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如故,裴先生你火了》 正文 1.001:她昨晚就该去找裴靖远 头痛欲裂。 容箬缓缓睁开眼睛,手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头顶上,水晶灯刺眼的亮光投下来。 难受的重新闭上眼。 耳边,是哗啦啦的水声。 水声 她猛的睁开眼睛坐起来,丝滑的被子从身上滑下,露出她不着寸缕的身子。 比水声更让她震惊的是,丢了满地的男士衬衫、西裤、皮带 身体某处传来的疼痛也清晰的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 容箬紧张的攥紧身下的被单,抓到的却是一团柔软的布料,拿起来一看,是条墨蓝色的男士内裤。 她敲了敲眉心,难道,她昨晚还是没控制住,给裴靖远下套了? 不对不对,她最后取消计划了,根本就没去找裴靖远! 脑子里最后的画面是跟同事聚餐,后来发生什么事了,甚至她怎么来的酒店,都不记得了。 那浴室里的人是 裹着被子连滚带爬的下了床,裴靖远的衣服裤子都是出自意大利的某个纯手工品牌,不只价格昂贵,还需要提前三个月定。 所以,很少与人撞牌子! 在触到衬衫领子时,她紧张的握了握手,才一把掀开。 范思哲 心里绝望的像是整个人跌入了冰窖。 她又看了西裤、皮带、领带通通不是她熟悉的牌子。 所以,里面的人不是她爱了十年的男人,她的第一次被一个陌生男人给 天啊,谁来告诉她,这都不是真的。 走出那个房间,容箬的眼眶才开始泛红,拉开皮包拉链,藏在夹层里的药居然不见了。 她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早知道会这样,她昨晚就该去找裴靖远。 越想越委屈 她索性坐到安全通道给陆冉白打电话。 “喂。”对方还没睡醒。 “陆冉白,昨晚聚完餐,后面发生什么事了?” 那头静默了片刻,宿醉,头疼的跟轰炸机炸过似的:“容箬,你大清早把我吵醒,问个不痛不痒的事,是昨晚太亢奋,脑子抽了?” 容箬一听就来气了,“我被人玷污了。” “是裴靖远被你玷污了。”陆冉白纠正。 容箬的计划他是知道的,药还是他给的。 她跺脚:“不是裴靖远,昨晚的男人不是靖哥哥。” 陆冉白的睡意瞬间就没了,听容箬说完事情经过,气得恨不得拿锤子撬开她脑袋看看:“你傻呀,一件衣服你就肯定不是裴靖远,就算不是,你也得把人给看清了再跑吧” “谁让你昨晚不把我看好的,这事你也有错,身为刑警队队长,明知道我有犯罪动机,还不加以阻止。” 题外话 让大家久等了,开始更文了。。谢谢一直没抛弃我的亲们。。。。 ... 正文 2.002:昨晚开房的人是谁 陆冉白很无辜:“我还能拿手铐将你系在裤腰带上是不,你昨晚中途去洗手间,正好裴靖远也在宏宁应酬,我还以为你得手了,谁知道你这么逊,居然掉别人坑里了。” 容箬半天没吭声,陆冉白叹了口气,跟哄骗未成年少女似的:“你现在回房间,把人给我认清了,受了委屈师傅替你出气,以后要是裴靖远敢嫌弃你,我揍死他。” 容箬前两个月刚进刑警队实习,陆冉白跟她是青梅竹马,带她的重任自然就落在了他身上。 “你说,靖哥哥昨晚在宏宁应酬?”完全没抓住重点。 “你不知道?容箬,你给人下药居然不知道人在哪里?” 她下楼让前台给她开门。 “对不起小姐,3905的客人已经退房了。” 容箬急切的趴在吧台上,问道:“什么时候?” “大概十分钟前。” 所以,就算现在追出去,也看不到人了。 “那昨晚开房的人是谁?” 前台神情古怪的瞧了她一眼,不过,注意力不在这个点上的容箬没看到。 “对不起,我们不能透露顾客的*。” “我昨晚住那间房。” “小姐住那间房都不知道是谁,我就更不能透露了。” 这下容箬总算听出她语气里的不屑了,敢情将自己当成喝醉了玩一ye情连对象都分不清的社会少女了。 她想解释,又觉得跟个陌生人解释没必要,在那里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杵了几秒,才走了。 *** 跟陆冉白请了假,回家的途中路过药店,买了盒事后药。 刚到小区,就瞧见一辆骚包的红色法拉利停在楼下,旁边站了个穿休闲西装的男人,手里抱着束大红的玫瑰。 “容警官。” 看到容箬,他迅速跑过来,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 容箬皱了皱眉,她现在看到红色就想暴走! 关于酒店房间的神秘人物,从看到衣服的logo后,她就压根没往裴靖远身上联想,但被陆冉白骂了一顿,又觉得世界无奇不有,说不定是他呢。 所以,她现在迫切的想回家,制定个详细的作战计划—— 揪出幕后黑手。 容箬绕过他,继续想残留在脑子里的蛛丝马迹。 “容警官,为了表示谢意,我请你吃饭” 容箬看都没看他一眼:“保护公民是警察的义务。” 她上周末路过滨江路,正好看到苏离被几个人持刀抢劫,就见义勇为的救了他。于是,苏离就每天不定时的抱着束玫瑰花‘冒’出来,早知道会惹来个这么大的麻烦,她就该打个110了事。 苏离是个富家公子,平日里都是女人倒贴,完全不敢相信,居然会有女人连续拒绝他一个星期! “容箬,我在追求你。”他换了个直接的方式。 ... 正文 3.003:靖哥哥都不热,我也不热 容箬摆脱苏离上楼,换了睡衣准备洗澡,就听见有人按门铃。 她以为又是那个骚包男人,拉开门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通骂:“苏离,你有完没有?我说了,我不” 门口的人身着一件长袖烟灰色衬衫,系在西裤里,面庞精致儒雅,维持着抬手敲门的动作,露出名贵的银色袖扣。 竟然是,她心心念念了十年的男人。 想到什么,乍然看到裴靖远欢腾雀跃的心,瞬间冷却下来。 扬了一半的笑容也僵住了,‘砰’的一声摔上门。 手扒拉着乱蓬蓬的短发。 糟了,她还没化妆、头发也没梳,还穿着殷桃小丸子的卡通睡衣。 最重要的是,她脖子上布满了吻痕。 可是,她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一着急,居然把裴靖远关在门外了。 万一他等不及,走了怎么办? 想开门,又怕昨晚那个人不是他,被他看到满脖子的吻痕,估计能把她给拆了。 她贴着门缝喊:“靖哥哥,你等我一下,五分钟,不,三分钟就好了。” 好在,她是个爱收拾的姑娘,家里不至于乱的像犯罪现场,从衣橱里找了件短袖高领针织裙套上,又火急火燎的抹了点腮红,才重新拉开门。 “靖哥哥,找我有事吗?” 容箬一张脸通红通红的,拿小手不停的煽风,生怕人家不知道她做贼心虚。 裴靖远好看的眸子微微一眯,似若有若无的扫过她包的严严实实的脖子,“你不热?” 外面将近四十度的高温,虽然是短袖,但毕竟是针织衫,还是高领。 她尴尬的挤出一个傻笑:“不热,靖哥哥都不热,我也不热。” 裴靖远:“” 呼出的气半道卡进气管里,呛得她不停咳嗽。 “我去给你泡茶。” 容箬面红耳赤的冲进卧室,将大咧咧躺在床上的内衣揉成一团扔到床底下,拿着手机飓风一样冲出来,“泡茶,走错方向了。” 裴靖远皱了皱眉,挽起袖口朝厨房走,“我来吧。” 他怕她心不在焉,把厨房给炸了。 她急忙朝他摆手,“不用不用。” 不小心绊到餐桌的桌腿,往前踉跄了几步,盆骨撞上椅子的靠背。 痛—— 尖锐的钝痛让她的表情瞬间变得很古怪,自己撞上的,连哭都不好意思。 裴靖远无奈的拧松了领带,瞳色晦暗不明,容箬一瘸一拐的进了厨房,一边烧水一边给陆冉白发信息求救: “救命,靖哥哥来了。” 陆冉白很快回过来了,“有机会,赶紧扑上去,昨晚没成功,今晚再接再厉。” 容箬一壶开水烫死他的心情都有了,她现在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那男人还幸灾乐祸,“我这一身痕迹呢,没等我扑上去,就被踹死了。” “那正好,直接问昨晚是不是他。” ... 正文 4.004:容箬,你干嘛 容箬捧着手机,严重怀疑这货的智商,怎么被评上刑警队精英传奇人物的? 裴靖远坐在沙发上看书,双腿交叠,匀称修长的手指落在略微泛黄的书页上,怎么看都美的跟幅画似的。 惴惴不安的将杯子放在他面前,咬着唇坐在他对面,乖的跟只小绵羊似的。 “七七给你的。” 男人合上书页,递过去给她。 是一本犯罪心理学的书,容箬找了很久。 若是换作以前,她肯定能高兴的跳起来,但现在,她满脑子都是扒了裴靖远的衣服看看,有没有疑似抓痕、吻痕之类的罪证。 错了,是证据! 裴靖远抬手按住她的额头,“容箬,你干嘛?” 容箬一颗心扑通扑通的,都快跳出来了,只觉得他按在自己额头上的手格外烫人。 刚才走神,居然凑过去了。 靖哥哥要是不按住她,她估计就要伸爪子解他衬衫的扣子了! 容箬抱着书,视线盯着拖鞋上光屁股的小新,“靖哥哥,你昨晚在宏宁应酬?” 男人稍一挑眉,清冽的声线直透容箬的心底:“七七告诉你的?” 容箬的心直直的往下坠,这是压根就不知道她也在宏宁啊,那昨晚的事,肯定不是他了。 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蹭’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往阳台上冲,等大脑有意识后,她已经拿着个衣架子站在裴靖远面前了。 “靖哥哥,你打我吧,打完了就原谅我。” 裴靖远二十三岁掌家,见惯了大风大浪、各色人物,纵使再从容不迫,也被容箬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弄懵了。 衣架子被强行塞到他手中,容箬撅着屁股,一副悲壮就义的模样。 手机响了,裴靖远转身接电话,背过身的一刹那,唇角缓缓的弯了起来。 容箬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在他渐沉渐缓的暗哑声线里被无情的扼杀了。 接完电话,裴靖远踮了踮手中的衣架子,还挺结实。 “你做错什么了?” 她垂着脑袋,心里纠结着要不要说,认真思考了半晌,“我昨天把七宝的毛给剃了。” 七宝是裴靖远送给七七的生日礼物,纯种的苏格兰折耳猫,男人的两个巴掌大小,毛茸茸的可爱极了。 裴靖远操起衣架子在她屁股上狠狠拍了一下。 看着使了大力气,落在身上却是不疼的! 但在女人看来,只要是打了,痛和不痛性质都是一样。 容箬眼睛红红的,委屈到不行。 她虽然让他打,可也没让他真打啊,而且,也不是让他为了这件事打她。 在他心里,自己居然还比不过一只猫。 裴靖远公司里有事,没有多留,容箬一直忍着的情绪在他走后,彻底崩溃了! 没有女人不在意自己的第一次。 她能从酒店忍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 正文 5.005:师傅,我好饿 容箬窝在沙发里哭累了,才起身去浴室洗澡。 刚才换衣服的时候太匆忙,没来得及看,此刻对着镜子,才看到腰和腿上都有掐痕! 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开始泛滥。 洗完澡,从包里拿出感冒药,倒了几粒吃下。 睡得迷迷糊糊的,她才记起自己从早上起来就没吃过东西,肚子饿的直唱空城计。 算了,还是睡醒了再吃吧。 太困了。 陆冉白不放心容箬,开完会就驱车去了她租住的公寓。 因为加入刑警队,容箬怕哪天惹上穷凶极恶的歹徒,会迁怒她的家人,就从家里搬出来了。 门被拍的震天响。 隔壁邻居都被惊动了,穿着条裤衩倚在门口,手里摇着蒲扇,操着浓重的北方口音说道:“不会出什么事了吧,你从我这边阳台翻过去瞧瞧。” 陆冉白追击罪犯时,能徒手攀上六百多米的山崖,这区区一米二间距的阳台,就是双腿一跳的事儿。 看着床上熟睡的容箬,陆冉白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起来。” 没反应。 “我一路拉着警报闯了12个红灯,就怕你脑子抽了想不开,没良心的还睡的挺熟。”他走过去踢了踢容箬的腿。 还是没反应。 这不会是伤心过度,睡死了吧。 陆冉白正想伸手将她拧起来,视线扫到床头柜上的一个小白瓶子,脸色一变:“我cao,容箬,你tm居然吃安眠药自杀,就你这怂样,下了地府都别说是我陆冉白的徒弟。” 迅速将她抱起来,往门外冲。 临走时,还不忘了将那瓶药也带上! 这是前天一起自杀案里受害者服用的,当时让容箬送到检验科检验,结果出来,是安眠药,用装感冒药的瓶子装的,应该是外面赤脚医生开的。 将容箬送到医院,医生问服用了多少安眠药。 陆冉白不知道,只阴沉着脸吩咐医生,“不知道,怎么难受怎么整,要不然不长记性。” “”医生静了两秒钟:“病人的家属在吗?” 验了血,只服用了少剂量的安眠药,并不需要洗胃,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打了吊瓶。 容箬后半夜醒的,一睁开眼就看到绷着脸的陆冉白,“师傅,我好饿。” “怎么不饿死你。” “我是病人。”她瞪着眼睛控诉他,说完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在医院,手背上还扎着针。 “你这是自杀未遂,有脸说自己是病人。” 安眠药后遗症,容箬脑子晕乎乎的,跟陆冉白完全不在一条道上。 陆冉白将药瓶子扔在容箬身上,起身的时候太猛了,椅子被带翻在地,‘砰’的一声巨响。 “我什么时候教过你这么怂的招?居然自杀,要死也选辆车撞啊,还学人家文艺小青年吃安眠药。” ... 正文 6.006:靖远是永远不可能接受你的 容箬垂着头,好一会儿没说话。 陆冉白以为她知道错了,语气缓了缓:“还有哪里难受?” 没反应。 安慰女人,是他最不擅长的事! 就在他憋不住想上前拍她一巴掌的时候,容箬吸了吸鼻子,抬起小脑袋,“师傅,我吃错药了。” “啥?”他下意识的反问了一遍。 容箬鼓着眼睛与他对视,“我吃错药了,我明明想吃的是感冒药,不知道怎么就拿错了,”她手脚并用的比划着,见陆冉白还绷着个脸,嘴唇一扁,“那案子还没结,证据被我给吃了,抠出来还能用吗?” 陆冉白直接让容箬给弄没气儿了,撩起被子往她身上一盖:“你还是躺着不说话好。” *** 容箬在医院里睡了一晚,陆冉白体谅她经历了人生最大的痛苦,大发善心的许了她几天假。 办好出院手续,她决定去裴家蹭饭。 刚进裴家的门,本来乖顺的蹲在郁七七腿上撒娇的七宝凄厉的叫了一声,瞬间立着尾巴跑的没影了。 佣人替她拿了拖鞋,“容小姐来了,七七小姐刚刚还念着您呢。” 郁七七揉了揉腿上被抓出的红痕,将准备坐下的容箬推着往楼上走,“我哥在书房。” 容箬漂亮的小脸垮下来,握着楼梯扶手不肯走,“我不找靖哥哥。” 她现在,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 那晚的事,她不想瞒着靖哥哥,但是告诉他—— 不行不行,他肯定会嫌弃她的。 “舒弯在上面。”郁七七下了一剂猛药。 容箬骤然回头,郁七七刚想点头确定,她突然拨开她的手往楼上冲! 就算不要她,她也不能让靖哥哥被猪给拱了。 她刚将门拧开条小缝准备偷听,门就从里面被拉开了,舒湾那张高贵美丽的脸上阴云密布,与容箬碰了个面对面。 容箬理亏,急忙扬起粉唇冲她笑了笑。 舒湾冷冽的视线几乎将她射成筛子,“容箬,靖远是永远不可能接受你的,除非他能” “舒湾。” 裴靖远端坐着靠在椅背上,隔着宽大的办公桌,深沉的看着门口的两个女人。 他的声音和平日里并无差距,却无端着透着一股子令人惊慌失措的压迫力! 舒湾回头,一头长卷发衬得她精致的五官妩媚动人,她嘲弄的勾起红艳的唇角,“靖远,前晚,是我回国的接风宴。” 容箬唇瓣一抿,原来,他去宏宁是参加舒湾的接风宴。 裴靖远走过来,他指间夹着香烟,烟雾轻袅,徐徐上升,随着他的走动,烟雾散开,仿若在他周身蒙了层薄雾。 舒湾继续道:“为了她,你当真能” ... 正文 7.007:撞哪了?我帮你揉揉 “舒湾,”对女人,裴靖远向来很有绅士风度,这还是第一次打断谈话,“做好自己的份内事。” 言下之意,不需要她多管闲事。 舒湾狠狠瞪了眼容箬,临走前还用手肘推了她一把! 对此,容箬很无奈。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躺着也中枪。 她再不济,也是通过自己努力考上刑警队的精英人士,就舒湾这点小鸡仔的力气,她完全不用放在心上。 但这么好的机会,容箬是肯定不会放过的。 她身子一歪,非常自然的朝着裴靖远扑去! 就她这点小心思,裴靖远用小拇指都能想明白,唇角弯起,自然的往旁边站了一步。 收不住去势的容箬直接撞在了墙上。 “痛。” 姿势怪异的趴在墙上,一张小脸委屈的皱成一团。 和预想中的结果有差距,就算不抱她,怎么的也得扶他一把吧。 “撞到哪里了?”男人见她真撞痛了,拧了拧眉,伸手将她从墙上扒拉下来,“我给你揉揉。” 容箬的小脸‘腾’的一下红了,她咬着水润的唇瓣,一双眼睛黑漆漆的格外水灵。 摇头。 再摇头。 裴靖远沉着脸与她对视,半点没有松动的意思,“笨蛋,撞哪了?我帮你揉揉。” 他捧着她的脸端详了一阵,额头没有红肿的迹象,但刚才撞上去那声闷响,也是结结实实的。 真不知道她是怎么考上刑警队的。 容箬缩在他怀里,小小声的嘟囔了一句:“胸。” “被凶也是你自找的,不凶一点,怎么长记性。”话虽严厉,嘴角却绷不住弯了起来。 容箬气急:“胸,我撞到胸了。” 怕他不明白,还故意朝他的方向挺了挺。 楼上楼下有超过一分钟的安静。 容箬只觉得脑子里被塞进了一个蜂窝,一阵兵荒马乱的碰撞后,只剩下‘嗡嗡’的震动。 趁着裴靖远没动静,容箬深吸一口气,转身‘噔噔噔’的就往楼下冲。 丢脸丢大了—— 本来是去裴家蹭饭,结果脑子一抽筋,闹了个笑话又灰溜溜的跑了回来。 她站在厨房里煮面条,脑子里却在回忆舒湾的话以及她当时的表情! 脚踝突然一疼,她轻‘嘶’了一声低下头,一只病怏怏的老鼠迅速从她脚边跑开,跑了两步还摔了一跤。 容箬看着小腿上已经沁出血的伤口,愣了两秒后顿时就哭了,她发誓,绝对不是因为有多痛,大部分是被吓懵逼了。 站在厨房煮个面条都能被老鼠咬一口。 她这是有多倒霉。 瘸着腿去房间打电话。 她先是拨的陆冉白的号,这么丢脸的事,她没脸跟裴靖远说。 响了几声没人接,估计是又有什么新案子了。 题外话 关于被老鼠咬的梗,不狗血。。因为我就这么被咬了一口,它跑了两步还摔了一跤。。估计是病的不轻。。 ... 正文 8.008:你是第一个,我见过站着被老鼠咬伤的成年人 裴靖远开着车,等红灯的间隙点了支烟,车窗降下,滚滚的热浪涌进车厢。 一路的沉默让容箬坐立不安,她咬了咬唇,“靖哥哥,麻烦你了。” 说出这句话,她的心突然疼的揪了一下,就好像两个不相干的人,他帮助她,她愧疚的道谢。 但他沉冷的表情让她实在找不到其他话题,来冲散沉默。 绿灯亮了,男人松开刹车。 搁在窗上的手臂也收了回来! “你是第一个,我见过站着被老鼠咬伤的成年人。” 容箬:“”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鄙视呢? 即使他的语气只是就事论事的平淡。 车子停在防疫站门口,医生听说她被老鼠咬伤了,特意看了她一眼,迟疑的想了几秒钟:“打个狂犬病疫苗吧。” 估计是有生之年没见过她这种奇葩。 打了针,裴靖远直接驱车回了裴家,郁七七去上课了,郁青蓝出国旅游,还没回来。 除了打扫的时间,佣人是不上二楼的,所以,整个二楼就她和裴靖远两个人! 是不是,正是扑倒的好时机? 想想自己腿上的伤,容箬失望的垮下肩,还是算了吧。万一得了疯鼠病,传染给靖哥哥,她死了也不安心。 想想裴靖远跟只老鼠一样,晚上猫着腰啃沙发。 再跟她来段唧唧咋咋的非人对话。 那画面也够真善美的! “伤口今天不能碰水,早点休息。” 容箬看了眼外面西斜的太阳,嘴角下沉,这也太早了吧。 早知道就不手欠给他打电话了,果然是开始嫌弃她了。 “我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饭。” 容箬喝了口碗里的白粥,寡淡无味,跟咬棉絮似的。 她抬头,咬着勺子,觉得有必要跟首位上,那个正在吃她最爱的薄荷叶蒸排骨的男人沟通沟通! 脑子里闪过无数个画面,最深刻的就是她一拍勺子从座位上站起来,“裴靖远,你到底给我给我肉吃。” “你一个人在傻笑什么?” 裴靖远放下刀叉,优雅的用巾帕拭了拭唇角。 容箬回神,吃个排骨都能这般优雅迷人的男人,估计全世界找不出第二个了。 脑子里扬眉吐气的画面长着翅膀飞走了。 “靖哥哥,我是病人。” 男人勾唇:“所以给你做了病号餐。” 她看着色香味俱全的排骨舔了舔唇,垂涎又狗腿的朝着他笑。 裴靖远眉眼间藏着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像安抚躁动的七宝,顺手夹了块排骨放在她碗里:“晚餐少吃肉。” 这 还当真是七宝的待遇。 容箬嗤牙,他的手落下的时候正好抚过她的脸颊,怨气瞬间没骨气的消失了。 ... 正文 9.009:那天晚上的人是不是你 容箬趁裴靖远没注意,伸着筷子准备夹第二块,手机响了,吓得她手一抖,差点将排骨上的薄荷叶拂到某人脸上。 容箬急忙丢了犯罪工具转身接电话。 是陆冉白的。 估计是看到未接来电给她回过来的。 “喂。” “你在哪?” 那头,陆冉白的语气听起来十分的不好。 容箬以为是出了什么大案,表情也严肃起来,一边回答一边走到沙发前拿包,“裴家。” “把电话给裴靖远”他忍了又忍,才没冒出‘混蛋’那两个字! 嗳!? 这什么情况。 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的厉害。 难不成,靖哥哥成了涉案男主角? 陆冉白的声音很大,手机听筒的隔音又一般,但容箬离的不近,裴靖远只是迷迷糊糊听了个大概。 她回头看他,裴靖远才百分百确定,陆冉白是找他。 起身,从容箬僵硬的手指中抽出手机,优雅的踩着楼梯往二楼走,容箬跟上去,被他关在了书房外面! “说。” 陆冉白最讨厌他这副模样,女人管这叫深沉,从容不迫,照他看来,就是要死不活。 “你tm给我老实交代,那天晚上的人是不是你?” 容箬将耳朵紧贴着门缝,变化了几种高难度的姿势后,无奈放弃了。 别说谈话内容,就连声音都被锁得密不透风。 已经五分钟了。 还是没有要出来的迹象! 啥时候,陆冉白和裴靖远这两个互看不顺眼,连对方电话号码都不留的人居然成了能友好聊天的好基友了? 裴靖远打开门,早料到容箬会在门口偷听,所以,当她毛茸茸的脑袋撞上他胸口的时候,神色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靖哥哥。” 裴靖远轻撑着太阳穴,沉静的与她对视了几秒,“箬箬” 容箬等了半晌没听到下文,心慌的都揪成一团了,心里金光闪闪的冒出两个字——完了。 她突然握住裴靖远的手,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靖哥哥,你都推到我身上吧,放心,我是内行,绝对不会露出一丁点破绽的。” 能让陆冉白出手的,肯定是杀人见血的大案。 裴靖远:“” 他默了几秒,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发顶:“你该睡觉了。” *** 第二天,容箬刚到警局就被通知九点开会。 花了十分钟的时间了解案情! 尸体是昨天在永安河发现的,三处刀伤,几个晨练的老人发现的,已经发臭腐烂了。 身上还缠着麻绳,估计是绑了石头沉底,这两天大雨,导致河流湍急,石头被冲走,尸体才浮上了水面。 法医报告已经出来了,三处刀伤都不致命,其中一处平整规矩,另外两处有撕裂的痕迹! 王露凑过来,视线短暂的扫过容箬手上,惨不忍睹的照片:“容箬,这起案子你怎么看?” 她主修的是犯罪心理学。 容箬笑了笑,没说话。 王露也没在意,“头儿这两天情绪不好,脾气一点就着。” ... 正文 10.010:这件事死也不能告诉我哥 容箬坐在不起眼的位置,埋头做笔记,她是实习生,一般轮不到她发言。 “容箬,你怎么看?“ 陆冉白侧身靠着椅背,手指偶尔敲击一下桌面。 他一开口,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容箬身上! 容箬看着手里法医给的数据报告,站起来:“第一,凶手是死者熟悉的人,且是个男人,第一道刀口干脆利落,没有任何撕裂,说明死者没有挣扎;第二,刀是用的最普通的水果刀,说明这不是一场有预谋的杀害,估计是当时两人在争论些什么事情,最后谈崩了,一时错手;第三,凶案第一现场是在罪犯家里,刀口上还有水果汁液。“ 一有案子,整个刑警队的人都忙的昏天暗地。 这些天,她跟在陆冉白身后,调查、取证、做笔记,累得够呛,回家躺在床上,脑子里都是尸检报告。 第五天,案子破了。 跟容箬分析的一样,男性,是死者的侄子,因为土地赔偿款发生了争执,错手杀了人。 不过,现在的年轻人也够沉的住气,死者出事当晚,他还帮着家属找寻过,事后也没出逃。 她洗簌好躺在床上,才想起她和裴靖远已经有很多天没联系了。 正想着给他打个电话,郁七七的电话先一步进来—— “喂。” 她躺在床上,双腿交叠,整个人都懒懒的。 郁七七那边很吵,“容姐姐,我哥有多久没跟你联系了?” “五天零四小时了。” 她看了眼腕表,又三十七分。 “不行不行,你现在立刻给他打电话,这么多天不联系,万一让别的女人有机可乘了怎么办。” 在郁七七眼里,裴靖远就是一块草莓蛋糕,摆在那里都惹人垂涎。 况且,裴靖远这几天的确有点不对劲。 但这话,她不敢当着容箬讲,怕她伤心! 容箬握着电话,憋了半天问了句:“七七,靖哥哥有没有处女情结啊?” 郁七七顿时就傻了,容箬十三岁喜欢裴靖远,这么多年,她身边除了一个陆冉白,基本上没有走得近的男性。 “容姐姐,你不会十三岁之前就” 这也太早了吧? 她哥都是过了十八岁才破的处。 容箬心里憋得慌,总觉得这么瞒着不厚道,但让她为此放弃裴靖远—— 纠结了一会,她将那晚的事和盘托出。 “你疯了?”郁七七激动的差点跳起来,“这件事死也不能告诉我哥,男人嘴上说不介意,但谁没那么一点儿臭毛病。” 容箬翻了个白眼。 这种事,能瞒得住吗? “到时候,你就说小时候剧烈运动,处女膜破了,不行我再找我的导师给你开个医学证明。正好我妈不在,明天我往我哥杯子里下点猛药,保证绅士变豺狼。” 容箬:“” 有这么设计自己亲哥哥的吗? ... 正文 11.011: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第二天下班,容箬直接去了裴家。 郁七七不在家,佣人给她开的门,“容小姐来了,少爷在书房。” 裴靖远是个工作狂,她每次来,十有八、九都在书房。 容箬直接上了二楼,将门推开个小缝,脑袋探进去,狗腿的笑着喊:“靖哥哥。” 裴靖远正在开视讯会议,朝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继续用英文跟对方交谈。 原本计划一个半小时的会议,因为容箬的到来,仅仅只用了四十分钟就结束了! 合上电脑,朝着门口的容箬招了招手,“说吧,什么事?” 容箬嘟着嘴,慢悠悠的蹭到裴靖远面前,“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用召唤七宝的动作来召唤我?” 裴靖远把玩着手中的金属打火机,盖子撞上又打开的‘啪嗒’声,在干净的书房里格外清晰,渐渐和容箬的心跳声连成一致。 他想抽烟,手在抽屉里摸了两下,又收了回来。 忘了,刚抽完了。 得不到满足,心里的烦躁又升了一级,“好,你出去吧。” 容箬定是不会走的,脚尖勾了把椅子过来,坐下,手撑着下颚,眨巴着眼睛,“靖哥哥,我们去看电影吧。” 裴靖远对女人钟爱的文艺爱情片没兴趣,但拗不过容箬,被她拉着手,连拖带拽的拉进了影音室。 灯灭了。 电影开始。 男人闭着眼睛休憩,屏幕的白光反射在他棱角深邃的脸上,随着画面变动,忽明忽暗。 直到音响里传出女人妩媚的娇吟和男人的粗chuan声,他才猛的睁开了眼睛。 屏幕上,浑身*的男女正在做原始运动! “你是不是该给我解释一下,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头顶传来男人沉冷的声音。 容箬能感觉他凌厉的视线正落在她身上,‘呵呵’的傻笑两声:“爱情片啊,他们,爱的太投入了,擦枪走火了。” 裴靖远抿唇,眉头紧锁! 他该庆幸,容箬选的是爱情伦理片,而还不是日本的动作片。 做*爱的镜头只有三分钟,该掩饰的地方一点都没露,但那些画面在裴靖远脑子里就完全变了样。 二十岁到三十岁,整整十年,他没碰过女人。 如果不出那晚的意外—— 他搁在真皮扶手上的手指蜷了蜷,指尖,甚至还残留着女人身体柔软的触感。 微凉的温度烙在掌心,渐渐变的像火一样,滚烫。 喉咙微微收紧。 黑暗中,容箬的脸也是通红灼烫的,虽然大学里也和几个室友偷偷看过色戒,但毕竟都是女生,也没多大的冲动。 如今,她身边坐着裴靖远。 一个—— 她企图了十年的男人。 空气里浮动着燥热的分子! 容箬用手散风,假装看的很投入,其实电影讲的什么,她完全不知道。 裴靖远站起来,“你看吧,我回书房处理点公事。” “靖哥哥。”不假思索的,容箬伸手拽住了他的手! 题外话 靖哥哥心里话:容箬,你再折腾,我让你三天下不了床。。。 ... 正文 12.012:蜡笔小新,名犬小白散步记 裴靖远倾身,居高临下的与她对视,虽然神色依旧清冷,却透着容箬从未见过的复杂和冷漠。 就像电影里的慢动作。 男人强势的压迫力将她整个卷入其中,双手撑着两侧的扶手—— 他穿着宽松的家居服,一弯腰,整个胸口到腹部的位置一览无余。 容箬咽了咽唾沫,不动神色的将头偏开。 不行了,要流鼻血了。 脑子里像被倒了锅热油,耳膜‘嗡嗡’的震动,她能感觉到男人还在靠近,他的呼吸一次比一次灼热,全喷在了她敏感的耳垂和脖子上。 容箬紧张的揪住了裙摆,眼睛阖上。 是要吻她妈? 裴靖远的唇就停在离她耳垂不到两厘米的距离,很近,又能保证不碰到她的距离,“箬箬,这种事,一次就够了。” 容箬只觉得整个脑子都木了。 身上的压迫感消失,她睁开眼睛,裴靖远已经走到影音室门口了。 挺直修长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裴靖远抿着唇直接回了卧室,步子迈得极大,神色间还有几分残留的狼狈,和他平日里一贯的从容淡雅很是不搭。 刚才,他差一点就没控制住。 若不是陆冉白的话突然跳出来,他竟然想就在影音室的座椅上! 容箬在影音室坐了一会儿,直到电影结束才离开。 她都忘了,这是第几次被裴靖远拒绝了。 不过,她有越挫越勇的精神,这点,在裴靖远身上,尤甚! 走到客厅,正好和从楼上下来的裴靖远碰个正着,他像是要出去,换上了深色衬衫及西裤,看过来的视线深深沉沉的。 容箬努力想从中看出些什么,但失败了! 不过,她倒不觉得丢脸,裴靖远在心理学上的造诣,不比她这个高材生差。 她坐到餐凳上等着开饭,朝走过来的裴靖远灿烂一笑,“靖哥哥,电影真好看。” 邱姨正端着菜从厨房里出来,“什么电影这么好看?容小姐笑的都合不拢嘴了,我今晚也搜来看看,乐呵乐呵。” 邱姨在裴家已经二十多年了,和主人家说话就不像其他佣人那般拘谨。 裴靖远绷着脸,警告的看了眼笑得像朵花儿的容箬。 不害臊—— 容箬的眼睛弯成月牙状:“蜡笔小新,名犬小白散步记。” 当年蜡笔小新风靡全球,邱姨也瞟过两眼,但没细看,至于什么名犬小白散步记,就更是没印象了。 但向来严谨的少爷看动画片? 这画风太有爱。 她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裴靖远却是陪着郁七七和容箬两个活宝看过的,记忆最深的就是那句:“小白,摸小弟弟。” 他沉着脸,“邱姨,晚餐撤了,容箬上二楼关禁闭,明天早上八点之前,不准出房间。” ... 正文 13.013:三只靖哥哥 这事要让容箬父母知道了,估计要心疼老半天了,从小到大,对这个女儿他们连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却隔三差五的被裴靖远关禁闭。 她躺在床上给郁七七汇报战况,“首长说,关禁闭。” 对方发来一个哭脸,“就跟你说下药下药,你非要展现个人魅力,这下踢铁板上了吧。” 容箬:“” 她在裴靖远面前哪还有什么个人魅力啊,陆冉白说,那种药有后遗症,她这不是舍不得吗。 晚上没吃饭,十点多就熬不住了,拉开门叫邱姨。 “邱姨,靖哥哥不在,你偷偷给我做碗面条吧。”她恹恹的靠着门,脸色有些发白。 邱姨为难的看了看门口站着的保镖,“对不起容小姐,您知道的,没有少爷的命令” 容箬有胃病,一饿就难受的想吐。 容箬给裴靖远打电话时,他正在宏宁某个vip包房! 厚重的低音炮震得耳朵轰轰响,闪烁的灯光将包间渲染出几分靡靡的暧昧,其中夹杂着女人娇软的低声细语。 谭靳言找了女人,特意给裴靖远安排了个大学生。 模样清纯,说话也是软软糯糯的。 此刻,正安静的倚在男人怀里,手指有意无意的沿着男人腹部冷硬的线条来回滑动。 裴靖远掏出不停震动的手机,看到上面显示的名字,原本就深邃的眸子变得又沉又黑。 谭靳言看他变了脸色,奇道:“谁啊?” “麻烦。” 话虽这么说,还是推开了怀里的女人,“喂。” “靖哥哥,我肚子饿。” 容箬趴在床上,这样能缓解她胃的难受,听到那头吵杂的背景音,顿时委屈的不行。 她都快饿死了,他居然还在外面风流快活。 男人蹙紧眉,“活该。” 挂断电话,裴靖远给谭靳言打了声招呼,“我先走,今晚的帐记我名下。” 谭靳言正喝的畅快,闻言,“操,房间都给你开好了,大学生,处,漂亮、身材好,这年头比tm国宝还难寻。” 裴靖远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女人垂着头,长发盖住了她大半张脸,也看不出情绪。 从钱包里抽出一沓钱,目测有两三千块,“拿着吧。” 女人咬着唇,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来。 裴靖远没兴致听家境困难、父母患病之类的悲情故事,不顾谭靳言呱噪的阻拦声,大步出了包间! 上了车,司机在前排问:“先生,是回去吗?” “去景和路。” 容箬爱吃那里的豆沙包。 容箬饿的两眼冒星星,不能吃饭,水也不给喝。 想睡又睡不着。 她闭着眼睛,“一个靖哥哥,两个靖哥哥,三只靖哥哥” 数的太投入,没发现门开了。 裴靖远拧着豆沙包站在门口,正好听到她那句‘三只靖哥哥’。 ... 正文 14.014:游泳是追媳妇儿的好机会 裴靖远将豆沙包扔在床头柜上,“麻烦你给我解释一下,‘只’是用来形容什么的?” 容箬正入神,被吓得够呛,一回神,抬头就瞧见裴靖远那张好看的人神共愤的脸。 男人拧眉,见她脸上有块黑漆漆的污渍,便往下倾了倾身,伸手要替她擦掉。 容箬脑子一热,居然以为他要动手,脱口而出,“禽禽兽。” 裴靖远停住动作,冷着脸将一旁的豆沙包拧过来塞在容箬怀里,“这个词用来形容你刚刚好。” 本来以为容箬要反驳,但那个傻女人居然抱着包子朝他笑:“我也觉得。” 她做梦都想把裴靖远扑倒。 打开包装袋,热气合着豆沙甜甜的味道从里面溢出来,咬了一小口,容箬的眼睛就满足的的弯成了月牙状。 “靖哥哥,你尝尝。” 她将自己咬过一口的豆沙包又递到裴靖远面前,一脸期待的示意他不用客气。 裴靖远的脸黑了一半,丢下一句‘继续关禁闭’就转身出去了! *** 天气热的受不了,蝉鸣声响的跟打雷似的。 外面太阳明晃晃的刺眼。 明天周末,办公室的同事都在商量去哪玩,王露不知道从哪找来张游泳馆的宣传单,“组团去游泳,这天气热死了。” 这主意一出,立刻得到大部分人的认可。 坐在角落的王胖子‘呵呵’笑了两声:“办公室没脱单的男人赶紧的,游泳是追媳妇儿的好机会。” 容箬不解:“为什么啊?” 王胖子一拍脑门,‘啪’的一声,容箬都替他疼。 “你想啊,我们办公室的女人大半以上不太会游泳,一下深水区,那还不得抱着男人的腰不松手啊。” 众人‘切’了一声。 “原来你打的是这主意,明天女士都自备游泳圈,别白白给**吃了豆腐还感谢人家。” “我们这叫助人为乐,怎么就叫**了。” 男女分成两派,办公室俨然成了辩论赛场。 有人将话题引到了容箬身上:“容箬,你问这么详细,不会是想拿下头儿吧。” “陆队这样的风云人物,你要有心思,可得加把劲。” “来来来,我给你出个主意” 容箬发誓,她纯属好奇,完全没往那方面联想。 不过 游泳,倒是个好主意。 下了班,她陪王露去买泳衣。 王露一边拿着泳衣在自己身上比划,一边跟容箬说话,“你要不要也买一套?” 容箬家里有,但都是保守的连体式,下面还坠着小裙摆。 王露挑了半天,最后选定一套黑色连体的,转身就瞧见容箬拿着套三点式过来,“你这是让那群男人大饱眼福啊。” 容箬的小脸‘腾’的一下红了,也没过多的解释。 ... 正文 15.015:容箬就是老天派来折磨他的 约好了周六去游泳,结果天公不作美,凌晨起就开始下大雨,早上也没停。 容箬穿着睡衣盘腿坐在床上,面前摊开的是她昨天买的性感泳衣。 裴家有恒温泳池,裴靖远每晚七点都会去游泳。 脑袋像鸵鸟一样埋在被子里,她到底要不要去呢? 虽然每次说的大义凛然,真让她穿成这样去引诱一个男人,还是会觉得不好意思。 但靖哥哥再过半年就满30了,裴伯母已经在安排相亲的事了,只不过还没有正式提上日程。 叫了滴滴打车,但她住的那栋楼到小区门口还有一段距离,再从裴家别墅的大门走到主宅,身上已经湿透了。 佣人替她拿拖鞋。 容箬抱着包装袋,冷的唇瓣灰白,说话都哆嗦:“谢谢。” 裴靖远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早间新闻重播,听到声响,回头扫了眼狼狈的容箬。 湿透的纱裙紧贴在身上,半透明,能瞧见她里面杏色的内衣裤! 腰很细,双腿匀称修长。 他淡然的收回视线,低头喝了口已经凉透的咖啡,压下小腹窜起的那股燥热。 “买辆车。” 容箬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这话时跟她说的,本来被淋得有些沮丧的她瞬间满血复活,“我现在每个月的工资就够我生活。” 她说的是实话,实习生的工资不高,基本生活开支都得勒紧点! 裴靖远看了她一眼,“喜欢哪款,星期一我让李秘书去提。” 佣人拿了浴巾给她披上,里面裹着湿衣服,总是不舒服的。 一张小脸皱成了一团。 “我自己能挣钱。” 当初报考警校,是她一意孤行,父母不想让她去冒险,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就放了狠话,她要当警察,就别拿家里一分钱。 三四年了,见她态度坚持,父母也松口了,只不过,她已经习惯了不伸手问家里要钱。 他敛眉,明显的不悦,“上楼洗澡。” 这件事算是定下了。 容箬心里不喜,她不想花裴靖远的钱,不想被他瞧不起。 她觉得,靖哥哥喜欢的是舒湾那种商界女强人,走路生风,举手投足都带着女性成熟的职场魅力! 再难缠的客人,几句话就能说的对方心服口服! 坏心情只维持了几秒钟。 她来是诱惑裴靖远去游泳的,不是讨论车子的。 亲昵的挽住他的手臂,“靖哥哥,我们去游泳,”怕他拒绝,扬了扬手中的袋子:“我连泳衣都带来了。” “自己去。” 他起身往二楼走。 容箬急忙追上去:“一个人没劲。” “” “靖哥哥,万一哪天我被歹徒劫持,拉着我跳河怎么办,你就没有容妹妹了。” 裴靖远觉得,容箬就是老天派来折磨他的,这种直觉,在她穿着三点式泳衣出来时,达到了顶峰! ... 正文 16.016:不需要抱着吗 泳池的温度在26到28之间,容箬攀着不锈钢的爬梯,一条腿试探的放进水里,冷的打了个哆嗦。 裴靖远靠着另一头扶梯,看着容箬像只受了惊的小白鼠,一点一点的将身子探进水里! 他穿着黑色泳裤,露出性感的腹肌和人鱼线。 肌肤是匀称的蜜色,紧致有力! 水汲到容箬的肩膀,她环着手臂,费力的走到裴靖远面前。 唇瓣冻得都发白了。 裴靖远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过缓的语速让声调异常低沉沙哑,:“不会游泳?” 粼粼的水波下,她修长匀称的身材似乎也在轻微的晃动,裴靖远沉下嘴角,往后靠了靠,整个后背都贴在了池壁上。 丝丝的凉意顺着毛孔一点点侵入。 容箬被他看的心里发虚,掐着一截小指,“一点点。” 裴靖远拍了拍扶梯,“握着,先练习换气,头埋入水中,出来的时候用嘴吸气,进水里,用鼻子出气。” 他做了个示范。 水珠沿着男人硬挺的脸部轮廓划过胸口,一路往下,隐入黑色的泳裤。 容箬的视线不受控制的顺着那滴水往下移 后脑勺冷不丁的被一只手拍了一下,“照做。” 容箬又羞又窘,连着身上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胭脂粉,还不忘了问:“不需要抱着吗?” 她看那些教练,都是抱着学员的腰,让他们练习蹬腿和手上动作。 裴靖远沉着眉眼扫了她一眼:“那是教幼童,你是吗?” 说完,就自顾的游开了。 容箬跟在后面,虽然游的不快,动作倒是很标准,“靖哥哥,我们比赛吧,赢了,我亲你一下。” 裴靖远动作一顿,险些呛了水。 不过,这么狼狈的一面,容箬没看见! 和裴靖远比,输是意料中的事,上了岸,容箬裹着浴巾颤抖,脸上的笑容还是一如既往的明媚,“靖哥哥,我亲了哦。” 裴靖远正拿毛巾帮她擦拭头发,手上力度加大,揪掉了她几根头发,“你输了。” “我说赢了,没说谁赢啊。” 她笑的没脸没皮,裴靖远竟无言以对,愣神的一瞬,女子柔软的唇瓣已经贴上了他的脸颊。 晚上,雨还没停,她就留在了裴家。 裴靖远出去了,说是有应酬。 容箬在客厅里看电视,已经十一点了,裴靖远还没回来。 周六应酬? 还是单纯的,只想躲她? 容箬在裴靖远面前永远是笑容灿烂,但她不笨,相反的,因为专业是犯罪心理学,她比普通人更敏感一点。 她是怕 怕一旦深思,这条路就会走的异常艰辛。 不想放弃,笑着走总是比哭着,更幸福! 她甚至可以安慰自己,她是享受这个过程的。 门口有响动,容箬很快换上笑脸,转头,看到玄关口的人,唇角的笑就僵住了。 题外话 两万后,就双更了。。 ... 正文 17.017:男女之事不懂,就别瞎捉摸 舒弯扶着裴靖远,亲自从鞋柜里拿了拖鞋放在地上。 她穿着v领的ol装,肩上披着裴靖远的西装,一弯腰,胸口就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 裴靖远喝了酒,虽然步履无差,但还是能从迷离的眸子里看出醉意! 衬衫的扣子解开了四颗,袖口松散的卷到手肘,一半的下摆露在西裤外。 容箬从未见过他这样颓废不羁的一面,站在原地,轻轻的咬住了下唇。 他晚上,是跟舒弯在一起? 舒弯扶着裴靖远上了二楼主卧,容箬匆忙跟上去,她脑子里一团乱,基本上是条件反射的做出的举动。 刚准备跟进去,就被关上的门板挡了回来。 容箬的眼眶一下子就热了,也不知是委屈还是吃醋,双手绞着,跟个傻瓜一样杵在门口! 靖哥哥还没醉到需要人搀扶的地步,但他却默许了舒弯进他的卧室—— 那他们 正胡思乱想着,门就开了,舒弯从里面出来,艳丽的桃花眼高冷的从她身边掠过,“靖远胃疼,明天让佣人准备些清淡的食物,咖啡之类的刺激性东西就别吃了。“ 容箬心情不好,“你自己跟他说。” 进去半个小时了,该做的肯定都做完了。 瞧着她一脸的娇艳 “我要能说动他,还需要你?“她一眼就瞧出容箬脑袋里在想什么,舒弯性子直,她不喜欢容箬,但也不会耍心机让她误会什么,“谈了点公事,男女之事不懂,就别瞎捉摸。“ 舒弯走到门口,回头冲她挑衅的勾了勾唇角:“靖远不接受我,也永远不可能接受你。“ 容箬没有睡意,坐在沙发上追前段时间很火的一部偶像剧,当时手上有案子,一直没时间看,只听同事说还不错。 看着看着就入神了。 完全将舒弯的挑衅甩在了脑后。 凌晨,她被手机铃声吵醒。 睁开眼睛,居然睡在房间的床上,昨晚明明是在沙发上看电视的。 容不得她细想其中的过程,铃声一直在响,屏幕上跳动着陆冉白的名字。 心里一紧,完全清醒了! “喂。” “你在哪?”陆冉白的声音惯有的低沉严肃。 “裴家。” “二十分钟后在门口等着,我来接你,有命案。” 挂了电话,容箬换好衣服,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下楼,天色还早,还没人起床。 想到昨晚舒弯说靖哥哥胃疼,就写了张纸条贴在冰箱门上,邱姨做早餐的时候,一眼就能看到。 陆冉白掐着点到的。 容箬上车,系安全带,“你不是休假吗?” 那个沉尸案了结后,陆冉白就休假了,局长特意嘱咐他们,有案子先自己处理,别打扰他休假。 陆冉白穿着白色短袖t恤,牛仔裤,白色球鞋,单手撑着方向盘。 短发打理的干净利落,五官硬挺英俊! ... 正文 18.018:你们回警局录口供,我去趟裴氏 出事地点在东城区,a市有名的富人区,警察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外面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 容箬跟在陆冉白后面进去,尸体已经蒙上白布,刘怀正在拍照,其他同事在取证! “头儿,”王胖子拿着资料夹向陆冉白报备,“死者苏维康,男性,56岁,是上扬集团的董事长,割腕,屋内没有争斗的痕迹,初步断定是自杀。” 上扬集团? 容箬心里打了个个,好熟悉。 想了几秒钟也没想起是在哪里接触过,索性就丢到了脑后,估计是陪靖哥哥看财经新闻的时候扫过几眼。 陆冉白在客厅里踱了一圈,最后在尸体旁蹲下,掀开白布。 容箬递过去一双医用手套。 检查完尸体,那边的取证也结束了,尸体被送到法医部。 陆冉白拿湿巾擦手,“家属呢?” 王胖子:“晕过去了。” 正说着,另一头就传来吵闹声,王胖子收起文件夹,“大概是家属醒了。” 陆冉白扔了湿巾纸走过去,家属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正跪在死者出事的位置,头抵着地,肩膀剧烈的抽dong。 “你和死者什么关系?” “他是我爸,”年轻男人的双肩颤抖的更厉害了,“我爸是裴靖远害死的,是他害死的。” ‘咚’的一声。 是容箬不小心撞到了屏风! 跪着的男人听到声音,抬头朝这边看来。 明明置身在人声鼎沸的凶案现场,容箬却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到了空旷的荒野,耳朵里‘轰轰’的都是风声。 她眨了眨眼睛,“苏离?“ 苏离站起来,不想被心仪的女人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胡乱的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容警官。” 正在录口供的陆冉白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表情一如既往的沉静,“容箬,你暂停一切与这个案子有关的工作。“ 他站起来,淡定闲适的掸了掸t恤上的褶皱,“苏离,具体情况,要请你到警局录一下口供。” 出了别墅,陆冉白接过刘怀递来的烟,“你们回警局录口供,我去趟裴氏。” 同事都走了,陆冉白才从裤包里掏出打火机点烟,“上车,我顺道送你回去,你今天休假一天。” 容箬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脸,略一迟疑:“师傅,我申请继续跟这个案子。” “你的状态不适合。”他调转车头,朝着还站在原地的容箬喊了一声:“上车。” “我保证,绝对不会让私人感情影响工作,”见陆冉白不说话,容箬接着道:“我查看过别墅的情况,门窗均无被破坏的痕迹,死者也没有挣扎,这不符合他杀的条件“ 陆冉白打断她的话:“在案件没调查清楚前,任何人都可能是嫌疑人,尸检报告还没出来,不能凭着主观意识断定他杀还是自杀。“ 题外话 关于破案的、犯罪心理学这类知识,纯属看电视看小说的经验,不要太过深究。不过,有错误的地方,还是希望亲们留言指出。。 ... 正文 19.019:容箬,你先出去 容箬再三保证不会让自己的私人情绪影响到对案子的判断,陆冉白才同意带她一起。 裴氏坐落在cbd的中心,恢宏又醒目。 她不是第一次来,但从来没这么心情沉重过! 陆冉白向前台出示了证件,“我找裴靖远。” 前台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看到警察证,神色也没太大的变化,“裴总正在开会,两位警官请先到总裁办的会客厅稍等片刻。” 李秘书下来接的他们,上了43楼,她直接带他们去了裴靖远的办公室,“陆警官,容小姐,你们先坐一下,会议还有半个小时结束。” 容箬看着她婀娜多姿的背影,手撑着下颚问陆冉白,“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女人穿职业装?” 她想到了舒湾。 陆冉白转身,只看到深棕色的双开紫檀木门,在脑子里回忆了一下,实在想不起来刚才那个女人的具体模样! “裴靖远给你传输的?” “不是说制服诱惑吗?” 完完全全的将女人凹凸有致的身材给凸显出来了。 陆冉白脸上透出一丝笑意,“你不也是穿的制服吗。” 容箬撅着嘴,瞧了眼身上中规中矩的蓝色的衬衫,“可是没露胸啊。” 别说露胸了,腰线都没有。 要不是正好有人敲门进来,陆冉白真想抄起桌上的杂志敲得她满头包。 助理端着咖啡进来,还有一份小点心:“陆警官,容小姐,请慢用。” 半个小时刚到。 整齐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伴随着低沉严谨的说话声,办公室门从外面推开。 裴靖远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进来。 这还是容箬第一次看到他工作时的样子,黑色的西装配烟灰色衬衫,系着领带,矜贵优雅,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令人诚服的气韵! 李秘书拉上门。 裴靖远走到陆冉白对面坐下,看了眼腕表,“陆警官,我只有二十分钟的时间。” “上扬集团的苏维康于今早凌晨被发现死在家里的客厅,据家属说,裴总与这个案子有关。” 裴靖远从烟盒里摸出一支烟,将烟盒放到茶几上推到陆冉白面前。 被忽略的容箬心里小小的不快,但也记得自己现在的身份,格外专注的观察裴靖远的神情。 “今早三点到五点这个点,裴总在哪里?” “家里睡觉。” “有证人吗?” 裴靖远透过薄薄的烟雾看向一旁盯着他脸瞧的容箬。 陆冉白沉下眉眼,“容箬,你先出去!” 气氛突然紧绷起来,她担忧的看了眼裴靖远。 陆冉白的能力是整个警队最出众的,再看一身西装革履的裴靖远,怎么看都像是个清韵雅致的名流公子。 “出去,这是命令。” 不得已,容箬只好先出去了。 题外话 明天開始兩更,我爭取儘早將時間調整成一早一晚。。 ... 正文 20.020:是不是对手,要比过才知道 裴靖远神态自若的弹了弹烟灰,“要动手,你未必是我的对手,刑警队被奉为传奇的陆队被人揍了,说出去不大好听。” 陆冉白没打算动手,都不是二十出头的愣头青了,这点定力还是有的。 “裴靖远,你要是个男人,就说话算数。” 裴靖远低头喝咖啡,棕褐色的液体有点涩,有点苦,还有一丝微甜。 他看了眼腕表,时间已经到了,李秘书也已经敲门提醒了! “你今天来是谈私事的?” 两个男人的身高不相伯仲,气势相当,此刻面对面的站着,空气里凝聚着一触即发的危险分子! 陆冉白掐了烟,“这个案子,最好是与你无关。” 裴靖远弯了唇角,却是冷冷的没有温度,“陆警官,没有证据,下次就别大张旗鼓的打刑警队名号,人多眼杂的,说不定就有几个记者,上社会板头条,不是件光荣的事。” 陆冉白在办公桌的名片盒里抽了张名片,“是不是对手,要比过才知道。” 瞧着陆冉白安然无恙的从里面出来,容箬偏着头,担忧的瞧了眼里面。 办公室里整洁干净,没有打斗过的痕迹。 但靖哥哥人呢? “你们?” “没打。” 容箬松了口气,心跳都还没平复,陆冉白又接着道:“不过,迟早要打一架。” “啊” 回到警局,苏离已经做完笔录了。 刑警队的同事开了次碰头会! 王露先汇报笔录内容: “苏维康早几年离异,别墅里平时就他们两父子住,苏离昨晚喝了酒,半夜里渴醒了起来喝水,见苏维康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抽烟,口中念念有词,他走近去听,就听到‘裴靖远’三个字,苏维康就看到他了。后来说了一堆让他好好照顾自己的话,他当时又醉又渴,没耐心的打断了,早上起来,就看到苏维康死在客厅里了。” 陆冉白揉了揉眉心,“容箬,说说你的看法。” 局里人都知道,陆冉白有意培养容箬,一般来说,实习生在这种会议上,是没有发言权利的。 “刚才在裴氏,我问过靖裴靖远的秘书,裴氏最近正在收购上扬集团,不过,价格没有谈好,我觉得,可以先从这方面入手调查,苏离只是听到裴靖远的名字,并没有确切证据证明裴靖远直接或间接杀人,等下午尸检报告出来后,再做进一步的判断。” 第一批到犯罪现场的王胖子点头:“入室杀人的可能性不大,别墅里的门窗都没有破坏的迹象。” 陆冉白往后靠了靠,“不是自杀,昨晚后半夜下过雨,我查看过花园的泥土,有个脚印,看清晰度,应该是昨晚留下的。” 容箬奇怪,她一直跟着他的,他什么时候发现的? 题外话 亲爱的,晚上还有一更。。穿插了破案的梗,如果亲们不喜欢,可以在下面留言。。以后尽量精简。。。 ... 正文 21.021:大姨妈来了,肚子痛 会议开完,已经中午了。 容箬从早上起,小腹就隐隐作痛,腰也胀的难受,估计是大姨妈要来了。 上个月是几号来着? 她回想了一下,忘了。 趁着中午休息,她还是憋不住给裴靖远打了个电话,那头似乎在忙,有纸业翻动的声音。 “靖哥哥。” “嗯。”趁着接电话的空闲,他闭着眼睛休息了片刻。 看了一早上的英语文件,整个脑子都胀得慌! 容箬心情很复杂,低头撕草稿纸,“你不问我案子的事?” “你会说吗?” 答案是肯定的,她不能说。 更何况,裴靖远现在还处在被调查阶段呢。 “”她动了动唇,憋了半天冒了句,“我肚子疼。” 裴靖远撑着额,能够想象出她此刻一脸无措,嘟着嘴的可怜模样,“邱姨给你送红糖生姜水了,估计还有二十分钟能到。” 容箬的生理期很准时,偏偏她自己记不住。 她偷偷的乐了一阵,一个男人能记住一个女人的生理期,还细心的准备红糖水,是不是证明,他对她,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儿 “靖哥哥,我都记不住的事,你居然每个月都记得。” 裴靖远给自己点了支烟:“要是有个人每个月固定一天在你面前哭的死去活来,弄得满床都是血,你大概也会记一辈子。” 他体内仿佛有一股血液在蠢蠢欲动! 那晚的被单上,也染了血迹。 容箬的好心情瞬间跌到了谷底,所以,是她自作多情了。 他之所以记得,是因为她反应太大了? 下午,尸检报告出来了,王胖子兴冲冲的拿着报告单冲进了陆冉白的办公室,“头儿,被你说对了,死者不是自杀的,血液里含有大量丙泊酚的成分,花园里那个脚印也做了对比,不是苏家父子的,具体的,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王胖子走后,容箬才发现,自己两个手心都汗湿了。 陆冉白将挡在面前的资料往前一推,“你随时都可以退出这个案子。” “我不会退出的,”容箬有时候倔起来,跟头牛似的,“这是我的工作。” 陆冉白静默片刻,赞赏的点了点头。 容箬体寒,每次来大姨妈肚子都痛的厉害,喝了红糖水会稍稍好些,估计今天受了案子的影响,整个小腹像插了把刀在用力搅。 痛得连汗都出来了。 实在撑不住了,只好给郁七七打电话。 “七七,有药吗?” 郁七七正在学校的实验楼上解剖课,“我这儿都是残肢、五脏六腑,福尔马林,你要吗?回来给你捎点。” 她吸了口气,实在没力气跟她闹,“我肚子疼。” 听出她声音不对劲,郁七七也跟着紧张起来了,“怎么了?” “大姨妈,痛。” ... 正文 22.022:估计是连脑子都痛抽了 听到敲门声,容箬弓着身子挪到客厅开门。 马尾在床上蹭散了,一张小脸白惨惨的,她穿着长袖长裤的睡衣,背上汗湿了一大片。 看到门口站着的人,容箬意外之余又觉得正常,正好鞋柜上放着她昨天买的大圣面具,脑子一热,拿过来就扣在脸上。 刚戴上,就后悔了。 “靖哥哥,你能给我五分钟的时间整理仪容吗?” 裴靖远被她的举动弄得忍俊不禁,伸手就去揉她汗湿的留海,“不用整理就很漂亮了。“ 藏在面具后的唇高高扬起,“你是说我天生丽质吗?万一被人妒忌怎么办?” “”裴靖远强压下想抬手按眉心的冲动:“不痛了?” “痛。” 容箬拖长声音,捂着肚子又趴回床上。 不到一秒,又重新爬起来,拉开抽屉拿了个粉红色东东冲进了洗手间。 裴靖远摘下衬衫上的袖扣,卷起袖子,进了厨房倒水。 浴室里传来一声惨叫,裴靖远按住‘突突’直跳的眉心,这估计是连脑子都痛抽了。 将水搁在茶几上,敲了敲洗手间的门,“怎么了?” 容箬看着马桶里还亮着屏幕的手机,欲哭无泪。 没听到回答,裴靖远拧了拧门把,没打开,“箬箬。” “没没事。” “开门。”听她的声音,就不像没事的人。 “真没事。” 容箬都快哭了,她总不能叫裴靖远进来给她捞手机吧,这水粉红粉红的,她自己都没勇气伸下去。 外面没声音了。 她松了口气,在洗手间里四处找夹子。 没有—— 容箬舔了舔干干的唇,轻轻的按住抽水马桶的开关,想着水小一点,手机就冲不下去。 但是,水不往下漏! “出来,我帮你弄。” 裴靖远敲门,容箬紧张的手一抖,‘哗啦’一声,手机被冲走了。 容箬又冲了几次水,悲哀的发现,下水道堵了。 拉开门,整个人状态都恹恹的,她指了指身后的马桶,正准备说话,脚下被台阶绊了一下,直接就扑到了裴靖远怀里。 他身上的古龙水香味,是她喜欢的。 容箬悄悄的环上他精瘦的腰,脑袋贴在他的胸口,就不想松开了。 要是能抱一辈子就好了。 裴靖远绷紧身体,女人的手掌微烫,贴在他后腰的位置。 毛茸茸的小脑袋在他胸口乱蹭,唇瓣偶尔刷过他胸口敏感的位置! 男人咳了一声,声线里还残留着几分隐忍的沙哑,“箬箬。” “嗯?” 容箬抬头,不解的眨了眨眼睛,下颚还抵在他的胸口。 雪白的小耳朵开始发烫通红。 电影里,这种氛围,下一步百分之一百是接吻。 容箬心跳的厉害,口干舌燥的! ... 正文 23.023:头儿心情不好 裴靖远注视着她漆黑湿润的眼睛,手掌贴上她的侧脸,轻轻的摩挲。 房间里的温度开始升高,熏得人连呼吸都是滚烫的! 容箬舔了舔唇,又咽了咽唾沫—— 靖哥哥的唇瓣看起来好漂亮,厚薄适中,色彩嫣然。 她能不能直接贴上去? 可是,她是个矜持的姑娘啊。 还是再 ‘等等’两个字都还没想完,裴靖远已经松开她了,掠过她走到马桶旁,“你就不怕手机爆炸了?” 想象中的接吻情节并没有出现。 陆冉白说的是真理,世上没有什么事是百分之一百的,总有意外的时候。 容箬垂头丧气的跟在他身后,有没有后悔药,给她吃点。 早知道就不矜持了,拿出工作时女汉子的风范,直接扑上去。 她咬着唇,小声的问:“靖哥哥,你说我这么高风险的职位,是不是应该想做什么就豁出去做,要不然哪天死了,多冤啊。” 不是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 她这连牡丹花枝都没碰到过,肯定比窦娥还冤。 “那你说说,有什么未了心愿?”裴靖远弯了弯唇角,无奈又好笑的看着她,“有通下水道的电话吗?” 他拿着手机,揉了揉她的发顶。 容箬第一次鼓起勇气看入他深邃的眸底,里面全是哥哥对妹妹的疼爱,她顿时觉得自己对裴靖远抱的这种想法很猥琐。 摇了摇头,重新趴回床上。 裴靖远给李秘书打电话让她找人来处理,又端了水让容箬吃药! 弄完,已经十点多了。 容箬趴在床上,睡着了,估计是睡的不舒服,小脸皱成了一团。 *** 早上醒来,裴靖远已经离开了,桌上放着红枣小米粥,还有余温。 容箬胡乱的吃了两口,就去上班了。 她想,就算以后能放下裴靖远,找个男人结婚,也再也找不到会在她大姨妈来的时候,给她熬红糖生姜水,替她买早餐的男人了。 刚走到楼下,就接到裴靖远的电话,“在哪?” “正准备去上班。” “大众cc,喜欢吗?” 考虑到她的工作,裴靖远给她挑了款中等价位的车。 距他提出给她买车,都过了一周了,容箬还以为他忘了这事了! “我打车挺方便的。” 她住的地方不偏,出了小区门就是公交站牌,打车也方便。 “没意见?我让李秘书给你送到警局去。” 开完早会,车就送来了,是她喜欢的白色。 陆冉白见过李秘书,知道她是裴靖远的人,深深的看了眼容箬,脸色不大好的进了隔壁会议室! 王露最先发现,用手肘捅了捅容箬:“头儿心情不好?” ... 正文 24.024:我喜欢看手抄版 容箬转过去,已经看不到陆冉白了,她想了想,“大概是案子没有进展吧。” 王露吐了吐舌头,头儿什么时候会为了案子的事有情绪了? 容箬将苏维康别墅周围邻居的笔录整理好,敲了敲陆冉白的办公室门。 “进来。” 陆冉白十分闲适的坐在办公椅上,面前放着杯喝了一半的黑咖啡,左手枕在脑后,闭着眼睛。 “头儿,周边邻居的笔录都在这里了,没什么问题。” 她将文件夹放在桌上。 “你口述一遍。”声音沉静如水,没有看出半点心情不爽。 因为是容箬亲自询问的,所以基本都已记住了,根本不需要去翻笔迹。 陆冉白偏头点了支烟,脑子里冒出一些与案件不相关的画面,耳边,是容箬匀速的汇报,具体说了些什么,他根本没仔细听! 等容箬停下,他才睁开半阖的眸子,懒懒的开口:“嗯,不错。” 随后又拉开抽屉,从里面拿了叠碎纸,“昨天被一个醉酒的人撕了,这份资料很重要,你粘贴好,手抄一份给我。” 容箬瞧着手中厚厚的一叠,“不能电脑打印吗?看的更清楚些。” 就她的字,都不好意思丢人现眼。 “我喜欢看手抄版。” 若不是知道陆冉白对她好,她简直要怀疑,这是不是故意折腾她的。 拼出来估计都有十多二十页,还要手抄版? “明天下午之前给我。”陆冉白这才开始翻看容箬送进来的笔录。 “啊?” 这是要熬通宵的节奏? 刑警队工作性质特殊,经常会熬夜蹲守,容箬已经习惯了,如果是平时,她绝对不会有异议,但现在情况特殊,她巴不得一整天都躺在床上。 他将视线移到容箬身上,挑眉,询问,“有问题?” 容箬摇头,拿着一堆碎纸出去了。 她该感谢那个醉汉,撕的很有风度,四份,顺序都没打乱。 对曾玩拼图拿过奖的容箬而言,完全没挑战难度! 但手抄的时候就傻眼了,字体潦草,连蒙带猜还加上专业知识,才勉强能看懂文件内容,有时候遇到实在不认识的,还得打个括号空着。 因为陆冉白说,这是机密文件,不能给别人看。 一眨眼,就到下班时间了。 看了一整天的草书,容箬两只眼睛胀的厉害,点了眼药水,将文件放进包里,准备带回去做。 真要她一个人在刑警队里呆一晚上,她还有点害怕! cc比她以前开的车大,还不大能掌握好间距,倒车时左边后车门的位置刮蹭到花坛的边角。 陆冉白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唇角往上弯了弯,走过去敲了敲容箬的车窗:“下车,我送你。” 容箬这会儿正沮丧,早上才买的新车,下午就被她蹭花了,太丢脸了。 还被抓个正着。 题外话 还有一章,明天补上。。亲们不用等了,今天带了一天的娃娃,太累了。。 ... 正文 25.025:我跟你提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坐上陆冉白的车,容箬情绪不高,侧着身,下颚搁在座椅上,可怜巴巴的看着停在车位上的白色cc,“靖哥哥知道,会骂死我的。” 男人修长的手指随意的搭在方向盘上,全神贯注的开车,“不会。” “真的?”她红扑扑的小脸似对这个答案很激动。 陆冉白静默了一会儿,“嗯,他第一次来警局的时候,也撞了。” “我怎么不知道?” 裴靖远来警局? 莫非那时候她还没在这里实习。 前面红灯,陆冉白的目光才有空落到容箬身上,“他一天上几次洗手间,你知道吗?” 陆冉白将她送到楼下,看着她上了楼,才驱车离开。 从包里掏出钥匙开门,刚插进锁眼,手机就响了! 是靖哥哥专属铃声。 “喂。” “车开的还习惯吗?” 容箬脸一红,即使知道对方看不见,也垂着脑袋不敢抬头,“嗯,挺好的。” 她哪好意思告诉他,车蹭了,她害怕,就坐陆冉白的车回来了。 车还停在警察局的停车场呢。 “嗯。” 听语气,是要挂电话了。 容箬急忙问道:“你吃饭了吗?” 这个点,靖哥哥正好下班,肯定是还没吃的。 吃个饭,一个半小时,如果她再磨蹭一点,又能跟他独处两个小时了。 容箬笑的像只偷腥的猫。 “正在吃。” 男人的话像一桶冰水,直接浇灭了她心底的希望。 她仿佛听到杯盏碰撞的声音! “哦。” 容箬恹恹的准备挂电话,裴靖远又说道:“过来吧,慕森花园酒店,你也认识。” 地点定在慕森,她以为是慕锦年和陆怀眠他们,结果到了,才知道是舒湾。 她穿着红色v领长裙,披着欧美版黑色中长款条纹西装,卷发披肩。 看到容箬,她挑了挑风情万种的眉,“靖远,你怎么把她叫来了?” 裴靖远缓缓的喷出一口烟,拉开旁边的位置,“她没吃饭。” 他神色温润,更显得五官棱角生动,眉目精致,等容箬坐好,又按铃让服务员加了双碗筷。 舒湾的情绪瞬间晴转阴,将手上的杯子往桌上一放,抱着手臂坐到椅子上。 裴靖远仿佛没看到,将菜单递给容箬,“要吃什么,自己点。” 顶着舒湾愤恨的目光,容箬随手指了几道图片看起来很有食欲的菜,这种感觉不太好,感觉自己就像个时刻需要被照顾的孩子。 但舒湾不快乐,她就快乐了! 她承认,这种想法不道德,但面对情敌,没情绪才不正常。 菜上的很快,容箬用脑过度,早饿了。 在这样紧绷的氛围内,她居然还能吃的很香。 和裴靖远比从容,舒湾远不是对手,所以,在容箬盛第二碗时,她就忍不住开口问道:“靖远,我跟你提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题外话 补昨天的一更。。 ... 正文 26.026:以后都不准再看电影了 裴靖远幽深的目光淡淡的扫过舒湾过分明艳的脸,静默了几秒:“抱歉。” 容箬抬头,嘴里包着米饭,腮帮鼓鼓的,像只小青蛙。 她先看了眼表情沉冷的裴靖远,又看了眼红着眼眶的舒湾,正想说话,被裴靖远按住了脑袋,“吃饭。” 舒湾拿起包,“靖远,在你做决定之前,最好想想” 裴靖远眯眸,手搭在座椅的靠背上,态度疏懒,看向舒湾的目光却是极大的不悦,“吃饱了?” 容箬看着碗里还剩大半的饭,再摸摸只有七分饱的肚子,十分上道的放下筷子,点了点头。 “那走吧。” 坐上车,容箬明亮的目光在裴靖远脸上来回巡视,刚开始裴靖远还稳得住,再后来,他索性将车停到一边,“看什么?” “看你有没有少块肉啊。” 她率真的回答让他哑然失笑,敲了敲她的额头,重新启动车汇入车流! 有点失望。 但容箬很快的将这种情绪甩开了,想到一个关键点—— “舒湾跟你说什么事了?” 居然让在她眼中无所不能的靖哥哥说出‘抱歉’两个字。 “一点公事,”他淡淡的岔开话题,“想吃什么?” 容箬以为他忘记了,不满的撅着嘴:“我刚吃过了。” “不是没吃饱吗?还想吃什么?” “不吃了。” 刚才的确觉得没饱,但中场休息了一会儿,就不大想吃了。 又不想放弃这个难得相处的机会,于是提议:“要不,我们去看电影吧。” 她说的,是去电影院,人多,气氛更好。 裴靖远却想到那次在裴家的影音室,小腹微微抽紧,好在是晚上,又在车里,就算有什么变化,也不大看的出来。 但脸色阴郁的很,“不行。” 静了一瞬,又严厉的命令道:“以后都不准再看电影了,不健康。” 容箬没反应过来,嘟着嘴抱怨,“怎么就不健康了,那么多人看电影,也没见得癌症啊。” 车子停在容箬的小区门口,她不舍的在座椅上蹭了一会儿,才下车。 *** 熬了一个通宵,总算是赶在下午前将文件抄好,放到了陆冉白桌上! 喝了杯超浓的咖啡,打算下班回家就好好睡一觉。 结果,警队收到消息,发现苏维康案子的重要嫌疑人踪迹,全部人加班蹲守。 容箬刚到警局,面孔生,再加上年纪小,穿上白t恤,背带裙,就是个在校学生的青嫩模样,容貌又乖巧,没有攻击力,被分派在明处。 据知情人称,对方住在阳光宾馆。 周围人多,巷子也多,很不好抓捕! “老板,来碗花式刨冰。” 容箬全神贯注的盯着酒店的正大门,偶尔摇摇扇子! 一只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老板,跟你说话呢,来碗花式刨冰,多加点山楂和葡萄干。” ... 正文 27.027:这事,十有八九会成 容箬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卖凉饮的小摊贩,经过下午一个小时的培训,已经能熟练的操作那些工具了。 做好刨冰,她继续盯着酒店门口,偶尔和旁边的大妈聊会儿天! 要不然,肯定坐着都能睡过去。 转动的视线突然停住,刚才坐着吃刨冰的两个青年已经走了,一次性的塑料碗还摆在木方桌上。 重点是,他们没给钱。 心里飘过一句骂人的话,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不自觉吗? 蹲守了一夜,也没瞧见人。 容箬还自掏腰包赔了两碗刨冰的钱,提起这茬,当时在场的几个人都笑弯了腰,“容箬,你说你平时对案情分析那么到位,怎么就没分析出那两个人要想赖账呢?” 陆冉白微微皱眉,斜着眼睇了她一眼,也不见鄙夷,偏偏话听起来就不对味儿:“才两碗?” 容箬瞪他。 虽然没抓到人,蹲守还在继续,容箬连着两天通宵,陆冉白让她先回去,他亲自蹲点。 太累了,她直接打的车,结果在出租车上睡着了,司机叫了十多分钟才把她叫醒,还多给了十块钱! 回了家,将手机调成静音,简单的冲了个澡就睡了。 闹铃调到晚上六点,要去接同事的班,继续蹲守。 能不能破案,这个人是最关键的。 这一觉睡的又沉又舒适,中途起来上了个洗手间,都是闭着眼睛摸索着去的。 闹铃响了,她又在床上腻歪了几分钟,才起来! 好舒服—— 拿着手机一看,上面居然有十几个未接来电,郁七七的最多,还有两个是王露的。 心里一紧,急忙从床上坐起来,先给郁七七回了。 电话响了几声才接通,她还没来得及说话,郁七七就霹雳啪啦的一阵责问:“容姐姐,你怎么不接电话,我都快把电话打爆了。” “我连着熬了两个通宵,在睡觉。” 郁七七也知道她的工作特殊,不好多说,“我哥现在在宏宁,我妈回国了,亲自押着他去相亲了,你快去阻止他。是我妈朋友的女儿,听说对方无论家世人品、长相身材都不错,十有八、九会定下来。” 容箬第一反应是起床换衣服。 心里就一个想法—— 她不能让靖哥哥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哪怕是逢场作戏。 她爸和靖哥哥的父亲是很好的朋友,又都在a市,每个月都会聚会,不过,裴伯父过世后,就不怎么往来了。 以前裴伯母总说等她长大了就嫁给裴靖远,伯父过世后,这个话题就雪藏了。 “我马上去,地址发给我。” 换好衣服,郁七七的地址还没发过来,王露的电话先进来了。 “箬箬,犯罪嫌疑人抓到了,你现在快点回警局。” 容箬穿鞋的动作迟疑了一下 ... 正文 28.028:靖哥哥不是那种人 下了楼,车子预热的空档,容箬给郁七七回了电话:“七七,我去不了,警局临时有事。” 郁七七急道:“别啊容姐姐,迟了就来不及了。” 容箬弯了弯唇角,试图说点什么让她放宽心,结果,自己的脸都僵的跟块石头似的。 索性放弃了。 “七七,这是我的工作。” 到了警局,陆冉白亲自录口供,容箬负责记录,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审讯室。 王润戴着手铐,连头都没抬,“我什么都不知道。” 容箬不动声色的打量他,四十岁左右,微胖,个子一米七。 他很紧张,从他紧绷的膝盖就能看出来,右腿有残疾! “王润?” 陆冉白身上有种让人畏惧的气势,尤其是他一瞬不瞬的看着你时,会让人从心里深处胆怯。 对面的男人几不可察的颤抖了一下。 “你和被害人苏维康是什么关系?” “曾经有过业务上的往来。” 陆冉白在灯光下的脸平静如水:“据我们了解,你的公司破产后,苏维康曾落井下石,你和他还发生过争执。” 陆冉白的问题越来越犀利,王润渐渐招架不住了。 容箬侧头看表,陆冉白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神色微沉。 明晃晃的灯光照在王润的脸上,他情绪激动的试图站起来,“裴靖远想要收购上扬集团,他才是最有嫌疑的,你们不去调查他,凭什么关我!” 容箬激动的站起来,“靖哥哥不是那种人。” 为了收购杀人。 不,不会的! 陆冉白沉声呵斥:“容箬,出去。” 容箬也知道自己情绪失控了,准备出去冷静一下。 王润怨毒的盯着她:“不是那种人?他全tm闷着狠,杀人都不用动手,挖个坑让人自己去死,我这条腿全tm拜他所赐苏维康就算不是他杀的,也跟他脱不了干系。” “但你却直接杀了他。” “他该死” 王润的情绪已经彻底崩溃,陆冉白淡淡的陈诉了一句,他便顺口招了。 从审讯室出来,容箬甚至没跟陆冉白请假,就直接驱车去了郁七七发给她的地址,王润的话冲击力太大,从小就疼她宠她的男人,竟 她要当面问清楚,苏维康的事,王润的腿 evilwitch咖啡。 她不确定裴靖远还在不在,离七七给她打电话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 咖啡厅在二楼,霓虹映在玻璃上,形成了五彩斑斓的绚丽色彩。 裴靖远在哪里都是卓尔不群,他坐在靠窗的位置,身材挺拔修长,简单的白色衬衫配黑色长裤,眉眼深邃! 裴伯母也在,对面卡座坐着一对母女。 就像七七说的,身材好,样貌好,气质好,典型的大家闺秀! 题外话 下一章有糖。。。 ... 正文 29.029:那是他自找的 她看着裴靖远,脑子里却在想王润的话,他眼里的怨恨太强烈,她无法忽略。 裴靖远摸出烟盒,唇瓣微动,似在问对方介不介意。 女人娇羞的摇了摇头。 他低头抽烟,眉头浅蹙了一下,眨眼即逝。 若不是了解他的人,绝对看不出他其实已经很不耐烦了! 抬头的时候,他看到了一脸苍白的容箬,青灰色的烟雾后,他立体深刻的五官有几分模糊的神秘感,眸子里潜藏着淡然的倨傲。 他掐了烟,起身朝容箬走来。 “你怎么来了?” 男人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让容箬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更何况,裴伯母还在。 裴靖远瞧着她这副模样,大概也猜到和她手上苏维康的案子有关,眸色渐沉,这让他脸部的轮廓也冷硬起来。 “什么事,说吧。” 他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但容箬知道他心情不好。 不过,如果换做自己,大抵也是这样。 毕竟,裴靖远明确的跟她说过,苏维康的案子,他没有参与。 但有些话一旦开了口,就像绝了堤的河,再没有遮拦避讳,“我们抓到王润了。” 裴靖远伸手摸烟,摸了个空,才记起烟盒被他放在桌上的。 “王润?”他想了几秒,才将长相和名字对上号,“哦。” 容箬是个警察,还是个刚从警校毕业,没有经历过社会灰色地带的年轻刑警,在她的世界里,容不得轻贱生命。 王润说他废了腿是拜他所赐,裴靖远却是如此漫不经心的态度。 “他说他那条腿是被你弄断的,还有苏维康的死” 她的情绪有些激动,一张小脸因为生气,红扑扑的。 裴靖远的唇抿成一条直线,突然伸手握着她的手腕,容箬没反应过来,直接被拉着走出了咖啡厅。 几乎是被塞进电梯的。 裴靖远按了地下停车场的楼荷尔蒙层。 逼仄的电梯间,裴靖远离她很近,每次呼吸都是男人清冽的古龙水味道,以及,男性荷尔蒙膨胀的压迫感。 容箬觉得委屈,这种感觉来的莫名其妙,又理所当然。 上了车。 裴靖远拉开置物盒,拿了支烟点上,重重的吸了两口:“那是他自找的。” 容箬反应了足足半分钟。 她不相信,她爱的男人真如别人所说,心狠手辣。 “那是一个人,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裴靖远弯了唇角,神色冷峻料峭,男人的脸近在咫尺,容箬无暇关注此刻的暧昧旖旎,只觉得整颗心都痛得揪成了一团。 像被放在火上烤,又灼又痛。 许是察觉到吓到她了,裴靖远的手指在她的下颚来回摩挲了几次,在容箬傻呆呆的目光下,唇瓣贴上了她的额头。 ... 正文 30.030:你和她们不一样 容箬脑子里‘轰’的一声,好像无数的烟花散开。 额头上,他唇瓣贴过的位置滚烫灼热,像一团火,以那里为中心朝两边扩散。 裴靖远重重的揉搓着她毛茸茸的短发,将心里某处蠢蠢欲动的念头强压了回去,声音又沉又哑,“箬箬,我是商人,商场如战场,稍不留神就可能万劫不复,上扬的事,我只是做了一个商人都会做的事。至于王润,你该问问他,背后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容箬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唇,垂涎的咽了咽唾沫,“靖哥哥,你是不是亲错位置了?” 她伸出舌尖舔了舔唇。 本来柔软饱满的唇,更是晶莹的跟果冻似的。 裴靖远眯了眯幽深的眸子,好不容易将视线转向前方的一辆宝马车,逼仄的车厢里空气异常燥热,他抬手想解衬衫的扣子,一摸之下才发现,已经解了三颗了,只好作罢! “去哪?我送你。” 容箬偏偏闹上瘾了,撑起身子转到他视线所及的地方,双唇潋滟红润,“陆怀眠说,送上门都不吃,不是不行就是肾虚。” 她承认,她是故意的。 裴靖远按着太阳穴,眉心‘突突’的跳,他动了动唇,对上她天真懵懂的眼神,将那些训斥的话又咽回去了。 她大概,可能,真不明白,她对他的感情和爱情的差别! 一向精明睿智、在商场上如鱼得水的男人竟思考了两分钟,都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解释。 在心底将陆怀眠狠狠的骂了一顿,干涩的说道:“你和她们不一样。” 容箬低头,拉开衣领往里瞧了一眼:“34b,没她们大吗?不对啊,我去买内衣,店员都说大啊。” 最后一句话,她是小声的嘀咕的! 她穿的是露半肩的大领t恤,从裴靖远的视线角度,完全是一览无遗,杏色的蕾丝花边内衣,服帖的包裹着。 容箬的皮肤细嫩白皙,在停车场暗光流动下,更显得异常雪白惹火。 裴靖远看的有些走神,身子坐直,往方向盘的位置挪了挪。 手指抵在鼻端 ‘砰’的一声巨响。 车身一震,容箬不察,后脑勺磕在了挡风玻璃上。 这突然的变故让裴靖远松了口气,以最快的速度调整好身体的反应,推开门下车! 像是背后有猛兽追一样,甚至顾不得安抚被撞痛的容箬。 是辆大众朗逸,估计是停车的时候将油门当刹车踩了,一屁股撞过来了。 对方驾驶室下来个年轻女人,吓得脸都白了,双腿直打颤,“对不起对不起” 她不停的道歉,时不时的看一眼裴靖远,又看一下被她撞了的车。 标志是迈巴、赫,车型却是没见过的,估计是定制的车型! 女人脑袋更晕了,把车卖了都不够赔。 ... 正文 31.031:我千杯不醉 这种事,一般都是李秘书在处理,裴靖远打电话叫了司机开车过来。 容箬闹情绪,一路上都绷着脸,她都快没脸没皮了,奈何某人没反应 视线不自觉的瞟了瞟男人的小腹下方,没有小说中描写的一柱擎天。 难道真不行? 她咬唇,期期艾艾的凑近他,毕竟是女孩子,这种事,不大好直接说,前方还有司机呢。 动了几下唇,又胆怯的缩了回来。 真要问出口,估计裴靖远会劈了她。 反正她打定主意了,绝对不会抛弃他的! 就她那点小心思,裴靖远连心思都不需要动,就猜到了。 身体还残留着刚才的燥热,这让他心情很烦躁,吩咐司机将空调的温度降了两度。 手机响了两声,有短信进来,是李秘书提醒他明晚荣文集团的荣老爷子八十岁寿辰,在慕森酒店一号厅。 他靠着真皮椅背,随手将手机扔在车门上的置物盒里,打开电脑看文件,“明晚有个聚会,你跟我一起去。” 惊喜来的太快,让她招架不住,嘴唇都咧到耳朵边了。 “好。” 裴靖远的眸子漆黑深邃,“我这两天胃不好,到时候可能要你帮我挡几杯酒,如果不行,我让” “行的,”生怕他反悔,容箬将头点的像鸡琢米,“我千杯不醉的,七七知道。” 平日堵得不行的路,今天破天荒的一路通畅,连红绿灯都刚好合适。 车子停在她家小区楼下,也才九点刚过! 想到明晚要当裴靖远的女伴,她特别乖顺的下了车,站在楼道的转角,等裴靖远的车开远,去对面24小时营业的药房买了一盒解酒药。 结账时,她瞧了眼前面女人拿的事后避孕药,*裸的羡慕。 荣老爷子的生日宴在慕森酒店举行。 恢弘奢华的酒店大门停着各色的豪车,穿着金色双排扣燕尾服的礼宾恭敬的替来人拉开后排车门。 容箬穿着黑色v领露背长裙,踩着黑色细跟凉鞋,整片白皙光洁的背部都露了出来! 挽着裴靖远的手臂走进大厅,她对这种宴会并不陌生,但和每天游走在其中的名媛还是无法比的。 当众人的目光集中过来时,她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往裴靖远身后藏了藏。 裴靖远揽着她的腰,“平日里不是挺有胆量的,怎么怯场了?“ “我怕给你丢脸。” 社交关系的处理,她比不上舒弯,甚至连李秘书都不如,和窈窕精致的礼服相比,她更喜欢刑警的蓝衬衫和西装裤! 靖哥哥是人中龙凤,她总是努力想配得上他,可是,她却觉得,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和她的生活圈子越来越远。 比如,她越来越无法适应这样虚伪矫饰的应酬。 他对她的工作圈子,也完全不了解! ... 正文 32.032:扑倒靖哥哥的作战计划 (前面一章做了改动,已经在评论区置顶了,亲们回过去看看,不然连不起。) “裴总,你能到,真是蓬荜生辉啊。” 荣文集团的荣董亲自过来迎接的,四十多岁的年纪,长相刚正,连笑起来都带着上位者的威严。 裴靖远与他伸来的手虚握了一下,“荣总太看得裴某了,今天荣老爷子八十大寿,裴某作为晚辈,自然要来的。” 荣董朝他举了举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请多包涵。“ 容箬一直记着昨晚裴靖远说他胃不好,见荣董敬酒,立刻端着杯子凑上去,“裴总最近胃不好,这杯我替他敬您。“ 荣董一愣,见容箬已经端着杯子一饮而尽,朗声笑道,“裴总好福气。” “靖哥哥,我去洗手间。” 她酒量不好,得先吃颗解酒药。 容箬不像舒弯那么会周、旋,只要有人过来敬酒,她都照喝不误。 她不知道裴靖远以前参加宴会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但今天,他是来者不拒。敬酒的人也看出了门道,见裴靖远不阻止,就一个劲的朝容箬敬酒! 又喝了一大杯,胃撑的难受,一张小脸红扑扑的皱成了一团。 脑袋晕的厉害,就算是吃了解酒药,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脚一软,差点跌下去。 裴靖远从后面环住她,将已经软成一团的女人抱进怀里,“别喝了。” 她的脸贴在男人紧绷的胸膛上,因为喝了酒,唇瓣嫣红柔软,难受的抿着。 “我没事,你胃不好,千万别喝酒,“皱着眉打了个酒嗝,朦朦胧胧的说:“我先睡一觉,我没醒之前,别人敬你酒,你都别理。” 裴靖远看着她的眼神复杂又幽深,但听到她的话,又觉得好笑。 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还担心别人! 将容箬打横抱起,跟荣家人打了招呼,就先离开了。 慕森旗下所有的酒店都有他的专属套房,进了电梯,直接按了顶层的键。 开门时,估计是抱的不舒服,容箬皱着眉哼了哼。 裴靖远将她放在柔软的床上,容箬翻了个身继续睡,她是真的醉了,不省人事的那种。 将女人小巧精致的手包搁在床头柜上,没拉包链,一堆东西从里面掉出来,醒酒药、粉底、腮红、唇釉,还有一个——杜蕾斯 男人的眼色深了深,够着身捡起了被压在底下、叠得很工整的a4纸。 是容箬的笔迹,和她的人一样,娟秀雅致。 “扑倒靖哥哥的作战计划” 1、借酒行事。原因:失败了也不会太尴尬。 裴靖远在包里翻了一下,确有张房卡。 2、参照a、v片,先吻,再扑倒,偷偷礼服扯开衣领,原因:男人都是经不起诱惑的物种,这样比较没有反抗力。 旁边还配了图,是各种皮带的解法! ... 正文 33.033:这么多年,靖远身边为什么没有女人(已修) ‘砰——’ 容箬揉着屁股一脸痛苦的从地上爬起来,视线在房间里环顾了一圈,是酒店的套房。 心里一慌,手脚都软了。 自从那件事后,她对酒店就有种恐惧心理! 不过,熟悉的装潢让她的恐惧减轻了不少,这是慕森酒店靖哥哥的专属套房。 去客厅倒水时,意外的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容箬身上,还穿着昨晚的长裙,一头短发乱糟糟的,和风情万种的舒弯比起来,完全没有可比性。 舒弯脸色不太好,冷冷的瞥了眼容箬,“不会喝酒就别学人家来者不拒,自己受罪还连累别人,诺,你的工作服。” “连累的又不是你。” 她不喜欢舒弯,傲慢自大,还总喜欢指手画脚。 舒弯点了点腕表,“我从凌晨三点就在这里守着你,你觉得,没连累我?” 容箬咬唇,“靖哥哥呢?” “三点过接了个电话出去了,看样子,还挺着急的。”这一点,她倒是没说假话。 若不是要紧事,也不会半夜打电话让她来照顾容箬。 容箬急着问:“是不是七七出什么事了?” 在她心里,能让裴靖远变脸色的,除了七七,就是裴伯母了。 舒弯冷笑,有时候,她真的羡慕容箬。 同样一个电话,容箬想到的是郁七七,所以只是着急,而她想到的是另外一个女人,所以痛彻心扉。 往外走了两步,舒弯又停下来问:“容箬,你难道从没想过,这么多年,靖远身边为什么没有女人?你还真当自己是活神仙,能洽会算,没次都能抓的正着?” 既然都是为了一个男人,就该一起痛,才公平。 容箬咬唇,她想过,但每次都是点到即止! 有些事,傻才有冲劲。 见她不说话,舒弯有些讪讪的,说到底,她和容箬,谁都不是赢家,争来争去还真没什么意思。 *** 容箬刚到警局,就被陆冉白叫到了办公室。 他站在落地窗前抽烟,黑色t恤,牛仔裤、马丁靴。神情严肃,烟雾笼罩下,眼神、鼻梁、下巴,都透着俊朗生动的英气! 眯着眼看着容箬,“你是a市十二年来,第一次因为私人情感,跟犯罪嫌疑人在审讯室争论的警察。” 容箬巴掌大的小脸上渐渐透出一层绯色,连白嫩的耳朵都红了! “师傅,我下次保证不犯了。” 陆冉白指了指茶几上厚厚的一本圣经:“你先停下手里的工作,把这本书看完后,再参与到案件中。” “可是,市里正在成立专案组打击中挝跨国犯罪团伙,我能不能” 这个时间段让她停下工作,就是因为不想她申请参加,所以,他没有半分商量余地的打断她的话:“你自控力太差,不适合参与。” ... 正文 34.034:自己只不过是个熟悉一点的外人(已修) 不可否认,舒弯的话给她造成了不小的冲击,就像蒙在真相上的一层纸,虽然薄,捅破和不捅破,还是有区别的。 心里装着事,以至于她一整天都是浑浑噩噩的。 下了班,直接驱车去了裴家! 邱姨看到她,有几分惊讶,“容小姐怎么过来了,少爷出差了,要过些天才回来。” “他出差了?” “嗯,早上来的电话,说是要下周才能回来。” 昨晚参加宴会都没听他提起,应该就是凌晨接了电话后临时决定的。 “七七呢?” “小姐去洛安了,听说是去同学家玩了。“ “哦,”容箬点头,“伯母呢?” “夫人去普罗旺斯了,您也知道,她每年七月都要去一趟,一住就是一个月,先生生前最喜欢那里的薰衣草。” 她站在裴家宽敞奢华的客厅,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只不过是个熟悉一点的外人! 裴家没人,她就像没了依托,甚至有闯入别人领域的不适感! 或许,她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去看看靖哥哥的房间,证实舒弯说的都是谎话,为了让她痛苦,编造的谎言。 靖哥哥心里没有人。 “容小姐” 邱姨突然抬高声音,容箬吓了一跳,惊魂未定的问道:“怎么了?” “您是不是不舒服,我看您脸色苍白的,要不要我让澜医生过来给您看看。” “不了,他们都不在,我就先走了。” 出了裴家,她回了华阳道。 算下来,已经将近两个月没回去过了,妈妈最近很少给她打电话,她有点担心。 华阳道是a城最早开发的别墅区之一,占地宽广,简欧的外型处处透着矜贵。 容箬将车停在大门口,走路进去的。 颜丽屏宠溺的责备道:“怎么回来也不事先打个电话,吃过了没?” “吃过了,”视线在客厅里转了一圈,“爸呢?睡了?” 颜丽屏沉着脸抱怨:“还没回来呢,最近也不知道忙什么,整天不在家,半夜回来,一大早就走了。” “是不是公司太忙了?这段时间经济危机,好多公司都倒闭了,爸爸压力也大,您多理解理解。” “我要不理解他,早闹翻天了。” 和妈妈聊到十点多,就被赶上楼睡觉:“女孩子不能熬夜,伤身体,皮肤差了,还怎么给我找帅女婿。” “妈,我今晚跟你睡吧。”容箬抱着颜丽屏的手臂撒娇。 “这都多大的人了“颜丽屏整颗心都软了,嘴上虽然责备,还是陪着女儿上楼了。 容箬在家睡的这一晚,容景天没回来。 *** 最近没有案子,刑警队闲得都快发霉了。 吃过中午饭,同事聚在一起闲聊,容箬趴在桌上准备睡会儿午觉。 ... 正文 35.035:练了瑜伽(已修) 刘怀问:“对了胖子,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哥身边有资源,给你介绍介绍。” 王胖子‘呵呵’了两声,“那必须得是练瑜伽的啊,想要什么体位都能摆。” 王露正从旁边经过,抄起桌上手掌厚的a4纸就往他脸上砸,“就你这吨位,给你个练体操的,你都只能看着。” 办公室立马笑成一团。 容箬想起,自己办了张瑜伽卡,还一次都没去过。 她属于情感反射弧有点木纳,忘性大,又积极乐观的那一类人,舒湾说的事,只要不去想,已经不太能影响她的心情了。 只要靖哥哥没承认他心有所属,其他人说的,都是子虚乌有。 容箬有武术功底,虽然不怎么样,但身体比一般人柔韧。 学了几天,自我感觉还不错! 虽然不能像胖子说的胜任任何体位,但百分之八十是肯定没问题了。 裴靖远出差回国的第二天,容箬就找了个蹭饭的借口去了裴家。 本想趁着吃饭时间先培养培养感情,结果裴靖远一连接了两个越洋电话,饭后又直接去了书房! 九点。 邱姨去煮咖啡,容箬自告奋勇的要给裴靖远送上去。 明亮的灯光下,男人英俊的五官立体深邃,衬衫的下摆没扎在西装裤里,领子开了三个纽扣,懒散中又透着锋芒毕露的冷锐。 “还没去睡?” 看到是容箬,他停下来,揉了揉胀痛的眉心! “给你送咖啡啊。” 容箬凑过去,看了眼上面密密麻麻的英文。 她身上,萦绕着淡淡的柠檬香味,是她钟爱的沐浴露牌子特有的味道。 裴靖远心神一恍。 “靖哥哥,我最近报了瑜伽班,,你不用担心我跟不上你的节奏。” 男人在这方面,总是敏感的。 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话 不需要表现的太直白。 裴靖远摸出一支烟,点燃,尼古丁的味道,暂时冲淡了心里冒出的某种不该有的念想。 他站起来,眯起水色无双的眸子看着她,伸手到她颈后,猛地将她拉近,似笑非笑的问:“任何体位?” 女人湿re的呼吸喷洒在他脸上,清新的柠檬味透过毛孔,一丝一缕的沁进他的感官。 空气里,全是荷尔蒙膨胀的气息。 容箬紧张的揪紧他衬衫的衣摆,眼睑垂下,长而卷翘的睫毛剧烈的颤抖。 xiong部因急促的呼吸而起伏 裴靖远贴近她,手搭在容箬腰上,两个人离的近,能感受对方身上炙热的温度! “腿分开” 他用膝盖顶了顶她大腿的位置。 容箬整个人都是晕的,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只能跟着他的思维走。 男人沙哑的声音里隐藏着淡淡的渴望和隐忍:“再分开一点。” ... 正文 36.036:我发誓,我真不是有意的(已修) 容箬平日里闹得厉害,真正要真刀真枪上阵,心里还是抖得厉害,视线都不知看哪里了。 “靖哥哥,我我害怕” “不是练瑜伽了吗?不会疼的。” 容箬还在想,练瑜伽跟那种事疼不疼有什么联系,右腿突然被勾住,用力往边上一拉,容箬直接劈腿坐了下去。 地上铺着羊毛毯,倒不至于跌痛。 但劈腿这么高难度的动作,她还刚在入门期。 “痛--” 容箬脸都白了,咬紧着唇瓣,一双眼睛蓄满了泪水。 伤在那种地方,连捂都不好意思捂! 见她疼的厉害,裴靖远心疼的将她从地上抱起来,“在哪家练的瑜伽,连这么基本的都没学会,另外找一家。” 容箬痛得厉害,跟只小动物一样楚楚可怜的蜷着身子,小声的抽泣:“我还没出师。” 搞了半天,他是在测试她练的好不好。 韧带拉伤,痛了整整两个礼拜,前几天上下班都需要人扶着,上个洗手间,跟经历满清十大酷刑似的! 半个月没见过裴靖远,伤一好,第一件事就是去裴家。 裴靖远坐在沙发上看晚间新闻,磁性的声音低沉淡漠,透着几分不明显的暖意:“我给你请了武术老师,从明天起,早上五点起床,锻炼两个小时。” “啊?” 容箬刚咬住的圣女果顺势掉了下来,在裴靖远腿上弹了两下,正好落在他的裤裆处。 裴靖远目光沉沉的看了她半晌,才神色自若的将圣女果扔进垃圾桶,他穿着灰白色的休闲裤,淡红的汁侵染出指甲盖大小的痕迹。 容箬干笑:“我发誓,我真不是有意的“ 见裴靖远不说话,不甘的嘟囔了一句,“谁让你长的这么好看,连水果都想占你便宜。” “再加跑十圈花园。” 裴家的花园,能赶上一个足球场,跑十圈,她不死也剩半条命。 容箬以为他吓唬自己的,没想到,第二天五点,真的有人敲门! 是个体态彪壮的男人,二十七八岁,长的很普通,“容小姐,我们今天先练体能,跑十五圈花园,五十个仰卧起坐,二十五个俯卧撑,腿部按压二十次。“ 容箬:“” 早上六点。 裴靖远起床跑步,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 容箬刚围着花园跑完十五圈,整个人像被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看到裴靖远,喘了半天才说完一句完整的话:“靖哥哥,我不追你了,我不跑了。” 裴靖远穿着深灰色运动装,几缕带着潮气的刘海搭在前额,柔和了他凌厉的五官! 举手投足间都有种霁月清风的矜贵气质。 ... 正文 37.037:收到陌生电话传来的照片(已修) 他问:“俯卧撑做了?” “刚跑完步。” “继续。“裴靖远戴上耳机,往另一边跑了。 容箬百分百确定,他就是故意折腾她的! *** 下了班,容箬趴在桌上用手机看小说,她今天没开车,早上运动完,走路都双脚打颤,裴家司机送她来的。 等过了高峰期,她再出去打车! 陆冉白从办公室出来,走过去敲了敲她的桌子:“送你。” “不用了师傅,我今天回华阳道那边。” “正好,我也去你家。” 望着他冷漠挺拔的背影,容箬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急忙抱着包追了上去:“我妈也给你打电话了?” “嗯。” 容箬撅着嘴,“我怎么觉得,你比我更像我妈的亲儿子?” 下了车,容箬才发现陆冉白带了礼品,后备箱装的满满的。 她一边帮忙拧,一边笑着打趣:“你这是回丈母娘家呢?” 陆冉白一愣,腾出一只手在她额头试了试温度,“看圣经看傻了吧。” 在感情上,陆冉白有些骄傲,也有着很多不露声色的霸道。 如果一个女人心里没有他,那么,这段感情就算藏到腐烂败坏,他也不会将它公之于众! 容妈妈准备了一桌子的菜,容爸不在,一直等到七点,他才打电话说公司临时加班,回来不了,让他们先吃。 “来来来,坐下吃吧,真是的,不回来也不早说。” 容妈妈强颜欢笑的招呼他们。 容箬咬着筷子,“妈,爸最近,经常不回来吗?” 就算工作忙,也不至于这样啊,她这几天老往家里打电话,每次让妈妈叫爸爸接电话,她都说不在。 桌子下,陆冉白踢了她一脚。 “肯定是最近公司赚大钱了,耶,明年能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了。” 容妈妈拿筷子敲她:“你啊,这都多大的人了,就想着玩。“ 容箬‘呵呵’笑了两声,低头扒饭。 饭吃了一半,容箬的手机就响了,提示有短信进来! 她以为是骚扰短信,也没理,但手机一直震动个不停,又就在手边。她就侧头看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发的是彩信。 这年头,居然还有人发彩信。 抱着这样的好奇心,她放下筷子,点开-- 照片不是很清晰,在ktv的包间,因为灯光缘故,眼睛都有点反光。 但这,并不影响她认出上面的人。 唇角下弯,一张脸冷峭的能凝出冰渣子! 陆冉白第一个发现她不对劲,碍于容妈妈在,他没问,英挺的眉头皱了皱。 “怎么了?”容妈妈放下筷子,见陆冉白也是一脸严肃,“是不是又有案子了?” 她现在,一提到案子就胆战心惊的。 ... 正文 38.038:不要脸(已修) 容箬留意了一下最下端的地址,收起手机,笑了笑,“不是案子,文件被同事不小心弄丢了一份,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有点棘手。” 听她这么说,容妈妈就放心下来了。 吃了饭,容箬借口要回去整理资料,陆冉白本来要跟出来,被容箬挡回去了。 观景楼是一家私密性极高的星级西餐厅,很多富商都喜欢带情人来这里,不用担心媒体! 看到照片那一瞬间的怒气此刻已经被慌乱和茫然取代,并不足以支撑她一鼓作气的推开这扇门,搁在门把上的手有些颤抖。 照片上。 爸爸戴着生日帽,脸上抹了蛋糕,怀里偎着个娇俏少女。 那个女人,看模样比自己还小上几岁! 服务生见她站在门口迟迟没有动静,走过来礼貌的询问:“小姐,需要帮忙吗?” 容箬摇头。 服务生怀疑的看了她几眼,走到另一侧,拿着对讲机低声讲了几句! 她扭动门锁 梨木色的门缓缓开启。 包间里的灯光很柔和,黑色的桌面上,蛋糕吃了大半,奶油蹭在桌面上,黑与白的强烈视觉冲击让她脑子里阵阵发晕。 而那个平日在家里不苟言笑的男人,此刻正被个小姑娘揽着脖子,笑得无奈又宠溺。 真人,比照片上更家稚嫩青涩,一头黑发扎成简单的马尾,t恤,牛仔背带裙!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容箬扶着门,甚至能听到自己剧烈喘息的声音! 她的爸爸,包养了个未成年少女。 “爸爸。” 随着这句娇喊声,眼前的画面逐渐变得活色生香起来,容箬这才看到,在另一处,还坐着个中年妇女。 穿着与妈妈一样的,今年最新款的香奈儿长裙。 眼前的眩晕来的更猛烈了,她试图倚着门保持站立,却忘了,门是活动的。 她刚靠上去,门就撞到了后面的墙壁,发出不小的声响。 容景天有几分慌乱的拉下少女的手,站起来,“箬箬,你听我解释。” 容箬冷笑,男人都一个德行,没发现的时候就道貌岸然,发现了就让听解释。 心里被一团火憋得快爆炸了,对象是她爸,她甚至不能骂、不能扔杯子、撒泼耍无赖! 嘴唇因为闭得太紧而有些粘黏,她走过去,抄起桌上的水杯,朝着一脸焦急走过来的中年女人泼了一身的水。 “不要脸。” “容箬。” “你这个疯子,凭什么泼我妈妈。” 包间里和乐的气氛瞬间消散无踪,她刚一转身,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落,不想被人看笑话,快步冲了出去! 完全失去了方向感,只是一个劲的往前冲。 身后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捂着耳朵,跑的更快的。 ... 正文 39.039:你是不是也带小情人来的(已修) 前面有服务生拿着酒往这边走,容箬跑的太快,避闪不及,眼看就要撞上去了。 一只大手拉住她,往后一拽,心神不宁的容箬整个都跌入了对方的怀里! 硬朗的触感让她确定,拉她的,是个男人。 男人的手穿过她的发丝,扣着她的脑袋按进怀里,容箬乖乖的,脸贴着他的胸膛,在人来人往的走道上,环住他精瘦有力的腰。 她没有哭。 即使在这种时候,她依然保持着一丝清醒,不愿让裴靖远看到她狼狈的一面。 男人的手掌在她后背轻轻的拍了两下。 容箬吸了吸鼻子,“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刚刚。” 李秘书在楼下等人,看到容箬情绪不对,便一路跟着她。 “他妈妈这么多年,为家里操持,他居然在外面养女人,私生女都这么大了。” 这么多年,爸爸不管多晚回家,妈妈都要为他端水泡脚。 送洗的衣服拿回来,还要亲自消毒熨烫。 爸爸在家里,从来都是一家之主的威严模样,何曾见过他笑得这么如沐春风! 明明提醒自己不哭的,但想到妈妈这些年的付出,又忍不住哽咽了几声,再看周围,都是些老夫少妻。有些年纪比她爸还老,搂着个比她还小的女人,笑的一脸恶心。 再想到这里的名声,目露凶光的踩了裴靖远一脚,“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样,看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 裴靖远今天在这里应酬,地址是客户定的,容箬穿着高跟鞋,一脚踩得又准又狠。 他蹙着眉,面部线条有几分扭曲! “你是不是也带小情人来的?” 她一副逼问犯罪分子的严肃表情,视线往他身后瞟了几眼,来来往往的人都往他们这里瞧,估计是这里都是老夫少妻,他们这样年纪相仿的‘情侣’算是奇葩。 待缓过这一阵,裴靖远咬牙:“明天跑二十圈。” 容箬一阵傻眼,她忘了,自己还在他手里攥着呢。 她跟着裴靖远去了裴家,就她现在的心情,实在不适合一个人呆着,更不适合去华阳道。 裴靖远送她到客房门口,“早点休息。” 她看着他问:“靖哥哥,我应该告诉妈妈吗?” 如果不告诉,她会愧疚,明知道爸爸在外面 如果告诉,又怕她会承受不住。 以前每次看电视,遇到男人出轨,妈妈都是笑笑,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这种事会发生在她身上。 “纸包不住火,看今天的情形,那对母女已经不甘心只做背后的人了,可以先给点暗示,避免见光那天,打击太大,伯母承受不住。” 说到‘伯母’两个字时,他的声音明显沉了几分。 陷在纠结中的容箬,并没有注意。 ... 正文 40.040:蛋呢(已修) 洗簌完躺在床上,她都还在纠结这件事。 手机响了,容箬捞过来看了一眼,心里揪扯的疼,唇角却控制不住的勾出一抹嘲讽的冷笑。 是爸爸。 估计已经安慰完他的情人和女儿了,才有时间打电话来。 她接起来,并没有立刻说话。 “箬箬。” 容景天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 容箬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自从不按他规划的进入公司做总经理助理,他已经很少这么叫她了。 她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那头,容景天的情绪也是微微激动,千言万语,最终汇成了一句:“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 后来,是谁先挂的电话,她忘记了。 她窝在被子里哭了一个晚上! 这个人再怎么混蛋,都是她爸爸啊,那个会将她举过头顶,会趴在地上被她当马骑,会在她犯了错,重重责罚她之后,又耐心给她讲人生哲理的父亲。 看到那一幕,她恨,但更多的是害怕。 害怕他们这个看似和美的家庭,就这么散了。 早上五点,她顶着一双水肿的熊猫眼起床,这段时间的训练,已经养成了固定的生物钟! 教练没来,她就蜷腿坐在沙发上发呆! 裴靖远六点钟起来,见她一双眼睛又黑又肿,就去厨房煮了个鸡蛋递给她。 拿熟鸡蛋祛除黑眼圈和水肿,是郁七七从韩剧里学来的,那段时间整天拿个鸡蛋在脸上滚。 洗簌完出来,见容箬还坐着,随口问道:“蛋呢?” 她平静的看着他:“吃了,没什么味道,下次能不能蘸点酱油。” 裴靖远:“” 见他不说话,容箬迟疑的咂了几下嘴巴:“不是给我吃的啊?” *** 八月六号。 裴靖远的生日。 七七一早就给她打电话了,裴伯母不在,让她准备点劲爆的礼物! 裴靖远的生日宴在裴家举行,他一向低调,对这种事并不看重,往几年就裴伯母、七七和她三个人帮着他庆生。 今年伯母不在,就只有七七和她了! 容箬站在门口,小心翼翼的顺了顺礼品盒上的仿真花,“七七,我重新换个礼物吧。“ 郁七七推着她往里走,“反正就我们两个,失败了也不丢脸,万一成功了呢,男人都是经不起挑逗的。” 佣人开门扔垃圾,“二小姐,容小姐,少爷他们都回来了。” 容箬满脑子都是靖哥哥收到礼物时的反应,佣人的话她根本没怎么听进去。 一进门,暗叫了一声‘糟糕’,下意识的将礼物藏到身后。 沙发上坐了一排人,裴伯母、慕锦年、林若胥、陆怀眠。 ... 正文 41.041:神秘人的礼物(已修) “哟,”陆怀眠像发现了新大陆,“容妹妹,你终于开窍了,知道穿低胸v领装了,不过,你这是不是太奔放了? 容箬偷偷的看了眼裴靖远,他穿着简单宽松的家居服,欣长的背影在明亮的灯光下透着几分刚劲英挺。 左手的中指和食指间夹了支烟,青白色的烟圈一圈圈往上浮。 她从他脸上瞧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变化。 别扭的提了提领口,悄悄的踢了踢郁七七:“这下死定了。” 都不敢想象,裴伯母看到礼物,会是什么表情。 估计还没进门,印象分就被扣成负数了! “伯母,靖哥哥、年哥哥、胥哥哥、怀眠哥“ 打过招呼,容箬弯腰换鞋子,偷偷的将礼品盒塞到了鞋柜里。 瞟了眼裴靖远,他正和慕锦年说话,唇角勾起的弧度很--性感! 还没到吃饭时间,七七拉着她上楼,说是要让她帮她挑选后天参加学校晚宴的衣服,其实是怕她尴尬。 其他人都穿的很随意,就她穿着性感的小礼服! “容姐姐,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会来。“ “就这点小事,道什么歉呀。” 七七找了套民族风的齐地长裙给她换上,两个人在房间里闹了一阵,容箬还是心里不安:“我还是先去把礼物拿上来。” 客厅里没人,容箬拿了礼物准备上楼。 旁边小阳台上,传出低沉的说话声。 鬼使神差的,她偷偷凑了过去,透过窗帘的缝隙,她看到慕锦年摊开的手掌心里托着个巴掌大的盒子。 正面用油彩笔画了个卡通的笑脸,露出的两颗牙齿上,俏皮的贴了颗小钻石。 左上角的绢花精致漂亮,一看就是出自女人的手笔。 慕锦年说:“她给你的。” 不知是不是烟迷了眼睛,裴靖远眯了眯眸子,并没有立刻接过来。 甚至没问,为什么是慕锦年转交! 金灿的晚霞在他们身上镀了层绒暖的金边,裴靖远逆着光,脸上的神情看不大清楚。 见他没接,慕锦年随手搁在了茶几上,“傅老爷子最近身体急转直下,几个小辈明争暗斗弄出了不少动静,她估计也要从国外回来了,如果不出所料,她第一个找上的人,是你。” 傅家现在的摊子,没点实力,还真挑不起来! 容箬脑子里闹哄哄的。 年哥哥说的她,和舒弯说的,会是同一个人吗? 她从来没见过,裴靖远露出这样的神情,寂寥、不屑、自嘲,还有隐约的茫然。 “容姐姐” 七七的声音,让阳台上两个神思敏锐的男人同时回过头来。 四目相对—— ... 正文 42.042:大哥,快,去穿给我们看一下(已修) 容箬灿烂的笑了起来,“七七,你又坏我好事,我正准备吓他们呢。“ 裴靖远皱着眉看她,她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满满的,都是笑意,照的人心里也跟着暖融融的。 走过去,泰然自若的挽着裴靖远的手臂:“我等着切蛋糕呢,你们躲在这里说什么悄悄话呢。“ 这一刻,她无比感谢自己日以继夜的研究心理学! 慕锦年笑了笑,“说你什么时候能长大,好给你介绍个青年才俊。“ 说这话时,他淡淡的扫了眼裴靖远。 “那年哥哥可得给我好好把把关,我的终身幸福就交给你了哦,到时候给你准备个大红包。” 趁着他们交谈,裴靖远倾身,不动声色的将茶几上精巧的盒子纳入手掌中! 陆怀眠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把捞过容箬手里的礼物盒子,把玩了几下:“容妹妹,这是送的什么呀?手表?领夹?看大小不像啊。” 容箬急道:“那不是送给靖哥哥的。” “那你这”他看了眼盒子上明显偏男性化的包装,又转头去看裴靖远,“是把送给别的男人的礼物带来了?我更得拆开看看。” 本来就不是什么严密的包装,三两下就被陆怀眠拆开了。 容箬一张脸囧得通红。 简直不敢想象,让他们看到自己送裴靖远内裤,会不会笑得把房顶掀了。 她只好用眼神向裴靖远求救。 裴靖远伸手去拿,碍于手里握着的盒子,又换成了另一只手 就是这几秒的差距,里面的东西就被陆怀眠掏出来了。 他瞧了一眼,就扔给了裴靖远,“擦,大哥,看不出来你喜欢这种调调的啊。” 林若胥和慕锦年绷不住弯了唇角,陆怀眠大笑,裴靖远的眸色又深又沉,辨不出喜怒,他手里,勾着那条七七拖着她逛了一整天才选定的,性感镂空丁字形内裤。 容箬也在笑,几分狗腿的期待,就像,刚才的话,她真的一句都没听见,“靖哥哥,生日快乐,我买了件衣服,不知道尺码合不合适” 裴靖远也不说话,只是盯着她。 容箬见他不说话,脑子一木,又要死不死的加了一句:“要不,你穿给我看一下?” “噗。” 陆怀眠最先忍不住,捂住肚子,一只手指着裴靖远,“大哥,快,去穿给我们看一下。” 林若胥拍了拍他的肩。 因为这个乌龙,生日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 吃饭的时候,由于裴伯母在,陆怀眠好歹收敛了,没再笑的跟抽风一样。 裴靖远的脸色一直不太好,不知道是因为她的礼物让他觉得丢脸,还是神秘人的礼物触动了他心里的那根弦。 ... 正文 43.043:陆先生,你总算回来了(已修) 容箬喝醉了,这还是第一次因为心里难受喝酒,没有目的,整个人都是空的。 她在裴家的时候只喝了几杯,还是没什么度数的香槟,酒是后来去超市买的,白的,就坐在超市门口一口气喝的底朝天。 趁着还没不省人事,她踉跄着走到路口招出租车! 估计是她的样子太狼狈,一连拦了好几辆都不停,不得已,她只好扶着路灯站起来,冲到马路中间才拦了一辆。 “小姐,去哪?” 去哪? 不能去找七七,不能回家 想了几分钟,才口齿不清的报了个地址:“青岚小区。” 她靠在后座上昏昏欲睡。 “小姐,青岚小区到了。” 容箬半眯着眼睛,指着大门上方费力的辨认:“青岚呵呵,到了,谢谢谢谢师傅。” 门卫认得她,嘱咐了几句‘小心’就放行了。 “咦,小白住那栋楼来着?”容箬站在几栋一模一样的楼房中间,不优雅的打了个酒嗝,“十一栋还是十二栋来着?” 刚低头,就看到裴靖远坐在草丛边,表情沉静的看着她。 “靖哥哥,”她又打了个酒嗝,歪歪扭扭的走过去,扶着她的肩膀坐下,“你怎么在这里啊?” 裴靖远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容箬也不在意,下颚搁在曲起的膝盖上,“你担心我是不是?其实不用担心的,我就是就是,”她斟酌着,素白的小脸烦恼的皱成了一团,“就是伤心。” 身边的人还是不说话,她等了几秒钟,也不管他了,自顾的说道:“你说,我守了十年的肉,怎么就成别人碗里的了呢?早知道,我就不守了,防了这么多年的狼,都是替别人防的,也不说给我点辛苦费。” 身子慢慢的往右偏,直到完全靠近他怀里。 好硬! 她不舒服的挪了挪位置,还是硬,几次过后,终于放弃了:“靖哥哥,你的肩膀搁的我好痛。” 陆冉白回来已经十一点多了,看到他的车,门卫跟看到救星似的,“陆先生,你总算回来了,你朋友现在在我们保安室呢。” “我朋友?” 他朋友来找他,都是会提前打电话的。 看保安的神情,完全是迫不及待的想摆脱,他身边还有跟容箬那丫头一样的妖精? “是啊,就经常去你家的那个小姑娘,短头发、皮肤白白的、眼睛大大的” 陆冉白进保安室就看到蹲在墙角的容箬,险些直接掉头走了。 她一身白的黄的烂菜叶,头发上还顶着个压扁的鸡蛋壳,已经睡着了,脸上黑一道白一道,全身还臭烘烘的。 ... 正文 44.044:陆冉白被容箬这只妖精给折腾了(已修) “这怎么回事?” 他脸色一沉,以为是容箬在保安室受了什么特别待遇。 保安队长很尴尬,一张脸憋得通红,“这位小姐来的时候就喝醉了,我们想她经常去您家,是知道您家地址的,就没多在意,后来巡逻,发现这位小姐坐在垃圾桶边上,嘴里还一直念叨着,要跟您去打打野战。” 陆冉白感觉他的目光在自己脸上别有意味的扫巡了一番。 他沉着脸,转身去打电话。 容箬这副模样,总得找个人给她洗澡吧,他一个人住这边,钟点工也就一三五来打扫两个小时的卫生! 容箬迷迷糊糊的听到陆冉白的声音,手在腰上一阵乱摸:“我的枪呢?陆冉白,把枪带上,我今天心情好,我们去打野战。” 保安室的人非常识趣的遁了,只留下一个看门的,窘得拿书盖在头上装睡。 “给我闭嘴。” 陆冉白回头,沉着脸冲她一顿吼。 他现在,全身燥热,胸腔里有团火烧得正旺。 去他妈的野战! 野外战地训练,被容箬一说,就成了三级片里的经典场景了。 邱姨给容箬洗完澡,裹好浴巾。 客厅里,两个男人正在抽烟,彼此谁也没看谁,却隐约有一触即发的气势。 裴靖远光着上身,沾着烂菜叶子的衬衫扔在垃圾桶里,她都怀疑陆少是故意整他们家少爷的,容小姐狼狈成这样,他也没提醒,只等少爷到了,让他将容小姐抱上来。 衣服都脏的不能穿了! 她快步走到裴靖远身后,“少爷,弄好了。” 裴靖远掐了烟,起身去浴室里将容箬抱出来,她身上只裹了浴巾,走了几步就有往下掉的趋势! 从他的视线,甚至能看到女人饱满的柔软。 喝了酒,又刚泡了个热水澡,泛着粉色的肌肤晶莹水润。 手掌贴合的位置,慢慢变得滚烫! 弯腰将容箬放到床上,陆冉白踹上门,将正准备进来的邱姨关在外面。伸手去揪裴靖远的衣领,抓了个空,才想起他没穿衣服。 “你tm答应过我什么?” 裴靖远轻巧的避开他迎面砸来的拳头,看了眼裹着被子熟睡的小女人:“好好照顾她。” 陆冉白长吁了一口气,知道再打下去也讨不到好,“你的女人让我照顾,睡的时候怎么没让老子帮你?我tm地中海是不是,需要你给我加顶帽子暖暖。” 躺在床上的容箬整个人都懵了,所以,那晚的人真的是靖哥哥? 刚才洗澡的时候,容箬就醒了,只是为了避免尴尬,没有睁开眼睛。 容箬很想睁开眼睛看看裴靖远此刻的神情,但是不能。 那晚之后,他既然没提起过,就证明,这件事对他而言,不重要。 他只是睡了个女人解决身体需要,至于是谁,都无所谓! 她爱裴靖远,但是,并不希望用这种方式让他愧疚,逼他负责。 ... 正文 45.045:还有哪里伤到没有(已修) 早上醒来,陆冉白的小套房里已经没人了,容箬洗漱好,就接到裴靖远的电话! “下楼。” 她饿的都全身无力了,“干嘛?” “吃饭,”裴靖远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冷意,“五分钟,没下来我就亲自上去拧人。” 容箬甚至能想象,他沉着眉眼,低头看腕表的不耐烦模样! 下了楼,她扶着车门喘气。 裴靖远点了点腕表,“四分五十五秒,你还有五秒钟的时候上车。“ 她拉开车门坐进去,正准备系安全带,裴靖远漆黑的眼睛深深扫了她一眼,拍了拍大腿,“坐上来。” 容箬怀疑自己出现幻听了,“坐坐你你腿上?” 裴靖远根本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座椅后移,托住她的臀将她抱过来,侧坐在他腰上。 一双眼睛冷的几乎透明:“不错,居然还知道野战,今天,我再教你一个。“ 容箬有点发怂,缩着脖子,“什什么?” 洗澡之前的事她本来就没什么记忆,被他一吓,脑袋都懵圈了? 仔细回味了一下他的话,眼睛猛的睁大,捂着嘴,不可置信的问:“我昨晚说要跟你去去打?” ‘野战’两个字,她实在没脸当着裴靖远的面再复述一次。 裴靖远一张脸寒气逼人,凶巴巴的盯着她。 容箬伸手戳了戳他唇角的淤青:“我用强了?” 说完,就要去脱他的衬衫,“还有哪里伤到没有?” 她大概知道,裴靖远这伤是和陆冉白打架弄的。 裴靖远按住她的手,“我在问你话。” 他也是被容箬气糊涂了,都不记得自己上一句说了什么。 容箬瞧了眼自己此刻的姿势,一双眼睛澄净清澈,抿着唇,小心脏扑通扑通的:“那你,今天要教我车震吗?” ‘啪——’ 裴靖远脸沉的要命,一巴掌拍在她的臀bu,“不错啊,连车震都知道?你这脑子里整天都想的什么?” 容箬很委屈,“可,你这姿势不就是车震的传统动作吗?” 她的眼睛很漂亮,像水晶般晶莹剔透,盛着对世界美好事物的期待,这让裴靖远有些挫败。 按着眉心,“坐回去。” 昨晚的事,她心里还有结,也就没有缠着裴靖远,乖乖的坐回了副驾驶。 考虑到她宿醉没有胃口,裴靖远带她去吃口味稍显清淡的粤菜! 裴靖远是常客,服务生恭敬的叫了声‘裴总’,就直接领着他去了花园中的一处亭子。 放下水晶穿串的门帘。 阴天,有风,坐在里面温度正好。 刚点了菜,裴靖远就接了个电话去了外面。 容箬一个人百无聊奈的坐在椅子上,等菜的时候,顺便透过帘子看外面精心修剪过的花木。 ... 正文 46.046:箬箬,莞莞跟你一样,都是我的亲生女儿(已修) 看了一小会儿,累了,就趴在桌上闭着眼睛假寐,旁边有人在闹情绪,虽然压抑着音量,但里面浓浓的抱怨还是能听出来的。 “难不成,你想让我这样跟着你一辈子不成?”女人抽噎了两下,“我是老了,这辈子没什么求的了,但莞莞还小,你就忍心瞧着她这样?” 容箬嘲讽,又是个出了轨不想负责的男人。 “南漾,这件事需要时间,莞莞也是我的女儿,你以为我不着急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容箬一下子坐正身子,隔着水晶珠帘,正好能看到她的爸爸抱着那天被自己泼了一身水的女人安抚。 南漾揪着他的衣领,哭着抡起拳头砸他的胸膛。 他非但没生气,还一个劲地拍着她背道歉,“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女俩,你给我点时间,我一定给你个满意的交代。” “那你觉得,什么样的交代才能让她们满意?扶正吗?” 容箬虎着一张脸,看着爸爸两边想讨好的样子,又觉得心里一阵酸一阵痛的难受。 他在外面安家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她妈妈每天在家等着他回家呢。 “箬箬。” “你答应过要和她们断的一干二净的。” 毕竟不是名正言顺,南漾在一边默默的哭,却不敢拿出劲跟容箬呛。 容景天急得直抓头发,“箬箬,莞莞跟你一样,都是我的亲生女儿,我” 裴靖远接完电话过来,白衬衣扎在黑色西裤里,身姿凛然修长,容貌俊朗摄人,淡淡道:“伯父。” 看到裴靖远,容景天特别尴尬,偷腥这种事,到底不光彩,还让小辈给撞见了。 支吾道:“靖远也在啊。” 身旁,南漾还在嘤嘤的哭泣,容景天心里烦躁,不耐烦的吼了一句:“别哭了。” 容箬本来就没什么胃口,无意间撞见容景天后,就更不想吃了,连带着,也没给裴靖远什么好脸色。 a城,好几千万人的大都市,怎么可能就这么碰巧的遇上了呢! 还跑到眼皮子底下来吵架。 “妈,我昨天换下来的衣服呢?” 容箬穿着个睡衣上蹿下跳的找东西,昨天从警局带回来的u盘还装在衣兜里呢,里面有很重要的资料! 那天在餐厅遇到爸爸后,她就搬回来住了。 爸爸还是每天回来的很晚,偶尔不回来! 容箬晚上十点准时睡觉,基本碰不到面,即使碰到了,他不主动说话,容箬也不说话,这种诡异的气氛,她不知道妈妈会不会怀疑什么。 但她从来没提过。 “放洗衣机了,怎么了?” “我还有东西在里面呢。” 容妈妈正在厨房里做早饭,“你这个迷糊鬼,我还没放水,快去找找。” ... 正文 47.047:扑倒Z计划(已修) 容箬下了班,给妈妈打电话报备了行踪,就驱车去了裴家。 七七回a城了,让她晚上去裴家吃饭。 她现在开始实习了,忙的有时候一两个月才能回家一趟,这次回来也就呆一两天! 路上堵车,容箬是赶着饭点到的,在高架桥上,方向盘打多了,还把前面的保险杠蹭花了一块。 “容姐姐,最近你们警察局是不是很忙啊?” “不太忙,怎么了?”她被问得一头雾水。 郁七七咬着筷子,偷偷的瞧了眼首座上方,正安静吃饭的男人,“怎么好久都没来了?” 她也跟着条件反射的看向裴靖远,清俊的男人坐在位置上,慢条斯理的喝着汤,似乎并没注意两个女人的窃窃私语。 “你都一个月没回来了,还知道我来没来啊?” 最近警局虽然没有大案,但中挝跨境犯罪团伙的专案组正在组建,她需要跟全国各地的重案组确定相关人员,还要负责整理此次抓捕对象--阿阮的个人资料! 她捧着碗,用唇形说道:“我有内应。” 容箬弯着唇笑,在下面踢了踢对面的郁七七。 郁七七没反应,倒是裴靖远,抬起头来扫了她一眼:“好好吃饭。” 容箬低头扒饭,小耳朵红红的! 踢错人了。 吃完饭,裴靖远去了楼上书房,郁七七悄悄开了瓶红酒,“喝点酒,壮胆。” “你要去干嘛?” 郁七七恨铁不成钢的白了她一眼,“不是我,是你,扑倒z计划。” 容箬泄气的垮下肩,“26个字母都要被我用完了。” 酒喝到中途,陆冉白打电话让她发一份资料,“我现在在外面,等一下发给你。” “我让哥送你。” 容箬还没开口呢,郁七七就噔噔噔的上楼了。 五分钟后,裴靖远从书房里出来,曲起的小指上扣着车钥匙。 “走吧。” 车子驶出一段路,裴靖远问:“容伯父的事,需要我出面解决吗?” “怎么解决?” 容箬好奇,那孩子都十六七岁了,难不成还能塞回肚子里? 裴靖远的神色淡得没有情绪,“办法总是有的。” 他的嗓音并不见得多沉,容箬却无端的觉得有些冷,摇了摇头。 车子停到加油站加油,裴靖远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我去趟洗手间,钱包里有钱,加完油自己拿。” 容箬一阵心情激动,都说钱包是男人除了手机外,第二个私密物品,他就这么丢给自己了! 等待的时间,容箬无聊的翻看着他的钱包,身份证、卡、现金,没什么特别的。 盯着透明夹层里的身份证,鬼使神差的,捏住一角,缓缓的抽了出来。 ... 正文 48.048:没人告诉你,不要乱翻别人的东西吗(已修) 一张照片毫无预兆的从身份证后面掉出来,正好落在她的腿上。 是张寸照。 鲜红色的底! 只是,照片上的人,脸那一块被撕掉了。 配上红色,显得特别诡异。 容箬心里一紧,裴靖远向来心思很淡,如果不是特别在意又有纠葛的人,怎么会将照片放在身份证背后,还刻意把脸那一块撕了。 一只大手伸过来,夺过她手里的照片。 是的,夺。 力道大的甚至弄断了她的指甲。 容箬抬头,裴靖远的表情又沉又深,淡漠疏离的与她隔着一个车门的距离,“容箬,没人告诉你,未经允许,不要乱翻别人的东西吗?” 他的话,像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在她脸上。 她张了张嘴,半晌才挤出三个字,“对不起。” 裴靖远抽回握在她另一只手里的钱包,绕过车头,坐到驾驶室里! 如果不是今天容箬将这张照片翻出来,他都已经忘了,他还留着这张照片。 接下来的路程,两个人都没主动开口说话。 车子停在她家门口,容箬道了声谢,飞快的推开车门下车了。 车窗摇下,裴靖远一直凝着那道身影消失在白色的小洋楼里,责骂了她后,心里就一直盘旋着三个字。 *** 两件事促成了容箬的老挝之行。 一是,容爸爸出轨,家里的气氛冷到了极点,妈妈虽然不说,但容箬觉得,她应该是知道的。 女人在这方面向来敏感。 二是,裴靖远钱包里的照片,其实,也不单单只是因为照片。 如果说,舒湾的提醒是导火线,神秘礼物是过程,照片就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递了申请书,中途就被陆冉白截下来了,近乎暴怒的摔在她身上,“容箬,你知不知道你在干嘛” “知道,”她的背脊挺得笔直,像一棵迎着风雨仍不屈服的小树,“我入警校时,教官说过,穿上这身衣服,生命就是国家的。” 陆冉白被她这份正义凛然气乐了,压下心里一长串呼之欲出的脏话,拉过板凳坐下,“那你说说,你在此次行动中,所起的作用。” 车子停在裴家的停车场,裴靖远迟迟没下车,黑暗中,他的五官深邃飘渺。 自从那天不欢而散,容箬已经好些天没跟他联系过了! 手机在置物台上震动。 他揉了揉眉心,又等了几秒,才接起电话! “姐夫,老地方,出来喝一杯。” 小酒瓶。 是一家很有格调的清吧。 裴靖远到的时候,傅宁沛正翘着二郎腿靠坐在吧台的高脚凳上,手里把玩着水晶杯,桃花眼半眯着,倾城的容貌在晦暗不明的灯光下,越发夺目璀璨。 ... 正文 49.049:怎么递的申请书,怎么给我要回来 傅宁沛的容貌,当真是应了那句‘一顾倾城,再顾倾国’的古话! 裴靖远拉开他旁边的凳子坐下,倒了杯酒:“怎么回国了?” 灼烧的火辣感,从喉咙一直燃到胃里。 “被流放六年了,再不回来,傅家都要易主了。” “下一步怎么打算的?” 夺权这种事,他当年也经历过。 傅宁沛和旁边的女人调了会儿情:“我姐失踪了。” 裴靖远执杯的手顿了顿,眸子眯起,有几分捉摸不定的飘忽渺然! “最后出现的位置,”傅宁沛蘸着酒,在桌上画了个圈:“在老挝。” 音响里放着轻柔的音乐,容箬蹲在地上收拾行李。 ‘砰——’ 裴靖远进来时,直接踹翻了挡在面前的一张凳子,容箬在卧室里听到声响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进小偷了。 拧开卧室门,就看到裴靖远沉着一张脸朝她走来。 近了,就闻到他身上的浓郁的酒气。 容箬微微蹙眉,压下要去扶他的冲动! “靖哥哥,出什么事了?” 裴靖远很少发这么大的火。 踹翻凳子,更是从来没有过的,以前即使生气,也只是目色沉沉的盯着对方。 裴靖远合上地上的行李箱,踢到一旁,“不准去老挝。” “这是我的工作。” 也只有这样,她才能底气十足的与他抗争。 是的,工作,所以是无法拒绝的! 容箬绝对不承认,是因为她自己胆怯,不敢面对,所以才没有骨气的逃了。 “怎么递的申请书,怎么给我要回来。”裴靖远极力控制情绪,眉头皱得死紧。 “我不。” 裴靖远面色很淡,目光却是锐利的有几分生冷,“跨境犯罪,那都是不要命的狠角色,你这次逮捕的对象阿阮,又是中挝近六年来最大的犯罪团伙头目,在此之前,你知道中挝两国派了多少人去剿灭吗?最后都是铩羽而归,就凭你们,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容箬不说话,用沉默与他对抗。 穿上这身警服的那天,她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每每看到那些被拐的妇女儿童被虐至死的照片,她就发誓,一定要亲手抓住阿阮那个家伙。 两个人僵持着。 裴靖远摸了支烟点燃,抽得有些急,呛住了。 “靖哥哥,我要睡觉了。” 这是隐晦的逐客令。 裴靖远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似乎觉得说什么都是白说,抿紧唇,拉开门走了! 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容箬的太阳穴胀得生痛,心里空荡荡的茫然,顺势坐到了地上。 双腿屈起,脸深深的埋在掌心里。 这样也好,要断就断的彻底! 只是,这次去,不一定能活着回来,如果真的运气不好,在最后的时光里,想到今天见的最后一面竟然是争吵,难免会觉得遗憾。 ... 正文 50.050:我作为特别证人,加入你们的行动组 裴靖远下楼,又抽了几支烟,才拿起电话给容伯母打电话。 颜丽屏没想到时隔七年,还会接到裴靖远主动打来的电话,激动的声音隐约有些颤抖:“靖远。” “伯母,关于箬箬的事,我们谈谈。“ “好,你说。” 一听到事关容箬,颜丽屏整颗心都紧了紧。 容箬在地上坐了有半个小时,才起身继续收拾行李,只是,已经没有那种即将逃离的轻松愉快了,取而代之的,是各种苦涩的复杂。 手机在客厅里充电,调的震动,‘嗡嗡’的响了好几声,她才反应过来是手机在响! “妈,正想跟您打电话呢。” 她趴在阳台的围栏上。 楼下稀疏的停了几辆车,一眼望去,没有熟悉的车型。 失落的垂下眸子,她潜意识里,其实期待他还等在楼下,就像以前吵了架一样,等着她服软,等着她扑上去道歉。 那头,妈妈火药味十足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我不准你去老挝。” 容箬耐着性子安抚:“妈,不会有事的,我去只是做文职,真正抓捕罪犯的,是小白他们。” “那我也不许,箬箬,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如果” 后面的话她已经哽咽的说不下去了,裴靖远虽然只是轻描淡写的带了几句,但如果不是危险之极,凭着裴家和容家现在的关系,他怎么可能主动打电话给她。 “妈,我穿着警服呢,”她仰头看着天空,有月亮,还有星星,在城市里,已经好久看不到这么漂亮的夜色了,“我们,是那些正在被伤害的人唯一的希望” 她再三保证不会有太大危险,容妈妈才松开口,挂了电话,容箬给陆冉白打电话,那头提示‘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容箬吐了吐舌头,估计是妈妈正在叮嘱他照顾好自己呢。 估计是第二天就要去老挝,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早上醒来,全身腰酸背痛,黑眼圈重的都能当国宝了。 她和陆冉白要搭乘飞机去边界城市,再和全国各地挑选出的精英人士一起,乘专机,飞往老挝。 上了飞机,她就闭着眼睛补眠。 其实也没真正睡着。 她坐在靠窗的那面,陆冉白和她中间隔了个位置! 陆冉白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去上个洗手间。“ 容箬点头。 不多时,她就感觉有人走过来,似乎还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一小会,以为是坐旁边位置的乘客,也没多注意。 直到,陆冉白不耐的声音响起:“你怎么在这里?” 容箬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盛怒的陆冉白,然后顺着他的视线,才看到裴靖远沉静英俊的侧脸。他交叠着双腿,神色淡然的翻看着飞机上的杂志。 “靖哥哥。” 在这里看到他,她只是委屈的想哭,再也没有昨晚的叛逆不训了。 裴靖远将杂志放到前排座椅的背包里,目光抬了抬,“没接到通知?我作为特别证人,加入你们的行动组。” 陆冉白是接到通知的,局长却没说,这人是裴靖远。 他压低声音,咬牙切齿:“证人?你能证明什么?” “我见过他,够吗?” “你不如直接说,你跟他做过买卖。” 容箬一直看着外面,飞机起飞时,突然的失重让她不适的抓紧了身侧的扶手。 这一点,坐了很多次飞机也无法克服。 触手的,是男人温热修长的手指! ... 正文 51.051:保护好容箬 裴靖远安抚的握住她的手。 女人的手很柔软,有点烫,那份炽烈的温度,沿着掌心的血管,直透到心里! 他抬手按着额头,太阳穴一跳一跳的,有点抑不住的疼 陆冉白将一份文件摔过来,正好落在他们交叠的手上,“把这些资料整理一下,下飞机后,开个简短的会议。” 这次行动,有十个人,都是各地选出来的精英,陆冉白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 容箬还是实习干警,按理说是没资格参与这种大型案件的,但因为她选修的专业和陆冉白的力荐,被破格提拔。 到达边境城市后,开了个简短的碰头会,转乘专机飞往老挝。 临上飞机前,裴靖远去了趟洗手间,洗完手出来,就看见陆冉白倚着墙懒散的抽烟。 裴靖远用纸巾擦手,神色自若的从他面前擦过。 两人本就不太熟,因为容箬的关系,也闹得颇有几分水火不容。 自然没有停下来寒暄的必要。 陆冉白吐了口烟,“目的。” 见过阿阮,申请当证人? 去tm的。 这种话,骗骗小学生还差不多! 就裴靖远这种心里九巷十八弯的人,会是无偿为公安机关提供线索的良好市民? 裴靖远勾着唇笑,“我参与进这次行动,是你爸爸下的决定,你要真怀疑,可以打电话问他。” 陆冉白的爸爸是省公安厅厅长,在某种意义上,他下达的命令,他能提出意见,却不能更改。 “保护好容箬。” 这是陆冉白唯一提的要求,如果真行动起来,他不一定能护好她。 到了老挝磨丁,已经晚上八点多了,两方的官员进行了简单的会晤。 这里是老挝通往中国的唯一国家级陆路口岸,与磨憨口岸接壤,人口流动大,交通发达,阿阮藏匿在这个城市里,的确给警方加重了负担! 容箬有认床的习惯,再加上第一次来老挝,多少有些兴奋。 老挝的建筑和国内相比,还是带了浓浓的异域风味,她搬了个椅子坐到窗边上,手撑着下颚,看着外面水波粼粼的游泳池发呆。 她在想那张没有脸的照片。 会是谁呢? 舒湾? 看裴靖远对她的态度,不太像。 她在他身边十年,没见过别的女人在他身边停留过,难不成,是在认识她之前就有了? 风平浪静的泳池里,‘哗啦’一声,突然冒出个头来。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只剩下木栈道上两排昏黄的灯光。 容箬正想的入神,被这冷不丁的画面吓了一跳,往后一避,差点四仰八叉的摔在地上。 但很快就认出是谁了。 题外话 前文有修改。。如果觉得连不起的亲可以回头看一下,从33章开始修的。。 ... 正文 52.052:跟我出去一趟 裴靖远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抹了把脸,矫健的游到岸边! 踏着阶梯,一步步走上来。 男人的身材匀称修长,腰窄有劲,肌肉不张扬,却彪悍有力,猎豹般优雅!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顺便男人平坦有力的小腹看下去 突然想起前段时间看的娱乐短文,每个女人都做过的猥琐事,偷看男人裤裆的部位。 陆冉白拿着文件在她脸上拍了一下,“要真想看,ba光了去床上从上到下的研究清楚,这么偷偷摸摸的, 丢脸。” 容箬吓得跳起来,“你怎么不敲门?” “我不只敲了门,还在你身边站了起码有一分钟了,我说你,一遇到裴靖远就蒙逼了吧。” 她咬着唇,手里捧着他摔过来的文件,脸上浮起一层淡薄的红晕。 她可以在裴靖远面前厚着脸皮各种撩拨,但被人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还是会觉得浑身不自在。 窗户是正对游泳池的,裴靖远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到窗口站的两个人,眼中全是沉默而涌动的情绪! 服务员替他披上浴袍,低声说了句话。 容箬隔得远,听不见具体说了什么,不过,隔得近也没用,她听不懂。 只见,男人弯腰从衣服里拿出钱包,抽出几张老挝币递过去。 看到那个钱包,就想到那晚他凶她,容箬冷着脸,‘砰’的一声关上了窗户。 *** 第二天一早。 中方和老挝派来接应他们的人在酒店的会议室,对这次的抓捕行动展开了会议。 一行十五个人,对方也有个女官员,担的是翻译及会议记录的工作,他们这边,徐泽负责翻译,容箬负责会议记录。 由于语言不通,会议进行了两个多小时,才基本制定好计划! 下午,他们对全市的监控和最近一个星期进入磨丁的法国籍黄种人进行了逐步排查。 所有人几乎都忙的脚不沾地。 裴靖远在这种氛围下走进来,有一种神奇的,安定人心的作用,敲了敲容箬的桌子:“跟我出去一趟。” “去哪?”她甚至连抬头的时间都没有。 “街上,”他倾身贴近她,唇瓣刷过她耳朵上的软骨,容箬身子一软,若不是及时扶住桌子,肯定要丢脸了,“想要抓敌人,就必须先了解他居住的城市,从这个城市中,寻找他的气息和爱好。” 人潮拥挤的街上,容箬的心思全然不在周围的建筑,直勾勾的盯着裴靖远自然垂放在身侧的手,抬手,装作无意的碰了碰他的手指。 没反应—— 再碰一下。 还是没反应。 就在她大着胆子要一鼓作气牵住的时候,前方突然冲过来一个人,和她撞了个满怀。 ... 正文 53.053:每次受伤都是这么尴尬的地方 容箬被撞得眼冒金星,裴靖远适时的拉了她一把,才避免摔倒。 沉着脸责备道:“走路都不专心,整天胡思乱想什么呢。” 她双手环在胸前,睁着一双湿漉漉的、漆黑的眼睛看着他,楚楚可怜的紧。 贝齿在嫣红的下唇咬出痕迹! 裴靖远被她看得哭笑不得,心里一软,牵住她的右手继续往前走。 容箬乖巧的跟在后面,不动声色的用手臂揉了揉胸口。 好痛—— 每次跟裴靖远在一起,伤到的都是这么尴尬敏感的位置,她也是醉了。 刚才撞到她的人摔在地上,很快被一群人围住,一顿暴打! 裴靖远见她频频往后看,分神解释:“小偷,这里的人,对待小偷的方式可比在中国暴力多了。” 容箬悄悄打量着两人交握的手。 她柔软的小手几乎被完全包裹着。 和那些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不同,裴靖远掌心有层薄茧,一阵酥麻的异样感从两人贴合的地方沿着血管蔓延到左心房最柔软的地方。 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被一层淡黄的光泽笼罩! 唇角的弧度止不住的往上牵起。 容箬脑子一热,快走两步追上他,伸出另一只手贴在他的胸口上。 裴靖远绷紧身子,居高临下的眸子里透出几分晦涩莫名的幽暗,一开口,声音都是沙哑的:“干嘛?” 连着变换了几个地方,蹙眉,‘咦’了一声,“你的心跳呢?” “幼稚,”男人失笑的训了一句,却伸手叩住她的后脑勺,将她左侧的脸按压在怀里,隔了几秒,“听见了?” 男人的心跳沉稳有力,隔着薄薄的衣衫,震得耳膜微微颤抖。 容箬点头。 可是,这到底是快了,还没没快? 心理学上说,牵令自己心动的异形的手,会心跳加速。 缩回来时,偷偷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咚——咚—— 好像差不多。 在外面转了大半天,没发现半点阿阮的行迹,倒是吃了不少的当地美食。 回到宾馆,正好撞上从里面出来的陆冉白,看到她和裴靖远在一起,也没说什么。 他本来就不太想容箬参与到这个案子,这次和之前在国内不同,罪犯穷凶极恶,还和老挝**的人有关系! “师傅,你去哪?我跟你一起。“ 偷了懒,容箬很有自觉的主动申请加入工作。 “不用,你把和法国那边的衔接工作做好就行了。“ 案子有点复杂,阿阮是法国籍,在国内犯案,又常年居住在老挝。 在国外,中方没有抓捕权,只能将证据提交给老挝的警察,再由这边进行抓捕,还要跟法国那边做好衔接工作! 陆冉白说完,就匆匆离开了。 ... 正文 54.054:靖哥哥,有蜘蛛 容箬累了一天,晚上很早就睡了。 这段时间正好是老挝的雨季,半夜里,就下起了大雨,其间还伴随着电闪雷鸣! 混着雨丝的风从窗外灌进来,她被冷醒了。 打开灯,一只拇指大的蜘蛛正趴在她的枕头上,慵懒的活动着腿。 他们住的宾馆在山下,树木葱郁,空气好、风景优美,虫蚁也多。 容箬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大的蜘蛛,当即就吓得弃床跑了! 裴靖远的房间在她隔壁,两边的阳台只隔了不到一米的距离,为了外墙整体美观,没装防护栏。 下雨,风大。 平日轻松一跃的距离,她费了好大的劲才跳过去,不小心打了滑,膝盖撞在护栏上,险些掉下去! 听到窗户‘砰砰’的响,裴靖远拉开窗帘,就看到容箬扬起一张湿漉漉的小脸冲着他笑。 身上的睡衣湿透了,巴巴的贴在身上,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完全凸显了出来。 最主要的是,她没穿内衣。 开了锁,容箬径直扑到了他怀里,“靖哥哥,有蜘蛛。” 被她柔软的身子贴着,裴靖远身子燥热,却又不得不压下心里蠢蠢欲动的念头,“我去处理。” 说完,有些狼狈的推开她,拿起床上的浴袍披在身上! “你处理了我也不回去睡。”容箬噘嘴,赖定他了,“你把它弄死了,万一它家人举家迁徙来找我算账怎么办?上次被老鼠咬,医生已经很头痛要给我打什么疫苗了,这次要再被蜘蛛咬,他直接让我放弃治疗了。” 裴靖远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却还真拿她无法。 上次为了张照片训斥她,已经让他后悔许久了! “先去洗澡。” 他从行李箱里找了件柔软的衬衫递给她。 见他同意了,容箬兴奋的夺过衣服跑进了浴室,生怕他会反悔似的。 浴室和房间的隔断采用的是磨砂玻璃,女人曲线优美的身影模糊的印在玻璃上,比完全*的呈现更能勾动男人的心弦。 裴靖远背对着她抽烟,窗外夜色幽深,他眸子里的色调更是漆黑的深不见底! 二十分钟后。 容箬打开浴室的门,期期艾艾的扯了扯衬衫的下摆。 小脸红得像诱人的苹果。 “你先睡吧。” 这里不比国内的豪华套房,房间里除了床,连个沙发都没有。 等她睡着了,他去她房间睡。 容箬的脸滚烫,咬着唇,半天才憋了一句:“内裤打湿了。” 所以? 她现在没穿? 裴靖远下意识的看一眼,的确没有水渍从衬衫里侧沁出来。 心里正逐渐熄灭的火苗像被人浇了热油,‘轰’的一下蹿高,又灼又痛! 小腹绷紧,胀得疼痛难忍。 ... 正文 55.055:靖哥哥,你怎么不换睡衣啊 “箬箬,我是男人。” 他微敛着眉目,尽量压抑着心里那股膨胀的戾气,怕会吓到她。 酒店的灯光是那种惨白惨白的,照进他的眼眸里,淡得透明。 容箬虽然神经大条,但男女有别这样浅显的道理她还是懂的,只是,跟裴靖远太熟了,她又经常没脸没皮的赖着他,所以经常模糊了这个界线! 她咬着唇,一双眼睛澄澈透明,盛着对世界美好事物的期待,这让裴靖远觉得在她面前讨论这种阴暗的话题很龌蹉! “懂了?” 见容箬不说话,他以为是被他吓到了,声音越发的柔和。 他抬脚要走。 刚才一直沉默的女人突然伸手去掀他的浴袍,还皱着眉自言自语:“我从来没把你当女人啊,难道,是你的男性器官长得不明显,才特意解释?“ 裴靖远从懂得男女之事到现在,没这么狼狈过,几乎是粗暴的拂开女人柔软的手,暴跳如雷的吼道:“容箬。” 见他生气,容箬一脸惶恐,不安的绞着双手,“对不起靖哥哥,我” 话没说完,眼眶就泛了红。 急忙低下头,似乎委屈的不行,又不想被他看到。 其实,她是实在忍不住笑了,让你凶我,活该! 抓捕行动陷入僵局,整个刑警队的人都在忙,她现在在出公差,不适合做某些事。 而且,裴靖远身份特殊,虽然是上级领导批准的特别证人,但由于他的身份,见过阿阮这一点,恰恰也成了大家避讳的。 刑警队都住在这层,要不然,她也不会选择翻阳台过来。 “乖,去睡觉,我去给你拿东西。” 他只当容箬还是个未长开的孩子,对男女之事,可能真不明白。 容箬没再闹他,乖乖的躺回床上,盖好被子! 裴靖远很快过来了,冷着脸将捏成一团、还带着他体温的某个小物件丢给她。 她红着脸,在被子里迅速穿上,见裴靖远还穿着浴袍:“靖哥哥,你怎么不换睡衣啊?” “睡觉。” 男人满脸戾气的瞪了她一眼。 他能说,浴袍厚实,能盖住某个不听话的东西? 早上起来,裴靖远已经没在房间了,床头柜上,放着一套干爽的衣服。 她昨晚换下的湿衣服也不见了,估计是送前台洗了。 来不及甜蜜,匆匆换了衣服去会议室集合。 这个点,大家都开完会在忙了! “师傅,对不起,我迟到了。” 陆冉白神色冷峻的看了她一眼,当着其余人的面,沉声说道:“原地俯卧撑50个。” 做完俯卧撑,会议室就剩下他们俩了。 容箬气息微喘。 ... 正文 56.056:在阿阮手里的女人是谁?居然能威胁的到你 “容箬,你是犯罪心理学毕业的,还需要我提醒你,裴靖远来老挝的目的不纯吗?“ 容箬自知犯了错,站在一旁任他训。 陆冉白有几分挫败,“容箬,男人和女人不一样,在男人看来,睡了,并不能代表什么。” 容箬秉承着上司说的话就是圣旨的道理,点头。 “懂了?” 再点头。 其实,她只懂字面上的意思,但陆冉白想通过这句话表述什么,她真没懂。 “出去工作吧,昨晚的事,在老挝的这段时间,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 容箬走到门口,实在忍不住回头为自己辩解了一句:“昨晚我房间里有蜘蛛,我才去靖哥哥房间的。” “操” 他强忍着摔东西的冲动,摆摆手让容箬先出去。 又被裴靖远耍了。 今早他去敲容箬的门,正巧看到裴靖远神清气爽的从里面出来,看到他,低声说了句,‘箬箬昨晚累着了,让她多睡一下’! 接下来几天,陆冉白等人一直在外面蹲守、监视、搜集证据,几天下来,晒黑了一圈 裴靖远也忙的经常不见人影,容箬作为文职,一直留在宾馆里。 这天,她特意去菜市场买了排骨,借用了宾馆老板的厨房,给同事们熬了汤! 裴靖远先回来,俊美的脸上拢着沉郁的神情,眸子里浮动着汹涌的暗色。 容箬盛了一碗汤,放在桌上晾凉了才端上去,“靖哥哥,我熬了汤。” 男人站在阳台上抽烟,神色已经缓和了,接过汤碗放到一旁,皱着眉捞过她的手腕,捏了捏上面烫红的一片,“想吃什么叫宾馆的人做就行了,下次别亲自下厨了。” “每次吃饭,我看你们吃的都不多,就想做点中餐给大家开开胃。” 裴靖远正伸手去端汤,闻言,淡淡的问了一句:“给大家熬的?” 容箬突然‘哎呀’一声,急匆匆的往外跑,“火还没关。“ 裴靖远重新点了支烟,眯起眼睛看着外面郁郁葱葱的观景树,那碗汤,到凉透他也没再碰过。 房间门没锁,陆冉白直接踹门走了进去,“裴靖远,是不是你给阿阮通风报信的?” 他们得到确切消息,阿阮今天会亲自在某酒店与人谈毒品交易,他们埋伏了两天,却扑了个空,抓的都是些下层人士,除了拿钱给货,什么都不知道。 裴靖远神态自若的掸了掸身上落下的烟灰,话里有不明显的嘲弄意味,“你以为,阿阮能在老挝这么多年不被端了,仅仅是跟黑dao组织有联系?” 容箬走到门口,听他们在谈论案子,便没有进去。 陆冉白走近一步,唇畔弧度颇为玩味,“在阿阮手里的女人是谁?居然能威胁的到你?” 题外话 关于破案,只是情节需要。。不喜欢看的亲,可以不用深究,对剧情发展没有影响。。。 ... 正文 57.057:你到底喜欢他什么 女人? 容箬稍稍愣神的几秒钟,里面的两个人就动起手了。 “靖哥哥。” 此刻,她也顾不上计较裴靖远来老挝,是不是为了别的女人,只想着不让他受伤。 陆冉白的身手她是见过的,再加上上次靖哥哥脸上有伤,潜意识里,她就认定了裴靖远不是陆冉白的对手。 “小白,”她冲进去,展开手臂挡在裴靖远面前,“不要打。” 陆冉白的脸色阴沉到极致,拳头握得咯咯响,却碍于容箬挡着,没有砸下去,“你让开。” 容箬急坏了,转身推他:“靖哥哥,你快走。” 裴靖远的唇角噙着冰冷的笑意,微敛了眉眼,有些人与生俱来就带着优雅的气韵,即使融合了暴戾的血腥感,也丝毫无损那份骨子里的斯文俊逸。 他伸手推开容箬,“乖,旁边看会儿电视。” 容箬摇头。 陆冉白心情复杂的看着这一幕,恼恨的放下拳头,不由分说的拽着容箬的手腕出了裴靖远的房间。 见他们不再动手,容箬松了口气,乖乖的跟着陆冉白出去了。 一直到楼下,陆冉白才松开她,属于男人的强悍和狠劲这一刻在他身上展露、无遗,“那个男人,值得你连命都不要?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 若是他收不住拳头。 陆冉白现在想来,都还觉得后怕。 这个蠢女人,居然就那么不顾一切的挡在了裴靖远面前。 容箬咬着唇,刚才的举动,完全是潜意识的,根本没想过后果,“靖哥哥不是你的对手。” “操。” 陆冉白一脚踢翻了旁边的凳子,凳子砸在地上发出很大的声响后散了架。 裴靖远不是他的对手? tm的是阴险。 揍人不打脸,专打别人的软肋,上次那一架痛了了大半个月,还偏偏有苦说不出来。 容箬吓得捂住耳朵往后退了几步。 看到女人畏惧惊恐的模样,陆冉白心里笼罩着深深的无力感,伸手将她逼得靠到身后的墙壁:“你到底喜欢他什么?” 容箬呆呆的回了一句:“他会捉老鼠。” 容箬第一次见到裴靖远,正好被老鼠吓得缩在衣柜里不敢动,家里人怎么哄,怎么劝,她都哭着不出来。 裴靖远出去后,几分钟就抓了一只老鼠上来,跟她见的那只长得一模一样,她才敢出来! 陆冉白觉得,无论是哪种优点,比如裴靖远长得帅,有钱、身材好、高冷吸引女人的目光,哪怕是床上功夫好,都比这个理由让他能接受。 “那我会打老虎,你不是要以身相许了。” 他不想对容箬凶,一下子没忍住,声音又标高了。 容箬吓得缩了缩身子,委屈的扁了扁嘴:“我家没有老虎。” 陆冉白瞧着她粉嫩的唇瓣,愤怒冲破理智,低头就吻过去了。 ... 正文 58.058:为什么喜欢我 容箬完全呆了,瞪大眼睛,愣愣的看着男人薄厚适中的唇瓣贴下来。 裴靖远倚着阳台的扶栏,手里捧着杯子,还袅袅的冒着热气。 半眯着眸子瞧着楼下的男女! 也不知陆冉白是故意还是无意,站的位置正好在他的房间下面! 听到容箬说喜欢他的原因时,忍俊不禁的弯了弯唇角。 傻。 一只老鼠就能收买。 手肘支着围栏,裴靖远将手中的杯子翻了个转,楼下顿时响起了陆冉白暴跳如雷的吼声:“靠,裴靖远,你tm居然泼开水。” 从二楼到一楼,水温已经降了不少,但落在皮肤上,还是隐隐有灼痛感! 他身材高大,将容箬完全笼罩在了安全的区域,所以,裴靖远泼下去的热水全淋在了他的背上。 容箬惊醒,转身‘蹭蹭蹭’的上楼了,房门一关,钻到了被子里。 刚才—— 小白是想吻她? 她摸了摸滚烫的脸,将脑袋埋进枕头里。 估计刚才他是被自己气急了才会有这样的动作,但为了避免尴尬,她还是决定等陆冉白走了后再出去! 被子突然被掀开,容箬惊慌失措的抬头,裴靖远英俊的脸铁青而紧绷,沉黑的眼就像化不开的浓墨,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靖” 男人低下头来,吻住了容箬的嘴唇。 他的亲吻凶狠有力,头顶的雪白的灯光将他眉眼间的阴霾清晰而直白的显露出来。 在情事上,容箬完全算得上是一张白纸,这种大力道的亲吻,她还不适应。 有些难受的往后缩了缩! 裴靖远捧着她的脸,禁锢在掌心中,方便他肆意的亲吻。 几分钟后,他停下了吻她,手却还维持着捧着她脸的姿势,额头相抵,男人滚烫暧昧的呼吸喷薄的洒在她的脸上。 他问:“为什么喜欢我?” 嗓音哑透了。 容箬被吻得身子发软,手揪着他名贵衬衫的领口,“会会抓老鼠。” 爱上裴靖远,似乎是一瞬间的惊艳,又好像是长时间的细水长流,不自觉的在心里生根发芽。 所以,真要让她说理由,她还真想不出一个像样的。 男人的薄唇勾出极深的弧度,扣住容箬的手腕,将她抱起来压在了墙上! 容箬呼吸还没顺畅,他又吻了下来。 力道比之前轻柔了,但那密密实实的亲吻,还是让她招架不住。 脑子里空白一片,她的双腿被裴靖远抬高,绕在腰上。为了不掉下去,她只好紧紧攀着他的脖子,双腿收紧,被动的接受他的亲吻。 甚至忘了实施自己扑倒靖哥哥的宏图大志。 男人的气息浮动的厉害:“为什么喜欢我?” ... 正文 59.059:不准走神 容箬有几分委屈的看着他,手臂因为长时间使力,微微颤抖:“我不知道。” 裴靖远俯身亲了下她的脸颊,腾出一只手将衬衫脱下来扔到一旁,肩宽腰窄,一身的肌肉并没有张扬到一块块隆起,而是恰到好处的漂亮,匀称,猎豹一般的优雅! 将她的头发撩到耳后,去咬她滚烫红润的耳垂。 容箬紧张的蜷起脚趾—— “靖哥哥。” 她无措的抱着他。 男人浑身的肌肉都已经清晰的紧绷了起来,呼吸粗重而紊乱! 裴靖远将她抱到床上,沉重的身躯也跟着压了下来,拿起容箬的一只手搁在皮带的金属扣上:“解开。” 金属扣被他的体温暖得温热,容箬的手指像被烫了一下,猛的缩了回来! 裴靖远也不急,有条不紊的吻着她,温柔耐心的等她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容箬生涩的回应的他,还分神去想,难道,今晚她能成功扑倒了? 努力回想当初看的伦理片里的姿势,好像,来来去去都只有一个,女的躺着,男的跪着 腰上的软肉被男人狠狠的掐了一下,“不准走神。” 她痛得眼泪都出来了。 肌肤接触到微凉的带着湿气的空气,她战栗了一下,才发现,刚才走神的片刻,身上的衣服已经被男人脱完了! 她涨红了脸,羞赧的扑进他怀里,整个鼻息之间,都是男人清冽的气息。 他贴近她,“你叫我什么?” “靖靖哥哥。” 她脑子里白茫茫的一片,只能被男人引领着。 裴靖远显然对这个称呼不满意,轩朗的眉蹙了蹙,俯身去咬她微微突出的凸起的锁骨,“叫我什么?” 容箬想了想,摇头! 老公? 他们还没结婚。 男朋友? 陆冉白说了,男人和女人的想法是不同的,睡了跟交往是两码事。 裴靖远发狠的吻了吻她,动作越发凶狠,容箬觉得自己的灵魂都散了,迷迷糊糊的,她突然想起一句:“只有一种姿势吗?” 因为这句话,容箬深深的体会到了,360无死角! 第二天,容箬睡到十一点才起来,身旁,没有裴靖远。 她有些失落。 电视剧里演的,这种时候,醒来不是一般都会枕着男人的手臂吗? 以前,总是煞费心思的想着怎么扑倒靖哥哥,事情真的发生后,她反而有点不敢见他了。 路过他的房间门口,都觉得心跳加速,恨不得在自己脑门上贴张隐身咒。 她去餐厅吃饭,陆冉白从楼上下来,白色的t恤里穿着防弹衣,他坐到容箬对面:“这几天,好好的在宾馆里呆着,哪里都不要去。” 神色如常,并没有因为昨天的事而觉得尴尬。 容箬更觉得,昨天是自己想歪了。 ... 正文 60.060:这东西,裴靖远的 提到案子,她也神色严肃起来:“找到阿阮在老挝的据点了吗?” 陆冉白看着她,不说话了,眼神凌厉,透着几分难懂的晦涩,漆黑的迫人! 容箬被他看得心里发虚,即使知道裴靖远没在她身上留痕迹,但也忍不住想伸手捂脖子。 好在,陆冉白的视线并没在她身上停留多久,就兀自转开了。 “阿阮知道我们在调查他,将大部分主势力都隐匿了,但以他以往犯罪的行迹来看,他个性睚眦必报、狠辣乖戾,这次在我们手里折损了这么多人,肯定会找机会报复。” 而他最担心的,就是容箬。 所以,这次行动只让她做文职,甚至没带她出去露过面。 容箬低头吃饭,呐呐的低声说道:“小白,你一定要好好的。” 陆冉白心里一紧,心脏像被一只小手捏着,又疼又酸,他猛扒了两口饭,将那股酸涩的感觉压下。从工装裤里掏出一个手环扔在桌上,“你一个人在宾馆,遇到什么事,按旁边那个白色的凸起键,能直接接通我的电话,它上面有gps定位系统,覆盖了全球百分之九十八的位置。” 容箬拿在手里看了看,就是老挝街道小摊贩上卖的小饰品,只是在装饰的位置插入了芯片! 如果陆冉白不说能打电话和定位,她还真看不出来。 “这东西,裴靖远的。” 裴氏在gps定位系统的领域上,全球领先,在天上,还有属于自己的卫星。 她顺口接道:“靖哥哥呢?” “今早回国了。” *** 晚上,从a市警局传过来一张阿阮的照片,是裴靖远向警方提供的。 这也给陆冉白他们的侦破带来了很大的突破! 阿阮做事十分低调,并且阶级观念很强,所以,在他们的犯罪组织里,只有几个核心人物见过他本人。 这也是陆冉白虽然掌握了他在老挝的据点,却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 这晚,他们对阿阮的据点进行监控,并且实施抓捕。 容箬站在宾馆阳台,坐立不安的看着外面黑沉沉的天空。 又要下雨了。 老挝的雨季,还真是有点烦人。 半夜,有枪声从远处传来,容箬紧张的从床上站起来,打了把伞冲到楼下。 耳边是‘砰砰’的枪声,漫天的雨水覆盖下,什么都看不清楚。 她一直在宾馆门口站着,这样,只要有人回来,就能第一个看到!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有个人急匆匆的回来,身上染着血迹,灰头土脸的。 容箬认识他,是洪安市重案组的,叫廖源。 “廖警官,怎么样了?” 廖源抹了把脸,一边往里冲一边说:“妈的,让阿阮那杂碎跑了,陆队已经带人去追了。” ... 正文 61.061:阿阮抓住了 紧张担忧的情绪一直持续到晚上,刑警队的人陆陆续续的回来了,经过一天紧张的抓捕,所有人都累到了极点。 但此刻,都没有半点睡意的坐在宾馆大厅里! 陆冉白带人去追阿阮还没有消息。 如果是在国内,大家也不至于这么担心,但这里是各种势力盘踞的老挝,阿阮在这里这么多年,没点暗道是不可能的。 临近午夜,陆冉白回来了,和他一起的,还有跟他一起去追阿阮的,老挝这边的警察! 陆冉白被子弹擦伤了手臂,已经在医院做了简单的处理。 知道阿阮已经被逮捕归案,大家都很兴奋,这二十多天的辛苦,总算是没有白费。 *** 坐上飞机,专案组的人都还陷在案子告破的喜悦里,一行的有几个新人,都对陆冉白的能力赞不绝口。 容箬累坏了,窝在座椅上睡着了。 陆冉白招手,让空姐送了一床薄毯过来! 众人了然的笑了笑。 飞机抵达a市,已经晚上了,外面下着大雨。 接机口站了一堆人,都是省里的领导,还有记者。 陆冉白被围在人群里,高大挺拔的身姿格外醒目,容箬作为这次行动的陪衬,领导走过场般的慰问了一番。 走过最基本的流程,容箬就寻了个理由先走了,半个月的分离,她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见裴靖远。 坐在出租车上,容箬紧张的手心冒汗,这种情绪,越是接近裴家越是明显! 第一次她不知道是裴靖远,所以,并没有这么多复杂的情绪! 邱姨开的门,看到一身湿透的容箬,心疼的拿毛巾给她擦:“这么大的雨,怎么也不打把伞就过来了?快去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 容箬接过毛巾,视线在客厅里转了一圈,没看到想见的人,情绪有些低落,“七七呢?” 邱姨笑了笑,“少爷在书房里,容小姐,您先上去洗澡换衣服,等一下麻烦您帮我送杯咖啡给少爷。“ 容箬尴尬的吐了吐舌头,也不辩解。 就她那点小心思,裴家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她端着咖啡,心跳如鼓,深吸了两口气才抬手敲门。 “进来。” 裴靖远并没有坐在办公椅上看文件,而是背对着门,站在落地窗前抽烟。 欣长的背影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有几分落寞,左手的中指和食指之间夹着一支烟,正不疾不徐的往上冒着烟圈。 “放着吧,邱姨。” 在光线折射的阴影里,男人侧脸的棱角生动,眉目俊朗。 见他没有转身的打算,她低低的‘哦’了一声,将咖啡放在桌上! 裴靖远抬手抽烟的动作一顿,转过身来 ... 正文 62.062: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 见裴靖远转身,容箬乖乖的叫了一声:“靖哥哥。” “什么时候回国的?” 裴靖远倾身,将烟碾灭,淡淡的神色里看不出有任何久别重逢似新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如狼似虎、隐忍紧绷的意味。 容箬的心顿时沉了一半,“今晚。” “我让邱姨给你收拾房间,伯母那边你打电话报声平安,就别来回折腾了。” 容箬不大高兴,偏偏又不能说什么原因,只能杵在原地闷不吭声的听着他有条不紊的安排! 这和她想象的不一样。 “下次,不准参加这么危险的行动了?” 裴靖远严厉且不容置喙的语气令她更是难受,虽然陆冉白早就给她打过预防针,但她还是抱着一点庆幸的想法,想着两人有了进一步的接触,关系能变的不一样。 结果—— 男人果然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她嘟着嘴,气鼓鼓的,那恨恨的模样,估计他要再多说一句,她就能跳起来踩他两脚。 “还不服气。” 容箬还是不说话,她能说什么? 难不成问他,你跟我睡了,就没什么表示? 是一时冲动,还是深思熟虑,就算不想负责,你总得说句话,让我心里有个底吧。 这么直白的话,她还真问不出来,也不想给裴靖远压力,让他因为这件事才跟她在一起! 在感情上,她有精神洁癖,不是发自内心的爱,她宁可不要。 裴靖远提高了声调:“你” “我去关禁闭。” 说完,容箬转身走了,还颇有几分部队女兵的气势。 容箬坐在床上,抱着膝盖跟自己生闷气。 这种事,她不能问七七,更不能问陆冉白,要不然,他非戳爆她的脑袋! 这么多年,除了研究犯罪心理学就是裴靖远,也没有交什么知心朋友,两肋插刀的闺蜜更是没有。 邱姨端了晚餐上来,估计是裴靖远吩咐的,“容小姐,吃点东西再关吧,少爷从小就疼你,饿坏了可要心疼了。” “他就是把我当七七了。” 在他心里,自己估计就是另一个七七。 邱姨一辈子没结婚,哪里知道年轻人心里的弯弯拐拐,直言道:“你和小姐年纪相仿,性子又差不多,少爷疼七七小姐,也疼你。” 说完,她才觉得自己这话听着不太适合,笑着解释:“少爷很关心你,你一回房就让我做些才吃的送过来。” 不想让人看笑话,她勉强笑了笑:“邱姨,端下去吧,我在飞机上吃过了,不饿。” 早上下楼,正好和从房间里出来的郁青蓝碰上,容箬乖乖的停住:“伯母。” “箬箬也在,下楼吃早餐吧。” 郁青蓝的态度很温和,但容箬总觉得这股温和里,掺杂着冷淡,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有的这种感觉。 题外话 对不起,第二更晚了。。。。 ... 正文 63.063:裴靖远走神了 跟在后面乖乖的下了楼,裴靖远在看电视,财经频道早间新闻。 容箬有些奇怪,他早上一般都是看报纸,很少看电视! 还在主持人要点提要的部分,左上方的小窗口上,有相关画面闪过。 她站在郁青蓝的身后,正好听见主持人快而严谨的说道:“昨日凌晨,傅老董事长与清屏园过世,在法国分公司的傅家长女傅南一“ 商场上,这种消息很常见,私人企业大多是家族继承模式,牵一发动全身。 她并没有注意。 郁青蓝脸色不太好:“靖远。” 裴靖远抬手关了电视,坐到餐桌前,用软毛巾擦了擦手。 “靖远,七七上次跟我说想去洛安省医院上班,这件事,你劝劝她,她一个女孩子,去那么远的地方,万一出点事怎么办?” 裴靖远低头喝粥,“七七不小了,也该出去历练历练,以后如果有什么事,也能自己应对,洛安有锦年在,跟在a市一样。” 听他这么说,郁青蓝便不再多说了,将话题引到了容箬身上,“小箬今年22了吧。” “是。” “正好,我有个朋友的儿子前几天刚从国外回来,比你大三岁,相貌品行能力那都是万里挑一的,什么时候抽空见见。” 她看得出,裴伯母对她和靖哥哥并不赞成。 甚至说,是极度反对的! 容箬有些拘谨,她虽然是学心理学的,但在圆滑上,还欠缺火候,所以,呐呐了几秒,也没想出合适的话来拒绝。 她喜欢裴靖远,肯定不会去跟别的男人相亲,但如果拒绝,又会将她和裴伯母本来就薄弱的关系弄得更僵! 进退维谷间,她求救似的看了眼首座的裴靖远。 他并没有注意她,或许说,他其实在些微的走神。 动作比平时缓慢,眉头浅蹙! 她突然想到,裴靖远生日时,年哥哥提到的——傅老爷子身体急转直下,她估计也要从国外回来了。 她,是不是刚才新闻上提到的,傅家长女,傅南一! 再联想到他此刻的心不在焉,容箬一颗心像被泡在苦水里,又苦又涩。 见容箬长时间不说话,郁青蓝的神色有几分凝滞,“怎么了?不喜欢?” “伯母的好意,我怎么会不喜欢呢,只是最近警局太忙,实在抽不出时间。” 郁青蓝听裴靖远提过前段时间容箬去老挝抓捕罪犯,还是穷凶极恶之徒,看到她巴掌大的小脸,忍不住又有点心疼,语气也软了,“你呀,做什么不好,非得去做刑警,万一” 想到大清早说这个不吉利,郁青蓝收住话题,“我给你们局长说说,让你做文职算了,安全。” ... 正文 64.064:你知道炸毛的猫被主人安抚后的感受吗 这次,没等容箬想尽办法拒绝,裴靖远放下筷子:“妈,您慢用,我送容箬去上班。” “让司机送吧,裴氏和警局不顺路。” “我去法院办点事。” 郁青蓝嘱咐了一句‘开车小心’,就没再说话了。 车上没有放音乐,安静的让人心慌意乱,容箬咬着唇,试图找话题缓解这种沉闷的氛围,但看到男人深邃清透的眸子,又恹恹的垮下了肩。 他现在肯定不想搭理她! 情路艰辛、前途未卜,现在还杀出个神秘女人,想想也是够忧伤的。 容箬觉得,自己要再这么闷着,肯定会憋出病来! 从包里翻出一个u盘,插上,点开音乐。 唢呐的前奏音乐颇有几分喜剧的效果。 妹妹你坐船头哥哥在岸上走 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 男人轩朗的眉不出意外的蹙了蹙,很绅士的没有直接伸手关掉。 容箬爬前爬后的将四面车窗降下,音乐开得很大声,左摇右摆的跟着哼唱。 正值早班高峰期,一路上,引得了不少人的注意。 等红绿灯时,裴靖远抬手按掉音乐,捏了捏眉心,神色间透出平日没有的惫懒! 容箬低头去扯u盘,刚才恶作剧的欢yu已经冷静下来了,整颗心都空落落的。 绿灯亮了。 裴靖远握住她的手,单手撑着方向盘,专注的看着前方拥堵的车流,波澜不惊的模样。 容箬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将她的手当成档杆了! 因为早上那个无厘头的牵手,容箬沉郁的心情变得特别好,中饭的时候,王露含住饭,模模糊糊的问:“你遇到喜事了?” 容箬偏着头想了想,“你知道炸毛的猫被主人安抚后的感受吗?” 这个问题有点深奥,王露凝神想了想,摇头,“我没养过宠物。” “就是”她斟酌了一下措词:“郁闷的心情一下子变好了,但还是分分钟想踹死他。” 她现在左手在发烫,心里在发凉。 一想到早上他的失态,就恨得嗤牙咧嘴。 王lu点头,心想,学心理学的人果然不一样,连猫的心思都能揣摩透彻。下次,一定要让容箬去看看她家的老母鸡,怎么光是叫不生蛋。 吃完饭,王露心满意足的趴在办公桌上睡觉:“阿阮的案子总算结了,又能轻松一段时间了,这些人,下手这么狠,也不怕因果报应。” 容箬笑了笑,去给陆冉白送饭。 照理说,案子完了应该没这么忙了,但他今天一上午都没出过办公室的门! 敲门。 “进来。” 陆冉白全神贯注的盯着密密麻麻写着字的白板,皱着眉,冷凝的神色有几分骇人。 ... 正文 65.065:不回去 回去的路上,容箬脑子里一直在回忆陆冉白的话。 他说—— 阿阮的案子有问题! 打开门,被玄关处的一双男士皮鞋惊了一下,因为阿阮的案子,她打算这几天住这边。 她第一反应是有贼,熟悉的人都知道,她前段时间已经搬回华阳道了。 这也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贼进门不会换鞋,也不会穿这么高档的皮鞋。 空气里,有淡淡的清新剂味道,柠檬的。 裴靖远穿着家居服从她房间里出来,半干的头发搭在额头上,让他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慵懒的状态。 看到傻愣在门口的容箬:“出去吃,还是在家里吃?” 家里什么都没有,也只能叫外卖,见裴靖远敛眉,急忙磕磕碰碰的道:“出出去吃。” 他有她家里的钥匙,出现在这里并不奇怪,但他居然穿的这么嗯容箬想了想措辞,脑子里毫无阻拦的跳出两个字——风骚。 有些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你先换衣服,我在外面等你。” 她怕自己再呆下去,会做出什么人神共愤的举动! 她的n次扑倒计划。 裴靖远莞尔,这个小色女。 打电话让李秘书取消外卖,换了衣服出来,见容箬正在走道上做俯卧撑,累得满头大汗,“11、13、错了、12。” “你在干嘛?” 裴靖远闭了闭眸,忍不住就摁住了自己的眉心。 “为扑” 为扑倒做准备,女上男下。 她急忙闭嘴,从地上爬起来,‘呵呵’的傻笑了两声:“我去洗手。” 裴靖远的手搁在降下的车窗上,低头点烟,眉眼间,那股颠倒众生的俊美不经意的就透了出来,“想吃什么?” “中餐吧。” 她知道附近有一家中餐馆味道不错,只是装潢各方面和裴靖远平日里出入的地方有点格格不入。 “嗯,指路。” 这个点,中餐馆生意爆好,他们进去的时候已经没有位置了。 老板看了眼门口价值不菲的宾利,搬了张七成新的折叠桌放在外面的街道上! 餐厅环境其实不错,只是生意太好,显得有点脏乱。 容箬仰头看着他的侧脸:“要不要换一家?” “不用,挺好。” 裴靖远坐下,随手指了几道招牌菜。 容箬拿纸巾擦桌子,她还穿着警察的制服,弯腰的时候,能隐约的看到里面的风景。 男人敲了敲桌子,矜贵中透着与生俱来的寡淡,“坐下。” 吃完饭,裴靖远直接将车开到了容箬小区的地下停车场。 在入口处,容箬说:“就这里停吧,下面很黑,等一下你出来不方便。” 裴靖远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不回去。” 语调平和,理所当然。 ... 正文 66.066:两只粉红色亲吻猪的背景图片 容箬跟在裴靖远身后上楼,楼梯上的灯光有些暗,走在前面的男人伸手牵住她。 女人的手很柔软,有一层薄薄的细汗。 裴靖远拿了睡衣给她,“去洗澡。” 这种事,一旦说白了,就很容易衍伸出尴尬! 并且,潜意识里,她还在因为早上他为了另一个女人走神的事闹情绪! 容箬在裴靖远面前藏不住事,她捧着睡衣,站在原地期期艾艾了十秒,说道:“靖哥哥,我不想。” 男人搁在衣橱把手上的手指顿了顿,回头看着身后脸红的要滴出血的女人,浅蹙的眉头透出某种疑惑,“不想干嘛?” 容箬泄气的垮下肩,被他这么温温淡淡的瞧着,刚才孤注一掷的勇气已经没了。 而且—— 就算是刚才,她也没勇气说出‘不想跟你做愛’这么低俗的话。 懊恼的抱着衣服去了浴室,磨蹭了半个多小时才出来,一张小脸被蒸汽熏得粉粉嫩嫩的! 裴靖远不在,电视开着,他的手机还搁在茶几上。 “靖哥哥?” 喊了一声,没人应。 玄关处,他的鞋子已经不见了。 难道是走的太急,落下了? 她纠结着要不要给他送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走远没有。刚走过去,手机就‘嗡嗡’的震动起来了,下意识的瞧了眼来电显示—— 傅南一。 还特意设置了背景照片,是两只小猪亲亲的卡通图片,以裴靖远的性子,是不太可能做这些小女生会做的事的。 如果做了,便是爱极了。 如果不是他,便是傅南一了,能肆无忌惮的用他的手机设置图片,也定是感情深厚。 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将震动的手机握在掌心! 钥匙插进门锁的声音。 想到上次她动了他的钱包,让裴靖远发了好大一顿脾气,手像触电般缩了一下,手机直接就坠在了地上。 下一秒,门开了。 裴靖远神色淡然的看了眼地上还在震动的手机,摔下去时,手机屏幕是朝上的,所以,他很轻易的就看到了屏幕上,那对粉红色的亲吻猪。 容箬惊慌失措的弯腰去捡:“对不起,我只是见它一直在响,想着要不要给你送下来,没有要接的意思。” 窥探别人的*,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额头撞在茶几的棱角上,这给她红眼眶找了个很好的借口。 裴靖远将红酒搁在茶几上,扯着她的手臂将她带起来,见只是红了一点,才冷着脸弯腰去捡手机。 接通。 贴到容箬的耳边。 容箬傻呆呆的看着他,忘了反应。 “说话。” 语调平缓得没有什么起伏,容箬实在听不出他这话是在嘲讽她乱动他的手机,还是真的单纯的让她接。 ... 正文 67.067:我的腿抽筋了 容箬被他强势的动作逼得踉跄的往后退了两步,结巴着问:“说,说什么?” 裴靖远的手臂环住她的腰,将她压在怀里,嗓音低沉粗哑,薄薄的唇瓣勾出几分肆意轻佻的弧度:“说什么都可以。” 她咬着唇,闷不吭声,贴着耳朵的手机烫得灼人,连着那头微重的呼吸一起拧成一团,撞击着她的耳膜。 上次他冷戾带着明显训斥的话还时不时的跳出来,一张破照片尚且如此,她要真说了什么惹恼他小心肝的话,估计要被当场生吞活剥了! 越想越委屈,眼圈渐渐泛了红,“你们两个人的爱恨情仇,不要拉着我这个无辜的人做垫背,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想过要接这通电话。” 她低着头,几乎要将自己的唇咬破,委屈到不行! 两人毫无间隙的贴在一起,手上温软滑腻的肌肤让裴靖远心思不属。 她没有穿内衣。 柔软的没有任何阻碍的贴着他的胸口。 裴靖远低头吻她,不深入,却细细密密的让人身子发软。 容箬揪着他的衣服,躲避的同时带着哭腔的声音也一并响起:“说是你女朋友也可以?” 她发誓,这句话并不要逼着他给自己一个交代。 是委屈、试探、愤怒、不甘无数种心情汇成的复杂反应。 裴靖远清冽的眉间都是笑意,将手机扔在沙发上,喉结滚动,发出了个‘嗯’的单音! 他捧着她的脸,舌尖撬开女人的唇齿,长驱直入的攻城略地! 手从她睡衣的裙摆探进去。 容箬吓的脸色发白,慌忙去捉他的手,抬高声音喊道:“靖哥哥” 男人将她压在沙发上,深沉的眸里蕴藏着涌动的暗沉,她是真的吓坏了,娇小的身子在他怀里瑟瑟发抖,睫毛上还粘着水珠。 裴靖远退了出来,却还贴着她的唇瓣,性感的嗓音带着蛊惑的沙哑味道:“不是。” 容箬被他强悍炙热的吻搅得脑子里空白一片,胸口剧烈起伏,听到他说话,魂不守舍的问:“什么?” “背景照片,不是你脑子里想象出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爱情故事,当时忘了换,后来就忘记了。” 他坐直身体,又恢复了一贯矜贵优雅的贵公子模样,替容箬理了理凌乱的睡裙:“抱歉,吓到你了。” 将黑了屏幕的手机搁在茶几上,对方已经挂了! 见容箬还没有动静,又抬手安抚的揉了几下她的发顶,“回房间睡觉。” 容箬‘嗯’了一声,绷直腿,软着嗓子小心翼翼的说道:“我的腿抽筋了。” 裴靖远叹了口气,弯腰将她抱起来,看着她灵气十足的眼睛,又有几分起怒交加,“接个吻都能腿抽筋,容箬,下次做愛,是不是要折了?” ... 正文 68.068:给靖远写了68封情书的那个小妹妹 容箬抬手捂住脸——裴靖远对她,一直像兄长一样进退有度、言辞谨慎,突然听到这样直接*的荤话从他嘴里说出,除了羞涩,还有点尴尬! 一米八的床,容箬躺下后,还剩大半的空位。 裴靖远将她拢在身下,拉下她的手,撑着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箬箬,外面沙发太小,不舒服。” 容箬咬着唇,外面的沙发对他而言,的确是小了点。 她的思维是单线式的,想到两个人都有过亲密关系了,索性往旁边挪了挪。 再者,她也舍不得让裴靖远睡逼仄的沙发! 上次做完,她整个人都累得不行,几乎是他一停下,就蜷在他怀里睡着了。 清醒着同床共枕,这还是第一次。 鼻息之间缭绕的全都是男人淡淡的气息。 窗帘拉上的,关了灯,房间一下就暗得伸手不见五指了! 裴靖远的手环在她的腰上,没有任何越距的举动,黑暗中,男人的呼吸沉稳低缓,容箬睁着眼睛,还在想傅南一。 忘了改,后来就忘记了。 这话听着是一个意思,但细想之下,又有本质上的区别。 *** 早上起来,裴靖远已经走了,桌上放着张字条:“阿阮的案子还没彻底解决,这段时间不要乱跑。” 上次去老挝,容箬基本上没公开露过面,他倒不是太担心阿阮手下的人报复到她身上。 不过,还是派了人暗中保护她。 这点,他没告诉容箬,怕她有心理负担! 刑警队除了陆冉白,其他人闲的都快生蛋了,胖子托着腮,将鼠标点的啪啪响:“要不,我们背个背篓去山上挖尸体吧,说不定能发现一桩冤案。” 这话,引来办公室一众人的怒气。 如果是其他职业还行,偏偏他们是刑警队,盼着有案子,不是间接盼着有人死吗? 容箬的手机响了,是个没有半点印象的陌生号码,且,不是本地的。 “我是容箬,你好。” 那头静了几秒,才传来女人成熟妩媚的声音,似乎还轻笑了一声,“容箬?给靖远写了68封情书的那个小妹妹?” 这种调子,是容箬一直想模仿,却屡屡失败的,属于成熟的、透着女人味的都市女强人才有的气息。 她曾固执的觉得,只有这样的女人,和裴靖远站在一起,才是匹配的! 根据气场的第一感觉,容箬能简单的描绘出对方的外形容貌。 深棕色的长卷发,五官很大气透着经过世事淬炼后由里到外透出的妩媚,身材高挑,清高傲慢。 容箬捏着电话,咬唇,中学时代,情书是表白的一种趋势。 她只是顺应了这种趋势,但被傅南一说出来,却让她有几分无地自容的尴尬和难堪。 ... 正文 69.069:一句话内容:这是一封情书 “姓名:容箬,年龄:16,三围:暂时不报了,还会再长的,梦想:扑倒隔壁家的靖哥哥,一句话内容:这是一封情书,目的”傅南一轻笑,不屑、轻视,又带着对无知妹妹的纵容,轻飘飘的念出最后一句:“目的,我们约 泡吧。” 这是容箬在写了n多封苦情、肉麻、忧伤的情书无果后的泄气之作。 参考教材,陆怀眠。 最后一句话,也是他加的。 当时,约泡这个词,还属于珍稀词汇,不是人人都懂的。 容箬本着勤学好问的心问了这个词的意思,他解释,去坐坦克,模拟炮弹发射。 这是某某区域新开放的一种类似于真人cs的游戏! 她当时还洋洋得意,觉得自己总算跳脱了中学生牵手逛小树林的潜规则,来了个不一样的。 后来知道这个词的真实含义,只悔得恨不得能化身成为楚人美将陆怀眠那个祸害给掐死,但已经晚了,情书已经给裴靖远了。 后来想想,反正自己在靖哥哥面前已经是没脸没皮了,也不在乎再丢一次脸。 几天后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但是现在,被傅南一用轻佻玩笑的语气一字不落的念出来,她只觉得羞耻、难堪、面红耳赤,还有层层叠叠汹涌而来的愤怒。 他居然,给她看了。 “别念了。” 容箬强压着颤抖的嗓音,如果不是顾及着这里还是刑警队的办公室,她定是要气得当场摔手机。 傅南一此刻正站在傅氏集团顶楼的休息区,踩着高跟鞋,衣裙考究,深棕色的长卷发、中分,眉眼轻佻,毫不掩饰的张扬态度。 “听靖远说,你是念心理学的?就没想过,如果一个男人真的在乎你,会在跟你做的时候,接前女友的电话?他只是在气我,气我从法国回来后,没有第一时间找他。” 容箬缓了缓呼吸,即便心里已经风急浪高,语气还是就事论事的平淡,跟着小白审讯了那么多罪犯,这点定力还是有的。 “是不是气你我不知道,但以我对靖哥哥的了解,如果他对你真有那份心思,定不会坐以待毙的等着你来。” 挂了电话,容箬双手交叠撑着额头,阖着眼睛养神。 她哪里知道裴靖远对动了心思的女人是怎样的,也许,他在害怕呢? 不是有句话说了吗? 越在乎越害怕。 怕对方和自己所想的不一样,所以,裹足不前。 晚上,容箬去宏宁参加高中同学聚会,是一个月前就定好的事。 组织这次聚会的,是他们班的班长,处事公正又乐于助人,在同学中素来很有威望! 所以,来了不少的人。 ... 正文 70.070:哥哥怎么瞧着,你有点面熟呀 卡座上坐满了人,还让服务员搬了凳子。 都是好几年不见了,彼此的印象都很浅薄。 容箬本来就不擅长交际,加上心情不好,整个人都闷闷的。 有同学过来敬酒,她也来者不拒,不出一会儿,就有些醉意了! 旁边某个叫不出名字的同学还在滔滔不绝炫耀男朋友,她烦倦的压了压眉心,“对不起,我去趟洗手间。” 包间里的有人,又不想坐回去继续被荼毒,就去了外面。 路过一个没关门的包间,里面传出一阵阵的起哄声,这种场所,最少不得的就是这些纨绔子弟仗势欺人。 本着警察的职责,她往里面瞧了一眼。 一个男人被人压着脑袋按在茶几上,面前摆着十几杯啤酒,一个头发染成金黄色的少年正拿着酒瓶对着他脑袋浇,“乖乖的喝了,说不定大爷心情好,今天能放你一马。” 那人拼命的挣扎,酒从鼻子嘴巴呛进去,一边咳一边呜呜的嘶吼。 容箬皱眉,垂在身侧的手捏成两个小拳头。 这些人,都是宠坏了的二世祖,已经明目张胆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 挣扎中,那人转了半个脸过来,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容箬还是认出了 是苏离。 “停手,”容箬一把推开那个按着苏离脑袋的少年,“你们都给我停手。” 对苏离,她的印象仅停留在有点熟悉的陌生人上。 虽然经过了一个多星期的玫瑰花攻势,但并没有在她心里留下太深刻的痕迹。 那人不察一个女人能有这么大的劲,直接就被推开了。 “操,臭娘们儿” 容箬亮出证件,那人抬到半空的手顿时停住了。 “警察,放开他,要不然以聚众斗殴逮捕你们。” 金发少年吊儿郎当的看了眼她手上的证件,“哟,原来还是位madame啊,我好怕怕呀,不过,我现在心痒难耐,要不,你先用你那双白嫩的小手帮哥哥握住,嗯?” 还恶意的挺了挺胯部! 容箬脸上一阵滚烫。 苏离抡起拳头狠狠的砸在那人面门上,单手将她护在身后,“有什么事冲我来,为难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那人捂着鼻子,手上染满了鲜血,“tm的,给我往死里揍,为难女人?我今天还就为难了,你能拿我咋的?” 苏离被制住,拳打脚踢揍得满脸是血。 他们这群人,平日里玩的开,但轻易不会去碰政府部门的人。 “妹妹,哥哥怎么瞧着,你有点面熟呀?” 李秘书进包间时,合约已经签完了,裴靖远慵懒的靠着沙发,和对方公司的负责人喝酒。 她走过去,俯身:“总裁,刚才宏宁的经理来汇报,容小姐在楼下包间。” ... 正文 71.071:陆冉白的表弟,你打算怎么处理 裴靖远抿了口红酒,深如浓墨的眸子里迅速掠过几许异样:“让她上来。” 李秘书刚拉开门,就和匆匆上来的经理撞了个满面。 “裴总,容小姐出事了。” 金发少年伸手去拉容箬的手,“做警察有什么好,不如跟了哥哥,你每个月工资多少,我给你十倍。” 穿银灰色西装的男人站在人群前端,眸色深深的看着被少年拉着,恼得涨红了脸,又极力克制自己不甩他一巴掌的女人。 “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算什么,我跟你单打,如果你输了就放了他。” 少年大笑:“如果我赢了,我要你。” 已经很多年,没有女人能挑起他的兴趣了。 警察又怎么样,只要他陆皓想要,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自信是好事,但年轻人太自信,保不准要付出点代价。” 气息冷峻的男人从外面款款走进来,清淡的目光掠过陆皓张扬的脸,似嘲弄似不屑的弯了弯唇角,连基本的寒暄都没有。 男人看男人,更直白精准,陆皓刚来a市,虽然不认识裴靖远,但只需一眼,就能从对方强悍和矜贵的气场里看出大概的身份地位! 裴靖远一只手插在裤袋,薄唇噙着冷淡的凉意。 察觉到陆皓的打量,他眯了眯深邃的眸,将傻愣在原地的容箬近乎粗暴的揽进怀里,“陆少爷,看在你哥的面上,下不为例。” 陆皓的脸色阴沉难看,以陆家今时今日的地位,还没人敢这么当面驳他的面子。 但听他的语气,是认识他哥的,在陆家,他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他哥给他‘讲道理’。 裴靖远掏出一方手帕,亲自将容箬刚才被握过的手擦拭干净,头顶明暗的光线将他的俊脸笼罩的模糊不清,但依旧无法掩盖他眼底挑出的丝丝冷意。 容箬的神经原本就绷得很紧,男人带着淡淡烟草味的气息压下来,侵占了她的思绪。 她咬着唇,委屈到了极点! 一双黑白分明的眸,渗出薄薄的水意。 仰头看着他,有点茫然,更多的是控诉和怨怼。 被她这样看着,裴靖远的瞳孔微微一缩,心尖像被一根柔软的羽毛拂过,痒痒的。 “委屈了?”嗓音低沉磁性,带点浓稠的沙哑,笑意绻缱绵柔,“陆冉白的表弟,你打算怎么处理?” 容箬低着头,心想,陆冉白什么时候多出了个这么不入流的表弟。 在下来的时候,他已经听经理说了大概的起因。 他轻巧的睇了一眼躺在地上,满身是血的苏离,“要救他?” 容箬点头。 裴靖远眸子里的情绪很浅淡,透着杀伐果决、高不可攀的疏离冷漠,吩咐李秘书:“送他去医院。” ... 正文 72.072:靖哥哥,我写给你的情书呢 裴靖远带着她出了包间,笼罩在他身上的低气压让容箬有几分胆颤心惊,潜意识的脱口叫道:“靖哥哥。” 突然被人拽住了手腕,对方不友善的质问道:“容箬,你刚才去哪里了,让我们好找。” 容箬愣了几秒才回神,想了一会儿,好像是刚才坐在自己身边炫耀男朋友的那位,叫薄沁。 裴靖远面无表情的看着薄沁,压低的声音明显彰显出不悦,“有事?” 薄沁早就注意到裴靖远了,只是没看到正脸,如今见了,忍不住心里一紧,几乎是在下一秒就换了副甜美的表情,“容箬出去了这么久,我担心她会出什么事,正好遇到警察来扫黄,大家就说要走了” 裴靖远低头看她,眸子里压抑着层层的暗色,语气还算温润:“跟朋友一起来的?” 容箬‘嗯’了一声,将手从他的掌心中抽出来。 在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之前,她不想跟他独处! 男人眯着狭长的眸扫了她一眼,脸色毫无遮拦的沉得厉害,就在他伸手要将她拽回来时,薄沁热情的凑上去,正好挡住他的动作。 容箬拉过薄沁,“靖哥哥,你慢慢忙,我还有事先走了。” 裴靖远对一旁的服务生吩咐道:“将容小姐包间的消费划到我名下?” 他拉着容箬一直到停车场,手一捞,将她压入怀里,修长匀称的指尖捏住她的下颚。 带着淡淡酒味的鼻息烙在她的脸侧:“告诉我,在闹什么?” 容箬被裴靖远捧在手心里宠惯了,很少见他这般声厉言沉的训斥她,本来就还在气头上,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抿着唇,指甲戳得掌心生疼生疼的,委屈到不行又竭力控制的模样让裴靖远觉得有几分可爱,他下意识的柔和了唇角。 但一想到她不知天高地厚,置自己不顾强逞英雄,就又严肃了脸。 “靖哥哥,我写给你的情书呢?” 话题跳跃度太大,以至于裴靖远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神色有短暂的恍惚:“扔了。” 司机已经开了车过来了,就停在离他们不过五步远的地方! 容箬拨开他的手,无视司机拉开的后车门,自顾的拉开副驾驶就要坐进去。 裴靖远大步走过来,凶狠的捏住容箬的双肩将她拧出来,甩上车门,将她抵在引擎盖上。 双手禁锢着她的脸,低头去吻女人柔软嫣红的唇。 他的唇舌强势的卷过她的舌齿,挑过她的舌用力吸吮,她嘴里,全是他的须后水清冽的味道。 她脑中瞬时空白,全是他炙热的气息。 她今天穿了件白色雪纺衫配藕荷色短裙,男人粗粝的手指撩开她的裙摆…… 题外话 后天要上架了。。亲爱的,你们一定要支持首订啊。。我以后有没有推荐,就交给你们了。。 ... 正文 73.073:容董事长,你做人不能太自私 裴靖远的手从她的胸口重重的压过,当他的吻散落到她的脖颈上,容箬仿佛被蜇了一下,惊醒过来,手抵着他的胸膛用力挣扎,声音颤抖得厉害:“靖哥哥,不要!” 这里是停车场,不时有车从他们面前驶过,司机还站在一旁呢! 裴靖远不动了。 手停在她大腿内侧敏感柔嫩的肌肤上。 粗重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内侧! 容箬试着动了动身子,被裴靖远又压了回去,冷厉的斥了一句:“别动。” 手肘磕在坚硬的引擎盖上,她咬着唇,将差点脱口而出的抽气声硬压了回去。 半分钟后,裴靖远站直身体,又恢复了一贯清冷的神色。 “我送你回去。” *** 和裴靖远闹了不愉快,两人已经有好几天没联系了。 也许是有了身体上的接触,这次吵架,容箬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难受和好强。 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嘲讽她的对象是傅南一,在靖哥哥心里留下过深刻痕迹的女人。 不过,还没等她将自己折腾出问题,裴靖远的信息就先过来了,“晚上一起吃饭,我去警察局接你。” 心情转瞬间好了。 事实验证,人倒霉,喝凉水都能塞牙缝。 心情刚好转了一点,中午的就接到爸爸的电话! 因为出轨的事,她对容景天多少有点隔阂和憎恶,从去老挝到现在,都没给他打过电话。 “箬箬,你帮爸爸一个忙,行不行。” 语气急促,微微气喘,大概是真的遇上了什么不能解决的事。 因为出轨的事,她对容景天多少有点隔阂和憎恶,从去老挝到现在,都没给他打过电话。 在容箬印象里,何曾见过爸爸这么放低姿态,心一下子就软了。 语气也不受控制的焦急了几分:“出什么事?” 听她询问,容景天松了口气,“是莞莞,她昨晚去酒吧玩,被警察抓了,正好是你们片区的,我就想” 容箬冷笑着打断他的话,“你就想到我了是吧?” 午休时间,同事们大都趴在桌上休息,她这一嗓子,惹得所有人都转头看她,容箬眼眶一热,拿着电话去了外面的花园。 这个点,明晃晃的太阳很毒辣,她站在草坪中间,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这段时间严打,能被抓,是她自己行为不检,你让我拿什么身份去保释她?让全警局的同事都知道我爸爸出轨,私生女都十六七岁的?容董事长,你做人不能太自私。” 她承认,她是有些口不择言了。 但遇到这种事,没人能冷静的分析对错,分析感情不可控制! 容景天哀求道:“箬箬,莞莞毕竟是你的妹妹,她才十六岁,为了这种事进警局,她一辈子就毁了。从小到大,她都没享受过一天的父爱,甚至不敢对别人说,我是她爸爸。” ... 正文 74.074:靖远,我来A市了 容箬气的直接挂了电话。 几分钟后,有条短信进来,一看内容,顿时气得血气上涌,眼前一阵黑一阵白。 如果这人不是她爸爸,她真想骂一句厚颜无耻。 陆冉白从局长办公室出来,正好就看到容箬顶着大太阳站在花园里,晒得两颊通红。 垂在身侧的手捏成拳头,一看就是被欺负了。 他走过去,凝眉,“补钙呢?” 听到熟悉的声音,容箬紧绷的背脊一下子垮了下来,也只有在陆冉白面前,才能这么肆无忌惮的发泄,“正缺爱呢。” 陆冉白:“” 这类感性又矫情的话,还真不是陆冉白的风格。 他连安慰都不知道从何入手。 “我爸的私生女在警局扣着呢,你能不能帮我把她弄出来?” 陆冉白皱眉,他还以为是跟裴靖远吵架了:“这事你别管,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想到刚才的短信,她自嘲的笑了笑。 能不管吗? 他说,容莞的妈闹得厉害,说她女儿要是背上了卖yin的名声,她就闹到丽萍那里去。 真让靖哥哥说中了,这对母女越来越不安分了! 容莞是叛逆期贪玩,陆冉白去打了声招呼,进行了一番说服教育就被放出来了。 容箬快速的看了她一眼,稚嫩的五官很精致,和她有几分相似。 几乎是憎恶的转开视线,“好自为之,下次没人救你。” 容莞拨了拨散下来的头发,“别以为我会感谢你,我变成这样,完全拜你和你妈所赐,爸爸已经不爱你妈了,为什么还不要脸的占着容太太的位置?” 容箬第一次见到这种理直气壮将无赖演绎到无下限的人,气得发笑,自己的家庭被她妈破坏了,她居然还好意思诉苦。 “果然,小三会遗传,当了biao子还立牌坊,说的也就是你们这类人了。” 她很少说这么刻薄的话。 但当了二十多年的大小姐,该有的脾气还是有的,不会让人随随便便的欺负了去。 容莞脸色一变,瞪着她:“总有一天,我会让爸爸公开承认我的身份。” 裴靖远将车停在车位上,刚打开车门就接到傅南一的电话。 他低头点了支烟,将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黑眸锁着外面像是跟人起了争执的小女人,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能惹事? 淡淡的开口:“有事?” “靖远,我来a市了。” 这么多年,她的声音一点没变,还是一如既往的张扬、笃定,让人无法拒绝的强势。 似想到了什么,傅南一轻笑一声,“容家那丫头还缠着你?你要不好意思拒绝,我去告诉她当年的那些事。” 亲们,在大家热情有力的支持下,我的小说正式上架了!感谢你们对我的喜欢和认可,也希望你们能一如既往的支持我、陪伴我,我一定会努力更新,写出更精彩的故事来回报给你们! 上架意味着会收取费用,也明白亲们的钱来之不易,所以我根据以往的充值经验给大家推荐几个合算的手机充值方式,让大家的每一分钱都花的值得! 我首先推荐的就是“支付宝”,它不仅1元可以兑换100乐文币,用网银充值和支付宝余额就可以直接支付,没有网银的亲也可以通过快捷支付的方式支付呦!真正是各大银行通吃,有无网银皆宜。其次推荐“手机银联快速充值”,它的兑换比例是1元兑换80乐文币,不用卡便可直接充值。如果觉得这两种都很麻烦的话,我还推荐一种最懒人充值方法“绑定手机自动充值”,只要绑定手机号,就会每个月自动为你充值700乐文币,每月只需15元,而且退订也很方便。如果手机充值让你实在头疼的话,那亲们还是回到网页充值吧,甩个链接: 就啰嗦这么多,最后感谢亲们收藏、送花、给月票哦!谢谢亲们的支持!爬走码字去鸟~~~bye~~~~ 题外话 亲爱的,明天就上架了,今晚凌晨十二点半更。。亲爱的明早来刷吧。。谢谢大家的支持。。如果喜欢这篇文,请大家支持正版。。放心,女主绝对不是那种为了一个男人无下限犯贱的性格。。 ... 正文 75.075:衬衫上的唇印 裴靖远扯松了领带,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面无表情的道:“这是我的私事。” 在傅南一的印象里,他从来没用过这样冷漠的态度对她! 她几乎立刻就想挂电话,却又硬生生的忍住了,“你还在怨我?” “有别的事吗?” 他的语气里,能听出明显的不耐烦撄。 傅南一咬唇:“我在老地方等你。” 裴靖远直接挂断了手机,下车时正好和行色匆匆的容景天碰上,看到裴靖远,他尴尬的抹了把脸,态度近乎讨好的喊了一声:“靖远。偿” “嗯。” 容箬不在,裴靖远连虚伪的客套都没有。 容景天勉强笑了笑,有些焦急的说道:“那我先走了。” 匆忙跑过去拉过委屈的直抽噎的容莞,半是心疼半是愤怒的吼了句:“莞莞,别闹了。” 他的车其实就停在警局外面,见容箬和容莞发生争执,怕事情闹大,才急忙过来想将容莞拉走! 在外面包养女人,还生了私生女,这个脸,他丢不起。 两个女人吵架,陆冉白不好插手,但面对容景天就不一样了,他冷嘲的勾了勾唇,“容伯父,虽然知道你忙,但平日该有的教育还是得让她跟上,不是披了身彩色羽毛,就能成凤凰的。” 被平日里对自己尊敬有加的晚辈这么讽刺,他的脸色瞬间就变得很难看。 偏偏,还说不出话来。 在这里看到容景天,容箬心里像打翻了调味罐,五味杂陈。 她咬着唇,将那些下意识要脱口而出的嘲讽的话又咽了回去。 容景天尴尬的点了点头:“箬箬,给你添麻烦了。” 容莞不甘心的动了动唇,没说话。 她现在还不敢忤逆容景天! 裴靖远走过来,手搭在容箬的肩上,面上没有露出多余的表情,温温凉凉的,“饿了,下班了吗?” 容箬的嗓子顿时像被一块硬物哽住,沙哑的‘嗯’了一声。 被忽视的容景天尴尬的杵在原地,本想说点什么,但一看男人眼角眉梢带着的隐约戾气,又泱泱的闭了嘴。 容莞深深的看了眼裴靖远,被容景天拉走了。 坐上车,裴靖远倾身拉过安全带,替她系上。 这个过程,免不得会有肌肤上的接触,尤其是他靠过来时,容箬几乎是习惯性的蜷起了脚趾,背脊绷得笔直。 ‘啪嗒’一声! 系上了。 裴靖远坐回驾驶座椅,手打着方向盘,将车缓缓开出了停车位。 这个点,太阳正好西斜,明晃晃的光从挡风玻璃照进车里,晒得皮肤滚烫灼热! 车里开着空调,冷热交替,容箬鬼使神差的就问了一句:“男人帮女人系安全带,不是都会缠绵的拥吻一番吗?” 过了会,他转头看她,阳光打在脸上,把五官衬得有些模糊。 “谁告诉你的?” 容箬舔了舔嘴唇,努力寻找合适的措辞,“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的,你说嗯我觉得吧,一对男女如果有了那方面的关系,又闹了几天别扭后的初次相见,都会有点冲动,你说刚才我们靠的这么近,你怎么就没点心跳加速、呼吸不稳、禁欲克制的表现呢,是不是有些嗯不正常?” 裴靖远将车停在路边上,倾身压了过来,左手按住座椅下方的调角器。 座椅放平! 容箬吓得揪紧男人的衬衫领口,这里是警局门口,来来往往的,都是同事! 熟悉的气息压下来,容箬彻底吓坏了,那天他在停车场大庭广众撩她裙子的一幕冒了出来,登时就慌了,手忙脚乱的死死抱住他,不让他有进一步的动作。 裴靖远似笑非笑:“不是要亲吗?” 容箬左右看了看,这个点,正值下班高峰期,又是繁华路段,苦着脸结结巴巴的说:“亲也不用放倒座椅啊。” “不这样,怎么吻得到位呢?”他抬手解衬衫的扣子,结实的肌肉一点点呈现出来,“而且,对你,我自控力向来不好。” 容箬都要哭了,“现在严打,在警察局门口车震,罪加一等。” 裴靖远不带犹豫的吻上她的唇。 与此同时,粗粝的手指探进她的衣服下摆,沿着圆润的外围打圈! 容箬的身子,迅速酥软了下去。 她环着裴靖远的脖子,心想,难不成真要在大街上体验一把车震的刺激? 好在,伏在她身上的男人还是有理智的,慢慢停了下来。 将座椅升起来,***没有得到舒缓,一张脸阴沉不定,抬手在她臀部拍了两下:“下次再胡闹,即使在你们局长的办公室,我也不会饶了你。” 容箬急忙点头,理了理乱成鸡窝的头发,乖乖的坐好。 “想吃什么?” “西餐。” 其实,她没什么胃口,只是觉得西餐厅的氛围比较适合情侣。 柔和的光线、红酒、鲜花以及刀叉碰撞出的轻微声响 头顶环绕的音乐是一首钢琴曲,很老的曲子了,有些慵懒伤感! 等待上餐的过程有点漫长。 裴靖远懒散的靠在卡座转角的位置,一双眸子肆无忌惮看着她匀称白皙的小脸。 她的漂亮,不是那种让人一眼惊艳的美丽,而是细水长流,能温暖整个岁月的一种朝阳般和煦婉约的美丽。 容箬被他看得脸红心跳,那是一种男人看女人的直白眼神,她甚至有种错觉,他的目光正一点一滴的透过她身上薄薄的雪纺衫 脸颊染上了淡淡的绯红色。 咬牙,几乎恼怒的低斥道:“再看,再看把你吃掉。” 男人低低的咳嗽了一声,眸子里溢出流光溢彩的光芒。 容箬拿手挡着脸。 脑子又抽了。 门口,传来几声此起彼伏的‘欢迎光临’,容箬捂着脸,所以并没有看到裴靖远一瞬间沉下的唇角。 “先生、小姐,这是你们点的餐,请慢用。” 傅南一挑了他们旁边的位置坐下,一头深棕色的长卷发自然的散下来,红唇潋滟,黑色深v领齐地长裙,勾勒出她曼妙匀称的身材! 用餐用到中途,裴靖远将膝盖上的餐巾布搁到一旁,拿纸巾拭了拭唇,“我去趟洗手间。” 她本来就没什么胃口,裴靖远一走,就搁下了刀叉,拿着手机刷微信。 有几条未读信息。 一条是七七的,下午五点多发的,算算,正好是她跟容莞起争执的时候! ‘容姐姐,你什么时候能拿下我哥啊?’ 后面,还配了个苦哈哈的照片。 容箬弯着嘴角回道:‘怎么了?’ 最近太忙,跟靖哥哥的事,她还没跟七七说呢。 等七七回短信的时间,她又点开了另外一条,很陌生的头像和名字,‘箬箬,我是薄沁,我正好在你们片区办点事,晚上一起吃饭吧。” 愣了两秒,才想起薄沁是何许人物,只是,自己什么时候跟她那么熟了。 虽然不太喜欢这种自来熟的方式,但还是礼貌的回道:“对不起,刚看到信息,我已经在吃饭了,下次我请你吧。 本来是个推托之词,没想到薄沁居然很快就回过来了,“明天周六,有时间吗?我们下午可以去逛街,晚上一起吃饭。” 正不知道怎么回,七七的信息就来了,“我不能抢在哥哥前面结婚啊。” “你交男朋友了?” 信息编辑到一半,七七就发了张照片过来。 照片中的男人穿着白衬衫,双手插在裤包里,背靠着大腿粗的梨花树! 正好是花开的时节,白色的花瓣洋洋洒洒的落下来。 这是七七学校后面的梨花树林,她去过。 裴靖远从洗手间出来,坐到了吸烟区的沙发上抽烟,手指灵活的把玩着金属的打火机,隐隐的,有几分浓墨般的暗稠。 “跟一个幼稚得像未成年的女人吃饭,是不是很无趣?” 一道身影压下来。与他四目相对。 裴靖远喉结滚了滚,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他坐着没动,女人涂着透明甲油的手搁在他肩上,像多年前一样,轻轻的揉捏! 每按一下,松开时,指腹都隔着薄薄的衣料刮过男人的肌肤。 与其说是按摩,不如说是一种另类的挑逗。 裴靖远将刚点燃的烟掐灭在烟灰盒里,起身,整个轮廓都彰显了他此刻极度的不悦。 他看着美得张扬的傅南一,良久,终于压下心里的情绪,淡淡道:“她和你不一样。” “不一样?”女人似乎对这个答案挺满意,轻笑了一声靠了过去,“没有我更能勾起你的***吗?” “做都没做过,你哪来的自信?” 半眯的眼睛里透出温淡的嘲讽。 傅南一犹如被踩到尾巴的刺猬,嘴角下沉,却又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重新扬起唇角,“靖远,我来,是有事找你!” 回到餐厅,容箬正百无聊赖的拿叉子戳着还剩了大半的牛排,一块上好的牛排被她戳的面目全非! “要不要重新点一份?” 看到裴靖远,容箬眼里满满的欣喜,站起来挽着他的手:“你终于出来了,我都差点进去找你了。” 她一开口,裴靖远就闻到了浓浓的酒味,看了眼桌子上放着的酒瓶,他记得离开时还剩了大半,现在已经空了。 皱眉:“你全喝了?” 容箬点头,娇憨的眯起眼睛与裴靖远对视:“这么贵的红酒,浪费可惜了。” 裴靖远抿了一下唇,还没来得及说话,容箬又邀功似的端起他的酒杯:“我把你的也一并喝了。” “” 抱着她上了车,车子驶出一段距离后,容箬才抬头看他,鼻子有点酸。 “你走了之后,我看到傅南一了。” 自从知道有傅南一的存在,她就在网上查了她的资料,她的长相在她心里,已经直接掠过几名通缉要犯,占据了第一位。 裴靖远拧了拧眉头,‘嗯’了一声。 容箬凑过去,浓郁的酒气混着女人的馨香,熏得他也有了几分醉意! 眸子微微一闪,险些撞上前面突然急刹的一辆车。 正准备让她回座位上坐好,容箬突然伸出手指在他的衣领上擦了擦。 又擦了擦 连续几下之后,有些懊恼的咬住了唇! “怎么了?” 这下,就算裴靖远再迟钝也察觉出她情绪不对了。 “别动。” 容箬凶巴巴的拍了他一巴掌,正好打在他的右脸上,‘啪’的一声。 痛倒不至于,但被打的是脸 裴靖远脸上的神情没什么变化,但捏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凸显,却彰显着他此刻隐忍的怒意,“坐回去。” “脏了。” 容箬突然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抬手去解他衬衫上的纽扣,有一颗卡住了,她没耐心,用力一扯! 质地精良的衬衫‘嗤啦’一声,崩落的纽扣打在方向盘上 裴靖远将车靠路边停下,深不可测的眸俯瞰着她,“想车震?” 容箬还在跟他的衣领较劲,噘着嘴,伸手在车门的置物盒里到处摸,“水呢?” 裴靖远倾身吻住她。 几乎是要将她拆骨入腹! 这里并不是偏窄无人的小巷,对面就是条夜市,他又正好停在路口,有些人几乎都是贴着车子过的。 他一手扯开身上的安全带,一手放低了副驾驶座,容箬被他吻得脑子木木的,又喝了酒,很快就软成了一团。 但是,她还是不太乐意,扭着身子不停的挣扎。 衬衫被他脱下来扔到了一旁,丢开的时候他瞟了一眼,衣领上蹭了个淡淡的口红印。 估计是在吸烟室,傅南一靠上来时不小心弄上的! 裴靖远的动作有些急,扣住她的细腰,粗暴的解开裤子的纽扣和拉链,褪到大腿处。 轿车内的空间狭窄,容箬又一直不乐意,虽然反抗不激烈,但那一下一下的推拒,像猫儿一样的不和谐力道,还是足以让人心烦意乱。 尤其是,她隐忍的模样和微红的眼眶 所以,结束后,裴靖远并没有那种酣畅淋漓的痛快,他靠着座椅,裸着上半身,将车窗降下一半,点了支烟慢慢的抽。 容箬蜷着身子躺在座椅上,喝了酒,又刚做完一场剧烈运动,困的不行! 她半阖着眼睛,其实没怎么睡,迷迷糊糊的能听到裴靖远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可是,具体是怎样,他又不肯再说。 他们之间总是这样,隔着一层看不到说不清的薄膜,她几次想冲破,都被撞得头破血流! 但她唯一理清的,就是靖哥哥对傅南一不一样。 至于这份不一样是爱情还是其他的,以她的资历,还悟不出来。 她背过身,更紧的蜷了蜷身子,明显的就是不想搭理他! 车厢里的氛围紧绷得一触即发。 裴靖远抽完一支烟,体内隐隐的躁动才沉淀下去,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将脑袋埋进臂弯里的容箬。 衣服凌乱,肩头还有被他撕裂的痕迹。 他轻轻一弹,烟蒂就弹到了路边垃圾箱顶上的烟灰盒里头,吐出最后一口烟气,侧身将容箬抱起来:“抱歉,你要不喜欢,下次我们换个地方做。” 容箬听了,脸又是一阵滚烫。 两人有关系之后,和以前最大的差别就是,他开始肆无忌惮的在她面前说荤话。 男人的脸贴着她的后背,粗粝的手隔着衣服抚摸着她的腰:“没让你舒服?要不要去酒店?” 五十米远的地方,就是一个三星级酒店。 容箬呲牙,一爪子挠了过去:“裴靖远,你流氓。” 男人握住她的手,薄唇勾着笑,语气懒散,又带着几分事后的沙哑:“男人的脸打多了,容易阳痿。” 容箬哼了一声,“开车,我要回家。” “去慕森?” “不去,”她现在心情不爽,“谁知道你带过多少女人去睡,上次我都抓奸在床了!” “那是个意外。” 那次他在慕森应酬,喝多了,就在楼上房间睡的,半夜,床上突然多了个女人。 商场上,总有些人投机取巧,送钱送女人,都是常事。 半睡半醒,温香软玉在怀,又单身没有道德约束,难免有些心猿意马! 但也只是心理上有些悸动而已。 一种正常的生理反应。 他拧开床头柜上的灯,从包里掏了一叠钱,没睡醒,他的面色很是阴郁不善:“出去。” 柔弱娇小的女人突然扑到他怀里,“裴总,我不是为了钱,我只是想做你的女人。” 怕他会拒绝,直接去解他西裤上的纽扣。 容箬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 她扭过身子,鼓着腮帮子瞪他的样子很傲娇,尤其是,她的唇刚被他狠狠躏蹂过,嫣红微肿。 他忍不住又凑了上去。 于是。 容箬就明显的感觉到身下 斗志昂扬,而且还有愈发蓬勃的趋势。 她又羞又躁,手脚并用的往副驾驶爬,裴靖远揽着她的腰,将她重新按回怀里,“还想再来一次?” 容箬恼得不行,“流氓。” 裴靖远很无辜,“我们总不能一直聊历史经济杀人犯吧。” “可以聊傅南一啊,聊聊唇印的生成过程和后续发展,或者聊聊,我跟她,谁更能挑动你的***。” 男人莞尔,捏了捏她的鼻子:“偷听还这么理直气壮,这语气,酸的” 第二天周六,容箬一大早就起床去了陆冉白家里串门儿。 按了两声没人应,她看了眼腕表,平时这个点他已经起了! 估计是在洗澡没听见,所以,容箬继续肆无忌惮的按门铃。 里面传出一阵拖鞋踢踢踏踏的声音,以及男人的怒骂声,听声音,有点陌生。 下一秒。 门就被一道大力拉开了。 陆皓昨晚睡得晚,这会儿脑门发胀、突突的跳得难受,闭着眼睛嚷道:“tm的,哪个不长眼睛的大清早吵小爷睡觉?操你m的,欠强x呢。” 陆冉白虽然偶尔也骂脏话,但和陆皓比起来,文雅多了。 容箬脑洞再大,也没想到开门的居然是那天在宏宁打了苏离,又调戏她的问题少年,但仔细想想,他是陆冉白的表弟,住在他家,好像也说的过去! 陆家的根基在北京,a市并没有房子。 最重要的,不是开门的人是陆皓,是他居然啥也没穿,就这么拉开门,一脸愤怒的指责她吵醒了他。 早上,正是男人精力旺盛的时期。 于是,容箬就不可避免的瞧见了某个一柱擎天的画面! 陆皓隐约看见站在门口的是个女人,而且,眼神不对。 脑子迟钝了几秒,突然跳起来捂着某处,‘砰’的一声甩上了门,“操,色女人。” 容箬被骂得一脸懵bi,愣愣的看着甩上的门。 她觉得,她现在需要做点什么压压惊。 陆冉白从电梯里出来,就看到容箬垂着头往这边走,一副生无可恋的沮丧表情。 “你这是咋的了?” 他手里提着豆浆油条小笼包,简单的白t恤、黑色五分裤,脚上趿着双一字拖。 容箬看了看他,不客气的拿过他手里的冰豆浆,插上吸管喝了一大口,“我” 她哑了一下,闷着头不吭声,难道要说,她刚才看到他表弟裸奔了? 陆冉白打开门,陆皓正洗完澡出来,腰上松松垮垮的系着浴巾,拿着张毛巾擦头发! “哥,”看到跟进来的容箬,一张脸迅速沉了下来,有几分别扭的别开头,“色狼。” 容箬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他一大早裸奔,她没骂他有暴露癖都好了,他居然一脸傲娇的骂她是色狼,活像她将他玷污了似的。 陆冉白一脚踹在陆皓的屁股上,若不是他早有准备,往旁边让了让,这一脚能直接将他踹趴下,“滚出去。” 陆皓捂着屁股怪叫,浴巾本来就系得松,他这一闹腾,又隐约有要往下掉的趋势。 他急忙弯腰捂住,“哥,你重色轻友,是她把我看了,又不是我把她看了,你居然叫我滚,我的贞操的没了。” 捕捉到男人眼底掠过的厉色,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委屈的嘟囔。 容箬一张脸烧得厉害! 陆冉白拽着他的手臂直接将他扔了出去,动作简单粗暴,挣扎间,浴巾又掉了。 正转身往里冲的陆皓险些被关过来的门撞到脸,他捂着某处在外面跳着脚敲门,“哥,浴巾。” 现在正是上班的时间,走道上随时都有人经过,他这样,指不定别人要报警抓变态。 门开了一条缝,浴巾被丢出来,正好蒙在他脑袋上:“下次再敢裸奔,滚回北京去。” 裸奔、惹是生非、泡女人 真不知道老爷子是怎么管教的,居然教出个这么纨绔的‘人渣’。 这几天,还在查裴靖远的资料,说是被他驳了面子,要了解敌人,伺机报复。 有一天晚上,他起来上厕所就听到他在里面自言自语:“妈的,老子斗不过你,扔坨屎臭死你。” 估计是看出了自己和裴靖远之间的差距,明争改暗斗了。 容箬忍不住笑弯了腰,“你表弟?” 陆冉白心情不爽,戳开豆浆的封口,一口气喝完。 “估计是垃圾桶捡来的,陆家的基因,怎么能生的出那种不要脸的人?” 窗口,裹着浴巾颤巍巍站在窗户上的陆皓不服气的辩解道:“你别诋毁我,爷爷说,你十四岁就忽悠女人跟你去开房,结果找不到位置,打电话跟你爸讨经验,被你爸臭骂了一顿。” 如果不是顾及到这里是二十几层,他真想一脚将他踹下去! 他那明明是被那女的忽悠的。 说是带他去玩个新鲜刺激的游戏,结果,谁tm知道是那种事。 见他腰上的浴巾又要掉了,陆冉白压着怒气,捏了捏胀痛的眉心:“滚进来,我给你定机票,立刻滚回北京去。” 容箬那点鸡毛蒜皮的不开心被陆皓这个逗逼完全冲没了,她坐在沙发上,捂着肚子笑得都抽筋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陆冉白吃瘪,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有陆皓在,她和裴靖远那点事也不好意思跟陆冉白讲,呆了一会儿,薄沁就给她发微信,问她在哪。 容箬这才想起昨晚薄沁约她逛街的事,以为没回信息,意思就已经很明显了。 她捧着手机思索该怎么回的时候,薄沁连着发了好几条短信过来! 对方这么热情,她也不好做的太冷淡,只好报了个地址过去。 半个小时,薄沁就到楼下了。 她开的是一辆白色的高尔夫,看到容箬,从车窗里伸出手招了招:“这里。” 有些人,只需要简单的交谈就能知道是不是能走到一路的,她和薄沁,显然不是。 薄沁穿着件吊带的波西米亚碎花长裙,头发挽成丸子,露出不算精致,却别有一番韵味的脸。 画着淡妆,和那晚在宏宁比,清爽干净,“去逛商场吧,我知道有家店的衣服特别适合你。” “好。” 去逛哪里她并不在意,只是觉得也该出去走走,只是,一起的人是薄沁,多少有些意兴阑珊的意味! “你住这里?” 车子开出小区的时候,她不动声色的扫了眼后视镜里,容箬刚才出来的那一栋楼。 “不是,我同事住这里呢。” 薄沁说的那家店,是一家法国的奢侈品牌,里面的风格基本偏简单话,容箬还是挺喜欢他家的衣服风格的! 容箬专心选衣服,她不太想买,但和薄沁本来就没什么共同话题,杵着更是尴尬。 薄沁去试衣服了。 容箬的手落在一件黑色v领齐地长裙上,有些心不在焉,她想到昨晚傅南一穿着这件裙子的模样,当真是配得上‘风情万种’这四个字! “你的风格不适合这种性感的长裙,试试这件?” 声音里透着丝丝缕缕并不明显的优越感。 容箬收回手,看了眼傅南一手上拧着的裙子,白色长裙、却因为娃娃领和口宽松的版型,多了几分少女的清纯! “看不出来,傅小姐还有做导购的潜质?” 容箬不擅长隐藏情绪,对方又是傅南一,就更是毫不掩饰的露出了对她的不屑和厌弃。 这种感觉,在昨晚瞧着她轻佻的靠到裴靖远肩上时,就有了。 傅南一笑了笑,掠过她,去了更衣室。 容箬突然觉得自己这般锱铢必较很幼稚,再看傅南一,难怪靖哥哥会对她有几分异样! 刚才,她可能真的只是在发表自己的意见。 薄沁从试衣间里出来,见容箬站在那里发呆,“选衣服啊,愣着干嘛” 几分钟后,傅南一就出来了。 在她看起来属于少女衫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就多了些媚骨的性感! 薄沁发表感慨:“起码有c杯。” 容箬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最多b。 于是,心情就更低落了。 和薄沁从商场里出来,已经是饭点了。 薄沁提议去吃饭,“把你哥一起叫上吧。” 哥? 容箬想了一下,估计说的是靖哥哥。 “他不是我哥。” 薄沁的脸色有些紧张,“你男朋友?” 容箬抿着唇,男朋友?好像也不是,他没提出过要交往。 严格意义上来说,算是——炮友 “他晚上” 容箬正准备寻个借口推了,裴靖远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薄沁也看到上面显示的名字了,“叫他一起吧,餐厅我都定好了,季子粤菜。” 听名字有些熟,容箬回忆了一下,就是上次她碰到爸爸和那个女人的地方! “喂。” 男人淡淡的:“在哪?” “外面。” 裴靖远沉默了一会儿,将水果放在旁边的消防柜里,他忘了带容箬家的钥匙,“具体地址,我去接你,晚上一起吃饭。” “额”容箬看了眼薄沁,“我跟朋友一起的,就你上次见过的,在宏宁,我的同学,她说请你吃饭。” 裴靖远皱着眉想了一下,实在没有印象。 他有些不悦,“推了。” 对裴靖远的要求,她一般不太习惯拒绝,‘哦’了一声,报了地址! 挂了电话,朝薄沁歉意的说道:“抱歉,有点事,不能跟你去吃饭。” 薄沁也不勉强,和容箬道了别,就开着车走了。 算距离,裴靖远从裴家过来,大概要二十多分钟! 正好街对面有家甜品店,她准备去那里等他,这个天气,站在外面几分钟,能像水里捞起来一样。 一辆摩托车飞快的从她身边驶过,容箬拧在手里的包就不见了,她追了几步,眼睁睁的看着它转了个弯,不见影子了。 车牌拿东西挡了,看不清楚。 虽然知道最近飞车党猖獗,但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搁在自己身上。 还是大白天、人来人往的街道上! 幸好警官证今天没带出来。 跟路人借了手机,正准备打给靖哥哥,刚低下头,就被人一把揪住了头发。 容箬按着头皮抬头,拽着她头发的是个二十岁左右的社会青年,一头五颜六色的头发,耳朵上穿了好几颗耳钉。 和陆皓不同,这个人,全身上下都透着地痞无赖的气息! “妞,长的不错,跟哥睡一觉?” 容箬冷笑,正想着这些天什么运气,走哪都能遇到这种人,就看到不远处坐在摩托车后的容箬。 白色的吊带配黑色铆钉皮马甲,紧身牛仔裤! 画着浓妆,眼线上挑。 典型的一副不良少女的打扮。 再联想到刚才的飞车党,事情太巧了,蓄意谋划的成分就多了。 见容箬看到她,容莞也不躲,手撑着摩托车的架子跳下来,缓步走到她面前,不无讽刺的叫了声:“姐姐,这楼上就是酒店,你说,你要闹出点什么惊天动地的绯闻,爸爸和裴靖远还要你吗?” 说完,手圈出一个相机的形状:“咔擦。” 容箬将头发从混混手里扯出来,断了几根,细微的疼痛让她蹙了蹙眉。 她淡淡的陈诉道:“丑闻肯定是有,就不知道是谁的,除非,你有把握一定能将我弄得身败名裂,要不然,以你本来就不受待见的私生女身份,再扯上些不入流的人,估计这辈子也别挺直了背脊进入这个圈子。” 十六岁,正是一生中,最叛逆的时期。 一切仅凭心意做主。 尤其是容莞还憋了这么多年,稍有一点缝隙,怨气就会源源不断的涌现出来,压垮她本来就薄弱的理智。 她握着她的肩膀,狰狞的扭曲着脸:“容箬,别做出一副高贵的千金大小姐模样,我们拥有同一个爸爸,身上同样都流着他肮脏无耻的血,你放心,等我拍了视频” “啊——” 容箬突然一声惨叫! ---题外话---另外一更还差四千,要很晚,亲爱的明天早上起来刷 ... 正文 76.076:我裤子弄脏了,借你衣服挡挡 容箬被人一手刀敲在后颈上,对方的手法并不熟练,力道又欠缺了点。 她只感觉脑子里一白,脚步不稳的踉跄了几步,并没有晕厥过去! 刚才揪住她头发的少年急忙蹲下扶她,“怎么了?是不是打痛了,我跟你开玩笑呢。” 有行人听到叫声转过头来,见到这一幕,又以为是小情侣闹着玩,就没多注意。 容莞笑了笑,蹲下身子,“你说,明知道你会两下子,我怎么可能跟你硬碰硬呢?撄” “你这么做,是犯法的。” 她的声音很低,虽然这一记不至于让她晕过去,但一个男人运足了劲的劈下来,还是够呛偿。 “放心,我已经找好人给我顶罪了,故意伤人加强x,最多也就判个十几年,出来后,能拿到一笔足够他后半辈子挥霍的钱。” 这一刻,她脸上完全看不出一个十六岁花季少女该有的天真灿漫,而是阴狠的,如同粹了毒的狠辣! “爸爸不会放过你的。” “你太不了解她了,毁了一个女儿,他绝对不会再毁另一个。”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女孩子用来装保湿水的喷水壶,朝着容箬喷了两下 容箬很快就闭上眼睛晕倒在了男人怀里。 裴靖远皱眉,又拨了一次容箬的电话,还是关机! 他单手撑着方向盘,围着商场转了一圈,没人。 容箬不是那种任性起来就不分青红皂白的人,所以,要不是手机没电了,就是就出事了。 将车停在路边上,抬步进了商场。 让经理调了商场的监控。 最后的画面,只看到容箬被一个男人抱着离开了! 再后来,就不是商场监控范围内的事了,所以,也不知道被带去哪里了。 裴靖远已经变了脸,大步朝外走去,眉目沉郁,线条完美下巴紧绷得厉害! 一边走一边给陆冉白打电话:“容箬出事了。” 他报了具体地址和时间。 调天网对他而言是轻而易举的事,但他现在没法亲自去看,那些人肯定不会比陆冉白更上心。 刚挂了电话,对面巷口就传来男人的惨叫声。 隔着人群,他一眼就看到容箬扭着对方的手,一个过肩摔将那人摔在汽车引擎盖上,手往上一折,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 裴靖远看着生龙活虎的她,眸子里阴鸷冷漠,能结出一层冰。 他打电话告诉陆冉白,人找到了。 斑马线就在50米开外,他无视交通规则,直接跨过围栏,拨开围观的人群—— 沉冷的气势让周围的人自动退开了几步。 “电话怎么关机了?”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没有外包的裙子,视频里,也没看到她拧包。 看到裴靖远,容箬紧绷的神经陡然松懈了,朝他露齿一笑,“被抢了。” 被压在引擎盖上的男人痛得‘哼哼’直叫,容箬低头,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这会儿就哼哼了,等一下到了警局,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现代版满清十大酷刑。” 裴靖远这才看到她脖子上一大块淤青,她的皮肤白皙,平日稍微有点碰撞,就能显出痕迹。 他伸出手指,在边缘轻轻揉了揉,“疼吗?” 这种力度的揉nie很舒服,而且,是一种让人全身酥麻的舒服。 容箬缩了缩脖子,躲开,“不疼。” 刚开始的确有点疼,现在只要不碰,已经没多大感觉了。 裴靖远‘嗯’了一声,才看向被容箬压制着,动弹不得的男人! 警笛的呼啸声由远及近。 容箬将人交给警察,指了指脖子上的伤:“袭警、下药、试图强x。” 来的人正好见过容箬,打了招呼后,简单的做了个笔录。 整个过程,裴靖远脸上除了冷漠没有其他任何的表情。 警车离开后,容箬才走过来,挽着他的手臂撒娇:“靖哥哥,好饿,我们去哪里吃饭。” 看到她娇俏的靠在他怀里,裴靖远的胸口猛得窜起了一团火焰,极度的不悦。 “没什么要说的?” 容箬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就来脾气了,讨好的抱着他,委屈的拍了拍肚子,“饿了。” 裴靖远浓墨般的眸子盯着她,良久,终于是有些泄气的揽过她:“想吃什么?” 平日里一点破皮的小伤口,也不停的在他面前博同情! 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反而只字不提。 吃完饭,裴靖远将容箬送到华阳道,时间也不过才九点。 她弯着眼睛,看了眼隐在绿荫后,亮着灯的别墅:“进去坐坐吗?” 裴靖远吻了吻她的唇,本来只是想浅尝即止,但一贴上,就控制不住了。 将她压在椅子上吻了五分钟,才撑起身子,理了理她被弄乱的头发,“晚上还有个应酬,早点休息。” “嗯。” 容箬拉开车门,飞快的跑了。 唇瓣还是滚烫的,她拍了拍脸,在外面的凉椅上坐了一会儿,才开门进去。 严丽萍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容箬,欢喜的站起来:“怎么没事先打个电话,吃饭了没有?” “吃过了,爸呢?” 她刚才在玄关,看到他的鞋子了。 “楼上呢,刚才都在楼下看电视,接了个电话,说是有工作,就上去了。” “那我去书房找他。” 她快步上了楼,严丽萍笑骂道:“这孩子,还是那么粘爸爸,果然是养了头小白眼狼。” 容箬敲门的时候,容景天正在接容莞的电话,脸上气怒阴郁:“你都十六岁了,还不省心,整天跟外面那些混混黏在一起,居然让我去保释一个试图迷x的不良少年,对方还是警察。” 因为容箬是警察的缘故,他从潜意识里,就将警察都当成了自己人! 那头,容莞的声音委委屈屈的,“爸,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但班上那些自认清高的人都不跟我交往” 她虽然没明说,但这种似是而非的话,更能勾起容景天心中的愧疚。 虽然心里气怒,但毕竟是自己亲生的,又亏欠她,只好作罢:“算了,我已经让律师去办理保释手续了,这种人,你最好断了联系,多学学你姐姐!挂了,有人在敲门了。” 打开门,看到是容箬,紧绷的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箬箬,有事吗?” 容箬关上书房的门,走到最里面,开门见山的问:“那对母女,你打算怎么处理。” 一听到她提这件事,容景天的脸上就透出浓浓的疲倦,敷衍的说道:“爸爸自有分寸,她们不会影响到这个家的和睦。” 容箬的情绪一下子就崩了:“不会影响?下次就该直接弄死我了。” 今天的事,要不是她早有准备,屏了呼吸,明天的头条新闻就是她了。 袭警、下药、强x 这些字眼瞬间冒了出来,脸色瞬间阴沉到了极点,“那人要伤害的是你?” “不只如此,幕后导演,还是你心心念念的私生女。” 容景天咬牙,转身拨了个电话,咬牙切齿的低吼:“不准保释,给我往死里整。” 看着容景天的背影,她就想起读小学六年级那年,那时候她被一群熊孩子欺负,正好被去接他的爸爸碰见。 他并不高大的身子挡在她面前,拿着木棒喝退那群人。 他说,箬箬别怕,有爸爸在,谁都不能欺负我家的小公主! 容箬眼睛酸酸的,如果爸爸不出轨 他们还是甜蜜幸福的一家。 容箬转身出了书房,再呆下去,她肯定要哭的很狼狈。 电话里,律师小心翼翼的说:“荣董,人被裴少爷带走了。” 裴靖远名下的另一处别墅。 这里离城较远,在半山上,当时买这里,就是想着夏天偶尔避暑! 树木葱郁高大,一到晚上,就有点阴森的氛围。 下午还生龙活虎的少年此刻已经瘫软在地上,恐惧,让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他不敢看裴靖远的眼睛! 但是,细想起来,那个男人也没做什么。 只是让人在警局门口劫了他,带到了这里,唯一动手的地方,也只是进来时,身边类似于保镖样的男人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将他踹得跪趴在地上。 已经有半个小时了。 和警局比起来,这里仿佛要轻松多了,只是跪着,甚至,也没要求他跪得笔直。 他甚至可以趁机换换腿! 一双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出现在眼前,“她脖子上的伤,是你用哪只手打的?” 他的语气算得上是轻描淡写,少年却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但他也知道,这个时候,认了就离死不远了。 他摇头:“不是我,是其他人。” 裴靖远勾唇,眉眼间,笼罩着深浓的戾气,他抬脚,看似不轻不重的踩在了那人的手腕上。 少年惨叫了一声,面色惨白的伏在地上。 “我没什么耐心,要不现在说,要不,就永远别说了。” 黑色的宾利缓缓的开进别墅,车灯晃过时,他瞥见墙角处一个身影缩成一团。 停车,开门。 容箬一抬头,就瞧见裴靖远站在她面前,脸上的戾气还没有完全收敛,面沉如水。 “怎么不进去?” “我在这里等你啊。” 她站起来,蹲久了,腿有点麻。 起身的时候差点栽到了花坛里! 裴靖远伸手扶住她,容箬顺势靠在他怀里,双手楼着他的腰:“进门第一眼就看到我,有没有觉得很幸福?” 裴靖远在她脑门上弹了弹,训斥:“脸皮厚。” 他转身往里走,“怎么过来了?” 看她的样子,应该等了些时候了! 走了两步,发现容箬没跟上,回头,见她垂着脑袋,低眉顺目的模样。 “不进去?” 容箬咬着唇,抬眼快速扫了一眼男人在黑暗中并不太温润的脸,压低声音:“我那个来了。” 他算了下时间,是这几天! 她的生理期并不是每次都准时,不是提前几天就是推后几天。 “我让邱姨给你熬红糖水。” 容箬还是站着不动,“你把衣服脱了。” 这句话,包涵了太多种暗示含义。 裴靖远性感的喉结滚了滚,小腹不可控制的收紧,他走过去,将她压在怀里,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太过激烈的吻让怀里的小女人不舒服的挣扎起来。 直到她涨红了脸,喘不过气他才勉强放开,又念念不舍的凑上去浅吻了几下,沙哑的声音透着令人心弦大动的性感:“乖,等几天,生理期做愛会生病。” 容箬一张脸窘得通红,抡起拳头密密麻麻的在他胸口上砸了一气:“裴靖远,你这个色狼,我裤子弄脏了,借你衣服挡挡。” 裴靖远:“” 昏暗的光线下,也看不出他具体的表情,总之,脱下衬衫丢给她后,就直接走了。 容箬裹着他的衬衫进别墅时,邱姨正站在厨房里给她熬生姜红糖水,看了眼她腰上缠着的衬衫,顿时了然,“容小姐,洗了澡,红糖水就能喝了。” “谢谢邱姨。” 容箬快速跑上楼。 洗完澡,她坐在沙发上捧着碗喝糖水,裴靖远换了家居服从楼上下来,目不斜视的去了厨房! 容箬委屈的撅了撅嘴,明明就是他想多了,居然还闹脾气。 裴靖远打开冰箱,拿了瓶矿泉水,拧开。 一转身,就看到容箬笑嘻嘻的凑了过来,“靖哥哥。” 裴靖远慢条斯理的喝水,眼角的余光扫了她一眼,没搭理。 她关上厨房门,手撑着他身后的料理台上,这段时间,都是被他欺负,上次在车上的事,现在想起来还恨得牙痒痒,现在总算有机会肆无忌惮的折腾他了。 她仰着头,身子贴着他,女人天然的体香和沐浴露的香味侵入他的鼻息。 他心里一动。 某处就 容箬的手贴着他睡衣的边缘移动,柔软的指腹轻重不一的划过男人紧绷的肌理线条。 “靖哥哥,你没瞧见今天薄沁提到你的眼神,就像是惦记乌鸦嘴里那块肉的狐狸” 下颚突然被一只手捏住,男人英俊的脸庞凑到她的眼前,“把我吃了,就不担心被人抢了。” 容箬慌忙跳开,裴靖远从后面抱住她,沙哑的道:“满足男人,不一定要用那里。” 眼底,噙着玩味的笑意。 她的眼睛一下就睁大了,“你流氓,我不方便。” 男人抱起她坐在料理台上,撩起她睡衣的裙摆,视线直白且毫不避讳的打量她曲线玲珑的身材,拉起她的手按在睡袍的系带上:“解开。” 容箬一张脸红得厉害,手也抖得厉害。 她当然明白裴靖远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但是—— 在她纠结的时间,男人已经不耐烦的自己解开了睡衣 容箬瞪着一脸如沐春风的男人,咬牙切齿的说:“流氓。” 这个人,居然在厨房里 她进来的时候也就打算闹闹他,就只关了门,没上锁。 整个过程中,她都担心邱姨会突然闯进来! 裴靖远已经收拾妥当,又恢复了一贯的雍容优雅,甚至还腾出手来摸了摸容箬下颚上被他掐出的印痕:“早点休息。” “道貌岸然。” 她以前,怎么就觉得他是个儒雅风度的贵公子呢? *** 城中心的某处商品房内。 容景天抬手就是一记耳光甩在容莞的脸上,“谁让你动她的?” 容莞被打懵了,她捂着脸,看着盛怒中的容景天,不敢吭声。 “还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容莞,你有几斤几两,居然敢将主意打到容箬身上?” 这话,也是一时气话,她和箬箬都是他的亲身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换了谁他也舍不得。 只要一想到容箬差点被—— 他就一肚子的怒气。 更多的,是痛心,容莞才十六岁,怎么有这么狠毒的心肠? 南漾见女儿被打,心疼的扑过来拉住容景天的手:“景天,怎么了?好好的,干嘛下这么狠的手?” 容莞的脸肿得老高,她咬着唇,倔强的不肯哭,也不肯求饶。 容景天见此,更是气得暴走,抬手将南漾甩开,“你走开,今天我打死这个没心的逆女。” 南漾猝不及防的被甩出去了,手肘重重的撞到地面上,一阵尖锐的疼痛从手肘出蔓延到全身,她痛得低叫了一声。 容莞见她摔倒了,扑过去扶起她,“妈,撞疼了没有?痛不痛?” 南漾摇头,将她护在身后:“景天,就算孩子做错了什么事,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别气了。” 容景天指着一脸死不悔改的容莞,“她找人迷x她的亲姐姐,我要再不管管,以后还能翻了天去,说不定,我哪天都得死在她手里,小小年纪,心肠就这么歹毒,都是你宠的。我当初就不该心软让你留下她。” 当初出轨的最初想法,也只是想要个儿子,丽萍生下容箬后,身体就一直不好,也曾筹备过二胎的事,只是迟迟没动静。 当初知道南漾怀的也是女孩,他就明确的让她打掉。 南漾不肯,他们就断了联系,直到容莞出生! 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没生下来还好,生下来了,就是一条命,处久了,感情就浓厚了,再加上觉得亏欠了容莞,自然就多宠她一些。 没想到,居然宠出了个祸害。 南漾低着头,默默的哭。 容莞也跟着哭,冲着容景天口不择言的吼道:“你现在后悔了,那你杀了我啊,这样,你就忠义两全了,反正,我跟我妈就是你的拖累,这么多年,我顶着私生女的身份,和被人唾弃是小三的妈妈,遭尽了邻居的白眼,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搬家,都是被你害的。” 对此,容景天也是内疚的,所以,才一再纵容她们,甚至将副卡给了南漾。 “她是你容景天原配的女儿,所以,我在遭受白眼,被人欺负的时候,她是被众人巴结羡慕,我只能和混混做朋友的时候,她身边不只有个陆冉白,还有个裴靖远。” 南漾转身抱住容莞:“莞莞,是妈对不起你,是妈不对,妈自私。” 两母女抱团哭成了一片。 容景天沉静了一会儿,“这点,是我对不起你们,我会尽量弥补你们。” “好啊,”容莞吸了吸鼻子,眼里迅速掠过几分得逞的笑:“那我要嫁给裴靖远。” 容景天正端着杯子准备喝水,闻言,怒不可揭的摔了杯子,“你最好给我打消这个念头,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容莞:“爸,我也叫你一声爸,你怎么能这么偏心呢?容箬可以,凭什么我不行,就因为我是私生女?” 这一点,还真不是他偏心。 “你以为,谁都能像容箬,可以让裴靖远不计前嫌的宠着?” 他平了平气,“这个念头,就此打住,明天,我带你去给裴靖远道歉,不管是下跪还是磕头,你最好让他把这股气给消了。” 南漾听他说的这么严重,也慌了神:“有这么严重?要不,让莞莞给箬箬道歉吧,毕竟是亲姐妹,也不至于闹得太不可开交。” 容景天冷笑:“那个被抓到警局的混混,今晚被裴靖远带走了,到现在还没回家。” 容景天在公寓里住了一晚,差不多就抽了一晚上的烟,第二天一早,就带着容莞去了裴家道歉。 邱姨给他泡了杯龙井:“容先生,少爷还在休息,您稍坐一下。” “嗯,不客气,不客气。” 容景天抹把脸上的汗,一转头,容莞正目不暇接的打量着裴家装修奢华的大厅。 十六岁的女孩,还不太会隐藏自己的***。 这就是她梦寐以求的生活。 豪车、豪宅、佣人成群—— 不,应该说,这本来就是她该拥有的,容家,在商场上的地位也不可小觑。 容景天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给我坐下。” 裴靖远只裹了件睡袍就下楼了,刚洗了澡,身上还残留着丝丝的水汽。 邱姨:“少爷,容先生来了。” “嗯。” 他并不意外会看到容景天。 刚睡醒,眉眼间也带着一丝慵懒的气息。 容莞第一次看到这么好看的男人,是和班上的男生截然不同的气韵,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令人悸动的吸引力。 他看了眼挂钟,吩咐正将咖啡放到他手边的邱姨:“去把容箬叫起来。” 提到容箬,他的神态很自然的透出了几分温柔宠溺,虽然不明显,也足以让容莞妒忌。 容景天没料到容箬也在,一时就卡住了。 做父亲的,没有谁愿意被子女看到自己卑微的一面。 “靖远,容莞还小,昨晚我已经教训过她了,你看,能不能算了?” 昨晚那巴掌打的狠,今天都还留着痕迹! 裴靖远的手在身侧摸了一下,触到真丝的布料又收了回来,眉头一沉,端起杯子抿了一口! “伯父,昨天的事,你身旁这边是想做全套,要不是箬箬练过身防身的本领,今天你估计就见不到她了,就这么算了,你让箬箬怎么想?“ 容景天面色躁红,他总觉得,裴靖远这声伯父,是在讽刺他。 容箬从楼上下来,一脸的情绪,“裴靖远,你就见不得我好,多睡一下怎么” 看到沙发上坐着的人,她瞬间就清醒了。 裴靖远皱了皱眉,这女人,脾气越来越大了! “邱姨,你带着他们先下去。” 容箬自觉的坐到裴靖远旁边,装傻。 没人说话。 她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好困。 而且,好饿! 她看着裴靖远的胸口,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舔了舔唇。 好想咬一口。 容景天咳了一声,“箬箬,莞莞只是一时糊涂,她已经知道错了,爸爸也已经教训过她了,你看” 容箬没睡醒,情绪糟糕到透,话基本上不走脑子里过的,“陆冉白说,贱人越是放纵,就越是犯贱,所以,得一拖鞋板拍死。” 裴靖远的手搁在她腰后,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 她差点没跳起来。 男人视若无人的看着她,瞳眸里蕴藏着冷冽,“陆冉白还说什么了?” “说你是个混蛋。” 见他抬手,容箬急忙抱着脑袋躲。 他们就这么肆无忌惮的打闹起来了,容景天的脸色不大好,但又顾及到裴靖远在,将自己翻腾的怒气又硬生生的压回去了。 容莞妒忌的眼圈都红了。 她突然站起来,‘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姐姐,对不起,我一时糊涂,求你原谅我。” 这一举动,成功将容箬惊住了。 裴靖远的手机响了,看了眼来电显示的名字,拧眉,站起来走到了外面的小阳台。 容莞还在一叠声的求原谅,容箬的思绪却早已经跟着裴靖远飞到了外面! 她刚刚,好像看到傅南一的名字了。 “姐姐,对不起,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裴靖远一走,容景天大家长的气势又出来了,严肃的说道:“容箬,看在爸爸的面上,原谅莞莞吧。” 容箬回神,她不是那种不依不饶的人,“我可以当这件事没发生过,但是,送她们出国,永远别在让我看见。” 容莞停住了动作。 容景天皱了皱眉,“箬箬” “这已经是我看在爸爸的面子上仁至义尽了,有多少人,一辈子都没机会出国,我给了她们一个这么好的条件,她们应该感谢我。” 说完,她直接起身上楼了! 她已经不指望,爸爸能跟她们彻底断了关系,但出了国,离的远了,妈妈发现的几率就小了。 *** 周一。 容箬早上睡过头了! 到警局,已经快十点多了。 这个点都在个忙个的,没有引起什么轰动,只有王露跟她闹了两句。 她的作为上坐着个人,双手枕在桌上,正趴着睡觉,金黄色的头发尤为瞩目。 是陆冉白的小表弟。 容箬踢了踢椅子;“旁边沙发上去睡,我要工作了。” 陆皓正梦到跟美女花前月下,眼看就要做上了,结果被一记颠簸给吵醒了,不爽的回头吼道:“谁tm弄醒老子的?老子连女人的衣服都扒了,你让我硬成这样怎么见人?” “不弄醒你,你难不成还能当众射了?” 说话的是刑警队新来的实习生,叫颜平柯,平时看着挺文静的一个小女生,如果不开口,容箬真要以为她是个温雅的乖乖兔。 旁边,胖子含着一口苹果都呆住了,“绝啊。” 陆皓的脸涨得通红,看了眼颜平柯,又看了眼努力憋笑的容箬,一脚踹翻了身下的椅子:“你们a市的女人都tm不是人,色狼。” 容箬听着,也不知怎么就接了一句欠揍的话:“一百块还是要给你的。” 她真的只是脑子一热接上的,但看陆皓一副被侮辱的模样,她瞬间觉得自己做了十恶不赦的大坏事,伸手就摸了摸他的头顶。 这下,陆皓直接呆住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咬牙启齿的问:“你摸我的头,你居然摸我的头,你不知道男人的头是不能摸的吗?” 容箬被他吓了一跳,呆呆的问:“会怀孕吗?” 陆皓推开她,“我再也不来a市了。” 下午,就听陆冉白说,陆皓买机票回北京了。 不过,经过这件事,容箬和颜平柯建立了一种类似于革命般的友谊! 下了班,容箬去开车,正好看到王露躲在停车场哭,身边还放着个行李箱。 见到容箬,她立刻抹了抹眼泪站起来。 “怎么了?” 容箬记得,她是接到男朋友的电话,兴高采烈的出来的,一会儿不见,怎么哭上了! 不问还好,一问,王露的眼泪就‘啪嗒啪嗒’掉了下来,“他要跟我分手。” 她急忙将车门打开,拉着王露上了后座,抽出几张纸递给她:“别哭了。” “我为了他打了个孩子,这么多年,一直是我赚钱补贴家用,她居然学人家劈腿,劈就劈吧,居然勾搭的还是四十多岁的老女人,这让别人怎么看我?我这么多年的青春,居然给了个当小白脸的渣男,我这都什么眼光啊” 王露这一哭,就收不住的节奏。 “你不知道,她胸口那两坨肉,都掉肚子上了,他居然下的了口。” 容箬:“” 她想问王露,要哭咋就好好的哭,能不能别这么污。 但看她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她还是决定不刺激她! 等王露哭够了,她才挪了挪僵硬的身子,幸好没人看见,这一个女人压着另一个女人又蹭又抱的 搁谁身上都能多想。 吃完饭,容箬问:“你今晚住哪?” “你随便把我搁在哪个小宾馆就行了,想将就一晚,我明天去找房子。” “住我那里吧,我一个人住,你单身一人,住什么小宾馆啊,那地方不安全!” 容箬掏出钥匙开门:“你没找到房子之前,就先住我这里吧。” 王露最先看到沙发上的坐着的男人,他穿着家居服,还刚洗了澡,怎么看,也不像是过来串门的。 只是,男人的五官隐隐的有些熟! 她睁大眼睛,一只手指着裴靖远:“他不是那个上扬集团董事长案子的嫌疑犯吗?叫裴” 容箬急忙捂住她的嘴。 她帮王露将行李拖进去,飞快的看了眼裴靖远,淡淡的问:“你怎么来了?” 裴靖远的神情清清淡淡的,看着她的目光却是格外的幽深,“我去换衣服,出去吃饭。” 他进了房间,容箬坐在沙发上,手捧着脸心不在焉的发呆。 她好像—— 变得越来越患得患失了。 就因为他昨天早上接了通傅南一的电话,又离开了大半天,她的心情就消沉了两天。 男人换衣服的速度很快,容箬察觉到有人注视,抬头,就看到收拾妥当的裴靖远! 裴靖远点的都是她最爱吃的菜,容箬没什么胃口,咬着筷子看着他线条完美的侧脸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 “傅南一对你是不是很重要。” 这是她目前为止,最关心的事! 她一直注视着裴靖远的面部表情变化,但从他的神色里,真看不出什么情绪。 只觉得,他半眯的眸子里流动着让人看不透的暗色! 她再一次感受到了,从他身上传来的,冷漠的、疏离的排斥感。 这种感觉,是对她的。 容箬有些心慌意乱,下意识的握住了他拿筷子的手,“靖哥哥。” 她似乎感觉,他会突然消失不见。 ---题外话---让你们久等了。。实在对不起。。亲们早点去睡觉。。 ... 正文 77.077:大象大象,你的鼻子那么长 裴靖远低眸,慢条斯理的切了块牛排放进嘴里,再抬头时,眸子里的波澜已经熨平了。 “谈不上重要,只是她的事,我暂时不能放任不管。” 容箬咬着唇,这答案,还真够让人堵心的。 裴靖远切了块牛排喂进她嘴里,“太瘦了,多吃点。撄” 明显,是不想再继续前面的话题。 容箬气鼓鼓的咬着牛排,想起上次傅南一换衣服时的壮丽风景,心情更低落了,咬在嘴里的牛排如同嚼蜡般没什么味道,“靖哥哥,你喜欢c还是b?” 裴靖远不算是阅女无数,但也只是稍微一愣后,就明白了其中隐晦的含义。 他放下手中的刀叉,神情严肃的看着她:“谁教你的?偿” 自从容箬十三岁那年许了个扑倒他的心愿,就一直缠他缠的比较紧,每年的暑假和寒假几乎都是在裴家,读书住校。 严格算下来,他教育容箬的时候比容家父母还多。 如今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亲自看着长大的小树苗长成了歪脖子树! 容箬看着他温淡俊逸的脸,憋屈的拿叉子戳餐盘里的牛排:“你说,话题不能只停留在表层,需要深入探讨才能体现出两个人的亲密度。” 裴靖远眼神沉寂,看了她几秒,重新拿起刀叉切牛排。 吃完饭,容箬提议逛一会儿街。 裴靖远虽然不是很喜欢这项活动,但还是很有绅士风度的没有拒绝。 容箬咬着双皮奶的吸管,有人发了张宣传单过来,她顺手就接住了,是内衣广告,曲线玲珑的美女穿着性感的内衣裤,广告词写着:两个月后a变b,b变c。 “靖哥哥,你说,傅南一有没有什么丰胸的独家秘方?” 她纯属是对她胸的尺寸好奇。 而不是故意说出来给两个人添堵! 裴靖远看着仰头认真求学的女人,太阳穴两侧突突的跳,想发脾气,又忍了。 难不成,还让她逮着机会再提醒他一次:上梁不正下梁歪。 整个心房充斥着各种情绪,最后,也只能硬邦邦的丢出一句:“天生条件好。” 容箬不说话了,低头继续咬吸管! 她就知道,男人都是色狼,喜欢大的。 走了半个小时,两人都没什么东西要买,再加上,后面一直有辆宾利慕尚不远不近的缓缓跟着,路过的人都要往两人身上瞧一眼,容箬就提议回去了。 回到裴家,裴靖远在路上临时接了个电话,要去书房处理点公事,容箬累了一天,困得直打哈欠。 上了楼。 容箬刚往卧室的那边走了两步,就被裴靖远拉了回来,“很快!” 她打了个哈欠,眼睛被水意侵染得漆黑晶亮,一脸茫然的盯着他。 裴靖远拉着她进了书房。 门关上。 男人突然揽住她的腰,退后几步,将容箬压在门板上,一只腿曲起,正好抵在她的双腿间。 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闪动着压抑的光。 虽然,两人亲密的次数也不算少了,但他的唇压下来的时候,容箬的心口还是狠狠的一震,心跳的频率的也一路飙升,敲得耳膜也在‘嗡嗡’的响! 她阖上眼睛 半分钟过去了,并没有她预想中的事发生。 裴靖远直起身子,手重重的在她的短发上抚了几下,“喜欢看什么书,自己去找。” 容箬舔了舔唇,渐渐从刚才的意乱情迷中回过神来,几乎是狼狈的跑到书架旁,随手抽了一本坐到靠窗的贵妃椅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裴家,尤其是在二楼,裴靖远总是特别克制与她的亲密! 就像昨晚之后 上了二楼,他们还是各自回各自的房间。 “你确定,你看的懂?” 电脑开机的时候,裴靖远交叠的双腿搁在办公桌上,闭着眼睛,手捏着眉心。 衬衫的扣子解开了两三颗,下摆从西装裤里扯出,有几分颓废且狂狼不羁! 直到电脑的开机声响起,他才睁开眼睛,坐直身子。 瞥了眼容箬捧着的意大利文原版书,淡淡的沙哑道:“你看得懂?” 容箬左右翻了翻,脸上没有半点被拆穿的窘迫,“看不懂。” 她在语言方面没有天赋,能把英语考过级,已经是极限了。 别人学钢琴、法语、意大利语的时候,她都在看犯罪心理学的书,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去咖啡厅,分析周围的人的心理。 容箬的神色没有很大的变化,脑子里却已经乱糟糟的搅成一团了 刚才,她明明能感受到他的冲动。 然而,这份隐忍就像被突然点了暂停的电视画面,突兀得没有任何过度! 她放下书,开始找画素描的纸笔。 看到那一堆杂乱的线条慢慢组成一幅图画,心情也就跟着好了。 裴靖远处理完手中的事,见容箬正专心致志的画画,便随便抽了本书看。 也没怎么看进去,身体的燥热虽然已经平复了,但脑子里,还残留着一丝韧细的冲动,像火苗,倔强燃烧。 她今天穿了件白色的雪纺连衣裙,灯光下,皮肤白皙得如凝脂一般! 睫毛很长,垂眸的时候,在眼睑下留下淡淡的影子。 容箬心情不错,左摇右晃,小声的哼着歌。 裴靖远放下书走过去,就听她唱道:“大象,大象,你的鼻子那么长,妈妈说鼻子长才是漂亮” 再看画纸上简单勾勒出的图案,英俊的脸阴沉得能渗出水,眯着狭长而幽深的眸,抬手拿过她手里的素描纸。 看五官轮廓,和他有七分相似。 她哼歌时,正好在勾勒某处少儿不宜的位置,只是,这画的着实丑了点! 看到他脸色不愉,容箬急忙辩解:“这不是你。” “你除了看过我的,还看过谁的?” 他的情绪处在极度愤怒的顶峰,按着太阳穴,狠狠的看了眼她:“关禁闭。” 容箬咬唇,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手里被捏得面目全非的素描纸,“还没画完。” 她的厚颜无耻,险些没将裴靖远气得吐血,如果不是从小养就的绅士风度迫使他压制着蠢蠢欲动的手,他简直想拧住她的耳朵,狠狠教训一顿。 画裸男,这是个女人能做出的事吗? “你画的,这能看吗?”他指着某处,“还有这,分明就是根黄瓜。” 容箬无辜的看着他:“这就是根黄瓜啊,还被咬了一口呢,你看,他的手背在身后的吗?” 说完,怕他不明白,还特意伸出手比划了一下。 裴靖远的脸色青白交替,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你今晚,就给我在书房呆着。” 他拉开门,大步离开了。 书房的门被用力甩上,震得墙都在抖动! 早上下楼。 没看到靖哥哥。 邱姨在客厅里插花。 “邱姨,靖哥哥呢?” “少爷一大早就走了,走之前,吩咐了我给你熬红糖水,估计已经凉了,我马上去端出来。” 容箬吐了吐舌头,估计,昨晚真将他气得够呛! 到了警局,居然看到这个点,本应该已经在北京的陆皓。 还是一头金黄色的头发,黑色紧身t恤、牛仔裤,稳稳的坐在她的位置上,双腿交叠搁在桌上。 他身上,有一种属于少年的张扬和桀骜,朝气蓬勃! 她走过去:“你不是回北京了?” 陆皓心情很臭,“警察局你开的呀?飞机场被个神经病泼了一身泡面,我不回来,难道穿着那身回北京啊。” 容箬竟被堵的无言以对。 陆冉白拉开办公室门,“容箬,进来一趟。” “师傅。” 容箬首先注意到的,是他办公桌上,一团揉皱的报纸。 因为,和他平日的作风太过迥异! 陆家是军人家庭,陆冉白从小耳濡目染,家里永远干净整洁,不会有其他男人一样的,臭袜子、脏衣服、泡面碗四处乱扔的情况。 办公桌也永远是整齐的! 明显的低气压让她也跟着紧了紧心,“是出什么事了吗?” 陆冉白烦怒的将报纸摊开,男人力气大,加上他情绪紧绷不懂收敛,报纸被撕成了两份,但这并不影响阅读。 “傅老爷子去世不足一月,傅家内部夺权逐渐白热化,今早,裴氏发表声明,公开支持傅家大小姐傅南一做傅氏新任总裁,傅家小少爷傅宁沛随后也发表消息,全力支持傅大小姐。” 她只看了个标题,至于内容,被眼前升起的雾气笼罩,成了一个个黑乎乎的铅块! 旁边,贴出了一张傅南一和裴靖远的合照。 稚嫩青涩的五官,情侣polo衫,背景是在机场。 傅南一娇羞的靠在裴靖远的怀里,虽然抿着唇,但不难看出,眼睛里,如星星般,璀璨的亮光。 那份光,直接透过报纸,清晰的传递过来! 傅老爷子一共有四个子女,堪比宫斗大戏的夺权战也是近段时间的一个热门话题。 这个结果是在预料之中,昨晚靖哥哥就说过,她的事,他不会袖手旁观! 但是,她还是觉得不开心。 很不开心。 “他现在跟傅南一在机场,如果放不下,就去把他追回来。” “哦。” 容箬说完,就出去了。 陆冉白心烦意乱的点了支烟,cao他妈的,以前打架、飙车、拉帮结派什么坏事都有他一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沦落到替自己喜欢的女人出主意追男人。 连抽了两支烟,出去透气时看到容箬正专心致志的研究以往的悬案! “你怎么还没走?” 容箬脑袋一仰,慢吞吞问了句:“我走哪儿去?我这个月的全勤都没了,小两百块呢,少吃几斤肉了,再请假,下个月得吃菜了。” 陆冉白气的,伸手就想捏她的腮帮子,但碍于是在公共场合,就收敛住了。 “吃菜也活该。” 敢情,他这是白操心了? “染色了咋办?变绿了多难看,”她恹恹的看着脚尖,小声说:“小白,你说,我看了十年的白菜,怎么就是别的猪啃过的呢,我屈不屈啊?打了十年白工,还受猪排挤,我是不是得管猪要点看管费啊,我这十年,帮她赶跑了多少头猪啊。” 陆冉白:“” 这是气得不正常了吧。 丫丫的,裴靖远那只王八蛋,活该被猪给拱了。 他没好气的敲了敲她手上的案子,“看出什么来没有?” “犯罪手法很高明。” 陆冉白直接泄气了,“你慢慢研究吧,说不定能找出什么规律。” 容箬想,规律她暂时找不到,不过,这么变态的手法,她怕研究多了,定力不稳,进去了。 小白说靖哥哥在机场,难道,是要跟傅南一起去清远市? 她给他拨了个电话。 关机。 中午,和王露、颜平柯一起吃了饭,准备趴着休息一会儿。 早上看了一上午的文件,脑子有点晕! 正迷迷糊糊的,就被一声巨响给惊醒了,她抬头,眸子里带着几分茫然。 声音是从王露那里发出来的,一个穿得珠光抱的的中年女人双手叉着腰,身后还跟着个不停劝阻的男人,还别说,光看五官,还是停俊逸的。 妇女指着王露:“我告诉你,你和陈华已经分手了,别再使一些狐媚的手段勾引他,我就让你们局长开除你,不要脸。” 休息时间,办公室里就她、王露、胖子。 颜平柯家住在附近,她回去休息! 王露气得浑身发抖,将妇女身后,不停劝说的男人一把拽出来:“陈华,你给我说清楚,我昨晚为什么去找你。” 妇女强行分开他们,鼻孔朝天的哼了一声,“还不是为了要钱,不要脸。” 她拉开抱链,从里面拿出三叠钱重重的砸在王露身上:“喏。” 容箬走过去,将钱捡起来,“以暴力或者其他方法公然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实诽谤他人,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还有,你的行为,已经构成了侮辱人民币罪,胖子,通知治安民警过来抓人。” 中年妇女走后,王露身子颤抖的厉害,下唇瓣都咬出血了,“谢谢你,容箬。” “她这种泼妇,你别放在心上。” 王露点了点头。 本来,事情已经过去了,下午不知怎么的,就传开了。 整个警局的人都知道王露的前男友搭上了个有钱的中年妇女,因为他们藕断丝连,中午还在刑警办公室来闹。 王露去上洗手间,听到外面有人在议论,当成发飙了。 下午请了假,手机也关了,容箬担心她出事,跟陆冉白说了一声,就匆匆赶回去了! 打开门,就听到卧室里传来的嘤嘤的哭声。 容箬被她一哭,眼睛也跟着酸了,“王露,我们喝酒吧。” 两个女人顿时达成了一致,容箬下去买酒,买熟菜,王露在家里炒两份下酒菜! 王露打了个酒嗝,头靠在容箬的肩上,努力把舌头缕直了说道:“你知道吗?我以前真的很爱他,就算知道他出轨,我居然都还在容忍他,现在想来,太傻了,他妈不接受我,说我事业心太重,去tm的,也不看看自己的儿子是什么德行,我要事业心不重,早就喝西北风去了。” “朝九晚五,还行啊。” 王露没说她还在做微商,每天回去基本上都对着手机,饭都好好不不了一顿! 两个都喝醉了,茶几上的手机‘嗡嗡’的震动,也分不清是谁的。 王露伸手去拿,刚站起来,双腿就软的跌了回去! 容箬刚巧在她后面,被她直接撞倒在沙发上,仰着头,呵呵傻笑:“快看,天花板在转圈圈,大象在上面跳舞。” 裴靖远连续拨了五通容箬的电话,都处在没人接的状态,敲门也没人应,不得已,他只好折回楼下的车里拿钥匙。 一路上,脸都绷得很紧。 打开门,里面的场景跃入眼睛,裴靖远深黑色的眸子紧紧一缩,一张脸面无表情。 窄小的沙发上躺着两个只穿了内衣裤的女人,酒瓶子摆了大半个茶几,衣服扔了一地,到处都是食物的残渣。 那个叫王露的,还醉眼惺忪的举着易拉罐:“箬箬,要不,我们两个过吧,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裴靖远目不斜视的走过去,冷漠的将已经睡着了的容箬抱起来,胡乱的套上睡裙,抱出了门。 与其说是抱,不如说是直接拧出去的。 身体严重失重,她凭着潜意识紧紧的抱着裴靖远的脖子,不满的砸吧着嘴巴哼哼。 裴靖远有些烦躁的托住她的身子,容箬舒服了,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睡着了。走了几步,一想到她脱得仅剩下内衣裤,这种烦躁又变成了一种极端的不悦。 幸好跟她喝酒的是个女人,万一是个男人呢? 抱着容箬下了楼,拉开副驾驶的门,也不知是抱久了手没力,还是故意的,总之,直接就将她扔在了座位上。 胃里酒气汹涌,容箬难受的皱着眉,无意识的喊了句:“靖哥哥,疼。” 到了裴家。 邱姨还没睡,看到裴靖远抱着容箬回来,急忙迎上去,还没走近,就闻到一大股酒味! “邱姨,煮碗醒酒茶。” “好。” 裴靖远将容箬抱上二楼,在主卧的时候停了停,还是将她抱去了客房。 裴靖远将她放在床上,在浴缸里放满了水,又亲自伸手试了水温,才出来抱容箬。 手指抚摸过她揉捏饱满的肌肤,心猿意马是有的,但真让他对一个醉得不省人事的女人做出点什么事,他还真没那癖好。 迅速帮她洗完,又拿浴巾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抱回床上。 没几分钟,邱姨就在外面敲门了,“少爷,醒酒汤熬好了。” 从打开门到现在,裴靖远的脸色一直很难看,一只手端着醒酒茶,一只手扶着容箬,让她靠在自己的臂弯里。 递到她嘴边,喂了两口。 全从嘴角洒出来了。 女人被吵烦了,还睁开眼睛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 正文 78.078:要多深入的观察,才能找出亮面灰面和暗面 裴靖远拿纸巾给她擦的同时,腾出手在她屁股上狠狠拍了几下。 这下,规矩了。 委屈的扁着嘴,眼睛里晕着朦胧的水汽,想哭,又忍住了,端着醒酒汤‘咕噜咕噜’的喝了个底朝天。 恼恨的掀起被子缩进去,连脑袋一起盖住了! 邱姨笑着将碗接过来:“还是少爷有办法。” 容箬在被子里哼了两声,他也就会动粗这一招偿! 邱姨出去后,裴靖远也跟着离开了,容箬将被子掀了一条缝,“靖哥哥,你说我好好的睡着了,你干嘛非要将我折腾醒呢?” 醉了睡一觉不就行了吗?非得灌一碗难喝得要死的醒酒汤! 裴靖远直接甩上了门。 容箬似乎还看到他揉了揉眉心。 早上收拾好下楼,裴靖远已经坐在餐桌上了,英俊的脸在晨曦中,显得安静而美好。 手握着汤勺,指骨细长,手型漂亮。 不可避免,她脑子里突兀的冒出一组画面,这样一双手游走在她身体上时,带出的让人心悸的颤栗和火花! “喵——” 细细的猫叫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容箬脸上一喜,跑过去将正趴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七宝抱在怀里,“咦,七宝回来了啊,不是去串门了吗?” 关于上次剃毛的不愉快,七宝已经忘记了,亲昵的伸出小舌头在她手背上舔了舔,“喵” 容箬摸着它圆鼓鼓的肚子:“长大了,怀孕了?” 裴靖远手里的筷子抖了一下,皱着眉看了她一眼。 邱姨端着餐点走出来,正好听到这句话:“容小姐,七宝是公的。” 容箬对小动物不是特别痴迷,再加上七宝经常不在家,所以,是公是母她还真没研究过。 “公的吗,”她掐着七宝的前腿腋窝,将它拧起来,让它整个肚子都舒展开,“还真有小弟弟呢。” 她伸手捏了捏,才将它放在腿上,用手揉着它才长几寸长的毛,谆谆教导:“七宝,你现在还小,不能动什么歪心思,你又不能戴东西,万一染了一身病回来,七七肯定特伤心,等你长大了,我给你挑一只漂亮的小母猫” 客厅里一片死寂。 裴靖远抿着的唇,脸色差的不行,脾气阴鸷而暴躁。 稍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能引火烧身! 她居然——跟只猫科普两、性知识。 “容箬,”裴靖远重重的搁下筷子,大步走过去,拽着她的衣领将她从沙发上拧过来杵在餐凳上,“吃饭,没吃完不准说话。” *** 到了警局,容箬听到一个惊悚的消息,陆皓居然也加入他们刑警队了,成为了他们刑警队唯一一个不是警校毕业的空降份子。 不过,他是空有名头,没工资不说,连个办公位都没有! 他搬了个凳子去和颜平柯挤,被很不客气的拒绝了,“让开,我这里没地方让你睡着了扒女人衣服。” 容箬总算看出来了,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但说实话,他们是怎么看对眼的,容箬还真没研究出来。 颜平柯也就那天早上顶了他一句,陆皓气冲冲的走了后,下午就回北京了! 下午提早下班,她直接去了裴氏,也没给靖哥哥打电话。 前台朝她欠了欠身,“请问,您有预约吗?” 容箬摇头。 “那抱歉,您不能上去。” 抬手看了眼腕表,还差两分钟就六点了,她索性就坐到大厅的沙发上等! 李秘书从外面进来,步伐迅速的朝着电梯口走过去,掠过容箬时身子一顿,又退了回来,看着沙发上低头看书的女人,“容小姐?” 听到声音,容箬合上书本站起来,“李秘书。” “怎么不上去?总裁今天有个临时会议要开,可能要等一会儿。” 她一看时间,已经都六点二十了。 李秘书跟前台打了声招呼,大概内容就是以后容箬找总裁,直接上楼就行。 容箬敲门进总裁办公室的时候,裴靖远不在。 李秘书:“总裁在会议室,容小姐喝咖啡还是茶?” “白水吧。” 昨晚没睡好,一整天脑子都是晕的,今晚想早点睡。 办公室很宽敞,光线充足,装潢以黑白的色调为主,此刻正是日落时分,金灿的光从外面投射进来,将一切都照得暖融融的! 空调的温度调得正好,容箬脱了鞋子,躺在沙发上。 用手机放着舒缓的音乐。 本来想只是假寐一下,但一闭上眼睛就撑不住浓浓的睡意,睡着了。 “张经理,下个月的”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裴靖远看到沙发上抱着靠枕睡得正香的女人,停住了话题。 一直低眉顺目跟在后面的中年男人抬起头,不解的问:“总裁?” “出去吧。”裴靖远摆手,张经理这才看到总裁办公室居然睡着个女人,点头退了出去,还体贴的将门也带上了。 光影中,容箬的皮肤吹弹可破,细细的、柔软的绒毛被镀上了一层暖暖的金色! 他走过去拉起窗帘,办公室刺目的光瞬间就暗了。 然后,走回她身边躺下。 再大气宽适的沙发被当做床来睡,都显得逼仄,躺一个人还行,两个人就十分勉强了。 即使侧着身,贴得严丝密缝,也只能恰巧合适! 舒服还真是谈不上! 左手被压着,放上放下都不合适,索性垫在了容箬的脖子下。 容箬这一觉睡得浑身难受,呼吸不畅,身体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都僵了。 她一睁开眼,就看到男人俊帅的脸,以及长长的睫毛。 两人离得近,能闻到他身上淡而清香的松木味道! 鼻梁挺直、唇瓣菲薄,下颚的弧度很完美。 容箬轻轻的动了动僵硬的身子,裴靖远就醒了 看着她的眼神有一两秒的迷茫,闭眼,抬手捏了捏眉心,“几点了?” 她急忙抬手,眯着眼睛看腕表:“快九点了。” 裴靖远从沙发上起来,掸了掸身上的褶皱,身上的酸麻并没有给他造成太大的影响,“想去哪里吃饭?” “回去吃吧。” 在外面吃的次数多了,有些腻味。 裴靖远去休息室换了身衣服,白色衬衫亚麻长裤,“太晚了。” 从这里到裴家少说也要半个小时,现在给邱姨打电话,他们回去就能吃饭了。 吃完饭,容箬才知道裴靖远那句‘太晚了’是什么意思,他没有带她回裴家,而是去了香颂城! 23楼,一套复式公寓。 裴靖远用指纹开了锁,又给容箬录了指纹,“明天请假,我让司机去接你,搬过来。” 容箬打开鞋柜,里面空空的。 “缺什么,明天我陪你去买,明天会有钟点工来打扫卫生,不用换鞋。”裴靖远将车钥匙搁在鞋柜上,像是砸在容箬心上一样,有点疼,又有点酸。 “靖哥哥。” 她喊了一声,估计是声音哑得不行,裴靖远总算注意到她的不对劲了。 “裴家别墅离你上班的地方太远,不方便,”他转过头,低哑的嗓音有条不紊,“去洗澡。” 容若咬唇,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她在意什么,却不愿意说破! 裴靖远抬手环着她的肩,在她嘟着的唇上吻了一下,“脑袋不够用,就别瞎捉摸,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想去裴家,随时都可以去,你不想搬来这里也随便你。” 容箬仰头看着他漆黑得透不进光的眸,即使她研习各种罪犯的心理,但面前的男人,她从来就没看透过! 比如现在,这一番冠冕堂皇的话看似解释,却又让人觉得牵强,但真让她说出个所以然来,她又觉得这话好像没什么问题。 反而是处处为她着想,体贴入微! 总之,心里很惆怅,面上还不能表现出来。 浴室备了洗漱用品,是她平日喜欢的牌子,在浴室里磨磨蹭蹭了半个多小时。出来时,裴靖远已经躺在床上了,被子堪堪的遮住他的小腹以下的那一截,双腿修长匀称,体格不健硕却有伟岸的感觉。 容箬的脸顿时红透了。 他不会 什么都没穿吧。 她摸了摸鼻子,幸好没有传说中的一股热流涌出来,万一流鼻血了,估计这辈子的脸都丢完了。 “还不困?” 裴靖远关了手机,目光淡淡的扫了过来。 容箬其实还真的不困,在裴靖远的办公室睡了两个多小时,早就睡饱了! “你打算在那里杵一晚上?” 乖乖的蹭过去,掀开被子躺下,弧度不敢太大,生怕抢了他的被子,惹了某个小家伙不高兴,暗地里报复。 床很宽,容箬又一副与他老死不相往来的态度,中间空的能再平躺两个人! “你今早摸七宝的气势哪去了?” 男人将她捞过来抱在怀里,带着湿意和松木味的气息压了下来,将她紧密的包裹着。 炙热的吻落在她的后背,从肩膀一路延伸到后腰。 手掐着她的腰,嗓音低哑,明显的带着不满的控诉意味:“昨晚的画,还没画完。” 容箬手指绞着薄被,脑子有几秒钟的空白,怎么就突然提到画了? 裴靖远掰着她的身子强迫的让她转过身,吻住她紧抿的唇,舌尖轻卷,带着一阵酥麻的轻痒:“今晚看仔细了,下次再画得不伦不类,就不只是睡书房了。” 明显调笑的语气让容箬一章巴掌大的小脸涨得通红,伸手,抵着他的胸膛往柔软的枕头里躲! 男人精瘦健壮的身躯压上来,吻势缱绻,深深浅浅的撩动着她薄弱的意识。 女人如猫儿般,小小声的低吟。 落在裴靖远耳朵里,心里软成了一片,充斥着各种复杂的情绪。 他牵着她的手,往下 容箬突然睁大眼睛,受惊般的想要抽回手,却被更用力的压贴在上面。 太滚烫的温度让她蜷起了手指。 不经意的触碰下 男人深邃的眸子眯成了一条线,漫不经心的问:“素描讲求的什么?” “素描两条线、三大面、五大调。”频道跳的比按遥控器还快。 “所以,要多深入的观察,才能找出亮面、灰面和暗面。” 容箬:“” 幸好他不是教素描的教授,要不然,不知道要摧残多少国家的花朵。 她恨得牙痒痒的时候,他就直接闯了进来! 被折腾的够呛,容箬蜷缩在床上连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裴靖远抱着她去浴室简单的冲了个澡,用浴巾裹着放到床上,去阳台抽了支烟,进来的时候容箬已经睡着了,身上还裹着半湿不干的浴巾! 男人拧眉,居高临下的看了她几分钟,伸手将她摇醒! “怎么了?” 她眯着眼睛,一脸委屈,真的好困。 “画画。” 容箬困得厉害,脑子跟不上节奏,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又闭上了眼睛,“画什么画?” 裴靖远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素描纸,正是她昨晚画的半成品。 容箬:“” 于是,她被折腾了半夜,又画了半夜的画,眼睛黑得跟熊猫似的。 裴靖远送她去上班,路上,她好不容易摆脱三大面的话题,睡了二十多分钟。 车子停在警局门口,裴靖远睨了她一眼,淡淡的道:“下次,还乱摸七宝吗?” 容箬看他的脸色,潜意识的摇头。 她整个人都是晕的,根本没听见他在说什么! 颜平柯正被陆皓缠的没法,出来透口气,看到容箬,“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容箬苦着脸,“我这哪里只是脸色差,走路都是飘的,有案子吗?我去寻个地方睡一觉。” “悬,刚接到报案,环城公园发现了一具尸体,头儿已经带人过去了,你电话打不通,他让我通知你。” 容箬一摸身上,早上太晕了,手包都忘带了。 一听到有案子,容箬整个人都清醒了,去茶水间冲了杯浓咖啡,又用冷水洗了脸,和颜平柯匆匆赶去了案发现场。 陆皓拿着警校的教科书追出来,颜平柯已经不见人了! 容箬挂上警察证,抬高警戒线走到陆冉白面前,“师傅。” 法医还没到,陆冉白戴着白手套,正在初步查看尸体。 看到尸体的第一眼,容箬心里就狠狠的一跳,接着,捂着嘴跑到一旁的花园干呕,即使见过不少犯罪现场,也没有这次来的震撼和直接。 死者是女性,二十多岁左右,衣服被血染成了红色,不是那种凌虐过程中,一点一点沁出来染红的,而是像是泡到血水里再捞起来似的,很工整! 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初步断定,都不致命。 所以,她是血流干了死的 陆冉白递了张纸巾给她:“休息一下。” 容箬缓了缓,摇头,那边,尸体已经被白布盖起来了。 她走过去,强忍着心里的不舒服,重新掀开。 仔细观察了一阵后,道:“这里不是案发第一现场,尸体背上有泥,这种泥是北面那边山上壤土,其中还含有大量草木灰的成分,这段时间,正好是春小麦收割的季节。虽然国家命令禁止燃烧秸秆,但还是有不少乡民在夜间偷偷的烧,那边,也正是小麦的种植地” 陆冉白赞赏的点了点头,“不错。” 法医对尸体进行了初步判定,死亡时间在昨晚凌晨,进一步的报告,要等尸检结果出来才知道。 正如容箬说的,这里不是案发第一现场,能留下的证据少之又少。 回到警局,陆冉白圈出了几处有这种壤土,且最近在收割小麦的地方,派了人去调查。 整个刑警队一改往日的懒散,全都一脸肃穆,步履生风,毕竟,这个案子的影响太深入,看到尸体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恨不得能下一秒就将罪犯绳之于法。 手段太丧心病狂了。 再大的仇怨,也不能这样折腾一个花季少女啊,刀刀见血,却又不让人死。 这完全是變态才做得出来的事! 开会的时候,容若一时体力不支,脑袋供血量不足,险些晕过去。 陆冉白伸手扶了她一把,皱眉,“脸色怎么这么差?病了?” “昨晚没睡好。” 耳朵里嗡嗡的一阵杂音过后,脑子里的眩晕就缓过来了,她坐直身子,埋头继续做笔记。 陆冉白没说话,这种时候,只要不是病倒了,都要坚持。 他咳了一声:“胖子,你去查死者的身份,以及死者近段时间接触过的人,还有,她得罪过谁。刘怀,你负责查看环城公园那一带的监控,看有没有可疑的车辆” 开完会,眼平柯冲了杯温牛奶给容箬:“喝一杯垫垫胃,你要跟头儿出去调查案子,中午可能按时吃不了饭。” 外面,陆冉白已经在按喇叭了。 容箬抱起相关资料,喝了一大口牛奶,“我先走了。” 上了车,将资料放在腿上,才有空拿纸巾擦嘴巴上的牛奶渍。 陆冉白示意她系好安全带:“到北面的山还要一段时间,你先睡一下,瞧你这样,穿件白衣服都能出来吓人了。” 容箬尴尬的吐了吐舌头,乖乖的放平椅子躺下去睡觉! 她实在撑不住了。 车子停在山下,陆冉白点了支烟,转头看向容箬紧闭的眼睛。 她蜷着身子,双手合十枕在脑袋下。 男人深深的吸了口烟,青白的烟雾从挺直的鼻子下方喷出,眸子半眯,抬头看着山上燃烧秸秆时袅袅升起的烟雾! 一支烟抽完 他曲起手指叩了叩两座位中间的置物箱:“到了。” 容箬皱了皱眉,睁开眼睛揉了几下,看着面前冒着浓烟的山,瞬间清醒了! a市本来就是平原地区,说是山,不如说是个比较大的小土丘,一眼就能望到山顶了,不过,因为种了很多树,还是有那么几分伟岸的气势。 她换了平底鞋,跟着陆冉白慢慢的往上跑,这个时间,收割小麦的农民很多,只要不去想那具尸体,并不觉得有多恐怖。 ---题外话---凌晨的更新比较晚,大家第二天早上来刷保险一些,亲们不要熬夜,对身体不好。。这本文写着有点卡,估计是以我这么纯情的性格写个这么污的女主,太有挑战难度了我有预感,明天留言绝对多多。。哈哈 ... 正文 79.079:轻柔的,友情成分居多的吻 裴靖远从办公室出来,李秘书急忙放下手中的事从位置上站起,“裴总。” 他抬手阻止了李秘书要跟上来的举动。 沿着楼梯下了一层,在转角处,静静地抽烟! 看了一整天的文件,有点累。 后背倚着扶栏,整个人都透着沉寂的萧条之气,吞吐的烟雾逐渐散开稀薄,越发的显得冷撄。 “亲爱的,今天是七夕,你要给我买礼物,” 楼下,有人在打电话偿。 女人甜腻的声音被楼道的墙壁挡回来,像水波一样,一圈一圈的漾开。 七夕? “我要一个爱马仕的新款包。” 沉默了几秒,女人一下就哭得稀里哗啦的,“跟你在一起这么久,你就没送过我一样礼物,我要一个爱马仕的包怎么了” 裴靖远转身上楼,路过李秘书的格子间时,停下来问了句:“女人是不是都喜欢礼物?” 李秘书被问得有点懵,她跟在裴靖远身边的时间也不短了,这个男人,性子一向淡薄,也没有富家公子那种换女人如换衣服的陋习,身边除了容箬,就只有一个舒弯。 而且,舒小姐最近在国外。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他问这种问题! 联想到上次报纸上关于他和傅南一的报道,顿时了然,“不管多强势的女人,收到礼物,肯定会开心的。” 裴靖远听了,并没有什么表示,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直接推门进了办公室。 这让李秘书有点吃不准。 裴靖远站在落地窗前给容箬打电话,一直无人接听,皱眉,眼睛里透着丝丝的寒意! 容箬听到手机响,停下来接电话,这山看着不高,爬着还真挺累人。 太阳又大,晒的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靖哥哥。” 容箬喘着气,喝了口水。 “你在做什么?” “有案子。” 这个案子凶手手段太残忍,为了避免给市民造成恐慌,还没有对外宣布。 裴靖远皱眉,沉晦的眸子微微波动了一下,她昨晚没睡觉,今天有案子,肯定是不能休息 “要忙到什么时候?” 容箬看了眼前面蹲着身子仔细研究土质的陆冉白,“还不确定。” 裴靖远低头点了支烟,按住眉心,“今天是什么日子?” 容箬想了想,他生日刚过,她生日还没到,也不是什么纪念日和节日,想了足足有两分钟,硬是没想起来,只好虚心求教:“什么日子?” 裴靖远的眸一下子就沉了,脸色从未有过的难看。 陆冉白像是发现了什么,原本有条不紊的动作一下子急躁起来。 “靖哥哥,我要忙了,先挂了。” 她匆忙说了一句,就率先挂了电话! 听到听筒那头传来的‘嘟嘟’声,裴靖远原本还算明朗的心情一下子阴到了极点。 李秘书正好送文件进来,无端的感受到一股戾气。 “通知各部门,今天集体加班。” 李秘书:“” 她能想象出等一下民生怨道的场景。 七夕情人节加班,还有比这更惨无人寰的事吗? 但是总裁亲自吩咐的事,她还是不敢怠慢:“是。” *** 容箬背着手将手机放到侧包,不小心揣空了,手机掉在地上摔关机了。 她也没管,一边装一边走到陆冉白身边蹲下,“有发现?” “有血迹,案发现场应该就在这片山上。” 蹲久了,容箬起身的时候晕了一下,陆冉白扶住她,微微的蹙了蹙眉,“坚持不了就回车上去。” “我没事。” 扬松柏他们带着警犬从另一面上山,如果确定案发现场在这里,应该不用多久就能找到了。 半个小时后,就在山顶的位置找到大片血迹,农田只在半山,这里基本很少有人上来,所以迟迟没有发现。 陆冉白抿唇,犀利的目光在周围查看了一圈,命令杨松柏在那里守着,就带着容箬往山的另一边走。 没走多远,就是一家农户。 父母都出去干活了,只剩下一个十岁大的孩子在家里,看到他们,很胆怯的藏在柱子后面。 陆冉白看了眼容箬,“你来。” 他走到一旁抽烟,慵懒的踢着脚下的泥土,一身警服,衬得他整个人越发硬朗英俊。 容箬朝着那孩子笑了笑,从包里拿了个未开封的薯片,“来,姐姐请你吃东西。” 小朋友看了她好久,才怯怯走过来,一把抓过她手里的薯片,又跑回了原位! “小朋友,你昨晚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啊,比如,尖叫声,喊救命,或者其他?” “爸爸在喘粗气,妈妈在哭,一直让他轻点,太深了。” 容箬有骂人的冲动。 离开农舍后,她瞪了眼闷着笑的陆冉白,“你为什么不去问。” “你有亲和力,你看,这么私密的事都跟你讲了,我去问,毛到问不出一根来。” 你大爷的。 在山上待到晚上八点多,回城的时候,容箬整个人都累趴下了。 她还惦记着裴靖远说的事,耷拉着眼睛问陆冉白:“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什么节日都跟你无关,今晚加班。” 容箬:“” 七夕情人节,裴氏集团所有人被通知临时加班,裴靖远看着外面逐渐亮起的霓虹,有些神思不属。 搁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在震动,他过了几秒才走过去。 屏幕上显示的是傅宁沛的名字! 微微拧了眉。 “喂。” 几秒种后,他淡淡的‘嗯’了一声,“知道了。” 拿了车钥匙,他开门出去,吩咐正忙着安排明天行程的李秘书吩咐:“通知他们下班,今天的加班费,按平时的六倍发。” 裴靖远驱车去了宏宁。 v328包间! 看到他来,傅宁沛松了口气,眼角的余光斜了眼沙发上已经醉得不清的女人:“姐夫,我是劝不住了。” 当年傅南一带他见得第一个傅家人就是傅宁沛,那时候,他就叫他姐夫,这么多年一直没变过。 跟傅南一分手后,他也没纠正。 一个称呼而已,没必要! 只是现在 裴靖远淡淡的开口:“我和你姐已经分手了,叫我哥吧。” 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的傅南一脸色不明显的沉了几分。 傅宁沛轻佻的勾了勾唇,明艳的五官在昏暗的包间里,灿若桃李,“ok。” 他看了眼腕表:“我还有事,就交给你了。” 傅宁沛走后,傅南一缓缓睁开眼睛,眸子里水光潋滟,眼尾轻挑,幻化出万千的风情,“你跟她在一起了?” 她用的是肯定句。 裴靖远不会为了个称呼特意纠正,除非,他身边有人了。 “我送你回酒店。” 她醉得不清,一改平日里高傲的模样,“既然都能是她,为什么不是我?” 裴靖远与她对视了片刻,如果换做别人,他大可以转身就走,但傅南一,他不能不管。 一个喝醉酒又情绪低落的女人,多多少少不安全。 男人拧松了领带,走到沙发前坐下,开了灯,关了音乐:“你想听什么理由?” 言语神色间,颇有几分烦躁。 傅南一咬着唇,身体开始无法克制的发冷,触及到他眼里凝结出的冰冷,激动的扑过去抱住他:“你爱她吗?裴靖远,我们都是同一种人,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做到心无杂念的接受她。” 裴靖远一动不动的坐着,任由她抱着自己拼命的拉扯,种种心绪交织在一起,渐渐的,变成了一幅静音的画面。 疼痛,蔓延到身体各处的细枝末节! 傅南一从他怀里抬头,刚哭过,眼睛明亮的像洗涤过的夜空。 没有化妆,整个人从未有过的干净纯洁。 她跪坐着,与他对视了几秒,突然伸出双手捧着他的脸,嘴唇就贴上去了。 裴靖远皱眉,脸往边上一转,就躲开了。 他并没有半分心动的情绪,只是满腔的淡漠! “你现在,应该想如何对付你的二弟、三弟,将傅氏的大权夺过来。” 傅南一软下身子,贴着他的胸膛,手指挑逗的在他胸口上画圈圈,“靖远,帮我,那群人,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好累。” 这,是她第一次露出如此软弱的一面。 傅南一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呼吸平稳:“我已经三天三夜没睡觉了。” 等傅南一睡着,裴靖远将她放平在沙发上,让服务员拿了床薄毯给她盖上,又从钱包里抽出一沓钱:“看好她,管好嘴。” 裴靖远是宏宁的vip客人,所有工作人员都认识他。 接过钱,忙不迭的点头! 坐上车,裴靖远点了支烟,半阖着双眼静静的抽着,手里把玩着打火机。 几分钟后,他启动车,离开。 *** 刑警队的同事已经陆陆续续的回来了,这起案子性质严重,上头要求,以最短的时间破案! 陆冉白认真的听取他们下午调查的报告,眉头紧拧,偶尔提出点疑问,忙了一天,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半点倦怠的神色。 受他感染,其他人也是精神饱满。 中场休息,王露去上洗手间,回来的时候惊奇的说道:“外面停着辆超级豪车呢,也不知道是谁大半夜不睡觉,停在警察局门口抽烟。” 容箬拿笔的手微微一顿,正准备问是什么车,刘怀就先‘切’了一声:“什么豪车,有我那车贵吗?” 王露嗤之以鼻,“就你那贴着山寨不锈钢宝马标志的两轮电动车,能跟人家那几百上千万的宾利比?” “咋就不能比了,他宾利又怎么样,还跑不过我的两轮呢。” 容箬心里一紧,站起来就往外面走。 陆冉白正巧从外面进来,看到她急匆匆的往外跑,拽住她的衣领将她重新拉了回来:“继续开会。” 容箬看了眼腕表,憋屈的瞪了他一眼,不过,是偷偷的。 明明说好中场休息十分钟的,这才六分钟! 她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问问是不是他,一按,居然关机了。 开完会,已经十二点了,这个点已经没有公交车了,王露便将目光对准了刘怀,:“搭个车呗。” “别,我这贴着山寨不锈钢宝马标志的两轮电动车,万一把你的档次拉低了怎么办,外面听着辆宾利呢,你去做那个。” 王露等了他一眼:“小气成这样,你是不是男人啊?” “我是不是男人要跟你说?” 说是这般,刘怀还是将车停在一旁,等王露坐上去才启动! 容箬第一个冲出刑警办公室,外面街道上空空的,别说宾利,qq车都没一辆。 她没有那种言情小说剧里女主心里一凉、复杂得像打翻了调料罐五味杂陈、脑子一懵、嘴里发苦的复杂感情。 就两字——失望。 还是很失望! 今天是情人节,礼物就不说了,短信也没一个,真是过分! 身后响起’嘟嘟‘的喇叭声,容箬兴奋的回头,结果是陆冉白的车。 撅着嘴,坐到副驾驶,“开车。” “就算不是你心目中的那个人,也别立马就摆出一副‘怎么是你’的表情,很欠揍。” 容箬打开音乐,换到自己喜欢的哥,舒服的闭着眼睛,“谁叫你破坏我好事来着。” 她刚刚出来,说不定就见到了。 “好事?”陆冉白冷笑,“在外面躲躲藏藏的算什么男人?他如果要等你,你再晚出来他也在,他如果不等你,你就是跑出来,他也能躲了。” 容箬不服气,鼓着腮帮子瞪他:“就你是男人。” 她突然捂着嘴笑:“我一直以为你是正儿八经的禁欲偶像,没想到,14岁就知道哄骗女孩子去开房,你又一次刷新了我的认知啊。” 一提这茬,陆冉白就来气,“我要说多少次,那是别人哄骗我的,别跟我什么禁欲偶像,那是裴靖远这种阴不阴阳不阳的人特有的称号。” “法律对诱奸的认知,男方占主要责任。” “我tm长好看了也有责任?有本事他拿炮弹轰了我啊。” 容箬:“” 她闭着眼睛睡觉。 容箬的头‘砰’的一下撞在窗户上,她抽了口气,揉着额头睁开眼睛。 困得不行,眼睛睁开的一下,痛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她居然还在车里。 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多了,再看外面的小区,是陆冉白家住的青岚小区。 “小白,你怎么不叫醒我啊。” 她揉着撞疼的脑袋,打开车窗透气! 陆冉白在她撞到头的时候就醒了,只是不想搭理她,此刻听她埋怨,脸沉的很,脾气也暴得不行,“我要叫的醒你啊。” 打开顶灯,“我这一身的抓痕,你倒给我想个理由明天怎么解释。” 容箬一脸愧疚,伸手摸了摸,“这是我抓的?” 她没这么暴力吧,一条在手臂上,不长,另一条在脖子上,从耳后方一直到胸口上。 这得使多大的劲啊。 陆冉白打开车门,活动了一下僵硬的骨节,“要么上去睡,要么叫裴靖远来接你,我是没精力再送你回去了。” 容箬抱着包,屁颠屁颠的跟着他上了楼,将手机充上电,“陆皓呢?” “搬出去了。” 陆冉白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饿了,厨房里面,加个蛋。” “肯定受不了你才走的。” “他嫌这里小。” 陆冉白没卧室的门,他的声音混着水声,从浴室里传出来! 她突然有点脸红。 似乎才想起,这么跟个成熟男人独处一室,不太好。 换了新床单,去厨房煮面,等水开的时候给靖哥哥打电话。 当时他问的时候,她是真不知道是七夕,后来还是王露恨铁不成钢的戳着她的脑门说的。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容箬垮下肩。 她以前打,都是24小时开机的啊! 煮了面,煎了个蛋,陆冉白已经出来了,穿着宽松的家居服,站在阳台上抽烟。 “陆大爷,吃面。” 陆冉白的眸子闪了闪,唇角一弯,转过身时,表情已经恢复平静了。 爱,不一定要在一起,她幸福,便好。 陆冉白拉开凳子坐下,“需要给银两吗?” “要的,二两。” 她摊开手,黑白分明的眼睛熠熠生辉,陆冉白一时受了蛊惑,拉过她的手,在她柔嫩的掌心吻了一下。 柔软的唇轻轻的刷过她的掌心,带出一片炙热的、灼烫的温度! 一如他的人一般,热烈,张扬。 容箬脑子里‘嗡’的一下空白一片,她瞠目结舌的看着陆冉白。 而对方,只是神色淡然的拍了拍她的手:“肉偿,不够的话,只能脱衣服了。” 容箬‘啊’的一声怪叫,缩回手,“罚你明天煮早饭。” 她‘蹬蹬瞪’的冲进了房间,‘砰’的一下甩上门,陆冉白低头吃面,谁说她傻的,这不是什么都明白吗? 刚才的一连串动静衬得此刻的客厅过于安静,他抿着唇,握起拳头敲了敲心脏的位置。 将那股饱胀酸涩强压了下去! 房间里有浴室,容箬简单的冲了个澡,就睡了。 太困了,陆冉白那个轻柔的,友情成分居多的吻并没有在她心里激起太大的波澜,只是,被他吻过的地方,烫得厉害。 第二天起床,陆冉白已经将早餐做好了。 面条加鸡蛋,营养方便! 陆冉白边看电脑边吃面,容箬瞟了一眼,顿时就没胃口了。 是昨天那起案子的尸检报告,上面还配了图,高清拍摄后,比昨天看上去还惊悚。 尤其是,女人脸上没有伤,身上却没有一处肌肤是完整的。 察觉到她没动静,陆冉白抬头扫了她一眼:“不好吃?” 容箬:“” 在车上的时候,又给裴靖远拨了通电话,还是关机。 心里隐隐的有些慌乱! 她坐直身体,拨了裴家别墅的座机,还好,没等多久就接通了,“您好。” ... 正文 80.080:容箬红红脸:一辈子没这么丢脸过 是邱姨的声音。 容箬松了口气,急忙问道:“靖哥哥呢?” “少爷还没起床,大概是生病了,起晚了。” 这样一说,容箬整个人都急了,“严重吗?” 裴靖远的作息向来规律,如果是一点小病小痛,不会到现在还没起偿! 要是平时,她肯定立刻就请假去裴家了,但现在有案子,走不开,只好事无巨细的询问了一番。 邱姨笑着安抚她:“昨晚澜医生来过了,说是感冒了,加上最近工作繁忙,才会来势汹汹,修养两天就好了。撄” 再三确认没有大碍,容箬才松了口气。 但心里还是不放心,一下班,就匆匆赶到了裴家。 邱姨端着碗从厨房里出来,“容小姐来了,少爷在楼上房间呢,正好粥已经熬好了,你顺道给他送上去。” 这还是容箬第一次进裴靖远的房间,站在门口敲门的时候,甚至有几分紧张。 她其实无数次的想象过裴靖远的卧室。 简单干净的色调,明亮的光线,深灰色的床单被套 门开了。 容箬已经习惯性的绽开了笑脸:“靖”看清眼前的人,容箬一下子就咬到了舌头,细微的刺痛让她皱起眉,“舒弯?” 一段时间没见,她身上的女强人气势更盛,几乎能清晰的感知到那股咄咄逼人的冷意。 她哭过,眼眶还是红的,幸好没化妆,没有出现一道道黑的、白的沟壑。 容箬偏着头去瞧里面的裴靖远,心里不高兴,直接就透过她的表情表现出来了,这算不算抓奸在床?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最适合干些偷鸡摸狗的事。 只是,还没等到她先发火,舒弯抬手就是一巴掌甩过来。 “舒弯。” 床上,裴靖远本来只是假寐,听到敲门声就醒了。 他深沉而内敛的眸淡淡的看着舒弯的背影,整个人还是很虚弱,气势与平时相比,也弱了些许。 容箬心思全在裴靖远那里,等反应过来,避开的很狼狈。 心头的火一下子就冒了起来,“你有病啊,一言不发就出爪子,会走点猫步就当自己是猫了啊。” 一吼完,想起裴靖远看着的,顿时恹恹的成了小绵羊。 她怎么能在靖哥哥面前如此暴躁呢,不好,不好! 裴靖远半阖着眼睛,淡淡的道:“你先回去吧,我这里没什么大碍了。” 舒弯咬唇,回头看着床上的裴靖远,她从来没见过他躺在床上,说话都很累的一面:“你就护着她吧。” 舒弯走了,容箬才慢腾腾的挪进来。 裴靖远神色憔悴,眉头舒展:“不是有案子,怎么来了?” 容箬搬了个凳子坐在他边上,手撑着下颚,另一只手贴着他的额头。 嗯,温度正常。 “邱姨说你病了,我打你手机又关机。” 她身上穿着民警的制服,有点大,衬着她娇小的脸庞和略显凌乱的短发,有些稚气。 “嗯,不过,已经没事了,”裴靖远看了眼她端上来的白粥,“饿了。” 昏昏沉沉的睡了一整天,没吃过东西,有点撑不住了。 容箬是警察,对血腥味的敏感程度虽然不及医生,但和普通人相比,还是高出一筹的,当即问道:“你受伤了?” “昨晚没开灯,膝盖蹭到柜子的棱角上了。” 他说得平淡自然,虽然牵强,又挑不出错,“我看看。” 说完,就要伸手去掀他的被子,裴靖远一把握住她的手,似笑非笑的调侃:“没穿裤子,你确定要看?” 容箬红着脸嗔了一句,抡起拳头在他胸口上不轻不重的锤了一下。 男人脸色一变,喉结剧烈的滚动了几下,转瞬间白了一片! 容箬正好起身去拿碗,所以,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舒弯刚才说的话,什么意思?” “公事上不大顺利,所以迁怒你了。” “哦,”是不是迁怒,她还是分得清楚的,只是裴靖远不想让她知道,舒弯也必定不会说。 她拿着勺子喂他喝粥。 裴靖远顺从的张开口,喝了下去! 喝完粥,裴靖远有些困了,神色倦怠的靠着床头。 “很累?” 她凑近他,仔细的观察他的五官,唇色有些白。胡渣冒出了头,她用手覆上去,扎的掌心里痒痒的,有种一样的酥麻感觉。 属于女人淡淡的香味萦绕在鼻息间! 他心思一动,抬手将她拢在怀里,手指勾起她的下颚,低头去吻她的唇。 这个寻常的动作,此刻他做来,都有几分费力。 所以,只轻浅的吻了几下,便松开了,自嘲的勾了勾唇角:“大概是刚吃了药,困得慌,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容箬孩子气的拱着他的小腹,“为什么舒弯可以在你房间里那么久,我刚坐下你就要赶我走?” 她很委屈,今天一天都在想他,但他一副并不想见到她的样子。 女人挺巧的鼻尖和嘴唇或轻或重的蹭着他本来就紧绷的小腹,抱怨的模样可爱的让人心里一软,裴靖远很轻易的有了反应。 但现在的情况,容不得他轻举妄动。 偏偏某人还不自觉,一下一下的蹭得欢,还越来越有往下的趋势。 “够了,”裴靖远捧着她的脸,用了力,容若再想挣扎也动弹不得了,只能鼓着腮帮子瞪他,“别闹,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见他精神的确萎靡得很,额头上还溢出了一层冷汗,容箬才放弃了闹他,“我睡客房,你有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 “嗯。” 容箬走后几分钟,裴靖远打了个电话。 半个小时后,听到敲门声,邱姨打开门:“澜医生,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少爷的病情严重了?” 被称为澜医生的中年男人沉着一脸,咬着牙蹦出几个字:“例行检查。” 他以前是军医,严肃起来,把邱姨也吓了一跳,不敢多问的让开了。 熟门熟路的上了二楼,拧开裴靖远卧室的门! 床上的男人一脸苍白,眉头皱起,目光倒是很平淡。 看到魏澜清,他虚弱的勾了勾唇,“伤口裂开了。” 魏澜清从部队里退休后就一直在裴家做家庭医生,已经熟得没有半分拘谨,闻言,几步走过去,拉开裴靖远的睡衣。 下午才包扎好的纱布上沁出了一大团血渍。 因为睡衣的颜色深,不大看得出来! “你这条胳膊还要不要了?不是叮嘱过绝对不能碰到伤口吗?” 他一边解纱布,一边中气十足的冲他吼。 裴靖远皱眉,想到隔壁房间的容箬,一张脸沉得厉害:“闭嘴。” “靖远,你搞清楚,你这不是韧带拉伤,是枪伤,搞不好你这只手就废了。” 重新缝合了伤口,换了药,用纱布包扎好! “要是再裂了,索性把手一起截了,免得我担惊受怕。” 怕裴靖远伤口发炎,魏澜清就在客房住下了。 到了半夜,果然有些发热,也幸好他身体结实,打了两瓶点滴,就褪下去了。 容箬中途醒来过,本想去裴靖远的房间看看他好些没有,要不要喝水,拧了拧门,发现是反锁了的。 怕打扰他休息,就没有敲门。 早上刚起床,就急匆匆的想过去看他,正碰到魏澜清从裴靖远的房间里出来,一脸的倦怠和青色,手挽着医药箱,轻轻的捏着眉心。 “澜医生,靖哥哥的病怎么样了?” “昨晚突然发起烧了,输了液,已经降下去了。” 容箬大惊失色,“怎么会这么严重。” 魏澜清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又咽回去了,“伤了手臂,自己又不在意,昨晚还撕裂的伤口,能这样已经不错了。” 那他原话的意思:没截肢算是好的了。 “他受伤了?” 不是感冒吗? 魏澜清不想多说:“你自己问他。” 容箬推门进去,裴靖远还睡着。 才过了一晚上,他好像又憔悴了不少! 虽然澜医生说烧已经退了,但她还是不放心的伸手探了探,入手温凉。 裴靖远睁开眼睛,定定的注视着她,眸子里还有几缕血丝。 见他醒来,容箬面色如常的将贴着他额头的手拿下来,改撑着下颚。笑容舒适温暖,凑近他嗅了嗅,“嗯,臭了。” 裴靖远:“” 他受伤到现在没洗过澡,只有魏澜清用棉球蘸了酒精给他清洗了血迹! 药味、汗味混杂在一起,的确不太好闻。 她去浴室打了盆水,将腕表摘下来,俯下身去解他睡衣的扣子。 刚才她和魏澜清在门口说的话他已经听见了,也没什么再遮掩的,而且,他也的确需要擦洗一下身子。 这种事,仔细想来,好像也就只有她能做。 于是,就由着她了! 早上是男人身体最敏感、***最旺盛的时候,她笨拙的给他解扣子,手指不可避免的要触碰到他的肌肤。 紧致有力 触感不错。 厚厚的白色纱布刺得容箬的眼睛微微缩了一下,她敏锐的感觉到,这应该不是刀伤。 澜医生虽然医术了得,但这里的设备毕竟比不上医院! 裴靖远从她明明灭灭的眸子里已经猜出了她此刻的想法,但他不打算解释。 以她的性格,事情一旦挑起了头,肯定会追根究底,到时候,他要怎么跟她解释,中枪的原因? 上半身很快擦拭完了。 脱裤子的时候却让她犯了难,她掀开被子,明显看到某个东西正斗志昂扬的。 刚才的那股勇气已经没了。 想象是一回事,真正看到,并且让她在这种状态下,还是大白天的去扒他的裤子又是另一回事。 容箬咬着唇,将毛巾沉入水底,“你自己脱吧。” 裴靖远面色淡定,并没有被人看到这一幕后的尴尬窘迫,不过,也没刁难容箬。 ‘嗯’了一声,用没受伤的手脱了裤子。 他现在不能乱动,以手臂的长度,只能将裤子脱到大腿处。 容箬将毛巾拧的半干,回头,顿时恼怒的不行,小脸窘得通红,瞪着他:“你故意的。” 裴靖远无辜的很:“你让我脱的。” 容箬气得说不出话,拿毛巾砸他的冲动都有,又怕触到他的伤口,只好硬忍了。 “你把内裤穿上。” 她的视线四处乱转,越是想避开,就越是禁不住要偷瞄两眼。 像是感知到了她的注视,某个东西起劲的朝她敬了敬礼,容箬急忙捂住眼睛—— 天啊,要长针眼了。 裴靖远皱眉,忍痛般突然按住了伤口的位置。 容箬顿时就急了,也顾不得此刻的尴尬,俯身瞧了瞧:“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痛了,我去找澜医生。” 裴靖远急忙拉住风风火火就要往外冲的女人,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下依旧雄赳赳气昂昂的家伙,“你让他进来看我这副模样?那家伙拿手术刀的,一不小心下错刀了怎么办?” 容箬:“” 这个老流氓不是她心目中稳重矜持的靖哥哥。 她俯着身子,两人离得近,他一抬头就吻住了她的唇,“水要凉了。” “那” 裴靖远伸手环过她的后背,将她往下压了压,容箬整个人就趴在了他的怀里,又怕弄到他的伤口,一直小心翼翼的不敢挣扎。 尽力仰着头,配合他的亲吻。 裴靖远手上的力道加大,重重的碾压着她的唇,带着粗重的喘息声。 容箬被吻得迷迷糊糊的,脑子里还在想,难道,真的是她想多了?上次在书房只是个巧合,并不是因为是在裴家? 勾起她的腿,半是强势半是哄骗:“坐上来。” 容箬:“” 都伤成这样了,还有心思想这档子事? 她憋手蹩脚的扭动着身子拒绝他的‘邀请’,“靖哥哥,你肩膀上有伤。” “你动,快点,疼了。” 容箬整张脸都烧起来了,脑子懵懵的被裴靖远带着坐到他身上 魏澜清拧开门进来,看到里面的一幕,脑门瞬间都红了,“裴靖远,你想死就快点,老子不治了,截肢了最好,tm的,我下去喝杯水就做上了。” 当年在部队里,什么脏话荤话都说过,这几年才收敛了些,这会儿是真的气急了。 容箬直接滚到了床的另一边,整个人都蒙在被子里,全身像煮熟的虾子一样,红的烫人。 裴靖远穿好衣服,眼角眉梢都带着戾气。 门没关,他听到邱姨在问:“怎么了澜医生,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早餐已经做好了,吃了再走吧。” 旁边的小女人像睡着了一样,半天没有动静。 裴靖远怕她憋坏了,伸手将她抱过来,“走了。” 容箬将脑袋埋进他的胸口:“都怪你,丢死人了。” 她一辈子没试过这么尴尬,当时就恨不得能直接消失了。 揽着她的男人太过云淡风轻,容箬心里憋屈,不满的问了句:“你不会经常被抓,都习惯了吧。” 裴靖远:“” 这一突发情况后,裴靖远也没要求她继续擦拭,“下去吃早餐吧。” 刚才魏澜清走的时候喊那么大声,她现在哪还有脸去吃早餐啊,“我来不及了,去上班了。” 家里有一屋子的佣人伺候他,容箬不担心他会饿着。 “嗯,让司机送你。” “我开了车。” 容箬站在二楼扶梯处,看着邱姨进了厨房,急忙‘蹭蹭蹭’的从楼上下来,一溜烟跑出了别墅。 邱姨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失笑的摇头:“这孩子。” *** 容箬掐着点到警局的,胖子正准备去法医部取文件,看到她:“咦,怎么眼睛肿了?不是看了不该看的吧。” 他就是嘴荤随口一说,容箬的脸一下就红透了,“胡说什么呢,蛾子飞眼睛里了。” 胖子‘呵呵’一笑:“不用说,我都懂。” 眼睛有点痛痒,容箬也没注意,借同事的眼药水点了几滴。 到下午的时候,就已经肿的睁不开了! 胖子将早上碰到容箬时的情况一说,刑警队的人一合计,容箬肯定是看了不该看的东西,长针眼了。 又痛又痒,不得已,她只好跟陆冉白请了个假。 陆冉白深深沉沉的瞧了她几秒,准了。 去医院挂了眼科,开了两三瓶点的、擦的药,到下班,虽然消了些,但还是肿的厉害。 这副样子,肯定是不能去裴家了,要不然,又要被笑话了。 而且,早上的事还没尴尬够呢。 出租房她已经转给王露了,坐在车上想了一下,回华阳道看看妈妈! 妈妈在阳台上晾衣服,爸爸没回来,家里冷清的让容箬的心也跟着酸疼起来,她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她,头枕着她的背:“妈。” 严丽萍被她突然的举动弄得愣了愣,“这突然是怎么了,遇到什么事情了?” 容箬的眼眶因为情绪激动而酸胀难受,就越发的痒了,用力眨了眨眼睛:“妈,你爱爸爸吗?” 这个表情,配上和句话,还挺滑稽的。 严丽萍顿时就笑了,转过身,“我么家的小公主谈恋爱了?居然来你妈这里找教材了?” 她一抬头,严丽萍脸上的笑顿时就凝结了,担心的捧着她的脸:“眼睛怎么了?” “长针眼了,擦点药,明天就能好了。” “你呀,经常一个人住外面,要多注意身体,别老图方便,就在外面随便吃,不干净。” 容箬点头,赖在她怀里撒娇,“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当然爱啊。” 她眯着眼睛,陷入了过去的回忆,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满满的都是幸福,却又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飘忽。 容箬将着归为是自己心虚。 容景天打开门,正好听到严丽萍说:“那时候,你爸爸是真的对我好,富家少爷爱上贫民千金,很老土的故事了,你爷爷奶奶反对,他就带着我私奔,家里断了一切经济支柱,还在工作上使绊子,最艰苦的时候睡过桥洞,但我们终于还是熬过来了,熬到他们点头同意。” ---题外话---我们这边说的是看了**,会长针眼。。。所以。。。 ... 正文 81.081:我想知道,靖哥哥肩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容箬眼睛酸得厉害,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当场哭出来,她出生的时候,外公外婆已经过世了,爷爷奶奶对妈妈也不错,妈妈又从来没提过过去。 她一直以为,爸妈是利益结合或者其他,感情不好,才导致爸爸出轨撄。 没想到 一转身,就瞧见容景天站在门口的玄关处,整个人都有些抖! 一种似愧疚、似恐惧的情绪堆积着,看到容箬,眸子甚至剧烈的颤抖了几下。 她转身快速跑上了楼,走了一半就听到妈妈嘘寒问暖的问他吃过没有,累不累。 容箬没听到爸爸是怎么回答的,面对一个自己曾经深爱过的、为他浪费了一辈子青春的妻子,会不会有一点内疚和自责。 十分钟后,有人来敲门。 容箬吸了吸鼻子,压下心里汹涌乱撞的情绪,拉开门。 敲门的容景天,还是记忆中严厉又慈祥的父亲形象,身材伟岸,神色冷峻,中年,微微发了福,“箬箬,莞莞她们,我已经送出国了。偿” 她点了点头,没吭声! “是爸爸对不起你们,以后不会了。” 见她还是不说话,容景天失望的垂下头,叹了声气,“你早点睡,不要太累了。” “爸,”她舔了舔唇,“妈很爱你。” *** 案子卡点了,这两天一直没有进展,容箬跟着陆冉白跑案发现场和法医部,累得都中暑了。 喝了两瓶藿香正气水,冲了个冷水脸,又休息了十分钟,才好些! 下了班,颜平柯约她去逛街,说是要给妈妈买件衣服,让她参考参考。 快换季了,容箬正好要去买衣服,这两天眼睛肿了,也不能去看靖哥哥,便答应了。 没想到会在商场遇到舒弯,她穿着长款蝙蝠袖的t恤,衬得双腿修长白皙,披肩的长卷发,睫毛刷得又长又翘,挽着爱马仕最新款的包,还是一贯的傲慢。 她也看到容箬了,眉眼间露出一抹极度的不屑和憎恨。 容箬突然不走了,颜平柯拉了拉她,“怎么了?” “你先自己逛逛,我等一下来找你。” 说完,就快步朝着已经上了电梯的舒弯追去,“舒弯,我有事问你。” 舒弯冷笑一下,毫不留情的甩开她缠上来的手,激动的抬高语调:“想知道什么,自己去问裴靖远。” 容箬急忙抓住电梯的扶手,身子后仰,幸好身后一个男人扶了她一把,才没有摔倒! 从小,舒弯就见不惯她,两人性格迥异,家境相似,没少吵过架。 但这还是容箬第一次见到舒弯这般脆弱的一面,即使化了妆,也遮盖不住的黑眼圈和憔悴,眼眶渐红,胸口剧烈起伏之下带出的恼恨比以前更强烈。 她吸了吸气,淡淡的说道:“我没什么好说的。” “我想知道,靖哥哥肩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凭舒弯对她的态度,她肯定知道什么。 而且,这伤很有可能跟她有关。 身体一凉,全身的汗毛经不住都竖了起来,如果真的跟她有关 最有可能的人,就是——阿阮! 电梯到底层,舒弯没理她,直接走了。 容箬拉住她,沉下脸的时候还是有几分气势,“舒弯,靖哥哥受伤,我比任何人都担心,你不是就见不得我好吗?那你告诉我,谁伤的?” 瞧着她发白的脸色,舒弯的心情果然好了几分,她妒忌她,发了疯的妒忌。 除了点撒娇卖萌的本事,根本就是一无是处! 凭什么让裴靖远宠着护着? “你以为,靖远为什么会受伤?就凭他的身手,别说那两个不入流的人拿的破枪,就是专业的狙击手也不一定能得手。” 从小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下,对危险早就练就了非常人能比的直觉。 不用舒弯说的多详细,她已经能想象出当时的惊心动魄了,虽然她是警察,但‘枪战’这个词在她的印象中,是美国那些地方才会发生的事。 舒弯扬唇,“回去问问你爸,为什么要下那么狠的手。” 舒弯的话像是一道惊雷迎头劈下,容箬脑子一白,整个人都懵了! 爸爸? 裴靖远受伤,怎么会跟爸爸扯上关系? 她张了张嘴唇,喉咙像是哽了块硬物,根本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舒弯‘哼’了一声,似乎很满意她带出的效果,瞪着高跟鞋转身走了。 容箬想拉住她,试了几次,手都僵硬的抬不起来。 最后,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的商场,坐上车,将钥匙插进锁眼里 她就像是没有思绪,仅凭着平常养成的,根深蒂固的习惯在做这些事情,她脑子里‘嗡嗡’的一片,根本没办法思考。 只知道,她要去问靖哥哥,问爸爸。 到底是怎么了? 这一切,到底都tm怎么了? 容家和裴家,曾经是那么好的世交,怎么会弄成这样子? 车子驶出停车场,一个人突然冲出来,容箬踩了一脚刹车,等那人走后,才缓缓启动车。 这一切,都是无意识的行为。 车子停在裴家,她甚至忘了拉手刹,解开安全带就往里跑,钥匙都没拔。 “容小姐。” 邱姨跟她打招呼,她置若罔闻的掠过她往楼上跑,用力推开裴靖远的房间门。 魏澜清正在给他换药,听到这么大的动静,险些抖了抖! 皱眉,“容妹子,幸好我经历过大风大浪,换个年轻的,被你这阵仗一吓,这镊子跟棉球能戳进他肉里。” 裴靖远抬头,视线隔着灯光,讳莫如深的看过来,薄唇的弧度清浅不定,细听,还有一丝冷意,“怎么了?” 他裸着上半身,肩膀上的伤口被魏澜清挡住了,她看不到。 容箬机械的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肩膀上被药涂染过的伤口,这形状,太熟悉了。 魏澜清总算发觉不对劲了,看了眼裴靖远,那意思是,你惹到她了? 裴靖远淡然的拉过睡衣,“澜哥,你先出去吧。” 擦。 这个称谓,可真稀奇啊。 魏澜清离开后,容箬在他身边坐下来,也不说话,就是默默的拉开他的衣服,看伤口的位置。 裴靖远皱眉,将衣服拉过来。 容箬又固执的拉开,裴靖远拉过来,她再拉开。 如此反复了几次,裴靖远索性不管了,看着她的一双眸子心思难辨! “怎么了?” 其实她这副样子,裴靖远多少是知道原因的。 容箬咽了咽唾沫,嗓子干得要冒烟了,“靖哥哥,这件事,是不是跟我爸有关?” 她的声音沙哑,又努力想提高音调,所以显得有些怪异的尖锐。 裴靖远抿唇,波澜不惊的与她对视,良久的沉默让容箬整根神经都绷紧了,“不是。” 男人姿态优雅的靠着床头,他虽然否认,但身上突然变得深沉冷漠的气势却是骗不了人的! 所以,这件事就算不是爸爸主使的,也跟他脱不了干系。 裴靖远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抬起,就要落在她发顶的时候,容箬突然站起身子,太急了,身子摇晃了一下才稳住。 她深深的看了眼床上躺着的男人,眼神里有心疼、愧疚,还有更多他看不懂的情绪! “我” 她只说了一个字,喉咙就哽住了。 转身快速跑出了他的房间。 “容箬。” 裴靖远皱眉,楼下传来邱姨的低呼及花瓶坠落的碎裂声。 迅速穿好衣服并掀开被子下床! 楼下,邱姨正在收拾碎片,容箬已经不见了。 “少爷下来了啊,好些了吗?” 她并不知道裴靖远中枪受伤的事,只以为是感冒,病的有些厉害而已。 “嗯。” 晚上,别墅区清冷的有些渗人,绿化好,人气少,路灯从头顶照下来,将影子拉得长长的。 偶尔眼角的余光一瞥,还以为是跟了个人。 容箬走得很慢,她现在需要静一下,然后回去问问爸爸,为什么要这么做。 和知道他在外有女人不同,这会儿,除了愤怒、伤心,更多的是恐惧! 那个人,是她爸爸啊。 后面,裴靖远不远不近的跟着,修养了两天,伤口虽然处理的很好,但这样走,还是颠簸的有点疼。 不消一会儿,额头上就沁出了汗,连脸色都白了。 走了好长一段路,容箬的意识才恢复清醒,心思一动,回头,就看到了裴靖远! 男人抬手,手指微微弯曲。 容箬最喜欢的就是他的手,手骨匀称修长,说是艺术品也一点不为过。 她刚开始不懂,但一低头,看到地上的影子,眼泪就刷的一下落下来了。 裴靖远手臂正搭在她的肩上 他在安慰她。 她死死的咬着唇,“靖哥哥,我只是害怕面对你,我完全没想过我爸他居然” 这让她羞愧,难堪,尤其是,从那晚到现在,他不曾有一丝一毫的责备。 裴靖远打电话叫司机开车下来,短短的几分钟,他们就隔着不远的距离,沉默。 脚下的影子靠在一起。 像一对热恋的情侣,但容箬知道,他们其实不是。 上了车,裴靖远靠着椅背,半阖着眸子的状态,看起来有些虚弱:“乖乖的做好你的工作,这件事别插手。” 他的态度,不容置喙的强硬。 容箬有些反感,“他是我爸,你是我喜欢的男人,发生这种事,难道我不该知道原因吗?” 裴靖远睁开眼睛,脾气有些暴躁,又异常冷漠,“这只是一场意外。” 容箬抿唇,不说话了。 他在生气。 回到裴家,魏澜清坐在他的卧室的沙发上,电视里放着美国大片‘行尸走肉’,丧尸‘哗擦哗擦’吃人的声音很惊悚。 看到裴靖远回来,他操起沙发上的抱枕就朝他砸了过来,就能表现出他此刻满腔的愤怒,又避免他一时逊得躲不开! “裴氏的裴总能耐啊,肩膀上顶着那么大个洞出去追人,那躺家里干嘛呀,明天就去上班,多赚点钱,把我明年的工资预打到我卡上。” 裴靖远侧了侧身子,抱枕砸在后面的门上,落在地上又弹跳了两下! 男人还是一副矜贵深沉的模样,说出的话能分分钟气死人:“万一你死了,我找谁退钱去?” cao你娘的。 魏澜清在心里爆了句粗口,“我tm给你擦什么碘酒啊,直接该撒点花椒粉、辣椒面,生吞了。” 几步走过来,一把将裴靖远的睡衣给扒了,好在,伤口没裂开。 “你就慢慢作吧,反正你们小年轻,再不作,到我这把年纪,就直接真刀真枪的做了,要吵要闹的那种都给老子滚远点,没经历伺候。” 容箬被他说得一张脸红透了,俏生生的站在那里! “好了,回去睡觉,别胡思乱想,舒弯的话,向来说一半留一半,事情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容箬乖乖的点头,却一晚上失眠,临到早上才勉强睡了一会儿,脑海里充斥着各种光陆怪离的画面,她甚至梦到自己是电锯惊魂里的女主角 昨晚车没拉手刹,倒退过去撞到了花坛上,后保险杠撞凹了一大块。 时间还早,她就没折回去叫司机开车了,直接走到下面坐的公交车! 别墅外面停了辆宝蓝色的兰博基尼,她看了一眼,也没太在意。 站牌离警局还有一点距离,她下车后,一辆宝蓝色的兰博基尼也沿着路边缓缓停下了,驾驶室的男人帅气的摘下太阳镜,看着容箬的背影眯了眯眸子。 容箬刚走没几步,就听见身后有人在喊,“有小偷,快抓小偷,那是我儿子的救命钱。” 她回头,就见两个男人一前一后的跑远了。 周围的人都在看热闹,没一个上前帮忙的! 被偷了钱的是个中年妇女,跑了几步崴了脚,坐在地上哭着求人帮忙。 容箬不由细想的就追了上去,从背影和穿着看,是个年轻男人。 年纪轻轻、有手有脚的,居然做小偷。 道德缺失。 她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在对方腘窝上,拧着对方的衬衫领,扭着他的手将他整个人朝下按在车子的引擎盖上,“哼,可算抓到你了,跑不掉了吧。” 被她制住的男人周身一震,反手握住她的手腕,转身,用力一拉 容箬险些扑倒在男人的怀里。 “你刚才说什么?” 容箬吓了一跳,另一只没被抓住的手急忙撑在一旁,才避免来个投怀送抱。 她愣愣的看着身下,一脸茫然的盯着她的男人,不同于靖哥哥的冷硬俊朗矜贵优雅,这个男人,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芝兰玉树的美丽和痞气! 美丽到,让人一眼惊艳的地步! 见似乎吓到容箬了,他语气缓了缓,“你刚刚,说什么?” 他脑子里,交错着十岁时的画面,朝气蓬勃神采飞扬的女孩从后面扑过来,娇俏的呵斥:哼,可算抓到你了,跑不掉了吧。 容箬眼里浮起一丝怜悯,这么漂亮的人,居然是小偷,而且,看样子脑子也有点问题。 刚才丢钱的妇女一瘸一拐的跑过来,拉着容箬,“姑娘,抓错人了,小偷,小偷跑了。” 那些幻影般的场景渐渐褪去,眼前,容箬手忙脚乱的站直身体,一脸的尴尬窘迫。 傅宁沛也直起身子,慵懒的拍了拍手上的灰,顺手将她背了面的工作牌摆正,“小姐,你说你,这么莽撞怎么当上警察的?一前一后,明显就前面那个是小偷啊。” 容箬很尴尬,她这不是脑子有点晕吗? “对不起。” 男人弯了弯唇:“倒是个知错能改的好女人。” 眼见小偷追不上了,妇女哭得都要断气了,说儿子还躺在医院等钱救命,她把钱丢了,人也不活了。 容箬正准备安慰,身旁的男人开口问:“多少?” “三三千。” 傅宁沛打开钱包,从里面抽出一沓钱,:“够了?” “够了够了,好人有好报,谢谢先生。” 那人拿了钱,高兴的走了。 容箬心想,这事大部分错误在她,于是掏出钱包,“你给了多少?我给你一半,这件事,是我鲁莽了。” 傅宁沛按住她的手,轻佻的勾唇,“好男人是不会要女人钱的,如果实在愧疚,请我吃饭吧。” 被他裹住的手烫得厉害,容箬用力缩回来,将钱包放回包里,“不要算了。” “我的腿刚才被你踹了一脚痛得厉害,衣服也弄脏了,难道不值得你请吃顿饭赔礼道歉?” 他转身,背上一大片都脏了。 穿的白衬衫,尤为显眼! 脚也的确有些跛。 “我可以经济上赔偿你。” 她再次将钱包掏出来。 傅宁沛懒懒的掀了掀眸子:“我有让你rou体上赔偿我吗?” 容箬:“” 比耍流氓的靖哥哥还不要脸。 “我是男人,自然不好意思要女人的钱,请我吃顿饭,就算扯平了。” 他说的句句在理,容箬也挑不出刺,随手指了指警局对面的小饭馆:“那里。” 警察局门口,就算他有什么坏心,也不敢乱来。 而且,看他一身虽然朴素,却是价值不菲,肯定是瞧不上眼的! 傅宁沛无所谓的点了点头,强行拿过她手里拽着的手机,“我现在有事,下午打给你。” 容箬要抢,奈何身高不够,又不想跟他有任何肢体接触,只好看着他输入一串号码,拨通。 他放在裤包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傅宁沛将手机还给她,“柠檬味的洗发水,很香。” 容箬只当遇上个神经病,接过手机,恨恨的朝警局的方向跑去。 看着她走远,男人嘴角的笑才慢慢收敛,转身进了不远处的巷子! 里面有两个人,俨然是刚才的小偷和掉了钱的女人,傅宁沛打开钱包,抽出一叠:“管好嘴,这就是你们的,管不好,你们的命就是我的。” 那两人吓的脸一下子就白了:“管得好,管得好。” ... 正文 82.082:去休息一下,不行看一会儿犯罪心理学的书 容箬中午的时候,去了一趟赵警官那里拿资料,他桌子上摆了一摊书,正声严厉色的训斥对面一个大概只有十多二十岁的小伙。看小说到网( 小说阅读最佳体验尽在【】) “你小小年纪,做什么不好,非要卖黄书,还是在学校门口,你这是道德败坏,带坏祖国的栋梁。” 小伙一脸讨好:“警官,我知道错了,你这次就饶了我吧,该交的罚款我已经交了,这些书,你就让我带回去吧,我保证不卖了。” 容箬走过去,扫了眼桌上的书撄。 绝版金瓶梅,肉蒲团、嫂子你真香 封面配的图片,简直是活色生香! 她板起脸,抄了本绝版金瓶梅就往他脑袋上敲了两下,“你说你,小小年纪怎么就卖这些呢,还想拿回去,没收,统统没收。” 说完,朝目赵警官说道:“赵哥,等你忙完了我再过来拿资料。偿” 赵警官目瞪口呆的看着容箬将那本有图有文字的绝版金瓶梅抱在怀里,走了。 回到刑警队,容箬若无其事的将书放回包里! 下午下班,她已经将傅宁沛强迫她请吃饭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走出警局大门,最先入眼的就是一辆宝蓝色的的兰博基尼。 傅宁沛戴着太阳镜,双手环胸,交叠着腿靠着车头,看到容箬出来,轻佻的勾了勾唇,吹了声口哨,“容警官。” 容箬本想从侧面先溜,被他一喊,就不好意思了,咬牙切齿的走过去,“走吧。” 傅宁沛点了点腕表:“时间来不及了,容警官,我来,只是想说,很高兴认识你。” 最后四个字,他说的饶有深意,连寻常普通人都能听出其中的韵味,更别说容箬。 她皱了皱眉。 傅宁沛绕过车头,拉开车门坐进去! 车子呼啸着驶出了老远的距离。 *** 坐公交车,又走了一段路,到裴家的时候,正好赶在饭点。 “箬箬来了,怎么没事先打个电话,邱姨,还不给容小姐拿碗筷。” 郁青岚的态度无可挑剔,该有的待客礼仪,一样都不少。 但她不欢迎容箬的态度,谁都看得出来,甚至,比前段时间更浓烈。 “伯母,靖哥哥。” 容箬乖巧的在裴靖远身边坐下,郁青岚也没说什么。 饭桌上没人说话,气氛有些沉闷! 中途,郁青岚说道:“靖远,我看新闻,南一回来了,而且正准备接任傅氏总裁的位置,你们以前就是男女朋友,她这出国多年,这次回来,你们商量一下,把婚事定下吧。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当初为什么分手,但以你的性子,既然愿意出手帮她,肯定是有心的。” 裴靖远皱眉:“妈,这件事过段时间再说吧。” 容箬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对裴伯母的提议,他没有拒绝! 郁青岚沉默了几秒:“感情的事上,你自己决定,但是,我希望你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我头疼,先上楼了。” 她上楼之后,容箬也吃不下去了,有些恍惚的捏了捏包的带子,“靖哥哥,我先回去了。” 裴靖远点了支烟,眉目间笼罩着薄凉的清冷,朝着已经走到门口的容箬道:“容箬,我有事跟你说。” 容箬换鞋的动作僵了一下,起身,落在裴靖远眼里的笑容明媚灿烂,“好啊,我在花园等你。” 裴家的花园是请专业的园艺设计精心设计过的,每一处都精致完美,令人赏心悦目。 晚上的风恰到好处的凉爽,裴靖远还没出来,她沿着石板小径,一直走到后面的人工湖。 旁边有个秋千架子,她以前最喜欢和七七一起来这里。 不过,自从七七去了洛安,她已经很久没来了! 裴靖远倚着秋千架抽烟,眼睛半阖着,侧脸隐在昏暗的光线下,面无表情的很。 ‘嘶’。 烟燃尽了,烫到手指,他轻抽了一口气,丢掉了烟。 “箬箬,对不起。” 容箬眨了眨眼睛,她想,她明白裴靖远这句‘对不起’是什么意思。 裴靖远重新掏了支烟出来,点上,神色漠漠的,并没有提分手的男人正常的喜怒哀乐,“有什么我可以补偿的,你尽可以说。” 容箬安静了几分钟,努力回想电视剧里这种时候,女人该做出什么反应? 在情绪上,她有点慢半拍。 尤其是,这种类似于分手的场景,更是让她无所适从! 要钱、歇斯底里的质问他为什么 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两种了。 但是,容箬只是拉开包链,从里面取出一本书递给裴靖远:“那这个,就当分手礼物吧,不对,根本就没开始过,最多也就是炮友关系,不用觉得内疚,我也挺享受的。” ‘炮友’,容箬第一次面色冷淡的说出这么低俗不堪的词语。 她甚至还笑了笑,“靖哥哥,我先走了,明天还要上班。” “容箬。” 裴靖远看着手里的绝版金瓶梅,明明应该是伤心痛苦的场景,偏偏被她弄得有几分搞笑。 分手送这个,估计全世界没谁了! “啊,还有事?” “我送你。” 裴靖远说完,掠过她大步往车库方向走。 容箬本来不想哭的,但他这样,反而眼睛润了润,“靖哥哥,我能不能问你件事?” “嗯。” 他不紧不慢的吐出一个字。 “为什么所有人都说,你永远不可能接受我?” 她已经不止一次听到这句话了。 裴靖远回头,隔着青白色的烟雾,那双眼睛又黑又沉,轻易的就能透入心底,“十年都不能爱上一个人,即使再久,也就这样了。” 散漫的态度也彰显出,他对这个问题的嗤之以鼻。 容箬坚持自己开车,车子只是后保险杠撞凹了一块,除了影响美观,其他没什么! 裴靖远点头,优雅疏离。 容箬直接开车去了青岚小区,一辆白色的马萨拉蒂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车型,她在裴家的停车场看过。 看了眼车牌,还真没印象,裴家车库里的车太多了,除了裴靖远经常开的宾利慕尚和一辆加长版的劳斯莱斯,其他的,她都只粗略看过车型。 熟门熟路的找到陆冉白的家,敲门。 不一会儿,就听到里面有拨弄门锁的声音,陆冉白以为来的人是陆皓,裹着条浴巾就出来了,看到门口笑得像朵花儿的容箬,心里爆了句粗口,‘砰’的一下甩上了门。 随意套了条短裤,“你怎么来了?” “我饿了,有没有吃的?泡面也行。” 容箬跟小狗似的吸了吸鼻子,一溜烟钻进了厨房。 看着她抱了两桶泡面,又拿了个大碗出来,眉头一皱,“我打电话叫外卖,泡面这东西吃了不健康。” 容箬摇头,开始撕泡面包装,两盒一起装进大碗里,“我现在就想吃这个,又不是天天吃。” 她选的香辣味的,又单独加了几个泡椒段,吃了大半个小时才吃完,中途陆冉白看不过去,伸手过来抢,容箬一边‘哧溜’的吸着面条,一边背着身子躲。 嘴肿成了香肠嘴,身上汗涔涔的,她辣得直抽气,一边伸着舌头扇风,一边打开冰箱拿冰冻矿泉水。 “容箬,”陆冉白一脸严肃的握住她拿瓶子的那只手的手腕,强势的将她抵在冰箱上,“你是想今晚躺医院?” 容箬辣得直跳脚,眼泪都下来了,也没想这个动作暧不暧昧,“辣。” 那微微隆起的眉还带着少女特有的娇嗔。 陆冉白喉咙一紧,居高临下的看了她几秒,另一只手夺过她手里的冰冻矿泉水,从旁边的箱子里拿了瓶不冻得的给她! 容箬一口气灌了大半瓶,才缓和了一点。 摸着圆鼓鼓的肚子,打了个饱嗝,还都是辣椒的味道。 陆冉白转身出了厨房,背影带着张扬桀骜气息,在灯光下,有几分落寞的味道。 拧开瓶盖,灌了大半瓶冰水进去,心底窜出的那股邪火才被强行压制回去! 容箬打开电脑,盘着双腿坐在沙发上看偶像剧,是最近很火的一部韩国偶像剧,男主是个军人。 “你去睡觉吧,我看完了自己去睡,上次我换的床单没人睡过吧?” “嗯。” 陆冉白压根就没机会问她‘是不是跟裴靖远吵架了’因为,说完这句话,容箬的全副身心就集中在了电视上,那个长着一张小白脸样的男人身上。 *** 傅宁沛回到清屏园已经凌晨了,二哥、三哥结婚后,就另外购置了房产,除了每月一次的家庭聚会,平时很少回来。 他和大姐常年在国外,爸爸病重才回来的,就住在清屏园。 自从爸爸过世,这里就越来越冷清了! 偌大的别墅,他偶尔会想起小时候,爷爷坐在摇椅上看报纸,爸爸从公司回来就扎进书房,妈妈在厨房忙碌,大姐、二哥、三哥、他、藤原初就在外面池子里钓鱼,或是在别墅里光着脚丫子到处跑。 而如今,即使见面,也是勾心斗角、冷眼相对。 别墅里开着灯,太过刺眼的光线让傅宁沛微微眯了眼睛,那种勾魂摄魄的美丽越发的夺人心魄! 他在笑,却凉凉的没什么温度,“等我?” 仰躺在沙发上,手捏着眉心,“桂嫂,给我煮碗面。” 傅南一吸了几口气,平息着心里窜起的怒火:“你回来干嘛?我说了,该你的,我不会要。” “不回来干嘛?骗那个傻女人跟我结婚啊?”他豁然翻了个身,手撑在傅南一身后的沙发靠背上,强大的气势压迫下,这个在商场上运筹帷幄多年的女人居然被震得说不出话:“喜欢裴靖远,光明正大的去争取,别使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恶心。” 傅南一声音尖锐的喊道:“我是你姐姐。” 傅宁沛勾唇冷笑:“那就做个姐姐该做的事,别把自己的弟弟当鸭子指挥,出卖色相勾引情敌这种事,也只有你这种没脑子的女人能想的出来。” “藤原初你搞不定,不会连个小丫头片子你都搞不定吧?”傅南一理了理身上褶皱的裙子:“郁青蓝回国了,你以为,她会同意容箬跟裴靖远在一起?即使她愿意,裴靖远也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我让你追求容箬,是觉得,你该结婚了,至于你想的那些,我不屑做。” 傅宁沛没有吃面的心情了,站直身子往楼上走。 她不甘心,冲着他的背影吼道:“最后,靖远的新娘,一定是我。” “有一点你说对了,裴靖远过不了他心里那道坎,其中,还包括,你在他最需要你的时候,跟他提出分手。” *** 陆冉白打电话让4店的人过来将车子开去修了,容箬只能跟陆冉白一起去警局。 王露搬了把椅子在外面坐着,拿着扇子扇风! 容箬打趣道:“收保护费呢?瞧你坐的那姿势。” 看到她,王露简直跟看到救星似的,“你终于来了,再不来就得给我收尸了,快进去把那些送你的花收一收,你看我这过敏的,一片一片的红疹子。” “谁送的啊?” “估计是哪个脑残的追求者,太t疯狂了。” 从小到大,容箬也收过不少花,但还是被满满一办公室的花给震住了,堆得,连下脚的地方都没了。 “这谁送的?”她回头问王露。 她对花没有特意去研究过,但送的人多了,也能从中摸出点门道,比如,这些玫瑰都是国内没有的品种,空运加本身价值,是比不菲的花费。 “我哪知道,花店小弟送来的,直接问了容箬是不是在这里上班,我刚一点头,就往里面搬了,止都止不住,下次再来,以妨碍司法的罪名通通了。” 容箬弯着唇笑了笑,好不容易才在其中一束花里找到一张贺卡,没写名字,不过,画了个卡通版的宝蓝色兰博基尼。 她撇了撇嘴:“喜欢的,自己拿吧。" 不消二十分钟,花就被搬空了,连扫地大妈都来拿了一束,刑警队由于王露对花米分过敏,拿了的,都自觉放到了陆冉白的办公室。 大厅里的同事,隔不了几分钟,就能听到头儿打喷嚏的声音! 容箬只当是富二代在烧钱,也没放在心上,而且,她也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 只是,这种烧钱方式一直持续了三天,第二天,陆冉白坚决不同意将花再放到他办公室,叫人直接搬到外面街上摆着。 王露被折腾的够呛,身上的疹子就没消过。 第四天,容箬特意提早了去。 八点四十,一个穿着花店工作服的人从一辆面包车上下来,和前两天的不是同一个人,“请问” 容箬还没说话,王露直接火了,“都给我扔到外面的垃圾桶去,再送,我把你们统统抓起来。” 送花小弟很羞涩,容箬朝他挥手:“扔了吧,告诉那人,别再送了。” 小弟很迟疑,王露拍着桌子凶巴巴的吼:“不扔我就把你拷了。” 好吧,既然对方都吩咐了,就扔了吧。 吩咐人将花搬到垃圾桶,刚搬完,陆皓就蹲完厕所出来了,一看垃圾桶旁摆放得整整齐齐的花,顿时龇牙咧嘴的吼道:“谁t把我送的花扔了的?” 容箬:“” 王露:“” 办公室里安静了足足有一分多钟。 容箬心虚的舔了舔唇:“你定的?” 陆皓没理她,几步走到花店小弟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凶神恶煞的吼道:“谁t给你的胆子,居然把老子买的花扔了?你们花店是怎么办事的?” 那个在ktv强权霸世的小霸王又复苏了,这些天,她都把他当成小绵羊了。 小弟被吓得直哆嗦,指着容箬,“颜颜平柯小姐说,让我们扔了,而且以后以后都别送了。” 容箬尴尬的咳了一声:“那个,陆皓,我以为”她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这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尴尬的事,“要不,我去给你捡回来吧。” 幸好不是直接倒进垃圾桶的,还码的整整齐齐的堆在一边。 不去想这个梗,也是香喷喷的! 送花小弟被勒得快断气了,颤巍巍的举起手中的花,“这里这里还有一朵。” ‘扑哧——’ 也不知是哪个绷不住笑了一声,陆皓一张脸沉得要命,愤怒的抽出那朵花,将人扔开,走到颜平柯面前:“干净的。” 颜平柯很呆萌,估计是被他这么凶的一面吓住了。 摇头,将花推回去:“我不要。” “叫你拿着就拿着,废什么话。” 吼完后,也不理她,直接就走了,到门口时,还踹翻了挡在面前的一张凳子。 他是看这三天,颜平柯每次都会抱束花回去,以为她喜欢。 这t上个厕所出来,浪漫变惊吓了。 这哪个脑残的家伙想的,追女人要送花的! 按他说的,直接睡了,扔张无上限的卡,什么都解决了。 a城的人个个都他奶奶的神经病,不待了,回去了。 因为早上这个意外,容箬和王露都特别愧疚,去外面买早餐特意给颜平柯带了一份儿。 一边吃一边翻今天的报纸,娱乐版的头版头条:裴氏总裁裴靖远昨晚和傅家大小姐共进晚餐,后又一同进了酒店,逗留了四个小时才离开。 下面,绘声绘色的讲诉了他们的故事。 有图有真相。 无疑又是商场上,强强联手的一段佳话,因为是初恋,所以感***彩更为浓厚。 容箬翻到另一页,是一个丈夫找小三,小三烧死原配的新闻。 上次那桩案子结束了,刑警队又闲得生蛋了,容箬却一整天忙的不行,去民警办公室解决点家长里短的纷争、帮扫黄队收缴点小黄书、甚至,端茶倒水、复印文件之类的小事都抢着做! 中午还吃了大碗饭,下午又饿了,去外面买了个老面馒头,一边啃一边匆匆忙忙的跑去前厅劝架,婆婆遇上妈,拿刀互砍闹进派出所了。 陆冉白拦在她面前,面色不愉的盯着她:“那不是你的工作范畴,去休息一下,不行看一会儿犯罪心理学的书。” 容箬笑了,比任何时候都明艳的笑容,她怎么能去看书呢?一旦闲下来,就会经不住的去想,那晚靖哥哥说的话有多漠然和残忍。 ---题外话---八号和十一号八千更 ... 正文 083:我了解我哥,他要真喜欢,不会露出那种表情 “箬箬。” 这还是陆冉白第一次在上班时间这么亲密的叫她,弄得她眼眶一热,险些把持不住抱着他大哭一场。从那晚裴靖远提出分手,她一直没哭过,甚至,连情绪的起伏都控制的很好,没有半点大起大落的失重感。 他敛着眉目,“其实,裴靖远他” 容箬直接将手里的馒头塞到陆冉白嘴里,“我现在,比较想去看婆婆遇上妈。” 她就是没种纺。 忍着不给他打电话,不去找他,已经是最大的极限了,现在,她不想从任何人嘴里听到他的名字。 要不然,前几天的努力都白费了沿! 陆冉白拿下嘴里的馒头,“cao,容箬,你咬过的给我吃。” 他咬了一口,味道还不错,挺甜。 已经走出几步的容箬突然折回来,一把抓过他手里的馒头放进嘴里,模糊不清的说道:“我忘了我咬过了。” 陆冉白:“” *** 下午下班,她坐陆冉白的车回去,在警局门口意外的看到郁七七。 她穿着条波西米亚风格的长裙,白底镂空平底鞋,一边看表,一边无聊的踢着脚下的石子,由于经常呆在实验室,皮肤比常人白皙几分! 容箬指了指郁七七的位置,“停一下。” 陆冉白开车很猛,属于那种一脚油门一脚刹车的那种。 车子蹭的一下窜到郁七七面前,又一个急刹停下,把郁七七吓得够呛,容箬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打开车门,“七七,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郁七七高兴的揽着她的手臂,“今天回来的,本想来接你下班给你个惊喜的,结果” 她看了眼驾驶室的陆冉白,很是不满。 从见到陆冉白的第一眼起,她就在他身上贴上了‘哥哥情敌’的标签,每次都没给过他好脸色,刚才居然还吓她! “走,我介绍我男朋友给你认识。” 说完,就挽着她的手朝对街的一辆路虎走去,还给陆冉白做了个挑衅的动作。 容箬跟陆冉白挥了挥手。 “容姐姐,这是我男朋友,霍启政,启政,这是我未来的嫂子。” 容箬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霍启政穿着件白色衬衫,五官俊逸,气质清冽,和照片上相比,更多了几分男人的硬朗。 “你好,容小姐。” 他的视线在她身上多停留了几秒,对于一个人的喜好,从他的另一半身上也能看出点端倪,裴靖远是七七的哥哥,在下定决定陪着七七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做过调查了。 不过,也不需要刻意,裴靖远在商场上杀伐果决的手段,他是早有耳闻! 也正是因为这点,他更是好奇,能让裴靖远这样的男人另眼相待的女人是什么样的,也恰好看到容箬脸上一瞬间的僵硬。 “容姐姐,你最近好不好?我连续在实验室呆了一个月,刚出关就回来看你了。” “挺好的,没什么案子,闲得都快生蛋了。” 郁七七噘嘴,压低声音说道:“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容箬觉得自己快崩溃了,说没进展,她肯定更积极的撮合,说实话,以她的性子,肯定去闹腾靖哥哥,替自己抱不平。 好在,她左右为难不知所措的时候,霍启政替她解了难题,“七七,怎么走。” “哦,前面直走,红绿灯路口往右。” 容箬还没缓过来的情绪又飙高了,“你这是带我去哪啊?” 这路线,明明就是去裴家的。 “你说,你有多久没去过我家了?连路都不认识了,我不是教过你吗?就算没进展,你也要每天在我哥面前去刷存在感,他那个人,忘性大,你一段时间不去”察觉到自己的话戳到容箬的伤口了,她急忙豪气的拍了拍霍启政的肩,“这是我的经验。” 霍启政配合的勾了勾唇,“嗯,还送了我一串香蕉,怕室友发现就盖在被子里” 郁七七急忙扑上去捂他的嘴,“你别说了,恶不恶心?” 其实,这件事本来不恶心,但他当时回宿舍就直接往上一躺 洗被子的时候,室友问他,这么大的人还屎尿失禁。 他的脸当时就绿了。 容箬翻了个白眼,这种事情,的确是七七的风格。 “七七,我今晚还有事就不去了,明天周六,我们去逛街。” “啊,可是,我已经打电话给邱姨了,还做了你最喜欢的菜,我哥还说,你有一段时间没去了,他想你都想生病了。” 容箬:“” 最后一句话,肯定不会是裴靖远说的,但乍然听到,还是忍不住心里一悸,像坐过山车。 “我答应了我妈今晚回去吃饭。” 瞧着她期盼的眼神,容箬不得已,找了个最烂的借口。 郁七七表情一松,掏出手机:“我给伯母打电话。” 容箬像是置身在飞机的螺旋桨下,耳朵里只听得见轰鸣声,旁边,七七巧笑嫣然的跟妈妈聊天,一边朝她得逞的挤了挤眼睛。 车子停在裴家的花园里,容箬脑子里又开始不受控制的回忆裴靖远那晚说话的表情,那一瞬间,她有种莫名的感觉。 这个男人,是她这辈子都追不上的! 那她当时说了什么? 忘记了! 胸腔里像是塞满了棉花,憋闷、难受、窒息 霍启政打开后备箱,从里面取出礼物,不是太贵重,却能看出是用了心的。 以裴家今时今日的地位和金钱,再贵重奢华的东西也不会看在眼里,七七是裴家的掌上明珠,用心是最重要的。 “容姐姐,你是不是不舒服?脸色怎么这么白?” 容箬摇头,“可能有点晕车。” “那快去房间躺一下,我给你拿苏打饼干。” 知道郁七七今天带男朋友回家,郁青蓝亲自下厨,听到开门声,她将锅铲交给旁边的人,摘下围裙:“七七,箬箬也来了。” “伯母。” “妈,这是我男朋友” 裴靖远不在家,容箬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无法控制的涌出一丝脉脉的失望。 “伯母,最后一道菜是靖远最喜欢吃的,等他回来再炒吗?”傅南一从厨房里出来,端着一盘新鲜的水果,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刚才打过电话,应该快了。” 容箬低着头,捧着杯子默默的喝茶。 郁七七看了眼傅南一,又看了眼从来裴家就情绪不对的容箬,最后将目光落在郁青蓝身上,“妈,她是?” 这语气,怎么听都像是等丈夫回家的妻子。 而且,容姐姐居然没反应! 郁青蓝笑着说:“这位是傅南一,你未来的嫂子。” 郁七七一门心思的专注癌症治疗的研究,压根没关注过财经报,对傅南一完全没印象。 她有些激动的站起来:“我哥什么时候多出了个嫂子的?容姐姐” “七七,”郁青蓝微沉了脸,加重声音强调了一句:“南一现在是你哥的女朋友。” 容箬想走,但这种时候走,又太失风度了。 感情的输赢很正常,不能因为输,就把脸给丢了。 她抬起头,正准备让七七坐下,裴靖远就回来了! 笔挺的衬衫扎在黑色西裤里,脚上的皮鞋蹭亮干净,邱姨急忙给他拿拖鞋。 “我去炒菜,可以开饭了。”傅南一转身进了厨房。 裴靖远几不可查的皱了皱眉,瞧到沙发上坐着的容箬,将她为什么在这里的疑问又咽了回去。 郁七七心情不高兴,朝着裴靖远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偏头看向别处。 容箬礼貌的笑了笑,“靖哥哥。” 裴靖远唇角的弧度凝了凝,那笑容里,真的只剩下礼貌了。 霍启政站起来,伸出手:“裴总,我是霍启政,七七的男朋友。” 七七能耍脾气不理裴靖远,他不能。 裴靖远伸手与他虚握了一下,“久仰,霍公子。” 坐下后,郁七七拉了拉霍启政的手:“对不起,我不该使小性子,把你弄得很尴尬。” 霍启政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傅南一将最后一道菜端上餐桌,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伯母、靖远、七七、霍先生、箬箬,可以开饭了。” 郁青蓝坐上首,傅南一和裴靖远在左侧,七七、霍启政和她在右侧,郁七七觉得自己特对不起容箬,她要早知道是这种情况,打死她也不费劲心思的将容箬带过来了。 于是,这种愧疚就演变成了一种慈祥的爱,怕容箬尴尬,一个劲的给她猛夹菜! 容箬拿出手机,打了一行字,发送。 然后戳了戳郁七七,示意她看手机! “你喂猪吗?” 郁七七回的很快,谈恋爱的人打字手速都不一样,“咋化悲愤为食量,容姐姐,不伤心啊,改明儿我给你介绍个好的,我照着我哥那样的给你找。” 刚看完,第二条又来了:“我偷偷告诉你,我哥那方面不行,所以,失去也不可惜。” 郁七七也是拼了,为了安慰她,这种毁哥哥名誉的话她都说了。 容箬:“” 她埋着头,拼了命的忍笑,手抖得差点把手机都摔了。 心想着反正他们一家人和乐融融,也没人能注意到她,就偷偷笑一下吧,要不然,她怕喷饭! 偏偏 ,有人不放过她,傅南一偏着头问:“箬箬,你在哭吗?肩膀怎么抖得这么厉害?” 郁七七摇头:“不是,她在偷着乐呢。” 容箬掐了掐她的腿。 “什么事这么高兴?” 她像是来了兴趣,眼角的余光瞥了眼身旁淡定吃饭的男人。 “陆冉白给她发信息,内裤已经给她洗好了,还说饿了,容姐姐,菜多,你等一下顺便给他打包一份回去。” 在男人眼里,‘饿了’这这词,能延伸出无数种意思。 尤其是,前一句还在说内裤的事。 容箬夹了筷菜放到郁七七碗里,又窘又急,脸颊红红的:“吃饭还堵不上你的嘴。” 而这副模样落在别人眼里,就成了‘做贼心虚’。 裴靖远放下筷子,接过邱姨递来的纸巾,“我吃好了,你们慢用。” 饭吃到一半,外面就变天了,风卷着落叶在天上打转,天空黑沉沉的像是要压下来,一道闪电劈下来,整个天空都被照亮了! 容箬皱眉。 走不了了? 几分钟后,大雨倾盆,整个世界都被雨幕笼罩。 “邱姨,去给霍公子收拾一间客房。” 书房里,裴靖远开着电脑看合并案的资料,心思却没有在上面,而是慢条斯理的点了支烟,静静的抽! 窗户没关,吹进来的风里带着细密的雨丝,不一会儿,就将他的上身濡湿了一片。 他起身,走过去合上窗户,正好看到楼下玻璃封顶的小阳台上,容箬站在那里打电话。 后腰倚着窗户,无聊的踢着脚。 噘嘴的表情,刺得他的瞳孔眯了眯。 郁七七等容箬挂了电话才走过去,一脸的愧疚:“跟伯母说了?” “嗯。” “容姐姐,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如果今天这种情况落在她身上,她肯定当场就甩脸色走人了,难为容箬,还平静的吃了饭,结果又遇上下暴雨。 “没事的,我早就放弃了,不过,你说我这十年如果正儿八经的谈恋爱,我现在肯定都是情场高手了。” 郁七七看着她笑,好像真的没什么了。 “都成情场高手了,你还好意思说你是正儿八经的谈恋爱?你那是辣手摧花吧。” 容箬翻了翻手掌,傻笑,“好像是哦。” “容姐姐,我偷偷跟你说,我哥还是个处,他十八岁那年,是用手解决的。” 容箬:“” 她想一巴掌劈死郁七七,都知道她被甩了,还跟他说这些。 “我听他给年哥哥打电话说的,我觉得,他和傅南一肯定不是妈说的那样,我了解我哥,他要真喜欢,不会露出那种被强女干的表情。” 容箬:“” 有个医生当闺蜜,这聊天话题,还真够污的。 正好,裴靖远下来倒水,郁七七瞧了一眼,煞有介事的点头,“肯定是这样的,我去帮你查探一下军情。” 说完,就转身跑开了,容箬拉都拉不住。 “七七,你给我回来。” 她刚追出去,就碰上喝完水出来的裴靖远,差点没收住脚步扑上去,尴尬的喊了声:“靖哥哥。” 裴靖远眼眸深邃的看着她,眸子很黑,看不出情绪起伏。 容箬觉得这么傻站着有点尴尬,“靖哥哥,你早点休息,我也去睡觉了。” 说完,她就准备开溜。 裴靖远猛的扣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到阳台上,俯身靠近她,手臂落在她身侧的两端! 眸子里剧烈的涌动着各种复杂晦涩的情绪,这还是容箬第一次看到他情绪波动的这般厉害,几乎是压制不住,下一秒就要淋漓尽致的浮现出来。 她愣了愣,眼睛里迅速泛起一层粼粼的水汽。 男人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翻涌的情绪逐渐平静,他站直身子,像往常一样摸了摸她的发顶,“早点休息。” 裴靖远率先一步离开,容箬胸口剧烈的起伏了几下,抬高声音骂道:“裴靖远,你脑子有毛病吧。” 走在前面的男人顿了顿脚步,不发一言的上楼了。 郁七七蹑手蹑脚的进了裴靖远的房间,并迅速的缩到床下,妈妈没给傅南一安排房间,她今晚肯定是睡这里。 探听敌情的时候,顺便学学怎么接吻。 电影上的看过了,需要观点实战经验! 霍启政每次吻她都是蜻蜓点水的贴一贴就离开了,明明,她看电视里的情侣都吻得难舍难分,天雷勾地火的。 只是,那两个人怎么还不进来,她好困。 < p>这段时间做视线,整个人都处在极度亢奋的阶段,每天就睡三个小时。 昏昏欲睡之际,房间的门开了,女人的高跟鞋踩在地摊上,声音很沉闷! 傅南一直接去浴室洗了澡,躲在床下的郁七七只看得见她修长的腿在自己面前晃悠。 “贱人。” 她在心里骂了一句。 过了几分钟,裴靖远才进来,看到她,并不意外,只是冷冷的斥道:“出去。” “靖远。” 傅南一今天特意穿了性感睡衣,擦了他最喜欢的香水,头发散下来,将她饱满的胸衬得若隐若现,越发的撩人。 裴靖远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跟看那些睡衣模特走秀时的眼神差不多。 他甚至懒得理她,直接去了浴室洗澡! 他印象中的傅南一是个高傲的女人,绝对不能接受别人的无视。 躲在床底下的郁七七用力挠了挠身下的地毯,恨得牙痒痒。 居然没拒绝。 她哥居然没拒绝! 裴靖远洗完澡出来,看到躺在床上的傅南一,眸子彻底冷了下来,“傅南一,别挑战我的底线。” 他的声音压得又沉又低,躲在床下的郁七七脑子都晕成浆糊了,压根没听到他在说什么。 傅南一跪在床上,手臂环过他精瘦的腰,侧脸贴着男人紧致的前胸,“靖远,我们都是成年人,我不需要你为了这种事对我负责。” 她的手指慢慢的攀向他的浴巾。 这句话,是她为了打消裴靖远的顾虑,到了郁七七那里,意思就成了,他们已经上过床了,现在,是她哥想始乱终弃,不愿意负责。 男人半眯着眸,忽然低低的笑了,腰上,裹着的浴巾已经被女人拽掉了。 看着眼前飘落的东西,郁七七眼睛都瞪大了。 浴巾。 她看到了浴巾。 男人拽住她的手,俯身压下来,双臂撑在她身侧,一双讳莫如深的眼睛盯着她。 赤身luo体的男人压着个穿性感半透明睡衣的性感女人 这画面 绝对火辣辣的。 傅南一最大限度的舒展身子,眉眼含着明显的春意,嘴唇性感勾起,伸手去揽他的脖子。 ... 正文 084:他站在原地,眼神阴沉的看了她一分多钟 裴靖远幽深的眸子黑沉沉的看着身下的傅南一,不言不语,带着一股令人心慌的气势。 “靖远。” 傅南一勉强克制住心里的恐慌,攀着他脖子的手改为掐着了他的肩膀。 “不是任何女人穿成这样,都能勾起男人兴趣的。” 傅南一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千金大小姐,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沿。 “不可能,裴靖远,你骗我。” 在床下睡着的郁七七被傅南一的尖叫声吓醒,脑子还有点懵纺 战况这么激烈? 看来,绝逼是真爱了。 裴靖远扣住傅南一探到他身下的手,唇角勾出的弧度透着薄凉的冷意,“南一,女人,还是矜持一点的好。” 他起身,将掉在地上的浴巾捡起来,围好后,踹了踹床脚,“出来。” 郁七七被抓个正着,内心挣扎了一下,认命的从床下爬出来,“哥。” 裴靖远按着眉心,如果不是身上还裹着浴巾,他真想亲自将她拧出去,“郁七七。” 郁七七被他吼得委屈极了,但她一想到容姐姐强颜欢笑的模样,心里就难受的要命,“你这么伤害容姐姐,会后悔的。” 容箬正准备上楼睡觉,就和从裴靖远房间冲出来的郁七七迎面碰上,她一双眼睛红的像只兔子,看到她,委屈的喊了声:“容姐姐。” 房门开着,里面的场景清晰可见。 一个裹着浴巾,一个穿着性感睡衣,估计是被七七打扰了好事,裴靖远一张俊脸沉得都要滴出水来了。 容箬拉了拉委屈的郁七七,“看你还胡闹。” 郁七七‘哼’了一声,拉着容箬进了隔壁的房间,“我要不胡闹,我哥就被玷污了,你不知道,那个傅南一” 郁七七突然停下了,举足无措的抓了抓头发:“容姐姐,对不起。” 在感情上,她是真帮不上忙。 也不知道怎么开导容箬! 在她心里,早就认了容箬当嫂子,而且,哥哥对容箬,明明就是不同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傻了啊,说什么对不起呢,感情的事,要能勉强,就不是感情了。” 外面电闪雷鸣,风裹着雨‘啪啪’的砸在玻璃上。 容箬心浮气躁的很,刚才的画面,彻底将她忍了一晚上的负面情绪通通引出来了。 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才九点半。 “七七,我想起来了,我还有事,要回去。” “啊,”郁七七还深陷在浓浓的愧疚中,看她要出门,急忙拉住她,“这打雷下雨的,就是我放心,我我妈也不放心啊。” 她本来想说她哥不放心,但怕惹得容箬更伤心,急忙改了口。 “我会小心的,再说了,这种天气,外面街上不也到处都是车。” 楼下花园,传来车子启动的声音。 郁七七跑到窗边,正好看到她哥的那辆宾利慕尚如箭一般消失在雨幕中! “我哥出去了,”刚才还在生裴靖远的气,这会儿又忍不住心急焚的担心起来:“这种天气,这么快的车速,不会出什么事吧。” 被她说的,连容箬都急起来了! “容姐姐,你给我哥打个电话吧,别墅区车少、路好,当初还是按赛车道的规格来建的,你让他稳着点开,他一向最听你的话。” 男人对车天生就有种迷恋,像裴靖远这种喜欢掌握的男人更甚,在青春叛逆期,赛摩、飙车、跳伞、徒手攀岩 一系列危险且挑战性十足的事都做过。 后来,成了裴氏的总裁,才收敛了性子,养成了如今矜贵沉冷的性子。 骨子里的野性,却并没有消弭! 容箬拨通裴靖远的电话,等待接通的几十秒,整个掌心都被汗湿透了。 其实,她和七七彼此都明白,车祸的几率其实微乎其微,更何况,裴靖远是那种理智的过分的男人,定然会考虑万全,不会做小男生借着飙车寻求刺激不顾安全的事。 这一刻,关心占据了主导地位。 “喂。” 男人的声音有几分朦胧的烟尘气。 无数个开场白堵在喉咙里,容箬舔了舔唇,思虑再三,干巴巴的问了句:“你出去了?” 裴靖远沉默的抽了一口烟,淡青色的烟雾缓缓溢出,形成一个个的烟圈,慢慢往上浮,“嗯。” 这下,轮到容箬沉默了。 好像没什么话题了。 裴靖远的话本来就少,以前都是她缠着闹着,惹得他不得不训斥。 仔细听了一下,那边没有汽车的轰鸣声,“那你小心点,再见。” “箬箬。”裴靖远叫住她。 tang容箬无意识的捏紧手机,心脏仿佛被一团线密密麻麻的缠绕住,一动就疼。 “外面雨大,能见度低。” “嗯。” “车速过快容易出事。” 容箬:“” 她动了动唇,实在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话来回答他这种显而易见且很白痴的问题,裴靖远估计是被七七气出毛病了。 裴靖远抬手压了压眉心,“有人说话分散注意力,不太容易提速。” 容箬又开始心痛了。 提出分手的人是他,自己都下定决心要放弃了,他却又做些让人胡思乱想的事 也许,是她想多了。 靖哥哥只是跟以前一样待她,是她心里有鬼,才会往其他方面想! 就像陆冉白说的,有些人一门心思走歪路,你拽都拽不回来。 她现在,就是那个走歪路的,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不能正常思考。 她咬着唇,有几分赌气的恼怒,“可是,我没什么想说的啊。” “就这样也可以。” 容箬抬头,眼眶又湿又烫。 男人绵长的呼吸被放大,直接敲击在耳膜上,就像以往,他凑上来亲吻她耳垂时,喷洒在耳廓的灼热气息! 带着松木的清香。 裴靖远倚着落地窗,眸子里透着淡漠且隐隐的疲倦,半阖着眼睛看着从旁边窗户透出的,晕黄的暖光。 几秒钟后,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忙音。 傅南一将车速降到20码,雨跟泼水似的浇在挡风玻璃上,很难看清前面的路况。 她索性将车停在路边,熄了灯,双手一叠,趴在方向盘上。 身上还穿着刚才引诱裴靖远的性感睡衣,绛紫色的,衬得她的肌肤如凝脂般! 等雨小了,她启动车子,直接去了宏宁。 车子驶入停车场监控范围时,经理就在电梯口等着了,电梯门一开,欠身,“裴总” 那个‘好’字,在看到从里面走出来的傅南一,顿时又咽回去了。 “傅小姐。” 傅家在a城没什么影响力,认识傅老爷子的人都少,更别说常年出国在外的傅家大小姐了。 但是,经理记忆力极好,自从那次在报纸上看到她和裴靖远的新闻后,就记住了。 只是,这穿着,也太前沿了吧。 难道这是国外的又一种流行趋势? 或明或暗的光影中,肌肤白得都能掐出水了。 他能坐上经理的位置,也是人精中的人精了,神色如常的低着头,“傅小姐,需要我带您去裴总专属的包间吗?” “不用,我坐大厅。” 她的嗓子有点哑,透着烟视媚行的风尘。 经理带着她去了个相对雅致的隔间,“傅小姐,需要喝点什么?” “你们这里最烈的酒。” 她就不信,她引不起男人的注意。 她是谁?她是傅南一,清远市最具盛名的名媛! 经理吩咐了两个服务生看着她,然后去了后台给裴靖远打电话。 “什么事?” 裴靖远温淡的声音里隐着几分风雨欲来的戾气。 经理吓了一跳,态度越发谦逊,“傅小姐在宏宁,穿得有点透。” 他斟酌了一下用词,生怕哪一句话惹得裴靖远不高兴。 “嗯。” 经理的头都大了,硬着头皮又问了一句:“需要我现在送她回去吗?” “她已经成年了。” 经理看着被挂断的手机,意思是,不用管她? 重新回到大厅,本来是让那两个服务生撤了,但傅南一岂是他们两个服务生能看得住的,经理去后台打电话的短短几分钟,她身边已经围了好几个形形色色的男人了。 “经理,”服务生很无奈,“对不起,我们劝不住傅小姐。” “这里不用管,去忙吧。” 两个人松了口气,急忙走远了。 经理回头看了一眼,一个男人正将手搭在傅南一的腿上,上下滑动。 傅南一笑得慵懒,手指勾起男人的脸,另一只手捏着酒杯,“硬了吗?” 这话直白的,让男人陡然一哆嗦,“硬了,看到你第一眼就硬了。” 傅南一伸手探去,结果令她很满意! 她又指了指其他几人:“你们呢?” 另外几个人也纷纷点头。 “走吧,去个安静的地方。” 她拉着其中一个人的衣领,穿过大厅,上了二楼。 即使穿着睡衣,踩着家居拖鞋,也没有半点的窘迫。 还是一贯的 女王气质! 二楼是包间,相对就安静多了,她站在走道上,拿着手机拨号码。 几个跟上来的男人面面相觑,这和想象中的场景不一样啊。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喂。” 傅南一将手机递给其中一个男人:“对着电话说,你想要我。” 被点名的男人一脸苦逼样,如果没听错,他刚才明明听到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他又不是变态,对这个男人说他想要。 傅南一等得不耐烦了,一脚踹在那人的下腹,男人惨叫着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她又出手迅速的将手机搁在另一个男人的耳朵上,“你说。” 跆拳道、擒拿、柔道,她每样都拿过国际比赛冠军的。 男人哆嗦着重复了一句:“我想要她。” 裴靖远拧眉,直接挂了电话! *** 雨到后半夜就停了,容箬不顾郁七七的挽留驱车离开了裴家,如果她知道,再见七七,要等到两年后,还是看到一张令人心颤的脸,她一定不会只图自己的感受执意离开。 回到家,严丽萍已经睡了,容景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抽烟。 没开灯。 只看到一点猩红迅速燃烧! 她吓了一跳,按开灯看到是爸爸,才缓过劲来! “箬箬,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容箬弯着腰换鞋子,“有案子。” 她冷淡的态度很明显,容景天动了动唇,小声说了句:“你就不能原谅爸爸吗?” 一只蠼螋从容箬的脚边飞快的爬过,她一抬脚就踩死了,“你说,它原谅我吗?” 看着爸爸变得铁青的脸,她的心就像被一只大手拽着,很疼,很闷。 这话,其实并没有实质意义,她的情绪已经不如当初那么激动了。 只是还有些不甘心而已! 期望太高,才会失望。 第二天醒来,就收到七七发的短信,“容姐姐,我刚刚送启政去了机场,回来就被关禁闭了,逛不了街了。” 还配了个十分苦逼的表情。 她惬意的躺在床上,“你活该。” “你来陪我吧。” 几秒钟后,郁七七又将这条信息撤回去了。 容箬一直在刷微信,所以,七七刚发过来她就看到了,见她撤回去,就装傻没回。 下午,颜平柯约她和王露一起去逛街,容箬打电话叫七七,她说她去不了,正被裴靖远罚洗游泳池。 原因是,不高兴被罚禁闭,她去超市买了十多包泡泡浴盐放到游泳池里,弄得到处都是泡泡! 顺便,还给七宝洗了个泡泡澡。 容箬:“” 逛了一下午的街,容箬大包小包的拧了一大堆,相对而言,颜平柯就轻松很多了,只买了一条中袖的裙子,王露什么都没买,一路上吃了不少。 晚餐一致提议吃火锅。 容箬逛了一天,累得走路都在打哈欠了,颜平柯跟打了鸡血似的,提议去唱k。 王露吃着烤肠,模糊不清的问:“你是不是被陆皓拿下了?” 颜平柯脸一红,“他回北京了,就上次花扔垃圾桶那次。” “哦,”王露拉长声音,问容箬,“你知道他回北京了吗?” 容箬摇头。 陆皓虽然挂职在刑警队,但一个星期没几天来正常上班的,所以,她没太注意! 王露点头:“所以就是被拿下了,我们不知道的事她都知道。” “王露,看我不打你,尽瞎说。” 颜平柯追着王露跑了一阵,最后,唱k的事是定下来了,去宏宁,虽然消费高一点,但比其他乱七八糟的地方安全! 中途她想上洗手间,王露估计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一直闹肚子,她等了一会儿就去了外面。 “阿姨几个月了?” 最近国家放开了二胎政策,很多人都赶着生二胎,这个话题并没有引起容箬过多的关注。 “才一个多月。” 这个声音—— 容莞。 容若震惊的瞪大眼睛,爸爸不是说,把她们送到国外了吗? 如果外面这人真的是容莞,那怀孕的 “一个多月,正是需要小心的时候,你可得好好的照顾着,能不能进容家,可就看阿姨肚子里的是男是女了。” 容莞洗了手,拿纸巾擦了擦手,“这事,还没个准呢。” 爸爸的态度已经摆明了,如果是个男孩,他就抱回容家,说是从福利院收养的,如果是个女孩,他送她们母女三人出国。 所以,不管男孩女孩,她和妈妈,都是进不了容家的门的。 不过,如果 这个孩子没有了 就不一定了。 容箬推开隔间的门,用力过大,撞击下发出很大的声音。 由于气愤,一张小脸雪白雪白的,手紧紧的攥在一起,指甲戳破了掌心,痛得头皮都发麻了! “容莞,我不会让你破坏我爸妈的婚姻。” 容莞没料到会在洗手间里碰到容箬,上次的教训还在脑海里残留不去,她吓了一跳后随即涌上来一股咬牙切齿的恨意。 好在,刚才没多说什么。 她耸了耸肩:“这样千疮百孔的婚姻,守着有用吗?你问过你妈的意见吗?说不定,她这些年独守空亏奈不住寂寞都在外面找了姘头了,只等着” “啪。” 容箬抬手就摔了她一耳光。 刚才和容莞一起的女孩见到她动手,顿时溜了。 这种家事,她才不去参与呢。 容莞捂着脸:“容箬,你敢动手,我告诉爸爸。” 论身手,她完全不是容箬的对手,一边叫嚣一边往外退。 容箬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企图,冷笑,“贱人就是需要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对待,少拿爸爸来压我,我告诉你,今天就是出去,也没人敢护着你。” 这句话,不是大话。 不过,他们看的都是裴靖远的面子! 容莞不小心撞到洗手池的棱角,脸都痛白了,“你这是犯法的,你是警察,打人就是在知法犯法。” “我不打你,你不长记性啊。” 说完,又是一巴掌摔过去,容箬力气大,两巴掌,容莞的脸已经肿的不能看了。 她哭的眼泪糊了一脸,容箬甩了甩手,这第三巴掌就甩不下去了。 容莞趁着她发愣,拉开门要跑,容箬伸手按在门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容莞,我告诉你,下次再让我碰到你满嘴巴跑悬磁浮,我就把你从这里打到你妈那里去磕头认错。” 这么恐吓一个花季少女,她还是有点内疚的。 但这种人不收拾,迟早成祸害! 她就后悔收拾晚了。 拉开门,走了两步又停下了,“对了容莞,如果让我妈知道你们的存在,她没事倒好,如果有事,我有的是办法折腾你们,刑警队折腾人的方法可不比满清十大酷刑少。” 容莞捧着脸,不吭声。 手紧紧的掐着手臂的嫩肉! 容箬,今天这两巴掌,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回到包间,已经没有唱歌的心情了,她拧着包,跟唱的正嗨的颜平柯打了声招呼,“走了。” “喂,这才九点,你就回去了啊?” 难得她今天心情好,结果一个拉肚子,一个呆了不到半个小时就要走。 “嗯,回去睡美容觉。” 她将车开到岷江二桥停下,推开车门,走到桥栏旁站着。 晚上的风很大,头发被吹得贴在脸上,痒痒的! 灯光下,她的身子瘦弱得仿佛风一吹就散了,旁边的广场上有大妈在跳广场舞,放的是甜蜜蜜的音乐。 缠绵的歌声听到耳里,再变成一摊苦水在舌尖上晕开。 甜蜜蜜 她笑了笑,前段时间还觉得这首歌的歌词意境好极了。 在她和裴靖远终于跨出至关重要的一步时,在爸爸告诉她,他把她们两母女送到国外时 她捂着脸,慢慢的沿着桥栏坐下去。 才八月底,风吹在身上就沁骨的冷,好冷,全身的骨节都冷僵了,疼得厉害。 尤其是,左边的第三根肋骨下方 太冷了,冷得牙齿都发颤了,她得回车里开空调暖和暖和。 容箬撑着地面站起来,后脚跟一阵刺痛,她弯着身子踉跄了几步,差点又跌回去! 穿着高跟鞋逛了一天的街,脚都磨出泡了,整个脚掌跟针扎似的疼,刚才还不觉得难忍,现在几步路的距离都忍不下去,将鞋子脱下来扔到一旁。 二十多分钟后,身体终于回暖,掌心也不是冰凉的了。 关了空调,看着车顶发呆。 外面突然有人大喊,“跳河了,有人跳河了,快救人啊。” 容箬坐着没动,就她这游泳水平,别说从桥上跳下去,就是从桥下下去,都不一定能把一个一心寻死的人救上来。 说不定,还得搭上她自己! 外面的人连喊了几声,都没人下去,一声急刹,几秒后,又‘噗通’一声。 “快下去看看,能不能帮把手,快打120。” 一群人叽叽喳喳的走了,隔了一分多钟,容箬也跟着下去了。 现在才打120,如果没人懂急救,等救护车来,都死硬 了! 她赤着脚,地上的石子磨得脚掌生疼,等她走下去,救人的已经上来了,她站在外围,能隐约看到有人在做心脏复苏。 正打算上去,围观的人让开了一条道 容箬就僵在了原地。 裴靖远一身湿透了,鞋子掉了一只,眉头皱得死紧,衬衫被他烦躁的解开了三四颗扣子。 头发滴着水,凌乱的搭在前额,上面还挂了根水草! 他站在原地,眼神阴沉的看了她一分多钟。 容箬第一次见到这么狼狈的裴靖远,眨了眨眼睛,忍不住笑了出来,“靖哥哥,见义勇为,精神值得倡导。” 裴靖远心情不爽到极点,脱了衬衫,走过容箬身边时,冷着声音道:“回家。” 