为朕师出江南,这支部队就有房爱卿全权主持。朕赐名丽景门,以后房爱卿便是丽景门门主,为朕在江湖中开疆守土,将五虎门这些乱臣贼子杀个鸡犬不留。” “谢陛下。” 正文 第二百三十回 宣州大事 “掌门,宣州刺史黄礼黄公接到了圣旨回京述职了。” 裘彪不太在意,自从前两天王伯汤来五虎门门口闹腾了一番之后,裘彪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生,不过黄礼黄公回城安城这一点没有让裘彪太过于在意。一个三品的上州刺史回京虽然不多见但也不是什么特别情况。 “还有,工部的国子监也回了长安,宣州的郭长史也回去了……” 一连串和五虎门交好的官员都回了去,宣州地界上面似乎有分量的人一下子都不见了,五虎门一下子似乎失去了所有官场上面的盟友,甚至对于朝堂上面的消息都一无所知。平日里面五虎门不怎么关心社稷动向,但是这突然之间,急转直下。 “还有,不少商会都拒绝和我们继续合作……” 裘彪的脸色越来越不好,如果只是官场上面或许还有别的可以解释,但现在商会都有影响,难道五虎门最近得罪了什么大人物?裘彪不好,最近五虎门内部似乎也生过什么事情,除了裘非在黄山县做了一件傻事以外可能得罪了田家兄弟,不过以裘彪对于田家兄弟的估计,这两个人应该难以掀起如此大的风浪来。 “传我命令,柳州、江州、谭州还有苏州,这四个分舵的舵主来宣州,最近一些日子所有内门弟子不得出门,一律在宣州五虎门之中。” 裘彪的预感一向很准,尤其是面对危险时候的嗅觉,这番在宣州和五虎门走的近的官场人士一夜之间都消失了,天下之间能有这等能力之人绝对不多,而且都是官场上面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 突然之间整个五虎门都进入了机警的戒备之中,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讽刺的是前段时间五虎门刚刚用了驱虎吞狼的手段让血手门和兖州五派火并,现在却轮到自己了。 “彪哥,彪哥……” 裘炎一阵大吼从外面冲了进来。 “彪哥,大事不好了。杨那子现在主理宣州,我刚刚过去和他见了一面,那子现在翅膀长硬了,根本就不鸟我。还什么五虎门没几天可以蹦跶,那子戾气重的很,我看他似乎不是随便的。” 杨的后台很硬,听和安州刺史吴王关系十分密切,在朝局之中又和房家、褚家交好,这几年几乎每年都在升迁,现在区区一个宣州别驾,竟然可以直接架空刺史长史,主理宣州一应大事宜,就明在这个特殊时期,杨后面的人十分的硬气。 “那杨还,我们五虎门在城南和城东开采铁矿乃是窃国之举,让我们心掂量快点收手,不然就要引火烧身。” 五虎门在宣州有两处铁矿,在如今公然开采铁矿自然是窃国之举,不过长久五虎门和宣州地方官员以及工部官员都关系密切,大家自然心照不宣不会把这件事情出来。而且这两个铁矿虽然能够开采出材质不错的矿石,但是总量不大,每天可以出产的铁器和整个宣州相比也少的可怜,于是这一点五虎门百年以来从未受到阻挠。 但是听今天杨的口气,朝堂之上似乎对于五虎门已然不满。 “彪哥,我们怎么做?” 裘彪也是一头雾水,于是只好召集三大虎和四大供奉一起讨论,目前宣州局势紧张,而两个铁矿是五虎门在宣州最重要的产业,万不得已地地步是不会轻易放弃的。问题就是杨这么到底是什么,如果是恐吓那五虎门自然不怕任何人,即便现在宣州动荡,五虎门也不是一个杨可以动的。但如果杨是提醒,那情况是不同了,明有一个让杨都觉得恐怖的人要插手宣州事宜,这不得不让五虎门警惕。 “暂时放弃开采两个铁矿,但是日夜都派门内弟子守护,除非有朝廷府卫前往驻守,不然绝不撤退。” 这是裘彪和凌云行两个人最后的决定,可退可守,确实是高招。 翌日,辰时才过,裘彪等人依然被吵醒,因为五虎门之内又生了一件事情。前一夜有五个内门弟子夜出未归。 五虎门对门下的弟子管教一向十分的严格,但毕竟门下弟子众多,也不可能每一个弟子都老老实实习武,总有一些弟子晚上悄悄地溜出去,这样的事情不多但也算常见,不过五虎门每日辰时有早课,每一个弟子都不会缺席,早课很重要乃是五虎门催促内门弟子一起修炼内功心法的时刻,一个时辰的时间如果有弟子缺席,那可是要罚一个月上山面壁的。五虎门的上山面壁可不是单纯的面壁,还有不少苛责的手段,因此早课没有弟子敢缺席。即便前一夜玩得再晚,早课都会到。 但是偏偏今日五个弟子没有来,这让裘彪的内心里面又多了一层疑虑。门下的一些弟子三三两两地街市上面打听,走遍了窑子、青楼和酒肆,却没有任何的消息。 有人动手了,一张大网已经在宣州撒开,可谁又有这种能耐,朝廷军队不可能不留痕迹,兖州五派现在百废待新哪里会来宣州闹事,徐州双剑派倒是有官场上的能耐,截杀五个弟子也不难,可李封晨作为双剑派下一代最出色的年轻人,现在在宣州五虎门访客,难道是前几日在通远桥上面的那三个高手,裘彪的内心无比挣扎。 然而更加恐怖的是,上午五虎门一共派出去三十四名内门弟子,这三十四个人在宣州城里面一门一户地方问,直到午时,才回来十二人。其余的二十二名弟子再一次失踪,直等到夜里这二十二也没有回来。 黑夜不期而至,五虎门上下笼罩在一种恐惧的气氛之中。 五虎门上上下下,所有人都高度紧张,就连在宣州做客的司马无悔等人也跟着一起,本来他们四个人可以找个借口离开宣州的,但现在宣州情况扑朔迷离,他们几个人也不敢随便出去。 夜里,五虎门的弟子加大了巡守的力度,十步一哨五步一岗,索性五虎门弟子众多,整个五虎门总舵此时几乎被火把照亮,很多人都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 一夜,在沉重的气氛中度过。五虎门上下没有任何一个弟子敢出总舵,毕竟已经死了不少人,谁都不敢冒险。 辰时,早课之后,裘彪带着裘炎和凌云行打算去州府打听打听,杨的态度暧昧不明,想要从他的口中探听一些消息不易,但总比守在总舵要积极一些。无论何人想要宣州布局都少不了和杨打招呼,无论杨是敌是友,此时他知道的都比五虎门上下的人要多。 今日的宣州城上下都透露出一丝邪气来,裘彪、裘炎以及凌云行都是江湖之中屈一指的高手,三个人一起出行自然不怕有什么宵之辈暗算他们,即便是再大的阵仗,想要留住他们三个人也是很难得。 明明是九月初,可宣州城却似乎毫不动静,平日的此时宣州城里面的男子都出城外上工了,城内没多少人,但今日似乎人更加少。整条街所有的商铺都闭上了门,裘彪的内心有种不详的预感,要出大事。 相比裘彪和凌云行的警觉,裘炎倒是大大咧咧了一些,本来宣州城白日就没什么人气,他自然不会在意。 转眼,州府的衙门已经到了,平日里面这个地方裘彪也是常来的,他和原宣州此时黄礼黄公的关系不错,上来这边品茶,两个人虽然一文一武不搭调,但是在宣州地界也是彼此依存,所以自然都需要维护这一层关系不破,一来二去自然有了交情。 府衙的正门微微开着,平日的时候即便街上没人,府衙里面总是有差役的,而且门口应该差役巡逻看门才对。裘炎推开了府衙的大门,却现里面空空如也,一个人影都没有。 “没人?!” 裘彪也迈着步子进入了州府的大院,里面果真一个人都没有。凌云行则机警地掏出了自己的看家兵器霹雳棍,守在了他们两个人的身后。 整个州府一个差役都没有这种情况实在了奇怪,走到了正堂,上面高高悬挂着“公正廉明”四个大字,可无论是正堂,前院还是后院,依然是一个人都没有。 “那杨人呢,那子这是玩打了吧,竟然带着整个州府的差役一起出走了?” 裘炎拍着脑袋也想不明白,杨玩的到底是哪一出,显示用暧昧的态度提醒他们要放弃城外的铁矿,然后又全体州府人员失踪。 “不好,我觉得这里有鬼!” 裘彪的眼神有点慌张,从五虎门总舵出来,一直到宣州州府衙门,这一路上走来,除了他们三个人以外,一个大活人都没有见到。 “调虎离山之计?” 凌云行老棍一横,眉头一皱。现在在五虎门总舵之中也有四个高手,铁血弯刀裘荣、风雷刀马战、幻影魔剑谭一郎和弯月剑客厉风。这四个人都是化境的高手,但和裘彪、裘炎以及凌云行三人相比,这四个人的水准还是要差不少的。 “快,回总舵!”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一回 瓮中捉鳖 再一次,三个人疾步走到了前院,但就在此时,州府衙门的大门竟然突然合上了。 “砰!” 一声巨响,前门突然之间合上,让裘彪、裘炎和凌云行三个人都心中一震,原本以为对手的目的乃是调虎离山,趁他们四个人不在总舵的时候杀入五虎门的总舵之中,可没有想到,目标竟然是他们三个人。 到了此时,裘彪的内心倒是卸下了一丝担心,作为江湖中数一数二的绝顶高手,他担心的只是五虎门家中的后辈,一旦家中的后辈出了问题,尤其是五小虎不保,那五虎门真的可能断送在他这一任掌门人的手中。可对方的目标如果是裘彪、裘炎和凌云行,那就再好不过了。谁的刀剑都不是吃素的,信心,裘彪是绝对有的。 很快,府衙周围的高墙之上,稀稀拉拉地站了几个黑衣人。他们都穿着黑衣的披风斗篷,斗篷遮住了脸颊,裘彪看不清他们的脸。 “你们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来宣州对付我们五虎门?” 裘炎大怒,指着他们大叫一声。暴怒之余,也马上抽出回旋刀,展开架势。不管怎么样,此时他们也算被围起来了,不过四周的高墙之上只有不多的几个人,加一块才刚刚十个人。裘炎不太在意,以他们三个人的身手别说十个人,就是三十人,三百人都没用。 当然,十个寻常的武者自然没用,十个极境的高手也没有人,但现在在墙上的乃是房阳这几年来在整个大唐境内召集到的高手中的高手。这十个人每一个人都非等闲之辈! 突然之间,一个黑衣然从屋檐之下一跃而下,身法鬼魅,着地的时候双脚竟然没有任何弯曲,如同在平地之上踏出一步十分的轻松。这一下让裘彪又一次开始警觉,天下之间轻功能够练到如此程度的人绝对不多,裘彪自问自己都未必能够做到,这就说明此人绝对是一个一等一的高手。 “你是什么人?” 裘彪言语之中稍微有些后怕,早早拿出自己的回旋刀,和裘炎以及凌云行肩并肩站在了一起。 “哦……你问老夫是什么人,怎么你师伯没有告诉你吗?” 黑衣然取下了头罩,露出了一副铜制的面具来。青面獠牙的面具,在裘彪的面前,可裘彪依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裘彪的师伯现在还活着的也就是裘林,可裘林从未提及过铜面之人。 “没有,从没都没有。你等鼠辈我师伯又怎么好意思提起呢?” “哈哈哈哈……” 铜面黑衣人继续往前走了两步,笑声越来越肆无忌惮。铜面黑衣,还能笑得如此诡异,天下之间也就只有宇文复一人而已。 他一个欠身,从背后拿出一柄长刀来,用一双带着白色羊皮手套的双手,紧紧地握住长刀的刀柄。 “怎么,你想一个人打我们三个人吗,太不自量力了吧!” 裘彪爷笑了笑,这铜面黑衣人轻功是不错,刀上去也是宝刀,可现在一群黑衣人只有他一个人下来到了前院,其余的九个人依然站在高处没有动作。裘彪依然是自负的,剑不过音乐,刀不过鬼头,外号鬼头刀的裘彪在刀法之上信心十足。就算今日银月长剑陈顺培亲至也绝对敌不过裘彪和裘炎两个人联手,更何况他们的身边还有霹雳棍凌云行。 “小彪当心了,这人手上的刀乃是惊雷刀!” 二十年前,裘彪和裘炎没有目睹南宫铭和裘林在江南的大战,可凌云行当时已经而立,对于这把摄人心魂的天下第一刀自然记忆犹新。惊雷刀天下罕有,即便是时隔二十年,凌云行也可以第一眼就认出来,此时他们面前的铜面黑衣人所拿的就是惊雷刀! 惊雷一出天地失色! 然后真正厉害的不是惊雷刀,而是能够拿惊雷刀的刀客。江湖传说古一丰选择南宫铭作为惊雷刀的主人,根本原本是因为南宫铭是天下之间能够握得起惊雷刀的几个人之一。无论是谁,只要能够拿起惊雷刀无一不是天下间至强之人。 “你……莫非你是南宫铭?” 裘彪下意识地问道,毕竟宇文复一身铜面黑衣,除非经历过安州一役的人才知道此人是血手门的门主。虽然裘彪他们都收到了不少关于安州和血手门的消息,只不过都天真地以为血手门已经被灭门,而血手门的门主在兖州五派五位掌门人围攻之下身受重伤、短期难以复原。因为裘彪完全没有想到,在消息中的铜面黑衣人,和现在面前的就是同一个人。 最重要的是,安州没有任何关于惊雷刀的消息,而现在惊雷刀突然现世,裘彪惊讶似乎一时没有想到那一层面。 “你想要知道我的名字,那要看看你们够不够分量了,来吧。让老夫看看你的刀法有多少尽量。” “找死!” 自从裘彪二十一岁出道还没被人如此小瞧过,自然提着回旋刀直接攻了过去。 裘彪的身法算的上当世一流,即便和杨飞相比也只差一点点而已,可极境巅峰的身法在宇文复面前就有一些班门弄斧了。宇文复张开双手提着惊雷刀迎着宇文复直劈过去,宇文复的身法已然快到了极致,即便手握三百斤重的惊雷神刀,这身法速度依然快的惊人。裘彪眼前一晃,宇文复已经快到了他的身前。 裘彪的内心第一次有了恐惧的念头,和陈顺培一对一裘彪会有一些心虚,和其他人武斗裘彪更是自负,可面对铜面黑衣的宇文复,即便还没有交手,裘彪的内心已经有了一种预感,他感觉到自己胜不过面前的这个刀客。 宇文复迎面的一刀,裘彪因为内心的恐惧,竟然躲了过了,收起了回旋刀裘彪一个侧身躲过了这一刀。还好宇文复的一刀没什么速度,也算是试探性的一刀,不然就这一刀裘彪就该吃大亏。刀客们相搏第一刀尤为重要,所谓一刀定江山,第一刀可以比出谁的力气大,谁的刀锋快,更可以比出各人的胆色和决心。如果第一刀就选择避开对方的锋芒,这对于一个刀客来说是致命的。 按照裘彪的经验,他不会犯这种错误,但是面对惊雷刀,天下第一刀,曾经力败天下第一江南刀圣的惊雷刀,裘彪竟然感觉到了恐惧。他躲过第一刀时候,一个转身,只觉得自己有些惊魂未定。 “该死!” 裘彪低声骂了自己一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身子好象不停自己的使唤,鬼使神差一般。一招不中,裘彪不能继续再堕了自己的士气,马上踢刀攻了过去。为了弥补第一刀裘彪直接施展自己的独门绝技,冷月夺命连环刀! 一月在空中,连续抽出七八刀来,刀法极快在空中画出许多残影来,一刀一刀直奔宇文复而去。刀不过鬼头,人称鬼头刀的裘彪在江湖上被认为是第一刀自然不会是浪得虚名,快速的刀法配合化境巅峰所凝练而出的刀气,每出一刀就有一刀凌厉的刀气,可以说是刀刀致命。 宇文复冷笑了一下,躲在面具后面,没有人能够看到他的表情,但他依然如故,冷冷地说了一句。 “雕虫小技。” 惊雷刀一抬,一刀耀眼的刀锋闪过,七八道刀气一瞬间被斩去,消失不见。 裘彪两个翻身落地,傻傻地看着眼前的情况。自己可是天下第一刀,这冷月夺命连环刀可是闻名天下的刀法,而且裘彪的内力也是化境的巅峰,所有的一切几乎都是整个江湖之中巅峰的所在,可在眼前这个铜面黑衣的手上,竟然顶不过一刀之力。 二十年前,裘林败在南宫铭手上,裘林曾说自己便是尽了全力也扛不住南宫铭五十招,裘彪一直以为这个裘林的谦虚,是一种托词。可今日一看惊雷刀的神威,裘彪终于明白,惊雷刀为什么可以被称为天下第一刀,也理解了这二十年来,那些苦苦寻找惊雷刀的人。因为这刀确实有如此的魅力。 一招,只一招,裘彪的招式就被破的干干净净。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这惊雷刀有天下第一刀的美名,如今宇文复出刀又无坚不摧,刀法快到极限。即便是裘彪可以临空抽出七八刀来,但在宇文复的惊雷刀面前,形同无物。 “哼,你的武功看来比那陈顺培还要差一些,你们三个人一起上吧,你一个人又怎么配老夫使出惊雷刀法呢!” 裘彪脸色铁青,什么时候这天下之间多了这么一个狠角色,从他的话语之间似乎他和陈顺培交过手,而且还胜过了陈顺培。裘彪脸色越发难看,因为他想到了这个铜面黑衣人到底是谁了。 “彪兄,此人应该就是血手门的门主,关键时候,除魔卫道是我辈职责,若是不击退此贼,今天我们三个人看来是难以走出州府大院的了。” 凌云行抬头看了看四周的黑衣人,九个人丝毫没有动静,好像对于那铜面人的武功十分的信任。经历过江湖上的大风大浪,凌云行此时的念头不太妙,似乎这一次,这群黑衣人是在州府衙们埋伏他们,瓮中捉鳖来得。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二回 背水一战 凌云行的年纪比裘彪裘炎两兄弟要大十多年,而且名义上他只是五虎门的供奉,而裘彪和裘炎这些年在江南名声大噪,现在要三人联手打对面一个人,实在是有些堕了面子。 “彪兄,别忘记了兖州五派五位掌门人联手都奈何不了他,今日如果我们三个人不一起出手,甚至都逃不回去。” 在五虎门凌云行说话的分量很大,他说了一句,裘彪和裘炎就不能继续无视,而且更加重要的,裘彪深知此人的厉害。兖州五派五大掌门人联手都奈何不了,绝对是有可能的。 “除魔卫道,速战速决!” 裘彪不再矫情,说了一句之后提着回旋刀再次摆好架势。此时凌云行站在中间,提手六尺霹雳棍,裘彪在左,裘炎于右,两个人同样都拿着五虎门的家传兵刃五虎回旋刀。这是五虎门之中实力最强的三人,凌云行老当益壮、裘炎刚猛异常、再加上裘彪刀法卓绝,三个人都是化境的高手,而且都是内力化境的绝顶高手,其中凌云行和裘彪更是化境巅峰的内力,此三人联手的实力甚至犹在兖州五派五大掌门人之上。 六尺霹雳棍乃是凌家的家传宝物,凌云行五岁学武就在五虎门之中,五虎门的内门功夫他都如数家珍,五虎刀法他更是使得驾轻就熟。但他最厉害的始终是家传绝学,阴阳八卦棍。以乾坤为轴八卦为辅,这套阴阳八卦棍每一棍都有十六种变化,而且六尺霹雳棍也有百斤重,每一招都如同有开山裂地的威力。凌云行可以说是江湖中少有的棍棒上的高手,长棍一出手随着他化境的内力,霹雳滚入猛龙出洞直击宇文复的小腹而去,裘彪和裘炎也放下了身段一左一右横刀攻去,裘彪还是用他的绝技冷月夺命连环刀,此时他抽出七道刀气来对准宇文复的右腿,而裘炎则用自己刚猛的内力化成一破炙热的火焰,劈向宇文复的左手,三大高手不遗余力,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全是夺命的狠招。 “来的好!” 宇文复大叫一声,一个箭步向前,身法鬼魅而快速,惊雷刀一横用的乃是惊雷刀法中的猛地迅雷,这一招刀法必须配合化境的身法再加上宇文复恐怖的履历和腕力,突然之间宇文复连续三下转身惊雷刀在他的周身画了三个圈,第一圈先将凌云行的霹雳滚震开,第二圈化解了裘彪的七道刀气,第三圈劈开裘炎的魔焰刀法,一招刀法三连击,每一次都正巧打在五虎门三大高手的软肋之中,三人合击被宇文复一招化解。 “变阵!” 三个人杀招尽出都无可奈何,惊雷刀法确有独道之处。二十年前南宫铭可以独步江湖无人能敌,惊雷刀固然是一环,而惊雷刀法也是不可缺少的,当年很多摆在南宫铭手上的江湖侠客都是一招,一招制敌。 刀法讲究大开大合,力拔山兮气盖世,横扫千军力敌万人,而惊雷刀法则是以迅雷的刀势破解对方的招式,一般招式对拆都是先破后立,先手制敌后发破招,但是惊雷刀法将两者合二为一,破招既是杀招,杀招也是破招,别人的招式是不破不立,而惊雷刀法则是不立不破。无论是破招还是杀招,都融合在一起,因为寻常的对手都只用一招。 宇文复没有惊雷刀之前就已经是天下绝顶高手,现在惊雷刀在手又初步学会了独步天下的惊雷刀法,此时即便是兖州五派五大掌门人联手都未必能够打赢他。此时对付他已经不能再使用常规手段,凌云行大叫变阵,乃是无奈之举。 裘彪、裘炎以及凌云行常年在宣州坐镇,一棍两刀也让他们三个人摸出了一些门道,三个人有一套铁三角阵法,此阵法乃以凌云行为轴点,六尺霹雳棍只攻不守,而裘彪裘炎则一左一右一前一后,这套阵法说不上厉害却也可能发挥他们三个人各自的长处,此时已经没什么值得隐藏的,背水一战必须拿出自己的底牌来。 霹雳长棍一出,一棍乾坤八卦变化无穷,凌云行也不再完全依仗自己的内力,而是着重于棍法的变化,惊雷刀法厉害的地方在于打蛇打七寸,只要持刀的刀客对于招式有深厚的理解就可以破招立招一招完成,宇文复乃是招式高手不假,刀法、剑法、枪法、戟法他样样精通,唯独对于棍法略有不足。如同凌云行是长棍硬打宇文复完全不惧,可一旦棍法有了变化,即便凌云行的棍法只在极境巅峰,也让宇文复一时找不到破招之口。 阴阳八卦棍一出,宇文复多少有些吃惊,惊雷刀法难破难立,而凌云行在棍招之间故意增加变化也不用任何的蛮力,原本出洞的猛龙现在如同灵巧的眼镜蛇,每一棍都只出半招,点到即止,这种巧打让不谙棍法的宇文复完全无何奈何,而左右的裘彪和裘炎一看凌云行的方法,两个人也用起了这种流氓打法,不轻易出刀而是不断左忽右晃寻找机会,两个人都弃用了自己最强的招式而用五虎门独门的五虎刀法,两把回旋刀巧用刀为剑用,如同两把利剑,也不用刀气外放只用最简单的招式。 招式简单却充满变化,也不分什么虚招实招找找都不尽全力,点到即止。如同蜻蜓点水,浅尝止渴,每一次出招只用五分力,又用余下的五分力迅速收招,让宇文复空有一把神兵利器,却总是抓不住对方的破招所在。 两把刀一根长棍,此时优势尽显,宇文复挥舞着惊雷刀每一道都好像斩在大水之中,三个人身法比不上宇文复,但是分分合合一个铁三角阵被他们三个人玩的十分的熟练。再加上几乎无赖的打法,一百招之内宇文复空有绝世刀法却找不到下刀之口。 好在宇文复也不急,神功出城,他来江南一是为灭了五虎门,二也是为磨练自己的惊雷刀法,无论是兖州五派还是江南五虎门都有一些不世的高手,和这些人对招才能够提升宇文复的刀法。今天由此一战,宇文复也知道自己的刀法之中依然有缺陷。可惜他如今的刀法只能说刚刚跨入化境,即使一直有高手喂招短时期也难以达到巅峰的程度。 果然招式的磨练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 宇文复面对三人的围攻,不失大家之风,不慌不乱。即便三人招式变化无穷,简单有效,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三人此时的招式威力不足,难以对宇文复形成真正的威胁。顶多只是在铁三角阵中困住了他。 可此时在上面还有九个一直埋伏着的高手,他们之中每个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表面上看是五虎门的三大高手困住了宇文复,可实际上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次来宇文复一起过来的十个高手早就将裘彪等三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黑白护法动手!” 房阳就是这十大高手之一,他并非是血手门中的杀手,和其他高手不同,他乃是开国大臣之后,房玄龄之孙,房州刺史房遗爱之子。即便在长安也是最出名的三代名将,长安城第一高手。 这次宣州之行他乃是领旨来剿灭五虎门,可谓是明正而言顺,即便他所用之人都是一群亡命之徒,都是一群草菅人命的杀手,但对他来说只要能够达到目的,用什么手段根本就不所谓。他和宇文复不同,房阳从小生在官宦之家,只能算是半个江湖中人,更多的则是一个生在长安城的官门子弟。所以房阳酷爱习武,但是武学对他来说只是达到目的的手段之一,他是一个武迷却算不上一个武痴。 宇文复受制于五虎门三大高手之中,房阳稍稍有些急,裘彪、裘炎以及凌云行都是当世决顶高手,房阳自问自己不是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的对手,除了宇文复之外其他人对上他们也没有优势,现在如果让宇文复受了伤,那可能就会让裘彪等三个人逃出州府,这样一来埋伏州府等待两天时间做好的死局就会功亏一篑。 房阳不容许失败,这一次南下宣州是他方家大计之中不容失手的一环,所以他马上叫黑白护法出手。 黑白护法就是雌雄双煞,二十三年前为宇文复所救,之后一直潜伏在血手门之中成为宇文复的左膀右臂,左右护法。 随着房阳的一声令下,左右各跳出一个黑衣人来,他们摘下了头罩,左边的那个脸上一道明显的刀疤,此人就是在通远桥上面和裘炎交手的刘猛,右边的那个挽了一个发髻,从右手之中抽出一把白色软剑。雌雄双煞一出,刚刚占有一定优势的五虎门三大高手也感觉到了十足的压力。 黑白双煞已经不是寻常的高手,这种人极难对付,即便功夫不如裘彪但是也不是裘彪可以轻易取胜的。 “我来顶住他,你们两个人迅速解决他们!” 凌云行低声说了一句,实际上他对于宇文复的惊雷刀也没有把握,前番合三人之力也只能和他斗个奇虎相当,凌云行对自己的霹雳棍第一次那么没信心,也不知道自己能够顶住几招来。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三回 绝境反击 房阳依然站在州府衙们的屋檐之上,他的四周还有六个高手在,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房阳不会出手。 房阳的性格就是如此,十分的惜命,即使他学武二十多年一身硬气功寻常的刀剑都无法近身,但也没有改变他的性格。 宇文复以一敌三算不上艰难至少五虎门三大高手合力并没有伤着他,可雌雄双煞一出场就不同了,裘炎很快被刘猛缠住,刘猛的黑剑和裘炎的回旋刀两者用的都是刚猛的路线,以内力催生剑气和刀气,裘炎的内力比刘猛高出一些但并不明显,两个人刀剑相争一时间你来我往,裘炎略有优势压住了刘猛的黑剑,但也被刘猛缠住无法相助凌云行。 另一边裘彪对上刘姬就轻松多了,刘姬本是双手软剑的剑客,用的两把子午白眉剑,剑招快而阴柔,但当年被裘林废了左臂,现如今只有右手能够使出气力来,因为双剑变成了单手剑。刘姬的剑法依然很快,却没有当年那么的恐怖,而且他不善内力自然无法和内力以及招式同时达到化境巅峰的裘彪相比。 此一战,裘彪也没得马虎,一上来就用出自己最强的招式,他甚至那铜面黑衣的厉害,只怕凌云行扛不住他多久,所以必须要战决。裘彪一个侧身躲过白色软剑,两下垫步踩在虚空之中,突然爆出惊人的内力,抽刀掠出三道刀气来。 冷月夺命三刀连环,寒冰不过青帝难救。 这三刀之中,裘彪用了至阴至寒的内力,这种内力江湖之中很少见,也和五虎门本身阳刚的内力不同,乃是五年前裘彪从一本寒冰真气中学到的内力。刘姬的内力本就阴柔,不过他内力并不深厚,要瞬间达到他裘彪就得反其道而行,用比刘姬还阴柔的内力,用寒冰真气所催生的刀气来突袭他。 寒冰真气乃是直寒真气,所凝练而成的刀锋虽然不如裘彪本身阳刚内力那么的刚猛,但也有巧用。若再内力上压对方一个大境界则刀锋打在别人身上可以迅阻塞别人的经络,短时间之内几乎可以废了对方的内力。而刘姬的内力本就阴柔,经络不似常人那么的疏通,因此即便此时他依靠快剑挡住了三刀刀气,可寒冰真气的内力依然对他伤害巨大。 刘姬隐隐地觉得自己的右手有一股刺痛感,只觉得方才裘彪抽刀而出的三道刀气有古怪。但这会儿裘彪提刀猛攻哪里容得刘姬有时间思考问题,他右手马上手腕一抖子午白眉剑顺势挡住裘彪的刀气,可裘彪越的生猛,他是第一次真正将寒冰真气和冷月夺命连环刀结合在一起,刀意之中暗含地狱般的杀意,刀气外放寒气逼人。不过三十招,刘姬觉得自己的子午白眉剑越来越重。 “不好!” 刘姬不出所以然,但右手的刺痛感越来越厉害,这子午白眉剑原是用极珍贵的北方玄铁练成,剑身一点都不重,而且软剑能弯能曲又极有仍性。可这会儿子午白眉剑给刘姬的感觉截然不同,有点沉重不,整个剑身似乎都有些笨拙,不听使唤,再加上刘姬的右手内力不畅,突然就有点使不上劲的苗头。 这种情况刘姬也是第一次遇到,他知道这肯定和裘彪那摄人的刀气有关,但是现在裘彪不听出刀,即便不刀气,每一次当刘姬手中的子午白眉剑和裘彪的五虎回旋刀一碰,他右手的刺痛感就加深一分。寒冰真气在刘姬的右手经络之中,不断地凝结成一股股反冲的压力,不过五十招就让本来麻麻的刺痛感变成了让他几乎痛不欲生的锥骨之痛。 刘姬的右手一僵,子午白眉剑直接划手而出,他摊开手掌一看,右手的手心手背已经成了酱紫的颜色,还冒着一股股寒气。 裘彪一看知道机会来了,此时刘姬已经是待宰的羔羊毫无还手之力,就在裘彪正欲抽刀来结果面兽心刘姬之际,另一边凌云行的霹雳长棍也被宇文复斩落在地,裘彪马上闪身过去,凌空划出一道刀气来,救下凌云行。 凌云行应撑了五十多招,前十招还靠着多变的棍法能够僵持住,可真当宇文复力,三百斤的惊雷刀再加上惊为天人的惊雷刀法,让凌云行的霹雳长棍只有招架之力。如今凌云行已经五十多的岁数,内力深厚一日胜过一日,可双手的履历以及腿上的气力已经不比十年前,百来斤的霹雳长棍他尚可舞动,可面对三百斤的惊雷刀,以及宇文复恐惧的身法和履历,凌云行又怎么可能胜过他。 此时凌云行的双手已经使不上力气,瑟瑟抖。满脸都是豆大的汗水,身上的衣衫也被冷汗浸湿。 “凌大哥,我缠住他,你带着炎弟找机会杀出去。” 裘彪冷着脸对着凌云行了一句,他尽量不然四周的黑衣人看出来,现在他该想的已经不是打败宇文复他们了,而是如何全身而退。宇文复外加雌雄双煞已经让他们三个人占不到便宜,再加上四周还有七个高手,如果他们三个人真的死在了这里,那五虎门总舵就真的没救了。 铁血弯刀裘荣的内力尚在极境,顶多只能和刘猛刘姬打个平手,幻影魔剑谭一郎和弯月剑客厉风都是招式化境的高手,真遇到宇文复这种身手也毫无办法。至于风雷刀马战,这家伙现在的功夫还不行,五虎门之所以收他入门做供奉乃是看中他如今才三十出头,过几年若是苦修武学是有可能成为绝顶高手的,但至少现在他的能力还不足以独当一面。 其余之人,如五虎以及门内其他的弟子,真遇到了拿着惊雷刀的宇文复,那也是十招以内的事。除非裘彪等三人可以全身而退,不然等宇文复这是个杀手杀入宣州五虎门总舵,那就是一场浩劫,百年江湖大派江南五虎门的浩劫。 “炎弟来助我一臂之力!” 裘彪看到裘炎压住了刘猛,但他却大叫一声,让裘炎先来自己会合。裘炎也心领神会,双眼紧紧盯着刘猛一步一步后退。 直到裘彪和裘炎两个人背靠背,两个人都举着五虎回旋刀,脸色严肃。 “当年五虎门在家父最危难的时候出手相助,这份恩情我凌家人永生不忘。如今老夫已经老迈,难以在为五虎门保驾护航。” 凌云行一咬牙,双手已经虚脱了力气,想要再一次握紧百斤重的霹雳长棍实在不易。可凌云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越是绝境越是能够爆战力,直到如今他已经有了必死的决心。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彪兄,炎兄返回总舵布防,这里让老夫一个人顶住吧!” 凌云行拿起霹雳长棍,自己的鼻子也一酸,想到了自己还刚刚在学步的孙子,想到了自己还在襁褓中的孙女,凌云行又怎么会舍得。可五虎门就是他的家,自从当年五虎门救下他父亲之后,他就是五虎的人,凌云行常常开玩笑自己生是五虎门的人,死是五虎门的鬼。没想到今天,自己还真的如愿了。 “不行,凌老哥,这铜面人武功太高,你和炎弟都扛不住。” 裘彪自然不允许凌云行自绝于他的面前,起来裘彪和凌云行一起四十多年,在他很很的时候就是大他十来岁的凌云行一直在帮他照顾他,两个人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肝胆相照、两肋插刀,两个人也遇到过不少的危机,每一次都是两个人一起咬牙一起携手渡过,此时裘彪想的是先让凌云行和裘炎逃走,而凌云行想的也差不多。 “别争了,今天你们谁都逃不掉!” 房阳在屋檐之上,冷冷地看着他们,他布了这么一个局,怎么可能到最后放走裘彪这条大鱼。 “五虎门百年基业不能毁于我辈,彪兄你我多年兄弟情谊你应该明白我,你是五虎门的掌门人,五虎门可以没有我霹雳棍但是不能没有你鬼头刀!快回去!” 裘彪苦咽了一口泪水,没想到多年之后竟然有一日会目睹自己的好友死在自己的身后。此时裘炎完全不知所措,在他心里不外乎就是死战,还真没有考虑太多。 “我们走……” 裘彪闭上了双眼,一把拉着裘炎就想往后突围,裘炎不太明白但是他向来都最听裘彪的话,此时就留下凌云行一个人,他们两个人疾步冲向前门。 “别让他们走了,所有人都拦住他们!” 房阳大叫一声,所有人都动身去追裘彪和裘炎两兄弟,唯独宇文复没有动。以他的身份来看,做这种事情有点掉身法,而且就他现在的功夫,即便是裘彪和裘炎两兄弟联手也敌不过他手中的惊雷刀,所以他不太在意。江南早就是他囊中之物! “啊!” 凌云行暴起一声,持着霹雳长棍攻向离他最近的刘猛,此时凌云行已经进入了半疯狂的状态,一身内力被他无情地催动到了极限,因为凌云行已经有了必死的决心,他不再珍惜自己的内力,不再受力看着打,此时他需要的只是阻拦住他们,用他的生命来阻拦住他们。 “彪兄,照顾好我的家人,来世我们再做兄弟!” 凌云行抬手一棍直打刘猛的面门,杀气腾腾。 正文 第二百三十四回 杀身成仁 阴阳八卦棍原本是一套道家棍法,棍法兼具变化和威力,霹雳棍六尺长又有百斤重,和一般的木棍包铁不同,这霹雳棍乃是青铜包铁,因此长棍十分的重,寻常的人提起来都费劲。凌云行跟着自己的父亲从生在五虎门,长在五虎门,此时五虎门有难让他牺牲自己,他根本不会犹豫。 大吼一声,凌云行似乎在给自己壮胆,如果此时能够一大碗的烧酒下肚就更好了。凌云行不亏是铁打的汉子,这些年在五虎门南征北战身上何止十多道刀伤剑伤,可凌云行从不皱眉头。即便今日到了死境,凌云行都没有胆寒,反而越战越勇,从刚才败在宇文复手中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更要重要的是,凌云行现在已经是在用以命搏命的打法,房阳带领的十大高手个个都武功高强而且人数众多,可这群人里面真正能够拦住裘彪,真正对裘彪有威胁的只有一个人,便是那铜面黑衣的惊雷刀客。凌云行只需要缠住宇文复即可,至于其他人能打伤一个算一个,能打死一个凌云行还赚到了。 不过让凌云行没有想到的是,这会儿那铜面黑衣人竟然不动手了,笔直地站着,也看不到面具之下的表情。 宇文复毕竟是自诩天下第一的高手,他可以以一敌三大战裘彪等人,但他却不会以三敌一去杀戮。宇文复对手下杀手的要求是不择手段,但他自己在大局已定的前提之下多少还是会顾及自己身份的。 既然宇文复不出手,凌云行自然不会去招惹他,所以凌云行紧握霹雳长棍反手一棍拍向刘猛,刘猛自然不是好对付的,一看凌云行不要命地袭来,心里也狠的紧。裘彪乃是当世文明的武侠,任何人杀了他都将名扬天下,刘猛二十多年前名声是臭但不代表他不重视名声,有些人想要流芳百世而有些人则追求遗臭万年,若是今天雌雄双煞可以诛杀裘彪,那他们的名声可以盖过江湖中任何一个不法之徒。甚至可以成为所有武林正道的梦魇,成为最邪恶的代名词。 但是此时凌云行盯着谁不好,偏偏就是盯着刘猛,而且凌云行以命搏命的打法对刘猛来十分难受,真要硬碰硬刘猛的内力未必能够胜过凌云行,若是收着打又肯定处处受制,方才刘姬被裘彪所伤一时半刻也无法出手帮自己,更别提其他人了,那群白眼狼盯着裘彪就好像饿虎看见了肥肉,哪里还会顾得刘猛在这里的生死。 霹雳长棍一过,震住了刘猛的黑钢剑,阴阳八卦棍本身杀意不足,但此时凌云行舞起长棍来却杀气腾腾,整个人更像是一座杀神,一时间让自己的内力无止境地完全爆出来,就算是宇文复此时也不敢和凌云行如此拼内功,那无疑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买卖。但刘猛不能让,这会儿凌云行就是冲着他去的。 如虎啸一般,携着巨声的咆叫,凌云行越战越勇,完全杀红了眼。刘猛只能退避三舍,然后被凌云行用化境巅峰的内力所催生的霹雳棍如同大海之中的定海神针一般,在这个州府衙们里面翻江倒海,砸碎了假山,劈倒了大槐树,就连房脚的柱子都顶不住他横扫千军的气势。 刘猛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这种感觉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感受到了,上一次让他如此恐惧的就是裘林,二十三年前裘林一把眉夜刀杀败了他和刘姬两个人的联手,那一次也是如此,裘林所依靠的就是蛮横的内力,无论你的招式千变万化,他就用浑厚的内力压住你。现在的凌云行杀气更胜当年的裘林,刘猛自然而然想到了二十三年前九死一生的场景。 凌云行又是一棍出手,扫过刘猛的面颊,吓得刘猛连连后退,只差不到一寸的距离就可以直接把刘猛的鼻子给打歪。 “门主,救我!” 刘猛一脸的惊恐,此时的凌云行已经杀的失了神,完全只攻不守,对于内力的运用也没有任何的节制。任何人都不可能如此运用内力,因为此番之后只要自己不死,任督二脉几乎完全阻塞,七八年以内几乎和废人一般。 这样的凌云行就是刘猛刘姬两兄弟一起都未必能够扛得住,情急之下刘猛只好向宇文复求救。 “废物!” 宇文复心里默默想到,实际上他极为不情愿出手制住凌云行,本身凌云行的功夫和他相比就差了一大截,现在又用这种不要命的打法,给宇文复的感觉就好像一条了疯的野狗,虽然他并不怵却也不愿意沾染上。奈何刘猛如此不中用,宇文复总不见得真的看着自己的左右手被了狂的凌云行给杀了。 惊雷刀一过,如同一道闪电掠过低空,宇文复身法也如电闪雷鸣一般,一瞬之间就闪到了凌云行的面前,长刀一横和凌云行手中的霹雳棍一下激烈的对撞。 “铛!” 一声巨响,稍稍让凌云行回了一丝神过来,此时看到铜面黑衣的宇文复,凌云行内力之中竟然激出了十足的愤怒。如今凌云行的内力已经完全用丹田涌出一丝不剩,以现在凌云行的年岁一身功夫算是彻底废了,再也拾不回来。因为宇文复的出现,毁了凌云行一世的修行,他哪能不怒! “去死吧!” 凌云行提着霹雳长棍就袭去,顶多还有一盏茶的时间,一盏茶之后凌云行就会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头。他明白这一点所以才加快脚步进攻,此时他的内力是胜过宇文复的,所以这才猛攻了过去。 “哼,不自量力!” 凌云行自以为内力能够压住宇文复就有机会,却忘记了宇文复真正厉害的乃是他鬼魅的身法,内力、招式以及身法三者皆如化境的武者,三重化境的武者最厉害的便是如此,无论你在什么地方可以胜过他,总会现他真正厉害的地方远不止如此。 霹雳长棍威力巨大,但度太慢,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凌云行此时的霹雳棍可以做到无坚不摧,但长棍却怎么都抓不到宇文复的身法。相反宇文复一个转身闪过就在凌云行的右侧大腿上面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刀痕。伤口很深,鲜血淋了一地。凌云行咬着牙,此时他不能后退,即便知道自己不敌也只能继续猛攻。 阴阳八卦棍,阳极乾挂乃是至刚的一招,现在凌云行放弃了十六种变化,专用这阳极乾挂的一十六路棍法,这是真正搏命的招式,杀身成仁。 宇文复眉头一紧,没想到看了凌云行一刀没有扼住他的攻势,反而让他越来越猛,就在刚才长棍都只是空有气力但是度不快,现在霹雳长棍的度也快得很,凌云行已经卯足了劲道,原本还有一盏茶时间,现在大概就只有几十招了。 杀身成仁,此乃是修罗道。凌云行终于在最关键的时刻突破了自己的武学之道,招式不是一尘不变而是随心所动,随性所动。阴阳八卦棍一棍一十六路,又有一十六种变化,棍法变化无穷。这其中阳棍刚猛,阴棍偏柔,凌云行一直难以突破招式化境,便是因为他的性格刚硬,这其中的变化一直难以结合他的心境。棍法看似大成却不太契合,但是现在凌云行果然抛弃一十六种变化,专用一种并将自己的内力催生到极限,一棍定天地,凌云行腾空一战,霹雳长棍从上至下砸了下去,竟然将青石板砸出一道深沟来。 宇文复都大吃一惊,没想到这老头临死之前竟然还能爆出如此恐怖的战力来,这让宇文复都不禁有点高看他。 “老子,没想到你竟然在死境之中突破武学修为,好!很好!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刀!” 宇文复双手握刀,惊雷神刀此时好像突然放出了奇异的光芒。 “惊雷一过烈火生!” 宇文复低声叫道,真正的惊雷到可不仅仅是破力之招,先制人以雷霆万钧之势出招才是惊雷刀真正精妙之所在。惊雷一过烈火生便是惊雷刀第一式的总纲,刀法快如迅雷,但又不仅仅是快,而是如烈火一般熊熊燃烧的幽火。惊雷刀一瞬间沾上了霹雳长棍,擦出了无数的火花来。 “铛……铛……” 宇文复的惊雷刀法越来越快,霹雳长棍又岂能快过长刀,此时火花四溅,惊雷刀每出一刀就必将霹雳长棍砍出一刀火花,长久之势如同野地之中的星星之花。 惊雷万丈! 宇文复一旦出招便是杀招,惊雷刀突然之间一个斗转,刀背抹过长棍,配合宇文复独步的化境身法,长刀一抽如同一道刺眼的白昼闪电将凌云行胸口的铁甲绽开,一时之间鲜血满地,凌云行后退两步,却现自己内力也随着这一刀被斩断,原来这一刀的刀气早已入了凌云行的腹,胸口的刀伤虽然喷出鲜血看似吓人实际上伤的并不重,但真正的重伤乃在丹田。惊雷刀的刀气如烈火一般烧过凌云行的腹,凌云行的内力全失,口中满是鲜血。此时就是六尺长棍也撑不住他的身躯。 “杀了他。” 宇文复转身对于刘猛冷冷地了一句。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五回 长安枪王 有了凌云行在身后挡住宇文复,裘彪和裘炎两兄弟迅速往前门奔去,江湖儿女重义气但也不拖泥带水。今天这局乃是他们精心布置好的,若是他们两人继续苦战,不但凌云行会白死,可能会将五虎门百年的基业都毁于一旦。裘彪是凌云行的异性兄弟,可他也是五虎门的掌门人。必要的时候他必须大局为重,有时候和兄弟一起血溅五步,血战沙场很是快意恩仇,可大局为重,这个时候突围逃生对裘彪来说,比死还难受。 在裘彪两兄弟向前门突围之时,四周的另外七个黑衣杀手也早早动身,这七个人的身手不如宇文复,甚至其中不少人都比不上刘猛刘姬两兄弟,但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裘彪身前突然出现两个黑影,其中一个手持一杆长枪迎面攻来,很快被裘炎一刀挡了回去,另一个马上伸出一双铁爪来,化作一对鹰爪攻向裘彪,裘彪也不敢大意,提刀一挡。此人大概就是谭一郎的族兄,谭一魁。这会儿裘彪没兴趣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也没兴趣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他想的只是突围。 正面挡着的两个人以鹰爪高手的武功较高,另一个使枪的高手内力尚未达到极境巅峰,裘炎只抽出几刀来就把他击退好几步。就在裘炎准备继续前进的时候,裘彪神色大失。 “炎弟小心!” 裘彪横刀一抹,用内力向后射出一道气力十足的刀气来。裘彪的内力在化境的巅峰,这导致他的目力和耳力远比寻常人要好得多,就在后面有一个暗器高手,用的乃是极细的棉针,若不是裘彪耳力惊人,这番裘炎就要栽了。刀气向后一抹,在空中震到了四根棉针。 裘彪一刀出手,裘炎也捏了一把冷汗。没想到对方七大高手之中竟然还有一个暗器高手,能够使用棉针作为暗器的高手,这等人十分麻烦。尤其是在现在这种局面之下,你必须无时无刻多长一个心眼,否则一不小心就会中招。可分心他顾势必会造成自己招式偏慢,出手畏首畏尾的情况。 就在裘彪出手打落暗器的时候,他们两个人的身后又来了三个黑衣人,其中一人手握双剑直接攻袭过来,另一个则拿一把两尺弯刀,他们两个人的身后还是一个黑衣人则拿着一条软鞭,三个人同时出招,一时之间裘彪只觉得眼前有点迷乱。这三个黑衣人的功夫比裘彪比算不上厉害,但是他们三个人使用三种完全不同的兵器,短剑刚猛,弯刀速度极快,他们身后的长鞭还能随心所欲进攻裘彪的几处死角,再加上还有一个暗器高手在,这四个人联手起来的麻烦十分之大。 此时裘彪断后,让裘炎在前面开路。裘彪刚才掂量过那鹰爪高手的武功,也看到了之前使枪高手和裘炎一道击退,若只是这两个人裘炎一定能够杀出一条退路来。于是乎裘彪将自己的心理完全放在身后的四个黑衣人的身上,这四个人似乎内力都不强,但是兵器不同招式各异,尤其是双剑的剑客和弯刀的刀客,一个短剑却走刚猛的路线,另一个弯刀却出刀速度极快,再加上身后一条长鞭和埋伏在后面的暗器高手。裘彪全神贯注也只能保证自己可以利于不败之地。 “哈!” 危机时期,裘炎爆发出自己惊人的内力,赤炎刀裘炎内力最为刚猛,虽然他的内力值在化境中期,但因为他所修炼的乃是至刚至阳的内力,用五虎回旋刀所爆发出来的刀气似乎不必化境巅峰的差,而且刀锋之间因为他的阳刚内力而温度极高,若是被这炎刀的刀气斩到,整个肌肤会迅速被灼伤。 黑衣枪客的内力和裘炎相差实在太多,即便他手握长枪可以在三四步之外出枪,但是奈何裘炎的刀气外放威力巨大,他连连吃了两次亏,现在只能象征性挥枪根本无法近身威胁到裘炎。和枪客相比鹰爪高手的内力更好一些,但也只有极境的巅峰,根本没有办法和裘炎的刀气抗衡,一旦枪客推得太过于后面,鹰爪高手就成为了裘炎的目标,一道刀气射来他也无可奈何,只得迅速后退让出一条道来。 “逛!” 裘炎一点都不矫情,面对州府府衙的前门,他也不费劲去扯门闩,直接砍向大门,将府衙的大门一道看成了木柴。这要是在寻常可真是逆天之举,但现在裘炎已然无所谓。他需要的就是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五虎门,裘彪在身后为自己挡招,裘炎又怎么可能顾及那么多。 “走,彪哥快走!” 裘炎大声叫道,但是他一看裘彪却被四个人困住,只能慢慢后退,无法马上抽身而出。裘炎没有思考太多,又马上提刀攻了回去,抽出两道刀气来逼退了那弯刀高手。 “炎弟你先回去通知大家警戒!” 裘彪看了一眼裘炎,说话的同时又马上抽刀挡住突然攻袭而来的长鞭。这条软鞭十分的麻烦,让裘彪苦涩难言,这鞭子威力不大,速度不快,但是却能够千变万化,配合上那暗器高手出招,让裘彪丝毫不敢大意。 “一起走。” 裘炎知道裘彪才是五虎门的主心骨,自然不会任由他一个人在这里被围困住。于是说罢也马上抽刀而出,此时身后的黑衣枪客被裘炎打伤,气血翻腾不敢继续轻易使用内力,而那鹰爪高手也忌惮与裘彪和裘炎两兄弟的刀气,一人刀气如烈火般炙热另一人刀气如严冰一样寒冷,无论吃了哪个人一道都不好受。 裘炎的加入让裘彪松了一口气,从被动防守之中被解放出来,于是才两三刀就成功逼退了双剑高手,又用内力打落几枚棉针,四个黑衣人的联手进攻被两个人一炎一冰的两股刀气杀得分崩离析。 “走!” 击退了六个黑衣人的联手进攻,裘彪和裘炎终于杀出了一条道,此时宇文复还没有攻过来,但是裘彪深知,凌云行面对铜面黑衣人以及刘猛两大绝世高手的围攻是没有活路的。 三十年多的兄弟情谊,没想到今日竟然走到了尽头,裘彪挥泪转身,拍了一下裘炎的肩膀。 “我们走……” 裘彪内心苦涩,又有谁人能知。这些年来无论五虎门面对什么样的问题,什么样的危机,都是凌云行陪着他这个掌门人度过的。如果没有凌云行绝对不会有今天的裘彪,可今天凌云行为了给裘彪断后,陷入死境。这是何等的豪迈,何等的壮志凌云。奈何裘彪不能做到同年同月同日死,只好留着一份念想思念旧人。 却说裘彪和裘炎两兄弟跨出府衙大门的时候顿时觉得松了一口气,平日里面黄礼黄公乃是宣州刺史主理宣州大小事宜,和裘彪的关系也十分的密切。说起来这宣州刺史府衙,裘彪和裘炎亦十分的熟悉,但他们一定想不到竟然有一日有十大高手在这里设伏,几乎让他们命丧于此。 “炎弟,方才那几个黑衣高手,一个用双剑,一个用弯刀,一个用软鞭,一个用棉针,还有两个分别是用铁爪和长枪。这么算来,这六个人一定是血手门的六大楼主!” 两兄弟一边疾步快跑,裘彪马上思想到了十个高手的身份。六个人兵器鲜明,再加上和血手门的六大楼主相吻合,很自然就会让人联想到。而且之前也有江湖传言,甚至那南宫一鸣还说惊雷刀和惊雷刀法都在血手门之中。 “如此看来,那拿惊雷刀的人一定就是血手门的门主了!” 裘炎也很快意识到,他们应该就被兖州五派给骗了。就在前段时间兖州五派还号称剿灭了血手门,一举杀了他们六楼楼主还重伤了血手门门主。眼下看来兖州五派简直不知所谓,根本就是扯谎。 “不错,我们速速返回五虎门。” 裘彪从伤痛的阴影之中抽出情绪来,凌云行生死未知九死一生,但现在根本不是伤心的时候,五虎门的危机依然没有接触。 “小心!” 裘彪突然脸色一惊,没想到一直以来竟然都有人跟着他们,此人身法十分只好,轻功卓绝,方才掏出州府府衙的时候裘彪竟然都没有发现。此时突然的破风之声让裘彪一禁,才知道原来杀机依然没有解除。 从他们的斜后方射来的乃是一朵金花,这朵金花速度极快,迎着光微微有些泛绿。裘彪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暗器一定为了毒。好在出手的这个人眼里不佳,暗器的方向略微有点偏,从裘炎的额头前面半尺的位置飞了过去,没有打到他们。 “哐!” 金花之后是一刀木制的门板,迎面朝着两个人飞来。 “雕虫小技!” 裘彪只觉得奇怪,方才的喂毒的金花他还能理解,可现在一块破门板飞了过来,这暗器也太不上道了。 裘炎本就有些恼恨,现在看到一块门板飞来,马上抽刀而出,一道刀气飞去。直接将木板斩落在地,就在此时,有时一道黑影从木板的后面直接飞出,一杆长枪朝着裘炎的面前直接袭来。 “小心。” 裘彪下意识叫了一句,可此时他已经收刀入了刀鞘,再拔出刀来没那么快的速度,于是只好抬手化掌功过去。 裘炎面对长枪也马上抽刀挡去,长枪虽快却也快不过裘炎的五虎回旋刀。长刀一横就驾住了长枪,一瞬之间那黑影竟然岂枪一个翻身从胸口摸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来。 裘炎神色大惊,从没见过这种招式。长枪枪客竟然在自己的怀中暗藏一把锋利的匕首,那黑衣人一个转身就将匕首捅入了裘炎的心窝,动作十分之快。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六回 不死不休 裘炎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胸口就被插上了一把锋利的匕。这不仅仅是偷袭,更是像一连串精心设计好的陷阱、阴谋。匕上面还有剑槽,裘炎的脸色煞白,这种匕他很是熟悉,乃是江湖中真正杀手们最喜欢用的,方便携带和藏身,最重要的是这种匕一刀致命,匕上面连毒都不用擦,只要对准对准心窝子,一刀下去,神仙难救。 这一把带着剑槽的匕,就这么直直地插在了裘炎的胸口,裘炎有点透不过气来,颤颤地往后退了两步。 “炎弟!” 之前裘彪还不在意,一朵喂了毒的金花,一块烂门板,这些东西对于一个真正的高手而言根本算不上什么,甚至之后突然出现一个黑影一杆长枪,裘彪也都无以为然。裘炎乃是他同胞的亲兄弟,这些年来陪着他打过大大无数的战役。天地之下能够一对一胜过裘炎的人两个手数的过来。寻常的雕虫技,甚至是毒物暗器都不能伤到裘炎,可他又怎么会想到这枪客出手竟然如此歹毒,而且一环扣一环,精心设计巧妙布局。 就是前面十大高手在州府府衙之中围困裘彪三人,从头到尾房阳一直都没有出手,他在观察也在等待机会,以他的武功伤不了这三人中的任何一人,贸然出手肯定毫无收获,于是他一直在等待,等待一个机会,裘彪和裘炎两兄弟放松待懈的机会。府衙之中刘姬被裘彪重伤,刘猛和宇文复合力绞杀凌云行,而血手门六楼楼主在前门围截裘彪裘炎两人,可奈何这两人功夫太高,和六人之力也不过才稍稍阻碍了他们的度。 此时,房阳知道此二人肯定可以逃出州府无疑,而两人逃出升天之后肯定会走最近的路返回五虎门布局,因此房阳并未查收前门之战,相反而是提前动身埋伏在他们两人必经之路上,因此才避开了裘彪的察觉。 先是一朵喂毒的金花用来麻痹两人,房阳还故意将按期射偏,然后再用一大块烂门板掩护自己突袭,长枪一过却立马弃枪而用自己早早就准备好的匕一刀扎入裘炎的心窝。房阳出手极快,一连串地安排也天衣无缝。裘炎死在他的匕之下,并不冤。 “你这杀千刀的竟然害我兄弟!” 无论如何毕竟是血浓于水,凌云行身陷州府府衙裘彪为了大局可以挥泪势别,可自己的亲兄弟,就在他的眼前被刺杀,他又怎么忍得住。当下抬手对着那枪客就是一掌,这一掌裘彪用了十足的气力,加以化境巅峰的寒冰掌,一掌而出打在黑衣人的左胸之上。这一掌何等的厉害,房阳毕竟只是一介少年人,不过三十的年岁内力和裘彪相差差太多,这一掌度又快,房阳刚刚还在刺杀裘炎成功的喜悦之中,却突然之间掉落直了冰窟。 一掌过后,房阳整个人被弹射出去,重重地砸在了墙壁之上,房阳被裘彪突然的一掌给惊住,他知道自己和裘彪的水准相差很远,只是没想到竟然差的那么远。这样的掌力仅仅一掌就已经完全将房阳的内力震散,如果再吃一掌怕是房阳的命难保。只是奈何这一掌寒冰透骨,房阳被这一掌钉在了墙壁治上,手脚冰凉一时竟然难以动弹。 裘彪扶着裘炎,可裘炎的脸上越来越惨淡,胸口的匕、锥心的痛,让裘彪几乎失去了理智。 “哥,大哥,快……快回去……” 裘炎自知自己没多久时间,在江湖中闯荡那么多年,裘炎早就想到自己会死在江湖之中。这江湖中人又有多少人可以有一个善终,裘炎只是没想到自己死的那么快,那么窝囊。 裘炎的右手满是自己的鲜血,但此时他紧紧地握着裘彪的手,身后的敌人很快就会来,那六个兵器各异的高手,雌雄双煞以及最厉害的那个铜面黑衣人,若是让他们追上了裘彪也得死在这里。 “不,不,炎弟,我怎么可以扔下你……我怎么可以……” 老泪纵横,对于裘彪而言,九岁之后他就学会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今天接连死了身边最亲近的两个人,就算是裘彪也忍不住。 “大哥,快……快走……他们……他们……就要追来了。” 裘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满面的苍白。 “炎弟!” 裘彪大叫一声却是已经无济于事。他的右手颤颤地摸着裘炎的脸颊,为他闭上双眼。然而,裘彪却没有马上就离开,而是恶狠狠地看着房阳,这个杀了他同胞亲兄弟的凶手。此时房阳整个人被嵌在了墙上,身后的石墙被他的身躯震出了一道裂缝,裘彪的寒冰真气一时之间难以化解,房阳受困于内力,依然无法动作。裘彪睁大了双眼,杀气陡然而出。 此乃真正的杀气,即便是看一眼都让房阳心生畏惧之意。 “我要剐了你!” 裘彪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此时五虎门被他忘却在脑后,掌门人的身份他也可以不顾,在他的心中,一切都可以放弃,但是房阳必须得死。五虎回旋刀一出裘彪如同猛虎下山,一刀迎着房阳的面门径直砍去。 房阳在长安生活多年号称长安第一高手,剑法枪法双绝。但他不是一个武林中人,更多的乃是朝堂之上的戾气和鬼谋。裘彪的这一刀让房阳有些惊愕,从来都只有他杀人,没有人敢杀他,起来他还是高阳公主的儿子私下见了皇上还能叫一声皇叔,在整个长安城里面谁敢惹这个祖宗。这次南下入宣州,房阳也有一些年轻气盛,虽然知道裘彪武功高强但总觉得两人应在伯仲之间,却没想到就一掌就完全废了他,这一刀更是能够要了他的命。 千钧一之间,四周的屋檐之上出现了很多弓弩手,一阵的齐射将裘彪的必杀一刀给逼退。 “该死!” 裘彪大怒,但又没有办法,这弓弩气力十足,而且整个屋檐上至少有三四十个弓弩手,所有人一起放箭就算射不中裘彪也可以阻拦住他继续前进,此时又有零零星星地几只箭射向了裘彪。大刀一挥就将箭羽打落在地,但裘彪自知现在已经没有机会诛杀那黑衣人了。 “你记住你的脸了,今生今世只要我裘彪不死就和你不死不休。我五虎门上上下下就算拼尽最后一滴学也一定要取你狗命!” 裘彪抬手将他的五虎回旋刀直指向房阳的位置,狠狠地道一句话。裘彪乃是当世闻名的侠客,而且五虎门的势力极大,整个江南五虎门大大有不下于二十个分舵,仅仅是宣州就有近千名弟子。更重要的是五虎门在江湖的势力、人脉、关系都十分庞大,复杂。即便是今日剿灭了五虎门总舵也难他日房阳会不会被别人在背后捅刀子。 裘彪转身提高了度,终于离开了,但房阳的内心却不得安稳。裘彪所的不是一句戏言,从他刚才的表情里面就可以看出来,裘彪是真的和房阳不死不休,这一点裘彪绝不是一句气话。 房阳没有意识到今天给自己惹了这么大一个麻烦,他一直想着就是除掉五虎门,毕竟也是他第一次领旨带着丽景门来到宣州,虽然丽景门之中大多数人都是听命于宇文复的血手门班底,但他总以为自己的第一仗一定要打得漂漂亮亮的。所以他根本没有顾忌太多,也没有和其他的六楼楼主一样带着铁面具出场。 直等到裘彪撂下一句狠话之后,房阳才知道自己有多大意,只想着建功立业,却忽视了眼前的危机。 大错已经铸成,放羊现在所想的只有一件事情,就是将五虎门灭门,一个不留! 府衙一战裘彪没收什么外伤,但毕竟大战了一场,内力损耗过大,而且和他关系甚好的凌云行以及亲兄弟裘炎都死在了他之前,心情郁闷难当。这竟让裘彪在路上大吐了一口鲜血,内力的淤塞让他心口如同被巨石所压,透不过气来。 但此时他不能停下脚步休息,这一场和血手门的大战马上就要烧到五虎门总舵,以现在的情况,五虎门总舵七大高手已经失去了两个,血手门绝对不会给五虎门机会,想来总攻应该迫在眉睫。虽然前几日裘彪出信函让分舵裘姓族人的高手都回归总舵,但毕竟远水救不了近火,只能暂时依靠总舵的人手来防御。 一边疾步往回赶,裘彪的内心也一直在盘算。血手门的十大高手虽然一个没死但至少折了三人,刘姬被自己的寒冰内力所伤十天半个月动不了内力,方才的黑衣人也被裘彪一掌打碎了胸骨,伤势更重,十日之内如果没有灵丹妙药怕是这一辈子修炼内力都散了,更加不足为惧。另外前面堵在门口的枪客也被裘炎的至阳刀气所伤,以他极境的内力水准一时半会也好不了。 起来血手门的高手也没有太可怕,只是那一个铜面黑衣人的实力太过于厉害,即便此时裘彪回想都觉得不可思议。惊雷刀名动江湖二十岁让人人牵挂,果然很有门道。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七回 风暴前夕 在五虎门里面,大家却不知道在宣州已经生了惊天动地的大战,剑不过银月,刀不过鬼头,在五虎门弟子的眼中裘彪就是江南武林的第一人,再加上内力化境巅峰的凌云行以及至阳内力天下无双的裘炎,这三个人一起出去,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他们会出事。 裘荣是等的有些着急了,厉风和谭一郎也是如此,但千算万算他们也不会认为三个人会遭遇到前所未有的伏击。大概只是和信任宣州刺史代替谈的有些阻隔吧,裘荣的思想实际上也十分复杂,这一点他的儿子裘断浪和他很像。如今宣州的局势错综复杂,而朝中又没什么消息,宣州方面的地方官和工部的官员似乎一下子都和五虎门断了联系,就连江南其他地方的刺史长史都没有任何一点消息。 这种情况从未出现过,五虎门也没少在官场上面经营,送钱送礼的事情也多得很。但是这一次几乎在官场上面受到了严重的压制,这种压制让裘荣的内心十分的不平静,能够有如此能量之人,只怕在朝中没有几个。实际上五虎门也不是真的怕了朝廷,毕竟一直以来五虎门一没有触动社稷根基,二没有谋反的举动。无论是在宣州经营两个铁矿还是私下做一些不合法的买卖,这种事情都很常见,算不得什么大动作。朝廷想要灭了五虎门找不到好的借口,也不可能真的动用军队。 明面上五虎门是肯定看不住朝廷府卫兵马的,但高手总有办法脱身。五虎门总舵的弟子每一个人身手都不差,打他十来个兵丁是毫无问题的。真想要将五虎门在宣州的总舵给灭了,很是不容易。这一点上裘荣是有信心的,他这几日一直在思想,最终还是认为这是朝局给五虎门的一种压力。 既然是压力那就应该有的谈,只有有的谈那就一切都好。于是乎,裘彪、裘炎以及凌云行一去州府那么久没有返回,在裘荣的内心之中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怪事。 和五虎门上上下下忐忑不安的气氛不同,司马无悔四个人则有一些悠闲了,在宣州这地方现在他们也出不去,几乎所有时间都用来好好修炼了。这次从吐蕃大理回归,几乎每个人都得到了或多或少的提点,司马无悔的益处最大,得到了两本神功秘籍,这些天来他一直在苦修天行神功,上次突破到一十三层之后似乎就一直停滞不前,直到如今也没有一丝进步,而另一本倒立葱更是被司马无悔收了起来没有看过。即便古一丰了那奇怪的缘由,司马无悔依然心中稍有芥蒂。此时,无论是内功,刀法、掌法,司马无悔都遇到了不的瓶颈,而这种情况被杨飞称为“再正常不过了”。 相比司马无悔的原地踏步,这些日子李封晨的双剑剑法略有所悟,只是现在剑法有点杂乱,原本双剑派的鹰飞蛇形剑,加上在太原和血剑楼楼主交手时候学到的破山斩蛇剑,以及王一山的墨水剑法,更有在吐蕃大理被古一丰指点之后所想到的全新的鹰蛇双剑,这四种剑法各有妙招又与众不同,若是可以将这些剑招都揉捏到一起成为李封晨自己独步的剑招,那他的招式之上就算是真正踏上了幻化由心之境,不过这等突破讲究平日里面的苦修也讲究机缘,可遇而不可求。 杨飞比之二人就清闲了一些,五虎门总舵有一点好,就是好酒不少,江南本就是鱼米之乡,粮食多自然酒就多了,五虎门上下就是习武之人,这习武之人之中就有不少乃是好酒之人,当然了也免不了有许多好色之人。既然有好酒之人那五虎门里面自然就少不了有好酒,杨飞的性格本就豁达再加上他在江湖之中智广闻多,不少人都喜欢和他打交道,一来二去武功没什么进步好酒倒是喝了不少。 四个人之中最难受的只怕就是王菲了,五虎门家传十分之严格,不似双剑派和兖州五派等北方门派,在五虎门之中女子不可入门学武这乃是铁定的规矩,没有任何人可以打破这个规矩,于是乎王菲这个武女在宣州五虎门分舵里面就成为了一个异类。其他的女子都是学习针线的手工活,又或者是洗衣做饭相夫教子,唯独王菲可以每日习武练剑,虽然她的功夫依然还停留在初境层面,但这对于五虎门的女子来已经是莫大的羡慕。 “快来人,掌门人受了伤!掌门人受了伤!” 守门的弟子大叫,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在如今这个关键时刻掌门人受伤对于任何一个五虎门弟子都是一种信心上的打击。毕竟裘彪原本在他们心中可是天下第一的刀客,谁人能够伤得了裘彪。于是守门的弟子只大叫了一句就被裘彪拦了下来,若是让总舵的弟子都知道真实情况,怕是有不少胆之人直接卷铺盖逃命去了,到时候不用血手门的贼人来攻,五虎门自己就乱了阵脚。 守门的弟子闭上嘴,扶裘彪去了内室。另外几名弟子也马上去通知裘荣和另外三大供奉,现在还不是养伤之际,裘彪需要先行布置好一切安排。 裘荣收到了消息马上赶了过去,厉风、谭一郎和马战也丝毫不慢。即便他们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真的看到裘彪有些虚脱地盘腿坐在床上的时候还是有一些不敢相信。裘彪的武功何等霸气他们都深有体会,天下之间即便是银月长剑陈顺培也未必能够将裘彪逼到如此境地,更何况他的身边还有凌云行和裘炎。 “大哥,你怎么?凌大哥和炎弟呢?” 裘彪摇了摇头,没有开声话,但他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十分清楚。 “怎么可能,凌大哥和炎弟都是内力化境的高手,你们三个人联手竟然还有人可以,到底是什么人?” 裘荣左思右想,这些天也一直没有明白到底是什么人能够有如此大的势力。 “血手门!” 裘彪给出了三个字,却是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血手门不是就在上个月被兖州五派剿灭在安州地界了么,怎么可能突然来到宣州向五虎门张开獠牙,在他们看来血手门能有如此厉害的人物根本就不可能在安州败的那么惨,甚至他们应该北上去和兖州五派死磕,又怎么会南下宣州。 裘荣、厉风、谭一郎和马战都显出了不理解的神情。 “事实就是如此,血手门之中高手不少,这次十大高手围攻我们三人,凌大哥为了助我们脱困多半死在了府衙里面,炎弟也在路上遭人暗算,只有我一个人逃回来了。” 裘彪起来依然神色忧伤。 “血手门之中那门主的武功极高,而且他已经练成了惊雷刀法就连我都不是他的对手。” “惊雷刀法?!” 四个人的脸色也僵住了,二十年前惊雷刀法横扫武林,这段历史当下所有人都经历过,虽然那个时候他们都是年轻人,但也知道这一把神刀的厉害。就连当时公认的天下第一江南刀圣裘林都打不过南宫铭,现在惊雷刀法落在了血手门之中,二十年之后又一场江湖浩劫已经开始掀起了惊涛骇浪。 “血手门之中高手不少,但其中真正厉害的人却不多,到时候拿铜面黑衣的门主就有我、一郎还有厉风我们三个人来解决,我们只要尽力周旋不和他硬碰应该一时无碍。” 现在众人之中也就裘荣和厉风的内力还稍稍好一些,但考虑到刘猛的存在,裘荣必须牵制住他,不然以马战的身手是对付不了雌雄双煞之中任何一个人的。 “今日刘姬被我所伤一时之间难以恢复,刘猛就交给荣弟了,勿要心此人武功刚猛但是内心却十分歹毒。除了这两个人意外血手门应该还有六个楼主,其中血枪楼楼主为炎弟所伤,其余的五个楼主就只能交给马战以及五虎他们。” 年轻人之中,天行虎、霹雳虎和浓眉虎三个人年纪较大,裘彪还比较放心,可裘断浪和裘断水毕竟才二十出头一些江湖阅历不够,面对生死之战很可能被人下暗手,尤其是裘断水,他还是裘彪最喜欢的儿子,但是事到如今他们也必须站出来,将五虎门抗在自己的肩上。 “掌门人放心,五虎在江湖中磨砺多年,断字辈的弟子早就可以独当一面。而今乃是五虎门生死存亡之战,所有五虎门弟子一定会死战到底。” 裘荣冷面道,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裘彪的重伤明了血手门的实力。裘荣不敢大意,立马召集他下面的人,打开五虎门的兵器府库。五虎门内门弟子都是用刀的,但其他的兵器他们也不少,弓箭,弓弩之类的多少也备了一些,平日里面他们不太用,但现在就派上用处了。 “掌门人,那四个双剑派的孩子怎么办?” 厉风了一句,让裘彪颇为头痛的话题。实际上司马无悔、杨飞还有李封晨都是年轻英才,尤其是司马无悔和李封晨,两个人的武功在年轻人一代都十分出色,丝毫无逊色于五虎门断字辈的弟子,甚至现在在江湖之中的声望直逼五虎。如果他们可以留在五虎门一同出力自然再好不过,但五虎门没有这样的权力,更加不会去。出色的年轻人在各门各派之中都是香饽饽,再过十年以司马无悔和李封晨如今的成就,只怕将来是可以成为双剑派面门的。 他们愿意冒险留下来吗,裘彪心里没有答案。 “麻烦师弟去通知他们一下,就我们五虎门遇到变故将有大难,他们要留便给他们五虎门的皮甲,他们要走我们也不留。”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八回 共同进退 裘彪为人算是光明磊落,正因为如此这才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这种情况若是放在别人身上,只需要直接闭门不见不行了,司马无悔等人毕竟是小辈,就算真知道五虎门大难临头想要逃脱宣州怎么也需要和他这个五虎门掌门人打个招呼。如今血手门大战在即,裘彪又有一些内伤,只需要说自己需要静心调养就可以让司马无悔等四个人在宣州为他们五虎门出力。这样的做法就算是传出去了,江湖中人也不会多说什么,相反入托司马无悔等四个人在没有面见五虎门掌门人的情况下贸然离去,才会遭人非议。 可偏偏裘彪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坎,于是裘彪还是安排了两个年轻人去和司马无悔四人说这件事情,若要留你们四人以后便是五虎门的恩人,只要五虎门一息尚存就永不背誓,若要走五虎门也不多挽留,天下人各有心智,将来再见依然是点头之友。裘彪做事很大肚,也很上道,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和他一样。 闭上双眼,裘彪依然盘坐在自己的床塌之上,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会太多,必须尽快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不然那铜面黑衣人一来,五虎门上下除了他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顶住他的刀锋。 这个尴尬的任务落到了裘断水和裘断浪的头上,没办法,去黄山分舵接司马无悔一行人来宣州也是他们两个,自然而然这件事情就必须让他们去做。奈何裘荣和裘断浪说的时候也加了一个心眼,特点将太原一事点出。当几个月之前,太原一夜,司马无悔、杨飞以及李封晨都险些命丧当场,对于血手门的人他们心里未必没想法。年轻人总是容易冲动行事,裘断浪不需要怂恿他们也不需要用什么激将法,只需要将太原一事说出,双剑派毕竟乃是以武林正宗自居的,想来一定会留在宣州。 裘荣有自己的一些小心思,裘断浪乃是他的爱子。也是五虎门将来最有可能成为掌门人的人选之一,甚至比裘断天和裘断水都更有希望。而他和司马无悔等人的关系又比较好,如果他们四个人留下裘断浪生机就更加大一些。 每个门派都有一些不成文的规矩,就好像五虎门的掌门人任选一样,一般来言是一代一代相传,每一辈中武功最好的那个继承掌门人之位。但实际上很多时候举贤避亲是常理。上一任掌门人乃是裘林,他推选掌门人的时候没有选择自己的儿子裘荣相反选了裘彪,实际上在裘荣这一辈的五虎,裘林教的最多的是裘彪,而现在裘彪投桃报李,一早就将自己的绝学传给了裘断浪,即便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裘断水都没有机会学到。这就是不成文的规矩,所以裘断浪成为下一任掌门人的希望更大。 是自私也好,是为五虎门未来留下人才香火也罢,裘荣总希望为自己的儿子制造一个更好的环境。 裘断浪和裘断水两个人在李封晨的门前相视一笑,两个人都颇为尴尬。本来邀请李封晨他们四个人来宣州,他们也有一些小心思,让他们看看五虎门在宣州是何等的庞大,势力何等滔天,好让他们也羡慕羡慕。却没想到才来没几日,五虎门就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上三虎之一的赤炎刀裘炎和四大供奉之一霹雳棍凌云行两个人就命送州府,这对于任何一个门派来说都是严重的打击,可以说五虎门的高手四者去其一。 “李兄,我们兄弟二人来想与你们说些事情,麻烦你让杨兄,司马兄一起过来吧。” 裘断浪进门正巧李封晨在参悟剑招,但他也不矫情等候,直接说了出来。裘断水则有些尴尬,不太愿意开口。 “好。” 光看裘断浪和裘断水的表情就知道这事情不简单,李封晨很快就把其余三个人一起召集了回来。六个人去了一个侧厅,围坐在一起。 “叫杨兄、李兄还有司马兄过来,是想让你们知道,不日我五虎门即将遭遇浩劫。若是在坐各位不愿呆在这里,我和断水会为大家安排出宣州的事宜。” 和裘荣的小心机不同,裘断浪和裘断水两个人更不喜欢四个人来趟这个浑水。五虎门屹立江湖百年不倒,有他们四个没他们四个差别不会很大。裘断浪不可否认李封晨和司马无悔乃是天纵英才,杨飞也在武学上很有造诣,但就现在的实力而言,五虎门上一辈的精英依然还在,极境的武者就有不下五十人。司马无悔的内力很厉害,可他不同招式,离风斩云刀更是是有是无,不太纯熟。这种情况下面,留他们四个真的有意义吗? “断浪兄,我们几个人虽然在宣州待得日子不久,但也不至于因为你们五虎门有危险就如此离开吧,至少也得让我们清楚五虎门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若是我们徐州双剑派可以帮上一二自当尽力,而且我们五虎门虽然江湖实力不如五虎门,但好歹在朝中能说上话的人总是有的。” 这次宣州的动静那么大,朝局里面总会有人知道,五虎门不爱经营长安里面的关系,但这一点双剑派却是乐此不彼。早前李封晨就已经收到了徐州方面的飞鸽传书,心里暗中猜到了一二。能够让五虎门都称之为危机的情况,势必是朝中有大动作了。 “不瞒几位,这次来的乃是血手门。” “血手门?!” 李封晨甚至想到了朝廷的府卫,想到了吴王楚王的卫队,却唯独没有想到血手门。 “这血手门不是在安州被兖州五派绞杀殆尽了么,怎么可能?” 杨飞自认为兖州五派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面报假,本来他们就已经站在了风口浪尖,乃是依靠灭了血手门来提升五派在江湖中的声望。如果在这件事情上面兖州五派作假,那可真的自绝于江湖了。 “难道这兖州五派和血手门合作了?” 李封晨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安州一役传来的书信上面说血手门只逃了一个门主,但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血手门依然有可以威胁到五虎门的能力,那安州一战肯定没死多少骨干。若六楼楼主真是死完了,那血手门又怎么可能跑来宣州蹦跶,除非兖州五派和血手门合作,一起布下了宣州这一局。 以兖州五派的历史而言,这并非不可能。当年能够勾结黑帮,今日就可以勾结血手门,若是真合伙将五虎门灭了,那其他的门派还能说什么,还敢说什么。不过转念又一想,这血手门真的会那么听话么,也不至于。 “我想不是,虽然我不知道安州到底是什么情况,但兖州五派应该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而且李兄你也知道,这次的事情,朝局上面的动向十分复杂,兖州五派还没这样的能耐。” 李封晨说完了之后杨飞也分析了一番,血手门的实力很是神秘,而且无论是门主还是楼主都是一群喜欢戴面具穿黑衣斗篷的家伙,因为兖州五派很可能自认为杀了六楼楼主,实际上不尽然。 “今日,我师伯裘彪、师叔裘炎和供奉凌叔叔三人一起去州府见代理刺史,却没想到遭到了血手门的埋伏暗算,师叔和凌叔叔都……都命丧在州府,只有师伯一人回来,而且听闻还受了一些内伤。这样看来,血手门是有备而来的,甚至可能和朝局上面的大人物一起合作,准备动我们五虎门。” 裘断浪没有任何的隐瞒,直接说了出来。三大化境高手二死一伤,这得有何等大的能耐才能够办到。血手门的门主李封晨几个人见识过,却没想到厉害到了如此恐惧的程度。 “断浪兄,此事你们就不用提了。” 司马无悔沉默了许久,在黄沙镇因为和裘断水的矛盾他曾瞧不起五虎门,之后拜在了裘林的门下,成为了裘老爷子的入门弟子,对五虎门的感观好了不少,之后又在吐蕃大理遇到了裘断浪和裘断水,可谓是一笑泯恩仇。至今,司马无悔虽然不是五虎门在册的弟子,但总有一份师徒的恩情在。不客气地说,裘彪他们都是司马无悔的师哥,裘断水和裘断浪乃是他的师侄。李封晨可以走,杨飞可以走,王菲也可以走,但唯独司马无悔不能走。这种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血手门为祸江湖,已经不是一天两天,我们几兄弟和他们在太原交过手,虽然血手门之中高手不少但我们几个人也不是泛泛之辈。反正我这个做师叔的是不会抛下你们走的。” 司马无悔说完看了看杨飞,算是表了一个态。 “司马贤弟说的不过,七派九帮和江南五虎门虽然有二十多年的矛盾,但大家毕竟都是武林玄门正宗,而且现在双剑派和五虎门大有同盟的态势,我们几个人是不会走的。算是我们几个小子不自量力,想要在宣州和血手门斗上一斗,请两位裘兄成全。” 和司马无悔不同,杨飞为他们一行人都表了一个态,杨飞太了解李封晨了,如此重义气之人又怎么可能自己一个人逃回徐州。 “只不过,希望裘兄先行安排菲儿离开宣州。” 杨飞看了一眼王菲,眼神之中有不少的担忧。 正文 第二百三十九回 大战来袭 王菲的脾气上来了也十分的倔,说什么都不肯走。李封晨和杨飞苦苦劝了一个晚上都不见效,司马无悔倒好干脆自己一个人悄悄地躲在屋子里面,这种难题还是交给杨飞和李封晨他们去做比较合适。 无论如何,司马无悔、李封晨还有杨飞三个人都会留在宣州,这个消息让裘彪、裘荣都十分欣慰。朝堂上面总说人情冷暖,锦上添花大有人在雪中送炭的就不多了,但江湖儿女总是不同的。大家总看重一个义气,一个没有义气的胆小鬼是没办法在江湖中扬名立万的,但也不是所有的江湖中人都那么讲义气。 这一次宣州大难,留在宣州的竟然是之前一直和五虎门处于对立情况的七派九帮中人,相反原本一些在江南以五虎门马首是瞻的当地门派倒是躲了一个干干净净,甚至他们嫡系的很多五虎门门内弟子都离开了宣州各自逃命。虽然这种情况早在裘彪的预料之中,但感情上总是有一些难以接受。 患难见真情,这句话果然不假。 裘彪回来五虎门之后大概在屋内调养了两个时辰,虽然还没有恢复十足的功力,但也七七八八了。面对那铜面黑衣人的惊雷刀虽说没有任何取胜的希望,但是挡住一时的刀锋总还是没问题的。只要其他一切计划顺利,这一次血手门来袭总还是有办法的。 此时,黑夜慢慢来临,裘彪的心情却是越发的沉重,就血手门一直以来的习惯,灭门都是发生在黑夜,而且今夜月黑风高,一丝光都不透。即便此时宣州总舵上上下下火把无数,却依然压不住这漫天的肃杀,似乎看着天就可以感受到一会儿尸横遍野的惨状。裘彪暗暗叹息,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将五虎门毁在他的手上,必要的时候他也需要安排一些后手。 马战兴匆匆地赶了过来,自从加入五虎门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大场面,这些年马战越长越胖,低头已经看不到自己的脚了,但是这胖子速度却出奇地快,步子也迈的很大,三两下就从自己的房间到了裘彪那里。 “马供奉,裘某有一事想要托付于你,希望你不要负我。” 马战刚来裘彪就开口说道,马战就是裘彪心中想了许久的后手。这个胖子很有武学天赋,除了越长越胖这一点让裘彪很不喜欢,其他的都很好。虽然马战是杀手出生,但这一点上裘彪丝毫不在意,江湖中出了名的人谁的手上都流着鲜血,有些人自诩名门正派却也干着男盗女娼的勾当。真小人在裘彪眼中要比伪君子好多了,而且马战现在是四大供奉之中最年轻的一个,最有潜力的一个。只要他忠心于五虎门,势必是五虎门将来最大的助力。 “掌门人请说,我马某人一定尽全力。” “好,好。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我只担心血手门这次上门不简单,弄不好整个宣州五虎门总舵都未必能够留存下来。但我五虎门毕竟在江湖中执首百年有余,旗下分舵遍布江南各大个州府县城,就算总舵真的不复存在,真的我们这些老骨头都去了。只要年轻人重新站起来,就一定会恢复五虎门现在的威望。” “马某知道,掌门人吩咐某安敢不从。” 马战心里稍稍有些窃喜,没想到在最关键的时候,裘彪找的不是谭一郎和厉风,而是他这个最新入门的胖子。 “万一这次浩劫五虎门真的躲不过去,马兄请速度带着我断浪侄儿离开宣州,前往沧州。沧州柳溪叶家庄的庄主和我有很深的交情,他一定会收留你们。我断浪侄儿年纪虽轻但已经得到了我的真传,只要他潜心修炼武学,十年以内一定可以成为天下一等一的高手,到时候只要他重回宣州振臂一呼,整个江南依然会是我们五虎门的天下。烦请马兄一直陪伴在我侄儿身边,为他保驾护航。” 裘彪说完抬手作揖行礼。马战很是吃惊,他万分没想到,最后的关头裘彪选择的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裘断水而是自己的侄儿裘断浪。这一点马战可以理解,却也万万无法认同。 跟马战交代完了之后,裘彪心里松了一口气,裘式宗祠的密道历来只有掌门人知道,如果不是到了最危难的时刻,他是不会告诉马战的。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天越发的黑,裘彪只觉得一股死亡的气息在逼近。 这一夜无论是巡守的弟子,还是后备之人,所有人都万分紧张。裘彪一夜没睡,其余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清晨裘荣才稍稍睡下了半个时辰。只是大家都以为血手门会在夜间发送奇袭,可一夜竟然平稳渡过了。 随着鸡鸣,宣州又过了一个黑夜,五虎门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在哈欠中,有不少的弟子觉得血手门应该不会上门来袭,也有一些人以为这事件本就是无中生有。直到此时,裘炎和凌云行身死的消息依然没有公布,所有五虎门在宣州的弟子只知道血手门将来,并不清楚血手门的决心。 但是裘彪清楚,所以他才一夜没睡。血手门若是上门了或许他还安心,可现在没有上门,这就让裘彪不得不怀疑血手门是否还有其他的阴谋。州府府衙的一战,裘彪他们输得太惨,两大高手身死只换来了对方三个人受伤,所以裘彪以为血手门一定还有安排。 但接下来血手门会怎么做,裘彪还真不清楚。 “咚……咚……咚……咚……咚……咚……” 突然外面传来了响彻天际的鼓声,一下子就让裘彪感觉到了一丝惊恐。寻常的江湖门派是不会搞这种手段的,只有两军交战才会有战鼓。难道血手门弃攻时因为朝廷调来了府卫。一下子裘彪的内心里面有了不好的念想,对付血手门毕竟在大义上还说得去。可如果真的是朝廷的府卫,五虎门又该何去何从。真和朝廷的府卫对抗那是死罪,叛逆之罪,就算五虎门势力再强,功夫再高,将来也不会有出头之日。可五虎门又不可能心甘情愿被人随便杀戮,裘彪心中忧心忡忡。 此时五虎门总舵的门派,一群黑衣劲装的武者一字排开,他们不是什麽简单的江湖中人,更像是军队里面训练出来的战士,但是他们的装束又和军队的不同。在他们的身后一排战鼓被击响,发出了震耳的响声。 五虎门门内很多的人都聚集在了门前,大多数人都搞不清楚情况,只能等候他们的掌门人来发号施令。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来我们五虎门闹事?” 裘彪一来就大声质问他们。一会儿裘荣、厉风、谭一郎、马战也都聚在了门口。就连五小虎和司马无悔等四个人也很快都过来门口,想要一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传天子口谕,五虎门为祸江南百年有余,不思国恩,不报社稷。反而横征暴敛拥兵自重。上月五虎门黄山分舵舵主裘非行盗窃大案,举国震惊,然五虎门抗旨不交贼逆,更对天使出言不逊,拳脚相加。朕令致果校尉房阳带丽景门擒拿五虎门上下一干人等,不得有误。” 此时说话的乃是一个身穿藏青色锦服之人,听声音破相是宫里的太监。光光是这么一句话,就已经将五虎门上上下下的人都吓傻了。竟然是天子口谕,那就是圣旨,五虎门竟然得罪了当朝天子,这让裘彪也有些不解。作为五虎门的掌门人,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你等说是天子口谕,可有凭证!” 裘荣大喝一声。圣旨都是有巾绢的,而且还需要加盖国印,不是随随便便一个太监就可以开口说出来的,即便只是口谕也当有信物才对。更何况五虎门只是江湖门派,如果真是府卫的军队来了自然没办法,但丽景门又是什么组织,裘荣从未听过。 他自然会怀疑,比必须怀疑。这道所谓的天子口谕一出,五虎门上下就已经有不少人动摇了,他们可以跟着裘彪大干一场,也可以在江湖中抛头颅撒热血,但他们都是大唐的子民,谁都不愿意做反贼,那可是全家都要倒霉的大事,马虎不得。 “你等逆贼竟敢怀疑天使,真是胆大包天。” 眼前的一个黑衣人一抬手,刚刚停下的战鼓再一次被击响,发出了震耳的响声。一时之间这鼓声让五虎门上下都人心不安,虽然那群黑衣劲装的蒙面人人数也不算多,但战鼓一响气势十足再加上他们每个人都统一装束看上去不是什么一般的军伍,这才让五虎门的人都暗暗担心不已。 领头的黑衣人一抬手,鼓声一停,他马上大声喊道。 “十响鼓声停下之后,放下兵器投降者不杀!其余人等格杀勿论,以反贼论处!” 很快战鼓又响了起来,这一次更加让人害怕。五虎门之中不少的弟子已经开始异动,甚至有一些人下意识地开始按在自己的佩刀之上。大家都左右互相观望,谁也没打算真的和朝廷为难,这即便是裘彪也是做不到的。 正文 第二百四十回 铁臂神弩 “你们才是贼子,没有天子信物竟敢满口胡言,这是欺君大罪!” 裘彪有些不知所措,但一边的裘荣马上就反戈一击。此时正是最重要的时刻,若是气势上不能压倒对方那对于五虎门上下的弟子是致命的一击。对裘荣来说现在已经是生死存在之际,还顾得上什么天子口谕。且不说他们真的没有信物不过就是一个太监摸样的人随口说说,就算真有信物,裘荣也一定会说他们的信物有假。 而且光说还不够,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既然一场硬战避免不了,那还不如先手为妙。裘荣迅速从怀中掏出一枚暗器来,朝着那太监摸样的人打去。 谁都没有想到裘荣会如此大胆,裘彪没有想到,杨飞也没有想到,对方的所有人也没有想到,杀伐如此的果断。暗器一到,那丝毫不会武功的公公身子一倾便倒在了地上,甚至都没来得及说了上两句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杀得好啊!” 杨飞在内心里面暗暗说了一句,这手段看似残暴冲动实际上却是五虎门最后的一道根基。当下的局面无论什么争执到最后都对五虎门不利,那还不如直接杀了那太监一了百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裘荣这一出手,算是正式打响了今日之战,不过眼下五虎门门前的一行人之中还未见到任何一个铁面黑衣人以及铜面黑衣人,甚至雌雄双煞的身影都没有看到。这不得不让裘彪和裘荣都多长一个心眼。 血手门做事向来不择手段,如今正面有一支黑衣劲装的部队,而血手门还依然在暗处。 “小心提防!” 裘彪和身边的几个弟子说了一句,于是立马抽出五虎回旋刀来,五虎门总舵四周的墙垣都比较高,正门并不宽,大概同时能进三辆马车。于是乎,裘彪和裘荣在前门一战,实在是有一种“不教胡马度阴山”的感觉。 “弓弩手,准备!” 听到这几个字,裘彪就觉得很是麻烦,就在昨天他差一点就为裘炎报仇杀了那偷袭之人,但是弓弩手密布地箭矢终究还是逼退了他。 一声令下,突然一群红衣斗篷之人从后面出现,每个人手中都紧握一架铁臂神弩,而且他们整齐划一,动作干净利落。这手笔这阵势,还真不像是江湖中各大门派会用的手段,而像是长安城里面的禁军。 弓弩手一字排开,这架势就算是裘彪也不能轻松应对,毕竟铁臂神弩射程远,威力巨大,现在在五虎门门前的弓弩手足足有百人之人,可想而知这群人若是齐射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只是此时,所有排开的弓弩手都拉紧了弓弦,听着号令,却没有出手。而总舵门前,五虎门的弟子也都各自拿出刀来,大战一触即发。 “掌门人!书阁起火了!” 后面有五虎门的弟子传来了讯息。 “不好!” 裘彪一时心中抑郁难止,千算万算没想到血手门还会在大白天纵火。目前前门面对百来个弓弩手,没有一个真正的高手压阵是不行的,可血手门的人已经从后面攻入,裘彪分身难顾。 “师兄,你速去书阁,这边交由我就行。” 裘荣知道此事唯有裘彪可以去救援,他说完使了一个眼色,厉风、谭一郎和马战马上随着裘彪一起回救,就连五小虎以及司马无悔等几个人也都一起往回赶,血手门的高手实在是不容易对付。 “放箭!” 裘彪等人才刚刚走,前面的部队就马上下令,密密麻麻的箭矢朝着五虎门的前院射去。五虎门是江湖门派而不是什么朝廷府卫,门内只有刀剑枪棒可真没有盾牌,即便是昨夜里面裘彪提醒了弓弩手一事,一夜的时间也只能拼拼凑凑弄一些门板下来充当。但铁臂神弩还是禁军之物,所射出的箭矢威力巨大,几寸的门板又怎么可能挡得住这漫天的箭雨,才一会儿裘荣的身边就倒下了不少的弟子。 “冲出去!和他们拼了!” 裘荣知道一味的躲避根本没用,这面对弓弩手唯一的办法就是冲上去和他近身肉搏,可现在只有一些粗制的木板,贸然冲出去可能死伤会更加严重,但是咬了咬死,裘荣没有第二种选择。五虎门弟子好歹都是高手,至少比之行伍之人要高明的多,那么多人冲出去虽然会死伤不少,但总比不动不强。 不动就没有希望。 随着裘荣的号令,五虎门上上下下弟子都也一股脑冲了出去,平日里面他们都在一起生活,一起长大,很多五虎门弟子都是裘姓的族人,其余的那些人大多是家里人在他们五六岁的时候就送到了五虎门学艺,即便是后来入了五虎门的弟子,毕竟这些年大家同吃同住感情深厚,方才的箭雨射倒了不少五虎门弟子。那些倒地的人平日里面都是他们的好兄弟,年轻人很容易受到感染,也容易冲动。于是乎裘荣一声令下,还在前门守卫的弟子都冲了出去,一时之间五虎门门前血流成河,杀声震天。 铁臂神弩这种东西江湖中人都不屑使用,但它射速快,威力大,射程远,乃是杀人的利器。才冲入阵中,五虎门少说又损失了至少四五十名弟子。裘荣也是大怒,五虎门自在宣州建立总舵,整整百多年从未遇到这等情况。江湖中人拼杀大家都习以为常,甚至血流成河也如同家常便饭一般。但这种弓弩手阵列,还没有出手就死了将近二成弟子,这等屈辱如何能忍。 别说血手门是江湖中有命的败类,就算真是朝廷的府卫也不能如此毫无缘由地射杀。奈何铁壁神弩就是如此的强势霸气。 且说杀阵之时,黑衣劲装之中又有指挥官大叫一声。 “枪兵出列。” 又是一排整齐划一的阵列,大概四五十个黑衣然都挺着长枪面对五虎门杀来的弟子。一时之间双剑短兵相接。 五虎门的弟子平日里面都在宣州修炼,如果轮到江湖之中哪一个门派的弟子武功最高,那无疑是五虎门。作为老一派的江湖门阀,五虎门最终是的就是纯粹的武学修炼,对于门内的弟子亦是相当的苛刻。尤其是能够留在宣州总舵的内门弟子,这些人都是经过层层挑选之后才留下来的。每一个五虎门内门弟子的武功至少都要达到双重初境,这在军伍之中是不可能的。 这次跟随房阳一下南下宣州的丽景门,其中有不少就是原本禁军中的军伍,虽然是临时拼凑出的一支不署名的部队,但他们也并非都是普通的大兵头。排阵射箭挺枪作战这种事情与他们来说几乎就是家常便饭,更加重要的是,他们下手从不手软。或许单独拿出来,他们每个人都不是五虎门弟子的对手,但他们善于团队作战,长枪的优势在他们的队列之中更加的明显。五虎门弟子虽然有不少人冲入了他们的阵中,但一时之间也没能直接动摇他们的阵型。 “燕形阵!” 一声令下之后,黑衣劲装的队伍马上变化队形,弓弩手向里面车,枪兵刀兵在了外围。现在已经是惨烈地厮杀了,两边都有人马不断倒地。 裘荣提着自己的长刀也是使劲地拼杀,不过长枪繁多,他们又阵容稳固,即便是裘荣杀倒了两三人立马又有新人马上过来堵住缺口。本以为五虎门的弟子杀到了面前应该会有很大的优势,但现在却好像完全受制于这只黑衣军伍的阵法,难以寸进。 “北斗阵!” 又是一声令下,黑衣军伍的阵型再一次改变,这一次前前后后的黑衣人互相协作,刀兵在前,枪兵居后,还有弓弩手放冷箭。这让五虎门的弟子一下子死伤惨重,阵型依然牢不可破。 “擒贼先擒王!” 裘荣大叫一声,此时必须得冒险,裘荣一个纵身踩着几个黑衣人的肩膀过去,就在刚才他一直在小心寻找黑衣人队伍之中的发号施令之人。只有找到这个人将之击杀才有转机,但是一旦纵深杀入对方阵中,就需要面对无数的弓弩手,一个不小心就可能直接被射成刺猬。裘荣不是一个赌徒,但此时他必须赌。五虎门的弟子杀伤太大,必能再有这样的牺牲了。 却说裘荣杀了阵中之中,无数的箭矢引面而来,裘荣的内力还没有进入化境,不能像裘彪那样外放刀气来打落箭矢,只好靠着身法来躲避,好在阵中黑衣人也很多,一阵箭矢乱射也射杀了不少自己人。 毕竟裘荣本身你的武功比他们高太多,三两步就找到了下令之人,两个人仅仅打了一个照面,裘荣一刀就切了此人的头颅。 领军一死,整个阵型很快就散了,这会儿五虎门弟子的优势终于发挥了出来,那些黑衣人靠着阵型可以用长枪对招,可一旦没有了左右身边的战友配合保护,三两招就被五虎门的弟子杀败。 裘荣的左手和右脚各中了一箭,好在箭矢上面没有毒,他的脸色略微有些苍白,看着满地的尸体,内心突然一颤,只是没想到总舵门前一战就死了如何多的弟子。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一回 混战一片 五虎门的书阁厉害是重中之重,书阁之中藏有不少的武林密典。无论是五虎门这些年的书信还是武林秘籍,都是十分重要的东西。即便是内门弟子、五小虎以及四大供奉都不能随便进入书阁,这是规矩。当然在一些特殊情况之下,内门弟子是可以入书阁的,但这也需有掌门人的同意才行。 就是因为如此,裘彪一听书阁失火,自然就马上赶了过去,书阁之中可谓是五虎门真正的财宝,多年的经营都在书阁之中。若真是书阁被付之一炬,那五虎门在宣州百年大业几乎需要重新再来了。 裘彪、谭一郎、厉风以及马战,四个人打头阵杀入了书阁之中,此时门前已经乱做了一团,更有不少五虎门弟子的尸体。很明显这不是一次意外而是有人故意而为之的。 “好手段啊!” 厉风叹息道。 直到如今他都不得不承认,血手门所有的计划都让五虎门十分的被动。甚至很多时候,五虎门似乎一直都被蒙在鼓里不自知。从朝局里面的动向,突然调走宣州刺史、长史以及工部在宣州的一应官员,然后利用杨超和王伯汤来混淆视线,在周府衙门设伏,再到五虎门门前围猎,火烧书阁。一环扣一环,每一次都击中在了五虎门的软肋之中。 “快救火啊!” 裘彪显得有些急躁,这几日一连串的事情,就算裘彪也会心绪不宁。作为五虎门的掌门人,他从未感觉到肩上的压力如此的重。而重要的是,凌云行和裘炎的离开,让他一下子孤独了很多。裘荣虽然也是能掐会算,但毕竟从小和裘彪的关系不亲,直到这几年裘彪全力培养裘断浪,传授他独门武功之后才显得近了一些。 此时在众人面前,很多五虎门弟子都从后院里面的水缸里面打着水,一盆一盆地来书阁里面救火,但是火势却一点都没有小。 “哈哈哈哈哈……” 一个肆无忌惮的笑声,划过天际,所有的人都为之一惊,这声音有些熟悉,要来的终究还是要来的不是。 众人回头,屋檐之上一字排开站着七个人,为首的那个人自然是铜面黑衣的宇文复,在他的左右各有三个铁面黑衣人,就此来看他们六个人才是真正的血手门一门六楼的楼主。 “你这狗娘养的,杀我兄弟,戮我弟子,焚我书阁,今日我裘彪和你决一死战!” 裘彪说着拔出自己的五虎回旋刀来,他从未像今天这样愤怒过,甚至不用看他的表情就可以感受到此时他身上强大的杀气。 “哈哈哈哈……决一死战,你有这个资格吗?” 宇文复抬手将惊雷刀横在胸前,一副居高临下的感觉。 现在的宇文复确实有这个能耐,惊雷刀已经在他手中,惊雷刀法也小有成就。天下之间怕是真的没什么人可以与之一战了。 “厉风、谭一郎与我一起迎战血手门门主,其余人等对付六楼楼主!” 裘彪简单地下了命令,只是他的心里突然发现不见了刘猛,或许是凌云行最后打伤了刘猛,又或者是刘猛在其他地方预备别的什么手段。面对血手门,裘彪总有一种心力不足的感觉,好像对方总是能够出其不意,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现在思前想后也没什么用,不如迅速一战。根据之前的计划,先有马战带领五小虎以及司马无悔等人解决掉六楼楼主,然后一起动手按住惊雷刀客,这样一来宣州得救。 五虎门这边裘彪求战心切,宇文复也不惶多让,只是一个手势,六楼楼主就一起下去,和五虎门的高手混战在了一起。 人群之中,裘彪第一个主动找上宇文复,此时他也必须如此,以五虎门五小虎如今的实力,怕是连宇文复两三招都接不住,就算是四大供奉的厉风和谭一郎也未必能够顺利接住十招,所以裘彪必须自己亲自上顶住宇文复的第一波攻势。 很快裘彪、厉风以及谭一郎就将宇文复合围了起来,不过他们没有急于出招,但是打打停停,三个人彼此掩护,没有谁真的想去和惊雷刀硬碰。这种打法在州府衙们裘彪就已经用过,虽然用处不大,但是拖时间还是能够办到的。 李封晨一早就拿出自己的游水戏龙二剑,要说血手门的楼主之中他会选择哪一个,那毫无疑问就是血剑楼楼主。当初在太原,李封晨就被这血剑楼楼主重伤,然而最为重要的是,此人所用的剑法原是出自于双剑派的破山斩蛇剑。这破山斩蛇剑和鹰飞蛇行剑算是一脉同宗,李封晨的心里颇有一些清理门户的意思。 于是很快他就抽剑对上了老敌人,宇文复的徒弟之一,李彬。两个人四把剑拆了几招便颇有默契地移到了一处无人的后院之中,李封晨反手握着戏龙剑,对于李彬他的心里也有一些疑问,他不知道这个血剑楼的楼主和他的祖上到底是什么关系,这破山斩蛇剑又是怎么流传下来的。 此时李封晨只知道现在他必须堂堂正正地用徐州双剑派的祖传剑法胜过此人。 张手一抬,一把长剑如鹰盘旋在空中,李封晨一跃而起,和鹰飞蛇行剑相比,破山斩蛇剑更加直来直往,李彬提着两把厚重的短剑迎面之上。双剑齐出的威力不小,若是李封晨所用的乃是之前的寻常刀剑,被这招震到很容易手腕发麻,而且在太原那一晚李封晨一上来吃了大亏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在于这兵器之上。可现在不同,右手拿着的乃是墨水剑仙成名的宝剑游水剑,左手握着的短剑更是闻名江湖的戏龙剑,两剑一处即便李彬的招式威力十足,可到手来的力气也卸了去好几分。 一旦让李封晨卸了力,之后就好打了不少。实际上李封晨和李彬两个人都是极境的境界,在内里上李封晨逊色一些,可在招式之上李封晨就厉害多了。破山斩蛇剑的剑招本就简单,李封晨第一次和李彬交手吃过亏,但那是因为当时他对于破山斩蛇剑还不了解,现在就不同了。李彬的破山斩蛇剑十剑之中至少有七八剑李封晨是完全了然于胸的。甚至很多应对之策,如何拆招对招,李封晨也想出了办法。此消彼长,现在两个人的武斗,李封晨可谓占尽上风。 一招鹰飞万里,一招蛇行五步,几乎李封晨的每一招都拿捏的很准,李彬的双剑威力十足却有一种无力之感,只能用剑不断防备李封晨的变招。而那双剑一长一短,一慢一快,一旦招式变化而起,李彬实在是有些疲于应付。 另一边,司马无悔、杨飞还有裘断水三个人一起对上的乃是血刀楼楼主,也是当日在太原之上出战的六楼楼主之一。当时若非杨飞取巧暗算成功,只怕司马无悔和杨飞也活不到今日。 不过时隔三日当刮目相看,当时司马无悔刚刚学会罗门六刀,在招式之上几乎一窍不通,对招完全靠直觉和蛮力,到如今他的奔雷神掌越发成熟,离风斩云刀也学到了第一层,再加上内力又进了一大步,已经不容易对付了。杨飞也在吐蕃大力机缘巧合学到了十步飞剑,虽然现在的剑法他只学会了一半,但这一半的剑招就好像为杨飞打开了另一扇门,让杨飞明白了短剑剑客的另一种战法,更何况这次还有裘断水助战,作为五小虎之一,裘断水的武功如同璞玉一般还未经过雕琢,日后加以培养势必可以成为一代高手,这三人联手对敌,比当日的司马无悔和杨飞两人联手,可要厉害好几倍。 可那血刀楼的楼主一如既往,看他的身形确实不太在意。 “哟,哟,居然又遇到你们两个小子了。当晚在太原还真着了你的道……” 说着的时候,血刀楼楼主抬手提着自己的锯齿刀。 “裘兄小心,此人的身法十分鬼魅,一定要注意。” 杨飞说完就给司马无悔使了一个眼色,两个人一左一右同时发送攻击。司马无悔斩牛刀一过,卷起一阵刀风,杨飞也是身法几块几步就抬手刺剑而出。然而,血刀楼楼主的身法速度更快,一晃眼就躲过了两个人联手的进攻。 “果然厉害。” 裘断水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快速的身法,这身法甚至比他的父亲裘彪还是快,还是鬼魅。他心里暗暗感叹,这天下武林果然是天外有天,只怕这人的身法已经达到了化境。 不过感叹之余,裘断水也是马上加入了战局,此时五虎门上下众人都在尽力剿灭六楼楼主,越快越好。毕竟裘彪之前就已经受了一些内伤,要靠着他硬撑住血手门门主的惊雷神刀,实在不知道他能够挺过多少招来。 裘断水五虎回旋刀一过,他也不再私藏,一上来就用自己最厉害的招式攻取,化刀为剑直取中门。但奈何,血刀楼楼主的身法实在太快,即便是他们三个人联手占了上风,却也依然没法伤到他半分。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二回 唯有血战 李封晨和李彬两人独立对战,司马无悔、杨飞以及裘断水则和血刀楼楼主鏖战,余下的人也都各自寻到了对手,马战带着裘断天、裘断地对付血爪楼楼主,裘断山独自对上了血鞭楼楼主,裘断浪则和宇文成翦两个对上。 他们两个人阴差阳错都是吐蕃大理的四强之一,不过却彼此没有遇到。裘断浪只一眼就看到了宇文成翦的兵器,那把魔鹰神枪让裘断浪的印象十分的深刻。 两人乃是第一次交手,和当时在擂台之下所看到的感觉完全不同,宇文成翦师从他的父亲宇文复,是江湖之中少有的内力、招式以及身法三者同修的高手,而裘断浪则是极为传统的五虎门弟子,自然对于身法的修炼是十分不熟悉的。在传统武学观念之中,身法、臂力都是一个人的天赋,有些人后天再怎么修炼都有瓶颈,无法达到很高的水准,因此只有当内力和招式达到一定的高峰之后才会适当地修炼身法,更何况贪多嚼不烂,能够将内力和招式提升到化境,那已经是独步天下的高手了,至于身法到底如此,根本无关紧要。 裘断浪亦是如此,身法之中勉强够得上初境,比一般人是有余,可在宇文成翦的交手之中就越觉得自己身法慢。无论自己的招式设计再精妙,奈何不住宇文成翦的身法快,再加上长枪在手,刺枪腾挪对付一把长刀总是有不的优势。 “难怪南宫一鸣曾宇文成翦的武功不在他之下,原来当时在擂台之上他是故意留了一手。” 裘断浪暗暗赞叹,这宇文成翦功夫,手段以及心智都不在他之下,而且他还是血手门门主宇文复的亲生儿子,将来对于整个武林的威胁不可言喻。今日若是有机会最好是斩草除根,不然以后想要再杀他就难如登天了。只是可惜,裘断浪一时之间也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办法可以杀他。 相反,血手门这边还有一个血针楼的楼主,此人也是轻功极好的暗器高手,正在不断地游走,让五虎等几个人难以完全投入武斗之中。 血手门六大楼主各有千秋,六个人使用六种截然不同的兵器,只是这六个人之中的武艺也是相差不。 六楼楼主之中武功最高的当推是血爪楼楼主杨伯韬和血刀楼楼主金三门。这两位以前都算得是名门之后,杨伯韬二十年前乃是岭南派的第一高手,当年他跟随兖州五派其他的四个高手一起大战南宫铭而不敌,随后在夜里熬到了黑帮的埋伏,那一夜鲜血和大火是杨伯韬脑海中唯一的景象。 杨伯韬在大火之中被烧得几乎面目全非,但幸运的是他活了下来。作为原本岭南派的弟子,此时他却回不去兖州,成为了一个江湖之中的死人。毕竟,杨伯韬乃是杨氏的族人,一生的养育之恩他从未忘记,可又遭遇了天下之间最残忍的背叛。一场大火,不仅仅烧伤了他,更是烧死了他的妻子以及他才刚刚满月的儿子。这恩情他一生都没法还,可这仇他也一生都没法去报。活下来的杨伯韬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上不能报父母,下没有了子嗣。 就在这个当口宇文复出现在了杨伯韬的面前,帮他治好了所有的伤还给了他一个全新的身份,血手门血爪楼楼主。按杨伯韬原是用枪的高手,不过经历大火之后性情大变,更是不愿意再用以前家学的武功,却是转而去学了兖州五派之中鹰爪派的伏地鹰爪功。二十年来,杨伯韬的武学也是日益纯属,可以算得是五虎门六楼楼主之中的第一高手,甚至和左右护法相比都不遑多让。 和杨伯韬经历之事不同,金三门是被蜀地金刀门给逐出门的,无他,只因为此人好色异常。蜀地金刀门一直都以玄门正宗自诩,甚至很多的时候都故意避开江湖中的仇杀和敌对。可以在二十年的时间之内,一直在江南五虎们和北方武林七派九帮之中保持中立不变,这种态势也是不易。最重要的就是金刀门对于门内弟子的约束力十分之强。五虎门强调门内弟子要习武,而金刀门则强调门内弟子的武德,金刀门的掌门人常的一句话便是非君子如何可掌武道乎。 这金三门却是整个金刀门的一个异类,好色不,他是完全的肆无忌惮,仰仗着自己的功夫高强一直在蜀地胡作非为,最终还是被逐出了门内。却是之后成为了血手门的一员,血刀楼的楼主。 与唐伯韬和金三门相比其与的四个人都算不上是真正的一流高手,不过胜在年轻有为。这天下之间武学之道也是一种轮回,没有谁可以保持天下第一一辈子,各大门派都十分注重后辈的培养,宇文复收了不少弟子,包括李彬和胡茶儿都在其中。 然而年轻人终究和老一辈的有不的差距,宇文成翦、李彬和胡茶儿的实力只能和五虎相仿,但金三门和杨伯韬却可以以一敌三不落下风。杨伯韬武功十分沉稳,攻守平衡,即便是马战带着五虎排名第一第二的裘断天、裘断地,三个人联手三把快刀都压不住杨伯韬的一双铁爪,另一边金三门也靠着鬼魅的身法和短刀和杨飞、司马无悔以及裘断水三个人不过过招。 似乎情况并没有裘彪一开始所想的那么乐观,血手门六楼楼主单个拿出来都不是裘彪的对手,但和五虎相比还真不落下风,即便是四大供奉之一的马战也敌不过金三门和杨伯韬。一群人苦苦混战,但却一直难分胜负。 于是乎,裘彪、谭一郎和厉风的压力就十分之大了,手握惊雷刀的宇文复是十足的杀神。 “惊雷一刀入江湖,四季难消生灵涂。” 当年龙空大师对于惊雷刀的评语,突然让裘彪心中有所感。这句话并非是夸张,此时即便是三人围攻宇文复,却也竟一直被他压着。昨日在州府府衙之中,因为凌云行的霹雳长棍,再加上裘彪和裘炎的双刀,三人合力可以拖住宇文复。可现在谭一郎和厉风都是用剑的剑客,剑法高招确实不假,但面对三百斤的惊雷刀,再加上内力出众的宇文复,几乎毫无用武之地。唯一能够正面抗住惊雷刀一击的就只有裘彪。可裘彪内伤并未痊愈,又能抗住宇文复几刀呢? 五虎门总舵门前,方才和一群黑衣劲装军务交战之后的裘荣以及众多弟子都有些心情黯淡,毕竟他们的兄弟同胞一下子死了不少。看着地上躺着的尸,所有的五虎门弟子都耷拉着脑袋,似乎难以相信这是让他们无比骄傲的五虎门弟子。曾经何时五虎门弟子在整个江南都是一种地位和身份的象征,可今日在宣州竟然被一直从未听到过名字的军伍杀伤的如此惨重。江湖中人从未都瞧不起大兵头,可今天这群大兵头靠着阵法以及多样的兵器让他们吃了大亏。 但裘荣知道此时还不能放心,直到如今,血手门依然有让人猜测不到的实力。一门六楼十三血影,到现在高手都出现了,门主楼主都在了宣州,但是血手门之中人数最多的血影使者却都还没有露出影来。 裘彪刚想让所有人都打起精神来,告诉他们或许还有一场硬仗在等着他们的时候,刘猛就带着许多的蒙面黑衣高手从街面的另一头袭来,正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看着血手门无数的高手袭来,五虎门的弟子心中都有一些的惧意。 “不要气馁,我们五虎门屹立江南百余年之久,区区血手门不足为惧!” 裘荣大喘了一口气提着自己的五虎回旋刀继续带着身边的五虎门弟子朝着刘猛吃冲了过去,现在裘彪不在,四大供奉也不在,裘荣知道自己是唯一一个可以和刘猛过招之人。虽然裘荣不太自信,但情况已经如此他别无选择。 今日,唯有苦战。 刘猛带领的一群蒙面黑衣人确实都是高手,他们都是六楼之中的血影使者,平日里面这些使者都有常人的身份,但是背地里面都是血手门布置在江湖之中的暗棋和杀手。这些人不像方才的军伍那么有规矩,但胜在武艺高强,而且手段毒辣。为了达到目的都可以不择手段,暗棋,唯毒的兵刃,这些东西在江湖名门正派所不耻,可在他们的眼中这些可都是杀人的利器,可都是他们手中的宝贝。 有谁会拿着宝贝而不用呢,于是乎血影使者遇上了五虎门的弟子,优势极大。五虎门的弟子用的都是长刀,而血影使者之中用什么兵器的都有,而且人人都会暗器,一时之间让人防不胜防,再加上刘猛那刚猛的刀气,在他所道之处,几乎一个回合出手五虎门之中就要倒下一两个弟子。 裘荣自知绝对不能再让他如此嚣张,因此只好咬着牙,提刀与之一战。 虽知不敌,唯有血战!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三回 暗箭伤人 天赋是很多习武之人一辈子的难题,正如裘荣一样。生为江南刀圣裘林的嫡长子,裘荣的天赋只能用一般来形容,内力一般、比例一般、身法速度一般,在五虎门这个天才泛多的门派之中,裘荣几乎算不上精英。 内力和身法不成,裘荣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招式之上,几乎将各家刀法都何如自己的招式之中,才刚刚踏上了五虎的资格。四十多年在招式上的苦苦浸淫才终于让裘荣晋入了化境中期的水准,可真正面对一流高手,裘荣总是显得没什么底气。 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可这两点裘荣都鞭长莫及。天赋,是裘荣心中永远的痛。 而此时,五虎门上下正在面临生死之际,放于平时裘荣未必会出手和刘猛硬碰,即便是他自己心里都知道自己可能是螳臂挡车,可大丈夫有所谓有所不为。凌云行和裘炎身死,五虎门上下已经有无数弟子横尸在门前,裘荣就是在聪慧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面冷静的住。热血豪迈,裘荣也难以抑制心中的怒火,百年江南大户,五虎门历经两代三朝而不倒,今日却被血手门弄得千疮百孔,甚至有覆灭之危。 “杀!” 裘荣的心中已经没有别的词语可以平复,今日不是他身死宣州便是将刘猛这一群人放倒在地。 裘荣提着大刀直上,五虎门之中对于刀法研究的最深的应该就是裘荣了,虽然在招式上他的境界还不如裘彪,实际上那不过是因为裘荣的内力不够,很多招式在他手中只有其形而无其实,自然就大打折扣。五虎门的刀法讲究速度和威力并行,用以简单的招式辅以不同的变化,而裘荣则另寻一路,三十岁便将五招刀招变成二十五招,四十岁更是从二十五招扩充到了一百二十五招,招式越来越多却可以百变不离其中。 是以,裘荣的长刀一过,顺便的变招让刘猛很不适应。这几天刘猛和不少五虎门内的人交过手,五虎刀法虽然记得不全但也熟悉的很,心中早就有了计较应对起来应该很轻松才是,但裘荣一出手就显示出了不同的境界。刘猛眉头一皱,裘荣的刀法看似相同但每每到了杀招之时都会突然变招,若是刘猛不熟悉五虎刀法倒还好,可此番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印象,再面对裘荣的时候便吃了大亏。 裘荣出手不紧不慢,一百二十五招刀法的好处就在于招式多,让应对之人无法完全记住。一套招式下来,刘猛早就将前面的刀招忘记的一干二净。更何况现在两人交手才三十招左右,裘荣还有九十多招没有使出来呢。 “狗娘养的!” 刘猛一怒,因为方才一个不注意他的左手上被裘荣划了一道,刀伤不深但也流了不少血。刘猛自然不开心,他本就不是什么平和之人,少时在台州刘猛和一个江湖中人武斗,被人打伤之后直接出狠招杀了对方。这等人还是吃人之辈,心中戾气可想而知。 但是面对裘荣多变的刀招,愤怒也无法解决问题的。越是愤怒就越是会露出破绽,越是急躁就越是容易出错招。有时候愤怒可以让人爆发出惊人的战力,但是有时候愤怒只能让人迷失方向。刘猛的愤怒让他迷失了方向,内力的贲张、情绪的失控,对裘荣来说只有好处。一招饿虎扑食,裘荣突然迎面直扑了过去,却马上一个转身来了一招烈虎分鬃,之后又是一招瞒天过海,无数的招式在裘荣的刀法之中。五虎回旋刀在裘荣的手中,即没有让人叹为观止的速度也没有独步天下的威力,却是变化无穷。一把长刀在裘荣的手中却可以将很多弯刀才有的招式融入其中,招式多变几乎让人难以想象。 或许是对招的顺利,裘荣原以为自己会被刘猛的内力压住,却没有想到陷入急躁的刘猛完全是自乱阵脚,如同一头受伤了猛兽,只知道反击却忘记了自己的优势何在。一把黑剑胡乱地出招,剑气刚猛无比,但砍不中人又有什么用。是以,裘荣越发有自信,一手多变的刀法更是被他用到了至极。 一门六楼十三血影,实际上血影死士的功夫并没有传说之中的那么神奇,这些人多半都是各个地区的亡命之徒,或者是宇文复从各地死囚牢房里面捞出来的人物。这其中有一些人甚至以前不是江湖中人,但他们有一个共同之处,就是他们都杀过人,他们的双手都沾过不止一条人命。 对于这些杀手来说,能够多活一天是一天,而且宇文语还能给他们提供他们想要的东西,美酒、肥肉、美女等等。所以他们打起架来几乎都不要命,对他们来说生命的长短没有太大的意义,或者只是为了继续享受,死了也无所谓。因此刘猛带来的这群人武功不如五虎们的弟子那么的好,但真的比拼起来丝毫不逊色。 暗器,手弩,匕首,毒粉,毒蛇只要是能够杀人的东西,他们都没有限制。在血手门里面,他们学习的东西不是武功而是杀人的手段,如果有一种手段比功夫更厉害更能够迅速地杀人知名,他们不介意放弃武学。根本上一楼十三血影不是武林中人,那些江湖规矩,那些武斗的规则对他们没有任何的约束力,他们的手段层出不穷,五虎的弟子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可他们对上这么一群人也真是无可奈何,一点办法都没有。 很快,五虎们的弟子又死了一大片,这其中很多人不是死在刀剑之下,而是死在毒粉、毒蛇以及弓弩之下。 正在裘荣不断出招逼进刘猛之时。 “唰” 突然之间有一支暗箭射中了裘荣的左手,裘荣慌忙之中拔下了箭矢,突然面色铁青。 那掉落在地上的箭矢,箭头上隐约泛绿,更加严重的是,裘荣看到自己左手的伤口,流出的血都是黑褐色的。这天下之间只有几种剧毒能有如此厉害的毒性,裘荣猛地后退了几步,才不过几个呼吸而已,他的左手已经半麻不听使唤了。 “这是什么毒?” 裘荣脸色尴尬问道,五虎门之中有药堂,药堂里面有各式各样的解药,一般在江湖之中有名字的读物,五虎门药堂里面都有解药。但是现在裘荣根本没时间也没机会返回药堂,刘猛还在面前虎视眈眈,四周还有很多血手门的蒙面杀手,这些人一个一个都好像吐着舌头的毒蛇,只要裘荣一个不注意他们就会争相扑过来。 “死则死矣!” 裘荣抬头看了一眼天,自知今天自己是大限以致,可即便是死他也要拉上一个垫背的。裘荣脸色都可以略微发黑,为了控制毒性应该立刻点穴控制丹田的气血压制内力,但现在裘荣已经豁了出去,反而催动内力殊死一搏,左手麻了那就只用右手。裘荣怀着一颗必死之心和刘猛对决,奈何此一时彼一时。 单手控刀对于裘荣这种招式多变的打法十分不利,长刀无法控制的如自己的双手一般,招式自然也就失去了威力,更没有了灵性。每一招每一式都因为无法做到位也大打折扣,相反刘猛此时不再被动防守,甚至只需要稍稍用力就可以拨开裘荣的五虎回旋刀。时已至此,胜负已经一目了然。 黑影已过,刘猛的剑气射中裘荣的胸口和小腹,对于刘猛这种杀伐果断之人,他从来不知道怜悯是何物。在他的生活之中,从来不是杀人就是被杀。他本根不会在意自己多杀了一个人,两剑之后,裘荣已经倒在地上,浑身冰冷。 裘荣的双眼死死地看着刘猛,如果他的眼神可以杀人,那刘猛早就被人杀了千百回。只是奈何有心杀贼却无力回天。 裘荣一倒下,原本就在蒙面杀手手中吃了大亏的五虎门弟子更是溃不成军,无数的弟子被毒物咬中,叫喊声此起彼伏。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在前门的五虎门弟子几乎每一个还能站的起来。刘猛这边的蒙面杀手也死了不少,但这种人死了刘猛一点都不心疼。死囚在整个大唐要多少有多少,死了一批也就是麻烦一些,只要再弄大牢里面弄一些人来就可以了。 “走,一起杀进五虎门!” 在五虎门总舵的书阁之中,很多五虎门弟子依然在救火,火势在此时已经得到了控制,但五虎门书阁之中大量的信件和秘籍已经被烧毁殆尽。但裘彪现在还顾不上,此时他正和厉风、谭一郎三人联手对战宇文复。 自从昨日在州府府衙里面一战,宇文复对于惊雷刀法的理解又上了一层。尤其是对于破立的刀招,太过于追求招式却忘记了刀意的本身,这是大忌。但往往刚刚修炼一门招式之人都十分容易犯这个毛病。 招式需要映在脑海之中,然后再在平日的不断练习之中熟悉招式,最终在柔和刀意将招式和刀意结合在一起。宇文复只是初练惊雷刀法,至今不过一两个月的时间,自然还无法达到这一步,所以才让裘彪三人有机可乘,但当他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裘彪就不那么容易对付他了。 惊雷刀法每一刀都如平地惊雷,不出则已一出惊人。宇文复又几乎是天下第一的高手,在他的面前,厉风和谭一郎的剑招如同摆设,难近其身,裘彪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险境地。 正文 第二百四十四回 大杀四方 五虎门书阁中的火势渐渐被控制住了,裘彪等高手之战却一直如同煎熬一般。二十年前裘林在惊雷刀面的无力感,裘彪已经深有体会。论内力受伤之后的裘彪不及宇文复,论招式惊雷刀法收发自如占尽先机,论身法宇文复即便身负三百斤惊雷刀依然快过裘彪。面对宇文复,裘彪几乎看不到任何可以击破对手的机会,冷月夺命连环刀甚至连施展的机会都没有,虽然裘彪也心里清楚,即便施展了也无济于事。 刀乃是最为霸气的兵刃,刀客和剑客不同,在武斗之上,刀客没有退路,剑客却可以以巧取胜。可面对惊雷神刀,面对宇文复的咄咄逼人,强势的内力,裘彪于正面几乎没能力一战。就更别说厉风和谭一郎,两人年纪和裘彪相仿,甚至还要小一些,内力上的修为正处于极境巅峰的门槛之上,若是再有三五年或许他们二人可以开花结果,但绝非此时。 宇文复一招惊雷四溅,横着惊雷刀抬手一招横劈,刀法快而狠,一招之间直接斩断了厉风的长剑,裘彪脸色一僵,他不愿意和惊雷刀一对一,即便他手中握的五虎回旋刀也是神兵利器,但这两日之间和宇文复过手多次,这把五虎回旋刀已经被蹦出不少的缺口来。但此时不出手,厉风就一命呜呼了。 不得已之间,裘彪再次催动内力以猛虎下山之势袭击宇文复的背后。围魏救赵之计,这是以三敌一常用的手段,也是最实用的手段,可同一招用多了就没什么用处了。宇文复一早就料到裘彪会如此,所以砍向厉风的气力只用了不到两成,立马就一个收手惊雷刀刀锋所向,几乎无敌。 “铛!” 一声巨响,即便裘彪的内力催动到了极致,即便他早有预计这一刀怕是不轻,但依然被宇文复直接震落了手中的五虎回旋刀,手掌之间裂开了一道血痕。这不是惊雷刀刀锋所伤也不是宇文复内力所伤,而是被惊雷刀实打实震伤。 “刀不过鬼头,也不过如此!” 宇文复冷哼了一声,鼻息之下略有一丝的不屑。裘彪鬼头刀之名乃是江湖公认,天下第一刀之名可是他一战一战打出来的名堂,刀法凌厉,出刀快而诡异,冷月夺命连环刀在裘彪全力之下如神鬼刀法,这让天下武林人都闻风丧胆的刀法在宇文复的面前却是如此的不堪一击,甚至以三敌一都拜的如此惨烈。 然,高手是寂寞的,裘彪尚有陈顺培可以一战,但宇文复心中的对手南宫铭二十年前已经西去,便是他如今得到了惊雷刀,练成了惊雷刀法,也没有机会和南宫铭一战,来证明当年古一丰的眼光是错误的。 宇文复不屑是对这个江湖的不屑,堂堂大唐江湖竟然找不到一个对手,就连名誉江湖百年的五虎们都在宇文复的刀锋之下不堪一击,破败至如此田地。宇文复成功的太没有成就感了,他冷眼看着裘彪,失败者在他心里不需要怜悯,因为失败所代表的只有一个字,死。 惊雷刀一闪,宇文复的眼神之中已经浮现出将裘彪授首的场面。但是这一次他没有如愿,千钧一发之际,谭一郎身体一横,挡在了裘彪的身前。一把长剑又怎么可能挡得住惊雷刀的刀势,谭一郎连人带剑被砸出了三丈远。咽喉一苦,谭一郎吐出一口鲜血之后,脸色惨如白纸。四个呼吸之间,谭一郎已经完全没有了动静,死得不能再死了。 “一郎……” 裘彪右手生疼,作为一个右手刀客,他已经无法拿起他的兵器,等待他的命运只能是死亡。谭一郎用自己的生命为裘彪挡住了宇文复的知名一刀,可下一刀又有谁来挡。 厉风也眼见谭一郎命丧,若不是方才他一个不小心被宇文复打中,若不是因为裘彪着急要救他,谭一郎不会死的这么惨,这么快。在五虎之中,厉风和裘荣以及谭一郎的关系最好,和裘荣关系因为他是厉风师傅之子,两个人自然关系非同一般,和谭一郎关系好因为两个人是五虎们之中唯一的两个剑客,和一群刀客在一起,他们自然而然成为了一小部分人,也因为如此两个人常常在一起切磋剑法,再加上两人武学功底相仿,彼此之间是对方最好的导师。 可今日,谭一郎先一步而去,厉风立刻如着了魔一般,即便他手中的长剑已经折断,即便他知道自己绝非宇文复对手,但此时他也要出手,为他的兄弟争一口气,为他自己出一口气。 但宇文复的刀从来不讲感情,讲的是武者的实力,便是厉风全力而上而未必能够低过宇文复的一刀。天下刀法大道至简,唯一力而破之,宇文复的惊雷刀更是霸者中的霸者,天地惊而动色。 只是寒光一过,厉风整个人如同纸鸢一般飞出,倒在了裘彪的身边。厉风的胸口被砍出了长长的一道伤口。 “师傅,厉风去了……” 厉风抬头望着天,淡淡地说了一句。他想到了自己在五虎门的三十多年,平平淡淡。每天与刀剑在一起的生活,唯一遗憾的是不能在死之前再见一眼裘林。他知道二十年前裘林一败就不再愿意在江湖之中露面,也知道裘林一直在憋着一股劲,一股可以洗刷二十年前屈辱的劲。奈何,今生今世,厉风见不到了,见不到二十年前裘林雄风盘踞江南,谈笑江湖的风采。 哪怕能够再见一眼,都好。 厉风在悔恨中咽了下自己最后的一口气。 “厉风!” 裘彪大叫一声,整个人却随之颤抖,宇文复如同恶魔一般站在他的面前。在铜面之下,裘彪看不清宇文复的脸庞,但是这些都不在乎。 “你这屠夫,我们五虎门上上下下一定会叫你不得好死。” “哈哈哈哈……不得好死?我不知道我以后会怎么死,但我知道你现在就算快了。” 宇文复不屑于裘彪这嘴说法,江湖中人又有几个能够善终的,多数人退隐江湖之后还不是被以前的仇家找上门,一天身在江湖一辈子都别想离开。这种道理初入江湖的新秀不明白,像裘彪这种在江湖之中摸爬滚打三十多年的老一辈又怎么会不清楚,他日宇文复死了那是他日的事情,江湖从来就是王者为道,弱者嘴上说的再好也不过就是烟云一朵,昙花一现。 宇文复慢慢走向裘彪,而此时裘彪爷干脆不再挣扎,他只是回头大叫了一声。 “马战,记住和我的约定!” 死则死矣,大丈夫从不皱眉头。 “就让我送你上路吧。” 宇文复冷冷地说道,似乎杀人只是一件日常的工作一般轻松。 一道黑影从五虎门总舵门前的矮楼上窜出,一个人披着一身灰色的破布带着一个竹子编成的斗笠,看着地上数不清的尸体,来人摇了摇头,他慢慢的走到了裘荣的尸体旁边,半蹲下身体,为裘荣合上了眼睛。 “为父还是来晚了……” 来者正是二十年前江湖中鼎鼎大名的江南刀圣,裘林。半个月前裘林在饶州,偶然之间听到了江南武林的一些小道消息。原本很多依附于五虎门的江南武林当时都对五虎门避而远之,甚至江南官场上面都传出了很多消息,而这些消息唯独宣州不知。 裘林紧赶慢赶,回到了宣州却还是晚来了一步。这世上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裘荣虽是一个不成材的孩子,但他一生兢兢业业,为裘林守着五虎门这偌大的门派,奉献出了一生。老来丧子,裘林即便是再有风度也抵挡不了内力的怒火。 “放心儿子,老爹一定为你报仇!” 裘林看了一眼裘荣身上致命的两道剑伤,以他这个年纪,眼睛的毒辣,江湖阅历之丰富,只一眼就可以看出这是内力高手所使出的剑气。这天下之间能够使出内力如此醇厚的剑气,不会超过三四个人,长铗派的陈顺培乃是兖州五派的领军人物不可能来此杀人,而江南的燕行剑和泉州的汪名仙以前都是五虎门的盟友,虽然这次没有来宣州出手相救但也不至于来此落井下石。 裘林没想到还有谁有这等本事,于是他放下了裘荣的尸身,两三个健步就杀向了五虎门的总舵之中。 可进入总舵之后,他发现死尸更多,很多五虎门的弟子都倒在地上,而且他们的脸上都隐约可以看到紫气。这是江湖中不多见的毒物,毒蝎子,毒蛇等所造成的,只不过这些东西江湖中人都不会使用,一般的江湖人就连兵器上面淬毒都不会做,更别说直接用毒物,但现在五虎门弟子多半都死在毒物之中,这很不寻常。 裘林的内心越来越不安,原本他只是以为有人会对五虎门不利,但是在裘林的内心之中五虎门何其庞大,没人能够动摇。 “糟了!” 裘林看到五虎门书阁方向冒出一阵阵的黑烟,就知道情况十分的不妙。书阁还是五虎门重中之重,那个地方出事就说明五虎门真的遇到了极大的危机。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五回 最强援手 裘林是一个传,但传也有陨落的时候。 从裘林就是五虎门的头牌,一直到三十九岁同龄中人无人能够胜过裘林,江湖第一的名号是公认的。二十年前的挫折,让裘林一度萌生了退隐江湖的心思,既生瑜何生亮,在南宫铭的惊雷刀面前裘林只抵挡了五十招就被打落自己的眉夜刀,五虎门一时名誉扫地,江北武林动荡,兖州五派的崛起,七派九帮的建立,这一切的一切都因为裘林败在了擂台之上。一战而败,让五虎门失去了整个江北武林,自此之后再也不能窥视中原。 裘林一直将一切错误都归在自己的身上,于是他交出了掌门人之位,一心闭关。一关就是八年,整整八年。八年的时间裘林将自己关于一个山洞之中,除了眉夜刀和每日给他送饭菜的弟子,整座山上面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裘林是一个十分执着之人,认准的事情就不会改变,从哪里摔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败给了南宫铭的惊雷刀他就要赢回来,无论多久。 离风斩云刀就是这八年之间孕育而生的,只是当裘林重出山林之际,江湖已经不再是他熟悉的江湖,南宫铭已经身死,七派九帮已经成了规模难以动摇。而五虎门下面的辈也一个一个崛起能够独当一面。裘林亦然已经不再是掌门人,索性当个不主事的太上长老,一边游山玩水闯荡江湖,一边寻找一个甚得心意的关门弟子,只是这一招就找了他十多年。 宣州,裘林已经是一年多没回来了,去岁的新年裘林就在吐蕃没有回来,只是这一年多一别,回来竟然是如此的情形。 自己的爱子倒在自己的怀中,曾经门内精英无数现在却是满目苍夷,裘林加快了脚步,因为他隐约之间已经听到了打斗声。裘彪深得裘林的真传,武功也算是一流,在裘林的心中裘彪自保能力应该还是有的,至于他的孙辈们,就真的不好了。 裘林的身法也很快,在前院之中追上了一群蒙面之人。因为裘林是从他们的身后追赶过来的,而且裘林的脚步几乎无声,于是裘林在身后让他们丝毫没有察觉。 放在往常,裘林是不愿意背后伤人的,但今天例外,今天他要的不是一决高下,而是复仇。为五虎门上下的血债复仇,为自己爱子惨死复仇。裘林抽出眉夜刀来稍稍催动内力,对付这群蒙面人他甚至都不需要用上离风斩云刀。轻轻一挥,一刀摄人的刀气外放,没入前面五个蒙面人的身体之中。 裘林的内力何等刚猛精纯,一瞬间这五个人便被他拦腰斩死。 一口气死了五个人,这下蒙面黑衣杀手才意识到他们的身后跟来了一个绝世高手,慌忙之间他们每个人都用自己看家的本领,什么毒针,毒镖,毒蛇,毒蝎子,等等一切杀手利索的东西都往裘林的身上扔去。方才他们就是靠着这一手杀死了无数的五虎门弟子,现在只有一个人而已,除非他有三头六臂不然怎么可能抵挡地住如此多的毒物。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但是最高明的手段遇上真正的高手也有无奈的时候,裘林的离风斩云刀便是这些毒物的克星。眉夜刀一出,裘林云涌而出的内力在他的周身形成刀气,别是读取,便就是绣花针此时都紧不了裘林的身。一招祭出便将所有的毒物斩落在地上,那些蒙面闪人看着地上挣扎的毒物不免得有些惋惜,这些毒虫毒蛇什么的也是他们精心饲养而成,此间花了不知道多少功夫,才有今天可以一举打败五虎门的成效,却在裘林一个人的身上折了本。 “你等人,妄为江湖中人!” 裘林的杀心既起,又有谁能够拦住他,他横跨一步一个转身就闪到了右侧蒙面黑衣杀手之中,一招离风万里就将他四周的歹人杀翻在地。出招威力之大度之快,让所有的蒙面杀手都深感恐惧。这些杀手是不怕死,但他们也从未见过裘林这般的高手,几个死在裘林手上之人,全身上来有无数的刀伤,只一看就知道这刀法的厉害。 “这人,我们根本赢不了。” 怕只怕遇上跟自己根本不在同一水准上的敌人,无论你如何努力,都只是对方眼中的蝼蚁,很多的蒙面杀手都开始动摇,因为裘林的武功实在太高。 “怎么了,怎么了,为什么不前。你们……” 带队的刘猛一阵的狂躁,这次来宣州他的日子不好过。自己的刘姬一早被裘彪所伤,直到现在内力还没有恢复,而他呢确实接二连三遭到高手,先是被突破瓶颈的凌云行逼到了死路,刚刚还被裘荣砍了好几刀,伤口只是草草上了一些药,直到现在还痛的不行。若不是得罪不起宇文复,刘猛早就想不干了,但没办法,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咬着牙他也只能带着这群蒙面杀手继续赶去书阁。 但是走着走着,身后的人越来越少,这让刘猛的内心生出了一丝的恐慌,于是只好回头大骂这群孙子。但是才骂了一句话,他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裘林的脸刘猛太熟悉了,即便是他化成了灰,刘猛也一定认得出来,因为二十三年前,就是裘林打败了他们兄弟二人,几乎将他们逼到了死路之上,若非他们两个人胆大直接跳崖,若非是他们两个人运气好掉落在了深潭之后,若非是宇文复早就计较救了他们两个人,雌雄双煞早就已经成为了过去。 二十三年来无数个夜晚,裘林就是刘猛的噩梦,刘猛很想报仇,一血二十三年前的仇,为此他苦练功夫,这二十三年来未近女色,就是为了练一身刚猛的内力,但此时看到裘林,他的内心第一反应不是开战,而是有些害怕。 “你……你……” 刘猛早该想到,裘林本就是五虎门的掌门人,这次来宣州一直都没有遇到他,他还以为裘林已经死了,只是五虎门秘而不宣,毕竟这二十年来江湖中没有任何关于裘林的传闻。 但是现在看到了裘林,刘猛知道,这道坎他是跨不过去的了。 裘林眯着眼睛,刘猛的样子也让他有些熟悉,只是二十三年有些长远,裘林没有记起来。不过当他看到那一把黑钢剑的时候,他就明白了。 “是你?!” 裘林有些不敢相信,当年他亲眼看到刘猛和刘姬两个人选择跳崖的,百丈的山崖跳下去几乎没有活路,而且就算有也是一个一生残疾,不能再在继续修炼武功了。但是现在刘猛不仅仅没死武功还远比二十三年前厉害,裘林不明白,不过他不需要明白。 因为当他看到刘猛手中的剑,感受到他的内力之时就知道裘荣是死在他的手中。 “二十三年前,让你逃了一命。今天你没那么好的运气了,可有什么遗言吗?” 裘林还是保持着当年的霸气,当年对付如日中天的刘家两兄弟,裘林还未出手就问了他们一句,你们可有什么遗言。只一句话就让刘猛刘姬吓了一跳,因为裘林出一句话的时候没有任何的犹豫,不是叫嚣也不是口吐狂言,因为裘林的双眼平淡地如同看着两个死人一样。这种眼神刘猛和刘姬不陌生,平日里面他们杀一些不会武功之人也是如此,就好像狮子看着老鼠,猎豹看着幼犬一样的神情。 而现在,裘林只一句话,再一次让刘猛的整个人一颤,他似乎回到了二十三年前,回到了那一刻他如同斩板上的青鱼,有的只是挣扎。 “你……你……” 刘猛的内心恐惧到了极点,没想到他苦练二十三年的武功竟然没有给他信心,相反他的内心竟然在裘林一句话的作用之下瞬间奔溃。 “去死吧!” 裘林一个箭步上去,眉夜刀如影相随,刘猛身体之时本能地反映,他抽出剑来想到对裘林一战,但是内心的恐惧,让他浑然忘记了催动内力。只一招,裘林的离风斩云刀就如飓风一般吹向刘猛的的右手。 “铛……” 刘猛的黑剑掉落在地上,他往后连续四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右手手臂之上已经满是刀痕,几乎血肉模糊。 裘林一步步逼近,刘猛则手脚并用将自己的身体往后挪。 “别……别杀我,别杀我……门主!门主!救我啊!” 刘猛甚至急出了眼泪,二十三年前裘林很厉害但至少没多少杀气,可现在裘林浑身上下都是杀气,刘猛只看一眼就知道,裘林绝不会放过他,绝对不会。 “别……别杀我,我……我可以给你做牛做马,你让我杀谁我就去杀谁……好不好……别……只求你别杀我……” 刘猛的脸色惨白,右手的鲜血已经在地上拖了一条三四尺长的血印子。 “我刚才问你,还有什么遗言,不过既然你不愿意,我也就不逼你了。” 裘林双眼冷的如同寒冰一样。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六回 谁敢狂言 “厉风!谭一郎!” 裘彪在五虎门书阁之前一声咆哮,继凌云行和裘炎之后,厉风和谭一郎也死了,再加上此前生死未卜的裘荣,五虎门上三虎外加四大供奉,几乎没剩下几个了。 此时裘彪自己也身受重伤,下一刻便会在宇文复的刀下身异处。 裘彪的这一叫没有让宇文复有任何的异样,却是让裘林大惊失色。在五虎门之中,裘林最关心的后辈也就是三人,一个是他的独子裘荣,一个是他的侄子裘彪,最后一个则是他的爱徒厉风。此时裘彪撕心裂肺的一叫,裘林又怎么会不知道里面生什么情况了呢,只怕他的爱徒也已经离他而去了。 一阵怒意从心口涌出了出来,裘林抽刀在刘猛的头颈下划过,看都不看第二眼直接就往书阁之中赶去。裘林的刀快极了,刘猛甚至都没有看到他出刀,只觉得突然之间天旋地转,自己的双眼看着自己的身躯倒在了旁边,鲜血流了一地。 作恶江湖多年的雌雄双煞,今天授其一。 “哈哈哈哈……” 宇文复大笑一声,此时裘彪如同一只待宰的绵羊,半跪在地上,在他的身边是厉风和谭一郎的尸体。昔日不可一世的五虎门,昔日人称刀不过鬼头的天下第一刀,在宇文复的面前如同蝼蚁一般毫无还手的余地。 “五虎门不过如此,从今日起,江湖上再无五虎门,血手门即将一统江湖,千秋万代!哈哈哈……哈哈哈哈” 宇文复右手一伸,抬起惊雷刀。二十年的心愿终于如愿以偿,五虎门在宣州败亡,整个江南武林已经落入了宇文复的手中,江南五虎门尚且如此,江北的什么兖州五派,什么七派九帮在宇文复的眼中不过就是一群土鸡瓦狗之辈。唯一能入得他法眼的也只有银月长剑陈顺培一人而已,不过现在宇文复有惊雷刀在手,再加上惊雷刀法他自信天下无敌,现在即便在遇上兖州五派五大掌门人,他有绝对自信可以胜过他们。 等整个武林大定,宇文复的计划就真正成功了。而现在五虎门这块最硬的骨头,竟然如此简单就被他啃了下来,不禁让他有些唏嘘。 “谁敢狂言?!” 裘林大声一吼,中气十足。 宇文复抬头看了一眼裘林,此时裘林一身的灰袍,带着一个寻常的斗笠。这一身打扮和田里的那些老汉没有任何的区别,如果不是裘林腰间还挂着一把长刀,没人知道此人还是一个江湖中人。 江湖众多都喜欢鲜马怒衣,江湖中有一句话,愿有人鲜衣怒马,陪你仗剑天涯。江湖中人为了彰显自己与众不同的身份都不会穿那些寻常百姓的衣服,而现在裘林的一身衣服就连一些所谓的游侠泥腿子都不如。 横看竖看不过就是一个配着刀的寻常老汉,宇文复还真没往裘林的身上想。二十年前裘林和南宫铭大战,宇文复也在一旁观看,虽然他是躲着看的,但也算是见识过裘林的风采。然而二十年一年,当年英姿飒爽的江南刀圣变成了如今的糟粕老汉,乍一看实在反差太大,宇文复认不出来也正常。 “你是什么人,竟然带着一群人到我五虎门来叫嚣!” 裘林指着宇文复,问道。实际上这些年裘林一直在江湖中飘荡但是对于江湖中的事情他所知道的并不多,只有一些东京极大的事情他知道,其余的事他都不过问。之前他一门心思都在寻找自己的衣钵继承人,而之后也只是象征性地关注一下司马无悔和五虎门的一些动向,所以并不清楚宇文复到底是何人。 但是人他不认识,刀他却认识。惊雷刀,这把让裘林苦苦思念了二十年的神兵,重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只是宇文复带着铜面穿着黑衣,裘林看不到他的脸。无论如何,惊雷刀的出现都让裘林很是意外。天下之间如果还有什么是他感兴趣的,那就是惊雷刀了。 江湖传惊雷刀足有三百斤重,惊雷刀法更是惊为天人,一般之人根本无法提刀更别学会惊雷刀法。可现在宇文复站在裘林的面前,拿着惊雷刀,就足以证明他的实力。 “你这个糟老头,连我是何人都不知就敢来送死!” 一般的高手都会有一种独特的气息,两个人只需要眼神对视一下就可以知道对方的深浅,甚至内力高手都可以隐约察觉对方的修为。对于宇文复他也是各种的高手,这些年来他虽然在江湖中没什么名气,但实际上他招募了不少的好手,血手门之中所有的楼主血影使者都是他一手招募的,所有人都完全效忠于他。因为宇文复自认为在识人上面颇有心得,是真正的江湖高手还是口出狂言的无能之辈,往往宇文复一个眼神就可以看出来,但是今日却怪了,裘林站在宇文复的面前,却总有一种看不透他的感觉。 隐约之间宇文复认为裘林是绝顶高手,但是仔细一看却又什么感觉都没有,甚至他都感觉不到裘林的内力和他的内息。 “怪哉,怪哉。” 宇文复在自己的内心之中问自己,却是没有答案。 “今日你杀我五虎门后辈,老夫就为他们讨一下这比血债!” 裘林毫不客气,上来便用五虎门的绝学五虎刀法,迎着宇文复攻来。这一招猛虎下山,宇文复早就熟捻在心,这些天他没少和五虎门的人交手,对于五虎门的刀法基本上摸透了,算是不离十。一看裘林的猛虎下山,就知道裘林是五虎门中人。 然而裘林的刀法和五虎门传统的五虎刀法有一些不同,招式上了化境之人都可以根据自己的武学修为来调整招式,有些人是加强了招式之间的变化,就好像裘荣,也有一些人是加强了招式的威力和度,比如裘彪。但是裘林所做的改变,不在这两者之间。在创出了离风斩云刀之后,裘林对于刀法招式的理解上升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此时的这招猛虎下山,无论是招式,威力还是度都和完全的完全不同,裘林所保持的只有一样,就是刀意。 一个箭步裘林便化身为猛虎,一招抽刀而出,刀锋凌凌杀向宇文复的腹。方才宇文复还不在意,毕竟自己惊雷刀在手,就连裘彪都被自己三两下打的没有还手的余地,一老汉还能如何。 但是仅仅一招,就让宇文复预感不妙,裘林的刀让他感受到了最深的寒意,这是一种含而不的杀气。这种修为和武功无关,乃是一个人的心境。寻常的武者出手都很容易被自己的心境所控制,愤怒时便杀气外放,刀剑之上戾气极重。可此时的裘林却不同,他也有十足的杀气,但是他却可以做到含而不,杀气只在他的心境之中,武学内力和招式都完全不受心境的影响。 就这一点,宇文复都做不到。 长刀之下,宇文复马上收起了自己的轻视之心,或许是这次宣州之行太过于顺利,他都没有想过可以不死一个高手便拿下宣州。但是眼前,他还是不禁感叹,五虎门之中还真是人才辈出。若非事先在州府设下陷阱坑杀了凌云行和裘炎,这次事情不会如此顺利。而且眼前的这个老汉,武功绝不在裘彪之下。 裘林的刀讲究随性,但这随性又不受心境的影响,乃是根据对手的一招一式而变化,仅仅一招猛虎下山,就可以有七种变化,后手更是无穷。五虎刀法在裘林的手中不再是五招,也不是裘荣的一百二十五招,而是无数招。每一次使出来都可以是不同的招式,面对不同的对手,面对不同的情况,裘林的刀法已经甄入化境之巅。 在江湖中有一个传,化境之上乃是黄境,天地玄黄之境,天乃是天人合一,地乃是地势无双,玄乃是天玄难测,黄便是黄泉无道。只是这百年来无人可以达到天地玄黄之境,于是很多人以为这只是传。 宇文复心里一阵的害怕,莫非这传是真的,因为此时裘林所展现而出的刀法已经和化境的刀法不同。黄泉无道之境传要比化境要高明许多,招式不再是简单的招式,而是一种习武之人将对手送入黄泉之法。此法之中拘泥于一招一式,习武之人可以随心所欲。 只对拆了四五招,宇文复便有些后怕。裘林的招式变化无穷,竟然用一把如浓眉一般的长刀压住了他手中的惊雷刀。天下之间竟然还有人能够做到如此程度,当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你究竟是何人?” 宇文复后退两步,稍稍离开裘林一段距离。 “老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江南刀圣,裘林。” “裘林?!” 宇文复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灰袍老汉,没想到二十多年之后,还能遇上裘林。 如果裘林真的突破了化境,晋身于天地玄黄之黄泉无道之境,那这次宣州争夺战,血手门只怕要空手而归了。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七回 只比气力 在五虎门的一条长廊之中,李封晨和李彬两人四把剑僵持足足有二百多招,彼此都奈何不了对方。 23us更新最快和第一次两人在太原城外交手不同,起先李封晨对于破山斩蛇剑并不了解,只是从父辈那里听了一个名字而已。不过一回生二回熟,对于李封晨这种招式上的鬼才来,破山斩蛇剑一都不复杂,两剑乃是一源同根,很快他自己也学了个七七八八。剑招之中熟悉和不熟悉差别很大,所谓信手拈来,值得不仅仅是自己的剑招,也有别人的剑招。 刀客可以以力取胜,以气压敌,但是对于内力在同一层次上的两个剑客,是否了解彼此的剑招就成为了至关重要的因素,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从李彬就同时修炼破山斩蛇剑和鹰飞蛇形剑,为了就是找徐州双剑派的门人一报祖辈的受辱之仇,这然他在太原城之中面对李封晨之时占尽风头。然彼一时彼一时,现在李封晨已经完全摸清楚了李彬的路数,两个人再一次回到了同一起跑线上。 李封晨的游水剑不似飞鹰却如一条深海的蛟龙,招式看着有些拖泥带水但其中有一些内家拳的道行,长剑绵而不利,锐而不攻,似攻似守又非攻非收。当李封晨使出这种他最近新尝试而成的剑招之时,李彬只觉得自己手中的双剑好像被埋伏了泥巴之中,甚至他整个人都如何陷入藻泽里面,抽剑难出又毫无攻势。 这一之上,李封晨的念想来自于一个缠字,是从吐蕃大理古一丰对李封晨所讲的那个场景之中悟出来的奇特剑招。缠字诀很少出现在兵器之上,在剑招之中出现的则更少了,因为这几乎将剑招灵动快速的特消磨殆尽。但是双剑派的剑法不同,李封晨从学的便是一心二用,游水剑为长自然可以用缠字诀,戏龙剑为短依然可以保证短剑的快速。在游水剑出剑时,戏龙剑不断寻找机会攻击李彬的弱。 整套鹰飞蛇形剑李封晨改了一半留下了一半,可就是这改的一半,一时之间让李彬措手不及。 李彬练了鹰飞蛇形剑足足有十多年,这剑招之中每一招每一式他都熟记在心中,甚至在他自己的内心,如何用破山斩蛇剑来应对都一一铭记在心。在他看来李封晨根本不足畏惧,只是一时之间有些棘手罢了。他年龄比李封晨大上四五岁,这便是极大的优势。一个武者从二十岁开始进入黄金期,一直到四十岁左右才会到达巅峰,因此二十岁之后每大一年,内力就会多一份,招式就会熟练一份,这是不折不扣的事实,也是无法抹杀的优势。 就好像裘断浪和裘断水在无虎之中的天赋最高,但是现阶段他们最多只能和裘断地、裘断山打个平时,还远远不是大师兄裘断天的对手。年轻代表了内力的修为,当然这之中司马无悔算是一个异类。 李彬的剑法原是刚猛之流,破山斩蛇、分骨断筋,这套破山斩蛇剑用到了至极也是极为凶险的招式,但是奈何李封晨祭出游水剑之缠字诀,就马上将李彬的剑法按得死死的,就连反手的机会一丝都不给他留下。即便李封晨自己的剑招杀伤不足,但至少每时每刻都占据上风,主动权牢牢地握在李封晨的手中。 相比李封晨的游刃有余,另外和六楼楼主之魔鹰神枪一对一的裘断浪就不怎么乐观了。宇文成翦虽然远不如他父亲那么厉害,但在平辈之中也算是佼佼者。身法之快几乎和杨飞有的一拼,更关键的是他的内力也很不寻常,几乎到达了极境巅峰的瓶颈,在招式上靠着家传的魔鹰神枪枪法也不会逊色多少。 裘断浪虽然习得了冷月夺命连环刀,但是他的内力、臂力现在还完全无法和裘彪相提并论,刀法使用之上只能是差强人意。面对宇文成翦这样的对手,一时让裘断浪也十分的棘手。天道酬勤果然不错,裘断浪一直被誉为是五虎门此辈之中天赋最高的几个,不过他的书生气太过于浓郁,平日里面和师兄弟一起练功习武从未拉下,但也远远算不上是武痴之人。习武在他看来更是就是到即止,保持在五虎之中的战力便已经可以无所求了。 直到最近遇上真正的对手,这才让裘断浪对于过往的松懈稍有悔意。但是现在的后悔已经止不住裘断浪的败迹,内力不够让裘断浪被一直压着打,再加上长兵器天生的优势,几乎压得裘断浪难以反手回击,鬼魅的身法更是让裘断浪毫无办法,遇上宇文成翦这样的对手,几乎让裘断浪处处都觉得毫无生机。 “吃我一刀!” 就在宇文成翦得意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他的背后传来。猛一回来,宇文成翦竟然看到了一把弯刀横在空中,于是赶忙侧身躲开。 这把弯刀便是金门叠浪刀,而使刀的刀客便是曾经红极一时的惊雷刀客南宫铭的儿子南宫一鸣。 “来得正好!” 在吐蕃大理宇文成翦因为要达成宇文复的计划,因此在擂台之上他假意防水输给了南宫一鸣,这对于自负的宇文成翦来是不可原谅的,本来那一夜奇袭王府宇文成翦就可以大仇得报,但是奈何樊波梨这个女人不配合他,让南宫一鸣走脱。就这件事情最近一直困扰着宇文成翦,因为宇文复的存在他做不成天下第一的美梦,那至少也得做一个少年王吧。他还真怕南宫一鸣从此做一个普通人不再涉足江湖,那他就抓瞎了。这不,今天当时吐蕃大理擂台之上的四强都到齐了,宇文成翦正好可以有机会重新排一排名次。 “你们两个人一起上吧!” 宇文成翦在铁面具之下会心的一,实际上两个刀客和一个刀客对一个善使长枪的高手来,区别不大。只要长枪保证出招的速度和威力,刀客甚至都难以靠近三步的距离,没有三步的距离,刀客就只能守而丝毫没有攻的余地。而且南宫一鸣和裘断浪两个人从未并肩作战,彼此对于对方的招式都不了解,即便是简单的分工都没有太多的意义。恰恰相反,刀客都需要以力御刀,而南宫一鸣那超强的膂力是宇文成翦唯一的弱,但是如果有裘断浪在一旁,反而可能让南宫一鸣畏首畏尾,发挥不出。 既能够占了好处,有能够同时打击两个人,何乐而不为。 “裘兄先休息休息,让我来会会他。” 宇文成翦聪明,那裘断浪和南宫一鸣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里面的陷阱。于是南宫一鸣毫无犹豫就选择了自己单独上。无论如何,他毕竟曾经打败过宇文成翦。 “好子,竟来寻死。” 宇文成翦嘟囔了一句,马上提枪来战。和裘断浪武斗几乎没让宇文成翦感觉到压力,但是南宫一鸣不同,光光就他那超强的膂力就让宇文成翦有些头疼。南宫一鸣是只守不攻,可他每次守得时候都故意用足气力和宇文成翦的魔鹰神枪来一次激烈的碰撞。 南宫一鸣的这种打法颇为奇怪,但是却十分的有效。武功搏斗并非一定要以招式取胜,扬长而避短,这一放在武功之上依然有效。宇文成翦就是害怕南宫一鸣的膂力,那南宫一鸣索性什么都不用就用膂力和他一战。而且气力这东西本就难练,寻常人的气力都有巅峰瓶颈,一旦到了一个制高便再也难以进步。似南宫一鸣这般天赋之人,江湖这二十年来也就出了三四个而已。这三四个人之中当然并不包括宇文成翦。 是以,无论宇文成翦使出什么样的枪法,南宫一鸣回给他的都是简单粗暴的蓄力一击,这一击之下势大力沉,让宇文成翦几乎难以成招。魔鹰长枪乃是宇文家族家传的宝枪,自然不会被金门叠浪刀给砍出什么缺口来,但宇文成翦的双手就不一样了。 三十招过后,宇文成翦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双手十指胀痛难忍。这是实打实的差距,宇文成翦不愿意承认但也没办法,至少现在他想正面一对一打赢南宫一鸣还很困难。 看到宇文成翦的枪法越来越慢,南宫一鸣就知道自己的战术奏效了。兵器再怎么也是手上活,手上没力气只能用内力硬抗。如果内力似宇文复那样倒也还好,可宇文成翦的内力终究离化境还有一段距离。 又硬扛了十来招,宇文成翦依然涨红了双脸,但是现在他对于南宫一鸣这种近乎无赖的打法没有任何的办法。长枪本应该是优势所在,但拿着长枪他就避不开南宫一鸣的气力。如果是刀剑还好可以追求一个招式变化和灵动快速,但是长枪本身就是建立在强大的膂力之上。 “真是活见鬼了。” 宇文复心里乃是仇怨,没想到今日报仇不成还被南宫一鸣如此恶心了一番,更重要的是,似乎南宫一鸣找到了一条克制自己的路线,以后几乎可以屡试不爽。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八回 黄泉无道 裘林的脸上已经满是皱褶,但是他的双眼依然有力。 更新最快像宇文复这样的绝顶高手能够在江湖之中沉寂近二十多年,就可以说明这个人绝对不简单,甚至此人的抱负可能达到了极点。昔日楚庄王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裘林可不相信宇文复的目标只是灭了五虎门取而代之。但这对于裘林来说是好事而不是坏事,如果宇文复的目标只是一统江湖,那这一战他一定会拼尽全力,相反如果他真有极大的抱负,他就会处处留有余地。 是否能够打赢宇文复,这关系到五虎门是否还能够在宣州立足。一旦宣州失手,其余各地的分舵很可能作鸟兽散,因此裘林不敢赌。 而在宇文复的内心之中,裘林也是一个很特别之人。毕竟宇文复在二十年前和古一丰在一起,当年的古一丰打造惊雷刀创出惊雷刀法,实际上目标也只有一个,就是打败裘林,来证明他这个五虎门的弃子是何等的有价值。 潜移默化之间,宇文复也把裘林当成了自己的对手。虽然这个对手二十年前就已经摆在了南宫铭的手上,但是宇文复一直觉得打败裘林这件事情是应该由他来完成的,南宫铭只是一介山野村夫而已。 “老小子,今天就让我好好会一会你的刀!” 宇文复的语气有些硬,杀气外漏。和裘林所展现出的心境完全不同,毕竟裘林的一生也充满了传奇,早年顺风顺水,天下第一江南刀圣,这等名头让裘林顺理成章成为了江湖之中最有声望之人。当年何人能够望其项背,但是一个南宫铭,一把惊雷刀就毁了他的美梦。但是屈辱之下,裘林意外地涅磐重生,只是终究找不回南宫铭再战一回。 是以,无论是宇文复还是裘林,似乎彼此都是对方等了二十年的对手。 “呵呵……没想到惊雷刀最终竟然落到了你这等小人的手中,可惜可惜……” 裘林的言语之间极富嘲讽之味,言下之意便是说宇文复配不上惊雷刀更加比不上二十年前的南宫铭。 “你寻死!” 宇文复提着惊雷刀马上冲了过来,今日便是裘林突破了化境他也要一战,正名的一战。今日之后他宇文复何血手门不再是江湖之中上不了台面的邪派,而是一战取代五虎门成为江湖第一的大帮会。有当地商会的支持,有朝中力量的相助,更有血手门背后惊天的巨大势力。宇文复这三个字从今之后便会响彻天地。 但是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胜过裘林这个老头。 惊雷刀刀锋寒光凌厉,迎着裘林的中门便是一招劈去,高手之战没有任何的取巧。首先比拼的就是内力,即便裘林的年龄比宇文复大不少,但他也必须正面出刀。刀客从不之畏惧为何物,虽然宇文复只做了一个多月的刀客,但他对于刀法之中的理解却胜过了很多人。刀客的正面之战绝不应该取巧,更何况他手中拿的乃是天下公认的第一刀惊雷神刀。神刀在手尚且扭扭捏捏不敢正面对敌,这种想法本身就是致命的。 更何况,宇文复并不认为快花甲的裘林可以扛得住他正面必杀的一刀。但是裘林的举动却实在让他吃惊,他出刀之时裘林竟然纹丝未动站在对面,似乎在感叹他这一刀是何等的慢。 在一丈的距离之中,裘林迅速出刀,此时他也没什么好私藏的,用的便是这二十年来我慢慢磨练成为的刀法,离风斩云刀。 渭水满复苍树顶,纵歌北往离顺风。开合飞展茫荡临,朝云难寻陷刀锋。 淮水干涸黄土显,纵歌南往离迎风。赢雨不愁长流海,霞云七分入刀锋。 泗水奔腾吞天地,纵歌东往离逆风。百步烟气拂面过,流云三分离刀锋。 沂水涟漪静如面,纵歌西往离破风。踏步无痕轻似燕,无云离水胜刀锋。 裘林的这一刀看似简单,但他已经用到了离风斩云刀的第三层刀意,逆风刀。眉夜刀一出,一股滂沱的内力环绕在裘林的身边,宇文复大惊失色,这样的刀招他从未见过,更加从未想过。 内力达到化境之上确实可以做到外放,但是任何人的内力都是十分精贵之物,蓄于丹田之中,游走于经络之间。随便耗费内力会造成很多不可逆的损伤,更不会有人将内力催动到极限,除非如凌云行那边自制没有活路才会拼死命一战。 所以内力外放都会有一个度,贵精而不贵多,不是内力外放的越多就越好,而是将内力凝聚成气,无论是剑气还是刀气,追求的都是锋芒。用内力化成风固然可以吓倒一些人,但这绝对是取死之道,既伤不到人又浪费了自己大量的内力。 宇文复不认为裘林会干那么蠢的事,因为他才大惊失色,不知道裘林的这一刀到底是什么。 却说眉夜刀一出,裘林的内力迅速散入四周,搅动四周的气息,逆刀成风。宇文复的致命一击还没到,裘林的逆风刀就已经凝成了刀气。只一出手便如同一阵狂风吹想宇文复,狂风之中刀气疯狂肆虐。和宇文复所想的不同,裘林的刀风并不是完全由内力凝聚而成,内力之时驱动这刀风,虽然这样的招式也极为耗费内力,和这种耗费对于内力在化境顶了天的裘林而言,不过九牛一毛而已。 宇文复手握的惊雷刀竟然都没有近裘林的身,就被他狂躁的刀风给挡了回来。甚至宇文复隐约之间就可以感受到惊雷刀的悲鸣。 “你……这是什么刀法?” 宇文复放下了惊雷神刀,问了裘林一句。 “离风斩云刀。” 裘林也没有废话,直接报了一个刀名。 “好刀,好招!” 宇文复只说了四个字,现在不是佩服对方的时候,他们满脑子想的只是怎么赢。 可裘林又怎么会让他有时间思想,惊雷刀讲究的就是先手制敌,三百斤的神刀自然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但要论到防守,惊雷到就不那么实在了。也就是宇文复臂力惊人,内力雄厚,寻常的江湖中人就算光是提着惊雷刀都要面红耳赤。 而裘林的刀法又十分的诡异,正如他的五虎刀法一般,刀法招式只有刀意,招式好不确定,几乎随心所欲,在夹杂了裘林的刀法所形成的刀风,裘林的招式让宇文复一头雾水,从未见过如此的招式。说裘林现在所出的是招式,但不过说他现在只是在出刀。就好像少时村口四五岁的孩童彼此嬉戏打闹,打着木刀随便挥刀一般。裘林现在的刀招便如同孩童嬉戏一般,招式几乎无所寻找。 但是这招式又似乎不是随便胡来,因为每一招都让宇文复几位难受。裘林先是一招挑刀,马上一阵的刀风从侧面袭来,宇文复马上用惊雷刀一竖激起一道刀气来对抗,然后裘林又是一砌,随后又是一下横扫,紧接而来的又是一阵刀风,这刀风狂躁异常,只要被吹到便如被百刀划过一般。 宇文复暗叫不好,裘林的这一套刀法已经将内力和招式结合在了一起,完全达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这种境界已经远远超过宇文复现在对于招式的理解,便是真有人说裘林现在到了黄泉无道之境,他也会相信。 裘林的刀法依然没停,刀招和刀风相互配合,让宇文复叫苦连连。惊雷刀法几乎被逼的没有了任何施展的余地,所谓的先手制敌,此时竟然成为了后手受制于敌。宇文复空有一把惊雷刀却似乎完全用不上劲,被裘林一人一刀压制的紧。 两强相争,却是让四周的人看的如痴如醉,尤其是五虎门的弟子。裘彪看着他师伯的招式更是眼目之中不乏钦佩的神色。 对于五虎门的弟子来说,这无疑是最大的鼓舞和安慰。谁说五虎门不行了,谁说今日将要没有五虎门,那刚才以一敌三大胜裘彪、厉风和谭一郎的惊雷刀客,此时在裘林的手中几乎没有反手的余地,败迹已然明显。就是一个不会武功之人都可以看明白眼下的优劣,裘林的刀法已经远超他们的理解,但是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裘林可以带领他们战胜不可一世的血手门。 裘彪前面泄气地坐在地上,现在他也挺直腰板,半跪在地上,看着眼前的这场旷世一战。这一战比二十年前南宫铭大战裘林还是刺激,还要惊险。裘林不是二十年前意气风发的江南刀圣,宇文复也不是二十年前一鸣惊人的南宫铭。但是这两个人经过了二十年的沉浮,功力更胜以往。 眉夜刀和惊雷刀,始终避不开一战。 宇文复皱褶眉头,当裘林施展出逆风刀的时候他就知道情况不对,但如今他也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虽然裘林现在的招式厉害的很,压得他透不过气来,但是宇文复依然有两点可以仰仗,其一就是裘林的内力,毕竟裘林年事已高,这种刀法对于内力的损耗是显而易见的,裘林还能支撑多久,另外一点便是血手魔海神功,宇文复苦练了二十年的掌法和爪功, 正文 第二百四十九回 看家本领 裘林的武功这二十年的时间可谓是天翻地覆的变化,无论内力的升华还是新创出的招式,更有他现在已经完全然的心境。可即便是现在的裘林也没有把握可以赢过二十年前的南宫铭,裘林的内心很清楚,二十年前南宫铭给他的震撼力太强太强。现在再战惊雷刀,一晃二十年过去,然裘林心中多向往的依然是南宫铭的刀。因为只有那把惊雷刀才是君子之刀,最强之刀。 现在的宇文复在裘林看来不过就是沾了惊雷刀的光而已,而且虽然现在他手中的惊雷刀也是神光熠熠,但总给裘林一种异样的感觉。二十年前的惊雷刀给他的感觉并非如此,深邃的可怕,朴实的让人难以相信,当年的惊雷刀只要一出现所有的目光似乎都会落在这刀上,但是今天的惊雷刀,霸气十足锋芒毕露,却不像二十年前那么的可怕。 江南刀圣的眼光一向独到,二十年前人人都知道南宫铭十分之厉害,但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南宫铭到底达到了什么水准。今日的宇文复,现在的宇文复还难以和之相提并论。 眉夜刀是一把看上去很细的刀,但是此刀所用的材质却非凡物。因此,只一出手,便有十足的寒气。 裘林越战越勇,离风斩云刀的刀法几乎将宇文复完全克制住,这且都和他这二十年来的预想完全一样。 宇文复的刀法最大的问题,便是他本身就不是一个刀客。这二十年来他苦心捉摸血海魔手神功,实际上依然大成,但是惊雷刀对他的诱惑力太大,以至于他拿到惊雷刀之后果断放弃了掌法和他宇文家家传的枪法。虽然他懂刀法,但毕竟他还算不上是一个刀客。刀客有时候,心中对于刀的执着要远比招式重要。 正在宇文复苦思冥想如何破敌的时候,裘林则一个腾挪,抬手将眉夜刀举在半空之中,临空一招劈向宇文复,一招出刀风现,这刀风不是寻常内力所凝结而成的刀气,因此宇文复难以纯粹用内力来化解。他马上将惊雷刀高举起来,毕竟是旷古名刀,区区的刀风即便是在厉害也不可能伤到刀身。 宇文复竖着刀,却听到一丝丝悲鸣的声音,这种声音今日和裘林交手的时候反复地听到,这让宇文复感觉着实不好。曾经有江湖传,惊雷刀这等神兵利器之所以厉害是因为这刀中有刀灵,宇文复当然不会相信这种信口雌黄的言论,但好几次听到刀身的悲鸣,即便这种声音十分的细微,也让宇文峰感觉十分不好。 “难道这惊雷刀真的有刀灵,难道是因为刀灵不认可他?” 这两天宇文复有一些目空一切,当年南宫铭拿得惊雷刀他也拿得,当年南宫铭一战大败五虎门掌门人,他更是以一敌三立于不败之地,当年南宫铭习得惊雷刀法用了三个月闻名天下,而他宇文复只用了不到一个月。 南宫铭可以一鸣惊人从此在江湖中留名,他宇文复也可以,甚至他还可以做得更厉害。宇文复已然将自己当作是天下第一的高手,这种自负让他没有看到自己刀法之中最大的缺点。 而这种缺点,因为他本身高的内力修为和身法而不怎么凸显,但裘林不是裘彪,同样也是磨刀霍霍二十年之辈。论到刀法论到刀客,裘林当属第一,刀客的决心,刀客的执着,刀客对于刀的认识,对于刀招的理解,裘林浸淫了五十多年,这其中的道道谁比谁都知道。而宇文复呢,他才学了一个月的刀法,即便他学的是天下无双的刀法,也无法改变他对于刀的理解。 裘林的逆风刀可以逆天成风,逆刀而行,刀风亦如他的招式一般,已经可以达到随心所欲的地步,而更加可怕的是,裘林的离风斩云刀有四个大境界,而现在的逆风刀只在其三。裘林的能力尚未用的至极。 但即便如此,如今天下之间能够挡住裘林逆风刀一百多招之人,恐怕也找不出三四个人来。 宇文复仗着自己手中的神刀,虽然招招被克,但也只受了一些伤。宇文复算不上刀客,但他也不蠢,裘林的刀风极盛但只要不正面硬刚也不会受伤,相反宇文复一直用保守的战术来防守,他就不信裘林的内力可以如大海一般无穷无尽。 而这种思想,是刀客绝对不会有的。可宇文复从根本上不是刀客,虽然他知道,但他不信那一套。能够打赢的武功才是最好的武功,不择手段在他眼中就是最好的手段。 裘林马上注意到这个问题,他只在一开始的时候伤到了宇文复的大腿,可之后那子索性将惊雷刀当作盾牌使用,每每都用横刀竖刀来挡。这种做法对于一个刀客来简直就是耻辱,无耻至极,但裘林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奈何,宇文复的身法比裘林还快,而且他也更加年轻,更加有力。裘林若是真的近身肉搏,还未必能够胜过三百斤的惊雷神刀,可打开一定的距离又伤不到他分毫。 沂水涟漪静如面,纵歌西往离破风。踏步无痕轻似燕,无云离水胜刀锋。 裘林在心中默念刀意,没办法他也只好拿出自己看家的本领了。这破刀风,乃是裘林这几年游山玩水之间偶然所得,这一招的刀招几乎是毁天灭地的,招式太过于恐怖,甚至裘林都有些难以掌控。 最近的三年时间,裘林几乎都将所有心血倾注在这破刀风之上,这一招不再是刀风,而是破刀风。此刀一出,便如真的可以用刀斩破空气一般,离风斩云刀到这一刻才是真正的完成。 但这又怎么会简单,这一刀用的不是内力,不是招式,甚至用的不再是刀,而是刀客断山斩海般的意念。而要用出这种遇佛杀佛的意念,裘林就需要破开他自己的心境,那种含而不,如古井无波的心境。 刀意终究是刀意,用刀之人想要催生最强的刀意是不可能依然置身事外的。这一招便是裘林的所有,是裘林的全部。甚至裘林为了使出这一刀,自己可能陷入这强大的刀意之中难以自拔。这毁天灭地般的招式,如果再给裘林五年的时间,或许他的心智就可以强到一定程度来操控,但现在还不行。 正是因为如此,裘林不愿随便将这最后一招使出来,这一招不仅仅可能吞噬他的意念,更有耗尽他内力的危险。因为这一招对于内力的损耗实在太大,只用四五招或许裘林还能挺过来,再花两三年时间慢慢养回来,可天知道宇文复还有什么能耐,就从方才就可以看到,宇文复一定会无所不用其极,对于这样的人,武功不是可能还不够,因为他真的可以不择手段。 裘林叹了一口气,好东西还是藏不住啊。 看到裘林突然停下了攻势,宇文复一个机灵还以为裘林到了强弩之末,但是当宇文复一抬头看到裘林的双眼之时,他真的被吓坏了。之前裘林的杀气一直都是含而不,爱子之死,爱徒之丧,让这个年近花甲的老头子尝到了什么叫白人送黑人。这种怒气,这种杀气,即便是含而不也已经够吓人的了,但是现在裘林将他的心境完全解开。 一股如滂沱大海一般的强气息,将裘林周身二十丈的距离都涵盖在里面,在这范围之内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感受到裘林的威压。这是一种默然的让人难以言明的压力,肃然的杀气配合着那种居高临下的霸气,即便此时在一旁观战的裘彪都不自觉的出了一身的冷汗。他也不知道这裘林老爷子到底做了什么,此时裘彪之时半坐在地上,甚至他看到的只是裘林的一个背影,但是这个背影就可以让他感受到十足的寒气。 宇文复就更别了,此时的裘林谁可以正面阻挡,宇文复能够站着不倒已经相当厉害了。如果换一个江湖中人,怕是没有二十年在江湖中磨砺的岁月,都没办法在裘林的面前动弹半分。 好歹宇文复也是尸堆血海里面走出来的狠人,在他手上的人命没有一千也有七八百,就是这个草菅人命的魔头,就是这个视人命如猪狗的杀人魔王,都难以抗衡裘林的怒气。 一招不出,裘林光是用气势就已经完全压倒了宇文复。 此时宇文复的内心之中只有一个疑问,这二十年前南宫铭到底是怎么胜过这眼前的怪物的,要么就是这裘林二十年来经历了常人所不及的事情。 要知道宇文复能够练成如今的戾气,也不是一天两天。他少时十五岁第一次杀人也吐了一天一夜,这二十年来为了修炼血手魔海神功,他没少杀人,更是杀得麻木了。但他也绝对达不到裘林现在的心境,现在的杀气。 “不好,看来今日不能善终了。” 宇文复的内心,恐慌正在蔓延。 正文 第二百五十回 破风之威 裘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想要将破风刀的刀意完全带出来,即便是他也不容易。不仅仅需要催动内力来提升自己的五感,更加需要一段时间的酝酿,来将自己的杀气和霸气完全带出来。不过好在,这种刀意的释放会给四周所有的生物造成严重的威压。因此,即便裘林这段时间不能出手也不用担心宇文复会下黑刀,因为他没这个能力。 好不容易等到裘林的杀气褪去了一些,宇文复心里知道,重头戏该来了。他也不知道裘林接下去会怎么样,但他知道,下面的招式一定很可怕,刚才的招式已经让他难有招架之力,现在的话,他只求可以全身而退。 对于宇文复,他也是一个极为矛盾之人。见识到裘林的厉害,他的心里也有一些退堂鼓,可退了就代表他的计划失败了,牵一发而动全身。但是不退,他也不知道裘林会做什么。可说到底,他也是一个武者,他也想知道裘林到底达到了什么成都,黄泉无道的境界到底又是如何。可能和裘林一战可以帮助他打破多年来的瓶颈有全新的突破,走或许可以留下一命,但一切却失去了一切,不走,或许会命丧宣州,但也可能得偿所愿。宇文复不是一个赌徒,但这个诱惑太大太诱人。 此时,裘老爷子迈开了步子,看他的神态似乎整个人很轻松,张弛有度,但那只是表象,实际上裘林周身的气息丝毫没有减退。 “小子,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刀!” 虽然江湖公认刀不过鬼头,但所有人心中的天下第一刀都是惊雷刀,五虎门作为江湖之中最强的门派,天下第一刀的头衔就是在裘林手中丢掉的。他花了二十年的时间,是该把这个头衔找回来了。裘林看似不争不取,看似大隐于市泯于众人,但终究还是逃不开一个名字。 苍老的面颊之中,裘林的双眼有些惺忪。没有了先前那般的深邃,却更加让人看不透。 “五刀,只有五刀。” 裘林催动内力的时候,好好估算了一番,以他现在的修为,破风刀只能用五刀。第六刀就会经脉尽毁,所以他需要速战速决,需要抓住一个绝对的机会,一刀定胜负。而这恰恰就是宇文复想要避免的,只要能够想办法躲过裘林的招式,进可以大打消耗战,退可以离开宣州卷土重来。 但这破风之刀又怎么可能让宇文复轻易就寻到退路呢? 裘林一个箭步向前,双手提剑,一把眉夜刀这一瞬间好像有千斤之重,裘林将全身的内力和气力都灌注于双手之间,怒而拔刀抬头正视宇文复。 这一刀无招无式,这一刀简单平凡,这一刀毫无华丽变化,这一刀寂鸣空想,无声无息。但是这一刀,却让宇文复感受到了空前绝后的危机。他看到裘林出刀,却完全看不到刀气和刀风,就好像这一刀根本不存在一样。 只觉得眼前的似乎有一些的怪异,这一刀好像真的可以将裘林眼前的一切都斩开。裂地碎石,如果不是因为这地上留有一道深深的刀痕,宇文复根本不知道这一刀的方向在哪里。 “不亏是天下第一刀。不亏是江南刀圣。” 宇文复此时心里能够想到的也只有这句话了,这一刀能够如此的朴实,毫不华丽,但是不得不说,这一刀世间已经无人可挡,至少宇文复所知道的一切都不行。现在他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手中的惊雷神刀。 神兵利器就是神兵利器,不是寻常的刀剑可以比拟,因为神兵利器本身所用的材料就不是这世上的稀罕物。惊雷刀号称用的乃是天下的陨石,由最强的刀匠打磨了百日才铸成这把刀,如果天下之间还有一样兵器可以扛住裘林这一刀,那一定就是惊雷刀。 逃?裘林的这一刀快如闪电,比宇文复的刀还快比宇文复的身法还快,逃就是自掘坟墓。唯有扛住,用惊雷刀扛住方有生机。 “啊!” 宇文复大叫一声,双手持刀,这个时候招式依然无用,宇文复也不知道催尽内力是否可以一战,但此时也只能如此。苦修四十年的内力,被宇文复一下子催动起来。这是自宇文复成年以来从未有过的,也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将宇文复逼到彼此地步。 “沙……沙……沙……” 裘林出刀之后,感觉整个人的内力一下子被抽空了一截。 天知道用完五刀之后他是否还有力气。 另一边的宇文复则持刀被这破风刀装了一个正着。刀锋所向,也就是惊雷刀可以一战。宇文复的脸色惨白,没有亲身经历过这一刀,他根本难以想像这一刀有多么的恐怖。四个呼吸之间,惊雷刀一直在他的手中颤抖不停,发出了嗡嗡的声响。悲鸣之声越来越响,宇文复的双手也一直在颤抖,一刀而过正巧斩在惊雷刀的刀身之上,若非如此,宇文复现在已经在刀锋之下一分为二了。 即便这一刀全都斩在惊雷刀之上,宇文复依然受伤不轻。催动到了极致的内力一下子就被震散了,这让宇文复马上吐出一口鲜血来。内力涣散可不是好的迹象,而且要再一次催动内力到极致就需要花更多的精力,甚至可能造成经络受损。 索性裘林的这一刀也不是随便可出,若真是四五个呼吸之间裘林可以快速砍出两三刀来,那宇文复的命已经休矣。 等宇文复重新调整好气息之后,他发现在惊雷刀之上竟然留下了一道刀痕,刀痕不深,却是黑色的。 或许是这一刀实在太厉害,惊雷刀的刀身受损也不是不能理解。宇文复想不到那么多,毕竟裘林的气势并未减弱,以此来看他至少还可以再多两三刀。此时宇文复毕竟集中所有精力来对抗裘林的破风刀,因为一个不慎就可能身首异处,绝非是玩笑话。 裘林看到自己的第一刀让宇文复吐了一口鲜血,也马上意识到宇文复受了伤,于是乎马上再一次提升内力,快刀斩乱麻。破风之刀离风斩云,天地变色山河不留。裘林再一次跨出两步,一个人慢慢地跃在了半空之中。他的斗笠掉落了在地上,灰色的破袍子在空中斩开,裘林双手齐握眉夜刀,这一次乃是斜劈,又是一刀。 这一刀的方向比前一刀更加难以捉摸,破风之刀一如既往,无声无息却又肃杀万分。宇文复一看情况不好,自知已无退路,于是他以进为退,高举惊雷神刀与半空之中,看准机会以相反的方向射出一道至阴至柔的刀气来。 这一道阴柔无比,连绵不绝,若是遇到寻常之辈,宇文复的这一道刀气可以瞬间夺人命于无声无息之间。可裘林的破风之刀不同,宇文复的刀气几乎对此没有任何的作用。破风之刀有可斩风之力,宇文复的刀气所至瞬间就被切开消散不见半分,这一刀就是如此的霸气。 没有办法,宇文复依然只能拿惊雷刀来挡这一刀,但是内力外放成为刀气,让宇文复受了更重的伤,原本就已经涣散的内力更加难以平复。宇文复咽了一口鲜血,却止不住嘴角的丝丝痛楚。 惊雷刀又留下了一道刀痕,漆黑深长。 宇文复被这一刀重伤,整个人有些虚脱,这和他内力的涣散不无关系。破风之刀太过恐怖,刀风所向即便是用惊雷刀来抵挡,都让宇文复身受重伤。 气血上涌,让宇文复一时之间腿脚一软,半跪了下去,靠着惊雷刀撑在地面上。宇文复顾不上嘴角的鲜血,只怕此时裘林再出一刀,他真的无能为力了。 宇文复抬头却看到了惊雷刀上面深深的刀痕。 “不,这不是刀痕,是镀银?!” 宇文复惊讶的发现,那两条黑色的刀痕,并不是他所想像的刀痕,因为惊雷刀的刀身并未受损,受损的乃是惊雷刀之上镀银的一层刀锋。 可惊雷刀又怎么会镀银呢? 寻常的工匠为了将刀剑打造地更加厉害,常常会为剑道的锋芒之处镀一层更坚硬的金属。此为打磨的一种手段,镀银算是一种很流行也很费银子的手段。一来镀银之后的刀剑更有寒气,也更加锋利,二来镀银是一种身份的表现,在江湖之中这种手段也比较常见。但是很少有神兵利器去镀银,这件事就是明珠暗投。尤其是惊雷刀这种旷世名刀,镀银非但没有任何的好处反而掩饰了惊雷刀本身的刀锋,简直就是百害而无一利。 宇文复马上就猜到,这一定是古一丰做的手脚。天下之间能够想到如此损的方法又有机会可以达成,也就只有他了。一想到这里,宇文复更是恼羞成怒,若不是他今日发现了这一点,他的惊雷刀法永远都只能有其行而无其实。 “好手段。” 宇文复在心中暗想到,此时只能默然起身,裘林的第三刀,像是宇文复的催命符,此时的宇文复已经无可奈何了。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一回 意外之失 宇文复的左手不自觉地撑在地上,连番大战,即便是他是有所不逮,更何况裘林的破风之刀如此的霸气。内力的涣散,让宇文复几乎到了绝望的谷底。 “最后一刀,只需要再来一刀。” 看到宇文复倒在了地上,裘林知道他赢了。天下之间无人可以挡住破风之刀,惊雷刀不行,惊雷刀法也不行,只是裘林永远都无法知道,二十年前的南宫铭是否可以做到。 可突然之间,裘林的身子一颤,那股刀意将裘林一瞬间拉到了另一个层面,裘林惊讶地看着自己,却又好像不是自己。裘林想到的第一个可能就是走火入魔,自从他自己创出破风之刀之后从未第一次将内力催生到如此的境界,毁天灭地的两刀,却也几乎掏空了他自己的身体。更加重要的是,他如今依然难以驾驭这刀意。 难以驾驭就极可能反被这刀意吞噬,裘林坚强地想要重新鼓起力量,只需要再出一刀,即便从此武功尽失他都在所不惜。可越是如此,裘林体内的内气就越是紊乱,好像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阻挡他。每次当裘林催动内力关注与经络之中,想有出刀可到关键之处,有反被击退了回来,两次之后,裘林的丹田反而受了不小的内伤。 “噗……” 裘林吐出一口血来,天下第一刀的刀法果然厉害,即便是裘林这样的江湖老手也支持不住,他原以为自己可以出四五刀,却没有想到第三刀的时候内力就先遭到了反噬。裘林的额头上面满是汗珠,此时他也没有了一如既往的冷静。宇文复中了他两刀,应该也伤的不轻,但是现在很难说谁伤的更重。 裘老爷子毕竟是快六十的人了,身子骨看上去硬朗,但经络已经不如以前那样的强壮,看样子只是吐了一口鲜血,但实际情况远比看到的要糟糕的多。对于武者内力远比一切都重要,没有内力之人根本不能称之为是一个江湖中人。 “裘彪,让大家快走!” 裘林回头看了邱彪一眼,神情凝重。刚才占尽优势的裘林突然如此,裘彪自然知道麻烦了,走,现在宇文复的血手门还在,不知道外面还有多少的埋伏。想要走谈何容易,除非是走密道。 裘林曾经做过五虎门的掌门人,邱彪也是,而这条密道就是历代五虎门掌门人才知道的秘密,其实说是秘密到也不尽然,五虎门之中上五虎和下五虎多少都知道一些,但是除了掌门人没有人具体知道这条密道的入口在哪里,出口又在哪里。 “快撤,走密道。不要犹豫!” 裘林强忍住丹田之中的痛苦,此时他还不能倒,即便只是装装样子他也必须站着。裘彪看出了裘林的神情,好在前面让他得到了一段时间来调息,现在总算是恢复了气力,再战宇文复是不成了,可收据门内弟子一起从密道逃走还是可以的。 “马战,带着断浪快走。” 马战这个人有一个优点,就是总为自己留一条退路,这或许是他多年来在江湖中一个人行走的经验之道。因此,即便他在围攻血爪楼楼主,依然没有拼尽全力,而是处处留一手,让自己时刻保证能够速度全身而退。 马战其实早就想走了,作为五虎门的供奉他是最后一个,也是最没有存在感的一个。人微言轻有时候是坏处有时候也是好处,就好像五虎门另外三个供奉早早就被搭上了五虎门的烙印,而他却恰恰相反,风雷刀马战就算换一个地方照样玩的溜。 得到了裘彪的命令,马战马上拉上裘断浪往五虎门裘家的宗祠奔去,因为从裘彪那边得知,密道的一个入口就在宗祠之中。另一个密道的入口在书阁内,但现在书阁里面火势虽灭但混乱一场,五虎门弟子和血手门的杀手还有不少处于混战之中。马战自然不会蠢到往那个人多的地方走。 事实上马战根本就想不通裘彪在最后为什么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论武功他是四大供奉里面最差的一个,论对五虎门的忠诚这东西马战压根就没有。为什么裘彪最后选择是他,为不是厉风,以马战的眼光,厉风是四大供奉之中仅次于凌云行的,而且他还是裘林的弟子,无论怎么看托付给厉风都要更加靠谱一些,当然现在厉风已经死了。 马战赶着裘断浪进入了宗祠里面,原本根据五虎门的规定,外姓之人是不得入宗祠的。但是现在也算不得什么了,为了逃命为了给五虎门留下一个希望的火种。马战的行为不会被别人说道什么。 而在马战身后,裘彪马上也带着不少的人开始往密道这边赶去,此时五小虎之中能够多活一个是一个,将来也就多一份希望。只是血手门的六大楼主依然紧追不舍,不愿意放弃已经到嘴边的肥肉。更重要的是,他们也知道,这些能够活下去的人将来都会成为他们的死敌,斩草必须要除根不然后患无穷。 血手门方面,门主宇文复身受内伤,左右护卫之一的刘猛被裘林一刀斩落人头,可直到如今六楼楼主依然健在,李彬和李封晨两人斗剑,这其中四剑震盐湖的李封晨已经完全盖过了李彬的风头,宇文成翦也被南宫一鸣单一的打法弄得十分被动,只有血爪楼楼主杨伯韬和血刀楼楼主金三门可进可退,毕竟年龄和武功放在那里,不是那么容易动摇的。 “快走!” 裘彪跑了两步,扶住了裘林,想要一起走。但是宇文复还在眼前,虽然此时宇文复重伤有些难堪,但是谁都不能小看他的实力。此时他受伤实在不是他武功不行,而是裘林的刀法太过于霸道。破风之刀的威力即便是裘彪在身后看了两眼心里都万分的恐惧,这两道不仅仅伤了宇文复,但是让裘林的内力几乎到了全失的地步。 裘林和宇文复的这一战,几乎是两败俱伤。 裘老爷子的出场也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就好像司马无悔。其实他一开始也没有看到,而是和杨飞、裘断水三个人联手和金三门过招。毕竟金三门的刀法极快,身法也一流,和这种绝顶高手对战丝毫马虎不得,本身四周都是武者在武斗,裘林的出场应该不会被发现。但是奈何这破风之刀的内力太过于霸气,只催动的那一下就让司马无悔等人都察觉到了异样。 司马无悔从破风之刀的内力之中感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天下之间会离风斩云刀的人只有两个,而此时这刀意和司马无悔的刀意相仿但内力却要厉害四五倍,甚至其中还包含了十足的杀气和霸气。 除了司马无悔的正牌师傅江南刀圣裘林,也决计找不出第二个人来。司马无悔的心思马上活络了起来,别人不清楚裘林的能耐,但司马无悔知道的一清二楚。早在梁州的时候,裘林就在司马无悔的面前展现出了他刀圣的风采。 司马无悔自问绝不是宇文复的对手,也打不赢刘猛刘姬这样的高手,甚至就连血刀楼楼主金三门这样的对手,都难以一对一取胜。但是他相信裘林可以,他相信离风斩云刀的第四层刀意绝对可以做到。在司马无悔的内心之中,裘林一来,大事就已经定了,没人会是裘林的对手,即便是恐怖的宇文复,杀人如麻武功如神鬼一般的宇文复也不行。 寻了一个空子,司马无悔拜托了金三门,靠着裘断水和杨飞,想要打赢金三门是不成的,但应该可以做到自保。司马无悔想去看看真正的巅峰之战,想去看看这离风斩云刀的第四层刀意到底强大到了什么地步。 只是他也没有想到,裘林只用了两刀就把宇文复打倒在地,而事实上裘林也只出得了两刀。 “师傅,你怎么了?” 司马无悔刚刚感到,就看到宇文复和裘林两个人都面色不对,宇文复直接半跪在地上,而看样子裘林好一些,只是嘴角稍微有些血迹。 “老夫没事,刚刚用内力太厉害了,现在内息不稳。” 裘林自然不会说真话,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他直接说自己内力几乎全失大半年都未必能够回来这种话,宇文复很可能会不顾一切地反击。即便只是装装样子,裘林也必须过了这道坎,至少眼下要能够震得住宇文复,让他不敢轻易出手,并且保证让更多的五虎门弟子可以从密道逃生而出。 “师傅果然厉害,这没几下就把那血手门的门主给打倒了。” 司马无悔看着宇文复半跪在面前,眼神之中也露出了一丝丝的杀气。不为别的,就为了在太原一起并肩作战的人,司马无悔都恨急了宇文复。这半年的时间,无论是在北方武林还是在吐蕃的大理,又或者是在如今的宣州,似乎司马无悔所到的地方就一定会有血手门。 “别说了,你快和裘彪一起从密道走吧。” 司马无悔可是裘林的爱徒,少了厉风的情况下,司马无悔更是如今裘林唯一的入门弟子。他的刀法能否传承下去,司马无悔几乎是唯一的纽带。裘林当然不会让他出事。 “没事,先让我为师傅杀了这恶人吧。” 司马无悔提着斩牛刀,一个转身就直奔宇文复的方向而去。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二回 差之毫厘 裘林刚刚还想拉着司马无悔让他快去从密道里面逃走,只是没想到一转眼这家伙都盯上了半跪在地上的宇文复。这样的心态让裘林都有一些无可奈何,他倒是想拦住司马无悔不让他做傻事,但是裘林的内息十分的混乱,有心无力。 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这句话的精髓司马无悔肯定没有理解到。宇文复受伤不假,但谁知道他到底伤的如何,就算是死撑,那司马无悔好歹还有惊雷刀,豁出命催动内力爆发一刀的能力应该还是有的,司马无悔如此行无异于豪赌。赌赢了自然手刃宇文复,宣州一战甚至整个血手门的动乱都可以结束,但输了,自己可能也会命丧宣州。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换做是任何一个人都不敢这么去做,甚至裘彪都没有这个心思。但是司马无悔是一个十足的愣头青,他哪里懂这些。一看宇文复半跪在地上,他甚至都没有考虑过宇文复在假装的可能。 人在巨大的诱惑面前都容易忘记潜在的危险,司马无悔太过于自信了。他没有见识到惊雷刀真正的威胁,只以为现在的宇文复已经奈何不了他。 提着斩牛刀,司马无悔嗖地就往前冲了过去,丝毫没有看到身后裘林那难看的表情,除魔卫道司马无悔绝不会落于人后,但现在他做的并不是。 甚至司马无悔面对半跪的宇文复都没有用离风斩云刀,他所用的只是一招最为简单的劈砍。这招式简单却也威力不小,司马无悔催动自己化境的内力,学着裘彪和裘炎也催生出了一股新发的刀气。这刀气虽然比不上裘彪和裘炎,但也比一些内力刚达化境打出来如绵花一般的刀气剑气要强上一些。 在司马无悔的内心之中这一刀一定是一击必中。 但是宇文复如此老奸巨猾之人又怎么可能真的走到了穷途末路,每个人都会为自己留一些底牌,一些可以保命可以在最关键的时候撕碎对手的底牌。正是因为这种习惯,宇文复也为自己留了一部分内力,一部分足够他反戈一击的力量。 司马无悔的刀锋所向,面对的是宇文复这只老狐狸。宇文复其实也不想动,所谓的底牌,所谓的留一手,但他并不是真的愿意冒最后的风险。不然刚刚看到裘林吐血的样子,他也不会无动于衷。宇文复天生不是投机者,如果可以他宁愿将所有的一切都置于自己的手掌之中。所以他可以看着裘林和裘彪等人带着五虎门的小辈离开,至少这样他的计划完成了。 即便是宇文复也没有想到司马无悔此时会来这么一出,但是该来的还是得来,宇文复立马收起轻视之情,根据下面之人收集到的消息,宇文复知道司马无悔的大概情况,年纪轻轻就练到了化境的内力,江湖百年能够在二十五岁之前达到化境之人只有两个,其中一个是人称布衣剑客的隋朝宫廷之人,没人知道他的真实名字,只知道此人当时受了隋朝皇帝的征辟,但是随着隋朝的覆灭,此人消失地无踪无影,而另一个就是司马无悔。即便是二十年前被誉为江湖百年习武第一天赋的南宫铭都没有做到。 于此,宇文复不介意提早解决一个未来的麻烦,惊雷刀中了裘林两下破风之刀,刀身之上没有丝毫的损伤,损伤的只是古一丰古一镀上去的一层薄银。惊雷刀的刀锋更胜以往,宇文复继续半跪在地上,佯装自己提不起力气的样子,但实际上宇文复已经催动了内力,即便此时的内力还达不到三成,但是凭借着惊雷刀的刀锋,对付司马无悔足够了。 宇文复抬头,眼光之中露出一丝寒意来,谁都知道宇文复不可能那么简单就束手就擒。可偏偏司马无悔不信邪,想去摸那狮子的獠牙。 就在一瞬间,宇文复的内力爆发,抽出惊雷刀来对准司马无悔的斩牛刀就是一击惊雷冲锋斩,两把三百斤的大刀在空中相遇,两个化境的内力高手都催动内力殊死一搏。 刀锋过后,司马无悔就觉得双手一轻,就在刚才,惊雷刀的刀锋差点划过了他的脖子,只差一点点的距离而已。 斩牛刀乃是太原最好的工匠所造,用的也是上好的铁料,仿造唐制陌刀而成,三百斤的刀身让许多人望而生畏,但唯独司马无悔拿着趁手。斩牛刀之命在太原一夜打响,在吐蕃大理成名,不少的好手都在斩牛刀之下吃过憋。但宇文复绝不是,即便斩牛刀再怎么厉害,都不可能比得上天下第一刀惊雷刀。 惊雷刀的刀锋所过,寸草不生。区区斩牛刀又怎么可能挡得住,惊雷刀可是天外陨石所铸,而不是那耕地的老牛。 一刀而过,司马无悔觉得双手一轻那是因为在惊雷刀一击之下,斩牛刀的刀身被齐口切开,半截刀身直接没入了地面,留在司马无悔手中的斩牛刀只剩下小半截了,此时司马无悔依然还握着刀柄,但斩牛刀已经不复存在。 或许是被吓傻了,司马无悔有些楞,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兵器竟然在惊雷刀面前连一回合都支撑不住。但是现在还不是司马无悔发呆的时候,宇文复既然出手了就不可能现在就罢手。既然司马无悔逼着他动手,也宇文复在心中的杀意肯定已经出了。 一刀不成,宇文复马上抬手而出。惊雷刀三百斤重,如果宇文复的内力充盈自然问题不大,但是现在他的内力所剩无几,想要继续用惊雷刀就略微困难了一些。对付司马无悔,尤其是现在几乎手无寸铁的司马无悔,血海魔手神功足矣。 宇文复抬手正是想用他最为得意的掌法来对付司马无悔,即便只有一成的内力,宇文复也信心满满,天下会掌法的人本来就少之又少,各门各派都热衷于刀剑上的功夫,拳脚功夫早就被人遗忘的差不多了。 但司马无悔也是掌法中的高手,甚至他的九天奔雷掌在梁州的时候都让裘老爷子吃了一惊,若非如此裘林也不会硬拉着他要收下他这个弟子。 却说宇文复抬手一掌而出,司马无悔也不差,斩牛刀半截在手,下意识地也出了一掌,用的正是九天奔雷掌中的三重天。 两个人掌心暗合,一掌而过。司马无悔连连后退,宇文复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只退了半步,但内伤似乎又重了半分。他那里知道司马无悔竟然还有这掌法。 “九天奔雷掌?” 宇文复自然知道这掌法,也知道这掌法乃是徐州双剑派绝不外传的密典。只是他没有想到李家人竟然将这套掌法传给了一个外姓的弟子,这可真是下了血本。 司马无悔的这一掌只是下意识,如果他全力出掌或许这一掌可以让宇文复伤的很重。但自从司马无悔练成了这套掌法,他还没有遇到过谁可以和他一掌而对,甚至还可以将他震退好多步之人。 在崤山古道上面毙了毙了山匪头子,在雅州用九天奔雷掌吓坏了吐蕃七雄,司马无悔还没在掌法上面吃过瘪,即便是在梁州和裘林对掌,他也没有完全落于下风。但宇文复一出手就不同,即便宇文复刚才还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都可以马上将司马无悔给收拾了。 “太可怕了,这个人太可怕了。” 司马无悔的内心之中,早就没有了对抗之心。原本还想捡一个便宜,但是这会儿司马无悔都不得不承认,宇文复这个人实在太恐怖,太可怕。 “快走!” 裘林低声说了一句,方才司马无悔和宇文复的过招都在他的眼中,他怎么会不及,那一刀那一掌,差一点就要了司马无悔的小命。真要是他死了,那裘林的离风斩云刀可就真的成为传说了,尤其是现在裘林内力全失,也不知道今生是否还能够修炼回来。他可是全心全意指望司马无悔为他将这天下第一的刀法传承下去的。 但司马无悔却不敢动,他抬头看了一眼宇文复,此时宇文复撑着惊雷刀,战在他面前。看样子比之前半跪着的时候要好不少,但司马无悔也不知道,实际上宇文复真的快到强弩之末了。连番的苦战,即便是铁人就扛不住。无论是凌云行、裘彪还是裘林、司马无悔,他们四个人每个人都是内力化境的高手,这其中裘彪的内力还在化境巅峰,比宇文复也只差一些而已,裘林更是在他之上,司马无悔的九天奔雷掌也可以爆发出惊人的内力来。这一连四个人轮番的武斗,宇文复的内力真的快到极限了。 或许司马无悔再坚持坚持,再来一两掌十成十功力的九天奔雷掌,就可以解决宇文复。但此时,他根本不敢,也不会。裘林也不会,谁知道宇文复这只老狐狸还有多少能耐,多少气力。 裘林也在装,彼此都不想试探对方。 “快走!” 裘林继续催促司马无悔,宣州已经保不住了。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三回 亡命天涯 裘林被司马无悔搀扶着往裘家宗祠那边走去,宇文复也没有追。两个人都到了穷途末路,似乎打了一个默契。一个不战,一个不追。 宗祠那边,由马战和裘断浪首当其冲,他们已经找到了入口,但这点觉悟马战还是有的,至少他没有直接逃走。随后,裘彪带着五小虎之中的几个人也陆陆续续赶了回来,并且在宗祠的门前和六楼楼主继续缠斗。 血手门这边没了宇文复,六楼楼主也没有继续和五虎门的人死战,大家都有点出工不出力的意思。唯一想要拼命的两个人是李彬和宇文成翦,不过他们两个人毕竟还是后辈,即便是现在对上裘断天和裘断地也没什么优势可言。杨伯韬和金三门更是有些随意,五虎门的人撤退,那就说明他们肯定赢了。至于后面的事情,好处他们自然会有,至于后患那就不是他们该考虑的问题了。 和他们不同,樊波梨这次从头到尾都没怎么出手。不过她本来就和他们不是一路人,樊波梨之所以继续呆在血手门不过是为了当年她给宇文复的一个承诺而已。樊波梨就是这么一个傻子,为了一个没有意义的承诺,她在血手门做了十来年的杀手。这天下能够找到这样的傻子,宇文复的眼光还真是不一般。 樊波梨不出力是自然的,胡茶儿就更加不会出力了,即便是带着铁制的面具,他也害怕被杨飞、司马无悔还有李封晨给认出来。如果她只是吐蕃七雄之首,那还问题不大。毕竟吐蕃和大唐分属两个阵营,吐蕃江湖和大唐江湖也有一些界限在,可如果真让李封晨知道胡茶儿乃是宇文复的义女,乃是血手门血鞭楼楼主,那这结就真的解不开了。是役,胡茶儿只在假装作势,只是可惜她的演技一般。只要有点眼力劲的人都可以看到了,她这个血鞭楼楼主有多么的不尽力。 但是无所谓,只要这次宣州大战血手门得胜,谁都不会说什么,胡茶儿心中的那些小心思,她自以为是没人知道的。再者,六楼楼主武功高低层次不齐,这血手门之中大家都知道。杨伯韬和金三门都毫无建树,他一个排在最末尾的血鞭楼又需要去争什么呢。 血手门这边放慢了速度,五虎门这边就好了不少。已经有一些内门弟子钻进了密道,不过五小虎的弟子和马战都在密道的门口,这一点之上五虎门对于门内弟子的教导是十分严厉的。即便是最危难的时刻,强者都会为了保护弱者而生,不断地有弟子进入密道,此时裘彪和裘林也感到了密道的入口,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的浩劫,裘彪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做。五虎门百年的基业,眼看就在他的手中毁于一旦。 “彪儿,此时别多想了。血手门为祸江湖,人尽皆知,这就是你们不作为的恶果。若是早早铲除了血手门所有的势力,焉会如此?!” 裘林瞪着裘彪,一直以来处于安州的血手门就是江湖中所有门派的一根刺,但是偏偏这根刺就钉在了安州,七派九帮不想动,五虎门也不想动,大家都自诩自己是名门正派,但是谁都不想去触这个霉头。久而久之,血手门就变成了今天这样的一个庞然大物。他和传统的帮派不同,三教九流的人物,只要你足够狠,只要你有杀人的本事,都可以在这里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 杀了人进了监狱的江湖中人,被仇人追杀走投无路的侠客,被门派家族逐出的江湖好手,甚至还有一些被官府通缉的杀手,以及蛮夷未开化地区的猛汉,所有的这些人血手门统统来者不拒。在这里没有道德,没有是非,只有能力的高低。 只区区十多年,安州就变了天,整个江湖就变了天。 “师伯说的是。” 裘彪一脸的无奈。在裘林的面前,他没有任何值得辩解的地方,裘老爷子的眼睛多精明,就算不在江湖,但他却看得一清二楚。 “行了,快走吧。” 裘林已经有些疲倦,他意识到自己的大限将至了。 所谓客随主便,杨飞和李封晨也没有继续矫情,现在五虎门的情况已经容不得他们继续扭扭捏捏的了,事关生死。五虎门内门弟子已经走了不少,杨飞和李封晨也跟在他们的后面,五虎门的密道还算宽敞,能够同时让三四个人一起肩并肩行走。不过现在所有人用的都是小跑,漆黑的密道之中,不少的脚步声。 背后,五小虎和马战依然在应敌。血手门放慢的速度,但不以为他们就放弃了进攻。几大高手虽说是出工不出力,但对付一些五虎门内门低辈份的弟子,根本就不需要多少功力。 金三门一个临空侧身,他手中的锯齿短刀就划过了一个五虎门弟子的脖子,顿时血流如注,地上又多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此时进入密道的弟子已经不少,还有很多弟子怕是也没机会走脱了。裘彪看了一眼裘林,有裘林在场的时候,他不想发号施令。 “怎么了,你小子。别忘了现在你才是掌门人,老夫早就退位了。还不快点下令?” 裘林撇了裘彪一眼,没有太多的表情。 现在裘林和裘彪都无力对敌,但是总要有人断后。到时候密道的机关从里面一按,落下石门。这断后之人多半就没有生路了,但是普通的弟子又哪里有断后的实力。就刚才看到的情况,即便是到了极境的弟子,怕是都挡不住金三门三两刀的招式。 因此裘林把抉择扔给了他,五小虎之中,势必要留了两个人。才足够支撑一炷香的时间,这一炷香的时间,足够所有人逃生。 “裘断天和裘断水听令,我以五虎门掌门人的身份命令你们,守住这密道的入口。其余弟子都跟我进密道。” 裘彪大声叫道,只是叫道的时候,他自己都觉得心痛的很。 “遵命!” 裘断天和裘断水两个人,马上横着回旋刀,两个人如同铁塔一边战在密道的入口,一副死守的架势。 裘姓族人都是热血的男儿,没有一个贪生怕死之辈。裘断天和裘断水更是视死如归,能够为家族死在这里,能够为门派将来的兴起死守此处,他们不会觉得有什么遗憾。 那是命,他们的命,逃不开的命。一日为五虎门弟子一辈子就是五虎门的弟子。他们骨子里面就深深地有着铁血的烙印。 “彪儿,你?” 裘林哀伤地看着裘彪,眼神之中说不出的难受。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裘彪是怎么想的。他裘老爷子不愿意做这个决定,就是如此。裘断天和裘断水都是裘彪的亲身儿子,两个人一死,裘彪几乎到了膝下无子的地步。 “师伯,别说了,断天乃是断字辈的大师兄理应如此,而断水他是五小虎之中最没出息的一个。就让他们这样为门派尽点力吧。” 裘彪侧过头去,两行清泪流出,但他不愿意让任何人看到,此时裘断地,裘断山以及裘断浪也进入了密道之中,三个人一脸的泄气,一想到他们的命乃是两个兄弟用身躯换来的,心里就百般不是滋味。 在密道之中的所有人都只有叹息声,他们都知道接下来意味着什么。但是无可奈何,血手门强势来袭,没有人断后的话,即便是密道,也会死更多的人。 裘彪走到一侧,收出自己的右手,手臂一紧,将一个探出的暗扣按下。 “咣” 密道的石门就此落下,裘彪回国头来,冷冷地说了一个字,走。漆黑的密道之后,谁都看不见裘彪的神情,但是可想而知。自己最爱的两个人儿子即将被一群血手门的杀手围攻,这不是九死一生,而是绝无生机。 裘彪,对自己敌人狠,对自己更狠。 裘林叹息了一声,在司马无悔的搀扶之下,一起沿着密道行走。 五虎门的密道是在宣州总舵建立之初就建好的,只能说人物远虑必有近忧,五虎门能够在江湖百年不倒,在宣州更是经营的有声有色并不是运行。先辈们考虑的事情多了,后辈们自然烦恼就少了。 密道从五虎门宣州总舵,一直通到宣州和和州的交界处,而且只要过了江,马上就可以到江宁的地界。到时候即便是血手门想要赶尽杀绝,一时之间也追不上来。 好不容易从宣州逃出来,一起从密道里面出来的五虎门弟子,此时也有一股劫后余生的感觉。原来大家都以为五虎门在宣州的总舵就是铁桶,却没想到这铁桶被血手门如此轻易地就破开。 宣州一战,五虎门上三虎只剩其一,四大供奉也死了三个,只剩下马战一个半吊子。五小虎去了两个,而内门弟子死的更多,此时留下来的人已经不足三十多个。 裘彪看着大家,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悔恨和愤怒来。 “噗” 裘林坐在了地上,却还是缓和不了体内的真气乱窜。这次催动内力发动破风之刀,已经让他灯枯油尽。一瞬之间,裘林似乎又老了十来岁,整个人依然没有了活力。 “彪儿,无悔,你们两个人过来。” “师伯。” “师傅。” 看样子,裘彪和司马无悔就可以猜到一个大概。 “老夫快要不行了,但五虎门不能后继无人,老夫的刀法也不能没有传人。彪儿,无悔是老夫收的入门弟子,他的刀法已经得到了我的真传,将来若是无悔有任何的事情,你都不得怠慢。” “是的,师伯,侄儿记住了。” 裘彪咽了咽,闭上了双眼,直接跪在了裘林的面前。 “还有,这把刀是眉夜,也跟了老夫二十多年了,现在你就收下吧。这刀虽然比不上惊雷,但也算是名师之作,对你将来或许有用。” 裘彪平局双手从裘林那边接过了眉夜刀。 “无悔啊,你是为师见过的天赋最好的人,无论是内力还是身法,都是一流的。但是你要切记不能浮躁,更不想像今天这样去挑战宇文复。五年以内,你必须练到第三层刀意,才可以去挑战他,五年之后,你就必须练到第四层刀意,并非保证能够出刀五次。不然绝不能和宇文复对战。” “是的,弟子知道了。” 裘林脸色一松,终究他最担心的还是司马无悔。 “这五虎门总算是老夫的家,无悔爱徒,以后若是有事,能帮就帮吧。可惜你终究不是五虎门的人” 或许这才是裘林一生之中最大的遗憾,终他一生还是没能在五虎门之中找到了自己的真传弟子。一身的刀法,苦苦钻研一辈子的离风斩云刀,最后五虎门之中还是没人能够学会。 “可惜可惜” 说了这四个字,裘林也咽了自己的最后一口气,整个人倒在了地上,没有了气息。 正文 第二百五十四回 欲往中原 二十年前叱咤江湖的江南刀圣,二十年后两刀重创不可一世的宇文复,裘林这个名字确实很有魔力。 但是那又如何呢,百年之后换来的只是河边的一个小土坡。 司马无悔看着裘林的土坟,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虽然他和裘林相处的日子很短暂,但他也看得出裘老爷子对他的关心,在雅州的那一次奇妙的相遇,两个人偶然之间的交手,再到后面的种种,司马无悔已经不是半年前的那个没接触过江湖的傻小子。这个江湖之中,侠客的豪情说起来容易但真正做到的太少太少,相反心计、狡猾、算计、恩怨,这些就多多了。 正是因为如此,裘老爷子对司马无悔对弥足的珍贵。司马无悔一早就投入了七派九帮的徐州双剑派之中,最初说起来还是五虎门的敌对势力。但裘林亦然收他为徒,传他绝世刀法,固然裘林也有自私的一面,但和门派之间相比,裘林的这些小心思根本无足道哉。 “走了,司马……” 杨飞轻轻地拍了一下司马无悔的肩膀。虽然通过密道甩开了血手门,但现在他们还在宣州境内,真正的危机依然没有解除。天知道将来会生什么样的事情,杨飞不敢冒险,他知道血手门的厉害之处。 “杨大哥,你说以后五虎门会怎么样?” 司马无悔看着杨飞,想到了裘彪临终时候的嘱咐,五虎门固然和司马无悔没有直接的关系,但这件事情他应下来了。也不仅仅使为了裘林,也包括裘彪,裘断浪和裘断水等人。司马无悔又想到了裘断水,两个人在黄沙镇结缘,在吐蕃大理冰释前嫌,在宣州并肩作战,这一路上面即便裘断水的脾气依然又臭又硬,但司马无悔也对他有了很大的改观。两个人还约定来年一起切磋武学,一起研究刀法,只是转眼就成空。 “谁知道呢……” 杨飞没有回答司马无悔的问题,其实他的内心也没有答案,是的,谁知到呢。 司马无悔永远忘不了在石门下落前的那一刻,裘断天和裘断水拿着刀的背影。 “走吧。” 李封晨也走了过来,看着司马无悔忧郁的表情,三个人都没有想到宣州这一趟,竟然生了如何大的事情。这样的事情用江湖的浩劫来形容都不为过,五虎门在江湖之中算是名门正派,也算是一直秉公处理各个门派之间的大小恩怨,这百年以来江南武林几乎没什么大风大浪,门派之间的仇杀更是比北方好不少,这其中五虎门的功劳是不可磨灭的。 但是宣州已经没有了五虎门的总舵,将来还会生什么样的事情,谁都不知道。如果真让血手门掌握了整个江南的武林,后果不堪设想。 面对着江水,裘彪的神情十分的惆怅,五虎门百年的基业,终究还是毁在了他的手中。这其中有一些遗憾也有一些无奈,似乎惊雷刀天生就是他们五虎门的克星。无论是二十年前的南宫铭还是如今的宇文复,都是他们难以战胜的绝世高手。 可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宣州失手,即便五虎门在江南还有一个诺大的摊子,但是没有了总舵的支持,这些分舵的人又怎么可能支撑得下去。且不说分舵之人本来就对五虎门没什么忠心,说到分舵他们可都是被五虎门外放的人,总舵都没有了还指望分舵的弟子和血手门抗衡太不切实际了。 江水之界,此去北方裘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回来,又或者他这一胜都没有机会回来了。 叹了一口气,如今裘林死了,裘彪已经是五虎门之中最年长的一辈。也是他们这一辈之中唯一还活下来的五虎之一,他继承了太多人的希望。 “五虎门弟子听令!” “在。” 裘彪大声喊话之后,很多五虎门的弟子都半跪在地上。在五虎门之中,掌门人的命令是绝对的,这些经历过大战的内门弟子,是五虎门之中唯一留下的最为纯正的血脉。这些人之中有半数以上都是裘姓的族人,是未来五虎门复兴的希望。 裘彪的右手画了一个圈,将所有外姓弟子和旁系的裘姓族人拉了出来。 “你们几人听我的命令,去江南所有的五虎门分舵,告诉分舵舵主,从今以后五虎门没有总舵。分舵即时解散,不再设舵、设堂。让所有的五虎门弟子全都离开分舵,等待以后新的掌门人回宣州重新建立总舵之后再去宣州集合。” 裘彪大声宣布了他的决定,没有任何人会质疑他的决定。现在重要的不是死命地抵抗,而是为未来留下希望,虽然裘彪也知道以后总舵就算建立起来,那些分舵的弟子也未必会去宣州。本来很多人入了五虎门的门内就是图五虎门弟子这个身份,他们对于五虎门这个门派没什么归属感,如果是五虎门已经得了天下他们自然愿意来吹捧效力,而如果要靠这些人来打江山,那就是妄想。 不过,这些人并不重要,自古江湖门派打江山,靠的就是高手绝对的武功。 “是。” “马战,裘断浪,裘断地,裘断山,你们四个人北上前往沧州。去找沧州柳溪叶家庄的庄主,你们四个人在沧州一定要努力习武,没有达到化境的水准就不许出沧州的地界。” “是。” “另外,从今天起,我裘彪不再是五虎门的掌门人。” “啊?!” 所有五虎门弟子都抬头看着裘彪,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虽然这次裘彪败给了宇文复,但是五虎门正直多事之秋,裘彪这个时候卸下担子,让所有人的心理都一冷。 “新任掌门人,由裘家断字辈老四,裘断浪接任。从此以后我裘某人只是五虎门的太上长老,裘断浪才是五虎门的掌门人。尔等快点参加新掌门。” 裘彪说着的时候,将代表五虎门掌门人的令牌交给了裘断浪,对于裘断浪来说,这个担子还太重,也太早了一些。但是裘彪知道,自己已经到了不得不卸任的地步。 当然,还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裘彪也清楚。不除掉宇文复这个魔头,五虎门不会有重新兴起的机会,但要除掉他,裘彪如今的实力还不够。他必须豁出一切,完全追求武学,就好像当年裘林败在南宫铭的手中,当年裘林也是卸任了五虎门掌门人的职位,只做了一个太上长老的位置,去了深山里面一个闭门修炼就是八年。 在裘彪之后,所有五虎门的弟子都看着裘断浪,看着他手上的令牌,这令牌象征着五虎门之中最至高无上的权利。 “五虎门弟子拜见新任掌门人!” 所有的五虎门弟子都齐刷刷地施礼拜见裘断浪,这一下子身份的改变,让裘断浪还没有适应过来。因为他也是愣了一小会,才意识到大家依然半跪着。这些人之中有些是裘断浪同辈的弟子,还有一些甚至是他的前辈。但是在五虎门之中,掌门人的地位是绝对的,除非是太上长老。 “好了,船来了,你们都散了吧。” 裘彪挥了挥手,该安排的他都安排了,接下来,裘彪需要去中原走一趟,找一找他的几个老朋友。 “裘长老,我们兄弟几个人怎么办?” 一个提问声,让裘彪回国了神来。就在刚才,他让五小虎剩下的三个以及马战一起到沧州,可以说他们四个人就是五虎门的未来。而剩下的弟子,其中外姓弟子以及旁系的裘姓弟子都安排继续在江南,做一些联络的工作。将来这群人也会成为五虎门兴起的重要力量,用这些人可以迅将五虎门原有的分舵、堂点都架构起来。 但是这些人之中,还有两三个人,身份比较尴尬。此时提问的就是裘盘,说起来裘盘也算是五虎门裘姓的族人,但他是庶出,并不是嫡系的弟子。不过他这个庶出的球星族人怎么算也比旁系的人要亲上不少。他们是走还是留,是跟着裘断浪等人一起去沧州,还是留在宣州埋伏着。 “回师叔,我觉得师叔的身边还是需要有一两个人照顾师叔的饮食起居,盘师兄在我们众多弟子里面最为成熟,而且他的武功也十分的不错,如果可以得到师叔的教导想必将来也是前途无量,一定可以成为我五虎门强壮的臂膀。” 裘断浪为裘盘说了一句话,他也没有多想什么,裘盘在五虎门的内门弟子之中算不上特别突出,但胜在为人沉稳,做事情有思量。不想裘断山和裘断水那样的莽撞,虽然他现在的武功在内里和招式之上刚刚跨入极境,这个境界对于寻常门派的人来说已经是十分难得,不过真和五小虎相提,总还是逊色不少的。 留一个裘盘在沧州用处不大,相反留在裘彪的身边,还可以多多少少帮衬着一点。 “也罢,盘侄儿以后就跟着老夫吧,我们先一起去一趟中原。” 裘断浪眼光一亮,中原武林,那是七派九帮中兖州五派的大本营。 “师叔你去找?!” “嗯,我要去找陈老怪了。”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五回 划江而治 九月,朝廷和江湖都传出了一个让人震惊无比的消息。从朝廷方面来看,剿灭五虎门这样的事情自然不能是府卫动的手,因为皇帝下了一道诏书,大旨就是说五虎门在江南盘踞多年,举例了诸多不法云云。最后只说了一句,朝廷有司丽景门协同部分武林正义人士一同大败五虎门。官面上的话是说给普通百姓的,这对于江湖上的人来说,几乎没有任何的可信度。五虎门盘踞江南百年不假,同时也说明了其实力的强大。丽景门这三个字从没人听过,就算是朝廷的御林军、牵牛卫一起出动都未必奈何得了五虎门,更别说一个从来没听说过的丽景门。 相比朝廷上面的消息,江湖中的消息可就劲爆多了。简单,就三个字就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眼球,血手门。 在安州兖州五派以为他们只放过了一个宇文复,但没有想到六楼楼主都是假的。即便是在宣州大战五虎门,血手门的损失也就只有一个刘猛而已。这不得不让兖州五派到了人人自危的地步,按实力他们本就不如五虎门,而且他们毕竟是五派,分舵分属不同地方,血手门想要逐个击破太简单了。甚至他们都用不着出动所有力量,兖州五派之中两个较小的门派就抵挡不住。 陈顺培站在院子里面,望着远处南方的天空,暗暗叹了一口气。 “裘老鬼啊,裘老鬼啊,我们斗了一辈子,你可别死了。” 陈顺培和宇文复交过手知道这个人恐怖所在,传闻之中他还拿到了惊雷刀练成了惊雷刀法,如果是之前一对一陈顺培有信心可以立于不败,顶多场面难看一些,虽然是肯定赢不过宇文复但保命还是可以做到的。但有了惊雷刀之后实力必然暴增,陈顺培对自己也没什么信心。 裘彪的能耐,陈顺培还是了解的,总体上来说和他几乎持平,或者是稍微差一点点,很细微的差距。两个人多年来交手,前十年陈顺培三百招之内可以赢裘彪,中间之中陈顺培五百找之内只能赢裘彪半招,后十年两个人就基本打成平手,有一次两个人斗了一天一夜,两千多招之下依然难分胜负。当然,斗招陈顺培没有看出自己最后的底牌,他相信裘彪也是。 剑不过银月,刀不过鬼头。这是江湖中人给他们的外号,一个是北地剑客银月长剑一个是南地刀王鬼头刀,这名号多少有些吹捧的意思,所以他们两个人是不会这么叫对方的。裘彪见面就管陈顺培叫陈老怪,而陈顺培则叫裘彪裘老鬼,这一对称呼他们两个人习惯地叫了二十年,甚至最后面两个人写信的时候也这么称呼对方。 江湖之中,敢叫陈顺培陈老怪的也就裘彪,相反能够管裘彪角裘老鬼的,也只有陈顺培。两个人喜欢打嘴炮,这功夫一打就打了三十多年,嘴炮也玩了二十来年,一直没停。 陈顺培从很多人的口中得知了宣州一战的大概情况,但是他更想亲自问一下裘彪。即便是宣州大战,能够真正感受到宇文复实力之强大的也没几个人,同样想要打赢宇文复,陈顺培需要借助裘彪的力量。 “掌门人,胡风派掌门人戴掌门登门拜访。” 一个长铗派的弟子进来说道。 “知道了,一会儿我就去见见老戴。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陈顺培意味深长,能够在江湖中蛰伏那么多年,血手门的目标肯定不会只有江南这么大,而且安州那一战是兖州五派主动挑起来的,陈顺培不相信以血手门这种恩将仇报门派,会轻而易举地一笔带过。将来兖州五派和血手门势必还会有一场大战,或早或晚罢了。其实以陈顺培的意思是越早越好,看上去血手门强攻只死了一个刘猛,但实际上肯定有不少高手都受了伤,此时是兖州五派最好的机会,等到血手门整合了五虎门在江南的所有势力,等到他们高手都休整未必,到时候再一战,兖州五派几乎没有胜算。 但在这件事情上面,各派的掌门人都有不同的意见,别说兖州五派内部对陈顺培这个提议不满,七派九帮之中又能有多少人赞同。铁枪派这两年来一直在北海展对于中原武林之事过问的很少,双剑派在宣州大战之前更是五虎门态度暧昧难分。此时能不能统一号令都难说,更别说出击江南和血手门血战。 五虎门尚且如何,其他的人更加没有了争斗的心思。甚至对于很多北方的小门派而来,只不过是换一个宗主的门派而已,谁来了都一样。那是一群典型的有奶便是娘的角色,在吐蕃大理公布了书信之后就一副大义凛然样子来公开指责兖州五派,实际上无非就是想多捞一些好处而已。 陈顺培整理了一下衣物,挺着胸去见戴长智。 “戴老弟,你来了啊。” “陈师兄。” 两个人抱手作揖,这是江湖中掌门人见面最基本的礼法。 “戴老弟,我们就开门见山吧。你对江南之事怎么看?” 戴长智眨了眨眼睛,对于陈顺培的提议,他是唯一一个有考虑的人,不得不说,他认为陈顺培所说的并没有错,只是太过于冒险了。这次朝廷正式出了公文,皇帝还下了诏书,这样的动静对于一个江南门派的覆灭来说太大了一些。若是说朝廷在这件事情上面没上心,那才真奇了怪了。表面上是血手门出力,但实际上得利最大的很可能是当朝里面的一部分人。比如最近才入主宣州的宣州刺史房源,以及工部尚书唐泰隆。这群人在朝中都有很深的背景,不是寻常人可以随便动的。一旦兖州五派不顾一切杀入宣州,朝廷上面说不定会有大动作。 “不瞒你说,陈师兄的提议我认为很有道理,只是我还是担心朝堂之上的反弹。这次宣州闹得那么大,只怕事情没想象的那么简单。” “官府对于江湖之事向来是江湖事江湖了,这是太祖皇帝定下的规矩。小皇帝上台才多久,难道他真的敢和整个武林为敌吗?” 血手门拿下了五虎门控制了整个江南的武林,朝廷的态度暧昧难分,大家都在猜测朝廷上面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如果又对兖州五派动手,那朝廷之中要对江湖门派动手的传闻也就坐实了。到时候别说是兖州五派,或者是那些小门小派,就算是一直力挺朝廷的双剑派都可能向朝廷难。 “陈师兄固然说得不错,但是你这是在拿兖州五派在赌。而且即便是赢了,兖州五派也未必能够拿下整个江南地区,甚至可能还伤亡惨重,如果输了的话呢,很可能从此江湖之中就再也没有兖州五派了。陈师兄,你可考虑到了?” 戴长智不是一个赌徒,更喜欢稳扎稳打地推进。别看安州一战之后整个北方重新回归平稳,也别小看江南其他门派,他们屈居于五虎门之下百年之久,不可能一点心思都没有。若是兖州五派此时出战和血手门斗得两败俱伤,这群人马上就会张开血盆大口,都想从江南之中咬下一块肉来。 再者,戴长智对于惊雷刀有着天生的畏惧,二十二岁那年他亲眼目睹了南宫铭和当时北地第一刀的对决。说是对决其实也不尽然,因为南宫铭只用了两招,轻轻松松,就好像一个成年人欺负七八岁的孩童那样的轻松。这在戴长智的心中有了一个难以磨灭的印象,让他知道去挑战惊雷刀是十分不明智的一种做法。 江湖中有得惊雷刀得江湖的说法,现在有很多门派不敢去宣州,不敢和血手门大战,也有惊雷刀的一部分原因在。惊雷刀一出,刀锋所向无可匹敌。长铗派当年是凑出了五人的细雨剑阵才勉强打赢了南宫铭,可如今的长铗派已经大不如前,细雨剑法在内门也没多少人修炼,甚至把五把细雨神剑也丢了两把,如今要凑出一个细雨剑阵几乎难如登天。 戴长智说的这么,陈顺陪自然都考虑到了,只不过这江湖之中的门派还有没野心的吗,血手门就真的能够在江南安心经营吗,不说五虎门和七派九帮这种讲江湖规矩的门派,尚且一直觊觎别人的地盘,这二十年来争斗不断,更别说血手门这种压根就没有规矩的门派。他想杀人就杀人,想灭门就灭门,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名义,手段更是毒辣,将这样的一个对手放在江南不管,就好像安睡在猛虎的身边,随时都有覆灭的危险。 五虎门在江南偌大的摊子,不到一个月的时候就几乎销声匿迹,血手门的手段有多厉害可想而知,等他们回过神来,再伸一只手来江北,那才是真的浩劫。中原武林这些年来本就是人才凋谢,已经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 陈顺培点了点头,没有回答。 “陈师兄有没有想过,划江而治?” “划江而治?”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六回 故人来访 “不可能,戴老弟,你的这个提议不可能。” 实际上划江而治的想法不是戴长智提出来的,对七派九帮来说,他们已经习惯了划江而治的策略,这二十年和五虎门不就是如此,现在只是换一个对象而已。 但这个想法被陈顺培马上否决了,他甚至连想都没有想过。血手门哪里可能容得下他们。 戴长智一脸的难看,虽然他也知道这个提议太过于乐观,但他下意识里面还是不愿意面对惊雷刀,这是一种天性。 “陈师兄,这次的事情不像安州。整个五虎门都在宣州覆灭了,你觉得我们还有机会吗?” “我在等一个人,这个人来了,或许我们就有机会了。” 陈顺培眯着眼睛,心里却在谋划着。宣州一战之后,唯一重要的信息有两条,这两条毕竟有足够分量的人来说。一条是宇文复的情况,是否受伤,伤势又如何,第二条则是血手门六楼楼主的实力。只有确定了这两条,下一步才有希望,不然就是抓瞎。 “鬼头刀裘彪吗?” 戴长智脸色一阴,和陈顺培不同,戴长智不喜欢裘彪,甚至有点讨厌这个人。理由无他,仅仅因为七派九帮和五虎门对立的关系,一个裘彪就已经让戴长智头痛了二十年。说起来他和裘彪只见过两三面,还没说上一句话,但裘彪这个人已经被戴长智深深地厌恶了起来。 “陈老怪!故人来访!” 一个声响从后院传来,陈顺培德眼光一亮,真是说刚说到曹操曹操就到,陈顺培已经等了裘彪五天时间了,终于等到了他。 不用怀疑,这陈老怪的名号就是裘彪交出来的,其他人或许私底下还这么说道两句,不过当面叫陈顺培陈老怪,即便是陈顺培不动手,裘彪也会动手。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听闻三年前有一个五虎门弟子背地里面管陈顺培叫陈老怪,被裘彪拉出来打了十个板子。这种离奇的事情让陈顺培笑了半宿,他和裘彪的这种亦敌亦友的关系,实在是别人难以理解的。 有时候你恨一个人恨得牙痒痒,你就觉得如果没有这个人你的一生都可以顺风顺水毫无拦阻,但是到了最后,最关键的时候,能够懂你的,能够理解你的,也只是这么一个人。 陈顺培笑了笑,有些荒唐,但是他已经习惯了。 “陈师兄,你既然有故人来访,那戴某就先回避回避吧。” 戴长智说到底还是不愿意和裘彪正面有接触,毕竟两个人没什么交集。 “且慢,戴老弟不妨就一起听一听吧。” 陈顺培不希望自己所听的是一面之词,到时候解释起来不清不楚。虽然他陈顺培在北方名字大不假。 很快,裘彪就到了房间里面,长铗派的总舵裘彪也算是熟悉,这个地方他来过很多次,不过每次都不是从正门进来的,跟这次一样都是直接从长铗派的后山上面直接翻山过来,不通过守门的弟子,也没有任何人知道。如果不是他叫了一声陈老怪,故人来访。那整个长铗派可能就直接银月常见陈顺培一个人知道他来了。 这算是一种习惯,陈顺培后面去宣州也这么干,两个人习惯了。以至于这十年来,两个人常常暗地里面武斗,没人知道。 “陈老怪,没想到你房间里面还有人。” 裘彪的气色看上去没那么糟糕,不过也不怎么好。毕竟宣州一战大败,对于五虎门对于裘彪的打击太大。 “裘老鬼,我还真怕你死了。” 裘彪听完叹了一口气,其实当时他也跟死没两样了。 “要不是我师伯还在,怕是这次真的就活不下来了。” 陈顺培皱了皱眉头,要说实力,他和裘彪差不多。但是一个月之前的宇文复绝对没有能力将陈顺培逼到如此境地。 “裘老鬼,跟我们说说当时的情况吧。” 没有一个人当事人亲自来说,陈顺陪永远想不到当时会是多么的险恶。即便在他的内心之中一次又一次地想象当时的场景,但面对一把绝世神刀,面对如鬼神一般的宇文复,陈顺陪也没多少底气。 一下午的时间,裘彪从宣州官场的动荡,到他们被州府衙门里面的血手门埋伏,一直说,直到裘林身死,他们通过密道逃出宣州。所有的事情几乎事无巨细,听罢,陈顺培和戴长智都有一些蓦然。 惊雷刀很强他们可以想象,但裘老爷子之能也太夸张了。但是转而又一想,裘林在二十年前就是传说,若不是遇上了南宫铭,裘林这个江湖第一的名号是不会改变的。而这样的静下心来苦修了二十年,整整二十年。那二十年后就算裘林再怎么厉害都说得通。 陈顺培有时候也想闭门修炼,可他还是长铗派的掌门人,上有老下有小,一点都不安心,门内还有各种杂七杂八的事情。别说他闭关一年,就去年闭关一个月而已,整个长铗派就已经被下面的小一辈整的鸡飞狗跳。奈何,这些年来长铗派拿得出手的人几乎没有。他这个掌门人还得继续当下去。 如果不是门内还一直有这么一些乌七八糟的事情,陈顺培也早就象闭门修炼去了。他在化境这个层次上面卡了太久太久,这十多年来几乎没什么进步。 只不过今天却是让听到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黄泉无道真的存在。即便裘林说了自己还未完全达到这个境界,但至少他这二十年来苦心修炼已经摸到门槛了。 百年来,能够在内力和招式之上都达到化境巅峰的人就已经寥寥无几了,要说陈顺培和裘彪两个人,也只是勉强而已。因此对于黄泉无道之境界,大家众说纷纭。上古传说有,可终究谁都没有见到过。可如今江湖之中的的确确出现了。这不就是武学之人所追求的终极梦想么。 但即便是裘林摸到了黄泉无道的门槛,依然死了。 “师伯说了,如今的宇文复惊雷刀法只能算是小成,而且他的内力、臂力也比二十年前的南宫铭逊色一些。当年的南宫铭尚且不敌你们长铗派的细雨剑阵,今日的宇文复就更不要说了。” 裘彪笃定地说着,在裘彪的眼中,宇文复不是不可战胜的,甚至他的刀法之中还有不少的漏洞。想来在州府衙们里面,裘彪、裘炎以及凌云行三个人合围基本上就让宇文复十分难受,之后裘林裘老爷子更是凭着黄泉无道的门栏一个人就将宇文复打得没有还手的余地,这就再一次证明了宇文复的武功还远远没有到难以望其项背的地步。 甚至裘彪觉得,只要他的伤好了,他和陈顺培两个人联手对敌,都是有戏的。而裘彪的话,不假。 想来,惊雷刀和惊雷刀法出世不过也就两三个月,从安州来看宇文复原本苦修的乃是掌法,对于刀法很可能并不精通。天地之夏南宫铭一样的天才不会,宇文复才学刀法两个月根本不可能达到什么极高的水准,能够小成已经算是惊为天人的情况了。因此时间上来算,对血手门不利,每多过一个月,宇文复的刀法就可能强上一分。 裘彪和陈顺培的想法如出一辙,等裘彪的伤好了之后马上去宣州难。越早越好,越快越好。 只是,裘彪毕竟不是七派九帮之中的人,而且他以前还是五虎门的掌门人,和七派九帮其他的掌门人大大小小的摩擦还是有不少的。以前裘彪乃是大人物,一只手掌握了整个大唐半壁的江湖,很多人见到人也不能说什么,就算是心中有多不满也只能烂在肚子里面。但现在呢,五虎门自己的总舵被人连根拔起,百年基业化为了泡影。这个时候,裘彪说的话还能有什么分量。 陈顺培叹了一口气,他能做的也只是尽人事罢了。至于到底能够如何,他还是不能控制。 “戴老弟。” 陈顺培闭着双眼,站起来背对着戴长智。 “就说是我的命令吧,让七派九帮所有主事的人都来宋州长铗派的分舵一聚。” 长铗派的总舵还在兖州,不过这几年门内的生意渐渐可以往南方转移,因为陈顺培呆在宋州分舵的时间比在总舵的时间还要多一些。而且宋州的交通也比较便利,距离徐州也不远。因为选择宋州算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陈师兄,你可想好了?” “嗯,想好了。” 戴长智叹了一口气,七派九帮是个什么情况大家都心知肚明,指望这群人能够沆瀣一气南下宣州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但即便是知道,陈顺培还是这么做,因为他唯有这么做,也必须这么做。 戴长智走了之后。陈顺培看了看裘彪,两个人心领神会。裘彪伸出了自己的左手露出脉门,陈顺培则探出双指试了试。 半盏茶的时间,陈顺陪睁开了双眼,这次裘彪伤的不轻,连番作战让他的内力几乎耗尽,无论是经络还是丹田里面都有不小的损伤。陈顺陪摇了摇头,这伤势没有两个月的时间回不来。 裘彪无奈地笑了笑。 “放心吧,老陈。那血手门的门主只会伤得比我更重。”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七回 江北大会 银月长剑这个名字在江北武林很吃得开,即便是吐蕃大理书信事件之后,陈顺陪依然在北方武林享有很高的名誉。这一点是不可动摇的,毕竟二三十年积累下来名望,不太会因为一封书信而磨灭。当然还有更加重要的一点,陈顺陪是高手,北方武林公认的第一人。 不到十天的日子里面,江北武林里面有头有脸的人都收到了陈顺培的书信,怎么说陈顺培的书信总要给一个面子,很快整个宋州就成为了江北武林的集聚地。半个月之前宣州动荡,整个江湖都知道了这个消息,如此一来陈顺培的书信就变得额外的珍贵,谁都想搭上这趟快车,深怕掉了队就成为了血手门的盘中餐。 裘彪这些天住在长铗派,身边只留下了裘盘和裘征,他们两个人都是裘姓的族人,不过都是庶出。事实上,说庶出是一种褒义词,五虎门的家规比较严格,行武之人本身对于酒色就需要有一定的控制力,不然身体很容易被掏空,也就练不出精纯的内力来了。因此在五虎门之中也不容许娶小妾的,因为这所为的庶出,实际上就是五虎门裘姓族人在外面养的情人的孩子,不好听一点就是私生子。只不过这些孩子毕竟姓裘,天赋好一点的也就被五虎门接了回来,裘盘和裘征都是如此,在五虎门之中的身份一直是比较尴尬的。 这两个人相比较起来,裘盘要出色不少。裘征为人有些木讷,做起事情来傻傻地,常常将一些简单的事情办砸了,练功也是一样,到如今已经二十四岁才刚刚到初窥门径的境界。裘盘稍小一些,但已经是达到了双重极境的水准,虽然内力和招式都是刚刚晋级,但比裘征这个傻小子真要好不少。而且裘盘做事十分的稳重,不会有什么纰漏,因此这一路上大大小小所有的日常事务都是裘盘在操持,裘征只是听裘盘的命令。对于这种事情,裘彪不会去管,也懒得去管。 此时夏天已经到了尾巴,裘彪的身体也好了不少。只要不是硬碰硬和化境高手交手基本都没什么问题。只是要恢复到他化境巅峰的水准,可能还需要一个月的时间。但这半个月的时候也让裘彪有机会静下心来,沉静于武学之道中。这是他平日没有的机会,说起来平日里在宣州,上午他要去上一堂早课,督促五虎门内门弟子修炼,下午需要处理一些分舵的书信,有时候晚上还需要和宣州官场上面的朋友吃吃喝喝。从未向这半个月一样,如此的休闲。 陈顺培平心静气地走过走廊,到了裘彪现在所住的院子里面。向他招了招手,这会儿北方武林大大小小门派的掌门人都已经在长铗派宋州分舵了,是时候让裘彪和他们都见一面。 “各位掌门人大家好。” 陈顺培说着拱手作揖,下面的人也都回了一个礼。此时,长铗派宋州分舵武林人物不少,这个大厅里面所坐的也都是各门各派掌舵的人物。七派九帮的人基本都到齐了,来的不是掌门人也是长老一般的人物,总之在这里的人物都在各自门派有一定的话语权和决策权。也可以看出来,陈顺培在整个江北武林依然被人看为是主心骨。 “想必大家都知道半个月之前血手门血洗了五虎门宣州总舵,这些天血手门一直在江南动作不断。除了五虎门,其余的那些不合作的门派都被血手门清理干净了。大家以为我们江北武林应该怎么应对这件事情?” 陈顺培算是抛砖引玉,不过这块砖有点大。下面的人也都不敢随便言,陈顺培是主战的鹰派,这一点大家心里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能到这里来的人物谁都不是傻子。不摸清门路不会冒冒然过来。 “老规矩,划江而治!” 说的话是铁马帮的帮助铁钩。实际上他更像是一个贩马的商人,只是宣州里铁马帮太远,他根本没有去宣州的意思。对铁钩来说,划江而治只是一个名头,实际上他的想法就是不管。 “上个月血手门在宣州展现了他们的实力,真正的实力。各位觉得,靠着自己门内的力量可以和血手门对抗吗?” 陈顺培抬头看了看铁钩,本来在七派九帮之中陈顺培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个人,之前吐蕃大理书信事件之后,铁马帮也是第一个难的门派,一时弄得兖州五派都十分的尴尬。 这个铁钩就是一个趋利之辈,骨气软的很。一看兖州五派在安州大胜之后马上来了祝贺的帖子,说是什么一如既往地以兖州五派马是瞻。这种人毫无节操,今日可以是七派九帮中的一员,明日就可以马上投入血手门的怀抱。 不过陈顺培就让铁钩闭了嘴,简而言之就是你们谁够分量可以对抗血手门,五虎门都已经没了,江北的武林门派更加找不出厉害的来,即便是兖州五派合起来都未必比得上五虎门,更别说那些小帮小派。显然,铁马帮就不是什么大门派,铁马帮之中弟子很多,是真的很多,不过这其中多数人都是马贩子,算是会家子,但实际上武功差得很。基本上在铁马帮的弟子,九成以上的人只有初窥门径的水准,甚至还不如。剩下的那一些,也只能说比他们强一些,就连他们的帮主铁钩也不过就是一个双重极境巅峰的水准。他这身手放在大门派之中,连个长老都不够格。 “血手门蛰伏江湖十多年,难道他们的目标只是整个江南吗,我不信。我想在坐的各位只要好好想一想也不会相信,划江而治只是我们的一厢情愿。二十年前的南宫铭也是惊雷刀客,他打败了裘林了之后难道就在江南停步不前了吗?还不是照样来我们中原闹了一个鸡犬不宁不是吗?” 陈顺培在堂下踱步,他的声音十分的沉重,也很有说服力。 “五虎门的宣州总舵聚集了整个江南最厉害的高手,不用我多说大家都知道。鬼头刀裘彪、铁血弯刀裘荣、赤炎刀裘炎、霹雳棍凌云行、幻影魔剑谭一郎、弯月剑客厉风、风雷刀马战。这些人在江湖之中都是响当当的人物,更别说五虎门还有五小虎在宣州,天行虎、霹雳虎、浓眉虎、纸老虎,这四个人也在江湖之中崭露头角,实力不容小觑。而且这次在宣州,江南刀圣裘林也在。试想一下,五虎门这么多高手都在,可血手门强攻,只损失了一个刘猛。” “刘猛?!” 下面的人听完都互相交头接耳起来,这个名字好像有点熟悉,但似乎大家都不太记得。 “难道是雌雄……” 谭一飘问道。 “不错,你说的不错,就是二十三年前在江湖中闹得纷纷扬扬的雌雄双刹里面的黑剑刘猛。听说这两个人一直都没有死而且都在血手门门内效命。” 听完众掌门人都开始有些后怕,雌雄双煞的事情在坐的人还是有些印象的。两个狠人几乎将整个江南武林弄得天翻地覆,甚至一些靠近江南的中原武林门派也到了人人自危的地步。听说他们不仅冷血无情,而且更有食人的兴趣。这种人,一般门派都欲除之而后快,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败在裘林的手中竟然还活了下去。但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们竟然愿意在血手门的门下做事。如果血手门真的将天下武林所有的邪门歪道都聚集起来,这股力量真的不容小视。 “所以,我希望大家可以明白,如果我们不团起来,我们根本没把和血手门对抗。这几个月如果我们没有动作,到了明年,血手门就可以伸手来中原,到时候逐个击破,我们中原武林将不复存在。” 陈顺陪说罢,所有的人都一脸的严肃,他们知道陈顺培不是在开玩笑,而是很认真在说。这不是可能,而是一定。 “我想大家都很好奇,血手门到底有什么样的实力,最近五虎门的前任掌门人裘彪一直在我长铗派的府上做客,就让他说两句吧。” 之前,裘彪一直躲在后面,不声不响也没人注意到他,但是此时打击突然才现,这个曾经的江南第一刀客,竟然也来了。 剑不过银月,刀不过鬼头,今天两个人都凑齐了。 “不瞒大家,血手门的实力之所以很强,主要还是在强在他们的门主宇文复的身上。此人乃是前朝大将宇文成都的后裔,继承了宇文家族的优良武学,此人无论是内力、招式还是身法都达到了化境。” “三重化境……” 下面的人都嘀嘀咕咕,对他们来说,陈顺培和裘彪这种双重化境已经是摸出不到的人物,没想到这宇文复更厉害。 “而且这三方面他可能都已经达到了化境的巅峰。因此,无论是我还是陈兄,一对一都不是他的对手。” 裘彪说了一句大实话,虽然他不愿意承认,更加不愿意把陈顺培拉下水,但此时必须给大家一个正确的概念,避免之后不必要的牺牲。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八回 居心叵测 “你们都不是对手,还让我们上不是叫我们送死吗?” 裘彪听到一个声音却没有找到说话的人,估计这人也不愿意露头,只是说了一句话。裘彪没有纠结是谁,这本也不是他可以解决的问题。 “实际上去宣州也不需要大家每个人都面对宇文复,实际上血手门之中能够数的出来的高手也不多。就这次在宣州来看,血手门之中能够在化境至上的高手应该只有四个。” 裘彪说出四个的时候,让下面所有门派的人都脸色一僵。他们和裘彪不同,五虎门以前势力何等的大,门内化境之人少说也有十来个,即便是不算分舵的掌舵人,就是宣州总舵就有上三虎和四大供奉足足七个化境高手。所以四个化境高手对于五虎门来说并不是一个很大的数字,但这个数字对于江北的各大门派来说就不同了。 化境高手,别说是四个,就算是一个那也是各大门派之中顶了天坐镇的人物。基本上只要门内有一个化境高手,这个门派就可以独霸一州之地。很多门派里面有一个双重极境的武者已经算是大帮会了,这些帮会如果见了一个化境高手那是只有俯称臣的份。没办法,在这些人的眼中,单单化境高手这四个人就已经不是他们能够招惹的起的。 而比起那些没有化境高手坐镇的帮会,横霸一州的门派都有化境高手坐镇,虽然不排除这其中也有一些水分的存在。但是一个化境在任何一个地方都是绝对的权威,不可置疑不可动摇的存在。 正是因为化境高手的重要性,任何一个门派都绝对损失不起。损失一个化境高手很可能让这个门派直接失去在本地的竞争力,因此化境高手都必须时时坐镇在总舵,永不离开,这是门派的常规。 但是裘彪这一开口就说血手门有四个化境高手,即便他们不用对付宇文复,那接下来的那三个化境高手呢,谁去对付? 这江湖之中普通人武斗即便是不死不休的大仇最后大概也只是一方被打伤,但水准达到了化境高手这个层次就不同了,抬手之间都有大能,什么点到即止之类的并不适用于化境高手的生死决斗。真正的高手绝对,即便两个人是多年的挚友也不可能做到收自如,内力都催动到了极点,招式也用到了极致,除非两个人真是旗鼓相当,不然非死即伤。 裘彪和陈顺培两个人一直对战便是因为两人的内力和招式几乎旗鼓相当,而在对战的时候,只要任何一方一个不小心都可能直接命丧他手。和化境高手对决,谁要是敢收着打,那才真是嫌自己的命太长。 要培养一个化境高手太难,因为各门各派的化境高手都不会轻易出动,现在为了一个江南武林,为了打败血手门,而要至少出动三个化境高手,谁敢出动。即便是赢了也得深受重伤,死了更是没地去哭。这样明显亏本的买卖,江湖门派谁都不会去做。 裘彪环视了一下在下面坐着的各门各派的掌舵人,看着他们的脸色一个一个都十分的难看,自然心里也明白。说白了,若不是五虎门高手众多,裘彪自己也得想一想,这是天经地义之事。 这一次裘彪敢于卸下五虎门掌门人的身份,那是因为他相信裘断浪、相信马战。马战已经是化境高手,虽然只是初期那也是实打实的高手。而以裘断地、裘断山的天赋,将来练到化境也不是什么难事,更加重要的乃是裘断浪,纸老虎深得裘彪的真传,假以时日完全可以成为和自己一样的双重化境高手。因为有了这些人,裘彪才能义无反顾,为他们铺平道路。即便是死了,裘彪也相信,五虎门复兴的那一天不会远。 “大家不用忧虑,血手门虽然化境的高手有点多,但除了宇文复意外,其余三个人都只是化境的中期,并没有达到巅峰的实力。依我之见,江北武林能够和他们交手的人应该不少。” 裘彪继续说道。 “到时候,宇文复这个血手门的门主就交给我和陈兄弟,其余的三个人分别是雌雄双煞里面的白剑刘姬,血手门之中的血刀楼楼主和血爪楼楼主。” 说这里,裘彪也不私藏,大致将血手门的实力分布说了出来。 “那其余的四楼楼主呢?” “那我就一个一个说说,血枪楼楼主应该是一个年轻人,此人无论是内力、招式还有身法都是极境,寻常的极境之人很难对付他,但对化境高手来说他的实力不足畏惧。血鞭楼楼主的话,此人乃是女的,内力一般,只是用鞭子的招式十分的奇怪,鞭子可长可短,但我们只要找一个大刀刀客就可以,比如大刀帮的高手,就可以完克她的鞭法。血针楼楼主是一个暗器高手,不过还在此人的杀气不重,若是能寻一轻功高手,即便胜不过她,想要拖住她也是轻而易举的事。至于血剑楼的楼主,我曾听双剑派的李封晨李贤侄说过,此人本是李家的后代,用得乃是破山斩蛇剑,不过李贤侄已经有了破解他剑招的方法。这其中最厉害的乃是血刀楼楼主和血爪楼楼主,血刀楼楼主以前应该是蜀地金刀门的门人,此人刀法深得金刀门的真传,十分之快不容易应付。不过如果剑魔李严鹏愿意出手的话,肯定没有问题。” 裘彪说着的时候看了一眼李严鹏,他是李封晨的父亲也是徐州双剑派现在的主事人之一。剑魔的双剑十分之快,如果但比快剑,陈顺培都比不过他。这样的话即便金三门的刀再快也快不过李严鹏的双剑。 “另外还有一个血爪楼的楼主,这人的功夫和鹰爪派的独门武功伏地鹰爪功十分的类似。” “裘长老这话是什么意思?!” 裘彪才说了一半,就有一个鹰爪派的人马上不服气的说道。刚才那是蜀地金刀门没人在,所以裘彪说血刀楼楼主乃是金刀门的人自然没人吭声,但说道鹰爪派了,那谭一飘怎么可能继续忍气吞声,那不是直接抹黑鹰爪派和血手门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么。 只是现在裘彪的身份尴尬,他是谁都不能得罪。要是放在以前,他裘彪说是就是,谁干这么多话。 “谭掌门我的意思是可能是贼人偷学了你们鹰爪派的武功,并不是说这贼人是你们门派的人。” 裘彪解释了一番,无论如何也算是给了谭一飘面子,谭一飘也没有继续难。 “想必这贼人肯定是偷学的武功,自然是比不过鹰爪派玄门正宗的伏地鹰爪功的。到时候只要谭掌门亲自出马肯定能够胜过这贼人。” 刚才谭一飘难这会儿正好让裘彪顺水推舟,实际上如果血爪楼楼主真如谭一郎所说是谭一魁的话,那这谭一郎还真的未必就能够赢过他,不过好在是两兄弟,怎么说都会手下留情。即便胜不过,牵制住他总是没问题的。 这样的话,到时候只要裘彪和陈顺培两个人可以合理打赢宇文复,宣州一战可定。 “我只是有几句话想问一问裘长老,不知道裘长老是否愿意回来?” 裘彪一看,问话的乃是盐水帮的人,心里有些不太舒服,说起来这个盐水帮以前还真是一个绿林帮会,后面摇身一变加入了七派九帮成为了所谓的门名正派,但是盐水帮的做法一直都为人诟病,放在以前,裘彪看都不会看这个人一眼,但是现在却没有办法,还得陪笑说一句话王帮主。 “王帮主问吧,老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裘长老果然是痛快之人,那老夫就问一问,五虎门虽然在宣州失利了,但是老夫听说五虎门所有的分舵弟子并没有抵抗血手门还是就地分散了,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不错,血手门的实力强大,不是五虎门分舵可以抗衡的,不然只是以卵击石罢了。” “好,那我再问一问,听说四大供奉和五小虎在这次宣州大战之中并未全都战死,是不是?” 裘彪的脸色不太好,但也不能作。 “这次宣州大战,霹雳棍凌云行、幻影魔剑谭一郎以及弯月剑客厉风都离开了,五小虎之中,老夫的两个爱子,裘断天和裘断水也不在了。” 这次五虎门的损失不可谓不重,几乎一大半的人都已经不在。说到裘彪即便是再豁达也不免流露出一丝黯然神伤的样子来。 “好,裘长老果然是快人快语,那我王某就在说道几句,裘长老可不要不开心。” 王坤是十足的绿林出生,做人贼的很,没好处的买卖他从来不做,即便是现在整个盐水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还是常常会在河中打一些秋水,典型的不见兔子不撒网的人。而且这人的心计极深,很有城府。寻常的人跟他打交道只有吃亏的份,还真没什么在王坤的身上占到过什么便宜。刚才他一开口就让裘彪有一些头疼,现在他既然要说,裘彪也不能不让他说话,只是希望他不要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正文 第二百五十九回 冒头小人 “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五虎门果然不愧是纵横江南百年的级大门派,即便是宣州失利,也依然保证了足够强大的实力。这一点可真是厉害啊,即便是如今的五虎门依然比我们北方任何一个门派都要强大。” 王坤这话表面上是在恭维裘彪,但实际上却有一些诛心。但是这话却也不加,五虎门分舵舵主之中有几个乃是裘彪的前辈,和裘林一个辈分的老前辈,这些年虽然多年没有出手了,但细究起来这些人也是化境的高手。这样的话再加上裘彪和马战,五虎门依然有足足四个化境高手。这阵容已经不是一般门派能够对抗的,更何快五小虎之中还留有三个,依照五虎门选小虎的水准来看,这三个人在未来二十年以内也一定会成为化境的高手,这样一来,五虎门至少在未来五十年以内还是可以保证成为江湖之中最强大的门派。 “这么说吧,裘长老武功高深莫测这一点我们大家都知道,只不过你和陈掌门两个人联手真的可以打赢宇文复么,如果打不过的话那其余去宣州的各大高手又会如何?当年的裘林公认天下第一人,江南刀圣,还不是输在了南宫铭的手上。裘长老自问你的武功和裘老爷子相比如何?” 王坤走了两步,继续说道。 “再说了,就算我们江北武林的人跟你一起去了宣州,打赢了血手门,又能如何?正如你刚才所说的,五虎门在江南分舵的所有人都是就地解散的,但是这些人应该还都是听从你裘长老号令之人吧。若是赢了,你裘长老振臂一呼,五虎门在江南二十多个分舵马上就会如雨后春笋一般树立起来,再加上你鬼头刀的名气。想来这江南还是你们五虎门的囊中之物吧。” 王坤还没有说完,裘彪的脸色已经不对了,现在更是一僵,一脸完全都黑了。这对于裘彪来说几乎是死穴,百年来五虎门一直是一统江湖的门派,何等之大何等之威风,即便是二十年前到如今,五虎门依然牢牢把控整个江南,谁干说三道四。但是想要江北武林的这群人出战,就不可能一点好处都不给,只不过裘彪毕竟是五虎门弟子,对于五虎门的地盘势力有一点天生的情感,总不能真的让他开口就把江南各大州府许给江北豪门吧,这事他裘彪也做不出来,更何况,现在他已经不是五虎门掌门人了,太上长老的身份就是一般的武者,不会参与内门的重大决策,这是规矩,五虎门的规矩不可乱。 “咳咳……” 陈顺培在后面咳了两声,声音不算大但所有人都听到了,如果继续让王坤说下去,别说是大家合作去宣州大战五虎门了,整个江北武林说不定都会马上分崩离析。说白了,这群人都是极为精明的人,不给他们一点好处他们根本就不会动。只是,陈顺培看了看裘彪,总也不好直接说,打赢了之后大家把五虎门以前的地盘给分了吧。毕竟这话实在太过于露骨,陈顺培也说不出口。 而且,王坤刚才说的很清楚,即便是如今五虎门的实力依然胜过江北大大小小的任何一个门派。而且五虎门在江南盘踞百年之久,论对于江南江湖的了解和控制,谁都比不过五虎门,如果到时候真要分地盘,裘彪只要振臂一呼,整个江南会如一个铁桶一般,江北武林的任何一个门派都插不进去。 说白了,陈顺培也是江湖中人,如果长铗派有机会可以拓展到江南,他也会很乐意,只不过现在的局面比较复杂罢了。 “王帮主所说的虽然不假,但是我们现在先要做的乃是考虑怎么战胜血手门,至于将来江南武林怎么分……” 陈顺培说着的时候看了一眼裘彪,裘彪见到了也没有给什么多余的表情,好像一副默认的样子。 “至于将来江南武林如何,那自然是能者居之。而且这次我和裘兄一起出战,生死未卜。别说是胜了如何,如果我们大家不能齐心协力打败血手门,我们江北武林还有将来吗?” 陈顺培毕竟在江北名气很大,说话很管用。只不过在管用,也顶不住糖衣炮弹。地盘、势力、高手这些都是实打实的东西,一个江湖门派想要展都少不了这些东西。长期以来五虎门极为强大,这让江北武林的各门各派都不敢染指江南,现在机会来了。 “而且大家放心好了,我和裘兄会想出办法来对付宇文复的。不瞒大家,虽然宇文复现在的惊雷刀客,但从他在安州和宣州一战之中可以看出,这个人其实并不擅长刀法,修炼惊雷刀法也不过才一两个月的时间而已。只要我和裘兄寻一阵法,两个人合力,打赢他是不成问题的。” 陈顺培高调地宣布,也让下面的众人轻松了一些。这些人虽然都是掌舵人,但有时候越是高手越是惜命,因为他们晓得如果自己死了,自己所在的门派会有何等的危险。为了自己,为了门派的将来,都不能随便送命。 但如果可以避开宇文复,那就好多了,至少大家作为武者都有一份傲气在,谁都不甘于寄人篱下。 “所以大家放心,各门各派只要派出一些精英来,跟我们一起去宣州,到时候自然可以水到渠成。想必这件事情结束之后,五虎门也会知道大家的帮主是何等的不易。” 陈顺培的话中有话,一方面说给江北武林的人听,另一方面也是说给裘彪听,让他知道,想要打赢血手门,他是不可能保住整个江南的。至少也要让出三州之地来给三个愿意对付血手门化境高手的门派来。 “且慢。” 陈顺培才刚刚说完,王坤又插嘴说道。这不禁让陈顺培一皱眉头,平日里面这个王坤不太喜欢吭声,不仅仅因为盐水帮并不大,还因为王坤这个人的武功实在不怎么样,快四十岁的年纪也只不过才刚刚到达极境的水准,即便是放在兖州五派,这水平也只能刚刚做一个内门弟子,考虑到他的年纪或许会被直接撵到分舵去。 就是这么一个人,今天却一直开口说个不停,而且没说一句话都让裘彪和陈顺培十分的难受。 “陈掌门,你说话倒是简单,只不过有些事情如果没有保证,我们盐水帮是不会出动的。” 陈顺培一脸的无奈,实际上盐水帮之中真没什么高手,也就这王坤的师兄是一个刚刚进入化境之人,其他人几乎没什么值得看的。而且这王坤的师兄徐达说是化境,但其中很有水分,说不定就连李封晨这种双重极境的都未必打得赢。这样的一个门派,陈顺培压根就没有必要让他们出手。 只不过现在陈顺培不能直接说出来。 “你说,要什么保证?” “其实吧,这个事件也很简单。我们盐水帮一直都在徐州的南面,毫州的东面。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只不过帮里面也就我师哥一个人是化境高手,如果出动了,难保不会有别的门派盯上我们。” 王坤说着的时候看了一眼李严鹏,双剑派依靠李严鹏、李严兆两个化境高手坐镇独霸徐州,这也是盐水帮这些年一直展不了得一个根本原因。实际上,盐湖帮距离盐水帮很近,两个帮会都是绿林中人,多多少少有一些联系。只是盐水帮运气好一些,王坤有一个名字上化境的师兄,而且盐水帮入了七派九帮,名义上算是洗白了。不然以徐州双剑派的脾气,早就把盐水帮给赶走了。 但是现在王坤一说,这意思就明显了。他们干的可是杀人越货的勾当,偶尔动手的话那还好,如果这买卖做得多了自然会让在徐州的双剑派十分的不爽。到时侯找个由头,将盐水帮给灭了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也是这些年来盐水帮稍微安分了一些的原因,毕竟盐湖帮的历史就在眼前。 王坤这么一说,就是要长铗派给他们的杀人越货来背书。陈顺培当然知道这里面的意思,眉头紧锁,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这还真是左右为难,怎么说陈顺培都是名门正派看不惯王坤这种手段,但是眼下如果王坤的师兄徐达真的去了宣州,如果有个三长两短,盐水帮真就费了。长铗派如果能够给他作个保证也就算了,但如果不行,谁还会去宣州。 王坤这一问,几乎将陈顺培比如了死境。看到陈顺培半晌都没有开口,王坤却露出了一个不容易让人现的微笑来。 “陈掌门人,实在不是我们盐水帮不顾江湖道义,只是我们力有不逮。我师兄毕竟就一个人,若是他死了盐水帮就垮了,到时侯别说是江南了,就是盐水县我们也保不住。既然如此,我们盐水帮就不为五虎门做贡献了,反正五虎门现在依然强大,门内依然有四个化境高手,也和血手门旗鼓相当了。” 王坤说完,转身就离开了大厅。 正文 第二百六十回 不欢而散 王坤开了一个头,让大家都明白了一件事情,打赢了血手门未必能有什么好处,但一旦出手了,很可能连自己原本的地盘都保不住。在这种情况之下,谁还会出手,别说江北大大小小的门派了,就算是兖州五派之中也有不和谐的声音。 并非事关门派的生死,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去冒这个险。 终究,宋州武林大会,大家不欢而散。 过了河,司马无悔几个人就和裘彪三个人分开了,裘彪往西北方向去,而这一次司马无悔等人则是去徐州。而裘断浪几个人北上去沧州,正好顺路可以经过徐州,所以两伙人就一起走,算是有个照应在。 小半年前,司马无悔收李封晨的邀请加入了徐州双剑派,成为了双剑派之中几位少见的外形内门弟子,并且还拿了双剑派一本不世的武学密典,九天奔雷掌。从此之后司马无悔见人介绍自己就说自己乃是徐州双剑派的内门弟子,说的时候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虽然完全是装出来的却也很有意思,不过从现在他还没有去过徐州,没有去双剑派在徐州的总舵瞧瞧。 这下机会来了,徐州可是中原最富庶的地方,据说是仅次于长安和洛阳的好地方。在怎么说司马无悔都是山里面走出来的孩子,比不上杨飞和李封晨的见多识广。这小半年的时间倒是去了不少地方,但一直都在江湖之中漂泊,也好不到哪里去。 到了徐州地界,由李封晨做东请所有人吃了一顿饭,当然作为徐州双剑派封字辈的大师兄,李封晨选的酒楼是徐州最高档的。这点面子,双剑派总还是有的,虽然现在江湖动荡,但普通的商人哪里知道这些,依然将这些武林中名门捧为尊客。 沧州里江南很远,而且在北面算不上是什么好地方,和徐州完全没得比,即便是和宣州相比也是一个天一个地,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沧州才比较安全,裘彪才能够放心让自己放手一搏。 吃过了饭,送走了五虎门一行人,此时司马无悔、杨飞、李封晨和王菲才一起回到了徐州双剑派的总舵,徐州飞鹰堡。 双剑派的总舵总没有设在徐州城之中,而是在城外往北一里多的地方,双剑派在这个地方修建了一个不小的山庄,看起来和整个徐州城的风格截然不同,颇有一些古堡的意味。总体来说双剑派很重视自己的总舵,在山庄之中有不少的防御工事,这和五虎门纯粹靠武功的想法是完全不同的,双剑派不介意使用一些军队中的东西,比如车床弩之流。这倒是很符合双剑派一贯的风格,无论是军队里面的东西也好还是朝廷上面的人脉,只要能够用上的,只要是有用的,一概都可以拿来用。不像一些传统的门派,到如今依然还有不入朝为官,不用军械等规矩。 这一点之上,双剑派是开明的,不过其他方面就不是了,就比如不收女弟子上面。这一条规矩,双剑派和五虎门一样,算是老祖宗的规矩不敢忘。 李封晨怎么说都是大师兄,出去了小半年回到门派里面自然备受关注,很多的师兄弟都想看看这次外出李封晨能够给他们带来一些什么样的故事。别看双剑派弟子不少,但是够资格出门历练的还真不多,这一辈之中也就算是四剑震盐湖的李封晨和李封御两兄弟比较出众,其余之人虽然也有几个到达了极境,但是却只是平庸之才,将来好好修炼或许有可能可以达到极境的巅峰,若非是遇到什么机遇,一辈子都没有机会成为化境高手。但是这些人将来也可以成为五虎门的中坚力量,为李封晨李封御两兄弟开疆拓土。 只不过现在这些弟子都只能在飞鹰堡带着,没什么机会外出。这其中不少人都是从小就被送到双剑派来的,于是乎李封晨回来就好像一个说书先生一样。不过么,这些弟子之中有些人也认识杨飞,要说起说书这个职业,杨飞就比李封晨强太多了。杨飞不仅仅在江湖之中游历多年,知闻见广,而且还有一个好口才,这都是一个当说书先生的条件。 但是,弟子们更加期待的却是王菲。一个和李封晨指腹为婚的女子。一个会武功的女孩,一个长相十分俏皮可爱,这些在双剑派之中都是没有的。因为,无论是李封晨这小半年的故事,还是杨飞多年来的江湖见闻,都完全比不上王菲一张红扑扑的小脸。 王菲自己也有一些受宠若惊,不过在宣州的时候她已经接收到这样的待遇,于是乎现在在徐州,王菲也并不那么的紧张。再者说,按照当年两家父母的约定,王菲和李封晨是指腹为婚的,在大唐这太正常不过了,而且两家人都算有头有脸,王菲家中虽然武学不行但好歹在官场上面还算有些手腕,真说不定以后双剑派还能用上。 更加关键的是,在王菲自己的心中,她还是挺喜欢李封晨的,长得帅,武功又好,而且还很有正义感。以李封晨的条件放在任何一个江湖门派之中都是最出色的后起之秀。就算没有王家,也有大把的门派会送自己的女儿来结亲。 就是因为看到李封晨太过于出色,王一山在太原榆次的时候就急了,看着自己女儿一天天的变大可李家人一直都没有上门来提亲,甚至连一点点的消息都没有,于是乎王一山就整了一出闹剧,让自己的女儿跟着李封晨一起闯荡江湖。 不过双剑派门内,大家没那么多的心眼,至少封字辈的弟子们大多数还不到二十,懵懵懂懂的哪里明白什么门派联姻。而且王菲和李封晨从小指腹为婚的事情,大家都知道早就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王菲这个名字上的嫂子,大家都十分的认可。 “大嫂,太原那地方敞亮不?” “嫂子,这次跟大师兄出去怎么样?” …… 很多双剑派的弟子都围了过来,听着他们这样说,王菲的小脸越来越红,虽然王菲也有大大咧咧的时候,但是总体来说她还是一个待嫁的闺女,黄花大丫头。一个嫂子长一个嫂子短的,她又怎么好意思,自然是红着脸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不过害羞之余,王菲这丫头的内心里面也有一丝丝的幸福感,这一路走来,李封晨的好她看在眼里,说不动心那才是假的。 王菲也不会考虑那么多,她总是觉得自己有一天会嫁入双剑派,于是就尽量和大家都打成一片,俨然已经是一副李家小媳妇的样子。相对于王菲红着脸不好意思,李封晨就完全是黑着脸了。心中默默地想着,回头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群兔崽子,自己才跑出去小半年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胆子大到赶来调侃自己。 当然,这都不是重点。重要的是,李封晨的心理有另外一个女人,可以已经偷走了他的内心的女人。 杨飞看了看李封晨,眼神之中稍稍有一些羡慕,出生名门、武功天赋都极高,未来说不定会成为下一个陈顺培号令江北武林,更重要的是,还和王菲指腹为婚。 叹了一下鼻息,杨飞没什么不能接受的,他走惯了江湖,是停不下来的。而且他上面还有龙空大师,将来无论要娶哪个女子没有老头子的同意都是不行的。这一点之上,杨飞还是很尊重龙空大师的意见,没办法,他从小就是师傅带大的,如同自己的亲身父亲一般。虽然杨飞开口老头子闭口老头子,但在他的心中,龙空大师也算是一个江湖中的传说,一个知道江湖中秘密最多的人。 但是此时,杨飞却从李封晨的眼神之中看到了挣扎,这种挣扎和杨飞的很类似,因此他能够看明白,他也知道在李封晨的心中,小怜依然在。 进入了房间之中,杨飞找了一个借口支开了司马无悔和王菲,现在是他和李封晨两个人。 “李兄,还记得在宣州的时候和血手门六楼楼主对抗的事情吗?” “记得!” 李封晨记得,当然记得。若不是事出突然,他可能就要拿下李彬了,就要拿着这个破山斩蛇剑的余孽,为他们双剑派清理门户,可惜裘彪的不敌,裘林的意外受伤,让他们不得不撤退从密道逃走,这也给了李彬一丝喘息的机会。 “那李兄可还记得那里面的一个人,血手门的血鞭楼楼主。” 杨飞说的很慢,虽然很隐喻,但李封晨完全明白杨飞的意思。这天下之间用软鞭的人就很少,用软鞭的高手就更加少了,而软鞭的高手而且还是一个女人,李封晨苦笑了一下,除了吐蕃七雄之手毒龙神鞭胡茶儿之外,还真的找不到第二个。即便是李封晨有心想要袒护她,但他也知道,这不是有可能,几乎就是板上钉钉。 而且,即便宣州大战血鞭楼楼主一直在隐藏她的招式路数,不过这在杨飞的眼中是没有意义的,只要是武功,杨飞见过一次就不会忘记,更加别说是胡茶儿那诡异奇绝的鞭法了。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一回 引火烧身 “李兄,其实我们两个人都知道她是谁不是吗?可是,值得吗?她值得李兄这样牵肠挂肚吗?” 李封晨面对杨飞的质疑不敢说话,但是说到感情这回事情,谁又能控制得住,喜欢上了就是喜欢上了,没感觉就是没感觉。有些人你对这一辈子都未必会有感情,而有些人只见一面就可能一辈子念念不忘。 “李兄,现在血手门已经是一副武林公敌的态势了,你觉得双剑派会接受胡茶儿吗,她可是血手门的楼主,核心成员。你的父母能接受吗,难道你真的药引火烧身吗?” 见李封晨没有说话,杨飞也知道李封晨在内心之中挣扎着,这是一段明知道不可能的感情,但是李封晨又不想轻易放弃。 “杨兄,你说会不会不是小怜?” “你觉得呢?” 杨飞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件事情上面他本是不该说什么的,李封晨又不是傻子,心里清楚得跟明镜一样。但杨飞就是忍不住要说道两句,为李封晨也为王菲。 听到了杨飞坚定的回答,李封晨更是低下了头。如果胡茶儿只是吐蕃七雄,那说不定他还真的有那么一丝丝的希望,虽说大唐和吐蕃这两年来关系不怎么样,但这种不怎么样的关系却可能给李封晨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这两个多月的时间,李封晨反复地思量,如果他可以说动小怜利用她在吐蕃的势力调查清楚一些吐蕃军队的动向,据点的兵力分布等情况,说不定还可以为他入朝为官的师叔们提供有用的帮助。如此一来再去和父母亲说,可能就能够促成此事了。吐蕃七雄虽然是吐蕃江湖中人,但毕竟胡茶儿的武功也不弱,好好经营,李封晨觉得自己未必没有机会。 但如果小怜是血手门的门人,是六楼楼主,那就真的希望渺茫了。李封晨是痴情不假,但他不是痴呆,只是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而已。当年即便是黑帮轰然倒塌,江湖中人但凡有人可以被确定是以前黑帮的成员,一定会遭到各方的追杀。不为别的,就为了他们面子上的江湖正义。怎么才能证明你是名门正派,怎么证明你是玄门正宗,不就是看你对于邪派的态度么,除恶务尽是正门人士唯一的说辞。 可想而知,如果江湖中人知道双剑派的大师兄和血手门的楼主相恋,会是一个什么态度。即便现在徐州双剑派炙手可热,大家也会趁机扑上来咬一口。 李封晨看着杨飞,其实他的心里知道那就是小怜,只是李封晨更加愿意自己骗自己。 “杨兄,你说菲儿……” 李封晨才刚刚开口,就知道自己提了一个不该提的话题,杨飞能够看出李封晨对胡茶儿那优柔寡断的感情,李封晨难道看不出杨飞对王菲那特别的情愫么。 只是李封晨不太明白,以杨飞对王菲的情愫,他应该支持李封晨和胡茶儿才对,毕竟王菲和李封晨两个人从小指腹为婚,但是杨飞却一直在往外推,好像一副特别想当红娘的意思。但这种事情,李封晨也不能说出来,总不能直接说,自己只是把王菲当作小妹看待,你杨飞快去追他,最好马上让你师傅去榆次给你上门提亲。 这让李封晨的感觉很不好,似乎身边所有人都认为他应该和王菲在一起,什么郎才女貌,门当户对之类的话,这两天李封晨听了太多太多,已经有些厌倦了。 “其实,李兄,菲儿那丫头,除了有时候疯了点,倔了点,其他的都还挺好的。” 杨飞看着李封晨说了一句,尴尬地笑了笑。王菲家中再怎么家道中落,但在官府上面的关系还是有的,王一山虽然老了但在太原地区总还是有些影响力的。不说门当户对,当这门婚姻的结合总的来说对双剑派有利无害,而且真说起来,王菲的样貌身段,在江湖女子里面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了。虽然没有陈青儿那边的英姿飒爽,也没有胡茶儿那般的似水柔情,但也胜在青春无敌,热情纯真。在杨飞看来,李封晨即便是心中有了胡茶儿,也不应该拒绝这门婚姻。至少双剑派的门内并不拒绝纳妾,如果李封晨将来真要成为双剑派的掌门人,纳妾这种小事还不是他自己一个人说了算。 相反呢,杨飞是一个孤儿,只是被龙空大师从小领养大的孤儿。即便是江湖儿女结亲家,也要求一个门当户对吧,这龙空大师说起来是江湖中最有名的师爷,知道很多江湖中的秘密,但是说到底手上没钱没权,只有一些不太重用的关系而已。 很多人见了杨飞都戏称是龙空大师的高足,但唯有这一点让杨飞难受,因为他始终不是一个完全的江湖中人。根据江湖师爷的规矩,他是不应该插手江湖纷争的,向来江湖师爷只管打探消息,卖消息。这小半年里面,杨飞背着龙空大师已经做了很多很多越界的事情,还好杨飞一直没有回去,不然少不得一顿骂,当然一顿骂倒是无所谓,就怕龙空大师罚他不能喝酒,那才是真的要了命。 “杨兄……其实吧,以杨兄的身份,以龙空大师在江湖中的名头,未必配不上榆次王家,杨兄?!” 李封晨的话说的很隐喻,但杨飞知道,他也没有回话,只是转身漫步想要走出屋子。临到了门前,杨飞又停了下来,背对着李封晨。 “李兄,唾手可得地幸福又何必要拒人千里之外呢,江湖之中太多险恶,南方乱世已起,只怕北方也不远了。既然如此,李兄还觉得自己和小怜有机会吗?” 杨飞说了一句话,却停了停,好像自己说错了话,说了不该说的。 “李兄不要将来后悔了才好。珍惜当下吧。” 杨飞又撂下了一句话,却是没有继续说下去,也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以李封晨的智慧,该知道的他都知道,甚至很多事情的结果他也知道,但爱情不就是让人引火烧身吗,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杨飞想了想自己记忆中小怜的摸样,以她那倾国倾城的姿色,确实可以颠倒众生,迷倒一个李封晨并不让人意外。杨飞只是希望李封晨可以回头是岸,已经有那么优秀的未婚妻在身边,又何必要执着于一个自己无法触摸的对象呢? 杨飞走了之后,李封晨一个人也在房间里面陷入了沉思,自己是不是真的钻牛角尖了,真所谓天下无处无芳草,显然胡茶儿不是自己的芳草也是一朵扎手的玫瑰花。但是就是这扎手的玫瑰花,才真是的娇艳滴滴,沁人肺腑。 宋州,木日庄,这庄子就是长铗派在宋州的分舵。整个江北武林之人最终还是不欢而散,这不是陈顺培愿意看见的,但也是他所预料到的,一点都不意外。 在院子里面,裘彪正盘腿坐在地上,一边晒着太阳一边运功调理自己的内伤。和其他人不同,裘彪和陈顺培这样的高手是有机会去挑战宇文复的,其他之人遇上宇文复也不过就一两招的功夫,因此他会选择逃避,但裘彪和陈顺培不同。只是问题在于,北剑南刀两个人可以一起合作对敌吗?这个疑问一直留在了陈顺培的内心之中。毕竟这么多年来,他和裘彪之间虽然彼此了解对方,亦敌亦友,但毕竟敌人的成分更加多一些,如今要和自己敌对了一辈子的老对手一起联手对敌,怎么样都不是陈顺培的风格。 陈顺培摇了摇头,没有继续留足在院子里面,而是信步走去了陈青儿的闺房。陈顺培的这个女子也没有少让他操心,眼看就快要二十岁了但依然脾气倔的很,不愿意嫁人,不喜欢女红,整天就喜欢和自己的师兄弟一起习武练剑。这一次长铗派领头组织了江北武林一起对抗血手门,虽然事情没成,但肯定的是,血手门已经把长铗派当作了是自己眼下最大的敌人。 就算是长铗派如今在江北武林一枝独秀,但这也是建立陈顺培这银月长剑的基础之上,说句不好听的,如果血手门真的倾巢而出,长铗派根本无力抵挡,不过就是步五虎门的后尘而已。五虎门毕竟家大业大,宣州失手之后依然留下了很多的小苗子,过个十来年重新在江南竖起大旗一点都不能,但长铗派就不一样了,人才凋零之后很可能真的一蹶不振。 这些在陈顺培的心理都是坎,但他最在意的还是自己的女儿,陈顺培一生膝下最爱的也就是陈顺培这个掌上明珠。原本陈顺培还有心思让自己的女儿在自己身边再留两年,陈青儿虽然脾气不好但样貌还是不错的,江湖之中想和长铗派结亲家的门派也不在少数,几个长老们一早就有了这个心思,只是陈顺培不愿意委屈自己的女儿。 本来陈顺培的心思是自己的女儿无论如何也要嫁一个如意郎君,因此即便是知道李封晨十分的出色,陈顺培也依然可以把事情压下来,先让自己的女儿悄悄地见一下李封晨,若是喜欢自然再好不过,若是不喜欢那就作罢。不过陈青儿从大理回来之后,陈顺培一直没时间好好和女儿就这件事说道说道。 现在,送走了江北武林的各路人马,陈顺培也要安排一下,长铗派的将来了。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二回 探探口风 “青儿,在屋子里面吗?” 陈顺培在陈青儿的屋子门口,敲了敲房门,再得到陈青儿的答复之后才进了去。在别人的面前,陈顺培几位霸道的江北武林统领,可在陈青儿的面前,陈顺培只是一个疼她爱她的父亲,陈顺培总是觉得自己女儿的坏脾气一定是自己灌出来的,但她的女儿她不疼谁来疼。 “爹,武林大会开得怎么样了?” 陈顺培原本找自己的女儿就是想暂时忘记这档子事情,可自己的女儿还是提了出来。 “不提了,不提了,这群孙子。还有那盐水帮的王坤,那小子平日不声不响的,什么话都不敢说,今天倒是一起说个不停,而且每一句话都用心险恶。我都怀疑他……” 本来陈顺陪真的只是无意间说出来的,但是说到这里,他刚想说我都怀疑他是不是血手门的人,但是突然一想这还真有可能。盐水帮本来就是绿林帮派出身,和血手门这种门派极有可能有联系,再加上王坤今天的表现十分的反常。大家就算真的怕事,一般也就缩在了后面,毕竟名义上面还是名门正派,只要有人敢当急先锋,这些门派还是会跟在后面捞一些好处的。可今天王坤的做法,太奇怪了。言语之间虽然没有倾向血手门,但每一句都点到了陈顺培的痛处,可以说今天江北联盟七派九帮分崩离析,这王坤至少有六七成的功劳。 “怀疑他是血手门的人?!” 陈青儿睁着自己的大眼睛,眼睫毛十分的顺溜,她看着自己的父亲,看着他微微有些怒的脾气,就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不简单。 “额……算了,不说这个事情。其实今天为父来是想问问青儿,这次出去怎么样了?” 陈青儿一听就知道自己父亲是什么意思,毕竟本来这次送东西去凉州地界就是为了营造一个机会,让自己可以侧面观测一下李封晨,看看这个所谓的徐州双剑派青年才俊是否名副其实。当然也包括李封晨这个人的品德、个性。说道底就是陈青儿喜不喜欢,愿不愿意而已。 “这……这次……还是挺有……挺有意思的。” 陈青儿虽然知道自己父亲在问什么,但是作为一个女孩子她也总不能直接大大咧咧说出来,有时候她会显得很豁达活脱脱像一个男孩子,但是有时候她也有小女人的一面。 “哦,很有意思,那李封晨这个人有没有意思?” 陈青儿的脸色一红,其实一开始刚刚接触李封晨,陈青儿的心理是有些不开心的,即便是自己父亲给自己承诺了之后也是依然,每每一想到门派里面的长老们一门心思想要撮合自己和李封晨就很是不开心。但是渐渐这种不开心也被李封晨给打破了,说到底,李封晨确实是江湖近年来不可多得的才俊。长得帅气不说,武功也是一流,即便是和江南五虎门的五小虎相比也丝毫无逊色,将来极有可能成为双化境的高手,当然最关键的还是李封晨从小受到双剑派极好的家教,没有任何纨绔子弟的性格也不好色,这让陈青儿都有一些觉得这个人挑不出什么缺点来。 但是人的感情是很奇怪的,有些人你明明看着哪里都好,但就是喜欢不起来,相反有些人你看着就觉得浑身都是缺点,却又喜欢的紧。陈青儿用自己的美眸盯着陈顺培看了一会儿,又低下头来,脸颊泛红。 这让陈顺培喜上眉梢,莫非自己的女儿真的看上了李封晨? “李封晨这个人吧,倒是还不错,性格也挺好的,武功也不错,而且还挺帅的……” 陈青儿说话的声响好象蚊子一般。 “那就好,那就好。为父一会儿就给李掌门梢一份书信去……” “等等,爹……” 陈青儿打算了陈顺培,却又更加不好意思。这让陈顺培一下子摸不到头脑了,自己的女儿到底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还不满意还要再考察考察,还是他李封晨有什么隐疾。 “这李封晨虽然哪里都好,但是女儿喜欢的……女儿真心喜欢的不是她。” “嗯……嗯?!那……那青儿喜欢的是谁?” 陈青儿说着,陈顺培终于知道了,好像这次吐蕃大理去了不少的年轻人,听说还在大理王府办了一个年轻人的比武大会。 “莫非自己女儿喜欢的上的是南宫一鸣?” 陈顺培暗暗想到,毕竟这个南宫一鸣是第一名,可以说是天下第一的年轻人,而且还是南宫铭的孩子,听说这个人长得也不错,只是他是南宫铭的儿子,这一点之上陈顺培不太乐意,将来似乎会有很多的麻烦。 “唔……………………司马……” “司马?!” 陈青儿闹了半天终于憋出了司马两个字,这几乎已经到了她的极限了。陈顺培虽然一直在宋州不过对于江湖的动向多少还是了解的,很快他就想到了司马无悔,这小年来,司马无悔四个人陈顺培听到了好几次,先是在太原大战血手门,然后又在吐蕃成名,虽然最后败在了南宫一鸣的手中,但是听说他用一把三百斤的斩牛刀打赢了五虎门的现任掌门人裘断浪。 最关键的是,司马无悔现在是徐州双剑派的内门弟子,这是陈顺培先在最满意的结果。因为长铗派接下来会和血手门硬碰,陈顺培必须把陈青儿放在一个他放心的地方。现在七派九帮既长铗派之后实力最强的无疑就是双剑派了,双剑派由李严兆和李严鹏两个化境高手坐镇,更重要的是双剑派这些年一直在经营朝廷上面的势力,如今无论是文官,地方官员还是军队,都有一些不小的人和双剑派有关系。远了不说,单单就一个并州刺史王福,就在长安有很高的名望。如果陈青儿能够嫁入双剑派之中,即便是长铗派被灭门了,陈青儿也不会有事。 想到这里,他笑了笑,司马无悔这个人他还是满意的。 “青儿竟然喜欢司马无悔?这个人有什么好的?” 陈顺培虽然很满意司马无悔,但这会儿也故意装得很严肃,问起自己的女儿来了。 “嗯……他也,他的武功很好很好的,听说他的内力已经达到了化境的中期。” 陈青儿嘟着嘴说道,却把陈顺培吓了个半死,他没有见过司马无悔,但也知道司马无悔才二十岁左右,顶多也就比自己的女儿大一两岁。即便是天才如陈顺培,他达到内力化境也是三十岁开外的时候了,更何况二十岁的年轻人直接就是化境中期,这可是百年不遇的天才,陈顺培不禁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这眼光也真是太厉害了。 “这可是麒麟之能啊。” “麒麟之能?!这个什么?” “青儿应该知道,普通人自己是很难练内力的,一般有门派只有都先有内力高手在他的丹田里面注入第一股的内力,然后激活丹田游走经络。不然的话要靠自己来激丹田的内力,少则五年多则十年、二十年不等。这就是为什么门派意外很难有人可以称为武林高手,他们尽了一辈子才刚刚练出内力,但这个时候可能年纪已经大了经络能力开始下滑。” “嗯,我知道。” “普通之人练习内力都必须循循渐进,所以三十岁之前内力达到化境是几乎不可能的。就算再快,也知道需要达到二十五六岁,而这还是建立在此人只练内力不练招式的基础之上。但是这天下之间,有一些人是与众不同的,他们的丹田和经络也和普通人不一样。即便没有高手给他们入住第一股内力,他们依然可以自行修炼,而且因为天生经络异于常人,所以他们修炼起来事半功倍,度几乎是常人的二倍以上。” “这么厉害……” 陈青儿掐指一算,现在司马无悔才二十岁,就算他从小六岁开始,练了十四年,换成二十八年,还真可能到达化境。 “江湖百年以来,能够在三十岁之前达到内力化境的,司马无悔是第二个人,也是最快的一个人。所以他肯定是麒麟之能,只有这一个解释。” 陈青儿听了虽然不太明白,但是心里却挺开心的。司马无悔有时候脑子是缺根筋,但是傻人有傻福不是。 “也好也好,虽然为父总是……哎,自己的女子终究是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 “女儿就说说的,要不女儿不嫁人了,一辈子陪着爹爹怎么样?” 陈青儿嘟囔着用自己的双手环抱住陈顺培的脖子。 “胡闹,怎么能不嫁人呢?” 要是放在平时,这个时候陈青儿肯定是哭闹着不肯,但是今天却没有,这简直就是一反常态,陈顺培的心里自然知道,自己的女儿是真的喜欢上这个叫司马无悔的刀客了。 “好了,这样吧。为父让你三叔叔陪你一起去一趟双剑派,名义上算是走动走动为了江北武林大计。实际上么,让你三叔叔去双剑派探一探口风,要是他们愿意就让司马无悔的父亲来我们长铗派提亲,行不行?” 一听到提亲两个字,陈青儿马上又双脸红了起来,侧过了头去,没有回答。 “好好好,那就这么定了,明天出。” 陈青儿起了身,虽然司马无悔以后做不了双剑派的掌门人,但就他现在的武功成就,放在哪里都不成问题,二十岁就达到化境,以后说不定会像裘林那样摸到黄泉无道的门槛,他也没什么不满意的。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三回 外门弟子 最近杨怀名在徐州很是风光,作为双剑派的一个外门弟子,其实在徐州地界还是可以活的比较滋润的,只不过想要活的风光,那是不可能。毕竟双剑派的门规森严,而且在徐州之中,双剑派还有很多内门弟子,李姓的嫡传弟子以及内门的供奉,长老等等。一个外门弟子可以在外人面前牛气的不行,但却可能在双剑派门内威风。不过谁让杨怀民有一个好爹呢,自从杨超成为了宣州长史主理宣州一应大小事宜,官职是不到刺史可权利却比刺史还好。宣州和徐州不算太远,怎么算杨超也是替天子牧守一州,顶着这个名号杨怀民几乎可以在徐州大街小巷里面横行无忌。 至于双剑派门内,杨怀民根本不在乎。两个月之前自己的父亲托关系将已经二十二岁的杨怀民塞进了双剑派里面,对于一个不学无术的杨怀民来说,子承父业考取功名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过杨超想出了一个曲线救国的方针,于是通过朝里的关系把自己的儿子送到了双剑派的门内,不求他能学多少功夫,只要他安安分分带上两三年的时间。 说起来杨超一直觉得自己走的这一步神乎其神,百年来江湖门派都不屑于入朝当官,因为这会影响武学的修炼,这就给朝廷一种江湖门派中人都武功高强的影响,再加上双剑派这几年出了几个内门弟子去了吐蕃战场为朝廷立下了大功,于是乎满朝上下都对双剑派感觉很是不错。依照杨超的计划,自己的儿子只要在双剑派里面待上两年,到时候挂了一个双剑派门人的头衔,入朝当个杂牌的将军根本不难,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够在御林军里面某个统领。这可是真正的肥差,又不用出去打仗,还有人天天来送钱。 杨超的计划很是美好,再加上最近宣州一事十分顺利,自己这个从六品的小官一下子蹿了上去,杨怀名跟着也沾了点光。 本来杨怀名在徐州只是双剑派的一个普普通通的外门弟子,现在则是州刺史的爱子,虽然这个州刺史还只是代的。不过这不影响杨怀名在徐州撒野,今天天气很不错,杨怀名带着自己的两个狗腿子在徐州城里面瞎逛悠。 “小姑娘,你这怎么卖?” 杨怀名是出了名的色鬼,只要见到漂亮的小姑娘就忍不住要去调戏一下,这小半年来他在徐州双剑派的约束之下已经收敛了很多,但自从自己父亲上台了之后,杨怀名立马就恢复了本来的面目,另外他还很是好酒,虽然他的酒量不怎么行。 这会儿在徐州的闹市之中,杨怀名看上了一个卖镯子的小姑娘,这小姑娘生的眉清目秀,虽然算不上倾国倾城,那在徐州之中也是出了名的镯子美女。家里做的是小本的玉器生意,就是靠女儿的这张脸在闹市卖镯子,还真赚了不少钱。 所以这个镯子美女于小婉这些年也见了不少杨怀名这样的登徒浪子,不过一般情况都是于小婉忽悠他们一会儿,给他们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然后一眨眼就把自己手里的镯子给卖了。 像杨怀名这样有身份的人,于小婉也得罪不起。 “官人好眼力啊,这镯子啊可是一个好物件,你看着颜色晶莹剔透……” 于小婉高高地举起镯子,顺着阳光给杨怀名看了看,可杨怀名哪里是对镯子有兴趣,他只是对于小婉有兴趣而已。至于镯子好坏跟他有什么关系,反正他也没心思买镯子。 “咳咳,小姑娘,你这个镯子不错,不过我想你大概是没有听懂我刚才的意思,我不是问你这个镯子怎么卖,我是问你这个人怎么卖?” 杨怀名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这让于小婉这种老手都有一些不寒而栗。当然来这里的大多数公子哥登徒浪子都是不怀好意的,哪一个不是想在于小婉的身上占一点便宜。不过于小婉总有办法让他们赔了钱还什么便宜都占不到。只是,傻子明理不会这么无耻,也还是打着为母亲买镯子的口号来于小婉的摊子上面耍的。于小婉即便是见识广博也没见过杨怀名这等直接不要脸的说辞。 “这位公子开玩笑了吧,小女只卖镯子。” 于小婉毕竟只是穷苦家的孩子,这些年来靠着卖镯子这才赚了一点钱,但怎么样也不敢得罪真的纨绔子弟。看着杨怀名的样子就知道这个人不一般,即便是身边的两个狗腿子的衣服都十分的讲究,最关键的还是三个人一副胸有成竹吃定了于小婉的样子,这才让于小婉十分的不安,一般只有一种人才会有这样的态度,便是官门中的人。 镯子美女于小婉没有猜错,她也不敢得罪杨怀名。 “只卖镯子吗?那有什么意思,你要是只卖镯子那还在这里干什么,回头我和徐州的差役打个招呼,你这摊子就不要摆了。” 杨怀名满嘴都是纨绔弟子的样子,实际上他根本不认识徐州的差役,不过想来即便是徐州地界最大的官也不过就是刺史而已,说起来徐州刺史的官还真不如宣州刺史大,即便他父亲现在名义上面还不是州刺史,但杨怀名相信只要他报了自己父亲的名号,徐州衙门里面还能有不给他面子的人吗? “你……你……你这不是欺人太甚吗?” “我就是欺负你了又怎么样?你能拿我怎么样?” 于小婉真没见过这么无耻不要脸的人,大不了自己今天这摊子不摆了。我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么,再说她也不相信杨怀名会没事每天都在闹市里面盯着自己,多半也就是一时兴起。 想明白了,于小婉也不扭捏,立刻就收拾包袱准备收了摊子回家。杨怀名一看于小婉要收摊子,怎么可以让他轻易就走了,于是他给自己的两个狗腿子暗暗使了一个眼色,杨七和杨八马上就围住了于小婉的去路。 “你们想干什么?” 于小婉一下子花容失色,自己毕竟还是一个待嫁闺中的女子,父母亲一直希望这两年可以靠着自己做买卖赚一些,回头凑一份不错的嫁妆嫁一个殷实的好人家。即便是这几年于小婉一直在闹市做买卖,可她也没有让人真的在自己的身上占过便宜。于小婉很是聪明,但似乎在杨怀名这种无赖的面前,聪明一点用都没有。 “喂喂喂!你们干什么?说你们呢,就你们三个,干什么呢?” 于小婉在困境之中听到了一句话,让她看到了阳光。 叫喊的那个人叫周波,听说祖上是汉朝太祖开国功臣周勃的后裔,但是这些都不重要,这个周波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捕快,算不上官品,即便在徐州也只是小角色。不过周波负责的就是闹市这一块的治安,常来常往,周波也一直把闹市里面最漂亮的小姑娘镯子美女于小婉看在了眼里,平日里面周波没有英雄救美的机会,可这不,今天他终于等到了。 看到了一身官衣的周波,杨怀名给自己的两个狗腿子又使了一个眼色。虽然杨怀名不学无术,不过官员的大小他还是能够从服饰上面看出来的。如果周波是徐州的总捕头,他还会忌惮三分,官场么大家用的都是熟人,每一个州府衙门里面的总捕头都是州刺史的心腹,即便杨怀名的父亲现在是代理宣州刺史,但毕竟管不到徐州来。 杨怀名眯着眼睛一眼,心中暗暗一笑。 “一个小小的捕快也敢来搅你杨爷爷的局,我看你小子这捕头是做到头了。” 两个狗腿子得到了自己主人的暗示,马上就各自掀起袖子,一副要大战一场的样子。别说,杨七和杨八这两个人妆模作样的功夫还是不错的,一下子就装出了一幅高手的样子,一左一右把周波夹在了中间。 周波毕竟是新人捕快,平时见了小偷小盗,叫喊一声就行了,这一年来从来只有周波追人,哪里有人敢在闹市里面跟周波动手。 “你们想干什么?” 周波下意识把自己手中的唐刀拔了出来,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两个狗腿子一看周波拔了刀,哪里还敢上去。他们可不是练家子,妆模作样他们是一等一的好手,可真要论到单打独斗,他们马上就趴窝了。 而且周波手中还有一个明晃晃的唐刀,这可是官府里面专供的唐刀,刀锋利的很。随便一刀,就算弄不死,削去一个胳膊什么的也是有可能的。 看着两个狗腿子迟迟不敢上前,杨怀名也脸上有些挂不住,他自己清楚杨七和杨八这两个狗腿子的能耐,出烂主意,妆模作样,欺男霸女,他们是一等一的好手,甚至两个人加在一起说说一些吹捧自己的话,也很是受用。不过真要他们两个人出手跟人打斗,杨怀名自然知道他们的分量。 奈何这小半年,杨怀名在双剑派真的什么功夫都没有学,只有早课的时候他才会出席一下,毕竟他只是一个外门弟子,修炼对于他不是一等一的严格,他自己不想练也不会有人来逼着他。 “好小子,你给我记着,爷爷我回头找你来算帐。” 杨怀名十分的不开心,他觉得这几日自己父亲高升,自己应该很是威风才对,怎么一个小小的卖桌子的女人都这么不给他面子,还有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小捕快竟然也来坏自己的好事。 杨怀名下定决心,一定要他们付出代价才行。 正文 第二百六十四回 四人一行 杨怀名回了双剑派之中,心里很是愤懑不平。想来杨怀名现在也是堂堂的州刺史之子,一个小小的捕快都可以让他吃鳖。这口气他怎么忍,但是自己父亲上任之后也没给他派什么高手来。怎么说双剑派都是徐州最大的门派,只要他杨怀名好好在双剑派里面呆着,谁敢来得罪他。 猛地,杨怀名一拍脑袋。 “自己这不是傻么,双剑派乃是天下之间数一数二的大门派,门内的高手何其多,随便拉一个师兄都可以把那嚣张的小捕快打得满地找牙。” 杨怀名心中暗暗想到,他真觉得自己很是聪明,怎么今天出门都忘记自己是双剑派弟子这回事了。说不清一把自己的江湖地位亮出来,那捕快就乖乖就范了呢,想到这里,杨怀名就一阵的遗憾,他的眼目之中又出现了镯子美女于小婉的身影,那样貌那身段,即便是杨怀名这种常去窑子里面逛的男人都难以压制住自己心里的邪火。 一想到自己看在眼里却吃不到,杨怀名就莫名地难受,马上他就拉着两个自己的师兄一起去窑子里面舒服舒服。 双剑派门内对内门弟子看管是十分严格的,尤其是李姓的嫡传弟子,他们的武功高低是将来双剑派的基石,不过对于外门弟子来说就不同了,这里面有好些人都是和杨怀名一样托关系进来的。斗蟋蟀、逛窑子、去酒楼喝花酒,去赌场玩牌九,这些事情他们都熟悉,即便是在徐州也基本上可以夜夜笙歌。对于这样的事情,只要他们做的不出格,双剑派门内的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办法,为了要和他们的家族打好关系。 夜里,杨怀名怂恿了三个跟他关系不错的外门弟子,一起去了徐州地界上面很红的酒楼灵花楼喝花酒,在双剑派之中外门弟子不是每个人都有一间屋子的,和杨怀名在一起的其余三个人都是一个屋子的,其中最年长的叫郭扬、块头最大的是郭礼,另外一个其貌不扬的叫李非。三个人之中,杨怀名是背景最大的可也是武功最差的。相比杨怀名,其他三个人还真是来双剑派学艺的,郭扬的家里是太原地方的校尉,将自己的儿子安排在了双剑派之中花了不少力气,因此郭扬也是他们四个之中学武最努力的一个。郭礼是郭扬的弟弟,不过小时候在家里多呆了两年,被家里人宠着因此到了双剑派里面只能说是中规中矩,李非则是李姓庶人在外面的私生子,虽然姓李但是在双剑派之中却没什么地位,只混到了一个外门弟子的身份。 在四个人之中,显然杨怀名是他们的主心骨,不为别的,就为了他有一个州刺史的父亲。四个人无论是出去玩什么,都是杨怀名带着,这让没什么钱的李非和从小被家族约束惯的郭家两兄弟都十分的羡慕。 只不过今天,杨怀名却是一直阴着脸。在闹市里面吃鳖的事情,一直让他耿耿于怀。实际上找来郭扬他们三个人,杨怀名可不是诉苦的,所谓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段。今天请他们三个人喝花酒,不就是为了明天将他们三个人一起请去闹市好让自己好好打压一下那一个小捕快的气焰。 宴席之中,杨怀名点了最好的酒菜,即便是常常出来打牙祭的郭扬和郭礼两兄弟都有一些吃惊。家里面每个月都会给他们两兄弟一些补贴,他们寻常出来喝点酒吃个饭,甚至养一两个女人都是不差钱的。但今天一桌上面的菜显然过了他们的预想。 一百两啊?!郭扬一个激动,没想到光是一桌酒席就足足花了杨怀名一百两,这手笔怕是晚上都可以请到花魁了。现在一桌子都是最好的菜式,就连上来的酒都是灵花楼老板私藏的好酒,这一百两果然花的不冤枉。 “来,兄弟们,今天我们三个人不醉不归。吃好了喝好了,一会儿我已经让人在小夜院里面安排了四个阁楼,吃完了我们就去爽一爽。” 一听是小夜院的阁楼,郭扬几个人更是激动万分,这可是小夜院啊,全徐州最高档的窑子,这里面满院都是胭脂的香味,蚀骨**的好地方。而且,杨怀名订的还是小夜院的阁楼,这一晚上都得二百两银子。即便是郭扬、郭礼两兄弟有些钱,最多也只能在小夜院的外院里面找找乐子,小夜院的阁楼他们从来都没有妄想过。 虽然平日里面杨怀名也常常请他们,不过今天的手笔有点大了,算一算这都快一千两上下出去了。 不过实际上,杨怀名没拿出来多少钱来,灵花楼的这顿饭只用了他十两银子,那是因为灵花楼的老板在宣州养了一个戏子,这戏子生的水嫩可没有少给他惹事,现在宣州州刺史家的公子上门了,他怎么敢收钱,于是意思意思收了杨怀名十两银子。至于小夜院的阁楼,就更不用说了。窑子最不敢得罪的就是官府中的人物,更何况小夜院的背后真正的金主是宣州下面一个大县的县令,顶头上司家的公子去他那里快活那是给他面子,他还敢收钱那才真是昏了头。 于是乎,十两银子就把郭扬、郭礼和李非三个人都买通了。席间,杨怀名感叹自己白日里面被闹事的一个小捕快给羞辱了,这里面杨怀名自然是省略了自己调戏于小婉的过程,而是说那小捕快周波看不起双剑派的门人,故意来找茬。别说,就这么简单几句话,杨怀名成为将郭扬、郭礼和李非等人的怒火都拉了起来。 毕竟他们都是双剑派的弟子,就算只是最边缘的外门弟子,那也是双剑派的人,有着一荣俱荣一辱俱辱的心思。平日里面就算是别的门派都不敢随便来招惹双剑派,现在在徐州地界一个小小的捕快都敢如此的嚣张。 “明天去打他丫的!” 郭扬最为兴奋,今天又是好菜又是好酒,一会儿还有他梦寐以求的小夜院阁楼,便是为了这些他都可以毫无顾忌地出手,更何况那小小的捕快还敢侮辱双剑派,这不是自己没事问阎王要砒霜吃么。 “对,大哥说得对,这种人就要打到他福气为止。” 郭礼也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好像现在就想直接把这个不长眼的小捕快给直接生吞活剥了。 “可是,打了他会不会被门内处罚?” 三个人之中只有李非有些尴尬,郭家两兄弟那有一个校尉的老爹,杨怀名更是州刺史的公子,三个人即便是被双剑派开了出去也可以照样吃香的喝辣的。可李非不同,他若是离了双剑派就真的什么都不是了。而私自出去找人斗殴是触犯门规的,打一个没有习过内力的普通人,即便这个人是捕快,也还是触犯门规。这两个加起来,真的可能被直接逐出门派。杨怀名心里不忿早就不记得这回事情,郭扬和郭礼两个人几杯酒下肚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唯有李非还脑子清楚,知道的事情的后果还如何。 “老李,放心好了,这是就算闹到了长老那边,也不会多说什么,谁让他小子敢侮辱我们双剑派,只要我们不打死就行了。” 杨怀名笃定的心态让李非紧张的心情稍稍有些缓和,心里想想也对,毕竟这小小的捕快先侮辱了双剑派,而他们只是一群义愤填膺的弟子,就算真的闹到了长老那边多半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何况杨怀名的老爹还是宣州的州刺史,现在地位尊崇。不看僧面看佛面,长老们也不希望现在就为了一个捕快就撕破了脸皮。想到这里,李非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小夜院的阁楼,似乎正在向他招手,李非露出了一丝淫笑。 夜里,四个人吃过了好酒好菜,去了小夜院里面一夜风流快活,这才让郭扬、郭礼知道了什么叫温柔乡,以前自己玩的那只是破船,小夜院的阁楼果然不一般。李非也是一夜折腾没好好休息,这会儿日上三竿,四个人终于出了小夜院,一路往闹市里面走去。杨怀名心里也痒痒,阁楼里面的花魁风情万种真是不假,但他心里却只有于小婉的清纯容貌,越是想就越是痒。 今日,杨怀名带的可不是他的两个狗腿子,而是自己在双剑派的三个师哥,虽然三个人的武功在双剑派之中都不怎么样,只有郭扬一个人勉强算是达到了初境,但欺负普通人那还不是措措有余。 很快,三个人就在杨怀名的带领之下,跑到了于小婉的镯子摊子面前。即便是在小夜楼阁楼里面一夜风流之后,三个人看到于小婉都不禁有些傻眼。毕竟一直在风尘之中的女子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于小婉这种清新脱俗的感觉。似乎一下子,一夜温情都让他们忘记了。 “咳咳……” 杨怀名咳了两声,对他们三个人有些意见,这老子叫你们来是给老子撑腰的,是来找那小捕快麻烦的,可不是让他们来搞老子嘴里的肥肉的。 杨怀名的举动,让三个人一下子就明白了,原来不是有人侮辱双剑派,而是杨怀名看上了眼前的这个小妮子。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五回 我爸杨超 于小婉今天一早摆开了摊子还在庆幸昨天那纨绔子弟没有继续来找自己的麻烦,可好心情还没维持一个时辰,杨怀名就带着三个人兴冲冲地杀到了自己的店铺门前,一副要将自己生吞活剥了的态势。 于小婉心里一震,他看到李非的衣服,看到了郭扬和郭礼身上的佩剑,虽然双剑派外门弟子是不能修习双剑派绝学鹰飞蛇行剑的,但很多外门弟子都很喜欢在腰间挂上一长一短的两把佩剑,即便是他们不会用,但是这种感觉是十分不错,尤其在徐州城里面,这样的装束能够吓住大多数人。杨怀名依仗自己的父亲不会这么做,但是郭扬、郭礼和李非却十分爱这么干。 而这一套,在闹市之中十分管用。真正的双剑派内门弟子平日里面都需要在总舵里面修习武功,还真人会大白天出来逛闹事。但于小婉这些人并不知道,甚至她都分不清什么是内门弟子什么是外门弟子,这两者又有什么区别。但在她心中知道,双剑派在徐州很牛,她得罪不起。 一个双剑派弟子她都得罪不起,别说四个人一起。于小婉面露难色,昨天还有一个不知轻重的小捕快给她出头,那是一个愣头青,有些经验的捕快都会选择默默地走开,周波不知道衙门里面的规矩这才为她出头顶回了杨怀名和他的两个狗腿子。 今天还有谁能够为她出头? 想到这里,于小婉二话不说,直接收包袱走人,这杨怀名不是一般的轴,竟然第二天早上还来堵摊子,这让于小婉感觉很不好。或许她这个镯子摊子也该歇一歇了。 “小娘们,老子让你走了吗?” 杨怀名看到于小婉在收拾包袱,马上上去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面,让于小婉刚刚收拾了一半的包袱又重新打乱了开来,撒了一桌子的玉镯子。看到杨怀名突然的动手,更是让于小婉花容失色。她见过形形色色不少的人,有些人言语轻佻,有些人花言巧语,有些人想借机在她身上占便宜,但还真没见过杨怀名这种一言不合直接砸桌子的。这也太嚣张了一点吧,于小婉心里害怕的很,毕竟她只是一个女孩子。 “喂喂喂!昨天还教训够是吧!” 从街角,突然窜出一个身影来,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味道,还是周波。实际上,昨天周波看到镯子美女于小婉的摊子被杨怀名和他的两个狗腿子骚扰了之后就在这边额外留了一个心眼。今天一早也是如此,无论周波去哪里巡视都没有离开于小婉太远的地方,方才那边传来一些吵闹声,周波一个转身就看到了。 又是杨怀名,周波最讨厌这种纨绔子弟,整天就知道欺负良家妇女。作为一个新人捕快,周波对于自己还是有很高的期待的,不管杨怀名如此,他都不会后退。 “哎哟,你这个黄毛小子又来了!” 杨怀名脸上一喜,他还真怕周波不来。若是不来,他也不好意思让自己的三个师哥帮自己逮住于小婉,这种事情太掉面子了,还是交给杨怀名的两个狗腿子来做比较好。绑一个良家妇女这种小事杨七和杨八来做正合适,而且他们也驾轻就熟了,这种事情让双剑派的弟子出动简直就是用牛刀来杀鸡,请动了自己的三个师兄,自然是要对付周波的。 “师兄,就是这个人昨天辱我师门!” 杨怀名指着周波大声地叫道,不管怎么样先给周波扣一个大帽子,杨怀名才不管你昨天是否真的说过什么话。只要能够让自己的师兄出手教训周波,他不介意随便扯谎说两句。 周波被杨怀名的一句这个人昨天辱我师门给完全震住了,周波可不是什么江湖中人,什么辱我师门之类的事情他并不熟悉,只不过听上去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郭扬站在了周波的面前,因为郭扬的个子很高,足足要比周波高一个头,即便没有拿出刀剑只是站在都让周波感觉到很大的压力。 “你小子昨天是你说双剑派如同狗屎的吗?” 郭扬指着周波的鼻子大喝道,郭扬的气势很足,一句话就让周围不少的人都感觉到了他的厉害。毕竟郭扬是初窥门径境界的武者,虽然他在江湖之中只是不起眼的小鱼小虾,可在平常人看来郭扬已经是不可力敌的猛人了。 “你们说什么,我怎么说过了,我没有说过!” 周波可不是傻子,杨怀名的两个狗腿子他可以吓唬住,可眼前的郭扬不是好惹的,他腰间的长短双剑也不是吃素的,虽然周波不相信郭扬会宰了他,但真的动起手来,周波肯定会吃亏,而且很可能在家中躺上大半年,真是这样的话,他好不容易得到了捕快差事就泡汤了。 “怎么,你敢做不敢认啊!昨天你不是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可以拳打双剑派弟子的吗,怎么不敢拿出你的唐刀来我师兄一战了吗?” 杨怀名继续咄咄逼人,他最喜欢周波可以脑子一热抽出唐刀来对付郭扬,这样郭扬就可以直接废了他,若是杨怀名不动手一味地认怂,郭扬还真的不好直接下手。毕竟周波顶了一个官差。 可周波一看局势不对,看到郭扬的态势,更是不敢出手。 “没,你……你可别听他瞎说,我昨天可没说你们双剑派任何的……任何的坏话!” “是吗?看你小子长的人魔狗样的,怎么胆子这么小,敢跟你爷爷过过手吗?” 郭扬一发横也是一个狠人,既然都来了怎么样都要给周波一点颜色看看,不然怎么对得起小夜院阁楼一晚的风流呢,郭扬又不是傻子,这件事情若是办的不到位以后就别想去小夜院了,因为他要逼周波出手和他斗上一斗。 此时,周波满头都是汗,他可没见过这种架势,心里虚得很,但是郭扬的嘴上不饶人,年轻人总是有些血性的,周波也有自己的脾气,可当他看到于小婉的时候,于小婉对着他皱了皱眉头,轻轻地摇了摇头。 于小婉是善意的提醒,毕竟这件事情是由她而起,她也不愿意周波被杨怀名这伙人给弄废了。 而于小婉的这个细微的动作都被杨怀名看在了眼里,他突然想到了昨天周波为什么出头,不就是一怒为红颜吗?想到了这一点,杨怀名奸诈地笑了笑。马上一个快步走到了于小婉的身边,一个手悄悄地朝着于小婉的腰间摸去。 突然之间于小婉觉得自己的腰间好像被什么东西碰到了,整个人弹了起来,但她毕竟只是一个弱女子,杨怀名只是一伸手就把于小婉抱了一个满怀,此时他干脆将于小婉整个人都环抱了起来,任凭于小婉在他的怀中挣扎。实际上于小婉越是挣扎,杨怀名的心里就感觉越是爽,一股沁人肺腑的香气让杨怀名更是陶醉不已。 “哈哈……小娘们你以后就跟着老子们,我爸杨超可是大官,大大的官,保证你一辈子吃喝不愁!” 杨怀名露出了本色,尤其是抱住了于小婉的时候,更是将一副纨绔子弟无赖的样子演绎到了至极。 看着于小婉在杨怀名的怀里苦苦挣扎,周波哪里忍得住。所谓冲冠一怒为红颜,面对郭扬周波还能够保持理智,可以看到于小婉被杨怀名直接非礼,他又怎么忍得住。 气愤之中,周波直接拿出了腰间的唐刀,郭扬一皱眉头,不是害怕周波的唐刀,而是对杨怀名的举动有些不满,哥三个过来帮你对付捕快,你小子倒好直接在大街上面风流快活起来了,可郭扬也没有办法,以后生活想要滋润就不得不靠着杨怀名,而且,谁让他有一个好爹呢。 面对唯唯诺诺的周波,郭扬根本就没有抽剑的兴趣,打这种不识趣的小捕快,郭扬自信自己的拳脚功夫已经足够了。事实也是如此,周波虽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而且从小在家中也学过一点的刀法,但这和在正宗门派中修炼了十来年的郭扬,完全就是两码事。郭扬上去,一手就按住了周波的唐刀,一个翻手就让唐刀从周波的手中夺了过来,然后一脚将周波踢翻在地,好不威风。 “叫你知道知道,我们双剑派的武功,叫你个小兔崽子,还敢辱我师门!” 郭扬对着周波拳脚相交,这才几个回合就已经将周波打得不成人形了。郭扬一出手,后面的郭礼和李非根本就没有出手的机会。而杨怀名在后面更是抱着于小婉享受她的温香,此时他的心里快活到了极点,怀里抱着的是香玉美人,面对的则是被打的面目全非的周波。 “哈哈哈哈……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谁,就敢来找老子的麻烦。这狗东西!” 杨怀名骂完了周波,看了看怀中的美人,于小婉完全是一副惊恐的样子,她真没见过如此蛮狠之人。 “小美女,你别急。哥哥我可是堂堂宣州刺史的公子,到时候你就是我明媒正娶的娘子,我包你一辈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看到周波彻底完蛋了,杨怀名才把于小婉放出了怀中,看着于小婉失魂落魄的申请,杨怀名更是很有成就感。 “三天,老子三天之后让人上门来提亲,小美女你可别逃,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哈哈哈哈……” 撂下了一句狠话,杨怀名和他的三个师兄一起走出了闹事,在人群中不少人都对着他们指指点点,但是他们都敢怒而不敢言,更加不敢动手。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六回 暗地偷袭 杨怀名在徐州城闹事之中耀武扬威的事情,很多人都看在了眼里,这其中不仅仅是徐州当地的老百姓,还有一些江湖中人。这其中就包括了陈青儿和他的三叔,陈顺康。本来以陈青儿的性格,看到杨怀名和他的三个师兄弟在徐州闹事的所作所为,她会直接出手教训他们。再怎么说,陈青儿也是长铗派的大师姐,陈顺培的掌上明珠,便是这身份放在江湖之中就没多少人敢动她,更何况郭扬四个人那三脚猫的功夫在陈青儿的眼中算不得什么。 不过陈青儿的三叔是一个出了名稳重的人,陈顺康的武功在他这个年纪不算高,双重极境巅峰而已。放在普通的门派里面他是一把好手,做个掌门人或者是第二把交椅毫无为题。可难就难在他是长铗派的人,顶上还有一个双重化境巅峰的陈顺培。这让陈顺康成为了长铗派之中可有可无之人,但毕竟他和陈顺培是两兄弟,是陈顺培最信任的人。 这次陈顺康陪着陈青儿来徐州可不是让她胡闹的,名义上打着的是和双剑派合作,实际上是为陈青儿寻一个夫君,说白了就是要和双剑派联姻,这不刚来徐州就把人双剑派的弟子给打一顿,这联姻的诚意实在是不够。 更何况那杨怀名还一直叫嚣着他爸是杨。 本来杨这种从六品的别驾,谁都不会在意,可不知怎么的一下子就变成了宣州长史主理宣州一应大小事务。要知道这官职看着不高可实际权力比一般的上州刺史还要分半。一般的刺史不过是主管一州政务,下面大大小小的长史、县令等。可现在杨一手抓着政务,一手抓着宣州地界的府卫,更别说宣州还是不少工部大小的侍郎在。要说杨在朝里没电后台,谁都不相信。 能够坐到上周刺史这个位置,谁都有点能耐。毕竟全国上上下下也多少,可厉害的是杨按官衔还不算,若是这主理宣州领了一个代理刺史也不算什么,这种事情也不算罕见,但问题在于,两个月过去了,朝中竟然一直都没有下放一个上州刺史的实缺下来。 稍稍动动脑经就知道,这个位置就是给杨留着的,这是何等大的势力,能够让朝中所有看着宣州这块肥肉的人都不敢伸手。杨怀名嚣张是有理由的,也是有资本的。 陈青儿撇了撇嘴,最终还是没有动手。不过她没有动手不代表她可以在内心之中放过这些个无赖,只不过是暂时的权宜之计罢了。只要到了夜里,陈青儿穿一身的夜行衣,就可以把这几个人打个落花流水。到时候让他们报仇都找不出一个对象来,岂不更加痛快。 作为一个女性,陈青儿最看不起的就是杨怀名这种人,依仗着自己有些武力就以为可以为所欲为。若是陈青儿不出手,那才奇怪。 夜色悄悄而来,陈青儿已经在自己的屋子里面准备好了夜行衣,杨怀名一行人此时在灵花楼喝酒,晚上已经定好了小夜院的阁楼。今天三个师兄给足了杨怀名面子,尤其是郭扬动手打的周波人仰马翻,更是让杨怀名浑身上下无比的舒服。 只是他并不知道,他已经被人给盯上了。 陈青儿在自己屋子里面,穿好了夜行衣,还给自己戴上了黑色的头罩,这样一来几乎就没人可以认出她来,她微微一笑,正准备翻窗而出。 “青儿!” 就在陈青儿即将要翻窗而出的一瞬间,陈顺康进来了,而且他看到陈青儿一副夜行衣的打扮,一点都不惊讶。陈顺康是不惊讶,可陈青儿就不同了。这会儿她在自己的屋子里面穿着一身黑的夜行衣,这绝对不是要出去做什么好事。更何况白天的时候,陈顺康就已经提醒了陈青儿,在徐州一定要慎重、慎重再慎重,做事情不能一头热,更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是陈青儿哪里顾得上这么多,下午就去街市买了夜行衣。 “三叔……” 陈青儿略略有些委屈,这会儿被陈顺康抓了一个现行,今晚上的计划肯定是泡汤了。 “怎么,你就打算这样出去?” 陈顺康指着陈青儿一身的夜行衣,再怎么说他都是陈青儿的三叔,是长辈。陈青儿总不能直接无视他然后翻窗出去吧。 “三叔,你也看到了,上午那几个双剑派的弟子在闹市欺男霸女,实在是太可恶了。而且那个人还依仗自己父亲是上州刺史的身份威胁那个卖镯子的姑娘,这……” 陈青儿忍了忍,她的脾气有点犟,可相反陈顺康则是出了名的好脾气,而且做事十分的稳妥,在他手中的事情,只要不是什么大事就从来不会出问题。 “这……我怎么可能忍得住。三叔……” 陈青儿把她对付自己父亲陈顺培的那一套搬了出来,以往陈青儿看上了什么东西就是这么对付陈顺培,一般效果十分之好。 “咳咳……你难道就这个样子出去?” 陈顺康指了指陈青儿一身的夜行衣说道。 “三叔,这有什么问题嘛?” 陈青儿有点无知所以,按道理她已经准备好了一身夜行衣,这出去几乎没人能够认出她来,还有什么问题。 “你这在徐州就带着细雨神剑这么大摇大摆出去了,这是想告诉全徐州的人,长铗派和双剑派药开战吗?” 陈青儿马上吐了吐舌头,还是三叔有经验,陈青儿都把这档子事情给忘记了,她买了夜行衣一穿就以为别人看到她了,有些掩耳盗铃的感觉。 被陈顺康指出来之后,陈青儿马上卸下了细雨神剑,就以上午那四个人的身手,最好的一个郭扬也不过就是一个初窥门径的水平。本来陈青儿带着细雨神剑也只是想要防止一些意外出生,实际上要出手,她可没想到要用这神兵利器。 “你不带兵器行吗?” 陈青儿欲言又止,本来她还在想是不是要问她三叔借一把长剑,可以想来,长铗派的长剑也都是找了兵器铺子定做的,在江湖之中只要有些眼力的人都可以认出来,相比之下还不如带细雨神剑,毕竟神兵利器不是那么容易看到的。 “好了,好了,真是拿你没办法。” 陈顺康从自己的怀里摸出一把短匕来,递给了陈青儿。 “去回,大晚上不许在徐州城里面瞎转悠。知道吗?” 受了匕,陈青儿心里一喜。这匕在手上,虽然她施展不开细雨神剑,可对付郭扬之类,那真是足够了。 “还是三叔对我好。” 陈青儿还不忘说道两句,马上就从窗口翻了出去。 还没到深夜,但是天已经暗了,外面的街市没多少人了,此时整个徐州城只有城南那边还比较热闹,因为在城南那边聚集了不少晚上供有钱人玩乐得销金窟,小夜院也在徐州城的城南,而且是城南最好的地方。 杨怀名等人老样子在灵花楼吃了一个肚满肥肠,然后四个人漫步走在空旷的大街上面,他们走的方向便是去小夜院的地方,郭扬的情绪十分的高,要知道今天他出手教训周波那可真是一个爽。周波毕竟不是正宗的习武之人,无论是内力还是招式都不是郭扬可比,他简简单单几招就把周波打得七荤八素。这在闹市上面行凶,虽然郭扬是不太乐意的,但杨怀名出手阔绰,小夜院阁楼一晚上的享受就足够让郭扬等人忘怀所以了。 “哈哈……昨晚上……那小娘们……” 显然,郭扬已经喝高了,他喝的比昨天还多。昨天毕竟还没有去闹市打周波,他心里总有一些疙瘩,喝酒没有尽兴。今天晚上就不同,人已经打了,啥事都没有,回了门派里面也没有人来说这件事情,就是一副周波被白打了的样子,没有了后顾之忧,郭扬自然放开了喝,和郭扬一样,郭礼和李菲下午回双剑派门内的时候心里还有一些担心,不过下午一过,一看啥事都没有,他们就立刻撒了欢地跑去了灵花楼喝酒,那叫一个爽。 四个人一共喝了两斤半的浓酒,这会儿一个一个吹牛打屁,在街上好像一个个横着走的螃蟹。 陈青儿就伏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面,本来陈青儿并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不过前面郭扬喝醉了酒,无意之间说了一个小夜院在城南,这才让陈青儿选择了在这个地方埋伏。 根据计划,陈青儿需要做的事情十分的简单,就是等一会儿等杨怀名为的四个人到了前面的一道小道之后,陈青儿就下手,将他们四个人给打残了。陈青儿本想废了他们的武功,破了他们的丹田,好叫他们这一辈子无法继续在江湖中欺负弱小,但是伏在了屋檐之后,陈青儿的想法变了,对于杨怀名这种人即便是废了丹田没什么用,因为他本身就不练功。 于是乎,陈青儿打算给他们来一个大洗劫,不仅仅打伤他们几个,更要将他们身上所有的钱财都搜刮了去,反正这种人身上的钱财一定是不义之财,到时候找一些穷苦人家散了就得了。 陈青儿伏在屋檐之上,微微一笑,就等着他们四个人慢慢走近。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七回 黑夜遇敌 夜越是深,对陈青儿就越是有利。杨怀名等四个人手上拿了两盏纸灯,离陈青儿所埋伏的地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而这会儿,杨怀名等四个人还全然不知,四个人稀里糊涂地在大街上游荡,嘴上还说这荤段子。 “哼!这群纨绔子弟!” 陈青儿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当他们四个人当了她身下的时候,她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杀了出来。她一个漂亮的翻身直接从屋檐上跳了下去,站在了杨怀名等人的面前,按道理陈青儿应该不打招呼直接上去撂倒他们,可这样做似乎太便宜他们了。陈青儿打算先吓一吓他们,然后再动手。 “汝等双剑派小子可知自己已经大难临头!” 陈青儿指着他们四个人大声喝道,反正现在大街之上有没了人,即便是四周有人听到声响,他们都是平民百姓,谁会跑上大街来出头。 刚刚,杨怀名四个人还沉浸在风花雪月之中,快活无比,突然之下一个身穿夜行衣的人站在了他们面前,还口出狂言,这一下子都让他们四个人觉得十分不妙,难道是什么杀手要来杀自己吗? 即便是他们四个人晚上喝了不少酒,可这被陈青儿这么一下,也醒了七八分。再加上最近江湖也是多事之秋,江南五虎门在宣州的失利,让江北武林多多少少也有一点人人自危的意思。本来以杨怀名等人的身份是不可能遭到别人暗杀的,他们又不是双剑派的掌门人,不过就是区区的外门弟子,是双剑派之中名分最低的弟子,也是武功最差的一类人。不过他们刚刚醒酒,又被陈青儿吓得不轻,哪里顾得上那么多。 “你……你……难道你是血手门的人?” 杨怀名一紧张,说话都有些结巴。最近几个月血手门杀手名声大噪,就这一点陈青儿自然知道,她也马上打蛇随棍上。 “你们还有些眼力,既然知道我是血手门的楼主,还不快快缴械投降,好让我给你们来一个痛快!” 陈青儿的话语冷冷的,这是她故意装成冷血杀手,而且这招很是有效。杨怀名等四个人马上就吓傻了,血手门楼主那怎么是一般人,别说他们四个人,便是把他们外门弟子里面武功最高的一个拉过来也不够血手门楼主塞牙缝。 “杨少,我怎么看这个人是女的?” “白痴,你不知道吗,血手门六个楼主……六个楼主里面就有两个女的……” 杨怀名说完自己的脸色也是铁青,不过还好在黑夜之中,他的面色其余几个人都看不出来。 郭扬总是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但是他又说不出来。看着陈青儿一步一步逼近,他竟然连抽剑出去一战的勇气都没有。 “啊……” 李非神色一紧,胡乱地叫一声,马上转身就跑。说起来这李非本就不是什么英勇的人物,平日里面和杨怀名等人在一起,那才真是一丘之貉,刚刚听到陈青儿自称自己是血手门楼主的时候已经吓坏了,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李非这一走,郭扬和郭礼两个人对视了一下,他们怎么说也是将门之后,虽然已经被陈青儿吓得不轻,但也一时没想要逃,更重要的是他们的金主杨怀名还在。 “杨少,我们?” 郭扬说了一句,却看到杨怀名站着一动不动,徒然之间郭扬对杨怀名有了一种另类的敬仰,真没想到面对如此的强敌,这杨怀民还能不为所动,即便他是武功最差的一个,却也没有向李非这样直接逃走。 “郭……郭……郭大哥。” 杨怀名转头过去,刚才他是面色铁青,但是随着陈青儿步步紧逼,杨怀名真觉得自己要死了。他父亲可是刚刚才当上宣州主理代刺史,他这个刺史府的公子将来那可是大好前程,以后的日子,要钱有钱,要女人有女人,即便是整个徐州里面的大商户,见了他也得恭恭敬敬的。这还只是在徐州,如果将来他入世做了官,即便是在宣州谋划一个别驾做做,那日子也比现在要爽的多。 杨怀名哭了,两行清流流出,他的内心恐惧到了极点。 “郭大哥……郭师兄,我迈不动步子了。” 郭扬刚刚还在敬仰杨怀名这一下子情绪都让狗给吃了,没想到这家伙没有逃不是因为胆子大,而是因为胆子太小了。 “哈哈哈哈……看看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一个一个胆小如鼠。” 陈青儿演绎角色很是成功,毕竟在这个事情上面她已经就经历过不少,这些个台词多半都是以前她和一些邪道高手嘴中听到的。这会儿说出来,一点违和感都没有,十分的顺溜。这几句话也让原本就有一些惊恐的郭扬两兄弟更加的害怕,本来他们只是猜测,说不定遇上了什么仇家,毕竟今天才在闹事里面得罪了人,直到如今这黑衣人也没有真的动手,但是陈青儿越说越玄乎,越说越真实,郭扬和郭礼哪里见过什么血手门杀手,这被陈青儿几句话完全给糊弄住了。 “郭大哥……快……带我走。” 杨怀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刚才他是双腿颤抖,这会儿双腿一点力都没了,整个人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他只觉得自己的裤子里面一热,传出了一股腥骚的味道来。 竟然被吓尿了。 郭扬也有一些难办,看着陈青儿可不是说着玩,如果他和郭礼两个人逃说不定还有戏,可要是背上杨怀名这个废物,怎么可能逃得掉。但毕竟杨怀名可是刺史府的公子,也是他们的金主,更是带着他们风流快活的好兄弟。 “这……” 正在郭扬犹豫之际,另一边的屋檐之上又闪出一个黑衣人来。这人的身影比第一个黑衣然还要快,马上一个燕子回旋落在站在了郭扬等人的身前。 “好你个血手门的楼主,竟然还敢来徐州闹事,看招。” 第二个黑衣然不说分由地就直接动了手,一瞬之间身法极快,三两步就杀到了陈青儿的面前,抬手便是一掌。陈青儿没想到竟然还有黑衣人,而且这黑衣人的武功还不弱,也是马上皱了皱眉头。 “这小贼子竟然还有如此厉害的看护。” 陈青儿的心里暗叫不好,这个黑衣然明显是一个男的,身法比她还要好,手上的力气也不小。 长铗派的武功是以剑见长的,即便是陈青儿学的多也是剑法,只是现在细雨长剑不在身边,只有一把小小的匕根本挥不出细雨剑法的作用。而且在高手过招之间,区区一把匕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而那个黑衣人的掌法越来越霸道,陈青儿不敢小视,但毕竟自己也是内力极境之人。想来这杨怀名请高手来保护自己,最多也就极境了。既然身法和力气都不如,那不如比一比内力。陈青儿从小在长铗派,学的是最好的内功,也吃过不少滋润经脉、蓄养丹田的好药。同龄人之间,内力能够比她好的,无一不都是各个门派之中最顶尖的几个。 很快陈青儿抬手也出了一掌,她也比拼一下内力,只是没想到那黑衣人的掌法更快,陈青儿的掌还没完全出手,黑衣人的掌已经落在了她的肩膀之上。 “好厉害的内力!” 陈青儿吃了一掌,向后连连退了五步。整个人重重地砸在了后面的墙上,陈青儿这一下真觉得不妙,这黑衣人的武功明显要比她高很多,自己空手根本打不过他。一计不成,陈青儿再想一计,既然内力不成,那也只能拿出匕来,虽然她知道这匕未必顶什么用,但好歹也是兵刃。 瞬间,陈青儿从怀中快地掏出一把匕来,朝着那黑衣然刺去,这一刺算不上什么高明的剑招,毕竟只有一把匕,陈青儿也玩不出什么花活来。只是这黑衣人的身法实在是高,只是一个转身就躲过了陈青儿的一击。 陈青儿一个欠身,她想走可一时半会又甩不开,手上的拳脚功夫陈青儿本就不擅长,而且这黑衣人样样都在他之上,让她难以应付。 “看掌。” 黑衣然突然低声说了一句,然后他马上催动自己的内力,掌间隐约可以看到一丝丝的雷霆之气,陈青儿一个惊讶,这一掌和之前的掌法完全不同,内力的量级也不一样。刚刚打在她肩膀上的一掌顶多也只是轻伤,她用些药也就一两天的时间可以恢复,但这一掌可真不是开玩笑的,若是打得胸口说不定就是重伤。 陈青儿哪里敢接这么一掌,这分明就是化境的内力,以陈青儿不到极境中期的内力,那简直就是找死。 刹那间,陈青儿将自己手中的匕扔了出去,那黑衣然就看到眼前一道银月,于是也侧了身,这一掌没有打在陈青儿的身上,却是最后落在了石墙之上,直接把沿街一户人家的墙垣给打出了一个窟窿。 陈青儿看到了这个窟窿,更是一惊,这掌法竟然如此刚猛,一点都不比司马无悔的九天奔雷掌差。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八回 真是误会 那黑衣人一掌就直接劈出了一个窟窿来,陈青儿着实吓了一跳。 .这天下之间,如此刚猛的掌法真是不多。 “等一下?” 陈青儿举着双手,一副不想继续下去的样子。 “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那你以前为什么加入血手门,充当杀手?” 黑衣然责问道,这让陈青儿气就不打一出来,她哪是什么血手门的人,只不过是为了吓吓杨怀名等人而已,只是这黑衣人的声音有些熟悉,好像哪里听到过。 “司马无悔?” 陈青儿定下来看了看黑衣人的身形确实有点像,听着声音也像,最重要的还是那掌法。天下之间刚猛的掌法还是有一些的,但能够刚猛到这般,一出掌就打出一个窟窿来,就算是拿铁砂掌也未必办得到。 听到陈青儿一句话,那黑衣然突然一颤,好像被人抓到了痛脚。 “你……你……你这个血手门的杀手……怎么……” “怎么认得你是吧。” 这下子陈青儿算是明白了,这眼前的黑衣人就是司马无悔。 “你个笨蛋,是我啊。” 陈青儿一恼,就是司马无悔这个愣头青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打。不仅仅破坏了陈青儿教训杨怀名他们四个人的计划,更是打伤了陈青儿,让她哭笑不得。没办法,陈青儿只好拉下了自己的面罩,露出了她的俏脸。那黑衣然在黑夜之中,仔细地看了看,这才认识。 “青儿?你……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还说自己是血手门的楼主?” 要说陈青儿是血手门的楼主,那司马无悔还是真不信的,毕竟一行人已经在一起好几个月了,在梁州开始就一起并肩作战,到了吐蕃境内更是彼此一起面对强敌。更加重要的是,司马无悔完全倾心于陈青儿,只是司马无悔不清楚为什么陈青儿要这么说,为什么要假装黑衣人,为什么还要说自己是血手门的楼主。 “你个笨蛋,你能做黑衣人,我就不可以做黑衣人来吗?” 陈青儿看着司马无悔,竟然还敢问自己为什么说自己是血手门楼主。人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怎么这司马无悔和杨飞、李封晨以及裘断浪三个人在一起待了那么久,一点都学不会他们的聪明才智呢。 “可以……可以……” 司马无悔一时后悔的很,还好刚才自己打出的第一掌威力不算太大,如果是刚刚打在石墙上面的那一掌打在了陈青儿的身上,那他真是没地说了。 “不说了,先陪我回客店!” 陈青儿的肩膀现在还在隐隐作痛,没想到自己夜里出来时计划给杨怀名他们一个教训的,但是最后被教训的的还是自己。 司马无悔一脸的尴尬,他往屋檐上面看了一眼,没有办法只要一路跟着陈青儿回到了她的客店里面。 却说这天一大早的时候,也是司马无悔到徐州之后的第二周时间。司马无悔见过了双剑派上面的长老,也和李封晨、杨飞三个人一起和内门弟子们一起习武切磋。不用说,比内力便是全天下的年轻人都及不上司马无悔一个人。这种几乎压倒性的优势,让司马无悔很快就成为了双剑派之中的大红人,年仅二十就达到了化境中期的内力,这便是很多江湖名宿一辈子才刚刚达到的境界。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想拿李严兆的内力也不过就是化境中期,可能真比不上司马无悔,而他苦练九天奔雷掌几十年的时间,现在司马无悔才练了小半年,就已经追上了李严兆。 对于司马无悔这种过常理的能力,李严鹏和李严兆两兄弟就算是在江湖上阅历丰富也不得不感叹,真是江湖代有才人出。只是司马无悔还是裘林的弟子,和五虎门上下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们的设想是希望司马无悔将来可以成为双剑派的供奉,留在徐州。 依照王菲的性格,即便是徐州双剑派偌大的飞鹰堡,一周多的时间也被她给逛腻了。可惜最近李封晨一直在飞鹰堡练武,小半年没有回来,李封晨自然去了双剑派的书,这里面有不少双剑派老祖宗留下来的剑招以及一些对于剑法的心德,这对于李封晨来说是很有用的,可以帮助他用来提升自己的剑法。 武痴就是武痴,王菲缠了他几次希望李封晨可以陪她在徐州城里面逛一逛,但李封晨都没有直接应下来,之后更是一门心思扎在了书之中。要知道双剑派的书不说什么人都可以进的,便是内门弟子也得在长老的同意之下才有机会进去寻一两本秘籍或者是心德出来看一看。而王菲根本就不是双剑派的弟子,只是住在了飞鹰堡,她哪里进的去书。 一来二去,王菲就对拉李封晨出去失去了信心,好在她身边还有一个杨飞。李封晨能够拒绝王菲,可杨飞对于王菲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去闹事就去闹事吧,杨飞嘴中还是抓住了司马无悔两个人一起去。一左一右,在闹事之中,杨飞和司马无悔充当着王菲的左右护法。 很快三个人都在闹事之中选了不少的物件,太原也有闹事,不过相比徐州来说没有那么多的物件。尤其是一些女性用品,如胭脂水粉等,徐州的闹事可比太原好多了,就更别说榆次那小小的地方了。 王菲逛的可开心了,还让杨飞和司马无悔给她拿了不少的东西。但是很快,于小婉的镯子摊子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毕竟郭扬和周波对峙的时候引来了不少的人,几乎大半个闹事的人都挤了过来,杨飞、司马无悔还有王菲自然也是一样。 一场闹剧下来,司马无悔和王菲也被杨飞给拉住了,不为别的,就为杨怀名有一个名气大的爹,州刺史的名号可不是开玩笑的,尤其杨还是宣州的州刺史。要说杨和血手门没关系,杨飞是不信的。能够做到如此天衣无缝的地步,杨飞甚至认为杨就是血手门的人。 当然,以王菲和司马无悔的脾气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杨怀名,说不定就可以从他的身上套出一些有用的消息,这也是杨飞的一个习惯,毕竟他也是一个江湖师爷。 和陈青儿几乎一模一样,三个人都弄了三套夜行衣埋伏在屋檐之中,只是没想到先出手的竟然是另外一个黑衣人。 看身手,那黑衣人并非是什么泛泛之辈,而且她还自称是血手门的楼主。虽然陈青儿并未带血手门楼主特有的铁制面具,但不得不说刚才陈青儿说的几句话还是很有杀气的,这一点很符合血手门的一贯的风格。就算杨怀名等人作恶多端,但毕竟罪不至死,只需要小施惩戒就可以了,真到不了要他们命的地步,而且说到底他们也是双剑派的弟子,司马无悔也不能看着他们死在血手门门人的手中。更何况,太原,大理和后面的宣州,司马无悔的朋友死在血手门之中的,已经有不少。 司马无悔和陈青儿一战,两个人完全是误会,等他们两个人都拉下面罩之后,自然就分得清楚,而此时司马无悔回头,刚刚还同在屋檐之上埋伏着的杨飞和王菲早早就已经消失得没了踪影。 不仅仅陈青儿失算,司马无悔也失算了,于是只要低着头陪陈青儿回客店之中。 “司马无悔,你现在的武功还真是不错啊。” 陈青儿刚刚服了一些疗伤的药,一屁股坐在板凳上,青着脸看着司马无悔。而司马无悔也不好受,他情愿刚才是陈青儿错手打伤了他,也不愿意是自己错手打伤了陈青儿。看着现在陈青儿的神情,好像还没有消气。 “你不会还在生气吧?” “那是,我把你的事情搅黄了,然后把你打一顿看看你会不会生气!” “不会不会……” 司马无悔马上摇头说道。 “怎么不会?” “你打伤我……我肯定不会生气……” “噗……” 每次司马无悔都可以傻傻地说出很有的话,不经意之间就把陈青儿给逗乐了。陈青儿也不知道这算是不是司马无悔的一种本事。要说年轻的才俊,其实陈青儿的身边一直有不少,兖州五派之中也有一些别的门派弟子看上了陈青儿,时不时地就来宋州,给陈青儿送礼物,说段子,说说一些长安城近来的闻。可这些人说的再多,辞藻用的再好,陈青儿都不愿意多看他们一眼,讨厌就是讨厌,无论他们做什么,无论他们说什么,陈青儿都只会皱眉头,哪像司马无悔现在这样,打伤了陈青儿只是随口说了一句我肯定不会生气,就把陈青儿给逗乐了。 要说生气,刚开始陈青儿确实有点,与其说是生气,更不如说是郁闷。一个误会让杨怀名等人逃过了两拨人的教训,只是这口气她咽不下去罢了。可看到司马无悔一副难看的表情,陈青儿方才所说的话,其实只是想逗逗他而已。 “好了,好了,我不生你气了。” 正文 第二百六十九回 还是误会 陈顺康自陈青儿走了之后就一直在自己的屋子里面,有一些的忐忑不安。他这侄女的性格,他是清楚的。今天若是不让她出去,明后天也一定会找机会,因为陈顺康下午的时间就在铁匠铺里面选了一把趁手的匕。 要说这次的徐州之行,陈顺康心里并不怎么乐意。陈顺陪因为陈青儿的选择,自然倾向于双剑派。可陈顺康的老婆乃是岭南派的人,在岭南派之中就有不少陈青儿的仰慕者。这其中就包括了陈顺康老婆的一个小侄儿。按道理来说这个小侄儿也算是不错,长相不错,武功也不错。在岭南派里面算是出类拔萃的,因此陈顺康一直都在为他们两个人牵线搭桥。但是有心栽花花不开,就连陈顺培都不会强制让自己的女儿嫁给谁,陈顺康这个三叔的身份用处真不大,而且这小侄儿要真的要和司马无悔这等几十年来才出一个的天才相比,实在是狲色不少。 陈顺康在自己的屋子里面,即便是他躺在了船上也心里有一些不安一直都没有睡下。徒然之间,隔壁屋子出了细微的响声,陈顺康知道应该是自己的这个侄女回来了,但是很快又传来了两个人说话的声音。这就让陈顺康不解了,自己侄女可是一个人出去的,莫非是出了什么事情。 有些着急,陈顺康马上起身,赶去了陈青儿的屋子。本来陈顺康应该是在门前逗留一下,说上一声的,那鬼使神差的,陈顺康一着急就直接推门而入了。 此时陈青儿露出了半个香肩坐在自己的床上,而司马无悔则坐在了她的面前,两个人彼此看着对方。可他们都被陈顺康徒然的闯入给吓了一跳。 “你是谁?怎么会在青儿的房间里面?” 在怎么说,陈顺康都是陈青儿的长辈,这会儿看到自己侄女的房间里面有一个陌生的男人,而且陈青儿还衣衫不整,陈顺康自然而然地责问道司马无悔。 “我……我……我是徐州双剑派的内门弟子,斩牛刀司马无悔。” 这是司马无悔这小半年来养成的一个习惯,但凡有人问他他是谁,他就这么回答人家。本来这在江湖之中也没什么,年轻人互相报个身份都喜欢把自己的外号放在前面,可一般和江湖前辈说话,是不可以的。司马无悔这样说,在陈顺康来看那是一种十足的骄傲。斩牛刀司马无悔,那是江湖给他的外号,说明司马无悔的功夫还是不错的。而重要重要的是,陈顺康在江湖中摸爬滚打了一辈子,却连一个外号都没有。这一直都是他的一个心病,可现在司马无悔一句话就把陈顺康给惹毛了。这是明显看不起他们长铗派,明显在他面前堕了他的面子。 “你这个臭小子,大半夜竟敢来青儿的房间里面,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你这让青儿以后还怎么嫁得出去?” 这句话陈顺康说的不错,待嫁闺中的女孩最重要的事名声,没有名声便是自己长得再好看也没用。这对于上个年纪的人来说是比较敏感的,不过司马无悔和陈青儿都是年轻一辈的江湖儿女,对这种事情没那么的看重。而且今晚他们两个人都是身穿夜行衣,陈青儿并没有想让别人知道司马无悔晚上来过。 “好了好了,你别说什么了,快点滚出去!” 陈顺康有点气不打一出来,看着司马无悔此时欲言又止一副傻里傻气的样子,怎么自己的侄女就看上了这种人。要说自己老婆的侄子,也可是一个人精,聪明的很。陈顺康是横看竖看都不满意。 不过司马无悔也没有真的就直接走了,他却是看了看陈青儿。 “无悔,这是我的三叔。我三叔是刀子嘴豆腐心,你今晚快些回去了,明日我就去飞鹰堡找你。” 陈青儿说完拉上了肩膀的衣角。 “好,好。三叔,三叔,这钢材……你看到的还是误会,还是误会……” “什么叫还是误会,滚。快给我滚!” 陈顺康觉得这小子说话很有问题,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什么叫还是误会,如果真是误会,那直说就好了。 只有一边的陈青儿笑得花枝乱颤,看来今天最倒霉的还不是她,司马无悔才是最倒霉的这个。不过也没办法,栽在陈顺康的手中,他不冤。 司马无悔只好低着头出了客店,这一晚他真是毫无办法,两次被误会。 翌日,司马无悔在飞鹰堡伸了一个懒腰,一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心里就有一些的后悔,不知道自己的样子是不是被陈青儿的三叔给厌恶上了。若真是如此,他又该怎么办,不过以司马无悔的智慧,他是想不明白的。 不过陈青儿说今天回来飞鹰堡看他,想到这里司马无悔的心里就是一喜,早在梁州司马无悔的心就已经交给了陈青儿,每每看到她都激动不已。现在还能在徐州的飞鹰堡里面相见,司马无悔着实开心。但是一想到陈青儿的三叔,司马无悔又马上皱起了眉头,这陈三叔可不好糊弄。 说起陈顺康,昨天夜里,陈青儿后面还是跟他解释了一下当天夜里所生的重重,陈顺康总算明白了司马无悔的那一句还是误会到底是什么意思。今天他们本来就是要上门的,而且作为陈青儿的三叔,陈顺康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探一探李严鹏和李严兆的口风,看看这陈青儿和司马无悔两个人结亲的可能性。 本来双方结亲是不用经过门派的,司马无悔虽然是双剑派的内门弟子但是他毕竟不是李姓的嫡传弟子,只要司马无悔的父母点头这婚事就没问题。但是现在江北武林也在危难之际,陈顺陪以为应该要交好双剑派,这才让陈顺康先行一步来探一探口风。这事情女方自然不好直接开口说出来,也只好旁敲侧击一下,如果双剑派的人有意自然可以促成这件事情。 这会儿,陈顺康留在了大堂之中,和李严鹏、李严兆两兄弟在谈话,陈青儿则选择了一个时间离开,她可不喜欢和一群上了年纪的人交流。这次来徐州,一半是为了司马无悔,还有一半是为了王菲这个小丫头。两个人在一起经历了吐蕃的种种,眼下已经成为了好姐妹。陈青儿来了徐州自然是要见一见自己的这个好妹妹的。 今天李封晨知道陈青儿会来飞鹰堡,也没有继续在书阁里面,一早就和杨飞、司马无悔三个人在飞鹰堡的练武场上面练武。这几日以来,李封晨对于剑法之道似乎又有了一些心德,于是寻了个空就和杨飞两个人对剑起来。李封晨用的乃是他自己改过之后的鹰飞蛇行剑,而杨飞耍的则是十步飞剑。这练习剑招之事,李封晨是不会找司马无悔的。这司马无悔练习招式完全不讲道理,上来就是内力压着你,然后就是一整套的离风斩云刀。之前一段日子里面已经让李封晨哭笑不得,按照司马无悔的这种打法,李封晨的剑招根本就没机会施展开。 于是今天,李封晨直接无视了跃跃欲试的司马无悔而寻杨飞一起练剑,两个人在一起都不用内力只用剑招,倒也差不多,一时分不出一个胜负来。 在一旁的司马无悔则是原地打坐,离风斩云刀重刀意轻刀势,因此司马无悔就算一直练习那些奇奇怪怪的刀法也没什么用,重要的乃是悟刀意。相反,王菲则开心在坐在了一边,看着李封晨和杨飞两个人对剑。 “菲儿妹妹!” 陈青儿很远的地方就看到了王菲和司马无悔,当然这个时候她是不能直接开口叫司马无悔的,这样也太招摇了一点。 “青儿姐姐!” 王菲听到了陈青儿的声音,很是开心。两个少女继在大理分开之后再一次相聚,这期间已经有两个多月了。这两个多月,王菲跟在司马无悔等人的后面,四个人南下宣州再北上徐州,却也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事情。 如今还能见面,那是运气。 两个少女寒暄了一会儿,等杨飞和李封晨两个人结束,而司马无悔也早早不再继续参悟刀意,反而是坐在了两个少女的身边,当一个听众。 “可惜赵叔赵婶不在,不然我们江南六怪就齐了,也不知道小可儿现在怎么样了。” 王菲和赵叔赵婶的感情最为深厚,再怎么说他们两个人也是一路护送王菲这才出了事情, “菲儿放心好了,赵叔赵婶吉人自有天相。而且你榆次王家也不失好惹的,他们肯定会没事的。倒是你们双剑派现在门风真是……呲呲呲……” 陈青儿摇了摇头,一副不屑的意思。 “什么意思?” 这其中只有李封晨不知大陈青儿是什么意思,那杨怀名大闹徐州闹事的时候,其余四个人都在场。 “青儿是说我们双剑派有几个外门弟子在徐州城里面闹事。” 司马无悔简单说了一句就看着李封晨,这种事情如果由李封晨出面就再好不过了,他可是双剑派的大师兄,区区几个外门弟子,他收拾起来不就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正文 第二百七十回 面子问题 每个门派里面都有自己的制度,双剑派这样横霸一州的大门派自然也有。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看上去只有一字之差,但实际上两者是有极大差别的。 在双剑派之中,外门弟子还需要干一些粗活,甚至需要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一回 武学心得 “好了,我找小杨师弟叙叙旧的,你我又不认识,哪里来的就快点回哪里去吧。” 司马无悔招了招,才不管李非是什么人物。当然,司马无悔这么做也不是故意的,他是害怕之后他和杨怀名的对话让李非知道了不好。 “司马师兄寻我来做什么,好像我也不认识你。” 虽然司马无悔当然堕了李非的面子让杨怀名很是暗爽,但他和司马无悔真的不认识,怎么知道他找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一回生二回熟嘛,而且我和小杨师兄不熟,但是和你父亲大人还是很熟悉的嘛。” 杨怀名眼前一亮,竟然这师兄竟然认识自己的父亲,而且听他的语气,似乎是和自己的父亲交好。 “司马无悔认识家父?” “自然自然,岂止是认识。我这可是刚刚从宣州回来,当时那叫一个危险……” 司马无悔咳了咳,其实说谎这种事情他还真是不太会,即便是刚才杨飞、王菲还有陈青儿三个人一起给他出谋划策,但现在他还是很难做到出口成章。 “反正就是当时十分的危险,也真是巧,遇到了你父亲,你也知道,杨伯伯当时已经是宣州刺史了,那在宣州可是一个厉害,哪怕是血手门这不还得要给他一份面子嘛,要不是杨伯伯为我们几个说话,怕是你师兄这次就回不来了。” 杨怀名心中一喜,感情自己的父亲是这个司马师兄的救命恩人,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杨怀名也听说了,有外号的江湖人士都是厉害的,要是谁行走江湖一直都没有外号那就说明这个人算不上什么高手。他看着司马无悔,这样子还有一些的稚气怎么算都不会过二十五,以后若是有司马无悔在双剑派内门保着他,这出去耍威风总比带着郭扬要强吧。 “那司马师兄这种找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杨怀民倒是想快些摸清楚司马无悔的底细,看看他能够帮自己做些什么事情。 “哦,其实是这样的。我离开宣州的时候吧,就是临行前,杨伯伯……那,那就是你爹,找到了我,是这么跟我说的。” 司马无悔挺着胸,装成了另一幅样子。 “司马小弟啊,我儿现在在双剑派习武,也不知他现在情况如何了,我实在是有些担心啊。希望他在双剑派里面可以好好习武,将来也作一个武林高手。” 司马无悔装着样子说完了,但是杨怀名却是眉头一紧。感觉不太对,这半年前自己的父亲把自己送上双剑派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当时自己父亲的意思就是让自己安安分分在这里待着,至于武功这回事学不学,自己的父亲并没有说道,怎么才过了半年就不对了。 想着这里,杨怀名就皱了眉头,来双剑派他就不太乐意,这里的生活没有在宣州的时候那么的快活,如果还要习武那真是苦死了。 “这个,司马师兄啊,你父亲真的让我好好习武?” “对啊。” 司马无悔看着杨怀名,激动地说道。 “额,这个司马师兄,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个习武啊,很是苦。我看我的几个师兄,每天大晚上要修炼内力,白天还要练剑法,动不动就是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地练,还不能那个……” “哪个?” “就是那个么。” “那个是哪个?” 杨怀名一副看白痴的样子看着司马无悔,怎么这人那么不懂规矩,这种事情还要问清楚。 “自然是男女之事,听说这习武之人是不能纵欲的,不然内力根本就练不上去。” 若是戒酒,杨怀名可能还可以挺个一两周,可要是戒色,他觉得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即便是想郭扬这种在杨怀名眼中已经很是痴迷练功的人,也时不时地要出去找些荤腥。但是其实郭扬对于男女之事远没有杨怀名这么热衷。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小杨师弟啊,我告诉你……” 司马无悔环顾了一下四周,压低了语气。 “其实啊,这些都是骗人的。” “啊?!骗人的?” “对,都是骗人的。” 司马无悔拉着杨怀名往里面又多走了两步才停下来。 “我跟你说啊,其实这练功没想象的那么麻烦,你们这些外门弟子之所以练功那么苦还练不好,那是因为你们被骗了。” “什么,竟然是骗我们的?!这……” 杨怀名感觉自己的认知要被颠覆了。 “小杨师弟,你可别说师兄我不关照你……咳咳……这其实练功吧,真没那么麻烦。这骗你们不过就是不让你们成为高手而已。你想想啊,很多外门弟子练功比内门弟子还要认真,还要勤快。但结果呢?” 杨怀名想了想,司马无悔说的很有道理啊。郭扬不说,杨怀名认识的外门弟子里面就有一些人练功很是勤快,但是这些人练了二十多年也不过就是一个初窥门径的境界,杨怀名可是听说司马无悔现在是化境的境界,那完全就不可同日而语。 “其实这练功都是有成的办法的,只不过吧,这都是内门里面的秘密。你想想啊,如果这全天下到处都是高手,大家都化境了,那化境还值几个钱啊?” 杨怀名想了想,物以希为贵,这一点是对的。我就听说,很多双剑派里面的绝世武功,外门弟子都是看不到的。说是什么双剑派弟子可连双剑的剑法都没有学过,算是什么双剑派的弟子。 “那以司马师兄的意思?” “这个嘛,杨伯伯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们自然就是自己人了。这自己人怎么会骗自己人呢?” “对对,自己人不会骗自己人的。” 杨怀名不愿意练武,归根结底不是他对于成为武林高手没有兴趣,而是因为练武太苦了,更何况很多人苦练了几十年也没什么效果。但如果有成的办法,还不用吃什么苦,有这等好事,杨怀名又怎么会错过。 “小杨师弟啊,我告诉你啊。其实这练功简单的很,成为高手用不了几年的,以你的资质我估计小半年也就差不多了。” “小半年?!小半年就可以?” 杨怀名笑地像一朵花,别人苦练二十年才迈入初窥门径,这自己小半年就可以成为高手,这种事情他能不开心才怪了。 “你不信?好吧,让你看看哦。” 司马无悔一个侧身,稍稍运功对于这块假山石打去,一掌就在这假山石上面留下了一个深深的手印。当然,以如今司马无悔的内力来说,要做到这样很是简单,他只用了九天奔雷掌的第一重效果就可以打到。 可这一掌,让杨怀民张大嘴不敢相信。这也太牛了吧,这掌厉害的没边了,若是打在人的身上这还有命吗。 “小杨师弟,你看吧。这掌法厉害吧,你知道我练了多久吗?” “多久?” 杨怀名很期待地看着司马无悔。 “我告诉你啊,这掌法我就练了一个月,就一个月,真没骗你。” 一个月,就可以这么厉害。杨怀名觉得这简直不敢相信,但是杨有恩于司马无悔,杨怀名自然相信司马无悔不会骗自己。实际上,司马无悔也没有骗杨怀名,而且他连九天奔雷掌只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就已经摸到了第一重天的门槛了,只不过如果他说是一天那太过于惊世骇俗了一点。 “那,那,司马师兄,不,司马大哥,这掌法,你能教教我嘛?” 一个月就可以成的掌法,杨怀名怎么会不学。有了这套掌法旁身,以后出去耀武扬威岂不是爽死了。就算真要苦练,那也就是一个月的时间。 只是此时,司马无悔面露难色。 “这,小杨师弟,你也知道这双剑派里面的武学是不能随便传的,没有长老们的同意,是不行的。” “司马大哥,这你不说我不说,他们也不知道不是嘛,只要我在飞鹰堡里面不露这一手不就行了吗?而且你也说我爹对你有恩,我们是自己人不是骂?” 杨怀名继续施压,这等好事他要是错过了那他才真是傻子二百五。 “好吧,那我偷偷地教你也行。不过嘛?小杨师弟以你现在的资质还学不了。” 杨怀名一听又急了,怎么就学不了了。 “为什么?” “其实吧,学这套掌门是需要先调理一下自己身体的,也就是吃一些好的丹药。这没有吃过丹药的人啊,经络不通,要练成这套掌法至少得十来年。” 杨怀名一听十来年又炸头了,不是说好两个月吗,怎么一下子又变成十来年了。 “司马大哥,你不是说两个月吗,没丹药就不行吗,还是司马大哥你有这丹药,对啊。你都练成了,说明你肯定有是不是?” 这一套都是杨飞刚刚教的,他断定这杨怀名肯定会上当,司马无悔只觉得杨飞这计谋太有笑了,也太损了一点。 “有倒是有,不过嘛,小杨师弟你也知道这丹药很是珍贵,你师兄我搞到这丹药也很不容易。哎,算了算了,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也罢了。就让给你吧。” 司马无悔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来交给了杨怀名。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二回 神秘药丸 “小杨师弟,这药丸……我给你的这个药丸你可不能告诉别人。 这东西可是我们双剑派门内的秘密之物,而且小杨师弟,这个事情你可千万不能跟任何人说,这可是武林各大世家之间的秘密。” 司马无悔将瓷瓶交给了杨怀名之后,马上就被杨怀名收入了衣服里面。 “司马大哥放心,我杨怀名的嘴最牢了,谁都不会说的。” 杨怀名笑了笑,这一趟可真是值了。 “不过小杨师弟啊,你这个只是通络丸,吃一个礼拜之后能够帮助你疏通经络,要真正成为内功的高手还得有提功丸。” “提攻丸?” “不过,就是提攻丸。这通络丸吃了之后只是疏通经络,实际上你依然还是没有内力的。必须疏通经络后马上吃这个提功丸才行。” “哦,哦,我懂了。就是这通络丸只是疏通经络,但是如果不马上提升内力的话,这经络就有阻塞了。所以一定要两个人放在一起吃才可以。” 杨怀名就是一脸的我懂了,这也让司马无悔松了一口气。他还在思考怎么按照杨飞的思路来解释这两颗药丸,却没想到这杨怀名还真是聪明得很,一举解决了司马无悔的困扰。 “对……对,对,这小杨师弟真是聪明绝顶,很有悟性。我给你的这个瓷瓶里面一共有七颗通络丸,每天吃一颗吃上一周的时间就好了,到时候你再来找我要提功丸吧。” 杨怀名一看自己手上的一个瓷瓶,倒是没有满足。 “司马大哥,既然我们都是自己家,你看这提功丸……要不索性就一起给我得了。” “小杨师弟,你也知道这提功丸是何等的珍贵,我手上暂时也没有。不过你放心,我跟大师兄的关系可不一般,他那边肯定有,这一周的时间之内我肯定给你搞到手。” “哦,那可多谢司马大哥了,这样,我可不可以等那提功丸到手了再吃这个通络丸,这样保险一点。” 杨怀名可是贼精明的一个人,虽然有时候傻,但那是因为他比较懒,而且喜欢享受。但是真遇到了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杨怀名可不会轻易放弃,甚至很是慎重。 “额,可以倒是可以,不过小杨师弟,你也知道这通络丸我手上也不多。这药丸吧,多放几天药效可能就打折扣了,这要是一两天很好,过一周就……” 司马无悔一紧,没想到这杨怀名也是聪明不糊涂,幸好杨飞准备很是充分,各种各样的理由都想好了。 “哦,我懂了,我懂了。” 杨怀名笑了笑,知道这药材来之不易。其实杨怀名可不懂艺术,对于药丸什么几乎是一窍不通,这还不是司马无悔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再说了,司马无悔张口小杨师弟,闭口自己人,还说杨乃是他的救命恩人,这没道理骗他。而且杨怀名也不认识司马无悔,两个人不可能结仇。 想到这里,杨怀名就释然了。虽然他平时得罪了不少人,但是这些人都有一个特点,就是他们都没有背景,就好像昨天杨怀名带着郭扬等三个人去徐州城闹事踩场子。对面于小婉,杨怀名就一点都不客气,就是因为他吃定了于小婉没背景。有背景的人怎么可能会在闹市里面开摊子,而且只要是没有背景的人,杨怀名踩了他们也不会有人来给他们报仇。而司马无悔不同,他可是双剑派的内门弟子,化境实力的武林高手,听说他都有江湖外号,这种人在江湖之中是很吃香的,更何况司马无悔才二十岁,将来真是前途无限。 司马无悔会没事过来骗杨怀名,杨怀名觉得这肯定不会。所以他更加相信司马无悔所说的,他是杨的好友。 “行,那小杨师弟,你先回去,这药千万别让人看见了。哦,对了,还有一点忘记和你说了,这通络丸有很强的排毒功能,反正就是特别排毒……” 司马无悔暗示了一下,杨怀名又懂了。这排毒么,无非就是那几种方式,苦一点也就一周的时间。 杨怀名很快就出了内院,他的内心开心得很,他懒得习武,那是因为习武太累,但他也有一颗大侠梦,梦想着能够一招胜敌,站在江湖的顶尖。成为江湖高手总是一件好事,而且现在还有了俗称的方法。杨怀名一路上将瓷瓶放在了衣服里面,层层包好,生怕被别人看到抢了去。 “杨兄,你在这瓷瓶里面放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杨怀名走了之后,李封晨才好奇地问道。毕竟刚刚杨飞从怀里掏出瓷瓶来,大家都看到了,但是谁都没有打开具体看一眼里面是什么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这是一瓶的排毒之物。本来放在身上是以防万一的。” “排毒之物?” 李封晨不相信杨飞的这个瓷瓶里面只是排毒之物,他认为这里面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嗯,就是排毒之物。而且这排毒之物很是有用,一般中毒只要不深,而且这毒物的毒性不强都可以马上缓解,不过么这毒物只是吃下去的,若是沾上了血那是没用的。” “这是什么东西?” 杨飞说了半天的排毒之物,李封晨也会死闻所未闻,实在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王菲更是好奇,直接问道。 “简单,就是强力泻药而已。” “噗……” 众人一种的哄笑,原来这排毒之物就是强力泻药,想想这杨怀名也是够凄惨的,竟然遇上了杨飞这么一个大魔头。 这强力泻药只要吃一颗,就可以让你一晚上在茅厕里面流连忘返,直接弄到了虚脱为止,这还是一连七天,七天天天都要如此,怕是七天之后人都不成人形了,那里还有气力去闹市里面找他镯子美女的麻烦。 “杨大哥,你是在太损了。” 王菲笑着说道,他一直在想怎么捉弄这个杨怀名才好,却也没有杨飞这么损的。 “杨大哥,可是你说的这个通络丹给他了,可是那什么提功丸呢?这个东西?” 反正都是骗人的玩意,司马无悔倒是不怕坑到杨怀名,反正他和杨也没什么关系。但是万一一周之后杨怀名跑过来问自己要丹药,这可怎么办。 “司马贤弟放心了,这一点我是早有准备的。你们可曾说过有一种药丸,名字叫胀气丸。” “胀气丸?!” 大家都没有听过,所以都很是好奇,不知道杨飞又要出什么阴谋诡计。 “这胀气丸,顾名思义就是吃了会让人胀气的,然后就没有了食欲。我看这个杨怀名啊,一直都吃得很好,在你们双剑派门内还能胖成这样,实在是不应该,那就应该帮帮他,好好减一减。” 说起来杨怀民的确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胖子,在江湖中能够胖成这样的可真是不多见,当然马战那个胖子除外。一般江湖之中顶多那是一个壮实,没人会有给人肥胖的感觉。而这个杨怀民从头到尾压根就没有练过武功,胖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大家一想看这一周之后杨怀民的惨状就已经开始唏嘘不已了,没想到杨飞更狠,还可以弄出一个什么胀气丸,这简直就是要人命。可想而知,一个人一连拉了七天,已经半虚脱了,还给他吃什么胀气丸,这倒好一下子又没了食欲,什么都不想吃。这两味猛药一下,怕是杨怀民不死也要掉半条命。 另一边,杨怀民飞快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但是很快杨怀民就觉得不好。外门弟子在飞鹰堡是没有自己的房间的,必须和其他三个人住在一起,而且刚才司马无悔已经有意暗示这个排毒之物可能会让他一直去茅厕,这外门弟子的屋子人又多,要是这个瓷瓶被别人现了就坏事了。更重要的是,外门弟子的茅厕十分的脏,而且很臭。偶尔来这么一次,杨怀民还可以接受,这要是来多了,娇生惯养的杨怀民可收不了。 “看来这一周的时间不能待在飞鹰堡了。” 毕竟这成武功乃是大事,杨怀民一点都马虎不得,在飞鹰堡里面他的身份太低,真珍贵的药丸要是让别人给拿了,吞了,杨怀民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在这里,州刺史府衙公子的身份作用不大,在江湖门派之中多数时候都是实力为尊,这一点即便是在外门弟子之中也是如此。 杨怀民想要绝对的安全就需要离开飞鹰堡。 好在徐州城之中,这州刺史府衙公子的头衔很是有用,杨怀民到了灵花楼开了一个上房,这地方不仅仅有好酒好菜还有很好的房间。重要的是,安全。灵花楼的掌柜花了大价钱请了江湖上有些门道的看门人,这几个看门人的武功也都不差,至少也和郭扬差不多,和江湖大门派比自然是不行的,但是在民间这点功夫绰绰有余了。 杨怀民一屁股坐了下去,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将瓷瓶拿了出来,然后从瓶子里面拿出一个黑色的药丸来,闻了闻。一股刺鼻的腥味,让杨怀民马上就将这药丸拿开。要不是为了提升实力,杨怀民才不会吃这种东西,有些不情愿,杨怀民将这黑色药丸放在了嘴中。 很快他就感觉自己的小腹之中有了一股的暖流,杨怀民眼睛一亮。 “这药丸果然不是什么凡品,效果真快,司马无悔诚不我欺啊!”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三回 我的意思 翌日,杨怀民盯着熊猫眼步履蹒跚地走入了飞鹰堡,他的怀中还放着昨天司马无悔给他的瓷瓶。这会儿杨怀民已经有一点走不动了,才一天,他的腿就已经软的不像样。一周,还有整整六天的时间,他可怎么过。 虽然难受,但是在见面的时候,司马无悔的那一掌给予了杨怀民深深的印象。如此厉害的掌法,只要在坚持几天他也可以拥有。每每想到这里,杨怀民就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坚持的。不就是一周的时间了,就算是每天拉也是值得的。而且算起来肯定是第一天的药效最好,说不定后面几天自己适应了就没有那么夸张的效果了。 杨怀民突然觉得自己的小腹一紧,怎么又来了。昨天晚上他在茅厕的时间比在屋子的时间还要多,基本上去了二十多次。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陷入在茅厕之中了,杨怀民感觉很不好,非常不好。 而在杨怀民刚刚跨入飞鹰堡正门的时候,有好几双眼睛都在他的背后,看着他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回了飞鹰堡。 “嘻嘻……” 王菲抿着嘴,在后面笑着,杨怀民的一举一动,他们都看得清清楚楚。 “解气,实在是太解气了。一想到他还有一周的时间,就觉得实在是太解气了。” 这才一天的时间,杨飞特制的强力泻药就已经让杨怀民到了欲仙欲死的地步,一连七天,王菲都怀疑这个杨怀民有没有那么强烈的决心了。 “就怕这个杨怀民坚持不下去,杨大哥,你可有什么办法吗?” 王菲补充了一句,然后看着身后的杨飞。 “嗯……这个不难,你让你司马无悔哥哥再去看他一眼,给他八个字就可以了。” “哪八个字?” “坚持到底,一定胜利。” 一边,陈青儿伙同司马无悔等人在修理杨怀民,而另一边,陈青儿的三叔则是任重而道远,他一直在和李严鹏、李严兆两兄弟交涉。为的就是陈青儿的终身大事。 江湖儿女结个亲家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大门派之间都有这样的往来,算是拉拢也算是留一条香火。无论如何,结了亲家的两个门派都有一些缓和的余地,就算不能一直结盟,好歹也不至于刀兵相向。 而现在,就在江南五虎门几乎被灭门之后,江北武林动荡,兖州五派在宋州大会上面也是毫无建树,整个江北武林都是人心惶惶。这血手门还没有上门,江北武林就已经到了人人自危的地步,这时候一个是兖州无派的老大,另一个则是独霸徐州的大帮派,如果这两个帮派通过联姻的方式结合在一起,无疑是一股令人振奋的力量。更别说五虎门残余的势力也依然不容小看,三方合起来的能力甚至比五虎门在宣州的实力还要大。 只是让李严鹏两兄弟比较郁闷的是,长铗派联姻选择的对象不是双剑派的大师兄李封晨也不是四剑震盐湖的另外一个李封御,甚至都不是李姓的嫡传弟子,而是司马无悔。近日来司马无悔名声大噪,二十年就达到了内力化境,光是这一点长铗派的联姻就不会吃亏,可在双剑派看来,司马无悔毕竟不是李姓,不是嫡传。虽然现在的双剑派的内门弟子,但以后能不能继续留在双剑派,是不是可以在双剑派之中做一个门内的供奉,这其中还是有一些不确定。 长铗派此举有极深远的拉拢之意,不过长铗派态度相对坚决,这件事情怎么看暂时都是好事,李严鹏还是应了下来。长铗派让陈顺康来告诉自己,那是尊重是给面子,实际上现在司马无悔的父母健在,这婚事不是他们可以插手的。除了同意,他们也没有理由去反对。 这件事情,陈顺康说通了李严鹏,那之后的事情也就不需要他去操心了,但是,在陈顺康的内心之中,对司马无悔的印象还真不怎么样。尤其是那一晚出现在陈青儿的屋子里面,虽然时候陈青儿也解释了很多,但是厌恶一个人有时候不需要太多的理由。 陈顺康走了之后,李严鹏和李严兆两兄弟自然将司马无悔找了过来,来了一番促膝详谈。实际上也无非就是起一些拉拢的作用,从名义上来说,双剑派是最早给司马无悔伸出橄榄枝的门派,而且一出手就是一本九天奔雷掌秘籍。这九天奔雷掌虽然不是顶级的刀剑武功,但是在掌法上,也算是最刚猛的一种,说是下血本也不为过。 但是这血本绝对值,尤其是在如今的乱世之中,双剑派的内门一下子有了三个化境的高手,比兖州五派之中任何一个门派都要强上一分。 李严鹏两兄弟和司马无悔稍稍寒暄了两句之后,马上就进入了正题。 “司马师侄,听封晨说起来,你的父母亲现在还在,是吧。” “不错,他们都在青州,我父亲是一个猎户。” “哦,是这样啊。” 李严鹏似问非问,一个猎户的儿子能够厉害到如此的地步,李严鹏是肯定不信的。习武者最难的就是修炼内力,对于普通人来说最难的则是起步,一来没有内功心法,大门派的内功心法都是绝对不外传的,即便是外门弟子学的也只是最普通的心法,这种心法就算是练一辈子也只能刚刚踏入极境的门槛,想要练到化境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二来便是小时候没有传承,自己靠着心法来练将会是十分漫长的道路,但如果从小就有家中长辈助力,直接刺激丹田蓄成第一股真气,便要简单很多,至少可以节省三四年的时间。 综合这两点,李严鹏就不相信司马无悔的父亲会是一个普通的猎户,很可能是什么隐世的高手。 之前李严鹏和李严兆久定下了一个基调,就是一定要拉拢司马无悔。一个二十岁的化境高手,背后一定有高人调教,之前听说司马无悔的师傅是裘林,还让李严鹏等人紧张了一番,如果真是这样,司马无悔以后多半是会回去五虎门的,和双剑派只能结个善缘,只是之后他们又知道,司马无悔认识裘林的时候已经是化境的实力,他的内力并非是裘林调教出来的。 “司马师侄,这次长铗派的陈顺康过来实际上是想问一件事情,这件事情还是和你有关的。” “和我有关?” 司马无悔下意识觉得不好,似乎那一晚在客店里面陈顺康没给自己好脸色看。 “嗯,和你有关,不知道你觉得陈青儿这个女娃娃如何?” “啊?!” 司马无悔好像一下子被人抓到了痛脚一样,陈青儿这个女娃娃怎么样,司马无悔吃不准这个双剑派的掌门人为什么这么问他,毕竟这才是他们第三次见面,司马无悔难以直接敞开心扉,如果是杨飞或者是李封晨这么问他,或许司马无悔会扭捏着回答。别看司马无悔平时大大咧咧的,但对于感情的事情,他可没什么经验。 “哦,司马师侄不用太惊讶,我们两兄弟就是问一下。这陈青儿吗,也是长铗派的大世界,是那银月长剑陈顺陪的掌上明珠,江湖之中早就有不少的门派上门去提过亲了,不过长铗派都没有答应。” 李严鹏说到这里,司马无悔只觉得心里一沉,他的心里喜欢陈青儿不假,甚至这种喜欢早就被他周围的人看出来了,就算是陈青儿或多或少也能够感觉到。这也就是为什么陈青儿会答应自己父亲和双剑派联姻的一个理由,陈青儿这个人十分的倔,她不仅仅要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更要找一个真正喜欢她的人。不是因为她的父亲,也不是因为她背后的大门派,显然司马无悔这种在陈青儿心中几乎傻到没心没肺的人是不会考虑那么多的。 但是司马无悔心里一沉,是因为他没有想到,陈青儿会有这么多的追求者。一下子多了那么多情敌,谁都会紧张。 “不过这一次,陈顺康过来倒是想问问看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 司马无悔一脸的糊涂,竟然没有听出来李严鹏的意思,一般来说这种事情很少是由女方提出来的,因此李严鹏也不好说的太明,只是想暗示一下,可他没想到这个暗示的力度似乎不够。 “嗯,就是问问你对于陈青儿这个小丫头有没有意思,如果有的话,那你就去家中寻你父亲然后去宋州提亲。” “真的?!” 司马无悔有些不敢相信,幸福来的太快了。前一刻还因为陈青儿有众多的追求者而十分的烦恼,下一刻就变成看他的意思。 “陈家老三亲自上门,自然不会是骗我们的。” 李严鹏点了点头给了司马无悔一个准确的答复。 “要得,要得。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愿意,太愿意了。” 司马无悔差一点直接在李严鹏和李严兆的面前手舞足蹈起来,只是自己跳起来的下一刻意识到不对。 “既然如此,那我看司马师侄就尽快上路返回青州吧,让封晨陪你一块走一趟,也好跟你父母亲好好商量一下你的婚事。” 李严鹏自然不放心让司马无悔一个人回青州,有李封晨陪着是不错的选择。 正文 第二百七十四回 坚持到底 除了李严鹏的房间,司马无悔伸了一个懒腰,觉得自己全身十分的舒爽。这种舒爽比司马无悔练成了离风斩云刀之后的感觉还要让人心旷神怡。 自从在黄沙镇那一次的偶遇之后,陈青儿的一张脸就一直烙印在了司马无悔的脑海之中,每次当他闭上眼睛的时候都可以清清楚楚地回忆起那一天,陈青儿那委屈的神情,然后怒视地瞪着自己。两个人之后的相处,那不经意的一笑,偶尔的撇嘴,都让司马无悔深深地着迷。似乎司马无悔对于陈青儿,天生就没什么抵抗力。 陈青儿在司马无悔的心理那是如仙女一般的存在,能够和他结亲,那是做梦。此时,司马无悔就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到了云端一般,就连睡觉也能够笑醒。 这件事情,很快就让李封晨、杨飞还有王菲等人知晓,当然大家少不了陶侃两句,尤其是杨飞和李封晨,似乎司马无悔和陈青儿定亲之事已经板上钉钉。 这样一来,青州一行也就提上了日程。去青州算是陈青儿丑媳妇见公婆,虽然根据中原地区规矩是没有这回事情的,但陈青儿毕竟是江湖儿女,对于这种民风民俗看的十分之轻。去一趟青州,也算是陈顺培之前的交代,他考虑的事情和李严鹏一样。因为这青州一行九变成了五个人,司马无悔、李封晨还有陈青儿都要去青州,那自然也就少不了杨飞和王菲两个人了。 当然,临行之前,司马无悔还有一件大事要做,便是将杨飞特质的胀气丸交给杨怀民,并且好好安抚他受伤的心灵,深怕他坚持不下去。虽然五个人都见不到一周之后的杨怀民,都觉得有点惋惜,但事情总得有头有尾,这样心里才能够留一个好的念想不是。 司马无悔拿着另一个瓷瓶到了外门弟子所在的院落。 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的服饰虽然差别不大但只要见多了还是能够一眼就分出来的。外门弟子的练功房倒是常常有内门弟子过去指点一二,但是外门弟子的院落基本上从来没见过什么内门弟子的身影。在内门弟子看来,他们是有得天独厚的优越感,外门弟子的人一般都入不了他们的法眼。 可今天,外门弟子的院落却来了一个人内门弟子,很多人都定睛看了看,司马无悔到飞鹰堡的时间还不长,认识他的人肯定不多,但斩牛刀司马无悔的名声却是如雷贯耳,这些天不少外门弟子都在说他,尤其是和长铗派联姻的事情,更是让司马无悔一时之间成为了整个双剑派的话题人物。 在大家的好奇之中,很快就有一个外门弟子认出了司马无悔的身份,于是这个消息如同野火一般,在整个双剑派外门弟子里面传开了。 “你知道吗,那内门弟子司马无悔师兄到我们的院落来了?” “什么?斩牛刀司马无悔来外门弟子的院落了?” “听说那是将来了不起的大人物。” “听说,司马无悔师兄以后就是那银月长剑的女婿。” …… 各式各样的传闻充斥在外门弟子之中,只是大家都很好奇,司马无悔来外门弟子的院落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而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在灵花楼的杨怀名。这“通络丸”杨怀民已经咬着牙吃了两天,这会儿他坐在灵花楼的包厢之中,面对着一桌的美酒佳肴,但是他却面如菜色,整个人没什么力气。杨怀民倒是有些饿,但是又不敢多吃,这通络丸的效果实在是惊人,即便是吃巴豆都未必有如此好的效果。杨怀民的心中也有一些动摇,七天,需要吃这个“通络丸”整整七天的时间,就是说这样非人的生活,杨怀名还要坚持五天。 他有点想放弃,毕竟有武功很好,但没武功他同样可以生活得很滋润。但是今天听了的话,那前两天自己不就是白遭罪了。可是一想到这“通络丸”恐怖的药效,杨怀名心有余悸。昨天晚上他服药的时候,连自己的右手都在抖。 杨怀民以为第二晚会比第一夜好一些,至少自己已经排了很多毒,但是事情总是事与愿违,第一晚好歹杨怀民还有一些气力在,第二晚杨怀民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就连上个茅厕都跌跌撞撞的,好几次差点直接掉了下去。 今天早上,杨怀民就已经有些起不了床,这些年来他享受惯了,酒色早就成为了生活的必备品,他的身体能够好到哪里去。就是好汉也架不住三泼稀,更别说虚胖的杨怀民,一早起来的一瞬间他就两眼一黑,差点没直接摔个狗吃屎。 好在又休息了一个上午这才有了一些力气,觉得有点饿,便在灵花楼好歹吃了一点。虽然很饿,但是杨怀名还是没有决定是否要继续下去,太痛苦了。 “杨师弟,杨师弟,那司马无悔来我们院落了。” 杨怀民还在郁闷中,李非又是急冲冲地跑了进来。上一次在内门之中见过了司马无悔,李非回去就打听除了司马无悔的身份。别人不知道司马无悔来外门弟子的院落是干什么,但是他清楚,只是这一次杨怀名的嘴也十分的紧,一直都没说上次到底是什么事情。 李非很是好奇,但是无论是司马无悔还是杨怀民,他都得罪不起。这事情他也不能刨根问底,如果他们两个人都不透出的话他也只好作罢。 “真的,他去了我们的那个破屋子?” “嗯,去了。” 杨怀民还在犹豫之中,或许司马无悔能够给他带来一丝光明。无论如何和司马无悔见上一面很有必要,直到现在杨怀民的内心之中还不曾怀疑司马无悔会骗他,只是他难以忍受这种夜晚中的煎熬,吃过这种“通络丸”之后的七个时辰,杨怀民都处于极度痛苦之中,或许司马无悔有办法可以帮自己稍稍减少一两分,杨怀民打定了主意,只要司马无悔能够再帮他一点,他就是咬碎牙也要坚持下去, 已经熬了两夜,这会儿放弃那真是前功尽弃。杨怀民很懒,但是他不愿意做亏本的买卖。 这一路上,杨怀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飞鹰堡的,在马车上的时候那还,但是一下子他就觉得自己的双腿一点都不听使唤,若不是有李非在旁边架着自己,就是百尺远他都走不动。 “小杨师弟,你怎么这个样子了?” 即便是杨飞事先已经说了这个特质“通络丸”的厉害之处,当司马无悔看到杨怀民本人的时候依然不敢相信。两天前这个杨怀民油头粉面的,一看就是一副油水过剩的样子,但是区区两天的时间,现在杨怀民给人的感觉就是病怏怏的,好像快要死了的样子,一脸的菜色没有任何的血气,即便是寻常七八十的老头气色都比他好。 “哎,还不是司马大哥的通络丸嘛,这药丸的效果还真是……” 杨怀民叹了一口气,本来他是想站着和司马无悔说话的,但是很快就接不上气了,只好坐在了一边的石阶之上。好在因为司马无悔的缘故,四周都没什么人敢来偷听他们两个人的谈话。 “哦,这看来小杨师弟的身体真是不太好,不过这也正常,几个月之前我吃这个药丸的效果比你还吓人。” 司马无悔完全根据杨飞实现设计好的台词来坑骗杨怀民,真是一骗一个准。 “比我还吓人?” 杨怀民今天早上在铜镜里面看到自己的时候已经吓了一跳,而这司马无悔说他吃这药丸的时候比他还吓人,还他当时还是人吗。 “嗯,这药吧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坚持一下,七天的时间也就过去了。小杨师第你可不能半途而废,这通络丸一吃酒必须吃七天,而且吃完之后必须配上胀气……不是,必须配上提功丸一起服用,不然会见三十年的阳寿。” “什么?三十年的阳寿?” 杨怀民被吓得不轻,一个时辰之前他还在犹豫是不是要放弃,毕竟两个晚上已经折磨地他完全没了脾气,但是心在才知道这东西一旦吃了就不能停,三十年的阳寿,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尤其是对于杨怀民这样喜爱享受的人来说,死了还享受什么。 “嗯,不过小杨师弟放心好了,也就是区区一周的时间,男子汉大丈夫咬一咬牙也就过去了。到时候一颗提功丸下去,马上就恢复了活力。” 说完,司马无悔暗中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来塞在了杨怀民的手中。 “小杨师弟啊,我最近要回青州老家去,没时间监督你练功了,你这两种药可一定要吃,绝对不能半途而废,坚持到底,就是胜利!” 司马无悔一脸严肃的样子,看着杨怀民也是一脸的苦涩,这事情听上去已经别的法子了。三十年阳寿,杨怀民可没这个胆子赌。而且方才司马无悔还说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咬一咬牙就过去了,虽然杨怀民才两天的时间他就觉得自己的牙齿都要碎了,但他总不能说自己不是男人吧。 “也罢,也罢,坚持到底,就是胜利。” 杨怀民低声说道,自己给自己画了一个大饼来。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五回 过河拆桥 就在司马无悔等五个年轻人准备启程青州的时候,江南的杭州也有人没有闲着。血手门在杭州有不少的产业,其中多数都是打着商会的名号,旗下自然也有不少的眼线。江湖门派本来是不太重视这些东西,毕竟消息这种东西一般都是有江湖事业去操办的,大家追求的不过就是一个武学的极致,真要说一统江湖其实还不如天下第一的名号来的响亮。 但血手门毕竟不是一个传统的江湖门派,现在又和朝廷之中的丽景门扯上了关系,在江湖中他们的名号是血手门,但在朝廷之中他们则是皇帝心中的嫡系部队,丽景门。 此时在杭州一处血手门的阁楼之中,宇文复正在调息养伤,宣州大战血手门几乎没什么大的损伤,死的只是一个护法刘猛,刘姬虽然也受了重伤,但是在灵丹妙药地调理之下,不出两三个月应该就可以恢复功力。 这一次,宇文复伤的同样不轻,甚至更加厉害。裘林那几乎越化境实力的刀法让宇文复很是被动,他原以为自己得到了惊雷刀练成了惊雷刀法,自己武功可以达到三重化境巅峰的水准。这样一来宇文复自认为自己应该是无敌于江湖的,但是裘林的离风斩云刀却几乎完胜他的惊雷刀法,不仅仅是胜过他的刀法,更是在内力之上对宇文复又如同碾压一般的优势。 即便最后,裘林死了,宇文复活了下来,但这对于不可一世的宇文复来说,已经是彻头彻尾的失败。宇文复也想效仿裘林,来一个闭关然后提升自己的武学,但是时间不等人,他的计划不等人,他背后的势力更加不会等他。 “门主,江北来信了。” 宇文成翦跨入了宇文复的阁楼之中,递给他一封书信。宇文复拆开看了看,不经意的一笑,只是宇文复常年带着面具,没人可以看到他的表情,即便是他自己的亲生儿子宇文成翦,也有二十年没有见过自己父亲的真实面容。 “没想到王坤这人还真能把江北武林给搅乱了,看来这家伙还是有点用的。” 宇文成翦眼光一亮,拉拢王坤此人来分化江北武林这个主意乃是他想出来的,而是他暗中派人去盐水县和王坤接触的。为此,宇文成翦许下了不少的好处,才说动王坤去搅局,只要七派九帮不马上来宣州和血手门硬拼,让宇文复等核心高手得到休养生息的时间,王坤就算是成功了。 “回门主,王坤这个人虽然武功一般,但是为人善于筹算,也算是人才了。只要这个人可以为我们所用,江北武林就不再是铁板一块。” 说话之间,宇文成翦喜形于色,以前他一直都沉迷于武学修炼之中,这次宇文复受伤让他有机会接触了一些血手门之中的事情。毕竟江南武林还在动乱,这个时候血手门也需要有几个能够震得住场面的人来控制江南。好在宇文成翦之前和南宫一鸣对战伤的不重,休息了几天便就好了。在这一个月的时间之内,他基本上都在江南各地,现在整个江南武林,不服他们血手么你的几个门派已经被宇文成翦用雷霆手段给灭了门。甚至他的触手还到了江北,王坤就是他埋伏在江北的一颗棋子。 “咳咳……你要记住,有些人有本事可以重要。但是有些人,用一次就够了,用完了就不需要留了,有时候死人才能挥更大的作用。” “啊?!” 宇文成翦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在他看来王坤这个人还是很有眼光的,直接投奔了他们血手门还分化了江北武林,留下这个人对于他们以后一统江湖大有脾益。 “别忘记了,我们的目标是什么。像王坤这种人,今天可以背叛七派九帮,他日就要可以在我们的背后捅我们刀子,这种人用完了就应该马上过河拆桥,千万不要给他背后捅刀子的机会。懂了吗?” 宇文成翦有点木然,没有明白宇文复的意思。 “呵呵,我的意思就是,你有时间可以去一趟盐水,找个机会,咔。做了他,然后再扶一个亲信上去。这样整件事情就解决了。” “是。小子知道了。” “嗯,记住,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像王坤这种人根本就没有留下的必要,若是他死了反而可能会引起江北武林各门派的互相猜疑,明白了吗?” “明白了。” 兖州五派之,长铗派门内的大师姐,无论是样貌,品性、武功还是家事背景,在整个江湖之中都是一等一的。江湖之中已经上门求亲的门派就有不少,而年轻的小辈之中仰慕陈青儿的人更是数不胜数。这其中很多人都有自知之明,那些门不当户不对的也只能远远的看两眼,却是有很多江湖大门派的嫡传弟子很不服气司马无悔的出现,但是不服气又不如,谁让他们没有化境的内力。 可在这群人中间,还有一个人是真不服气,便是那南宫一鸣。他可是南宫铭的后裔,说出来那在江湖之中也很有影响力。最重要的是,吐蕃大理擂台战,司马无悔是第二,而他才是第一,货真价实的天下年轻第一豪侠。虽然山上一战最后南宫一鸣胜的侥幸,但是胜了就是胜了。 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南宫一鸣自然自诩自己是年轻豪杰,在他心中陈青儿经过不让须眉,正是他的良伴。在南宫一鸣的心理,故事应该往美好的方向展,他在吐蕃大理得了第一,追随他父亲的脚步成为惊雷刀客,天下第一。这个时候江湖各大门派自然会向他伸出橄榄枝来,别说是什么金刀门,便是长铗派也巴不得和他来一场惊动江湖的联姻。那个时候陈青儿便是他不二的选择。只是那一夜,宇文成翦的出现,将南宫一鸣的计划完全打乱,到手的惊雷刀不得不让出,就连惊雷刀法都保不住。 就算是公布了那书信之后,南宫一鸣也没有为自己的父亲一洗冤情。本来南宫一鸣还以为书信可以极大地打击兖州五派,也认为至少江南五虎门会要他入门。但是这两者都没有生,兖州五派靠着安州一战继续领跑江北武林,而宣州五虎门总舵更是被血手门给直接灭了。南宫一鸣一直留在宣州,却也只能最后稍稍帮一把力。 可这一份的绵力并没有给南宫一鸣换来什么好名声,相反当所有人用冷嘲热讽的语气针对南宫一鸣,指责他将惊雷刀法交易给了宇文复的时候,大家都忘记了当初在吐蕃大理,正是整个江湖中人将南宫一鸣逼入了死境,这才让他不得不和宇文复交换,以得到一封当年的密信来保命。 本来南宫一鸣还想和邱彪一起去宋州,但是一天的路程就让他收不了身边的那些冷言冷语。他们忘记了因为自己的贪婪而去追杀南宫一鸣,也忘记了在宣州南宫一鸣出手相救,甚至就连一直都铁面无私的邱彪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因为那书信,驱虎吞狼的计划,似乎这一切都在宇文复的掌控之中。 本来在南宫一鸣的计划之中,应该是他和陈青儿你侬我侬花前月下,而现在却变成了司马无悔这个手下败将,南宫一鸣为自己不值。但他又能做什么,论背景,司马无悔现在是双剑派的内门弟子,论武功大理一战南宫一鸣本就胜的侥幸,现在司马无悔更是得了裘林的真传此消彼长,论声望,这东西早就已经被南宫一鸣挥霍一空,再加上他还是南宫铭的后裔,天生就不被多数江湖待见,现在就连蜀地金刀门都回不去。 别过了裘彪之后,南宫一鸣也很困惑自己该何去何从。偌大的江湖他也没有立锥之地,以南宫一鸣的身手若是真去寻一些小门派自然可以获得重要,但是这绝非是南宫一鸣的意愿。他要的不是得到重用,不是得到一门一派的重视,他要的是扬名江湖。 成为江湖中的第一高手,迎娶江湖之中最美丽的女侠,南宫一鸣的心愿正如他的名字一样,他要一鸣惊人,名扬江湖。 但是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往往计划好的事情,总是赶不上变化,现在的南宫一迷宫内还不如继续在金刀门里面待着,继续折服也好过如今这边田地。 兖州五派如今是肯定容不下南宫一鸣的,至于相对的双剑派看来也希望不大。整个江北武林没多少人会冒着得罪兖州五派的风险收下他,南宫一鸣只得冒一冒险,听闻江北武林大会陈顺培和裘彪的计划完全落空,主要的原因时因为盐水帮的帮主王坤从中作梗。 或许这就是南宫一鸣的突破口,不知不觉,几天的时间,南宫一鸣已经到了盐水县附近,他给自己取了一个化名,王一鸣。他需要在盐水帮之中蛰伏一段时间,无论是将来搜集有用的消息,还是干脆帮助这个盐水帮崛起,南宫一鸣都需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八回 峰回路转 南宫一鸣的突然出现完全打乱了宇文成翦的计划,让他只能落荒而逃。 .他逃走了之后,盐水帮的帮众有不少都来了王坤的屋子里面,很多人都是刚刚从睡梦之中惊醒,刚来还不知道什么事情,就看到王坤的脑袋横在了地上,王坤的死状很是凄惨。 王坤的师兄虽然功夫算不上一流,但也一个十足的武痴,世俗的帮务他全都不插手,一般整个盐水帮之中不出什么大事他是不会出现的。所有的事情基本上都是王坤一个人做主,现在王坤死了,整个盐水帮几乎乱成了一锅粥。 盐水帮之中王坤是帮主也是他们的头,李强乃是王坤的同门师兄也是盐水帮之中武功最高的一个,但是他却不愿意管理帮务,只在王坤的背后做二号当家。而三当家则是出生绿林的刀客,叫富力。富力这个名字自然是假的,以至于他的真名到底是什么没有人知道。但是富力这个人做事狠辣,绿林的一贯作风有时候也让王坤很是难办。但归根结底这个人还是有能力的,不然也不可能坐上三当家的这个位子。 但王坤一死确实让盐水帮上上下下人心不稳,而李强又不擅长笼络人心,这个事情自然就落到了富力的身上。富力这个人武功和手段都有,而且野心也不小,王坤在的时候,他联合他的师兄李强倒是可以压住富力,但是现在王坤突然身异处,富力和他的一些心腹马上就跳了出来。 而王坤死了之后,王坤的一些心腹都偃旗息鼓,甚至有不少人直接投向了富力的怀抱。这些天南宫一鸣通过盐水县的黄管事去了盐水帮的总舵,这个黄管事乃是王坤的人,南宫一鸣自然也就变成了王坤的人。而南宫一鸣毕竟才刚刚入盐水帮,即便是他武功高强但也根基太浅,而且他还没有在盐水帮里面真正地露过身手,在盐水帮之中没多少人真的把他当一回事。 所以王坤死了之后,下面的很多人马上就改换门庭,即便是死党心腹也有不少马上就成为了富力或者是李强的人。但南宫一鸣没有这个道道,他的心思还全都放在了宇文成翦的身上。南宫一鸣始终没有想明白,王坤明明和宇文成翦是一条船上的人,为什么到头来宇文成翦却是大半夜过来一剑了结了他。 南宫一鸣百思不得其解,但就在他疑惑难解的时候,整个盐水帮之中悄悄生了变故。 翌日,盐水帮总舵的二当家和三当家一起召集了所有的帮众,在盐水边上摆开台面,很显然这是要选大当家了。最前面坐着的就是现在的二当家李强和三当家富力,只不过整个盐水帮并没有看上去的火爆,似乎李强和富力两个人之间没有太大的冲突。 “大家都知道昨天,我们的帮主被人给害了,而且直接被人给斩。此仇乃是我们盐水帮不共戴天之仇,这血海深仇不得不报!” “不得不报!” “不得不报!” 富力在台上几句话就将下面的帮众给撩拨了起来。毕竟王坤也是帮主,而且在盐水帮之中也算威望不错,这么稀里糊涂地就死了,下面的人颜面也挂不住。 “昨天我和李大哥一起商量了我们盐水帮的未来,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军不可一日无帅,我们盐水帮爷不可一日没有帮助,李大哥推荐我为代帮主,本来我富力何德何能,与已故的王帮主不可相提并论。但现在乃是我们盐水帮生死存亡之际,我富力便只好当这代帮主一当,还烦请众位兄弟多多照顾。” 富力说又对着下面众多的帮众拱了拱手。 “现在当务之急乃是弄清楚,我们的帮主到底是怎么死的。王三冬,你上来!” 富力一招手便让南宫一鸣上台,南宫一鸣稍稍有些迟疑,却也没当回事,毕竟他是第一个进入王坤房间之人,而且南宫一鸣也看到了行凶的凶手。 “王三冬,我问你。你入帮多久了?” “回帮助,我入门一个月了。” “好好,我听说你之前乃是江南五虎们的内门弟子,可有此事?” 南宫一鸣乃是这个案子里面最重要的一个人,富力自然造就打探清楚了他的底细。只是南宫一鸣选择的身份很妙,五虎门之中即便是内门弟子也有许多,随便编一个名字出来几乎没人认得出来。即便是五虎门的掌门人也不可能认识每个内门弟子,更别说他富力。 “不错,小子以前在五虎门之中。” “很好,五虎门也算是天下间数一数二的大门派了。我问你,昨晚你在王帮主的屋子里面到底看到了什么?” “回代掌门,昨夜我看到宇文成翦在王帮主的屋子里面杀害了王帮主,他亲自动手用身上的佩剑斩下了帮主的头颅。” 南宫一鸣双手一拱,立身说道。他刚一说下面的帮众就炸开了锅。自从五虎门在宣州失利之后,宇文复何宇文成翦的名字就传遍了整个武林,没办法,有实力的人总是不会缺少名气。 “哦,那我问你,你怎么认识宇文成翦的?” 富力的语锋一边,突然之间就让南宫一鸣感觉到了一丝的危机,不好。 “回,帮主。宇文成翦昨日来了盐水,我就见到他了。当时王帮主还称呼他为少门主,所以我自然认得他。” “哼,好小子,倒是伶牙俐嘴。我问你,昨天从头到尾,王帮主只说他是少门主,可说过他是宇文成翦吗,可说过他是血手门的少门主吗?” “……这……” 南宫一鸣心里暗叫不好,再怎么说盐水帮也是七派九帮,王坤也不敢当众就把宇文成翦的身份说出来,而因为害怕被认出来,南宫一鸣昨日一直是躲着宇文成翦,但凡是宇文成翦在的地方,南宫一鸣就一定不会去。 “回帮助,这宇文成翦乃是血手门的楼主,小的曾在五虎们之中和宇文成翦交过手,自然认得他。” “哈哈哈哈哈,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吗,血手门的门主和楼主要是出击都有一个习惯,那便是带上特制的面具,血手门的楼主在宣州从未用自己的真面目示人。即便和你血手门的楼主交过手,你也未必能够认得他。” 富力停了停,看到南宫一鸣没法回答,心中一喜。 “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嘛?” 南宫一鸣的额头上已经满是细汗,虽然以武功来说南宫一鸣并不怕富力,甚至就是富力和李强两个人联手都未必拿得下南宫一鸣,但盐水帮的帮众还真是不少,如果这些人都报着为帮助报仇的心态,那南宫一鸣还真的未必能够逃出盐水。 “回帮助,小的曾经跟着门派里面的师兄一起去过吐蕃大理,当时的宇文成翦化名为徐爽在吐蕃大理王府里面,那个时候宇文成翦并没有带面具,所以小的认得他。” 富力又来回走了两步,他是没想到南宫一鸣竟然还真能编出一些门道来。 “王三冬,你的意思是你当时去了吐蕃大理王府?” “不错。” “呵呵……你还是露出马脚了。江南五虎门在宣州的弟子众多即便是内门弟子也多得吓人,我自然没办法说你不是。可五虎们的弟子去到吐蕃大理王府上参加青年英雄大会的人可真就没几个了。王三冬!如果你真的代表五虎们去了大理王府,那你的名字就应该在大理王府的名册上了,不是吗?” 南宫一鸣身体一颤,王三冬的名字是他编出来的,又怎么可能留在大理王府的名册上呢。但是南宫一鸣又转而一想,当时大理王府遭到了血手门的进攻,乱糟糟的一大片。即便真的有名册,现在这名册也肯定不知道去哪里了。换而言之,只要南宫一鸣咬定自己就是王三冬,咬定自己参加了大理王府的英雄大会,他富力也拿不出证据来。只是今天,富力的突然力,一直抓着南宫一鸣不放,让他感觉到了深深的危机感,而此时李强也一直坐在后面,一声不响,而且脸色阴沉地看着富力一个人在台上。 “不好!” 南宫一鸣心中暗暗想到,看来这个富力肯定是投靠了宇文成翦。虽然他不知道富力到底图谋什么,但宇文成翦绝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他的父亲宇文复更是谋算阴谋的高手,不然自己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且看看这半年多时间江湖上的腥风血雨,几乎都和血手门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从黄沙镇开始一直到宣州五虎们灭门,似乎都可以看到血手门的身影。只要此时,南宫一鸣才现,他一直都落在宇文复的计划之中,或许这次让他撞破宇文成翦杀王坤是一个意外,但是以宇文复沉稳的性格来说,他一定会有自己的后手。好不容易将整个盐水帮都拉上了贼船,宇文复不会傻到杀了王坤而没有后手。 现在看来,宇文成翦的后手就是这个富力。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六回 盐水之争 “名字?” “王三冬。” “家在哪里?” “蜀州。” “会些什么?” “练过几年功夫。” 此时南宫一鸣已经在盐水帮的一个分舵之中,询问他的是一个分舵的管事。实际上盐水帮的规模很小,只要在盐水附近的几个县城里面有些势力,那些大州府他们根本没实力,也完全站不住脚。但是王坤这个人有点好面子,于是就在三个县城里面设了三个分舵,各用一个人来管事。 盐水县的盐水帮弟子一共也就二十来人,其中多数人都没有练过武功,和寻常人想比也只能算是身强体健。这个盐水县分舵的黄管事本身也算会些武功,但粗浅的很,就连初窥门径的境界都没有到,因此这分舵的黄管事一直想招来几个练家子,这样一来盐水县分舵才算是一个江湖门派的分舵。 当伪装成王三冬的南宫一鸣说自己练过几年功夫的时候,黄管事一下子眼光就明亮了起来。不管是什么水平,练过几年功夫的人和不会的人差别还是很大的,黄管事就练过几年功夫,现在在盐水县里面就横的不行,除了富阳武馆的馆主,整个县都没人敢说什么。 “真练过几年功夫?” “真练过几年功夫。” 黄管事心理一喜,倒是想给南宫一鸣摸一摸底,看看他练过几年功夫到底是个什么水准,但怎么说他都是这分舵的管事,如果能够打赢南宫一鸣也无所谓,要是打不过这脸可就丢大了。 “这样,你随我去一趟富阳武馆,和他们的馆主切磋一下,看一看你的水准如何,敢不敢?” “敢啊。” 黄管事心理打的好算盘,那馆主也是一个初窥门径的水准,在盐水帮的范围之内,武功算不上出奇比不过王坤和他的师兄,但是比黄管事那是要强上不少,哪怕南宫一鸣只能和他打一个平手那也是赚了。 只是这个黄管事不清楚南宫一鸣的本事,实际上就算是王坤的师兄亲自来了也未必奈何得了南宫一鸣,一个区区的小武馆的馆主初窥门径境界的武者,那在南宫一鸣的手中也就是一招的货色。 果然,黄管事一转身就带着南宫一鸣去了富阳武馆。平日里面在盐水县,这钱馆主仗着自己的身手没怎么给黄管事面子。今天见到了黄管事带人来踢馆自然也没给什么好脸色,钱馆主小的时候曾经在兖州五派的岭南派里面做了十年的外门弟子,之后退了宗门到了盐水县开了一个武馆,毕竟在大门派之中也算有点见识。 一看南宫一鸣的人就知道他一定岁数不大,这个岁数的年轻人在大门派之中可能会有极高的实力,但是在小门派之中甚至是一些不入门派的半吊子,这等人的武功是高不到哪里去的。 可是不动手还好,一动手钱馆主就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南宫一鸣算是给了他面子,在第十招的时候一个刀背将钱馆主扫翻在地上。南宫一鸣对于战胜钱馆主这样的对手丝毫不在意,不说他实力本来就比这位钱馆主高很多,这钱馆主的地位也实在是太低了。说穿了他也只是一县的高手,还是全大唐都不怎么起眼的县。 和南宫一鸣平静的表情相对,黄管事可是乐坏了。本来他担心南宫一鸣的武功比他高,那是因为害怕南宫一鸣会抢了他现在管事的这个头衔。但是现在一看,南宫一鸣的武功比他高太多,这样的人哪里会对一个小小的管事感兴趣。 武功到了一定的境界,眼界自然就不同了。黄管事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于是之后几天对着南宫一鸣几乎就是低头哈腰,以南宫一鸣的武功水准,即便将来去了盐水帮总舵那也肯定地位不低,他一个小小的管事哪里敢招惹。 果不其然,盐水县分舵王三冬打败富阳武馆钱武馆的消息一到了王坤的耳中,他就立即去了盐水县。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就有高于初窥门径的武学境界,将来入个极境那是没问题的,若是有好的机缘甚至化境也不是梦想。王坤的手下太缺少能人异士了,想他盐水帮只有他师兄的武功最高,可那也不过就是一个双重极境巅峰的水准,虽然对外一直说他师兄是化境的实力,但他自己心里清楚。 南宫一鸣为了得到王坤的重视,不得已又给自己编了一段身世,没办法南宫一鸣也不知道如果自己照实说会如何,好在最近五虎门在宣州发生了大事,他给自己编排了一个五虎门内门弟子的身份,多数人都不会怀疑。而且五虎门之中高手众多,一个年轻的内门弟子有高于初窥门径甚至是极之泰然的境界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而且五虎门遭难了之后,不少高手都流失到了不同的门派之中,即便是到了他盐水帮里面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很快化名为王三冬的南宫一鸣得到了王坤的重视,去了盐水帮的总舵。在那里,南宫一鸣总算得到了一丝丝的安慰,盐水帮只是一个小门派,名不见经传。但就是这个名不经转的小门派,却在这次的江北武林大会之上起到了大作用。 宇文成翦对于王坤的办法很是满意,如果不是宇文复说了过河拆桥的话,宇文成翦甚至都想招揽他来血手门之中。但他无法违背宇文复的命令,正当南宫一鸣成为王坤麾下的得力猛将之时,宇文成翦正巧北上,目标也是在盐水的盐水帮。只不过这一次宇文成翦的目标不是拉拢,还是陷害。 毕竟盐水帮还是七派九帮中的门派,宇文成翦的动作不能太大也不能太明目张胆。我暗中挑选了三四身手不错的血手门弟子陪他一同上路。 王坤则是受宠若惊,血手门的少门主光是这个头衔就已经不得了了,在王坤的心理将来盐水帮一定会紧紧地依附在血手门的身上,等待血手门一统江湖的时候,那他们盐水帮即便怎么说也能称霸一州吧。 虽然利益不小,但王坤也不是傻子,不能大张旗鼓地迎接宇文成翦。 于是乎宇文成翦来了盐水密谋干掉王坤嫁祸兖州五派,另一个则是试图讨好宇文成翦,希望能够在血手门之中站稳脚跟。 “少门主。” 王坤见到宇文成翦的第一面就显露出一张殷勤的脸,一声少门主更是让宇文成翦很是开心。血手门之中根本没有少门主这样一个称呼,宇文复的目标也不是成为一个江湖大门派,所以设立少门主这个头衔没有意义,大叔人都是叫宇文成翦楼主或者是宇文少侠,但显然这两个称呼都没有少门主来的好听。 “王帮主。” 宇文成翦微微一笑,虽然他是来过河拆桥的,但是明面上还是不能过不去,甚至要让王坤觉得血手门之后一定会善待他,这样才能让王坤的死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少门主,盐水这边没什么好的东西,我就在附近的小县里面备了一桌酒水,还请少门主赏脸。” “好好。” 就在宇文成翦来的时候,南宫一鸣也在,不过盐水帮帮众较多,南宫一鸣躲在了后面没有被宇文成翦给认出来。毕竟现在宇文成翦可是盐水帮的贵客,而他只是盐水帮的一个弟子而已。就算真的受到王坤的重视,但和宇文成翦的分量还是不能相比的。 王坤为了宇文成翦这一行也算是颇费心思,先是好酒好肉供着他,然后又从徐州请来了最红的歌姬舞姬来为宇文成翦献歌献舞。年轻气盛,谁都喜欢这些花花世界的东西,宇文成翦平日里面一直在血手门之中苦练功夫,但是一出来倒也不会拒绝享受。毕竟这样的机会对他来说太难得了,他瞟了一眼王坤,实际上他的心里真不想杀他,这王坤有些聪明,而且很懂事,知道孝顺人。 但是没办法,血手门的行事规矩里面没有义气,只有利益。 酒足饭饱之后,宇文成翦自然拥怀几个美女一起,王坤看到宇文成翦一直对他微笑点头,还以为事情进行的很是顺利,于是也回头返回总舵之中。在王坤眼中,血手门北上,和兖州五派较量那是迟早的事情,毕竟两大门派之前就有在安州的一场大战,血手门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兖州五派。到时候兖州五派灭门,中原最富庶的地区便就空了出来,作为血手门的资深小弟,盐水帮想要分得一些好处太简单了。 王坤已经有了一整套的计划,就是狐假虎威,到时候盐水帮就不再是盐水帮,也不再受困于盐水这么一个小地方。即便王坤和他师兄的武功不行,但也可以成为世俗的大门派。 想到这里,王坤就觉得自己投靠血手门的这一步走得惊险,但却十分的正确。 “谁?!” 正在王坤欣喜之时,他的房门突然被叩开,没有任何的预警。怎么说他也是一帮之主,外满还有十来号盐水帮的弟子看着。 怎么突然就让人进来了。王坤的神色有些不对,徒然之间一个黑影窜入了他的房间,站在了王坤的面前。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七回 身首异处 “王帮主可好?” 王坤刚刚被吓了一跳,但是转眼一看却现站在他面前的人乃是宇文成翦,而且他还用一种十分怪异的语气和王坤说话,但即便是王坤二丈摸不到头脑,但宇文成翦他还是万万得罪不起的。 . “挺好,挺好……少门主,这半夜来访……可是有什么事情?” “嗯,不错。你果然很聪明,有些话还是不能当着太多的人面去说,所以我这才过来。这件事情也就我们两个人知道就可以了。” “好好。” 王坤马上直起了身子,少门主有秘密的事情交给他去办,这听上去就十分的美妙。 “前两天,我与家父商讨了一下关于江北武林的局势,你也知道家父志不在江南,江北武林迟早都是家父的囊中之物。” “不错,不错。血手门门主天下第一,一统江湖那是迟早的事情。” “不过兖州五派、双剑派以及五虎门余党合在一起对我们血手门来说也是很麻烦的对手,再加上七派九帮之中的其他势力,即便整个江北武林不是铁板一块,血手门也很难插手江北武林入主中原。” 王坤灵机一动,他最害怕的不是血手门实力不够,还是血手门盲目北进。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五虎门宣州总舵沦陷,但加上江北武林各大派的实力,血手门正面没什么太大的优势,也正是因为没有太大的优势才更加需要王坤这样的小人物出马。 有时候小人物不足为虑,但是在特殊的时候、特殊的场合,小人物也可以有大作用。就好像王坤能够在江北武林大会上民轻描淡写地几句话就分化整个江北武林,刚裘彪和陈顺培两个人奇袭宣州的计划落空。若是他还能够继续动摇整个江北武林联盟,让七派九帮名存实亡的话,对血手门来说王坤就是大功一件。 “少门主说得对,我王某人虽然武功不行,但是在江北这个地方还是有一些影响力和人脉的。只要我王某人能够办到的,一定不会吝啬。” 这是王坤的投名状,他认定了血手门。 “好,好。王帮主果然很有眼光,这次我过来之前和家父见了一面,家父有一计划可以彻底将江北武林整个分化瓦解。到时候我们血手门入主中原武林将没有任何的威胁,只是这个计划只有依靠王帮主才能够做到。” 王坤心里一喜,暗暗想到果然他血手门还是需要靠他的,这七派九帮虽然现在面和心不和,但真遇到外敌的时候还是会出奇的一致。这二十年来,若是遇到了中原武林的时候七派九帮往往会难以决断,大家都和稀泥。但如果遇上了江南的事情,或者是和江南五虎门有冲突,七派九帮却会出奇地一致。 现在的血手门就站在了之前五虎门的位置之上,一旦伸手入了中原一定会引起江北武林的一致敌对。划江而治这是江北武林诸多门派最后的底线,也是七派九帮最后的底线,血手门一旦触碰到了这个底线,那不用裘彪和陈顺培去鼓动,所有的门派都会自然而然地团结起来一致对敌。 唇亡齿寒的道理再简单不过了。 “少门主尽管吩咐,只要是我王某人能够做到的,一定会全力配合血手门。” “好,王帮主果然是我们血手门忠实的朋友,只不过为了达到这个计划,可能王帮主要做出一些牺牲才行。” “哈哈哈,少门主这不是开玩笑吗,我王某人甘愿为血手门鞍前马后,区区一些小事的牺牲,我王某人不会放在眼中。” 王坤绝对是聪明人,只要旁上血手门这棵大树,现在做什么牺牲都不所谓,再怎么牺牲他盐水帮也只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帮派,帮内也没什么之前的东西。只要将来血手门能够入主中原,什么牺牲都赚回来了。此时做出小小的牺牲,将来一定会有大大的回报,这种买卖王坤绝对不会错失,只是他还不清楚他要做出什么牺牲。 “王帮主果然很有大师风范,那好,我就代家父问王帮主要一个东西!” “好说好说,少门主,你要什么?” 宇文成翦突然露出了骇人的神情。 “要得便是你王坤的项上人头!” 宇文成翦一句话刚刚说完,就抽出腰间的利剑,手起剑落砍下了王坤的脑袋。这一剑十分之快,王坤甚至都没有从宇文成翦的那一句话反应过来就已经身异处了。 要说杀人这回事情,宇文成翦可是老手,即便这王坤一直在讨好他,宇文成翦下手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杀王坤就好像碾死了一只蚂蚁,宇文成翦的脸上马上恢复了平静,似乎这件事情从来没有生过一样。 南宫一鸣对于宇文成翦突然到来盐水帮一事很是郁闷,即便王坤在江北武林大会跟兖州五派心有不合,南宫一鸣也没有才想到王坤竟然直接投向了血手门,在南宫一鸣的眼中这是与虎谋皮,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在这一点上,南宫一鸣的想法是对的,毕竟他在吐蕃就和血手门的门人交过手,直到他们的行事风格。 避过了宇文成翦,南宫一鸣找了一个借口也没有去陪酒,反而是自己一个人在屋子里面修炼。但是他也很好奇,王坤和宇文成翦到底是什么关系。如果王坤真是宇文成翦的人,南宫一鸣就没法在盐水帮继续呆着,他的身份盐水帮的人不知道可血手门中却有不少人认识他,这样下来身份迟早会暴露的。如此一来那还不如直接离开盐水帮另谋高就。 于是晚上的时候,南宫一鸣就悄悄潜入了王坤的住处,就算离开南宫一鸣也不能空手离开,他想了想如果能够找到王坤勾结血手门的书信,以此为投名状,或许就换来江北其他门派的高看。 兖州五派南宫一鸣是没有希望了,双剑派已经有司马无悔,他南宫一鸣也不想去跟别人做一个便宜师弟。唯一还能入南宫一鸣法眼的就是七派九帮中的第七派,铁枪派。 南宫一鸣悄悄地潜入了王坤的住处,看到的却是王坤门前横七竖八的盐水帮弟子,这些人的武功奇差无比自然不可能挡住宇文成翦。但是看到这些人躺着,南宫一鸣自然知道事情不对,于是一个箭步就冲入了王坤的屋子。此时,宇文成翦才刚刚削下王坤的级,这一幕却被南宫一鸣看了一个正着。 南宫一鸣的突然出现让宇文成翦大吃一惊,即便是他真的见多识广,却也被突然出现的南宫一鸣惊到,而且最重要的是,南宫一鸣看到了他亲手杀死王坤的事情。这件事情一旦捅了出去,非但血手门难以嫁祸给兖州五派,甚至可能马上引来江北武林的一致敌对。本来过河拆桥的一步妙棋却因为南宫一鸣的突然出现成为一步死棋。 “你?!你怎么在这里?” 宇文成翦长大了嘴巴质问道南宫一鸣。可南宫一鸣怎么会回答他,双方各为其主不说,两个人本就有私怨。若是宇文成翦能够对付南宫一鸣他不介意一起顺手杀了南宫一鸣,但问题就在于他知道自己打不过南宫一鸣,上次在宣州两个人就较量过了,此时宇文成翦虽然没花多少时间养伤,但是短时间之内他也想不到办法来破解南宫一鸣的无赖打。 “你杀了王帮主?!你竟然杀了王帮主!” 南宫一鸣也被宇文成翦的计划给惊到了,这不是王坤一门心思招待你么,不是王坤一门心思为你们血手门筹划么,怎么一转眼你宇文成翦就将自己人送上了西天。南宫一鸣想不明白,但他知道此时一定不能放过宇文成翦。 “来人哪!帮助遇害了!” 南宫一鸣大叫了几声,即便此时是深夜,所有人都睡了,但是南宫一鸣的声音还是不小的,很多人马上就被惊醒。王坤平日里面虽然为人一般,但是对下面人却也不错,大家一听帮助遇害了,马上就起来往王坤的屋子里面赶。 宇文成翦自然不敢多留,只是暗叹自己很是倒霉,自从遇上了南宫一鸣就好像诸事不顺。二十年前他父亲宇文复和南宫铭是死对头,就是因为南宫铭的存在才让宇文复和惊雷刀失之交臂。二十年后,他宇文成翦只要遇到南宫一鸣就处处碰鼻子。虽然不爽,但是他宇文成翦不敢多留,掏出腰间的几枚暗器打向南宫一鸣,寻了一个空子破窗而出。 虽然计划失败,但好在宇文成翦从来不是一个鲁莽之人,所有的事情他早就有了安排,即便现在有了南宫一鸣来搅局,他宇文成翦依然不担心盐水的事情会黄掉。如今血手门家大业大,想要投靠他们的人多了去了,区区一个南宫一鸣还没有太大的影响力。 宇文成翦破窗而出之后,并没有马上离开盐水帮,而是悄悄地潜回了盐水帮之中,暗暗地在一个房间里面,等候屋子的主人归来。 正文 第二百七十九回 绿林大盗 “帮主莫非手中有大理王府的名册?” 富力脸色一僵,大理王府的名册他哪里有,当时王爷撤走之后,血手门就一把大火烧了王府,除了书阁里面的一些武学密典被人给盗了出来以外,谁还会在意什么王府的名册。富力一看南宫一鸣油水不进也是有点恼火,他这个代帮主要立威就必须要立竿见影,但是也不能无缘无故就杀了帮众,这样的话他这个帮主的位子也坐不稳。 “王府的名册我是没有,不过你难道真的以为你的身份就没人知道了吗?” 富力眼色一沉,实在不行就揭了底,王坤投靠血手门虽然做的很隐秘,但是下面的帮众大家或多或少都感觉到了。不然王坤哪里来的胆子和裘彪以及陈顺培叫嚣作对,在盐水帮之中只要稍稍有些头脑的人都知道宇文成翦这次来十分不简单,王坤像孙子那般迎接他肯定是有原因的。思前想后,血手门少门主宇文成翦的名号也就呼之欲出了。 而南宫一鸣呢,这段日子如同丧家之犬,蜀地金刀门回不去,江南五虎门即便是没有灭门之前也没有收留他,只要改头换面化名王三冬到了盐水帮来。可他原以为还能安生地过一段时间却又遇到了宇文成翦。 “帮主这么说,我就真的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了。” 南宫一鸣转身就想下擂台,即便是富力真的点出他的身份,也没有证据证明他就是南宫一鸣。最初的盐水帮也没人去过吐蕃大理,更没有人参加了宣州的大战,宇文成翦此时也不可能跳出来指证他。就是富力而已,他可以颠倒是非但却难以指鹿为马。 下面的帮众也都不是傻子,王三冬虽然才来一个月,但毕竟是已故王帮主看重的,这样一来也算是心腹,富力一上台来挤兑一下实在正常。但如果没有真凭实据就真的动手,到时候整个盐水帮的人可能都会有意见,那富力这个帮主也就做到头了。 “好好,你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了吗,真以为你化名王三冬到了我们盐水帮之中就没人可以认出来了吗?” 富力继续在挑衅南宫一鸣,但南宫一鸣却没有停留下去的意思,甚至不想和富力继续争辩,争下去没什么意思,而且现在的这个局面,盐水帮已经容不下南宫一鸣了。还不如趁早走了好。 “裘断水!” 富力突然在背后大声叫出了一个名字,只不过这个名字让南宫一鸣哭笑不得。这是什么东西,裘断水不是在宣州已经死了吗,还是死在了血手门的手中。以当时裘断水的修为来说,他是断然不能活着逃出六楼楼主的追杀。那此时,富力又在叫谁呢? 南宫一鸣一个回头,想要找找看裘断水,看看他是不是还活着。 “怎么,叫出你的真名了,紧张了吧。” 这一声裘断水,富力叫的不是其他人,而是南宫一鸣。看着富力此时的眼神,南宫一鸣都有一些吃惊了。不应该啊,就算富力不认识他,宇文成翦又怎么可能会不认识,再说了裘断水已经死了,谁会没事和一个死人计较。 “富力,你胡说八道什么东西,你不知道裘断水在宣州已经死了吗?!” 五小虎五者去其二,死在了宣州的五虎门总舵,这件事情几乎是人人都知道的,毕竟五小虎的存亡关乎未来五虎门的展,整个江北武林关心他们的事情大有人在。关于裘断水的事情,自然也备受瞩目。他可是裘彪的爱子,传说中现任五小虎中最有天赋的一个,也是最可能接任下一任五虎门掌门人的年轻人。但是现在五虎门掌门人的头衔落在了裘断浪的头上,那是因为五虎门门内特殊的习惯。但是外人并不知道,子承父业那是理所当然。裘断浪能够接下五虎门掌门人之位,自然就是裘断天和裘断水出了意外。 “我胡说吗?你以为你一个人悄悄到了盐水帮来,我们就真的不知道了吗?” 富力不再面对南宫一鸣,反而是转身面对广大的帮众。 “众位兄弟,大家都知道值钱我们已故的王帮主在江北武林大会上面得罪了两个人,一个是兖州五派之长铗派的掌门人银月长剑陈顺培,而另一个就是以前江南五虎门的掌门人鬼头刀裘彪。他们两个人本在大会上想要挟持整个江北武林的人一起对抗血手门,不过他们的奸计被我们的帮主给破坏了。所以他们一直都怀恨在心,将我们的帮主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这个王三冬是五虎门的内门弟子不假,但是他的身份十分的特殊,乃是裘彪的亲生儿子,裘断水。” “富力,你胡说八道什么,裘断水已经死了!” 南宫一鸣大声叫道,想要化解富力的胡乱指责。如果富力指出他的真名,实际上也无所谓。南宫一鸣虽然和血手门有血海深仇但和王坤毕竟没什么关系,不至于动手杀王坤。但裘断水这个身份就不同了,之前五虎门反攻宣州的计划就是王坤一手搅黄的。这等事情已生,裘彪恨不得生撕了王坤。只不过在宋州不能动手。 “哼,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虽然我的手中没有吐蕃大理王府的名册,但是你的身份并不难推敲。即便是五虎门人才济济,能够在大理那边脱颖而出的也就是你们五虎门的五小虎了。宇文少门主当时化名徐爽,但是他为人低调,只在第二轮才显露身份,换而言之,你肯定是过了第一轮的五虎门弟子。” 富力停顿了一下,这让南宫一鸣很是惊讶,没想到自己还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 “在五虎门之中五小虎乃是公认最厉害的年轻人,在宣州天行虎裘断天死了,而另外三个人,纸老虎裘断浪做了五虎门的新任掌门人现在的江北武林,霹雳虎裘断地和浓眉虎裘断山现在就在裘断浪的身边。你说你是谁?” 南宫一米高你面色铁青,他刚才就感觉不对,富力本是绿林大盗,虽然有些头脑但怎么说都不是一个聪明人。这种人野心很大,却很容易被利用。想到这里,南宫一鸣就知道,这富力一定是宇文成翦的后手。 “我王三冬不过就是五虎门门内一个普普通通的内门弟子。” “接招!” 富力突然抽刀而出,直接冲着南宫一鸣而去。这突然的出击,不仅让南宫一鸣吃惊,就连下面的帮众都没有想到富力会突然出手。 昔日的绿林大盗都是刀口舔血的人物,杀人越货他们最为擅长,什么江湖规矩什么武斗规矩,这些东西在他们绿林大盗的眼中就是屁。想动手就直接下来,谁还管你准备好了没有。富力一上来下的就是死手,因为不下死手,南宫一鸣是不会出真功夫的。 果然,第一刀过去,南宫一鸣马上一个抽身,也摸出了自己手中的弯刀。南宫一鸣因为自己身份的特殊,并没有用上自己在蜀地金刀门的金门刀,而是在盐水帮之中又重新打了一把寻常的弯刀来。 弯刀一出,南宫一鸣马上就把富力给压住了。富力是绿林大盗不错,手上也流了不少人的血,但他毕竟算不上是什么真正的武林高手,水平甚至还不如王坤。又哪里是南宫一鸣的对手,弯刀一出手就将富力被震退了好几步。 之前富力觉得南宫一鸣是个年轻人即便身手不错的到了王坤的赏识,那也不至于好到哪里去,而且富力还是突偷袭,虽然他这一刀没有往死里砍乃是想要使出南宫一鸣武功的高低,但也没想到自己会直接吃了瘪。 可南宫一鸣的手劲有多大就不提了,即便是扛着长枪的宇文成翦都斗不过他。一刀一过,南宫一鸣直接把富力逼退了几步,差一点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之前一直在后面没法声音的李强也看到了这一幕,只要一出手行家自然就可以看出里面的门道。富力的武功在盐水中算是很不错的,极之泰然的刀法加上初入门径的内力,放眼在盐水帮之中也就李强压他一头。但即便是李强也真没什么把握一刀就把富力给震退,于是看到了南宫一鸣的刀法,自然重视了起来。 富力吃了亏,愣神了一会儿,马上回过神来。 “大家瞧瞧,这人武功如此之高,五虎门之中除了五小虎还能有谁有如厉害的武功!” 富力几乎以死相逼,没办法南宫一鸣只得出手,但是随着富力的大声叫唤,盐水帮的帮众也开始觉得不对。五虎门以前的三大虎对于他们来说都是顶破天的人物,真正化境后期的高手,不是他们这群人可以直视的,而五小虎也是如此。二十岁达到双重极境,将来达到化境那也是水到渠成之事。这种人物,谁敢惹,分分钟给你来一刀,你就已经不知道在哪里了。 南宫一鸣自知现在即便是自己挫了富力的锐气,但事情已经败露了,继续留在盐水帮没有任何的意义。 “走开!” 南宫一鸣高举弯刀,大喝一声,盐水帮的帮众顺势让出了一条道。 没办法,就连富力都挡不住南宫一鸣的一招,他们这些人又怎么敢上去招架。 正文 第二百八十回 真假凶手 “你们都站在干什么,还不快拦住他,他就是杀了王帮主的凶手!” 南宫一鸣借着刚刚的余威早就已经走远了,此时富力才想起来,当然南宫一鸣走不走和他已经没太大关系了,他只是想先坐稳这个帮主的位置。至于到底是谁杀了王坤,要不要给王坤报仇,这种事情富力也只是放在嘴上说一说的而已。 刚才那一下就已经够让他吃鳖的了,他哪里还敢继续去招惹南宫一鸣,一个不开心大晚上过来给他一刀子,他的帮主梦也就破碎了。富力毕竟是绿林出生,身上没什么江湖的侠义之道,而是匪气更加浓一些。就好像去抢钱的土匪,看中的就是当下的利益,能捞多少钱就捞多少钱,至于将来怎么样,那不是他考虑的范畴。 南宫一鸣这一次甚至都没有回自己的屋子拿东西只是草草地拿回了自己贴身的金门叠浪刀,还好他随身带了不少的钱财,所以倒也不怕出去了没有盘缠。只是现在的问题是,他到底该去哪里,天大地大南宫一鸣好不容易才在盐水帮里面混了一个身份,眼下王三冬这个身份是不能用了。南宫一鸣还寻思着,自己到底该去哪里。 眼前是一条往北的官道,路上人不多也不少,和路边的行人不同,他们多半都是成群结队,而南宫一鸣则是孑然一身。这个时代,出大城过州县的官道,一个人是很危险的。虽然现在路上的盗匪没那么多了,但这官道也绝对不安全。 周围不少的人都用奇异的眼神看着南宫一鸣,没想到这个小伙子身上一点行李都没有,还敢一个人上官道,虽然他的腰间配着一把弯刀,但如今这个年轻出行的人都习惯这么打扮了。不管会不会武功,也不管这刀是锋利的还是已经锈迹斑斑的,装装样子总是要的。 南宫一鸣在官道上面走了小半个时辰,他也有一些盲目,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去哪里。正在这会儿,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蒙面人。这人一身棕色的束服,脸上遮着一块黑布。南宫一鸣一看,也认不出是谁来。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挡我的路?” 南宫一鸣问了一句,但是眼前的这个蒙面人没有回话。这让南宫一鸣的心理有些不安,如果是宇文成翦和血手门的人来,应该不会是这个打扮。南宫一鸣对于血手门的事情还是有些了解的,他们都喜欢用黑布裹着蒙面而不是这种直接扯一块黑布遮着。更何况宇文成翦若是来了,会带铁制的面具。而富力呢,南宫一鸣刚刚和他生了冲突,不保证富力会不会暗下杀手。 但是富力这个人本来也不是高手,手下的心腹之中也没多少人有什么能力,如果是来十来个人,或许彼此配合还能给南宫一鸣找点麻烦,但是一个人就像拦下司马无悔,这根本不可能。 “你到底是什么人,说话啊!” 南宫一鸣又叫了一声,可是眼前的这个人依然没有半点反应。处于一种习惯,南宫一鸣马上抽出了自己的弯刀,眼前的这个蒙面人到底是敌是友,在分不清楚情况的前提之下,南宫一鸣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可南宫一鸣眼前的这个蒙面人就是一句话都不说。 “寻死!” 南宫一鸣不是一个戾气很重之人,但今天是一个例外。因为南宫一鸣的心情很差,自己在盐水帮之中几乎是落荒而逃,这逃到了半路之上又遇到了这么一个哑巴蒙面个人。要打要杀也说出来,哪有这种情况,一句话不吭站这里站半天的。 弯刀一出,就是一股的杀气。南宫一鸣可不在乎蒙面人是谁,现在他在整个江湖之中真是孤身一人,没有朋友没有盟友,江湖之中任何一个门派似乎都是他的敌人。现在风头正劲的血手门跟南宫一鸣几乎是血海深仇,而之前自己拿的密信揭露了兖州五派的黑历史几乎也将这条道给堵死了。不管是谁,蒙面而来都可能是来要他命的。 南宫一鸣的身法依然不慢,金门叠浪刀在他的手中快而狠,弯刀所过蒙面人也感觉到了强大的压力。马上抽出自己的长剑来。 蒙面人的长剑乃是一个江湖之中最常用的剑,长不过三尺,剑身始终。这种剑兼具度和不小的威力,度比不上细剑,威力也比不上那些特质的长剑和重剑,但是这种剑胜在中庸,没有明显的缺点。 长剑一过,和南宫一鸣的金门叠浪刀在空中剧烈一撞,蒙面人很是吃惊,怎么都没有想到这南宫一鸣的力气如此之大。一刀就在他的长剑上面蹦出了一个缺口来,差点没直接将他的长剑给斩断。 “你到底是什么人?” 蒙面人终于开了口,这倒是让南宫一鸣奇怪,这蒙面人跑来拦自己的路,竟然还不知道自己是谁,而且看他的身手也不错不像是寻常的山匪。 “你又是什么人?” 蒙面人一招吃了亏自然有了自知之明,于是也不再计较直接将蒙面的黑布扯了下来。 “强哥?” 来人正是盐水帮的二当家,昔日帮主的同门师兄弟,李强。 这个李强,南宫一鸣在盐水帮的时候也见过好几次,毕竟当时南宫一名是王坤的心腹,而李强是王坤的同门师兄,两个人自然认识,还一起吃过几次饭。只不过,当时的李强并没有注意到王坤身边的这个小弟,没想到这个小弟的武功如此之高。 “王三冬,你到底是谁?” “强哥,一定要知道吗?” 南宫一鸣收了金门叠浪刀,这个李强在他的印象中还不错,至少不会像富力那样搞什么突然袭击,所以自然也就少了一份警戒心。 “自然,我的师弟就这么死了,我这个做师兄的自然要弄清楚谁是凶手。你的身手很奇怪,武功也很高,如果你是凶手,即便我明知自己未必能够赢你,但我也肯定会找你拼命。” 李强也收起了刀。 “王三冬,你也别蒙我。五虎门的内门弟子我以前也打过交道,你不出手我未必能够知道,但你方才的刀法绝对不是五虎门的刀法。这弯刀又快又狠,招式很是奇怪,你到底是什么人?” 南宫一鸣尴尬地笑了笑,五虎门的名气太大,人也众多,这一出手自己就露了馅。 “强哥可曾听过蜀地的门派吗?” “蜀地?蜀地金刀门!?你是南宫一鸣?” 李强突然反应了过来,倒不是他猜到南宫一鸣的身份,而是这段时间南宫一鸣的名声在江湖上传的开。当然这名声并不一定都是好名声,但是现在江湖中人一提到金刀门,想到的不是金刀门的掌门人,而是南宫一鸣这个金刀门的弃徒。 “不错,我就是昔日惊雷刀客南宫铭的独子南宫一鸣。” 李强吸了一口气,江湖传闻南宫一鸣和他父亲南宫铭一样力大无穷,果然是真的。 “那好,我问你,你为何要杀我师弟?” 李强的这句话中并没有太多的质问,也没有什么怒气。实际上李强也不相信,南宫一鸣会下手,但富力却是这么说的。只不过富力的论点是建立在裘断水的这个身份之上。如果南宫一鸣是裘断水那自然是有可能的,但如果是南宫一鸣的话,就不对了。以现在南宫一鸣的身份来说,是不会轻易得罪人的,杀了王坤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强哥虽然平日里面不声不响,但我相信强哥也是明白了。我根本没有必要杀王帮主,而且我还是王帮主的心腹,杀了他对我没有任何的好处。” “那你为什么说是血手门的少门主杀了我师弟,你应该知道……王坤和血手门的关系。” 李强实际上对于血手门没什么太好的印象,但他的师弟要和血手门合作甚至完全倾向于血手门,他这个做师兄也没有办法。不过这件事情他终究是知道的,心里也清楚。这个节骨眼上,王坤就是血手门放在江北武林的一个钉子,按道理来说,宇文成翦除非是傻子才会下手杀他。 “强哥,虽然我也猜不到为什么宇文成翦会下手杀帮主,但是我是绝对不会看错的。我和那宇文成翦有大仇,就是他化成了灰我也能认得出来。” 南宫一鸣说到宇文成翦的时候眼光之中露出了十足的杀气来,李强为之一振,因为平日里面化名王三冬的南宫一鸣看上去就是一个和善的年轻人。从来没有展现出过如此强大的煞气来。 “这件事情倒是奇怪。” 李强踱着步子,他不相信南宫一鸣会杀王坤,但是要说宇文成翦下的手似乎又不合情理。而看当时的情况,南宫一鸣是第一个到的,富力在他之后,那就说明富力也没可能下手。 “我的这个师弟虽然平时练武不是太积极,但也算是极境的高手了。整个盐水帮里面,就算是三当家富力都未必能够一刀致命,所以这凶手……” 李强看了看南宫一鸣,凶手只可能在南宫一鸣和宇文成翦两个人的身上。 “也罢,也罢。我还是相信你多一点的,这样你也别走了,回盐水帮之后住在我闭关的地方,我想那宇文成翦既然下了手肯定还有后招,不怕他不露出马脚来。”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一回 小小村正 东方树木,木色为青。 青州的冬天既冷又十分的干燥,司马无悔一行五个人到了青州的时候已经快要入冬了。这个季节对于青州的猎户来说是最忙碌的时候,一旦到时候大雪封山,猎户就不会再上山寻猎物。所以趁着这最后的时日,多数猎户都会在山中,甚至有时候一呆就是两三天。 而司马无悔父母所在的村落很远,马车都到不了。五个人翻过山,走了一天一夜还没有到巨灵村。这对于司马无悔来说不是什么事,他本来就是山村里面走出来的孩子,对于翻山越岭这种事再熟悉不过,如果是他一个人的话,从县里翻山到巨灵村也就两天一夜的时间。不过现在他还带着四个人,虽然李封晨他们都有武功的底子,但毕竟他们不是山里人,对于山里的东西不太了解,万一晚上遇上了狼群还是很麻烦的。 于是夜里司马无悔也不敢继续行路,而是寻了一个木屋子,生了一些火。巨灵村里最近的县确实有些远,所以在这深山里面猎物们修了几个木屋子,一般行路的人晚上也就有一个落脚的地方。当然,这都是在司马无悔这个当地人带领下才能够找到,不然以李封晨和杨飞两个人对于山里情况的了解,怕是能走出山区就算是不错的了。 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继续赶路,这种长途跋涉对于王菲和陈青儿两个女孩子来说也很是辛苦,索性他们都是习武之人底子好些,就算有些腰酸背痛忍一忍也问题不大。而且这大半年来,他们几乎从大唐到吐蕃,走了小半张藤图,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在家中闺房里面拿下人们出气的大小姐了。 巨灵村里面此时没多少人,整个村里面的男人几乎上都是猎户,即便是一些孩子也一早就跟着自己的父亲去山里学本事了,而这会儿马上就要入冬了,自然村里没多少人。这个点,妇女很多都在外面的溪水边打水洗衣服。村落里面自然也就冷冷清清了。 司马无悔几个人走进了巨灵村,自然很快就引起了四周人的注目,没办法,村子里面的人都是穷人,甚至都没人穿的起粗麻编成的衣物。这一点就象在黄沙镇上面的司马无悔一样,因为都是猎户,每家每户穿的基本是都是动物的皮毛。于是,衣着光鲜亮丽的五个俊男美女已到了巨灵村就引起了大家的轰动。 不过虽然说是轰动,但实际上巨灵村没多少人,大家看到了激动两下,但实际上并没有太大的动静。 很快,司马无悔便带着他们四个人到了家中。司马无悔的家很简单,甚至可以用简陋来形容。三个土屋子,中间有一个小院子,里面有一口井。就这么东西没有别的了。而此时司马无悔的家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他的父亲母亲应该都出去了。 “司马,你家怎么没人呢?” 李封晨走了一圈,也知道这村里面人气不旺,并不觉得奇怪,只是随口问了一句。司马无悔花时间稍稍解释了一下,不过这会儿她的母亲真没有在河边,而是在山里面练剑。这一点司马无悔知道,他曾经因为几次偶然的机会看到过自己的母亲练剑,他也好奇地问过,不过她的母亲从来没有给他答案,更没有将这套剑法教给他。司马无悔一身的内力和身法都是随着父亲学的,但是他的虽然会叫他内功心法自己却没有丝毫的内力,根本算不上是武林人士。 此时,即便是陈青儿早早有了心理准备,可真当她到了司马无悔的家中,心里依然很不是味道。这种心情让她奇怪而复杂,索性还好,她不用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现在怎么说司马无悔都是双剑派的内门弟子,内力化境中期的高手,而且还是已故江南刀圣裘林的弟子,这三个身份就注定了司马无悔的将来不会回到这个巨灵村来。要不然,怕是陈青儿真的都不敢嫁给他了。 当然,这一点司马无悔也感受到了,毕竟他的出生不像其余几个人那么的好,即便是杨飞,从小也是被龙空大师带大的。想来这位龙空大师也不是穷苦之人,既然在江湖上有十足的声望,怕是赚点钱应该也不难。 “啪啪啪……” 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声响。 “有人没有,妈的,快开门!” 这种声音,杨飞他们几个人并不熟悉,但是司马无悔却熟悉的很,这声音乃是村里的村正。每一年,快入冬的时候村里的村正都回来各家各户收税前,当然这个村正是卡着时间点来的,他知道这个时候村里的男人一般都去了深山老林里面,所以才赶来挨家挨户地抽税。不然就算是他把整个县衙的差役都搬过来,也不敢来巨灵村收黑钱。毕竟整个巨灵村的男人都是猎户,猎户们别的东西不擅长,手上总是有个把短剑的,而且很多猎户还擅长弓箭。他们自己做的土弓虽然比不上县衙里面的一石弓,但这东西毕竟真的可以要人命。村正虽然黑心了点,但也惜命。 司马无悔习惯性地开门,面对这些个村正,司马无悔心里空落落的,按说现在他的身份也不一般,但这种空落落的感觉却是一种习惯使然。 “啊哟,这不是司马小弟吗,大半年不见了,现在可是达了啊。” 司马无悔以前是土生土长的村里人,一家人都靠着司马无悔的父亲司马无名在山里打猎为生,并没有什么亲戚在县里面。这种人让王村正最为头痛,你去他家收钱吧,他一没有地,你就收不上地税,二也没有现钱,只好偶尔过来打打秋风,弄一些野猪肉什么的下下酒算是抵了税钱。 但是今天不太一样,司马无悔这一身衣服行头就不同,寻常的村里人里面能穿上这么高级的衣服。别说,即便是双剑派最简单的服饰,放在这村里面都是不太能见到的高级货。王村正伸了伸脑袋,看到了里面的陈青儿和王菲,突然就小腹之中一股暖流流窜上来,他马上咽了咽口水。他只是一个小村的村正,虽然他有一个县令的舅父,不过想陈青儿和王菲这样的倾世佳人,他还真没有见过到。 王村正心里贪恋陈青儿和王菲的美色想要一亲香泽,但他也不是傻子陈青儿和王菲身上的衣服都是上等的布料子做的。光光就是身上这一件衣服就值好几个钱,王村正这几年在巨灵村里面捞了不少钱,但这些钱多数都孝敬给了他的舅父。自己留下来的钱并不多,像这种高级的布料子,他王村正都买不起。 “王村正……” 司马无悔看到了王村正,就好像老鼠看到了猫一样。一下子什么江湖大侠,化境高手的气质统统都没有了。 “好了,司马无悔,我也不跟你多说了。拿钱出来吧!” 王村正倒是想陈青儿和王菲两个人聊两句,但是正事要紧。最近他的舅父又开始催着他要钱了,没办法。到了年尾,他的舅父要向上面的人打点打点,这种任务自然就分摊到了下面几个村的村正头上了。王村正可是这几个村正里面跟他舅父关系最亲的,怎么说都不能拿的少。而且只要他的舅父到时候能够上位,最差只要去州府上面捞一个小官,他都能够跟着飞黄腾达。一个村正的小官小吏,他早就不看在眼里。 这年代只要有钱有权,什么样的女人弄不到手。抱着这样的心思,王村正继续问司马无悔要钱。 “你什么人?” 司马无悔刚刚准备往自己的兜里面掏钱,却被李封晨拦了下来。实际上村里的人头税没几个钱,司马无悔一家人加起来不过也就是一两多一些。这些钱以前在司马无悔的眼中那是大钱,现在就不同了。双剑派虽然不如长铗派有钱,但对于内门的弟子还是不错的。司马无悔还是他们重点培养的人,每个月都可以直接拿到五十两银子。 实际上以现在司马无悔的身手都可以直接在双剑派门内做一个供奉了,一个供奉每个月可以拿到二百两银子,不过考虑到司马无悔现在还年轻,李严鹏两兄弟没有选择拔苗助长。 但无论如何,一两多银子司马无悔还是可以出手的。但和司马无悔不同,李封晨见不得这种小官小吏的贪赃枉法,所以他才出手拦住了司马无悔。 “我什么人?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就是本村的村正王大坝,怎么着。” “李大哥,我觉得这村正的名字不太对,应该给他改一改。” 王菲突然跑了过来,躲在了李封晨的身后,俏皮地说道。 “嗯?!” “你不觉得他应该姓大吗?” “他不就是姓大嘛!” 李封晨一本正紧地说了一句,惹得王菲在他的身后咯咯地直笑不停。 “什么东西,什么姓大?!” 王村正看到司马无悔掏钱还挺开心的,但是马上李封晨就上去拦住了他,王村正心里憋屈啊,一看就是有钱人,何苦来为难他这么一个小小的村正呢。在听到王菲和李封晨说什么他应该姓大,脱口而出问了一句。 “真笨,他们的意思是说你应该姓大叫王八,这样一改你名字就顺溜了啊……” 杨飞跟着补充了一句,此举一出那王村正立马脸色一尴尬,好歹他也是巨灵村的村正,在县里在州府有人嘲笑他说他是大王八也就算了,这村里人现在都敢惹他,这口气他怎么忍。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二回 不可思议 王村正被杨飞的一句话弄得脸色涨红,小王八这个外号跟了王村正一辈子,没办法爹娘取得名字就是如此,任谁都会这么想。只不过王小坝是村正,村里的人一般都是背后说,不会真的当着他的面去说。 可光看外面,王村正就知道李封晨这几个人很不一般。甚至还有司马无悔也是,如果不是在司马无悔的家里面,王村正见到司马无悔都不敢认他。 “你们……随便你们怎么说,本村正今天是来收税的!司马无悔你到底是交不交?” 司马无悔一个愣神,要是放在以前,他可不敢得罪村正。听说这村正在村子里面的权力很大,每家每户虽然都在背后说这个王村正的坏话, “你说这个村正啊,你是不会数数吗,一家三口人的税要一两半?” 李封晨看着王村正说道。一句话吓得王村正捏了一把汗,三个人的人头税当然没那么多,甚至连一半都没有。这一点普通的村民不太懂,可李封晨知道,他在徐州和不少官吏打过交道。对于官场上的事情虽然不如杨飞摸得那么透,但也算是知道。朝廷每年的赋税都是重中之重,官场上面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提到,李封晨自然也就记住了。 “你是什么人,我才是本村的村正,我说税钱是多少自然就是多少!” 王村正的话语明显中气不足,这两年来朝廷严打税收,不少地方官员都倒了台。御史们几乎一参一个准,王村正明显底气不足,但毕竟巨灵村只是一个很偏远的小村子,御史们脑子有问题才会来这里。而且王村正收的钱虽然数目不对,但比起那些黑心的人来,已经很有良心了。村子里面的税不过就是朝廷规定的五倍而已,即便交不上来王村正也会让村民以物抵资,算是留了一条活路。别的地方,有一些地方官员和当地豪强勾结,十倍二十倍的税钱比比皆是,若是交不上钱来,便要卖儿卖女,非得整人家一个家破人亡不可。 从这个角度上来看,王村正为了自己舅父的事情,稍稍上浮一些也算是厚道。对于巨灵村的村民来说,其实他们的民风很是彪悍,全村的男人几乎都是猎户出生,若是不彪悍那才奇怪。而王小坝在这个村子里面做了三四年的村正,虽然很多人都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但至少这三四年来大家都相安无事。就这一点已经不容易了,要知道上几个村正和巨灵村的村民可没少起冲突。 “你以为你是当今圣上吗?还你说多少是多少?” 李封晨心里看不惯这类人,尤其是贪官污吏。可这天下间十个乌鸦十个黑,像王福这样子的清官真是很不多见的。也是因为李封晨乃是武林世家出生,即便是当官的在他的面前也不会直接露出贪婪的神色。 “我……我……我可没说,你别血口喷人。” 王村正也不算啥,这个他是死活不会认下来的。看那李封晨等人一个一个都样貌不凡,说不定真的是朝中有人, “我们……我们走!” 王村正碰了一鼻子灰,自然不会继续留着。他是趁着村里男丁都在深山里面捕猎这才来的,身后跟着的差役是用来吓唬人的,真动手了这些个软脚虾起不了什么作用。而反观司马无悔的家中,那几个小年轻一个一个都很是不凡,腰间[配着的刀剑也不是寻常之物。真要是压不人,两边动手了,吃亏的说不定还是王村正。 “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看到王村正走远了,李封晨出了一口恶气。对于这种事情,李封晨总是乐此不彼的,可能是因为在双剑派内门,对于官场上面的事情见得多了,但毕竟没有自己亲身经历过。 “悔儿?!” 王村正刚走,又来了一个女人,这妇人看上去大概也就四十多,但是却比寻常四十多的女子要保养的好。肤色稍稍有些偏黄,但整个人却十分精神,眉宇之间有点英姿,即便是上了年纪但气质依然不减。 “娘,你可算回来了。” 司马无悔上去一把抱住了这个妇人,脸上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这妇人正是司马无悔的母亲,王莉。 “悔儿,这些都是你的朋友吗?” “嗯。” 王莉的眼神很犀利,即便此时她略略收敛了自己的目光,却依然好像能够看穿人心一般。杨飞和李封晨站在了王莉的身边,却可以感觉到这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妇人,绝对不是什么寻常人。寻常之人不会有这种目光,寻常之人也不会有这种气质。唯有千锤百炼之后的武林高手才会有这种几乎摄人心魂的眼神,杨飞第一感觉,这个妇人一定是一个老江湖。 “好了,你们既然是悔儿的朋友,那就不用客气。前天他爹入了深山,今晚应该会回来,而且能够带一些野味。我看你们的打扮就知道你们不是我们山里人,应该是县里富户出生吧。” 王莉侧了侧身子,到了院子后面取了一些白米。司马无悔的家里算不上有钱,平时是吃不起白米的,不过在家里藏了一些,一般也就是逢年过节才会吃些。刚才王莉侧身的时候,朝着陈青儿瞄了一眼,她的目光何等的毒辣,一眼就看到了陈青儿腰间的那把细雨神剑。大半年之前这个细雨神剑就是王莉托司马无悔带给长铗派的,而现在这把剑在陈青儿的身上,也就说明此人一定是长铗派的弟子。 只是王莉此时没问,陈青儿也自然没说。 一般的母亲如果看到自己的儿子出去闯出了名堂肯定会问两句,毕竟大半年以前司马无悔刚出巨灵村的时候穿的是一身兽皮大衣,既没有多少钱也没什么名气,可如今司马无悔一身衣服在这巨灵村里面也算是少见了吧。一个月还能从双剑派里面拿到五十两银子,这钱放在徐州也算是大户人家,更别说这鸟不生蛋的巨灵村。 依照一般家庭来开,也算是十足的衣锦还乡,但在王莉的眼中,只是无意之间抹过这些,是不在意还是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杨飞曾经听司马无悔说过自己的父亲和母亲,不过只是一个笼统的大概,并没有说到详细的东西。但即便是这样,杨飞都可以感受到司马无悔双亲不同寻常的地方。 所有人在司马无悔的家中等了一会儿,司马无悔的父亲也陪着四周其他的猎户一起出山回了村了。相比较司马无悔母亲王莉的神秘,司马无名就显得更加淳朴一些,他的背上背着一个巨大的野猪,进了屋子后面的院子里面,只用一只手就将野猪抬了起来,横在地上然后熟练地用匕刨开野猪皮。 司马无名乃是熟练的猎户,在这青州也带了十几年,此时用一个匕,手法十分的熟练,甚至比其他的猎户都要快很多,而且丝毫没有伤到野猪的皮子。 而对杨飞来说,更加吃惊的其实是前面司马无名单手抬起野猪的时候使出的气力。这只野猪少说都有二三百斤,但他刚才那一手很是轻松,丝毫不费劲。江湖之中的武林高手,如果内力达到了化境也可以做到,但是催动内力提升自己的手劲和纯粹用自己的手劲去踢东西是不一样的。 催动内力者,或多或少会对四周有些许的影响,而杨飞很擅长感应这种内力。这也就是为什么杨飞第一次见到司马无悔就觉得这人很不寻常,相反如果一个人不用内力,那是完全可以隐藏起来的。之前胡茶儿就伪装的很好,重要的是她真的一只都没有催动过内力,不然杨飞肯定会感觉到。只是刚才,司马无名提起野猪刺刀进去的那一下,真的没有催动内力,乃是实打实的手劲。 看到一群人在家中,这对夫妻没有丝毫的惊讶,甚至都没有询问自己儿子这大半年在外面的情况,和王莉一样,司马无名也没有多问什么,一来便是刨猪,准备下厨。 这对夫妻要么就是心实在太宽,要么就是对自己儿子一点都不关心。只是怎么都不像,那就还有一个可能,便是他们早就知道自己儿子的能耐,对他现在的成就丝毫不觉的意外,甚至这一切都在他们的计划之中。 杨飞跟在众人的后面,看着司马无名父亲烫猪肉,但是他的内心隐隐地又有一些好奇,这对父亲到底是什么人。显然他们以前肯定是江湖中人,甚至还是江湖中有些门道的人物,不然也不可能十几二十岁就弄出司马无悔这么一个内力化境中期的高手来。就算司马无悔乃是麒麟之子,天赋异禀,但这修炼的度也太快了。想来,就算是整个江南五虎门来培养司马无悔一个人也未必能有这样好的效果,但是这对看上去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夫妻,却办到了。 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三回 敲定婚事 也不知道是因为司马无悔双亲的豁达还是因为他们特有的气质,几个小辈见到了他们总是有些黯淡。一顿饭下来,即便是原本性格开朗的王菲都觉得有一些的压抑。虽然司马无名一只跟几个小辈有说有笑,但这也没有打消几个人的顾虑,杨飞的心头更是越来越凝重,这两个人让他看不透。 晚上所有人都分开睡在了不同的土屋之中,如果说一开始看到这三间土屋子王菲和陈青儿只是有些凝重,那现在简直就是抓狂了。就算是走惯了江湖的李封晨和杨飞都不太适应直接睡在茅草之上,更别说这两位大小姐了。唯独不受影响的也就只有司马无悔一个人。 司马无悔的家里只有一张床,自然是他父母的。司马无悔从小就是在茅草堆里面长大的,这大半年来他一直在外面睡好床,没想到到了茅草堆上面竟然还有些许的留恋。真不愧是自己的狗窝,怎么样都要比外面的床更加的舒服。这一夜,司马无悔睡得额外的舒坦,晚上只是稍稍练了一会儿内功便睡了,这倒是苦了其他几个人,一整晚的时候李封晨几乎都在练习内功,杨飞则在琢磨司马无悔双亲的身份。 翌日,天还未亮,李封晨和杨飞就已经早早地在院子里面练习剑法,两个人凑成了一对,彼此推拿剑招倒也来的合适。李封晨的鹰飞蛇行剑和杨飞的十步飞剑都尚待完善,剑招之中也不似真正高手那般的成熟,追求剑道乃是他们两个人的当务之急。不过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可不是练武,而是把司马无悔和陈青儿的婚事先落实。李封晨可一点都不想在这里再住上一晚上的时间。 等到晨时,司马无悔的双亲也都出来洗了洗脸,用过了饭,大家都没什么事情。猎户的生活很简单,不进山的时候多半会处理一下动物的尸体,然后拉帮结伙去城里面卖钱或者是置换一些别的生物用品。司马无名是这附近最出名的猎户,昨天扛回来的野猪以及一些其他的东西,昨天晚上他就处理完了,只等过了今天便出山和同村的村民一起去做买卖。 于是李封晨也不再矫情,这事情他作为双剑派的大师兄,出面是最适合不过的了。 “叔叔,婶婶,我是双剑派封字辈的大师兄,李封晨。受家父所托其实是来和两位谈一谈司马兄的大事的。” 所谓大事无外乎就是婚事,只不过如今在司马无悔家中住着两个美少女,司马无悔的双亲也猜不到到底是哪一家的女儿。 “陈青儿是兖州五派之长铗派的弟子,银月长剑陈顺培的女儿。也长铗派的大师姐,说来这陈姑娘样貌端庄、品行纯良,真是司马兄的良配。不知二老的意见如何?” “我们孩子他妈商量商量再给你回复吧。” 司马无名很快就拉着王莉回了他们的屋子,留下李封晨一个人在院子里面。这对夫妻果然有古怪,若是遇到别人,自己的儿子可以娶到一个大门派的弟子那是直接烧高香的事情,而且陈青儿还是陈顺培的女儿,娶了他基本上就算是半个长铗派的人,司马无悔的身份立马就水涨船高。可想而知,司马无悔以后会是双剑派的内门弟子,五虎门已故太上长老的关门弟子还是兖州五派长铗派掌门人的得意女婿,这重叠在一起的身份想一想就让人后怕,基本上除了血手门,其他所有的门派哪一个不得给点面子。 但是这对夫妻倒好,脸色上没有什么欣喜反而有点犹豫,放在别家,估计那是要求天谢地,恨不得明天就把婚事给操办了。感情他们倒好,还弄得这般扭扭捏捏,好像自己的儿子娶了陈青儿会吃亏一样。当然,这事李封晨是不会说出来的,他代表的是徐州双剑派,门派管不上弟子的大事,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司马无悔的婚事自然是他的父母来做决定。 “莉莉,你说这悔儿的婚事……” 房间里面,司马无名低声和王莉说道,似乎对于这个婚事两个人都有些介怀。 “唉,该来的还是会来的,想躲也躲不掉。当年我们两个人选择了隐居在这里,但现在悔儿已经大了,他的本事也不小。要让你继续呆在巨灵村里面,怕是也埋没了他的本事。” “是啊,要不然这一次也不会让悔儿出去,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跟陈顺培的女儿好上了。” 司马无悔冷笑了一下,世间上的事情就是这么的巧,没办法让人说不。如果说江湖上哪一个门派是司马无名不想牵扯上关系的,那无疑就是长铗派。即便过了那么多年,司马无名心里的结依然没有完全解开,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两夫妻选择隐居的理由。 “名哥,命里有需终会有,悔儿是真长大了,今天我跟他聊了聊,你可知道他拜了谁为师?” “谁?” “以前的江南刀圣裘林。” “什么,悔儿竟然拜了裘大哥为师?” 司马无名一脸诧异地看着王莉,不敢相信,但事情就是这么的巧合。大半年的时间,司马无悔一个人闯荡江湖,奇遇不断。就算是他的父母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命会这么好。 “名哥,看来我们的儿子真是……很多事情看来就算我们想逃,也逃不过了。” “是啊,唉……哪怕我们隐居了二十年,有些事情总还是要有一个结局。当年我以为事情已经结束了,没想到这事情只是耽搁了二十年,回到了我们下一代人的身上了。” 王莉的神情之中显示出了一丝的忧虑,毕竟现在这婚事已经到了门前,答应下来也不知道以后会生什么事情,可要是推掉这件事情也不和情理。而且王莉本来就和长铗派有些渊源,陈顺培的女儿要嫁人,嫁的还是一家普通的猎户,若是最后还让别人家给拒了,那陈青儿以后的日子就别想过了。 “也罢,也罢。莉莉,这件事情终究还是瞒不住的。只是你我实在不适合露面,这婚事就让他们双剑派去操办吧,我们两个人还是留在这巨灵村里面别出去的好。” “嗯。” 虽然婚事这个事情是李封晨去说的,但是最期待的人无疑还是陈青儿和司马无悔,至于陈青儿么,她有点紧张也有点期待,但至少她心里不会害怕。再怎么说她也是大门派里面出来的女儿,所谓的名门之后,大家闺秀。这天下间比陈青儿好看的女子肯定是有的,但细心找找,一个县也未必能够寻出一个来。而且这些年长铗派之中,过来向她提亲之人没有几千那几百还是有的。大家的心思都看得明白,娶了这位陈顺培的千金,不仅仅得到了一个端庄的妻子更得到了整个兖州五派引为后援,别说是江湖中的各个门派,就算是很多宫门中人甚至一些地方上的皇亲国戚都有这样的心思。 陈家那高围大院的,不是谁都可以攀得上的。要不是陈青儿属意司马无悔,要不是陈顺培溺爱自己的女儿,要不是司马无悔真有些本事。这婚事怎么样都落不到猎户的身上,即便是如此,这事情传出来长铗派的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为了拉拢一个武者,陈顺培都要把自己的女儿嫁给猎户做妻子,门不当户不对的。 李封晨跟司马无悔双亲说完,等了一个时辰,终于等到了答复,不出意外地是同意,但是他的双亲不参与婚事。这让李封晨十分的意外,作为父亲竟然对自己儿子的婚事一点都不上心,甚至都不愿意过来。人家家里娶了豪门之后,一般都是大张旗鼓,生怕别人不知道,可他们倒好,人不来婚事的操办不管,就好象司马无悔不是他们儿子一样。 可偏生,李封晨也不能说什么,他最好司马无悔的双亲就是这么打算的。那这婚事就变成了兖州五派和双剑派的联姻,自从吐蕃大理爆出了秘密书信这个事情之后,双剑派一直在有意冷落兖州五派相反却和江南五虎门打好了关系大有结盟的趋势。可宣州突然出了大事,打了李严鹏李严兆两兄弟一个措手不及。眼下,双剑派需要重新和兖州五派修好,并且以此来对抗血手门。 而司马无悔和陈青儿的婚事无疑就是一记良药,无论是对他们两个人来说还是对两个门派来讲,都是最为合适的。至于司马无悔的双亲,本来就没人在意他们是怎么想的。只是现在,李封晨和杨飞都察觉了一丝丝的异样。 但是察觉出了异样,他们也不能说什么。司马无悔的双亲算起来也是他们的长辈,即便他们不是江湖中人,但辈份也摆在那里。总之这件婚事,李封晨算是圆满地办妥了,可他真不想在这巨灵村继续呆着了,不说这每天晚上要睡茅草堆,就是顿顿吃野猪肉他也吃不消。 正文 第二百八十四回 冤家路窄 午后的时候,阳光已经慢慢下山,巨灵村的天气开始慢慢变冷。.很多村民忙碌了一整天,这会儿很多已经回家休息了。村里的生活就是如此,李封晨和司马无悔的双亲敲定了婚事,自然也就没有继续留下去的意思,一行人明天就会走,不会再巨灵村里面多留。 却说这婚事定了下来,司马无悔心里自然是激动得很,能够娶到陈青儿算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陈青儿作为女子,虽然平时看上去很是英姿飒爽,但她也是小女人的一面。嫁娶这种大事,她自己不好太张扬,只是心里也有些荡漾。司马无悔这个人,她是知道的,什么德行,什么心性她都一清二楚。不然这位口里一直喊着不嫁不嫁的大小姐也不会属意于他,而平日的时候围着陈青儿的男人可真不少,无论是长铗派的其他弟子还是别的江湖门派弟子,陈青儿几乎都不会给他们什么脸色。 当然,司马无悔这边少不了杨飞和李封晨的陶侃,而王菲也不会轻易放过她的青儿姐姐,没想到他们五个人之中最先定下婚事的会是司马无悔和陈青儿,而不是从小指腹为婚的王菲和李封晨。这让王菲又是高兴又是嫉妒,这位大小姐以前可也是一直喊着不嫁不嫁的,但是外出一趟之后,心性也变得不同了。有时候自己一个人琢磨着,一想到李封晨,竟然还能脸红。 这会儿四个人都在院子里面,陈青儿因为害羞还是把自己关在了土屋之中。当然,她现在看司马无悔的眼神也怪怪的,所以没敢出来,这下好了司马无悔当然成为了众矢之的。这种情况下,杨飞和李封晨两个人是不会饶过他的,自然是百般地搞笑。只是突然之间一声巨响,打破了他们四个人轻松愉快的气氛。 来了一群黑衣人,竟然一下子就破了司马无悔家中的大门。这司马无悔家里的大门不是什么高级货,但寻常之人也不可能轻易就踢开,而且大门被破的那一刻,司马无悔就已经感觉到了门外那一股煞气,并不轻。 只要真正动过刀子杀过人的武者才会有这种煞气,不然就算功夫再高,也绝对不会让人有这种感觉。 四个人如临大敌,马上站了起来。李封晨在这次出门之前,他的父亲就特意关照了一下,要他注意安全。真正的威胁依然来自于血手门,血手门要一统江湖染指江北那是肯定的,所以他们最不喜欢看到的就是徐州双剑派和兖州五派合作,所以作为双剑派的内门弟子司马无悔和长铗派的大师姐陈青儿两个人的联姻,他们是绝对会来破坏的。 而这群人,每个人的装束都和血手门的杀手一样,只是第一眼就已经让李封晨起了敌意。而且对方的人马是血手门中人,李封晨自然不会客气什么,马上就掏出了身上的双剑来。一副要大战一场的样子。 “怎么,你一个小辈也想和我动手吗?” 声音很熟悉,也有冷酷,光是听到就已经让人有点毛骨悚然。因为说这话的人,不是一般人,而是血手门的门主宇文复。 宇文复依然一副老样子,脸上带着一个铜质的面具,一身的黑衣斗篷再加上一双银白色的手套。 “宇文复……你怎么……” 李封晨刚刚抽出双剑来准备大战一场,但是看到了宇文复自然就没有了什么信心。开什么玩笑,这宇文复可以真正的绝顶高手,就连裘彪、谭一郎和厉风三个人在他的手上都占不到什么便宜,更别说现在的杨飞、李封晨和司马无悔了。他们上去和宇文复扳手腕,那才真叫是以卵击石。 “什么人?” 听到了外面的吵闹声,屋子里面的人自然也就坐不住了。司马无悔的双亲和他未来的媳妇陈青儿分别从两个土屋里面跑了出来。陈青儿是和血手门打过交道的,自然也知道眼前的这群人就是江湖之中臭名远播的血手门杀人,而那个铜面黑衣人就是血手门的门主,宇文复。但是司马无悔的双亲不太清楚,只觉得这群人一定不善。 宇文复划过众人,目光却是停在了司马无名的身上,久久没有离开。 “你……你竟然没死?!” 宇文复的话让人费解,但显然他认识司马无名。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跑这边来!” 王莉叫唤了一声,看到一群人进来,显然她没有做好什么心理准备。但是经验告诉她,这群黑衣人来者不善。和司马无悔、杨飞等一样,王莉已经感觉到了这群人身上的煞气,也是不由自主地一颤。这些年来王莉常常自己一个人在深山里面练剑,武艺上从来没有落后,但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练,没和人动过手。 “哈哈哈哈……真是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我就觉得这小子与众不同,没想到竟然是你的儿子!” 宇文复大笑起来,这一趟他还真是来对了。本来宇文复只是想过来一趟杀了司马无悔,这样一来不仅可以破了双剑派和兖州五派之间的联姻计划,更加可以将司马无悔这个未来的高手扼杀在摇篮之中。之前在宣州,宇文复和裘林大战一场之后,他自己也心有余悸。裘林的身手几乎已经摸到了黄泉无道的门槛,而司马无悔则是裘林的关门嫡传弟子,宇文复还听说最后裘林所用的那套刀法已经传给了司马无悔。作为一个二十岁就已经达到内力化境的年轻人,将来的成就一定不会低,将这种人留在世界太危险了。所以这一次宇文复亲自动手,将刘姬和六楼楼主多数高手都留在了江南做事,自己则抽身来了一趟青州。 果然,没有白来。因为他不仅找到了司马无悔,更是遇到了一个他找了二十年的人,南宫铭。 “你到底是谁?” 司马无名再一次问道,就刚刚宇文复的话就可以推测出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是司马无名并不希望他的身份暴露,不然以后他们夫妻两个人的生活将永无宁日。 “南宫兄弟你可真是健忘啊,区区二十年你就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吗?” 当年跟随古一丰一起学武的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司马无悔的父亲,化名为司马无名的南宫铭,另一个就是现在的血手门门主宇文复。他们两个人自然是认识的,而且在南宫铭出世挑战各大门派高手之前,两个人表面的关系都不错。学武这种事情,一个人学自然略显枯燥,两个人一起的话则可以互相促进有无,彼此指点。虽然南宫铭和宇文复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但在一起久了自然关系还不错。 但直到南宫铭取了惊雷刀下山,宇文复才作。因为在宇文复眼中,惊雷刀是他的。 “宇文大哥?” 司马无名不敢相信,这个带着铜面具一身黑衣杀气十足之人竟然就是二十年前处处照顾他的宇文大哥。 “南宫铭!当年我们两个人一起学艺,我何曾亏待过你,可是你呢,转头就从古一丰那里骗了惊雷刀下山,你对得起我吗?” 宇文复右手一指,似乎在责问南宫铭。当年乃是宇文复最初跟着古一丰在山上学艺的,甚至在遇到南宫铭之前,古一丰将宇文复当作是惊雷刀的唯一人选。但是偏偏,又让古一丰遇到了南宫铭。刚刚上山的时候,南宫铭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猎户,除了力气大,度快以外对于武学之道几乎什么都不懂。但是天才就是天才,江湖人称南宫铭的武学天赋百年未有绝不是一句空话。短短五年的时间,南宫铭就和宇文复旗鼓相当,两个人四五百招之内分不出胜负。 南宫铭的成长让宇文复深深地感觉到了危险,直到后面古一丰突然遣南宫铭下山,宇文复才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和惊雷刀以及惊雷刀法无缘了。回想一下,宇文复就知道,南宫铭早就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开始偷偷学习惊雷刀法,以至于之后下山连败江湖各大高手,人称惊雷刀客。 这件事情之上,南宫铭心里有些许的愧疚,但毕竟那是古一丰的命令。 “宇文大哥,当年之事,那时古大师的话。” 南宫铭的脸色不太好,因为现在在宇文复的身上他已经找不到任何当年那个照顾他的宇文大哥,甚至这个人让人感觉到十分的陌生。以前的宇文复没有那么大的煞气,但是现在他有。 “你少拿古一丰那老头说事。既然二十年前你拿走了惊雷刀,今天我就用惊雷刀来会一会你,让你看一看谁才是真正适合这把绝世神刀的刀客!” 刚说话,宇文复马上就从身后抽出惊雷刀来,惊雷刀一出,顺势四周煞静。此时的惊雷刀已经不再是宇文复在宣州的时候用所的惊雷刀,那道上所镀的银面已经被宇文复全都去掉,现在有的只是一把纯黑色的大刀,这刀看似寻常,又是实在肃杀的很。 “接招把!”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五回 细雨神剑 惊雷刀一出,就已经不是李封晨他们几个人能够抵挡得住的,即便是司马无悔的成名之刀斩牛刀,都在惊雷刀下折了。.三百斤的重刀,不是游水剑可以抵挡的,同样是名刀名剑,惊雷刀的分量太重,几乎可以掩盖一切的光芒。 宇文复的身手那是绝对一流的,但实际上这二十年来除了这血手魔海神功之外,宇文复的武功并没有太大的进步,和二十年前的南宫铭相比,谁胜谁负还真是未知之数。二十年前的南宫铭,宇文复都未必能赢,现在的南宫铭,宇文复更是心里没底。但至少现在,他有惊雷刀,而南宫铭的手上只有一把寻常的匕。 不过这一瞬间,出手的并不是司马无悔的父亲南宫铭,而是他的母亲王莉。她的身子突然一动,绕到了陈青儿的身边。 “借剑一用。” 王莉的动作很快,右手绕过了陈青儿的腰间,一提就把细雨神剑握在了手中,这一系列的动作流畅而迅,陈青儿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她腰间的神剑就已经到了别人的手中。 “好快。” 陈青儿下意识之间说道了一句话,确实,王莉的身法快入闪电,天下之间能够如此之快的人绝不多见。看到王莉这身法,即便是杨飞都自叹不如,而且王莉的身法显然不是比他高明一点点而已。 就在刚才,大家都吃惊于司马无悔的父亲是南宫铭这件事情,没想到二十年前南宫铭根本就没死。一瞬之间似乎南宫铭和宇文复即将有一场大战,只是这会儿出手的不是南宫铭,倒是他现在的妻子,司马无悔的母亲王莉,不看别的,就光是这身法就知道王莉绝对是一流的高手。 宇文复还期待和南宫铭的大战,却没有想到一个快的身影带着一把长剑已经冲着他过去了。 “莉莉,小心。” 南宫铭叫唤了一声。 二十年前,古一丰推演出细雨剑法的本意就是用来克制惊雷刀法的,而如今,宇文复练习惊雷刀不过才三四个月而已,但是王莉却已经用了二十多年,将细雨剑法练到了如火纯情的地步。 正所谓惊雷一刀入江湖,四季难消生灵涂。五分细雨震天义,天地同寿始相渡。如果没有裘林的离风斩云刀,惊雷到法在江湖之中唯一的对手可能也就是细雨剑法了。 王莉身法快,出剑更快,宇文复横刀迎敌一时之间竟然被王莉的细雨剑法打得落了下风。十来招过手,竟然只有防守的余地。 “司马,你母亲到底是什么人,这武功也太高了吧……” 杨飞对着司马无悔叹了一声,他父亲是南宫铭已经够让人吃惊的了,可她母亲的武功丝毫并不逊色于宇文复,简单一看就知道王莉的剑招和身法都已经是化境的水准。双重化境,虽然王莉的内力只停留在极境的巅峰,但就这水准天下之间也已经寻不出五个对手来。最重要的是,王莉的剑法乃是细雨剑法,又正好是宇文复惊雷刀法的克星。 宇文复本以为自己的对手应该是南宫铭,却被王莉横插一杠,心中很是不爽。想来一个女子的武功也不会高到哪里去,所以没有重视。但是王莉突然爆出来的功力,让他不经意之间陷入了极其被动的局面。 而且惊雷刀法宇文复还没有真正达到精通的高度,一遇到细雨剑法自然马上变得束手束脚。手中三百斤的利器反而让他畏畏尾,施展不开。惊雷刀讲究先制人,一旦招式之间处于被动,刀客又畏畏尾,反而无法将惊雷刀法的精髓挥出来。但宇文复毕竟乃是真正的绝顶高手,吃亏之后马上就稳住了阵脚,即便局面上没什么优势却也让王莉一些字找不到突破口。 高手之间的决斗往往胜负都在一瞬之间,王莉一开始占尽优势却无法撼动宇文复,之后就更加难了。虽然她的剑招凌厉招招都是惊雷刀法的克星,虽然她的身法快完全不在宇文复之下,但她的内力不如宇文复那样的精纯。极境巅峰和化境巅峰的内力是完全不同的,即便此时宇文复没有外放内力,依然可以游刃有余。内力提升一个大境界,不仅仅习武者的经络大养,相对应的气力,眼力等都会增长。王莉的招式占优,但实际上除了最初宇文复被动的几招以外,惊雷刀之后的刀锋细雨神剑根本奈何不住他。刀锋所向无坚不摧,即便王莉的身法再好也只能抱住自己,难以寻找杀机。 三重化境巅峰的高手又岂是浪得虚名,这二十年来宇文复即便武学没有大进,但他的中庸之道也让他如今一身的修为几乎没有弱点。这才是最让人难受的,拼内力宇文复的血海魔手神功大成,拼招式惊雷刀法也不是寻常的招式二十年前江湖传为天下第一刀绝不是吹捧而已,而身法宇文复化境的身法并不逊色于王莉。面对这样一个几乎无死角的对手,五十招之后王莉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招式的优势终究比不过内力的重要,宇文复稳住了阵脚自然就可以将惊雷刀施展开来,所谓惊雷便是平地而起,震动天地。哪怕王莉这二十年来一直在练习剑法,此时此刻真的和惊雷刀正面对决,也没有任何的把握。 五十七的时候,宇文复一个虚招便骗了王莉,抬手横刀便靠在细雨剑之上,将王莉打伤。好在细雨神剑终究也不是凡品,多多少少挡住了一些惊雷刀的刀锋。只是王莉依然受了不小的内伤,只觉得胸腹之内气血翻腾。 “莉莉住手吧,你暂时还不是宇文大哥的对手。” 化名为司马无名的南宫铭扶起了自己的妻子,眼目之中流露出了许多的不舍。这一眼南宫铭想要表达的事情太多,内心的挣扎和忧愁,二十年的思念和不舍,感情终究比不过一个寒刀,江湖又岂是想走就能走的。二十年,足够了。 “名哥……” 王莉半卧在地上,宇文复的强大她已经有了切身的体会,如果司马无悔不在家中,他们两夫妻可以和他死战。但现在不同,司马无悔的性格他们都知道,从小看着他长大如果自己的父母双亲遇到了危险,他又怎么可能逃走。 “好了,莉莉。你不是宇文大哥的对手,还是交给我吧,你带着悔儿和他的朋友先走。” 南宫铭说完收起了自己黯然的眼神,当年在他的心中宇文复一直是照顾他的大哥,即便是过了二十年,他也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和宇文大哥动手。 “南宫老弟,你说的对,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就别让女人跟孩子插手了。” 宇文复吃惊于王莉的武功,即便他胜的轻松但也知道王莉的剑法不弱。如果南宫铭和王莉两个人联手,怕是自己手上有惊雷刀都不一定能够取胜。而且南宫铭天赋太大,二十年前已经过了他,二十年后说不定早就已经达到了天地玄黄的境界,宇文复自然不会傻到以一敌二。而且南宫铭和王莉还有一个实力远同龄人的儿子,想到了这里宇文复心里又是一颤。自己的儿子宇文成翦算来也是根骨惊奇的习武之人,从小宇文复仔细调教他,也算是用心了。放在同龄之中,宇文成翦即便不是最厉害的但也不会逊色多少。可跟南宫铭的两个儿子一比,又平白无故矮了一截。南宫一鸣用自己的臂力就可以压住宇文成翦的长枪,司马无悔就更加不用说了,内力达到了化境中期的境界,就算是宇文成翦这辈子光着脚追都难以望其项背。 “好,宇文大哥,你我相识快要三十年了,恩恩怨怨就让我们两个人自己来解决吧。” 南宫铭说着之后,转身看了看王莉和司马无悔。这二十年来是他最快乐的时光,没有当年学武之时的**,也没有下山之后力挫各大高手的快感,但平平淡淡真心是福。如果可惜,南宫铭真希望自己一辈子没有遇上古一丰,没有拿起惊雷刀。但这样,或许他也不会认识王莉,不会离开自己的老家。 南宫铭说着的时候,其实心里怪怪的,至少在他自己的印象中,他并不觉得自己和宇文复有什么恩恩怨怨。当然主要是南宫铭自己对于二十年前的事情并不清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二十年前南宫铭下山之后挑战各路高手,江湖之上大大小小的门派只要有些名气的基本都被南宫铭下了战术,几乎可以说南宫铭以一己之力横扫了整个武林。 但他并不清楚,二十年前这个故事之中宇文复到底做什么,那所谓的恩恩怨怨又是从哪里来的。如果说是二十年前那些战败的门派,那些南宫铭的手下败将和他有恩恩怨怨,南宫铭自然明白,但宇文复,无论南宫铭怎么想都不知道整件事情和宇文复有什么关系。 “好,二十年了,南宫老弟,这一战我等了二十年了。”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六回 孤山对决 “名哥……” 王莉从后面揽住了南宫铭的腰,很是不舍得留下了眼泪,作为一个女人,一个妻子,无论如何她都不忍心看到自己的丈夫去和一个真正的高手对决,但是作为母亲,她又没办法对司马无悔不管不顾。 .天下间或许没有比此时更能够折磨人的了。 “莉莉,惊雷刀已经出世,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带着悔儿快走。然后找了一鸣,莉莉,出了古大师你是现在唯一一个懂得五行剑阵之人。快走吧……” 说到最后,南宫铭竟然有些踌躇,眼神之中有太多的不舍。 王莉听完,心里越的难受,于是用嘴唇贴在了南宫铭的耳边。 “我做好一切事情便来找你……” 南宫铭一咬牙,他自然知道王莉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没办法,王莉的性格太倔了。她认定的事情,就会义无反顾地去做,天下之间没有人能够让她回头,即便是南宫铭也做不到。 王莉暗暗地留下了泪眼,只是这一个转身,眼泪没有叫南宫铭看出来。此时,她还是一个母亲,她必须做到坚强。正如南宫铭所说,她是除了谷一丰以外唯一一个还懂得五行剑阵之人。想要克制惊雷刀法,光有细雨剑和细雨剑法是不够的,五行剑阵是必须的。 除非还有人能够突破化境成为黄泉无道境界的不世高手,不然在化境之中,唯有依靠五行剑阵。 王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看着司马无悔,摸着她爱子的脸颊。 “悔儿,我们走吧。这些人就交给你父亲了,我们不在这里碍手碍脚。” “父亲他?!” 司马无悔知道自己的母亲会剑法,这一点她很小的时候就偷偷瞧见过,至于他的父亲他还不太清楚。虽然他的父亲从小教他内功心法,但是司马无悔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父亲是一个武林高手,但是看着王莉的表情,似乎对他父亲还很有把握。 “放心好了,你爹二十年前就是独步江湖的侠客。天下之间罕逢敌手,也就是你那师傅也不过在名哥的刀下走了五十回。” 王莉安抚了一下司马无悔,虽然她说的都是事实,但这是二十年前的事,二十年之后,时过境迁。宇文复还是当年的宇文复,可南宫铭早就不是当年的南宫铭了。 “父亲真的没事吗?” “嗯,放心好了,我们先走。” 王莉收起了细雨神剑交给了陈青儿,这出手收剑的动作很是流畅,而且让陈青儿十分的熟悉。 每一个门派都会有一些自己门内的小习惯,比如拔剑,出剑,当然也包括收剑。这些东西本和招式没有太大的关系,无非是老一辈人的习惯,渐渐影响到了下面的后辈。这就是门派里面的一些共性,比如说双剑派之中,好像李封晨和李封御这些李家嫡传的弟子他们抽双剑的动作都是一样的,右手正握鹰剑,左手反握蛇剑,然后一起抽出对敌。但是那些后面来双剑派学艺的弟子就不同了,他们更多地是凭着自己的喜好。双剑派之中有这样的习惯,长铗派里面自然也有,陈青儿从小就是长铗派的弟子,跟着自己的父亲血剑,对于长铗派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自然是了如指掌,想王莉这样的收剑动作,陈青儿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王莉的这一手收剑动作乃是长铗派的家传,不是说非长铗派的人使不出来,但结合刚才王莉使出来的细雨剑法,陈青儿心里就已经猜到了一些。 细雨神剑乃是专门为了克制惊雷刀法而出的,剑法灵动但威力不足,不讲究先制敌而是讲究后惊天,逼其光芒寻其弱点。这也是对付惊雷刀法最好的办法,也是最有效的办法。但是这种对于剑招的理解却和大多数的剑招不同,而且后制人也未必就一定能够取胜。对付惊雷刀法最有效的剑招放在其他地方就显得不伦不类。一旦被别人抢的了先机,则可能步步落后,若是对上刀法那细雨剑法还算好,可若是遇上长兵器或者同样是剑客,那细雨剑法多半就要吃大亏。 这就是为什么即便长铗派有细雨神剑有细雨剑法,但是门内真正修炼这套剑法的人却是寥寥无几。而王莉的年岁,肯定要比陈青儿大一辈,当年那一辈人之中学到了细雨剑法之人也就五个,而其中女性更是只有一个,那就是被长铗派捧为细雨神女剑客的陈莉。江湖传说她凭着一招天地同寿和南宫铭同归于尽,如今看来,南宫铭没死,陈莉肯定也没死。 陈青儿稍稍一想就明白了,王莉就是她自己崇拜了一辈子的女剑客。但是心中有喜又奇怪,想陈莉那样能够在江湖中留名万芳的女流之辈太少太少了,能够见到一个活人自然是欢喜的事情,而且就方才王莉跟宇文复缠斗的那几招也可以知道她的功夫有多厉害。现在江湖之中一对一能够接住宇文复五十多招,怕是数出来不会过三五个。但是奇怪的是,陈莉没死却也没有回长铗派,反而和南宫铭隐居在了青州一个不起眼的小村落之中。 但陈青儿终究还是没有当面说破,陈莉是她的目标同样的也是他的姑母,陈青儿才刚出生的时候,陈莉已经不知所踪,两个人没有交集但是血缘关系总是在的。 此时,王莉带着五个年轻人飞快地往山中跑去,虽然王莉不是猎户,但对于巨灵村附近的树林子她还是十分了解的,只要进入了树林就算是宇文复也追不上他们几个。但忌惮于宇文复的实力,王莉带着几个人没有放慢脚步,反而是越快地离开巨灵村。 这个举动已经让杨飞和李封晨有些疑心,似乎他们更像是逃走,而不是简单的离开。但是以南宫铭的武功,未必一定会输给宇文复,为什么王莉似乎没有任何的信心。那她刚刚口中所说的事情不就是骗司马无悔的吗。 作为南宫铭的妻子,王莉肯定最清楚南宫铭现在的实力,哪怕是稍逊于宇文复和二十年前差不多,那也不至于马上就逃。合着司马无悔他们一家人要胜过宇文复并不是难事,如果看来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南宫铭不会武功。 杨飞一边快地在林子里面穿梭,一边看了一眼王莉,看到了她的愁容,看到了她黯然神伤的眼泪。果然,杨飞猜对了,南宫铭根本就不是宇文复的对手。 孤山之上,宇文复提着惊雷刀面对着南宫铭,而南宫铭的手中只有一把寻常的石刀。深山里面的猎户都会有一些武器,但他们可没什么钱,买不起城里面的好刀,只要自己用硬的石头磨出一个刀的形状来,这种刀对付大型的猛兽没什么用,但是对于一般在山里面的野兽算是足够了,而且猎户捕捉野兽靠的是网,弓箭和提前捕捉好的陷阱,一把石刀留在身上只是以防万一而已。 若是放在江湖中寻常之人来看,一个人掏出一把石刀来迎敌肯定会让别人笑掉了大牙,大门派培养一个高手都会花不少的钱才,药材也好,武功也罢,即便是行走江湖累计江湖阅历也少不得花钱,所以一流高手都不会缺钱。既然不缺钱,哪个高手又会拿石刀出来呢,这岂不是自己想不开么。 但南宫铭不是一般人,二十年前就已经问鼎江湖,二十年后他竟然拿着一把石刀。宇文复的心理反而没有轻松的感觉,而是越的踌躇。难道武学境界越了化境就对兵器没有了需求?宇文复虽然达到了化境的巅峰,但他并没有想过要突破化境追求更高境界的事情。在他看来天地玄黄那是世人臆想出来的境界,并非真正存在。而宇文复以为三种化境巅峰应该就是江湖之中最顶尖的存在,无人能出其右。只是宣州一战,让宇文复一窥真正的世外境界,此时再看南宫铭,即便他感受不到南宫铭身上任何的真气波动,也心里有些虚。 难道南宫铭也和裘林一样突破了化境大达到了更高的境界,可想而知二十年前南宫铭已经比裘林厉害,这二十年裘林一直在隐居闭关,而南宫铭也一直没有消息,想来他肯定也在这小村落里面闭关。在宇文复看来,南宫铭不可能真的当了二十年的猎户,很可能只是用猎户的身份来隐藏自己真实的身份。 毕竟裘林只是摸到了黄泉无道的门槛,就已经可以压得宇文复好无还手的余地,现在南宫铭单手拿着一把石刀,看上去平平淡淡真就和一个猎户一样。 “莫非黄泉无道的境界就是返璞归真?” 宇文复心里暗暗问道自己,在江湖之上对于天地玄黄的猜测也有不少,返璞归真就是其中之一,这个说法认为化境之上的武者不再需要锋利的刀剑,甚至只是双拳双掌都可以有毁天灭地、断金开山之能。所谓的返璞归真就是参悟到了武学的大道,回归自然,一草一叶都可以成为杀人的利器。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七回 返璞归真 武学之道走到越后面就越是玄乎,大道不同各走一边。.大家对于黄泉无道的猜测也一直是众说纷纭,当然这其中也不乏一些欺世盗名之辈。四年前有一个在泰山上面修行的武者号称以剑道入了黄泉无道之境,一时名声大噪。惹得江湖中不少人都去泰山一拜,不过后来陈顺培一出手,那人没接住了五招都败得干干净净。于是一时无两变成了天大笑话,但即便是如此也可以看到更高的武学境界在所有人的眼中都是极为可贵的。 一个以前小有名气的侠客号称自己入了黄泉无道之境都可以引来如此大的局面,更别说二十年前最可怕的刀客,现在江湖中还活着的人,如果真有人可以突破幻化由心,那也就只有两个人了,一个是裘林另一个就是南宫铭。 宇文复毫不怀疑南宫铭的能力,他和南宫铭太熟悉了,论天赋、论悟性、论心性,南宫铭都是当世最佳,百年江湖以来你几乎找不到第二个人的天赋可以和南宫铭相提并论。即便现在,南宫铭只是穿着一身的兽皮,一脸唏嘘的胡渣,即便他手中拿着的只是一个不值钱也不锋利的石刀,只要他站在了,宇文复的内心就会不自然地有一丝恐惧。 通过南宫铭的身体,宇文复感受不到任何的内力,甚至连一点点的杀气都没有。这才真让宇文复头痛,也不敢轻易动手。宇文复从内心里面还是很了解南宫铭的,知道他本身不是一个嗜杀之人,其实南宫铭出道江湖不过区区小半年的时间,他挫败了很多高手,但实际上他并没有犯下人命案子。但即便是如此,一点点杀气都没有,这显然不太对。高手绝对,即便没有杀心,但为了激自己的潜能,总会有一些的杀气,除非对手的实力实在太差,轻易之间便可取胜。 不过也好在,南宫铭没有杀气。宇文复知道,对于南宫铭心里的这个宇文大哥,他根本下不下死手。宇文复不轻易出手,只是害怕南宫铭打伤自己,又夺了惊雷刀。这样的话,宇文复的如意算盘就彻底破灭了。所以,不动手还好,一动手说不定南宫铭就直接把他们都撂倒了。这种事情,南宫铭也不是没有干过,二十年前他去凤尾刀麒麟门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开始只是和他们的门主对战,当时凤尾刀麒麟门的门主三招就输了,门内其他人恼羞成怒想要围攻南宫铭这个年轻人,却没有想到南宫铭一下子他们门内所有人都给撂倒了,还把凤尾刀给夺了去,以至于江湖之后再也没有凤尾刀麒麟门这么一个门派。 “你们先上!” 宇文复指着他身边的几个黑衣人说道,这一次来青州,宇文复的目的只是杀了司马无悔。所以他的身边并没有带着太多的高手,一个江湖小辈即便已经是化境的高手,宇文复收拾起来也不会费劲,带过了高手反而行动起来不方便还碍眼。再说了血手门现在正在清理五虎门在江南的残余力量,也需要有高手镇住场子。于是乎这一次宇文复只带了六个黑衣杀手,这六个人只是初窥门径的水准,放在地方上算是一号人物,可在高手眼中这些人和蝼蚁没太大两样。运气好一点能够挡个两三招,运气不好也就是见光死的命。 宇文复叫这六个人去试探一下南宫铭,其实是想看看现在南宫铭的状态,这没有杀气是否真的是返璞归真还是另有乾坤。可怜这六个人在宇文复的眼中毫无价值,不过就是试探的鱼饵,而他们六个人也不傻,血手门门主都不敢立马上去动手相搏,他们哪里敢轻易造次。而且只要是混江湖饭的人,谁人不知道南宫铭的大名。虽然二十年前的惊雷刀事件之中,南宫铭从未动手杀过任何一个人,但栽赃在他头上的人命案子,不下百起。在所有的人中,南宫铭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如果不是因为宇文复的话,这六个杀手死活不会去招惹南宫铭,只是无奈宇文复也不好招惹,在血手门之中,谁要是敢忤逆宇文复的意思,那就不仅仅是死这么简单。 “动手啊。” 看到这六个杀手只是挪着步子,并没有马上就上去,宇文复心里稍稍一怒,叫唤到了。六个人马上一怕,彼此互相一看,很快六个人围成了一个圈子,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把钢刀,各自守住了一个区域。 可被这六个人围住,南宫铭只是稍稍皱了皱眉毛,完全不为所动。看到南宫铭这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反而更是让人怀疑。领头的一个黑衣杀手向另外五个人点了点头,这是下手的信号,一时之间六个人同时出手,六把钢刀一起刺向南宫铭。 南宫铭皱了皱眉毛不是不在意,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二十年的时间很长,足够完全改变一个人。当年的南宫铭盛气凌人,拿着一把惊雷神刀搅得整个江湖鸡犬不宁,南宫铭从未杀一个人这不假,但实际上败在他手下之后自杀的高手就有好几个,更别提想凤尾刀麒麟门这种直接从江湖上消失得门派,一时之间江湖中人为了南宫铭和惊雷刀也是争斗不断,就因为他一人一刀,在江湖之中掀起了一场巨大的风波。包括之后兖州五派崛起,和五虎门之间摩擦不断,内下弟子死伤都不在少数,这些人虽然和南宫铭当年的出世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有一点是确定的,就是如果南宫铭不是为了称霸江湖而出世,现在的这个武林还不会这么乱。 而这二十年来,南宫铭一直在修身养性,慢慢磨去自己心中的那些争强好胜。直到现在,南宫铭已经是一个完完全全不折不扣的猎户了,和江湖再也没什么相关。若不是司马无悔这一次被宇文复盯上,或许南宫铭真的可以终老在了巨灵村。 一瞬之间,六菿齐出,南宫铭值得用石刀来抵挡。只是现在的南宫铭只是空有一身力气,没有任何的内力,而挡刀的这一下也是外行的很,好像一下子回到了三十年前,南宫铭还是一个不懂任何武功的村里汉子,做任何事情都只靠自己的大力气。但是六把钢刀显然不是力气可以解决的问题,南宫铭一个不注意,左小腿和右手都中了刀,而那六个杀手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看着南宫铭被六个杀手围困,宇文复几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别说是这六个低等级的黑衣杀手,他们的水准在血手门顶多也就是血影杀手这个级别,就算是六楼楼主合在一起围攻宇文复他都不会有所惧怕,更是不可能受伤。可现在呢,六个普通的杀手就已经让南宫铭手足无措,而且即便南宫铭在还手,宇文复依然感受不到任何的内力。 “这……” 宇文复才冒出一个字来,此时,南宫铭的身上已经插了两把钢刀,而他自己手上的那把石刀早就已经被砍断了。 天知道会是这个结局,夕阳之下最后一抹余光印在了孤山之上,罩在了南宫铭的身上。一代天骄,惊雷刀客南宫铭脸色惨白地对着宇文复,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并没有因为死亡而有任何的惧怕,反而好像得到了什么珍贵的东西。而另一边宇文复却也脸色不好,能够杀了南宫铭对于宇文复来说是一件特殊的事情,但他希望是他自己动手,他希望是靠着武学,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随随便便的六个杀手就把自己的这个一生的对手给埋没了。 “噗……” 南宫铭脸上一抽搐,口中抿出一口黑血来。六大黑衣杀手已经停了手,继续下去没有任何的意思。南宫铭身上已经有了不下二十多处的刀伤,这会儿就算是华佗再世也救不了他,而且两把钢刀都插在南宫铭的胸口,鲜血顺着钢刀不断地往下滴。 “轰……” 南宫铭一下子支撑不住自己的身躯,倒在了地上。 “怎么可能,南宫……你怎么可能没有武功……” 直到这里如果宇文复还不明白的话,那他才真是傻子了。他以为南宫铭达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但实际上南宫铭不是突破了化境而是压根就没了功夫。实际上他现在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猎户,只不过力气比寻常人大很多而已。 “门主……” 六个杀手解决了南宫铭,都有一些意气风。刚才他们还在生死之中徘徊,这会儿却亲手杀了江湖之上最富盛名的南宫铭。这个消息要是传了出去,他们六个人也马上就会名声大盛。 只是看到宇文复的表情不太好,他们六个人下意识地叫道,也没敢在宇文复的面前继续留着,而是各自退后了几步。 在血手门之中,最可怕的日子不是遇到武功高强的对手,而是遇到宇文复心情不好。对手强大尚且还能对抗,大不了就逃,可宇文复心情若是不好,所有人都得跟着遭罪。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八回 人莫予毒 三日之后,宇文复就返回了江南。他知道司马无悔这一走肯定是去了中原,现在中原武林依然是兖州五派当道,他还不好直接插手。就算要插手也需要等他布置好一切然后才能动,这就是所谓的谋定而后动。宇文复还不至于傻到马上杀去兖州,就算他一个人无敌于天下,但造成太大的影响,也肯定会对朝廷的局势造成一些压力。如果宇文复只是一个江湖中人,那这种压力他可以不在乎,但明显他不全是,至少他还有抱负,他背后的人也不会同意他这般随性而为。 现在南宫铭也死了,裘林也死了,宇文复手中的惊雷刀已经破茧而出,整个大唐能够阻拦他的人几乎已经没有了,如果不是还有陈顺培和裘彪这两个人在宋州,宇文复甚至都不需要顾及江北武林,只要等他整顿完江南之后就可以一路北上,平推了整个江湖。二十年前南宫铭是逐一调整各大门派,小半年的时间几乎将整个大唐江湖之中称得上是高手之人逐一挑落马下。但宇文复的野心更大,他已经是天下第一,公认的天下第一,他要的是真正的一统江湖,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所以宇文复不能犯错误,这二十年来他一直在计划,即便是如今他已经是大势在手,依然每日每夜如履薄冰,不过南宫铭一死让宇文复少了一丝的担忧。天下武林真正的高手数的出来,而这其中能够对宇文复有威胁的一只手都数的出来。除非是新人后辈坠世而出,但是像司马无悔和南宫一鸣这样身手的后辈又能有几个。 这会儿的江南,几乎已经过渡到了血手门的手中,只是宣州方面铁矿的问题不那么好控制。毕竟五虎门之所以被朝廷厌弃就是因为他们扎根于宣州,太过于显眼。血手门好在还有一个官身,就是皇帝的御用部队,丽景门。无论如何在宣州蹦跶,那在别人眼中,在朝堂看来都是皇帝手下的人。而且宣州问题,也没有谁敢真的来弹劾,内部几大尚书压阵,外部还有杨这个宣州刺史在,现在的血手门在宣州已经是一幅铁桶阵。想那五虎门在宣州经营了百年,却还不如血手门三两个月来的实在。这就是朝廷的厉害之处,江湖之人需要靠自己的武力才能够拉拢势力,无论是地方官员还是商户,那都是实打实打出来的地盘。扩张需要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看似地盘稳固但其实一旦实力不足就势力不再。而血手门靠着一个官身,地方官员也好,商户也罢,根本不需要他们去打,甚至不需要打招呼,他们自己就会来。就好像猫儿闻到了腥味,马上就扑了上来。 这些事情宇文复都交给了下面的人去办,甚至血手门的六楼楼主都没有掺和到具体的事情上去,他们只是分去了不同的地域,每个人守着一个大州府就可以了。直等到血手门将整个江南地区都变成他们的心腹之地,北上也就不远了。 只是宇文复的心中还是有一些的疑虑,显然二十年前长铗派五大高手用五行剑阵大战南宫铭之事,就成为了他心头的一道坎。五行剑阵到底如何,他根本不知道。但就前几日王莉所使出的细雨剑法来看,惊雷刀对上细雨剑法是有一些的变扭,如果不是因为宇文复内力高出王莉一个大境界的话,他会很是麻烦。如果再有五个人组合成为一个剑阵,想要动摇宇文复也不是不可能。而且细雨剑法和五行剑阵都出自于古一丰的手中,凡事只要和古一丰有关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这个武学怪才的能力宇文复一清二楚,即便如今,宇文复也不敢说自己完全懂了惊雷刀法的精髓,可想而知古一丰对于武学的造诣有多深。 这会儿古一丰被宇文复囚禁在了宣州的一处地牢之中,除了他没有人可以接近古一丰。只是古一丰的嘴十分的牢,即便是用了所有的重刑,依然没办法从他的口中套出一句话来。想来,南宫铭没死但古一丰却拿到了惊雷刀,如果说古一丰不知道南宫铭还活着,宇文复绝对不相信。 “这老家伙一定知道很多事情!” 宇文复有些恼羞成怒,直到如今他依然对于二十年前的事情依然不清不楚,甚至都不知道他最大的天敌南宫铭还活着。想到这里宇文复就很是愤怒,古一丰如此厚此薄彼,对待南宫铭就倾其所有,可对待宇文复就是百般阻挠,甚至还不惜牺牲自己也要毁了宇文复的计划。想当年古一丰还什么都不是的时候,他宇文复才是第一个愿意跟随他的高手。 戴上了面具,宇文复大步流星走向了地牢。 看管地牢的人都是血手门之中的黑衣杀手,也是宇文复的心腹。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宇文复一心培养出来的死士,甘愿听他差遣。 地牢之中,黑暗、阴冷、阴森、恐惧。但是这些对于古一丰来说已经算不什么了,他的双眼已经瞎了,手脚四肢都被挑断,如今只剩下一口气,就算宇文复不杀他,也绝对活不过一个月。 “古一丰,你知道南宫铭没死是吗?” 刚进门,宇文复就让自己的心腹死士离开,然后马上质问道古一丰。像古一丰这样聪明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南宫铭还活着。 “哼……哼……你又想来套我什么话?” 在宣州的日子,宇文复没事就会来看看古一丰,这倒不是宇文复恋旧,而是他太过于忌惮古一丰。想当年他被五虎门送去南蛮之地,为了报复五虎门古一丰自己走南闯北学习武学之道,竟然硬生生让他一个不能习武之人成为了武学大师,武学怪才。一个天生双脚残疾之人,竟然成就了江湖中不少的顶尖高手。而且古一丰办事也几乎滴水不漏,这一次他在大理失手,那是因为宇文复布局太深。 如果不是因为宇文复背后的实力帮忙,让他一早就接触到了吐蕃皇族,在吐蕃那边埋好了棋子布局完善,而且还能一直躲在暗处。不然,古一丰找到了南宫一鸣,将惊雷刀和惊雷刀法交给了他。那宇文复真就和惊雷刀再一次失之交臂了,他忌惮的是古一丰还有后招。 “套你话?哈哈哈……现在惊雷刀已经在我的手中了,我要需要套你话吗?” “哼……就算你有惊雷刀那又如何!” 宇文复抬头笑了笑,继续道。 “哈哈……哈哈,早在两个月之前,我就已经练成了惊雷刀法,你以为你把刀法藏起来我就找不到了吗?” “你……你怎么……哼,随便你说,反正我也看不见。” 古一丰并不相信宇文复的话,当时他暗中将刀法交给了南宫一鸣,宇文复也未必能够现,很可能只是说话用来套他话的。 “不用你看见。惊雷盘山,生死一刀,北寒绝顶,凌空悲鸣。聚气则生,御刀于意,先制人,惊雷不过。” “……你,你怎么知道……” 古一丰脸上一抽搐,刚刚宇文复所说的这段话不是别的,正是惊雷刀法的总纲。这总纲当年乃是古一丰足足推敲了一年多才想明白的,他的心中自然记得清清楚楚。这段话就写在惊雷刀法的第一页上面,除非宇文复真的得到了惊雷刀法,不然他是不会知道刀法总纲的。 “我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就好像你在惊雷刀上面镀了一层硬钢,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古一丰脸色一僵,镀刀其实不是为了防止宇文复。那是因为惊雷刀法本身所需,当年的南宫铭刀法太甚,即便是他内心之中没有太多的杀气,但是只要一出刀就会伤人。虽然南宫铭从未下过死手,但是和他交手过后之人多半都受了严重的外伤和内伤。惊雷刀唯一的缺点就是太锋利,这种锋利绝不是常人所能够理解的锋利。 惊雷一刀入江湖,四季难消生灵涂。这不仅仅指的是南宫铭这个惊雷刀客,也指的就是惊雷刀。太过于锋利让南宫铭小半年的时间得罪了大半个江湖,古一丰害怕下一个惊雷刀客也会陷入这个怪圈之中,所以才镀了刀。他相信,除非是完全参悟到了惊雷刀法的总纲,才能够知道知道这一点。 “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告诉你。南宫铭现在已经死了!” 宇文复自负地说道。 “你别唬我了,南宫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你还想说什么,你还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宇文复一听,皱了皱眉头,他并不相信古一丰的话。 “你不知道?你真不知道?不可能。你不知道的话,你又怎么可能拿到惊雷刀?哼,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宇文复一脚踩在了在古一丰的胸口,气势十分的凌厉。 “你怎么拿到惊雷刀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好好,死到临头,你还嘴硬。这样好了,我也告诉你几件事情,让你死得瞑目!” 宇文复将狠狠地说道。 “二十年前岭南派的杨易,铁枪派的王不为,凤尾刀麒麟门的李铁一这些人统统都是我杀的,专门用来栽赃给南宫铭用的。还有,在崂山下,杀了兖州五派五大高手的人不是黑帮的杀手,而是我和我们宇文家的心腹死士!哈哈哈……你不知道吧,我派的人装成是黑帮中人和兖州五派接的头,这个世上没人知道这件事情。” 古一丰抽搐了一下,当年他以为南宫铭堕入了魔道,这才创出了细雨剑法和五行剑阵。若不是因为古一丰错信他人,南宫铭根本就是无敌于江湖的。一直以来,古一丰只以为是兖州五派骗了他,但没想原来这一切都是宇文复在背后从中作梗。 “还有,你一直防着我不让我拿到血海魔手神功。其实我一早就开始偷偷练习了,我偷走只是为了防止这门功夫不再被别人修炼而已!哈哈哈……” “你!你……” 古一丰双眼已经失明,此时他被困在椅子之上,手脚一分都动不了,却是气急攻心,看来真的命不久矣了。 “我再告诉你,四天前我还见了南宫铭,他已经武功尽失,成为了一个废人。我都不用亲自动手,随便找了几个小人物就杀了他,一点都不费劲!” “哼,宇文复,你这辈子!不得好死!” 说完这句话,古一丰一咽气,两腿一蹬就死了。 正文 第二百八十九回 无名一剑(一) 宋州的长铗派大院之中,裘彪一直盘腿在花圃之中,这一两个月以来,只要是白日,裘彪就一直在这里调息,内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 再有一两周的时间差不多就可以恢复十成的功力。只是对付宇文复,十成的功力还远远不够。 “裘老鬼,你伤养的怎么样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裘彪的后面传来,裘彪甚至都不用回头就知道喊话之人乃是陈顺培。江湖之中能够当着裘彪的面喊他裘老鬼的也就只有这个裘彪口中的陈老怪了。要是别人这么喊一句,就是不死也得掉一层皮。 “陈老怪,是你啊。这伤差不多了,估计还有一两周的时间就可以完全恢复了。” 裘彪睁开双眼,内力正好走完一个大周天,这会儿气息十分的流畅。微微出了一身汗,裘彪觉得自己的身体十分的舒服。 “裘老鬼,我虽然在安州和那宇文复交过手,但那个时候他还没有拿惊雷刀,只是用一双血手和一套铁爪。那个时候的话,我们兖州五派的五大掌门人合围,应该还是可以和他一战的。不过听说宣州之后,他的惊雷刀法大成,你觉得如今有多少胜算?” 裘彪沉默了半晌,没有回答。 “没有胜算吗?” 陈顺培对于惊雷刀也有一些忌惮,二十年前兖州五派高手联合对抗南宫铭用的就是他们现在五派掌门人所用的阵法。只是当时在安州对宇文复有效的阵法,此时再用来对付他,可能就会吃了大亏。 “陈老怪,你也知道惊雷刀法和宇文复那掌法爪法不同。你们五个人在安州能够奏效,那是因为他那掌法阴毒有余霸气不足。” 血海魔手神功和司马无悔的九天奔雷掌不同,这套掌法虽然也充实内力的修行,但是所修出来的内力太过于阴柔,并非像九天奔雷掌这种刚阳的内力。掌法阴柔就多变化,如果是一对一那阴柔的掌法可能会占了上风,但是一对多就不同了。 “你们兖州五派的掌门人,虽然不是个个都像你陈老怪这般能打,但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区区一套掌法就是再不济也不可能两三招都接不上,所以那宇文复用血海魔手神功难以瞬间突破你们的阵法,久而久之就被困在其中。若不是他内力已经达到了化境巅峰,甚至在你我之上,想来安州那一战他就逃不了。” 陈顺培若有所思,当时的情况确实是如此,较是他宇文复武功高强,在他们五派掌门人联合的阵法之中也受了不轻的内伤。 “只不过这惊雷刀法和掌法不同,广论刀法,就比我们五虎门的五虎刀法还要刚猛。而且惊雷刀之锋利,真是让人难以想象。我手中我们五虎门特质的五虎回旋刀都被惊雷刀给直接斩断。陈老怪,真不是我看扁你们兖州五派的高手,这里面也就你一个人可以当他五招以上,其他人……” 裘彪的话一阵见血。阵法虽然厉害但也需要人去护阵,好的阵法可以让几个人以弱胜强。就比如五虎门的五行虎门刀阵,如果是五个初窥门径的弟子擅长这个阵法,困住一个极境的武者是没有问题的。但要困住一个化境之人就天方夜谭了,即便是五个人再怎么熟悉阵法,都抵挡不住化境高手的三五招,实力的差距阵法可以弥补,但无法越。若是想用阵法困住宇文复,至少需要找三个以上内力达到化境中期之人。如果凌云行和裘炎没死的话,合凌云行、裘炎、裘彪以及陈顺培四人之力,或许可以用四方大阵困住宇文复。只是现在五虎门中绝顶高手已经都死伤殆尽,只有裘彪一个人活了下来。 “嗯,你说的对。二十年前大阵就困不住宇文复,除非是五行细雨集剑阵,只是可惜……” 裘彪眼中一亮,倒是忘记了二十年前就是长铗派从古一丰那里得到了困住南宫铭的办法。五行细雨剑阵只需要五个会细雨剑法之人,辅以五把细雨神剑便可,护阵之人即便只是化境初期的高手也差不多足够了。毕竟细雨神剑乃是用和惊雷刀一样的天外陨石所打造而成,材质韧而不脆,刚而不硬。这是对付惊雷刀法最好的办法。 “只是可惜,这些年来我长铗派之重少有人休息细雨剑法,除了小女青儿以外,门内弟子几乎没人会这套剑法。而且五把细雨神剑二十年之间遗失了两把,这次小女回来倒是带回来了一把,但缺少一把剑确实是不行。” 五行细雨剑阵最重要的一点就在于这细雨神剑之上,之前陈青儿在长铗派内门也一直修炼这套剑法,但是一直不得要领。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她手中的剑不是细雨神剑,这套剑法本就是合着这神剑而生的,没有细雨神剑在手,那细雨剑法不过是徒有其表而已。要不然这大半年的时间,陈青儿的细雨剑法也不会进步如此神。 只不过现在五把细雨神剑长铗派只有四把在手,就算找到了四个适合练剑的高手,也无法组成剑阵。 “而且最重要的是,细雨剑法留下了,但是五行细雨剑阵却没有留下。在我长铗派的门内倒是有剑谱,但是剑阵在当年是古一丰亲传给长铗派五名弟子的,只有古一丰和这五个人才知道如何组成剑阵对敌,其余的人都不清楚。” 裘彪叹了一口气,想来这两条路都是走不通的。 “陈老怪,如今看来要胜过这个宇文复就只有靠我们两个人了。” 陈顺培踱步走了一圈,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剑招之上钻研,终于让他创出了一式剑法,陈顺培将这一式的剑法叫做无名一剑。这一剑说简单也简单,说不简单也不简单。剑招单一没什么变化,但是这其中却包含了陈顺培三十年修炼剑法的最终剑意。在陈顺培的手中,这一剑可以胜过千万剑,这一剑也是陈顺培最后的底牌。 昔日在安州的时候,陈顺培因为五派掌门人合围宇文复,所以没有使出来。不过这些年来,陈顺培的这无名一剑从来没有用过,无论是和裘彪还是和宇文复,这一剑还没见过光。他的心里虽然知道这一剑威力极大,但是却不清楚这一剑是否可以挡住宇文复的惊雷刀。 “裘老鬼,陪我练两招!” 天地之下配得上陈顺培无名一剑的人,也剩不了几个人了。而且这无名一剑本就是为了打赢裘彪才创出来的,现在陈顺培自然没什么好隐藏的。他需要清楚地知道这一剑的威力到底如何。 裘彪对于陈顺培这一点也很随意,反正他们两个人早就切磋惯了,以前每年的七八月份两个人都会约一个山头一决雌雄。今年因为血手门搅得江湖不得安宁,先是兖州五派在安州和血手门大战了一场,再是江南五虎门和血手门在宣州一决高下,七八月份就这么过去了。裘彪和陈顺培两个人之约倒是没有继续上演。 不过现在裘彪就在宋州,两个人低头不见抬头见。这会儿裘彪的内伤好的差不多了,两个人过过手隐这是在裘彪的意料之中的。 裘彪也不客气什么,转身去自己的房间取出了裘林裘老留下的眉夜刀。这把眉夜刀看似刀身弯而细,好像一把弯刀。但实际上并非如此,此刀乃是八十年前名刀大师之作,江南五虎门传了好几代人才传到了裘林的手中,现在就是裘彪的佩刀。陈顺培看着裘彪拿出眉夜刀,也不计较,抬手就抽出自己的银月长剑来。 “裘老鬼,今日一战你我各显神通。就不要谦让客气了,大敌当前,你我二人若是止步不前想来是胜不过宇文复的,只要险中求胜了。” 陈顺培说罢直接提剑而去,一招银月探路而来,裘彪对于陈顺培的剑法差不多都熟悉,无论是长铗派门内的吹水剑法和疾风三十六剑,还是后面陈顺培自己所创的天罡八剑,这些年来裘彪早就已经摸得一清二楚。索性也没有试探,裘彪马上抽刀而前,用冷月夺命连环刀迎敌。 裘彪换了眉夜刀之后,刀法越的快凌厉,再加上冷月夺命连环刀本就是快刀刀法,一瞬之间宋州长铗派分舵的后院之中,刀光不断。而陈顺培的疾风三十六剑也是极快,剑锋所到之处刮起阵阵寒风,这疾风便是如此。 两个人争锋相对,彼此对对方都十分了解,无论是内力的深浅还是招式的变化,这十几年来每年的对战大多都是如此。而且他们平时除了自己修炼以外,其余时间基本上都花在推敲对方招式之上。立招还是破招,虚招还是实招,两个人早就已经在自己的内心之中又过了千百次的演练。 陈顺培的剑锋一变,使出了天罡八剑。以外看来,这疾风三十六剑快是快,变化也多,但却压不住裘彪的冷月夺命连环刀。天罡八剑的剑招虽然只是疾风三十六剑的精华,但两者实际上已经相差很远。因为真正杀人夺命的剑法,不需要多。 正文 第二百九十回 无名一剑(二) 天罡八剑裘彪也不陌生,这些年来陈顺培也用过好几次。只不过天罡八剑虽然厉害,能够压住裘彪的冷月夺命连环刀,但是也仅仅是压住。八招剑法一过,陈顺陪就得换手过渡,所以两个人依然打得难解难分。只是一时之间,陈顺培能够占些优势,让裘彪的刀法显得不那么的顺畅。 此时,裘彪和陈顺培两个人在后院已经拆了二百多招,自然后院里面已经聚集了很多长铗派之中的弟子。像他们两个人这样的高手对决,平日里面可是看不到的,而且每年裘彪和陈顺培约战都会选一两个人迹罕至的山头。所以四周的习武之人,只要有空肯定都会来后院一看。这可是真正的高手过招,哪怕他们只能学到一两招,说不定也能够终身受用。 在众人的围观之中,陈顺培和裘彪越发兴起,长剑和快刀彼此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所谓剑不过银月,刀不过鬼头,陈顺培和裘彪两个人不愧是当世数一数二的真正高手。招式抬手之间都威力无穷,哪怕是那些围观的弟子,站在十丈远的墙垣之后,都可以感受到两个人强大的威势。尤其是两人催动内力,再由剑招和刀招催生而出的真力外放。仅仅是看这一场大战就已经足够让人心动不已。 和陈顺培一样,裘彪也有自己的底牌,就是他这些年来暗中修炼的寒冰真气。当时在宣州刺史府之中,若不是比喻无奈,裘彪也不会用出这一手来。要知道修炼这寒冰真气着实不易,尤其江南五虎门总舵在宣州,不似北方那般的寒冷,想要修炼这种最为阴柔的内力不太容易。但裘彪也是极有天赋之人,区区几年的时间这寒冰真气已经被他练得小成,不然也不可能靠着寒冰真气就直接废了刘姬的一身内力。 而裘彪的寒冰真气同样是为了击败陈顺培而修炼的,陈顺培的剑法归根结底还是在疾风三十六剑之上,剑法快如疾风、凌风阵阵,而裘彪认为寒冰真气就是这疾风三十六剑的克星。一旦出了寒冰真气,这剑法便快不起来,此消彼长,裘彪自然可以用寒冰真气加上冷月夺命连环刀。 寒冰真气一出,裘彪的冷月夺命连环刀徒然之间便带着一阵阵的寒意,即便是陈顺培久经沙场也一下子脸上一僵。显然他跟本就没有料到裘彪还留了一手,而且这一手对他的疾风三十六剑和天罡八剑来说都不好对付。 纯粹的剑招虽然也很厉害,但是缺少内力的辅佐始终成不了大气,虽然现在陈顺培的天罡八剑也有真力外放,但是外放的真气一遇到裘彪的寒冰真气马上就失去了威力。在冰天雪地之中,疾风也吹不起来。甚至十几招过后,陈顺培都开始觉得自己右手经络中的刺痛。 这一招和当初裘彪用来对付刘姬的招式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刘姬的反应没陈顺培那么快,内力也不如陈顺培这般的精纯。等他察觉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自己双手的经络已经完全被裘彪的寒冰真气所封印住,丝毫动弹不得。 裘彪一用上寒冰真气就占了上风,即便他的刀法没什么变化,也可以稳稳地压住陈顺培,阴柔的功夫最擅长的就是这种战法,只要两者慢慢磨总会把优势慢慢扩大,这是裘彪的小心机。这几年他和陈顺培交手至少都要磨上五百招才会出现疲态,虽然到最后都是不分胜负,但如果继续下去的话,裘彪多半还是要吃亏的。看准了这一点,裘彪才开始修炼这寒冰真气,他也不求一招制胜,用的就是这个慢慢磨的方法。 很快,陈顺培就被裘彪的这个寒冰真气给弄得没了脾气,想来这裘彪也是费了不少心思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不过裘彪有底牌,难道陈顺培这个江北武林第一人就没有嘛。 只不过陈顺培不想那么快就用上这底牌而已,不过接下去再磨上那么四五十招,怕是陈顺培也吃不消。 如果说裘彪的寒冰真气是走温水煮青蛙的这一路,那陈顺培的无名一剑就是一招制敌的方法。陈顺培不断地将自己这些年来的剑招精简,从疾风三十六剑到天罡八剑,再从天罡八剑到无名一剑,看似剑招变少,没有了变化。但实际上却不是如此,从疾风三十六剑到天罡八剑,陈顺培是将四剑合一,一招出手便是四招的变化,剑法之中包含了四剑的剑意。陈顺培乃是剑招的大家,他可不是单纯把四招剑招拼拼凑凑放在一起,而是在充分理解了这四招剑招时候,将他们重新组合成为一招。所以天罡八剑看似只有八招,但实际上远比疾风三十六剑要复杂,要恐怖,要有威力。同样的,无名一剑是将天罡八剑的再一次整合,这一剑可以胜过天罡八剑,而且这一剑乃是八剑合一,也是三十六剑合一。一剑既出,天地失色。 陈顺培将这一剑命名为无名之剑,那是因为陈顺培想不到名字来命名它。 就在裘彪得意之际,陈顺培一个欠身往后缩了一缩,裘彪还以为陈顺培还是忌惮他的寒冰真气所以退避三舍,但是他哪里清楚陈顺培这是在为他的无名一剑蓄力。 陈顺培欠身后退之后,半蹲在地隐隐地将自己的内力都催生出来,刚刚因为裘彪的寒冰真气陈顺培吃了一些暗亏,这会儿催生内力竟然也觉得有一点点的刺痛,但是这种刺痛并不影响陈顺培的内力运行,只需要一个空子,陈顺培为将内力运行起来,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 一瞬之间,陈顺培双脚一蹬,整个人化作一道剑气直奔裘彪的胸口而去,这一剑十分之突然,即便裘彪催生寒冰真气也丝毫拦不住陈顺培的这无名一剑。 裘彪神色大变,他自认为自己对于陈顺培的剑招已经了如指掌,可这一剑他绝对没有看到过。 陈顺培的这无名一剑自他领悟以来,这是第一次真正完全的使出来,裘彪自然不知道。即便是他如今看出不对,但是陈顺培的这一剑又是何等的快,剑锋所致几乎不小的半个唿吸就已经杀到了裘彪的面前。 寒冰真气再厉害,但那也是裘彪用来温水煮青蛙的东西,对付陈顺培这突然而来的致命一击,寒冰真气自然没有任何的用处。裘彪自知这一招可能会不敌,也不硬上。直接向后一蹬想要闪身逃走,但是他闪身的身法比不上无名一剑的速度。无名一剑既生,那就是毁天灭地的威力,裘彪看着心惊,只能抽出眉夜刀来,使出一招白虎抗山来硬顶住。 陈顺培突然的一击,威力很大,催动的内力也十分恐怖。别说近在咫尺的裘彪,即便是在打丈之外观战的长铗派众人,都深深感受到了这一剑的威力。 一剑而过,裘彪的白虎抗山几乎没有任何作用,一瞬之间就被陈顺培的银月长剑给震退,剑尖在霎那间划过了裘彪的左肩,只留下了一道细微的伤口。 裘彪清楚,这一剑陈顺培是故意刺偏的,如果他没有故意刺偏的话,这会儿裘彪就不是伤了一臂,而是成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之前裘彪还想靠着寒冰真气和陈顺培磨上四五百招,但是转眼之间,陈顺培一剑而出就分出了胜负。 这一剑太恐怖了,即便是裘彪定下了心神也依然难以从这无名一剑的威力中逃出来。 和裘彪不同,四周长铗派的弟子看到自己的掌门人一剑就胜了昔日不可一世的鬼头刀裘彪,自然是开心无比。很多人都在院子附近欢声跳跃,好像自己的掌门人成为了天下第一的高手。 陈顺培紧了紧眉毛,他出这一剑可不是为了让裘彪低头,更不是让自己内门的弟子得意的。所以马上回头吼住了那些情绪高涨的长铗派弟子,让他们统统都散了回去好好练功。陈顺培这个掌门人还是很有威严的,他的一句话就让下面这一群人马上做了鸟兽散。就留下他和裘彪两个人,依然在后院之中。 “裘老鬼,承让、承让。” “承让个屁,陈老怪在我面前搞什么虚礼。不如你就是不如你,你这一剑已经有我师叔的风范了,我还怎么比得过。算了算了,我还真是杞人忧天,你陈老怪已经有这等本事了,区区一个宇复你还担心什么。” 裘彪嘴上人数,但心里多多少少还是很憋屈的。但他也是光明磊落之人,不如就是不如,他也不需要为自己找什么借口。 “裘老鬼,你这话说的。