容箬乖乖的跟在后面,脚掌比刚才下来的时候还疼了,估计是被石子戳破了,她都感觉到黏黏的液体了。 裴靖远吸了一口气,回头,弯腰将她抱起来。 立体的五官显得很冷峻。 她没有心理准备,吓得尖叫一声,慌忙的揽住了他的脖子! 裴靖远粗暴的将她扔进车里,容箬的衣服被他沁得湿了一大片,冰凉的贴在身上,还带着一股湖水的味道。 不是太舒服。 她转头去看绷着脸的裴靖远,“刚才急刹车的人是你?” 上车时,她看到了地上的轮胎痕迹! 前面转弯,裴靖远猛的打转方向盘,车子熟练的打了个漂移,才稳稳的恢复了形式 容箬吓得拉紧了车门上方的把手,抿着唇,一句话都不敢再问。 他现在的心情,明显的激烈粗暴。 “为什么把鞋子脱了?” 车子行驶了好长一段路,裴靖远才淡淡的问道,听声音,情绪已经缓和了。 容箬小心的观察了一下他的情绪,“脚疼,磨破皮了。” 裴靖远又不说话了,五官明显阴沉了下来,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容箬抓紧拉手,垂着脑袋不吭声。 “我回华阳道。” 其实,她现在更担心她的车,扔在桥上,会不会明天被拖到交警大队去了。 裴靖远没理她,直接将车开到了香颂城,抱着她进了电梯。 全程没问过她的意见。 “按键。” 容箬按了二十三楼,因为当时他让她搬过来,所以她特意记了一下。 到门口,裴靖远等了两秒钟,见容箬没动静,又抬腿用膝盖打了打她的臀部:“开门。” 容箬将手指按在触屏上,‘滴’的一声,开了! 裴靖远将她放在沙发上,开始解皮带的扣子,容箬忍了忍,没吭声。 他一边往浴室走,一边脱裤子 容箬正想告诫他,他们的关系已经不适合这样坦诚相见了,裴靖远已经进卧室了,‘砰’的一声甩上门。 这人,脾气真坏。 她甚至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了,从跳湖起来,就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也不知道是不是跳下去的时候把脑子撞傻了。 洗完澡出来,就看到裴靖远坐在沙发上,裹着浴巾,露出性感的小麦色胸膛! 他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过来坐着。”---题外话---亲爱的,因为红袖的留言板老抽风,所以很多留言要等一两天才反应的出来,有时候在全部评论里看不到,有时候又只能点开全部评论才看到。所以,没有及时回复的亲们,理解一下,不是不理你们。。 ... 正文 084:跟你举报个事,宏宁V820,保准一抓一个准 容箬慢腾腾的走过去坐下。 个中的煎熬也只有她自己明白,和裴靖远的关系太复杂,甚至不能因为分手这事儿要求他的态度。 中间还隔着个七七呢,她总不能闹得太僵吧。 但是,这样相处,又实在别扭的慌。 裴靖远蹲下身子,从抽屉里拿出医药箱,容箬正纠结到底要不要严肃的跟他谈谈这个态度的问题,脚掌一暖,却是裴靖远握着她的脚搁在了膝盖上纺。 容箬急忙弯腰去拿他手上的酒精,“我自己来吧。” 伤口泡了水,微微泛白,往外卷着皮儿,她自己看了都惨不忍睹沿! 裴靖远冷着脸,避开她伸来的手,对着一处伤口就用力喷了几下。 简直是挠心挠肝撕心裂肺的疼。 容箬惨叫一声,蜷着手指,皱着眉一脸的隐忍委屈,嘴唇抿成一条线,微微的泛白。 如果不是在裴靖远面前,她绝对要忍不住爆粗口,太tm疼了,像有人拿把刀在上面使劲的戳,偏偏还有点痒痒的! 她缩着脚,脑袋钻进靠枕里,使劲摇头,“不要,不喷了。” 这会儿,什么暧昧旖旎的想法都没有了,脑子都要痛得炸开了。 裴靖远拽着她的小腿,将她的脚强硬的禁锢在腿上,拧着眉,目光深沉而冷漠,直到将她两只小脚都喷得湿漉漉的,才松开她。 容箬像鸵鸟一样缩在沙发里,脚被裴靖远压着,又挣扎着想缩回来 最后就成了跪趴在沙发上的姿势。 她穿着睡裙,裙摆往上撩高,从裴靖远的位置,正好能看到她的di裤及隐隐的 他一松开,容箬立刻就手脚并用的逃到了沙发另一头,脸都痛白了,眼眶周围的红色就越发明显了。 “裴靖远,你这是虐待。” 一开口,才发现声音都哑的不能听了。 盘着腿,使劲吹了吹! 裴靖远有些不悦的将酒精瓶摔在医药箱里,“你是欠收拾,痛也是活该。” 容箬用手撑着下颚,偏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眼神有些迷茫:“靖哥哥,你刚才不会是以为我跳河了,所以下去救我吧?” 要不然,她怎么也弄不明白,裴靖远跳下去的原因啊。 精神高尚? 容箬用眼角斜了他一眼,不太像。 “没有。” 裴靖远面无表情的点了支烟,这种事,她不需要知道。 “那,你是看上人家姑娘了?” 她刚才站在人群外,隐隐约约的看到是个女人。 裴靖远捏着烟的手用了力,烟蒂顿时就扁了,他站起来,“早点休息。” “哦。” 她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眼里顿时染上了朦胧的水汽和睡意。 “车子我会让人给你开到楼下停车场。” “谢谢。” 容箬已经撑不住了,半阖着眼睛,因为礼貌,唇角上扬,跟个招财娃娃似的。 “去床上睡,床单是今天刚换过的。” “好。” 脚步声渐渐远了。 听到关门声,容箬才睁开眼睛,紧绷的身体一点点松懈,唇角勾起的笑容透出无法形容的复杂弧度。 裴靖远很优秀,优秀到,足以让人一眼就心生悸动,无论是出色的外形,或是从里到外透出的成熟男人才有的矜贵疏离,举手投足间,绅士优雅。 然而,这么优秀的一个男人,却事无巨细的替她安排好一切! 她想,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忘了他。 即使以后跟别人结婚,他也会是她心里不可触碰的柔软存在。 这一觉睡的很好,苏莞的事,几乎没给他造成任何的影响,早上醒来,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发了一会儿呆,才想起,那个女人怀孕的事。 她按了按眉心。 这事,有点棘手! 她知道爸爸一直想要个男孩,所以,南漾肚子里这个在不能判定性别之前,容不得一点闪失。 但如果,这个孩子出生,纸包不住火,妈妈肯定会知道的。 在床上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个办法来,她是警察,不会做有违法律的事。 一直躺到闹铃响,她才爬起来洗漱,厨房里,有现成的早餐,估计也是昨天准备的。 容箬用微波炉加热了一下,将就着吃了。 中午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她去了趟容氏,有些话,在家里说不方便。 容景天亲自下来接的她,笑得有几分讨好和愧疚,估计是昨晚容莞已经在他面前哭诉过了,明亮的大厅里,爸爸两鬓的白发很明显,布满褶子的脸比记忆中的模样苍老了很多。 “箬箬, tang陪爸爸去吃个饭吧,你已经好久没陪过爸爸了。” 容箬眼睛发酸,拒绝的话在舌尖上滚动了几下,点了点头! 容景天松了口气,急忙叫司机去开车。 他带她去的是以前最爱吃的中餐厅,很久没来,装修都变过了,正值饭点,生意很好。 “容先生来了,这边请。” 服务员领着他们去了包间,容景天也没看菜单,点了一桌子容箬爱吃的菜! 容箬只觉得整个人都被泡在酸水中,心也酸、眼睛也酸,她咬着唇,出神的盯着餐布上的花纹。 “箬箬,你南漾阿姨的事,爸爸就不瞒你了,她怀孕了。” 说这话时,他一直在喝水,有几分紧张和急躁。 “然后呢,你想让她生下来?” 她看着他,有几分懒散的味道,她自己都意外情绪居然这么平静。 昨晚,她还想过要找他闹一场! “箬箬,你给我点时间,再过一个多月” 容箬的手拍在桌子上,正巧服务员送菜上来,吓了一跳,不安的看了看容景天,又看了看动怒的容箬。 容景天被自己的女儿拍桌子训斥,又正好被外人撞见,顿时觉得老脸都丢尽了,绷着脸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上菜。 好不容易等菜都上完,服务员关上门出去了,那股怒气又沉寂了,容箬淡淡的道:“再过一个多月,她就三个月了,能分辨出是男是女了,也能做决定了。” 这种心思毕竟不光彩,被当面拆穿,他顿时有些恼羞成怒,起身:“箬箬,爸老了,也需要一个儿子来继承家业,你心思不在商场上,容家这么大的产业总得有人打理,不然,爸有一天死了,你和你妈这辈子靠谁。” 容箬冷笑,“如果真让那个女人的儿子继承了家业,我和我妈都得上街乞讨了。” “你南阿姨心地很善良” “如果我进公司呢?”容箬打断他。 容景天有一瞬间的错愕,随即,摇了摇头,“箬箬,你听我说,女人在商场上注定要低人一筹,不是爸爸不信任你” “说来说去,你就是重男轻女想要个儿子,我妈不能生,你就在外面找其他人生,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那两母女,就是居心不良,她们挤破了脑袋想转正,我不会让她的孩子生下来” ‘啪’ 后面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巴掌给打断了,容箬捂着脸,咬唇。 对面的男人眼神复杂隐晦,垂在身侧的手微微的颤抖,语气却还是很严厉:“容箬,下次,别让我听到这些混账话,你还小,不懂,男人在外面,哪个没有一两个女人,就包括裴靖远,他也不是清清白白的” “不准你用这种龌蹉肮脏的想法去想靖哥哥。” 她脸上的表情冷沉得厉害,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了。 容景天气得浑身发抖,“我龌蹉,容箬,公司现在股价大跌,客户纷纷终止合约,都是拜你的靖哥哥所赐。” 容箬猛的顿住脚步,心头好像一个巨浪打过来,呛了她满脑子的水,回头,顿了好久才组织好语言,“上次,靖哥哥手臂上的枪伤,是你弄的?” 潜意识里,她是不想信的。 虽然容家和裴家关系不如以前,但每次,裴靖远还是尊敬的喊爸爸一声伯父,爸爸对他的态度,也算和蔼。 但看爸爸现在的态度,却像是在谈论一个十恶不赦的敌人! 容景天顿时有些烦躁,敷衍道:“商场上的人,你别管,做好你的警察,如果不想做了,爸爸给你介绍个名门公子,你年龄也不小了,该结婚了。” 容箬几乎是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陌生的男人,呐呐的说道:“私藏枪支,是犯法的。” “商场上,本来就是你死我活的事,我那天没杀得了他,他对我手下留情了吗?现在的容氏,已经是岌岌可危了。他是不动刀动枪,但都tm阴沟里使绊子,你不帮忙就别瞎掺和,好好的当你的容家大小姐,爸已经是一把老骨头了,生死都看开了,我不会让你和你妈后半生无依无靠的。” 容箬愣在原地,直到容景天走了,她都还陷在刚才那段话里。 就因为生意,就要用这么极端的方式吗? *** 一路浑浑噩噩的开着车回到警局,王露跟她说话也没理,直接坐到位置上,手撑着额头出神。 很少接触到这些复杂的灰色地带 所以,她需要时间来消化。 她本来就不擅长处理这种水火不容的关系,更何况,还是靖哥哥和爸爸。 桌上内线电话在响,王露见她许久没反应,就帮她接了。 推了推她,“头儿找你。” 容箬推门进去,陆冉白低着头看省厅下来的文件,听见 敲门声,将另一份封好的资料往前推了推:“你研究一下这里面的案子,做个分析报告,后天早上上班之前,发到我的邮箱里。” 等了一会儿,没有动静,他才疑惑的抬头,皱眉,一双眸子又深又沉,“你的脸怎么了?” 容箬胡乱的擦了两下,拉了个凳子坐到他对面,“我能不能找你谈谈心?” 这种事,她也只能跟陆冉白吐槽了。 陆冉白将文件推到一边,点了点腕表:“按时收费。” 容箬想了想,慎重的说道:“这是一个伪岳父和伪女婿,相爱想杀的故事。” 陆冉白本来想喝口水,但听到她的开场白,就放弃了。 他怕忍不住喷出来。 “嗯,你继续说。” 容箬将事情的大概经过加了一堆生动形象的形容词,像讲故事一样说了一遍,长长的吐了口气,“总之,就是我爸也不知道是找人还是亲自动手,拿枪在靖哥哥肩膀上打了个洞。” “讲完了?” 容箬点头。 陆冉白端起杯子喝水,容箬又加了一句:“我觉得吧,作为警察,我应该在听到这么令人发指的行凶经过后当场拿手铐将犯罪分子铐起来,但他是我爸,我一时没忍心,就把他放跑了。” 陆冉白好不容易将水咽下去,“你既然知道令人发指,能不能tm的严肃点。” 容箬一下子像泄了气的皮球,垮下肩,“我怕我严肃了,会想哭。” “那就哭出来。” 他的态度不容置喙。 这样的容箬,其实才是最让人心疼的。 那种并不明显,却酸涩的疼,整颗心都像是揪在了一起。 在别人面前,永远都是一副喜笑颜开的模样,就连这种常人无法承受的痛苦,被她说来,都好像是一种可以打趣的乐事。 “容箬”他抿了几次唇,才将心里翻涌的情绪压下去:“你可以哭的。” 容箬吸了吸鼻子,笑着瞪他,“哪有人劝人家哭的。” 话虽如此,眼眶却迅速红了。 她可以承认很多的伤心痛苦,却经不住别人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一星半点的安慰。 “容箬,你爸爸跟裴靖远的事,你别插手,商场上,这类事情并不少见,有你在中间,他们会注意分寸的。” “真的只是商场上的事?” 她总觉得,另有隐情。 “裴靖远就该带你去见识见识商场上的明争暗斗,再说了,刑警队见得还少吗?哪一年没几起因为商业竞争杀人的案例。” 容箬的心仿佛掉进了一个无底洞。 如果爸爸和靖哥哥也 陆冉白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想太多,我跟你保证,你爸和裴靖远,不会有事的。” 无论是商场上还是手段上,容爸都不是裴靖远的对手,而裴靖远顾及容箬,做事难免束手束脚,不容易掀起太大的风浪! 下午下班,容箬特意绕到东城区的元祖蛋糕房买妈妈最喜欢的黑、森林蛋糕。 路上接到郁七七的电话,一接通,那边就噼里啪啦的抱怨道:“我跟你说,我今天遇到个奇葩。” 下班高峰期,路上人多车多,她急忙将车停到路边,接了蓝牙。 “今天我去门诊坐诊,遇到个奇葩,被蛇咬了喝雄黄酒解毒,结果中毒更深,送到医院来都嘴青脸轻的了。我问他为什么,他说看白娘子上面是这么治的,气得我当场就炸了。” “那你说什么了?” 等红绿灯,容箬拉了手刹。 “我当时就想到有个新闻报道过这种事,就用主持人的话原封不动的回复了,她一只千年的蛇精都受不了,何况你这区区的人类,你忘记白娘子喝雄黄酒的下场了?看电视都不好好看,你是不是想变身?” 容箬当场就笑了,绿灯亮了,后面的车猛按喇叭。 “郁七七,那人没被你笑的当场活蹦乱跳起来?” “他被我气得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容箬:“什么新闻节目,我回去搜来听听。” “吐小曹扒新闻。” 回到家,见桌上满满一桌子的菜,她上扬的唇角顿时就沉下来了,“妈,我回来了。” “回来了啊,洗手准备吃饭,你爸爸说他马上快到了。” 容箬心情不好,没控制住顶了一句,“他经常不回来吃饭,你做这些有什么意义啊,他看不见的。” 严丽萍正在收拾厨房,“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跟你爸爸怄气了?你爸平时忙” “对不起妈,工作上不顺利,所以情绪有点不好,”她缓了缓情绪,“我给你买了你喜欢吃的蛋糕,我上楼了。” “要吃饭 了。”严丽萍担心的瞧着她。 “我在外面吃过了。” 分析完陆冉白交代给她的案件,已经凌晨两点多了,心情不好,工作效率就特别高。 她从柜子里拿出一碗泡面,准备下楼去接开水,刚起身手机就响了。 是林若胥! 她惊讶了一下,接起来,“胥哥哥?” “箬箬,大哥喝醉了,你来宏宁接一下他。” “你呢?” 这种事,怎么算也不该轮到她。 就算司机没跟着,宏宁还有代驾呢! “我今晚的飞机去日本,大哥自己开的车,找代驾我不放心,锦年和怀眠都没来。” 容箬今早看了新闻,一个代驾见财起意,绑架了车主,勒索两百万! 她隐约的,听到女人肆意的笑声。 “哦,好。” 挂了电话,林若胥看了眼旁边搂着女人缠绵亲吻的陆怀眠:“大哥等一下问起,你自己跟他解释。” 陆怀眠松开怀里的女人,端着酒杯跟他碰了一下,“我跟你打赌,大哥什么都不会说,他对容箬,绝对有几分心思。要不是容箬不相信我,这种好事轮得到你!” “难得啊,你居然也能开窍,我还以为,你被女人掏空了,满脑子都是适不适合上床呢。” “你以为你多冰清玉洁,你脖子上的吻痕哪来的?猫抓的?” 容箬下楼泡泡面,翻出通讯记录找了个号码拨出去,没几秒就接起来。 听声音,还很精神。 “容箬。” 她吸溜着面:“徐宁啊,你现在在哪呢?” “娱乐场所一家家的晃呢,这段时间上头要求严打,这不,每晚出来抓耗子呢。” “哦,跟你举报个事,宏宁v820,保准一抓一个准。” 她才不信,陆怀眠不在,都听到他奸诈的声音了。 徐宁是新官上任,迫切的想做出点成绩,最是不畏强权! 半个小时,裴靖远的电话就过来了,他轻袅淡漠的声音下,那些吵杂,都变成了微不足道的背景音乐。 “箬箬,别闹。” ... 正文 085:裴靖远,你松开,你快松开 容箬惬意的趴在床上,头埋进柔软的枕头里,“靖哥哥,扫黄队的事我管不了啊,要不,你给局长打电话?他绝对像接太子爷一样把你接出去。” 她就是算准了徐宁不认识他,才打电话让他去抓的沿。 那头,陆怀眠大声喊了一句,“别tm用你的脏手碰老子,你哪只眼睛看到小爷我黄了?我黄吗?我黄吗?老子全身上下乌漆嘛黑的,就没一个地儿是黄的,敢抓我去警察局,我明天让你们统统回家种黄瓜去。” 裴靖远不说话,也没挂电话! 容箬在这头低低的笑。 陆怀眠这个二货。 徐宁义正辞严的吼道:“给我闭嘴,你内裤就是黄的,穿这种颜色内裤的,不是有病就是风***。” 容箬才发现,徐宁挺逗的。 这段时间国家严打,有上面的批文,扫黄队也抓了不少有钱人,所以,底气很足。 “老子操你奶奶的。纺” “你能不能省点脾气,要不是你不安好心的捉弄箬箬,她能这么整你?”林若胥在一旁低低的劝。 电话断了,容箬在床上滚了两圈,就关灯睡了。 这点小事,裴靖远一个电话就能解决! 早上停车的时候碰到陆冉白,他应该已经到了一下了,只是刚巧下车,手里还握着手机。 眉目间,还笼着意犹未尽的笑意! 两人并肩一起往刑警队走,“昨晚,你让徐宁将裴靖远当嫖客抓了?” 容箬有些窘迫的红了脸,这事,今天想起来挺幼稚的,还不知道怎么跟徐宁解释! “你知道了?” 看到她如此娇俏可人的一面,一时竟有些失神,沉默不语。 “头儿,早。” 进了刑警队,其他人纷纷跟陆冉白打招呼。 陆冉白低声答,“估计全警局的人都知道了。” “” 容箬愣在原地,陆冉白已经进办公室了。 没几分钟局长就进来了,“容箬啊,裴总那边,你去一趟。” 在路上,局长将事情原委跟她说了,裴靖远昨晚到警局之后,只让人把陆怀眠和林若胥弄出去了,本来就没嫖,纯属乌龙事件,局长训了徐林一顿后,这事也算过了。 但裴靖远没走。 那意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不得已,局长只好在扫黄队的办公室陪了半晚上,等容箬上班了,才过来找她。 容箬皱眉,“昨晚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她以为都解决了。 局长是憋了一晚上的火没地儿出,“裴总说你睡不好脾气就不好。” 她脾气不好,裴靖远不得更折腾人。 裴靖远坐在扫黄队敞亮的办公室,一夜没睡,眼底不见半点倦怠,衬衫还是昨天的,有点褶皱! 桌上,一杯茶还温热着。 丝丝的往上冒着白气! 扫黄队的人个个脸色都不大好,估计是都陪了一夜没睡,看着容箬的目光,明显是带着责备的。 容箬也没想将事情闹这么大,心虚的跟徐宁点头打招呼,走到裴靖远面前,“靖哥哥,是箬箬不懂事,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快走了。” 裴靖远端起手边的茶抿了一口,眉眼温和,带着丝丝的宠溺:“消气了?” 容箬:“” 她没有跟他闹脾气。 感情的事,原本就是勉强不来的。 见容箬不吭声,他笑了笑,“没消气可以再关我两天。” “我没有,我就是” 她支吾了一会儿,也想不出合适的理由解释昨晚为什么要给扫黄队打电话让他们去抓人,垮下肩,泄气的吐了口气。 他以为,她是因为怪他? 在看周围的人,那眼神已经表明了他们也是这么认为的。 细白的牙齿在下唇上咬出了深深的痕迹,“对不起。” 裴靖远起身,掸了掸身上落下的烟灰,牵住她的手,“走吧。” “去哪?” 她将手从他的掌心里迅速抽出来,脸颊滚烫滚烫的,这么多同事看着呢,他这样,不就坐实了她跟裴靖远吵了架,拿他们开刷的罪名吗? “你这气是消了,我这心里火气还大着呢。” 容箬有几秒的发愣,这还是他第一次不客气的表述他内心的想法。 见裴靖远要走,局长顿时松了口气,朝容箬挥了挥手,“容箬,今天放你一天假,你给裴总好好败败火,昨晚也真是的,胡闹到警局来了。” ‘败火’这两个字,容箬怎么听怎么别扭,被裴靖远握住的手也像火烧般烫的厉害! 裴靖远似笑非笑的勾唇,戏谑的目光在容箬身 tang上一扫而过,“败火就不必了,万一又被抓进来了,还让大家陪着我熬夜。” 扫黄队的同事:“” 局长:“” 容箬:“” 裴靖远不顾她的挣扎拉着她上了车,安静的空间里,只有两个人略微紧促的呼吸,“靖哥哥,我还要上班呢,你带我去哪?” “败火。” 他现在,火气确实挺大的。 见她恼羞成怒的瞪着他,裴靖远勾唇,笑容冷冷淡淡的,一本正经的打开笔记本开始处理早上李秘书发过来的紧急文件。 司机见两人争执,安静的将车驶出警局,才问:“少爷,去哪?” “回裴家。” 容箬靠着座椅假寐,以她对裴靖远的了解,下定决心的事肯定不会变的,她也没那勇气跳车,还不如省点力气。 昨晚睡得晚,正绵着呢! 中途,他打了个电话,只问了对方一句话:“准备好了吗?” 车子直接停在裴家别墅的入口,旁边,是个高尔夫球场,过了球场,就是裴靖远的私人飞机停放的机场! 裴靖远带她坐上高尔夫车穿过球场,飞机已经预热好了,年轻的飞行师戴着帅气的皮手套,一身清爽的休闲服,“裴总。” 容箬心里有点发颤,“你不会要把我带出去扔了吧。” 男人脸上有几分恼怒,又有几分无奈的浅笑,“倒是个好想法。” 容箬咬着唇,看着他冷峻的侧脸发呆,她是没抱希望他有想法带她出去来个浪漫一日游。 所以,突然这么大的阵仗,肯定有问题。 “我还要回去上班。” 她往后面退,被裴靖远拉着手又拽了回来,“你们局长今天放你的假。” 飞行高度到达五千米,飞机上的指示灯由红变绿。 裴靖远穿好装备,将容箬从座位上拉起来! 她吓得双腿发抖,“你你干嘛,不要,裴靖远,你这是打击报复。” 虽然没亲身体验过跳伞,但还是浅显的知道些,若不是裴靖远死死的拽住她,她估计要像一团烂泥跌下去了! 五千米 太吓人了。 她连坐个过山车都吓得手脚发抖的! “别怕,已经是最低的高度了。” 他当时年轻的时候冒险,跳过比这高几倍的高度! “我不要,靖哥哥,我再也不捉弄你了,你松开,别拉着我。” 裴靖远将她紧紧地固定在了身前,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跳伞装备,确定无误。 容箬像个树懒熊一样挂在他身上,张嘴就往他脖子上咬,故意将挤出来的眼泪蹭在他脸上,驶出一切办法阻止裴靖远这一疯狂的行动。 其实也不用挤眼泪,她是真心想哭! 裴靖远抱着她,这是他们分开后,第一次贴身的亲密接触。 容箬是完全没意识的,然而,他却 有反应了。 有人过来提醒他,地点已经到了。 舱门打开! 风“呼”地从外面灌了进来,容箬吓得浑身发抖,这种感觉,和蹦极是没法比的。 蹦极起码有根绳子让人当作心理依托,只要不是倒霉天上打雷都能劈死你的地步,绳子还是很稳妥的! 但是跳伞 容箬第一个念头就是,万一跳下去了,伞打不开怎么办? 她肯定没有倒霉熊那么好的运气,掉下去栽在牛屎里面。 裴靖远俯身贴着容箬的耳朵,带着笑意的问道:“怕不怕?” 容箬的头发被风吹来糊住了眼睛,她一边理一边死死的抱住裴靖远,眼睛被眼泪洗涤过,格外的漆黑闪亮,“裴靖远,你混蛋,你松开,你快松开。” 裴靖远心里一动,将容箬抱到了舱门边上,容箬的双脚完全凌空的,下面就是万丈高空 山林树木都变成小小的了! 她也不敢弄头发了,双手抱着他的脖子尖叫。 裴靖远促狭地笑了笑,“看下面,很漂亮。” 容箬摇头。 唇瓣就时轻时重的刷过他的脖子。 男人掐着她的腰,半眯着眼睛,男人异常黯哑低沉的嗓音贴着她的耳朵响起,“乖,我不跳,看一眼。” 容箬小心翼翼的朝下面看了一眼,是个花田,隔得太远了,看不清楚是什么花,但是好大一片。 裴靖远忽然纵身一跃 风太大,容箬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无法呼吸,她连尖叫都发不出来。 只能死死的掐着裴靖远的肩膀! 那种失 重的感觉及高空的压力,撑得耳膜‘嗡嗡’的响。 天旋地转 下颚被抬起,她只看到裴靖远低下头,嘴唇贴上了她的唇。 只是贴着。 容箬说不出话,拿手拍他,溢出的眼泪飞在空中,被阳光一照,就成了五颜六色。 裴靖远抬起她的手臂,“不要闭眼。” 在离地面还有六百米距离的时候,裴靖远翕合着唇瓣,无声的说了句话。 容箬似乎懂,又似乎不懂。 心脏承受了太大的压力,整个脑子都是白的。 生死面前,好像一切都不重要了! 这段时间纠结在心里的,关于爸爸的出轨、容家的衰败、裴靖远和傅南一的种种绯闻,似乎都不重要了。 唯一的念头—— 有他在,就好。 在这样的半空中,她伸手环过他的腰,没有任何顾虑。 “砰”的一声,巨大的五彩降落伞在他们身后展开。 他们又往上飞去! 经过了刚才坠落的恐怖速度,如今,容箬已经能好好的体验这种在天空中飘荡的感觉了。 她长长的吁了口气,松开裴靖远,展开双臂感受着空气里的花香及山川河流尽收眼底的畅快。 有种死过一次、酣畅淋漓的错觉。 “高兴吗?” 容箬朝他翻了个白眼,虽然心跳稳定了,但手脚还在发抖,背心里出了一层冷汗,又被风很快吹干了。 在空中停留了一会儿,最后降落在一片大草原上,那里,已经有人等着了。 他们刚站稳,就立刻有人上来解安全带,容箬双腿一软,被裴靖远捞起来抱在怀里,“还软。” “你去试试。” 她还在闹情绪,刚才,真的要吓死了。 好几次她都感觉自己的心跳已经停了,又被吓得再一次激烈的跳动起来! 没有亲身体验过的人,很难明白那种感觉。 “我刚才就是抱着你跳下来的。” 他难得说个笑话调节气氛,容箬配合的咧了咧唇角,敷衍的笑了一下。 “少爷,甜点已经准备好了。” 这里是裴靖远在别处的一座庄园,当时买下来是为了跳伞方便,现在偶尔会过来散散心。 男人的手指没入她的头发:“是不是觉得,前些天堆积在心里的事都不重要了?” 容箬仰起脸,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俊脸,“你是专程带我出来散心的?” 她没问裴靖远怎么知道那些糟心的事,这个男人,只要有心,任何事都瞒不过他。 这个时间,还不是饭点,管家备了些绵软好消化的甜点和水果,容箬吃了一些,坐到沙发上抱着靠枕研究裴靖远打开跳伞之前,无声的说的那句话! “乌我窝爱” 她皱着眉,反复练习,好像是,好像又不是。 裴靖远走过来,“先上去休息一下,下午去逛逛花田,还可以去钓鱼。” 容箬正猜到紧要关头,烦躁的转了个身,继续‘哎哎喔喔’的念叨! 他那个蜻蜓点水的吻代表什么? 难道,是给她做高空缺氧人工呼吸? 但这种事,她又不能问他。 一个人纠结了一会儿,才想起裴靖远刚才好像跟她说话来着,“靖哥哥,你刚说” 身后,连个鬼影都没有。 没有睡意,她盘腿坐在沙发上看韩剧,管家送来一杯柠檬香草茶,还配了几样小点心及水果。 “容小姐,有什么需要,您按桌上的铃就可以了。” “我能不能出去转转。” 她想去刚才在天空中看到的那片花田,但是需要坐观光车。 “少爷说,您如果无聊,可以去后面喂羊驼或者去楼上书房看一会儿书。” 容箬:“” 她对动物真没太大的兴趣,难道出来放松一天,也不想看书。 裴靖远在书房一直忙到吃午饭,容箬刚才吃点心吃多了,没胃口,就撑着下巴看裴靖远吃。 他的举止很优雅,如同一幅赏心悦目的画。 被她直勾勾的看着,也没有半点拘谨窘迫的意思。 “靖哥哥,你昨晚是不是正好在关键时候,要不然,怎么就被抓了呢?” 娱乐场所这种地方,很隐晦,如果没闹过火,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裴靖远夹菜的动作一顿,看着她的眼神有几分明暗不定的阴影。 容箬脸上的笑容一僵,有种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心里酸酸的,不太好受。 他这表情 ,明显一副被人打断好事,欲求不满的表情! 吃完饭,外面太阳正烈,容箬只好跪在沙发上,双手贴着玻璃,看外面被风吹得像浪一样浮动的花海。 “上楼换衣服。” “去哪里?” 经过跳伞那一激烈运动,容箬觉得,她已经不能信任裴靖远了。 “带你出去。” 容箬低头看了眼身上的t恤、牛仔短裤,板鞋,她觉得自己这身挺好的,hold的住各种场合。 她纠结着要不要乖乖的上去换,管家替她解了疑惑:“少爷大概是要带您去骑马,您这身不太合适。” 换了衣服,拉开房门就看到穿着骑装的裴靖远倚着围栏抽烟,英伦范的着装配马靴,干净利落,透着硬朗的帅气! 和平日里西装革履优雅矜贵的气质截然不同。 身上,充满了肌肉紧绷的力量感。 容箬穿的是件白色的雪纺衫配深灰色紧身长裤,她从十三岁认识裴靖远,开启了她的倒追历程,但她现在才发现,她从来没了解过他。 她只知道,他曾经叛逆过,却从未走进过这样的生活。 隔得不远,有个马场。 容箬不会骑马,也和大部分城市女孩一样,对高大的马有一种天生的畏惧心理! “过来。” 裴靖远抚摸着一头高大的枣红色骏马的鬃毛,朝容箬招了招手。 那匹马似乎很享受他亲昵的抚摸,用舌头舔舐着他的手! “我不,”容箬摇头,“万一它咬我怎么办?” 她在网上看到,马是会咬人的。 一天经受两次强烈的刺激,她受不住。 “那你也咬它一口,就扯平了。” 见她真的害怕,裴靖远也没勉强她,指了指旁边一匹白色的小马,“跟它玩会儿。” 裴靖远牵住马的笼头,走了一小段路后,踩住脚镫,翻身上马,动作流畅利索,身子前倾,像一匹优雅的猎豹! 那匹马性子还有些野,容箬看得惊心动魄,生怕他从上面摔下来了。 跑了几圈,裴靖远停在容箬面前,拉着缰绳,往后坐了坐,朝她伸出一只手:“上来。” 阳光将他的骨节分明的手指照得晶莹通透,指甲修整的很圆润,逆光,棱角柔和温润。 容箬搭着他的手,裴靖远探着身子,一只手托住她的腰,将她稳稳的抱起来坐在了马背上,“坐稳,身子前倾。” 男人的前胸贴着她的后背,手从她腰上绕过来,拉着缰绳。 ... 正文 086:这么一激动,他又忘了他今天是想着要表白的 考虑到容箬第一次骑马,裴靖远只围着马场跑了一圈,就拉紧缰绳沿着跑道慢慢的走。 颠簸之下,两个人的身体不可避免的偶尔碰撞,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清晰的感受彼此肌肤的柔软和温度! 容箬脸红红的,想起在老挝的小旅馆 触感不错,软硬适中! 裴靖远的电话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翻身从马上下来,伸手将容箬抱下来沿。 “喂。” “裴总,出事了。纺” 容箬只听到这一句,裴靖远就已经转身走开了。 “要回去了吗?”她跟在身后,等他挂了电话,才追上去与他平行! “你可以再逛一下,我要去趟清远,等一会儿我让飞机来接你。” 清远。 那么,出事的该是傅南一了。 她分神的几秒,裴靖远已经走远了,甚至失了一贯的从容,步伐有些微的急促。 等容箬慢腾腾的走回别墅,裴靖远已经离开了,管家看到她回来,恭敬的欠了欠身:“容小姐,少爷临走前让我带您去花田逛逛。” “不去了,我上楼睡一觉,飞机到了叫我。” “是。” 上了楼,容箬抱着靠枕蜷在沙发上看电视,心思完全没在上面,好像是个脱口秀节目,主持人动作浮夸的尖叫大笑,她也跟着笑,具体说了什么却一句都没听清楚。 房间的装饰是根据容箬的喜好来的,浅色的、很温馨的色调! 阳台上有个吊椅,和她家里的颜色款式都是一样的,连里面的靠枕花色都一样。 夏天的时候,她喜欢蜷缩在里面看书。 傅南一对靖哥哥肯定很重要,要不然,不会在傅家硝烟弥漫的时候派人保护她,还公开力挺她做傅氏下一任的总裁! 裴靖远是晚上到的清远,机舱门一打开,就有两名穿黑色衬衫的年轻男人垂头站在那里,“少爷。” 他停下脚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开口说话的那人,冷沉的气势压得人喘不过气,“人呢?” “对不起,暂时还没找到。”那人心跳如鼓,将头埋得更低了。 裴靖远眯了眯眼睛,面无表情的抬手看了眼腕表,离傅南一失踪,已经有四个小时了! 见他不说话,那人胆颤的抹了抹额头,“我已经派人盯着傅家的老二和老三了,相信,很快会有消息的。” 车已经等在外面了。 他脸色有些难看,坐上去时,抬手嗯了嗯眉心,“找人跟着傅宁沛。” “傅四少?可是他跟傅小姐不是一向” 接触到裴靖远扫过来的冷漠的视线,他将后面的疑问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是。” 车窗升起,司机在前面问:“先生,是先去酒店吗?” 裴靖远微微垂首,面上始终没有什么表情,直到车子驶出机场的收费站,他才拿出手机拨了傅宁沛的电话,“在哪?” 那头很吵,一听就是在酒吧! “南湖半岛,来坐坐?” 傅宁沛坐在吧台的高脚凳上,手指挑着空了的高脚杯,慵懒的眯着眼睛看着不远处,正被一个老女人灌得起不来的男人。 嘴里‘啧啧啧’的一阵惋惜! 挂了电话,裴靖远让司机直接去南湖,连续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有点倦。 手指摩挲着手机屏幕,迟疑了五六分钟,又收回去了。 二十多分钟后,南湖半岛。 一身清冷严谨的裴靖远笔直的走进大厅,一道光柱打过来,正好射进他的眼睛,眉头几不可查的蹙了蹙,今天,觉得这灯红酒绿的场面烦透了。 “哥。” 傅宁沛见他推开一个贴上去的性感女人,挽着唇往他裤裆的位置瞟了一眼,“哥,你不是那方面不行吧,那女的虽然长的不怎么样,好歹胸大啊。” 裴靖远眯着眼睛,接过他递来的酒杯,“藤原初的胸不大吧。” 即使是在光线阴暗的条件下,也能看到傅宁沛陡然变了的神色,他猛的灌了一大口酒,性感的喉结滚动了几下 从钱包里抽出一叠钱‘沓’的一下拍在桌子上,指着前方卡座的男人,“我跟你打赌,那男的今天要趴着出去。” 裴靖远回头,淡淡的扫了一眼。 脸已经发白了,什么颜色的灯光落在他脸上就是什么颜色。 傅宁沛从高脚凳上跳下来,揽过从一旁袅袅走过的女人,顺手在她腰上捏了一把! 女人一脸娇羞的贴上去,“傅少,你真坏。” 傅宁沛虽然桀骜不羁,行事风格大胆,但对一个男人这么感兴趣,还是第一次。 “看上了?”裴靖远没什么兴趣,随手将他放在吧台上的一沓钱给了酒保 tang,“再来一瓶。” 几分钟后,傅宁沛终于从跟女人难舍难分的激情抚摸中脱开了身,裴靖远曲起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桌面,进入了正题,“你姐失踪了。” 傅宁沛有几分走神,冷不丁的被问道傅南一的事,茫然的皱了皱眉,“嗯。” “六个小时,够了。” 傅宁沛挑眉,“你以为是我让人绑架她的?” “是不是你不重要,只要知道她被藏在哪里就可以,我说过,你们傅家的事我不会插手,但是,我的底线的不能让她受伤。” 耳边是震耳欲聋的音乐,裴靖远沉沉的声音格外有力,震得傅宁沛的耳膜‘嗡’的颤了一下,脸上的笑意微僵,耸肩,摊了摊手,“我姐那个不解风情的女人,居然能让你爱这么多年?”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一道清丽的身影从外面进来,焦急的看了一圈后,走到那个被灌得烂醉如泥的男人面前,弯腰费力的将他扶起来。 女人身子小,被压得几乎要缩成一团了。 傅宁沛闭上眼睛 藤原初。 *** 飞机直接停在裴家的私人机场里,本来不打算麻烦其他人的,但天色太晚了,这里又不好打车,只好让司机送她一程。 在楼下24小时营业的面馆点了碗面,等面上来的时间,电视里正好在播晚间新闻。 傅南一的名字格外醒目! “傅氏集团的大小姐傅南一于今天中午失踪,传闻中傅小姐的初念,裴氏总裁裴靖远更是亲自去了清远” “小姐,你的面。” 老板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放在她面前,拿着遥控板换到湖南电视台。 容箬低头,拿着筷子挑面,蒸腾的雾气模糊了她的视线! 初恋。 多美好的词啊。 吃到一半,又有人进来了,门上的感应器喊了声‘欢迎光临’。 “老板,要吃什么面。” “跟她一样。” 听到声音,容箬停下筷子,抬头看着来人展颜一笑,“你怎么在这?” 陆冉白在她面前坐下,弹了弹烟灰,“在这下面都转了两圈了,下车抽烟的时候正好看到你,就进来了。” 她把房子转租给王露之后,还是觉得有套房子方便些,正好陆冉白楼下的一户人要出租,她就租下来了! “哦,”她低头吃面,掀起眸子看了眼外面停的车:“你在楼下开着车转什么?” 陆冉白笑笑,不语。 容箬也就没说话了,每个人都有不开心,且不愿意向别人透露的时候。 吃完面,今天累了一天,车子停在小区门口,她就打算上楼休息了! “容箬,我们谈谈。” 他的双手枕在脑后,躺在放下的的座椅上,眸子里的光凉幽幽的。 容箬左右看了看,好像也没有适合聊天的地方,尤其是,他现在的神情很严厉,估计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在车上?” “嗯。” 容箬只好拉开车门重新坐上去,手放在膝盖上,一副乖宝宝洗耳恭听的模样,“说吧。” 陆冉白将车上的顶灯打开,明亮的灯光将他的脸分割成明暗两个极端的面,他降下车窗,拿了支烟点燃。 长久的沉默让容箬心里的弦瞬间绷紧了。 她紧张的捏着膝盖上的软肉。 烟草的味道在车厢里散开,淡淡的,有些呛人! 直到一支烟抽得差不多了,陆冉白才开口,长久沉默让他的嗓音又沙又哑,“箬箬,有没有想过,换个人喜欢?” 在他心里,一直不认为裴靖远能给容箬幸福。 虽然家境相差不大,两人又是青梅竹马,有相同的交际圈,但两人性格相差甚远,裴靖远那种人,并不适合稳定的容箬。 世界观就不同! 更因为那些挡在他们面前的纷争隔阂。 容箬眨了眨眼睛,她不太明白陆冉吧这话的意思—— 表白? 但他脸上,明明带着疏离淡漠的神情。 规劝? 那双被灯光照得一只熠熠生辉一只幽暗深邃的眼睛里又带着别样的引诱。 她心里一慌,就习惯性的去扯纸巾,揉成团捏在掌心里,几分钟的时候,就捏了一大把了。 陆冉白不说话,容箬也不能这么一直耗着,咬了咬唇,“我暂时没想过。” 感情的事,她更多的是相信顺其自然,没去计划过。 “他对傅南一,即使没感情,也有责任,”如果什么都没有,裴靖远不会亲自去清远,而这个点,容箬还一个人在面馆吃面,就证明,她被抛下了,“容箬,你并不适合这么复杂的关系。” “有感情的,”容箬鼓着腮帮子,“他们在一起了。” 怕他不明白,又加了一句:“睡过了。” 陆冉白被烟呛了一下,他现在想骂人,他记忆中的容箬是多单纯的一个姑娘啊,现在居然被裴靖远那个混蛋调教来,连‘睡过’这个词都能面色如常的说出来。 “操tm的王八蛋。” 这么一激动,他又忘了他今天是想着要表白的! 容箬一本正经的点头,“嗯,操tm的王八蛋。” 明明跟傅南一在一起了,还对她做那么令人遐想的事,说他是王八蛋都是抬举他了。 “我t” 陆冉白泄气的闭了嘴,这tm有种带女儿的感觉,“下车。” 容箬被陆冉白赶下车,黑色的路虎猛的蹿了出去,容箬转身进了入户大厅,等电梯的时候就听到陆冉白的脚步声了。 “你不是出去了?” 刚才那阵仗,她是以为他要出去。 “太累了,不想去了。” 被她气的,都忘了这是自己的家了! *** 裴靖远是在一家酒店找到傅南一的,三星级的,大厅虽然装修的不错,但绝对入不了傅南一的眼。 所以,他百分之一百的肯定,傅南一不是自愿来的。 服务员刚开始不愿意开门,说是不能透露客人的**,傅宁沛在这方面最没有耐心,刚准备跟这位女服务员讲讲‘出来混,要懂得审时度势,别光长了一张眼睛不懂看脸色’。 裴靖远伸手,立刻就有人递过来一个黑色的绒布口袋,傅宁沛一看那凸起的形状,就知道是什么。 “我” 脏话还没骂得出来,裴靖远已经握住他的手,将东西搁在了他的手掌上,“不是要讲道理吗?道具都给你准备好了。” 傅宁沛:“” 这还算是个人吗? 他掂了掂份量,再掂了掂,“新款?够轻的啊,子弹没装?” 女服务员一听子弹,顿时都吓晕了,手都脚抖的都站不住了! 傅宁沛似笑非笑,“裴总,你来,这玩意儿,进去了,我可保证不了要几年才能出得来,你长得帅,你进去有人照顾。” 裴靖远点了支烟,掀起眸子懒懒的看了他一眼:“我进去了,照顾我的都是女人,不顶事,你进去那些男人会照顾你。” 你奶奶的,这话,够粗暴直接的。 明的就说他长了张女人脸! 傅宁沛握着手柄,状似浮浪不羁,“脑袋还是手。” 裴靖远抬眼望去,肩背峻拔笔挺,“随便。” 那头,服务员吓得双腿一软,眼泪鼻涕一起下来了,“我给你们开门。” 裴靖远走在前面,傅宁沛心里好奇,忍不住掀开黑绒布袋子,“靠,玩具枪,裴靖远,你玩我呢?” 服务员哆嗦着拿钥匙开门。 站在门口,就能听见里面传出的,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裴靖远跨步走进去,看清里面的场景,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傅宁沛是第二个进去的,脸色也跟着变了,一改平日的轻佻慵懒,冷戾道:“我不知道,我也只比你早查到几分钟。” 傅宁沛躺在床上,衣服虽然凌乱,但是还好好的穿在身上。 手脚都被捆绑着。 神情也明显的不对,呈现出兴奋的状态。 床头柜上,摆着一张白纸,上面有些白色粉末,和明显火苗薰过的痕迹。 裴靖远走过去,用手指沾了一点放在舌尖上尝了一下,“海洛因。” 傅南一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幻觉让她分不清面前的是真实的裴靖远还是幻想出来的,“我是被陷害的,靖远,我是被陷害的,那些人” 话还没说完,就有一窝蜂的记者扛着摄像机冲了进来,对着里面猛拍,“我们接到举报,说傅小姐吸毒。” “裴总,请问您对傅南一小姐吸毒这件事了解吗?还是说,您默认了她的这一系列的做法呢?” “请问,傅小姐是因为家族夺权的事太累才吸毒,还是在法国就已经染上了毒瘾呢” 裴靖远沉着脸将傅南一从床上抱起来,她的手腕和脚踝,都被绳子勒出了红肿的痕迹,渗着血丝。 傅宁沛还是那副轻佻的模样,问离得最近的一个记者,“你吸毒,会把自己的手脚捆起来?这么高难度的动作你来给大家做个示范?” “你们,我们是清远吸毒稽查队的,接到举报,有人在这里吸毒,请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傅南一揪着裴靖远的衣服,不松:“靖远,当初跟你分手,是我爸爸逼我的,他说,我要不跟你分了,他就跟我断绝关系,当没有我这个女儿,我没有办法。”< /p> 裴靖远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心:“都过去了,先解决眼前的事。” 有媒体在,裴靖远和傅宁沛都不好插手,只好向警察描素了一下她当时被人困住手脚的情形,让他们先将傅南一带回去了。 后半夜,裴靖远去医院看她,傅南一已经做完检查了,手上还打着点滴。 一看到他,就委屈的扑进了他怀里,“我被绑架的时候,给你打了好多通电话,你为什么都关机啊?” 裴靖远沉默的拍了拍她颤抖的背脊! 那个时候,他正陪着容箬跳伞。 “这次事件的主谋,你心目中有人选吗?” 手段犀利,一步到位,而且,时间恰好。明天就是股东大会,如果不出意外,这场会议将决策出傅氏未来的掌权人。 他去查过她被绑架的地点,没有监控,僻静荒凉,根本就没有任何目击证人。 不像是老二老三的风格,如果真有这种手段,不会周、旋了这么久,还被傅南一压了一头! 傅南一紧紧的揪着男人的衣服,细白的牙齿将唇瓣咬出了一道血痕,咬牙憎恨的念出了一个名字,“傅宁沛。” 裴靖远皱眉,倒和他想的一致,“你怎么会去那种荒郊野外?” 傅南一的脸上有一瞬间的慌乱,很快收敛了,“政府最近在招标,我想去看看那块地,有没有投的必要。” 第二天一早,关于傅南一吸毒的消息,立刻就成了各大报刊的头版头条,上面,除了配有宾馆床头柜上的工具,还有医院出示的证明,确实存有吸毒迹象。 最后一张放大的图,是裴靖远将她从床上抱起来! 容箬看到的时候,整个刑警队的人都在议论,这段时间,傅家的新闻很频繁,作为一匹黑马的傅南一,已经成了家喻户晓的名人了。 如今曝出这么大的丑闻,据说,网上的评论数,一个小时就达到了上万条! 网友a:豪门就是表面光鲜亮丽,实则烂透的东西。 网友b:有钱人真会玩。 王露知道容箬和裴靖远关系匪浅,“你没事吧?毕竟是初恋女友,他这个时候不管她,说不过去。” “我有事,我心里怪难受的。” 容箬大大方方的承认,反倒让王露无言以对了。 这件事虽然很快被压下来了,但傅氏的股份却因此几度跌停盘。 商场上的事,容箬不懂,那天看过后,就没再关注过傅氏的新闻了! 也许,是潜意识里不想看到他们亲密的身影,这段时间,裴靖远一直呆在清远,只要是有傅南一的新闻,难免都会提到他。 患难见真情。 不离不弃。 第三天,争夺已久的傅氏集团总裁的位置终于定下了,居然是一向不怎么在媒体上曝光的傅宁沛。 而且最初,他也表明了态度,支持大姐傅南一。 一时间,众所纷纭,又掀起了不小的浪潮。 不管怎样,这场硝烟弥漫的争夺战总算是落下了帷幕! 不知不觉的,离傅南一出事已经过了一个多星期了,容箬晚上闲着无聊看手机通话记录,才发现,她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跟靖哥哥联系了。 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 陆怀眠的电话来的很合适,刚响起她就顺手接了。 那头,一如既往的吵,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里混着女人娇柔软媚的低喃,陆怀眠大声的吼道:“箬箬啊,快出来唱歌,你上次不分青红皂白的把哥关到警察局,怎么的也得出来喝个酒赔礼道个歉吧。” 容箬躺在床上打滚,“你还想再被关一次啊。” “哪能啊,我今天是正儿八经的叫你出来,顺便,介绍我的女朋友给你认识。” “不去,你两天换一个,每个都介绍给我认识,万一哪天我走在街上被人砍了,还没处伸冤,你看现在的社会,情感不顺,爹妈姐妹侄儿侄女都得遭殃。” 陆怀眠汗了汗,他有那么渣吗? “你出来,这次是真的。” “你哪次不说是真的,把人家睡了就说尺寸不和,不去,我要睡了,明天要上班。” 她已经被陆怀眠忽悠过几次,次次那都不一样。 今天王昭君,明天能整个杨贵妃,这审美观跨度太大,弄得她也跟着忽上忽下的,生怕他哪天绷不住英年早逝了。 “容箬,你还是不是我妹子?我好不容易来趟a市,大哥不来就算了,你也不来,这让人家女方怎么看我?还以为我人品有多差呢。” 听到他说裴靖远没在,又见他说得这般楚楚可怜,容箬心一软,就妥协了。 “地址发到我手机上。” 宏宁。 容箬推开包间门,顿时有想爆句粗口想转身走人的冲动!< /p> 她又被陆怀眠那个祸害给忽悠了。 不只裴靖远在,傅南一也在,此刻,正端着一副良家少女的温婉气质,给裴靖远递酒。 唱歌的人声音也熟,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得,还有舒弯。 一眼看去,大概有二十多个! 有些她不认识,有几个是仅仅只见过面。 陆怀眠正拥着个清纯少女切蛋糕,场面很温馨,当然,如果她不来的话。 她本想着趁里面的人都没注意到她,先溜了,结果,陆怀眠拿着切刀就冲过来了,手舞足蹈的说道:“容妹妹,来来来,就等你了。” 于是,容箬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拿着沾满白色奶油切刀的陆怀眠拉了进去,他先是看了眼裴靖远,“坐三哥身边。” 用力过猛,她又被脚下的桌腿绊了一下,直接就跌到了慕锦年的怀里! 慕锦年很绅士的扶了她一把。 容箬展颜一笑,“谢谢年哥哥。” 这种场合,容箬一般不太融入的进去,如果就他们四个还好,今天多了这么多陌生人,她多少有点拘谨。 于是,安静的坐在一边刷微信! 等一下再跟陆怀眠算账。 舒弯坐到她身旁,让服务员加了个杯子:“我们是不是该喝一杯?” 她的神态很沮丧,扯着唇角苦笑,也不等容箬说话,自己仰头先喝了。 容箬看了眼裴靖远的方向,傅南一正附耳跟他说话,柔软的胸口贴着他的手臂,看起来很亲密。 他似乎有些醉了,脸色有些红了,她看过去的时候,他也正抬头看她,深邃的眸子里蕴着星星点点的光芒! 舒弯在一旁借酒浇愁,“虽然我知道,靖远跟傅南一有过一段,但我一直把你当成我最大的情敌,我以为,他们不会在一起了” 音乐太吵了,容箬基本上没听到舒弯在念些什么。 就看到她一直不停的喝酒,价值不菲的红酒跟水一样灌进嘴里,喝得急,从嘴角溢出了一些,一直顺着脖子流进衣服里。 容箬抬高声音,“你这样喝,罐死了,也是自己受罪。” 音乐正好停了,她这句话就清晰的传入了在场的、每个人的耳朵! “那你说,怎么喝?” 舒弯也醉了,换平时,她肯定不会跟容箬这般清净,但今天,因为傅南一,她瞬间对容箬有了同仇敌忾的革命友谊。 容箬朝酒吧招了招手,“去,抱一箱啤酒上来。” 傅南一皱了皱眉,看了眼沉默的裴靖远,摆出一副长姐的模样:“箬箬,这里没人喝啤酒。” 酒很快上来了。 陆怀眠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祸害居然直接将音乐停了,其他人也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都知道她喜欢裴靖远的事,看热闹的! 容箬站到他面前:“靖哥哥。” 裴靖远看着她,有几分并不明显的绻缱温润,“嗯。” 他醉的不清,原本清冽的声音微微沙哑,尾音拖长,透出平日里没有的慵懒和散漫。---题外话---我什么都不想说。。我被加入黑名单了。。八千字。。加更了。。 ... 正文 087:得不到你,我灌死你 众目睽睽之下,容箬将装满啤酒的纸箱抱起来盾在桌上,抄起其中六瓶推到他面前,“靖哥哥,我们一人六瓶对瓶喝,谁落后,谁学猪叫。沿” “哦~~哦~~” 包间的气氛瞬间***起来。 估计也就只有容箬有这么胆量挑衅裴靖远,千年难得的一次热闹,起哄声一声比一声高调! 傅南一皱眉,伸手圈住了裴靖远的手臂,“靖远。” 裴靖远面无表情的拉开她,起身,接过服务员递来的开酒器,干脆利落的将12瓶酒全开了。 容箬本着‘得不到你,我就灌死你’的心态,抄起一瓶,仰起脖子就开喝! 刚喝了一瓶就撑得不行了,她捧着瓶子,隔着一张茶几看着裴靖远的喉结上下滚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他小麦色的脸泛起了淡淡的红。 酒顺着唇角一路滑到紧绷的胸膛 容箬垂涎的舔了舔唇,打了个酒嗝! 秀色可餐纺。 再看他身旁,一脸担忧,只恨不得能上去替代他的傅南一,瞬间觉得,眼前一片黑暗,生无可恋啊。 其实,好久之前她就应该死心了,在他说‘十年都不能爱上一个人,即使再久,也就这样了’的时候! 可,这是她最放不下的靖哥哥啊。 会记住她每个月的特殊情况,即使他人在外地,也会让邱姨煮一碗红糖水送过来;会因为她一个电话就放下公事,从国外匆匆赶回来;会带着她跳伞、骑马、教她处理人际关系 周围的人拿着杯子起哄的助威。 容箬握着酒瓶,眼前很快模糊成了一片! 一瓶喝完,裴靖远烦躁的扯开衬衫上面的两颗纽扣,将瓶子往地上一扔。 热闹的气氛瞬间就安静了。 陆怀眠干笑了两声缓和气氛,“这都干嘛呀,好不容易聚一次,把气氛弄的这么僵。” 裴靖远没理他,拿起第二瓶 傅南一脸色不好,“容箬,靖远已经喝了很多的了” 男人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傅南一只觉得心里一凉,闭了嘴。 容箬捧着杯子,只觉得心脏好像被一把刀切割成了无数瓣,疼,连喘息都带着血腥味的疼! 她沉默的喝酒。 陆怀眠见劝不住,将视线转向慕锦年求救。 眼睛都快眨抽筋了,才发现那人居然靠着沙发睡着了! 六瓶很快喝完了。 裴靖远抿着唇,修长的身姿站得笔直,一双眼睛又沉又冷,容箬抱着瓶子,一张小脸醉得酡红酡红的,呵呵笑了几声,撅起嘴,“呼呼” 她是真的喝不下去了。 平时慢慢喝,六瓶也不至于成这个样子,谁知道一口气干会这么难受啊。 见所有人都看着她不说话,容箬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傻笑:“不像吗?” 陆怀眠心酸酸的,他叫容箬来,只是想给他们制造机会,没想到会弄成这样。 没人回答她,她无辜的耸了耸肩膀,“那没办法了,就这技术,正好今天都在,我就不逐一通知了,”她举起酒瓶,“我明天要去怀荣了,归期不定。” 黑暗中,裴靖远的身子几不可查的僵了一下。 陆怀眠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震得有几分慌神,“大概多久总能有个数吧。” “有可能一个月,有可能一辈子,”容箬的手都举软了,不满的瞪着他,“你们到底喝不喝?” 陆怀眠忙不迭的点头:“喝喝” 裴靖远沉默的喝了半瓶。 陆怀眠想了一下,还是觉得不对,“一辈子?怎么就呆的了一辈子呢?就算是工作调动,也有退休的时候啊。” “万一我遇到合适的人就嫁了呢。” 陆怀眠咽了咽口水,悄悄看了眼裴靖远,妈的,这眼神够阴沉的! 她放下酒瓶,拿纸巾擦了擦嘴唇,“我先回去了。” “别啊,你这喝成这样,我哪敢让你回去啊,”陆怀眠将她按在沙发上,“万一遭人先女干后杀了,我去哪找个这么乖巧的妹妹啊。” 刚听前几句还挺感动的,后面这句一冒出来,她都有杀人灭口的心了! 伸手捧着他的脸,一脸委屈的唱道:“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为何每个妹妹都那么憔悴。” 他险些没将胃里的酒吐出来,拨开她的手,“靠,年夜饭都要酸出来了。” 容箬今晚的酒品还是挺好的,喝醉了就蜷在沙发上睡觉,陆怀眠担心她,也不去陪妹妹了,走过来坐到她身边,“箬箬,你没事吧,想哭别憋着啊,我跟你说吧,看你这样,我心里也挺难受的,其实,大哥跟傅南一是清白的,你别看他们 tang好像有奸情,其实比白水都清” 容箬脑子晕晕的,想睡觉,陆怀眠又一直跟只苍蝇似的在耳边‘嗡嗡’的响,她实在受不了了,伸手将他壁咚在沙发上,“好好的一个丰神俊朗的小伙子,怎么长残了呢,跟个话唠似的。” 陆怀眠绷着身子,努力跟容箬保持距离,“你要不起来,我就不是长残了,我tm要被打残了。” 容箬扁了扁嘴巴,手一松就扑到了陆怀眠怀里:“都怪你,我想做个安静高贵的美女子,结果你非让我以如此壮烈的方式告别,这tm多丢脸啊。” 裴靖远眸色幽深,将眼前的一幕尽收眼底。 捏着酒杯的手稍稍用了力,一声脆响,高脚杯在他手里碎成了无数瓣! 这点动静,不足以引起注意,只有坐在他身边的傅南一看到了。 鲜红的血顺着指缝溢出来,傅南一急忙拿纸巾替他擦拭,又怕把玻璃碎片更深的压了进去,也不敢用力,不消片刻,纸巾就染成了鲜红的一片。 她吸了口气,“我去让她过来。” “我没事。” 裴靖远将手从她的掌心里抽了出来,重新抽了张纸巾按在掌心。 那双漆黑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愈发深不见底,傅南一沉默的喝酒,心脏像被一只手紧紧揪着:“就算知道我当初是被迫跟你分的手,你也不愿意原谅我吗?” 裴靖远现在不想谈论这个话题,该说的,在清远的时候就已经说清楚了! 聚会结束,容箬已经醉过了,她本来就是因为喝得太急才脑子发晕的,上了几次厕所,基本没事了。 门口。 等司机开车过来的几分钟,裴靖远低头点了支烟,对傅南一说,“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傅南一心里一沉,飞快的看了眼旁边捂着嘴、眯起眼睛打哈欠的容箬:“你呢?” “我送容箬。” 陆怀眠将手搭在容箬肩上,“大哥你送傅小姐吧,人家人生地不熟的,多尴尬啊。” 容箬也觉得跟裴靖远独处停尴尬的,一个劲的点头! 裴靖远沉沉的看了她一分钟,转身坐进了司机拉开车门的车里! 陆怀眠找的代驾。 车子驶出一段路后,他降下车窗,从烟盒里取出一支烟,“介意吗?” 容箬摇头,蜷着身子准备继续睡。 刚闭上眼睛,陆怀眠就说道:“箬箬,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再怎么难受,也不会有大哥憋的慌,他对你的好,我们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我tm以前就” 意识到自己说过了,他狠狠的抽了口烟,“总之,我哥没有对不起你,他跟傅南一也不是男女关系,当初裴家出事,是傅南一拿着刀抵着自己的心口,逼得傅老不得不拿出了27个亿注入裴氏,那个时候,所有人都不相信裴氏能够起死回生,毕竟,那时候的大哥在所有人眼里,都还只是个刚从国外留学归来,只懂得冒险烧钱的纨绔子弟。不管傅南一为什么跟大哥提分手,就冲着这份恩情,也得还是不?现在她有困难,大哥拼着让你误会也得帮。” 裴家的事,容箬知道,那是裴伯父在世时谈的最后一笔单子,却被人算计,亏了裴氏的半壁江山。 当时,连国外的报纸都是铺天盖地的报道这件事,她一听说就匆匆的从国外回来,幸好的是,第二天,裴氏的危急就解除了。 那时候,她只知道慕锦年不顾众意,拼着慕氏破产的风险拿了十个亿给裴靖远,却不知道,其中还有傅南一! 外面的霓虹映着陆怀眠英俊的侧脸,格外的疏离冷漠。 “虽然,我和傅南一的性子合不到一起,也不喜欢她身上桀骜不驯的女王范儿,但说真心话,如果大哥要和她在一起,我还是支持的,至少有情有义不是?” 容箬不说话。 是啊,有情有义! 能为了一个男人做到这步,应该是很爱的,大概,真的要怪岁月弄人。 车子停在青岚小区,容箬推开车门下车,转身正准备跟陆怀眠告别,他已经升上玻璃,车子迅速擦着她的身体驶过。 容箬皱眉,这几个人的脾气,一个比一个古怪。 明明刚刚还是好好的,才一会儿工夫就翻脸了。 出了电梯,她低头从包里掏出钥匙,刚抬头,就看到倚着她门口的墙壁站着的男人,指间夹着一点红光,高大身影宛如雕塑,静谧的眸色里蕴藏着翻天覆地的汹涌情绪。 容箬的心跳一下子就不受控制的快速跳动起来,她抿着唇,站在原地。 裴靖远沉默的抽烟,静静的看着她,像是蛰伏在黑暗中的猎豹,气势逼人。 “为什么去怀荣?” 怀荣只是个二线城市,和a市距离不近,坐飞机都得两个多小时。< /p> 容箬低头、抿唇。 她能说什么?说因为自己胆小,不想面对,所以要逃走? 还是说,她决定放手了,去一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 这么矫情的话,还真的不是她的风格,所以,她抬头,笑的没心没肺的:“我有病,得去治。” 裴靖远:“” 容箬拿钥匙开门,裴靖远突然从后面抱住她,翻过她的身子,略带酒气的嘴,热烈而强势的吻住了她。 女人娇小的身子被他禁锢在门上,手被他抬高,禁锢在头顶,另一只手,急切的、不带任何***色彩的抚摸着她的腰线! 容箬挣扎着避开他的唇,“靖” 刚说了一个字,就又重新被吻住了,比上一次更用力,唇瓣红肿滚烫,带着铁锈的血腥味! 她穿着白色的雪纺上衣配米色的一字包裙,裴靖远眼睛泛红,已经不满足隔着衣服、望梅止渴的抚摸,他粗暴的扯出她扎在裙子里的上衣,略带薄茧的手掌贴合着她柔软的肌肤,沿着腰线上下滑动。 容箬一张脸红的厉害,又挣扎不开。 这还是在走道上啊。 虽然挺晚了,但难保不会有人出来看到这一幕! ‘啪嗒’。 她清晰的听到皮带开扣的声音。 容箬整个人都绷紧了,惊恐的瞪大眼睛,抬头看着她正上方正隐隐闪着红灯的监控。 妈呀,不活了。 现在整个物管部都在欣赏她的活春宫吗? 焦急中,她拿脚跟去踩他,急得眼泪‘唰’的一下就落下来了。 裴靖远的膝盖挤开她并拢的双腿,手托住她的臀部往上一抬,容箬就被迫的坐在了他的胯骨上,被压在门上动弹不得。 有粘稠的液体顺着她抬高的手沿着手臂滑下来,痒痒的。 浓郁的血腥味盖过了他嘴里的酒气和身上的松木香! 裴靖远松开容箬,打开门,刚才炽烈的亲吻似乎耗费了他所有的力气,一进门就无力的躺倒在了沙发上。 垂落的那只手已经被血染红了。 明亮的灯光下,她才看到他的衬衫、脸上,也染了不少的血迹! 尤其是,他现在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容箬瞬间就慌了,“靖哥哥。” 她连声音都是颤抖的,半跪在他面前,却紧张的手足无措。 “手里有玻璃,你拿镊子挑出来。” 他睁开眼睛,想像以前安抚她一样揉一揉她的发顶,但看到自己满手的鲜血,又收回去了。 容箬用酒精清洗他伤口上的血迹,怕他疼,弓着身子不停的吹吹 这点疼,裴靖远根本不在乎,专注的看着她轻微颤抖的睫毛,唇角不由自主的弯起。 她柔软的手贴着他的手背,指尖接触的温度都带着灼热。 见她拿着镊子半天没动,清冽的嗓音淡淡的沙哑:“怎么了?” “我们去医院吧。” 估计是他刚才用了力,玻璃已经完全扎进去了,光靠肉眼,完全看不出在哪里。 裴靖远坐起来,用手按了按其中一处伤口:“这儿。” 已经凝固的血又流出来了。 容箬的手在发抖,裴靖远接过她手里的镊子:“去洗澡。” 陆怀眠的话在耳边无线回放,她伸手摸了摸唇瓣,破了的地方碰到水,疼得她轻‘嘶’了一声。 她和靖哥哥—— 已经分手了。 而她,也已经决定了要放下他,可是刚才 容箬咬了咬唇,嘴里,还全是他的味道,让她本来就乱的脑子更理不清了。 在浴室里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拿浴巾擦身子的时候才发现她忘了拿衣服,尴尬的吸了口气,推开洗手间的窗户,让外面的风灌进来。 在里面呆得太久,眼前天旋地转的,她扶着墙壁坐在浴缸上,等里面的雾气全散了,才缓和过来! 打开门,探着脑袋找了一圈,客厅里没看到裴靖远的身影,她急急的冲到房间,锁上门,规规矩矩的穿戴整齐,用浴巾把湿头发裹起来 裴靖远已经走了,沙发地上的血迹也已经清理干净,医药箱放回了原处。 如果不是垃圾桶上的袋子没了,她真怀疑是不是自己喝醉酒弄出幻觉来了! 不过也好,避免尴尬。 容箬定的是上午十一点半的机票,能够睡个懒觉,到那边,时间也正好合适。 陆冉白早上九点给她打了个电话,容箬还在睡梦中,迷迷糊糊的,“小白,你就见不得我今天比你清闲。” “我就不送你了,一路平安, 到了给我打电话,瓶子在犯罪心理学方面是个天才,跟着老师好好学,”停了停,声音有几分粗噶,“a市刑警队随时欢迎你归队。” 容箬本来没那么深的离别愁绪,这次两个警队的警员交换学习,容箬主动申请过去的。 和a市比,怀荣简直是个鸟不拉屎的地,只要是有点资历的警员都不愿意过去,所以,容箬的申请很快被批准了。 她是跳过陆冉白,直接将申请书递给局长的,等通告下来,陆冉白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儿。 “好,”容箬瞬间没了睡意,“师傅,你要好好的,别整天为了破案不顾危险。” “嗯。” 话题到此就终止了,两个人都沉默了。 这头,胖子拿着份文件进来,“头儿,需要你签字。” 陆冉白低声说:“那就这样,挂了。” 睡不着,容箬起来收拾行李,衣服那些她昨天早上就已经寄出去了,现在只需要带些小件的、路上用到的。 下楼等出租的时候,她握着手机,想着要不要给靖哥哥打个电话告别! 还是算了。 昨晚已经说过了。 妈妈那边,她打算到了机场再给她打电话! 大白天,想曹操曹操到,手机还没来得及放回兜里,妈妈的电话就来了。 “妈,我正准备到了机场就给你打电话的” “你马上回来。” 电话那头,妈妈的声音很严肃。 容箬心里一紧,不自觉的坐直了身体,“怎么了?” “回来,你马上给我回来。” 妈妈的声音突然尖利起来,然后,就是一阵‘嘟嘟’的忙音。 容箬整颗心都像是被人放在火上烤一般,又灼又痛,还很慌乱,她拉着行李箱匆匆的上楼拿车钥匙,一边走一边给妈妈回拨过去。 就算是要回去,她也得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吧,要不然,二十分钟的车程,对她而言,简直是折磨! 妈妈的电话一直处于通了未接状态,容箬只好给爸爸打电话,让他先回去看看。 她怕妈妈出了事。 更怕,那对不安分的母女又闹出什么动静来了!---题外话---我回不了留言。你们就使劲闹腾吧。。编辑说,她已经把我放出来了,但我还是黑名单。。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也很懵。。 ... 正文 088:我没有哥哥,也永远不需要你像哥哥一样保护我 容景天的电话提醒正在通话中。 容箬将手机扔到一旁,一路上将车开的飞快,到了华阳道,下车的时候腿都是软的! 打开门,顿时被客厅里的场景惊呆了。 颜丽屏坐在木质楼梯的台阶上,平日里打理的很整齐的头发此刻被扯得乱七八糟的披散下来,失神的看着客厅中间狼狈的两母女。 南漾倒在地上,满头都是汗,身下晕开了一大滩血迹纺! 容莞扶着她,稚嫩的脸上满是愤怒,“妈,你撑着,救护车马上就来了,爸爸他也马上回来了。” 听到她说‘爸爸’,颜丽屏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一双眼睛亮得像对灯笼,定定的看着她,“你说什么?你叫容景天什么?沿” 容莞被这样的颜丽屏吓得不敢说话,只能紧紧的抱着南漾,“妈,你撑着,一定不要有事啊。” “妈,”容箬走到颜丽屏身边,缓缓的蹲下,不停的揉搓着她冰凉的手,“你说句话,别吓我。” “我妈都快死了,你妈还好好的在那里坐着呢,谁吓谁啊?”容莞激动的冲过来,抬手就想打人,“你这个坏女人,怎么下得去手。” 容箬不耐烦的拂开她,就容莞这样的小身板,再来两个她都能制服。 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妈妈的状态! 从刚才那句话后,她就一直像个木偶一样不说话,只是睁着一双亮得吓人的眼睛,看着满身是血的南漾。 “妈,你别吓我,你看看我。” 容箬跪在颜丽屏面前,双手捧着她的脸,强迫她转过来看她! 颜丽屏漆黑的瞳孔里,倒映出她小小的影子,她拨开容箬的手,平静的问:“你也知道是不是?容箬,你也知道知道他在外面有女人,连私生女都这么大了。” 容箬身子一僵,这样的结果,她早就料到了,却总是自我欺骗,希望晚一点,再晚一点,等她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再告诉妈妈。 没想到,意外总是来得这么触手不及! “妈,对不起,我” 面对颜丽屏的指控,容箬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早该在听到容莞提南漾肚子里的孩子时就应该有所防范了 可是,她们这对丧心病狂的母女居然—— 南漾紧紧的揪着容莞的手,身下的血源源不断的流出,她的脸色越来越白,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了,像是有一把刀在用力的搅,疼,好疼。 容箬咬牙,用力将颜丽屏从地上拽起来,“妈,你走。” “要走去哪?” 一道威严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容箬抬头,就看到容景天三步并作两步朝这边迅速走了过来,蹲下,话却是问容莞的,“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好好看着你妈妈?怎么让她到这里来了?” 容莞眼眶一红,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堪比职业演员,“是阿姨,是阿姨打电话让我们来的,她说,如果不来,她她就,让弟弟胎死腹中。” 容景天冷厉的看了眼魂不守舍的颜丽屏,“我当初是瞎了眼睛,才会看上你这么恶毒的女人。” 颜丽屏的唇剧烈的颤抖,手死死的抠住膝盖。 他居然,说他当初瞎了眼睛。 “景天。” 南漾呻吟了一声,两眼一翻,晕倒在了容莞的怀里。 容景天来不及多说,转身将南漾抱起来,外面,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 将南漾小心翼翼的放到担架床上,那呵护的程度,让颜丽屏眼眶发热,指甲死死的戳着掌心里的伤口,也只有这样,她的心才不会疼! 终于安静了。 容箬看着合上的门,抱着不言不语的颜丽屏,“妈,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早一点” 容景天重新折回来,冷着一张脸将颜丽屏从地上拖拽起来,“你给我去医院道歉去,南漾那么善良的女人,你怎么下得去手?” 颜丽屏冷笑。 想当初,他在他父母面前也是这么夸她的,在他心里,只要是他爱的女人,都是善良的。 “你放开我妈。” 对象是她爸爸,她不能有任何逾距的动作,只能小心的扶着被拖得东倒西歪的妈妈,被一起推进了救护车。 医生在给南漾止血,做急救,容箬抱着颜丽屏,在一旁面无表情的坐着! 容景天气得厉害,却碍于在车上,不便说什么。 他也从来没想过离婚,所以,现在的情形让他除了烦躁之外,更多的是恐惧。 颜丽屏的性子,这二十几年,他也算摸透了。 眼睛里容不得一粒沙子。 车子很顺利的驶进了医院,南漾被送到了急诊室,容莞着急的跟着追了几步,被医生推了出来:“家属请在外面等。” 容景 tang天点了支烟,站在窗口不停的抽烟。 半个小时后,南漾就被推出来了,手上打着点滴,脸和身下的床单几乎融为一体了,“医生,孩子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摇头,“孩子没保住,大人的身体很虚弱,醒来后,不要刺-激她。” “是男孩还是女孩?” “是个男孩。” 容箬恍然,三个月,已经成型了啊。 在听到‘男孩’两个字时,容景天就跟从地狱里来的使者一样,全身蓄满了怒气,狠狠的瞪了眼颜丽屏,随着病床一起进了电梯! 容箬见颜丽屏脸色苍白,嘴唇发青,担心的问道:“妈,你要不要吃点什么,我去给你买?” “吃什么吃,我弟弟都死了,你们两个恶毒的女人还有心情吃。” 容箬皱眉,吸了口气沉淀心情,她如今,总算是见识到这两母女有多无赖了! 随着他们的离开,走道上一下子就安静了, “妈,我们走吧。” 那头,南漾已经被安置去了楼上的vip病房,如果不是因为妈妈,她根本不屑来。 刚走出医院的门,容莞就追出来了,紧紧的拽着颜丽屏的手,“你不准走,我已经报了警了,你这个杀人犯,就该进监狱。” 容箬扣住她的手腕,容莞惨叫一声,松了手,不屑的看了眼她:“这叫老天有眼,小三如果不遭报应,这世上就没有天理了。” 说这话时,她的死死的盯着玻璃门里面的容景天。 “该死的是你妈,我妈跟爸爸是真心相爱的,如果不是你妈” 容莞声嘶力竭的喊叫声被容箬甩过来的巴掌打断,嘲讽的看着面前五官瘦小得稍显刻薄的少女,“还说吗?” 容景天不赞同容莞把私事搬到台面上来,但更不赞成容箬当着她的面打人,这在她眼里,是在挑战他的权威。 大步走过去,眼里蕴藏着极致的风暴,容箬甚至觉得,如果这不是在人来人往的医院门口,他保不准要动手的。 她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面目狰狞的男人,竟然找不出半点曾经慈祥的模样。 “容箬,够了。” 容莞见有人撑腰,红着眼眶扑到容景天怀里,“爸爸,我只是担心妈妈,才会口不择言的,可是姐姐” “够了吗?”容箬握了握发麻的手,“不够,怎么够得了,她们贪心不足蛇吞象,不是恶毒吗?我今天就把这个罪名坐实了,既然要闹,索性就闹大一点,这么大的医院,说不定还有媒体,正好沾光上一回头版。” 容箬也有脾气,还不小,只是平时没有发作而已。 听她说有媒体,容景天下意识的往两边瞧了瞧,容氏现在风雨飘摇的时候,容不得有一丁点闪失! 就在他心虚的去看两边时,容箬拽住容莞的头发,又甩了一记耳光过去。 ‘啪’的一声,格外的响亮。 指尖甚至还从容景天的脸上刮了过去。 “死了才好,如果活着,知道他妈是小三,姐姐是个以小三为荣的贱人,岂不是要跳楼自杀。” 容景天一张脸黑的彻底。 他盼了二十年的儿子,就这么没了,而他从小捧在手掌心里当成宝贝的女儿,居然如此刻薄狠毒,再看怀里的容莞,两颊肿得老高,双眼通红,这么多年的亏欠,顿时达到了顶峰! 抬手就给了容箬一巴掌:“滚,我容景天没有你这么狠毒的女儿,带着你那个狠毒的妈,给我滚出容家。” “不准动我女儿,”从出事到现在,一直像个木偶一样的颜丽屏突然冲过来,将不设防备的容景天推开,手里不知何时握了把折叠的水果刀,朝着愣在原地的容莞戳去,“谁要敢动我女儿,我就杀了她。” “啊。” 周围响起了一阵尖叫声。 容箬眼疾手快的拉住她,伸手去夺她手里的刀时,掌心不小心被划出了一条几厘米长的伤口! 见划伤的是容箬,颜丽屏吓得松了手,刀子就落在地上了。 容莞真的报了警。 不是一个片区的,来的人容箬都不认识,警察证放在家里了,她只能报了自己工作的片区及名字,让他们多照顾她妈妈。 领头的警察点了点头,“容箬,你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伯母的,只是,当事人坚持要告她伤害人命,必须得走一个流程。” “嗯,”容箬点头,帮妈妈搓了搓冰凉的掌心,“妈,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啊。” 颜丽屏看着她手掌上,血迹已经干涸的伤口:“你的手,包扎一下,是妈妈太冲动了。” 警察将颜丽屏带走之后,容箬也走了。 看着病床上还在昏迷的南漾,容景天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公司不顺利,连家里也闹得鸡犬不宁。 “爸,”容莞走过来,撒娇的摇了摇他的手臂,“妈醒来,你千万别说孩子已经掉了,这段时间,她走路都不敢跨太大的步子。” 容景天将手抽出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们怎么会去华阳道?” “我不是说了吗,是阿姨叫我们去的。” “那丽萍,又是怎么知道你们的?” 容莞毕竟还小,平时也很依赖爸爸,如果被这么严厉的质问,脸上早就绷不住了,“我怎么知道,说不定是你经常不回家,她怀疑了,偷看了你的手机啊,或者是找私家侦探调查。” 容景天肯定的说:“丽萍不会这么做的。” 容箬先打车回了华阳道,前几天的时候,她趁妈妈出去买菜,在家里装了摄像头。 从出租车上下来,她才发现自己身无分文,弯腰看着司机:“对不起,你稍等一下,我进去” 正说到一半,一张红色的百元大钞就从旁边递了过来,容箬抬头,就看到一身西装革履的裴靖远,她用手理了理凌乱的头发,笑着喊了句:“靖哥哥。” 出租车走后,容箬也没有立刻进去,家里乱七八糟的,还有一滩血在那里。 这些,她并不想被裴靖远看到。 她和每个单恋的女人一样,希望对方看到的,永远是自己最美的一面,而不是,这些连自己都觉得丢脸的事。 他伸手触了触她微肿的脸颊,声音有些沙哑:“疼吗?” “不怎么疼。” 当时觉得疼,现在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只是还有点烫,估计还肿着。 裴靖远看着她伸手摸了摸,又迅速缩回来,神情无异的左右看了看:“你怎么在这里?“ 他一张脸面无表情的很,只看着她捏着手里的钥匙,“怎么不进去。” “这不正跟你说话吗?”她尴尬的笑了笑,“我进去了,拜拜。” “容箬,”裴靖远拉住她,下颚紧绷,表情极度的不悦,“你不问我,为什么在这里?” “我问了啊,是你没回答我。” 容箬现在的心情很沮丧,没心思想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急着回去拿监控,被他拉住,整个人都有种紧绷感。 因为急躁,声音有细微的尖锐,“有事吗?” “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 男人的态度不温不火的,但容箬知道,他只是在努力控制情绪而已。 手腕被他捏的生疼,容箬正准备说什么,就被悦耳的电话铃声打断了,裴靖远收回手,掏出手机看了眼,接起:“喂,南一。” 容箬低头开了门,朝他做了个再见的动作,就进去了。 正准备合上,裴靖远的手从门缝里伸进来,阻止了她关门的动作,“好,你看着处理。” 挂了电话,他眉间的皱褶很深,维持着现在的动作,隔着门缝与她对峙。 容箬毕竟是下不了狠手,松开门,让他进来。 不过,也没管他,自顾的去了楼上卧室! 裴靖远进去的时候正看到她靠着床头,手按着眉心,一副几天几夜没睡觉的疲惫模样。 电脑正在开机,散热器发出‘呼呼’的声音。 他关上门,走过去的时候顺手将电脑合上了,容箬听到声音,睁开眼睛准备坐起来,别裴靖远压过来的身子又逼了回去。 “伯母的事,我已经打电话去京警局了,一会儿就没事了,”男人的视线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的脸,“傅南一现在在裴氏上班,她有能力,裴氏没道理不聘用。” 容箬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裴靖远会特意跟她解释,毕竟,他们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哦。” 男人蹙着眉,似乎不太满意她给的答案,但也没过度的强求,“那对母女的事,交给我来处理,你好好睡一觉,我让钟点工过来打扫卫生。” 裴靖远的温柔就像是一把钝刀,一点一点的切割着她脆弱的神经。 容箬摇头,一张脸又冷又沉的推开他,“我自己能处理” 人总是不能一直依赖的。 裴靖远为她做太多事了,所以,她才会一直放不下。 更多时候,她觉得自己就像只驴子,而裴靖远就是挂在前面的胡萝卜,看似离得近,却永远也触碰不到,偶尔晃动的厉害,能舔一口! “箬箬,别任性。” 男人的下巴绷得紧紧地,努力压抑着心里膨胀的火焰。 他人都已经到s市了,接到李秘书的电话,又推了应酬赶回来! 他担心她,紧张她,偏偏她还不领情。 容箬抱着腿,下颚靠在膝盖上,大睁着眼睛,眼泪一滴滴的滚落下来,“我就是任性,你可以不管我啊。” 她心里想,别管我,最好这辈子都别管我。

要生要死,让她自生自灭去。 她再也不要做前面吊着根胡萝卜的驴子了,她改吃草,脑袋一垂,各种款式的都有。 “容箬,你到底在闹什么?”裴靖远咬牙切齿的叫她的名字,撑在她身侧的手背上,青色的脉络浮凸出来。 容箬掀起眸子,里面还噙着泪水,如被洗涤过的蓝天,格外的湛蓝高远,“你不会是要想打我吧。” 她这辈子,最看不起的,就是打女人的男人。 如果靖哥哥真打她,她躲还是不躲呢? 裴靖远吸了口气,竟有些哭笑不得,看着她嫣红的唇,他极力克制着将视线转到一边,“被打也是你欠收拾,干嘛要把自己弄得这么辛苦,我一直都在,你可以依靠的。” 她愣愣的看着他的肩膀,好结实、好宽阔,好想依靠一下,但是,她不可以,上次就摔得鼻青脸肿了,到现在心脏都还疼着呢。 “万一你走了呢?” 裴靖远性感的喉结滚动了几下,眉眼深沉的盯着她:“不会。” “骗子,你们都是骗子。” 明明,上次就是他亲手将她推开的。 爸爸也说过,他永远都是箬箬的超人,永远会保护她。 可是,这个发誓要保护她的超人最后打了她。 而曾经说永远会在她身边的裴靖远也不要她了。 都是骗子! 裴靖远被容箬推出了房间,这次,她迅速的甩上了房间门,沿着门板坐到了地上。 她不知道裴靖远走没走,外面安静的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容箬目不转睛的看着地板,“靖哥哥,我求你,别再管我了,我没有哥哥,也永远不需要你像哥哥一样保护我,你忘了吗?箬箬是打不倒的女金刚啊。” 这扇门,不隔音。 外面没有动静,估计是已经离开了。 这样也好,她就能肆无忌惮的软弱一次,把心里憋着的通通都吐出来。 要不然,她不知道,自己哪一天会承受不住,疯了。 ... 正文 089:南漾的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靖哥哥,你真的,就是个混蛋,”她一边默默的流眼泪,一边努力将唇角往上扬:“怎么能这么混蛋呢,我喜欢你啊,喜欢到像小白兔看到胡萝卜一样。沿” “” 一门之隔,裴靖远靠着墙抽烟,修长的手指捏着深棕色的烟蒂。 他知道容箬在哭,但他不能进去。 就像她说的,自己于她,就是一根胡萝卜,看见的时候想吃,看不见了,自然就会喜欢上别的东西。 他仰头,半阖着眼睛。 脑子里,已经自动的浮现出了容箬挽着陆冉白手的画面,他们会亲吻,会拥抱,甚至,、会***! 猛的睁开眼睛,那些光陆怪离的画面瞬间如潮水般褪去,深邃的眸子里掠过几许犀利的寒意。 楼下传来开门的声音,裴靖远看了眼腕表,刚好半个小时,他直起身子,下楼。 颜丽屏没料到裴靖远会在,尴尬的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和衣服:“靖远,沙发上坐一下吧,家里乱七八糟的,我收拾收拾。纺” 她转身要折下楼,裴靖远抿了抿唇,“伯母,别忙了,我也该离开了。” 一声‘伯母’,叫的颜丽屏泪如泉涌,几近失控的捂住嘴:“靖远,你是个好孩子,是我们是我们容家对不起你” 裴靖远蹙眉,打断她的话:“都过去了。” 等裴靖远离开,颜丽屏上楼收拾东西。 她从小家庭条件一般,父母都是中学老师,赚钱的本事没培养她多少,倒培养了她一身的傲骨。 洗了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随便收拾了几套不太值钱的衣服和化妆品! 这里的每样东西都是容景天买的,带多了,只会触景伤情。 等一切收拾妥当,她敲了敲容箬的房间门,“箬箬,是妈。” 容箬正在看监控,画面中显示,的确是妈妈推了南漾一把,她才跌倒的。 但是,从两人的面部表情可以看出,应该是南漾说了什么过分的话,才让妈妈情绪失控的。而且,就一个家庭主妇的力气,怎么可能将她推得转了半圈,正好肚子撞在茶几的尖角上呢? 所以,她一打开门就拉着颜丽屏走到电脑边,“妈,这个女人是故意的” 颜丽屏握着鼠标,点了几下,监控画面就被删得干干净净了。 “妈。” 容箬看着空白的文件夹,有些不可置信。 和早上比,洗了个澡的颜丽屏已经冷静多了,“你在外面是不是租了房子?我搬到你那儿去住。” “嗯,是,只是比较小,”她租的,是一室一厅的小户型,而且,今早已经把钥匙还给房东了,“要不,你先住陆冉白那里吧,他在我楼上,也方便。” 等她找到个大点的户型,再搬过去。 颜丽屏揶揄的笑:“我住他那里?我以什么身份住到他那里?未来岳母吗?” 陆冉白和容箬,她是乐见其成的。 那孩子,十岁就一个人到a市读书,也算是青梅竹马,只是,陆家那样的家境,就不知道他父母会不会嫌弃他们是商人 “啊,”容箬被她说的一脸通红,“妈,你胡说什么呢?我跟他不是那种关系。” 颜丽屏拉着容箬坐下来,“箬箬,妈知道你喜欢靖远,但你跟他,差距太远了,单是家境,我们就配不上,更别说,你们之间还存在那么多的阻碍。” “妈,我们以前和裴伯父不是很好吗,为什么会” 变成这样? 严丽萍张了张嘴,刚准备说话,就被楼下巨大的开门声打断了,颜丽屏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了。 能这样开门的,除了容景天不会有别人! 半分钟后,容景天冲进来,目光锐利的看着颜丽屏:“你收拾东西干嘛?” “景天,我们离婚吧,离婚协议书我过两天给你,你抽个” “我不同意。” 容景天握住她的肩膀,眼睛里的光冷戾骇人:“颜丽屏,我告诉你,我不准,我不同意离婚。” 他的力道很重,颜丽屏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爸,你干嘛,你松手,你弄疼妈了。”容箬去拉他的手。 容景天缓了缓情绪,松开了:“箬箬,出去,我跟你妈单独谈谈。” 容箬不放心,今早看到南漾倒在血泊里,他那模样,恨不得把她们吃了。 颜丽屏朝容箬点了点头,“出去吧。” 门一关上,容景天就俯身抱住了颜丽屏,“丽萍,我们不离婚,我送他们出国,等南漾身子好些,我立刻送她们出国,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容氏现在千疮百孔,经不起一点负面新闻,如果让媒 tang体知道他出轨,还有个十七岁的私生女,明天的股价肯定大跌! 再一次感受到他的紧张和温暖,颜丽屏心里软软的,这么多年的夫妻,她一直知道容景天想要一个儿子,但是她身体不好,一直对他有所亏欠。 而如今,终于不用再背着歉疚的十字架了。 他出轨,她不恨他,真的,即使发生了早上那样的事,她也只有愤怒和失望! “景天,”她还像以前一样温柔的拍着他的背脊,“你放心吧,我会对媒体说,是我们感情不和。” 容景天要说话,颜丽屏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他听她说:“我不恨你,在我的记忆中,你永远是那个带着我私奔,四处打零工,抱着我睡桥洞,发誓要凭自己的双手闯出一片天让我过上好日子的有担当的男人,南漾的事,不管你送不送她们出国,我都不可能原谅你,离婚,是我深思熟虑过后的结果,我不想跟你最后的感情磨灭的,只剩下厌恶和争吵。” 她知道,这会是她一辈子的心结。 解不开! 容箬本来想去客厅坐坐的,但看到那一摊血,顿时没心思了,拉开门去了外面,正好碰到个中年妇女探头探脑的。 “您好,请问这里是27号吗?容小姐家吗?” “嗯。” “我是裴总找来做清洁的。” 容箬往旁边让了让,“那进来吧。” 钟点工手脚很麻利,看到客厅里的那摊血,也没多问,直接拿拖把拖了! 容箬靠在门口看她收拾,慢慢的就走神了。 身后响起一道刺耳的喇叭声,把她吓得够呛,一回头,就看到陆冉白打开车门从上面跳下来,几步走到她面前,抬手就往她脑袋上敲:“出了这种事怎么不给我打电话?你以为你是超人啊?什么都自己扛?万一哪天累死了,我还得每年给你烧纸钱,亏不亏啊。” 容箬被他打得抱头乱窜,“你是不是男人啊,居然动手。” 这力道,一点都没省,估计都肿了。 “我是不是男人需要给你证明一下吗?” 容箬鼓着腮帮子,委屈到不行,她现在已经够忧伤了,不安慰也就算了,居然还敲她。 “靖哥哥一个商人都知道的事,你个警察不知道,还好意思怪我。” “全世界都知道你是她女人,出了事当然第一个给他打电话,你要是我女人,没抓之前就给我打电话了。” 颜丽屏拧着包从楼上下来,看到楼下闹成一团的两人,“还是冉白有主意,今天箬箬都闷了一天了,连靖远都被她关在外面赶跑了,现在总算笑了。” “妈,你胡说什么呢,我都被打成这样了,你还帮着暴力份子说话,这样会助长恶势力的。” 陆冉白放过容箬了,帮颜丽屏拧了行李,“伯母,先去我那里住几天吧,这傻妞,今天刚把房退了。” “不麻烦了,反正现在还早,找个中介,晚上就能把房子定下来,我们今晚先住酒店。” 容景天站在二楼的扶栏处,看着楼下的三个人,眼眶发酸。 抹了把脸,背过身去! **** 把颜丽屏安排好,陆冉白陪着容箬去中介找房子,考虑到长住,要求稍微要高一点。 看了三家都不怎么满意,陆冉白靠着车门抽烟,“箬箬,你就没想过,为什么会这么凑巧?” “嗯?”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辛辣呛人的烟雾灌进肺里,“你今天的飞机,偏偏今天就出了事,不早不晚,正好就触到了点子上,而你一出事,裴靖远就正好赶回来。” 容箬学着他的样子靠在车门上,“你想说什么?” 陆冉白侧头看她,容箬没看他,而是看着中介的招牌发呆,“你觉得,是靖哥哥做的?” “你自己清楚。”将烟扔在地上,火星四溅,他拉开车门,顺势捻灭了烟头。 是他做的吗? 如果是,目的呢? 为了不让她走? 这个理由,太荒诞了。 她用额头抵着窗户,掀起眸子看外面快速闪过的街景,突然,眼前闪过裴氏醒目的logo,拍了拍车窗:“停车。” 陆冉白一个急刹,差点把她甩到挡风玻璃上。 容箬解开安全带,下了车,迅速的跑进了裴氏的大厅。 “你好,我找裴靖远,你告诉他我叫容箬。” 她喘着粗气趴在前台。 上次李秘书说过,容若不用预约可以直接上总裁办公室,所以,前台礼貌的比了比电梯的位置:“容小姐可以直接上去。” 总裁专属电梯在最里面,经过员工电梯时,她看到了一身职业装的傅南一,个子高挑、容貌漂亮,在一群普通的员工里尤为醒目。 “靖远不在公司 。” 那种高调宣誓主权的模样,让容箬很不喜欢。 “在公司,员工都可以直呼靖哥哥的名字吗?” 傅南一笑了笑,并没有任何恼怒的痕迹:“容小姐说的是,但我也是出于一片好意提醒,免得你上去白跑一趟。” 容箬没理她,直接进了电梯。 关门的时候,她听到外面传来的议论声:“南一,跟这种人多说什么呢,你看你一片好心,人家还不领情。” “就是,你这么称呼裴总,裴总本人都没说什么,她倒激动。” 容箬心里有点难受,在和陌生人的人际关系处理上,她和八面玲珑的傅南一是没法比。 瞧,就短短的两句话,就成功让她成了心胸狭隘、仗势欺人的小人! 电梯直达69楼,裴靖远果然不在。 李秘书:“容小姐,裴总应该马上回来了,我给您煮杯咖啡,您在办公室休息一下。” “他去哪里了?” 如果是公事,他肯定会带着李秘书一起。 “抱歉,裴总的私事我没权利过问。” 容箬点头,她也就随口问问,“我先走了。” 刚才的那股冲动,现在已经没有了。 而且,她对答案也抱着一种矛盾的心态,如果真是他做的,她不知道是该开心他能为了她费心思,还是该怨他让妈妈伤心。 “您开车了吗?需要我叫司机送你吗?” “不用了,谢谢。” 容箬浑浑噩噩的走进电梯,仰着头,望着头顶的装饰发呆。 直到电梯传来‘叮’的一声响,她才想起自己忘了按键! 看屏幕上显示的数字,已经到负一楼了。 这个电梯是靖哥哥的专属电梯,那么在外面的人 裴靖远。 电梯门缓缓的开启,容箬觉得,自己紧张的手脚都有点发软了。 要不,直接逃吧。 趁他没注意到,冲出去! 这么想,就这么做了,电梯门还没开完,她就捂着脸,瞅准位置,一个健步垮了出去。 裴靖远像拧小鸡一样拉着她的后衣领将她拉回来,“去哪?” “回去,陆冉白还在外面等我呢。” “你不是来找我的?”他按了六十九了的键,手臂环着她的腰,将她大半个身子压在怀里。 “不找了,我还有事要忙呢,你先松开。” 这个姿势。 太撩人了! 就是情侣,在大庭广众下这样,也有点过火。 何况,这人还只是她的前男友,不对,前炮友! 而且,她要赶快处理好这边的事,然后去怀荣报道,不过,她又担心妈妈。 烦躁。 “住香颂城,楼下就是商场,超市、电影院、健身房、书城、家电城、餐厅什么都有,买菜购物都很方便。” “我不,裴靖远,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就是存心折磨我的?你就见不得我高兴,非要当跟在我面前乱晃的胡萝卜” 她早上,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 除了存心折磨她,她完全想不出是什么理由,让他既不接受她,又不放了她! 李秘书早就猜到容箬会被裴靖远扛回来,已经煮好咖啡了,“容小姐,请用。” 裴靖远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扔在茶几上,“趁这几天,好好休息一下。” 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那种憋屈感,让她脑子里绷紧得弦似乎要断掉了,她站起来,厌烦到了极点:“我不看,我要回去。” 走了两步,就被裴靖远拽着手腕扔到了沙发上,即使很柔软,但这种高度和力度,也足以让她脑子发晕。 大手用力的掐着她的腰,大半个身子压着她,名贵得没有一丝褶皱的衬衫因为这个动作而有些凌乱。 他的头顶只及她的鼻尖,容箬看不清他的脸,自然也看不到他眼里的神情。 “坐着,看书,房子我帮你找。” “我不需要,我不需要,我说了我不需要。”她很抗拒,十年来,第一次这么抗拒他的靠近。 努力扭动着身子想从他的禁锢中挣脱出来。 这还是她第一次对这场耗费心力的单恋感觉到疲惫,就像一个茧,她想出去,却怎么也挣不开。 看不到一丝光亮,她甚至想,困死在里面算了,但又不甘心! 裴靖远抬手,开始解衬衫上的扣子,眉目沉寂,手臂收紧,她差点没喘过气。 容箬停止了挣扎的动作,安静的看着他解扣子。 修长的手指熟练的挑开纽扣—— 一颗、两颗、三颗 她不愿意用那种龌龊的想法去想她从小爱慕的靖哥哥 ,所以,只要他没有下一步动作,她可以当成,是因为她闹得他心烦,所以,他解开扣子透气。 跟女人吵架就用上床这招来解决,这在她心里,完全是渣男行迹! 衬衫被他用力的扒下来,扔在地上,跪起身子,手搭在皮带扣上,轻轻一按。 ‘啪嗒’。 开了! 整个过程,他的动作都很优雅,没有半点如狼似虎的粗鲁。 跟看电影似的,能让人脸红心跳的冲动,但前提是,她不是那个等待被强bao的悲催女主角。 西装裤被褪下,墨蓝色内裤包裹下的修长双腿暴露在她眼前,以及,正蓄势待发的某处! 这就像一场心理拉锯战,最终,容箬败下阵来,在他修长的指节搭在内裤边上的时候,她制止了。 “不要。” 实验证明,男人都是龌蹉的,满脑子都是一炮泯恩仇的概念。 你跟他谈情绪,他当你脑子抽筋在发脾气。 “乖乖看书,我是个男人,这种时候,容易檫枪走火,”见容箬咬着唇不说话,一脸被欺负了的委屈样,他俯下身,贴着她的耳朵:“我不是坐怀不乱的君子,所以,最好乖一点,他很疼。” 容箬简直无法相信,这个男人居然能把无赖演绎到这么高层次的级别! 他起身,穿着条内裤走过去将办公室的门反锁,又坐到了办公椅上,打开电脑看文件。 “你不穿衣服?”她恼羞成怒的瞪着某个只穿了条内裤的男人! “穿了等一下又得脱,麻烦。” 容箬:“” 她吸了口气,扔了书,踩着他的西装裤往外走。 裴靖远掀眸,淡淡的道:“我们好像还没有在门上做过。” “你无耻。” 容箬气得连呼吸都快了。 “我给你三秒的时候,坐回去,超过一秒,我脱你一件衣服。” 她咬牙,恨恨的坐回到沙发上。 捧着书,看了半天也不知道乱七八糟的写了些什么,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半晌:“南漾的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两个人长时间处在一个空间,尤其是她这种心中有事的,肯定憋不住。 ... 正文 090:容箬,只要我不放手,什么身份,于我而言,都不是问题 裴靖远靠着椅背,看着女人漂亮雅致的脸,拉开抽屉,从里面拣出烟和打火机。 低头,点燃。 烟火忽明忽暗,淡青色的烟雾在他指尖散开! 有人敲门,容箬紧张的捡起地上的衬衫和印有一个脚板印的西裤,随即想想,穿个内裤到处晃的人是他,外面敲门的也是他的秘书,他都不急,她着什么急添。 于是,又扔回了原地! 裴靖远弯了弯唇角,拿起听筒,拨通了外面李秘书桌上的内线电话。 “把下午的行程推了,没紧要的事,别来敲门。” 容箬扑过去抢他手里的电话,“裴靖远,你胡说什么?屋” 他把门反锁了,一下午不准人进来,是个人都能想歪,还不知道外面要传成什么样呢。 裴靖远一只手拿着听筒躲闪,另一只手护着她,避免她摔下去。 于是,女人柔软的身子就在他身上蹭来蹭去,手掌隔着薄薄的布料,好几次擦着边缘划过! 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嫩白的小脸及嫣红的唇,性感的喉结滚动了几下,搭在她腰上的手用了点劲,哑声道:“别动了,要走火了。” 容箬尴尬的僵在他怀里,手还按在男人结实的小腹上,肌肉紧绷有弹性,触感不错。 她鼓着腮帮子,看着他手里高举着的听筒,一副不甘心,又不敢再扑上去的憋屈样:“你先挂了。” “李秘书已经挂了。” 容箬乖乖的从他身上下来,羞得面红耳赤,眼观鼻,鼻观心的‘嗯’了一声。 裴靖远将听筒放回原处,有几分无可奈何的看着身下雄赳赳气昂昂的场面,拉着她的手按在上面,“你负责解决。” 滚烫炙热的温度像烧红的烙铁般落在她的掌心! 容箬尴尬的抽手,“裴靖远,你流氓。” “嗯,”男人闷哼一声,皱着眉,表情很奇怪,“别动。” 容箬以为自己弄疼他了,不敢再有进一步的举动,但手心都快被蒸熟了! “你先松开,小白还在楼下等我呢,你自己慢慢冷静。” 她这么急匆匆的下车上来,他肯定是不放心的! 裴靖远倾身,将办公桌上的东西全部拂到地上,抱起容箬将她压在冷硬的办公桌上,有几分无奈的苦笑,“冷静不了啊。”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瞳仁幽深,身下胀得发麻发痛。 伸手捉住她的手指啃咬。 容箬经不住呻吟出声,手指蜷缩成一团。 裴靖远隔着衣服抚摸着她光洁的背部,从脊椎到腰部,心里无数种复杂的情绪在猛烈的撞击,压抑而隐忍。 容箬知道,这个时候,男人都是经不起激的。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隐忍不动,但他已经在克制了,所以,再等一下,等他平静 裴靖远用力的亲吻着她的唇,女人身上,没有任何香水的味道,干净纯洁。 他好几次忘情,手搁在她的衬衫纽扣上,又拿开。 终于,他伏在她的身上粗喘了一分钟,“有监控。” 容箬:“” 她想骂人。 忍不住了! 滚他丫丫的,明知道有监控还这么放浪形骸,她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手指掐着他的肩膀,“你滚开。” 男人凑过去吻她的脖子,“去休息室?” “裴靖远,你滚开,我这辈子不要见到你。” 她以后,绝对不敢来裴氏了,太丢人了。 居然在办公室里 最糟糕的是,还在监控探头下面,这不等于是在全部员工面前表演活春宫吗? 想到保安室里围着一群人正在讨论他们用什么姿势爽,或者是裴靖远一次多长时间,她就忍不住要疯掉。 裴靖远伸手抚着她的脸蛋,上面的绒毛细细的,很柔很软,摩挲的掌心痒痒的,“南漾的事,我只是让时间提前了一点。” 容箬有些慢半拍,她还沉浸在监控的事件中没有脱身,他突然提南漾的事,让她整个脑袋都是懵圈的。 过了一分多钟,她才问:“为什么?” 即使陆冉白提醒了她,潜意识里,容箬也是不愿意相信的。 “你知道,今早,我爸都快把我和我妈撕了。” 太长时间没开口,嘴巴像黏住了一样,断断续续的。 “不会,我让人跟着你的。” 裴靖远松开她,走到休息室取了套备用衣服换上,再出现的时候,又是一副衣冠楚楚矜贵冷傲的豪门公子,刚才的失控,似乎只是昙花一现。 他低头点烟,在淡青色的烟雾中闭上了眼睛,“我暂时,不太想让你走。” “暂时?”容箬只觉,一口气憋在胸口散不去,抬高声音 tang吼道:“那你就让南漾她们母女俩在我妈还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情况下去找她?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做” “那你觉得?能瞒多久?”他把玩着手中的金属打火机,似笑非笑的吞吐着烟雾:“一辈子?伯母是个心高气傲的女人,你不该用你自己的思维,去代替她的想法,这件事,迟早会捅穿。” 他的话,冷静、犀利、句句在理! 容箬舔了舔干涩的唇,有些狼狈的拂了拂掉落下来的一缕头发,“我先走了,小白在等我。” 她才发现,她好像,从来没了解过靖哥哥。 裴靖远拽住她,眉眼阴沉,“坐下,看书。” “我不。” “容箬,别跟我闹情绪,”他语气很凶,身上有一种上位者的威严,捏着她手腕的手也跟着用了力道,“还是说,你其实在惦记着刚才未完的事?有研究表明,女人欲求不满,脾气容易暴躁。” 容箬其实从没跟裴靖远真正意义上的生气,就算现在,也是一样的。 她只是。 有点害怕。 那种从内心深处涌现出的畏惧和惶恐! 第一次清晰的意识到,站在她面前的人,是商场上人人畏惧的,杀伐果决的男人,而并非,她记忆中温文尔雅的靖哥哥。 她咬唇,“靖哥哥” 裴靖远第一次烦透了这个称呼,他用力,将她拉扯过来,拥在怀里:“靖远,以后,叫我的名字。” 容箬不喜欢,皱了皱眉,这个名字,她听舒弯喊过,听傅南一喊过,听裴伯母喊过,听很多人喊过,但唯一能叫他靖哥哥的,就只有自己! 她咬着唇,眼眶慢慢的红了,“靖哥哥,我想冷静一下,妈妈的事,我知道你的的有道理,但是,我不能认同。” 他至少,应该跟她提前打一声招呼。 她不喜欢这么简单粗暴的方式! 裴靖远拽住她的手,拖着她将她拉进了休息间,揽着她的腰,高大的身子将她压倒在床上,“那你说,你认同什么样的方式?息事宁人?自欺欺人?” 他光影明灭的眸子里,隐藏着各种森冷的情绪,“还是觉得,陆冉白比我好?” 容箬撑着身子往后缩,被裴靖远拽住脚踝重新拉回到身下,扣着她的下颚:“说话,是不是觉得陆冉白比我好?” 他面目表情的盯着她,神色有些渗人。 容箬不说话,他掐着她的力道陡然加大,“不说话?那我们来做事。” 说完,就开始解她衬衫的扣子,那力道,绝对称得上是撕扯。 “裴靖远,”容箬失声尖叫,按住他的手,“我不喜欢,你没资格对我这样,我们之间什么都不是,我会恨你的。” 也不知道是哪一句刺激到了他的神经,裴靖远捧着她的脸,粗暴用力的吻了下去。 容箬的唇瓣被吻得发麻出血。 “你的第一个男人是我。” 男人的脸深不见底、带着隐忍的薄怒和戾气,手指用力的摩挲着他的脸,“容箬,只要我不放手,什么身份,于我而言,都不是问题。” 容箬睁大眼睛,“你要强bao我?” 不愿意的事,在她看来,就是强bao。 大概是她的模样太不敢相信且无辜,男人淡淡的笑了,轻柔的抚了抚她的蹙起的眉眼,“那也不是不可以。” 这一刻,裴靖远身上的气质极其的冷戾骇人,即使在笑,也掩饰不了他身上黑暗的气质。 那种沉郁的、不可违背的冷漠和杀气! 容箬的手机在响,刚才落在沙发上了,铃声不太响,但在一片寂静中,就显得格外的突兀和触不及防!---题外话---打雷了,先更三千,还有三天明天补。。 ... 正文 091:告诉我,你喜欢的是裴靖远,还是靖哥哥 容箬推他:“你起来,我去接电话。” “谁的?” 裴靖远俯身去吻她的耳朵,带着淡淡松木香味的热气侵蚀着她,然而,这种平日让她觉得安心的味道,此刻却让她神经绷紧,心慌意乱! 她努力回忆他们早上见面到现在,中途没有任何联系,自然也不存在惹恼他的情况。 可是,他的情绪明显不对劲。 因为陆冉白屋? 靖哥哥在吃醋? 这个念头刚升起就被她否决了,在她眼里,裴靖远就是个不食人间烟火,非人类的神。 裴靖远含着她的耳垂,或轻或重的亲吻啃咬,舌尖在上面流连打转,模糊不清的呓语:“箬箬,不要放手。” 容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下意识的就开口‘啊’了一声,裴靖远禁锢着她的脸,覆身吻上她的唇。 温柔绵长,又强势的撬开她的唇齿,进一步攻城掠地。 容箬侧着脸避开他的亲昵,手撑着他的下颚,尖声道:“我不知道。” 手机在外面,她怎么知道是谁的电话。 “那就不接了。” 就她这点力气,裴靖远根本不放在眼里,但又怕弄疼她,难免有些束手束脚。 容箬挣扎的厉害,胯骨的位置摩擦着他的紧绷的大腿内侧,很快就红了一片。那片粉粉的、如凝脂般要溢出来的红刺得裴靖远眯了眯眸子,稍稍闪神,容箬抬脚就踹在他的小腿肚上。 她虽然穿的是柔软的平底鞋,但胜在习过武,这一脚又用了全力,位置又恰到好处,还是有些疼痛感的。 裴靖远眯眸,看着容箬拢着被撕开的衣服、赤着脚拉开休息室的门跑出去! 他慢条斯理的从床上起来,用手背擦了擦唇角,看着女人踉跄的背影,唇角扬起,勾勒出一抹浅淡的嘲讽。 这让原本清俊雅致的他多了几分阴暗和倨傲! 容箬拿到电话时,那头已经挂断了,是陆冉白的,估计是看自己这么久没下去,担心她出事。 顾不得折回去穿鞋,手刚将门拉开,那扇薄薄的门就被一只从旁边伸过来手压上了,‘砰’的一声又被关上了。 容箬和等在外面的傅南一都同时惊了一下! 男人的一只手臂落在她耳侧撑在门板上,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一股紧绷阴鸷的气息中,他将要逃的容箬拦腰禁锢在怀里。 滚烫的小腹贴着她的身体,轻描淡写的道:“箬箬,你爱的,只是你记忆中那个温文尔雅的靖哥哥,而我,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会帮你捉老鼠的少年了。”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和善良正直沾的上边! 容箬心里的,只是一个被美化了的自己。 男人的头颅慢慢的压下,她下意识的躲开他的靠近,被裴靖远扣着下巴强硬的掰了过来,“告诉我,你喜欢的是裴靖远,还是靖哥哥?” 容箬抿着唇,眼睛紧闭,颤抖的睫毛和身体的抗拒已经告诉了她答案。 裴靖远眉宇间的阴沉越积越浓,薄唇掀起了一道极淡的弧度,将她的身体压在门板上,碾压着她粉嫩的唇瓣! “你放开我,裴靖远,不要。” 她的尖叫声断断续续,嘴唇因为太激烈的亲吻沁出了血渍,裴靖远压着她,将她的尖叫声尽数吞下。 容箬带着哭腔的声音清楚的传入了外面两个女人的耳朵里。 都知道是正在做什么事! 李秘书有些尴尬,她做裴总的秘书时间不短,他一直是个克制、矜持的男人,每次出去应酬,少不了有很多投怀送抱又不计较名分的女人,但她一次也没见过他真正碰过,最多也是逢场作戏的抱一下。 所以,这种激烈的情事,还是第一次发生。 在办公室这么敏感的地方。 虽然69楼就只有她和裴总两人,但难保不会有人上来。 比如,眼前的傅小姐! 傅南一抱着文件的手紧紧捏在一起,五官扭曲,在容箬又一声尖叫声传来时,终于绷不住了,疾走了两步要过去开门。 李秘书拦在她面前,淡淡的笑:“傅小姐,您也看到了,裴总现在真的不方便,要不,你把文件交给我,等一会儿我交给他。” “你有什么资格拦我?” 李秘书依旧笑的很礼貌,没有因为她神态中的不屑和高傲有半点变脸,“傅小姐,我是裴总的秘书,有没有资格,只听他的意思,他说这门不能进,就谁都不能进,包括里面的容小姐。” 傅南一咬着牙,李秘书的话,她挑不出半点错,然后,就眼睁睁的看着裴靖远和容箬在她面前 心脏像被无数的蚂蚁啃咬,又疼又灼,像被放在火上烤一样。 裴靖远握着容箬的手举过头顶,膝盖压着她不停乱动的双腿,另一只手解 tang开西裤上的纽扣。 刚才换了衣服,他就没系皮带。 容箬穿的是修身牛仔裤,被他一个用力扯了下来。 女人扭着身子挣扎,蓄满泪水的眼睛洗涤的漆黑明亮,清晰的表露出对他的恐惧和抵抗! 裴靖远微微闭眼,揽着她的腰,柔声安抚她,“箬箬,不准放手,不准说放弃。” 他的吻沿着她的脖子往下,有点失控,在女人白皙的肌肤上或轻或重的留下几块青紫的痕迹! 容箬挣扎的厉害,他无从下手,只能一遍一遍的在她的小腹上摩擦。 她根本无法静下心来去听他在说什么,只是一味的尖叫躲闪:“裴靖远,你这是强女干” 嗓子都哭哑了。 “靖远,”傅南一觉得,自己紧绷的神经都要断了:“裴靖远,明天就是伯父的忌日,你一定要在这个时候要她吗?” 容箬身子一僵。 明天是伯父的忌日? 不是说九月中旬吗? 裴靖远俊美的脸透着阴鸷的狰狞,眯着眼睛看着门板,似乎是正看着门外的傅南一,“滚。” 傅南一被他狠戾的声音刺激的失了理智,推开李秘书,扑过去开门。 门是从里面被反锁的,她打不开,改为大力的拍门。 她知道,他们此刻,就贴在这扇门后! “你忘了,当初容家,是怎么袖手旁观的,裴靖远,那些屈辱你都忘了吗?这种狼心狗肺的女人,怎么值得你” 裴靖远的眼睛徒然翻涌起层层叠叠的阴沉,慢慢的爬满了红血丝。 勒着容箬的腰无意识的加大了力道,容箬痛得脸色发白,这种力道,她根本就挣脱不开。 她终于明白,那次在老挝,她怕陆冉白伤害裴靖远,奋不顾身挡在他面前的行为有多愚蠢,而陆冉白眼里一闪而过的自嘲和受伤又是怎么回事! 陆冉白说的对,她不了解裴靖远,一点都不。 而,傅南一的话,更让她脑子里揪成了一团,一抽一抽的疼的难受。 “滚下去,傅南一,立刻给我滚下去,要不然,我让你这辈子都拿不回傅氏。” 突然—— 容箬的瞳眸扩到最大,裴靖远居然,就这么闯了进来。 趁着她走神的时候! 眼泪大滴大滴的落在他的手背上,她咬着唇,一边哭一边挣扎,“小白,小白。” 她只是凭着意识喊出了一个让她觉得安全的名字,却换来裴靖远更粗暴的对待。 而门口,真的就传来了陆冉白的声音。 “都给我滚开,要不然全以妨碍公务的名义抓起来。” 容箬哭的更厉害了,就像是绝望中抓住了一个浮木,手被裴靖远禁锢着,只能用后脑勺撞门,“小白,救我。” 完全不顾自己身体承受能力的撞击让裴靖远心口像是撕开了一条长长的大口子,疼得要命,终于,还是不忍心,松开她的手,拿手掌垫在她脑后。 容箬完全不配合,挣扎的又厉害! 门口,保镖也不敢太拦着陆冉白了,毕竟人家是出示了警员证进来的,“陆警官,我们先进去通报一声” “滚,老子不找裴靖远,”他几步跨过去,一脚踹在门上,“裴靖远,你tm给我滚出来。” 一群人:“” 不是不找裴总吗? 傅南一嘲讽的勾唇,“果然,警察都是马后炮,这事都做完了,才上来。” ... 正文 092:,源源不断的羞耻和自卑让她整个人都在轻微的颤抖 容箬的耳畔尽是男人的喘息声和陆冉白急躁的敲门声。 黑白分明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空洞而茫然,裴靖远伸手捂住她的眼睛,艰涩的开口喃喃:“箬箬,别这样看着我。” 身体上的餍足并没有让他得到满足,心里的空落反而越发的大了。 滚烫灼热的液体熨烫着他的手指! 男人心里烦闷,加快了速度,压抑的闷哼声响起,贴着她的身躯剧烈的抖动了几下屋! 于是。 容箬就更懵了添。 一分钟?两分钟? 还是,只有几十秒。 裴靖远阴沉着脸看着她,太阳穴的青筋隐隐的跳动,“意外。” 身后的门,已经快被陆冉白给拆了,容箬咬着唇,默默的穿好衣服,衬衫已经被撕坏了,脖子上的吻痕也遮不住。 裴靖远穿戴整齐,从撑衣架上取下外套披在她身上,抬头按住隐隐作痛的眉心。 ‘对不起’这三个字,在舌尖上徘徊了良久,最终化为淡淡的一句:“去里面洗个澡,我等一下送你回去。” 容箬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 裴靖远伸到半空的手又颓然的垂了下来,“我让人送套衣服过来,你先进去,还是说,你想这样跟陆冉白走?” 他觉得,自己又快控制不住心里汹涌的情绪了! 容箬拢紧外套,她一分钟都不想呆在这里。 打开门,陆冉白几乎是踩着点就冲进来了,空气里,还残留着浓郁的荷尔蒙味道,他不傻,几乎不用想就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而容箬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被强迫外加受了很多委屈! 陆冉白只觉得心口一团火‘蹭’的一下就窜了出来,他脸色发青,拧起一旁的放绿萝的花架就朝着不远处,斯文俊逸的男人砸去。 装绿萝的玻璃缸落在地上,砸得粉碎! “你tm衣冠禽兽,怎么下得去手。” 裴靖远轻松的往旁边走了一步,花架砸在办公桌上,纸页和笔四处飞溅,乱成了一团。 他淡淡的勾唇,“陆警官,你是拿着警官证走进来的吧,还是先想好,怎么跟你们局长交代吧。” 挑眉,犀利的目光落在外面的李秘书身上,“这么点小事都处理不好,平日里都是吃什么的。” 傅南一泪眼朦胧的看着他,然而,裴靖远连眼角的余光都吝啬在她身上停留。 陆冉白的脸上满是阴郁,冷冷的盯着神色从容的裴靖远,垂在身侧的手握紧成了拳! 容箬脑子里像是有人拿锯子在拼命拉扯,好疼,她拉住陆冉白的手,“走吧。” 裴靖远的唇抿成一条直线,脸色很难看,淡淡的扫过他们握在一起的手,搁在小腹处的手捏紧又松开,反复了好几次,才平缓了情绪。 陆冉白拉着容箬出去,傅南一往前走了一步拦在容箬面前,表情刻毒,一字一句的说:“容箬,你不配他那样待你。” 裴靖远眼神冰凉的看着她:“南一,闭嘴。” 傅南一仰着头笑了笑,“裴靖远,你要真跟她在一起,就是不孝。” 容箬的身子微微的颤抖了一下,被陆冉白拉走了! 陆冉白打开副驾的门,阴沉着脸将容箬塞进去,容箬没有任何挣扎,全程像个木头似的。 男人挺拔的身子绕过车头,关门的时候用了大力,整个车都跟着抖了抖。 容箬抱着腿,上半身压在大腿上,睁着眼睛茫然的看着车垫上的花纹! 行了一段距离,她闷闷的问:“能不能开空调,好热啊。” 她开口说话,陆冉白心里的闷痛感散了不少,沉沉的道:“怎么不热死你。” 见她可怜巴巴的盯着他,原本的训斥也放柔了声调:“你就不知道反抗?不是警察吗?” “反抗了,被镇、压了,你不是我们的头儿吗?怎么打不过?”容箬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打了个哈欠。 好困。 陆冉白瞪她:“谁tm说我打不过的?我跟他现在只是平手,要往死里揍,还不知道谁死谁活呢,两个棋逢对手的人,比的是耐力。” 容箬偏着头,“小白,你作为一名正直的刑警,怎么能张口闭口就是往死里整,这样真的好吗?” 陆冉白:“” 车子驶进某商场的停车场,陆冉白推开车门:“你在车上等着。” 陆冉白走后,她才直起身子,拉下遮光板,上面有一面小镜子 小心翼翼的拉开衣服,脖子、胸口都布满了轻重不一的痕迹,暧昧旖旎,一眼就能看出,是被男人狠狠疼爱过的。 她咬唇,眼前蓄起了一片水雾! 几分钟后,陆冉白下来了,拉开副驾驶的门,扔了一个袋子给她:“换上 tang,玻璃上贴了膜,看不见。” 他转身走了两步,低头点了支烟。 不远不近的距离,既不会给容箬造成压力,也方便她随时叫他能听得见。 容箬和颜丽屏暂时住在慕森酒店。 将她送到楼下,陆冉白看了眼她脖子上的吻痕,眼睛被刺了一下,迅速转开了,“你要不要,去我家住两天?” 容箬摸了摸脖子,“哦,不用,我就说是蚊子咬了的。” 陆冉白烦躁的摸了支烟,“艹,吃猪饲料长大的蚊子吗?咬成这样。” 容箬:“” 上了楼,她才想起包还放在裴靖远的办公室,所以,没有房卡。 拍了拍额头,正准备敲门,就听到里面传出的争吵声。 “容景天,我说了我要离婚,如果有什么疑虑,请跟我的律师去谈。” 其实也没什么好谈的,她净身出户。 “我也说了,不同意,丽屏,我会跟南漾断绝一切来往,包括容莞,除了基础的生活费我不会跟她过多的联系,难道,我做这么多,还不够吗?” 一路上,容箬脑子里都在想傅南一说的话。 不孝,伯父的忌日,狼心狗肺的女人 一连串的问题涌进脑子里。 她觉得,整个人都快要爆炸了,手掌按着太阳穴,敲门。 里面安静了几秒,传来开锁的声音。 颜丽屏的衣服有些凌乱,脸上的怒气却十分明显,她颤抖的指着门,“你出去。” 毕竟是在自己女儿面前,容景天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嘴唇上,还有被咬破了溢出的血渍:“箬箬,你帮我劝劝你妈妈,都老夫老妻了,离婚也不嫌丢人。” 容箬专注的盯着他,陌生的目光看得容景天有几分心虚。 颜丽屏皱眉:“箬箬,怎么了?” “爸,裴家当年险些破产,为什么你不帮一把?” 一提到这事,容景天就很烦躁,不耐烦的摆手:“这事过去了,你别问了。” 他的反应,已经充分证实了,真如傅南一所说,他袖手旁观了。 容箬本来就苍白的脸色几乎已经惨白了,源源不断的羞耻和自卑让她整个人都在轻微的颤抖,当初,傅南一跟靖哥哥分了手,都还能拿匕首抵着自己的心窝逼着傅家拿出两个多亿注入裴氏,那么,她呢? 她在国外,玩得肆意畅快。 而她的爸爸,裴伯父的至交好友,更是对此置之不理。 难怪,傅南一和舒弯讨厌她,说她配不上裴靖远,陆怀眠那晚会莫名其妙的发脾气! 她的确不值得靖哥哥这么多年对她好。 容箬眨了眨眼睛,“为什么,十个亿,对你而言,只是一段时间难周转一点。” 容景天甩上门,扬起的风吹起她的短发,那些本来就遮挡不严的吻痕就暴露在了容景天的面前,他瞳孔紧缩,恨不得下一秒就将裴靖远生吞了。 居然 “你让他碰你了?”他握着她的肩膀拼命摇晃,“容箬,我从小到大是怎么教育你的?你居然让裴靖远碰你,你说过娶你吗?” 容箬被她摇的脑子发晕,脸色都泛青了,颜丽屏急忙拉住他的手,“你松开,你当真要弄死她啊。” 容景天平息了一下激动的情绪,“十个亿?也只有你这个傻姑娘会相信媒体的话,如果真的只有十个亿,慕锦年他自己私人都能拿,大不了穷一阵子,为什么要走公司账本,闹得慕森上下鸡犬不宁?” ... 正文 093:当年,靖哥哥来找过爸爸吗 容箬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不是十个亿吗? 媒体不是说 对了,爸爸说,媒体的话不能信,不是十个亿! “说十亿只是为了让别人以为,裴氏的问题不严重,单是慕锦年就拿了260个亿,还有陆怀眠和林若胥,虽然当时还只是个成天只知道泡女人玩危险挑战的纨绔子弟,凑起来也有几个亿,你以为,裴氏的半边江山是那么好撑的?” 他当年袖手旁观—屋— 拿不出那么多钱是一方面,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原因,他只是不相信,一个靠着几年哈弗金融纸上谈兵的少年,能扭转当时的局面! 而如今,短短七年的时间。 裴氏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容箬只觉得胸口闷闷的,越过情绪激动的容景天和担心的望着她的颜丽屏,坐到床边,拉过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胸腔很空,而且不是只空了一块,是全空了。 风一吹,特别的冷,特别空! 就想拿点什么,将它严严实实的塞起来。 看着被子里颤抖的容箬,容景天也是不好受,但是商场上的事,原本就这样。 帮不帮是义务,不是因为世交,就必须要赔上全部家当去赌。 如果说,他有什么后悔的事,那就是当初不应该把事情做的那么绝,不应该 如果不是那样,以靖远的人品,也不会过不了心里那道坎,拖着不肯接受容箬。 即使闹到如今水火不容的地步,他也不得不说,他敬佩裴靖远。 对,敬佩一个小他几轮的小辈。 换了是谁,也不可能做到这样毫无芥蒂的宠容箬这么多年,如果是他,估计恨不得把她撕了,来报复他当年的所作所为! 他闭了闭眼,朝颜丽屏说道:“我先走了,你看着点箬箬。” 容景天走后,颜丽屏关了门,走过去像小时候一样将容箬抱在怀里,“箬箬,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一点。” 容箬睁着眼睛,茫然的看着窗外最后一点余晖消失。 哭吗? 她在裴靖远的办公室已经哭的够多了啊。 颜丽屏见她出神,哽咽的低喃:“对不起,箬箬,对不起,妈妈不该从小就叫你坚强,不该让你不哭。” 她总觉得,没给容景天生个男孩子,是她这辈子最大的亏欠。 所以,从小就让容箬要坚强,遇到事情都不要哭! 哭是软弱的行为。 而如今,她却巴不得容箬能好好的哭一场,这么多的委屈的痛苦,她都一个人憋在心里。 容箬闭着眼睛,“妈,当年,靖哥哥来找过爸爸吗?” 颜丽屏的脸色微微发白,抱着容箬的手紧了紧,几秒后,才勉强扯出一抹微笑,“在家里是没有找过的,你也知道,靖远爱面子。” 容箬看着窗外,所以,并没有发现颜丽屏变得僵硬的表情。 许久,她点了点头:“哦。” 骄傲吗? 她又想起在办公室,裴靖远说,不准放手,不准说放弃。 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啊。 连那般境地的时候,都没主动找过爸爸。 可是 这一刻,她只觉得刚才一直堆积在心里的,被强的愤怒和委屈通通都不重要了。 这么美好的靖哥哥,她怎么配得上啊。 她几乎要被心里源源不断滋生出来的愧疚和自卑压垮了! “那裴伯父呢,怎么过世的?” 容箬两只手抓住被角,眼睛闭了起来,长长睫毛微微的颤抖。 她在想,还有多少事是自己不知道的,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就自己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呢? 是太蠢,还是潜意识的逃避,或者是这些年,裴靖远将她保护的太好了。 “肝癌啊,七七那么用心的专研癌症这一课题,不就是不想那样的遗憾再发生吗?” 容箬没说话了,呼吸渐渐均匀,似乎是睡着了。 颜丽屏把她头发拂到耳后,替她理好被子,轻轻的坐回了自己的床上,没有再吵她。 她闭着眼睛,想着容箬的问题:来找过容景天吗 *** 容箬醒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了。 妈妈已经睡着了。 只留了洗手间外面的一盏小夜灯,能朦胧的看清房间里的格局,避免晚上起床摔倒! 下午没洗澡,这会儿浑身难受。 而且—— 饿了。 她拥着被子坐起来。 空调的温度开的有点低,暴露在外面的脚趾冻得冰凉。 颜丽屏的睡眠很浅,一有动静就醒了 tang,这还要归功于这些年容景天经常晚归,无论多晚回来,她都会倒一盆温水给他泡脚。 春夏秋冬、风雨无阻! “去洗个澡,出去吃宵夜。” 太晚了,颜丽屏又不吃辣,就去吃粥底火锅。 容箬咬着筷子,看着米粒在乳白色的汤锅里翻滚,“妈,你真打断离婚?” “你不支持?” 离婚这件事,颜丽屏还是在意容箬的看法的。 如果她不想他们离 “不是,我只是问问,这件事,你自己决定就好。” 如果离了婚妈妈会更快乐,她没理由阻止。 最多,也就有点唏嘘! 换成每个人都是一样的,毕竟,谁都希望有一个和睦美好的家庭。 颜丽屏沉默的吃了一会儿东西,“箬箬,不管怎样,都不要怪你爸爸,他其实,很爱你。” *** 裴靖远在公司一直呆到晚上八点,耳边,时不时的会想起容箬哭着抗拒的模样,以及,哽咽的声音。 让他一直心思都不是太集中! 李秘书在他打电话的时候就让保安部切断了总裁办公室的监控。 沙发是死角。 所以,最多也就看到他穿了条内裤在办公室里晃了晃。 回到家,郁青蓝还没去睡,在沙发上坐着看报纸,侧脸在灯光的映照下,很柔和! “妈。” 郁青蓝放下报纸,“靖远,关于结婚这事,你怎么想的?” 裴靖远眉头拧的很紧,脸色也不太好看,“我暂时不想说这些。” ‘啪’。 她拍着桌子站起来:“你不喜欢舒弯,不喜欢南一,我可以帮你另外找,从后天起,你每天不许加班应酬,给我相亲去,一天一个,环肥燕瘦,总有看对眼的。” “我不急,下半年刚开始,公司还有很多事要忙” 提到结婚,他眼里有一闪而过的烦躁,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幽深淡然。 “公司难道比你的终身大事还重要?你看看锦年,他跟夏云,大概就明年的事,你作为大哥,不能落后太多了啊。以后他孩子都念初中了,你的才上幼儿园,我还想着,两家关系近,亲上加亲定个娃娃亲。” 裴靖远:“干脆让他一起养,想要什么样的儿媳妇,自己培养。” 郁青蓝被逗乐了,“万一是个儿子呢?” “也给他吧。” “” 气氛活跃了些,郁青蓝本想问问他容箬的事打算怎么处理,但看他一脸的倦怠,就忍住了。 她也不能逼得太急。 十点多,郁七七回来了,一进门就嚷:“邱姨,有没有饭,我快饿死了。” “有的有的,小姐,你先坐一下。” 邱姨也跟着她风风火火起来,几步就进了厨房。 “我要渴死了,你先让我喝口水。” 一口气喝了大半杯,才缓解了冒烟的嗓子,惬意的抱着矿泉水瓶靠着门喘气! 邱姨急忙赶她:“出去等着,马上就能吃了,这厨房油烟大。” 裴靖远下来喝水,看到郁七七的时候愣了一下,“不是说明天的飞机吗?” “明天医院要开研讨会,我就提前回来了,明天一早要走。” 她捶着腰,活动活动了筋骨,嘴巴一扁,扑过去抱住他:“哥,我钱包丢了,在火车上被偷了,估计是看我长的太漂亮了,心生妒忌。” 裴靖远:“” “你怎么坐火车?”---题外话---先更三千,还有三千,明天白天补。。 ... 正文 094:比基尼照片 “临时改签,机票没了,又不想麻烦年哥哥,就坐火车回来,他们说,可以上车改卧铺的,结果,一直没听到乘务员喊换票,我就坐着回来了,钱包还被偷了。” “” “幸好我一直拿着手机发微信,要不然,我到了a城,也只能走路回来了。” 裴靖远没理她,去厨房拿水,郁七七扒拉着厨房门:“里面还有容姐姐的luo照呢,怎么办?对方会不会见色起意,你们男人不都是会对着喜欢的女人意yin,然后,自己解决吗?完蛋了,要是那个人屋” 裴靖远按着额头上突突直跳的青筋,冷声道:“郁七七,你给我闭嘴,滚到楼上去。” 郁七七扁了扁嘴巴,乖乖的坐到了餐凳上。 “哥,你说你,怎么就喜欢傅南一那样的女强人呢?多没劲啊,两个人都是商场上的,都没新鲜话题聊。” “你跟霍启政有?两个人都念的医科大学,平时讨论什么?福尔马林罐子里泡的残肢断脚?添” 郁七七打了个冷颤,“瞧你说的多恶心,他只上了半学期,就转型去读商管系了。” “那是他终于找到合适的、且不被人怀疑的理由说服他的二叔。” “你调查他?”郁七七皱眉,不喜欢这样,她希望,能尊重彼此。 裴靖远挑眉看了她一眼:“还需要调查?” 霍家那点破事,早就传开了,稍微关注一下就知道了! “我尊重你,但是,如果你要问我的意见,我不同意。”他转身上了二楼。 郁七七不甘心:“为什么?” “太复杂。” 她做了个鬼脸,“有你复杂?明明就对容姐姐有意思,还不承认,一听到luo照,脸都绿了。” *** 怀荣那边,容箬没去,局里已经另外派人去了。 她想趁这几天帮妈妈把律师的事落实好,爸爸那边不同意离婚,如果逼不得已,妈妈说,她会选择走法律途径。 所以,她就没急着回警局报道,陆冉白也理解,批了她一个星期的假。 早上刚出酒店的门,就瞧见陆皓正坐在酒店大厅沙发上,一脸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凶样! 那一头金灿灿的头发,越发的光彩夺目。 她想了想,还是走过去探头问道:“你在这里干嘛?” 陆大爷心情不爽,几步走过来拽她的手,“你没家吗?住这种破烂酒店,tm的还有蟑螂。” 容箬一脸懵逼的被他拽出去,回头的时候,正好瞧见慕森logo旁的闪闪发亮的六颗星。 出了酒店,他才恍然想起自己一大早跑到这儿来蹲点的目的,甩开她的手,一脸不快乐:“你说,你为什么不去怀荣?” “我有事去不了啊。”她被吼得有些无辜。 见陆皓还是一副要将她千刀万剐了的模样,解释:“我爸找小三,我妈受了伤害,你说,我怎么能在这种时候丢下他们,远走高飞呢?” 陆皓尴尬的抓了抓头,态度软了下来,“你怎么这么可怜,算了,你还是呆着吧。” 他莫名其妙的说了一通话就走了。 容箬:“” 受刺激了? 手机响了,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接起来,“高律师,我马上到了。” 容箬站在路边拦出租,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她面前,后车窗降下,露出裴靖远清俊冷漠的脸:“上车。” 无数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容箬一时有些眼眶发酸:“能不上吗?” 她站在原地不动,心情无限复杂,莫名的愧疚和自卑让她连说话都不敢太大声。 裴靖远坐在车里看了她几秒。 拧眉,神情有几分阴郁,容箬想,他下一秒会不会推开车门,简单粗暴的将她拽上车。 她奋力挣扎。 他被闹腾烦了,然后就亲下来? 电影里是这么演的,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小说也是这么写的。 虽然情节老土,但还是能看得人心情澎湃。 然而 预想中的情节并没有出现,裴靖远收回视线,打开电脑,开始神态自若的处理公事! 颇有要跟她耗到底的意思。 前排的司机冲着她笑了笑,“容小姐,您还是上车吧,裴总等一会儿还有个签约仪式,耽误了,可就损失大了。” 容箬坐进去,和裴靖远隔了很远的距离,低着头,整个人都拘谨的贴在门上。 车厢里,只听到手指敲击键盘的声音。 她把脑袋撇到一边,降下车窗,滚烫的风从外面灌进来,她心里更闷了,下颚搁在车窗上,“靖哥哥,那天的事,你不给我道歉吗?”

风把她的声音吹散了,裴靖远皱着眉,反应了几秒钟,才勉强拼凑出完整的话。 隔了好一会儿没等到回答,容箬尴尬的脸都滚烫了。 一辆车正好从旁边飞速驶过,容箬吓了一跳,急忙将脑袋缩进来,用力过猛,整个人后仰,后脑勺咚的一下撞在电脑屏幕上。 “呜。” 容箬捂着脑袋,蜷着身子转了半圈。 裴靖远皱眉,实在不想搭理她,又怕她滚下来,无奈的伸手将她护着! 电脑屏幕碎了,黑了一大片! “容箬,”他稳了稳情绪,“小时候看着挺机灵的,怎么长大了就残了呢?” 容箬不服,“我才不残,我是我们刑警队的一枝花,又白又漂亮,追我的人都排了好长了。” “脑残也是残。” 容箬:“” 她要下车。 裴靖远合上电脑,将她扶起来,将车的隔板升起来。 看着她气鼓鼓的脸,忍住想吻她的冲动:“昨天的事,还在生气?” “你换人强女干一下,这已经不单单是性质恶劣了,这叫犯罪,而且” 瞪了他一眼,在心里默默的补了一句:你居然只有一分钟。 裴靖远基本上不需要深思熟虑,就明白她‘而且’之后的话,俊美的脸瞬间就沉了,下颚也是紧绷得厉害,“这种事,不需要道歉,你不舒服,是因为不习惯,多来几次就不会觉得生气了。” “裴靖远,”容箬震惊的睁大眼睛,“你居然不对,你这种思想是不对的,这种事,应该是你情我愿,你怎么能凭着自己一时的痛快,做出强女干妇女” 她已经自动将自己的身份定格成了,劝解犯罪份子回头是岸的民警。 “容箬,”裴靖远看着她,将字音咬的很重:“你觉得,跟一个男人在这种密闭的空间讨论强女干,合适吗?” “不合适,”容箬耷拉着脑袋:“你放我下去吧。” 裴靖远打开电脑,才想起屏幕碎了,合上,烦躁的扔到了后面。 抬手捏了捏眉心,“什么时候拍的luo照。” 容箬激动了,“我什么时候拍luo照了?” “没有就算了。” 裴靖远将手放下来,声音还是淡淡的,但不难听出其中的愉悦。 他从旁边取出一个白色的包,是她那天落在他办公室的,“王叔,前面停车,送容小姐去允和律所。” 容箬一直在想裴靖远说的luo照,恍然大悟的‘啊’了一声,“你说的是七七钱包里的?那不是luo照,穿着比基尼呢。” 十六岁生日,郁七七定了套闺蜜照送给她。 选衣服的时候,那个摄影师就一直游说她们拍一套性感的,说青春不留点记忆太可惜了。 于是,她们就选了套比基尼! 最后,那套照片也只选了一张,她的那张七七夹在钱包里了,七七的,她都不知道搁哪里去了! 裴靖远菲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什么款式的比基尼?” “就三点式的。” 还伸手比划了一下。 就三点式的比基尼,已经是当时那个摄影师推荐的,最保守的了,其他的,不是镂空,就是蕾丝的! 车子靠边停下,裴靖远的声音沉沉的,脸被灿烂的光影遮挡,看不真切,估计也是沉沉的。 “下去,走路。” 这里是城中心,很好打车,但被自己爱的男人赶下车,这个打击还是挺沉重的! ... 正文 095:他不需要管职责,不需要抓捕罪犯,只要她乖乖的呆在身边 看着车子消失在车流中,容箬才反应过来,她是真的,被裴靖远半路给抛下了。 莫名其妙! 说发脾气就发脾气。 他是,陆皓也是窒。 打了个车,到律所已经迟到半个小时了,高律师等的有些不耐烦了,看到她,勉强笑了笑,“容小姐,关于你父母的离婚案,我这边已经联系过容先生了,他同意离婚,这是协议书,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改动的。” 容箬也不知道自己这会儿是什么心情。 有种尘埃落定的心酸和落寞! “高律师,离婚协议书我能不能带回去?戛” “可以。” 从律所出来,就接到颜平柯的电话。 “喂。” “容箬,晚上我请刑警队的同事一起吃饭,六点,乡村菜。” 容箬拿手遮着刺眼的太阳,“交男朋友了,这么高调?” 在她看来,颜平柯和陆皓是迟早的事,陆皓追的紧,颜平柯也没表态,但容箬能看出,她不讨厌陆皓。 “头儿没跟你说?” “说什么呀?” “我接替你,去怀荣。” 容箬:“” 陆冉白没提过呀,只说已经有人选了。 早上陆皓莫名其妙的举动也有解释了! 他这下,估计又的得找关系换个地方吃干饭了。 宏宁。 裴靖远签完约就直接过来了,这会儿时间还早,没有闪烁的灯光和震耳的音乐! 推开门,就林若胥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喝酒。 没开音乐,服务生也被他赶到外面去了,桌上,已经玲琅满目的摆了好几种洋酒的空瓶子了。 裴靖远走过去坐下,自己动手倒了杯酒,“这是怎么了?” “还不是家里那点儿破事。” 林若胥喝多了,神色迷离,衬衫被扯得乱七八糟的,最上面的纽扣也掉了一颗! 裴靖远安静的喝酒。 林家乱七八糟的事,也不是一两下能理清的。 林若胥又灌了一口酒,喝得有点急,呛了,一边咳,一边断断续续的道:“大哥,就你这么闷的性子,也只有容箬那丫头能收的了你,话说。睡了没?” 半晌没听到声音。 林若胥回头,就对上裴靖远英俊冷然的五官,幽黑的眸子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他。 “艹,你不会是看上我了吧,”林若胥酒意一醒,拉进衬衫的领口,“我不好这口,跟陆怀眠那二百五不一样。” 裴靖远寒光闪闪地瞪着他,捏了捏眉心,“我对她用强了。” 他点起一支烟。 灯影之下,脸上的轮廓愈显分明! 林若胥觉得,这酒真喝多了,有点醉了。 用强? 他刚才居然听到裴靖远说出了这个词。 一定是出现幻觉了。 裴靖远半眯着眼睛,慵懒的靠在沙发的靠背上,仰着头,轻轻的吐出一口烟气,“她让我道歉。” 林若胥抬手,“你让我喝口酒,冷静冷静。” 沉静了几秒,他才勉强消化了这个事实,“道歉也是应该的,这种事,容易给女人造成心理阴影。” 裴靖远在烟灰盒里摁灭了烟头,说:“道歉,就证明我碰她是做错了。” 她应该是他的女人。 也只能是他的女人! 碰自己的女人,哪有道歉的道理? 他身上,有一层清冷颜色。 林若胥张了张嘴,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 于是,他转了话题,“傅南一的事,你不打算插手?傅宁沛现在内忧外患,忙的焦头烂额,你要想横插一手,他不是你的对手,但如果让他站稳了脚,就没那么好对付了。” “他们内部的争斗,与我无关。” 他如果要插手,最初就会让傅南一直接坐上那个位置,而不是,只给她资金和合作的机会。 林若胥在裴靖远来的时候就喝了不少,没一会儿就醉了,伸手在裴靖远身上一阵乱摸,“我帮你给容箬打电话,那丫头耳根子软,不会真生你的气。” 他朝着一旁的服务员招了招手,从钱包里掏出三张一百的递给他,“去楼下买束花,包得精致点。” 说完后,他又凑过来继续摸裴靖远的裤腿:“我告诉你,女人都喜欢花,tm的,手机呢。” 裴靖远刚开始没搭理他,但他醉得不轻,身子摇摇晃晃的,一个踉跄,差点亲过来! 艹。 他抬手撑住他的下颚,用力将他推到一旁,掏出手机扔在他身上。 林若胥捧着手机捣鼓了半天,“还有密码啊。” tang 裴靖远:“” 容箬五点半去的警局,想着下了班跟他们一道儿过去,也正好和颜平柯聚聚。 说的是为期一年,但这种工作调任的事,说不准。 也就上头的人一句话的事。 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还是很舍不得! 看到她,胖子很激动的朝她招手,“容箬,你是不是开车来的?” “是啊。” “正好正好,等一下我们下了班就去,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先去点菜,我们过去就正好吃。那家中医真的很厉害,而且,只有六点到六点半的时间在。” 容箬:“你们要去看中医啊。” 王露:“我刚才就提了一句,说最近总睡不好,想去看中医,结果,胖子就激动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托儿,瞧这说的眉飞色舞、口水横流的。” 胖子对她的质疑很不满:“我这是建议,我上次,那个拿了两副中药就治好了。” 说完,还朝她们做了个‘你懂的’表情! 王露不懂,摇了摇头,“你阳痿啊。” 胖子瞬间被刺激到了,吼道:“你才阳痿,你全家都阳痿。” 整个办公室都安静了。 几秒钟后,爆发出一阵阵的大笑。 不管怎么说,最后还是去了中医馆,容箬开车,除了胖子和王露,做档案的刘姐也去了。 看诊的地方是单独的隔间,虽然有门,但不隔音! 中医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 王露先进去,正想说哪里不舒服,那人抬手阻止了她,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 一分钟后:“你这是内热上火的症状,容易失眠多梦,浑身乏力,开几服药调理调理。“ 王露心想,这医生还真神。 说准了。 她最近经常累得很,坐着就想躺着。 医生低头写方子,抬头问了句:“你有男朋友吗?” “前段时间分了。” “你这种情况,找个男人是最好的,从你的脉搏上看,你***强,一晚上一两次是满足不了的,而且,至少得十八厘米以上,你才会有感觉。” 王露:“” 外面等着的三人:“” 王露青着脸出来。 容箬和胖子闷着头笑,刘姐毕竟年纪大点,没表现的那么夸张,但那表情,还是有够扭曲的。 王姐第二个进去。 王露绷着脸,用手肘戳了戳容箬,“等一下你也去。” 容箬摇头,她不能说话,一说话就会绷不住! 再说了,她也没什么病啊,嫌钱多了跳的慌,去买药吃? 一分钟后,估计是诊完脉了,老头咳了一声,“你结婚了吗?” “结了。” “老公经常出差?” “是的。” 刘姐的老公是跑运输的,经常十天半个月不在家。 “难怪,你这就是饱一顿饿一顿造成的” 胖子摆手:“不行了,我出去笑一会儿” 容箬也想,但看王露一脸要杀人的模样,她放弃了。 刘姐出来的脸色也不好,容箬起身,正准备说去外面车上等她们,结果被王露挽着手推了进去,“你也把把,有备无患。” 门‘砰’的一声被拉上,断了她后退的路。 容箬无奈,她总不能说,是被朋友恶作剧推进来的吧。 于是,就只能认命的坐下来,先前听胖子吹的厉害,又见他能不问病情,直接诊断出病因,虽然说的有点直白,但估计也是有点本事的吧。 她凑过去,“你给我开点调理男人那方面的药吧。” 见她一个年轻姑娘家,医生也跟着她压低了声音,“不举?” “时间”她伸出手指掐了一小节,脸红的都快烧起来了,“短了点。” “五分钟有吗?” 她仔细想了想,“大概有一分钟。” “” 去药房拿药,三个人的一合计,有将近两千块。 刘姐和王露不约而同的将药方收了回来,“我们不用吃药,找个男人就行了。” 容箬泪流满面:“我会送把尺子给你的。” 王露追着容箬跑了好远,“那老头跟你说什么了?我们贴着门都听不见。” 他们到的时候,所有人都等着了,菜已经上了。 容箬在外面停车,晚了一分钟进来,就只剩下陆冉白身边有位置了! 人都到齐了,陆冉白端起酒杯,“平柯,这次是个很好的机会,跟着 瓶子老师好好的学习。” “好。” 气氛有点凝滞。 胖子一拍桌子,“陆少爷,你能不能这次去不给我们a市刑警队丢脸?托关系,吃干饭,这还真不大好听,再不济,扫地擦桌子的,你也得干点实事啊。” 陆皓第一天来的时候,大家都顾念着他是陆冉白的表弟,多少给点面子。 时间一久,就总忍不住想洗刷他两句! 陆皓呲牙,“老子今天弄死你。” “你在刑警队呆了这么长时间,怎么就没被感化呢?”胖子一边躲,一边不要命的说:“张口闭口死不死的,法律是这么教你的吗?” 刚才的忧伤,被这对活宝给冲散了。 颜平柯用手背揉了揉眼睛,放下的时候手背上沾了水渍,她端着酒杯看向陆冉白,“头儿,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 她有些微微的哽咽,抿了抿唇,一口气干了。 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转向微微惊讶的容箬:“箬箬,这杯我敬你。” 颜平柯平时的情绪不是这样的,有些大大咧咧,很少有这种感伤到,无法控制的时候! 容箬正准备喝,陆冉白横空伸过来一只手,接过她手里的杯子,一仰头喝了,“等一会儿你开车。” 周围的人跟着起哄,还有人吹口哨! 颜平柯闷不吭声的又喝了一杯。 陆皓终于不闹了,坐到颜平柯身边,皱眉,“哭什么哭啊,你要不想去,那再换人呗。” 他不说还好,一开口,颜平柯的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落。 陆冉白没说话。 这会儿,离别的感伤压都压不住了,其余的人对视了一眼,纷纷招呼着吃菜。 因为颜平柯情绪起伏太大,大伙儿也没闹着继续下一场,吃完饭,纷纷散了! 陆冉白打了个响指,“买单。” 颜平柯虽然喝多了,但还听得懂‘买单’两个字,身子不稳的撑着桌子,拉开包链翻钱包。 “先生,总共消费二千三。” 陆冉白从钱包里掏了一沓钱,数了二千三递给服务员。 颜平柯要抢,被陆冉白阻止了,“我没有让女人付钱的习惯。” 陆皓上完洗手间回来,对此很不满,“哥,这种机会,你应该让给我。” “好,你今晚负责将平柯送回家。” 停车场在后面,陆冉白陪着容箬去后面开车。 酒壮人胆,颜平柯喝了酒,胆子也比平常大,“头儿,我能不能跟你单独聊聊?” 他露出有点为难的神色,从烟盒了掏出一支烟,点点头,嘱咐了容箬一句:“小心点。” 立过秋了。 夜晚的风吹在身上很凉爽,完全不带白天的燥热。 陆冉白倚在围栏,安静的抽着烟,t恤配休闲长裤,很有精神的寸板头! 猩红的火点忽明忽暗,一会儿就燃了一大截。 颜平柯眨了眨眼睛。 这个男人,即使是一脸的不耐烦,还是好看的让人侧目。 “头儿,我在临走前,有件事想告诉你。” 陆冉白弹了弹烟灰,“既然是临走时才要说的事,想来也不是重要得必须处理的,说出来,也不见能达到目的。” 颜平柯努力的勾了勾唇角,扯出一抹类似于笑容的弧度,只是,里面蕴藏了太多情绪。 悲伤,自嘲,还有不甘和痛苦! 容箬去后面开车,碰到正坐在车上抽烟的陆皓,他单手插在裤包里,背影有些落寞。 容箬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干嘛呢?半晚上的装深沉。” 陆皓被吓了一跳,手一抖,烟落下裤腿上,裤子很快被烫了个洞。 “艹,你走路能不能来点声音,tm的吓死我了。” 容箬:“” 她穿的高跟鞋,走在这种没铺地毯的地上,‘蹬蹬瞪’的响。 “你慢慢折腾,我先走了。” 他经常阴阳怪气的,跟他不是同类人,跟不上他的节奏。 按开车锁,拉开车门时,陆皓突然问:“容箬,我这张脸,和我哥像不像?” “有三四分吧。” 表兄弟,自然是有几分相似之处的! 陆皓沉着脸,跟大爷似的摆手:“你快走吧。” 车子开到前面,就只剩陆冉白一个人在那里站着,“平柯呢?” 陆冉白系上安全带,懒懒的闭着眼睛假寐:“她哥来接她,先走了。” “哦,”她没多问了,想了想,又说了句,“你表弟最近是不是受刺激了,刚才他居然问我,你” 容箬 突然不吭声了。 陆冉白将手枕在脖子下方,要笑不笑的,“怎么不继续说了。” “平柯她喜欢的人是你?” *** 车子停在酒店的地下停车场。 陆冉白跟她一起下了车,抬手摁了摁眉心,酒的质地一般,有点上头。 明明没醉得多厉害,这会儿头疼得不行。 容箬原本是要先将陆冉白送回青岚小区的,但他说太远了,头疼,不想折腾,顺便在慕森开房间睡一晚! 等电梯时,她见陆冉白一直皱着眉,拿骨节敲击眉心。 “你没事吧。” “没事,有点头疼,应该是昨晚睡晚了,今天又喝了酒!” 他难受的,连话都不想多说。 “上去洗个澡” 两人聊天之际,电梯门已经开了。 眼角的余光撇见里面有人,容箬就往旁边让了一步,想等里面的人先出来再进去! 身旁的陆冉白突然笑了一声,手放下来,整个人自然而然的呈现出一种面对敌人才有的戒备:“裴总,这才九点多就完事了,是不是人老了,不行了?” 听到熟悉的名字,容箬蓦然抬头—— 完事、人老了、不行了。 这些刺耳的字眼,也同一时间在脑子里反应出来。 电梯里的人,是裴靖远和傅南一。 裴靖远还穿着正式的衬衫和西裤,相比而言,傅南一就休闲多了,白色蝙蝠短袖t恤,铅笔裤,黑色的平底鞋。 她没化妆。 站在裴靖远身边,一边也不会被抢了风采,反而多了些平日里没有的小鸟依人。 裴靖远看着陆冉白身边的容箬,目光幽冷而锐利。 傅南一挑衅的笑了笑! 四个人无声的对视,电梯门自动合上,容箬这才眨了眨干涩的眼睛,颓然的垮下了肩。 这种场景,任谁都要往歪处想。 晚上、酒店、孤男寡女 每一样都指向不正常关系。 一只手从即将合拢的电梯门里伸出来,仿佛受了惊扰一般,电梯门迅速往两边退开! 裴靖远从里面走出来,犹如猎豹般优雅的身姿蓄着戾气,眼睛格外的幽深、锐利,看似平静,实则冷酷至极。 “你在这里干嘛?” 陆冉白薄唇一勾,颇有兴味的盯着他:“开房啊,来酒店难不成还单纯的做俯卧撑?” 容箬在后面踹了他一脚,这人,随时随地都能耍流氓。 裴靖远脸色沉肃,没有半点表情,就这么安静的看着容箬。 容箬被他看得心里发虚,手心里都冒出汗了,她蠕动了一下唇角,下意识的就想解释,但看到他身旁的傅南一,将那些脱口而出的话又咽了回去! 即使解释,也会是别人茶余饭后的笑话。 陆冉白的手机响了,他侧身去接电话。 又有两个女孩进来,勾肩搭背的高声谈笑,脸上画着浓浓的烟熏妆,一看就是泡吧回来的。 看到裴靖远,轻佻的吹了声口哨! “知道了。” 挂了电话,陆冉白转过身来,脸色凝重的推了推容箬:“上车去,把车门锁好。” “怎么了?” 有旁人在,陆冉白不好多说,“出了点事,监控显示,对方跑到慕森酒店的地下停车场了。” 尽管他将声音压得低,但停车场位置特殊,又在电梯间这么逼仄的环境,叠着回声,还是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楚! 估计是他的表情太凝滞,气氛一下子就有些沉。 “嗯,那你小心。” 看他神情的严肃度,容箬就知道事情严重,于是,听话的转身往外面走! 灯光下,裴靖远的脸英俊而沉默。 薄唇抿紧。 突然,一个浑身染了血迹的男人从从旁边的安全楼道冲出来,手里举着枪,神情崩溃颤抖:“别动。” 等电梯的一共六个人。 那人冲出来的位置,离那两个浓妆艳抹的陌生女人最近。 危险面前,容箬作为一名警察,条件反射的往前走了一步,将那两人推了一把。 这样一来,她就成了离罪犯最近的人! 裴靖远拽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纳入自己的保护圈内。 陆冉白也伸了手,但由于他的心思更多的在如果看住罪犯,不让他有机会伤害到人,所以晚了一步。 而,站在最里侧,原本足够安全的傅南一突然朝前面走了一步,被歹徒瞅准时机,,一把将她拽过去,手臂一勒,枪口就对准了她的脑门。 一连串的动作,几乎只是在眨眼之间。 对方手 里有枪,而且情绪疯狂,陆冉白举着手,试图跟他沟通,“你还有同伴,受了伤?” 他精神抖擞,没有半点受伤的迹象。 衬衫上晕染的血迹整洁成块状,位置是在左肩及以下的部位,证明,他扶过这人! 视线往地上一瞧,有血迹,星星点点的。 他刚才醉酒又头痛,所以忽略了。 “别动,车钥匙给我,墙角蹲着,要不然,我杀了她。” 歹徒和傅南一的个子相近,他勒着她的脖子挡在前面,自己身体要害部位都遮住了。 裴靖远摘下车钥匙,弯腰,放在地上滑过去! 刑警的枪下班是要上缴的。 在没有配枪的情况下,陆冉白只能找时机,如果一击不中,很可能会伤害行人和人质! 而他弯腰捡钥匙,就是最好的机会。 一声响动,另一个人从楼道里出来,受了伤,失血过多导致脸色煞白,呼吸很重。 他费力的弯腰捡起钥匙,攥在掌心! 歹徒拖着傅南一往外走。 走道上的光线敏感交错,傅南一看着裴靖远,眉目英气硬朗、俊逸非凡。 她的目光在他的脸上搜寻了一番,试图找出一星半点的担忧紧张。 然而—— 他只是幽静而深邃的看着她。 傅南一心里一紧,只觉得,自己那点小心思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心思不属,走路就无法集中精神,出门的时候有个小台阶,她没注意,就将脚崴了。 歹徒原本就是惊弓之鸟,这点细微的变化,就足以让他崩溃。 扣着扳机的手在发抖,稍不注意,就会檫枪走火! “走,要不老子打死你。” 他拿着枪猛戳傅南一的太阳穴,很快就见了血。 傅南一咬牙,这一下崴的厉害,沾地都疼。 容箬看着状若疯狂的歹徒,沉静的开口:“让我来换她。” 她自认并不高尚,用自己去换情敌这种蠢事,她不会做,而且,她也怕死。 尤其是这种没有任何理性的持枪歹徒! 但是,她始终记得自己的职责,她是一名警察,首先想到的,是要绝对确保人质安全,然后才是,这个人质的身份,和她有千丝万缕的牵扯。 裴靖远皱眉,扣着她的手紧了紧,“别胡闹,一边呆着。” 他的车有gps定位系统,而且,以傅南一的身手,只要有机会,这两个混混,难不倒她! 容箬面容沉静,不紧不慢的道:“你带着我,明显比带着她轻松。” 歹徒看着容箬,在心里做了番详细的比较。 个子娇小,而且,一看就是那种细皮嫩肉的妞,和手中这个相比,是好驾驭些。 “好,你过来。” 裴靖远拽着她不松手,面无表情,眼里翻涌着剧烈且让人心惊的暗涌,一字一句的说:“容箬,那边给我蹲着去。” 容箬摇头,目光灼灼。 裴靖远明白她的意思—— 她是警察,所以,这是职责。 但是,这是她的职责,与他无关。 他不需要管什么狗屁职责,也不需要抓捕罪犯,他只要她乖乖的呆在他身边。 至于傅南一,根据他的了解和经验,她是绝对不会让自己陷入这种任人宰割的局面的。 外面,警车的声音呼啸而至,歹徒崩溃的大叫:“过来,要不然我杀了她,反正我已经杀过人了,被抓到也是死路一条,多杀一个我赚一个。”---题外话---亲爱的,久等了,昨晚写到三点多,结果没电费停电了,就只能早上写完更了。。关于去看病的那一段,不是我污,真人真事,以前同事的亲身经历,别问我为什么总碰到这么奇葩的人,我表示,臣妾也不知道啊。 ... 正文 096:我手上,不会染血,脏了这么漂亮的一双手 场面已经不能控制了,容箬走过去,男人将傅南一松开,改为挟持容箬。 虽然动作不熟练,但毕竟两人手上都枪,陆冉白和裴靖远连一点动手的机会都没有! 那人很紧张,勒得容箬一口气没喘上来,脸都憋红了。 裴靖远的车就停在出走道旁边的一个车位,黑色的宾利,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也足以扯动人的眼球窒。 受伤的那人握着钥匙按了按,没反应。 “你们别耍花招,要不,我杀了她。” 劫持容箬的那人拿着枪猛戳,扳机被他颤抖的手拨得‘蹭蹭’的响,在安静、紧张的氛围下,这种微弱的声音被放大到每个人的耳朵边上! 容箬每次都以为,她会死戛。 只需要一秒,她就会脑门开花。 虽然平时的誓言发得遛,不怕血不怕死不怕牺牲,但真到了生死关头的时候,她还是紧张的全身冒汗。 陆冉白线条凌厉的脸紧紧的绷着。 裴靖远抿唇,伸手:“我的车钥匙是指纹锁,我来开。” “你tm耍我是吧。” 容箬脑子被戳得晕乎乎的,估计是破皮了,火辣辣的疼。 她轻轻的吸了口气! 这人蛮力大,勒着她,根本就没有动弹的机会,更别说是试图逃跑。 裴靖远往前跨了一小步,面色沉静的跟他谈判,“让我换她,你同伴受伤行动不便,外面全是警察,你带着他们两个根本逃不远,如果人质换成我,我可以开车,我以前是赛车手,刑警队那群怂蛋绝对追不上,紧要时候,还可以帮你背你的同伴,如果你带着她,会多一个拖累。” “裴靖远” 傅南一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居然,拿自己换容箬。 裴靖远目光极为狠厉的看她一眼,商场上,傅南一见过不少狠角色,但都不及这一眼让人恐惧。 如果她再多说一句,他可能,真的会弄死她。 傅南一吸了口气,漆黑的眼却依旧透着执拗和坚定:“我帮你去换她,他的同伴,我来背,我也会赛车。” 她往前走了两步,脚一用力,差点摔下去! 容箬看着他,一股暖流瞬间没过心头…… 裹住她急速跳动的心脏。 对方在犹豫,眼睛迅速转动着。 停车场的动静越来越大。 如果再不跑,就真的棘手了! “你,先上车。” 裴靖远顺从的坐进车里,这种时候,任何一点拖延的举动,都会引发他的情绪不稳。 那个受伤的人死死的盯着陆冉白,即使虚弱的连路都走不稳了,眼神也是狠辣凌厉的,这不是一个寻常人在这种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会露出的神情。 他偏头,跟扣着容箬的那人低语了几句! 陆冉白心里一紧 上车,锁门。 容箬被轮在了最后,车门一关,歹徒直接将容箬敲晕了。 这一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容箬也没有防备。 那人虚弱的咳了几声,拿枪指着裴靖远,咧着森冷的牙齿:“你说的没错,带着她的确不方便,但两个人,总比一个人来的有保障,何况,还是你们都捧在心尖上的人呢。” 能开得起宾利慕尚的人,一定不会是等闲之辈! 外面,警车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拿着喇叭喊:“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投降,法律会从宽处理。” “t奶奶的,从宽处理也是死,难不成,还有碎尸万段和全尸之分。” 知道车里有人质,他们没敢多拦,只是一个劲的劝说! “往城东开,上高速,往燕丘方向走。” 那里一带,多是山林,密且深。 裴靖远从后视镜里看了眼昏过去的容箬,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手机在响。 他皱了皱眉,没理会! 那人拿枪比划了一下,“把手机扔了。” 裴靖远照做了。 现在,还是三环内,车多拥挤,一个红绿灯,能堵上百米长。 即使他车技了得,也不能长出翅膀,从长长的车流中飞过去! 后面两人虽然急躁,但看这连电动车都插不进去的缝隙,也没法。 车厢里,血腥味盖住了原本清淡的松木味道。 裴靖远降下车窗,从烟盒里取出一支烟点上,又将烟盒扔到了后面,“来一支?” 后面,一辆120的车不停的发出警报的声音,定力不好的那人如惊弓之鸟般的尖叫:“不准动,不准抽烟。” 裴靖远勾唇,没理他。 另外一人,因为失血过多,半阖着眼睛,脑子里已经开始呈现出 tang大片大片的空白。 但是,眼神依旧犀利的紧! 车子驶出城区,上了高速,一路上没有半辆警车追来的迹象。 也许是太平顺了,裴靖远也很配合,让他快就快,让他往左就往左,两个人渐渐范松了警惕! 裴靖远目光一厉,方向盘右打,一脚踩在刹车上。 后面的两人冷不丁的朝前扑过来,裴靖远迅速握住对方拿枪的手,往后一折。 ‘啪嚓’一声。 男人杀猪似的嚎叫响彻车厢。 受伤的那人猛的睁开眼睛,刚抬起枪,裴靖远不屑的冷笑了一声,将手里的人扔过去。 两人叠在了一起。 枪也落在了地上! 裴靖远先一步捡起来,在手上打了个个,轻蔑的扔到了一边:“要杀人,得换一把,这枪太掉档。” 他打开置物箱,从里面拿出一把pss微声手枪,“不如,我们比比谁的枪法准?” 情势骤变,那两人却无计可施,枪没了,论打架,也绝非眼前这个男人的对手。 只是,他一开始就把气息掩藏的太好。 让他们以为,只是一般的纨绔子弟! 他下车,夜里的风大,吹得笔挺的衬衫玲玲作响。 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开锁,拉开后车门,用胶纸熟练的将两人捆绑在一起。 其中一人试图用容箬威胁他,还没等他伸过手去,就被裴靖远一拳打在了肚子上。 痛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将昏迷的容箬抱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才信步走回去,顺手,扯开了油箱的盖子。 倚着高速路的扶栏,一条腿弯起,踏在上面。 金属打火机在手机打转,幽蓝色的火焰亮起、熄灭、又亮起! 他在笑,突如其来的璀璨笑容,“闻到什么味道了吗?” “靖远?”低低的咀嚼着这个名字,咧着森白的牙齿冷笑,“裴氏的总裁,裴靖远?” 裴靖远对这类无聊的问题向来不予搭理:“我如果顺手扔过去了,明天,民生新闻的版面就要多出一条火烧活人的头条。” 他的神情冷漠淡然,说出的话,却足以让人惊出一身冷汗。 “你这是犯法的,这条高速,全程监控。” 其中一人,已经吓得煞白了脸,看着裴靖远的眼神,跟看着地狱里来的魔鬼似的! 垫在下面的那人‘呵呵’冷笑,即使受伤,气场也是强硬的,“这样,你也逃不了。” “没找好退路,怎么敢说大话,”裴靖远看了眼车后座上的血,合上打火机,微微一笑,“不过,你们大可以放心,我手上,不会染血,脏了这么漂亮的一双手。” “” “不如,你们跟老天赌一把,看是警察先找到你们,还是这辆车先爆炸。” 甩上车门,落锁。 从后备箱里取出一小罐汽油,拧开盖子,随手扔到了车顶。 浓郁的汽油味刺激着两人的鼻息及神经。 “你放我们出去,你这是犯法的,我要报警。” 容箬没有半点要醒的迹象,这里正好是出口,下了高速路,就是白槐。 他们可以先去那里休息一晚。 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容箬很轻,抱在怀里不费什么劲! 刚过高速路的收费口,就听到传来的警笛声,在这寂静的夜里,很是刺耳。 容箬醒来的时候,全身都在疼,尤其是脖子。 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周围很吵,她皱着眉,慢慢的睁开眼睛! 强烈的光线刺得眼睛很不舒服,抬手挡了一下,身上的肌肉被拉动,疼的轻‘嘶’了一声。 裴靖远的手落在她肩上,“哪里疼?” “靖哥哥?”容箬揉了揉眼睛,一脸难受:“我们这是在哪儿啊?” 她一边捶打着僵硬的肩膀和腰,一边环顾周围的环境,她门坐在药店门口供人休息的椅子上。 街道上很多人在卖早餐,有蒸的小笼包、馒头、烧麦,煮的玉米、面条、米线 昨晚的事她已经想起来了:“那两个人呢?” 裴靖远起身,高大的身形在晨曦中显得格外挺拔,棱角生动、眉目俊朗,“被抓了。” 她本来还想问‘我们怎么在这里’,肚子非常不给面子的响了两声,容箬尴尬的揉了揉,哂笑,“靖哥哥,我饿了。” “我上次在老挝,让陆冉白给你的手链呢?” “没带啊。” 回国她就锁到抽屉里了,想着阿阮的事已经解决了,有机会就还给靖哥哥。 后来太多事,就忘 了。 肚子继续叫,她眼巴巴的看着对面热腾腾的小笼包 好想吃一个。 昨晚被颜平柯的情绪弄得,吃饭都没劲! 后来又经历了一系列忧伤且惊心动魄的事,这会儿已经饿得都快撑不住了! “钱包掉车上了。”裴靖远神情淡淡的,以至于,容箬一时不能理解其中的意思。 “那你的车呢?” 她最后的印象,是昨晚歹徒上了他的车,后来就被敲晕了。 现在想来—— 好丢脸。 怎么能因为有靖哥哥在,就放松警惕呢。 “拖走了。” 容箬:“” “那我们怎么办,走回去?这里离青岚小区远不远?” “等你醒来,打车,”他摁了摁眉心,衣服一晚上没换,烟味、酒味、血腥味,混成一团,这让他脸很臭,“能走?” “腿麻了,”她垂涎的咽了咽唾沫,双手握着脚踝,上半身趴在大腿上,这样似乎就不那么饿了,“靖哥哥,要不,你去看着对面包子店的姑娘笑一笑吧,换几个包子吃,她已经看了你四五眼了。” 对上裴靖远沉冷锐利的眼神后,容箬扯着唇干笑:“我开玩笑的。” “真饿了?” 见她难受的一张小脸都皱成了一团,又没睡好,神情很萎靡,脸色也是卡白卡白的! 裴靖远不由自主的放柔了声音。 阳光越来越炙热,容箬从椅子上站起来,舔了舔唇,“昨晚怎么不直接打个车回去?” “深更半夜抱着个昏迷的女人去打车,司机问起,怎么解释?” 这么远的距离,全程都不醒,白痴都知道有问题。 裴靖远拽着她来到包子铺,全程都冷着一张脸,摘下手表递给那个从他进来就一直对着他目不转睛的少女,“手表,换十个包子。” 男人的声音磁性好听,一夜没睡,还有轻微的沙哑。 容箬拉他,“我不饿了,打个车回去再吃。” 这个手表,价值百万呢。 就换十个猪肉馅的包子? 败家的男人。 少女回神,接过那块表在手里摸了摸,兴奋的问:“哪个夜市上淘的,好漂亮,多少钱?超过五十的话就买贵了,夜市你得对半砍价。” 容箬:“” 她想笑,又觉得这种时候,必须表现出尊重。 于是,从后面戳了戳他的腰:“笑一笑。” 裴靖远的心情有点难以言喻。 他阴沉着脸,咬牙切齿的低声问她:“你为了十个包子,让我去卖笑?” 容箬缩了缩脖子,“这叫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上帝赐给你长相,不是让你浪费的。” 艹。 裴靖远有想爆粗口的冲动,气得理智全无,“你怎么不去笑。” “她不好我这口啊。” “” 那头,小姑娘已经将包子包好了,连着手表一块儿递给裴靖远:“手表你留着吧,下次有机会走这儿过,再把钱补上就行了,如果没经过这里,就当我请你们吃了。” 出去时候,裴靖远特意看了眼门柱上的地址! 拐了个角,容箬笑得坐在路障石柱上不走了,嘴里咬了个包子,肚子都笑抽筋了。 手里捧着的食品袋摇摇欲坠,好几次差点掉地上。 模糊不清的说道:“给我笑一个,我给你包子吃。” 随着她的动作,包子也跟着上下浮动! 她抹了抹眼角的水渍,摇头,“不行了,肚子痛。” 裴靖远走过来,在她面前蹲下,双手捧着她的脸。 唇角微勾—— 容箬只觉得周围的人和景都变成了陪衬,成了黑白的无声动态图,只有笑得温柔的裴靖远,才是真实的。 烟灰色的衬衫扎在黑色的西装裤里,手表的玻璃面折射着太阳的光,熠熠生辉! 她有些呆。 裴靖远凑过来,张嘴,咬住了她含在嘴里,露出来半边的小笼包。 两唇相贴—— 温暖、柔软,让人心跳加速的悸动。 容箬屏住呼吸,瞪大眼睛 裴靖远咬下大半,慢条斯理的咀嚼了几下,“味道不错。” 咽下后,满意的舔了舔唇,“还要不要再笑一个?” 容箬三两下将包子吞下,摇头。 这种方式太刺激了,再来一次她会疯的。 “不是你说的,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上帝赐给你长相,不是让你浪费的。” 容箬急忙将手里的包子递给他:“不用利用,全给你。” 打了个车,对方听他们要去a市,从后视镜里打量了一下他们身上的衣着,“六百块。” 知道被敲竹杠了,但这种时候,也不计较了。 一晚上没睡,裴靖远在车上假寐了半个小时。 睁开眼睛第一句话就是,“昨天傅宁沛也来a市了。” “嗯?” 觉得这名字有些熟,皱着眉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起有关他的半点记忆。 “恰好也住慕森,傅南一昨晚去找他,林若胥喝醉了,我送他过去。” 他不善解释,乱七八糟的将事情的大概说了一通。 容箬整理了一番:“你和她是巧遇?” “嗯。” 他沉着声音应了一声。 闷***男。 容箬弯着唇笑了笑:“靖哥哥,要不我给你报个语言培训班吧。” “” 裴靖远直接送容箬回慕森酒店,直接在慕森的财务处支了两千块! 刚给了钱进门,就瞧见衣衫不整的林若胥从电梯里出来,一脸没醉过的迷离:“大哥,老三让我问你,你是不是被人设计仙人跳了,手机关机,还被人掏空了钱包。” 裴靖远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手机。” 林若胥浑身上下摸了一遍,“在房间里,忘带了,上楼洗个澡?你这身味怪的。” 上楼,裴靖远先给李秘书打电话让她送套衣服过来。 洗完澡,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 他裹着浴巾,清晰的展露出性感的人鱼线和八块腹肌,从柜子里拿了瓶矿泉水拧开,一口气喝了大半瓶。 林若胥开了瓶红酒,裴靖远端起杯子晃了晃,酒香馥郁浓厚,纯度绵长,慕锦年的私人珍藏。 “酒还没醉过?” 裴靖远半躺在沙发上,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抽了支烟含在嘴里,点燃,优雅的吐了个眼圈。 “难得这么醉生梦死一回,而且,放着老三的私人珍藏不喝,多浪费啊。” 李秘书来的很快,“裴总。” “去警察局看一下我的车是不是在那里,如果在,把钱包拿回来,如果不在,去银行把卡停了,手机掉了,送个新的过来,今天的行程全部取消。” “是,裴总。” “去裴家开辆车过来,那辆车送洗后处理掉。” 李秘书走后,林若胥笑着调侃:“你昨晚不会是在车里把容箬强了,动静太大,闹到警察局了吧?” 裴靖远懒得搭理他,抽了口烟。 ... 正文 097:你不会,把对傅南一的火气,发泄到容箬身上了吧 林若胥敞开衬衫坐到沙发上,拿了支烟叼在嘴里,按开电视,调了个冒险的综艺节目。 “锦年今天正好从法国回来,我让他直接来a市,你给陆怀眠打电话,正好聚聚。” 裴靖远起身,将烟蒂捻灭,“他最近不是在忙一个并购吗?” 上次听陆怀眠说了,短期内不会回国岑。 “艹他奶奶的并购,看上清远的一个妞了,这段时间做24孝好男友呢,昨天给我打电话,说下一步要把分公司开到清远去,妞正、xiong大、腰细、腿长,样子妩媚,分分钟都让人有想死在她身上的冲动。” 裴靖远:“” “傅南一不就是清远的?胸大、腰细、腿长,三点都合了,床上功夫是不是也好的让你想死?听说,强势的女人,一般性yu都强,你那段时间坐着都能睡着,是不是晚上太激烈了?” 裴靖远抬手摁着眉心,仰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假寐,“没做过啊。欢” 林若胥被烟呛了一口,不可置信的目光在裴靖远身上扫荡了一圈,最后,停在他的裤裆上,“你不行?” 二十一岁,正是精力旺盛、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和女朋友在一起两年,居然没那个啥? 除了不行,还能有别的解释吗? 这句话,正好踩在地雷上。 他又想起那天办公室,容箬的表情,眼里还噙着眼泪,突然就换成了一种不可置信的怜悯。 虽然他跟容箬说是意外,但这种事,毕竟关乎着男人的尊严。 裴靖远睁开眼睛,目光冷厉的看了他一眼,阴沉的说道:“被人打断了。” 他那时在国外,和傅南一分居两地! 那年圣诞节,他抽空回国。 久别重逢,又是热恋中的情侣,难免会有控制不住,擦枪走火的时候 “容箬?” 估计,那种时候,也只有容箬能把在床上蓄势待发的裴靖远给叫停了。 一看他的神情,林若胥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她说什么了?让你连半个小时都等不及就跑了?” 那时候,容箬也才是个十四岁的小丫头吧。 裴靖远绷着脸,现在想起那段记忆,也只能用‘兵荒马乱’来形容啊。 她在电话里哭得都快断气了,说要跟他说遗言,流了好多血,要死了,她怕撑不住写遗书,就给他打电话! 那时候,他连裤子都脱了。 匆匆赶到容家,容家的父母都被她关在外面,即使隔着门,都能听到她抽噎的哭泣声。 看到他来,跟看到救星似的,“靖远来了,箬箬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哭起来了,还说自己要死了。这门锁了,我们也进不去。” 他敲门进去,容箬一把抱住他:“靖哥哥,我要死了,我流了好多血,止都止不住。” “哪里受伤了?” 他强硬的拉下容箬圈在他脖子上的手,才看到她只穿了条小短裤,腿上还有血渍。 内裤也红了一大片。 他皱眉,原本以为最让人无语的,也就是这儿了。 准备缓和一下情绪,顺便组织一下说辞,再跟她细说女孩子生理期的事。 结果—— 她一边哭,一边将内裤脱了,“靖哥哥,你看,好多血,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裴靖远:“" 即使跟傅南一刚才发展到只差最后一步了,也没脸红。 然后,看着容箬细白的小腿及还没发育完全的某处,他的脸上,慢慢的染上一层菲薄的红晕! “大哥,你脸怎么红了?你不会,把对傅南一的火气,发泄到容箬身上了吧?” “闭嘴”裴靖远冷着脸斥了一句,起身,“困了,我去睡一觉,你给陆怀眠打电话。” 昨晚一夜没睡,这会儿躺在床上,就倦的不行了。 林若胥正准备打电话叫餐点,就听到有人敲门。 “容箬?” 他看着她手里的打包盒,很给面子的咽了咽口水。 早上起来,他就喝了杯红酒充饥。 这会儿,胃里都翻江倒海的难受! 容箬探头探脑的往里面看了一眼,“靖哥哥呢?” “累得不行,去睡了,”他错开身子,还不忘记接过她手里的饭盒,“你们昨晚做了几次?怎么搞得跟副精尽人亡的模样?” 林若胥一直当容箬是个单纯的小姑娘,每次在她面前都还算收敛,知道她和裴靖远在一起了,就开始释放本性了。 容箬的脸瞬间就红到了胸口,“不是你想的那样,”又疑惑的看着他:“你没听说吗?” 昨晚的事,也闹得够大。 慕森门 tang口全是警车,还吼得那么大声! 林若胥坐在沙发上,打开餐盒,里面是热腾腾的海鲜饺子,他狼吞虎咽的吃了一个,烫得直吸气:“我早上起来到现在,就见了大哥跟你” “那是给靖哥哥的,你打电话去餐厅叫餐。” 容箬鼓着腮帮子,心疼的看着他又吃了一个。 她忘了林若胥也在了。 “他不用吃饺子,”林若胥拉住她的手臂,拧开裴靖远房间的门将还试图抗争的容箬强行塞了进去,“吃你就够了。” 门在身上轻声撞上。 容箬拉了拉,没动! 床上的裴靖远背对着她,腰上搭了条薄被,正好遮住私密部位。 怕吵醒他,容箬贴着门,小声拍了两下:“若胥哥哥,你开门。” “容箬,胥哥哥免费教你一招,怀一个,绝对把大哥栓得死死的。” “你先给我开开,”容箬呲牙,没控制住,火气就上来了。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即使走投无路,她也不会利用孩子! 裴靖远原本就没怎么睡着,她和林若胥在外面说话,他就知道她来了。 转过身,拍了怕身侧的位置:“过来。” 本来不打算出去,但既然她进来,就另当别论了。 乍然听到裴靖远的声音,她吓得手一抖,回头,手足无措的咧着唇讪笑,“靖哥哥,你醒了。” 上次的不愉快,让她很尴尬这样的共处一室! 尤其是,她总是想到那个一分钟,眼神就止不住的会往某处瞧,然后就想到,家里买的中药。 “这么大动静,我又不是睡死了,过来。” 他皱着眉,看起来很倦怠,眉眼间还拢着朦胧的睡意。 想到他昨晚给自己当了一晚上的枕头,现在又被自己吵醒,容箬内疚的不行。 坐到角落的单人沙发上,“你睡吧,我坐这里。” 她就不信,林若胥还能一整天拉着门不松! 幼稚。 裴靖远神情淡淡的,他是真的累得厉害,耳朵‘嗡嗡’的响。 索性掀开被子下床,将缩着腿坐在沙发上的容箬抱起来,容箬微微一僵,身体的接触让她的情绪很紧绷。 突然的失重感,让她下意识的想揪住他衬衫衣领的,伸出手去才想起他没穿衣服,指甲就在他胸膛上方划出了一道浅浅的红痕。 所以,不得不攀住了他的肩膀! “靖哥哥,我不困。” 昨晚虽然睡的环境很简陋,但破天荒的,她睡得很好,只除了身子有些疼。 “那就陪我睡,困,”裴靖远将她放到了床上,大半个身子压着她,半带安抚和威吓的说道:“乖乖躺着睡觉,我不碰你,头疼。” 她嘟着嘴抱怨,“我又不姓‘陪’。” 她唇上涂着薄薄的一层唇釉,晶莹、饱满,粉嫩得很容易让人衍伸出一种含在嘴里蹂躏一番的冲动。 裴靖远只觉得全身热血都涌上了头顶,太阳穴突突的跳动,睡意全无。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身体本能的渴望。 但是,身下的女人明显就只是单纯的在抱怨,没有任何旖旎的心思! 看着她漆黑纯净的眼睛,裴靖远将视线微微错开,声线低哑:“那我陪你睡。” “我” 容箬突然不说话了,脸上,染上了一层凝脂般的红晕。 因为,她感觉到双腿间正被一个硬硬的东西顶着! 裴靖远多少有些狼狈,这种感觉,就像他极力想掩盖的事实被暴漏出来。 有些挫败的从她身上翻下来,“最近不太听话。” 总的来说,是碰到容箬才不太听话! “以前很听话吗?” 她脱口问道,随即反应过来,他们现在的话题是在讨论一个男人的 于是,她窘得转了个身,拿被子盖住自己的脸。 睡觉! 裴靖远侧身,从后面环住她,低沉的笑声蛊惑着容箬的耳膜,心跳也随着声线的震动加速:“嗯,听话,不会乱动。” 容箬整个后背都贴在他的胸膛上,结实修长的手臂搭在她的腰上,虽然不是那种肌肉喷张,但看起来很有力量! 他在男女之事上,很强势,习惯掌控全局。 闻着她身上清新的沐浴**味,裴靖远有些意摇神驰。 早上的光影交错,空气开始变得燥热难耐! 裴靖远将她揽紧了一些,修长的腿缠上她,薄唇透过布料贴着她后背移动,下颚上冒出了浅浅的胡渣,穿透衣服,摩挲着她敏感的肌肤。 “嗯。” 容箬经不住浅浅的呻吟了一声,缩着身子躲开他的触碰,“裴靖远,你说不 动的。” 她很少叫他的名字,除非是生气,以往意乱情迷的时候,也叫他靖哥哥。 除了上次在办公室,他从来没要求过她的称呼。 然而,如今被她以一种似恼怒似娇嗔的语气喊出来,裴靖远只觉得通体舒畅。 模糊的‘嗯’了一声,抬手去解她的扣子。 穿惯了工作服,容箬平时的衣服也大多是衬衫,这无形中给裴靖远行了很多方便。 比如现在 最上面的扣子卡住了,他被磨得没了耐心,就直接动上手了! 容箬握着他的手,转身面对他,一双眼睛湿漉漉的漆黑。 男人在这种时候,大抵是停不下来的。 他裹住容箬撑在他胸口的手,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亲吻着她的眉心、眼睛、鼻梁,轻声道:“我不进去。” 蜻蜓点水的吻,在落到她唇上,就变的一发不可收拾。 手绕到她身后,熟练的解开了内衣的搭扣! 容箬被吻得七晕八素,脑子里完全是一片空白,手无意识的推拒他的靠近,但她这点绵软的力道,在裴靖远眼里,根本就是不值一提。 裴靖远的手探到她牛仔裤的纽扣上,棱角分明的脸被汗水浸湿,隐忍、紧绷。 身体如猎豹一样,微微弓起! 容箬心里着急,眼眶都红了,难不成,今天真的 情绪异常复杂。 也不是不愿意,就是觉得委屈。 容箬隐约的听见有人敲门,急忙推了推裴靖远,“靖哥哥,有人。” “林若胥在外面。” “靖哥哥,我肚子疼” 推拒了几次,裴靖远被闹得烦了,将她的手禁锢在一侧,在她唇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 外面的门‘砰’的一下被踹开。 陆怀眠气急败坏的嚷道,“老子艹他奶奶的,真tm晦气。” 林若胥给他倒了杯酒,指了指裴靖远的房间门,“大哥在里面。” “有女人?” 陆怀眠仰头灌了一大口,心里那团火没灭,反而越烧越旺。 “容箬在里面。” “艹你娘的不早说。” “你根本没给我机会说啊,我刚开门你就一脚踹过来了,我要不是闪得快,现在该送医院了。” 陆怀眠不吭声,一个劲的闷头喝酒。 认识这么久,还没见陆怀眠这么沮丧过。 “追女人不顺利?被甩了?” 他最近在干的大事,也就这项了。 陆怀眠的表情突然就变得有些古怪。 也不像单纯被甩的愤怒,总之,很复杂! 房间里,裴靖远松开容箬,身体上没有得到满足,这让他原本从容的情绪很躁动,眉头皱得死紧。 平静下来后,才侧身吻了吻她的脸:“我让人送套女装过来,你先睡一会儿。” 容箬不理他,裴靖远静默了片刻,揉了揉她的头发,“过一会儿出来吃早餐。” 裴靖远拿着睡袍披在身上,开门出去了。 陆怀眠正在喝酒,听到声音,抬头看去。 触到裴靖远眼底湛湛的凉意,暗叫了一声糟糕。 一看就是被打断了好事,欲求不满! 睡袍敞着,某处凸起的痕迹还没完全消下去。 “大哥,我是真不知道你在里面,不知者不怪,你别整我。” 裴靖远坐到对面的沙发上,叼了支烟在唇间,双腿交叠着搁在茶几上,点燃,吐出一口淡淡的烟气:“说吧,遇到什么事了。” “没” 这种事,他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妈的,别人一辈子也遇不到这么奇葩的事! “我听说,最近媒体一直咬着你不放,给他们透点儿风,估计比我亲自动手查,还来得细致。” 陆怀眠怪叫:“你这是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 裴靖远抬起沉黑的眸,静静看着他。 这目光令陆怀眠心头微凛。 他就知道,大哥绝对不是好说话的主。 这摆明了就是在报复! 容箬不想睡,索性站在门边听八卦。 陆怀眠支吾了一阵,脸有点红,支吾着说:“我最近不是在追一个妞吗?前段时间一直跟老子说些什么介不介意的话,老子当时满脑子都想上她,哪有闲心听她聊些杂七杂八的,也没听具体,敷衍的‘恩恩啊啊’应了几句” 林若胥是个急性子,尤其是还被吊起了好奇心:“说重点啊。” “重点就tm是,脱了上面是女人,脱了下面还有小鸡ji。” “扑哧。” 林若胥一时没憋住,喷了。 裴靖远也忍不住弯起了唇角。 陆怀眠脸色青紫,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我以后,再也不找女人了?” 林若胥躺在沙发上,笑的都抽筋了,“你是不是觉得,男人更能满足你,老四,是男是女你都分不清楚,好意思说什么阅女无数。” “你tm能分清楚,那我问你,这tm是男是女啊。” 他翻出手机相册,黑着一张脸扔给林若胥! 房间里,容箬都快笑趴了。 裴靖远打开门,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一眼,衬衫很凌乱,上面的位置被撕破了,从他的位置,能隐约的看到里面的饱满。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情绪,又开始心浮气躁,“不想睡觉?” “嗯。” 裴靖远从衣橱里拿了件浴袍给她,“穿上再出去。” 陆怀眠瘪了瘪嘴,看着从房间里出来的裴靖远:“大哥,你能不能管管你老婆,就算好笑,也尊重一下受害人的心理。” 裴靖远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视线平静,“这种蠢事,估计一辈子也就听得到这一次,她喜欢笑就让她多笑笑。” “艹。” 陆怀眠深受打击,窝在沙发上不吭声。 然后,林若胥却惊讶,裴靖远没有反对这个称谓。 老婆 他是真的动了心思想娶她? 容箬从里面出来,她努力绷着脸,但看到陆怀眠的那一瞬间,还是破功了。 “怀眠哥哥,我给你出个主意,下次绝对不会碰到这种事。” 裴靖远拉着她坐下,手自然的环在她的腰上。 陆怀眠瞪她。 “你下次,看上哪个女人,先让她把裤子脱了你检查检查。” “” 裴靖远搁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淘气。” 声音很小,除了容箬,没人听见。 刚才说荤话都没脸红的她,这会儿,脸红的像个熟透的西红柿。 陆怀眠厚脸皮的凑过去,盯着她脖子上的吻痕,“容妹妹,你跟我说说,大哥喜欢什么姿势?