我这一剑也是磨了十多年才磨出来的,要是没有这一剑,今天就栽在你这苦寒的真气里面了。” “也罢,也罢。终究还是不如你,斗了快三十年了,终究还是这个结局。算了,我也看开了,斗不过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至少你有这个能力能够打赢宇复,对我来说是一件好事。”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一回 无名一剑(三) 陈顺培的这一剑裘彪看得清楚,自然晓得这一剑有多厉害。当时宣州大战之时,裘林所使出的离风斩云刀最后一层刀意所形成的威力也差不多就是这般。在裘彪的内心之中,现在的陈顺培就是靠着这一剑也可以稳胜宇文复的惊雷刀法,甚至都不需要他出手相助。 “裘老鬼,你是说我这一剑能够胜过宇文复?” 陈顺培并非不自信,而是他还不清楚惊雷刀法到底有多厉害,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个无名一剑可以造成多大的伤害。 “嗯,当时我师叔裘林和宇文复大战的时候,就是靠着刀法胜了他。听说这刀意已经让我师叔摸到了黄泉无道的门槛,宇文复自然就不在话下了。看你现在也到了这个境界,那拿下宇文复之事我也就不用操心了。” “且慢,裘老鬼。你说你师叔摸到了黄泉无道的门槛,宇文复不在话下。但是就我所知,最后死的是你师叔吧,好像那宇文复也只是受了重伤。” “你有所不知,我师叔之所以会死不是因为宇文复太厉害,而是因为师叔催动的那刀法才过于霸道。当时师叔的刀法宇文复只有抵挡的份,根本没有任何还击的能力。只是我师叔毕竟年事已高,当日宣州大战,他先后死了爱子和爱徒,情急之下才完全催动内力,这才引得经脉逆行。不然的话宇文复早就已经被我师叔给斩了,哪里还能继续蹦跶。” 裘彪收起了眉夜刀,越发地想念了他的师叔裘林。当日若不是裘林舍命一战,重伤了宇文复,他们江南五虎门或许真的就从此要埋没于江湖之中。 “裘老鬼,你的意思是说我的这一剑已经比的上裘老得刀法了?那当时宇文复挡住了吗?” “只挡住了两刀,而且还受了不重的轻伤。” 裘彪随意地说道。 “挡住了两刀?” 陈顺培马上回到了现实之中,就他刚才的那一剑,如果此准了,裘彪绝对逃不了。但这样的一剑,宇文复却可以挡下来,而且挡下了两招。问题在于,陈顺培的这无名一剑不是裘林的离风斩云刀。裘林那是闭关二十年苦修,真的摸到了黄泉无道的门槛,而他只能算是取巧,这一剑虽然可以达到黄泉无道门槛的威力,但是陈顺培自己心里清楚,他只有这一剑。因为要催动这一剑,内力就必须完全提起,一旦一剑既出想要催生下一剑就需要至少等上一个时辰的时间,不然自己的经络根本负担不起如此厉害的剑招。 “怎么,陈老怪你还想怎么样,像你这样的剑招,我估计只要四五招就可以稳稳地打赢宇文复,他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 裘彪和宇文复交过手,他知道宇文复的惊雷刀法有多厉害。但是一时之间,宇文复也未必能够直接破了他的刀法。如果宇文复要胜自己,至少需要五十招。但是刚才陈顺培的剑招,只一剑就已经让裘彪难以招架,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不,不是这样的。裘老鬼,你不明白。我这一剑叫无名一剑,只有一剑,没有第二剑,更加没有第三剑。所以想赢宇文复,我这剑法还不够。” “这不管你剑招有多少,你一剑不够那就继续来一剑呗,不管招式是否有变化,只要有效不就行了。” “不,这一剑催动的真气太多,经络承受不住。我大概一个时辰也只能施展一次。” “” 裘彪心中暗暗叹道,这一剑果然很不一般。即便是陈顺培这样的内力化境巅峰高手,一个时辰也只能催发一次。若是寻常的对手,就好像刚才陈顺培和裘彪对战的时候,只需要寻找一个恰当的时间催发这一剑就足够了,但宇文复不是寻常的对手,惊雷刀更是千古以来的旷世名刀。这一剑或许会给宇文复带来很大的麻烦,但是想要单单凭借这一剑胜过宇文复,还是不足够的。正如裘林裘老得刀法一样,砍出两刀才重伤了宇文复。所以陈顺培的这一剑,还不够,至少还要再补上一剑才行。 “裘老鬼,你说如果可以出两剑的话,能够赢过宇文复?” 陈顺培若有所思,宇文复既然可以挡住裘林两刀才受重伤,那显然宇文复的一剑分量还不够。如果可以有两剑的话,就可以造成宇文复重伤,到时候即便没有了无名一剑,陈顺培和裘林两个人也有办法。毕竟受了重伤之人,内力肯定不比巅峰时期,能够有一二成的功力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若是有两剑的话,我们两个人配合配合,击杀宇文复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裘彪想了想回答了陈顺培,其实他的内心想的是三剑,当然这样就更加稳妥。但是刚才陈顺培也说了,他一个时辰也只能施展一次这无名一剑,想来两剑肯定很困难,更别说三剑,那简直就是要命。 “那好,裘老鬼,我将我的无名一剑传给你,到时候你我二人各出一剑!” 陈顺培一句话落下,就连裘彪见多识广也被他给吓到了。不说别的,陈顺培的这一剑包含了他一辈子的武学精髓,这江湖之中各门各派的武学精髓都是掌握在内门嫡传弟子的手中,再差那也得是掌门人的弟子。就好像五虎门的五虎回旋刀,不是五虎门的嫡传弟子根本别想,而裘彪的冷月夺命连环刀更是精贵,哪里会随便传给别人,即便是五小虎之中,能够学到这套刀法的也不过就是区区一两个人而已。 但现在,陈顺培一张嘴就要将这无名一剑传给裘彪,可这裘彪不是长铗派的人,也不是兖州五派中人,想他江南五虎们二十年来和兖州五派针锋对麦芒,到头来陈顺培竟然如此地毫无芥蒂,这还真是让裘彪惊讶。他只是没有想到,陈顺培的心胸竟然如此的广阔,比他师叔裘林还要厉害。 当时裘林将离风斩云刀传给司马无悔的时候,五虎门之中不少人都有些非议,裘彪碍于师叔的颜面没有开口,而且这套刀法确实留在了五虎门之中,只是十多年来没有人能够学会。所以裘林传给了司马无悔,他裘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没有过问。但是毕竟他和陈顺培争斗了快三十年,现在陈顺培竟然愿意将自己毕生最重要的一剑传给自己,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不对啊,陈老怪,我是刀客,我可不会剑法。” 裘彪一句话点醒了自己,从刀客变成剑客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件事情,找一把名剑不能,学一套剑法也不难,但是要从剑法入道,在招式上面达到化境的高度就绝对不简单。宇文复天赋横溢,他得了惊雷刀法也练了两三个月才刚刚大成,而且即便是宇文复的惊雷刀法大成实际上还只是有其行而不知其意。刀客对于刀的理解,又怎么是他简简单单两三个月就可以参悟到的呢。同样的,裘彪想要学习陈顺培的无名一剑,也不是一件简单之事,没有大半年的时间,想要超过剑法化境的境界摸到黄泉无道的门槛,是不可能的。 “裘老鬼,你想错了。我要传给你的不是无名一剑,而是我修炼出无名一剑的心得。这心得乃是我这十多年对于武学招式的心得,并非只在剑法一门。若你真学会了也就未必是无名一剑了,说不定你可以将你以往五虎门所有的刀法集合大成,练成无名一刀也不知可否。大道同归,裘老鬼,现在这个时候乃是非常时期,你我二人应该抛弃过往的是是非非。” 陈顺培说着的时候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架在了裘彪的左肩之上,方才他的无名一剑刺中了裘彪的左肩,不过用过了伤药之后早就已经止住了血,现在已经没有了大碍。裘彪内心一动,确实是如此,非常时期当作非常之事。 “好,那陈老怪,我也不跟你客气了。除魔卫道我等也就不讲究什么门派之分,若是还能够活下来,到时候我裘某只在五虎门之中做一个挂名的长老。” 裘彪是什么样的人,他又怎么可能占陈顺培的便宜。而且这一剑的价值可不低,不过在五虎门之内已经有裘林留下的离风斩云刀,也算是给五虎门留下了一丝的香火情。这一次若是能够击杀宇文复,裘彪是没脸继续回去当他的掌门人了,倒不如直接让给下一代的年轻人,自己到时候也学着裘林去深山里面闭关。 “好了,裘老鬼,你我还不了解么。要不是知道你这个人就是这个性子,我还敢将自己毕生的剑意传给你吗?” 陈顺培笑了笑,实际上这个事情表面上是裘彪占了便宜,但是陈顺培可不这么想。他本就了解裘彪知道他的心思,所以就算是传给了他也对他们长铗派没有任何的影响。而且只要裘彪学了这一剑,那就是矮人一等了,以后他可没什么借口来挤兑陈顺培了。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二回 泰山剑派 王莉带着几个人年轻人从青州一路逃出来,虽然不知道宇文复是否还在身后追赶,但是王莉丝毫不敢大意。南宫铭用性命为他们争取出来的时间,她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浪费。 出了青州就是到了泰山,基本上也就进入了兖州地界,暂时来看是安全了。兖州毕竟是兖州五派的大本营,现在的局面江北武林任何地方血手门都可以触手到,但唯独兖州还不行。五派经营了二十年,虽然比不上五虎门在宣州的根基,但在血手门没有局面的前提之下,贸然触及,也是会造成影响的。 王莉知道他们暂时安全,就在泰山的脚下寻了一个客店先住一晚,毕竟他们一行人已经走了两天一夜,就算是年轻人也挺不住这样赶路。泰山的脚下只有一个不大的镇子,不过毕竟位于青州和兖州的交界处,来来往往的人不算少,这其中来往的人多半都是习武之人。所以他们几个人看上去也不是特别显眼,安排了两个房间就各自去房间里面休息。 这几月乃是江湖的多事之秋,泰山上面群龙混杂,江湖门派也有好几个,不过都是一些小帮派成不了什么气候。这些门派平日里面不太下山,说起来还算有一些神秘,因为不下山便和其他江湖门派没有太多的联系,就算是这次的江北武林大会,泰山上面的门派一个都没有收到请柬。不过对于小门派来说,能够在夹缝中求生存就已经不容易了,无非就是谁强就依附于谁。所谓的追求正义,那是需要实力的,在没有实力的时候,还是静悄悄地做人比较合适。 不过对于泰山的门派来说,偶尔下山打打秋风那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很多江湖门派在隋唐之间就是绿林出生,又或者是当兵的逃了军令,他们才不会管什么唐典刑律。只要不被镇上的衙门给抓个正着,谁都不会说什么事。至于那些不幸被刮了油水的人,那也只能感叹自己命运不济了。 只是秋风打得多了,自然眼力也就好了,那些人惹不得他们心里有数,很时候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能不能出手。不过也总有一些意外发生,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打秋风也可能打到老虎的屁股。 王驱和南天平就是泰山上面的一个小门派的弟子,这个门派叫泰山剑门。名字起的很大气,但实际上这个门派上上下下加起来也只有十二个人,这还算上了他们师傅的夫人和未挽髻的女人。这里面王驱和南天平是最晚入门的两个人,也就是这泰山剑门里面的小师弟,根据这帮派里面不成文的规矩,小师弟每个月都要下山去打打秋风孝敬一下老前辈。 今天正好是这一个月的最后一天,王驱和南天平一早就下了山,在镇子的门口盯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这一点王驱和南天平已经干了一年多了,十分的熟悉。每个月都有这么几天,他们要一早来这边盯着,来来往往的人很多都是走货的商家,但是这些商家很多看上去都不太简单。这年头哪里的路都不太平,即便是官道都可能是土匪的老窝,更别说从青州到兖州的一定会经过泰山,所以商家们都早有准备。要么就是高价雇了一些身手不凡的江湖中人,要么就是直接找镖局或者是江湖门派来押运。这走一趟货,商家赚的钱还没有镖局和江湖门派赚的多,大概是四六分成的样子。商家不服气,但是官府没办法,总不能让朝廷的府卫来押送民间商家的货,于是久而久之,大家都习惯了。江湖门派靠着走货也算是赚得盆满钵满。 王驱和南天平所属的门派是在所有门派之中最小的一个门派,而他们又是这泰山剑派里面最小的弟子,按这样来算,只要是个江湖中人,他们就不敢招惹。所以这沿途上面,只要是那些配着刀又雄赳赳的人物,他们都招惹不起。 就在这个时候,司马无悔一行人出现了。要说起来他们几个也都佩剑带刀,但毕竟走了两天一夜,怎么可能还能雄赳赳,都是一副累得一塌糊涂的神情。他们身上的衣服本来都是高档货,但是在高档的衣服在树林子里面走了两天多,该破的地方都破了,哪里还有什么江湖名门弟子的样子,一行六个人活脱脱就是五个难民。还是五个累得一塌糊涂的难民。 “王师弟,你看那六个人?” 南天平指了指司马无悔几个人,这个时候他看到了陈青儿和王菲,即便走了两天一夜,两个人都是风尘仆仆的样子,但是一脸灰尘也好多镇上面的黄脸婆。 按照江湖的规矩,打秋风只能劫财,要是杀了人或者是劫了色,那就是坏了江湖的规矩,是要上官府红帮的。但这只是因为做事不够干净,若是手脚麻利一些,事后处理的利索,是不会有麻烦的。 王驱看着走过面前的王菲,咽了咽口水。自从上了泰山之后,他就忘记女人是什么味道了,泰山剑派里面只有两个女的,一个是师傅的老婆,三十多的黄脸婆。另一个则是八岁多的小女儿,算是他们的师姐。这对于王驱来说,实在是不解渴。他们师傅虽然武功不高,但是收拾他们几个人那就跟玩小鸡一样,他们哪里敢造次。所以早就已经有些饥渴难耐了,这会儿见到了美人自然想要一亲香泽。什么江湖规矩,什么手脚干不干净,这个时候都不重要。就算色字头上一把刀,那也得先快活一下。 王驱没想那么多,南天平虽然有些畏首畏尾,但是每个月打秋风的任务还是要完成的,不然下一周就要洗茅厕,南天平死都不想在干这个事情。 两个人一看,相视一笑,算是把这个月的任何给内定了。 当然内定了也不一定就是马上动手,现在司马无悔几个人好像是惊弓之鸟,一行人走路的时候时不时地就回头看看,好像后面有人跟着一样。王驱和南天平也不是傻子,这会儿下手那才真是找死。打秋风那是江湖规矩,但江湖规矩也不是明面上的,哪家哪户要是明面上去打秋风,那就成了武林公敌。就算别家也有私底下打秋风的习惯,但表面上还是要装一装名门正派的。 跟着司马无悔几个人,王驱和南天平在客店里面踩好了点。说是踩点,其实就是向掌柜的打听一下房间号,这对于泰山下来的弟子算是真正的轻车熟路了。掌柜的也知道,他们收了一些些的好处,自然不会和山上的江湖中人作对。为了几个第一次来的外人得罪本地的帮派,谁都不会在这个时候正义感爆棚,生意还要不要做了,日子要要不要过了。 掌柜的笑了笑,收了一串了铜钱。其实他的心里是默默地为司马无悔几个人祈祷了一下,当然他是不会通风报信的,也在他看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夜里,王莉、陈青儿和王菲一个屋,三个人计划了一下守夜的时间,虽然泰山已经算是兖州境内,但是总是要以防万一的。第一夜是王莉守,之后是王菲,最后才是陈青儿。在司马无悔那屋子,也是差不多的安排,三个人轮流守夜。 第一夜的时候,是司马无悔和王莉,两个人虽然困得不行,但是已经两天一夜没睡了,这区区一个多时辰倒也还能撑得住。第二夜是王菲和杨飞,两个人朦朦胧胧地从睡梦中醒来,这才是最困的时候。 杨飞毕竟走惯了江湖,方才眯了一个多时辰,倒也还能勉强支撑得住,但是王菲就不同了,她大半年前可是王家的大小姐,那是整个榆次都没人敢得罪的大小姐,还是王一山的掌上明珠,哪里吃过这种苦。就算是之前跟着司马无悔几个人走江湖,那也多半都是赵叔赵婶他们给守的夜,怎么轮都轮不到王菲的头上。只是现在情况不同,他们三个女人一个屋子,自然是他们三个人守夜,总不见得让他们六个人一起屋子,这也不合适。 王菲刚刚坐起来,很快王莉就睡下了。只是王菲的眼皮有点沉,好像起来了,但实际上还在睡梦之中。很快,王菲靠在凳子上面,再一次进入了梦想。 夜里,一切都是静悄悄的。王驱和南天平两个人蹑手蹑脚地走上了三楼,他们两个人干这个活真是轻手捏来,把鞋子一脱,几乎一点声响都没有。到了王菲她们屋子的门前,王驱拿出一把小刀了,往门缝里面一捅,然后慢慢地朝一侧拨动门闩。还没半盏茶的时候,门就已经开了。 屋子里面三个女人睡得正熟,完全是一幅毫无防备的样子。王驱和南天平两个人彼此笑了笑,这种场景他们也见多了,进了门都没有反应,那就说明里面没人看着,不然早就叫了。他们踩点那是预备好了逃跑的路线,但是现在似乎没有逃跑的必要了。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三回 一场噩梦 屋子里面,王莉和陈青儿已经睡得很熟,王菲虽然坐在椅子上面,但是她半躺着也早就没有了反应。. 这个时候王驱和南天平是完全不一样的心态,南天平算起来还是一个老实人,只是因为这师弟打秋风的规矩不得不下手,所以他对王菲和陈青儿即使有想法也不敢动她们。但是王驱就不同了,他在泰山之上早就憋不住了。晚上他们三个女的怎么的也都洗了一把脸,洗去了脸上的风尘,就算是在夜里,借着月光,王驱都可以看到王菲那诱人的脸庞。 王驱的上下牙齿都在颤抖,因为此时的王菲就在他的面前,半靠着椅背,迎着月光,样子美极了。如果这天上真有嫦娥,那下凡来的样子顶多也就和现在的王菲打个平手。王驱看着王菲的样子,已经到了不能自拔的地步。 错过了这次一亲香泽的机会,他王驱这辈子也没机会再寻一次了。只是这会儿王菲裹得还挺严实的,虽然只是半躺着,但是身上却盖着一件厚厚的麻衣。这让王驱有些不好下手,如果事先准备好了麻药什么的,倒也好下手。但毕竟他们只是来打秋风的,按理来说拿了东西就可以悄无声息地走了。 王驱始终贼心不死,用他那张疙瘩脸凑了上去,他的脸几乎快要贴近王菲的脸庞了,这一下让王驱激动不已,因为他已经闻到了一股自沁人肺腑的香味。这是有钱人家的女儿才会有的香味,是高级的胭脂。而王菲用的不仅仅是太原地区最好的胭脂,她自己本身也有一股悠然的体香,两者合在了一起,这让王驱闻到了这香味就已经感觉整个人飘飘然了。 “太爽了,实在太爽了。” 王驱在自己的心中暗暗地说道,就在王驱想入非非的时候,王菲依然睡得熟透熟透。两侧的鼻子随着呼吸一张一弛,整张小脸因为困乏更显得妩媚动人。这真是不闻一下还好,真闻到了王菲的味道,简直就让王驱欲罢不能。 就在王驱想入非非的时候,南天平却在另一边兢兢业业地打着秋风。他可没那么多的花花肠子,只要能够拿到一点值钱的东西,渡过这个月打秋风的任何,他就心满意足了。虽然此时睡在他眼前的陈青儿也是美艳动人,不可方物,但他却有这个贼心完全没有这个贼胆。南天平看着王莉和陈青儿,自然先是摸向了她们两个人的包袱,不过这包袱被陈青儿当作了枕头枕在了头下,这就让南天平没出下手了。真弄醒了她们几个人,他们两个人还不好动。隔壁屋子就有三个男的,只要她们大叫一声这打秋风的任务也就失败了。 南天平不喜欢失败,所以他一直都小心翼翼,就连陈青儿头下面枕着的包袱都不敢下手。但是打秋风是不能空手而回的,总要带点东西才行。南天平转眼看到了陈青儿的身边还有一把剑,一把剑柄都是黑色的长剑。在江湖中走,南天平自然知道剑的珍贵,虽然他看不清楚这把剑到底是什么,但无论是什么剑,都可以卖出去一个好价钱。只要是能够卖出价值那就可以了,南天平才不管这剑是什么东西。 说来也奇怪,自从陈青儿得了细雨神剑之后,每天晚上睡觉几乎都是抱着这把神剑睡得,就算不是抱着,那也是一只手紧紧地抓着剑柄,这样她才能够入睡。但是这一夜,她实在太累了,枕上了包袱一个转身,就把这细雨神剑落在了身后。 南天平举起了细雨神剑看了两眼,虽然他们的门派叫泰山剑派,师傅是用剑的。但是实际上南天平对于长剑并不了解,只觉得这长剑拿在手里比一般的长剑要重上三份。实际上陈青儿手里面的细雨长剑比长铗派门内的长剑要轻上许多,长铗派本就是以厚重的大口剑文明,所以陈青儿拿上了细雨神剑才觉得剑身轻。但是在江湖之中,一般铁匠打剑可不会像长铗派那样,打得都是细长的剑。这种剑造价低,剑客拿着也好使,也只有官府还有长铗派这样的大门派才舍得花钱打造厚重的长剑。南天平觉得剑身重上三分,自然就觉得这剑是好剑。嘴上笑了笑,既然是好剑那就够本了。 “快走……” 南天平拿了一把剑不想多留,对着王驱低声说了一句。可王驱那边正在快活中,哪里想走,于是朝着南天平甩了甩手。 “快走啊……” 南天平提高了声音,又叫了一句。他生怕身边三个女人会被自己吵醒,不过似乎并没有,三个人都太累了,睡得太沉了。 王驱笑了笑,已经全人都沉浸在了王菲的香气之中,这个时候哪里还想走,他恨不得就马上把王菲给抱起来,扛回家。 “王师兄,快走啊。” 南天平额头满是汗,怎么劝似乎对王驱都没用。 “烦死了,烦死了,要走你先走!” 王驱一回头怒视着南天平,南天平胆子小,得手了自然不想多呆,既然王驱不肯走,南天平一溜烟地跑了出去。他和王驱没那么熟,只不过因为两个人是最后一期入得门,是最小的两个人。所以他们两个人才一起出来打秋风,不然南天平才不想和这种人一起合作。 拿着陈青儿的细雨神剑,南天平心里还挺乐的。这一把剑还是能够卖点钱的,至少比一般人一个包袱都要之前。无奈王菲的那把佩剑系在了腰间,不然他就一起顺出来,两把剑那可真的可以大赚一。 话说这南天平走了之后,王驱马上回头又对着王菲,可惜一下子就让王驱有一种不可亵玩的感觉。但是他又完全忍不住这种醉心的诱惑,王驱咽了咽口水,真想一口就把王菲都吃了去。 “嗯……” 睡梦之中,王菲侧了一个身子,了一个不轻的声响,这突然的变故,把王驱吓了一大跳,马上往后面退了两步,蹲在了地上。一副被吓到了样子,说起来这王驱有点色胆,但其实他的胆子真心也不大。要不是看上了王菲,他也早就已经走了,哪里还会留着。 几个呼吸之后,王驱现王菲又没有了声响,马上胆子又大了一些,继续把自己的脸贴了上去,而且比第一次贴的还要近。近距离,顺着月光,王驱看着王菲的容貌,心里越的痒痒。 王驱静静了看了一会儿,然后把自己的嘴唇贴在了王菲的脸上,他不敢用力,只想贴着试一试,不过贴上去之后,王菲并没什么反应。于是这王驱胆子又大了一些,把整个脸都贴了上去,只不过王菲睡得很深,根本没有任何的感觉。 近距离的感受让王驱心头一热,人么总是得寸进尺的,王驱慢慢地将自己的嘴唇靠向了王菲的樱桃小嘴。他可算不上是什么正人君子,能占多少便宜就占多少便宜。 王驱的厚嘴唇,一点一点,一点一点靠近,然后,一霎那之间,王驱那厚嘴唇按上了王菲的樱桃小嘴之上。 原本若是王驱一点一点来也没什么,但是最后的那一下,王驱激动了。整个人一个踉跄,不仅仅是嘴唇按到了王菲的嘴上,而是整个人都扑了上去。王菲本来就靠在椅子的椅背上面,虽然睡着了,但是你也只是在椅子上面,不是躺在床上。王菲自己一个人在椅子上面自然还好,可如果压上去一个王驱就不同。 王驱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身体,整个人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刚刚他还在一点点靠近,只是最后一下,脚下真的滑了。 这一吻,动静可就大了。王菲连人带者椅子跟着王驱一起往后摔了过去。 “咣当!” 一声巨响,别说当事人王菲,就是一旁睡着的陈青儿和王莉也都被惊醒了。黑夜里面,朦胧之中,王菲就觉得自己的后脑勺痛的厉害,一时之间还爬不起来,整个人陷在了椅子上面。陈青儿和王莉虽然醒了,但是她们也睡在了床上,是在睡梦之中被惊醒的,隐约之间眼皮还沉的厉害。 王驱一看事情不好,马上就夺门而逃,幸好只好他和南天平都踩过了点,这一下逃跑自然是快的很。屋子里面,王菲整个人倒在了地上,只觉得嘴唇上面味道怪怪的,好像做了一个噩梦。 “什么人?!” 王莉终究江湖经验多一些,才醒来就看到一个黑影窜出了她们的屋子。虽然朦胧之中看的不清不楚,但王莉的感觉不会错,她们几个遭贼了。 但是就算她王莉的武功高,可盖着衣服被子,动手总是不方便的。而且王驱动作也不慢,一个转眼之间他已经逃了出去,不管动静有多少,马上一溜烟地就跑了出去。 “有人,快醒醒。” 王莉推了推陈青儿,刚才的巨响,陈青儿虽然醒了,但是依然没有睡醒,只是被王莉催了两声,才慢慢地起身来。只是一瞬之间,还分不清,是在自己的梦境里面还是在现实之中。 正文 第二百九十四回 杀上泰山 一夜里面,众人突然惊醒,一时之间陈青儿还没有现自己的细雨神剑丢了。 . 两个人只是联手将王菲给扶了起来,看到她的样子也不好意思继续说她什么。二天一夜没睡,就是刚才王莉守夜也是咬着牙熬过去的,自然知道这其中的不容易。 王菲揉着自己的后脑勺,明显这一摔一点都不轻,很快就肿了一块。王菲挤出了一些的眼泪,看着可怜汪汪的。只是王菲的这一摔,都把隔壁的杨飞给惊到了,不过司马无悔和李封晨依然睡着。 杨飞虽然是守夜,但是也累得厉害,只是勉强支撑。王驱的身影闪过门口的时候,杨飞还关着门,根本没注意。等杨飞缓过神来的时候,王驱早就不见了,只看到半掩着的房门。 杨飞走入了隔壁的屋子,看到了里面的一片狼藉。 “什么事?” 杨飞一进来,几个女的便看着他。 王莉是唯一一个还清醒的人。 “遭贼了,遭贼了。” 王莉说的时候才想到了她们是真的遭贼了,刚才她们关注的地方都在王菲的身上。 “不好,青儿,王菲,快找找看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王菲听到了马上看了看身上的东西,似乎都还在。但是陈青儿可就没那么幸运了,等她也回过神来的时候,马上就意识到自己手上少了一些东西。 “细雨……细雨神剑不见了!” 陈青儿说完的时候,脸色马上就变得铁青了。她身上的包袱其实没多少值钱的东西,陈青儿和王菲虽然;都是名门之后,但是却不像寻常的黄花闺女,不在身上穿金戴银的。包袱里面也只放了二十多两银子,盘缠大头都在杨飞的身上。 可就是这么倒霉,最值钱的细雨神剑被偷了。三个女子同时被这个事实给吓到了,王菲最害怕,毕竟根据约定是她守夜,只是她守夜的时候竟然因为太困给睡着了。这本来睡着了也没什么,可偏偏屋漏又逢了连夜雨。就是她睡着的这一段时间,细雨神剑就这么丢了,这让她怎么向陈青儿交代。陈青儿也吓了一跳,细雨神剑在她门派里面地位非凡,虽然现在内门会细雨剑法的人少得可怜,但这剑却是二十年前长铗派带领兖州五派诛杀南宫铭的证据。当然,现在的这个证据已经成为了一个笑柄,因为南宫铭好好地活了二十年,就连被大家认为二十年前和南宫铭同归于尽的长铗派女弟子陈莉,也都活着,还成为了南宫铭的妻子。 但是王菲和陈青儿还不清楚的是,细雨神剑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因为唯有拿着细雨神剑才能够克制宇文复手中的惊雷神刀。没有细雨神剑想要战胜惊雷刀太难太难,一把神兵利器在手绝不是普通刀剑可以抗衡,除非能够像裘林这边在武学之前寻求极限的突破,但是现在众人没有二十年的时间,只怕两三个月之后,宇文复就要带着血手门平推了江湖。 王莉一脸的煞白,南宫铭为什么宁愿自己死也要让王莉带着几个孩子出来,不就是因为她会五行细雨剑阵吗,不就是因为还有五把细雨剑在长铗派的内门躺着吗,现在就这一路,细雨剑就丢了,自然不行。 不行,这剑一定要找回来。 天微亮,客店的掌柜在睡梦之中醒了过来,只不过醒来看到的不是自己老婆,而是王莉直接举着一把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女侠!女侠?!饶命!” 掌柜的不敢造次,一般就算是得罪了江湖中人,多半也就是过来砸个店还不至于动刀剑,直接拿命来威胁。但是看王莉的这个摸样,可不是什么小事,可他一个普通的客店掌柜,能有什么大事。 “说,晚上的盗贼是哪里的?” 王莉的表情严肃,似乎这掌柜回答不出来,她真的会一剑刺他一个窟窿来。 “我……我,我不知道,我不清楚。” 掌柜的在泰山脚下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但今天这种局面他还是第一次。这一般人少了东西,要么就是去官府那边报官,要么就只能自认倒霉,哪有自己丢了东西直接跑来把客店掌柜给架起来的。 “你不知道?” 王莉按着剑,微微按了下去,掌柜的细皮嫩肉,马上就渗出了鲜血。 “我,我说,我说。是……是泰山上面的门派!” “哪个门派?” 王莉也不傻,泰山上面大大小小的门派多如牛毛,要一个一个找,那得找到什么时候去,现在她们的时间也十分紧,要马上去宋州的长铗派分舵,凑齐五大高手演练五行细雨阵,时间上面片刻都不能耽误。 “我……我……” “唔!” 王莉眼睛一瞪,手中的剑又按了下去一寸,让那掌柜痛的哇哇直叫。 “我说,是泰山剑派,泰山剑派!” “哼!算你识相!” 王莉甩了门出了去。只要有一个名字了自然就好办,虽然王莉并不清楚泰山剑派到底是一个什么门派,但到时候只要找到泰山上面最大的一个门派,那一切都迎刃而解了。毕竟有双剑派的李封晨和长铗派的陈青儿在,泰山上面的门派就是再牛,这两个门派还是不敢得罪的。尤其现在还是两个门派在一起,得罪了这两个门派,那以后就不用再想泰山上面过什么安生的日子了。 王莉做事总是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说干就干从不拖沓。就好像前面,说找掌柜就直接从王菲那里寻了长剑就兴冲冲地杀了下去。而且对付客店掌柜这种人精,寻常讲道理是没用的,他们是旅客而当地门派则是地头蛇。掌柜的向着谁可想而知,所以王莉唯有快刀斩乱麻,马上逼着他。 “走!跟着我一起上泰山!” 回到了房间,王莉用不容质疑地话语说道。这个时候,陈青儿和王菲还在犹豫到底该怎么办,但是王莉已经问出了门派,她自然不会多等,多等一刻这细雨神剑就可能已经被出手了。 于是,六个人一大早就杀气腾腾地上了泰山,气势汹涌。 泰山上面的门派很多,但这其中有规模的也就三个门派,白水堂,黑熊寨和离夜派。黑熊寨最早是绿林出生,隋唐乱战群雄纷起的时候他们的大当家黑熊王黑也曾经自立山头,不过这个黑熊空有一身武功,却对于行军打仗之事完全不在行,于是很快就只能坐坐山大王。白水堂和黑熊寨乃是死敌,因为白水堂的堂主陈白水以前是黑熊寨的副寨主,后面因为和王黑同时看上了一个良家妇女,后来没争过就干脆自立门户,因为两个大当家有了死仇,下面的人自然也不可能好对付,这些年来黑熊寨和白水堂的人没少厮杀过。而相比这两个门派,离夜派就稍稍神秘了一些,离夜派掌门人三年前在泰山上面开宗立派,黑熊寨和白水堂自然不会高兴,本来泰山就不大,现在又多了一个门派他们自然不高兴,除非这个门派愿意依附于他们之中的一个,不然是很难在泰山上面立足的。可是这个离夜派的掌门人瞿阿强却不是一般人,开宗立派当时用一根长棍打的王黑和陈白水没有任何的脾气,于是一战名动泰山,从此泰山就有了如今的三派鼎力的局面。 现在的泰山三派,黑熊寨和白水堂依然时不时地做了绿林的勾当,离夜派就好了一些,但相比较起来也神秘了许多,这个瞿阿强除了开派的当天露面了之后,这三年来都没有出过门派。 王莉带着一个人上了泰山,自然是要找这三个门派的,这泰山剑派在泰山之上其实是一个很小的门派,离黑熊寨近些,自然也就算认王黑为老大,靠着黑熊寨来过日子。这些事情,杨飞在上山之前已经都打听清楚了,作为一个江湖师爷,这种小事杨飞做起来自然是得心应手,若是换成别人,花一天的时间都未必能够知道的比他多。 原本按道理,一行人应该直接去黑熊寨,但是王黑这个人极为护短,虽然他们门派里面没什么高手,但是王莉也不想寻麻烦。所以他们想先去离夜派摸一摸情况,如果可以让瞿阿强出面说动王黑,那事情自然就方便多了。 上了离夜派的门倒也不难,徐州双剑派和兖州长铗派的名号十分有用。只要是江北武林,没有哪一个门派敢同时不给这两个门派面子。只不过接待他们的不是掌门人瞿阿强,而是一个叫李嵩波的长老。这个李嵩波一脸的老迈,看上去大概要有六七十,满脸都是皱褶,头也已经花白了。很难想象,这样的一个老人还能够在离夜派里面做一届长老,就李封晨看来这老头都经不住他的一拳,怕是打下去就会直接散架了的那一种。 王莉也不绕弯子,一来就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不过她也没有把细雨神剑说出来,只说陈青儿的配剑被盗,要去泰山剑派寻一寻。这个李嵩波是一个老好人的态度,马上就带着几个人一起去了黑熊寨,找王黑出面。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五回 江湖规矩 泰山的黑熊寨有几十年的历史,真说起来也是一个历史蛮长的门派。寨主王黑这几年来已经不太出面,毕竟年岁上去了戾气也没以前那么重,很多事情都交给下面人去处理。而且现在泰山之上门派很多,这其中很多门派都算是黑熊寨的下属,所以这王黑一个人也管不过来。 于是,一般情况下王黑已经不出面,不过王黑这个人有几个明显的缺点,其一就是好色,若不是有这个缺点,陈白水也不会和他闹翻出去自立门户。其二就是好面子,作为一个门派大佬,当年他可以自立为王的人物,虽然那时他是年轻气盛,差点为此丢了性命,但是有过这一档子事情,他自然不是一般人,做任何事情首要的是排场。 一行人上了黑熊寨,接待的自然也不是王黑,而是他的一个手下,黑熊寨三当家陈琪。这个陈琪出名的狠,不到三十岁就当上了三当家,在泰山当地也算是有名的一个人物。但就是再有名,那也是泰山上面。和横霸一州的双剑派以及兖州霸主长铗派是完全不能相比的,所以见了王莉一行人,陈琪肯定不会有什么架子,反而只能像孙子一样把一行人都伺候好了。 谁让这两个门派的实力足够厉害,甚至就是司马无悔几个人都可以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陈琪平日里面嚣张得不可一世,但面对高手,真正的高手他自然也懂得收敛,不然早就死了。 泰山剑派,王黑不清楚但是陈琪知道,为了这么一个小门小户得罪双剑派和长铗派,那陈琪才是脑子出了问题。很快,出了黑熊寨,几个人马上就去了泰山剑派。 在泰山的背面,一个山坡之上,有一圈破旧的墙垣。这里以前是一个寺院,后面香火不济了,这寺院里面的和尚便去了两京继续讨生活。泰山剑派的掌门人李泰就鸠占鹊巢,成为了这个破旧墙垣的新主人。他带着门下四个弟子来到了这里,稍稍修缮了一下就在泰山落下了根。 今天泰山剑派的门口来了几个大人物,黑熊寨的陈琪、离夜派的李嵩波,这两个人在泰山之上都颇有分量。区区一个李泰自然不敢在他们的面前放肆,只得老实巴交地出来迎接众人。 不过,今天给李泰的惊喜才刚刚开始,陈琪和李嵩波是泰山上面的大人物,但是放到整个江湖里面就没什么名气了,得罪了这两个人顶多以后离开泰山。不过,王莉等人就不同了,横霸一州的大帮派以前都不是李泰这个层面的武者可以接触到的。更别说陈青儿、李封晨和司马无悔都是各门各派里面的核心内门弟子,区区一个李泰都不够他们塞牙缝的。 “啪!” 王莉进入了内堂,将佩剑狠狠地放在了桌子上面。李泰一看王莉这架势吓了一跳,虽然他不认识王莉,但是一看就知道王莉乃是司马无悔等几个人的前辈,小辈们已经有了门头,一个号称四剑震盐湖,另一个有斩牛刀之称,他们的前辈那不就是大门派的长老了么。 李泰的脸色一僵,明显王莉是带着脾气来得,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他们。 却说那一夜得手了之后,王驱一直没找到南天平,也就自己一个人上了山,南天平则去了一趟当铺,有一把剑在手自然是好的,但是南天平毕竟不是刀剑上面的行家。只能从份量上面隐隐地感觉到这把剑不错,但这把剑到底值多少钱,南天平并不知道。打秋风虽然是一个名号,但最后得到白花花的银子那才是正事。 泰山上面群龙混杂,一把剑是能够卖出不菲价格的。南天平的武功一般,为人也算不上聪明,但他也知道只有银子才是有用的。以他们这个门派的地位,就算真有一把神兵利器也绝对保不住。本来南天平还想带着宝剑会门派拿出来孝敬自己的师傅,但想了想还是直接把剑给压了,换成了银子好使。 南天平一脚进了江南当铺,将细雨神剑一甩手放在了前面的柜子上面。江南当铺是江南的生意人的门路,这些年江南当铺在江北也十分的红火。尤其受到江湖中人的喜爱,绿林帮派多了一个销赃的地方。而这个江南当铺也有很深厚的背景,传说和朝廷之中一位尚书有些关系。 “死当还是活当?” “死当!” 南天平毫不犹豫,这剑卖出去了就不可能再买回来,为了多赚一点钱,自然是选择死当的。这死当就是一锤子的买卖,反正是偷来的剑,南天平卖的丝毫没有为难。这种东西第一次第二次,南天平海有些为难,现在已经习惯了。这江南当铺,差不多南天平每个月都会过来,都是死当。 “陈旧佩剑一把,二十两。” 掌柜的唱出了价格,一副童叟无欺的样子。这个掌柜的在泰山下面做了好几年,坑了不少人。但是凡事大家有了东西要去典当,还是得去江南当铺。即便是被坑了一次,大家都没办法,谁让这泰山下面只有一个当铺。 这价格若是放在寻常的宝剑之下自然算是不错的,可这佩剑乃是细雨神剑,天下一共就五把,缺少一把就组不了五行细雨剑阵。别说二十两,就是两百两,两千两,对于长铗派来说都不会眨眼睛。 但对于南天平来说,这二十两就足够了。上个月他偷了一个女人的包袱,当了出去里里外外加一块才五两银子。这一月一把剑就弄了二十两,那就是他平时四个月打秋风的进帐。有了这些钱,南天平就可以休息好几个月,不用再每个月都担惊受怕地下山来打秋风。 而王驱则还陶醉在王菲的温柔乡之中,只不是他一早再去客店里面看的时候却发现一行人都已经消失不见。王驱还以为他们都走了,自认倒霉。于是两个人揣着钱到了快中午的时候才回去泰山之上的门派里面交代。 平日里面泰山剑派不会来人,门内也就几个人而已,不太会有什么动静。但是今天似乎不太一样,内堂里面有一些的声响。 “李掌门,你这个小小的剑派还想不想在泰山上面立足了!” 陈琪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马上板着脸。这泰山剑派的人少,这门派没了也就没了。但是他黑熊寨可不一样,寨门里面可有四五百人,虽然这些人里面有不少是家属,懂武功的男人不过三四成而已。但这个人数也绝对不少了,他王黑和陈琪都是当家的。在泰山上面他们是不可一世的当家,可下了泰山去其他地方,他们可就没这个面子了。尤其是王黑,好面子的很,要是让他知道陈琪得罪了双剑派和长铗派,那他陈琪也就别想再黑熊寨继续呆下去。 “陈当家的,不要动怒,不要动怒。这个女侠,各位大侠,我已经知道乃是我的劣徒得罪了他们,只要等他们回来了,我一定让他们给各位负荆请罪,斟茶递水道歉!” 这江湖里面得罪了人也是常有的人,毕竟江湖中人总有一些的傲气,彼此之间互有得罪也是人之常情。只是掉一些面子,低个头,认个怂而已,这对于小门小户来说都不是什么事。 “啪!” 王莉脸上的怒气一点都没有减少,反而是一抬手,一掌劈了面前的一张小方桌。王莉一出手就下了李泰一身的冷汗。极境巅峰的内力,这在大门派里面只能算是中上等,但是放在泰山上面的小门派里面,那可就是他们一辈子都达不到的层面。就算是他李泰,到如今也不过就是一个双重初窥门径的水准。这辈子能够在招式上面达到极之泰然的水准,那已经是祖上冒了青烟的好事。所以王莉的这一手,就已经让李泰足够的震惊。 只能说李泰的水准太低,要是刚才让司马无悔来上一掌,那不还得把他给吓死了。化境高手,还是内力化境的高手,那是一人就可以横霸一州的真正决定高手。不可气的说,只要司马无悔露一露身手,整个泰山上面他就是老大。没有任何人会说三道四,这就是决定高手的地位。 “女侠,大侠。劣徒若真是错了,我一定会清理门户,一定亲自废了他的武功。” 李泰也是一个狠人,对自己的徒弟也是狠。若真是得罪了双剑派和长铗派,他李泰都恨不得将自己的徒弟给生吞活剥了。 “昨日,你的徒弟从我这里顺走了一把剑,让他们交出来,然后自断一臂。” 王莉冷冷地说道,她以前也就在江湖上了,对于江湖规矩自然也清楚。自断一臂这种事情并不算太苛刻,毕竟兵器是江湖中人最重要的东西,擅自偷了别人的兵器,这种事情放在什么地方都不是小事。废了武功、自断一臂、逐出门派都不算是过分。甚至就算是王莉直接要了他们的命,李泰也不敢多说两句。 这就是江湖的规矩,大门派是万万得罪不起的。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六回 江南当铺 王驱和南天平回了门内直接就傻了眼,陈琪在他们的眼中算是大人物,就是他们的师傅见了也得低头哈腰的好好说话。李嵩波他们不认识,但是瞿阿强和离夜派他们也是知道的。那是黑熊寨都不敢得罪的门派,可现在这两派人都陪着王莉这六个人一起上他们的门派里面。说是要讨一个说话,但看样子那完全就是上门来要挟来了。 能够将陈琪都压一头的人,那还得了。王驱和南天平两个人直接就吓傻了,被他们的师傅像抓小鸡一样一手一个直接就给抓了回来。然后把他们两个人往王莉的面前一丢,一副随便他们动手的样子。 “大侠,大侠,饶命!” 王驱和南天平本就没什么胆色,现在这种情况哪里由得他们说一个不字。 “剑呢?配剑呢?” 王驱看了一眼南天平,他甚至都不记得还有这一档子的事情。昨夜王驱所有的精力都在王菲的身上,当时哪里还顾得打什么秋风。再说了,就算是打了秋风到最后还不是便宜了山上的人,又没多少油水可以分到他们的头上。王驱这一眼,就让众人知道,这剑要寻回,怕是要落到南天平的身上了。 “剑呢?” 王莉完全是剑拔弩张的样子,就差直接动手了。 “江……江南……当铺。” 一听南天平的话,王莉和一行人的嘴就要气歪了。细雨神剑那可是不世的宝贝,竟然被这个南天平直接扔进了当铺。这还真是,暴殄天物。 王莉马上带着五个年轻人就赶下了山区,陈琪和李嵩波两个人只好跟着,丝毫不敢怠泄。而李泰也只能跟在后面,虽然他们几个人还不知道这剑到底有什么两样,但只要看看王莉的摸样都知道,这剑很不一般。 名门大派里面神兵利器也是不少,这类武器都是天价,在市场上面根本就是有价无市。王莉等人紧张也是正常的,这一把剑若是找回来了还好,要是找不回来,那整个泰山都得跟着遭殃。 等所有人下了泰山,到了江南当铺的时候,都是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江南当铺就算是见过世面,但这里毕竟只是一县之地的小当铺。这陈琪和李嵩波都是泰山上面有分量的人物。 “啪!” 王莉将当据放在桌上,对付王驱和南天平,她可以怒火大发,但是对江南当铺而言,确实不行。毕竟人家也是老实做生意。 “小姐,你懂不懂规矩啊?” 掌柜的看了一眼手上的当据,慢吞吞地说了一句。这当铺的规矩王莉自然是懂得,但就算是懂,可这细雨神剑也不能不要。 “废话少说,就说要多少钱吧!” 如果南天平当初当的是活当,那一个月的时间之内拿着当据只要多出一分的钱,就可以把细雨神剑拿回来。可要是死当,那就难了。死当那就是说明当的东西不会再要回来了,这样当出去也能够多得一些的钱。对南天平来说,这剑当出去了自然不可能要回来了。 “真要买回去?” “真要买回去,开个价吧!” 王莉做了二十年的普通百姓,但是她骨子里面乃是名门之后,对于钱这种事情她向来不怎么在意。 “好,好。那就五万两白银吧。” 掌柜的依然是一副不急不慢的样子。 “什么?!五万两?!” 往里长大了嘴巴,这一把剑一早上当出去二十两,这还没有到下午的时间就变成了五万两,这生意好做。 “不错,你没听错,就是五万两。” 江南当铺掌柜的张开一只手,看着王莉,嘴角微微上扬,一副得意扬扬的样子。长铗派是有钱,但那也不是国库。就算是如今,五万两白银也不是说拿出来就可以直接拿出来的。就算是整个兖州五派凑在一起,这笔钱都够呛。奈何,人家当铺自然有权利开出价钱来,说是死当那就没有办法了。 “掌柜的,你这个不是狮子大张口么,哪有你这样做生意的。” 陈琪看到王莉的脸色不对,马上上去对着掌柜的说了一句话,想他陈琪的面子在泰山这边还是比较好使的。陈琪上去了,李嵩波自然也不能不动声色,但他并没有开口,只是往王莉的身边一站。泰山上面两大门派都站在了王莉的身边,可想而知,王莉身后的势力有多么的强大。江南当铺就算背景厉害,但地头蛇的面子他不能不顾。 “既然陈当家和李当家的说了,那我总要给你们一点面子是吧。那就四万两白银吧!” 掌柜的弯了一根手指,冷淡地说道。 五万两和四万两看上去查了一万两,但对于王莉现在来说都是一样的。就是出不起,现在他们一行人就是一百两都没有,四万两就是他们一行人回了长铗派也开不出这个口。当当极境的武者竟然被两个小毛贼给偷了宝剑,卖去了当铺。这种话,说出去怕是长铗派都要被江湖同道取消。 那掌柜的也十分的硬气,无论陈琪和李嵩波怎么弄,怎么威胁他,四万两这个口子一点都不松。王莉和几个人也是无可奈何,人家做着正规的生意,就算把他的江南当铺给拆了,也没有理。 实际上,早在南天平卖剑的时候,掌柜的就已经看出了这把剑不同寻常,对于在江南当铺里面干了四十多年的老掌柜,他的眼力何等的毒辣。这种宝剑寻常的门派根本得不到,有价无市的东西就算是狮子大开口也不过分。掌柜的做了那么多年的生意,什么东西能够赚大钱他自然清楚,更别说泰山只是一个小地方,他在收到宝剑的时候就已经将宝剑往江南运回去了。就算王莉真的出得起四万两,他江南当铺泰山掌柜也拿不出细雨神剑来。 宋州地界,裘彪这几日一直在宋州长铗派分舵里面,陈顺培说起来也是一个人物,将自己这些年来对于武学的理解完全交给了裘彪,这无名一剑乃是他这辈子的心血结晶,也是他这辈子将自己所有的剑术结合在一起嘴中所形成的一个剑招。只是这剑意陈顺培可以说出来,但是具体的招式,对于裘彪来说就没有什么用了。一个是闻名天下的剑客,另一个则是昔日天下第一的刀客。裘彪比起陈顺陪来说本就不逊色多少。 裘彪一直盘坐在后院之中,双腿之上放着以前裘林的贴身兵器,眉夜刀。裘彪突然睁开了双眼,抬手抽出眉夜刀来,整个人临空跃起。一时之间,裘彪的刀法快如闪电,冷月夺命连环刀已经是江湖之中最快的刀法,但是现在裘彪的刀法神似冷月多名连环刀,却又比之前的刀法更快更加犀利。 远在十丈之外,陈顺培也在看着裘彪的刀法。这刀法就是裘彪精简了之前的冷月夺命连环刀而成的刀法。陈顺培也不禁暗暗感叹,这裘彪真是习武的天才,这才一周的时间就已经将这套刀法进行了第一阶段的精简。现在的刀法无论是速度还是威力都远胜之前的刀法,招式达到了陈顺培这样的境界,就算不交手陈顺培都知道这刀法的厉害。哪怕是他的天罡八剑都未必能够敌过现在裘彪所展现出来的刀法。 这才一周的时间就可以练到如此程度,估计还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就可以摸到无名一剑的这个程度。到时候裘彪无处这一刀的刀法,就可以成为是无名一刀。 陈顺培到时很期待他们两个人到时候一起对敌宇文复,这一刀一剑也不知道宇文复会如何来应对。 “陈掌门。” 在陈顺培的身后,站着的是裘盘,他的手上端着一碗米粥。这些天来一直是裘盘在宋州照顾裘彪的起居,作为五虎门的弟子,裘盘一直都算是尽心尽职。这会儿裘彪已经不停参悟刀法四五个时辰了,肚子也早就饿了。 “是裘盘啊,你再稍稍等一下,等裘老鬼将这刀法演示完了再给他这碗米粥吧。” 陈顺培是习武之人,尤其是这个境界的武者。能够闭关参悟出一些武学之道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打扰,现在裘彪乃是第一次施展出精简了之后的冷月夺命连环刀,说不定真的能够有所得。招式的参悟很多时候讲究一个悟性也讲究一个缘分,想当年的无名一剑陈顺培参悟了五年多一直都没有进展,却是在一个意外的时候突然明白了这个道道,这才有了突破。 “是。” 裘盘收起了手上的米粥,也目不转睛地盯着裘彪的刀法,最好能够从这里面学到一两招才行。要知道,在五虎门里面,他裘盘可不是嫡传弟子,什么五虎门回旋刀,小五虎都没有他的份,更别说江南五虎们如今的镇派密典冷月夺命连环刀,就算裘盘这辈子一直在江南五虎们里面兢兢业业也不可能有机会可以染指。这就是大门派的规矩,裘盘之道规矩,却没有办法打破这个规矩。 就算如今江南五虎门已经没有了整个江南,但只要还有裘断浪等人,就一辈子轮不到他裘盘来出头。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七回 无影四刀 天下之间武学大道乃是求同存异的,剑法和刀法看似两个完全不同的招式,但到最后对于招式的理解却也不像起初那样的差别如此之大。剑客讲究灵动,剑招之间往往快速而充满变化,让人应接不暇。刀客则注重威力,一刀断天地,一刀震山河,刀法稳重而无往不利。只不过陈顺培的剑道和裘彪的刀道都有些不同。长铗派的吹水剑法所用的乃是剑为刀用,剑法牺牲了一部分的变招和速度来追求威力,同样的,五虎门的五虎刀法所用的却是刀为剑用,同样是牺牲了一部分的威力来追求速度和变招。 这两者走的不同的道路,但却也有异曲同工之妙。无论是内力、招式,陈顺培和裘彪都在同一个境界之中,若是陈顺培没有悟出无名一剑,实际上两个人就是大战上千回合都未必能够分出胜负来。这些年来,裘彪一直在进步,和陈顺培之间的差距渐渐在减少,若不是陈顺培天纵英才想到了这个无名一剑的修炼方法,甚至可能在一二十年被裘彪超越。 不过现在为了对抗血手门,对付宇文复的惊雷神刀,陈顺培倾囊相授,如果裘彪可以连成无名一刀,怕是两个人再战真就分不出胜负了。 正在陈顺培和裘盘说话之间,裘彪的刀法越来越快,之前他一直在参悟刀法,顺着陈顺培给他的心得来精简他的冷月夺命连环刀,刚才试刀的时候裘彪已经感觉到现在的这套刀法是怎样的神奇。原本四十招的冷月夺命连环刀现在只有四招,可以说他第一步精简的程度甚至胜过了陈顺培的天罡八剑。刀法越简则威力越大,虽然招式少但是却在威力和速度至上寻求极致。所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无坚不摧。这就是陈顺培领悟到了无名一剑的真谛,所谓的招式不是用来束服住武者的手脚,而是应该解放武者的手脚,将潜力激发到极致。 寻常之人追求剑招、刀招上面的变化,招式越多变化越多则能够体现一个人的武学素养。想当年开国大将程咬金只会三板斧,这类的事情在江湖武者里面是不会出现的。一门武功如果没有十来招,那习武之人根本没办法应对纷繁杂乱的变招,立招破招都在其中。所谓的随心所欲那是建立在招式数量的基础之上的。 只不过招式之上,领悟到了剑意和刀意的武者除外,那才是真正的随心所欲。别看裘彪现在的刀法只有四招,但是这四招已经将他所有的武学招式都包含在了里面,将“唯快不破,无坚不摧”的道理发挥到了极致。 一刀便是百刀,而百刀还不如这一刀。 快如影,气如洪。裘彪手上的眉夜刀越来越快,越来越锋利,似乎这刀法都可以直接斩断流水。陈顺培算是一个过来人,一看裘彪的刀法也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说实话,如果不是用无名一剑,他可能都奈何不了这套刀法。 而在陈顺培身后,端着米粥的裘盘看到这套刀法也是惊得一身冷汗。以前裘盘以为这天下之间最快最强的刀法应该是冷月夺面连环刀,但是现在和这套刀法一比,实在是相去甚远。 裘彪一直舞刀,虽然只有四招的刀法,但是他反反复复一直修炼了一个时辰才刚刚停下来。显然,裘彪也被自己的这套刀法给惊住了。虽然说这刀法离陈顺培的无名一剑还有很远的距离,但对于裘彪来说,这一次在招式上面的突破,不可谓不大。武学越是修炼到高境界就越是难以再寻求突破,所以裘林老爷子为了寻求突破到黄泉无道的境界,为了寻求打败惊雷刀法的方法,一个隐世闭关就是二十年。若不是有着二十年清静的时间让裘老爷子好好琢磨修炼的事情,估计裘老爷子这辈子也就卡在化境巅峰这道坎上面了。 “好,好,好!” 陈顺培一连说出了三个好字,哪怕是从小就知道裘彪天赋惊人陈顺培也想不到他可以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就悟出这四招的刀法。即便用惊天地泣鬼神这六个字来形容现在的这套刀法都一点不为过,陈顺培吃惊之中更多地是惊喜。若是没有血手门,那他自然还要和裘彪好好斗一斗,但现在为了整个江湖的大局考虑,只有两人联手方能克敌。 “陈兄谬赞了。” 这几日裘彪和陈顺培之间的关系好了很多,虽然陈顺培依然管裘彪叫裘老鬼,但是裘彪不再叫陈顺培为陈老怪了,这一点之上陈顺培俨然都有一些不习惯了。如今,裘彪嘴里喊出来一声陈兄,就让陈顺培浑身上下都觉得不舒服。 “裘老鬼,你还是别叫我陈兄了,听着很不习惯。” “哈哈哈……这天下之间能够有胆魄喊你陈老怪的人也就我一个人了,也罢,也罢。那我就继续叫你陈老怪了,反正你本来就是一怪!” 裘彪收起了眉夜刀,看了一眼陈顺培身后的裘盘。这些日子以来裘盘一直跟着自己在自己的身边照顾自己,也算是兢兢业业了。其实裘盘这个人为人成熟稳重,在武学上的天赋也不差,即便是和裘断水等五小虎相比,裘盘的天赋也算不上差太多。这样的天赋和能力若是放到其他的门派里面估计都是重点的培养对象,只不过裘盘在五虎门只是一个庶出的裘姓弟子没办法争夺五小虎之位,不然也未必还会轮得到裘断水。 “真是造化弄人啊。” 裘彪暗暗想到裘盘,心里也是直摇头。但是他也没办法,家中五小虎才是重点培养的对象,而五小虎必须是嫡传的弟子。这一点之上乃是江南五虎们在江湖中立足百年的规矩,规矩乃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他裘彪就是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废了规矩。一旦规矩坏了,以后要再树立规矩那可就难了。再说了,若是断字一辈没有高手,那裘盘或许还能有机会脱颖而出。现在即便是五小虎只存其三,裘断地、裘断浪、裘断山等三人的天赋也是不低,假以时日突破到幻化由心的武学境界几乎不成问题。裘盘在五虎门之中注定将会浪费自己的天赋,没办法,在裘彪心里这就是他的命。 拿起裘盘手中的米粥,裘彪就吃了起来。毕竟他一直都在参悟,这一天都没怎么吃过东西。 “裘老鬼,你这套刀法可比我的天罡八剑还要厉害。” “陈老怪,你谦虚了。你的天罡八剑有足足八招,而我现在的这套刀法只有四招,可想而知。根据你之于武学之上的阐述,这种精简的想法,便是将越多的招式变成最简的招式,自然是招式越少越厉害。要不然你的无名一剑也不可能摸到黄泉无道的门槛不是吗?” “哈哈……裘老鬼,你还真是能说会道。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对了,你这四招刀法想好名字了没?” 给招式取名字也是有讲究的,陈顺培当年为了给自己最后一剑取一个名字也是破费周章,不过一直到最后他也没有想到合适的名字来。毕竟这一剑太过于厉害,超脱于世俗一切的招式,所以最后他管这一剑叫做是无名一剑。 “既然你的八剑叫天罡八剑,那我的这四刀就叫地煞四刀好了。” 裘彪这名字取得倒是有些简单了,这天罡乃是北斗七星的斗柄,罡字从四从正,以辰为土,故此功曹谓之天罡。陈顺培为自己的剑取名为天罡把剑,乃是因为这八剑动时如雷,变化与辰,故取名叫天罡八剑,但现在裘彪的这四刀似乎跟着地煞没什么太关系。 “裘老鬼,你这取名字也太随意了吧。不行,不行。要是以后江湖中把你裘老鬼的外号改成裘地煞,我看你怎么办。” 裘彪的脸色一僵,一直以来江湖中人称他为鬼头刀,而裘彪对於这个外号一点都不喜欢。好歹他也觉得自己行事为人光明磊落,跟一个鬼字似乎没什么关系。但鬼头刀这个外号还算一般,可裘地煞听上去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那……那可不行。陈老怪,要不你给我想一个名字吧。” “咳咳……好。你这刀法快如影、气如洪,不动如盘树,动则如惊雷万丈。井中残月也不过如此,天下的刀法再快也快不过你裘老鬼的这四刀。依我之见就叫无影刀,无影四刀。” “无影刀?无影四刀……唔,听着这名字不错。” 这四刀本就是在冷月夺命连环刀之下创出的刀法,想拿冷月夺命连环刀已经是江湖中不可多得的快刀,冷月便是黑夜之中的特有,裘彪的刀快而狠,却又冷如水。而现在的四刀更是在之上的刀法。追求的便是一个快的极致,本是冷月已经让人看不清刀影,而现在的刀法更快更加鬼魅,如果之前是残影,那现在就是无影。无影刀、无影四刀,名副其实。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八回 分舵舵主 “盘儿,你也过来坐。” 裘彪练完了一套刀法,将裘盘一起叫进了自己的屋子里面。裘彪想看看是不是可以传授裘盘一套武功,也算是对他的一种补偿。毕竟这些年来裘盘在五虎门里面兢兢业业,而且这次的宣州大战,裘盘也几度受伤,算起来也是对五虎门忠勇之辈。 “师叔,恭喜你刀法大成。” 裘盘无论是武功还是眼力见识在五虎门年轻一辈人之中都算得上是上乘之选,刚刚裘彪的这套无影四刀,他看了也是一身冷汗。等裘彪收起了眉夜刀,裘盘才从这种威压之中稍稍收回了心神,只是这一个回神才清楚地知道自己浑身上下的衣服都湿透了。仅此就可以看出这套刀法的不凡,裘盘并非说谎恭维。 要说起来,裘彪从未私下和裘盘说过什么,这个师叔在裘盘的眼中一直是一个难以接触的人物。即便是这些天来他一直照顾裘盘的饮食起居,裘彪对他也都是冷言冷语,完全没有拉近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现在裘彪突然突然叫他,也让裘盘的心理有了一些的涟漪,莫非之前都是在考验自己? “盘儿,你在五虎门里面也有二十多年了,按说你的天赋并不在断水之下,只是可惜五虎门门规森严,你入不了五小虎的门槛。” 实际上,裘盘又岂止是入不了五小虎的门槛,嫡传弟子即便不是五小虎之列也可以每年进一次藏书阁一层,这里面也放了不少五虎门最珍贵的功夫。而且裘盘所修炼的内功心法虽然是五虎门最好的内功心法,但传给他的篇幅乃是残缺的,就算他一辈子按着这个内功心法来练,只不可能突破到化境。更别说他还没有别的招式可以练,只能练五虎刀法。如果宣州不出事,裘盘这一辈子武学之路已经走到头了。 “师叔说的是,但是规矩不可废。五虎门能够在江湖之中屹立百年不倒,考得就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盘儿心中毫无怨言。” 裘盘的这句话半真半假,规矩不可废那是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再怎么说他也是裘姓的族人,这规矩的重要性他自然清楚。说实在的,他只是命不好,如果他是嫡传弟子,他也会举双手赞成严守规矩。因为这规矩保证了嫡传弟子不可争锋的地位,要不然没有顶尖的存在,很可能会让五虎门的密典流出,也可能让五虎门裘姓家族分崩离析。因为有了规矩,五虎门实际上就是裘姓嫡传弟子的一言堂,而且他们的武功也是最高的,天赋也是最高的。当然,如果断字辈的一代人没有优秀之人,那裘盘可以用认养的方式进入嫡传弟子之列,只是可惜这一代优秀嫡传弟子的太多了。 “好,好。盘儿果然是我裘姓好男儿,也是一直为难你了,只可惜你的一身本事。哎,我的这套无影四刀乃是得到了陈顺培的提点,算起来并不是我自己的东西也不是五虎门的东西,要不然倒是可以传给你和浪儿。” 裘彪无意之中说着,却听得裘盘咽了咽口水。这无影四刀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若是能够学到这四刀,哪怕只能学到一刀说不定他就可以窥探幻化由心的境界。但是裘彪的这一句话将他的路全都堵死了,他连裘断浪都不会传更别说他这个庶出的族人。无论如何,他裘盘在裘彪的内心之中都是排在最末尾的。 “师叔,你说的我都知道,这是江湖规矩。” 裘盘的内心一直都在颤抖,说到这里已经没有一句话是他自己内心的话。老祖宗定下的规矩裘盘可以认可,但他不可能真的做到毫无怨言,一个有天赋之人却被一个名分压得死死的,毫无喘息的机会。一套惊天绝世的刀法却因为一个江湖的规矩,而不能传给他们,在裘盘看来这是死脑经,是愚蠢。而且,裘彪只是这么说,如果这无影四刀是他自己悟出来的,那他肯定会传给裘断浪,至于裘盘那就玄妙了。如果是之前五虎门依然盘踞在江南,他裘盘想都别想,而现在的话,也不太可能。 实际上无影四刀乃是冷月夺命连环刀精简之后的刀法,所以裘盘即便要学也不可能直接学这无影四刀,他必须得先学冷月夺命连环刀之后才能参悟这无影四刀。如果裘彪真的有心,可以直接先传授裘盘冷月夺命连环刀,但他现在并没有。 裘盘的头脑精明的很,裘彪的心思他怎么会不明白,无外乎就是拿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来拉拢裘盘而已。这种手段在别人身上用,或许会让人感动涕零,但在裘盘身上只会产生一丝的反感。因为他在裘彪的身上已经看不到任何的希望了,裘盘又不是傻子,裘彪几句话说不动他。 “盘儿啊,你是五虎门之中年轻一代里面最沉稳的一个人,将来五虎门在江南重建,你绝对是支柱之一。浪儿,山儿还有地儿他们都是五小虎之后,现在浪儿乃是五虎门掌门人,地儿和山儿以后只要突破了化境就会成为五虎门的长老。” 在五虎之中,长老和掌门人几乎地位相同,只不过大家都是一家人,都是裘姓的嫡传弟子。就好比裘彪当掌门人的时候,裘炎和裘荣也是长老,其实他们也有很大的权力,但基本上所有事情都以裘彪为。以后,裘断浪、裘断山和裘断地就是江南五虎门的核心,轮不到裘盘什么事。 “到时候,会让浪儿安排你去吉州做舵主。然后把五虎心法全都传给你,也希望你将来可以窥视幻化由心之境。” “多谢师叔成全。” 裘盘抱手站立说道。 以他庶出弟子的身份,吉州分舵的舵主已经是他能够争取到的极限。江南五虎门分舵极多,宣州大战之前,五虎门在整个江南有足足四大分舵,三十六小分舵。这其中三十六小分舵的舵主都是外门弟子中的佼佼者,即便他们当上了分舵舵主也依然是外门弟子。主要做的事情乃是商业上的事情,在武学上面没有机会进一步修炼。但是四大分舵舵主就不同了,一般的情况四大分舵舵主都是内门弟子出任,成为四大分舵舵主实际上还是五虎门的内门弟子,而且可以得到五虎门完整的心法。是在分舵之中唯一有机会可以窥视化境之人,能够走到这一步以前是裘盘的梦想,现在裘彪却轻而易举地答应了他。 “好了,你有时间也多多去练习,在武学修炼之上也莫要心急,但也不要懈怠。武学之道需要的乃是循循渐进,急了容易走火入魔,但是不努力又可能不进反退。” “是,谨尊师叔的教诲。” 裘盘出了裘彪的宅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如果是半年以前,裘彪许给他吉州分舵舵主之位,说不定他裘盘会激动万分。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心境也不一样了。如今裘姓族人剩下的不到二十多人,这里面嫡传的弟子只有五六个,可长老之位依然没有裘盘的份。裘彪作为掌门人的时候,五虎门共有四位长老,只不过这些年争斗死了两个,这才只有裘炎和裘荣两人留了下来。 按道理每一届长老可以有四五个,自然只能由裘姓嫡传弟子继任。长老的地位堪比掌门人,和大分舵舵主的地位不可同日而语。分舵舵主在一州之地权力很大,但是归根结底长老的话他还不能不听。 裘盘有一些些的垂头丧气,他原以为跟着裘彪来宋州怎么说都可能让自己的地位更进一步。裘彪可以把自己冷月夺命连环刀交给裘断浪而不是裘断水,就这一点之上裘盘还以为裘彪的门户之见没那么严重,但今天一聊才明白。五虎门的规矩不可废,这句话裘彪不敢动。 “盘哥,盘哥。” 裘盘刚刚出来,就有一个人打着手势招呼他,裘盘看了一眼,这个人他认识,叫李刚乃是长铗派在宋州分舵的一个弟子。这个弟子不是陈姓之人,家中原本是一个江南的商人,家里有些小钱于是把他送来了长铗派学武。 这些天在宋州长铗派分舵,裘盘和李刚算是气味相投。李刚一直都是负责掌门人饮食起居的,和裘盘有一些的工作上的共同点,所以两个人就混熟了。 “李刚,怎么了?” “来,来,快些吧盘哥。我给你看一个好东西。” 李刚拉着裘盘到了他的屋子里面,这屋子本来是陈顺培作为掌门人的一触书阁,不过陈顺培平时一直都不过来,而李刚作为一个外门弟子是没有自己单独的屋子,所以一来二去这屋子就成为李刚的屋子,平日里面也没有人会过来。 一进了屋子里面,李刚就从书阁之中掏出一个锦盒来,小心翼翼地放到了裘盘的手中。裘盘挑了挑眉毛,看李刚的样子这锦盒里面的东西似乎很珍贵。 正文 第二百九十九回 玉石王家 裘盘挑了挑眉毛,这李刚平日里面有些小钱不假,毕竟他李家在江南经营的玉石生意也算是不错。 .只不过这李刚似乎没什么事情可以求到他裘盘的,突然送他东西与理不合。 不过奇怪鬼奇怪,裘盘还是忍不住打开了这个锦盒,里面放着的一块玉盘,这玉盘成色很不错,翠绿中晶莹剔透而且玉盘上面的花纹也很是精细,应该是出自大师的手。裘盘对于玉石这方便不是太了解,但也看得出这块玉石价值不菲。这李刚跑过来让自己看这玉石到底是什么意思。 “盘哥阿,这玉石是我们家最近弄到的上好的东西,不知道盘哥敢不敢兴?” “什么意思?” 李刚低着头,微微地一笑。 “盘哥,这玉盘吧其实是这样的……” 原来七天之前李刚在宋州遇到了一个贩玉石生意的商人叫王达,这王达和他们李家的玉石生意有来往所以彼此认识。只不过有些不幸的是,王达到了这宋州地界就摊上了大事,他在酒楼里面看上了一个姑娘,这姑娘长得俊俏自然喜欢的人。王达和一个地痞大打出手,这王达的生意也不算小身边自然有几个会家子,就把这地痞给打了一个七荤八素。按道理王达英雄救美,这故事也就到这里结束了,但是偏偏这个地痞还有些能耐,乃是宋州别驾家里的小舅子。而那宋州的别驾又是宋州刺史眼前的红人,曾经在外面救过宋州刺史一条命。于是乎,这王达就被下了狱。 刺史不开心,别说你这个小小的商人就是县令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就这样,王达被困在了宋州。好在王家立马想到了李家的李刚,虽然只是在长铗派一个分舵做一个外门弟子,但好歹李刚可以和陈顺培说上话,如果由陈顺培开口跟宋州刺史打个招呼,估计这事也就解决了。 但是这又和裘盘有什么? 裘盘心里清楚的跟一个明镜一样。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个事情上面裘盘自然没什么可以帮忙的。 “盘哥,这玉盘就是这王达送来的。” 裘盘又看了一眼锦盒里面的玉盘,要真说不心动那是假的,但是对于一个十足的江湖中人裘盘清楚只有自己的实力才是真的。没有实力的人,就算有再多的钱才也保不住,还不如换成武学密典来的实惠。只要武功达到了一定的高度,势力、权力和金钱都会来。玉盘看起来值钱但实际上对裘盘来说意义并不太大。 “李刚,这王达的事情我可帮不上什么忙,我人微言轻而且有时五虎门的人,这件事情我可插不上手。” “讹……盘哥,这个事情还真的就非你莫属。实际上王达已经出钱买通了宋州长史,没几天就会放出来,但这次事情之后王达身边的两个练家子都走了。他一个人离开宋州怕是有危险,本来呢以我长铗派弟子的身份送他一路倒是不难。但是现在这个事情和江南有关,最好我们长铗派的人都别出手,所以只能麻烦盘哥了……” 只是送一程,竟然出手如此的阔绰,这倒是让裘盘有一些的意外。就算是找一个宋州当地的武者也花不了多少钱,顶多一二百两就可以找到一个极境的武者。而这个玉盘没有三四千两是绝对拿不下的。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猫腻,裘盘不能直接接这个玉盘。 “盘哥你放心好了,那些的地痞对你来说都不算什么,只要盘哥你挥一挥手就可以。而这个玉盘,如果放到黑市里面至少可以卖出五千两银子。” “五千?” 裘盘的眼睛一亮但是很快就又暗淡了下来,五千两银子确实很多但是对于武者来说却又不太够用。江湖之上好的武学密典至少都得五六万两朝上,而且还都是有价无市的宝贝。区区五千两银子,杯水车薪而已。 “而且,盘哥我跟你说,这王家在江南得了不少好的东西,听说这里面有一些好的宝贝,是从他们五虎门里面得来的。” 听着李刚的话,裘盘突然明白了一个事情。以前在江南,五虎门和当地所有的商贾都有一些关系,但是玉石生意上面他从来没听过有王家。想来这个王家应该是最近刚刚兴起的,很可能和血手门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五虎门在宣州大败,但是很多宝贝都留在了宣州没有从密道里面带出来。这里面有五虎门的一些上好的兵器,还有藏书里面不少的武功秘籍,这些东西以前裘盘都没有机会,但是现在机会又来了。 裘盘当即就同意了李刚的要求,不管如何跟王达接触一下都不是什么坏事。 翌日,裘盘去了一趟宋州大牢,这大牢里面有些阴冷,但对于裘盘一个习武之人来说算不上什么。牢房里面的差役都很懂规矩,裘盘交了钱很快就被差役们带了进去。这王达最近靠着家里也富了起来,所以出门在外才会有些肆无忌惮。 “王掌柜?” “你是?” 牢里面的王达一脸的蓬头垢面,完全没有之前嚣张的模样。 “我是李刚的朋友的,他说让我过来接你出去离开宋州的。” 王达突然起身,双手握着裘盘的手,十分的激动。这几天在宋州刺史府衙的大牢里面,自己的日子可算是到头了。 “原来你就是小刚子的朋友,太好了,太好了。” 裘盘尴尬地笑了笑,这个王达还真是热情。 “好了,话不多说了。现在我就接你出去,然后我们一起去郊外的一个宅子,那里面有给你准备好的衣服和盘缠。到时候你就直接上路回江南,然后就没事了。” 在牢里面,王达也没什么东西,两个人买通了差役,而上面的长史也早就已经打过了招呼,裘盘把王达带出来几乎没有任何的阻碍,顺利的很。 出了大牢,一直走到城门根也基本没什么阻碍,宋州城不大也不小,就算要动手也不可能在宋州城里面。 “小子,你出来了啊!” 远远地王达听到了一个声音,这个声音让他无比的讨厌。不就是那个叫李伯为的地痞,宋州别家的小舅子。 裘盘看了看叫唤的人,长得实在不怎么样,不过他的身边站了四个人,这四个人的样子看着十分的魁梧,而且手上都拿着斧子。四个人,四把大斧子,看上去很是威风。 “你……你……有本事你来江南,我弄死你!” 王达刚刚出来还是嘴上不饶人,当然他说的事情也不假。在江南,他李伯为什么都不是,甚至出了宋州他也算不上什么。 “哈哈……你还弄死我,我都怀疑你有没有能耐离开宋州!” 说完,四个大汉咧开嘴笑了笑,在他们的眼中裘盘这个人,身高也不高,看上去力气也不怎么大。就算是他们四个人随便出一个,都可以直接把裘盘撂倒。这时候,王达也有一些的害怕,李刚他是认识的,也知道他在大门派里面做弟子。这大门派里面的弟子都不是一般的人,寻常一个弟子出来一个打十来个都不成问题,这裘盘既然是李刚的朋友,自然不会弱到哪里去。 但眼前看着的情况似乎不太好,王达虽然相信裘盘,但这四个大汉看起来也不简单,那手中的大斧子更是锋利,而且这四个人透出一股子的杀气来,好像四个人的手中都有人命案子,杀起人来丝毫不会手软。 “班门弄斧!” 裘盘看了他们一眼,甚至他都不需要动兵器。武者有武者的骄傲,寻常人就算真的是人高马大,那也奈何不了他。因为他乃是修习了内力的武者,还是内力达到极致泰然的武者。裘盘的身手放在任何门派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就算是寻常的江湖人见了他都得给上三分面子,显然这四个大汉不是真的厉害,而是无知。 “无知者无畏啊!” 裘盘冷冷地说了一句,抬手就上。四把大斧子在别人眼中那是行凶的利器,可在裘盘的眼中,那跟孩童的玩具没两样。裘盘丝毫不怕,一个跨步就上了前去,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 “叮叮……” 四招掌法,简单迅。裘盘面对这四个大汉也没用什么高明的招式,只是简单的出了四掌就把四个人扫翻在地上。裘盘的身法如果和杨飞、司马无悔相比那是慢了许多,但是在不懂武功的人看来,那简直就是神。王达和李伯为只看到裘盘一个身影迅杀入了四个大汉之中,不消得片刻四个大汉就一个一个飞了出去。 王达和李伯为都长大了嘴巴,没想到看起来不起眼的裘盘那么的猛。李伯为可以花重金买来了这四个大汉,没想到这四个人还没威风几天就直接被裘盘一个人给揍得趴在地上起不来。 “我们走吧。” 裘盘朝王达招了招手,这四个大汉他也没下死手,休息个把月就可以回复。至于李伯为,裘盘也不想把他得罪死。反正他以后还会在宋州呆一段时间,说不定这个李伯为还有一点用处。 正文 第三百回 伏龙山庄 宋州的四境一马平川,教训了李伯为的手下,这一路几乎没有其他的阻碍。很快根据规定,裘盘就带着王达到了伏龙山庄。 这个伏龙山庄很是威风,外面的墙垣十分的高,门口的两个石狮子比刺史府门前的还要大。这伏龙山庄到底是何许人的,竟然敢如此嚣张。裘盘看了一眼,默默在自己的心理想到,却是没说。这一次他是希望借着王达达一根线到王家,如果可以找回一些五虎门以前的东西,那就赚到了。 伏龙山庄的主人叫赵伏龙,名字很霸气。但这个人却不是一个习武之人,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但是这个商人很不简单,至少他在整个江北的能量很大,这个伏龙山庄就是他的杰作。江南的李家和王家都和这个赵伏龙有生意上面的往来,不过这一次王达出事赵伏龙并没有出手。这是因为王家不愿意欠赵伏龙太多的人情,不然以赵伏龙的能耐从宋州刺史衙门里面捞一个人出来太简单了。 裘盘一到,赵伏龙就出来接了他,放在平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便是宋州的别驾和长史来这伏龙山庄,赵伏龙都不会亲自出来迎。现在出来,表面上是为了王达,但实际上赵伏龙的目标是裘盘。谁都知道现在的裘盘是裘彪面前的红人,唯有他才知道裘彪下面的动向,也唯有他才能够和裘彪说上话。 一行人移步绕过了前院,绕过了无数奇山异水。这个伏龙山庄从外面一看就已经甚是雄伟,但是进入了才知道里面才是真正的风光秀丽。五虎门在宣州的总舵占地也很大,里面也有不少的奇山异石,但和这个伏龙山庄相比就差了很多。这里的山石不仅仅奇美秀丽,更加符合山水风位。虽然裘盘看不出具体的名堂来,但他可以猜到这里的山水不是随意摆放的,而是暗合某种规则和阵法。 跟着赵伏龙,王达和裘盘很快就到了伏龙山庄的内院里面,别看伏龙山庄里面佣人不少,但是到了内院里面,却突然一个人影都没有。不过这只是王达看不到,裘盘可不会这么认为。粗略地看一眼确实四周无人,但是实际上四周的山水之间藏了不少的高手,虽然这些高手的武学境界比不上裘盘,最厉害的也只是极境的武者,但如果这些人突然之间一起出手,裘盘也未必招架的住。 “这个伏龙山庄处处透露出诡异。” 裘盘在内心里面暗暗提醒自己要上一个心眼,自己的右手也不自觉地按在了刀柄之上,一副随时都可以马上出手的态势。 “王达,你父亲已经把你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你随福伯下去取包袱然后自然有人可以把你送回江南。” 王达拱手作揖谢过了赵伏龙和裘盘,然后就离开了。随着王达的离开,赵伏龙把眼神放在了裘盘的身上,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着裘盘。 “裘少侠功夫不凡,天赋即便是放在五虎门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可惜了,可惜了……” 赵伏龙说着的时候,微微摇头,不含好意地说着。 “什么可惜了?” 裘盘心里暗暗觉得不好,今天这趟伏龙山庄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根本不像是为了营救王达这么一个普通的商贾子弟。更像是为了引裘盘到这里来而设的一个局,裘盘虽然不敢确定,但是他知道这个赵伏龙绝不是什么一般的商人。能够在一个山庄里面埋伏四五个极境的高手,就是一般的武林世家都做不到如此,那么这个赵伏龙一定和江湖某个势力大有关系。再结合赵伏龙和王家、李家的关系,裘盘在内心里面可以想到的势力只有一个,那就是血手门。 “自然是可惜裘兄一身好本事却不被重视了,要知道以裘兄的天赋放在其他的门派里面就算不是当作掌门人来培训只怕至少将来至少也是一个长老吧。可在五虎门里面……呲呲……裘兄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弟子啊,这难道不可惜吗?” 赵伏龙说着,挑了挑眉毛看着裘盘,这更是让裘盘心里一惊,按说他在五虎门里面真的不显山露水,但是这个赵伏龙竟然对自己如此的了解,显然今天这个局就是针对自己的。甚至从王达被抓到宋州刺史衙门大牢,到李刚给自己送玉盘,这一系列的事情可能都是针对裘盘设好的局。 “没什么可惜不可惜的,命就是如此。五虎门上有老祖宗的规矩,规矩不可废。” 裘盘的心里很硬气,但其实说着话的时候他自己都有一些些的心悸。 “哈哈,规矩不可废……好一个规矩不可废。按照你们五虎门的规矩,你裘盘不是嫡传的弟子,所以这辈子幻化由心境界是不能指望了,我说的对不对?” 裘盘笑了一笑,眼前的这个赵伏龙不仅仅了解自己,甚至对于五虎门内门的事情也几乎了如指掌,不然他是说不出这些话来的。只不过他估算错了一件事情,如果他真的可以做到吉州分舵舵主,那就可以接触到完本的五虎心法,甚至可能在藏书阁里面再找一两本秘籍,无论是内功还是招式都有可能达到幻化由心,这就是今天裘彪给裘盘的应许。 “赵庄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在五虎门之中嫡传弟子之外还有四大分舵舵主,四大舵主也可以得到完整的内功心法和秘传招式。” 赵伏龙一听先是一愣,但是马上就开口大笑,笑得十分肆无忌惮,这笑声让裘盘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裘兄可真是会开玩笑,难道裘兄以为你还能做到这个分舵舵主的位子上面吗?” 裘盘的脸色一僵,他也知道裘彪给的应许是建立在一个基础之上的,这个基础就是裘彪和陈顺培联手可以打败宇文复的惊雷神刀。但是裘盘在宣州见识过宇文复,也见识过那神鬼莫测的惊雷刀法。最近裘彪刚刚创出的无影四刀虽然也十分巧妙,但是和惊雷刀法放在一起就不够看了。而且无影四刀毕竟只有四刀,和四十路惊雷刀法没有可比性,再加上三百斤的天下第一刀,裘彪加上陈顺培真的打得过宇文复吗,在裘盘的心里,这也是一个疑问。 “这……只要一战,还是有机会的。” “哈哈,裘兄,不瞒你说,我赵伏龙和血手门确实有一些的关系。也可以告诉你一些秘密,你们五虎门现在的长老裘彪加上银月长剑陈顺培是不可能打过血手门门主的,这一点你不用怀疑。” “为什么?” “为什么?!哈哈……看来裘兄还不太了解真正的武学境界。血手门门主宇文复乃是三重化境高手,内功、招式、身法宇文复都是化境,三重化境高手不是双重化境高手可以相比的。而且宇文复学习惊雷刀法不过就两三个月的时间,时间过得越久对你们五虎门和长铗派就越不利。你以为最近裘彪的武学有了长远的进步,难道宇文复就会原地不动吗?要知道在宣州的时候,裘林已经达到了黄泉无道的境界还不依然摆在了宇文复的手中,难道裘兄还以为你们五虎门有机会重新返回江南吗?” “……” 黄泉无道之境,裘盘知道,当日在宣州他也见识到了裘林的第四层离风斩云刀,那是何等可怕的境界,即便只出一刀就有灭天绝地的境界。当日宇文复和裘林交手,要说宇文复还真有机会窥探一下这黄泉无道之境,若他真的做到了如此,别说裘彪领悟了无名一刀和陈顺培一起联手,就是再加一个裘彪和陈顺培也没有机会。 “裘兄应该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昔日的五虎门确实是风光,一时无两。但是如今可就不同了,江南的日子一去不复返,现在只能窝在江北。就算他裘断浪真的到达了双重化境那又如何,他能够和宇文复门主交手吗?裘兄啊,孰强孰弱一目了然。而且你在五虎门里面就真的如意吗,他们真的把你当一回事情吗?” 裘盘的脸色铁青,不可否认他赵伏龙所说的句句属实。裘盘不被重视,在五虎门里面一点都不如意。只是要他背叛五虎门投入血手门的门下,这也不可能。毕竟裘盘不想成为一个人人唾弃的江湖败类,一个人人喊打喊杀的背信弃义之人,而且归根结底,他也是裘姓之人,庶出不假,但他也是裘姓族人,血浓于水。 “好了,良禽择木而栖,裘兄也不是迂腐之人。而且实际上,裘兄也不是一定要入了血手门的门内,只要裘兄可以做到一剑简单的事情就可以了。” “什么事?” 赵伏龙笑了笑,这个裘盘血手门的内线早就摸清楚性格了,他绝不是迂腐之人。 “其实也简单,血手门里面配了一种奇特的毒药,名叫仙罗散。这仙罗散无色无味,吃下去没人可以察觉,最关键的是这仙罗散吃了对中毒之人没有任何的反应。但是中了仙罗散的人如果再闻到桃花的香味就会马上中毒身亡,绝无意外。” 赵伏龙说着的时候看着裘盘,心里微微一笑,这个仙罗散可真是一个好东西。江北没什么桃花,但是江南可就不同了,如果裘彪和陈顺培中了仙罗散,那他们半年以内就别想活着去江南。 正文 第三百零一回 难以拒绝 “赵庄主开玩笑呢,再怎么说我也是五虎门的人,裘姓的族人。凭什么为你们血手门去鸠杀我们的长老。” “哈哈哈哈……裘兄说的好,说的太对了。你是裘姓的族人,也是五虎门的内门弟子,这些都不假。但血手门可以给你一个让你无法拒绝的条件,面对这样的条件,我相信裘兄一定会有正确的选择。” 赵伏龙说着的时候,往身后挪了两步,从一个书阁之中取出一本秘籍来。裘盘从赵伏龙的手中接过了这本秘籍,看了一眼。 “月柳刀法?!” 这个刀法的名字很是生疏,裘盘从来没听过。 “不过就是月柳刀法,这刀法本是古一丰所创收藏在吐蕃大理王府的书阁之中。江南富商田小伟以十万两的价格卖给你你们五虎门黄山县分舵舵主裘非,这便是血手门给裘兄的第一份礼物。” 裘盘接过了秘籍,咽了咽口水。他知道自己不应该收下,但是此时他的右手拿着这本月柳刀法,他的双眼盯着这本秘籍上的四个大字。吐蕃大理他知道,听闻能够入得王府藏书阁的武功无一不是当时绝顶的武学。而这本月柳刀法便是其中之一,裘盘若是能够得到它,那简直就是如虎添翼,又怎么可能还给赵伏龙。 裘盘突然之间脑海里面出现了一个念头,就是带着这本秘籍马上逃出这伏龙山庄。四周埋伏了不少的高手,但是裘盘突然发难直接逃走活着擒住赵伏龙应该并不难。 “哈哈……裘兄刚才的眼神之中闪出一丝的异样来,是不是裘兄想直接带着这本月柳刀法逃走,又或者是想擒住我赵某人。” 被赵伏龙说中了心事,裘盘微微一颤,这个赵伏龙果然不是一般人,虽然他不会武功但是却聪明异常而且胆识过人。 “赵庄主开玩笑了,如此贵重的礼物我裘盘可收不起。” 裘盘也不是傻子,既然赵伏龙都可以说出来那就说明他一定有后手的准备。 “裘兄,我们名人眼里不说暗话,这本月柳刀法只是血手门给裘兄的一份见面礼而已,只要裘兄能够帮助宇文门主除掉裘彪和陈顺培,以后自然还有一份大大的厚礼。再说了,宇文门主天下无双,武功天下无敌。裘彪和他侄子裘断浪等人一意孤行要和门主作对,只怕将来宇文门主一统江湖之后,百年五虎门就会不复存在。到时候如果裘兄另举五虎门大旗依附于血手门之下,当一个五虎门掌门人横霸一州之地也不为过啊。” 不得不说,赵伏龙提出的条件十分诱惑人,五虎门的掌门人那是裘盘这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放在以前那是何等尊贵的身份,官场上面州刺史都得给几分面子的人物。整个江南黑道白道,绿林商贾都要阿谀奉承的存在,江湖中那真是万人之上角色。裘盘心中一震,五虎门掌门人,诱惑太大了。 “而且裘兄,这本月柳刀法只是一个见面礼而已,如果真的事成了,血手门自然还有大礼送上。” 裘盘是真的心动了,一本绝世刀法只是见面礼,那真的大礼岂不是厉害的吓人么。实在是太诱惑了,裘盘本就不是什么鉴定的五虎门人,面对这样的大礼,他又岂会不动容。 “哈哈……我相信裘兄能够好好选择的。” 赵伏龙说完将仙罗散放在了裘盘的手心里面,微微一笑。 “顺便提醒一下裘兄,这大礼乃是二十年前凤尾刀麒麟门的宝物。哈哈……” 裘盘又是一震,凤尾刀麒麟门的宝物那可是整个大唐刀客每个人都梦寐以求的。如果说现在的天下第一刀是惊雷神刀,但是二十年前惊雷刀还没有出世的时候这天下第一刀乃是大唐凤尾刀麒麟门的宝物,麒麟翼凤尾刀。这把刀形状如凤尾,而刀刃之上还有麒麟翼,刀状奇怪但是却威力巨大。二十年前南宫铭带着惊雷刀上凤尾刀麒麟门挑战麒麟门门主,不出意外凤尾刀麒麟门的门主大败,之后麒麟门的众人一举而上想要击杀南宫铭,反而被他一人废了十几个高手的武功。凤尾刀麒麟门遭此大劫,门内高手损失了十之七八,就是这样都没有奈何的了南宫铭,天下第一刀就此更名。更加诡异的是,三天之后凤尾刀麒麟门遭了灭门之灾,门内的宝物麒麟翼凤尾刀也不知所踪,有人说是黑帮做的也有人说是南宫铭做的,但现在看来,这是血手门做的。 裘盘内心之中也暗暗害怕,很多人都认为血手门是这七八年才冒起来的江湖门派,但实际上血手门早在惊雷刀出世的二十年前就已经在暗中行动,看来这个血手门的势力远比大家所想象的要恐怖。 一本月柳刀法再加上一把闻名天下的麒麟翼凤尾刀,以裘盘的天赋假以时日他一定能够成为整个江湖之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到时候他又是五虎门的掌门人,即便五虎门的势力不比以前,但那起码也是横霸一州的庞然大物。要说不动心那根本不可能,因为血手门给裘盘开出的条件是他难以拒绝的。 出了伏龙山庄裘盘有点失魂落魄,虽然他不是迂腐之人,也不是什么五虎门的忠实弟子,但真要他背叛五虎门,他的情绪总是有一点点难受的。二十多年,裘盘生在五虎门养在五虎门,不可能没有一点的感情。 “血手门如此的强大,裘彪和陈顺培联合起来真的可以打赢宇文复吗?” 裘盘的内心里面纠结着,一切的事情还是要回归原点。如果裘彪和陈顺培联手可以取胜,那江南之地必将重回五虎门的手中,到时候他裘盘可以重新做回五虎门的弟子,然后去吉州做一个大分舵的舵主,说起来也算是裘盘理想的归属。但这也是豪赌,一旦裘彪和陈顺培没有得手,别说是五虎门光复无望,就算是整个江北武林,什么徐州双剑派什么兖州五派都会被血手门吞没。到时候裘盘就是拒绝过血手门的一个普通武者,能有他什么好果子吃。 相反,裘盘如果下毒鸠杀了裘彪,以赵伏龙口中说的神奇毒药,他裘盘下毒鸠杀一点意外都不会有,而且还不会有人会查到他的头上来。到时候等裘断浪他们都死了,他裘盘一转身就可以高举裘姓族人的身份再加上他化境的身手,重新建立五虎门轻而易举。 一个豪赌就算是成功也只能做一个吉州分舵的舵主,另一个不过是下毒,不会有什么意外还能坐上五虎门掌门人的位置。只是裘盘对于血手门这个门派不太放心,一个心狠手辣的门派,一个不择手段的门派,到时候能够如愿给他麒麟翼凤尾刀吗,就算一上来这见面礼足够诚意,裘盘也不太相信血手门会真的给他。 现在刀法已经在手中了,裘盘底气硬了一点。大不了他裘盘什么都不管,跑去深山老林里面隐居去。但是裘盘也是有野心之人,相信裘彪是豪赌,可投靠血手门也是豪赌,而且这豪赌赌赢的概率要高太多。 裘盘摸了摸手中的药罐子,仙罗散的毒药无色无味,刚才他裘盘还真的闻了一下确认无误。至少这件事情上面,血手门没有骗他。但是裘盘的心理总还是有一些的忐忑不安,月柳刀法再加上麒麟翼凤尾刀,他裘盘将来的成就也未必会在裘彪之下。 “呼……” 裘盘走到了宋州城里面,依然没有完全下定决心。但实际上他已经有了一个基本的倾向了,裘彪不死,裘断浪不死,他裘盘一辈子都只是五虎门里面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弟子。无论他如何出色如何有天赋,都不得不被这几个人压得透不过气。唯有离开五虎门,离开这几个人,裘盘才能够真正的鱼跃龙门。和血手门合作,未必真的能够让裘盘得到麒麟翼凤尾刀,但一本月柳刀法已经足够了。只要裘彪身死,裘断浪、裘断山和裘断地再死在血手门手下,裘盘就成为了五虎门之中货真价实的嫡传弟子。到时候振臂一呼,在江南就算做一个小门派的掌门人,那不也得比一个吉州分舵舵主要风光。 与其说血手门给了裘盘一个难以拒绝的选择,不如说血手门给了裘盘一个全新的机会,一个让他可以执掌五虎门君临一州的机会。 入了长铗派的分舵,裘盘直接去了厨房。他倒也不是想要直接下毒,而是现在这个点已经不早了,今天出去了一天他裘盘都没有吃东西,肚子里面实在是有点饿了。 裘盘在厨房里面弄了一点的米粥,想来要给裘彪下毒这事情不难,可要是给陈顺培下毒就不简单了。这些事情平日里面都是李刚在做,虽然这次赵伏龙的局,李刚身在其中,但是裘盘不知道他李刚是不是血手门的人,如果是那这个就好办了,如果不是那陈顺培这边就不容易了。 正文 第三百零二回 生死之局 “天下武功大道无同!” 裘彪在口中默默念叨了一句,就是因为这个理念才让他在陈顺培的指点之下创出了无影四刀。 . 无影四刀远比裘彪之前的冷月夺命连环刀厉害,但要战胜宇文复,还远远不够。 从冷月夺命连环刀到无影四刀,那是化繁为简,这段路虽然难但是以裘彪对于招式的理解,不过就是时间上问题。但是从无影四刀到无名一刀,就不是简单的化繁为简了,而是化简为神,这便是将简单的招式变成神奇的招式。这一步,陈顺培不知道走了多少年,才参悟出无名一剑。 裘彪就是心急也知道参悟这一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这些天来他虽然一直在静修,却始终对于陈顺培给他的指点不太明白。无名一剑到最快乃是陈顺培结合所有的招式弄出的一招刺剑,这一招灌注于他所有的内力,以最快的剑招,最快的身法,最强的内力来迎敌。所以这一招他一天之内只能使出来一次,而且一旦使出内力便会少了一半。属于伤敌一千子孙八百的招式,但是不可否认这一招也足够的强。想要战胜宇文复,以裘彪和陈顺培的武学境界是不足够的,关键的时候他们就必须得依赖一些特殊的手段。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裘彪缓缓地起身。无名一剑太过于玄妙,他一时之间还参悟不出来。最近的日子里面,他往往下午都在院子里面,也没有练刀法也没有修炼内力。只是往那里一坐,然后一个下午的时间也就过去了。 这一点裘盘都看在心里,如果裘彪可以立马领悟到无名一刀,那裘盘说不定还会看在同门同族的份上相信他的师叔裘彪一次,但现在显然不是这么回事。自裘彪领悟到无影四刀之后一周的时间,他每天都这样周而复始地参悟,但似乎很难再有进步。裘盘自己也是习武之人,他自然明白这武学越到上面修炼起来就越难。很多时候靠的不仅仅是兢兢业业地努力还需要很多其他的东西。比如说功法,招式,奇遇又或者是悟性。有时候一个人可以突飞猛进,但往往大多数人都是卡在一个瓶颈之上,十年二十年都未必能有突破。 如果的江湖,血手门已经不是刚刚初露锋芒的地下组织。整个江南江湖已经被血手门牢牢把控,十年二十年说不定江北武林已经被血手门一扫而空。到时候就算是裘彪和陈顺培还能够联手,能不能打过宇文复还是问题,就算打赢了人家早就一统江湖了,还有自己什么事。 裘盘撇了撇嘴,很多时候有两手准备的人才能够笑到最后。但是裘盘也不会莽撞地就直接下毒,毕竟赵伏龙的话到底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他也不知道。只有通过一些简单的尝试才能够知道结果,而且那一瓶的仙罗散也不少,赵伏龙只说一点的份量即可,想来这东西应该没什么忌讳。裘盘想好了就直接返回厨房,掏出那小瓷瓶来闻了一闻,果然无色无味,只是不知道这东西吃下去会不会有什么奇异的味道。 不过似乎裘彪对于吃的东西并不讲究这一点昨天裘盘就已经试过了,他故意在昨天的肉粥里面多加了一些盐,但裘彪吃起来似乎也没什么问题。想来就算有什么奇怪的味道,裘彪也不会说什么。毕竟现在也是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裘彪的心基本上已经完全都放在了修炼之上,寻常的事情他根本不会上心。 裘盘做事向来都很有计划,更不会冲动。下毒鸠杀门派的长老放在任何一个门派里面都是绝对不能被原谅的事情,如果裘盘这么做被别人知道了,那就是自绝于江湖的行为。到时候就算他练得一身武功也没用。当然,除非裘盘可以练到如宇文复这般的境界,三重化境,而且内力和招式也达到了化境的巅峰。不然江湖中会有成群结队的“正义之士”打着旗号来杀他。 这种事情,裘盘久在江湖之中早就见多不怪。二十年前各门各派都打着除恶务尽的旗号满江湖地追杀南宫铭。表面上都是名门正派,坚持玄门正宗的旗号,先是将南宫铭一阵子的妖魔化然后恨不得吃起肉寝其皮,但实际上还不是觊觎惊雷神刀和惊雷刀法。甚至裘盘都怀疑当年死的很多人都并非是南宫铭下的手,就好像凤尾刀麒麟门被灭门,这麒麟翼凤尾刀竟然在血手门之中,多半二十年前就是宇文复带着门人下的手。 而且兖州五派的五大高手就不是死在南宫铭的手中,而是兖州五派和黑帮勾结定下的计划。以裘盘的智慧不会不明白这里面的深意,兖州五派这么做在裘盘看来那是无可厚非,出了五个高手还敌不过一个无门无派的南宫铭,这种事情传出去别说什么称霸江北,就是在兖州都可以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这五个高手必须死,兖州五派形式雷厉风行,若不是有密信,裘盘觉得这一出绝对是好棋。 南宫铭并没有整个武林传说的那么十恶不赦,他唯一的问题就是他怀璧其罪,而且还无门无派。 裘盘朝着裘彪的位置瞟了一眼。 “师叔啊,师叔,不是我故意和你作对。只不过你要和血手门对抗那才真是以卵击石。我这么做只不过是为五虎门留下一丝血脉而已,你休要怪我!” 裘盘的眼中露出一丝凶意,但是很快他就恢复正常的神情。在裘彪的身边,裘盘看不到未来。 “裘老鬼,欲则不达这样的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 裘盘刚刚走后,陈顺培就来看了一眼。对于裘彪的心他十分理解,但是武学参悟本就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成的。强行修炼或许可以一蹴而就,但是更可能徒然白费气力。 “哎……” 裘彪长抒了一口气,欲则不达的道理他又哪里会不懂。但是局势不等人,江南五虎们之前在南方武林的地盘已经被血手门蚕食殆尽,以宇文复行事的手段也不可能给他们留多少时间,甚至从那一次江北武林大会就已经让裘彪有一些的担心,似乎血手门在江北武林的布局早就已经开始了。这种情况下,裘彪能够沉住气那才去怪了。 但陈顺培说了裘彪也不能置之不理,招式的参悟有时候一蹴而就有时候却如攀登万丈高山,或许他真的应该稍稍休息一下。 “好了,裘老鬼,于我来下一盘棋吧。” 陈顺培从身后拿出一副棋来,似乎是有预谋的。当然这并不是这两个人第一次下棋,而是第三次,之前两个人各胜过对方一局,战了一个平手。 “陈老怪,你倒是清闲。也罢,我就与你下上一局,杀一杀你的锐气。” 实际上两个人不仅仅是武学上面的高手也同样都是棋艺上的高手,而且即便是下棋两个人的实力也在伯仲之间。棋盘上的厮杀看上去不如武功那么的震撼,但这两个人同样不会轻易让对方胜,从武功上的争锋挪到了棋盘之上,两个人正可谓是棋逢对手。 “起东五南九。” “起东五南十二。” …… 棋盘之上两个武学大家往我的厮杀,一时之间竟然在这四方之低杀了一个昏天暗地。若是和别人下棋或许裘彪还不至于如此用心,但和陈顺培下棋则不同,他立马就进入到了一个全心全意的状态,毕竟输给谁都可以,但输给陈顺培会让裘彪心里很不舒服。 “东九南十一。” 陈顺培落下一子,竟然一时间就将裘彪逼入了绝境之中。 “好棋,好棋……” 裘彪无意之间叨念了两句,陈顺培的一个黑子竟然将裘彪的后路一一封死。如果之间前有强敌后又有追兵,将裘彪的棋路一一堵住,只在东面隐隐留下一个小小的缺口,然后这缺口让裘彪一时之间举棋不定。这缺口似乎成为了裘彪最后唯一的希望,但他又害怕陈顺培还有后招,这围三缺一之术若是放在别人手中裘彪还能有一些突围的决心,但是放在陈顺培这等心思缜密之人的手里,裘彪更是有些畏畏尾。看似是希望的缺口也可能是陈顺培故意布下的陷阱,此时到底是巩固白棋内中的能力,还是孤注一掷从缺口之中突破,又或者是干脆放弃这一寸三亩之地重新再来。 裘彪将白棋举起,但是迟迟没有落子,心中依然犹豫不定。如果一个守城的将领,此时正面临大军来袭,三面的城墙遭到了围攻几乎摇摇欲坠,好像顷刻之间这城池即将易主。然后东门留有一个缺口在,但旌旗蔽日敌军声势浩大贸然突围可能会被敌军在城外来一个合围全歼。 “难,难,难!” 裘彪心中默念道,豆大的汗水从他的额头之上流下,现在乃是生死之局。下一刻白字可定生死,生则盘活整个白棋一句反攻,若死便坠入万丈深渊,万劫不复。 正文 第三百零三回 刀客决意 “裘老鬼啊,裘老鬼,你怎么也如此举棋不定。” 陈顺培一句话一出,便让裘彪心中一颤。裘彪的性格刚毅果然,如果是出刀对敌还是在棋盘上厮杀,果断、快、凶狠那是裘彪的特点。但是现在的裘彪则完全不是,犹豫不决、举棋不定、思前想后,完全就是前怕虎后怕狼的样子。 “哎……” 裘彪叹了一口气,放在平时他自然可以做到刚毅果然,但每次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便心中总有那么一些的胆怯,是害怕失败。一直以来他都是五虎门的掌门人,地位尊贵无比可相应的也一直扛着不轻的责任。生死之战,绝命之境,即便是裘彪这样的人也不得不被自己的心境影响。 “裘老鬼,没有了刀客的决意,你走不出这一步棋,也练不成最后一刀。” 陈顺培看着裘彪,一瞬之间眼光里面冒出了异样的光芒。以陈顺培之能又怎么可能看不出裘彪的问题所在,这个平时下刀果决刚猛之人,但只要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就容易求稳,该进的时候不进,该退的时候不退。刀客最忌讳的乃是忧郁,一刀断天地、一刀震山河,若是没有真正的刀客决意这是不可能办到的。 找裘彪下棋不是真的为了下棋,而是陈顺培接着棋盘将裘彪逼入了绝境,这一步棋陈顺培想了整整一周的时间。至于裘彪到底是壮士断臂、是绝命一战还是突出重围,根本不重要。刀客需要的只是一个目标,一个可以让他在任何环境之下都可以奋力一战的目标。一直以来裘彪钻在陈顺培的无名一剑之间,却忘记了他自己刀客的身份。无论是和陈顺培对决,还是和宇文府在宣州大战,每每到关键的时候裘彪都会稍差一筹,这一筹便是他的决意。 就好像陈顺培的剑意一样,无论天罡八剑的剑法有多快,但始终快不过他的心。只有当他使出最后的一招无名之剑时,才能够真正地做到心有多快剑就有多快,可以说陈顺培练成无名一剑的难度在于他的剑不够快。但是裘彪却是相反,比天赋他不下于陈顺培,比刀法他早就已经天下无双,人称刀不过鬼头,裘彪的刀已经够决,但是他的心不够决。 听了陈顺培的话,裘彪咽了咽口水,才现自己困在这局里面,早就已经口干舌燥。可是这一步棋偏偏他就拿不出主意,如果这局棋无关胜负,裘彪自然可以随心所欲落子,想放在哪里就放在哪里,无论是什么结果都可以去尝试。但这样对他没有任何的帮助,无名一刀也只有一刀,而且这一刀就是用在最关键的时候,面对生死之局,裘彪绝对没有时间去尝试,也不可能真的做到那般的随心所欲。 可以说,只要到了关键的时候,裘彪就失去了一个刀客的决意。在宣州的时候,裘彪就曾说宇文府的弱点在于他不是一个刀客,这其中的深意便是说这宇文府没有刀客的决意。但实际上放在他自己的身上也是如此,作为一个习刀之人裘彪的内心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果然。 陈顺培说完这句话便将手中的黑子都放入了棋篓之中,看了裘彪一眼,然后便起身走了。参悟这一棋,参悟这一刀,他能够帮裘彪的已经都帮了,剩下的只能看裘彪自己的内心,刀客的决意到这里只能靠裘彪自己,其他人已经帮不上任何忙。 突然想到了几年前,陈顺培也一直卡在无名一剑最后的一点之上,作为一个剑客陈顺培在江湖之中已经是公认的第一,无可挑剔。但是在最后一剑之上,陈顺培现自己失去了座位剑客的一样最重要的东西。这一点之上和现在的裘彪几乎如出一辙。 长铗派的武功讲究剑为刀用,长剑的招式之中暗含刀势,所以长铗派的剑法缺少锐意。出剑威力大,度也不慢,但却不够锋利。陈顺培在这无名一剑之中修炼的就是自己的锐意,从他现这个问题到参悟出答案,花了几年的时间。同样的,江南五虎门的刀法崇尚刀为剑用,在度和威力之中寻找一个平衡点。放在化境之下,这刀法乃是经天纬地的想法,但是到了化境巅峰的裘彪却显得后继无力,原因便是他缺少刀客该有的决意。一刀不决又怎么可以断天地,震山河。 陈顺培走了,留下了裘彪一个人,苦苦地面对棋盘。裘彪拿起一子,刚想落下却又马上收了回来,反反复复一直没有决定,这一子裘彪花了两个时辰依然没有落下,天已经黑了,但是在黑夜之中,裘彪依然面对着这个棋盘,他的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间依然捏着一枚黑子。这两个时辰对于裘彪来说额外的漫长,此时他整个人已经口干舌燥,好在夜里微风缕缕倒也让人觉得舒服。不过外界的一切都已经难以影响到裘彪,他整个人都在棋盘之中,对于外面任何人任何事都没有兴趣。陈顺培走之前做了交代,三天之内若是裘彪不从这棋盘之中出来,任何人都不能打扰他。不睡觉不吃饭,对于内力化境巅峰的武者来说不是什么大事,虽然也会损耗身体但几乎微乎其微。但若是过三日就不行了。 日落日出,晨时降至,裘彪依然伏在棋盘之上。困住他内心的已经不再是棋局,而是他内心里面的困局。五虎门遭遇浩劫,宣州一战大败,江南尽失,江南五虎门百年基业毁于一旦,此时此刻,裘盘还能孤注一掷吗,面对宇文复的三重化境,天下何人能够与之一战。裘彪苦练寒冰真气多年,但在宇文复的面前竟然连使出来的机会都没有,刀客的决意说起来简单,面对天下第一刀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惊雷神刀,裘彪又怎么决。 决字,在于心而不在于形,就如棋盘上的局势,南有百万雄师、北有铁骑浮屠,西有遍地拒马,而东面看似平静却也暗潮汹涌。此局正是裘彪现在的心境,无名一刀就是他的东面,这一刀看似刚猛,但也暗伏杀机。修练这一刀需要的乃是刀客的决意,但是裘彪要面对的不是寻常的对手,而是一个胜过他师叔裘林黄泉无道之境的宇文复,还有他手中的天下第一刀惊雷神刀。 既然称为天下第一刀,那裘彪自然便是不敌。不战尚且有一线生机,战便是一绝生死,可能绝处逢生,但裘彪心中知道这一战更多地是绝了自己的后路。五虎门的后辈都安排妥当了,可真是裘彪输了,裘断浪等人还有机会吗,宇文复还会给他们时间吗,裘彪冷冷地一笑,以宇文复的手段,他自然知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道理,裘彪以为给自己一个太上长老的位子就可以放下一切和宇文复一绝高下,但在棋局之中,他尚不自知,他从来就没有退路。 裘彪闭上了自己的双眼,回想到了他九岁的那一年,第一次拿到一把小木刀,心里很是开心便在家中的院子里面耍刀玩。第一次耍刀,裘彪自然不会什么高深的刀法,但这一次却是最开心的,因为他可以随心所欲,想怎么出刀就怎么出刀,没有招式的禁锢也没有敌人的刀剑,一把小木刀在裘彪的手中很是灵巧。裘彪的父亲给他做了这把小木刀,是让他玩玩的,五虎门里面每一个人年轻人都有这样的一个阶段,是用来培养他们对于刀的热爱,但对孩子也需要一些保护,所以做的乃是一把木刀,无论小裘彪再怎么顽皮,都不可能伤着自己。但是这把砍不伤任何人的小木刀却在小裘彪的心里是最锋利的,在他的眼中这把小木刀就是神兵利器,握在他的手中便可赢遍天下兵刃。 …… “一刀不破,百刀无用,一刀到底,不破不立。” 在五虎门的总舵里面有一个学武堂,每一个年轻人都会在这这里学习五虎门最基础的武功,那一年裘彪十一岁,是五虎门之中入学武堂年纪最轻的一个,也是五虎门之中学刀年纪最轻的一个。他记得第一次跟他讲刀法的是他的师伯,而他的那一句“一刀不破,百刀无用,一刀到底,不破不立。”常常让裘彪回忆起那些往事。 可年纪越是大,江湖的资历越是深,裘彪就越是忘记了以前所学的。当年的他手握一把小木刀都可以有一刀断天地的决心,但现在手握天下奇刀眉夜刀的他却显得畏畏尾,所谓一刀不破,百刀无用。裘彪之前还高兴自己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就参悟到了无影四刀,但这突然之间他明白了,实际上无影四刀只不过是他内心里面恐惧的一个投影。 陈顺培参悟无名一剑那是几十年慢慢摸索之路,那是化繁为简,化简为神的一个过程,天罡八剑只是其中的一段插曲。可他裘彪呢,他一早就知道了陈顺培的剑意,知道了无名一剑,他所要修炼的就是无名一刀,在这个前提之下,无影四刀看上去强力,但实际上却如同鸡肋一般毫无用处。 无名一刀本就没有招式,或者说无名一刀的招式便是裘彪的一刀,这一刀如何砍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刀必须要决。 “啊……” 裘彪朝天大喝一声,一个转身向后腾挪而起,从刀鞘之中抽出眉夜刀来,朝着天际抬手扬刀而出。刀客之决,天地难动,一刀既出,鬼哭神嚎。 “无名一刀!” 随着裘彪的一个叫声,从裘彪的眉夜刀之中射出一道决绝的刀气来,这刀气不同于之前裘彪用自己内力外放而成的刀气,因为这刀气更加薄,更加利,所到之处无可匹敌。这一刀下去,强大的刀气射入棋盘之中,连着石桌石凳都被裘彪的刀气所中。但是惊天一刀之后,似乎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 裘彪出刀之后,整个人如同虚脱了一般,他收起了眉夜刀返回了自己的屋子。 正文 第三百零四回 重返江南 每日的早上陈顺培都在自己的屋子里面修炼内功,这一点几十年来除非遇到什么大事,不然是了雷打不动的。辰时刚过正好是陈顺培练完的时候,他的额头上面微微有些汗水,但是整个人却好像如沐春风一般,踏出房门的样子颇有一代宗师的威风。 以陈顺培原本的习惯,这个时候他应该会洗一把脸然后去偏厅里面喝一点米粥,然后去内门弟子习武的武阁里面叫他们剑术。但今天是一个例外,陈顺培除了自己的屋子直接去了裘彪所在的后院,也就是他们两个人昨天下棋的位置。只是他惊讶地发现,裘彪竟然人不在,陈顺培朝着裘彪的屋子里面望了一眼,以他的武学境界若是屋子里面有人他是可以感觉到细微的呼吸声的,但现在裘彪的屋子里面若有若无,让陈顺培不敢确定。 裘彪本来就是绝顶的高手,要感觉到他的气息本就不简单,但如果陈顺培潜心察觉的话还是不难的,但今天裘彪的气息却给了陈顺培一种若隐若现的感觉,好像是有好像不是。陈顺培并没有直接闯入裘彪的屋子里面看一个究竟,只是转身对着昨天的那句棋盘,裘彪的黑子终究没有落在棋盘之中,却是让陈顺培意外在石凳的脚下发现了一颗黑子。 “哎,功亏一篑啊。” 陈顺培摇了摇头,这个黑子不落下,裘彪终究离无名一刀还有一段距离,而且他也明白,这一次裘彪如果参悟不到,那可能十年之间都成功不了。武学到了后面太过于看重机缘,这次的机缘乃是陈顺培帮裘彪故意创造的,如果这一次的机缘没有把握住,下一次就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去。 说罢,陈顺培弯腰下手拾起这枚黑子,但是一瞬之间,陈顺培的脸色一喜,之所以一喜那是因为他看到了一条恐怖的刀痕,这条刀痕贯穿了整个石桌石凳,但只在石凳之上留下了一条细细的影子,不是陈顺培弯腰下去一时还真发现不了。 这一条的刀痕已经超出了陈顺培对于刀的理解,至刚之刀所成的刀气都很是刚猛,如裘炎的刀法就是这样,刀气所到之处破坏力极大。但是裘彪的这一刀却完全不同,一条刀痕很细,但是却似乎比那些刚猛的刀气更加锋利。 陈顺培长手推了一下棋盘,棋盘一分为二。原来这刀痕从石凳一直延伸到石桌,乃是一气呵成地斩在了棋盘之上,陈顺培这一推正好将右半边的棋盘推开一寸,切口十分的整齐,正好将整个棋盘的左右分开,却没有斩到任何一枚棋子,甚至这棋盘上面的局势丝毫没有动。如果锋利的一刀之下,竟然只留下这么一条刀痕,陈顺培越想越害怕,不禁打了一个冷颤。他的无名意见也十分的可怕,但毕竟是陈顺培他自己的剑所以他没有这般的感觉,因为他永远都不需要面对自己的剑芒,可此时此刻看到裘彪的刀痕,他心中便想着自己和裘彪武斗的场景,若是裘彪用出这一刀来,或许除了无名一剑,陈顺培也没有别的招式可以一战。 “裘老鬼果然是天纵奇才,天纵奇才啊。” 一开始陈顺培以为裘彪能够参悟这一刀很难,毕竟他才刚刚领悟到无影四刀,化繁为简不易,而化简为神就更加困难了,即便他侥幸得道,怎么着也需要两三天的时间才能够参悟出这一刀来。但是没想到,仅仅一个下午加上一个夜晚就让裘彪悟出了这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刀来,这不是天纵奇才又是什么。 只要他们两个人能够用无名一剑和无名一刀这两招,就算杀不了宇文复也有将他重伤的能力,届时再和他们二人之力鏖战宇文复,获胜的把握绝对超过六成。面对宇文复这样的怪物,能够有超过两成的胜率已经不易,现在有了六成,陈顺培和裘彪肯定不会心慈手软。 “陈老怪,你来了。” 打开了房门,今天裘彪的神色一改几日前的阴霾,甚至他的双眼都有一些的深邃,即便是陈顺培这样的修为都有一些看不透。 “无名一刀,成了?” 陈顺培的右手中握着一枚黑子,这枚黑子就是昨天困扰裘彪的这一枚,现在这黑子不在棋盘之上而在陈顺培的手中。 “嗯,算是成了吧。可惜,这盘棋是活不了了。” 裘彪淡淡地说了一句,这一夜的时候他不仅仅领悟到了刀客的决意,更是在这个决意之上领悟到了另一层的刀意。这刀意不仅仅是一个决字,更加含有一个敛字。这一刀绝不张扬,也正是因为内敛才使得刀法越发的深邃。一刀之下绝不生机,所谓的一刀断天地,一刀震山河,在裘彪看来真正的一刀,最强的一刀,不需要断天地也不需要震山河,裘彪的这无名一刀只有四个字,一刀二分。天上地下,仅此一刀,一刀之下,万事二分。 “哈哈哈哈……” 陈顺培从这寒意之中解脱了出来,裘彪就算武功再高,修为再深邃,能力再深不可测,但那也是裘彪,是那个和他争了一辈子的裘彪。 “裘老鬼,无名一刀的损耗如何?” 无名一刀的威力已经不需要裘彪陈述,这一刀甚至还在陈顺培的无名一剑之上,自然也摸到了黄泉无道的门槛。这一剑和一刀即便是拥有惊雷神刀的宇文复也不可能抵挡得住,但却无法要了他的性命。所以关键的地方就在损耗,陈顺培只有一剑,如果裘彪只有一刀,那么他们的胜率可以有六成,如果有两刀则是九成,三刀的话,除非宇文复可以短期之内突破化境,不然他必死无疑。 “一刀不伤大雅,两刀内力尽失。” 裘彪淡淡地说道,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件寻常之事,如果是昨天的裘彪他绝对做不到如此的平淡,但是过了一夜,他的心境已经全然不同,和宇文复的一战固然重要,但这一战已然无法影响到裘彪的心境。刀客的决意,何等坚韧,即便面对再困难的时候,也不会退缩。不过,在这无名一刀之上,裘彪还是说了谎的,使出第二刀就会掏空他的内力不假,但结果可不是简单的内力尽失武功尽毁,而是气血尽失暴毙当场。 因为要催动第二刀,裘彪就需要第二次掏空丹田,为了催动这第一刀本就已经是千难万难,这第二刀一旦出手裘彪就会经脉逆行,到时候身体之中余下的真气将不受控制,可以说只要出刀就绝无活下去的生机。 但裘彪绝不会吝惜,如果到最后一剑一刀奈何不了宇文复,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拿出这第二刀来,宣州大战之后,裘彪活下去的动力就是击败宇文复,将他这个新晋的惊雷刀客踢下神坛。 “裘老鬼,准备准备,我们这两天就动身吧。” “好。” 宜快不宜迟,两天的时候足够裘彪完全恢复内力,早一天杀了宇文复,江湖上就少一分压力。就现在的情况,虽然血手门明面上还没有查组江北武林,但在江北除了兖州五派和徐州双剑派,其他门派已经风雨飘摇,门派里面不少的人已经做好了投靠血手门的准备,私底下派门人去江南已经不再少数。这些人一早就已经有了两手准备,当然这种事情裘彪和陈顺培久在江湖早就已经习以为常。 在江湖之中只有功夫的高低才是绝对的,忠诚、信任、铁血,这些东西永远不会是江湖的主旋律。所以陈顺培才想早一些出发,去江南解决宇文复。更加重要的一点是,徐州双剑派的两位当家以及兖州五派剩下的四个掌门人的已经答应和他们一同去,虽然对付宇文复不需要李家两兄弟和四大掌门出手,但是宇文复的手下依然还有六大楼主以及刘姬,这几个人加在一起的实力也不容小觑。如果是关键时候插手说不定也能够救一下宇文复,这可就麻烦了。既然要出手那就要万无一失,甚至必要的时候也需要斩草除根,不留隐患。 两天很快就过去了,除了裘彪和陈顺培,这一次南下宣州的高手都会直接去庐州,这庐州和宣州就隔着一条淮南道,说起来已经很近了,不过大家都是乔装打扮之后才动身过去,所以躲过血手门的视线也不算难。 直等到裘彪和陈顺培两个人到了庐州,八个人就会马上行动一起去宣州刺杀宇文复。 这一日,略微清爽,眼看冬天就要来了,但长铗派之中所有弟子的内心却十分的激动。二十年前长铗派五大高手击败惊雷刀客南宫铭从而将长铗派捧到了江北武林之首,也开创了兖州五派垄断江北武林二十年的传奇之路,今日陈顺培和裘彪两个人南下大战宇文复,若是成了,那以后长铗派就会成为整个江湖最大的门派,虽说做不到一统江湖,但在江湖之中的地位那肯定是尊贵不比。 更重要的是,陈顺培说了,他和裘彪两人大战宇文复有九成的把握。陈顺培从来都是有一说一的人物,所以长铗派中的门人丝毫不会怀疑,九成的把握已经高的离谱,这一战似乎长铗派已经志在必得了。 正文 第三百零五回 除魔卫道 以陈顺培和裘彪为首的八大高手几乎已经是江北武林里面最厉害的八个人,这八个人放在任何一个门派里面都是最顶尖的高手,现在八个人齐聚庐州,只为了杀一个宇文复。这阵容比二十年前诛杀南宫铭还要厉害,陈顺培和裘彪丝毫不准备给宇文复机会,除魔卫道不光是一件热血奔放的事情,也需要谨慎的计划。 而宇文复也绝不是一般的对手,没有计划而贸然去江南,那是自寻死路。就算有裘彪和陈顺培两个人,现在八大高手在庐州行事也一直都小心翼翼,生怕被血手门察觉这一次行动。不过,血手门经营多年,在各门各派里面早就安插了眼线,江北武林出动了八大高手这种事情早就已经传到了宇文复的耳中。不过面对这八大高手,宇文复也不担心,他现在手中的底牌太多太多,无论哪一个都不是陈顺培和裘彪可以抗衡的。 不过庐州虽然和宣州只隔有一个淮南道但毕竟不是江南之地,血手门在庐州总算有些根基,但要一次性杀灭八大高手还着实困难了一些。要知道八大高手任何一个都是江湖之中响当当的人物,血手门之下的绝世高手虽然不少但捉对厮杀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宇文复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既然对手要出招了,他自然是全力以赴。 天下之间最危险的不是绝世的武功,而是出人意料的权谋,而在这之上,宇文复在整个江湖中出类拔萃,无人能出其右。 八大高手齐聚江南,血手门自然也早就有了计较,六大楼主已经从江南各个地方返回了宣州,刘姬自宣州大战之中被裘彪的寒冰真气所伤,休养了小半年这才恢复了**成的功力,再加上宇文复这个门主,血手门的门下也正好有八大高手。 自李严鹏和李严兆两兄弟来了庐州之后,裘彪和陈顺培的心情便好了很多,兖州五派的掌门人虽然也是化境的高手,但实际上他们四个人加一起都未必能够胜过李家两兄弟。剑魔李严鹏的剑招十分可怕,若不是因为他不擅长内功,恐怕实力未必会在陈顺培之下,除去了惊为天人的无名一剑,陈顺培的天罡八剑是比不了李严鹏的鹰飞蛇行剑,有些武者喜欢修炼很多武功,所谓技多不压身就是如此,但徐州双剑派却奉行一个贪多嚼不烂的道理,门内的弟子一般都只注重于一门武功招式的修炼,这样的好处不仅仅可以吃透一门武功,更可以在这门武功之上有所突破造福后代。双剑派从最早的双剑剑法到鹰蛇双行剑再到现在的鹰飞蛇行剑,变化很大,进步也很大,这便是双剑派奉行专一武学修炼的好处。而李严鹏的胞兄李严兆则是一心修炼九天奔雷掌,虽然他现在在九天奔雷掌上的境界和司马无悔一样停留在第四重天,但他毕竟因为专一修炼,对这套掌法的理解更加深厚。一掌出去的威力可能比不上司马无悔的全力一击,但论到贴身肉搏对战,李严兆绝对可以说是天下掌法第一人。而且这几年的修炼已经让李严兆摸到了第五重天的关卡,若是能够突破经络上的阻塞,便能够在短时间之内修炼到第六重天的境界,届时就算是宇文复的血手魔海神功都未必能够挡得住这第六重天九天奔雷掌的掌风。 李家两兄弟的能耐是双剑派可以独霸徐州的关键所在,徐州可是中原最富饶的地域,虽然不大但也有无数的门派觊觎这样的宝地,李家人没什么能耐又怎么可能震得住四周的宵小之辈。 八大高手没有在庐州待多久,也不敢在庐州多待。裘彪对宣州十分熟悉,陈顺培也不陌生,从淮南道南下轻而易举,血手门也只是江湖门派不能让四境的官府明着搜查,而且宇文复也不想阻止八大高手来宣州,毕竟此时的宣州已经是宇文复编制的一张大网,就等着八大高手来自投罗网。 宇文复要一战毕于一役,要震慑整个江北武林,一统江湖在宇文复的眼中已经不是什么难事,但他不想等太久的时间。久则生变,朝廷在宣州拔了五虎门,以为将整个宣州纳入了掌控之中,实则不然,现在掌控宣州的是血手门,是血手门背后的势力。可一旦朝廷发现了这一点,发现了丽景门和血手门的关系,宇文复再想控制宣州就不容易了。所以必须迅速握住整个江湖的命脉,才好让血手门背后的势力迅速行动。 这两个月的时间,朝廷之中已经死了五个大员,都是从四品以上的官员,这几个官员都是先帝下的保守派,和新皇帝不太对付,动手的是丽景门,实际上也是血手门的高手。弄得整个长安城一时腥风血雨,但朝堂之上却悄无声息,谁都知道这事和皇帝有关系,大家都只好加紧尾巴做人,自然没人敢声张什么。就算是御史的折子也多半被门下侍郎给压住,不可能达到殿前。 但是这样的局面也不会长久,皇帝一时不查但时间一久肯定瞒不住。宇文复需要的是时间,所以八大高手来宣州,他的心里绝不希望让他们或者回去。 “既然来了,就别让他们回去了。烈箭营、腐尸营在宣州埋伏,就在这两天之内动手。” 血手门一门六楼,每一楼都有一十三个血影使者,但实际上血手门里面最恐怖的力量并非是六楼十三使者,而是直属于宇文复的两大营,烈箭营和腐尸营。 烈箭营之中都是使弓箭的好手,甚至比皇宫大院里面的赤羽营都要厉害一倍。皇宫之中的赤羽营所用的都是铁臂神弩,这铁臂神弩是朝廷特制的弓箭,就是在府卫军队里面也找不出几个人能够开这铁臂神弩,而烈箭营所用的赤箭神弓更是在铁臂神弩之上,便是在赤羽营之中也只有少数人能够拉动这赤箭神弓。唯有天生神力再修炼内力的武者才能够拉动这弓箭并且瞄准放箭,因此这赤箭神弓所射出的箭矢十分之快,十步之内就算是身法化境巅峰之人都未必能够逃脱,而这些年来烈箭营一共只收入了二十人,但这二十人若是一起架弓出击,其威力可想而知。 宇文复手中的另一个王牌就是腐尸营,这其中之人都是当年宇文家的死士,宇文复亲自调教他们的武功并且传授给他们一套极为凶狠的爪法,并且在他们每个人的铁爪之上都淬上了腐尸的剧毒。寻常人就是肌肤稍稍沾上都会感觉到腐骨钻心之痛,只要见血就能要命。腐尸营的死士原本就武功不凡,这二十年来一直都在蛰伏,每个人都已经达到了双重极境的水准,腐尸营里面的死士才九人,但是这九人都是一流的高手。 现在宣州,有烈箭营和腐尸营相助,宇文复手中的筹码很多,想要赢过裘彪和陈顺培,他未必一定要出手,但他终究还是一个江湖中人,天下第一是他的一个追求,剑不过银月、刀不过鬼头的这是十多年来的江湖传说,打败陈顺培和裘彪两人,他才是实至名归的天下第一。 宇文复抹开惊雷刀的刀面,这把刀无论看多少次都总是会被这鬼斧神工的刀身所折服。 “真不愧是天下第一刀。” 用天下第一刀,成天下武学第一人。这是宇文复二十多年前的梦想,今日这个梦想就将在宣州划上一个句号。宇文复的内心都有一些的激动,他也期待着陈顺培和裘彪两个人可以给他带来一些惊喜,不过压倒性的优势反而让宇文复兴趣缺缺。 局已经设好,就等人入网了。 八大高手拿着自己的兵器暗暗靠近血手门的总舵,一路上都十分的顺利,甚至这种顺利让他们几个人都有一些不安。他们八个人可不是初出江湖的毛小子,有时候越是安全反而让他们越是不安。 “不对!” 裘彪停下了脚步,这条路他很熟悉,但现在他觉得陌生异常。就算是五虎门在宣州都不可能设防如此的空虚,整个总舵的后门一条道上竟然一个人都没有,要知道这条道的强援并不高,虽然不会定岗,但是隔三差五有几个弟子巡视一番还是有的。血手门按道理不会如此松懈,至少要比他们五虎门要重视一些才对。而且八大高手齐下江南,裘彪就不信血手门会一点都没有察觉。除非早早就设好了局,就等他们入网。 “撤!” 陈顺培突然说道,这一次是陈顺培和裘彪带队,若是能够杀了宇文复自然大事可成,就算死在宣州也无碍。但如果连宇文复的面还没有见到,那还谈什么除魔卫道,说不定都不用宇文复出手,他们就该落入虎口了。 八大高手都是老手,立马夺路返回,一条小道上面,八个人井然有序地离开。很快就到了宣州城的街市之上,只是刚才还热热闹闹的街市,现在竟然萧索得一个人都没有。 “中计了!” 正文 第三百零六回 宣州大战(一) 宣州城早就在血手门的控制之中,血手门的总舵里面更是埋伏了二十个烈箭营的好手,只要裘彪和陈顺培他们一个不查入了血手门总舵的大门,就可以直接把他们射程刺猬。好在八大高手并没有失察,及时退了出去,但腐尸营的人一早就在街市上面埋伏好了。 现在摆在八大高手面前的问题,是他们八个人一起突围还是分开突围,一起的话目标太大,但彼此之间总有一些办法即便遇上了宇文复也可以一战,分开突围目标小,化整为零更加容易避过血手门的眼目,但单个人作战能力不足,除了陈顺培和裘彪两个人,其他人遇上宇文复几乎没有活路。 陈顺培看了一眼裘彪,宣州他最熟悉,现在该走该留,又该怎么走,大家都拿不定主意。 “陈老怪,你跟我再去一趟血手门总舵吧,其余六人两两分组,分别从东面,南面和西面走。” 陈顺培对着裘彪点了点头,这个办法既能够让其余六个人更大可能上逃走,又让裘彪和陈顺培有一丝的希望,可以说是现在这个情况之下最好的办法。 “好,就按裘兄的意思,大家多多保重。” 剑魔李严鹏抱手作别,他和他的胞兄李严兆自然是一组选的乃是东面。岭南派掌门人杨傲和胡风派掌门人戴长智则选的南面,余下的沇水派掌门人钱勃以及鹰爪派掌门人谭一飘则是走西面,唯独北面无人突围。北面只要突围成功便是庐州,最近的路看似最安全但可能也是埋伏最多最危险的一条路,裘彪在危机之中还是想到了这一点。 裘彪和陈顺培两个人迅速转身,再一次杀入方才的小道,只不过这一次他们两个人并没有选择入后门,而是正门。他们两个人准备堂而皇之地从正门进去,虚虚实实,实实虚虚,这就是最高的境界。宇文复就算是天纵奇材也想不到他们竟然可以如此大胆。 “什么,人不见了?” 在血手门的总舵之中,宇文复刚刚得知手下人带来的消息,前一刻他才知道八大高手并没有入血手门的总舵,后一刻人就全不见了。这几乎是宇文复最怕的时候,这八个人要各个击破,得等到什么时候去。 “报,门主,城东遇到两大高手。” “报,门主,城南遇到两大高手。” “报,门主,城西遇到两大高手。” 一时之间三个血手门的弟子来到总舵上报情况,宇文复知道了消息却是有些暗怒,好一招化整为零,这是宇文复期待的最坏结果。 “腐尸营赶去城南。” “是。” “烈箭营赶去城南。” “是。” “六楼楼主一起出动,赶去城西。” “是。” “刘姬,你先去城北,拖出敌人就行。” “好。” “所有人记住,一旦发现裘彪和陈顺培这两个人立刻告诉我,我亲自过去。” “是。” 宇文复一阵的命令,很多高手都从血手门总舵蜂拥而出,包括刘姬,六楼楼主,烈箭营,腐尸营等血手门中的王牌部队。而这一切都在裘彪的心理,几乎丝毫不差。他们想要除魔卫道,想要一战毕于一役,宇文复同样也不想打持久战,好不容易才等来八大高手来宣州,他绝对不想放走任何一条大鱼。于是乎,分兵而击之是宇文复唯一的选择。 看着一波又一波的高手离开血手门总舵,裘彪和陈顺培都庆幸刚才他们没有一头扎进去,不然的话早就已经出不来了。尤其是里面烈箭营身上背着的长弓,看上去就不是凡物,这种弓箭就算是赤玉营里面都没有,虽然只有区区二十人但是开弓乱箭一射,他们八个人之中至少就有两三个人躲不过去。 “好了,人都走了,我们上吧。” 裘彪看了一眼陈顺培,即便是血手门之中的高手都走了,但宇文复还在,血手门本就神秘,谁还知道这里面到底有没有什么别的安排。 但决定了得事情无法改变,裘彪和陈顺培早就已经抱着同归于尽的打算,这一趟来宣州,裘彪就没想过以后的日子,不成功便成仁。 等了片刻,裘彪和陈顺培徨到了血手门总舵的正门,此时正门之中只有四个寻常的血手门弟子看着。自从血手门入主宣州之后,整个宣州的气氛完全不同,和昔日的五虎门在宣州是两种风格,所以在宣州没人敢来血手门总舵,就算是正门门口都没人敢来,大多数人都是选择绕道而走。今天突然来了两个人,四个弟子还真没注意。 “你们两个人谁啊,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就敢乱走,滚,都给老子滚,有多远滚多远!” 四个弟子都是看门的料,在血手门里面自然地位不高,没见过陈顺培和裘彪当然也认不出他们两个人,不过背靠血手门气焰上却是嚣张的很,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哼!” 裘彪一个闪身突然就冲到了这个人的面前,这一下的身法极快,让这四个弟子着实吓了一跳,感情这人还真是高手。只不过惊讶才刚刚开始,裘彪一手按住他的肩胛,稍稍一用力直接把他的锁骨给捏断了。 “就凭你们也敢在陈老怪和我面前自称是老子,简直不知所谓。” 裘彪一抽手,一掌打在此人的脑门上,他自然没有用力,刚刚才用了不到一成的内力,就把此人拍晕倒在了三丈远的地方。 “快,快,快去禀告头领。” 另外的三个守门的弟子吓坏了,这人一出手就把他们四个人之中武功最高的一个给拍了那么远,而且看上去轻轻松松,绝对是高手。可陈顺培怎么会让他们如愿,又是一个闪身然后三记手刀将三个人拍晕。 “走!” 四个守门弟子简简单单就被料理了,陈顺培和裘彪两个人果然大摇大摆地入了血手门的总舵。 五虎门在宣州的总舵有上百年的历史,虽然经历了之前的大火,但依然足够大。不过这其中各处裘彪都了如指掌,不用猜也知道宇文复肯定在北面的一处清修之地。高手之间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默契,因为那一处地方就是以前裘彪修炼所在。 一路之上毫无阻拦,偶尔遇见几个小猫小鱼都被裘彪和陈顺培两个人轻松解决。 “情况怎么样了?” 宇文复闭上眼睛一直在静修,他也知道即将面临一场大战,所以他在养精蓄锐。门外突然来了两个人,宇文复并没有在意,还以为只是两个来报消息的弟子,所以只是随口问了一声。但是很快他就觉得不太对,因为来的这两个人武功都很高,高过血手门之中任何一个弟子。 “你们,怎么?” 宇文复一回头,看到裘彪和陈顺培两个人在他的身前,竟然一时错愕道。 “我们就是来要你命的!” 裘彪低声说道,陈顺培和裘彪两个人倒是没有乘人之危出手偷袭,高手之间的对决,他们是不屑于在背后出手的。 “好,好。我倒要看看你们两个人联手有什么本事。” 宇文复的双眼微微一眯,慢慢起身张开右手将惊雷刀揽入了自己的怀中。只要惊雷刀在手,宇文复就不怕陈顺培和裘彪两人,在他看来刚才两人不偷袭自己,简直就是迂腐。虽然宇文复也是江湖中人,但他向来只打有把握的仗。 “除魔卫道,速战速决!” 裘彪说了一句之后马上抽出眉夜刀来,惊雷刀的刀锋确实可怕,越是拖到后面就对他们两个人越是不利,虽然彼此三人内力都是化境巅峰,几乎分不出高低来,但内力慢慢枯竭之后,惊雷神刀的优势也就越发地凸显出来。 一时之间,屋子里面刀光不断,裘彪的这首刀法便是无影四刀。无论是陈顺培还是裘彪都没有一上来就使出最强的招式,毕竟现在宇文复也处于最强状态,贸然出招可能对他造成的伤害并不大。他们打算先打一些消耗战,磨掉宇文复一些锐气,再突然发力,重创宇文复。先出手的是裘彪,无影四刀极快又狠辣,比之前的冷月夺命连环刀更甚,即便是宇文复一时之间也有些招架不住。惊雷刀虽有天下第一刀之称,但毕竟整刀有三百斤之重,威力巨大但在宇文复的手中速度快不过裘彪手中的眉夜刀。而裘彪实战无影四刀之后,不仅仅刀速比之前要快,自己的身法也变快了,一瞬之间好像四方有四个刀客同时朝着宇文复出刀一道,身影闪闪,刀光粼粼。 可宇文复毕竟也是高手,一时的措手不及并没有打乱他,惊雷刀之威即便刀速不够,但只需要稍稍抽刀神刀便可以化解裘彪的攻势。宇文复压住了阵脚,横刀一扫来了一招横扫千军,瞬间将四周的四个人影扫空。裘彪不敢力敌,后退了两步,朝着陈顺培抬头一看。 陈顺培默默点头,也马上抽出自己的银月长剑来,长剑一点整个人纵身朝着宇文复杀去,一抬手就是疾风三十六剑的杀招。 在空中如同挂了一道笔直的银月,朝着宇文复的面颊刺去。 正文 第三百零七回 宣州大战(二) 陈顺培的剑招宇文复早在安州的时候就有所领教,疾风三十六剑每一剑都威力不小,宇文复不敢大意,他清修的小屋子并不大,在书阁的上面。一旦陈顺培和裘彪两个人同时发难,狭小的空间不利于惊雷刀的发挥。宇文复一个闪身,从窗户之中一跃而出,眼前正是一片花圃之地。 紧跟着宇文复的身后,陈顺培和裘彪两个人也一跃而下,一左一右将手持惊雷刀的宇文复夹在了中间。 一刀一剑,两套风格不同的招式竟然让宇文复都觉得有一些的棘手。惊雷刀法旨在先发制人,但现在宇文复以一敌二无论猛攻任何一人都会将自己的后背暴露给另外一个人。而且陈顺培和裘彪都是当世豪侠,都有独自对战宇文复五十招的能力,一时之间无法拔除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宇文复只能处于守势,处处被动。 正如裘彪之前说宇文复没有刀客的心,裘彪之前只是在关键的时候内心容易动摇失去刀客的决意,而这个东西宇文复根本就没有。刀客以刀为生,仗义江湖,拔刀除恶,收刀于胸,这些刀客基本的品格,宇文复一样都没有。他的武学之道乃是中庸之道,柔和内力、招式和身法于一体,但宇文复从未真正重视一个刀客的决意。这东西在宇文复看来神叨叨的,看不到摸不到,所以他不在乎裘彪所说。 只是招式是招式,想要发挥招式的威力并未简简单单学会招式然后融会贯通那么简单。宇文复学习血海魔手神功二十年又创出一台铁爪的功夫来,论招法论爪法天下无人能出其右,但毕竟和刀法不同。仅仅一句先发制人,宇文复就迟迟做不到。 此时,陈顺培一换剑法,使出了天罡八剑,而裘彪也配合陈顺培的剑法将无影四刀也催生到了极限,一剑一刀相生相随,将宇文复逼入了困境之中。 陈顺培提剑一刺,一招天罡归龙剑直刺宇文复的右膝,裘彪则使出一招无影冷月刀,飘到了宇文复的左侧直砍他的左肩,两个人一左一右,一远一近,两套招式竟然无形之中暗合一种阴阳规矩,即便他们都是第一次用这种方法联手对敌,但两个人却好像练习了几十年之久的老友一般,动静之间彼此心意相通。 两人联手远比当日在宣州的三人联手更强,甚至威力更胜兖州五派五大掌门人的阵法一筹。天罡八剑剑剑威力不俗,剑招如游龙走凤放宇文复防不胜防,而裘彪的无影四刀更是飘忽不定,刀光如湖中月一般时现时隐。 剑不过银月,刀不过鬼头,江湖传说果然不假。宇文复暗叹糟糕,虽然这一刀一剑还不至于将他逼入绝境,但也完全压住了他的刀锋,惊雷神刀在手却完全发挥不出惊世威力。虽说一是至今陈顺培和裘彪爷奈何不了宇文复,但这样的局面绝非宇文复所想要。 天下第一即便是面对再强的高手也绝不能处于弱势,当年南宫铭无敌于江湖,兖州五派五大高手、江南刀圣裘林,任何人在南宫铭的刀前都占不到便宜。这就是宇文复追求的天下第一,而不是现在这样被陈顺培和裘彪两个人联手压制住。 宇文复不甘心,但实际上压力一直都在陈顺培和裘彪这边,两个人联手爆发出了惊人的战力,但这样惊人的配合并没有让他们伤到宇文复丝毫。天罡八剑和无影四刀都有不足之处,最要命的就是招式确实简单,加一块也才十二招。对宇文复这种招式上的天才来说,一套四十招的招式都不够用。 翻来覆去就这么几招,虽然威力大但也会让人慢慢习惯。一旦习惯了就容易被找到缺陷,宇文复虽然一时没有找到反手的机会,但是五十招之后双方已经势均力敌。惊雷神刀毕竟是天下至强的兵器,即便眉夜刀和银月长剑都是闻名江湖的兵刃,但和惊雷刀一比逊色不少。宇文复横刀杀过,只一招就破开了裘彪的无影四刀,宇文复本是一心想在招式之上化解陈顺培和裘彪的联手,但实际上靠的还是举世闻名的惊雷神刀。 二十年前的南宫铭虽然也是武艺卓绝,但如果没有惊雷刀在手,他想要一人横扫江湖那是绝技不可能的。若是没了惊雷刀,南宫铭也只能刚刚压住裘林,可有神刀在手就完全不同了。如果此时一样,宇文复在招式上面已经吃了大亏,陈顺培的天罡八剑和裘彪的无影四刀都算得上极为精妙的武学招式,并不在惊雷刀法之下,而现在宇文复又发挥不出惊雷刀法先发制人的特点来,自然被压得死死的。不过,毕竟惊雷刀在手,一刀下去即便不用内力也可以胜过眉夜刀的刀锋,更何况宇文复的内力卓绝天下少有,一旦陈顺培和裘彪两人的招式用老了,自然难以在正面继续对抗。 天下第一刀,惹得江湖二十年风云不断,人心不古自然是一方面,而这把刀本身之厉害也是另一个原因。不过这一些都在裘彪和陈顺培德计较之下,天罡八剑和无影四刀虽然厉害,但想要靠着这两招解决宇文复还是不可能的。他们的杀手锏只有一刀和一剑,所以需要更加精确,不能让宇文复有机会逃脱。 好计算却避不开现实的残酷,一开始交手宇文复一直处于弱势,但一旦惊雷刀发威,这天底下很少有人能够挡得住,除非能够像裘林那样在武学境界上面压过宇文复一头,不然难如登天。 花圃上一战已经有四五百回合,可宇文复却是越战越勇。一手惊雷刀压住了一刀一剑,终于有了一些天下第一高手的风采。 一招惊雷万丈,一招雷鸣八方,宇文复抬手一刀就有十足的威力,而且宇文复的内力也丝毫不逊色,二十年来修炼血海魔手神功,让宇文复的内力阴柔之中多了一丝狠毒。无论是陈顺培至阳的内功心法还是裘彪至阴的寒冰真气,都很难和血海魔手神功催生的真气相提并论。血海魔手神功最强的不是掌法,而是通过双手手掌传递而出的内力,这门功夫乃是出自于古一丰之手,实际上和之后的天行神功很是相像。只不过血海魔手神功戾气太重,长久修炼下去武者本身会沾惹太多的血气,甚至走火入魔之后若是难以压制心中的杀意很可能就会浮尸百里,古一丰将这本神功秘籍藏起来不是没有道理的。 血海魔手神功本身修炼就极难,尤其是修炼到后期,每一次双手都需要忍耐极大的痛楚,非常人的毅力根本不可为。有些人的心性会在痛苦中越磨越坚毅,但有些人却可能因此走向另一个极端。所以修炼血海魔手神功很容易让人坠入魔道,但宇文复并没有。古一丰将血海魔手神功藏起来之后,就另辟蹊径,一套一十五层天行神功他花了十多年才完善而成,从修炼的角度来说,和血海魔手神功很相似,不过没那么重的戾气,也不容易走火入魔。不过天行神功修炼不易,寻常之人恐怕一辈子都未必能够练到两三层的境界,如司马无悔这般妖孽的天赋之人,是天下罕有的。 相比较起来,血手魔手神功修炼同样不容易,但速度却快了很多。因为双手中的正经经络乃是用气血强行打通,痛苦但有效,速度更快甚至威力更大。宇文复真正厉害的地方不是惊雷刀法,正如裘彪所说他还远远算不上是一个刀客,但是没办法,宇文复的内力登峰造极,二十年苦练,无论是心智、毅力恐怕都是无人能及的。现在用的还是天下第一刀,即便没有刀法也能够轻松胜过一般的高手。 双方都是你来我往,宇文复渐渐占了上风,守中有攻而且一出手陈顺培和裘彪就只能暂避锋芒,在宇文复出刀一连砍落两棵大树之后,陈顺培和裘彪不敢再继续拖下去。就怕宇文复突然发力,将他们两人中任何一个人打伤,以陈顺培和裘彪的内力,寻常的伤问题不大,也不影响他们出招,但宇文复除外,即便两人都还想再拖上一拖,不过风险太大。 “我先来!” 裘彪低声说道,无名一刀和无名一剑威力很大,但有三个致命缺点,第一就是内力消耗太大,以如今两人的修为出招一次至少需要两个时辰来调息内力才能再出一招。第二便是出招之后内息不稳,战力大大下降。而第三也是最危险的,就是催动内力需要时间,若只是武斗可能还不在意,但现在是生死之战,唯有先让陈顺培缠住宇文复,裘彪才能够得空施展这一刀。 “上天入地,唯有一刀。” 裘彪在心中默默念叨一句,然后紧接着马上催动自己全身的内力,强力地将内力凝聚在刀身之中。裘彪和陈顺培可不似司马无悔,要将全部内力凝聚在掌间,兵刃比较吃力,三个呼吸之间才勉强做成,凝聚完成之后,裘彪心中的战意也催动到了极点,大有一刀斩动天地之感。 “陈兄让开!” 正文 第三百零八回 宣州大战(三) 宇文复正和陈顺培交战正欢,但是陈顺培一招虚刺之后马上闪身离开,迎面而来的是裘彪的一刀。看架势裘彪的这一刀普普通通根本没什么威力,但宇文复隐隐地从这一刀之中感觉到了危险。 在丛林里面呆久了得猎人都天生会有这种嗅觉,而此时一种未知的恐惧袭上了宇文复的心头。隐约之间宇文复感觉到了强大的内力波动,一种排山倒海式的压力朝他袭来,但细看裘彪,这一刀出了却没什么刀气。 内力越强所形成的刀气也就越强,强势的刀气不仅仅可以直接隔空伤人,甚至可以直接拦腰将两三人合抱的大树砍倒,轮到刀气天下首推的不是裘彪而是他的弟弟裘炎,裘炎一身的刚阳内力最实用施展刀气的功夫,便是山石也决计挡不住他全力的一击。裘彪和宇文复的内力比裘炎要高,但却都偏阴柔,放出的刀气威力比不上裘炎,但也算是天下罕有。按道理就算裘彪只用一半的内力,所形成的刀气也已经相当厉害了,至少江湖之中九成以上的人是挡不住这一招的。可偏偏现在,裘彪的这一刀,宇文复可以感觉到如大海一般滂沱的内力波动却是一点点刀气都见不到。 “不好!” 宇文复心中第一个念头就是如此,人在遇到未知的事情之际都会本能的感觉到危险,宇文复只在一瞬间就感觉到,此时裘彪给他的压力甚至有一些裘林在宣州时的味道。一种绝对肃杀的感觉,一种冰冷而恐惧的感觉,这种感觉之前宇文复从未在裘彪的身上感受到过。 裘彪的这一刀绝对没有收力,本身这五名一刀的招式要催生就不容易,出刀了就是全力,全力一击之下即便裘彪想要收刀也做不到。 这无名一刀之下焉有完卵,宇文复感觉到了恐惧立马催动了全身的内力来催生一股刀气,这刀气泛红其中竟然还参杂了浓郁的血气,本来这一刀下去就算是内力极境高手不死也得重伤,但和裘彪的无名一刀相比实在太逊色了。这一股子的血刀气在空中遇到了裘彪无名一刀最强决意的刀气,马上就消散在了空中。 一瞬之间,一道白光一闪,宇文复胸中越发的惊恐,他的能力他清楚,天下之间寻不到一个人的内力可以压住他,除非他超越了化境。因此宇文复自认为他的这一击血刀气应该是天下无敌的,天下第一的内力高手,天下第一的魔功心法还有天下第一的神兵利器,三者合在一起所催生的刀气是何等的恐怖。可这在宇文复心中恐怖的血刀气在裘彪的手上连一个回合都没有走上,转眼就烟消云散。 “不可能!” 宇文复心中暗叫一声,但此时裘彪的这一刀还远不止如此,刀锋所到之处如撕裂空气一般。宇文复抬手惊雷神刀,之前对抗裘林的离风斩云刀,宇文复靠的就是手上的这把神刀,这会儿下意识之中,宇文复依靠的还是神刀,好像只有这把神刀才能够给宇文复一丝的安全感。 裘彪的刀锋一道,惊雷刀颤动了几分竟然发出了微微的悲鸣之音,宇文复双手握刀也跟着颤抖了几分。但是颤抖几分之后宇文复发现,惊雷刀竟然都没有完全挡住这阵恐怖的刀气,宇文复的胸腔一痛,好像一把无形的大刀看中了他的心肺,整个人如同一只纸鸢一样从半空之中落了下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宇文复落地重伤,而且不仅仅是外伤还有极重的内伤,落地之后,宇文复喷了一口鲜血,撒红了一片花圃,只得用惊雷刀勉强支撑住他的身躯。不过另一边,裘彪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一刀比他在宋州长铗派分舵后院里面的那一刀更加厉害,之前的一刀裘彪用了九成内力留下了一分,而这一刀却是十成十,毫不留力。一刀尽出之后,裘彪也滚落在了花圃之中,他比宇文复好上不少但也受了内伤,嘴角流出一丝鲜血来。 伏在花圃之上的宇文复惊恐地看着裘彪,即便他看到裘彪也受了伤,但他还是十分害怕,这一刀的威力实在太大太大,若是再来这么两三刀,宇文复小命不保。 不过还好,宇文复还有一张底牌。 但是此时,裘彪抿着嘴角一笑,这一笑更是让宇文复心惊肉跳,因为这一笑不是对着他,而是对着陈顺培。显然刚才的一刀不是意外,不是裘彪突然爆发出来的,而是计划之中的,此时对着陈顺陪一笑,宇文复马上就觉得不好,论武功陈顺培这些年来一直压在裘彪,虽说是不分胜负,但总有一个高低之分,显然陈顺培是高于裘彪的。如今裘彪都可以爆发出如此强大的一刀,陈顺培想来也有办法。 陈顺培刚刚提剑准备上去和宇文复再战一番,宇文复马上意识到不好,即便受了重伤他也懈怠不得,马上用刀撑起自己的身子,转身就往北面的树林子里面跑。 宇文复伤了重伤,本来他的速度很快但现在打了一个折扣,不过好在另一边裘彪也伤的不轻,陈顺培倒是没受伤,但方才裘彪的一刀将宇文复震开了一段距离,陈顺培在宇文复的身后追着但一时片刻还追不上。 “纳命来!” 陈顺培知道现在就是刺杀宇文复最好的机会,即便不用无名一剑他都有机会可以杀了宇文复。无名一剑消耗太大,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陈顺培不会用,而且杀了宇文复血手门之中依然有不少的高手,他们几个人想要顺利逃出宣州也是不易。能够留下一些手段就留下,不然天底之下会有一个宇文复也会有第二个宇文复。 一剑横走游龙,陈顺培的剑招透露着杀意,而宇文复则在他的跟前,亡命一般地逃窜。不知不觉,两个人就入了一个密林之中,陈顺培杀入了密林,裘彪自然也马上就跟了上去。两个人现在完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今日宇文复不死他们就得死,关乎生死之际总是不那么容易让人释怀。 “人呢?” 裘彪刚进了密林只看到仗剑的陈顺培并未见到受伤的宇文复。 “不知道,这老贼鬼的狠,一入这桃林就不见了。” 陈顺培手中依然紧握着他的银月长剑,目光锐利地朝四周扫去。四周的桃树繁多,一时竟然也杂了眼。可叹这宇文复真是高人,寻常之人的气息陈顺培绝对寻得到,但就现在他也丝毫感觉不到宇文复的内息。 “不好。这桃林?” 裘彪的脸色不太对,一直以来他们都没太注意,因为他们的目光都放在了杀宇文复之上。但现在他开始觉得不对劲了,原本宣州五虎门的总舵北面也有一处林子,但那时桑树林。这桑树林在这里种了有四五十年,几乎是和裘彪一起长大的。但现再桑树林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处桃林。 而且这桃林有一股说不出的怪来,似乎无论他们往哪个方向看似都是一样的。 “对,这桃林有说不出的怪来。” 陈顺培也来过宣州好几次,对桑树林没太大的印象。但是裘彪一提起来,他自然也就想到了,而且这处桃林诡异得很。 “哈哈哈哈……既然来了就留下吧。” 一处声响,让陈顺培和裘彪两个人同时转身,不远处就是宇文复,仗着惊雷刀而站。 “老鬼,吃我一剑。” 陈顺培抬手仗剑架势十足,一个箭步就杀向了宇文复,此时宇文复已经受了伤,陈顺培想要对付他不难。 但还没跨出几步,陈顺培就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你?” 陈顺培知道不对,他刚入这桃林的时候就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难受,但是大敌当前他没有在意。 “哈哈哈,是不是觉得自己的丹田处微微有些发冷,是不是觉得自己的关元之处有些疼痛,然后还使不出内力和气力来?” 宇文复撑着刀,笑了笑。陈顺培握着剑就在他的眼前,但此时陈顺培却动不了丝毫,整个人瘫在了地上,目光之中满是恨意。 “你,你竟然下毒!” 中毒这是唯一的解释,不然陈顺培绝对不会如此。 “不错,无毒不丈夫么。” 宇文复笑了笑,这片桃林就是为了陈顺培和裘彪移栽的,只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宇文复不想入这片桃林,他作为一个江湖侠客也想公公正正地赢了他们两人,但是奈何大业更加重要。 “你……” 陈顺培早就知道宇文复是不择手段的小人,也知道血手门之中用毒的高手不少,所以上路去庐州之后陈顺培一直都小心翼翼,随便吃什么东西都会先试试毒,但是没有想到,还是中招了。 陈顺培毒发之后,裘彪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丹田也可以发冷,很快就使不出内力来。关元出也是痛得厉害,整个人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 “你……你……到底是什么毒?” 中了毒,陈顺培和裘彪几无活路,但死之前也想死的明白。 “这毒叫仙罗散,说起来我还得好好谢谢你的侄子呢!” 宇文复摘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了一张狰狞的面孔来,或许是因为两个人就要死了,也或许是因为宇文复太久没有在人前露出自己的真面目来,此时他竟然摘下了自己的面具。 “你们好上路了,就在地下面好好看着我一统江湖!” 惊雷刀一过,宇文复削起两颗人头来,干净利落。 正文 第三百零九回 惊人消息 等司马无悔一行人到宋州的时候,八大高手已经在庐州集合,南下宣州一战势不可挡,不过是福是祸又有谁知道。陈青儿原本想直接回长铗派,不过现在她的身份也十分尴尬,和司马无悔的这段婚事更是没了着落。之前司马无悔是徐州双剑派的内门弟子,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后起之秀,长铗派要拉拢要联姻太正常不过。两个人虽然说不上是门当户对但在江湖之中也算的上是一对合适的年轻男女,不过现在因为司马无悔的家事而变得扑朔迷离。司马无悔的父亲是兖州五派的公敌南宫铭,而他的母亲却是长铗派曾经的女弟子,这一下子的关系可就复杂了。说来说去,司马无悔还和长铗派扯上了关系,原本这也是好事,婚嫁里面若是沾亲带故那是最合宜的,只不过王莉这二十年来都没有回过兖州,她对长铗派的态度到底会如何。陈青儿有点茫然,原以为她是长铗派大小姐,这婚事肯定是**不离十,但现在一下子变故太多太大。而且她的父亲还去了宣州,生死未卜,家中长老一直都对陈青儿的婚事不太满意,若是没了陈顺培也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 这也算是陈青儿不愿意回去的一个理由吧,门内的长老们确实不让人省心。 一行人并没有入城,现在这个情况入了城还不是给自己找麻烦,索性就在外面的村里找了一户人家,半山腰也算是一处猎户。没有入城是因为王莉还没想好怎么跟长铗派的人打交道,不过现在陈顺培不在宋州,似乎打交道也未必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王莉需要的只是从宋州那边寻两把宝剑而来,毕竟陈青儿在半路上面丢了细雨神剑这一点很要命,不过就算有一把也不够用,还需要再盗出一把来。于是众人的目标不再是和长铗派商议,变成了盗剑。 这一点上面陈青儿也很无奈,这盗剑乃是为了大义但她可是明着的长铗派弟子,跑回自己的门派里面偷东西这算是个什么事。最关键的还是她自己丢了一把细雨神剑,跑回来再盗一把,这事情要是传出去,怕是她陈青儿一世的英明都没了。不过王莉一句此一时彼一时就给她含糊过去,没办法人家是长辈,是陈青儿将来的姑母。 不过这边王莉他们还没计划好,另一边宣州就已经传来了消息,震动江湖的消息。 江北武林精英尽出,合着裘彪一共八大高手下江南,这件事情起初没多少动静,但在宣州和血手门高手大战一场之后这事情就压不住了。裘彪和陈顺培一刀一剑的江湖最强之人联手都没有胜过宇文复,双双死在了血手门的总舵之中。兖州五派其他四个掌门人也没有回江北,徐州双剑派李家两兄弟,只有剑魔李严鹏逃了回来,九天神掌死在了宣州的东城门边上。 一战,江北武林几乎到了无人的境地。昔日最强的兖州五派五大掌门人都死了,几乎被血手门剃了一个光头,徐州双剑派掌门人还在但另一个内力化境的高手李严兆却身死东门,算起来实力也折损了一大半。即便双剑派有不少后起之秀,但三五年之内年轻人都无法成长到李严兆的这个水准,整个江北难以用一个惨字来形容。 陈顺培一死,整个江北武林真的可以说群龙无首,之前已经有不少的门派私底下和血手门接触,一开始无非是做两手安排,这些小门派有些是在一州县之下收些弟子做些买卖,无论是兖州五派还是和血手门,他们都绝对得罪不起。所以就索性不管这龙头之争,反正谁是老大就跟着谁混饭吃,完全就是一副有奶便是娘的架势。 不过这也怪不得别人,本来在江湖中行走就是这个规矩,大门派有大门派的行事规则,小门派也有小门派的生存之道,不是每个武者都有一统江湖的实力同样也不是每个人都有一统江湖的野心。 只能说这次的消息太让人意外,八大高手只余其一,似乎所有人都可以预见到将来血手门平推了整个中原武林。什么兖州五派,什么徐州双剑派,在血手门的面前在宇文复惊雷刀的面前都不是事。 血手门确实很强大,远比众人猜测的要厉害,不然也不会之前就在宣州把不可一世的五虎门给杀得大败,但八大高手同样不容忽视,因为这一次血手门的损失也不小。宇文复受了裘彪的无名一刀,这一刀甚至还在裘林的第四层离风斩云刀之上,一刀直接就把宇文复砍成了重伤,之前一次被裘林重伤宇文复休养了许久总算把元气恢复的差不多,但并没有真的完全恢复自己最强的实力,这一次真是伤上加伤,没有小半年怕是很难恢复。另一边烈箭营损失一半人马,六楼楼主也都伤了一些伤,最让宇文复心疼的则是守城东的腐尸营,他没有预料到李家两兄弟的实力竟然会如此之强,两人联手将他最信任的腐尸营尽数诛灭,一个都没活下来,而且李严兆在城门东那是中毒身亡,剑魔李严鹏还逃出去宣州。 每每想到这里宇文复就咬牙切齿,腐尸营里面的人都是他宇文家的死士,这些人武功高强不说而且都是目空一切的死士,是宇文家培养了多年的高手,最值得宇文复信任。之前动那些长安城里面的中枢官员,宇文复靠的都是腐尸营的人。这下腐尸营没了让宇文复也很难疼,这等于他少了一把暗中伤人的匕首。 毕竟宇文复的目标不仅仅是一统江湖,江湖只是他成事的一个垫脚石,他身后的势力还需要他做更多地事情。腐尸营少了等于断了宇文复一臂,烈箭营少了一半也是如此,因为这两个营的人马都不是能够马上寻人凑起来的,少不得一二十年的培养。这也就是之前为什么宇文复不会轻易将这两路人马暴露出来的原因,一来给自己留一个底牌,二来也不希望这两支部队折损太大。 好在刘姬没死,六楼楼主也都没死,下面的血影使者死了不少,但这种人对宇文复来说不值多少。死了再多他也不会心疼,区区初境的武者,小门小派或许会重视,但宇文复不会,甚至在宇文复的严重,极境的武者都如蝼蚁一般,至少要达到双重极境才算是入了门,不然这种人在宇文复的手上走不了一个回合。 消息传遍了整个江湖,甚至惊动了朝堂。不过终究是江湖纷争,没有人敢上报给皇上知道,血手门虽然在朝廷上面的口碑不好,但胜在神秘。朝廷可以不爽五虎门那是因为五虎门占了宣州,但即便如此朝廷也没有出兵马去宣州,去的只是皇上的私人部队丽景门,现在皇上不知道血手门的事,自然也就被蒙在了鼓里。 他哪里会想到自己手上的私兵其实并不听他自己的召唤,而且这私兵就是江湖上恶名昭昭的血手门。 清早,宋州城外山区里面,司马无悔盘腿在了床上,这些日子他们一直都在赶路,修炼武功的时间一直都不够,好不容易现在在城外安定了下来,司马无悔和李封晨这两个武痴自然也就紧了起来,连带着也逼着杨飞一早上就起来练剑。自从在吐蕃参悟到了离风斩云刀第一层刀意之后,司马无悔无论是内力还是刀法都差不多进入了一个瓶颈期,想要继续突破很难,相反李封晨近日则在招式上面大有精进,按照杨飞的话,李封晨离化境的水准只剩下一层窗户纸了,不过这层窗户纸要捅开可不容易。有些人三两天就捅开了,有些人一辈子都捅不开,这也是命。相比较司马无悔和李封晨,杨飞的武功就逊色不少,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杨飞内力不济。这段时间跟着两个武痴在一起让杨飞也可以越发正视自己的武功,但苦苦修炼内力也只到了极境初期的水准,要追上李封晨至少还得五六年的事情,至于司马无悔的内力,杨飞压根就没有想到过。这一点之上杨飞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江湖之中有些事情靠刻苦修炼可以做到,但有些则不行,没有天赋之人一辈子只能抓瞎。 李封晨很急,尤其是当他知道自己的大伯李严兆身死宣州城之事,这在双剑派乃是头等大事。化境的高手如今双剑派只剩下一个,就算血手门不出手徐州附近的一些门派也可能蠢蠢欲动,李封晨必须马上将自己的武学境界提上来,就算只是刚入化境对家族对门派的帮助都是极大的。司马无悔虽然是双剑派的内门弟子但本质上来说他不是李姓嫡系的弟子,以后最多也就只能做一个门派的供奉,和李封晨的地位没办法比。嫡传弟子的强弱可以直接看出一个门派的厉害,供奉毕竟是可以换地方的。司马无悔高兴他可以是双剑派的供奉,不高兴了他也可以撤凳子走人,虽然不怎么道义但也没办法。 正文 第三百一十回 旧年往事 宣州传出来的消息很惊人,几乎让大半个江北武林的人都吓坏了。或许是因为这个消息太过于惊人,大家几乎都没有关注到另一个事情,就是盐水帮帮助王坤死了。有消息说王坤是死在宇成翦的手上,南宫一鸣亲眼所见,还有消息说陈顺培联合了南宫一鸣,这王坤就是死在南宫一鸣的手上然后再栽赃在宇成翦的头上。更多的人相信后面一个消息,因为大家都知道王坤之前就是血手门的一条狗。 无论如何,陈顺培死了,南宫一鸣没有了音讯,宇成翦也没有出来露面,整个事情透露着诡异的气息,没人说得清楚。 虽然大家对南宫一鸣都没什么好感,但不可否认,他并不是一个大奸大恶之人。甚至很多时候他过得很悲哀,活得很窝囊。细数南宫一鸣的一生,还没记事起父亲已经成为了整个江湖之中人人喊打喊杀的人物,没办法他只能跟着母亲改姓,后面机缘巧合投入了蜀地金刀门,成为了入室弟子算起来运气不差,但在蜀地他过得并不开心。学了一身本事的南宫一鸣去了吐蕃大理,本来他已经赢了司马无悔得了这第一名的头衔,本来惊雷刀也好惊雷刀法也好都是他的囊中之物,但是血手门杀出,让他的梦想都成为了泡影。原以为拿到了龙空大师的密信可以换取一个江湖公认的地位,甚至得到五虎门的垂青,但似乎他依然难以在江湖之中找到一个立足之地。甚至他去投奔盐湖帮这种江湖二流的小门派都能够惹出那么大的事情来。 南宫一鸣在所有人的印象里面都不算是什么正派人士,但他却比任何人都想成为一个名声赫赫的正派中人,但一个玄冥正宗的名号对他来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观其一生,南宫一鸣从未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真算起来他小时候因为家里穷偷过一些小米已经是他一生做过的最大的恶事,但偏偏就是这么一个人,江湖之中无人能够容纳下他。相反很多的江湖名宿,名门正派却一直赶着鸡鸣狗盗之事。 但无论南宫一鸣处于什么境地都无法改变一个事实,就是他乃是南宫铭的儿子,是司马无悔的大哥。 宋州城外,夜里一片的漆黑。王莉点了一盏灯,迟迟睡不着。以礼法来说,蒋氏乃是南宫铭的妻室,南宫铭并未休妻,算起来他王莉就连一个妾室都算不上。如果不公布南宫铭的身份,那他们就是夫妻关系,司马无悔就是嫡子。但如今她王莉算什么,司马无悔又是什么。即便他们是江湖儿女,不像世俗的门第世家那么注重礼法名分,但这事情一旦说出去总是不好听的。 所以,王莉在犹豫,犹豫她该怎么面对南宫一鸣。 在人情世故上面,除了司马无悔这个愣头青以外,其他人都清楚这其中的利害。李封晨知道、杨飞知道、王菲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陈青儿也知道。这个消息若是传到了长铗派的耳中,那这婚事算是彻底黄了,至于双剑派现在少了一个九天神掌可能不会有什么动作,一定会让司马无悔继续做双剑派的内门弟子。 所以,陈青儿没有回长铗派,李封晨和杨飞没有啃声,他们依然管司马无悔叫司马兄,依然管王莉叫王姨。 翌日,所有人都在小屋之中,大家都没有开口。这几天大家都在谋划盗剑之事,但还没个准数。因为陈青儿的缘故,长铗派的剑房无所遁形,而且陈顺培一死之后整个长铗派成为了一锅乱粥,这个时候下手最容易成功,还不容易被别人发现。 “收拾包袱,我们去盐湖。” “什么?” 李封晨和杨飞一脸诧异地看着王莉,没想到她竟然会是这个决定。这个决定有些意外但算不上惊喜,王莉不是一个无情无义之人。 “悔儿。” 王莉抬手摸着司马无悔的脑袋,气息有些不稳。 “悔儿,从今天起,你叫南宫无悔,不再叫司马无悔。” 虽然早有准备,但说出来的一瞬间南宫无悔还是有些局促,他低着头看了一眼陈青儿,神色之中有不少的慌张,看着陈青儿的眼神,南宫无悔隐约知道这件婚事怕是要砸了。 “娘……” “别说了,悔儿。这事情总要放到台面上来的,我们娘俩躲不掉。” 躲了二十年,足足二十年。王莉从二十年前那个意气奋发的长铗派女剑客到如今身为人母的老妇人,如果可以继续躲下去,她会毫不犹豫地离弃整个江湖。但是南宫铭死了,长铗派之中她认识的不少人也都死了,若是南宫铭没死绝对不会答应她继续躲下去。 江湖中人是该对江湖有抱负的。 “请恕我直言。” 杨飞抱手说道。 “此时盐湖正是多事之秋,我们一行人过去太过于扎眼。王姨要不再考虑考虑,或许我们先盗了细雨神剑再南下盐湖?” 王莉摇了摇头。 “一鸣虽然不是我亲生的孩子,但他毕竟是铭哥的骨肉,也是悔儿的大哥。无论如何现在他在盐湖有难,我们不能视而不见。再者,我曾听说一鸣曾在吐蕃大理击败过悔儿,想来一鸣也应该继承了铭哥的武学天赋。” “并非是我看不起大家,即便我们真的可以寻到五把细雨神剑,凑出五个人一起修炼细雨剑法也胜不过惊雷刀。你们把惊雷刀法和惊雷刀想的太简单了,宇复老奸巨猾还不是你们可以对付得了的。” 王莉一盆冷水浇下,让所有人的热情都消退了许多。江湖传闻,只有五个人可以手持细雨神剑并用细雨剑法结阵就可以攻破惊雷刀法。所以,南宫无悔、陈青儿、李封晨、还有杨飞,再加上王莉,这样就可以有五个人了。这其中陈青儿和王莉本来就会细雨剑法,而李封晨和杨飞都是不折不扣的剑客,唯独南宫无悔对剑法一窍不通。好像只要他们三个男的学了细雨剑法就可以去宣州跟宇复叫板了,但王莉的一句话让大家回到了现实之中。 “王姨,我很是好奇,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作为一个江湖事业,杨飞总是对一些陈年旧事有着很高的兴趣。当年长铗派五大高手到底和南宫铭发生了什么,显然真实的事情并不是江湖传闻的那样。陈莉没死,南宫铭也没死,估计当年的事情就连杨飞的师傅龙空大师都不知道,杨飞此时自然会好奇。 王莉叹了一口气,这是一段尘封多年的记忆。 二十年前,长铗派五大高手从古一丰那里得到了细雨剑法和五行剑阵。剑法是绝好的剑法,剑阵也是最强的剑阵,但是任何武功都是由人去出招的。内力、招式、身法、臂力,这一切综合在一起缺一不可。 陈莉和她的四个族兄放在当时都是门派里面一等一的高手,五个人都是双重极境以上,甚至其中一人还是内力化境的高手。剑招相克还有剑阵辅助,合五人之力战一人,在他们看来应该是一件毫无压力之事。但是一交手之后,他们就发现错了,大错特错。南宫铭能够成为天下第一高手绝非偶然,他的内力很强,招式决绝从不拖泥带水,出招自如,最可怕的乃是他的臂力和身法。 惊雷刀本身就有三百斤重,就算陈莉他们五个人手中有细雨神剑也挡不住,更别说南宫铭的臂力天下无双。原以为靠着细雨剑法可以卸去惊雷刀之力,可一动手他们发现这力太大了,即便是卸去了一部分他们依然抵挡不住。而且南宫铭的身法也是快的超越他们的理解,一个武者举着三百斤的大刀身法依然可以远远超过他们五个人。这一战没还开始就已经没有了悬念,长铗派五大高手都专注于剑招和内力,却忽视了彼此之间最大的差距,五人合在一起的剑阵在南宫铭的惊雷刀法面前如纸糊的窗户,不堪一击。 危难之际,陈莉选择了铤而走险。五大高手之中只有她一个人学习了细雨剑法的最后一招,天地同寿。这一招不是剑招而是逆行经脉的内功,用了之后可以短时间之内提升武者的内力,身法和臂力,而且是之界提升一个大境界。不过半个时辰之后,修炼者就会经脉尽断,轻者废了一身武功终身残废,重者则当场暴毙。 用了天地同寿的陈莉也只能勉强和南宫铭过招,想要真正打败他,太难太难。 在两人过招之时,陈莉为了诛杀南宫铭,最后抱着他一起坠入了山崖。所以回去了四大高手才以为陈莉和南宫铭都死了,但显然事情并非如此。 坠下山崖的南宫铭没有死,经脉尽断的陈莉也没有死成,生死之际人是可以知道很多事情的,就好像要死的那一刻陈莉就发现,主动从山崖上面跳下来护着她的不是他的族兄,还是这个一直让她恨得咬牙切齿的惊雷刀客。 。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一回 出发盐湖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陈莉却不得不违背这个规矩。南宫铭是她长铗派的仇人却又是她陈莉的救命恩人,鱼和熊掌难以兼得,自古忠义两难全。江湖中对南宫铭的误会太深,又或者说江湖中人对惊雷刀太过于苛求,南宫铭不容于江湖只得隐姓埋名。当时陈莉受了重伤,连下地都做不到,经脉尽断,南宫铭也回不去自己的家中,于是两个人只好浪迹天涯做一对寻常的猎户夫妇。一个改名叫司马无名,另一个改为王莉,一改就是二十年的时间。 二十年可以改变很多事,也可以改变很多人。王莉已经不再是二十年前那个冲动不谙世事的女剑客,如今的她知道了什么叫大局。南宫一鸣不是她亲生的儿子,但她不能任由他在江湖之中撞的头破血流,而且在王莉的心中要破宇文复的惊雷刀,或许南宫一鸣是一个不错的人员。 “启程。” 王莉做事向来果断干脆,这一点和她二十年前还是一模一样。二十年前的她也是说干就干,和南宫铭的那一次对战也是说出招就出招,使出那天地同寿的招式也是丝毫不心疼。这一点怕是天底下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毕竟这招式用一次就会静脉尽断,武功尽毁,甚至可能会直接身死。辛辛苦苦练出来的武功说不要就不要,这一点就不是常人能够做到的,大家都打着除魔卫道的旗号,但是到头来出手的人也没几个。就好像现在的江北武林,武林大会之时人人都说血手门是邪魔歪道,说宇文复是不择手段之辈,一副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的样子,但是到头来下江南宣州的也就只是八大高手,更多的人则是暗暗联系血手门,做好了两手准备。除魔卫道,在他们的口中真是一句笑话。 但王莉不是,她不容许自己放弃,也不容许宇文复这样的人在江湖之中横行。二十年前是,二十年后还是。 所以,就算南宫无悔的名声没了,就算她回不去长铗派,她也要去救南宫一鸣,义无反顾。 王莉是这群人里面唯一的长辈,南宫无悔、李封晨、杨飞是平辈相称,王菲和陈青儿自然也是。王莉定下了计划,他们就算不想也没办法拒绝,而且王莉所说的并没有错。他们几个人放在年轻一辈之中那是数一数二但毕竟和江湖最强差距太大,靠着他们要组五行剑阵来破宇文复的惊雷刀,不实际。 而且武学之上很多靠得都是天赋,有些人就是一辈子努力修炼就未必能够达到初窥门径的水准,但有些人十多岁就可以轻松做到,这就是差距。李封晨和杨飞的天赋不差,李封晨臂力还行但身法不够快,杨飞的身法够快但是臂力不足,陈青儿和王菲则是臂力和身法都不行。更别说他们四个人的内力,最好的也就停留在极境巅峰,对上宇文复那是必死之局。但是南宫一鸣就不同了,虽然在吐蕃大理的擂台之上答应南宫无悔很有水分,但他的臂力不再南宫无悔之下,身法也不逊色于杨飞,仅这两点就足够了。若是他能够继承南宫铭麒麟之子的天赋,那短时间将内力提升到化境也不是难事。 王莉要找回南宫一鸣,是正确的决定。 盐湖之上,一片宁静之中暗藏杀机。 王坤的师兄李强留下了南宫一鸣,富力这个人李强认识了多年,但始终看不透他。就算是王坤也看不透富力,但富力的武功底子不差,而且做事狠毒也为帮派里面出了不少力,所以富力在盐水帮的地位也不低。不过可能王坤做梦也没有想到,宇文成翦会过来要了他的命,这一招过河拆桥是王坤万万没有料到的,要不然他也绝对不会做血手门的内应。 相比王坤和富力,李强更像是纯粹的武者,或者说是武痴。