别说我这个当哥的没教你,他这种闷***男,最喜欢女人在床上花样百出,还得主动。” 容箬的脸更红了,偷偷抬眼打量了一下裴靖远,他没说话,闭着眼睛在假寐,光从脸上,也看不出是认同陆冉白的话,还是懒得搭理他。 喉结偶尔滚动,睫毛轻微的颤动。 ... 正文 99 098:傻白甜也要有个限度,不是谁都会像裴靖远那样包容你 容箬没呆多久就离开了,下午,还要陪妈妈去律师事务所签离婚协议书。 她们是掐着时间去的,容景天已经到了。 几天没见,又苍老了不少,两鬓都添了很多白发。 穿着上个月妈妈给他买的t恤,似乎瘦了,有点空荡! 看到她们,面上一喜,疾走了两步迎上来:“丽屏,箬箬。撄” 颜丽屏点了点头:“进去吧。” 说完,率先一步进去了,她怕自己再多看一眼会忍不住要掉眼泪偿。 “丽屏,”容景天愣了两秒追上来,“我们不离婚好不好?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对不起,是我错了,你原谅我一次,我这辈子” 前方有人下来,他急忙松开颜丽屏的手,拳头抵着唇,故作掩饰的干咳了两声! 颜丽屏早就料到了。 不管什么时候,容景天都放不开面子。 道歉也是,从来不会在公开场合! 等那人走的没影了,他才重新开口,“丽屏” “爸爸,”容莞从楼下跑上来,亲昵的挽着他的手,高傲的用眼角扫了眼容箬,“妈打电话来说,晚上炖了汤,让您早点回去。” 她穿着今年巴黎时装周上的新款衣服,头发拉直了,没化妆。 稚气的五官已经出落的楚楚动人,她们的眼睛很神似,大大的、黑黑的,每次流转,都是一种风情。 人靠衣装马靠鞍。 才几天时间,已经有世家千金的气质了。 不过,要在她不说话,不翻白眼的时候! 颜丽屏敏锐的察觉到,她将‘家’这个字咬得极重,且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一个念头从她脑子里闪过:“她们现在住在华阳道?” 容景天脸上的表情不太自然,错开颜丽屏犀利的眼神,“南漾身体还没恢复,等到恢复了” “不用跟我解释,她们以后是你的妻女,住在那里是应该的。” 她只觉得,心里木木的。 对容景天最后用一丝不舍也消失了! 这个男人 哈。 她当初怎么会觉得他有责任感,值得托付终身? 现在想来,简直是愚蠢的可笑。 从头到尾,容箬都没插过话,她虽然是他们的女儿,但她尊重他们的选择。 高律师将协议书的条约再一次复述了一遍,“如果没什么问题,两位请签字吧。” 这份合约,在容箬看来,是完全不合理的。 妈妈净身出户,且不带走男方在婚姻期间购买的一切东西! 容景天拿着笔,半天没签下去,“丽屏,你一定要这么傲气吗?没有房子,你打算带着容箬租房子过吗?” 容莞急忙将协议书塞过去:“爸爸,是她自己提出不要的,你不用愧疚,快点签字吧,妈妈小产后身体就不好,等一下又劳累过度晕过去了。” 容景天气的将笔拍在桌上,“容莞,我跟你阿姨说话,没你插嘴的份,想当容家的二小姐,就多跟你姐姐学学礼仪。” “对,别像个穷死鬼投胎,一看就小家子气。” 容箬憋了好一会儿了,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讽刺她,自然不会放过! 律师也是见惯了这种发财忘本的戏码,见他们一时半会儿还签不了,起身说道:“你们先商量,我有些事要去处理一下。” 颜丽屏慎重的在协议最后签下自己的名字:“我不是为了钱嫁给你,这么多年,我也没出去工作过,所以,现在即使走,也要有尊严的离开。” 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这个婚还是离了。 去民政局办手续的时候,她就坐在车里,望着天空发呆! 放的再开,也是会难过的。 没多久,容景天和颜丽屏就出来了,容莞全程陪着,生怕会中途生变。 “走吧。” 颜丽屏握住她的手,掌心冷的厉害,却怕她担心,强撑着扯出了一抹笑容。 “爸爸,”容箬看了眼好像又衰老了的容景天,“好好照顾自己。” 她想,大概,是不会有机会再去华阳道了! “箬箬,爸爸和妈妈虽然离了婚,但还是你爸爸,我还是会每个月给你打零用钱,你遇到什么事,爸爸还是会拼尽全力帮助你。” “好。” 容箬没拒绝,这是她应得的,即使捐给孤儿院,也不能便宜了那对恶心的母女。 “爸,她已经成年了,不需要再给她零用钱了” 上了车,还能听到容莞抗议的声音。 *** 离了婚,妈妈整个人都沉默了,一回来就进了自己的房间,直到晚上吃饭才出来。 “妈,是叫客房服务还是出去吃?” 她这段时间,都尽量不去刺激她的情绪。 “去楼下餐厅吧,这几天,倒难为你了,每天陪着我在这个小套房里呆着。” 在电梯间,正好碰到裴靖远他们几个人,一行的,还有傅南一和上次那个一起抓小偷的乌龙男人! 他们也没料到会这么巧,还是裴靖远先喊了声‘伯母’,其余三个才跟着叫了一声。 但无论神态举止,都是冷漠的多。 容箬挽着颜丽屏站进去。 裴靖远正侧着头,听傅南一汇报公司的事,眉头微微蹙起! 电梯很宽,并不拥挤。 容箬仰头看着楼层的变化,只觉得每分钟都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且煎熬。 就连陆怀眠,也不像往常一样凑过来跟她打闹。 这种凝滞,仿佛是看到他们的那一瞬间就有了,那么清晰明了的疏离淡漠,让她连主动打招呼的勇气都没有。 林若胥:“今晚夏云要过来?” 慕锦年淡淡的应了一声。 ‘叮’。 好不容易盼到电梯到一层,门一开,她第一个迫不及待的跳了出去。 她和妈妈选了个靠窗的位置。 裴靖远一行去了包间,容箬短暂的松一口气,收回视线时发现,那个男人和他们居然是一起的,和傅南一也是颇为亲密。 他当时说他叫什么来着? 傅 宁沛。 对了,昨晚靖哥哥还提过,是傅南一的弟弟。 当时她还觉得名字挺熟悉的! 容箬随意的翻着菜单,脑子里浮现的全是刚才他和傅南一低声说话的情景,整个过程,他也只有在电梯门开的时候看过她一眼。 没胃口,什么都不想吃。 颜丽屏打趣:“还没想吃什么?菜单都被你给翻烂了。” “是不是我点什么你们厨房都能做的出来?” 她抱着菜单,睁着一双纯净漆黑的眼睛看着站在一旁的服务员。 “只要是市场能买到的食材,都能做的。” “那好吧,我点一盅汤,帮我送去若兰厅给裴靖远。” “请问,要送什么汤呢?” 服务员的表情瞬间就变得格外古怪,“小姐,这,市场上买不到啊。” “那就换成猪的吧,猪心狗肺、狼心狗肺,嗯,都是一个意思。” “这事我做不了主。” 服务生哭丧着一张脸,他不敢啊,那包间里,还有他们家总裁呢。 包间里。 除了傅南一,清一色的男人! 陆怀眠坐在离傅南一最远的对角线,他现在,对xiong大、腿长、性感,尤其是清远的女人,有种排斥心理。 tm的,当时他脸都绿了。 幸好跑的快,要不然,菊花的第一次都没了! 林若胥坐他旁边,“这光一堆男的,吃饭都没劲,你资源广,叫几个?” 陆怀眠呲牙:“你tm闭嘴,没人当你是哑巴。” “我倒觉得,容箬那方子不错,可以实践。” 慕锦年莞尔,他刚下飞机,林若胥就已经将整件事的具体过程,详细的给他阐述了一遍。 傅南一好奇:“你又做什么了?” “我抢了老二的女人,他打击报复我呢。” 这个话题,点到即止。 在外人面前,自家兄弟错把人妖看成女人这种怂事,还是不值得宣传的。 聊了些商场上的事,菜就陆陆续续上来了,最后一道,是经理亲自上的,端到裴靖远面前放下,“裴总,这是容小姐给您特别点的汤。” 他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如果不是知道裴靖远和容箬的关系,打死他也不敢送。 林若胥笑了,拿着汤匙尝了一口,“嗯,味道不错,容箬这丫头总算开窍了,知道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必须要先抓住一个男人的胃。” 经理的汗‘蹭蹭’的往下掉,他看着林若胥连喝了两口,顿时有种想一死了之的冲动。 “虽然不是自己亲手做的,但有这个心,是个好的兆头,对了,这是什么汤,很鲜。” “猪心狗肺汤。” 林若胥一口汤还含在嘴里,从小良好的教养让他不至于当场失态喷出来,拿着汤匙的手哆嗦了好一阵,才平静的放了回去。 “” 全场静默了一分多钟! 而裴靖远微眯着眼,先看向桌上冒着热气的汤水,再看向林若胥扭曲的脸。 神色疏淡的吩咐:“给林总拿个碗,多盛一点。” 陆怀眠低头猛吃菜,这种时候要是笑出声,绝对是往枪口上撞。 傅南一脸色难看的很,“靖远,你不用跟她一般计较,让经理端去倒了吧。” 独独只有傅宁沛,饶有兴致的勾唇。 碗很快拿来了,经理盛了满满的一碗放在陆怀眠面前。 “大哥,这是箬箬的一番心意,你怎么能随意糟蹋了呢?还是你自己喝吧。”他觉得自己要哭了。 猪心狗肺汤。 这辈子没喝过啊! 裴靖远态度轻描淡写的很:“知道是糟蹋了,刚才还抢得欢?” 林若胥:“" 他能不能吐出来还给他。 吃到中途,一桌子的人都看着裴靖远优雅淡静的拿着汤匙,盛了口容箬特别定做的‘猪心狗肺’汤喝下 慕锦年一般是不发表意见的,也忍不住提醒了一句:“猪心狗肺。” “嗯,”裴靖远淡笑如风,“你要不要来一点?味道不错,可以写在菜单上,当招牌菜。” 慕锦年:“” 他觉得,自己被彻底打败了。 林若胥一直到吃完饭,都不甘心。 总觉得嘴里燥得慌! 正好,晚上去宏宁high,他寻思着把容箬叫上,找点刺激的节目,把这口气给出了。 趁着他们回房间换衣服,他去敲容箬的门。 容箬一脸无辜的摇头,“胥哥哥,我晚上要陪我妈,去不了啊。” 她垂下眼睑,默默的在心里补了一句:傻子才去! 林若胥惋惜的摇头,“那你就在家烧高香求菩萨保佑,大哥和傅南一不会旧情复燃。” 他掏出一张房卡递给她,“呐,大哥房间的房卡,你要不放心,去瞄一眼。” 容箬呐呐的接过来,‘咦,房号不对啊。” 裴靖远在楼上有专属的套房,没有号的。 而林若胥给的,就是一般的总统套房门卡。 “老三说,今晚他住那间房,夏云要过来,没有花园,她晚上睡不着。你也知道,老三将夏云都捧上天了,这点小要求,肯定是不会拒绝的!” 容箬半信半疑。 不过,在电梯里的确听到林若胥说,夏云要过来。 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手里捏着林若胥给的房卡,左思右想之下,还是决定去看看。 万一,他和傅南一真的旧情复燃了,她就祝福他们 对的。 如果真的在一起了,她就有借口彻彻底底的放下了。 有了借口,行动就一等一的快。 刷开房间门,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一溜烟的闪了进去! 房间里一目了然,压根没地方躲,环顾了一圈周围,最后溜进到了衣橱。 宏宁。 难得的没有女人莺歌燕语的娇柔调笑! 林若胥跟陆怀眠喝酒:“你今晚找个女人,试试?” “试个屁,我现在一看到女人,就tm有菊花一紧的感觉。” “你这是心理障碍,如果不克服,估计以后会不举,我觉得吧,越早治疗越好,拖久了容易成顽症。” 陆怀眠斜着眼睛看她:“怎么治疗?” “经理刚才跟我有个正点的,带回去试试,如果不行,明天去挂个心理科瞧瞧。” 陆怀眠觉得,他估计是酒喝多了,居然三两下的就被他给绕进去了。 还没回过神呢,临走时,怀里就多了个女人。 很羞涩的将头埋在他怀里,一张脸红红的。 陆怀眠拿手擦了擦:“腮红抹多了?怎么红的跟个猴子屁股一样。” 容箬缩在衣橱里,等得都睡着了。 连开关门的声音都没惊动她! “不行了轻轻点” 女人断断续续的娇喘透过衣橱的缝隙传来,销hun的连她听了,骨头都有点酥软。 模模糊糊的。 她在心里评价了一句,还不错。 正想着,她猛地清醒过来! 这是靖哥哥的房间,那外面那个。就是靖哥哥,那他身下躺的女人,不是自己啊。 做上了? 她就睡了一觉,他们居然就 怎么连前戏都不来点? 现在怎么办?难不成,真乖乖的呆在里面等明天再出去? 然后笑着对裴靖远说:靖哥哥,祝你幸福。 光想想,就难受得整颗心都缩在一起了! 小心翼翼的将门推开了一条缝,床上的两人,四肢交缠,男人的身材结实伟岸,背上沁出一层密密的薄汗。 肌理的线条很性感,双臂撑在女人的两侧,充满了蓄势待发的力量感 容箬咬着唇,眼眶渐渐慢上一层红。 果然,在靖哥哥眼里,她没什么特别的,跟她可以做,跟其他女人也可以做! 屁的祝福。 辣椒水呢,她要辣死那对奸夫淫妇! 瞧瞧,这叫的多带劲啊。 ‘砰’的一声推开门,她从衣橱里钻出来,扑过去就照着男人的背一阵猛打:“你混蛋,你居然居然真的跟傅南一这个” 她无法说出太过分的话。 在她心里,其实是敬佩傅南一的。 自从知道,她为靖哥哥所做的之后,就再也不能单纯的用看待情敌的心情来看待她! 男人正处在极度兴奋中,冷不丁的被一顿痛打,整个脑子都是懵的。 直到听到对方提傅南一 他才转过身,一把擒住容箬的手,“我艹,不是傅南一,你tm能不能看清楚。” 陆怀眠觉得,他这下真的要去看心理医生了。 这tm都什么世道,做了半个小时的前戏,好不容易折腾出点感觉 一边骂,还不忘了扯着薄被将下半身裹住。 容箬傻傻的看着愤怒的陆怀眠,手还被他攥在掌心里,勒得有点疼。 但她不敢吭声。 尤其是,他此刻狰狞着脸,额头上青筋直跳,眼神从未有过的阴沉冰寒! “这不是靖哥哥的房间吗?” 她意识到,自己闯祸了。 而且,还很严重。 “裴靖远住哪间房你不知道?容箬,傻白甜也要有个限度,不是谁都会像裴靖远那样包容你的。” 他是真的气急了,不只直呼裴靖远的名字,说出的话,也是锋利的很,句句戳人心窝子! 容箬咬唇,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对不起。” 十分钟后,穿着睡袍的裴靖远站在容箬面前,面沉如水的看着她。 沙发上,坐着一脸睡意的林若胥和慕锦年! 陆怀眠已经穿戴整齐,女人被送走了,他靠着窗户抽烟,一脸的春寒料峭,显示着余怒未消。 裴靖远捏了捏眉心,第n次将窜起的火气压回去,他觉得,自己真的是败给容箬了。 他吸气,唇瓣抿成一条直线:“给我个理由。” ... 正文 099:不打灯、不看后视镜、不系安全带,全责 容箬垂着头,身侧的手紧紧攥在一起,看着窗口抽烟的陆怀眠,“对不起怀眠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她当时,是睡糊涂了。 而且,那种时候,根本没心思想其他的岑! 房间里又只开了一盏床上灯,还调到最低的亮度,现在再回过去想,才发现自己根本没看清床上的人是谁。 只是当时,房卡是胥哥哥给她的,她才没有半点怀疑就以为,床上的人是裴靖远。 陆怀眠重重的吸了两口烟,烦躁的捻灭了烟蒂,“算了。” 他刚才说的话,也的确有些伤人! 她飞快的看了眼裴靖远:“抱歉,打扰你们休息了,我先回房间了。” 裴靖远的情绪紧绷的厉害,薄唇紧抿,棱角分明的唇角,有隐忍坚毅的弧度欢! 见她没有半点解释的意思,错身时,猛的拽住她的手腕,“容箬,你乱闯别人房间,躲在衣橱里,难不成,就不该给怀眠一下像样的解释吗?” 容箬的脸苍白苍白的。 裴靖远虽然极力控制了力道,但她皮肤薄,又白,还是不可避免的勒出了一圈淤青。 “我已经道歉了。” 她认错的态度很好,却任谁都听的出其中的敷衍! 如果裴靖远愿意相信她,就不会是这般咄咄逼人的态度,如果本身就不相信,那她为什么还要将林若胥拉下水呢。 他也没有坏心思,就是恶作剧而已! “容箬,真是我将你宠得无法无天了,你一个女孩子家,还知不知道羞愧” 他生气的,是她居然躲在陆怀眠的衣橱里偷看他做那种事 “大哥,”林若胥也没想过事情会闹成这样,偏偏,容箬又是个倔强的主,“你别怪容箬,是我捉弄她的,我告诉她” “胥哥哥,是我错了。” 已经够丢脸的了,如果林若胥说明原因,只会让她更难堪。 她看着裴靖远,问:“靖哥哥,还有事吗?如果没有,我想先回去睡觉了。” 头好疼。 两边太阳穴像针刺一样。 她现在,就觉得尴尬。 没有其他的情绪! 裴靖远皱眉,并不喜欢她这般死气沉沉的样子,沉着声音,“回房间,关禁闭去。” 容箬刚要抗议,傅南一就到门口了,“原来你们都在这里啊,晚上大家都喝了不少,我让厨房熬了点解酒汤。” 傅南一直接走到裴靖远身边,仿佛才察觉出气氛的不对劲,疑惑的看了看众人,“这是怎么了?” 容箬像是个被戳破的气球,顿时就没了劲,“嗯。” 妈妈在客厅里看电视,见她回来,顿时松了口气:“箬箬,这么晚,你去哪里了?” 她勉强笑了笑,“晚上吃太饱了,我去楼下走了一圈。” “箬箬,来,妈妈有事跟你说。”她朝她招招手,关掉电视。 “妈,我困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行吗?” 她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 颜丽屏叹了口气,也不勉强,“箬箬,你别怪靖远” 有人敲门。 “伯母,是我,靖远。” 容箬直接回了房间,将自己扔在床上,拿枕头将脑袋蒙住。 即便如此,外面的交谈声,还是断断续续的沿着门缝传进了耳朵里。 “伯母,抱歉这么晚来打扰您,我来看箬箬。” 因为容景天的缘故,在裴靖远面前,颜丽屏很是拘谨,“哦,她刚回房间,我去叫她。” 这么晚了,容箬从外面回来,裴靖远又跟着过来,肯定是两人发生了争执。 要不然,容箬不会一听到裴靖远的声音就转身回了房间。 她扭了扭门。 是从里面反锁的。 “箬箬,靖远来找你了。” “我在关禁闭,不能见任何人。” 她的声音隔着枕头,听起来闷闷的。 颜丽屏尴尬的看了眼身后的裴靖远,“箬箬,听话,别任性,有什么事好好说。” “我睡了,”隔了几秒钟又补了一句:“没穿衣服。” “这孩子,”颜丽屏无奈的看了眼裴靖远,“真是被宠坏了。” “我明天再来看她把,今天累了一天,估计她也累了,伯母你早点休息。” 裴靖远走了没一会儿,容箬就开门出来了,换了一身衣服:“妈,我出去一下,警局有点事。” “你不是还没有就职吗?能有什么事需要大半夜的出去,都凌晨一点多了,”她不放心,“你让冉白来接你吧,你一个人,我实在是不放心。” 停了一下 tang,又忍不住唠叨:“刚才靖远来找你,你躲在房间不出来,你也不小了,都二十三了,别老是闹孩子脾气。靖远宠着你,可不代表所有人都宠着你,再这样耍性子,迟早会闹出事。” “小白快到楼下了,我先下去。” 颜丽屏皱眉,“你小心一点,我觉得你还是找个公司上班,一个女孩子做这么危险的工作” “好了,你快进去睡觉,都这么晚了,又要老几岁了,”她推着颜丽屏进了房间,“我挺喜欢这份工作的,有小白在,不会让我有危险的。” 其实,警局有事只是她找的借口,她就是觉得闷,想出去走走,吹吹风! 这个点,街上的车辆尤为的少。 热闹了一天的城市陷入了沉睡,白天留下的喧嚣才刚淡去,隐隐的,还能感觉到其间的躁动。 开着车在街上转了一圈,不知道去哪里,就停在路边,看着对面的灯塔发呆! 裴靖远在她心里,就像是那座灯塔,很高、很明亮 没靠近的时候,她努力的想靠近,好不容易近了,却又常常觉得有心无力。 她融不进他的圈子,也融不进他,有时候,明明离的很近了,但一眨眼的功夫,又变的遥不可及。 就像林若胥他们,即使平时关系再好,也总觉得有一睹墙在彼此之间隔着。 不经意的,透出一股子不能忽略的疏离和冷漠! 不远处是个酒吧,有两个人喝醉了勾肩搭背的走出来,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了。 容箬皱眉,打火,开车离开。 心思不宁,开出停车位的时候忘了打转弯灯,也忘了看后视镜,一脚油门踩急了。 ‘砰’的一声。 撞车了。 她没系安全带,头一下子磕在方向盘上。 火辣辣的疼。 有一股热热的暖流从额头上流下来! 容箬用手摸了一下,借着旁边店铺的led灯的光线看了一眼。 满手的血。 脑袋很晕,她坐在位置上,手撑着额头,半天没缓过来。 后面的车车速很快,这一下碰得不轻,容箬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半边引擎盖都起来了。 有人敲窗。 她甩了甩头,降下车窗,对方本来是一脸怒气,但看到她满脸的血,诧了一下脱口问道:“小姐,您没事吧。” “没事,就是头有点晕。” 对方司机:“” 等眩晕过去了,她才抽出一叠纸巾捂住伤口,下车,弯腰查看了一下两车相撞的地方:“车上有人受伤吗?先送医院,该我担的责任我不会逃避的。” 这是一辆豪车,价值不菲。 只希望没人受伤。 见她这般通情达理,对方也没咄咄逼人,走到车的后座,躬身转述了容箬的话。 车窗降下! 容箬坐在车的后备箱上,闭着眼睛,感觉到纸巾已经被血沁透了。 男人的声音很好听,低沉悦耳。 “腿断了。” 容箬:“” 她摊上事了,好像还摊上大事了。 医院,医生给容箬做了简单的包扎,又拍了个片,有轻微的脑震荡。 顾不得休息,又急匆匆的赶去了急诊室! 撞断腿的那人,还在急诊室呢。 “麻烦你今晚照顾一下少爷,我有事必须要离开。” “啊,我照顾他?” 容箬现在自己都是病号,哪有经历照顾别人啊。 她现在,站着都快倒了。 “少爷的腿是因为你断的,你照顾他,不是你的责任吗?” 见她不愿意,司机的脸色一下子就不好了。 “他的家人呢?” “少爷没有家人。” 容箬试图说服他,“可以找看护啊,他伤在腿上,看护比较专业,知道哪方面该注意,看护的钱,我来出。” “少爷不喜欢陌生人靠近。” 容箬:“” 她也是陌生人啊,甚至连里面的人长什么样都没见过。 司机的电话响了,他接了之后,表情更焦躁了,匆匆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 容箬长吁了一口气,认命的坐在了塑胶椅上,撑着下颚看着急诊室上方红色的灯! 好晕啊。 能不能睡一觉。 眯一下吧。 反正时间还长。 沉重的眼睛慢慢合上 急诊室的门‘砰’的一下被推开,容箬睁开眼睛,猛的站起来,“医生,怎么样了?” 起的 急了,脑子一白,差点晕过去。 幸好一边的护士扶了她一把。 “断了的腿已经接好了,不过要注意,卧床休息三个月,一定要忌好,不然,以后愈合了,也容易留下跛脚的毛病。你也受了伤,需要卧床休息,轻微脑震荡,可轻可重。” 容箬低头瞧了眼病床上打着石膏的男人,麻药没过,他还处在昏睡状态。 五官俊朗,皮肤呈健康的小麦色,介于男人和少年之间的年纪! 容箬怕他晚上醒了有什么变故,不敢离开,就将就着趴在床边上睡了。 实在太困了。 就没心思介意舒不舒服了! 她刚闭上眼睛,床上的人就醒了,偏头看了眼趴在病床边上的容箬。 嘴唇一抿,“果然,长的漂亮的女人都是麻烦。” 容箬睡的不舒服,小脸皱成一团。 病房里,空调的温度开的有点低,她裸露的皮肤上起了一层细小的粒子。 陈井然从床上下来,打了石膏,双腿很僵硬。 弯腰—— 将容箬抱到床上。 即使这样,她也没醒,转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 容箬睁开眼睛,被刺眼的光线照得眼睛生疼,皱眉,拿手挡住。 “喂,快去买吃的,饿了。” 容箬吓了一跳,从床上坐起来,瞪着一旁优哉游哉的啃着苹果的男人,“你怎么在我床上?” 她急忙低头看身上的衣服,虽然凌乱,但好在一件没少。 要疯了。 有什么比早上起来,在床上看到一个陌生男人还让她崩溃的事。 陈井然懒懒的翻了个白眼,“拜托,是你在我床上。” 容箬已经回忆起昨晚的事了,从床上下来,理了理凌乱的头发,“那我怎么会在你床上。” “自己爬上来的呗,跟只小狗一样,”苹果啃完了,陈井然烦躁的道:“我饿了,我要吃饭。” 一看就是被宠坏了的二世祖,目中无人,唯我独尊。 “我又不是你家佣人。” “但是你撞断了我的腿,”怕她看不见,还特意将脚往她那面移了移,“不打灯、不看后视镜、不系安全带,全责,你该感谢我大人有大量,没送你去警察局,只是让你照顾我到痊愈。” 容箬去洗手间简单的洗漱了一下。 冷水泼在脸上,她才想起昨晚医生说的,他的腿要绝对休息三个月。 照顾到他痊愈? 那岂不是要照顾他三个月? 去食堂打了饭,也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就每样都要了点,“吃吧,我去给你买洗漱用品。” 陈井然的表情很奇怪。 容箬嘴贱的问了一句:“你怎么了?是不是腿痛,我去叫医生进来。” “我要上厕所。" 好吧,她真的是嘴贱,直接走了不就好了吗? “快点,我憋不住了。” “我去叫护工。” “你回来,”陈井然叫住急着往外走的容箬,“护工还能帮我上厕所不成?床下有尿壶,你拧过来。” “我” “去不去?不去我尿床上了。” 容箬想骂人,但总不能真让他尿床上吧,拧起来扔在床上,“流氓。” “又没让让你握着,怎么就流氓了?” 容箬背过身,在心里将陈井然骂了个彻底。 “可以了,小心点端,别洒了,一晚上没上厕所,味道怪难闻的。” “我想泼你头上。” 容箬捏着鼻子,嫌弃的将尿壶拧到厕所倒掉,又用水冲了几遍! “你给我安分一点,我去超市给你买日用品,要一个小时才能回来。” 她打算,回来的时候就跟他商量,请个护工。 车子还没来得及送修理厂,昨晚下车的急,包落在上面了! 拿出手机,上面显示有二十多个未接来电。 妈妈的、陆冉白的、裴靖远的 手机显示电量不足百分之六,她先给妈妈回拨过去,刚响,那边就接通了。 “箬箬,你在哪里?冉白说,警察局根本就没有案子。” 本来是问她中午回不回去吃饭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她慌得不行,这才打了陆冉白的电话。 “我在外面,没事,你不用担心,就是一个朋友突然住院了,我来照顾她几天,她一个人在a市,也没个亲人。” 现在和妈妈说车祸的事,她肯定又担心的不行了。---题外话---先更五千,白天再更五千。。说好的加更都是加了的。。。加更不是加章节,是加字数。。 ... 正文 100:容箬从他眼睛里,看到了捉弄人的兴奋 “你这孩子,也不早说,害妈妈担心的那你好好照顾她,一个人异地他乡的,生了病心里最难过了。” “我知道,会好好照顾他的,”一想到那个混世大魔王,她就气得牙痒痒,“你在外面?” 她听到有喇叭声岑。 “是啊,反正我在酒店也没什么事,出去找找房子,总不能一直住酒店啊。” 今天她下楼续费,前台说裴靖远将她们的帐直接划到了他的名下。 他们容家欠靖远的已经够多了,不能再承这份情。 再说了,她也想去找份工作,给箬箬减轻负担! 她知道,箬箬接受容景天给她的零用钱,只是怕她受委屈。 “天气这么热,你别出去了,等我忙过这几天,我再出去找。欢” “好了,你好好照顾你朋友,我就是随便逛逛,待在酒店太无聊了,总得出来活动活动啊。” 和妈妈打完电话,手机已经自动关机了。 想着妈妈不在酒店,她就先回去拿些换洗衣服和充电器! 刚出电梯,就看到裴靖远倚着墙壁抽烟,他正好站在走道的阴影处,全身透着与世隔绝的孤傲和高冷。 指间的烟燃的很快,不一下就快烧到手指了。 他皱了皱眉,将烟蒂掐灭扔在垃圾桶上方大理石的烟灰盒里。 “你昨晚去哪了?” 她从出电梯到现在,没见过他抬头。 心里再大的气怨,看到他站在这里也消了,她抿了抿唇,有几分别扭的走到他面前:“靖哥哥。” “你昨晚”他直起身子,将视线投向她,触到她额头上白晃晃的纱布,沉脸,“怎么伤的?” 容箬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他伸来的手,“没事,不小心蹭破了点皮。” 裴靖远的手堪堪的停在半空,触了个空,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恼怒。 反而是容箬,有些无措,“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我想先进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她头发和身上,都粘着血迹,简直狼狈的不行。 在楼下,还被保安拦住了。 裴靖远定定的看着她不说话。 容箬被他看的头皮发麻,几次想直接走掉,但被他强势的气息慑住,脚像生了根一样定在原地。 终于,裴靖远低低的应了一声,“嗯。” 容箬开门进去,看着随后跟进来的裴靖远,“靖哥哥,我等一下要出去,还有事吗?” “你的伤口不能碰水。” 刚才容箬避开了他的触碰,裴靖远虽然脸上没表现出什么,但心里,总归是不喜的。 容箬用指腹碰了碰,已经不如昨晚那么疼了,“我会小心的。” 裴靖远摘了手表,解开袖扣,将衬衫的袖子随意的卷了几圈到手肘处。 外面高温爆嗮,容箬又热又渴,一边拿手扇风,一边灌了大半瓶矿泉水。 裴靖远转身去了洗手间,容箬还在出汗,不能立刻洗澡,就先去了房间收拾衣服! 几分钟后。 裴靖远从洗手间出来,手里拿着一方毛巾擦手,“水放好了,脱衣服。” “啊?脱脱衣服?” 和容箬相比,裴靖远的神情再冷淡不过,“帮你洗头,你的伤口不能沾水。” “” “我会小心的,保证不沾到水。” 显然,裴靖远并没有听她说话,“我帮你脱?” 容箬吸了口气,每次面对裴靖远,她都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我暂时不洗头,等一下去理发店洗” 额头上的伤口缝了针,医生说,如果感染化脓,以后就算好了,伤疤也会很明显。 她刚才想过了,如果自己洗,难免会弄湿。 裴靖远朝前走了几步,将容箬抱起来,“听话,我只是帮你洗头。” 见她一脸不信,裴靖远将她揽紧了一些,“伯母随时都可能回来,你觉得,我会在这里对你做什么?” 容箬看着他的脸,觉得他笑得过分好看了点。 偏过头,心想:你只有一分钟啊。 谁知道你会不会突然兽性大发。 但是,这种话,她是不敢当着他的面说的! “你先放我下来,洗头不需要脱衣服。” “我看看你身上有没有其他的伤。” 容箬一张脸窘得通红,“没有了,真的没有了,我昨晚开车不小心撞了一下,只撞到额头。” 裴靖远抱着她走进浴室,弯腰,将她放到蓄满水的浴缸里。 她穿着t恤和短裤,一沁湿,就贴在身上了。 内衣的颜色和线条都清晰的透了出来。 玲珑的身 tang体曲线展露在男人的眸子里,瞳孔的颜色深了深,性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俯身 容箬本来是低着头的,察觉到身后的男人好一会儿没动,且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心里有点打鼓,仰头,态度有点凶,“你还洗不洗?” 裴靖远的唇已经快凑到她耳边了,她一抬头,就扑了空。 有几分挫败的低笑了一声,“仰头。” 拿毛巾盖住伤口,小心的沁湿头发,挤了洗发露在掌心,打匀起泡,再抹在头发上 手指插进她的头发里,不轻不重的揉捏。 容箬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深邃的眼睛。 裴靖远的眼睛,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眼睛。 漆黑、深邃,是一种经历了无数波折变故,才沉淀出的淡然超俗,如浩瀚的大海,深不可测! 看的太久,眼睛酸痛,渐渐漫上了一层水汽。 即使再好,也不属于她。 靖哥哥对傅南一,应该是不同的吧! 要不然,为什么他从来不阻止她的靠近呢? 生怕他看到自己哭,急忙闭上眼睛,装出一副很倦怠的模样。 容箬胡思乱想了一阵,裴靖远已经替她将头发洗好,用吹风吹干,“需要我帮你把澡一起洗了吗?” “不用你帮,你出去。” 裴靖远淡淡的笑了,临走时还亲昵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别让伤口沾到水。” 容箬洗完澡,裴靖远已经离开了。 空气里,松木的香味还没完全散去,茶几上,袖扣和手表也已经不见了。 她失落的垮下肩—— 嘴里泛出淡淡的苦涩。 去商场买了基本的生活用品,等回到医院,已经七点多了。 护士看到她,跟看到救星似的,“你可回来了,病人发脾气,将病房里的东西都给砸了。” 容箬刚推门进去,一个东西迎面就朝她砸来:“滚,我说了,你们都给我滚。” 她本能的往旁边让了一步,东西砸在墙壁上,‘砰’的一声巨响,墙壁上的灰都落下来一大块。 居然是个玻璃杯子。 若不是闪的快,估计又要见血了。 护士在容箬后面,被陈井然暴怒的一面吓得花容失色,尖叫了一声就跑了。 容箬将东西放在地上,打算先出去等他冷静一会儿再进来! “你去哪?给我回来。” 等了容箬一下午,结果,她倒好,刚回来就又要走。 陈井然顺手拿了个枕头就丢过去了,没办法,床头柜上的东西都被他扔完了。 要不是想到没枕头睡不舒服,枕头也早就被他扔了。 容箬无奈,“我不出去,难不成站在这里等你劈啊,你还要扔什么快点扔,我让护士一并打扫。” 陈井然一张脸臭的厉害,但还是傲娇的扬起下颚,“我不打女人。” “那你还扔吗?” “没东西扔了。” 容箬按铃叫了护士进来收拾房间,“我先说,损坏公家财务,不包含在我的赔偿之类。” “可是我没钱啊,”陈井然厚颜道:“不过,如果你非要和我算的那么清,我可以卖身。” 她一边将买回来的东西分门别类的放好,一边随口敷衍:“可以卖艺吗?” “可以啊。” 他说的一本正经。 容箬很给面子的笑:“那你会什么啊?” “床上功夫好,算不算?” “” 她想拿毛巾塞住他的嘴,这人不只脾气坏,还嘴贱。 活该出门被车撞。 简直是遭报应,自己只是被他连累了的。 “那个”陈井然突然有些脸红,看着容箬纠结了好一会,她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正想说去帮他找护工,他就道:“我要上厕所,你去给我找个轮椅来。” “你就不能在床上解决?” 帮他拿尿壶,总比扶他去洗手间,被他刁难强。 容箬觉得,自己真的太有先见之明了。 他绝对不会让自己轻轻松松的过了! 陈井然恼了,“我肚子疼,怎么在床上解决?” “” 她竟然无言以对。 去找护士拿了个轮椅,放在床边,“你先等一下,我去找个护工帮忙。” “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怪毛病还挺多,我也是别人啊,有本事,你自己去啊,对了,轮椅也是人家坐过的。” 容箬环胸站在旁边,还挑衅的朝他扬了扬下颚。 陈井然笑得很轻佻,“不把你当人就可以了,反正,大型犬类也是可以帮 助主人的。” 她欲哭无泪:“我昨晚该回过来再撞你几下,一了百了,你省事我也省事。” “现在也来得及,我们一起去殉情,你也不用再照顾我,在下面,还有伴,多好。” 容箬自动投降,和陈井然斗嘴,她是在找虐。 好不容易将他扶到轮椅上,气还没松下去,在厕所里就又闹了。 “帮我脱裤子。” 她气的脸都绿了,“大少爷,你是腿断了,不是手断了。” “那你试试,腿断了你屁股能不能抬起来。” 这一点,容箬没试过,但她绝对不会妥协。 这次从了,她岂不是每天都得帮他脱次裤子。 就是靖哥哥,她也没主动脱过他的裤子,每次都是他自己动手的 想多了。 “喂,你想什么呢,脸红成这样?” “想你个大头鬼,自己处理还是找护工,二选一。” “那你抱着我的腿,帮我把屁股抬起来。” 容箬有种骂人的冲动,我去你祖奶奶的,真不知道什么奇葩家庭,会教育出这种混世大魔王。 她气鼓鼓的拉开门出去了。 陈井然在里面呱呱大叫,估计也看出她不会理他,喊了两声就放弃了。 护士将病房收拾好,列了个赔偿清单给她,零零总总,居然两万多。 茶几、、电视、烟灰盒、墙面装修 等了半个多小时,陈井然还没出来,容箬不放心,敲了敲门,“你没事吧。” “有事。” “你又怎么了?” “厕所没纸了。” “” 好不容易等陈井然睡下,容箬已经累的全身没劲了,去护士那儿领了个折叠床,洗漱完,躺在上面就不想动了。 “啊,对了,我跟你商量一下找护工的事” 居然把最重要的事给忘了。 陈井然是背对着她的,容箬看不到他的脸,自然就不知道他睡没睡。 等了几分钟没声音,泄气的重新躺下来。 算了。 明天再说吧! 刚闭上眼睛,手机就响了。 手机在旁边充电,她顺手捞过来看了一眼,是裴靖远。 想起他下午替她洗头的场景,容箬觉得头皮还烫得厉害,似乎,还能感觉到他手指揉捏的力道。 很舒服,麻麻的,有些酥痒! “喂,靖哥哥。” 她居然紧张的有点结舌。 “在哪?” “在”她看了眼一旁睡着了的陈井然,“在外面。” 算了,还是别把陈井然的事告诉靖哥,估计过两天,他就能出院了。 “什么时候回来?” 他倚着墙壁抽烟,说话的时候,顺势抬头看了眼对面的房门! 指间的猩红若隐若现。 这一口抽得急,整个肺部都有些胀痛。 最近的烟瘾比以前大了! “我有个朋友住院了,我来照顾他几天,可能这几天都不会回去。” 裴靖远沉默着进了一旁的安全通道,手撑着护栏,楼道上是感应灯,突然亮起,光线刺目。 不适应的眯起眼睛:“谁?” 跟裴靖远聊天,总是忍不住会心跳加速,情绪紧张,本来困极了,听到他的声音及平缓的呼吸,却睡不着了。 “你不认识的。” “我让家里的佣人去照顾。” 容箬从小到大都是被照顾的,他连自己病了都舍不得使唤她,医院那种地方,各种脏乱差,照顾病人,也不是轻松的事。 “不用了” 察觉到身后有人看着她,容箬回头,就看见本来应该睡着了的陈井然勾着唇,似笑非笑的凝着她。 容箬从他眼睛里,看到了捉弄人的兴奋。 见他紧贴的两瓣唇一开,她立即挂了电话。 陈井然的声音也随即响起:“老婆,你睡不睡啊?” “”容箬的脸当场就绿了,张了张嘴,发现自己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你叫什么名字?” “井然。” “井然,你能不能别这么变态,捉弄人很好玩吗?” 要是被靖哥哥听到了 眼里的光点很快就熄灭了,即使听到了,估计也不会在意吧。 “算了,小屁孩一个,跟你说你也不懂。” 她没工夫去指导一个心理扭曲的二世祖走上正途! ... 正文 101:如果伯父的死真的跟我爸爸有关,那当我刚才的话没说过 陈井然抱着枕头,腿长时间的保持着一个动作,很不舒服。 但他又不能动。 生怕那个脾气坏到暴的小女人看出端倪。 “不懂什么,不懂你单恋的有多痛苦?” 容箬看着墙壁上今天被陈井然砸破了一块的墙壁发呆,神态恹恹的:“你知道是单恋?岑” “看你接电话那样就知道了,双眼发光,神情紧张。” “欢” 容箬闭上眼睛,将被子拉高。 困了。 “喂,”陈井然抬高声音,别扭的问道:“你昨晚,为什么不哭?” “嗯?” “就是撞车后,你流了那么多血,为什么不哭。” 他坐的后排,虽然撞的不轻,但车子性能很好,并没有受什么伤。 但因为对方的过失撞车,任谁的心情都不会好,更何况,昨天他的心情还极度的差。 然后。 他看到了一脸血迹的容箬。 她拿纸巾捂着额头,虽然疼,但却不像其他女人一样软弱。 她先是查看了一下两车相撞的程度,才直起身子,冷静的提出解决方案! 整个过程,她都很冷静,即使,她看上去虚弱的像是随时都会晕倒。 强烈的灯光照射下,他甚至没看清她的脸,就觉得—— 他要她。 容箬快睡着了,朦胧的嘟囔了一句:“哭能解决问题?” 不能。 但不会这么麻烦。 他大概会发一通脾气,但不会‘断腿’住到医院里来。 昨晚,每年最难熬的时候,却因为容箬的意外出现,变的有趣。 第二天起来,依旧是一阵兵荒马乱,等她伺候某位大爷吃完早餐,已经饥肠辘辘了! 去医院食堂吃饭的途中,接到陆冉白的电话:“打算什么时候复职?” “过几天吧,我最近倒霉透了。” 也只有在陆冉白面前,她是最放松的。 今天周六,陆冉白也是刚起床,随意的往沙发上一躺,“见一面?” “我在中心医院。” 陆冉白微微皱眉,“几天没给你打电话,你怎么把自己折腾进医院了?” “见面细说,一言难尽。” 容箬勉强喝了碗粥,上楼,陈井然正拿着手机打游戏,听声音,厮杀的很激烈! “那个井然,我有事跟你商量。” 她站到他一抬头就能看到的地方,虽然不耐烦,但态度还算可以。 听到她叫他的名字,陈井然勾了勾唇,“别忙,要死了。” “再不说我也快死了。” “gaover。” 陈井然将手机扔到一旁,双手枕在脑后,英俊的五官迎着阳光,有种桀骜的气质:“我差一点就过关了,这一关我已经打了两个月了。” “我给你请个护工。” “除了这件事,其他都好商量。” “出了这样的事,我很抱歉,但是我也有我的工作,不能24小时照顾你,找个护工,也能把你照顾的更好。” 经过一天的相处,她已经算是摸清了陈井然的性子,知道他其实就是嘴硬心软,才敢说的这么直接! 陈井然低头沉思了五分钟,容箬以为他在思考她的话,结果—— 他身子一歪,又急忙坐正,一脸睡意的望着她:“你刚才说什么?” 容箬:“” 陆冉白只用了二十分钟就到了,不上班,他穿的很休闲,白色背心配黑色的九分哈伦裤,等她的时间,点了支烟:“去哪里?” “随便。” 她累得要命,只要能静静的坐着,去哪里都好。 陆冉白驱车去了一家咖啡厅,在一楼,外面还有个小小的户外花园,里面种满了花草,挂着白色的装饰鸟笼。 头顶有水汽弥漫下来,美的像仙境一样! “哇,”容箬伸出手,凉凉的,很舒服,“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么漂亮的地方?” “你除了知道有裴靖远,还知道什么?” 容箬怎么听都觉得他这话,情绪味很重,“小白,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弯酸人?你还不如直接讽刺我。” 正好到位置了,陆冉白转身拧了拧她的脸:“脸皮倒是厚。” “好痛” 她一抬头,看到对面的人,脸色顿时就沉下来了。 陆冉白和她面对面,第一时间就看到她的表情变化,“怎么了?” 容箬咬着唇,捏着包的手紧了又紧,“我们换个地方吧。” 咖啡厅的大厅虽然放满 tang了盆栽,但毕竟不是包间,不能做到百分之一百的**。 容箬在前面走,穿着高跟鞋的她脚步有些不稳,陆冉白怕她摔倒,伸手在后面虚扶着。 只是—— 视线还是轻轻的扫了一眼她刚才看的位置。 一身西装革履的容景天正陪着一个女人吃饭,那人即使化着妆,年纪看着也比荣景天还大好些岁。 然而,他们却很亲昵! 荣景天甚至就着女人的叉子,吃了块牛排。 “箬箬。” 走在前面的容箬突然停下了脚步,她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身子微微的颤抖,隐忍压抑的厉害。 他们正好站在一棵高大的盆栽后面! 容景天那个位置,是看不到他们的。 一旁的包间门打开,一身清冷的裴靖远从里面出来,将愣在原地的容箬拉进了包间。 陆冉白伸到一半的手又收了回来,笑了笑,“好好照顾她。” 裴靖远抿唇,眼睛里锋芒毕露,“我自己的女人,不劳你费心。” “既然知道是你的女人,就别总跟傅南一不清不楚的,恶心。” 陆冉白没进去,也没跟容箬打招呼,她现在失魂落魄的样子,估计也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裴靖远朝卡座上,另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呃了呃首,“刘总,这件事我们下次再谈。” 容箬安静的坐在沙发上,裴靖远替她点了杯热可可,插上吸管,递给她,“箬箬。” 看着他手里的热可可,容箬紧紧咬着唇,眼泪一滴滴的砸在交叉的手上,“靖哥哥,他是我爸爸。” 裴靖远不说话,淡淡的和她杂乱茫然的视线对上,“容氏,真的已经到了这一步吗?” 刚才那一幕,即使所有人的第一感觉都是她爸爸离婚后,又和另一个女人缠在一起了,但是,她了解她爸爸。 不是的。 他不是因为感情才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的! 这一点,从他不经意表现出的厌恶可以得到证实。 一个人,怎么可能没有目的的跟一个自己厌恶的人在一起呢?还表现的这么亲昵。 不想忍受,又不得不忍受。 如今,就只有风雨飘摇的容氏了。 她不是商场上的人,爸爸为了不让她们担心,回到家后,也从来不提。 但前段时间,容氏的股价跌停,只要一翻报纸,都是关于容氏即将破产的消息。 再加上,国家扶持国产企业打压私企的政策,钢材行业越发的不景气! 整个行业都是如此,几乎是无能为力了。 而荣钢能一直坚持着,也不能不证明家底雄厚。 但是,如果容家其他产业也一并萧条 容箬专注的看着裴靖远的眼睛,声音有些哑:“靖哥哥,容氏变成这样,你插过手吗?” 裴靖远放下杯子,点着支烟,其实,他并不是真的想抽。 只是,隔着朦胧的烟雾,能让他更好的隐藏情绪。 对方是容箬,从他动情的时候,就再也做不到心如止水的欺骗。 然而,那个对他绝对信任的女人,如今,却对他用上了心理学的知识。 似乎被烟雾熏疼了眼睛,他重重的闭眼—— 再睁开,只剩下一片淡漠的清冷,“有。” 容箬的喉咙堵得厉害,这让她好半天没办法正常的说话。 时间变得格外的难熬! 那些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像一幅蓝图,此刻,正徐徐的展露在她面前。 她心痛、心惊、甚至愤怒。 却无能为力。 她张了张嘴,盯着他的眼神越发的犀利。 裴靖远懒散的笑了笑,随意的靠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 说不出的风流惬意,却又无端的让人觉得冷,一种从心里漫上来的冷。 “箬箬,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如果不想让你知道,你即使把我的心剖开,也绝对窥探不到一二。” “当年,”她的声音哑的都不能听了,“我爸爸,除了袖手旁观之外,还做过什么别的,让你无法原谅的事吗?” 裴靖远的手指重而缓慢的擦过靠枕的边缘,棉麻的布料,有些粗糙刺手。 心头猛的一缩! 曾经的那段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几乎压垮他全部的理智。 幸好,容箬在他说完那句话后,就低下了头,所以,并没有看到他这一刻情绪剧烈的波动。 他眯起眼睛,望着容箬身后,层层坠下来的绿萝,冷淡的说:“没有。” “那我能不能求你,就此打住?” 即使爸爸做了对不起妈妈的事,但那总归是她的爸爸,是她心坎上,最柔软的肉。< /p> 她做不到漠视他折损骄傲,去卑微的讨好。 更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他从云端跌落! 那对大半辈子生活在荣华富贵里的人来说,太残忍了,甚至好多人,过不了那道坎。 如果,只是商场上的事,如果,只是袖手旁观 也罪不至死。 容氏如今已经是风雨飘摇,他也算是报仇了! 裴靖远抿唇,一股汹涌的怒气涌上心头,几乎下一秒就要破土而出,却被他硬生生的忍住了。 “好。” 仅一个字,已经是艰涩无比。 容箬走到门口,突然想到那天傅南一说的:如果你跟她在一起,就是不孝。 捏着门把的手上青筋蹦起,,可见她使了多大力,“靖哥哥,如果伯父的死” 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一次不受控制的溢出了眼眶。 后面的话,她说不下去了。 她甚至不敢想—— 如果,裴伯父的死真的和她爸爸有关,她拿什么脸去面对他。 她还会不会有勇气,信誓旦旦的说:她最大的愿望是扑倒靖哥哥。 裴靖远摁下烟头,和傅南一分手的时候,他并没有痛彻心扉的感觉! 这一刻,他突然懂了。 或许说,在很多年就懂了! 他没说话,容箬缓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如果伯父的死真的跟我爸爸有关,那当我刚才的话没说过。” “我爸是癌症过世的,肝癌,晚期。” 他低着头,看不出情绪。 声音和平常无异。 容箬走出咖啡厅,陆冉白已经走了,明晃晃的太阳很刺眼。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想到要去拦出租车! 她现在的情绪,不适合去医院,井然太吵了,她想去个安静的地方,一个人呆着。 可是,手机从刚才在包间,就一直在震动,半边腿都震麻了。 这会儿,又响了。 容箬掏出来,是个陌生号码,怕找她有急事,还是强打起精神接了。 “我腿疼。” 容箬闭着眼睛:“你可不不可以自己先忍忍?” “不行,”陈井然有几分委屈,声音也不那般理直气壮:“医生说,好像挪位了,要重新接骨。” 容箬挂了电话,看着窗外发了一会儿呆,才跟司机说,去中心医院! 医生刚从他病房里出来。 “他的腿没什么大碍吗?” “有轻微的移位,已经重新固定了,”为首的医生目光有些躲闪,“近来三个月,尽量卧床休息,要不然,以后即使痊愈,也容易跛脚。” 陈井然躺在病床上,手里拿着份杂志翻得‘哗哗’响,腿上的石膏被他用黑色的油性笔涂鸦出了两个小娃娃。 栩栩如生,很可爱! 这样的人,要不非常喜欢或渴望孩子,要不就是缺乏家庭温暖。 井然年纪不大,所以,极有可能是第二种。 见她盯着他腿上的石膏发呆,陈井然不在意的道:“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嗯我那时,好像才三岁吧,记不得了,反正我只记得,从那之后,我就被送到了福利院,那个地方” 他眯了眯眼,简直不是人呆的啊。 资金短缺,经常吃不饱,穿的,也是大孩子穿不了的衣服,一层层的传下来。 才几岁大的孩子,就开始有心计! 私下里打架、横行、称王称霸的孩子头,在有人来领养时,装作一副乖巧伶俐、善解人意的模样。 他模样长的乖,嘴巴又甜,年纪小,也好融入新的家庭! 所以,很多夫妻都喜欢他。 然而,到最后,总是横生枝节。 有一次,他亲耳听到一个平日里在福利院以欺负他们为乐的孩子跑到要领养他的夫妻面前,小声、且扭捏的说:“你们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井然,他老爱偷东西,上次,我还看到他拿刀片把一只可爱的兔子给杀了,你们一定多花些耐心教他。” 杀兔子在成人的世界里并没什么。 但当时的他才三岁多啊。 那对夫妻听了,脸都白了。 后来,那个去告他状的坏小孩就被领走了。 “那你的亲人呢?” “没有亲人,后来家里的老管家找到我,将我带大。” 容箬突然觉得,他也不是那么可恶。 只是从小的环境,养成了这种靠外表的强势伪装内心怯弱的性格! 福利院她没去过,但也听说过一些不好的事,肯定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这么淡懒。 “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 他转过头,看着她笑的不怀好意。 容箬点了点头。 “是不是瞬间觉得,你那点儿鸡毛蒜皮,男女情爱的事跟我的身世比起来,都是浮云?” 容箬觉得,陈井然是挖了个坑给自己跳。 “那快去超市给我买点零食,妈的,都要饿死了,顺便端一杯水给我,说了这么多话,嗓子都冒烟了。” 容箬:“你不是刚吃了早餐吗?” “大姐,这都十二点了,要吃中午饭了,我是男人,胃功能强大。” “躺在床上不动的,一律算是猪。” “那你想要什么姿势?我动给你看。” “想你去死,”容箬拿着包,开门的时候回头问了句:“你想吃什么?” “薯片、巧克力、饼干、卤猪蹄能来的都来点。” “我明天要去上班,我等一下顺便给你找个护工,有什么条件先想好。” “你上班一天多少钱?” 容箬算了一下,加上补助,“两百多吧。” “那我给你三百,你继续在这里照顾我。” “你不是没钱吗?” 上次病房里砸坏的东西还是她出钱赔的。 “我可以打借条啊。” “你就继续编,能开豪车、请司机的人,没钱?” 陈井然耸了耸肩:“那是我爸妈留给我的遗产,你要喜欢,送给你好了,反正都被你撞的不能动了。” 屁。 那明明是最新款的,去年才限量发行的! 额头上的纱布已经可以拆了,刘海盖下来,不太容易看到伤口。 她回酒店拿东西,正好在电梯里撞见从负一层上来的裴靖远! 白衬衫、黑西裤,衬衫袖子撩起来了一些,领口解了三颗扣子,随意的敞着。 一里一外的对视。 沉默的尴尬在两个人之间蔓延! 容箬抿唇,她在纠结要不要进去,还是改走别的电梯。 这会儿酒店来往的人本来就少,偶尔有一两个,瞧见裴靖远的神情,也都远远的避开了。 电梯门缓缓合上。 容箬松了口气,和裴靖远独处,就像是在坐过山车的感觉。 心脏迟早会受不了负荷,爆炸。 电梯门还没完全合上,又往两边退开。 “上来。” 低沉的声线极具磁性,有着成熟男人的醇厚沙哑。 他都开口了,容箬也不好继续站在原地了,走进去,尽量挑了个离他最远的角落站着! ... 正文 102:你接近箬箬的目的,小心,玩火成灾 容箬伸手按了自己所在的楼层,红色的按键灯将她的手指照得通透晶莹。 裴靖远不说话,她也找不到话题。 索性就不说了! 反正也只有不足半分钟的时间。 裴靖远看着手机屏幕,眉头蹙了蹙。 电梯里很安静,容箬听到小声的‘咔嚓’声,她转过头,电梯的不锈钢墙面上,倒映出他手机屏幕的内容欢。 密密麻麻的字配着图片! 是新闻页面。 那刚才的声音,应该是他在截图。 她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眼中的异动,面色不变,心里却窘迫的紧。 刚才,她居然以为裴靖远在拍照。 然后她又想,慕锦年他们已经离开了,他怎么还不回裴家的别墅住! 她鼓着腮帮子,皱眉看着按键上方的屏幕—— 无聊的用手指在裙摆上勾画上面的数字。 电梯停了,她松了口气,紧绷的身子明显就松懈了,飞快的说了句‘靖哥哥,再见’,就慌不择路的出去了。 裴靖远没动,等着电梯门自动关上。 他眯着眼睛,看着容箬的背影消失在走道的转角! 从西装裤兜里掏出烟盒,捏出一根烟叼在嘴边,想到还在电梯里,就没点,只是把玩着金属打火机的扣盖。 一下一下。 单调的撞击声,在逼仄的电梯里,有些毛骨悚然的! 电梯门一开,他就看到站在门口的傅南一,她冷着一张脸,唇瓣上有刚咬出的牙痕印子。 看到他,傅南一深吸一口气,将怒气重新压了回去:“靖远,你难道不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裴靖远瞥了她一眼,脸上是不咸不淡的表情,他一边往外走,一边低头点烟,“公司是我的,这个解释合理吗?” 傅南一被噎得面色发白,又不甘心,在原地顿了几秒,几步走过去挡在他面前:“裴靖远,我以公司股东的身份要求你,今天必须给我个解释,为什么要撤销对容氏的打压在?以现在的情况,最多只要一个月,我们就能成功收购容氏,成为容氏最大的股东。” 裴靖远用房卡开了门,“如果是公事,周一到公司谈。” 傅南一撑住他关过来的门,“那我以私人的立场问你呢,你会说吗?” 她心里,隐隐的有着期待。 希望他是因为她以工作的身份问她,才不愿意告诉她的。 这份期待,让她整个眼眸都璀璨了! “那抱歉,我没有将自己的私事公诸于众的习惯。” 当初的25个亿,裴靖远没收,她就给了郁青蓝。 那种时候,人人都害怕跟他们裴家沾上关系,傅南一的举动绝对是雪中送炭,郁青蓝不清楚他们之间的纠葛,又听傅南一说这钱是她拿着刀逼家里拿的。 顿时感动的直落泪。 连说靖远找了个好媳妇儿。 后来,他将这笔钱还给傅南一,她没收,直到这次回来,她开口,要换成裴氏的股份! 以裴氏现在的蒸蒸日上的情形,股份是有钱也买不到的,谁都不愿意将吃到嘴里的东西再吐出来。 傅南一的要求遭到了股东全数反对。 而他力排众议,将这事定下来! 他当时就说过,他不欠她什么了。 傅南一闪神的片刻,裴靖远已经拨开她的手,关上了门! 门外,傅南一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泡在冰水里,心里又疼又怒。 她和裴靖远,曾经是最亲密的爱人,如果,当初不是听信了爸爸的话,也认为裴氏不可能起死回生了,起了退缩的心 他们现在,可能已经结婚了! 而不是,隔着这一扇门板,为另一个女人吵架。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容箬。 当年,她是主动提出了分手,但是,也在他最无能为力的情况下,雪中送炭了。 容箬呢? 靖远在下面,被她那个道貌岸然的爸爸羞辱的时候,她在哪里? 她在楼上睡觉。 傅南一不甘心,她居然会输给这样一个自私自利、还假装天真可爱的女人。 裴靖远 她死死的咬着唇内的嫩肉,平日里精心维护的指甲用因为太过用力被掐断,掌心里有血渍疯狂的渗出来。 长长的睫毛上沾着点点濡湿的潮气。 她不是爱装吗? 以为装作不知道,摆出一副天真无辜的表情,就能让所有人都原谅她的自私。 今天就扒了她那层伪装的皮,让你看看,那个女人,有多丑陋。 像是有某种心电感应。 原本紧闭的门开了—— tang 裴靖远靠着墙站立,似乎正要换衣服,衬衫的下摆搭在外头,领子开了四颗扣子,“知道聪明人和蠢货之间的区别吗?” 傅南一一时猜不透他问这句话的意思,沉默的看着他。 裴靖远伸手,替她理好从肩头滑落的带子,眯了眯眼睛道:“聪明人知道管好自己的嘴。” “那如果,我选择蠢货这条路,你还能弄死我不成?” 傅南一额头上的青筋都起来了,双拳紧握,咬着牙问。 “倒不至于,但我想,向来高傲惯了的傅家大小姐,肯定过不惯太过清贫的生活。” 他的声音和平时所差无异。 话的内容,却听的傅南一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对女人,裴靖远一直很有绅士风度,很少有太过直接的情绪波动。 她看着他深邃幽长的眼睛,努力回忆曾经在一起的两年,他给她的印象,始终是矜持、风度、理智、面面俱到 此时,他们靠的这么近,近的,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起伏,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松木的香味,淡淡的,一如往昔。 傅南一心神一恍,竟有种时空错乱的幻觉,她似乎又看到了多年前肆意张扬的少年,双手插在裤兜里,眼睛半阖,站在学校门口的梧桐树下等她。 那时,他们旗鼓相当,不需要刻意讨好。 于是,她跟大部分女人一样,在每次约会时会刻意迟到半个小时,她喜欢看他看手表时微微蹙眉的表情。 那时候她以为,这是他生气的表现,不责怪她,也是因为在乎。 然而现在 她已经不只一次看到裴靖远为了容箬发脾气! “可是,靖远,我才是你的妻子啊,伯母” 裴靖远抬头—— 走道上,容箬站在那里,手里拧着个不锈钢的保温桶,似乎刚到,又似乎,已经站在那里很久了。 裴靖远不确定她从哪里开始听的! 即使是白天,酒店的走廊上也是开着灯的,她就站在灯光下,空气中细小的尘埃在她周围浮动。 整个画面过于的安静。 以至于,手机铃响的时候,她被吓得瑟缩了一下! 接起电话,只听了几秒,容箬的脸就不耐烦的皱了起来。 裴靖远看着她转身,飞快的按开电梯走了进去,眉头一蹙,绕过傅南一就追了上去。 该死。 “靖远,”傅南一从后面抱住他,“她不值得。” 一个连探求真相都不敢的女人,凭什么让靖远无条件的付出和包容。 “她根本就是个胆小鬼。” 裴靖远低头,看着腰上多出的、属于女人的手臂,“这是我的事,南一,做好你的项目部经理。” 短暂的耽搁,电梯已经下去了。 容箬匆匆赶到医院,路过医生办公室时,听到‘陈井然’的名字,就好奇的停了一下! 病房门是关着的,从那天他发脾气砸了东西后,医生和护士一般不会进来。 医生说过了,他的腿是一个长期休养的过程,一年后来拆钢板就行了,不需要再用药。 已经可以出院了! 她拧开门,看到的,除了一地狼藉,还有坐在地上,颇有些狼狈的陈井然。 病号服皱巴巴的,上衣的扣子还被扯掉了几个! “跟人打架了?” 听到容箬的声音,陈井然抬头,邪气的勾了勾唇角,“这你都看出来了?” 他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 是护士打电话告诉她的! 容箬蹲下来,“可以啊,腿断了都能打架。” “那你有没有突然有种想嫁给我的冲动?” 容箬身边的男人,大都很少年老成,像这样简单直白的少年心性的人,基本没有。 所以,她心里微微一动,忍不住莞尔:“打算多久出院?” 对井然,她有种特殊的感情。 这几天她一直在想,如果靖哥哥的弟弟也能长大,会不会和他一样,桀骜、叛逆。 那个喜欢缠着自己,固执己见的叫自己小箬箬的屁小孩。 和井然一样的坏脾气! “断腿加内伤,估计要再等两个月。” “才两个月啊,既然这么喜欢医院,该住一辈子才好。” 容箬回头—— 看到病房门口的裴靖远,突然有种完蛋了的感觉。 男人气息冷峻,信步走进来,将蹲在陈井然面前的容箬拉起来,扣进怀里! “你干嘛,放开她。” 陈井然只觉得眼前的场面异常不顺心,撑着想从地上起来,火气上浮,胸腹部一阵 撕裂般的灼痛。 他又颓然的跌下去了! 面色卡白,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气息。 容箬被他禁锢着,压根儿动弹不得。 “井然。” 见他跌下去,下意识的想去搀扶一把。 裴靖远眼角的余光将她担忧的神情尽收眼底,勒在她腰上的手更是用了大力气,容箬只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被勒断了。 “这几天,都是你在照顾他?” 几分钟的时间,足够他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 容箬乖乖的点头。 “上洗手间怎么办?” 容箬有一秒钟的懵逼,上洗手间? 除了第一天早上拿的尿壶,后面都是自己去洗手间的。 见她不吭声,他眯了眯眸子,将她揽得更紧了一些,“洗澡呢?” 容箬急忙摆头,“我没给他洗过澡。” 陈井然终于想起他是谁了,手抵着唇,低低的笑出了声:“裴氏集团的裴总?难怪,有些面熟。” 裴靖远半拖半抱的拉着容箬往门口走。 根本不理会他语气里明显的嘲弄! “不过,前段时间报纸上的初恋,不是这位小姐啊,既然裴总已经有了心目中的白月光,不如,把容箬让给我,不管她虐我多少遍,我都待她如初恋。” 容箬恨不得拿针将他的嘴巴给缝上,抬头看了眼裴靖远紧绷的唇角,急躁的瞪着吊儿郎当的陈井然:“你就不能闭嘴,话那么多,当初怎么没把你给撞哑巴了。” 裴靖远将容箬交给外面站着的李秘书,“带容小姐去车上,把衣服换了。” “靖哥哥,他还小,不懂事,你别跟他计较,”她挽着他的手,“他,很像小南。” “去车上,乖。” 裴靖远面无表情的拉下她缠着自己胳膊的手,关门,上锁。 陈井然神态慵懒,打了个哈欠,“听说,裴总手段惊人,想用什么手段让我知难而退,钱,暴力?” “手段,是用来对付旗鼓相当的对手的,你,还不配,”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微微挑眉,“陈家那个刚认祖归宗的遗腹子?” “” 陈井然双手捏成拳,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 然而,他很快平缓了情绪,“看来,裴总了解的不少” “不只如此,我还知道,你接近箬箬的目的,小心,玩火成灾。” “像裴总这么不解风情的人,说不定,不需要我玩火,她就会乖乖的投入我的怀抱呢?” 裴靖远不屑,“就凭你编造的,那个和小南相似的经历?” “凭我不是君子,只要我想要她,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我都不在乎,还凭,我有钱,能给她一切想要的。包括,帮奄奄一息的容家起死回生,而这一点,恰恰是裴总不会做的。” “想跟我抢女人,自己也得像个男人。” 陈井然根本来不及细想他话里的意思,裴靖远弯腰,抄起一旁的保温瓶朝他丢去。 里面的开水,是容箬今早走的时候才打的。 这会儿,还是滚烫的! “艹。” 陈井然迅速翻身滚了开去,手撑着一旁的茶几,稳稳的站着。 裴靖远慢条斯理的拿纸巾擦手,“一壶开水就现原形了,下次要装,就装得像一点,说不定,我还能把你当成个对手看。” 陈井然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五指收紧,握成拳头,脸上的肌肉都在不受控的颤动,愤怒和羞辱让他几乎丧失了理智! 电梯里,裴靖远长长的吁了口气,点了支烟。 指尖,微微的有些颤抖! 一直压制的情绪到现在,才如流沙般,一点一点的渗透出来。 陈井然 他靠着电梯,重重的闭上眼睛。 一只手突然握住他的虎口,男人硬朗的脸上满是血迹,一开口,就有大股大股的鲜血溢出来:靖远,帮我照顾我大哥的孩子,那孩子一直跟我住在一起,亲如父子,他他叫 浓烈的血腥味刺激着他的大脑! 丛林里,鸟儿在鸣叫,阳光透过树叶,行成大小不一的光斑,照在地上。 远处,容箬倒在那里,三天三夜滴水未进,嘴唇干裂起皮,整个人瘦得似乎一阵风就能吹跑。 ‘叮’ 电梯到了。 裴靖远猛的睁开眼睛,里面,布满了细密的血丝。 ... 正文 103:没办法,忍不住啊 眼前,是明亮的电梯间,没有血,没有丛林! 他将手插进西装裤包里,掏出一张印满字的a4纸,上面,是陈井然的资料。 来医院的路上,李秘书调查的,不详尽,但已经足够了。 撕成碎削,出电梯时,顺手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岑。 看到他出来,站在车子旁的李秘书朝他欠了欠身,“容小姐已经换好衣服了,不过,好像情绪不太好。” 裴靖远上车,脸色有些沉,吩咐司机:“去沈家大院。” 容箬穿着裸色的小礼裙,无袖、一字领、领口嵌着大小不一的钻石,长度到脚踝。 版型宽松,腰上用一根细细的带子收腰欢。 短发被做成了梨花烫,尾部蓬松,上面,别着个小巧的,钻石发卡! 容箬看着他,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我不想去。” 裴靖远摸出一支烟来,慢腾腾的点着,脸色淡淡的迎上她的视线:“几天不看着你,就又给我招惹了个男人,既然你不想去上班,那就别去了。” “不上班我干嘛?” 容箬漫不经心的随口接了句,伸出手指,在他衬衫上擦了擦。 他穿的,还是中午那件。 不像平时熨烫的那般规整挺括,有些褶皱,尤其是,腹部那一处! 她皱眉,神色有些茫然:“弄脏了。” 裴靖远心头一缩,握住她泛着凉意的指尖,“还有点时间,前面有个商场,你帮我选一件。” 这个位置,正好是傅南一今天抱住的地方。 “你不是不穿其他品牌的衣服吗?” 裴靖远整了整被容箬弄乱的衣服,懒懒的勾唇:“纪梵希,也穿的。” 容箬脸上一热,想起和裴靖远的第一次,从酒店醒来,看到一地的纪梵希,她的世界都坍塌了。 明知道洗手间里有人,都不敢等他出来,直接就逃了。 容箬呲牙咧嘴的瞪着他,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两口:“那天晚上,怎么会是你?” 她的意思是,他怎么会跟她,嗯,那个 但这话,听在裴靖远耳朵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低低的在她耳边说,“那你还想是谁?” 语气平淡,但那满腔阴鸷和愤怒表现的淋漓尽致。 李秘书从后视镜里不小心看到后座,挨得极近的两人,神色无异的将中间的隔板升了起来。 空间密闭。 裴靖远托住她的臀,将她整个抱坐在怀里,去吻她的唇。 吻得很激烈。 迫使她不得不微启唇瓣回应他! 商场。 司机将车缓缓的沿着路边停下。 裴靖远的一只手压着她的背脊,让她紧紧地贴在他身上,另一只手探进她的衣服里,却只是沿着她的腰线打圈。 一双长腿岔开她的双腿 容箬拿手推他,“车停了。” 裴靖远松开她,嘴唇颜色潋滟,上面还有暧昧的水渍。 平日里淡漠的眸子,此刻也是璀璨的耀眼! “我和南一,没有在一起。” 他不知道容箬听到了多少,所以,只捡了自己认为重要的解释。 “我知道啊。” 如果真的要结婚,哪怕不是因为爱情,傅南一那么骄傲的人,也不会连在她面前都控制不住情绪。 裴靖远打住话题,拍了拍她的后腰:“去买衣服。” 男人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黑卡递给她,“密码你知道的。” 容箬接过来,“你不去?” 裴靖远这类的人,不会喜欢女人在钱的事情上驳他的面子。 “你看我这样能去吗?” 他用手指了指,容箬瞧着他黑色西装裤撑起的小帐篷,脸瞬间的就红了。 转身迅速的跑进了商场。 男装在五楼,裴靖远的身材,对款式颜色都不挑剔。 容箬挑了件深蓝色、有暗纹的衬衫,配了套黑色西装! 沈家大院。 今天是沈家长孙的订婚宴。 沈家是影视娱乐圈的龙头老大,今天来的人里,好大一部分都是当今娱乐圈炙手可热的影后影帝、经纪人、导演、制片人 容箬挽着裴靖远的手,穿梭在各界名流之间! 不时有人上来敬酒,裴靖远也只是淡淡的浅酌了几口。 全场下来,也不过喝了一杯左右。 敬酒这东西,看着只是碰一下杯,其实,也有很多门道在里面。 不是一条水平线上的人,是要有充足的勇气才敢迎上去的,毕竟,这里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被拒绝了,着实丢脸。< tang/p> 当然,也有不少人主动凑上来的! 但都被他拒绝了。 容箬想到上次替他挡酒,他几乎是来者不拒。 一圈下来,她就已经醉的快不省人事了,还吃了两颗解酒药! “上次,你为什么不拒绝?” 裴靖远一边和人交谈,一边低声调侃:“你不是说你千杯不醉吗?那我为何还去驳人面子?” 容箬:“” 斗嘴也是一项技术活。 她着实不是对手! 应酬中的裴靖远,有容箬不曾了解的通透明朗,待人妥帖周到,又潜藏着一种疏离淡漠,让周边的人适意之余又不敢放肆。 容箬不喜欢这种氛围,尤其是她身边站着的男人是裴靖远,就意味着要承受比旁人更多的打量和猜疑。 曲起手指挠了下他的臂弯,指了指靠窗的沙发。 “好,”裴靖远抽出她手里的杯子,立刻就有服务生端着托盘过来接过去:“不许喝酒。” 这一幕,正好被今晚订婚的沈家小少爷看见,揽着怀里的小娇妻笑道:“裴总真是体贴。” 容箬身子前伏,力道适中的揉捏着胀痛的小腿,脚跟被鞋带磨破皮了,往外渗着血丝。 她轻轻的‘嘶’了口气。 有人走过来,坐到了她对面的沙发上。 不是什么特别的事,容箬就没在意! 然而 那人翘起二郎腿,被米色高跟鞋包裹的脚却几乎要凑到她眼前了,上面的碎钻折射着壁灯的光,亮闪闪的,刺入她的眸子。 容箬皱眉。 她很少参加这种宴会,每次来,也是安静的呆在一旁。 不可能得罪人。 而且,她今晚是跟裴靖远一起来的。 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个道理。 都懂。 所以,能这么明目张胆且幼稚的挑衅她的人,就只有一个了。 “容莞,好不容易当上容家的大小姐,就乖乖的呆着别惹事,要不然,这名分还没坐正,就又摔下来了。” 情绪这东西就是这样,没见到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见到了,才知道自己原来恨得咬牙切齿! 容莞晃了晃手腕,上面,圈着一条蒂凡尼的新款手链。 “再怎么样,也好过你这个被扫地出门的破落千金吧,”她神色一冷,目光逼人,“容箬,你只不过是比我早认识靖哥哥,要不然,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乞讨呢。” 容箬的眼睛被钻石的光芒刺得微微一缩,她又想起那天在咖啡馆,爸爸卑微的去跟一个老女人 再看眼前,一身珠光宝气的容莞。 冷冷道,“称呼这东西,也需要你情我愿,你叫靖哥哥?可曾问过当事人的意见?小心打了自己的巴掌。” 她转头,看着大厅中正和人交谈的容景天。 心里潮潮的,有些酸涩。 应对这样的场合,他是信手拈来,但和以前比,却多了些无法抑制的低微。 气场这东西,和一个人的财富地位也是有用一定联系的! “对了,你妈还没转正吧,那你今天,是以什么身份跟着来的?”她深思熟虑了一下,“哦,侄女,刚从乡下来的,没见过世面的侄女,所以,带出来长长见识。” 容莞‘蹭’的一下站起来,一张脸沉得厉害,下颚绷紧:“容箬” 她猜对了。 容景天真的是以侄女的身份带她来的。 虽然说辞不是一模一样,但大概意思却是那样的。 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 容箬笑得一脸端庄,仰头看着被她气得浑身颤抖的容莞,“这就生气了?觉得不甘心,喏” 她扬了扬下颚:“那里是舞台,上面有话筒,去告诉所有人,你是容景天的亲生女儿。” 容莞憋着气,‘哼’了一声,走了。 她是不敢上去吼的。 妈妈没转正,‘私生女’这个标签,让她受尽了嘲笑。 这个圈子,和她那个圈子不同,不是听到‘有钱人’三个字就各种羡慕妒忌恨的。 宴会开始前,也有几个人主动过来跟她聊天,但自从她说了自己是容氏集团总裁的亲生女儿后,那几个人就跟她疏远了。 虽然表面上还是笑意满满,但总是掩饰不住对她的鄙夷! “这不是容董事长的千金吗?” 有人过来敬酒。 容莞压下心里的不快,扬起唇角,露出一个十七岁少女该有的灿烂笑容,刚端着杯子准备凑过去,那人已经掠过她,走向了后面的容莞。 “乔叔叔,叫我箬箬就行了,”正好有服务 生从她身旁走过,容箬端过一杯香槟:“乔叔叔,您是长辈,这杯该我敬您。” “来来来,”乔总伸手招来个服务生,从里面取了杯饮料递给容箬:“裴总不准你喝酒,等一下要是闻到酒味,可得找我算账,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你们这些小年轻折腾。” 容箬笑了笑,喝了口饮料。 眼角的余光看到容莞愤愤的离开! 容箬有些兴致缺缺的靠在沙发上。 裴靖远被人缠着走不开,毕竟是订婚宴,主人家敬酒,还是要喝的! 容景天喝多了,走路都有些漂,他坐到容箬对面的沙发上,长长的吐出一口酒气。 整张脸都难受的皱了起来。 容箬心里想着不要管他,但看他不舒服,还是让服务生送了些糕点和醒酒汤过来,“你吃一点吧,公司的事,会好的。” 容景天先吃了几块糕点,再端着醒酒汤咕嘟咕嘟的灌了个底朝天! “箬箬,你去找过靖远?” 容箬低着头,理着裙摆上的接缝,“嗯。” “谢谢。” 说完后,两个人就陷入了沉默。 “你妈妈,”容景天错了搓手掌,支吾了好半天,“最近好吗?” “挺好的。” 她这几天都在医院里,一方面是照顾陈井然,另一方面是不想妈妈看到她额头上的伤担心。 今天回去,妈妈心情看上去不错。 离婚后,第一次下厨! 熬了排骨汤,非让她给裴靖远送上去! 容景天讪讪的笑了笑,正准备再说点什么,容莞走过来挽住他的手,“爸,你怎么在这里,张总到处找你呢。” 容景天迅速将手抽出来,“说了多少次,在公众场合叫我叔叔。” 容莞不乐意,却不敢多说,撅着嘴:“张总找你呢。” 容景天看了眼容箬,她没看这边,但却吩咐服务生给他拿了度数最浅的香槟。 再看容莞,整天就知道花钱,买衣服、买首饰、朋友聚会 连后来的容箬都知道他是空腹喝酒,还让人给他准备高点,而容莞,除了一个劲的催他去应酬,根本想不到这些细节。 越想越后悔。 当初,怎么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 再看南漾,也早没了当初令他怦然心动的吸引力,他甚至不敢回家,每次喝得醉醺醺的回去,面对两个熟睡的人,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丽屏。 不管他多晚回去,都会起床替他倒水泡脚。 她会说:老公,钱够用就行了,喝酒伤肝,你不要这么拼。 以前,衣柜里,很少看到上千的女士衣服,而现在,少这上千多则上万。 “箬箬,你好好照顾你妈妈。” 仪式一完,裴靖远就提前离开了。 他没喝醉,但身上有微醺的酒气! 容箬被他抱着,一身的重量全压在他的胳膊上,在她颈侧低低哝语:“你晚上住哪?” “嗯?” 她肯定是住慕森的。 妈妈已经看好了一套房子,等她明天有空再去看看,如果合适,就定下来了。 “住我的房间,嗯?” 走到大院的一处暗地,裴靖远伸手一推便将她压在了墙壁上。 借着大院素淡的路灯灯光,裴靖远的拇指擦过她柔嫩的唇,半醉的眼睛看着她,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 这里临近湖畔。 已经入秋了,晚上的风带着些许的凉意。 但他们周围的空气,还是不可避免的燥热起来! 睡他的房间? 容箬不是一张白纸,自然能领会背后的含义,她有些畏怯的扭动了一下身子。 裴靖远却已经她要走,捧着她的脸,倾身吻了上去。 他的瞳仁幽深,黑的和周围的景色沦为了一体,手指顺着她的下颌骨一路往下,贴着她的脖子轻轻的抚摸。 容箬被他弄得痒痒的,绷不住想笑,扭着身子,不停的躲开他的唇。 裴靖远有些恼,捏着她挺翘的鼻尖,伸手捉住她的手指,咬着她的唇瓣低低的训斥:“别闹。” “明明是你在闹。” 灯光下,容箬一张脸红透了。 这里虽然比较暗,但并不用隐蔽,只有有人过来,稍微注意一下,就能看到他们。 裴靖远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将下摆拉出来,有几分苦涩意味的笑道:“没办法,忍不住啊。”---题外话---最近凌晨都不要等了,昨晚停电,把时间打乱了,我会尽快恢复凌晨更的。。明天八千。么么哒 ... 正文 104:他居然吃药 裴靖远的视线环顾了一圈,除了那一排的梧桐树,没有任何遮挡的位置。 这里是去停车场必经的路,这会儿没什么人,是因为前厅的宴会还没散! 他哑着声音:“去车里。” 一个人渴望另一个人的感觉—— 就是明明刚吻过,这会儿又忍不住贴了上去岑。 手臂压在她肩膀上,将她的身体按在墙上贴的严丝密缝,唇齿交缠,两人的呼吸又粗又重。 这里到停车场,也只有两三百米的距离欢! 雪亮的手电筒灯光照在男人脸上,他抬手挡了一下,眯起眼,脸上阴影深浅不一,轮廓分明。 是院子里巡逻的保镖,听到声音,过来瞧瞧。 哪知道 “我艹你妈。” 容箬第一次听到他这么干脆利落的爆粗口,颇有些目瞪口呆。 然而,现在这种情况,还真容不得想其他。 衣衫不整的裴靖远压在墙壁上—— 稍不注意就要擦枪走火。 容箬揪着他的衣服,将脸埋在他的怀里! 为首的人眼尖的认出了,此刻被他用手电筒照着的,一脸怨气的男人,就是今晚被奉为座上宾的裴氏总裁。 吓得差点连电筒都扔了。 “对不起,对不起,你们继续。” 看着保镖跑远的背影,容箬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身子在裴靖远怀里轻轻的颤抖,“靖哥哥,你的脸都丢到沈家大院里来了。” 估计,明天一早,所有人就都知道裴氏总裁在大院里差点儿把持不住的事了。 “还笑。” 身体还绷得难受,裴靖远维持着刚才的动作,又凑过去亲她。 容若可没有他那么厚的脸皮,伸手推他。 裴靖远吻了吻她。 这种事被打断了,短时间内,很难有再继续的兴致,尤其是,还是在这种烂地方。 “走吧。” 回酒店的路上,裴靖远一直在闭目养神,容箬悄悄地看了眼他裤裆的位置—— 吁了口气。 还好,还算安静。 只是,她刚准备移开视线 某人本来平坦的西装裤,就开始逐渐显露出弧度。 容箬装作没看到,面色如常的移开了视线! 裴靖远一只手拿着手机浏览股票,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 容箬冷不防的按上去,掌心都烫得疼了一下,受惊的蜷了蜷手指,裴靖远低低的‘嗯’了一声。 她一张脸窘得通红,用力的想抽出来。 裴靖远皱眉,重重的压了压她的手腕,“不想我在车上要了你,就别乱动。” 他眼睛里,布满了微红的血丝,身体滚烫,坚韧强悍的像一头猎豹。 前排,司机听到这句话,识趣的提快了车速。 车子到了酒店。 裴靖远的身体在容箬的手掌下越发有蓬勃发展的趋势。 她打开车门,一只脚刚踏到地上,就被搂了回来,压在座椅上,细细密密的吻就落了下来。 好一会儿,他才松开,轻轻的来回摩挲她被吻得鲜艳欲滴的唇,“我这样,你让我怎么上去?” “你可以在车上缓一缓。” 他这样,的确有碍观瞻。 裴靖远松开她,手撑着太阳穴,呼吸有些短促! 容箬下车,裴靖远也跟着下来了,伸手将要走的她揽压进怀里。 “别动。” “” 察觉出他的意图,容箬有些无语凝噎。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这功能! 电梯里没人,裴靖远稍稍松了松手上的力道。 容箬好不容易得了空,探手去按楼层键,刚探出一半,就被裴靖远拉回来抵在了电梯墙壁上。 头顶明亮的灯光下。 男人的眼神很暗,炙热且执着的看着她。 “箬箬,我想要你。” 容箬咬唇,又想起上一次在他的办公室,那段不愉快的记忆。 还有,他所谓的:十年也不能爱上的人,即便时间在长,也就这样了。 那他们现在 算什么? 都市男女速食爱情? 见她沉默,裴靖远皱着脸,压得更紧了一些,无奈的蹭了蹭她的小腹,“都快被你玩坏了。” 眼里,更多的是温柔和笑意。 见她委屈 终于,还是长叹一声,无奈的将她揽进怀里,“傻瓜。” 觉得不解气,又狠了声音骂道:“白痴。” 虽然容箬没按电梯,但电 tang梯还是在她所在的楼层停了。 电梯门打开—— 门口站着的颜丽屏目瞪口呆的看着里面,抱在一起的两人。 容箬也没想到,外面按电梯的,居然是她妈妈。 在交往还好,但他们现在的关系,来年她自己都理不清,又怎么跟妈妈解释呢。 容箬尴尬的推他。 裴靖远是背对着电梯门的,听见电梯门开,也只以为是寻常的客人,直到容箬推他,才回头看了一眼。 “伯母。” 沙哑温淡的声音自有一派不容抗拒的威严。 他松开容箬,站直身子,却没有转过去,“伯母要下楼?” “嗯,啊,是,是下楼。” 颜丽屏回神,支吾的应了两句! 她知道容箬对裴靖远的心思,但她一直都以为,这是容箬一个人的单相思。 眼前的场景实在太出人意料了,她需要时间好好静一静。 脑子里,还没完全反应的过来! “司机就在楼下车子里,伯母如果要去哪,让他送您就好,我和容箬还有点事,就不陪您了。” 他伸手按了关门键。 淡金色的电梯门缓缓合上—— 容箬整个人都不好了,恨不得拿块布将他的嘴给堵上,什么叫我和容箬还有点事? 电梯门一关,她就忍不了了:“裴靖远,你流氓,我不上去。” 直到电梯门完全关上,颜丽屏才反应过来,他们—— 容箬的唇瓣,明显的有些红肿,是被吻过的痕迹。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想也知道能干嘛。 箬箬和靖远? 他们—— 裴靖远将容箬抱起来,用指纹划开门锁,用脚踢上门。 将容箬压在浴室的磨砂玻璃上。 捧着她的脸,深吻着女人已经嫣红的唇,抱着她转过半圈,又撞到对面的墙上。 死死的抵着。 双腿强行的挤进去岔开她的双腿。 开关被撞开,又关上,又被撞开! 反反复复,卧室里明暗不定,心跳也跟着乱了节奏。 她没有喝酒,却被裴靖远嘴里的酒气薰得也有些微醺了,脑子晕乎乎的,手无力的揪着他的衣领。 男人的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将她压向他,容箬只能不停的张嘴,跟他抢那点稀薄的空气。 灯光下,男人的眼睛越来越危险,完美的面具被撕开,露出原始狠绝的本性。 裴靖远抱着她跌倒在宽大的床上,开关被撞得关上,房间里拉着窗帘,一丝光线都没有。 黑暗中,看不见彼此的脸。 感官被无限放大! 羞涩被黑暗压住,只剩下那种紧张、激荡的情绪,甚至,还有几分忍不住的悸动。 因为看不见,就更依赖身体的感觉。 男人一边吻着她,一边动手脱掉衬衫,握着她的手按在皮带的金属扣上:“解开。” 容箬缩手。 裴靖远翻身倒在一旁,从后面抱住她。 那双手臂紧紧地锁着她。 他的胸膛,贴着她的背,火热的呼吸,喷在她的颈间! “箬箬。” 杂乱无章的吻落在她的后颈。 容箬看不见,只能紧紧的抓住他结实的手臂。 她在想,他是不是因为喝醉了,才这般 “箬箬,说你爱我,想要我。” 男人的声音特别特别沉哑,带着明显的诱惑。 一点一点的,引着她迈进深渊。 容箬蜷着身子,低低的呻吟声从她的唇间溢出。 裴靖远身子一紧,经不住轻微的颤抖了起来,环在她腰上的手手背上青筋绷起。 但是,有了上一次不愉快的经历,他又不想勉强她。 耐着性子问:“箬箬,我想要你,可以吗?” 容箬整个脑子都是晕的,她觉得自己就像是站在一片沼泽地里,正迅速往下沉! 这时候,突然伸出来一只手,她迫不及待的张开五指,握住。 裴靖远抓住她无意中触碰到自己嘴唇的手,唇瓣一张,含住了她的手指,舌尖在她的指尖轻轻的刷过。 如羽毛一般。 轻轻的、痒痒的! “要吗,嗯?” 容箬迷糊的问了句:“不要,你放我走吗?” 裴靖远轻笑,再次覆身压了上来:“好像不行,不过,我有耐心等到你点头。” 他或轻或重的咬着她的手指,容箬只觉得一股难以抑制的酥麻从掌心窜起,气息不稳的推拒着他:“靖哥哥, 别” 男人绕开她推拒的手,埋首在她的锁骨上。 该有的前戏,一样不落。 容箬的衣服散乱,内衣的搭扣也不知什么时候解开了。 她微微的仰着头,呼吸乱成一团! 大睁着眼睛,投入里面的,却只有黑暗。 “靖哥哥。” 她无意识的、一遍一遍的呢喃着男人的名字,被他咬过的手指又麻又胀,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的哽咽。 裴靖远已经从她身上下来了,正用手肘撑着身子看她,黑暗中,其实也看不到什么。 手指在她的肚子上打圈,“再问一遍,愿意吗?” 容箬只能无助的点头。 黑暗中,裴靖远自然是看不见,于是,他的唇就落在了她的小腹上 容箬尖叫着掐住他的手臂,“愿意,愿意。” 裴靖远满意的勾了勾唇角,拉着她的手搁在皮带的金属扣上:“解开。” 容箬摩挲了一阵,也没摸到卡扣,反而还一次两次的碰到 男人的喘息声又粗又重。 折腾了好一会儿,容箬终于是泄气的垂下了手,“我看不见。” 裴靖远够着身子拧开床头的灯,突然的光亮刺得容箬侧开头,紧紧的闭着眼睛! 憋得太久,他闯进去的动作简单粗暴,甚至没给她一点缓冲的时间。 容箬还惦记着上次一分钟的事,特意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裴靖远脸色一沉,阴鸷的瞪着一脸无辜的女人,粗哑的声音压抑着火气:“想什么?” 她急忙摇头。 身体有缺陷的男人。 肯定不喜欢别人提这茬,虽然时间短,但动作是真的凶狠。 容箬受不住的往后缩,被他拖着脚踝又拉了回去! 低声吼道:“不准动。” 他的表情又急又怒,容箬被吼得有些怕,咬着唇,乖乖的不敢动了。 “半个小时了。” 容箬抬着手腕看表,声音在男人的低喘声里,有些尖锐。 “嗯。” 裴靖远低着头,即使开了空调,身上也沁出了一层汗水。 一个小时后。 容箬跪趴在床上,将脑袋埋在枕头里低低的啜泣,一边骂道:“靖哥哥,不要了,啊,你走开” 她的声音沙哑的都不成调了,‘靖’字小声的几乎都听不到。 裴靖远低声笑道:“叫我什么?哥哥?” 他俯身,捏着她的下颚,将她的脸转向他:“喜欢禁忌恋?” 容箬摇头。 她又没特殊癖好! “叫我的名字,乖一点。” 容箬摇头。 他的名字,很多人都叫过。 尤其是从傅南一的口中说出来,能酸掉一层鸡皮疙瘩。 裴靖远似笑非笑的勾起唇,然后 容箬尖叫,手指用力的抓着他撑着她身侧的手臂,“靖远,裴靖远。” 终于,男人餍足的松开她,躺在一旁喘着粗气。 容箬从床上下来,腿一软,直接跌倒在了地上,铺着地毯,也不疼! 裴靖远皱眉,伸手将她捞起来,“去干嘛?” “洗澡。” “休息一下,我抱你去。” “不要,我自己去。” 万一他在浴室,又 她拨开他的手就冲进了浴室,裴靖远的手机响了,看着她跌跌撞撞的背影,无奈的摇头。 是七七发的信息:哥,记得吃维生素片。 裴靖远起身,倒了杯水,抵着梳妆台的棱角慢慢的喝。 镜子里,他彪悍挺实的后背上布满了抓痕,有几道,还沁出了血珠! 低头,手臂上也是有的,充分表现出刚才的情事有多激烈。 裴靖远失笑,又喝了一口水,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 看不出来,还是一只小野猫。 容箬仰着头,水温有些烫,热气蒸腾,皮肤上已经褪下去的红晕,又起来了。 沾着水珠。 莹莹的,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遇到水,身下就疼得很。 裴靖远的房间没有她的衣服,自己的衣服经过刚才的一番折腾,已经撕得不能穿了。 她裹着浴巾,悄悄的拧开浴室门,想叫靖哥哥拿一件他的睡袍给她先穿着。 裴靖远的气场很强,根本不需要刻意寻找。 刚探出头,就看到站在梳妆台前,luo着身子的他。 “靖”话还没出口,就瞧见裴靖远从抽屉里拿出个瓶子,倒了一粒药在掌心。 服下。 容箬惊讶的睁大眼睛。 他吃药? 他居然 吃药? 容箬胡思乱想之际,裴靖远已经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的存在,搁下杯子转身:“洗完了?” 她只觉得,此刻,心里全是无法形容的感觉。 苦的、涩的、酸的。 靖哥哥那么骄傲的人,肯定不愿意她看到 果然,和广告上打的一样:一粒解决男人难掩言诉的痛苦,持久、强劲、60分钟不早xie。 她瞬间有种泪崩的感觉。 她的靖哥哥,怎么能吃那种药呢? 容箬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没有扑过去抱住他安慰,见他探究的蹙起眉心,故作没事的扬着唇笑了笑:“嗯,洗好了。” “喝点水,把头发吹干,容易头疼。” “好。” 被同情心占据了整个心神,也没心情斥责他光着身子耍流氓。 裴靖远去了浴室。 听到水声。 容箬急忙拉开抽屉,取出他刚放进去的药瓶。 上面没有任何标签! 这让她更坚定了心里的想法,如果不是那种药,怎么可能这么保密,连个标签都没有。 但听说,或多或少都有依赖性。 她一个女人没经验,也没吃过。 问谁呢? 小白? 不行,这种事关乎男人的尊严,一问小白,他铁定知道自己说的是谁。 可是身边也没有要好的男性。 问同事,她也开不了口啊! 纠结了一会儿,她决定,问度娘。 百度一搜,噼里啪啦出来一大堆五花八门的答案,但大都没什么作用。 a:这种药都是激素药,吃多了,肯定是不好的。 b:来找我吧,我不吃药,能把你搞晕过去。 c:没有,推荐xx品牌的大补丸。 d: 浴室门‘咔擦’一声开了。 容箬急忙关了网页,将手机扔在枕头下,假装睡觉。 裴靖远携着一身微潮的水汽,掀开被子躺进来,从后面环住她的腰。 刚刷了牙,嘴里,还有薄荷沁凉的味道! 他亲吻着她光洁的背部 然后。 将她的身字翻转过来,强悍的吻住了她的唇,裴靖远全身的重量都压了上来。 容箬尽量不让自己露出一丝一毫的怜悯,生怕折损了他的男性骄傲。 乖乖的环住他的脖颈 刚才忘了查,吃了那种药,如果没得到满足,会不会像古言里面写的一样,欲火焚身而死。 如果满足他 不行,好疼、好困。 她都快撑不住了。 “靖哥哥,我疼。” 她委屈的直冒眼泪,又怕会有副作用,只好硬着头皮闭上眼睛。 算来。 疼就疼吧,忍忍就过了。 万一他为了顾及自己 她想说爆炸了,怎么办。 但想到,裴靖远买的,自然都是走在国际前沿的高端品牌,应该不会有伪劣产品! 前半夜,她还逼迫自己忍着,后半夜,就完全是出自本能的抗拒。 想到前不久看到的新闻,两个大学生放假了,没事就关在出租房里做那档子事,结果导致si处起火 在新一轮的快速动作中,尖叫道:“要着了,啊,我不要了” 趁着他神情陶醉,容箬手忙脚乱的跑到了床尾 裴靖远追过去将她压在身下 浴室、沙发、茶几、甚至连衣橱里,都没能幸免。 一直到早上,裴靖远才抱着她沉沉的睡去。 容箬下午醒来的,全身软得连手指尖都不想动,裴靖远已经起了,靠着床头抽烟,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正在放一部原版的欧美魔幻大片。 正放到高chao部分。 他插了耳机,所以,没吵到她睡觉。 容箬将枕头折叠,垫在耳朵下,跟他一起看电影。 裴靖远见她扭得难受,拍了拍胸口,“躺这里。” 她像受惊的小鸟,跳开了老远,捡起地上的浴巾将自己团团裹住,“我去洗漱。” 经过了昨晚血一般的教训,她决定离他远些,万一他 药效还没过 洗漱完,她又在浴室里磨蹭了好一会儿,直到裴靖远来敲门:“出来吃饭了。” “哦,好。” 听到脚步声走远,她拉开浴室门,见裴靖远已经不在房间里了,才松了口气。 床上。 放着一套崭新的连衣裙,白色的,领口和袖口的位置贴满了小雏菊的花样子,下面,没有任何装饰,就是一片素净的白! 餐点是黑米粥和几道开胃的小菜。 容箬本来没什么胃口,看了也是食指大动。 吃到一半,她咬着筷子,迅速的扫了眼正优雅吃饭的裴靖远,“靖哥哥,你认识我们警局的刘怀吗?” “不认识。” “听说他老婆,昨天带他去看男科了。” 裴靖远:“” “刘怀说,他当时觉得脸都丢完了,”她努力的斟酌措辞,生怕有那句话刺到了他敏感的内心,“我觉得吧,这种事也不丢脸,女人也不一定非要男人有多厉害。” 第一次当着一个男人的面讨论这种事,容箬觉得都快羞臊的钻到桌子底下去了。 尤其是,裴靖远抬头,沉沉的扫了她一眼。 容箬顿时觉得,犹如泰山压顶般,连气都不顺畅了! 她低着头扒饭,从脸到耳垂、脖子,都是通红通红的。 然后呢。 她要说什么? 她其实并不介意他只有一分钟? 不行,他绝对会动手劈了她。 饭吃的急,呛了一下。 裴靖远适时的递过来一杯温水,容箬捧过来就喝,心里又觉得,这样好的靖哥哥,怎么就 似乎,当年傅南一跟他分手也有了合适的理由。 吃完饭,容箬对着镜子,想着脖子上的吻痕要怎么办。 等一下妈妈问起,她难不成说是蚊子咬了的? “看什么?” 裴靖远从后面圈住她,手撑在梳妆台的棱角上,眉眼含笑,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还将她的领口往下拉了拉! “你说我这样,我妈问起来,怎么说?” 她恼怒的瞪向他。 指着他道貌岸然、含着魅色的脸:“衣冠禽兽,说的就是你这种穿着衣服就是翩翩贵公子,脱了衣服不是人的人。” “嗯,”裴靖远指了指自己喉结上的咬痕,“那你顺道替我想想,公司的人问起,我要怎么说?猫抓的?还是被我的女人咬的?” ‘我的女人’四个字,让容箬的小心脏,微微的收缩了一下。 电话在响。 是妈妈的! 容箬转身接起来:“喂。” 裴靖远转身换衣服,容箬从镜子里看着他背上密密的抓痕,有些不敢相信,那是她的杰作。 “起床了没?我在楼下大厅等你,去看房子。” 容箬回神:“哦,我马上下来。” 皱眉看了眼脖子上的吻痕,是遮不住了,她总不能,这么热的天气围条丝巾吧。 “我让司机送你们去。” “不用了,我开车去。” 车子她们用了,他怎么办。 裴靖远淡冷的视线看了眼她的双腿,正了正领带:“还有力气开车,晚上再来?” 容箬不敢拒绝他的好意。 让司机开车,总比晚上再来的好! 容箬下楼,颜丽屏已经在大厅等着了。 她穿的是白色的衣服,脖子上的痕迹越发明显,她抬手挡了挡,“妈。” 颜丽屏看了她一眼,神色无异,“走吧。” 容箬刚送了口气,就听颜丽屏问:“做措施没有?” 她脚一崴,庆幸自己穿的是平底鞋,才没有在酒店大门口摔个脚朝天。 见她不说话,颜丽屏皱了皱眉,“路过药店的时候买颗事后药吃,下次,让靖远做好措施,那种药吃多了,对女人身体有伤害。” ... 正文 105:不能成才,死不足惜 容箬捂着脖子,哀怨的看了眼颜丽屏,“妈” 她叹了口气,“现在知道羞了,你看你脖子,都成什么样了。” 颜丽屏看中的房子在东城区,环境不错、价格合适、购物也方便、离警局也不远,唯一的不好,就是装修有些旧了。 而且,是老年人喜欢的风格岑。 整体都很陈旧! 中介滔滔不绝:“他们两老口在这里住了十多年,从来没吵过架红过脸,和邻居也相处的很好,这套房子,出了名的风水好,要不是他们要出国,也不会出租。欢” 房子里,东西还没搬走。 说的出国的签证这两天才下来,等有人租了,他们才搬! 容箬随意的查看了一下,在洗衣机后面的角落里,发现了一张撕破的照片。 应该是中介口中的房东。 照片从中间被撕开,男女正好各占一半! 看撕痕,应该是不久前。 她又环顾了一下周围,开口打断中介的吹嘘:“没红过脸、没吵过架,一闹就离婚了?” 墙上有很多大小不一、比周围墙壁白些的地方,应该是挂的照片,离婚后取下了。 中介表情一僵,呵呵的干笑了几声,“容小姐还真是细致。” 看了一圈,没什么大的问题,就租下了。 谈妥后,房东就过来了,是个五十多岁的阿姨,很好说话,也很慈祥。 签完合约。 房东:“我今晚就把行李搬走,你们明天就可以住进来了。” 容箬和妈妈从容家带出来的东西不多,就没联系搬家公司! 路过商场时,颜丽屏说:“去超市买点水果。” * 容箬推着推车走在她的后面,选东西这种事,她不擅长,一般都是拿的用保鲜膜裹起来的精品水果。 颜丽屏拿着个红心的火龙果,回头问她:“靖远喜欢吃什么?” “不知道,”她很少看裴靖远吃水果,想了想,“抽烟算不算?” “那就都买点吧,”颜丽屏一边选水果,一边数落她:“靖远平时工作累,你也要上上心,多关心关心他,别总仗着他宠你,就任性。” 容箬:“” “从明天起,跟妈妈学学怎么熬汤,反正你现在没去上班,中午给靖远送去。” “妈,我才是你亲生的。” 裴靖远宠她,那是以前的事。 现在,一有不顺他意,就阴沉着脸! 再说给他送汤,这种事 她现在,没那个立场啊,落在别人眼里,还以为她在宣誓主权呢。 这些,她肯定是不会跟妈妈说的。 路过计生用品的专柜时,颜丽屏拿了盒杜蕾斯的至尊持久装,容箬看了看,“妈,你有新人了啊。” 颜丽屏抬手往她后脑勺敲了一记:“这是给你买的,药吃多了不好。” 容箬:“” 逛完超市,颜丽屏说去楼上逛逛,容箬想着,她从容家出来,没带什么衣服,这都换季了,去买两件也是应该的。 结果,她直接乘电梯上了五楼男装区。 “靖远喜欢什么牌子的?” “他不缺衣服。” 容箬坐在休息区喝水,整个人的状态都恹恹的。 累了。 想睡觉。 “男人不缺衣服,那是他的事,买不买,是你的心意。” 因为容箬的不配合,逛了几家店,也没选到合适的。 颜丽屏也由着她了。 感情的事,外人也是插不上手的! 一转身,就遇到两个比苍蝇还烦的人,容箬翻了个白眼,嘀咕:“离的这么远都能看到。” “姐姐,你们也来逛街啊。” 南漾还是一副良家妇女的温婉模样,眉眼间透出的春意和惬心,却是遮不住的! 容莞挽着她,头扭到一边,像是只高傲的孔雀。 颜丽屏跟着容景天三十年,虽然不爱穿戴名牌,但还是会看些奢侈品杂志。 为的就是,出去应酬时,能跟那些贵太太搭上话,不至于丢他的脸。 这个习惯,即使离了婚,也一直不曾改。 所以,她一眼就能看出南漾和容莞身上的衣服价值不菲,想到他们离婚的前一段时间,容景天一直忙着拉融资,几乎每天喝得烂醉如泥。 看着他辛苦,她也心疼,那段时间,连家里的开支都特别节约! 如今看到南漾两母女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心就疼了。 但也只是感慨。 从离婚那时起,容 tang景天的事,就跟她无关了。 她看了眼南漾手里拿的衣服,是容景天的尺码,却不是他喜欢的款式。 但是,她没说话。 礼貌的点了点头,和容箬一起离开了。 多年的贵太太的生活,让她做不了公众场合撕bi的事,对南漾,也不说全无怨恨,但是,这种事,更该怨的,是出轨的男人。 容莞冷哼了一声,“都被抛弃了,还这么拽。” 颜丽屏脸色一白,拉住要过去的容箬,“走吧,这种靠讽刺别人获得快感的人,心里大多不快乐。” 容箬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冲着容莞挑了挑眉:“靖哥哥,能帮我个忙吗?” 回到酒店,颜丽屏只挑了几样生活必需品,其余的全让容箬送到裴靖远的房间去。 “你买这么多水果,不吃啊?” “也不知道靖远喜欢吃什么,你先送上去让他选选,我把东西收收,明早就搬过去。” 容箬:“” 指纹锁里没有录入她的指纹,容箬也没有房卡,站在门外敲了一会儿门,又等了几分钟,都没见人来开门。 大概是回裴家了! 手机在响。 是爸爸打来的。 估计是为了商场的事。 要是让妈妈听到了,肯定又要伤心了。 将东西放到地上,接通。 果不其然,爸爸第一句话就是:“箬箬,爸爸的卡是你让靖远锁的?” “嗯。” 她提了这个要求,至于裴靖远用的什么方法,她就不知道了。 容景天叹了口气,曾经的意气风发似乎都已经远去了,听着让人莫名的心酸,“箬箬,我知道你不喜欢莞莞,也恨南漾,今天她们也得到教训了,莞莞回来哭了两个多小时,你就别再跟她们计较了。” 一番话,听得容箬眼睛发酸。 卡上刷不出钱就丢脸吗? “在感情上,我尊重妈妈的决定,她不计较,我也不能越俎代庖,但是你告诉她们两个,不想丢脸,就别凑上来受虐。” 容景天还没说话,容莞尖锐的声音就顺着听筒传了过来:“容箬,如果不是靖哥哥帮你,你有那么大本事吗?说的自己很清高,到头来,还不是靠男人。” “容莞,你给我闭嘴。” 电话没断,容景天厉着声音训斥。 容莞不服气的争辩:“我说的是事实,她只不过运气好,比我先认识靖哥哥” “什么这么好听?” 一只手伸过来,夺过她的手机贴在耳边,另一只手,自然的揽在了她的腰上。 容箬原本吓了一跳,抬头看到是裴靖远,莫名的觉得很委屈,环住他,脸埋进他的怀里! 刚才太听的认真了,都没发现他过来。 唇瓣刚好贴着一处小小凸起的地方,她脑子一懵,居然张嘴,轻轻的咬了一下。 察觉到抱着她的男人紧绷的身子颤抖了一下。 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两个字—— 完了。 急忙放开他,一步跳了老远。 “我不是故意的。” 看容箬红润的嘴唇一开一合,裴靖远有些口干舌燥的拧松了领带,挂了电话,几步将容箬揽回来压在门上,“妖精。” “我妈让我上来给你送水果。” 裴靖远亲了亲她的唇,刷开门,拧着袋子进去。 将袋子放在茶几上时,很轻易的就看到了里面的杜蕾斯,实在是,那惹火的黑色包装在一大堆白色口袋装着的水果里,太引人注目了。 他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容箬,显然,她也看到了,一张小脸柔嫩嫩的粉,“送水果?” 修长的手指探进塑料袋,从里面捏出那盒杜蕾斯,认真的看了一眼:“你买的这个” “我妈买的,她说要” 裴靖远头也没抬:“要什么?” 要避孕。 可是,这个词,她怎么好意思在裴靖远面前说。 那潜在意思不就是,来吧,戴上tt来上我吧。 她咬着唇,不吭声。 裴靖远淡淡的笑了,放下杜蕾斯:“这个号,太小了,不能买标准号,你没跟伯母说吗?” 容箬红着脸瞪他,像只炸毛的猫! 裴靖远还有些事情要做,也就没继续逗她:“给我拿个香蕉。” 容箬今早上查了,香蕉能诱发早泄。 不行。 她从里面找了个榴莲,“吃这个吧,补” 急忙咬住舌尖,差点把‘补肾壮阳’给说出来了。 裴靖远放下手中的笔记本电脑,双 腿交叠,要笑不笑的看着她:“说吧,打什么坏主意?” 她一副明显心里有事的模样,急切的,就恨不得掰开了塞到他嘴里! “没有,就是听别人说榴莲营养好,补身体。” “补哪里?”裴靖远十指交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容箬低着头,专注到近乎虔诚的盯着手里的榴莲,她怕一恍神,视线就移到他的裤裆上了:“身体。” “你吃吧,正好补补,”他用手撑着额头,沉默了一下抬头:“都快找不到正面了。” 容箬苦大仇深的抱着榴莲,梗着脖子说:“我不吃榴莲。” 她被吃榴莲吓到了,以至于忽略了,裴靖远说的:找不到正面。 “小时候不是挺爱吃的吗?” 他认识她的时候,已经不吃了,不过听伯母说,她小时候爱吃,一个人能吃大半个。 容箬一副便秘的纠结表情,她小时是爱吃,但有一次陆冉白告诉她,榴莲放在微波炉里加热几分钟更好吃。 于是,她屁颠屁颠的剥了两瓣放进微波炉里。 那味道 三天没散。 邻居的小屁孩问她:“姐姐,你家里在炖屎吗。” 后来,她就再也不吃了。 裴靖远拉着她的手坐到自己腿上,“别闹,我处理点公司的事,乖。” 容箬坐着无聊,就开始拨榴莲喂裴靖远。 他张嘴,将她的手指一起含进去,温热的舌尖轻轻的刷过她的指尖。 “味道还不错。” 等他处理完手中的事,容箬已经趴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 似乎睡得不太舒服,皱着眉头,神情有些委屈,头发垂落,遮住了半张脸。 裴靖远伸手,将她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露出弧度优美的侧脸! 灯光洒在她脸上,照得她整张脸白得似乎透明! 皮肤白,所以显得她眼底的青黛很明显。 裴靖远心疼的吻了吻她的额头,将她抱起来,轻柔的放到床上。 容箬实在困的厉害,这种程度的动作根本吵不醒她。 搁在茶几上的手机不停的震动。 裴靖远皱眉,信步走过去接电话,“说。” “裴总,陈少爷那边,又闹出动静了。” 他蹙眉,看了眼睡着的容箬,转身去了外面的花园,“陈家老爷子呢?” “陈少爷这次闹腾的厉害,老爷子那边似乎不太想管,但碍于你的面子,又不得不管,派人走了个过场,陈少爷那边也执着,正好中了他的下怀,索性不管了。” “你去处理。” 李秘书在那头沉默了几秒:“陈少爷这次,是要逼着您出手。” 晚上的警察局只有几个值班的人,很安静。 裴靖远的车停在停车场,也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李秘书先他一步到,欠了欠身,抱歉的说:“陈少爷不肯出来。” 裴靖远点了支烟,神情冷漠,像是覆盖了一层霜雪,他耐性本来就不好,更何况,对方还是有意折腾。 他简直都想丢下一句‘让他在里面呆到够’,甩手走人了。 闭了闭眼睛,“走吧。” 陈井然懒散的坐在办公椅上,双腿搁在桌子上,半眯着眼睛抽烟。 一副浪荡公子的模样。 看到走进来的裴靖远,他有些意外,又不觉得意外,邪肆的勾了勾唇角:“一直资助我,派人在暗中保护我的人,是你?” 裴靖远并没有立即承认,而是闲庭若步的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稍显狼狈的陈井然:“出不出去?” 他们两个,气场不同。 陈井然即使衣服凌乱,上面还有血渍,唇角也青紫了一块。 但配合着他的痞气,斜勾着唇角坏坏的笑容,也很得小姑娘喜欢。 “出去,不出去难道在里面过夜啊,妈的,太简陋了。” 他起身,一脚踢翻了身下的座椅。 陈井然走在前面,双手插在裤包里,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唇角的笑容一收,狠狠的抿紧了唇。 走到停车场。 陈井然停下脚步,痞痞的朝裴靖远挑眉:“我不会感谢你的。” “我不需要你的感激。” 他做这些事,只是为了给陈家二叔一个交代,至于陈井然的态度 无所谓。 陈井然咬牙,不小心扯到嘴角的伤口,疼得‘嘶’了一声。 裴靖远摘下手表,递给候在一旁的李秘书,“很能打架?” 他还没说话,就被裴靖远一脚踹翻在了地上。 疼。 是真的疼。 五脏六腑都像是移了位。 陈井然用手背狠狠擦了擦唇角,灯光下,能看到淡淡的血渍。 他阴沉着脸,俯视着趴在地上的陈井然:“起来。” 陈井然从地上站起来,这一脚,估计肋骨都断了一根。 脸色发白,看着裴靖远的目光犹如一匹被逼入绝境的恶狼,呲着牙,做出防御的姿势看着敌人! 他抡起拳头,朝裴靖远的面门砸去。 裴靖远冷笑,毫不费力的扣住他的手腕,又是一拳揍了过去。 陈井然甩了甩头,感觉自己都被打晕了。 嘴里、鼻腔里,都是血腥味。 走廊上站了几个警察,看到这一幕,都不敢去劝。 裴靖远的手下的重,陈井然在之前的打斗中又受了伤,完全是任人宰割。 他勉力撑着,吐了口血水,“怎么,我要追容箬,让你急了?我tm以为你要当一辈子的缩头乌龟,我就是穷得只能穿条裤衩,也不屑你的好心。” 裴靖远揪着他的衣领,将他拧起来坐在车子的引擎盖上:“想报仇?你就别在女人身上用手段,光明正大的,我给你资金,像个男人一样,堂堂正正的在商场上打败我,这样,才对得起你侠肝义胆的二叔。” 松开他,李秘书递过来一张纸巾。 裴靖远擦了擦手,上车! 吩咐:“开车。” 李秘书看了眼前面,还躺在引擎盖上的陈井然:“陈少爷他” “不能成才,死不足惜。” 车窗没关,他这句话咬得有沉又重,一字不漏的传进了陈井然的耳朵里。 李秘书有些惶恐,这是在警察局里呢。 万一有个好歹 犯罪证据都不用了,直接逮捕归案。 肇事逃逸都不行! 但是裴总吩咐的 她一咬牙,启动车,放在刹车上的脚还在颤抖。 陈井然翻身从车上下来,刚落到地上滚了一圈。 裴靖远的车子就驶出了停车位。 他如果晚一步 不死也残废。 李秘书松了口气,才发现捏着方向盘的手已经被汗打湿了。 “裴总怎么知道他一定会躲?” “一心想死的人,不会是那个眼神,”他靠着后座,捏了捏眉心:“以后,他要省心很多了。” “可是如果陈少爷真的要找您报仇” 她并不知道陈井然和裴总之间的恩怨,第一天上班,陈井然就和同学打架,将自己弄进了医院,裴总吩咐她去处理,并以后都留意他的动向。 ... 正文 106:容箬,不如,跟了我如何 没听到裴靖远的声音。 李秘书眼角的余光轻轻的睇了眼后视镜,他闭着眼睛,神色憔悴。 他的手搁在腿上,手指修长,指甲修剪的干净整洁,指节分明! 下颚微抬,线条漂亮流畅,外面的霓虹透过玻璃,在他脸上一闪而过! 每次讲话的时候,都不带任何感***彩,清冽好听,语速微快,却是字正腔圆欢。 她自嘲的一笑,跟在裴靖远身边,且不能对他动心,估计是对女人最大的挑战。 也只有容箬,能挑动他的情绪了岑! 车子到了慕森楼下,裴靖远睁开眼睛,阻止了她开进停车场。 时间把握的恰到好处,她甚至要以为,他其实一直没睡着。 但是,他眼底隐约的微茫是那么明显! “车子你开回去,明天早上来接我。” 李秘书又恢复了一贯的沉稳淡定,仿佛,刚才心猿意马的人不是她:“我坐公交车回去就可以了,还能赶上最后一趟,我明早来接您。” 万一磕了碰了,够她一个月的工资了。 “单身女人走夜路不安全。” 裴靖远开门下车。 看着酒店灯火璀璨的大厅,微微的弯起了唇角。 李秘书将用已经到舌尖的、拒绝的话重新咽了回去,直到裴靖远的身影完全消息在大厅里,她才驱车离开。 刚驶入大道,就接到电话,听了几秒,眉头就皱在了一起:“随便你,你要分就分,东西我明天来搬。” 容箬睡的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敲门,就掀开被子起床去开门。 一路走的歪歪扭扭,眼睛都是闭着的。 手落在门把上,突然的凉意刺得她稍微清醒了一点。 才想起自己是在裴靖远的房间里! “靖哥哥。” 没人应。 房间里也不像有人的样子,估计是出去了。 她贴着门:“谁?” “傅宁沛,我找靖哥。” 乍然听到个女人的声音,傅宁沛也是愣了一下,觉得耳熟,想了半天,才想起是大姐说的,那个和藤原初性子很像的女人。 “靖哥哥不在,你打他电话吧。” 隔着门,都能想象出容箬此刻肯定是一脸戒备! 这个女人不喜欢他,从第一次见面就清楚直白的表现了出来。 傅宁沛倚着门,姿态懒散,更衬得姿色潋滟无双,尤其是那双微微眯起的桃花眼,如流光般耀眼璀璨。 “我有份文件要给他,他不在,你就替他收着吧,回来让他尽快签了字给我。” 容箬想,傅宁沛和裴靖远认识,就算性子乖张,也不至于在酒店走道上做什么过分的举动! 于是,她将门拉开了一半,伸手,“拿来吧。” 人和人的第一感觉很重要,她不喜欢邪肆狷狂男人,也连带着讨厌带着这种气质的傅宁沛。 傅宁沛穿着黑色的真丝睡袍,腰上的带子松松的系着,露出胸膛大片白皙的肌肤。 他眼睛一眯,握住容箬的手轻轻一拉,另一只手撑着门,将她禁锢在墙壁上,“容箬,不如,跟了我如何?” 两人的姿势虽然看起来暧昧,但是,并没有任何激情的火花在四射。 除了手,其余地方都隔着距离。 容箬挣了两下,没挣开,反而让傅宁沛的身体贴的更近了。 她尽量缩着身子,避开他的气息:“跟了你,你能保证,你心尖上的那个人不会吃醋?” 傅宁沛每次看着她的目光都有些飘渺,仿佛是在透过她,看向某个未知的虚空。 他自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被她当面拆穿,脸上顿时有几许狼狈不堪。 目光阴鸷的瞪着她,“你懂什么?” 忽然意识到情绪竟然被一个小姑娘牵着走,于是又松下来,轻佻的笑道:“跟着靖哥,有什么好?反正,大家都说他不可能娶你,跟了我,我让你做傅太太。” 容箬的心思还停留在他的前半句话里,后半句,自动忽略了。 “那你知道,靖哥哥为什么不能娶我?” “套我话?小姑娘够聪明的,”他抬头想了一想,“七七八八的,具体原因不清楚,大概,就是你爸袖手旁观了。” “最近闲了?” 一道声音突兀的插进来,傅宁沛松开容箬,直起身子看着走道前方:“靖哥。” 裴靖远浑身的气息极为凌厉,他站在走道上,一手随意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直接捻灭了还冒着火星的烟。 岁月沉淀下来的气质让他看起来成熟优雅。 傅宁沛有几分不敢与他对视。 “靖哥,我就跟容箬开了个玩笑,我保证, tang一点没碰到。” 裴靖远淡淡的点头,走过来。 步子比平时缓,带着一种久居高位的压迫感,威慑力惊人! 光从神情上,看不太出来他生没生气,只是,他掠过傅宁沛时,那浅淡的眼神,还是让他心里微微一凛。 一种本能的,面对危险才会的有情绪。 关上门。 他一边解衬衫的扣子,一边步步逼着她后退,直到将她抵上外面花园的栏杆处。 矫健的身体贴着她—— “他跟你说什么了?” 容箬脸色红的厉害,双手紧紧抓着身后的扶栏。 这是个空中花园。 下面,是49楼的高空。 风将她的头发吹得肆意飞舞,有几根飞到了眼睛里,疼得她眼泪都出来的! “他说有文件给你签,很紧急,让我转交给你。” 裴靖远眯着一双劲长冷锐的眼睛:“裴氏和傅氏没有生意来往。” 她的手探进容箬的衣服下摆,贴着那处细腻敏感的肌肤,像烙铁一样滚烫。 “靖哥哥。” 她抓住他的手,微咬了唇,哭过,眼睛里水波荡漾。 裴靖远心脏微微一紧,眼睛愈发的黑了。 俯身吻了上去。 他的手撑着栏杆,将她禁锢在一方小小的天地里,容箬避无可避,被压在栏杆上,身体向后弯着。 男人的唇落到她的锁骨以下,他的手劲很大,容箬身上的衣服几乎都遭了秧,纽扣已经有好几颗不知所踪了。 衣服敞开了大半。 紧张、恐惧,偏偏又衍伸出了一种莫名的刺激。 双手紧紧的攀着男人的肩膀! 他抬起眼睛,深邃的眸子里染上了情yu,愈发的迷人,“不准跟别的男人有肢体上的接触。” “嗯。” 容箬点头,这会儿,他就说什么她都只能‘嗯’了,生怕他一个不爽,将自己扔下去了。 楼下的霓虹印着她眼里晶莹的光,有一种流光溢彩的感觉,眼波流转,顾盼生姿。 裴靖远一时没忍住,揽着她的腰又凑上去吻她! “啊。” 容箬紧紧的抱着胸前的脑袋,感觉自己要掉下去了。 这姿势,要求太高了。 腰都快折断了! 房间里,她的手机一直在响,屏幕幽幽的光在黑暗中显得很明亮。 打电话的人很执着,屏幕暗下去,隔不到一秒又重新亮起。 来来去去,都是那一个号码。 直到容箬的手机没有电,自动关机了,那种‘嗡嗡’的震动才算消停了! 裴靖远将容箬抵在栏杆上,与她十指相扣! 她脑子里突然炸开了一个念头,栏杆会不会断掉,然后掉下去。 死了没什么,但是这副样子死了—— 报纸上会怎么登载。 那些毒舌的网友,会不会炮轰她! 出了这种事,一般都是女人遭殃,很少有炮轰男人的,估计留言的,都是些深闺寂寞的女人,没事就爱踩人一脚,来派遣心里扭曲的空虚。 容箬动了动手指:“进去。” 裴靖远撑着身子看她,嘴唇红艳。 两人离的很近,温热的鼻息喷在她的脸上,有淡淡的,烟草的气息。 “害怕?” 清冽的声音被情yu熏染得低沉沙哑,尾音上扬 容箬咬着唇,摇了摇头! 她其实很害怕。 万一裴靖远没控制好力道,她不小心摔下去了怎么办。 但是,当你把一个男人捧上神坛奉若神明的时候! 就把自己的位置看的很低很低。 这段一开始就没有希望的感情,她虽然费劲心力的追寻,但从来没期待过,会有结局。 她捧着裴靖远的脸,专注的目光在他俊朗的五官上流连,开始低低的傻笑。 真的! 他们真的在一起了。 她追了十年,总算是有 这种时候笑场 裴靖远无奈的看着身下笑的蜷成一团的小女人,用力将她捞起来揽在怀里,无奈且泄气的狠狠咬了咬她的唇:“你” 这会儿,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裴靖远早上还有个会议,昨晚一夜没睡,这会儿倦得不行,捏着眉心,拍了拍怀里笑得花枝乱颤的容箬:“乖,别闹。” 大床上。 容箬撑着身子看他,男人的脸隐在明明暗暗的光影中,闭着眼睛,睫毛弯曲,很长! 她又开始忍不住笑了。 心里被某种幸福的情绪塞满了,涨涨 的。 这种感觉,前段时间都没有,大概是最近,她和他的相处模式让她觉得像对正常的男女朋友,才会突然冒出这样的感觉。 她的胸口微微起伏,正好贴着他裸露的手臂。 裴靖远蹙眉,伸手将她拉下来,按趴在胸口,嗓音沙哑,又带着丝丝被打扰的躁意:“想上来?” 容箬摇头,乖乖的闭上眼睛。 她到现在,身上还疼着呢。 嗅了嗅男人身上好闻的松木香,容箬心里的激动情绪又开始翻卷了,手指比划着他的肌理走向:“靖哥哥,我现在,算不算你的女朋友啊?” 容箬好不容易才睡着,就被一阵敲门声给惊醒了。 她迷迷糊糊的撑着身子起来,被裴靖远按住,“你继续睡,我去开门。” “嗯。” 容箬钻进被子里,脑袋在枕头上蹭了蹭,又继续睡。 裴靖远打开门,慵懒的倚着走道墙壁,点了支烟,淡淡的看着外面衣衫不整,一身狼狈的傅宁沛。 傅宁沛精致的脸都扭曲的有些狰狞了,睡袍皱巴巴的揉成一团。 他指着身上的吻痕,气急败坏的吼道:“你让人干的?” 裴靖远缓缓的吐了口烟:“你难得来趟a城,我最近太忙,也没来得及尽地主之谊。” 这事,是他做的不对,但m的,手段也不能这么狠啊。 “那你至少找个一千元快餐的啊,这tm完全是五十块钱包夜,m的,粉一层层的往下落,还tm十来个。” 他气得原地打转,又不能动手,又不能发火,揪着头发乱七八糟的抱怨了一通。 五官扭曲! 裴靖远一支烟抽完了,他还没压制住火气,淡淡的总结了一句:“这不是没睡吗?” 大概,也只有在他面前,傅宁沛才会露出这样自然的的神情了。 只不过,接掌了傅氏,以后怕是要被商场这团污水,染得面目全非了。 傅宁沛沉着脸。 是没睡。 不过,除了最后一步,其余的都做齐了。 “我上来就是跟你说一声,我今天回清远,”他偏着头往里面瞧了一眼,裴靖远移了一步,正好挡住他的视线。 傅宁沛挑眉,“我姐是个不撞南墙心不死的傻女人,既然你决定了,就别给她希望。” 想了想又道:“不过,你也没给她希望,是她自己傻,总觉得,即使得不到你的心,最后也能凭家世做你的妻子。” 裴靖远回到房间,见容箬正抱着被子侧躺在床上,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睛看着他。 眸子里蓄满了晶莹耀眼的笑意。 从被子里探出的手臂很白皙 “怎么了?” “你做什么了?” 刚才,傅宁沛的话她也听见了。 裴靖远去浴室洗漱,语气平铺直叙,“找人给他下了点药,顺便送了几个小姐进去。” “很丑?” “有点老。” 李秘书给他发信息汇报的时候,是这么说的。 容箬想了想,回房间的时候他在外面打了个电话,也不过一分钟的时间,难道,是那时候安排的? 她将头埋在被子里,低低的笑:“你真魔性。” 醒了后,容箬也不想睡了,就下楼搬家! 电梯停在容箬房间所属的那一层,裴靖远吻了吻她的脸,“晚上在外面吃,搬完家时间还早,就到公司等我。” “嗯。” 直到电梯停在一楼,她都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摸了摸脸 裴靖远的唇很软,有些凉。 刚才在电梯里就发现手机没电了,准备趁着收拾行李的时候充会儿电,但妈妈已经将行李打包好了,就等着她下来开车! 房东昨晚连夜搬家,她们过去的时候,还乱的很,到处都是没用的纸盒垃圾。 房东不好意思的道:“我还说中午的时候收拾收拾,没想到你们这么早,要不,你们先坐一会儿,我把这些拿下去扔了。” 本来也不多点东西,房东都那么说了,她们也不好意思,只说自己收拾。 容箬给手机充上电,才看到七七打了十多个电话给她。 回拨过去,那头提示: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容箬以为她在做手术,也没太在意! 房子不大,两室一厅,但因为刚搬进来,收拾完,都已经下午两点多了。 在楼下随便吃了点,容箬又给七七打了个电话,这次,还是提示已关机。 妈妈中午有午睡的习惯,吃完饭,在花园里转了一圈,就上楼睡觉了。 容箬驱车去裴氏,想着 时间还早,路过商场时,就顺便去里面买了些生活必需品! * “容小姐,”刚进电梯,容箬就被前台叫住了,“裴总他出差了。” 出差? 早上都没听他说啊。 容箬给裴靖远打电话,提示已关机。 大概是在飞机上! “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前台摇了摇头,“这个,李秘书才知道,不过,她也跟着裴总一起出差了。” 失落的从裴氏出来,转头看了眼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湛蓝的玻璃在阳光下很刺眼。 她用手遮住眼睛,愣了一下才坐进车里。 裴靖远突然出差,让她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又来了,甚至比之前更严重! 坐进车里,泄气的拍了拍脸,“不就是出差吗?说不定有紧急情况呢,你这心情,怎么跟被人抛弃了似的啊。” 用力的揉了揉脸,直到通红滚烫了,才松开:“肯定是最近在家闲的,上班,明天就复职。” 有了决定,她给陆冉白打电话说了一下。 那头沉默了几秒,说了句:“你再不回来,局长都要把我给劈了。” 容箬手撑着下颚,笑着打趣:“谁敢劈陆家的小孙子啊,不想活了?” “你都快爬到我头上了,你有见过,徒弟休长假,师傅帮忙赔礼道歉、顶黑锅的吗。” 容箬一脸得意洋洋的开口,“有啊,你不就是吗?” 陆冉白:“” “等我过了实习期,我就给你颁个‘世上最苦bi师傅奖’,在背面,写下你所有的丰功伟绩。” 陆冉白放下笔,凳子后移,双腿交叠搁在桌上,“是啊,野战都你上我下。” 虽然知道陆冉白指的是什么,但乍然听到‘野战’二字,还是忍不住红了红脸。 以前没跟裴靖远在一起时都不会想歪。 这会儿 难道,这就是人家说的—— 有经验了? 她细弱蚊蝇的辩解:“我这是聪明。” “是挺聪明,谁tm能想到打cs爬树上去的,还睡着了从上面掉下来,幸好你选的小树,要不然,这会儿我得给你办残疾证了。” 容箬:“” 裴靖远临时出差,打乱了她的计划,只好重新折回超市买菜! 想了想,还是给他发了条信息:路上小心。 等了很久没回。 容箬关了手机,开始专心挑菜。 估计是还没到。 ... 正文 108.107:这件事,一定不能让靖哥哥知道 容箬将车停到慕森的停车场,打开后备箱,伸手拿东西的瞬间突然反应过来—— 她已经不住这里了。( 小说阅读最佳体验尽在【】) 但都到这里了,就想着上楼看看,靖哥哥在不在! 这个突然的念头,让她觉得有些荒谬,他出差也不是一两次了。 这一次,她是怎么了撄? 居然会有不安的感觉。 等电梯的时间,她给七七打了个电话,还是提示关机偿。 那种不安的感觉,就像无数双小手,紧紧的攥住她的心脏。 再联想到裴靖远一个招呼都不打的出差...... 会不会是出事了? 裴靖远的房间没人,她溢出电梯就看到有人在打扫卫生,大门敞开着,里面的情景一览无余。 容箬站在门口,看到里面熟悉的布局及装饰,有些愣神! 昨晚...... 她还在那张床上问靖哥哥:她算不算是他的女朋友。 当时他是怎么回答的? 没有回答。 他只是无奈的揉了揉她的发顶,然后将她揽进怀里,说了句:困了。 容箬入神的看着服务员从衣橱里拿出一套深咖色的床单被套换上,原本的那床深色被单被揉成一团,扔进了推车里面。 不能换。 容箬控制不住的往前走了一步,想要制止服务生换床单。 服务生正好收拾完,转过身来推推车,看到她,微微愣了一下,“抱歉小姐,这里是私人房间,不对外开放。” “抱歉。” 直到服务员走出很远,她才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些傻。 裴靖远只是出差了! 她这是在干嘛? 失魂落魄的从楼上下来,在电梯里忍不住又给裴靖远打了个电话...... 通了。 她握着手机紧紧的贴着耳朵,单调的接通声是她听过的,最悦耳的声音。 加速运转的心脏也慢慢的平缓,与铃声一致,手心被汗浸湿,粘粘的,很不舒服! 明明不足一分钟的时间,容箬却觉得异常难熬,整颗心都是悬着的。 电话响到自动挂断,容箬不甘心,又打了一次,这次几乎刚响起,就被掐断了。 既然是被掐断的,就证明有人。 容箬心里乱糟糟的,也不知道怎么表达此刻心里的感觉,有人拿着手机的,但不代表这个人就是靖哥哥。 打不通的时候担心,这会儿通了,反而更担心了。 开车回家,颜丽屏早上的时候听容箬说晚上要和裴靖远一起吃晚饭,没料到她会这么早回来,已经吃过了。 见她脸色不好,颜丽屏问了句,“怎么了,吵架了?” 容箬摇头,倒在沙发上,神情恹恹的,拉长声音道:“没有。” 在颜丽屏的认知里,靖远性子好,对容箬也是很包容,肯定不会主动和容箬吵。 于是板着脸训斥:“你的性子也该改改,别任性,靖远性子好,你别老是仗着他宠你,就无法无天的予取予求。” 容箬噘着嘴,她哪有,每次都是裴靖远欺负她。 就他那古怪性子,妈妈也好意思说他性子好! 动不动就沉脸。 容箬临睡前将手机的铃声开到了最大,怕七七或是靖哥哥打电话过来她又没听见,心里有事,一晚上都没睡好,迷迷糊糊的总觉得手机在响,点开一看又没有。 等了一晚上,还是没等到他们的电话。 不安的感觉终于达到了顶峰,五点多就起来看新闻,一个台一个台的换。 裴靖远是商场名流,七七也是医学界的天才,如果他们出事肯定会有媒体报道! 颜丽屏被电视的声音吵醒,披着件薄外套从房间里出来,“你这一大清早的不睡觉干嘛呢?” 今天天气大幅度降温,虽然是阴天,但天空阴沉的厉害,风很大,早上不穿外套还有点受不住。 容箬炯炯有神的看着电视屏幕,连妈妈说话都没听见! 没有。 她松了口气,没有消息,证明是好事。 “你在干什么呢?跟你说话也不理?” “我这不是......” 她嘴角的笑容还没来得及完全展开,就被电视上一闪而过的画面震得魂飞天外。 颜丽屏看着电视皱眉,‘啧啧’出声,“这现在,做什么都不安全,以前只说汽车危险,车祸、抢劫,现在连飞机、火车都不安全了,不是坠毁,就是脱轨,这以后......” 她话还没说完,就察觉出容箬不对劲了,惨白着一张脸,目光慌乱,手指哆嗦的在遥控器上乱按。 电视频道不停的切换,最后又回到了这个台。 “箬箬,你干什么呢?” 颜丽屏沉着脸压住她的手,也知道容箬平白无故的不会这样,严肃的问:“出什么事了?” “快退呢?快退呢?” 刚才的惊鸿一瞥中,她明明看到了裴靖远,虽然在人群中,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不会错的。 是她的靖哥哥。 即使在拥挤的人群中,他的气质也是出类拔萃,记者语速快而清晰,都在报道这次飞机失事的惨烈情况。 一具具焦黑发胀的尸体被抬上来! 这是重播的昨天的。 所以,他昨天根本不是去出差。 随后,航空公司的人发布了,这架飞机上的乘客名单。 容箬甚至还没来的及快退回去确认刚才的人是不是裴靖远,就被名单最上面的名字给惊的没了动静。 名单只是一闪而过。 如果不是七七的名字在最上面,她也不会一眼就看见。 颜丽屏的注意力不在那上面,所以没看见! 见容箬这副模样,担心的不行,“到底怎么了,你也说句话啊,别吓妈妈......” 容箬的手机一直在响,颜丽屏以为是有什么急事,就转身去了房间帮她接电话。 她刚一走,画面里就出现了裴靖远的身影,依旧挺拔如松,神态冷漠,和其他哭的撕心裂肺的亲人家属相比,显得太过平静。 记者道:“这次飞机事故,裴氏集团的大小姐也在其内......” 颜丽屏拿着电话出来,正好听到这一句。 容箬坐在沙发上,弓着身子,脸埋进掌心了! 没有太过激动的情绪。 颜丽屏却莫名的觉得有些慌,手无措的在身上蹭了蹭,轻声说:“箬箬,冉白的电话。” 等了几秒没反应,颜丽屏只好自己跟陆冉白说:“她不接。” 那头,陆冉白不知道说了什么,颜丽屏脸上顿时浮现出松了口气的表情:“好,你过来也好,地址在......” ...... 陆冉白半个小时后到的,容箬还维持着刚才的动作,一动不动。 颜丽屏冲着他摇了摇头,“一直没动过。” 她心里也是揪着的疼,七七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 “我来吧,箬箬很坚强,你要相信她。” 陆冉白贴着她坐下,“要不要哭,肩膀借你。” 这个时候,所有的安慰都是虚的,不如让她好好的哭一场。 “她昨晚,给我打过电话。” 容箬闷闷的声音从掌心中传来,陆冉白听不出来她有没有在哭,但莫名的,他的心也跟着疼了起来。 一把伸手将她揽过来,按在自己肩上。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一个大男人,居然也有眼酸的时候。 容箬的情绪已经紧绷到了极点,陆冉白的举动,正好是给了她一个发泄的突破口! 几乎是脸一挨到他的肩膀,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滚落下来了,身子轻微颤抖,她咬着唇瓣内侧的嫩肉,“好疼,你的肩膀好硬。” 肯定是撞痛了,要不然,怎么就哭的止都止不住? “都怪你,我本来没打算哭的。” 被她哭着控诉,陆冉白一颗心都软得化成了一滩水,喉咙发酸,滚动了几下,才语气平淡的道:“反正都丢脸了,就哭个够吧。” 他这样说,容箬反而不想哭了。 “她昨晚给我打电话了,我没接到,今天给她回过去......我没想到会这样......如果我昨晚接了,她会不会就不走了,好好的航班怎么会改呢......” 她说的语无伦次。 陆冉白是在开会的时候听到消息赶过来的,身上还穿着警察制服,衬衫被容箬揪得乱成了一团! 他不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 “也许,她昨晚给你打电话只是告别,你别想太多,她既然决定了要走,就不会因为你的两句话留下。” “不是的,”容箬推开他,又泄气的垮下肩,“肯定是出了什么事,要不然,她不会改签机票,她明明定的是后天的,如果我接了她的电话,她可能就不走了,或许,我就可以劝住她了。” 去国外研究的事,七七跟她提过。 航班号都发给她了。 她点出短信给陆冉白看,上面,确确实实的写明了时间和 如果昨晚她接了电话,七七就不会出事...... 七七打电话的那个时间点,她跟靖哥哥在外面的花园里...... 她缩手,慌乱的将手机收回来,“这件事,不能让靖哥哥知道。” 如果他知道,肯定会把七七出事都怪在自己身上。 陆冉白虽然知道这会儿不该计较这些,但看到容箬这么紧张裴靖远,难免的,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要不要去现场看看?说不定,能有什么意外的发现。” 容箬盯着他,“会有吗?” 这么多人都找不到,他们去,有用吗? 陆冉白微微错开了目光,其实,他比谁都清楚,飞机失事,存活率不足百分之一。 容箬眼里的光很快暗淡了下来,解开屏幕锁:“我定机票。” 靖哥哥现在,身边肯定需要有人陪着。 她不能让他在这种时候一个人! “我陪你去。” “不用,这段时间警局也忙,你......” 陆冉白握住她的手,连同手机一起,俊朗刚毅的脸绷得很紧,“我送你过去,交给裴靖远后,我再回来。” 常年握枪,布满薄茧的手略微的有些糙意,但在男人中,还算细嫩。 他的手掌很大,掌心微凉,将她的整个手都包裹住了,“你现在这样,走路都失魂落魄的,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去。” 最主要的一点—— 他知道,刚刚听闻七七飞机出事,她这会儿肯定对飞机很恐惧。 如果不陪着她,估计这一路有的受了。 “小白,我......” 后面的话,她哽咽着说不出来。 陆冉白却已经大概明白了,拍了拍她的头,起身,“你收拾一下,我定机票。” 机票是下午的,陆冉白看了眼腕表:“我回趟警局,你先收拾,我等一下来接你。” 最近出了个大案,上头勒令一周内破案,刚才开会也是因为这,他要回去交接下工作。 ...... 容箬虽然没有去警局,但他们刑警队有个微信群,所以,她知道最近有个棘手的大案。 警察局的人天天加班,王露说:累得连妈都不认识了,问她什么时候归队! 她就带了两件换洗的衣服,陆冉白是踩着点来的,强势的接过她手里的包,跟颜丽屏打了个招呼就往楼下走! 果然不出他所料,刚走进机场匝道,容箬就紧张的手脚发软,脸色苍白,十指紧紧的捏着手包带子。 发白的唇抿得死紧! “小白,飞机会不会掉下去?” “不会。” 陆冉白腾出一只手来安慰她。 “哦。” 容箬的行李很少,不用托运,换了登机牌,陆冉白带着她去了候机室。 这个点,人很多。 大多在讨论昨天那班飞机失事的事,容箬安静的坐在位置上,陆冉白去对面超市买水。 将一瓶温热的奶茶放在她蜷缩的掌心,“喝一点。” 刚才在车上,他就察觉到她手心很冰了。 容箬被突然的温暖烫的缩了缩手,看到是瓶奶茶,才勉强笑道:“我不渴。” 她现在,什么都没胃口吃。 陆冉白斜着眼睛看了眼被她放到一旁的奶茶:“你给点面子,这个时节,让人家热饮料很奇怪。” 怕她不明白,又打了个比喻:“就像你大白天的去西餐厅,却问人家要蜡烛。” 容箬被他逗笑了,拧开瓶盖喝了一口,“看不出,你还经验丰富。” 去西餐厅大白天要蜡烛,他还真干过,那时候她生日,她又不想吃蛋糕。 他就别出心裁的拉着她去了西餐厅吃披萨,问服务员要蜡烛的时候,那人一脸讶异的看着他们,半天没回过神。 当时,她捂着脸,都快钻到桌子底下了。 陆冉白翻了个白眼。 意思是:那还不是因为你。 ...... 飞机晚点了半个小时,虽然容箬一直在心里给自己做思想工作,但飞机起飞的时候,还是吓得整个人都软了。 临时定的机票,已经没有头等舱了! 三人的坐位。 他们旁边坐的是个上了年纪的大爷,见陆冉白紧紧的抱着颤抖个不停的容箬,“小伙子,你女朋友是第一次坐飞机吧,多陪她说会儿话,分散一下注意力,等飞机平稳了就好了。” 陆冉白感觉到,容箬贴着地方,渐渐的湿了。 两个半小时的时间,容箬后来,在陆冉白怀里睡着了。 太紧张了。 头发都被汗沁湿了大半! 中途,飞机为了躲避云层,突然往下降。 猛烈的失重感让容箬从睡梦中惊醒,眼睛豁然睁大,不安的揪住他的t恤。 后来,她就睡不着了。 头靠着窗,大睁着眼睛看外面厚厚的云层。 看起来好厚,好结实,怎么就撑不住坠落的飞机呢? 当时,七七会不会跟她当初被裴靖远抱着跳伞一样,恐惧、害怕、绝望,每一秒,都以为自己会死掉了。 不。 应该,是更惊骇吧。 那时的她,有靖哥哥在,死亡,似乎不是第一考虑的事! 而且知道,距离地面五百米的时候,会有降落伞撑开。 所以,生还和死亡的几率,各占了百分之五十。 *** 容箬走出机场,一股热浪迎面而来,连刮在腿肚子上的风,都是烫人的。 空气中,还伴着海水的腥味咸涩。 陆冉白抬手招了辆出租车:“梅花海边。” 司机是本地人,抄着半生不熟的普通话,“那边刚出了事,你们还去?” 容箬的头靠着车窗,车子一动,就撞得玻璃‘砰砰’的响。 她恍然未觉,整个脑子里都想着,等一下见到靖哥哥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陆冉白将她拉过来,强行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肩上,“虽然硬了点,但好歹也有肉,总比你撞光玻璃强。” 这会儿,海边已经静下来了,媒体也走了大半,只留下几个人做跟进报道。 搜救人员还在继续,但都是精神不济! 大量的尸体已经被打捞起来了,只等着医院做dna比对,确认尸体的归属。 家属也走了,整个海边前所未有的空旷哀寂,一眼望去,容箬眼里,只有裴靖远一个人。 他还和早上新闻里看到的一样,身姿挺拔,像一棵拢着寒霜的松柏! 容箬的心骤然缩成了一团。 她早上看到的新闻是重播昨天晚上的,他已经在这里站在一天一夜了吗? 皮鞋和裤腿,沾着一层细细的海盐。 李秘书陪在他身边的,和男人相比,她的神色已经憔悴的不成样了。 眼睛里通红通红的,头发凌乱,脸上的妆也差不多没了,高跟鞋深深的陷进了沙滩里! 他们离的近,警觉性那么高的裴靖远,居然没发现。 飞机的残骸还没来得及清理,避免污染海水,都堆在岸边。 已经是面目全非,焦黑一片了。 陆冉白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容箬的肩膀:“去吧,这会儿他需要你。” 早上的新闻他也看了,其惨烈程度,他一个外人都受不了。 然而,裴靖远是个骄傲的男人,从他的姿态中就能看出。 其他家属都是声泪俱下,痛苦难当,唯有他一直很冷静,笔直的站在那里看着汹涌的海面。 ... 正文 109.108:她一路坚持着走回来,却在家门口被个二货给摇晕了 容箬咬着唇走过去。m. 乐文移动网 李秘书看到她,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情绪,但很快平静下来了,朝她淡淡的点头,往后退了一步,让出位置! “靖哥哥。” 容箬想了一路,有过无数个开场白,最终,见到真实的他,嘴巴却像是被黏住了一般。 许久说不出话来偿! 意料之中的,没有反应。 搜救队有些意兴阑珊,尤其是,今天一整个下午都没有任何收获撄。 若不是顾及到裴氏的压力,他们早就收队了! 这场意外,连专业人士都说,不可能有生还的几率,又刚好遇到涨潮,即使逃脱,冲到深海喂鲨鱼的可能性也比较大。 容箬不知道裴靖远这会儿什么心情,但是她,都恨不得自己上去打捞了。 七七那么好胜,连癌症都能攻克,还有什么不能做到呢? 而且,她还有梦想没完成。 那天,她说她要去美国,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她神采飞扬的笑意。 这才一眨眼...... 裴靖远重重的闭了闭眼睛,再睁开,里面的红血丝更重了,“回去。” 一天一夜没开口,声音都哑的听不见了! “靖哥哥,我不走,我要等七七。” 她要等她回来。 七七那么怕寂寞的人,如果上来,肯定希望看到很多人在等她! 容箬看着他,眼泪从眼眶里滚落下来,溅在手背上开了花,“这海里多冷啊,七七那么活泼的人,肯定不乐意多呆,说不定,她一会儿就自己起来了,对,她肯定是在跟我们玩捉迷藏呢,她小时候最喜欢这样了。” 裴靖远没有看她,眼睛里一片淡漠的漆黑,“陆冉白,把她带回去。” 陆冉白看着哭的尤为厉害的容箬,微微皱眉:“裴靖远,箬箬也是......” 想陪着你。 裴靖远淡漠的视线扫过来,陆冉白突然就明白了。 他不想容箬在这里的原因,是因为怕七七真的没了。 那些被烧得焦黑扭曲的尸体...... 不,应该说,是残肢! 如果容箬看见,估计会一辈子都走不出这个梦魇。 “箬箬,我们回去。” 容箬不愿意,拉着裴靖远的手,也不说话。 但那隐忍的表情,莫名的惹人于心不忍。 陆冉白唾了一口。 妈的。 他觉得自己都成法海了! “她回去,也是胡思乱想,还不如在这里陪着你。” 裴靖远面无表情的看着海平面,没让她离开,也没说让她留下。 眼睛漆黑,给人一种深不见底的感觉。 容箬就当是他默许了。 将容箬交到了裴靖远手上,陆冉白一分钟都没多呆,转身就离开了。 人家郎有情妹有意,他是脑子有毛病才眼巴巴的往上凑! 搜寻队在海上搜寻了七天。 最终,还是抱歉的跟裴靖远摇了摇头。 七天。 人类生存的最大极限。 这七天,裴靖远吃住都在海边上,大部分时间都是站在沙滩上看着,吃也吃的很少,大部分是流质食物。 衣服没换,澡也没洗,胡渣冒出了很长。 但丝毫不显得狼狈落魄! 中途,慕锦年来劝过、陆怀眠、林若胥都来劝过。 郁青蓝也来了,哭晕了几次,被慕锦年送回a城了。 容箬从那天起就开始失眠,整夜整夜的失眠做噩梦,梦里,她坐在一架无人的飞机上,飞机从高空往下落。 她拼命的挣扎喊救命,但没有人,连空姐空少都没有! 大部分,她都是梦到七七,她拖着被烧得焦黑扭曲的身体,问她:为什么不接她的电话。 这些,都不能跟裴靖远说! 他在沙滩上站着抽烟,她就在窗口看着他。 而同样痛苦难熬的,还有一个人。 七七的男朋友。 容箬一时想不起名字。 这几天,她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 慕锦年原本以为,搜救队撤退,裴靖远就会振作起来。 然而,他电话雇了一批人,继续找。 慕锦年:“近海片区,已经全部找过了,包括这周围十公顷的海域都找过了,没有。” dna的结果出来了,没有七七。 不得不说,这个结果让人心情好转,但大家也知道,这种情况,也容不得他们太过乐观。 没有找到。 也许,是在...... “那就远海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哪怕是个残肢,也得给我找全了。” 在他们几个面前,慕锦年很少动怒,但这会儿,也是脸色难看:“如果远海也找不到呢?那是不是要将这片海域的鱼全部捞起来,开膛剖腹?” 裴靖远的眼睛红的都快滴出血来了,犀利的目光扫过一群还杵在原地的人:“没听到慕总说的吗?捞鱼,开膛剖腹。” “妈的。” 慕锦年直接回了宾馆,说是宾馆,都是抬举。 就是海边上的农户,环境差的让人分分钟想暴走。 这片区域不是旅游地区,没有酒店,连房子都还是那种原始的,一楼一底的小平楼! 有个阳台,平时晒海鲜。 一大股鱼腥味。 陆怀眠问慕锦年,“怎么办?由着他?这么下去,离死不远了。” “能怎么办?晚上下点药,弄晕了送回去。” 李秘书抱着一堆文件进来,“慕总,这些都需要您过目签字。” 慕锦年心里正憋着一团火,随手拿起上面的一份文件,翻得哗哗响,“他也真放心,这么大个公司交给我这个外行。” 裴氏和慕森的经营范畴不同。 慕森主要是酒店、商场、度假山庄开发...... 裴氏则是科技类,gps、医学器械、生物科技之类的...... 文件大部分都是裴氏副总直接过目审核,只有少部分的,很重要的,才会被送到慕锦年这里。 陆怀眠打了个哈欠,“我上去睡觉了,昨晚被海浪声吵了一晚,都没睡。” 慕锦年将文件往他怀里一扔:“自己想办法让大哥去签。” 要不是陆怀眠多嘴,这苦差事怎么落的到他身上。 容箬早上难得安稳的睡了半个小时,醒了后,她习惯在床上眠一小会儿才起床。 空气里,有似有似无的血腥味。 被腥咸的海水味所掩盖。 她起床从窗户往下看。 沙滩上,摆着很多死鱼,都是被开膛剖腹的。 血染红了沙滩上细软的沙子! 正好一阵风吹来,浓稠的血腥味涌进容箬的鼻息,她这几天休息不好,身体特别敏感。 当即就忍不住,冲进厕所就吐了。 这几天几乎都没怎么好好吃过一顿饭,这会儿吐出来的,全是水。 这一群人,都是养尊处优惯了的豪门公子,慕锦年在房间里呆了半个小时就忍不住了,下楼,直接将裴靖远给劈晕了。 裴靖远本来就是强弩之末,精神力全在海上,慕锦年一记手刀又快又狠,他甚至没有过多的表情,就直接晕了过去。 ...... 飞机上,容箬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假寐。 薄被下的身体紧绷着。 她不想被他们看出她在害怕,所以,一直假装在睡觉! 飞机的每一次波动,都让她的心脏升高,又狠狠摔下。 林若胥将一杯热饮放到她手上,“喝一点。” 容箬勉强睁开疼痛难忍的眼睛,“谢谢。” 里面布满了红血丝,整个人看上去比裴靖远还憔悴。 她感觉额头上凉凉的,一摸,全是汗。 林若胥体贴的递了张手巾给她,“你也别想太多,等一下飞机着落,回去好好睡一觉。” “我也要去裴家,我要陪着靖哥哥。” 他这样,她怎么放心回去? “大哥有我们陪着,你先回去睡一觉,等精神状态好些了,再过来。” 容箬用手撑着头,指甲在眉心上掐出一排痕迹,“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去裴家?” 林若胥的表情有一两秒的僵硬,转头去看陆怀眠,意思是:我就说不能交学心理学的朋友,都这么含蓄了,还能听出来。 他干咳了几声:“伯母这几天心情不稳,我们几个脸皮厚,她发脾气受得住,我是怕你受委屈!” 飞机是直接停到裴家停机坪上的。 郁青蓝早就在下面等着了,短短几天,老了将近有十多岁,两鬓都生出了不少白发。 看到昏睡中的裴靖远,眼泪止都止不住! 七七出事,如今靖远又这样。 这份打击,甚至比当初小南和老公相继去世,还让她沉受不住。 她吩咐佣人:“轻一点,别吵醒靖远,让他好好的睡一觉。” 容箬站在最后面,头顶上,太阳明晃晃的,刺眼的厉害。 她全身发虚,嘴里干的都起沫了,眼前一层层的漆黑晕开,又变成一片炫目的白,再被漆黑笼罩! 呼吸声似乎就在耳边,又粗又重,像随时都可能支撑不住倒下去一样。 林若胥站在她旁边,适时的扶了她一把:“我送你回去。” “好。” 容箬知道自己现在这种状态,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而且,靖哥哥也需要休息。 郁青蓝走过来,她穿着高跟鞋,套裙,即使憔悴也掩盖不了她当贵太太这么多年的优雅气质,“箬箬,跟我来一趟,我有事跟你说。” 林若胥往前走了一步,正好挡在郁青蓝和容箬中间,“伯母,大哥现在,经不起折腾,箬箬当时还小。” 毕竟是常年发号施令的人,严肃起来,也是气势逼人。 郁青蓝神色冷淡:“我只是跟箬箬聊聊天,你不用这么紧张。” “胥哥哥,你先去休息吧,这些天,你也累着了。” ...... 裴家别墅的客厅。 还是和以前一样的装修摆设,容箬却已经有几分陌生了。 郁青蓝站着,容箬也不好意坐,哪怕,她现在虚脱的,都快晕过去了。 视线不自觉的往二楼裴靖远的房间看了一眼。 前方,郁青蓝突然回过头,吓得她呼吸都滞了一下:“箬箬,伯母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也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你和靖远的事,我不同意。” 容箬闭了闭眼睛,耳朵‘嗡嗡’的响,她早就知道郁青蓝的意思了。 在上次当着她的面,让裴靖远和傅南一早点把关系确定下来,就知道了。 身上的虚汗冒的厉害,脸白唇青,好半晌,才费力的开口:“为什么?” 她眯起眼睛,努力的往前凑了凑,她看到郁青蓝的嘴唇在动,表情愤慨,却一个字也听不见。 耳朵里像是藏了两只知了,吵得整个人都要爆炸了! “伯母。” 她张了张嘴,却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郁青蓝只说了一半,见她的样子着实是不太舒服,想到这几天大家的精神和身体都受到了双重打击,便烦躁的挥了挥手。 容箬从裴家出来,完全是依照着身体的本能选择方向,就连林若胥将车停在她身边都没有发现。 “箬箬。” 林若胥本来是坐在驾驶室的,见她目不斜视的从车子旁直接走了过去,喊了一声没反应。 不得已,下车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推进了副驾驶。 “你没事吧?要不要去看看医生?” 容箬还是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只看到他嘴唇在动。 她闭上眼睛。 知道自己这是长时间缺乏睡眠导致的,只要睡一觉就好了,不用吃药,不用看医生。 但是,她睡不着! 林若胥将她送到小区楼下,实在不放心:“你没事吧?看你脸色很差,我还是送你去医院看看吧?” 容箬摇头。 挣开了他的手! 林若胥不放心她,一直看着她进了电梯才放心的驱车离开。 容箬从电梯里出来,就被一个突然窜出来的人扣住了肩膀,“箬箬,你没事吧?我看到新闻了......” 她伸手去拨陈井然的手。 快要被摇晕了。 “你松开。” 就她这点细弱蚊蝇的声音,在激动的陈井然面前,完全被忽略不计。 他自从看到新闻,就一直在这里守株待兔,好不容易等到她,怎么能平静的好好说话? 激动的,都没看出容箬脸色不对。 “你别......” 他想说‘裴家会出事,那都是裴靖远做多了坏事的报应’,但他调查的,裴靖远的妹妹和容箬是很好的闺蜜,怕她生气,便将已经说到一半的话给咽回去了! 容箬晕过去之前的想法就是:她一路坚持着走回来,却在家门口被陈井然这个二货给摇晕了...... “箬箬......” 容箬触不及防的从他掌心里滑了下去,等他反应过来要去拉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倒在地上。 脑袋上肿了个大包! 艹你娘的。 容箬迷迷糊糊的爆了句粗口,被撞到的地方疼的厉害,但她实在没力气伸手去揉。 她都替他未来的老婆担心。 陈井然只看到容箬的嘴唇在动,却听不见她说了什么,急道:“你说什么?” 容箬这会儿终于是彻彻底底的晕过去了。 她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跟陈井然绝交。 情商差也不是这样的。 ...... 容箬猛的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她坐在一个椅子上,全身都被捆缚着动弹不得。 耳边,是机器的轰鸣的声。 挣扎了几下,眼前突然大亮...... 她坐在一架空无一人的飞机上,腰上,系着安全带。 容箬开始急得满头冒汗,疯了一般的去解安全带的金属扣子! 这是一场梦。 这几天,一直困扰着她的梦。 这架飞机会突然从高空坠落,爆炸、燃烧。 她就在一片火光中,看着周边的东西支离破碎。 “不要,疼,好疼。” 头好疼,像被火烧着了一般。 “哪里疼?箬箬,哪里疼?” 一道急切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容箬一下子坐直身子,像是要避开那些烧过来的火,‘砰’的一下撞上了个硬硬的东西,又倒回了床上。 “呜——” 陈井然捂着鼻子,有温热的液体顺着指缝滴落在她身上。 容箬捂着被撞痛的额头,一摸,又肿了个大包! 可见,这下撞得有多结实。 陈井然拿纸巾捂着鼻子,一手一脸都是血,见容箬捂着额头蜷缩成一团,又担忧的凑过去:“撞疼了?你把手拿开,我看看。” 他探手过去,容箬闻到那股子血腥味,胃里一阵紧缩,趴在床边干呕了两下:“你走开。” 陈井然也觉得自己这一身的确有些遭人嫌弃,去浴室将自己清理干净,出来就见容箬看着窗外发呆。 脸色比之前还差了。 “医生说,你是长时间失眠和饮食不规律,导致的精神恍惚,你再睡一觉,我就在旁边守着,不会有事的。” 他坐在离容箬不远不近的距离。 低着头,垂下眼睑的时候,睫毛将他眼里的情绪都掩盖了! 劲锐的眉锋微动。 唇角勾起的弧度讥诮,又隐着不屑的讽刺。 他从来没想过,这个临时起意的决定,会让自己脱离轨道。 新闻播出的第一时间,他就看了,裴靖远在里面出现的时间很短暂。 这惊鸿一瞥的镜头,却让他重复回放了无数次,看到他绝望痛苦的神情,他满脑子除了快意,就是容箬会怎么样。 接下来的举动,几乎不是他能控制的,大半夜的跑到慕森楼下,等了两天,也不见人。 后来,让人查了她新家的地址,就又马不停蹄的换了个地方继续等! 他当时的念头就是—— 等到她,看她过的好不好。 一天天的失望让他的情绪淤积到了濒临爆发的点上,看到她的那一刻,脑子都白了。 什么过得好就放手之类的都是屁话。 就像裴靖远说的,他玩火,成灾了! 他现在对她,并不是不可自拔的深爱,不甘心的成分更多。 只要及时收手—— 但是,他收不住了。 那份不甘心驱使着他,迫切的想在容箬心里留下一点不一样的痕迹。 ... 正文 110.110:去换衣服,我约了心理医生,带你过去瞧瞧 ! 陈井然接着来了句:“不过,我照顾过我们家以前的牧羊犬,估计是在外面吃错了东西,回来就又吐又拉,口吐白沫,我照顾了它几天,就死了。” 容箬阴测测的盯着他看了半晌,“那狗真是福气好,幸亏死的早。” 陈井然:“......” “你说的,福利院的事,都是编造出来的吧。” 在福利院张呆过的孩子,即使性格乖张,也不带这么二的。 ...... 容箬的病都是心理上的,下午输了两瓶营养液后就可以出院了,耐不住陈井然要送她回去的热心肠,容箬最后还是被他连拖带拽的弄上了车。 “去华阳道。” 她说的时候已经迟了,陈井然停错了车道,直行的红灯还要八十几秒,左拐的绿灯已经亮了:“你说,走不走?” “走啊,后面的车都排成排了。” 还一个劲的按喇叭。 “算了,爷今天任性一次,走那边,起码绕半个小时。” 容箬转过去看后面的车,司机探出头破口大骂,但好歹,还是停在原地的,“幸好排在你后面的不是铲车。” “铲车怎么了?还能过来亲我一口?” 容箬:“......他绝bi一铲子拍死你。” 自从上次看了个新闻,一辆铲车在路上发了疯的攻击其他车之后,每次看到,都要躲开一些。 万一,又遇上个没吃药犯病了的呢。 等红灯很无聊,陈井然把玩着方向盘的皮套:“箬箬,我给你讲个笑话。” “别叫我箬箬,我跟你不熟。” 对一个全身是迷的陌生男人,她不习惯走的太近! 一见钟情这种东西,很玄乎,更何况,他见到自己的时候,她还满脸是血。 去拍鬼片都可以不上妆直接上! “不是吻过了吗,半条命都差点搭进去了,还要怎么熟?”他眯起眼睛,一副吊儿郎当、漫不经心的模样。 绿灯亮了,陈井然启动车子,在一片此起彼伏的喇叭声中,性能极好的兰博基尼冲进了前方的车流。 容箬抬着手想敲他,但碍于他在开车,又不得不放下。 怨气没法出,让她一张脸沉得跟锅底似的:“什么时候亲过了,陈井然,你今天解释不清楚,我撕了你。” “车子就是我的命根子啊,上次你吻我的车,就相当于吻了我的人。” 容箬:“......” 他们不是一个频道的,不只有代沟,还有沟通障碍。 见他又要张口说话,容箬急忙抬手打住:“你还是讲笑话把。” 陈井然痞痞一笑,吹了个响亮的口哨:“有个人去买避孕套,到了专柜后问导购‘避孕套有没有黑色的’,导购黑着一张脸说‘没有’,那人又问‘为什么’,导购说‘显瘦’。” 在听到‘避孕套’三个字时,容箬就有种不好的预感,闭着眼睛不搭理他。 生怕他一时兴起,跟她讨论‘黑色是不是真显瘦’或者‘男人戴黑色避孕套跟她ooxx,会不会在视觉上有不一样的快感’这类的禁忌话题。 车子停在华阳道,容箬解开安全带,指着要跟下来的陈井然,“你在车里呆着,别下去。” 陈井然摊手,坐回座位上,在置物箱里摸了几下,容箬以为他拿烟,结果他从里面摸出一包没开封的洽洽香瓜子...... 容箬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彻底扭曲了。 “容箬,”她离开时,陈井然偏着头,开口叫住她,笑容有几分腼腆羞涩:“听完黑色避孕套,心情有没有开心一点?” 他的圈子,就是这样,难得有个笑话都是荤的。 这已经是他努力搜索过的,最素的一个了! 容箬眼眶微酸,快步上了台阶。 将手指伸进指纹机里,读取时,屏幕上的绿色线条上下浮动,发出轻轻的的声音。 几秒钟后,指纹锁发出‘滴滴’的警报—— 指纹不正确。 容箬已经大概明白了,但不甘心的又试了一次,还是这样。 指纹被删了。 这几天淤积的火气总算找到地方发泄了,容箬抡起拳头敲门,用了大力气,铁艺的大门被敲得‘砰砰’震动。 “来了来了,”里面传来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和不耐烦的女声:“这是谁啊,敲个门这么大声,真是的,一点教养都没有。” 开门的是个七八十岁的老年人。 这个年纪,肯定不会是佣人,而她的态度,也不像是个佣人,“你找谁?” 容箬没理她,直接就往楼上走。 这个人,眉眼间和南漾有几分相似,肯定是她的母亲。 见容箬不理她,太婆拽住她的衣服,劈头盖脸的骂道:“说你呢,年纪轻轻的怎么问个话也不回答,家里人都是怎么教的,不吭声直接就往人家楼上冲,我知道了,你是小偷是吧,再不走我打电话报警了。” 容箬停下脚步,双手环胸看着她,淡淡冷冷的道:“你有教养,你有教养教自己女儿当小三,破坏别人家庭,私生女都这么大了。” 容箬拨开那人的手,上楼进了她的房间。 她来,原本只是想拿个东西,更不想去跟个七八十岁的老人顶腔,但南漾那两母子实在太过分了。 看着床上粉红色的床单和那对一人高的熊,以及沙发上,搭着的粉色内衣裤....... 吸了口气,整个人都无法淡定了,转身出去,差点和那个颤巍巍的老人撞上:“谁准许的?” 家里客房那么多,她就不信,会没有容莞的房间。 那个女人,就是故意的。 她打开梳妆台,里面摆满了玲琅满目的化妆品,容箬抿着唇,将里面的东西翻得叮当响。 明明有本小相册的,这会儿翻遍了都没有。 “我的东西呢?” 她手里握着一瓶雪花秀的保湿乳,着实愤怒到了极点,什么尊重、礼貌、尊老爱幼,全抛到了脑后。 那本相册里,全是靖哥哥的照片。 都是她***的,从十三岁到30岁,每年的都有,背后还标明了日期。 “都......都在库房里。” 老太太指了指楼下的杂物间,知道她是谁,态度也软了。 这事,毕竟是自己女儿做的不厚道。 杂物间的东西很多,容箬翻了两个小时,才翻到那本白色卡通封面的小相册。 里面的照片都没了。 最后还是在房间的床头柜抽屉里找到那些照片的,用个粉红色的相册装着,照片被剪得面目全非,凡是有她的,都被剪掉了。 “谁准你动我的东西的?”容莞刚放了学回来,见到容箬手里拿着的东西,脸色一变,冲上去一把夺过来抱在怀里,“谁准许你进我房间的,还乱动我东西,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容箬挑眉:“不要脸?你的房间?” 她的身子微微后仰,斜了眼沙发上的小可爱:“搭条内裤在那里就你的房间?虽然我爸妈离了婚,但我还是这个家里的人,占了我的房间还跟我讲要不要脸?” 她走过去,两个手指捏着上面的标签,一扬,直接就从窗口扔了出去。 容莞瞪着她,不敢相信她居然扔了,还是直接从窗口扔下去的。 隔了几秒,楼下传来陈井然气急败坏的吼声,“妈的,谁他妈内衣到处飘,还是粉红色的,思春.....” 他本来是想来看看容箬怎么上去了这么久,刚走到楼下,一件内衣就从楼上飘下来,差点落在他的头顶上! 话还没说完,一条粉红色内裤又下来了。 容莞尖叫:“停手,容箬,你这个贱人给我停手。” 在容箬手里吃过两次亏,这次她学乖了,只是扯着嗓子的吼,没有奋不顾身的冲上去!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又闹了?” 南漾和容景天去停车了,刚踏进来就听到容莞的尖叫,急急忙忙从楼下上来。 看到容箬,两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尴尬,南漾扶住在一旁气得直哆嗦的母亲:“妈,我扶你回房间去把。” 临走前,哀怨的看了眼杵在那里的容景天。 容景天抓了抓头发,“箬箬,别扔了,这周围还有邻居呢,传出去丢脸。” “那就告诉你的宝贝女儿,不能碰的东西就别手贱,还有,怎么搬进来的,怎么给我搬出去。” 拿过容莞手里的东西,头也不回的下楼了。 连容景天的呼喊声,都置若罔闻! 陈井然倚着车子嗑瓜子,双腿交叠,神态慵懒,“你终于下来了,我以为你被妖怪给吃了呢。” 容箬上车,翻开相册,将里面的照片一张张抽出来放进包里。 那种小心翼翼的态度,让陈井然不悦的抿紧了唇。 降下车窗,将相册扔进了一个路边的垃圾桶! *** 容箬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从医院回来已经有几天了,但睡眠还是不怎么好,精神也憔悴的厉害。 不过,做噩梦的频率已经在慢慢的降低了。 她睁开眼睛,情绪已经不像刚开始几天那般歇斯底里了。 天花板的吸顶灯,光线很柔和! 这段时间她习惯了开灯睡,只要睁开眼,就能立刻从噩梦的恐惧中抽身。 ‘啪嗒’。 一声轻微的响动传来。 容箬突然从床上坐起来...... 对面沙发上,裴靖远的指间夹了一支烟,见容箬醒了,他才将烟含到口里,拨动打火机,点了几次才点着。 “靖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她看了眼时间,凌晨四点半! 他周身都沐浴在温暖的灯光下,蒙上了一层暖黄的光晕,烟刚抽了一口就直接捻灭了。 在空中划下一道弧线落入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伯母打电话说你最近睡眠很差。” 说这话时,他的神态淡淡的,容箬一时理不清他这话什么意思。 她睡眠差,跟他大半夜坐在她房间抽烟...... 关系对等吗? 容箬咬唇,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你要不要上来......嗯......一起睡。” 她觉得这话挺奇怪的。 一起睡...... 裴靖远淡淡地看着她。 气氛很微妙。 容箬毁的想将自己的舌头给咬下来,捕捉到他的脸色有点沉,急忙解释:“只是睡觉。” 这种时候,别说他,就是她也没心思想其他的啊。 她只是心疼裴靖远在沙发上坐一晚上而已。 “你睡吧,我在这里守着你。” “哦~~~”容箬拖长着声音应了一声,乖乖的躺下去,闭上眼睛。 但是,房间里多了个人,怎么可能睡的着! 而且—— 她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好像闻到玉米炖排骨的香味了。 在床上打了很多个滚,整个人就更加精神百倍了,无奈的坐起来,揉了揉肚子:“我睡不着,饿了。” 裴靖远合上文件,不发一言的起身出去了,容箬以为他生气了,急忙掀开被子起来,连鞋子都顾不上穿就追出去了。 然后...... 她看见她从小崇拜的男神走进了厨房,套上隔热手套,揭开紫砂锅的盖子。 一团白气从里面冒出来。 他拿着勺子搅动了两下,盛出一碗放在一旁晾着! 容箬看着厨房里那道修长的身影。 裴靖远的每个动作都格外细致,慢条斯理的显得非常从容淡定,料理台上,放着一本摊开的料理书。 轮廓英俊得令人怦然心动...... 容箬倚着厨房的桃木色门框,脑子里浮现出网络上说的,现代最佳老公的三大标准: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睡得卧房! 容箬尝了一口。 好香—— 沉睡了一晚上的胃都被这香味刺激的苏醒了。 她握着汤匙,如果七七没有出事,那该多好! 期待已久的爱情就摆在面前,她却已经失去了展开双臂迎上去的勇气! 愧疚。 爸爸当年的袖手旁观,七七出事...... 这些,渐渐在她和裴靖远面前架起了一座桥梁。 太高了。 高的,让她失去了攀爬的勇气! 当初,她可以不撞南墙心不死、哪怕头破血流也不能打击她追到裴靖远的心,那是因为,她以为,他们之间仅仅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关系。 而如今,掺杂了太多别样的东西,就让她越发的裹足不前。 是不敢...... 这些,她不敢告诉裴靖远。 只能一个人在无助中跌跌撞撞! 她低着头,咬着唇里的嫩肉,口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的味道。 眼泪一滴滴滚落到汤碗里。 裴靖远原本捏着眉心在闭目养神,许久没听到动静,睁开眼睛就看到她在哭。 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认真的看着她红肿的眼睛,嗓音低沉磁性:“不好吃?” 他的手指上,还有玉米的排骨汤的香味。 她慌乱的摇头,避开他微凉的手指,吸了吸鼻子,放下汤匙,“突然不饿了。” 裴靖远神色如常的端过她面前的碗,就着她刚才用过的汤勺喝了一口,眉头微微拧了一下,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有点咸了。” 容箬看着他一口一口的、慢条斯理的喝汤,也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没搭对,突然就说了句:“我刚才哭过。” “嗯。” 男人性感的喉结滚动着,朦胧的应了一声。 “眼泪滴到里面了,”她又接着道:“网上说,眼泪里有尿液的成分。” 这话,其实是七七说的。 好在,她虽然二,脑子还是挺灵光的。 没有哪壶不开提哪壶! 裴靖远:“......” 他放下汤匙,微微眯着眼睛凉凉地瞥了她一眼:“七七说的,是汗水,眼泪是水和盐组成的。” 容箬不是生物学毕业的,哪里会去研究汗水、泪水、尿液的微量元素。 只记得上次七七提了一下,于是,她就记成了...... 不过,不管是汗水还是泪水,这会儿,裴靖远也是吃不下去了。 容箬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地将头发扒拉下来,挡住自己的脸! 此时此情,她其实更想遁走,但那动作太大了,就彻底的暴露出自己的心虚了。 男人一贯清冽好听的嗓音低沉带着些沙哑,容箬知道,他肯定又想起七七了! 裴靖远:“去换衣服,我约了心理医生,带你过去瞧瞧。” “我没病,”她自己就是学心理的,虽然不是那个领域,但还是多少懂点。 触到裴靖远阴沉的眼神,她心虚的改口:“我能自己调理好,我已经不怎么做噩梦了。” 随手又点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隔着烟雾沉默的瞧着她。 意思很明显:不准。 容箬咬着唇,回房间去换衣服。 虽然现在这个社会,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有点心理疾病,但她总觉得,严重到要去看心理医生还是挺奇怪的! 但是,在男神面前,一切抗议都是在做无用功。 知道他最近忧伤,她也不能反抗的太剧烈,只能乖巧的顺着他。 坐在车上,手拉着安全带—— 看心理医生。 在她不是自愿的情况下,不能说的还是不能说,所以,治标不治本。 ...... 他们去的有点早,容箬饿了,但是想到家里那锅没动过的排骨汤,不敢提吃的事。 转移注意力,随口问道:“靖哥哥,你以前煲过汤吗?” 裴靖远熟练的将车子倒入车位,熄火,“没有。” 她抱着肚子小声嘀咕:“惨了,第一次都给我了,我居然还可耻的浪费了。” 可是,她好饿,胃里都泛酸了。 容箬埋着头纠结,她真的好饿啊。 但是,有什么办法,能无声无息的表明,她不是嫌弃他的汤呢? 如果是她,第一次煮汤就遇到个不领情的人,肯定恨不得把锅一起扣在他脑袋上。 不过,靖哥哥煮的汤是真的好喝。 ‘咕噜’。 肚子叫了一声。 容箬尴尬的憨笑。 ‘咕噜’。 肚子又叫了一声! 容箬觉得,她也是醉了。 为了追裴靖远,本来都没脸了,这会儿估计直接成负的了! 裴靖远抬起手腕看了眼腕表,他今天没戴袖扣,衣袖卷了几圈到手肘,“半个小时,自己去吃早餐。” “哦。” 容箬立马喜笑颜开,又觉得表现的太明显了,欲盖弥彰的给颜丽屏打电话。 “妈,厨房里的排骨汤给我盛了放冰箱里,我回来喝。” “......” 挂了电话,容箬特有成就感的看了眼裴靖远...... 他正专心致志的看文件,完全没注意到她! “你想吃什么,我给你打包。” 早上,裴靖远除了喝了两口掺杂了她眼泪的汤,也是什么都没吃过。 男人修长有力的手指在纸页上划过,停了一下,“我跟你一起。” 正好,他也有些饿了。 站在路口,容箬眯着眼睛看对面的几家早餐店,她有轻微的近视,距离太远,就有一点模糊,“靖哥哥,你想吃......” 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身旁刮了一阵风。 她回过头去,已经没人了! “靖......哥哥......” 后面两个字她喊得很轻,似乎怕惊扰了那个正以常人无法企及的速度朝某个人狂奔过去的身影。 容箬觉得,那个判断她眼睛近视的验光师的证绝对是买的。 要不然,以她一只250,一只300的度数,怎么能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看清楚裴靖远猎豹一般矫健的体型呢。 身上的肌肉循结实有力,骨骼修长,匀称、优美。 她甚至,能看到他棱角分明、凌厉紧绷的侧脸! 路中间,傅南一正跟一个陌生的英俊男人在争执。 情绪挺激动。 以至于,忽略了后面那辆失控的车。 裴靖远环住傅南一的腰,抱着她让到了一旁,车子几乎是贴着他的后背驶过,撞上花坛,冲到了对面车道。 ‘砰’。 车子的碎片散的到处都是。 场面的惊险程度,不亚于美国的动作片! 刚才的情形,稍不注意就会搭进去一条命。 而且,那速度,绝对是本能的反应。 容箬眨了眨眼睛,原来,靖哥哥酷跑的时候这么帅。 傅南一窝在裴靖远怀里,惊慌失措的看着对面几乎报废的车,还没从刚才的一幕中回过神。 裴靖远松开她,皱着眉,一张脸阴沉难看。 不发一言的转身离开。 傅南一回神,从后面抱住他,脸贴着他的后背,“靖远,对不起。” 从对面路口到这里,虽然距离不长,但却必须靠强悍的爆发力才能达到这个速度,也算是极限运动了。 后背全是汗。 衬衫都湿了一片! “松开。” 裴靖远的视线在对面路口搜寻,容箬站的位置,已经空无一人了。 ...... 容箬坐在公交车靠窗的位置,额头抵着窗户。 掌心里握着的手机在‘嗡嗡’的震动,容箬低头瞧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着靖哥哥的名字。 ... 正文 111.111:那你爱我吗 。 用个老土的比喻—— 一拳打在棉花上,对方还不痛不痒,由着你,宠着你...... 这让你自己都生出一种‘我在无理取闹’的错误情绪。 车子到站,她下车,目不斜视的冲进了警察局! 她今天原本计划是来警局复职的,昨天就给陆冉白打电话说过了,结果,早上被裴靖远拉去看医生给耽误了。 “箬箬,你终于来了,我想你想的都得相思病了。” 王露给了她一个热情如火的拥抱。 “箬箬,我也想死你了,你瞧,肚子都瘦了。” 胖子磨拳擦掌的要上前,被刘怀拽着衣领给拖了回来;“不想围着警察局跑两百圈,就把你的鸡爪子给收回来。” 胖子想了想,两百圈太恐怖,估计腰围要从3变到2,于是,他展开双臂,一脸英勇赴死的说:“来吧,你来抱我吧。” 办公室的人顿时笑成了一团。 王露:“我觉得,把我们的内部微信群的名字改成,逗逼在刑警队。” ...... 容箬坐在陆冉白的办公桌对面填资料,手支在桌上随意的转着笔。 一圈。 两圈。 她咬着唇,一副欲言又止的看着正专心致志处理事情的陆冉白。 每次陆冉白看过去,她又低下头,在纸上画两笔,顺便再摇头晃脑的叹气。 “你今天脑子是被门砸了还是吃虾把虾头一起嚼了?” 吃虾把虾头一起嚼了? 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话。 “你给我解释解释,吃虾把虾头一起嚼了,是什么意思?” 陆冉白神色淡淡,椅子后移,双腿抬高搁在桌上,“进屎了。” 容箬鼓着腮帮子:“......” 什么叫骂人不带脏,陆冉白绝对是个中高.la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师傅,”她恹恹的将下颚搁在桌子上,一看正对着他的脚,又抬起来了,仰躺在椅子上,现实版的葛优瘫,“你说,一个男人奋不顾身的去救一个女人,是不是爱她。” 那种时候,稍有差池,说不定就和车轮亲密接触了。 但是,裴靖远竟然连一丝一毫的犹豫都没有,就冲过去了! “不是,”容箬面上一喜,陆冉白站起来,高临下地抬手拍了一下她脑袋,轻飘飘地来了一句:“是真爱。” 容箬:“......” 她觉得,整个世界都灰暗了,板着一张面瘫脸看他:“那如果我遇到危险,你会不会奋不顾身来救我?” 她问这个问题,纯属就是想证明,只要是个男人,在那种生死攸关的时候,就不会置之不理。 陆冉白幽幽的看着她,菲薄的唇瓣抿成一抹性感的弧度:“会。” “那你爱我吗?” 没有任何犹豫及旖旎气氛,好像是在问一加一是不是等于二的随意语气。 陆冉白沉思了几秒,却是郑重其事的回了句:“爱。” 容箬被雷得外焦里嫩,瞪大眼睛,张着嘴,一脸惊讶的看着面前身姿挺拔的男人。 他说什么? 陆冉白说:爱? 他跟她说,爱? 快来个人帮她理理,话题怎么聊偏了。 他们刚才不是在聊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奋不顾身吗?接下来—— 好像没偏...... 是她犯二了,居然问这么敏感的问题。 啊啊啊—— 这情景尴尬的,她要怎么回答?不说话好像不礼貌,但如果回答,她要说什么? 对不起,我不爱你? 然而,陆冉白并没有打算等她的回答,因为太清楚结果,也没有那种表白过后,等待答案七上八下的紧张心情。 他只是拿过桌上的文件,曲起手指叩了叩她才填了四分之一不到的资料:“写完了交给局长签字,我出去一趟。” 陆冉白在她目瞪口呆的时候,翩翩然的离开了。 办公室门一关,她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这就是,好好的走在路上被雷劈中的感觉? ...... 因为陆冉白的关系,复职手续办得很顺利,局长什么也没说,直接就签名了! 第一天上班,前一个案子已经结案了,只需要做最后的总结陈词。 于是,容箬很闲的过了一天。 人一闲就容易做蠢事,在她无数次看屏幕,没有裴靖远的任何短信及电话时,为了不让自己堕落下去,就直接将他的号码、微信都给删了! 删之前,还加入了黑名单。 于是,她心里总算舒坦了,这下,想联系也联系不上了,所以,即使看手机也没用了。 她默默的在心里称赞了自己一把,幸好当初只存了名字,没背他的号码。 下了班,王露约她一起去吃饭,顺便逛个街。 容箬几乎立马说就答应了,她现在,正处在失恋最痛苦的第一天,多少人就是因为这一天里一时动了歪脑筋,就去见阎王了。 容箬低头刷微信,一路被王露拉着走。 王露:“看什么呢?就这么点动态,一眼就看完了。” “你不懂,得细品,心灵鸡汤。” 她其实,是怕出去看到裴靖远,虽然知道,一天了,他肯定已经离开了。 但难免的,心里会突然的,冒出那么一丁点,微弱的......念头! 她不愿意去承认,这其实是一种期盼。 王露斜着眼睛看了眼她的胸:“是挺鸡汤的,人家拍胸罩广告的人都是c,你这,估计也就b吧,每天看看,就有奋斗的目标了。” 容箬:“......” 走出警局大门,容箬就感觉到一道目光牢牢地钉在她身上。 王露用手肘戳了戳她的腰:“那车子,是不是挺眼熟的?” 容箬顺着她下颚比划的位置瞧了一眼—— 正是靖哥哥的宾利慕尚。 通体漆黑,线条大气流畅,在阳光下,泛着强烈的金属光泽! 静静的伫立在那里,如优雅的绅士。 包括驾驶室的男人,微微眯起来的眼睛,都格外深邃迷人。 矜贵—— 是她此刻唯一想的到的词。 对上他的视线,容箬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情绪,想要冲过去...... 至于冲过去干嘛,她暂时还没想到。 果然,‘男色惑人’这个词,还是有物理依据的。 王露:“怎么办?你要过去吗?” “不过去。”容箬低着头,跟王露一起站在站牌下等公交! 她刷微信的频率越来越快了,看的都能背了,皱着眉小声说:“你发一条说说,我去刷。” “刷完了呢?” “你再发。” 王露想哭:“你这么逗比,裴男神知道吗?男人一般都喜欢气质型美女,长发飘飘,有句话不是说了吗,待你长发及腰,我来娶你,可好?” 容箬抓了抓自己齐耳的短发,用手比出一截长度:“我昨天刚剪了这么长一截,还能接回来吗?” 王露:“你还是别嫁了吧。” ...... 逛街是容箬比较喜欢的活动项目之一,就算不买,也总想去试两件。 但是今天,她完全是一脸苦逼的被王露拉着在走,即使有喜欢的,也没心情! 终于,在一个十字楼口,她拉了拉王露的手,停下来:“露露,你先走吧。” 王露看了眼从她们上公交,就一直跟在身后的车子,点了点头。 裴靖远从车上下来,他穿了件黑色衬衣和黑色西裤,神色很淡,近乎是面无表情。 容箬仰着头看他,软软的喊了一声:“靖哥哥。” 在他面前,容箬即使再生气,也无法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他是她心目中,高高在上,不容亵渎的男神,即使前段时间关系突飞猛进让她不小心放肆了一点,但裴靖远一旦严肃起来,对于容箬而言,还是威慑力惊人! “怎么不逛了?” 她翻了个白眼。 换了你被一个人寸步不离的跟着,能安心逛吗? 感受到他周身冷峻的气息,容箬摸了摸鼻子,讪讪的说:“逛累了。” “上车。” 裴靖远转身走了几步,见容箬没跟上来,又回转过去:“还想去逛哪里?或者,喜欢哪家的衣服,我让导购直接送到家里让你选。” “靖哥哥,你是在跟我道歉吗?” 跟了她一天,说的,又是这些无关紧要的话。 她以为他不会回答,但裴靖远只是微微的抿了抿唇,“是。” 目光,一如既往的坚毅果决。 容箬低着头,双手无措的搅在一起,“靖哥哥,你做我哥哥吧。” 她是个自愈能力很强的人,有些事,一旦想通了,就不会死缠烂打的抓着不放! 抬眼看向裴靖远...... 周围人来人往,裴靖远挺直的站在那里,手里扣着车钥匙,阳光下,眼睛里的情绪深不见底。 容箬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很低,却很坚定:“我还是会把你当成我的神来拜。” 裴靖远这样优秀的男人,世间少有。 就算当成神来崇拜,也一点不为过吧。 *** 容箬从北大街一路狂奔回她的住所。 正好一南一北,两个极端! 在门口找了半天的指纹机,最后才想起,这里不是容家、不是裴家、不是慕森。 这里是普通的住宅小区,用钥匙开门的。 想到这个点妈妈会在家,她胡乱的用手抹干脸上的泪水,掏出钥匙开了门。 “妈,我回来了。” 没人应,容箬松开口气,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打开冰箱,裴靖远早上熬的排骨汤还好好的放在冰箱里! 容箬放在炉灶上热了一下,盛了个大碗...... 排骨炖的很烂,玉米很鲜香,汤味浓郁。 第一次下厨就能做出这么好的味道。 她低着头,脸都快埋到碗里了,眼泪从开始吃就一直没停过。 三人份的汤被她一个人全吃了,肚子撑得都有些疼,洗了碗,又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强迫自己睡觉。 滚来滚去也睡不着,就起来捧着手机给七七发信息。 发了微信发短信,发了短信改qq。 “七七,我今天做了一件特大胆的事。” 第二条:“我把你哥给甩了。” 第三条:“虽然,我还没有学会怎么高冷的说分手,但至少敢甩人了,朝着新世界的大门迈向了成功的一步。” 第四条:“你哥被我雷懵了,我说,以后还会把他当神拜。” 她当时其实是想说,当男神来崇拜的,结果,语速一快,就漏了两个字。 这话说完,她脑子里就自动浮现出一个画面。 西瓜皮上插三根牙签,她双手合十,一鞠躬、二鞠躬...... 意料中的,没人回复。 但她心里,突然就踏实了。 因为这几条短信! 似乎,七七并没有离开,她只是去了偏远的地区,手机没信号,所以,暂时没办法回复。 ...... 分手之后,容箬就很久没见过裴靖远了。 看吧,她就知道不是真爱,连分手都这么干脆利落。丝毫没有电视里的,藕断丝连、难舍难分、纠缠不休的场景。 陆冉白的办公室。 他皱着眉看着手里乱七八糟的案件分析,“容箬,一份好好的案件分析被你写成这样,你怎么看?” “师傅,我想高歌一曲。” 陆冉白:“......” “咳咳”容箬清了清嗓子,“昨天是恋人,今天说分手就分手,别问我的痛,要怎么解脱,多情的人注定伤的比较久。” 陆冉白撑着额头,控制住自己没一巴掌将她甩出去,“你别唱了。” “还没完呢。”第一次脱离背景音乐唱歌,就这么不给面子。 “都tm跑到东太平洋了。” ...... 下了班,容箬拒绝了陆冉白送她,她现在住的小区和他不顺路,绕要绕半个多小时,坐公交车也就六站路。 这个点是下班高峰期,车上没有多余的空位。 她站在后门的位置,旁边,一对小情侣恩恩爱爱的你侬我侬,让她这个失恋的人看着格外的心酸! 删联系方式果然是忘掉一个人最好的方法。 