比武功他是整个盐水帮第一号人物,就是王坤和富力两个人联手都敌不过他,但是论计谋和心智他就远远不如那两位了。最初王坤依附血手门的主意,李强就不太同意,对于血手门李强不太上心,尤其是宇文成翦这个少门主,李强不太喜欢他身上的那一股子官气。 武者就是武者,官场就是官场,武者是应该纯粹的,李强就是一个很纯粹的武者。和高手切磋他有兴趣,看到不世的武学秘籍他有兴趣,但和官场上面的人打交道,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这种事情李强还真没什么兴趣。 留下南宫一鸣对李强来说是一个后招,因为李强看出南宫一鸣在某些地方上面和他很像。武者想要的不是权力,而是闻名于江湖。化名王三冬的南宫一鸣之前并没有对王坤有太多的讨好,而且南宫一鸣同样刻苦修炼,所以李强有些相信他的话。 这几日南宫一鸣一直留在李强的一个山洞之中,这个山洞是之前李强为了静修而造的。山洞很深,里面有好几个孔洞,寻常之人住在这里出不去或许会十分难受,但对于武者来说却不是。安静的地方可以让他们有更多的时间好好修炼。 南宫一鸣的内力卡在极境之中既有多年,即便是离极境巅峰都有一些的距离,闭关修炼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坏事。失去了惊雷刀让他没有和江湖一等一高手对战的资本,即便他的心中还有全篇惊雷刀法,也没有用。 没有惊雷刀的惊雷刀法只能说是上乘武学,但是空有架势却没有威力,没有威力了的先发制人只是纸老虎,一戳就破。但知道是如此,南宫一鸣也没有放弃,他依然在练惊雷刀法,多多少少心中有一些的不甘。 “富帮主,之前我们商量好的事情为什么迟迟没有做?” 宇文成翦坐在富力的屋子里面,翘着二郎腿,冷眼看着他。富力有一些的紧张,他的这个帮主之位是宇文成翦帮他得的,如果让帮众知道是他勾结宇文成翦杀了已故帮主王坤,那他富力又得改名字流浪江湖了。好不容易才坐上了盐湖帮帮主的位置,他不想放弃。 在杀王坤之前,宇文成翦就找到了富力,两个人一拍即合很快就做掉了王坤。富力和王坤相比更注重自己的利益而不是门派的利益,王坤也倾向于依附血手门,但他一直在待价而沽。出手破坏了江北武林大会那是王坤的投名状,但自此之后就一直在跟血手门扯皮。盐湖就在江南之上,盐湖帮倒向血手门那就是血手门往北方扩充的前头堡,但盐湖帮如何坚守不动就会成为江北武林的第一道壁垒。王坤自问自己有本钱,所以才想向血手门讨一州之地。 王坤的这一招不能算贪心,但却也给自己招来了杀身之祸。但富力不同,盐水帮算得是在王坤和李强的手中壮大的,可富力才来三年,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在这盐水之上打秋风。至于盐水帮的发展和富力关系不大,他只要一个帮主的头衔就可以了。 “少门主,我也有难处啊。这王坤的师兄李强表面上看着无欲无求,也不插手帮中的事务。但是他毕竟是盐水帮中的老人,威望极高。现在他不同意我们盐水帮脱离七派九帮,下面很多人都听他的话,小的我也没办法啊” 宇文成翦看了富力一眼,就好像看一个没用的跟班一样,眼神之中充满了鄙夷。 “这个李强威望高那你就没什么手段了吗,你这个帮主坐得一点用都没有。” 宇文成翦拉长了语音,完全就是威胁富力,至于富力好不好处理李强他根本不在意,血手门之中不看手段,不看过程,只看结果。能收买就收买,不能收买了就杀了找人顶替,只是宇文成翦也没想到盐水帮这种小门派竟然还那么多事,一个多月了还没有完全拿下。 “回少门主,这个李强还真不好弄。江湖传说他到了化境的水平,即便没有那也至少是极境巅峰,小的武功不及他。而且他长年在山中隐居,不太多来。十天才出来一次,所以要下手不太方便。” “哼!” 宇文成翦不太满意,就这样一个废物竟然还需要他出手,这岂不是给他找麻烦吗。小门派里面有一两个高手顶破天了,这李强名号不大但实力倒也不算差。只是江湖传说他有化境的水准,这一点宇文成翦不太相信。一个武者都有化境的水准还可能窝在这么一个小门派里面吗,就算是去大门派做一届供奉也比在盐水帮做一个二当家要舒服吧。 “区区一个极境的小人物也敢号称化境的水准,你们盐水帮真是越混越回去了。你这个帮主连手下的二当家都震不住,难道还真的要我出手吗?” 富力咽了咽口水,站在宇文成翦的面前低下头不敢啃声,但内心里面早就已经把宇文成翦祖宗十八代给骂了个遍。 “你以为极境武者化境武者那是烂大街的东西,靠,要不是因为你是宇文复的儿子,你不就是一个极境的水平,干不干的过李强那王八蛋还不一定呢!” 富力心中暗骂,但嘴上不能说。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二回 盐湖小船 人生总是有很多意外,就好像在赶路的杨飞受到了师傅的信函,让他马上赶去盐水帮一样。 龙空大师还真算得上是一个江湖奇迹,没人见过他出手,但杨飞知道他们家的老头子武功一点都不弱,就算没有化境那至少也有双重极境巅峰的水准。不过龙空大师一直恪守自己江湖师爷的身份,绝不轻易出手。杨飞认为自己的师傅应该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但龙空大师绝不提自己以前的身世,杨飞怎么查都查不到,龙空大师的历史就好像一张白纸一样,看人捉摸不透。 龙空大师的飞鸽传信也很神奇,这信鸽都是龙空大师自己一手养出来的,杨飞收了信就要把信鸽放了就能自己回去。龙空大师的信总是很简洁,甚至都没说让杨飞去盐湖做什么,这一点让杨飞很不爽,家里的老头子总是这样打哑谜,多说一个字又不花钱。但龙空大师就是这样。曾经杨飞问过自己的身世,龙空大师很意思地点出杨飞并非一般的孤儿,但是进一步龙空大师确实一句话都没说,完全摆出了一幅你有本事自己去查的样子。对此杨飞很郁闷,查身世也得有个入手点,有个线索才行,但是龙空大师就是不说,无论杨飞怎么软磨硬泡,龙空大师就是不开口。所以这两年来,杨飞也放弃了,直到自家老头子的性格,也就不奢望什么了。 而龙空大师的信总是很及时,杨飞等几个人才准备出发去盐湖就受到了来信,半刻不多半刻不少。杨飞一股冷气袭来,总觉得家里的老头子好像一直盯着自己一样,不禁地打了一个冷颤。 龙空大师知道的事情真的很多,杨飞也知道他家老头子知道的很多,但他就是不清除为什么。每次回去杨飞会发现自家老头子就在院子里面种种菜,有时候老头子也会看看书,但老头子一直都是这样,即便是杨飞在家住了两三天也没觉得老头子出门打探了什么消息,也没见有人来找老头子告密。杨飞一直很好奇自己家里老头子消息的来源,不过有一点杨飞可以确定,就是自己师傅的消息都是完全正确的,从未出过错误。当然有时候出错,那是因为老头子故意骗他来的。 无论如何这趟盐湖,杨飞是去定了。 盐湖,临湖的小船之上有好几个高手,坐在船中。 血手门最近没什么动作,宇文府在宣州大战陈顺培和裘彪之后受了重伤,一战之后一直都在闭关没有出来,门派之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宇文成翦在负责。不过说是负责,实际上宇文复早就都有了安排,盐水帮看似一个小门派不起眼,但现在南北武林的分水岭就在盐湖。江北得了盐湖就是对抗血手门的前沿阵地,血手门得了盐湖那中原武林就是一片开阔之地,北可攻双剑派,西可克兖州五派。 盐湖之上,飘着一只乌鹏的小船,船中有四个人,为首的是宇文成翦,他旁边的是血刀楼楼主和血爪楼楼主,最后一个是富力。宇文成翦说瞧不起李强,看不上盐湖帮,但是做起事来丝毫都不含糊,为了以防万一一口气抽调了刘楼楼主之中最强的杨伯韬和金三门,这两个人可都是实打实化境的高手,再加上宇文成翦和富力一共四个人一起。其中富力的武功最差,只是一个极境的武者,内力更是刚刚达到处境,但是杨伯韬和金三门都是各中高手,两人联手就是寻常的内力化境高手都很是吃力,再加上宇文成翦的长枪,三个人对付一个李强足矣。 李强为了修练在九龙山上凿了一个山洞,山洞之中有好几个屋子,一应物资也都齐备。王坤还在的时候,李强一个闭关就是一两个月,没什么大事的话他是不会下山去盐湖帮总坛议事的。但是王坤死了之后富力当家,李强对于这个三当家不太信任,王坤、富力和李强不是一类人,但至少王坤是李强的师弟,两个人从小拜在金刀门门内,修练了十多年,即便心性不同但师兄弟的情谊总是在的,王坤决定的事情李强不会有意见,即便有意见多半也是藏在心里不说。可富力就不同,这个以打秋风见长的三当家,李强对他并不知根知底,谁知道富力会做什么事情。于是富力多次提出退出七派九帮的提议都被李强推翻了,现在退出七派九帮那就是完全倒向血手门和江北武林为敌。即便八大高手死在宣州,兖州五派和双剑派都不是盐湖帮可以招惹的,李强不愿树敌太多,更愿意像金刀门那边处于一个中立的地位。 这一次,宇文成翦带头,四个人去九龙山就是为了杀李强,杀了他虽然可能会引起一些盐湖帮帮众的不满,但在绝对实力的面前不满只是发发牢骚而已。即便是明着杀了王坤和李强,会为他们鸣个不平的也只是少数,宇文成翦相信多数人还是会良禽择木而栖,不然宇文成翦也不介意多杀几个。 小船在湖面上漂临,四个高手其中两个人都带着铁面具,看着富力自己都有一些的心惊肉跳。他只是血手门安排在盐湖帮的一个傀儡而已,看看王坤的结局就知道,一旦稍有一些反抗可能就是身首异处,富力小胳膊小腿肯定不敢跟血手门说一个不字。他们要杀李强那就杀呗,少一个李强盐湖帮的实力至少要失去三分之一,但富力没办法。 “少门主,杀一个小人物需要动用我和杨兄两个人,也太大惊小怪了吧。” 即便带着面具,金三门也不忘调侃两句。他和杨伯韬可是血手门之中不多的高手,平日里面出动的不多,大多数时候都是坐镇总舵修练武功。像暗杀这种事情自然有下面的人去操办,杀手这种人血手门门内从来都不缺。宇文成翦一次调动他们两个人,已经是小题大做了。 “金楼主,你放心好了,事成之后好处绝对少不了。” 金三门这个人武功很高,但是品性不好。在血手门里面除了宇文复他谁都不服,即便是刘猛刘姬这一对左右护法他也不服。宇文成翦要让他出手并不容易,还许了不少的好处。虽然他有少门主的身份,但在血手门之中,他只是一介楼主,身份还没有杨伯韬和金三门高。 金三门笑了笑,他入血手门都有十多年了,一直都是楼主的位置,暗地里面为血手门杀了不少人,当然宇文复给他的好处也不少。从最初叛逃金刀门到入血手门做杀手,金三门从未后悔过,他一出生就是一个叛逆之人,即便是金家嫡传弟子,将来金刀门掌门人的位置对他来说都没那么大的吸引力,相反他喜欢这种暗地里面的生活,可以完全撕下自己伪善的假面具,也不再有道德来束缚他。金三门极恨蜀地金刀门,恨不得将金刀门拔地而起斩草除根。 “杨兄,这次出来能得什么好处?” 金三门看着一旁的杨伯韬,有一句没一句地问他。血手门六楼楼主乃是六个性格完全不同的人,金三门最为放纵自己,无论是金钱还是女人他都喜欢,李彬这个人最为小心眼睚眦必报,胡茶儿的气场有点高一般人她都不理,樊波梨则是六个人之中最不像杀手的一个,宇文成翦则很有抱负一心想要做成大事,至于杨伯韬是他们之中最不爱说话的那个。 不过,金三门却不介意和杨伯韬打好关系,原因很简单,因为杨伯韬的武功很高。作为血手门血爪楼的楼主杨伯韬的铁爪功天下罕有,但金三门却知道杨伯韬最强的并非是爪功而是枪法。宇文成翦也是用枪的好手,但在枪法一术之上宇文成翦完全不能和杨伯韬相提并论。虽然金三门不知道为什么杨伯韬要弃长枪改练铁爪之功,不过金三门知道这些年来杨伯韬的枪法没有落下。真比武功,金三门或许比雌雄双刹差一些,但杨伯韬绝对在他们之上。如果改用长枪,可能刘姬连杨伯韬五十招都接不住。金三门曾悄悄调查过杨伯韬的身份,二十年前兖州五派的岭南派就曾死了枪术高手,也叫杨伯韬。 此时杨伯韬侧目看了一眼金三门,并没有回他的话。毕竟他和金三门不是一类人,说不到一起去。起初他入血手门是为了活命,后来为了宇文复卖命是为了得到消息,现在做血手门的杀手是为了报仇,向兖州五派和整个江湖报仇。 只不过杨伯韬对于二十年前的事情也所知的不多,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的事情未必都是真的,而真正的消息永远都只在少数人的手中,比如宇文复,比如龙空大师。 杨伯韬只有为宇文复卖命才能够知道自己的仇人到底是谁,才能够有报仇的资本。即便现在兖州五派风雨飘摇,但也不是他一个杨伯韬就可以动摇的,他一个人的力量还远远不够。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三回 三大高手 九龙山就在盐湖的附近,靠了岸走两步路也就到了。Ω Δ e1xiaoshuo由富力带着路,三个人爬上九龙山也没有迷失在密林之中。李强生性淡薄名利,在九龙山上面所选的地方也十分的偏僻,若不是富力之前来过两回,他们三个人就是花上一两天的时间也未必能够找到。 “帮主?!” 九龙山虽然是李强清修的地方,但他毕竟也是盐湖帮的二当家,山上也有不少盐湖帮的帮众。当富力带着宇文成翦等三人上山之后,很快就遇上了一个盐湖帮的帮众,他看着富力和他身后的三个人,露出了诧异的眼神。 富力不应该在这里才对。 这门帮众才刚刚开口,宇文成翦一闪就到了他的面前,抬手一掌拍在他的心口。宇文成翦的这一掌迅而果决,这个盐水帮的帮众还没应过来整个人已经飞了出去,撞在了身后的一棵大树之上。即便是他隐隐地觉得不太对,也想不到自己帮主带来的人会下这等毒手。 一旁的富力也是脸色一白,再怎么说他现在也是盐湖帮的帮主,宇文成翦就这么毫无顾忌地在他的面前把他的帮众当瓜这么切,他虽然不好说不什么,但也总不是滋味。 一路上,富力带着三个人就是杀上山的,他只是充当了一个向导的角色,一路上金三门和杨伯韬都没有出手,宇文成翦一个人见人就杀,一路之上死的盐湖帮帮众至少有二十多个。实际上盐湖帮的人并不多,加一块也才一两千而已,而且这其中多数帮众不是习武者而是盐湖上讨生活的普通人。一下子死了二十多个,好在这些人都不是富力这边的。 “富帮主,我看你们盐湖帮帮众的武功有点平常啊” 金三门跟在宇文成翦的后面,时不时地说两句话。看到宇文成翦如砍瓜切菜地杀了二十多个盐湖帮弟子,金三门心中不由得一热。说起来金三门不是一个嗜杀之人,不过他看着富力的一张脸就觉得有趣,这一路上富力的脸色已经从僵白变成了铁青,金三门看在眼里乐在心里,而且金三门向来口无遮拦,富力这个人武功也不好,他自然不放在眼中。 “金楼主说,说的是” 富力越觉得亏,早知道之前就让宇文成翦一起下手,把王坤和李强一起给做了,一了百了。当时自己是怕麻烦,所以才没建议宇文成翦对李强下手,没想到现在更加麻烦。 绕过一个山道,走过两棵槐树,李强的山洞已经近在眼前。 “什么人?” 山洞的门口有好几个盐湖帮的弟子,他们可都是李强的心腹。王坤死了之后有不少人对富力当权不满,这些人也学着李强上了九龙山来,便成为了李强的一小股势力。刚刚宇文成翦杀得二十多个人里面就有不少人是这样,现在面前的五个人也是。 这五个人看到了富力马上就感觉到了危机感,或许是因为宇文成翦身上的杀气太重,只是一个照面就让他们五个人感觉到了危胁,纷纷掏出自己的兵刃来。 “哼!小小蝼蚁也敢伏虎!” 宇文成翦出手就是杀招,他一个箭步向前右手一击爪法就扣住了其中一人的脖子。 “你敢” 这人才说出两个字,宇文成翦的右手就是一紧,直接把他的咽喉给掐断了。另外四个人惊讶于宇文成翦的突然出手,更加惊讶于他果断地杀伐。刚刚杀了一个人,就好像杀了一只鸡那么的迅,丝毫没有犹豫。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杀老李?” 其余四个人之前还有些底气,现在宇文成翦一出手他们就死了一个伙伴,出手之快下手之恨都不是他们可以比的。 “为什么?因为你们都该死!” 宇文成翦撂下一句话,继续动手。既然出手了就不会停,宇文复从小就教过宇文成翦一个道理,要么不出手,如果出手了那就要迅果断,杀一个人是杀,杀一群人也是杀。出手了就要斩草除根,不留后患。宇文成翦在这一点上学的很好,他出手了就没想过留下其余四个人。 又是一掌和一脚,四个之中有两个人被宇文成翦击飞,其中一个人直接被宇文成翦一掌拍碎了胸骨,当场就一命呜呼,另一个也好不到那里去,整个人飞了出去落在了山石之上,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两招,仅仅两招,宇文成翦就废了两个人,武功如此强大,下手如此果决。另外两个人早就吓破了胆,说到底他们也只是一般人,学了一些的武功但水平太低,跟宇文成翦比起来不过就是一回合的事情。 “你,为什么杀我们?帮主?!” 两个年轻人将目光投向了富力,但是富力却是一回头好像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他这个帮主有时候坐的也太窝囊了一点,没办法谁让血手门如此的强势,他富力想不复都不行。 “废话去跟阎王说吧。” 宇文成翦出手极快,一个呼吸之间又杀了过去,一手朝着一个年轻人的咽喉抓去,就好像成年人抓去一只公鸡那么的简单。 就在宇文成翦以为自己即将得手的时候,一道黑色的身影闪出同样给出一掌,和宇文成翦的掌法相合一击。宇文成翦就觉得自己手掌一麻,来人的内力竟然并不逊色于他。宇文成翦连退了三步才站稳。抬头已经出手之人竟然是李强。 “你?!” 宇文成翦没想到李强会那么快就出来,不过也不算太惊讶。这一趟他来本就是来杀李强的,杀了他才能完全掌控盐湖帮,才能在宇文复出关之前控制好江北武林的这个前头堡。 “宇文成翦,你这个畜生,你这是要做什么?” 李强很是强硬,他本就不喜欢血手门这种门派。倒不是因为血手门在江湖掀起了腥风血雨,而是因为血手门的行事作风不像是习武之人。 “做什么?哈哈我来自然是杀你的,一不做二不休!” 说罢,宇文成翦从后背上摸出自己的魔鹰神枪来,在他的身后金三门和杨伯韬都没动,似乎没有出手的意思。这也是约定的一部分,除非李强展现出了一个化境高手的水准,不然他们是不会出手的。金三门和杨伯韬虽然是杀手但也不是什么人他们都会出手,这是这种习武之人的傲气。 宇文成翦拿出长枪来,李强也丝毫不退让立马就从腰间抽出自己的长刀,一把银色的弯刀横在空中护住了李强的周身。李强一出刀就很有刀客的气质,而一旁的金三门马上就认了出来,这一手刀法正是蜀地金刀门的刀法。李强和王坤最初都在蜀地金刀门学艺,之后才到了江北入了盐湖帮,这几年的时间帮助盐湖帮慢慢扩张。但之前学艺的时候,李强和王坤都是不起眼的弟子,这样的人每年蜀地金刀门都会招一百来个,金三门不认识他们也正常。但是记不起脸可能,招式他却不会忘记。 金三门痛恨蜀地金刀门的一切,一想到自己以前在蜀地的日子就浑身不自在,好像一个囚笼一样把他囚禁在了里面。 另一边,杨伯韬则是冷眼看着宇文成翦和李强两个人你来我往的缠斗,丝毫不在意。 且说宇文成翦和李强两个人的武功竟然也在伯仲之中,宇文成翦的长枪对上李强的弯刀倒是有些优势,但并不明显。两个人对招二十有余,谁都没得什么好处。这让宇文成翦有些不欢,虽然他找来了金三门和杨伯韬,但那时以防万一。在宇文成翦的内心里面,他自己一个人都足够横扫盐湖帮了,只不过碍于名声不能把江北武林给彻底激怒。 可现在第一战和盐湖帮的二当家李强就打了一个平手,这让他很是不爽。 “寻死!” 宇文成翦加快了自己的枪法,杀意更浓。但李强也不是易与之辈,他入蜀地金刀门学刀直到如今都有三十多年,一手刀法虽然不得金刀门的真传但也不逊色多少。无论是内力还是招式,都在极境的巅峰,再加上他这几年的苦修已经对招上面的经验,宇文成翦在他的手中还真占不到便宜。 都说拳怕少壮棍怕老郎,李强毕竟三十有七一身的刀法虽然不到化境但也十分的精湛,面对宇文成翦的长枪一开始不太适应,但是一旦习惯了宇文成翦的招式之后,反而更加容易挥。李强虽然出自金刀门,但是这些年来在盐湖也见过不少的江湖中人,这里学一招那里学一式,刀法也有一些的杂乱但却胜在出其不意。李强也没有刻意地将不同的刀法柔和在一起,所以他的刀法时而刚猛不必时而又变化多端,一会儿威力十足一会儿又全是虚招,来来回回都不重样。与之相反的是宇文成翦的枪法,虽然他们宇文家家传的枪法也十分的精湛,但宇文成翦毕竟也就二十出头,一时之间对付李强如此多变的刀法也是无可奈何。 正文 第三百一十四回 蒙面高手 一边是宇文成翦和李强两个人战的难解难分,另一边则是富力、金三门以及杨伯韬三个人,这三个人之中富力最为尴尬,目不转睛地盯着宇文成翦和李强,而金三门和杨伯韬则十分不在意,好像宇文成翦和李强两个人谁胜谁负跟他们没太大的关系。 而此时的宇文成翦已经陷入了和李强的苦战之中,稍稍有些托大。李强在江湖上没有称号那是因为他不太出手,也不常在江湖上游历,江湖中人只知道盐湖帮有一个李强却很少有人跟李强交过手,所以江湖上对李强的实力知道的并不多。宇文成翦就是吃了这个暗亏,现在一动手才知道这个李强的功夫真是不弱。 一手弯刀在李强的手中上下翻滚,这刀法有些像蜀地金刀门的刀法,但又不全是。刀法之中变化多而快,本来以宇文成翦手中的魔鹰长枪来对付弯刀那是占有优势的,但李强的刀法却是诡异,一时让宇文成翦找不到路子,防守的时候已经弄得有点手忙脚乱,更别说反手进攻,而一杆长枪一旦抹不开攻势那是十分危险的,长枪攻则气势万丈,若是守边要横枪而仗,不仅仅麻烦速度还慢。本来长枪就不是攻守平衡的兵器,多用于马战而非步战。习武之人用长枪的不多,即便使用钢鞭、长锏也好过用长枪。一寸长一寸强,长枪越长威力就越大,但这种威力在步战的时候很难发挥出来,而且习武之人尤其是达到了极境之后的境界,刀兵出手的威力主要靠的是内力而不是兵器,即便你手中的长枪再硬也顶不住别人内力的刚强。 不过宇文家家传用的就是长枪,当年的天宝大将号称天下第二好汉的宇文成都用的镏金鎲就是一并三尖长枪,号称有四百斤的重量。传到了宇文成翦这一代,镏金鎲是寻不回了,但一杆魔鹰长枪也有七八十斤重。枪法很考验一个习武之人的招式功底,尤其是步战之中。宇文成翦毕竟还年轻,在招式对招之上经验不多,纯粹靠着个人的感觉。而李强的招式又很不寻常,个人的感觉不太有用。 金三门看了一眼杨伯韬,但是杨伯韬完全没有动手的意思。金三门倒是懒得管宇文成翦,但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好歹人家还是宇文复的独子,血手门的少门主。受点伤无碍,真要是死了金三门和杨伯韬在这血手门里面也就不用呆了。杨伯韬无所谓,金三门知道杨伯韬的武功很强,他留在血手门只是为了复仇,可金三门不同,他是蜀地金刀门的叛教嫡传弟子,江湖上也就血手门可以容得下他。 微微摇了摇头,金三门觉得自己没办法也只好出手。 短刀一握,金三门一个纵身两三步就杀到了宇文成翦的面前,此时李强的弯刀正在猛攻宇文成翦的长枪,差一些就要得手了。不得不说金三门的武功很强,选择插手的时机也是恰到好处。李强刚刚攻出去,一个侧身露出了半边的身体,这半边的身体宇文成翦的长枪是肯定勾不到的,但金三门的短刀却可以。 锯齿短刀一过,直接就在李强的黑袍上面划开一个口子。李强吃了一刀,就觉得自己的左肋如火烧一般疼痛,脸色瞬间惨白如纸。金三门虽然只出一刀,而且这一刀的伤口并不深,但李强知道这个短刀铜面之人的武功绝不在他之下。 既然出手了,金三门就不会收着,他马上一个翻身凌空一跃跳在了李强的头上,练出四刀。这四刀威力不大但刀速却很快,李强一时招架不住,左手手臂又吃了一刀,痛得他直咬牙。金三门的锯齿刀虽然不锋利,但却也硬的厉害。只要划过的伤口都会留下锯齿的刀痕,伤口很难愈合不说,还痛的厉害。李强连中两刀,气势已经大不如前。 “去死吧!” 宇文成翦一看金三门出手就打的李强练练败退,心里也有些不开心。原以为大家都是六楼楼主武功水准不应该差太多,但如今他也知道这化境高手绝非泛泛之辈,即便是他双重极境巅峰也难以一战。心里不开心那是自然,于是宇文成翦马上对着李强下死手,趁你病要你命,宇文成翦的手上可不会有丝毫的仁义。 魔鹰长枪一过,宇文成翦对准的就是李强的胸膛,这一枪刺得快而狠,李强面对两个人的突袭根本就没有招架之力。 一瞬间,又是一把弯刀横空而出,重重地砸在了宇文成翦的魔鹰长枪之上,震得宇文成翦双手发麻。这种场景何等的熟悉,宇文成翦未看到来人,但这天下之间用弯刀的习武之人还能震住宇文成翦手中的这杆魔鹰长枪,也就只有南宫一鸣可以做到。 宇文成翦气不打一处来,每次都是这个南宫一鸣出来坏自己的事。好像这个南宫一鸣天生就是他的克星,而且宇文成翦还真奈何不了他手中的那把弯刀,两个人在宣州一战之后宇文成翦一直在思索怎么破解南宫一鸣的刀法,与其说是破解南宫一鸣的刀法还不如说是破解他的臂力,只不过臂力、身法之道多半靠的是天生,后天几遍苦练也不及天生的百分之一。宇文成翦的天赋不差,但却是比不上南宫一鸣,不然也不会只做一个血枪楼的楼主。 任何的招式都可以寻找漏洞,刀法自然也可以破,但是臂力不够就麻烦了。除非宇文成翦的内力可以突然大幅度提**到幻化由心之境界,然后靠着内力来压住南宫一鸣的弯刀,不然别无他法。但是内力的提升又怎么可能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几遍宇文成翦乃是宇文复的儿子也不可能达到这种高度,天下间能够在二十岁左右就达到内力化境的人,也就是南宫无悔了,几百年来从未有过这样的事情,南宫无悔算是一个异数。 宇文成翦没这个奇遇也没这个天赋,想要克制南宫一鸣的弯刀他至少需要五六年的时间来锤炼自己的内力,但实际上南宫一鸣本身的内力就不在他之下,五六年的时间谁知到将来南宫一鸣会成长到什么地步,每每想到这里宇文成翦就心里憋屈,恨不得杀了南宫一鸣。 收了长枪,宇文成翦还没打算直接和南宫一鸣硬碰硬。 “南宫一鸣,我要杀李强,跟你有什么关系,滚开一边去不要碍事。” 南宫一鸣也收了弯刀,但是步子却是丝毫没退。 “宇文成翦你还不知道吧,李强他以前也是蜀地金刀门的弟子,算辈分的话应该是我的师叔,如果你在这九龙山上面要杀我师叔,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再说了你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吗,你想杀了我师叔然后一手把控盐湖帮,我岂能让你如愿!” 宇文成翦脸色一僵,本来他跟南宫一鸣就没什么交情,也没指望他会让。但今日和李强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放了他他日就是大患,盐湖帮必然不会再为血手门所用。所以李强今日必须死,金三门武功虽强,但要以一敌二也不是简单之事,几遍有宇文成翦二对二也未必有百分百的胜算,无论是李强还是南宫一鸣,宇文成翦都不是对手。 一想到自己如今灰头土脸的样子,宇文成翦就内心憋的慌,但是没办法,谁让他技不如人。 宇文成翦咬了咬牙,好在今日他早有准备,将金三门和杨伯韬都请了来,一个金三门要杀李强绰绰有余,请来杨伯韬那是压底。 “杨楼主,这李强乃是我们血手门的心腹大患,不除了他难以控制盐湖帮,也难以让我们血手门立足中原武林,侄儿斗胆请杨楼主出手。” 杨伯韬这个人平时少言寡语,但他的武功很高。在血手门这几年几乎没人见识过杨伯韬真实的实力,风传杨伯韬有接近双重化境的能耐,徒手的鹰爪功天下罕有敌手,手上的功夫不下于徐州双剑派的九天神掌李严兆。不过,在血手门里面,很少有人能够催动他做事,也就只有宇文复可以做到。这一次杨伯韬北上九龙山那是凑巧,听说他要去青州办私事所以这才被宇文成翦拉了来。 本以杨伯韬的性格,这种小事他是不会出面的,表面上他是血手门的楼主,但实际上他对血手门没什么感觉。是一统江湖也好还是被别人灭门也罢,跟他杨伯韬都没什么关系。不过既然宇文成翦开口了,他也不好不理,毕竟宇文复手上还有他想要的东西。 杨伯韬站了起来,即便没有动手也气势十足,这种气势南宫一鸣只在顶尖的高手身上感觉到,不是内力所形成的而是高手天生给人的一种感觉。 南宫一鸣马上抽出弯刀,如临大敌。 “杨老弟一别多年,想不到今日竟然会在这个地方遇上,老夫真是和你缘分不浅啊!” 说话的是一个蒙面人,这个蒙面人传说一身的红色大褂,用一块黑布遮住口鼻,再穿戴一套深灰色的斗篷。蒙面人一步一步走来,然后站在了杨伯韬的面前,两个人互相对视了许久。一个黑布蒙面另一个则带着铜面具,但两个人对视却好像互相已经认识对方许久了。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五回 暗器吹矢 “你是何人?” 杨伯韬对着这个黑布蒙面人心中很是诧异,这突然杀出来的蒙面人到底是谁,那番话又好像跟杨伯韬很熟的样子,但是杨伯韬思前想后都想不出这个黑布蒙面人的身份。 “我是何人?哈哈,杨兄不知道我是何人,但我却知道杨兄是谁,也知道杨兄想要什么。” 杨伯韬一惊,世人都以为他二十年前已经死了,知道他真是身份的人在整个江湖之中少之又少,而知道他复仇目标的人就更少了。一直以为杨伯韬都以为只有宇文复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现在的这个黑布蒙面人如此说道,怎么能够让人不惊。不过很快杨伯韬就恢复了平静的心态,说不定这个蒙面人是在诈自己,毕竟他已经有二十年没有露面了,江湖之中早就没有了他的名号。 “哼,你不用套我的话,没用。” “哈哈,我可不是套话。杨兄不就是想知道二十年前崂山山下的灭门案吗,其实血手门未必会给你答复,但是老夫却知道。” 蒙面人不急不慢地说道,但每个字都好像醒人的音符砸在了杨伯韬的心头,他二十年来就是为了得到这个答案,所以才在血手门之中当一个杀手。 “不,不可能。二十年前的事情知道的人少之又少,你怎么可能知道。” 二十年前死在崂山之下的人可不仅仅是兖州五派的五大高手,还有不少的家眷和山下普通的村人。当时杨伯韬的爱妻和他刚满一岁的婴孩也在崂山之下,被一场大火焚烧殆尽。可袭击杨伯韬之人跟灭他家门之人也未必是同一伙人,兖州五派的人勾结黑帮对兖州五派的高手下手,还有一伙人却对山下的普通人下手。那一夜火光烧尽了崂山下的村庄,白骨累累无人生还。那一夜黑衣人突然杀来又突然离开,两伙人一来一去崂山下很快就被杀得鲜血满地,杨伯韬可能是当夜唯一的幸存者。但是过了二十年,杨伯韬始终不知道到底是谁动的手,堵截他们五大高手的杨伯韬猜测是被兖州五派买通的黑帮高手,可有是谁在崂山山下动的手,他一直一无所知。 “我怎么可能知道那不是你的事情,你只需要明白我知道就行了。” 黑布蒙面人说的十分笃定,杨伯韬心中也略有怀疑,这件事情过去了二十年,这二十年来当年出手的两伙人都好像人间消失了一样,在江湖中再也没有半点消息。若非如此杨伯韬早就离开血手门了,他之所以还在一方面是因为当年自己无路可走的时候是宇文复的血手门收留了他,另一方面是因为他知道宇文复有很强大的消息网络,天下间如果他都不知道的事情恐怕也就没人知道了,依照两个人的约定,等血手门一统江湖的时候也就是杨伯韬知道答案的时候。 但现在突然来了一个黑布蒙面人,却告诉杨伯韬他不用继续等下去,是一个希望。 “好,很好。那你就告诉我吧!” 说话的一瞬间杨伯韬突然暴起,右手马上就是一击铁爪只对黑布蒙面人抓去。这一记铁爪倒不是致命,杨伯韬也没有杀意不过是想控制住黑布蒙面人,知道这个他寻找了二十年的答案。 杨伯韬的铁爪天下无双,手上功夫绝对是一绝,而且这一下暴起没有任何的征兆,说动手就动手身法也是快到了极致,但就在快要得手的一瞬间,黑布蒙面人一个侧身撇过杨伯韬的铁爪,用自己的左手也做爪状抓住了杨伯韬的右手。 “好功夫!再来!” 杨伯韬一招没有得手马上左手再出一招,两个铁爪连环进攻一环扣一环,整个人的身体微微前倾,爪功攻速极快每一下就直冲目标的软肋而去。但这黑布蒙面人的爪功也不慢,双手朝右一侧也是左右双爪齐出,一时之间竟然和杨伯韬的铁爪打了一个平手。 二十招过后,杨伯韬收起了双手,这黑布蒙面人的武功路数很怪,而这爪法也极为厉害,不过就杨伯韬所知,江湖之中没有这种爪法。 “伏地鹰爪手果然厉害,没想到你并非鹰爪派的弟子竟然可以将这套鹰爪功练到如此程度。厉害,厉害!” 黑布蒙面人说话不疾不徐,但却让杨伯韬十分的震惊。伏地鹰爪功这套武功江湖上知道的人不少,但真正见识过的人却也不多,这是兖州五派鹰爪派的绝密武功,当年大火之中杨伯韬从扬州五派五大高手的谭一魁身上拿到这本武学秘籍,但这件事情没人知道。就算是宇文复也不敢确定杨伯韬的真实身份,血手门之中很多人认为杨伯韬只是他的化名而已。至于他到底是当年的杨伯韬还是谭一魁又或者是别人,没人确定。但眼前的这个黑布蒙面人说话却十分的笃定,似乎完全没有任何的怀疑。 “阁下武功高强,师承何派我倒是看不出来,不过就这一手铁爪功已经不在伏地鹰爪功之下了,杨某自认百招以内胜不过阁下,不过……若是阁下真的可以告知杨某人事情的真相,只要杨某人可以报的大仇,这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阁下的恩情。” 杨伯韬抱手弯腰作揖,行了一个大礼。他在血手门之中等了太久太久都没有得到这个答案,虽然血手门一统江湖在即,但杨伯韬实际上对宇文复的信任没那么大。 “哈哈哈哈……你能够追得上我再说吧!” 黑布蒙面人先是仰天大笑,然后马上一个转身往另一边夺路而去,杨伯韬自然是马上追了上去,身后的金三门和宇文成翦他根本管不上,本来这一路他也没有给宇文成翦什么承诺,只是顺路来给他撑撑腰而已。 杨伯韬这一走,金三门和宇文成翦傻了,面对李强和南宫一鸣他们两个人就是再加上富力也未必一定能胜,突然出现的南宫一鸣和那黑布蒙面人完全打乱了宇文成翦的计划,现在他进退两难。 九龙山上,黑布蒙面人一阵疾跑,速度快如闪电。但杨伯韬的身法也不慢,一路催动全力跟在他的后面,两个人一前一后,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上了九龙山的一处山峰之上。山峰上渺无人烟,只有这个黑布蒙面人和杨伯韬。 “请恕杨某冒昧,阁下究竟是何人,又是如何知道二十年前的惨案?杨某虽然想知道答案,但也不想被人利用。” 杨伯韬说完,大口喘了两下,刚刚那一阵疾跑确实有些让他内力不济,若是再跑上一盏茶的时间怕是他就追不上这个黑布蒙面人了,而且现在这个黑布蒙面人依然呼吸平缓,看来这个人的内力很强,就算没有达到化境也接近了。 黑布蒙面人从袖子里面掏出一个铁钉来,这枚铁钉十分怪异,上宽下窄,形状像铁定更像是三角锥,杨伯韬就算是老江湖也一时看不出这枚铁钉的出处。 “这是?” 杨伯韬问道。 “问得好,二十年前崂山山下的惨案就有这种暗器,而且整个大唐江湖中无人能够使用这种暗器,我打探了四年多才从一个东瀛武者的口中得知这种暗器乃是东瀛顶级忍者所有,名叫吹矢?” “吹矢?” 杨伯韬又看了看这手中奇怪的铁钉,这种东西若真是用手甩出难以控制,除非是最强的暗器高手才能够做到,但真正的暗器高手也不会用这种东西,用手甩出华而不实,完全不如一般的十字锭以及飞剑匕首之物。 “当年崂山山下我也去了,可是我并没有找到这种暗器,你何以证明?” “那是因为你是一周之后才去的,那里早就被毁尸灭迹了!” 杨伯韬一惊,二十年前血战崂山的当夜他受了很重的受,大火焚烧之中杨伯韬好不容易才逃出升天。一周之后杨伯韬才刚刚能够下床,所以他是时隔一周才去的崂山山下,但这件事情只有他知道,就连宇文复也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 “那是因为从那天之后我一直都在暗处观察,所以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吹矢乃是我当夜就找到的暗器,不然你以为等到白日之后还能够找到吗?” 杨伯韬心里一喜,因为这个黑布蒙面人说话不假。一周之后他去的时候整个崂山山下找不到任何的痕迹,可以说这群杀手处事十分狡猾,几乎把所有的线索都断了。而且一断就是二十年,无人知道。要不然杨伯韬也不会在血手门之中潜伏二十年毫无音讯,只能说这伙人像幽灵一样。 “可你为什么会一直在哪里?” 最让杨伯韬怀疑的还是这个黑布蒙面人的身份,如果他要告诉自己当年的答案到底又有什么好处,为什么时过二十年才来找他,为什么要黑布蒙面不肯以自己的真面目示人。杨伯韬的心中有许多许多的怀疑,眼下这个黑布蒙面人可能真的有答案,但杨伯韬却不知道这个人到底图个什么。( )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六回 不共戴天 “你想知道我是谁,那就要看你的眼力了!” 黑布蒙面人双手一动,便是方才的一套铁爪功又使了出来。ΔΔe小Ω ┡说ww om杨伯韬马上就出双爪来迎战,虽然他不清楚黑布蒙面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似乎这套爪法很不一般。 爪攻在江湖之中有不少门派都修炼,相比较单纯的拳法和腿招,爪功的变化更多,属于擒拿中的一种,可硬可柔。鹰爪派的伏地鹰爪功就是其中,还有五虎门的五行虎爪攻,岭南派的抱柱龙爪手等等,江湖上所有的爪功杨伯韬都了然于胸,但唯独这个黑布蒙面人所用的爪功他不清楚,甚至他都看不出这个爪功的路数来。形似虎爪但这气势比猛虎下山还要厉害,形似龙爪却也不全有龙形千里的样子,这套爪功几乎将虎爪、龙爪结合在了一起,别具生面却又厉害无比。 两个人互拆三四十招之后,黑布蒙面人收了手看了看杨伯韬。似乎在考验杨伯韬的眼力,这也让杨伯韬有些许的郁闷。 这爪功很是奇怪,若是在一旁看着又好似平淡无奇,但是真动起手来却又处处能够感受到这爪功的厉害之处。爪锋所到碎骨催心,如烈火般炙热又如铸铁一般坚不可摧,这样的爪法真是天下罕有,就算是和宇文复的血手魔海神功相比也并不逊色多少。 “莫非?” 杨伯韬又看了一眼这个黑布蒙面人,二十年前确实有一个门派有一门极为厉害的爪功,那就是曾经雄踞隋州的凤尾刀麒麟门。凤尾刀麒麟门有镇派之宝刀麒麟翼凤尾刀,门派还有两套绝世神功,其一便是号称天下第一爪的分筋错骨麒麟爪,这套爪法将虎爪和龙爪结合在一起,似虎似龙却又非虎非龙,乃是真正的麒麟之爪,另一个便是临湖凤尾刀法。不过随着二十年前凤尾刀麒麟门的灭门,无论是分筋错骨麒麟爪还是临湖凤尾刀都在江湖之中绝了踪影。 “难道你是凤尾刀麒麟门的后人?” 杨伯韬看了看黑布蒙面人,说起来二十年前凤尾刀麒麟门的灭门人也是疑点多多,虽然最后都栽赃在了南宫铭的身上,但是要以一人之力灭了一个大门派,何等之难。即便南宫铭真的武功天下独步也做不到如何狠辣阴毒,一夜之间就灭了凤尾刀麒麟门上下四百多口。 “你倒是有些眼力,不错我就是凤尾刀麒麟门的人。” 黑布蒙面人大方地承认了。这有点出乎杨伯韬的意料,但也说明他估计的并没错。这黑布蒙面人果然就是凤尾刀麒麟门的后人,二十年前的凤尾刀麒麟门算不上顶尖的大门派,但其可以横霸隋州之地,就算是整个江北武林也没有一个门派会小看凤尾刀麒麟门。这凤尾刀麒麟门的门主龙天翔也算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门下更有四个堂主,每一个都能够独当一面,在江北也算是豪门之风。 可就是如此厉害的凤尾刀麒麟门,竟然被人给一夜灭门,杨伯韬不相信南宫铭一个人可以做到如此。要不就是南宫铭背后有一个极为庞大的势力,要不就是有一个厉害的组织一口气吃下了凤尾刀麒麟门。 “你是凤尾刀麒麟门的人?!你真是!可,二十年前崂山的事情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你还真以为两者没关系吗?” 杨伯韬咽了咽口水,当年的事情他确实知道的并不多,即便是这几年他一直在寻找当年的线索,但始终没什么得着,似乎这群人消失了一般,不过杨伯韬从未对凤尾刀麒麟门的灭门案有过兴趣,在他看来这是完全独立的两件事情。 “当年南宫铭出山之前,你们兖州五派不过就是兖州当地的五个小门派而已,若不是我们凤尾刀麒麟门被灭门,哪里轮得到你们兖州五派在江北武林横行!” 黑布蒙面人的一句话让杨伯韬如梦方醒,二十年前的兖州五派只能说是小帮派,虽然五派的掌门人都有不错的才能,但和江南五虎门相比实在太逊色。即便是在江北,五派加在一起的势力都未必能够比凤尾刀麒麟门厉害。 “你的意思当年凤尾刀麒麟门的灭门案是兖州五派做的?” 杨伯韬毕竟久在江湖,兖州五派当年能够迅上位绝非偶然。但这其中有许多的因素左右,比如凤尾刀麒麟门的灭门案就是其中的一个不容忽视的环节。虽然在隋州,但实际上凤尾刀麒麟门跟江南五虎门的关系极好,二十年前整个江北武林也以江南五虎门马是瞻,一来是因为五虎门强者不可比拟的力量,二来就是隋州的凤尾刀麒麟门是五虎门最忠实的伙伴。而南宫铭的到来,胜了不可一世的裘林,灭了凤尾刀麒麟门的镇派之宝麒麟翼凤尾刀,可最终却败在了兖州五派的剑阵之下,一瞬之间江南五虎门在整个江北的武林布局都轰塌,兖州五派趁势崛起。 兖州五派的五大高手在崂山是自己人勾结黑帮杀得,这一杀骗过了古一丰成就了长铗派的五行剑阵,同样的话,兖州五派也可以勾结黑帮灭了凤尾刀麒麟门。 黑布蒙面人从手中拿出了另一枚吹矢。 “当年凤尾刀麒麟门灭门之事,同样也出现了这种暗器。不用想,我的仇人和你的仇人是同一伙人!” “原来如此!” 两枚吹矢将一切都联系起来了,杨伯韬惊醒,原来当年的兖州五派远比他想象的还要黑暗。江湖之路原本就是血腥的,毫无道义,大门派要成就势力都是无所不用其极。杨伯韬早就看透,只不过爱妻之仇亲子之恨,血仇不可忘。 “那,我们的仇人到底是谁?” “这二十年来别说是你,我也一直在找他们,利用这种东瀛忍者的暗器又灭了我们凤尾刀麒麟门满门之人,可直到前两天我才得到了一丝消息,他们埋伏了二十年终于出动了。” “是谁?到底是谁?” 杨伯韬抓着黑布蒙面人的双手,很是激动地问道。 “就是血手门的门主,宇文复!”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 杨伯韬往后退了一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直以来宇文复才是他的仇人,但又怎么可能。 “宇文复身上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原来二十年前古一丰的弟子一共有两个,一个是南宫铭,另一个就是宇文复。南宫铭学到了惊雷刀法,而宇文复则拿到了血手魔海神功,这魔功就是古一丰二十多年前所创的。南宫铭一入江湖就弄得天翻地覆,整个江湖上多少门派惨死,其实都是宇文复的所作所为!宇文复的门下一直都有一群他圈养的死士杀手,这群人杀人如麻身手矫健。当年凤尾刀麒麟门的灭门案以及崂山之下的惨案都是宇文复做的,而且当年他一早就买通了黑帮之中的人物,所以每一次黑帮出手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你以为你自己是侥幸活下去的,实际上那是宇文复要你活!” 杨伯韬听完又往后退了两步,然后一屁股坐在一块青石之上,完全愣住了,没想到二十年前自己能够活下去竟然是被人算计的。 杨伯韬突然回想起二十年前的那一夜,杀声震天,火花弥漫了整个山野,甚至大火肆孽之时他多次昏迷不醒,连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只觉得是自己的运气好。当夜更是让杨伯韬意外在黑帮高手的身上现了兖州五派的信物这才养好伤也不敢回岭南派之中,后面宇文复出面收拢他,更是为他治疗伤势约定助他完成复仇。一切的一切回想起来,都是宇文复精心的设计,就为了让杨伯韬可以死心塌地地为他做事,将来只要随便找人背这个黑锅就可以骗过杨伯韬,真是一手好算计。 杨伯韬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能为力。 “还不仅仅是如此,你还记得江北武林八大高手下宣州的事情吗?” “记得,当时我就在。” “好,那你应该知道宇文复有两个心腹阵营,其中一个被李家两兄弟剿灭,听说叫腐尸营,为此李严兆还死在了宣州,是不是?” “不错。” “那你还记得腐尸营里面的杀手用的都是什么兵器吗?” 那一场大战对于腐尸营杀手杨伯韬并没有上心,毕竟营地里面所有的杀手都死了,但是现在这黑布蒙面人一提,他倒是想了起来,这群杀手死士的兵器十分怪异似乎并非来自中原武林,每个人都带着环形的铁爪,只要抓住一环边可以成为一只铁爪,威力小但是度快,唯上剧毒杀伤力也不小。 杨伯韬比划了一下,心中却是默想这兵器果然不一般。 “你说的对,这兵器也不失大唐武林的兵器,同样来自东瀛,叫做手爪,也是顶尖忍者所用的兵器。这种兵器整个大唐江湖从未出现过,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但在吹矢之后,再有手爪,到底当年是谁灭的凤尾刀麒麟门又是谁杀了你全家,相信杨兄应该心中有数了吧!”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七回 神兵利器 如果只是黑布蒙面人自己的推测,杨伯韬只能信上半分,但现在有了兵器的佐证,杨伯韬已经信上了七八分。┡e wwㄟw1xiaoshuo “宣州大战之中,宇文复以一人之力胜过裘彪和陈顺培,你可知道是为何?” “” “哈哈,你真的以为宇文复可以以一敌二吗,你太天真了。宇文复武功虽然天下罕有但也绝对称不上是天下第一,我敢保证如果没有惊雷刀在手,单打独斗他都未必是陈顺培和裘彪的对手。” “阁下此言差矣,无论是在安州还是在宣州,陈顺培和裘彪都和宇文复交过手,甚至在宣州五虎门三大高手围攻宇文复都弄得两死一伤,门主宇文复此人虽然毒辣,但武功确实厉害。” “此一时,彼一时。陈顺培和裘彪在宋州切磋武艺,裘彪更是连创两套刀法,其一名为无影四刀,其二名为无名一刀。这第二招已经摸到了黄泉无道的门槛,你说宇文复能敌他们二人联手吗?” 杨伯韬先是一吃惊,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陈顺培和裘彪两人都是当时英雄豪杰,也绝对不会干来宣州送死的事情,他们既然来必然是有所依仗的。而更让他吃惊的是,眼前的这个黑布蒙面人似乎都知道。自己在崂山上的事情他知道,宇文复手下精英的事情他也知道,甚至就连陈顺培和裘彪这两个人在宋州生的事情他也知道的一清二楚。这不禁让杨伯韬马上感觉到了一些恐惧,这人如此神通广大,他只说自己是凤尾刀麒麟门的后人,但他到底又是谁? “那,宇文复又是怎么赢的?” “毒,下毒。” 黑布蒙面人背过身子,低声说道。 “哼,下毒。倒是不假。” 对血手门来说没什么手段是不能用的,这些年来杨伯韬为血手门杀了不少人,但他并没有使用过任何的毒物,他是一个典型的正派江湖人士,对于用暗器下杀手以及下毒等手段是看不上的。但血手门不会,他们无所不用其极,只要达到目标。下毒鸠杀陈顺培和裘彪,这完全符合宇文复的行事作风,杨伯韬一点都不意外。 “下毒之人正是裘彪的一个侄子,叫裘盘。” 黑布蒙面人似乎什么事情都知道,实际上在血手门里面,至少给陈顺培和裘彪下毒的人都没几个,因为这件事情乃是宇文复亲自吩咐下去的,直接找的赵伏龙。下毒的命令绕过了六楼楼主,就连宇文复最信任的刘姬也不知道。 “裘盘这个人行事十分稳重,若不是宇文复许给他太大的好处他是不会下手的,再怎么说他也是裘姓的族人,这个事情若是暴露出去了就算没有五虎门也活不下去,敢于挺有走险,说明宇文复给他的好处真是不少的。” 在黑布蒙面人的面前,杨伯韬突然现自己太无知了,似乎很多事情都被宇文复蒙在了鼓里。好歹他在血手门之中做杀手做血爪楼的楼主都有二十年左右的时间,但对于宇文复对于血手门他还是有太多太多的不知道。一瞬之间,杨伯韬甚至怀疑这个黑布蒙面人就是血手门之中的人,不然又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关于血手门的事情,而且其中多数自己连听都没有听到过。 “阁下的意思是说宇文复的武功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厉害,如此一来你我二人联手是否能够胜过他?” 杨伯韬的武功比不上宇文复但在整个血手门里面也不下于其他人了,什么金三门和刘姬看上去和杨伯韬的武功相仿,但实际上那是杨伯韬韬光养晦。二十年前崂山一战之时,杨伯韬已经是化境的高手,九死一生虽然功力损耗不少,但是二十年之后的如今,杨伯韬的内力已经隐隐地达到了化境初期的境界,而他的枪法更是一直都在化境之上,即便比不上陈顺培和裘彪,但是他也是货真价实的双重化境。但刚才和黑布蒙面人交手,杨伯韬竟然处处被压,很明显此人的武功犹在杨伯韬之上,若是他们两个人两个人联手实力也不容小觑。 “你们武功不弱,若是宇文复没有惊雷刀或者我们还有一战的可能,但他有惊雷刀在手上,难啊!” 杨伯韬也叹了一口气,惊雷刀威名太大,他们两个人即便都是绝世高手,但面对拥有惊雷刀的宇文复依然没什么胜算。而且宇文复此人极为多疑,即便是杨伯韬在血手门之中做了二十年的杀手,也没有得到宇文复的信任。此人心机之沉,怕是江湖之中无人能比。细细回想,这二十年来,杨伯韬从未接近到宇文复三步的距离之内,好像就是宇文复有意防着杨伯韬一样。之前杨伯韬没有在意,但是现在一想,宇文复对自己一直都是留一手的,即便是他想要突然难也寻不到机会,宇文复这个人做事几乎滴水不漏,无论是平日的生活还是他为血手门一统江湖谋划的计谋,都是天衣无缝。 “那阁下可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们二人大仇得报?” 杨伯韬抱手作揖,这个黑布蒙面人武功高强而且江湖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逃不过他的双眼,这样的人物寻到了杨伯韬一定已经有了办法,不然也不会大费周章来九龙山上找自己。杨伯韬思前想后,自己光靠一个人是没有办法杀掉宇文复的,这个黑布蒙面人就成为了他唯一的希望,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仇人的仇人就是同谋。 “想要啥宇文复何其困难,先你得先想到办法可以破了他的惊雷刀。本来这个机会并没有,即便是你我两个人学了细雨剑法也没什么用,但是这次宋州却出现了变故,宇文复为了收买裘盘开出了重价,这价码里面除了一本绝世刀法秘籍以外还有一把神兵利器。” 杨伯韬心中一喜,这天下之间能够真的被称为是神兵利器的可不多。往往神兵利器都是各门各派的镇帮之物,哪里会轻易地拿出来。但如果他们两个人能够可以弄到其一其二,那对于复仇来说是大有脾益的。 “没想到啊,宇文复给裘盘的价码,就是昔日我们凤尾刀麒麟门的宝物,麒麟翼凤尾刀。” 说着的时候黑布蒙面人的语气一紧,满眼都是愤怒。他们的帮派宝物竟然被宇文复拿出来送人,还是送给一个下毒毒害自己族中长辈之人,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阁下消息果然灵通,不过不知道阁下有没有想过,以宇文复的精明现在事成了多半给刀是为了灭口,这样的话宇文复一定会有事先的安排。” “不错,宇文复一定会有所安排,我料想他也不会直接把麒麟翼凤尾刀送给裘盘。不过为了杀人灭口,也为了引裘盘上钩,宇文复有可能会让赵伏龙拿麒麟翼凤尾刀引裘盘入局,然后再埋伏高手杀他,这样的话我们就有机会了。” 除开宇文复,在血手门之中还能够称得上是高手的也就金三门和刘姬这两个人了。这两个人杨伯韬一个人动手差不多就可以挡住,更别说这个黑布蒙面人,武功的水准更在杨伯韬之上,如果他们两个人一起出手就算是宇文复有所安排又能如何。 “宇文复受了重伤,听说这一次没有三两个月是好不了的。无论他跟裘盘的交易如何安排,以你我联手想来拿下麒麟翼凤尾刀也没什么问题的。到时候我们一起杀上宣州,你觉得那个时候宇文复还能挡住我们两个人吗?” 惊雷刀之前的天下第一刀就是麒麟翼凤尾刀,这把刀也是一个传奇,只不过随着二十年前的凤尾刀麒麟门被灭门,此刀也消失于江湖之中,没想到现在又到了重出江湖的时候。杨伯韬拿不准这把刀到底能够厉害到什么程度,但复仇的希望他这辈子可能也就只有一次,若是不抓住这一次的机会,等宇文复的伤势都养好了就更加没有机会。而且在血手门之中,无论是金三门还是刘姬,武功上都非是自己的对手,自然也需要让他一份面子,只要他去打听还是不难查出来的。 “杨兄,记住今日你我二人的计划,勿要告诉别人。他日我得到麒麟翼凤尾刀之日就是你我复仇之时。” 黑布蒙面人一个转身就跳下了山峰。 “我怎么找你?” 杨伯韬在后面追问了一句。 “你不用找我,我会来找你的。” 山峰之下传来一个声音,杨伯韬并没有追上去,他也清楚这黑布蒙面人不愿意透露自己的身份,若是他不想自己追上自己的轻功是追不上他的。 不过无论如何,今日的一番话让杨伯韬清醒了很多,二十年来他都一直被宇文复蒙在鼓里,甚至还充当了血手门的杀手为宇文复傻乎乎地干了二十年见不得人的勾当。一想到这里,杨伯韬的内心里面就是一团无名之火。 “宇文复,我定要将你千刀万剐,让你不得好死!” 杨伯韬握紧双手,用以泄他心中的不满。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八回 密室献宝 人生总是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意外,宇文成翦带着金三门和杨伯韬来九龙山,原以为杀一个李强应该是轻松愉快的事情,却没想到一波三折,先是杀出来一个南宫一鸣打乱了自己的计划,然后又来了一个黑布的蒙面人更是直接将杨伯韬都带了走。e┡ Δww%w1xiaoshuo杨伯韬这一走,宇文成翦完全没有了依仗,金三门厉害是厉害,但让他以一敌二不太现实。 宇文成翦有一个很大的优点,就是做事果断。打得过的时候他绝对不会手软,打不过的时候他也不会拖泥带水。金三门对付李强或者是南宫一鸣都能行,但他自己却不行。 “走!” 宇文成翦大手一挥,示意金三门离开。这一来有点憋屈,事情不但没办成还把富力拉下了水,这样一来富力这个人基本上就没有用了。但是没用就没用,盐湖帮失去了就失去了,就算情况再怎么恶劣,宇文成翦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宇文成翦适时的收手,甚至都没有去管杨伯韬的去留。 南宫一鸣和李强两个人颇有一些的狼狈,尤其是李强吃了金三门几刀,硬撑着没有倒下来,不然宇文成翦也不会知难而退。现在宇文成翦一走,他们两个人自然不会追上去寻他麻烦,二十返回了山洞里面,好好养伤。 富力闹了这么一出,盐湖帮是呆不下去了。这一次不仅仅李强在九龙山上,还有不少盐湖帮的弟子,他富力和宇文成翦勾结来杀李强那就等于坐实了之前杀王坤的罪名,很多人依附于富力不过是看一个局势而已,王坤对待下面的帮众还是很有一手的,不少人都是他的心腹,若是让他们清楚知道富力的所作所为,只怕他在盐湖上都过不去一个晚上。 “少门主,你可得带着我一起回宣州啊,不能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富力一脸的忧愁,就差直接跪在宇文成翦的面前了。昨天他还是盐湖帮的掌门人,在盐湖之上那就是他的话说了算数,可今天突然就不同了,在盐湖他已经没有了立锥之地。 “带你去宣州?你倒是说说看,你能够在宣州做什么?” 宇文成翦的话不徐不疾,但是在富力的听来,这话可就太恐怖了。宇文成翦已经动了他的心了,而且王坤的事情近在眼前,对于宇文成翦没用的人他是不会留的。 “少少门主,你可别吓老夫,我,我可以给您一把上好的宝剑,绝世无双的宝剑,怎么样?” “绝世无双的宝剑?哈哈哈,富力啊富力你是不是脑子糊涂了,这天下之间能够称得上是绝世无双的宝剑那就只有一把,你应该在哪里!” 宇文成翦说的是陈顺培手中的银月长剑,实际上银月长剑虽然是一把不错的兵刃,但还绝对够不上绝世无双,之所以这么说那是因为之前银月剑客是陈顺培,唯此而已。单论刀剑兵器,银月长剑顶多和眉夜刀差不多,但和惊雷刀、麒麟翼凤尾刀这样镇派之宝是不可比拟的。 “少门主说的是陈顺培的银月长剑吧,我给少门主所献的宝贝可是长铗派真正的宝物。” 富力弯下自己的腰,抱手作揖完全就是一副狗奴才的样子,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这样行事。宇文成翦心情好自然会给他谋一个出路甚至在血手门里面给他安排一个位置,不然以宇文成翦的性格,怕是他活不过今夜。 “真正的宝物?” 宇文成翦皱了皱眉头,这长铗派还有什么宝物是他不知道的,莫非是细雨神剑?宇文成翦的心理突然一亮,若是能够带回一把细雨神剑那也不妄这一趟。 “不错,不错。江湖人都说惊雷一刀入江湖,四季难消生灵涂。五分细雨震天义,天地同寿始相渡。我献给少门主的就是这五把细雨神剑之一,这样血手门的门主有惊雷神刀,少门主又有细雨神剑,这样江湖上就再也没有敌手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说到激动之处富力竟然双膝一曲跪倒在了地上,完全就是一副参拜皇帝的摸样。这也是他运气好到了极致。就在前两天有一个商队南下路过了盐湖,王坤在的时候整个盐湖帮已经在转型经营各样的生意,但是富力一坐掌门人之后自然是把靠水吃水,很快这盐湖之上又是水匪横行,这个商队虽然请了一些护卫但这些人哪里是富力和他手下的对手,这把从陈青儿手中盗来的细雨神剑就这样落到了富力的手中。 本来富力是打算藏起来的,他本身就是一个剑客,能够拿到一把细雨神剑那是每一个剑客的梦想,虽然他身上并没有细雨神剑的剑谱,但也不妨碍他对于细雨神剑的渴求。只不过现在他只能拿出来,换自己一条命。 “细雨神剑?不是说五把细雨神剑都在长铗派吗,你这把剑是哪里来的?” 富力把整件事情说了一通,又带着宇文成翦和金三门去了盐湖帮的总舵。李强暂时受伤躲在山洞里面治疗外伤,他手下的几个人也还没有下山,此时的盐湖对富力来说还是安全的。他带着宇文成翦和金三门穿过了自己的屋子,然后按手在暑假上的一个铜炉之上,稍稍一用力,便有一堵墙移开,这是一间密室,是只有富力自己知道的秘密。 密室下面没有任何的光,富力点了一只蜡烛带着两个人一起下去。 细雨神剑被富力放在了一个木盒子里面,然后这个木盒子都在一个极为不引人注目的抽屉之中,如果是别人到了这个密室先会被这密室里面的金银宝物吸引,可能多半就找不到这个神兵利器了。这几年来富力在盐湖之上也捞了不少的好东西,但能够入得宇文成翦法眼的恐怕也就只有这个细雨神剑了。 “好剑,果然是一把好剑。” 宇文成翦捧起了细雨神剑仔细端详了一下,这把剑果然很不一般,能够和惊雷刀齐名之物自然不是泛泛。虽然宇文成翦不会任何的剑招,但也一见就有一种想要占有的**。这天下的刀剑能够称得上是神兵利器的不会多,但这细雨神剑绝对是其中之一,配合上细雨神剑剑法,乃是能够克制天下第一刀的武功。宇文复很快就把细雨神剑收了起来,然后拿着一只蜡烛在手上,来回在富力的这间密室里面看着。 密室里面的确有不少的宝贝,若是换一个玉石商人在这里怕是会流出口水来。这些年来南北商人里面不少人都在盐湖栽了跟头,玉石生意尤其多。这富力又是一个贪财之人,他靠着打秋分赚了不少的钱,尤其是一些值钱的玉石物件甚至是一些名字名画都被他收藏在了这里。不过宇文成翦是一介习武之人,玉石这种东西是打动不了他的,就算是一整间密室都是顶级的玉石,宇文成翦也不会有丝毫的心动。 “富力啊,你这个密室不错,很不错。不过除了细雨神剑还有别的什么吗?” 宇文成翦一早就已经把细雨神剑收了起来,但现在似乎他的胃口还是不够。 “少少门主,你看看这些,这些可都是上好的玉石。你看看这个玉佛,至少也值一两千两银子” 富力抱起一个玉佛来,放在了宇文成翦的面前,却没有得到他的奖赏,反而是不屑一顾的白眼。 “富力啊,你这个习武之人可不太像样啊。作为习武之人怎么能够把这些个身外之物看的那么重呢,这可不符合我们血手门的规矩。我看要不这样,你就呆在这密室里面,陪着你的这些宝贝吧。” 宇文成翦一句话直接让富力一吓,整个人如同进入了冰窖一样,恐惧在他的身边蔓延,让他丝毫动弹不得。 “少少少门主,我我都把” “额” 富力看着自己胸口的刀尖,原来金三门在他的身后早就已经抽出了他的短刀,一刀抹过他的胸口,干脆利落。富力只是没有想到,自己共享了细雨神剑,可最终还是落了一个被过河拆桥的下场。他有一些的死不瞑目,这些年来自己的努力,跟王坤在一起的算计,还有各种各样的勾心斗角,甚至是对下面之人的拉拢,对宇文成翦的效忠一切的一切最终换来的只是金三门在他的背后冰冷的这一刀,刺透了富力的胸膛也刺透了他的美梦。 早知如此他就不来掩护了,早知如此他就不去接触宇文成翦了,原来他算计了一辈子,却最终算不出自己的命。 富力倒在了自己的密室之中,里面玉石一点都不少,现在也算是给他自己陪葬了。 天黑之后,宇文成翦和金三门才出了盐湖,这一趟来盐湖李强是没有杀成,但是却意外地得到了一把细雨神剑,错进错出。宇文成翦是不可能留下富力的,留下他一点用处都没有,离开了掩护,宇文成翦微微叹了一口气,自己的父亲距离出关还有一段日子,现在的局势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好。 正文 第三百一十九回 三日之祸 富力死的第三天李强才和南宫一鸣下了九龙山,金三门为人不羁但武功确实不弱,一手短刀锋利无比,李强花了三天时间才能勉强下床,若不是因为盐湖帮乱成了一锅粥,李强都未必会下山。e小┡说ㄟ1xiaoshuo 盐湖帮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在盐湖之上有很大的话语权。富力死在自己的密室之中三日的时间无人知晓,但盐湖之上已经兴起了很多其他的门派混战,一旦盐湖帮失去了龙头,下面的一些小门派自然会马上就兴风作浪,弄得盐湖一时之间怨气朝天。之前盐湖帮还在的时候,过盐湖大小的商人还是有些保障的,至少一些和盐湖帮关系好的镖局、商队是安全的,周围其他的帮派不看僧面看佛面,随便动手是会引来灭顶之灾的,这下富力三日不在,李强也没一点消息,很多盐湖帮的帮众也抱着捞一票的心态在盐湖之上大搞搜刮,三日的时间死在盐湖上的人就有两三百,甚至每日的午后盐湖上都泛着一阵阵让人恶心的血腥之气。 李强下了山重整了盐湖帮的内部,但三日的动荡已经让盐湖帮支离破碎,留下的帮众不足四成。 和李强下山同一天,王莉带着五个年轻人也到了盐湖之边,第一次被眼前的景色给震惊了。 南宫无悔看了看王莉,神色不太好。毕竟他从小只是一个山村里面长大的孩子,这大半年才在江湖上。腥风血雨什么的始终不是他成长到大的主旋律,但江湖从来都是如此。当年盐湖帮能够在盐湖之上坐上第一的交椅靠的也是这铁血的手段,不杀难以震服四周的宵小。 “悔儿,这就是江湖。江湖从来没有和平,有的只是无尽的杀戮。” 王莉皱着眉头说到,如果不是惊雷刀出世,她宁愿自己的孩子一辈子都见不到这一景。前半生陈莉在江湖上见了太多太多的杀戮,最后自己也倒在了家里人的算计之下,如果可以重来她宁愿自己是一介普通的妇人每日在村落里面相夫教子,也不愿意再做什么名门之后,玄门正宗的弟子。 “娘” 南宫无悔转过了脑袋,不太愿意面对眼前的景色,王菲和陈青儿早就已经被吓得花容失色了,即便是见惯了江湖的杨飞和李封晨也脸色铁青,盐湖上面不时的有一些残肢浮在水中,刚刚在这附近还有两个小帮派打过。 正在不远处,来了二十几个人,这二十几个人都是清一色的红色长衫。为的那个人还带着一个红色的头带,他们的目标不是别人正是这会儿在盐湖边上的王莉等六个人。 “哈哈哈哈没想到这几个小妞还真是不错啊!” 远处传来了一声不和谐的声音,这二十几个人很快就将六个人包围在了盐湖边上,以一个扇形的形状散开站立。 王莉皱了皱眉头,实际上这伙人她一早就现了。尤其是刚才鬼鬼祟祟跟着他们的一个小个子,不过她并没有在意,什么地方都有一些老鼠,她也不想到哪里都充当一个清道夫的工作。但如果别人惹到她的头上来的话,王莉不介意出手教训教训他们。 甚至就这些人的身手,王莉都不需要动。哪怕是杨飞和李封晨之中的任何一个人出手都可以把这群人分分钟都撂倒在地上。 “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然后男的滚蛋,女的留下来陪我们!” 为的那个头带男子拿出自己的大刀来挥了两下,好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猛虎刚刚下山看到了麋鹿的时候露出的那种表情。 但他哪里知道,这眼前的六个人每一个都有不同的背景,这六个人之中除了王菲任何一个人拉出来都足以让他们胆寒半天。而现在他们还以为占了人数的优势想要来一场扫荡,而且还看上了三个女的。 李封晨跨出了一步,横手按在了自己的双剑之上,此时他的脸色不太好。正是因为江湖之中有太多这样的人才会导致血手门如此的肆无忌惮,若是所有江湖门派能够早早统一战线,合在一起变成一股力量,那血手门又怎么可能在安州展那么多年,又怎么可能南下宣州大败五虎门,如果血手门已经成了大势力想要在动他们难如登天。可即便是如此,这些人依然在窝里斗,依然做着绿林水匪的勾当。看到这种人,哪怕再有修养的人都会脾气,李封晨就忍不住了,刚刚看到这满湖的血水,现在又遇到了这群不要命的水匪,心情能好那才怪了。盐湖可是江北武林对抗血手门的前头堡,失了盐湖他徐州就在血手门的刀锋之下,于公于私李封晨都无法原谅这些人。 就在李封晨想要拔剑对付这群水匪的时候,一只玉手横在了他的面前。这横手拦住李封晨的人竟然是他身边的王菲,王菲对着李封晨微微一笑然后又转头朝着杨飞吐了吐舌头。这个王家大小姐可是王一山的女儿,江湖中小有名气的墨水剑仙之女,说起来也是允文允武之辈。只不过是这一路从吐蕃大理出来,遇到的都是高手完全没有王菲挥的机会,大家都忘记她现在算是墨水剑仙唯一的传人了,昔日的榆次一霸。 李封晨刚刚怒气才起来,但被王菲这么一拦倒也没意见。高手的话他可不会让王菲冒险,但对付盐湖上面的小水匪,王菲一对一那谁都不是她的对手。 对着那个带头之人,王菲也不急不躁,慢悠悠地抽出腰间的凌空剑,这抽剑的动作丝毫没有杀气甚至还满是美感,看得那一群水匪们一点都不害怕。彷佛王菲不是要和他们武斗的对手而是台上提剑唱戏的女花旦。 “这小妮子不错,很有味道。老子喜欢!” 王菲一出场那群水匪们兴奋劲更加厉害,一个一个都跃跃欲试。 “老刘,你可别伤着她了!” “哈哈,我老刘最会怜香惜玉了。” 原来这帮水匪就是富力本来的手下,富力一死他们在盐湖帮上的地位也十分尴尬,索性就单拉出来成了一个小帮派,名字还没取好但已经在盐湖上面干了好几票大买卖。带头的一个叫刘春,用着一把黑风刀是他们一群人之中武功最好的一个,不过实际上也就是一个初窥门径的水准。一群人都穿着红褂子他还帮了一个红头,看上去红红火火的,但实际上在王莉的眼中这群人就是绣花枕头,索性让王菲上去试试也无妨。 刘春扛着黑风刀上面,撇着嘴略有一些不屑,怎么说他现在也是一个小头目,竟然还要和一介女流之辈动手。 “你们这群男的真是没出息,竟然还让一个女的出来,真他妈不是爷们!” 刘春手上的黑风刀是他这些天来的战利品,似乎有一把宝刀在手刘春整个人都爽快了不少。想他宇文复靠着一把惊雷刀就能够称霸江湖,刘春自认为靠着一把黑风刀他怎么说也能够在盐湖上称上一个角了吧。 “不过小娘子你放心,你老刘大哥最会怜香惜玉了,我可不想他们让一个女人给自己撑门面,只要你跟了老子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哪还要你来舞刀弄剑,简直笑话。” 此时的江湖不管南北,女性舞刀弄剑总是不多的。大多数的女子都在家中学着女红,只有极少数的一些门派会有女弟子,而且女弟子一般在门派里面的地位都普遍不高,说是学武但大多数只是学到一点的皮毛功夫,中看不中用。更加重要的是一点,就是那些门派都是小门派。大门派里面除了长铗派会容许有女弟子之外,别无其他。 刘春自然不会认为眼前的这三个女子都是长铗派的,女人在他的眼里就是弱者,而躲在女人背后的男人更是弱者中的弱者。 要是放到大半年前,王菲听到刘春这么说她马上就会上去给他一巴掌,不过现在她也学乖了,气是不顶用的。 凌空剑一出,王菲摆出了一招仙人指路的剑招来。这大半年来王菲虽然内力进步不多但剑招之上却有了不少的进步,尤其是和李封晨以及杨飞这两位一起学剑之后,杨飞更是为王菲私人改动了一些墨水剑法,让这套剑法更加适合王菲来修炼。大半年的时间让王菲的这套剑法越的成熟,也越地有她父亲墨水剑仙的味道。 “小娘子,你这个架势不错,看来还真会两手!” 刘春露出了一丝淫笑的神情。 “老刘你可下手轻点。” “老刘你可别输了啊!” 后面不断有人给刘春起哄让他越的得意。对付王菲他甚至都不想动刀子,这俏脸要是划伤了他可就真是罪过了。 “看剑。” 王菲跟这种人也不客气,说出手就立马出手。长剑如银蛇一般直奔刘春的面门,第一剑王菲就直接使出了自己六成的功夫。 刘春看到第一剑脸色大惊,这一招若是对上杨飞、李封晨这等高手自然是慢的,但对于刘春来说,这一剑的度已经不下于他的刀法,急忙之间刘春一个侧身躲过剑尖,总算捡回了一条命。 正文 第三百二十回 盐湖水匪 刘春被王菲突然的一剑给着实吓了一跳,即便是他赶忙侧过身子躲过了剑锋,但他的右腿根部依然被下一剑给刺个正着,一时痛的厉害。好在刘春也是一个狠角,他对敌人狠,对手下的弟兄也狠,对他自己更狠。吃了一剑依然好像没事一样,站在王菲的面前。 而方才得手的王菲一看这个刘春没什么表现也不急不慢没有继续出手,反而是故意装得一脸惊讶地看着刘春,十分的古灵精怪,好像方才得手那是一时的意外。 不过吃过一次亏的刘春自然不会再小看王菲,这丫头看着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但刚才第一剑若是刘春没有躲开,说不定就得一辈子躺在床上过日子了。刘春有一些看不懂王菲,刚刚的那一剑不仅快而且后面变化的那一招也十分突然,一个急转身背刺一次正中刘春,甚至比第一剑还让他意外。 谁会想到这看着甜蜜客人的小丫头竟然剑招十分狠辣,两下剑招就把不可一世的刘春给吓了一跳。 “小娘子,还真会两招,看来哥哥我不动点真功夫还驯服不了你这匹烈马。” 说着的时候,刘春将黑风刀举了起来。这刀虽然叫黑风刀但其实并不是黑的,而是镔铁的青,刀柄上还镶着一块玉。显然这刀原本的主人还是一个儒生,镶了玉便是君子之意,只是不知为何这刀取名叫黑风刀,更是意外地落到了贼寇的手中,要是让原本的主人知道此事怕是要气得跳脚了。 看到刘春要使出真功夫,王菲还没急,后面的杨飞倒是先从自己的袖子里面取出了古剑鱼肠。王菲的武功到底有几斤几两,杨飞最清楚不过了,她的内力差一点不过马上就可以达到处境,在同龄女子里面算是可以的了,招式的话这大半年来王菲虽然是三天晒网两天打鱼,不过也进步不处境里面也算优秀。关键是王一山的墨水剑法本就十分之厉害,若不是因为王一山内力不成,不然他也会是江湖中一个顶尖的高手。 杨飞相信以现在王菲的武功胜过一个水匪头子是没问题的,但毕竟她是女孩,未出嫁的黄花大闺女,真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情他们可怎么回榆次跟王一山交代。 “杨兄不用着急,你看。” 李封晨用手指指了指王莉,杨飞顺着李封晨的手看到此时的王莉,他右手双指之间捏着一枚铁钉,目光看着刘春略带一丝的寒意。 王莉是什么人,以前杨飞不知道但现在他知道,那可是正面跟宇文复交手五十多招才落了下风的高手。只怕就是杨飞和李封晨两人联手也未必斗得过王莉一人一剑,如今有王莉在一边压阵,杨飞自然放心,很快他紧张的右手就舒缓了。王莉要是出手,这群水匪也就是眨眼的功夫,既然是这样倒也不妨让王菲找这个刘春来练练手。 刘春手上的黑风刀不是俗物,真抡起来威力还是不小的,王菲靠着凌空剑一时难以对抗,于是便用了墨水剑法里面的撇字诀。这撇字诀得意于书中的撇,招式看似大开大合但实际上却充满了变化,实招虚招反复变化,还没几下刘春的身上又多了两处新伤。 “真是岂有此理!” 刘春在自己的心中暗暗叫骂道,但是他也没办法发作,面对一个芊芊女子他竟然被弄得如此狼狈,今天如果胜不过王菲那他以后在盐湖上面也就不用继续混了。 黑风刀毕竟是名家之作,刘春真动起真格来也不是开玩笑的,作为一个在江湖上打打杀杀多年的老男人,刘春能够成为头领自然不是运气。和李封晨这等名门正派出生的武者不同,刘春的刀法不是什么传世的武功,更像是他自己摸爬滚打积累起来的,事实上江湖上那些半吊子都是如此,他们内力极差招式也不完全,这边偷学一点那边偷学一点,渐渐形成了自己的一套招式,不过这种招法毕竟不完全,真遇到招式上的高手,哪怕只是刚刚达到极境都是不堪一击的。 刘春的刀招很刚猛虽然漏洞百出但仅仅是靠着一股子的刚劲真动起来,王菲应付起来还是吃力的。但是在后面,王莉没动,其他几个小年轻也没有动的意思。虽说这大半年王菲的武功进步很大,但和南宫无悔这些人相比就差远了,武功的修炼一是需要好的修炼资源,包括药材也包括好的功夫,二便是需要经历,没有真的在刀山火海中走出来是不可能真的成为绝世高手的,王菲也是一样。以她如今的根基这辈子要成为一流高手已然无望,但至少还需要有一些报名的能力,只有在面对和自己水平差不多的强敌之时才能够激发自己深层次的能力,王菲所缺的便是这一战。 黑风刀的战意越来越浓,刘春属于那种典型的热血刀客,有些人受了伤会越来越畏首畏尾,招式完全发挥不出来,但是有些人受了伤却能够越战越勇,就好像山林里面的野猪一般。剑伤非但没有让刘春的实力大减反而激发了他完全的战意。一开始和王菲武斗他可不在意,毕竟是一届女流之辈哪里需要他动真格,但现在却是不同,刘春的刀法虽然还是有不少的漏洞,但刀法越发的刚猛,以王菲的臂力想要卸去这力道都十分之困难。 一瞬间,刘春接着刀锋击出一掌拍在王菲的后背上。王菲也是要强,并没有倒地只是踉跄了两步。 “泼墨犹存三点心,折钩留痕梅花开。点点三寸如银蛇,三招便为一招留。” 因为要为王菲捉摸剑法,全套的墨水剑法杨飞和李封晨都十分的熟悉,看到王菲遇到了危险杨飞情不自禁地叫了出来,这一句便是墨水剑法之中的一招三点梅心。这一招乃是王一山在临摹心字字贴时候领悟到的剑招,剑招一出画出三点如果书法中勾画心字三点一般,长剑一抖便能够马上在三个不同的位置画出三朵梅花来。 这招三点梅心王菲平时修炼的并不如意,但此时用来对付刘春正是合宜,王菲一听到这剑招的口诀,心中默默一闪,长剑凌空在她的手中突然一颤,王菲用自己的玉手按住了剑柄,这一招以往的时候每次都很难成型,因为王菲的手臂力量不足,挥剑的速度便快不到那里去,这一招若是王一山来使便是一气呵成,一招过不仅可以直接跳开刘春的黑风刀更是可以直接在刘春的右手上刺出两个窟窿来,但王菲一直做不到。 此时正在危难时刻,王菲脸一紧,刘春的黑风刀咄咄相逼,她抽开凌空长剑先将剑尖点开黑风刀的刀背,然后想要顺势再点两下。只是可惜王菲在刚才一瞬之间的力度还是不够,这一招确实点到了黑风刀的刀背但力量远远不够,刘春的黑风刀只是偏开一些角度,现在这一刀的方向依然对准了王菲的左肩。 “叮!” 危难之时,王莉一出手,一枚铁钉钻入了刘春的右手手腕处,王莉的力道十分之力一枚铁定竟然打穿了刘顺的右手,让他痛不欲生,黑风刀直接掉落在上。 “好狠!你好狠!” 刘春半坐在了地上,脸狰狞。王莉的这一钉打得角度正好,一击就废了刘春右手的经脉,以后即便是他的右手长好了也使不出力气来,别说拿刀了就是拿一个鸡蛋行不行都成问题。王莉一出手就直接废了刘春,丝毫不含糊。 “兄弟们,上!给老刘报仇!” 后面的水匪早就等不及了,他们的眼力比较差。还以为刚刚是王菲的武功不行了,王莉在后面偷袭得手,殊不知即便是正面王莉想要废了刘春也绝对不需要出第二招。 “悔儿,把他们都打发走。” 王莉对付这些人都懒得出手,这会儿双手环抱在胸口对着一群盐湖上的水匪冷冷地对南宫无悔说道。 “好嘞。” 南宫无悔微微一笑,终于轮到他出场了。一个箭步,身影一闪,南宫无悔的身法乃是王莉从小教的,单论身法不说轻功,南宫无悔更在杨飞之上。对于那些水匪来说,南宫无悔的速度简直就像是见了鬼一样,一个呼吸之间南宫无悔就转身到了他们的面前,环首刀一握,南宫无悔二话不说用的便是裘林的离风斩云刀。 一刀出,刀身带着滚滚刀气朝着这群水匪铺面而去,索性南宫无悔的刀气不是单纯的真气外放,不然就这一刀这群水匪就该死一半。 刀气过卷起阵阵碎石,这群水匪被南宫无悔的这一刀完全给吓住了。说起来他们也是江湖中人,没吃过猪肉但也见过猪跑,谁都知道真正的高手就是内力化境之人,因为到了化境便可以做到刀气和剑法的真气外放。而如今南宫无悔的这一招便是如此,不然怎么可能卷起碎石,怎么可能直接把冲在最前面的几个人给直接掀翻在地上。 “大侠!大侠饶命!” 仅一招,南宫无悔就让这群水匪们毫无继续战斗下去的斗志,开什么玩笑,就他们的水准一个内力化境的人要收拾他们那不是轻松地跟碾死一群蚂蚁没两样。好歹他们也有自知之明,为了留下一条小命水匪们都扑到在地上叫苦连天。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一回 童叟无欺 绿林里面向来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丛林法测才是大家心知肚明的规矩。江湖规矩,武林道义在这里不管用,谁的拳头硬就是谁说了算。刚才刘春后面的一种贼人还想上前,但一见南宫无悔的刀法,立马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内力化境的一刀真气外放,他们就是上再多人也没用。这一次刘春是载了,还是真的载了。水匪本就不是什么道义之人,别说刘春现在只是被废了武功,就算是真的被南宫无悔他们给剁成了肉泥他们也不会有意见。大家都是绿林之人,刘春自己心里也清楚,他死了就会有别人上位,说不定他们还巴不得自己死了。利则合,无利则分,现在刘春的右手被废了这辈子能不能好好活下去还是一个问题。 “大侠,大侠饶命。我们本来都是良民,都是被这个刘春给逼的!” 不少的水匪都指着刘春,好像这群人里面就他一个恶人,其他人都是被他逼良为娼了一般。南宫无悔皱了皱眉头,没想到这群人倒戈的速度如此之快,要不然就是这刘春为人实在有问题。说起来水匪之间本就没太多的交情,而且刘春这个人十分之贪,每次得手了之后他都会直接拿走一两样最值钱的东西,剩下的东西才拿出来给别人分,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得人心。要不是看着刘春有些本事谁愿意在他的手下过日子,现在好了,一个照面刘春就被废了,谁还会为他说话。落井下石也在所难免。 “好了,你们放下兵器都滚吧。” 王莉走了上来,一挥手。对于这种武功地下的水匪王莉没什么兴趣,就算把他们扭送给了当地的官府也成不了气,多半都是拿出一批钱来孝敬一下打点上下也就不了了之了。 一群人都走了,唯独留下一个收了伤的刘春。刚才刘春他们是一伙人围着南宫无悔他们六个人,如今形势突然大变,他的手下都做了鸟兽散就剩下他一个人,而他一个人受了伤却面对六个人,这是要弄死他的节奏。 “诸位大侠,女侠。饶命,饶命啊。我刘春不过就是一个无名之辈,你们就把我当作一个屁给放了吧……” 刘春整个人扑倒在地上,这会儿他的右手依然不停地在流血,但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不就是一只右手没有,只要留的小命在,什么都好说。 “悔儿。” 王莉拍了拍南宫无悔的肩旁。 “你看这把刀如何?” 刘春的右手废了,黑风刀自然也就落在地上。王莉的眼光很不错一眼就知道这把刀不是什么凡物,自己的儿子师从裘林乃是用刀的刀客,如今身上只有一把普通的环首刀,虽然仗着强大的内力和裘林独步武林的刀法一战寻常高手并不吃力,但真遇到了内力化境巅峰的高手也是难敌的。此时若是手上有一把名刀意义可就不同了。 江湖中人为何热衷于名刀名剑自然是有道理的,神兵利器在手即便是内力不济也可以杀出极大的威力来,若是对方没有化境的内力,只要自己的招式不差太多,光光依靠刀锋就可以让对方吃大亏。手中若是有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刀,那南宫无悔的刀锋可就不是一般的厉害了,再加上南宫无悔本身就力气大的惊人,一刀下去怕是天下之间能敌之人不过百个。 “好刀,好刀。” 南宫无悔拾起了刀来,摸了摸就感叹道。这黑风刀确实是一把好刀,用料足,刀锋处也是锋利无比。而且这刀没有血槽说明这铸刀之人对于这把刀十分的自信,整把刀一气呵成即便是刀柄的地位也是用青黑色的精铁所造没有任何接驳的地方。在刀柄之后更是镶嵌了一整块美玉,便是把这玉抠出来单买估计都得有四五百两银子。 用了大半年的刀,南宫无悔也算是一个合格的刀客。虽然对于兵刃还不太懂但一把刀好不好靠手摸还是能够摸出一些斤两来的。黑风刀的刀身有四十五斤重,刀身坚硬刀锋锋利无比,这刀放在刘春的手上略显一点重,挥刀不太自如。收发起来也略有一些的困难,但在南宫无悔的手上就没有任何的问题了,三百斤的斩牛刀他都可以挥刀自如,四十五斤的黑风刀更不在话下。而且斩牛刀锋利那是因为刀身重,就是三百斤的铁锤用来砸人世上也没多少兵器可以扛得住。但黑风刀不同,锋利不是因为重量而是因为刀锋本身,显然这刀锋乃是名工巧匠千锤百炼而成,不似斩牛刀乃是一夜而成。黑风刀在手,南宫无悔可以击出斩牛刀这般的威力并且出刀的速度至少能够提升三倍左右,这把黑风刀在南宫无悔的手上才是真正的大杀器,遇上了刘春那绝对是明珠暗投。 “大侠,这位大侠真是好身手。这把黑风刀乃是一代工匠大师的名作,在大侠的手中更是好生厉害。小子没有什么别的东西,就把这把刀送给大侠。” 刘春半跪在地上,谄媚地说道。现在他的右手伤了这辈子都不能拿刀了,不如就送了。实际上就算他不愿意这把刀也不再属于他,再说了这黑风刀本就是刘春打秋风抢来的东西,人家抢去了也算是合情合理,如此一来不如做一个顺水人情,说不清南宫无悔一开心还能放了自己一条命。 不过刘春才一开口就被王莉怒目给瞪了回去,没敢继续说话。 “嗯,世人都以为你爹是靠着惊雷刀才横扫江湖,殊不知真正厉害的不是惊雷刀而是控刀之人。你要明白一点,再强的宝刀也不是安身立命所在,武者追求的乃是自身武艺的极限而不是神兵利器的相助。以后的时间,内力、招式、身法的修炼不能停还要更加刻苦,明白了。” “孩儿明白了。” “好了,我们也不在这里继续逗留了,去盐湖帮的总舵吧。” 刘春意外地留了一条命,只是一个人跪在盐湖边上显得十分的落寞。 经历了富力所造成的一场大变,盐湖帮的势力已经大不如前。帮众只剩下了三成,之前的地盘和生意几乎都被别家蚕食殆尽。盐湖帮如今在盐湖也就只有名气了,剩下的一些小门小户虽然都比不上盐湖帮,但如果他们集合起来力量还是不容小觑的。最可怕的是盐湖帮有一个强敌,就是血手门。 昔日江湖一霸江南五虎门都在宣州被五虎门给弄得一个天翻地覆,如今的盐湖帮根本就没有力气来抵抗血手门。实力是说不得慌得,真刀真枪拿出来一瞬间谁强谁弱就分得出来。李强虽然有一股子的傲气,但真面对血手门的高手,他也没什么法子。区区一个血刀楼的楼主金三门他都挡不住,更别说门主宇文复的惊雷神刀。 李强和南宫一鸣都和血手门不对付,但现在在强敌面前也没有办法。这几日李强好几次都和南宫一鸣说起了迁移的事情,在盐湖势力已经萎缩,产业缩小。坚持守在盐湖也没多少前途,不如就此离开北上去青州甚至是辽西发展,避开血手门的锋芒。 就在这个时候,王莉一行六个人上了门。盐湖帮早就一蹶不振大不如前,守门的帮众都没几个,被杨飞和李封晨一人一巴掌拍在了地上,六个人大摇大摆进了盐湖帮的总舵,完全就是一副来踢馆的样子。 “帮……帮主……帮主,不好了,有人来闹事……闹事了。” 一个盐湖帮的帮众一阵急跑冲入了房间之后叫道,他涨红了脸神色十分慌张。就在刚才王莉一行六个人出手都很不平凡,盐湖帮本就不是什么名门大派,门派的高手更是稀少,如今又遭了大劫难,整个盐湖帮能够拿得出手的极境武者不到五个。但就刚才杨飞和李封晨两个人的身手来看就可以知道他们的实力不俗。 这六个来踢馆的人武功很高,说不定对现在的盐湖帮来说真是灭顶之灾。 “走,快去看看。” 李强和南宫一鸣随着这个帮众一起出了去。 不想南宫一鸣在吐蕃大理已经和南宫无悔等人结识,李强可不知道这群人是谁。不过在南宫一鸣叨叨了几句之后,他也知道这群人并非是血手门的人,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你们这里谁主事?” 王莉上前一步说话的语气十分的强势。 “在下李强,现在便是盐湖帮的帮主,不知道阁下是何人来我盐湖帮伤我帮中弟子所为何事?” 李强总体说话的态度还行,不算特别的强硬但也给盐湖帮留了几分面子。 “你就是帮主?好,很好。让我试试你的身手看看你这个帮主当得不当得。” 王莉的口气很大,再怎么说李强也是一帮之主,王莉竟然说要试试他的身手,就好像自己的身手肯定在李强之上一样。更重要的是王莉乃是一介女流之辈,年纪至少也有四十了,武功能有多强。不是李强瞧不起王莉实在是女性在江湖上成名的不多,除了二十年前长铗派的女剑客陈莉,这五十年来还没有一个女性能够在江湖上有什么名气。 只是李强并不知道,眼前这个要试一试他身手的人就是当年的陈莉,童叟无欺。这一点李强不知道,南宫一鸣也不知道。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二回 如此高手 王莉上去并没有用剑,只是空手想来李强来那么几个回合。李强对面一介女流之辈自然也不会用刀,就算对方是来闹事踢馆的,他也不能失了道义。 不过两个人一接手,李强就心虚了。这王莉看着整个人瘦高的没什么气力,脸色也有一些发黄,但她的力气倒是一点都不小,两个人合掌一对内力之上王莉稍胜一筹,力气上竟然也不弱于李强,一掌之敌竟然逼退了李强三步,而王莉自己则站得稳如泰山。 “这女人是高手,绝对是高手。” 李强的内力在江湖上说不上强太也不弱,极境中期的境界让他一人横扫盐湖成为盐湖之上的第一人。但面对王莉的第一掌就吃了暗亏,李强的手上功夫一般,蜀地金刀门一直都是以弯刀见长,没了弯刀李强就好象没有了牙齿的老虎,畏首畏尾。 一掌就退了李强三步,王莉已经完全知道这个新任盐湖帮掌门人的深浅,长铗派的武功在天下门派里面也算是齐全的,王莉从小作为一个女子在拳脚功夫上面比寻常的弟子花了更多的功夫,而且练得很多武功都注重一个巧劲。和男人不同,即便现在的王莉力道不输,但以前也不是,她最擅长的还是五行八卦拳等内家拳法,这种拳法施展开来让人难以琢磨,几乎千变万化。相比之下李强的这套裂石掌就是直来直往的,用来对付王莉几乎处处受制。 不过五招,王莉借着自己的身法速度一个转身便撇开李强的一掌,左手缠住了李强的右肩,右手则在李强的右肋之下稍稍使劲,李强本就失了平衡再被王莉这么用力自然整个人就飞了出去。好在王莉手上的劲力控制的很好,既让李强飞了出去却也没有伤到他分毫。李强在地上滚了一圈顺势立了起来,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好像没事人一样。但大家都知道,那是人家女流之辈手下留了情,要不然对准这右肋之下使劲一掌李强就是不死也得废了。 “阁下武功高强,李某佩服。” 李强怎么会不知道王莉是有心让他的,自然要回礼。 “嗯,说来你的武功底子还不错。” 王莉说着的时候李强满脸的阴沉,虽然王莉说的不错,但这句话怎么听着都觉得特别的变扭。被一个女流之辈区区不过五招就擒了下来,对方还如此轻描谈些地说了一句话,李强都有一种上去和王莉拼命的想法,不过他终究是忍住了。因为王莉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没有继续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而是转眼盯着南宫一鸣看的出了神。 “嗯,国字脸长的倒是方方正正和铭哥有几分神似。来吧,让我也试试你的本事!” 王莉此时指着南宫一鸣,完全就是一副大师的做派。南宫一鸣有点不知所措,这司马无悔他认识,杨飞、李封晨以及陈青儿和王菲他都见到过,但这又是谁,突然冒出来还要跟自己动手。 王莉刚才的一句话说的不响,但南宫一鸣也听得清楚,铭哥说的是谁,还说自己和这个人有几分神似。难道眼前的这个女人乃是自己父亲的故友?想来二十年前南宫铭横扫江湖有几个南宫一鸣不知道的朋友也是自然,南宫一鸣又想了想,方才这女子对李强留了手或许是友非敌。 无论如何王莉都是南宫一鸣的长辈,他抱手作揖之后便两个健步到了王莉的面前。 “不错,不错。身法虽然不算一流但也还过得去。” 王莉的这一句话倒是实在,但实在的话总是容易伤人。南宫一鸣好歹在吐蕃大理得了一个大唐武林年轻人的头魁,可在王莉的眼中只能说是过得去,照王莉的眼光这大唐武林过不去的人岂不是一大把。 说了一句话,王莉并没有停顿,她的双脚一交错步子极快,只消得一瞬间就杀到了南宫一鸣的面前。原来刚才和李强动手,王莉根本没有尽力,无论是内力、招式还是身法她都是压着打的,如今的这两步身法绝对已经达到了化境,天下之间恐怕只有宇文复可比。 惊讶之间,南宫一鸣抬手想要挡住王莉却被她一个转身甩了过去,南宫一鸣只觉得自己的双眼眼前一晃,王莉的身影就这么突然消失了。一下子,南宫一鸣脸色一僵,他一直自以为自己的身法很快,却没有想到天下之间可以有人的速度如此之快。 王莉一个转身只留给了南宫一鸣一个身影,而南宫一鸣则把自己整个后背都留给了王莉,此时南宫一鸣只觉得自己的后背冷飕飕的,突然之间王莉就下手了。她一手从后面按住南宫一鸣的左肩,另一手迅速穿过他的左肋将他整个人提在了半空之中。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南宫一鸣就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已经被举在了半空之中,王莉将南宫一鸣的中门按住好像擒住了一只小鸡那么的简单,将南宫一鸣在空中转了几圈。 然而南宫一鸣的噩梦还没有结束,七八圈之后王莉将他的身子向前一抛,在半空中转了七八圈若是寻常人已经昏头转向了,不过南宫一鸣还好,勉强能够控制住身子,即便被抛在了空中,南宫一鸣也在一瞬间调整好了身体张开四肢靠着双脚落地并没有直接摔一个狗吃屎。这边南宫一鸣勉强站稳那边王莉又一次地发难,她迅速靠近南宫一鸣几乎就是在完全不设防的情况下按住了南宫一鸣的命门,然后右手迅速在南宫一鸣的胸膛上面点了几下。 南宫一鸣被王莉这么一点,整个人突然麻酥了一半,不经意地打了一个冷颤。好在王莉没有杀意,不然若是她出手,自己就是有十条命也已经交代在了这里。 王莉一阵的倒腾,终于停了下来。然后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南宫一鸣。 “哎……” 王莉微微一叹,似乎有些许的失望。但和她的表情不同,其他的人已经完全吃惊到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尤其是杨飞和李封晨,他们也知道王莉很强,一个可以单靠一把细雨神剑就和宇文复的惊雷刀单打独斗五十回合甚至一度还占据上风的女人,天下之间也就她一个人了。只不过知道她厉害和真的见到她出手对敌不太一样,之前王莉和宇文复对打大家看得出彩也只能知道她厉害,并不知道自己真的对上王莉会如何。此时一看才明白,极境武者哪怕就是双重极境三重极境跟王莉相比依然差距甚大。南宫一鸣如同被王莉玩弄于鼓掌之间,一会儿闪到身后毫无防备,然后又如同擒拿小鸡一半在抛在空中,最后命门被按住却没有丝毫反击的手段,一连串的动作王莉几乎没有给南宫一鸣任何的机会。 “可惜啊,可惜啊。你确实是铭哥的儿子这一点不错,无论是臂力还是身法在当世人之中都算得上是上上之选,可惜你并没麒麟之能,想要将内力练到化境之上没有十年八年绝对做不到。” 王莉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了一丝的哀伤,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会哀伤。 “你……你……你究竟是何人,跟我父亲南宫铭是什么关系,刚才为何试我?” 缓过气来的南宫一鸣这才知道不对,这女人似乎和自己不对付,就刚才这么几下虽然没受伤但也掉了面子。年轻人总是有些气盛,尤其是当南宫一鸣回头看到陈青儿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之时,本来南宫一鸣还打算在陈青儿的面前露一手,没想到一手都没有露成还反被王莉戏耍了一番,气不打一出来。 “我问你,你是南宫铭和蒋氏的独子南宫一鸣对吗?” “不错,我就是!” 南宫一鸣拍着胸脯,反正江湖之上对着南宫铭喊打喊杀的人不少,如今眼前的这个人一口一个铭哥,似乎也不是敌人。索性南宫一鸣也胆子大了起来,就认了自己便是二十年前惊雷刀客之子。 南宫一鸣一句话,四周的盐湖帮帮众却是哗然了。他们只知道南宫一鸣是王三冬,虽然之前富力曾说他是南宫一鸣,但是李强下山之后就否认了。没想到这会儿,南宫一鸣竟然大方地认了下来。 “好,好,总算有些骨气不枉铭哥的大义。算起来你们的关系……呃……” 王莉咽了咽口水,世间最难弄的便是这人情关系。她和南宫铭在一起的时候,蒋氏还没死,南宫一鸣自然是南宫铭的嫡子,可她说起来也是南宫铭名正言顺的妻子。 “你娘亲死得早,你以后便唤我一声小妈吧。” 王莉说了一句话,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别说盐湖帮的那些帮众,就连南宫一鸣都有一些不知道该怎么说,突然之间自己就多了一个小妈,还是一个武功强大到自己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的小妈。可这小妈到底又是怎么来的,莫非二十年前就是自己父亲的情人?又或者自己的母亲才是父亲的情人?一时之间南宫一鸣只觉得脑子里面嗡嗡作响,对于王莉的这小妈两字不知道该怎么说。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三回 兄弟二人 王莉花了很长时间才向南宫一鸣解释完了整件事情,当然她这个做小妈的也不容易,上一辈人的感情她不太希望和下一辈人搅在了一起。而且蒋氏也已经死了,死在了遥远的蜀地之中。孑然一身的南宫一鸣突然多了一个小妈和一个弟弟。这个小妈的武功很高,绝对是天下第一女侠客,而这个弟弟的武功也很好,不仅仅是双剑派的内门弟子还是裘林的关门徒弟。一下子南宫一鸣似乎结束了一个人在江湖中漂流的日子。 无依无靠,即便是蒋氏死了之后南宫一鸣也是蜀地金刀门的弟子。可吐蕃大理之后,即便是一直保持中立的蜀地金刀门也都没有继续留着他。蜀地金刀门也算是大门派保持中立难能可贵,不过这也不代表他们有和整个江湖为敌的能力。现在遇到了王莉和南宫无悔,这让南宫一鸣重新有了依靠,至少王莉的武功让他觉得很安全。 唯一不足的便是德王莉的那句话。 “可惜你并没麒麟之能。” 同为南宫铭的儿子,南宫无悔继承了南宫铭的麒麟之能,不过二十岁就达到了化境的内力,天下无双。但南宫一鸣却不是,生为惊雷刀客的后裔,他却只有惊雷刀客部分的才能。也难怪当初古一丰让他远赴吐蕃之外修炼大成了之后再重出江湖。原来古一丰看到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惊艳也不是希望,而是失望。南宫一鸣毕竟见识不够,从小又对自己的才能十分的自信,傻傻地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惊雷刀客唯一的传人,也一直不知道什么是麒麟之能。直到今天,被王莉的一句话说醒了,和南宫铭的小儿子,他的亲弟弟南宫无悔相比,他的才能差远了。 偏偏他南宫一鸣才是嫡长子,却没有继承麒麟之能。看着南宫无悔一脸高兴的样子,南宫一鸣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在他眼前的南宫无悔就好像一座大山一样一直压着他,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 不过好在王莉这个人计较的并不多,这个社会上给嫡长子穿小鞋的小妈多了去了,不过王莉并不是这类人。至少南宫一鸣对王莉来说很重要,哪怕他没有麒麟之能他也是南宫铭之子,天赋卓然。 盐湖帮已经成为了血手门的目标,几乎就是砧板上的肉。李强没有执着于盐湖帮在盐湖之上的生意,依然决定北上,甚至就连盐湖帮这个名字也不要了。去了青州一切从头开始,有四五个一起打拼的兄弟对李强来说已经足够了。解散了盐湖帮,南宫一鸣自然没有跟着李强一起去青州而是留在了王莉的身边,七个人一起去了宋州,无他,盗剑罢了。 一边行路,一边王莉也可以传授南宫无悔和南宫一鸣两个人细雨剑法,任何招式的磨练都并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即便两个孩子天赋一流也一样。宇文复将惊雷刀法练到小成都花了小半年的时间,他们想要将细雨剑法练到融会贯通再辅以阴阳双剑剑阵,至少需要一年的时间。但现在这个江湖能不能给他们一年的时间,为未可知。 今日对裘盘来说是一个好日子,但也是充满危险的日子。他没有想到裘彪死了之后血手门竟然会来找他兑现承诺,即便裘盘对着其中事情的真实性有所怀疑,但麒麟翼凤尾刀的诱惑力太大太大。即便现在不是天下第一刀,那也是等上榜的神兵利器,有了这把刀裘盘相信自己不出十年就可以拉出一个横跨一周的帮派来。 所以即便心中有点担心,他还是去了安州。 安州那是血手门的老巢,虽然现在人去楼空但依然在地下有不少血手门的人。裘盘一入安州就已经被血手门的暗哨给盯上了,就算裘盘故意七绕八弯也逃不过血手门的眼线。白花了大半个时辰,裘盘终于到了城南的一家客店之中。 临福馆在整个安州并不出名,知道这家临福馆的人也不多。不过这临福馆的厨子手艺很不错,之所以在安州默默无名是因为这家店的位置开得不好。安州城南都是一些贫民住的地方,这些地方的人忙活一年只能吃个温饱便是过年过节的时候也不是每家每户舍得割两斤肉来尝尝鲜的。 在城南生意最好的是典当行,临福馆的生意很差,但在这城南一开就开了十几年的时间。因为这是赵伏龙的产业,也就是血手门在安州城城南的一个小据点。这家店处处透露出神秘的感觉,而现在赵伏龙就在临福馆的二楼,靠窗临街的位置。裘盘一眼就看到了赵伏龙,这位伏龙山庄的庄主在整个江北有不少的产业,但这些天裘盘细细打听竟然没有听到任何的风声。好像这赵伏龙在江北的商人圈里面很不起眼,裘盘除了伏龙山庄之后没有再见过这个赵伏龙。 踏入临福馆,裘盘马上就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威压。虽然裘盘没有任何人,但似乎又不好的高手都藏在了暗处,这些人的内力各个都不差,而且都估计将自己内力的气息放出,好像是在警告裘盘一样,让他不要贪心也让他不敢乱来。一瞬之间,裘盘有了一个念头,就是想要马上逃离这里,离开这个临福馆,离开安州,跑的远远的,这辈子都不想再和血手门扯上什么关系。但这个念头只出现了一瞬间,就被求潘按了下去。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已经下手了,裘彪都死了他还能有什么顾忌,自己就是烂命一条,血手门就算要杀自己也不会千方百计这么来设一个局,随随便便一个楼主就可以让裘盘马上身首异处。为了他这么一个小人物,闹这么大的动静,太奇怪了。但裘彪死了,血手门想要兑换这个承诺就更加奇怪了,血手门里面做事向来没什么规矩,不灭自己的口已经是万幸了。 裘盘恍恍惚惚地走上了二楼,看到赵伏龙一脸微笑,可裘盘怎么都笑不出来,四周几乎是危机四伏,为了一把麒麟翼凤尾刀裘盘这个险冒的有点大。 “裘兄弟来了啊,来来,我们先好好喝一杯!” 裘盘心里有点郁闷,这赵伏龙的心该有多大,这种情况下自己怎么可能还有心情跟他喝酒,自然是拿了刀马上就走了。不过裘盘也不敢直接驳了赵伏龙的面子,这个赵伏龙十分的神秘,虽然他不会任何武功但他身边的高手不少,裘盘猜不到这个赵伏龙的身份,也不知道他在血手门之中到底是什么地位。于是裘盘顺手从赵伏龙那结果了酒杯,一口灌了下去。 “好,好。裘兄弟果然好爽,来,上菜!” 随着赵伏龙的一句话,几个女子一个一个端着菜过来上桌,裘盘抬头一眼,这十几个女子每一个样貌都不差,就是随便拉一个就足够去院子里面做花魁了。而现在这十几个美女竟然只在这里坐着端菜上桌的工作,这赵伏龙到底是什么来头。 “赵大哥,我们明眼人不做暗事,今日我来是哥哥兑现承诺的时候,那麒麟翼凤尾刀……” 裘盘没有吃菜也没有心情继续欣赏美女,反正裘盘也没有兴趣继续和赵伏龙打交道,只需要注意不把他得罪死了就行。 “哈哈哈哈……裘兄弟果然做事直爽,好。既然裘兄弟都说了,那我肯定也不会为难裘兄弟不是,不然以后江湖上的人还说我赵伏龙不够义气。来人啊,拿刀来!” 事情的发展微微让裘盘有点猜不透,似乎这也太顺利了一点吧。即便是赵伏龙在这临福馆里面黑吃黑杀了他裘盘,裘盘也不会意外。一把麒麟翼凤尾刀如果放在江湖上至少能值五六十万两,这才是卖家愿意卖的情况下。要不然这种神兵利器多数人一辈子都没机会遇上,可现在的赵伏龙却好像十分的轻松,说出让就出让一点都不心痛。 “多谢赵大哥。” 裘盘保手作揖,心里却是暗自窃喜,无论如何这刀还是到手了。 “这麒麟翼凤尾刀倒是当世的神兵利器,赵大哥就这么送给小弟了?若是……” 裘盘又想了想,这个赵伏龙要钱有钱,要势力有势力,旗下高手更是不少,自己除了给裘彪下毒之外也做不到什么其他的事情了。 “裘兄弟还真是信不过我啊,这麒麟翼凤尾刀我们不是一早就说好了的吗,裘兄弟现在能够大义灭亲杀了裘彪这个拦路虎,这麒麟翼凤尾刀为兄的自然是举双手奉上。来。” 说着的时候,赵伏龙高举木盒,递给了裘盘。 木盒到手,裘盘咽了咽口水。盒子放在手中有点沉重,分量不轻。裘盘将木盒打开,里面果然横着放着一把刀,只看一眼裘盘的目光之中就流露出了惊异的神色,这刀如琉璃般璀璨,整刀的形状确实如凤尾一般刀锋之处尖利无比,刀背之后有不少的巨麟,配合上刀身上的朵朵斑块,确实如麒麟翼一般。而且整把刀都是统一用料,即便是刀柄刀背都是最坚硬的材料,真不知道是何人能够有能耐可以铸造出如此鬼斧神工的强刀来。 正文 第三百二十四回 拦路猛虎 裘盘做梦都没有想到赵伏龙会这么照顾自己,神刀到手裘盘完全没了继续留下来的心思。随便喝赵伏龙说了两句之后,裘盘就找了一个借口离开了。从安州出来,裘盘一路往西,催着马儿直跑。 现在江湖上已经没有五虎门了,裘盘只要快些入吐蕃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可以让他好好修炼五六年,然后再重返中原。裘盘的心理已经差不多有了一整套计划,现在他的包袱里面有了当世数一数二的神兵利器还有一整套武学鬼才古一丰所创的刀法。裘盘已经有了一切他需要的,一切他梦寐以求的。 出了安州城,裘盘大概奔袭了一个时辰,就算他不累,坐下的马儿也累了。裘盘于是寻了一个山谷,山谷里面有一些青草确实是一个好地方,可以稍稍休息一下。跑了一个时辰,想来应该离开了赵伏龙的势力范围了,裘盘的心略微安定了一点。 “小子,把刀留下。” 冷冷的一句话从裘盘的身后传来,吓的他猛的一惊。裘盘这一路走来一直都小心翼翼,尤其是在这山谷之中,在他停下来休息之前都已经仔细看过四周,确定了没人才留下来休息一会儿。但这会儿突然传来了人音,很明显裘盘这一路都被这个人追踪着,而且这人肯定是高手,不然以裘盘的耳目不会发现不了。 果然,不一会儿一个黑布蒙面人就出现在了裘盘的面前。 “你……你是何人?” 这个黑布蒙面人的内力应该很强,此时他故意将自己身上的气息放出,让裘盘感觉到了极大的威压。即便刚才在临福馆裘盘也没有感觉到如此大的压力,说白了若是这个黑布蒙面人方才攻入临福馆,那里埋伏的人是拦不住他的。裘盘的上下牙齿瑟瑟发抖,因为这种气息他以前只在他的师叔裘彪的身上感觉到,这乃是天下真正的绝顶高手。 “老夫是何人你就不用管了,老老实实将刀交出来,老夫也不管你鸠杀门内长辈之事。” 裘盘的脸色一僵,无论是他身上有麒麟翼凤尾刀还是他下毒害了裘彪和陈顺培,天下之间只有血手门知道。赵伏龙应该不会傻到将这种事情公布出来,对裘盘自然是灭顶之灾但于他血手门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哼,你们血手门的人果然不讲信用。既然如此又何必假惺惺骗我来安州演这么一出戏,既不想如约赠刀于我又何必假装君子承诺,简直就是伪君子!” 裘盘说归说,心里也是一万个无奈。别说他手头有神兵利器,就是让他练个三五年都未必是这个蒙面人的对手。这种账裘盘还是会算的,宝刀虽然珍贵但自己的命更加重要。 被裘盘这么一说,那黑布蒙面人竟然没有回答,好像默认了一般。裘盘也不想继续和他纠缠下去,至少现在自己还有一本刀法秘籍,于是裘盘将装着麒麟翼凤尾刀的木盒子从包袱里面抖了出来,横放在地上。然后马上上马奔驰,一刻都不敢停留。 “倒是一个聪明人。” 黑布蒙面人笑了笑,看着裘盘远去的身影,他的身影一闪就到了木盒子的前面。黑布蒙面人的心情很是激动,时隔二十年他凤尾刀麒麟门的宝物终于又回到了他的手中。二十年来他一直在打听,一直在寻找,终于如愿以偿了。 裘盘依然是一骑快速地离开,蒙面人也不想多留,拿着木盒子就准备离开。只不过一瞬之间,这黑布蒙面人就感觉到了不对,似乎四周不仅仅有他,还有别人。 “是谁?出来!” 蒙面人叫了一句,他可不是裘盘,以他的武功江湖上能够从他虎口夺食的人可不多,更何况这麒麟翼凤尾刀本来就是他们凤尾刀麒麟门的圣物,已经吃到嘴里面的东西哪里还有吐出来的道理。 但显然现在这黑布蒙面人的对手也不弱,而且还不止一个人。 “出来!” 蒙面人再叫一声,叫着的时候他已经将木盒子抱在了怀中,眼神紧紧对着四周。 果不其然,两三个呼吸之间就从四处的高低出现了两个铁面人。这样的妆容,黑布蒙面人再熟悉不过,若不是杨伯韬暗中通知他蒙面人也不知道今天血手门和裘盘的交易地点,而且以血手门的行事风格是断然不可能容得下裘盘的,杀他理所当然。这样的话,蒙面人过来夺刀势必会遇到血手门的高手。不过,血手门的楼主对上裘盘是高手,对上他就说不定了。双方鹿死谁手未为可知。 “好好,果然是血手门的楼主。既然来了那就不要躲躲藏藏了,就让老夫先送你们一程吧。” 两个铁面人正是之前在九龙山上的金三门和杨伯韬,另外暗中还有一个刘姬。他们三个人是宇文复受伤之后在血手门之中最强的高手,按道理他们三个人出手以三敌一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够胜过他们,可眼前的这个蒙面人十分的狂妄。 金三门看了一眼一旁的杨伯韬,刘姬不清楚,但金三门知道。这个蒙面人就是九龙山上和杨伯韬一起失踪的人,而如今他出现在这里,很明显一定是杨伯韬露的底。这让金三门的内心有些许的害怕,这个蒙面人的武功不弱,至少不比他差,如果杨伯韬和他是一伙的,事情可就难办了。杨伯韬虽然是六楼楼主但实际上他的武功并不在昔日左右护法之下,单独对上刘姬胜算不小。 金三门有点想撤退,但在血手门之中没有完成任何之人是很惨的。即便他是六楼楼主也是一样,宇文复从来不讲情面。无关如何,今天金三门若是逃走了,改日一定没有好果子吃,就算是硬着头皮他也一定要动手。 看到两个铁面人都没有动作,黑布蒙面人先出手了,他将木盒子放入自己的包袱里面,背在了身后。即便如此,他的身法依然很快,双脚一蹬便上了山腰,金三门只是稍稍发愣了一下蒙面人已经杀到了他的面前。 蒙面人铁爪一出,金三门下意识往后退两步,蒙面人的爪法十分厉害,双爪齐出如虎似龙,金三门一瞬间还没有抽刀出来,只靠双手他哪里是蒙面人的对手。被黑布蒙面人两三下就杀得没章法,而蒙面人下手极快,以金三门徒手的水准就连一个拔刀的机会都没有。 “刘护法救我!” 金三门知道杨伯韬不会救他,所以他喊的不是杨伯韬而是在背后埋伏着的刘姬。刘姬的快剑虽然未必能够胜过这个蒙面人,但至少要比金三门好一些。 刘姬在后面听得有点不知所以,怎么突然之间金三门就被压得如此厉害,怎么杨伯韬不出手,怎么金三门直接叫的就是他。但无论如何,刘姬也不能见死不救,他们三个人出来死了任何一个都算得上失败。 只是刘姬抽剑而出正准备迎面伏击黑布蒙面人的时候,杨伯韬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前,而且杨伯韬的双手之上还带着铁爪,完全就是想要和刘姬动手的样子。 “杨楼主,你这是何意?” “没什么,只是看他们两人动手好不热闹,刘护法又何必强插一手呢,不如让他们先分出胜负来。如果刘护法真的技痒想动手的话,我倒是可以陪你过两招。” 三个人之中唯独刘姬没有带面具,所以这会儿他惊讶的表情一眼就能够看见。只不过杨伯韬的这句话让刘姬一下子有点恍惚,好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杨伯韬,这人是怎么了,在血手门里面可从来不讲什么一对一,都是大家一起上先把敌人弄死再说。而且眼前金三门就快要不行了,刘姬脸色一僵没有理杨伯韬。这个杨伯韬平日里面并不多话,所以刘姬并不了解他,虽说两人同出一门,但实际上血手门的门人从来没有信任这么一说,大家只是表面和气暗地里面都防着对方。尤其是刘猛刘姬他们两个人乃是左右护法,在血手门里面的地位是要高于六楼楼主的,谁知道杨伯韬会不会觊觎他的地位。 刘姬的身法不慢,一个侧身闪过了杨伯韬想要前去支援金三门,但就在他出动的一瞬间,杨伯韬的铁爪竟然一闪杀到了他的面前。铁爪直扑刘姬的右肩,这一招可不仅仅是要拦住刘姬,而是要废了刘姬,只要他刚才不注意防范杨伯韬这一招下去刘姬的右手可能就会被杨伯韬直接挠下来。 好在刘姬的剑很快,右手一抖长剑挑开杨伯韬的铁爪,让刘姬后退了三步才落地稳住。 “杨伯韬,你疯了吗?你就不怕门主刮了你?” 刘姬的眼神有些发怒,显然刚才杨伯韬的一招吓到了他。生死之间刘姬的反应还是很快的,刚才杨伯韬的招式下可没有留手,只是刘姬不敢相信杨伯韬竟然敢公然叛出血手门,难道他不怕宇文复的惊雷刀吗? “哼,别把老子跟你们扯在一起,宇文复那老匹夫我杨某早晚要他好看!”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五回 红衣老叟 在山腰之上刘姬和杨伯韬两个人互不相让,刘姬的长剑和杨伯韬的铁爪都各有特别,互相攻守三十多找谁都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只是刘姬有些急,因为金三门那边可能挺不住多久了。 “杨伯韬,你还要胡闹多久!” 刘姬即便将自己的快剑发挥到了极致也破不开杨伯韬的铁爪,这让刘姬有些不爽。以前门内有人传闻说杨伯韬的武功在左右护法之上,他是不信的。毕竟杨伯韬平日里面不太出手,性子也冷的很,这样的人在刘姬的眼中不会是什么绝世的高手。真正的高手一定会十分的赞扬的,人前人后都会想要有面子。如果杨伯韬的武功真在他们两个人之上,刘姬不相信他杨伯韬会甘于仅仅当一个楼主。 但今日一战,刘姬真的知道了杨伯韬武功的深浅,绝对不在他之下。他想要三两招摆脱杨伯韬甚至胜过杨伯韬,根本不可能。 “杨伯韬,你真敢?!” 刘姬停下了手中的快剑,若是想靠武功一时三刻刘姬拿杨伯韬没什么办法,但这样下去金三门肯定会死。刘姬越发的急,可杨伯韬拦着他的去路,半步都不让。刘姬就想到了刚才金三门遇险,他叫的乃是“刘护法救命”而没有叫离他更近的杨伯韬,或许金三门已经发现情况不对了。 “刘姬,你在江湖上也杀了不少人了,今日要不我替他们也报个仇?” 杨伯韬一板一眼地说道,而且说话的时候蜕去手上的双爪,刘姬双眼一紧,不知道这杨伯韬到底要做些什么。但很快杨伯韬就从自己的左右袖口各摸出半截枪来,双手一横竟然将半截枪组成在了一起,成了一柄短枪。 刘姬为止一颤,确实在血手门之中有人传说杨伯韬最厉害的不是爪法而是枪法,只不过从未有人见识过杨伯韬的枪。刘姬对此总是半信半疑,谁会弃用自己最强最擅长的兵器,除非这个武者脑子有问题。但杨伯韬一直都沉默寡言,要真说他脑子有问题,刘姬也信。 看到现在杨伯韬掏出一把短枪来,刘姬自然有些紧张。刚刚他试过了杨伯韬的爪法,知道此人的爪法不凡,刘姬的快足够快却丝毫破不开杨伯韬的铁爪,如今他换上了自己的短枪岂不是实力更胜一筹,看来这杨伯韬是真想要自己的命。 短枪一出,杨伯韬的攻势更胜一筹,短枪寸劲极强而杨伯韬的枪法师承家传手上的功夫这二十年来从未减弱。在血手门之中杨伯韬对外只练铁爪功,但私底下一个人的时候他可从未放松过这枪法。真可以说是二十年磨成的枪法,当年上崂山的时候杨伯韬的枪法已入化境,如今的枪法更是神鬼莫测,铁枪好几次刺出都贴到了刘姬的面颊。 “刘姬,你作恶多端,今日我杨伯韬就替天行道。” 说着的时候杨伯韬侧身一击回马枪,铁枪枪头扎入了刘姬的右肩之上,一瞬间扎透了刘姬露出了森森的白骨。这一枪劲道十分之大,杨伯韬完全没有留手。再说了刘姬又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当年就是为祸江湖的雌雄双煞,江湖中人人人得而诛之,对刘姬谁都不需要有什么善心,杀他那是最大的功绩。 杨伯韬怎么说也是名门之后,虽然沦落到了血手门之中当杀手,但他和刘姬不是一路人,现在杨伯韬要叛出血手门杀了这昔日的魔头刘姬再好不过。 “杨伯韬!你竟敢叛我!”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刘姬的身后传来,杨伯韬的短枪停了一刻,没有扎入刘姬的胸膛,让刘姬寻了一个空子逃了开。然后一个铜面黑衣人站在了杨伯韬的面前。 “你……你不是在宣州疗伤吗?” 这一次杨伯韬和黑布蒙面人的计划能够成功就是因为宇文复还在宣州疗伤,不然以杨伯韬和那蒙面人的身手,此时未必是宇文复的对手。 “哼,你以为裘彪和陈顺培有本事能够伤到我吗?简直痴人说梦,若不是我故意养伤又怎么可能让你们露出狐狸尾巴来?” 杨伯韬被宇文复的一句话吓到了,若是这样还真有可能,宇文复这个人向来心机很深根本没人能够猜透他,从二十年前开始布局知道如今,宇文复几乎靠着一个人的谋划将百年江湖名门大派五虎门给推倒了。这样的事情即便是当朝宰辅也做不到,可宇文复却做到了。隐忍、谋划、布局、出手,这一年的时候血手门突然的膨胀,但实际上宇文复到底有多少的力量,即便是杨伯韬这个楼主也不清楚。上一次就突然来了烈箭营和腐尸营,虽然一战几乎被江北大大高手全灭,但杨伯韬只觉得宇文复藏得太深了。 跟这样的人为敌太过危险,但灭门之仇不可不报! “杨兄弟别被宇文复这个老匹夫给吓住了,他这是有伤在身,只要我解决了眼前的这人你我二人联手想要胜过宇文复轻而易举!” 山谷之中那黑布蒙面人压住了金三门,即便金三门抽出了自己的锯齿刀也敌不过这黑布蒙面人的爪法,对方空手相搏而金三门手持利刃竟然还是敌不过,这让金三门毫不郁闷。无论宇文复是否出现,这黑布蒙面人都不会住手。和杨伯韬一样,宇文复的血手门也是他凤尾刀麒麟门的仇人,杀一个赚一个。 “好,宇文复你杀我妻子还骗了我二十年,今日即便你有惊雷刀在手,我也要杀你为我妻儿报仇!” 说罢,杨伯韬腾身展挪右手单手持枪直点宇文复的铜面而去,铁枪如龙出海一招杀气十足,宇文复是高手不假,他有惊雷刀在手也不假,但这次在宣州被裘彪的无名一刀打伤,又怎么可能两三周的时间就痊愈,若不是因为这局已经布下他也不会过来,但血手门之中除了叛徒他怎么样都要清理门户。 惊雷刀平地而起斩在杨伯韬的铁枪之上,杨伯韬的右手被一震手上的经络一麻,但他不退反进,枪法越发的凌厉。 “那黑布蒙面人所说果然不假,宇文复内伤未愈不然他这一刀我的铁枪绝对接不下来,真实天助我也!” 杨伯韬在自己的内心之中暗暗想到,宇文复的内力远在他之上但刚才的一刀只是气力大,宇文复的内力之发挥了平日里面的两三成,不然杨伯韬的铁枪怎么可能接下惊雷刀的刀锋。想到这里,杨伯韬就越战越勇,他杨家枪法本就凌厉多变,枪头点点枪花片片,若不是因为方便携带杨伯韬只在身上带着一杆短铁枪,要是能够能有一把楠木长枪在手,杨伯韬的枪法可以更加凌厉。 山谷之中金三门被逼入了死境,吃了那黑布蒙面人两掌金三门的胸口气血翻腾,要不是他硬撑着一口气恐怕已经躺在地上成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山腰之中,刘姬已经的右手已经受了重上早早拿着自己的长剑逃走了,宇文复何杨伯韬一刀一枪互不相让,杨伯韬靠着枪法凌厉步步紧逼宇文复则用惊雷刀守住周身,要不是因为他受了重上又岂会让杨伯韬如此得寸进尺。 “陈老,出手吧!” 宇文复挡住了杨伯韬七复叫他一声陈老,原来此人的年龄确实很大,至少得有一个花甲了。可这老叟的武功很高,就方才出剑的那一下内力就在化境巅峰之中,最厉害是他的身法竟然可以跟住这极快的长剑,一剑一人就好像一道白光和一道红光,从树林子里面直杀入山谷之中。这样的人物怎么是一个厉害可以形容。 那蒙面人的眼光也极好,红衣老叟脚下的长剑不是凡物,竟然是昔日长铗派的宝剑。陈顺培的银月长剑天下闻名,蒙面人一眼就认出来不足为奇,这红衣老叟竟然拿了陈顺培的银月长剑做兵器。 “你这老头竟然拿着别人门派的宝物,你们血手门之中都是一群鸡鸣狗盗之辈。” 蒙面人大怒,这句话显然指的是二十年前凤尾刀麒麟门的灭门,以及门内宝物被血手门顺走之事。如今这红衣老叟如出一辙也拿着陈顺培生前的宝剑,这样的事情看来他们做的很习惯。( )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六回 麒麟暗门 山谷之中,黑布蒙面人没有动手,那红衣老叟也没有动。两个人好像彼此在试探对方一样,都没有先手的意思。 “你就是凤尾刀麒麟门暗门的门主?” 那红衣老叟开口说道,只不过这一句话就让黑布蒙面人吓了一跳。他是凤尾刀麒麟门的人不难猜到,但麒麟门暗门这件事情除了凤尾刀麒麟门没人知道。这红衣老叟又是从哪里得知这个事情的。 “你这老头看来知道的事情还不少,不过你知道又如何,现在麒麟翼凤尾刀已经在我的手中,难道你以为凭你盗取一把银月长剑就可以打赢我吗?” 黑布蒙面人对自己的武功有些自信,重要的是现在他的手中还有麒麟翼凤尾刀,此刀配上他麒麟门独步的凤尾刀法他想信遇上任何人都有一战的实力,至少全身而退是没有问题的。红衣老叟的武功确实很恐怖,但他毕竟年纪大了,一旦两个人打成了持久战,他坚持不了多久。再说了,江湖人士推崇银月长剑并非是剑的本身,而是推崇剑不过银月的陈顺培,说到底这银月长剑只是好剑,算不上真正的神兵。 “哈哈……你区区一个麒麟门暗门的门主就算有麒麟翼凤尾刀在手那又如何,即便是你们麒麟门的正门主也不是我的对手,更何况是你!” 红衣老叟之前对这个黑布蒙面人有所忌惮,但确定了他的身份之后就不再继续用眼神来试探。他一个翻身取了银月长剑提剑直接刺了过去,红衣老叟的身法虽然快但蒙面人此时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所以这一剑并没有得手。不过一剑没有得手却让这个红衣老叟杀意更重了一分,这银月长剑在他的手中丝毫不比在陈顺培的手中差多少,而且此时这红衣老叟所使得剑法正是他长铗派的剑法,吹水剑法。剑法一出银月如同在水面上划过一般,只溅起点点的涟漪来。这红衣老叟的剑法十分之精妙,吹水剑法虽然是长铗派之中每一个内门弟子都会的剑法,但人和人使出来的剑招是不同的。一般的弟子这套剑法使出来只能徒有其形而没有其意,剑招如同在水面上扑打一般,看似威力不小但实际上剑招乱而无序,门内的高手使出这吹水剑法则有另一种境界,剑招可以变快但却好像将湖面搅动地波光粼粼,剑招所致剑光粼粼,常常可以杀人于无备之间。但即便是在长铗派之中也只有极少数人可以将这吹水剑法练到最高的境界,那就是真正的吹水剑法。剑光所致只有点点水光涟漪,剑锋如同淡淡的夏风吹着湖面,没有任何的阻隔,剑招所致无声无息,但却让人觉得四面复,只不过当时他们并不知道麒麟门暗门的存在。要是知道又岂会放任龙空这些年在兖州五派之中打听消息,二十年过去了,陈立阳知道了暗门的存在,龙空也知道也当年凤尾刀麒麟门灭门案的真相。这两个人互为仇敌,却又在二十年前互相合作了一把,真是可叹。 “龙空,把麒麟翼凤尾刀拿出来吧,就凭你是胜不过我的吹水剑法的。” 陈立阳比龙空更加自负,他有剑宗之名,虽然在他的那个年代他还算不上是江湖中的第一高手,但这剑宗也绝不是白叫的。陈立阳可以将长铗派捧上去,可以让兖州五派成为江北武林之首,一方面是因为二十年前的惊雷刀事件,另一方面就是因为他陈立阳的武功极高。 剑法并非越多越好,陈立阳坚信贪多嚼不烂的道理。所以从他开始习武,他只练一套剑法,就是这吹水剑法。即便是长铗派的疾风三十六剑,陈立阳也从未练过。但吹水剑法,却已经被陈立阳练到了至高的境界,就算是陈顺培在世也没有达到如此高度。陈立阳的自负是有原因的,而龙空大师毕竟是江湖师爷,传闻凤尾刀麒麟门每一代都会有一对双生子,双生者大哥为首,弟弟为次。大哥便是凤尾刀麒麟门的明门门主,而弟弟则是暗门门主,负责搜罗江湖上所有的信息并且除掉一些凤尾刀麒麟门的敌人。 龙空的武功不如他的大哥,即便是有麒麟翼凤尾刀在手,陈立阳也不会高看他。龙空的身手很神秘,如果他尽了全力算是一把好手,可对付陈立阳还不够。 陈立阳的自负让龙空脸色一僵,麒麟翼凤尾刀他当然要用,只不过今日他只是来夺刀的,按计划便是拿了刀直接走,没想到血手门方面的高手一个接着一个,先是宇文复意外出现缠住了杨伯韬,这会儿陈立阳也冒了出来,这两个人的出现打乱了龙空的计划。 “好,既然你寻死,我就成全你。” 龙空打开木盒子,将麒麟翼凤尾刀取了出来,神兵在手龙空大叫了一句为自己壮壮胆。其实对付陈立阳龙空心里也没底,这个陈立阳十分神秘又十多年没出手,当年自己的大哥就是败在他的手上,龙空岂能不知。 “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陈立阳持着银月长剑身影一闪而过,长剑粼粼直杀了过来,而龙空拿着宝刀也迎敌而上,他麒麟门独门的凤尾刀法两门门主都会,龙空虽然二十年前不及他的同胞哥哥,但二十年的修炼绝不是白费的。 山谷之中一场激斗展开,陈立阳的吹水剑法剑法十分凌厉,此时他左手按在岩石之上,整个人如同一只扑食的老鹰,长剑在他手中左右此处两剑来,而龙空也不是吃素的,麒麟翼凤尾刀一过,龙空纵深空中横过一斩来了一招凤尾摆天,宝刀一过直接将陈立阳的剑招破开。真是一力降百招,无论陈立阳的剑法如何精妙,只要龙空用麒麟翼凤尾刀守住周身就绝不给陈立阳任何的机会。 陈立阳并没有想到这龙空的武功还可以和他一斗,二十年前他杀了龙空的哥哥也见识过这凤尾刀法,但当时龙空的哥哥先败在了南宫铭的手中,受了些内伤,所以才死在了陈立阳的手中。此时龙空并未受伤,而且杀意更浓,但更加重要的是,陈立阳老了,花甲之后即便他的剑招更加妙境,身法更加迅速,但免不了的陈立阳的手劲不如以往了。( )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七回 真正目标 陈立阳的吹水剑法一招接一招变化无穷,但遇上龙空的麒麟翼凤尾刀却是无所用处。神兵毕竟是神兵,银月长剑名气大但挡不住麒麟翼凤尾刀的刀锋,两个人互拆了百招都无功而返。 这种情况陈立阳不能容忍,因为他只是用麒麟翼凤尾刀做鱼饵,可不是真的想把这神兵让给龙空。而且麒麟翼凤尾刀不仅仅是一把神兵利器,其中更是暗藏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这天大的秘密只有凤尾刀麒麟门的两个门主才知道,杨立阳设局引出龙空,为的就是解开麒麟翼凤尾刀的秘密,要是让龙空走了那才真是人财两空。 比武功陈立阳稍胜一筹但却扣不住龙空的麒麟翼凤尾刀,比心机龙空掌控麒麟门暗门三十多年,明面上他是江湖第一师爷龙空大师,暗地里他有无数的爪牙遍布江湖各个门派。但陈立阳也不差,他做了长铗派掌门人十多年将一个本在兖州一隅之地的门派捧为了江北武林巨头,灭麒麟门,骗古一丰,杀南宫铭,再和宇文复联手剿灭了在宣州立根百年不动摇的江南五虎门。只不过要真比手段,龙空就差了不少,陈立阳为人太过于两面三刀,而且杀伐果断。龙空虽然心计深沉,但至少他还有底线,作为一个江湖中人他依然恪守着江湖的规矩,可陈立阳却早早就抛却了名门正派的枷锁。 血手门之所以厉害,之所以可以在二十年前发展壮大,便是在于血手门的门人不受江湖规矩的约束。暗器可以用来杀人,毒物可以用来制箭,铁钩、铁爪、臂弩凡是杀人的利器,都是血手门的工具。没有什么规矩可以阻止血手门,习武和杀人在他们的眼中都是一样的,一切都是手段,为了达到目的的手段。 陈立阳也深信这一套,所以江湖的规矩对他没有用。此时,既然武力解决不了问题,陈立阳也不会纠结于此,胜不过那就胜不过好了,反正要弄死龙空陈立阳有不下于始终手段。 银月长剑又在空中划过一道剑光,龙空也马上将麒麟翼凤尾刀挥舞起来,几十招对抗下来龙空没有了之前的胆怯相反有了些许的信心。剑宗陈立阳毕竟已经老了,要是放在以前龙空就是有麒麟翼凤尾刀在手也不敢和陈立阳一对一正面较量,但现在局势不同了。正面刀剑相对龙空招式之上是差点意思,但龙空毕竟还不到五十四,内力正在巅峰气力也没有减弱太多,此时的他几乎和巅峰之时相差无几。但陈立阳这十多年来武功一天不如一天,虽然内力依然精纯,招式依旧精妙,身法也很是迅速,但气力不足。杀气不如从前,杀招的威力自然就小了。临敌之时,总有一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之感。 年岁是每一个武者的天敌,剑宗陈立阳也不免如此。龙空相信两个人只要互相磨上百招,他就有优势了,灭门之恨,亲骨之仇就在今天一口气清算了。先杀陈立阳再杀宇文复,龙空就是天下武林第一人。 江湖师爷只是说说而已,若是谁有真本事谁又会忍得住寂寞不出手。杨飞是如此,龙空也是如此,他蛰伏江湖二十多年从未出手一来是为了给麒麟门积累江湖暗哨和实力,二来便是寻找灭门凶手,如今一朝得雪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龙空加上他麒麟门的宝刀麒麟翼凤尾刀,用来诛杀陈立阳和宇文复刚刚好。 天下间最美妙的事情莫过于此,龙空越战越勇,可陈立阳却已经显出了败迹,年过花甲除非真能够如同裘林那般踏入黄泉无道之境,不然在化境之上气力会成为一道风水岭。 长剑一点,陈立阳的吹水剑法静中取灵,剑招灵动也不失方寸,但龙空已经耐不住性子了。今日便是他最好的机会,还没有和陈立阳动手之前,龙空的内心里面有离开的念头,但动手了之后他不会这么想了。宇文复受伤实力大减现在还有杨伯韬可以缠住他,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眼看陈立眼已经快要抵挡不住了,龙空的刀法越来的有力。刀客从来都是无畏者最强,龙空的刀法虽然不及他的大哥,但现在为了复仇,为了扬名,为了诛杀这二十年的幕后黑手,龙空的杀意冲天,此时的麒麟翼凤尾刀就好像挣脱了枷锁的猛兽,张牙舞爪地直向陈立阳逼去。只不过,龙空还是大意了,他忘记了陈顺培和裘彪是怎么死的。 是被人下毒害死的。 再高的武功也敌不过三分毒,陈顺培和裘彪是如此,龙空更是如此。陈立阳这些年来武功的长进不大,但下毒的本事却强了不少。尤其是暗中潜伏在血手门之中,各种各样的毒药陈立阳可以说是如数家珍了。想要给龙空喂点毒,不难,至少对陈立阳来说真不难。刚才他只是在自己的银月长剑上面稍稍擦了一点软骨散而已,龙空杀意正浓丝毫没有察觉到这淡淡的香味。 但就是这淡淡的香味,此时变成了一股钻心的痛,好像一把利剑插在龙空的丹田之中。任你内力再高又如何,软骨散只需要片刻就可以让你丹田受损,气力全无。 “你……你!” 等龙空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只是他没有想到曾经的长铗派掌门人,江湖中称为剑宗的豪侠剑客竟然用起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而且还用的那么的熟练,龙空中招了却完全想不起来,是何时,何地。 “我什么?不就是给你下点毒嘛,天下之间能够夺人性命的手段太多了,又何必拘泥于手段呢?龙空小子,你以为你了解我了,你以为拿回了麒麟翼凤尾刀老夫就奈何不了你了吗?” 龙空看着陈立阳,背对着夕阳露出了绝望的神色,陈立阳是什么人他很清楚,既然下了毒就不可能手下留情。而且这毒如此的厉害,龙空是没有机会活命的。解药就不要想了,以陈立阳的心性是不可能将解药带在身上的,更何况这毒药已经完全废了龙空的内力。如今他只能半躺在山谷之中,四肢都无法动弹。 看到龙空躺在了地上,陈立阳皱了皱眉头,然后一剑刺中了龙空的右腿。陈立阳的心计太重了,深怕龙空是假意中毒然后使诈,所以先刺一剑。这会儿他一剑扎中龙空,自然释开了疑心。陈立阳舒展了眉头,收起了银月长剑,然后他马上蹲了下来取了龙空手中的宝刀。 “我恨!我恨不能杀你报仇,我恨不能拔你皮食你肉!” 龙空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麒麟翼凤尾刀被陈立阳收了去,他寻找了二十年整整二十年,可终于得手之后才不到半个时辰,这麒麟门的震帮之宝就又旁落他人,果然这麒麟翼凤尾刀只是一个鱼饵,只不过这鱼饵太诱人了。 得了宝刀的陈立阳并没有收手,而是继续在龙空的身上搜查着,好一会儿才从龙空的胸口之中摸出一个圆盘来。这圆盘乃是一个铜质的圆镜,也是麒麟门暗门的门主信物。这圆盘龙空一直都戴在身上,从未离开过片刻。和麒麟翼凤尾刀一样,这铜质的圆盘也不是俗物,铜盘的里面刻了一幅山水画,传说这山水画之中暗藏了一个秘密,但这个秘密和麒麟翼凤尾刀也有关系,乃是他凤尾刀麒麟门代代相传要坚守的一个秘密。 龙空戴在了胸口充当护心镜,却没有想到陈立阳真正的目标,竟然是这个铜盘。龙空的表情一涩,麒麟翼凤尾刀毕竟是名刀,天下人皆知。陈立阳取刀无可厚非,但从现在所见,陈立阳明显知道这铜盘所在,他目标明确下手没有半点的犹疑。可这铜盘之事即便是麒麟门也就只有两个门主才知道,这陈立阳又是怎么知道的。而且,麒麟门代代门主相传只说暗藏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又藏了一些什么东西即便是麒麟门两位门主也不知道。但从这陈立阳所作所为来看,他知道。 他知道这个秘密是什么,所以才会出手,先灭麒麟门满门,再用麒麟翼凤尾刀骗出了龙空来,去了他随身携带的铜盘。 龙空终于明白了,但已经为时已晚。 “好了,龙空小子,你的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陈立阳淡淡地说道,杀人这种的事情他这辈子做了无数次,即便龙空这样的一个一生的对手即将死在自己面前,陈立阳也没有任何的动容。现在麒麟翼凤尾刀和铜盘都在他的手中,龙空已经没有了意义。 银月长剑划出一道银光来笔直刺向龙空的胸膛。 “铛……” 一瞬之间,一把铁枪将银月长剑拨开,陈立阳皱了皱眉头,没想到这一瞬间杨伯韬竟然拜托了宇文复的惊雷刀赶了过来,救下了已经奄奄一息的龙空。虽然这一挡没有太大的意义,虽然龙空已经活不了多久了,但陈立阳讨厌别人打乱自己的计划。 “走,快带我走,我还有一个天大的秘密!” 龙空看着杨伯韬,挤出了最后的一点力气,说出了这句话。( )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八回 陈年密事 等到南宫无悔他们一行人再次返回宋州的时候,中原已经快要迎来冬天了。此时要去长铗派里面盗剑倒是简单一些,因为陈顺培之死在长铗派引起了轩然**,陈顺康继任成为了长铗派的掌门人,陈家嫡系之人都是支持他的,小辈们以陈之敏,陈之汉为首也是支持这个师伯的,但长铗派之中也有为数不少的外戚长老,陈顺培在的时候他们不敢造次,现在陈顺康在位了他们立马就跳了出来,当然也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陈顺康的武功远远不够。 作为一个大门派掌门人的名望和武功同样重要,陈顺康为人沉稳在长铗派内部名望倒是足够了,可惜他的天赋一般过了四十岁也只能达到极境的巅峰,这样的人很可能一辈子也就只能如此了,除非能够遇到什么奇遇。极境的巅峰算不上太弱,但做一届掌门人确实不够。长铗派有一些的青黄不接,如果陈之敏和陈之汉的天赋足够高倒也可以效仿裘断浪直接做掌门人,毕竟有未来做保障,可偏偏他们也不是。 这个时候长铗派的外戚发难了,好像陈顺培一死长铗派就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穷则思变。外戚们也有了不一样的想法,长铗派的掌门人也未必一定要姓陈不是。这就成为了现在长铗派内部最大的矛盾,外戚在长铗派之中也有不小的势力,本来陈顺培一人武功高强大家自然都好生对付,现在陈顺康上台,外戚在武功方便不下于他,谁又会服气。而且外戚掌握了长铗派在外围多数的生意和势力,若是公然和陈家嫡系弟子闹翻了,长铗派也受不了。 于是这些天陈顺康去了兖州总舵和外戚们商议事宜,这样一来宋州分舵就空了出来。这正是王莉他们下手的大好时机。 这已经是南宫无悔他们到宋州的第三天,前前后后里里外外一行人基本上已经把宋州分舵给摸了一个透,有陈青儿作为内应事情要简单的多,整个宋州分舵对杨飞、李封晨以及王菲来说都是出入自由的。毕竟陈青儿是已故掌门人的掌上明珠,宋州只是分舵,分舵弟子怎么样都要给他们一点面子,带几个朋友过来住几天肯定不会有人来为难他们。 除此以外,王莉则寻了一个安静的宅子,在里面手把手地交南宫无悔和南宫一鸣剑法,细雨剑法。这教授剑法对王莉来说并不简单,因为南宫无悔和南宫一鸣都跟他们爹一样是彻头彻尾的刀客,如果是教刀法可能会简单一些,但学剑法对他们几乎就是从新开始。 剑法和刀法不同,刀法可以一力降百招,破招力招只要手中的刀气力足够变就可以了,但剑法就完全不同了,江湖之中的剑法都是以灵巧为主,讲究剑招的多变和快速,但南宫无悔和南宫一鸣两个人一上手拿剑就是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最让王莉觉得困难的是,他们两个人的力气太大了。 王莉教他们兄弟二人剑招真觉得有种明珠暗投的感觉,不可否认,南宫无悔和南宫一鸣两人都是天生的刀客。于是乎,怎么看王莉都觉得他们两个人用剑实在是变扭的很,南宫一鸣好歹在金刀门长大,在金刀门里面也有不少的用剑之辈,因为南宫一鸣对于剑招不算太陌生,刷起来样子过得去,虽然依然不得要领。可对南宫无悔来说真就困难多了,他从小就没接触过剑招,虽然身边是不乏剑客,但这大半年他也一直在摸索刀法,从最初的罗门六刀到裘林的离风斩云刀,大半年来南宫无悔的进步不小但也只是刚刚入了门,只能算是略懂刀法。而且罗门六刀和离风斩云刀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招式简单,以意为先。只需要领悟到了这刀法的精妙所在,体验到了刀法霸气之处,甚至南宫无悔都不用刻意去想招式,作为一个刀客他的本能就会驱使他使出刀法。但回过头来,剑招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首先你需要清楚记住剑招中的每一招每一式,将之融会贯通练到熟练,然后再熟悉天下各家其他武学招式知道什么时候用什么招式去拆招,又知道什么时候用什么招式去破招,最后才明白面对什么对手如何在剑招的速度,变化上找到对方的漏洞,以立招。这就和刀法完全不同,刀法只要你找到了三寸用力以降之,这恰恰是南宫无悔和南宫一鸣的特长。 王莉看着两个人摇了摇头,她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两个天赋卓然的年轻人若是就这么学剑法说不定真会一蹶不振,这可得不偿失。但实际上除了阴阳双阵的细雨剑法,王莉也想不到别的任何什么方法来克制宇文复。真要等南宫无悔或者南宫一鸣达到黄泉无道的境界,怕是至少的要二十年的时间。那个时候宇文复和血手门已经不知道发展到什么地步了,就算有黄泉无道的境界也未必真的能够拦住他们。 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王莉回了回头,看到南宫无悔正在挥剑,对他来说记住招式就已经不易了,现在在耍剑。动作倒是都对,无论是身法还是剑招都差不多,但意思上总是有点不对。力大对于刀客来说那是一本万利,可对于剑客来说就不是什么好事了,南宫无悔的力气大的吓人,甚至比南宫一鸣还要厉害一些,手上只有一把不到三斤重的细剑,拿在手中完全不趁手。就好象寻常的武者拿着一把木剑没什么感觉一样,南宫无悔现在就有这种情况。 一个铁剑在手,但南宫无悔却总觉得这把铁剑束缚了自己的双手,无穷的力气却发挥不出来。而且细雨剑法乃是变化极多的剑招,剑招层层不绝,细雨的关键就在于一个绵字。这个绵字就在乎用剑不用力,用缠不用劲。细雨剑法的深意便是如这漫天的细雨一般,惊雷是一瞬之间强大的爆发,细雨便是连绵不绝,让你无处躲藏。 不过这个绵字到了南宫无悔和南宫一鸣两兄弟的手中就完全变了样,绵字不仅仅没有了,还是变成了一个虚字。因为习惯性用刀法,出剑收剑,无论是砍、剔、削处处都用力,但若真是收着力来,剑招却又虚的很,有形无实。这也算是一种幸福的烦恼,最初古一丰设计细雨剑法就是为了对付惊雷刀,而对付惊雷刀最大的困难之处就在于一个力字。三百斤的惊雷刀能够举起之人肯定是天下罕有的奇才,用细雨剑与之对抗肯定就会在力上处于一个弱势,所以才会有去其势,削其退的剑招。但实际上,南宫无悔和南宫一鸣两个人的力绝不在宇文复之下,抛开内力和招式等因素,南宫铭的两个儿子可以直接打的宇文复灰头土脸,宇文成翦在这之上深有体会。所以他现在见到了南宫一鸣就直接绕道走,自从宣州一战之后完全已经有了心理阴影。 但现在这个心理阴影到了王莉这边,从来师傅的烦恼都是弟子的天赋不够,力气不够,身法不快,但王莉的烦恼却是这两个人力气太大,还不太会控制。比如其中的一招细雨避天,这一招两个人无论怎么练都不到位。因为这一剑招要求出剑快收剑也快,剑招中剑尖几乎就是点水而出,然后剑招连续复棋高一着得胜,或许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事情了。但终究人是有别的,南宫铭对于武林早就已经完全失望了,没有任何重出江湖的兴趣,所以这二十年来即便是他武功全废也没有重新练的意思。王莉也是如此,江湖上轰轰烈烈,风风光光的生活已经和她没有什么关系了。惊雷刀能够带给他们的不是幸福的生活,而是麻烦,无穷无尽的麻烦。 让南宫无悔出世去看一看也只不过是二老想让南宫无悔去江湖上见见世面而已,也没有想到这个儿子也挺能折腾的。从黄沙镇一路折腾到了吐蕃大理,从一个江湖中籍籍无名之辈,转眼大半年成为了名门大派的内门弟子,又成为了一代武林传奇裘林的入室弟子。虽然比不上南宫铭二十年前带着惊雷刀下山闯荡江湖那么的轰轰烈烈,但也已经非常人做能。 王莉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莫名有了一股感伤。很多事情真的是注定的,即便他们这辈子都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踏足江湖,但他天生就是一个习武之人,无论如何他都会踏上这条道路的。( ) 正文 第三百二十九回 连绵不绝 等到南宫无悔他们一行人再次返回宋州的时候,中原已经快要迎来冬天了。此时要去长铗派里面盗剑倒是简单一些,因为陈顺培之死在长铗派引起了轩然**,陈顺康继任成为了长铗派的掌门人,陈家嫡系之人都是支持他的,小辈们以陈之敏,陈之汉为首也是支持这个师伯的,但长铗派之中也有为数不少的外戚长老,陈顺培在的时候他们不敢造次,现在陈顺康在位了他们立马就跳了出来,当然也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陈顺康的武功远远不够。 作为一个大门派掌门人的名望和武功同样重要,陈顺康为人沉稳在长铗派内部名望倒是足够了,可惜他的天赋一般过了四十岁也只能达到极境的巅峰,这样的人很可能一辈子也就只能如此了,除非能够遇到什么奇遇。极境的巅峰算不上太弱,但做一届掌门人确实不够。长铗派有一些的青黄不接,如果陈之敏和陈之汉的天赋足够高倒也可以效仿裘断浪直接做掌门人,毕竟有未来做保障,可偏偏他们也不是。 这个时候长铗派的外戚发难了,好像陈顺培一死长铗派就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穷则思变。外戚们也有了不一样的想法,长铗派的掌门人也未必一定要姓陈不是。这就成为了现在长铗派内部最大的矛盾,外戚在长铗派之中也有不小的势力,本来陈顺培一人武功高强大家自然都好生对付,现在陈顺康上台,外戚在武功方便不下于他,谁又会服气。而且外戚掌握了长铗派在外围多数的生意和势力,若是公然和陈家嫡系弟子闹翻了,长铗派也受不了。 于是这些天陈顺康去了兖州总舵和外戚们商议事宜,这样一来宋州分舵就空了出来。这正是王莉他们下手的大好时机。 这已经是南宫无悔他们到宋州的第三天,前前后后里里外外一行人基本上已经把宋州分舵给摸了一个透,有陈青儿作为内应事情要简单的多,整个宋州分舵对杨飞、李封晨以及王菲来说都是出入自由的。毕竟陈青儿是已故掌门人的掌上明珠,宋州只是分舵,分舵弟子怎么样都要给他们一点面子,带几个朋友过来住几天肯定不会有人来为难他们。 除此以外,王莉则寻了一个安静的宅子,在里面手把手地交南宫无悔和南宫一鸣剑法,细雨剑法。这教授剑法对王莉来说并不简单,因为南宫无悔和南宫一鸣都跟他们爹一样是彻头彻尾的刀客,如果是教刀法可能会简单一些,但学剑法对他们几乎就是从新开始。 剑法和刀法不同,刀法可以一力降百招,破招力招只要手中的刀气力足够变就可以了,但剑法就完全不同了,江湖之中的剑法都是以灵巧为主,讲究剑招的多变和快速,但南宫无悔和南宫一鸣两个人一上手拿剑就是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最让王莉觉得困难的是,他们两个人的力气太大了。 王莉教他们兄弟二人剑招真觉得有种明珠暗投的感觉,不可否认,南宫无悔和南宫一鸣两人都是天生的刀客。于是乎,怎么看王莉都觉得他们两个人用剑实在是变扭的很,南宫一鸣好歹在金刀门长大,在金刀门里面也有不少的用剑之辈,因为南宫一鸣对于剑招不算太陌生,刷起来样子过得去,虽然依然不得要领。可对南宫无悔来说真就困难多了,他从小就没接触过剑招,虽然身边是不乏剑客,但这大半年他也一直在摸索刀法,从最初的罗门六刀到裘林的离风斩云刀,大半年来南宫无悔的进步不小但也只是刚刚入了门,只能算是略懂刀法。而且罗门六刀和离风斩云刀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招式简单,以意为先。只需要领悟到了这刀法的精妙所在,体验到了刀法霸气之处,甚至南宫无悔都不用刻意去想招式,作为一个刀客他的本能就会驱使他使出刀法。但回过头来,剑招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首先你需要清楚记住剑招中的每一招每一式,将之融会贯通练到熟练,然后再熟悉天下各家其他武学招式知道什么时候用什么招式去拆招,又知道什么时候用什么招式去破招,最后才明白面对什么对手如何在剑招的速度,变化上找到对方的漏洞,以立招。这就和刀法完全不同,刀法只要你找到了三寸用力以降之,这恰恰是南宫无悔和南宫一鸣的特长。 王莉看着两个人摇了摇头,她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两个天赋卓然的年轻人若是就这么学剑法说不定真会一蹶不振,这可得不偿失。但实际上除了阴阳双阵的细雨剑法,王莉也想不到别的任何什么方法来克制宇文复。真要等南宫无悔或者南宫一鸣达到黄泉无道的境界,怕是至少的要二十年的时间。那个时候宇文复和血手门已经不知道发展到什么地步了,就算有黄泉无道的境界也未必真的能够拦住他们。 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王莉回了回头,看到南宫无悔正在挥剑,对他来说记住招式就已经不易了,现在在耍剑。动作倒是都对,无论是身法还是剑招都差不多,但意思上总是有点不对。力大对于刀客来说那是一本万利,可对于剑客来说就不是什么好事了,南宫无悔的力气大的吓人,甚至比南宫一鸣还要厉害一些,手上只有一把不到三斤重的细剑,拿在手中完全不趁手。就好象寻常的武者拿着一把木剑没什么感觉一样,南宫无悔现在就有这种情况。 一个铁剑在手,但南宫无悔却总觉得这把铁剑束缚了自己的双手,无穷的力气却发挥不出来。而且细雨剑法乃是变化极多的剑招,剑招层层不绝,细雨的关键就在于一个绵字。这个绵字就在乎用剑不用力,用缠不用劲。细雨剑法的深意便是如这漫天的细雨一般,惊雷是一瞬之间强大的爆发,细雨便是连绵不绝,让你无处躲藏。 不过这个绵字到了南宫无悔和南宫一鸣两兄弟的手中就完全变了样,绵字不仅仅没有了,还是变成了一个虚字。因为习惯性用刀法,出剑收剑,无论是砍、剔、削处处都用力,但若真是收着力来,剑招却又虚的很,有形无实。这也算是一种幸福的烦恼,最初古一丰设计细雨剑法就是为了对付惊雷刀,而对付惊雷刀最大的困难之处就在于一个力字。三百斤的惊雷刀能够举起之人肯定是天下罕有的奇才,用细雨剑与之对抗肯定就会在力上处于一个弱势,所以才会有去其势,削其退的剑招。但实际上,南宫无悔和南宫一鸣两个人的力绝不在宇文复之下,抛开内力和招式等因素,南宫铭的两个儿子可以直接打的宇文复灰头土脸,宇文成翦在这之上深有体会。所以他现在见到了南宫一鸣就直接绕道走,自从宣州一战之后完全已经有了心理阴影。 但现在这个心理阴影到了王莉这边,从来师傅的烦恼都是弟子的天赋不够,力气不够,身法不快,但王莉的烦恼却是这两个人力气太大,还不太会控制。比如其中的一招细雨避天,这一招两个人无论怎么练都不到位。因为这一剑招要求出剑快收剑也快,剑招中剑尖几乎就是点水而出,然后剑招连续复棋高一着得胜,或许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事情了。但终究人是有别的,南宫铭对于武林早就已经完全失望了,没有任何重出江湖的兴趣,所以这二十年来即便是他武功全废也没有重新练的意思。王莉也是如此,江湖上轰轰烈烈,风风光光的生活已经和她没有什么关系了。惊雷刀能够带给他们的不是幸福的生活,而是麻烦,无穷无尽的麻烦。 让南宫无悔出世去看一看也只不过是二老想让南宫无悔去江湖上见见世面而已,也没有想到这个儿子也挺能折腾的。从黄沙镇一路折腾到了吐蕃大理,从一个江湖中籍籍无名之辈,转眼大半年成为了名门大派的内门弟子,又成为了一代武林传奇裘林的入室弟子。虽然比不上南宫铭二十年前带着惊雷刀下山闯荡江湖那么的轰轰烈烈,但也已经非常人做能。 王莉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莫名有了一股感伤。很多事情真的是注定的,即便他们这辈子都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踏足江湖,但他天生就是一个习武之人,无论如何他都会踏上这条道路的。( ) 正文 第三百三十回 黑夜盗剑 “大小姐,您的晚餐来了。” 陈青儿的屋子里面进来了几个宋州分舵的外门弟子,毕竟现在整个长铗派主事的还是陈顺康,陈家嫡系弟子的地位依然很高。外门弟子对于这个大师姐一直都是百般客气,每顿饭都是他们几个弟子亲自送到陈青儿屋子里面去的。甚至这比陈顺陪在的时候更加夸张,如今陈家嫡系跟陈家外戚之间的争斗就是兖州五派其他几个门派也都知道了,别说他们这些外门弟子,平日里面大家在一起咬咬耳根子就什么都知道了。 但有一点无论如何,陈青儿的地位都不会变。陈顺康是陈青儿的,而陈家的外戚也是陈青儿的长辈,无论哪一方得势,陈青儿都是他们力争的对象。更别说现在陈青儿还有和徐州双剑派的婚约,得到了陈青儿的支持就等于得到了徐州双剑派的支持。如此一来,陈青儿就成为了长铗派之中唯一不会倒下的一个角色。那些外门弟子也不是傻子,讨好了陈青儿说不定身份地位立马就上去了。外门弟子说起来风光,但实际上在长铗派里面基本就是被核心弟子呼来喝去的命,谁又想一辈子如此呢。 陈青儿在宋州有点受宠若惊,但这算不上是什么坏事,至少对于他们盗剑来说不是。剑阁在宋州分舵的藏书阁里面,虽然没有总舵防守那么的严密,但是每时每刻依然都有十来个外门弟子守着。这些弟子的武功底子自然是没办法跟陈青儿比的,但在这个多事之秋,陈青儿也不能明目张胆地去抢剑。这事情若是让人知道了,指不定陈家嫡系弟子要和外戚弟子闹成什么样。 虽然细雨神剑在长铗派之中少有人练,但这剑却又意义非凡。如今陈青儿即是陈家嫡系的弟子,又是外戚们的小辈,一旦他带走了细雨神剑,外戚们会怀疑陈家嫡系弟子教唆陈青儿,同样陈家嫡系弟子会怀疑外戚们心怀不轨要谋夺长铗派,这本就已经一触即发,要是真硬抢怕是长铗派真就自毁长城了。 这一点杨飞一早就已经给陈青儿分析过,她的身份在长铗派很特殊,不能轻举妄动。 但不能轻举妄动不代表不能动,夜才深,杨飞、李封晨和陈青儿三个人已经都换上了夜行衣在陈青儿的宅子附近整装待发,而王菲则提前去了西门那边准备好了马车。一切都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夜里的藏书阁看似守卫不少,但其实外门弟子也会偷懒,宋州分舵的藏书阁不大,里面也没有什么惊世骇俗的武功秘籍所以是不太可能吸引什么贼人的。而且三把细雨神剑在宋州分舵的藏书阁之中,是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只有少数长铗派的长老们才知道。这些在外围守着的外门弟子并不知情,所以他们对此就更加不看重了。一个复的依仗。 “要不我们来一个黑吃黑?” 杨飞的眼睛里面冒出了亮光,这五个血手门的杀手身法不错,轻功也不差,但怎么样也比不过杨飞的双腿。只要能够追上他们就可以从他们手中抢走细雨神剑,这样既可以拿走细雨神剑也可以阻止血手门的杀手,一举两得。 只是这个计划需要担一定的风险,万一这几个血手门的杀手后面还有人接应那就不妙了,别到时候黑吃黑没吃成,还惹得一身的骚,那就得不偿失了。 “也只能如此了,若是我们现场现身只怕就会惊醒长铗派的弟子,到时候细雨神剑可能就带不走了。若是宋州方面再加强看管,机会就更加渺茫了!” 李封晨点了点头也答应了这个有些冒险的计划。 很快五个黑色的身影又从藏书阁里面除了来,其中三个黑衣人都在背上背着剑,很明显他们就是来盗剑的。 五个人的速度很快,但在快也快不过杨飞和李封晨,即便是陈青儿的身法都可以跟在他们的后面,丝毫不费什么力气。 黑色一种,现实五个蒙面的黑衣人从长铗派宋州分舵窜了出来,直接向城南走,然后再是五个黑色的身影,也是蒙面穿着夜行人。五个人在前,三个人在后,离开了宋州城,向南走了大概半里左右。 “不好,我们后面有尾巴!” 血手门之中为首的一人说道,五个人突然之间一字排开,迎面对着三个黑衣人。为首的血手门杀手一惊,他们的身手在血手门之中也算是不错的了,但是竟然被三个人跟了那么长时间,一直都没有察觉,那就说明这三个人的武功十分之高。 “动手!” 一个杀手叫道,其余的四个人也马上跟他一样拿出弓弩来,对准面前的三个黑衣人。血手门的弓弩很厉害,而且箭头都擦了毒,若是遇上寻常的江湖中人很容易着了道,不过李封晨、杨飞以及陈青儿对于血手门的那些道道已经门清的很了。弓弩,毒物,暗镖什么的,他们甚至都比这几个血手门杀手更加了解血手门的手段。现在如果由五十个杀手一起齐射应该能够逼退他们三人,但五个人只有五张弓弩,就不太够了。 如果遇到什么别的门派,杨飞和李封晨就算是抢东西也会手下留情,但血手门除外。对付杀手就应该用杀手的方法,想必这些血手门的杀手也会理解杨飞他们的做法。这些天,杨飞的十步飞剑已经有了一些小成,至少这些杀手在他四步之内是毫无还手之力的。 一瞬之间,杨飞已经连续刺杀了三人,另一边李封晨也丝毫不示弱,游水长剑一处就抹了一个血手门杀手的脖子,然后又是一挑刺穿了另一个人的胸膛。杨飞和李封晨两个人的剑都很快,陈青儿还没有上场,五个杀手已经被他们两个人合力解决了。 于是,接下来是分赃的时刻。 “你们是什么人?” 突然,四周来了一群人将杨飞、李封晨和陈青儿围在了中间。( )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一回 破掌拆招 很多时候人总是在最得意的时候失手,就好像杨飞和李封晨,刚刚手刃了五个血手门的杀手,以为万事无忧正在搜查这些杀手身上所背的细雨剑之时,完全没有警觉四周。就连老江湖杨飞都没有感觉到,四周还埋伏了不少血手门的杀手。 五张弓弩不算什么,但二十五张弓弩就不是开玩笑的了,杨飞或许可以靠着轻功躲开,李封晨有些够呛,陈青儿估计真没什么办法了。 一瞬之间猎人成为了猎物,果然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你们是什么人?” 血手门的杀手没有率先动手,而是将所有的弓弩都张开,把杨飞、李封晨和陈青儿三个人围得一个水泄不通。 黑衣杀手中走出来一个铁面人,这是血手门之中标准的楼主装扮。由此看来这二十多个人乃是血手门一楼的实力,不容小觑。虽然一楼之人的武功未必厉害,不过他们手中都各有家伙事,这些弓弩不是寻常门派可以拥有的。朝廷规定,门派是不敢随便触犯的,不然就不是江湖仇杀而是府卫的镇压,这不是无知而是寻死。 唯有血手门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装备如此多的弓弩,这样的手笔是别的门派望尘莫及的。原本大家都认为血手门是暗中的组织,所以不惧怕朝廷围剿,可现在才明白,人家那是背靠朝廷的势力,根本就不惧怕。 “杨兄,这?” 李封晨神色紧张,血手门一楼杀手的战力是十分可观的,想当初在太原那是他们依仗着太原刺史府才能够勉强抵抗,而且当初还有府上的侍卫和王猛带来的铁盾兵丁,如今他们只有三个人还是在荒郊野外遇上血手门,李封晨下意识把戏龙剑也拿了出来,双剑拿在手上让他多了一份安全感。 可两把剑又怎么可能挡得住二十五把弓弩的齐射,李封晨知道今夜,他们三个人是凶多吉少了。 “住手,让我来。” 为首的那个铁面人叫停了四周的弓弩,这样的做派似乎很不像血手门,按道理应该就是直接一轮齐射,然后再上长枪和刀剑,这样的话杨飞、李封晨和陈青儿只有逃命的份。别说那三把细雨神剑,就是他们三个人能够活下去就已经是运气了。 那铁面人叫停了弓弩,手上却是什么都没有拿,似乎就是一副要空手单挑李封晨的意思。李封晨也没少和血手门的楼主交过手,其中血剑楼的李彬最多,而且两个人各拿双剑李封晨已经能够和他打个平手了,即便是最强的血爪楼楼主当初在宣州也是用铁爪过招的,而面前的这个血手门的楼主竟然空手而来。李封晨第一个想到的是血针楼的楼主,此人虽是一个女流之辈但是暗器功夫极高,出手常常是无影无踪,现在又是黑夜如果此人真是血针楼楼主,那自己即便是拿了双剑也未必是她的对手。而且暗器一般都容易藏身,看上去好像是赤手空拳,但实际上早就已经准备好无数的暗器,这也是有可能的。 但无论如何,李封晨也是名门之后,名门正派总有一些规矩,不管对手是谁,那都是他们身为正门人士的傲骨。李封晨收齐了双剑,既然对方叫停了弓弩,既然对方空手而来,他又怎么可能直接用自己的双剑来应敌呢。 铁面人的身子一飘如同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瞬之间就到了李封晨的面前,抬手对准李封晨的胸膛就是一掌劈了过去。这铁面人的身法很快,李封晨一下子走了神好在双方本身距离就不近,这一掌过来李封晨依然有时间。果然,李封晨双脚一蹬整个人向后撤了一步然后一个横跨翻了个身,而那铁面人的一掌打在了空气之上。不过一掌落空并没有让铁面人罢休,而是继续出掌,掌法干净利落每一招每一式都不拖泥带水,逼得李封晨只好一直往后退。二十招之后李封晨和这个铁面人竟然已经离开了之前血手门杀手的弓弩包围圈了。 不过两人手脚功夫的对决依然没有停,二十招过后,李封晨也了解了这套掌法,看上去快速凌厉但实际上威力也不大,而且这个铁面人的内力和李封晨也是伯仲之间,真是对掌而战,李封晨也不会吃亏。掌法属于徒手功夫的一种,虽然李封晨对于掌法了解的不多,但好歹这段时间和南宫无悔在一起,对于这指掌之内的功夫也有了些许的了解。这就好像拳术一样,只有收起来的拳头打出去才会有威力,掌法也是如此。九天奔雷掌的掌法就威力极大,但是威力大的掌法都有一个通性就是速度不够快,因为出掌需要调和内力,身法,以及手臂上的力气,三者合一。只有将这三者糅合在了一起打出去的掌法才有威力,南宫无悔的掌法就威力极大,虽然这大半年的时候他一直在联系提高熟练,加快出掌的速度,但就现在来说南宫无悔出一掌的时间眼前的这个铁面人至少可以出三掌。不过掌法快了威力自然也就小了,鱼和熊掌难以兼得。 既然力气不够,内力也不够,这掌法实际上也就是徒有其型。想通了这一点,李封晨便也就不再害怕了,这样的掌法就算真拍在了身上也不会有多少的威力,可能都只是硬伤不会造成内伤。即便是最阴柔的内功掌法也不会有这样恐怖的速度,又躲过了二十招,李封晨在内心里面暗暗打下了注意,他只需要寻一个空子,等到这个铁面人不注意的时候就可以突然出手反将他一军。 心中有了计较,李封晨便故意佯装自己不敌,连连的后退而实际上却是自己暗地里面准备后招,又是十招过去了,李封晨和这个铁面人已经退开了很远的距离,机会来了。李封晨一咬牙运功在自己的右手之上,然后拿出自己的左肩来一横,即便是这铁面人的掌法打在自己的左肩之上也不会对他造成太大的伤害。千钧一发之际,这铁面人的掌法即将打在李封晨的左肩之上,只是一瞬间这铁面人竟然收了掌,停留在了半空之上。李封晨一愣,但是他的右手已经运功而已,一掌打在了铁面人的右肩之上。 这一掌李封晨并未用上自己全部的内力,大概也就四五成内力吧,但即便如此那铁面人依然直接被打退了四步才缓缓站了起来。刚才那一瞬间发生的事情,让李封晨有些吃惊,血手门的人不应该是如此行事才对。这铁面人方才叫停了弓弩,现在明明有机会下手伤到自己却又收了掌法。 “莫非?” 李封晨的内心里面有了一个想法,却又不太敢相信。 “你!” 铁面人抬手指着李封晨,黑夜里面李封晨看的不太清楚,只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娇嗔之中有些怒气,但是听着却让人丝毫无法生起气来。 “你这个负心汉!亏我还把戏龙剑送给你,你就这么对我吗?” 铁面人只是指着李封晨并未摘下面具,但李封晨已经知道他是谁了,血手门里面如果还有一个人会对他手下留情,那这个人肯定是胡茶尔,也是李封晨内心里面日日夜夜朝思暮想的小怜姑娘。 “小怜……小怜姑娘,是你?” 李封晨虽然已经猜到了,但当他听到小怜叫出那声负心汉的时候,他的内心里面依然是欣喜的。只不过想想刚才发生的事情,他和杨飞、陈青儿已经被围是小怜替他们解围,虽然刚才小怜招式咄咄相逼但实际上掌法根本没什么威力,就算是打在了身上也不疼。更加重要的是,方才那一掌她马上就守住了,明显就是守着手在和李封晨过招,可李封晨却一直没有领会,最后还没有收住给了小怜一掌。虽然已小怜的功夫底子这一掌只要稍稍调息一两天就好了,但毕竟李封晨还是出手了,还打伤了自己的梦中情人,这实在是太愚笨了。 “你这个木头,死木头。哼!” 小怜转过了身子没有再理睬李封晨,这对于李封晨来说比掌法可怕多了,再厉害的武功招式也有破解之法,但小怜发脾气对李封晨来说,无招可破。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要是知道你,就算你打伤我我也绝对不会还手的,真的!” “哼,鬼才相信你。还有什么叫我打伤你,难道我打伤你了吗,你以为我跟你是一样的嘛,就喜欢出手伤人吗?” 小怜想来牙尖嘴利,尤其是在李封晨的面前,经常三两句话就可以把他说的哑口无言。在他们一群人之中也就只有杨飞一个人可以在嘴上说的过小怜,其他人都不行。李封晨就更加不行了,在小怜的面前,他连大声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我不是这个意思,真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我” 李封晨咽了咽口水,他发现自己还是不说话比较好,一说话都是漏洞。( ) 正文 第三百三十二回 天生注定 “看你平时那么精明,原来骨子里面是傻子,连话都不会说了” 听着声音好像小怜有些生气,但实际上铁面下的小怜已经笑得花枝乱颤了。这样的事情对小怜来说是她独有的兴趣,即便李封晨刚刚一掌打在她肩膀上还在隐隐作痛,但也不能让小怜有丝毫的动容,反而是现在和李封晨简简单单的几句对话却可以让小怜的内心如同软化的冰山。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只有在某些特别之人的面前才会有另一面,才会有安全的感觉。在血手门里面小怜是胡茶儿,血鞭楼的楼主,是高冷的女神,是血手门门主宇文复的义女,按说起来她在血手门的地位是无人敢造次的。但小怜在血手门之中从没有安全感,甚至时时刻刻都好像在悬崖上面一样,危险。 这样的日子小怜过腻了,但是她又走不了,她从小就生在血手门之中,离开血手门的日子对小怜来说是既向往又排斥。向往是因为外面的世界可能没有那么多的腥风血雨,排斥则是因为她不想面对血手门的追杀。背叛血手门的人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这一点小怜很清楚,作为血鞭楼的楼主她也曾经被背叛过,但那些人最终都死了。无论他们的武功如何高强也无论他们怎么躲,没有人可以逃过血手门的追杀。宇文复的实力深不可测,他身后的势力更加厉害,小怜也只能想一想,不可能真的逃离血手门。因为如此一来,不仅仅她会死,李封晨也会死。 “不是只是小怜,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也是来拿细雨神剑的?” 李封晨转了一个话题,因为之前的那个话题真的说不下去了。而且本来这一次两边人马也都是为了细雨神剑而来的,那边还有二十五张弓弩以及被围起来的杨飞和陈青儿,李封晨不得不为他们担心一下。以小怜和李封晨这不清不楚的关系,他倒是不担心小怜会对他下黑手,但杨飞和陈青儿就不一样了。之前在吐蕃的时候,他们对小怜可没什么好感,甚至事后还一直数落她。以小怜这种聪明的脑袋肯定想得到,李封晨还真怕她一个脾气上来了下狠手。 爱有时候说不清楚,就好像李封晨对小怜,小怜有着胡茶儿的身份,在李封晨的眼中就多了一丝神秘感。要知道在吐蕃的胡茶儿可是一个众人口中杀伐果断之人,是一个在吐蕃当地几乎只手遮天的人物。对小怜他知道的太少,了解的太少。 “嗯,我过来那是门内的任务,不然义父也不会让我出江南。倒是你们奇怪得很,陈青儿不是他长铗派的大师姐嘛,你们怎么也穿着这身夜行衣呢?” 正如李封晨想的,小怜真是聪明绝顶,跟她打交道几乎没什么事情可以瞒住他。他们几个人只是穿着夜行衣就足以让小怜知道整件事情。 “义父?!你义父?难道你义父是宇文复?” “不错,我可没你们这么好的命,我天生就是一个孤儿,要不是我义父把我捡了回去我两岁的时候就可能会饿死在街头了。如果有的选择,谁有愿意在血手门里面做一个杀手,我也是自己的苦衷,也有自己的情不得已。但没办法,我从小就没有选择,我只能选择活下去,所以宇文复是我的义父没错。” 听着小怜诉说她的故事,李封晨的心中不由得的一酸。确实很多事情都是注定的,就好像李封晨从小生在徐州双剑派,从小就是李家嫡系的长子,李封晨的未来是注定要继承双剑派的。也好像南宫无悔,因为他是南宫铭的儿子,也因为他卓然的武学天赋注定了他这辈子不可能离开江湖。因为不是他入了江湖,而是江湖找上了他,他们之中很多有都没的选择,江湖不是谁说离开就可以离开的,所谓的金盆洗手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已。不少江湖中人金盆洗手了之后依然遭到了满门的血洗,江湖也好门派也好。无论是他们血手门还是双剑派,都不会容忍下面的弟子说走就走,只不过血手门会杀了叛教之人,双剑派则会要求自废武功。 其实都一样,不过是门派用来自保的一些手段罢了。 “可是小怜,你应该比我们更加清楚你义父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难道你就愿意这样继续助纣为虐吗?离开血手门吧,我会说服我父亲让你来双剑派的,虽然双剑派里面是没有女弟子的,但是以你的身手肯定没有问题。” 李封晨说出了他的心声,这不是他的突发奇想,而是一早就有的打算。