连醉酒壮胆子发祝福短信的权力都给剥夺了! 容箬拉着上面的拉手,思绪放空,算下来,她好像有将近两个月没跟裴靖远联系过了。 甚至,不看新闻,财经版那更是直接跳过。 还有两站路就到站了...... 刚才的那对小情侣不知怎么的就吵起来了,女的被气哭的,连说了两声‘分手’,推开男人的手就要下车! 只是,公交车已经过站了。 容箬幸灾乐祸的想,果然应了那句话:秀恩爱,死的快。 只是,她没得意几分钟,就彻底笑不出来了。 那男的也不顾公共场合,抱着气哭的女朋友死不撒手,自我检讨:“我的错,我不该惹你生气,你别哭,也不准提分手。” 容箬心里跟灌了冰水似的,拔凉拔凉的。 这才是分手后的正常节奏啊。 再看她跟裴靖远,干脆爽快的跟买菜似的! 好不容易挨到下车,那对小情侣又和好了,喜笑颜逐的贴在一起。 容箬简直怀疑,老天是不是见不得她好,专门弄两个小屁孩来膈应她! 走到小区楼下,就瞧见一身风尘仆仆的陈井然,他在原地踱步,身边放着个行李箱,一直不停的看表。 相较之前,五官成熟了不少,身上,也少了那种稚嫩的孩子气。 “你怎么在这里?”她好像,也有两个月没见到过他了! 听到容箬的声音,陈井然兴奋的转过身,几步跨过来:“我以为我等不到你了,幸好你回来了。” “你找我有事?”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临走之前,来跟你告别。” 虽然和陈井然相识不久,但他突然说要走,容箬心里,还是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离别愁绪。 “去哪?” 陈井然淡淡的一笑,少了些躁动,多了几分成熟男人才有的沉静。 ---题外话---亲爱的,从明天起,更新时间都在凌晨。。老规矩。。哈哈。。我跟你们说,月底了,月票要清零了。 清零的意思就是没有了。。没有了的意思就是浪费了。。 你们可以投给我了。。。哈哈。。。记得走客户端啊。。可以变成三张 ... 正文 112.112:,第一次,如此认真的态度,认真的跟他分手 。 他们明明已经分手了,但面对裴靖远,她还是有种全身血液加速沸腾的感觉,手脚都不知往哪放! 裴靖远是那种天生自带光环的人,即使只是站在那里,也能吸引大部分人的目光。 容箬在原地纠结了几分钟,磨蹭的走过去,垂着头,凝神静气的看着他衬衫下面,只扣进去一半的纽扣:“靖哥哥。” 这是他们分手后第一次见面。 所以,气氛相当尴尬。 因为上次她说完后,很没骨气的跑了,这场戏,只唱了上半段,还有下半部分没完呢。 他们中场休息了两个月。 那他这是,来唱下半段的? 裴靖远神态淡淡的,看不出和之前有什么差别,甚至还伸手宠溺的在她脑袋上揉了揉。 容箬尴尬的退了一步,他的手就僵在了半空。 神色不明的看着她。 容箬左右为难、欲言又止加上过度紧张,背心里都出了一层汗了! 她正想提醒他,他们已经分手了,虽然她当时说,还是会把他当成男神来崇拜,但那基本可以算作客气话,不必太认真。 “陆怀眠今晚请吃饭,我顺道过来接你。” 容箬觉得,自己的小心肝碎成了一片一片的,虽然,这次她是正儿八经的跟他分手,也是报着必须执行的决心...... 但是,男方太冷淡,还是让她倍受打击的。 “我晚上有事,去不了。” 上次陆怀眠的话,她还记着呢。 她虽然平时性格比较二,但也不是什么圣母白莲花,被人扇了一巴掌,还笑容满面的送上另一边脸。 上次是她做的不对,但陆怀眠的话,也的确伤了她。 像他们这种身处高位的人,平日里的一言一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看着,不太容易做出失了理智的事。( 无弹窗广告),容箬 即便是气急了,也能很好的掌控这个度! 所以,他上次能说出那样损人自尊的话,就充分足够的说明,在他的心里,其实并没有将她看成朋友。 既然是这样,她又何必凑上去贴人家的冷脸。 裴靖远微蹙了一下眉头,容箬心思通透,并不难猜,“我会让他给你道歉......” “靖哥哥,”她抬头,太阳光刺进眼睛里,酸酸的。 他们之间,没有多么惊心动魄的过程,甚至是不是在交往,她也不知道! 他从未说过喜欢她,却纵容她的无理取闹,他们发生过亲密的关系,也以情侣的模式相处过,所以,她就权当是在交往了。 “分手,我是认真的,也暂时,没有回头的打算。” 裴靖远看着她站在那里,仰着头,第一次,如此认真的态度。 却是认真的跟他分手。 “箬箬......” 后面,传来陆冉白的喊声。 容箬迅速回头看了一眼,又转头看向面无表情的裴靖远,“靖哥哥,再见。” 她迅速钻进陆冉白的车子。 强悍威武的路虎从裴靖远面前开过,容箬颓废的瘫坐在椅子上,“师傅,我做了件大事。” 陆冉白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luo奔了?” “......我把男神给甩了。” 这么时尚的用词,陆冉白一时没听明白,反应了好几秒才明白其中的意思,“没事,那种做作的男人早就该甩了。” 容箬觉得,找不到志同道合的道友了,“靖哥哥怎么就作了,人家那叫深不可测、一眼望不见底......” 陆冉白腾出一只手来拍她的头:“别被那些弱智的霸道总裁小说给骗了,现实生活中,这几个词一般都是用来形容臭水沟的,深不可测、一眼望不见底是因为水太浑了。” *** 幽暗的灯光里,裴靖远坐在卡座上安静的喝酒,翘着二郎腿,优雅的执着高脚杯,暗红色的液体在杯子里被灯光照的煞是好看。 陆怀眠、林若胥和傅宁沛在玩骰子,输了的和女人喝交杯酒! 对他们而言,这种程度的游戏简直是不值一提的小儿科,但林若胥新交的女朋友很单纯,碰一下手都要脸红。 于是,全部人都跟着他谈脖子以上的柏拉图恋爱。 慕锦年今天带了夏云,她眼睛看不见,但又缠着要来,一脸专注的听着周围嘈杂的声音,“锦年,我好羡慕他们。” 她努力想融入他的圈子,但他们对她,都是客气居多! “你有自己的圈子,不一定要融入他们。” “可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裴靖远就端着杯子和慕锦年碰了一下,“东西呢?” 慕锦年摇了摇杯子,红酒浓厚醉人的醇香扑鼻而来,够着身子将一旁的西装拿过来,从里面掏出一个信封扔给裴靖远:“你差点没把我整死。” 裴靖远接过来,打开,抽出来看了一眼...... 傅南一坐在离他稍远的位置,注意力一直在他身上,所以,虽然是惊鸿一瞥的瞬间,但她还是看清楚了是张照片。 只是,光线太暗,没看清楚上面的人! 裴靖远将信封放进西装内包里! 傅南一心口一缩,她有一种直觉,信封里的照片肯定是容箬的。 那个位置,是贴着心脏最近的地方。 眼前有些模糊。 傅南一心里,始终有丝脉脉的火在烧,原本,也只是一丝觊觎和念头,但他上次不顾危险救她,就变成了燎原大火。 让她心里那点微弱的,认为裴靖远只是因为骄傲自大的男性尊严不肯跟她和好的念头,一下子就达到了顶峰,止都止不住。 她不相信,真的只是如裴靖远说的,这是他爸爸的要求! ‘砰’的一声门响。 傅南一抬头,就瞧见刚才还跟林若胥他们闹成一团的傅宁沛拉了个女人从外面进来! 她微微皱眉,已经认出了那个被她弟弟拽进来的女人是谁。 她穿着素白的裙子,头发扎成马尾,小脸整个露出来了! 藤原初被傅宁沛抵在门后,一只胳膊撑在她耳边把她禁锢在门和他之间。 “呵,”他勾唇,离得太近,藤原初呼吸间都是傅宁沛身上的烟草味! 傅宁沛扣住她的下颚,将她的脸抬起来:“你看上的,就是那样的男人?” 藤原初皱眉,“他很好。” “好的,被一个女人欺负还不敢反抗?”浓郁的酒香连着滚烫的呼吸一起喷在她脸上。 “有求于人,姿态放低是正常的。” 傅宁沛咬牙,太阳穴的青筋微微的凸起,弓起的身子如猎豹一般,强悍,优雅。 看着她一脸不甘愿的模样,俯身吻了上去,凶狠、暴虐,带着浓浓的占有欲,带着惩罚的意味。 疾风骤雨一般。 藤原初蜷缩着身子躲避,双手撑在他的胸膛,那表情,满满的是抗拒。 她觉得,嘴唇都被咬破了。 甚至,还尝到了浓浓的血腥味! 陆怀眠慢条斯理的喝着酒,“这才是正常节奏,柏拉图爱情明显不适合这氛围。” 傅宁沛咬着藤原初的唇,指腹磨过她的唇角,轻嘲一声:“你可以叫。” 藤原初绷着身子,像个炸毛的斗鸡。 如果不是打不过他,估计都要跟他干架了。 黑暗中,傅宁沛自嘲的冷笑,“不过,你应该不敢叫,要不然,那个男人的合约,可就签不成了。” “傅宁沛,你卑鄙。” “还有更卑鄙的,要不要试试?” 话音一落,他的手直接撩起她的裙摆探了进来,藤原初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你......” “好了,宁沛,别闹了。”傅南一适时的走过来,看了眼脸色煞白的藤原初,“小时候对原初那么好,怎么长大了,反而怪成这样。” 他们四个兄弟姐妹没差多少岁数,所以,小时候都能玩在一起。 藤原初作为唯一一个外姓小伙伴,小时候没少被他们欺负,也就只有傅宁沛处处护着她。 傅宁沛作为老幺,从小被爸爸捧在手心里护着,所以,他要护着的人,他们都没胆子欺负! 没想到现在会闹成这样。 傅宁沛从国外回来那段时间,她就觉得他的情绪不对了,也不准她提藤原初,后来她才知道,他出国这些年,藤原初交男朋友了,是她学校的学长! 据说,成绩很优异,本来有机会保研的,后来为了收拾家里的烂摊子,放弃了。 裴靖远对这出闹剧没兴趣,跟慕锦年低声聊天。 “箬箬呢?跟你闹情绪了?” 下午,陆怀眠还说,裴靖远等一下会顺道去接容箬。 裴靖远吞了一口酒,漫不经心的转动着手中的杯子,透明的酒杯折射着头顶彩色的光芒,“嗯。” 他的声音,因为抽多了烟而有些沙哑。 慕锦年挽唇,“难得啊,小猫终于露爪子了,不过,也该了,她追着你跑了这么多年,是个石头估计也暖化了。” 他瞧了眼裴靖远的表情。 还是一副面瘫脸。 “嗯。” 夏云呆的有点闷了,靠过来抱着慕锦年。 慕锦年揽着她,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我让人送你回去?” “我还不困。” 她就想跟他多呆一会儿,回洛安之后,又很少能看到他了。 慕锦年一回头,就瞧见裴靖远神态淡淡的睨着他:“定了?” 说完,用下颚示意了一下夏云的方向。 夏云看不见,自然不知道她成了两人的话题,所以,也没仔细去听。 “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吧。” ...... 中途,裴靖远去了趟洗手间,出来,就看见傅南一靠着墙站在外面。 他微微皱眉,慢条斯理的洗了手,抽出一张纸巾擦拭。 淡淡的神态又有一丝倨傲! 映在镜子里的身影修长挺拔,头发干练的一丝不苟,英俊朗利的五官在她面前渐渐开始模糊。 “靖远,”就在裴靖远咬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傅南一还是忍不住开了口:“我们谈谈。” “......” 裴靖远的沉默让傅南一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心脏都揪着疼,从小到大,她从来没对任何人低声下气过,包括她的爸爸。 “如果是那天的事,我说的很清楚,这是我跟你父亲交换的条件。” 傅南一倔强的咬着下唇:“用什么交换?” “生物科技领域的研究成果,条件是我护你平安,到你结婚,我是个商人,这对我而言,有利无弊,当然,现在可能会麻烦一点。” 他微微蹙眉,似乎正在想办法摆脱她这个麻烦。 所以,他会保护她,完全是父亲和她交换来的。 这远远比他说‘不爱她’,更让她难堪! “那我一辈子不结婚呢?” 裴靖远凉凉地看了一眼她,“到你30岁。” *** 容箬看着陆冉白,以及面前摆的满满当当的酒:“真要喝?” 陆冉白低头看手机,白色的光照在他脸上,有些朦胧的不真实感。 “你自己说喝酒的,”他抬头,关了手机,“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容箬不太乐意的看着他,她说要喝酒,就是找个夜宵摊喝两瓶啤酒,到欲仙欲死的状态就好了。结果,陆冉白二话没说把她带到宏宁,还把包间开在靖哥哥他们隔壁。 这不是存心让她悲痛欲绝,借酒浇愁吗? 陆冉白出手迅速的开了一瓶酒,推到她面前:“知道打击敌人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吗?” “拿根针,往他最痛的地方使劲戳使劲戳,直戳得他血肉模糊。”一边说,还一边配了表情。 “你早出生几年,容嬷嬷那个角色就是你的,谁也抢不走。”陆冉白将推过去的酒又重新拿了回来,自己喝了一口:“算了,逗比不需要安慰。” 喝了两口,见容箬在一边无聊,“你去点歌吧。” 容箬拿着话筒,乐颠乐颠的去点歌了! 屏幕上一现名字,他就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觉悟,然后,将酒瓶放到了一边。 前奏一过,容箬咳了一声,唱道:“大河向东流哇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 她穿着白色的棉衬衫,下面是一条修身的牛仔裤,模样小巧的像个在笑大学声。 配上这曲风...... 神一般的搭配。 容箬放下话筒,开了瓶酒灌了一口,“好听吗?” “原声再现。”他朝她竖起大拇指。 容箬:“......” 这话要搁在别的歌手上,绝对是最高等级的夸赞,但是,这首歌的原唱是刘欢啊...... 离开的时候,容箬有点醉了,但还能正常走路! 没有狗血乌龙的碰头,一直到楼下,她都没看到半个熟悉的人。 很不巧,去停车场的电梯坏了,正在抢修。 陆冉白只好将容箬带到了外面,双手握着她的肩膀,俯身,漆黑的眸子专注的看着她,“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开车。” 他今天的车子停的有点靠里面,走下去,估计要两三分钟。 “好。” “你跟我一起吧,你这样,我不放心。” 宏宁虽然治安很好,但这种娱乐场所,难保不会出一两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流氓混混。 容箬不想走了,喝了酒,整个身子都是软的,指了指身后的保安,“不会有事的,你快去快回。” 宏宁这种地方,后台硬,规矩严,一般人不会在这种地方放肆,尤其是,她还是个熟脸。 陆冉白去开车,容箬吹了风,已经好多了。 “啊,”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是个年轻男人在打一个女人,将她拧起来扔到了别人吃烧烤的桌子上,引得一群人大叫。 离这里,最多也就五十米的距离! 出于警察的职责,她小跑了过去,临走时还看了眼地下停车场的入口,陆冉白还没上来。 此刻,陆冉白正阴沉着一张脸看自己被戳破轮胎的车。 现在的社会,袖手旁观的人太多,这么多人围观,居然没一个人上去劝的! “警......” 刚说了一个字,后腰突然被一个硬硬的东西顶着,两个男人一左一右的站在她身边:“别说话,跟我们走。” ... 正文 113.113:关键时候撂挑子 容箬对这个东西并不陌生,虽然她现在还是实习生,没有配枪,但她把玩过陆冉白的。し 对其外形构造并不陌生。 初秋,衣衫还很薄,那东西紧贴着她的后腰,容箬甚至能感觉到冰冷的温度透过衣服传来。 让她身上迅速起了层细小的粒子撄! 对面,宏宁的大厅霓虹闪烁,有三三两两的人聚在那里聊天。 她被挟持,刚才那对打架的情侣很快和好了,勾肩搭背的走了! “别说话,去对面。” 男人的声音压的很低,用下颚示意了一下对面的小巷子偿。 气息灌进她的耳朵里,让她冷得缩了缩脖子。 妈蛋。 容箬在心里狠狠的爆了句粗口,几个月的时间被劫持两次,也是够了。 还tm都是持枪! 难不成,因为她的职业是警察,所以待遇都比普通人要高些? 直接跟银行划等号了,都不用刀,直接改用枪。 两个男的贴着一个女的,虽然显得怪异,但没有人会特别留意! 即使有看出不对劲的,也不会多管闲事。 她回头看了眼对面停车场的入口,陆冉白正从下面上来,手里握着手机,贴在耳边打电话。 劫持她的人也注意到了,粗暴的将她的头转过来,“别打歪主意,我的手不稳,一不小心在你肚子上开个洞,就不大好了,放心,不会弄死你。” 和上次劫持她的那个人不同,这一个,更冷厉、娴熟、平静...... 一听声音,就是做惯了的! 陆冉白出来没看见她,挂了电话,视线在周围四处转动。 几乎是他看过来的一瞬间,容箬直接被推进了巷子里,脚下被东西绊了一下,摔倒的瞬间,被人拽住头发,按在了墙壁上。 下颚被人捏住,痛得几乎错位了:“容箬,裴靖远的女人?” 原来,巷子里还有人。 此刻握住她下颚的人,才是带头的,左手手臂上闻着一幅飞龙在天。 右脸上,有一道刀疤,倒不是太狰狞! 容箬痛得脸部表情都扭曲了,吸了吸气,让自己尽量表现的很平静:“你们调查的结果有问题,不是女人,是仇人。” 陆冉白出来没找到她,肯定知道她出事了,她现在只需要拖延时间...... “哦?”男人的肩膀耸动,笑得五官皱成了一团,“仇人?那我们来试试,他会不会为了你这个仇人把命搭进去。” 他松开她,朝身边的人招了招手,“搜身。” 容箬心里一惊,他们的目标是靖哥哥? 刚才进来的时候已经打量过巷子的环境了,这不是一条死胡同,他们此刻所站的位置是在接近巷口的位置...... 如果她瞅准机会跑,有可能可以逃掉。 这群人既然不敢明目张胆的拿枪指着她,就说明他们还是有所顾及。 但是,巷子里没有路灯,她不知道前面的情况,更不知道这条巷子有多长,有没有岔路! 万一是个死胡同,或者全程都是一条笔直的道,没有任何躲避,惹急了他们开枪,她就死定了。 手机被折成了两半,直接扔在地上。 容箬惊讶男人恐怖的臂力。 “哲哥,没有武器。” “带上去,别他妈走监控下面,别抓住了,没人保白痴。” 容箬没有任何反抗,现在的情形,她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阿哲,你怎么在这里?” 巷口传来傅南一疑惑的的声音,容箬猛的抬眼看过去,从来没觉得她的声音这么亲切可爱过。 她不求她能不顾危险的冲过来救她,只要帮她报警,或者告诉陆冉白...... 傅南一在她抬头的瞬间也认出她,眉头蹙了蹙,“箬箬?阿哲,你这是做什么?” 那个叫阿哲的,也就是刚才捏着他下颚的男人阴沉的笑了笑:“南姐,大哥的事,你要管?” 容箬看着傅南一,她手里拧着两瓶矿泉水,还有一盒药,估计是过来买东西,不小心撞见的。 这里本来就不隐蔽! 听陆冉白说,今天她和裴靖远在一起的,都在隔壁包间。 她在这里,靖哥哥肯定也在。 听两人的语气,明显是认识的,她知道他们的老大是谁...... “傅南一,告诉靖哥哥,他们的老大要......” 阿哲回头,狠狠的一拳打在了她的肚子上,容箬顿时觉得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半边肩膀被阿哲握着,手抓住她的下巴,“妈的,活腻了?” 他手指一动,将抢上了膛,抵着容箬的额头:“你信不信,再多说一个字,老子打死你。” 容箬抱着肚子蜷缩着,眼前一阵阵发黑。 头晕脑胀,胃里泛酸,眼前一片模糊! 男人阴狠的咬牙,甩开她,转头看向巷口的傅南一,“南姐,要管吗?你应该知道,只要你说一句话,老大不可能不给你面子。” 傅南一摇头:“你们掂量着玩就行了,警察盯着呢。” 容箬虚弱的眨了眨眼睛,傅南一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视线中! 被人驾着往里走,两边住户透出的灯光有限,根本看不见路况。 地上有很多住户扔的瓶瓶罐罐,扶着她的人被绊了好几下,一路上骂骂咧咧,对待她的方式也极为粗暴。 阿哲打着手机的手电。 容箬模模糊糊的想,幸好刚好她迟疑了一下没有跑,这条路,根本没有躲避的位置,而且还看不大清楚。 就算是平路,她一个女人,也肯定跑不过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 容箬的肚子一阵一阵的痛得厉害,他们没出箱子,而是带着她爬梯子,顺着围墙翻进了一所小区,是安置房,没有门卫。 被带上二楼,防盗门一关,彻底绝了她逃跑的路。 房里还有其他人,都是清一色的,纹身男。 容箬被丢在沙发上,疼痛让她没有任何反抗的力气,另一方面,她也知道,反抗只会惹来他们更加的丧心病狂。 房里的人原本在打牌,这会儿纷纷围了过来! 其中一人抓住容箬的头发,将她的头微微往上抬了抬,“妈的,裴靖远的眼光够好的,漂亮。” 一口半生不熟的中文。 是老挝那边的口音! 明晃晃的灯刺得她眼睛胀得疼,微微眯了眯眼睛,“我也觉得漂亮,他不要我简直是他的损失?” 男人‘哈哈’一笑,“没关系,我很快就能帮你报仇了。” 他起身,“给裴靖远打电话。” ...... 傅南一心不在焉的拧着水快步走回包间,裴靖远靠在沙发上,眼睛闭着,手搭在胃上。 脸色发白,什么颜色的灯光照在他脸上就已经是什么颜色了。 “靖远,我买了药。” 慌乱中,傅南一不小心打翻了他面前的酒,暗红色的酒液顺着桌子流淌到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 她急忙扯了几张纸巾擦拭,裴靖远微微皱眉,往旁边挪了挪:“让服务员进来收拾吧。” 她弓着身子擦拭桌子,修长的小腿正好贴着他大腿的位置! 傅南一咬了咬唇,“我叫了小吃,你先吃药,再吃点东西垫垫胃。” 在药店,已经看过说明书了,直接剥了四颗放在掌心里! 他胃疼,还是她自己发现的。 “谢谢。” 裴靖远伸手接过来,刚准备吃,手机就响了。 傅南一像只受惊的小兽,从沙发上弹跳起来,将拧开的水递到他面前:“靖远,先吃药吧。” 这一停顿,她就轻而易举的看到了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 心里的不安一圈圈扩大! 握着瓶子的手指节发白,微微的颤抖颤抖。 手机一直在响,裴靖远将药搁在一旁,划下接通的键。 酒精激发了她心底最深处、一直死死压抑的、黑暗的念头,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疯狂的念头,想做一个彻底的了断,得到他,抑或是失去他…… 没有容箬,靖远就会接受她。 这个念头,一旦有了苗头,就无法抑制。 这样一份无望、得不到任何回应的感情,已经彻底逼疯了她。 傅南一咬牙,抬手打在他的手腕上,裴靖远一时不察,手机就脱手飞了出去,正好落在茶几上装冰的桶里。 冰块已经融化了,他的手机泡在水里,亮了几下就灭了! 她此刻就像是一个输完了赌本疯狂的赌徒,只想赌一把。 看着关掉的手机,她心里一松。看,老天都在帮我。 只要她今晚缠住他,裴靖远重新换手机,最迟也明天了。 一晚上,容箬肯定已经不在了。 到时候,谁也不会知道今晚的事。 包间里的人都被傅南一的举动给弄懵了。 在他们眼里,傅南一是个知性美人,这点自控能力还是有的,何况,还是在公众场合。 连傅宁沛都微微的皱起了眉! 傅南一越是想不露破绽,就越是紧张,她低着头,“靖远,吃了药再接电话,你脸都白了,我担心......” 裴靖远抬手将手里的药扔出去,“脸白不白是我的事,还用不着你担心。” 起身,从冰桶里捞出手机,抽出卡,跟慕锦年说道:“手机给我用一下。” 傅宁沛皱了皱眉,毕竟是他们傅家的人,被人当众这么不给面子的拒绝,还是很tm不爽。 傅南一眨了眨眼睛,逆着光看他模糊的轮廓,固执的又分了四颗药出来:“靖远,先吃药。” 插上卡,通话记录没了,等了几分钟,那个电话也没打过来,想来是不太重要,便重新关机将卡抽了出来。 傅南一松了口气,将药放在他面前,坐到了离他稍远的位置! 裴靖远被扰得没了心情,而且胃越来越疼,跟其他人打了声招呼:“我先走了。” 傅南一咬唇,闹得这么僵,她是不好意思再跟上去,但如果他回去,很可能接到容箬的求救电话! 她左右危难之际,裴靖远已经出了包间。 不行。 不能让他离开! 那样,她就满盘皆输了。 她起身跟上去,傅宁沛扣住她的手腕,敛眉:“还嫌不够丢脸吗,要凑上去被人瞧不起。” “这是我的事,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裴靖远已经离开了,再耽搁下去她就追不上了,傅南一用足了力挣扎了几次,都没能挣脱他的手,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你自己不也丢脸,藤原初明明不喜欢你,你还不是巴巴的凑上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傅氏总裁位置势在必得的目的,人对她没有吸引力了,就想用权势套牢她,可惜人家不吃你这一套。” 她从来没用过这么伤人的话刺激过傅宁沛,即使上次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她也只是在心里埋怨了几句。 因为,该她的股份和资产,并没有少。 傅宁沛微微冷笑,放开她的手! 傅南一掠过他冲了出去...... *** “sh‘it”,陆冉白找了一圈没找到容箬,去宏宁的监控室调出监控,画面中显示,容箬独自朝对面走过去了。 但那头,已经不是宏宁的监控范围之内了! 所以,也不知道容箬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他沿着那边找了一圈,也没瞧见人,问摊贩,都说人太多,没注意。 容箬喝了酒,不可能独自走远! 他的车又那么巧合的被戳破了轮胎,监控里,是一个社会青年干的。 目的很明确,直奔他的车去的。 陆冉白打电话去了警局调天网,十多分钟的时间,他却觉得过了一个多世纪,整个人都是慌的。 平日里破案的那套理论,这会儿完全起不了作用。 冷静...... 放他娘的屁。 这种时候能冷静下来的,都tm不是人。 除非,受到伤害的,不是他在乎的! 监控一发过来,他立刻点开查看,晚上的画面不是很清晰,但还是能看清楚大概。 容箬被两个男人带着走到了对面,那里有条巷子,是个三角形的死角,监控探头监测不到! 所以,容箬最后消失的地方,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就在这里。 他给裴靖远打电话,提示对方已关机。 “妈的,关键时候撂挑子。” 打开随身携带的手电,这条巷子穿出去是芙蓉路,他上次抓小偷的时候进来过,中间没有岔口,如果容箬真的是被人劫持进了这里,最大可能就是从这里穿到了芙蓉路! 走了没几步,手电晃过的地方微微反光,他多看了一眼...... 脚步一顿,弯腰捡起来。 是容箬的手机,刚才手电照到屏幕了! 再看周围的垃圾,有被踩踏的痕迹,而且,面积广,且凌乱,证明,当时在的,不只两个。 *** 容箬被捆绑在凳子上,头顶,是明晃晃的灯光。 被人揪着头发,不得不微微的仰着头! 刚入刑警队的时候,她还在想,就一盏灯照着,罪犯怎么会心理防线这么薄弱,连人都敢杀,被这么一盏灯照几个小时,就受不了全招了。 但这会儿,她明白被一盏明晃晃的灯直射眼睛,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浑身冒虚汗,整个人都是晕的,眼前一圈圈的光影在浮动! “裴靖远关机了,你说怎么办?” 容箬半阖着眼睛,嘴唇干裂,看似疲惫的不行了,却是在不动声色的打量周围。 这个屋子里,至少有八个人! 她记忆力很好,从进来,就一直在默默的记,只要是晃过脸的,都记下来了! “要不你就继续打,要不,你们也去休息,明天再继续。” 不得不说,听到裴靖远关机,她心里大大的松了口气! 容箬现在就一个念头,她不在乎生死,但是,不能让靖哥哥有事。 男人俯下身,结实粗狂的肌肉鼓起,蓄着让人心惊的力量,“你能撑到明天?” “不知道,估计能把。” 除了刚才在巷子里那一拳,他们基本上没对她动过粗,当然,排除拽头发。 真tm狠。 估计就算活着,也要掉成地中海了! 她微微一笑,“对女人,能不能不要用这么粗暴的方式,头发掉了不好长的,这年头,生发容易遇到山寨,还贵。” 男人一愣,大概是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她还能如此轻松的跟他谈条件。 “你知道我是谁?” “不知道,裴靖远在商场上的手段太狠,估计没少得罪人。” 其实,她大概已经知道了,其间,听他们用老挝话交谈过,虽然不了解裴氏的发展情况,但老挝,是个很敏感的存在。 三十多岁的年纪,孔武有力,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常年身处黑暗的阴狠和毒辣。 “想知道吗?我告诉你。” “不想,一般绑票,最后被撕票的,都是知道太多的人。” 高傲、自负,且有暴力倾向。 这是容箬对阿阮的评价,他这种人,对不能征服、充满挑战的东西或人,会格外的上心。 所以,容箬在极力挑起他的兴趣! 男人朗声笑了,黝黑的眼睛微微眯起,露出一种看似平静,实则冷酷的眼神。 松开手,改捏容箬的下颚:“上次去老挝的民警里,有你?” 容箬点头,露出一丝遗憾,:“有的,不过都是做文职,连老挝的街都没去转过。” “你既然那么喜欢老挝,等你死了,我把你葬在那里,可好?”阿阮已经放软了态度,但容箬知道,这只是表面,等明天,她一样会死的很惨。 “不是太好,中国人,讲求落叶归根。” “哈哈,”阿阮大笑,总算是放过了容箬,“去休息,妈的,我不信明天裴靖远还不接电话,给她弄碗饭,别tm棋子饿死了。” 饭菜都是现成的,又冷又硬,喂饭的也不耐烦,容箬的腹部疼的厉害,估计是内伤了。 勉强吃了两口,就实在不行了! 刚才那一拳,正好打在她的胃那里。 怕吃多了,会更严重。 不过,阿阮去睡了,也就意味着,她这一晚,能够不受干扰的安然度过了。 房间是那种最一般的布局,窗帘拉的死死的,完全看不到外面的场景。 ... 正文 114.114:生死与共那都是白痴才会做的事 容箬虚的厉害,但是睡不着,肚子疼、头顶的灯光明晃晃的照着,还被五花大绑的绑在板凳上,不是条汉子,都绝对睡不着。&.. 她口渴的厉害,咳了两声,也没人理她撄! 索性就忍了。 到了后半夜,手脚都麻了,因为血液不畅通,指尖有些发白乌青。 容箬试着动了动,稍稍的挪了点位置,慢慢的感觉到,血液一点点的充盈着血管! 晚上气温下降,他们一屋子大老爷们儿,空调温度开的低,她所处的位置,正好在空调出风口,冷得整个人都快僵了。 她弓着身子站起来,将椅子整个背在背上,腹部一阵拉扯的抽疼,好不容易往旁边跳了一步,就痛得整个五脏六腑都扭曲了,双腿一软,狼狈的摔在了地上。 守夜的两人在窗台抽烟,听到声音,回头就看到容箬侧躺在地上...... “妈的,”阿哲掐了烟,骂骂咧咧的走过去,拧着板凳的一脚将她弄起来,抬手就甩了她一巴掌,“再给老子作,老子一刀捅了你,要不是裴靖远向警方泄密,我们二哥也不会被抓。” 容箬半边脸都木了,嘴里全是血腥味,脑子都像被摇散了,‘嗡嗡’的乱响偿。 当初陆冉白说,阿阮的案子有问题,她也没细想。 见到阿阮的那一刻,那些原本一直想不通的迷点就像被一串线给串了起来。 靖哥哥提供给警方的,并不是阿阮的照片,所以,他们当时抓到的,其实是他们帮会的二哥? 靖哥哥做事,一向严谨。 绝对不会给人留下如此明显的把柄! 所以,中间肯定有的个人将这件事泄露给了阿阮。 这个人既认识阿阮,也认识裴靖远,还知道裴靖远跟警方合作,提供了照片...... 看着面前凶神恶煞的男人,容箬装作害怕的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你们的二哥是谁?“ 她改变初衷了—— 就算会有危险,她也一定要套出这个人是谁,他害靖哥哥一次不成,肯定还会有第二次。 男人阴冷的咧开唇角,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就是被你们这群废物抓住的‘阿阮’,不会不记得了吧。” 容箬低头翻了个白眼,能被废物抓住的,肯定是个更废物的。 她几乎是立刻就嗤笑出了声,“谁跟你们说是裴靖远提供的资料?警方这边,早就立案抓捕陶世宏了。” “不可能,三姐......” “阿哲,出去。” 是阿阮,被吵醒后的他看起来相当暴怒,像一头雄狮。 他走到容箬面前,暴躁的原地转了几圈,伸手想拽她的头发,在半道上又转了弯,改钳住她的下巴。 “知道套话,还不傻。” 容箬沉默! 他的手指狠狠的掐着她受伤的半边脸,容箬刚才都痛麻木了,这会儿才知道,什么叫没有最痛,只有更痛。 她抿着唇,眼眶通红通红的。 阿阮拿出手机打电话,容箬虽然没看到号码,但猜想,肯定是打给裴靖远的。 几秒钟后,她看到阿阮的唇角扬了起来,渐渐的,露出一抹嗜血的冷笑! 容箬觉得自己好像处在冰火两重天,心里冷得发颤,身上却沁出了汗意。 被钳住的下颚更痛了。 阿阮俯身凑近她,如蛇一般‘丝丝’的吐着信子,“裴靖远,你的女人在我手里。” 他将手机开了外放。 裴靖远似乎是被电话声音吵醒的,磁性的嗓音带着极度的不悦,“阿阮?” “难为你还记得,那你听听,我手里这个人是谁,”说完,他一把揪着容箬的下巴,抬起她的头:“说话。” 容箬半阖着眼睛,整张脸都痛麻木了,她咬着唇,不吭声。 他们敢来,肯定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再加上有自己当人质,裴靖远即使来了,也讨不到好! 阿阮被惹怒了,狰狞着脸,在原地转了几圈,抬脚就踹在她的胸口上。 容箬被踹得翻倒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弄了满头满脸的灰。 忍下喉咙的涩痒,无声的伏在地上干呕。 全身像被一双大手揉成了一团,疼的厉害。 她蜷着身子,意识开始模糊,强撑到现在,她已经撑不下去了! 脑子里,就一个信念非常坚定,且不能动摇—— 不能让裴靖远来。 “tm的,裴靖远那杂碎给老子使绊子,一个女人还敢给我脸色看。” 他挂了电话,熟练的从腰上摸出一把瑞士军刀,打开,“不说是吧,不说我tm捅了你,把照片发给裴靖远,他照样眼巴巴的来。” 容箬想笑,但实在因为太虚弱了,笑不出来:“我活着都绑不住他,死了,估计也就赚他两滴亲情的眼泪。不过,我觉得希望不大,他妹妹死了,我都没见他哭过。” 阿阮:“你的意思是,你活着的用处更大一点?也对,有你牵制着他,我才能羞辱的更带劲。 容箬虚弱的喘息了几下,“你还是把我捅死吧。” “不怕死?” “......”容箬的视线往上抬了抬,正好看到台式空调后面的缝隙里,有几捆土黄色的圆筒。 她不动声色的垂下脑袋。 有炸弹。 这群人,真的是丧心病狂,不要命了! “不说话也行,我拍张照片发过去,更有说服力。” “我说......”太急了,一开口就呛住了,丝丝缕缕的血丝从嘴里溢出来。 阿阮冷笑,将手机交给身旁的人:“拍下来发给裴靖远。” 他起身,从空调后面拿出一捆绑在容箬身上:“让你提醒他有炸弹,好带个拆弹专家来?” 看着她惊恐的眼睛,他拍了拍她的脸:“放心,不到逼不得已的情况,我是不会引爆这些炸弹的,毕竟,公然挑衅政府,罪名不小。” 容箬腰上绑的这个,有定时装置。 ...... 容箬一直维持着侧躺在地上的姿势,只觉得时间分外的漫长。 也不知过了多久,阿阮的手机响了。 容箬睁开眼睛,整个人都特别清醒,只想着,能有什么办法,在裴靖远上来之前,通知她房间里炸弹! 阿阮看了眼来点显示,直接开了外放。 那头说:“大哥,裴靖远来了。” “他一个人?” “是。” 挂了电话没两分钟,就有人敲门。 几乎只是听敲门声,容箬就能判断出外面的人是裴靖远,也只有他,才能这般不疾不徐、从容不迫。 阿阮看着明显开始着急的容箬:“上次我抓了傅南一,裴靖远那个杂碎就废了我在帮派中的一条臂膀,要不然,我也不会找上你!” 他随手拿了条毛巾,掐开容箬的嘴巴塞进去! 裴靖远站在门外,一身休闲的着装,五官硬朗,视线在里面环视了一周,最后落到了阿阮的身上。 他似乎没看见倒在地上的容箬,又似乎看见了,因为,在中途的时候,他的眸子明显的收缩了一下。 抬步走进来,除了阿阮以外的其他几个人,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谨慎态度,手摸在后腰偶的位置,时刻准备着要动手。 阿阮在他对面坐下,“裴总果然好胆识,居然真的敢一个人来。” 裴靖远眯了眯眸子,手搭在沙发的靠背上,甚是慵懒:“难不成,你其实是想叫我带人来,你如果早说,我也不用只身如狼窝了。” 阿阮脸色阴沉,招了招手,立刻就有手下解开容箬身上的绳子,拽着头发拖了过来。 那场面,着实让人唏嘘。 裴靖远心里一紧,落在沙发靠垫后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眸子里的光明灭不定,胸膛中从来因为外在因素动摇过的心,像是浸在寒流中,又冷又疼。 但是他现在,面对的,是杀过无数人的阿阮。 所以,必须足够的冷静。 要不然,今天不只救不出容箬,还会搭上外面的人! 毛巾被扯掉,容箬素白的小脸已经完全肿的变形了,灰头土脸、 容箬看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默默的流泪。 现在再跟他说有炸弹,也已经来不及了,只会惹得阿阮丧心病狂。 阿阮揪住她的头发,直接将她的脑袋按在玻璃茶几上,上面还有他们吃饭过后留下的油渍,“怎么样,后悔了吗?当初你要不为了傅南一跟我杠上,今天你的小女友还是漂漂亮亮的小警花。” 他的力道很重,容箬的额头眨眼间就起了个大包。 泛着血丝! 裴靖远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也随着这重重的一磕迅速塌陷下去,胸腔中瞬间生出一股怒火,他抿唇:“所以,你来是要跟我同归于尽的?” 他看到了容箬身上的炸弹。 “同归于尽?”嘴角浮现个讥讽的笑意,“我要你一条命。” 有人将一把枪和一把瑞士军刀放在他面前:“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先废你一只手,我敬你是对手,武器你自己选。” 裴靖远拿着抢在手上转了个圈,说不出的潇洒不羁,“放了她,我跟你玩,要报仇,亲自来才过瘾。” 目光极为狠厉的看他一眼:“你tm当我傻,放了她,别说手,连手指甲估计我都要不上。” “你们这里里外外加起来,有三十个人吧,我一个人,难道还真能成了神,飞天遁地?” 裴靖远此刻心里,又急又怒,还疼得厉害。 他自己都舍不得动一根汗毛的小女人,此刻,一身是伤的别一个男人按在茶几上。 这种愤怒和痛苦,是上一次容箬被挟持,所不能及的。 那一次,他有完全的把握能救下她。 可是这次—— 阿阮就是条疯狗,谁也不会想到,他一下步会干嘛。 “既然你不愿意,我要她的手也一样,今天,我总得要见点血,心里才痛快。” 男人拿刀戳在容箬肩胛骨的位置...... 裴靖远跟他动过手,知道阿阮这一刀下去,容箬的手肯定是废了! 抿唇,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握着枪的手一转,直接抵在了自己的左手臂。 原本一直逆来顺受的容箬突然挣开阿阮的手,起身,手肘重重的撞在阿阮的脖子上,“靖哥哥,快走,有炸弹,我救不了我的。” 裴靖远离门近,她突然反击,是为了吸引那些人的注意力。 以他的身手,肯定能顺利出去。 阿阮不会点炸弹,他这种自负骄傲的人,在没被逼到绝路时,是不会选择同归于尽的。 所以,炸弹很有可能是用来拖住警察的,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逃跑! 匕首插进她的肩膀,伤口虽然深,但也因为她反抗,挪了位置,手保住了。 这一记,她用了全力。 女人的力气虽然小,不会造成一击毙命的伤害,但是,她这一下,正好撞在人类最脆弱的喉咙管。 阿阮当即就说不出话来了,手捂着脖子,回手就是一记猛拳。 容箬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这会儿,也没有躲,只是闭上了眼睛! 拳头没砸下来,在中途的时候被裴靖远截住了,手臂一收,勒住他的脖子,枪口就对准了他的脑门。 同一时间,外面埋伏的警察也持枪冲了进来。 陆冉白打头,看到满身是血的容箬,再看丝毫不见狼狈的裴靖远,怒道:“真tm的孬,一个女人你都保护不了。” 裴靖远没说话,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陆冉白说的对,他不只连自己的女人都没保护好,还让她不顾一切的来保护自己。 但是现在...... 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他握着枪,脸色越发沉肃,没有半点表情。 两相对峙! 容箬站在裴靖远身后,只觉得恍如隔世。 明明才一晚上没见。 阿阮在笑,浑身剧烈的耸动,“裴靖远,只要我按下这个键,你、我、这些警察、包括这栋楼里的所有居民,都会被炸得粉身碎骨。” 这是他的王牌! 要不然,怎么会担这么大的风险,弄这么大剂量的一批**。 陆冉白俊朗的五官绷得很紧,为了不引起他们怀疑,并没有疏散周围的民众,也没想过,阿阮居然敢安放炸弹。 “我放你走,把遥控器交给我。” 阿阮大笑,裴靖远心里升起一股不安,线条凌厉的脸神色骤变,就听见容箬腰上的炸弹发出‘滴滴’的警报声。 “相信谁都不如相信自己,”陆冉白脸色大变,就要冲过去,阿阮扬了扬手里的遥控器,“别动,要不然我就立刻引爆,我作恶多端,被你们抓住也是死路一条,还不如这样死的干脆。” 他从来没这么畅快过,看着这群人脸色发白,紧缩的瞳孔里全是惊恐和颤抖,她就忍不住想笑:“我既然敢来,就做了十足的准备,还有一个隐形遥控器在我们这群人其中一个手上,一有动静,就等着陪葬吧。” 他停顿了一下,揉了揉嗓子,阴狠的看着容箬,“你们还有十分钟的时间,好好把握这最后一刻。” 阿阮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楼下,早已经安排了车辆等着。 容箬咬着唇,看着陆冉白,眼里,是从未有过的冷静和坚定:“师傅,赶快撤退群众,安排人将这个房间的炸弹撤出去。” 她身上的炸弹一爆炸,就会引爆这间房里所有的炸弹,他们暂时还不知道炸弹的威力有多大,但是,这么多炸弹同时爆炸,波及面肯定不小! 这里是城中心。 十分钟,他们必须要抓紧时间。 陆冉白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从来没这么后悔当初没有选修拆弹专业,这种时候,居然,只能束手无策的等着拆弹专家来。 已经打电话联系了拆弹专家,但是十分钟能不能赶过来,是个未知数! 他眼眶通红,身躯绷得笔直,如果可以,他希望能一直陪在容箬身边...... 但是,他知道此刻,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 疏散群众...... 房间里的炸弹已经被撤除了。 陆冉白抬起手腕,声音沙哑,细听之下,还带着微微的哽咽:“对时间。” “还有,八分五十九秒,五十八秒。” 陆冉白带着刑警队的人走后,容箬才将视线投到一直沉默的裴靖远身上,还没说话,眼泪就已经下来了。 面对裴靖远,她永远做不到云淡风轻。 千言万语,最终,最汇成了最重要的一句:“靖哥哥,你快走。” 这一刻,什么‘我爱你’‘我想你’,都不如‘活着’。 她的脸因失血过多而变的异常苍白,单薄的身子像一片树叶,风一吹便能飘走! 裴靖远抿着煞白的唇,五官紧绷,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 看着她有条不紊的安排着,胸口像是被一团火灼烧着,疼得撕心裂肺。 所有人都考虑进去了,包括那些素不相识的居民,偏偏没有安排自己。 容箬贪婪的注视着他的五官,再看一眼,以后,就再也看不见了! 身上的疼也感觉不到了。 心里像是长出了一只手,隔空细细的描摹着他清俊的五官线条! 靖哥哥,我爱你。 靖哥哥,再见。 裴靖远抬手,用力甩上门,墙壁上的白灰被震得’簌簌‘的往下掉! 他迈着步子,大步的朝容箬走过来,抿着的唇线有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容箬的眼前迅速模糊沉了一片,不得不承认,看到他走回来的那一刻,那一瞬间的感动是无以复加的。 值得了。 只要看着他回头,哪怕只是一瞬间,也说明,她在他心里,不是完全毫无地位的! 她一边往后退一边摇头,“靖哥哥,你快走,来不及了。” 他近一步,她退两步,但整个胸腔和腹部的疼痛,让她行动起来很吃力。 所以,没几步就被追上了! 裴靖远环着她的腰,莞尔一笑,竟是从来没有过的风华绝代,所有的一切都沦为了背景,甚至,她腰上随时都可能要命的炸弹。 “你退到角落,炸弹爆炸了,就炸不到我了?” 容箬推他,这种时候,他居然还笑得出来:“你走,生死与共那都是白痴才会做的事,你活着,才能替我报仇,听说冤死的人不能投胎,会在奈何桥上徘徊很久的,你说我们两个都死了,阿阮岂不是要活到九十九。” 裴靖远失笑,这种时候还能想投胎的事。 也就只有逗逼才能做的出来了! ---题外话---亲爱的,投月票请走客户端,一张变三张。。如果不知道怎么下载,可以加群。。么么哒。。我会万分感激你们的。。 ... 正文 115.115:怕就把眼睛闭上 。” 坚定准笃的语气,让容箬已经绝望的心里,莫名的生出了一股希望的苗头! 她不再挣扎,而是抽噎着问:“万一死了呢?” 问完后,在心里狂鄙视自己。 典型的聊天聊沟里的那种。 这种时刻,电视里的女主角不是都一脸感动的扑进男主角怀里,哭的梨花带雨,再顺势来个表白,然后,说下辈子一定要在穿开裆裤的时候就遇到彼此...... 裴靖远:“......” 他揉着容箬的发顶—— 如果死了,他陪着她一起。 这是,在接到陆冉白的电话时,就已经打定的主意。 接到阿阮的电话,他已经跟陆冉白在拧定计划了,只是,还不能最后确定主谋是谁! 容箬转身,打算亡羊补牢,煽煽情。 裴靖远不走,她就从这里跳下去,这样,也能给他争取最后一线的机会! 刚抬手,裴靖远就蹲了下去,她抱了个空,还朝前面踉跄了一步。 “站不稳就靠着窗台。” 容箬:“......” 男人握住炸弹的定时器,小心翼翼的将后面的三根线用瑞士军刀挑出来,修长的眉微蹙着,眼神冷厉。 容箬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往后退了退,试图避开。 男人英俊的脸在灯光下平静如水,他抬头,沉着声音斥道:“别动。” 那三根线还在他手上,容箬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哭着祈求,“靖哥哥,你放手,会爆炸的,这不是读书时候的做的导电实验......” 稍有一点差池,炸弹就会被立刻引爆! 因为哭泣,她的身子在颤抖,连着裴靖远手中的线也抖个不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会爆炸,你怕吗?” 他的眼睛漆黑,有种安定人心的神奇功效。 她点头:“怕。” 裴靖远本来就不擅长甜言蜜语,容箬这么直白的承认害怕,更是让他将已经滑到舌尖的话给咽了回去。 他低头,开始专注的研究炸弹:“怕就把眼睛闭上。” 容箬:“......” 眼睛闭上炸弹就不不会爆炸了吗? ‘怕’的后面一句,不应该是‘别怕,有我在’吗。 虽然很想跟他说话,将那些以前不敢说的,通通都说一遍。 但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打扰他。 裴靖远的手很稳,即使是这种生死时刻,也没有颤抖的痕迹,瑞士军刀锋利的刀锋抵着黄色的线,往上一挑。 容箬的心也跟着重重往上一提...... 等了两秒。 没有爆炸的迹象! 容箬松了口气,近乎欣喜若狂的咬住唇。 裴靖远将到换了只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掌心的汗。 计数器上的时间—— 一分二十九秒。 然而,这第二根线才是至关重要,也是最难的。 还剩下红色和绿色,绿色代表平静、祥和,红色代表征服、烈火般的热情。 他现在,正处人生的巅峰旺季,是征战和杀戮的年纪。 以他对阿阮的了解,他肯定会把绿色留到最后! 他不是警察,对炸弹只有极少的研究,拆除,完全是靠着对危险本能的反应,及对阿阮的性格分析。 时间正飞速的跳动。 一分钟...... 五十秒...... 三十秒...... “箬箬......”他抬头,目光平和,黑眸中蕴着点点的笑意,如流星般璀璨夺目:“可能会死。” “嗯。” 从他蹲下身拆炸弹,她的眼泪就没停过。 十秒。 时间已经来不及了,甚至容不得裴靖远多作考虑,手微微用力,“箬箬,闭上眼睛吧。” 容箬紧紧的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濡湿,剧烈的颤抖。 她希望,下辈子,可以一出生就看到靖哥哥。 等死的时间绝对是史上最漫长的! 直到,腰上一松。 她才睁开眼睛,看到被扔到一旁的炸弹,颓然的坐倒在地上。 裴靖远托住她,抱在怀里,捧起她的脸吻住了她残破的嘴唇,他的气息很急,吻得有些重,已经结痂的伤口被吮破,又沁出了血。 大手探入她的衣服,动作极为粗野有力,却只是在她的腰上徘徊。 容箬避开他,“脏。” 她没刷牙,还满嘴血腥,蓬头垢面的。 裴靖远抱着她,反反复复的吻着她,“很漂亮。” 差一点...... 差一点他们就再也见不到了。 天知道,仅凭着心理分析去拆炸弹,是多么危险的事。 陆冉白用银行卡打开门,看到里面肆意亲吻的两个人,眼眶微微的灼痛,捏了捏眼角,背过身:“救护车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裴靖远拉回理智,将虚弱的容箬打横抱起,下了楼! 陆冉白还有后续事情有处理,没有跟上去,看着救护车走远,他才收回视线:“处理掉,尽快排查周围还有没有可疑的东西。” “头儿,”颜平柯上个月申请调回a市,昨天刚到。 “有事?” 陆冉白回头,神色已经恢复了。 颜平柯原本想安慰他,但此刻看到男人刚毅的轮廓,便放弃了这个念头。 陆冉白是一头狮子,受了伤也只会独自舔伤口,而不会让别人看见,更不屑安慰。 想到此,她展露笑颜,敬了个标标准准的军礼:“我会很好的完成上级分配的任务。” “去把。” ...... 容箬靠在裴靖远怀里,觉得头越来越沉重,强撑到现在终于再也撑不下去了。 睡着了! 裴靖远抱着她上了救护车,医生给她做了简单的检查,挂了瓶点滴。 容箬的一只手捂着肚子,眉头还皱着。 半睡半醒地被裴靖远抱着去拍片子、做b超! 她听到医生说,有轻微的内出血现象。 裴靖远站在容箬身边,一晚上没合眼,用手背蹭了蹭她的脸,这会儿,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 容箬觉得痒,往旁边避了避。 经受了一晚上的折磨和恐惧,精神力早就透支了。 怕打扰她,裴靖远起身去了外面抽烟,这会儿,他才敢去回忆,当时接到陆冉白的电话时的感觉。 他正好开车回家,喝了酒,脑子有点迷糊。 外面的风声和嘈杂一瞬间都离他很远,耳边,只有陆冉白急促的声音:“箬箬有可能被人绑架了。” ...... 容箬睁眼就看到一脸疲惫的裴靖远,被他专注的目光看得心里发毛,撑着身子就要起来,不小心牵扯到腹部的伤,疼的叫了一声。 裴靖远按住她,抬手按了铃。 “现在知道疼了?当时不是挺勇敢的?” 他还记得当时在电话里听到阿阮的咆哮声,让她说。 结果,这傻女人死撑着不吭声! 容箬的脸红红的,“靖哥哥,我是不是没穿衣服?” 因为,他按下来的时候,手是直接贴在她的肌肤上的。 他替容箬拢好衣服:“我看看你的伤。” 容箬:“......” 所以,刚才他看的那么专注,是在看她的胸? 画风能不能不要这么劲爆。 医生进来的很快,做了详细检查,“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有疼痛感是正常的,需要好好静养。” 外面阳光正好,透着窗户照进来,暖暖的沐浴在容箬的身上。 裴靖远换了身衣服,白色polo衫配深色长裤,更显得身姿欣长,连冷峻的五官都柔和温润了几分。 “我睡了多久了?”哦 她记得,裴靖远来救她的时候,已经天亮了。 “一天。” 虽然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她却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似乎,昨天的事,都已经离得很远了。 炸弹、枪、绑架,也是梦里的场景! 听裴靖远说她睡了一天,容箬的态度顿时又理所当然起来,“难怪我觉得饿。” 两天两夜没吃东西了。 “我让邱姨熬了白粥,医生说,这段时间忌生冷油腻,”他打开保温盖,白粥糯软的香味在病房里弥漫开,虽然饿了两天,但她也没有传说中食指大动的冲动。 容箬勉强吃了一口裴靖远喂过来的,伸手接过勺子,“我自己来吧。” 裴靖远以为是他喂得不好,让她难受,就由着她了。 容箬拿着勺子在碗里翻了半天,委屈的鼓着腮帮子:“没肉。” 男人失笑:“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不能吃油腻,你乖乖吃饭,我明天让邱姨给你做瘦肉粥。” ...... 陆冉白下午来看她,身上穿的还是警察的制服,脸上的疲惫很重。 裴靖远不在病房里。 他直接手托着她胳膊把她从被窝里拧起来,声音哑的不成样了,“居然敢跟阿阮对着干,你当真是为了裴靖远不要命了?” “我这不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撞上了吗?不对,我是被他们蓄意策划给绑架了。”她鼓了鼓腮帮子,“师傅,你给我申请一件防弹衣吧,你看我,每次遇到的都是**oss,人家一辈子没碰到过持枪劫持,我几个月的时间遇到了两次,这次连炸弹都来了,我下次,会不会碰上个高级别的原子弹。” 逗逼的自愈能力果然是最强的。 “不用申请了,真要是原子弹,你穿十件也不顶用,乖乖等死吧。” 陆冉白拿手戳她的脑袋,容箬皱着眉避开了,一脸不满意的伸手比划:“我今天掉了这么大一把头发,妈的,那个阿阮下手真重,怎么就那么喜欢扯人头发呢,是不是缺女人,所以变态了。” 他微微皱起英挺的眉:“裴靖远知道你骂脏话 容箬惊讶的瞪大眼睛,手捂着嘴巴:“惨了,我居然,在他面前说了‘妈的’。” “箬箬,跟我在一起吧,”他动作熟练的削了个苹果给她,一脸认真的睨着床上脸色苍白的女人,“太爱一个人,容易迷失自己,时间久了,会累。” 容箬有些惊慌失措的揪着自己的头发,张了张嘴...... 陆冉白接着道:“你瞧,在他面前,你连脏话都不敢说。” 身后—— ‘砰’的一下,病房门撞在墙上,又反弹回去的声音。 裴靖远沉着脸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拧着和他的身份格格不入的热水壶。 直接忽略了陆冉白! 弯腰,泰然自若的将热水壶放在地上,拿起容箬啃了两口的苹果,直接扔在了陆冉白面前的垃圾桶里:“医生不是告诉过你,不能吃生冷油腻的东西,怎么又不听话。” 容箬的手还维持着拿苹果的姿势,“我......” “明天吃什么?小米粥?”他没有明显动怒的表情,身上,却夹杂着风雨般沁人的冷意。 容箬恹恹的躺回去,拉着被子盖住自己。 所以,他生气,把她的肉取消了。 陆冉白皱眉,拿纸巾擦了擦手,“跟着师傅有肉吃,明天我给你带你喜欢吃的鸡翅。” 容箬从被子里露出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点头如捣蒜! 见她在陆冉白面前这么自然,又想到刚才陆冉白近乎挑衅的话,抿唇,一张脸在灯光下晦涩不明,眼中冰冷一片。 从床头柜里摸出一支烟,转身出去了。 陆冉白跟容箬聊了几句,就匆匆离开了。 这几天,警局上下都忙翻天了! 忙着安抚群众,忙着追捕阿阮。 他一出去,就看到面无表情靠在墙壁上抽烟的裴靖远,陆冉白并不意外,关了门,走过去站到他旁边。 “如果我是你,在没处理好自己手上的麻烦前,就会先放开她。” 裴靖远不说话,只是沉默的抽烟。 一支烟,只抽了三口,就已经燃到底了! 顺手捏灭在旁边的烟灰盒里:“她不爱你,你也不在乎?” 陆冉白笑了,修长深邃的眸子里蕴满了星光:“我爱她就够了,再则,我身边没有那么乱七八糟的事,相对而言,更加适合作港湾。” 他的工作有危险,随时都可能牺牲。 他想明白了。 不爱,也好。 如果有一天她找到了属于她的幸福,他还是会选择放手,但这个人,一定不能是裴靖远。 他只不过下去开个车的时间,就差点再也见不到她了! 裴靖远讥诮的冷笑,却找不出话来反驳。 陆冉白说的是事实,跟在他身边,的确太危险了,不是阿阮,也有可能是其他人。 ...... 容箬在病房里呆的无聊,裴靖远出去后,就一直没回来。 电视遥控板在对面的茶几上,她肚子疼,又不想去拿,只能闷熬着! 晚上的晚餐是邱姨送的,已经很久没去裴家了,看到邱姨格外亲切,“邱姨,今晚做什么好吃的?” “少爷吩咐我给你熬得鸡粥,油都是过滤了的,快趁热吃。” “嗯。” 容箬接过碗,邱姨在家里晾凉了送过来的,温度正好合适,她尝了一口,满足的眯起了眼睛! 邱姨替她理了理被子,“你可得盖好,这小产了也要坐月子的,没忌好,以后受苦的可是我们女人。” 少爷只吩咐她来照顾容箬,并没有说什么病,但是,特意嘱咐了,要小心她的肚子,前三天,都要卧床休息! 她就猜测,肯定是因为那种事。 容箬含着糯香的鸡粥,满嘴巴都是鸡的味道。 小产?坐月子? 好不容易等咽下去了,邱姨又说道:“少爷也真是的,也不知道做好措施,你这刚小产完,他就出国出差,女人这会儿是最需要人陪伴的。” 容箬只觉得,这第二勺再也吃不进去了,太油了,胃里泛酸,难受的紧! “他出国了啊?” “是啊,今天......” 邱姨瞧着容箬的脸色有点不对,心想月子里不能气,急忙打住话题:“有急事呢,回来收拾行李都是匆匆忙忙的,说明天就回来了,让我今晚过来照顾你,还特意交代,说你怕黑,让我在病房里睡。” 自从七七的事过后,她就养成了晚上睡觉点一盏小夜灯的习惯。 其实,他出国,也正常。 也许昨天,他只是因为内疚,才留下来陪着她的,毕竟,阿阮要找的人是他,报复的人也是他。 ... 正文 116.116:瘦了,摸着都没手感了 。” “裴总,你找我?” 傅南一穿着一套白色的套裙,双腿修长,头发挽成一个髻,更显得成熟优雅。 “这份合约你看一下,如果没什么问题,就签个字。” 他显然不想跟她多说,将文件推过来后,就转头去看电脑了。 傅南一心里一紧,她知道容箬救出来了,但不知道裴靖远知不知道她当时看到了,并且,还试图阻止容箬给他打电话求救。 其实,阿阮他们做事的手段她也有过了解,不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但难免会有意外! 拿过文件,只看了开头的几个字,就情绪激动的将手中的a4纸扔了出去,“我不同意。” 打满字的a4纸从头顶洋洋洒洒的落下,裴靖远闭了闭眼睛,有一页纸正好打在他的睫毛上,痒痒的:“我没有征求你的意见,如果条件不合适,你可以提出来。” 说完,他又将视线转到了电脑屏幕上。 傅南一冷笑,这潜在意思,是她手里的股份他要定了,争议的,只是条件。 “如果我不愿意呢?” 傅南一咬唇,手紧紧的捏着桌上的一张填了数额的支票。 刚才她扔文件的时候,这张夹在里面支票掉了出来,正好落在她面前! 裴靖远微微蹙眉,没说话。 傅南一等了半晌没听到回答,以为他是在认真考虑,烦躁的心情缓和了一些。 见他一直盯着电脑屏幕,耐不住好奇,就凑过去看了一眼。 他居然在打俄罗斯方块! “裴靖远,你没资格把我赶出董事会,我告诉你,我不同意。” 说完,你气冲冲的转身走了。 “傅南一,”走到门口,裴靖远开口叫住她,语气紧绷,压抑着极度的不悦,“你现在还有机会提条件,别逼我在你身上使手段,那样,你会一分好处都捞不到。” “那你的意思,是要让我净身出户?” 裴靖远抬眸,勾唇,“那是说夫妻的,用在你我身上,不适合。” 这句话,不见得嘲讽,却让傅南一的脸一下子就窘得通红,像是被重重的甩了一巴掌。 眼睛有轻微的潮气,她咬唇:“就因为伯母让我搬到裴家去住,你就要将我赶出裴氏?裴靖远,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是,不能这么专横的剥夺我喜欢你的权力。” 男人起身,迈着修长的双腿走到她面前,中间隔了个人的距离,微微眯眸:“那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天晚上,我的手机怎么就正好掉到冰桶里了?” 那晚,傅南一的行为的确有些反常,但他也没细想,只当是女人的正常生理期。 直到后来容箬出事...... 监控也显示,当时她出来买药,后来有一段不见了,应该就是走的巷口,那里,正好是监控探测不到的死角。 “我喝多了,再加上这段时间心里烦躁,情绪不稳,但是,你的手机掉到冰桶里,完全是个意外。” 傅南一知道他已经在怀疑她了,说的话真假掺半,面上没有半点心虚的意思。 “那你就当我不是很喜欢这个意外,所以,连带着不是很喜欢你。” 傅南一心口一痛,面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裴靖远从来没说过如此伤人自尊的话,这次,她是真的触到他的底线了。 但是,让她就这样走,她不甘心。 “你这是公报私仇。” “权势这东西,不就是有这好处吗?合约我会让李秘书再送一份到你的办公室,后天早上之前,把所有的工作都交接好。” “裴靖远......” 她咬牙切齿的瞪他。 但面对如此理所当然的任性,平日里能言善辩的她,居然也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就是看她不爽—— 呵。 多好且不能反驳的理由! “南一,”他的声音一软,“介于我们以往的交情,我不希望走到叫保全的地步。” “裴靖远,你狠。” 她摔门出去。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她急忙扶住墙,喘息微微急促。 “傅小姐,您没事吧?”李秘书迟疑了一下,还是走过来:“需要给您叫医生吗?” 在裴氏,高层管理的待遇特别好,有专门的食堂,两餐都是营养师搭配的,还有坐诊医生。 “不用。” 傅南一摆手,一时气急攻心,供血量不足而已。 到了32层,直接沉着脸进了办公室,关门的声音大的整层楼都听到了,其他人都面面相觑。 “啊。” 傅南一崩溃的将桌上所有东西都拂到地上,她努力了这么久,到最后居然成了一场空。 她不甘心。 凭什么? 她没有义务帮容箬呼救,就算她出事,也是她咎由自取。 裴靖远凭什么将这一切都怪到她头上。 有人敲门,傅南一拿起笔筒砸过去,正中门心,’砰‘的一声,“滚,通通给我滚。” 傅南一颓然的坐在地上,头发散下来了,从耳侧落下来,平日精心保养手指甲也折断了,正往外沁着血迹。 手指插进头发,她狼狈的侧躺在地上,小声的啜泣。 静静的呆了半个小时,等情绪平缓,傅南一从地上起来,准备去洗手间补个妆,整理一下头发! ...... 手指受了伤,沾水就疼,但这点疼,和心里的疼比起来,完全可以忽略。 沁凉的水冲刷着肌肤。 镜子里,她一脸的狼狈,妆花了,头发散了,衬衫的纽扣也绷开了一颗! “少夫人,就算跟总裁吵架了,也别拿自己的身体发脾气啊,你这样冲伤口,万一伤口感染了,受苦的还不是您自己。” 是她的秘书钟雯。 她和裴靖远以前是情侣的事登过报纸,所以,她私下里便叫傅南一‘少夫人’。 对这个称呼,傅南一很满意。 钟雯也知道分寸,从来没有当着别人叫过。“ 傅南一就没要求她改。 钟雯凑近她,“少夫人,您可以从夫人那里下手啊,总裁未来的妻子,也得过夫人那关吧。” “从夫人那里下手?” “是啊,你想,自古以来婆媳关系是最不好相处的,但听说的都是,跟婆婆处不好,最后跟老婆离婚的,您听过多少,是和妈妈断绝母子关系的?” *** 容箬在医院里躺了两天,邱姨只有送饭的时候会来,从医生那里知道容箬不是小产,只是受了内伤。 这两天见到容箬都非常尴尬,只一个劲的催促她多吃些。 其余时候是护工照顾! 其实也没什么照顾的,躺了两天,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要不是幅度太大的动作,基本上不会扯得疼。 第三天,她准备出院。 刚收拾好行李,陆冉白就来了。 看着一旁收拾整齐的行李,“医生准你出院了?” “不准啊,所以我准备偷溜。” 刚才,她去办出院手续,医生不给批,说谁要住满七天。 她这躺着都快发霉了,每天除了看电视就是到楼下花园转转。 再这么下去,不疯才怪! 陆冉白拧起行李,知道她在医院呆不惯,今天来接她出院的。 没想到她都收拾好了。 “不过,裴靖远要是听到你偷溜了,估计要把你扒了。” 如果不是他下了命令,就这点小伤,医生谁管你出不出院。 容箬低头看了一眼,“扒不完的。” “嗯?” “我穿的厚。” 陆冉白:“......” 二货,我们还能好好沟通吗。 陆冉白:“当时疼不疼?” 他记得那天容箬被找到的时候,脸都已经变形了,弓着身子,脸色惨白的被裴靖远挡在身后。 容箬呲牙,“疼,妈的,下手那么狠,难怪长相那么奇葩,活该一辈子打光棍。” 她捏了捏扎成马尾的头发:“差点就成地中海了,这年头,生个发可困难了。” 陆冉白被打败了:“你难道不是更应该关注那群人抓没抓到吗?” “报仇也没有脸重要啊,你说我要毁容了或脱毛......”容箬拍了拍嘴巴,一时嘴快,“脱发了,把他们抓回来,脸和头发也长不到我的身上啊......不对,他们光头,没有头发,脸还丑。” “是,你漂亮。” “那当然,你瞧,眼睛大大、眉毛弯弯、唇红齿白,皮肤嫩滑的像凝脂一样,吹弹可破。” 陆冉白转身,捏着她的脸:“你的脸呢?跟面膜一起被撕掉了吧。” 触感柔滑,温温暖暖的,陆冉白心神一漾,捏着她脸的手改为轻轻的贴着。 然而,触到她那双灵动的、无害的眼睛,陆冉白又觉得自己的心开始揪着疼。 他说容箬在裴靖远面前不敢表现自我,那他呢,他在容箬面前,何尝不是戴着张面具! 就连这样的触碰,都让他凭白的,生出一种亵渎的愧疚感。 敏锐的直觉让他感觉到身后一道锐利的视线投在他身上,或者说,是看着正被他捏着脸,一脸不满的容箬。 迅速转过身,下意识的将容箬挡在身后。 裴靖远那辆张扬的宾利就停在医院的正门口,车窗降了一半,正好对上那双铺着厚厚冰雪的眼睛! 容箬急忙跳开了一段距离。 撅着嘴小声抱怨:“谁让你捏我的。” 这一幕落在裴靖远眼里,就像情侣在打情骂俏,格外的刺眼! 而容箬,明显是看到他了,但并没有走过来的意思。 他沉默了几秒,吩咐司机:“开车。” 直到裴靖远的车开出很远,容箬才回过神来,朝陆冉白笑了笑,“走吧。” ...... 陆冉白将她送到小区楼下,“这几天你在家里多休息一阵,警察局那边我已经帮你请了假了。” 她摇头,“不用,我已经没什么事了。” 他低头沉吟了片刻:“阿阮的案子还有些后续,你不方便出面。” “对不起。” 这件事,肯定让局长憋了一肚子的火气,他不敢拿陆冉白出气,自己肯定就成了炮轰的对象。 他给自己批假,肯定也是顶了很大的压力! “进去吧,伯母这几天很担心你。” “你告诉她了?” “告诉我什么?”颜丽屏正好拧着菜回来,大老远就看到他们了,走近了,正好听到容箬那句话。 陆冉白从车上下来,“伯母,容箬正怪我告诉你她去外地出差的事呢。” 容箬松了口气,要是让妈妈知道她因为裴靖远被人绑架,估计要担心死了! 说不定,还将这事怪在靖哥哥身上。 颜丽屏瞪了眼低眉顺目的容箬:“你啊,就是让我不省心,我那晚打你电话打不通,都快急死了,还好冉白给我打电话说了你的行踪,这么大的人了,一点也不懂事。” 容箬吐了吐舌头,小声嘀咕:“小白再好,也不是你生的啊,你也只能羡慕妒忌恨。” 她的声音虽然小,陆冉白就站在她身边,听的一清二楚,勾唇笑道:“岳母也是半个母亲。” 容箬穿的白色一字领t恤,领口有些开,露出一大片白皙的皮肤和若隐若现的锁骨。 抬头瞪他,乌黑的长睫毛覆盖在大大的眼睛上,衬得肤色白皙莹润。 果真如她说的,眼睛大大、眉毛弯弯、唇红齿白,皮肤嫩滑的像凝脂一样,吹弹可破。 陆冉白清了清嗓子,压下心里浮想联翩的念头。 容箬拿脚使劲的踩他的皮鞋,“不准胡说。” 颜丽屏看着他们互动,喜上眉梢,“冉白,上去吃饭吧,伯母买了菜,给你做最喜欢的红烧狮子头。” 陆冉白看了眼时间,还早,便点头:“好啊。” 这还是陆冉白第一次来她们新租的房子,七十多平,装修的色调很沉,不过,点缀了很多绿萝后,也算看的过。 颜丽屏去厨房做饭,容箬要帮忙,被她拧着铲子轰出来了! 陆冉白正在翻一本犯罪心理学的书,听到声音,笑道:“幸好伯母把你赶出来了,要不,我今天的狮子头估计就成了炒肉末了。” 容箬正准备回他,就听见有人敲门。 朝着他扁了扁嘴巴,就走过去开门,她以为是隔壁的邻居,一开门就说:“你好......靖哥哥?” 裴靖远一身笔挺的衬衫,天气不凉,西装随意的搭在手臂上。 看到容箬脸上瞬间收敛的笑,他的脸色微微一沉,视线掠过她,看向后面沙发上坐着的陆冉白。 他正在削苹果,修长的手指握着不锈钢的刀柄,不大一会儿,完整的果皮就掉到了垃圾桶! 裴靖远信步走进来,先去厨房给颜丽屏打了声招呼,才走到陆冉白旁边坐下,顺手截过他递给容箬的苹果,咬了一口,皱眉,“味道不大好。” 陆冉白:“......” 老子又没让你吃。 他重新拿了一个削,裴靖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阿阮在泰国。” 刀一歪,水果皮断了,他将刀往桌上一扔,抽了张纸巾擦手,“你跟我说有个屁用,跟局长说啊,我现在,是闲职在家。” 容箬震惊的看着陆冉白,被撤了职? 因为阿阮的案子? 可是,以陆冉白的身份,局长就算要迁怒他,也会掂量掂量。 怎么可能这么突然! 还没等她从震惊中回神,妈妈已经端着菜从厨房里出来了:“容箬,收拾一下桌子,准备吃饭了。” 瞧着气氛不对,“这是怎么了?” 抽油烟机的声音大,加上炒菜爆油,她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陆冉白接过颜丽屏手里的盘子,“没什么,讨论些商场上的杂事。” 考虑到人少,颜丽屏买的菜份量不够,只够做两个狮子头。 陆冉白第一个动筷子,夹了一块放到容箬碗里:“不是念叨着吃肉吗?” 裴靖远夹起另一块放到容箬碗里,“瘦了,摸着都没手感了。” 颜丽屏:“......” 容箬一口饭差点呛气管里了。 ... 正文 117.117:不能打鬼,不然除医药费之外,罚款两千 。 他鞋子才穿了一只,往旁边一闪,正好退到了门外。 裴靖远眼疾手快的伸手拉过门,‘砰’的一声合上了。 “cao,”陆冉白在外面骂了一句,狠狠踹了几下门! 容箬被裴靖远抱了个满怀,整个人都被圈在他的势力范围内,闻着男人身上熟悉的味道,心里某处在慢慢的塌陷,却又一点一点的揪着疼! 容箬红了眼眶,“靖哥哥,你回去换衣服吧,我等一下还要去趟警局。” “车上有,你陪我出去一趟。” “去哪?” 裴靖远没说,容箬跟着他上了车,司机从后备箱里取出一套熨烫挺括的西装。 男人神态自若的解开西装裤的扣子,露出里面深色的内裤,尺寸还尤为可观。 她想说自己先下去,但想想,两个人亲密关系也有过了,难不成,还矫情这点! 于是,她转过去看窗玻璃。 上面贴了膜,能清晰的反应出旁边的情况,他脱下西装裤....... 容箬突然‘呀’的叫了一声,脱口叫道:“他会动。” 裴靖远:“......嗯。” 容箬闹了个大红脸,捂着脸不说话。 裴靖远换好衣服,吩咐司机‘开车’。 他低头拿着手机发信息,容箬从没瞧见过他发短信,微微一诧,忍不住偏过头去看了一眼。 裴靖远关了手机屏幕,放回到旁边的置物盒里,“陆家,在京城已经给陆冉白定了未婚妻了。” 容箬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嘀咕:“这事怎么没听他说啊。” 她也没什么意思,只是好奇。 听在裴靖远耳里,就凭白的变了味道,脸色微沉,“今天刚定下的。” 容箬:“......” 手机震动了两下,裴靖远打开看了一眼,是李秘书回的短信,简短的三个字:走鬼屋。 裴靖远微微拧眉,百度了一下,道:去世纪广场。 世纪广场是a城的中心地带,周围都是商场,难道,裴靖远要带她去逛街? 不过,看他在发信息,应该是约了人。 到了世纪广场,迎面而来的,就是各种热闹的氛围。 裴靖远直接带着她上了五楼,楼下四层是商场,五楼是电玩城、滑冰场和鬼屋,刚出电梯,就瞧见旁边墙壁上,贴着的,各种恐怖的图画! 再加上灯光偏暗,还真有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靖哥哥,我们去哪里啊?” 周围路过的,都是青年男女,裴靖远一身正装,还真是不大合群。 容箬左右看了看,抱着他的手臂,压低声音问:“你不会来这里......打游戏吧。” 听说,男人压力大了,总会设法排遣一下。 这上面的三个项目,她也只觉得打游戏比较适合他了,因为,他实在想象不到,他一身西装革履的去滑冰,是怎样奇葩的场景。 裴靖远握住她的手,五指张开,十指相扣。 “约会。” 容箬穿着高跟鞋,不小心绊了一下,身子往前倾。 幸好拉着裴靖远的手,才没有摔倒,她低下头,看了看脚踝的位置! 从裴靖远的角度刚好能看到她弧度漂亮的鼻尖,浓密的睫毛很长,微微的卷翘。 松松地扎着一个高马尾,没有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 他的话,让容箬很没骨气的红了脸。 约会? 她和裴靖远,好像还没有这样像对情侣约会过。 但是,这会不会太低龄化了。 打游戏,不是初中生才玩儿的吗。 裴靖远拉着她进了鬼屋,在前台买了票,又把贵重物品存在了一旁的柜子里。 号数比较靠后,裴靖远就拉着她,在外面的休息区坐下等候,“要不要吃东西?” 容箬整个过程都是懵的,听他发问,视线左右看了看,周围都是十几二十出头的大学生,模样青涩,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 她压低声音问:“我们走鬼屋啊?” “你不喜欢?” 容箬笑了笑:“就是觉得跟你这身很不搭。” 她指了指他身上正经的衬衫西裤,又用下颚示意了一下旁边学生穿的t恤配破洞牛仔裤。 完全不在一个年龄阶段! 裴靖远起身去储物柜里掏出钱包,朝一个年轻的服务员招了招手。 服务员很快过来了,“你好,请问要吃点什么?” 他从钱包里掏出一沓钱,“去楼下专柜买两套运动衫和鞋子上来,”额外抽出两张,“这是给你的小费。” 服务员愣了一下,她们没这项服务,但两百块的小费...... 而且,运动装就在四楼。 “那对款式有什么要求吗?” “没什么要求。” 反正也就是一次性的,方便就行。 容箬看了眼票上的号数,估计还要等十分钟:“这楼上也没地方换啊,要不,我们买了直接换上上来吧。” 裴靖远看了眼她脚上的跟鞋,“不难走?” 容箬自己乐了一下,原来,他还记得她刚才绊了一下。 “没事,没伤着。” “那走吧。” 到手的钱飞了,服务员一脸沮丧,走回吧台,还跟同事议论:“那男人好有钱,又帅,对女朋友还言听计从。” 换了衣服上来,已经轮到他们了,但是进去之后还要等,容箬肚子饿,买了一桶爆米花! 前面几个大概是刚毕业的大学生,三男两女,很是兴奋,见容箬和裴靖远只有两个人,于是热络的邀请他们,“我们一起走吧。” 容箬倒觉得没什么,她转头征询裴靖远的意见:“可以吗?” “你觉得好就行。” 另外两个女生激动的捂着嘴巴,异口同声的说:“好帅。” “好体贴。” 容箬喜滋滋的点头,人多一点,可能就没什么怕的了。 鬼屋装饰的很有意境,即使还没进去,也能感受到一股阴森的气息! 轮到他们检票了,最前面的那人将票递给服务员,“我们七个人。” 服务员撕票:“七个人太多了,没什么感觉,四个人一起是最好的,最多不超过五个人。” “啊,这样啊。” 大学生有些犹豫,容箬急忙说,“你i们去吧,我们就两个人,挺好的。” 站在容箬前面的一个女生突然朝他的同伴摆手,“不是说四个人最好吗?你们四个吧,”她回头问容箬:“我跟你们一起,介意吗?” 这次,容箬还没回答,裴靖远就淡淡的开口道:“介意。” “......” 那女生碰了一鼻子灰,很是尴尬,容箬也不擅长安慰人,假装没有看见,转头去看别处。 好在,检票很快。 容箬和裴靖远坐在长椅上,要等前面的人出来,他们再进去。 后面墙上挂着个电视,在播放这个鬼屋的历史! 阴森的画面配上冷冷的灯光,和一群穿着白衣、画着浓妆、披头散发的鬼。 阐述的声音也是阴沉沉的,拉的老长。 这原本是所学校,后来日本侵华,这里就成了细菌实验基地,死了很多人...... 容箬抱着裴靖远的手臂,休息区的灯光很暗,她眯着眼睛到处看了一圈,才发现入口处躺了个东西。 她吓了一跳。 更紧的偎进了裴靖远的怀里,“有鬼。” 裴靖远朝她示意的地方看了眼:“是个人。” 容箬:“......” 她也知道是个人啊,但走鬼屋,要的,不就是这种惊悚的感觉吗? 那五个学生已经进去了,容箬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紧张的不行,再加上氛围,更是掌心冒汗,双腿发软。 轮到他们了,工作人员扫了他们一眼,“就你们两个?” “嗯。” 他特别看了眼裴靖远,提醒了一句:“不能打鬼。” 大门打开,里面安安静静的,也没有声音,就一条黑漆漆的走道,幽绿幽绿的。 容箬憋不住就笑了,捧着裴靖远的脸:“我看看,你是不是长的凶神恶煞了,怎么偏偏提醒你。” 裴靖远低头去逐她的手指,含住,用舌尖轻轻的一扫。 指尖还有爆米花的味道。 容箬被他亲密的动作弄得脸都红了,也没那么害怕了,走了两步听到前面有工作人员的声音:“人呢,怎么还没过来。” 汗—— 原来还没开始。 浪费她的情绪! 走过去,果然看到一个工作间,工作人员走过来跟他们说注意事项:“坐在这里拍张照,等一下可以去前台打印照片,等一下如果承受不住了,就举手,会有工作人员将你们带出来。” 他的目光停留在-裴靖远身上:“不能打鬼,不然除医药费之外,罚款两千。” 裴靖远微微皱眉,“你可以让他们不出来。” “......” 等待的时候,容箬听到里面传来尖利的哭喊声,“不玩了,好可怕,我弃权。” 容箬还没进去,就被这种恐怖的氛围给惊吓住了,死死的抱着裴靖远的胳膊。 工作人员带着他们进去,“有驱魔令牌吗?” 容箬在裴靖远说话之前抢先说道:“没有,是干嘛的?” “鬼不能靠近你。” “哦。” “进去之后先看电视,电视看完了再走,要自己找路,墙上有开关。” 刚进去,就是学校的寝室,上下床,有三张。 上面躺着骷髅架子,结了层蜘蛛网似的东西,电视是老式的黑白电视,正在放鬼片! 床前面放了两张凳子,容箬不敢坐,怕后面床上突然有人坐起来。 于是,两个人傻傻的站在那里等恐怖电影放完。 也就几分钟的时间。 裴靖远带着她走过去开门,刚打开一半,一个鬼突然就跳了出来。 容箬吓得尖叫,直接就扑到了裴靖远的怀里! 裴靖远一边护着她,一边找出路,那些鬼在他们身边绕来绕去,其中一人伸手过来拉容箬的手,被他抬手挡住了。 冷着眼睛淡淡的扫了一眼。 那个鬼被看得遍体生寒,居然退了回去。 容箬在裴靖远怀里将这一幕看的真切,忍不住笑了笑:“靖哥哥,要不,你来这里当鬼吧,绝对是boss。” 裴靖远皱了皱眉,摸索着墙壁找出路。 他有洁癖,不喜陌生人碰他,更何况还是打扮的一身邋遢的人。 就不该听李秘书的,带容箬来走鬼屋。 但是,看她高兴的模样,他又觉得,还是可以忍耐。 “喜欢?” “喜欢啊,挺好玩儿的。” 他们走的这片区域,是医院的布局,容箬刚开始还挺怕的,后来就不怕了。 因为—— 裴靖远比鬼还可怕。 一个眼神扫过去,他们就定在原处了。 容箬在空中胡乱比划了一阵,手指按在裴靖远的额头上,“定身咒。” 前面有两条道,一条是通往教室,另一条是出去,走廊上或蹲或站的杵了几个人,容箬弯腰去观察了他们一阵,“靖哥哥,这个是真的,她在动。” 那人将脑袋低下去,远处一个男人估计是看不惯他们这么亵渎鬼,‘哇’的一声就冲了过来。 容箬站的地方后面就是墙,直接避开了,那人冲的太快,没刹住车,直接就撞墙上了! 裴靖远:“......” 容箬大笑,变魔术一样拿出一袋子爆米花,问裴靖远:“要不要吃一点?” 他们这种状态,再走下去也没意思了,就索性出去了。 到外面,还遇到人过来问他们的心理感受,容箬吃着爆米花,慎重的点头:“嗯,很恐怖。” 容箬去取东西,裴靖远去了前台,直到看到前台将一张打印好的照片给他,容箬才想起还有照片! 见他低头看,容箬凑过去,“好看吗?” 照片里,她靠在他的肩上,穿着白色的上衣和黑色裤子,裴靖远一身深色,幽绿的光从背后的墙壁透出来,还真像个—— 鬼。 “还要不要逛逛?” “好啊。” 容箬拉着裴靖远去了电玩城,反正鬼屋都去了,也不差这一点了。 “我们去夹娃娃。” 娃娃机在最后面,在前台换了币,容箬拉着他直奔后面! 没想到会在那里遇到容莞,她跟两个女孩子一起,篮子里放了满篮子的币,跟个娃娃机里的方小盒杠上了。 一段时间没见,她身上大家闺秀的气质越来越正宗了,头发弄直了,一身白色的刺绣秋款连衣裙啊。 看到她,就想到上次容景天打电话来让她让着容莞,好心情瞬间就被破坏了。 刚准备走,那妖精就已经看到她了,“姐姐,靖哥哥。” 她身边的两个小伙伴一脸艳羡的小声问:“莞莞,你认识裴靖远啊。” 容箬翻了翻白眼,拉着裴靖远赶快离开! 容莞娇羞的半垂着头,“靖哥哥,你能不能帮我们夹一下那个方小盒,我们都用了二十个币了。” “既然夹不起来,就去外面买吧,二十个币,够买三个了,”他顿了一下,“还有,别叫我靖哥哥。” 拿了个币,问容箬:“喜欢哪个?” 容箬指了指旁边的猪:“就那个吧。” 裴靖远失笑,“你喜欢?” 这猪做的,还真是有艺术。 容箬打了个哈欠:“看着像某人,没事可以扎个小人。” 容莞被晾在一边,都快哭了,一脸委屈的看着容箬:“姐姐,你怎么能这样说呢?” 她期期艾艾的看了眼夹娃娃的裴靖远,动了动唇,想让他替自己跟容箬说几句话,但想到他的态度,怕在朋友面前丢脸,就没敢再开口。 泫然欲泣的离开了,走过裴靖远身边时,脚一崴,就朝着他倒了过去! 裴靖远下意识的扶了她一把。 男人清冽的松木香很好闻,带着强势的气息,容莞的脸瞬间就红了。 手搭着他的肩膀,站直:“谢谢你,靖......裴先生。” 男人不能追的太紧,她才不会像容箬那么傻,天天追着不放,快十一年了,还抓不住这个男人的心。 她比容箬年轻,可以等,五年过后,她22,容箬已经快三十了。她就不信,裴靖远还会喜欢她! ... 正文 118.118:你这样中途去了两个小时,好吗? 容f莞走后,裴靖远将夹出来的一只猪放在她怀里,”你的猪。=“ 容箬嫌弃的抱着,捏着他的手带着他去里间洗手。 裴靖远看她挤了一大团洗手液,揉出细密丰富的泡沫,摊开他手心,仔仔细细的搓揉着,连带指甲缝都洗的干干净净,才扯出纸巾来替他擦手。 完了后,还拍了拍手,像做了一件什么了不得的事。 “好了,干净了。撄” 裴靖远失笑:“当初说帮你解决你又不要,是你自己要留下这个麻烦的,这会儿烦了?” 容箬耸肩:“是挺烦的啊,但把她送走还好,真要让她缺胳膊断腿的,估计得把我爸气死。偿” 从电玩城出来,容箬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四点多了。 “靖哥哥,这里好打车,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裴靖远也抬手看了眼腕表,眉头微微拧了一下,“我们去对面喝杯东西,顺便吃晚饭,等一下去看电影。” 容箬眨了眨眼睛,突然弯腰笑了,“你这是,要把以前欠我的,都补回来吗?” 或者说,是未来 裴靖远牵着她的手过马路,对面就是一家咖啡厅,在二楼,临窗的位置能看到街上。 咖啡厅装修色调偏暗沉,包间就是靠窗的一排,用纱帘隔开,中间是个水池、里面有盛开的睡莲,放了个加湿器在里面,‘腾腾’的冒着白烟。 容箬选了个离钢琴最近的卡座,翻了翻餐盘,抬头看向对面法信息的男人:“靖哥哥,要不要吃点东西。” 被中午的狮子头弄得,他好像也没吃饭。 “你饿了?” 裴靖远其实早就饿了,但还能忍受,本来想再坚持一下带她去吃好吃的。 “嗯,有点。” “那你点吧。” 容箬给裴靖远点了份海鲜焗饭、一杯飘雪,自己要了份猕猴桃汁,一份小点心! 她喝着柠檬水,“靖哥哥,阿阮的事你查的怎么样了?” “没查,阿阮这次捅了这么大的娄子,肯定是回老挝去了,那边很多地方,没有军方插手是进不去的。” 他现在,暂时不想这般大动干戈。 而且,阿阮经过这次,短时间内不会有精力放在他身上。 “哦,那” 她原本想问陆冉白的事,但服务员已经开始上餐了! 刚才吃太多爆米花了,嘴里都是奶油味,这会儿看到裴靖远的海鲜焗饭直咽口水。 点心太甜,她只尝了一口就没吃了。 裴靖远舀了一勺,尝了尝,“你尝尝。” 容箬就着勺子吃了,味道不错,这种咖啡厅做出来的东西,她原本没抱什么希望的。 吃完饭,又在咖啡厅坐了一会儿,裴靖远原本要带她去吃法国菜的,但容箬已经饱了,就没去。 秋天的夜晚来的早,六点多就已经黑了。 出了咖啡厅,乍然从温暖的室内出去,被风一吹,容箬冷的颤了一下。 一件西装迎头罩下,上面,还有男人身上淡淡的松木香! 很好闻。 她近乎贪婪的吸了几口气,拢紧西装,温暖沿着手指尖一点点的沁进血脉。 裴靖远打了个电话,司机将车开了过来,已经不是之前的宾利了,而是一辆白色的敞篷跑车。 司机将钥匙交给裴靖远。 怕她冷,裴靖远将车顶升上来,“想看什么电影?” 容箬拿手机百度了一下最近的电影院,最后选了个昨天才上的科幻电影,看介绍,还有喜剧的成分。 这种氛围挺好。 不至于,到最后忍不住! 选了电影,她低着头用手指打连连看,车里,一时被‘咻咻,吱”的声音充斥着。 “以后,我每个月来大姨妈,还有人给我送红糖水吗?” 裴靖远对她真的好。 连告别,都是这么不同常人的方式。 裴靖抿唇:“我会让邱姨给你送。” “还是不要了,免得我又控制不住心猿意马,以为你其实是爱我的。” 裴靖远对她是有爱情存在的,只是这份爱,还不足以让他放下心中的芥蒂! 其实,她已经隐约的,猜到了这个芥蒂是什么。 所以,她才做不到像以前那样横冲直撞、不顾一切也要跟他在一起。 在她心里,爱裴靖远甚过了爱自己,她怎么能让他背负那样不堪的名誉,被众人耻笑呢? 容箬环着肩,喃喃:“我舍不得的。” 舍不得你被人戳着脊梁骨指责! 她说的很直白,倒是让裴靖远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他也知道她误会了。 他今天做这些,没有跟她撇清关系的意思,只是因为,可能有很长时间不能陪她! 公司最近有两起竞标,都被竞争公司事先知道了底价,就连和美国的sc公司的合作,两方公司洽谈到只剩下最后签合约的步骤了,也被其他公司给抢先了。 到了目的地,容箬才发现裴靖远带她来的是一家汽车影院。 这里离城区较远,今年中旬才完全竣工,容箬还没来过,所以,很是兴奋。 连刚才的不快都淡了! 在入口,容箬挑了刚才那部科幻片,买了一大桶爆米花和两杯可乐。 他们开车进场的时候偌大的场地已经停了好多辆车,停好车,裴靖远按了个键,黑色的顶棚慢慢的收起,进了后备箱。 他调好频道等开场! 容箬靠在座位上舒服地盘着双腿吃爆米花。 车里很安静,就听到她咬的哗擦哗擦的! 裴靖远皱了皱眉,“这东西不健康,以后不准吃了?” 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二桶了。 容箬将爆米花递过去,两个腮帮子鼓得圆圆的,“看电影和爆米花、可乐是绝配啊,你有瞧见看电影啃烧鸡的?” 她肩上披着裴靖远的衣服,吹着风,温度正好合适。 “那爆米花跟鬼屋也是绝配?” 容箬指了指饮料:“喝可乐。” “杀精。” “” 电影开始了,容箬专心致志的看电影,随着画面变动,灯光忽明忽暗的打在她脸上,光影重重。 她捧着可乐瓶,看的一脸认真。 眼角的余光扫到旁边的一辆车动了动,然后,再动了动。 一声嘤咛,溢了出来! 看来,汽车影院的车震比例,果然高过任何一个地方。 好在,电影进入高chao部分了,压过了旁边的动静。 裴靖远:“我去上个洗手间。” 他开门下车,朝着洗手间标识指的方向走去。 容箬听到有似有似无的音乐声传来,刚开始还以为是电影,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是手机的铃声。 看了一圈,是裴靖远的。 他的手机搁在前方的仪表盘上,屏幕幽幽的光照在玻璃上,有些反光。 手机一直在响,像是有急事,她就伸手拿了过来。 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像一枚炸弹,将她眼前照得雪白一片,手里的杯子坠在地上,可乐溅了她一身,又咕嘟嘟的滚到了脚下。 踏垫上也溅的到处都是。 黑皮! 道上的人才取这种绰号,一个地区,重名的不多。 能和裴靖远直接通话的,更是少之又少。 接。 这个念头,从心里升起的那一刹那,就迅速膨胀,容箬看着自己的手的拿起电话,按下接听键。 她控制不了自己。 容箬不喜欢这种侵犯别人*的行为,在她的理解中,即便是夫妻,都该有自己的世界,而手机,就是彼此秘密的入口。 不要接! 心里有个念头在拼命的叫嚣! 就像某个惊天的大秘密,一旦揭开,就会万劫不复。 她按下接听键,不小心触到外放,男人暗沉透着点点沙哑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大哥,事情办妥了。” 像一记闷棍,直敲得她眼前发白。 这个声音—— 是他。 肯定不会错的! 即使时隔这么多年,再听到这个声音,当年不寒而栗的和恐惧也是丝毫不减。 大哥? 他和裴靖远 容箬的手指像被烫到一般,飞快的缩了回来,手机掉在驾驶室的踏垫上,滚了两圈。 “喂,大哥?” 那头,声音还在继续。 一声一声,都和过去重叠在一起。 他当时,就站在门口,也是这个声音:上头吩咐,那丫头,不能留。 他叫裴靖远大哥? 那他当时说的的上头? 裴靖远已经过来了,单手插在裤包里,朦胧的光线下,依旧是那般芝兰玉树的优雅。 “大哥,你在不在?” 听筒里再一次传来询问的声音。 容箬急忙够着身子将电话捡回来,挂断,删了来电显示,重新放回了仪表盘! 搁得有些慌乱,位置放倒置了。 裴靖远坐上车,就看见容箬已经靠在椅背上睡着了,手搁在腿上,还维持着握杯子的动作。 车里,全是可乐的味道! 他皱眉,弯腰将杯子捡起来。 不小心触到她的衣服,湿了一片! “箬箬?” 裴靖远沉着脸摇她,穿着湿衣服睡,会感冒的。 容箬整个人都紧绷了一下,她不擅长在裴靖远面前做戏,所以,瞧着他过来,几乎是本能的闭上了眼睛。 触不及防的想起那件事,心里被无数种负面情绪充斥着,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情绪! 怕裴靖远发现她的异常,容箬皱着眉不舒服的嘤咛了一声,转过身,额头贴着车窗继续睡:“我困。” “换了衣服再睡,后备箱里” 说到一半停下了,他才想起换了车,这会儿后备箱里只有车顶。 启动,升起车顶,去看仪表盘的时候,眉心微微一拧 他拿过手机,点开来电显示,没有异常。 深邃的眸子淡淡的扫过副驾驶,睡得似乎很香的容箬,单手熟练的将车从停车位里开出来,将手机扔到了旁边的置物盒里。 修长的手指握着方向盘,因为太用力了,指节有些微微的泛白! 他可以肯定,容箬没有睡着。 从他触到她身子时,那一瞬间的僵硬就可以感觉到。 车子一直到容箬的小区楼下,她才幽幽的转醒,打了个哈欠,边开门,边飞快的说道:“靖哥哥,我先回去了,你路上小心,对不起,把你的车弄脏了。” 说完,已经飞快的逃进了小区! 裴靖远握着手机,降下一半的车窗,掏了支烟点上,仰着头静静的抽了片刻。 熟练的拨出了一个号码。 那头很快就接了,急脾气的道:“大哥,刚才你怎么不说话啊?” 裴靖远抿唇,将手中的烟掐灭了扔在对面的垃圾桶里:“黑皮,下次给我打电话,我没说话之前,你别说话。” 那头愣了一下,“刚才不是大哥?” 裴靖远吩咐了几句,挂了电话,看着楼上属于容箬那层的灯光亮起,他才驱车离开! 容箬站在窗帘后,看着他的车走远,才去洗澡换衣服,拿着钥匙又出去了。 *** 陆冉白从警局回来,一脸的倦怠和不耐烦,因为阿阮的事,局长这几天火气大,直接撤了他的职。 不过,这其中,大部分原因是陆家的施压。 想着自己不当这个刑警队队长了,就能如他们的愿乖乖的回北京! 刚出电梯,就瞧见自家门口站了个二十四五的小姑娘。 漂亮。 是他初次见到姚槿,脑子里闪过的,唯一的评论。 微卷的头发自然的披散在肩上,没化妆,穿的很休闲,黑色吊带配白色棉麻风衣,下面是条浅色的牛仔裤! 她的身边,放了个黑色的行李箱。 陆冉白走过去,低头开门。 那姑娘开口了,“陆冉白?” 见她清晰准确的喊出他的名字,陆冉白开了门回头,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我们认识?” 姚槿弯腰拧起行李箱的拉杆,“在此之前是不认识的,不过,之后就认识了,我叫姚槿,是你母亲给你安排的未婚妻” “等等,”见她还准备说话,陆冉白急忙阻止她:“什么妖?” “女字旁的姚。”姚槿虽然不是很满意被他打断了话,但也只是皱了皱眉。 “还有男子旁的妖?” 他没好气,也不能怪他没绅士风度,这姑娘,怎么就这么随便? 人没见着,就答应做人家的未婚妻,还千里迢迢的拧包跑来了。 相亲这种事,家里没少催过,但第一次这么直接的就给定了,人没瞧见,至少照片得发一张吧。 这是他结婚,还是家里那档子人结婚呢? 姚槿没说话,默默的打量着他,t恤配牛仔裤,短款马丁靴,头顶昏暗的灯光衬得他身材修身、脸部轮廓干净利落。 五官很俊朗,棱角分明,很有男人味。 不是姚槿喜欢的类型,她喜欢,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 陆冉白从衣服掏出烟,摸了摸身上,没寻到打火机。 就打开一旁的消防栓,从角落里摸出了一盒火柴,是上次下面连着传单一起发的,他随手就搁里面了。 他不太擅长用这类东西,划了两三根,总算是点着了。 火焰“哧”地在他双手之间燃起,照得那一双手有几分通透! 姚槿又皱了皱眉,她还不喜欢男人抽烟。 陆冉白抽了一口,慵懒的倚着门,也没有让她进去的意思:“不是叫妖精吗,什么妖?花妖、树妖?总不可能是狐狸妖吧。” 这种话,如果是一般的女人,早就气得转身走人了。 但姚槿只是淡淡道:“姓姚的姚,槿是木槿花的槿。” 一支烟抽完了,陆冉白掐灭了扔在地上,“打哪来回哪去?我没有要结婚的打算。” 瞧她这样,是打算住自己这里? “我们不结婚,你母亲说了,只需要我给你生个孩子,就给我一大笔钱。” 陆冉白一张脸青白不定,阴沉的瞧着她,“你把自己多少钱卖给我了?我出双份。” 特么的。 这辈子还从来没有女人说是因为钱,才勉为其难的跟他在一起! 而且瞧瞧,这都找的什么人啊,全程没见露出过表情。 面瘫。 还是个将鄙夷写在脸上的面瘫。 “你给不起,你母亲说了,你目前为止除了工资,所有的不动产和钱都是陆家给的,其他事上都可以,这件事她绝对不会给你钱。” 陆冉白被气得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听听,这都什么语气,张口闭口‘你母亲’,压根就是挑明心思,生了孩子拿钱走人的! 容箬打车去了陆冉白的小区,她想让他帮忙查件事,在电话里三言两语的又说不清楚,就决定亲自去一趟。 但又不想让裴靖远知道,所以,就等他走了才打车过来。 刚出电梯,就听到陆冉白几乎气急败坏的道:“不是要生孩子吗?床上躺着去,老子整不死你,跟你姓。” 她反应了几秒,默默的退回电梯,走了! 看不出来,小白在那种事上都那么火爆。 看来,也只有明天再问了。 反正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不在乎这么一晚上。 容箬站在路边上等出租,一边埋头刷微博。 ‘嘀嘀’的两声喇叭响吓了她一跳,抬头就瞧见陆冉白的路虎车停在她面前,“你怎么在这里?” 侧脸紧绷,声音还很冻人! “我”容箬想他估计是出来买东西,没好说是专门过来找他的,怕打扰他的好事,指了指对面的咖啡厅:“我刚跟朋友喝完咖啡,准备回去了。” “上车,我送你回去。” 容箬窘:“啊,不用了,这里很好打车。” 陆冉白刚憋了一大团火没法发泄,抬高声音吼道:“让你上车就上车,这个点,我能放心你去坐出租车。” “哦,”见他这么坚持,容箬只好上车了,“你” 这种话,还真不大好意思问出口。 难不成直接问:人家衣服都脱光了,你这样中途去了两个小时,好吗? 于是,她组织了一下措辞:“你不回去?” ---题外话---亲爱的,投月票请走客户端。。这个月再争取月票前十。。拜托了。。麻烦大家一下,几分钟的时间,投了再把客户端删了就行了 ... 正文 119.119:箬箬,那是你爸爸欠靖远的,靖远的爸爸不是得什么癌症 。 容箬的脸色很难看,唇瓣抿了抿,再抿了抿,“我十六岁被” “来冉白,吃葡萄,阿姨今天刚买的,新鲜着呢,”颜丽屏将葡萄放在桌上,恰到好处的打断了容箬的话,“箬箬,你来帮我穿个针,我老了,这眼睛不行了,穿了一个下午硬是没穿过,顺便帮我把身上这个衣服缝一下,我一只手怕扎到肉。” “哦,好。” 容箬起身跟着颜丽屏去了房间,低头在桌子上巡了一圈,“针线盒呢?” “箬箬,来,妈妈有事跟你说。” 颜丽屏关上门,拍了拍床。 她很少看到妈妈这么严肃的表情,不由的也跟着紧张起来:“什么?” “不要让冉白调查当年的事。” “为什么啊?”容箬吸了口气,不可置信的看着颜丽屏:“妈,当年的这个案子一直没结,现在好不容易有线索了,为什么不能调查?” 颜丽屏被她问得哑口无言:“我说不能就是不能。” “可是,当年被绑架的人是我啊,他们想杀了我,那群人” 是的。 不管那群人最初的目的怎样,但他们最后都决定要杀了她。 她在门板后亲耳听见的! 她情绪激动的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妈,我差点就死了。” 16岁,正当天真散漫、无忧无虑的年纪,她原本因为在学校里和同学嬉笑打闹,却被一群人绑架到密林中,受苦受难不说,还要经受比一日三餐还准时的毒打! 有时候遇上他们心情不爽,还恶趣味的抓些蜘蛛蚯蚓往她衣服里扔。 不过,那些人从来不会动其他的邪念。 她被蒙着眼睛、嘴里塞着又脏又旧的破毛巾,除了绝望,就只剩下麻木了。 她以为她会死。 真的,在那种情况下,对未来,她完全没有抱任何的希望,甚至害怕天亮。 就像被家暴的孩子,仓皇不安的盼望着黎明永远不要来! 一听到有脚步声,就会不由自主的蜷缩起身子,颤抖、恐惧! “如果你想和裴靖远在一起,就永远不要去查当年的绑架案,箬箬,妈妈是为了你好,靖远费尽心力的保护你,你为什么就不能明白他的苦心呢?” 房子不隔音,陆冉白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 容箬十六岁被绑架过? 难怪当时请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假,后来上课,也有一段时间性格很内向,不允许别人触碰。 “那当年,绑架我的人,和靖哥哥有关吗?我听到那人给他打电话,叫他大哥了。” 她最在乎的,是这件事和裴靖远有没有关系。 绑架给她造成的心理阴影经过这么多年的治疗,已经淡了很多,如果,不是今天突然听到那个声音,她甚至都要以为自己忘记了! 颜丽屏突然捂住脸,“箬箬,那是你爸爸欠靖远的,靖远的爸爸不是得什么癌症,是被景天气得当场脑溢血,送到医院,没几天就去世了。” “” 容箬脚下一软,只觉得脑子里空白一片,甚至不知道自己该露出一个什么表情,才算合适。 所以,靖哥哥这么多年无论对她多好,始终不肯接受她。 陆冉白听她们争执的厉害,原本是要敲门的,听到这里也停住了。 “我呢?” 她皱着眉,只觉得胃里翻搅的疼,连后背都扯得疼,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阵阵的恶心。 低声喃喃:“我呢?妈,我当时在哪里?” 在这件事上,颜丽屏一直很内疚,此刻见她这样,双膝一软,‘噗通’一下就给容箬跪下了:“对不起,妈当年不该听你爸的,在你的茶水里给你下安眠药。” 那时,容箬追了裴靖远一年半,没得到回应,伤心之下出国读书。 听到裴家出了事,容箬匆匆从国外赶回来,就想着能帮他一把,就算能力有限,也至少,在她最需要的时候,陪在他身边。 而容景天早料到了那天裴家的人会去找他,就怕她和裴靖远见上面,才让她在容箬喝的水里放了安眠药! “所以,那天我在楼上睡觉?” 当过往那些掩盖在流光溢彩的祥和下的丑陋被无情的揭开,容箬这会儿只想笑。 然而,她也真的,控制不住低声笑了出来,“爸爸好,爸爸真的是个出色的商人,裴家跟我们家” ‘世交’这个词,这会儿,她还真没脸说。 “箬箬。” 容箬将手从颜丽屏掌心中抽出来,有些傻气的看着她,嘴唇动了动,却哽咽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妈,你们” 事到如今,她还有脸跟裴靖远在一起吗? 呵—— 真好笑。 她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为了自己的利益 容箬低头,“妈,你们毁了我一辈子的幸福。” “箬箬。” 颜丽屏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一方面想容箬远离裴靖远,因为知道不会有结果,另一方面,又希望容箬能跟裴靖远在一起,弥补她和景天对裴家的亏欠。 被这种复杂的情绪控制着。 所以,她才一直迟迟不肯告诉容箬当年的真相,而如今,她隐隐觉得松了口气的同时,更多的,是害怕。 她起身去拉容箬,被拂开了手。 容箬拉开门出去,一把拿过陆冉白搁在桌上的车钥匙,“我用一下车,今晚你睡我的床。” 她这种状态,陆冉白怎么放心让她开车,皱眉拦住她:“你去哪,我送你。” “我去找靖哥哥,”她拨开他的手,“我自己去,小白,我会慢慢开,不会出事的,这一次,让我自己去吧。” ---题外话---剩下三千,明天白天补。。我病了,感冒了,然后懒癌就犯了。。 ... 正文 120.120:箬箬,我能不能理解成,你想...... 。” 跟裴靖远有关? 陆冉白一时来了兴趣,“你查他干嘛?” 颜丽屏已经洗好葡萄出来了。 容箬的脸色很难看,唇瓣抿了抿,再抿了抿,“我十六岁被” “来冉白,吃葡萄,阿姨今天刚买的,新鲜着呢,”颜丽屏将葡萄放在桌上,恰到好处的打断了容箬的话,“箬箬,你来帮我穿个针,我老了,这眼睛不行了,穿了一个下午硬是没穿过,顺便帮我把身上这个衣服缝一下,我一只手怕扎到肉。” “哦,好。” 容箬起身跟着颜丽屏去了房间,低头在桌子上巡了一圈,“针线盒呢?” “箬箬,来,妈妈有事跟你说。” 颜丽屏关上门,拍了拍床。 她很少看到妈妈这么严肃的表情,不由的也跟着紧张起来:“什么?” “不要让冉白调查当年的事。” “为什么啊?”容箬吸了口气,不可置信的看着颜丽屏:“妈,当年的这个案子一直没结,现在好不容易有线索了,为什么不能调查?” 颜丽屏被她问得哑口无言:“我说不能就是不能。” “可是,当年被绑架的人是我啊,他们想杀了我,那群人” 是的。 不管那群人最初的目的怎样,但他们最后都决定要杀了她。 她在门板后亲耳听见的! 她情绪激动的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妈,我差点就死了。” 16岁,正当天真散漫、无忧无虑的年纪,她原本因为在学校里和同学嬉笑打闹,却被一群人绑架到密林中,受苦受难不说,还要经受比一日三餐还准时的毒打! 有时候遇上他们心情不爽,还恶趣味的抓些蜘蛛蚯蚓往她衣服里扔。 不过,那些人从来不会动其他的邪念。 她被蒙着眼睛、嘴里塞着又脏又旧的破毛巾,除了绝望,就只剩下麻木了。 她以为她会死。 真的,在那种情况下,对未来,她完全没有抱任何的希望,甚至害怕天亮。 就像被家暴的孩子,仓皇不安的盼望着黎明永远不要来! 一听到有脚步声,就会不由自主的蜷缩起身子,颤抖、恐惧! “如果你想和裴靖远在一起,就永远不要去查当年的绑架案,箬箬,妈妈是为了你好,靖远费尽心力的保护你,你为什么就不能明白他的苦心呢?” 房子不隔音,陆冉白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 容箬十六岁被绑架过? 难怪当时请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假,后来上课,也有一段时间性格很内向,不允许别人触碰。 “那当年,绑架我的人,和靖哥哥有关吗?我听到那人给他打电话,叫他大哥了。” 她最在乎的,是这件事和裴靖远有没有关系。 绑架给她造成的心理阴影经过这么多年的治疗,已经淡了很多,如果,不是今天突然听到那个声音,她甚至都要以为自己忘记了! 颜丽屏突然捂住脸,“箬箬,那是你爸爸欠靖远的,靖远的爸爸不是得什么癌症,是被景天气得当场脑溢血,送到医院,没几天就去世了。” “” 容箬脚下一软,只觉得脑子里空白一片,甚至不知道自己该露出一个什么表情,才算合适。 所以,靖哥哥这么多年无论对她多好,始终不肯接受她。 陆冉白听她们争执的厉害,原本是要敲门的,听到这里也停住了。 “我呢?” 伸手将她拉下来,一摸她的衣服,果然已经湿了大半了。 “靖哥哥,我不上去。” 刚从温暖的车里下来,容箬冷的瑟瑟发抖,忍不住就往他怀里缩。 裴靖远脱下衣服披在她身上,但容箬里面的衣服是湿的,还是冷的直打颤! 揽着她上了车,又从后备箱里拿了套备用衣服:“换上。” 容箬没有任何扭捏的换了衣服,男人的衬衫很大,穿在她身上,空荡荡的—— 衬衫只解开了一颗纽扣,能看到她弧度优美的锁骨,及皮肤下,淡淡的青色脉络。 裴靖远别开视线,从烟盒里取了支烟含在嘴里,叼着半天也不见点! 这种天气,穿一件衬衫凉。 他将空调开到最大,终于,还是将烟揉碎了扔出去:“去哪里?” “酒店。” 裴靖远身上莫名的有些燥热,他将空调的温度调低了点,路灯的光在他眼底折射出忽明忽暗的光斑,“跟伯母闹情绪了?” 容箬摇头,因为紧张,所以不停的理着衬衫的衣袖,“靖哥哥,你能不能陪我住一晚?” 男人修长的眉微微上挑,视线落在她纤长的脖颈上,低哑的声音缓缓的从双唇间溢出:“箬箬,我能不能理解成,你想要我?” 她的确是这么想的。 但被他这么直白的挑明,还是略微觉得尴尬,低着头,沉默了好半晌! 他随手拿过置物盒里的金属打火机把玩,白皙的手指和仿古铜色的打火机配的相得益彰,“那你先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容箬看着他,在心里细细的描摹着他的五官轮廓。、 嘴唇微动: 这些年,你有怨过我吗? 这句话险些脱口而出,被容箬咬住舌尖,硬生生的又咽了回去。 她点头,“我就是想你了。” 裴靖远有些无法猜透她说这句话的意思,淡淡的笑了笑,启动车,将车子转了个弯,驶出了裴家的花园! 容箬的额头抵着车窗,没说话! 一遇到颠簸的地方,就磕一下,撞出‘砰’的一声响。 容箬其实没有走神,她透过车窗的倒影,肆意的观摩裴靖远的挺括的身姿。 那些解释的话,在嘴里来来回回了几次,最终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算了吧。 伤口既然已经结痂了,她又何必再去捅一刀呢。 ... 正文 121.121:她还真的没给他打过一次电话 。 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半分钟后,那头传出客服温婉的声音:“您好裴先生,容小姐定的明天早上十点半的机票去美国。” “嗯,谢谢。” 挂了电话,裴靖远看着手机出了一会儿神。 容箬从浴室里出来,只裹了张浴巾,头发用干发巾盘起,一张小脸被蒸汽熏得红红的。 笑起来眉眼弯成月牙,眼睛里,盛着水汽,一双眸子又大又圆,漆黑得像墨一样。 “靖哥哥。” “把头发吹干,夜里凉,容易感冒。” 裴靖远摘了腕表搁在桌上,又抬手解了衬衫的扣子,露出结实的胸膛和性感的人鱼线,小麦色的肌肤紧绷出优美的弧度。 她的脸不受控制的红了红,低低的‘嗯’了一声。 浴室潮湿,弥漫着温暖的水蒸汽,沐浴乳的香味也是他熟悉的! 裴靖远打开喷头。 容箬刚用过水,所以,很快就热了! 水流进眼睛里,微微的刺痛。 他闭上眼睛,脑子里,跳过‘美国’两个字。 从这里飞过去,至少要十多个小时的时间,还真是遥远的距离。 从浴室出来,容箬已经吹干头发躺在床上了,穿着他的衬衫,趴在床上玩手机。 只开了台灯,柔和的光线在她身上镀了层暖暖的光晕。 “箬箬。” 裴靖远掀开被子在她身边躺下来,头发半湿不干的,身上,还有水汽。 容箬退出游戏,锁了屏幕,将手机放在地上。 伸手圈住他的脖子,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第一次主动去亲吻他的唇。 男人的唇还带着凉意。 他维持着刚才躺下来的姿势,因为她压过去,所以,一只手展开,环在了她的腰上! 裴靖远睁着眼睛,一脸沉静的看着她。 容箬的眼睛半阖着,睫毛颤抖的厉害,手抚着他的脸,渐渐的就移到了鼻子的位置。 牙齿磕到他的唇,疼得他微蹙了眉头,嘴里,很快有血腥味弥漫开了。 她接吻的技术实在不怎么样。 好在,她有自知之明,没一会,就停下了,一脸沮丧的看着他:“是不是像在人工呼吸?” “你太谦虚了,”裴靖远碰了碰唇,指腹上沾了点点淡粉色的血迹,“我觉得,我比较像颗白菜。” 容箬的脑袋埋的更低了,小声呓语:“被猪拱了吗?” 裴靖远扳过她的脸蛋,似笑非笑的道:“想了?” 她仰头看着男人逆着光,被斑驳的光线照得明暗交错的俊脸,心底溢出一种酸胀的情绪,她纤细的手指在他脸上攀爬抚摸,“靖哥哥,我” 她顿了顿,‘爱你’两个字,终究还是没说出来。 她不想在走之前,给他造成任何的心理负担! 裴靖远托住她的臀,将她抱起来趴在自己身上,掐住她的下颚,眯了眯眸子,“乖,睡觉。” 他知道—— 她这是抱着走了就不再回来,或者说,不会独自回来的决心。 两个人身上几乎是没多少布料,她也能明显的感觉到裴靖远的身体变化 但是,他除了抱着她,没有任何逾距的动作。(l’小‘说’) “靖哥哥” 有些话她不好意思直说,便只能用动作传递她的想法,脚掌在他腿上蹭来蹭去,手指不安分的在他胸口上来回滑动。 裴靖远是个男人,温香软玉在怀,又是他爱的女人。 刚才他也只是靠着理智强撑,这会儿,被她稍微的挑拨了一下,脑子里的弦就断了! 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薄唇上还粘着干涸的血迹,暗影投入他的眼睛,将原本深邃的眸子映衬的格外幽深。 他捧起她的脸,低头吻她,熟练的撬开她的贝齿,与她唇齿纠缠。 和她刚才狼狈磕碰的、所谓的‘吻’比起来,完全是天壤之别! 容箬小心翼翼的回应。 彼此气息交缠。 空气也瞬间变的滚烫起来。 裴靖远撩起她的衬衫下摆,手掌贴着她的肌肤上移,最后,停留在外扩的弧度上,打圈。 “嗯” 容箬皱眉,小小声的低吟了一声。 他抚摸着她光裸的背,却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容箬冷静下来,脸上的红晕还没散,气息不稳的问:“怎么了?” 裴靖远趴在她身上无奈的苦笑,翻身躺到一旁,微阖着眼睛平息情绪,“你那个要来了。” 早上起来,容箬的大姨妈果然来了,床单上印红了一块。 好在裴靖远已经去公司了,她尴尬的从床上起来,拉开抽屉到处翻卫生棉。 本来没指望有的,但还真在床头柜上找到一包完整的、没开封的。 是她惯用的牌子! 洗漱完,容箬将床单扯下来扔进垃圾桶,打开短信,上面是她今天的航班号。 有太多的情绪堆积在心里,所以最终,她选择了逃避! 她和靖哥哥的感情就像是一个死胡同,没有出路,没有光明,甚至,令她感觉到窒息。 就像一个死结,已经缠绕的解不开了。 所以,这个看似懦弱的办法,实际上是目前为止,最好的方法。 快刀斩乱麻! 两个人都不用太纠结,至于痛苦,时间长了,慢慢的就淡了。 容箬回去收拾东西,妈妈今天去上班了,家里正好没人。 简单的拿了几件当季的衣服,扣上盖子,刚抽出拉杆就听到有钥匙开门锁的声音,容箬抬头,就看到颜丽屏一脸憔悴的站在门口。 四目相对。 两个人的眼泪都同时下来了。 颜丽屏蠕动了一下唇瓣,刚准备说话就看到了她手上拉的行李箱,神色一变,“箬箬,你要去哪?” “我去美国呆一段时间。” 原本是打算上了飞机再告诉她的,没想到被撞个正着。 “去美国啊,去美国也好。” 颜丽屏拘谨的搓了搓手,如果是其他国家她还不放心,但是美国,容景天有一套房子在那里。 容箬留学也是去的美国! “嗯,那我走了,妈你注意身体。” “箬箬,你和靖远真的” 她不提还好,一提,容箬就经不住冷笑道:“妈,你觉得,我还有脸面对靖哥哥吗?” 话一说完,看到颜丽屏陡然苍白的脸色,又开始后悔了。 于是,低头拉着行李箱匆匆的离开了! 刚下楼,就瞧见一辆空的出租车停在路边,司机在数钱,看样子是刚下了客。 “师傅,去机场。” “好嘞。” 司机下车,殷勤的接过容箬的行李,放到后备箱。 容箬坐在后排,出神的看着外面熟悉的街景一晃而过,心里没有半点即将要去旅行的欢愉和兴奋,她轻轻的咬住了唇。 手机震动了两下! 她低头去看—— 是妈妈发的短信。 “箬箬,早点回来,一路小心。” 容箬吸了吸鼻子,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才勉强控制住夺眶而出的泪水。 抿紧的唇瓣颤抖了几下! 还记得上次从美国回来,那种归心似箭的感觉,期待、担心无数种情绪交杂在一起,然而,再忐忑,也是一种希望。 这次却—— “姑娘,你这是去哪儿啊?”司机从前面回头看她,四十岁左右,笑起来很宽厚。 容箬淡淡的回了句:“到处走走,在家里闲着也无聊。” 看出她态度不热络,司机小小,叮嘱道:“听你说话的口音是a市人,你一个姑娘家,出门在外可要小心啊,尽量走人多的地方,现在这个社会,什么人都有。” “谢谢。” 到了机场,司机帮她把行李拿下来,看着她进了大厅,低头打了个电话:“裴先生,已经将容小姐送到机场了。” 69楼。 裴靖远站在窗口,一边打电话,一边给花艺架上的绿萝浇水,“好,知道了。” 挂了电话,随手将手机扔在贵妃椅上! 捏着眉心,努力的将心头那股担忧压了下去,容箬从来没有独自出过门,每次都是有人陪着的。 除了七年前裴家出事那次。 容箬拿着身份证,绕了两圈没找到换登机牌的地方,只好去问服务台。 刚走了两步,就有人过来询问她,“小姐是在找换登机牌的地方吗?” 容箬“” 女人指了指挂在胸口的工作牌,“我在机场做义工,您是去哪里?几点的航班。” “美国,十点多的航班。” “在那里换,已经开始排队了。” 容箬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已经排了不少人了。 “谢谢。” 接下来就容易多了,过安检,找登机口。 临时订票,没有头等舱了,所以,未来的十几个小时都得坐着。 这对平时娇生惯养的她来说,算得上是一件痛苦的事! 飞机到达洛杉矶是晚上十一点过。 以前读大学的同学大多都没有联系了,所以,她现在在美国属于人生地不熟。 爸爸在洛杉矶的房子离机场还有四十多分钟的路程,最主要的是,她没打算住那里,所以没问他拿钥匙。 于是在机场旁边找了个酒店住下。 等明天再策划去哪! 她没有美国的永久居住权,所以,只能在这边短暂的停留。 定好房间,容箬拧着行李进电梯,刚按电梯键,一只手就从旁边横插过来,接过了她手中的行李 容箬吓了一跳,陈井然含着笑意的声音就从她头顶传来,“来美国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你没告诉我你在美国啊。” 陈井然邪气的勾唇,修长的眉峰很漂亮,双手环胸,倚着电梯墙看她,“就算知道了,你也不会告诉我的吧。” 电梯到了,容箬去拿被陈井然握住的行李箱。 “我送你上去。” 他乡遇故知,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所以,她对陈井然也没有在国内那般淡冷! 但该有的防范她还是有的。 “不用了,这么晚了,你也回去吧。” 她这才反应过来,这么晚了,陈井然怎么在酒店,还正好碰到她。 而且瞧他的样子,也不惊讶。 陈井然松了手,“好,有时间一起吃个饭明天吧,你刚来,我带你熟悉熟悉洛杉矶。” “明天我约了人,有时间我给你打电话吧,”容箬礼貌的拒绝,正好电梯发出‘滴滴’的响声,“我先上去了。” “好。” 电梯门缓缓合上,陈井然脸上的笑容迅速的收敛,转身,出了酒店! *** 裴靖远驱车回家,就看到主宅一片灯火通明,郁青蓝去了法国,他每次回来的晚,晚上主宅有佣人值班,每次都只留着夜灯。 看到前方车位上的车,他微微蹙了蹙眉! 转身又折回了驾驶室,打燃火,转了个头离开。 听到车子的声音,傅南一高兴的套上隔热手套将汤从保温盅里倒出来,刚倒到一半,就又听到了车子的轰鸣声。 这次,是在渐渐远去。 她急忙追出来,就看到两个红色的尾灯闪了闪,车子已经开远了,“靖远,我给你熬了汤” 话还没说完,车子已经跑的没影了。 她咬着唇,紧紧的掐着掌心里的嫩肉! 傅南一还穿着夏装,在门口站了几分钟不到,肌肤就冻得青紫一片了。 里面的座机在响。 邱姨看了眼来电显示,接起:“少爷。” 裴靖远开着车,一张脸沉的厉害,努力压制着心里滚滚而起的怒气:“告诉外面的保镖,如果我明天再在家里看到傅小姐,他们就可以集体不用来了。” 邱姨小心的睇了眼外面的傅南一,“是。” 裴靖远挂了电话,扯下脖子上的领带扔在副驾,回头的时候被一道光芒刺得微微眯起了眸。 是一颗水钻! 应该是昨晚容箬换衣服的时候落下的。 这个点,美国那边是白天。 点开手机的gps系统,能看到容箬的具体位置,也能看到她移动的轨迹。 然而—— 套用陆怀眠的一句话:并没有什么卵用。 关了屏幕,将车停到边上,闭着眼睛假寐! 音响里的音乐是容箬喜欢的,煽情的歌词,柔和的调子。 裴靖远的唇角不受控制的弯了起来,他似乎又看到容箬叉着腰,一遍一遍的纠正他:不是煽情,是深情。 手机滴滴的响了两声。 有短信进来! 他睁开眼睛,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划过—— 只有几个字 容小姐跟陈井然共用午餐。 点开。 有两张配图。 容箬背对着镜头,手撑着下颚,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陈井然依旧是那副邪气的模样,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淀,倒是少了初见时的痞气。 “要不要在美国找份工作?”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来美国,他找去调查的人也打听不出什么,但容箬明显情绪不高。 他猜,多半是跟裴靖远吵架了! 如果能将她留在美国 “可是,我不能在美国久待啊。” 这是她最苦恼的事,而且,没有合法证件,就算留下来,也是做黑工。 又累又辛苦,时间又长,没有法定假日和补贴,说不定最后还拿不到钱! 陈井然:“我是美国国籍,你要不要考虑” 他本来想说,要不要考虑让他帮忙,结果,容箬顺口接过话题,“考虑跟你假结婚吗?可是,我没打算移民啊。” 现在,好多人移民都是靠假结婚,因为手续简单,只是,时间费得比较长。 陈井然心里一动,凭白的生出了许多幻想。 似乎,这样也不错!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没有想象中的排斥结婚。 但是,话出口却变了味道:“我可以帮你申请留在这边上班,跟你假结婚,离婚后我不成二婚了?” “哦,那谢谢,这顿我请,就当是感谢了。” 有这种好事,容箬肯定不会矫情的拒绝。 “你想找什么样的工作?”他喝了口水,见容箬皱眉想了几秒钟也没答出话,又继续问道:“我的公司正好缺人,你要不要去?” “你开公司了啊?”容箬上下打量他,摇头,“我还是另外找吧,我进你的公司,肯定会被你的员工说是走后门的。” 就陈井然的秉性,她实在不能相信,他能做到公私分明。 陈井然脸上有一闪而过的窘迫,“我缺人。” “你们公司,是干嘛的呀?”容箬还挺好奇的,就陈井然这个气质,“难道是,保镖公司?” “”陈井然默了一分钟,又恢复了傲娇的本性,“无人机知道吗?” “知道,”其实也就知道个名字,以及:“那玩意儿不是政府管的吗?不准私人操作售卖。” “那是在国内,美国可不一样,只要”他停下来,觉得一两句话跟容箬也解释不清楚:“你要不要去?” *** 六点。 李秘书抱着一叠文件进来,“裴总,没什么事的话我先下班了。” 裴靖远头也没抬,淡淡的道:“嗯,去吧。” “等等,”李秘书走到门口,又被裴靖远叫住了,他抬头,眯起的眸子里掠过几缕意味不明的情绪:“你在我身边,也已经有四五年了吧。” 李秘书不懂他问这句话的意思,但还是恭敬的回道:“再过两个月,就五年了。” “是啊,快五年了。” 他脸上,有某种李秘书看不懂的情绪一闪而过,待她要细看的时候,那个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男人又恢复了一脸的默认。 “出去吧。” 李秘书心里一慌,欠了欠身,怕被裴靖远看出什么,急忙拉开门出去了! 办公室又恢复了安静。 他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锐利的视线落在头顶的监控探头上,“问的怎么样了?” “他说为了钱,对方公司出了三千万买那份资料,他一时糊涂就做了错事。” 裴靖远喃喃的重复:“为了钱啊。” 他的办公室,除了李秘书,秘书部的其他人是不准进来的,即使各部门的经理,也只有他在的情况下才能进来!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熟练的找到文件 而且,光是泄密,在这两年里就发生了五六次。 他抬手看了眼腕表:“我今天没时间,要去洛安,你们再陪她玩玩。” 裴靖远是去洛安出差,晚上应酬完,陆怀眠打电话约他去一家新开的酒吧喝一杯。 他有些微醺的醉意,到了也没点酒,点了杯苏打水! 陆怀眠看着台上,正***的往下面抛飞吻的三点式女郎,手指捏着酒杯,晃了晃,“箬箬走了,有一年多了吧。” 一年零两个月了。 但是,在陆怀眠面前,他只是模糊的回了句:“大概吧。” “大哥,三哥都又换未婚妻了,你身边,什么时候有个女人啊?伯母那边肯定不会同意你娶箬箬,而且,那丫头也倔,居然真的跑了,一年没跟我们联系,你不会,真的这辈子不娶吧。” 裴靖远唇角的弧度沉了沉。 虽然不想承认,但容箬那个没良心的丫头,去美国换了手机号后,就真的没给他打过电话。 而且,她真的去了陈井然那个破公司上班。 说是公司都是抬举,就是个工作室,加上前台才二十几个人! 不过,这一年,倒是取得了不小的成绩,在美国已经是家喻户晓了! 见裴靖远没理他,他一个人摇头晃脑的自顾念叨:“其实吧,我觉得箬箬那丫头其实没她说的那么爱你,就是小女孩子的” ‘砰’。 裴靖远将杯子重重的搁在桌上,里面的水漾出来,洒得满手都是,“你特么不说话,能变成哑巴。” 他起身去了洗手间。 陆怀眠朝着服务员招了招手,“来一杯你们调酒师最新研究出了那种酒。” 从酒吧出来,裴靖远直接回了裴氏旗下在洛安的酒店。 裴氏不做酒店行业,这里也是爸爸在世时,为了圆妈妈管理酒店的梦想才修建的,每个房间都是场景布置,风格都不一样。 爸爸去世后,这里就成了妈妈最重要的回忆。 几年过去后,居然成了当地最有特色的六星级酒店! 下了车,裴靖远微微蹙了蹙眉,将西装脱下来搭在手臂上,挡在身前。 下腹紧绷,隐隐的滚烫灼热,这会儿已经有了反应。 陆怀眠给他喝的那杯酒有问题。 好在,不是下药,还在承受范围之内。 上了楼,在房间门口看到一个蹲着的女人,她缩成小小的一团,穿着白色的呢绒大衣。 黑色的头发扎成马尾! 很单纯的气质。 裴靖远微微恍神,每次容箬跟他闹了脾气,回来道歉总是这副委屈的让人不得不心软的神情。 下午在健身房健了一下午的身,剧烈运动后,整个人都有些软,酒的后劲加上身体的难受,让他的神智有点飘。 ... 正文 122.122:戒指不一定代表求婚,也代表着,想要一个开始 。 大概是喝了酒,再加上药的原因,没有平日里的冷凝犀利! 女人咬唇,站在原地呆了两秒钟,大着胆子去解他衬衫的纽扣,“裴先生,我帮你换衣服。” 裴靖远猛的睁开眼睛,眸子里有血丝,透着淡淡的红。 视线从她脸上,落到她葱白的手指上! 伸手扣住,用力一拽,就将她拉到了床上。 女人娇呼一声,手意识的去揽男人的脖子,被裴靖远一把摔开了,正打在床头的木板上,疼的她一下子就红了眼睛。 裴靖远翻身压住她,其实也没压着,手臂撑着,中间还隔着距离。 居高临下,眸子里的光影明灭,女人的隐忍痛苦的表情印在他漆黑的瞳孔里,明明是个陌生的人,反射在脑子里,居然就成了另一番模样! “箬箬。” 他的呼吸很重,有些急喘。 但理智仍然在。 哪怕此刻他看到的就是容箬的样貌,甚至连传到他耳朵里的娇喘声都一模一样。 但他知道! 这人不是。 他钳着她的手,因为就着身子,衬衫的衣领在他的脖子上勒出了一道红痕。 裴靖远粗暴的往边上一扯,衬衫‘嗤啦’一声就开了,紧绷的胸膛微微起伏! “滚出去,”他松开她,起身去了浴室洗澡,“钱包里有钱,拿了走人。” 坐在水温略凉的浴缸里,仰头,手搭在两边的扶手上。 半阖着眼睛,由着以前那些场景走马观花的在眼前一一掠过。 今天陆怀眠问起,他才恍然:原来,容箬已经去了美国一年多了! 这段时间,基本是每天都有人将她的动态以短信的方式发给他,遇到特别的,会配张照] 所以,他并不觉得时间过了多久。 但把自己的女人放在另一个男人身边,总归不是长久之计,更何况,对方还对她有明显的非分之想。 抬手看眼腕表上的日期—— 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在浴池里泡了半个小时,酒劲逐渐过去,他才起身,拿浴巾裹在身上,一只手用毛巾擦头发。 拉开浴室门,刚才那个女人还没走,站在门口期期艾艾的看着他! 裴靖远现在全身无力,而且就他本身的性子,也做不出太粗暴的事。 不发一言的掠过她,走到床头柜,在座机上按了个键。 “您好裴总,这里是前台。” “让保全上来一趟,把我房间里的这个女人带出去。” “我不走,”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她突然冲过去从后面抱住他,不是她脸皮有多厚,而是刚才,她已经查了裴靖远的背景。 她缺钱,也有女人的虚荣。 而裴靖远这个男人,能满足她一切想要的! 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太热烈,她放软了声音,“让我留下来照顾你。” 说完,颤抖的伸手去解裴靖远的浴巾。 刚碰到浴巾的边缘,就被他钳住手,推到了一旁。 她身上,有一种不算陌生的香水味,这种味道,他在欢场女人的身上经常闻到,是一种,能让人 裴靖远转身,一张脸沉得厉害,微微俯身,“滚出去。” 浴巾原本就系的松,动作太大,直接就掉到了脚边! 他神态自若的拧着女人的右边衣领,“陆怀眠怎么跟你说的?” 裴靖远洗澡时,女人就将外套脱了,这会儿,身上就只剩了一件薄款的、半透明的长款衬衫,裴靖远甚至没用力,上面的纽扣就绷开了几颗。 她躺在床上,下摆上移,能看到若隐若现的白色蕾丝内裤! 有人敲门,裴靖远置之不理,身子越压越低—— “说说,这香水谁给你的?” 他了解陆怀眠,即使给他找女人,也不会找那种场合的女人。 而且,他刚才还特意提醒了他,身家清白,没有那么多麻烦的事,意思是,如果有兴趣,可以娶了做妻子。 陆怀眠的玩笑虽然开的过火,但也是有分寸的,没有一定要将这个女人硬塞给他,所以,不大可能让他喝了酒,还让她擦cui情的香水! 外面的人敲了几下,不耐烦了。 直接抬脚踹开。 慕锦年跟自己的女人吵了架,心里正憋着一团火,知道裴靖远在洛安出差这段时间都住在这里,原本想找他喝一杯的,没想到看到这副场景! 裴靖远不着丝缕,躺在床上的女人穿了也跟没穿似的。 “消寂了十年,准备开荤了?箬箬那丫头知道,恐怕要哭的把美国给淹了。” 裴靖远没有半点尴尬,甚至还俯身吻了吻女人的额头:“外面钱包里有支票,自己掂量着填。” 撩起浴袍裹上,“你这大晚上的欲求不满打扰别人好事,乔默呢?难不成嫌弃你不行,将你赶出来了?” 乔默是慕锦年新交的女朋友。 这种情况,他肯定不会说自己是被陆怀眠那个混蛋给设计了! 见慕锦年打开酒柜拿酒,他取了两支高脚杯,“说吧,怎么了?” 女人已经收了陆怀眠一笔钱了,没敢真拿支票,穿上衣服就出去了! 进了电梯,拿出手机才发现上面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和短信,都是一个人的。 她不耐烦的皱了皱眉,犹豫了片刻,给她回过去了。 刚响,那边就接了,传来女人气急败坏的声音:“怎么不接我的电话?照片呢?” “没拍到。” 那头失声尖叫,“没拍到?白雪,你干什么吃的,这么好的机会,你居然没拍到跟裴靖远的亲密照片,你让我拿什么照片发给容箬。” “要这份差事真这么好办,你怎么不来。” 那头的人被噎得半天没说话,‘啪’的一下摔了电话。 *** 同一时间的美国。容箬正从撑衣架上取下外套披在陈井然身上。 连续熬了两个通宵,他趴在桌上就睡着了。 她现在,算是他的秘书! 其实也不算,无人飞行机的市场毕竟有限,公司人少,她虽然名义上是他的秘书,但却是哪里需要哪里搬。 虽然连续熬了两天,但陈井然还是一有动静就醒了,虽然是私生子,但也算是从小娇生惯养,这样恶劣的环境,他再困,也睡不踏实! “箬箬,”他坐直身体,捏了捏紧皱的眉心,眼睛很红,环顾了一下四周,其余人都已经走了:“你忙完了?我送你回去。” 私下里,他一直叫她箬箬,容箬刚开始纠正过他很多次,他都充耳不闻。 “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也熬了两天了,先回去休息吧。” “箬箬,”陈井然抓了抓头发,“快到圣诞节了。” 这一年,大概是自己开公司了,要面对各色的人。 他的性子内敛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般冲动和孩子气。 “嗯。” 美国这边的圣诞节就像是国内过年,这几天,都在讨论这个事。 “你不送我礼物?” 容箬失笑:“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要礼物。” 陈井然笑了笑,有种阳光俊朗的气息,“那天,我有礼物送给你。” 容箬没在意,陈井然说的礼物,只要是从他手里递过来的,就是路边的野花也是礼物。 她住的地方离公司不远,走路也就二十分钟,美国的街道很漂亮,绿化很好,因为人口不多,不像国内那般拥堵。 中途会路过一家超市,她顺便买点菜,回家做饭。 过红绿灯的时候,她感觉有人在看她,这种感觉很强烈,回头瞧了一眼,隔着咖啡厅的橱窗,一个美国男人朝她笑了笑。 容箬礼貌的回了一记笑容。 这种打量在国外很正常,就像国内见到外国人一样,都会经不住的看上几眼! 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 不是。 刚才看她的那个人,绝对不是这个人! 这种被监视的感觉,很早就有了,只是,对方一看就是行家,每次都做的很隐蔽。 也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所以,她就没引起太大的重视。 但每天被人盯着,总觉得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快速的过了马路,还始终能感觉到那道视线如影随形的跟着她,跑的太快,不小心撞到前面的人,“sorry。” “容小姐?” 是她的邻居,威廉姆斯太太。 她来美国没有取英文名字,所以,他们都叫她‘容小姐’。 那道视线消失了。 容箬松了口气,“威廉姆斯太太,今天天气真好,刚送完孩子去钢琴培训中心吗?” 周一到周五这个点,威廉姆斯太太都要送孩子去学钢琴! 去超市里买了菜。 太累了,就简单的做了个咖喱鸡饭,吃完饭,她解开手机屏幕,开始编辑短信。 “今天天气很晴朗,跟美国公司洽谈了几个月的合同终于拿下来了,虽然开阔了市场,但我们也吃了不少亏,如果” 手指顿住—— 如果你在,我们肯定不会这么被动的任人宰割。 容箬失笑,迅速按下删除键,把‘如果’两个字删了! 保存进了草稿箱。 草稿箱里,已经有四百多条短信了。 都是没有收件人的! 美国的天空比国内蓝,她住的地方不是城中心,没有那么多霓虹,从窗口看出去,能看到天空闪亮的星星。 靖哥哥,你还好吗? *** 圣诞节很快就到了,早上打扫完卫生,就可以放假了! 容箬已经想好了,去华盛顿过节。 一来美国就被陈井然拉进公司上班了,好不容易放假,想到处去看看。 她孤家寡人的,在洛杉矶这种地方,看着认识的人都是一家团聚,难免会更觉得形单影只。 机票定的下午! 行李昨晚就收拾好了,今早带到公司来了,等一下总结会一开,就直接去机场。 晚上,有朋友邀请她参加化装舞会。 打扫完卫生,陈井然做了简单的总结,人也不多,也不用说那么多冠冕堂皇的废话,“好了,总之,希望大家圣诞节都玩的开心,红包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看着背后的名字拿啊。” “谢谢老大。” 容箬最后一个去拿,前面的同事已经迫不及待的拆开了。 她随手放进包里,陈井然道:“容箬,你不打开看一下吗?” “不是都一样吗?” 刚才那几个,都是一样的数额。 陈井然的特意提醒,让周围的人都好奇的围了过来,“快拆开看看,是不是陈总家的银行卡啊?” “不对,我觉得,肯定是杜蕾斯。” 容箬被他们说的脸都红了,直接就曝中文了,“瞎说什么呢?” 但这么多人看着,不拆,还不知道要猜成什么样! 于是,她从包里翻出红包,打开。 里面居然是—— 一张纸。 “陈总,你这不会是发不出奖金,给我打欠条吧。” 她一边调侃,一边将纸条从里面抽出来。 陈井然的字刚劲有力,又带了些许龙凤凤舞的草,和他人一样,张扬肆意! ——箬箬,戒指不一定代表求婚,也代表着,想要一个开始—— 容箬的手指捏了捏,果然在红包的最下方摸到一块凸起的物品。 她飞快的看了眼在等她回答的陈井然,将红包连着纸条一起塞到了陈井然手里,用中文说道:“对不起,我没办法。” 中文博大精深。 在场的,即使有懂的,也不一定明白其中的意思。 陈井然是公司老总,她不想当着员工的面拂了他的面子! 他早料到会被拒绝了,所以,扬了扬手里的红包:“没关系,下次,还有机会。” 洛杉矶到华盛顿,要差不多两个小时。 飞机起飞或半空中颠簸时,容箬还是会经不住紧张,这是七七的事后留下的后遗症! 飞机抵达华盛顿,容箬随着人潮一起走出机场,打开短信,claire已经把地址发到她手机上。 claire是她在洛杉矶认识的,也是一名警察,初次见她,是在一起抢劫案里。 容箬帮受害人夺回了被抢的包,她过来录口供,知道容箬以前在中国也是警察后,态度就热情了起来。 一来二去,两人就成了很好的朋友。 这次来华盛顿,也是受了她的邀请! 酒店是在网上订的,环境还不错,临湖,有个大阳台,落地窗。 赤着脚踩在雪白的羊毛毯上,很舒服。 她展开双臂,迎着太阳伸了个拦腰,惬意的躺在沙发床上半阖着眼睛假寐! 放假的感觉—— 真爽。 化妆舞会八点开始,她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了。 花园的大草坪上摆着各色的自助餐点,有厨师现场表演,气氛很热闹! claire很远就看到她了,过来拉她,还亲自替容箬挑选了一个金色的蝴蝶面具。 “这就是我说的那位中国警察朋友,叫容箬,你们可以叫她箬箬。” claire不会说中文,‘箬箬’两个字咬的很重,蹩脚! 容箬跟她们一一打了招呼,claire是今晚的主人,要忙着招呼客人,所以,只能将容箬拜托给朋友们。 美国的冬天很冷,草地上,还有没清理完的雪。 即使外面披着披肩,容箬也有些受不住,端着餐碟四处晃荡,有个厨师正在表演烤火鸡。 整个花园,也就这里暖和了。 她站在一旁看得兴致勃勃,一只火鸡烤好,周围的人开始鼓掌。 圣诞节的狂欢。 真好! 一只手伸到她面前,紧接着,一道淡淡的影子投递到她脸上 这是邀舞的手势。 容箬回头,看清对方的身形,呼吸微微一窒! ... 正文 123.123:刚才那个服务生,又怎么会知道,是她生日呢 。” 场中群魔乱舞,人们挤来挤去,容箬淹没在扭动的人潮里! 她的声音,被兴奋的尖叫声压过。 周围都是人,今晚的男士,都穿的黑色西装配白色衬衫,一眼望过去,根本不知道谁是谁。 根本无从寻起。 “靖哥哥。” 从未有过的绝望和无助笼罩着她,那种看到又再次失去的感觉,让她整个人都空了一般。 她在人群中四处转悠,嘴里不停的叫着裴靖远的名字! 一筹莫展之际。 她突然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走出花园,一辆黑色的、看不到标志的车停在正门口。 司机正躬身替他拉开门! “靖哥哥。” 容箬拨开人群朝那道身影跑过去,裙摆太长,以至于她不得不用一只手拧着。 高跟鞋陷入草坪中,走的异常艰难! 但总算 男人听到了她的声音,回过头,金色的面具下,一双眼睛漆黑深邃,淡漠的有些微微透明、黑西装白衬衫、手上,戴着黑色的皮手套。 他没说话,但眼里,明显露出了询问的神色! 容箬不小心被人绊了一下,摔在地上,好在,是柔软的草坪,除了有些狼狈,倒也不疼。 她咬着唇,只觉得心里被无穷无尽的委屈压着。 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 那人急忙道歉,伸手想将她扶起来。 男人看了一眼,躬身准备坐进车里! 容箬撑着身子起来,一瘸一拐的追上去,“靖哥哥。” “小姐,有事吗?” 男人回头,视线落在手臂上,多出的,细白纤长的手指上! “小姐,有事吗?” 容箬有些尴尬的收回手,“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不是裴靖远的声音! “没关系,”男人的声音温文尔雅,操着一口纯正的中文:“妆有些花了,擦擦吧。( )” 他的手插进裤包,摸出一张叠得很整齐的手帕递给她。 “谢谢。” 容箬接过来,低头擦了擦脸。 男人礼貌的点头告别,坐进了车里,车门关上,车子迅速融入黑暗中。 他摘下面具,看向身侧跟他同样装束的男人:“既然来都来了,还整这么神秘的一套。” 裴靖远的金色面具早就扔到了一旁,慵懒的靠着椅背,捏着眉心,神色淡淡的‘嗯’了一声。 claire从里面出来,“箬箬,你在这里站着干嘛,我找了你好久,快走,我们继续玩。” 一边说,一边拉着她就往里走。 容箬拉下她的手,抱歉道:“claire,我有点累,想先回去了。” 刚才摔倒的时候没感觉到疼,这会儿被claire拉着走,才发现脚踝疼的厉害。 “现在吗?” “是的,昨晚加班到凌晨,今天想早点休息。” claire一脸惋惜,“那好吧,祝你有个好梦。” “谢谢。” 跟claire告别后,容箬就直接坐出租车回了酒店。 容箬在华盛顿呆了四天,最后一天下午,实在没地方去了,就在酒店的阳台上躺着看书。 今天阴天,雪花洋洋洒洒的从空中落下。 不一会儿,外面就白茫茫的一片了! a市很少看到这么大的雪,她卷着书,鼓着腮帮子看着外面出神。 玻璃茶几上,手机‘嗡嗡’的震动。 容箬看了眼来电显示,眉头皱了皱,是容景天。 她慢腾腾的坐回沙发椅上,拿毛毯盖住双腿,又细细的拢好后,才接起电话:“喂爸。” “箬箬啊,你在美国还好吗?” 她来美国就没有给容景天打过电话,就连妈妈,也只是偶尔打电话报个平安, 容景天的声音听起来苍老了很多。 “嗯,挺好的。” 她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容景天沉吟了几秒钟,努力想将话题引得自然点:“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在美国的工作挺好的,暂时” “景天,来喝点银耳汤。” “爸,你跟谁打电话呢,汤都凉了。” 那头,隐约的传来南漾和容莞的声音,容箬顿住了话头,冷冷一笑,“你去喝银耳汤吧,没什么事我挂了。” “箬箬,”容景天急忙叫住她,走到外面阳台上,“今天是你生日。” 他们家一直习惯过农历生日,来美国后,这边没有农历的说法,容箬也没注意。 这会儿容景天提起,她才记起自己生日的事,大概就是这个时间段,具体哪天,忘了,拉长声音‘哦’了一声! “你一个人在外面,要注意身体,爸爸很担心你,如果做的不开心,就回来,爸爸养你。” 容箬没说话。 容景天一个人说着,也觉得没趣,道歉的话,她已经说了很多遍了,但容箬对他的态度,还是越来越疏离。 “你妈妈最近好吗?” “挺好的吧,新交了个男朋友,对她也很好。” 这事,妈妈还真没跟她说过,她也就是不想爸爸每次打着关心的旗号去伤害妈妈。 既然分开了,就断的彻底一点。 免得藕断丝连,徒增伤悲! “你妈她”容景天不可置信的提高声音,说到一半,又颓然道:“这样也好,也好。” 虽然裴靖远收手,但容氏的情况还是越来越不乐观,撑了一年多,已经是极限了。 他今天打电话,原本是想让容箬开口,让靖远帮衬一把的,但是,容箬这态度,让他实在不好开口。 又说了几句其他的,就挂了。 容箬握着手机,看着湖面发呆,周围的观景树都被雪覆盖了,白茫茫的。 今天,是她24岁的生日啊、 裴靖远过生日的时候,她还曾想过,今年的生日要让他送件内衣给自己。 当时,她根本没想过,会跟他 这份单恋,历经时间太久,她已经压根不抱希望了,只是想着,等他身边有人了 手机还没放下,就又响了,这次是颜丽屏。 “妈,最近身体好吗?” “妈妈的身体很好,你呢,刚刚给你打电话,一直在通话中。” 颜丽屏正在厨房煮长寿面,以前容箬在的时候,每年都要煮,她去了美国,这两次生日,她也一次没落。 她眼眶微热,几次想叫容箬回来,都开不了口。 “你瞧,刚离开的时候23岁的生日都还差半个月,这一眨眼,都24了。” “嗯,我在美国挺好的,妈,你也别担心我,自己多注意身体,你也该为自己的以后打算打算了,有合适的,就在一起吧。” “妈都老了,哪还想那些啊,你在美国多注意身体,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电话费贵。” “嗯。” 容箬的整颗心都酸了。 以前妈妈虽然节约,但也不至于连个电话费都要省。 挂了电话,容箬在手机上定了回程的机票,又拿酒店的座机拨了餐厅的电话定餐,想了想,加了碗长寿面。 以前在家里,每年都吃的! 去年的生日,她关了手机,一个人买了个蛋糕,躲在出租屋里吃。 今年,或许以后的很多年,都会这样了。 餐点很快送上来了,容箬打开门,服务生将东西摆在餐桌上。 牛排、布丁、苹果汁、长寿面‘还有一个蛋糕和一束鲜花,“小姐,生日快乐,蛋糕和鲜花是我们酒店为生日的客人特别配送的。” “谢谢。” 容箬也没在意,有些酒店,的确有这些服务。 只是,这送玫瑰花的,还是少见,又不是情人节! 容箬先吃的长寿面,味道和中国一模一样,长长的一根。 吃到一半,动作突然停住,在美国,是没有生日吃长寿面这一说法的,那刚才那个服务生,又怎么会知道,是她生日呢。 *** 裴靖远定的是晚上八点的机票离开美国,头等舱里,他把玩着手机,屏幕锁了又开,开了又再次锁上。 反复了好几次,才放回裤包里! 几分钟后,空姐提醒客人关机,裴靖远拿出手机刚准备关,就接到家里座机打来的打电话。 “喂。” 空姐走过来,礼貌的说:“对不起先生,请您先关闭手机,飞机要起飞了。” 邱姨的声音很急,“少爷,不好了,夫人晕过去了。” “我在飞机上,还有十三个小时到a市,你先给澜医生打电话。” 他回a市就直接去了医院,顶层的vip病房,郁青蓝已经醒过来了,除了脸色有点苍白,精神看上去都还不错。 舒弯在一旁照顾,邱姨在电话里已经说了,郁青蓝晕倒的时候,舒弯正跟她一起在外面的花园里修剪花木。 “妈,你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舒弯站起来,让到了一边,“伯母,我出去给您买点水果,”视线落在裴靖远身上,“靖远,你好好跟伯母说说话。” 那一眼传达过来的意思:别惹伯母生气,病情有些严重! 舒弯走后,裴靖远在郁青蓝床边坐下来,握住她的手,嗓音除了哑,听不出其他的起伏:“妈,现在没什么病是治不了的,你放宽心,中国不行,我就带你去美国、泰国,总会好的。” 郁青蓝坐起来,裴靖远替她拿了块枕头垫在背后,“生死我都已经看开了,你弟弟、你爸爸去世,如今,七七又下落不明,我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在死之前,看到你把婚事给定了。” “我说了,不会有事的,我先跟医生沟通一下,也许只是你想多了。” 他起身,也不待郁青蓝再说什么,转身出了病房! 舒弯就在外面,看到他出来,微微一愣:“怎么就出来了?” “我抽支烟。” 裴靖远从裤包里摸出烟盒,抽了一支点燃,淡蓝色的烟雾从他高挺的鼻梁下方喷出来,慢慢的散开。 他的手指修长匀称,指甲修剪的很圆润,捏着金色的烟蒂,煞是好看、 “什么病?” 舒弯正看着他的手指发呆,自从傅南一来a市,她就已经很久没这样专注的打量过他了。 她现在庆幸,那天她去了裴家! 不然,她还真没什么正大光明的理由出现在他面前。 冷不丁的听到他说话,舒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在问她,“癌癌症。” “什么癌?” 裴靖远皱眉,捏着烟蒂的手轻轻的抖动了一下。 那张脸在走道的灯光下怡然悦目,只是,神色过于凝重! 舒弯低着头,“我不清楚,后来,伯母就让我出来了。” “魏澜清呢?” “澜医生已经回来去,他不是这个专业的,不过走之前,特意请了医院的专科教授来。” 裴靖远沉默,一支烟很快就燃到头了,烫到手指,他轻‘嘶’了一声,缩手。 燃着的烟蒂掉在衬衫上,迅速烧出了一个洞。 “你没事吧。” 舒弯也顾不得什么骄傲不骄傲的,急忙握住他的手查看。 这段时间暗暗的跟他怄气,不跟他联系,也知道,他心里没有她。 就算她消失了,恐怕也只是让他唏嘘一下,偶尔想起,知道以前有这么个人存在! “都烫得起泡了,我去医生那里拿点药给你擦擦。” “不用了,一点小事,”裴靖远缩回手,不远处的转角,一个iphone露出个金色的边角,“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 他脱下外套披在舒弯身上,“天气凉,穿着。” 刚才碰到她指尖的时候,一片冰凉! 舒弯拢了拢衣服,“谢谢,你不是还要跟医生沟通吗?去把,伯母这两天心情不好,病房里不能离人,我在病房里照顾她。” “谢谢。” 裴靖远呃首,大步走开了。 舒弯见他走远,才推门进了病房:“伯母,靖远去找医生了。” 郁青蓝在床上躺了一天,全身都疼的厉害:“陪我下去走走吧。” “伯母”舒弯有些迟疑,见她下床,急忙扶住她:“靖远要是知道” “那你就别让他知道,舒弯,你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 舒弯在商场上的确是雷厉风行,多难搞的客户都能搞定,手腕、谈判都是一流,但如果对象换成裴靖远 郁青蓝围着楼下花园转了两圈,裴靖远就找来了,“妈,不是什么大问题,医生说了,心态放正,手术成功率很高。” 他抿着唇,脸部的线条很紧绷。 舒弯有些担忧的看着他,裴靖远将什么事都压在心里,自己一个人承受。 在经历了七七的事情后,任何一点变故,都可能压垮他。 这也是她所担心的! 郁青蓝走到一旁休息的凉椅上坐下,“舒弯,你先回去吧,为了照顾我,你也一夜没睡了。” 舒弯知道她有话要单独跟裴靖远说,“好。” “靖远,坐吧。” 裴靖远想抽烟,但看了一眼周围都是穿蓝白线条病号服的病人,忍了。 郁青蓝看着他疲惫紧绷的脸,心里有一闪而过的愧疚,但又很快坚定了,“舒弯是个好女孩,这么多年,心里始终就你一个人。” “妈,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 裴靖远仰着头,半阖着眼睛,认真的看着头顶蔚蓝的天空。 今天天气很阴。 不知道美国,是不是也同样如此!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是中国的传统,靖远,妈妈希望能看到你结婚,难道我错了吗?” 裴靖远高大结实的身躯紧绷着,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冷意,“如果只是想要个孩子,我明年给你抱一个回来。” “但我对孩子的母亲,同样有要求,”郁青蓝激动的站起来,从千金小姐到贵妇人,她一辈子没做过这种大庭广众吵嚷的事,看到周围人的视线看过来,她又坐下来,缓了缓情绪:“靖远,不管怎么说,我都不能接受容家的人做我裴家的儿媳妇,那样,我就是死了,也没脸去见你爸爸。” “我会联系国外最好的医生,你不会死的。” 他似乎,只听到了前面那一段儿。 郁青蓝气得不轻,胸口上下起伏,半天没说话。 “医生可能要等两天才落实下来,您是继续住在医院里,还是回家去住?” 他眼睛闭着,面色仍然平静淡泊,仿佛只是在讨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但他心里,此刻却被一层层绝望和恐惧笼罩着,无数种情绪积在心里,整个人就像是一个。 小南、爸爸、七七,一个个接二连三的出事,如今,轮到妈妈,是不是下一个,就该是他了? ---题外话---有三百多是补上次重复的。。有读者说我说话不算数,说了更八千没更,是因为编辑知道我要补加更,就给我安排了明天的推荐,让我明天补,没跟大家说。。抱歉了。。我又变成卡点君了,所以,以后估计也是这个点更。。。就不用问凌晨更不更了。。谢谢最近一直支持我的读者。。真的,很谢谢你们。。 ... 正文 124.124:既然现在改行了,回来帮爸爸吧 。 手机在掌心里震动,音乐是她最喜欢的一首中文歌——明天,你好。 长大以后,我只能奔跑 我多害怕,黑暗中跌倒。 明天你好,含着泪微笑。 一首歌唱完,屏幕暗下去,再也没亮起来过! 容箬木着一张脸将手机搁在鞋柜上,换了鞋,去浴室简单的洗了个澡。 在飞机上已经吃过了,也不太饿,早上起得太早,没胃口,就准备泡了碗速食面凑合。 饮水机放在厨房,要路过餐厅,而餐厅和玄关只用了个博古架隔开,她顺手拿起电话,想了想,最后还是点开最近通话,将刚才的未接来电一鼓作气的给删了! 也许,真的—— 眼不见心不烦。 *** 早上下楼,裴靖远没在餐厅看到郁青蓝,看了眼时间,平时这个点,她已经在用餐了。 邱姨将最后一份早餐端上桌,摘下围裙:“少爷下来了,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夫人呢?” “还在睡呢,说是头疼,让我把早餐给她送上去。” 裴靖远点了点头,在餐桌前坐下来,展开绢巾铺在腿上,“邱姨你下去吃饭吧,我等一下送上去。” 他喝了碗粥,又吃了两片面包,也不过七八分钟的时间。 挑了几样郁青蓝喜欢的端上了楼! “妈,”敲了敲门,里面许久没有动静,“我进来了?” “不许进来,你下去,让邱姨给我送。” 裴靖远失笑,推门进去,将餐盘放在外间的餐桌上:“妈,我让邱姨下去吃饭了,您身体不舒服,先起来吃点。” 郁青蓝从里间出来,已经换过衣服了,整个人很精神,没有一点病态,“我看,你是巴不得把我气死。” 她拉开餐凳,看到桌上都是她喜欢吃的,神色才好了几分,拿起筷子开始用餐。 “靖远,我知道你不能理解妈妈,觉得妈妈武断专横,但你换位想一想,如果是你,能不能同意一个害死自己妻子的人进家门?做自己的儿媳妇,每天每夜都看着,时刻提醒自己,当初那段如噩梦般的岁月。 裴靖远没说话,舀了勺蒸蛋放在她碗里:“您最喜欢吃的芙蓉蒸蛋,美国那边的医生我已经联系好了,等您休息几天就可以过去做个详细的检查。您现在,什么都不要想,最主要的是,养好身体,放松心情。” “我不去,靖远,我不去美国,也不治病。”郁青蓝将筷子一扔,“我都这么大把年纪了,治好了也折腾不了多久了,你难道,要让我以后都在手术和化疗中度过吗?如果挺过了,再活两年,挺不过,就这么痛苦的死了。” 她的眼眶微微的泛红,搁在桌上的手轻颤。 裴靖远知道,她是想到小南了,挺过了一次次的化疗,却死在了手术台上。 她不想治疗,也是常理之中! “妈,”他起身,走到她面前蹲下,双手握住她的肩,锐利的目光定定的看着她:“不会有事的。” 这个话题有点沉重,房间里静得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好 “靖远,你不是医生,生老病死,连七七都不能百分之百确定。” 临近年底,又去了美国好些天,事情都堆在了一起。 裴靖远一整天都呆在办公室里,连中午,都直接让餐厅送的外卖! 他要尽早将事情处理完,带妈妈去美国检查身体! 而公司资料频频泄密的事,估计还要等背后的人逍遥一段时间了 外面有人敲门。 裴靖远将视线重新集中在文档上,“进来。” 李秘书脚步急促的走进来,甚至忘了关门,“裴总,刚才杂志社那边的人打来电话,说夫人要刊登您订婚的消息。” “和谁?”裴靖远愣了一下,放下文件,捏着眉心靠进椅背里! 李秘书:“夫人没说,只说了您近期要订婚,需要我截下来吗?” 裴靖远缓缓的睁开半阖的眼睛,眸光沉凝,“不用了。” “那如果容小姐知道了” 他抬头,目光寒凉的掠了她一眼,李秘书心里一凛,止住了话。 “出去吧,给万荣报价单两个小时后交给我,”裴靖远端起手边的咖啡喝了一口,已经凉透了,从唇齿一路凉到胃里。 味蕾上没有达到满足,这让裴靖远本来就暴躁的心情更是不悦到了极点,眉头紧蹙,“泡杯咖啡进来。” 得到他的默许,杂志社就没了估计,他要订婚的消息第二天就见报了! 郁青蓝显得很高兴,早餐的时候不只下来了,还破天荒的多吃了一份三明治。 裴靖远翻了翻报纸,新娘身世成谜,据说两人已经同居,外界猜测这次订婚这么急,是奉子成婚。 他只是笑笑,随手扔到了一边。 “靖远,订婚的日子我定在三个月后了,如果不喜欢舒弯或者南一,妈妈也不勉强你,你自己物色一个,身世那些,我们家不在乎。” 裴靖远安静的喝粥。 郁青蓝也不生气,只要让他答应结婚,就算他跟自己呕上一阵也行。 如果不是他这次不声不响的就去了美国,她也不会这么着急的想让他定下来! “靖远,你总有一天,会明白妈妈的苦心的。” 她不只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靖远的幸福着想,他现在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以后等感情平淡下来,一次次的争吵后,剩下的,就是那些不堪的往事折磨着他。 而且,她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儿子背上娶杀父仇人女儿的名声! “妈,去美国的机票,我已经定好了。” *** 第二天,裴靖远订婚的消息就被另一则头条压下去了——容氏总裁容景天深夜被送到医院急救,随行的,却不是他的原配妻子。 神秘女人更是一路握着容景天的手,神色慌张的等在急诊室外。 疑似已离婚另娶! 还刊登出了照片。 一时间,容氏再次被推到了风尖浪口上。 原本一路下跌的股票,更是直接从早上开盘到十点,就跌停了! 爸爸生病住院的消息,还是颜丽屏打电话告诉容箬的,国内商场的变故很难得在国外的新闻版面上刊登,她又不怎么关注这一方面,所以,对于国内这两天的两则特大新闻,并不知情。 “我马上回来。” 她愣了一下,手指掐着机盖。 “箬箬,”颜丽屏制止了她挂电话的动作,语气怨怒又心疼:“靖远要订婚了,据说是奉子成婚,你回来,别去跟他闹。” “好。” 容箬努力地控制着让自己平静,最后也不知道是怎么挂端电话的。 她看着远处的天空发呆。 奉子成婚 也好,总算是尘埃落定了! 不用再追着他,缠着他,她终于,能为她一个人好好考虑了。 飞机降落在a市的机场,空气里,有久违的、腊梅花的香气! 她拧着行李,头上戴着一顶白色的宽檐帽,驼色风衣配白色高领毛衣,下面是一条黑色皮裤,帅气的马丁靴。 出口,陆冉白双腿交叠,靠着对面的墙壁,嘴里嚼着口香糖。 立领皮衣、白t、牛仔裤! 双手帅气的插进裤包里。 容箬戴着墨镜、口罩,一张脸遮得严严实实的,她站在原地等了一小会儿,见陆冉白没有走上来的自觉,拧着行李箱‘蹭蹭’的跑了过去。 陆冉白眉头一皱,拿手xiao开她的脑袋:“别挡着,我等人。” 容箬鼓着腮帮子,想着自己戴着口罩,他也看不见。 还有,他压根儿就没看她。 “陆冉白,”她摘下口罩,拿手在他面前晃,“你还来接人呢,这人到你面前了都认不出来。” 她本来不想麻烦陆冉白的,这里打个车到她家,也就三四十分钟的距离! 但时间太晚,陆冉白不放心她一个女孩子坐出租。 陆冉白摘下她的墨镜,“遮成这样,我还以为是哪个好莱坞的电影明星来了,你照镜子瞅瞅,这还看的出脸吗?”“美国那边冷。” “十几个小时,怎么没把你憋死!” 陆冉白帮容箬将行李拧到后备箱。 容箬冷笑,站了两秒钟,被风吹得直打哆嗦,拉开副驾驶溜了进去,搓着手问,“怎么换车了?” “原来那辆,开沟里了,”打燃火,车子预热,陆冉白打开手边的储物盒盖子,从里面拿了杯温热的奶茶递给容箬,“温度刚好,我带你去吃东西。” “在飞机上吃过了,直接去医院吧。” 陆冉白什么也没说,放下手刹,车子咻的一下窜了出去。 容箬还没系安全带,险些被他给甩出去,“你这开车野的习惯,什么时候才能改,难怪开到沟里了。” 她一边说一边系安全带,顺便把窗户也升上来了,“我不赶时间,你慢点开,我还不想去医院里躺着。” 这个点,路上基本没车! 陆冉白的车性能又好,还是经过改装的,一路开的飞快。 见她紧张的拽紧安全带,才放回到正常的速度。 “容伯父只是劳累过度,加上三高,才出现了短暂的昏厥。” 报纸出来的当天,他就去过医院了,医生说以后要忌烟忌酒忌油腻。 “那两母女呢吗,照顾的好吗?” 妈妈没去,只是给她打电话,让她打电话去关心两句。 毕竟是她爸爸。 陆冉白没说话,当时他去的时候,就一个看护在那里,他在那儿呆了一个多小时,也没瞧见南漾和容莞! 容箬已经从他的沉默中猜到答案了。 有时候,她真的很佩服妈妈的果断和坚持,跟爸爸在一起时,她能二十多年,每天不间断的端热水给爸爸端水泡脚,又在曝出南漾的事后,决绝的离婚,到现在,连生病都只是让她打电话去关心! 她一直以为,妈妈是个柔软的女人。 到医院都凌晨三点多了,已经过了医院的探望时间了,值班护士刚开始不让进,容箬说是家属,要留下来陪床照顾,对方才松口,“只能进一个人啊。” “给你们院长” “小白,”容箬急忙拉住他:“你先回去吧,这么晚了,爸爸肯定也睡了,我明天给你打电话。” 陆冉白的眉头还是皱得紧紧的,“你刚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我先送你去酒店开个房间睡一觉,我在这里照顾伯父,你明天一早过来,伯父现在已经睡下了,你进去又打扰他休息,医生说了,不能熬夜。” “好吧。” 陆冉白说的有道理,这个点进去,只会打扰爸爸休息。 医院旁边就有酒店,是一般的商务酒店。 跑的太远,明天又要打车过来,她不想麻烦,就决定在这里住了。 开了房间,容箬朝陆冉白挥了挥手,“你也回去睡吧,有看护在,应该没事的。” 陆冉白定定的看了她几秒钟,点头,“有事给我打电话。” 容箬困的不行,在飞机上她基本上没怎么睡着,一直在做梦,好不容易睡着,又被空姐送餐的声音吵醒了。 但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身上都是灰,不洗澡睡不着。 洗澡,吹头发,弄完已经就四点多了! 容箬一觉睡到中午,前台打电话来提醒退房的时间,把她吵醒了,挂了电话,睡眼朦胧的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才起床穿衣服。 正好是中午吃饭的时间,爸爸病房里,一个人也没有! 单间,旁边是一张陪护床。 容景天背对着门,她走进去站了好一会儿,他才察觉到有人看他,翻了个身转过来。 容箬惊讶的睁大眸子,差点都认不出来,病床上躺着的人是她爸爸。 头发白了大一半,眼睑下方浮肿幽黑,皮肤松弛。 完全,没有以往半点的意气风发! 她张了张嘴,好半天才喊出一个字:“爸。” “箬箬回来了?快到这边来坐,”容景天坐起来,拍了拍床边,瘦得都皮包骨头了,手背上的青筋绷得老高,被一层薄薄的、苍老的皮肤覆盖着。 容箬的眼眶红的厉害,沉默的走过去在他示意的位置坐下来,“爸,你怎么不好好照顾身体啊,我去了美国一年多,你瞧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她狠不下心像以前一样嘲弄讽刺他,这时的她,只是一个女儿的身份。 容景天哀哀的叹着气,“是爸爸糊涂,是爸爸糊涂,这次回来,你就不走了吧,你一个人在美国,爸爸不放心,万一磕着碰着,或者受委屈了,连个哭诉的地方都没有。” 容箬四处张望了一下转了话题:“她们呢?你生病,她们怎么不在你身边照顾你?” “她们在家呢,我这也没什么毛病,医生说下午就可以出院了,在这里守着也没事,我就让她们回去了。” 即使是这种时候,他也是骄傲的。 不愿意将自己的凄凉摊开了摆在台面上! “我给你削个水果吧,三高要特别注意饮食,你以后,不能再喝酒抽烟、大鱼大肉的了。” “不用,爸爸不” 容景天没来得及阻止容箬,她就已经将柜子打开了,里面空空如也,别说水果,就是换洗的衣服都没有一件。 她搁在柜子上的手紧紧的捏了捏,抿唇,将心里的愤怒压了下去,笑着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我才想起,三高的人好像也不能吃太多水果,我给你倒杯水喝。” 容景天垂着脑袋,一个劲的叹气摇头! 容箬拧起水瓶,里面也是空的。 “箬箬,”容景天拉住她的手,“别忙活了,爸爸不饿,爸爸也不渴,你坐下来,听爸爸说” 容箬一颗心又酸又涨,但是,她什么都不能说。 爸爸那么骄傲的人,怎么能容忍这样一幕被自己的女儿看到 “箬箬,我知道你这一年在美国都是做陈井然的秘书,以前当警察是你的梦想,爸爸也想你开心,既然现在改行了,回来帮爸爸吧。” “爸,我志不在经商,在美国,也就是做点复印、记录的工作,商场上的事都是陈井然去谈的。” “箬箬,爸爸知道你不喜欢经商,可是,容氏是爸爸一辈子的心血,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一日不如一日,爸爸的身体又你回来帮爸爸几个月,等爸爸的身体一有好转,你如果执意要回美国,或者是继续回去当警察,爸爸都不勉强你!” “景天,”南漾走到门口就听到这一番话,心里一紧,她好不容易才逼走了颜丽屏,怎么允许容景天将容氏集团交到容箬手里。 那她和莞莞怎么办? 她不懂经商,这段时间一直在劝容景天趁着容氏还有一点基业,将其卖了,好留一笔养老金。 但是,容景天就是不肯,非要死守着! 早知道容景天这么难搞,跟颜丽屏离了婚也不肯娶她,当初,就不该弄掉那个孩子,说不定,真是个男孩,顺理成章的继承容家的财产。 她手里拧着保温桶,朝着容箬温柔的笑了笑,“箬箬也来了,正好,我给你爸爸炖了鸡汤,你也喝一点,瞧你瘦的。” 容箬拧起床下的热水瓶,直接摔在了她的脚下。 ‘啪’的一声脆响,玻璃胆的碎片溅的到处都是! 南漾没料到她会一言不发的发飙,吓了一跳,保温桶都差点扔了。 “熬鸡汤?我爸这三高都快飙到顶了,你这还熬鸡汤,这热水瓶里一滴水都没有,我在这儿大半天,看护也没见到,你去隔壁病房瞧瞧,人家饭都吃完了在收拾碗筷了,南漾,你这安的都是什么心。” 南漾被她训斥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见容景天这般纵容她,顿时就哭天抢地了起来,“景天,我这鸡汤熬了整整一个上午,油都是滤过的,你瞧箬箬,不只误会我的好心,还连名带姓的叫我,怎么说,我不她长辈分也长她年份啊。” 容箬不想跟她在公共场合吵吵嚷嚷,“爸,我先把行李带回去,你好好休息,我下午再来看你。” “那进公司的事” “我考虑考虑吧。” 她即使进公司,也改变不了什么。 以前不懂,现在多少懂些商场上的东西了,也知道,容氏不过是强弩之末。 除非,有人肯融资! 但商场上,都是踩低攀高,这种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时候,又有谁敢投一大笔钱进来呢。 容景天点了点头,“你也累了,先回去好好休息,丽屏最近好吗?” 他不相信,颜丽屏真的要跟别的男人结婚了,但是,他知道没有立场问,所以,话到嘴边,又变了。 南漾咬牙。 丽屏丽屏。 即使离了婚,他也是满脑子都是丽屏。 “挺好的,爸,我先走了。” 出了医院,容箬一眼就瞧见正门口听着一辆暗红色的吉普车,一下就认出了是陆冉白的车。 昨晚虽然没看车标,但这款车的车型实在是太打眼了! 果然,她刚走到路边,那辆车就动了,驶到她面前,降下车窗,“上车。” “你在这里等我?” 陆冉白抱臂撑着方向盘:“不是,但你先出来了。” 容箬翻了个白眼,拉开车门上车,第一时间就是系安全带:“酒店门口停一下,行李还在前台。” “已经取了,在后备箱放着呢。” 知道她要回来,颜丽屏早就做好了一大桌子菜,“箬箬,快来,都是你最喜欢吃的菜。” 这种时候,最容易感伤了。 容箬不想惹得妈妈哭,夸张的吸了吸鼻子,弓着身子直接就去了饭厅,“好香啊,果然是距离产生美,你瞧,我以前一直在家,妈妈从来不做我喜欢吃的菜,都吃都是做你喜欢吃的菜,现在,我才觉得我是我妈亲生的。” 颜丽屏戳了戳她的脑袋,哭笑不得:“瞧你说的,也不怕小白生气。” 陆冉白放下行李,“伯母,我已经习惯了,她哪天正儿八经的跟我说话,我才渗的慌,生怕她又惦记上我什么了。” “你放心,绝对不会是惦记上你的人。” “那可难说,要找个比我优秀的男人,难。” 容箬转过去捏他的脸,“脸呢?脸呢?被开水烫没了吗,不对呀,这不是不怕开水烫吗?” *** 裴靖远站在窗边上抽烟,这段时间,他的烟瘾越来越大了。 正在汇报工作的某经理说了好一会儿了,也没听到指示,心里七上八下的忐忑的厉害,憋不住问道:“裴总,您觉得有问题吗?” “嗯。” 经理心一沉,这次的营销策划案,他们部门已经连续加班了一个多月了,每次都被刷下来。 这次如果再不过 他都要觉得自己能力有问题,引咎辞职了! 裴靖远掐了烟头,转过身,晨曦中,他的身影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模糊了西装冷硬的线条,但也使他整个人更疏离了。 “回去继续改。” 经理觉得,他估计根本就没听,想到上来之前,部门的人都开始祈祷上天了,只好硬着头皮问:“请问裴总,具体是哪些方面还不满意。” 裴靖远沉默了几秒,提出了几个要点:“照着改吧。” ... 正文 125.125:要不,我们去旅馆洗个澡,把衣服吹干 经理急忙点头哈腰的退了出去,在门口,正好和李秘书迎面碰了个正着。 李秘书朝他点了点头,走进去关上门:“裴总,容小姐回国了。” 裴靖远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她是昨天的机票,这个时间点,估计已经去过医院了。 “她现在在哪?” “陆先生刚送她回了家。撄” 听到‘陆先生’三个字,裴靖远的眉头皱得死紧,眼眸一黯,氛围一时有些微妙。 李秘书站在一旁,低首垂眸的不吭声偿! 裴靖远从架子上抽出一支沉香,放在香炉里点燃,“你去查一下,容景天在病房里跟箬箬说了什么。” 其实他已经料到了,箬箬是容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如果不善加利用,就不是容景天的风格了! 他微微仰头,如果箬箬真的接了这个烂摊子,那他呢,是不是还能像现在这般袖手旁观? 唇角溢出几分轻嘲的苦笑。 箬箬外面天真可爱,内心却是理智懂事,她的善良不会对容景天的窘境置之不理,但也绝对不会开口让他帮忙。 这种性格,还真是越来越不讨喜! 他倒宁愿她像 想了几秒,他身边,好像还真没有小鸟依人的女人。 “等一下把许家宴会的请柬给我。” 他嗓音有些沙哑,又凉又性感。 李秘书心里一涩,淡漠的表情上掠过几缕落寞,这是她第n次面对裴靖远时,不由自主的表露出她的情绪。 怕被他看见,将头埋得更深了,“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手机在裤包里震动,裴靖远皱着眉不耐烦的掏出来,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他没有立刻接起。 而是转头跟李秘书说:“算了,不用了,你先出去吧。” 李秘书出去后,电话已经挂断了,他走到休息室,回拨了过去:“查的怎么样?” “啧啧啧,我说裴总,你可真是放了个定时炸弹在你身边啊”对方一开口就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长串。 裴靖远:“别tm那么多废话,说重点,难怪找不到女朋友,整天跟个话唠似的。” “艹,不带人身攻击的,我特么找不到女朋友是因为眼光高,谁跟你一样” 裴靖远将手机开了外放,搁在桌上,拿着剃须刀刮胡子,又洗了个脸,那头才bb完,“你知道,她是谁的女儿吗?” 裴靖远没接话。 对方讨了个没趣,“是裘皓梵的女儿,你特么还记得你是怎么从他手里夺回裴家的,妈的,拿枪指着那龟孙子的脑袋啊,老子都差点被你吓尿了,不过,对付那种人渣混蛋,就该来狠的。现在人家女儿来当你秘书,指不定要作死你,有没有给你施展美人计?妈的,换我上啊,追你的女人那么多,这种养虎为患的事” 裴靖远用毛巾擦了擦脸,腾出一只手来挂电话,“废话真多!” *** 容箬吃完饭就回了房间补眠,一直睡到下午,就接到容景天打来的电话,“箬箬,许家晚上有个晚宴,你跟我去一趟。” 许家? 容箬很少关注a市的名流,念了几遍才想起来。 “爸,你去吧,我不想去。” 在美国,她也不是很喜欢这种商业目的太浓厚的宴会,每次都是陈井然去,不得不说,他真的是块做生意的料子,也许是天生的性格,很容易跟人打成一片。 当然,要在他心情好,且不乖张跋扈的时候! “箬箬,多认识些人,对你没有坏处,爸爸等一会儿来接你,你什么都不需要做,跟在爸爸身边就行了。” 容箬还是不大乐意,但容景天的话都说到这步了,她也不好拒绝。 想着去呆一会儿就出来,勉强答应了! 容景天来的时候带了一套礼服,容箬正在洗手间里化妆,颜丽屏去开的门。 因为容箬没跟她说过容景天会来,颜丽屏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握着门把,没有让他进去的打算,“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箬箬,”容景天尴尬的指了指里面。 “哦,那你进来等吧。” 颜丽屏转身去了厨房。 容景天走进去,习惯性的拉开鞋柜换拖鞋,打开后才想到这里只有她们两母女,肯定没有准备男士的拖鞋! 刚准备关上,就被最里面的一双棕色的男士拖鞋吸引住了目光,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拧着拖鞋就去了厨房。 将拖鞋扔在地上,质问:“这是什么?” 颜丽屏正在给容箬熬骨头汤,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险些将勺子丢出去。 看了眼地上的鞋子,再看容景天、怒发冲冠的模样,无奈:“景天,不管是什么,都和你无关了,我们已经离婚了。” 容景天被噎得半天没说话,一张脸又沉又阴,却也知道自己没有说道的身份。 “妈,你有没有看到我放在抽屉里的发卡,”容箬捏着头发从房间里出来,一年前的短发,如今已经长过肩了,看到容景天,再看了眼扔在地上的拖鞋,笑笑:“爸,你都来了啊,再等我十分钟。” 容景灰头土脸的天从厨房里出来,“没事,时间还早,你慢慢弄,弄漂亮一点。” *** 许家的宴会在慕森的一楼大厅举行,容箬不喜欢应酬,这种觥筹交错的场合她从来都是奉行多吃饭少说话! 容家现在的地位远不如前,也没有主动上来打招呼,这让她更悠闲了。 当然,前提是—— 不要看到某个让她讨厌的人。 她没想到容莞也会来,而且,还是挽着个年轻男人的手,笑得一脸春光。 略显成熟的黑色v领贴身晚礼服,后背是完全镂空的,银色高跟鞋,配上她略显精致的五官,倒有几分名媛淑女的气质。 完全看不出来,是个十九岁的小丫头。 男人的手在她纤细的腰背上上下移动,她嗔怪的看了他一眼,靠进了对方的怀里! 容景天握着杯子的手剧烈的颤抖,“不像话,太不像话了,她这样,哪像是个” 容莞也看到他们了,附耳跟那男人说了几句,然后指了指容景天的方向,那男人邪肆的掐着她的腰摸了一把,才放开她。 容莞拿着酒杯走过去:“爸,姐姐,你们怎么也来了。” 公共场合,容景天就是再生气也不能当场发飙,只是狠狠的斥责了一句:“回去再收拾你。” “爸,您去忙吧,我跟姐姐聊几句,怎么说也是亲姐妹,姐姐去了美国一年多,我这也马上要出国留学了,还要跟姐姐多讨些经验呢。” 容景天征求容箬的意见。 两个都是他的女儿,他自己希望她们能和平相处! 容箬点头。 容景天走后,容莞又恢复了一贯刁专刻薄的神态,斜着眼睛睨她:“被裴靖远甩了吧,瞧你,参加个宴会也就知道埋头吃东西,难怪不招男人喜欢,简直跟头喂不饱的猪似的。” 容家不行了,她也就不用再时时刻刻的维持形象,想着讨容景天的欢心了! 容箬端着餐盘,优雅的叉着里面的黑、森林蛋糕,跟看跳梁小丑似的:“那也总好过某人穿得像妓院里的鸡一样,到处卖弄风***,丢人现眼的好,容莞,别怪我没提醒你,知道你跟的那个男人是什么德行的人吗?小心变成女忧片你的女主角。” “你”容莞气得脸都青了,见周围的人看过来,勉强压住情绪嫣然一笑,“那也好过被人白睡了,灰溜溜的逃到美国去好吧。” 容莞‘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恰好服务生托着托盘走到旁边,她冷冷一笑,手肘狠狠的撞了一下容箬! 正好撞上服务生的托盘。 那是刚才容莞特意叫服务生帮她拿的开水,容箬并不知道,只看着用隔热杯子装着,以为是哪个客人要的热饮。 但是在宴会上被泼一身饮料也是够丢脸的。 既然容莞要使坏心思,那她就只能陪着了,眼疾手快的往后退了一步,伸手将容莞拽过来。 开水‘哗啦’一下泼在了容莞的胸口,但还是有少许溅到了容箬的脖子上。 “啊”的一声惨叫,容箬拿手拼命扇风,这种场合又不能直接将礼服掀开! “容箬,你” 容箬用指腹摸了摸被烫红的脖颈:“别骂脏话,想要当名门小姐,就得装。” 这边的动静太大了,把许家的人都给惊动了,许英豪拧着眉,吩咐妻子:“带这位小姐去楼上换一身衣服,”又将目光投到完全不敢吭声的服务员身上,“让你们经理来见我,我倒要问问,到底给你长了几个胆,居然敢烫伤客人。” 容箬:“许总,是我们不好,打闹的时候没注意到才撞到他的,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他计较了。抱歉打扰宴会的正常进行了,我在这里敬您一杯,给您赔罪。” 一个小插曲就这么轻易的翻过了。 容景天低头自言自语:“要是莞莞有你一半懂事” 容箬不想听这些,“爸,我去趟洗手间。” 容莞在场,影响食欲。 “诶诶,小心点。” 容箬没去洗手间,而是直接取了外套离开。 将近九点,酒店门廊上的灯光很璀璨,容箬觉得时间还早,就打算去附近的公交车亭准备坐公交车回去。 慕森门口,很难打到车! 她今天穿的是及膝的小礼服,羽绒服一遮,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估计是流年不利,刚走到一半,就开始飘雨了。 也不大,但这大冬天的,还是冷得人直哆嗦! 容箬躲在公交亭里,雨势越来越大,她在uber上点了很久都没司机接单,这会儿,正是人潮高峰期呢。 车亭里挤满了等车的人,背后的广告牌上滚动着某部电影的大幅海报。 容箬躲了躲脚,搓了搓冻得冰凉的手指,考虑着要不要重新折回酒店。 羽绒服虽然长到脚踝,但下面还是空的啊,冷风直往里面灌,两条腿都冻麻木了! 算了,还是回去乖乖的等着宴会结束,爸爸送她回去吧。 但是,她着实不想见到容莞那张脸。 太纠结的后果就是,雨越发大了,水珠打的上面的顶棚‘砰砰’的响。 羽绒服也被雨水飘湿了。 她鼓着腮帮子,看着被雨雾模糊的慕森门口,在心里测量如果跑过去要多久时间。 再然后,她就看到旁边停着的车子了。 熟悉的车牌让她有种被雷劈了的惊悚感,杵在原地盯着瞧了一分钟! 要不,跑吧。 这个念头刚一起来,黑色的宾利车就动了,缓缓的驶过来,驾驶室的车窗降了一半:“上车。” 容箬考虑了几秒,迅速拉开后车门坐进去了,这种时候,实在不适合矫情。 太特么冷了。 “谢谢你,靖哥哥。” 即使车里暖气十足,她的手脚也足足等了五分钟才开始回暖。 裴靖远没说话,她也不知道说什么,为了避免尴尬,只能拿手机打植物大战僵尸的单机游戏! 车里没开音乐,她也没开声音,要不然,太突兀了。 “这一年,在美国还好吗?” 裴靖远突然开口,吓得她手一抖,就把豌豆放在了僵尸的面前。 很快就被吃掉了! “挺好的,”没话说了,礼貌的反问了一句:“你呢?” “不太好。” 裴靖远单手握着方向盘,声音沉沉的,听声音,很不悦。 容箬:“” 和电影里久别重逢的场景不一样啊,一般这种时候,男士也是绅士礼貌的回一句:挺好的。 不过,总算是有话题了,“是不是工作上的事太烦了?” “不是,”他目视前方,神色很淡,“有一只不听话的小野猫一声不吭的就逃了。” 容箬:“” 她低着头继续打游戏,和裴靖远独处,她紧张的要命。 车子停了,刚开始她以为是等红绿灯,也没在意,闲暇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外面乌漆抹黑的,别说红绿灯,路灯都没几个! 最重要的是,她不知道这是哪里。 “怎么不走了?” 裴靖远的手还撑在方向盘上,“车坏了,我下去看看。” 容箬扒着门看窗外,“有伞吗?” 雨下的很大,车窗上全是水渍,完全看不到外面。 街边,是个24小时营业的小旅馆,大红色的霓虹印在车窗上,很刺眼。 裴靖远打开车门,雨丝飘进来,容箬冷得哆嗦了一下! “后备箱里有。” 裴靖远下车,掀开引擎盖,容箬的视线被遮住了,看不见他在干嘛。 雨势太大,砸得车窗‘砰砰’的响,她打开车门,顶着包去后备箱里拿伞。 好冷。 她哆嗦着双手撑伞,举过裴靖远的头顶,冷风直从羽绒服下摆往上灌。 身上湿透了。 裴靖远拿着手电检查车子的故障,“上车去。” “找出问题了吗?要不别弄了吧,你瞧你衣服都湿透了。” 他放下引擎盖,也不知是真的这么听话,还是找不到问题。 上了车,两个人都湿透了,裴靖远拿出手机给司机打电话,报了地址让他叫人过来修理。 听他报地址,拿纸巾擦湿头发的容箬’咦‘了一声,“怎么走到这里了?” “天黑下雨,走错路了,以为能绕回去,结果绕远了。” 他打开顶灯,点了支烟,面容俊漠,衣服被雨淋湿了,开了三粒扣子的衬衣软趴趴地贴在胸膛,露出紧实有力的肌肉。 修长的手指上搭在方向盘上,将车窗降了一丝缝隙,烟头在他指尖明明灭灭。 