小怜虽然是血手门的楼主,但至少她的武功不假,江湖中人也只有很少的一部分知道她有胡茶儿的这个身份。而且在宣州的时候,血手门大战江南五虎门,小怜虽然出手了但实际上有些消极怠工,而且她从来都是以铁面具示人,只有他们少数几个人见过她真正的花容月貌。甚至李封晨可以什么都不说,就说小怜乃是他在吐蕃救下的奇女子,相信他的父亲剑魔李严鹏也不会真跑去吐蕃。 但李封晨终究是一厢情愿,所谓的正邪在小怜的眼中并不是这么回事。李封晨的坚持在小怜的眼中一文不值,只不过她不好意思直接戳穿而已。 “封晨,你以为如果血手门进攻徐州双剑派会如何?” 说着的时候,小怜摘下了自己的铁面具,黑夜之中一双迷人的眼眸盯着李封晨的脸颊。即便这张脸已经让李封晨魂牵梦绕,但每每见到依然可以让他心动不已。只不过,小怜似乎永远和他是那么的遥远,即便此时两个人在一起,但李封晨总觉得自己还是会失去她,永远地失去她。 “这” 小怜只用了一句话就让李封晨的美梦破灭了,徐州双剑派在江湖的名头不在江北武林也是一等一的门派,只不过跟血手门相比实力就大不如了。而且九天神掌李严兆还死在了宣州,八大高手下江南最后只活着回来了一个剑魔李严鹏。如果血手门真的图谋徐州,哪怕是兖州五派来就以现在江北的实力,也是不够看的。 小怜可以入徐州双剑派,但徐州双剑派保护不了她。即便是强大如江南五虎门也不过是一日的时间,李封晨又有什么依仗。 “封晨,如果你可以说服你父亲倒向血手门的话,那我们之间就不用争斗了不是吗,这样一来徐州双剑派和血手门就是强强联手。而且你们徐州双剑派在大唐的府卫里面也有不小的势力,而我们血手门在朝堂上面也有不小的关系,如果我们两家可以联手的话,那就完全是独霸武林了。到时候什么兖州五派根本就不用放在眼中” “不可能!” 李封晨打算了小怜的话,一句话打破了小怜的美梦,正如同刚才小怜所说的。 “喝小怜,这不可能,自古江湖正邪不两立。” “为什么,所谓的正邪有什么重要的,你们双剑派跟我们血手门不一样嘛?” 小怜略有一些的激动。 “不一样,怎么可能一样呢?”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只要符合这其中的规矩,就是名门正派。实际上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起家也不怎么光彩,但是那又如何。兖州五派真正的起家源自于凤尾刀麒麟门的灭门,他徐州双剑派的起家也不怎么光彩。当年若不是李家的祖先勾结了徐州刺史坑害了一个有钱的大户,也不会有今日独霸一州的双剑派。只不过现在的光彩遮盖了以往。 “为什么不一样,想当年高祖在太原起兵,反的是自己的亲家,这很光彩吗?太宗皇帝玄武门杀了自己的兄弟逼着自己的父亲退位,这很光彩吗?但是现在呢,所有人只记得杨广无道,只记得隋朝的暴政,也只记得贞观盛世。可还有人记得高祖的背叛,可有人记得天可汗在玄武门弑兄杀弟?” 李封晨说不过小怜,不是因为不想说而是因为说不出来。高祖和太宗的故事底层的人知道的不多,但只要有些学识的人想要知道并不难。确实,大唐的发家史也是用鲜血写成的,但如今人人都颂大唐的繁华,可还有谁记得这背后的血腥。 “不不是这样的,江湖不是这样的。小怜,离开血手门不行吗?为什么一定要在那里?” 李封晨说不出一个所以来,江湖从来不是什么安稳的地方,血手门之所以被整个江湖的名门正派所不齿是因为他们的手段,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杀伐果断什么的从来都不会被问责,即便是朝廷都不会管江湖门派之中的攻伐。 但事到如今,李封晨的师伯都死在了宣州,他双剑派又怎么可能有余地倒向血手门,不仅仅是李封晨的内心过不去,整个双剑派都不会同意这样荒唐的事情。在李封晨的心中,江湖中死则死矣,原则是必须要恪守的。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三回 门当户对 小怜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她也知道自己说服不了他。名门正派最讲究的就是这个规矩,他们恪守底线,这也是他们斗不过血手门的原因。如今,李封晨坚持他的正邪不两立,早就在小怜的预料之中。她无法离开血手门,正如李封晨不会离开双剑派一样,至少现在,有她在血手门之中,什么事情都可以网开一面,都开始松一松手。就好像今天这样,如果遇上了李彬或者是宇文成翦、金三门中的任何一个人,他们都必死无疑,更别说带走细雨神剑。 小怜留在血手门又何尝不是为了李封晨,宇文复野心那么大怎么可能容忍兖州五派和徐州双剑派的存在,北上厮杀那是迟早的事情。有小怜在至少李封晨还有一个机会,不然李家灭门也就不远了。 “算了,封晨。我不想说这些了。” 小怜很聪明,她懂得适时的收手,因为继续下去没有意义。因为她和李封晨不是一类人,李封晨出生在双剑派里面,他放不开他的正邪不两立,小怜则在血手门之中长大,看惯了腥风血雨,所谓的江湖规矩在她的眼中不值一钱。 “小怜,为什么我们总是战在对立面呢,天底下很多事情我们必须要坚持原则不是吗” “封晨。” 小怜打断了李封晨,她又重新戴上了面具。短暂的见面并没有给小怜带来什么欣喜,甚至更像是一种折磨,虽然她已经知道结果是什么,但总是不甘心。和李封晨一样,小怜的心也在摇摆。可那又如何,宇文复就好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了江北武林的命脉之上,也压在了小怜的心口。 “你的事情非黑即白,但我不一样。正义也好,邪恶也罢,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我只是希望自己可以守护着自己喜爱的人,我们两个人可能终究难以注定在一起。” 戴上了铁面具,但小怜的心并没有变得铁石心肠。实际上,她戴上铁面具只是为了掩盖自己已经在眼眶中的眼泪。曾经小怜的一个奶妈告诉她爱情这东西最为伤人,她一直不信,但现在她知道了。爱情是最美丽的果实,但入口却涩的很。 当初还在吐蕃的时候,陈青儿和王菲就很羡慕小怜,甚至可以说嫉妒她。因为小怜的武功比她们好,容貌身材也都在陈青儿和王菲之上,而且小怜在吐蕃还有极大的势力,人称吐蕃七雄之首毒龙神鞭胡茶儿。无论是哪一条,陈青儿和王菲都比不上,女人之间最嫉妒的其实还是容貌。王菲的样子十分之可爱,青春无敌。在榆次不知道多少人家上门来提亲都被王一山以王菲已经有了婚约给推掉了,在榆次年轻的纨绔们心中王菲就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妻子。陈青儿就更加不必说了,长铗派大小姐,样貌清秀几乎毫无瑕疵,更有些许的英气。有人说陈青儿像他的姑姑,也有人说她像是二十年前的陈莉,更有人说她是当年巾帼不让须眉的李三小姐。整个江湖多少年轻人都为陈青儿而倾倒,多少人慕名而去长铗派并非为了学习长铗派的高超剑法,而是为了见一眼陈青儿的容貌。但即便是这两个人放在了小怜的面前都不得不自惭形秽。 只不过,陈青儿和王菲都不知道,其实小怜也是深深地嫉妒她们,不为别的就因为她们的出生。命中注定她只能是血手门的杀手,命中注定她只能和李封晨擦肩而过。 小怜说完没有停下脚步,已经向之前血鞭楼埋伏的地点跑去,李封晨只能跟在她的后面,有点垂头丧气。 “好了,都收起了,我们撤了!” 小怜到了血手门的杀手之中,冷冷地说道一句,然后转身就走了。 “可是楼主,这?” “没什么可是的,责任我担着!我们走。” 小怜毕竟是血手门的楼主,威信总是有的。她都这么开口了,余下的那些手持弓弩的杀手们很快就撤了一个干净,就留下被围在中间的杨飞和陈青儿。 “是小怜?” 李封晨刚刚回来,杨飞就问道。其实这不难想到,李封晨如今能够安全回来,这血手门之中恐怕也就只有小怜会如此了,而且也没有动摇要拿走细雨神剑,这换成任何一个血手门的楼主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李封晨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算了,不说了。我们先回去吧,这次欠了小怜一个天大的人情,不知道李兄你以后还怎么还” 杨飞叹了一声,这一声是为了王菲而叹的。而此时王菲还在长铗派宋州分舵的门口等着他们,一等就等了半个多时辰。 “小姐,你为什么让他们走?至少也应该让他们把细雨神剑留下来吧,这样子您回去怎么向门主大人交差?” 之前小怜的身边一直都有两个亲随,只不过宣州一战她们都死了。这让小怜难过了许久许久,现在身边的这女子也是从小跟着小怜一起在血手门长大的,她没有名字,在血手门里面别人都叫她幽火。 “可我还能怎么办?李封晨那愣子肯定不愿意把细雨神剑交出来的,我又不能真的去硬抢。” 幽火现在是小怜身边最信任的人,她们两个人从小算是一起长大的。只不过小怜的天赋更好,被宇文复选为了义女,幽火则天赋一般只能在血手门之中做一个最底层的杀手,连血影使者都算不上。 “小姐,你不能心太软。不然到时候门主会责怪你的,门主下手有多狠你又不是不知道,谁干违抗他的命令。这次来宋州夺细雨神剑那是少门主亲自吩咐下来的命令,小姐你也是主动接手的,要是我们这么空手回去只怕” 幽火有一点的担心,血手门之中任务失败是要遭受很大程度的惩罚的,所以很多血手门的杀手即便是死了也会完成任务。小怜虽然是一楼之主但她毕竟还年轻,宇文复对于义子义女没那么看重。 “幽火,你的担心我也知道。血手门里面一向赏罚分明,这次任务失败关系重大,我也知道义父肯定会怪罪下来。不过最近血手门里面也是多事之秋,想来处罚应该不会太严重。” 小怜叹了一声气,终究这苦她还是要为李封晨背的。 “小姐,你怎么还这么说,你要知道你的上一任就是因为任务失败被门主给杀了的。而且小姐你还年轻,你的武功并没有真正地达到幻化由心的地步,门主” “幽火你放心好了,四年前血手门人才济济,杀了一个楼主自然会有人来顶替。而且义父杀他不光光是因为任务失败也有别的原因。但是如今的血手门已经不一样了,自从在宣州跟五虎门宣战开始,左右护法一死一伤,门主的左膀右臂几乎被废了。师兄他难成大器,义兄的武功跟我也只在伯仲之间,金三门这个人武功不差但是人品不行关键时候靠不住,樊波梨樊姐就更加不用说了,而且听说杨伯韬还叛出了血手门。现在义父也受了重伤,这段时间需要在宣州修养,他手上能用的人没那么多,所以我猜想即便是任务失败也问题不大,顶多是被义父口头上说两句而已。” 小怜真是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子,她一早就算出了血手门如今的局势,虽然她对于她义父宇文复背后的势力以及其力量估算不太准确,但也差不到哪里去。此时此刻,血手门需要扎根在江南,守住自己的阵地,也确实宇文复手上能用之人不多,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杀了小怜。吃准了这一点,小怜才放了李封晨他们三个人回去,也没有抢夺他们手中的细雨神剑。不然的话,至少她都需要带一把细雨神剑回去复命。 “小姐,你就算不为你自己着想也要为我们血鞭楼的弟兄姐妹们着想啊,那李封晨有什么好的,犟的跟一头牛一样死脑筋根本就没救了。小姐,就算你为他付出一切他又哪里会知道小姐你的苦心。” 幽火的话如同一把利刃扎在了小怜的心口,确实啊。就算她小怜为李封晨做再多的事情,他又怎么知道呢,在他的心理只有正邪之分,就算知道了也不明白小怜为了帮他付出了多少,又背负了多少。 他们一行之中或许只有杨飞一个人清楚,杨飞并不出生于名门正派而是一个江湖师爷,或许他更加能够理解小怜的处境。但小怜也知道,杨飞不会替她说话。只不过人总是很矛盾的,有时候小怜也会希望李封晨可以跟王菲在一起,因为那种似乎对谁都更加好。 “幽火,你不用说了,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明天我们就会江南去吧。你放心好了,我算准了义父肯定不会怎么样的。” 小怜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成婚最讲究的是门当户对,徐州双剑派和榆次王家都很配,而她和李封晨,怎么凑一起都不可能。这不就是李封晨所说的正邪不两立吗? 正文 第三百三十四回 细雨剑谱 恋上你看书网 630bookla ,最快更新大唐江湖道最新章节! 盗剑之事一波三折但总算是完成了。王莉拿着仅有的三把细雨神剑,心里却百般不是滋味。二十年前她傻傻的什么都不知道,就按着细雨剑跟同门的四个师兄一起去挑战南宫铭,如今时光一转眼,二十年过去了。现在又轮到了南宫铭的两个儿子来拿这个细雨剑去挑战宇文复,如果可以王莉倒是想自己去一战,只不过可惜,二十年前她打不过南宫铭,如今她也不会是宇文复的对手。 天知道,这一次南宫无悔和南宫一鸣能否活着回来。 王莉终究只是一个妇人也是一个母亲,现在还是南宫一鸣的小妈,角色的尴尬让她自己也很犹豫。江湖从来不太平,作为母亲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想自己的儿子再走她自己的老路,尤其是天地同寿的那一招,当年南宫铭费尽心力才把她救了回来,如今天下哪里还有第二个南宫铭。 为了江湖对抗宇文复那是大义,可大义的背后并非所有人都认同你。更多的江湖人只是觊觎你手中的刀剑,觊觎你所修炼的功法。你付出的大义在那些人的眼中算不得什么,或许可以博得一个好名声,但每一个为了大义去拼搏的江湖侠客都没什么好下场。 王莉很矛盾,他希望自己的儿子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大豪杰,但这样的代价很大。现在的南宫无悔和南宫一鸣手上有了细雨神剑,练起细雨剑法来事半功倍比之前来说已经像样多了。但真要去决战宇文复,还差得远。 “小姑。” 陈青儿进了王莉的房间,这一声小姑比较变扭。王莉算得上是陈青儿的亲戚,不过其实关系远得很,中间隔了好几房。追本逐源要算到陈青儿祖父那一辈,而且当年王莉大战南宫铭的时候陈青儿才不过刚刚一岁而已,在长铗派两个人是没有交集的,至少在王莉看来是如此。不过陈青儿却不太一样,因为她从小就是仰望着王莉长大的,虽然现在真人就在她的面前,而且快要成为她未来的婆婆,此时她的内心也是百味杂陈。 “之前在吐蕃大理的时候,古先生曾经赠我一本细雨剑法的剑谱。” 说着的时候陈青儿把细雨剑法递给了王莉,曾经何时陈青儿也曾骄傲过,收到了古一丰亲自给她的剑谱,这在全天下是独一无二的。而且这并非是二十年前的细雨剑法,乃是古一丰花了二十年改良了之后的剑法。陈青儿曾经想过自己独霸这剑谱,毕竟即便是在长铗派也不是很多人对细雨剑法感兴趣,所以陈青儿并没有拿出来。 只不过现在是为了大义,陈青儿仰望王莉长大,性格上也很是相似。古一丰的这本细雨剑法不仅仅将一些剑招做了改良,更在其中笔注了不少的修炼方法。王莉也是识货之人,当年他们就是古一丰亲授的细雨剑法,自然知道这套剑法的缺陷有多么的明显。古一丰曾直言如果给他更多时间他一定可以创出更加优秀的剑招,当时不过是时间上紧凑的无奈之举。王莉的细雨剑法只适用于对付惊雷刀法,她心里自然清楚。 “古大师给你的?” “不错。” 王莉翻开剑谱,上面不仅仅有她熟悉的剑招也有她不熟悉的剑招,看到这剑谱的一瞬之间,王莉的眼睛都直了。她独自一个人在山林里面也琢磨了这细雨剑法的剑招,足足二十年的时间,王莉仅仅改动了其中的十招。但是古一丰的剑谱不仅仅在剑招之中改动了一大半,甚至还新加了不少的剑法。王莉的脑海里面冒出了一个念头,如果她自己练成了这套剑法,再加上的手头的细雨神剑,是不是能够一对一答应宇文复。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又被王莉给掐灭了,因为这个想法太过于冒险了,毕竟她的内力、身法以及力气都比不过宇文复,光靠一套能够克制惊雷刀的剑法还是不够的。万一宇文复放弃惊雷刀法而改用血手魔海神功,她一点胜算都没有。不过,也不能说她一点希望都没有,现在的细雨剑法攻守平衡,剑招凌厉,绝不是二十年前的细雨剑法可比。光是这套剑法就可以让王莉的武学再提升一大截,如果真是一对一对敌,只要宇文复有些轻敌的思想在里面,王莉未必完全没有机会。只不过,她需要先做好一切的准备,留有后招才行。 而且这剑谱之中不仅仅有剑招很有一些古一丰留下来的独门练功方法,比如这剑谱中有两处就详细记录了如何练习剑招和身法,其一就是木桩法,另一个则是钱币法。木桩法乃是在地上根据细雨剑法的身法来打造了二十四根同样高度的木桩子,练习剑法的时候剑客就踩在这木桩子之上,不可差了分毫。一旦差了便会跌下桩子,所以这是练习身法最好的办法,这一套倒是适合南宫一鸣。南宫无悔从小跟着王莉修炼身法,练得就是这细雨神剑的身法,所以他就是逼着眼睛也不会从这木桩子上面跌下来,南宫一鸣就不一样了,他的身法稍稍逊色一些,用这木桩法正是合适。另一个钱币法就更加难了,剑法的手中用的不是长剑而是细长条的铁棍,这铁棍磨成麻绳那样的粗细,韧性正和细雨神剑相似。剑客手拿铁棍去接那钱币,每一次必须正好从钱币中间的孔洞穿过,不然便是失败。 这钱币之法,先是固定钱币让剑客练习稳定的出剑,之后便是让人抛钱币剑客去接,如果可以练到巅峰,有些人甚至可以同时接住三四枚钱币。为了将这细雨神剑发挥到极致,最差也需要同时接住两枚钱币。 “这钱币之法倒是极为精妙,不仅仅可以锻炼剑客出剑的稳定性和准确性,又可以训练剑法出剑的反应以及对于四周环境的把控,更加可以让不熟悉细剑的剑客熟悉这剑招的韧性之所在。简简单单的一个方法竟然可以做到一举五得,古大师不亏是武学奇才。” 这钱币之法不仅仅可以帮助南宫无悔和南宫一鸣,即便是王莉和陈青儿也可以从中受益匪浅。古一丰的这个方法真是神奇,王莉立马起身,现在他们一行人需要寻一个安静的地方,来好好练习剑法了。无论江湖出了什么事情他们都不能轻易出山,直到王莉用这钱币之法将自己的细雨剑法提升到最强才行。 先是在宋州寻了一个铁匠打了四根铁棍,然后一行人就直接出了宋州,一路北上去了河东道,路过了太原直接去了太原府以北的代州。在代州有许多的好处,这里远离中原,更加远离江南,血手门的势力暂时无法摸到这里,再者王福也是熟人,他领着太原府的刺史之职对代州的影响不小,官场上的事情王福还是能搞定的,他真要插手血手门也需要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新皇帝虽然不喜老臣子但总得给些面子,血手门当初袭击太原刺史府的事情就让皇帝很不满,为此不少官员还被罚了俸禄。 还好在宋州的时候,陈青儿从长铗派里面拿了不少的银子,到了代州之后王莉就在代州城的外面找了一个安静的山庄,山庄不大里面的人多数都是当地的农户,王莉大手笔直接买了一处大宅子,在大宅子的后院筑上了高墙。院子里面又打上了二十四根木桩子,每一根木桩子都搞一尺,这样的话即便是摔下来也不会摔出什么毛病来。在这木桩子的四周王莉还做了一圈木台子,这样一来跑钱币的人就可以在这木台子之前,她的这个方法是将古一丰的木桩法和钱币法结合在了一起,练到最后只需要在这木桩子上面抛钱币就可以了,既练习了身法又练习了剑招,更可以让剑客在对敌的时候将这两者结合在了一起。 新的院子,新的宅子,花了一周的时间终于都弄好了,接下来开始的就是如魔鬼一般的训练。除了杨飞、李封晨和王菲三个人除外,其余的四个人每天都在木桩子上面练得死去活来的。四个人之中成绩最好的自然是王莉了,这套木桩子自然是难不住她的,跑出来的钱币她也能够接到十之七八,偶尔还有接住两枚,这已经是现在最好的成绩了。其次是陈青儿,木桩子对她来说是新鲜的,陈青儿的身法是他们之中最差的一个,如果是平地接钱币她可以做到十之四五,但是在木桩子上面偶尔才能接住一两枚。而四个人之中,南宫无悔则是接钱币最差的,即便是平地上他也只是很幸运才能接住一枚,上了木桩子也是一样。南宫一鸣暂时专心在练习木桩子,钱币之法他试过几次成绩略好于南宫无悔。 四个人竟然还没有一个人能够达到古一丰在剑谱里面所记录的两枚钱币的水准,看来这段时间大家有的练了。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正文 第三百三十五回 剑指徐州 在代州的日子过得很快,因为这里远离中原,远离武林。杨飞和李封晨只会零星地收到一些飞鸽传书,知道一些江湖之中的事情。不过这段时间江湖虽然暗涛汹涌,但实际上却没有发生什么大事。血手门这边宇文复一直在养伤,本来这是江北武林南下的大好时机,但不少的门派都在观望之中,不愿意出头冒尖。三个月的时间最繁忙的当属杨伯韬,按照龙空的遗计,杨伯韬暂时隐瞒了龙空的死讯,而是将麒麟门和有关陈后主宝藏之事都捅了出去,三个月的时间足够整件事情发酵,江北的各个门派本来都有划江而治的意思,但是现在陈后主的宝藏出现了,情况就不同了。 陈后主时期建都在建康,建康就是如今的金陵府,那是整个江南数一数二的大府。现在血手门有了地图也有了钥匙,守住了江南就等于守住了陈后主的宝藏。划江而治就意味着将陈后主的宝藏拱手相让,江北的武林各派自然是不同意的。但是奈何血手门的势大,没有哪个门派敢直接去挑衅血手门,大家都想去金陵分一杯羹,但都没有胆子去做第一个。三个月的时间,弄得整个江北武林都沸沸腾腾的,但却没有人出手。这让宇文复得到了宝贵的喘息之机。三个月足够他恢复到了自己的巅峰实力,足够他进一步参透惊雷刀法的奥义。 而这三个月的时间,王莉一行人也不是白费的,古一丰的木桩法和钱币法都十分的实用,四个人练下来都有许多的进步。进步的最大的是南宫一鸣,在熟悉了木桩之后南宫一鸣的快身法发挥了出来,虽然还不如南宫无悔,但是在木桩之上用铁棍接钱币也能够做到十之**,虽然还不如王莉的百发百中,但也已经超过陈青儿的十之七八了。最惨的也还是南宫无悔,木桩子对他来说无碍,但是这用铁棍接钱币的活,似乎实在是不适合他,练到如今也只能勉强做到十之四五,更加别说什么连接两枚、三枚钱币了。对南宫无悔来说他宁愿枯燥地在屋子里面练习内力也不喜欢拿着一根铁棍在木桩子上面练习这钱币之法,南宫无悔第一次在练功之上感觉到了挫败感。 很多人的天赋很难说,就好像杨飞那样,在轻功和身法上面他的天赋天下罕有,但是在内功上就平庸了一些,天下之间能够像南宫铭这样全才的人太少太少。即便是宇文府也算不上是,他只是后天练功额外的刻苦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麒麟全才,天下罕有。 转眼就到了二月,徐州双剑派一片的素色,八大高手下江南死了其中的七个,唯一的一个剑魔李严鹏自然现在就成为了江北武林举足轻重的人物。跟其他门派觊觎陈后主宝藏不同,李严鹏想的是为自己的大哥报仇。当日在宣州若不是李严兆拼死为李严鹏突围,他是不可能活着出宣州的,杀兄之仇不可不报。 于是二月初李严鹏广发江湖贴,邀请整个江北的武林门派到徐州来共谋大事,说是共谋大事实际上就是针对血手门,本来江北武林一个个都在观望的阶段,有了这么一个由头自然都乐于去徐州一趟。一方面也不算和血手门撕破了脸皮,另一方面也为之后的陈后主宝藏谋划一下,大家都分一点。龙空的遗计、杨伯韬的奔走都为李严鹏这次江湖贴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没有陈后主的宝藏怕是整个江北能来的门派寥寥无几。这一次江北武林里面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甚至很多名不见经传的门派也都派了人来,说是什么除奸大会,活脱脱成为了分赃集会。李严鹏是无奈的,但他也只有这个方法。 另一边,在宣州。 宇文复同样在谋划,血手门在江南已经停留了半年之久,根据计划确实需要北上,而北上的第一站不是兖州,也不是直隶,而是徐州。直隶太靠近朝廷,有任何的动作都会被知道,即便拿下了直隶的江湖势力也没有太大的意思,而且天下脚下江湖门派的权力小的很,拿下也没有太大的意思反而容易暴露出自己的目的。兖州地势不过,不过中原的官都是硬骨头,历来和皇室的关系不和,拿下兖州未必会得到当地官府的支持,到时候即便宇文府身后有五福商旅和吴王李恪这两大靠山,兖州的官府也未必会买账。相反徐州就不同了,徐州靠海而且地势一马平川,乃是从河北运下江南最佳的地理位置,无论是北方的矿石还是战马都是江南所没有的,如果没有徐州当地官府和江湖势力的帮助,很难办到将大量的矿石和战马送到江南。 而徐州当地的官府因为远离朝廷,吴王想要动手换上自己的人并不太难,只要血手门可以尽快解决双剑派,那么吴王那边的计划才能够顺利进行。此时,徐州的江湖除奸大会就给了宇文复最好的借口。 三个月的时间养伤,对宇文复来说足够了。就算是身后的吴王没有给他压力,也是他重出江湖的时候了。惊雷刀已经寂静了三个月的时间,时候出去江北走上一遭了。 二月中,血手门门内精英尽出,徐州这一战可以说是血手门在江湖布局上的最后一战,若是胜了,蜀地、直隶、中原等地的江湖势力对血手门就没有了任何意义。本来江南就是大本营,吴王的势力,五福商旅的势力都在这里,陈后主的宝藏也在此处,只要取了徐州打通了朝北的大道,再加上吴王本来在蜀地的势力,北可联突厥,西可合吐蕃,吴王的布局将有极大的果效。中原和直隶几乎就被包围在了中间,届时就算新皇帝不愿意退让怕是满朝的文武也会逼他以大局为重。 这一步棋很妙。江湖势力看似在朝中影响不大,但若是连成了片,依然十分之重要,这也就是为什么太宗皇帝和新皇帝都对江南五虎门很是忌讳的道理。 此时,宇文复骑在马上,回头望着宣州,颇有一副大将的风范。在骨子里面,宇文复一直认为自己应该是一名将领,而不是一个江湖的侠客。宇文家本就是将门世家,不过在宇文复的眼中宇文家也出了一个叛徒,那就是他的小祖父宇文士及,要不是他死得早宇文复定不会让他好受。 “走!” 宇文复依然带着他的铜质面具,将惊雷神刀握在自己的手上,胯下的骏马乃是西域进贡的大宛马,一只全是黑色的队伍从宣州出发直奔往徐州而去。 二月下,血手门取了盐湖,几乎兵不血刃。自从盐湖帮撤走了之后,整个盐湖一直都鸡犬不宁,这种换乱厮杀持续了两个月的时间,直到龙头帮重新一统盐湖之后才结束,不过这个龙头帮花了大力气一统盐湖转眼一个月的时间就将整个盐湖拱手让给了血手门。盐湖这个地方并不起眼,但对于徐州来说却是至关重要的,失去了盐湖整个徐州就是一马平川暴露在了血手门的面前。好在宇文复并非真的是领军来攻打徐州,他的目的只是控制徐州的江湖势力。 同样是二月下,代州的一处小院子里面已经安静了三个月的时候,今天随着血手门拿下了盐湖,大家也即将结束这安静的生活。 李封晨看着信鸽传来的信件,脸色铁青。虽然他也知道血手门总有一天会攻上徐州来,只不过没想到会这么的快。虽然这三个月的时间,李封晨的剑法也进步不小,但他依然还没有准备好。血手门的厉害他心里清楚,惊雷刀的分量也绝非他们双剑派一派之力可以抵挡,好在此时正是江北除奸大会,在徐州也算是有不少江湖中的好手。 “杨兄,我要马上回徐州了。” 李封晨去了杨飞的房间,淡淡地说道,他也知道这一行可能是九死一生。就好像当年裘断水回宣州那样,李封晨的内心十分的沉重。 “果然,血手门的目标还是你们徐州,这样吧。我看三个月的时间大家都练得不错,无悔兄和一鸣兄两个人的细雨剑法也算是略有小成了吧。你这个双剑派的大师兄自然是逃不掉的,只怕他南宫无悔这个内门弟子也避不开。若是再加上王姨一起去徐州助战的话,即便胜不了宇文复,那保下双剑派还是没什么太大问题的。” 李封晨点了点头,现在他们都管王莉叫王姨,王莉的功夫他们心里是清楚的,如果现在单论剑招的话,可能王莉已经不在剑魔之下,得她助战胜率会高出不少。先不说宇文复吧,就是对付那刘姬,王莉就绝对不在话下。 杨飞和李封晨都收起了自己的兵器去了王莉的屋子,此时王莉正在内室修炼内功,突然的开门声打断了她继续修炼的念头,看来江湖之上确实要有大事发生了。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六回 回援徐州 “不,我现在还不能去徐州帮你们。” 原本杨飞和李封晨都认为以王莉这嫉恶如仇的性格是一定会去徐州的,没想到竟然被干净利落地拒绝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我的细雨剑法还不够,不是宇文复的对手。而且,南宫无悔和南宫一鸣的细雨剑法也不行,对于阴阳剑阵他们也没有完全掌握。而且,细雨剑法之中,还有一招我没有交给他们。所以还不行。” 王莉的性格一直都是如此,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不加任何的掩饰。洒脱的个性让王莉得到了很多人的爱也让她遭了很多人的恨。即便是二十年后她也一点都不知道收敛,完全没有给李封晨和杨飞面子。而且王莉的话中明说了,南宫无悔和南宫一鸣也不能去徐州。此时徐州的飞鹰堡虽然人不少,但实际上高手也不多,南宫无悔和南宫一鸣虽然年轻但在整个飞鹰堡里面也能够排上号了。 没办法,没有王莉的点头,李封晨也不敢私下带有南宫无悔。实际上杨飞和李封晨心里也清楚,王莉这个人公私分明,这么做绝对是一个正确的选择。无论是王莉还是南宫两兄弟现阶段都不是宇文复的对手,硬是拉去徐州也未必能够保下双剑派,还可能丧失了将来一举扳倒血手门的机会。 只不过这一次遭难的是徐州双剑派,那是李封晨的家,生于斯长于斯,他还是双剑派的大师兄。 除了王莉的屋子,李封晨有些垂头丧气。实际上杨飞和李封晨对于双剑派的前景都不怎么看好,江北武林闹哄哄地在徐州的飞鹰堡,但实际上这些人都各有异心,真打起来了怕是能够一窝蜂溜走。到时候还得靠双剑派内门的弟子,可双剑派的实力又怎么能够和血手门相比。五虎门陨落,江北八大高手死了七了,剩下一个剑魔李严鹏也绝不是宇文复的对手。这一点李封晨和杨飞清楚,江北武林各门各派也都清楚,这才是不看好的根本原因。 人心不齐,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会有好结果。这句话用来形容江北武林最合适不过,虽然有陈后主的宝藏来吸引他们,但是到了最后能够都出力跟血手门一战,谁都不知道。大家心中都有鬼,彼此之间本就互相猜疑又怎么可能精诚合作对抗血手门。不然血手门也不会在宇文复受伤的时候安然度过三个月的时间。 “李兄,你也不必过多担心。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三个月你我也不是糊涂过得,想来我们两个人的剑招都已经摸到了幻化由心的境界了,说不定这一战便是你我二人蜕变的一个最佳的契机。” 三个月来南宫两兄弟联系细雨剑法,虽然对付宇文复是远远不够的,但实际上也有模有样了,尤其是南宫一鸣在理解了剑客道之后剑招进步飞快,不过三个月的时间谁都没有白费。李封晨的鹰飞蛇行剑已经自成一派,经过古一丰在吐蕃大理的提点之后,李封晨现在的双剑剑法和李家的双剑剑法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有着更加强大的威力以及韧性。只是李封晨的剑法还需要实战来检验并且稳固,实际上就算现在说他是化境的实力也不为过。本来境界一说也没有明确的界限不过是大家对待宗师实力的一个尊称罢了。而杨飞这三个月的时间对于十步飞剑的修炼也是突飞猛进,想想昔日在柳州杨飞领悟到了第五剑五步转身,现在杨飞已经在琢磨第九剑了,想当初在吐蕃大理得到了古一丰的指点,杨飞一口气领悟了前四剑,一步闪电,二步飞天,三步追剑,四步摘桃,之后又在刺杀孙兴的时候误导了五步转身,实际上五步之后多是身法和步伐,剑招上的功夫偏少对于杨飞来说这真是合适。六部莲花,七步喋血,八步浮空杨飞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已经完全领悟其中的要领,至于九步入世杨飞暂时悟了一半还剩下一半的身法没有完全了解,以当时古一丰所说,这套十步飞剑十分之厉害绝非什么普通的剑招,即便是放在大理王府的书阁之中也能够排上前十,所以即便只参悟到了第九招实际上剑客也已经有了化境的实力,而明白了第十招之后剑客则至少是化境巅峰的能力。所以以古一丰的推测,杨飞现在距离化境也只有一步之遥。 很多人突破不了差得就是最后一个契机,这看缘分。对于杨飞和李封晨来说,他们的年纪还小,这个年岁能够摸到化境已经是凤毛麟角了。强如江南五虎门的上三路小虎也不过就是这个水准,如果不是因为这一年所经历的事情太多太多,再加上有武学鬼才古一丰在大理王府指点他们武功,他们至少还需要花五年的时间才能够做到。古一丰之所以被江湖人如此推崇是有原因的,只是区区提点一二只是区区一本他自己异想天开而成的剑谱,就可以让人缩短五年时间。江湖之中很多人都问,到底是古一丰成就了南宫铭还是南宫铭成就了古一丰,实际上这两个人放在当世都是无法比拟的,二十年前的惊雷刀客缺一不可。 当然南宫无悔其实也很想去徐州,对于这个双剑派,南宫无悔虽然不熟但却很有归属感,这源于之前杨飞跟他说的,无论怎么介绍自己先给自己加一个徐州双剑派内门弟子的头衔,对此南宫无悔很是喜欢,听上去就很不错。所以这次让血手门得逞了,那他以后的这个头衔也就没有用了。 不过王莉现在不仅仅是他的母亲更是他的师傅,王莉一句话就算南宫无悔再想去也得留下来。南宫无悔没有去南宫一鸣自然也不会去,陈青儿也一起留在了代州,只有王菲兴致高高地想去徐州。杨飞其实并不想王菲同行,留在代州比去徐州要安全多了,不过王菲的性格如此,李封晨也说服不了她。 总之,在李封晨接到书信之后的第二天,三个人就踏上了回徐州的路上。 杨飞和李封晨骑在马上,王菲也是一样。一年在外面的历练,王菲已经可以骑马奔走一天一夜,三人三骑并行在了路上,引起了不少人的目光。 “李兄,你可知道王姨所说的还有一招是哪一招?” 杨飞骑在马上说道了昨日和王莉之间的对话,当时王莉说道这一招的时候神色有异,这种异常的神色杨飞是第一次看到,第一次在王莉的脸上看到。 “嗯,我也好奇。先前我曾问过陈青儿,她说无悔兄和一鸣兄已经将细雨剑法都练熟了,那应该就没有多余的一招了吧。” 武功招式一般不是随随便便可以添加和减少的,多一招可能让原本的招式比划起来不再流畅,少一招就更加要命了,那可能临敌的时候就会出现无招可用的局面。按道理陈青儿肯定是练全了细雨剑法的,不存在少一招的情况,但看王莉的样子也不像说谎搪塞他们。 “青儿姐姐曾说,细雨剑法比惊雷刀法多出来一招,不过这一招她没有学过不知道是什么,会不会就是这一招呢?” 王菲在身边补充了一句,陈青儿确实跟王菲说过这件事情,只是陈青儿一直以为这余下的一招应该在古一丰交给她的剑谱之中。 “难道真有天地同寿?” 杨飞从龙空那边听过这个名字,他自己在黄沙镇的时候冒充说书先生也曾经说过这个,不过杨飞自己并不相信。他一直只以为这是一个关于陈莉的传说,一个被长铗派人士杜撰出来的招式,但回想到王莉当时说话的神色,很可能是真的。 “杨兄说的莫不是那和人同归于尽的招式?” “不错。” “同归于尽?不可能吧。青儿姐姐没说过那剑谱里面有这个招式啊。” 王菲骑马在杨飞和李封晨的中间,眨着眼睛看着杨飞。 “这一招应该不在剑谱之上,我怀疑这一招势当年古一丰暗中传给王姨的,如今天下古一丰消失不见,可能就只有她才知道。所以……” 杨飞在自己的心中暗暗想到这王莉还真狠,如果这个招式真的存在,使出来的话非死即伤。这样的招式王莉竟然还准备传给南宫兄弟二人,只是杨飞不知道王莉会传授给两个人之中的哪一个,是王莉自己的亲生儿子还是那个唤她小妈的南宫一鸣。 “杨兄是不是好奇,如果真的有这一招王姨会传授给谁吧。” 李封晨骑着马,迎着风,眼神里面露出了一丝的敬意。 “我想应该是无悔兄吧,骨子里面王姨跟裘彪很想,去年宣州大战的时候裘彪竟然叫他自己亲生的儿子来断后,相反却给自己的侄子们留了一条生路。当时看着裘断天和裘断水死在秘道之前,我的内心真是……真是难以言喻啊……” “我想也是……” 说着说着,三个人的神色都凝重了起来,这里面包含了对南宫无悔的不舍,也有对王莉和裘彪的敬意,天下之间能够做到如此之人,实在是少之又少。如今的江湖大家重视的不再是道义,而是利益。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七回 李家宗祠 当李封晨和杨飞赶到徐州的时候,血手门和江北联盟已经打过一场了,不过只是试探。血手门用上了一些手段,毒镖、毒箭、毒蛇,这种东西在血手门手里那是常规武器,江北武林不少的江湖人士都已经熟悉了,不过也有中招的。不是人人都了解血手门,有些许小门派是来混个脸熟的,脸还没混熟就直接被血手门给一波带走了。 试探之后,江北小门派撤了一些,只不过这些小门派本来就算不得什么,双剑派也不在意。留下他们说不定还是一件麻烦事,倒不如让他们先走了。余下的门派是以七派九帮以及蜀地金刀门为主体的江湖势力,不过血手门依然在做分化的工作。 李封晨到达飞鹰堡的同时,金刀门的掌门人也收到了一封书信,一封来自于吴王的书信。贞观二年的时候吴王李恪被太宗封为蜀王,并且领了益州大都督之职。太宗时期因为国家刚刚平稳,大都督一职的权利十分之大。不仅仅是一地的政事,当时为了节制西面的吐蕃益州大都督一职还能统领益州一地所有的府卫。差不多十年的时间,益州一地所有的军政要务都在吴王的手中,之后太宗皇帝取消了大都督一职,也把吴王从蜀地改封到了吴王做安州都督,之后更是被新皇帝再一次改封到了梁州。两位皇帝这么做的原因就是怕李恪在蜀地做大,想当年汉高祖就是在蜀地举世,天府之国的名声可不简单。 吴王卸任益州大都督和蜀王已经有了二十个年头,不过蜀地之中他的势力依然是最强的。天高皇帝远,圣旨在蜀地未必有用,但吴王的话却十分的奏效。曾经何时蜀地就有不闻圣旨只听蜀王的情况,要不是吴王在蜀地经营如此之好,也不会被连连更换封地和职位。如今吴王官位乃是梁州都督,官拜司空同时加授太子太师,但实际上他的权利大不如前。贞观新政的时候李恪他可以蜀地的土皇帝,现在名头好听了但实际上梁州都督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职位,司空和太子太师也只是一个品级,人在江南的吴王李恪现在算的上是闲赋在家的状态。 但即便是闲赋在家,蜀地之上的事情也是吴王说了算的。吴王给金刀门掌门人一封书信,这其中的意味可想而知,金刀门能够在江湖之中保持中立,但想要在蜀地立足也不可能得罪吴王。而且信中吴王的意思很明确,只要蜀地金刀门继续保持中立,吴王可保血手门绝对不会有入益州的意思。吴王的保证很有分量,而且他素来有贤王的美名。不管是在蜀地还是在现在的江南都很让人信服,别人的书信金刀门可以不管不顾,但吴王的书信不行。 于是乎,吴王的一封书信让金刀门的二十个高手临夜别了李严鹏,金刀门一走这才让双剑派感觉到了异常的压力。血手门终究不仅仅只是一个江湖门派,其中势力庞大关系复杂,就算双剑派也有府卫里面的关系,两边也只能在朝堂上面打个平手。江湖仇杀,朝廷向来不出手,只是双剑派一直都是忠于朝廷,忠于皇帝的,几次和吐蕃作战都有双剑派弟子的身影,这是江湖独一份。 李严鹏最大的依仗不是江湖实力而是他们双剑派对于朝廷的衷心,但朝堂上面吴王也有势力。两者博弈不过就是一个兑子的情况,双剑派想要朝廷直接出兵干预是不可能的。 李封晨跨入了李严鹏的屋子里面,看着自己的这位父亲,才小半年未见,但李封晨觉得自己的父亲至少老了十多年。屋子里面有李严鹏还有李封晨的胞弟,李封御。 “父亲,这次没有把无悔兄带来” “为父知道了,这件事情也怪不得司马小兄弟,不对应该改口叫南宫小兄弟了。” 李封晨一早就已经回了书信,大概三天前李严鹏就已经收到了消息。 “封晨,封御,你们两个人随我来。” 李严鹏一脸的严肃,这让他的两个儿子也感觉到了紧张。以前的李严鹏可从来没有如此过,看来这一次双剑派是真的如临大敌了。 三个人穿过了后院,去的李家的祠堂。双剑派是这十几年来兴起的门派,但李家却已经有了上百年的历史。如今在祠堂之中,面对着如此多的李家祖先的牌位,李封晨和李封御突然就觉得自己肩上的责任也重大了起来。 “封晨,封御,这次血手门大举来袭,为父不得不早作打算。谁都说不清楚到时候事情到底会怎么发生,血手门的强大江湖之中几乎已经无人可挡,江南五虎们就是一个先例。好在裘彪此人颇有远见,让族中几个小辈逃了走,也算是给他们五虎门留下了一点香火吧。” 李严鹏一句话就已经把他的目的说了出来,未谋成先谋败,自古以来门派都是如此。谁都不想让家族在自己的手中断掉,让自己成为家族的罪人。 “你们二人都是双剑派现在门内的最好的年轻人,也是我们双剑派将来的希望所在。无论如何为父都不能让你们两个人死在徐州,你们两个人是双剑派最重要的人,比为父还要重要。” 李严鹏说着的时候将双手一左一右按在封晨和封御两个人的肩膀之上。 “你们的师叔现在领军驻扎在陇右道做河西节度使,那里是凉州远离中原武林。你们二人今夜就启程,让福伯送你们去凉州。将来你们没有练到幻化由心的境界不允许返回中原,更不允许替为父报仇,听明白了吗!” 李严鹏好像在给自己安排身后事一样,语气十分的严肃,李严鹏知道自己的两个儿子,大儿子李封晨很重感情,为人谦逊。作为一个未来双剑派的接班人李封晨除了有时候会意气用事意外几乎是完美的,以李封晨现在的武学底子达到幻化由心的境界不过就是时间上的问题。小儿子李封御性子稍微急了些,但是人如其剑快如迅雷快如闪电,假以时日他的剑法或许也可以登峰造极,达到化境也不成问题。只要为双剑派留下这两条血脉,将来等他们长大了,又是双剑派大放光彩的一日。至少徐州的飞鹰堡其实并不重要,朝廷不会忘记我们双剑派。在徐州还是在凉州,其实都一样。 “不行,父亲。儿子已经想好了要和您一起血战徐州,就算我们输了我也要血溅徐州,怎可如此苟且偷生,是不是大哥?” 李封御先开了口,望着李封晨看了两眼。两兄弟向来是共同进退的,四剑震盐湖的名号就是这么来的。 但是李严鹏已经开始皱眉头了,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李封晨和李封御绝对不是苟且偷生之辈,而且李封晨千里迢迢从代州赶来徐州不是为了逃跑来的。李封御先提出来那是因为他性子急,也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哥哥李封晨绝不会答应。 “御弟,这一次父亲说的有道理。” 李封晨地下了头,没有看李封晨也没有看李严鹏。 “血手门来势汹汹,说实在的我们双剑派赢不了。去年血手门吃下五虎门的时候我就在宣州,心里知道的一清二楚。当时鬼头刀裘彪、赤炎刀裘炎、铁血弯刀裘荣、幻影魔剑谭一郎、弯月剑客厉风、霹雳棍凌云行、风雷刀马战以及五小虎他们都在宣州,那是何等的厉害。上三路大虎以及四大供奉都是化境的高手,而且其中裘彪、凌云行还有裘炎那都是内力化境巅峰或者接近巅峰的高手。可即便如此依然胜不过血手门,胜不过宇文复。父亲,不如你跟我们一起” “不行!” 李封晨的话让李严鹏很吃惊,他原本只是想为双剑派留下血脉倒也不是真的怕了血手门,如果没有了后顾之忧才能真的放手一战。江北武林虽然人才凋谢但实际上也是有一些好手的,而且血手门这一年来南征北战实力也大不如前,七派九帮未必就真的会输。而且此时七派九帮都聚集在了徐州,他李严鹏却溜走这像什么样子,岂不是成为了江湖的一大笑柄了吗,以后人人都可以在背后说他们双剑派都是胆小如鼠之辈。 “不用说了,封晨封御你们今夜就走吧。” 虽然李封晨的话让李严鹏如释重负,但剑魔也不喜欢自己的儿子会是一个懦弱之辈,语言之中稍有一些的不满,却也不能发作出来,相反小儿子不看重大局的冲动还是让他觉得欣慰的。 “父亲,我们不能就这么走了,大哥,你倒是说话啊!” 李封御有些急了,他可不想背上胆小如鼠的名号,他宁愿死在徐州也不想去那苦寒之地,凉州说着好听是去投奔师叔,可这实际上跟逃难有什么区别呢? “御弟,父亲说的对。我们不能死,我们一死了双剑派的传承就断了,这就是我们身上的担子。走吧” 说完李封晨冷冷地跪在地上朝着李家先祖的牌位扣了头,然后转身往门外走着。这样的举动让李严鹏以及李封御都十分的吃惊,他们认识的那个李封晨呢,难道这一年的经历就可以让一个人改变如此之大吗?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八回 李家男儿 恋上你看书网 630bookla ,最快更新大唐江湖道最新章节! 李封御不太情愿地坐上了福伯的马车,用不解的眼神看着李封晨。谁会想到今天李封晨竟然会说出如此识大体的话语来,这让李封御都十分的难受。看着自己从小长大的飞鹰堡可能就要被血手门付之一炬,谁的心理会好过呢。 “哥,你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我们不应该跟双剑派共生死吗?” 李封晨叹了叹气。 “御弟,死很容易,活下去才是难得。去凉州不是懦夫的行为,恰恰相反。为双剑派留下一丝血脉,保住了未来这才是难事。哥哥相信你有能力可以做到的,你也一定要做到,将来双剑派的兴与衰就看你一个人的了。” 说着的时候李封晨快速地将李封御的双手反绑住,然后再将李封御的双脚也绑住,丝毫不给他逃跑的机会,没几下功夫李封御就被绑了一个结实。 “哥哥,哥哥,我错了。你放了我吧,你就放了我吧,这一路去凉州,你要让福伯绑我一个多月吗?” “放心,只要到了京兆府福伯就会松绑了,就一两周的时间而已。” 李封晨很坦然地说道。 “哥,你不能这么做,我们可是两兄弟,双剑真盐湖啊。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而且你答应了爹,刚才是你答应了爹去凉州的。” 李封御这才明白为什么刚才李封晨的举止如此的反常,感情他早就有了自己在徐州和双剑派共存亡的打算,却为了给双剑派留下一个希望把李封御给绑去凉州。 “不错,我确实答应了父亲,不过你还记得父亲是怎么说的吗?” 李封御想了想。 “爹让我们去凉州,除非我们到了化境才能够重返中……中原……哥,难道你已经……” 李封御说了一半张大了嘴巴,这才一年的时间。想当初还在黄沙镇的时候,李封晨也就比李封御的剑招名高一些而已,当时李封御的剑法是极境中期,李封晨也是刚刚才到了极境的巅峰,难道这才一年的时间又突破了,这也太夸张了吧。 在吃惊之中,李封御被绑着带走了,望着福伯驱赶马车的身影,望着李封御在车厢后面那气恼的神情,李封晨也松了一口气。正如李封晨之前所说的,血手门的实力太过于恐怖,就算他真有化境的实力也未必能够做到自保,更别说李封御。这么做虽然对他不公平,但作为长子,作为大师兄,李封晨不能走,至少他的良心告诉他,他不能离开飞鹰堡。 从飞鹰堡的后门回去,李封晨一头扎进了他父亲李严鹏的屋子里面,两父子有太多太多要说的话,生离或者是死别,谁知道徐州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情。 看到李封晨,李严鹏先是脸色一紧,但是随后又舒展了眉头。一紧是因为李封晨此时应该已经在去凉州的路上了,但是转而又一想,李封晨比李封御更加重感情,连李封御都有了死守了决心,李封晨就更加不用说了。刚才的那一幕只是演戏,演给李封御看的戏。李严鹏感叹自己的儿子也长大了,懂事了。但就是这个让他都自豪的儿子,却很可能陨落在徐州,这又怎么能够让他这个做父亲的开心。 “晨儿,你怎么?你可以答应我的。” 李严鹏神色算不得好,这些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要不是飞鹰堡四周有不少朝廷工部送的军械,怕是单靠双剑派和气派就帮这些人双方早就厮杀起来了,血手门也不会一直只是试探性地攻击。不过这些东西毕竟是死的,不是活物,总有一天血手门将会闯进来,或许明天,或许后天。 “父亲,您说只要我们有了化境的实力就不用留在了凉州了。所以我决定留在徐州……” 李封晨的言语十分的确定,信心十足。 “怎么可能?晨儿你不是一年前才到的极境极致吗,怎么才一年的时间就……” 历练对于任何一个江湖人都十分的重要,武学的修炼需要日日夜夜的持之以恒但也需要不断地磨炼,没有人可以光靠闭关就修炼到极高的境界。裘林就曾故意变成一个普通的老叟在各处游荡,若非如此也不会造就一代传奇。虽然只是区区一年,但是这一年的时间李封晨所在,李封晨所做,远远超过以前二十年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 “大半年前我和无悔兄还有杨兄一起去了吐蕃大理,在那里的王府我见到了古一丰古大师,得了古大师的指点再加上这一年来不断地和真正的高手过招,才让我的剑招有了进步。现在我的剑法中既有榆次王家的墨水剑法,也有破山斩蛇剑,还有经过古大师指点之后创出来的全新鹰蛇双剑,这已经和以前的剑招大不一样了。孩儿以为现在自己的剑招达到了化境应该不为过。” 李严鹏看着自己的儿子,眼神之中满是骄傲。谁会想到他双剑派的李封晨竟然会在昔日江南五虎门小五虎之前先达到化境,真是天佑双剑派。 “好,好。晨儿你若是有化境的水平,说不定就可以适当自保了,只要你不是对上宇文复那老怪物就行。你随为父去剑房试试,让为父掂量一下你的剑法。” 一盏茶的时间,李封晨靠着他自己全新的鹰蛇双行剑在剑房跟李严鹏打了一个平手。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当然李严鹏也没有真的尽全力,剑魔的剑术已经登峰造极,化境巅峰并非浪得虚名。只是李封晨的剑招韧性十足,再加上剑招乃是新创一时之间李严鹏有些措手不及,相信如果下一次李严鹏动了全力,应该可以在五十招之内取胜。即便都是化境,化境巅锋和刚刚摸到化境是不同的,李封晨的剑招虽然推陈出新,但新的还不完全成体系,剑招和剑招的链接、过度以及变化略有一些生涩之感,这需要加以时日才可以解决。 但是对于一个刚满二十二岁的年轻人来说,你已经无法要求更高了,李封晨化境的剑招是实打实的。 “好,果然是我儿,真不亏是我李家的好男儿。” 李严鹏按手在李封晨的肩上,李严兆之死对双剑派来说真的是伤筋动骨,整个双剑派只有李严兆一人拥有化境的内力,其余之人都是剑招的高手。李严鹏的内力不错,但也只是极境的巅峰,最后的一层窗户纸没有机缘很难捅破。而且李严鹏已经有四十多的年龄,因为以前积下的内伤,这些年来修炼内功已经让他有一些的力不从心。内力上不去,剑招即便达到了化境巅锋,李严鹏也算不得是真正的一流高手。之所以李严鹏领了双剑派掌门人之位就是为了给更有天赋的李严兆空间,让他好好掌法和剑道,只有达到双重化境才是成为江湖一流高手的根本。 现在有了李封晨,让李严鹏看到了希望,但同时也暗自感叹,现在并非是一个好时间。 “晨儿,听为父的话,到时候血手门攻来,你首先要考虑的不是杀敌而是要保住自己,依你现在的身手加以时日一定可以扬名江湖,没必要在飞鹰堡死守。只要你不死,只要御儿不死,我们双剑派就不会断了传承。” “父亲,您放心好了。我一定会保护好我自己的,而且血手门的高手虽然多,但实际上这些人我都交过手,我了解他们。除了宇文复,我对上其他人都有自保的能力,而且还有杨兄在一旁帮助我,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那就好……那就好……” 李严鹏喃喃自语道。 此时的飞鹰堡就好像紧张的堡垒,四周的强援之上有不少的守城弩,这些都是府卫里面的关系弄来的,能够连续挡住血手门的试探这些守城弩功不可没,除了守城弩,飞鹰堡还有一些床弩,连弩。不过跟血手门不同,双剑派拥有这些武器都是在朝廷的默许之下的,而且绝不会离开飞鹰堡使用。 虽然是深夜,但双剑派和其他一些门派的弟子都在巡逻,飞鹰堡是一个不小的山庄,易守难攻。整个徐州几乎都是一马平川,但飞鹰堡的选址却十分只好,两面环山而且都是峻岭,几乎是不可能攻打的,一面朝向徐州那是主要防范的地方,另一面则是对着沂河。这是双剑派做运输的一个中转站,此处修得十分之坚固,再加上有两个床弩,如果血手门坐船攻过来的话只需要几发准确的射击就可以将船击沉,所以料想血手门也不会从这里攻来。 李严鹏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屋子里面,他让李封晨先去休息了,自己则坚持守夜。以血手门的行事风格,他们的进攻多半会放在夜里,所以李严鹏越发地睡不着。 突然外面传来了叩门的声音,不知道深夜还有谁会来访。 “铁帮主。” 李严鹏看到了一个意外之人,铁钩乃是河北铁马帮的帮主,李严鹏不太喜欢这个人因为此人两面三刀,说他是一个江湖人到不如说他是一个生意人来的准确。和这样的人打交道李严鹏总是提不起太大的兴趣,只是现在情况特殊,面子上的事情总要给足对方。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正文 第三百三十九回 背信弃义 “李掌门,实在是不好意思,事出突然铁某不得不顾全大局。希望李掌门可以谅解。” 铁钩的来意再清楚不过,你们这双剑派和血手门的浑水他们铁马帮不参与了。铁钩想来就是骑墙派,谁的势力强就倒向谁。 “铁帮主这是要走了?李某能够问一句为什么吗?也是吴王?” 蜀地金刀门走的时候李严鹏就知道吴王乃是血手门背后的势力,有一些的惊讶但也在意料之中。血手门能够这般肆无忌惮地在江湖之中出手,背后肯定有极大的势力,攀上亲王不足为奇。只是李严鹏没想到这个亲王竟然是吴王李恪,李恪向来有贤王的名声。但年先帝废太子的时候,传说就考虑过吴王,只不过吴王不是嫡出,虽然有才但是得不到朝中重臣的拥护。尤其是长孙无忌这个国舅爷,虽然废太子不是长孙无忌的主意但只要皇帝依然是嫡子那他这个国舅爷就做得名符合实。 吴王虽然有才,但他的父亲只是隋朝的亡国公主,跟贞观新政的这些新贵走不到一起。贤王的美名并不实惠,而且这些年来在朝堂之上吴王的地位一削再削,早就没有了实权,暗地里面有些小动作很正常。 “不瞒李掌门,我们铁马在河北。吴王的势力很大不过都是在蜀地和江南。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我们铁马帮也犯不着给他面子。不过吴王的面子可以不给,但一个人的面子是一定要给的。” “谁?” “陈九。” “陈九?!”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但是李严鹏一下子想不起来这人是谁。 “北方铁器大王陈九。” 铁钩补充了一句,陈九的名字在中原或许有人不知道,但是在北方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河北地区乃是辽东辽西,都是陈九的地盘。说他是铁器大王那是因为陈九发家靠的是铁器。不过这些年来生意做得最多的则是贩马,陈九无论是在突厥还是在高丽都有很深的关系,铁马帮能够在河北贩马靠得就是陈九的关系。不然铁马帮一瞬之间就会没有了马匹的源头,吴王李恪铁马帮不怕,血手门铁马帮也管不着,河北天大地大铁马帮没有注定的总舵,即便是血手门也那他们没办法。但搬出来陈九就不同了,这个陈九可是他们铁马帮的衣食父母。 都说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陈九一句话铁马帮哪里还敢插手飞鹰堡的事情,就算马上让他们铁马帮掉转枪头来打双剑派都没问题。 李严鹏虽然气恼,但人情世故他还是懂得。铁马帮是七派九帮之中势力比较大的一个帮会,虽然帮会里面没有顶尖的高手,但是铁马帮人多。河北一带都是铁马帮的地盘,下了马他们是马贩子,上了马有时候他们也是土匪,横行无忌。之所以铁马帮可以如此猖狂很大一部分原因也和陈九有关,所以铁钩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得罪陈九的,那是自绝后路。 “既然铁帮主已经有了计较,那我李某也就不留了。若是将来有机会,再去河北叨扰铁帮主。” 李严鹏的表面功夫做的不错,铁钩也是一样,但是两个人笑脸相对的时候心中都在暗暗较劲。如果还有下一次应该就是双方撕破脸皮的时候,李严鹏掌控双剑派独霸徐州那么多年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今日你铁钩因为陈九而背叛七派九帮,明日他双剑派只要喘过气来一定会要他铁马帮好看。 铁马帮实力大背靠陈九那又如何,只要朝廷的府卫查到铁马帮私犯战马的证据再扣一个意图谋反的帽子,顷刻之间铁马帮就会灰飞烟灭。陈九说到底不过就是一介在一地三国有深厚关系的商人,干的还是铁器贩马这种容易触怒朝廷的营生。这些年来朝廷的战马都是从西域各国弄来的,早就和突厥人没太大关系了,要不是因为西面和吐蕃的战事一再拖延估计早就腾出一只手来把突厥人和高丽人赶出辽西了,又哪里会有陈九这样滋润的生活。 说白了陈九只是一个战争贩子,毫无尊贵可言。这样的人跟血手门搅在一起谁都不会意外,不过掐指一算先有吴王李恪后有陈九,血手门背后的势力确实一点都不小,要是去年的时候江南五虎门一早就知道了这些情况,可能也不会一夜之间就遭了大难。 “好,相信李掌门这次一定能够渡过难关,那我铁马帮就先告辞了。” 李严鹏张了张手甚至都没有送出门的意思,铁钩也识趣地走了。跟金刀门不同,铁马帮可不想走正门,从飞鹰堡到徐州城走夜路也要一个时辰的时间,万一路上遇到了血手门可说不清楚。所以铁马帮想要从后面走,静悄悄地坐个船出去。借了一艘小船,铁马帮上上下下也有三十多人,人数看着挺多的,但实际上这三十多个人的武功都是稀松平常的很。 小船随着小河慢慢往外驶去,双剑派飞鹰堡的这个水关造的很是巧妙,两山之中隔了水,一道水关依山傍水而造,关上还有两家床弩。只需要十个弟子在上面操作这两个床弩就可以挡住十多艘楼船,如今是非常时期所以关上有四十多个弟子守着。 “开闸门!” 水关上面的闸门很是厚重,需要十个弟子一起才能够勉强拉得动,原本这道水闸可能一两月都不会再打开了,但现在铁马帮要离开,麻烦也只能如此了。 “上。” 铁钩站在船上,对着他身边的几个亲信低声说道,这是他们的暗号,成事与否就看今夜了。突然之间从铁马帮里面出现了十个好手,这十个人都有极境的水准,每个人都掏出一个铁钩来,向上空投掷勾住了关卡的石垣,然后这十个人沿着麻绳向上爬。铁马帮突然的发难并没有让双剑派的弟子引起什么警觉,现在已经是黑夜,铁马帮的船上只有零星的几盏油灯负责偷袭的十个好手身上都不携带任何发光的东西。而且现在一般左右的弟子都在拉闸门,关上只留下了十个弟子看着两架床弩而已。但这十个人的目光都在水关之外,他们从未想过铁马帮会突然背信弃义成为血手门的帮凶。 但事实,事情就是这么发生了。铁马帮为了讨好陈九已经背叛了七派九帮,既然如此何不更加干脆一点。铁钩一早就已经让人去给血手门送信了,此时是黑夜看似江面一片的平静,但血手门的船已经在河面之上,只能铁钩这边成事给他们消息。到时候水关一破,飞鹰堡将无险可守。 以黑夜为掩护,铁马帮十个高手很快就上了水关之上,双剑派的弟子从背后被偷袭,两三个呼吸间的时间十个看守的弟子都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铁马帮的人下手都十分的老练,十个双剑派的弟子只有两个人发出了些许的声响,但在另一边高声拉着水闸的双剑派弟子完全没有听到。 “唰……” 根据之前的约定,十个铁马帮的高手点燃了手中的柴火,一下子将水关上的两台床弩给点着了。火光极大,不仅仅在远处的血手门杀人发现了,就连双剑派的弟子也知道事情不对。那两台床弩乃是他们立足于水关之中的根本所在,床弩发射的铁钩威力巨大,任何的船只要被凿到了就是一个窟窿。但现在这床弩却被大火烧着了,一时情况十分的混乱。 水闸开了一半正是极为尴尬之时,无论是要彻底打开水闸还是要关闭水闸都需要时间,而这段时间足够河对岸的小船划过来,水闸关不上那整个飞鹰堡就在血手门的铁蹄之下了。实际上情况比那些双剑派弟子想象的还要糟糕,因为他们的背后还有三十多个铁马帮的弟子。而这边双剑派的弟子至少还要分出十来个人控制水闸,敌强我寡。 “快,你快去通知掌门人,就说铁马帮犯我,水关即将失手让掌门人早做安排。快去。” 领头的乃是李家分支的嫡传弟子,这个时候也只有李姓之人最为靠得住,因为他们和双剑派一荣同荣,一毁具毁,每一个李家弟子都会为了他们的门派,他们的家而不遗余力。 “你们几个控制住水闸慢慢放下来,不要一下松手放下来不然水闸吃不住,整个水关可能都会没了。你们几个跟我一起迎敌,杀了这些狗娘养的铁马帮弟子!” 双方都已经掏出了兵器在水关下展开了一场血腥的肉搏战,铁马帮之中虽然有三十人但只有那十个高手是事先知道他们铁帮主计划的,其余之人都十分的莫名,看到帮主突然发难,竟然帮着血手门反戈一击将双剑派最为关键的一道水关给攻破了,多数人都没有动。 他们不清楚该如何,是应该帮着铁钩对付双剑派的弟子还是因为帮着双剑派的堵住这水闸大门。就在他们的恍惚之间,河水里面已经抛下了不少的尸体。铁马帮的十个高手水准都不错,双剑派这边只有少数的几个带头弟子可以和他们一战,与其的弟子这被他们如同砍瓜切菜一般抛在了河里。 铁钩孤注一掷的进攻很顺利,一切都向着他计划的方向进行着。 正文 第三百四十回 以暴制暴 夜里李严鹏才稍稍得了一些安静的时间,于是他席地而坐开始修炼双剑派的独门心法。李家的家规很严格,每日睡前都必须要修炼内功一个大周天才行,如李家的嫡传弟子这都是日常的功课,不做不行。李严鹏也养成了习惯,四十年如一日的修炼,让李严鹏的双鬓有了一些的斑白,只是今天的修炼似乎不怎么顺利,无论如何李严鹏都静不下心来。尝试了几次之后他就放弃了,无法静下心修炼内功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强行修炼很可能会走火入魔,轻则静脉阻塞修为倒退重则内功尽失从此变成废人一个。所以宁愿不修炼也不要因为静不下心来而强行修炼,这是江湖上的人人遵守的规矩。 “掌门人,不好了!铁马帮背信弃义伙同血手门猛攻水关,师兄他们守不住了!” 终究事情还是发生了,尽管李严鹏的心就没有静下来过,也尽管他早就已经有了很多打算,但事实还是比他能够想象的还要糟糕。他没有想到铁马帮真的会自绝于江湖做出这种事情来,但现在一切都晚了,铁马帮虽然不起眼但铁钩跟他的三十多个人如果在水关里面跟血手门里应外合,成功破关是几乎毫无疑问的。危难之际,李严鹏也没有完全失了神,此时去水关迎救毫无意义只会白白折损门内的精英,咬着牙李严鹏知道他必须要放弃一些人才能够守住更好的局面。 “传令双剑派所有子弟都起来,立马关上飞鹰堡内堡所有门,没有我的话谁都不能出内堡。另外所有弟子五人一队在各自区域戒备,再派人去通知其他门派的高手,快。” 双剑派的弟子已经严阵以待,飞鹰堡的内堡虽然不算坚固但也总算是有地方可守,真跟血手门在黑夜之中打乱战那才是真的找死。就宣州一战来看死伤的五虎门弟子多半不是什么刀伤剑伤,相反都是死在弓弩、毒镖之上的。为了应对血手门的这种作战方式,李严鹏一早就通过关系从朝廷的府卫里面弄了一批棉甲。这种棉甲在军队里面是常见的东西不过江湖中人却很陌生,粗劣的棉甲在只能防住五十步以外的弓箭,但用在江湖门派这里已经足够了。五十步以内江湖中人的身法和轻功都可以起作用,一次拉弓射箭的时间可能都没有。 李严鹏登上了阁楼,这是飞鹰堡里面的至高点,看着外面许许多多的火点,李严鹏的心中就是一惊。血手门这次来势果然不小,光从这火把来看就有不下三百人。人数虽然算不上很多但也超过了李严鹏的预计。攻打门派和守住阵地在江湖中是完全不同的,守门的话无论是什么弟子都会上,三百人的话双剑派的门内就有并不出奇。但如果是进攻其他门派,李严鹏作为双剑派的掌门人顶多也只会动用四五十人,这些人都是双剑派里面的精英,最核心的弟子都有极之泰然的境界。处境的弟子李严鹏是不会带出去的,不仅仅没什么战斗力可言还可能成为队伍的包袱。所以血手门这三百人的队伍才让李严鹏有些震撼,大家总是在说全江湖的人都低估了血手门,但即便是如此说,大家依然还是难以估计血手门的真正实力。 三百人,如果每一个人都有极境,那这实力就厉害了。纵观如今的飞鹰堡,双剑派弟子有五百多人,其他门派的加一起也有七八十,但这其中有极境水准的应该不会超过一百人。这一百人又如何能够挡住三百多人的进攻呢? 李严鹏叹了一口气,铁马帮的这反戈一击实在是血手门下的一手好棋,恰到好处。往往最可怕的敌人不是来自于外部而是来自于内部,双剑派依然是用江湖门派的看光再看待血手门,但实际上在战争之后所谓的反间计是常常用的手段。李严鹏一个失察造成了恶果,如今看来很难善了了。 “父亲,不要惊慌,门内的弟子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誓死一战。” 李封晨走到了李严鹏的身后,身上已经有了肃杀的感觉。十步之内都可以感觉到此时他的杀气腾腾,飞鹰堡一战关乎双剑派未来百年的命运,即便李封御已经离开为李家留下了一丝血脉,但如果没有了徐州,双剑派也就不再叫双剑派了,只是一个人人可欺的小门派而已。 “不,晨儿。血手门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这一战即便有整个江北武林也未必能够赢下来。你快收拾东西走吧,从东面走避开血手门的人。” “父亲,你就让我留下来吧。” 李封晨哀求道,三百高手奇袭飞鹰堡,再加上其中还有宇文复等一流的高手,根本不是现在双剑派和七派九帮可以抗衡的。李严鹏不知道宇文复是从哪里得到这么可怕的力量,但这已经不重要了,才见面的第一刻,李严鹏就知道飞鹰堡守不住了。 内堡虽然也有一些弓弩,但血手门中的高手也有不少,弓弩互射双剑派弟子死伤的更多。血手门的高手很快就攻破了西门,大批大批的高手涌入飞鹰堡之中,前院、后院、书阁、屋檐、房内,几乎所有的地方都在爆发战斗。双剑派的弟子一个接着一个倒在地上,血手门的杀手众多,而且每个人都是好手,通常都是一个人打好几个,一个不留神就容易被人在背后捅了刀子。 李封晨和杨飞也在里面厮杀着,血手门来势太快,李严鹏还没有来得及将李封晨送出去,血手门的杀手就已经将飞鹰堡内堡围了一个水泄不通。此时,唯有死战。 李封晨的游水剑如同灵蛇一般,一瞬间就刺穿了两个血手门的杀手,在他们的咽喉住留下了半寸的剑痕,一剑夺命下手干净利落。血手门的杀手武功都不简单,但他们大多都只是极境前期或者是中期,双重极境的都很少见自然不是李封晨几回合的对手。从战斗爆发开始,李封晨已经杀了二十多个血手门的杀手,他一个人守住了前院的门口杀退了血手门好几轮的攻击。但是奈何其他地方早就守不住了,不断有血手门的杀手从后面杀来,让李封晨很快就变成了腹背受敌,压力突然而生。此时两个血手门的杀手各使长枪正面攻击李封晨还有一个杀手用的弯刀想要趁机从后面偷袭他,这三个人的攻击颇为协调并非是各自为战,想来三人联手对敌有些时日,只要李封晨攻击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其余两人都是拼命直刺李封晨的弱点。本来三人的武功最高的也不怎么样,但是三人联手却让李封晨感觉到了一丝的麻烦。 两把长枪横空而过,一左一右攻来,李封晨纵深一挡,双剑齐出将两把长枪挡开,随即一个转身游水剑落在了身后那刀客的弯刀之上,虽然李封晨已经了解了他们的招式路数,但是三人协作十分的默契,没有什么漏洞可循。 “封晨,我来帮你。” 说的话是一个清脆的声音,顷刻之间王菲提着她的凌空剑加入了战局,王菲自知她的武功不如拿三个杀手,但是想要为李封晨缠住那个刀客三两招还是可以做到的。说话之际,王菲的剑直奔那刀客而去,李封晨也心领神会,本来以王菲的身手李封晨是不会让她面对血手门的杀手的,但如今时局太过于危险,李封晨能否自保都是未知之数,他也就顾不上那么多了。心想那身后的刀客三两招应该还不至于杀掉王菲,于是便提剑向着身前的两个使长枪的杀手奔去。身后少了一个牵制,李封晨的双剑应对双枪绰绰有余,五招之内就刺中了其中一人的右肩,然后反转身戏龙剑出鞘抹了那人的脖子,事已至此李封晨也已经杀红了眼,什么手下留情,什么点到即止,他全部都抛在了脑后。对付血手门的杀手李封晨一心想的只是以暴制暴,所以下手便是杀招,杀招一过见血夺命。 又是三招,另一个长枪客也倒在了游水剑之下,化境的剑招绝非他们可比,要不是之前有第三人在身后让李封晨无法展开剑招,他们早就已经死了。杀了两人,李封晨才想起王菲来,猛的一回头。 王菲一早就陷入了苦战,那刀客出招猥琐之前一直在干偷袭的活,但实际上他才是这三个人之中武功最高的一个。他的刀法有极境的中期,内力也好过同在初境的王菲不少,最重要的是他的力气比王菲要大多了。这些水准用来对付李封晨那是不够看的,但用来对付王菲足够。王菲和他才动手两招而已,她持剑的右手就已经被震得酥麻,之后更是只有躲藏的份。都是看别人做事情简单,王菲以为自己应该能够拖住十招左右,但是才两招就已经险象环生,另一边的李封晨此时想要回救,已经来不及了。 弯刀如同夜里明亮的月亮,一瞬之间从天而降对准了王菲的脖子砍去。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一回 清理门户 半寸,那弯刀离王菲的脖子只有半寸的距离,王菲此时已经乱了神,双手在惊恐之中颤抖。李封晨还在十步之外,鞭长莫及。刀光剑影之中,突然闪出一个身影,一手拉住了那刀客的右手,已经在空中的弯刀停了下来,王菲花容失色,但是紧要关头她还是被人救了下来。 紧张的时候,王菲看了一眼,救她的并不是他心中期待的李封晨,也不是一直守护在她身边的杨飞,却是一个无论如何她都想不到的人物。 “快,菲儿,封晨还有杨兄弟,你们几个跟我来。” 救下王菲的乃是血手门中人,血手门血鞭楼楼主人称毒龙神鞭的胡茶儿。此时胡茶儿戴着一个铁面具,完全就是血手门楼主的打扮,一下子更是让王菲吓住了。 “是我,小怜啊。” 小怜摘下了面具,露出了她的庐山真面目。 “是你?!” 王菲的心理很是吃惊,怎么也没有想到到最后救下她的竟然是小怜,那个曾经在吐蕃骗过他们甚至差一点害得他们都死在吐蕃的胡茶儿。 “快点跟我走,不然就来不及了!” 小怜拉着王菲的手,此时杨飞和李封晨都赶到了,看到小怜突然出手他们都很惊讶。 “为什么要跟你走?” 杨飞率先问道,虽然他很感激小怜救下了王菲,但这并不意味着杨飞会相信小怜。血手门的诡计层出不穷,当初就可以让小怜卧底他们之中来盯住他们的一举一动,今日也可以先救下王菲然后再把我们几个人一起给埋了。这样的手段宇文复绝对使得出来,而且还十分的擅长,铁马帮的所作所为历历在目。 “现在整个飞鹰堡已经被血手门给包围了,想要逃出去就只能往东面走,东面是我血鞭楼和血剑楼一起合围的,只要你们都换上了血手门的夜行衣没有人会认出你们来,快一点不然等我义父杀到了就晚了。” 王菲看了看李封晨,或许是因为方才小怜舍身相救,一时之间王菲也不知道怎么抉择,只能看着李封晨将这个决定交托给他。 “不行,我不能离开徐州,我父亲也这里死战,我怎可弃他而去!” 李封晨说话的时候很有气势,谁都知道他不是随便说说的,徐州是双剑派的根基,李封晨则是双剑派的大师哥,而且他的父亲还在。 “封晨你别傻了,血手门高手众多你们双剑派根本就没有胜算,你如果留在这里难道你的父亲就有救了,相反只有你先离开了你的父亲才有后路。我义父的武功虽然高强但是惊雷刀有三百斤重如果他要追杀伯父是肯定追不上的,只要你走了,伯父他才有一线生机。你要是不走,伯父一定会死战到底的。” 小怜所说的不无道理,如果之前水关不破双剑派靠着飞鹰堡还有回旋的余地,但是现在血手门的高手如同海水一般地涌入其中,到处都在厮杀,死伤的双剑派弟子不计其数。李封晨环顾了四周,他的父亲双剑派的掌门人也在其中厮杀,这是一场没有希望的战斗,从铁马帮的反水开始,双剑派就已经没有战胜血手门的希望了。 李封晨看着杨飞,杨飞马上点了点头。他并不同意玉石俱焚的计划,他们都是年轻人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就算是剑魔李严鹏死了他也不会赞成李封晨去和血手门死磕。如果小怜给了他们一个机会,虽然杨飞不知道这会不会又是另一个陷阱,但总比现在这样要来的好。 三个人快速地换上了血手门的夜行衣,往东面走去,期间不管是遇上血手门的杀手倒还好,只是也有一些双剑派的弟子朝着他们动刀剑,李封晨只是防守断后,在小怜这个楼主的带领之下,他们简简单单就穿过了血手门上涌的攻势,一路往东走,眼看就要离开飞鹰堡了。 “师妹,看来你对李封晨还真是用情至深啊!” 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众人的脚步。在血手门之中真正跟李封晨有仇的并且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人只有一个,就是小怜的师兄、宇文复的弟子李彬。而且凑巧这东面就是血鞭楼和血剑楼一起守的地方,再加上李彬也知道小怜倾心李封晨,他一早就算准了小怜的计划,早就在这里等候着了。 “封晨,杨大哥还有菲儿,你们先走了,从这里离开一直往东面去就是徐州城了,只要你们白天走官道一路到了大理就可以无碍。这里让我顶着就行了。” 女人在感情之中很容易迷失,聪明如小怜也是如此。她的武功并不比李彬高明多少,拖住李彬虽然可以做到,但却杀不了他。一旦事情败露,宇文复是不会放过她的,没有人可以背叛血手门。但是现在,小怜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如果说爱情是飞蛾扑火,那小怜宁愿自己是无限付出的那只飞蛾,她只是希望以后李封晨可以记住她的好,一辈子。 “不,小怜你带杨兄弟和菲儿先走吧。我跟李彬之间是时候做一个了断了,鹰飞蛇形剑和破山斩蛇剑之间的了断。今日,我要为我们双剑派清理门户!” 还没有说完李封晨已经抽出了游水戏龙二剑奔着李彬直杀了过去,两个人从最初在太原刺史府里面交手,当时李彬完胜李封晨,之后是靠着南宫无悔的突然出现才搬回了一丝颜面打伤了李彬,到后面的宣州大战,那时两个人对彼此的剑法都十分了解,双方互相拆招对招五百回合难分胜负,到了今日,李彬依然还在原地进步微乎其微,但李封晨已经跨过了极境成为了不折不扣的化境高手。李封晨对于打败李彬甚至是击杀他很有信心,但如今事情慢不得,因此话音还没有落下,李封晨就已经抢攻了过去。 李彬没有预料到李封晨会攻的如此得急,但好在两人之间距离不断足够他抽剑出来迎战。空中两人四剑不断地击出火花来,太原之时靠着手上的兵器李彬还真占优,但现在有了游水和戏龙两把神兵利器之后,李彬在兵刃之上就要稍稍吃些亏了。再加上如今李封晨的剑法几乎大成,虽然他还没有使出全新的鹰蛇双剑,但李彬的招式已经完全被压制了下去。 化境之上不仅仅是参悟一套剑法,而是对于剑招有了更加深层次的领悟,之前用鹰飞蛇形剑李封晨只能和李彬打个平手,但是现在二十招之内他就可以轻轻松松破了李彬的双剑。李封晨的自信源自于他的势力,十几年如一日的苦修还有这一年以来的奇遇。 果不其然,双手交手第十七招的时候,李封晨一个虚招骗过李彬,反手用戏龙剑挑开李彬的破山剑再用游水剑荡开李彬的斩蛇剑,期间招式一气呵成,完全展现出了一副剑客的侠骨之风。 李彬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但李封晨实实在在破解了他的招式,没想到一年前面对李彬的破山斩蛇剑李封晨只能苟延残喘般地防守,如今不到二十招就可以破了李彬的剑法,这等进步真是让人匪夷所思。不仅李彬不敢相信,小怜也不敢相信,她清楚李彬的斤两,想要这般胜过他,除非李封晨又有了极大的突破。 “今日就让你看看什么是鹰蛇悲鸣剑!” 悲鸣是一种动物在殊死搏斗之时会发出的特别的声响,李封晨的这套剑法就是建立在这鹰蛇两种动物最极端的情况之下,称之为鹰蛇悲鸣剑颇为合适。 李封晨说完就将他自己独创的剑法施展开来,和鹰飞蛇形剑以及鹰蛇双行剑的起手剑招都不同,这套鹰蛇悲鸣剑的起手招式更加的果决,游水剑突然李封晨的手中发出了微微的悲鸣之音,李彬知道这个李封晨正在用内力催动宝剑,但是即便是心里清楚,只是当他听到这声音的时候心里还是不断的有一些的恐惧。真正的悲鸣便在于此,未见其招就已经感觉到了对方最强大的杀意。 游水剑横过,却没有入往常一样一招到底,却是突然一个变招缠住了李彬的破山剑。李彬的破山斩蛇剑强调的是出剑的威力,但是一旦在缠住了便没有任何威力可言,不仅如此李封晨的戏龙剑也马上紧随而至,如同一条巨大的蟒蛇绕过了李彬的斩蛇剑。斩蛇剑斩不到这条大蛇却是被大蛇死死地卡住了命门。 反手一过,戏龙剑就没入了李彬右手的经脉之中,此时的李封晨丝毫不留情,一剑而下直接废了李彬的右手,顺势将游水剑一推刺穿了李彬的另一只手。从李封晨出招到如今废了李彬的双手,不过区区五招而已。五招前后,李彬便成为了废人一个,双手的经络都被挑断,即便寻找最好的名医接驳了之后也不能再使得出力气了,李彬作为一个剑客,他的日子已经走到了尽头。 “你竟敢?!” 李彬气的说了一句话就马上气急攻心,吐出了一大口鲜血出来。他苦练二十多年只为帮先祖报仇,虽然今日可以彻底灭了双剑派,但他李彬从此之后却无法重树门楣,这怎么能够让他不气。( ) 正文 第三百四十二回 手下留情 之前李封晨或许会觉得李彬在血手门之中还是一个人物,但现在他不会这么觉得了。武学到了化境之后,李封晨对于极境的武者已经不再感兴趣,无论他李彬以后怎么闹腾都无所谓,反正今日李封晨已经废了他的双手,一个拿不了兵器之人是不配成为武者的。 解决了李彬,东面就再也没有血手门的高手了,此时要走几乎没人能够拦住他们了。但是一个转身,四个人同时看到了一个红衣老叟。这老叟穿的不是血手门的服饰,花白的胡须和头发都透露出他不小的年纪。而且这个红衣老叟的面很生,小怜并没有在血手门之中看到过他。 “老汉,你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会在这里?” 眼前的老叟看着就让人觉得十分之奇怪,这些天来血手门早就将飞鹰堡围住了,按理来说外人是不可能进来的,此时在这里的不是双剑派的人应该就是血手门的人要不然就是来援救的七派九帮中人。但李封晨看着这个老叟并不眼熟,自己之前肯定没有见过。 “小娃娃,你的功夫很不错,老叟都动了心不忍杀你了。在你这个年纪就可以把剑招练到如此境界就是那江南的老怪物也没有做到过,只是可惜啊。” 红衣老叟说话不紧不慢,但却让人很不好受。很明显此人是敌非友,但李封晨他们并不清楚这个红衣老叟的能耐,他既然看出了李封晨的身手,还能如此坦然地说话,无疑都证明了他不错的身手,至少他有杀李封晨的信心。 “李兄小心了,这老头浑身都露着奇怪,肯定不简单。” 杨飞握紧了他手中的短剑,这红衣老叟虽然他并不认识,但仅仅是刚才的一句话以及这老叟给人的感觉,就可以知道他并非是什么泛泛之辈。这种气质是武林之中上位者的气质,也只有真正的高手才会有这样的气质。 “我们一起上,速战速决。” 小怜抽出了自己的鞭子,之前她一直在血手门和李封晨之间摇摆不定,但真当李封晨遇到了生命的危险,她可观不了那么多。哪怕是天涯海角,只要李封晨能够活下去,她就可以活下去。在血手门中如同行尸走肉般的日子,自从遇到了李封晨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会有一个尽头。 说话之间,李封晨拿着自己的双剑,杨飞则提着一手断肠剑,两个人一左一右杀向那红衣老叟,小怜则在他们的身后用软鞭不断地牵制着这红衣老叟。三人合作虽然并不默契但也有些章法可循,李封晨和杨飞的剑法都是极快,一左一右围攻那老叟不让他的身形有所动弹,小怜的软鞭独出一门,苍北寒鞭的鞭法更是奇异诡谲。三个人第一次联手对敌,招式之间倒也是配合的不错,李封晨已经是化境的招式剑术之上早非极境可比,杨飞自从练习这十步飞剑以来招式上的进步也是突飞猛进,说是摸到了化境的门槛也不为过,小怜的招式境界只在极境,但这套鞭法却让她的软鞭指哪打哪,跟两个剑客一起合作她只需要在他们的身后小心地控制着软鞭就成了,四个人之中唯一没有出手的就是王菲。 原本以为三人联手无论如何都可以打退这红衣老叟,但情况并非他们所想的那样。红衣老叟仗着手中的一把长剑就将三人合力的进攻给化解了,而且看上去轻轻松松不费什么劲力。四个人混战在一起,角力了三十多招但李封晨等三人依然没办法打退这个红衣老叟,看似三人合作攻势十足的打法只是面对这老叟的一把长剑以及他随心所欲的剑招,就好像铁拳打入了棉花里面一般,丝毫没有作用。 李封晨和杨飞都是年轻人之中的翘楚,自然都是有些自负的。更何况这一年的时间让他们的本事长进了不少,原以为只是一个武功不错的老叟而已,三个人合力逼退他应该不难的。但情况却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年轻人也总是有些浮躁,一计不成自然就容易自乱阵脚,更何况现在双剑派灭门就在旦夕之间,身后的血手门杀手随便都可能掩杀过来,若是不能速战速决大家可能都会陷入无止尽的杀伐之中。这并非是李封晨和杨飞现在所想要的,也不是小怜预先的计划。 但和三个人的急躁相比,那红衣老叟的剑招十分的坦然,看上去甚至有些闲庭信步,随意的出招就可以让三人合力的攻击化解。剑招有如此的境界,怕是有剑魔之称的李严鹏也未必能够如此厉害。 “没想到你们三个小娃娃的能力倒是不错,不错越是好以后就越是危险,老夫可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说完这红衣老叟的剑招开始变快,本来的随心所欲也变成了杀机四伏。这剑招如同密林一般袭来,而且剑法诡谲面面俱到,即便是李封晨和杨飞两个人一起放手都有一些力有不逮。好恐怖的剑招,当这个红衣老叟开始认真起来的时候,李封晨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这剑招比他父亲的还要高明,甚至还要好过昔日江北武林之首陈顺培的剑招。隐约之间,李封晨认出了这红衣老叟手上的长剑,剑不过银月,刀不过鬼头。银月长剑和鬼头刀是江湖之中齐名的武器,要不是正处黑夜之中,李封晨和杨飞肯定能够一眼就认出这把剑来。 果然用得起银月长剑的都不是泛泛之辈,这红衣老叟看着不起眼,可真动起手来竟然如此恐怖,杨飞左手和右肋各中了一剑,伤口虽然不深但也很是生疼,李封晨因为有两剑可护住周身暂时无虞。但是少了杨飞在一边的牵制,只有小怜在身后,李封晨的压力越来越大。而且这红衣老叟的目标并非是杨飞,只是伤了他之后便没有再管他了,而是舞着长剑面对李封晨直接杀了去。 杨飞中了剑后退了三步,刚刚能够站稳。抬头又看了看那红衣老叟的剑招,这剑招精妙绝伦却也并不陌生。杨飞跟着他师傅龙空大师走遍了江北所有大小的门派对于各门各派的武功多少都有些了解,尤其是像长铗派这样的大门派。一套剑法杨飞只要看过一眼就可以记在心中,现在的这个红衣老叟剑招虽然跟长剑派之人使出来稍有不同,但这套吹水剑法是骗不过杨飞的双眼的。 “你是长铗派的人!” 杨飞叫了一声,长铗派的剑法以威力著称,刚才他们只关注于这老叟剑招之中的变化还没有注意到他剑招真正的杀机所在。虽然这红衣老叟说着不会再手下留情,但实际上他还没有真正地发挥自己全部的实力。吹水剑法以剑招平波凶猛为最,老叟的剑招精妙变化无穷,但实际上还没有将吹水剑法真正的威力拿出来,要不然他们三个人可能早就守不住了。 红衣老叟没想到杨飞竟然可以从他的剑招里面看到他的来历,实际上即便是一个长铗派的弟子也未必能够从他的剑招里面看出门道来。吹水剑法是不假,但实际上陈顺培一代已经将吹水剑法改了七七八八,之所以改并不是将剑招变得更加厉害,而是因为原本的吹水剑法意境太高,就连练到入门都十分之困难。相反改完之后的吹水剑法虽然不如以前的厉害,但剑招之间的衔接瞬加顺畅,让普通的弟子更加如意入门。但红衣老叟的吹水剑法乃是老派的剑招,所以即便是现在的长铗派弟子也认不出来,只不过杨飞却可以认出来。 “这几个娃娃真是各个都挺厉害的,也罢也罢。杀几个天纵奇材也不枉老夫一辈子谋划。” 显然本来杨飞并不在那红衣老叟必杀的名单之中,但现在局势不同了。杨飞对于招式的认识说明了他的潜质,将来进入化境也不过就是时间的问题而已。红衣老叟已经老了,所以他想的是将将来所有的威胁都扼杀在摇篮之中。 才说完话,红衣老叟的剑招再一次提速,剑招平行如同海浪一般扑面而来,本来小怜的软鞭可以在一边牵制一二,但是此时的剑招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能力,软鞭面对这剑招几乎无处下手。 而正面对上那红衣老叟的还是李封晨,即便他手上有两把剑也挡不住那老叟一把银月长剑的剑招。银月长剑所致,李封晨的双手应接不暇,不过五招的时间,李封晨的左手就中了一剑,剑刺的很深深入经脉,如同刚才李封晨给李彬的那一剑一样,李封晨的左手再也无法提剑了。 “不! 李封晨杀了红,大叫了一句。他家双剑派的功夫讲究的就是双剑齐出,少了一只手跟杀了李封晨没太大两样。李封晨感觉他自己整个人都在颤抖,整个人如同坠入了噩梦之中,即便左手再用力也拿不住戏龙剑,李封晨只觉得自己的双眼一黑,一夜之间似乎梦碎,似乎人生灰暗的再无指望了一般。( )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三回 生死一剑 年轻人终究受不起打击,尤其是李封晨这等青年才俊。去年的时候他中了迷心粉之毒,导致自己内力全失,当时的李封晨也是意志全无。之后是因为南宫无悔找到了解药这才振作起来,如今自己左手已废就算寻到神医孙思邈怕是都无济于事。绝望之中,李封晨再一次意志全无。 “封晨!” 小怜惨叫了一声,她看的最为真切。李封晨此时整个人站在了原地,完全没有了反应。而那红衣老叟显然不是什么善类,血手门中人向来不知道什么是怜悯。要么不出手出手了就要斩草除根,废一只手臂只是开始,红衣老叟的目标可是要了李封晨的性命。 银月长剑没有丝毫的停顿,好像一条银色的闪电往李封晨的怀里钻去。一瞬之间,所有人都急了。小怜也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现在没有任何方法可以阻止那红衣老叟出剑,唯一的方法就是尽全力攻他。小怜的右手一抽,毒龙神鞭放弃防守全力攻去,如同出海的蛟龙,小怜完全将自己的身躯暴露出来,只攻这红衣老叟的后背,若是这老叟执意要杀李封晨就得挨一下小怜的苍北寒鞭,不然就必须收手转而和小怜互斗。而对付这个老叟,小怜没有任何的把握,她心里所想的只是救人,救下李封晨。 “哼。” 红衣老叟果然收了剑,整个人一个转身左手微微伸展开来竟然一把抓住了毒龙神鞭。小怜的毒龙神鞭乃是她特制的,毒龙神鞭自然对得起毒龙二字,每一个夜晚小怜都将她的鞭子浸泡在毒物之中,久而久之她的鞭子之上都含有剧毒。即便是小怜自己使用鞭子的时候也只能握住软鞭的手柄,每次收起软鞭都得用特殊的法门才行。寻常之人那真是寻死才会用手去抓她的鞭子。而且即便用手抓住了,没有被软鞭上面的倒刺割破手,软鞭上的毒依然有效,只要肌肤遇到就会马上溃烂。特制的软鞭一共有两条,一条无毒而另一条则是剧毒,一般情况小怜不会带着剧毒软鞭,但今日不同。可那连小怜都不敢碰的软鞭竟然被那红衣老叟捏在了手心里,这是何等的厉害。 能够用手捏著鞭子而不中毒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红衣老叟用自己的内力裹住了他的左手手掌。将内力凝聚成形还能使得出力气来,那此人的内力至少也要达到化境中期以上才行。这样的能耐已经不是他们三个人可以抗衡的了,如果只是招式厉害或许三人可以补救,但内力上的高下乃是日积月累所成,除非有南宫无悔在,不然他们四个人都得死在他的手上。 “胡茶儿,你背叛血手门,真以为你的武功很好了吗?” 红衣老叟左手一使劲,就将小怜整个人拉了过去。方才小怜为了救下李封晨已经是舍命一击,根本就没有想过那红衣老叟的后招,现在这红衣老叟又出了这么一手,小怜没有及时松开自己紧握软鞭的右手,于是整个人好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向了那红衣老叟。而即将迎接她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因为一把明晃晃的银月长剑已经横在了空中,这一剑那红衣老叟瞄准的乃是小怜的胸膛,一剑毙命。小怜就算自己轻功再好也不可能再空中闪过这一剑,一瞬之间小怜明白了自己以前所做的事情是多么的可笑。 妄她为血手门杀尽了异己,妄她自己的双手沾满了鲜血,可最终她自己也逃不过命运。自从小怜认识李封晨的第一天起,她就想到了,自己终究还是难以逃离血手门。就好像宇文复一只说的,只要一日入了血手门这辈子也就出不去了。小怜也曾动手杀过想要叛逃之人,只不过今天角色换了一下而已。 “松手!” 小怜闭上了眼睛,却听到了一个声音。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李封晨已经高高跃在了空中,他如同一只巨鹰一般伸出右手来将小怜拦在了自己的怀中,下意识之间小怜松开了自己的毒龙神鞭,任由李封晨抱着她在空中转了一圈。前一刻小怜觉得自己的人生毫无希望,但是下一刻她就明白了,李封晨不是让她步入死亡的原因,而是让她有机会重生的原因。 李封晨使尽了浑身的力气,用他还能动的那只手紧紧地抱着小怜,甩开了那条毒龙神鞭,小怜好像甩开了她的过往,甩开了她以前的二十年,这一刻她在李封晨的怀中,无限的接近她的梦想,这个男人就好像是她未来的坚石。 眼看李封晨和小怜躲过了致命的一剑,但那红衣老叟可不是什么好惹之人,他手中的银月长剑更不是吃素的。将软鞭扔在了一边,红衣老叟马上发动,两个健步向前抬手就是一刺。 “李兄小心!” 杨飞大叫了一声,因为危机还远远没有解除。红衣老叟的武功高的太多,绝不在昔日的银月剑客陈顺培之下,一剑落空马上继续追击而去。 可杨飞的这一声终究还是慢了,李封晨意识之下只得将刚刚没入自己怀中的美人推开,目送着小怜一步一步后退。 “呃……” 红衣老叟的剑背对着李封晨,一剑之下他丝毫不留情面。银月长剑从李封晨的后背刺入,从他的胸膛穿出。一剑之下,红衣老叟没有任何的表情,杀人对他来说太习惯了。 “不!” “不!” “不要!” 小怜、王菲以及杨飞三人同时叫道,可红衣老叟想要杀人,他们之中谁又能拦得住呢?小怜才看到希望,但是下一刻李封晨就倒下了。红衣老叟的剑刺穿了李封晨的胸膛然后又狠狠地抽了出来,无论是谁都知道,李封晨活不下去了。 “不……不……你不要死,不要死!” 小怜抱着李封晨,双手都在颤抖,李封晨的鲜血沾满了小怜的全身,他已经奄奄一息了。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小怜整个人都在颤抖不知所措,而后面的王菲也早就怒火中烧,她不知道这红衣老叟是谁,也顾不上他有什么能耐,她只知道李封晨要死了,是被眼前的这个老叟给害了。王菲一下子抽出凌空剑冲了出去,不管如何王菲只想一战,即便是死了她也要和李封晨死在一起。 王菲突然的举动,也吓到了一边的杨飞。即便是他也不敢说报仇的话,如今还活着的三个人想要逃走都不容易,更别说杀了这红衣老叟。下意识之下,杨飞上前一把抱住了王菲不想让她继续做傻事。 “别,你别过去。”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我要给李大哥报仇,我要杀了他!你放开我,你个懦夫,你放开我!” 情急之下王菲也顾不上那么多,她的情绪已经失控,她想到了在榆次王家第一次见到李封晨,想到了李封晨一出手就击退了常家庄三霸,想到了在绵阳镇李封晨为她恶斗流氓,想到了在吐蕃的时候他们一行人号称江南六怪,也想到了在大理王府李封晨给他传授剑法,一年的时间他们一行人走南闯北,经历了无数的磨难。可如今李封晨为了救一个魔女,一个杀手一个曾经欺骗过他们害过他们的女人而死在了这红衣老叟的剑下,王菲不可原谅,无论如何都不能开释。她要杀了这红衣老叟,她必须要,一定要,马上要。 懦夫一词从王菲的口中无意说出来,却扎在了杨飞的心头上。从始至终杨飞从来不是一个江湖人,他是江湖师爷,他只是一个师爷。可师爷也有情感,也有冲动,在他师傅龙空大师的教导之下,杨飞从小就一直压抑着他的血性,压抑着他的情感。无论何时何地,杨飞所做的都是审时度势,红衣老叟的剑法已经超出了他们可以抵挡的范围之内,王菲的举动跟找死没什么两样。 但听到懦夫一词的时候,杨飞松开了手,只是一瞬间的失神,王菲已经跨出了两步,下一刻杨飞就知道事情不妙,就连他、李封晨和小怜三个人联手都不是这红衣老叟的对手,更别说王菲这个丫头。只怕她都不是这老叟的一招之敌,杨飞回过神来之后马上追了上去。 王菲的眼中满是仇恨,李封晨被刺的那一刻反复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让王菲丧失了理智,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觉得她必须这么做。 凌空剑一出,王菲早就已经忘记了什么墨水剑法,忘记了什么狂草,忘记了所有的剑招,她出剑只有一招,毫无章法可言。这让红衣老叟都有一些哭笑不得,他是杀人如麻不错,但他可不是嗜杀之人,至少王菲看上去也不像值得他动手的样子。于是老叟抬手一抖,银月长剑拍在了王菲的手腕之上,虽然老叟只用了两三分的力气,但王菲哪里能够承受这等攻击,当下凌空剑就滑落在地。 “快滚,不然老夫就杀了你。”( ) 正文 第三百四十四回 许你一世 李封晨中了一剑,这一剑刺透了他胸膛,作为一个在江湖中闯荡了有些年月的人,李封晨知道自己肯定是不行了。他现在所剩下的只有一口气而已,只要这一口气没有了,他也就死了。 “不,封晨,不,你还要陪我走,陪我一起走下去。你不能就这么离开我,不能。” 小怜哭成了泪人,这是她人生之中的第二次,仅有的第二次。但这也是最难过的一次,她眼睁睁看着李封晨一把推开了他,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男人将自己推离了火坑,自己却倒在了剑下,这一剑本该由她来承受。 “怜,我用我的命换你……换你一生的自由……” “不,封晨。我不要,我不许你死,我不许你死……我……不许你死……” 李封晨只觉得自己越来越冷,越来越累,他眼中的小怜渐渐地变得模糊了,人生能够遇到几个这样的女人。李封晨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即便最终命中注定他们走不到一起。但至少在这一刻,他可以死在她的怀里,他可以为她而死,他可以用自己的生命换来最宝贵的东西。一个人的命运是最难改的,小怜从小子血手门长大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离开,李封晨的死则是一个转折,因为从此以后血手门再也不会有胡茶儿这个人了。 “怜,原谅我先走……先走一步,你好好的……我用我的命许你一世……自由” “不,不,封晨,你醒醒,你快醒醒,你不能走,没有你我活下去又能如何,又有什么意义……” 可终究,人都会死。李封晨也不例外,红衣老叟的那一剑催命夺魂,是个人都不可能活下去。尽管小怜哭成了泪人,但终究哭不会李封晨的命。这一剑是为她而受,正如李封晨所言,我用我的命许你一世的自由。 小怜哭的声嘶力竭,但没有李封晨今日的死或许她一辈子都走不出血手门的大门。人总是如此,没有失去就不会有得到。 另一边,王菲拿着凌空剑死斗红衣老叟,但两人相差实在太大即便王菲豁出命来也不可能伤到他分毫。可即便刚才那红衣老叟随手一剑就击落了王菲的凌空剑,她依然没有放弃。而是一个翻身倒在地上重新拾起了宝剑。王菲的举动让红衣老叟不太开心,明明他已经放过了她一马,但似乎王菲执意要寻死。 红衣老叟没有开口,只是双眼微微一眯。杀一个女娃娃虽然不是他的本意,但他也不至于淤泥于什么世俗道德的圈圈,杀了就是杀了,无他。 王菲这边才刚刚拾起长剑,红衣老叟已经跟到了她的面前,红衣展开如同漫天的幕帐恐惧如斯让王菲一时之间动弹不得。动不了并非因为被点了穴也不是因为中了什么奇毒,而是因为这红衣老叟身上强大的力量,一瞬之间让王菲感觉到了深深的恐惧。再如何努力,再如何反抗都是没用的,只是一个照面红衣老叟故意露出了自己的凶相,就已经让王菲不可自拔地陷入幽暗之中。 “好了,你可以去死了。” 抬剑而起,红衣老叟目光如同冰寒的宝剑,王菲只是看着他,看着他的双眼,即便她知道下一刻这红衣老叟就会挥下宝剑,即便她知道下一刻自己就会身首异处,但奈何她的双脚已经不再听她的使唤。 “住手。” 王菲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面打转了,危难的时刻还是只有靠她身后的杨飞。本来杨飞已经没有了和那红衣老叟继续再战的意思,但王菲如此他不得不救。 古剑鱼肠一出,削在银月长剑的剑骨之上,杨飞竭尽全力才刚刚挡住这致命的一剑。杨飞出招之后,一个转身左手一揽便把王菲拦在了怀中。此时王菲依然双脚不听使唤,就连站起来都吃力。杨飞本来身法不错,但为了护住王菲他必须和红衣老叟正面对决无法依靠身法来躲避。 可短剑古剑鱼肠又怎么可能能够和成名于江湖的银月长剑正面相比,红衣老叟虽然年过花甲但内里越发的精纯,每出一剑看似平常无奇但实际上威力都十分之大,杨飞的兵器不如银月长剑那么的厚重,比内力他更是不如,这才挡了两剑,杨飞的右手虎口已经开裂,就连拿剑都十分的勉强。 突然之间杨飞双手一个置换,用受了伤的右手来护住王菲,转而左手拿出另一把短剑,古剑胜邪。胜邪一剑比鱼肠剑来的稍微厚重一些,拿在手中杨飞以为大概可以再挡住三四下,但再下去他也没有任何的把握。李封晨身死,小怜伤心欲绝,王菲已经失去了魂,此时四人已经被这一个老叟杀的如同一盘散沙,杨飞也只是再尽自己最后的一点力气。 “不自量力!” 红衣老叟说了一句话,一瞬之间他的气息又强上了几分,杨飞突然意识到红衣老叟恐怕真的还未尽全力。就刚刚赤手空拳抓住小怜的毒龙神鞭那一招,何等的霸气内里何等的强势。这样的一个剑客是真正不可与之争锋的,而杨飞就好像是他手掌中的玩偶,随便让他摆弄,事实上这老叟想要杨飞死,不需要出第二招。 运气化形,银月长剑一出一股极为精纯的内里化作剑锋直奔杨飞而去,此乃是内里真正高手的手段,内里凝练而成的剑气绝不是用普通的刀剑可以阻挡的,杨飞虽然是年轻人之中的翘楚,但面对红衣老叟的内力他也没有丝毫的办法。这是实力之间真正的差距,无可弥补。 这一剑直奔杨飞而去,杨飞也明白这一剑就算他躲开了,身后的王菲也躲不了。红衣老叟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如此出招,紧要关头杨飞别无他法。他咬紧了牙关抱住王菲全力向右边一跃,两个人腾在空中翻滚了三周才落地,而落地之后,杨飞平静地躺在地上,似乎这一跃之后他已经没有任何气力了。 王菲扑在杨飞的怀中,突然看着眼前的这个曾经放荡不羁的男子,杨飞有杨飞的洒脱,但他也有他的执着。曾经的他一直守护在王菲的身边,不离不弃,可今日之后王菲也不知道会如此,李封晨已经死了,杨飞也躺着无法再动分毫,举目而观,王菲竟然只剩下了一个人。 “好,倒是有些勇气懂得弃车保帅,不错不错。” 红衣老叟出完一剑之后竟然淡然地说了一句,但这一句话却让王菲不明所以,什么叫弃车保帅,杨飞弃了什么? 王菲忙在恐惧中看着杨飞,此时他的身下已经是一滩血泊,黑色之中杨飞的脸色惨白无光好像死了一般。 “左手,你的左手呢?” 王菲颤抖地将自己的双放在杨飞左边肩膀之下,但却没有摸到杨飞的左手。就是这个刚刚被王菲称为是懦夫的男人,却舍弃了自己的左手来救自己。王菲突然很想哭,却又哭不出来。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杨飞倒在自己的面前,就好像之前亲眼看着李封晨死在那红衣老叟的剑下一样,王菲的武功太弱了,她终究还是什么都做不到。 “不,杨大哥,杨大哥,你快点起来,快点起来,那老头就要杀过来了,你快点起来!” 王菲很害怕,可现在一个守护她的人都没有了,李封晨、杨飞一个接一个相继倒下,黑夜之中王菲倒在了杨飞的怀中,死亡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恐惧,是在无力之中挣扎的恐惧。 “休伤吾儿!” 就在王菲绝望之中,东面燃起了几个火把,大概五十多人骑着马往他们这边奔袭而来,王菲看不太清楚来者到底是谁,只是隐约听到了这么一句话,好奇怪的四个字。可能是因为挣扎了太久,也可能是因为绝望已经让人麻木,王菲只是淡淡地看着杨飞的脸庞,她好希望以前那个谈笑风生,那个总是能够想到千奇百怪的人可以回来,回到一年前在榆次第一次见面的样子。可惜,他们的敌人不会永远都是常家庄三霸的人物,总有一天他们会面对真正的敌人。 一群骑马客之中突然飞身出一人来,此人身穿一袭灰色带着半边的铁面具,手拿一杆银枪。飞身而出的一瞬间便冲向了那红衣老叟的方向,银枪一过两个人很快就缠斗在了一起。那灰袍银枪客的武功并不逊色多少,一杆银枪在黑夜之中额外地夺人眼球,而且此人的枪法十分不凡即便是拿红衣老叟的银月长剑也没有占到多少的便宜。 而之后,更是有不少的人从马上下来,往王菲的方向疾跑而去,这些人的服饰各异,腰间也都有不同的兵器光看样子并不觉得他们是一伙人或者是一个门派的。大概有四十多人一起奔袭而来,临到了之后其中的二十多人自然将王菲围成了一个圈,并且各自手持兵器向外戒备,似乎来的是一群自己人,只不过王菲并不认识这些人。 “少门主,我等罪该万死救驾来迟。” 领头的一人看到杨飞受了极重的伤,竟然一下子跪倒在地上,他身后的七八人也一齐跪倒在地上,口中一齐说道。 “请少门主责罚,我等救驾来迟。” 正文 第三百四十五回 杨氏密文 自从龙空死之前的那一刻,告诉了杨伯韬一个秘密之后,杨伯韬最近几个月就好像发了疯一样寻找一切和龙空有关的人。龙空这些年来很神秘,说是江湖师爷但实际上他并没怎么在江湖之中走动,相反倒是杨飞在江湖上闯出了不小的名气,龙空大师的高足放在任何江湖门派之中都是一个需要巴结一下的对象。自然很快就进入了杨伯韬的视线之中,二十多岁的年轻,极高的武学天赋,龙空大师近二十年来唯一收的一个入门弟子,关键的是杨飞还姓杨。龙空救了杨伯韬的儿子自然知道他的姓氏,一切的一切都让杨伯韬认为杨飞就是他的儿子。 事实是如此,现在已经无人知晓。即便是龙空复生,他的话又有几分可信。但杨伯韬需要一个活下去的理由,而龙空给了他最好的。说起来,杨飞和杨伯韬两个人并不陌生,甚至早在宣州的时候两个人就已经交过手了,当然杨伯韬手下留了情这才没有酿成什么大错。 几个月的时间杨伯韬不仅仅一直在寻找杨飞,也一直在完成龙空的遗计,陈后主的宝藏虽然诱人但血手门背后的势力太大,这次七派九帮和蜀地金刀门汇聚徐州共击血手门的计划怕是要以大败而收场。这一些杨伯韬也早有预料,主要是血手门出击的时间选择的很好,江北武林还没有捏成一把形成气候,所以简单的两封书信就劝走了金刀门劝反了铁马帮。如果江北武林早一点动手,此时宇文复重伤未愈,若是再晚一点动手或许大家一早就有了利益的均分也就不再关注眼前的几分薄利了。但是奈何,陈立阳和宇文复这两个人太会算计,即便是龙空这样蛰伏江湖二十多年图谋复仇大计之人都栽在了他们的手中,杨伯韬的智慧更是没办法跟他们相比。所以即便龙空计划好了,依然没什么用,反而是徐州让血手门给一锅端了。 麒麟暗门这些年来在龙空发展之下也有了不小的势力,而且这些势力都是伏在地下的,无人知晓也无人可以操作,只有龙空一人。有意思的是龙空指认的接班人不是他自己的儿子也不是麒麟门之中其他的族人,倒是这个跟了他二十多年的小徒弟。就在杨飞不经意之间,他已经成为了麒麟一门的少门主,统领整个大唐麒麟门上下上千人。 麒麟门这些年来和寻常的江湖门派完全不同,上下上千人但实际上真正的武学不过区区四五十,其他的人都是麒麟门在江湖上的眼线,上至商贩下至贩夫走卒,龙空这二十年来不声不响地将麒麟门扩充到了一个难以置信的地步。各门各派的消息基本上都逃不过他的耳目,血手门之中也不例外。龙空并非无谋之辈,只是陈立阳未死这件事情他没有算到,也没有想到。 可谁又能想到昔日的江湖一老竟然会诈死投入血手门之中,昔日的名门正派又甘为血手门的鹰犬反戈一击将整个徐州送给了血手门作为大礼。都是没想到,但双剑派确实已经名存实亡,龙空也已经死了。 当杨伯韬带领着麒麟门门人赶到徐州的时间已经晚了,杨飞已经倒了血泊之中,李封晨也已经死了,一怒之下杨伯韬提着自己成名的银枪就杀向了陈立阳。正是眼前的这个老叟,害得他二十年前家破人亡,又重伤了他的儿子。 积累了二十年的怒火一瞬之间爆发出来,杨伯韬的长枪可不是吃素的。李封晨才刚刚进入化境自然不会是陈立阳的对手,但杨伯韬不同,二十年前他就是化境中期的高手,二十年后后他的功力更是日益精进,虽然比不上陈立阳那般的老道但是凭借着怒火也未必不能和陈立阳一教高下。 长枪一出,杨伯韬出枪的打法可不一般,而是只攻不守的搏命。陈立阳在一边用的是招式但杨伯韬用的乃是他自己的命,两个人不同的打法碰撞在一起倒也分不出胜负来。 陈立阳有点发怵,倒不是他打不赢杨伯韬,只不过要打赢的话他自己可能还得受重伤,到了他这个年纪受重伤是很难恢复的,搞不好打赢了杨伯韬自己还赔上了性命。这种亏本的买卖陈立阳是不会去做的,所以面对杨伯韬发了狂的进攻,他是能避则避,能躲就躲,两个人攻守二十余招,陈立阳一见自己占不到什么便宜也就走了。杨伯韬并没有追上去,如果放在以前他一定不会放过陈立阳,但如今他还有一个儿子,一个在绝望之中的男人找到了新的希望。 “飞儿,飞儿!” 杨伯韬逼走了陈立阳马上就来看杨飞,但此时杨飞已经有些迷迷糊糊,断了一只左手对他来说影响太大。 “你是谁?你们又是什么人?” 杨飞迷迷糊糊之间,问了一句话,然后就昏倒了。杨伯韬和其余的麒麟门门人很快就带着他们的少门主,王菲还有小怜一起往北面赶。徐州失手之后,血手门的实力又大了不少,基本上整个淮南道都在血手门的掌控之中,一行人直接往北走,去的是北都,太原府。 太原府对于众人来说都不陌生,更是王菲从小长大的地方。只是这些天来杨伯韬一直看杨飞丝毫不敢离开,这个自己遗失了二十年的儿子终于认了回来,但直到现在,杨飞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哪怕杨伯韬用了上好的伤药,还给他灌注了不少的真气都没用。杨飞依然没有醒过来,也没有任何好转的记号,这让杨伯韬越发的紧张。难道他才找到的儿子,就这么死了,杨伯韬还计划了很多。比如他想将他们杨家的绝学传给杨飞,杨家的绝学想到只传一人,即便是在岭南派之中能够学到杨家绝学的人也只有一个。 当年杨伯韬就是被选出来的一人,继承杨家绝学。之后杨伯韬经历大难大家都以为他已经死了,而这个消息传回岭南派之后杨伯韬的父亲更是一命呜呼,于是这杨家绝学就在岭南派断了继承。如果杨飞可以学会,那他以后不仅仅是麒麟门的门主更是岭南派的掌门人,身份一下子就会变得与众不同。 可如今杨飞断了一只左手,即便能够醒过来也无法练杨家枪法了,这也是杨伯韬的一点遗憾。杨家绝学有二,其一就是闻名天下的杨家枪法,杨家枪法刚猛霸气即便是在兖州五派之中也是最上等的武学,但是这上等武学却和杨飞无缘。不过杨家绝学还有其一,便是杨氏密文。相传这杨氏密文乃是当年一个世外高人写给杨氏祖先的一封信,杨氏一族的族人武学天赋都不错,尤其是在枪法之上各个都是用枪的好手,但对于内功的修炼却不怎么在行,所以这位世外高人所写的密信之上有一个特别的练功法门能够短时间之间助杨氏族人大幅度提高内功,久而久之这功法也就被称为是杨氏密文。枪法是练不成了,但是杨氏密文还是可以一练的,杨伯韬在马车之上看着杨飞。 四天,五天,六天。 一直到第七天的正午,杨飞才慢慢苏醒了过来。醒来的时候,围着他的是一群陌生的人,还有一个戴着一般铁面具的男人。杨飞扫了一圈,没有看到李封晨、也没有看到王菲。可能是因为重伤太久,杨飞记忆有些许的模糊,稍稍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血光剑影的那个夜晚,他们四个人恶斗那红衣老叟,死伤惨重。 李封晨已经离他而去了,这一年以来他们一直在一起,杨飞还记得第一次在松鹤楼把李封晨灌醉时的场景,一幕一幕都已经永远地成为了过去。双剑派也成为了过去,七派九帮差不多也是如此,江北武林同盟是兖州五派花了二十年才聚集起来的,想不到还是毁于一旦。 稍微花了一些功夫,杨飞才清楚这群围着他的人到底是什么人,这个铁面人叫杨伯韬,说是自己的父亲,而其余的人则是他下面的门人,而他自己意外地成为了二十年前被灭门的麒麟门的少门主。昏迷的七天七夜,让杨飞一下子觉得自己的变化太大了,最重要的是自己还多了一个爹。 杨飞的身世他自己一直都不知道,龙空大师曾经提过一二,也只是说二十年前自己被龙空收养,具体的事情龙空从未说起过。每次杨飞问起来,龙空只是回答一句,“有本事自己去找”之类的话来搪塞一下。但是现在从杨伯韬的口中得知了当年的密文,杨飞也知道如果杨伯韬所说的都是真的,那自己真有可能就是岭南派杨氏的后人。 二十年前崂山上发生的惨案江湖之中人人都知道,但真正的事情到底如何也只是众说纷纭,龙空大师曾经和杨飞说过近四十年来江湖之中大大小小的事情,但只对其中的几件事情没有开口,凤尾刀麒麟门的灭门案是,崂山下的惨案也是。想来这两件事情都和他们有关,也都和二十年前的惊雷刀事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那,王菲、小怜还有李封晨呢?” 杨飞最关心的始终不是眼前这个陌生的父亲,而是其余的三个人。 正文 第三百四十六回 再见王福 北都太原府一直都是大唐在北方的一个重要的地方,这些年来西面的吐蕃人一直不太平,府卫的力量大多都在西面的都督府里面,但太原府却是大唐不容忽视的地方,太原府周围的府卫力量也不小。毕竟当年太祖就是从太原兴兵反隋的,一路打进了长安城奠定了如今的大唐盛世。 本来王福只是一届文官,作为刺史并没有染指府卫的能力,但是自从去年出了那档子事情之后,新皇帝一口将太原府之中的左右卫都调入王福的刺史府下面,设立了太原北都督府,由王福领了这个太原都督的头衔,可以节制太原府卫。这算是新朝以来的头一遭,但也没办法,新皇帝不喜欢王福这样的老臣子,但毕竟王福的名望放在那里。如果王福最后是死在任上,还是被歹人杀了,那他这个皇帝也颜面无光,好在王福这个人没什么太大的政治野心,当年废太子的时候他也算站在了新皇帝的这一边,给他一些额外的权力也不算什么。 这一日王福候在了都督府的大堂之中,他在等候一个人的到来,去年在太原王福就已经和杨飞以及李封晨结为了忘年交,前几日王福受到了杨飞的书信再结合最近一段时间江湖上的动态,血手门的崛起已经让王福感到不安而立。任何一个江湖门派发展到了一定的程度都会成为朝廷的眼中钉,曾经在江南叱咤风云的五虎门就是如此,但是奇怪的是,血手门并没有。甚至在朝廷之上还有不少人帮血手门说话,只说这是一个不成气候的帮派,下面的人杂乱无章之类。新皇帝一心都在西征吐蕃之上,对于血手门还停留在一年前突袭太原府的时候。 朝廷总得态度依然是江湖事江湖了,哪怕是双剑派这次遭到了灭顶之灾,西面不少将领写来了奏折这才让新皇帝稍稍重视了一下血手门,但是只是如此。那些内侍和近臣每天都变着法给新皇帝说新的东西,很快皇帝就会把血手门这件事情给忘记。王福的担心也就是如此,如果只是一个单纯的杀手组织或者是江湖邪派也没什么,但血手门在朝中似乎有强援,尤其是杨飞在书信里面提到的两个人,吴王李恪和陈九。前者是亲王,后者是北方的大商人,本来这两个人是官还是武官都不能轻视王福。 “王使君,这次徐州失守,血手门打通了江南和河北的道路,实际上吴王谋反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了,相信王使君这样的人物也一定能够看得明白。” 杨飞也不含糊,这一次断手之后,杨飞的性格发生了极大地变化,现在做事不仅仅更加的面面俱到,重要的是他做事更加的果断了。要是放在以前,杨飞肯定会顾及官场上面的规矩不会将事情捅的那么的清楚明白。这事情说白了不是王福可以插手的,吴王毕竟是皇亲国戚他一个外放的地方官去插手这种事情是吃不到好果子的。要是以前杨飞绝不会这么做,但现在他在利用王福的正直,毕竟要报仇,要覆灭血手门并不容易。 “杨少侠说得是,吴王素有贤王之称,实际上当年废太子之时朝堂上面支持吴王的人就有不少。不过当今圣上毕竟是嫡出,还有长孙阁老这样的国舅爷在背后,吴王落败也就在情理之中了,只是奈何这些年来一直都尾大不掉。” 先帝对于吴王也不是完全信任的,要不然也不会将他从蜀地改封到了吴地,本来是一箭双雕的计谋,却没有想到蜀地直到今日依然在吴王的掌控之中,而现在又搭进去一个江南。而新皇帝一心想要超越先帝,只是专心于和吐蕃的战事之上。王福对于朝局是担心的,但奈何他现在已经说不上话了。 “王使君,此事怕是难以拖下去了,陈九此人在突厥和高丽方面都有些来头,甚至有消息说陈九根突厥和高丽的皇族都有来往,而血手门一早就通过神拳无敌巴泰尔联系到了吐蕃皇帝,如此一来西有吐蕃,北有突厥,东有高丽再加上江南有吴王的私兵,如果到时候四地一起举兵就算是关中雄兵百万也无济于事啊。” 虽然杨飞所说的事情天马行空,但王福也不能说这种事情就一定不会发生。想当年隋末大乱的时候,太祖皇帝就是得到了北方突厥人的支持来一路杀进了长安城,但这些年来大唐和突厥的关系已经不那么好了,而东面的高丽一直都是如此,再加上吐蕃虎视眈眈,大唐虽说是盛世,但实际上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风光。如果内有吴王作乱,再加上三国压境,后果不堪设想。 “杨少侠说得也不无道理,只是王某现在人微言轻,即便是上书也恐怕到不了天庭,圣上将王某人放在太原实际上是明升暗降……” 向来外官的奏折要先过中书省,可现在吴王的人在朝廷之中势力不小,王福写一个奏折根本没什么用,说不定还会提早暴露他们的情况造成杀身之祸。 “王使君说得对,却也不对。以使君这些年来的为人,即便如今不在朝中但人情关系总是在的,不说别的当朝的几个阁老都是王使君的老友了,尤其是褚阁老和长孙阁老二人,现在他们颇为受用,要是能够将事情传递给他们知道,想必他们也不会坐视不理吧。” 人情关系最为复杂,也最为有用。只是王福这个人有时候做事比较死板,就好像去年的时候,本来他早可以事急从权直接杀了钱洪而不给钱三万任何的机会,但他做事遵守唐律,这才造成了之后的血手门夜袭太原府。很多外面的地方官都会想着法地和长安城里面的大官攀关系,别说是褚遂良和长孙无忌两个人身份尊贵,就算是一般的内侍在地方官的眼中那都是竭力巴结的对象。可王福倒好,外放了几年硬是没有和以前在长安城里面的老友有什么联系。好像生怕被别人抓到他的把柄,说他想要靠着关系重新回长安。 王福到了这个年龄了,对于官阶什么的早就看透了没有那么多的追求,现在想要的无非就是自己的名声。所以他才不想和长安城里面的高官多接触,但杨飞管不了那么多了,即便他清楚王福的性格也只能如此。要对抗血手门光光靠江湖上的力量是不足够的,徐州双剑派就是一个例子,两封书信就可以让一个昔日的名门大派惨遭覆灭,朝廷上面的力量影响力绝对不容小觑。 “杨少侠说的不如道理,只是老夫年事已高,虽然在长安城里面有些关系,但毕竟多年不见,而且现在王某人也是太原府大都督,不能随意离开太原。只怕长安城里面的事情,老夫是无能为力了……” 王福此话不假,他一年也就是年末的时候可以重回长安城,算是去吏部报个道。王福的家人都在长安城,但他却不能随便返回,有时候他也有置世的念头,可能过了这一任便会上书,如今再去长安城里面走动总是不合适的。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七回 筹谋未来 王福毕竟年事已高,这年头有不少人做官做到最后面都没有一个善了,尤其是一些开国公。这之上先帝是很不错的,容人之量十分令人叹服,王福和一些老臣子在上一朝之中虽然不起眼但圣上对于他们的态度还是很好的。至少不会有什么担心,可以大胆议政施政,但是到了如今情况就不同了,王福被明升暗降到了太原府,虽说这一年来权力也不是小,但他又自知之明。他在皇帝心中的分量依然有限,去趟这浑水并不明智。 最重要的是如今也只是杨飞一面之词,血手门固然可恶但背后的势力到底如何王福不敢确定,至少再没有真凭实据的时候他不会直接去和一个亲王翻脸。而且就算吴王真的和血手门有点什么,也不是他一个王福可以去说的,这是忌讳。如果在年轻十岁二十岁或许王福会不顾一切地闯去长安城里面闹一番,但如今王福也收敛了一些。尽忠职守是他现在在太原府唯一的诉求。 杨飞所说的也只是有可能,也有可能吴王只是被人利用了,又或者是吴王为自己自保寻一条退路。无论如何谋反都不是容易的,亲王本来已经享尽了荣华富贵要是王福一个老臣子没有证据去参一本可能会引起整个皇族的反感。杨飞毕竟是年轻人,除非王福自己对此事摸到了来龙去脉,又或者是找到了吴王谋反的确凿证据,不然他是不会动手的。但吴王是什么人,那时先帝最聪明的一个孩子,牒,小怜能够送着李封晨到太原在杨飞看来已经是不易了。 杨飞自嘲了一下,他也有看人不准的时候。想当初在吐蕃他才真正对小怜有戒心的那个,不仅仅因为小怜骗过他们更是因为不同的门派不同的立场,杨飞相信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道理,对于小怜这个从小在血手门出生的杀手、血鞭楼楼主,他从未相信过。可自从徐州开战之后,小怜的所作所为让杨飞大吃一惊。事实上铁马帮背信弃义的那一天小怜安排在内部的人员已经把这个消息告诉她了,她让下面的人佯装打扮了一下去了双剑派通风报信只不过奈何但是的飞鹰堡已经是滴水难进,小怜的消息没有传递进去。之后夜里的大战小怜更是事先布好了局面,就为了入了飞鹰堡之后接李封晨等一行人出来,甚至她连怎么救下李严鹏都想好了主意,只是她没有算到陈立阳,没有算到她小怜、李封晨还有杨飞三个人联手都敌不过一个年迈的陈立阳。 人算不如天算,再好的计谋最后还是逃不过现实的残酷。小怜那和李封晨双宿双飞的梦想终究还是断在了徐州,于是乎就有了这城外的墓碑和帐篷。 这在杨飞看来那才真是意味深长,因为受孝必须是家人,没有外人来受孝的道理。小怜在这方面也不管,她本是胡人和汉人的后裔,并不看重汉人的这些礼节,但李封晨却是彻头彻尾的汉人。小怜自诩自己是李封晨的妻子,无论如何都要弄这一出,杨飞劝不了也没法劝。 走进了帐篷,里面只做了一个一身素衣的小怜,不得不说小怜的样貌确实是天下罕有,既有汉族女人的小巧也有胡人的狐媚,小怜这是将两者几乎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如此一个美人儿就算放到皇帝老儿的三宫六院里面只怕也是一等一的绝色。如今她却甘愿呆在这个地方,实际上以小怜的样貌,以她的本事,天下之大何处不能栖身。只要小心一些别露出了马脚,血手门也未必一定能找到她。 无论如何总好过现在这样呆在太原城外吧,但人各有志岂能强求,杨飞其实想带着小怜一起入长安城,她曾经是血手门的楼主说出来的话总有几分可信,但现在杨飞打消了这个念想。 正文 第三百四十八回 再聚榆次 “我用我的命许你一世自由。” 这是李封晨临死之前和小怜说的最后一句话,最简单的一句话却总是在小怜的心头,每每夜里入睡前这句话都会在小怜的脑海之中反反复复地出现,她不想忘也不能忘,要不是李封晨死了可能她这辈子也不会在噩梦之中醒过来。只是回首,才发现自己的双手沾满了鲜血。她的自由又是不是值得李封晨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小怜在夜里,想起了这句话便独自一个人在被窝里面哭得暴雨梨花。 “我用我的命许你一世自由。” “我用我的命许你一世自由。” …… 第二日的清晨,小怜不到辰时就醒了过来,她的脸上还留有昨日夜里的泪痕,起床了之后用打上来的井水擦脸了之后,小怜才看到在墓碑之前久站着的杨飞。 “杨兄弟,你是何时到的?” 人不在江湖,警戒心也少了很多。晚上睡得熟,小怜也没有发现杨飞到了这里,这放在她还在血手门的日子是不可想象的。 “是嫂子啊。” 杨飞看着墓碑上面的字,淡淡地回了一句。嫂子这个称呼是杨飞琢磨了一会儿之后才决定的,本来于法理不合。但小怜现在的所作所为,值得上杨飞叫她一声嫂子。李封晨身前的时候杨飞从未认可过小怜,至少现在他应该认可她,无可厚非。 “你要走了吗?” 小怜没有抬头,杨飞现在的性情较徐州大战之前有了明显的变化,更何况现在他还是一门的门主肩上担子还有家族的血仇都不得不逼着他前进。不同的角色会有不一样的人生,王福是如此,杨飞也是如此,她小怜不也是如此么,与其在江湖上厮杀不如守着这块石碑过一辈子平淡的日子,经历一事之后小怜也变了, “嗯,明天就走。本来是想嫂子跟我一起去一趟长安的,不过……算了,嫂子就在这里呆着吧。日期满了可以去代州的林家村,南宫无悔和陈青儿都在那边,如果遇上什么事情也好有个照应。我这一去长安城也不知道自己能否全身而退……” 杨飞叹了一口气,朝堂之上并不比江湖上好对付,尤其是长安城里面高官层出不穷每一个都不好惹,最关键是杨飞并不清楚哪些人是吴王的,哪些人不是,只能摸着石头过河了。 “杨兄弟,其实长安城里面的事情也并不复杂,血手门在长安城里面确实有势力而且来头不小,但总有一些人是笼络不到的。在天下脚下依附于一个亲王那是自寻死路,一旦被圣上知道的就算不革职想来以后要再进一步也难,所以多数人都只是隔岸观花罢了。想必以杨兄弟的智慧应该是无虞的,但真相要在长安城里面成事,依我之见也是万难。” 小怜不仅仅在血手门之中带了许多年,她本身也是一个冰雪聪明之人,加之又在吐蕃经营多年一早就对官场上面的事情知道不少。杨飞虽然也是人精,但他毕竟一直都是江湖人,对于官场的事情知道得多但多数都是在地方上,真说道这京都里面的事情,他就不如小怜了。毕竟小怜也是和吐蕃皇室打过交道的,一来二去自然就熟悉了。 实际上,王福是如此,京中的官员大多也是如此,正如小怜方才所说,大家多数也都是隔岸观花之辈。只要做好自己的官,谁当皇帝又有什么区别,自然如此又何必要去得罪别人。亲王至少也是王,得罪了亲王皇帝面上也无光,这种事情没有哪一个缺心眼会往实里面去做,当然少是少,但也未必没有。 “还请嫂子明示。” 杨飞作揖说道。 “好说,杨兄弟此事也是为封晨报仇,我自当为你谋划。实际上京中的局势也算是明朗,吴王的势力不小但终究也只能到尚书这一步,当年废太子时期就有不少的老臣子力保了当今圣上,这些人之中有好几个阁老如今依然在长安城里面掌控着局势,这些年当年便是皇帝的人如今更加不可能投效吴王,所以这些人杨兄弟可以放心去说。当然这其中最为关键的人物自属是当今的国舅爷,长孙阁老。” 说到底天下之间谁都可能跟着吴王谋反但长孙无忌不可能,因为他皇帝是他的亲侄子,他这一声国舅爷自然不是白叫的。以前的先帝能够平玄武门之乱,如今的皇帝能够荣登九五至尊,这位长孙阁老可谓是居功至伟。这样的人物他吴王就是再用心也笼络不来,而且也不敢笼络。这是天底下杨飞唯一一个可以完全信任之人,只不过问题是,长安城里面的各家各院都是厚门高墙,决计不是一个江湖中人想进就能够进得,如何跟这个长孙阁老搭上线就着实不容易了。王福德这个手信有些用但也没有那么有用,事情具体怎么办还得等到了长安城之后再好好琢磨琢磨。 “多谢嫂子指点,明日我便会榆次王家然后先去一趟代州,嫂子若是有意可以一起去代州,太原府这边血手门怕是有些根基在,代州那边更加安全一些。” 小怜摇了摇头,没有答应杨飞。代州虽好,但却没有李封晨,哪怕只是一块石碑小怜也不想离开。现在的她可以和李封晨长相厮守了,她也不知道这是幸运还是不幸。 杨飞叹了一声,留下了一包银两就离开了。去的方向就是于此,这一次再见王一山和一年前已经完全不同,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实际上把王菲留在榆次王家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横竖都有她自己的亲爹看着,但是王菲外出江湖一年的时间心性早就不同了,区区一个榆次肯定是困不住她的了。而且以她现在的武学水准,王一山年纪大了还真未必赢得过她。当然还有赵二夫妇和小马可在榆次,也算是熟人了,杨飞将李封晨的游水剑背在了身上,此时正是物归原主之时。 “徐州有郎儿女情, 卿卿难诉入春景。 刀光剑影何尽头, 太原石碑坟头清。 一生迷离终回头, 可怜郎儿无忧命。 待到青发齐腰间, 再续今生亡命情。 ” 小怜人长得漂亮,冰雪聪明,而且还有一副天生的好嗓子,此刻她拨弄着琴弦自己独自一个人唱着,意味深长。杨飞明白,又怎么可能不明白,当初李封晨的那一句“我用我的命许你一世自由”真正完全地敲开了小怜的内心。人的感情不外乎如是,你对我如何我便对你也如何,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大致就是这么一个道理。按照小怜的说法则是,李封晨用他的命许了小怜一世的自由,小怜就用这一世的自由陪着李封晨,直到自己老去归西为止。说来惭愧,这种情况,杨飞能够理解却做不到,所以去榆次的路上,备受煎熬。 入了榆次王家的门,出乎意料的是王一山本人亲自开了中门来迎,杨飞本事执者晚辈礼来的,但是又一想如今他的身边有变,光是麒麟门门主这一个身份就已经让王一山趋之若鹜了。像王一山这种的人物本来早就应该看淡了世俗的事情,但是奈何他也需要为自己的王家后人着想,本来和双剑派联姻是很好的选择,但现在已经不可能了。 “王伯伯。” 杨飞淡淡地说道,心中纵然有千言万语但是到了嘴边还是没能说出来,杨飞只是从马匹身上取下了游水剑单手递给了王一山。还剑,但这不得不说是凄凉了,至少对于游水剑来说是这样。 王一山也叹了一口气,收下了原本属于自己的佩剑。想到了一年前李封晨意气奋发的样子,王一山在屋子里面将跟着自己大半辈子的游水剑相赠,可仅仅一年的时间李封晨这个年轻人竟然会比自己先去,真是造化弄人。 两个人各自叹了一口气,竟然都没有说下去,只是入了大堂。 “王伯伯,怎么没看到菲儿?” 倒不是杨飞有意要提起王菲,实在是一种习惯。以王菲本来咋呼的性格,家里随便来个什么人她肯定是第一个出来看热闹的,但到现在杨飞这个老熟人来到了王家她都一直没有出来,这就有点奇怪了。 “杨少侠你也知道,菲儿从小就被我惯坏了,这几天也是发发小姐脾气把自己关在了闺房里面什么人都不肯见,就连我这个做爹爹的也不让见。每日只有我那个弟妹能够说得通她,老夫真是没用了……哎。” 杨飞思前想后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开口把王菲带走,徐州之后似乎大家都变了很多很多,就连一向大大咧咧的王菲都是如此。放在以前她这么做绝对会把自己给憋死,但如今怕是她再也不想见杨飞了。 顷刻之间杨飞想到了“懦夫”这个词,突然自己也脸色一紧,虽然知道这个王菲无意之间的话,但杨飞毕竟也不好受。又有谁想要当一个别人眼中的懦夫,更何况还是自己中意的女子。 王菲当时将李封晨怪到了杨飞头上,或许这就是一辈子难以释怀的埂了,杨飞不愿意多留,想来王菲留在榆次王家应该无碍,就有了离开的念头。 正文 第三百四十九回 如何相见 在榆次王家坐了一会儿,杨飞就有了离开的念头,懦夫这两个字就好像扎在他心里的木刺,有时候越是想忘记就越是忘不了。杨飞算是自己掉在这个坑里面了,无论如何都爬不上。也去去一趟长安城,走入京都得官场风云里面才会稍稍忘却一点烦心事,只是带着这个包袱去长安城,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杨飞倒不是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但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李封晨可以冲冠一怒为红颜,南宫无悔为了陈青儿也曾经义无反顾,只是不知道这事情落到杨飞的身上就变了味。断了左手救下了王菲,但他的心里自己却不是英雄救美。 “懦夫……” 杨飞想着这个词,苦笑了一下。 “杨少侠,老夫有一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王一山欲言又止,看着杨飞。 “王伯伯但问无妨,小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好,如今血手门势力庞大,无论是江湖上、朝廷之中还是在商贾之内都已经形成了气候,江北其余门派要不已经投靠了血手门要不就难成大事。杨少侠以为当如何?” 王一山是老江湖了,而且他的家里也算是官宦世家,家族里面的兄弟在朝廷之上也是有点门路的,王一山这么一问自然是想要打听一下杨飞之后的计划,或者说是为杨飞好好筹谋一下。 “我想先去一下长安城,血手门势力虽大但吴王的势力不可能比当今圣上还大,只要让朝廷诸位阁老感觉到江南的威胁这样吴王就会被动,一旦背后的势力有所松动的话,就等于折断了血手门的翅膀,到时候江湖势力再入手就简单一些了。” 杨飞说得头头是道,王一山也没有打断他。 “至于长安城之中,我想先从各个阁老处下手,虽然不太容易搭上线但只要入了长安城里面应该总是有办法的,到时候只要陈明利害关系向来朝廷之中的诸老也不是不明事理之辈,有了朝廷上的牵制,到时候再团结各大门派和血手门还是可以有一战的。这次徐州大战表面上双剑派大败,但实际上血手门的损失也不小。宇文复、陈立阳、刘姬还有金三门是现在血手门里面仅存的四大高手,其余之人基本上都难成气候。” “而现在在代州,南宫两兄弟在王莉的指导之下武学突飞猛进,到时候双剑合璧大战宇文复胜负未为不知,而五虎们之中剩余之人也可以成为助力,到时候徐州就会成为血手门的葬身之地。” 杨飞不是无谋之辈,他所说的事情都是经过他精密计划的,当然还有不少其他人的帮助,比如他的爹李伯韬,比如小怜。总而言之这个计划虽然比较笼统做起来也费劲,但并非不能成事,王一山听着也点了点头。 “杨少侠所说的事情也不可能,既然如此老夫就再说一点。如果真能够和朝廷诸老搭上线,要说起吴王的话杨少侠倒是需要注意一些才是。无论是朝廷之中的大佬还是地方的官员都不会轻易地弹劾一个亲王,这算是一种规矩。而你只是一个江湖中人,由你去说就更加不合适了,朝廷向来是江湖事江湖了,诸老也会以为你想借助朝廷的力量去报私仇。构陷亲王的罪名也是不小的,没有谁甘愿被别人当枪使。” “而且这皇族之中的局势也是杂乱,你说吴王有心谋逆实际上朝中的阁老又怎么会不知道。当年废太子之时吴王就已经有了不小的呼声,要不是先帝力举新皇帝还有一干老臣子的支持,怕是吴王已经成事了。而且除开吴王,其他的几个亲王对于这个皇位也是有心的。天下至尊,九五之位,全天下就那么一张椅子,谁人不想不谁不要。要真说想反,那亲王里面也有一大帮人想,而且不仅仅在想甚至还在谋划之中。无论是谋划逆反还是谋划退路,都是一个道理。” “所以最重要的不是吴王相反,而是吴王能反。” 王一山说到了这一句话的时候加重了语气,这才是他真正要说到的重点。 “还请王伯伯赐教。” 杨飞其实很聪明,这里面的道理他一听就明白了,但王一山毕竟是老江湖老资历,让他说一说也无妨。 “最终的不是告诉诸老吴王相反,天下之箭相反的人多了去了,但是能打过大唐的府兵吗,能破了直隶的雄关吗,能收拢天下的民心吗?朝廷虽然不怕人反,但其实也不害怕。这亲族里面的人也不是傻子,没有能力之前是不会轻易动手的,而新皇帝只需要适时地收手就可以了。以吴王为例,当初他被封蜀王还做了近十年的大都督,在蜀地的势力何等之大。如今成为了江南的闲赋王爷,蜀地的势力远不及当年了。你说吴王他想反,他还有这个实力吗?这才是关键。” 杨飞想了一想,这事情果然不简单,但也了然于胸,事成的把握更加大了。吴王有能力逆反吗,当然有!这一点别人不知道杨飞可知道,麒麟门的眼线遍布天下,虽说不能把吴王的一举一动都弄清楚,但大部分的事情还是知道的。尤其是这一年的时间,血手门的动静闹得如此之大,麒麟门的消息一早就知道了。 别了王一山,杨飞最终还是没能见到王菲一面,略有一些遗憾,此去长安成,路上也是万难。血手门的手段层出不穷难保不会出什么幺蛾子的事情来,这一别将来何时才能相见,将来又是否还能相见,又有谁知道。 杨飞带着一丝遗憾,离开了榆次,转而朝长安成走去,这一路他很是熟悉,去年的时候是他们一行人,今年他们一行人之中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榆次王家之中,这几天气氛颇为诡异,主要是家中的大小姐回来了。但这一次大小姐回来性情却有了很大的不同,这让下面几个丫鬟和仆人都吃不准。以前王家大小姐开心就是开心不开心就是不开心,对着下人发发脾气也是常有的事情,但大家都知道那是大小姐任性都不会放在心里,过一天也就没事了。但是这一次回来,王家大小姐可不同,她一个人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面,除了赵婶以外再也没有人进去过,就连王一山进去之后也是一言不发。 这已经是第三日了,自杨飞走了之后王一山去了王菲的屋子里面,但也只是留下了两句话,王菲躺在自己的床上,整个人好像神情呆滞一样,说不出的感觉。 实际上王菲不见杨飞跟杨飞以为的理由是完全相反的,王菲平时闹小姐脾气那是王一山娇惯出来的,但这并不是说王菲不懂事情,不晓礼节。说起来王家还是书香门第,虽然王菲跟着父亲王一山从小就以江湖人士自居,但她也学过礼义廉耻,知晓大学中庸。她不见杨飞不是怪罪他,而是亏欠于他,要不是因为王菲的一时冲动,杨飞也不会断了左手,就是这一刀王菲这辈子也还不清。如果说李封晨还在的话,王菲心有所属自然没的说,可如今不同了,杨飞对这位王大小姐的心思就算是南宫无悔这样的愣头青都看得出来,王菲骨子里面可是一个小女人,她哪里会不知道。只是李封晨才死,杨飞又为她断了一臂,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又该如何去报答他。正是因为两难,所以王菲选择了不见,至少在她自己清楚自己的事情之前,她不会见杨飞。 当然还有一点,杨飞现在已经不是当初她认识的寻常江湖师爷,麒麟门可不小,这一路来,麒麟门的门人可没给她这个王家大小姐好脸色看,他们都知道自己家的少门主为何断了一臂。 这一路回来王菲已经是闷闷不乐,到了榆次王家更是如此。王一山进了王菲的房间,只是看着自己的女儿,哪知道一年的时间过去的如此之快,王一山只觉得自己又老了一岁,头发又花白了不少。 “菲儿,刚刚杨少侠已经走了。” 王菲听着的时候先是鼻子一酸,然后就有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好不容易才忍住没有哭出来。 “菲儿,有很多的事情其实并非像你想的这样,我看杨少侠就对这件事情没什么太大的介怀,只是你自己放在心上了。” 王一山所说的事情自然是杨飞断臂的事情,只不过这句话他说出来自己也不信,他可是江湖老前辈,他杨家最利索的就是枪法,少了一只手臂拿什么来练枪。但说到底他还是一个父亲,总是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女儿这般。 但听了王一山的话,王菲依然没有回答,这几天只要一睡下来,她就会做梦,梦中最多的场景,不是李封晨一剑死在陈立阳的剑下,就是杨飞被陈立阳一剑斩断了左臂,似乎陈立阳和他手上的银月长剑就是王菲的梦魇,一直都挥不掉。 正文 第三百五十回 违心之言 断了左臂的杨飞告诉王一山其实他自己并不在意,别说王一山不相信就连王菲都不会相信。但杨飞还是这么说了,可惜王菲不能追出去问一声,她也没脸追出去。 “菲儿,你觉得杨少侠这个人如何?” 王一山没头没脑地问道一句,想来一年前他硬把王菲塞给李封晨他们三个人的时候也已经动了这样的心思,这三个年轻人都不是寻常之人,果然一年之后都成为了江湖将来柱石一般的人物,只是可惜李封晨英年早逝。 对于王一山没头没脑的问题,王菲也没有回答,自己的爹心里怎么想的她也不糊涂,自己年龄已经不小了,家里面年幼的表妹去年都已经成婚嫁去了别的地方,可她依然是一个人。而且从小指腹为婚的对象还死了,王一山不能不为自己的女儿考虑考虑。 “菲儿,你也知道爹的心意。杨少侠为人如何想来你也是知道的,你觉得他真的会为这件事情介怀吗?” 因为王菲的一时任性使得杨飞断了一臂,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几乎不可原谅的。但这一路上杨飞对王菲的心意又是如何,他真的会在意,或者是他会责怪王菲吗?王一山当然觉得不会,如果会杨飞就不会来榆次,如果会杨飞也不会入他王家的门。说白了杨飞和他王家河他王一山没什么交情,还一把剑而已随便让他麒麟门下面的人来一趟就可以了,何必自己劳师动众地过来。王一山的眼光何等的老道,一年前李封晨、杨飞和南宫无悔第一次来榆次王家的时候他就看出来杨飞看着王菲时候的阳光,那里面可是充满了爱慕之情。 而且杨飞甘愿为了救王菲而将自己置于险地,单单就这一份勇气王一山就足够托付他女儿一生,如此的女婿哪去去找。但现在事情却僵了,两个人都有一些不愿意见对方,他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虽然已经进入了春天,但太原府以北的代州依然十分的凉快。王莉提着剑在院子的中间,抬头看着东南方向,自从杨飞和李封晨两个人因为一封书信离开代州差不多已经有两个月的时间了,但两个时间东南方向一点消息都没有,就连一个飞鸽传书都没有到。这让王莉以及众人都很担心,这是一个很不好的信号,除非杨飞和李封晨都死了,双剑派上下被灭门,不然是不会发生的。王莉的内心里面隐隐地感觉到,事情已经朝着她不愿意的方向发展,血手门的壮大,宇文复的羽翼更加丰满。如今淮南道、大半个河南道以及江南地区都在血手门的手中,单单以江湖来论,宇文复的血手门已经无人可以匹敌。 想到这里的时候,王莉没有继续的忧伤而是继续练剑,两个月的时间已经让王莉吃透了整套细雨剑法,算起来也是她练习这套剑法的第二十二个年头,到了如今的这个水准天下之间已经没有人可以比王莉更加了解这套剑法了,就算是古一丰也是一样。在这套剑法之中,王莉真正地领悟到了细雨绵绵的剑意,在王莉自己的心中他已经有了和宇文复一战的实力了。 当然,王莉心中的宇文复还停留在四个月前。 只不过现在还不是寻宇文复报仇的时候,因为这套细雨剑法还有一招她没有传授到南宫无悔,只有等这一招也传授完了之后,她才能够放心地上路。作为母亲,她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去使用这一招,但也没有办法。王莉唯一能够做的就是自己先行一步,如果她可以和宇文复同归于尽,至少也给自己的孩子留下了一条生路。 “悔儿,你来了。” 南宫无悔一早就在王莉的屋子里面等着她,说起来这些天王莉一直都像他的师傅而不像他的母亲。 “嗯,娘有什么事情吗?” “没,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要传你一套口诀和剑招。” “口诀和剑招?那我去把大哥叫过来,” 南宫无悔第一次觉得有些不对劲,一直学细雨剑法王莉也传授给他们口诀和剑招,但绝不会是在自己的屋子里面说,都是在院子里面拉着南宫一鸣一起的。同样的话何必要说两遍呢? 所以南宫无悔第一反应是去把自己的大哥南宫一鸣叫来,但王莉马上拦住了他。这一招天地同寿只传一人,当年古一丰就是这么说的,如今也是一样。 “悔儿,这一招我只传你一人,不传给一鸣,你也别告诉他。” 王莉说完就席地而坐开始口述。 天地同寿这一招说是剑招也不尽然,因为这一招需要一种十分特别的内功运气法门辅助,寻常之人运气都是从丹田出来,经由经络激发周身穴道而成。无论是初窥门径的武者还是已经达到了化境巅锋的大成者都是这个道理,所以丹田里面所存的内力多少就成为了一个最基础的量,而只有这个量达到了一定的程度才能够称之到了极之泰然之境。但天地同寿这一招有些不同,乃是用秘法直接刺激丹田,一瞬之间可以将丹田里面的潜能完全激发出来,至少可以是原本的四倍到六倍,丹田被完全激发之后经络也跟着大改,由此一来习武之人可以在一瞬之间将自己的内力跨越一个大境界,一个几倍于以往的丹田自然可以让习武之人有突飞猛进的进步,只不过当年王莉施展这一招的时候她自己的内力也才是机警中期的水准,即便施展开来有了接近化境巅锋的实力但实际上依然奈何不了南宫铭。 而这种秘法自然是有时间的,激发一次绝不会超过一两个时辰,而且激发之后内丹空虚,甚至有可能会破碎,轻则内力全失经脉损伤,重则经脉尽毁一命呜呼。当年的王莉其实是后者,使了天地同寿之后若不是南宫铭用他自己的内力吊住了王莉的一口气,她早就已经死了,哪里还会有今天。 传完了口诀就是剑招,但这一套剑法只能让南宫无悔一个人知道,所以王莉只得在自己的屋子里面舞剑。不过好在这一剑并不复杂,天地同寿的剑招乃是在原本细雨剑法之外再寻一记杀招,剑招看似和细雨剑法相近但实际上剑意却是大为不同,这一剑乃是生死一剑自然不会再有什么绵绵不绝之感而是一剑破惊雷。 配合上突然爆发的内力这一剑的威力即便是惊雷刀也未必能够承受得住,如今王莉的内力隐隐地有突破到化境的感觉,算是摸到了一层壁垒。但很多人都是在这层壁垒之上停留了数年甚至数十年,王莉自信如果用了天地同寿的口诀,她的内力至少一瞬间可以达到化境巅锋,真正的巅峰。这样一来至少她的内力是不会逊色于宇文复的,同样她也好奇,如今已经是化境中期的南宫无悔会是一个什么样,但如果可以王莉希望他这辈子都不知道。 两天的时间南宫无悔已经把口诀都掌握了,说起来他是联系内功的奇才,只是在招式之上经验太少太少。而且这天地同寿的口诀只能背不能用,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南宫无悔是根本不会使用这一招的,王莉也说得很清楚,用了之后轻则内力全失重则一命呜呼,谁会没事拿这个开玩笑。 但剑招就不同了,这一招天地同寿南宫无悔已经练了两天却是没什么感觉,因为剑招并不流畅,再加上最近一段时间南宫无悔一直在练习铜钱之法算是有些小成了,很多时候总是顾此失彼的。能够扎入铜钱中心不假,但所用的招式绝不是细雨剑法的招式,很多事情都得慢慢来急不得,练习招式更是如此。 不过没有比较自然是不所谓的,但有了比较可就大大地不同了。南宫无悔和南宫一鸣两兄弟一起开始练习细雨剑法,可以说两个人一起从同一起跑线开始,甚至南宫无悔还从小练过这套身法算是先跑了一步了,但到如今南宫一鸣在剑招之上的造诣已经远远地抛开南宫无悔了。 如果说南宫无悔的剑招现在算是有模有样,那南宫一鸣应该已经领悟到了这套剑法真正的精妙所在,毕竟是从小在门派里面长大,南宫一鸣见过不少的招式,刀法、剑法、枪法,在金刀门里面这些并不稀奇,很多师兄弟都是在外学艺之后转而投入金刀门门下的,算是代艺投师,这样的人算不上高手,在门派里面也做不成供奉,运气好的话也只能混一个内门弟子,但有一点就是他们特别喜欢吹嘘,尤其是在南宫一鸣这种从小在门派里面长大的弟子面前,这吹嘘的时候自然要露两手,自己本家的本事也就拿出来了。因为这样,南宫一鸣对于各家招式虽然不曾细心练过但也知道一二,如今练习这细雨剑法自然底子要比南宫无悔好上不少。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一回 奇异剑招 同为南宫铭的后裔,南宫无悔和南宫一鸣的际遇完全不同,性格也是大相径庭。南宫无悔大大咧咧的性格一直都是如此,但南宫一鸣的内心要深沉不少,这也算是因为他从小在大门派里面长大,形形色色的人见多了。 而南宫无悔则是在小山村里面长大的,单纯得很,甚至可以用缺心眼来形容他。山村里面没有尔虞我诈也没什么权力的争斗,大家都是老实本分做人,南宫无悔虽然也练武但他从来都是一个人,自己一个人练习内功自己一个人练武身法,从来没有人跟他比较。就算是这一年来认识了杨飞和李封晨,但实际上南宫无悔化境的内力一直都让别的年轻人望而观止,这是异数。但同为南宫铭之子,南宫一鸣的心头就不好受了。 他还是年长两年的哥哥。 两兄弟相同的地方有两点,一个就是武学天赋都奇高,这一点两个人都是南宫铭的后裔,算是成名之辈。南宫一鸣虽然不是麒麟之才但实际上他现在的身手以及天赋放在江湖之中也算是一流,不然蜀地金刀门也不会破例收他入内门。另一个就是看女儿的眼光,无论是南宫无悔还是南宫一鸣,第一眼都被陈青儿吸引住了。 只是这也怪不得两兄弟,陈青儿本来就外貌出众,长铗派大师姐受人仰慕,排队提亲之人早就已经络绎不绝了,这可不仅仅是因为当年陈顺培的面子,事实就有不少的男子爱慕陈青儿的面容。 此正是所谓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也不是什么的淑女都可以好逑的,就好像陈青儿之于南宫一鸣。因为陈青儿和南宫无悔之间已经有了隐形的婚约在先,陈青儿的身份就不同了,虽然没有成婚但实际上陈青儿对南宫一鸣来说已经是弟妹。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至少对南宫一鸣来说是的,成名于江湖对很多人来说无非就是两条,一则是名扬万里,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实力。二便是娶妻,这在江湖之中也是常事。江湖人和江湖人也讲究一个门当户对,实力之间不会相差太多。 成为长铗派的乘龙快婿那是不少江湖中人的梦想,不过对南宫一鸣这个梦想算是走到头了。这几个月来南宫一鸣练功十分之刻苦,这其中也有一些嫉妒之心。 午时刚过,南宫一鸣下了木桩子,此时他已经浑身是汗水,每日每夜的修炼让他对于细雨剑法越发的了解和熟练,一早上的修炼结束,让南宫一鸣有些许的累。这也算是他在金刀门养成的一个习惯,每次练刀法都会练到几乎精疲力竭才消停下来,每日都是如此。这种方法一般人并不合适,甚至只能坚持一两天,但南宫一鸣就是坚持下来了。 在代州一行人住的院子并不大,除了打下木桩子的院子之外也就三个厢房而已,南宫无悔为了独自练那一剑总得找不到南宫一鸣找不到的地方,于是这两天南宫一鸣发现正午的那一会儿他都找不到人,王莉和南宫无悔这个点总是不在的,陈青儿会在但两个人见面略有些尴尬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好奇心总是容易驱动人去了解,即便此时已经累得不行了但南宫一鸣冲洗了一下,还是在院子附近走了走。代州下面的小县城并不大,来来回回也就这些地方,南宫一鸣对附近也算比较熟悉,但走了小半个时辰依然没有找到南宫无悔和王莉两个人,这才让他真的感觉不对。小县城里面就这些地方可以去认,商铺店家也就这些,一只手都能够数的过来,可他们两个人又能去哪里。 转了一圈,等南宫一鸣回去的时候,王莉和南宫无悔已经在院子里面了,两边都没有把事情挑破,算是南宫一鸣一点小小的尴尬。但这次并没有打消南宫一鸣的好奇心,甚至让他更加的疑心。 一个是亲妈,一个是小妈,叫起来就差一个字但实际上却差的远了。南宫一鸣自从蒋氏死了之后形同孤儿,这种情况让他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他从来不依靠任何人也从来不相信任何人。 第二天依然是如此,没到正午的时候南宫无悔和王莉就不见了踪影,只是这一次南宫一鸣留了一个心眼,当然他不会跟在他们后面,无论是南宫无悔还是王莉的武功都不在他之下,想要发现后面有人并不难。但想要跟住他们的身影也不难,南宫一鸣顺着山林里面的痕迹慢慢摸索终于找到了在后山的一片空地。 这地方确实不错,在一个小山坡的下面,若不是翻过了山是见不到这个地方的,而且四周都是树林丛生,少有人烟。即便是猎户也不会到这里来,因为这山林里面也没什么野味,只有一些樵夫会过来,但并不碍事。 南宫一鸣伏在山头之上露出一个脑袋来,看着正下方,果然南宫无悔和王莉在一起,而且两个人此时正在练剑。 细雨剑法南宫一鸣和南宫无悔练了好几个月,虽然还不算是彻头彻尾的剑客,但至少对这套剑招还是足够了解的。此时王莉站在南宫无悔的一边看着他练剑,而南宫无悔练来练去也就只有一招。可这一招南宫一鸣怎么看都不觉得熟悉,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此剑招并非是细雨剑法。 剑招讲究的一个就是行云流水,一招和一招之间都需要适当的衔接,这就和刀法不太一样了,刀法大开大合即便招式的衔接不那么的紧凑也问题不太大,但剑法不同。招式衔接不上就会让敌人有可趁之机,此时南宫无悔使得剑招只有一招,看似和细雨剑法很像但是这一招实际杀意太重,和细雨剑法其余的招式都衔接不上,南宫一鸣自然以为这一剑并不出于细雨剑法。 不过王莉本身就是长铗派出身,而长铗派又以天下剑法文明,无论是吹水剑法还是疾风三十六剑都算得上是江湖之中数一数二的剑法,更别提银月长剑陈顺培的大名,王莉心中有一些剑法那也自然,就算夹带一些暗中交给南宫无悔也无可厚非。江湖之中各门各家都有一些招式是不外传的,他金刀门也一样,南宫一鸣对此没有任何的意见。想来王莉背着他偷偷地交南宫无悔剑招也着实正常。 伏在上面的南宫一鸣看着下面的南宫无悔练剑,也不避讳什么。按道理来说他是应该回避的,但依然是好奇心作祟,他很想知道王莉这般偷偷传授给南宫无悔的剑法到底是什么样的。 眼下,南宫无悔一个腾空而起,在空中一个侧身整个人如同螺旋一般旋转了三圈,剑尖向前直冲而去,突然之间剑招变化,将剑插入地上然后使剑的手一用力再一次将整个人摆在空中,只是这一次出剑只是在空中点了一下,仅此而已。 南宫一鸣有些不明所以,这一招前半段的时候招式迅猛无比,整个剑客完全就是只攻不守,杀气腾腾。好像这一剑真的可以舍身夺命,但突然的那一下变招却又收了起来,陡然地一变并没有继续攻击而是转而在空中点了一剑。这一剑已经不能用平平无奇来解释了,简直就是败招。既然要攻那就彻彻底底怎么可能攻了一般自己就收住,而且腾在空中点剑这种招式从未见过,除非对方也在空中不然岂不是对着空气出招了。只是联系前面的半招,对方遭到了猛攻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出现在这个位置才对。 深夜之中,南宫一鸣独自睡在自己的床上,他越想越不对。王莉的剑法他见识过,就算在江湖上排不上一二,比不过银月长剑陈顺培和剑魔李严鹏,但也能够称为是剑术大家了。她暗暗地交给南宫无悔的剑招怎么可能如此无用,但是南宫一鸣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这看似无用的一招,南宫无悔在王莉的目光之下练了小半个时辰,而且王莉还颇为重视,几番亲自指导。这就更加让南宫一鸣觉得奇怪,这一招到底有什么新奇的地方。 天还未亮,平日这个时间大家都没有起来,但今天特别,南宫一鸣一晚上都没有睡着,就是为了琢磨这一招。反正想再多也不如自己试试看,南宫一鸣也是故意选择了天未亮的这个时间,想来大家都没有起来,他就算自己在院子里面练剑也不会被人看到。 起了身,拿着剑,南宫一鸣站在了木桩之上,也算是一种习惯,而且院子虽然大但实际上都被木桩子给占满了。 同样的一个腾空而起,南宫一鸣腾空的高度比南宫无悔还高了一点,也是一瞬间转了三圈,剑尖向前直冲,前半招南宫一鸣第一次使出来,不算流畅但也不坏。然后剑尖一沉,靠着长剑没入木桩,一个接力南宫一鸣重新腾空而起,在空中使出了全力一刺。 这一剑刺的也顺畅,毫不拖泥带水,然后稳稳地落地。南宫一鸣看着自己手中的长剑,说不出的感觉来。 正文 第三百五十二回 嫉妒之心 这几天南宫一鸣独自一个人的时候就一直在琢磨这一招,越想越觉得不对。王莉那是什么人物,暗中留给自己亲生儿子的东西自然不会是什么平庸的货色,只怕这剑招不是还不仅仅是招式那么简单。就好像蜀地金刀门的金门叠浪刀一样,大家看着厉害都觉得这刀法与众不同,但实际上真正厉害的不是刀法,而是与刀法一同使出来的身法和心法,缺其一不可。没有身法这刀法便寻不到人,空有刀法却没法施展,同样的没有心法刀法就变成了空架子,样子好看但威力却聊胜于无。这一点窍门南宫一鸣就清楚得很,所以他才会对这门招式如此的上心。 天下之间所有门派最好的功夫都是只传嫡系不传弟子的,如王莉而言,连细雨剑法这等惊天地的剑法都肯倾囊相授却唯独选了一招剑法不传南宫一鸣,这又是何意?无论怎么想,南宫一鸣都知道,这一剑的份量恐怕还在细雨剑法之上。可细雨剑法乃是武林当世鬼才古一丰这辈子最得意的剑法,是可以和惊雷刀法想媲美的武学,一剑招式竟然能够高到如此地步,这一剑到底又是什么来头。 这几天的时间南宫无悔和王莉一到点就会消失,南宫一鸣当然清楚他们去了哪里,不过陈青儿可不知道。王莉要做事情一般都不会让多余的人知道,陈青儿是她未过门的儿媳妇,但未过门就是未过门,这一战南宫无悔生死未知她也不想用这种毫无道德的方式给他们南宫留后。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南宫铭有两个儿子,终究这传宗接代的活计轮不到南宫无悔。但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王莉该考虑的事情,宇文复心狠手辣又岂会放过南宫铭的后代,斩草除根这种事情他干起来太顺手了,除非他们可以战胜宇文复否则所谓的留后只是徒增血痕而已。南宫一鸣亏得隐姓埋名过了一辈子,不然早就已经死了。 而南宫无悔和王莉每日固定的失踪也引起了陈青儿的注意,在代州就他们四个人,在只有南宫一鸣和陈青儿的时候,陈青儿也难免尴尬,名义上她已经是南宫无悔未过门的妻子,和南宫一鸣独处势必会尴尬,而这两天她发现到了一个点,好几次三个人都失踪了。人在异乡心里总是有些危机感,尤其是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这种危机感更是会被无穷地放大。陈青儿虽然是女中豪杰,但也毕竟只是一个年轻的女子,以前靠着长铗派靠着父亲银月长剑陈顺培,如今什么都靠不住。自然会特别留意自己身边的人,于是今天南宫无悔和王莉一消失,她就记上心头,盯住了南宫一鸣。 而南宫一鸣也不好做,王莉的本事不小,他们练剑他也只能远远地看,具体王莉说了什么他根本听不到,看了几天这剑招来来回回就这么一招,也没什么心意。但南宫一鸣也不敢再接近一些,听不到口诀心法光是看剑招根本没用。所以,跟了两天,南宫一鸣也是兴致缺缺,只能感叹小妈和亲妈果然不同。 两个人同样是南宫铭的后裔,南宫一鸣只有一个平庸的从未习武的父亲,而南宫无悔不仅仅有一个天下绝顶高手做母亲,自己还继承了南宫铭最厉害的一点,麒麟之才。不然他怎么可能二十岁就达到内力化境中期,南宫一鸣幻想自己有朝一日也在内力上境入化境,但毕竟只是幻想。没有十年二十年的苦练是不可能实现的,他的天赋就是如此。更加重要的是,南宫无悔竟然和陈青儿有了婚约,虽然不成文,但陈青儿承认,王莉承认,这就已经足够了。 似乎一切的好处都落在了南宫无悔的头上,就连一招剑招,他南宫一鸣都苦苦而不得。南宫一鸣想着想着心里就越发的不舒服,于是一抬手劈在了木桩之上。 一掌劈下去,发出了巨响吓到了一边的陈青儿,还以为南宫一鸣练功不顺,但陈青儿也只是朝着南宫一鸣的方向望了一眼,她倒是有些骇然但也没有开口。南宫一鸣看着陈青儿的眼神很奇怪,这让陈青儿不敢面对面面对他,更加不会主动引出什么话题来,所以陈青儿看向了南宫一鸣,但就在两个人的目光对上的时候马上挪开了她的美眸。小小的动作自然逃不开南宫一鸣,也引起了他的失望。 豪门之女宁愿嫁给他的傻弟弟却看不上他这位在吐蕃大理赢下第一宝座的年轻人,这算是什么道理。寄生于何生亮,既然天下有了南宫一鸣又何必要有南宫无悔。 南宫一鸣没敢把目光继续放在陈青儿的身上,而是狠狠地看着木桩子上面的手掌印子。他曾听杨飞说过,南宫无悔所修炼的九天奔雷掌乃是双剑派的独门秘籍,别说是在木桩子上面打一个手掌印就算是开碑裂石都觉非难事。 自从和这个弟弟相认以来,南宫一鸣只觉得自己一直都活在阴影之中,活在南宫无悔的阴影之中。无可逃避,无法逃避。 “青儿……你可知道我弟弟和小妈到底去哪里了?” 南宫一鸣终究还是没有忍住,他先问的陈青儿,也不乏是想从他的口中套出一点信息来的意思。 不过陈青儿也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他。 “竟然连你也不知道,你说他们两个人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了,比如血手门的人杀上门来了,这可怎么办?” 南宫一鸣装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说道,对于陈青儿这个女人南宫一鸣了解的并不多,只知道她长得漂亮,家族门第极好,是江湖之中为数不多的几个美女之一,也是众多武林之中的心头肉。 “应该不会吧,杨兄弟和李封晨兄弟一起去了徐州对抗血手门,就算血手门能够取胜,那在徐州也肯定吃了板子,不容易那么快就找到我们。” “那你说,我弟弟和小妈可是去哪里了,我还真是担心他们。” 面对这样的南宫一鸣,陈青儿肯定不会察觉他内心之中真正的好奇,实际上陈青儿是在长铗派之中为数不多地既对王莉的过去感兴趣又对细雨神剑感兴趣的人,所以杨飞在黄沙镇所说的那一招天地同寿,其实她是知道的。她不仅仅知道这一招,还知道这一招到底会如何。重则一命呜呼轻则内力全失,这种招式不是到了生死绝境,或者是有着血海深仇难以为继的时候是不会轻易使用的,但就王莉的性格把这一招教给南宫无悔很有可能。 陈青儿并不知道南宫一鸣的心里有那么多的道道,一个是亲弟弟一个是才认的小妈,担心他们也是人之常情。所以南宫一鸣的这句话博得了陈青儿的好感,也没有让她有丝毫的猜忌之心。 “你放心好了,我估计王姨是在偷偷地教无悔功夫。” 说道这句话陈青儿的脸色突然多了一丝的忧伤,但这种忧伤南宫一鸣绝没有察觉到,他只是惊叹了一下,陈青儿竟然知道这件事情。他一直以为陈青儿或许也会和他一样被王莉蒙在鼓里,但现在看来陈青儿这个准儿媳妇的身份要比他这个拖油瓶亲多了。 “不会吧,要教当然是在院子里面了,干嘛还要偷偷跑出去,难道……难道是怕我?” 南宫一鸣有着不俗的演技,而且既然开了头了就算再违心也要硬着头皮演下去。而且说着的时候,南宫一鸣还做出了一副惊讶的神色,几乎惟妙惟肖。陈青儿本就没有太多的城府,哪里会想到这眼前的这个大伯哥算计到了她的头上。 “不是,不是,王姨自然不是那种人。主要是这一招剑法太凶险了,王姨不让你学那也是为你好。” 南宫一鸣又是一惊,陈青儿知道的事情还不少,通过两天的观察南宫一鸣知道王莉真的只教了南宫无悔一招,只有一招。他是观察了两天才确定的事情,但陈青儿一语就道了出来,至于后面所谓的不让你学那也是为你好,南宫一鸣这是打死都不信的。 “你不相信?” 南宫一鸣一时的不查让陈青儿看出了一些端倪,但也只是一些端倪而已。 “不过你不是长铗派的人,对当年的事情也未必都知道。我来告诉你好了,这一招剑招乃是细雨剑法之中最厉害的一招,天底之下古一丰只传给了王姨一个人。即便是给我的剑谱里面也没有这一招,可想而知这一招的威力有多厉害。传说当年王姨就是靠着天地同寿这一招才胜过了南宫铭,不过真实到底如何我们就不知道了。但这一招是可想而知的,不过么……不过么,这一招用过之后,重则一命呜呼轻则内力尽失,是不到最后关键的时候万万不会用的。” 陈青儿说道最后的时候有些许的哽咽,王姨那是她的长铗派的长辈,南宫无悔那是他将来的夫婿,是她陈青儿未来的天,但这天地同寿的招式如今王姨要传给南宫无悔,她又能如何。以陈青儿这般执拗的性格,定下了婚约她就是万万不会再中意他人的。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三回 天下传说 百年之前,泰山出了一个武学奇才,就其名字而言已经没人记得了,大家只知道这人的外号叫不平剑客。这个不平剑客身凭最厉害的不是剑法而是内功,相传他家的独门内功不平真气练到巅峰可以以气御剑无坚不摧。当年的不平剑客在江湖上绝对是一号人物,不过他只是都是只身闯荡江湖没有拜入山门也没有开宗立派。人总有老的一天,如果有宗门护山自然大家不敢造次,可偏偏这个不平剑客没有。于是越来越多的江湖中人眼红这套功法,他不平剑客的家门就不怎么安稳了。 于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关于这不平剑客和不平真气就有了一个传说,说是这不平真气乃是以血养气,以身补气,这不平真气练起来快但实则乃是耗人阳气之法,而且还有一个极大的弊端,便是练这不平真气的人每年只能施展这功法一次,一次之后便会虚脱,需要一年的时间用自己的血和身来滋养体内的气。用一次不仅仅需要养一年,更是要费一年的阳气。江湖中人想了想这不平剑客的身凭但也不假,这不平剑客不常出手甚至也从未听过不平剑客的儿子练此内功,事情越传越邪乎,大家听着也挺像那么回事。于是众人眼中的香饽饽变成了食之无味的鸡肋,不平真气再也没人感兴趣了,而且自不平剑客去世之后,这不平真气也就泯然于江湖之中,再也无人惦记。 但四十年之后,不平剑客留给他后人的一封书信被寻了出来大家才大呼被骗。其实所谓的以血养气,以身补气都是假的,还有什么费阳气之说更是无稽之谈。不平剑客这么说无非是为自己的身后事着想为他的子子孙孙着想。可笑,不平剑客的儿子天赋差得令人发指,而他的孙子从小就在这个误会中长大竟然也对自己爷爷的这个谎言深信不疑,即便手中拿着不平真气的秘籍也从未染指。于是一场意外的大火,让这本曾经轰动江湖的内功秘籍随着不平剑客的谎言一起消失,自此不平剑客终于成为了江湖的绝响。 这个故事,南宫一鸣知道的清清楚楚,因为他们金刀门的老祖当年就曾对这门功夫兴趣不小。同样这个故事也让南宫一鸣知道,对于武学这种极为隐秘的事情,多数是不可信的。尤其是那些密尔不传的武功,更是如此。无论陈青儿怎么说,南宫一鸣都会觉得,这王莉传给南宫无悔的这一招天地同寿便是如此。 什么重则一命呜呼轻则内力全失,如今王莉不是活的好好的,更是当世的武林高手,何来内力全失一说。陈青儿深信不疑的事情,但南宫一鸣一个字都不会信,这是大门派常用的伎俩,南宫一鸣岂是未经世事的毛头小子。 但不信归不信,样子上总要装一装的,南宫一鸣就是用一个我知道的表情结束了和陈青儿的对话。和陈青儿的对话,并没有减低南宫一鸣的嫉妒之心,相反更是加赠了不少。能够密尔不传甚至还要恶意造谣重伤自家武学的独门剑招,这一招得厉害到什么程序,南宫一鸣难以想象,仅仅是一招都需要王莉如此的藏拙,还不惜将长铗派整个门派都骗了过去。不想也就算了,陈青儿不说也就算了,越是如此南宫一鸣的心理就越是痒。 自此之后又过了三天,这天地同寿的招式王莉总算是全部交给了南宫无悔。不过这招式有一个极大的弊端,那就是现在练得再好也都是假把式,正如南宫一鸣练得一样,不摧动内功来放出剑气,这招式绝对中看不中用。王莉这辈子算是用过一次,但她施展出来的天地同寿并不完整,南宫无悔的内力即便是现在也都在她之上,对此王莉没什么好说的,只能听天由命了。而且真到了要使出那一招来的时候,更是如此。 如今剩下的就只有剑阵了,那细雨剑阴阳剑阵。取名阴阳剑阵其实和阴阳两字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只是这么叫顺耳罢了。和五行剑阵不同,五行剑阵乃是五行彼此补位的剑阵,无论攻袭谁,都有一人帮守一人帮攻,五行合一五行又不同。阴阳剑阵的难度更加,两人功既是守,守既是攻。并没有只攻不守或者只守不攻的说法,只是好在南宫一鸣和南宫无悔两个人的身法都足够快,并不比宇文复差太多。要不然随便换两个人都不能架起这套剑阵来。 王莉心里跟明镜一样,剑阵最难的地方是要剑阵两人彼此相信对方,因为任何一方都不可能独自面对宇文复手中的惊雷神刀,换而言之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全守也不能全功,全攻的话肯定不行,因为惊雷刀威力太大必须要放点心眼在防守之上,而全守也不行,全守便没有攻势如此一来另一边便容易成为突破口。两人剑阵,没人都比要毫无惧怕,不怕宇文复也不怕惊雷刀的刀锋,守中有攻,攻中又不忘守,如此方可成剑阵。 好处便是两人毕竟是兄弟的情份,总是血浓于水的。即便信任感不那么强,但总不会见着对方真的死在宇文复的刀下,而且南宫无悔和南宫一鸣的天赋资质都算一流,阵法真有一些小小的瑕疵,只要不被宇文复抓住死攻,长而久之跟宇文复慢慢磨,磨平了他的内力磨钝了惊雷刀的刀法,总是有机会的。至于到时候是不是需要南宫无悔使出最后一招,王莉并不知道,她能做的只是如此。 在木桩子上面练习剑阵,两个人都颇有心得,已经超过了像模像样这个程度,更加是有些形神具备了。只不过这剑阵没有宇文复的考验,到底能不能成王莉根本没把握。再说了,血手门的高手到底还有哪些人,王莉再没有收到杨飞的书信之前也不敢妄下断言,即便就是金三门和刘姬,这两个人加起来也挺麻烦的。 