车内的暖意慢慢的散了,容箬挺冷的,蜷了蜷腿,想到裴靖远估计更冷,身上都湿透了,头发上还挂着水珠。 “靖哥哥,裴家过来估计还要一个小时,要不,你先换套衣服吧。” “后备箱里没有。” 容箬又坐了几分钟,实在挨不住了,而且,这身上湿哒哒的,很不舒服! 指了指旁边的小旅馆:“要不,我们上去开房间洗个澡,把衣服吹干再下来。” 裴靖远侧头看了一眼,皱眉,估计是嫌弃环境不好。 “好。” 容箬原本以为他不会答应,还准备花一番口舌来劝他。 没想到这么爽快。 楼梯很逼仄,两边的墙上贴着小广告,灯光昏暗,影子在地上拉得长长的,直接没入前方转角的黑暗里! 老板是个中年男人,头也没抬:“单间一百,标间一百二。” 裴靖远掏出两百块放在吧台上,“单间。” “一间啊?”容箬承认,她思想小小的不纯洁了一下。 “难不成,你还想在这里睡一晚?” 是啊,他们就洗个澡,吹个衣服,好像没必要。 老板:“身份证。” 容箬没带身份证,裴靖远从钱包你掏出自己的递过去,看模样,不太耐烦。 “女的呢,一人一张。” “我没带。” “没带身份证得多交一百,如果遇到警察突击检查,罚款你们自己交。” 裴靖远又拿了两百块放桌上,“给我一套没拆封的毛巾,有吹风机吗。” 进了房间,容箬先将空调打开。 裴靖远脱了外套,“去洗澡吧,外套先脱下来,我帮你吹干。” 两人洗完澡,司机还没来,空调开着跟没开似的。 容箬没话找话:“靖哥哥,你怎么会在那里?” “许家的宴会,也邀请了我,刚到就看到你从里面出来。“ 这是老式的旅馆,就是用隔板隔成的一个个小小的单间,墙那头不断传来嗯嗯啊啊的呻`吟声。 男人粗俗的话语和女人的娇笑声听得一清二楚。。 容箬尴尬的看了眼裴靖远,他恍然未觉般,手掌压着她的羽绒服,将那些湿润的地方吹干。 她咳了一声,“那个,我来吧。” 早知道,就该找老板要两个吹风,他的衣服,还湿着呢。 “这次回来,还打算去美国吗?” “可能近段时间不会去了。” 毕竟是工作了一年多的地方,真要回来,她还有点舍不得。 一点一点看着公司壮大,感觉,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天天长大似的感觉! ... 正文 126.126:你特么到底做了什么 “舍不得?”裴靖远关了吹风,沙哑的嗓音衬着旁边‘嗯嗯啊啊’的声音,突然横生出一种百转千回的特别含义。 舍不得? 她怎么觉得,不是单纯的指工作啊。 但看他一本正经的模样——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撄? 裴靖远突然俯身靠过来。 容箬僵着身子,清晰的听到心脏在胸腔里乱了节奏地跳动,血液涌动的声音一下一下,像重锤击打着耳膜偿。 他伸手在她脖子上碰了碰:“这里怎么了?” 两个人的距离隔得近,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的味道—— 松木的香味伴着淡淡的烟草的气息,还有头发上丝丝缕缕的潮湿水汽。 容箬一下子屏住呼吸,他敞露着胸腹,浓烈的雄性气息笼住她。紧张的往后仰了仰,伸手按住他手指按过的地方,却在慌乱中将他整个手掌都按住了。 粗粝的手掌贴着她的脖颈,房间里温度很低,他还裸着上半身在那儿坐了好半天,手指凉的 容箬缩着脖子打了个哆嗦! 一抬头就撞上那双熟悉的,淡得出尘的眼睛。 容箬站起来,理起衣服上的帽子遮住脖子,“靖哥哥,司机大概什么时候来,要不我打电话让小白来接我们吧” 这样坐下去也不是办法。 空调没温度,他肯定是不会去睡旅店的床! “快了,乖乖坐着。” 裴靖远收回手插进裤包里,语气有种隐忍的不耐烦。 他身上有股子戾气,眉间微微拧一下,更似一种无声的威胁。 果然长的好看的人,脾气都不太好。 莫名其妙的就生气了! 容箬拿着吹风替他吹衬衫,吹风是那种很老式的,风筒里红彤彤的,温度很高,烫人的很。 不多一会儿,手指就被烫红了! 旁边又开始‘嗯嗯啊啊’了,床头撞在墙壁上,发出‘咚咚’的声响。 正好贴着容箬坐的地方,她转身拍了拍墙:“你吃药了吧,这才刚完又来,就不能动静小点。” 美国那边xing文化很开放,这种话在那边跟讨论天气似的常见,所以,她也逐渐被熏陶了。 那头的动静一下就停了。 一般这种小旅馆,别人即使不爽都不会点破,免得两边都尴尬。 但是她忘了—— 她面前还站着一个吃药的人。 隔壁终于安静了。 容箬正为自己沾沾自喜的时候,一道黑影压下来,指尖在她小巧的耳垂上轻轻勾了一下,“还知道吃药?这一年多,美国没白呆啊。” 因为我见你吃过啊! 她在心里暗暗的回了一句,裴靖远的手改为捏住她的下颚,往上一抬:“说说,你现在正用什么样的心思在揣测我?” 容箬觉得,她要真说出来,裴靖远会直接把她掐死。 瞧瞧这动作,改捏为掐,绝对方便! “我什么都没想,真的,就觉得旁边这对儿挺烦人的,这种事,弄这么大声干嘛,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裴靖远不放过任何占她便宜的机会,指腹在她下颚上碾磨了一下,“你也挺大声的。” 容箬:“” 她觉得,她以前都不了解裴靖远。 居然连***都这么不动声色! 容箬穿着礼服,外面裹着白色的带帽羽绒服,帽沿上,软软的白毛围在她的脸周。头发长长了,染成栗色,绾成一个韩式的髻。 下摆,露出白玉一样的小腿。 眉眼长的很精致,化着淡妆,漆黑的眸子灵气十足。 一颦一笑,都是介于少女和女人间的婉转俏皮! 容箬闷头不说话,她被调戏了,还得吃了这个哑巴亏。 裴靖远的手机响了,他将手指从她脸上撤回去,转身接起电话:“到哪里了?” 司机站在楼道口等他们,见裴靖远和容箬下来,急忙躬身迎上来,双手将一把车钥匙递上:“对不起裴总,是我的失职,早上忘了检查车子,实在抱歉,给您造成麻烦了。” 裴靖远接过他手里的钥匙,侧头吩咐容箬:“在这里等着。” 他几步跨进雨里,打开后备箱,取了伞走过来遮在容箬的头顶。 车子停在容箬的小区楼下。 外面的雨也小了! 容箬解开安全带,手搁在车门上,侧身跟裴靖远告别“谢谢,靖哥哥再见。” 裴靖远抓过她撑在座椅的上左右,往他的方向轻轻一带,用了很大的力道,容箬撞入他的怀里。 听到他放慢声音说:“就你这小身板,不用吃药都能把你折腾散了。” 性感又魅惑的声音沿着她的耳廓擦过。 容箬整个裸露在外的肌肤都透出了淡淡的粉色,裴靖远倾身上前 此情此景,这种氛围。 前面一句又是这么暧昧旖旎。 男人的脸渐渐压下来,眸底的笑意清隽动人。 容箬紧张的咽了咽唾沫,难道,他要吻她? 这个举动,在意料之外,又好像是情理之中。 ‘啪嗒’一声轻响! 在安静的车厢里,像晴天霹雳,格外清晰! 裴靖远替她打开门,“上楼的时候小心点。” “哦哦哦。” 容箬尴尬极了,这次连‘再见’都没说,下车就冲进了楼道。 等电梯时,拿手贴了贴脸,这大概就是书上说的,在冰与火中煎熬! *** 裴靖远驱车回去的时候突然想到公司还有点事要处理,掉了个头,转回了公司。 这个点,公司只剩下一楼的值班保安,整栋楼静悄悄的。 他跨进电梯,单手解开外套的纽扣,脱下来搭在手臂上! 69楼。 走道上亮着应急的照明灯,光线惨白,从头顶倾泻而下,将他欣长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走在上面,寂静无声。 裴靖远刚走了几步,就停住了步子。 似乎是窗户没关,寒冷刺骨的风从外面灌进来,带着淡淡的酒味! 他提高了警觉,缓缓的往里走,李秘书桌上的台灯还亮着,在黑暗中,发出柔柔的亮光。 女人穿着睡衣,趴在桌上,头发披散下来铺在后背上。 裴靖远微微蹙眉,走过去敲了敲格子间的玻璃:“李秘书?” 没有动静。 似乎睡着了! 他低头,瞧了眼地上放的酒瓶,又抬手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绕过格子间去了办公室。 刚走了两步,身后就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李秘书连人带椅子一起摔在了地上,打翻了空了的酒瓶,头正好磕在上面,她痛得呻吟了一声,手撑着地勉强站起来,神色恍惚的四处看了看。 “裴总?” 李秘书走到他前面,眯着眼睛醉眼惺忪的打量他,随即自嘲的笑道:“我又喝醉了,要不然,怎么会这么晚了还看见你呢。” 裴靖远:“” 他不擅长哄女人,尤其是喝醉酒的。 “裴总,我男朋友跟我分手了,”她捂着脸,肩膀剧烈的颤抖,声音又平又干:“他居然嫌弃我不懂情调。” “你喝醉了。” 李秘书凑近他:“如果我爱你,你会不会接受我?” 她是真的喝醉了,要不然,绝不会明知道没有希望,还说出这样的话。 她爱他。 从意识到这一点起,她唯一的愿望就是留在裴靖远身边,哪怕,只是个不起眼的秘书。 只要能看着他,守着他,就满足了。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要告诉她,裴靖远是害她爸爸自杀的凶手。 现在她才知道,妈妈鼓励来裴氏上班,只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让她替他爸爸报仇。 但这些话,即使是醉得一塌糊涂,即使知道面前的人不过是她喝醉酒后幻想出来的,她也不敢说! 所以,她只能哭。 把自己的委屈和不甘通通都哭出来。 这么冷的天气,她就穿了件薄薄的长袖睡衣。 裴靖远:“你被赶出来了?” 刚才,他还在她的桌子下,瞧见了行李箱。 “嗯,他有新欢了,就将我赶出来了。” 年纪到了,就该结婚了,而那个男人,是她觉得可以将就的人。 裴靖远缓步走进办公室,“你今晚去休息室睡一晚吧。” 开了灯,走到办公桌前开了电脑,没听到回答,抬头瞧了一眼,就瞧见李秘书坐在地上。 见他看她,嫣然一笑:“我腿软,走不动!” 微醺的美人极有风韵,又懂得示弱,裴靖远对女人,向来很绅士,蹙了蹙眉,走过去将她抱起来放到了休息室的床上。 又拉着被子替她盖上! 李秘书一直都乖乖的,盯着他深邃的眼睛:“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裴靖远凝眉想了想,还真是不记得了。 “裘霜,后来爸爸死后,改了跟妈妈姓,叫李霜,裴总,我叫李霜,你要记得啊。” 她一遍一遍的刻意强调,裴靖远也只当她喝醉了,没放在心上,只是敷衍的‘嗯’了几声。 李霜突然皱眉,从床上‘蹭’的一下坐起来,趴到一旁。 吐了—— 裴靖远的脸很臭,收拾完地上的狼藉,又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才出去。 被这一弄,也没有处理公事的心情了。 直接下了楼! 拿手机拨了个电话,那头睡意正好,被吵醒了,脾气暴的不行。 “明天把证据交到警察局。” 他吩咐了一句,就直接挂了电话。 我艹。 被吵醒的人压根还没反应过来骂人,电话已经挂了! 裴靖远第二天来的晚,到公司的时候李秘书已经不在了。 休息室里的被子整整齐齐的叠着。 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多了,格子间里没人! 裴靖远拧拢的眉心揭示了他此刻风起云涌的心情,他转身,从裤包里掏出手机,极快的拨通了昨晚的电话,“人没来上班。” “妈的,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她去自首了,今早,比我快了一步。法律会考虑到她主动意识到错误,采取轻判。” “嗯,安排个时间,去探视。” 裴靖远不在乎这个,如果他想弄死一个人,不管她在哪里,都是轻而易举。 但是对李霜,他没狠到那一步。 泄露公司机密,给点教训就行了,至于她是谁的女儿—— 就她。 他还不放在心上。 对方听出他的意思,不满的嘟囔:“艹,老子还准备跟着你大干一场,没想到,就这么解决了。” “有你发挥的地方,探视你去,事情没解决好,你就自己卷被子滚到你的意大利去。” 当年,爸爸决策失误,公司上下人心惶惶,裴氏的股票跌再跌,裘皓梵作为公司第二大股东,怂恿其他股东带头要求召开股东大会,要撤换爸爸的总裁位置! 早年的裴氏,并不像现在这么清白,有很多弯弯拐拐的地下势力。 而裘皓梵背后,就是a市根深蒂固的hei道势力。 迫于压力,股东大会最终决定,两天之内如果裴家凑不到融资款,便主动退位让贤。 而另一边,裘皓梵使暴力手段逼着股东抛售手中的股权,他再大量低价收购! 那段时间,公司上下苦不堪言,却又屈服于他的势力不敢说。 后来融资到位,爸爸过世,裘皓梵欺负他刚从国外回来,联合股东一起以‘他不善经营’的理由,逼着他签署股权让渡书。 而那时的他,心高气傲,又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拿着枪逼迫他在股东大会上承认他总裁的位置! 当时,虽然裴家落败,但裘皓梵多少要顾及点慕家的面子。 所以,没有跟他硬碰硬。 再后来,他慢慢坐稳了公司,裘皓梵也被他赶出了裴氏。 只听过凄惨的过了几年,后来去世了。 商场上争权夺利,基本上每天都在发生,只不过,当时他和裘皓梵的争斗过于惨烈了而已,持续了近三年的时间。 “你自己的事你自己不去处理,让我去,你特么真当我闲得慌?上次李霜的挡箭牌还不是我帮你处理的,妈的,你瞧都没来瞧一眼。”商场上,敢这么直言不讳的跟裴靖远说话的,除了慕锦年他们三个,估计也就许云诺了。 裴靖远:“我忙。” “忙什么?” “撩女人。” 他听到‘扑哧’一声,然后是剧烈咳嗽的声音。 *** 容箬一大早起来就收到陆冉白发的短信:“美国的日子还没作死你?” 她有一两秒的懵bi。 又仔细看了一遍,还是没看懂。 于是回了一句:“你一大早被狗咬了?都说疯话了。” “你打算进容氏?” 短信回的很快,不知道是刑警队没案子,闲得慌,还是一直在等她的消息回复! “暂时没有这么打算。” 她昨晚考虑了一晚,还是不大愿意去趟这趟浑水。 公司目前状态棘手不说,还有南漾两母女,也是会闹腾人的。 “看新闻。” 容箬拿着手机点开网页,点到财经版,浏览了几页,修长的秀美拧成一团。 全是她即将进入容氏上班的消息! 就现在的容氏,估计除了破产,没什么消息能让它上头条,这么大篇幅的报道,肯定是背后有人操作! 想要赶着她这只鸭子上架。 手机震动了两下,又是陆冉白,“如果不愿意,好好跟伯父说,他现在,也是走投无路。” “我想摔杯子。” “为什么?” “古代起义前,都要摔杯子以示决心坚定。” “你可以吃安眠药。” 她发了个问号过去! “以死明志,更有诚意。” 然而,不管是以死明志,还是摔杯子表决心,她都没有。 因为,没等她想出说辞,容景天就给她打电话了,愧疚的跟她道歉,说并没有逼她。 将她所有的话很有技巧的都堵回去了。 最后,她只得恹恹的说了句:“我知道了,爸爸。” 新闻造成的影响就是,刑警队的同事都知道她回来了,微信群里顿时沸腾了,嚷着让她请客。 容箬去洗脸,迟了两秒钟回微信,回来就看到他们连地点都定好了,就等着她定时间了。 “六点吧,你们下班,直接过去。” “感谢老板体贴。” “谢谢土豪,我们做朋友吧。” 容箬笑着退出了微信,驱车去给他们挑礼物,因为回来的仓促,什么都没带。 买了东西都很晚了,容箬跟他们说了一声,直接去了吃饭的地方。 王露;“箬箬,你这姗姗来迟的,弄得我们这群厚脸皮都不好意思了。” 刘怀:“别啊,有的吃就行了,你要不好意思,就旁边去坐着,看着我们吃。” “你皮又痒了是吧,滚回去跪搓衣板。” 容箬眨了眨眼睛,“我是不是错过什么精彩细节了?” 陆冉白笑了笑,替她拉开旁边的凳子:“没有,就是忘了给礼钱。” “你们结婚了啊?” 王露脸上闪过红晕:“没有,我还在考虑呢。” 王胖子在这种时候,永远都是为兄弟打圆场争面子的,“来来来,点菜啊,都围着个锅干嘛,干看着里面能出美人鱼啊。” 同事们笑闹着拿菜单点菜。 氛围太热闹,显得陆冉白和容箬这一块特别的静,俊逸爽朗的男人低头喝了口菊花茶:“裴靖远的秘书去自首了。” “李秘书?她怎么了?” 接触过几次,她对李秘书的印象挺好的。 “据说是泄露公司机密,这事还在调查,但她自己去自首的,十有八、九是了。” “那” “箬箬,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呢,点菜啊。” 容箬勉强扯出一抹笑容,“你们点吧,想吃什么点就是了。” 李秘书泄露了裴氏的资料? 陆冉白接着道:“还有你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最近查到她的账户里,有大笔的资金转入转出,你提醒伯父查一查,估计,她是在为后路考虑了。” “谢谢你小白。” 陆冉白不经商,却为了帮她,费时费力的去打听这些并不在他职业范畴之内的事。 “就说句谢谢会不会太没诚意了?”他看着她笑出了声。 “那要怎样才有诚意?” “以身相许吧,电视剧里逼婚都是这种桥段。” “然后相爱想杀,最后惨淡收场。” 两人正说着笑呢,服务生在外面敲了敲包间门,拿着瓶红酒走进来,“您好,请问哪位是容小姐。” 包间里瞬间就安静了,视线落在容箬身上。 服务员走过来,躬身:“容小姐,外面有位先生说,您不能喝白酒,所以,将你们的酒水换成了红酒。” 容箬一直在跟陆冉白聊天,不知道他们还点了酒。 下意识的脱口问道:“谁?” “他说他姓裴。” 陆冉白皱眉,“果真是阴魂不散。” 容箬也是奇怪,按理说,裴靖远是不会出现在这种平民餐厅的,她克制住想起身的念头,“小白,你觉得容氏,还有救吗?” 虽然他不经商,但男人在这方面,总是慧眼独到,说不定,会有什么特别好的建议! “你觉得接那个烂摊子了?” 在陆冉白眼里,那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烂摊子。 想要起死回生,比以前皇帝炼长生不老丹还要困难。 “容氏的问题,已经不是普通的经营不善导致的资金周转不宁了,而是国家在打击民办钢材企业,不只是荣钢,还有几家大型的,比荣钢还大的钢材厂也倒闭了,容氏能撑到这一步,我已经很佩服容伯父了。” 隔壁包间。 裴靖远端着酒杯,听到旁边传来热闹的高谈阔论,唇角弯出好看的弧度。 但是,旁边越热闹就越显得这边气氛凝滞。 “裴总,我的丈夫已经因为你死了,难道,你还不肯放过我们孤儿寡母吗?” 对面的女人一脸沧桑,眼睑上,几道深刻的皱纹很明显,却也能看出她年轻时五官很精致。 裴靖远晃了晃手中的茶杯:“裘太太,你今天找我,就是因为这件事?” 李明珠吸了口气,搁在桌下的手握了握:“是的,请裴总高抬贵手,放过我的女儿。” “既然裘太太这么紧张李霜,那当初,怎么还让她混进裴氏,让她做这么危险的事呢?泄露公司机密文件,光凭这一条,我就能让她将牢底坐穿。” 李明珠‘蹭’的一下站起来,她这人脾气火爆,年轻时也是说一不二的主,后来裘皓梵破落,她才收敛了些。 但是看到光鲜亮丽的裴靖远,她就想到自己丈夫晚年凄惨,一辈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晚年居然落得去开野车。 “裴靖远,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又何必做的这么绝。” 裴靖远冷笑,起身,掸了掸略微有了褶皱的西装:“裘太太,我这人向来不心慈手软,都是成年人了,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法律怎么判,我不干涉,但你,也别逼着我不念旧情。” 李明珠气得脸色铁青,将桌上的碗筷、茶水通通拂到地上,保温壶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裴靖远停住步伐,隔了几秒,抬步离开! “裴靖远,你狠,你这些狠辣的手段,迟早报应在你最爱的女人身上。” 李明珠尖叫,她托了很多关系想将李霜保出来,但没人敢接手。 她也是逼不得已,才找上裴靖远的! 吃完饭,容箬去上了个洗手间出来,包间里就剩下陆冉白了,翘着腿,慵懒的倚着椅背吞云吐雾。 “他们人呢?” “都走了?” 容箬去买单,被告知已经买过了,她拧着眉,回头朝着陆冉白抱怨:“说好我请的。” 陆冉白:“我慢了一步,估计是某个送酒的。” 即使从一开始就刻意忽略,这会儿,也忍不住在大厅里环顾了一圈。 这会儿过了吃饭高峰了,大厅里就四五桌客人,一眼就瞧清楚了。 没有—— “估计走了,电梯来了,走吧。” 餐厅是在六楼,宽敞的观光电梯里,就他们两个。 门刚合上,又开了,容箬抬头,居然是裴靖远! 他看了眼陆冉白,最后将视线落在容箬乌黑的发顶上,迟迟没进去,在电梯门即将合上之际才跨步走了进来,动作很慢,眉眼紧锁,一副很隐忍的表情! 陆冉白呛道:“裴总,你这是不行了?平时多补补肾,别在关键时候撂挑子。” 裴靖远站在容箬的另一侧,“够用就行,总比有人补了,没地方用好。” 容箬:“幼稚。” 于是,两个男人都不说话了。 容箬其实有很多话想问裴靖远,然而陆冉白在,她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想想,还是算了吧。 李秘书的事,在商场上也是稀松见惯的,说不定,他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于是,便面无表情地站着。 裴靖远站在容箬身侧,比穿了高跟鞋的她还高出许多,这个身高差,尤为的般配! 电梯到了,陆冉白勾着车钥匙,“我送你?” “我开了车。” 他们一道去停车场取了车,临上车上,陆冉白嘱咐:“好,开车慢点。” 全程,裴靖远都沉默的走在一旁,容箬极力忽略他的存在,但还是会被他强势的气息影响,心慌意乱的,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 正文 127.127:爸,你给我讲讲容氏现在的情况吧,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容箬坐上车,见陆冉白拦在裴靖远面前,打燃火,双手撑着方向盘,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裴总,我们谈谈?” 裴靖远挑眉,深邃的眸子里染上了层层的、如霜雪侵盖的冷意,“我想,我和你没有要谈的东西。撄” 艹。 陆冉白心里骂了句粗话,你以为老子想跟你谈,只是见不惯你阴魂不散的跟着容箬。 “箬箬呢?”他压住火气。 容箬开着车离开,看了眼后视镜里,渐渐远去的身影,终于长长的松了口气! “那你就更没资格了,”裴靖远面无表情的道:“那是我的,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你拿什么跟我谈?” 容箬一走,陆冉白就再也不用隐藏情绪了,“我艹,裴靖远,你tm还要不要脸,你看不出来她在躲着你吗?偿” “这只能说明,我在她心里有位置。” 趁着他被噎得说不出话,裴靖远拉开车门,陆冉白没拦住,被他‘啪嗒’一声从里面上了锁。 容箬的车速很慢,她习惯了美国方向盘在右边的驾驶方式,回来几天,这还是第一次驾车。 她撑着身子,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的道路。 一辆车从后面斜插过来,挡住了她前面的位置。 容箬急忙踩刹车,身子前倾,被安全带拉回来,后脑勺重重的撞在椅背上! 两辆车的距离是在安全范围,容箬太紧张了,才猛的一个急刹踩停了。 定了定神,她眯着眼睛仔细瞧了眼那辆车的车牌,“靖哥哥?” 她将车停到边上,解开安全带下车,走过去敲了敲车窗,“靖哥哥,你找我有事吗?” 窗户降下,裴靖远单手撑着方向盘,视线淡淡的落在她身上:“车上有没有医药箱?” “没有,你受伤了?” 她弯下身子,目光在他的身上巡视了一番。 “嗯。” 裴靖远的喉结滚动,低声应了一句。 容箬的头发绾在脑后,将她白皙纤瘦的脖子展露出来。 小v领的针织毛衫,外面罩了件粉色的长款风衣,显得那对微微凸出的锁骨尤其好看,视线往下,因为弯着身子而微微敞开的衣服下,若隐若现的弧度有一种神秘禁忌的性感。 “哪里受伤了?”她理了理垂下来的发丝,偏头指了指前面:“我记得这前面好像有家药店,你在这里等我,我去买。” 裴靖远推开车门下来,“你来开车。” “可是……” 他想找个理由推脱,裴靖远却已经径直掠过她,绕到了副驾驶,双腿伸直。放下椅背,闲适的躺了上去。 容箬看得目瞪口呆。 “我的车还在这里呢。” “我让司机来开。” 听这话,就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容箬坐上车,调了座椅的位置,前面不远就是药店,没几分钟就到了。 解开安全带,她侧头询问:“伤的严重吗,要不要……” 买些纱布。 她话没问完,原本躺着假寐的裴靖远突然撑起身子,手顺着她那缕垂下来的发丝滑到她肩膀,指尖落在她的蝴蝶骨上,沿着那道弧度抚到那处凹痕,“买管烫伤膏就行了,不用纱布。” 容箬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即使在他们最亲密的时候,他也一直克制自己,很少做这种单纯的、挑逗性明显的动作。 容箬僵着身子,慌不择路的推开了车门下车,去药店买了一管烫伤膏,又吹了一阵子的冷风,才将心里奔腾的情绪压下来。 不行,等一下上车,一定要跟他说清楚。 “喏,你要的烫伤膏。” 容箬端着一张紧绷的脸走过去,从副驾驶半开的窗户里将烫伤膏扔进去,“我先回去了。” “箬箬,”裴靖远没接,只是由着它从腿上滚到了脚下。 “我只负责买,不负责上药。” 裴靖远觉得她去了趟药店就浑身带刺,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 小猫开始伸爪子挠人了! 裴靖远视线下移,看着右边还没干的裤腿,饶有趣味的道:“伤在腿上,我能上药,只是开车不方便。” 所以,我当司机?” 他的话,好像是这个意思。 “嗯。” 见她站着没动,裴靖远苦笑着抬了抬那条受伤的腿,“一点小伤,不影响以后的发挥。” 容箬:“……” 他促狭的眯起眼睛,外面商铺的霓虹灯映进他的眸子,细碎的光点似笑非笑的凝着她,就像是将她裹着的厚厚衣衫一层层掀开…… 再对应他似是而非的话,容箬不可避免的就想歪了。 能把***的话说得这般周正,估计也只有裴靖远了! 然而,她偏偏还不能直说,只能装作不懂。 识趣的坐回驾驶室:“送你回哪里?” “第三个路口左转。” 容箬沉默的开车,裴靖远下意识的摸出打火机,见容箬看了他一眼,将伸到置物盒里想摸烟的手又拿了出来。 一下一下的点亮火光,又甩上金属盖子。 眉头紧皱,神情颇有些烦躁! 容箬知道他烟瘾犯了,但看他在她的目光中缩回手的动作又觉得莫名的好笑。 嗯…… 她偏头想了一下。 很萌。 容箬陷在自己的思绪中。 裴靖远突然将打火机一扔,开口,“左转。” 她吓了一跳,急忙打灯,往左。 裴靖远去的是他在a市的另一处房产,临江,顶层的观景房可以俯瞰整个a市的江景。 容箬在裴靖远的指挥下将车开进地下停车场,这个时间,剩下的车位都是比较偏窄的,要不就是旁边有柱头。 她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算是稳妥的停了进去。 长长的吁了口气,下车。 “靖哥哥,我先回去了,你记得伤口不要沾水、” 不知道他伤得重不重,但不沾水总是没错的。 “你今晚住这儿吧,这里不好打车,而且,外面还在下雨。” “我坐公交。” 裴靖远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这里没有站牌,要走很远,”点了点腕表上时针指的位置,“这个点已经收班了。” 容箬低头拿手机,“我打电话让人来接我。” 她已经一只脚迈了出去,裴靖远拽住她的手臂,长臂在她膝弯一捞,轻而易举把她抱了起来。 容箬猝不及防的被抱起来,突然的失重让她下意识的揪住了他的衣领:“你干嘛?放我下来,这么晚了,我要回去了,要不然我妈妈会担心的。” “我已经给伯母打过电话了,这种地方,你一个人回去她也不放心。” “你什么时候打的?” ‘叮咚’。 电梯门开了。 裴靖远抱着她走进去,“你下去买药的时候,”他低头看了眼怀里明显不高兴的女人,“我不碰你。” “我自己能走,你放我下来。” 裴靖远用指纹开了锁。 客厅的装修很简约明朗,色调单一,外面是露台,移动门是玻璃材质的。 许是因为冬天,沙发选用的是温馨的布艺类。 干净,是她唯一的印象! 鞋柜里只有一双男士拖鞋,没有鞋套之类的东西,容箬就打着赤脚进去了。 地上铺着羊毛毯,不至于冷! 裴靖远拧着拖鞋进来,走到她面前蹲下,不由分说的握住她的一只脚套上去,“穿好。” 被他裹住的脚掌又烫又热,为了躲避他的靠近,她往后退了一小步,却忘了自己的脚还被他握着,重心不稳,整个人都朝后仰过去。 裴靖远起身,已经来不及扶她了。 幸好后面是沙发。 他居高临下的瞧着她,“去洗澡,还是帮我上药?” 容箬看了眼外面黑漆漆的天空,树叶被雨水打的莎莎响,看这雨势,短时间是不会停了,“我先去睡了。” 她不想留在这里跟裴靖远独处。 太尴尬了。 裴靖远抬起那只烫伤的脚踩在茶几的棱角上,卷起裤管,小腿上的肌肤都烫红了,有几处还起了水泡,一边擦烫伤膏一边道:“饿了。” 容箬递给他一个‘你没吃饭吗’的神情,却见他正专心致志的上药,根本就没瞧她,“你刚才不也在那个餐厅吗?” 那片红肿刺得她眼球有些胀疼。 真的挺严重的。 有巴掌大的一片! 容箬转开视线,心却已经软了,“想吃什么?有外卖的电话吗?” “不想吃那些,厨房里有面。”命令式的语气。 容箬嫌弃:“还挑。” 话虽如此,但还是认命的去了厨房。 擦完药,裴靖远抽了一张纸巾擦干净手上残留的药膏,清凉的感觉一直沿着指尖传到心底。 他勾着唇,随手扔进烟灰缸里。 裴靖远倚在厨房门上,嘴里叼着支没点的烟看着里面忙碌的小女人。 暖色调的灯光将她照得通体温润,头发扎成马尾,已经被蹭得散了一些下来! 她熟练的切着葱花,切到一半,又拿锅铲翻了翻锅里煎着的蛋,她手上沾着水,滴到锅里,被溅起的热油烫了一下。 容箬皱着眉站远了一些,油锅里噼里啪啦的爆了一阵,才消停。 煎蛋面。 奶白色的汤里浮着翠绿的葱花,上面铺了个半生不熟的煎蛋,还洒了芝麻。 看上去,令人胃口大动。 她看着裴靖远动筷子,“我去洗澡睡觉了。” 裴靖远吃了一口,“有点咸了。” “怎么会,我没放多少盐啊。” 她是按她平时的量来的,刚才就是怕咸了,用盐勺舀了一勺后用筷子一点一点往碗里拨。 “你尝尝。” 裴靖远将筷子递给她,一本正经的模样。 容箬不疑有他,接过来尝了一口,粉嫩的唇瓣含着筷子:“不咸啊,我觉得合适啊。” “那大概是我刚才没弄匀。” 裴靖远拿过她手里的筷子,低头吃了起来,这次,吃的很快,不一会儿,一碗面就连汤都没剩了。 末了。 他抬头,含着筷子,“很香。” 容箬想到刚才,她用这双筷子尝过面,但裴靖远接过去的动作太快了,让她连说‘重新帮他换一双’的时间都没有。 脑子里有几秒的懵逼。 他含着筷子,说:很香? 是说的面条还是她? 容箬脸颊发烫,转身去了房间,她觉得自己又被他一本正经的调戏了。 进了浴室后才发现,洗漱台上摆着牙刷、剃须刀、洁面乳 这是靖哥哥的房间。 柜子里有一次性的牙刷,容箬反锁了门,洗了澡,从衣橱里找了件裴靖远的衬衫穿上。 一天不换衣服她能忍受,但是不换内裤 她咬着唇纠结了一下,将内裤洗了,拿衣架挂在空调的扇叶上面! 睡之前又确认了一遍门是锁好的,才爬到床上盖上被子睡觉。 毕竟是在人家房间,下面什么都没穿,挑战难度还是有的。 容箬心里憋着事,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很一会儿,才睡着! 早上起来,内裤已经干了,容箬换好衣服,又将裴靖远的衬衫洗好晾到外面的阳台上,才打开门。 门把上挂了个袋子,是套女装,内衣内裤都有。 她左右看了看,房间里没有人气,估计是已经走了:“靖哥哥。” 试探喊了一声,没人应。 餐桌上放着早餐,小笼包和豆浆,还有一张纸条,字迹刚劲有力,笔韵尤长—— 如果凉了,就放在微波炉里热一下,你的车我放在地下停车场了,钥匙在鞋柜上。 容箬走过去瞧了一眼,果然在鞋柜上看到她的车钥匙。 将早餐放到微波炉,调好分钟,容箬给陈井然拨了个电话,回国这么多天,也就到的时候给他打了个电话报平安。 “井然,我可能还要再过一段时间才能回去上班,你先再招一个吧。” 陈井然无聊的翻着桌上的文件,“你打算去容氏上班?” “还没决定,但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我爸爸身体不好,我作为女儿,应该要为他分担一点。” 要不然,她可能会一辈子后悔的。 医生已经说了,他的病,忌烟忌酒忌油腻,忌熬夜,忌压力太大。 但在商场上,又是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要忌掉这几样,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且,那晚的许家的宴会她也去了,爸爸现如今的状况,她看得一清二楚! 陈井然沉默的合上眼睛,靠进身后的椅背,身体随着摇椅轻轻的晃动。 “箬箬,你有没有想过,即使你进容氏,也改变不了什么。” “我没指望要改变什么,也没那个能力,我只是,想为我爸爸分担一点。” 陈井然蹭得一下站起来,从看到报纸起一直压抑的火气瞬间就冒了出来,他虽然已经二十八了,但是容箬心里,就是个十八岁的心理年龄,做事冲动、脾气暴躁:“他就是在利用你,你怎么看不明白呢。” “我知道,可如果换了是你爸爸,你会袖手旁观吗?”容箬也火了。 她不想进容氏,不想跟靖哥哥起正面的敌对! 陈井然颓然的坐在椅子上,沉默了一会儿:“我会,因为我没有爸爸。” 容箬在美国的时候听陈井然提过,他是遗腹子,爸爸过世后,妈妈就被赶出了陈家,一直是小叔将他抚养长大。 后来,小叔也去世了! 陈老爷子碍于某个人的压力,不得已认了他。 他没说这个神秘人是谁,但看他提起时表情很复杂,似乎有恨意,又似乎带着感激! 容箬愧疚:“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吃早餐了,先挂了。” 吃过早餐,容若下楼开车,怕她找不到位置,裴靖远特意将车子停在了电梯的出口。 回家时,顺便去楼下超市买了菜。 出了电梯,居然在家门口看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爸爸,你怎么在这里?” 容景天局促的指了指地上的东西,“我来看看你们,丽屏不是畏寒吗?正好有个朋友去国外带了点滋补品回来,我就给你们送过来了。” “哦。” 他说是送给妈妈的,容箬没资格代替妈妈拒绝,等她中午回来吃饭的时候自己跟爸爸说。 容箬开了门,见容景天还站在门口不动:“爸,进来坐吧,我买了菜,在这里吃了午饭再走吧。” 正好,她也想多了解容氏现在的情况。 “好好。” 容景天脱了鞋,也没去开鞋柜拿拖鞋,直接穿着袜子就进去了。 因为那双男士拖鞋,他回去失眠了好几天,也知道自己的态度过分了,今天拉下脸来道歉! 却站在门口敲了半天的门也没人应! 容箬将那天的那双拖鞋拿过去,“爸,你换上吧,冬天冷,这是给客人准备的,你知道,妈妈在这方面向来比较细心。” 容景天一听,更不好意思了,一边穿一边忙不迭的点头:“是啊,你妈妈就是细心,什么都做的头头是道,不需要人操心,想当初家里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条的” 许是知道他如今再说这些没什么意义,容景天讪讪的住了口。 脸上的怅惘和后悔却清晰的表露了出来! 容箬拿着水果刀削苹果,没有接话,他手足无措的坐了一会儿,“箬箬,去容氏上班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想明白了是一回事,真的要下定决心去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容箬分了一瓣苹果给他:“吃苹果。” “爸爸不吃,”他指了指腹部:“胃不好,前段时间胃出血住了几天院,医生让我不要吃生冷的东西。” 容箬埋头咬了一口,却寡淡的没有一点味道,咽下去后,又觉得有股子涩涩的苦味。 三高、胃出血,爸爸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嚼着嚼着,她的眼眶就红了。 她不敢想,如果有一天爸爸真的不在了 容景天四处看了看,“你妈妈呢?” “去上班了,”容箬吸了吸鼻子,尽量平静的说:“中午会回来吃饭。” 她看了眼时间,还早。 “爸,你给我讲讲容氏现在的情况吧,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 正文 128.128:我哥染上艾滋病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箬箬,不懂可以慢慢来,爸爸会把所有的,都教给你。” 容箬很排斥的皱了皱眉,脱口而出:“包括你那些狠辣的手段吗?爸,当初你落井下石,今天就算容氏真的撑不住,也是因果报应,” 容景天一脸沉肃,“我在商场上拼搏了大半生,从来不信命,输了,是因为方法没对。箬箬,你也要记住,商场上败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什么朋友爱人,都是骗人的鬼话,尊严和钱都没有,拿什么守护这些东西” 他的话突然停了撄。 容箬冷笑:“爸,你的世界观怎么这么扭曲,当年裴伯父的事,你难道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内疚吗?你就算不帮忙,也不该说那些落井下石的话啊。” 容景天没说话,而是一直看着门口的方向! 容箬也察觉出氛围不对,回头,就看到门口,和妈妈站在一起的裴靖远。 他面上一派云淡风轻,心不在焉的摆弄着手里的一只烫金打火机,似乎,是在等他们的话题结束偿。 光影交错里,他一身笔挺的正装,外面一件半长的呢绒风衣,闲适又矜贵,令她恍惚的有几分陌生。 颜丽屏在一旁很尴尬,她刚才在楼下碰到裴靖远,就邀请他上来坐坐,没想到容景天会在,跟没想到,他们在讨论这些陈年往事。 就像是一道里面化脓外面结痂的伤疤,所有人都自欺欺人、不敢揭开,却在这样猝不及防的时候掀开了。 除了裴靖远,其他几个人的表情多而不少的都很古怪。 容箬估计是其中最纠结的一个,此刻的她,完全不知道怎么面对裴靖远。 呵—— 多么讽刺的遇见! 站在他面前的,是害他父亲惨死的凶手,并且,还让他亲耳听见,对方迄今为止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 愧疚、自责,在心里发酵壮大,逐渐演变成一种深深的自我厌弃和卑微。 她拿起包,“妈,我下午约了人,就不在家吃饭了。” 颜丽屏回神,连连点头,“好好,你跟靖远出去吃,我这回来的匆忙,也忘了买菜。” 容箬走到裴靖远面前,飞快的拉着他往外走,她的步履极快,手心很凉,有淡淡的潮气。 一直到小区的花园才放开他,手指痉挛的蜷缩了几下,低头摸了摸耳朵,全程都不敢看裴靖远的眼睛,“靖哥哥,我就将你送到这里了,你回去吧,还有,对不起。”、 裴靖远抬起两指挑了一下她的下颚,眸子里蕴着冰雪初融的笑意,本该有的愠怒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轻佻戏谑的暖意,“还有呢?” “嗯?” 容箬像从一场梦境里刚刚回魂,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侵着水光、淡得漠然! 裴靖远被这双眼睛猛然撞进心底,勾得心弦一动,倾身覆上她的唇,温温的触感一路撞进心里,很柔、很软,似乎轻轻一咬就会被咬掉一块。 周围来来往往的路人都沦为了背景。 他们就在这人来人往的花园里,吻作了一团! 唇齿贴合的温度让她回神。 容箬开始反抗,手撑着他的胸膛推他,裴靖远攥住她的手指关节,将她推进了一旁停着的车里! 刚开始他只是浅尝,但她的挣扎让这一记绵长缱绻的吻变成了一场攻占城池的劫掠,他将容箬压在后车座上,甚至没能腾出手去关门。 一只手压着她的肩,另一只手攥着她的腰,舌尖用力的顶开入她的贝齿,侵入她的齿关,痴缠地攫取彼此的呼吸! 容箬被他乍然而起的暴戾惊得失了魂,木木的由着他亲吻。 许久,他松开她。 手指在她微肿的唇瓣上擦过,眸子很亮,“中午吃什么?” “我约了人。” “谁?陆冉白?”他的笑有些渗人,手指挑着她散落的头发嗅了嗅,还是他喜欢的洗发*味。 容箬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有未婚妻了,所以,他刚才的强撩应该算是xing***扰,而且,非光明正大的xing***扰。 她推开他,从座位上坐正身子,一脸的端正严肃,只差没有握着他的双肩语重心长了:“靖哥哥,我们不能这样,你已经” 她的耳根因为羞愧而泛红,眼眸坚定,素净清淡的面容上染着点点的粉红色! ‘有未婚妻’的话还没说完,车门前突然投下来一道暗影。 容箬抬头,就见一脸风尘仆仆的陈井然双手撑着门,俯下身,阴鸷的看着他们。 “井然?” 在这里看到陈井然,她还是很讶异的。 因为,陈井然打算在三年内让美国的公司上市,所以,这段时间都忙的脚不沾地,熬夜到深更半夜是常事,有时候还几天几夜的不睡。 估计是以前习惯了,熬下来除了脸色有些倦,居然没什么其它反应! “你怎么回国了?” 裴靖远握着她的手指骨,轻轻一捏,容箬疼的抽了口气。 陈井然绷着一张脸,无视裴靖远,直接伸手绕过他去拉容箬,“我有事跟你说。” 他伸手进来,容箬才看到他手臂上缠着一圈黑布。 那是—— 家里长辈过世,戴孝才会戴的。 “井然,你” 陈井然的手在半道上被裴靖远截住,他的手指修长,搭在陈井然的手腕上,神态淡淡,“陈井然,既然想继承陈家家主的位置,就该学会不要毛糙行事。”1 “你们认识?” 裴警远的语气,更像是在教育一个不懂事的弟弟。 像他这般冷清的一个人,如果不是熟识,不会屑于去管别人的闲事。 陈井然被他捏住了手,没像以前那般执拗的挣扎反击,挑着眉问:“裴总,我跟我女朋友商量事情,不需要经过你的同意吧。” 容若:“” 这死小子,逮着机会就占她便宜。 她什么时候成他女朋友了。 但是,对上裴靖远深深沉沉看过来的目光,她所有的解释都卡在了喉咙口。 如果解释,是不是又会扯出一通剪不断理还乱的问题! 所以,她沉默了。 陪靖远望着她,眉峰淡漠如远山,将她也拢进了那片绵叠山峦间! 她的心脏在胸腔里重重的跳动了一下,有些许承受不住的窒息传来,脑袋因缺氧而微微有些白。 “靖哥哥,你开车的时候慢一点,再见。” 她拉开另一侧的车门下了车。 两个男人为了女人而起的争斗,输赢往往取决于女人的态度! 陈井然微挑了挑眉,收回手,上面,被捏出了一个青白的0印记。 裴靖远的车很快开走了,只剩下容箬和陈井然两个人隔着一个车的距离大眼瞪小眼,她下来的匆忙,没有系围巾,冬天刺骨的风打着旋儿往她脖子里灌,容箬冷的一个哆嗦,搓了搓手臂,“井然,你家里,谁过世了吗?” 容箬指了指他肩膀上的黑布。 陈井然不在意的瞧了一眼,伸手拽下来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嗯,不太重要的人。” 容若:“” 不重要能戴孝? 知道他和家里人关系不好,容箬也没拆穿他,她现在,也没那份心情。 陈井然一看她的模样,就直到她正准备找个借口开溜,摸了摸肚子,“饿了,附近有什么好吃的?” “这附近?”容箬认真的想了想,“还真没有。” “那就找个能喝酒的地方吧。” 容箬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颓废的一面,整个人都像是被抽空了精气神,只剩下一个躯壳,那么无助、绝望,甚至还透着几分淡淡的厌弃。 他用一种寂静的目光盯着她,将容箬原本已经到嘴边的拒绝的话又压了回去,“走吧。” 容箬带着他先去吃了饭,陈井然捧着碗,大口大口的往嘴里扒饭,以一种自虐的方式,两个腮帮撑得鼓鼓的。 他吃的很快,几分钟,一碗饭就见了底。 皱着的眉头有几分隐忍,偶尔停歇的时候,唇瓣会抿了一下! “你是不是胃疼?”容箬按住他拿筷子的手,才发现他的手冷的像冰块一样,“别吃了,你这样下去,迟早会熬坏的。” 简直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儿,每次都跟自虐似的。 “你在意吗?” 陈井然倒是听话的没有再灌饭了,而且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像是炙热的火光,要将视线触及的地方都燃烧殆尽。 容箬收回手,没再说话! 心间弯弯绕绕地发涩,然而自作自受,他没有发脾气的权力。 经过这一打断,碗里的饭却是无论如何也吃不下去了,放下筷子,“换个地方吧。” 上车前,容箬去对面的药店买了盒胃药,又拿纸杯接了杯温水,“先把药吃了。” 陈井然翻来覆去的看了眼药盒上的说明,指着某处,“饭后或饭前半小时吃。” 容箬探过去瞧了一眼,横眉冷竖的瞪他,“我又没胃病,谁像你,从来不把自己当人对待,医生已经说了,不可暴饮暴食。” “医生还说不能喝酒,抽烟会得肺癌,烧烤容易致癌,要什么都听医生的,我们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早死早超生。” 论贫嘴,容箬肯定不是陈井然的对手。 总之,什么到了他那里,都是有道理的! 即使没有,他也能给你编造一个出来。 陈井然带着她去了临湖的一个清吧,因为环境清幽,这条街,都是酒吧和卖宵夜的。这个点,酒吧都还没营业呢,整条街道冷冷清清的,人都没有几个! 清吧门口装修的很有格调,一眼看去,尤为引人注目,他直接走过去敲门。 几分钟后,有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来开门,还没睡醒,头发乱蓬蓬的、眯着一双眼睛,穿着背心、短裤,看样子是被从床上吵起来的。 陈井然倚着门,轻佻的打了个响指,“喝点酒,你出去溜一圈。” 那人似乎听到他的声音才认出人,一瞬间就清醒了,瞧了眼他后面的容箬,“陈哥,什么时候回来的呀,都没说给兄弟打个电话,兄弟们也好给你接风洗尘啊。” 陈井然不耐烦的踹了他一脚,“走不走?废话怎么这么多?” “走走走,陈哥吩咐了,哪能不走啊,换套衣服啊,你们先玩着,想喝什么自己拿。” 他转回去换衣服,陈井然朝容箬招了招手,“进来,暖和。” 见容箬还杵在那里不动,他走过去捞住她的肩膀,“放心,就是坐坐,我心里头有事儿。” “你是打算找我倾诉?” 陈井然‘呵呵’一笑,“女孩子,还是不要听那么血腥的事。” 容箬嗤笑着打趣:“你一个小屁孩,还能有什么血腥的事?” 陈井然沉默的开了一瓶酒,“要不要?” “我喝饮料。” “这么掉档次的东西,自己去拿。”话虽这么说,但还是够着手替她拿了瓶橙汁,“冷,要不要热热?” “不”容箬本想说不用,但用手指一探,沁人的凉意顺着指尖往上,她缩了缩脖子,“我来吧,有没有热水壶。” 在美国的时候她就已经体会过陈井然这个生活白痴做的蠢事了。 将没开封的汽水直接放到微波炉里加热,幸好当时她在厨房,要不然,现在估计就缺胳膊少腿了。 陈井然随手一指,“有,那个吧台下面找找。” 容箬打开柜子,在里面找到n多盒没开封的避孕套! 都是那种看不出牌子的东西,估计是给客人用的。 于是,她抬头看了眼二楼、 陈井然:“” 他几步走过来,将抽屉随手一关,“我问问,你坐好。” 干咳了两声,转身走开了。 容箬发现,他的耳根,居然渐渐的漫上了一层红晕。 刚才那个换衣服的青年沿着木质的旋转楼梯下来,双手抄在羽绒服的包里,“我走了,陈哥,你们不急。” 陈井然咧了咧唇,牙齿雪白锋利,“再说胡话,把你舌头割下来泡酒里。” 那人‘呵呵’笑了两声,“陈哥大人大量,把我当一个屁放了吧。” “等等,”陈井然叫住他:“热水壶呢?拧一个下来。” 青年指了指墙角,“那里有个饮水机,如果嘴挑要喝依云,热水壶在操作间,自己拿!” 容箬去接了水烫橙汁,陈井然自顾的喝酒! 她转动着高脚凳,好奇的环顾着四周,酒吧虽然比不上宏宁那些大的娱乐场所,但装潢很特别,符合年轻人的审美观。 在这样临江的街道,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见她欢喜,陈井然眯起眼,从椅子上跳下来,手撑在她身后的吧台上,“漂亮吗?我设计的。” 他没有靠近,而是停留在一个微妙的度上,进一步会激起人的反抗,退一步又表现不出这种暧昧旖旎的心思。 大概是喝了酒,修长深邃的眼睛里沁上了一层水汽,像缀满星星的夜空,格外迷人! 容箬从来不知道,他撩起人来,还真是个中高手。 “嗯,很漂亮,想不到,你还多才多艺。” 她装作对某处感兴趣,从板凳上跳下来,避开了他的试探。 陈井然被拒绝过很多次了,早就练就了一身的铜墙铁壁,无所谓的笑笑:“我爷爷死了,两天前,我在美国接到他的电话,那时,他已经病得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了。” 医生甚至委婉的说,家属可以准备后事了。 他是最后一个接到电话的。 这也是他第二次接到那个,自称是他爷爷的人的电话,第一次,是在二叔过世后不久,他通知他,同意他认祖归宗,让他准备准备,三天后会在陈家举行一个晚宴,向外界公开承认他的关系。 第二次,就是他要死了,通知他,回去尽一个孙子的职责——披麻戴孝! 他的酒量很好,从中午一直喝到晚上酒吧营业,才有了零星的一点醉意。 早上从被窝里就被赶出门的青年已经回来了,这会儿正在吧台后面忙碌。 容箬见他没有再开酒,问:“走吗?” “不走。” “那我去上个洗手间。” “嗯。” 陈井然趴到桌子上,有人在他旁边坐下,他以为是容箬,“这么快就” 看清来人,将‘回来了’三个字咽回去,冷着脸:“你怎么来了?” 来的人是他名义上的堂妹,是三叔后来收养的! 陈家子嗣单薄,爷爷有三个儿子,老大是他爸爸,是个优秀的军人,没有听爷爷的安排娶一个门当户对的世家千金,执意要和在爷爷眼中一无是处的妈妈在一起。 后来在一次执行公务中,去世了。 爷爷就将妈妈赶出了陈家。 二叔还没结婚就去世了。 三叔有一子,后来又收养了陈妍,但非亲生和亲生的,还是有区别的。 就比如,爷爷去世后,陈家的家产争夺,她轮不上号! 陈研心疼他:“你别喝了,爷爷刚去世,那么多人看着呢,你现在如果喝的烂醉,免不得又要被说三道四了?” 陈井然挑眉,冷冷的甩开她的手:“和你有关?你别忘了,跟我争的人,是你名义上的哥哥,他富贵了,才有你享福的命。” 他不喜欢陈妍,不喜欢陈家的每一个人! 陈妍咬了咬牙,鼓着勇气问:“我哥染上艾滋病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呵’,陈井然冷笑一声,正准备回答,眼角的余光瞥见容箬从洗手间出来了,“你回去吧,你哥怎么染上的病,去问你哥,我怎么知道他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嗜好。” 陈研走了。 容箬走过来,“你朋友?” 陈井然漫不经心的摇了摇酒瓶:“不是,酒吧里搭讪的。” 后来,陈井然喝醉了。 容箬送他出去的时候,他的下颚搁在她的肩上,迷迷糊糊的说了句:“箬箬,跟我在一起好不好,我比裴靖远差的,只是年纪比他小,等我到了他的年纪,一定比他更有成就。” *** 周一。 容箬正式去容氏上班,一身周正的职业装,化了淡妆,头发挽在脑后。 荣景天亲自下来接的她,“箬箬,位置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就从总经理开始做,如何?” ---题外话---亲爱的,大家中秋节快乐。。么么哒。。为了不让你们熬夜,我早更了。。你们快夸我吧。。 ... 正文 129.129:七七是不是还有其他问题 容箬不喜欢这样的空降方式,如果她在这片领域是出色的人才,她觉得无所谓,但她在商场上,是个傻大个。 “我什么都不懂,你让我从总经理秘书做起吧,这样,公司的人也不会有异议,现在公司正是风雨飘摇的时候,你如果这样做,会让一直坚守的员工寒心的。” 见容箬这般乖巧懂事,荣景天很是欣慰,一个劲的点头,“就按你说的,我的箬箬,真的长大了。撄” 不是总经理,是总经理秘书。 但这个空降,还是在公司引起了轰动! 早上容景天下楼去接她的事在容氏都传遍了,她又姓容,总经理还对她客客气气的,大家自然而然的就猜到些苗头了! 容箬对商场上的事很多不懂,需要学习的太多了,一整个上午,连水都没去倒过一杯。 经理是个中年男人,姓魏,为人特别和气。 中午去吃饭时见她还在看资料,顺道儿还给她捎了一份饭,“容箬,这种事不是一两天就会的,慢慢来,多实践,很快就上手了。偿” “嗯,谢谢魏总经理。” 容箬放下资料,有很多地方不懂,但是她又不想被上司看出自己的底子太差,所以,忍着没问。 她想,要不下班后回去问爸爸! 拿餐盒的时候,手指不小心碰到手机,瞧着一片漆黑的屏幕,她有些走神,有几分自嘲的想——如果还是以前,有了这些问题,她就又多了一个可以给裴靖远打电话的理由。 可是现在—— 她连给他打电话的勇气都没有,更别说是问公司的事! 收回思绪,揭开盖子吃饭,冬天的饭菜冷的很快,米粒又硬,容箬好不容易吃完,胃撑得有些疼。 伸手去端杯子喝水,才发现没水了。 她捧着杯子起身去茶水间倒水,正听着有人议论,“那个容箬,是容总的千金吧。” “和上次来的,自称容总千金的不像啊。” “切,有钱人都是子女成群,谁会只生一个别说了别说了,这都快破产了,管他有几个千金小姐的,反正最后,也沦落成普通人,比我们还惨,她们从小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这一下子跌下来,估计想不开的,说不定要去跳楼呢。对了,你们想好去处没有啊,这容氏都成这样了,我们什么时候跑路啊,难道,真等着破产那天啊。” 容箬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哎,简历已经投了,可惜,还没有消息。” “我的梦想是去裴氏,你们有没有看上个月的财经访问,裴总简直太帅了,光听声音就能让人怀孕。” “那你还不快去找个男人嫁了,要是这孩子生不来没爸爸,岂不成了私生子,你总不能抱着去找裴总,说是他的声音让你怀的孕吧。” 里面的人笑成了一团。 容箬能允许她们肆无忌惮的调侃她的家务事,却不能允许别人用这么轻佻的语气讨论靖哥哥,所以,她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里面的人看到她,纷纷噤了声,彼此看了一眼,出去了! 容箬倒了杯滚烫的开水,双手捧着骨瓷杯,让热气薰在脸上。 热气扑在窗户上,在上面形成了一小块模糊的水汽。 茶水间的花瓶里养着一束玫瑰,空气中弥漫着令人迷醉的香气。 她伸手在玻璃上涂涂画画,看着上面凌乱的名字,苦笑了一下,一股脑儿的擦掉了! 陈井然回国,也已经有三四天了吧,所以,他们已经三四天没联系过了。 以前在美国的时候,一年没联系,也没觉得有什么。 突然衍伸出这样的情绪,容箬将之归结为,是因为那天的方式不对,容易让人胡乱猜测。 室内沉闷的空气让容箬透不过气,她捧着杯子出去了,办公室的气氛很散漫,大家交头接耳的说着话,估计是都在考虑以后的去处。 一种树倒猢狲散的悲凉第一次这么清晰明了的涌上心头! 她想,爸爸此刻的心里,想必更难受吧。 *** 一直忙到晚上九点多才下班,考虑到她第一天上班,经理没交什么事给她,只是她的底子太弱,好多东西需要学习。 办公室已经没人了,空荡荡的,挺吓人的。 容箬关了台灯下楼,楼下值班的保安还跟她打招呼:“容小姐,这么晚才下班啊。” “嗯。” “总裁好像还没有下班,这么晚了,您要不要跟他一起回去?” 容箬抬头,上面是有一盏灯还亮着。 “不用了。” 她今天开了车来的,停车场停不了,就停在路边上了。 容氏周围没什么大商圈,这个点,已经很冷清了,车位上,就她一个人的车了。 她从包里掏出钥匙,刚走了两步,就听到‘滴滴’的两声喇叭响,她转过去,看到裴靖远的宾利车停在离她不到五十米的距离! 强劲的灯光下,容箬眯着眼睛看向驾驶室的男人。 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容箬也能感受到裴靖远带来的重压,目光如炬,落在她的脸上,竟让人觉得不堪重负。 她咬着唇,没动,像老僧入定一般。 裴靖远推开车门下来,一身笔挺的西装,车灯的光毫无遮拦的落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越发的清峻挺拔。 脑海里闪过一丝荒唐的念头,下意识问出了口:“裴靖远,你不会要用强吧?” 容箬双手环在胸口,侧着身子,以一种戒备的姿势看着他! 不是她矫情,是因为,他此刻的样子真的太恐怖了。 他走过来,那双锋劲淡漠的眼睛,漆黑的瞳仁微颤了一下,眼睑一动,竟然是被她逗笑了。 容箬见他笑,紧绷的心情也缓过来了,左右看了看,“靖哥哥,你怎么来了?” 裴靖远的眸子轻微的一闪,喉结滚动,一开口,声音异常的沙哑。 似乎在极力隐忍喷薄而出的情绪,“跟我去趟裴家。” 去裴家? 又要见到郁青蓝,承受她无时无刻都体现出的嘲讽目光。 这次,她可能还会想到裴伯父,被那种愧疚压着,她一分钟都喘不过气。 容箬犹豫了片刻,抱歉地说:“对不起靖哥哥,我回去还要看文件,下次吧。” 等了一会儿也没有听到回答,容箬抬头,裴靖远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灯光下他的面色幽沉,眉宇间拢着一层戾气,危险又陌生,几乎要将她拆吃入腹! 从七七出事后,她就从没见过他这般模样,小心翼翼的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跟我去一趟。” 裴靖远抓着她的手,逞凶的将她拉上车,似乎很赶时间,直接拉着她坐进了驾驶室那一方的后车座。 靠近车门的地上,已经零散的落了两三个烟头。 见容箬不太乐意的想抗拒,裴靖远的手压着她的肩膀,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乖一点,别闹。” 他上了车,车子迅速的转了个弯,朝着裴家的方向去了。 容箬见已经没有回旋的机会了,车里太静,车速又快,周围的场景迅速的掠过。 男人俊漠的侧脸映在后视镜里,说不出的孤寂! 容箬免不了心有余悸,想要说几句话缓和气氛,张口却发现哑然无言,好半天才拼凑出一句:“路滑,开车小心点。” 裴靖远叼上烟,把车窗降下一半,冷风灌进来,冷得容箬打了个哆嗦。 平日里一有风吹草动都细心绅士的男人,此刻正一言不发的抽着烟,没有注意到她的情绪。 容箬深吸一口气,傍晚时分下过雨,这会儿空气中还残留着水汽。 如果刚才只是凭着表情在猜疑,那么这会儿,她百分之百确定,裴靖远心情不好,而且是很不好! 一支烟很快抽完了,烟蒂还没扔,裴靖远又伸手去拿第二支,容箬探着身子,眼疾手快的将烟盒一起抢了过来,“你是气不过我,特么的想了这么个法子想冻死我吧。” 妈的。 一激动,她精心维持的形象又没了。 但是,都不能在一起了,她还维持个屁的形象啊! 裴靖远单手扶方向盘,左手夹着燃完的烟蒂,吐出一口长长的烟气后,手指一弹,将烟蒂准确无误的弹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谁教你说的脏话?” 一年前,她是不说的。 容箬‘呵呵’的讪笑,“我冷,舌头打结。” 说完,怕他继续追根究底的叨叨,还有意将冻得跟块冰似的手探到他的脖子下。 裴靖远没有防备,冷得缩了缩脖子,往旁边躲开了,意识到是她的手,又重新坐正身子,解开了衬衫的一颗纽扣,“放进来。” 他忽然笑了笑,那笑却是有些冷漠疏离,“跟陈井然学的?” 这些陋习,的确是在美国的一年,跟陈井然学的。 包括,说那话时,不自觉带出来的痞气。 不知怎么的,容箬莫名觉得自己理亏,坐回去,双手交叠,掌心被他的体温熨得有些滚烫发热! 解释:“听习惯了,捡了一两句。” 后来的路程,裴靖远没有开窗,容箬也没有吭声。 车子行驶的速度很平稳,容箬将后车座上的一个靠枕拆开,变成了一张珊瑚绒毯子。 盖在身上,睡意来袭,渐渐的靠着椅背睡着了。 车子到了裴家,容箬还没醒,裴靖远也没喊她,点了支烟慢慢的抽着。 车窗只开了一条缝,大部分的烟雾都残留在车厢里! 裴家二楼灯火通明,窗户上,投射出几个人的剪影,正在忙碌。 想到上面的情况,裴靖远捏着烟蒂的手微微一重,金色的烟蒂就被他的手指捏变了形。 容箬被烟雾呛到,连连咳嗽几声,睁开眼睛,车厢里满是烟雾缭绕,眼睛都被熏疼了,酸涩难当。 裴靖远闻声,直接降下车窗,把手上的烟头往车外一扔,“七七回来了。” 容箬愣在座位上,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说什么?谁回来了?” 七七?郁七七? 裴靖远打开顶灯,灯光下,他的脸格外的紧绷和严肃,“箬箬,你可能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她状态有点不太好。” 状态不太好的意思是? “你说她现在心理不太正常?” 受了那么大的刺激,心理有偏颇也是正常的,如果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 裴家是a市的名流砥柱,被人知道裴家二小姐有心理疾病,免不得会被人说三道四,所以,她能理解。 但以裴靖远的能力,如果七七真的只是心理上的问题,他能找到比她更好的、更专业的、且嘴严的心理咨询师。 她问:“七七是不是还有其他问题?” “她的脸上留下了一点伤疤,所以,你等一下进去,不要太惊讶。” “我会注意的。” 找到七七了,这是她这一年多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不管怎么样,找到人就好。 容箬迫不及待的推开车门下车,也没等裴靖远,熟门熟路的输了密码进去! 上楼时,正好撞见澜医生从楼上下来,看到容箬,点了点头:“快上去吧。” 容箬对魏澜清的记忆还停留上上次被他撞见自己和裴靖远在房间里亲吻 所以,她尴尬的理了理耳边的碎发,慌乱的点了点头就上去了。 七七的房间在二楼最里边,向阳、通透,有个圆弧形的露天阳台。 容箬去的时候,门是关着的,她敲了敲门,难以掩饰其中的兴奋和庆幸,“七七,我是容姐姐,快开门。” 没有动静。 这种感觉,就像是中了五百万之后,别人突然告诉你,这张彩票是假的一样! 容箬疑惑,打算继续敲门。 刚抬头,门就开了,容箬喜出望外:“七”看清门口站着的人,她僵硬的笑了笑,“伯母,听靖哥哥说七七回来了,我来看看。” 自从上次送靖哥哥回来的时候和郁青蓝碰过面,这么久了,她们还没见过。 相比上次她让她离开靖哥哥时,单一的气恼,这次更多了尴尬和愧疚。 郁青蓝一脸疲惫,看了眼身后的大床,她身体让开的缝隙,正好方便容箬也看清里面,“七七已经睡了,你下次再来吧。” “哦,那我能不能进去看看她,不会打扰她睡觉的。” 她现在,心情很激荡,想确认一下,七七是不是真的回来了,要不然,她会睡不着的。 郁青蓝从房间里出来,关上门,也隔绝了她探视的目光,“七七这次回来睡眠一直很浅,你的心意我替七七领了,你还是先回去吧。” 这么明显的逐客令 容箬即使再脸皮厚,也不好意思再呆下去了,更何况,在面对裴家的问题上,她还有一丝脉脉的,固执己见的骄傲。 这是一种矛盾的,因为愧疚而衍生出来的特别的情绪。 “那我先走了,伯母您好好保重身体。” 裴靖远从楼下上来,正好听到这一番话,“箬箬,你今晚就住这里,明天我让司机送你去上班。” 容箬看着走上来的裴靖远,脑海中被某种不知名的情绪填满,连简单的拒绝都想不到完美的措辞! 但是,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郁青蓝也没说话,但是,她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尴尬仍在继续,三个人站在长长的走道上,逼仄的空间让人心里发闷。 最后,还是容箬先开口,“不用了,我明天再来吧。” 在这里住一晚,她估计会被郁青蓝的目光戳成筛子。 到时候她给七七打电话,约她出去也是一样的! “住在这里,我让邱姨给你收拾房间。” 容箬皱眉,对裴靖远强硬的态度有些抗拒,只是,她还没说话,郁青蓝就点头了,“也好,住在这里免得来回奔波,你跟七七是好朋友,多开导开导她。” 说完,便上楼了。 她的语气,更像是在施舍,尤其是,她转身时轻轻睇过来的那一记神情。 容箬心里难受,绷着唇,软着声音道:“靖哥哥,伯母说七七已经睡下了,我明天再来看她吧。” “她半夜会惊醒,你今晚在这里陪着她,看会不会好一些。” 所以,七七回来已经几天了,他们是无能为力了,才把赌注押在她身上。 并不是为了要让她放心,也不是专程想告诉她七七没事。 她突然就想笑。 “这是正常的一段过程,如果是经历了特别恐怖的事,会有这么一段,你们家属多陪伴,慢慢的情况就缓解了。可能会好,可能一辈子都有心理阴影,如果想到彻底治愈,还需要找专门的心理咨询师。” 裴靖远深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隐约的有一股戾气。 他怎么可能没听出,她突然而起的疏离! “然后呢?”裴靖远今晚的脾气很暴躁,一点不顺心就容易引爆,凶恶的模样像一头暴戾的兽,“是不是还要说,你不适合,所以,来不来都是一样的?” 容箬觉得今天的他有点无理取闹,估计是因为七七的事情让他情绪不稳。 所以,她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靖哥哥,我会来看七七,但我说的,也是对七七而言,目前最好的方式。” 她微微抬高了声音,连楼下,邱姨都听到了东西。 以为他们在争执,急匆匆的上来,“少爷,容小姐,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吵架伤和气。” 她以前住的房间就在旁边,裴靖远突然被拽住了手,拧开房间门将她拉了进去。 门被关上。 也将邱姨的声音通通关在了门外。 突然的黑暗让容箬很不适应,她眯起眼睛,努力想在黑暗中看清裴靖远此刻的表情。 她害怕这种什么都看不到的情况。 让她无法通过表情的细枝末节去探测一些可知的东西!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是因为天生对黑暗的恐惧和紧张,裴靖远将她压在门上,膝盖挤进她的双腿,“七七在出事的前一晚,给你打过十几个电话。” 他原本只当七七的事是一场意外,所以,没去查这些细枝末节! 后来,还是霍启政说,七七的死有蹊跷,他才去查了她一年前的通话记录,那晚,她接了一通霍启政的电话后,就给容箬打电话。 ... 正文 130.130:本事不大,脾气倒不小 一模一样的一排数字,被营业厅炽烈的白光照得清晰明了,刺得他的眼球微微胀痛。 当时,他站在温暖如春的大厅里,却觉得遍体生寒。 黑暗中,他的声音重如千钧,压得容箬整个人都眩晕了一下! 无意识的揪住他里侧的衬衫,像一条搁浅的鱼一样大口大口的呼吸着,“靖哥哥,对不” 话还没说完,裴靖远突然环着她转了个圈,撞上了墙壁上的开光,乍然亮起的光线让她承受不住的眯起了眼睛撄! 她今天第一天上班,为了显出气场,特意穿了双十厘米的高跟鞋。 盲点过后,她首先看到的就是裴靖远棱角分明的唇,唇色正好,弧度很漂亮偿。 明明是这么严肃且凝滞的氛围,讨论的事,还是曾经困扰过她很长一段时间的。 她脑海里却突然浮起了曾经与他唇齿相依的画面! 容箬心乱如麻,撇过脸,“七七是想告诉我,她第二天一早的飞机,但是,很抱歉,我没有接到她的电话。” 她不知道裴靖远还记不记得那晚的事,如果不记得,那她就把所有的过担了,如果记得 如果记得,那也没办法了! 她已经尽力了。 “她给你发过信息,第二天为什么不给她回电话?” 初次见到七七的震惊和骇然,经过这几天的沉淀发酵,没有变淡,反而往更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发展。 那晚的事,他都还记得。 是他一直缠着容箬。 只是,情绪一点绷到一个点,就会控制不住的爆发出来,烧到身边的人。 其实,他更多的,是在责怪自己,责怪容箬瞒着他这么久,让他连为自己的行为愧疚的机会都没有。 这一年里,原本该他面对的愧疚,都是容箬替他担了。 容箬被他的一句问话气得心头梗塞,呼吸不畅,抬眸看他:“所以,你是怪我没有留住她?” 七七出事,她同样自责。 但容箬有个怪性子,有些事,她可以将错误全部揽在自己身上,但却不容许别人也将这份错怪在她身上。 哪怕,对象是她爱的靖哥哥。 她知道自己这种强盗逻辑是不对的,但是,在裴靖远面前,好像就变的理所当然了! 一个姿势维持的太久,腿就容易抽筋,容箬轻轻的‘嘶’了一声。 容箬晚上没吃太多东西,情绪剧烈的波动后有些犯低血糖,眼前阵阵发晕。 见她皱着眉弯腰,裴靖远几乎下意识的搀住她! 容箬冷若冰霜的推开他,转身拧开房间门一步一跳地出去了。 裴靖远被她破天荒的傲娇举动给弄愣住了,居然眼睁睁的看着她跳着出去了,等反应过来,怒火蹭的一下就窜上来了,“容箬,你给站住,胆子大了,问你两句还不爱听了。” 容箬回头,见裴靖远撩起袖子追上来,自己跟他跑肯定只有输的份,好在裴家的客房多。 她扭开一扇门,跳到门后,狠狠一关! ‘砰’的一声响动,整栋楼都听见了。 那扇门差点甩在裴靖远脸上,仅隔了零点几毫米的距离就要撞上他的鼻子了。 心里的怒气重新有了实质感,理智都被这声巨响震回来了几分,也知道刚才自己的话伤到她了。 但是,他骨子里微薄的大男子主义不允许容箬任性的甩脸色走人。 他迅速去拧门锁,却发现她居然在里面上了锁。 裴靖远拍着门,“容箬,你给我出来。” 这女人,去美国一年,当真是涨脾气了,一有不合意就甩脸走人。 容箬拿被子将自己整个盖住,但裴靖远的声音还是跟魔咒一样传入她的耳朵里,恼怒的捂着耳朵,闷闷的声音从被子你传出:“我睡了。” 裴靖远无奈的撑了撑额头,压低声音,“你想把门开开。” “不开。” 仅存的耐心被窜起的怒气燃烧殆尽了,抬高声音:“邱姨,把上面客房的钥匙拿来。” 容箬咬牙,在心里将他狠狠的骂了一遍:“裴靖远,你敢开门我就告你xing***扰。” 她一发起脾气来,就忘了这是人家的地盘,郁青蓝还在楼上呢。 裴靖远被气得笑了一声,“xing***扰,容箬,我看去美国一年,你倒真的长能耐了,xing***扰这种话都说的出来。” 很快,她就听到了钥匙撞击的叮叮当当的声音,邱姨在一旁劝:“少爷,容小姐还小,有什么事好好说,您别跟她一般计较。” “小,都快三十的人了,还小,再大一点岂不是要闹翻天了,现在说两句就闹上性子了。” “我才二十五,闹性子怎么了,闹性子是年轻人的天性,跟你这种老僧入定的老男人没法比。”过了十八,女人都最忌讳别人说她的年纪。 这次,裴靖远没回她,而是直接用钥匙开了门,摁亮灯,看着床上将自己裹得跟个蚕宝宝似的,还固执的不肯认识的瞪着他的容箬,转身吩咐邱姨,“邱姨,去拿衣架子。” 她都二十五了,还被人拿衣架子抽,很丢脸的! “你敢,你这是体罚,裴靖远,我不是你女儿,更不是你女人,你没资格打我。” 盛怒中的男人是经不起任何一点言语挑衅的,裴靖远大步走到床边坐下,伸手将她捞过来,扒开被子,手狠狠的在她屁股上打了一下。 ‘啪’的一声脆响。 连邱姨听了,都替容箬疼的慌。 但是,人家小年轻的情趣,她也不好上前制止,所以,只好先溜了。 她一边低着头走,一边自言自语道:“总算是有点欢声笑” 感觉到面前有人,邱姨抬头,瞧见站在楼梯口的郁青蓝,吓了一跳:“夫人。” 她沉着脸,听着房间里传来的哭喊声,“他们这样,多久了?” “啊?”邱姨愣了一下,仔细回忆了一下,斟词酌句的回道:“少爷一直跟容小姐比较亲近。” “以前有亲密到打屁股?”她稍稍拨高声音,“他们睡过了?” 邱姨:“” 她老脸皮薄,又一辈子没结过婚,这种事情,她还真难以启齿。 “夫人,这个我还真的不太清楚,少爷和容小姐在家里并没有任何逾距的地方,想来,这个少爷是真的生气了才会失了理智。” 郁青蓝不说话。 是失了理智,还是情不自禁,她一个过来人看的很清楚。 房间里。 容箬像只鸵鸟一样将脑袋埋在被子里,裴靖远用了狠力气,屁股被打过的地方滚烫的一片,疼的都麻木了。 她咬着唇,控诉:“裴靖远,你家暴。” 偏生这个时候,头顶传来裴靖远一声轻蔑的笑声:“你既不是我女儿,又不是我女人,怎么谈得上家暴?” 听到他拿她的话噎她,容箬气得呛,委屈的整颗心都酸了。 火大的掀开被子:“那就是暴力犯罪。” 她追他的时候,被打屁股也就忍了,可是,这都放弃了,还被打屁股! 而且,还半点没顾忌她是女生就留情。 她已经经受训练的时候也觉得自己挺能忍痛的,但都忍不住叫痛,由此可见,裴靖远下手多重。 裴靖远见她真疼的厉害,伸手替她揉了揉,容箬的脸瞬间就像个调色盘,赤橙黄绿青蓝紫,通通来了一遍。 “我老不老?” 他伸手要将他抱过来,容箬手脚并用的缩到床头,格外慎重的点头:“老,眼角都有细纹了。” 裴靖远面沉如水,扬手作势还要打:“老不老?” “不老,英俊轩朗、芝兰玉树、眉目如画” 她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夸赞容貌的成语都讲了一遍。 “扑哧” 门口突然传来一声轻笑,声音熟悉的让容箬眼眶发酸,她迅速回头,就见门口站着一个熟悉到心坎里的人。 她裹着围巾,戴了墨镜和口罩,刘海很厚,将她的额头遮得严严实实。 全身上下,没有露出一点肌肤,就连手,都是遮在宽大的衣袖后面的。 “七七。” 容箬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容姐姐,”她似乎很久没说话了,一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咳了几声才缓解过来,“你又被哥哥打屁股了?” 容箬看了眼沉默的裴靖远,想着她刚回来,还是不要跟她说她和裴靖远彻底掰了的事。 裴伯父的事,伯母和靖哥哥应该是瞒着七七的,所以,她才一直这么心无芥蒂的跟她交好! “七七,伯母说你睡了,心心念念的来裴家,没看到你,我都做好今晚失眠的准备了。” 她去握郁七七的手,被她不着痕迹的躲开了,面上遮得严实,容箬看不见她的表情。 只觉得,她好像微微的侧脸侧脸:“快睡吧,好晚了。” 容箬想起裴靖远说七七脸受伤的事,手还停在半空,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而且,也不知道受伤的程度,她怕自己的安慰,反而触到她的伤心事! “那我们明天聊。”有些念念不舍。 “好,”她似乎笑了笑,偏着头看了眼床边上坐着的裴靖远:“如果还疼的话,让我哥给你上点药。” 容箬窘了,郁七七一走,她就沉下脸转过身,一瘸一拐的走到裴靖远面前:“出去,我要睡觉了。” 脚抽筋的余劲还没过,这会儿屁股又疼了。 裴靖远弯了弯唇角,仰头看着她,已经完全没有在公司楼下时的那份阴郁冷鸷了,“我帮你擦药。” 容箬没吭声,转身往外面走。 这次,裴靖远没拦着她,一直目送她离开,才收回视线。 刚才下手似乎真的有些重了,她缩在被子里时,衣服往上移了一段,正好看到她柔软纤瘦的腰线,一片鲜红的痕迹! 然而,在她疼的拼命在他怀里挣扎的时候,他居然有了反应。 看着身下一片蓄势待发的趋势,他起身,从裤包里掏出烟盒捏了一支含在嘴里。 但想到这几天已经抽得够多了,肺和喉咙都在抗议的隐痛了,便随手揉了扔进垃圾桶。 站在窗边,动作娴熟的拨弄着打火机! 待身体的躁动被冬天刺骨的冷风吹得平息下来,才将打火机收进裤包,转身出去了。 容箬房间的门紧锁,他性子一起,伸手扭了扭,居然还是不学乖的反锁了。 这次,他没有那份闲情让邱姨拿钥匙,而是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 看到沙发上坐着的人,他并没有意外,眉眼都没动一下的喊了声:“妈。” 郁青蓝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双腿微微往旁边侧着,上身挺得笔直。 标准的贵妇坐姿! 她看着裴靖远,神色还算冷静,其实不尽然,她眼底猛烈燃烧的小火苗已经暴露了她此刻内心的愤怒和恼恨,只是因为从小养成的气质,让她没有当面发火。 再加上,对象是她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 “靖远,订婚的事,你定下来是谁了吗?” 窗外路灯的光线静静的洒下来,透过房间的纱帘,今天下了雨,没有月亮。 郁青蓝还在等他的回答,看着他的目光强势中透着几分哀求! 裴靖远又想抽烟了,摸了几次,最后忍不住喉咙的轻痒,咳了一声,也将一直捏着烟盒的手缩了回去,改为起身去拿柜子里的杯子。 回头,见郁青蓝的视线还在他身上,轻轻一弯唇角,“妈,你要不要来杯安神茶?” “我现在,吃安定片都安不了神了,你说,你是不是想气死我?我一个癌症晚期的人了,想看着你结婚,就这么难吗?”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去美国的医院?如果只是担心那边医生的医术,现在七七也回来了,她在这方面人脉比较广,可以让她帮忙参考。” 郁青蓝站起来,被裴靖远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气得脸色一阵青白交替,加快的语速表现她的怒意:“靖远,我在跟你讨论你的婚事。” “但是在我心里,没有什么比你和七七更重要,你现在生着病,七七又变成这样,你让我拿什么心情去订婚?” 他的声线平稳,并不气急败坏,但紧蹙的眉头足够明显的表露出了他此刻心里的不耐烦。 郁青蓝被他的一通话说的哑口无言,深吸了几口气平缓剧烈起伏的胸口,“那容箬呢?是不是也不重要?” 沉默。 像被戳破谎言的声音。 不想订婚! 郁青蓝觉得这话就是个借口,不想订婚只是因为订婚对象不是他中意的人。 她被彻底激怒了,“靖远,你是我生的,是我一手带大的,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但是我告诉你,不可能。” 裴靖远站在饮水机前,看着里面的水开始冒泡,蒸汽一层层涌上来,模糊了他的视野。 身后,传来关门声。 容箬失眠了,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滚了几圈,脑子反而越来越清醒,想的,居然都是今天几个不懂的问题! 明天一定得去问爸爸。 决定之后,又开始反复想,最后,思绪飘飘荡荡的停在了裴靖远抱着她打屁股时,好像,有个硬硬的东西戳到她肚子了。 容箬早上起的特别早。 脸色苍白、眼睑浮肿,有明显的青黛,皮肤暗黄,唇瓣发白。 一看就是熬了个通宵的! 容箬用冷水洗了脸,又拿毛巾敷了敷眼睛,精神总算是好点了! 下楼,发现还有人比她更早了,神色看起来,一点都不比她好。 估计是熬了个通宵脑筋不清醒,皱着眉想了好半天,都记不起来叫什么了。 只知道是七七的男朋友! “霍先生,”邱姨端着早餐出来,殷切的摆在了霍启政的面前,“来,先吃点早餐,七七小姐没那么早醒的。” 哦。 对了,叫霍启政。 容箬一下就想起来了! 邱姨一转身就瞧见了楼梯口的容箬“容小姐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早餐好的,快坐着。” “不了邱姨,我去上班了,来不及了。” 裴家的别墅在半山腰,要走到山脚下才有车,而且,还要转两趟。 “这么早,才六点呢。” 她随便找了个借口,“嗯,公司今天早上有个会议要开,要早到。” “那我让司机送您,这里不好坐车,我把早餐给你打包,你带着路上吃。” “不用了,”容箬急忙阻止她,“我跑一段,锻炼身体呢。” “我送你。” 裴靖远的声音在二楼响起,容箬抬头,就见他一身工整的站在扶栏处,正在扣腕表的扣带,低垂着眸,堪堪与她的视线对视。 身姿若松! 容箬穿着件白色羽绒服,里面是黑色的职业套装,昨晚来的匆忙,根本没机会换,脚上踩着一双十厘米的细高跟。 薄丝袜,露出一双修长笔直的腿。 脸色不大好,但那双眼睛,越发的纯净黑沉! 裴靖远深黯的眸子深处,透出一点火光—— 他想到了这双腿缠在他腰上的触感。 微挑了眉眼,视线从她身上扫过,“跑步?” 容箬看了一会儿,没有理会他话里的调侃,神色如常的低下头,“邱姨,我先走了。” 她这么急匆匆的走,就是不想看到他。 屁股到现在还疼呢。 裴靖远从楼梯上下来,步子不见得快,甚至还是一如既往的闲适优雅,但却时间刚好的将正打开门准备出去的容箬截住了。 邱姨已经将他们两个的早餐打包好了。 裴靖远接过来,换了鞋,容箬已经走到花园里了! 这个时间段,太阳还没有升起,气温也还没有回暖,依旧是一天里最低的。 容箬这身,在空调里不觉得冷,这会儿,冷得直打哆嗦。 裴靖远跟在她身后,双手擦在裤包里,不快不慢的步伐,与她始终保持着一人宽的距离。 容箬冷的直吸气,越是想走快,就越冻得不想动。 走出裴家的大门,看到长长的柏油马路,顿时泄气了,转回头看他:“车呢?” 裴靖远眉峰微动,饶有兴致的跟他对峙,“跑步啊,锻炼身体,要车干嘛,司机还在睡觉呢?” 她知道,他就是故意膈应她。 一年不见,怎么就变的这么油腔滑调了呢,居然还学会调侃人。 ... 正文 131.131:谢谢大家的月票,加更六千,加本更新,一共一万二 容箬咬牙,决定骨气一次,转身刚迈出去一只脚,突然被人圈住腰身抱了回去,“本事没有,脾气倒挺大。” 男人还带着漱口水味道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凉凉的,薄荷的味道撄。 因为冷,容箬挣扎的幅度十分有限:“你松开。” 裴靖远抱着她转了个身,朝着停车场走去,“陈井然教给你的就是这些出口成脏、光长脾气不长本事的东西?” 他给她扣上安全带,容箬阴沉沉的盯着他,“他交给我的东西多了。” “比如?” 裴靖远挑眉,没有讽刺的意思。 容箬不说话,伸手去开空调。 也不知裴靖远是故意还是无意,几乎跟她同一时间伸手,正好握住她冰凉的指尖,微微蹙眉,低沉的语调隐约的有几分暧昧,“凉。” 容箬缩回手,只觉得指尖烫的厉害,为了避免尴尬,从包里翻出手机打连连看偿。 车子停在容氏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门口,容箬将早已经没电的手机塞进包里,刚才来的路上去吃了个早餐,这会儿,正好卡在上班高峰期。 裴靖远这辆车,又是回头率百分百,偏生还停在最醒目的位置! 他熄了火,手搭在方向盘上,眯起眼睛看着大门上醒目的logo! 容箬自然是从他眼里看不出什么刀光剑影的,只觉得那一眼,格外的幽深绵长,“去把,有什么问题给我打电话。” 她胡乱的点了点头,侧身去开车门,衣服上移,裴靖远看到她腰上还没完全消掉的红痕,“还疼吗?” “你给我打两巴掌试试。” 到现在都还疼着呢。 裴靖远止不住的发笑,俊厉的眼尾笑意蔓延,看的容箬一阵迷糊:“我晚上来接你,把车钥匙给我,我等一下让司机替你开回去。” 潘多拉的魔盒被打破,她又回到了现实生活中,“不了,我晚上要回家,七七现在有手机号吗?你给我,我晚上给她打电话。” 裴靖远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待容箬下车,他便一踩油门冲了出去。 卷起的风冻得容箬一个激灵,双手抄经进羽绒服的外包里。 容箬站在原地,还有些晃不过神,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了,这阴阳怪气的脾气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以前也没觉得这么难伺候啊! 见车子已经跑的没影了,容箬才转身进了大厅,乍然的温暖,让她整个人都舒展开了。 “容小姐,早。” “容小姐。” 一路都有人跟她打招呼,容箬点了点头,跟着同事们一起等员工电梯。 “容小姐,这电梯每层都停,要不,你去坐旁边的高管电梯吧,到的快。” 容箬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还早,虽然她是容景天的女儿,但并不想被同事们觉得摆小姐架子:“那是公司高层坐的,我职位不够啊,万一被人拧出来,丢脸可丢大发了。” 她的话,逗笑了周围的人,也觉得这个和上次来的那一位不太一样,就更跟她亲近了。 电梯到了。 大家有秩序的往里走。 “容小姐,刚才送你来的,是你男朋友啊。” 问话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姑娘,容箬认得她,但不记得名字,是昨天在茶水间里聊八卦的其中一个。 她笑了笑,转了个话题,“你叫我容箬吧,或者容秘书。” 上了楼,她从包里拿出充电器给手机充电,周二有个部门早会,容箬作为总经理秘书,这些都该她去筹备通知。 但是她来的时候,原本的总经理秘书因为有紧要的事情临时辞职了,容氏现在风雨飘摇,处在极度缺人的状态,还没找到人填补她的空缺,自然也没人跟她交接工作! 九点半,魏经理给她打内线电话,问了会议的事,她才知道周二有早会。 等通知完,已经将近十点了。 容箬听到下面有低低的议论声,大概就是从来没有这么晚开过早会,有后台果然不一样之类的话。 会议开完,魏经理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还是不错,毕竟没有在职场做过,以后会越来越好。” 容箬感激的回了一记笑容。 魏经理将一份文件交给她,“这个要让容总签字。” “好,我马上去。” 容景天的办公室,她是熟门熟路,上了楼,辛秘书跟她打了个招呼:“容总在办公室呢。” 办公室门虚掩了,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职业装,抬手准备敲门 就听见里面传来容莞撒娇的声音:“爸爸,我也要来公司上班。” “瞎胡闹,你还在读书呢,上什么班。”容景天沉着声音训斥,但语气中的慈爱却是满满的掩饰不了。 容箬站在门口,冷笑。 容莞不满,噘着嘴抱怨,“姐姐都可以来上班,我也要来上班,我不想读书。” “胡闹,现在大学生都不一定找的到好工作,你一个高中生,以后怎么办。”容景天颇有些不耐烦的催她:“快回去,你明年就要去美国留学了,不许胡思乱想,多在家学学法语,自己挑的法国,可别到时候又后悔。” 容箬挑了挑眉,法国啊,倒是个很漂亮的城市。 浪漫、空气宜人,风景秀丽。 只不过,当时她让她们出国,她们母女心大不愿意,那么这会儿,就没那么容易了! “爸爸。” “回去,别整天胡思乱想的,还有你那个叫白雪的朋友,我瞧着心术不正,你以后不准跟她交往。” 容莞吐了吐舌头,小声嘀咕:“你瞧着谁都是心术不正,白雪哪有心术不正,就是没什么本事。” 让她去勾引裴靖远,结果灰溜溜的被赶出来了。 早知道,就不该让她去。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容莞在心里抱怨了一通,但这种话,她是不会跟容景天说的,容景天已经明令禁止了她打裴靖远的主意,要是让他知道,肯定要扒了她一层皮。 “爸爸,你什么时候跟妈妈结婚啊,她这么无名无分的跟着你,旁边邻居都在看她笑话呢。” 一提到这个,容景天就烦躁,将手中的文件往桌上一扔—— “那就让她少去周边嚼舌根,整天就跟个长舌妇似的到处说人长短,以前丽屏在家的时候,家里什么时候请过佣人,你瞧瞧现在家里都” 容箬不想听这些悔不当初的话,敲门进去,“容总,这份文件需要您过目。” 看到进来的是容箬,容景天心虚的舔了舔嘴唇,给容莞使了个眼色,让她先离开。 容莞不乐意,但是也知道跟容箬斗,她斗不过。 上次被开水烫了的地方,有几处严重的还留了疤,这会儿都没消! 容景天接过容箬递过来的文件,陪着几分小心:“箬箬,没人的时候,你不用叫的这么生疏。” “这里是公司。” “我是你爸爸,这是全公司都知道的事,就算你叫我爸爸,也没人敢说你什么。” 容箬不说话,只是看着他手里的文件:“快签吧,魏经理赶着要呢。” 容景天却似乎并不急,拿着笔半天没动,抬头看着她眼底下明显的倦怠:“昨晚去裴家了?” “嗯。”容箬皱了皱眉,声音漫不经心。 “你和靖远”他叹了口气,“爸爸已经护不了你了,如果靖远真的爱你,你就留在他身边,这么多年我也看到靖远对你的心意了,他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你们好好的,不要管上一辈的恩怨。” 容箬只觉得胸口被一团气憋着,冷嘲热讽的呛道:“既然你把他当女婿看,还开枪把他的肩膀打个洞?如果再偏一点,我岂不是要守寡了?” 不管上一辈的恩怨? 怎么可能。 那些恩怨,实实在在的环横在他们中间,跨不过,躲不了。 她没办法用一辈子去赌,这一段过往不会成为他们未来生活中的障碍。 容箬的神情面如寒霜,每次一跟爸爸谈到裴家的话题,她就控制不住情绪,像只刺猬一样,“对不起,我先下去了。” 容景天眸色阴沉,宛若酝酿着惊涛骇浪的汹涌风暴,将逼仄的办公室压抑得死寂一片。 最终,他挥了挥手。 看着她迅速离开的背影,中年男人眉宇里拢着郁色,点了支烟,眸子里含着沧桑的往事! 容箬从他的办公室退出来,眼眶有些诡异的通红,容莞居然还没走,坐在辛秘书的座位上,翘着二郎腿看着她! 刚才她出来时,特意没关门,所以,办公室里的动静她都听见了。 一脸愤恨的瞪着容箬:“你昨晚去了裴家?” 有一种人,是没有脸的,总觉得世界都在围着她转,不管被人用怎样的态度对待,永远学不会要夹着尾巴行事。 容莞就是这样,脸皮厚的让容箬无言以对! 跟她吵吧,丢脸;动手吧,她脸皮厚不怕打;讲道理吧,算了,她还不如去给猪念念佛经,说不定还能发掘个猪八戒出来。 所以,她直接忽略她的存在,走了。 “容箬,你给我站住。” 容莞抬高声音,几步追上去,关于容景天的家世,公司里已经有不少传闻了。 正牌千金vs私生女。 年度最精彩的撕bi大戏,早就成了别人瞩目的焦点! 容箬目不斜视,“别怪我没提醒你,这里是在公司,要动手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身手,免得丢人。” 容莞咬牙,慢了一步,容箬踏进电梯,转身的时候冲着她破天荒的笑了笑:“听说你要去法国留学啊,那边消费挺高的,希望你能过的开心。” 她一番话说的古古怪怪的,容莞也理不清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哼’了一声:“要你管。” 电梯门合上,容箬脸上的笑容沉下来! 双手合十,倦怠的抵着额头。 直到电梯门传来‘叮’的一声轻响,容箬才放下手,睁开眼睛抬头。 居然到了一楼! 估计是刚才忘了按键。 电梯门打开,容箬看着从外面走进来的陈井然,不带笑意的笑了笑:“怎么是你。” 陈井然一扫前几天的疲惫倦怠,眉眼间蕴含着那股子熟悉的、漫不经心的轻佻,他靠着电梯墙壁,朝着容箬微微一挑眉,精致爽朗的眉眼极其生动俊朗。 “来看看你,新工作适应的怎么样了?” 容箬不说话,他便一个人自言自语:“不过,你这前台真的该换了,我就大摇大摆的从外面走进来,居然没人问我。” 他妈的,从来没有为哪个女人这么憋屈过。 别人不搭理,他还一个劲的凑上去! 容箬按了楼层键,有一搭没一搭的接着话:“问你干嘛。” “问我”他动了动唇,烦躁的抓了抓寸短的头发:“没什么。” 上了楼,容箬给他倒了杯咖啡,“我要忙了,你有什么事就说。” 陈井然到公司来找她,肯定是有事儿的。 容箬没有**的办公室,抬高声音吼一记,旁边的人都能听见。 好在,陈井然已经渐渐的沉淀出了临危不乱,不矜不喜的气势,只是微微蹙了蹙眉,表示对这个环境不太满意,没有当场吐槽! 除了裴靖远和陆冉白,其他男人在她这里一向没什么存在感,所以,容箬看了两页文件后,就将他忘记了。 几分钟后,她听到陈井然沙哑的声音,“箬箬,我可能,要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来看你了。” 容箬翻动纸页的手微微一顿:“你要回美国?” *** 魏经理晚上要去应酬,容箬作为秘书,是必须要去的。 考虑到她是第一次出席这种场合,又怕她到时候千金大小姐的犟脾气犯了,魏经理特意从公关部调了一个人跟他们一起。 “我去开车,你们在门口等我。” 她们站在旋转门的门口等,又不吹冷风,又能看到外面的动静。 “我叫千溪,你叫什么啊?” 千溪性子很开,自来熟的挽着容箬的手跟她聊天,她听说总经理的新任秘书是容总的千金。 “容箬。” 千溪瞪大眼睛,“你真的是容总的千金啊,我还以为是谣传呢。 容箬笑了笑,正好手机响了,她低头从包里翻出手机接电话,也避开了这个敏感的话题,“喂。” “出来。” 裴靖远的声音一贯的干脆历练。 容箬抬头,视线在周边转了一圈,就看到了停在不远处的宾利车。 有淡淡的烟雾从半开的窗户里溢出来! 她咬唇,看到他车的那一瞬,有一股不合时宜的欣喜从心里冒出来,“我晚上要跟经理去应酬,所以,今晚去不了了。” 裴靖远沉默了几秒,“在哪里?” “不知道。” 一辆黑色的迈腾开过来,裴靖远瞧着容箬和另一个年轻女人手挽手的出来,快速的跑到车前,弯腰钻了进去。 电话还没挂,他能听到里面出来衣料摩擦的‘莎莎’声。 “靖哥哥,我先挂了,拜拜。” 直到迈腾缓缓的没入车流,他才将贴着耳朵,已经回归到主屏幕的手机拿下来,看了一眼,随手扔在了置物盒里! *** 应酬地点定在慕森酒店的vip包间,容箬他们一行人到的时候,对方公司的人还没到,很多基本要点在来的时候魏经理已经跟容箬讲过了。 这会儿,魏经理又压低声音嘱咐了一句:“天宁公司的杨副总不怎么好对付,只要不点名让你敬酒,你坐着就行了,让千溪去,这份合约,目前对我们很重要。” “知道了魏经理。” 总而言之,就是让她当个花瓶。 容箬在工作上,总喜欢争强好胜,以前做刑警的时候想要做到最好,经常整夜整夜的研究案子和犯罪心理学的书,如今入了职场,这份***也是蠢蠢欲动。 所以,对于魏经理的要求,她答应的爽利,心里却下了狠心,下一次,她也要有独当一面的气势。 比约定的时间整整晚了半个小时,对方公司的杨副总才来,一轮简短的握手和自我介绍的环节过后,就坐下来了。 千溪坐在杨副总身边,给他倒酒,这种场合,她得心应手。 容箬坐的最远,不引人注目,魏经理跟杨副总聊天的时候,她才会抬头看一眼! 对方眼里,明显兴致缺缺,提到合同的时候,还会微蹙一下眉头,转移话题。 容箬学过心理学,魏经理也是人精,一次两次,第三次就察觉出来对方的意思了,索性,避开合同,聊天。 菜上的很快,每一道都很精致! 杨副总的手指扣了一下桌面,“魏经理费心了。” 吃完饭,又去宏宁唱歌,容箬依旧坐在离杨副总最远的距离,千溪已经喝趴了,这会儿,脸色苍白,离醉得不省人事也没多大的距离了。 她摇摇晃晃的走到容箬面前,“箬箬,陪我去上个洗手间好不好。” 她怕她这样去,会直接摔趴在里面! 只好来找容箬陪她。 包间里就有洗手间,千溪非要去外面,容箬将来的路上买好的解酒药给了她一颗,“吃了,会好一点。” 千溪接过来,直接就扔进了嘴里,砸吧了两下嘴巴,一张脸皱成了一团:“不好吃。” “啊?” 药还有好吃的。 “别人给的vc片都是酸酸甜甜的,你这个,怎么这么苦。” 容箬:“” 千溪扶着墙去了洗手间的隔间。 容箬看着她问:“有没有问题?” “没有,好的”最后一个‘很’字还没说出来,脚上的高跟鞋打了个个,差点摔倒,幸好及时扶住了墙,她‘呵呵’一笑,“我没事,你快出去。” 出来后,千溪又用冷毛巾敷了脖子,状态已经好多了。 进去之前,千溪还说:“这次绝对不能丢脸,要是再喝趴下,真的,公关部我也别呆了。” 容箬笑了笑:“跟你没关系,杨副总带来的人太厉害了。” 白酒直接用啤酒杯干的,那狠劲,是不是的人唬不住! 这次,杨副总却将目光落在了容箬身上,不知是不是灯光的原因,总觉得她笑得有些高深莫测,“这位,就是容总的千金?” 容箬端起酒杯,“杨总,我现在在容氏就是个小秘书,早就听说杨总在商场上的大名,知道今天魏经理约了您,这不就死乞白赖的来了,这杯我敬您。” 杨副总被容箬这一番话夸的哈哈大笑,“这张嘴,可真是会说,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这杯酒得喝,一定得喝。” 喝完一杯,他拍了拍身侧的位置,“容小姐坐这里来,有你在,合约的事就好谈了。” 容箬笑的有几分勉强,但还是坐了过去,中间尽量隔着一人宽的距离。 “容小姐真是长的漂亮。” 音乐声音太大,说话必须要凑到对方的耳边。 男人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偶尔,唇瓣会蹭过她耳垂敏感的肌肤。 一样的动作,却没有裴靖远做来的让人心生悸动,反而让容箬反感的想吐! 她往旁边偏了偏头,扯着嗓子喊:“杨总,您不是说要谈合约吗,是不是有哪里您觉得不合适的地方?” “合约的事先不急,”杨副总倒满一杯酒,“我先敬容小姐一杯,只要你想,合约明天一早起来就可以签。” 他话里的意思,已经足够明显了。 容箬在心里爆了句粗话,还在斟词酌句自己该怎么不动声色的将这场对话圆过去,扬副总举过来的杯子几乎要贴上她的胸口了,容箬稍稍一愣,回过神,也不管合不合时宜,双手接过来,正好将他的手挡回去。 “杨总还是看看,万一条款不合适,趁着魏总在也好修改,要不然连累杨总吃亏,我们就太过意不去了。” 杨副总借酒壮色胆,居然笑嘻嘻的凑过来,“这张嘴,说话这么甜,不知道尝起来是不是一样的甜。” 容箬脑子一白,眼前,男人肥厚的嘴唇越压越近,魏经理神色一变,急忙要过来阻止,被杨副总带来的人缠住了。 至于千溪,已经睡着了。 对方的手猛的抱住她的腰,“容小姐,陪我一晚,我立刻在合约上签字。” 容箬眼角的余光看到魏经理在给她做眼色:别冲动,好好说。 但是这种时候,她根本没法冷静,对方嘴里的烟味、酒味薰得她一阵恶心,容箬‘蹭’的一下从位置上站起来,杯子里的酒溢出来,正好倒在了杨副总的脑袋上。 冰凉的液体沿着他的耳垂滴下来,就像被点了暂停键的电影,整个画面都静止了,连音乐声都停了。 整个包间,就容箬一个人站着。 显得格外突兀。 魏经理挡开旁边的人敬来的一杯酒,走过去圆场:“杨总,容小姐今天只是来学习的,她年纪小不懂事,冒犯了杨总,还请你多包涵。” 说完,脸色一沉,回头看向睡着了的千溪,“千溪,还不给杨总敬酒,这丫头,酒量浅,居然睡着了。” 千溪被这一记嗓子给吼醒了,虽然还很朦胧,但立马恢复了状态倒了杯酒就凑过来,“杨总,千溪敬你一杯,杨总酒量太好了,我这都第二轮了。” 杨副总扬手将千溪凑过去的手拂开,杯子摔开了老远,他站起来,肥胖的手揪住容箬的下巴,“来学习的?既然是来学习的,就tm先学会怎么喝酒。” 他倒满一杯,抵到容箬的唇边,“喝。” 下颚别捏得生疼,冰冷的酒荡出来顺着下颚滴在男人的手上,浓郁的酒气刺激得她胃里一阵阵的翻涌。 魏经理微微的沉了脸:“杨总,容小姐毕竟是容总的千金,你这样,不合时宜吧。” “不合时宜?”他冷笑一声,“就容氏现在的情况,别说她一个容小姐,就是容景天亲自来,我也不放在眼里,今天要是不喝了这杯酒,这份合约就没有看的必要了。” 他将酒往桌子上一放,招呼同行的人,“我们走。” 容箬深吸了一口气,指甲狠狠的掐了掐掌心,“那请问杨总,要怎样,您才肯看合约呢?” 她的声音情悦,透过嘈杂的音乐声清晰的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杨副总扫了眼桌上还没开的三四瓶威士忌,说的随意:“喝一杯,我看一页,如何?” “好。”她微微仰头,灯光照在她白皙修长的脖子上,像一只美丽的白天鹅。 杨副总一声冷笑,招呼服务生,“拿大号的杯子来。” 杯子很快送上来了,他亲自倒了一满杯,递给容箬。 坐到现在的位置,什么女人没见过,比她更烈的,以死相逼的,最后还不是乖乖的从了。 他就是看不惯她的傲气,想挫一挫。 音乐关了,包间里的照明灯开着,已经为一场大戏做好了充分的开场准备! 魏经理压低声音:“容箬,他就算看了合同也不一定会签,这么大的杯子,十几二十杯下去,搞不好要出人命的。” “看了还有点机会,不是?”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杨副总其实就是想借此羞辱她,但如果不喝,这个合同肯定就签不了了。 他也就是被驳了面子心里不痛快,看她受了罪,气消了,说不定有一线生机。 魏经理说过,这份合约很重要! 既然要喝,容箬就没有半点扭捏,端起杯子一饮而尽,空杯子在手上打了个转翻过来,“一杯。” 杨副总低头看合约。 “两杯。” “三杯。” “” 容箬喝醉了,东倒西歪的被魏经理扶着,临走时还惦记着合约的事,口齿不清的问道:“看完了吗?” 魏经理费力的扶着她,喝醉酒的女人,力气大的都不像正常人。 他连连点头,“看完了,看完了。” 杨副总只说看,没说要签,再说了,闹成这样,也不可能继续了。 千溪先一步去开包间门,一边往外走一边回头去瞧容箬:“魏总,容姐喝这么多,没什么事吧,要不要送医院瞧瞧啊” 正说着,就被人撑住肩膀挡住了去路。 她吓了一跳,急忙回头,却见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她面前! 离的稍远的那个气质出众,压过了所有人的光环,所以,她压根就没注意刚才撑着她肩膀的这个男人长什么样。 有点面熟。 她想了好久也没想起在哪儿见过。 魏经理艰难的扶着容箬,察觉到前方的千溪停下来,分神去查看,“怎么不” 视线落在不远处的男人身上,被对方眼里冰冷的寒意刺得僵了一下,手没稳住,原本就不听话的容箬就沿着他的身体滑了下去! 他急忙回神,将下滑的容箬往上提了提,“裴总。” 这两个字,将原本醉的稀里糊涂的容箬炸得有几分清醒了,推开扶着她的魏经理,摇摇晃晃的转折圈,“裴总,哪儿呢?靖哥哥在哪儿呢?” 瞧着她的模样,裴靖远沉了沉脸,当真是不想管她! 但是,在她不小心自己绊了自己一脚后,在魏经理又一次伸手去扶她后,他还是应了一声,往前走了两步将她拉过来,“这儿。” 容箬看着她的脸痴痴的笑,清瘦的身子挂在他的肩膀上,眯着眼睛,左瞧右瞧,口齿含糊的问:“你怎么长变形了。” 裴靖远:“” 他侧身吩咐旁边的男人:“下去开车。” 对于容箬和裴靖远的爱恨情仇,魏经理不清楚,见容箬这般依赖他,便转身打了个电话。 挂断电话,推了推千溪的手臂:“走吧。” “可是容姐” “走吧,裴总能照顾好她。”魏经理无奈,一个公关部的,怎么就这么没有眼力界儿呢。 走出几步,千溪突然‘啊’的一声尖叫,“裴总,裴总,就是那个裴氏集团的裴总?魏经理,你怎么不早提醒我啊,我还没找他签名呢。” “” 容箬被裴靖远环着腰,动弹不得,脑袋就在他怀里乱蹭:“靖哥哥,你骗我。” 她委屈的抽噎,将挤出来的眼泪蹭在他价值不菲的衬衫上。 “你骗我,你骗我,你骗我” 喝了酒,又撒泼、耍赖、发酒疯的女人,力气不可小觑,裴靖远试图带她离开,走了两步后就放弃了,俯下身,温柔的诱哄:“我怎么骗你了?” 容箬勾着他的脖子,狠狠的一使力,将他高贵的头颅拉低了一点。 裴靖远低头看她,酡红的笑靥,满身馨香浓郁的酒气! 他心里一软,拇指擦过她嘴唇上的水渍,”乖,别闹,大家都看着呢。” 平时低调,鲜少露面,媒体采访都要经过无数层关卡的商场贵胄,此刻,正无奈且宠溺的哄着一个发酒疯的女人,这怎么不让人惊讶驻足。 容箬喝醉了酒,没脸没皮的,管谁看不看,一个劲的揪着他的衣领蹭眼泪。 不一会儿,眼睛周围细嫩的皮肤就蹭红了一片。 裴靖远捧着她的脸,不让她再蹭,神色凝滞,“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杨副总从里面出来,正好听到这句话,想到刚才逼着容箬喝下的那十多杯酒,腿脚一软,差点摔在门口。 这裴家和容家不是多年前就闹绷了吗? 看这样子,哪有半点闹绷的迹象。 容箬撅着嘴,手臂比划来比花去,杨副总觉得,自己的脑袋就吊在她的手指上,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的,“你说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是你的女人,可是,他们都欺负我,不只灌我的酒,还摸我。” 裴靖远不辨情绪的眼睛扫向门口‘咚’的一下瘫软在地上的中年男人,“摸你哪了?” 容箬鼓着腮帮子,目光迷离,脖子微微扬起,性感的锁骨呈现在他的眼前。 手在身上四处乱摸了一阵,在裴靖远阴沉的要渗出水来的目光下,一伸手抱住了他,痴痴的笑着去捏他的下颚:“小美人,陪我睡一晚。” 杨副总脑子一懵,只觉得天空飘来三个字——死定了! 裴靖远将视线从他身上收回来,弯腰将还在闹腾的容箬抱起来,经理递过来一张房卡,“裴总,楼上有休息间,容小姐喝醉了,要不,今晚就在这里将就一晚。” 裴靖远正打算拒绝,怀里的女人突然将手从他的西装外套不安分的探了进去,柔软的手指隔着衬衫在他的身上肆意点火。 摸到其中凸起的一个点,一脸嫌弃的点评:“你的胸怎么这么小。” 压下心里抑制不住的火气,喉咙艰难地滚动,接过经理递来的房卡! 临走时,看了眼身旁沉默的男人,接触到他的目光,对方躬身:“裴总,我知道该怎么做。” 房间就在楼上。 电梯里还有其他人,裴靖远抱着容箬站在最前面,挺拔若松,目不斜视! 容箬盯着他的眼睛,两指扣上他俊削的下颌,拇指上下抚动。 男人的呼吸加重,但在公共场合,还是表现的一脸绅士沉着。双手抱着她,腾不出多余的手来制止她的动作,她手指拂过的地方,窜起一簇簇滚烫的火苗。 容箬揪着他的衬衫衣领,扯了几下,迷糊又娇俏的说道:“脱了。” 裴靖远被她四处点火,烧的都快爆炸了,神思不属,但还是耐着性子敷衍的安抚她的暴躁,“嗯,回房间就脱。” 容箬满意了,乖乖的将手缩回去,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 电梯门打开,裴靖远抱着她三两步走到房间门口,刷开门进去。 然而—— 刚才在他身上肆意点火的女人已经睡着了。 侧脸安静的贴着他的胸口! 裴靖远将她放到床上,容箬蜷着身子,滚了一圈,缩到了被子里。 还顺手抓了个枕头垫在脑袋下。 他无奈的看着身下被她弄出的动静,再见她睡得这般香甜,刚才被她撩起的火一下就窜到了心里! 俯身,捏住她小巧的鼻子,去亲吻她玫瑰色的唇瓣。 手指沿着她的脊骨一寸寸往上抚。 容箬呼吸受阻,一张小脸难受的皱了起来,张着嘴,从四片唇瓣偶尔分离的空隙中艰难的呼吸! 厚实的深色窗帘遮去了外面的霓虹,没开灯的室内一片昏暗,裴靖远居高临下的瞧着她,带着薄茧的手指抚着她柔嫩的面颊,感受着茸毛刮过手指的轻痒。 容箬被他弄醒了,但神智还不清醒,半睁着一双茫然的眼睛看着他。 “一定要管容氏的这档烂摊子?” 裴靖远支着手臂撑在她上方,似乎爱极了手下的触感,一直来来回回的抚摸。 容箬苦恼的皱着眉,想了一分多钟,才郑重其事的点头,“嗯,不管他做了多大的错事,我总要尽孝道的,我要对得起我自己,也要对得起我的良心。” 她眼里蒙着雾,因为无奈、因为痛苦、因为不能选择,而哀吟出声! 却坚定的如磐石一般,让人心悸。 裴靖远的心尖突突的跳了一下。 容箬推开裴靖远,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站起来,“我进容氏是尽孝道,但是,我绝对不会由着他利用我,容氏能翻盘逆转,是幸事,如果不能,便证明是命中注定。” 她一挥手臂,眯着眼睛笑:“你知道黄蓉吗?” 容箬喝醉了酒,思想开始天马行空,脚步踉跄,左摇右晃的说:“就是郭靖的老婆,丐帮的帮主,你看我,有没有女侠风范?” 裴靖远:“” “衣服太新了,你有见过哪个乞丐穿成这样?” 容箬笑得肆意张扬,低头瞧了眼自己身上精致的套装,坐下来,动手开始撕衣服! 裴靖远托住她的腰身,俯身吻她,从开始的浅尝即止,到后面近乎残暴的掠夺,外套被他扒下来扔到了一边,衬衫凌乱的扯开 昏暗的光线下,充斥着浓郁的荷尔蒙气息及男人喷张的力道在空气里交汇,衍伸出一种令人心动的情愫! 容箬的眸子格外的清透,她翻身,将裴靖远压在身下。 手指甲嵌入他紧绷的肌理。 她坐在他身上,咯咯的笑,手在他身上乱摸一阵,落在他皮带的搭扣上。 轻轻一按,皮带就松了,裴靖远乖乖的由着她在自己身上闹腾,那双原本就深邃的眸子此刻更是沉得一眼望不见底。 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 容箬解开他西裤的纽扣,拍了拍他的腿,恶声恶气的说:“抬臀。” 裴靖远乖乖的挺了挺身子,容箬半趴着,将长裤退下来,脸贴着他的来回蹭着。 好不容易折腾着把西裤脱了,轮到内裤的时候,她就不耐烦了,动作粗暴简单,直接拽着一角往下扯。 中途卡了一下,她抡起手往障碍物上一拍,“抬臀,听话点。” “嗯。” 一声低沉的闷哼声从裴靖远的喉咙里传出,他扣住她的手,“我来。” 容箬瞪他,扑到他身上开始折腾他的领带,解开后,在他手上绕了几圈,“让你躺着就乖乖躺着。” 裴靖远哭笑不得,双手举过头顶,“你打算玩s、m?” “没有小皮鞭啊,”容箬自言自语,转头的时候看到裤子上的皮带,“要不,皮带吧,抽着是一样的。” 她探着身子去拿床下的西裤,被裴靖远伸手捞了回来,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箬箬,男人在这种事上,还是喜欢自己主动。” “你这是典型的大男子主义,要改,来,你躺着,让我来。” 这话要换做清醒的时候,她肯定是说不出来的。 尤其是,她跟裴靖远现在还是这种不阴不阳的关系! 他瞳眸幽深:“你打算怎么来?” “还要写作战详情计划书吗?”她扒着手指头,“第一,你先躺平,第二脱衣服对,脱衣服。” 她伸手一摸,正好触到男人滚烫紧绷的前胸,勉强眯着眼睛瞧了一眼,“你已经脱了啊,我跟你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先穿回去,我来帮你脱。” 裴靖远轻笑,“乖,等一下你帮我穿。” 容箬迷迷糊糊的喃喃:“帮你穿,帮你脱,好像是一样的。” 她正说着,裴靖远的手指往她裙摆下一探,勾着她内裤的一角,“乖,别说话。” 容箬不高兴了的推他,虎着一张小脸,:“我就说了就说了,你怎么的,还不准我说话了,哪有这么奇葩的要求。” 裴靖远没有准备,还真被容箬给推开了。 她从床上歪歪扭扭的爬起来:“话都不让我说,我不喜欢你了,你给我出去。” ... 正文 132.132:这次,一战成名了 裴靖远将她抱回来,压着她的手禁锢在头顶:“箬箬,你让我这个时候出去?” 嗓音低沉,尾音落下时微微上挑,精准的勾着人心底最柔软的一处。 容箬感觉自己被调戏了! 她不乐意的咬着唇,来回蹭着,“你松开,我肚子饿,我要吃煎蛋面。” “没有。撄” 裴靖远憋着一肚子的火气没地方出,这会儿她居然还惦记着吃煎蛋面,沉着脸不爽的甩出一句。 女人仰着头,锁骨凸起的弧度漂亮又性感,他低头,舌尖在上面轻轻的刷过偿。 被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容箬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眼泪盈满眼眶,摇摇欲坠。 下一秒,就掉下来了,半点准备时间都没要! 她委屈的抽噎了几秒钟,见裴靖远不理她,退而求其次:“素面也行。” 高涨的热情被连着两次的打岔浇灭,裴靖远染着欲念的眸子渐渐冷却,松开她,翻身去拿床头柜上的座机。 拨了个号码,冷着声音说:“送碗面到1302。” 容箬凑过去,一脸垂涎的咽了咽唾沫:“能不能加点肉末。” 裴靖远回头瞧了她一眼,“再送几份配菜。” “全部要肉的。” 吃饭的时候,她一门心思都在那个杨副总身上,根本没吃什么。 裴靖远抱着她,不让她乱蹭,但还是按着她的要求说了:“多要点肉。” 容箬总算心满意足的躺了回去! 男人拧开台灯,暖黄色的灯光照亮了房间,容箬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的差不多了,这会儿,淡粉色的吻痕在肌肤上像梅花一样绽放。 偏生还不安分,喃喃呓语的说要整出黄蓉的侠女风范。 裴靖远穿上衣服去了外间看电视,具体讲了些什么,却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不是柳下惠,面对陌生女人的挑拨都会有***,更何况里面的那个还是他根本不需要用理智去控制***的女人。 指尖,还残留着女人身体柔滑细腻的触感,温暖的、柔软的。 微微阖眼 十分钟后,有人敲门,“客房服务。” 他起身去开门,一身凌乱外加表情阴郁,一看就是欲求不满。 服务员很有素质,推着餐车进来、将餐点摆在桌上,“裴总您慢用。” 直到退出去,全程都没抬过头! 裴靖远将躺在床上半睡半醒的容箬捞起来,将她散下来的头发别在耳后:“吃饭。” “我要睡觉。” 容箬使足了力道往被子里钻,睡眠被打扰,让她心情极度不爽,开始耍小性子! 裴靖远使了力气才将她重新捞回来,一晚上的折腾成功的消磨了他的耐心,沉着声音呵斥:“听话,吃了饭再睡。” “我不要。”容箬不耐烦的推他,头疼的都快要爆炸了,哪还有心思吃饭! 两人拗了几分钟,谁也不服软,容箬的手臂都被他勒红了,眼眶里坠着眼泪,模样看上去楚楚可怜。 裴靖远松开她:“真的不吃?” “不吃。” “那便不吃吧。” 容箬正讶异裴靖远的好脾气,他的唇就直接凑了过来,亲吻她因为不满而微微崛起的唇瓣。 “裴靖远,”她捧着他的脑袋躲开,被他挠住腰上的痒痒肉,笑得花枝乱颤,四处躲避,“你欺负我,我要睡觉,我不吃饭,也不要吃你。” “换我吃你,一样的。” 容箬笑得在他身下打滚,让画面活色生香起来。 男人的动作不温柔,甚至谈得上粗暴,一年多的隐忍,在这一刻通通都化成了齑粉。 他进去的时候,容箬疼得尖叫,撑起身子,一口咬在他的锁骨上! 裴靖远疼得拧了拧眉,拿指尖轻轻一擦,将染了血迹的手指凑到她面前:“流血了,属狗的?” 容箬眼前一片白茫茫的雾气,映入眼睑的画面也像水一般,随着身体的动作轻轻的晃动,那一点红色,就像是投入水中的石子,一层层漾开。 她皱着眉,不适的扭了扭身子,换来男人越发凶猛的动作。 “你活该,谁让你勉强我。” “活该,嗯?” “” “勉强你?” “” 后半夜,他反反复复的就揪着这两个问题问,容箬被问烦了,他每问一句,她就在他身上留个牙印子。 听到他抽气后短暂的停顿,她就乐得直笑! 最后的记忆,是她非常霸气的翻身将裴靖远按在了身下 容箬醒来的时候,全身都疼,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房间里拉了窗帘,昏暗的光线让她分不清此刻外面是白天还是晚上,她伸手去按床头的台灯! 一双属于男人结实的手臂环在她的腰上,她轻轻一动,便被重新拉了回去,“别开灯。” 昨晚碰到裴靖远的事,她还依稀有点印象,但后来 她忘了。 不过,身体饱胀酸软的感觉告诉她,她昨晚又被他趁虚而入—— 给睡了。 容箬恼怒的摔开他的手,爬起来开了灯,光线是暖黄色的,很柔和,但眼睛长时间的处在黑暗中,还是有轻微不适感传来。 裴靖远眯了眯眸子,脸往枕头的方向压了压,抬手裆在眼睛上方,轻微的起床气让他的语气听起来极度不好,“关掉。” 被子只盖到他的腰腹以上,胸口的肌理线条很性感! 然而,让容箬惊讶的却是,上面布满的深浅不一的牙印,有几处,居然还见了血。 她咬着唇,伸出手指去戳了戳有一处见了血的伤口,男人的身子轻微颤抖了一下。 手下的触感变的异常紧绷。 容箬简直要泪崩了,不可置信的问道:“我咬的?” “狗咬的。” 男人的声音很性感,带着晨起惯有的沙哑,却如一道晴天霹雳,炸得她整个脑子都开了花。 妈的。 怎么会这样? 她在床上的时候居然咬人,而且,还见了血。 这伤口 要是按一口两千块,得赔多少钱啊。 不对,那是狗咬了才赔钱。 可是—— 难道,她有s\m的嗜好? 裴靖远的睡意清醒了,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拿过床头上的烟盒,捏了支烟点上。 打火机亮起,眸底印出两团暖色的灯光。 淡青色的烟雾在手指上缠绕了两圈,散开! 他完全想象不到,此刻坐在他身边一脸懵逼的女人,心里已经被s\m刷屏了。 抽完烟,将烟蒂捻灭在烟灰盒里,还带着烟味的手指在她鼻尖轻轻刮过,“还想?” 容箬摇头,她还没从s\m这个坎反应过来。 “那就关灯睡觉。” “哦。” 容箬乖乖的关了灯,躺好。 心里却乱成了一团。 她和裴靖远 居然睡了。 可是,他是有未婚妻的呀! 不到一分钟,容箬又猛地坐起来,拧开灯,“几点了,我还要上班呢。” 手机昨晚不知道丢哪儿去了,她在床上四处翻了一下,也没瞧见。 裴靖远捞起床头柜上的腕表丢给她。 “惨了惨了,我迟到了。” 一阵兵荒马乱的动静后,她裹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开始四处找衣服,顺便指挥床上的男人,“打打我的手机。” 裙子和外套还好,衬衫已经撕得不能穿了。 容箬控诉的瞪了眼床上不着寸缕的男人,却在看到他已经复苏的某处时,将原本要抱怨的话又咽了回去。 “你能不能先穿衣服。” 她继续低头找手机,一边乱乱的想着衣服的事,难不成,就这样穿着去公司? “过来,陪我再睡一下,我已经打电话让人送衣服过来了,大概还有十几分钟。” “我迟到了。” 裴靖远莞尔,“早十分钟和晚十分钟有区别吗?” “好像并没有。” 反正也算旷工处理了,想想还是等吧,她要真穿成这样去公司,免不了又要被人非议一番。 她拢着外套,在床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我就在这里坐吧。” 裴靖远抿唇,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手指在拽掉了纽扣的地方摩挲了几下。 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女人也开口了,声音沉淀,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靖哥哥,昨晚的事,我们就当没有发生过”她抬头,正好触上他的目光,他皱眉盯着她的模样令人胆寒,容箬舔了舔干涩的唇,有几分拘谨:“你知道的,酒后乱性,很正常,就宏宁,每天基本发生不下百例。” 裴靖远勾着唇笑,缓步走到容箬面前,蹲下身:“很正常?不下百例,嗯?” 他伸手扣住她的下颚,见她疼得拧眉,眼底没有丝毫的动容,“我还该感谢你的大度?” 说出这种话,容箬其实心里比谁都委屈,但是她能怎么办?难不成,让他取消婚约对她负责吗? 也不知道是委屈还是真疼,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外面有人敲门,容箬以为是送衣服的,那手背擦了擦眼睛,推开裴靖远:“我去开门。” 裴靖远没有阻止她,重新躺回了床上,伸手拿了支烟,想了想又放回去了。 容箬刚将门开了一条缝,就被一股很大的力道推开,幸好她避让的及时,要不然,就被压在门板后了。 刺眼的镁光灯闪烁,她眯着眼睛,手挡在身前,习惯性的做出保护自己的姿势。 心里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但要做出反应,还需要点时间。 “容小姐,有知情人爆料你和裴氏集团的总裁裴靖远在这里开房,请问是不是真的。” “容小姐,裴总有未婚妻了,请问你是准备当小三吗?” “现在容氏的地位岌岌可危,请问你是打算借着跟裴总春风一度来化解容氏现在的危急吗?” 越来越刻薄的问题接踵而至,容箬几乎招架不住,但是她知道,不能让媒体闯进去,不能让靖哥哥暴露。 她佯装镇定,伸手拦在前面,“我不知道是谁向你们爆料的,但这种不经人同意就硬闯别人房间的行为,我相信不用我说,大家也该清楚后果。” “容小姐,请问你拦着我们,是因为裴总在里面吗?” “还是说,里面的人其实不是裴总。” 她沉下脸,“里面没有人。” 有人嗤笑,“那容小姐这一身的吻痕,是自己弄的吗?” 容箬抬手遮了遮脖子,却更显得欲盖弥彰,有人撞开她直接往里面闯。 “不管是谁,都跟你们没关系,如果你们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容箬低估了这群人的缠人的本事,一眨眼的功夫,这群人就已经走到房间门口了。 下一秒,房间门被人从里面拉开,裴靖远一脸不爽的站在门口,西裤没系皮带,衬衫只扣了三颗纽扣,下摆随意的搭在外面。 衣服凌乱,露出的肌肤上遍布着清晰的齿痕! 喷张的肌肉充斥着古希腊人崇尚的原始力量。 他阴沉着一张脸看着最前面的记者:“滚出去。” 刚才还闹哄哄众人瞬间都安静了,纷纷转头看着始作俑者,眼里还闪动着不可置信的光芒。 似乎看不出,这么文静的一个女孩,居然 还有这种嗜好。 容箬咬着唇,哀怨的看了眼裴靖远。 这下,一战闻名了! 瞧瞧这些人的眼神,还不知道明天要将她写成什么样呢。 有人鼓足了勇气将话筒凑到裴靖远面前,“请问裴总,您跟容小姐开房,您未婚妻知道此事吗?” 裴靖远讽刺了一句:“你跟女人开房,会让你未婚妻知道?” “” 众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得出一个结论:容箬是小三。 容箬觉得这话回答的太解气了。 但是,尼玛,她后悔昨晚没咬狠一点。 就该直接给他的第三条腿重新找个家。 裴靖远将她那点小心思看在眼里,唇角微勾,刚才憋闷的心情总算是缓解了,连带着外面阴沉沉的天空都晴朗了起来。 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裴靖远身上,容箬迈开步子准备先溜! 裴靖远的唇角牵着丝意味不明的笑,视线从她身上收回,落到媒体的摄像机上,“既然是媒体,就该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能光凭一张嘴巴没有证据就胡乱猜测,你们说箬箬是小三,我倒要问问各位,我的未婚妻是谁?” 经他一提醒,众人才领悟过来。 上次裴夫人只爆料了裴靖远即将订婚的事,但这个幸运女主角是谁,一直没有公布。 看目前的情况,这个幸运儿十有八、九是容箬了。 虽然有很多想问,但看裴靖远明显送客的神情,众人都识趣的离开了。 最后一个,还体贴的关了门! 媒体刚走几分钟,就又有人来敲门,容箬站的离门最近,没动。 裴靖远以为是刚才的事情让她胆怯,也没过多的注意,走过去开了门。 “裴总,您要的衣服。” “嗯,”裴靖远接过来,“人呢?” “在医院里躺着的,胃穿孔,酒精中毒,引起了些并发症,要多在医院住几天。” 他说的,是杨副总和他的秘书。 点了点头,关上门! 容箬抬头看着他,眼睛里闪烁着赤忱的光芒,“靖哥哥,不是我设计的。” 她昨晚跟裴靖远开房,今天早上就被媒体堵在了房间里,而且,还有知情者,串起来想一下,也知道是被人设计了。 而这场设计最受益的人 “嗯?”裴靖远挑着眉瞧了她一眼,才从她愧疚不安的眼睛里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嗯,过来换衣服吧,不是要迟到了。” 容箬默默的接过他递来的衣服,内衣、内裤、职业套装、长裤的羽绒服。 他越是不责备她,容箬心里就越是内疚。 当初决定进容氏的时候就在心里下了狠,不管遇到什么天大的难事,都绝对不会去找裴靖远,不借他的势去帮容氏。 一切听天由命! 可是 如果今天的新闻报道出去,以后和容氏签合约的公司,又能保证,有几个不是看了裴靖远的面子呢? 归根究底,她还是在他的福荫下。 这对靖哥哥不公平,对过世的裴伯父也不公平。 容箬换好衣服出来,裴靖远已经一身挺括的坐在沙发上了,双腿交叠,空了的烟盒揉成一团扔在茶几上。她没走过去,只站在房间门口说了一句:“靖哥哥,我先走了。” 他起身:“我送你。” “不用了,这里离容氏不远,我打个车就过去了。” 说完,怕他追上来似的,急匆匆的拉开门走了。 她不想给容景天更多利用她的机会! 宏宁门口不好打车,耽搁的二十多分钟,她的情绪已经冷静下来了。 裴靖远没有跟着下来。 容箬好不容易搭上一辆顺风的的士,路上又堵车,远远的就看见长长的车流一动不动! 司机用本地话爆了句粗口,手在方向盘上一拍,“妈的,又堵车,这a市的交通什么时候才能好点。” 容箬没说话,看着手机黑色的屏幕出神。 她在想,自己等一下要怎么开口问爸爸! 挨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容氏楼下,容箬付了钱下车,就被一个穿黑色大衣的男人挡住了去路:“容小姐,我家夫人要见你。” 容箬皱眉,“你家夫人?” “裴总的母亲。” 他指了指街道对面的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容箬认得车牌,是裴家车库里的车。 司机为她拉开后车座的门,容箬坐进去,看了眼最边上的郁青蓝,有几分紧张的理了理裙摆:“伯母。” 郁青蓝表情温和,朝她点了点头,“我们换个地方聊聊?司机,去似水年华。” 虽然是询问,但根本没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 容箬:“好。” 如果不是有紧要的事,郁青蓝估计这辈子都不想踏足容氏一公里内的距离,容箬基本上不需要动脑筋想,就能猜到她要谈的是什么。 从媒体得到消息闯进房间到现在,也有大概两个小时了。 似水年华和这里相距甚远,一路上,郁青蓝没主动说话,容箬也没开口。 凝滞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连前排的司机都感觉到了,将车开的又稳又缓! 搁包里的手机响了,她开的震动,但这么安静的情况下,也格外突兀。 她抱歉的朝郁青蓝笑笑,手忙脚乱的掏出来。 是容景天。 容箬犹豫了一下,而郁青蓝的视线也恰巧在这个时候转过来,瞧着上面的名字,唇角一下就沉了,连表面的和睦都不愿意维系。 由此可见,对容家的仇恨有多刻骨铭心。 她挂断电话。将手机关成静音,重新塞回包里。 到了似水年华,容箬先一步下车,定力太浅,车厢里的气氛她实在承受不住了。 郁青蓝瞧了她一眼。 眉头微微一蹙,似乎不太满意她毛躁的性子。 司机替她开了门,郁青蓝从车上下来,优雅的掸了掸套裙上的褶皱。 靖哥哥的五官和神态举止有五分是继承了了郁青蓝的,都是一模一样的高贵矜持,能让与之交谈的人不自觉的低到尘埃里去。 上了楼。 服务生领了她们去包间。 似水年华的装修极美,每一处都是设计师精心打磨过的,透着让人百看不厌的韵味。 但这种氛围,即使是在玉帝的凌霄殿,容箬估计也没有细看的心思。 郁青蓝点了壶水果茶,容箬要了杯果汁,服务生净了手,焚上香,才拿着酒水单退了出去! “箬箬,我今天找你的目的,我相信你应该很清楚。” 她没有寒暄,直接开门见山的表明的目的。 容箬不自觉的松了口气,她还真怕郁青蓝跟她提那些过往的情分做铺垫,每一段都让她无地自容。 她咬着吸管,背脊绷得笔直,“嗯。” 郁青蓝从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你知道,如果这些新闻登出去,会给靖远造成多大的影响吗?” 容箬接过来,拆了线,抽出来之前,她有些紧张的紧了紧手。 里面是手稿原件,标题用红色的笔写的:裴氏集团的总裁裴靖远被拍昨日与容家大小姐容箬在宏宁开房,疑似好事将近。 但后面,却详细的记录了当年裴伯父去世的原因! 容箬咬着唇,紧紧捏着手中的文件。 这些新闻登出去-- 裴靖远就会被外界彻底定义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人,以后不管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戳着脊梁骨指指点点。 “箬箬,我知道你爱靖远,但是,你离开他,才是为他好。” 容箬没说话。 郁青蓝沉默了几分钟,从包里掏出三百块搁在桌上,又轻轻的加上了一根稻草:“难道,你想看到靖远一辈子受千夫所指。” 容箬身子一颤,细白的牙齿在唇瓣上咬出明显的血痕。 郁青蓝和来的时候一样,走的干脆利落,容箬在咖啡厅一直坐到晚上,直到服务生来提醒她要关门了,她才起身离开。 凌晨的街道没什么人,连车都很少。 容箬不想打车,沿着街道慢慢的走! 一道刺目的光线照过来,容箬皱眉,抬手挡住眼睛。 她甚至想,来吧,撞死了也好,不用想那么多。 不用纠结裴靖远会不会受人指责,更不用夹在爸爸和他之间左右为难,什么恩怨都跟自己没有关系了。 只用担心有没有人给她烧纸,能不能让她在阴间肆意挥霍! 车子在她面前停下,容箬以为是自己挡着别人的停车位了,往旁边让了一步,继续失魂落魄的往前面走。 车门打开又重重甩上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马丁靴踩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响动 她心里想,这步伐的节奏,好像小白啊。 下一秒,手臂被人拽住了,陆冉白中气十足且气急败坏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容箬,你知不知道伯母有多担心你,手机不接,公司不去,你到底要干嘛?” 容箬眨了眨眼睛,隔了好几秒才将他的话消化完,掏出手机,已经被打的自动关机了。 “我妈呢?” “在家里,还有你爸也在家里等你。” *** 他们那个老旧的出租屋,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爸爸、妈妈,还有在下面等消息被她碰给正着的南漾母女。 “要看热闹就上去看,在这里杵着干嘛。” 陆冉白微蹙了蹙眉,总觉得,容箬今晚不太对劲,“箬箬。” “我没事,挺好的,你先回去吧。” 隐约的,她觉得有些事要到头了! 颜丽屏坐着没吭声,连水都没倒一杯,南漾和容莞站在门口,看模样是挑了个方便撤离的位置。 容景天局促不安的搓着手,才一天没见,似乎又老了不少。 谁都没有说话。 沉默了半个小时之久,容箬撑不住打了个哈欠,困了。 容景天咳了一声,“箬箬,容氏撑不住了。” “” 容箬没有表现的多惊讶,南漾和容莞一反常态的这么安静,她想不往坏处想都难。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容箬无奈的摊了摊手,“我已经尽力了,昨天差点喝的酒精中毒被送医院。” 颜丽屏担心极了,脸色都变了:“怎么样,有没有事,怎么会喝的酒精中毒呢?” 她这一急,让容景天后面的话更难启齿了。 抓了抓头发:“对不起箬箬,是爸爸没用,爸爸不能给你一个好的生活。” 容莞翻了个白眼,刚想冷嘲几句,被南漾拉住了手,狠狠的瞪了一眼。 容箬看的真切,唇角冷冷的勾起来,想当初她们逼着妈妈离婚的时候,可半点没手软,这会儿,居然也懂得收敛锋芒了! “爸,我是你的女儿,为你分担是应该的,是我没用,没办法帮到容氏。” 容景天蠕动了一下唇瓣。 容箬接着道:“其实,我和容莞都已经长大了,懂事了,可以自己赚钱了。您年纪大了,现在把容氏卖掉,还能换一笔钱养老,虽然不多,但节约一点还是够的,您也可以安安心心的过个安详轻松的晚年,不用再去操心公司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容莞气得脸色铁青,甩开南漾伸过来拉她的手:“容箬,你乱七八糟的说什么呢,现在的容氏卖了能值几个钱?养老?我去法国留学的钱怎么办?” “你已经成年了吧?要留学,自己赚去,别整天就想着爸爸,你要稍微有点良心,也不该这个时候逼爸爸。” “我没有良心?爸爸从小到大捧着护着的人都是你,我算什么?我到现在都还顶着个私生女的头衔,我有什么好良心不安的?” “那也怨不得别人,只能怪你妈犯贱,什么不好当,非要当小三,还是个不安分的小三。” 一时快意的说完,才想到整件事受伤最严重的是妈妈,她不安的看了眼颜丽屏,见她事不关己的坐着,还在她看过去时,给了她一记安抚的笑。 “容箬,你嘴巴放干净点” 容景天气得五脏六腑都疼了:“够了。” 没有人听到他的声音,容莞依旧在不依不饶的尖叫:“自己的老公看不住,只能怪自己没本事,好意思” “够了,够了,我说够了。” 容景天一拍桌子站起来,看了眼容莞,气的浑身发抖,指着南漾吼道:“滚,你们给我滚出去。” 他面色铁青,身子颤抖的厉害,脖子上青筋绷起,因为愤怒,皮肤发红。 颜丽屏拉了拉容箬的手,“你爸身体不好,有什么好好说,别闹。” 听她关心他,容景天眼里浮现出一层喜色,却又听她接着道:“你们的家务事我就不参与了,先去睡了,你们慢慢聊。” 南漾和容莞被容景天一吼,吓得先走了。 颜丽屏去睡了,客厅里就只剩下容箬和容景天两个人。 “箬箬,你去求求靖远,他那么疼你,肯定会帮忙的。” 容箬拒绝:“爸,我会尽自己所能去帮公司渡过难关,但是,绝对不会去找靖哥哥。” “但现在除了他,没有人有这个能力拉容氏一把,别说酒精中毒,你就是喝死了,也拿不到融资。” “那你就考虑我说的吧,卖了容氏,好好的过个晚年,我会努力上班,养你的老。” 容景天没想到她会拒绝的这么干脆彻底,一口气好半天没喘过来,“你就是不肯拉下你这张脸去求他,是不是?” 容箬心里烦躁,并没有看他,所以,也没有发现容景天的异常。 “当初你拒绝给裴氏融资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有这么一天?爸爸,你凭什么以为靖哥哥会帮你,帮一个,害死他父亲的人?” 容景天急喘了几口气,眼前一黑,笔直的倒了下去。 幸好身后是沙发。 容箬听到声响,回头,容景天已经脸色发白,一动不动的躺在了沙发上。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提到高处,又狠狠的摔了下来,七零八落。 冷风灌进去,疼得翻天覆地。 刚才还中气十足的男人,此刻就躺在沙发上 她颤抖的摸出手里,拨了120,凭着潜意识清晰的报出了住址和病人的情况。 颜丽屏听到声音,以为是容景天绷不住动起手来了,急忙从房间里出来,就看到荣景天直挺挺的躺在沙发上。 而容箬,傻了一样站在那里,手里还握着手机。 “箬箬,愣着干嘛呀,快打120啊。” 容箬被她一喊,才陡然回神,扔了手机往沙发那边跑:“我打了。” 她弯着身,给容景天做简单的心脏复苏,因为不知道情况,所以不敢自己开车往医院里送,只能等救护车。 这里离最近的医院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 救护车刺耳的声音划破了小区的宁静,也让房间里紧绷的气氛瞬间瓦解,容箬收回手,坐到一旁:“妈,爸会不会我明知道他身体不好,还控制不住脾气,我” 如果爸爸出事,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不会有事的,你爸爸只是一时气急攻心,不会有事的。” *** 晚上的医院,远没有白天那么繁忙拥挤,走道上空荡荡的,头顶,白炽灯的光线照的每个人的脸都是雪白雪白的,担架车的轮子在空旷的走道上发出急迫的声音。 容景天被推进了急诊室。 门关过来,‘咣当’一声,很大声。 颜丽屏拉着容箬在外面的塑胶椅上坐下来,“没事的,你别担心,要不,给容莞她们打个电话吧,她们也是你爸爸的亲人,万一有什么事,也好商量。” ---题外话---我又加更了。。啊哈哈哈。。快多给我来点留言。。这几天的留言区冷清的我都不想去看了。 ... 正文 133.133:容姐姐,你能不能来接我 容箬足足有五分钟才反应过来颜丽屏话里的意思,“你不是吗?如果有事,不能跟你商量吗?” 她现在,像是沉溺在大海中的人,迫切的想要抓住点什么。 颜丽屏没说话,但容箬从她的沉默中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和容景天已经离婚了,所以,不是亲人了。 等待的时间很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一种凌迟! “妈,你说,爸爸是不是真的会没事?撄” “嗯,会没事的,他知道,你在担心他。” 一会儿后,急诊室上面的灯还没有灭偿。 她又问:“妈,怎么还不出来?” “你要是累了就睡一觉,这才进去十分钟不到,没有那么快。” 容箬靠在她的肩上,还真的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被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吵醒,“丽屏,怎么样了?” “还在抢救,你怎么来了?” 容箬睁开眼睛,面前的中年男人‘呵呵’一笑,憨厚的抓了抓后脑勺:“我这不是怕你担心吗?” 见容箬看着他,他又是一阵局促不安,支吾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这是箬箬吧,长的真漂亮。” “你瞎说什么呢,快回去,这里没你什么事。” 颜丽屏沉着脸赶人,但脸上却渐渐地染上了一层粉色。 “我有个学生在这家医院上班,我去打声招呼,你放心,肯定会吉人自有天相的。” 他说完,就急匆匆的走了。 容箬看着颜丽屏,直看得她不好意思,目光四处转悠,才道:“这是谁呀。” “一个朋友”她一推容箬,“快,医生出来了。” “医生,我爸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病人已经抢救过来了,但是以病人现在的情况,不能再受刺激了。” 荣景天刚被送到病房,南漾母女就来了。 “容箬,爸爸好好的去你家,怎么会进医院?” 她们见容景天这么久没回去,就给他打电话,手机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后来实在忍不住了,去容箬家里找,才发现已经人去楼空。 最后还是邻居告诉她们,救护车来过,接了人走了! 容箬不耐烦的皱眉。 “容箬,我问你话呢,爸爸怎么在医院,是不是你” 医生将听诊器摘下,往病历本上一磕,“病房里不能大声喧哗,要吵出去吵。” 容莞这才不满的闭了嘴,但看着容箬的眼神,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医生检查完,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临走时,还特意重复了一句:“病房里不准大声喧哗,病人现在需要好好休息,即使是度过危险期了,但不代表好了。” 容箬点头,将医生送到门口。 南漾在病床前替容景天擦脸,一双眼睛哭的通红,“景天,你要早点醒过来,没有你,我和莞莞可怎么办啊。” 容莞这个时候,也成了孝女,寸步不离的守着病床。 反观容箬和颜丽屏,反而成了局外人! 插不进去。 容箬见严丽萍一脸的疲惫,低声说:“妈,我送你回去吧,爸爸可能一时半会儿醒不了,我明早再过来。” “也好,你明早过来的时候顺道去商场买些生活用品。” “箬箬,”南漾这会儿不哭了,“要不,你今晚留在这里照顾你爸爸吧,我回去给他收拾些衣服,生活用品家里都有,他这人挑,用不惯外面的。” 其实也就想等容景天要醒的时候再过来,博个好。 她倒觉得没什么,如果真让南漾母女在这里照顾,她还真不放心。 上次爸爸的状况,她也看到了! “好,”容箬转头看向严丽萍:“妈,我送你下去打车吧。” “不用了,我这么大个人了,还能丢了不成,你在这里照顾你爸爸,有什么事打电话。” 容箬送她出了病房,就看见刚才那个腼腆的中年男人坐在走道上的塑胶凳上,看到容箬,点头打了个招呼:“箬箬。” “叔叔好。” 荣景天是凌晨四点多醒的,病房里亮着一盏小夜灯。 他掀开被子去倒水喝,下床的时候弄出了声响,将沙发上睡的不是很熟的容箬给吵醒了:“爸爸,你干嘛?” “我去倒杯水喝,你睡吧。” 容箬从沙发上起来,走过去拧开灯,用一次性纸杯给容景天倒了水。 喝完水,容景天的气色好多了,容箬拿枕头给他垫在腰上,“爸,你要不要看电视,我给你开。” 他仰着头怅惘的吁了口气,看着身侧自己这两年忽略的女儿,眼睛里带着暖暖的笑意:“不了,箬箬,陪爸爸聊会儿天吧,不然,说不定哪天就” 容箬很忌讳这个话题,心里酸酸的:“好。” “箬箬,你怪爸爸吗?” “不怪。” 其实,怎么可能一点都不怪,只是爸爸现在的身体经受不住刺激,她便捡好听的说。 容景天笑着拍了拍她的手:“爸爸知道你怪爸爸,但是,容氏不能倒,如果你借着容家都不能嫁给靖远,那容家没了,你就更嫁不到裴家了。” 他们这个圈子,讲求的都是门当户对。 只有彼此的利益,不会有永远的敌人。 “爸爸,其实你自己心里明白,门当户对只是你给自己的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真正的原因是因为你接受不了,老了落到这副下场。” 想当初,容家风光的时候,到哪都有人鞍前马后,卑躬屈膝。 而这几年容家落败,待遇可谓是天差地别! 这般直白、不留情面的拆穿,荣景天居然没生气,只是摇着头感慨:“我当初,就不该送你去学心理学。” 容家和裴家的恩怨,是两人之间的禁忌话题,点到为止,都很好的没有再继续。 “箬箬,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可皮了,爬树掏鸟窝,还从树上摔下来。” “记得。” 那时爸爸担心的不行,抱起她就往医院冲,一个不信教不信佛的唯物主义者,居然祈求上天保佑。 聊了一会儿,容景天困了,容箬扶着他躺下,走过去关了灯,又走回沙发上。 黑暗中,爸爸的声音沉沉的,很苍老:“箬箬,明天起你就暂代我的位置吧。” 容箬躺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才想起来要问容景天,今天早上是不是他个媒体爆的料。 但是,他已经睡着了。 *** 容景天住院的消息虽然竭力保密,但还是传开了,再加上这两天都是容箬在处理公司的事,整个公司都处在极度紧绷的状态,一有风吹草动,就人心惶惶。 32楼。 容箬站在窗口,肩上披着亚麻的披肩,出神的望着楼下拥堵的车流。 似乎这样看着,心里就不烦了! 桌上,还堆了好些文件没有看,商场,着实不适合她一个只对破案有兴趣的小警察。 辛秘书敲门进来,“容小姐,今天又收到很多辞职信。” “嗯,放着吧。” 她暂代爸爸职位的三天,起码收了不下四十封,刚开始还有些心里戚戚,如今,倒是顺其自然了。 “容小姐,”辛秘书迟疑的看了她一两秒,才道:“永商银行,拒绝我们的融资请求了。” “哦。” 正说着搁在桌子上的电话就响了,容箬跟辛秘书做了个抱歉的动作,走过去拿起电话,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 “容姐姐,你能不能来接我。” 乍然听到七七的声音,容箬连呼吸都不放缓了,轻声问道:“七七,你在哪儿?” 七七从回来就一直没有给她打过电话,上次去容家也是匆匆忙忙,再加上裴伯母在,也没有细问。 但她敏锐的感觉到七七在逃避她,在她险些碰到她的身体的时候,她下意识的躲闪,让她很担心! 这次她给自己打电话,而不给裴靖远,肯定是发生了要紧的事。 “我在……”郁七七看了一眼周围的建筑,报了个地址过去。 挂掉电话,容箬匆忙种撑衣架上取下外套,“辛秘书,我有事出去一趟,有要紧事给我打电话。” “容小姐,”辛秘书开口的时候容箬已经走到门口了,“可是等一下有个会议,必须要您亲自主持,最近公司上下流言纷纷,员工们都心情不稳,如果您不在……” 容箬一边开门一边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离会议还有半个小时,而七七说的地点离这里不远,如果她快一点,应该不会耽误太多时间。 “我会尽快赶回来,如果不行,就把会议延长半个小时。” 七七说的地址很偏,已经是城市边缘与乡镇结合的地方。 容箬到的时候在车上没看到人,下来找了一圈,还是没有看到人! 这个时间,正好是附近一所小学放学的时间,小朋友三五成群的聊着天,一路手拉手,往回家的路上走。 路边上又有很多杂草。 容箬拿出手机给七七打电话,不远处传来动静,是一群小孩子拿着石头往杂草丛里扔: “打妖怪。” “她是妖怪。” “长得好丑。” 大概又是调皮的孩子在欺负人,容箬担心七七,也没有过多的理会,只看了一眼就转开了视线。 手机很快被接起了,七七颤抖的声音夹杂着小孩子嬉笑怒骂的声音,很清晰的透过听筒传过来。 容箬太熟悉了,因为,那群骂着妖怪的小孩就在她的面前! 她快步走过去,果然在杂草丛中看到一截白色的衣料子。 七七从杂草中抬头,一脸惶然和怯怯的看着容箬,脸上的口罩、墨镜都已经不见了,露出一张容貌尽毁的脸! 容箬即使早就听裴靖远说七七的脸毁了,但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般严重。 难怪,七七会下意识的避开他她的触碰,会在她看过去时,将脸转开。 “七七,”她一咬舌尖,迫使自己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生怕一点点同情和惊恐的目光,会让她受伤,容箬摘下围巾给七七围起来,只露出那一双闪亮而漆黑的眼睛,“我带你回家。” 喉头一梗,轻微的颤抖就随着嗓音溢了出来。 那群孩子见有人来了,扔下手里的石块一哄而散。 容箬扶着七七上了车,“我让靖哥哥来接你?” 郁七七小心的理好遮住脸的围巾,直到确认脸上的伤疤都被围巾完完整整的遮好了,才将目光看向容箬:“不要告诉我哥哥,容姐姐,你帮我打辆车吧,围巾我下次还你。” 容箬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直接驱车走了,路过一个饰品店的时候,她熄了火,解开安全带,跟七七说:“你在这里等我,我下车买点东西。” 容箬买了墨镜、围巾、口罩,还去隔壁衣服店买了一套衣服。 七七的外套上,全部蹭着淤泥! 容箬替她换好外套,又将围巾和口罩仔细的给她戴好:“我们都这么久没见了,你难道就不想多跟我呆呆,你先去我的办公室,我等一下有个会议,大概一个小时的时间,然后我们去吉祥家的甜品店吃点东西。” “好。” 七七没有拒绝,这样容箬很兴奋! 车子刚到地下停车场,辛秘书就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将准备好的资料交给她,:“容小姐,大家都到齐了。” “你先带这位小姐去我的办公室。” “好的。” 一个小时的会议时间,几乎让容箬筋疲力尽,走出会议室的那一瞬间,脚步一顿,她抬手挡住眼睛,待脑子里的眩晕感过去,才继续抬步往前走。 辛秘书:“容小姐你没事吧,你的脸色很苍白,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等一下还有什么行程吗?” 辛秘书翻了下随身携带的记事本,“一个小时后和隆升集团的袁总约了吃饭。” 容箬将手中的资料交给辛秘书,“这一个小时我出去一下,等一下你直接开车到吉祥家的甜品店来接我。” …… 吉祥家的甜品店,是以前容箬和七七最喜欢来的地方。 这里的榴莲酥,是她们最喜欢的! 刚进去,白衣黑裤的服务生就迎了上来,“你好,请问是大厅还是包间?” “包间。” 两人点了两杯果汁,几份甜店。 “七七,你……” 她想问她这一年多过得好吗?但话到嘴边,又打住了。 刚才给她整理衣服的时候,她看到她手腕上的疤痕了。整整三条,伤疤狰狞,看样子就是当时没有经过任何的缝合处理,自然愈合后留下的疤! 她有些拘谨,心里的那份震惊还没有完全淡去,一时找不到话题。 倒是七七不在意的笑了笑,她看不见,但能从她上扬的声调中听出笑意,“我已经好多了,最开始的时候接受不了,想过自杀,但是后来就想明白了,每个人生下来就注定了一生的际遇,这也许就是我的命中注定。” 这些事她不敢告诉她哥,都是一个人闷在心里的! 她不敢见以前的朋友、同事,甚至不敢出门。 包括容姐姐在内! 她害怕看到他们同情的目光。 今天出去,也是因为小南以前待过的孤儿院有紧急的事情要她过去! “七七,对不起,那天晚上如果我接电话……” 后面的话她说不下去了,不只是为了七七,还为了靖哥哥,如果连她都这么内疚自责了,那么靖哥哥的心情呢! “容姐姐,不关你的事,那晚给你打电话只是想告诉你,我第二天早上走,已经决定的事情我是不会改的。” 即使再完美的理由,也没办法填平她此刻内心的波动。 “七七,现在整容行业那么发达,只要你想,靖一定会给你联系最好的医生。” 郁七七捏着杯子的手使了力,指骨泛白,良久,她才摇头:“容姐姐,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帮我劝一劝启正,我真的不想他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她不是没想过整容,但是,有太多整容失败的例子,还要面临整容后,那些伴随自己一生的副作用! 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她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接受如今的自己,如果再一次失败,她怕,她会连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 所以,在没有完全放下心理包袱之前,她不会去尝试。 容箬有些急躁,七七这样,是要完全将自己跟这个社会隔离开! 无论是靖哥哥还是自己,都没有办法让她敞开心扉,而她如今,量要将生命中唯一的一缕阳光推开。 “劝他放弃你吗?七七,你有见过在海边上的他吗?我听靖哥哥说,整整一个月,他没有离开过那片沙滩!” 七七低着头,有水珠落到她交叠的手上。 容箬知道自己残忍,但如果她连霍启正都不打算要了,这辈子,可能都走不出这段阴霾了! “我见过他哭,一个大男人,深夜在海边上将脸埋在沙子里,低声啜泣,那时我就站在他后面,他跟我说,如果五年等不到你,他就来这里陪你。” “容姐姐,别说了。” 七七近乎狼狈的从座位上站起来,不小心打翻了杯子,墨绿色的苹果汁倒得满桌都是。 她捂着脸,声音混沌不清,“别说了,容姐姐我求你别说了。” “七七,既然他到现在都还对你不离不弃,你为什么不愿意给他一个机会,非要推开他,让你们两个人都痛苦。” “如果是你呢?”她抬头,隔着墨镜,容箬看不出她眼底的情绪:“容姐姐,如果是你,会毫无芥蒂的接受我哥吗?” 容箬被堵的哑口无言。 不能---- 如果是她,也会和七七做同样的选择,因为太爱,才会害怕。 害怕有一天,他的记忆中只留下她这张残缺的脸! 那会比现在分开更让她难以接受。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只是没有再提霍启政。 不多时,辛秘书就给容箬打电话了,提醒她时间快到了。 容箬临走之前给裴靖远打电话,告诉他七七的地址。 “我马上来接她。” “七七,我有个应酬要先走,靖哥哥马上来接你。” 她替她整理了一下围巾,“不管怎样,你在我心里永远是以前那个活泼漂亮的七七。” ---题外话---凌晨还有一更。。 ... 正文 134.134:她既然连大哥都不求助,我们给的,她不一定要 “容姐姐,”她走到门口时,七七开口叫着她,“最近容氏是不是出事了,我在新闻上看到了,好像,情况不太乐观。撄” 她说的很委婉,新闻上面说的远比这个严重多了! 容箬的手搁在门把手上,安抚的朝她笑了笑,“没事的,新闻你又不是不知道,都是捕风捉影的多,过几天就没事了。” “如果解决不了,你就让我哥帮你,在商场上,他绝对算得上是根老油条,那些人,多少都会给他点薄面的。” 这次回来,她一直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所以,并没有察觉出容箬和裴靖远之间疏远了很多。 容箬弯了弯唇角,“好。” 她拉开门出去,手按了按胃部,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神色无异的往前走! 隆升集团的袁总—— 想想,也就够头疼的,爸爸说,那个男人就是个老狐狸,以前接触过几次,心思不良,一直惦记着容氏。 这一次,肯定不会那么顺利。 爸爸让她多忍忍,别控制不住脾气跟他闹起来,就怕他那种阴险小人背地里给她使绊子偿! 她揉了揉眉心,已经将近两天没有怎么睡觉了,现在脑子里,整个都是晕的。 辛秘书的车就停在咖啡馆对面,容箬出门的时候,和迎面而来的霍启正碰了个正着。 她没有认出他,倒是霍启正先开了口:“容小姐,七七在楼上?” 容箬想到七七跟她说,让她劝霍启正的事,面对他询问时,卡了一下,没有立刻开口。 而霍启正已经歉意的朝着她点了点头,上了楼! 裴靖远没有告诉他包间号,他给七七打电话,没有接。 便一个包间一个包间的找。 七七听到开门声,以为是裴靖远,“哥,怎么这么快?” 一回头,瞧见是霍启正,急忙背过身,低头整理口罩和墨镜:“怎么是你?” 霍启正从后面抱住她,自从七七回了裴家,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 即使他每天都去,七七也一次都没见过他,每次都让邱姨回了。 “七七,你还要让我等多久?戒指我都送了,每天一枚,人家卖珠宝首饰的小姑娘都认识我了,”他的下颚在她的脖子上蹭了两下,粗线条的围巾很柔软,上面的绒毛弄在脸上痒痒的,“你说,你是不是想改行卖珠宝戒指,所以才故意不答应我的求婚,就想多赚两枚。” 霍启正从来没有说过这么没脸没皮的话,郁七七一下子就被他逗笑了,但笑过之后,又有无穷无尽的伤感漫上心头,“启正,我……” “好了,”她一开口,霍启正就知道她又要说拒绝的话了,急忙打断她:“我送你回去,你哥和伯母都快担心死了。” 自从出事后,郁七七从来没有独自出来过这么长的时间,她翻出手机一看,果然有几个未接电话是妈妈和哥的,霍启正也打了一个。 刚才她在容姐姐的办公室不小心睡着了,大概是那个时候打的! 霍启正去牵她的手,被郁七七躲开了,“启正,别这样,丑。” “七七,如果我看不见呢?”霍启正面向她,一脸慎重的握住她的肩膀,摘掉她的墨镜,弯腰与她平视,“如果我看不见,你是不是,就不会躲着我了?” 当时他以为,郁七七答应回a市,是已经走出了毁容造成的阴影。 但是,他想错了。 郁七七回了a市,也斩断了和他的所有联系。 被他慎重的表情惊讶到了,也忘了去夺被他摘下的墨镜:“什么意思?” 看不见? 他现在,不是正好好的看着自己吗? “没什么,我就在想,你一直怕我嫌弃你的脸,如果我看不见,是不是你就不用担心了,若是还担心我摸到那些伤疤,如果我的手也废了,你是不是,就不会再躲着我了。” 他伸手将震惊的杵在原地的郁七七揽在怀里,含笑道:“七七,到时候你会不会嫌弃我又瞎又残疾” 郁七七咬着唇,双手环上他的腰,一个劲的摇头。 她怎么会嫌弃他。 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她都不会嫌弃他。 霍启正低笑,揉了揉她的发顶,“手还是留着吧,不然到时候,生孩子的事,就只有你在上面了。” “霍启正。” 原本还沉浸在感动中无法自拔的郁七七一把推开他,羞恼的瞪着她,眼眶里还挂着晶莹剔透的眼泪。 她夺过被他捏在手里的墨镜:“还给我。” 态度总算不像前段日子那般疏离了。 霍启正含笑的跟了上去,郁七七回头瞪他:“不准跟着我,流氓。” “你是我老婆,不跟着你我跟谁?” “我还没答应呢,对了,我哥告诉你我在这里的?” 刚才她明明听着,容姐姐是给她哥哥打的电话。 “他现在在洛安,来不了。” *** 裴靖远从接了电话,就一直心神不宁。 捏了捏眉心,将摸上来的牌随手就扔了出去! “卧槽,清一色,”陆怀眠兴奋的将面前的牌推倒,够着身子去刚才裴靖远丢出来的牌:“妈的,一晚上就赢了这一局,我特么老婆本都要输光了。” 临江的小香弯,古色古香的雕花屏风将包间一分为二,这边是棋牌室,另一边是休息区。 四个大男人围着桌子圈麻将,都是兴致缺缺的模样。 裴靖远没什么表情,靠着身后的椅背,接过慕锦年递来的烟和火柴! 点烟的时候,眉微微皱起,半眯的眸子里晦涩深沉,难以捉摸。 陆怀眠够着身子拿过火柴,抽出一根划过旁边的红条,力道没把握好,断了。 “操。” 再抽一根,没点着。 “三哥,你能不能别整这么古朴的玩意儿,走在大街上,人家以为你穿越过来的。” 慕锦年淡淡一笑,夹着烟蒂的手在桌上轻敲了几下,神态优雅,“听说容箬最近忙的焦头烂额,在想方设法给容氏筹资。” 裴靖远含着烟,抬手解衬衫的扣子,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修长有力,手腕上的表打牌之前被他摘下随手扔在了隔壁的休息间。 眯着眸子,要笑不笑的:“找过你了?” “没有,我估计我们几个,她谁也没找。” 陆怀眠好不容易点燃了一支烟,就听到他们讨论容箬的事,用力的吸了一口,道:“大哥,说实话,箬箬当年做的那事我到现在都还有阴影。但做兄弟的,只要你说帮,我保证二话不说,要多少给多少。” 林若胥掸了掸烟灰,“她既然连大哥都不求助,我们给的,她不一定要。” 陆怀眠:“箬箬那个性子真的该改改,太倔了,据说这段时间吃了不少苦。” 商场上许多人都知道容箬和他们几个关系比较近,即使他们不关注,也会有人将关于她的消息传到他们耳中! 裴靖远按了桌上的服务铃,几秒钟后,有服务生敲门:“请问几位需要点什么?” “来瓶红牛。” 陆怀眠下意识的就想调侃几句,但看到他一脸疲惫,还是忍住了话头! “如果她向你开口,你打算怎么办?”慕锦年这句话,问出了他们所有人的心思! 容家的事情,裴靖远不好出面,要不然,郁青蓝那个坎就过不去。 这也是陆怀眠说,只要他开口,给多少也就只是一句话。 裴靖远拉开易拉罐的拉环,一口气喝了一半。 箬箬主动向他开口……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陆怀眠说的对,她的性子就就是太倔! 如果是以前,她可能会想到他,但是现在,即使碰的头破血流,她也不会开这个口! “她不会的。” 一句话,堵住了他们接着问的念头。 再问下去,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案了。 当年,裴家出事,他和爸爸跑遍了所有的关系渠道,最后才找上了容家! 就是因为知道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们并不想断了和容家一直以来的世交关系。 但是最后,他们还是去了容家! 容景天坐在容家客厅价值100多万的真皮沙发上,抽着烟,一脸无奈的跟父亲说道:“老裴,你也知道,救急不救穷的道理,你们裴家那就是一个无底洞,塞多少钱进去都没个数。靖远还小,你的身体又大不如前,裴家没了就算了,到时候你们来我的公司,我给你们安排个闲职,钱虽不多,但基本生活开销还是够的,以后靖远如果能力好,说不定能坐到总经理的位置。” 父亲在高位坐了大半辈子,没被人这么羞辱过,如果是外人,他可能不会气的这么厉害。 当即脸色一白,捂着胸口连咳了几声! 裴靖远扶着他:“爸,你先去外面车里休息吧,我跟伯父说。” 容景天拉开抽屉拿出一个牛皮纸袋,搁在桌上:“不用说了,靖远,看在容家和裴家这么多年的情分上,这1万块,拿去租个房子,找个安顿的地方。” “容景天,你……”裴桉良颤抖的指着容景天,另一只手死死的抓住胸口,“你欺人太甚!” 说完,不顾裴靖远的搀扶和阻止,几步走上前去,抓过那装着1万块钱的牛皮纸袋,撕开,将一叠钱狠狠的朝他的面门摔了过去,“我这辈子,就是沿街乞讨,也绝不会在你容家方圆五里地。” 红色的纸币洋洋洒洒的落下,在沙发和地上铺了一层! 容景天冷笑一声,还未开口,裴靖远便冷冷的笑道:“容伯父,你最好祈祷你这一辈子,不会有落魄的一天!” 话音刚落,裴桉良直挺挺的就倒了下去! …… “大哥,想什么呢?走了。” 陆怀眠他们几个都走到门口了,才发现裴靖远坐着没动,烟都燃尽了,只剩下一个灭了的烟蒂还夹在两指之间。 折回来又拍了拍他的肩,“放不下?” “想到些过去的事,”裴靖远起身,取下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去隔壁休息间拿了腕表扣上,才跟着他们一道儿走的! 他们几个也大概明白他是想到了什么,并没有多问! “容小姐,你没事吧?”从包间出来,辛秘书就立刻扶住她。 容箬摆手,一张小脸皱成了一团,颜色苍白苍白的,她推开辛秘书,伏在旁边的垃圾桶干呕了两下,最后也什么都没吐出来! “容小姐,我送你回去吧。” 容箬缓了一会儿,又喝了一杯温水,胃里才好受一些:“走吧。” 一上车,她就闭着眼睛休息,因为难受,眉头一直都是紧紧皱着的! 辛秘书刚才没有进去,所以并不知道包间里面的情况,但看容箬这么疲惫的样子,也没有多问! “容小姐,我是送你回家,还是送你去医院?” 容景天还没有出院,这几天晚上都是容箬过去照顾的,白天南漾她们母女在。 她睁开眼睛看着窗外:“在前面夜宵摊停一下吧,我吃碗面!” 辛秘书心疼的看着她,容箬比她还小个五岁,一个被捧在手心里的千金大小姐沦落到这一步,相信谁看了都会止不住的心疼,她原本以为,她坚持不了多久,但容箬的执拗和固执,却一次一次的刷新她的认知,让她由衷的敬佩。 “再怎么拼,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那群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我知道,”容箬下车,因为今天有应酬,她特意穿了一件价值两万多的套装裙。 直接往那油腻腻的板凳上一坐,“他们也就是看容家倒了,凑上来想讨两句口头上的便宜,这年头,雪中送炭的人少。” “那明天和永商银行高经理的应酬需要取消吗?” 对方已经拒绝她们很多次了,这次答应见面,其实也是敷衍一下! 结果大家都已经猜到了! “不用了,好不容易约到的就去吧,反正这几天吃的闭门羹、受的白眼也是够多的啦,不差这一个,说不定会有转机呢?” 容箬低头吃面,辛秘书心里惦记着总裁的吩咐,“容小姐,其实,要解决容氏的困难也就是裴总说一句话的事。” “我爸爸叫你来劝我的?” 见她的脸色冷下来,辛秘书也有几分不安,“容总也是为了您好,不想看到你受那些人的气!” “不会受气,”她的头埋得很低,几乎整个都要到面碗里面了,她今天受过的,都是以前靖哥哥走过的路! 那时的他,是不是也和她现在一样,感慨世态炎凉。 辛秘书听不懂,怎么会不受气呢?那些人,根本就没有打算过要出手帮忙,他们只是在看热闹,仗着自己手里有点钱,肆意的嘲笑和挖苦别人。 吃完面,容箬让辛秘书先送她回家,打算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去医院! 到楼下的时候,辛秘书突然‘咦’了一声,“那不是裴总吗?” 小区对面的路灯下,裴靖远双手插在裤包里,身子倚着车门! 容箬和他已经有好几天没见面了,如今在这种触不及防的情况下看见,她只觉得,一颗心都像被泡在苦水面,又苦又涩,偏偏还隐藏着一丝甜意! “把车停在边上吧。” 辛秘书以为她要下车,急忙靠边停下,过了半晌,也没见容箬有所动静,“容小姐,您不下去吗?” “不了。” 即使见面也是平添烦恼,还不如不要见了,能在这里看见他,就已经很好了。 她现在,又是信心满满的! 裴靖远的目光一直落在容箬住的那栋楼,几分钟后,舒湾从小区里出来,朝着裴靖远跑过去,两人说了几句,就一道上车了。 容箬垂下脑袋,原来,不是在等她啊。 等那辆宾利车走远,容箬才从车里下来,“辛秘书,你最近也辛苦了,早点回去睡吧!” 上了楼,妈妈还没睡,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看到容箬回来,急忙起身往厨房里走:“今天怎么这么晚?我熬了醒酒汤。” “不用了,妈,这段时间我估计都回来的晚,你不用等我,也不要给我熬醒酒汤,我没喝多少。” “你瞧瞧你,这一身的酒味……”妈妈端了醒酒汤出来,“对了,刚刚舒湾来过了。” “她?”她捏着勺子的手稍稍顿了一下,又继续喝汤,“她来干什么?” “给你送钱过来,说是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上,尽自己的能力帮你一把。我看那数目不小,有好一个多亿,就没敢替你接,你如果……”颜丽屏突然惊道:“箬箬,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妈妈做错了?” “没有,不是的,妈,”她吸了吸鼻子,又形象逼真吸溜了一下嘴,“我就是,就是,这汤太烫了。” 舒湾跟她什么关系? 虽然是从小一起长大,但她们两个一直不对盘,以前是因为性格,后来是因为裴靖远! 每次见面,都忍不住要抵触对方两句。 在这种时候主动送钱过来,再联想到刚才在楼下看到裴靖远,她的反常举动就有解释了。 这支票的主人,应该是靖哥哥。 只是,他知道自己不会收他的钱,所以才让舒湾做个人情。 “公司的情况,是不是很糟糕?” “没有,挺好的,就是我不太熟悉,才会弄成这样!”她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角上的汤渍,“妈,我去睡了,今天累了一天,困。” *** 容箬躺在床上,明明很困,却翻来覆去的总是睡不着。 刚才进房间时随手搁在梳妆台上的手机响了,容箬爬起来去接电话,看到来电显示,修长的眉皱成了一团! 本来不想接的,但又怕是爸爸的事,还是满脸不甘愿的接了起来。 “有事?” “容箬,这都几点了,你怎么还不过来换班!” 容箬倚在梳妆台上,不耐烦的说:“容莞,你烦不烦,如果你还想继续你的法国留学梦,就给我乖乖的在医院里把爸爸照顾好,别整天帮不上忙还添乱。” “容箬,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帮不上忙,是爸爸根本就没有给我机会,他偏心,什么都想到你。” 容箬不想跟她扯,今天心情实在烦透了,前几天怕爸爸的病情受刺激,没有都尽量忍着脾气没跟南漾她们母女吵。 今天,她不奉陪了,随便她们闹:“如果爸爸不在了,别说留学,你就乖乖的滚回你们以前的破房子里去。” ---题外话---我是勤快的小飞侠。。。最近几天不在家。。要出远门,留言就回复不了了。。你们可以使劲给我留,等我回来后回。。 ... 正文 135.135: 容莞挂了电话,一抬头就瞧见刚才还在睡觉的容景天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的眼睛,正看着她。 她吓了一大跳,“爸爸,你什么时候醒的呀?” “就刚刚。”容景天闭着闭眼睛,“你若是有事就先回去吧,不用在这里陪着我。” 容莞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尴尬,知道自己刚刚的话被爸爸听到了,欲盖弥彰的解释:“爸爸,我不是不照顾你,我就是觉得姐姐也是您女儿,也该尽一份孝心,您看您在医院里躺着,她一整天都不来看您,我也是为您抱不平。” 容景天闭着眼睛,容莞的心思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就是怕自己吃了亏撄! 他摆了摆手,“你回去吧,我这里有护工照顾着,你辛苦了一天,也累了。” 容莞虽然想走,但想到容箬说的话,瘪了瘪嘴,又忍了偿。 “爸爸,我不走,我在这里照顾您,你要不要吃点水果?我给你削。” “莞莞,你坐,”容景天拍了拍床边,“爸爸有事跟你说。” “哦,”容莞听话的坐下,“爸爸,你要说什么呀?” “莞莞,容氏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爸爸没能力再给你们什么了,你们现在住的别墅,爸爸就留给你们,然后再给你们100万现金,省着点花,也够这一辈子了。” “爸,您什么意思,您不要我和妈妈了?” 容莞尽量压着自己的脾气,100万,她还准备明年买辆车呢。 “这是爸爸如今,唯一能给你们的了,莞莞,当年爸爸犯了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误,没经受得了诱惑,如今,也算是罪有应得。” “错误?”容箬从床上站起来,嘲讽的冷笑,“你耽误了我妈妈这么多年的青春,一句错误就能弥补得了的吗?你要让我们走,可以你把容氏给我们。” 容景天闭着眼睛沉默。 “爸爸,只要你点头答应,我和妈妈立刻就搬出别墅。” 她已经询问过了,虽然容氏现在形同空壳,但凭着容氏的技术和这么多年在商场上的影响力,还是能值个几千上亿! “爸,”容莞瞧着容景天的样子就是主意已定,不甘心的摇晃着他的手臂撒娇,“姐姐能够做到的事,我一样可以,您为什么就不让我试试呀,您看这几天,自从姐姐代替了您的位置,容氏股票都快跌到底了。” 等了好一会儿,容景天都不表态,她自己也没了兴致,丢开容景天的手,气冲冲的就走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容景天无奈的摇了摇头,莞莞这性子不够成稳,以后免不了要吃很多苦。 他给集团的律师打了个电话,让明天过来一下,他要立遗嘱。 …… 容箬约了永商银行的高经理中午12点吃饭,一身小香风的职业套装,头发挽成一个韩式的髻倌在脑后,显得既成熟又干练! 可是已经12点半了,还没见到高经理的人。 辛秘书侧身附在她的耳边,低声道,“容小姐,高经理是不是临时爽我们的约了。” 银行12点下班,中午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按理说,这个点应该已经忙完了! “等着吧,总会出来的。” 因为从一开始就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所以,容箬对这个结果也没有感到很难以接受。 只是,不管行和不行,总要听到肯定的答复,心里才放的下! 正说着,一阵纷踏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玻璃大门被推开,高经理领着一群银行的高管从外面进来,神色严肃。 看到容箬,点了点头,道:“容小姐,我们银行出了点紧急情况需要处理,可能没办法跟你去吃饭呢,非常抱歉,改天再约吧。” 容箬知道这个改天,肯定又是遥遥无期了,容氏现在的情况,一天不如一天,拖得越长,贷款的事就越不好办! “没关系高经理,你们先忙,我就外面等您!” 说完,也不待他拒绝,直接就领着辛秘书先出去了。 不多一会儿,高经理就出来了 看到果真站在走道上等他的容箬,叹了口气,走过去:“容小姐,你们找我也没有用呀,我说的这件事真的不行。” “高经理,银行贷款的条件我们都符合,我们已经和通世集体签定了三年的合约,这笔钱我保证能在一年之类还清。” 也不能怪她着急,容氏如果再续不上资金,就真的走投无路了。 高经理也是一脸无奈,“那有担保人吗?以容氏现在的情况,是没有银行会冒险贷款给你们的,当然,如果有担保人,我们会根据担保人的情况,适当调整。” 担保人? 容箬咬着下唇,想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 “裴氏的裴总,”辛秘书往前一步抢先说道:“裴总可以替容氏担保。” 容箬拧眉,将辛秘书往后拽了几步。 “裴……”听到裴靖远的名字,高经理本能的抬头看向容箬的方向,无意识的瞥了眼她后面的人,“裴总,您怎么来了?” 容箬伸手按住皱起的眉心,一张小脸拧成一团,真的是,说曹操曹操到! 而且,还是在这么尴尬的时候。 辛秘书急切的拉了拉她的衣袖,“容小姐,您不是想救容氏吗?有裴总的担保,银行绝对不敢不敢再卡我们。” “好了,别说了,”容箬没有回头,但她能感觉到裴靖远的视线是落在她身上的,她拽着辛秘书,直接从后门走了! 裴靖远淡淡的收回视线,看着面前热情的中年男人,神色有些冷:“嗯,来办点事儿。” 高经理也是会察言观色的,看着他刚才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容箬,便状似无意的说道:“这容家的大小姐,也是个倔强的主,这些天,跑银行都跑了无数次了,可是,以容家现在的情况,哪家银行敢放款给他们呀。” “嗯。” 裴靖远转身就往门外走,高经理被他冷淡的态度弄的有些懵,看这态度,不像是要给他们担保的呀? 他刚折转身子准备往办公室里走,电话就响了,只听了几句,一张脸就变得极严肃,“真的?” 一边说一边,回过头去看容箬,她已经坐进了停在路边的一辆车里。 他迟疑要不要跟她说,但是又想,她可能已经知道了! 容箬刚上了车两分钟就接到电话了,是医院护工打来的:“容小姐,容先生出事了。” 她原本是半躺在坐椅上的,听了这话,一下子坐直身子,“怎么回事,是不是我爸爸的病情又反复了?” “不是不是,是容先生他……要跳楼。” 挂断电话,容箬也顾不得追究刚才辛秘书的自作主张,“去医院。” “现在,”辛秘书低头侧头看了一下腕表:“可是……” 容箬沉着脸,飞快的扫了她一眼,“辛秘书,记住你的职责就是秘书,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像刚才在银行的事,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容氏是死是活,都跟靖哥哥没有关系。” “容小姐,我也是为了容氏着想,如今,这是目前最好的方法,”被当面训斥,辛秘书心里也是不高兴的,语气冷冷的,“我知道容小姐是顾及和裴总的关系,但在商场上,原本就是利用一切可利用的关系” “好了,”容箬皱眉打断她的长篇大论,辛秘书是爸爸一手带出来的,身上自然也沾染着爸爸的作风,“我知道你是为了公司好,我很感谢,但是以后,我不希望容氏的事再扯上裴氏。” 车子是直接开到医院最里面的住院部的。 辛秘书将车停在人潮外围,顶楼,一身病号服的容景天坐在天台的边缘! 跟大部分跳楼的人一样,要来个前期思想准备。 119还没有来,地上只是应急的铺了几层棉絮,容箬好不容易费力挤进去,容景天大半个身子都已经悬空了。 他只要再往前蹭一下,就掉下来了! “爸爸。” 她扯着嗓子喊了一声,但周围的喧哗声太大了,很快就被盖住了! 她拨开前面的人群跑进大楼,电梯正好停在一楼,刚上去,电梯就发出滴滴的警报声,提示超载了。 大家都站着没动,电梯一直响,容箬正想说话,被人抢了先,“超载了,最后上来的那一个,出去做下一轮吧。” 大家的视线都纷纷落在容箬身上,她现在就站在电梯入口。 最前面。 她很着急的道:“我有急事,能不能让我先上。” 她过快的语速刺激到了旁边站着的女人,开口就呛道:“来医院的,谁没有急事呀,语气还不耐烦。你最后一个上来就下去等下一趟呗,难道要全部的人都陪你耗着呀。” “妈的,”容箬一急起来,就爆了句粗口,“我爸爸跳楼了,你爸爸跳楼了吗?” 见两人要吵,旁边一个男人急忙下去了,“这谁能没有点急事呀,大家相互理解一下,何必这么不依不饶的。” “谢谢!” …… 顶楼。 医护人员、医院领导、南漾母女都在,容莞已经哭成个泪人了,南漾也站在角落没说话,眼框红红的,只是安抚的拍着容莞的背。 见容景天还好好的在天台边缘坐着,容箬松了口气,“爸爸,你干什么呢,快下来,只要撑过了这个坎,没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 听到容箬的声音,刚才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容莞是使劲推开南漾,朝她冲过去,抬手就要扇她巴掌。 被容箬一个冷眼吓得又缩回了手,但还是不甘心,一张脸狰狞的皱起,“凭什么?爸爸从小就宠你,到现在居然立了遗嘱要将整个容氏留给你,为什么?我到底哪里比你差,你可以做的事,我一样可以,甚至比你能为容氏做的更多,我甚至可以去求裴靖远,可是你呢,你眼里只有你的骄傲,你的自尊,你想过爸爸吗,想过容氏吗?” 听到他冠冕堂皇的话,容箬只觉得好笑,而她也真的笑了出来,“求裴靖远?就凭你?不自量力。” “那至少我能去做,你呢?” 容箬不想跟她多说,但对上容景天那双期待的眼睛,她还是只能说一声抱歉,“对不起爸爸,如果你是想用这种办法强迫我去求靖哥哥,我只能说抱歉。爸爸,钱没了,我们可以再赚,但是,我们不能失去了尊严。” 楼下,119已经来了,刺耳的警报声盖住了周围一切的杂音。 容景天挠了挠头,一旁的院长趁机将他从上面拉了下来。 他既内疚,又尴尬,但听容箬这么说,又觉得有几分悲凉。 从上面下来都不敢看容箬的表情,“爸爸不是为了逼你……算啦,是爸爸一时糊涂啊,爸爸对不起你,让你受惊吓了。” 容莞让南漾拉着,消停了很多,但看容箬的目光,还是恨不得将她吃了似的! 没热闹可看,周围的人很快就散了,容箬扶着容景天走最后,坐的下一轮电梯,整个电梯里就他们四个人。 “箬箬,刚才是爸爸一时冲动,下次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了。” 容箬累了一天,这会儿又从极度紧张中刚刚松懈下来,整个人都是虚的。 耳朵里像是飞了只蝉进去,一直横冲直撞的叫个不停,容景天的话根本一个字都没听到! 她可能要撑不住晕了。 这个念头刚从脑子里蹦出来,容箬整个人就不行了,她伸手去扶电梯上的扶手,手指还没触到—— 眼前一黑,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箬箬。” 她听见容景天喊了她一声,后来就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病房的床上了,护士正在给她打点滴,医生拿着病例本在记录,“病人近期睡眠不足,劳累过度,血糖低,才会出现这种短暂晕厥的情况。” “那平时要注意些什么啊?” 容箬又想起小时候,每次自己生病,爸爸都紧张的不得了,跟在医生面前问长问短。 注意事项、忌口的食物 等等都是事无巨细。 “只要注意平时不要劳累过度,多休息,三餐定时,吃些有营养的东西,包里多放些糖,如果有像今天的突发状况,感觉要晕倒之前,吃一颗。” 见容箬醒来,医生走过去询问了一下身体情况,没什么大概,就又重复交代了些平时的注意事项。 完了后,将病例板往床位上一挂,就出去了,临走时还叮嘱家属不可以大声吵闹,影响病人休息。 “爸,不用打点滴了,我等一下三点还有事呢。” 她晕过去到醒来,也就五分钟的时间,低血糖而已,用不着这么慎重,还打个点滴! “什么事能有你的身体重要,”容景天替她压了压被子,“你今天给我好好躺着,哪儿都不用去,公司的事,我去处理。我也好的差不多了,这样每天在医院里躺着也是浪费钱,我忙碌惯了,你让我整天这样待着,我还真不习惯,做梦都想着公司的事呢。” 容箬点头,这段时间,她的确是太吃力了。 现在身体不舒服,就更不想再去应酬那些刁专古怪的人了! “爸,你别喝酒,我不想最后赚的钱都进医院了。” 容箬已经很久没关心过他了,如今只是一句让他少喝酒的话,也让他笑得合不拢嘴,“好,不喝,我不喝。” 容景天走后,容箬又睡了一觉,太久没这么好好的睡过觉了,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晚上。 