只是王莉心中也多有矛盾,对付宇文复到底该如何,是让孩子们上还是她自己先去摸摸底,最好是可以找个机会先断其羽翼,刘姬和金三门也是化境的高手,但一对一和这两个人对上,王莉都有信心。如果可以先杀了此二人,则血手门的底蕴要少了一小半。可惜杨飞和李封晨直到如今都没有消息,要不然这些事情就可以多几个人来拿主意。 王莉看了一眼南宫一鸣,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内心里面多了一丝担忧,心里面有说不出的怪味来。只是王莉也说不好,南宫铭的这个大儿子总有一种看她看不透的感觉,这种感觉不太好。即便如王莉这样豪爽之人也不可能对南宫两兄弟都一视同仁,怎么说她都是母亲。 就在王莉忧虑的时候,杨飞的书信终于托着一个麒麟门的门人送到了代州。事关重大,这书信里面还有朝廷亲王的消息,所以杨飞不敢怠慢,而是让自己下面一个信得过的人亲自去了一趟代州。 收到了书信,王莉马上就是眉头一紧,徐州的失手在他的意料之中,但也没有想到损失会如此严重。李封晨可是一个好苗子,当时离开代州前往徐州的时候已经是初入化境的高手,只要再有十来年的时间就可以真正地成为绝世高手,可惜了。 王莉不仅仅为李封晨扼腕叹息,也为整个江北武林和她昔日的门派叹息,江北武林在失去了陈顺培这个最大的支柱之后竟然会糜烂到如此程度,为了保全自己的门派将整个徐州拱手送给了血手门,甚至还有铁马帮这种背信弃义的所在。看到书信之前王莉多多少少对江北诸多门派还有一些幻想,但现在真是一头的冷水,完全浇醒了她。只要能够保证好自己的利益,现在武林之中谁都不愿意去碰血手门这尊大佛。 书信之中杨飞和简述了他自己上长安城的安排,血手门和吴王如今已经得了极大的局面,直隶以东已经被牢牢控制,江南更是成为了吴王的后花园几乎可以随心所欲。朝廷诸公也不会眼见他做大,杨飞此举真乃胜败之关键,王莉也动了心思。如今在代州南宫无悔和南宫一鸣的武林日益精进她留下来可做的事情越发地变少,也许也可以考虑去长安城。 心里面有了这个主意,王莉马上就忍不住。如今她能够选择的路并不多,直接杀去血手门很可能见不到宇文复就会被其他高手拦住,而且杨飞的书信之中还提到了另一个人,陈立阳。算起来陈立阳还是王莉的族叔,陈家的长辈,当年长铗派五大高手前去挑战南宫铭一事就是他一力促成的,再一次面对这个昔日的长辈,王莉的心情越发的复杂。她没有信心可以以一敌四,事实上就算和宇文复一对一她也没太大的把握。 事实上,他们的力量太弱了,需要马上团结一切力量,才能够和宇文复的血手门有扳一扳手腕的机会。 正文 第三百五十四回 长安谲云 当王莉收到杨飞书信的时候,杨飞和杨伯韬父子两个人已经在长安城之中落了脚,麒麟门下面的门人办起事情来都十分的麻利,杨飞这个少门主未到长安城就已经把很多事情都办妥了,更是已经买通了朝中几位大佬的看门护院,到时候只要地上名册再花点大钱上门说上两句话还是不难的。更何况杨飞的手中还有王福德亲笔书信,这个老臣子对朝廷局面的影响力不大,但在阁老之中的关系还算是不错的,书信递上总是有些办法的。 不过现在的长安城里面却总是让杨飞觉得气氛不太对,深有一种诡谲之感,就好像自己身处于漩涡的中心。几天以来麒麟门下的门人已经打点的差不多,消息也打听了不少。这几天外官有不少人都来了长安城,他们的目标不是杨飞,而是当朝的一位大佬。说是大佬其实他的官位还算不上,但就其特殊的身份倒也不差。 因为此人乃是之前的太府卿、散骑常侍、右卫将军,如今的安州刺史房遗爱。这个房遗爱还是已故的太子少师,房谋杜断之一房乔房玄龄的次子,更是合浦公主的驸马爷。安州刺史的官位放在长安城里面可不算大,但房遗爱毕竟乃是开国功臣之子,如今又是驸马爷,他过一个寿辰自然会有不少人来捧场。 而且这些人里面有不少都是名声显赫之人,也有不少地方的官员也接着来京里面述职的机会去一趟房家,名义上是祝寿,可实际上走动走动到底是为了什么,没人知道。本来房刺史的这个寿辰杨飞是没什么兴趣的,但热闹的房家还是引起了麒麟门的注意,因为房家来了一个意外中人,右武卫大将军、驸马都尉薛万彻薛将军。 薛万彻这个人也是一时豪杰,他父亲本是隋朝的大将薛世雄,自降唐之后薛万彻便四处作战,之后更是投入了太子府。玄武门之变成为太子所倚重的重臣,好在之后太宗识其武勇重新启用,并且在北方作战屡立大功。不过相传薛万彻和当今皇上关系并不融洽,算起来薛万彻也是驸马,娶的乃是太宗皇帝的妹妹丹阳公主。不过皇帝不同,时局自然也就不同了。先帝在时,薛万彻就很是恃才傲物,不少人都上书弹劾他不过都被先帝一力压住,但如今北京战事并不吃紧,新皇帝心中的结乃在西面战事。 于是乎薛万彻这个原本在北方持掌大军的人物现在只是一届刺史,宁州刺史。这样的调动并不算降职,但实际上却是军权旁落。薛万彻本来便对治理一地毫无兴趣,在宁州呆着更是无趣至极。以礼,丹阳公主乃是房遗爱爱妻高阳公主的姑姑,所以薛万彻名义上是房遗爱的姑父,这样来贺寿也属常理。宁州毕竟离长安城不远,来回也算方便,薛万彻来长安城祝寿更是无人过问,本来这个薛大将军就傲气十足,谁敢随便得罪他。 只不过,薛万彻这次来长安城有一个十分特别之事,因为这一次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有几个侍卫。虽然这也不算是什么大事,但麒麟门的眼线可不是一般人,有不少人本就是习武之人,一看就可以看出薛万彻手底下的四个人都是高手,至少都已经是极境的境界。这样可就不简单了,江湖之中极境的高手不算太多但也不少,只不过这些人很少会心甘情愿投入朝廷之中为官,更何况还只是做一个区区下州刺史的侍卫,这太不正常了。这样的情况,要么就是这位薛万彻刺史花了大价钱,要么就是薛万彻和一个江湖大门派有着密切地关系。前者可能性不太大,就算薛万彻有钱也不会这么花,那就是后者的可能性了。但看看现在的江湖,能够用四个极境高手给一个刺史当侍卫,恐怕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本来对于房遗爱的寿辰杨飞只是有些上心,但线人报来了关于薛万彻的事情之后,杨飞就更加怀疑了。房遗爱本就是安州刺史,而血手门本来的根据地就在安州,这难道是巧合?杨飞不相信,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巧合。 而且房遗爱的身份十分特别,无论是在皇族还是在朝堂都有一些影响力,吴王李恪如果要在长安城里面引人为内援,房遗爱绝对是适合的人选。他的官位并不高活动起来不会引人耳目,但各个方面的影响力都不小,而且还有一个公主老婆,跟朝廷里面不少掌兵权和有实力的人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再加上一个安州刺史的份量,杨飞几乎可以确定这个房遗爱绝对不简单。就算他没有直接参与吴王谋逆至少也有着不可逃避的关系。 想到这里,那寿辰是否还要去会一会他们,杨飞动了动关系弄到了一张名帖。这对于麒麟门来说并不是难事,杨飞此去一来是认一认门路二来则是看看哪些人跟这个驸马爷走的近,可以提早防范一二。 离寿辰还有两天的时间,不过这两天的时间杨飞也没有闲着,他干起了老本行通过各种关系打听这个驸马爷的身份,知道的越多这才觉得越有意思。这个驸马爷和高阳公主都不是好惹之人,他们往日所做之事更是有不少让人哭笑不得。就比如房遗爱为了一个爵位跟自己的亲哥哥闹翻,高阳公主也参合在其中想要让皇帝废长立幼,让自己的丈夫继承父亲的爵位。这样的行为让所有人都哭笑不得,最终房遗爱爵位没有继承还丢了太府卿、散骑常侍、右卫将军等的头衔,被打发出去做了一个安州刺史。 杨飞觉得这个人很有意思,按道理爵位这种东西很吃香但毕竟那也是自己房家的,给哥哥给弟弟不都一样,而且房遗爱的大哥为人颇为忠厚不喜欢惹麻烦。但偏偏房遗爱的妻子高阳公主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麻烦。她先是怂恿房遗爱去跟他哥哥分家产,然后未成还去皇城里面向先帝告状,告状也就罢了还说他房遗直常常对皇帝不满口出狂言,还心怀不轨几度欲要谋划。这状如果告成功了不单单房遗直要倒霉,房遗爱也难以独善其身,好在先帝查清了事情知道此事乃是高阳公主胡搅蛮缠这才让房家躲过了一劫。不过一计不成她还是不肯罢休,依然仗着自己是公主的身份在先帝的耳边嚼耳根子,这吓得房遗直上书连他父亲的这个梁国公的爵位都不要了,只是先帝一直都不准。 先帝走了之后,高阳公主终于消停了,但现在看来这个女人是把自己的精力放在了别的地方。 人的天性是很难改变的,就好像高阳公主这种人,纯粹就是喜欢闹事也不嫌自己惹的麻烦有多大。奈何人家是公主,金枝玉叶,先帝在世还是最宠爱的女儿。怕是这辈子都不会消停了,杨飞想到了这对夫妻难免额头一紧,这种人实在是难以用正常人的眼光来看待,也完全猜不到他们会做什么,想做什么。 两天的时间足够让杨飞做足准备,他的名帖上写的乃是蜀地粮食行的老板贾老板,来长安城里面走动走动是想认识一些官员以后好讨一个方便。唯一不便得就是杨飞只有一只右手,这和他富商的身份稍稍有些不对付。 房家的高院在长安城之中颇为有名,毕竟现在还是高阳公主的府邸总不会太寒碜。杨飞右手的身后跟着两个仆役,这两个人都是麒麟门里面的门人,这会儿充当这仆役各自都拿着价值不菲的财物。祝寿祝寿自然不能空手来,要不然像什么话。 到了房府的门前,杨飞递上了名帖。看门的人一早就收了钱,只是此时又打量了一下杨飞。杨飞只好笑脸相迎又上去暗中掏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对此大家都彼此心照不宣。看门人见到了银票自然马上也笑脸相迎,抬手将名帖拿起读了起来。 “蜀地米行贾老板前来贺寿,送礼玉佛两尊、人参两株……” 花了不少的银子,杨飞终于跨入了房家的大院。这会儿里面也是好不热闹,不少人都是人来人往,这里面既有富甲一方的富商也有身穿各种官府的官员,现在大家都集中在院子里面,大家七嘴八舌地闲聊着。杨飞算是入乡随俗,也跟着一行人在后面随便听听,却是不怎么插嘴。 “听说这次小房卿回了长安城听说那是高阳公主在宫里面走了关系,可能这次回来之后就不会再去安州了。” 房遗爱曾经是太府卿,虽然如今是刺史但很多人不会叫他房使君而是叫他小房卿,甚至还有一些人叫他小房相公。虽然不合礼法但胜在好听,要是谁敢在房遗爱的面前叫他房使君,那房遗爱肯定会立马表现出一丝厌恶感来。这会儿说话的人也是一个商人打扮,青色的缎子加上一定精细的黑纱帽子,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 “老段,你的消息够灵通的,我听我在宫里面当差的一个朋友说,最近一段时间高阳公主往城里面跑的可勤快了,我看这事情**不离十了。” 正文 第三百五十五回 哪个王爷 驸马爷府中形形色色的人还真不少,杨飞算是混在人群里面,东听听西听听。一口气听到了不少的故事,当然故事里面剧情那是千奇百怪,但大都离不开升官这两个字。本来就是中枢的房遗爱说是这次在朝中动作不小,就是为了让他自己能够重新回到长安。听了许多就连杨飞都隐隐地觉得事情不简单,好像是真的一样。这皇族里面的事情杨飞是真的不清楚也说不好,至于这个高阳公主,听过不少荒唐事,但她到底在皇族里面有多少能量,这可就不好估算了。但杨飞以为,这个公主胡闹的本事不小,可干起真事情来也丝毫不含糊。 之所以这么认为那是因为今日还有不少的宾客,这些人来的时候行色匆匆,杨飞一直都在门口处,假意神色跟别人叨叨但实际上分了一个心一直看着门口。杨飞来的算早,于是就看到好几个神色急忙,既然是祝寿又怎么会如此。 可惜杨飞不能进一步去看一个清楚,只能大概看一看。但这些特别的人里面也有一些熟脸孔。这里的熟当然不是杨飞认识,而是因为这些人都比较出名,杨飞一到长安城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认人脸,这一点麒麟门上下动起来效率很高,一早就已经收拾了不少人的画像。这些画像的水准也是参差不齐,不过再怎么说也是人头画像,总能够看出一个大概来。而且画像的边上都写了一些特征,比如这才进门的人,浓眉大眼身材高大,嘴角边上还有一颗痣,这就和画像上面画的十分相近了。杨飞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此人乃是柴令武,便是柴绍和平阳公主之子,巴陵公主的驸马爷。如果算上刚才进去的薛万彻,这已经是朝廷的三个驸马爷聚首了。 按道理驸马爷聚首也没什么,大家算起来都是亲戚走走关系也不碍着谁,但实际上这三个驸马爷都不在长安城里面,房遗爱那是安州刺史,薛万彻是宁州刺史而柴令武则是太仆少卿领卫州刺史。三个人三个刺史,无论是官职还是州府的地方都是何等的相似,这种相似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在新朝之中不堪重用。 这种不堪重用和朝廷上下的政策是有直接关系的,先帝在的时候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赐婚,所有的公主都被赐给了大臣以及其下的子嗣,本来这种和亲的手段很是高明,至少在前朝的时候十分有用。身居高位的臣子将军都是皇家的人,他们有本事把持朝政自然把贞观新政弄得红红火火,但老子厉害小子就未必成事了,薛万彻还好那时靠着军工上位的。房遗爱和柴令武那是真正的开国公二代,还娶了公主。表面上看起来风光十足,但实际上在朝廷上面的能量越来越少,更不要说跟他们的父辈相比。 房遗爱的父亲房玄龄那就不说了,即便是柴令武的父亲柴绍那也是功入凌烟阁的二十四功臣之一,封为谯国公,荆州都督。但他的儿子柴令武如今实际上只是一个下州的刺史,高下立判。 杨飞继续在房遗爱的宅子里走来走去,因为在门口的仆役随着柴令武也一起去了里面,换而言之已经没有特殊的客人了,其余的人怕都是真正地来祝寿的。 “这位小兄弟,你怎么称呼?” 杨飞一回头,正好有一个穿着官服的人站在他的面前。 “小姓贾,家里是在蜀地做粮行的。” “哦,可是贾仲道的蜀地粮行。” 杨飞突然一下子汗颜,根据名帖上面的资料,这贾仲道就是杨飞化名为贾卓凡的父亲。原本以为这贾仲道是蜀地的米商长安城里面应该没多少人知道,却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一个熟人。 “正是家父,正是家父。” 杨飞单手作揖,样子看着怪怪的。此时杨飞脸上的表情更加怪,不过好在贾仲道在蜀地有些名声但实际上他的这个儿子贾卓凡倒是一点都没有声音。杨飞选中这个贾卓凡就是这个道理,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个贾卓凡很少在外面露面,现在只要不是真的碰到蜀地米行的人,谁都不知道他的这个贾卓凡乃是假冒的。 杨飞说完话,这个人就上上下下打量着杨飞,然后很有韵味地笑了笑。 “原来是贾员外的爱子,幸会,幸会。难怪我刚才看到贾兄的时候就感觉到一股英气逼人,果然不假。” 说到英气逼人四个字的时候这位仁兄又怪异地笑了笑,想来这四个字肯定是另有含义的。杨飞想到了这个贾卓凡断臂的原由来了,其实这个真的贾卓凡真是有疾,疾在好色。而且这个贾卓凡对什么黄花大闺女都没什么兴趣,只贪爱那些有夫之妇。说起来贾卓凡这个人倒也不会用什么强硬的手段,而是靠着自己的花花肠子和一张不烂的嘴巴,不仅仅能够想出各种各样的玩意还特别能说,尤其是面对女子,常常两三句话就能够把别人迷得五迷三道的。 再联想到那英气逼人四个字,杨飞知道这个官员说话绝对不是什么好意。贾卓凡这个人物从未露面,但是名声在外,可惜不是什么好名声。 “敢问阁下是?” “哦,某乃是户部侍郎,张恭顺。” 杨再一次单手作揖,户部侍郎这个官职虽然不大但实际上职权不小,户部那是直接和钱打交道的人,虽然顶上还有户部尚书但实际上做事的都是这群侍郎,正所谓阎王好惹小鬼难缠,最底下负责一些和帐销账甚至是买办采购都是这些人。这个张恭顺看似不起眼但不知道有多少商人暗地里都需要巴结讨好他,杨飞为了不露馅自然也只能多说好话,符合他这个商人儿子的身份。 “原来是张侍郎,能够在这里遇上你还真是三生有幸啊,家父一直在家里说起张侍郎,今日得见果然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杨飞说的时候估计将最后八个字加了重音,只是这个张侍郎其实样貌真不怎么样,被杨飞这么说了一句,这个张侍郎也没有听出来什么言外之意。 “好好,贾员外跟我可是老熟人了,贾兄要不这会儿跟我一起进去打个招呼吧。” “要的要的。” 杨飞客气了一下,只是不知道这个进去打个招呼是跟谁打。想来这个张侍郎跟贾仲道的关系应该不差,在这里想要帮杨飞一把,介绍一点人认识。 跟着这个张侍郎,两个人穿过了好几个院落,这驸马爷里面果然是奇山异石很是讲究,就算杨飞这种见过世面之人也在心里感叹,这手笔不知道要花多少钱才能够弄到。只是杨飞也只能在心里感叹,现在他的身份可是富商之子,想来这个贾仲道很有钱,家里的排场也小不了。 “贾兄,这次来长安城,可去过王爷的府上?” 杨飞一听这问话只能尴尬地摇了摇头,这个张侍郎也不把话说清楚,长安城里面的王爷那么多,他哪里知道是哪一个王爷。再说了就算真知道是哪一个王爷,他这个假的贾卓凡难道还真的敢上门去说话吗,这不是纯粹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贾兄,你这可就不对了。你父亲贾仲道那可是王爷下面的人,你来一趟长安城不得先去一下王爷问候一下王爷吗?” “张侍郎教训的是,改日小弟一定准备一份厚礼去王爷府,只是怕王爷府门槛高,小弟还从未去过,不知道有什么规矩,还请张侍郎不吝赐教。” 杨飞在心里默默地抓狂,这王爷到底是哪个王爷,你倒是把话说清楚,一副大家都懂得样子实际上那才是打哑谜。这贾仲道的消息上面可没有写着他跟哪个王爷的关系特别好,这种事情都是暗地里面的,如果给麒麟门一个月的时间一定能够把这个贾仲道给挖地干干净净,但三天的时间也就只能知道一个大概。这一点上,杨飞本来预备的时间就不足,来房遗爱的这个生辰也是临时其意。 “贾兄客气了,其实这王爷也没什么特别的规矩,只要进门的时候多给一些银子自然会有人交代的,而且贾员外本就是王爷的人,那可是老交情了。贾兄过去自然不会有人拦得你,你还怕什么呢?” 张侍郎也是精明之人,无论如何都不肯说出来这王爷到底是哪一个,但说到这里杨飞心中稍稍有了一些猜想。老交情自然是很早就已经认识的,贾仲道在蜀地做了二十多年的米行生意,而之前在蜀地的王爷不就是现在的吴王李恪昔日的汉王。 “张侍郎说的是,只是可惜如今王爷不想之前那么亲近了,家父也常常感叹,现在的生意不好做啊。” 杨飞看似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实际上这句话听着解释起来的意思可以很不同,无论张侍郎怎么想都不会露馅,现在杨飞只是想确定一下,这王爷是不是如他所想的,乃是吴王。如果真是吴王,那他这个贾卓凡的身份可有大用处了。 正文 第三百五十六回 高阳公主(一) 杨飞一直在等着这个张侍郎回话,但始终没有等到。杨飞一句话之后,两个人都沉默了半响,这让杨飞心里有些担心,难道这个王爷不是吴王,难道自己这个贾卓凡的身份露馅了。怎么说都不应该,杨飞前面的那一句话似是而非,就算有所怀疑也未必一下子就猜到。杨飞跟着这个张侍郎又走了两步,就觉得面前的这个人越发的谨慎。 “贾兄,到了这里可得小心了。” 张侍郎猫着腰,小声地说道。 “这里就是公主的地方,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都要注意,最好是多听少说,多看少做。” 张侍郎的一句话让杨飞舒了一口气,原来不是自己露了馅,而是到了公主的地方。等下,杨飞突然想到,刚刚这个张侍郎说带自己进去,原来是进公主的地方。这驸马爷府中的公主不言而喻,自然是高阳公主。一想到高阳公主,杨飞自己打了一个冷颤,这个公主也是一个人物,完全属于那种摸不得屁股的老虎,只是不知道这高阳公主在吴王谋反这件事情上面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杨飞倒是不介意搅浑这锅水,反正情况已经是如此,搅浑了才说不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机会。 这才走到庭院里面,已经可以看看绕梁的琴声,里面的景色比外面的还要优美,无论是流水、假山还是水榭、庭院,都是真正的皇家手笔。富丽堂皇什么词已经无法形容杨飞此时眼中的庭院了,就算是吐蕃大理的王府也完全不如这里,杨飞心情激动但还是努力压制着自己内心的感觉,装出一副淡然的样子来。 在院子里面又走了一小会儿,这才到了地方,那琴声越来越近,确实是好听得很。这时有一个女子出来相迎,杨飞抬眼一看这女子张的摸样十分的周正,如果不看衣服一定以为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官宦小姐,但现在这女子穿的乃是驸马爷府中统一的服饰,那应该是婢子们的衣服。 这摸样很不错的婢子肯定是认识张侍郎的,这也说明了这位张侍郎是驸马爷府上的常客,要不然怎么可能那么熟门熟路就到了后面。 “张侍郎来了,公主,张侍郎来了。” 婢子欢快地叫了一声,便带着张侍郎和他后面跟着的杨飞进去,张侍郎到这里那是熟门熟路,杨飞则只能小心谨慎,听说这个高阳公主特别会闹腾。心里不由得一个机灵,也不知道这个以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会是一个什么摸样。 绕过了中间的水榭,是一个院子,这院子颇为古色古香,进入院子之后先感受到的是扑鼻的花香,饶是杨飞知识广博一时也闻不出这是什么花。只得继续跟在张侍郎的后面,跨入院子的一瞬间,杨飞从四周感觉到了一丝的威胁,虽然没有看到丝毫的动静,但杨飞可以笃定这院子里面一定有高手护院。数目大概有三四个,不过这高手也就是民间的高手,会一些内力,但却并不精通。杨飞一个人要打三四个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进入了正厅,首先看到的是一个大屏,内里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几个人影,大概两个人正在拨弄琴弦,原来这绕梁三日的琴声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婢子进入了屏风的里面,而张侍郎和杨飞则留在了外面,只好站在一边候着。 很快一曲优美的琴声就结束了,里面稍稍有些声音但听不太清楚。但不一会儿,这位传奇的高阳公主就挪着玉步除了来。 “张侍郎,你有心了。听说这次驸马爷生辰你送的贺礼很是精贵啊。” 出了屏风正是高阳公主,此时她在那个婢子的搀扶之下慢慢走了出来,杨飞没敢直接抬头看,只能低着头看着地上。 而一边的张侍郎笑了笑,他这个户部侍郎本来就是高阳公主这边走动出来的,现在自然就是他高阳公主的钱袋子,别说是生辰,或者是逢年过节,就算什么时候都没有,每个月他都会过来孝敬一些钱。尤其是房遗爱被贬去了安州刺史之后,整个驸马府上的日用开销一半都是从这个张侍郎这边弄来的。但这个张侍郎也是一个明白人,高阳公主可以让他上位自然也能够让别人上位,自己肯定是要伺候好这个小祖宗的。 “公主客气了,这不是应该的嘛。” “嗯,你有心了,不错不错。这个是?” 高阳公主突然把目光盯在了杨飞的身上,杨飞这会儿一身的衣服也算是讲究的,但和高阳公主比起来就算不得什么了,真正让高阳公主觉得奇怪的而是杨飞少了左手。这就不太寻常了,一般的军人行武缺胳膊少腿那是常见,但富商的后代多半都在享受生活,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哦,回公主的话,这位那是蜀地米行贾员外的长子,贾卓凡。这次来长安城里面那是专门来给驸马爷贺寿来的。” 杨飞还没开口,张侍郎就抢先介绍道。 “贾员外?” 高阳公主想了想,也没有想起来这个贾员外到底是何许人也,不过也不要紧,每天托了关系想攀上高阳公主的人多了去了,什么贾员外真员外,就算是送了钱的主那也海了去了。高阳公主怎么可能记得这些,她感兴趣的可不是贾员外,而是一边低着头的杨飞。 虽然断了左手,但杨飞横看竖看都是风流倜傥的翩翩美男子,更加重要的是杨飞可是江湖侠客,身子自然多了一股子的侠义之气。这和高阳公主平日里面接触的所有男人都不同,这些男的要么就是文弱的书生,要么就是粗鲁的军人,又有哪一个可以像杨飞这样,既有书生的那种气质又有武人的坚毅,而且长得摸样也是俊俏的紧。第一眼,仅仅第一眼杨飞就成为了高阳公主的入幕之宾。 “来,抬起头来看这本宫。” 听着高阳公主一说,杨飞这才慢慢地抬头,可他还是先转头看了一眼张侍郎,却看到张侍郎此时脸上的神色很是尴尬,但是没办法,高阳公主开口了杨飞也不敢不从,毕竟现在他只是一个商人的儿子,地位低的很。 杨飞才抬头,就看到了高阳公主的摸样。一双有神的凤眼,两鬓腮红粉嫩十分,无论是一身的华贵服饰还是头钗上的珍宝,都比不上高阳的容貌。因为这个公主确实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但比姿色,高阳公主大概和小怜差不多,有些许异域女子才有的风味,这李氏有番外的血统果然不假。 看到高阳公主的第一刻,杨飞心里也是一个惊乍,这个女子却是摸样端正甚至可以说是美艳动人,一下子杨飞失神了一小会,这一下子失神倒不是真的被高阳公主给迷了魂,而是想到了这位公主的曾经,能够让先帝如此宠爱确实是因为这张脸,不过也正是因为长得漂亮这才造成了如今的性格,如此的乖张跋扈。 “草民贾卓凡拜见公主。” 杨飞发现自己盯着公主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意识到不对。公主毕竟是万金之躯,那可是实打实的金枝玉叶,搞不好一个不开心就把自己给弄死了。所以杨飞马上低下头,摆手作揖,算是认个罪。 “回高阳公主,这贾兄弟那是第一次来长安城,不太懂规矩,还请公主见谅,见谅。” 一边的张侍郎也是捏了一把冷汗,谁让贾卓凡这个人本来就是有名的好色,张侍郎哪能不担心,这一个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真出了什么事情他可担不下来。但毕竟这个张侍郎和贾仲道还是有些交情的,平日里面吃喝卡办得钱贾仲道可没有少给,再加上还有王爷这层关系在,张侍郎也不能不管现在的贾卓凡。 “第一次来长安城?那可有意思了,来来,你跟本宫说说,你这左手是怎么断的?” 高阳公主的思维绝对异于常人,喜怒完全根据她自己的心情。不知道怎么得,她看到杨飞第一眼的时候心里就欢喜的很,别说刚才杨飞失礼,可那一眼对别人的女子那是难看是尴尬,但对高阳公主来说那叫欣赏。高阳公主就是典型的女为悦己者容,天下男人因为她这个高阳公主身份,真正有担心敢盯着她看的人又有几个? “回公主的话,贾兄的左手那是……” 张侍郎刚想开口,就被高阳公主直接给打算了,这让他这个户部的侍郎很是尴尬。因为他的内心里面有了真正的不安,这不安倒不是因为公主的态度,而是因为这两个人斑斑的历史。 “没让你回话!贾卓凡,你自己说。” 高阳公主打算了张侍郎,倒是深情款款地看着杨飞,这倒让杨飞一下子不知所措。他也没想到这公主到底是一个什么路数,莫非这就看上了自己。 杨飞还没回话,从屏风的后面又走出来一个男子,男子抱着琴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杨飞抬高眼睛低着头看了一眼,这男子长的摸样也很是不错,书生气十分的浓郁,颜色稍稍有些文弱,脸色也有一些的苍白,但这也掩盖不了这个书生的帅气。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七回 高阳公主(二) “没你什么事情了,你先走了吧。” 高阳公主冷冷地对这个书圣说了一句,便就不再管他了,任由他一个人抱着琴走出了屋子。 “好了,不过就是一个琴师而已,贾卓凡你来跟本宫说说。” 说着的时候高阳公主往屋子里面挪了两步,很快就到了屏风的里面,这个屋子里面的一半那是临湖而建,刚才在屏风的后面杨飞和张侍郎自然是看不到这里面特别的风景,这会儿高阳公主开了尊口,杨飞只得跟在后面,慢慢地走入屏风的里面。此时这里面的景色才是一览无遗,只是这美丽的景色并没有让杨飞的心情有多少的愉悦,他更加担心的是眼前的这个高阳公主。 高阳公主这会儿笑着脸看着杨飞,这种笑容怎么都让杨飞觉得有点渗人,当然高阳公主的样子十分的美丽,这笑容也很是迷人,但这会儿的杨飞看上去就不是那么回事情了。 “来,你和本宫说说,你这左手是怎么回事?” 高阳公主完全就是一副上位者的态度,也顾不得那么多开口就问着杨飞,而这会儿张侍郎还在屏风的后面,没有高阳公主特别的交代他可不敢进去,但现在他是真的开始担心了。 贾卓凡在张侍郎的心中那可不是什么真的君子,而是十足的好色之徒。而且根据贾卓凡的口味,他最喜欢的不是正经人家的黄花大闺女而是以为人妇的女子,这高阳公主虽然跟房遗爱成了亲但姿色一点都未减弱,反而这些年越发长的动人。这岂不是完全对了贾卓凡的路子,不过这也就算了,更加让张侍郎担心的还是高阳公主本人。贾卓凡不是什么善茬,但毕竟他面对的是大唐的公主,稍有差错就会直接被拉出去砍了脑袋,但高阳公主不同。她本来就看不上驸马爷,更有小道消息说是什么房遗爱从未上过高阳公主的床。虽然不知道这里面的真假,但事实之上房遗爱对这个高阳公主也是一点办公都没有。之前高阳公主就和一个僧人私通,这件事情房遗爱知道的清清楚楚却也只能默许发生,后面先帝大怒腰斩了这个叫辨机的僧人才算是斩断了这段孽缘。 高阳公主对于世俗的礼法那是完全不在意,奈何人家那是公主,就算私通被发现了,死的也是周围的婢子,辨机也被腰斩了,但高阳公主丝毫没事,毫发无伤。有这种事情在前,张侍郎也不知道这屏风后面到底会发生一些什么事情来,他也只能为杨飞在后面捏一把冷汗,希望这个“贾卓凡”不会被高阳公主的美色迷惑。 这会儿屏风的后面,杨飞被高阳公主赐坐,此时正临湖吹风舒服的风,这里面刚才那一股花香更加的浓郁,随着风吹入鼻息十分的舒服。想来这高阳公主对杨飞断臂一事很有兴趣,但杨飞是肯定不会把陈立阳这一档子事情说出来的,至于贾卓凡断臂的事,很少有人知道。仓促之间麒麟门也只能知道一个大概,具体的事情当然是不清楚的。 事到如今,所依靠的也只能是杨飞杜撰故事的能耐了,好在此道杨飞很是擅长。 “回公主,贾某这手断在一个情字之上,可惜往事已去,佳人难留。即便贾某断了一手,终究还是抵不住媒婆的一纸婚书。” 杨飞侃侃而谈,当然他只是随便编造了一个故事却不知道杨飞这么一说顿时便入了这高阳公主的内心之中。作为皇室后裔,本来政治婚姻和亲等等都是作为一个公主必须要面对,也必须要承受的一部分。高阳公主从小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从小就不爱礼法,她真正向往的那是自由的恋爱,但即便是先帝爷都没有办法成全她的这颗心。房玄龄那是先帝的左膀右臂,赐婚给房遗爱是政治需要,就在别人眼中的天作之合却成为了高阳公主挥之不去的阴影。 房遗爱这个人生性也懦弱,婚后更是几乎对高阳公主言听计从。可就是他这样的性格,完全不能让心高气傲的高阳公主有任何的欢喜,至于僧人辨机不过是高阳公主一时的错爱罢了,也算不上是什么真心实意的情感。高阳公主跟这个和尚在一起,更多地原因是因为她想冲破世俗的牢笼。但最后,辨机被腰斩,高阳公主身边的婢子也一个都没有活下来。这也算是先帝对高阳公主的一个回应,无论如何他都需要给房家一个交代。 所以杨飞的这个情字,在别人看来是不痛不痒,但是却一下子进入了高阳公主的内心之中。有时候别人说一万句话,你都听不进去,就好像皇城根里面的老夫子,高阳公主听过他们不少的话可从来不把他们当回事。但是有时候,一个字,一个神情,就可以让人有一种知心的感觉,当杨飞用一种忧郁的眼神淡淡地说出一个情字的时候,高阳公主一下子就完全被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所惊呆了。 断臂,那在别人看来是残废,但在高阳公主看来,断臂的杨飞才是一个真正完整的男人。什么指腹为婚,什么媒妁之言,都滚一边去,一个可以为情字就断了一只手的男人,这样的人高阳公主这辈子大概也遇不到第二个人。 “好一个情字,好一个情字。” 高阳公主颤颤地说道,她这辈子就是困在了这个情字之上,也输在了这个情字之上。 “看来公主也是感情之人啊,难得知音,难得知音。” 杨飞淡淡地看着高阳公主,完全就是一副懂我心知我意的样子,但其实这也并不是杨飞完全的演戏,他对王菲的感情阻隔不就是因为二十年前李封晨父母和王一山之间的指腹为婚吗,这一点即便李封晨如今死了依然存在。杨飞说自己的左手断臂是因为一个情字,并没有错。 “不知春风不识情,缘自千里断别离。春风岂吹无情人,落花时节难逢春。” 高阳公主念了一首不伦不类的诗,有些人听惯了那些工整的诗词,看多了名家之作,有时候就会喜欢这种另类的东西。高阳公主骨子里面就是这种人,当别人越是迎合她讨好她的时候,她总是不屑一顾。 “公主,其实也是困在鸟笼里面的雀鸟啊。” 杨飞感叹了一句。 “无礼,你还不……” 杨飞的一句话才说出来,一边的婢子脸色马上一僵,开口说道。这谁人敢在公主的面前将这金枝玉叶的高阳公主比作一只被人玩弄的雀鸟,婢子是从未见过如此胆大如此无礼之人。但她一开口,却被高阳公主伸手拦了下来。 “公主……” “好了,小春,你带着张侍郎出去吧,我和贾卓凡再多聊两句。” 高阳公主是什么人,她才不会顾忌那么多,要不然方才的那个书生琴师也不会进来。但作为公主的婢子小春,她就不能不管前车之鉴,真出了事她可是第一个上刑场的,决计逃不了。 “怎么,小春,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高阳公主看着自己身边的婢子竟然还没有出去,脸色就是一沉,大家彼此都知道对方想什么,但公主就是公主,得罪了高阳公主同样不是什么好事。婢子心里还是清楚的,于是只好无奈地施礼,然后慢慢地后退离开,走之前还捎上了一直在外面等着的张侍郎。 两个人相视一觑,都从对方的眼神之中看到了担忧。高阳公主和僧人辨机的事情虽然被先帝爷的雷霆手段压住了,但实际上官场上面的人都知道,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就这样高阳公主的名声一早就已经烂了。婢子小春虽然不太清楚这个“贾卓凡”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但就刚才的情况看来,这个人一定是一个多情之人。一个为了情字可以断臂之人,要真是爱的死去活来,哪里会顾上什么公主的身份,又哪里会顾上她这个微不足道的婢子。 “张侍郎,你这带来的到底是哪方神圣,竟然敢公然说我们家公主是笼中的雀鸟?这岂不是要死嘛?” 婢子小春刚刚出去就低声跟张侍郎说道,她一开口就把张侍郎给吓了一跳,笼中的雀鸟,这个比喻还真是胆子大的没边了。公主可是先帝爷的女儿,当今皇上的亲妹妹,说她是雀鸟那不就等于说当今皇上是雀鸟的哥哥,没人提还好要是有人在朝廷上面说上一句,那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 张侍郎的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渗出了一丝丝的冷汗,这会儿他只能在屋子外面等着,也不敢进去也不敢离开。再怎么说这个“贾卓凡”也是他带进去的,真出了什么事情他难逃其咎。婢子小春也是一样,这人到底得有大多胆才敢如此,他们两个人都觉得是煎熬,十足的煎熬。 只是之后,从屋子里面也没有传出什么声响来,这更加让他们两个人疑神疑鬼。这真是看也看不得,走也走不得,稍一个不留神自己的脑袋就搬家了。 正文 第三百五十八回 高阳公主(三) 相爷的府院子很深,但也十分的朴实,光看景色是决绝想不到这屋子的主人乃是当今朝堂之上最有权势之人。长孙无忌这个人本身就十分有眼光,在初唐的时候就坚决成为了先帝爷一党,在玄武门一役的时候更是异常活跃,即便是在房杜之下但年纪轻轻就已经崭露头角,从最初的布衣之交,到凌霄阁第一功臣,长孙无忌无论是眼光才是能力都得到了先帝爷的垂青。之后更是以顾命大臣的身份让现在的新皇帝上位,这样的一个人无论怎么看都已经地位斐然,可这宅子怎么样都和他这个身份不怎么相配。 低调有时候是一种报名的手段,长孙无忌的脑子和他的手段同样好用,身在高位就必须考虑地面面俱到,这也就是为什么长孙无忌不太愿意跟江湖人士打交道的原因,因为这样做容易落人口实。 不过杨飞这次来有两点不同,其一就是老管家的通融,其二杨飞还有一个贾卓凡的身份。作为蜀地米行的少东家,来长安城里面摸摸门路也是正常的事情。无论是王爷府、驸马爷府还是相爷府,都是同一个道理。麒麟门这些年来从未露出过水面,要不是龙空大师之前发力,恐怕江湖中所有人都已经忘记这个门派的存在。 杨飞在正厅里面等了好一会儿,听说今天上朝的时候有不少的事情,长孙无忌回来比平日里面足足晚了半个时辰,而且下了朝得先退了朝服,然后再吃些东西。杨飞自然只能自己一个人等着,但也不会焦虑。老管家姓郑,得了麒麟门的好处对待麒麟门的少门主肯定不会不给面子,于是老管家一开口就会时不时有人来给杨飞换一盏热茶,然后再通报一下他们长孙老爷的情况。 从入相爷府直到现在,大概也有一个半时辰了,杨飞终于等到了长孙无忌。 第一眼看上去,长孙无忌是一个很有精神的小老头,实际上长孙无忌到现在还不满四十,不过久居高位并没有让他有什么富态,想反整个人看上挺瘦的,和王福有些相似。脸上有不少的细纹,但人看着挺舒服。一身青蓝色的长衫,长孙无忌徐步走来,很自然的有一种威压。这种感觉和武林高手给人的感觉不同,但都会让人觉得一种无形的压力。杨飞的脑门上面不经意之间已经有了一层细细的汗水,未预料到的情况,只是一个照面就已经让杨飞落入了下风。 “这老头果然很不简单。” 杨飞心中暗暗想到,脸上只是马上笑如蔷薇,出去相迎。 “长孙相公能够白忙之际抽空来见贾某一面,贾某实在是荣幸之至。” 杨飞抬手,只能单手作揖,然后整个人拱了起来,算是行了一个大礼。但长孙无忌这种人是不会吃这一套的,平日里面向着他说好话大话,拍马屁的人多了去了,哪可能行个礼就马上让人刮目相看。杨飞微微抬头就看到了长孙无忌的神情,既没有露出疑心的神色但也没有任何的好脸色,就好像根本没有看到杨飞一样。 稳如泰山,说的就是这种人。长孙无忌兴起于乱世之中,行军打仗,密谋上位,册立储君,几乎大唐建国到如今每一步都有他的烙印。这样的人经历的事情太大也太惊世绝艳,他的心态早就已经处事不惊。对于杨飞他只是好奇,却也不会有任何表态。 “贾某?!好了,我们明人不做暗事。不妨就直接开诚布公,不然也枉费了郑管家的心血。” 说着的时候长孙无忌绕过了杨飞,寻了一个椅子便慢慢坐了下去,然后抬手一张示意杨飞坐在另一头。这样直来直往的性格倒也不坏,至少说明了他有心和杨飞谈一谈,免去了彼此之间不必要的麻烦。 “长孙相公果然是快人快语,那我也不瞒什么。小姓杨,本是兖州五派岭南派的后人,恩师乃是龙空,现在杨某乃是麒麟门的主事。” 杨飞一边坐下一边说道,丝毫不浪费时间。 “嗯,麒麟门的事情老夫倒是听说过一二,不过近日杨少侠来怕是说的不是你们麒麟门的事情吧。” 长孙无忌的左手拿起了一边的茶杯,稍稍掀起杯盖来。 “不错,近日杨某来是想说一说血手门的事情。不知道长孙相公对血手门有多少了解?” 血手门,这个名字近一年的时间在朝廷之上没人提起。除了一年前血手门奇袭太原府一事,好像在朝廷之上已经没人惦记了。但实际上并非如此,早在一年前长孙无忌就已经开始关注江湖的动态,虽然对于这个门派的了解肯定是不如杨飞,但长孙无忌也不至于两眼一摸黑一点都不清楚。 “老夫第一次听说这个门派那是一年前的事情了,当时血手门奇袭太原刺史府,王使君还差一点命丧太原,听说当时还有赖于杨少侠等人才能够渡过这一关,不然王使君怕是活不到如今吧。” 长孙无忌跟王福算是同一个时期的臣子,但两个人总是走不到一块。长孙无忌是一个勇敢的投机者,所以从年少的时候就已经成名,一直都在高位。尚书右仆射、司空、司徒、侍中、中书令、赵国公,再到顾命大臣、太尉、同中书门下三品,长孙无忌自从出世为官一直没有低潮,先帝在世的时候最信任的就是长孙无忌,他这个大舅子也能力出众,对于贞观盛世他是有大功的。王福为人就比较不一样了,谨慎、细微,甚至是死板,凡事都按律法而行,任何事情都不会改变他的心志。新政的时候,王福等人跟先帝爷有不少相左的意见,所以王福的官职一直都不高。好在先帝那是真正心怀天下之人,即便意见向左王福也一直在中枢呆着,从未离开过中书门下。 同朝为官,即便关系不算好,但说起王福这个人来长孙无忌还是颇为佩服的,至少他是极少数能够自持之人。很多人做官表面功夫做得很好,对外那是一幅清官的摸样,两袖清风那都是拿来当家常便饭。可最终落了台,私下抄家发现的东西可真不少。王福这一点做得极好,长孙无忌是心中佩服的。所以才会这么一说,也算是谢过了杨飞相救的情谊。 “长孙相公谬赞了,当时杨某有一些兄弟和江湖中的朋友想帮,这才挡住了血手门。只不过当时是当时,现在是现在。血手门如今一家独大,已经到了不可匹敌的地步,所以杨某人才来相爷府一问相公的意思。” 杨飞所说的并不假,他也不想急于将事情扯上朝局和吴王的身上,长孙无忌这个人老谋深算,杨飞不相信他一点都不知道,双方只是都没有说穿而已。倒也不是怕一拍即散,吴王算是一根刺,这根刺无论是长孙无忌还是杨飞都是不拔不行的,只不过是谁来拔而已。可出手拔刺的这个人一定会被扎透,谁又愿意抢先出头呢? “杨少侠,你应该知道朝廷对于江湖之事一向都是江湖事江湖了,老夫又怎么好坏了规矩呢?再说了江湖大却也大不过朝廷的府卫,血手门再厉害也不至于颠覆了李家的江山。没有了血手门自然会有别的门,就好像地上的野草一样,在老夫看来这野草是拔不干净的,既然拔不干净那不如就让他留着,不是吗?” 朝廷的态度一向是如此,不用长孙无忌说杨飞也知道,这明显是在推脱。 “长孙相公说得是,如果血手门难以威胁大唐江山社稷杨某自然也不会来相爷府,但现在情况有异,不知道长孙相公知不知道陈九这个人?” “陈九?!倒是听说过,是不是在北方做铁器生意的陈九?” 长孙无忌若有所思,陈九这个名字他是知道的,而且对陈九这个人长孙无忌一早就了解了不少,因为此人一直在为突厥人提供大唐的铁器,甚至还在高丽也有相似的产业。只不过长孙无忌并不知道这个陈九和血手门有什么关系,至少他的探子还没有告诉他过类似的消息。 “长孙相公说得是,两个月本是血手门强攻徐州的时候,铁马帮的帮主收到了陈九的一封信,这信上的内容不得而知,但随后铁马帮背信弃义对徐州双剑派反戈一击,这才弄得双剑派难以应对一夜之间便被血手门灭门在徐州。” “而且……” 杨飞说了一半观察着长孙无忌的表情,但他依然失望了,长孙无忌的神情没有任何的变化,这让杨飞有些吃不准,不知道这位相公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这些事情。 不过此时长孙无忌并非如他表情那么的淡然,陈九这个人很麻烦,而陈九和血手门的关系他之前是真的不知道,和吴王之间的联系他就更加不清楚了。杨飞的这句话看似长孙无忌无动于衷,但实际上事情远比他所想的还要凶险万分。 正文 第三百五十九回 相爷宅子 恋上你看书网 630bookla ,最快更新大唐江湖道最新章节! “而且不仅仅铁马帮收到了陈九的书信,金刀门也收到了书信,是蜀地方面送过来的信。” 杨飞看着长孙无忌一直都十分的淡定,自然也有一些坐不住,准备给他再来一点猛料。实际上血手门和吴王之间的关系,长孙无忌早就知道了,只是陈九这档子事情有些出乎他意料罢了。 “难道相公不担心蜀地方面的消息吗?” 杨飞咽了咽口水,这个长孙无忌不亏是相爷,明里暗里都几乎无懈可击,几乎就是一个油盐不进的人物。无论杨飞怎么说,他都丝毫不动容,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杨飞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所说所暗示的东西这个长孙无忌一早就已经全部都知道。 “担心,杨少侠想说的不就是吴王吗?” 长孙无忌方才一直闭着双眼在细细琢磨杨飞的话,这会儿才睁开双眼,眯着眼睛微微地看着杨飞这个年轻人。 如果是别人这么看人,杨飞大概理都不会理。这种打量人的方式不算太有礼貌,但长孙无忌不同,任何人值得被人打量一下都是一件不小的事情,更何况杨飞方才一激动把蜀地的事情捅了出来,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这蜀地说出来就等于说得是以前的蜀王,现在的吴王。一句话扯到了亲王,就算是长孙无忌也不是随随便便的事情。赵国公身份高贵,但也不是李姓之人。 “杨某不是这个意思,失言了,失言了。” 杨飞忙着认错。 “失言?!杨少侠怕是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吴王吧。” 长孙无忌依然眯着眼睛看着杨飞,说得话语不疾不徐,但每一字每一句说出来都让杨飞有些心惊胆颤。要不是杨飞可以确信长孙无忌绝对不会是吴王的,怕是这会儿已经想着怎么夺门而逃了。 一下子两个人相对而是却是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气氛僵局而至。无论是老奸巨猾的长孙无忌还是打算谋定而后动的杨飞都有些摸不清对方的路数。对于杨飞说来长孙无忌的地位太高,他是否会插手吴王的事情实在难说,而对长孙无忌而言也是一样的。他从不信任江湖中人,刚刚的陈九让他稍稍有些吃惊,但吃惊之余他马上又有了许多不同的设想,因为陈九和血手门的关系和吴王的关系,他是没有渠道知道的。杨飞不过一面之词,难以取信。再说了,长孙无忌也不能确定杨飞会不会就是吴王的人,吴王李恪做事十分谨慎,别说是杨飞的麒麟门,就是长孙无忌和他下面的人也丝毫找不到可以指证他谋反的证据。除非他真的揭开了反旗,不然长孙无忌也拿他没有办法。只能在朝廷之上不断削弱他的实力,减少他的势力,但时局的发展很不如意,长孙无忌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长孙相公明见,杨某所来确实是为江南时局,只是杨某不敢忘记朝政亦不敢在长孙相公面前搬弄是非,长孙相公那是心怀社稷之人,想必早就已经心有算计。杨某来只是为长孙相公所驱使,江湖事自然是江湖了,但朝廷有时候亦需要江湖的力量。杨某只是自不量力来相爷府毛遂自荐罢了。” 杨飞说完一席话额头上面已经满是汗水,长孙无忌对江湖有些了解但他毕竟不是江湖中人,江湖上的事情江湖上的高手他知道的不多,听说过血手门很厉害但实际上他并不知道血手门到底有多厉害,就好像眼前的杨飞,断了左臂寻常人看来不过就是一个残废的年轻人而已,至于他的功夫到底如此长孙无忌又怎么清楚。 就是这么一个不知底细也不知道他能力的人,长孙无忌按理是不可能把杨飞放在身边的,但杨飞的话不无道理。吴王要起事长孙无忌绝对相信,而且现在他一早及已经勾结江湖势力,这也让长孙无忌不得不防,他的身边没有一个懂行的人着实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听管家说,杨少侠前两天去了驸马爷的府中,不知道所谓何事?” 长孙无忌不是一个贸然行事之人,虽然杨飞的身份他一时查不出来但至少这些天杨飞在长安城,做过什么事见过什么人他都是清楚的。要不然也不会答应见杨飞一眼,不过房遗爱和吴王李恪之间的联系并不算密切,地方上面的事情江湖上面的门派虽然都有牵扯,但并不意味着房遗爱会支持吴王李恪。这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则是高阳公主,房遗爱性格软弱多半都是听自己的这个公主妻子,但高阳公主其实和吴王李恪的关系并不融洽。这种事情杨飞不知道,但长孙无忌是晓得的。 “房驸马生辰,杨某借着一身皮去探一探路。也不瞒长孙相公,杨某一直在想这长安城里面肯定有吴王的内应,而房驸马借着生辰大宴宾客,这其中来的不少人,要不就是手握兵权的将军要么就是被封的一方的大吏,杨某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些蹊跷,所以才过了去。” “哦,有些蹊跷?!到底又是什么蹊跷?” 长孙无忌对于房遗爱这个人还是比较了解的,胸无大志。要真说他密谋谋反大事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当然也不否认可能有其他人会找上房遗爱,他作为一州刺史,重要性不言而喻。 “回长孙相公,生辰的当日,房遗爱、柴令武以及薛万彻三人在内室里面密谋,不过杨某身份平淡没有机会近前去探听一下。不过这三个驸马爷都不是省油的灯,杨某认为他们可能就是在密谋吴王之事。” 杨飞并没有私藏,刚刚和这个相爷打交道已经让杨飞心中有些虚,在他的面前说谎或者是故意不说都可能会影响彼此之间的信任。而这个信任就是双方现在最缺乏的东西,或者是杨飞更加需要的是取得长孙无忌的信任。 不过听杨飞说完,长孙无忌只是在自己的心中暗暗想着,事情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这三个人之中,薛万彻先不算。房遗爱和柴令武本身跟吴王就没有太多的联系,如果他们真的要反也未必会愿意将吴王捧上皇位,不过长孙无忌倒是没有想到薛万彻这个人。 薛万彻那真是靠着军功打出来的狠人,不像房遗爱和柴令武靠着的乃是父辈的荫蔽,按道理来说薛万彻未必会看得上这两个公子哥,但杨飞所说的事情如果是真的那就确实有些无的微妙了。至于薛万彻这几天的行踪还是比较好知道的,长孙无忌在自己的心理记了一笔。 陈九、薛万彻是长孙无忌今天听到的两个出乎意料之外的人。其中一个人有办法可以弄到大量的兵器,另一个则是真正带兵打仗的人。如果说之前长孙无忌还不觉得吴王李恪可以成事,现在他的想法已经有一些不同了。 陈九这个人很不寻常,不仅仅能够弄到兵器还能够跟突厥以及高丽的皇室搭上关系,这两点对吴王来说都十分重要。而薛万彻则是将领出身,而且那是实打实大兵打胜战打出来的战绩。这些年新皇帝不太喜欢这个粗人,更加喜欢文将。于是想薛万彻这样的将领手上的兵权都是越来越少,这种做法本身长孙无忌是支持的,但对于这些将领还是需要一定安抚的手段。这之上新皇帝做的并不光彩,对薛万彻等人来说不过就是一个“蜚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结局。 吴王天时地利人和几乎都有了,天时是因为新政之后小皇帝上来连年灾祸,民间常有人说这是因为新皇帝乱了人伦跟自己父皇的才人有染,地利就更是如此了,除了关中之地,其他地方长孙无忌都不清楚吴王掌握了多少,但蜀地和江南现在肯定已经不在朝廷的掌控之中,最后乃是人和,吴王李恪那是隋朝公主之后,也有人曾说李恪才应该继承大统,长孙家毕竟是胡人的后代这一点一直为人诟病,而且大杨妃乃是先帝的第一个妃子,又是隋朝的公主,长孙无垢去世之后先帝都有了立大杨妃为后的想法。而且李恪极为聪明,这些年来经营自己的名声,早有贤王的美称,民间相传的事情更是邪乎。事到如今,已经容不得长孙无忌继续犹豫了。 房遗爱、柴令武以及薛万彻就算不是吴王那边的人,但就他们三个人凑一起就不是什么好事。虽然三个人都是驸马爷,但实际上他们在朝廷之上合起来的能量还是不小的,尤其是薛万彻,现在北拒突厥的府卫都不少将领都是他以前的手下,这种人不得不防。 可又该如何撕破这个口子呢,如今乃是永徽新政,贸然说朝廷之中的亲王和大臣有谋反之意也未必能够成事,说不定还会弄巧成拙,直接将房遗爱等人推到了吴王这边。长孙无忌思想了许久,没有说话。 杨飞在一边只能慢慢地候着,只是杨飞并不知道这个相爷所思所想,何等的复杂。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正文 第三百六十回 细细琢磨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一回 相爷出手 房遗直终究还是下了牢狱,长孙无忌做事向来雷厉风行,而且出手果断。不管是房家的人,还是朝堂其他的诸公,大多都知道这件事房遗直是被诬陷的,自不过构陷他的人是高阳公主,大家也不好说的太明白。但也没想长孙无忌竟然会立马出手,直接把房遗直给逮到了牢狱之中。 可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因为紧接着的第二天,房家全家包括高阳公主全部都入了狱。这个案子一下子从民事案变成了泼天的大案,之后的第三天,柴令武以及薛万彻也被带到了刑部大牢,长孙无忌一系列的动作让人几乎看不明白,这位相爷做事实在是手段狠辣,同朝不少人都不敢得罪他。 从长孙无忌上书的情况来看,房遗直入狱的第一天就翻供,说是自己的弟弟和弟妹高阳公主企图谋反,这画押的供文长孙无忌是单独拿给新皇帝看的,并没有放在朝堂上面议论,所以多数人都不知道房遗直入狱之后是什么情况,紧接着的第二天房遗爱和高阳公主就被人从驸马爷府中带了走,高阳公主自然是软禁在了什么地方,房遗爱则是直接入了大狱。这房使君平时可是过惯了好日子,真的入了狱没出半刻就直接招了。 于是就有了第三天柴令武和薛万彻一同入狱的事情。长孙无忌这一次做事最妙的就是秘而不宣,如果柴令武河薛万彻知道是他们谋逆的事情漏了馅早就跑开了,哪里会开开心心地呆在长安城里面准备看高阳公主智斗房遗直的戏码。最终斗戏没有上演,倒是把这两天准备看热闹的观众给请上了舞台。 好一招暗度陈仓。 长孙无忌不声不响就已经拿住了谋逆的三个最关键的人物,事到如今也由不得他们不认。更有意思的那是房遗直,这些年来对于他的弟弟房遗爱还有高阳公主他都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要不是这一次房遗爱大寿面子上抹不开他也不会去,没想到这一去果然去出了问题。 可他真的躲得那么远了,又哪里会知道自己的弟弟要谋逆,房遗直入狱的第一天可是什么人都没有见到,别说是长孙无忌了,就连刑部的狱卒都被下了命令一个人都不敢跟房遗直说话,那画了押的供书长孙无忌一早就准备好了,直到第三日长孙无忌才悻悻地走入了大牢里面,去见一见这次事件的源头,对高阳公主动手动脚的房遗直。 房遗直对长孙无忌这样的做法十分的愤怒,怎么说他也是朝廷的梁国公,怎么能够什么都没有说清楚就随随便便拉来下大狱,而且这三天的时间除了来送饭的人,这房遗直大牢附近就没有来过人,房遗直为人老城但也不傻,这肯定是上面有人打了招呼之后的情况。现在的这个事情除了长孙无忌还有谁会没事来插一手,房遗直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自己得罪了谁。于是乎他想到的就一直一点,那就是高阳公主。肯定是这个女的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说通了长孙无忌,然后两个人一起联手准备谋夺自己梁国公的爵位。 对于高阳公主这个弟妹,房遗直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他心中的厌恶。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女人竟然会撺掇自己的弟弟来谋夺自己的爵位,而且他们又没有子嗣,有了爵位也传不下去,这是何苦。房遗直并不知道,高阳公主这么说只是一种敷衍,她的眼界又怎么可能是一个区区梁国公的爵位可以比拟的,她只是看不上房遗爱而已。 长孙无忌进了大牢,手上拿着几分供书。这种手段很常见,无论是刑部还是各个地方上的人办事都是这样,不可能让犯人自己也,也不可能让他们自己真的去画押。不过就是走一走形式而已,长孙无忌这么走进来,看来是连和解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过长孙无忌也没有多说话,直接将房遗直的供书递给了他。房遗直冷笑了一声,没想到长孙无忌这个相爷也不过尔尔,做起下贱卑污的事情跟别人也没什么两样。 但是看着这个供书,越看越不对。房遗直本来以为应该看到的是自己的认罪供书,什么一时情急难以自控,什么冒犯皇家威严,还有什么罪该万死之类的词藻,一个都没有出现。反而是什么老臣诚惶诚恐,对圣上一片忠心等等,最重要的还是自己检举揭发高阳公主和房遗爱密谋起事叛乱。房遗直越看越糊涂,和他想象的完全不同。 这份供书一上去,只怕他们房家以后就不用过什么日子了。不过给房遗直的冲击还远远没有结束,他拿在手上的第一份供书那是他自己的,很快长孙无忌就把第二份供书递给了他。 房遗直一看,双腿都站不住了,因为第二份是房遗爱的,竟然不是什么辩驳而是真正的遗爱一早就步了自己的后尘,也被单独关了起来。 先是自己的揭发供书然后是自己弟弟的认罪供书,看起来一切都是一气呵成,房遗直不禁地打了一个冷颤,这个相爷果然很不一般。房遗直第一反应并不相信自己的弟弟真的会干这种事情,怎么说他都不是皇室的人,谋反名不正则言不顺。顺着长孙无忌给的供书,房遗直继续看下去,越来越多的人浮出了水面。柴令武、薛万彻,这些人房遗直可都是认识的,也知道这些人平日里面和自己的弟弟走的很近。但他们一起谋逆,这种事情,房遗直是不敢想的。 这些人又不是皇亲国戚,反了之后又能如何。但长孙无忌可不是开玩笑的,现在手上已经有了他们的供词,而且薛万彻那是领兵的人,他和现在的新皇帝不对付那是满朝都知道的事情。长孙无忌整出一点证据出来并不难,就算他们几个人没有谋反现在也坐实了,更何况他们真的预谋谋反,更是罪不可赦。很快,房遗直就意识到了另一个重要的问题,谋反那是要灭九族的大罪,他弟弟坐实了谋反的罪,高阳公主或许可以凭着皇家地位幸免于难,但他这个梁国公呢,难道他要陪着这群人一起埋葬。 房遗直也是经历过不少事情的,先帝时期太子夺位,那些谋反的事情依然血淋林地在他的面前。新皇帝或许不会大开杀戒,但诛九族这种事情还是免不了的。没想到区区一个礼法的案子竟然变成了谋逆的答案,房遗直似乎逃不开这悲惨的命运。 “梁国公那是聪明人,只要知道在陛下面前该怎么说话,我想陛下应该是不会为难梁国公的,只是这爵位怕是真的保不住了。” 长孙无忌盯着关了三天已经有一点蓬头垢面的房遗直,没头没脑地说道一句,但一句话两个人心里都跟明镜一样清楚。长孙无忌那是饶他一命,为此房遗直就得认可长孙无忌递给他的第一份供词,这是一个交易。 可终究梁国公这个爵位是保不住了,高阳公主坑了房遗直一辈子,这次终于把他的爵位给坑掉了。房遗直冷笑了一下,于国同休的爵位谁会不想要,梁国公这三个字就好像有魔力一样,房遗直也难免俗气。 搞定了房遗直,接下来就是房遗爱和柴令武,这两个人都是典型的公子哥,说话嘴硬但实际上一上刑什么都说出来了。但薛万彻可就不同了,这位可是实打实的将军,上过战场,立过战功的猛将。一般的刑具上去根本没用,真动了大刑又害怕直接把他给弄死了。于是长孙无忌就烦恼了,他的烦恼不是这些人不招供,而是他们的招供不合他的心意。 因为他们三个人想要拥立的新皇帝不是长孙无忌想的吴王李恪,而是荆王李元景。这个六皇子长孙无忌是知道的,说他心中毫无大志也不成,但真要说他有九五之心也不像。有些人这辈子就适合当个闲散的王爷,他自己也悠然自得,也不碍着别人的眼。荆州那是好地方,李元景之所以能够被封为荆王是有原因的,因为这个荆王很会享受生活反而不喜爱主理朝政。这朝廷上面大大小小的事情这个王爷可是从来没有过问过,就这种人有本事能够拉拢房遗爱、柴令武还有薛万彻等驸马爷一起谋逆,长孙无忌老谋深算不可能会相信。 可真相到底是什么,长孙无忌总不能直接把房遗爱等人的供词给改了,直接扯到吴王的头上。长孙无忌对自己的这个老对手心中都有了一丝敬佩之情,做事果然滴水不漏,颇有先帝爷的风范。难怪当年先帝爷最喜欢李恪,甚至有让他继承大统的心思。贤王之名还真是不简单,长孙无忌面对自己手上的供词,拧着眉毛。可现在他已经动手了,无论如何是不可能收住的,这把火无论如何都要烧下去,无论如何都要烧到吴王的身上。 正文 第三百六十二回 急转直下 房遗直终究还是下了牢狱,长孙无忌做事向来雷厉风行,而且出手果断。不管是房家的人,还是朝堂其他的诸公,大多都知道这件事房遗直是被诬陷的,自不过构陷他的人是高阳公主,大家也不好说的太明白。但也没想长孙无忌竟然会立马出手,直接把房遗直给逮到了牢狱之中。 可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因为紧接着的第二天,房家全家包括高阳公主全部都入了狱。这个案子一下子从民事案变成了泼天的大案,之后的第三天,柴令武以及薛万彻也被带到了刑部大牢,长孙无忌一系列的动作让人几乎看不明白,这位相爷做事实在是手段狠辣,同朝不少人都不敢得罪他。 从长孙无忌上书的情况来看,房遗直入狱的第一天就翻供,说是自己的弟弟和弟妹高阳公主企图谋反,这画押的供文长孙无忌是单独拿给新皇帝看的,并没有放在朝堂上面议论,所以多数人都不知道房遗直入狱之后是什么情况,紧接着的第二天房遗爱和高阳公主就被人从驸马爷府中带了走,高阳公主自然是软禁在了什么地方,房遗爱则是直接入了大狱。这房使君平时可是过惯了好日子,真的入了狱没出半刻就直接招了。 于是就有了第三天柴令武和薛万彻一同入狱的事情。长孙无忌这一次做事最妙的就是秘而不宣,如果柴令武河薛万彻知道是他们谋逆的事情漏了馅早就跑开了,哪里会开开心心地呆在长安城里面准备看高阳公主智斗房遗直的戏码。最终斗戏没有上演,倒是把这两天准备看热闹的观众给请上了舞台。 好一招暗度陈仓。 长孙无忌不声不响就已经拿住了谋逆的三个最关键的人物,事到如今也由不得他们不认。更有意思的那是房遗直,这些年来对于他的弟弟房遗爱还有高阳公主他都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要不是这一次房遗爱大寿面子上抹不开他也不会去,没想到这一去果然去出了问题。 可他真的躲得那么远了,又哪里会知道自己的弟弟要谋逆,房遗直入狱的第一天可是什么人都没有见到,别说是长孙无忌了,就连刑部的狱卒都被下了命令一个人都不敢跟房遗直说话,那画了押的供书长孙无忌一早就准备好了,直到第三日长孙无忌才悻悻地走入了大牢里面,去见一见这次事件的源头,对高阳公主动手动脚的房遗直。 房遗直对长孙无忌这样的做法十分的愤怒,怎么说他也是朝廷的梁国公,怎么能够什么都没有说清楚就随随便便拉来下大狱,而且这三天的时间除了来送饭的人,这房遗直大牢附近就没有来过人,房遗直为人老城但也不傻,这肯定是上面有人打了招呼之后的情况。现在的这个事情除了长孙无忌还有谁会没事来插一手,房遗直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自己得罪了谁。于是乎他想到的就一直一点,那就是高阳公主。肯定是这个女的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说通了长孙无忌,然后两个人一起联手准备谋夺自己梁国公的爵位。 对于高阳公主这个弟妹,房遗直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他心中的厌恶。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女人竟然会撺掇自己的弟弟来谋夺自己的爵位,而且他们又没有子嗣,有了爵位也传不下去,这是何苦。房遗直并不知道,高阳公主这么说只是一种敷衍,她的眼界又怎么可能是一个区区梁国公的爵位可以比拟的,她只是看不上房遗爱而已。 长孙无忌进了大牢,手上拿着几分供书。这种手段很常见,无论是刑部还是各个地方上的人办事都是这样,不可能让犯人自己也,也不可能让他们自己真的去画押。不过就是走一走形式而已,长孙无忌这么走进来,看来是连和解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过长孙无忌也没有多说话,直接将房遗直的供书递给了他。房遗直冷笑了一声,没想到长孙无忌这个相爷也不过尔尔,做起下贱卑污的事情跟别人也没什么两样。 但是看着这个供书,越看越不对。房遗直本来以为应该看到的是自己的认罪供书,什么一时情急难以自控,什么冒犯皇家威严,还有什么罪该万死之类的词藻,一个都没有出现。反而是什么老臣诚惶诚恐,对圣上一片忠心等等,最重要的还是自己检举揭发高阳公主和房遗爱密谋起事叛乱。房遗直越看越糊涂,和他想象的完全不同。 这份供书一上去,只怕他们房家以后就不用过什么日子了。不过给房遗直的冲击还远远没有结束,他拿在手上的第一份供书那是他自己的,很快长孙无忌就把第二份供书递给了他。 房遗直一看,双腿都站不住了,因为第二份是房遗爱的,竟然不是什么辩驳而是真正的遗爱一早就步了自己的后尘,也被单独关了起来。 先是自己的揭发供书然后是自己弟弟的认罪供书,看起来一切都是一气呵成,房遗直不禁地打了一个冷颤,这个相爷果然很不一般。房遗直第一反应并不相信自己的弟弟真的会干这种事情,怎么说他都不是皇室的人,谋反名不正则言不顺。顺着长孙无忌给的供书,房遗直继续看下去,越来越多的人浮出了水面。柴令武、薛万彻,这些人房遗直可都是认识的,也知道这些人平日里面和自己的弟弟走的很近。但他们一起谋逆,这种事情,房遗直是不敢想的。 这些人又不是皇亲国戚,反了之后又能如何。但长孙无忌可不是开玩笑的,现在手上已经有了他们的供词,而且薛万彻那是领兵的人,他和现在的新皇帝不对付那是满朝都知道的事情。长孙无忌整出一点证据出来并不难,就算他们几个人没有谋反现在也坐实了,更何况他们真的预谋谋反,更是罪不可赦。很快,房遗直就意识到了另一个重要的问题,谋反那是要灭九族的大罪,他弟弟坐实了谋反的罪,高阳公主或许可以凭着皇家地位幸免于难,但他这个梁国公呢,难道他要陪着这群人一起埋葬。 房遗直也是经历过不少事情的,先帝时期太子夺位,那些谋反的事情依然血淋林地在他的面前。新皇帝或许不会大开杀戒,但诛九族这种事情还是免不了的。没想到区区一个礼法的案子竟然变成了谋逆的答案,房遗直似乎逃不开这悲惨的命运。 “梁国公那是聪明人,只要知道在陛下面前该怎么说话,我想陛下应该是不会为难梁国公的,只是这爵位怕是真的保不住了。” 长孙无忌盯着关了三天已经有一点蓬头垢面的房遗直,没头没脑地说道一句,但一句话两个人心里都跟明镜一样清楚。长孙无忌那是饶他一命,为此房遗直就得认可长孙无忌递给他的第一份供词,这是一个交易。 可终究梁国公这个爵位是保不住了,高阳公主坑了房遗直一辈子,这次终于把他的爵位给坑掉了。房遗直冷笑了一下,于国同休的爵位谁会不想要,梁国公这三个字就好像有魔力一样,房遗直也难免俗气。 搞定了房遗直,接下来就是房遗爱和柴令武,这两个人都是典型的公子哥,说话嘴硬但实际上一上刑什么都说出来了。但薛万彻可就不同了,这位可是实打实的将军,上过战场,立过战功的猛将。一般的刑具上去根本没用,真动了大刑又害怕直接把他给弄死了。于是长孙无忌就烦恼了,他的烦恼不是这些人不招供,而是他们的招供不合他的心意。 因为他们三个人想要拥立的新皇帝不是长孙无忌想的吴王李恪,而是荆王李元景。这个六皇子长孙无忌是知道的,说他心中毫无大志也不成,但真要说他有九五之心也不像。有些人这辈子就适合当个闲散的王爷,他自己也悠然自得,也不碍着别人的眼。荆州那是好地方,李元景之所以能够被封为荆王是有原因的,因为这个荆王很会享受生活反而不喜爱主理朝政。这朝廷上面大大小小的事情这个王爷可是从来没有过问过,就这种人有本事能够拉拢房遗爱、柴令武还有薛万彻等驸马爷一起谋逆,长孙无忌老谋深算不可能会相信。 可真相到底是什么,长孙无忌总不能直接把房遗爱等人的供词给改了,直接扯到吴王的头上。长孙无忌对自己的这个老对手心中都有了一丝敬佩之情,做事果然滴水不漏,颇有先帝爷的风范。难怪当年先帝爷最喜欢李恪,甚至有让他继承大统的心思。贤王之名还真是不简单,长孙无忌面对自己手上的供词,拧着眉毛。可现在他已经动手了,无论如何是不可能收住的,这把火无论如何都要烧下去,无论如何都要烧到吴王的身上。 正文 第三百六十四回 螳螂捕蝉 杨飞的念想绝不是空穴来风,亲王谋反那是大事,即便长孙无忌把持朝政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把这个谋逆的帽子扣在亲王的头上。房遗爱、柴令武、薛万彻等人都没有把吴王供出来,却是把荆王李元景给搬了出来。这里面到底多少是真多少是假,杨飞不清楚。但他知道,长孙无忌一直想置吴王李恪于死地。 既然如此,他就不会乐意见到吴王继续这么优哉游哉地呆在江南。双方已经是拔刀见红的情况,无论是哪一方都不会轻易松手,吴王要救薛万彻是如此,长孙无忌要找到吴王谋反的铁证也是如此。不然到时候朝堂上面他自己一个人以难以定吴王的死罪,要知道今年吴王也才三十五岁而已,日后大有机会。长孙无忌是不愿意给自己的侄子留下这么一个祸患的,要么不做要做就要斩草除根。 那要斩草除根又该如何呢,如果薛万彻被救了走,然后又成为了吴王的人,那岂不是坐实了吴王谋逆的罪证。但长孙无忌真的不担心吴王起兵攻入关中么,真的不担心四境变成四战之地吗,这一步棋太过于冒险。虽然很符合长孙无忌一贯的作风,但思想到这里,杨飞竟然觉得十分的后怕。长孙无忌和吴王的斗法,很可能把贞观新政的一切努力都化为虚无,和平很可能重新埋没在战火之中。 杨飞不愿意如此。他宁愿吴王没有得到薛万彻然后一辈子当他的王爷,也不愿意铤而走险。 薛万彻这个人必须得死。 杨飞思想了许久,才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但薛万彻现在乃是朝廷的重犯,关押在大牢里面,要杀他也不现实。只能等血手门攻来,然后杨飞再寻一个空子杀了薛万彻,这样也可以把事情全部都栽到血手门的头上,这样一来即便是长孙无忌也不得不接受这样的事实。 事情的变化远远超过杨飞的想象,本来他只是来长安城里面寻找帮助,用以对抗血手门。但现在吴王李恪的谋划大事已经把杨飞卷入其中,难以抽身。 长安城的夜晚很安静,街坊之间早就已经宵禁了,天子脚下自然不同凡响。只是和常人不同的是,这几日晚上杨飞等人则一直难以入眠,血手门的一众人已经在长安城里面,随时可能有动作,现在活得最滋润的到时刑部里面的那帮子狱卒,他们可不知道即将要上演的戏码,还以为又有什么好处可以捞。 大牢里面无论是什么人,如果想要自己的日子好过一些,都少不了给这些狱卒塞银子。房遗直、房遗子、柴令武还有薛万彻这几个人可不是寻常的人物,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总是不缺钱的,所以这几天为了提高生活的质量,狱卒们的荷包已经都鼓了起来。 人总是在最得意的时候少了警戒的心,一般来说刑部大牢里面有重犯应该是防守最严密的时候,但这几天钱多了自然就会想着办法去花销。本来晚上守夜的狱卒应该有两三百人,但实际上这其中大多数人都出来耍了,余下的人不足一半。 本来刑部大院的门口应该有不少人值班,不过最近的几天一到晚上就见不着人影,当陈立阳和宇文复杀到刑部大院门口的时候,竟然都没发现一个人。虽然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但也没想到事情会是如此的简单。 果然,一行黑衣人径直杀入了牢狱的地方,黑衣之间夜行衣一传本来就不太容易被发现,而且领头的还是金三门这样的高手,不少路上的牢卒还没发现什么情况就已经被一刀割喉。金三门出手本来就快,黑夜之间即便是武林高手都可能一不小心就着了道,更加别说这种半吊子所谓的高手。 一路上金三门如同砍瓜切菜一般撂倒了十来个人,统统都是一招夺命。这一次血手门之内来的人不多,大概也就七八个人,但他们各个都是高手。陈立阳、宇文复、金三门、宇文成翦、刘姬、樊波梨这几个人全部都出马,另外还在外围找了一些人,宇文复的徒弟丽景门的门主房阳还有昔日的凉州四剑之一常禄。 不过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高手贵精不贵多,这群人里面武功最差的房阳和常禄也都是极境之上的好手。动起手来快速,相对的撤退也简单许多,可以如风一般杀来又如风一般撤离。只在大牢里面救一个人,得手了之后也方便。相反人数容易手杂而且很难保证每个人都是高手都能够走脱,血手门中的死士宇文复都可以相信,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既然人多没什么用处,那索性就八个人出马。 至于房阳和常禄,这两个都是新人,就算出了事情也好推卸责任,而且房阳还是房遗爱的儿子,名正言顺,就算长孙无忌抓住了他们也拿不到任何的把柄。 宇文复何陈立阳都算得很好,只要事先有详细的安排,即便长安城是天子脚下,要救一个薛万彻真不是什么难事,到了刑部大牢之后更是如此了,防御如此的松懈,狱卒的功夫又是如此的稀烂,这对于血手门的高手那都是大材小用,小试牛刀。不到片刻的时间,八大高手几乎毫无阻拦地杀到了牢狱里面,直奔薛万彻的牢房而已。 刑部大牢比一般地方的大牢要好上不少,不是用木头做的,而是用包铁做成的大牢,但在宇文复的惊雷刀面前这包铁根豆腐也没啥两样。 “唰,唰。” 惊雷刀挥过两下之后,整个牢房就已经完全崩塌了。 “薛将军,王爷让我们来救你出去。” 陈立阳等人都蒙着面,但反而是如此薛万彻才不会真的担心。吴王做事向来严谨,滴水不漏而且薛万彻也知道吴王一早就和不少江湖门派有关系,拉拢他们为自己做事。所以即便到了刑部大牢里面,薛万彻也可以咬着牙不把吴王供出来,因为他心里也知道自己对吴王还有大用处,还没有到要被抛弃的地步。 薛万彻在军中做将领但自己也常常冲锋陷阵,江湖的习气更加重一些,这几个人他只要一看就知道都是最强的高手,这些人的身手可比他军队里面的练家子要厉害多了。薛万彻只是一念之间就知道这吴王要救他是绝对下了血本的。薛万彻是武将出生,不懂什么大道理,当年他降唐之后为太宗皇帝赏识,在北方一直征战多年取得了赫赫的战功。他只知道先帝信任他,对他好,还把公主这样的金枝玉叶许给了他这样的的一个粗人,所以每一站他都身先士卒,冲锋陷阵。但到了如今一朝,他的地位越来越尴尬,新皇帝对他似乎嫌弃的很。而相反吴王则一直对自己礼遇有加,就好像如今还排了足足八个高手来救自己。 这样的高手薛万彻是真的知道,他们的价码绝对不便宜。而且江湖中人还十分的傲气,别说你给钱,有些人就是你给再多的钱也请不动。像薛万彻手底下会功夫的也才四五个,还都是刚刚入门的水平,哪里比得上现在的这八位黑衣人。 “好,多谢吴王相救。” 薛万彻心情大好,苦苦守了两周的时间果然没有白费。 “薛将军,现在情况不容我们多说,你跟着我们先走。” 薛万彻点了点头,跟着黑衣人一起出去,一路上到处都是狱卒的尸体,血手门的高手真是直接杀进来的,没有丝毫的含糊。 “走,快走。” 陈立阳催着后面的人,这一次的救人,太顺利了。陈立阳和宇文复自然不会相信长安城里面一点点安排都没有,这就好像别人扎了一个口袋,明明知道里面肯定有危险但也没有办法。长安城里面想要抓住吴王小辫子,甚至想要他命的人可不止长孙无忌一个人。 这种时候越是顺利反而越是让人觉得不安。 “我们分开走!” 所谓的分开走就是一群人之间就定下的计划,这其中让房阳、常禄和樊波梨再一次去大牢里面就房遗爱和柴令武,这算是掩人耳目之计。他们三个人既然是谋反的同伙那么要救肯定是要救三个人的,至于是不是能够救出来,救出来了之后又怎么安排这就全看房阳了,和血手门跟吴王李恪已经没有了关系。 另外的五个人,其中陈立阳和宇文复是贴身保护薛万彻,宇文成翦先走一步去南门那里待命,而剩下的两个,刘姬是直奔长安府,金三门则是去长孙无忌的宅子,他们两个人的目的就是把整个长安城给搅乱了,一旦乱了长安城里面的府卫也难以集合起来对付他们。金三门和刘姬也都是高手,即便是朝廷出动府卫也是拿不住他们的,所以宇文复很放心把自己的两员大将放出去,就好像把两只猛虎放入了羊群里面,这哪里会有什么威胁。分明就是用来搅乱整个长安城的计划,于是他们就可以轻轻松松从南门突破。 正文 第三百六十五回 黄雀在后 连续几夜,长安城里面都毫无动静,这种安静几乎有一些过分了,但长安城里面所有的牛鬼蛇神都在蠢蠢欲动。血手门早就不是最初潜伏在安州的杀手组织,血手门门内的高手也一个一个地露出了水面。这也造成了宇文复方面的一些麻烦,原本他们几个人无论去哪里行踪都很可以隐蔽地很好,毕竟他们行动的时候都是带着面具的,没多少人真的认识他们。不过这些天来,为了控制江南和徐州地界,血手门门内不少的高手都被迫露面,如果要在长安城里面有大的行动而不被人发现,可能性很低。 为此宇文复专门花了不少钱打点一切,虽然他们出动的只有复他们的一举一动几乎都在杨飞的掌握之中,但自从宇文复他们一行复交给他的这套枪法的路数,但杨伯韬已经老城,这些年来莫看他很少拾起枪法来练但他手上的杨家枪法丝毫不逊色于天下的任何一套枪法。 这拳怕少壮,可棍怕老郎,房阳血气方刚枪法凌厉不假,但他凌厉的枪法遇上杨伯韬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长枪一点每每房阳想要发力出击的时候杨伯韬总是能够点在他长枪的弱点之上,轻轻一击便能够化解房阳的攻击。这完全源于杨伯韬本身对于枪法上的理解,房阳的枪法看似和杨伯韬的大为不同,但枪法一道万变不离其中,杨伯韬二十年前就已经是化境的高手,更别说如今,枪法之老道甚至不再宇文复之下。 房阳看着自己的招式打出去半分用处也没有,一时也越发的着急,现在自己毕竟是劫犯,自己的爹爹还在身边,救不出去的话难免一死。刑部大牢的狱卒都被杀的差不多了,但如今合城大乱,即便府卫动作再慢也经不起他们这样折腾。多停留一刻就多一分的危险,房阳情急之下招式只用最凶险的,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打法。 狭路相逢勇者胜,房阳乃是勇者,他和跟自己武功水准差不多之人交手,往往可以用一个勇字取胜,但遇上杨伯韬这种老手即便搏命也没有丝毫的用处。相反勇字至上房阳的枪法一时错漏百出,杨伯韬不过三两下就在房阳的夜行衣上钻了两个口子。 想当初攻袭江南五虎门的时候,杨伯韬是见过房阳的,知道他的枪法也知道他是宇文复的徒弟,但并不清楚他到底是何人。宇文复做人想来藏得很深,就连陈立阳的这一层关系,也是通过龙空才得知的,不然还不知道要被骗到什么时候。如果对手是樊波梨,杨伯韬自然愿意手下留情,但对付房阳这种人,杨伯韬定是不会。 长枪挽出枪花扑面袭来,原本房阳就不是杨伯韬的对手,如今还中了三四枪,浑身上下好几个血窟窿,血流多了自然使其枪来也使了力气,本来靠着力气房阳还能对招一二,一没有了力气杨伯韬只是轻轻一挑就轻松地拨开了房阳的长枪。 姜还是老的辣,从两个人交手来看还不到五十招,房阳就完败给了昔日的血爪楼楼主。杨伯韬收了枪,一掌打出击在房阳的胸口。这一掌杨伯韬用了七八分的内力,不致命但以房阳的修为来看,没有三五年是恢复不了元气的。年轻人受了如此的大伤,武功这辈子应该是难以再进一步的。 而且这一掌打在了胸口,折断了好几根骨头,要是没人抬着房阳自己都走不出这刑部的大牢,可现在谁又会来抬他。 另一边,王莉一眼就对上了樊波梨,两个女人之间总是能够擦出火花来,樊波梨的暗器和轻功双绝,本来黑夜之中谁敢对上她那简直就是寻死。可王莉也算是一个异数,女中真正的豪杰。无论樊波梨怎么逃都逃不出王莉的细雨长剑,一来二去拉不开空间,樊波梨只能近身和王莉对招,暗器这种东西有利却也有弊,利当然在于距离,五步之外对上使暗器的就只有被打的份,跟得上或许还好跟不上那就危险了,而且樊波梨还是专门使用暗器的高手,绝非一般人随手胡乱投掷,每一下用的都是特别的手法催动的也是独门的内力,很是不同。 但偏偏王莉的脚头好,身法也是奇怪,黑夜之中樊波梨碰上王莉就好像碰上了冤家,这暗器出手却摸不到王莉的衣角,偏偏一个不注意就被王莉跟上了,再难解脱。再说,这细雨长剑的剑法也是快的很,这些天王莉借着这钱币法来练习剑法,如今完全可以听音辩识方位,樊波梨的长针被细雨长剑轻轻松松地统统打落下来,而樊波梨却很难躲不开王莉的长剑,这剑法樊波梨从未见过,也从未想到这剑法可以如此难缠。 两个女人从大牢的门前一直打,一个追一个逃,可不到半盏茶的时间樊波梨就乏了力,越是吃紧使得内力就越厉害,消耗也就越发的大,樊波梨自知自己快到极限,但又不得不逃,不得不使尽力气。 正文 第三百六十六回 手下留情 和樊波梨的出生不同,王莉出生才是真正的名门正派,既然是名门正派又怎么可能瞧得起专门用暗器的手段。可樊波梨不一样,她这辈子小时候就一个师傅,说她极有天赋便把一首暗器和轻功的功夫传给了她,她没有选择。初入江湖樊波梨也曾因为这个暗器而遭到不少人的白眼,所以这才寻了一个男人嫁为人妇,远离了江湖。 但江湖还是找上了门来,樊波梨不得已只能入了血手门充当一个杀手。 天下之间,樊波梨算不上真正的高手,好在这些年来她也不打第一线,一般没有什么大的任务她是不会出动的,宇文复知道如此,可他也知道樊波梨的作用,就听之任之了。 樊波梨是血手门之中办事效率最低的一个楼主,也是任务成功率最低的,所以他的这个血针楼一直是六楼之中排名最末尾的一个。很多事情交给别的楼主,该杀的杀该拿的,十分神速,但是到了樊波梨的手中,她就会先好好打探一番,甚至很多时候结果是难以执行。要不是看着樊波梨身上的本事可以在黑夜之中有奇效,宇文复可不会容忍这样的情况一直在血手门之中发生。 但樊波梨毕竟是用暗器的,这种兵器在江湖的名门正派眼中是上不了台面的,尤其是王莉出身的长铗派,暗器只用于逃生这种规则对他们来说那是铁律。哪有像樊波梨这种,专门练习这种下三滥手段的。 王莉对上了樊波梨,心中一阵的厌恶。不仅仅是因为她专用暗器的手法也是因为她乃是血手门的杀手,只是王莉忘记了血手门的杀手也不是人人都喜欢做杀手的,很多人是无奈,还有一些人是被宇文复骗了的。杨伯韬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硬要算起来,二十年前长铗派五大高手对战南宫铭,也是如此。 人都是为了自己心中的正义而战,王莉当年被陈立阳所骗,并不比这二十年来杨伯韬所受的要好,樊波梨本质上也是如此。 樊波梨一直想逃,可这会儿王莉却有一点不依不饶,两个人你来我往三十招,樊波梨完全落了下风,夜行衣一早就被王莉的长剑割了好几剑,甚至左手上海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顺着衣衫地在刑部大牢的门口,王莉正一步一步把樊波梨逼入了墙角。 墙角是一个用暗器的高手最讨厌的一个地方,因为能够活动的空间小了很多。一般情况下没人能够把樊波梨逼到墙角,但王莉的剑密不透风,就是樊波梨的细针也扎不透,只要王莉控制好出剑的方向,樊波梨在她的面前是逃不开的。硬着头皮要翻身出去,刚才左手上的那道口子就是后果。樊波梨经历了那么多年,生和死她总是以为自己看开了,看淡了。但只要遇上王莉的这把快剑,才明白自己终究还是错了。 能够活下去谁又想莫名其妙地死了。 “看你这下往哪里走!” 王莉逼近了两步,她的眼神越发的坚定,手中的细雨长剑则忽左忽右,明晃晃地在樊波梨的面前,弄得她好不郁闷。这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了,王莉的这一手功夫,几乎将樊波梨的优势消磨殆尽,真是一物降一物。 “这就是细雨剑法?” “不错,算你还有一些眼力!” 王莉说完的时候,樊波梨终于有一些的脱力,好像绝望一般。天下武功真正能够闻名天下的其实不多,惊雷刀法、细雨剑法都是如此。樊波梨感觉到自己真的是毫无胜算,手上的细针这会儿给她来说没太大的用处,真成了只能绣花的长针。 “手下留情!” 另一边的杨伯韬刚刚把房阳一掌打在墙上,马上赶了过来。他是一早就知道王莉不会输给樊波梨,只是没想到竟然会又是如此之大,好歹樊波梨也是一楼楼主,在王莉的手上可真是没半点机会。于是他马上跳了过去,站在了王莉的身前,. “还不快走!” 杨伯韬拦住了王莉,是给樊波梨一个逃走的机会,共事十多年,杨伯韬知道樊波梨,也不愿意她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死了,还是死在了王莉的手上。 “记住,血手门现在摇摇欲坠,相爷和朝廷是不会放过他们的,随便选个地方躲着,别再回去了。” 樊波梨一个纵身跃过了深厚的石墙,听到后面杨伯韬的叫喊声,实际上若是有机会樊波梨也不想回去,十多年杀手的工作,恩情也算还给宇文复了。未来,血手门会如此,宇文复又会如何,跟她樊波梨已经没什么关系了。昔日血手门在暗,很多事情做起来都方便,谁要是敢叛逃血手门一定没什么好下场,但如今血手门成为了天下第一大帮,却反而在各方面都束手束脚,尤其是现在还一心要做吴王的爪牙,长孙无忌这个老狐狸又怎么会甘心。 樊波梨走了,很快。王莉看了一眼杨伯韬,没有出声,人已经走了,说了又有什么用。在王莉的眼中血手门的杀手都是该死的,可杨伯韬也干了杀手这个行当,一干就是二十年。 转眼之间,房阳重伤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樊波梨也已经不见踪影,常禄只剩下一个人一把剑,守在了房遗爱和柴令武的身前,面对王莉和杨伯韬还有杨飞这三个人,他可真是孤身毫无把握。 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一念之差答应了宇文复,为了一本区区的剑谱,为了将来可能的一个从龙之臣的名号,常禄走上了吴王的这条船。看到了好处,人都容易挺不住诱惑,就好像常禄忘记了李彬是如何像一条狗一样被血手门清理出去,他其实也是被放弃的棋子。 “我走!我走!” 就在一瞬间,常禄才发现宇文复之前给他画的大饼都是虚无的,什么房遗爱、柴令武,让他救得人也是被抛弃的棋子,常禄可不想就这么丢了性命。 “这个人是昔日凉州四剑之首!” 杨飞认出了常禄的剑,凉州四剑销声匿迹一年有余,但那之前他们可真是这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大恶人,血手门之中的杀手大多没有选择,但凉州四剑却是有选择的,他们是有选择的去做了恶人。 走了一个樊波梨,王莉自然不会再让常禄也走了,杨伯韬对凉州四剑也好感全无,两大高手同时展开他们的气场,杀意正浓。常禄的武功是他们这次出手的八个人之中最差的一个,想要从这两大高手的手下逃出生天,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马上,王莉在左边,杨伯韬在右边,一步一步逼近常禄。 “来人呐!围起来!” 半晌之后,长安城里面的府卫终于反应了过来,带兵过来的乃是右金吾卫的将军,大兵头们一个一个睡脸惺忪,拿着长枪和火把把整个刑部大牢给合围了起来,声势浩大。 杨飞他们三个人乃是长孙无忌所请的外援,这一点右金吾卫那边是一早就已经打了招呼的,不然到时候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己人和自己人打起来场面可就不好看了。而且相爷交待下来的事情,区区一个金吾卫的将军哪里敢怠慢。别说杨飞他们是来帮忙的江湖豪侠,就算是土匪流氓,长孙无忌一句话他这个将军也得把他们当成是上宾一样来对待。 果然,这个右金吾卫的将军很快就跑了过来,对着杨飞这一介白衣拱手作揖起来。 “吾乃长安城右金吾卫曹有华,特奉长孙相爷之名来守卫刑部大狱。” “有劳曹将军了。” 杨飞回了一礼。 “杨少侠,就在方才血手门的高手正在全力闯南门,相爷让杨少侠速速前面南门支援,至于这里的事情便交给我们右金吾卫了。” 杨飞看了一眼这个曹有华,这位小曹将军长的人高马大,说话虽然有些谄媚但好像也算是孔武有力之力。虽然杨飞到长安城有些时日,但像曹有华这种小官杨飞可是完全不清楚的,不知道他到底有哪些本事。实际上,这个曹有华的右金吾卫是捐来的,也就是出了钱让上面的人保出来的,也因为这个曹有华长的人高马大所以长安城之中不少人都以为他是武林高手,只是事实,他根本不会武功,很是草包。 杨飞他们三个人刚刚一走,前面已经被逼到了绝境的常禄马上就好像活了回来,金吾卫这群人说是朝廷的兵马,但实际上都没有上过战场,十多个人想要把常禄围起来乱枪扎死,但这个凉州四剑之首要是那么容易被官府抓到也就不会蹦跶那么多年了。 长剑划过几个金吾卫兵丁的脖子,一颗一颗脑袋飞在空中,三两招常禄这个恶魔就把这群金吾卫们给吓了一个半死。才一个照面就死了两三个,谁的命不是自己的。 上梁不正下梁歪,曹有华自己是个草包,下面带的兵丁也统统都是草包,亏他手上还有五六十人,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常禄十分潇洒地跑掉。 跑了一个常禄不怕,反正地上的乱党还在,那些什么房遗爱和柴令武,这才是大头,升官发财的大头。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七回 南门激斗(一) 得了长孙无忌的消息,杨飞、杨伯韬还有王莉三个人不敢停留,马上就离开了刑部,常禄只是一条小鱼,宇文复何陈立阳才是大鱼,房遗爱和柴令武不过就是被人抛弃的棋子,薛万彻才是吴王真正的心腹。此消彼长,一个小小的常禄就算再怎么蹦达也抵不上他日吴王挥军北上所造成的影响大。 长安城南门。 长孙无忌一早就在南门布下了天罗地网,实际上长孙无忌也曾考虑过放走薛万彻,但是任由吴王举旗起事的风险太大,而且薛万彻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出奇兵,吴王铤而走险都要将薛万彻救出来,但就这一点长孙无忌就不放心。 吴王的眼光一直都不错,他要的人长孙无忌是不会放的。 夜里,南门的看守看似不多,门前只有几个兵丁,而且一个一个看着都很困倦。就连这几个兵丁也不知道,这会儿就在南门的边上,一个普普通通的驿站里面,长孙无忌正在那里静静地等候。 刑部那边的消息刚刚传过来,长孙无忌就已经催着下面的人都打起精神来。南门是长安城南面的关卡,失了南门想要再追回薛万彻不是不可能但实在太难。长安城一直在长孙无忌的经营之中,出了长安城一切都难说。 “情况如何了?” 长孙无忌眯着眼睛对着旁边的一个人说道。这人乃是十多年前就跟着长孙无忌的武者,以前在江湖上面颇有名声,十五年前名号叫铁刀胡三,后面跟着相爷自然在江湖上也就算是金盆洗手的了。 “相爷放心,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只要血手门的杀手敢来酒一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长孙无忌点了点头,刚刚收到的消息血手门只来了复和陈立阳。三个人看到面前许许多多的火把,心里却很是平淡。有人拉住他们那才对,真要是没人出手,他们反而左右顾忌,是不是着了长孙无忌的道。 “来者何人?” 胡三的面前站出了一个人,这人一身的青衫手中提了一把长剑,年纪略大有些道士的摸样。自认为他们人多势众,这道士摸样的剑客大摇大摆地站了出来,他抬起自己的右手,将中指和食指并在了一起,剑指前方大声喝道。而他的左手提着剑靠着自己的后背,江湖中人就算打架也得问个由头来,这剑客气骨不凡,大有剑客的傲气。 可这傲气又有什么用呢? 宇文复和陈立阳两个人一左一右驾住了薛万彻,论到轻功江湖上宇文复和陈立阳都是最好的,刚刚看着还有五十多步,但不到几个呼吸,宇文复和陈立阳就已经近在咫尺了。 那道士摸样的剑客问了一句话,但宇文复和陈立阳从未回答,因为没有必要。就在十步开外的地方,宇文复和陈立杨同时松手,将薛万彻放在了原地,而他们两个人则一下子杀入了他们一群人之中。 刚刚傲气十足的剑客还没做好准备,他哪里知道这眼前的黑衣人竟然会如此的不守规矩,这一来就直接开战,他可还没做好准备。青衫剑客刚刚顺着左手的剑鞘将自己的长剑抽出来,宇文复的惊雷刀就已经杀到了他的面前,连着他的右手和他手中的长剑一同斩落在地上,一时满地都是鲜血。 “啊……” 青衫剑客惊叫一声,此时他的右手和长剑已经飞在了空中,而他自己整个人也随着宇文复强大的冲劲往后连退了三步。此时他的内心有的只是恐惧和震惊。 “好快的身法,好快的刀。” 他的心中默默念道了一句,宇文复一个转身手起刀落,在这青衫剑客的脖子上面补了一刀。就这样,区区两刀,一颗脑袋就飞了起来,刚刚还指着宇文复和陈立杨,在前面趾高气昂的这个青衫剑客就已经身首异处。 惊雷一刀天下何人可以撼动,或许宇文复不是无敌的,也或许天下之间有人可以想办法治住宇文复,但胡三和他的朋友们一定不行。 一把惊雷刀一把银月长剑,宇文复和陈立阳两个人杀入三十人之中,好像老虎杀入了羊群里面,这些人看起来架势十足,威风赫赫,但是在天下第一等高手的面前也跟孩童无异。陈立阳的银月长剑威力不如宇文复手中的惊雷刀,但他的吹水剑法也绝非浪得虚名,人群里面陈立阳的长剑舞得极为快速,不消得十个呼吸他的四周就已经躺了七复的惊雷刀和陈立阳的银月长剑可没有停下来,只一个转眼,三十多人的队伍已经去了三分之四,只有大约七八个人还能站在了胡三的身旁。 刚刚是三十多人黑压压地一片堵住了南门,现在则是两个黑衣人堵住了这七八个人的退路,将他们困在了南门的前面。一时之间,猎人变成了猎物,烈虎被人扒光了牙齿成为了没有爪子的野猫。 “你们是人是鬼?” 许多,铁刀胡三才说出一句话来,可一说出来,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失了神,怎么会说出如此荒唐的话来。 是人是鬼?自然是人。 可是人为何可以如此之狠,如此之强,一刀一剑就把他们三十多人杀的一个昏天暗地。 正文 第三百六十八回 南门激斗(二) 长孙无忌坐在驿站的一个屋子里面,窗口正朝着南门。看着南门外面的点点星火,他心中是自信满满的。铁刀胡三跟了他那么多年,他办事沉着冷静长孙无忌是心里有数的。跟杨飞这种满嘴跑的江湖人不同,铁刀胡三很少说话,却总是能够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在关键的节骨眼上信任一个不知底细的少年人还是信任一个跟了自己十多年的沉稳之辈,长孙无忌根本就不用动脑子。能够在最后的关头支会一下杨飞已经是给了他天大的面子,长孙无忌从头到尾还没真的信任过杨飞。 南门的激战几乎是一触即发,而且胜负也很快就分了出来。宇文复和陈立阳两人联手对铁刀胡三和他的弟兄们来说,这简直就是一场灾难,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和江湖中最顶尖的高手竟然会察那么多。 长孙无忌的右手托着茶杯,看着三十多人的队伍,他的内心没有丝毫的波动,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下,但交手之后情况急转直下,铁刀胡三他们一群人几乎没有任何反手的余地,好像被两个黑衣人如砍瓜切菜一般,南门血流成河,只一瞬间二十多人毙在了长孙无忌的面前。即便是见多识广的长孙无忌,这一下子的出乎预料也让他为之一颤。老迈的右手也跟着长孙无忌的神经一颤,刚刚沏好的茶连着茶杯一起翻滚在地上。 “咣当……” 原本陈立阳和宇文复的目标只是南门的这群所谓的江湖人士,但黑夜之中突然传来的一个声响,让他们的想法起了变化。 黑夜之中能够在长安城里面布下如此手笔之人,不是长孙无忌那也是长孙无忌的亲信,虽然这一次的目标只是救走薛万彻,但目前来看南门聚起来的这群人根本不足为惧,眼下铁刀胡三的身边只有七八个人,陈立阳一人应付他们足矣。 陈立阳朝着宇文复点了点头,示意他一个人绝对没有问题。宇文复马上一个转身朝着那驿站杀了过去,大功毕于一战,如果可以取了长孙无忌项上的人头,长安城一定会大乱,将来吴王起兵杀入这千年古都,事半功倍。 等铁刀胡三回过神的时候,宇文复已经不见了身影,刚才那一声茶杯摔碎的声音大家都听到了,黑夜之中安静的时候,随便一个声响都格外地引人注目。 “相爷有难,速救!” 铁刀胡三叫唤了一声,拿着他的铁刀冲向了驿站,但陈立阳挺着他的银月长剑站在了胡三的面前。而且胡三身边的朋友们,一个人都没动。长孙无忌是位高权重,可他们这群人来是为了钱,送了命有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而且刚才一个照面实力的强弱已经分的清清楚楚,即便只有陈立阳一个人他们也决计不是对手。与其上去送死还不如找个机会逃了来的实在。 就这样,南门边只杀出了一个人,铁刀胡三抗着他成名的铁刀冲向了陈立阳,面对这样的对手,实在是难以让昔日的兖州五派掌舵人提起什么兴趣来。长剑一过,陈立阳纵身提剑而去,仅一招就在胡三的胳膊上面划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吹水剑法本就快速,剑法又以威力著称,铁刀胡三这辈子也打过交道,只是没想到眼前的这个黑衣人使出来的吹水剑法如此的老道如此的诡谲,这长剑看似平砍过来但是一转眼就已经变了方向,一头扎在了胡三的左臂上面。 铁刀胡三以前是出了名的硬汉,当年救下长孙无忌的时候身上也受了许许多多的伤,这一道剑伤不算浅,但胡三咬着牙也能坚持住。他本是一个江湖人,生死由天,如果不是长孙无忌帮他趟平了道路,可能他全家早就已经死了。相爷的恩情,胡三不敢忘,所以即便是咬着牙他也要杀回驿站,但武功之上的距离不是咬着牙就可以追回来的。 陈立阳的吹水剑法一出无声无息,又是一个变招,长剑顺着月光急转直下奔袭胡三的脸面,可当胡三举刀来挡的时候,陈立阳的右手稍稍一变,长剑划过了一道奇异的光芒,笔直刺入了胡三的右肋。 如此往复,仅仅五招,胡三就已经成为了一个血人。陈立阳握剑,站在了胡三的面前,但胡三却完全不晓得什么是知难而退。 “寻死!” 陈立阳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要不是因为自己年事已高,早就了结了铁刀胡三,哪里会让他有机会站在自己的面前。但既然这个铁刀胡三不知好歹执意想要一死,陈立阳也不介意累一点。 长剑一出,陈立阳瞄准的是胡三的胸口,这一剑要是刺中胡三绝无生路。 一瞬间,电光火石,银月长剑直冲向胡三,却在胡三的胸口被拦了下来。陈立阳定眼一看,拦下他手中长剑的不是胡三的铁刀,那是一把长枪,杨伯韬的长枪。 陈立阳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杨伯韬,真是冤家路窄。 杨伯韬一出现陈立阳就有了真正的对手,黑夜之中两个人你来我往在街面上大打出手,胡三收了重伤,别说救长孙无忌不可能,就是他现在想要自己逃走都很难。杨伯韬的出现让胡三松了一口气,就是这一口气让他再也站不起来,倒在了地上。 而胡三的朋友们一看胡三的下场又见到来一个高手帮他们牵扯住了陈立阳的快剑,一早就已经溜了一个干干净净。什么相爷,什么报酬,在自己的性命面前,这些东西都不值一提。南门一下子少了七八个人,几个守城门的兵丁也傻眼地看着陈立阳和杨伯韬两个人互相对战。 杨伯韬一心的愤恨,当年要不是陈立阳骗他,他哪会落到今天这番田地,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还害得他在仇人之下卖命二十年的时间。杨伯韬自然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长枪一直未停直逼着陈立阳而去。想他陈立阳也有七十多岁,杨伯韬只要咬住他自然会有办法。 长枪越逼越紧,陈立阳年岁大了在夜里面眼神不怎么好使。最重要的是,杨伯韬不是寻常的江湖中人,作为血手门的杀手杨伯韬常常在黑夜里面执行任务,杀人越货这等事情,杨伯韬在夜里干的习惯了。 如果是白天的话陈立阳自信不会输给杨伯韬,但现在此消彼长。而且杨伯韬本身就是高手,不是铁刀胡三这等水准之辈,真动起手来又是一副不要命的架势,陈立阳也有点吃不消。 “杨伯韬,你这个蠢货,这辈子就是被人利用的命!” 对于杨伯韬的事情,陈立阳心中也有数,更是知道最近他在江北武林上面忙忙碌碌都在干一些什么。杨飞这个年轻人那是龙空收养的弟子,现在成为了麒麟门的少门主,又是杨伯韬的儿子,但这在陈立杨看来,完全就是一个笑话。 陈立阳说完,但杨伯韬完全没有理他。长枪依然在不断出招,招招直逼陈立阳的软肋。 “你被龙空那个老鬼给利用了!” 陈立阳再一次说道,但杨伯韬依然没有停手,似乎陈立阳所说的事情跟他没有太大的关系。 “杨飞那小儿根本就不可能是你的儿子,你觉得老夫我亲自动手难道还能留下活口吗?” 陈立阳一边回招一边说道,他很明显地感觉到,方才的那一句话触动了杨伯韬的内心,虽然长枪没有停下来,但刚刚的那一招显然慢了一拍。 “你觉得龙空那老鬼会把他们龙家的麒麟门传给你的儿子吗?” 陈立阳一见有戏嘴上依然不停,手上的长剑也是一刻不停,两个人既然胶着在一起,难分胜负。 “杨伯韬你个蠢货,天下第一的大蠢货。龙家的麒麟门自然是由龙家人接掌的,怎么可能轮到你的儿子,杨飞根本不是你的,不是你的儿子!” 不得不说,陈立阳所说的事情是对的,很有道理。麒麟门是龙家的门派,一直都是龙家掌门,无论是明门还是暗门都是龙姓的人掌舵,但龙空出了家没有子嗣,而二十年前龙家明门被灭了满门,所以杨伯韬一直都没有在意。他觉得龙空传给给杨飞那是非常时期,事情能够解释得通。 至于龙空所说的,当年救下了自己的儿子,杨伯韬更是宁愿信其有,至少自己还有一个念想在,不是吗? 但念想终究是念想,陈立阳如此老道之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杨伯韬的心态,稍稍几句话的挑拨,就让杨伯韬手上的长枪慢了下来。 一个又一个的疑问终究还是上了杨伯韬的心头,杨飞真的是他的儿子吗?龙空真的没有骗他吗?难道陈立阳亲自动手真的会失手吗? 杨飞的出现,龙空的死,一切的一切安排得如此巧合,虽然龙空从未说过杨飞是杨伯韬的儿子,但这种暗示的效果,更加容易让人取信。像龙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没有安排好自己的身后事呢? 杨伯韬一时两眼一黑,杨飞和龙空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二十年前的事情到底是如,他的儿子到底还活着吗,这些事情真怕是他一辈子都难以知晓的了。 正文 第三百六十九回 南门激斗(三) 高手之间过招胜负往往就在一瞬之间,一瞬间的优势可能就会让一方命殒当场。陈立阳用言语激斗,就是想要占一占这个便宜。果不其然,一提到儿子这个事情,杨伯韬的心马上就乱了,天下之间最大的事情莫过于子嗣的问题,杨伯韬在血手门之中蛰伏了二十余年,可还是看不开如此。 长枪没有了之前的犀利,招式也慢了下来,本来搏命的打法让陈立阳几乎苦不堪言,但几句话就让杨伯韬心生了怯意。如果杨飞真的跟他没有关系,他可就是真的被龙空给利用了。但是转而又一想,如果他的儿子死了,他的人生目标还有什么。 复仇! 杨伯韬懊恼到,这陈立阳便是他最大的仇人,怎么刚刚竟然被仇人区区几句话给说动,无论是杨飞是自己的儿子也好,不是自己的儿子也好,现在至少有这个名分在。真相到底是如何,也没那么重要。 可等杨伯韬回过神来的时候,陈立阳的剑已经横在了半空之中。一瞬间,仅仅是一瞬间的刹那,对于真正的高手来说已经足够了。杨伯韬的长枪厉害但近身却也抵不住陈立阳的快剑,尤其是陈立阳的身法极快,只是一个转眼的功夫,银月长剑已经杀到了面前。 下意识之间杨伯韬一个侧身,想要避开陈立阳的长剑,但夺命一剑哪会如此简单就让他避开,银月长剑剑尖一过扎入了杨伯韬的胸口,哪怕他闪躲的这一下速度再快,但也快不过陈立阳的长剑。 长剑透传了杨伯韬的胸口,又从他的后背刺出一寸长的剑身来。陈立阳得手了,他用语言扰乱了杨伯韬的心神,再趁势快出一剑,杨伯韬回过神的速度比陈立阳预计的要快一些,但也无妨,他的长剑还是得手了。一剑而过,虽然不至于马上毙命,但也有了极大的优势,想他杨伯韬应该是过不了今夜这道坎了。 这一点杨伯韬也知道,胸口中了一剑哪怕刺中的不要要害的地方,除非马上躺下用药再用厚布包裹,不然时间一长神仙难救。但眼下黑夜之中谁人会来救他,就算有人,陈立阳难道还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安然离开。 既然活不了那索性就拼死一搏。 杨伯韬腾出自己的左手来,一把抓住银月长剑的剑柄,右手索性也放开了自己的长枪,马上运转内力想要一掌劈向陈立阳。这一举动让陈立阳一时不查,他本想抽出长剑再给杨伯韬致命一击,哪知道长剑竟然被按在了杨伯韬的胸口难以动弹。果真是不要命的打法,陈立阳一时也舍不得这手中的长剑,只好左手成掌和杨伯韬一对。本来陈立阳的内力就在化境的巅峰,远胜于杨伯韬,但他毕竟年事太高,内力的催动不如以往,他也不敢使劲了气力总要留下两分,但这一掌杨伯韬真是死里求胜,反正也未必能够活下去,杨伯韬真是倾他所有之力,这一掌完全不留手。 一者是倾其所有,一者是暗留两分内力不用,陈立阳还是大意了。两掌相合只一瞬间,陈立阳就知道不对,因为马上他就感觉到自己的胸口气血翻涌,杨伯韬的这一掌竟然有化境的水准,虽然还不至于直接将陈立阳击翻,但也着重让他大吃了一惊。 一掌过后,陈立阳的右手松开了剑,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两步。而杨伯韬则气力全无,他把他自己的最后一口气都堵在了这一掌之上。但内力的修炼并非一朝一夕,即便杨伯韬以命搏命这一掌也没占到什么优势。 同样是踉踉跄跄后退了两步,杨伯韬再也没能站住,他下意识的右手一伸想要摸自己的长枪,却发现一早就已经不在手上了。杨伯韬一声无音的叹息,整个人失去了支撑,轰然倒地。 他面前的陈立阳出了一身的冷汗,但终于杨伯韬还是死了。他上前快步拿回自己的银月长剑,从杨伯韬的胸口抽出。这辈子,杨伯韬一直在陈立阳的股掌之间,想不到临死的时候反噬了一场也是落得如此田地。 “死了也好。” 陈立阳低声说了一句,他倒也不是什么狠心之人,只不过各为其主罢了。 却说宇文复直扑那驿站,虽然夜黑几乎看不见五指,但高手们的五感较常人都要出色不少,刚刚倒了茶杯的地方隐约间有人影在,宇文复不会弄错。长孙无忌选择的房间正面南门,而且还开着窗户,十分的明显。本来长孙无忌根本就没有想过胡三跟他请的人会如此的不济,所以也就没有考虑到自己的安危。此时长孙无忌的身边只有两个侍卫,这两个人也只是会把式,跟寻常没见过世面的人可以比划比划,跟宇文复这种顶尖的高手相比,也就一刀的事情。 宇文复杀入驿站,可根本不走什么楼梯,他直接朝地面上一蹬,整个人凌空腾起,竟然可以直接跨入二层,正从长孙无忌面前的窗口杀入。宇文复的动手十分之霸气,手起刀落就已经把长孙无忌身边的一个侍卫拦腰斩成了两半,另一个侍卫刚刚拔出刀来,随口正要说一句相爷先走,但宇文复的刀可比他想象的要快多了,连人带刀一起被宇文复一脚踢在了墙边,只一脚就踢断了脖子一命呜呼。 “哼!相爷?!长孙无忌?” 黑夜之中,桌上的煤油灯并未点着,宇文复只看到自己身前有一个身影,大约就是刚才那人口中的相爷。 长安城里面能叫相爷的人不多,能在黑夜里调动江湖人士截杀薛万彻的人就更少了。这一声相爷已经已经叫出了长孙无忌四个字。 “果然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宇文复暗暗笑道,本来只是要救薛万彻,这杀了长孙无忌实在是意外的收获。 “乱臣贼子!” 长孙无忌铁青了脸,说到了一句。逃跑已经没有意义,宇文复的武功之高长孙无忌生平未见,之前杨飞曾和这位相爷说过,血手门之中高手极为厉害,长孙无忌以为这是杨飞在自抬身价,当时他不信,但事实面前他不得不信。宇文复的武功几乎天下无双,胡三这等虾兵蟹将怎么可能拦得住他。 不过长孙无忌也不亏是真正老城者,即便面对宇文复的惊雷刀也没有多少的动容。只是说出了一句话,乱臣贼子,说的既是宇文复也是吴王李恪。 “乱臣贼子?!当年要不是李渊那小儿篡我大隋,又岂有今天!你们才是真正的乱臣贼子!” 宇文复本就是隋朝的臣子,若真以大隋的江山来看,李姓的人才是乱臣贼子,他宇文复那是大大的忠臣。长孙无忌逼着嘴没有说话,自古以来胜者为王败者寇,现在是大唐是李家的江山,而不是他杨家大隋的江山。 长孙无忌没有回话,今天是他轻敌,逃跑已经没有了意义,现在完全是一幅要杀要剐随便的态度。 “纳命来!” 突然从窗外又传来一个声音,这一声乃是女人的叫喊声,宇文复大惊没想到王莉会杀过来,于是急忙回转先斗王莉。长孙无忌微微动容,最先他给杨飞报信只是不愿意他们之间的关系弄得太僵,没想到这一步竟然救了他自己一命。 突然杀到的王莉让宇文复很是吃惊,因为血手门已经有几个月没有王莉这一行人的消息了。突然的出现,打乱了宇文复的计划,不过宇文复并不担心。他和王莉交过手,知道她的斤两,虽然取胜不易但也不算麻烦。 驿站的屋子不大,施展惊雷刀法颇为不顺,但这对王莉来说却是天大的好处,细雨剑法以剃、削、刺为主并不需要太大的空间,而且房间越小她身法的优势就越是明显。惊雷刀法以霸气著称,但狭小的空间并不适合宇文复施展他霸气的刀法。 反而王莉抓住了机会,这几个月她可没有闲着,谷一丰修改之后的细雨剑法较之前的更加精妙绝伦,再加上特别的方法所练就的剑法,王莉一出手就让宇文复十分的被动。 细雨剑法在驿站的屋子里面不断攻袭宇文复,按理来说宇文复应该从窗口中退出去再开阔的街面上和王莉一战胜负,但如此一来长孙无忌很可能得意逃脱。已经到手的猎物宇文复不想直接吐出来,可真在小房间里面他惊雷刀对上细雨剑还真没什么把握。宇文复皱了皱眉头,心中难下决定。 正在他犹豫之际,王莉的剑法越发的凌厉,在黑夜之中要判断细雨剑法的路数本来就不容易,而此时王莉使出了新的细雨剑法,这剑法宇文复可不知道,一时不查竟然在王莉刺中左肋,伤口不深却也膈应得难受。 “岂有此理!” 宇文复叫了一句,左肋隐隐作痛终于让他放下长孙无忌这条大鱼。现在他可不能多事,最要紧的乃是救出薛万彻这员大将。 正文 第三百七十回 南门激斗(四) 长孙无忌见惯了大世面,想当年他也是执掌一方兵权的将领,在后面的玄武门之战也有他的身影。方才的宇文复确实可怕,但却没有让这位相爷有什么失当之举。王莉的前来为他解了围,也让长孙无忌有了机会离开驿站。 宇文复挥着惊雷刀跃下驿站的窗户,在街面上横刀而战,此时薛万彻躲在街边的一角。他这个薛大将军虽然是行武出生,但手上的功夫跟这些真正的高手还是不能比的。薛万彻擅长的是率军做先锋,小规模的骑兵迂回冲锋作战,这东西在他薛万彻的手里玩的十分之溜,整个大唐说到骑兵突击恐怕还真没人敢跟这位薛大将军媲美,也正是因为如此吴王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这位大将。 却说宇文复离开了驿站,王莉自然也是紧随其后,两个人同样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不说二十年前的事,南宫铭就是死在了宇文复的手上,杀夫之仇不共戴天。 长安城的界面上一到了夜里安静的出奇,完全看不到百日里面热闹的场景。天子脚下果然很不一样,从血手门和铁刀胡三开始动手之后也没什么人有胆子出来看。直到宇文复杀进杀出驿站,几乎把在南门闹了一个天翻地覆也没什么人来。这会儿血手门下面的其他高手正在城中重要的关键所在作乱,什么长安府,什么大理寺,甚至是皇宫的外围,不少地方都是火光冲天。此情此景,府卫也不会注意到南门这边的情况。 这是宇文复之前就定下的计划,一切都很顺利。杨飞、杨伯韬这两个人本也在宇文复的计划之中,但考虑到他们的武功跟宇文复都有差距,便也没有多想什么。就算是让他们对上刘姬和金三门也所谓。吴王的大事就要成了,血手门已经不那么的重要,本来宇文复的计划也不是做一统江湖的掌门人,而是要光复他们大隋。 适当的时候舍弃一些棋子是需要的,这一次出来包括刘姬、金三门、樊波梨等人宇文复就没有真的要他们活着回去的打算。吴王的起兵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开拓局面的大将,而不是几个武林高手。 但王莉并不在宇文复的算计之中,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王莉的武功又有突飞猛进,这也让宇文复不得其解。无论是那几个年轻人也好,又或者是现在在他面前的王莉,武功进步的速度都很快。 宇文复虽然从未练过细雨剑法,但他这是和王莉第二次交手,王莉所提升的不仅仅是出剑的速度、准备性,她的剑法也有了一个大幅度的提升。一般来说一套剑法固定了很难再做修改,要修改剑法不仅仅需要大师级的水准,更加需要时间的浸淫,这两点宇文复都认为王莉做不到。 但偏偏现在王莉的剑法让他招架起来有点困难。即便是在街面上,黑夜同样给了王莉一层很好的保护,惊雷刀是一把刀身很宽的刀,刀身又磨得很平没有任何的血槽,即便只有微弱的月光,王莉也可以很轻易地判断到宇文复的所在之地。相反宇文复却不容易看到王莉和她的细雨神剑,惊雷刀没了目标出刀就不能做到果断,反而处处受制。 王莉便在这微弱的月光里面逼得宇文复步步后退。 在宇文复和王莉一前一后跳出驿站之后,杨飞马上跟了过来。在驿站的房间里面杨飞刚才可不想随便现身,宇文复和王莉这个层次的高手他还难以抗衡,别说铁刀胡三和长孙无忌身边的那些侍卫,就是杨飞现在的武学水准要硬接宇文复一招恐怕都得接出内伤来。 杨飞现身是因为长孙无忌这位相爷还在,对抗吴王和血手门必须得让相爷来掌舵,杨飞首要的是得保证这位相爷的安全,驿站不能久留,王莉和宇文复一对一胜负如何不好说,甚至杨飞心中暗暗地都有一些不看好王莉。毕竟宇文复的武功之高实在让人心寒,杨飞虽然没打过,但见过。相比较起来王莉的功夫虽然高,但杨飞和她对上五招十招是没问题的,不至于说真的一两招心里就发怵。 “相爷,还请您跟我先回相爷府。” 杨飞作揖,对着长孙无忌说道。杨飞一出现,先是让长孙无忌吃了一惊,这位相爷今天吃惊的事情还真是不少,但眼下他也顾不得什么,只好跟着杨飞先行离开驿站。离开驿站走的南城的小道,长孙无忌刚才有点乱,即便能够故作镇定但内心也是乱的很。一走出驿站长孙无忌的心神回来了一些,立马着手反击。 整个长安城的南门如此的安静,长孙无忌已经觉得不对。但回了相爷府就算他宇文复本事再大胆子再大也不敢杀过来,这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而且相爷府里面的兵丁也不少,即便他宇文复再厉害,还真能敌过千军万马不成。 刚刚回到府里,长孙无忌忙着喝了一口茶算是给自己压惊。杨飞看在了眼里,这事换到任何一个人的身上恐怕都得腿软半天,长孙无忌不愧是老相爷见过世面。 “杨少侠,你立马回去,务必要杀了薛万彻。绝对不能让他活着回江南!” 长孙无忌的第一句话让杨飞有些意外,按道理来说长孙无忌应该让杨飞留在府上护他一个周全才是,却没有想到长孙无忌竟然要求杨飞去杀薛万彻。这个决定很是英明,却很难从一个刚刚从鬼门关里面走出来的人口中发出。 “相爷,我这一走,相爷府的安危?” “你放心好了,谅他胆子再大也不会陷入我这相府的泥潭里面,重要的是薛万彻。不让吴王那小儿也不会狗急跳墙安排人来京里劫大狱。” “快去!” 长孙无忌将他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颇有一些掷杯为号的意思。杨飞也不敢耽搁,得了相爷的指示马上一溜烟地走了。三两步就离开了相符的大院,杨飞的身法很快看着长孙无忌都有一些的眼花缭乱,今日这一夜让长孙无忌很是开了眼界。 杨飞离开相爷府走的不是大门,而是直接用轻功飞了出去。时不待我,薛万彻这个人随时都有可能溜走,一旦他走了吴王顺势起兵,中原又将大乱。杨飞不愿如此,今夜必定要杀了薛万彻才行。 刚刚的时候,杨飞已经注意到薛万彻的所在,只是在杨飞的心理长孙无忌的安危更加重要,所以才没有下手。现在解决了后顾之忧,杨飞在路上就掏出了短剑,自从学了这十步飞剑之后杨飞对于刺杀人的活是越发的顺手,只要王莉可以缠住宇文复,他下手会很容易。 杨飞再一次杀到南门的时候,没有见着王莉和宇文复也没有见着薛万彻,但南门口本来的那些兵丁的尸体引起了杨飞的注意。除了七七成翦也只能认栽了,但对上杨飞宇文成翦要是再认怂可就不对了。无论如何,他也想打败杨飞,挫一挫他们这群自认为是江湖名门正派之人的气焰。 什么救薛万彻离开长安城,宇文成翦脑子一根筋,想到一件事情马上就会把别的事情都抛在了脑后面。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一回 南门激斗(五) 宇文成翦的心气很高,毕竟他的父亲是现在江湖中公认的第一人,光是惊雷刀客这四个字就足够让很多人胆寒了,而且还是血手门的门主,在江湖上那就等于是盟主的地位。他宇文成翦好歹也是一楼楼主,说得好听点还是少门主,年长一辈他宇文成翦没办法较量,这年轻人之中除了南宫两兄弟,宇文成翦并不怕任何人。 遇到杨飞一开始让宇文成翦吓了一跳,但马上又放心了起来。自己收拾不了南宫一鸣难道还真怕了这个杨飞不成。而另一边,杨飞闯出来的一瞬间,薛万彻下意识地撩开了马车的遮帘子看了一眼杨飞,薛万彻看到了杨飞,杨飞同样也看到了薛万彻,就这一眼的功夫薛万彻好像耗子见到了猫一般,赶紧缩到了马车里面。这一次失手就擒让薛万彻这位昔日的大将体会到了什么叫阶下囚的滋味,很不好受,他下意识地缩回了马车,也因为他从杨飞的眼中看到了真正的杀气。 这会儿宇文复、王莉还有陈立阳和杨伯韬都不知去向,这两个年轻人势必要有一战。既然知道要有一战,那又何必磨蹭。面对血手门中人本来就不用讲什么江湖道义,更不提什么江湖规矩,杨飞本就握着剑一副随时蓄势待发的样子,和宇文成翦只一个照面就看到了薛万彻,自然没什么好说的。没有打招呼也没什么报家门,杨飞一个纵身前去对着宇文成翦的胸口就是一剑。 杨飞的这一剑很快,快的出乎了宇文成翦的意料,不过好在今夜宇文成翦的精神也一直高度紧张,手上的长枪更是一刻不离手,即便是杨飞的突然发难宇文成翦也能够顺利挡下来,而且宇文成翦的长枪抽出之后很是灵活,竟然马上就反守为攻。 长枪对上短剑,这本是一对相生相克的兵器。在短剑够不到的距离之外,长枪的优势几乎是不可阻挡的,但在短剑能够刺中的距离之内长枪又几乎成为了一件摆设。突然发难让杨飞在一瞬之间就掌握了主动,因为快速的身法宇文成翦不得不接受一瞬间被杨飞近身的尴尬境地,虽然挡住这致命的一剑对宇文成翦来说并不难,但接下来他势必要面对被杨飞短剑近身的威胁。但偏偏出乎所料的是,杨飞见自己谨慎一击未中竟然没有继续缠住宇文成翦反而是后退了两步拉开了七成翦还能够解释为巧合,但三十招过后他的长枪依然毫无建树,这可不是什么好的信号。 杨飞之所以拉开距离可不是为了给宇文成翦制造方便,而是在为他自己的剑法制造一个更好施展的局面。古一丰作为武学大师总是能够跳出现在的武学框架来,这套十步飞剑也是如此。宇文成翦以为自己占了大便宜盲目地进攻,却不知道拉开距离的杨飞一直在判断他的枪法寻找一个最佳的切入点。成翦还做不到,因为这种惯性就会成为一种致命伤。 而宇文成翦的惯性就是对于距离感上的盲目自信,正如杨飞第一次看到十步飞剑的剑谱一样,他自己的观念也被古一丰几乎天马行空的想法所折服甚至是震撼。宇文成翦依仗着自己的身法总以为三步之外他的长枪是最强大的兵器,因为三步之外他是只攻不守,一来这种打法刚猛无比很是合适他的心性,二来也确实没有防守的必要,三步以外即便是长剑长刀都未必能够对他的长枪造成什么有效的威胁,更何况是杨飞手中的这把区区的短剑,宇文成翦很是自信,放在平日里面那是优势,但今日却绝非是如此。 因为摸透了宇文成翦的枪法,就该杨飞真正地发难了。 十步飞剑真正妙就妙在对于距离的控制之中,宇文成翦以为拉开了距离就是他最得心应手的局面,又哪里知道这也是杨飞的一步棋。七成翦成为了刀下的鱼肉,别说他没受伤都未必看得透杨飞刚才的身法和剑招,这会儿受了伤又哪里打得过杨飞。 可宇文成翦明显从杨飞的目光之中看到了杀气,这个看似平心静气的年轻人是真的动了杀机。都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宇文成翦所杀之人没有一百那也有五十,杀戮几乎就是宇文复抚养他长大成大之中最必不可少的一环。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句话在宇文成翦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已经了然于胸。宇文家从来没有孔孟之后,成事所靠的向来都是狠辣的手段。杨飞的眼神,宇文成翦丝毫不陌生,因为常在江湖走,不是我杀了别人就是别人杀了我,技不如人又能如何。 “驾!” 面对杨飞的步步紧逼,宇文成翦几乎放弃了无谓的抵抗,但就在杨飞要出手的一瞬间,后面传来了驱马的声音。 薛万彻一直都在马车上面看着两大高手的决斗,一直到杨飞施展了鬼魅的一剑,薛万彻才知道方才猛攻了三十招的宇文成翦竟然落了败,他可不打算这么束手就擒,于是马上从马上的后面跳了出来,拿着马鞭狠狠地抽着前面的一匹骏马。 杨飞刚回头的时候,马车已经开动了。两权相害取其轻,宇文成翦虽然杀人如麻但他一个人又能杀多少人,可如果把薛万彻放回了江南,死的就是一百两百,而是一万两万。几乎在一瞬间,杨飞就做出了决定。他马上一个回头转身就追向了薛万彻。 马车的速度不慢,而且薛万彻久在北方训练骑兵,自己的骑术也算是精湛。但马车套着绳索总是比不上在北疆薛万彻所骑战马,而且杨飞的轻功速度远远超过薛万彻的想象,这才没逃出多远的距离,这位薛大将军就被杨飞迎头追上。 薛万彻十分的吃惊,但他也不准备坐以待毙,常在战场上面厮杀,他本能地抽出自己的战刀来然后侧着身子朝着杨飞所在的方向砍去。这一招在战场上面屡屡得手,但今日他所要面对的乃是真正的江湖中人,麒麟门的少门主,杨飞。 正文 第三百七十二回 南门激斗(六) 短剑如同一道流星,在黑夜之中划到一道奇异的光芒,薛万彻定了定神想要看清楚这一剑的去向,但很快他就知道不对,因为这一剑太快,甚至快过了他的双眼,快过了他的想象。几乎就在一瞬间,短剑没入了薛万彻的脖子,划开了一道口子。薛万彻是战场上面爬出来的人物,这一剑下去他自然晓得其中的厉害,但也只是脖子一亮。他总以为作为先锋大将,他的宿命应该在战场上面,即便是马革裹尸也好多现在这样,背着一个乱臣贼子的名声静悄悄地死在成安城外。 一剑过后,杨飞马上收了身子,猛地回头,却发现刚刚宇文成翦所在的地方现在空无一人。一个个都是精明的很,宇文成翦一看到薛万彻要逃,也没想到去救他,而是先想到自己,于是立马就溜之大吉。实际上他的做法无比英明,受了重伤的宇文成翦根本就不了薛万彻,只会把自己的一条命也搭进去。可薛万彻一死,这一次血手门出动门内所有高手来长安城的行动就算是彻底失败了。 宇文成翦知道薛万彻的份量,但奈何自己的手段不够硬。 就在先前杨飞陪着长孙无忌回相爷府的时候,陈立阳一直在南门口,收到了城门外宇文成翦发过来的讯号之后,他马上提着长剑将守门的一干兵丁统统都杀了,然后送薛万彻出城门。本来陈立阳是应该跟着马车一起走的,但他发现王莉和宇文复两个人竟然在街道上面打得难分胜负,甚至王莉隐隐地还有压过宇文复一头的士气,这不得不让陈立阳十分的担心。 宇文复的心高气傲他陈立阳是知道的,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放下薛万彻决心去助宇文复一臂之力。以二敌一而且对方还是一个女流之辈,本来是任何一个武林人士都不屑于去做的事情,但兹事体大。薛万彻很重要,但宇文复也不差,作为一个真正的顶尖高手,或许宇文复将来会有什么意外的作用。 陈立阳加入了战局,一下子让王莉的压力培增,这里面不仅仅因为陈立阳是一个高手,更是因为他是一个剑客。 王莉能够在黑夜之中压住宇文复一头,一个原因是因为宇文复示惊雷刀客。细雨剑法天生就是惊雷刀法的克星,王莉又精于这套剑法,和宇文复对手自然是无往而不利。但一旦有了别人在一旁搅局,情况可就不同了。 本来这细雨剑法是专门针对惊雷刀法的,就这套剑法本身并非完美无缺,甚至还有一些刻意而为之的手段。即便二十年后王莉得到了古一丰更改之后的剑谱也依然还是没有跳出这个局限之中,要不然这细雨剑法也不会在长铗派呆了那么多年却只有寥寥数人有兴趣。陈立阳一出手就不太一样,因为他的吹水剑法本就源于长铗派,细雨剑法和长铗派原本的剑法是两种意境完全不同的剑招,之所以在长铗派之中很少人修炼细雨剑法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这吹水剑法正是细雨剑法的克星。 真是一物降一物。 吹水剑法快速却不失威力,长剑剑身宽厚更是能够将细雨剑的一概优势都化解无疑。哪怕只是王莉和陈立阳一对一都未必能够胜得过去,但今日的陈立阳才出手,却给了王莉一种有气无力的感觉。 陈立阳武功很高不假,但他毕竟年势太高,而且刚刚还和杨伯韬拼死一战,若不是嘴上讨巧取胜怕是这会儿已经成为了杨伯韬枪下的亡魂了。而且最后杨伯韬绝命的一掌,确实给陈立阳造成了不小的影响。本来他是化境巅峰的实力,即便年纪大了也至少可以发挥出化境的水准。但是这一掌之后,让陈立阳一下子泄了气,内力上面只能堪堪使出极境中期的水平,真是连现在的王莉都不如了。 本来这剑招能够克制王莉,但奈何没有内力的支持,陈立阳的招式也只能在外围捣鼓一下,可即便就是这样王莉都是难以应付的。 更何况宇文复的实力从来都不弱,这样的两个人逼着王莉,也只能让她马上后退,寻找更好的机会。王莉虽然有时候做事情冲动,但她至少也有一些方寸,还不至于以为自己可以在宇文复和陈立阳两个人的手中占到什么便宜。如果只是宇文复一个人,或许王莉拼死一搏还有些许的希望,但陈立阳在一边的情况下,她的希望几乎没有。 所以王莉下意识地反应是抓紧逃,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王莉可不像杨飞那样能够把时局摸得很清楚,也不清楚这个薛万彻的能耐到底如何,要不然早就得空方才过去一剑弄死这个薛万彻大将军。相反,王莉来是为了整个江湖,为了她的丈夫复仇。所以,杀了宇文复才是王莉的目标,唯一的目标。 但有了陈立阳来搅局,王莉最好的结果其实是全身而退。三个人从南城门口开始激战,一路杀出了长安城,宇文复和陈立阳并未预料到宇文成翦竟然会败在杨飞的手中,还以为薛万彻大概很是安全。这种莫名的自信,让宇文复和陈立阳更想现在就联手,即便花的时间长了,也要将王莉留在这里。 斩草不除根东风吹又生,而且王莉这几个月的武学进步很大也深深地威胁到了宇文复,如果此时不解决这个对手,将来还真的可能养虎为患。 在一个不知名的山头上面,宇文复和陈立阳一前一后将王莉围困在了中间,有优势是一回事可真要得手杀了王莉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而且现在依然是黑夜,宇文复和陈立阳只能大概捕捉到王莉的所在,动起手来总部那么的流畅,也不那么的得心应手。 两百招过后,宇文复的惊雷刀几度几乎要得手,甚至好几次差一点就将王莉重伤,但差之毫厘谬之千里,两百回合看似惊险万分但终究王莉还是未伤分毫。 此时宇文复再一次发难,惊雷刀一下子从右路杀出,宇文复完全继承了惊雷刀法刚猛的特性,虽然和南宫铭少了一些的灵气但却杀意更浓,和惊雷刀正面交锋从来都是不智的选择,王莉一个侧身翻身而起,正好躲过宇文复的惊雷刀。但紧接着陈立阳立马提着银月长剑从后面刺出,这一剑虽然没有对准要害但却偏偏落在了王莉最难以躲闪的位置上。不得已王莉只能出剑挡住,这一挡用力不大,应该说是刚刚好。但就是这么一挡却让陈立阳的一剑扑了空,或许是因为年纪确实大了,长时间的武斗让这个老人有一些的力不从心,脚下的步子没有收好,竟然顺着直线往前面多跨了两步。 可就是这两步,局面一下子就不同了。因为此时陈立阳好像有一些的失去了平衡,而且他还正好卡在了王莉和宇文复两个人的中间。这让宇文复此时几乎无法出刀,而且失去平衡的陈立阳似乎整个人都横了过来。 机会! 王莉的心中一喜,这一剑的失误太大,但考虑到陈立阳的年轻也并非不可能。最关键的是,局面一直对王莉不利,突然出现了一次机会,她怎么能够不好好把握。于是刚刚挡住一剑,王莉几乎想都没怎么想,还没等她人完全落地就马上再出一剑朝着陈立阳身躯的方向刺了出去。 可老道如陈立阳这样的人真的会失误吗,这一步看似不经意,看似是不小心失去了平衡,但实际上真正乃是陈立阳有意而为之。局势很明显,如果王莉一门心思放在防守上面,即便陈立阳和宇文复两个人联手在黑夜之中也没有太好的下手机会。但如果刻意卖一个破绽给王莉,让她看到一丝的希望就不同了,看到了希望就会想要反守为攻,这样就会露出破绽。果不其然,王莉马上刺出的这一剑完全在陈立阳的预料之中。 细雨长剑出剑很快,但王莉忽略了一件事情,就是陈立阳手中的银月长剑同样不满,当然还有更加重要的一点,就是银月长剑剑身更宽,整剑更长。长剑固然不一定是什么优势,但在眼下的情况之中,陈立阳出剑会快上半刻。半刻的时间,一剑至,一剑却还在空中。 出乎预料的一剑,让王莉的左肋一痛,她只能下意识地收起自己的长剑,连着退了两步,陈立阳的这一招还真是摸准了王莉的心思,不仅恰到好处地引着王莉自己出剑露出破绽,更是一剑刺着了王莉让她受了重伤。 剑身宽大,无论哪里中剑都绝对不轻,虽说陈立阳的这一剑并未真正地吃到力气,但对王莉来说依然伤的不轻,而且此时这种疼痛感,在黑夜之中越发的让人容易感觉到绝望。 方才王莉可以慢慢拖找一个机会逃出生天,但现在中了一剑,宇文复和陈立阳更不会给她机会,王莉不是不想和这两位拼命一战,但她也不想自己真的就这么死的不明不白。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三回 天地同寿 王莉突然的发威让宇文府和陈立阳完全措手不及,全身都是伤口,宇文府整个人好像浸泡在了鲜血之中,要是寻常人恐怕早就坚持不住了,但宇文府得益于血手魔海神功,不仅仅没有倒下反而内力更加的滂沱。 一丝忧愁的神情浮现在王莉的脸上,方才的自信完全找不到影子。宇文复还没动,但这会儿王莉的剑气已经不再能够伤到他,在宇文复的肌肤之上凝结而成的血痂成为了他最好的保护。 “哈哈……” 宇文复对着天大笑了几声,笑声有一些的狂傲。 一阵狂笑之后,王莉不自觉地停下了剑招,方才似乎无坚不摧的剑气一下子没有了作用。而宇文复化身血人,样子极为恐怖。即便王莉都不自觉地胆寒了起来,真是没有想到这血手魔海神功竟然会如此惊人恐惧。 宇文复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冲了上去,甚至都没有使用惊雷刀,而是直接出掌,王莉提起细雨神剑来应敌,血掌一出竟然和细雨剑不分上下。即便王莉用出了天地同寿,也没有能在内力之上压住宇文复。 一阵的躁动发自宇文复的内力,他感受到了体内异样的气息。 血手魔海神功其实是一本未完成的秘籍,当年古一丰录下这本秘籍的时候感觉到了其中不对的地方,越修炼到最后越是容易走火入魔,也越发容易伤及自己的经络。所以最后的一层,古一丰并未写下。宇文复以为自己一辈子都无法触及血手魔海神功的真正奥义,但今日误打误撞被王莉的天地同寿所激发自己的潜能。 魔功一出,宇文复几乎无可阻挡,王莉毕竟本身的内力只有极境,即便使出了天地同寿但也无法和完全催动魔神的宇文复相提并论,惊雷刀此时散发出了浓郁的血气,即便只是看一眼都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天地同寿竟然被血手魔海神功硬生生压制了下去,王莉的剑招在宇文复身上完全不奏效。即便是她使用最大的内力所凝结而成的剑气也无法让宇文复的速度慢下来,宇文复如同发狂了一般追着王莉不放,王莉只是没想到自己使出了天地同寿竟然还的逃跑。 可宇文复的速度竟然比他还要快上一筹,这到底是什么样的魔神,竟然如此诡谲。王莉一边后撤一边嘀咕到,可宇文复手中的惊雷刀已经杀到。王莉不得已之间只要提剑来挡,但只一刀而下,王莉整个人就被击飞了四五丈之远,之前是内力充盈可受了宇文复一刀之后王莉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真气不受自己的控制,简直就是在奇经复浑身的鲜血没有蜕去,然后更像是杀红了眼一般,王莉自己死了,他这会儿冲过来难道是想要杀自己的,陈立阳经过今日一战几乎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偷袭王莉已经是忍着身上的剑伤强行为为止。现在让他接宇文复一掌,肯定是必死无疑。 但宇文复的速度没有减弱,煞气也没有丝毫的减少,笔直冲着陈立阳杀了过来,血掌一出裹着浓郁的血腥之气,陈立阳皱了皱眉头。别说挡下这一掌,就是躲开这一掌,以他现在的状态都做不到。陈立阳真是老了,老的两腿挪不太动了。别看他之前轻功快,那还是因为他的内力深厚,要是放在平时不动内力的情况下,他的双脚可不够麻利。 “唰!” 宇文复红着双眼,血掌逼来。陈立阳侧过身子,却也躲不开,整个人向后倒了下去。不过好在宇文复真的是入了魔,这一掌实际上并未瞄着谁,只是一掌而出,强烈的掌风参杂了令人作呕的血腥之气,袭过了陈立阳的半身。他微微颤抖了一下,往后面又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陈立阳才回过神来,庆幸自己终于逃过了一劫。 宇文复的这一掌威力很是厉害,好在真是打空了,不然这一掌打在陈立阳的身上,怕是连个全尸都是一种奢望。也正是因为这一掌太过厉害,一掌过后,宇文复身上的煞气退了七八分,意识终于又回来了。 “舅叔!” 宇文复回过神来,看到坐在地上的陈立阳,马上就有一个不好的想法,怕是自己刚才误伤了他。实际上也不尽然,陈立阳久在江湖,外伤内伤不少,今日一战又是几次拼尽全力,和杨伯韬比内力,和王莉比剑招,每一次都是刚刚取巧胜过,难免力不从心。刚刚的一掌只是稍稍被掌风擦过,影响多多少少肯定有,但不算是致命的。 “没事,没事。” 陈立阳慢慢起身,他刚刚想要用内力调息一下的时候,心口倒是涌上来一阵血腥的问道,一口黑血从陈立阳的嘴角流出,不过吐了这一口黑血反而让陈立阳的胸口如沐春风一般,似乎压在心口的重担去掉了,舒服不少。 “没事,复儿。我还死不了,我们大隋的勇士可不会那么容易就……” 陈立阳刚才还觉得自己的状态好了一些,但话说到一半,胸口马上又剧痛了起来,这一阵的剧痛突然让陈立阳感觉十分的不好。刚刚的那一口黑血应该已经将他积郁在经络里面的阻塞清空了才是,但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陈立阳不明所以,但这种剧痛没有停止,反而一阵一阵越发的强烈。即便陈立阳想要用内力压下去,却也是来不及了。 “舅叔,我运功给你疗伤。” 宇文复扶住了陈立阳想要运功给他疗伤,却被陈立阳制止住了。以陈立阳的经验,他现在的情况并不是什么单纯的内伤,输一两口真气就可以解决。而且宇文复修练魔功多年,他的内力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古怪,如果自己的内心还在输一些真力有了问题自己也能够压得住,就以陈立阳现在的内力,只怕真是连极之泰然的境界都不如,宇文复的内力要是入了他的经络里面很可能让他马上爆体而亡。 陈立阳后退了两步,盘腿而坐,他想要从丹田里面引一股内力来压住胸口的剧痛,但内力刚刚出了丹田就立刻散了去,丝毫不着边际。 “这……” 陈立阳自言自语了一句话, 正文 第三百七十四回 血手魔海 正文 第三百七十五回 勃然大怒 “咣当……” 紫砂壶一下子摔在了地上,滚烫的茶水溅了一地,甚至还有一些茶水落在了宇文复的裤子上面,但他什么都不敢说。摔茶壶的是吴王,现在他正坐在高位之上,勃然大怒。 吴王颇有几分英姿,据说吴王和先帝长的最为相似,性格也一样。平日里面吴王很少动气,年少的时候就已经十分的老成,总给人一种猜不透的感觉。看似忠臣贤良,但吴王实际上野心十分之大。无论是在蜀地还是在江南,他的布局真正地做到了润物细无声。这等本事就算是先帝在时也未必比得上,无论是在江湖,官场还是在府卫之中,吴王的手段不可谓不强。而且这些年来,新皇帝上台长孙无忌大权在握,这位昔日里面的对手无时无刻不在削弱吴王李恪的力量,可即便如此依然还是让他完成了绝大部分的布局。 本来一切基本都在掌握之中,甚至可以说只欠东风。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面,薛万彻进京了,本来无关紧要的一个举动却被长孙无忌抓了一个正着。布局二十年,却几乎功亏一篑。即便涵养再好的吴王也忍不住发怒。 宇文复低着头看了一眼吴王,这个男人十分的英俊,又素有贤王的美名,最关键的是他母亲乃是隋朝的公主。虽然他姓李,但很多人隋朝的旧人都把他当成是杨家人,确实在他的身上流着杨家的血液。 “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一定可以把薛将军救回来嘛!现在倒好,陈老爷折在了长安城里面!” 吴王说完怒不可竭地将茶杯也一起摔在了地上,四周的婢女和下人一句话都不敢说,都铁青着脸。这么多年来,吴王从未发过脾气,下面的人一个一个都不知所措。 “都下去,都下去!” 吴王的长子李千里挥了挥手,让所有的下人都出了去。这会儿屋子里面留下的人只有几个,都是吴王的心腹。 李千里、李祺瑞、陈九、宇文复,本来这里应该还有薛万彻以及陈立阳。但这一次长安一行,直接折损了两员大将,让吴王心痛不已,有一种天不于我的感觉。 “父王,现在我们极为被动要早作打算。” 先开口的是李千里,他是李恪的长子,也最得李恪的喜爱。 “打算,打算,现在还能怎么打算!没了薛万彻,北方那群人谁去说?” 吴王本就是一个十分矛盾之人,当年李渊杀入长安里面就是得到了突厥人的支持,但李渊从来都不信任这群人,所以建国之后就把二李放在了北方,手段用的十分之溜。先帝也是如此,对于突厥人,他们从来没有任何的好感。如今吴王也是如此,举兵他需要突厥人的响应,但同时他也害怕突厥人狮子大开口,如果有薛万彻这员虎将在,突厥人或多或少总是有一些忌惮的,不至于把整个河北都丢了。可接触了一两次,现在突厥人也聪明了,他们不再满足山北部这一小块地方,即便不是整个河北也至少要半个河北才肯出兵,这一点吴王是不同意的。 但薛万彻一死,突厥人成为了吴王唯一的助力,而且不仅仅需要突厥人支持,更加需要他们出兵,但这样一来江山就不稳了。吴王也不希望打持久战,但情况越来越对他不利。 “吴王,为今之计只有两个办法。” 李祺瑞站了出来,拱手作揖说道。 “继续。” “其一便是继续蛰伏,可以让人交好长安城里面的权贵,在李治的耳边吹吹风,我不相信他和长孙无忌之间一点矛盾都没有。现在这件事情虽然不利但上面知道的只是房遗爱、柴令武以及薛万彻叛逆,而且他们要拥立的是李元景也不失吴王。所以长孙无忌想要明着对付王爷也不可能,多数是……” 李祺瑞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下面的话大家都知道,而且也不太好听。先帝爷是先娶了杨氏,然后再纳了长孙无垢,但登基之后只有长孙皇后没有杨皇后,从礼法上来说吴王那是庶出。不过从一开始封王的封号,汉王以及现在的吴王,那都是嫡子才有的。但已经从汉王跌到了吴王,下一步可想而知。 李祺瑞没有说出来,但大家心里都明白,长孙无忌是绝对不会收手的,如果选择蛰伏那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难过,而且长孙无忌有了警觉,将来成事的可能性更加小。 “这其二嘛,就是直接举兵。虽然没有了薛将军,但王爷在江南和蜀地的控制力远比朝廷要高。汉高祖就是在蜀地经营然后一举大败了楚项王,今日王爷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而且西有吐蕃,北有突厥,若是能够许他们好处让他们一起出兵,李治和长孙无忌一定应付不了,大事可成。” 吴王阴沉着脸没有说话,吐蕃和突厥人的胃口都不小,要不然早就已经成事了。如今局势不好再去请双方出兵,要价可能会更高,尤其是突厥方面北面的府卫没有了薛万彻可能突厥人南下就得先打一场,之前说好的半个河北都未必能够满足突厥人的胃口。 吴王李恪自然想要这个江山,但他不愿意付出太多甚至背上一个骂名。如此爱惜羽毛之人,光这一点就让他难以决定。李祺瑞知道吴王的心思,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吴王下面做事,对于自己的主子性格他摸的一清二楚,但也无可奈何。作为吴王的心腹之一,李祺瑞一直在江南经营产业,为吴王起兵打下了坚定的基础。但是他也知道吴王的家底到底有多少,一举反旗平日里面支持他们的人就会立马少了很多,真的和朝廷打对台甚至是持久战,很不利。除非吴王下定决心引入吐蕃和突厥,不然胜算并不大。 只是李祺瑞说完之后,吴王没有应声,似乎对这两个提议都不太认可,而是转头看了一眼陈九。 “陈九,你说说突厥人可信吗?” 吴王很快就从刚刚勃然大怒的情绪之间走了出来,不疾不徐地说了一句。李祺瑞没有留给吴王太多的选择,第一个方案看似稳妥但实际上走这条路就意味着以后吴王就不会再有机会染指九五至尊之位,而且能够活下去还需要看长孙无忌的面子,如果这位相爷真的不顾一切想要弄死吴王,也并非完全做不到。 第一条路几乎就是死路,所以吴王才要好好弄清楚突厥人的想法,突厥人的胃口。 “吴王,突厥人现在是铁了心反唐,但他们不见好处是绝对不会出兵的,但现在形势不太明朗,依我之见突厥人贸然出兵的可能性并不高,除非吴王可以说动北方的守军撤退,然后许之以整个河北。” 即便吴王李恪心中已经有了算计,但听到陈九这么一说心里还是很不舒服,突厥人是把他当作鱼肉来看待的,恨不得扒了一层皮才好。 “吴王,河北本就是荒地,不事生产,留在手中还得派兵守卫不如就给了突厥人又何妨。大丈夫成事,当不拘泥于这些地方。只要等到吴王到时候大权在握,再挥兵北上,突厥人自然望风而逃,如今不过就是将河北借给他们几年而已。吴王,当早下决定,不然等那老狐狸有动作了,一切都晚了。” 李祺瑞建言说道。 “父王,李先生说得有理。” 李千里也在吴王的一旁说道。 但吴王依然愁眉不展,李祺瑞的说法看似有道理但实际上到了嘴里面的肥肉谁又会吐出来,突厥人向来都不是好惹的,两军真的交战吴王手下连一个像样的将军都没有。到时候说不好整个安北都督府都要被突厥人拿走。虽然相比第一个建议要好一些,但吴王也不愿意事情这么发展。 “吴王,我有一个建议。” 说话的是宇文复,可他刚刚说完吴王就瞪了他一眼,似乎对他最近所做的事情十分的不满。 “说!” 吴王不太乐意地说道。 “回吴王,实际上未必真的需要两军交战才能够一定江山,如果有机会可以直接杀了李治,那么凭借着吴王现在的实力和手段,要等上宝座易如反掌。先帝虽然子嗣不少,但目前能够站出来的只有几个人而已,李泰、李远景等人在朝中的实力还不足够,一个长孙无忌未必能够挡得住王爷的步子。” 宇文复说完,吴王眯着眼睛看着他,这个提议很不错,但实施起来却不太可能。李治就算再蠢也不会给他直接弑君的机会,而且杀兄弟的名号也不好听。只不过比起前面两个选择,这个损失的最小。两权相害取其轻,如果真的可以做到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但能够做到吗? “说听李治下个月要去皇陵……” 宇文复说完便没有继续下去,去皇陵乃是大事,可正是因为这个一等一的大事,所以没有人会想到吴王打算在这一天动手,皇陵弑君名声不好,可本来杀亲兄弟这个事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果这个局面在意太多已经不可能。宇文复说得话让吴王有一些的动心了。 “臣下愿将功折罪,为吴王斩杀昏君。” 宇文复说罢跪在了地上。 宇文复的忠心吴王从来没有怀疑过,只是最近事情办得不够漂亮。但对于宇文复的实力,吴王心里知道的清清楚楚,李恪很早就开始了解江湖,惊雷刀客的名气他知道,宇文复真的出手除非是千军万马不然几乎是无人可挡得,李治去皇陵里面祭拜也不可能带着千军万马,这是绝对的好机会。 正文 第三百七十六回 再遇公主 昭陵位于咸阳,贞观十年文德皇后首藏之后,先帝也葬在这里,不过皇陵陆陆续续还在施工,李治登基之后每年照例还是会过来祭拜一下,以示孝道于天下。今年倒是一个多事之秋,和西面吐蕃的战役稍稍停了一会儿,又有房遗爱的谋反案,长安城里面人心惶惶,本来长孙无忌想把房遗爱的谋反案直接扯到吴王的头上,但证据不够,朝廷里面上上下下也有不少人为吴王说话。再加上李千里在武媚娘那边走动走动,李治对于自己的这个兄弟暂时还没有心思,所以吴王暂时是安全的。 但祭奠皇陵之后,长孙无忌可以就房遗爱谋反案继续深究,李元景肯定会遭殃,吴王李恪可能日子也不会好过。即便没有在关联到这个案子里面,明眼人也知道这封号可能还会再动一动。 长安城一夜大战之后,杨飞几乎成为了孤家寡人,杨伯韬死在城内,王莉下落不明,杨飞的内心里面有很多的不安,虽然他没有想到吴王会选择在皇陵有什么惊世骇俗的行动,但他觉得是实话去代州找一下南宫无悔了。 当时在代州,一别就是小半年。之后徐州江湖易主,长安城更是发生了房遗爱谋反的大案子,长孙无忌如今坐镇长安一直都在暗地里面活动,想要将吴王和这个谋反大案挂上关系,可这也不简单。 杨飞要去代州,但在去之前,他还想再见一个朋友,一个和他关系很奇怪的朋友。 长安一夜,杨飞和王莉两个人合力才救出了长孙无忌,这其中的危险别人不清楚但长孙无忌却知道,宇文复和陈立阳联手那一夜铁刀胡三以及他的朋友们几乎就是在南门被屠杀干净的。长孙无忌没想到真正的高手竟然可以如此厉害,所以这段时间对杨飞看重了不少。再加上有救命之恩,他长孙无忌也不是不知恩情的人。虽然还做不到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但能够通融的也都帮着杨飞通融通融。好在杨飞也不是什么贪婪之人,不会在相爷这边索取无度。只是出乎长孙无忌意料的是,杨飞的第一个请求,便是见一见高阳公主。 这事情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不可能做到,但长孙无忌乃是房遗爱谋反案的主审官,这一点权利还是有的。拿着长孙无忌的令牌,杨飞穿着一身的公服进去了天牢里面。一切都十分的顺利,虽然长孙无忌不能让杨飞大摇大摆地进去,但有了令牌在天牢里面只需要各个环节疏通好了,进去一两个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大唐的天牢是专门用来关押皇亲国戚的,之前房遗爱、薛万彻和柴令武就不在这里,但高阳公主却在这里。外面的人一层又一层,看守十分的紧。 对于这个高阳公主,杨飞其实就只有一面之缘,两个人见了面也就说了一小会儿,真说朋友可能还算不上,但贵在交心。高阳公主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自由人,在别人眼中她是放浪形骸不守妇道,但杨飞不这么认为,高阳公主的性格虽然有傲慢的一面,但实际上她很有原则。 “你来了。” 高阳公主看到杨飞进来,脸色上颇有一些的意外,但这种意外让她很开心。在天牢里面衣食无忧,无论是吃的还是住的,条件比不上驸马爷府上,但也比寻常的百姓家强的多。高阳公主在牢里大概两周的时间,只是精神上稍稍有一些的萎靡,人好像瘦了一圈,其他的倒也没什么。 杨飞看着高阳公主,竟然有一些的入了迷,这倒不是说杨飞三心两意,高阳公主天生就是金枝玉叶,气质上总有一些的贵气,这一点哪怕是王菲和小怜都没有。而且高阳公主本来就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不然也不会深得太宗皇帝的喜爱。 不知道为什么,即便是在牢里面,高阳公主的身上依然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感觉,可能这边是皇家人才有的气息。看到了杨飞,高阳公主有一些的意外,但平淡的话语并没有激起太多的感情来,好像她对于自己身陷囹圄没有太多的不满,见到杨飞倒像是见到了自己的老友一般,话语有一些的随性。 “公主殿下,是杨某人害了公主,其实房驸马的事情乃是我跟长孙相爷说的……” 无疑,高阳公主如今的出境跟杨飞有着极大的关系,这让杨飞的内心十分的不安。说起来这高阳公主将他引为知音,可他转头就为了大局将她卖了。虽然大局很重要,虽然这一句要扳回来高阳公主作为一个特殊的角色肯定会受到牵连,但杨飞不得不这么做,所以他才来天牢,他需要当面跟高阳公主道个歉。 “你害的我?哈哈,杨少侠,你觉得你有这个能耐吗?” 高阳公主的话语稍稍有一些的俏皮,话语之间是对杨飞的不屑,但实际上更像是为杨飞开脱。这话语本来可以让杨飞卸下一些包袱,但现在却让杨飞更加难以放下。 因为对于房遗爱谋反之事,在其中的高阳公主已经定了性,乃是同犯。杨飞和长孙无忌争执过,可长孙无忌丝毫不松口,杨飞无可奈何只求来见一见高阳公主。算是对这个知心的朋友,尽自己最后的一些力气。 历朝历代扯上了谋反都不是什么好事,即便皇上的脾气再好也不喜欢天下整日都有人打自己的算盘,对于谋反案之中牵扯到的人一律都是诛九族,别说高阳公主现在还是主谋之一,就算她什么都不知道都可能会死。当然,这位公主确实是不知道,可本来仗着皇家的身份免了一死应该是没问题的,但变成主犯之一,死怕是逃不了的。长孙无忌一直对高阳公主心存戒心,看来这一次也是想要一起解决后顾之忧。 政治上的事情一旦长孙无忌认准了没人可以拉回来,除非皇上下诏书,但李治对于高阳公主似乎也没什么好感,事到如今杨飞是想不到办法了,除非他也胆大来一回劫狱。相比较杨飞而言,高阳公主却是要安心很多,好像面对死亡她完全不担心。 “公主,杨某无能为力。” 杨飞低着头,他咬着牙慢慢地说道。他确实是无能为力,只是一介江湖中人,即便是麒麟门的少门主又能如何,在朝廷之上就连一个能够说得上话的人都没有,在长安城里面也就是长孙无忌帮他疏通了一下,不然就连见高阳公主一面都不可能。 “好了,杨飞。一死对我来说也许也不是什么坏事,我这辈子啊别人都说我放浪形骸,说我是不守妇道。但谁有知道我活的有多么的不自在,即便是父皇在位的时候,如何宠我,但他就是对我婚姻这件事情松不开口。” 说着的时候高阳公主黯然神伤,先帝堪称千古一帝,对于子女的婚姻更是看重,皇帝家的女儿婚姻又怎么可能让你自己做主,房遗爱这个人高阳公主压根就看不上,但皇命难为。 “也罢,终究还是被这联姻给害死了,我父皇若是还在也不知道会不会后悔当年所做的事情。” 高阳公主说着,杨飞没有回话。先帝在民间的口碑还是极佳的,杨飞毕竟也没见过人,所以更是不敢评价。都说隔墙有耳,这天牢里面也是如此,杨飞说话的时候必须小心翼翼,注意祸从口出的道理。 “说说你吧,你对那个女孩以后有什么打算?” 高阳公主问道,话语之间充满了一些的好奇。一个甘愿为她自断一臂的女孩到底是如何的,如果有机会高阳公主还真想见一见这个女孩,看看这个幸福得女孩到底长的什么样子,竟然可以迷住眼前的这个风流倜傥的少年郎。 “打算?!杨某人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有打算又如何没打算又如何,难不成杨某现在还能去太原成亲吗?” 杨飞说的时候摇了摇头,心里越发的苦涩。这段时间他努力地想让自己忘掉王菲,但越是如此就越是忘不了。尤其是徐州的那一夜,火光四溅,可王菲的那一句懦夫一直扎在他的心中,每一次想到这里,杨飞就觉得自己的内心不禁地痛的厉害。甚至他曾想过,如果那一夜死的不是李封晨而是自己,王菲会不会还记得他,结局又会如何。 可事情没办法重来,李封晨死了,他活了下来。 “为什么不可?你就不明白爱情不应该在乎天长地久吗?那些的甜言蜜语,什么海誓山盟其实都是假的。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在意,正如我先前在驸马府上说的,你相信这女孩子这辈子定然是找不到一个比你还会对她好的男人了。” 高阳公主的话总是如此的不羁,所以才和杨飞这个不羁的男人特别的讲的来。从天牢里面出来,杨飞叹了一口气,因为明天就要行刑了,高阳公主的命注定就是如此,杨飞没办法帮她什么,只是高阳公主的话也触动了他,不得不说,杨飞的情感一直都藏在他的心中,但是藏久了,真的很累人。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七回 路遇友人 高阳公主之死十分的隐秘,甚至外界很多人都没有消息,长孙无忌也只是不冷不淡地和杨飞说了一句,高阳公主身陷在这个谋反案之中,就好像往一个湖里面投了一块巨石,大家都以为会激起一层浪,但最后却连一点水沫星子都没有看到。不过皇族人受刑也不会跟普通人一样,拉出菜市口斩首或者在午门弄一个车裂绞杀之类的,多半是毒酒或者是白绫,简简单单也算给李家人保留一些面子。 杨飞不知道高阳公主最后面对死亡的时候会是如何的一番场景,这个性格无拘无束的女人总是让人那么的充满好奇心,甚至杨飞都觉得,如果他这辈子没有遇上王菲,说不准会爱上这个女人。不过想到这里,杨飞就一身的冷颤,想到了腰斩的机辨和尚。 最可悲的是,高阳公主死后是入不了皇陵的,杨飞想要去祭拜一下,但却不知道该去哪里。他也不能私设灵牌,要是让人知道的指不定还能惹出什么幺蛾子事情来,人在江湖身不由已,杨飞哪怕不是官府中人也不想因为这种事情惹的自己一身骚。 稍稍准备了几天,杨飞就向长孙无忌辞行,他急需先去一趟代州见一见南宫无悔和南宫一鸣两兄弟。这两年不到的时间,整个江湖被血手门杀了一个天翻地覆,能够称的上是高手的人越来越少,杨飞需要知道南宫两兄弟现在对上宇文复有多少胜算。日后哪怕吴王收伏,宇文复依然是一个不能忽视的威胁。长孙无忌本是不想让杨飞走的,李治祭拜皇陵在即,他虽然猜不到吴王下一步的计划,但心中总有一些担心,他了解这个对手绝不是那么容易就认输的人。 从长安城到代州,路上的时间也不短,一来一回大概需要十天半个月,杨飞不想在路上停留太久,而且长安城里面麒麟门也需要有人给他通风报信,所以这一次去代州,杨飞是一人一骑独自上路,一个人的话无论如何都要快一点。 出了长安城,让杨飞有一种天空任鸟飞的感觉,在城墙的下面,杨飞回头看了一眼长安,杨伯韬的死对他的打击很大,王莉失踪了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多半也是凶多吉少,高阳公主也死了,一连串跟杨飞有关的人都在长安城里面消失了,现在他不得不一个人离开长安,心中总有一些的落寞。 突然,有一个马车,经过了杨飞的身边,马车里面有人哼着小曲,歌声轻快让人有一些的神往。 杨飞听着这小曲,随着风微微地吹开马车的帘子,里面透露出了一丝香气来。这种香气不同于一般青楼女子所用的水粉,只是淡淡的清香却也不腻人。这种问题杨飞并不陌生,他在驸马爷府上就闻到过,那是高阳公主所用的东西。没想到这个马车上的主人竟然也能够用皇家御供的东西,里面的人一定不简单。 杨飞慢慢地骑着马,挺着前面传来的歌声,这声音真是有一些的耳熟,挺着这歌声,杨飞突然想起来,在牢狱之中高阳公主曾经跟我说过,死未必是结束,也可能只是一个开始。 “难道?” 杨飞的心中默默闪过一个念头,高阳公主是何等聪明之人,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被长孙无忌利用。而且长孙无忌找到高阳公主之后,事情发展的如此之快,如果长孙无忌不是许给了她什么东西,高阳公主哪里会动的如此之快,再加上房遗直之后的事情,几乎一气呵成。 “难道高阳公主没有死,一切只是她和长孙无忌的一个局?” 杨飞想到这里心里一喜,刚才他还在为高阳公主之死忧伤,如果真是这样或许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杨飞很想策马上去拉开那帘子,虽然这么做很是不规矩,但他很想见一见高阳公主,只是刚刚准备上去,杨飞马上就有停了下来。他的设想很大但,很完全有这个可能性,但长孙无忌没道理留下高阳公主,杨飞也更加害怕自己上去拉开帘子一看,里面的人不是高阳公主,那他心里仅有的那一些念想也就没有了。 还不如不知道的好。 杨飞打听了主意,这是他人生第一次明白这个道理,凡事不是都弄清楚才是好的。 从长安城到代州,会路过一个亭子,有些人把这个亭子叫做是十里亭,也是从长安城到太原府必经的一个地方。来人来往赶车的人不少,不过很少有人会在亭子里面歇息,因为多数人都想在晚上赶到下一个镇子,杨飞骑着马路过这个亭子的时候放慢了速度,因为先前的那个马车就停在了亭子的旁边。 亭子里面一个女子一袭白衣背对着杨飞坐在里面,正在挽琴而弹。琴声悠扬,让杨飞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只是听着听着突兀地想起来,这一曲,竟然是房遗爱大寿的时候,杨飞在高阳公主内阁里面听到的。只是当时挽琴的乃是高阳公主的琴师,而且当日的声音确实要比今日的好听一些。只是这也太巧合了,不,天下有很多很多的巧合,但当一个又一个的巧合重叠在一起的时候,这就绝对不是巧合了。 杨飞急忙跳下马来,一路向着亭子狂奔而去。杨飞的身法极快,那白衣女子身边的两个侍卫都没有反应过来,杨飞已经一步跨入了亭子。 “果然!果然是你!” 杨飞入了亭子,马上看到的就是那一张熟悉的脸。果然这白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高阳公主。 “你来的可真晚。” 亭子里面高阳公主莞尔一笑,言语之间好像一朵娇艳的鲜花,开的如此的美丽。 “我,我只是不敢想,太好了公主,你还活着。” 杨飞激动地有一些的语无伦次,这样的情况很少见。 “哪里还有什么公主?如果在杨少侠面前的知识一姐民女李秀阳而已。” 高阳公主的话让杨飞吃了一惊,一般的女子是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名讳的,即便是江湖儿女不注重这些一般也不会自己说出来,多半是别人介绍知道。可高阳公主就是这么的愤世嫉俗,就连这一点都毫无在乎。 “李秀阳?李秀阳。好名字。” 杨飞很高兴,不仅仅因为高阳公主还活着,更是因为少了一个公主的身份,对李秀阳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好的不能再好的好事。 “杨少侠,我们来做一个交易吧。” 高阳公主总是能够说出奇奇怪怪的事情来,杨飞对此见怪不怪了。 “什么交易?” “我们都告诉对方一个秘密如何?” 高阳公主俏皮地说道,甚至她都没有等杨飞回答,就继续说道,“你说说你的那个女孩,为什么你不能跟她在一起?” 高阳公主一个问题就让杨飞哑口无言,杨飞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愿意说,徐州那一夜杨飞常常梦见,每次醒来都很不好。李封晨是他最好的朋友之一,过命的交情,但是那一夜他没有救的了李封晨。其实就算杨飞拼了命可能也救不下李封晨甚至他自己和王菲也会死,本来杨飞是不会后悔的,但王菲的那一个“懦夫”却好像扎在杨飞心口的匕首,这件事情只要稍稍想到,都会让杨飞感觉到痛彻心扉的苦楚。 这一点杨飞从未跟人说过,可能因为高阳公主这个人本身就很奇怪,也可能因为杨飞知道他和高阳公主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再见了,杨飞鬼使神差地说了出口,一五一十完全告诉了高阳公主。 为爱自断一臂,本来在高阳公主的内心里面这是多么幸福的爱情,却没有想到,现实之中杨飞确实爱的那么的苦,那么的痛。杨飞说完之后,高阳公主也没有开口,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杨飞。 “好了,不说我的事情了,说说你的秘密吧,你和辨机和尚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这是一段让很多人都猜不透的故事,杨飞不愿意在自己的事情上琢磨太久于是反问起了高阳公主。 “那和尚啊,其实我跟他没什么关系。那和尚倒是对我有意思,不过我可不喜欢他。” 高阳公主的回答不冷不淡,就连神情都没有多少的变化,这样的答案可不能让杨飞满意,没什么关系能够让先帝爷发怒把辨机给直接砍了吗?本来这事情杨飞是无论如何都不敢问的,但现在不同,在杨飞面前的不再是昔日的高阳公主而是李秀阳。 “你不信?哼,难道你真以为我李秀阳是随便的女人吗?” 高阳公主撅着嘴,神情和摸样很是俏皮。 “无论是房遗爱还是辨机,他们可都没有碰到过我的身子,或许你不信但我现在还是黄花大闺女。房遗爱那懦夫就算了,一点魄力都没有,即便是我嫁给了他他也不敢对我怎么样,辨机吗,纯粹就是我用来气我父皇的,你不知道我父皇最讨厌和尚了,还有道士。” 这天底下能够这么说话的人大概也就只有高阳公主了,她的说话几乎天方夜谭,但杨飞信了。任何事情发生在高阳公主的身上都是可能的,因为她本就是这么一个不甘平凡的人。房遗爱也好,辨机也罢,都配不上杨飞眼前的这个古灵精怪的李秀阳。 正文 第三百七十八回 口干舌燥 亭子里面杨飞没有久留,高阳公主也是,两个人都急于离开长安,天南地北以后应该是不会有机会再见的了。对于这个才见第三面的朋友,杨飞的内心里面总是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似乎高阳公主总是能够出人意料地说到他的心事,挠到他的痒处。 这次出了长安城,高阳公主的打算是去太原,这是他们李家的根,他打算先去那里看看然后再下江南,远离长安城这个是非之地。高阳公主是一个聪明人,既然和长孙无忌做了交易她以后就不会再出现在众人的眼中,正如她自己所说的,从今之后再也没有高阳公主这个人,有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民女,李秀阳。 别了高阳公主杨飞继续一路向东,路上因为有长孙无忌给的文碟,根本没有人阻拦,才五天的时间杨飞就赶到了代州。只是人到了,杨飞却又犯了糊涂,该怎么跟南宫无悔说。李封晨死在了自己的面前,王莉如今又不知去向,面对这位朋友,杨飞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不知不觉,杨飞已经到了门口,只是伸了伸手,却又马上收了回来,内心之中有些许的犹豫。 “不进去吗?” 杨飞的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是女孩子说话的声音,不是小怜也不是陈青儿。在杨飞身后说话的竟然是王菲,杨飞没有想到。此时的王菲不应该在榆次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我……” 杨飞下意识地推开了门,但是却没有敢转身。说起来杨飞根本就没有做好准备见王菲,一时心乱如麻。 “怎么,难道你不想见我?” 王菲只是看着杨飞的背影,就已经知道这家伙有些不对了。从前的杨飞总是能够做到十分的豁达,好像对任何的事情都满不在意的样子。【】以前的杨飞也总是在做一个浪子,一个人走南闯北,好像什么都懂什么都会,可真要他停下来,面对人面对感情,认真对待远比逃避要难得多。 “当然不是,菲儿,只是……” 杨飞背对着王菲,没说出什么来。 “你们两个人准备在门外站多久?” 杨飞刚刚开了门,陈青儿在里面看的清清楚楚,也听到了他们两个人的对话,本是一对璧人现在却如此的尴尬,就连陈青儿都看不下去了,只好出口劝止了他们两个。 有了第三个人气氛就不那么的尴尬了,几天前王菲就到了代州,在江湖上面闯荡了一年,王菲已经不太适应榆次的生活,再加上赵婶的软磨硬泡,王菲终究把她和杨飞之间的事情说了出来,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果然一点都不错。王菲确实喜欢李封晨不假,但这其中更多的乃是因为有一层婚约,反观杨飞和她的关系,不清不楚,但每一次在王菲危难的时候,出手帮她的总是杨飞。 一直在身边总是不觉得,但是真的离开了,却又让王菲感觉如此的深刻,因为这一年来,不开心了杨飞会逗她乐,想要什么东西了杨飞会千方百计地帮她弄来,有什么危险了杨飞也会马上挡在她的身前,就算是她馋了杨飞也能够马上找到好吃的东西。似乎杨飞在王菲的面前就是万能的,无论什么事情都可以办到。 唯独没有办到的就是救下李封晨,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情,王菲才说出了那个懦夫一词,那种强烈的反差,让王菲当时在那一夜之中,说出那句话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过自己的脑子。任性惯了的大小姐做事情总是容易冲动,但王菲并不是真正的缺心眼,只需要自己冷静下来细细想一想,就可以明白那天的情况杨飞根本救不了李封晨,甚至最后杨飞为了保全自己还断了一臂,这一臂乃是王菲欠的债,最难以偿还的情债。 一个人在榆次的日子,让王菲更加深刻地体会到了杨飞的重要,以前自己在榆次做王家大小姐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就算每天看着小马可练功,也不能让王菲快乐起来分毫,重要的不是心情,而是王菲心里有一道坎,这道坎她必须自己去过。 于是,她一个人起行来了代州,路上稍稍有一些的波折,但也顺利到了这里,寻到了陈青儿和南宫两兄弟。也终于等到了杨飞,这个自己无论如何都想说一句对不起的男人。 进了屋,南宫两兄弟也都在,简单的叙旧之后,杨飞也不耽搁时间,几乎是硬着头皮将长安城里面这些天来所发生的事情一股脑地说了出来,除了关于高阳公主的事情杨飞瞒着没说,其他的事情都说了。 听着杨飞慢慢说完这些天所发生的事情,也没有想到近日动静很大的房遗爱和高阳公主的谋反案竟然是如此,虽然杨伯韬死了,王莉生死未卜,但局势要比一个月之前好太多。江湖人虽然和朝廷关系不大但人人都精得很,之前血手门得势借着吴王的关系,在江湖上面大杀四方,整个江湖没人敢和血手门争什么。但是这谋反案一出,江湖上不少的门派都开始蠢蠢欲动,就连吴王的大本营江南都有不少势力开始动作。 五虎门残余的一些分堂开始频频袭击血手门的分舵,兖州五派也开始在兖州地区积极地抵抗血手门,甚至还深入徐州开始和血手门争夺原本属于双剑派的地盘,就连蜀地的金刀门也可以有些小动作。大家的眼睛都盯着长安城,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就逃不过这些人的视线。而失去了朝廷和吴王支持的血手门几乎举步维艰。房阳被捕让整个刚刚成立的丽景门几乎瘫痪,陈立阳之死、樊波梨的出走、刘姬身受重伤,一个一个的噩耗让血手门内部也是混乱不堪。即便宇文复还在,但他最近也一直在吴王的府上,对于江湖中的事情已经快到了不闻不问的地步,血手门门内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系于宇文成翦一人的身上。 血手门少门主听上去名号风风光光,可实际上血手门之中不服他的人也有不少。宇文复如果一直在门内是可以压住那群有本事的亡命之徒,但宇文复一走,这些人立马就不服气,很多在官府中标了花红上榜的高手也都纷纷离开了血手门,短短几天的时间血手门在江湖之上已经到了千疮百孔的局面。宇文成翦手忙脚乱都难以收拾这个烂摊子,而宇文复则将一切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皇陵之上。 杨飞到了代州第二日,一行人就轻装上阵准备前往长安城去,九嵕山离长安城并不远从长安出发不过一两天的时间,按脚程来算杨飞一行人正好能够赶上李治祭拜皇陵,这是杨飞之前就和长孙无忌约定好的事情。这位相爷是一位十分谨慎之人,尤其是在长安城南门的驿站之中见识了天底下真正的高手之后,心里总是不太平静,吴王最近看似没什么动静,但越是安静就越是危险。 “杨大哥……” 一行人走的时候,陈青儿还有南宫两兄弟走在了一起,似乎是故意留下了一些单独相处的机会给杨飞和王菲两个人。三个人在前面距离后米的两个人大概十多步的样子,正好可以让他们说说话。王菲很想说一声对不起,但是这句话到了嘴边还是没有说出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说这个就特别的难,平时自己总是大大咧咧的,很多事情都不管不顾反而活得自在无拘无束,但现在对着杨飞不说这句话,心里就难过,浑身也难过,可又是说不出口。 “算了,菲儿。我心里都明白,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 杨飞坦然地说道,只是脸上的神色依然有一些的阴沉,高阳公主走之前曾在亭子里面跟他说过一句话,叫莫让幸福从指尖溜走。对于这个向来不忌讳什么的女人,杨飞对于这句话并没有太多的认同感,尤其是现在,他乃是一个残废之人。 “嗯,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那将来的事情呢?你不去和我爹爹说说吗?” 王菲瞪着大眼睛看着杨飞。 “将来的事情?什么事情?” 杨飞有一些的莫名。 “哼!” 王菲侧过头,偏向另一面,并未对着杨飞,但她的脸颊已经一阵的红晕。 “你说我一个黄花大姑娘家跟着你们三个大男人在外面走了一年多,回了榆次之后难道还会有人家要我吗?” 王菲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很违心,以她的姿色容貌再加上榆次王家的地位,只要她愿意嫁人依然会有不少大门大户的人家来踏破他们王家的门坎,可王菲会愿意吗?当然不会。 听着王菲的话,杨飞的心头一热,只是他并未想到王菲会这么说,也没有想到王菲会这么想。他有一些的害怕,王菲因为要报恩才和他在一起,以杨飞的脑子怎么会听不出这句话是谎话呢,可谎话又如何,至少说明了王菲的内心不是。 一时之间,杨飞觉得自己口干舌燥,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a