醒来时,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 肚子饿的直叫,她习惯性的伸手去拧台灯的开关,忘了自己是在医院里,手碰在柜子上,疼得直抽气。 ‘啪嗒’一声。 头顶的灯亮了! 医院的灯都是那种刺眼的白炽灯,容箬眯着眼睛,隐隐的看到一道黑影从前面走过。 等眼睛适应了,她才看清,病房里真有人。 隔了几秒,她才反应过来,面前这个一身正装,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的人,居然是—— 陈井然。 前段时间,还有传言称,陈井然要接受陈氏集团。 当时她还不信,因为陈井然在陈家,并不受宠。 这么多年养在外面,没有一点陈氏内部股东的支持,更对陈氏所经营的行业半点没有涉足,怎么可能接管陈氏。 据说,他上面还有个堂哥,是陈老爷子身前最钟爱的孙子。 而且,很多年前,就在陈氏任职总经理了! 她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没人知道她住院的事啊。 “我原本是来看伯父的,结果看到你躺在床上的。” 容箬指挥陈井然给她倒了杯温水,“他已经出院了,你找他有事?” 陈井然坐在病床对面的沙发上,双腿交叠,一只手肘支在扶手上,手指撑着太阳穴。 西装革履,还真有几分指点江山的气势。 但容箬见多了他痞气的一面,所以,总觉得很别扭! “想跟他求婚。” 他语出惊人,一句话让容箬差点喷了出来,瞠目结舌:“求婚?你和你什么时候开始弯了?” 等容箬稳住情绪,他又接了一句:“我想求娶他的女儿。” 她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这气质,和裴靖远越来越相近了。 同样的沉默寡言,同样的淡定稳重 如果硬要说差别,估计就是陈井然毕竟年轻,还不能将这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变色的气势运用自如。 “你最近见过靖哥哥?” “嗯,我刚接手陈氏,对很多东西还不够了解,裴靖远这段时间教了我很多。” 他话虽这么说,但语气听起来,并没有感激。 甚至直呼其名,这不是一个对帮助过自己的人,应该有的情绪。 “你和靖哥哥之间,发生过什么事吗?” 陈井然的笑容看起来高深莫测,半眯的眸子里,影影重重,“你在关心我?” “我只是好奇,你每次提到靖哥哥,都” “是不是一遇到裴靖远的事,你就特别上心?”陈井然从沙发上豁然站起来,几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瞧着她脸上浮起的尴尬神情。 有些快意,心里却漫出一层酸痛的胀意,“他最近都在帮我掌控陈氏的那群老匹夫。” ... 正文 136.136:你和霍启政怎么回事 容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关注过裴靖远的动向了,但是听陈井然这么说,她还是愣了一下。 隔了很长时间才‘哦’了一声! 原来,他这段时间都在帮陈井然啊。 见她失神,陈井然重重的抿了抿唇,他觉得自己是在找虐见不得她逃避,如今却更见不得她失神落魄的模样。 心里被那种极度不平衡的感情充斥着撄。 “他选择帮我,没有帮你,容箬,你不懂吗?他不爱你。” “嗯啊,”容箬抬头,皱着眉使劲推她:“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快出去,我要休息。偿” 陈井然顺着她的动作往后退了几步。 容箬拉着被子将自己盖起来,闭着眼睛假装睡觉。 爱或不爱,对她而言已经不重要了,但这些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总归还是很刺耳! 这么久以来,再大的困难和屈辱,她都一个人承受过来的。 不懂商场上的潜规则,吃了不少的暗亏。 但她从来没有怨过他。 现在,却多少是有点怨气的。 陈井然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闭上眼睛,压下心里那些原本准备要说的话,迅速转身离开。 他怕自己再多呆下去,又忍不住要说些什么伤害她的话。 听到脚步声走远 容箬才从被子里冒出头来,深深的吁了一口气。 真是的。 这年头,最讨厌的就是说真话的人! 偏偏,陈井然每次都说些话来刺激她,所以,她才不乐意见他。 晚餐是佣人送的,据说是容家新请的,叫桂嫂。 将粥从保温盒里盛出来,海鲜粥,很香,配上绿绿的葱花和瓷白透明的碗,煞是漂亮。 容箬拿着调羹搅了搅,撞击的碗边‘砰砰’的响:“谁让你送的?” “夫人。” “夫人”容箬拖长声音:“哪个夫人?我爸跟我妈离婚了,还没有再婚呢,这哪家又冒了个夫人出来。” “就” 桂嫂来的时间不长,不了解容家七弯八拐的事,只觉得面前的这位大小姐脸色不善。 她张口就要说南漾的长相,但反应过来,顿时闭嘴。 手里还拧着保温盒的盖子! 容箬将粥推到一边,“不吃了,你拿走吧。” 南漾送来的东西,谁知道里面有没有加什么特殊的酱料。 而且,她本来就没什么大碍,正打算出院呢。 “可是大小姐,夫人”见容箬皱眉,她连忙改口,但又实在找不出合适的称呼,就滑稽的卡了一分多钟:“您喝点吧,这粥可香了,熬了一个下午呢。” “你拿回去吧。” 她起床,找了单据准备去办出院手续。 桂嫂又不能拦着她,但在来的时候,南漾就已经说了—— 大小姐脾气不大好,让她无论如何要哄她把饭吃了。 不然,先生会不高兴。 无法,她只好将碗凑过去,道:“大小姐,您多少吃点儿,要不然,我回去没法儿交代啊。” “那就你吃了吧,反正南漾也不知道。” “大小姐” “桂嫂,我来吧。” 南漾从门外走进来,手里还拧着一大袋水果,看着容箬的表情和善慈目,“箬箬,粥是桂嫂熬的,你放心,里面没有加什么不该加的东西。你不吃,你爸爸该多担心啊,他到现在,都还在外面应酬呢,托我照顾你。” 容箬翻了个白眼! “是吗?当初你设计我妈的时候,也没跟她说你会摔倒,把孩子给弄没了啊。” 南漾的脸色瞬间就变的怪怪的。 她杵在门口的位置,容箬要出去,要从她旁边过。 擦肩而过时,南漾不死心,“箬箬,事情都过去了,我们就不要提了,当初阿姨是有不对,但如果你爸爸相信你妈” “对,他不相信,所以他是渣男,你是不要脸,正好凑成一对。” 正好有个人从外面过,听到这话,转头过来看了一眼。 容箬拍了拍胸口,每次遇到南漾,她都得自毁形象一次! 这让她本来就不稳的情绪更暴躁了:“以后别来烦我。” 容箬直接从医院出来,就回了家。 在路上就已经给妈妈打过电话了,让她别做饭,出去吃。 这段时间一直忙公司的事情,已经好久没有跟妈妈一起出去吃饭了! 她在美团上查了附近的餐厅,因为经济原因,没有订太好的。 只是这样,但还是碰到了裴靖远! 在杂乱的人群中,一身正装的他犹如鹤立鸡群。 皱着眉,单手插在裤兜里,频频的看表。 似乎极度不耐烦! 餐厅厨房是透明的,临街,能清晰的看到里面厨师的操作情况。 她走过去,敲了敲窗户,隔得太远,她听不到他具体说了什么。 但看口型,应该是:“快点。” 颜丽屏视力不好,并没有一眼看到裴靖远,见容箬不走了,才察觉出异样,停下脚步朝她看着的方向看去,“怎么了?那不是靖远吗?怎么会在这里?” 颜丽屏一连问了三个问题,容箬一个都没听进去,只说:“妈,我们去别的地方吃吧。” “哦,好。” 容箬先一步转身,颜丽屏拉了拉她:“靖远过来了。” 她伸手拦车,刚有一辆停下来,裴靖远就已经走到她面前了,拉住她的手臂:“阿姨,你先走吧,我有事跟箬箬谈一下。” “我妈还没吃饭呢,你让她回去,她吃什么呀?” 裴靖远莞尔,但还是抓着她的手不放,似乎一放开,眼前的人就会从他面前消失,就像每次出现在他梦里一样,一睁开眼就没啦。 颜丽屏见裴靖远似乎真的有急事找箬箬,就急忙摆手,道:“我回去吃,家里饭菜都有呢,不然明天又得剩下了。” “我正好订了餐,伯母一起吧。” 话虽这么说,但丝毫没有询问的意思,直接挥手让出租车走了! 容箬不想去,但又被他拽着手,一路往前拖。 这大庭广众的,她也不好闹的太厉害! 走进餐厅,迎面而来的是人声鼎沸的就餐环境,和高档的大酒店不一样,说话都是轻言细语的。 这里,都是扯着嗓子吼的。 裴靖远明显不适应这样的就餐环境,要不然,刚刚也不会站在外面等。 这个时间点,正好是餐厅最忙的时候,服务员都蛮在点菜,上菜。 他拉着容箬站在门口,足足有一分钟,才有服务生迎上来,“先生,你打包的东西,已经快好了。” “不用了,我在这里用餐,有包间吗?” 服务生拿着对讲机讲了几句,她朝裴靖远抱歉的摇了摇头,“已经没有空位了,先生要不你就在大厅坐吧,包间,能需要等很久。” 正好最末有个位置,裴靖远并不乐意,但他还是侧头,很绅士的询问容箬的意见:“你觉得呢?” “就在这里吃吧,不想走。” 她其实也并不是不想走,就是想看他出糗,裴靖远长这么大,估计从来没有在这种地方吃过饭。 “有车。” “饿了。” 裴靖远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拉着她就过去了。 桌子比较旧,上面一层油腻腻的,在灯光下,还反光! 服务员拿菜单给他们点菜,还算干净,但和五星级酒店那些烫金的真皮菜单是没法比的。 容箬拿着菜单看菜,颜丽屏低声说:“箬箬,要不就换个地方吧。” “这里的菜味道不错,虽然环境不怎么样,但生意超好。” 颜丽屏看了眼裴靖远的方向,“可是……” 容箬也看向裴靖远,无辜地眨了眨眼睛:“靖哥哥,你要是吃不惯的话先走吧,要不明天再说吧。” 裴靖远冷冷的撇向她:“不用。” 餐厅生意太好了,菜上的很慢,碍于颜丽屏在,裴靖远什么都没说! 容箬觉得这气氛挺尴尬的,一直捧着茶杯低头喝水。 菜上来之后,颜丽屏只吃了两口就没吃了,裴靖远更是从头到尾没动过筷子。 容箬倒是一个人吃的欢,但几分钟后,也吃不下去了,“妈,你先吃吧,我跟靖哥哥出去一趟。” “哦,好,你们去吧,去吧。” …… 这附近没有什么好地,唯一看起来环境不错的就是转角的一家咖啡厅。 两人点了一壶龙井! 服务员拿着酒水单出去了,合上帘子。 裴靖远没开口,容箬也没主动说话。 和裴靖远比定力,她肯定不是他的对手,没几分钟,便主动问:“靖哥哥,你找我有事吗?” “最近怎么样了?” 裴靖远看着她,和一年多前相比,容箬成熟了不少。 整个气场也不再像曾经那般活泼,多了些以往没有的干练,成熟了,也疏远了。 微长的头发挽起来,用一个精致的发卡别着! 五官漂亮,唇瓣微微抿着,红的让人想咬一口。 他咳了一声,借机掩饰自己的尴尬! “还不错,挺好的。” 知道他这段时间都在帮陈井然,容箬不想在他面前诉苦,觉得就是惹人笑话而已! 裴靖远看着她没说话,容箬被他看的有几分心虚。 这段时间,大家都知道容氏的情况。 挺好的这句话,更像是在自我嘲讽! 服务生很快端着茶水进来了,容箬松了口气,朝服务生笑了下:“谢谢!” 一盏茶的时间,两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这一年多,他们很少这样独处,茶香四溢的包间,气氛好的让人不忍打扰。 喝完茶,又坐了一会儿。 裴靖远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脸色就不大好,估计是出什么事了。 容箬看了看表:“靖哥哥,我还有事要先走,你再坐一会儿?” 她其实就是不想跟裴靖远一起,相处的越融洽,离别时,就会越感觉到惆怅。 如果再让他送,这种感觉就更明显了! 裴靖远拿了外套搭在手臂上,起身,“我上你。” “不用了,我要去公司一趟。” 她知道,如果是去容氏,裴靖远不一定会跟着,尤其是在现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 果然,裴靖远稍稍犹豫了一下,点头:“那你路上小心,有什么事弄不明白,可以给我打电话。” 容箬刚走,陆怀眠就从隔壁的包间里窜了出来,拍了拍裴靖远的肩膀:“这么扭捏干吗?想她了就明跟她说呀,做了一下午,能看出一朵花来?” 裴靖远拍开他的手,又重新坐了下来:“你废话怎么那么多?那个人妖的事,你处理好了?” 一听这个,陆怀眠就够呛,“你能别拽着别人的伤心事不放吗?” 那倒男不女的妖精,也不知是从哪儿的消息,他走哪儿都能被堵住,还口口声声跟他说是真爱,不分性别界限。 弄到现在,他身边的人全部都以为他性别取向有问题,居然还有客户给他送男人。 鬼知道,当时他打开酒店的房间,看到床上躺着个一丝不挂的男人,心理阴影有多大? 再这么经历几次,他会被他们弄的不举! 再看裴靖远,他顿时觉得更糟心了,不就是个女人,哪有那么麻烦? “要不直接上,要不给了钱再上。我跟你说,追女人那得看准的心思送东西,箬箬现在最缺什么呀?”他一拍脑袋,“妈的,她现在最缺钱。” 但是让裴靖远给容氏送钱那是不可能的。 这不真成了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混蛋王八蛋吗? 连父愁都可以弃之不顾。 “要不,你还是直接上吧,容家现在的情况,容箬唯一的方法估计就是联姻,反正最后也是别人的老婆,你这样干看着也是帮别人留的,能来几次都赚了。” 裴靖远正在倒水,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手,热水就泼到了他的手背上。 “啊,”陆怀眠一声惨叫,直接从座位上蹦了起来,“你听着不爽也不能这样呀,我他妈手都快被你淋没了。” “你来干什么?” 裴靖远也是刚才接到陆怀眠的电话,才知道他在这儿,而且,还坐他隔壁。 “我”陆怀眠刚说了一个字就卡住了,特么的是跟着他来的,但是,这话能当着他的面说吗? 尴尬的摁了摁眉心:“我这不是正好有个喜欢的女人在这儿弹钢琴吗,我来捧场的。” 裴靖远的视线隔着纱帘看出去,正好能看到钢琴的位置。 及因为弹奏,轻轻晃动着的、属于男人的身子! “哦。” 他应了一声,从座位上站起来,“先走了。” “喂!”陆怀眠忍着疼,“那你他妈的到底是睡还是不睡呀?我好给你安排呀。” 他吼得大声,整个咖啡厅都听见了。 裴靖远已经进了电梯,陆怀眠骂了声脏话,转过来就瞧见弹钢琴的男人—— 在心里骂了句:我特么艹你娘的。 他就说,刚才裴靖远瞧着他的眼神怎么那么奇怪! 用手机拨通了林若胥的号码,“下次这种苦差事你自己来,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哥的性子,那能跟我说那简直就是闹鬼了。” “谁让你自告奋勇的?我都说了我去探探风,结果你告诉我你在a市,要去跟踪大哥,结果呢,铩羽而归了吧。” …… 刚坐上车,就接到中心医院院长打来的电话。 只听了一句,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嗯,我知道了。” 他挂了电话,低头拨通郁七七的号码,司机从前排回头:“裴总,是去公司吗?” 裴靖远思索了几秒钟,“嗯。” 电话刚响,郁七七就接了,隔着听筒传来的声音很杂,“哥。” “你在哪?” 郁七七自从回家,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家里,所以,他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在医院,我有个朋友从洛安调到这边了,我过来一趟,”她换了个地方,“怎么了?” 裴靖远才想起自己打电话的目的,“你和霍启政怎么回事?” “”郁七七咬着唇,沉默了一会儿:“没怎么啊,就那样。” 她不想跟哥哥讨论霍启政的事,“哥,我有事,先挂了。” “七七,霍启政现在在中心医院,捐赠眼角膜。院长刚给我打电话,说是准备动手术。” “怎么会这样?”郁七七正准备挂电话,听言,惊讶的立刻站直了身子,“哥,他” “器官捐赠协议是最近一段时间签的,正好有个符合的病人,所以,手术才安排的这么仓促。” 郁七七最初实习的时候就是去的中心医院,但是只待了七八天,就为了霍启政去了洛安! 后来,七七回a市,还带着霍启政去拜访过他。 所以,他认识霍启政。 今天看到他,才急忙给裴靖远打电话。 “我” 郁七七突然想到那天,霍启政问她,如果他瞎了—— 她是不是就能接受他了。 当时只觉得莫名其妙,并没有往这方面想! 原来,他当时就想好了。 “我去找他。” 最后一句话,她声音低的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挂了电话,郁七七站在人来人往的走道上,只觉得心里被某种复杂的情绪充斥着,酸胀的厉害。 她有一两秒的懵,才想到,自己现在应该打辆车去中心医院。 脚步踉跄的往楼下冲,一边低头给霍启政打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郁七七站在路口等车,她咬着唇,眼前的景色渐渐模糊成了一片。 眼泪控制不住的就溢了出来。 一滴滴沁入口罩里! 好不容易打到车,途中又堵车。 她坐后座,一遍遍拨打着霍启政的电话。 那头,一遍遍传来冰冷机械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小姐,中心医院到了,你走到对面吧,这儿人多不好转弯!” 车子还没停稳,郁七七就拉开车门下去了。 五楼,手术室。 郁七七一路从楼下跑上去,手术室门口,红色的灯亮着,刺的她眸子微微胀痛! ... 正文 137.137:你去卖给我瞧瞧,能不能卖这么多钱 郁七七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慌过,她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站在急诊室门口,定定的看着绿色的大门上那一盏红灯。 她甚至忘了,现在的医学是不接受*移植的! 所以当旁边走道上传来霍启正的坚定且执着的声音时,她还没有从他准备移植眼角膜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院长,移植眼角膜是我深思熟虑后的决定,我是个成年人,这些决定,我还是有资格可以做的。撄” 院长无奈的叹了口气,*移植虽然是法律上明令禁止的,但是好些有权有势的人还是在私下买卖。 尤其是,霍启正不仅是自愿的,还亲自给医生施压。 “霍先生,很抱歉,这个我们真的没有办法,而且家属那边也找到了合适的捐赠体,我们医院非常感谢霍先生的深明大义,但是,霍先生的这个要求我们没有办法达到。” 霍启正耐着性子听完院长的长篇大论,冷笑一声,“那么,这场手术就别想做下去了。偿” 郁七七从来没有见过霍启正的这样一面,在她眼里,霍启正的性子一贯有些冷淡,还算温雅。 从没有过这般不近人情的一面! “霍先生,”院长的声音也严肃了起来,“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院长,只要你答应我的要求,我也不想为难你……” “启正,”郁七七循着声音走过去,一眼就瞧见了楼梯上,和院长彼此都不相让的霍启正。 看到郁七七,霍启正的脸色一下子就松懈了。 皱眉,几步走上去,习惯性的探了探她手掌的温度,凉的。 脱下衣服给她披上,“手怎么这么凉,出来也不多穿件衣服。” “启正,你在干吗?”她偏过头,看向还站在楼道下方的院长,“孙伯伯。” 霍启正移了身子,挡住她的视线,“我跟孙伯伯谈点事情,你呢,事情做完了吗?我送你回去?” “好。” 郁七七和霍启正相携走到电梯口,就听到楼梯里传来院长暴躁的声音:“还不开始做手术,一个个杵在那里干嘛?” 郁七七抓紧霍启正的手,将他拉进了电梯。 她也没说话,只是紧紧的拽着他,指甲掐着他的掌心! 很疼。 估计见血了。 霍启正猜想大概是刚才在楼道间的话,被郁七七听见了。 此刻见她不说话,也不看他。 她拉他手时在喜悦被此刻的焦躁和不安所代替,霍启正握住她的肩膀:“七七,你听我解释。” 郁七七抬头,隔着墨镜看他。 霍启正有些举足无措,刚才的话只是脱口而出,但你真让他解释,他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这一次,因为顾及郁七七在,他不好当着她的面表露出自己阴暗的一面。 但是眼角膜的事,他不会改变主意。 除非…… “启政,我们结婚吧。” “真的吗?你同意了?” 他一把抱过郁七七,手强硬的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整个人都按进怀里。 “七七,你知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的有多久了?” 激烈的狂喜过后,他才察觉到郁七七的声音不对,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摘下她的墨镜-- 她在哭,整个眼睛红红的,蓄满了泪水。 霍启正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粗砺的指腹轻柔的擦着她的脸,“不要哭,我可以等。” 郁七七环住他的腰,侧脸贴着他的胸膛,摇头,“不等了,我们都不要再等了,我们结婚,现在、立刻、马上,我们去领证。” …… 郁七七和霍启正的婚事定的很快,就在下个月。 容箬收到请柬的时候,正坐在办公椅上看着电脑屏幕发呆。 上面显示的是容氏今天开盘后的股票曲线! 即使他们所有留下的,发誓要与容氏共存亡的人都在做最后的努力,但还是改变不了容氏破产的趋势。 请柬是七七亲自送的,和刚回来那段时间相比,她的情绪开朗了不少。 至少现在不会再将自己围的那么严实! 没有戴墨镜,漆黑分明的眼睛随着转动熠熠生辉。 “容姐姐,”她动作欢快的走进来,将请柬搁在桌上,“秘书说你还没吃饭,我知道一家新开的餐厅不错,我们一起?” 容箬在这里坐了半天,也累了,听郁七七这么说,当即揉了揉眉心,站起来: “走吧。” 一边走一边拆开请柬:“这是谁的?” 没等郁七七回答,她已经看清了上面的名字,笑道:“你跟霍启正要结婚了啊,真好,恭喜你们!” 她的模样,竟然是比自己结婚还要开心。 郁七七羞涩的抿了抿唇,脸颊两边迅速红了起来:“谢谢!” 容箬低着头,勉强的弯了弯唇角,以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小声的喃喃了一句:“总觉得才是一眨眼,你都要结婚了。” 以前她们还曾说过,要一起结婚,订同一款式的婚戒和婚纱! 可是如今,七七要结婚了,她和靖哥哥却…… 越走越远-- 已经不可能了。 “容姐姐,我哥他就是傲娇,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裴靖远这段时间情绪也不好,家里的氛围一天比一天紧绷。 妈妈开始很少下楼,即使下来,也是阴沉着脸! “看来,我们只能约下次了。” 容箬努了努嘴,跟七七示意前面的方向。 霍启正站在一辆车旁,双手插在裤包里,看着郁七七笑! 这般清冷的一个人,笑起来,如同春还乍暖,让人移不开目光。 容箬朝他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顺手推了推还在发愣的郁七七。 “快过去,都快结婚的人了,还这么扭扭捏捏的。” 郁七七羞涩的看了眼调侃她的容箬,嗔道:“容姐姐……” 以前,她在霍启正面前总是大大咧咧的,如今要结婚了,反而露出了小女人家的羞涩和扭捏。 容箬揉了揉胳膊,“快去,我都要酸出一身鸡皮疙瘩了!” “那就一起去吃饭吧,就算工作忙,你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呀。你这样,熬坏的是你的身体,心疼的是我哥哥。” “去去去,我才不要去当电灯泡呢,我下午还有个会议,就旁边随便吃点,放心吧,我会吃饭的。” 郁七七很为难,是她叫容箬下来的,自己丢下她走了,太不道德了。 “你要再在这里磨叽一会儿,我估计就真吃不成午饭了。” 好说歹说,才终于把一脸不甘心的郁七七给送走了。 容箬去隔壁简餐店买了一盒炒饭,拧着上了楼,正好碰到容景天从电梯里出来。 “爸爸。” 容景天瞧了眼她手里拎的饭盒,“中午就吃这么简单?怎么不出去吃?” “有点事情还没处理完,就不出去了。” 容箬要走,被容景天叫住了:“箬箬,既然都下来了,就陪我一起去吃个饭吧。” “好啊!” 容箬猜,容景天是有话要跟她说。 他们没走多远,就对面的一个茶餐厅,点了些寻常的中餐。 容箬没吃早餐,刚开始在办公室还不觉得,这会儿闻到食物的香气,是真的饿了。 她沉默的吃饭! 倒是容景天有几分别扭,拿着勺子不停的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箬箬,我想送莞莞去法国留学。” 容箬吃饭的动作顿了顿,她鼓着腮帮子,轻描淡写的‘嗯’了一声。 容景天见她没有反对,整个人就更局促不安了:“出国的费用很贵,莞莞不比你,是自己考上的学校,你也知道容氏现在……” ‘啪’。 容箬将筷子拍在桌上,脸色冷冷的:“你不会还让我给她负担学费吧,那南漾的生活费,要不我也一定给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已经,从别墅里搬出来了,”他组织了一下措辞,才继续说道:“我只是想说,你看,能不能去找找陈井然,他现在正式接管陈氏,虽然,还没有大权在握,但是有裴靖远的帮忙,拿出一笔资金来,应该不是难事。” 容箬唇上的笑容很勉强,“还有一种办法。” 凡是能想到的办法,容景天都已经试过了。 如今,容箬说还有办法,他几乎是忍不住喜极而泣:“什么?” “让容莞去联姻,绝对能解容氏的燃眉之急。” 容景天的表情有几分古怪,却没有再接着往下说,只是摆手不停的让她吃饭。 容箬原本是饿了,这会儿却没了食欲,盯着盘子你是香味俱全的饭菜,却一口都吃不下去! 联姻-- 他不就是这么想的吗,用自己联姻,换一笔能救活容氏的资金。 怎么到了容莞身上,就不行了呢。 这段时间,陈井然偶尔会来接她下班,但是,容箬都是让他将车停在,离公司一条街距离的位置! 只是没想到,就这样,也被爸爸发现了。 看着爸爸两鬓多出的白发,她有些内疚,却更多的是无能为力。 她和爸爸中间,隔着南漾、隔着容莞,所以她没有办法不顾一切的为了容氏,去做些什么超越底线的事! 她不会去找裴靖远,自然也不会去找陈井然。 这些都是她不愿意去欠的人情债。 更没有义务,牺牲自己,去让她们过得衣食无忧! 说到底,可能是自私吧。 *** 容氏的情况,一天比一天糟糕,公司的职员也走的都差不多了。 整栋大楼,空荡荡的! 连总经理,也已经递交了辞职报告 每天都有无数要债的人在外面,还有媒体记者,见缝插针般的在外面蹲守。 她不敢走,每次都是等大楼所有的人走光后,看着下面的人群散了,才从停车场溜出去。 但还是有几次险些被堵个正着! 高跟鞋踩在柔软的毛毯上,发出并不清晰的声音。 容箬这会儿,是身兼数职,忙的脚不沾地。 其实想想也没什么好忙的,因为已经是无回天乏力之术了! 他们,也不过是再垂死挣扎而已。 下了班,她依旧在楼上等到接近凌晨,才开始慢腾腾的收拾东西往楼下走。 这个点,停车场很空旷,为了节省开支,只开了应急通道的灯。 所以整个停车场都是朦朦胧胧的暗影! 容箬走的很快,她今天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临近电梯口的位置已经没有停车位了。 车子停的位置稍远…… 还没走近,就看到一个黑影倚在车门上。 这一片没有灯,远处的灯光照过来,将黑影衬托的更加神秘模糊。 这几天被狗仔队追怕了,容箬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就转身往后面跑! 那个黑影抬起头,就看到容箬匆忙离开的背影:“箬箬。” 容箬心里紧绷的弦一下子就松了。 她吁了一口气。 是陆冉白的声音。 她回头,如释重负般的喊道:“怎么是你?也不出声,吓死我了。” 想到这段时间接连受到的惊吓,此刻又是在陆冉白面前,容箬委屈的连语气都变了。 “抱歉,我没想到会吓到你,早知道我就直接上去找你了。” 容箬将车钥匙交给他:“你来开车,我吓得腿都软了。” 车子驶出停车场,大门口居然还有记者在蹲守。 不过,容箬的车太低调了,即使容家现在已经落败,但毕竟还没有破产。 法院还没有拍卖他们的不动产,所以,谁都想不到堂堂的容家大小姐居然开着里面名不见经传的车! 一到下班,容箬紧绷的神经就放松下来了。 又是陆冉白开车,她靠着座椅假寐,后来就慢慢的睡着了! “箬箬……” 陆冉白叫了一声,等了几秒钟也没见回应,转头,就见容箬已经靠着座椅睡着了。 头耷拉着,耳边的碎发散下来,有一根调皮的贴在了她的唇角。 容箬睡得不好,眉头一直皱着,调整了几次也没找到舒服的位置,就悠悠的转醒了! 她盯着陆冉白,见车子没动了:“到了?谢谢呀,最近太困了,不小心睡着了。” “为什么不说?” 爷爷生病,陆冉白抽空回了趟北京,这段时间一直很忙,也没有太过关注容氏的新闻。 每次给容箬打电话,都是报喜不报忧。 如果不是在飞机上临时起意要了一份儿报纸,他还不知道容氏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境地。 容箬笑了笑,企图蒙混过关:“说什么?” 陆冉白的家庭背景特殊,商场上的事,他也不能插手,说了,也只是给他添增烦恼。 “我……”他抬手想敲她的额头,但是瞧着她满脸疲惫的模样,又不忍心,悻悻的收回了手。 容箬这副倔强的性子,当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他从包里掏出一张支票,上面填了金额,落款签名的,不是陆冉白的名字。 晋梁月。 一看,就是个女人的名字。 “你瞧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再想办法。” 容箬这才注意到上面的金额,即使这段时间见惯了钱,但也被上面的数额震慑到了。 “你卖身了?” 陆冉白这次没忍住,直接一下子就敲在了她的额头上:“你在脑袋,是看总裁文看傻了吧,你去卖给我瞧瞧,能不能卖这么多钱。” 容箬吐了吐舌头,“我这不是看到签名是个女的吗? “这是我妈的名字。” 陆冉白和家里的关系一直很淡薄,很小就一个人住在a市了。 容箬问过原因,被他轻描淡写的挡了回去。 这么一大笔钱…… 定然不会是白给的! 容箬捏着支票,这段日子见惯了太多的冷眼,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只是感慨人情冷暖! 如今突然有个人这般义无反顾的帮她,容箬只觉得原本已经一层层冻结的心,又开始回暖。 她咬嘴唇,将支票重新塞给陆冉白,囫囵的说:“对不起,我不能收。” 不是她矫情,而是,陆冉白家境特殊,这么大笔钱突然从他们家账上转出,肯定会引起同僚的怀疑。 无论这笔钱清不清白,但落在有心人的眼里,它就不清白了。 树大招风-- 难保的,陆老爷子从政这么多年,没得罪过小人。 她不能害了陆冉白! 容箬将支票又推了回去,“我现在暂时用不上,如果走投无路了,我不会跟你客气的。” 陆冉白送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拧了眉,直白的说:“箬箬,如果不是知道容氏最近的状况,我也不会来送这笔钱。而且这笔钱只是以融资的方式借给容氏,以后,等周转过来了,再慢慢还!” “小白。” 容箬的声音哽咽,她捏着支票,手指不受控制的颤抖! 陆冉白抬手按住眉心,抬手止住她:“你别哭,要不然我要抱你了。” 容箬被他逗得破涕而笑,吸了吸鼻子,伸手用力的拥抱了一下他,“小白,你这么好,我会记住你一辈子的。” 陆冉白没有趁人之危的心思,但被她猝不及防的抱住,还是忍不住心里悸动。 抿唇,也伸手回抱着她,某些情话禁不住就脱口而出了,“那会在你心里住一辈子吗?” “……” 容箬整个人都僵了僵,很细微的动作,但由于两个人亲密的姿势,陆冉白还是很清晰的感觉到了。 松开她,“那就别记住了。” 容箬不擅长面对这种氛围,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还傻愣愣的维持着拥抱的手势。 陆冉白也不在意,“下去吧,太晚了,伯母会担心的。” 容箬下了车,转身走进楼道,却并没有立刻上去。 而是看着陆冉白的车子驶远,在小区门口转了个弯,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她才转身上楼。 手里还捏着陆冉白给的支票,虽然不打算动,但唇角还是禁不住地扬起了弧度! 真好! 一个转身,她就撞上了一堵肉墙。 “啊。” 不疼。 但吓的够呛! 容箬以为是晚出的邻居,低头说了句对不起,错开那人就往楼上走。 手腕突然被人拽住,男人的声音也随之响起:“箬箬。” ---题外话---明天早上去医院,也是晚上更。白天不用刷 ... 正文 138.138: 容箬整个人都僵了僵,很细微的动作,但由于两个人亲密的姿势,陆冉白还是很清晰的感觉到了。 松开她,“那就别记住了。” 容箬不擅长面对这种氛围,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还傻愣愣的维持着拥抱的手势。 陆冉白也不在意,“下去吧,太晚了,伯母会担心的。撄” 容箬下了车,转身走进楼道,却并没有立刻上去。 而是看着陆冉白的车子驶远,在小区门口转了个弯,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她才转身上楼。 手里还捏着陆冉白给的支票,虽然不打算动,但唇角还是禁不住地扬起了弧度! 真好偿! 一个转身,她就撞上了一堵肉墙。 “啊。” 不疼。 但吓的够呛! 容箬以为是晚出的邻居,低头说了句对不起,错开那人就往楼上走。 手腕突然被人拽住,男人的声音也随之响起:“箬箬。” 一晚上连着被吓了两次,容箬一直紧绷的情绪变得有些暴躁,看着光影中表情晦涩不明的陈井然,“你怎么来了?” 自从上次在病房,他赌气离开后,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出现在她面前了。 “我带你去个地方。” 陈井然拉着她往楼下走,一扫前几日的阴霾,笑容明朗! 容箬实在太累了,哪里都不想去。 但是,陈井然拽得很紧,到电梯口,她才挣开。 疲倦的打了个哈欠,“我真的不想去,这几天一直加班,都没好好睡过。” 陈井然不甘心,但看她真的很累的样子,只好作罢。 “那明天吧。” “到时候再说吧,明天也有好多事堆着呢。” 容箬推诿。 她不太想跟陈井然单独接触,尤其在爸爸今天下午提出那个要求之后,她就更想与他保持距离。 以免爸爸又在背后弄出什么唯利是图的点子! “容箬,”陈井然不是傻子,自然能感觉到她的逃避,“你是不是在怪我趁人之危?” 他用融资的事逼她跟他在一起。 也确实挺卑鄙的! 容箬不想讨论这个话题,“很晚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你现在刚接掌陈氏,应该也挺忙的。” “我不……” 他原本想说他不忙,但触到容箬黑白分明的眸子,那些话,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好。” 陈井然走后,容箬在门口站了一阵,沉淀了一下浮躁的心情,看时间差不多了,才开门进去。 颜丽屏还没睡,听到开门声,立刻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怎么这么晚,吃过了吗?” “嗯,”容箬将她推到房间,故作轻松的道:“不是说了让你不要等我吗,我最近回来的都挺晚的!” “我这也是习惯了晚睡,反正睡不着,就坐在沙发上等,”临近房间时,颜丽屏把住她的手,“你爸爸最近怎么样了?” “挺好的,还不错。” 听到她提容景天,容箬的眉头几不可查的蹙了一下,不想多谈,勉强说了一句。 “哦,”颜丽屏应了一声,进房间了:“你也早点休息。” 容箬看着她的背影欲言又止。 其实,她更想妈妈重新接受新的生活,爸爸这样的人,真的不适合她! 颜丽屏拉开窗帘,很轻易的就找到了容景天的车停放的地方,这几晚一直都是这样。 她是一个心软的女人,更何况,面对的对象还是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 她知道这是容景天的苦肉计,但也做不到,硬下心肠视而不见! a市的冬天虽然不下雪,但寒风刺骨,还是够人受的。 拿起手机给容景天打电话,那头很快就接了,欣喜若狂、又明显急促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丽屏。” “景天,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容景天在寒风中搓着手,冷的直跳脚,声音也有些哆嗦:“丽屏,我从别墅里搬出来了,我知道以前是我对不起你和箬箬,我们从头开始,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颜丽屏听着他在那边长篇大论的检讨,自从结婚,有了容箬后,她就再也没有听他说过这么直白煽情的话。 她以为她会很激动,但是没有。 她只是很平静的听完,沉默了半响:“景天,已经晚了,我们都回不去了。你早点回去吧,南漾还在家等着你呢,夫妻之间哪有不吵架的,多沟通沟通。” 容景天简直是不敢置信,她居然能如此平静的劝自己去跟另一个女人在一起! “你……说的都是真的?” “是,回去吧,我和箬箬这边已经安定了,你不需要担心。” 容景天联想到上次南漾偶然跟他提起的,颜丽屏有别的男人了,挺老实憨厚的,看样子能托付终身。 顿时火冒三丈,“你说,你是不是有人了?” 颜丽屏本来不打算说的,但是想想,说清楚了也好,“是。我们现在很幸福。” …… 隔壁房间,容箬原本是打开窗户透透气,没想到会见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容景天在打电话,偶尔看向楼上。 估计是很生气,声音大的连楼上都听得见,只是断断续续的,不知道具体在说什么。 几分钟后,她就看到爸爸怒气冲冲的上了车,走了。 *** 容氏的情况一天比一天糟糕,有一天早上她被门外的争执声给吵醒了,她晚上睡得晚,实在不想起床。 但外面的声音是在太大了,不得已,她只好掀开被子,披了件睡衣开门出去。 南漾带着容莞坐在客厅,妈妈在一旁没有说话,爸爸也在! “一大早,干嘛呢。” 她早上有起床气,又看到两个讨厌的人,眉头皱得很紧。 颜丽屏起身,脸色很不好的下逐客令,“你们一家人的事,自己回去解决,别在这里吵吵闹闹。” 视线看向容箬,又柔和了下来,“箬箬,你再去床上躺一会儿,我去给你做早餐。” “不了,怎么回事?” 她在餐桌的椅子上坐下来,倦怠的揉着眉心。 容莞眼眶红红的,‘蹭’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愤恨的瞪着容箬:“是不是你跟爸爸说的,让我去联姻。” 容箬精神不济,愣了好几秒才想到那天她的确跟爸爸说过,让容莞去联姻。 当时,爸爸沉默了。 她自然而然的以为,他是不同意的。 那今天容莞的态度—— “怎么样,”她嘲弄的勾起唇角,散漫的看着暴怒的她,“对方看不上你?不过也是,对方又不是眼睛瞎了,怎么能看上你。” 就这脾气,也不是一般人能招架的住。 “容箬,公司又不是我的,凭什么要我去联姻。” “那也不是我的啊,”她瞧了眼神情疲惫的容景天,对于他的沉默,很烦躁:“要不,你让爸爸去联姻吧,反正你妈也不是正牌妻子,就算娶了别的女人,她的地位不会变的。” 南漾气的脸色发白:“容箬,这就是你的教养?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长辈啊,就你,我觉得丢脸,”她挑了挑眉,心情不好,她们自己要凑上来,就怪不得人了,“你还是别贴上了,我以后要嫁人的,如果知道我有个长辈是小三专业户,估计对方要嫌弃我的人品。” “你” “箬箬,够了。” 那个‘你’字,容箬不知道是谁说的,因为容景天呵斥的声音太大了,盖住了所有的声音! 他恼羞成怒,一张脸窘得通红。 容箬的话像一记狠戾的耳光,直接扇在他的脸上。 将他一直努力想淡忘的事情又一次提了出来。 “容景天,你们回去吧,在我这里闹一阵也闹不出什么结果。” 颜丽屏护女,刚才不说话,是觉得跟这两个女人争执是丢身份。 这会儿,见容景天呵斥容箬,也就冷了脸! 容景天最近努力想挽回和颜丽屏之间的感情,所以,直接就拉着南漾和容莞往外走。 一边走,一边冷冷的斥道:“你们两个疯子,大清早跑到这里来闹什么,给我滚回去呆着。” 他也是接到颜丽屏的电话,才知道南漾和容莞闹到这里来了。 容莞不肯,被容景天拉着手还闹的厉害,“我不要,你放开我,你不是我爸爸,居然听了这个贱人的话,让我去嫁给那个六十多岁,一只脚都踏进棺材的老男人。” 她像个疯子一样大闹。 隔壁邻居都来敲门了,“干嘛呢,大清早的,颜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容景天哪能拉住撒泼的容莞,几下就被她给挣脱了! 她直接朝容箬冲了过去,速度太快,谁都没反应过来。 “你这个贱人,我就是死,也要拉着你陪葬,我当初就不该找白雪那个蠢货去勾引裴靖远,我就该直接杀了他,让你痛苦一辈子。” 听到裴靖远的名字,容箬神思一恍,竟然被她扑倒了。 幸好后面是沙发,头磕在扶手上,也只是一阵钝钝的闷疼! 容莞双手蜷着,朝着容箬猛抓一阵,容箬抬手去挡,睡衣的袖子滑到手肘,手臂上顿时被抓出了好几道血痕。 容景天愤怒的上前拉开她,手拽着她的后衣领,抬手就是一巴掌甩了过去,“你给我滚,我容景天这辈子没你这样的女儿。” 容莞往旁边避了一下,躲开了。 容箬从沙发上坐起来,看戏一样的看着面前,剑拔弩张的父女两! 她好像又看到了当时被容莞母女逼着从别墅里出来妈妈和自己。 和今天的情况,何其相似。 “你没资格打我,你从来就没有尽过当爸爸的责任,就算你离婚了,也从来没打算过娶我妈妈。在你眼里,妈妈就是你用来发泄***的工具。” 南漾原本是要过来拉的,但是被提到了伤心事,立在原处伤心掉泪。 容景天抬手还要打她。 容莞伸手一推,容景天没防备,直接被她推开了。 腿撞在茶几棱角上,他踉跄了一步,没收住去势,一头栽在了地上! 120尖锐的警笛声划破了小区的寂静。 医生抬着担架车急匆匆的上楼,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二次了,周围邻居都探出头来看! “怎么了?” “好像是有人晕倒了,瞧着挺严重的,满脑子都是血。” “这个月第二次了吧,这家人是不是流年不利啊,怎么尽摊上这种事。” 容景天被送到了就近的医院。 容箬还穿着睡衣,颜丽屏拧着眉,坐在她旁边拍着她的手安慰:“别担心,没事的。” 容莞被吓傻了,死活不来,南漾就先送她回去了。 医生进去了十多分钟不到,又出来了,下了病危通知书! 看着容箬一脸严肃的道:“我们的意见是立刻转到中心医院,但是,病人现在的情况很危险,在路上随时都有可能发生风险,你们要考虑清楚。” “那不转呢?你们有把握吗?” “我们只能说会尽力救治,但是,中心医院无论是师资条件还是设备,都比我们医院要先进,如果能顺利转过去,救治的几率会更大。” 容箬咬唇。 转或不转,都有很大的风险! 二选一。 如果选错了 她是不是就成了还是爸爸的凶手。 这种时候,她迫切的希望裴靖远能在她身边,哪怕什么都不做,只要在她身边,就好。 她承认,她软弱。 即使表面说的再好,她在最绝望的时候,也希望能有他陪着。 她张了张唇,“我” “救护车在楼下,立刻转院。” 沉稳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接着响起的,是容箬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容箬回头,咬着唇看着信步走来的裴靖远。 他一身黑色的呢绒大衣,烟灰色衬衫,没系领带。 黑色的西裤熨烫的挺括笔直,皮鞋擦的漆黑蹭亮! 后面还跟着郁七七,帽子、眼睛、口罩、围巾,脸围得密不透缝,“容姐姐,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给我打电话。” 容箬的视线里,只有裴靖远。 他来了。 猝不及防的出现在她面前。 容箬扬起唇角,无意识的复述他的话:“转院,对,转院。” 好像只要他在,再难的事情都能迎刃而解。 一切恐惧和害怕都不存在了! 她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荒诞的念头。 即使他再沉稳淡定,从容不迫,但也只是个人啊,一个和她一样寻常的人。 虽然在商场上能翻云覆雨,但还没有强大到,与天斗,与地争的地步! 但是这一刻,她就觉得—— 真好。 没事了! 裴靖远将已经虚软的容箬揽进怀里,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安抚的拍了拍她颤抖的背脊。 电梯门再次打开,有医生抬着担架床从里面出来,身上穿的,是中心医院的衣服! 很快的。 爸爸就被从急诊室病房抬了出来,头上的血已经止住了,头发被糊在了一起。 容箬跟着上了急救车,朝着裴靖远感激的笑了笑,“谢谢。” 除了这两个字,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 裴靖远将车钥匙给郁七七,“你先回去,路上小心。” 郁七七的右手伤了,不能用力,车子是经过特别改装过的,残疾人也能开。 他拉着扶手上了车,走到容箬旁边坐下,又向医生询问了一下病人的情况! 容箬有点傻气的看着他。 她没想到,裴靖远居然会陪着她一起去。 如果是她 换了任何人,也做不到这般不计前嫌! 因为还有外人在,容箬即使再感动,也没有当面表现出来。 只是低着头,往他的方向靠了靠,由着心里被那股饱胀的酸涩感充斥着,化成水珠,一点点盈满眼眶,滴落在手背上。 裴靖远伸手将她抱过来坐在腿上,宠溺的刮了刮她湿湿的鼻梁:“羞不羞,这么大人了,还哭。” “还不是因为你?” 她抽噎着,控制不住的嗔了一句。 如果不是他,她今晚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的落泪! “嗯,”裴靖远将她的脑袋揉进怀里,从容箬的位置,正好能看到她上下滚动的喉结,“有我在,会好的。” “嗯。” 容箬点头,乖乖的倚在他的怀里。 手撑着他的胸口! 很安静。 救护车里,医生一会儿检查容景天的情况,一会儿又调整点滴的速度,又不停的看表。 岁月静好。 没有恩怨情仇,更没有那些爱而不得的纠结在心里百转千回。 她的手在他肩膀上摸了几下,骨头比以前凸起了一点,其实也不明显,是她太仔细了。 “靖哥哥,你瘦了。” “嗯,最近太忙了。” “是在” 帮陈井然吗? 她及时咬住了舌头,将话题又咽了回去,她不想他们之间好不容易平静的氛围被打破了! 他身上,还是她熟悉的松木香。 容箬在百度上查了,有安眠的作用。 她用力的吸了两下,再加上昨晚没睡好,渐渐的就困了。 裴靖远低头,见她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颤动,一下下的刷过他胸口的位置。 再看病床上躺着的容景天,憔悴、苍白、疲惫 再不复当初趾高气扬的态度! 他轻轻闭眼,心里默念了一句:爸爸,你安息了吗? 当初,就不该高估了自己的自控力,应当离容箬远远的。 这样,就不会像现在这般徘徊不定。 容氏的破产,应该是两年前就该尘埃落定的,而如今,不只拖了两年,他还心软了。 他问这句话,肯定是没有人回答的。 容箬在他怀里也睡得不安稳,身子轻颤了一下,醒了,“是不是到医院了?” “快了。” 容景天被送进急诊室,裴靖远已经安排了中心医院脑科最好的专家教授。 最终,他还是没办法对着害死爸爸的仇人虚怀问暖。 急诊室的灯亮起后,他就去了走道最末抽烟,手指曲起,一下一下的敲击着凝着水汽的窗台。 ... 正文 139.139:告诉我,你准备用什么去交换 一个小时后,医生从急诊室里出来:“已经抢救过来了,但还需要在加护病房观察一段时间。” 容箬松了口气,一回头,发现裴靖远已经不在了。 他站过的位置,只剩下两个燃尽的烟蒂! 爸爸已经被推出来了,容箬深吸了一口气,急忙迎上去。 他还处在昏睡中,脸上还有血迹紧。 送到病房,容箬打水给他擦脸,然后拿爸爸的手机给容莞打电话! 一直响到快自动挂断了,那边才接起,容莞颤巍巍的喊了一句:“爸爸,你好些了吗?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辈” “爸爸还在昏迷中,你自己闯的祸,自己过来照顾着。” 容箬最听不得她这副无辜的语气。 整天瞎胡闹,出了事,就跑的没影了! “怎么是你拿爸爸的电话?” 听到是容箬的声音,容莞又开始歇斯底里的尖叫。 容箬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 容景天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这次病的比上次更严重,神态疲惫。 眼睑焉哒哒的半睁着,无力地瞧了眼容箬:“箬箬啊,回去休息吧,爸爸没事了。” 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等了好一会儿,没听到回答,容景天才又费力的睁开眼睛。 “箬箬?” “嗯?” 容箬回神,手里还握着手机,见容景天醒了,急忙将手机往桌上一放,起身替他掖了下被子。 “爸爸,感觉怎么样了?” “好些了,”视线在病房里环顾了一圈,“就你一个人?” “我给容莞打过电话了。” 容景天点了点头:“容氏怎么样了?” 容箬没说话,她刚刚接到辛秘书的电话,今天容氏的股票又降了,大楼门口堵了很多要债的人,都已经拉起横幅了。 见容箬沉默,容景天哀哀的叹了一口气,关于容氏的情况,他多少也是了解的。 病房里陷入了沉默,整整一天,容箬都在病房里守着他,而容景天一句话也没说了! 医生来检查过,只说他的病情有点严重,随时都有可能恶化。 再加上情绪不稳,脑溢血的几率会大大增加。 容箬知道他烦心的是什么,但是…… 找裴靖远? 不行! 她做不到这么厚脸皮。 也不想为了这件事影响她跟靖哥哥之间的感情。 哪怕不能在一起,但以后想起来,总归是美好的,而不是被一些琐碎的事情所影响,变得污秽不堪。 三天,容莞一次也没有来过,甚至一个电话都不曾打过。 南漾更是没了踪影! 容箬进入容氏之后,养成了看早报的习惯,但这几天容景天情绪不好,头版头条上又都是容氏即将破产的消息。 她不想刺激他,所以每次都是趁吃早饭的时间,买一份随便翻翻! 今天,正好看到容莞的消息,在报纸上占了很小的篇幅。 其实主角也不是她,是她身旁的那个男人。 就凭她现在的身份,上报纸还是有难度的! 这男人容箬知道,是某某公司的总经理,长的不错,就是名声不太好。 看到内容,容箬几乎是啼笑皆非,酒店开房被正牌女友抓了,还大打出手! 爸爸虽然没有公开承认过她的身份,但还是有不少记者扒出她是容景天的私生女。 容箬刚准备结账,手机就响了,是她找的照顾爸爸的看护。 她心里一紧,一边接电话一边急匆匆的往外走:“喂。” “容小姐,先生刚才一下子晕倒了,现在已经送入急诊室了。” 容箬步伐不稳的冲入了住院大楼,看护正焦急的等在门口,见到她,立马就迎了过来: “容小姐,先生早上起来说是躺着累的慌,要去外面散散步,我刚准备去扶他,他就晕倒了。” 容箬知道自己不该朝看护发火,但是她实在忍不住:“医生说了,他现在病情还不稳定,尽量卧床休息,当初找你的时候不就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吗?” 看护讷讷的想替自己辩解两句,但看容箬不善的脸色,只好低头道歉。 发过脾气后,容箬情绪稳定了些:“对不起,我不该朝你发火,我只是……” 看护急忙摆手,“我理解的,容小姐不用跟我道歉,是我没有做好。” 容景天这一次再病发住院,容箬整个人都很不安,尤其是这几天爸爸的状态,更像是风中残烛! 急诊室的门,一会儿开一会儿关,一批人从里面出来,又换另一批人进去。 容箬觉得自己的心脏就像被一根绳索紧紧地系着,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就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她给容莞打电话,直接被挂了,她又给南漾打,倒是接了,但听说容景天病危,就说自己在乡下老家,赶不过来! 还不等她继续说,手机又被挂断了。 容箬气的差点将手机给砸了,那对自私自利的母女,一旦出了事,就不见踪影了! 再想当初爸爸居然为了这样的两个女人放弃妈妈,害妈妈躲在房间里整整哭了一个月,她觉得可气的同时又替爸爸觉得可悲。 “容景天的家属,谁是容景天的家属!” 容箬坐在门口半个多小时,整个人神经紧多,身上冒虚汗。 她站起来的急,眼前一黑,幸好及时扶住旁边的墙,要不然,就直接晕过去了。 “我是。” 护士将手中的病例板转那个方向,“这是病危通知书,请家属签一下。” 容箬努力控制住情绪,飞快的从护士手里接过笔,在末尾连贯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怕稍有迟疑,就签不下去了! 护士转身进去了,估计是看她状态不好,好心的提醒了一句,“你不用担心,医生们正在极力抢救。”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容景天总算是有惊无险的闯过来了。 “家属要多加注意,不要再刺激病人的情绪了,如果再有下一次,情况会更加严重。” 这次都差点没醒过来,下次…… “好。” 容景天被送入了加护病房,容箬进不去,只能在外面等着,每天下午的时候有一小时的探望时间。 容莞没来,南漾也没来。 但是妈妈,怕自己一个人照顾爸爸辛苦,每天都来跟她换班! 走道上四面通风,刺骨的冷风从敞开的领子直往里灌。 容箬跺了跺脚,一转身就看到从电梯里出来的陈井然。 “是你呀。” 她的脸还僵着,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打声招呼。 陈井然没料到会在这里看到容箬,站在电梯里半天没动,直到有人推了推他,“小伙子,你不是要出去吗?” 他这才反应过来,伸手挡住已经闭合了一半的电梯门,从里面跨出来。 “有个客户生病了,我正好路过来看看,你呢?” 容氏即将破产的消息,已经报道了好几个月,都疲劳了。 所以这次,容景天住院的消息知道的人并不多,媒体也没有多加报道。 陈井然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 “我……有个长辈病了,我来照顾两天。” “哦。” 说完后,他也不知道怎么延续话题,只能傻傻的站在那里,将容箬看着。 已经有好久没有见过面了吧? 一向能言善道的他,居然也有这么拘谨的一天。 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他努力在脑海里回想着,见客户时切入的各种话题,但一看到容箬的眸子,他就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妈的。 陈井然,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他在心里狠狠的骂了自己一句,然后做出了一个脑子充血的举动-- 几步跨到容箬面前,遵从了自己内心的***,将她抱在怀里,手紧紧的按住她的后脑勺,“箬箬,让我陪着你,我愿意……” 愿意融资,什么要求都没有。 话说到一半,就被容箬的挣扎打断了。 陈井然万般不舍,但是她不愿意,他也不想勉强,顺势松开了他! 容箬看着他身后,轻轻的喊了一声:“靖哥哥。” 听到这三个字,陈井然整个人都紧绷了,拽过容箬,确定她不能挣脱后,才转身看向身后。 冷冷一笑,“裴总,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在哪儿都能见到。” 对于他,裴靖远直接忽略。 他的面相稍显疲惫,但步伐还是一贯的优雅沉着,“你爸爸好点了吗?” “好多啦,谢谢。” 在裴靖远面前,容箬不想多谈容景天的事,直接一笔带过了。 “七七替你找了一个美国的权威医生,已经快到了,你跟我一起去机场?” 视线落在陈井然和容箬交叠的手上,很淡,却能让人瞬间有种醍醐灌顶的冷意! “嗯嗯,我跟你一起。”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成功的让容箬将手从陈井然的掌心里抽出来,“对不起井然,我还有事儿要先走。” 陈井然神色不愉的看了眼裴靖远,但这种情况,他什么都不能说,也不能阻止容箬跟他离开。 “裴总,我们,来日方长。” 去机场的途中,裴靖远将车停在路边,下车接了个电话。 上来后,跟容箬说道:“对方临时有事,没有上到飞机,改了三天后的另外一班。” 容箬:“是不是根本没有医生?” 裴靖远:“……” 本来是没有的,只是个让容箬和陈井然分开的借口,但是刚才下车打电话的时间,他已经安排好了。 裴靖远不想解释,将车停在路边,手搭在方向盘上,“不要跟陈井然走的太近。” 他习惯了发号施令的说话方式,情绪不好,对容箬也就没有半点婉转。 容箬对他的语气有些排斥,尤其是爸爸的病反复无常,容氏的事又堆压在一起,情绪难免有些暴躁。 换的谁,也不能好好说话。 “这是我的事。” 裴靖远的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他这段时间,心里也是被各种情绪充斥着! 容氏的新闻,他每天都在关注,也知道容箬最近的情况不好过。 但是,他想帮却不能帮。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辛苦奔波,被那些平日里在他面前卑躬屈膝、不入流的人拒绝羞辱…… 他心里比谁都难受。 郁青蓝也知道他的心思,怕他哪一天脑子发晕就忘了父亲的死,这段时间逼婚逼的紧,裴家客房里住的女人,几乎每天都要换一遍! “你的事?” 他捡了最后几个字重复,神色已经是前所未有的冷漠,“那你知道,陈井然对你抱的是什么心思吗?” 这段时间的委屈,一股脑儿的涌上头顶,她脱口而出的说道: “至少他肯帮我,他给我想要的,我给她想要的,等价代换,我觉得很公平。” 说完后,容箬便后悔了,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在裴靖远面前,她的自控力一向很差。 再加上这段时间受的委屈,有些情绪憋在心里太久了,一点就爆发了。 她承认,这段时间,她表面说的再好,心里也怪过裴靖远! 不是怪他置之不理,而是,怨他这段时间的不闻不问。 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关心,她也已经很满足了! 但是,他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 就连七七,这段时间要忙婚礼的事,还每天给她打电话问容氏的情况,容景天的情况。 不说还好,有些情绪一旦开了闸,就再也控制不住。 容箬捂着脸,俯身,假装不舒服的在裙子上蹭了蹭。 她不想让裴靖远看到她哭! 只是,眼泪像怎么流也流不完似的,不一会儿,裙子上就染出了一大片湿的地方。 裴靖远没说话,容箬听到打火机的声音,应该是在点烟。 容箬咳了两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对不起,靖哥哥,我只是一时情绪激动,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对不起,我……我……我……爸爸那里离不了人,我就先回医院了。” 磕磕巴巴的说完,容箬伸手去摸车门。 ‘啪嗒’一声。 车门落锁了! “你……”容箬下意识的抬头,脸上凌乱的泪痕就暴露在了裴靖远面前。 她又急忙低下去:“还有事?” 裴靖远一只手撑着副驾驶的椅背,大半个身子都压了过去,容箬被他禁锢在怀里,被迫抬起头。 挨得近。 呼吸交缠! 容箬整个人都绷紧了,不敢呼吸,一张小脸憋的通红! “公平交易?” 他一开口,容箬就闻到了淡淡的酒味。 “你喝酒了?” “昨晚喝的,”他拧着眉,捏了捏眉心,又抬手捏住她的下颚,迫使她抬头迎上他:“告诉我,什么是公平交易?” 他快要被容箬给气糊涂了。 本来心情就郁闷,这会儿,连肺都在隐隐作疼。 右手指上还捏着烟,长长的烟灰落在他的手背上,他一扬手,将烟蒂从半开的窗户扔了出去。 “说啊。” 容箬这几天状态不好,被他突然抬高的声音吓了一跳,“说什么呀?” “说你所谓的公平交易是什么?他提供钱给容氏融资,你能提供什么给他?” 容箬气得直喘气,瞪了他一眼,转身去开门锁。 “我现在要回医院,你喝醉了,还是” 早点回去休息。 后面的话直接被他压下来的唇堵了回去,淡淡的酒香侵入味蕾,还有一股子清凉的薄荷味! 他的吻没有丝毫技术可言,巧取豪夺,霸道狠戾。 辗转了几下。 就能尝到一股血腥的味道。 唇瓣上传来的刺痛,让她瑟缩着拼命往后躲! 裴靖远按了一下座椅下方调座椅角度的按钮,靠背猛的一下降下去,容箬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揪住他的衣领。 裴靖远松开她,从驾驶室的位置跨过来。 双膝跪在座椅上,将她禁锢在身下,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她长时间劳心劳力而略显疲惫,却依然精致美丽的脸。 唇瓣上,还残留着暧昧的水渍。 更衬得他的唇色潋滟,唇形饱满性感! 轻启,吐出几个薄凉的字:“身体?婚姻?” “什么?” 容箬立刻就反应过来了,他说的,是她能跟陈井然交换的东西。 尤其是‘身体’两个字,让容箬像被扒光了暴露在大众的面前! ***裸的羞耻感让她红了眼眶。 “是,我现在除了这具身体,能与他交换的东西,还真的不多。” 看着裴靖远蓦然变了的脸色,容箬居然有种变态的释然。 也许,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本来就该这样——互相折磨。 是啊! 她爸爸,是直接害死他爸爸的凶手。 这样的家族世仇,怎么能相爱呢! 他原本,就不该宠着她惯着她,应该根据大部分狗血剧情一样,相爱想杀,虐得体无完肤。 这样,他出气了,她也不用被愧疚压的喘不过气。 他们维持着这个姿势好一会儿没有动作。 也没有说话! 像是两尊蜡像。 容箬有一束头发散了,贴在脸上,被他的呼吸拂动,划过脸颊痒痒的。 她想伸手去抓,但是又不想打破这样的氛围。 虽然诡异,但至少,他和她靠的很近! 下次,可能没有这种机会了。 裴靖远伸手替她将头发别到耳后,声音微微的沙哑隐忍:“一定要保住容氏?” 容箬思考了好半晌,点头,“嗯。” 这个决定,是她今天早上看到爸爸被送到急诊室,又一次下病危通知书后决定的! 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绝望的死去。 如果是从小就不爱她,不宠她,她可以说服自己不去管。 但是,爸爸小时候对她很好。 只要她想要的,只要开了口,放学回来,就会摆在客厅的茶几上! 这么多年,从来都是这样。 所以,如今爸爸生死垂危,她怎么能不管。 不能不管爸爸,但并不代表,她会管容莞和南漾那对自私的母女。 裴靖远沉默了很长时间,终于松开她,坐回了驾驶室,手捏着眉心,眸子半阖,“好。” ... 正文 140.140:她刚才只想了告白的话,没想过碰到这种情况,该怎么解释 这个决定,是她今天早上看到爸爸被送到急诊室,又一次下病危通知书后决定的! 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绝望的死去。 如果是从小就不爱她,不宠她,她可以说服自己不去管。 但是,爸爸小时候对她很好。 只要她想要的,只要开了口,放学回来,就会摆在客厅的茶几上撄! 这么多年,从来都是这样。 所以,如今爸爸生死垂危,她怎么能不管偿。 不能不管爸爸,但并不代表,她会管容莞和南漾那对自私的母女。 裴靖远沉默了很长时间,终于松开她,坐回了驾驶室,手捏着眉心,眸子半阖,“好。” 容箬想了很久都没弄明白裴靖远这个‘好’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然而,裴靖远也没再多说什么,更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容箬整了整刚才弄乱的衣服,“我先回医院了。” 她走的时候,爸爸还没醒,这会儿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我送你回去。” 裴靖远扔了手中的烟头,熟练地打转方向盘,车子掉了个头,原路返回! 他没有上去,看着容箬进了住院大楼,就开车走了。 爸爸已经醒了,被转入了普通病房,正在跟陈井然聊天,容箬已经好久没见过他这么开心的样子了。 连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你怎么在这里?” 他们聊的太投入了,容箬进来,都没人发现。 “箬箬回来了,”容景天笑的都岔了气,看了眼自容箬进来,视线就一直落在她身上的陈井然,“我也累了,井然,你跟箬箬出去聊吧。” “爸爸,你没什么事吧?”容箬给他倒了杯水,又替他理好翻起的被角,“点滴这个速度,行吗?” “我没事,这里有看护看着,你不用担心,井然在这里等你很久了,可能是有事找你,快去吧。” 容箬看了眼陈井然,率先出了病房! 医院楼下的花园。 这个点,很多病人在楼下散步。 容箬走在前面,“井然,谢谢你,爸爸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你回去吧,你刚刚坐上陈氏总裁的位置,这段时间应该也是挺忙的。” 陈井然看她冷的直搓手臂,将大衣脱下来披在她身上,“今晚在慕森酒店有个商界联谊会,来的人都是a市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我正好缺个女伴。” “商界联谊?” 以容氏现在的情况,商界联谊会肯定不在邀请之列,她不知道也属于正常情况。 “不是两年举行一次吗,去年的已经举办过了呀。” “临时决定的吧,邀请函也就这两天才发的,据说今年被邀请的还有其他市的人!” 容箬:“……” “说不定,在那里会碰到有眼光的投资人,愿意投资容氏。” “好,那我明天直接过去吧,你把时间发给我。” “我来接你。” “不用麻烦了,我……” 陈井然打断她的话:“就这么定了,我的车就停在前面,公司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说完就急匆匆的走了,生怕她会拉着他拒绝,似的。 “诶,”容箬急忙将披在肩上的大衣取下来,“你的外套。” 陈井然按了按车的遥控器,一辆车‘滴滴’的回应,他拉开车门坐进去,似乎并没有听到她的话,直接就从另一个方向开走了。 容箬追了两步,车子越开越远,她便只能无奈地停下了! 在楼下又转了两圈儿,打了个电话,才转身上去。 容景天在看电视,见她独自上来,视线往她身后探了探:“井然呢?” “回去了。” “你这孩子,怎么也不请人家吃顿饭,刚刚还麻烦人家在这里陪我这个糟老头子这么久。” 容景天不满的责备了两句。 容箬心里烦躁,将手里的水果刀和苹果往桌上一扔,“要请也是你去请呀,他陪你又不是陪我。” “不是因为你,你当他愿意陪我在这里耗一个多小时啊。” 容箬不说话了,她怕自己语气重,又气着他了! 好一会儿,容景天开口打破沉默。 “箬箬,爸爸没用,你爷爷打下的江山,爸爸没本事守住,就是死,我也没脸面下去见你爷爷。” 容景天其实也算是白手起家,容爷爷在世的时候,还只是几家小门面。 只算得上家境殷实,离容氏曾经最辉煌时的富甲一方,还差的远。 他接手后,才慢慢的发展成了如今的容氏集团! “你好好养病吧,容氏的事,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容景天一阵唉声叹气,“你能有什么办法,让你去求靖远……” 瞥见容箬瞬间变了的脸色,摆手,“算了,不提这个。” “没有裴靖远,不是还有陈井然吗?” “你当真愿意……” 容景天欣喜若狂的表情几乎是掩也掩不住。 容箬牵强的笑了笑:“爸,我已经让律师拧好财政转移书了,你签字,我想尽一切办法帮你保住容氏。” “财政转移?” 这个并不陌生,但在此刻却极为陌生的词语,让他错愕、震惊。 甚至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是,我已经找财政部门做过公证了,将你名下所有的动产与不动产资产全部转入我名下,你的下半辈子,我会保你衣食无忧。” 容景天知道容箬不是一个贪财的人,突然提出这种要求肯定是有原因的。 “爸爸能知道为什么吗?” “帮你保住容氏是我尽孝,您是我爸爸,并且从小疼我,宠我,如今走到这一步我没办法说服自己置之不理。但并不代表我要用我自己的婚姻去换南漾她们的幸福生活。” 这次生病,她们的冷漠态度让容景天也很失望,但是真要将她们这么决绝的赶出去,他还是会良心不安! “她们跟着爸爸一辈子,虽然是做的过分,但是能不能把现在她们住的别墅,留给她们?” “当初你把我和妈妈赶出去的时候,可没想过还会给我们留栋别墅。” 这个坎,是容箬心里一道过不去的结! 每次提起都会爆炸。 容景天也知道在这件事情上亏欠了容箬,南漾和容莞的做法,也确实让他伤心:“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他同意了,容箬便不再多说了,开始想明晚商界联谊会的事! *** 商界联谊会在慕森的大厅举行,陈井然开车到医院里来接的容箬。 怕她没准备,特意提早了一个多小时! 容箬已经换好礼服了,裸色的长款修身齐地礼服,v领,镶着碎钻的挂脖,整个后背都是镂空的。 她觉得太露,特意用蕾丝遮盖了一下。 性感之余,又透着几分矜持! 头发吹成微卷披在肩上,画了淡妆。 陈井然还是第一次见她穿的这么正式,惊艳了好几秒才回神,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抓了抓头发! “今晚,你真漂亮。” “谢谢。” 每个女人都喜欢听到夸赞,容箬也不例外。 上了车,她紧张的拽了拽裙摆:“靖哥哥也会在吗?” 陈井然开着车,没有让自己不爽的情绪暴露出来,“肯定是邀请了他的,但这种场合,他不一定会去。” 所谓的商界联谊会,就是一群人聚在一起谈政策、谈未来、谈合作,没有什么实质意义。 他刚接手陈氏,去多认识一些人是好事,但裴靖远—— “哦。” 容箬也不知道自己是松了口气,还是有些失望,总之心情很复杂。 而她转头去看认真开车的陈井然,心里更是一片茫然! 真的要为了容氏的融资嫁给陈井然? 和他相守一辈子? 无论从哪一方面,陈井然都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但是,没有爱的婚姻,拖到最后,两个人都很痛苦。 她真的能这么自私? 为了一个摇摇欲坠的容氏,拉他下水。 融资,是一个途径。 但不是绝对的! 有可能,最后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最后搭上的,却是两个人的幸福。 “箬箬?” 陈井然一连喊了她好几声,才将神游天外的容箬叫回神来,“怎么了?”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容箬不明所以,只听他问‘脸上有没有东西、就又凑近仔细看了一遍,一遍瞧一边喃喃自语:“没什么呀,就是耳根有些红,你是不是发烧了?” 说完,就要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陈井然的脸更红了,恼羞成怒的瞪她:“换我来一直盯着你看试试。” “哦。” 容箬恹恹的缩回手,继续窝在座椅上发呆! 陈井然被她的态度弄的很憋闷,将油门踩到底,车子飙得飞快。 幸好这个点,不是什么高峰期。 “井然,我问你一件事啊。” 容箬皱眉,一副很纠结的模样看着他。 车子‘吱呀’一个急刹,就停住了,门外灯火通明,金碧辉煌的旋转玻璃门在水晶灯的照射下,发出耀眼辉煌的光线。 穿着制服的门童过来开门,手撑在车顶上方,戴着白色手套,很恭敬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陈井然看着容箬,没有下车的打算:“什么事?” “没什么,就无聊的话,随口问问。” 她拧着裙摆准备下车,陈井然拉住她,固执的重复了一句:“什么事?” “就想问问你陈氏最近的状况,你也算是空降,这段时间,是不是很难。” “是,”即使知道容箬只是在敷衍,但他依旧认真思索了片刻,回道:“那群股东,仗着自己在陈氏呆的久,就想方设法的想架空我的权力,比在美国,累多了,那时候即使几天几夜不睡觉,也觉得精力充沛,而现在” 容箬了解,她刚进容氏,也是这样的!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下车吧。” 容箬挽着陈井然的手走进大厅,有一段时间没有接触过这种杯筹交错的场景了,她又开始不适应了。 果然—— 陆冉白说的对,她不适合商场! 就像有些人,永远学不会交际,是一样的。 陈井然不好意思的拍了拍她的手:“跟着我,不要紧张。” 容箬不好意思的看着他臂弯处,被自己捏得皱成一团的西装,“抱歉。” “如果能让你消除紧张,它应该感到很荣幸。” 容箬冲他翻了个白眼:“油嘴滑舌。” 他们进去,并没有引起多大的轰动! 容箬的视线在人群中转了一圈,并没有看到裴靖远,这会儿,她是完全松了一口气。 因为,她不想自己这么狼狈的一面被他看到。 求人融资,其中的辛酸艰苦,她是彻底体会到了! 她刚才是想问,人老了,有没有家财万贯的身价,真的这么重要吗? 就算容氏垮了,她可以去上班,虽然不能丰衣足食,但可以衣食无忧。 那些账,她来还。 或者,爸爸可以重头再来,做点小本生意! “这不是容氏的容大小姐吗?” 容箬脸上迅速戴上了微笑面具,看着来人,“邱总,久仰。” 这段时间,她也是下了苦力,将大小公司的负责人都熟记在脑子里,前段时间做梦都还想着那些人的名字和相貌。 “能被容小姐记得,真是我的荣幸。” 对方色眯眯的眼睛直往她的胸口瞧,今天她穿的是件v领的礼服,稍不注意,就容易暴露春光。 容箬举杯,正好挡在面前:“邱总,您这是谦虚,您的大名我可是一直久仰呢,我敬您一杯。” 邱总哈哈大笑,脸上的周围都堆在一起了,跟风干的菊花似的,“这张小嘴,真是会说话。” 老色狼、 容箬在心里骂了一句。 原本还想着怎么摆脱他,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动,邱总脸色一变,几步掠过她,一脸朝圣的慎重表情走向门口! 容箬刚想转身看来的人是谁,陈井然从后面揽着她的肩,朝外面的小阳台走去。 “几分钟不看着你,就不见人了,刚才那个老男人,离他远点,抠门小气,还好色。” 容箬弯着唇笑:“在你眼里,有好男人吗?” 陈井然瘪了瘪唇,极不情愿的模样:“有的。” “是裴氏集团的裴总啊。” “是啊,真难想象,这种无聊的宴会,他也会来。” “他身边的女伴是谁啊?已经看到过好几次了,不会是他的未婚妻吧。” “你不知道啊?他的初恋啊,叫傅南一,报纸不是登过吗?” 身边有人在低声议论,陈井然说了什么,容箬完全没听见,满脑子都是那两个女人议论的内容。 傅南一。 靖哥哥带了傅南一一起来的? 她猛的回头,陈井然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人群中心,傅南一挽着裴靖远,笑得大方得体,和人交谈,也是进退有度。 裴靖远正和人喝酒,暗红色的酒液在高脚杯里,衬托着他骨节修长的手指,煞是好看! 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无数类似的成语传入耳中。 容箬突然觉得眼睛有点疼,大概是太久没眨眼,一闭就针扎般的疼! “我们出去吧。” 她拉了拉陈井然,化了妆,眼泪掉下来,又不能拿手搓眼睛,尴尬的很。 陈井然伸手去裤包里掏手巾,但这种娘气的习惯,他自来就没有,掏了半天,摸出一个打火机来。 恼火的将西装上衣口的口袋巾扯出来,“呐。” 容箬接过来,擦了擦脸。 打开小阳台的玻璃门,迎面灌进来的冷风冻得容箬一个激灵,双手抱着臂膀。 这一瞬间。 她整个脑子里,只剩下冷这一个感觉。 陈井然脱了西装给她穿上,双手一撑,利落的坐在了阳台上,“你要是不喜欢,我们现在就走吧。” 容箬坐在沙发上。手指无聊的点着茶几上的一束绿萝叶子。 “就在外面坐一会儿吧。” 裴靖远也许就是来走个过场,一会儿就离开了! 商界联谊会。 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她不想放弃! “好。” 容箬没说话,陈井然就在一旁安静的陪她坐着,大冬天的,他只穿了件衬衫,着实有些冷。 容箬虽然披了他的西装,但也好不到哪儿去! 坐了几分钟,就冻得瑟瑟发抖,脸色发青了。 陈井然看不过去,从上面跳下来,拉起她:“进去。” “我没事,再坐一会儿。” 外面下雨了。冬天的雨下的再大,也就是绵绵细雨。 但落在身上,也很难受。 “你想冻死是不是?他要是今晚一直在里面呆着,你就不进去了?” 陈井然不由分说的将她拉进去,大厅里,气息很温暖,香槟和葡萄酒的味道在空气中融合。 大厅里,没有裴靖远的身影,也没有傅南一。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她太思念而产生的幻觉。 裴靖远根本就没有来。 想到这点 她心里突然像被剜掉了一块。 很疼,很空。 周遭的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 她低头—— 手腕被陈井然握着的地方很烫,属于男人炙热的温度从他的掌心传递过来! 男人的身形伟岸,和裴靖远不相上下,经过时间的历练,他也会和裴靖远一样厉害。 也会有那种指点江山的从容气质! 如果她跟陈井然在一起了—— 她和裴靖远,就真的成了两条不相干的平行线。 在未来的日子里,会变成点头之交的朋友,再往后,可能,会成为歌词里说的,最熟悉的陌生人! “对不起井然,我还有事要先离开,你不用等我。” 她坚定的将手从陈井然的掌心里抽出来。 “容箬,”陈井然眼疾手快的拉住她,沉着眉眼,脸上,笼罩着绝望的忧伤,“他现在,跟傅南一在一起。” “我要去找他。” “找他干嘛?”他有些火大,说话也不留情面,“跟他说,你爱他?即使他在你最危难的时候袖手旁观,你也不在乎?” 陈井然的问题,还真是将她考住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去找裴靖远要干嘛,但是,心里有个念头一直告诉她—— 去找他。 所以,她再一次将手从陈井然掌心里抽了出来,“对不起。” 容箬不知道要去哪里找裴靖远,她唯一知道的是,他在楼上有房间。 看着她急匆匆的跑出宴会厅,陈井然恼怒的将手中的杯子扔在了地上! 清脆的响声引起了小范围的注意。 玻璃的碎片溅的到处都是,离得最近的两个女人惊叫了一声。 裸露的小腿被碎玻璃片划出了一道明显的血痕! 容箬冲进电梯,飞快的按下最顶层的按键。 慕森的电梯已经是很快了,但她还是觉得慢,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她咬着唇,不停的搅着手指。 好不容易听到电梯传来‘叮’的一声响,提示所属楼层已经到了。 电梯门刚打开一半,她就侧身挤了出去! 裴靖远的房间在最末。 高跟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整个人都是飘的,就像她此刻的心情,已经要飘起来了。 一种彻头彻尾清醒过来的轻松! 她弯着唇。 无声的喊了声:靖哥哥。 前所未有的高涨饱满,目标很单一,只是想见他。 其他的,都被她抛到了脑后。 房间门没关,容箬原本还担心他不在,这会儿容箬完全没了顾忌,却又因为别的事紧张了起来,在门口徘徊不定。 她想告诉他,容氏的事她不管了,她想跟他在一起。 如果他担心会被外人指指点点,那么,就偷偷摸摸的吧,他们不结婚,只要彼此相爱,那张证书,不重要! 容箬深吸了口气,在心里将那些话一遍一遍的反复复述了几遍,直到确定能够一字不落,且熟练流畅的说出来,才推门走进去。 房间里的装饰摆设还是没有变! 灯光开的很暗。 容箬一眼就看见了,站在窗边看楼下夜景的男人。 他穿着黑色西装,映衬着外面的霓虹,透出让人心疼的落寞,和黑暗几乎融为了一体! 下意识的放缓了呼吸和脚步。 她很怀念,曾经从后面抱住他时的感觉。 裴靖远的腰身修长有力,从后面抱上去,总觉得,有种让人安心的特异功效。 他有心事。 要不然,以他的警觉性,不会感觉不到有人进来。 刚走了一半,房间门的门锁动了,声音不大,但在过分安静的氛围下,就足以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门拉开。 穿着浴袍、用毛巾裹着头发的傅南一站在门里:“靖远,去洗澡吧。” 门框是深色的、地毯、她身后的床单都是深色的 衬得她那一身白明晃晃的刺眼。 而她简单的几个字,也成功的拉回了容箬的心思,那些旖旎的冲动,瞬间像被戳破的泡泡,溅下来几滴水珠! 容箬站在那里。 左脚往前跨了一步,以一种走向裴靖远的姿势定在原地。 她觉得,自己像个小丑一样! 滑稽、可笑。 她的视线很轻易的就落在了容箬身上,“箬箬?” 在傅南一说活的下一秒,裴靖远也转身了,看到容箬,向来沉稳的他,面上也露出了一闪而过的诧异。 容箬尴尬的笑了笑,幅度有点大,以此来掩盖自己的难堪,“我我是” 她刚才,只想了告白的话,没想过碰到这种情况,该怎么解释! 所以,没找好理由。 在裴靖远犀利的目光下,脑子里只剩下一片空白,苍白的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她转身往外跑。 很感谢关键时候,高跟鞋没有撂挑子,突然来个崴脚断鞋跟的狗血场景! 很顺利的就冲出了房间。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裴靖远没想到容箬居然会来,所以,饶是他这么反应迅速的人,也有些没反应过来。 等想到要迎上去的时候,容箬已经跑的没影了。 “sh\it。” 他爆了句粗口,抬步追了上去。 傅南一冲过去拦住他,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大声哭喊,只是轻幽幽的问了句:“你能给她婚姻吗?” 裴靖远:“” 婚姻? 他其实,还没有想过这个事。 傅南一突然提起,将他也弄懵了。 和容箬结婚,意味着,他就要抛弃过去的所有,包括,这么多年,一直折磨自己的,对容景天的恨意。 见他没说话,傅南一的唇角扬起,“如果给不了,就别追,靖远,你这么睿智,应该知道,有时候,一段感情最伤人的不是分手,而是分手后的摇摆不定,容箬爱你,如果你给不了她婚姻,就应该放了她。” 她放缓了语调,像心里诊疗师一般,一点一点的诉说,“她心性弱,受了伤,可能会是一辈子的心理暗影。” 裴靖远站着没动,但傅南一能够感觉到,他正被自己说的一点点动摇。 这个世界上,他最不想伤害的,估计就是容箬了。 “伯母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她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看到你娶妻生子,舒弯爱你,靖远,选我做你的妻子,是最合适的,谁也不会被谁伤到。” ... 正文 141.141:你说的话,还算数吗 容箬也不知自己是怎么看似平静的走出酒店的。 外面还在下雨! 陈井然的西装在刚才上楼时,她就随手脱来扔在了电梯外的垃圾桶上,因为不想让靖哥哥看到她身上披着男人的西装。 这会儿,她身上只穿着件礼服。 雨飘在身上,很冷,沁入骨髓的冷偿。 高跟鞋是新的,有点磨脚,后跟破皮了,一走就钻心的疼! 但是,也比不上她此刻,心里撕心裂肺的疼撄。 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却在见到酒店房间的一幕时,又偃旗息鼓了。 靖哥哥和傅南一 大概,是真的在一起了。 这样也好。 那她就真的没有任何牵挂,或是能让自己动摇的理由了。 以前她看小说,总觉得那句‘新郎不是你,嫁给谁都一样’的话矫情! 她当时还和郁七七说,如果是她,宁愿终身不嫁,也绝对不会这么委曲求全,不爱那个人,就算心如死灰,也没办法生活在一起啊。 现在想来,那时的自己,多天真的。 以为靖哥哥就是她人生的所以。 没想过裴靖远会跟别的女人结婚,更没想过,自己会被这些琐事缠的不能自己! 她一瘸一拐的往前走。 身上的衣服被雨水打湿,贴在身上,勾勒出女人凹凸有致的玲珑曲线。 大冬天的穿成这样,每个打着伞匆匆路过的行人都会怪异的看她一眼,像看怪物一样。 容箬瘦弱的身体已经冻得没有知觉了。 没有目的地,又不想回家,怕妈妈看到她这副模样担心。 没带钱、没带身份证,连酒店都住不了! 鞋跟带起的污水顺着小腿肚流进鞋子里,沙子粘在伤口上,更疼得厉害。 脚掌也疼得快麻木了。 路过一个药店门口,她实在走不动了,就坐在门口的椅子上休息! 这里不挡雨,椅子的凹陷处,已经积了一滩水了。 容箬不在意的拂了拂,坐下,反正已经够狼狈了,也不在乎再湿一点。 雨越下越大,街道上已经没有人了,隔着水雾,霓虹灯的光线也是朦朦胧胧的。 她脱了高跟鞋,手肘支在腿上,撑着下颚,开始数车! 什么东西到了极致也就那样的。 就比如她现在,已经感觉不到冷了,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一阵熟悉的苹果来电音乐响起,距离很近。 难道周围还有人? 她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没看到人,视线下垂,才看到手包的外侧隐隐的亮着光。 容若这会儿,只好一个人好好静一静,但是最近琐碎的事实在太多了,爸爸的病情、公司的事,每样都容不得她任性。 也许,错过一个电话,就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拉开包链。 电话已经自动挂断了。 屏幕还亮着,上面显示居然有八个未接来电! 解锁,点开通讯记录。 打得最多的是陈井然,辛秘书有三个,最近这个是医院护工的。 容箬心里‘咯噔’一下,急忙回拨了过去,现在,她一看到这个号码就浑身紧绷。 就害怕是爸爸出了什么事。 电话接通。 护工微颤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容小姐,你怎么不接电话啊,先生刚才接了个电话,就晕倒了。” 正说着,手机提示,有来点接入。 容箬拿下来看了一眼,是辛秘书的,“我马上回医院,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诶,好。” 来不及挂电话,容箬直接就将电话切到了辛秘书这边,尽量平静的问:“怎么了?” “容小姐,现在所有正在合作的公司都打电话来要求取消合约,还说容氏生产的东西不合格,他们已经移交质检所了。” 容箬脑子一白,整个人坐在椅子上都晃了晃。 这样一来,无疑是雪上加霜。 容氏现在这个情况,根本很难再谈到大的合约,刚出现危机的时候,就有不少公司要求终止合同,但都被她以巨额的违约金给挡回去了。 如今,产品质量问题,给了他们一个很好的契机! 但是,容氏后期因为经营不善面临倒闭,所以,在产品的质量上,更是严格把关。 所以,不可能出现问题。 更不可能如此大规模的出现问题! 但是,如果真的有人背地里使坏,容氏现在的能力,根本没法为自己辩白。 而这样一来,最迟后天,容氏就要宣布破产。 还要面临大额的赔偿和追究法律责任。 “你给我爸爸打电话了?” 辛秘书在那边很着急,“你一直不接电话,事情不能拖,我就只好给容总打电话了,现在,各部门的经理都人心惶惶,闹着要召开会议呢商量解决方案呢。” 容箬闭了闭眼睛,“嗯,你先安抚他们,我马上就到。” 挂了电话,她坐在位置上又发了好一会儿呆,才想到,爸爸正在抢救,不能一个人。 但是现在,她真的是分身乏术。 只好给妈妈打电话,让她去医院看着! 没有家属在,万一有什么事,护工也做不了主。 如果耽误了,就不好了。 颜丽屏原本已经睡下了,听她打电话,急忙从床上坐起来,“好好,你别担心,先去公司处理事情,我马上就去医院。” “谢谢,”容箬哽咽着,“妈妈,谢谢你。” “净说傻话,你现在在哪?” 容箬擦了擦眼泪,“我在外面打车,去公司呢。” “外面在下雨,你问酒店拿把伞,别淋湿了。” “不会的。” 挂了电话,容箬站到街边上拦车,晚上,又下雨,这地儿又偏,很难打到车。 好不容易过去一辆,还满载! 明明这么烦了,她偏偏还抽空忧伤了一下,这么多通电话,却没有一个人是裴靖远的。 打不到车,她也不急,公司的事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的,就算她去了,暂时也没有好的对策。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她需要时间消化。 而且,质检报告还没出来。 现在太着急,反而会被有心人说成是心虚! 一辆宝蓝色的兰博基尼精准的停在她面前,刺耳的刹车声吓了她一跳,车身几乎是贴着她的腿了。 能清晰的感觉到车身的温度。 她是真的被吓到了,看着车子半晌没吭声。 刚才那一下,她甚至都有种被卷到车轮下的错觉。 好在刚才在发呆,没看到车子冲过来! 驾驶室被打开,陈井然从里面走出来,一身戾气夹着风雨,绷着脸,几步走到她面前,拽住她冷的没有一点温度的手臂:“容箬,你这是在折腾你自己,还是想折腾裴靖远?” “我只是没打到车。” 容箬第一次见他这么凶的一面,以往在她面前,都是吊儿郎当,轻佻不羁,即使生气,也就绷着脸冷言几句。 陈井然的表情还是没有缓和,即使知道她在敷衍,但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拉开副驾的车门,“上车。” 容箬乖乖的上了车,空调的温度开的很高,但她还是冷的直颤。 全身湿透了,尤其是臀部。 所以,她只能侧着身子坐! 陈井然上车,西装刚才在酒店的时候就已经脱给她了,这会儿,他身上就穿了件衬衫。 粗暴的解开扣子,直接扔到容箬的脑袋上,“穿上,冷。” 容箬拿下来,推过去,“你穿吧,我身上都湿了。” 她还有个怪癖,身上湿的,必须要洗了澡才换干衣服,要不然浑身难受! 陈井然脾气很爆,但这两年在容箬面前,还算是隐忍。 今晚,从容箬甩开他上楼找裴靖远,情绪就一直憋着。 他本来打算直接走人,但终究因为担心容箬,没走,只是躲到了车上喝酒! 想着,只要确认她今晚会留在裴靖远房间,就离开。 后来还是忍不住上去找了,他想,自己放手,也要亲眼看j见她幸福。 但裴靖远的房间,居然没人。 天知道,那一刻他都快疯了,甚至去了顶楼的天台,他是亲眼瞧着她上的电梯,但是,却没见她下楼。 担心容箬,但又不想这种事还去找裴靖远,潜意识里,他其实,是害怕听到他们在一起的消息。 所以,他就开着车在街上乱晃! 走了很远,他甚至都已经不抱希望了,a市那么大,凭一己之力要找一个人,简直是难如登天。 但想着,反正回去也睡不着,不如,就这么开着吧。 开累了,说不定回去能睡个好觉。 见到容箬的那一刻,他只能用不可置信来形容他的心情,还将车停在路边看了一会儿,百分之百确认是她了,才一踩油门冲过来! 其实,他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知道是她了。 大冬天穿礼服在街上走,是不会撞衫的,除非另一个人也跟她一样,是个疯子。 但是,他需要缓和。 车子一路开的飞快,他没有接衬衫,容箬只好放在了驾驶室和副驾之间的置物箱上面! “我回公司。” 他冷声冷气的问了句:“干嘛?” “公司出了点事,要处理。” “立刻就能解决?” 容箬摇头。 “那就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去,你这样去,也撑不了多久。” 容箬想了想,觉得也对,便没拒绝! 陈井然带着容箬去了他现在住的地方,自从坐上陈氏总裁的位置后,他就从陈家的别墅搬出来了。 容箬看了眼面前,被隐藏在郁郁葱葱的树后的二层高的白色小别墅。 也没有扭捏,下车进去了! 陈井然用指纹开了锁,客厅里,亮着灯。 很柔和的灯光倾泻而下。 地上铺着厚厚的羊毛毯,雪白雪白的。 容箬的鞋踩上上面,就留下了一个脏污的脚印,还有水渍晕开! 她急忙退回来,在玄关处脱了鞋,“对不起,弄脏了。” “你把它扔了都不用道歉,”陈井然从鞋柜里拿了双男士拖鞋,“新的,换上吧。” “我洗了澡再换。”她拧着鞋往里走,地上铺着地毯,赤脚踩上上面也不冷,“浴室在哪?” “二楼,左转第一间房,你先穿浴袍吧,我让人送衣服过来,新的毛巾和牙刷在盥洗柜的第一个抽屉。” “哦,谢谢。” 房间的装饰很男性化,简约流畅,深色调的,桌上还摆着陈井然的私人用品。 这应该是陈井然的房间! 浴室里。 洗漱用品都是齐全的,但清一色的都是男士用品。 浴缸很大,恒温的。 看着让人很想下去泡泡澡! 在陌生的地方,容箬不习惯用浴池,脱了衣服,简单的洗了个澡,用干发巾把头发挽起来,裹上浴袍。 出去的时候,陈井然坐在房间的沙发上抽烟。 吸烟的时候,总忍不住微微眯眸,似乎被薰得难受! 青白色的烟雾将他英俊的五官衬得模糊,居然也有几分清贵的气势。 听到浴室门拉开的声音,他才回头,看到穿着浴袍、打着赤脚站在那里的容箬,微蹙了一下眉头。 “地上冷,把鞋穿上。” 房间的地毯没有楼下的厚实。 容箬将脚在地摊上蹭了蹭,穿上拖鞋,走到陈井然面前,居高临下的与他对视。 “你之前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她在浴室的时候已经想明白了,此时,她问出口的态度也很平静。 没有言情剧里女主角的隐忍、孤注一掷等等。 复杂的心里变化。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才注定了她在生活中只是个女配角,永远做不了女主角! 就拿刚才在裴靖远的房间,台湾言情剧里,女主正常反应应该是,哭着嘶喊: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然后男主冲过来拉着她的手解释。 换她这里,她直接跑了,靖哥哥也没追上来,甚至一个电话都没有。 陈井然半眯着眼睛,掩饰自己剧烈波动的情绪和快速跳动的心脏,“什么话?” “我跟你在一起,而你,给容氏融资。” “” 最初,他的确是这么想的。 但容箬在这种时候提出来,他心里,却只有悲凉和愤怒,没有一点点的欣喜若狂! 他沉默了很久,才沙哑着声音问:“你刚刚去找裴靖远,是想要放弃容氏,跟他在一起?” “能不回答吗?” 那样的勇气,她这辈子估计只有一次。 但是 等待她的,却不是童话故事里的美好结局。 就像自己的一片真心被人践踏,很屈辱。 而这份屈辱,她不想在陈井然面前提起! “但我想知道答案。” 容箬第一次发现,原来,陈井然的眸子也很黑,像化不开的墨。 被他这样看着,竟也有种要被吸进去的感觉。 她咬牙:“是。” “那你在房间里看到了什么?” 他没有想要揭开她的伤疤,只是想确定,自己是不是容箬在绝望中,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容箬仰着头,眸子有些微微的发烫,但是,她还是一字一句的回答:“看到了他和傅南一在一起。” 一前一后的洗澡! 这个行为太暧昧,让人想不往歪处想都难。 陈井然拿手捂着眼睛。 卧室里,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她能听到男人时轻时重的喘息声。 尴尬、羞辱、愧疚 一点点从心里漫出来。 五分钟的时间,容箬却觉得过了很久,陈井然终于放下手,垂眸看着床脚上雕刻的花纹:“算数,不管过多久,都算数。” 他的声音很哑,容箬只听见了前两个字! 她吸了口气,手腕一用力,扯下浴袍的系带。 手一扬,浴袍从她身上滑落到地上。 容箬的衣服从里到外湿透了,此刻,浴袍里面的身子不着寸缕。 她站在灯光下。 光晕在她白皙通透的身子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浅黄色的暖光。 陈井然蓦然抬头,看到她玲珑有致曲线优美的身体,视线狠狠的震了一下! “我答应你,在你厌倦之前,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也许真的是心如死灰,这般赤身luo体的站在一个男人面前,居然没有半点羞涩的感觉。 面上,甚至还是商业谈判时,惯有的犀利,冷静。 陈井然搁在扶手上的手握紧,松开,再握紧 如此反复了几次,终于,还是将视线移开了! “容氏的情况,你比我更清楚,这个时候,估计有钱也不一定能救活,你不会后悔?而你和裴靖远,也彻底结束了。” 裴靖远? 他现在,应该和傅南一在一起吧。 *** 慕森酒店。 自容箬离开,裴靖远就一直没说过话,对于傅南一的要求,裴靖远没拒绝,也没同意。 但这,足以让傅南一原本已经微弱的念头再一次萌芽生长! 她忐忑的在原地站了半个多小时,等他的答案。 见他一直没说话,忍不住走过去:“靖远,我已经说服伯母出国看病了,她说,只要你同意结婚” 裴靖远回头看她,皱眉,“你怎么还没走?” “” 傅南一的嘴型停在‘婚’字上,表情挺滑稽。 “你自己回去,我还有事,就不送你了。” “靖远,难道在你心里,伯母的病也比不上容箬吗?你能不能冷静一点,如果不是容景天,伯父就不会过世。” 裴靖远不悦的站起来,一张脸,沉得像是淬了冰,“南一,你知道,我对女人一向很绅士,所以,别让我叫保安将你拖出去。” 莫大的屈辱感充斥着她的胸腔,傅南一剧烈的呼吸了几下,“裴靖远,就算我不提,你以为别人就不知道吗?你为了名誉、为了父仇、为了伯母放弃了容箬,也不见得是有多爱她。” 裴靖远弯腰拿了车钥匙,绕过傅南一往外走。 “对不起”,傅南一从身后抱住他,“靖远,是我口不择言,你不要走。” ... 正文 142.142:七七结婚 “傅南一,别在我身上下工夫,不值得。し” “可是我爱你啊,”傅南一勒紧手臂,生怕他会突然消失了,“靖远,如果你不爱我,我们也可以学别人一样契约婚姻啊,有名无实那种。现在伯母的身体重要,我们先假结婚,等她去国外看好了病,再商量离婚的事。” “你是真的疯了。” 裴靖远的手在半空中转了方向,从西裤兜里拿出手机,他原本是要掰开傅南一横在他腰上的手,电话响了,就先接电话了。 “说。撄” 电话是秘书打来的。 “裴总,容氏的产品被大规模曝出质量有问题,已经送到相关部门检验了。偿” “容箬去公司了吗?” 如果事情被断定属实,容氏肯定就完了! 他现在,最担心的是容箬。 容景天的身体,现在一天不如一天,受不得一点刺激,如果这件事爆出来—— “容小姐还没有回容氏,医院那边好像也出了事,估计是先去那边了。” “嗯。” 挂了电话,裴靖远去拨傅南一的手。 傅南一死死的抱住他,就是不松:“靖远,别去,这是他们自己家的事。” “我回家,七七这段时间睡眠不好,晚上容易惊醒。” 傅南一即使再不甘心,但也知道自己没借口留住他,不甘愿的松了手。 “我已经让前台去买衣服了,应该一会儿就会送来,你再等一下。” 在酒宴上,傅南一的衣服被红酒弄脏了,他才带她上来洗澡换衣服。 没想到会被容箬正好撞见,还误会了! 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在医院了吧。 *** 陈井然的别墅。 男人叹了口气,起身走到容箬面前,弯腰将地上的浴袍捡起来,披在她身上。 又细心的系好! 这段过程中,不可避免的碰到她的肌肤,滑腻的触感沿着指腹一点点晕开。 毕竟是自己喜欢的女人,要说一点心猿意马的冲动都没有,肯定是骗人的。 但是,他虽然不是君子,也不会趁人之危。 何况还是这种时候! 说白了,他是在害怕。 怕容箬会因此恨上他。 穿好后,他花了一分钟来整理他打的那个凌乱的蝴蝶结,在心里将要说的话练习了无数遍后,才伸手环住她—— “箬箬,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个。” 容箬的脸贴在他的胸口,能清晰的感知他沉稳的心跳和胸膛炙热的、属于男人的温度。 她的身体微微的颤抖。 垂在身侧的手捏着,身子绷得很紧! “我们结婚,下个周末,被曝质量有问题的事,我帮你处理,钱最迟三天后,我打到你的账户上。” 容箬咬着唇,她是觉得屈辱的,用身体、婚姻换来的东西,没什么值得宣扬的! 但是她不能拒绝。 这是她梦寐以求的东西,她心里还抱着一个希望,希望爸爸听到这个消息,病情能好转! 容氏的危急终于解决了一半,至于后续,只是时间问题! 但撑过这一关,应该不会是难事。 她心里,却没有半点欣喜的感觉! “早点休息,明天我送你回去。” 陈井然转身出了房间,步伐很快,一转眼,已经不见人了。 管家端着托盘就站在门口,见到陈井然出来,往旁边让了一步,跟上去了。 “少爷,为什么不直接就跟容小姐在一起?” 刚才的房间门没关,他送牛奶上来的,正好听到他们谈话。 陈井然没有生气,但多少有些不悦,只是说道:“以后,这栋别墅有了女主人,该回避的时候,还是回避一下。” 这个管家从小就照顾他,已经跟在他身边很多年了,潜意识里,他已经将他看作自己的亲人了! “是,我下次会注意的。” 陈井然端过牛奶喝了两口,手撑着扶栏,看着楼下的盆栽:“你觉得,我该要了她?” “是的,这样,容小姐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陈井然对容箬上心,他知道,所以,暗地里也关注了一下和容箬有关的事! “我怕她会恨我,支持一段婚姻的方式有很多,爱情、感激、亲情,无论是哪种,时间久了,都会成为一种不可或缺的习惯,但如果是恨” 他是想到了二叔的往事。 恨意让两个人迷失了本性,最后,费尽心思,也落得个离婚收场。 还害了一个未成形的孩子! “而且,我想跟裴靖远光明正大的竞争,在商场上,我不是他的对手,打架更是差了他一大截,我想,在这件事上,赢过他,光明正大的。” 老管家心疼陈井然,别看少爷平日里霸道不讲理,其实是个嘴硬心软的人。 “有可能,会人财两空。” “那” 他想了一下,居然觉得异常轻松。 对裴靖远,他始终抱着复杂的情绪,二叔跟他走后,就莫名其妙的死了,但是他却接替了二叔的位置,照顾他、帮助他。 这么多年,他放纵自己! 读书的时候,打架逃课,堕落、随波逐流。 十八岁那年他爱上玩赛车,他找了专业的赛车手教他。 他学人家进黑she会,刚开始凭着自己的狠劲闯出了一点成绩,后来,居然是一路畅通无阻。 后来创业,资金、人脉,都是裴靖远给他的。 说来,就连他现在的处事风格,也与裴靖远有几分相似。 陈氏能这么快认可他,大部分人,还是看了裴靖远的面子! 他就像个患了偏执症的人,不肯承认对裴靖远复杂的情绪,依旧固执己见的将这一切都当成理所当然。 但是心里,其实早就已经放下成见了。 “那便是命吧。” 可能是从小受父母感情的熏陶,他内心渴望的,还是一段彼此相爱的感情。 哪怕不被别人所接受! 只要相爱,便能克服一切阻碍。 容箬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她原本是在陈井然离开后就想先走的,但妈妈打电话来说,爸爸已经脱离危险期,没什么大碍了。 让她不用担心。 第二天她很早就下楼了,估计是怕吵到她,衣服佣人给她放在门口了。 容箬打开袋子一看,贴身的内衣内裤都准备了! 里面有一张纸条:“容小姐,这是少爷吩咐替您准备的,内衣裤已经洗好熨好了,怕吵到您睡觉,就放在门口了。” *** 早上,陈井然送容箬回去。 车子停在楼下,他拉住要下车的容箬,温柔的替她理了理散下来的头发,“婚礼定的时间比较赶,所以,可能会有很多地方不如意,以后,等我们结婚周年的时候,我再给你补一个盛大的。” “不用了,这都是形式上的,我不在乎。” 不在乎,是因为,我不是你心里的那个人? 这话,他忍住没说。 不想破坏这难得温馨的场景! “上去吧,这段时间,别太累,安心等着做新娘。” 容箬勉强笑着将手从他的掌心中抽出来,“好。” 她下了车,朝他挥了挥手。 直到他的车子驶出小区,容箬才心不在焉的转身上楼! 在家门口。 被站在墙壁凹槽处抽烟的男人吸引了目光! 地上,落了很多烟蒂和烟灰。 应该是等了很长时间了。 容箬的眼眶微微的泛着水汽,脑子一片空白的冲过去,从后面抱住他,“靖哥哥。” 也许是因为能以这样的身份相处的时间不多了,所以,她本能的做出了自己最想做的事情。 昨晚的事,在此时此刻,已经不重要了! 裴靖远没想到她会突然冲上来抱住他,手一松,还燃着的烟蒂就掉在了地上。 “靖哥哥” 容箬的脸贴着他的后背,幸好冬天衣服穿的厚,即使她哭,他也感觉不到。 我爱你。 裴靖远,我爱你! 然而,这些话,她只能在心里重复。 裴靖远想转身,被容箬死死的抱住,“别转过来,我就这样抱你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 “你昨晚去哪里了?” 容箬沉默了一会儿。 脑子里各种答案蜂拥而至。 “下雨,就去了酒店开了个房休息。” 在裴靖远面前,她不擅长说谎,但是,她总希望,真相再迟一点。 关于她要嫁人的事,再晚几天让他知道! 那么,以后回忆起来,她和他的时间,又可以再多几天。 裴靖远听出她的声音不对,女人和男人,在力气上有天差地别的差距。 她这点力道,根本就制不住他。 转过身,胸膛剧烈的起伏了一下,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容氏的事,如果你需要帮忙” 容箬低着头擦了擦眼泪:“不需要的,能解决,过一段时间,就都能解决的。” 裴靖远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像是要看穿她一切的伪装。 容箬不敢与他对视,伸手推他,“你快回去休息吧,后天就是七七的婚礼了,肯定要准备的东西特别多,别担心我,我这边,没事的。” 她这副样子,说没事也没人相信。 裴靖远拧着眉,“出什么事了?昨晚我去了医院,又去了容氏,你都不在,我查了a市所有的酒店,都没有你入住的信息,你去哪里了?” “我昨晚没带身份证,住的小宾馆,不用登记,”昨晚肯定是淋雨感冒了,她头疼的厉害,闷闷的,胸口憋闷,说几句话,就满身冒虚汗。 “我收拾点生活用品还要去医院呢,靖哥哥,我就不送你了。” 裴靖远的一张脸又沉又冷,站在原地看了容箬好几分钟,见她一副真的快倒的模样。 才语气硬邦邦的丢出一句,“昨晚的事,你不想要个解释?” “你们很合适,郎才女貌,昨天所有人都这么说,”她捂着唇打了几个喷嚏,也不知道自己在乱七八糟的说什么,见裴靖远的眼神越来越犀利,摆手,“不用解释,不用跟我解释,我” 她全身冒虚汗,口渴的厉害,一口气没喘上来,眼前猛的一黑—— 身子就软绵绵的倒下去了。 后来的事,她就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 裴靖远在旁边守着她,一脸的倦怠,将她伸出来的手强硬的塞回被子里,“感冒,发烧40度,医生说再晚送来一会儿,估计傻了。” 容箬咧着嘴笑,干的起壳的唇瓣随着她的动作裂开了一道口子,渗出血来! 裴靖远拧眉,拿棉花签沾水替她擦拭,“真傻了?病这么重,也没感觉。” 她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听他说话,都感觉是在梦里,模模糊糊的。 摇了摇头。 是真的没感觉到。 当时,就想着回家熬点粥,给爸爸送去。 虽然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但妈妈说,比前段时间,更虚弱了! 裴靖远从保温盒里盛了粥出来,用唇瓣探了探温度,“白粥,你现在,不能吃油腻。” “嗯。” 容箬没胃口,但还是就着他的手吃了几勺。 男人在温柔的时候是最帅的。 这句话果然没说错! 灯光下,他身上镀了层暖光,即使已经试过温度了,但喂她的时候还是不放心,总要拿唇再试试,才放心喂都她嘴里。 整个病房里,都充斥着白粥糯糯的米香。 吃在嘴里,软软的,很香! 容箬本来是不打算多吃的,但是她舍不得。 总希望这一目标再长一点,再久一点,毕竟,以后是要用来回味一生的。 喝完粥,她本来不打算睡,想再多跟靖哥哥说会儿话,哪怕是无聊的废话都好。 但是只聊了几句,就实在撑不住又睡着了! 见她睡着,裴靖远替她理了理被子,起身去了外面阳台上接电话。 怕吵到容箬休息,他将手机铃声调成了震动,刚才喂粥的时候就一直在响! “喂。” 外面下雨了。 其间还夹着细小的雪花! 刚落下,就化了。 “说。” 是秘书打来的电话。 他的眉不由自主的就拧了起来! 这几天,他一直让秘书留意容氏的事。 因为和本来的意愿大相径庭,所以,他本能的有些排斥,说话语气也不好。 “裴总,和你设想的一样,容氏被曝出质量有问题,真的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 听出他的迟疑,裴靖远本来就临界的情绪就更暴躁了,“别耽误我的时间,有什么话一次性说完。” “跟傅小姐有关,有可能,还和夫人有关。” 秘书跟裴靖远的时间不长,不了解他的秉性,说完后,就屏住呼吸等他的回答。 可是,等了一分多钟,裴靖远直接将电话给挂了! 裴靖远站在阳台上吹了一会儿冷风,直到心里那股躁动平息下去,才转身走回病房。 容箬居然没睡,睁着一双澄澈的眼睛看着他。 他视线一闪,有几分心虚。 但是,事到如今,他真的不能怪妈妈什么。 她失去了丈夫,这么多年,为了他和七七,一直没有再嫁的心思! “怎么没睡?” “做噩梦了,就醒了。” 容箬的声音还很哑,说一句话都要咳好几声。 见他不说话,容箬伸手裹住他冻得冰凉的手,“是不是有急事,你先回去吧,点滴已经输完了,我这里也没什么事了。” 裴靖远将手缩回来,隔着被子重新将她的手握住,“我手凉。” 容箬吸了吸鼻子,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多愁善感了,就这么一个细微的举动,也让她感动的想要落泪。 也许是病了,做事就没有那么多其他心思。 想到什么,就直接做了。 什么都不用顾忌! 她歪着身子,将头靠进他的怀里,贪婪的吸了几口气。 又傻笑:“鼻塞,闻不到松木香了。” 裴靖远怕她掉下来,伸手抱住她,自己也坐到了床上,“等你好了,让你闻个够。” 这句话,正好触到容箬心里最疼最软的一块地儿,眼泪从眼眶里溢出来,一滴滴渗进了他的衣服里! “怎么哭了?” 安静的病房里,两个人相互拥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温馨的气氛了。 容箬哽的都说不出话来了,索性就哭出声了,“我难受。” “谁让你不爱惜身体的?难受也是活该。” 裴靖远抱着她,看着头顶的天花板,神色有几分朦胧氤氲,“箬箬,等七七结了婚” 后面的话,他就没说了。 容箬知道,他没想好! 但是,即使他已经想好了,容箬也不同意。 就像伯母说的,她爸爸已经害死了裴伯父,她不能再毁了他的名誉。 在她心里,靖哥哥一直是如神一般的人物,不只是她,其他人也是这么认为的。 她怎么忍心亲手将他拉下神坛。 这一晚,他们过得格外平静! 后来,裴靖远吻了她,蜻蜓点水的吻,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已经离开了。 “乖,睡觉。” *** 霍启政和郁七七结婚那天,下着小雨。 婚礼是在教堂里办的,纯西式婚礼,从里到外,都是香槟玫瑰扎成的花球做路引,两个路引中间结着白纱,地上洒满了花瓣! 裴靖远站在门口迎接宾客。 西装革履,挺拔的身姿尤为引人瞩目。 容家出事,林若胥、陆怀眠都第一时间来了a市,他们不是担心容氏,是担心裴靖远。 慕锦年家里有事抽不开身,便婚礼当天来的。 此刻,陆怀眠跟着裴靖远身边,和他一起招待宾客,趁着空暇时间,问:“你到底怎么打算的?” “你能不能去坐着?别像只苍蝇一样在我耳边乱飞。” 今天七七结婚,他不想谈这些事情! “妈的,我像只苍蝇?裴靖远,我特么是在关心你,”他气得在原地转了几圈,有宾客来了,又笑的像只招财猫似的。 等那人走了,他立马垮下脸,“别跟我说你不知道,你这些年帮助的那个吃里扒外的小子,正忙前忙后的帮容箬解决产品出问题的事。” ... 正文 143.143:找个女人将后路断了,容家的事,就别管了 陆怀眠盯着裴靖远看了很久,还是从他的神情中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气的踹了脚地上的红毯,“你就装,我看容箬那丫头哪天跟你跑了,你就不装了。” 婚礼开始了撄。 霍启政一身西装革履的站在神父面前,白色的西装衬得他越发的俊朗温润。 他的眸子你多了些平时没有的紧张和急迫! 考虑到七七的情况,今天婚礼邀请的人并不多。 郁七七在裴靖远的陪伴下缓缓从外面走进来,她脸上蒙了面纱,卷曲的长发自然的散落下来,留着厚实的齐刘海。 全身上下除了脖子上戴了条项链,什么装饰品都没有。 容箬坐的位置挺偏的,她的感冒还没好,又在教堂这种人多密闭的空间,有点受不住。 脸色苍白,有冷汗从额头上沁出来! 总觉得晕的厉害偿。 裴靖远穿着黑色的西装,白色衬衫上系着领结,身姿挺拔,出尘俊逸的五官被教堂的灯光映衬的明暗不定! 郁七七白皙的手腕轻轻的搭在他曲起的手臂上! 即使有面纱蒙着,还是无法遮掩那张脸上的残缺。 容箬看着裴靖远将郁七七的手交到霍启政的掌心,低声嘱咐了一句。 郁七七低下头,脸上浮起了一抹红晕。 那层红晕,透过薄纱,似乎要沁出来一般! 霍启政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握紧了郁七七的手。 “新郎霍启政你愿意承认接纳郁七七为你的妻子吗?” “我愿意。” “你当以温柔耐心来照顾你的妻子,敬爱她,唯独与她居住。要尊重她的家庭为你的家族,尽你做丈夫的本份到终身。不再和其他人发生感情,并且对他保持贞洁吗?你在众人面前许诺愿意这样吗?” 婚礼进行的很顺利,最后一个环节是站在教堂门口抛捧花。 容箬准备先走,她来的时候已经安排了司机在侧门等她了! 刚迈出步子,郁七七突然朝她的方向喊了一句:“容姐姐,接住了。” 容箬回头,细雨下,她看着她眸子里飞扬的神色,几乎能想象,如果不是脸毁了,她肯定还会俏皮的眨眨眼睛! 捧花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 所有人的视线都朝着她看过来! 这其中,也包括了,站在郁七七旁边的——裴靖远。 抢捧花,是一件体力活。 她看着捧花砸过来,刚伸手想接,却被身旁一个年轻女人眼疾手快的接了过去! 容箬对捧花本身就没有觊觎什么希望,婚姻于她而言,早就已经不重要了。 所以,看着花落别处,她也只是无所谓的笑了笑。 趁着前方的人多,先一步离开了。 看着她坐上车,裴靖远的目光沉了沉! 郁七七担心的拉了拉裴靖远,“哥,容姐姐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要不,你送送她吧,万一路上出了什么事” “感冒了,没什么大碍。” “哥,你和容姐姐这么一直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啊,现在,我都结婚了,你也该为自己考虑考虑了。” 裴靖远理了理她散下来的薄纱,“好了,我的事我自有分寸,你就不用瞎操心了,婚礼结束,你还要去韩国呢。” “哥” 郁七七还想说什么,裴靖远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先去酒店,这些事以后再说,我这里,还要招呼客人呢。” 晚餐定在慕森,用完餐,客人陆续离开。 陆怀眠、林若胥两个人是夜猫子,拉着裴靖远要继续下一场,慕锦年要陪乔默,倒是无所谓! 郁七七累了一天,裴靖远就让霍启政先带她回去了。 慕森离宏宁挺近,商量了一下,决定去小坐一会儿。 陆怀眠一进门,就嚷嚷着让经理找几个漂亮的女人,连带着上了几瓶最烈的酒。 经理出门后,陆怀眠又追上去,跟他耳语了几句才进来。 晚餐的时候,裴靖远就已经喝了不少了。 这会儿,整个胃都难受的要命! 他点了瓶矿泉水,靠在卡座的转角,慢慢的喝。 其他人也知道他心烦,都没去吵他。 宏宁的经理办事效率很高,五分钟,就带进来六七个年轻的女人。 环瘦适中,妆容淡雅,穿的,也不是一般夜场女人那套露胸露屁股的性感着装。 这些声色犬马的场景,裴靖远不陌生,眼角的余光都没扫一眼! 陆怀眠一番评头论足后,指了两个人留下,其余的都让散了。 然后,朝那两人指了指裴靖远的位置。 林若胥在下面拿脚踢他,“你这是在点炸弹。” “点我也认了,管或不管,来个痛快,我特么不能让他闷出病来,如果不管,那更好,就彻底断了念头。” 风雨场所的女人,即使没正式陪过客人,但也是经过了严格训练的。 察言观色是必不可少的一项。 两人一左一右的靠近裴靖远,却没人敢动什么歪心思! “裴总,我们敬您一杯酒吧。” 经理已经跟她们交代过,他们几人的身份了。 裴靖远睁开眼睛,神态还算温润,“你们都下去吧,我这里不需要人。” “可是” 她们不安的看向陆怀眠,想走,又觉得不甘心。 她们虽然选择了这条路,但对客人,内心还是有所挑剔的。 总希望自己的第一次,能有个美好的回忆! 陆怀眠拿着酒杯走过来,坐到裴靖远身边,伸手搭在他的肩上,“靖哥,兄弟这也是为了你好,不忍心你这么折磨自己,找个女人将后路断了,容家的事,就别管了。” 如果管了容箬的事,裴靖远这辈子,怕都走不出心里的坎了。 再说了,容氏就是个无底洞,管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永远到不了头! 容箬没有回家,而是找了个小酒吧喝酒,今天七七结婚,郁青蓝也在,她连句祝福的话都没敢上去说。 她就像生活在阴暗角落的蘑菇,而七七,是她生命中仅存的一束光了。 如果连七七的友谊也失去了 她和裴家,就真的成了两个南北极端,再也没有一丁点联系了! 喝到中途,手机响了。 是陈井然的。 这两天,他一直以男朋友的身份守在她身边,关心她的衣食住行,制止她加班,知道她生病,更是每天来回的奔波,送汤送药! 她觉得亏欠他。 每次都耐着性子听他的话。 但是今晚,她只想一个人安静一下,跟过去告个别,跟靖哥哥 对了,她要结婚的事,还没跟裴靖远说呢。 还有三天! 时间过的好快。 一转眼,她要结婚了。 她这么好的靖哥哥,要多优秀的女人才配得上他啊。 和陈井然结了婚,等容氏有点起色,她想去国外定居。 要不然,她万一妒忌怎么办呢? 她没接电话,陈井然就没打第二次了,这让容箬松了口气。 从酒吧出来,已经接近凌晨了。 她将羽绒服吧挽在手臂上,沿着街道慢慢的走,喝多了,完全不知道冷! 不知道要去哪,家不想回,公司也不想去。 去酒店? 她摸了摸身上,有钱、有身份证。 *** 慕森酒店门口。 喝得微醺的裴靖远被一个年轻的漂亮女子挽着从车上下来。 身后,是酒店灯火通明的大厅,他朝着驾驶室的司机吩咐:“张叔,明天早上来接我。” “是。” 女人小鸟依人的靠在他怀里,动作规矩,一只手扶着他精瘦的腰,“裴总,您慢一点。” 身上的香水味很淡,却挺好闻的。 顶层的vip总统套房,360度无死角的全景天窗,玻璃房顶,阳台出去,就是一个空中花园,种着白色的满天星。 是慕锦年喜欢的调调。 这个时节,不是花开的时候。 他收回揽在女人肩上的手,另一只手扯松了脖子上的领带:“去洗澡。” 女人乖乖的去了浴室。 ... 正文 144.144:嫁给陈井然,是你自愿的 裴靖远坐在沙发上,手按着眉心,视线环顾了一圈 并没有什么可疑的装饰物。 他想到以前,容箬总喜欢弄些古灵精怪的东西,在他性质最高的时候突然跳出来叫他‘靖哥哥’。 被扰了几次,便没有心情了。 而他对那些女人,也只是身体上的***,她不喜欢,就由着她了撄。 每次,都想将她拧出来好好揍一顿,现在,居然有几分怀念了! 希望,能有个东西突然跳出来偿 陆怀眠说的对,断了后路,便不会再像这般纠结复杂。 他不愿意出手救容氏,但是容箬,也不能放下容氏、放下容景天不管 就这么断了。 也好。 “裴总,我洗好了。” 女人的声音很柔,小小的。 裴靖远转身走向浴室,一边走一边脱衣服,外套、衬衫、领带扔了一地,临关门时,墨蓝色的内裤也被他丢了出来。 陆卿安紧张的捏着手,能攀上a城最有权势的男人,是她一辈子的梦想! 想到这样一个被众多女人惦念的男人等一下会亲吻她的唇,那双如同艺术家般修长完美的手会拂过她身体的每个部位,就是一阵脸红心跳的紧张。 不枉她当时给领班塞了那么多钱。 男人洗澡很快,听到开门声,陆卿安吓了一跳,整个身体都泛起了淡淡的粉色。 见她还裹着浴巾,裴靖远没耐心皱了皱眉,“脱了,躺上去。” 裴靖远走了两步蹲下,从西装裤里掏出烟盒,拿了支烟点上,缓步走到窗边:“前戏自己做,准备好了叫我。” 陆卿安一愣,眼眶瞬间就红了。 “裴裴总,我很干净。” “所以呢?”裴靖远回头,眸子淡淡的,“不会?需要我让管家给你找些片子?” 陆卿安咬牙,解开浴巾躺到床上。 不管怎么样,她一定要留住这个男人。 五分钟后。 “裴总,我好了。” 裴靖远正好灭了第二支烟,转身走过来,以绝对强势的姿态俯在女人上空。 十二年来,除了容箬,他没有再碰过别的女人, 此刻,美色当前,他的动作依旧是不疾不徐的,很是淡定从容! 容箬走了很远,抬头看到慕森的logo,唇角微微一扬。 也许,这是天意。 她该上去跟靖哥哥告个别。 不过,今天是七七结婚,他肯定是回裴家了。 不能去裴家,那就在这里的房间住一晚,也算是告别吧。 这么想着,她本来还踌躇不前的脚步变的轻快起来,甚至迫不及待的想上楼,哪怕只是抱着他睡过的被子 陆卿安紧张的闭上眼睛,准备迎接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刻,然而,门锁突然响了。 房门被推开。 容箬用卡刷开房间,这是上次裴靖远给她的。 看到里面有光,她有些欣喜若狂。 他在! “靖哥哥” 她走进去,看到眼前香艳的一幕似乎微微愣怔了一下,手里拿着的房卡掉在地上,没发出一点声音。 陆卿安吓得尖叫一声,拉着被子盖在身上。 裴靖远皱眉,若无其事的坐到一旁,“箬箬。” 被喊到的容箬回神,弯腰捡起地上的房卡放在桌上,有几分局促和尴尬。 她真的没想过,会是这样一幅场景。 但是现在,她已经没有资格去阻止了! 再也不能像曾经那样,理直气壮的跳出来,指着他一脸哀怨的哭诉:靖哥哥,你没了女人就不能活了吗,也不怕染病。 容箬理了理身上的衣服,低着头,匆匆说了句:“我不知道你在,你们继续,我只想找个地方睡一觉,不会打扰你们的。” 裴靖远微微蹙眉。 不可否认,他其实,也是松了口气的。 目光下移,眉头皱的更紧了,“还有一只鞋呢?” 容箬脚上只穿了一只鞋,另一只赤着的脚上沾满了灰。 “可能掉了吧。” 她不在意的甩掉另一只,走到沙发上,背对着裴靖远躺了下来! “裴总。” 陆卿安不甘心被冷落,哀怨的叫了一声。 裴靖远的视线一直都在容箬身上,见她居然真的躺到沙发上准备睡觉,咬了咬牙,俯下身准备继续! 在他俯身吻下去的时候,容箬突然转过身,一瞬不瞬的看着他:“靖哥哥,我要结婚了。” 裴靖远撑在陆卿安身侧的手一软,居然直接就压在了她身上。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狼狈! “嗯~” 女人娇吟的叫了一声,伸手环住他的脖子。 场面一促即发。 容箬太高估自己的自控力了,即使她渴望能最后跟裴靖远呆一晚,但面对这种场面,还是承受不住。 低下头,从沙发上站起来,也顾不得穿鞋子:“我先走了,妈妈还在家等我呢。” 她是落荒而逃。 等裴靖远穿上衣服追出去时,已经不见人影了。 “sh、it,”他站在酒店的台阶上,看着深夜车辆稀松的街道,前后最多也就差了一趟电梯的时间,居然就没人了! “裴总。” 他身后,陆卿安也跟着追了出来,手撑着膝盖,累得直喘气。 为了留住裴靖远,她也是拼了,直接走楼梯下来的! 忙乱中,她连外套都没有穿,被风一吹,冷的够呛。 “裴总,我们上去吧,刚才那位小姐估计是坐到车回去了。” 见裴靖远不理她,陆卿安恨得牙痒痒,就差那么一点点了 “我有事,先走了。” 车子刚才司机开回去,他站了几分钟也没瞧见有空车,折回酒店大厅,找前台拿了他们接送客人的车的钥匙! 容箬其实没走,就躲在酒店外的柱子后面,慕森门口本来就不好打车,又是大半夜的。 看着裴靖远重新折回酒店,她才从柱子后出来。 正好有辆出租车f停在酒店门口下人。 她拉开后车门坐进去,报了地址! 晚上车少,司机赶时间,车子开的很快。 容箬喝多了酒,胃里难受,一直皱着眉靠着椅背强行逼自己睡觉。 身体上的难受,让她没时间去想其他的。 “到了,小姐。” 车子停下,容箬也没看表,直接从包里掏了张钱递给司机,“不用找了。” 她迅速开了车门下车,刚跑到花坛,就忍不住吐了! 吐完后,总算是舒服了。 就是头疼的厉害。 她刚回头,就见出租车司机在一旁朝她招手,一脸的不乐意,“小姐,你给的钱不够啊。” 容箬:“” “你这才一百,还差二十四块,下车也不看表,还不用找了,这不耽误人事儿吗。” 容箬给了钱,转身上楼。 出了电梯,居然在家门口看到陈井然,他一脸疲倦,站的地方已经落了不少燃完的烟蒂! “井然,你怎么在这里?” 容箬手脚发软,还是强撑着走过去,她身上有大股的酒味,还没靠近,陈井然就皱起了眉头。 “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陈井然扶住她,“我给你打电话也没人接,敲门也没人应,你知道我多担心吗?” 她抬头探了探额头的温度,,好像又有些发烧了,难怪刚才就觉得鼻塞、头疼,“今天七七的生日,我太高兴了,喝多了一点。” “那你”他迟疑了一下,“见到裴靖远了吗?” 容箬拿钥匙开了门,“嗯。” 郁七七的婚礼,见不到裴靖远才不正常吧。 家里黑漆漆的,她的酒意顿时吓醒了一半,每天晚上不管她多晚回来,妈妈总是在客厅里等她,今晚居然不在。 她放下钥匙,连鞋子都顾不得换,就去开妈妈的房间。 “妈” 房间里没人。 这么晚了,她会去哪? 容箬给妈妈打电话,好在,接了。 “妈,你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回来?” “哦,妈在外面有点事,今晚不回来了,冰箱里有吃的,你自己热热。” 知道妈妈没事,容·箬就放下心了。 挂了电话,她给自己倒了杯水漱口,又吃了几块饼干填肚子,才问坐在沙发上一直没说话的陈井然: “你要喝点什么?” “随便。” 他其实不想喝东西,就是想看容箬为他忙碌的样子。 容箬给他倒了杯橙汁,“你这么晚来找我,有事吗?” “我想问问,关于婚礼的事,你有什么意见吗?” 她手上的动作停了停,“没意见,你看着办吧。” “那婚礼的风格呢?婚纱什么的,你抽个时间,我们一起去看看。” 婚礼是两个人的事,虽然他知道容箬不喜欢她,但也希望,她能参与这场婚礼的意见。 他总觉得,用了心,便能倾注更多的心思。 到时候就算有什么变故,也会有几分不舍得! “我没什么挑剔的,你觉得就好的,最近容氏也挺多事的,你到时候不是要选新郎礼服吗,让婚纱店的人推荐一件配的上的婚纱就行了。” 容箬笑的有些敷衍。 对这段婚事,她实在提不起劲! 更何况,是今晚这么糟糕的情绪。 陈井然冷着脸,“那婚纱的尺寸呢,总不能比着我的尺寸做吧。” 在容箬答应和他结婚时,他就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了,所以,订酒店、订婚庆之类的事,他都自己处理,就是怕会让她觉得烦心事太多,起了临阵脱逃的意。 但订婚纱和选风格这类的事,也不是他一个人能做主的! 他本来打算明天跟她谈的,但打她电话一直无人接听,心里担心,便推了应酬急匆匆的赶来了。 容箬听出陈井然是生气了,不想为这点小事跟他起争执,便想着将明天下午的事往后推推,“要不明天吧,我明天下午正好有时间。” 陈井然心里憋着气,脸色变了几变,“算了,我跟辛秘书问过你明天的行程了,你明天下午的时间已经安排满了,这事不急,婚礼前一天定都来得及。” 容箬打了个哈欠,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箬箬,”陈井然展开茶几下的一床薄被搭在她身上,“那晚的事,我后悔了。” 容箬猛的睁开眼睛,看到眼前一张放大的俊脸,吓了一跳,睡意全无,“什什么事?” 陈井然抬手将她落下的头发别到耳后,因为经常打架,指腹覆着薄茧。 他屏住呼吸,手指一点点从耳垂探到侧脸—— 喉结上下滚动。 “箬箬,婚礼还有三天了,我们提前吧。” 他一点点靠近容箬,女人身上柔软娇媚的体香混合着酒香,勾动着他苦苦压抑的***! “我保证,我这辈子都会对你好,绝对不在外面沾花惹草,我可能,现在不如裴靖远,但是你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吃苦” “井然,你别这样,我今天很累,而且,再过三天就是我们的婚礼了” 陈井然一想到她今天去见了裴靖远,而且瞧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可能还和裴靖远单独见过面。 心里就妒忌的发狂。 他原本,没打算要对容箬做什么。 但此刻见她极力逃避和躲闪的模样,心里那股不甘就更是压都压不住了! “你也说了,还有三天,箬箬,我爱你。” 他抱住容箬,心里的那股冲动支配着他的理智,只觉得她的唇格外的嫣红水润。 “井然,你喝多了。” 她推开他站起来,神色有几分狼狈,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我困了,你先回去吧,我就不送你了。” “箬箬,”陈井然从后面抱住她,“别走。” 他强硬的掰过容箬的脸,俯身去吻她的唇。 容箬正想挣扎,陈井然突然被人拧住了后衣领,整个脑袋往后移。 一道黑影压下来! 容箬抬头,就看到冷着一张脸的裴靖远,她和陈井然都太投入自己的情绪了,居然没看到这个大个人走进来。 他甩开陈井然,将容箬从他怀里扯出来,扣住她的手腕,“结婚?你跟谁结婚?” 容箬瞧了眼他身后,脖子被勒出了一条红痕、拼命咳嗽的陈井然。 “我和和”她指了指陈井然。 在裴靖远面前承认和别的男人结婚,就算有他先出轨做铺垫,也是件难以启齿的事。 陈井然好不容易缓解了喉咙的不适,哑着声音挑衅道:“婚礼在周末,到时候还请裴总赏脸,来吃顿便饭。” 裴靖远狭长的眼眸望着被他捏住手腕的女人,眼神沉静莫测,“周末?” 他突然甩开她的手,大步跨进容箬的房间,一阵翻箱倒柜,在里面弄出‘噼里啪啦’的动静! 容箬几步跨进去,看着一片狼藉的地面,“靖哥哥,你找什么?” 床头柜里的护肤品被他翻出来,毫不留情的扔在地上,都是易碎的玻璃瓶,一碰到地板就碎了。 “靖哥哥,你要什么,我帮你找,你再摔,我下个月要破产了。” “下个月,我帮你买。” 容箬:“” “裴总,”陈井然伸手拦在他面前,“你这样横冲直入我未婚妻的房间,不合适吧,再说了,客人这么摔主人家的东西,说出去不怕人家说闲话。” 裴靖远不紧不慢的掀了掀眸子,唇角挑起一抹嘲讽的冷笑,“还知道讲道理,我以为,你只会喊打喊杀。” 陈井然讪讪,“裴总年轻的时候闯的祸不比我少吧,现在学人说教,也不觉得丢脸。” “我再浑,也不至于把股东的儿子打到医院里躺着吧,最后事情没解决,还抖出一摊子烂事让我去处理。” 这两个男人,老大不小了,居然站在这里斗嘴。 也不嫌无聊。 地上都是玻璃渣,她怕不小心划伤脚,便去外面拿扫帚,准备清扫一下。 刚出去,就听到身后的房间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她跑过去拧门,反锁了! “喂,那是我的房间,你们要打架外面街上去,万一弄出了血,别人以为是案犯现场呢。” 她的话没激起任何的反应。 门又关着,她看不见里面的情景,心里总是不放心。 尤其是在见识过裴靖远的身手后,她就更怕他一时冲动会做出什么后悔的事! 也不知里面的两个人是没有说话,还是刻意压低的声音,她一个字都听不见。 房子的隔音效果并不好,平时妈妈在她的房间,稍微咳嗽声大了都能听见! 这会儿,她贴着门也没听到一星半点的声音。 里面。 陈井然一屁股坐在床上,“裴总,我二叔是因为你而死的,你不会还跟我抢女人吧,而且,箬箬走投无路的时候,是你先放弃的,现在想回头,脸皮还真是够厚的。” 裴靖远没理他,转身拉开衣橱中间的抽屉,翻了几下,从里面拿出一个红色封面的东西。 被他宽阔的背影挡着,陈井然没有看到他拿的什么,只在他侧过身来的一瞬间,注意到他的手在往西装内衬的包里塞东西。 “裴靖远,你又想暗地里使什么阴招?” 裴靖远的视线落在他握着自己手臂的手上,轻轻一拧,就挣开了。 其实,陈井然也没用什么力道! “无妨,你也能用。” 他开门出去,容箬已经靠在沙发上快要睡着了。 看到他出来,急忙从沙发上站起来,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靖哥哥,我就不送你了,你慢点。” 见到跟出来的陈井然,她生怕裴靖远走后,他又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急忙道:“井然,你也先回去吧,太晚了,我也要洗漱睡了。” 被这么一打扰,陈井然哪还有什么心思,但看她紧绷的情绪,又有些落寞! 情绪不好,有些伤人的话就容易脱口而出。 “如果是你的靖哥哥呢,你还会这么迫不及待的赶他走吗?需不需要我先走,好给你们腾位置,让你们你侬我侬的依依话别一会儿。” 容箬被他一番话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想着反正也就剩三天了,早一点晚一点,也没什么区别。 “那你就留下吧,你睡我的房间,我住妈妈这边。” 陈井然心里后悔,碍于裴靖远在,没有说道歉的话,直接走了。 屋子里只剩下容箬和裴靖远两人,更显的气氛尴尬。 容箬看了他一眼,“你出去的时候,帮我把门关了。” 原本不打算洗澡的,但洗了把脸,整个人都清醒了,就顺便洗了个澡! 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了,裴靖远还没走,坐在沙发上抽烟。 妈妈出去的时候将窗户都关了,天气冷,陈井然又在,她回来没惦记着开窗,这会儿,整个客厅都是烟雾缭绕。 她呛得直咳嗽。 急忙走过去将窗户推开。 “靖哥哥,烟抽多了对身体不好” 她察觉到一股异常强烈的男性气息存在她的身后,顿了一下,一转身,就撞进了裴靖远的怀里。 他身上,只穿了件衬衫和单薄的西裤! 就是在酒店门口瞧见的那一身。 他抬手,碰了碰她的唇,沁凉的温度沿着唇线一点点沁进去,她往后缩了缩。 裴靖远的手就尴尬的停在了半空。 容箬低头,尴尬的抿了抿唇瓣,靖哥哥,你的手好凉。” “嫁给陈井然,是你自愿的?” 容箬不知道该作何反应,隔了几秒才‘哈哈’笑了两声,俏皮的偏着脑袋问:“这年头,结婚还有被逼的?又不是农村乡下,还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男人修长笔挺的立在她面前,英俊的容颜淡漠温雅,也只有在容箬面前,才有这副神情。 黑色的眸子如化不开的墨,一点点的凝成漩涡,将她缠绕进去! 深邃的令人心悸。 容箬被他看的有几分不自在,磕磕盼盼的说:“太太晚了,你快回回去吧。” 好在,裴靖远没有为难她。 转身走了。 容箬刚松了口气。 却见裴靖远没有走向大门,而是径直走到沙发边,拿从她的手包,打开一看,又合上了。 握在手里! “走。” 容箬自然不会觉得,他是想抢钱,但是,他刚才在自己的房间乱翻一阵,这会儿又破天荒的开了她的钱包—— 她不得不觉得疑惑。 “你在找什么?” 裴靖远过来拉她的手:“带你去个地方。” 容箬有些心慌意乱,这种感觉,就好像明明知道有事,偏偏又猜不透。 心里跟猫抓一样,痒痒的! ---题外话---本来八千的,结果来不及了,明天补一千。。 ... 正文 145.145:箬箬,我觉得,我还没想好,要不,婚礼延后吧 她这点拒绝的力道,在裴靖远眼里根本不是个事,他强硬的带着她往外走。 容箬小幅度的拒绝。 被裴靖远拉过来揽在怀里,俯身,在她唇上咬了一下,“乖,很快的,如果困了,在车上睡一会儿!” “你先说,你要带我去哪?” 裴靖远牵起唇角,笑容温雅,“去哪,重要吗?撄” 容箬点头。 那模样,让裴靖远又是一阵心神荡漾,揉了揉她的发顶,“我以为,只要是我带着你,去哪你都愿意。偿” “我有那么花痴?”容箬不满的嘟囔着唇辩解。 不过,以前好像也真是这样的。 只要裴靖远开了口,可以不问缘由的陪着他一起! 但是现在—— 她不敢。 从什么时候起? 对,从在汽车影院接到那个陌生电话起。 裴靖远微微一愣,似乎也想到什么了,神色不太自然的转过脸,“这次,我会护好你。” 他拉着她进了电梯,容箬洗了头,还没来得及吹头发,这会儿,正滴着水呢。 容箬去洗澡的时候,裴靖远已经给司机打电话了。 这会儿,已经到了。 正停在楼下,司机跺着脚在一旁抽烟! “靖哥哥,你拉我去哪?”她还能闻到他身上残留的、女人的香水味,有些厌弃的捏了捏鼻子,“你先松开我。” 这两次,她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心里还是介意的。 只是,她现在没有资格介意! 更没有吃醋的身份。 总不能,她结婚了,还奢望着靖哥哥念着他一辈子吧。 容箬被裴靖远一言不发的塞进副驾驶,接过司机手里的钥匙,“你先回去吧。” 司机看了眼副驾的容箬:“是,少爷。” 裴靖远上了车,将手机关了机,随手扔在车门上的置物盒里。 但这些,容箬都不知道。 “你先睡一下。” 他按开音乐,调了一首催眠的轻音乐,因为他平时睡眠不好,所以车上经常会放安神的檀香和音乐。 容箬拿纸巾擦了擦椅背上的水渍,“你能不能让我先上去吹个头发,湿的。” “你靠着空调的出风口吹一会儿,到地方就干了。” 车子刚才一直没熄火,不用等时间预热。 容箬看了看裴靖远紧绷的侧脸,知道他每次露出这个表情,就是已经下定决心了。 不会听自己的意见。 她瘪了瘪嘴,将脑袋靠到前面空调的出风口! 头发垂到一边。 暖风透过发丝熨烫着头皮,很舒服。 这段属于老城区,道路有点颠簸,头搁在硬硬的塑料上,很不舒服。 撞出‘咚咚’的声音。 每撞一次,裴靖远的视线就转过来瞧她一眼,容箬不好意思,索性闭着眼睛来个眼不见为净。 她不喜欢睡在湿哒哒的地方! 头发搭在椅背上,弄得到处都是水。 浑身不舒服。 裴靖远失笑,腾出一只手来垫在她的额头下,好在晚上车不多,车速又慢,一只手掌控方向,完全能应付。 容箬像被烫到似的突然坐正身子,“好好开车,我不是你身边的莺莺燕燕,陪着你去死都愿意。” “还生气?” 容箬翻了个白眼,“不生气啊,我生什么气?” 说完,还冲他笑了笑,以此来证明自己话里的真实性,“你和傅南一,打算结婚了吗?” 七七说,裴伯母最近都在操心裴靖远的婚事,家里客房的女主人,一天换一轮! 她说的义愤填膺,最后,又小心翼翼的问:容姐姐,你跟我哥哥,真的不可能了? 容箬当时没回,借口有事先挂了。 面对七七的热心肠,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 难不成,要告诉她,她爸爸害死了她爸爸,所以她和裴靖远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想来,她也已经很久没去医院看过爸爸了! 只听妈妈说,爸爸最近精神好了不少,能下床走动了,饭量也比之前大了。 医生说,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对了,她还没跟妈妈说,她和陈井然要结婚的事呢。 最近太忙了,心里烦心事也多,每次回到家,不想把负面情绪传给妈妈,就直接回房睡了。 “那天,是傅南一的衣服洒上红酒了,我带她去房间换一件。” 容箬在心里将他的话念了一遍,听起来,像是解释。 她咬着唇,思维因为走神而变的迟钝,茫然的看着他:“哦。” 裴靖远皱了皱眉,正准备说什么,容箬又喃喃的问了一句:“换衣服要互相洗澡吗?” 裴靖远:“” 男人的眸子浓得像墨,他打转方向盘,将车停在路边。 “你不相信我?” 容箬没想到他会突然停车,就为了跟她讨论这个现在看来,无关紧要的话题。 呆呆的看着靠过来的他。 “你觉得,这解释,能行的通吗?就算她有怪癖,换衣服之前必须洗澡,那你需要换衣服吗?还是,她换了,你也得换,要搭个情侣装。” 裴靖远伸手迅速的扣住她的后脑勺,凶狠的吻住了她的唇,强势的吞下她所有的话。 熬夜,又喝了酒,容箬脑子本来就不灵光,这会儿,更是直接当机了! 他强势的吻着她,几乎令人窒息的力道。 裴靖远一手托住她的臀部—— 容箬身子腾空,被他抱到了驾驶室,侧坐在他的腿上。 他在咬她。 力道或轻或重,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怒意。 “我说了,不是。” “你放开我,疼。” 细碎的呜咽声,像幼小的猫儿在呻吟。 裴靖远又一次咬住她唇内的嫩肉,“是不是?” “不是不是。” 她的眼里噙着泪花,模样格外楚楚可怜。 裴靖远看着心疼,又被她的不信任刺激的心情阴郁,简直连想要死她的心都有了。 伸手蒙住她的眼睛,“闭上,没让你睁开不准睁开。” 容箬委屈的直想哭,握拳用力的捶打他的胸膛。 “你放开我,疼,你是属狗的吗?” 男人熨烫得一丝不苟的黑色西装裤被她弄得皱成一团,烟灰色的衬衫扣子开了两颗,肌肤沁凉,如玉一般,光滑、细腻。 俊脸阴沉,“你信不信?” “信了信了,你放开我。” 容箬气恼的呲牙咧嘴,嘴唇被他咬得红红肿肿的,有几处还沁着血丝。 裴靖远心疼,松开了对她的禁锢,伸手抚了抚,“疼吗?” 容箬连滚带爬的跑到后座,拿靠枕挡住身体,闹道:“做了还不让人说,你出去拉个人评评理,那种场景,换成个人都能想歪,,更何况,我还是犯罪心理学的高材生呢,一般性冲动都是这么来的,洗完澡,裹着浴袍,最能激发人潜藏的***。” 裴靖远被她气得发笑,伸手去抓她。 被容箬曲起爪子狠抓了两下,手背上顿时火烧火燎的,还见了血! 他轻‘嘶’了一声,缩回手,看着手背上的伤:“属猫的?还学会抓人了?” 见容箬不吭声,气势阴鸷冰冷,咄咄逼人,“你有见过谁做事不关门的?” 她小声辩解:“谁知道你是不是一时心急,来不及。” 裴靖远:“” 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伶牙俐齿。 容箬缩在位置上不理他。 还嫌弃的拿手背擦了擦唇角,“别拿你到处沾花惹草的嘴唇碰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病。” 她把手一摊,“你瞧,都流血了。” 裴靖远好整以暇的靠着椅背,似笑非笑,“我以为,你不介意,两次都跑的比兔子还快。” “我”她话头一顿,像被戳破了的气球,那股子凶神恶煞的表情又偃旗息鼓了,病恹恹的瞧了她一眼,“我介意什么啊,你总要结婚生子啊,难不成,还指望你立贞节牌坊啊。” 她转身去开车门。 被裴靖远拉住手扯了回来,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眸子里染上了危险的情绪。 俊朗的五官轮廓被窗外的霓虹灯镀上了一层暖光,深邃性感! 声线低沉淡漠,压抑着不悦的情绪,“坐前面来。” “我要下车,你去找今晚那个躺你身下的,她估计很乐意。” “不是被你打扰了吗?”他拉着她,好笑的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你知道,男人在那种时候经不得打扰。” “没关系,这种事歇歇就来劲了,要不,我再送你过去?那女人估计还在等你。” 裴靖远半阖着眸子看着她温凉的侧脸,不知道是酒没醒,还是气的,脸蛋涨得通红。 “真心的?” 车厢里,有片刻的死寂。 安静的能听到彼此喘息的声音。 容箬低着头,长长的睫毛随着眨眼的动作轻轻颤动。 咬了咬唇,矫情一点来说,心像被一双手捏着,撕成一块一块的。 每一下,都疼得撕心裂肺。 连呼吸都染上了淡淡的腥甜的味道! 她点头,“嗯,真心的。” 也只有这样,她才会舍得放手。 裴靖远松开她,闭了闭眼睛,按开了门上的中控锁,“你下车吧。” 容箬利落的开门下车,凌晨的街道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偶尔的几家关门晚的,还亮着灯。 她刚洗了澡,是被裴靖远强行带上车的,身上一分钱也没带! 幸好走的不远,走回去,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走了两步,她才想起刚才裴靖远出门是拿着她的钱包的,但两人刚吵了架 算了,还是等下次拿吧。 反正里面也没什么必须用的东西,就是个身份证! 她短时间没有出去的打算,就先放着吧。 风吹在脸上凉凉的。 容箬伸手一摸,脸上湿湿的 靖哥哥,再见了—— 她在心里默默的说道。 虽然没有回头,但她知道,裴靖远还没有走。 身后,没有车里的声音! 容箬脚上,还穿着洗澡的凉拖,身上虽然穿的是冬款的珊瑚绒睡衣,但在外面,还是冷。 十个脚趾都冻得麻木了。 她蜷了蜷脚趾,搓着手,加快了脚步。 裴靖远坐在车里,点了支烟,看着后视镜里,容箬越走越远! 没有回头的打算。 他深深的吸了口烟,吐出,再吸了一口,这次,在肺里停留的时间较长,刚吐出一点,就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 该死。 这性格也不知道像了谁,犟的要死。 容箬只觉得身后一道无形的压力压过来,她回神一看,一道黑影拢着她! 还没来得及回头。 就被人从身后抱住了。 男人的力道和其中的凶悍让她完全完全没有防备的能力,只能被他死死的抱住。 结实的手臂缠着她的腰。 裴靖远身上熟悉的味道灌入她的鼻息,呛人的烟草味混着淡淡的松木香,还有车里,檀香的味道。 容箬一下就大哭了出来,眼泪一滴滴的砸在他的手背上。 压抑的哭声低低的! 像一只手在揉搓着裴靖远的心脏。 他紧抿着唇,侧着头,唇瓣贴着她的耳廓,“就不能服一下软吗?” 只是一句话,就让容箬好不容易控制住的情绪又一次崩溃了,她回头,紧紧的抱住裴靖远的腰。 揪着他的衬衫,哭的狼狈不堪。 眼泪蹭在他的衬衫上,晕出几处深浅不一的印子,“靖哥哥,我舍不得,我一想到要跟陈井然结婚,心就疼的不行,那天晚上我追上来,就是想告诉你,我不管容氏了,谁都不管了,我” 她哭得声嘶力竭,后面的话,她没说,裴靖远也懂了。 她鼓足一切勇气上来找他,但是却看到他和傅南一 “对不起,箬箬,对不起。” 他一遍一遍的亲吻她的脸和耳朵,想让她的情绪冷静下来。 容箬伏在他的怀里,容氏出事这么久,她都一个人撑着,从来没有哭成这样。 而现在—— 靠在裴靖远怀里。 她只想着将所有的委屈和压力都哭出来。 “靖哥哥,对不起,是我爸爸对不起裴伯父,我代他向你道歉,向伯母道歉,对不起” 深夜的街头。 两个穿的同样单薄的男女抱在一起痛哭。 而在不远处,也有一辆车静静的停车,前后四扇车窗都降下来一半,薄薄的青色烟雾从里面溢出来。 陈井然眯着眼睛,眼睛里通红一片。 他刚才,其实根本没走! 就站在容箬对门的阴影处,也不算十分隐蔽,只要多留个心眼,就能看到。 但是,没有。 他们太投入了,没人看到他! 他像个傻子一样,跟在他们身后。 这时候,他根本不在意会被裴靖远发现,只是跟着,想看他们去哪。 看到他们停车,他就将车停下来了,然后看着那辆车一阵晃动后,平静下来。 他的心也跟着那阵晃动,被勒得紧紧的。 容箬和裴靖远的声音被风带到他耳边,模模糊糊的,但还是能分辨清其间的意思! 这是他羡慕的爱情,然而,拥有的,却不是他。 陈井然仰着头,阖眼,长长的吁出一口气。 他现在的身份,是容箬的未婚夫,是不是,有资格下去分开他们。 碍眼! 心里闪过无数的念头、画面,最终,他还是坐在椅子上—— 安静的,看着裴靖远揽着容箬重新回到前面那辆车里。 然后,车子缓缓的动了。 隔了几分钟,他扔掉烟蒂,跟了上去! 他想知道他们去哪。 对,只是想知道,他们去哪。 裴靖远的车子始终开的不快,陈井然不紧不慢的跟着,然后,他给容箬打了个电话。 容箬刚哭过,思绪还停留在刚才的那一瞬间,她甚至不记得具体跟裴靖远说过什么了。 只记得,她一直哭。 手机的震动让她回神,从睡衣的兜里掏出来。 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刺得她的眸子胀胀的,有些酸,又有些疼! 她仰着头,平息了一下情绪,才接起来。 “喂,井然。” 声音闷闷的,一听就是哭过的。 还好,陈井然没有多问! “睡了吗?” 容箬看了眼开车的裴靖远,侧了侧身子,“还没有。” 裴靖远捏着方向盘,手背上青筋绷起,但是,他尊重容箬。 没有当场发飙,将她的手机从窗口扔出去。 “箬箬,我想了一下,我们的婚礼,用地中海的风格,行吗?蓝色的,很漂亮,婚庆公司的人说了,很梦幻,新娘像公主一样。” 听着他这么用心的策划婚礼,容箬眼眶一阵阵的发热。 眼泪又控制不住的要往下掉。 她用纸巾拭了拭眼角,故作轻松的道:“你就是什么风格都不选,婚庆公司的人也会这么说。” 听筒里,传来女人沙哑,又隐隐有几分娇俏的声音。 陈井然仰头,竭力压抑着自己崩溃的情绪。 缓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声音问,“那你会幸福吗?” 容箬:“” 幸福。 她微微苦笑。 在知道爸爸是害死裴伯父的罪魁祸首后,‘幸福’这个词,就离她远远的了。 从小到大,她的幸福就是靖哥哥。 如果没有他,她就没有幸福可言了! “我会” 陈井然从她的沉默中听出了答案,打断她的话,“箬箬,我觉得,我还没想好,要不,婚礼延后吧。” 说完后,他怕自己过于粗重的喘息声会暴露他的情绪,率先挂了电话。 抬头捂住眼睛! 感觉到有水渍粘在睫毛上,濡湿了他压在眼睛上的手指。 听着听筒里传来的挂断声,容箬有几分茫然,更多的,是轻松。 婚礼延后—— 基本上,算的上是‘取消婚礼’的一种委婉的说辞! “怎么了?” 见她久久没有放下手机,也没有说话,裴靖远伸手握了握她冰凉的手指,“怎么这么冷?” 容箬将手抽回来,低着头,“没事。” 她看了眼外面不熟悉的街道,这已经是城边了。 “你要带我去哪?” ... 正文 146.146:你只要记住,一切有我就好 婚礼延后—— 基本上,算的上是‘取消婚礼’的一种委婉的说辞! “怎么了?” 见她久久没有放下手机,也没有说话,裴靖远伸手握了握她冰凉的手指,“怎么这么冷?” 容箬将手抽回来,低着头,“没事。偿” 她看了眼外面不熟悉的街道,这已经是城边了。 “你要带我去哪?撄” 裴靖远没说话,只是将车子停在一处,从后备箱里拿了床薄毯,“要不要先睡一觉?” 容箬对这周边不熟,四处看了看,也瞧不见一个标志性的建筑! “我们”她指了指车里,“就睡这里?” 裴靖远原本是想点烟的,后来又放进去了,夜色中,他的眸子格外的幽深,藏着笑意,“不想睡,我们办点正事?” 容箬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有一次她跟裴靖远闹别扭,他居然在车上,还是在人来人往的路口—— 心里默默骂了句:丧心病狂。 对他没有防备,心里想什么,都表现在了脸上。 裴靖远好笑的看着她不停变化的面部神情,“嗯?” 容箬拼命摇头,心里委屈,眼眶红红的,都快哭了! 她头发还没干透,虽然不滴水了,但润润的,总归还是不舒服。 刚才吹了冷风,本来感冒就没好,这会儿头更疼了。 裴靖远倾身过来给她调整座椅的角度,顺便展开薄毯给她盖上,容箬生气,一把拉下薄被! 她鼓着腮帮子,冲他吼道:“裴靖远,我说,你能不能至少找个酒店给我住?对个陌生女人都那么好,有空调有床,怎么到我这里,待遇就差这么多?” “你想有床?” 他一只手握着座椅下的调角器,另一只手撑在她的耳后,形成了一个居高临下的禁锢! 温柔的声音里多了些性感沙哑! 一点点的,侵进她的耳廓。 带着显而易见的暧昧。 他微勾了唇角,似笑非笑的凝着她躲闪的双眼,“但我,比较喜欢在车上。” “那是你变态。”容箬想也不想的回了一句。 再好的车,也没有床舒服吧! “睡车上就变态?”裴靖远的手指一下下的划过她的脸,嫩滑的肌肤触感让他爱不释手,“想怎么,脸怎么这么红?睡吗?不睡跟我去个地方。” 容箬张了张嘴,惊讶的看着他:“这是你说的正事?” “不然呢?你想到哪里去了?” 她尴尬的咬唇,低着头,拉起被子将自己盖住。 连头一起。 悄悄的侧着身子背对着他! 真是太丢脸了,她居然—— 想成了 “靖哥哥,我困了,我先睡一觉。” 她现在的脸,已经红的不能见人了,能躲一时是一时。 “嗯。” 裴靖远退回驾驶室,将车窗降下了一条小缝,空调开到最大。 容箬原本只是想避开他,但是慢慢的,就睡着了! 一醒来,天都已经亮了。 虽然是在车上,但却是她最近一段时间,睡得最安慰的一觉了。 没有做噩梦,也没有一个接一个烦人的电话。 昨天下雨,今天放晴了。 刺眼的阳光从车窗照进来,她皱着眉,抬手挡在面前! 一个动作维持久了,浑身酸疼,她轻轻的‘嘶’了一声。 “醒了?” 裴靖远侧过来看她,半阖着眼睛,阳光投在他漆黑的眸子里,变成了一道耀眼的光。 容箬受了惊吓,猛的从座椅上坐起来,双腿整个都麻了,她呲牙咧嘴的靠在车门上,不敢动! “真的是你啊?”她揉了揉脖子,小声的嘟囔,“我还以为是我做梦呢。” “能走了?” 裴靖远坐起来,降下车窗。 一股新鲜的空气从外面灌进来,睡意顿了醒了不少。 他理了理头发,又从后车座拿了个铁盒子打开,是条纯色的领带。 递到容箬面前:“会系吗?” 容箬点头,舔了舔干裂的唇瓣。 裴靖远取出领带递给她,将衬衫的衣领立起来,大半个身子探过去。 容箬替他系好领带,“我们要去干嘛?” 还弄的这么正式! “去了你就知道了。” 裴靖远牵着她往前走,容箬这一身着实有些怪异,这么大冷天,在外面街上还穿凉拖! 容箬还真是被他挑起了好奇心,乖乖的由着他牵着往前走。 当看到‘民政局’三个金灿灿的大字时,她脚步一顿,想也没想的就转身往车子的方向跑。 裴靖远没料到她会突然转身就跑,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能拽住她睡衣帽子上的小兔耳朵。 “回来。” 他沉着脸,语气不快。 在车上将就了一晚,这会儿全身血液都不顺畅,情绪自然也不是太好。 “你去干嘛?” “回去啊。” 裴靖远将她拖回来,揽着她的肩膀,不由分说的带着她往里走。 “进去。” “靖哥哥,你知不知道你在干嘛?” 他们两个,男未婚女未嫁,来民政局,总不可能是离婚的吧。 “嗯。” 容箬手脚并用的反抗挣扎,“靖哥哥,你别冲动,你先考虑清楚。” 民政局门口,都是成双结对的男女,要不就是一脸恩爱甜蜜,牵手搂抱。 要不,就是一脸怨怼或冷漠! 但像他们这样的 还真没有。 裴靖远强行拉着容箬往里走,全程脸上没有一点笑意,跟去上坟似的,哪有要去领证结婚的样子。 “我考虑好了。” “我还没有,你先松开,我们再商量商量,结婚不能冲动。” 嫁给靖哥哥。 是她从小到大的梦想! 但是,不是在这种情况下。 她怕裴靖远以后会后悔。 她更怕,他们结婚的事会在a市引起轩然大波。 到时候,媒体一旦将当初裴伯父过世的内幕曝出来,靖哥哥这辈子就毁了。 她不能这么自私。 “商量什么?” 容箬是用足了劲挣扎的,好几次都差点被她挣脱了,裴靖远皱着眉,终于停下了脚步。 面对面的与她对视。 神态虔诚且严肃—— “容箬,我想好了,我们结婚,后面的事,不需要你担心,你只要记住,一切有我就好。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答应,二是离开。” 他松开手,由她自己选择。 结婚的事,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拿的主意,他走了九十九步,如今就在民政局门口,最后一步,他尊重容箬。 容箬看着他伸来的手。 咬唇! 细白的牙齿在唇瓣上留下一圈青白的印记。 心里闪过无数后念头,甚至有电影场景里,她曾经憧憬的浪漫求婚。 或者,一句简单的‘我爱你’。 最后,所有的感官和意识都停留在裴靖远的问题上。 答应,或者离开—— 她能猜到,裴靖远是抱着怎样的决心才带着她来民政局的。 毕竟,当年死的人是他的爸爸。 如果换了是她,不一定会有这样的胸襟和勇气! “昨晚,你和那个女人” 这是她,从昨晚见到那一幕起,就一直顾及的问题。 就当是,抛硬币,在无法选择的问题上,将问题抛给上天—— 如果他们在一起了,她放弃。 如果没在一起 “没有,什么都没发生。” 原本,他是决定遵从自己一直来的心意,看着容景天缔造的商业帝国在商场上灰飞烟灭,所以,也抱了十分的决心要断了后路—— 却没想到,最紧要的关头,容箬闯进来了。 而他,也是在那一刻起,决定放下过往! 也许这就是天意。 容箬说要跟陈井然结婚,这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虽然他知道,陈井然这段时间一直在帮容氏解决问题,也在联系酒店。 但是,没往结婚的事上想。 结婚。 是他追出去那一刻突然而至的想法。 他不能看着她穿着婚纱,嫁给别的男人! 中途折回裴家拿户口本。 所以,才会晚到了容箬家、 “嫁,”容箬扬起唇角,笑的,比初升的朝阳还绚烂耀眼,“靖哥哥,我嫁。” 她将手放到他摊开的掌心。 紧紧的,握住! 怕惊动郁青蓝,裴靖远并没有走特别通道,而是和寻常人一样,带着容箬一起排队。 今天领证的人特别多,里面的位置上坐满了人,拍照的队伍已经排到门口了! 容箬红着脸,羞涩的替他整了整衬衫上的褶皱,“皱了,不过,还是那么好看。” 裴靖远握着她的指尖。 民政局的大厅开了空调,人又多,容箬的手指还不算太凉。 “马上就要结婚了,也不知道矜持一点。” 容箬嘟着嘴,挣脱他的禁锢,指甲在他的胸口处画圈圈,“要是矜持,就追不到你了,你都不知道,你以前臭屁的时候,可讨人厌了。” “嗯?比如?” “板着脸,一副爱答不理的神情,最爱说那句‘妹妹,箬箬,我当你是妹妹’” 裴靖远突然倾身凑近她,扣住她的手指,与她十指相扣。 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让她重重的撞进怀里。 微凉的唇瓣贴着她的耳垂,轻语:“别再闹了,硬了。” 容箬:“” 她囧红了脸,小腹贴着的地方正肆无忌惮的朝她点头示意。 抬手撑住他的胸膛,掌心下,是男人紧绷的肌肉。 原本是想推开他,但想到他此刻的处境,周围又都是人,只好乖顺的窝在他怀里,“你这个流氓。” 裴靖远冤枉,无奈的捏了捏她的指骨,“你要不动手动脚,能这样?” “就这点自控力,还好意思怪我。”她靠在他的肩膀上,看着他衣冠楚楚的俊脸抱怨。 裴靖远低头亲吻她的眉心,“也就是对你。” “屁,昨晚呢?对象不是我吧,你不还挺欢的,把人家衣服都给扒了。” “不是我扒的,她自己扒的。” 陆怀眠总算有一句话是说对了,女人记仇,有小辫子千万不能被抓住,要不然念你一辈子。 “结果都一样,要是我不进来,你现在,就成别人碗里的肉了。” “胡说。” 昨晚—— 如果她没有突然闯进来 裴靖远微微苦笑,结局估计也大相径庭。 还有几个就轮到他们了,容箬突然就从他怀里钻出来,站直身体,“不对,还有件事我到现在都弄不明白,那个,第一次的时候,我包里的药呢?” 她记得很清楚,是放在包的夹层里的。 毕竟是第一次下药,很紧张,自己确认了两三遍,还让陆冉白确认过! 第二天一早,就不翼而飞了。 而她,头晚的记忆完全断片了。 裴靖远摸了摸鼻子,“该我们了。” 于是,这个话题只好打住。 坐在简陋的长椅上,后面,挂着一幅红布。 摄影师端着摄像头,“靠近点,对,笑一个,领证了,要笑甜蜜点。” 裴靖远微微的弯了弯唇角。 “男士,过了今天,你就能合法的睡你身边的女士了,笑容再大一点。” 裴靖远没笑,容箬倒是被逗笑了。 满脸通红。 窘得都不好意思看身侧的裴靖远了! 好不容易拍完照,填表,排队领证。 容箬‘呀’了一声,满脸慌张,“我没带户口本。” 裴靖远从西装的内侧掏出一个暗红色封面的本子,递到她面前! 容箬惊喜的接过来,翻了翻,“怎么在你这里啊,你昨天去我家翻箱倒柜找的就是这个?” 领完证。 裴靖远牵着容箬走出民政局,“箬箬,我先送你回去,你收拾一下行李,晚上我来接你。” “你呢?” 气氛,一下子又回到了之前那般凝滞。 郁青蓝那关,始终都是要过的! 领证之前一直避而不谈,但是,她毕竟是靖哥哥的妈妈,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 “我要回裴家一趟,有些事情要处理。” 他怕给容箬增加负担,尽量说的轻描淡写。 但是,心里那根弦却紧紧的绷着,一刻也不得放松! 妈妈本来身体就不好,医生也说了,排除其他疾病,年纪大了,也尽量不要刺激她! 而他却背着她领了证,还是她死活不同意的容箬。 “靖哥哥,我跟你一起。” “不用,你只需要回去将行李收拾好,其他的一切,都不需要管。” 裴靖远淡淡的,结婚是他提出的,也没想过要让容箬去承担这一切。 就像他跟容箬说的。 一切有他。 “我跟你一起。” 容箬拉着他不松手,摇头。 “裴伯母真正气的人是我,以她的个性,你一个人回去,她最多是不理你,情绪这东西,要发泄出来,如果一直闷在心里,好人也会憋出病来。” 裴靖远的心像是被一股暖流包裹着,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他伸手将容箬揽进怀里,唇瓣在她的发顶吻了又吻,“你会受委屈的,妈妈的性子,我最清楚。” “不会,只要跟你在一起,就不是委屈。而且,伯母以前将我看成亲生女儿一样对待,她现在这样,我也伤心,我会想办法打开她的心结的。” 两人心里都清楚。 要想打开心结 估计是难如上青天! 因为要去裴家,车上两人都没再说话,气氛紧绷的很。 裴靖远的手机一直没响过。 这更让她觉得不安。 她搅着衣服下摆,想着等一下,要怎么开场。 车子路过商场,裴靖远将车停在了路边,容箬以为到了,紧张的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到了吗?” 她现在的心情,就像是灰姑娘要去见王子的母亲! 心里紧张的要命。 裴靖远没有熄火,拉了手刹下车,“你在车上等我。” “你去干嘛?” 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就穿成这样去?” “哦。” 一路上都开着空调,情绪又紧张,让容箬都忘了,她还穿着睡衣凉拖呢。 “对了,你记得买点礼物,伯母喜欢杭州的丝巾。” “礼物等你换了衣服,我陪你去选。” 裴靖远很快拧着三个口袋下来了,容箬在车上换了衣服,上楼去给郁青蓝选礼物。 裴家。 还是一如以往的宁静。 这个点,郁青蓝一般都在楼上练功房练瑜伽! 容箬整了整衣服,她里面穿着件长款的连衣裙,外面套了件同样长度的羽绒服,脖子上围了条红色的围巾。 保暖、娇俏,又有几分正式。 容箬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大方得体,虽然心里紧张的要死,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太多! 她不想给裴靖远增添负担。 “没事的,别紧张。” 临近门时,裴靖远握了握她的手。 “嗯。” 开了门,邱姨正在收拾碗筷,见到裴靖远和容箬手牵手一起进来,愣了一下,急忙喜笑颜开的迎上去替他们拿拖鞋。 “容小姐好久没来了,快进来坐,昨天七七小姐还念着您呢,说你都不帮她挑礼服,让她一个人也没个主意。” 她瞧了眼他们交握的手,一言不发的笑了笑。 容小姐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这段时间,她看着夫人为少爷安排相亲对象,还怅惘呢。 觉得容小姐和少爷不可能了,这么多年,她一路看着容小姐追着少爷跑,打心底为她心疼。 这会儿——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什么什么,柳暗花明又一村。 对于容箬和裴靖远,她肯定是乐见其成的。 虽然十几岁才认识,但这么多年,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夫人在楼上,练瑜伽呢,我去叫。” ... 正文 147.147:滚出去 “邱姨,不用了,”容箬急忙阻止她,想着裴伯母现在肯定还很生气,如果贸然上去打扰她,肯定会更生气。 侧头看了眼裴靖远,“我们就在楼下等吧。撄” “好。” 裴靖远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吩咐邱姨去做早餐! “要不要上去睡一会儿?” 容箬撑着下颚,手肘支在膝盖上,看着他弯着唇笑,“你这里的房间,也不知被多少人睡过了,不去。” “人没有被睡过就好,床可以换。” “靖哥哥,”容箬严肃了眉眼,低头的时候,目光扫过他的西装外套,“我突然感觉,好不真实。” 这么轻而易举的,就结婚了。 以后,她就是裴靖远的妻子了偿。 因为太容易,反而觉得,心里不安! 这估计,就是传说中的婚前恐惧症,领证的速度太快,她还没来得及恐惧,所以,这种不安就延迟了。 裴靖远不理解女人的心思,对他而言,只要容箬是他的合法妻子,就没有什么能让他不安的。 之后的事,总有办法解决的。 他握住容箬的手,五指张开,与她十指交缠,“现在真实了吗?以后,每一天我都在你身边,你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我。” 容箬唇角的笑容还没来得及展开,就被楼上居高临下的声音打回了原形。 “我不同意。” 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正面对郁青蓝的时候,还是觉得紧张。 急忙将手从裴靖远的掌心中抽出来,站正身体,看着二楼的楼梯口,一身正装的郁青蓝,“伯母。” 郁青蓝这些年在家里深入简出,已经很久没穿着这么正式了。 浅紫色的套装配白色高领毛衫,戴着成套的珍珠项链和耳环! 她只是淡淡的看了眼容箬,就将视线转到了裴靖远身上,一步步从阶梯上往下走。 “你现在翅膀长硬了,妈妈都管不了你了,居然敢背着我把证领了,我当真是生了个好儿子。” “对不起,妈,但这件事,我希望您理解。” “理解?”她冷笑,瞧了眼端着早餐从厨房里出来的邱姨:“邱姨,带着佣人们下去,没有吩咐,不准进主宅。” “是。” 邱姨担心的瞧了眼裴靖远和容箬,刚才她出来的时候,不小心听到了。 少爷和容小姐,居然把证领了。 还是背着夫人领的! 天啊! 也难怪夫人这么生气。 她放下早餐,叫了在主宅的佣人出去了。 郁青蓝走到沙发前,将手中的丝巾往桌子上一扔,正好盖住容箬喝水的杯子,“邱姨,顺便把这些脏东西也带出去,免得脏了茶几。” 她是被气急了,要不然,也不会当着容箬的面就说出这么让人难堪的话。 这是她从小严格的家教不允许的。 郁七七和霍启政也被动静声吵醒了。 郁七七打开门听了一会儿,“是大哥,好像还有容姐姐。” 她随便在外面套了件衣服就下楼了,霍启政担心她,刚抬脚想追出去,想到自己还穿着睡衣,毕竟是在岳母家,又折回去换了身妥当的衣服! 郁青蓝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腿靠到一边,背脊挺直,目不斜视的看着裴靖远,“趁着媒体还不知道,你赶紧去民政局,将离婚手续给我办了。” “妈,我既然决定跟容箬结婚,就是已经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裴靖远的语速不紧不慢,眸光转向身侧,明显开始坐立不安的容箬。 郁青蓝豁然站起来,气得浑身发抖,青葱一样修长的手指指着裴靖远:“所有呢?你是要让外界所有的人都嗤笑你,不孝吗?” “妈,箬箬没有做错过任何事,您不应该把容景” 顾及到容箬在,他没有直呼其名,但在一切事情都捅开后,还要伪善的叫他‘伯父’,他也是做不到的。 所以,微微一顿后,接道:“爸爸的事,已经过去十多年了,妈,你不能一直生活在仇恨中,而且,容氏如今,也是不成气候,当年的事,也算是天理昭昭,得到报应了。” “报应” 郁青蓝觉得好笑,一向不认命,不服输,不信天地的裴靖远,居然也学会拿‘报应’两个字来搪塞她了。 “妈,这是怎么了?容姐姐好不容易来我们家一趟,你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郁七七从楼上下来,见事态不对,急忙拦在郁青蓝和裴靖远之间,“您不是最疼哥吗,有什么事好好说,生气对您身体不好,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容箬将原本要说的话又吞了回去。 她不想郁七七知道两家的恩怨纠葛。 郁青蓝和裴靖远应该也是这么想的,看了她一眼,重新坐回了沙发上。 都没有说话。 霍启政从楼上下来,先是瞧了眼郁青蓝,又看了看裴靖远和容箬,“妈,大哥。” 郁青蓝:“将七七带上去。” “妈,到底出什么事了,我也是这个家里的人,你们不能只瞒着我啊。” 从小到大,妈妈从来没有这么凶的对她和哥说过话。 “上去。” 郁青蓝沉下脸,视线看向一旁的霍启政,态度稍显柔和了些:“启政,你先带七七上去。” 霍启政拉过情绪激动的郁七七,轻声安抚,“七七,我们先上去,等妈和哥处理好,会跟你讲的,乖,你在这里,反而帮不上忙。” 他朝她示意了一下容箬的方向,郁七七虽然不太明白,但对霍启政的话,她还是听的。 不放心的又瞧了眼容箬:“若姐姐,我妈正在气头上,说了什么话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啊。” 郁青蓝一阵气苦,“我是白养你了,胳膊肘净往外拐。” 郁七七朝她吐了吐舌头,不过遮着围巾,也没人看见! 霍启政带着她上了楼。 郁青蓝平心静气的又问了一句:“靖远,我刚才说的话,你答应不答应?” 裴靖远沉默了几秒,握住容箬的手,“对不起,妈。” “出去。” 郁青蓝也知道,裴靖远一旦铁了心要做的事,说什么也没用。 “从今天起,你给我滚出去,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容箬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说什么都是火上浇油,但是,她不能什么都不做,将所有的事情都推给靖哥哥。 妈妈和妻子二选其一,不管选谁,以后都会成为靖哥哥心里的一道疤! “伯母” “你给我闭嘴,我裴家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手,”她喘了几下,“话我就说到这里了,要不你们两个离婚,要不然,就永远别回来,也别认我这个妈。” 郁青蓝转身上了楼。 容箬追了两步,被裴靖远拉了回来! 没掌控好力道,容箬手腕被他捏住的位置,都泛红淤青了。 这会儿,她疼的不是手腕,而是心。 为裴靖远疼。 小南早年癌症去世,裴伯父又去的早,七七出事 所以,裴靖远将亲情看的极重。 如今这样,裴伯母是硬生生的拿刀子在剜他心里的那块肉! “靖哥哥。” “走吧,我们先去我们的新家,过几天,等妈的气消了,再回来。” “对不起,靖哥哥,不管怎样,我一定会求得伯母接受我的。” 裴靖远笑了笑,揉着她的发顶,将她揽进怀里,“嗯,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顺其自然。” 容箬靠在他怀里,眼眶热热的。 裴靖远永远都是这样,再大的压力都自己承受! 当初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他从来都是轻描淡写的。 但这种事,无沦落在谁身上,都会觉得难受。 出了裴家的门,裴靖远开车带她回去收拾行李,结婚的事,还要跟颜丽屏说一下。 他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满不在乎,但是,车子调转方向的时候,容箬还是从他的神色里看出了痛苦和愧疚! 尤其是,他在后视镜里看的那一眼,更让她在心里暗暗发誓—— 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让裴伯母接受她。 其实,现在接不接受她已经不重要了,她想让裴伯母原谅靖哥哥。 能让靖哥哥时不时的回去看看她。 哪怕一辈子不让自己进裴家的门都可以! 他们去的时候,颜丽屏已经去上班了。 容箬去房间里收拾东西。 昨天被裴靖远弄得乱七八糟的房间已经收拾的整整齐齐了,包括损坏的化妆品,居然有一套新的在梳妆柜上。 跟她用的牌子一模一样! 容箬拿在手里看了一下,又拿出手机瞧了一眼,没有任何未接来电。 不对啊。 如果是妈妈收拾的,看到自己房间乱成这样,怎么可能不打电话来问问。 而且,一大清早就去商场给她买了套一模一样的护肤品? 这也不像是妈妈能做出的事。 脑子里有个念头闪过,太快了,她还没来得及抓住,就已经消失无踪了! 容箬拿着手机给妈妈打电话。 “妈,我的房间是你收拾的吗?” 颜丽屏那边挺吵的,她说话也很急,“我今早直接来上班了,还没来得及回去呢,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问问,我昨晚出去了一趟,回来发现我的房间变整洁了。” “你昨晚出去?去干嘛了?” 容箬正想跟她说自己跟裴靖远结婚的事。 颜丽屏又匆匆说道:“算了,我这边忙呢,有什么事回来再说。” “好。” 挂电话之际,颜丽屏不放心的又问了一遍,“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找不到了?” “没有。” “那好,就这样。” 挂了电话,容箬握着手机发了一下呆,抬头就看见裴靖远将那套未开封的化妆品装进垃圾袋里。 “你干嘛?”她急忙上去制止他的行为,抱怨:“你已经毁了一套了,还想再毁一套?还没开过封呢,这个牌子的东西,贵着呢。” “如果喜欢,我替你买。”裴靖远避开她的手。 “浪费,这不是有吗,用着就好了啊,难不成,新买的要香一点?” 如果不是妈妈买的,那就是陈井然了。 昨晚,他也在,今天这么恰好的就有一套新的,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买的! 原本就是自己伤害了他,如今若是还将他买的东西也扔了,容箬总是心里过意不去。 “我妻子用的东西,不需要别的男人来准备。” 容箬一不留神,裴靖远就将那一整套东西扔进了垃圾桶! 她不想在这种小事上跟他闹别扭,嘟着嘴朝他做了个鬼脸,“小气。” 收拾完东西下楼,裴靖远将行李放到后备箱,容箬扔完垃圾站在副驾旁等他。 “走吧。” 上了车! 容箬先给妈妈发了条短信,告诉她自己跟裴靖远结婚了,要搬出去住。 想了想,又给陈井然发了条短信,有些事,彼此心知肚明,但是,总归是要说清楚的。 打电话,她怕有些话当着裴靖远会说不出口,还是发信息自在些! 意料之中。 两边都没回。 妈妈是因为忙,那么,陈井然—— 车子驶出小区,裴靖远伸手过来握住她的手,搁在档杆上。 容箬朝他笑了笑,将手机放到一边,便没有再去想了。 没有爱的婚姻,对两个人都是折磨,陈井然那么好,以后,他一定会找到一个值得他去守护的女人! 深情不悔。 才是他一直想要的。 “别想太多。” “不想。”她俯身,脸贴着他的手背,“有你在,就什么都不用想,靖哥哥,真好,我终于追上你了。” 裴靖远莞尔,“那你好好想想,今晚是我们的新婚夜,怎么过。” 裴靖远的车开走很久,旁边一辆车的车门打开,喝得醉醺醺的陈井然从里面走出来。 四处瞧了一眼,步履不稳的朝着刚才容箬扔垃圾的垃圾桶走去! 打开最上面一个黑色塑料袋—— 是一整套未开封的化妆品。 他昨晚,傻瓜一样跟着他们去了民政局后,又开车去商场外面守着人家开了门,第一个进去买的。 然而,现在被将当垃圾般扔在了这里! 包装还没拆。 他将塑料袋紧紧的抱在怀里,转身重新回了车上。 打开包装—— 里面有一封,他给容箬的信。 很短。 简单的四个字:祝你幸福! 可是,她居然连看都没看就扔了。 他死死的抱着手中的化妆品,眼眶红的吓人。 虽然没流泪,但是,却比哭更让人觉得心疼! 车窗被拍的‘砰砰’响。 虽然知道不可能是容箬,但还是有一瞬间燃起了希望。 侧头看了一眼,看到那张贴着窗户,被挤压的有点变形的脸,烦躁的闭上了眼睛。 又是那个烦人的陈妍。 “陈井然,你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我有话跟你说。” 他不理,她便一直拍。 “我看见你了,我有话跟你说,很重要,你把窗户降下来。” 从她的视角,只看到陈井然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靠在椅背上! 她不确定他是不是听到她的话了。 “你” 车窗降下来,陈井然不耐烦的瞪着她:“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他妈整天烦我。” “二哥” 一听到她这软的跟包子似的声音,他就来气,“我不是你二哥,有事找陈浩去。” 他从小不在陈家长大,对陈家的亲戚尚且没有感情,更别说这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妹妹。 见他要关窗,陈妍急忙扑上去扒着窗户,“陈浩已经知道他得病的事跟你有关了,现在正到处找你呢,你快走,出去避避。” “别他妈长了张嘴就四处乱说,陈浩得病是他自己私生活不干净,关我屁事。” 陈妍动了动嘴巴,看着他阴沉的眉眼,无意中听到他打电话的事她不敢说了,只好干巴巴的又说了一句:“你快走吧,他现在得了那种病,早就不想活了,想方设法的也要拉着你一起,你跟他单打独斗我倒不担心,但如果,他发起疯来咬你一口” 陈井然突然伸出手去,抓住她的下颚。 抬起! 陈妍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抬的弱女子,哪经得起他这样一下,顿时痛得惨白了脸,“二二哥。” 