正文 第三百七十九回 金童玉女 其实男女之间的事情没那么的玄妙,尤其是当前的状态,江湖之下儿女私情也不那么的讲究。金童玉女,又是两情相悦,哪怕杨飞和王菲这两个人看不破,周围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 “我爹可是这么说的,我女孩子家一个人出去那么长时间,都跟着你们几个,现在南宫大哥和青儿姐姐在一起了,难道你要我去做一个小的?就是我同意,青儿姐姐和南宫大哥能同意吗?” 王菲这明显是故意气杨飞来着,让南宫无悔纳王菲为妾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如今一算也就只有杨飞一个人了。 “莫不是你觉得自己现在是麒麟门的少门人,我王家大小姐的身边就配不上你了吗?” 杨飞还没回答前一个问题,第二个问题接踵而至,没想到平时看着傻里傻气的王菲这会儿倒是口齿伶俐竟然把杨飞给比了下去,弄得杨飞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又或者是你觉得你断了左手就该我照顾你一辈子吗?想得美!” 王菲翘着嘴,每一句话都说到了杨飞的内心里面。杨飞对于王菲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抗拒,不是因为不喜欢,而是因为太喜欢。因为杨飞是麒麟门的少门主,所以日后和血手门少不了正面的对抗,在宇文复的刀下能够活下来都是万幸,杨飞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少门主还能活多久,另外也因为他左手已断,生活上总是很不方便,他也不愿意拖累谁,更加不愿意让王菲来照顾自己。只是这些真的是原因吗,还是只是借口,杨飞自己也不知道,只是自己还没开口,后路都被王菲堵住了,一条都不剩。杨飞唯一能够做的只是接受,默默地接受。 王菲所说的话当然不是她自己想出来的,也绝不是临场的发挥,这些的话早在榆次的时候赵婶就已经帮她想好了,就等着见到杨飞然后一股脑地扔给他,凉他杨飞就是再聪明也顶不过这样的算计。当然这也算不是是什么真的算计,只是有时候像杨飞这样的人在感情的事情上面总是需要有人推一把,高阳公主也在推,可惜她的这一把力道还不够。 在前面,南宫无悔和陈青儿以及南宫一鸣,三个人假意走在前面,但其实他们三个人也一早就把耳朵都竖了起来,总是好奇后面的这两个人会说些什么,一直到晚上入了客店,陈青儿才拿王菲开起了玩笑,说她真正是女中豪杰。陈青儿的玩笑说的王菲顿时脸色绯红,嗔怒地瞪了瞪杨飞,要不是这个男人处理感情的事情那么墨迹顾忌那么的多,她也用不着把赵婶安排的话给搬出来。 南宫无悔看了看杨飞只是微微一笑也没说什么,只是南宫一鸣自己一个人有一些的落寞。说是两兄弟但他和南宫无悔的关系还比不上杨飞,而且杨飞和王菲两个人出双入对,自己的弟弟南宫无悔又和自己心仪的姑娘陈青儿一早就有了婚约,只有他一个人才是自己的形单影只。 南宫一鸣不愿意多想,可每一次看到南宫无悔和陈青儿在一起的时候,他都心乱如麻,自己的这个弟弟似乎总是很走运,练功是这样,感情的事情也是这样。这不得不让他这个做大哥的有一些的嫉妒。 杨飞他们一行人去长安城,路上走走停停不过所花的时间正好可以让他们赶上皇陵祭拜,而背地里面吴王的人马也开始蠢蠢欲动,最重要的是这一次吴王亲自去了长安城,表面上来看吴王当然不会暴露出什么问题来,甚至这一行还十分的低调,所带的人马不过十多个,都是吴王里面的兵丁,至于埋伏皇陵的事情自然是交给宇文复暗地里面操作。 更加引人注目的乃是吴王人还没到长安城,就先向相爷府投了拜帖。谁都知道如今是长孙无忌在处理房遗爱的谋反案,这种时候牵扯到一些其他人都是很正常的手段,借着谋反的名义把异己给拆除了,这种手段大家都见怪不怪了。尤其是吴王这种亲王,寻常的错误是动不了他这位亲王的,也就是谋反案,谁都知道长孙无忌和吴王是死对头,现在有谋反案在手还不好好想想办法。 吴王投上了拜帖在朝中人看来这是一种主动的示弱,说明他愿意接受一种降位,只要长孙无忌能够在谋反案之中饶过他。政治从来都不一定要你死我活,就算是曾经的死对头也可能在某件事情上面成为彼此之间牢固的同盟,吴王的示好让长孙无忌的内心卸去了一些的压力。 真说起来这个案子直到现在他长孙无忌手上也没什么证据,薛万彻本来是唯一的砝码,可现在他已经死了。房遗爱也好,柴令武也好,其实他们根本不知道背后的原始甬者并非是李元景而是李恪。没有证据的前提之下,吴王又是主动的示好,这不得不让长孙无忌有一些的动容,或许吴王真的可以退而求其次,尤其是在他看到自己登上九五至尊之位没有希望的同时,选择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做一个闲散的亲王也未必不是一个可行的办法。 吴王的示弱在某方面确实让长孙无忌安心了一些,尤其是在皇上去皇陵祭拜的节骨眼上,吴王还入了长安城,这几乎是把自己送到了长孙无忌的手中,即便是长孙无忌这种老江湖都有一些犹豫,自己是不是可以在这个点上杀了吴王李恪。若是此时杀了他或许以后会给自己带来很大的麻烦,而此时放了就意味着长孙无忌同意以谋反案不牵扯到吴王为代价,至于吴王会给他什么,大概也就是整个江南了吧。 吴王人还未入长安城,已经引得长安城人声鼎沸。大家都想看看长孙无忌这位相爷会怎么对待昔日的对手。这也难到了长孙无忌,以他的内心肯定是要杀之而后快,无论如何解决了吴王李恪就解决了长孙无忌的一大心病,可真要杀了就背上了一个排除异己不择手段的恶名,而且别人还会说他这个相爷没有容人之量,即便是吴王已经示弱甚至认输,但长孙无忌依然容不下他。 无论如何做,对长孙无忌来说都是挑战,而且在朝廷之上也有不少人觊觎他的位子。虽然贵为国舅爷,但其实长孙无忌和李治的关系并不如大家想象的那么好,小皇帝希望在很多方面能够有自己的主张,那他这个国舅爷就成为了一堵墙。 也有很多人说长孙无忌是兄凭妹贵,依靠的是妹妹长孙皇后,当年先帝爷可以力排众议将他推上高位,即便他长孙无忌还年轻没什么声望,但是如今一旦朝内朝外对他的非议太多,长孙无忌也不清楚自己的这个侄子皇帝会不会有动他的心思。到时候恐怕真的是墙倒众人推的结局,长孙无忌不得不慎重。 可面对这个昔日最大的对手,长孙无忌并不相信他是真的示弱投诚,最好的结果还是能够从房遗爱这边挖出一些有用的消息,怕是只是关联性不强的消息长孙无忌都可以挺着风声硬把吴王李恪给扯到这个谋反案里面去,想到这里长孙无忌有一些的后悔,他似乎把高阳公主放的太简单了一些,本来是可以从她身上着手的。 只是可惜,房遗爱死之前也没有把吴王咬出来,案子不宜拖的太长太久,长孙无忌有一些拿吴王没办法的样子,他的手上有一份房遗爱的假供,里面自然是将吴王谋反写的确确实实,可惜一直都没有用上。 时间很快,吴王还没有到长安城,可朝廷里面上上下下都已经紧张。紧张不是因为吴王而是因为这一次的祭拜皇帝十分看重,尤其是刚刚出了谋反案之后,祭拜先帝就成为了强调皇权天威的事情。礼部首当其冲,就连户部也丝毫没有放松,这个节骨眼上,长孙无忌也不得不暂时放下吴王的事情,全心全意放在祭拜先祖的事情上面。 而这会儿,杨飞他们还在路上,从代州返回长安城他们一路上遇上了不少的事情,这其中有血手门的杀手,也有江湖其他门派的阻碍,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杨飞额外的担心。 夜里,在客栈之中,杨飞有些许的迟疑,南宫两兄弟已经睡了,唯独留下了杨飞一个人还醒着,连日来大家都遭到了大大小小的阻击,虽然众人都没有受伤,但这种情况着实奇怪。好像有人一直在阻拦杨飞他们去长安城一样,杨飞猜想可能近日久在长安城里面会有大动作。结合了祭拜皇陵一事来看,杨飞担心这其中会出大问题。 几日来,杨飞放出了不少信鸽,可去长安城方向的一个回信都没有,同样的长安城里面的消息也传不出来,杨飞似乎一下子成为了瞎子和聋子,这种感觉十分不好。 “踏踏……” 突然之间屋檐上发出了细碎的响声,幸好杨飞并没睡着只是半卧在床榻上面,所以听得十分的清楚,看来有人等不及要除掉他们了。 正文 第三百八十回 深夜攻袭 杨飞最近十分的警觉,刚刚听到细碎的响声马上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屋檐上的声响越来越接近,杨飞用自己的右手轻轻拍醒了南宫无悔和南宫一鸣两兄弟,最近白日虽然连番迎敌,但夜里入睡的时候南宫两兄弟也都保持着一分警觉,并为睡得太死。杨飞只是轻轻一拍,两个人马上机灵地坐了起来,各自拿出细雨神剑来。王菲和陈青儿就住在隔壁,如果对方要从屋檐上攻下来,倒是有一些的麻烦,黑夜之中,杨飞抬手朝上面指了指,南宫两兄弟都会心地点了点头。 这一下的意思乃是主动出击,客栈里面的房间并不大,勉强能够放下三张床和一张桌子,一旦敌人杀下来,乱刀一阵也挺麻烦的,想反如果是主动出击情况就大为不同,既可以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又可以在屋檐上相对比较宽阔的地方作战,这对他们三个人来说都是有利的。 另一个屋子里面,王菲和陈青儿也没有全都睡着,上半夜负责守夜的是王菲,吸取了之前的教训,王菲可没敢贪睡一听到声音就马上叫醒了陈青儿,只不过她们两个人选择的乃是守株待兔。 此时,伏在屋檐上的正是血手门的杀手,这些人是宇文复的心腹,这些人是徐州大战之后宇文复从各楼之中chou出来的精英,虽然这些人比不过宇文复之前手下的腐尸营和烈箭营,但如今这二十多人已经是血手门能够拉出来的最强实力。只是可惜宇文复另有安排,这一次伏击杨飞一行人只得由刘姬带队。 刘姬自从自己兄弟刘猛死了之后在血手门之中很不得势,这也和他最近一直受伤有缘故,如今就是金三门也可以骑在他的头上,不得已刘姬才接着这活。好在这二十多人的武功底子都不差,宇文复对他要求也不算高,只要能够伤到他们或者是挡住他们去长安城的路就行。 一路上刘姬安排了不少人,但j乎没有对杨飞他们造成太大的影响,j个小鬼头这一路上异常的警觉,这让刘姬找不到任何突破口,只有靠夜里来偷袭。刘姬的设想很好,如果杨飞他们j个人初入江湖怕是早就着了道了,不过这些天来刘姬也摸清楚了路数,知道暗地里的动作未必能够得手,索x就只能来y的来。 “破……” 刘姬和下面的一种杀手才刚刚到位,他们面前的屋檐就突然被撬了起来,三个黑影从下面一下子冲了出来。刘姬摇了摇头,没想到这三个小鬼那么难缠,竟然又先一步下手,说不得这会儿也只能y碰y了。 “上!” 刘姬的声音有些尖,但他说话做事绝不拖泥带水,如他的宝剑一样既快又准。二十多个杀手也不是今天第一天在夜里动手,一个一个都十分的老练,很快就把杨飞他们三个人给围了起来。 “动手!” 刘姬一声令下,二十多人齐刷刷地出招。一时之间屋檐之上动静不小,杨飞提剑往后撤了j步,然后一个飞身落在了客栈后面的大街上,引着六个杀手跟着他一起下了去。南宫一鸣也是如此只不过他是从走边楼,落下的正是隔壁屋的一个院子,同样七八个杀手围着他一起下了去。只有南宫无悔依然在屋檐之中,丝毫没有动的意思。 “好小子,我来会会你。” 刘姬看到南宫无悔未动心里略有一些的恨意,他刘姬和刘猛早年就已经成名于江湖,即便是恶名,但江湖上谁人听到雌雄双煞都要躲避三分。眼前的年轻人却丝毫不动,好像完全不把刘姬放在眼里。 虽然刘姬也知道南宫无悔的武功不差,但心里总是不太舒f。于是白眉剑在手,刘姬当仁不让。 刘姬的剑一如既往的快,即便他现在身上还有内伤,也不妨碍他的出剑。可剑在半空之中,突然就被南宫无悔chou出的细雨剑挡了回来。 这一下子让刘姬吃惊不少,南宫无悔可是刀客怎么突然之间用起了剑来,刘姬的内心之中掠过一丝诧异来,但很快他就不在意了。如果南宫无悔真是用刀或许因为他内力惊人刘姬还有一些的后怕,可用快剑天下又有多少人能够比得上刘姬。 白眉剑只是稍稍有一些的迟疑,马上又在刘姬的挥动一下快速扑杀而来,原本这快剑堪称天下一绝,天底之下能够一剑快到如此的每一个都是真正的高手,刘姬更是快剑中的快剑手。 刺左肩,削右腿,回旋砍左肋,再一个转身直刺x口,两个呼吸之间刘姬连出四剑在黑夜之中j乎让人眼花缭乱,刘姬自信这四剑天下能够接下来还全然无伤的不会超过五十个。四剑之后又是四剑,每一剑都快如闪电,而且招式连贯毫无一丝一毫的停滞。本来当刘姬的剑可以舞得很顺的时候,是不可阻挡的。如果南宫无悔用刀以刀气为主来攻杀大概可以刘姬没有出剑的空间,但黑夜之中让刘姬先手猛攻,刘姬的优势极大,而且他本来对自己的剑法就十分的自信。 可马上问题就出现了,四剑之后又是四剑,八剑之后再是八剑,可三十六剑出手到现在,刘姬的每一剑竟然都被挡了回来。而且就从南宫无悔出招的样子来看,似乎还十分的游刃有余,好像在嘲笑刘姬的剑还不够快。 这怎么可能! 刘姬自问自己的快剑在江湖上是一绝,比剑的话,招式比他复杂的剑没他快,剑的速度和他差不多的招式又没他那么多,要挡住刘姬方才如c水一般极快的三十六剑快剑,除非对方的剑比刘姬的还要快。但这又怎么可能,南宫无悔可是刀客,至少一年前他还是一个双手用三百斤巨刀的刀客,怎么可能一年的时间之内摇身一变就成为了快剑手。 但刘姬的内心怎么质疑都改变不了当下的现状,刘姬的剑根本奈何不了南宫无悔。 或许在刘姬看来这是顶了天的大事,但在南宫无悔的眼中这刘姬的快剑根本比不上陈青儿抛出来的钱币,在代州练习剑法的时候陈青儿可以每一次连抛三枚钱币出来,刘姬的剑就算再快也要一剑一剑地出,两者相比较后者的速度就要慢得多了。 在意外的训练之中,钱币法将南宫两兄弟的剑招都练到了极快的水准。南宫无悔和南宫一鸣又是大名鼎鼎的南宫铭后裔,武学天赋得天独厚,真要挡住刘姬的快剑也并不出乎意料。 刘姬有一些的微怒,招呼身边的杀手一起上,就这样五六个人围着南宫无悔三三两两地出招。可是这样依然没有效果,人一多虽然兵器多了但他们之间彼此也妨碍到了自己人,如此一来真正有威胁的招式并不多,南宫无悔只是稍加小心应付就可以沉着回招。 “岂有此理。” 刘姬的内心j乎到了要奔溃的地步,当年他和刘猛被裘林收拾也没有那么难堪,可今天却在一个武林后起之秀的身上吃了憋,这事情传出来去,雌雄双煞的名号以后就是笑话。可发怒丝毫没用,南宫无悔除了回招之后还频频出招进攻,身边的杀手已经有两个中了南宫无悔的剑气,只怕让南宫无悔真的把剑气用熟了,刘姬到时候都自身难保。 “撤!” 刘姬喊了一声,今日被杨飞他们三人先手为攻再加上南宫无悔练得细雨剑法,完全打算了刘姬的计划,继续下去非但伤不到他们,刘姬自己带的二十个杀手可能都要全军覆没。就算恼怒,但刘姬还是有脑子的。既然打不过那就快点走,继续纠缠下去没有什么用处。 随着刘姬的话,原本来夜袭的杀手都转身回逃,但就一瞬间刘姬就知道,身边二十多个杀手少了一半多,南宫无悔因为还有刘姬牵制伤了两人,而去追南宫一鸣和杨飞的杀手j乎都死了。 一年之前刘姬还在江南和他们j过手,可一年之后这些年轻人的武功已经可以叫他大吃一惊了。刘姬和身边余下的七八个杀手一起往南逃,但到了如今杨飞又怎么可能放过他们。 杨飞、南宫无悔还有南宫一鸣三人三剑竟然撵着七八个穿着夜行人的杀手,在街道上面直跑。这也让刘姬十分的头痛,刚才向南撤的时候他们可是动了暗器的,但这三个年轻人对暗器完全不怵,比起轻功来杨飞等三人更是远远高过他们。现在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了,莫非这真是把他们往死里b。 刘姬不愿意搏命,就算血手门没了靠着他的本事照样可以立足于江湖,吃香的喝辣的,都不愁。可真要是死了,那就什么都没了。 “你们两个人留下挡住他们。” 刘姬朝着身边的两个倒霉鬼说了一句,他也知道凭着这两个黑衣人的功夫要挡住三把剑是根本不可能的,但只要能够延误一下,给刘姬和其他人创造一个逃跑的机会,也是好的。 正文 第三百八十一回 除恶务尽 刘姬的算盘打得很好,可再好的算盘都不如武功来得实在。那两个杀手被刘姬突然安排也给吓了一跳,什么阻击他们,这摆明了就是让他们两个人去送死。大家都是亡命的杀手,真到了紧要关头谁还关你是血手门之中的护法,本来走这一趟就不是什么好差事,一路上弟兄死了好j个,这夜里一起出动原以为只是对付j个ao小子,哪里知道这三个ao小子武功那么厉害,去的人已经死了一大半,这会儿谁还会真的替刘姬卖命,那才有鬼了。 两个黑衣人被叫停,可他们的脚下却没停,反而是一左一右一溜烟就跑了。刘姬刚刚说完话,可是一转眼两个人就没影了。这让刘姬很是恼怒,可杨飞、南宫无悔还有南宫一鸣三个人还在后面追着他,刘姬只能继续往前跑。 很快刘姬身边的人也发现了问题,这三个年轻人的内力不差,轻功也好,这么逃下去迟早会被他们追上,到时候一个也别想活。既然现在有刘姬这个靶子在这里,大家何必要和他同生共死。 黑衣杀手一个一个离刘姬而去,没多久就只剩下刘姬一个人。于是刘姬自己一个人被三个人在后面追着,更是深深感觉到死亡在毕竟。当年两兄弟被裘林b到绝境也是这种感觉,可好景不长,刘姬内伤未愈,但比剑法他还能坚持,但现在跑了那么久,内力早就已经见了底。再加上身边这群人一个都靠不住,刘姬一个不注意整个人都摔在了地上。 汾州城外没多少人,刘姬一个倒地直接滚了三圈,好不容易才起身,却已经发现自己被杨飞等三人围了起来。 “你们?!你们真的要赶尽杀绝吗?” 刘姬的话有一些颤抖,虽然这辈子他杀过不少人,但这并不意味着刘姬不怕死。杀人是一回事情,被人杀则是另一个回事情。 “你的双手染了多少人的血你自己知道,恶有恶报不过是早晚得事情而已。” 杨飞拿着短剑守在了刘姬的正前面,垂死的野兽都会有最后的挣扎,如果是有经验的猎人现在应该会选择把野兽围起来,慢慢消磨他的意志力,直到最后才动手。刘姬在血手门那么多年,而且他自己本身就是江湖中让人闻风丧胆的大恶人,说不准他真有什么最后的手段没使出来。哪怕现在是三人围攻刘姬一个,也不能掉以轻心。破船还有三千钉,更何况刘姬这样的成名老手,一个不小心着了道都没地说去。 “哼,我是杀了不少人,难道你们杀的人就少了,你们自称是名门正派不一样杀人如麻!” 刘姬冷眉对着杨飞直叫道,虽然略有一些狡辩的成分在里面,但刘姬所言非虚。名门正派也一样要杀手,甚至有时候也需要不择手段,只是大家都不会放在台面上去做,表面的仁义道德内地里面却男盗nv娼,这种事情杨飞见的多了。不是说他们做的有多好,只是哪怕这些是表面功夫,也是江湖需要的。 “废话少说,都死到临头了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口舌之争就算争赢了又能如何,杨飞的内心之中隐隐地有一些担心皇陵那边的安,宇文复j乎不顾一切地阻拦自己甚至可以派出跟了自己十多年的左膀右臂来送死,可他自己却没有来,足以说明宇文复在谋划更加重要的大事。 皇陵弑君! 一个念头在杨飞的脑海中出现,这个想法或许有一些的大胆,但从现在的局面来看,这是宇文复以及吴王最有可能的一步棋。兵行险着,不成则已,成了便是一步踏上至尊之位,巨大的诱h摆在面前任谁都可能会冒这个风险。 “无悔,一鸣!速战速决,除恶务尽!” 黑夜之中看不到杨飞的神情,但光从杨飞坚定的语气之中就可以听出,这一句话并非开玩笑。南宫无悔自然没想那么多,提着细雨剑法就直接扑向了刘姬,就刚才的j手来看南宫无悔即便是一个人对上刘姬也不吃亏,现在三人合力更加没有忌惮。三人之中唯独南宫一鸣没有动,和南宫无悔不同,南宫一鸣对杨飞并不了解,也没有太大的信任可言。 方才定下计划便是围而不攻,可这会儿马上又要速战速决,南宫一鸣认为杨飞的这个决定很不明智,明明三个人已经围住了刘姬g嘛还要拼命,心理略有一些的变扭所以南宫一鸣便出工不出力。如果只是寻常的对手,即便南宫一鸣只是装装样子也无所谓,但刘姬常被江湖中正派人士追杀这等经验何其的丰富,正面杨飞b了过来,左边的南宫无悔也当仁不让,唯独有变的南宫一鸣只是拿着剑未动,刘姬很自然地冲向了南宫一鸣,果不其然,南宫一鸣只是挥剑挡了两下马上就后撤了出去,这一来刘姬虽然还在三人的包围圈之中,但面对杨飞和南宫无悔的夹击也算有了一条后路。 杨飞的短剑很快,他的身法更快,真b到了身边刘姬也有些头大,好在杨飞一旦近身南宫无悔的剑气就发挥不出优势来,算是一来一回打了一个平手。此时身后的南宫一鸣只守不攻,让刘姬有了腾挪的空间。 所谓yu速则不达,越是激进的进攻越是拿不下对手,武学上本就是忌躁忌速的,而且杨飞的十步飞剑乃是刺杀之用的功夫,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但真要是对方十分警觉,甚至完全处于守势不断后退,杨飞的剑法也难以发挥,除非杨飞可以练成最后一剑。但这最后一剑杨飞已经悟了四个多月,依然没有想明白。 “刘姬乃是障眼法,宇文复的目标是皇陵,我们要速战速决!” 杨飞大叫了一声,听到的人都吃了一惊,别说南宫无悔和南宫一鸣吃惊,就连徘徊在生死之间的刘姬也大吃了一惊。皇陵是什么地方他当然清楚,皇帝要祭拜先祖这种事情大大小小的地方官府都放了榜,宇文复要去皇陵能做的只能是弑君。 慌张之间,刘姬也有一些的不知所措。 “等等!” 刘姬张开双手,呼吸急促,样子十分的紧张。 “我可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门主他,不,宇文复他要做什么事情跟我没有关系。你们走,我可不拦着你们。” 刘姬是个聪明人,宇文复为了恢复他大隋甘愿自己一个人去冒险,无论成与不成,血手门都会被朝廷一举掀翻,他这个血手门的护法是肯定逃不掉的。朝廷真要抓一个江湖中人并不难,只需要出一个很高的花红,他刘姬这辈子都别想安生,事到如今哪怕杨飞他们三个人杀不了刘姬,他都别想好好活下去,哪里还会有继续斗下去的心思。 “不如,你们先去皇陵?我,我现在身上有内伤,这辈子武功都难以再进一步,我愿意从此隐退江湖,不再过问江湖之事。” 刘姬的话当然不是真的,但继续僵持下去对双方都没什么好处,杨飞他们可以迅速去皇陵和宇文复死磕,至于刘姬么,完全可以考虑离开大唐,去东海上面的小国家过下半辈子,以他的武功想来也不会过的太差。 “哼,你坏事做尽,像隐退江湖就能隐退得了嘛?” 杨飞手握短剑,依然站在了刘姬的面前丝毫没有退让。 “既然是为江湖除害那就要除恶务尽,刘姬你作恶十多年时候给你一个了结了!” 作为一个江湖中人惩j除恶一直都是一件让人威风凛凛的事情,尤其是像刘姬这样的大人物。杀了他就足以名动江湖,只是以前除了裘林,其他的江湖正派人士多半都栽在了刘姬刘猛两兄弟的手中。刘姬的人头就是江湖成名的捷径,所以正派人士孜孜不倦地追杀他们。可现在的这个情况,杨飞所想的只是除恶务尽,如刘姬这般的人物留在哪里都会是一个祸害,今日不除以后不知道哪一天才有机会。 “你……你们难道不管皇帝老儿的死活了吗?” 刘姬还在做最后的努力,以他现在的状态在他们三个人的手上只能再活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之后等他内力彻底散了,就没得救了。所以无论如何,刘姬都希望他们可以马上回去。 “皇帝我们自然会救,不过你也逃不了。” 杨飞话音刚刚落下马上又扑杀了过去,南宫无悔也不甘示弱,细雨神剑随着他一起杀了过去,就连一直在身边的南宫一鸣也动了手,正如方才杨飞所说,除恶务尽,现在需要的是尽快杀了刘姬,这样才好马上启程。 真当他们三个人都动真格的时候,刘姬是很难防住的。尤其是他一直内伤未愈,自从在江南宣州和邱彪对招被他的寒冰真气伤到了经络之后,刘姬的内力没有寸进反而倒退了不少,再加上之后的时间之内血手门杀伐不断,他这个护法的任务更是数不清。如此一来一直都没有机会好好静下来修养身滋润经脉。 再加上三个年轻人的武功确实了得,刘姬的内心愁云满布。 正文 第三百八十二回 皇位烦恼 黑夜之中,刘姬用一把白眉剑护住自己的周身,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身上的剑伤越来越多,尤其是南宫两兄弟的细雨神剑,当他们两个人结成剑阵之后刘姬只觉得自己手中一把剑完全不够用。只是可惜当年刘姬左手被裘林的刀锋斩伤,断了经脉,日常之事可以做到一二但要提剑杀敌是万万不行的。 迟疑之间,刘姬的左脚在南宫一鸣的剑刺中,这一剑直接刺穿了他的腿骨,刘姬一阵的剧痛,但他咬着牙没有倒地,可接着南宫一鸣之后南宫无悔的细雨神剑也钻了过来,直刺刘姬的x口,刘姬虽然瞥见但中间的杨飞也在发难,让他只能侧着身子来躲这一剑。南宫无悔的细雨神剑虽然没有刺中刘姬的x口,但也在他的x前留下一道不浅的伤口。 三个年轻人三把剑在刘姬的四周不断地寻找机会,而且三个人各自守住一端不断进攻,刘姬自知自己绝对挡不住,可又没什么逃命的办法。这三个年轻人油盐不进,看来是铁了心要刘姬的命。刘姬虽然也有报名的手段,但现在用不上。 刘姬和刘猛本有一种独门的暗器,这种暗器是特制的三角锥,泡了有毒的麻y。只要沾到立马就会毒发,虽然这种毒要不了命但起效很快,中毒之人马上就会浑身无力内力阻塞,过一个时辰这种毒会自动减退,一天的时间就可以安然无恙,但这一个时辰足够刘姬刘猛两兄弟逃命。昔日就是靠着这暗器让他们两兄弟躲过了不少江湖之中好手的追杀。 但现今的局面,刘姬根本就没有拿暗器的机会,三把剑将他b入了绝境,真正的绝境。 南宫一鸣的长剑再一次横在刘姬的面前,这样刘姬很是无奈。杨飞一直在扑杀,但他手中的剑乃是短剑只要小心应付倒也问题不大,南宫无悔的剑气受制于杨飞的身法,未免误伤他也不敢全力以赴,反而是之前不动手的南宫一鸣此时最为难缠。他也不是一直在进攻,却是不断在暗中寻常机会,一旦刘姬在杨飞和南宫无悔的联手进攻之下漏出了破绽,南宫一鸣便是一剑上来伺候。为此,刘姬已经中了七八剑,j乎每一剑都是南宫一鸣造成的。这会儿就是一剑横空而来,剑指刘姬的眉心处,南宫一鸣的剑很是刁钻,即便刘姬闪躲的十分之快可还是被削掉了一只左耳。 刘姬拖着受伤的左脚,这会儿已经浑身都是鲜血,可他不是宇文复也没练过血手魔海神功,即便浑身都是鲜血也无法爆发出强大的内力,一阵汹涌的热血涌上了刘姬的心口,让他忍不住吐了一口血,只是左脚一软,刘姬不得不半跪在地上,靠着手中的白眉剑苦苦支撑。 刘姬现在所剩下的只有一口气了,可这口气刚刚那一剑已经完全给刺破了。被削掉了左耳,给刘姬带来的不仅仅是疼痛更是一种羞辱。刘姬面目狰狞,而三个年轻人也不再妄进,反而是准备稍稍等着,看看下一步刘姬会如何。 可刘姬会如何,已经显而易见,浑身的伤让他使不出气力,内力也已经用到了最后,丹田早就空空如也,刘姬好j次想要用白眉剑撑起他的身来,但却都没有得逞。 “你……你们……” 刘姬说了两句话,一咽气整个人倒了下去, “死了?!” 南宫无悔看了一眼杨飞,问道。 按常理来说刘姬肯定是死了,但这种人发生什么时候都是有可能的,雌雄双煞什么事情做不出来,装死然后反手一击,很多江湖正派人士都吃过这种亏。杨飞在这点之上可是老江湖,他马上收起短剑反而一下子掏出不少的十字钉来,一g脑都打在了刘姬的身上。 就算刘姬是装死,这一下子之后也得真死了。 “这下肯定死了!” 杨飞两步跑过去,俯下身子从刘姬的手中拿走了白眉剑。刘姬的这把白眉剑可是上好的宝剑,全称乃是子午白眉剑,也叫子母白眉剑。因为整把剑的剑身完全是白se的,而且是一等一的软剑,chou剑而出攻敌不备是最好的利器。也因为这剑的形状似老人家徐伟的白眉,故而得名。杨飞的十步飞剑最好用的是短剑,但这也不是定数,或许改用软剑也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当然,此剑还有一点便是内有乾坤,既然是子母剑便是这长剑里面还藏了一把短的软剑,这一点或许将会是杨飞意外的后招。 和刘姬有一点相同,杨飞也只有一只手能够拿剑,反而是因为如此容易让人忽略这一点。 “走。” 受了白眉剑杨飞也不愿意多留在这里,真的得马上赶去皇陵,离皇帝祭拜已经只有不到四天的时间了,如果一路畅通无阻是可以感到九嵕山的,但如果路上还有宇文复的安排就难说了。现下杨飞他们能够做的也只是努力往回赶,至于皇陵一事只能希望长孙无忌可以提前有所布置。 这j天皇帝李治很是头痛,原因就是这祭拜的礼仪问题。本来国舅爷长孙无忌提议将这次的祭拜弄得隆重一些,这一点李治是完全同意的,一来可以凸显出他李治是一个孝子,二来么也可以借此巩固他的皇权,一举两得。可李治希望的只是形式上的隆重,而不是礼仪上面的复杂。可礼部这帮子官员最近特别的起劲,大概是因为太久没有祭拜祭祀这等事情,以至于礼部上上下下如同j飞狗跳一样,刚刚礼部尚书递上来的折子,李治才看了一眼就快昏过去了,上面的礼仪何其之多,虽然作为皇帝他不用每件事情都记在心里,在一边总会有人提醒他,但这也是一件极为繁重的事情。一想到当天要穿着厚重的f饰做这做那一整天的时间,李治就很是头痛。 可明天就是祭典,今天就是他再不乐意也不能让礼部去改,这还真是没办法避过的事情。李治突然觉得这个皇帝要当的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先不说乱七八糟的规矩,就是下面的官员,王爷一个一个跟乌j一样,盯着眼睛看着自己这个皇帝。可真说他要做成一件什么事情却都是难之又难,相爷们和六部总有各种理由来推诿自己的提议。 就好像前两天李治想和吐蕃继续在陇右道继续开战,但户部就说什么国库空虚拨不出银饷来,可李治发现每年盐道那里留出去的钱何止j十万,下面的这群人整天跟自己哭穷说是要和吐蕃停战休养生息。这让李治很是不爽,但也没办法。下面的这些官员都十分有资历,而且还都和自己沾亲带故,这也让李治的念想很不通达。 再想到明天的祭典,就更加心烦意乱了,不如去武才人那里。李治的心思有些许的迷乱,这大概也是因为下面人的平衡不好掌控,长孙无忌在朝堂之上j乎是一家独大,这种局面一开始让李治很安心,但渐渐地也可以让他有一些不满,因为长孙无忌在不少事情上面和他的看法是不同的。就好像王福的留用问题,长孙无忌希望李治年在王福是老臣子也是跟着先帝爷一起打拼的忠臣良将,所以主张把王福调回六部重用,但不知道为什么李治就是不喜欢王福,尤其不喜欢王福说教的那个摸样,于是坚决不同意。可事情李治不能明着博了相爷的面子,于是就只好再议,直到今天已经是第三次再议了,怕是拖不下去。 唯一能够让李治从烦恼之中解脱出来的人只有武才人一个,这也让这位皇帝十分的欣。最初接纳武才人入宫之事上下官员本也是议论纷纷,毕竟武才人乃是先帝的妃子传说还和吴王有不同寻常的关系,但李治喜欢,哪怕长孙无忌再怎么反对,这毕竟是后宫,是他皇家的家事。 李治缓缓地走出宫廷,心中略有一些的惆怅,天下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他的皇位,可真的坐上了这个位置,李治才知道这位子的可怕,他宁愿自己只是一个闲散的王爷,陪着自己喜ai的nv人整日里面游山玩水就行了,至少不用面对着这纷繁杂乱的国事以及满朝上下机关算尽的人。 翌日,终于到来。李治起了一个大早,因为今天很重要。每一年祭拜先帝去昭陵都是头等的大事,李治虽然不注重礼仪但对这件事情本身还是很看重的。六部的人一些到的早的也已经在宫外候着。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一群人浩浩荡荡地从长安城里面发出前往九嵕山。昭陵那边的工程还在继续,不过先帝爷和长孙皇太后的陵墓已经落成,从长安城出发大概半日就可以到昭陵,李治没敢让武才人跟着,那是毕竟不必要的尴尬。 日头之下,从长安城到九嵕山一路上人头攒动。皇帝坐在马车之上,整个依仗大概一里多,前前后后四千多骑兵,这也让李治倍感舒f。虽然最近朝廷听风是雨不太安宁,但又近万兵丁保护,李治还是很安心的。 正文 第三百八十三回 万人大军 突然一个蓝se衣f的人在队伍里面窜了过去,一直窜到了皇帝的马车附近,周围不少人都没有注意。这走动的人乃是李治身边的心腹,也是他最信任的太监,王福来。 王福来猫着身子在马车的旁边走了一步,然后低声往马车里面说了句话。 “启禀皇上,吴王刚刚到了长安城里面,是否让吴王一起去九嵕山?” 李治听到了之后拧了拧眉ao,自己的这个皇兄还真是会选时间,今天去祭拜他也正好今天到,时间上还真是巧。把吴王留在长安城里面李治的内心总有一点的顾忌,虽然说不出来但李治和自己的这个皇兄的关系一直都不好,也不知道长孙无忌说房遗ai谋反案的背后主谋是吴王这件事情是真是假,但李治其实很希望这件事情能够把吴王牵出来,至少自己的心理少了一个包袱,一个潜在的敌人。但真要叫吴王一起去九嵕山李治也不想,到时候是让他一起祭拜先帝还是让他和文武百官一起朝拜这也是一个想不明白的地方。 李治微微叹息,陷入了沉思,半晌之后才回过神来。 “算了,吴王远道而来就让他在长安城里面休息吧。” 李治的心情这两天一直都y晴不定,王福来知道这一点所以做事情也十分的谨慎,吴王的消息他是第一个跑过来告诉李治的。 李恪其实并非今天才到的长安城,两天前他就已经在长安城的如意酒楼住了下来,只不过没人知道而已。吴王乃是先出发然后才上书给朝廷说自己要来长安城请罪,这样一来哪怕是长孙无忌也不知道吴王已经在他的眼p子底下待了两天。两天的时间很宝贵,也能够做成很多事情,这两天朝廷之中有不少的武馆都去了如意酒楼吃酒,这种事情本来也就不忌讳,所以满朝之中没人注意到这种事情。正是用这种手段,两天的时间之内吴王已经和不少带兵的将领很隐喻地说道一些事情,这些人都很会看风向。如果李治真的死在了九嵕山,他们之中不少人很可能因为吴王在这两天里面许下的高官厚禄而动心思,这也就是吴王的计划。 暂时来看,李治还没立太子,这件事情还真的感谢武才人,一旦李治死了,他这个皇兄一举大旗真是名正言顺,再加上一众武官支持,大概能够马上拿下长安城,朝拜的文武百官都去了九嵕山但他们的家眷都在长安城之中,反手一击之后吴王马上就可以得到百官的支持,计划何等完美。 李恪今早递上折子说自己到了长安城,他料想李治也不会让他同往,哪怕李治真的做出了出人意料的举动,李恪也可以称病不去,事情并不难处理。就在李治今早出去之际,李恪还在和长安城的两个金吾卫副将说话,吴王是一早就打算好了,不会去九嵕山,那边就j给宇文复了,既然宇文复信誓旦旦说一定可以杀了李治,李恪也唯有兵行险招。 j乎一万多的兵丁护送李治一路到九嵕山,但实际上能够进入昭陵的不到百分之一,这可是先帝爷躺着的地方,太多的兵勇进去不太合规矩。基本上入了九嵕山之后,李治完全都是挺着礼部的人来指挥,怎么走怎么站怎么跪,每一步都有专人跟在李治的后面告诉他怎么做。这让李治觉得自己就好像是一个傀儡一样,但偏偏天下人就喜欢这样。因为先帝爷一手创造了贞观盛世,他这个做儿子的,就必须要尊重父亲,最好是继承太宗皇帝的一切。 李治一个人走上了台,上面已经有不少人,有些事礼部的人也有一些是得道的高僧,不过在李治看来这些人也都是糊弄人的,只是糊弄起来本事大一些而已。这一点李家人如出一辙,对于和尚的厌恶李治完全从自己的祖父和父亲那里继承了下来。也难怪高y公主那个时候和辨机和尚搞在一起的事情能够让太宗皇帝发怒,这事情放在李治身上也是一样。 和尚在他们的眼中就是不事生产、不纳税甚至还脏污纳垢的地方,这些人一样做生意一样生活却接着寺庙为幌子,这是公然和朝廷抢食。但哪怕是如此李治也不能真的太过于打压他们,这种矛盾的心理也是李治上台之后和长孙无忌的一大矛盾所在。今天又看到和尚在昭陵,李治的心情一下子差了不少。 可心情差也不能放在表情上面,李治依然故我地走上台,拿起了一卷绸布,上面是李治也不认识的鬼画符,不过他只需要跟着别人念就行了,至于到底是什么意思,谁知道。 祭坛一般都是最隆重的地方,李治站在祭坛上面还穿的花里胡哨的,四周除了j个和尚和礼部的人员并没有其他人。这也是之前宇文复选好下手的地方,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个祭坛太过于明显,一般人难以靠近。不过这对于血手门来说不是什么太大的难事,山上的祭坛也就十丈高,对于一个普通的兵丁来说爬上去可能需要半柱香的时间,但对于一个武林高手来说只要沿着山壁直接腾空而起,四五个呼吸之间就可以到达。而事前宇文复、宇文成翦还有金三门就已经在自己的掩护之下伪装成了护甲的兵勇。 李治在还台上,此时宇文复已经在台下做好了最后的准备。虽然见惯了大场面,但说到弑君这种事情宇文复也是头一回,而且杀了李治之后很难逃脱,宇文复和宇文成翦那是宇文家的人为了大隋出力义不容辞,金三门则是怪人一个,一听说杀皇帝十分的起劲,要不然宇文复可能会让他一起去汾州截住杨飞一等人。 “动手!” 宇文复叫了一声之后从身后取出了惊雷刀,整个人飞快地一跃而起踩着山崖上面的石块杀向了山腰之中的祭坛,金三门和宇文成翦紧随其后。三个人本来在一群兵丁里面并不显得怎么与众不同,所以当他们三个人一起发难的时候,很多人都没有记住。台下的人都没有注意,台上的李治就更加看不见,还是继续在礼部人员的指导下面念着经。 “护驾!” 不知道是谁在后面大喊了一声,大概是有人看到了宇文复等三人杀向了祭坛,于是一种的兵丁手忙脚乱了起来,这会儿文武百官可都在山下,他们只能遥拜一下,是不能上山的,但听到了护驾两字之后,谁人不担心。这可是大事,竟然有人会在祭典之上刺杀皇上。 “护驾!护驾!” “护驾!护驾!” 宇文复等人还没上台,山下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兵丁们蜂拥上前,这会儿谁要是能够帮皇帝解个围说不定升官发财指日可待,想反如果皇上出了事,怕是这跟着的护卫一个都逃不了。离李治最近的护卫是山道的带刀侍卫,他们是负责沿途保护皇帝安的,千牛卫一支部队大概三十多人,每个人都是大内里面千挑万选出来的好手。好在因为他们跟着皇上走了一段路,没有在山上所以当他们一动起来没多久就可以到祭坛。 可宇文复等三人的速度更快,踩着石块三两步宇文复就第一个提刀杀到了李治的面前,宇文复这一次来九嵕山套了一张人p面具,不过起事之前他已经把这张人p面具给撕破了,于是一张万分狰狞的脸出现在了李治的面前。 “护驾!” 李治略微有些发呆,可他身后的官员大叫一声之后李治也明白过来,竟然有人要杀他。而且距离如此之近。 本来在台上的j个和尚这会儿已经抱头钻在了案头的地下,他们只是和尚不懂功夫,就在宇文复提着大刀杀过来的时候,李治一个转身将本来在他身后的一个礼部的官吏推了过去。这个官吏就是刚才一直在李治身后给他支声让他做这做那的礼部侍郎。这位可怜的侍郎刚刚还叫了一句护驾,没想到这会儿他自己就去护驾了。 文弱的书生对上迎面而来的宇文复,结果不言而喻。宇文复一个侧身横刀抹了过去,甚至宇文复都没有用任何一个招式,只是横着刀侧身冲了过来,可就是这样这位侍郎照样被惊雷刀砍中了脖子当场倒在祭坛之上。这位侍郎只是稍稍让宇文复停顿了p刻,并没有真正地挡住宇文复。 “快快!” 李治下意识地往后套,可他身上穿的f饰太大太长,奔跑起来十分不方便,好在千牛卫的侍卫就在不远处,马上就赶了过来。 李治一看是三十多人的千牛卫心中的压力少了半分,这些人可是天下左右卫之中精挑细选出来的高手,每一个千牛卫的侍卫都是孔武有力之辈而且每一个都精通十八般武艺,很快三十多个千牛卫已经杀到了宇文复的面前,这让李治很是欣。好像自己终于脱险了,但是事实并不那么简单。 正文 第三百八十四回 千钧一发 千牛卫的带刀侍卫自然要比礼部的侍郎厉害的多,这些侍卫平日里面也算是c练的比较辛苦,一个一个都能功善战,但真遇上宇文复这等天下之间罕有的绝顶高手,还是不能敌的。三十多个千牛卫杀向了宇文复,可宇文复就连眉ao都没有皱一下,提着惊雷刀就向他们杀了过去。 惊雷刀一出就直接斩断了两把钢刀,两个千牛卫的侍卫直接被宇文复拦腰斩死。此时的李治自认为已经有千牛卫在自己的身后于是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但大大出乎他的意料,这群国家府卫里面千挑万选出来的高手竟然和那个礼部的侍郎差不多,这宇文复才出了一刀就死了两。李治一下子又被吓坏了,刚才还以为能够喘上一口气,但一个转身千牛卫已经死了四五个,就三十多个人怎么够宇文复砍的。而且祭坛之上一下子又多了两个人,一个用一把短刀另一个用一把长枪,三个人合一起千牛卫根本就不是对手。慌忙之间,李治又是一个转身往山下直跑,这会儿下面的兵勇如海水一般地冲了上来。 “护驾!快去护驾啊!” 长孙无忌在下面死命地喊着,他知道宇文复的能耐,就连他的贴身侍卫铁刀胡三都挡不住宇文复的一刀,这些千牛卫自然也不行,而现下杨飞还没有回来,只能靠人多兵广。长孙无忌心想宇文复等人就是再厉害也不见得能够抵挡一万多人的军队人马,但他的内心又隐隐地感觉要坏事。 毕竟现在并非是行军打仗,宇文复等三人需要的也不是杀了这一万多人,他们只要取了李治一个人的项上人头就行了,突然之间长孙无忌想到了吴王李恪,这家伙今天入了长安城,现在看来一切都是李恪计算好的。 祭坛之上宇文复杀的风生水起,四周j乎没人敢靠近他,因为谁上去都是一刀的事。即便是宇文复身后的宇文成翦和金三门也都是高手,三十个千牛卫已经都死完了,李治依然还在亡命之中,但宇文复的速度极快。 危难之间,一阵的臂弩s了过去,一时封住了宇文复的前路,那是山下的弓弩部队及时做出了反应,要不然的话再给宇文复跨出四五步,皇上可就危险了。但这一次来九嵕山,弓弩手来的可不多,大多数都是骑兵的仪仗,于是只是一轮弓箭,之后都是散s无法对宇文复等高手造成障碍。 此时兵丁们已经如海水一半拥到了半山腰,李治也是连滚带爬,但依然距离下面的大军有着些许的距离。 “护驾!护驾!” 文武百官都在山下面看着,大家也都十分的急切。 “让开!” 一声巨大的声响从东面传来,只见到五个年轻人各持兵器冲杀了过来,这五个人便是杨飞、南宫无悔、南宫一鸣、陈青儿还有王菲。五个人从另一边杀来,和兵丁不同的是,他们不需要走石头铺成的大道,也是直接靠着轻功飞跃山崖,本着李治的方向直去。 但这些兵丁哪里知道这五个人是来帮忙的还以为这些人武功一样高乃是和宇文复一伙的,于是山下的弓弩部队换了方向。 “别动手!他们是自己人。” 长孙无忌老远就看到了杨飞,心中一喜。朝廷的军队只是人数多,真要和宇文复动手是很危险的,尤其现在李治还在山腰之上,生死难分。即便让山下的兵勇上了去也未必能够解围,就宇文复刚才杀三十多个千牛卫的能耐来看,军人真是无人可挡。 被长孙无忌一叫,不少的兵勇都稍稍放下了戒心,而多数人还是依然在朝着山上的方向冲杀过去。 就看到五个人之中三个年轻人速度极快,尤其是断了左臂的杨飞轻功极好,三两下就追上李治。不过他们三个人并没有停下来,反而是直接冲着上面的宇文复等人杀了过去。 面对宇文复,大家都知道不能力敌,哪怕是手握细雨神剑的南宫两兄弟也必须要结成了剑阵才能与之对抗,而且这种对抗也不是正面y扛,而是不断靠着剑法和剑阵来磨。而宇文复这边还有宇文成翦和金三门这两大高手,一下子就让杨飞他们三个人捉襟见肘了。要对付宇文复,南宫两兄弟也不知道行不行,杨飞拦下金三门应该没什么问题,就是宇文成翦很是麻烦,看来只能靠陈青儿和王菲了。 杀到面前的一瞬间,南宫无悔和南宫一鸣两个人同时收住了身子,一左一右仗剑而立,宇文复本来准备一口气杀下去,杀了李治,但面对南宫两兄弟不知道怎么得,他的内心一下子有了一丝的悸动。大概还是和南宫铭没有分出胜负吧,这可能是宇文复这辈子唯一的遗憾,只不过现在可不是武斗的时间,宇文复没有停下来依然冲杀了下去,于是收住了身子的南宫无悔和南宫一鸣两人马上也一左一右随着宇文复一起杀了下去。 宇文复的身法是化境的水准,甚至接近化境的巅峰,但南宫无悔和南宫一鸣的身法也很快,很快两把细雨剑就一左一右b近了宇文复,这让宇文复如芒在背十分难受。要杀李治,机会只在一瞬之间,一旦李治下了山真是千军万马之中宇文复一个人没多大的机会,如果在从长安城里面调动弓箭手弓弩手来九嵕山支援的话,就是三个宇文复也杀不进去。所以宇文复不想坐失良机,但南宫无悔和南宫一鸣紧紧跟在自己身后,两把剑也让他无法忽视。 突然之间宇文复一个转身,将惊雷刀高高举起灌注全身的内力斩出刀气来,宇文复很少用刀气外放的招式,因为这种招式本来就比较损耗内力,除非是刀法招式之中能够有配合,不然这种威力不如侧手砍杀距离又不如暗器的招式宇文复示不会用出来的。但现在用刀气可以很好地b退南宫两兄弟,宇文复刀气一处一g充满血腥气息的威压杀了过来,南宫无悔还好,毕竟他也是化境中期的内力y抗一下并没什么,但南宫一鸣则没那么好的内力,他必须要躲避锋芒。 果不其然,一到过后,南宫一鸣就落下了一个身位但南宫无悔依然紧追不舍。这让宇文复十分恼怒,这个年轻人武功一点不差,他宇文复如果完全不管说不定真能在背后给他好果子吃,可一旦反身和南宫无悔缠斗在一起,又失去了杀李治的机会,宇文复进退两难。 有些人会在困境之中一蹶不振难以抉择,也有一些人往往会在困境之中爆发出惊人的能量,宇文复一生志向远大,从小时候经历刺面到长大之后一心在江湖上讨生活,再到之后谋划盗取血手魔海神功,直到之后和陈立y搭上了吴王的船,一直走到如今,宇文复心中的信念只有一个,就是恢复大隋。哪怕是吴王李恪接任,在他这个大隋后裔看来,那也是大隋公主的后人,勉强可以接受的结果。 李治近在眼前,就好像唾手可得的珍宝,只要杀了他宇文复这辈子的希望就可以达到。宇文复的经历让他习惯x地面对各种各样的挫折,困难,这和那些从未经历过风暴之人是完全不可相提并论的。绝境之下,宇文复越发地冷静,南宫无悔虽然难缠,但他却无法对自己造成致命的伤害,想反宇文复却没有把握三两招之间就打破南宫无悔的细雨神剑,一来一回反而让李治给逃了,那才是真正的失败。 宇文复大叫一声,哪怕南宫无悔的剑气已经斜刺了过来依然没有动摇宇文复的脚步。李治已经近在眼前,宇文复只觉得自己的背上背刺中两剑,但南宫无悔的内力毕竟不如他的醇厚,当宇文复用内力来护之后,南宫无悔的剑气虽然能够伤到他,却也难以动他的筋骨。 南宫无悔使出了浑身解数,可剑气刺中了宇文复就好像给他挠痒一般,虽然血点斑斑但宇文复的脚步丝毫没乱,现在李治的身边只有陈青儿和王菲两人,单单以她们两人的功夫是肯定拦不住宇文复的。南宫无悔并未想到宇文复竟然会为了杀李治而完全不顾自己,不然方才也不会直扑宇文复,而是应该先把护着皇帝下山。 眼看宇文复的惊雷刀已经举过了头顶,直奔着李治而去。这一刀宇文复虽未用尽全力,但惊雷刀刀锋之下,岂是常人可以抵挡。王菲第一次正面对上宇文复,虽然宇文复并非奔着她而去,但这种无形的压力一时之间竟然让这个小妮子完全吓傻了,整个人瘫坐在地上不知该如何是好。 临危之际,陈青儿也知宇文复的目标并非自己,于是她左手收剑,右手运内力含掌,就在宇文复的刀马上就要落下的时候,陈青儿突然出掌,这一掌并未打在宇文复的身上,却是实实在在打在了李治的后背上,一掌g净利落地对着皇帝就这么打了出去。 正文 第三百八十五回 不可阻挡 李治乃是当今皇上,那是真正的天子,一言九鼎,九五至尊。可今天他在宇文复的刀下却成为了追杀的对象,千钧一发之际,宇文复的惊雷刀已经近在咫尺,李治虽说从小也练过骑s,但比起这种江湖高手来说,孱弱的很。王菲突然的不知所措,陈青儿仅以她一人之力根本不是宇文复的对手,即便宇文复手中的不是惊雷刀,单单就宇文复化境巅锋的内力,陈青儿就绝技抵挡不住。 危难之际,陈青儿只能生出一计来,运好内力一掌拍在李治的后背。李治从未练过什么内力,哪怕陈青儿的这一掌只用了三分内力,依然让李治整个人立马好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一下子就飞出了十丈远。 这一掌李治没有想到,宇文复也没有想到,想要救李治脱险,那这一掌就肯定不能打轻了,软绵绵的一推根本没用不过就是宇文复再跨两三步的距离而已,可李治又不是江湖中人,以陈青儿的内力若是真用了劲弄不好一掌就能去李治拍个一命呜呼。陈青儿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这中间的力道她也不能完全掌控好,三分力能够保证将李治击飞十丈远,若是打在正面的x口一般人估计可能真就死了,不过李治的身相对好一些,而陈青儿这一掌打在腰间,不算是要害,李治应该有九成的可能x不会死。至于剩下的那一成,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李治被陈青儿的这一掌打得不轻,好在之前面对宇文复的惊雷刀心里有了些许的准备,一掌过后整个人飞了起来,李治翻身倒在地上样子很狼狈,而且山道往下李治pg着地并没有作为反而是整个人滚了三四圈这才刚刚回过神来。可才回过神来,李治就觉得自己的x口如被烈火烤着一般难受,寻常之人因为内没有内力,被习武之人来这么一掌,自己的经络里面肯定留有一些别人的内力,要是换成习武之人只需要用自己的内力稍加调息便好了,但李治哪里懂这些东西,口中一阵的**,让他这个皇帝苦不堪言,就连每一次的呼吸都会引起x口的一阵剧痛,每一次都好像用一把钢刀割破了他的咽喉,一刀又一刀。 但万幸的是,李治活了下来,至少没有成为那余下的一成。被陈青儿的这一掌击飞之后,李治至少躲过了宇文复的刀锋,也和宇文复一下子拉开了差距,哪怕现在宇文复再来也需要在跨出四五步才行,可李治身后的兵勇已经杀到了。大批的兵勇如海水一般的涌向宇文复那边。 陈青儿打出一掌之后,整个人也向后翻腾了两圈,正巧躲过了宇文复的惊雷刀,索x宇文复现在对除了李治之外的其他人不感兴趣,要不然宇文复随随便便来一刀,陈青儿就活不过下一刻。 看到大量的兵勇涌向了宇文复,大家似乎都松了一口气,就连李治也是如此,任谁都不可能真的在千军万马之中杀出一条血路吧。但似乎这一次,宇文复还是让李治大吃了一惊,兵勇看似人多,但他们的武功都稀烂无比。这些当兵平日里面都在长安城里面作威作福惯了,就连方才三十多个千牛卫在宇文复的面前都如同两三岁的孩童,这些左右卫出来的兵勇又有什么用。虽然他们前赴后继扑向了宇文复,但奈何宇文复的惊雷刀从未停止。一刀挥开便是三四人直接成为他的刀下亡魂,在李治身后的兵勇依然想着救驾,依然在往宇文复的方向冲杀过去,但和宇文复打了照面的兵勇却已经在内心烙下了一个恐惧的y影,甚至有好些士兵已经不感接近宇文复。 宇文复挥着惊雷刀已经在不断地厮杀,因为山道并不宽敞,大概也只能同时容纳十多人一起,所以如c水般的兵勇并没有真的阻碍宇文复的脚步,只是稍稍拖延住了他步子。可真当宇文复拉开了架子,一条山道上这些手拿仪刀的花架子又怎么可能拦得住他。 李治这才刚刚缓过神来,可没想到宇文复依然再往下面冲杀,j乎无可阻挡。好在李治虽然受了伤,但周围的兵勇们可跑得快,j个人很快把李治驾了起来继续往山下跑。 之前一直在山下的文武官员看到宇文复此时的武功j乎无人可挡,一个个都傻了眼。别说是文官即便是那些和江湖中人打过j道的武官也傻了眼。天下武功最强莫过于如此,哪怕是南宫无悔j个人外加上如c水的兵勇也拦不住宇文复。惊雷刀一刀又一刀不断撕开兵勇们的防线,j乎没人敢正面和宇文复对敌,因为只要惊雷刀所致,便是死人,无人能够苟活。 “大胆狂徒,看招!” 说话的乃是禁军之中的一个将领,一个眉宇间散发了英气的年轻人,他提着一把长剑直扑宇文复。就在左右卫兵勇节节败退的时候,这个年轻的小将竟然独自上前,和宇文复一斗。此人年少的时候被家人送去了长铗派学艺,略有小成之后便回了长安城于禁军中做官,j年的时候也没有丢下手中的长剑。今日是危机却也是契机,小将自认为自己的武功高人一等,虽也不是宇文复的对手,但相比对上两招,阻碍一下宇文复的步子亦是不难。只是可惜,久不在江湖上讨生活的人总是内里有一丝的安逸,只是一个照面,甚至宇文复都完全没有在意他的那句话,只是顺势出刀。 惊雷刀砍在那小将的长剑之上,真是削铁如泥,手起刀落就好像砍在豆腐上,连长剑带人头一起斩了下来。四周的兵勇刚刚才激起的一些士气一瞬间又落到了谷底,宇文复的实力实在太可怕了,任何人都接不住他的一刀。 宇文复在山道上,依然在追赶李治,用惊雷刀开道面前的那些兵勇不足言勇,唯一能够对宇文复造成伤害的也就是他身后的南宫无悔,但宇文复还是不想回头,虽然刚刚李治因为陈青儿的一掌逃过一劫,但宇文复依然在身后紧紧追赶。 “快!快啊!” 王福来这会儿终于追到了李治的身边,他张牙舞爪地对着周围架着李治的兵勇说道,情绪极为激动让这位太监都脸红耳赤。所有人都处于紧张的状态下,没谁敢在这会儿掉链子。李治才刚刚下了山道,这才有一口气缓缓地吐出,但紧接着宇文复也杀将了过来,丝毫没有落后。 “骑兵,冲!” 架着李治的兵勇刚刚把李治扶了下来,四周的将领马上重新组织军队对宇文复展开狙击。步兵手中的唐刀仪刀对宇文复来说没有任何的作用,于是想到的就是骑兵,此时显示由一对盾甲兵护送李治,再马上由骑兵开始冲锋,一对二十多人的骑兵在马上威风凛凛,一起呼啸而过,一个个都挺着长枪笔直扑向宇文复。 骑兵的速度很快,在战场上只要冲起来就是毁灭x的力量,可这种力量对宇文复来说并不算什么,宇文复刚刚下了山道,面对冲来的骑兵丝毫不惧,他反手张开双手紧握惊雷刀,对着骑兵便是一击血痕刀气,刀气所致人马翻滚,三个骑兵直接被宇文复的刀气所中,其中一人更是直接被拦腰折断,下场何等的凄惨。 此时那下令的将领也是脸se铁青,任谁都没有想到天下之间竟然还有这等奇人异事,实在太恐怖了。但哪怕不成也得继续,今天便是拼到最后一兵一卒也不能将宇文复放过。 “第二队冲锋!” 于是第一队骑兵还未折返,第二队已经继续冲了过去,又是二十多个骑兵,举起长枪朝着宇文复冲了过去。宇文复虽然厉害,但他毕竟也是人,刀气外放这种招式太过于损耗内力,一直这样打下去,宇文复绝对会被拖死。于是宇文复看准机会,踩在地面上腾空而起,在空中宇文复拨开长枪,然后反手一刀斩落最近的一个骑兵,随后宇文复一带便自己坐上了这批骏马的背上。 “驾!” 宇文复拉起马缰,朝着李治的方向再一次冲了过去,李治刚回头想要看一看骑兵冲锋的效果如何,却又发现宇文复抢了一批快马正朝自己的方向赶了过来。这让李治j乎心灰意冷,似乎什么都挡不住宇文复。 “盾甲兵上!堵住他!” 将领大声叫道,于是先前护卫李治的百多个盾甲兵一起冲了上去,一个一个举着铁盾的兵甲朝着宇文复的马匹冲了上去。盾甲兵一到宇文复的马匹再也动弹不得,但盾甲兵也伤不到宇文复,宇文复一怒之下从马上跳了起来,踩在了这些盾甲兵的肩上,继续杀向李治。这些的盾甲兵虽然善战但也从未见过这等人物,竟然可以突然就这么腾空而起,踩在他们的头上肩上继续向前杀去,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正文 第三百八十六回 全军狙击 飞跃了大量的盾甲兵,宇文复似乎又看到了刺杀李治的希望,徒步不过百来步,虽然被刚才的盾甲兵堵住了去路耽搁了一会儿,但对于宇文复的轻功来说百步的距离并不远。而且盾甲兵速度缓慢,要追上他这个武林高手也不太可能,宇文复似乎有一种甩开千军万马的感觉,好像眼前就是一p开阔的c原可以任由自己遨游。 “放箭!” 平地一声吼,宇文复也不知道弓弩手什么时候已经到了自己的侧翼,但五十步之内顺风的箭阵威力是不容小觑的,宇文复就算自己本事再大也不敢真的无视这突然之间如雷霆骤雨般s来的箭头,之前宇文复在山道之上,弓弩手离的远又是从下往上s箭威力小很多,但现在密如细雨一般的箭头朝向宇文复一个人杀将而来。这不是一两个人s箭,而是三四百人同时开弓,宇文复即便真的天下无敌也不可能正面y扛这箭雨。 漫天的箭雨袭来,宇文复被迫停下脚步,高高举起惊雷刀来抵挡这箭雨。但这箭雨实在太过恐怕,换成任何一个人恐怕早就已经被乱箭s成一只刺猬了。但宇文复靠着惊雷刀奇迹般地抵挡了过于,只是左手手臂上中了一箭。 一阵箭雨之后,要再组织需要一定的时间,不过这时间之内宇文复是无论如何不可能追上李治的。宇文复仰天长啸,就在刚才j乎近在咫尺却竟然没有把握住,失了手。千算万算宇文复也没有想到陈青儿会在关键时刻玩这一手,大胆到极点却真的救了李治一命。 随着弓弩手的散s开始,弓箭不再像方才那样有威胁,但同样让宇文复难以招架,这会儿如果还要夺命去杀李治j乎已经不可能实现,再加上身边还有不少的骑兵开始来回冲击宇文复,让他一时之间也失去了方才的锐气。可惜,如此精妙的计划还是功亏一篑,最终还是让杨飞和南宫两兄弟坏了大事。 宇文复并非不知进退之人,李治今天身边有一万大军在,即便这些人都不是自己对手但好汉架不住人多,这里面又是盾甲兵又是骑兵还有最让人厌烦的弓弩手,以宇文复一人之力难以扭转局面。如今宇文复该想的不是如何杀李治,而是如何保命了。万人大军盯住了宇文复一人,哪怕他真有通天的本事只怕要逃走也不容易。 李治这会儿才真的缓过了气来,刚刚被陈青儿打了一掌x口一只剧痛,现在虽然每一次呼吸x口依然还有一丝的痛疼,但气息已经稍稍有所缓和。 “杀了他!杀了他!一定要给我杀了他!” 李治回头指着正在千军万马之中横冲直撞的宇文复,对着身边的文武官大声喝道。本来是九五至尊今日却被一个江湖中人弄得如此狼狈,要不是运气好要不是陈青儿出了一掌要不是有弓弩手在关键时候屡次b退宇文复,今天李治真就要驾崩在这昭陵里面了。真是天大的笑话,当今天子去昭陵祭拜先帝竟然死了,这事情若是传出去了别人会怎么想,大唐的江山还能安稳吗? 所以无论如何今天的事情都不能传出去,宇文复也必须要死。李治虽然不及先帝的智慧,但毕竟从小耳闻目染,有些事情必须要扼杀在萌芽之中。就好像宇文复这样的人,一日不死一日就是威胁,就好像是永远悬挂在李治劲项上的利刃,挥之不去。 “上啊,你们都去,杀了他!” 李治有些许的失控,毕竟就算他是皇帝也从未被人这么追杀过,内心的恐惧加上情绪上的歇斯底里,都让李治在紧张之中完全丧失了理智。他指挥着自己身后的文武大臣,想要让他们一起去,但又怎么可能。身后的武官还好,毕竟这其中多数人都是练家子,虽然平庸的可以不过好歹也有一些手段,上过战场的人总是不一样的。那些文官们可就不同了,看眼那些兵勇在宇文复的刀下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他们在宇文复的面前跟那羔羊又有什么区别。李治一开口就让这些文武百官脸se很不好看,哪怕是长孙无忌也不得不脸se一僵,不过好在大家都知道李治那是真的受惊了。 “回皇上,此人名叫宇文复乃是前朝的余孽,宇文家族的后人,同样也是吴王李恪的心腹。” 长孙无忌只是短短一段话,却让后面的不少的文武官员都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吴王这些日子提早到了长安城之中,就和不少官员见了面。谈话之间吴王自然不会把谋逆弑君的计划说出来,但如果结合今天所发生的事情,那就让人寻味了。皇帝突然之间的失控,吴王怕是肯定逃不了追责,但他们呢,会不会也一样拔出萝卜带出泥然后一起扣上一个反贼的帽子。虽然有一点冤,但吴王最后如果不顾一切地反咬一口,真抱着一起同归于尽的心态也大有可能。 而此时在李治失控的情况下,长孙无忌这么说无疑是真的把吴王李恪往火坑里推。李治毕竟是x怀仁义之人,若是事后才牵出吴王来说不准心里又念了旧情,想到了兄弟手足的血脉,也就不了了之。但长孙无忌此时说,李治又怎么可能放过他。 “杀!杀吴王!杀了吴王!” 果然李治红了双眼,用最简单的话语回应了长孙无忌。不管怎么样,这也是圣旨,长孙无忌终于得到了杀吴王李恪的圣旨。而且还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即便是李治事后反悔了也没用,而且长孙无忌觉得李治不会反悔,至少不会真心反悔。 李治红了眼,长孙无忌则把握到了这个机会,但下面的文武百官却有不少人都愁容满志,长孙无忌作为相爷,多年在朝廷的中央打转也不会不清楚这个道理。 “皇上,臣以为吴王李恪临死一定会反咬一口,不如速战速决。” 李治此时的内心完全不在长孙无忌的话上,他的双眼只盯着宇文复,和他手上的那把惊雷刀。 “准奏。” 于是李治对于长孙无忌的答话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其实现在李治在意的根本不是吴王李恪,而是宇文复。李恪固然让人讨厌甚至李治早就有了要杀之而后快的心态,只不过碍于兄弟情义一直没动手。但吴王不可能这么拿着一把大刀就杀到自己的面前,虽然李恪有危险但也不致命,宇文复不同。 “告诉陈将军,一定要杀了这个刺客,要是他做不到就让他提头来见!” 李治大声说道,j乎四周的文武官员都听到了,但这种事情谁敢去传话,陈昌大将军可是右卫的大将,正三品的官员。而且大家也知道,这个刺客绝不是什么寻常人物,到现在,起兵冲阵,弓弩手箭阵,就连盾甲兵都用上了,也只能拦住他不让他继续靠近李治,至于能不能今日在昭陵擒拿住实在是天数。 这让陈昌这位大将军也十分之无奈,两军j战的场面他也见过不少,骑兵、步兵、弓弩的混合战场也见多了,可真没见过像宇文复这样的人物,好说歹说才拦下来,却发现似乎没太大的用处。之前骑兵没有冲锋弓弩手一阵箭雨陈昌心中总以为可以解决问题哪知道宇文复靠着一把大刀就能够撑过这场面,哪怕他身上已经中了三箭,其中两箭就s在他的大腿上,但拔了箭头之后,宇文复的速度丝毫没有慢下来,就算是战场上面最强大之人也不可能做到如此。而且现在骑兵开始冲锋,弓弩手的作用更加弱化,但面对宇文复士兵们已经有了害怕的心理。 谁靠近宇文复谁就死,刚山腰上一路杀下来,至少已经有四五百人死在宇文复的刀下,打仗大家都不怕,拼了命至少有机会挣一个功绩。但面对宇文复,谁都没有这个信心。这已经不是拼命地战场而是送死的漩涡,很多骑兵冲到宇文复的附近时都会不自觉地拉开马缰,避免遭到宇文复的毒手,这是人之常情,但也让宇文复有了**的机会。 “上啊,别后退!杀了他!” 任凭陈昌在后面大叫,但也没有用。宇文复一路向南,只要原理盾甲兵和弓弩手,其他人根本不足畏惧。 而就在此时,一个身影杀了过来,宇文复虽然杀的兴起但对周围的警觉十分之高,一个黑影闪过马上就让他抬刀一挡。 南宫无悔自认为自己的速度很快了,刚才也在四周等候了很长时间,没想到这致命的一击还是被宇文复轻松挡下。 南宫无悔也知道就算现在他和南宫一鸣两人联手也未必真的能够打赢宇文复,更何况现在南宫一鸣还在和宇文成翦恶斗,他以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和宇文复抗衡,但现在他所要做的也不过就是牵制住宇文复,不让他掏出这大军的掌控之中。 虽然南宫无悔的细雨剑法和王莉的还有较大的差距,但也不妨碍他和宇文复稍稍过过招,而现在宇文复的心思也不在过招之上,刺杀李治无望他希望的只是尽快返回长安城助吴王早日起兵,虽然机会已然十分渺茫。 正文 第三百八十七回 最快一剑 山下宇文复搅动大军杀了一个天翻地覆,山腰上同样杀的天昏地暗,金三门的短刀和杨飞的快剑不相伯仲,宇文成翦的长枪和南宫一鸣的细雨剑也不惶多让。 南宫一鸣没想到自己换了长剑一时发挥不出力气的优势,竟然在和宇文成翦的武斗之上没有占到太大的便宜,可虽然没占到什么太大的便宜,但宇文成翦面对南宫一鸣却有一些怯意,长枪不能收发自如再加上周围又有不少的兵丁也影响了宇文成翦的长枪。 宇文的家传武功便是长枪,这套长枪的枪法经历了百多年的沉淀,可谓是枪法之中的大乘者。宇文成翦乃是宇文复的独子,天赋异禀。即便是在血手门之中,宇文成翦能够当上一楼楼主也不完全依靠他的少门主身份。不到三十岁的年轻达到双重极境的巅峰,哪怕放在整个江湖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但自从遇见了南宫两兄弟之后,宇文成翦那高傲的内心就一直备受打击,好像一遇到南宫一鸣就会吃鳖。 对于宇文成翦这样的年轻人来说,心里一旦起了变化,手上的功夫也很有可能会受到影响。枪法需要决心和过人的毅力,作为长兵器一个枪客对自己手中的长枪需要绝对的信心,枪被称为百兵之王是有道理的,正所谓棍打一大p,枪札一条线,无论是劈、抱、砸、chou等基本的枪法,还是如宇文家的家传枪法,重要的都是枪客出招时候的决心。一枪下去札透一条线,甚至是凭借长枪的力量来取得优势,这些都不容易。因为长枪善攻不善守,若是信心十足自然可以稳c胜券,但如宇文成翦现在这样的情况,出招拖泥带水,劈招没有威力,砸枪又畏首畏尾,chou枪还顾虑繁多,如这般心境又怎么可能将枪法展现出来,好在南宫一鸣用的乃是软剑,第一次对上长枪不太熟悉,若是他改用金门叠l刀,宇文成翦怕是早就成为他的刀下亡魂了。 另一边,杨飞和金三门的决斗更是凶险万分,凭借着出se的轻功,金三门一早就跳开了祭坛往山顶跑去,杨飞自然紧随其后。想到了一年多前,两人同样在太原大战,当时杨飞只能取巧,靠着隐秘的左手剑刺伤了金三门才能勉强和他一战,到如今虽然杨飞失去一臂,但他的十步飞剑已经练成了九剑,离化境的境界也只差最后一步。这最后的一步其实并不遥远,金三门虽然是化境的武功,但他的刀法杨飞并不陌生,蜀地金刀门的刀法杨飞这一年的时间之内有不少的研究,尤其是从南宫一鸣身上得知了蜀地金刀门的独门刀法金门叠l刀的特点之后,心中更有把握和金三门一较高下。 金门叠l刀的刀法一刀比一刀快,一刀比一刀强,金三门只是在刀法之上加上了快速的轻功,实际上刀法并未改变。在此前提之下杨飞只需要阻止金三门的连续出招便可,而十步飞剑的剑法正好可以做到这一点。只要杨飞抢到了空隙先出招反手进攻便可让金三门的刀法难以延续,这金门叠l刀一旦断了便要从头再来,就好像本来连绵不觉的海l,突然就没有,十分之突兀。 金三门也没有想到,失去了左手的杨飞虽然不能使出双剑的剑招来,但反而只用一剑却能够化解他的刀法,更为难受的是,他有点琢磨不透杨飞的剑法。本来金三门的身法和轻功都要比杨飞好上一些,但现在两人对招,金三门竟然抓不到杨飞的身法,屡屡被杨飞掠过,刀法落空。 这会儿正在山顶之上,金三门稍有一些的急躁,杨飞此时所用的招式j乎将他的刀法完全压制了起来,虽然看上去一时半会杨飞还没有发难,但这也是迟早的事情。金刀门这些年来一直在蜀地经营,而没有真正逐鹿中原武林也并非完全因为金刀门的掌门人没有野心,这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这金门叠l刀之中的弱点。真正的高手很容易从对方的招式之中找到弱点,然后一击而破之,这套刀法看似威力一刀比一刀强,但实际上弱点也十分明显就是招式依赖于延续x,但真正的高手过招只要对方发现这个弱点很容易就可以制造空间,为了弥补这个弱点金三门这些年来苦练身法,他自问自己算是略有小成了,可没想到却在杨飞的手上讨不到好处。 当然杨飞能够从十步飞剑之中找到克制金三门的方法也不是运气好偶然有所得,而是最近j个月他苦心的研究。血手门之中分量高的高手越来越少,但如宇文复何陈立y之辈杨飞也知道凭他的天赋没有十年二十年是根本不可能和他们过招的,所以他盯上了和他武功十分相似的金三门。 平凡的内力,短兵器,快速的出招和迅速的身法轻功诸如之类,其实杨飞和金三门的武功很像,也正因为如此杨飞才有把握可以找到金三门武功的弱点。也正因为如此,一旦被杨飞找到了弱点并加以利用,会对金三门十分不利。 现在的局面便是如此,金三门chou刀而出,对准杨飞的上三路练出三刀,一招海l翻腾一招l寻千里,金三门加快了他的刀法,以j乎让人眼花缭乱的速度chou刀而出,奈何杨飞对他的刀法早有了解已经到了了然于x的地步,三刀很快就落了空,而且杨飞顺势和金三门稍稍离开四五步的距离,一个后撤步再是一个翻身,金三门正yu再一次出招却发现自己的下一刀已经勾不到人了。 杨飞所用的方法很特别,他的身法也十分的特别,特别到金三门不知道该如何来破解。刀法无法延续让金三门的杀招无从出手。杨飞和金三门j过手,知道他最厉害的地方,金三门最厉害的不是一击致命,而是拖住对方的步子依靠短刀快攻不断,这种方法可以完全弥补金门叠l刀本身的弱点,但杨飞找到了金三门的弱点。 且说杨飞闪身而过连着后退了两步,却是突然收起古剑鱼肠。在如何对付金三门之上,杨飞下了一番苦功夫,这也是为什么当时他会取了刘姬的子午白眉剑,因为这把软件或许才是真正克制金三门的利器。 子午白眉剑一出,金三门先是一惊,很多江湖中人是绝对不会放弃自己的宝剑的,如王一山那样大方地把自己的游水剑送给李封晨这等做法是极少极少的。现在子午白眉剑在杨飞的手中,刘姬肯定是死了,还是死在杨飞之手。这不得不让金三门吃惊,刘姬乃是血手门的护法之一,地位和武功都在他金三门之上,而且说起来刘姬的快剑还真是金三门最怵的招式。软件轻柔但快速,一旦起势剑招比他的快刀还要快。就连刘姬都载了,金三门自然会稍稍有一些的担心,或许刘姬是被多人围攻,而现在金三门和杨飞是一对一。 金三门稍稍的犹疑让杨飞抓了一个正着,十步飞剑乃是剑法,既然是剑法那短剑和软剑在很多方便就是相同的。当年古一丰创出十步飞剑的时候设想的乃是近身的短剑,因为短剑的威力要比软剑出众,讲究一招毙命,而软剑则讲究变化虚虚实实让人难分真假,一招不中再来一中,可以说本来软剑是不合适用十步飞剑这种剑法的。但对上金三门却是一个异数,用十步飞剑的身法来金三门独步的身法再用软剑来克制金三门的短刀,这就是杨飞所思所想。 果不其然,软剑一出金三门的刀法马上变得畏首畏尾,无他。即便他的短刀再快也很难快过软剑,而且软剑能攻能受,三步之内让金三门十分难受,可出了三步金三门更加没有机会,他只是没想到自己竟然被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算计到了如此的程度。 一年之前自己还得得意洋洋,当时主要动手的乃是李彬,金三门不过就是跟过去凑个热闹罢了,要不是怕抢了李彬的风头,金三门真的大开杀戒当夜刺史府也未必好过,王福也未必能够活下来。无论是对上南宫无悔还是杨飞,那时候的金三门都是游刃有余,玩味更重一些。想到那个时候的南宫无悔还扛着斩牛刀用一套三四流的刀法和自己在牌坊上面大战,但一年多之后,南宫无悔已经能够和宇文复对上两招,这成长速度实在是太快,哪怕是杨飞也是如此。 只是一转眼的功夫,现在的杨飞已经足以和自己匹敌,甚至还能占到上风。子午白眉剑一出,杨飞手中的软剑比方才的短剑越发的快,剑法凌厉如风如雷,虽然是软剑但杨飞走的并不是剑招变化一脉,相反而是用这软剑c生了最快的一剑,只有一剑。每一次杨飞袭来,都只出一剑。一剑之后马上闪开,虽然只一剑,但就是这一剑让金三门很是难受。 正文 第三百八十八回 求死不能 每一个门派都十分注重年轻人的培养,金刀门也是如此。金三门乃是金家上一代家主的儿子,排行老三,名字便去了金三门,以前也有人叫他金老三。武林世家出生的孩子跟一般的孩子不同,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他们就开始了让人难以想象的锻炼。金家掌舵金刀门,开创了蜀地一带最大的门派,但他们并不满足于此,看似金刀门似乎一直对中原武林毫无兴趣,甚至对于之前的江南五虎们和七派九帮之间的纷争一直不cha手,实际上是因为金刀门知道,自己的分量还不够。 自从金三门有记忆开始,他每天早上天还没亮就要在门外扎马步,春夏秋冬从未停止。刀法很讲究步子,每一步都要扎的稳健,金三门从三岁的时候就展现出了远远超越同龄人的天赋,因为家族里面对金三门的要求额外之高。金门叠l刀的弱点金家人早就知道了,他们一直期望金家可以出一个天才,将金门叠l刀的弱点弥补,把金家把金刀门推向整个江湖。 金三门或许有一些的**不羁,但在他那一代人,他的武功绝对是最好的,也是整个金家最寄予希望的一个年轻人。但就在金三门二十六岁的那一年出了大事,这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金门叠l刀的缺陷金三门早在二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摸到了,可以说因为有这个缺陷的存在,金家这些年来没有人能够在招式之上跨入化境的层次,这是一种y伤也是无法回避的坎,六年的时间,整整六年的时间,金三门苦苦研究终于找到了一条他自认为可以走通的道路。便是将弯刀改成短刀,将金门叠l刀沉稳的步子改成碎步,以快速的身法和快速的刀法相结合。金三门的想法乃是一条捷径,不用改刀法,只要改身法和兵器就可以弥补刀法上的短板,但从金家上一辈人来看,金三门这种做法是取巧,绝非正途。 刀法最讲究的乃是臂力而不是身法,唯有下盘稳了出刀才能够有威力,即便如江南五虎们这般的刀为剑用也不会冒冒然完全放弃威力而改用短刀这种不入流的兵器。江湖中不是没人用短刀,就好像赵二的鸳鸯刀那般也算小有名气,但即便是鸳鸯刀也有一尺长,而金三门设想的短刀不足半寸,大概只有四寸长。这已经完全超出了江湖中人对于刀的理解。 金三门的父亲就曾严厉地说道,“这是厨子的刀不是侠客的刀”! 但金三门打定了主意要往这个方向发展,于是在重压之下,金三门选择了离开蜀地,离开了金刀门,而这种行为对金刀门来说是一种背叛。 加入血手门,学习新的功夫,不断淬炼自己的身法和刀法,金三门终于用自己的方法跨入了化境之列,但他的武学已经难言成功。他不知道自己这二十多年来所作所为是否值了,他想要扬名立万,想要证明当初他的想法他要走的路子是对的。于是他跟着宇文复,一直跟到了昭陵。 但子午白眉剑一出就让金三门下意识地感觉不好,他的刀法并不无懈可击,这j年他和刘姬也有过一些j道,两个人自然也动过手。软剑便是金三门手中锯齿刀的克星,这一点金三门原以为没有人知道,却不想被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抓到了。 自从开始修炼修炼杨氏密文之后杨飞的内力进步很快,虽然还远远不及南宫无悔,但出于极境中期的他在内力上已经部输金三门多少,再加上兵器的克制和招式的应用,杨飞对自己充满了信心,就好像在山头之上,杨飞抬手所展现出来的状态一样。 白眉剑一出,杨飞身法的诡谲更是变得尤为出众,哪怕金三门本身也是身法上的高手,但他也对于杨飞这种难以找到规律的身法无从下手。十步飞剑的身法并非是一套规则,而是一种启迪,古一丰最擅长的不是拘泥于一套一沉不变的规则而是给武者指出一个方向,如果说十步飞剑的前四剑是剑招,那后六招其实讲究的都是身法,只是这种身法并非千篇一律,而是一套随着自己和对方形势不断变化不断改变的身法。敌退我进,敌进我出,左忽右闪,左闪右现,这是方法却又不是方法。杨飞的悟x很高,若是换成寻常之人怕是一辈子也无法参悟古一丰的奇思妙想。 软剑此时一出,剑尖点在锯齿刀的刀面上,顺势划过一道弧线,这也是金三门最讨厌的地方,软剑的变化十分之多,剑招又极快,剑势让人难以琢磨。就好像现在,似乎这软剑冲向了自己的左肩但是突然就一个转势直刺自己的右手,哪怕金三门反应迅速杨飞的剑只是点到了他的刀面也让金三门备感压力。 最重要的是子午白眉剑还没有停下来,杨飞一次近身虽然只出一剑,但是这一剑变化就繁多,这会儿剑又chou出回来,顺着点到刀面的力,杨飞的右手手腕稍稍一抖子午白眉剑划过金三门的右手手臂,一g如火撕裂的感觉蔓延在金三门的手上。 这一剑刺得不深,但足以影响金三门的出刀,而且杨飞并没有因为一剑得手而放松,相反杨飞正在加快攻势。 一个闪身,杨飞纵身杀到了金三门的右侧,白眉剑一出直刺金三门的左脚,这一刻锯齿刀的另一个缺点也暴露无遗。短刀太短护不住自己的周身,如果只是进攻自然难以暴露,但如果猛攻下三路,金三门就难以招架了。 杨飞的眼光很准,无论是用子午白眉剑还是现在猛攻下路都完全处于杨飞对金三门刀法的了解,越是特立独行的招式就越是容易被别人找到缺点,金三门自认为自己的刀法弥补了金刀叠l刀的缺陷,但却没有想到自己弥补缺陷的时候又重新创造了一些新的缺陷。 子午白眉剑不断地进攻下路让金三门有苦难言,现在局势太过于被动了,下路被攻金三门只能被动防守,步子乱了,身法的速度也起不来,短刀更是被杨飞的子午白眉剑完克,顷刻之间,左右手左脚一共中了五剑,这五剑伤口各异乃是杨飞五种不同剑招所伤,也是杨飞研究了细雨剑法之后加入到其中所使出来的招式。 每一剑伤口都不深,也不致命,但却很大地限制了自己的动作。金三门不是宇文复,也没有练过血手魔海这等惊世骇俗的魔功,受伤了就难以避免地陷入了更加被动的局面。 “你杀人无数,今日我就要替他们讨回一口气!” 杨飞刺中金三门第六剑的时候突然说道,这句话杨飞憋了很久了,如今金三门大伤已经是瓮中之鳖,杨飞的情绪高涨,想到了在太原刺史府中和自己一起并肩作战的侍卫,想到了吐蕃大理一起对抗血手门的江湖俊杰,这其中死在金三门的手上死在血手门的屠刀之下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杨飞不是什么善男信nv,但他绝不会随便杀人,更不会杀无辜之人。 “要杀便杀,多费什么话。” 金三门自知自己大限将至,他入血手门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终有一死,或死于血手门手上或死于仇人手上,不过这没太大的差别。金三门不会有生有太多的留恋也没有对死有过多的惧怕,这辈子他就想留个名,却没有做成。 第七剑,第八剑…… 金三门无力反抗杨飞的招式,一剑又一剑,让金三门逐渐心灰意冷。所谓的化境竟然如此的不堪一击,难道自己手中的锯齿刀真的只是厨子的刀吗。金三门从来不敢怀疑自己,更是不敢相信自己所走的路是不是错了,但杨飞的剑招一点一点击碎了他内心的坚持。 直到子午白眉剑刺穿金三门的右手手掌,让他完全拿不住自己手上的短刀为止。锯齿刀落地,发出了清脆的响声,金三门被杨飞卸去了自己唯一的兵器,败局不可挽回。白眉剑冰冷的剑身按在金三门的右肩之上,杨飞站定了之后看了一眼金三门,今天金三门没有带面具。 “杀了我!” 金三门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如此说道。 “杀你?太便宜你了,你跟宇文复这些年来所作所为总该受点惩罚。” 说罢的时候杨飞突然动手,哪怕金三门已经闭上了双眼,杨飞也不会杀他。杨飞恨金三门,恨血手门,但他不会因为自己的恨而忘记大局。 白眉剑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刺入了金三门的右肩,刺穿了金三门的锁骨,杨飞一个侧身一剑而过削去了金三门的两个膝盖。金三门忍不住倒在了地上,却是手脚都不听使唤,他隐隐地猜到了杨飞的意思,大概是不想杀自己,大概留下自己还有别的用处,用来对付宇文复,他只是区区一个楼主宇文复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又或者是用来对付吴王,但金三门从未见过李恪也说不上,只是金三门这会儿知道了一个词,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正文 第三百八十九回 阴阳剑阵 宇文复被一万大军困在阵中,虽说以宇文复的能耐不止于真的被困死,但恐怕也无力继续刺杀李治。金三门刚刚和杨飞两个人爬上了山顶,胜负未知,但宇文成翦的内心总有一种隐隐的危机感。这一次三个人来昭陵行刺李治,他宇文成翦是武功最差的。冒险之人心中总是有侥幸的,这一次行动就好像是上瘾的赌徒最后一次压上了自己所有的筹,可结果来看,宇文父子肯定是输了。 面对南宫一鸣的细雨剑,宇文成翦的心态有一些细微的变化,他感觉到了孤掌难鸣。在江湖上血手门是庞然大物,j乎不可阻挡,但和朝廷相比,和大唐的千军万马相比,血手门不值一提。而且近一年来血手门争端不断,门内高手死的死逃的逃,已经到了青h不接的时期。要不是为了吴王的事业举头一击,宇文成翦都以为现在应该是血手门韬光养晦的时候。 随行的兵勇多数都在山下包围宇文复,但也有不少人上了山道,堵住了祭坛的四周,宇文成翦的身边都是人,好在他用的乃是长枪,不易被人近身。四周的兵勇都是普通人,不会什么功夫,在江湖人眼中这些都只是泥腿子,不值一提。可光光是南宫一鸣就不好对付,四周的人虽然伤不到他,但对宇文成翦来说总要分神看着。可惜他的轻功不如金三门,也没有提前走脱爬上山顶,现在被南宫一鸣缠住了,生死堪忧。 魔鹰长枪在宇文成翦的手中略有分量,一招横扫千军马上就可以b退四周的兵勇和南宫一鸣的细雨剑,但宇文成翦也只是自己似乎是在困兽犹斗,自己总有精疲力竭的那一刻,而南宫一鸣只需要以逸待劳就可以。双手一用力,宇文成翦又挽出一个枪花来,他想尽快b退南宫一鸣,但两个人的武功在伯仲之间,甚至南宫一鸣还要隐隐压过他一头。这个情况之下,别说是b退南宫一鸣,宇文成翦连打个平手都不可奢望。 而南宫一鸣也不是傻小子,今日之事何等重要,他也不会贸然进攻因为这样容易留给宇文成翦机会逃脱,反而把心思都放在了缠斗上面。既不出杀招也不让宇文成翦的长枪耍的舒f,细雨剑法克不住宇文成翦的魔鹰长枪,细雨剑法也无法破解杨家枪法,但这些都不重要,拖一刻宇文成翦的生机就减少一分。 “南宫一鸣,你敢不敢和我真刀真枪地武斗!” 宇文成翦有一些的急躁,这会儿就连激将法也用上了。但这种法子对南宫一鸣没有用,南宫无悔或许还会着这个道,但南宫一鸣经历了这一年的时间,和血手门中人斗智斗勇,讲究的就是不择手段。要不然早在吐蕃的时候,南宫一鸣就已经死了,血手门设计夺走了惊雷刀又从他南宫一鸣的手中抢走了惊雷刀法,只给他留了一份密信。这份密信差点还害死了他,就算密信公开也没有丝毫的用处,他南宫一鸣依然是江湖之中人人喊打喊杀的角se,这就是血手门的不择手段。今天终于轮到南宫一鸣把这g恶气都撒在宇文成翦的身上了,一年前就是宇文成翦的出现,坏了南宫一鸣独步武林的大好前途。 宇文成翦的激将法没有用处,南宫一鸣完全不为所动。今日乃是为朝廷除j,又不是什么江湖大擂台,搞什么武斗。不管宇文成翦的长枪怎么动,他始终都拜托不了四周无数的兵勇,随着时间的推移,整个祭坛上面都是人,哪怕四周已经死了不少人,但依然没人退缩。大家都知道,宇文成翦的人头是升官发财最好的垫脚石,这个时候谁后退谁才是傻子。 “南宫一鸣,你胆小如鼠!” 宇文成翦在自己左脚中了一刀之后有一些的气急败坏,刚才南宫一鸣的细雨剑杀了过来,宇文成翦为了格挡细雨剑没注意有人一下子扑到了他的脚底下,给他的左脚脚踝来了一刀。这一刀伤口不浅,一下子宇文成翦就成为了跛脚鸭,难以为继。伤了左脚,让宇文成翦移动气来十分不便,索x手上的长枪还在还能够拼死搏杀一番。但宇文成翦也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他举目看了看山顶,上面没有任何的音讯。只怕就算金三门胜了杨飞也不可能会回来救他,宇文成翦对金三门这个人不算了解,j情不深,危难的时候就算是过命的朋友也是能够舍弃的更何况两个人从来都不熟络。 很快,宇文成翦的背上又添了两道欣赏,哪怕他最后奋力杀了那两个兵勇也无济于事,因为才杀了他们,x口又被砍上了一刀,无数的兵勇看似武功低下,但他们都像是准备好弑咬自己的蚂蚁,随时都准备给自己来上一刀。宇文成翦环顾四周,一个个都像是红了眼的赌徒,想从自己的身上割下一块r来。 一个恍惚,南宫一鸣的细雨剑便如毒蛇一般杀出,笔直地刺入宇文成翦的右肩,一g锥心的痛蔓延在宇文成翦的心口,突然他感觉自己的右肩一麻,浑身一个颤抖,魔鹰长枪翻滚到了地上,这一剑十分狠,却也恰到好处。宇文成翦的右肩背刺透,右手自然就没有了气力,长枪落地代表着宇文成翦彻底的失败。不出三个呼吸,j十把仪刀唐刀就已经架在了宇文成翦的脖子上面,兵勇们更是里三层外三层,将他围起来。 山下,南宫无悔依然对宇文复不松手,宇文复的实力太过于强大,哪怕有朝廷大兵在一旁牵制,南宫无悔也很难找到下手的机会。更多地只是不痛不痒地牵制住宇文复让他难以突破,从昭陵逃出去。 但事情总不那么容易控制,金三门收伏,宇文成翦也被拿下,可省下最后的一个宇文复才是真正的y骨头。哪怕南宫两兄弟都出了场围住了宇文复也一样没能拿下他,反而让四周的兵勇成为了看客,不敢轻举妄动。尤其是弓弩手,现在这个局面散s也好齐s也好,都可能会扎到自己人。 南宫一鸣拿下了宇文成翦之后马上就下了山会合了弟弟南宫无悔,两个人一左一右拉开架势,方才只有南宫无悔一人,他能够做到的太少,但是现在有两个人,便可以形成剑阵,yy细雨剑阵。 一左一右两人各持一剑,两把细雨剑一出南宫两兄弟的气场瞬间便强上了j分,宇文复也感觉到了这种变化,此时就收敛了自己的刀锋,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张牙舞爪。对于细雨剑法宇文复的内心总是有些许的担心,这种担心源自于对古一丰的了解,这个人太过于聪明,天下之间真正的武学奇才。而且宇文复也和王莉j过手,差一点就栽了。宇文复不敢确定南宫两兄弟是否也会天地同寿这一招,如果他们两个人都会,那宇文复今天可能就逃不出昭陵了,哪怕他再一次激发血手魔海的魔功也无济于事。、 魔功虽然厉害但对于宇文复所耗的精力太大,那一次和王莉一决胜负之后,宇文复在床上足足调息了三天才缓过这口气来,但是现在他没有那么多时间。 南宫无悔先是一个闪身,细雨剑在他的手中颇为灵巧,避开了惊雷刀的刀锋直刺宇文复的x口而去,这一招虽然凶险但宇文复早有准备甚至他都不需要动用惊雷刀只需要一个侧身便可以躲过,但马上另一边南宫一鸣也从斜刺气来杀出,一个转身便到了宇文复的右侧,也是马上刺出一剑来,一剑直取宇文复的左肋,宇文复不得已chou刀而出,惊雷刀一出南宫一鸣马上收了剑后退半步。正当宇文复想要乘胜追击的时候,另一边的南宫无悔又发难,他一个转身到了宇文复的左后方,用剑削自己的后背,无奈宇文复只能放弃南宫一鸣向前迈了两步。 南宫两兄弟的剑法攻势不断,这让宇文复都有一些的疲于应付,两个人之间颇有一些默契,想来为了练习这个剑阵也是花了不少心思的。宇文复略有一些的惊讶,南宫无悔乃是裘林的弟子,用的斩牛刀在江湖上面成名,南宫一鸣则是蜀地金刀门的内门弟子,用的则是金门弯刀,使得应该是金门叠l刀,但现在这两个刀客都开始用剑,还耍的剑阵,可偏偏这个剑阵还很像回事情。 剑阵之中任何一个人都能够马上攻袭宇文复,也无论宇文复对准任何一个人,另一个都能够马上发难。最关键的是,宇文复为了留心,无论对谁都不能下死手,总要留点力应对另一个人。而偏偏南宫两兄弟的身法都不差,若是宇文复尽全力他们自然挡不住,但留下两三分的气力,便伤不到他们。 这剑阵果然很是厉害,古一丰还是留了一手。 宇文复的内心暗暗想到,今日只怕不仅仅杀不了李治,就连他自己都有危险。 正文 第三百九十回 激战不断 李治此时脸上稍稍好看了一些,但一直都y沉着。就在刚才宇文复还差一点从千军万马之中杀了自己,就算是如今好像这府卫的军队也对宇文复一个人没有太大的用处,要不是突然来了两个年轻人一左一右夹击宇文复,恐怕现在这个刺客已经逃走了。 说起来对江湖中人李治并不陌生,徐州的双剑派就有不少弟子在朝中当差,这些人是真正的练家子,可不光光是千牛卫这种看上去壮实的侍卫。春秋两猎的时候李治也见过这些江湖出生的将领,亲眼见过他们的身手。说起来,对上千牛卫的话一个人打十个问题是不大的,可真要面前整个千牛卫班子,一个人对上百来个人就不成了。在李治的印象里面,江湖中人武功虽然厉害但总是有一个底线的,李治真没有想过,天下之间真的有人可以在千军万马之中取了自己的项上人头,想到这里李治马上就感觉到一阵的寒意。即便是在长安城里面,即便是在皇宫里面,即便是有大军护着自己,也不是完全安全的。 李治坐在宝座上,冷哼了一声。下面的文武官员都感觉到了不一样的压力,唯独长孙无忌没有,说到底,杨飞来长安城活动也是借着自己的力量,真说出来今天吴王的刺客前来弑君,被杨飞等人挡下,他长孙无忌是有大功的,其他人或许不清楚,但长孙无忌知道,杨飞在走之前就清清楚楚地告诉了长孙无忌。 “回皇上,二十年前江湖有一个武学奇才,名叫古一丰。他当时收了两个弟子,一个便是今日的刺客宇文复,另一个也是江湖的风云人物南宫铭。只不过这两个弟子之间关系不好,甚至传闻南宫铭就是死在宇文复的手中。那两个年轻人便是南宫铭的后裔,大哥叫南宫一鸣,弟弟叫南宫无悔。” 长孙无忌说话很有艺术,很多事情并不说全,却也让人能够明白一二。恐怕此时下面所有的人都不清楚今日刺客的身份也不知道前来护驾的j个好手到底是何方神圣。今天李治遇刺,可下面的人一个两个都不知道,就连刺客是谁,救驾的又是谁也不知道,这已经足够让人汗颜了。长孙无忌这么一说高下立判,甚至都隐隐地让李治感觉今天能够活下来多半还是长孙无忌的原因。 要是放在一般人的身上估计也得大肆渲染一番,比如跟皇上好好说说自己是怎么洞悉吴王李恪的y谋的,又是怎么千辛万苦地从江湖之中找到了杨飞、南宫无悔和南宫一鸣等一g人物来护驾。可长孙无忌对此一次字都没说,这实在太老道了。因为长孙无忌很准备地摸到了李治的内心,也明白自己这番话是不能说的。 宇文复的武功很高这一点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李治身边侍卫的无能。就好像刚才那样,三十多个带刀侍卫冲到宇文复的面前,不过也就是宇文复两三刀的时间,皇上身边没有一个信得过的高手在,实在是不像话。 也正是因为这样长孙无忌更加不能说南宫两兄弟还有杨飞是他找到的人,这太忌讳了。别人或许还想因为这种事情升官发财,但他长孙无忌不需要。他只需要让李治明白他是李家最坚实的后盾,并非真的要和他李治争权夺势,除此以外的任何事情都是多余的。 听完长孙无忌的话,李治还是拧着眉ao,没有丝毫的放松。吴王李恪和长孙无忌之间的矛盾早就公开化了,甚至吴王对自己的王位也一直都有想法。这些年来李治借着长孙无忌的手也一直在打压李治,从汉王变成了吴王,从统管一州的大都督变成了现在这样的一个闲散的贤王,李治自问已经把吴王的路都断的差不多了。哪怕房遗ai和柴令武等人谋反,哪怕还有薛万彻,但李治都不觉得这些人能够真的威胁到自己。 左右卫还在李治的手中,朝廷的文武官员或许吴王都有一些联系但真的等到吴王扯大旗起兵的时候李治也相信这些人都会毫无犹豫地一脚把李恪踢开,但万万没想到吴王李恪竟然还会利用江湖的势力,找的还是前朝的余孽。这让李治的内心很是不悦,好像李恪就是他怎么掐都掐不死的样子,这一次还差一点得手了。而长孙无忌在一边不y不y的一句话也让李治的内心不太舒f。 “舅父辛苦了,今日真是太险了。” 收了情绪李治说道一句。目下,他和长孙无忌的关系很是微妙,这种微妙大概只有李治和长孙无忌两个人才知道,但无论如何长孙无忌也是李治亲生母亲的大哥,这一层关系在李治还是信得过他的。想反,李姓的人才是最信不过的,无论是李元景还是李恪,甚至还有李泰,这些人都让李治的心口不安生。 “舅父,我看那两个年轻人武功都不差,舅父和他们熟悉吗?” 长孙无忌听到李治的话,愣了一下。他是没想到李治会这么问,所以愣了一下。 “回皇上,杨飞、南宫无悔还有南宫一鸣都是江湖中人,也是宇文复的仇人。之前房遗ai谋反一案之中杨飞也有出力,这才让我和杨少侠有了联系。之后谈到了宇文复这个歹人,他现在是江湖之中赫赫有名的血手门的门主,所以他的动向江湖中人要远比我们清楚的多。为了对付宇文复和血手门的高手,我才让杨飞去联系南宫两兄弟让他们出手相助。” 长孙无忌说完,李治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对于长孙无忌给予的答复,李治不会全信,但也琢磨着似乎可能是那么回事。江湖事江湖了,这是朝廷的策略,长孙无忌久在长安城里面未必会真的和江湖中人有过多的牵扯,这一点很忌讳。李治作为一国之君尚且不愿意在江湖上的事情多花功夫,更何况他只是一个相爷。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这是韩非子曾经说的,但实际上并非完全是这样,至少现在大唐的整还是比较宽裕的,先帝爷对于文官的嘴管的并不紧,而下面助力打江山夺位的也都是练家子,所以这句话在李治这里并不适用,问题是,你文人可以说,但不能说不利于朝廷的,不利于江山社稷的,侠你也可以练武但要为国效力不能犯了朝廷的法纪。对于一个完全游离于朝廷的江湖,李治本来不觉得什么,但是今日给他的触动颇多。原以为灭了一个五虎门江湖可以收敛一些,却是没想到五虎门没了却简介养了一个血手门出来。 李治还在思想着,但前线的局势越发的紧张。 本来南宫两兄弟一左一右用剑阵可以困过宇文复,但等他们的剑法剑阵被宇文复摸清楚了之后就不那么容易了,宇文复的内力和招式都远在他们之上,还有天下第一刀惊雷刀助战,这些都是南宫两兄弟如今没有的。练武毕竟还是一个循循渐进的事业,即便再有天分两兄弟也不可能仗着两把剑一套剑阵就把宇文复四十多年的修为给抹平。 剑阵看起来一张一合一左一右很是完美,但人无完人。两兄弟之间的默契也有限,一旦两个人之中的任何一个被宇文复抓住猛攻都十分危急,另一个想要简单的围魏救赵基本上做不到,因为宇文复的身法同样不满,惊雷刀法也不是普通的招式,一动则如电如雷再加上宇文复化境巅锋的内力,即便是南宫无悔和他对上都十分吃力,更别说内力才在极境的南宫一鸣。 三个人混战在一起,山下空出一大p地方来,四周的兵勇们都歇了下来,好像这场战斗他们已经cha不上手了。 李治眯了眯眼睛,远处风沙滚滚,三大高手的激战一刻未停。 南宫无悔急于从身后攻袭宇文复,因为现在宇文复已经连出三刀每一刀都冲着南宫一鸣直去。惊雷刀何等锋利,南宫一鸣虽然躲过了三刀但每一次都十分凶险,在这么下去帝思刀或者是第五刀,宇文复可能就会得手。南宫无悔很是着急,但宇文复似乎刻意变换身法来出刀,这样一来即便南宫无悔一直跟在身后出剑却也难以伤害到宇文复。而且宇文复也不知道练得什么魔攻,南宫无悔的剑气扎入宇文复的身里面即便露出了点点血迹,但对宇文复丝毫没什么影响。 三刀之后,南宫一鸣真的架不住了,哪怕他速度在快也快不到宇文复的刀,这第四刀南宫一鸣必须用细雨剑来挡,一刀过简简单单就把南宫一鸣轰出了数十丈之远,哪怕南宫一鸣实现已经运气调息准备好,但真的碰上了这一刀也完全无能为力。到底之后的南宫一鸣x口如同火烧,化境的内力绝非一般人可以抵抗,一脸鲜血喷出之后南宫一鸣匍匐在地上,用左手按住自己的x口。这会儿基本已经动弹不了了,只剩下南宫无悔一个人了。 正文 第三百九十一回 朝廷鹰犬 伤了一个南宫一鸣让宇文复少了七八分的压力,区区一个南宫无悔还不足以让宇文复动摇,虽说细雨剑法乃是克制惊雷刀的招式,但这也只是古一丰对于招式的理解,招式本身是不可能超过武者的。细雨剑法再怎么精妙也不可能抹去宇文复四十年的苦练,再者细雨神剑虽然也是天外陨石所造,但实际上用的不过是惊雷刀的边角料而已,一把惊雷刀足足有三百斤,可一把细雨剑不足十斤重,就是细雨剑的剑鞘都要比剑身重上好j倍。j十倍用料分量的差别是不可挽回的,南宫无悔年纪轻轻内力卓绝,在同龄人的眼中他南宫无悔就是怪物,但比起宇文复又如何,宇文复可是实打实的化境巅锋,真正的武林一流。虽说宇文复胜了裘林、邱彪还有陈顺培等人都有一些胜之不武,但不可否认,即便他们都在一对一也未必能够胜过宇文复,更何况南宫无悔。 现在宇文复的魔攻大成,大概比起二十年前的南宫铭业差不去多少了,南宫无悔虽然天赋令人羡慕,但毕竟他才刚刚二十岁而已。 好在南宫无悔就算不聪明也知道不能y扛宇文复,现在只能躲着宇文复的惊雷刀,用身法慢慢拖住他,躲一刻是一刻。南宫无悔的做法并没于错,实际上这也是对宇文复最有效的。当然他还有别的选择,比如说天地同寿。但王莉最初就跟南宫无悔说过,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用。王莉自己深有会,如果不是因为当时有机会可以杀了宇文复,她也不会用。 宇文复虽然厉害,但他也是一个人。面对千军万马能够杀到如今已然不容易,身上零零总总算下来也有七八处的伤,好在用魔攻一时之间这些伤口不会让他功力受损,但魔攻的c生是有时间限制的。自上次对决王莉,宇文复就隐隐摸到了其中的规律,大概就是一柱香多一些的时间,但时间一过他需要调息三天。 现在看来,一柱香的时间要杀南宫两兄弟是足够有余的,但杀了他们之后还要逃出去就难了。宇文复本是下了死的决心才来,但那是杀李治,如今李治杀不了他还死在这里,太不值了。 宇文复看了一眼南宫无悔,眼神之中露出一丝狠意来,仅仅就这一个眼神就让南宫无悔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这个眼神太过于恐怕,南宫无悔从未见到过,似乎千军万马,似乎任何武林高手,在宇文复的这一眼之中都会成为累累的白骨。南宫无悔一个失神,准确地说南宫无悔被宇文复的这一个眼神惊吓住了,半刻未能动弹。 宇文复这一瞪是身上杀气自然的流露,自然不会想到竟然对南宫无悔造成的压力如此之大,要不然这一刻的失神就足够宇文复出手。宇文复已经萌生了去意,哪怕宇文成翦被俘,他也不得不走,以他现在的能力,南宫一鸣伤了,他要走没人能够留得住,但还要把宇文成翦救下来,那可就困难多了。宇文复计较了一下之后,从怀中掏出一个黑se包袱来。 对付血手门的手段南宫无悔等人知道的不少,这一个黑se包袱里面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东西,不是毒物就是什么暗器,反正南宫无悔的第一反应就是立马向后一跃,离开宇文复一段距离为好。这一次南宫无悔的感觉是对的,这黑se包袱里面的东西的的确确是毒物,而且还是血手门之中十分少见的七c散。这东西用七种很罕见的毒c调制而成,毒x虽然不够强烈但只要往风口上一放威力无穷,中毒之人未必会死,但中了毒会马上浑身chou搐,七天之内如果找不到这七种毒c的解y就会死。 南宫无悔的这一跳避过了很多麻烦,但身边其他的兵勇并不清楚,他们甚至都不太清楚这黑se包袱到底是什么。眼见宇文复丢下的包袱散发出一阵阵的黑雾,但大家也不敢确认,南宫无悔再跳了出来,更是让所有人都有一些不知所措。宇文复趁势往东面奔走,因为毒雾的原因后面的人追不上他,他只需要击溃前面的守军便可。 实际上前面的守军根本用不着宇文复来击溃,士兵们也是人,当宇文复举着惊雷刀杀过来的时候,他们自然会躲,这也是人之常情。看到山道上和山下血迹斑斑的尸,宇文复和他手中的惊雷刀如果有魔力一般的恶魔,让所有人的心中都烙下了一个恐惧的印象。谁又能真的不要命,平日里面那些自命不凡的人现在遇上了宇文复也得退避三舍。当然这其中也有一些愣头青想去试试惊雷刀的刀锋到底有多快,也有一些人躲避不及时,但并不妨碍宇文复夺路而逃,惊雷刀掠过宇文复大概又杀了七八十人,这才顺利杀出了昭陵。 看到宇文复逃了,南宫无悔的内心中竟然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也知道今天是杀宇文复的大好机会,但细雨剑阵似乎对上宇文复效果并不好。正如宇文复从这剑阵中感觉到的一样,两兄弟之间的默契不够,对彼此的信任也不足。在剑阵中,攻便应当是全全力去攻,如果既想攻都害怕惊雷刀的刀锋想要留下j分力气来守,这阵法自然不成。但实际上谁遇上惊雷刀心中会一点压力都没有呢,哪怕是南宫无悔自己都做不到。刚才宇文复猛攻南宫一鸣的时候,南宫无悔落剑之心便不够决绝,若真是不顾一切或许南宫一鸣未必会受伤,同样的南宫一鸣被宇文复的惊雷刀对上便完全放弃了攻势一心只想守住自己的阵脚,这也不可能,惊雷刀本身便是绝世神兵,而古一丰的yy剑阵并非是一套固定的剑阵,守住阵脚却毫无攻势,一丝用处都没有,结果也只能以南宫一鸣自己受伤结束。 剑阵威力不小但真要困住宇文复这头猛虎太难,南宫无悔叹了一口气,内心里面却丝毫不好受,宇文复是一个他无论如何都绕不过去的人物,哪怕整个朝廷通缉他,只怕靠着地方府卫根本不可能和宇文复对抗,最终还是得江湖事江湖了。怎么江湖了,不还是得靠他们。 看到宇文复如此顺利逃走,最为火大的恐怕就是李治,这个差一点就得手的刺客竟然还能大摇大摆杀出昭陵,这让他这个皇帝的颜面何存。刚刚李志还咆哮着誓杀宇文复,可马上对方就走了一个g净,跌下一个包袱还让不少兵勇都中了毒。 李志脸se铁青坐在高座上,下面所有人都不敢开口,这个时候谁开口都讨不到好处,天塌下来高个子顶着,所以这会儿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长孙无忌的脸上。似乎只有这位国舅爷开口才能够平息这场风波。 “皇上,宇文复武功高强手中的惊雷刀更是闻名天下的绝世神兵利器,听说他还练了一套魔功j乎可以刀枪不入,臣……” 长孙无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李治打断了,这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不过长孙无忌也能够理解,今日之事太过于特殊,宇文复差一点就杀了李治,换成任何一个人都难以平复自己的情况。 “所以呢,所以他就可以长驱直入来威胁朕?所以就可以任由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花了朕那么多银子养起来的近卫军,什么千牛卫,左右卫,御林军,说起来好听,真打起来啊,连一个人都打不过,一个人都打不过!” 李治很是发了一顿脾气,但很快他也意识到这脾气的对象找错了。至少在这件事情上面长孙无忌不过无过反而有功,而且长孙无忌还是国舅爷又是朝廷的相爷,自己有一些失态。但怎么办,脾气也发了,骂也骂了。 “舅叔,朕心里不舒f,你也别往心里去。以朕之间这左右卫是该调整调整了,总不能让一些尸位素餐的人坐在高位上坏了我大唐的江山。” 李治的话听上去很轻描淡写,但说出来却让长孙无忌有一些的心悸。难道皇上是想把自己的手里拿兵权了,虽说这并不为过,尤其是皇宫内院里面,作为将领毕竟是皇上最信任之人。 “好了,舅叔也不要多想了。来,替朕把那j个护甲有功之人叫过来,虽说让那领头的刺客逃走了,但他们也算救了朕一命,既然有功就要赏。” 李治很想借机摸一摸杨飞等人的底,看看他们和长孙无忌到底是什么关系,如果真的可以为自己所用那最好不过。但李治隐约也知道一些江湖的规矩,江湖中人很少愿意到朝廷之中来当差,在江湖中这些人被成为是鹰犬,朝廷的鹰犬。李治对此不太在意,他是天子,不管是江湖也好是朝廷也好,只要是在大唐的土地之上不都是他的,江湖也是大唐的江湖,那就是朝廷的江湖。 “c民,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杨飞、南宫无悔、南宫一鸣、陈青儿还有王菲五个人整齐地在李治的面前跪了下来,参见皇上他们都是第一次,心中都有些拘谨。 正文 第三百九十二回艰巨任务 出了昭陵的时候,南宫无悔还是有一些的懵懵懂懂,都说皇上那是天子威严十分,出口那便是圣旨。在民间能够见到三品官那已经是殊荣了,面见皇上那是祖上冒了青烟。没想到这份荣幸就这么砸到了南宫无悔的头上。 而且似乎皇上还挺好说话的,和一个正常人也没什么分别。南宫无悔的脑子不怎么好使,也不知道天子到底说了一些什么,自己听得迷迷糊糊,好像皇上激励了自己一番,好像还说江湖事就该交给江湖中人来解决。总之,皇上看上去也没有那么凶神恶煞,但宇文复的事情却归到了自己的头上。 回来的路上,南宫无悔有些迷糊,但其他几个人却不是。因为宇文复的逃走,李治对他们的态度是很好的,这种好能够让杨飞和南宫一鸣明显地感觉不一般,更像是一种拉拢。杨飞毕竟是麒麟门的门主,以他现在的身份是不可能去朝廷里面做官的,但南宫一鸣不同,他现在虽然人在江湖但实际上无门无派,假如朝廷里面做官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不过李治的语气和态度虽然好,但宇文复却是横在他们面前的一大难题。 出昭陵的时候,李治和文武百官还在昭陵里面,祭祀虽然是不可能了,但李治的意思还是在昭陵再呆一段时间然后再回长安城,不然容易让人发现事情的真相。现在的情况很是微妙,吴王李恪在长安城之中,如果刺杀行动传到了长安城里面不知道李恪会不会狗急跳墙,如果今日突然返回长安城可能会引起什么大的动乱,这不是李治和长孙无忌想要的结果。如果装出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然后明日再回长安城里面或许就可以平息这场风波,至于吴王李恪长孙无忌手中已经有房遗爱的口供,现在又有皇上的口谕,把案子做成铁案对长孙无忌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唯一困难的是宇文复。 来觐见的几个年轻人看着武功都不差,但即便是如此还是让宇文复给逃走了,一个前朝的余孽,竟然还能有如此的造化,长孙无忌唏嘘不已。他宇文家也不是没有人投效大唐,宇文士及很早就投效大唐随着先帝爷南征北战,当时是中书令,以后历任凉州都督、蒲州刺史、右卫大将军、殿中监,这一路也是官运亨通。同样是宇文家的人,同样是前朝的后人,宇文士及的眼光就要比宇文复好多了。 只不过,宇文复的眼光不好但他的武功实在太过于惊人,长孙无忌最怕的就是这种人物。因为你吃不准他什么时候算好了又可以给你来一刀,防不胜防。一个在明一个在暗,而且即便杨飞说只要朝廷颁布旨意便可以动用整个江湖的力量来剿灭血手门,但剿灭一个门派和杀一个绝世高手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情。虽然现在长孙无忌手上也没什么好,但把事情交给几个菜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长孙无忌是不放心的。 同样,李治也不放心。但能够做的也只是加强长安城的防御,无他。 宇文复逃走昭陵,看上去威风八面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情况。血手魔海神功没催生一次就对自己的经络多造成一份伤害,以前宇文复靠着浑厚的内力一直压着没事,但自从上次和王莉大战的时候将魔功催生到极致之后就落下了祸根,这一次也是如此。才出了昭陵没多久,宇文复就感觉到自己浑身的内力开始外泄,这种感觉很不好。或许这一次宇文复调息三四天还能恢复正常,但每一次死里逃生都需要自己催生魔攻总有一天会经脉尽断。 京兆府在长安城的东面,也是从长安城出入中原的必经之地。杨飞等人已经在这里落脚两天的时间,这一次昭陵大招,擒下了金三门和宇文成翦可谓大胜,只是可惜逃了宇文复。但即便是如此给予血手门的打击也已经足够了,杨飞去了不少信,联络了各个门派,包括蜀地的金刀门,包括兖州无派,也包括以裘断浪为首的五虎门,现在整个江湖是时候出手了,对血手门展开围剿之势。 “回门主,受到了飞鸽传书。” 杨飞从来者的手中接过一封书信,上面只有短短的几个字。 “宇文复,茫山。” 杨飞没想到宇文复没有回江南,倒是躲在了茫山之上,这多少让他十分意外。虽说茫山对于他们来说都不陌生,但茫山上现在什么都没有,宇文复前去茫山是在意义不大。 实际上宇文复去茫山并非没有没有打算,但魔攻对他的影响太过于厉害,宇文复希望可以找到解救之法。古一丰既然创出了魔攻说不定他也会想到什么别的方法,而茫山上便有古一丰之前的一个宅子。 宇文复二十年前和古一丰的关系十分密切,当时要不是机缘巧合让古一丰认识了南宫铭,宇文复早就是天下第一的高手了。古一丰很喜欢茫山上面的环境,也喜欢茫山上的风景,要不是因为南宫铭于二十年前出事,要不是为了对抗宇文复,古一丰可能会选择终老茫山。如果古一丰还藏了什么东西的话,要么就在大理的王府里面,要么就是在茫山之上。大理王府那地方血手门掏了个空,但对宇文复来说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于是他又来到了茫山。 想当年,他就是在这茫山之上拿到了血手魔海神功,一练就是二十多年。 杨飞收到了消息,也没有停顿,他最怕的其实是宇文复就此隐居气来,藏头露尾,这才是最麻烦的事情。虽说以宇文复的性格可能不会这么做,但杨飞也不敢确定。而且皇上那边已经放了话,这件事情必须在江湖中搞定,要不然朝廷插手江湖之事,对整个江湖来说可能都是一次巨大的动荡。 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在茫山上杀了宇文复,但现在能够做到吗,杨飞的内心很是怀疑。让他琢磨如果对金三门他可以做到,但对上宇文复,差距太大哪怕有古一丰真传的细雨剑法也很难。阴阳剑阵威力不俗,当日南宫无悔和南宫一鸣两兄弟大战宇文复,杨飞也在山上看了一个大概,可真要困住宇文复还是不够的。但现在看来,这一战,在所难免。 南宫一鸣受了内伤,不过好在问题不大。这两天的时间在京兆府南宫一鸣就一直在自己的屋子里面调息,就算不能百分百恢复,至少也能够有九成的水准,无伤大雅。同样的,杨飞也不认识宇文复就真的无懈可击。无论如何,他也是人,内力总有一个尽头,面对千军万马他也不可能真的能够都杀完,只是没人可以阻止他逃走罢了。 杨飞在自己的房间里面来回跺步,但却没什么好的办法。现在唯一的方法还是让南宫无悔和南宫一鸣出战,但胜算到底有多少,杨飞并不清楚。至于南宫无悔的天地同寿,杨飞虽然听陈青儿提到过,只不过不到最后的关头,杨飞也不希望南宫无悔用出这种招式来。 “哎。” 来来回回,杨飞花了半个时辰,但似乎他真的束手无策了。哪怕蜀地金刀门、兖州五派还有五虎门之中所有高手一起出动也未必能够拿下宇文复。而且,这些门派现在都打定主意,围剿血手门没有问题,但要一起追杀宇文复,杨飞是促不成这件事情的。 “杨大哥,是不是宇文复的事情有消息了。” 就在杨飞沉思的时候,南宫无悔走了进来,他的眼神之中略有一些的闪烁,杨飞不敢确定,但显然南宫无悔的今天的心情很沉重。 “嗯,有了,在茫山。” 杨飞不想骗南宫无悔,他大概也猜到南宫无悔的心意了。古一丰在最后的时刻琢磨出一套天地同寿来,就是为了给自己留最后一个机会。南宫无悔也好,王莉也好,杨飞知道他们都是一条心,或许王莉更加执着一些,南宫无悔的话,杨飞不好说,恐惧的心谁都有,说出来并不羞耻。 “杨大哥,我们能赢吗?” 南宫无悔问道,但杨飞却没有回答,只是微微摇了摇头。也难怪二十年前,南宫铭挑战整个江湖,当时整个江湖都拿南宫铭没办法,就连兖州五派两次出动五大高手都没能拿下南宫铭,如今的宇文复只怕要比二十年前的南宫铭更加可怕。因为南宫铭只是想扬名江湖,而宇文复想的却是改朝换代。一着不慎,宇文复可能会把这个江湖都拖入万劫不复之地,历史上朝廷猎杀江湖中人这种事情不是没发生过,以后或许也不会禁止。 “杨大哥,我知道了。你放心,我我会想办法的。” 南宫无悔说完转身就走了,杨飞只是站在自己的房间之中,默默地看着南宫无悔,此时他说再多的话语都是苍白的,茫山一战不可避免。南宫无悔或许已经做好了准备,也或许没有。但宇文复就是他躲不开的人,是他南宫一家都躲不开的一个人。 正文 第三百九十三回翻然醒悟 南宫无悔只在自己的房间里面留了一小会儿,包袱也没有收拾就走了,他没有走正门,而是从厨房那边的后门走的。 无声无息,南宫无悔没有和任何一个人说,哪怕一声再见。京兆府天一客栈的老板把店盖得很有特别,陈青儿所在的阁楼上面,正好可以看到下面的景色。 街上的行人稀稀落落,沿着街的两旁有一些卖女红和胭脂的地方,因为两边都是客栈和酒楼,还有一些花楼和暗地里面的妓院子,稀稀落落之中倒也一直不会断了人。 陈青儿靠在阁楼上面,脸色稍稍有一些的凝重,隔着窗户的是外面的腾花,一些都是那么的宜人,但陈青儿却完全没有心情。形形色色的女子穿梭在两边,都穿着华美的服饰,还有一些异邦的女子也在其中。 突然一个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背影,出现在街头,纯黑色的长衫外加一把斜挎着的长剑,右手牵着一匹枣色的骏马。那人走在街上,倒是低着头对于两边形形色色的行人一点都不在意。细雨点点斜着划过街头,街面上的人都闪到了两旁,唯有这个身影,依然低着头独自一个人往前面走着。 陈青儿突然一个悸动,因为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微微抬起头,陈青儿凝视着街口,这个身影越走越远,越走越远。陈青儿伸出左手来,轻轻按住了他的双唇,哪怕她想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眼眶早就已经红了。 “为什么,就连一个招呼都不说。” 陈青儿在自己的心中默默地责怪这个人,竟然到最后一个人,一个人就这么走了,光看这个背影就可以知道那个时候他心中的孤独。未婚妻、兄弟、朋友,所有的人直到最后都留在了京兆府的客栈之中,唯独他一个人走了。 下意识之间,陈青儿很想去南宫无悔的房间看看,但右脚才跨出一步,整个身子就停在了那里没有动。陈青儿很想知道,南宫无悔是不是真的自己一个人走了,但是她也很怕事情真是如此。可那一个背影,太熟悉了,低着头慢慢向前走,在斜风细雨之中,没有太多的动摇。 “青儿姐,你怎么了?” 王菲坐在一边,看着陈青儿奇怪的动作,问道。 陈青儿没有回话,因为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青儿姐?” 王菲又问了一句,陈青儿依然没有回话。 “怎么了?!” 王菲开始觉得不对了,因为仔细看能够看到陈青儿泛红的眼眶,泪珠子已经在里面打转了。陈青儿那是江湖之中有名的女豪侠,肯定不会轻易弹泪。如今这般的摸样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不一样的事情,王菲马上意识到不对。她一个箭步过去双手按住了陈青儿的两个肩膀。 “青儿姐,到底怎么了?” “他走了。” 陈青儿轻声说道。 “他走了?谁走了?杨大哥?不对,难道是无悔哥哥?他走了?他去哪里了?” 王菲连续地问了好几个问题,但她越是说陈青儿就越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都是女人是水做的,哪怕陈青儿这样的女豪侠也是如此。南宫无悔与她而言意义非凡,那是她这辈子的男人、依靠,也是她真正的发自内心喜欢上的一个男子。虽然南宫无悔傻傻地不太懂得人情世故,但陈青儿认定的人和事,是不会变的。 “无悔哥哥真的走了,去哪里了?” 王菲看着陈青儿,脸色十分紧张。现在是非常时期,哪怕王菲也知道宇文复不死整个江湖将会永无宁日,这个时候不应该是大家同心协力的时候吗,为什么南宫无悔会突然出走。 “他大概是一个人去找宇文复了。” 陈青儿淡淡地说道。两行清泪划过了脸颊,陈青儿的双脚一软差一点倒在了地上,索性王菲一直扶着她,才没有完全坠在地上。 “为什么?怎么可能,无悔哥哥他一个人怎么可能是宇文复那老贼的对手?” 王菲有些不敢相信,确实。即便是南宫无悔联手南宫一鸣两人的细雨阴阳剑阵都不是宇文复的对手,南宫无悔一个人去找宇文复能有什么用,那和寻思又有什么两样。 “你不知道,菲儿,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 王菲的脑海之中闪过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武功也好,事情也好,人也好,她不觉得南宫无悔有什么办法或者是机会。 王菲正说着话的时候,杨飞进了屋。里面吵闹的声音传入了杨飞的耳中,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刚才南宫无悔的神色,他就知道。他很了解南宫无悔,因为南宫无悔傻起来做事情从来不计算后果,可他执着起来也不需要任何人的认同。这大概就是南宫无悔理解的侠义,杨飞也很难过,但他没办法拦住南宫无悔。 天下只能,能够打败宇文复的就只有细雨剑法,而要用细雨剑法打败宇文复,就只能用天地同寿这一招。而这一招,王莉只传给了南宫无悔。这件事情,除了王莉和南宫无悔之外,杨飞知道,陈青儿知道,就没有别人了。王菲虽然在代州呆了几天,但她并不清楚其中的缘由,所以她并不清楚。 “菲儿,无悔他确实一个人走的,去了茫山。” 杨飞伸出了他仅有的一只右手,轻轻地拍了一下王菲的肩旁。 “为什么,他怎么可能是宇文复的对手,你们怎么会让他一个人走的。” 王菲似乎有点生气,南宫无悔做出如此的举动,陈青儿和杨飞两个人竟然都没有去阻止他。 陈青儿猛地起身,她想到了一件事情。在南宫铭和王莉隐居的村落之中,南宫铭曾经给过陈青儿一封信,南宫铭说如果有一日南宫无悔到了背水一战的时候,就把这封书信交给南宫一鸣。虽然不知道书信上面是什么内容,但陈青儿突然想到了这件事情,这封书信一只放在她的包袱里面,从未打开看过。 急急忙忙拿出书信来,陈青儿走入了南宫一鸣的房间。 房间里面十分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南宫一鸣盘坐在床上,这两天时间他抓紧在调息自己的内力,吃下宇文复的那一刀对他影响很大,哪怕两天的时间好得七七八八了,但最后的这一口气好匀上去需要一两周的时间。虽然九成功力和十成功力看起来差不太多,但到了最后最危急的时候,这一成的内力往往会决定胜负。 杀不了宇文复,会成为南宫一鸣心中的一根刺,他要复仇也要扬名,如他的名字一样,他要一鸣惊人,惊动江湖。但眼下困难重重,南宫一鸣和南宫无悔两个人的剑阵默契不够,不合拍。无论是南宫无悔还是南宫一鸣都能够很明显地感觉到,这里面有南宫无悔的害怕,也有南宫一鸣的嫉妒。 就在他练功调息的时候,陈青儿突然闯入了他的房间,一点征兆都没有。 “南宫一鸣,无悔他……” 陈青儿想了想没有还是没有提到南宫无悔,反而是把书信递给了南宫一鸣。 “这是你父亲给你的书信。” “哦?!” 南宫一鸣有一点吃惊,从陈青儿的手中接过了书信。 “这?!” 打开书信一看,南宫一鸣顿时惊讶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书信确实是南宫铭的,虽然从笔迹上南宫一鸣看不出来,但他有这种感觉,他可以感觉到这封书信确实出自南宫铭之手,而书信之中的内容更是让他惊讶不已。 二十年前事情的前因后果,王莉从死到活整整二年的时间,南宫铭为此倾尽自己所有内力。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南宫一鸣就看完了整封书信,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二十年前的事情远比他所想的要复杂,南宫铭难以回老家也是有原因的。更加重要的是,书信之中,南宫铭写到了天地同寿这一招,也就是王莉单单没有交给南宫一鸣的那一招。 南宫一鸣内心对自己的这个弟弟一直充满了嫉妒,两个人同样是南宫铭的后裔,但却差别不小。论天赋两人臂力差不多,但南宫无悔天生麒麟之能,二十岁便可将内力修到化境,怕是江湖百年来都未必能够找到第二个。论家族,他南宫无悔的母亲乃是王莉,兖州五派的高手而南宫一鸣的母亲蒋氏只是一介普通的妇人。说到门派,南宫一鸣已经被金刀门逐出,虽说双剑派败走徐州但南宫无悔还是内门弟子。最后,陈青儿还是南宫无悔的未婚妻。南宫一鸣的嫉妒让他的心理多了一根刺,因为这根刺的存在让他忘记了很多很多事情。 忘记了正是因为自己和宇文复得交易,才让宇文复可以一窥惊雷刀法的奥秘,一封当年的书信让宇文复武功大成,让整个江湖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一切都源自于南宫一鸣当初的妄想,现在看来,那封书信又算得上什么。 如果他的父亲南宫铭看重自己的清白,他早就可以站出来解释一切,但他没有。因为他知道,一旦他再一次重出江湖无论他怎么做,整个江湖势必会再一次陷入混战的局面之中。偏偏这一点南宫一鸣一直没有看清楚。 “我弟弟呢?” 南宫一鸣脱口而出,大概他也没有意识到,这是他第一次用弟弟这个词来称呼南宫无悔。 “他去了茫山,一个人。” 正文 第三百九十四回茫山之巅一 当南宫一鸣听到消息从床上跳起来的时候,南宫无悔已经骑上了马,远远地离开京兆府了。从京兆府走一直到茫山并不远,骑马快的话也就一天一夜的时间,但南宫无悔并没有那么赶,路上他找了一个地方稍稍休息了一下,这样第二天的傍晚正好可以赶到茫山的山脚。为了准备和宇文复的一战,南宫无悔留出了足够的气力,就算南宫无悔傻头傻脑他也不会一上来就用出天地同寿,怎么样都要和宇文复先磨上一段功夫,耗一耗两个人彼此的内力,然后再使出致命的一击。 山脚下并没有太多的人,南宫无悔住在一家农户的家中,准备第二天一早就上山。有了昭陵之中的一战,南宫无悔的内心里面稍稍有一些的底气。虽说那一战宇文复并未尽到全力,但两者的武功差距并不是太大,南宫无悔也绝非一点点机会都没有,而且王莉曾说过天地同寿这一招,毁天绝地。这并非夸大,天地同寿最强的一点在于可以瞬间提升武者的内力一个大境界,这一点上王莉因为内力过于狲色所以即便用了这一招也只能刚刚压住宇文复,但南宫无悔就不知道了。 裘林曾说过黄泉无道的境界,但实际上百年来无人能够达到这个层次。裘老子爷花了五六十年的时间也只能堪堪摸到黄泉无道的门槛,说到入门还远远不到。南宫无悔也不知道这一招用出来到底会如何,但他的内心已经做好了准备。 翌日一早,南宫无悔背上了自己的宝剑,牵着枣阳马到了山脚下,山路崎岖不太好走,马儿是爬不上去的。南宫无悔右手在枣阳马的后颈处暗抚了一下,听老农妇说这山里面野兽不少,要是把枣阳马拴在了这里,肯定会被那些野兽叼走的,南宫无悔略有一些的不舍。 “走吧,老伙计。” 南宫无悔牵着枣阳马的缰绳将山下的方向去,然后轻轻拍了一下马的侧身。枣阳马踏出了两步,却又停了下来。南宫无悔又过去拍了两下,枣阳马还是只走了几步,很快就又停了下来。 “哎。” 南宫无悔叹了一口气,茫山之上是我一个人的路。转身回头,南宫无悔没有继续再管他的枣阳马,或许过会儿它就会自己走了吧。 茫山并不大,但里面竹林丛生。南宫无悔曾经说过古一丰的故事,知道这位江湖传奇人物最喜欢的就是竹子。所住的地方都要有大片的竹林,所以才特别喜欢茫山,宇文复来这茫山之上大概是想找什么东西吧,南宫无悔不太清楚,但杨飞的消息不会错。 竹林十分之密,也常常有野兽出没,所以四周山下的百姓是不会上茫山来的,这也给了宇文复和南宫无悔决斗创造了一个有利的条件。说起来,也正是因为茫山这个地方十分特别,所以才会成为古一丰的心头肉。浓密的竹林总是让古一丰爱不释手,而山上出没的野兽则可以减少来山上砍伐竹子的农户,相得益彰。 南宫无悔慢慢走在竹林之中,他有一些的紧张,这两天的时间之内,南宫无悔都是如此。 “习习……” 左侧发出一些细碎的声响,南宫无悔警觉地看了过去,一只狼正盯着南宫无悔,就在十丈远的地方。这狼的眼睛很深邃,看着南宫无悔一点都没有怯意,也没有后退亦没有前进,只是在竹林之中看着南宫无悔。 这让南宫无悔有一些的不寒而栗,与宇文复一战若是输了,大概就会成为这些野兽的盘中餐了吧。南宫无悔内心里面有一个不太好的想法,但他马上咽了咽口水,压下自己心中胆怯的情绪。 随着南宫无悔一只往上走,那只狼也跟了一段路,不知道什么,那只狼才自觉地走开了,南宫无悔小心翼翼,茫山之上好像充满了威胁。 山腰处,南宫无悔看到了一处宅子,是用竹子造成的两个小屋,看样子和吐蕃大理中的竹屋子很像,应该是古一丰住的地方,只是两剑竹屋子都灰蒙蒙的,看上去大概有十多年没人来过了。南宫无悔第一反应是马上抽出宝剑来,宇文复应该就在茫山之上,也很可能就住在这竹屋之中,南宫无悔不得大意。 仗着剑,南宫无悔一步一步走近竹屋,挑开门。 “习习……” 里面很快跑出来两只野豺,吓了南宫无悔一跳。还好,还好,野豺并没有主动攻击南宫无悔,只是从屋子里面跑了出来。 进了竹屋,南宫无悔四处打量,手中的细雨剑一直都没有放下。竹屋之中没太多的东西,果然是很久没人住了,出了中间的竹屋南宫无悔走进了另一个竹屋,也是一样,屋子里面基本没什么东西,就算有也只有一两个残破的椅子。看来宇文复不在这里,南宫无悔收了剑,站在了竹屋的前院之中。既然没有找到宇文复的身影,可能他还在上面,茫山之巅。 南宫无悔继续向上走,山道越来越窄,很快就被浓密的竹林子覆盖掉了,没有估计错的话,山腰上面应该是没人来的,哪怕是四周的猎户也不会继续上山,可能太危险了。南宫无悔从小就是猎户出生,打猎对他来说手到擒来,所以哪片林子有人哪片林子没人,他很清楚。 “啊……” 一声大叫突然从山顶的地方传来,惊了一群飞鸟。南宫无悔也大吃一惊,刚刚那一声细细听不上不太寻常,说不出的味道,但南宫无悔第一反应,出声的可能是宇文复。 惊讶之间,南宫无悔迅速抽出手中的细雨剑,一阵急跑直往山顶的地方而去。 “啊……啊……” 离叫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南宫无悔的内心也十分的局促不安。因为这声音听上去很是渗人,如果是宇文复的声音,南宫无悔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发出这种声音来。 一阵飞奔之后,南宫无悔看到了一个席地而坐的背影,他的心口突然一震,就连呼吸都变得紧张了起来。因为这个身影的旁边,插着一把大刀,闻名江湖的惊雷神刀。出发声音的人果然是宇文复,但这会儿他席地而坐,没有太多的动静。 南宫无悔拿不定主意,手中捏着细雨剑却是不知道应该上去直接和宇文复大战还是在稍等看一下情况。南宫无悔进退两难,内心之中南宫无悔还是对宇文复有一点害怕,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逃避,只是真的遇上了,难免有些不知所措。 “哈哈哈……南宫无悔!你果然来了。” 宇文复突然起身,一个转身拔出地上的惊雷刀。这是宇文复第一次没有戴面具,也是南宫无悔第一次看到宇文复的真实面目。但真实不真实对谁来说都没有什么意义,南宫无悔倒是十分的震惊,因为宇文复的脸和当初的杨伯韬十分相像,却又有一些不同。 “怎么你也被我的脸给吓到了?” 宇文复说道,南宫无悔没想到他竟然还有机会能够和宇文复说上话,感觉很奇怪。 “没……没什么……” 说起来,南宫无悔确实被吓到了,但面对宇文复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的,大敌当前不能示弱。 “哼,你不用说什么。六岁的时候,我就被琼了面烙了印,说我是反贼之子,前朝余孽。但他李家人忘记了,他们没资格这么说,当年就是他们勾结蛮患我大隋,毁了我大隋的大好河山!” 宇文复指着自己的脸,继续说道。 “六岁,六岁的时候我什么都不懂,但我只知道,我要复仇,我要报复他们李家人!” 真的看清楚了宇文复的脸,才让南宫无悔真的心惊肉跳。杨伯韬毁了面那是因为大火,但宇文复毁了面,是因为他自己要去掉脸上的烙印,宇文复示自己毁的,只为了自己将来可以复仇。 “当年,就在这山上,我和你的父亲南宫铭还可以做无话不谈的朋友,可最后呢,他夺走了我的一切,拿走了惊雷刀,拿走了惊雷刀法。要不是他,我早就一统江湖了,要不是你父亲背信弃义,今天大好河山都尽归我宇文复之手,又哪里轮得到他李治小儿!” 宇文复越说越激动,让南宫无悔很是不解。显然宇文复有一些的大言不惭,就算他二十年前从古一丰那里得到了惊雷刀,一统了江湖也未必能够撼动李氏江山。因为二十年前那是先帝爷在位,哪怕他宇文复本事再大也不可能翻了身。但南宫无悔并没有多说,今日上山来,他也不是为了和宇文复做口舌之争,只是宇文复此时比较放肆,让南宫无悔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你父亲胆小如鼠,想要扬名江湖却又不敢真的出手,既然学了功夫,那是要杀人的。处处留情点到即止,那是玩过家家吗?哼!今日你来了也好,茫山之上,你我是该做一个了断了!” 对于宇文复所说的,南宫无悔不太明白,只是捏紧了手中的细雨剑,一刻都不得放松。 正文 第三百九十五回茫山之巅二 宇文复含糊了几句,南宫无悔不太能够听明白,但这一切都不太重要,今天,茫山之巅,宇文复何南宫无悔注定有一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惊雷刀横在南宫无悔的面前,哪怕宇文复还没有出刀,就已经让南宫无悔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天下第一刀的名头太大太响,南宫无悔沉住了气,但他右手手心已经开始出汗,这不是一个很好的征兆。 宇文复出手的速度很快,惊雷刀如猛虎下山直扑南宫无悔而来,即便南宫无悔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心理准备,但真的和宇文复一对一,压力着实不小。南宫无悔反应过来之后马上一个侧身朝右侧翻滚一圈躲过宇文复的一击,但宇文复的刀法何等之快,一刀不中下一刀立马而至,如同狂风一般呼啸而过。南宫无悔难以力敌只能再一次向后面闪开,拉开和宇文复之间的距离。 “既然来了,难道还能够让你逃了吗?” 宇文复说着又出一刀,南宫无悔如法炮制,再一次向后闪身躲避。对于一个刀客,虽然南宫无悔并不清楚惊雷刀法的奥秘,但他也可能大致猜想刀法的走向。只要宇文复不将内力催动到极点威胁也算太大,而南宫无悔现在要做的乃是消耗宇文复的内力,这样打下去对宇文复的内力影响不大,但自己也相对比较安全,似乎双方都没有马上拿出所有的本事来。 对于很多人来说惊雷刀是如同传说一般,但对于南宫无悔却不是,因为他知道真正厉害的乃是握刀之人。三百斤的重刀寻常人根本拿不住,即便练家子也不是各个都可以拿得起来,还要挥刀就更加困难。南宫无悔的斩牛刀虽然不如惊雷刀那么锋利,但重量上并不逊色多少。即便是南宫无悔手握斩牛刀也不可能如宇文复现在这样出刀如此迅速,这才是宇文复真正厉害之所在。 内力,臂力,身法,招式,宇文复在每一个环节都达到了顶峰,看似一刀一刀平淡无奇,但即便宇文复还未尽全力,现在的招式只怕江湖上也没多少人能够接的住。不过宇文复并非毫无弱点,或者是唯一美复的身法被惊雷刀所拖累。 这一点之上南宫无悔最有经验,想当初在太原府独占金三门的时候南宫无悔就吃过大亏,原因也是如此。任谁拿着三百斤的重物速度都快不起来,宇文复也是如此。或许他本身轻功身法极快,出刀也可以极快,但现在对上南宫无悔,他的身法快不起来。 南宫无悔吃准了这一点才冒险跟宇文复打消耗战,当然宇文复对此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如果他外放刀气就可以给南宫无悔造成前所未有的压力,只不过这也正中南宫无悔的下怀,因为只有如此才能消耗宇文复的内力。 宇文复自然不会让南宫无悔那么轻易得逞,两个人一个追一个逃在茫山之上展开追击战。百招之内宇文复一直追在南宫无悔的身后,不断地追砍对普通人来说会很费劲,但对于宇文复这样的高手却不会。但他也发现,无论他步子怎么快都快不如南宫无悔。 “小贼!有本事别跑!” 宇文复稍有一些气急败坏,但南宫无悔丝毫没有理他。顷刻间,宇文复发力一击,灌注内力于刀锋对准南宫无悔的后背就是一刀砍去。宇文复突然的发难毫无征兆,还好南宫无悔一直都不敢大意,即便现在如同逃亡一般也时刻注意宇文复的动向。在南宫无悔看来,宇文复发力是理所当然的。 杨飞曾经说过,需待问题。南宫无悔急于杀了宇文复还江湖一个朗朗乾坤,宇文复又何尝不是如此,只要杀了南宫无悔和南宫一鸣两兄弟他宇文复就可以真正地称霸江湖。而且宇文复一天天在老去而南宫两兄弟却一天天在成长,大家都知道一般武者的黄金年轻是三十岁到四十五岁,而南宫两兄弟一个二十一个也不过二十三四,到三十岁之前他们的武功都会突飞猛进,而想反宇文复今日已经快五十了,一天天的老迈让宇文复的武功难以寸进。此消彼长,宇文复才应该是更加着急的一方。 对此,杨飞的判断是完全正确的,宇文复对南宫两兄弟确实很上心。都说欺老莫欺少,便是这个道理。宇文复正愁着怎么找机会杀南宫两兄弟,没想到今日在茫山之上,南宫无悔就送上门来,这样的机会宇文复怎么可能错过。 只不过突然的发难,虽然威力不小但南宫无悔早有准备,他用细雨剑挑击山地使得他自己整个身体弓了起来一个翻身就躲过了宇文复的刀气。 宇文复大吃一惊,他没想到南宫无悔竟然还有这一手,如果真是如此只怕宇文复的刀气也未必能够伤到南宫无悔。这让宇文复有一些的气恼,南宫无悔今日打定主意要和自己耍猴玩,这不是一对一的武斗,南宫无悔直到现在都是想尽办法再逃命根本就没有出手过。 这让宇文复进退两难,他也不是没办法。如果他放下惊雷刀而单单用血手魔海神功,就一定能够追上南宫无悔,而且单单以掌法来看南宫无悔也敌不过宇文复,但要放下惊雷刀这个举动又让宇文复难以下定决心。宇文复一烦恼,并未做出决定反而是越发催生内力,真真刀气在茫山之上发出了毁天灭地之能。四处的竹林子一下子被宇文复的刀气削开,倒下一大片。 南宫无悔面对宇文复突然的猛攻,即便心里早有准备也很难真的应付下来,哪怕他的身法比宇文复快,但南宫无悔的内力不及宇文复也是事实。看似两人都是化境的水准,但南宫无悔的内力只停留在化境复确实化境的巅峰,一个小境界的差距,实际上没有一二十年的苦练是做不到的。 如果宇文复只是试探性的进攻,南宫无悔只要判断到了确实能够躲过,但宇文复如果尽了全力,就真的难说了。刀锋一出,不仅仅将竹林成片成片地砍落,也将南宫无悔的去路堵住。 再一刀而出,宇文复对准南宫无悔的后背,这一刀他倾尽所有内力,浓郁的血气蔓延在竹林之中,血红色的刀气不断斩落竹子,直扑南宫无悔而去。 这一刀,躲是躲不过去的,因为宇文复连出刀气一早就封住南宫无悔的路,让南宫无悔只得面对这一刀。 刀气至,剑气生,南宫无悔只得临时激发自己经络中所有的内力凝聚成一剑,一点破面!南宫无悔直出一剑运气直奔血色刀气而去。 刀气剑气想碰,南宫无悔的右手颤抖一番,正面第一次感触到宇文复的实力,恐惧却又必须要面对。血气逼得南宫无悔连连后退了四步,先前的单手出剑现在只能双手握剑,真是一刀过横扫千军。 南宫无悔的胸口一烈,不得已嘴角抿出一丝血。四周的竹林子已经都支撑下一丈高,被宇文复的这一刀横着切开,唯有南宫无悔身后的竹子还保留了一二。但是吃下宇文复的这一刀,对南宫无悔来说受伤并不小。即便外表看不出来什么,但南宫无悔自己心里清楚,这一刀下去,他的经络严重受损,现在的内力大概只能激发六七成左右,十分不利。 南宫无悔这一遍受了内伤,但宇文复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昭陵一战本就耗去宇文复过多的内力,再加上当时催动魔功这几日也一直在调息。刚才的那一刀确实是宇文复拼尽全力的一击,他本以为这一刀已经可以让南宫无悔深埋厚土,没想到他竟然挺了过来。光这一点就足以让宇文复侧目,只不过宇文复可不会有任何的怜悯,一刀不成就再出一刀。就算宇文复的内力并未调整到最佳状态,如这样的刀气对他来说消耗并非不可为继。可南宫无悔又能够挡住几刀呢? 宇文复再一次激发内力,即便是十丈远的南宫无悔也可以感受到这股真气的流动,先前硬吃了一刀,南宫无悔也知道其中的分量。在这么下去,先垮掉的不是宇文复而是他自己,除非南宫无悔这会儿就直接用出天地同寿来。 犹豫之间,南宫无悔没有拿定主意。 “无悔,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一侧突然传来声音,让南宫无悔一惊,声音很低沉,但却振奋人心。南宫无悔认得这声音,是南宫一鸣。 话音未落,南宫一鸣的身影已经杀出,一个箭步就杀到了宇文复的后背,面对突然杀出的南宫一鸣,宇文复似乎并不太吃惊,也许他早就算好了,既然南宫无悔来了南宫一鸣又怎么可能逃得掉。只是两人合力的阴阳剑阵虽然厉害却困不住宇文复和惊雷刀,这一点昭陵一战已经露出了端倪,宇文复老谋深算,即便南宫一鸣突然杀出他也并不担心什么,反而心中倒是一喜,他最害怕的乃是南宫两兄弟躲着他让他好找,真的两个人都出现了,不正是他一成擒的好机会, 正文 第三百九十六回茫山之巅三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南宫一鸣的内心一直都扎着一根刺,他不清楚南宫无悔是不是就是这根刺,也不知道这根刺到底是什么。每一次见到南宫无悔总有一种一时瑜亮的感觉,要说嫉妒或许有,要说恼怒可能也有一些,但直到见到手中的这封信的时候,南宫一鸣才清楚,其实他恨的一直都不是南宫无悔,而是自己。 受伤给了南宫一鸣很长的时间,他需要一个人安静调息同时也需要自己好好冷静一下,昭陵一战他露出的破绽太大,若非如此自己也不见得会受重伤。宇文复的眼光是很毒辣的,他选择猛攻南宫一鸣这一点绝不是随便选的,确实是因为南宫一鸣实力较弱,也因为他只守不攻这样让宇文复的惊雷刀发挥起来更加流畅。要知道惊雷刀本就是先发先至攻无不克,一味的防守时对付惊雷刀的大忌。但当时南宫一鸣一心想到的只有自己,所以才酿成了如此恶果。 但真正让南宫一鸣吃惊的是,这两年的时间,自己离开了金刀门所经历的事情,似乎所谓的江湖名头给他带来了太多的腻味。当一个人一直在追逐一样东西的时候,他会变得越来越盲目,盲目到忘记很多事情。南宫一鸣总是在抱怨,似乎这个江湖对他是如此的不公平,他生下来了惊雷刀客的后裔,注定会变得不凡。但这个不凡似乎和他所想的一名惊人完全不同,南宫一鸣在江湖中苦苦挣扎,却始终寻找不到一条出路。 于是他忘记了自己是如何一步一步陷入宇文复的阴谋之中,因为贪婪,因为嫉妒也因为无比的骄傲和自私,他才是铸成大错的那一个。而不停的脚步让南宫一鸣没有时间思索,唯有此刻,当他需要平信惊喜调息的时候,南宫一鸣才能够看到自己,看到真实的自己。 信上的内容并不多,南宫铭只是简单地说了说二十年前的经历,为什么没能回故乡的原因。真正触动南宫一鸣的还是关于天地同寿的话,王莉确实把细雨剑法最厉害的一招留给了南宫无悔,也只留给了南宫无悔。这曾经让南宫一鸣有些许的不满,私相授受在江湖之中很常见,虽然不满但也可以理解。但真知道天地同寿是什么招式了之后,南宫一鸣也明白过来。王莉是把自己的儿子往火坑里面推,这需要如何的精神才能够做到如此。 总有人在别人不知道的时候就付出了自己的一切,王莉和南宫无悔就是如此,甚至二十年前的南宫铭也是如此。只是南宫一鸣一直都不知道,直到他收到南宫铭的信,直到他直到天地同寿到底是什么功夫。 但这个时候,南宫无悔已经离开了京兆府,杨飞也已经开始行动,哪怕在艰难,杨飞也不愿意真的让南宫无悔一个人去冒险。南宫一鸣从床上蹦了起来,没想到自己的弟弟真的一个招呼都没有打便自己一个人走了,一瞬间让南宫一鸣感觉到无比的惭愧。他一直活着,不断犯错,却要自己的弟弟为自己付出生命的代价。自己为了成名给了宇文复机会把江湖弄得如此腥风血雨,而自己的弟弟为了弥补自己的错,选择了独自一个人去茫山战斗。如果到这里,南宫一鸣还能安心调息养伤,那他真称不上是南宫铭的儿子。 南宫一鸣草草吃了一些东西,便上了马,直接从京兆府出发目标茫山。只是没想到的,路上南宫一鸣遇到了一些麻烦。不小的麻烦,以前的几个仇家正好在路上碰到,为了解决麻烦南宫一鸣花了半天的时间,比南宫无悔稍稍晚一些才到茫山。 等南宫一鸣到茫山的时候,正好听到了一声吼声,山林中的飞鸟被惊起,南宫一鸣就知道自己来晚了,大战已经开始。山中距离的杀气以及内力的碰撞让南宫一鸣心惊,既恐惧这两人的实力已经远超自己又害怕自己赶不及等到的只是自己弟弟的尸体。南宫一鸣只是盲目地冲上山,冲上茫山之巅。 眼看宇文复的刀气将南宫无悔逼入了险境,南宫一鸣刚刚杀到,手提细雨神剑一剑而去,南宫一鸣三两步便杀到了宇文复的身后,哪怕不能伤到这魔头也能够牵扯他的一些注意力。 虽然宇文复的这一刀并没有完全把南宫无悔逼入绝境,但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果宇文复执意尽力而为,或许南宫无悔也只能再挡住两三刀。南宫无悔没想到南宫一鸣会来,他想过杨飞、陈青儿甚至是王菲,只是自己的内心里面总觉得似乎和自己的大哥南宫一鸣有一些的隔阂,南宫无悔说不出这种味道来,就好像两个人一起联手的剑阵,看似强大无比但真遇上了困难却也脆弱异常。 王莉说这个是默契,但南宫无悔认为这更多地是信任。虽说南宫无悔和南宫一鸣是亲兄弟,同为南宫铭的后裔,但两个人相认不过才一年不到的时间,经历了如此多的风雨,说到信任,南宫一鸣在南宫无悔的心中远远不如杨飞,甚至还比不上之前的冤家裘断水。 所以南宫一鸣的横空出世让人很意外,但也给了南宫无悔喘气的时机,内伤只需要稍稍调息便可以平复,虽然威力不如之前,但好歹也能继续为战。南宫无悔也不相信面对宇文复南宫一鸣能够坚持多久,大概也和他差不多。 南宫一鸣的突然出现并没有完全让宇文复有多少吃惊,但多多少少也打破了宇文复的计划,面对身后的威胁,宇文复不得不提刀转身一战。而南宫一鸣也十分狡猾,一旦宇文复转身他便马上后退,没有和宇文复进行正面较量。 这种战术和刚刚南宫无悔的如出一辙,看来南宫一鸣也注意到了宇文复唯一的弱点。而且和宇文复的内力相比,南宫一鸣相差一个大境界,根本无力抵抗,只要宇文复一处刀气,南宫一鸣就只能马上闪开,哪怕只是占到一点边对现在的南宫一鸣来说恐怕都吃不消。 而南宫无悔似乎也清楚这种情况,所以他稍稍调息了片刻便马上加入战局,如昭陵中的一样,两兄弟自然而然又用出了细雨剑阵,一左一右分开而立。 “哼,昭陵中没有杀了你们两兄弟竟然还敢用这招来对付我!” 宇文复略有不屑,这剑阵看似十分奥妙,但宇文复一早就知道其中的弱点,第一次在昭陵复轻而易举地破开,如今再来岂不是自取其辱。宇文复手握惊雷刀大刀一挥就转向了南宫一鸣。要破阵法自然是寻找阵法的弱点,然后猛攻。两兄弟之中南宫一鸣这个做大哥的内力不如弟弟,自然就是这阵法之复自信自己只要猛攻这一点,南宫一鸣自然应接不暇,阵法崩塌就不远了。 如在昭陵之复只用七八分的内力就能够将南宫一鸣节节逼退,但这一次却不同,南宫一鸣虽然步步后退,但是他退并非是完全的败退,退中依然有攻,在身子向后退的同时也不忘刺削宇文复的双肩,而且后退的路忽左忽右让宇文复不好判断,也给了宇文复身后南宫无悔进攻的机会。 这么做固然可以稳固剑阵,给南宫无悔创造最有利的条件,但同时也将自己置于极为危险之地。南宫一鸣一动宇文复久猜到了他的意图,惊雷刀抬手而出,正是因为南宫一鸣后退的步子不能太大,因为惊雷刀始终是一个威胁。 黑光一压,惊雷刀如泰山之势压顶而来,南宫一鸣眉头一紧,这一刀下来区区的细雨神剑绝对难以抵挡,可自己已经不能后退,一旦后退宇文复说不定就可以反正反身进攻南宫无悔,两难之择。 南宫一鸣咬牙,双手握剑将自己的肩旁抗在剑身之下,他不能退,他一早就想过自己不能在推,哪怕是从自己的身躯他也要抗住宇文复的这一刀。而且南宫无悔便是身后,这一刀下来自己可能命丧黄泉,但宇文复也好不到哪里去,真要玉石俱焚吗? 宇文复没想到南宫一鸣竟然没有后退,反而是做出了誓死一战的态势,吃惊之余宇文复的眼角也瞄到了身后的南宫无悔,南宫无悔的这一剑对准了宇文复背后的心窝子,剑法十分之快,宇文复也不能不防。 一瞬之间,宇文复先出一脚踢向南宫一鸣的胸口,然后再转身出刀挡住南宫无悔的这一剑,惊雷刀横在胸口而南宫无悔的这一剑刺在了惊雷刀的刀身之上。但宇文复没注意,方才先出的一脚竟然被南宫一鸣巧妙地避开,此时他竟然化守为攻在宇文复的背后再出一剑,宇文复较是反应迅速,依然被南宫一鸣的这一剑刺中了左肩,还好伤口很浅并没有什么大碍。但中了一剑显然让宇文复心情不坏,似乎他需要重新估量一下细雨剑的这个剑阵了。js3v3 正文 第三百九十七回茫山之巅四 宇文复讨厌意外,更加讨厌意外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就好像讨厌二十年前古一丰突然把惊雷刀和惊雷刀法交给了南宫铭一样。南宫一鸣一咬牙竟然没有选择后退,反而是反戈一击,这种出乎意料的选择让宇文复讨厌。但如果南宫两兄弟以为他们可以凭借这样的剑阵就能够胜过宇文复,那才是妄想。 一道剑伤对于宇文复来说真算不上什么,他身上最好的就是伤,剑伤,刀伤,枪伤,宇文复身上所受的伤大概有一两百,换成任何一个其他人或许早就已经死了。但这些伤口非但没有要了宇文复的命,反而越发催生他的魔功。每多一道伤口,便让宇文复对鲜血的渴望又上升了一层,血手魔海神功便是如此。 剑阵初见端倪,让南宫两兄弟都大为惊喜,宇文复不怕受伤这一点谁都知道,但能够让宇文复受伤至少是一个良好的开头。天下间还没几个人能够伤到宇文复,现在南宫两兄弟已经能够做到。 “继续!” 南宫一鸣得手之后越发有信心,两人再次合成剑阵,一左一右突袭宇文复的前后让他腹背受敌。剑阵再一次启动,宇文复只得先好好守住自己的两翼,虽然这剑阵对宇文复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威胁,但他也不太愿意损耗太多的内力来对付南宫两兄弟。他心里明白南宫无悔和南宫一鸣只怕只是打头阵的,后面估计还有别的高手,他们这样车轮战来消耗宇文复,说起来不光彩却也是最有效的手段。宇文复不得不防一手,所以他希望用最省力的方式打败南宫两兄弟,不要不得已的时候他未必会使出魔功。 血手魔海神功练到最后威力确实巨大不必,但这一次宇文复整整花了五天的时间才从经络的虚弱中缓和过来,上一次面对王莉宇文复也不过就是三天时间调息,这一次经络损伤越发严重,五天的时间宇文复几乎都在闭关,而且五天的前两天时间他的内力几乎难以聚集,如果南宫无悔提前三天找到茫山,宇文复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 只要有南宫无悔差不多这个件事情一定有杨飞参与,宇文复甚至可以想到此时杨飞一定躲在哪个角落观察自己的弱点,一旦宇文复哪里示弱杨飞肯定会马上杀出来给自己致命的一击。 宇文复面面俱到,要不然他也活不了那么久亦无法做到一统江湖觊觎李氏江山。 两把软剑一左一右,宇文复一个侧身躲过南宫一鸣的一剑马上反手一刀挡住南宫无悔的一剑,两人联手的剑阵越来越默契,这对宇文复来说不是一个好的信号。而且,两兄弟因为刚才一击得手,此时越发自信,攻击宇文复更加果然。都说最好的防守就是不断地进攻,果然不差。南宫一鸣一剑刺宇文复的右肩但是一晃竟然是一下虚招,宇文复不查只得出刀逼退却不想身后的南宫无悔出剑极快,又是一剑刺中自己的左腿。宇文复的左脚一虚,差点半跪在地上,逼不得已,他只能出内功震退南宫无悔。 宇文复没想到这细雨剑阵比他想象的还要难缠,尤其是用来对付惊雷刀法,几乎每一招每一式都被克制下来,让宇文复颇有一种无法施展刀法的感觉。而南宫一鸣和南宫无悔的细雨剑法虽然是短时间之内逼出来的,但不可否认两人的天赋和悟性都是一流的。既然宇文复可以在两个月的时间之内学会惊雷刀法为什么南宫两兄弟就不能在两个月的时间之内领悟细雨剑法的奥秘呢,宇文复发现他需要重新审视一下南宫无悔和南宫一鸣两人的能力。 到现在宇文复身上已经有了两处剑伤,若是寻常之人就这两处剑伤可能就难以继续战斗下去,宇文复不同。左脚的剑伤虽然没有伤到骨头,但也稍稍有一些妨碍到他的移动,没办法宇文复只得再一次催动魔攻,只不过宇文复并没有尽力也没用直接把魔攻运行到最高境界,他总要给自己留一手。 两边再战,南宫一鸣先出一剑还是方才一样的剑招,这一次宇文复没有轻敌直接提起惊雷刀一刀挥了过去,南宫一鸣的细雨剑撞在惊雷刀之上,震得他的右手微微发麻,说起来南宫一鸣的臂力和腕力都属一流,也就是内力上逊色了一些,没想到这一刀撞在剑身上就可以让他的手腕发麻。 不过南宫无悔在后面并没有给宇文复继续进攻的机会,他一剑直刺宇文复的左肋,引得宇文复只得反手防守,但南宫无悔这一次也是虚招,马上一个转身反手削向宇文复的右肩,细雨剑法本就变化多端,招式和招式之间连贯的很,出剑又快,南宫兄弟两人沿袭剑阵而动,确实不好对付。宇文复只得后退一步,举刀来挡,但是身后的南宫一鸣再一次发难,直刺宇文复的右脚。连续的进攻让宇文复不厌其烦,似乎他不拿出一些本事来根本破不了这剑阵。 “寻死!” 宇文复大叫一声之后催动内力,惊雷刀在手一瞬间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宇文复的内力何等可怕,一刀出刀气斩空,南宫两兄弟见状只得各自躲避这一刀。南宫无悔还好,他用尽内力射出一剑,堪堪能够抵挡下来,但南宫一鸣就请客不妙了。宇文复的这一刀正好打在他的节骨眼上,虽然他运气来抵挡仍然被这一刀刀气所伤,狠狠地摔除了十多丈的距离。 身边的竹子又被宇文复的这一刀斩落了一大片,南宫一鸣整个人横在地上,嘴角抿出血迹来。他花了好几天的时间也刚刚恢复内息平衡,但宇文复的这一刀确实厉害的狠,南宫一鸣感觉自己的胸口好像被撕裂了一般。就连每一次呼吸都万分的难受,胸口的剧痛让南宫一鸣几乎昏死了过去。 看到南宫一鸣躺在地上,南宫无悔马上意识到情况不妙,现在他不能让宇文复有机会出手,哪怕宇文复只是再出一道刀气而去,南宫一鸣都可能接不住。刚刚挡下宇文复的进攻,南宫无悔没办法只能再一次硬着头皮而上,细雨剑如同灵蛇在南宫无悔的手中十分的灵动,但宇文复的刀法也十分老道,这一次他可不准备再给南宫兄弟机会,魔攻既然已经催动,宇文复的打算便是一鼓作气。 当南宫无悔再一次出剑对上宇文复的时候,宇文复异常的冷静,这让南宫无悔有些不安,他和宇文复不是第一次交手,这样的冷静让他的感觉不太好。 果然,宇文复再一次张开双眼的时候,竟然微微发红,宇文复将自己的魔攻发挥到了可控制的最高一层,魔气油然而生,让南宫无悔的心中一惊。剑已经出了,此时还想收手就不那么容易了。宇文复抓住了机会,凌空一刀迎面而上。在空中刀剑一遇便将南宫无悔的攻击给完全化解开来,但宇文复并未停手,他吐出拍出一掌,打在南宫无悔的胸口,南宫无悔不及,被一掌打中。 这一掌便是宇文复真正在江湖成名的一掌,血魔掌。宇文复拿到了惊雷刀用惊雷刀法在江湖上大杀四方,很多人都忘记了他真正顺手的乃是掌法,血手门因此而名。这一掌的力道何等之大,哪怕内力已经在化境的南宫无悔都无法抵挡,被打中的一瞬间,南宫无悔如同弹弓被射了出去,一练打折了身后十几根竹子,才一个筋斗落地。 南宫无悔的脸色十分不好,这一掌的力道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宇文复修练血手魔海神功,练了整整二十个年头才练到这个层次,哪怕南宫无悔有准备也绝对当不下来。他的九天奔雷掌才练到第五层,要挡住这一掌至少需要到七八层才行。而这一掌造成的内伤比刚刚南宫一名的还要厉害,就在宇文复真正发力之前两兄弟还能靠着剑阵伤到他,没想到一旦宇文复发力,形势立刻扭转了回来。 宇文复得手之后并没有继续进攻,反而是站立在两兄弟的面前,环顾四周,然后大声吼道一句。 “藏头露尾,难道你们真到我杀了他们两兄弟然后再出手吗?!” 宇文复的内力精深,对于四周的感知力更是厉害,这四周早早就埋伏了几个高手,他哪里会不知道。 竹林之中陆陆续续走出来几个人,南宫无悔躺在地上,却看得清楚。 裘断山、裘断浪、杨飞、马战、陈之敏、陈之汉、陈青儿、王菲。一共八个人,全是年轻一辈。 “哈哈哈哈……” 宇文复仰天长啸。 “没想到今天江湖之中年轻一辈的人都来了,相反老一辈的却都成为了缩头乌龟,真是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也好,今天就让我一口气把你们统统都送上西天去!” 说罢宇文复横出一刀,众人面对这一刀各自散开躲避,这些人虽然都是年轻人但他们都是这几年江湖上最出名的年轻人,即便如陈之敏和陈之汉两兄弟也在兖州地区颇有名气,今天一起前来助战,也是杨飞的计划。 正文 第三百九十八回茫山之巅五 年轻人总有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八个年轻人加在一起也可以为彼此壮胆,哪怕宇文复恶名在外,他们八个人合力也并不惧怕宇文复什么,但不惧怕不代表真的能够拿下宇文复,光光就刚才宇文复这一刀便让八个人望其项背,难以寸进。 差距依然在内力之上,天下武功唯内力为首,任你招式再过精妙没有精纯厚重的内力为依托,招式不过就是花拳绣腿而已。虽然八个年轻人的内力在同龄人之中可算是翘楚,但和宇文复这等内力相比实在相形见绌。 仅仅是一刀宇文复就可以一瞬间逼退八人,但这不是结束,只是宇文复的发威的开始。 “小心!” 南宫无悔大叫一声,并非是南宫无悔看不起这八个伙伴,而是他真知道宇文复的可怕与恐怖,一出手便几乎不可阻挡。宇文复提刀径直杀向了众人,他最先的目标乃是陈之敏和陈之汉两兄弟,宇文复对于武者实力的感觉一向很准备,八人之中王菲的实力太弱,但王菲有自知之明,一开始就远离宇文复,而陈之敏和陈之汉两兄弟虽说都是双重极境的好手,但在众人之中却是实力最弱的。宇文复拍马杀到,一刀横扫千军,陈之敏和陈之汉两人举起重剑来战,但仅仅一刀闪过,重剑被拦腰斩断,陈之敏和陈之汉两兄弟为宇文复刀气所伤,经脉几乎尽断。仅一招便直接废了两人的修为,不可谓不霸道。 但宇文复没有收手的意思,离陈之敏和陈之汉两兄弟最近的是裘断浪,杨飞不想冒险让裘断浪来硬接宇文复的惊雷刀法,家天下间还没人能够做到,杨飞一个快步向前从自己的腰间抽出子午白眉剑来,宇文复确实盯上了裘断浪,也看到了从侧后方杀过来的杨飞,但宇文复并没有停手,作为江湖一等一的高手,宇文复面对这些年轻人总是自负的,一刀便伤了两人,即便有杨飞从侧翼杀来和裘断浪形成了夹击之势,但他们两个人并非是南宫兄弟,即便夹击又能如何,宇文复只是稍稍张手以内力提刀继续杀向裘断浪,或许在裘断浪断气前杨飞都未必能够伤到宇文复。 裘断浪面对宇文复的强攻,眉头紧皱,倒不是裘断浪心中有了怯意,实在是宇文复不好对付。裘断浪灵机一动,横刀在胸,他手中的刀也是名刀,裘彪曾以此刀而得名,自五虎门败退江南之后裘断浪等人北上,他重铸此刀取名为降妖,这把名刀从此不再叫鬼头,而叫降妖。这妖自然指的就是宇文复。 降妖刀在裘断浪的手中切到了惊雷刀的刀身,裘断浪一用巧劲用刀身侧开惊雷刀然后自己一个转身,哪怕两人内力相差太大,凭借着自己的毅力,裘断浪依然完成了这一动作,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而裘断浪拜托了宇文复的强力一击之后,杨飞拍马杀到,子午白眉剑剑尖直射宇文复的腰间,即将得手之际宇文复反手太刀一掠,杨飞急忙收剑一个翻身后退三步。 宇文复没想到,自己刚刚势在必得的一刀竟然落了空,还是自己太过于大意,陈之敏和陈之汉两兄弟一刀被废让宇文复有一些的得意,没想到裘断浪的武功比之去年的时候进步很大,就招式而言可能已经无限接近化境,甚至已经入了化境的门槛,要不然刚才一刀即便不死不废也足够裘断浪喝上一壶。 躲过一劫,裘断浪和杨飞两人肩并肩,互相点头示意。要说性格和为人处事,裘断浪和杨飞是最想象的两个人,同样精于计划和算计,面对宇文复这样的强敌,他们不能力敌只能智取,但这如何智取,难度着实不小。但现在两人需要的并不是真的联手击败宇文复,而是为南宫两兄弟争取到一丝喘气的机会,杨飞相信只要让南宫无悔再稍稍调息一番之后便能够再战,而他们只要耗去宇文复一部分心神,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也是一种无形的优势。对付宇文复这等人,已经不能用常规手段,只能靠车轮战,慢慢磨。 面对宇文复的第二刀,裘断浪和杨飞一早就有了准备,但宇文复并非不懂招式之人,方才他是大意是轻敌,砍裘断浪的这一刀只有威力却没有了任何的变化,但现在不用,惊雷刀法不仅仅刀快迅猛如闪电,更有雷霆万里之势,真正将惊雷刀法发挥至极限就会让对方有一种虽有万里却无处可躲藏之感。现在的这一刀便是如此,刀法迅速之余更有十足的余威,一刀出如同百刀之势,裘断浪运功提刀使出了他的看家刀法冷月夺命连环刀。这刀法乃是当年裘彪传于裘断浪的独门刀法,横在空中裘断浪骤出四刀分别对上宇文复的双手和双脚,刀法实在精妙无比,正如宇文复所料,裘断浪果然已经在招式之上初入化境之内,但这刀法对宇文复的威胁不大,堪堪极境的内力骚在宇文复的身上便如同用木棒子抽打在身体上,虽然隐隐的有一些疼痛,但并没什么大致影响。 裘断浪脸色一僵,原以为这四刀一出至少能够限制宇文复的刀法一二,没想到宇文复竟然用自己的身躯硬接自己四刀而且竟然没什么大碍,裘断浪这辈子还没见过这种人,哪怕他心里知道宇文复恐怖如斯但也想不到他竟然会有这种方法来接自己的四刀。冷月夺命连环刀攻势凌厉但也有绝对的缺陷,便是一旦攻势没有对对方造成威胁,自己则受困于半空之中,此时便是如此,裘断浪速出四刀自己腾在半空之复一早就领教过这刀法,如果是裘彪挥出这四刀来他必定要分心防守,但裘断浪就不同了。宇文复突然一个转身,提刀便上,一招后发先至,惊雷刀迎面一挥直对裘断浪而去,此时哪怕杨飞拼尽全力也挡不住这一刀,裘断浪心中一空,自己大限已至。 按说裘断浪并非无知之辈,也并非毫无头脑,但现在胜利必在险中求,他不得已冒此风险,却依然小觑了宇文复的实力。杨飞的长剑出手但宇文复丝毫不在意,哪怕子午白眉剑的剑尖可以刺穿宇文复,也未必会给宇文复带来什么伤害。只要一刀解决了裘断浪,这几个年轻人便失去了主心骨,因为裘断浪现在可以五虎门的掌门人。 惊雷刀高速在空中划过,而裘断浪已经闭上了双眼,哪怕他运气抽出降妖刀也绝不可能挡住宇文复势在必得的一刀。但就在他绝望之中,一个身影突然闪现在他的面前,宇文复也是一惊,一剑而过直接对上了宇文复手中的惊雷刀。 刀剑再一次相撞,发出一声巨响来,宇文复几乎用上了自己八分内力,但竟然被挡了下来,而出手救下裘断浪之人,不是别人,而是先前已经受了伤的南宫无悔。宇文复有一些惊讶,没想到南宫无悔竟然可以在那么短的时间之内就恢复内力,再一次和自己对上。 “麒麟之才果然非同凡响!” 宇文复心中感叹,若非如此,当年南宫铭也不可能短短几年时间就从一介平凡之人摇身一变成为惊雷刀客,天下第一高手。哪怕南宫无悔的天赋难以和他父亲相比,但若是常理来估算他,也实为不智。 南宫无悔的突然杀到让宇文复的计划再一次落了空,而且这一次两人正面较量,南宫无悔竟然没有落了下风,吃惊之余宇文复内心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南宫无悔这一剑绝不寻常,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在短时间之内突然爆发自己的内力,哪怕宇文复这一刀只用了八分内力,但他也自信这威力要高于南宫无悔的化境中期,除非…… 南宫无悔一剑震开宇文复之后,顺势落地站在裘断浪的身前。 “奇经八脉,逆行倒施,日月无光,天地同寿!” 当南宫无悔卯足了劲喊出这十六个字的时候,宇文复就知道大事不妙。南宫无悔的内力本就犹在王莉之上,同样的内功心法或许能够助南宫无悔将内力提升到一个无法想象的境界,宇文复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或许是侥幸的心理占了优势又或者是避不可避的心态,正遇上了也只能一战。再者,天地同寿的招式虽然厉害但毕竟王莉也是毫无招架之力地死在了宇文复的手中,血手魔海的最后一层,也绝非泛泛之辈。 天地同寿一旦使出来重则暴毙轻则全废,而血手魔海的最后一层则会不断侵蚀宇文复的经络和心智,本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宇文复根本不会再催动魔攻的最后一层,风险太大。但面对南宫无悔的天地同寿,宇文复没得选择,与其被动挨打到最后不得不使出这一招不如化被动为主动,先使出招式,杀光这些年轻人,然后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