陈井然邪肆的挑了挑唇角,漫不经心的问:“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相比起来,陈浩和你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应该更好一些。” 陈妍咬着唇不说话。 陈井然也并非真的在意答案,甩开她。 她重心不稳,直接就摔倒在了地上,手撑在粗糙的地面上,掌心破了皮,沁出血丝! 陈妍虽然是陈家的养女,但自从有了陈浩后,在家里的地位只比佣人高出一点,也是被人呼来唤去的。 洗衣做饭,打扫卫生,什么脏活累活都做过。 这点伤,对她而言没什么要紧的。 她咬着唇,撑着站起来! 昨天刚下了雨,地上还是湿的,她这一摔,身上都是污泥,狼狈极了。 “反正话我已经带到了,你走不走是你的事。” 她吸了口气,一瘸一拐的朝小区大门的方向走去! 陈井然的酒意醒了一半,但还是有点头晕,他将车子迅速掉了个头,经过陈妍身边时,放缓车速。 “会不会开车?” “会。” “我喝了酒,你来开,回陈家。” 陈妍一听急了,“陈家?不,你现在不能回去,陈浩在陈家呢。” “让你开就开,哪来那么多废话。” 陈井然从驾驶室移到了副驾,陈妍上了车,小心翼翼调整了座椅的方向,又看了眼前面确定没障碍物,才启动车子。 她的技术不好,生怕哪一点又惹到了陈井然,激发了他的暴脾气。 “诺,后面那套化妆品送你,当作谢意。” 他双手垫在脑后,不在意的努了努嘴。 “不,我不能要,我把你当成我哥哥,不想让你出事。” ... 正文 148.148 陈井然的酒意醒了一半,但还是有点头晕,他将车子迅速掉了个头,经过陈妍身边时,放缓车速。 “会不会开车?” “会。撄” “我喝了酒,你来开,回陈家。” 陈妍一听急了,“陈家?不,你现在不能回去,陈浩在陈家呢。” “让你开就开,哪来那么多废话。” 陈井然从驾驶室移到了副驾,陈妍上了车,小心翼翼调整了座椅的方向,又看了眼前面确定没障碍物,才启动车子。 她的技术不好,生怕哪一点又惹到了陈井然,激发了他的暴脾气。 “诺,后面那套化妆品送你,当作谢意。偿” 他双手垫在脑后,不在意的努了努嘴。 “不,我不能要,我把你当成我哥哥,不想让你出事。” 陈井然不在意的闭上眼睛,“随便你,我不会感谢你的。” 陈妍不说话,专心的开车。 她从来,没想过让他感激。 医院。 容箬解开安全带,先看了眼住院部大楼,才将视线转到裴靖远身上 “靖哥哥,你在这里等我吧,我一个人上去就好了。” 中途接到容景天的电话,她只好又折回来了! 原本她怕裴靖远看到容景天会觉得不舒服,就让他先回去,她自己打车过来。 但他还是一言不发的将她送过来了。 裴靖远已经搁到安全扣上的手没有继续往下按,“好,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这段时间太忙,容箬已经很久没来看容景天了! 如果他今天不打电话,她也打算这两天抽空来一趟医院。 妈妈那天还说,南漾她这段时间来医院了,爸爸老了,身边总需要有人照顾着,以前的事让她睁只眼闭只眼就过了。 不要再计较了。 上了楼,她熟门熟路的去了爸爸之前住的病房。 里面住的是个老人,“你找谁?” 容箬瞧了眼病房号,“对不起,走错了。” 退出病房,她去护士站一问,才知道容景天刚刚换到了楼上的vip病房! 当时,她让爸爸住的虽然不是vip病房,但也是**的单间。 在装修上和床的舒适舒适度上,要差一点。 但两边一天的单是房间费用,就要差一千多块。 如果容氏还像之前,这几万块,她也觉得没什么,但是容氏现在的情况,能省一分是一分! “几点的时候换的病房?” “就刚才,估计也就一个小时不到。” 容箬上楼,vip病房也有分等级的。 容景天住的病房是整层楼采光最好的! 她开门进去,就见南漾正在拿着汤勺小心翼翼的喂容景天喝汤,容莞也在,正在削苹果。 也不知是谁说了什么,容景天笑的一脸愉快。 气氛很是融洽。 因为她的突然到来,病房里的气氛陷入了僵硬,容景天颇有些不自在的推开南漾的手,“箬箬来了,南漾刚给我换了病房,我事先也不知道,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 容箬走到对面沙发上坐下。 容莞动了动唇,破天荒的没有说话。 “换了也好,这层楼人少,对您的身体康复有帮助。我当初也想让您住楼上的,但奈何,容氏这段时间经济不景气,我当民警那会儿,大手大脚惯了,也没存什么钱。” 她睇了眼脸色不定的南漾,抿着唇笑了一笑,“南姨对您好,我这个作女儿的,自然是高兴的。” 这还是她第一次开口叫南漾‘姨’。 看着她服软,南漾非但没有高兴自满,反而浑身不自在! 倒是容景天,很是高兴。 南漾正想说话,容箬又接着道:“既然南姨付了这么贵的病房,医药费我也不好意思再让她出了,一个女人毕竟还是能力有限,我等一下下去,就让医院将病房的钱和医药费分开算” 容莞扔了苹果站起来,南漾给她打眼色她也没看见。 “容箬,这是你的责任,关我妈什么事,凭什么让我们付病房费。” 容箬脸色冷冷的,“既然不是你们付,谁让你们自作主张搬病房的?” “楼下的病房,那能住人吗?没有陪护床,还吵的要死。” “我倒不知道,你是来住院的,还是照顾病人的,既然没钱,就别打肿了脸充胖子。” “我充胖子?我这是为了爸爸的身体好,容箬,你都嫁给” “莞莞。” 南漾呵住她,歉意的朝着容箬道:“箬箬,这事的确是我有欠考虑,但是医生说,你爸爸的身体,要静养,所以我们才” “你在擅作主张的时候,有考虑到现在容家的情况吗?” 她看了眼躺在床上,从她进来,就只说了一句话的容景天,“还是,这也是爸爸的意思?” 容景天从床上起来,经过这几天的调养,他的身体恢复的不错。 这会儿,看起来很精神。 不再像之前一样,起身都需要人搀扶。 “箬箬,这件事,我是真的不知道,我马上换回去。” 容莞的情绪从早上听到容箬跟裴靖远结婚后,就一直很暴躁。 南漾劝了好久,她才压下来。 现在见容箬居然连给爸爸换间好点的病房都不愿意,就更不愿意相信妈妈说的,要讨好容箬那一套。 连爸爸都靠不住她,她们以后更不用指望能靠上她了。 既然这样,她干嘛委屈自己! 去给自己最讨厌的人赔笑脸。 “容箬,你跟裴靖远都结婚了,还缺这么一点钱吗?你根本就是个自私自利,只顾自己的人。” 容箬冷笑,什么都没说,拧着包就出了病房。 容景天气怒的声音从门内隐约的传出来,“你们谁都不准打裴家的主意,给我滚,立刻给我滚出去。” 南漾一边哭,一边让容莞出来跟她道歉。 “景天,我们也是为了你的身体,想让你住的清净些,早点康复,你别生气,也别搬病房,我去想办法,我把别墅卖了” 后面说了什么,她就没听见了! 那两母女,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一样的不要脸。 路过医生办公室,她去询问了一下容景天的病情。 医生是个四十多的中年男人,推了推眼镜,“容先生的病需要养,不能受刺激,饮食方面要忌口。” “那他什么时候能出院?” “今天做个检查,如果没什么问题,今天就能出院了,但千万记住,回去后,也不能受刺激。” 容箬下了楼。 裴靖远正靠着车门等她。 双腿交叠,臀部倚在车门上,左手的中指和无名指间夹着点燃的一支烟—— 青色的烟雾绕着手指,一圈圈往上浮。 容箬眼眶热热的。 幸好,靖哥哥在! 不管遇到什么事,以后,只要靖哥哥在她身边,就什么都不重要了。 她快步跑过去,扑到了裴靖远怀里。 手环住他的腰,侧脸贴着他的胸膛,男人的心跳沉稳有力,一下一下的敲击着她的耳膜。 “靖哥哥,当年,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因为” “好了,都过去了,就不要提了。” 他摸了摸她的发顶,他下定决心娶容箬的时候,就决定既往不咎了。 也没有必要再去提那些已经过去的往事了! “走了吗?” “嗯。” 容箬在他怀里点头,又抬头瞧着他,瘦削的下颚靠在他的胸口上,“你饿不饿?” “嗯,”他揽着她的腰往副驾驶的方向走,“已经饿了好几个月了。” 容箬:“” *** 已经下午了,他们还没有吃中饭,就在外面吃了东西。 裴靖远将容箬送到楼下,看了看腕表,“你知道楼层的,公司有点事,我要先去一趟。” “好,你路上小心一点。” “行李先放在车上,回来的时候我帮你拧上去。” “不用了,我先上去收拾吧,反正我今天不用去公司,一个人呆着也没事做。” 裴靖远朝小区的保安招了招手,打开后备箱,“帮我把行李送上去。” “是,裴先生。” 裴靖远虽然不常在这里住,但是保安都认识他。 上了楼。 容箬就只带了几套换洗的衣服,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全部收拾完了。 时间还早,她去附近商场买了些必备用品。 裴靖远很少在这边住,里面的东西都只是些生活必需品,连点装饰摆设都没有。 路过内衣店,她停下脚步,看着模特儿身上穿的情趣内衣出神。 想到裴靖远说的:有精力,不如想象,我们晚上的新婚夜怎么过。 于是,她鬼使神差的走了进去—— 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就拧了两套睡衣。 “小姐,有需要再来啊,您身材这么好,我保证,您穿上后,您老公一定被您迷得神魂颠倒。” 导购小姐很热情。 容箬一脸尴尬,总觉得,周围的人视线一下子都集中在了她身上。 她尴尬的拿手捂着脸,敷衍的应了几句,拧着袋子迅速下了楼! 她又去负一楼的超市买了厨房用品,水果蔬菜! 中午吃的晚,晚餐肯定要晚点,做好菜,等裴靖远回来,就正好合适。 她捧着袋子。 情趣内衣啊! 她以前勾引裴靖远的时候,虽然穿过泳衣,但那个时候并不确定,所以,不觉得有多羞人。 但是这种事一旦说开了 总觉得不自在。 而且,穿着情趣内衣去勾引他 想想就觉得—— 受不了! 商场离小区不远,又有配送服务,所以,她就拧着个内衣口袋回去了。 一路上心里都在打鼓。 总觉得别人的视线都朝这边看呢。 她用手撑着口袋,脑袋整个都埋进去了,半透明的薄纱,胸口正中的位置是两层交叉在一起的—— 手指一挑。 就分开了! 脑子里,经不住的浮现出她穿上之后的画面。 裴靖远估计不会被她迷得神魂颠倒,而是会打的她屁股开花。 不行,这完全不是她的风格。 她是走保守路线的,还是穿件正常的睡衣得了! 回到家十分钟,东西就送来了。 收拾好,将厨房用具消了毒,看时间差不多了,就给裴靖远打电话。 “箬箬,有事?” 容箬的掌心有些出汗,“回来吃饭吗?” “公司的事情还没处理完,可能要晚点,你先吃,不用等我,如果困了,就先睡。” “好。” 容箬高涨的热情像被一盆冷水泼下来,瞬间就熄灭了。 她现在,总算明白当时妈妈每晚等爸爸回来是什么心情了。 也明白妈妈总说的那句话:如果你爱一个人,即使只是在他待过的家里呆着,什么都不做,只要想到他每晚会回来,就觉得幸福! 她大概,好像,也是这种感觉。 只要想到裴靖远晚上会回来,以后这里,就是他们的家,她就觉得,又精神满满了。 裴靖远不回来,她就随便煮了点面吃。 然后去了书房看辛秘书发过来的文件! 产品有质量问题的事已经查清楚了,是别家公司的产品,因为和容氏的混在一起了,才引发了误会。 容箬看着最后的结果,只想笑。 这明明就是一场精心设计,要让容氏万劫不复的局。 但是,陈井然的处理方法也是目前而言最恰当的! 他们现在,没能力反告他们。 而且,也没有找到罪魁祸首! 就算告成功了,他们也得扒下一层皮。 陈井然 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今天一直没回她信息! 她在书房里处理事情,一边等裴靖远回来。 后来实在太困了,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醒来后,天色已经大亮了。 全身都疼,尤其是手臂,整个已经麻木了,跟废掉了似的。 她急忙拿手机看了眼时间,都早上七点多了,裴靖远给她发了条短信。 是凌晨两点多发的,说是不回来了,让她早点休息! 容箬急匆匆的收拾了一下,回房间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看到昨天随手扔在床上的情趣内衣,揉起来扔到了衣橱的角落里。 下了楼,听到厨房里传来锅碗碰撞的声音。 “谁?” 一个中年妇女从厨房里探出头,“少夫人,您醒了,可以吃早餐了。” 容箬昨晚没睡好,这会儿头疼。 皱了皱眉,“你怎么进来的?” 没听裴靖远说过,请佣人的事! 他又不经常在这边住,厨房里什么都没有,就算请,也是请打扫卫生的钟点工啊。 “我是先生请的佣人,他怕吵着您睡觉,就打电话让物管给我开的门。” “哦。” 她下了楼。 “你姓什么?” “哦,我姓钟。” 瞧着,就是很健谈,又很老实的人! 她在餐桌前坐下,揉了揉胀痛的眉心,钟姨端了杯温水放在容箬面前,“少夫人,先喝杯水,我去给你端早餐。” 温牛奶、三明治、一个荷包蛋。 “这些都是按少爷的吩咐做的,您尝尝,合不合胃口。” 容箬对吃的不是很挑。 钟姨坐的早餐味道还行,她赶时间上班,吃了个三明治,牛奶喝了一半,“我来不及了,先走了。” 对这一片的交通路段不熟,容箬打车去的,路上堵车,迟到了。 刚上楼,就被辛秘书拉住了,示意了一下虚掩的门,压低声音道:“容小姐,您办公室有人。” “谁?” 如果是一般的人,辛秘书不会放他进办公室。 而且,还是这般郑重其事的神情! “裴夫人郁青蓝。” “哦。” 她早料到了裴伯母会找她,没想到会直接来公司! “你去泡壶茶。” 容箬推门进去。 郁青蓝坐在她平日里办公的位置上,背对着她。 听到开门声,脚尖一踮,转过椅子—— “箬箬。” “”容箬在称呼上打了一下顿,“伯母。” 郁青蓝不同意她和靖哥哥的婚事,肯定不乐意听她叫‘妈’。 她不想惹她生气! 郁青蓝似乎很满意她的称呼,笑了笑,“箬箬,你知道,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什么?” “我知道。” 容箬咬着唇,站在办公桌前。 “提条件吧,你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只要你提的,我都尽量满足。” 郁青蓝转开视线,就像她说的,毕竟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如果不是她和裴靖远结婚,她也不愿意闹的这么僵。 她念情。 有些感情即使不存在了,她也希望回忆是美好的! 容箬坚定的摇头,“对不起伯母,我不能离开靖哥哥,其他条件,只要您提,我都可以答应。” “我没有其他要求,容箬,你不是一直想要救容氏吗?我答应你,帮你出资金,帮你救容氏,但条件,是你离开我的儿子。” 这是她最后的让步了,她今天来,是抱了必须的决心! “伯母,容氏的事我不会让靖哥哥插手,如果真的已经没办法了,我宁愿宣布破产,也不会让靖哥哥插手这里的事。我知道,我爸当初做的事太过分了,我道歉,但是伯母,我真的没办法和靖哥哥分开” 辛秘书敲门。 容箬压下情绪,平静的说道:“进来。” 辛秘书将茶放在郁青蓝面前,“裴夫人,请喝茶,容小姐,您的咖啡。” “出去吧,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是。” 辛秘书出去后,办公室又恢复了安静。 容箬吸了口气:“裴伯母,是我爸爸对不起裴伯父,但是,我当初被绑架,差点死了,您就当是一命换一命,抵了。” “一命换一命,你被绑架,关我们裴家什么事?” 郁青蓝沉着脸,显然是不想提当年,唇瓣抿的死紧。 ... 正文 149.149:不会怀孕 容箬坚定的摇头,“对不起伯母,我不能离开靖哥哥,其他条件,只要您提,我都可以答应。” “我没有其他要求,容箬,你不是一直想要救容氏吗?我答应你,帮你出资金,帮你救容氏,但条件,是你离开我的儿子。撄” 这是她最后的让步了,她今天来,是抱了必须的决心! “伯母,容氏的事我不会让靖哥哥插手,如果真的已经没办法了,我宁愿宣布破产,也不会让靖哥哥插手这里的事。我知道,我爸当初做的事太过分了,我道歉,但是伯母,我真的没办法和靖哥哥分开” 辛秘书敲门。 容箬压下情绪,平静的说道:“进来。” 辛秘书将茶放在郁青蓝面前,“裴夫人,请喝茶,容小姐,您的咖啡。” “出去吧,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是。” 辛秘书出去后,办公室又恢复了安静偿。 容箬吸了口气:“裴伯母,是我爸爸对不起裴伯父,但是,我当初被绑架,差点死了,您就当是一命换一命,抵了。” “一命换一命,你被绑架,关我们裴家什么事?” 郁青蓝沉着脸,显然是不想提当年,唇瓣抿的死紧。 有些话,在心里憋久了,一旦挑起了头,就控制不住。 她想知道,为什么绑架她的人,会叫裴靖远大哥! 而郁青蓝的神情,也有些不正常。 “伯母,当年” 身后的门被推开,裴靖远从外面走进来,身后还跟着辛秘书。 她不知道容箬和裴靖远结婚的事,所以,一脸歉意的朝容箬欠了欠身,“对不起容小姐,我没拦得住裴总。” “你出去吧。” 郁青蓝看了眼裴靖远,他还穿着昨天的那套西装,领带没系,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三颗,有点皱。 脸色憔悴,眼睛里有血丝,一看就是一夜没睡。 虽然气他,但见他这般,心里也是忍不住的心疼。 心里就更怨容箬了。 她也知道,只要裴靖远在,今天这事就没法再继续说了。 昨天他的态度,她是看的一清二楚。 自己生养的孩子,她比谁都了解! 郁青蓝拧着包走了,路过裴靖远身边时,也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办公室就剩他们两个人。 裴靖远伸手揽过她,轻轻的拍了几下她的背脊,“让你受委屈了,不会有下一次了。” 容若乖巧得环着他的腰,“这是伯母的心结,没那么容易解开的,我没事,不委屈,你也不要插手,等她气消了,就好了。” 郁青蓝出去时候,没有关门。 辛秘书端着煮好的咖啡过来,就见两人抱在一起,惊的差点将手中的杯子给扔了! 容小姐和裴总? 这么说,容氏有救了。 好在,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她。 辛秘书悄悄的退出来,转身给容景天打电话。 裴靖远松开她,抬手解开西装的扣子,走到饮水机前倒了杯水,“陪我下去吃在早餐。” “你还没吃早餐?”容箬看了眼腕表,已经快十一点了。 “嗯,昨晚忙了一晚。” 本来早上准备回去睡一会儿,七七打电话说妈妈一大早出门了,好像是去找容箬了。 他就直接赶了过来! 这个点,基本已经没有早餐了,两人在楼下转了一圈,就已经十一点半了。 “靖哥哥,要不顺便就吃午餐吧,反正这个时候,也差不多了。” “嗯。” 两人选了家中餐馆,裴靖远要了一锅粥。 他有点胃疼。 估计是早上没吃早餐的缘故! 点了菜,容箬瞧着他脸色不好,“是不是不舒服?你等一下别回公司了,回家睡一觉,通宵很伤身体的。” “让我回去睡?” 他微微挑眉,似笑非笑的眯起眼睛,眸光紧锁着她,让容箬避无可避。 醇厚的嗓音低低的叩击着她的心脏:“本来很困的,但是看到你,就睡不着了。” 容箬的视线乱转,脸上渐渐的漫出淡淡的红晕。 这算不算是—— 情话? “那你躺床上滚两圈,就想睡了。” 容箬有些无奈,纤细白皙的手指在桌上游离。 裴靖远从身上抽了根烟出来,打火机‘啪’的一声点燃,吸了一口。 那点微弱的睡意也散了。 “我一个人,怎么滚?” 容箬:“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这还是大庭广众呢。 他们后面,就坐着一桌客人。 裴靖远支着身子,朝她的方向压了压,夹着香烟的那只手垂在身侧,烟雾缭绕,“怎么不正经了?我就是好奇,你见过一个人滚床单?” 容箬看着他靠近,不自觉的后退,直到后背抵着椅背,才停下。 “抱歉,打扰一下,上菜。” 裴靖远淡笑着退了回去。 服务生将摆盘精美的菜品一一摆上来,“两位请慢用。” 容箬怕他又继续那个话题,拿着筷子埋头吃饭。 她早上就吃了个三明治,这会儿早都饿了! 吃完饭,容箬和他一起走出餐厅,裴靖远替她披上外套,又系好围巾。 十足的暖心丈夫。 容箬搓了搓手,“我先上去了,你回去休息一下,不要急着去公司,晚上,我回来给你做晚餐。” “在外面随便吃点就好,不用麻烦了。” 他对吃的不挑剔。 “不行,你胃不好,外面的东西冷的硬的,哪有那么合适,”她扑过去抱他,娇俏的冲着他笑,“而且,你已经结婚了,不能再像以前那么败家了,家里做多好啊,经济营养。” 裴靖远的唇角一直都是弯着的,听着她一堆碎碎念,“好。” “那我上去了,你也快点回去,瞧你,熬了一个通宵,都憔悴成什么样了。” “不急,”裴靖远将已经转身的她又拉了回来,“我们的新婚夜还没过呢。” 粗粝的手指刮过她的脸颊,薄茧触碰的地方有些痒疼,容箬缩着脖子躲,被裴靖远捧着脸又拉了回来。 眼神暗得厉害,“正好对面有酒店。” 容箬瞳孔扩大,想也不想的摇头! 对面就是容氏,这会儿正好下班,员工都出来吃饭了。 要是瞧着她大中午的跟一个男人去酒店,指不定要传成什么样呢。 她转身想跑,但裴靖远怎么会允许,一只手就将她拉了回来。 容箬的双手被剪在身后。 裴靖远抵着她的额头,“乖乖的跟我上楼,还是我在这里吻你?” 说完,还用唇碰了碰她因惊讶而微微张着的、绯红的唇。 容箬委屈的直摇头,她在容氏的知名度已经算的上的人人知晓了,当初她被迫接替容景天的位置时,大多数的人都等着看笑话。 没事就讨论一下,研究研究。 她的五官长相,已经深入人心了! 即使隔着一条街的距离,也有人认出来,正陆陆续续的往这边瞧。 她的气息有些急乱。 偏偏被裴靖远禁锢着,动弹不得,只能鼓着眼睛瞪她。 “乖,”她一露出这个表情,裴靖远就心软了,安抚道:“我什么都不做,你陪我睡一下。” 容箬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 裴靖远一边问,一边拉着她往酒店的方向走。 “不能听男人说的,我只是躺着,什么都不做,还有,我就蹭蹭,不进去。” 裴靖远捏着她手的力道加重,容箬猛的闭嘴,一时嘴快,说错话了。 愉悦的笑声一点点的溢出来,“谁告诉你的,只是蹭蹭,不进去?” “这世上有种东西,叫笑话。” “你以前在警局,整天没事就看些荤笑话?” 因为是钟点房,只需要登记一个人的身份证。 开了房。 裴靖远揽着容箬上楼! 这里和慕森的环境自然是没的比,不过,装修倒是挺新的。 513。 打开门! 房间里喷了空气清新剂,柠檬味的,味道很淡。 环境挺好,被子也是刚换过的,还有阳光的味道。 容箬脱了高跟鞋,换上酒店的一次性棉拖,走到窗边往楼下瞧了一眼! 视野还行。 今天天气好,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暖暖的。 能看到空气里的浮沉在四下飞舞! 裴靖远去洗澡,“打电话叫秘书送套衣服过来,在通讯率的第一个,没存名字的号码,姓赵。” 容箬从他的西装裤里找出手机。 有密码。 她试了两组数字,不行。 手机嘟嘟的发出警告音,再有一次就锁了。 “密码多少?” 裴靖远报了一组数字,隔着水声,有些氤氲模糊。 解了锁,容箬找到号码拨过去,说明要求后,在对方问她的身份时卡了壳。 妻子? 裴靖远还没有公开她的身份,万一,他有其他考量呢。 朋友? 都让拿衣服了,还不如直接说炮友。 “容箬。” 最后,她还是觉得直接报名字比较好,而对方听到她的名字后,果然没有再多问,“好的,容小姐。” 容箬报了地址过去,让他下午三点之前送到。 三点退房,这样,裴靖远还能休息一会儿! 一个电话的时间,浴室里的水声就已经停了,虽然两人已经发生过关系了,但这一次—— 身份不同。 所以,她还是有几分紧张。 捏着手,掀开被子,仔细检查了一下床单。 裴靖远有洁癖,在外面住,从来都是住慕森。 因为是他的专属房间,也跟自己家一样了! “你在找什么?” 裴靖远拿浴巾擦拭头发,出来就见她跪坐在床上,撅着屁股,仔细细的看。 “我就看看干不干净,怕你等一下嫌脏,睡不好,你” 她一回头,后面的话就卡在了喉咙里,脑子你一股热血冲上来,整张脸都是滚烫的,“裴靖远,你不穿衣服就算了,总该围个浴巾吧。” 他居然,就这么***裸的就出来了。 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男人吗? 容箬吸了吸气,将脸蛋埋进枕头里。 她本来就是跪着的姿势。 空调暖和后,就将外套脱下来扔在了沙发上,她压低身子,裙摆上移 白色的内裤就若隐若现。 裴靖远上了床,从后面抱住她,唇角弯起,“你喜欢这个姿势?” “裴靖远,你怎么这么流氓,以前明明是个翩翩君子的。” 她回头瞪他。 裴靖远托着她的下颚,掰过她的肩膀,俯身吻了下去。 办公室里常年开着空调,都是最舒适的温度,容箬穿的是初秋那种薄款的裤袜。 他身体的一点变化,都能清晰的感觉到。 容箬扭着脖子,被他压着吻得喘不过气来!、 “翩翩公子没有肉吃啊,而且,现在好不容易能合法的耍流氓了,怎么的,也得珍惜机会。” 裴靖远拍了拍她的臀,将她翻过来,支着身体亲吻她。 “昨晚,有没有想我?” 容箬好不容易逮着机会避开他的吻,手抵着他的胸膛,眸子里一片水色潋滟。 微喘着气,“我还没洗澡。” “早上刚洗过,不用洗。” 说完,他又凑过去轻咬她的唇瓣,“你还没回到我的问题呢,有没有想过我?” 手迫不及待的撩起她扎在裙子里的衬衫,探进去 “没有,我昨天在书房里处理工作上的事,后来太累了,就睡着了。” 容箬被吻得迷迷糊糊的。 后来,她想起一件事,“你怎么知道我早上刚洗过了?” 裴靖远:“佣人说的,我打电话回去吩咐他做些清淡的早餐,她说你正在洗澡。” 容箬觉得自己还有什么想说的,但经不住他越来越快的动作,脑子里一片空白,就忘了。 裴靖远昨晚一晚上没睡,一次已经是极限了。 完事后,他抱着容箬去洗澡,耐心的拿毛巾给她擦身子。 容箬太累了,一点也不想动。 虽然一次,但时间也足够长! 这会儿,她靠在他怀里,都要睡着了。 半眯着眼睛,任由他折腾,像只可爱的猫咪。 裴靖远一只手给她擦身体,一只手费力的拖着她的腰,好几次几乎都拖不住。 还好,知道自己站直。 也不算太傻! 洗完后,拿浴巾将她严严实实的裹起来,曲起手指在她的额角狠狠敲了一下。 容箬的睡意立刻就醒了。 捂着红了的额头,“疼。” “活该,懒得都成精了,洗澡都能睡着。” 容箬扑上去抱着他撒娇。 裴靖远躺在床上准备睡觉,这会儿,全身都酣畅淋漓的没有力气。 刚闭上眼睛一会儿,就又睁开了,拧着眉,看着站在窗边上,一会儿蹲,一会儿站,一会儿又跳两下的容箬—— 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面无表情的道:“过来睡觉。” “我再等等,你先睡。” 她中午有睡午觉的习惯,这会儿也困了,全身都软着呢。 动一下都累的慌! 但是刚才,裴靖远全都弄在里面了,她不站一会儿,万一怀孕了怎么办? 他们现在虽然结婚了,但还处在什么都不确定的状态。 而且,裴伯母还没有接受她,这会儿怀孕,只能是个麻烦! “你在干嘛?” 容箬原地跳了跳,“我把它跳出来,怀孕几率就小一点了。” 裴靖远:“” 他看着容箬,前胸和后背有几道抓痕特别明显,在他下麦色的肌肤上格外醒目。 他有几分啼笑皆非,“谁告诉你的?” 王露说的。 她跟她的前男友是在学校里就开始交往了,她家里家教严,读书期间不准谈恋爱。 所以,她每次都只能趁着中午休息的两个小时去跟他约会,每次完事后,就匆匆赶到学校。 从来没怀上过。 后来同居了,就中招了。 她还说,事后药对身体不好,让她别吃,用这种方法,保管有用。 但是,这些她不敢跟裴靖远说。 “我在书上看的。” “又是你的那些荤笑话?” “说了不是荤笑话。” “都讲到两、、性知识了,还不是荤笑话,那什么才是?” 容箬:“” “过来睡觉,不会怀孕的。” 就算怀孕了,也没什么,他们是合法夫妻。 经济上,养一个孩子也是绰绰有余! “你怎么知道?” 裴靖远揉了揉突突直跳的眉心,耐着性子解释:“安全期。” “那东西不准,排卵期因人而异的” 裴靖远失去了耐心,从床上翻身起来,大步走过去将容箬大横抱起,扔在床上,“好好睡觉,整天研究些乱七八糟的,不如想想,怎么让容氏度过难关。” 容氏的事,一直是容箬心里的结。 但是,她不想在裴靖远面前提容氏。 总觉得,会戳到他心里的伤口。 她抱怨,“我研究这个也是理所当然的,至少我是个女人啊,你一个大男人整天研究些女人的安全期,是什么目的?” “方便不穿衣服睡你。” 裴靖远圈着她,容箬动弹不得,恨恨的翻了个白眼给他:“色狼。” “如果不想再来一次,就闭着眼睛睡觉。” 容箬还想挣扎,但是想到裴靖远昨晚一夜没睡,需要休息,就调了闹铃,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因为中午有午睡的习惯,所以很快就睡着了。 裴靖远睁开眼睛,关了闹铃,才重新抱着她,睡了。 正好两点五十五,赵秘书就到了,轻轻的敲了两下门。 裴靖远的警觉性很好,第一声就听见了,轻轻的挪开容箬搁在他腰上的手,起床去开门。 “裴总,您的衣服。” “嗯,帮我把下午的会议延后,下去的时候,去前台续房到下午六点。” ... 正文 150.150:以后,你爸爸的忌日你也不用去了,你没资格去拜祭 裴靖远睁开眼睛,关了闹铃,才重新抱着她,睡了。 正好两点五十五,赵秘书就到了,轻轻的敲了两下门。 裴靖远的警觉性很好,第一声就听见了,轻轻的挪开容箬搁在他腰上的手,起床去开门。 “裴总,您的衣服。撄” “嗯,帮我把下午的会议延后,下去的时候,去前台续房到下午六点。” 容箬这一觉睡的特别沉,大概是因为有裴靖远在,连梦都没做过。 醒来的时候已经六点多了。 估计是睡久了,床又不是特别舒服,全身都有点疼偿。 她捞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 原本只是习惯性的动作,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吓得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六点了,下班了,我睡过头了。” 她睡之前,明明是调了闹铃的,怎么没响呢。 裴靖远早就醒了,只是怕吵到她,一直维持着平躺的姿势没动。 此刻她醒了,裴靖远才侧了侧身子,单手垫在颈后,温淡的看着急得不行的容箬! 直到她掀开被子准备下床,才伸手将她拉住,“急匆匆的,去干嘛?” “我睡过头了,都六点了”她回头,见裴靖远半眯着眼睛,一脸被吵醒的模样看着她,心里愧疚,“吵醒你了吗?对不起,你继续睡,我先去公司了。” “都六点了,你还去干嘛?” “公司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我处理呢” 她一边穿衣服,一边头也不回的回答他的问题。 下午还有两个会议要开呢。 辛秘书怎么也没给她打电话啊! 裴靖远从床上起来,“收拾一下,去商场买菜,你不是说今天亲自下厨吗?” “可是” 容箬咬着唇看着他! 裴靖远点了点腕表,“现在六点,就算你去公司,其他同事也已经下班了,难不成,你还指望全公司的人自觉加班等你回去。” “还是不是怪你,我都说了不睡的!” 裴靖远说的也有道理,她总不能又让辛秘书把各部门的经理都叫回来吧。 “还有,我的闹铃怎么没响?” “响了,你自己关了。” 裴靖远缄默了几秒钟,末了,移开视线,忍着笑意淡淡的说了一句。 撒起谎来,连眼角眉梢的神色都不曾变过。 容箬怀疑的看着他。 见他一副淡定的模样,皱眉:“真的?” “嗯。” 裴靖远去了洗手间,容箬顺手将他搭在椅子上的外套挽在臂弯里,包里传出一声微信的提示音。 她拿出来,准备瞪他出来的时候给他。 他没有设置保密,能看到前一段的内容! 靖远,你没有告诉容箬,是因 屏幕锁了,后面的内容就看不到了。 发信息的人,上面显示的是——南一。 告诉她,告诉她什么? 那么,这件事不告诉她,又是因为什么? 像是一块石头压在心上。 她不喜欢裴靖远和傅南一有过多的接触,公事上或者私事上,都一样。 女人在感情方面,都是任性且不理智的。 明明知道他们不可能有什么,但他们曾经的关系在那里摆着,傅南一对裴靖远的心思,也是昭然若揭! 而她给裴靖远发信息,居然会提到她。 容箬失神的片刻,裴靖远已经从洗手间里出来了。 看到她出神,拧了拧眉,走过去,“怎么了?” 容箬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将手机塞到他手里,“我听到好像有你的信息,就拿出来了。” 好在,屏幕已经暗下去了。 裴靖远接过来,按亮屏幕看了一眼,并没有点开! “走吧。” 他走过来牵容箬的手。 容箬将心底怪异的情绪压了下去,她不想在这种小事上跟他闹情绪。 沉寂了好一会,一直到上车,容箬才弯着唇角,低低软软的笑着问:“晚上想吃什么?” “你会做什么?” 容箬在家的时候几乎从来不下厨,后来工作自己在外面住,也是什么方便吃什么。 所以,在她说要亲自下厨的时候,裴靖远还有那么一两秒的新奇! “嗯”她仔细思考了一会儿,保守的说:“家常菜。” 裴靖远揽着她的肩,“那去超市里逛逛,你想做什么就买什么。” “好,但你不能挑,肯定没有邱姨做的好吃。” “嗯,不挑。” 出酒店的时候,正好碰到几个容氏的员工,看到她和裴靖远,又瞧了眼他们刚出来的地方,都愣了一下,“容小姐。” “嗯,下班了?”她故作镇定的点了点头,“回去的路上小心些。” 员工一走,她立刻就鼓着眼睛瞪着裴靖远,“都怪你,明天还不知道公司怎么传呢。” “你如果再在这里站一会儿,估计还得碰上几个。” 上了车。 容箬依旧不怎么理他。 裴靖远以为她还在为刚才的事害羞,也没有多问。 其实,她是在想,裴靖远有什么事瞒着她。 是不是因为 因为什么? 怕裴靖远看出什么,她索性闭着眼睛假寐,眉头拧着,一副苦恼的模样。 “睡了一下午,还能睡?”裴靖远腾出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强迫她睁开眼睛,“来开车。” “我不想开。” 她不熟悉裴靖远的车,这个时间道路很拥堵,她怕测不好距离,蹭到了。 “我有点累,你来开。” 裴靖远将车停在一边,解开安全带下车,完全忽略了她的不乐意! 容箬心不甘情不愿的解开安全带,挪到驾驶室,见裴靖远看着她,她拍了拍方向盘做最后的努力:“我不想开。” 裴靖远凑过来吻了吻她的侧脸,低哑的嗓音贴着她的耳朵,“快点,饿了。” 容箬开着车,因为不熟悉,显得特别紧张。 裴靖远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的按了几下。 锁了屏,随后扔在车门上的置物盒里! 容箬稍稍分神,他刚才,是在个傅南一回信息? 心里装着事,到了超市,容箬已经没什么下厨的心思了,“要不,炒两个小菜,煮点粥吧,邱姨说你最近胃疼越来越频繁了。” “好。” 买好菜,回到家已经七点了。 因为说好了她下厨,佣人没有准备晚餐,已经下班回去了。 容箬系上围腰去了厨房,裴靖远换好鞋也跟了进来。 她正在洗西红柿,被裴靖远从后面抱住,唇贴着她的耳朵,轻轻吻了一下,“我帮你。” “你快出去,越帮越忙。” “我还没动手呢,怎么就越帮越忙了?” 裴靖远从后面握住她的手,专心致志的清洗西红柿,温热的呼吸吹动着她的发丝。痒痒的。 容箬伸手挠了挠。 顺便甩了他一脸的水! 裴靖远将她抱得更紧了,牵着她的手从塑料袋里又拿了一颗,“别闹,饿了。” “知道饿就让开一点,别捣乱。” 容箬脸上痒,拼命的往边上缩,“你洗西红柿,我去打鸡蛋。” “我说的是”他往前挺了挺身子,“这里饿。” 容箬僵在他怀里,全身的血液都朝着脑子直冲上去,一张脸比手中的西红柿还要红。 “裴靖远,你这个流氓,给我让开。” 她转身,双手撑着男人的胸膛,莽足了劲将他往外推,“你再闹,晚上不准吃饭。” “那吃什么?” 容箬没好气的回了句:“站外面喝西北风去。” 裴靖远被她推到厨房外,容箬要关门,被他抬手挡住了,“别关,我不闹你,你去做吧。” “那你站在这里,不准动。”容箬指了指他脚下站的位置。 “嗯,不动。” “动了是小狗。” 裴靖远隐隐的笑,唇瓣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需要画个圈?” 她哼了一声,转身走回料理台继续洗西红柿。 裴靖远倚在门框上看她,灯光下,女人的背影很柔和,发被刚才的一番折腾弄散了。 细碎的短发垂在脸颊两边。 他双手插在裤包里,手指摸着烟盒的棱角,滑下 一下一下。 乐此不疲。 容箬不擅长做饭,刀工更是差的一塌糊涂,切个西红柿,都花了二十分钟! 小时候,妈妈也很少下厨,每次下厨,爸爸总是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的背影笑! 那时候,他并不理解,还经常和七七一起取笑他。 被爸爸拿着鸡毛掸子追着跑。 现在—— 他明白了。 家的温暖。 就是有个人,能为了你洗手做汤羹! 幸好。 他放下了这么多年的偏执,最后,不顾一切的娶了她。 “靖哥哥,在想什么?” 容箬转身打开冰箱拿鸡蛋,就看到裴靖远看着她出神,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是不是不喜欢吃?” “没有,只是在想,像你这么笨手笨脚的,切个西红柿能花半个小时,如果不是我娶了你,估计” 不会有人像我这本疼你了。 客厅里,他的手机响了。 裴靖远出去接电话,留下一脸气怒难消的容箬。 几分钟后,裴靖远快步走过来,一边穿外套一边说:“邱姨打电话来说,妈病了,我要回裴家一趟,晚餐,就你自己吃了。” 容箬瞧了眼就差最后下锅的番茄炒蛋,心里虽然失望,但也知道,这个时候,还是得回去看看! 她放下锅铲,“什么病,严重吗?我跟你一起回去。” 闻言,裴靖远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发顶,“不用了,不严重,我回去看看就回来,你也饿了,先吃。” “好。” 容箬知道,裴伯母这病,十有八--九是跟她有关系。 她要跟着去了,估计更严重。 裴靖远在她额头上吻了吻,走了。 带上门时,手劲用大了,‘砰’的一声,震得容箬都跟着抖了抖。 将切好的西红柿和蛋一起倒进垃圾桶,她不饿,裴靖远一走,就更没胃口了。 粥已经熟了。 空气里,弥漫着软软糯糯的米香! 她摘下围裙,上楼,拿了睡衣去浴室洗澡。 天气冷,她喜欢泡澡。 裹着浴袍坐在浴池边上,手探到浴池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比划着,等里面的水一点点漫过指尖 她和裴靖远,注定了不能像寻常夫妻一样。 有些事,永远不可能开诚布公的面对彼此。 比如,她很好奇傅南一说的到底是什么事,但偏偏,她不能开口问。 只能憋在心里,胡思乱想! 她知道,这些就像是预埋的炸弹,迟早有一天会爆炸。 到时候,两个人都会被伤的体无完肤。 水从浴池里漫出来,沁湿了她的浴袍,容箬急忙关了水,脱下浴袍,坐进去。 水温微烫。 整个浴室里,都弥漫着白雾。 朦朦胧胧的,像仙境一样! 她伸出,在虚空中抓了一把,摊开,只有水珠沿着手臂滑落到水里。 容箬连着头一起埋进浴池里,让水彻底的淹没自己。 几十秒钟之后。 猛的从里面坐直,摸了把脸上的水,大口的喘息! 肺里的闷痛窒息感消失,心里的郁结似乎也有点散开了,整个人,从未有过的轻松明朗。 洗完澡,透过被热水蒸腾的模糊的镜子看着自己的脸。 好陌生。 才几个月的时间而已。 她都已经快认不出镜子你的自己了。 容箬侧着头,拿毛巾擦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 直到没有水珠再往下掉的时候,才开门回到卧室! 蒸汽跟着她一同从浴室里涌出来。 散开、消失。 吹干头发,躺在床上。 被子是她搬进来才换的,没有裴靖远的味道。 这明明是他们的婚房,结婚两天,男主人还没在这里睡过! 裴靖远一路赶回裴家,郁青蓝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薄被,身边,就只有邱姨照顾着。 霍启政陪七七去了韩国。 整容的事,还是他们三个轮番上阵劝了好久,她才答应的! “妈,你哪里不舒服?”她快步走过去,接过邱姨手里的骨瓷碗,舀了一勺燕窝,勺子底部在在碗边上剐蹭了几下,才递到郁青蓝唇边。 郁青蓝看了他一眼,扭头,不喝! 脸上白的没有一丝颜色。 早上还不大看的出来,这会儿她躺着,整个人明显的瘦了一圈。 他又试了两次,无法,只好将碗勺又递给了邱姨,“给澜医生打过电话了吗?” 邱姨瞧了眼郁青蓝,“本来是要打的,但夫人不让,她说” 支吾了一阵,才小声说:“她说死了算了,反正儿子养大也是别人的。” 裴靖远莞尔,邱姨喂郁青蓝喝燕窝粥,他就坐到了另一边,“妈,您这是在使性子呢,儿子永远都是你的,还能去给别人当儿子不成。” 一提这个,郁青蓝就来气。 推开邱姨的手,从沙发上坐起来, 起的太急,有点晕。 身子晃了晃,还好裴靖远托了她一把。 她没好气的甩开他的手,“你认贼作父,比不认我还大逆不道,我当初当初” 早知道是这样,生下来就该把你掐死。 裴家这些年,出了太多的事,她虽然气恼,但也不敢轻易的将‘死’这个字说出来。 一连说了两个‘当初’,索性重新躺回去,拉被子盖住大半张脸,“阿邱,我以后就是病死,你也别给他打电话,我就当没这个儿子。” “夫人,这母子俩哪有什么隔夜仇,有什么事,说开了,气散了,就好了。” “除非,他跟容箬离婚,要不然,这口气永远都散不了。” 裴靖远撑着额头,眉心突突的跳的厉害,邱姨瞧了他一眼,也是不忍心。 “夫人,容小姐对少爷好,对您也好,就算她做了什么惹您生气的,你就看在她是一个小辈的面上,被太跟她计较了。” “岂止是小事,她” 郁青蓝止住话题,摆了摆手,“算了,你下去吧。” 邱姨看了眼裴靖远,见他f朝她点头,才放下手中的碗,“好,夫人您要是有哪里不舒服,就叫我,就算生气,自己的身体也要顾惜着。” 邱姨走后,客厅里恢复了安静。 “妈,美国那边的医生,我已经联系好了,我安排您尽快过去。” 郁青蓝掀开被子,从沙发上站起来,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我不去,除非,你和容箬离婚,要不然,我还是那句话,我的死活不用你管。” “妈” 裴靖远还想劝,郁青蓝径直上了楼。 上了几步台阶,又停住了脚步,没有回头,“以后,你爸爸的忌日你也不用去了,你没资格去拜祭。” 她顿了几秒,语气里,全是心灰意冷的淡然:“今天,也是我最后一次再叫你回来,你躺在容箬身边的时候,最好想想,当初你爸爸被送到医院,没有钱,医院不愿意接诊的时候,是谁雪中送炭,虽然最后还是没能挽救的了你爸爸的性命,但这份恩情,我希望,你能够清楚的记得。” 郁青蓝没有再说什么。 裴靖远按着眉心,楼上,传来‘砰’的一声关门声! 他晚上,就留在裴家睡的,一是不放心妈妈的病,怕晚上会有什么突发情况。 二是 裴靖远抽了口烟,呛人的烟雾从咽喉一路沉到肺里。 尼古丁在肺里穿梭,有点疼,又有点麻! 躺在床上,折腾了大半夜也没睡着。 起身,裹着睡袍,出了房间,去了书房。 深咖啡色的书柜和书桌,陈旧的色调完全不符合年轻人的审美观,墙壁上,挂着一些名人墨客的书法墨宝。 他在这里办了十年的公,却从来没想过,要换装修。 因为,这里是爸爸亲自设计的书房。 里面有太多爸爸的回忆。 ... 正文 151.151:不准坐包间 他晚上,就留在裴家睡的,一是不放心妈妈的病,怕晚上会有什么突发情况。 二是 裴靖远抽了口烟,呛人的烟雾从咽喉一路沉到肺里。 尼古丁在肺里穿梭,有点疼,又有点麻撄! 躺在床上,折腾了大半夜也没睡着。 起身,裹着睡袍,出了房间,去了书房。 深咖啡色的书柜和书桌,陈旧的色调完全不符合年轻人的审美观,墙壁上,挂着一些名人墨客的书法墨宝。 他在这里办了十年的公,却从来没想过,要换装修偿。 因为,这里是爸爸亲自设计的书房。 里面有太多爸爸的回忆。 容箬早上醒的早,盯着天花板看了很久,才起来。 换了衣服下楼。 钟姨已经准备好早餐了,“少夫人下来了?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咦,先生呢?刚刚还在客厅的。” 容箬四处瞧了瞧,“靖哥哥回来了?” “我今早来的时候他在客厅里坐着呢”瞧着容箬脸色不对,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是不是昨晚回来的太晚,怕吵着您休息了?” 正说着,裴靖远就从外面进来了,手里拿着车钥匙,另一只手握着个盒子。 看到容箬,唇角掠过几缕笑意:“起来了?” 容箬走过去,视线落在裴靖远手里的黑色绒布盒子上,“靖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凌晨五点多,怕吵到你,就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 他低头便凑过去吻她。 想着钟姨还在,容箬抿着唇摇头晃脑的四处躲闪,“有人呢。” 裴靖远攥着她的手臂,将她禁锢在怀里,薄唇轻轻的摩挲着她的唇。 他刚刷了牙,清冽的薄荷味拂在脸上,凉凉的! “我们是夫妻,又不是见不得光,有人怎么了?” 钟姨赶紧退回了厨房。 看得出,先生很疼少夫人! 裴靖远索了一记早安吻,心满意足的坐到了餐桌上,“过来。“ 容箬恼怒的瞪了他一眼,走到他身边坐下,“你等一下还去公司吗?” “嗯。” “你昨晚都没睡,去公司,先休息一下。” 裴靖远腾出手捏着她的鼻子晃了几晃,“好。” 容箬的视线一直看着他手里的黑色方盒子,一直到吃完早餐,也没见他有什么反应。 不是送给她的。 这个认知让她心里燃起的兴奋很快偃旗息鼓了,连吃饭都没精神,随便喝了几口粥,就放下碗筷,“不吃了。” 吃完饭。 裴靖远送容箬去上班,车子停在容箬楼下,“下午,我来接你。” 裴氏和容氏不顺路,绕过来,要一个小时的时间。 如果堵车,就说不定了! “我自己坐车回去就行了,一趟地铁就到了。” 裴靖远:“我来接你。” 容箬知道他下定决心的事,很难更改:“好。” 下了车,她没有立刻进去,而是站在边上看着裴靖远的车驶远。 转身的时候险些和后面的人撞上。 容箬急忙稳住身形,“对不起。” 她低着头,并没有看到被自己撞到的人长什么样。 直到头顶传来傅南一一如既往的傲慢声音,“容箬,我们谈谈。” 容箬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一僵,昨晚起,就一直纠结在他心里的憋屈郁闷又一次清洗的浮现了出来。 她轻轻的咬了咬唇,抬头,黑白分明的眸子清透明亮,带着显而易见的拒绝的排斥:“对不起,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傅南一来找她,肯定没什么好事!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本来想着,去咖啡厅坐着聊会显得慎重诚挚一点,但你不想,在这里说也是一样的。” 容箬今天穿的是双平跟鞋,在身高上,比傅南一稍欠一点。 傅南一微微仰头,像只骄傲的天鹅。 “容氏前段时间被质疑产品质量出问题的事,是我做的,原本是因为裴伯父的事,既然靖远都不追究,我觉得,我应该跟你说声抱歉。” 容箬的手指一寸寸变凉。 她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贴着耳膜低低的响起,“靖哥哥知道?” “嗯,这种小事,瞒不了他,更何况,我也没想过要瞒他。” 他知道,却从来没在她面前提过。 她从来没要求过他帮她做什么,但至少,告诉她一声还是应该的! 傅南一似乎真的是来道歉的,行为举止,挑不出半点挑衅的端倪,很诚恳。 但是,一想到前段时间整个容氏都陷入了恐慌,几乎要撑不住宣布破产了,迫使她不得不答应陈井然的求婚,她就气的牙痒。 差一点—— 就差那么一点点,她和靖哥哥,就真的失之交臂了。 如果,那晚在慕森没有找到他 也许现在,她就是陈太太了。 容箬抬高声音:“你卑鄙。” 也不顾大门口人来人往,名无表情的命令着门口站着的两个人,“保安,把这个女人给我轰出去。” 对于容箬的态度,傅南一并没有觉得难为情。 “靖远就是怕你会不理智的做出什么事,才不告诉你的,但是,他显然多虑了,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除了叫了保安,还能做出什么更有深度的事。” 保安已经过来了,傅南一笑笑,“歉我已经道过了,接不接受,就是你的事了。” 傅南一蹬着高跟鞋走了。 保安见容箬脸色不好,“容小姐,您没事吧,你脸色很差,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容箬摇头,摆脱了他们的搀扶,“不用了。” 进了大厅,熙熙攘攘的员工跟她打招呼,她淡淡的点头回应。 面色发白,一张脸难受的拧成一团。 上了楼,辛秘书拿着日程表跟着她一同进了办公室,“容小姐,今天的日程都在上面了,十点约了” 容箬仰靠着背椅。 辛秘书的声音一会儿近一会儿远,她听的迷迷糊糊的! 突然,她坐正身体,手指在身前交叠,搁在办公桌上,“辛秘书,你谈恋爱了吗?” 辛秘书没料到她会突然提这个,愣了一下,“没有,我毕业就来了容氏,是容总一手将我提拔起来的,这么多年,所有的心力都耗在工作上了。” “哦”她又靠回去,“工作是工作,你也得为自己的以后着想啊,你这个年纪,是该找男朋友了。” 辛秘书毕竟是个没谈过恋爱的小姑娘,一听这话,还是红了脸,“谢谢容小姐关心。” 容箬勉强自己在办公室里看了坐了半个多小时的文件,但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那些严谨的合约条款,此刻在她眼里—— 全是密密麻麻的字符。 她起身,拿了外套出门。 “容小姐,您去哪,十点钟还约了隆升集团的袁总呢。” “我等一下直接过去。” 地点是对方定的,离裴氏很近。 容箬急匆匆的出了公司! 有些问题在心理压抑久了,会把人逼疯的。 她想亲口问问裴靖远,为什么不告诉她,傅南一就是给容氏背后使绊子的人。 她想知道,是不是真如傅南一所言,不告诉她,是因为怕她不理智,伤了她! 裴靖远将什么事都压在心里,什么都不说,她根本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所以,即使结了婚,她对这段感情,也是患得患失的。 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裴氏的logo迎着太阳,熠熠生辉! 容箬走到前台:“你好,我找裴靖远。” “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 “没有” 容氏落魄了好几个月,今天一急,居然忘了预约这种事了! 迎着前台歉意的目光,她抿着唇笑了笑,转身拿手机给裴靖远打电话。 刚拨出去,身后的电梯门就开了。 熟悉的铃声的在大厅里响起! 容箬回头,见裴靖远在一群人的簇拥下从电梯里走出来,身边,还跟着——傅南一。 像是在商量什么事,听到手机响,他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拿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唇角的线条好像柔和了些。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容箬正好站在一束盆栽后,所以,他没看见她! “箬箬,有事?” 男人低缓的声音很有磁性,在大厅里响起,丝丝缕缕,将她缠绕起来。 容箬怕被他察觉,没有立刻说话。 傅南一却在这时候凑近他,低声询问了句:“靖远,谁啊。” “我看见你了。” 她飞快的说了一句,挂断电话,从盆栽后面走出来。 裴靖远原本沉得无波无澜的眸在看到突然出现的容箬时,不动声色的亮了一下。 “怎么突然来了?有事?” 傅南一抿着唇,看着容箬一步步走过来。 在她的判断中,容箬和裴靖远这段感情是不对等的,容箬爱的太深,所以难免畏首畏尾。 她以为,今早的事,她不会跟裴靖远求证。 感情就是一个天平,一方轻了,另一方势必会重些。 容箬怕失去裴靖远,什么委屈都往肚里咽,不敢说,怕失去。 而裴靖远,又是一个将什么都藏在心里,默默承受的人。 所以,他们的感情路注定了比普通人难走! 就像刚才,她出电梯时就看到容箬了,才会故意凑上前去。 她以为,容箬不会出来。 傅南一捏紧拳头,阴沉着脸。 容箬走过来,一左一右的位置,偏偏占了她的位置,将她挤到了一旁。 挽着裴靖远的手,仰头,白皙的脸庞上带着娇俏的嗔意和不明所以的得意骄傲:“约了人,就在这附近,所以来看看你。” 因为和容箬说话,裴靖远就停在了原地,连带着所有人都原地不动了。 “约了谁?” “隆升集团的袁总。” 裴靖远皱了皱眉,“地址报给我,我现在有事要出去一趟,完了后中午一起吃饭。” 容箬乖乖的说了地址,离裴氏也就两条街的距离。 “不准坐包间。” 容箬:“我们是去谈事情。” 难不成,在大庭广众下讨论合作。 而且,这种事哪轮得到她说了算啊,她现在,是求人的一方。 “有卡座,可以把周围的几桌定下来。”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你这土豪气质,得改,你得扶贫啊。” 裴靖远将她圈进怀里,也不顾周围都是人,宠溺的在她脸上捏了捏,“谁贫?” “我啊,腰中无分物,难道还不贫啊。” “脸皮厚。” 他抬手,作势要打她,容箬捧着脑袋求饶。 又聊了两句,等在一旁的秘书往前走了一步,“裴总,时间来不及了。” “嗯,走吧,”裴靖远松开容箬,“约了几点?” “十点。” 他抬手看了眼腕表,“你在沙发上坐一会儿,我让司机送你。” “好。” 裴靖远打电话给司机,让他把车开到大门口。 私车给容箬用了,就和公司其他人一起坐了公司的车离开! 容箬和裴靖远旁若无人的亲密,前台在一旁看的真真切切,裴靖远一离开,她立刻就泡了壶茶送过去,“小姐,您请喝茶。” “谢谢。” 辛秘书给她发信息了,说已经在往这边走了,问她在哪,需不需要来接她! 容箬回了个‘不用’。 司机已经将车停到外面了。 前台见她没看见,走过来提醒,“容小姐,车在外面等着了,您是现在走,还是再坐一会儿。” *** 裴氏离概念咖啡很近,她到的时候,辛秘书和袁总的人都还没到。 有服务员迎上来,“小姐,是卡座还是包间。” “包”容箬刚想说包间,但是想到裴靖远说的,到了嘴边又改了:“给我个比较安静的卡座吧。” “好的,您这边请。” 她刚坐下没多久,辛秘书就到了,袁总还没来,也没个电话。 足足等了半个小时,对方秘书打电话来,说袁总临时有事,取消了! “欺人太甚,有事不早说,这都过半个小时了,才说有事。” 容箬倒没她那么激动,其实,容氏的事,她也是顺其自然,得过且过。 见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容箬拉了拉她的手,“就当是难得清闲一下,喝杯咖啡,放松心情。” “容小姐,您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容氏虽然度过了上次的难关,但是融资,依然是我们目前为止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你瞧瞧那一个个的,都对我们避而远之。” 容箬捧着咖啡杯,看着辛秘书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淡淡的笑着反问:“如果你的事业和爱情不能兼顾,你会选哪一样?” “爱情和事业”她一下子反应过来,“裴总难不成不希望你救活容氏?” 这应该是唯一能够合理解释,为什么他们都结婚了,裴总也没有半点要出手帮容氏一把的举动。 “没有,你别乱猜,我就是想找个问题让你安静的喝完这杯咖啡。” 这么一说,辛秘书又急了,“容小姐,您怎么还有心思喝咖啡啊?明天是月中了,要发工资了,财务部今天还说,公司已经没多少钱可以周转了。” 原来,容氏已经连员工的工资都发不出了呢。 “公司上下还有多少员工?” “集团内部就还有二十五个,工厂那边,已经遣散了一部分工人了,但那些人,这些年都是靠着容氏养活一大家子人,不愿意走,说是,要走就所有人一起走。” 如果都走了,就没有人再上工了。 容氏整个就都瘫痪了。 容箬点了点头,冲辛秘书扬了扬手中的杯子,“喝吧,不喝就浪费了,以后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喝到这么好的咖啡了。” 辛秘书被容箬说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她对容氏的感情,绝对比容箬对容氏的感情还深。 喝完咖啡,辛秘书要赶回公司。 容箬坐在卡座上等裴靖远下班,一起去吃饭! 在辛秘书面前,在裴靖远面前,在爸爸妈妈面前,她从来都是坚强的像什么事都打不倒她。 但当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她自己的时候,紧绷的情绪就一点点的软弱下来。 这几个月,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到了容氏。 甚至想着为了它,做什么都愿意! 如今,听到连员工工资都发不出了这么令人心酸的事,怎么可能真如表现出来的那边,无所谓。 她伏在桌上。 不能哭。 绝对不能哭。 哭了就会软弱。 她现在,就是一个绷紧的弓箭,一旦软弱,就坚持不下去了。 一件外套迎头罩下来,力道不温柔,却很温暖。 “靖哥哥。” 她惊喜的抬头,那些低落的负面情绪仅几秒的时间,就如潮水般褪去了。 然而,站在她面前的,却不是裴靖远,而是几个月没见的——陆冉白! 还是那一身装束,见惯了男人西装革履,觉得陆冉白这身t恤、夹克、工装裤、马丁靴格外的有男人的野性。 发型没变,五官也没变。 变的是人的气质,相比几个月前,陆冉白更成熟了。 蓄了胡须。 短短的、很性感。 “不是裴靖远,很失望?” 面对陆冉白,即使心情再不好,也能很快晴朗起来。 他就有这样的魔力,像阳光一样,驱逐人心里阴暗的一面。 容箬弯着唇笑,和几个月前一样,朝气灿烂。 甚至,还像模像样的朝他做了个军礼的手势,“头儿。” 陆冉白从烟盒里取出一支烟,很帅气的点燃打火机,“又不是部队,别拿这套唬人。” 容箬不乐意被训,“警察也要敬礼的好不好。” “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冉白刚点燃烟,立刻就有服务员上来阻止,他拧着眉,掐了烟。 “约了人谈合作,结果被放鸽子了。” 他本来就皱着的眉头这会儿皱的更紧了,商场的事他虽然不了解,但踩高就低哪里都是一样。 只是,这个人换成了他 ... 正文 152.152:容氏现在的情况,你比我更清楚,没有这笔钱,撑不了几天 但这个人换成是他一直呵护宠溺的容箬,陆冉白心里就不乐意了,“告诉我敢放你鸽子的是谁?师傅帮你报仇去。<し” 容箬被他义愤填膺的表情给逗笑了,“你怎么给我报仇?难不成弄个刑事案件安他头上?” 这事还真就是说笑的。 陆冉白展开双臂搭在沙发的椅背上,双腿交叠,神色有几分莫名的晦涩难辨! 头顶的灯光照下来,在他脸上形成了阴明不定的暗影,长长地睫毛颤动着,在眼睑下投下一圈青色撄。 “能帮你揍他。” 容箬:“……偿” “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王露说警察局那边你请的长假,最近案子多,都念着你回去呢。” “家里有点事,回北京了,这不,刚下飞机被朋友叫到这里来,就看到你了。” “那你……” 陆冉白心里挺烦躁的,他不想回北京,但是现在的情况复杂。 想抽烟,手伸进外衣口袋里,又拿出来了,反复了好几次。 “可能要回去,爷爷身体不好,希望能在有生之年多看看我。” 他在a市这么多年,对这个城市有感情是肯定的,但他最舍不得的还是--容箬! “箬箬……”视线专注的看了她一阵,那些原本要说的话在舌尖盘旋了几次,最终还是改口道:“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工作上的事再大,也不如自己的身体,别太累,容氏不是你的责任。” “你什么时候回去?” “警局还有些事需要交接,应该这个星期之内能处理完。” 裴靖远谈完事情出来,已经十二点半了,他看了眼腕表,一边往外走,一边给容箬打电话。 从他进去,傅南一一直等在门口。 这会儿看到他出来,急忙迎了上去,“靖远,我跟你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公事让傅宁沛来跟我说。” 手机那端提示,对方暂时无法接通。 他拧了拧眉! 司机已经拉开门在一旁等着了。 被忽略的傅南一脸色很难看,伸手拦在他面前:“不谈公事,那私事呢?难道,为了一个容箬,你连伯母的病都不管了吗?” “至于私事,我跟你就更没有谈的必要了,南一,我现在对你的包容,全是源于当初,但是,终究会有限度。” 裴靖远推开她的手,上了车。 报了咖啡厅的名字! 直到车子没入车流,傅南一才一咬牙,伸手招了辆出租车。 咖啡厅。 容箬频繁的看表。 陆冉白抽完烟回来,就见她在位置上焦躁不安的晃着身体,“约了人?” 容箬脸一红,“嗯,约了靖哥哥!” 陆冉白也不意外,能让容箬露出这个表情的,不用猜都知道是谁。 “裴靖远上辈子肯定他妈的是当和尚的。” “啊,为什么?” 当和尚? 和靖哥哥气场好不搭。 “吃斋念佛多了,才让你这辈子对他死心塌地。” 容箬莞尔,但还是忍不住为裴靖远辩白,“靖哥哥是个好男人。” 这一点,陆冉白不否认。 低声道:“他要不是好男人,我还不放心将你交给她。” “小白,你以后,也会遇到一个对你死心塌地的女人,感情这种事,是命中注定的,你的估计是晚了点。” 陆冉白捏了捏眉心,想到妈妈给他安排的未婚妻,整个人就火大。 叫什么不好。 非叫姚槿。 妈的。 走在大街上姚槿姚槿的叫,别人还以为他在叫‘妖精’! 整天一张面瘫脸,跟多委屈似的。 追着要跟他生孩子的是她,真正委屈的,应该摆脸色的人,该是他好吧。 一个人讨厌另一个人,看对方什么都不顺眼。 说的,大概就是陆冉白看姚槿。 从头发到面部表情,从身材比例到衣着打扮,就没一样让他顺眼的。 明明挺好的气氛,因为想到那个女人,瞬间心情就不爽了。 “没想过结婚,北京现在,流行不婚族。” 没钱没权,也没有女人该有的温柔大气,不知道母亲到底看中了姚槿什么,非要让他娶她。 容箬:“陆爷爷的病是不是就是被你气出来的?” 陆冉白曲起手指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胡说。” 正巧手机响了,他起身告别,“我有点事先走,都快一点了,给裴靖远打个电话,被傻呼呼的坐在这里等。” “好。” 见她点头,陆冉白才放行的离开了。 容箬拿出手机准备给裴靖远打电话,才看到信号格居然是空的。 咖啡厅里没信号。 她拿了包,起身去结账。 对方看了眼单子,告诉她钱刚才有位男士已经付过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陆冉白。 刚下楼,就碰到正从车上下来,准备上楼的裴靖远。 “电话怎么无法接通?” 裴靖远沉着脸,找不到她,一路上连着闯了好几个红灯。 领带被扯松了,衬衫最上面的纽扣也解开了两颗,西装上有褶皱。 袖口卷到手肘处! “楼上没有信号,正准备给你打呢。” 容箬扬了扬手机。 裴靖远揽着她的肩,替她理好围巾,“想吃什么?” “你呢?我刚才在上面吃了点小点心,还不上很饿。” “吃的什么?” 裴靖远带着她往前走,没有坐车。 冬天的风很刺骨,一个劲的透过围巾缝往脖子里钻。 她冷的缩了缩脖子。 伸手抱住他,躲到他怀里避风! “冷?” “有一点。” “那坐到车上去。” 裴靖远招了招手,原本一直缓缓跟着他们的宾利车突然加速,开过来停在了他们身侧。 容箬搓着手,趴在门上往外看! 正好看到一家店生意特别的火爆。 “牛肉,吃牛肉吧。” 裴靖远瞧了一眼,没什么意见。 司机将车停下。 餐厅谈不上多好,但还看的过去! 牛肉是做好的,点了菜,几分钟就能上。 容箬熟门熟路的点了菜,见裴靖远一直看着她,摸了摸脸,“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你经常在这种地方吃饭?” 容箬点头,以前在警局的时候,同事三五成群的一起,都是这么吃的。 后来进入容氏上班,事情太多,为了赶时间,也是在这种小餐厅吃饭。 不过,裴靖远肯定很少来这种地方。 “这个点,这里生意还这么好,味道肯定很不错。” 正说着,就有人过来跟裴靖远打招呼:“裴总,您吃饭啊。” “嗯。” 都是些年轻的女孩,看了眼容箬,识趣的走了。 今天裴氏某部门临时开会,所以,推迟了下班时间。 吃饭的,大部分是裴氏的员工! 虽然在公司没跟裴靖远接触过,但顶头上司还是认识的,在这里看到裴靖远,个个都是胆战心惊的。 吃完饭。 裴靖远送容箬回公司。 关于傅南一说的事,她想了想,还是没问! 裴靖远从椅背后面的置物袋里拿出一本支票,写了一串数字,签上名字,“你应该用的上。” 容箬也没仔细看上面的金额,但裴靖远这份心让她感动。 她也知道,亲自签下这张支票,对他而言代表着什么! “对不起靖哥哥,我不能收。” 料到了容箬会拒绝,但裴靖远给出去的东西,就不会轻易的收回来。 “容氏现在的情况,你比我更清楚,没有这笔钱,撑不了几天了。” “但是我也不能收你的钱。” 容箬低头,咬着唇,声音虽小,但是很坚定。 裴靖远知道容箬怎么想的,心里暖暖的,忍不住伸手抱住她,压低声音安抚:“箬箬,乖,拿着,如果你觉得心里不安,以后再还我就是了。” “靖哥哥,我不要。” 不能要。 她期待和裴靖远站在对等的高度,不仅仅是事业,而是,抹平内心的愧疚。 如果一再的接受他的馈赠—— ---题外话---今天只有三千,身体不舒服,刚做了个小手术。。需要卧床休息。。 ... 正文 153.153:容氏发不出工资的事,你们调查过吗? “箬箬,你身为我的妻子,这是我应该做的。” 他不想看着她在别人面前低声下气! 然而帮容氏,确实需要他下定很大的决心。 “我不能要。” 容箬的态度也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撄。 裴靖远面色沉冷,将支票塞到她手上:“箬箬,太过骄傲,也不是好事。” “我不是骄傲,靖哥哥,我不能收你的钱是因为……因为……偿” 因为,她想能够光明正大的跟郁青蓝说,她和靖哥哥结婚,不是为了钱。 裴靖远等了一会儿,也没听到她继续说下文,对女人心里弯弯拐拐的心思,他是不太了解的。 “你先留着吧,万一需要应急呢。” 他知道,这两天是容氏发工资的时候。 “好。” 容箬收下了,但一下车就撕碎了扔进垃圾桶。 她如果收了裴靖远的钱,在郁青蓝面前,就真的抬不起头了! “容小姐,”还没走进公司大堂,就被焦急等在一旁的辛秘书拉到了旁边角落,“容小姐,您别进去,现在里面都堵着人呢?” “怎么回事?” “员工也不知道在哪儿听的,财政部没钱了,这不,正闹着呢,一部分人堵在财政部,一部分人堵在你的办公室,纷纷让发工资。” 容箬皱眉,“不是明天才是发工资的期限吗?” “本来是这样的,但这段时间公司上下人心惶惶,一有风吹草动,大家就闹腾起来了,而且我怀疑这件事背后一定有人操纵,不然不会这么大规模的闹事,连工厂工人都来了。” 傅南一。 容箬脑子里迅速闪过她的名字,但很快又被她忽略了。 毕竟没有证据,也不能胡乱猜想! 她转身往大堂的方向走,被辛秘书伸手拽住,“容小姐,他们现在正是情绪激动的时候,你现在进去他们能撕了你。” “我也不能躲他们一辈子呀,这种事,责任在公司,总要有个人出来面对解决的,如果一直拖着,他们的情绪会更大,到时候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果真如辛秘书所说,她的办公室堵满了人,还没出电梯,就能听到走道上人声鼎沸的议论争执声。 “来了来了。” 电梯刚一停,就听到有脚步声朝这边聚过来。 门一打开,她就被包围在了中间! “容小姐,我们的工资什么时候发?” “是啊,明天就15号了,今年公司业绩不好,我们也不指望年终奖能领多少,但工资总得按时发吧。” “对啊,董事长在的时候可从来没有拖欠过我们的工资!” 容箬等他们七嘴八舌的说完,视线环顾了一圈-- 跟在裴靖远身边时间久了,也学了他一点气压千钧的魄力。 周围的人渐渐地安静下来了,都有几分局促不安的看着她! “你们也说了,明天才15号,才是正式发工资的时候,你们现在一个个守在我这里闹,是什么意思?是受人挑拨,还是想趁着董事长不在,欺负我一个弱女子。” 领头的人率先开口:“容小姐,我们也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这段时间容氏业绩不景气,大家伙儿都担心。” 众人附和,“对呀,听人说,公司财务上都没钱了。我们明天发工资或者再推后一点都没关系,只要你让财政部将钱摆出来,让我们心里有底,我们立刻回去上班。” “我说了明天发工资,明天就肯定会发工资,一分钱不会少给大家!” 全场安静了几秒,也不知是谁突然大喊一句,“不要相信她,我们今天就要看到钱,要不然,我们就搬东西!” “我看谁敢,”容箬的声音很快被压住了,她扯著嗓子喊道:“今天谁要敢动这里的任何一样东西,我就报警处理。” 大家面面相觑了一阵,“算了,明天就明天,反正也不差这几个小时,明天如果拿不到钱,我们就上法庭解决,让容家的人都进监狱里吃牢饭!” 容箬被挤到了一边,那些人走后,她无力地靠在墙壁上,眸子微闭。 “容小姐。” 是辛秘书的声音。 她没有睁眼,从喉咙里溢出一句:“嗯。” “财务部已经算过了,流动资金已经不够发工资了!” “那就卖吧。” “啊?” 容箬睁开眼睛,“卖吧,华阳道的别墅,还有我手中方便出手的不动产。” “但是一天时间,就算再好的地段,也卖不到一个好价钱啊。” 更何况,这么大笔钱的交易,谁能在一天之内就下定决心啊! “能卖多少是多少,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再说。” 容箬走进办公室,地毯上到处都是散落的东西。 她本来就烦躁的心情越发的烦躁了,踢开脚边的东西,走到沙发边坐下! 不想讨论这些烦心的事,索性闭着眼睛睡觉。 辛秘书进来,看到容箬在睡觉,叹了口气,又出去了。 …… 容箬在公司待到很晚才回家。 刚开门,就被强烈的灯光刺得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待适应后,她才看清坐在沙发上等她的裴靖远。 穿的还是上午那一身西装,连领带都没解开,只是扯松了,松松垮垮的在脖子上挂着! 袖口推到手肘处,露出匀称紧绷的小臂。 “靖哥哥,”容箬强打着精神,脸上换了一副轻松的笑容,“怎么还没睡?” “你去哪里了?” 裴靖远回头,脸色很沉,隔着光影,淡淡的望着她苍白的小脸。 眸子深邃,盛着看不透的情绪。 “我在公司啊,忙到现在才下班!” “我给你的支票呢?” 容箬:“” 她低着头,虽然什么都没说,但神情已经表明了。 裴靖远从沙发上站起来,挺拔的身形挡住一片光线,他居高临下的瞧着她。 似愤怒似心疼。 “你打算瞒我多久?员工都到公司逼要工资了,你是打算让我在电视里看到你被一群人围着骂无良奸商,拖欠员工工资不给,是不是?” 容箬又累又饿,又被裴靖远凶了一阵,原本就低落的心情跌到了谷底。 但听到他这番话,又莫名的多了几分喜感。 “嗯,还等着你去保释呢。” 裴靖远恨铁不成钢的揉了揉她的脑袋,“打算怎么处理?” “不是已经再卖了吗?” 容箬丝毫不惊讶他怎么知道今天下午的事,而且,既然他能知道员工上公司来要工资,肯定知道她卖别墅的事。 “天真,”这样的事,他也曾经经历过。 一天,就算真有人买,价格也是压的极低的! 见容箬不说话,他也没再多说,只是抱了抱她,“上楼睡觉,看你,都快倒了。” “嗯。” 容箬先去洗漱。 裴靖远洗完澡出来,就见她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 乌黑的长发在枕头上散开,像一幅水墨山水画! 床头的灯开的很暗,窗帘没拉,外面的灯光从窗外投进来。 淡淡的洒在铺着地毯的地板上。 裴靖远掀开被子躺进去,从后面抱住她,伸手关了床头的灯! 黑暗中。 容箬睁开眼睛。 往裴靖远的怀里靠了靠。 不管怎么样,只要有他在身边,再艰难的日子,都会撑过去的。 原本以为会失眠,没想到,却一觉睡到大天亮! 早上醒来。 身边已经没人了。 她伸手探了探温度,冰凉的! 从结婚到现在,裴靖远还是第一次在家里住,容箬甚至产生了一种昨晚只是她太想念他,而臆测出来场景这样的幻觉。 在床上躺了五分钟,才披了睡袍起床。 冬天的天气冷的人直打颤! 一哈气,就是一团白白的雾气。 洗漱完出门。 正好碰上跑完步回来的裴靖远,短袖polo衫,晦涩的运动长裤,颈子上搭着一条毛巾。 身上都是汗。 隔着一个人的距离,容箬都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热气! 裴靖远拿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伸手过来抱她。 容箬低叫着避开他,撑着门‘咯咯’的笑,“你身上都是汗,我刚洗漱完,别抱我。” “那正好,陪我再洗一次。” 容箬四处躲闪,但还是被他拦腰抱进了怀里,脖子上的汗蹭在她的脸上,她在他怀里不安分的左躲右闪。 “靖哥哥,你快松开,汗弄到我身上了。” “陪我一起洗澡。” 他强行掰过她的脸,凑过去吻她。 容箬一边笑,一边躲闪着往后退! 男人性感的唇上,有汗水的咸味。 “啊,”脚下不小心绊了一下,容箬尖叫着往后倒,幸好裴靖远反应迅速的撑住身子,才没有酿成双双跌在地上的惨状。 容箬被裴靖远拉进怀里,这次,她还没来得及避,就被咬住了唇。 只是蜻蜓点水的吻了片刻,便松开了! “陪我洗澡。” 容箬刚换的衣服,被他弄了一身汗,脸上和脖子上都是。 不洗澡都不行了。 但是跟他一起洗 估计不折腾一个小时,是出不了浴室的。 今天公司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她处理呢! 如果去晚了,估计连公司大门都要被那群人给堵了! “你先去,我找套衣服。” “一起。” 她穿的是带拉链的羽绒服,裴靖远直接拉下她衣服的拉链,脱了扔在床上 “靖哥哥公司里还有一堆事等着我处理呢。” “我很快。” 容箬的脸被空调的温度薰出了一层淡粉,鼓着腮帮子,瞪他:“你哪次快过?” 裴靖远痞气的斜勾了一下唇角,手已经在不安分的摆弄她的毛衣了,“你这是在夸我?” 透明的磨砂玻璃上,容箬的毛衣已经不知道被脱来扔到哪里了,身上只穿了件衬衫,最上面的纽扣被拽掉了。 裴靖远的身子紧紧的贴着她,双手捧着她的脸,细细的亲吻着她! 为了顾及容箬,水温稍微有些烫。 白白的雾气盈满了整个浴室。 容箬仰着头,努力回应着他强势的亲吻。 男人粗重的喘息声,清晰明显的在耳边回荡! 一个澡洗了一个多小时,容箬边换衣服边看表,为了要吃早餐,她特意提早了半个小时,这会儿,别说早餐,就算马不停蹄的赶去,也迟到了。 “都怪你。” 裴靖远的衣服都是搭配好的,根本不需要再费心去想,容箬系围巾的时候,他已经穿戴整齐,等在一旁了。 “我送你。” “我自己开车去。” 让他送,那群人还不跟见了血的蚊子一样。 话说,工资的事,她还没想好怎么处理! 大不了—— 让他们搬吧。 反正再拖着,容氏也逃不过破产的结局。 想明白之后,她心里顺多了,颇有破罐子破摔的气势。 裴靖远看了眼腕表,拉着已经穿戴好的容箬往外走,“我送你,还来得及。” 就她的车技,一急估计就跟人撞上了。 佣人已经将他们的早餐分别打包好了,看到裴靖远拉着容箬下来,“先生,您和少夫人的早餐我已经准备好了,您们带在路上吃。” 在家里伺候这几天,她已经摸清楚他们的上班时间了! 这个点出门,肯定是来不及吃东西了。 “谢谢。” 裴靖远伸手接过来。 容箬也没跟他硬着拗,到时候在前面一点的位置下车就好了。 早餐是煮鸡蛋和三明治,方便。 容箬一边自己吃,一边喂了裴靖远,“靖哥哥,不用送到公司楼下,就在通远街口就好。” 她虽然特意提醒了一句,但裴靖远还是将车停在了容氏的办公大楼下。 容箬看了眼时间,还差五分钟。 匆匆说了声‘再见’,就推开车门下了车。 而那些人,似乎刻意等她似的,刚才还没瞧见人,她一下车,立刻就从各处涌了出来! “容小姐,工资怎么还没到账,这都已经十五号了。” “你是不是骗我们的?” 容箬本来已经做好了让他们搬东西的准备了,但是他们这般咄咄逼人的态度,也着实惹恼了她。 “这不是还没上班吗?” “你以为我们还会信你,刚才我们已经去问过财政了,公司的流动资金连我们一半人的工资都不够。” “对,无良的奸商,你还我们的血汗钱。” 容箬被人推倒在地! 但是,事情远远还没有结束—— 媒体也来了。 拿着摄像机,“容小姐,请问容氏已经到了发不出工资的地步了吗?” “还是容氏有意拿这个当借口,拖欠工人工资。” 她的周围,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各种各样的问题接踵而至。 这么多人,却没有人伸出手扶她一把。 容箬缩着身子,双手环着膝盖,以一种保护的姿势抱着自己。 周围都是人! 扛着摄像机,弯着腰看着她。 那感觉,稍不注意就会倒下来,压在她身上。 容箬动了动唇,在绝望和无助中,她潜意识的喊了个名字,“靖哥哥” 她没想过让裴靖远公开来帮她,这样,就会让所有人对他们的关系起疑。 进而挖出当年裴伯父过世的真相! 这和她的初衷是不同的。 叫他的名字,只是一种心里寄托。 然而,人群外面传来***动,很快分开站到了两边,中间露出一人宽的走道。 裴靖远双手插在裤袋里,看似闲庭若步,却步伐快速的走过来! 弯腰,手托住容箬的后背,将她抱了起来。 眉头皱了起来。 神色没变,但那层层叠叠而来的压力,却已经表现出了他此刻的愤怒。 他审视的目光掠过第一排的人的脸,抬起手,露出手腕上昂贵的腕表。 点了点上面的时间,笑道:“现在还差一分钟才是容氏的上班时间,按照财务部发工资的正常进度,应该到中午,这笔钱才能打进你们的账户,你们现在就在这里咄咄逼人,是不是太没道理了?” 他的语气不重,但却让一群人不寒而栗,纷纷往后退了一步。 就连刚才还一脸鸡血的媒体,此刻都是一句话不敢问。 刚才没赶上第一排的人原本还心里不快! 这会儿,都感谢老天爷的特别优待。 扛着摄像机就想开溜。 裴靖远都出来说话了,就算能挖出什么大的新闻,也是不敢登的。 除非不想再媒体混了! “都给我站住。” 就像被按了暂停键的画面,所有人都维持着最后的动作,不敢动。 其中外围,有一半以上的人是准备开溜的。 画面尤为滑稽。 “容氏发不出工资的事,你们调查过吗?” 他径直走到其中一个记者的面前,拿起他胸口上的记者证看了一眼。 “没没有。” 那人吓的两腿发软,条件反射的想将记者证从裴靖远的手上扯回来。 刚一伸手,就停住了。 还好理智及时回来,才没有做出摸盛怒中的狮子的毛的举动! 男人的五官在阳光下出神入化的俊朗,干净英挺的眉拧着,唇角还含着一丝不合时宜的笑:“那你们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有有人打电话爆料” 后面的因为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所以说不下去了。 裴靖远淡淡的接口:“然后你们就不分青红皂白的来了?连事实依据都没有。” 容氏这段时间的情况,资金周转不宁也是很有可能的。 但是,这种话他不敢在裴靖远面前说。 他猛的沉下脸,几乎没给人一点转变的时间:“都给我立刻离开,如果再有下一次出现在容氏门口,我就让你们和你们的杂志社,彻底成为过去。” ... 正文 154.154: 那人吓的两腿发软,条件反射的想将记者证从裴靖远的手上扯回来。 刚一伸手,就停住了。 还好理智及时回来,才没有做出摸盛怒中的狮子的毛的举动! 男人的五官在阳光下出神入化的俊朗,干净英挺的眉拧着,唇角还含着一丝不合时宜的笑:“那你们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有有人打电话爆料” 后面的因为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所以说不下去了偿。 裴靖远淡淡的接口:“然后你们就不分青红皂白的来了?连事实依据都没有。” 容氏这段时间的情况,资金周转不宁也是很有可能的。 但是,这种话他不敢在裴靖远面前说。 他猛的沉下脸,几乎没给人一点转变的时间:“都给我立刻离开,如果再有下一次出现在容氏门口,我就让你们和你们的杂志社,彻底成为过去。” 媒体走后,工人也陆陆续续的离开了。 有裴靖远的保证,钱的事就不需要担心了! 刚才还乱成一团的大门口,这会儿,清净的就剩他们两个了。 容箬还处在刚才的惊吓中没回过神来,整个人都软倒在裴靖远的怀里! 她低着头,脸贴着男人紧绷的胸膛。 一声不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有没有伤到哪里了?” 裴靖远一手托住她,俯身查看她有没有受伤。 掌心蹭破了皮,伤口里粘了灰,沁着血丝! 轩朗的眉头拧紧,眸眯了一眯,薄唇逐渐的抿成一条直线。 容箬急忙拉住他:“没事,一点小伤,喷点酒精就好了,你不用担心。” 手上的伤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脚崴了,一动都疼,不能走! “靖哥哥,谢谢你。” 裴靖远听到她软软蠕蠕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直阴郁的心情才稍微缓和了些,但脸还是冷的厉害! “这么烈的性子,怎么不干脆摔死算了,我是吃饱了撑着才会担心你。” 容箬知道他说的是自己拒绝他帮忙的事。 知道他在气头上,不能跟他硬碰硬,点头连连称是,“摔死活该,一了百了,你就不用左右为难了。” 见裴靖远还是绷着脸不说话,容箬指了指那些人离开的方向:“要不,再把他们叫回来?不过,在这门口摔死,估计有点难度,要不换种死法?踩死又死的太难看了,满身青紫,说不定肠肝肚肺都出来了。” “你还越说越来劲了,”裴靖远作势要敲她脑袋,容箬嬉皮笑脸的抱住他:“靖哥哥,我脚崴了,疼,上去不了了。” “都想着死了,索性跳上去啊,正好让容氏的员工都瞧瞧,他们容经理的铁血范儿。” “你就忍心。” 后面两个字她说的很轻,视线落到裴靖远身后,唇角的笑意渐渐收住了。 察觉出她的异样,裴靖远也严肃了神情,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是容景天。 他早上接到辛秘书的电话就匆匆赶来了,但还是晚了一步。 虽然已经出院了,但神色和之前比,还是很憔悴! “靖哥哥,”容箬下意识的抬头去看裴靖远,生怕他心里会有隔阂,“已经九点多了,要不,你先回公司吧,晚上来接我。” 她抬起一只脚在裴靖远面前晃了晃。 原本只是想转移话题,但忘了,她的脚踝已经肿的跟猪蹄似的了! 透明的薄丝袜下面,脚踝红肿的厉害。 裴靖远弯腰,握着她的脚踝转了两下,容箬疼的呲牙咧嘴,一个劲的低叫。 他起身,扶住她:“没伤到骨头。” 然后,不由分说的将容箬抱起来,“先上去。” 容景天在后面看的真切,连日来的担忧也散了。 裴靖远对箬箬,是真的很好! 他也可以放心了。 裴靖远抱着容箬进了公司大厅,他没有跟上去,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就招了辆车,离开了。 “裴总。” 一见他们进来,原本都站在大厅里瞧热闹的员工纷纷低头退到了一边。 那恭敬程度,绝对比面对容箬这个正牌老板还谨慎! 裴靖远看了眼大厅里寥寥的十几人,再低头去看容箬臊红的脸,“我要再过几天来,是不是就剩你一个人还守着这栋大厦了?” 容箬斩金截铁的答道:“不会。” “这么有自信?” 他弯唇,眼角有淡淡的笑纹! 上了楼。 裴靖远径直抱着她进了办公室,吩咐随后的辛秘书:“医药箱呢?” “医药箱?” 这东西,在办公室里听着,还挺陌生的! 裴靖远在容箬面前脾气好,但不代表对着谁都是和颜悦色的。 隔了两秒没听到回答,不悦的拧着眉,“需要我告诉你医药箱长什么样?” 他身上的冷漠和尖锐,比任何时候都来的清晰强烈。 辛秘书无端成了炮灰,满心委屈,但面对裴靖远,她是有怒不敢发啊。 只好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容箬。 “辛秘书,麻烦你下去买瓶酒精吧。” 容箬对生活随便的一面,他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就没指望她的办公室能变出医药箱这类的东西。 “酒精,纱布、棉签。” 辛秘书生怕买漏了,急忙拿笔记下来! 见裴靖远没有继续说的打算,才折起来放进口袋里,匆匆离开了。 她才不要站在这里继续当炮灰! 裴靖远走到办公桌前,从第一个抽屉里拿出一个笔记本。 翻开—— 第一页就记着公司各部门的短号。 “你要干嘛?” 容箬撑着沙发的扶手想站起来,被他一记眼神逼得又重新坐了回去! 裴靖远修长的手指划过纸页,指甲修剪的圆润有度。 最后在财务部三个字上停下。 拿起电话,拨了三个数字过去。 “靖哥哥,你给谁打呢?” 那个笔记本上,是刚上任时辛秘书交给她的,记录的都是公司内部的短号。 “你给我乖乖的坐着别动,”他将听筒夹在耳朵和肩膀中间,眯着眼睛,倚坐在办公桌上。 “上来一趟。” 说完,就挂了电话。 留下财务部的经理一头雾水,自言自语道:“容小姐的办公室,什么时候有男人了。” “裴氏集团的裴总在楼上呢,今天容小姐被那群人逼得崴伤了脚,还是裴总抱上去的,”离他最近的人接口说了句,然后又一脸惊讶的睁大眼睛:“经理,你不知道啊?” “我知道个屁,我今天故意迟到了半个小时,昨天财务部差点没让那群人给拆了!我说你,不是已经递交了辞呈了吗?还没满一个月啊?” “本来明天满的,但我刚刚又去人事部把辞呈拿回来了,我发誓,要陪容氏共进退。” 一旁的人嗤之以鼻,“你就继续吹,还共进呢,也不会觉得良心不安。” “我不安什么?我这是大实话。” 财务部顿时陷入了一场七嘴八舌的争执中。 都是数着天儿的上班了,对于大家的懒散,经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懒得理! 因为是裴靖远打的电话,他一刻不敢耽误的上了楼。 敲门。 还对着一旁的玻璃理了理头发。 “进来。” 里面传来低沉的男声,及女人小小声的抱怨:“这是我的公司。” “闭嘴。” 他目不斜视的走进去,“裴总。” 裴靖远正在给容箬清洗手上的伤口,棉签蘸了酒精,一碰上伤口就钻心的疼。 容箬的手被裴靖远握着,抽不出来。 她只好不停的吸气来缓解疼痛! “痛,裴靖远,我不擦了,现在是冬天,不容易感染。” 以前在刑警队的时候,受过比这严重的伤,都不用酒精的。 过两天自己就结痂了。 “疼也是活该。” 容箬忍着不啃声。 酒精擦上去过后凉凉的,也就刚开始的那几下疼的厉害! 裴靖远擦完药,又细心的替她裹上纱布。 才有空去看办公室里多出的那人。 “财务部的经理?” “是,裴总。” 裴靖远点了点桌上的支票,已经签好名写好金额了,“今天中午之前,把现还在容氏任职的所有人工资打到卡上。” “三个小时?” 容氏最近辞职的人很多,人事部还没把名单整理出来交给他。 “太长了?那两个小时之内。” 裴靖远不想跟他多言,目前这种情况,存在懒惰是情理之中,但并不是情有可原。 “不不是我立刻去办,如果没什么其他事,我先下去工作了。” 财务部的经理急忙遁走,再呆下去,得缩减到一个小时了! 擦完药,容箬脚踝上的肿胀还没有消下去。 裴靖远将她抱到办公椅上坐着,“我先回公司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中午我让辛秘书给你定外卖,晚上我来接你,你的脚,不能下地走路,要不然会越来越严重。” 容箬低头,一动脚踝,就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再不听话,就去医院打个石膏,回床上给我躺三个月。” 让她一个人呆在容氏,裴靖远还真有点不放心! 虽然工资的事情解决了,但现在的容氏,就是问题少年。 一堆的事等着要处理。 容箬性子又好强! 他估计前脚刚走,她就将他的话跑到九霄云外了。 “你跟我一起去裴氏,有紧急文件,让辛秘书送过来。” ****** 裴家别墅。 郁青蓝冷着脸,手抓着遥控板,用力的连手指节都泛白了。 青筋凸起,更显得她形如枯槁,消瘦的不成样! 视频中,裴靖远将容箬护在怀里,对着媒体毫不留情。 “如果再有下一次出现在容氏门口,我就让你们和你们的杂志社,彻底成为过去。” 最后一句话,她已经重复听了五六遍了。 “能耐了,翅膀硬了,现在敢在大庭广众下威胁媒体了。” 郁青蓝喘着粗气,手压着胸口。 哆嗦着指向视频中一派矜贵,却难掩怒气的清俊男人,“南一,你瞧瞧,你瞧瞧,这就是我教出来的好儿子,公开帮着仇人的女儿。” 傅南一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伯母,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估计有人巴不得我气坏,你听听,这都什么话,彻底成为过去,我要是跟容箬过不去,他是不是也要这样跟我说?让我彻底成为过去?” 郁青蓝一口气没喘过来,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傅南一一边帮她顺气,一边想着下一步该怎么走。 冷不防的,手下的身子突然一软—— 就朝她这边倒过来了。 傅南一吓了一跳,急忙低头去看 郁青蓝已经晕倒在了沙发上。 “伯母”她知道郁青蓝近两年身体不好,没料到会说晕就晕啊。 她掐着郁青蓝的人中,朝外面喊道:“邱姨,伯母晕过去了,快叫救护车。” 容氏顶层。 容箬的办公室! 裴靖远居高临下的和容箬对峙。 容箬抱着腿摇头,“我不去,我保证乖乖的坐着不动,再说了,我鞋子都让你收走了,我还能去哪里啊。” “不去也得去。” 两人正僵持着—— 裴靖远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来看了来电显示,转身接起。 “邱姨,”他的语气陡然严肃起来,甚至没跟容箬打招呼,快步走出了她的办公室。 “怎么会突然晕倒?打电话给澜医生了吗?” 隐隐约约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越来越远,渐渐的听不见了。 裴靖远赶到医院,已经一个小时了。 他原本是开车回家的,在中途接到邱姨的电话,说郁青蓝醒了。 傅南一不放心,好说歹说才让她去医院做个仔细的检查! 还没到医院,手机就有短信进来。 是傅南一发的病房号。 裴靖远看了一眼,也没回,随手将手机扔到了副驾的车座上。 傅南一在病房外面的长椅上坐着。 头发散了,衣服也乱糟糟的! 失神的看着地面。 郁青蓝晕倒的前因后果,他在电话已经听邱姨说了,当时气的连掐死她的冲动都有了。 但瞧着她现在这副模样,又心软了几分。 “怎么样了?” “靖远,”她从位置上站起来,颇有几分局促的看着裴靖远,“我不是故意的,这些事,你知道瞒不过伯母的,视频也是她打电话问我要的,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她的身体虚弱成这样。” “那你知道什么?” 裴靖远冷声问了一句。 傅南一被堵的哑口无言,“伯母好不容易才睡着,你别进去了。” “主治医生呢?” “伯母一定要让王教授看,王教授去做手术了,要等几个小时。” 裴靖远没说话。 单手插进西装裤里,走到走道最末。 手指在烟盒上按了几下,最终,顾及在医院,没有抽! “靖远,”傅南一走过来,手指抓着窗棂,中间隔着一人的距离,“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怕离得太近,会引起他的反感。 她现在,如履薄冰。 不敢有丝毫的逾距。 生怕,连这点微弱的关系都维持不住。 “嗯。” 裴靖远敷衍的应了一声。 “对不起。” 这次,裴靖远连话都没接。 傅南一觉得无趣,但又不甘心就这样离开,想了半天,又实在找不到话题! 他们甚至,没有值得缅怀的过去。 裴靖远一站就是一个小时,对一个男人还好,傅南一就吃不消了,更何况,她还穿着高跟鞋。 “靖远” “累了就去那边休息,”他偏过头,瞧了她一眼,“这里也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去吧。 傅南一侧着身子,揉了揉已经僵硬的小腿,“我不累。” 她被裴靖远疏离的视线看的心里发毛,“我等伯母看了医生再走,毕竟事情是因我才引起了,我现在回去,也于心不安。” 裴靖远没说话,傅南一就当他默许了! 中途郁青蓝醒来,睁开眼看到裴靖远,就将眼睛闭上了。 冷冷的说:“你出去。” “妈。” “出去,除非你拿和容箬的离婚证来,否则,我一辈子不会见你。” 裴靖远拧眉,神色阴郁的站在原地。 傅南一拉了拉他的衣袖,“靖远,你先出去吧,伯母刚醒来,不能受刺激了,我帮你劝劝她,你给她一点时间接受。” 裴靖远从裤袋里摸出烟,抽出一支含在嘴里,转身出去了。 关门时,他道:“王教授还在做手术,我先让别的医生给您瞧瞧,等王教授出来后,再让他过来看看。” “我的事,不要你操心!” 病房门关上。 郁青蓝睁开眼睛,看着已经没有裴靖远影子的病房,整个人都空了。 “他果真,果真为了那个女人,连我的死活都不顾了。” “伯母,你别胡思乱想,靖远还是很关心你的,知道你晕倒,急急忙忙的就赶过来了。” 见郁青蓝没说话,傅南一接着道:“要不,就按靖远说的,让其他医生先给您看看,万一有哪里不舒服,拖久了不好。” “不用,我的病一直都是王教授看的,换了其他医生,他不知道我的用药情况。” “医院都有建卡,卡上一查就知道您以前用过什么药。” “南一啊,你别在这里守着我了,去看看靖远,”她拍着傅南一的手,语重心长的说:“你是我最中意的儿媳妇,可是偏偏” “对不起,伯母,让您失望了。” “去吧,陪陪靖远,这男人,就是块石头,而你,就是那滴水,明白我的意思吗?” 傅南一从病房里出来,裴靖远正站在走道上抽烟。 半眯着眸子。 青色的烟雾模糊了他冷漠疏离的五官! 手指捏着金色的烟蒂,映着火光,手指如玉般通透。 “靖远。” “嗯,”裴靖远目光微闪,落在她身上,几秒才有了实质。 “她最近心情不好,麻烦你了,多开导开导她。” “这是我应该做的,靖远,你别跟我说谢” “不,”裴靖远打断她的话,“这些,不是你应该做的。” 傅南一:“” 她明白他的意思。 只是,她一贯骄傲。 裴靖远这句话,如果一记耳光,重重的打在她脸上。 又过了一个小时,王教授才在一群医生的簇拥下,匆匆赶来! 跟裴靖远打了个招呼,就进了病房。 裴靖远走到门口,想到郁青蓝现在不想见他,就没有跟进去。 傅南一看了他一眼,给了他一记安抚的眼神,跟着医生进去了。 “裴夫人,最近身体怎么样?开给你的药在坚持吃吗?” 门没关。 清晰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裴靖远倚着墙,透过门缝看着里面病床上躺着的郁青蓝。 没有化妆,她的脸色,白的几乎跟身下的床单融为一体了! “在吃。” “您的情况,我还是建议您尽早动手术,最重要的是,保持心情愉快。” “一把老骨头了,还愉快什么啊。” “” 裴靖远曲起的手指在墙壁上轻敲,里面的谈话声渐渐离的很远。 光听对话,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但是——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妈妈的眼神 因为是亲人,所以,从来没想过要去怀疑什么,也没有仔细注意过她说话时的神情。 刚才他惊鸿一瞥 妈妈眼睛里,并没有身患绝症的人才有的颓败或者求生的***。 而是像和好友聊天似的,随意的抱怨人生不如意! “靖远靖远,你在想什么?”傅南一连叫了两声,裴靖远才回神。 “怎么了?” “想什么这么入神?王教授都走了,跟你打招呼你也没瞧见。” 容箬纠结再三,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去看看。 虽然郁青蓝肯定不想见到她,但她去不去,又是另外一回事。 大不了,被她骂一顿赶出来! 靖哥哥为她做了那么多,她也想为他做点什么。 至少,不要让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伯母的性子她了解,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 她现在,只是不能接受,裴靖远忘了裴伯父的仇,跟她在一起! 以前裴靖远没跟她在一起时,郁青蓝对她的态度,虽然疏离冷淡,但表面该有的礼节还是做够了的。 她让辛秘书给她买了双棉拖,又去花店买了裴伯母最喜欢的忽忘我。 紫色的。 周边配上一圈白色的满天星,很是漂亮! 她不知道病房号,只好给裴靖远打电话。 听到她在楼下,裴靖远的薄唇抿得死紧,站在窗口,看着楼下抱着花束、裹着白色羽绒服的小女人。 似乎心有灵犀。 在他看下去的时候,她也正好看上来。 四目相对! 她在冬天并不灼热的阳光下,笑的一脸灿烂! 裴靖远不自觉的弯了弯唇角。 傅南一在一旁看的真切。 失落的垂下眼睑,也许,这就是她一直想要的,迫切想从裴靖远身上得到的—— 被称之为爱情的情感。 它会让人不自觉的勾起唇角,即使对方胡闹,也毫不计较! 然而—— 她曾经以为,像裴靖远这么清冷的人,是不会有这样浓郁的感情的。 裴靖远冷冷的斥了一句:“回去。” “我都来了。” 她抱着花,笑得有几分讨好。 “来了也回去。” 妈妈连他都不见,容箬来了也是无济于事。 这些情绪,他一个人面对就好了! 容箬只盯着他,虽然隔得远,但依然能看见,她黑白分明的眸子在上下运作。 “你在干嘛?让你回去,脚上还有伤呢。” “在数你在几楼啊,十七,十八,十九十九楼。” “你站在那里别动。” 说完,裴靖远就率先挂了电话,转身大步走向电梯的方向。 “靖”傅南一微微抬手,裴靖远已经与她拉开了一段距离了,“远。” 裴靖远出了电梯,就瞧见容箬一瘸一拐的正往这边走,有些费力,每走一步,眉头就蹙一蹙! 辛秘书在一旁扶着她。 裴靖远几步跨过去,冷着脸,劈头盖脸的凶她:“不是让你在原地等着吗?” “你下楼,我也得走过来啊,还不如先走着。” “我就该让你自己踮着脚爬上去。” 裴靖远弯腰抱起她。 容箬也没有矫情的拒绝,她现在,整个脚踝都疼的麻木了。 乖顺的攀着他的脖子,“靖哥哥,你会不会怪我自作主张?” “嗯。” 容箬不满的鼓着腮帮子,声音里带着些小情绪,“我是不想让你夹在中间为难,跟个三明治似的。” 她伸手去捧他的脸,被裴靖远避开了,“你有见过长相这么出众的三明治?” 容箬‘哈哈’的大笑,强硬的掰过他的脸捏了捏,“你的脸呢?” 裴靖远抱着她,腾不出手来,躲了两下没躲开,只能由着她为所欲为。 “女人果然不能惯,越来越放肆了!” “是身份不一样了。” “以前是哥哥,现在” 她咬着唇,不说话了。 裴靖远挑眉,狭长的眸子里波光潋滟,“怎么不说了?现在是什么?” 电梯门打开。 傅南一从里面出来,看到被裴靖远抱在怀里的容箬,礼貌的笑了笑! 垂眸,长长的睫毛遮盖住了她眼底的神色。 她站在一旁,眼角的余光看着他们进去,直到电梯门关上,才抬头。 眸子里迅速掠过一丝恨意。 很快又消失不见了! “容箬,你今天所拥有的,原本都应该是我的。” 出了电梯,裴靖远将容箬放下来,“你的脚能走吗?” “嗯。” 她原本要抬起来给裴靖远瞧瞧的,但想到比早上肿的还要大了,就赶紧缩回去了。 “没事的,回去就能卧床休息好长时间了。” “容氏呢?不管了?” 容箬耸了耸肩,“我和爸爸商量了,决定将容氏剩下的处理掉,尽人事听天命了。” 裴靖远没再说什么,走到郁青蓝的病房前,压低声音道:“妈说了什么,别在意。” “知道。” 病房里,郁青蓝靠坐在床上看电视,纪录片,画质不怎么清晰。 听到声音,侧头瞧了一眼! 又视而不见的将视线转回了电视屏幕上。 “妈,箬箬来看您了。” “伯母,我给你买了您最喜欢的忽忘我,您看看漂亮吗?” 意料中的。 郁青蓝没理她。 容箬拆了包装,将花插进床头柜上的花瓶里。 白色的病房里顿时多了些生气! “伯母,我知道您不能接受我,但是,您生我的气,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您这样,靖哥哥很难受。” “容箬,你如果当我是伯母,就跟靖远分开吧,n我也有脸下去面对裴家的列祖列宗。” 容箬咬着唇。 如果郁青蓝对她发脾气,她尚且能笑脸相迎,不放在心上。 但是她软了态度,却让容箬心里难受的紧。 “伯母” 一开口,声音都是哽咽的。 裴靖远从后面揽住她的肩,拍了拍,“去花瓶里装点水。” “哦,好。” 容箬抱着花瓶出去了。 她转身的时候看到郁青蓝眼里的希望迅速萎靡下去! 然后,冷冷的看向裴靖远,“我还是那句话。” 出了病房,容箬按照指示牌指的方向去洗手间装水。 其实病房里就有洗手间。 但是刚才的情况,实在不适合她多呆! 刚走了几步,就碰到一群穿白衣大褂的人走过来。 在医院里,医生随处可见,她也没在意。 直到擦肩而过时,一个声音叫住她:“容箬?” 她回头—— 叫住她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长的很俊朗,戴着一副无框的眼镜。 他手里拿着病历本。 容箬想了想,没什么印象。 完全不记得在哪里见到过这个人! 她认识的医生,就只有郁七七一个。 “你是容箬?” 对方也不太确定,重复问了一遍。 “我是,抱歉,请问您是?” “徐沅澔,你还记得吗?高中的时候坐你后排的位置。” “哦,是你啊,”容箬笑着寒暄:“你考了医科大啊,当时没听你说啊。” 她也只是有个大概的印象! 应该说,初中、高中、大学这几年,她对男生都只有大概的印象。 那时候,她心里眼里全是裴靖远。 “当时是没有想读医科大的,后来临时改了主意。” “哦,”她拿着手里的花瓶比划了一下,“那你忙,我去给花装点水。” 徐沅澔的视线往她身后的病房瞧了一眼,“裴夫人是你的?” “她是我婆婆。” “你结婚了?” 震惊之下,他就忘了自己原本要说什么了。 “嗯,刚结没多久?” 她的脸上浮起一抹浅红。 “和你说的靖哥哥?” 那个时候,全班都知道她喜欢一个叫‘靖哥哥’的男人,只是都没见过真人! “没想到,居然是裴夫人的儿子。” 徐沅澔喃喃的说了一句。 容箬没听清,往他的跟前凑了凑,“什么?” “没什么,”他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她,“这是我的名片,我的师傅正好是裴夫人的主治医生,如果你有什么要了解的,给我打电话。” 徐沅澔一群人走出很远,容箬很在反复琢磨他那句话—— 有什么要问的 关于病情? 但是,如果是病情,医生不都是告诉家属了的吗? 他的师傅,还有什么没跟靖哥哥说的? “在想什么?看你站在这里半天没动?” 裴靖远抽走她手里的名片,随意的扫了一眼,“这是什么?” “哦,偶遇了一个高中同学,他的联系” 话没说完,名片就在空中打了个转,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容箬看的目瞪口呆。 “裴靖远,你下次,能不能不要不经过我的同意乱扔我的东西?” “你叫我什么?” 容箬又成功被他带的偏离了轨道,气势瞬间就弱了,“我总不能,叫你一辈子的哥哥吧,偶尔也得叫名字放纵一下。” “在床上的时候放纵就可以了,在平时,我还是希望你乖一点,别老是做让我不开心的事。” 裴靖远往前走,容箬几步跟上去,“比如” “别乱接别的男人给的联系方式。” “” 醋坛子。 一直跟着裴靖远走进电梯,她才想起来自己是去洗手间里接水的。 水没接到,花瓶还抱在手里呢。 而裴靖远显然是刻意放慢了脚步,要不然,以她受伤还短一截的腿,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追上他 “我先把花瓶放回病房。” 裴靖远拉住她按电梯的手,“不用,我瞧着挺好看的,正好抱回去放在我们的床头柜上。” 容箬:“” 她指了指花瓶上面医院的logo,“这是医院的财产,要是在大门口被保安拦下来,偷个花瓶,多丢脸啊,要偷也偷点有意义的啊。” “什么有意义?” 他凑近她。 容箬眨了眨眼睛,还真的很认真的去思考这个问题。 医院里,除了医疗器械,好像没其他好偷的了! 裴靖远凑得近,长长的睫毛刷过他的脸。 痒痒的,酥酥麻麻的感觉。 他稍稍往前凑了凑,就贴上了她的唇瓣,没有深吻,只是贴着,“偷人?” 低沉性感的嗓音带着某种蛊惑的磁性。 容箬只觉得因为他这句话,心里某个地方迅速滚烫起来。 她滚动了几下喉咙,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靖哥哥” 裴靖远站直身子,泰然自若的问:“那个叫徐沅澔的,长的怎样?” 容箬脸上的热度还没退,一张脸又红又烫,连脖子和耳垂也染上了粉色! 偏偏,引得她心思不定的罪魁祸首是在戏耍她。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肿的跟个馒头似的脚踝不说话。 电梯停在一楼。 裴靖远弯腰,在容箬没有半点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直接将她抱了起来,大步流星的走到车子旁。 拉开车门。 将容箬推进了后车座,他随后也坐进来了。 “刚才在想什么?” 裴靖远凑近她,她身上,总是有股清甜的味道。 怎么闻也闻不够。 他将容箬禁锢在椅背和他的身体之间,手指轻佻的从她脸上划过,一直沿着脸部轮廓划到脖子上 最后停留在她的衣领上。 “脸怎么这么烫?” 容箬别开头,“想我接张名片某个醋坛子都能发这么大的脾气,要真去偷了人,某人岂不是要气得自绝当场。” “不会,”他埋首在她的脖子上亲吻,“你没有那个机会,偷人需要地点、时间,还没等你犯案,我已经将你抓回来了。” 容箬翻了个白眼,捧起他越来越往下的脸,羞恼的瞪他:“快开车,刚才有人看着呢。” 裴靖远低低的笑出了声,唇瓣在她的手指上轻轻啄了一下,才松开她。 “回去再收拾你。” 他躺在椅背上,手臂搁在眼睛上,假寐。 看样子,是累了。 眼底的青黛很明显! 唇瓣稍稍有些干。 她看着心疼,从包里翻出润唇膏,刚凑过去准备给他抹一点 裴靖远突然睁开眼睛,握住她的手,“你干嘛?” 他的眼睛格外的幽深,看入人眼睛的时候,有种要被吸进去的错觉。 容箬动了动手,口干舌燥的咽了咽唾沫,“给你涂点润唇膏。” 她用另一只没被他握住的手点了点唇瓣,“有点干。” 裴靖远松开她。 却没有由着她给自己涂润唇膏,而是倾身过去吻她! 和之前蜻蜓点水的吻不同。 他轻启唇瓣,含住她的唇,辗转缠绵。 舌尖在她的牙齿上刷过。 能听到暧昧的喘息声! “这样就好了。” 吻了五分多钟,他才终于气息不稳的松开她,却没有立刻离开她的唇。 而是与她额头相抵,唇瓣相互贴着。 容箬抿着唇,嘴里全是属于他的薄荷味。 裴靖远抱住她,皱着眉抱怨,“都怪你,又要再等几分钟才能下车了。” 容箬一下子就听懂他话里隐含的意思了。 一张脸越发的红了。 任由他抱着,下颚抵着他的肩膀。 能这样抱着他,也好。 几分钟后,裴靖远松开她,下车,绕过车头坐到驾驶室。 容箬看了眼表,还没有到下班的时间,“回公司吗?” 裴靖远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回去。” “嗯?” “办事,憋得难受。” 容箬:“” 一路上,裴靖远将车子开得飞快,容箬坐在后排,被摔得东倒西歪。 她的脚伤更重了。 ... 正文 155.155:没见过被吓成这样,还这么执拗讨人厌的女人 到了家,容箬的脚几乎已经不能动了,连小腿都肿起来了。 她坐在位子上没动! 脸上还有忍痛的表情。 裴靖远下了车,绕到后座给她开门。 从容箬的角度看过去,男人英俊的五官带着成熟利索的轮廓撄! 气场沉静。 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偿。 下巴上有着极浅的青渣,但习惯了他的一丝不苟,看着还是有些碍眼。 他幽深的视线落在她的腿上,比之前,肿的更厉害了。 “活该。” 容箬被他骂的有几分小委屈,垂着头,额头抵着前排的座椅。 不悦的跟他僵持! “还不是你车技不好,开的不稳,才弄的我伤上加伤。” 裴靖远被她一副受气包的模样逗笑了,“我的错?” “难道还能是我自己没事,从左边晃到右边,又再晃回来?” 裴靖远:“” 越来越伶牙俐齿了。 现在不只敢跟他顶嘴,还敢跟他叫板! 他将容箬从车里抱出来,双手都占住了,腾不出手来关门。 便用脚将车门踹上了。 容箬从他怀里冒了个头,“真粗鲁。” “等一下还有更粗鲁的。” 裴靖远看了她一眼,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的大衣,她半张脸贴在她的胸口,衬得肤色特别的白! 却不像之前的泛着光泽。 相反,是有些惨白的。 蜷着腿,模样看着格外的凄楚可怜。 “很疼?” “还行。” 只要不动,就不是很疼。 只是涨得有些难受! 进了电梯,里面还有人,看裴靖远抱着容箬不方便,主动问了他们楼层,帮他们按了。 “谢谢。” 裴靖远道了谢,低声询问容箬:“晚上想吃什么?” 语气宠溺温柔。 配上一身价值不菲的西装和矜贵的气场,更是难能可贵! “不想吃。” 靠在裴靖远怀里,很舒服,又恰到好处的温暖。 她有点困,脚踝又疼,靠在裴靖远怀里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眼睛半阖,倦倦的不想说话! 出了电梯走到门前,裴靖远瞧了眼已经快睡着的女人,“按密码。” 容箬按了密码。 钟姨正在做饭,听到声音,从厨房里探出头瞧了一眼,“先生和少夫人回来了?饭菜还没熟,要等一下才能吃饭。” “放着吧,等一下我来,你先回去吧。” “哦,好,”她摘了围裙,“先生,那我先走了。” 裴靖远抱容箬去了二楼卧室,弯腰将她放在床上,又给她脱了外套。 容箬乐得享受,还配合的抬手方便他脱下来。 在他的手落在她贴身的衬衫纽扣上时,容箬豁然睁开眼睛,按住他的手! 眼睛里的光晶莹潋滟,带着明显的委屈。 “疼。” 裴靖远原本只是想给她换睡衣,让她睡得舒服一点。 容箬微微仰着头,唇瓣上只涂了一层薄薄的唇膏! 丝毫压不住本身的嫣红色泽。 喉间一阵干涩,身体深处涌出紧绷的热意! 他将手从容箬的掌心里抽出来,改为捧着她的脸。 俯身,贴上了那两片从刚才在医院,就一直惦念的唇瓣。 很柔软,有点微凉。 连着她的脸和脖子,都是凉的。 她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氤氲出来的雾气。 裴靖远扣着她的腰,尽量避免触碰她受伤的腿。 换着各种位置紧密的贴着她的唇,舌尖在她唇齿间攻城略地,扫过每一寸角落! 直到容箬低低的叫了一声,皱眉,受伤的那条腿不由自主的蜷了起来。 他才松开她。 气息不稳的捞过床头柜上折叠的很整齐的睡衣丢给她! “你先睡一下,我去熬粥,等一下起来喝一点。” 裴靖远蹲下身子,查看了一下她脚踝上的伤! “我给魏澜清打电话,正好这段时间你不用去公司,在家里好好养着。” 容箬想说不用麻烦了,去楼下24小时药店买盒云南白药贴贴一下就行了! 裴靖远不容反驳的打断她没出口的话,“如果你还要你这条腿,就给我乖乖养着。” 容箬:“” 她也没说不养啊。 裴靖远下楼煮粥,容箬换了睡衣,躺在床上玩手机! 刚才在他怀里的时候本来已经困的不行了,被他一吻,又醒了。 七七更新了微信圈圈。 是韩国的风景。 镜头最多的,就是霍启政。 都是抓怕的。 比之前,他身上更多了几分成熟的味道! 这还是时隔两年,她第一次发圈圈。 连上次婚礼,她都没在上面发过照片。 她在下面回:“欧巴帅吗?” 过了一会儿再看,有人在下面回复,她以为是七七,点进去—— 居然是 裴靖远。 她居然忘了,她和七七的微信都有裴靖远,只是他属于从来不发言,从来不更圈圈的这种。 所以,她忽略了。 “下次,我带你去看看。” “不看,我家靖哥哥比那些鼻子眼睛都整修了遍的欧巴帅多了!” 裴靖远上来抱她下去吃饭。 魏澜清已经来了,正坐在沙发上吃苹果。 “她的腿伤了,你看看。” 裴靖远将容箬抱到沙发上,“茶还是咖啡?” 魏澜清一眼就瞧见了容箬肿的高高的脚踝,将苹果一扔,“我又不是骨科医生,你找我来干嘛?” “没伤到骨头。” 裴靖远倒了三杯白水,走过来坐到容箬身边。 “最简单的,买盒膏药贴着,在床上躺几天,就消肿了,”特意将他叫来,他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病,不满的叨叨:“这种伤,你自己不是最有经验吗?” “那你可以走了。” 裴靖远站起来送客。 魏澜清不满,“我还没吃饭呢。” “一个扭伤你都没法,吃了还不如不吃呢。” 容箬:“” 魏澜清:“” 容箬坐在椅子上喝粥。 小米粥,里面放了碎肉和香菇,配上几颗翠绿的葱花! 很软很香。 但是,容箬只吃了两口,就觉得胃里泛酸,吃不下了。 她放下筷子,皱着眉,一脸难受的模样。 “不好吃?” “不是,吃饱了。” 裴靖远看了眼她面前,几乎没动过的粥,“想吃什么?我去做。” 容箬肚子饿,但又吃不进去。 胃里一阵阵的难受! 直到她将视线转开了,才好点了。 “面包,吐司,白的。” 裴靖远:“” 他不会做面包。 这附近,也没有容箬喜欢的那家面包店! 开车的话,起码要半个小时。 但是,历来的绅士风度让他对女人原本就挺迁就。 对象又是容箬。 所以,他放下碗筷,“我去买,你如果饿了,就先吃点水果。” 他将容箬抱到沙发上,又拿了薄毯给她盖上,遥控器放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去厨房洗了水果! 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 “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坐着别动,想不想上洗手间,我抱你过去。” 容箬的脸有点烧,摇头。 见裴靖远拿了车钥匙准备出门,她挺不好意思的,裴靖远也才刚吃了两口,中午他在医院,也不知道吃没吃。 “靖哥哥,你先喝粥吧,喝完了我跟你一起去。” 裴靖远在玄关换鞋,“你在家里好好呆着。” 容箬红着脸,难为情的小声说道:“可是我饿了。” 他来回要一个小时。 但她真饿了! 估计这段时间三餐不定弄出胃病了,一饿就想吐。 裴靖远开门的动作顿了顿,见她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一脸祈求、楚楚可怜的模样。 原本不想理她,但心生不忍,又折回来抱起她往外走! 买了面包。 裴靖远还买了一杯柠檬汁。 容箬咬着吸管,心满意足的晃着受伤的腿,眯着眼睛又讨好的模样,像只喜感十足的招财猫,“靖哥哥,我总算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女人喜欢你了。” “因为多帮你买了杯柠檬水?” 容箬义正言辞的辩解:“你不能只看着柠檬水,得看背后的意思?女人本来就是感性的动物,打动她们的,往往就是一个你们认为很小的举动” 裴靖远想到陆冉白说的,容箬喜欢上他的理由,有些啼笑皆非的摇了摇头。 真是—— 驱车回家,路过药店的时候,裴靖远下车买了膏药。 “还要不要再吃点什么?” 这会儿,时间还早。 等一下她估计又得饿了! “不想吃了。” 一提到吃的,她就难受的皱起了眉,手压着胃,摇头! “你怎么了?” “估计是这段时间三餐不定,伤到胃了,有点闷油腻。” “明天我带你去医院瞧瞧。” 裴靖远抱着容箬上楼。 他们在出了电梯门右拐,最里面一间! 容箬的视线乱转,正好见到邻居门口的地上放了个东西。 她下意识的多看了一眼。 是个玩偶! 估计是小孩子玩了不要的,容箬也没在意。 虽然是高档小区,但走道上的灯还是稍显昏暗。 容箬的视力不好,在晚上就更显得差,那户就在电梯旁边,凹进去了,正好被电梯的墙壁挡住光。 越走越近。 她突然叫了一声,“啊。” “怎么了?” 裴靖远以为是弄疼她的脚了,停下脚步,一脸询问的看着她。 容箬指了指那个玩偶,因为有裴靖远在,她才大着胆子又看了一眼! 裴靖远朝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是个玩偶。 嘴巴的位置被人恶意剪开,棉花染成了红色,扯出来,一条一条的。 看上去,像肠子。 这大晚上的,他一个男人看了,都觉得有几分渗人。 更别说是容箬! 裴靖远拧眉,抱着容箬走到房门口,“按密码,估计是有人恶作剧,不用放在心上。” “嗯。” 容箬以前在刑警队工作,比这更恶心的场景她都见过,还是显示版的! 所以,很快就没事了。 裴靖远将她放在床上,拉着被子要给她盖上。 容箬有些扭捏的瞧着他,拉着被子的一角:“靖哥哥,我还没有洗澡。” “你身上有伤,不能碰水,等两天再洗。” 他撕开膏药的包装盒,一股浓郁的中草药的味道在房间里散开。 将容箬的脚拿起来,放到自己腿上! 没达到目的,她缩着脚不让他贴,不满的将手臂往他鼻端凑,“都快臭了,你闻闻。” 裴靖远被她闹得无法,无奈的拿下她的手臂,“你昨天才洗了。” “今天出汗了。” 经过早上的轮番惊吓,脚又崴了,身上一股子灰尘味和汗味! “明天洗。” 容箬不乐意,背对着他,侧躺在床上委屈的抱怨:“别人说的没错,要看清一个男人的真心,得在重病爬不起来的时候,我现在只是崴了脚,澡都不让我洗,以后我要真不行了” 她一边哭诉一边听身后的动静。 声音软软的,又透着小女人特有的娇嗔。 裴靖远失笑,明知道她是装的,却偏偏拿她没办法。 起身! 隔了几秒钟,容箬就听到浴室里传来放水的声音! 裴靖远居高临下看着她:“脱衣服。” “我自己来。” 虽然已经有过亲密关系了,但洗澡还是各洗各的! 真让他抱着去浴室 她还是觉得不好意思! 这和亲吻、做ai,又是不同的。 “你全身上下,哪里我没看过。”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视线清冷、心无旁骛,更显得容箬小人心思。 容箬慢腾腾的脱衣服。 裴靖远也没催促她,站在一旁,也没有搭手的意思! 被他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就算是被吻过看过摸过了,也不能毫无感觉啊。 终于,在解衬衫纽扣的时候,她泄气的垂下了手,“那个,你能不能先转过身去?” “要洗就快点,要不乖乖的躺下睡觉,要不脱衣服。” 浴池里的水还没放满,所以,他不急。 看着她焦躁不安,又不能反抗,只能瞪着他,恨恨的解衬衫的纽扣。 裴靖远心情大好。 其实—— 洗澡,也不是一件坏事! 以后,可以多洗洗。 脱完衣服,容箬缩着身子,拿手挡住胸口。 毕竟不是结了婚十多年的老夫老妻,她现在,在裴靖远面前,还是会有害羞这种情绪! 裴靖远抱着她进了浴室。 浴池里已经放满了水,到处都氤氲着雾气。 水位到了一定的位置后,水就自动关了。 裴靖远将她放进去,衬衫还没来得及挽起来,手臂的位置都湿透了! “躺着,别动。” 他挤了沐浴乳,在掌心里揉搓起了泡泡,匀净的抹在她身上。 男人粗粝的手指在她的肌肤上摩挲,带起一阵令人心悸的触感。 但是,他眼神专注,没有半点邪念。 容箬满心的滚烫在他清冷的眼神下,很快冷却,又在他似有似无的触摸下,渐渐滚热。 “靖哥哥,我能自己来。” 洗澡又动不到脚踝。 “躺着。” 容箬:“” 她索性闭着眼睛,想象着自己是皇后,正在给她洗澡的,是专门服侍她的太监。 不对,宫女! 也不对,宫女的手没这么重的茧子! 她在这种冰与火的双重感觉中迷迷糊糊的煎熬着。 刚开始还不是特别难以忍受。 但后来,他的手开始落在她的胸口和肚脐下面,她就忍不了了。 睁开眼睛,恼羞成怒的瞪着裴靖远! 裴靖远的眼神已经不像刚开始那般无温了,蕴着水汽,在白雾中,一双瞳眸又黑又沉,沁着紧绷的欲色。 他抿着唇。 视线与她对上! 容箬顿时头皮发麻,“靖哥哥。” 一开口,才发现太长时间没说话,又被温水泡得全身无力。 声音娇软,微微的沙哑。 男人弓着身子,手圈在她的腰上,开始没完没了的吻她。 只听见‘噗通’一声落水声! 裴靖远整个身子都掉进了浴缸。 水溅起来,打湿了深色的大理石地面。 有水的缓冲,裴靖远又控制了角度,容箬没有被弄疼! 他疯狂的吻着她,手托起她的后背,嘴唇从脖子上一路吻下去。 迷迷糊糊中。 容箬拽住裴靖远衬衫的衣领,眼里噙着水汽,“别,脚疼。” 裴靖远伏在她身上,粗喘着气,几分钟后,他将容箬抱起来! 一身狼狈。 衬衫和西裤都湿透了,紧贴在身上! 勾勒出男人挺拔修长的身材。 容箬窝在他怀里,刚泡了澡,脚踝已经不那么疼了。 她乖乖的靠着,不敢有多余的动作。 生怕他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又复苏了! 裴靖远抱着她坐在浴池边上,拿浴巾裹着她,又将身上的试衣服随手脱下来扔在了地上。 才抱着她出去。 替她吹干头发,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 “我去洗澡,你先睡。” 裴靖远洗完澡出来,容箬还没睡,靠在床头看书。 是一本已经绝版的犯罪心理学的书。 裴靖远抽走她手里的书,放在床头柜上,关了她那边的台灯,“晚上,别看这种费脑的书,容易睡眠不好。” “哦。” 容箬躺在裴靖远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腰,小脸在他胸口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 裴靖远身上还有沐浴过后的水汽,凉凉的。 还有和她身上,同一个香味的沐浴*味。 关了灯。 黑暗中,容箬睁开眼睛,抬头看着他线条完美的下颚。 “你要是睡不着,我们可以来做点其他事。” 容箬急忙将脑袋埋下去,闭上眼睛! 早上起来,身边已经空了。 她伸手探了探温度,又看了眼时间,居然九点多了。 容箬以为裴靖远去上班了,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就准备起床洗漱! 刚掀开被子,裴靖远就推开房门进来了。 “醒了?想吃什么?” “想刷牙。” 裴靖远过来抱她,“我等一下让人给你送个轮椅,你去哪方便些。” 容箬一边挤牙膏一边含糊不清的问:“下楼梯呢?滚下去吗?” 裴靖远:“” 容箬咬着牙刷,从镜子里瞧着他脸色不对,“我开玩笑的。” 她就是不想坐轮椅。 就扭伤了脚,哪有那么严重! 裴靖远想着容箬胃口不好,特意让钟姨早餐多做了些花样。 容箬喝了碗白粥,又吃了点带辣味的小菜。 吃完后,见裴靖远还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好奇的问了句:“靖哥哥,你今天不用去公司吗?都快十点了。” 裴靖远虽然是总裁,但一向自律,很少早退迟到! “钟姨看不住你,你跟我一起去公司,正好,能学些东西。” 见她吃完了,裴靖远就过来抱她。 到了裴氏。 裴靖远打横抱起她往大厅里走,一点不在意这是公共场合。 虽然已经是上班时间了,但大厅里来来往往的人还是不少! 容箬不用看,能感觉到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靖哥哥,你放我下来,别人都看着呢。” 她不想闹出太大的动静,只能贴着他的胸口低声的说。 “你能走?” 容箬:“有电梯,你扶着我,还是没问题的。” “扶着和抱着有区别?” 裴靖远敷衍的应道。 虽然秘书不在,但已经有人帮他按了电梯的键! 裴靖远将容箬放在沙发上,从书架上抽出一叠书放在她面前,“看看。” 容箬看了眼封面,都是商管系的。 顿时就没什么兴趣了。 病恹恹的瞧着他:“我对商场不感兴趣。” 如果有兴趣,当初大学就直接选读商管系了。 总算知道裴靖远所谓的学习是干嘛了! “那你对什么有兴趣?” 秘书煮了杯咖啡送进来,“容小姐要喝点什么?” “少夫人。”裴靖远纠正他的称呼。 “我白水就好。” 她早上有喝杯牛奶的习惯,但想在想来,觉得腥! 秘书出去后。 裴靖远走到饮水机旁给她倒了杯白水,“刑警队,我不希望你再回去,危险,如果你喜欢警局,我可以给你安排个文职。” 不当刑警,她回警局干嘛。 所以,有些没好气的反问:“什么文职?” “整理案件。” “这叫虚度光阴。” 她们局里,整理文件的,都是些上了年纪的大姐! “你可以来裴氏上班。” “干嘛?”她对商场,完全没兴趣。 当初接手容氏的事,都是赶鸭子上架,被逼没法! “我能给你的职位是私人秘书,至于其他职位,你要去人事部应聘,走正规流程。” 容箬:“” 私人秘书。 她翻了个白眼:“你干脆把你的位置让给我坐得了。” 裴靖远幽深的注视着她,撩起唇角,淡淡的笑道:“行啊,但你坐了我的位置,总得让我有点事做吧。” 容箬裹着薄毯,伸出手:“捶背吧,缺个按摩的。” 裴靖远盯着她的肚子瞧了一会儿,坐到她身边,手臂从后面环住她。 在她的肚子上交叠:“还能换一个,箬箬,我们生个孩子吧。” 容箬想了想,摇头。 现在的情况,不适合有孩子! 裴伯母还没接受她。 如果再有孩子,关系就乱成一团了。 她在乎裴靖远,也在乎裴伯母的看法,不管怎么样,她以前,都是真心的疼过她。 容箬的脚不能动,中午是叫的外卖。 裴靖远严格禁止她看心理学的书,她实在无聊了,只能翻他找给她的书。 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看了不到十分钟,就直犯困。 晚上,裴靖远有个临时会议要开,完了后,都八点多了。 容箬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吻她。 睁开眼睛,迷茫的看着裴靖远放大的脸,“靖哥哥?开完会了吗?” “嗯,饿了吗?”裴靖远站直身子。 “还好。” 刚醒来,她现在思绪还很囫囵,除了身上软的没力,没什么其他感觉。 裴靖远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拿着车钥匙和钱包过来抱她。 “想好了吃什么跟我说。” “哦。” 容箬靠在他怀里,软绵绵的,不想动弹。 直到回了家,容箬也没想出来想吃什么。 出了电梯,容箬居然在昨天被放恐怖娃娃的邻居门口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小白?你怎么在这里?” 陆冉白将手里抽了一半的烟掐灭,手撑着窗台,从上面跳下来。 看了眼神色温凉的裴靖远,将视线落到容箬身上:“怎么了?” “脚扭了,”她瞧了瞧他,这才看到他手里拿着个娃娃,就是她昨天看到的。 刚才他背在身后,她没看到! “你”她指了指紧闭的门,“认识?” 他在这里出现,还拿着个这么恐怖的娃娃,总不可能是因为看着可爱,拿在手里把玩吧。 陆冉白脸色不好,目光冷漠的看了眼紧闭的房门:“不认识。” 容箬不大相信,看他的模样,估计还不止认识这么简单。 认识陆冉白这么久,容箬还从没瞧见过他露出这样狠戾的表情! 但偏偏,又是外强中干,还透着无奈。 她没有拆穿,只说:“你如果认识的话,查查这是谁放的,昨天我就瞧见了,估计是得罪了什么人。” “嗯。” 陆冉白没有多说的打算。 伸手在她肿着的那只脚踝上捏了捏,没伤到骨头,才放了心。 裴靖远眉眼阴沉的拧着眉,他出手太快,又毫无征兆,裴靖远根本来不及避开他。 后来,怕拉扯会伤到容箬,便由着他了。 陆冉白不悦的瞥了眼裴靖远,话却是对容箬说的:“你的脚伤严重吗?脚崴了,就别下地活动,在床上养着,有些人不懂得心疼人,你自己难不成也不懂。” 裴靖远全程没说话,但勒着容箬的手臂是用了力道的。 她多说一句,他就勒紧一下! 容箬疼,又不能当着陆冉白的面表现出来,只好说道:“那我先回去了,有时间一起吃饭。” 裴靖远的手臂收紧,‘吃饭’两个字中间就断了一下! “嗯。” 裴靖远对陆冉白,连寒暄都没有。 容箬说了回去,他就抬脚擦着陆冉白的肩膀走过。 陆冉白就见不得他这副神情,“裴靖远,好歹你也是个男人,对个女人动手,要不要脸。” “连自己的女人都搞不定,你也是个男人?” 陆冉白:“” 直到裴靖远抱着容箬进了门,他才气得一脚踹在防盗门上,“你他妈哪只眼睛看到是我的女人。” 吃了两个小时的闭门羹,要不是顾忌他刑警队队长的身份,他都恨不得把门给拆了。 又没有接到报警,要不是他妈一直给他打电话,他才懒得管! “姚槿,我他妈告诉你,你要自己解决” 防盗门突然打开,姚槿披头散发的站在门后,脸色苍白,配上她身后没开灯的房间,真他妈跟拍鬼片一个场景了! “你烦不烦?我都说了不用你管,是不是a市最近刑警队太闲了?” 她的声音沙哑,轻飘飘的。 没休息好,眼睛里都是红血丝! 陆冉白被她堵的哑口无言,指着她,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他妈的,我要是那个恐吓你的人,我就不会在玩偶嘴巴上开一刀,我他妈直接在你嘴巴上开一刀。” 没见过被吓成这样,还这么执拗讨人厌的女人。 就这种不讨喜的性格,难怪会得罪人。 吓死也活该! 他被气的失了理智,都忘记自己此刻应该直接转身就走了。 在门口转了两圈,推开姚槿,直接走进去! 打开灯。 还好,装饰还是典型的女人风格,没有什么让人惊悚的不能接受的东西。 姚槿也没说什么,关了门跟在他身后进来了,礼貌的问了句:“你喝什么?” 陆冉白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心里的怒气还没消,“咖啡。” “没有。”姚槿站在他身边,没看他,跟个木偶似的。 想来,姚槿这种性格,也不是热爱生活的人。 要有咖啡,才是见了鬼了。 所以,他好脾气的换了一种:“茶。” “没有。” “那你有什么?”陆冉白终于憋不住来了火气。 “矿泉水。” 陆冉白:“” 他被噎得有几秒钟没说话,“那你问我喝什么?” “我只是客气一下,”姚槿去厨房给他拿水,真的是矿泉水,瓶装的,连洗杯子的时间都省了:“一般这种时候,正常男人都会说不要。” 陆冉白正在拧瓶盖,闻言,抬头,用眼角的余光扫了她一眼。 “我没看上你,是我最正常的时候。” 姚槿已经两天两夜没睡觉了,反映有些迟钝,站在陆冉白身后好几分钟才想到要坐下。 “你什么时候开始收到的这种东西?” 陆冉白将血腥的娃娃往茶几上一扔,滚了几圈后停在电视柜旁,嘴里的棉花掉出来,红彤彤的。 “说了这件事不用你管。” 姚槿看都没看。 她已经习惯了,也就是吓唬吓唬人,又不是真的! 陆冉白站起来,“不要我管,我他妈还不乐意管,那你就别给我妈打电话,让她一天给我打七八十个电话。” 他平时虽然也说脏话,但没有这么频繁。 估计前半辈子的量,都奉献给姚槿了! 姚槿安静了一会儿,才慢腾腾的道:“对不起啊。” 既然人家都说了不要他管,他来这一趟也算是交差了。 那边再打电话来,他也有理由推了。 他起身,看她精神恍惚的盯着他,眼睛里,还残留着隐约的、不明显的恐惧。 心里一软,嘱咐:“你一个人在a市,晚上睡觉把门窗关好,这里是高档小区,如果那人有什么目的,还是会掂量着来的,超过晚上六点,就别出门了。” “嗯。” 姚槿看他要走,起身准备送他出门。 只是神色恍惚的厉害。 也没怎么听清楚他的话! 陆冉白走到门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给我打电话。” 他以为姚槿不会回答他。 没想到她低着头闷了几秒钟后,抬头说了句:“有的。” “什么?”陆冉白一时没反应过来。 迟钝这东西,也是会传染人的! 姚槿亮的吓人的目光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 这还比较像正常人会有的反应。 陆冉白软了态度,“说。” “跟我生个孩子吧,怀孕后,我立刻就回北京,你就不用烦了。” 陆冉白庆幸,自己没喝水。 就不该对她抱得期望太大,觉得她能像个正常人好好沟通! “你是缺男人了,还是缺孩子?凭你的姿色,大街上随便拉一个,都非常愿意。” 对于他的羞辱,姚槿很淡定,几乎没什么表情:“缺钱。” 陆冉白:“” 他再呆下去,要被气的暴走了。 出了门,“万一晚上有什么事,去3206找人帮忙。” 他报的,是容箬的门房号。 他要走,姚槿也没有挽留,仿佛刚才那句话,只是在逗趣他。 下了楼,陆冉白没有立刻坐上车,而是靠在车门上点了支烟慢慢的抽! 他仰着头,这个点,大部分窗口都是亮着灯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看的是哪个位置。 掏出手机给容箬打了个电话,电话是裴靖远接的,“她在洗澡,有什么事?” 陆冉白:“你旁边的,单独一个女孩子住,连着几天收到这种恐怖娃娃,你晚上听着点动静,万一出什么事,帮衬一下。” “没空。” 说完,裴靖远就要挂电话。 ... 正文 156.156: 陆冉白被他一口气堵着出不来,“那叫容箬接电话。” “洗澡。” “那我过会儿打。” 他跟裴靖远没法沟通。 跟姚槿那女人一样怪德行! “过会儿有事。偿” ‘有事’这个词,从男人嘴里说出来,就变成了另一种隐晦的意思。 陆冉白稍稍一愣。 烟蒂燃到尽头,他一时不查,被烫到了手指! 突如其来的疼让他轻微的‘嘶’了一声,缩回手,低头看着指尖的红痕。 但是,他很快将这种情绪压下去了! 又回到了姚槿的事上。 在感情上,他是个慢热的人。 所以,对妈妈给他找的这个结婚对象,他没什么其他感觉。 只觉得事挺多。 又不是什么明星名人,还收恐怖娃娃这种东西! 但是,她在a市除了他谁都不认识,他也不能放着不管。 “他妈的算帮我个忙,下次要干嘛,尽管说。” “好。” 裴靖远很干脆应下了。 陆冉白:“小人,真不知道容箬看上你什么了,没” 电话断了。 “操你娘的。” 陆冉白对着传出忙音的听筒骂了一句,放下电话,心里有些空落。 他从裤兜里拿出烟盒,指腹沿着上面的花纹摩挲! 这就像事先排好的一场戏,如今,主角尘埃落定,剩下的配角依次退场。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这一天真的来的时候,他还是无数次的去猜想…… 如果—— 以前不是选择默默守护的方式。 但是,即使再来一次,性格不变,很多事情就不会改变! 又在楼下站了一会儿,才上车。 车子预热时,他降下车窗,懒懒的靠着椅背,眼睛半阖。 有个人影鬼鬼祟祟的从旁边走过,他多瞧了一眼,也没放在心上! …… 裴靖远晚上听到有人敲门,声音很小,断断续续的。 他屏息听了一会儿,又没有了。 还以为是自己这些天精神太过紧张出现幻觉了,习惯性的想抽一支烟。 将手臂从容箬的脖子下抽出来! 突然的落空让容箬不舒服的蹙了蹙眉,转过身又睡过去了。 卧室里就有阳台,裴靖远怕吵到容箬,就披了睡袍去了客厅! 开门。 乍然而来的寒意让他绷紧了身子! 打开灯,又听到敲门声。 这次,比在卧室里清晰多了。 裴靖远走过去开了门,知道他住这里的人并不多,又是这么晚了,他大概猜到是谁! “我找……容箬。” 看到来开门的是个男人,姚槿有几分忐忑,但想到家里那个情况。 又不得不开口! “她睡了,有事?” 裴靖远的声音清清冷冷的,有种拒人千里的意思。 姚槿的神色憔悴,外面走道的灯是红外线感应的,太久没动静就灭了! 裴靖远身形高大,将她整个人都拢在光影中。 更显得她单薄瘦弱,似乎风一吹就要倒似得。 “那请问您,有物管的电话吗?” “每户玄关都有个室内可视分机,上面有个键可以联系到物管。” “坏了。” 这么晚了,她又不敢下楼去找。 这栋楼在最里面,到小区门口还有走一段! “有人又往你家门口送奇奇怪怪的东西了?” “嗯……”姚槿拉长声音:“算是吧。” 裴靖远掠过她,姚槿的门没关,开着灯。 不过,有玄关挡着的,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能进去?” 他回头去问姚槿。 长时间没休息好,她的反应很迟钝,隔了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裴靖远是在跟她说话。 “有东西,别进去!” 声音很虚弱,头发中分,几乎将脸都遮完了。 裴靖远几步跨进去,地上,可谓是一片狼藉。 红色的油漆泼在暗色的地板上,还有些死蟑螂老鼠的尸体。 看角度,是从窗外扔进来的。 都集中在那一块儿! 裴靖远在身上摸了一下,没摸到手机,才想到自己是穿着睡袍就出来的。 手机还放在房间的床头柜上,“我给物管的打电话。” 姚槿再大胆,但也是个女人,裴靖远走后,她就不敢呆在家里了。 生怕从哪里扑出了一个黑影! 那件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她没想到那些人,居然还揪着她不放。 她原本以为,这次也跟以前一样,就在门口闹腾一段时间就消停了! 裴靖远回房间拿手机的时候,容箬已经醒了。 盖着被子,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睛看着他:“这么晚了,去哪了?” 她的声音里,还带着没睡醒被惊醒的小脾气。 “有点事,你先睡,我打个电话。” “哦。” 容箬乖乖的闭上眼睛。 裴靖远拿着手机出去了! 容箬睁开眼睛,起身去厨房里找吃的,她是被饿醒的。 从冰箱里拿了个鸡蛋和一把蔬菜叶。 刚拧开水龙头,就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和谈话声。 “靖哥哥。” 她叫了一声,没听到回答。 外面的声音渐渐小了,容箬好奇的走到门口,刚探出头,就瞧见裴靖远从外面进来! “出来干嘛?去床上躺着。” “怎么了?” 她往外看的视线被裴靖远挡着了。 “没事,隔壁的。” 裴靖远见厨房的灯亮着,又见她裹着睡袍,明显不是因为好奇急匆匆跑出来的。 “饿了?” “嗯,我煮面你吃吗?” “手这么凉,床上躺着去,想吃什么面?” “只能做煎蛋面。” 裴靖远喜欢吃新鲜的菜,冰箱里的东西都是当天买的,很少会有剩! “嗯。” 裴靖远挽起衣袖进了厨房,开了水龙头洗菜。 容箬睡不着,就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忙,但是裴靖远做起事来的时候很专注,基本不跟她说话。 她一个人站在门口百无聊奈,思绪便跳到了隔壁,“旁边怎么了?” 裴靖远不想吓到容箬,敷衍的找了个借口,“遭小偷了。” “哦,物管上来了吗?我去看看,那户人好像是小白的朋友。” “回来。” 裴靖远将转身准备走的容箬又叫了回来,“没你的事,等着吃面,无聊就进来帮忙。” “我就去看看,报警了吗?” 她其实就是心痒痒了,作为一个正义勇为的刑警,见到犯罪现场,都会有一种一探究竟的冲动。 虽然只是遭了个小偷。 “把葱洗了。” “靖哥哥。” 外面又传来一阵杂乱的交谈,接着没多久,就没声音了。 容箬这才走过去,心不甘情不愿的洗葱。 裴靖远煮面很快。 不一会儿,一碗色香味俱全的煎蛋面就做好了。 容箬这两天胃口不好,什么都不想吃,这会儿也经不住食指大动! “靖哥哥,你说我上辈子是做了多大的好事,这辈子才嫁给你了呀。” 裴靖远坐在对面看她吃面,虽然神色没变,但眼底隐隐的笑意还是暴露出了他此刻的好心情。 “我估计是做了十恶不赦的坏事。” 容箬:“……” 对于他的回答,她不满意,闷头吃面,半天没说话。 裴靖远也是那种很静的人。 除了在床上,平时就是个严谨内敛的老男人,甜言蜜语都很少说,更别说是哄人了。 所以,整个餐厅,就只能听到她吃面时发出的轻微响动! 吃完面,容箬摸着圆滚滚的肚子:“靖哥哥,我睡不着。” 裴靖远放下手机,看了眼她,走过去,将她从餐凳上抱起来! 低头,唇瓣贴着她的耳垂,低声问:“想做点什么?” 温热的气息暧昧的拂过她的脸,吹动着脸上的绒毛,酥酥麻麻的。 她半边脸都红了! 脚趾蜷起,将脸往他怀里更深的蹭了蹭。 他抱着她回房,弯腰将她放到床上,床很软,以至于她整个人都嵌到了雪白的被子里。 黑色的头发铺在上面,像海藻一样,微微的卷曲! 裴靖远半跪在床上,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容箬的肌肤很嫩,让他爱不释手。 “做点其他的,嗯?” 尾音上挑,带出无数令人遐想的意味。 容箬的脸颊红红的,声音又柔又软,“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说的是什么?” 裴靖远压低身子,贴着她的额头,声音含笑,带着明显的***! 这两天,顾忌到她脚上有伤,虽然吻过摸过抱过,但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碰她。 “我想说能不能看个片子再睡。” 她最近在追一部剧,今天周四,刚好出来了一集。 “什么片子?” 他耐着性子询问,整个身体却已经在她身旁躺下了,手从她的腿上往下滑,落在她已经消肿不少的脚踝上。 满意的道:“嗯,消肿了不少,还疼吗?” 他轻轻用力按了按。 容箬摇头,“不是很疼。” 这种力道的揉捏,已经没多大的感觉了。 他又抬了抬她的腿,“这样呢?” “还好。” 因为拉扯,有一点轻微的疼痛,但是可以忽略! “那就可以了。” 裴靖远下了结论,翻身压住她,撬开她的唇齿 挑着她睡袍的带子,轻轻一用力。 睡袍散开。 窗户没关,夜里凉,风从外面灌进来。 容箬立刻就缩着身子往被子里钻,“冷!” “我去关窗。” 裴靖远从床上起来,在刚才的一番折腾中,他的睡袍也散开了。 里面只穿了件深灰色的内裤! 容箬的视线很轻易的就看到他撑起的位置。 关了窗,裴靖远走过来。 容箬已经将自己缩到了被子里,睡袍丢在一旁。 他掀开一角躺进去,女人身上还穿着睡衣,真丝的,触感很好。 手指在细细的肩带上来回抚摸了几下。 容箬急忙压住他的手,“别扯,这是我最后一件睡衣了。” 在床上,裴靖远大多时候还是很有耐性的,但偶尔还是有等不及的时候,都是直接动手撕了她的睡衣。 裴靖远听话的收回手,一脸戏谑的瞧着她,唇色正好,“那自己脱。” 容箬窝在被子里脱了衣服,伸手环住他的腰。 裴靖远翻身,居高临下的瞧着她,手肘撑在她的两侧,替她理乱了的头发,“你衣橱里的两件睡衣,打算什么时候穿给我看?” 衣橱里的——睡衣? 啊。 想起来了,是她领证那天买的,情趣性感内衣! 那晚他没回来,就随后扔到了衣橱的角落里,后来她都忘了! 裴靖远的眼里敛着自持的光。 声音里,透着微微的疲惫感! “那个,以后再穿。” 等他们的关系再亲近一点,她估计就能神色自若的穿出来了。 “嗯。” 裴靖远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句,低头去吻她。 憋了两天,裴靖远对此有点小情绪,都发泄在了容箬身上。 每一下都用力力道。 “裴靖远,我不要了。” 容箬眼圈红红的,睫毛上有湿漉漉的痕迹。 裴靖远知道弄疼她了,才压抑着自己放缓了力度,安抚的去吻她的眼角:“sorry,是我没控制住,乖,明天给你煮你喜欢吃的芙蓉蛋。” 容箬这才消了气,手环着他的腰,“我疼。” 她以为只是因为裴靖远太用力了,也没放在心上。 整个人又倦的厉害,几乎是他刚一放开她,容箬就转身蜷着身子睡过去了! 裴靖远去浴室冲了个澡,又用毛巾将容箬身上仔细的擦拭干净。 才躺下来,拥着她睡觉。 容箬是被痛醒的,肚子疼! 她蜷着身子,但那股钻心的疼痛还是没有缓解,并且有越来越疼的趋势。 她满头大汗的醒来,伸手去开灯,不小心碰到边缘的手机。 地上铺着地毯,手机掉在地上的声音并不大,但还是吵醒了裴靖远。 “怎么了?” 他身后,将探出了一半身子的容箬抱回来,发现她浑身是汗 睡意一下子醒了,坐起身,拧开他那边的台灯。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容箬一张脸白的吓人,头发都被汗打湿了。 被裴靖远抱着,整个人都难受的蜷缩在他怀里,虚弱的道:“疼,肚子疼。” 裴靖远抿唇,掀开被子。 容箬睡的时候什么都没穿,此刻,身下的床单上染上了血迹。 很清晰明显! “是不是来那个了。” “不知道。” 她摇头,现在,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肚子上,根本没办法去想上个月是几号来的大姨妈。 裴靖远拿睡袍将她裹上,又给她穿了内裤,“我送你去医院。” 现在叫魏澜清过来,耽搁的时间更长。 何况,他也不是妇科的大夫。 在路上,他就给中心医院的院长打过电话了,让他立刻安排一个妇科大夫在门口候着! 急诊的大夫,一般都是外科的,对这方面并不专业。 车子直接停在急诊室门口。 医生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容箬被抬上担架床,她已经疼的陷入半昏迷状态了,手捂着肚子,腿蜷缩着。 楚楚可怜的模样。 做了简单的询问,又打了个彩超! 仪器在容箬的肚子上来回滑动,她疼的厉害,时不时的会忍不住呻吟几声。 “她很疼,你能不能快点。” 裴靖远声音冷冽,已经有几分不耐烦了! 医生是个中年女人,半夜被吵醒已经很不高兴了,还被人凶,当下脸色也沉了。 但还是强压的脾气问:“最近有没有发生过过于激烈的xing关系。” “嗯。” 她放下仪器,从旁边拿了两张纸巾放在容箬肚子上,“怀孕前三个月是禁止发生xing关系的,你们不能只顾着自己享受,也要顾虑一下肚子里的孩子啊。” 裴靖远站在一旁倒是没什么反应,容箬的脸一下就红了,但是她现在最关心的是—— “我怀孕了?” “不知道?月经没来就该注意了。”她将视线转向裴靖远,“有流产的迹象,打不打算要的?” “要。” 这个孩子来的太触不及防了,让见惯了大风大雨的裴靖远也有点懵。 所以,刚才没缓过来! “要打三天的保胎针,这段时间,一定要卧床休息,不能做任何体力活,更不能再发生xing关系。” 医生交代完,开了药。 裴靖远下楼缴费取药。 要打三天的针,怕容箬来回折腾伤身体,就住院了! 打完针,将容箬送到病房。 裴靖远手里还拿着缴费的单据,看了容箬好一会,才问:“要不要吃的什么?” 容箬摇头,“我想洗澡。” 刚才出了一身汗,头发都湿透了,这会儿,身上全是汗味。 裴靖远面无表情的拒绝,“你要卧床休息,过段时间再洗。” “哦。” 她不太乐意,但也知道,她现在不是一个人,经不起折腾。 “靖哥哥,”她小心翼翼的瞧着裴靖远,迟疑了好久,才开口问道:“你是不是不想要孩子?” 从得知她怀孕起,他的脸就一直绷着,一点惊讶或欢喜的情绪都没有! 裴靖远在床边上坐下来,伸手摸了摸她冰凉的脸,“没有,别胡思乱想,我只是还没缓过来。” 大概是因为怀孕,容箬的情绪有点多愁善感,虽然他这么说,但丝毫没有打消她心里的顾虑! “还疼吗?” 他的手落在她的小腹上,难以想象,这里居然,孕育了一个小生命。 “好些了。” “我出去打个电话,让人将生活用品送过来,你如果困了,就先睡一下。” “靖哥哥。” 裴靖远要走出门了,容箬突然开口叫住他。 “怎么了?” “你还回来吗?” “不准胡思乱想,”裴靖远板着脸训斥,“我去打个电话,顺便给你买点水果,乖乖躺着。” 刚才来的时候,他看到外面有个24小时的便利店! 裴靖远出了病房,先是给秘书打了个电话让他明早送两套生活用品及衣服过来。 挂断电话,他低头挑选货架上的东西,薄唇撩开淡淡的笑意! 好一会儿,都没有挑到合适的。 他不知道孕妇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以前总听妈妈说,怀他们的时候,这不能吃那不能吃的。 他想了想,又拿出手机拨通了个电话! 隔了很久才被接起。 一听就是被吵醒了,情绪很暴躁,连寒暄都省了,“有话快说。” “让乔默听电话。” 慕锦年摸到床头柜上的闹钟瞧了一眼,凌晨三点。 “裴靖远,你半夜三更不睡觉,打电话来找我老婆干嘛?” 虽然他和裴靖远是兄弟,但乔默和裴靖远并没有多深的交情。 裴靖远的嗓音低低凉凉的,在深夜的小卖部格外的悦耳,“我有了。” 隔了两秒,他施施然的纠正:“容箬怀孕了。” “请吃满月酒的时候再给我打电话。” 裴靖远阻止他挂电话:“问乔默,孕妇有什么需要忌口的。” 乔默这些年一直独自照顾孩子,睡眠不深,慕锦年说话的时候她已经醒了。 接过慕锦年递来的电话,“我是乔默。” “嗯。” 幸好,乔默见过裴靖远几次,也了解他的性格,自顾的接话:“孕妇前三个月口味会刁钻一点,尤其是有孕吐反应的人,这段时间闷油,不用刻意补什么” 慕锦年点了支烟,听乔默说孕妇要注意的事和可能发生的情况。 她的声音和她的性子一样,静静的。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怀孕,要经过那么多事情和难受! 挂了电话,裴靖远挑了几样清爽可口的水果,又买了几样小零嘴,都是乔默推荐的。 味道比较重! 容箬还没睡,头发上沾了汗让她不舒服,一直在弄头发。 “怎么还不睡?” “睡饱了。” 她瞧着裴靖远买的东西,像个小馋猫一样凑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 秘书就将生活用品送过来了。 裴靖远洗漱完,换了套干净的衣服,又交代秘书,这几天他不去公司,有紧急文件拿到医院来。 容箬不能下床,医生说,这几天,让她尽量吃喝拉撒都在床上! 她现在—— 想上厕所。 就是怕尴尬,她昨晚已经尽量避免喝水了。 裴靖远打了水给她洗脸,又在牙刷上挤了牙膏,递给她。 见她脸色不对,“怎么了?” 下一秒,他就反应过来了,“想上洗手间?” “嗯,”见他弯腰,容箬急忙制止他,“你抱我去洗手间。” “医生让你躺着。” “洗手间是马桶,我不要在床上。” 拗不过她,裴靖远只好抱她去洗手间,“好了叫了。” 他关了门,趁着这个时间,打电话定了早餐。 容箬洗漱完,早餐就送过来了。 莲蓉包、三明治、白粥、芙蓉蛋 多的,茶几都摆不下了。 “想吃什么?” *** 在医院躺了三天,肚子已经不疼了,出血的情况第二天就缓解了。 到出院的时候,已经能正常的下地行走了。 医生又开了瓶叶酸,特意叮嘱裴靖远:前后三个月,不能有xing生活,中间也不能太激烈! 当时病房里还有一对夫妇,视线特意往裴靖远身上看了看。 回到家。 钟姨在厨房里煲排骨汤,她还不知道容箬怀孕了,只听先生打电话回来说,要在医院呆三天,让她不用来。 “少夫人,听先生说您不舒服,我特意煲了排骨汤给” 你补补身体。 话还没说完,容箬就挣扎着从裴靖远身上下来,冲进了洗手间。 “这” 钟姨还没回过神来,裴靖远也沉着一张脸跟进去了,还吩咐了一句:“倒掉,开窗透透气。” 容箬的孕吐反应有点严重,也吐不出什么,就干呕。 吐完后,整个人都虚了。 靠在裴靖远怀里,眉头难受的皱成一团。 “我抱你到楼上休息一会儿。” 客厅里的排骨汤味已经散了,还熏了一点香。 裴靖远将容箬放在床上,皱着眉在她肚子上轻轻的拍了拍,义正声词的道:“再折腾你妈妈,出来就将你送到慕叔叔那里去。” 容箬瞧着他一脸严谨的跟肚子里的孩子说话,忍不住乐了,“他这么小,哪里听得懂啊。” “多听几次就听懂了。” 容箬:“” 这几天,她从来没听裴靖远提过孩子的事,也没见他如同其他即将将做爸爸的人,表现出一副忐忑不安或激动的情绪。 她一度以为,他不想要。 但是现在 她从他眼睛里,看到了一个父亲对孩子的期盼和欢迎! 这些天的揣测,终于可以平定了。 容箬想到电视里女主怀孕了都会问男主的一个问题,自然而然的,也就问出来了。 “靖哥哥,你说孩子像你好还是像我好。” “像我。” 容箬:“” 电视里的台词不是这么说的,这种时候,男人应该温柔似水的看着女人,我希望像你,如果是女孩子要像你一样漂亮,如果是男孩子,要像你一样聪明懂事。 “为什么。” “太笨。” 容箬:“你出去。” 裴靖远不知道她怎么突然情绪就不对劲了,不过,医生说了,孕妇情绪起伏大,是正常的。 “想吃什么?” 她早上在医院里,没吃什么东西。 “面包。” “没营养,我给你熬粥。” 她不想喝粥,“那三明治吧,你做的。” 裴靖远做的东西比钟姨做的好吃。 男人想了想,“好,我去做,你先睡一会儿。” ... 正文 157.166:又听到那个声音了 身边的位置已经凉了。 这段时间,裴靖远一直寸步不离的守着她,这让容箬已经习惯了他随时随地的存在。 所以,一时没有人,就觉得像是盆冷水浇下来,还残留的睡意一下子清醒了。 容箬看了眼床头柜上的时间,已经凌晨一点了。 她猜想他会不会是睡不着,在外面客厅里抽烟偿! 披了睡袍起床,轻轻的拧开门。 客厅的灯亮着,却没有人撄。 也没有烟味! 容箬做了个噩梦,被吓醒了,下意识的往旁边裴靖远的怀里靠。 却扑了个空! 身边的位置已经凉了。 这段时间,裴靖远一直寸步不离的守着她,这让容箬已经习惯了他随时随地的存在。 所以,一时没有人,就觉得像是盆冷水浇下来,还残留的睡意一下子清醒了。 容箬看了眼床头柜上的时间,已经凌晨一点了。 她猜想他会不会是睡不着,在外面客厅里抽烟! 披了睡袍起床,轻轻的拧开门。 客厅的灯亮着,却没有人。 也没有烟味! 阳台上的推拉门也开着,只拉了最里侧的纱帘,风很大,被吹得不停的飞舞。 会去哪儿了? 这套房子不大,一百多平,也不是那种复式楼。 基本不用太费心的找。 心里担心,正准备折回房间拿手机给他打电话,玄关外面突然传来一句:“知道了,大哥,我尽快办好。” 声音不大,而且是刻意压低的! 容箬站在客厅,脑子里又自动回到了那年,她被蒙着眼睛,捆绑在床板上的时候。 绝望、无助—— 不知道下一刻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时间漫长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又仿佛是在弹指之间。 因为她心里明白,时间越久,她生还的希望就越是渺茫。 那时的心情,大概也和现在一样! 脸上的血色退的干干净净,她捏着拳,瞪大眼睛看着玄关的位置。 其实,也看不到什么。 听声音,是从门外传进来的。 接着,就传来关门的响声,下一秒,裴靖远从外面走进来,看到她,微微诧了一下,“箬箬,怎么起来了?” 容箬勉强扯开唇角,吸了好几口气,才让自己的情绪尽量平静下来,“醒了,看到你不在,就出来看看。” 上次接到那通电话后,她就开始怀疑自己当年被绑架的事情与裴靖远有关,但是,她强迫自己不去查,不去想。 就算是,也已经过去了! 但是,那毕竟是她心里一段最灰暗的过去。 不查明真相,就算说了不计较,也只是积压在了心里而已,永远不可能做到释怀。 “公司临时出了点事,又怕吵到你,就到外面去谈了。” 他走过来,伸手去揽容箬的肩,“外面冷,进去躺着。” 容箬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或者,只是单纯的,条件反射的动作—— 她往旁边挪了挪身子,避开了裴靖远伸来的手。 男人穿了件白衬衫,下面配条黑色的西裤,衬衫的下摆没有扎进去,随意的搭的裤子外面。 比平日,少了几分凌厉的气势,更显得随意了些! 裴靖远侧头,看着自己落空的手,抿了抿唇,“怎么了?不高兴了?” “不是,还没睡醒,有点恍惚。” 容箬怀孕后,睡眠一直不大好,很容易惊醒。 这里虽然是高档小区,但毕竟是商品房,楼下的车声人声,还是挺吵! “箬箬,要不我们搬到仁和公馆那边的别墅去,我在那边有套房产。” 是前年装修的,因为位置比较偏,一直没去住过。 但是现在容箬怀着孕,正好。 那边在半山,清静! “不想去。” 容箬知道仁和公馆,因为太偏了,入住率很低。 晚上虽然没声音,但裴靖远忙的时候经常加班到半夜,她一个人住着害怕。 “医生说了,你现在睡眠不好,对孩子的发育有影响,尽量选择清静的地方居住。” 容箬乖乖的躺到床上,由着裴靖远给她盖上被子。 她委屈的撅着嘴,“靖哥哥,我在这里住的挺好的。” “乖,已经一点了,先睡觉,明天再说。” “哦。” 容箬闭上眼睛,裴靖远关了灯,手臂搭在她的腰上。 黑暗中。 裴靖远的手机亮了一下,提醒有短信进来。 “靖哥哥,”容箬睁着眼睛盯着头顶的天花板,眸子亮的出奇,倒映在瞳孔中的画面只是一片黑色。 “刚才那个人……的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 她侧头去看裴靖远,但是,入眼的只有一片黑暗! 他搭在自己腰上的手也没有任何僵硬或者其他反应。 “声音而已,像的人多了,估计是听过类似的。” “我听到他叫你大哥,为什么你公司的人,会叫你大哥?” “一个称呼,跟着我的时间久了,又帮我处理些私事,叫法上自然亲近些。” 他的回答,滴水不漏。 容箬根本找不出一丝一毫可以怀疑的地方。 但有些东西,一旦在心里发了芽,就会长成参天大树! 并不是自己能左右的。 被子里,容箬握住裴靖远的手,估计是在外面站久了,有点凉。 躺下来这么久,也还没有完全回暖。 “靖哥哥……睡觉吧。” 心里有再多的疑问,也从裴靖远这里问不出大概,还不如不想了。 *** 容箬不想搬,裴靖远也没勉强她。 吃过早餐,他一边喝咖啡,一边看着容箬即使睡了一夜,也没有丝毫缓解的疲惫脸色:“你睡眠不好,可能是因为怀孕,心理原因引起的,我约了个心理医生,下午两点,我陪你去瞧瞧。” “我自己去就行了。” 这段时间,靖哥哥为了陪她,已经耽误了不少工作了! 秘书整天医院、公司、家里几头跑,也挺累的。 “我下午回来接你,吃完早餐,你回房再睡一会儿,如果无聊,让司机送你去商场逛逛。” “嗯。” 自从知道自己怀孕,基本上就每天都躺在床上,从医院出来,裴靖远也严格要求她走动的时间! 裴靖远走后,容箬想到今天的周末,打电话约王露出来逛街。 正好可以买些婴儿用品。 王露很开心,“好啊,那我们一个小时候,人民广场见。” …… 现在买婴儿用品,还太早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的原因,对这些东西总是有一种特别的情感。 就想进去看看! 王露陪着她逛了两家店,“箬箬,你不会是怀孕了吧,怎么突然对这些东西敢兴趣起来了?” 容箬正拿着一件婴儿衣服在看,闻言,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 但是,裴靖远还没有公开他们的婚讯。 关于怀孕的事,她想着再等等再告诉朋友:“没有,帮一个朋友看看,她要生孩子了,我想着送什么东西呢。” “哦,那看看吧,前面还有几家。” 她也没什么特别要买的东西,也就随便逛逛,逛哪儿都一样! 到了十一点多,容箬想到下午裴靖远要来接她去看心理医生,就提议先去吃饭。 逛了一个上午,她也饿了。 司机在商场门口等她,上了车,容箬报了家私房菜馆的名字。 这地方还是裴靖远带她去过的。 这里过去有点远! 怀孕吃东西也没个准头,突然就想吃他那家的菜了。 王露摸了摸车子里价格不菲的内饰,“箬箬,你跟裴总的事,算是定下来了?” 豪车、司机。 还有这称呼。 少夫人! 每一样都昭示着他们两个的关系啊。 “嗯,算吧。” 领了证,也算是定下来了吧。 “裴总对你可真好,当时我看到报纸,还为你心疼了一把呢,”她羡慕的看着身侧的容箬,和之前在刑警队相比,她整个人的气场都平静了很多,“裴总这么多年没跟女人传过绯闻,当时看到他和傅南一的报道,我都以为……” 当时虽然和容箬还没有这么好,但她看过几次裴靖远来接她。 而容箬眼底的表情,就是个花痴少女才有的! 但那时,刑警队所有人都将她和头儿凑一对。 两人又聊了些别的,王露起身:“我去上个洗手间。” …… 王露去的时间有点久,菜都上来了。 手机又没带,容箬都在想,她会不会遇到什么紧急情况,要不要去洗手间找找! 冬天的菜凉的快,估计等她来,都凉透了。 服务生上完菜,细致的观察都她的鼻尖有一点冒汗:“小姐,需要我将空调的温度给您降两度吗?” “好,谢谢。” 容箬真有点热,外套和围巾都脱了搭在椅子上的,但背心里还是在出汗。 服务生将温度调好,退出去时关了包间门。 又过了几分钟,王露才蹑手蹑脚的回来,一脸神秘的问:“你猜我刚才在花园里看到谁了?” “谁?” “说曹操曹操到,我看到傅南一了,她跟个戴墨镜的男人在一起,那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这么冷的天穿个短袖,手臂上还纹了这么大一条龙。” a城这地方,要偶遇一个人还真是不容易。 而且她今天挑的地方,也不是顶级的高端餐厅。 容箬失笑,“你比的大小,估计不是纹手臂上的,而是纹在屁股上的。” 见她不信,王露有点急,搬着凳子凑过来:“你别不信啊,真的,就在包间里,叫什么名字我忘了。我看到傅南一给那个男人钱了。” 她伸手比了比:“这么厚一叠,用牛皮纸袋装着的,看那神情我告诉你,非奸即盗,你别质疑我这么多年在刑警队呆的阅历,虽然我破案没头儿准,但谁心眼不好,我绝对一看一个准。” “好,准,菜来了,吃饭。” 她和傅南一现在没什么可以交集的地方了,就算她真的有什么坏心思,也跟自己无关! 而且,傅南一身在商场,打通关系、处理事情……处处都需要钱,就算是给人钱,也不一定像王露说的,不安好心! 吃完饭,容箬走不动了,给裴靖远打了个电话报了地址,就跟王露去了另一头的咖啡厅喝东西。 “王露,最近警局怎么样?” “哎,不说了,头儿要辞职,我们整个刑警队都怨声载道的。” 容箬弯了弯唇,“头儿离开是迟早的事,刑警队会选出新的队长的。” 最近没打电话,不知道小白什么时候走,说了吃饭的,她这几天胃口不好,身体情况又反复。 就一拖再拖了。 “新的队长是会有,但是不一样啊,头儿带我们多风光啊,出去说是陆然白队里的,连上级都得对我们刮目相待。” 这一点,王露倒不夸张。 陆然白家里是有势力,但是他能有今天的成就,完全是靠他自己拼搏出来的! 从来都是,最危险的案子,一定有他。 他要走,容箬也舍不得的。 但她也明白,陆然白属于更大的天地,他迟早是要回去的。 “说不定,来个更厉害的呢,往好的一方面想。” 容箬简单的安抚了几句。 “也只能这样想了。” 裴靖远来接容箬。 王露凑过去打招呼,平日里都是在杂志封面上才能看到的传奇人物啊,要不就是远远的撇一眼。 好不容易能看个近距离的真人,当然激动了! 裴靖远淡淡的朝她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王露用手肘戳了戳容箬,小声道:“这富n代就是不一样,从小养就的修养就比那些成天只知道败家又鼻孔朝天的富二代高出许多,男神啊。” 容箬弯着唇笑,夸赞靖哥哥的话,她从来不会拒绝。 下台阶时,裴靖远伸手扶着容箬,全程都是体贴入微! 看的王露一阵冒星星眼。 再想她的前男朋友,那活脱脱一个渣男转世——还是渣男。 出了餐厅的门,裴靖远转头去看跟在后面的王露,一时想不起她叫什么名字。 他微微皱了皱眉,场面一下僵住了。 “王露……我叫王露。” 王露自我介绍。 对于裴靖远不认识她,完全在情理之中。 “王小姐,我让司机送你回去,下午,我和箬箬还有点事情要处理。” “不用了不用了,我打车回去就好,你和箬箬去忙。” 王露急忙摆手,他哪好意思麻烦裴总啊! 司机已经将车停在她面前了,下车拉开车门,完全无视她的拒绝,“王小姐,请。” 裴靖远拉开副驾的车门,手撑在车顶,防止她不小心撞到头,“上车。” 容箬回头去看王露,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王露点头,比了个ok,坐上了车。 有人送,她乐的省了打车的钱。 ………… 车子停在一个古色古香的老旧院子门口,裴靖远熄了火,并没有马上下车。 而是握着容箬的手,“这个医生处理过很多类似的病例,我已经跟他沟通过了,你的是小问题,放轻松。” “好!” 容箬其实不用看心理医生,也知道自己哪儿出了毛病。 她心里有事,晚上容易胡思乱想,所以才导致爱做梦,爱惊醒。 推开原木色的栅栏,里面种着各色的中草药,容箬认识几种,都是寻常的,有安眠作用的草药! 假山、流水,木制的小楼。 每一处,都透着主人家的品味和宁静致远的性子。 这样的房子,也只有在郊区才有了。 木制的楼梯,因为露天,前两天刚巧下过雨,还有点滑。 裴靖远扶着容箬,避免她摔倒。 上了楼,一个穿着白色护士服的女人迎上来,很年轻,五官不属于漂亮,但一看,就是很好相处的那种。 “容小姐?冷医生已经在花房里等着了,跟我来吧。” “花房?” 她一直以为,心理医生看病,一般都在固定的诊疗室里。 “是的,花房更容易让人放松,您不用紧张,其实就是聊天,你把你心里想的,说出来就好。” “哦。” 容箬跟着她一起去了。 走到一个类似于客厅的地方,护士小姐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裴靖远:“这位先生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下,喝杯茶,花不了多长时间。” 裴靖远朝容箬点了点头。 客厅采用的是民族特色的装修,手绣的蒲垫,挂画,手工编织的藤艺作品,花瓶里放着的绢花。 旁边铁艺架上,放着吊篮和盆栽。 墙壁上的几幅书法! 处处都透着宁静,让人浮躁的心不知不觉的就静了下来。 旁边有个沙发,古朴的茶几上放着一个倒流香炉,刚点的香,白色的烟雾顺着凹槽流淌下来。 周围没有一点声音。 他突然觉得有些困,便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很舒服。 硬度适中! 他用手撑着额头,耳边,有轻柔的古筝琴声,是音响里面传出来的。 本来只是想假寐一下,居然,渐渐的睡过去了。 直到容箬出来叫他:“靖哥哥,走了。” 裴靖远睁开眼睛,容箬坐在他身侧,面前的一杯茶水已经淡的没有颜色了。 她出来,已经有一会儿了。 他向来浅眠,一有点风吹草动就能惊醒,这里安静,没人走动,睡着也是正常的。 但木制的地面上没有铺地毯,人走在上面还是有声音的。 按理说,容箬从那头走过来,到他身边坐下,又喝了这么久的茶,他不能是毫无反应的!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有一会儿了,看你睡的正好,就没有叫你。” 有人从走道那头出来,没有穿白大褂,一身休闲装,三十多岁左右的年级,唇角带着温润的笑容。 他看着裴靖远:“应该是外面的草药关系,再加上您太累了,所以才会睡过去。” ... 正文 158.167:她甚至没敢去想,幕后的人是什么目的 裴靖远微微眯了眯眼睛,从沙发上站起来,“徐医生?” 这个心理医生,是爸爸过世后,一直替郁青蓝做心理辅导的医生! 他陪着来过两次,却都是在外面车里等着。 所以,这算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的来! 白衣大褂的男人点头,“您的妻子只是精神压力太大,又加上在怀孕的敏感期,所以,才会失眠多梦。撄” 他的温润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气质,那是一种,让人不自觉会敬仰和沉淀下浮躁的气场! “心理辅导是一方面,最重要的,还是您多陪伴和她自己能想明白。偿” 从心理诊疗室出来。 裴靖远牵着容箬的手下楼。 走出院子的时候,她抬头看了一眼,刚才那个男人正站在二楼微笑的看着他们。 见容箬回头,朝她微微的点了点头,算是道别! 坐上车,容箬有点困,靠着椅背想睡一觉。 “怎么样?心情好点了吗?” 裴靖远将车子开出去,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淡淡的问了一句。 容箬想了想,寻了个适当的措辞:“还好。” 她其实什么都没说。 那个男人似乎也什么都没问,但好像,又什么都知道。 于是,她就在花房里,静静的看着他给花浇水! 除了莫名的有些困倦,其他都好。 “你有心事?” 他这段时间太忙,都没有注意到容箬的变化。 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容易惊醒的? “没有,大概是怀孕了,在家里闲的无聊,孕吐又严重,再加上白天睡多了,所以才会失眠。” 容箬说了一大串可能导致失眠的原因,就怕裴靖远会深究。 如果他真要问,她不肯定,自己一定能瞒得住! 然而,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容箬将座椅靠背调下去,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停了。 身上盖着裴靖远的外套。 她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到了?” 周围的光线很暗淡,应该是在停车场里。 “嗯,没睡好上去继续睡。” 容箬摇了摇头,她刚才也没怎么睡着,现在头有点疼。 “你回公司吧,我一个人上去就行了。” 裴靖远并没有听她的,而是直接扯了车钥匙,跟她一起下了车! 容箬将外套递给他。 裴靖远接过来,却是给她披上,手从后面整个将她环住。 “你先披着,刚睡醒,冷。” “我穿着羽绒服呢。” 裴靖远出入的地方都有空调,所以穿的很单薄,褪去外套,里面就只有西装配了件衬衫。 “我不冷。” 容箬走了两步,才发现不对劲,这不是小区的停车场。 进了电梯入口。 有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在等电梯,看到裴靖远,恭敬的喊了声:“裴总。” 容箬被裴靖远抱着,对上那两人投递过来的好奇目光,脸往一旁侧了侧,压低声音道:“你怎么把我带公司来了?” “不是在家里待着无聊吗?正好最近赵秘书忙不过来,缺个秘书。” “干嘛的?” 容箬直觉的认为他没安好心。 秘书的工作,一般都很重,除了要协调各个部门,传达总裁的指令,还要处理其他公司的合约拧定,喝酒应酬 以她对裴靖远的了解,肯定不会让她做这些。 那对外宣称是他的秘书,不是公开了走后门吗? “贴身的。” 容箬翻了个白眼:“那我的工作,是不是只需要躺在你的休息室里。” 裴靖远弯了弯唇,“也可以。” 上了楼,赵秘书看到被裴靖远抱在怀里的容箬,“总裁,少夫人。” 裴靖远跟赵秘书谈事情。 容箬坐在沙发上拿裴靖远的电脑看电视剧,找来找去,也没找到想看的。 正准备退出网页,裴靖远和赵秘书已经谈完了。 “总裁,我先出去了。” “等等。” 裴靖远看了眼无所事事的容箬,“给她安排点事做,不要太累。” 赵秘书:“” 给总裁夫人安排工作? 还不能太累。 他想了一下,“少夫人,要不,您就给总裁煮杯咖啡吧,加” 他本来想说,加一块方糖。 但刚说了一个字,就识趣的闭了嘴。 总裁夫人能不了解总裁的喜好。 茶水间在隔壁。 本来裴靖远的办公室也有,只是他自己从来不煮,便荒废了! 容箬给裴靖远煮了杯咖啡。 69楼只有裴靖远和赵秘书两个人,很安静。 “咖啡。” 听出她声音里的不情愿,裴靖远将视线移到她脸上,“委屈了?” “我能有什么委屈啊,我这个秘书不只走后门,还是贴身的,又不是正式的,工作又轻松,工资还高,感激您都来不及了。” “那过来。” 裴靖远侧着身子,拍了拍腿。 “裴总,我现在是你秘书,不适合。” 容箬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 手托着下颚,看着他笑。 见裴靖远放下笔,要过来拉她,容箬急忙起身往沙发那边跑,“你快工作。” 她怕打扰了他的工作,做不完,他又得半夜起来去书房熬夜! “好,如果累了,你去休息室里躺一会儿。” 事情真的很多! 容箬这段时间睡眠不好,他起床上个洗手间能吵醒她,他怕她醒来害怕,所以,这段时间都是白天将工作忙完。 “好,不用管我,你忙吧。” 她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赵秘书进来汇报工作,临走时问容箬,“少夫人,这里有份资料要整理,如果你不嫌累的话” 这本来是楼下秘书部的事,但他看容箬实在无聊,就开了这个口。 容箬立马笑逐颜开的点头,“不嫌累。” 有事情做,总比傻坐在这里强! 只是,原本在专心看文件的裴靖远突然抬起头来,“交给秘书吧。” 容箬的笑容一下子垮下来,“靖哥哥,你说话不算数。” 裴靖远无奈,“太累。” “整理个资料哪里会累了。” 赵秘书看向裴靖远,见他妥协的点了点头,才将资料拿进来给容箬,“少夫人,不急的,你弄好了,给裴总就是了。” “好。” 容箬虽然在容氏待过,但没有经商的天赋,再加上对裴氏的领域不熟悉,所以,还是费了一番功夫摸索! 不过,因为有了工作,所以,她觉得时间过的飞快。 “中午想吃什么?” 容箬正忙着,想也没想的回了一句:“随便。” 裴靖远的脸色迅速沉下来,明显的不高兴,“没有随便。” “那就叫外卖吧,不是有员工餐厅吗?做了什么菜,你替我打包一份就行了,我不挑食。” 容箬以前是不挑食,但自从怀了孕,就口味刁钻的不行。 裴靖远有时候都摸不清楚她喜欢吃什么。 “容箬,”他伸手盖在资料本上,和上电脑,“吃什么?” 容箬看着他不好的脸色,知道自己惹恼他了,站起来,讨好的挽着他的手臂,“下楼看看?” 吃完饭,又在楼下散了会儿步,裴靖远才允许她上楼。 一个上午的时候,公司里已经传开了。 都知道自家总裁亲昵的带了个女人上楼! 所以,看到他们结伴进了大厅,都忍不住偷偷的打量。 前台一眼就认出了,是上次来找裴总,还跟裴总打情骂俏了一会儿的容箬! 上了楼,容箬刚在沙发上坐下,就被裴靖远揽着腰又拉起来了。 “先睡午觉。” 很久没接触工作,虽然不是她喜欢的,但也很怀念这种忙碌的感觉。 “我还有一点点就弄完了。” “你如果还想继续有工作,就乖乖听话。” 虽然不乐意,容箬还是乖乖的跟着他进去了,见裴靖远也躺下来,“你不去工作?” “睡觉。” 容箬睡不着,就想着去把那点儿事做完再进来。 翻来覆去了好几次! 最后一次,她一转身,就对上裴靖远漆黑的眸子。 里面藏着愠怒,眉峰紧蹙。 “睡不着?” “嗯,有一点,我不动了,你快点睡觉。” “你多动点才好。” 裴靖远凑过去,含住她的耳垂轻咬,粗粝的指腹在她光滑的背脊缓缓地游离着,一阵酥麻的感觉席卷了她身体的每个部分。 身体紧贴着她。 容箬明显的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一张脸囧的通红。 “靖哥哥。” 她伸手横在身前,“不行,还没满三个月。” 自从上次意外之后,裴靖远就一直没碰过她,已经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了! “嗯。” 他迷糊的应了一声,手上的动作却没停,翻身撑在她上面,撬开她因为紧张,而紧紧咬着的唇。 容箬的手一直横在中间,她虽然也想他,但是想想肚子里的孩子,就生了抗拒之心。 好在,裴靖远的动作一直停在最浅显的度,只是亲吻她,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容箬这才慢慢的放下心来,松了手,由着他予取予求。 裴靖远忍的难受,在她身上蹭了几下,拉着她的手往下,“用手。” 容箬惊讶的睁大眼睛:“” 用 用手? “靖哥哥,要不,你自己来吧,我……我怕弄疼你。” 瞧他的样子,真的很难受。 她万一劲用大了,弄伤他了 “没事,我教你。” 好不容易折腾完,容箬瞧着手上的液体,一脸嫌弃的盯着他。 “你就不能” 她组织了半天的措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裴靖远扯了几张纸巾替她仔细的将手上的东西擦干净,戏谑道:“你总不能让我到关键时候收回去,或者去洗手间吧。” 容箬红着脸不吭声。 空气里,都是他的味道! 即使擦完了,手上还是粘粘的。 裴靖远去洗澡,她洗了个手,又开了窗换气,要不然,等一下赵秘书进来,还不知道要怎么想呢。 她换了件裴靖远的衬衫,躺在床上,耳边,是淅淅沥沥的水声。 被他一打岔,就没心思想工作上的事了。 困了。 打了个哈欠,打算睡一觉再继续整理。 结果这一觉就睡过头了,醒来都下午四点多了! 旁边,已经没有人了。 她急忙换了衣服从休息室出来,裴靖远没有在办公室,在她办公的茶几上留了张字条。 字体干净利落,笔锋犀利! 一如他给人的感觉。 “有个会议,桌上有点心,饿了就先吃点,如果有想吃的,打电话去楼下秘书部让他们去给你买。” 容箬将字条整整齐齐的放进包里。 吃了两块糕点,继续整理上午没有完成的资料! 做完后,裴靖远还没有回去,她便找了部电影打发时间。 爱情片。 大概是因为坏了孩子的原因,她现在不喜欢看太烧脑的电视! 刚看了没一会儿,就听到叮咚两声。 显示有一封新邮件。 她用的是裴靖远的电脑,所以,所有登录的信息都是他的。 容箬原本想点退出,电脑突然卡了一下,鼠标就定在了打开上。 点的太快了,就进去了! 等她滑动着鼠标去关的时候,整封邮件都已经反映出来了。 也怪他办公室的网速太快,电脑太好。 是照片。 她一张一张的往下滑,心里冷的发凉,握着鼠标的手指痉挛的颤抖着,因为太用力,骨节都发白了! 鼠标几度不听使唤,将那些缩小的照片在单独的窗口打开。 原本还只能看个大概,这会儿,连细节都看的清清楚楚的! 这些—— 都是她当年被绑架的照片。 这还是她第一次清晰的看清楚,那时候她所处的地方,是山上的一个小屋。 屋顶还是叠放的瓦。 残破的到处都是洞,阳光从洞里透进来,斑斑点点的落在一片狼藉的地上! 她身上被绑着绳子,嘴里塞着破布,眼睛蒙着眼罩。 像死鱼一样被扔在床板上!。 这里应该是荒废很久没人住的,一点人生活的迹象都没有。 已经过了十年了,那时候又太害怕了,有些记忆,甚至都开始模糊错乱了。 她双手抱着头,微微的闭上眼睛—— 那时候,裴家刚刚度过难关不久,裴氏千疮百孔,裴靖远要忙着处理公司的事,几个月都见不到他一面! 她因为裴靖远的事情,跟家里闹了点小情绪,所以搬到学校去住了。 那时候还不知道裴伯父的事,所以,只是有一点生爸爸的气而已! 还没到现在这种一发不可收拾的境况。 那天,她约了七七出去逛街,所以,就一个人去了目的地。 刚走出学校不远,一辆面包车突然停到她面前。 那时候,已经过了放学上学的高峰期,路上没什么人,摊贩大部分也已经收拾了! 车门拉开,她就被人拽了进去。 速度太快,她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 由于车挡着,周围的人也没看到,只看到一辆车突然停了一下,就开走了。 这点小的插曲,引不起别人的注意! 她被扔上车,头撞在玻璃上,整个人都懵了。 有人从后面拿布捂住了她的口鼻,刺鼻的味道从手帕上灌入鼻息。 没几秒钟,就晕过去了。 她最后的记忆,只看到开车的司机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光头,有纹身。 因为角度问题,她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其中一个人的脸,但当时的惊鸿一瞥,又处在极度恐惧和慌张中,现在已经完全记不得来了。 后来醒了,就被蒙上了眼罩,捆绑在了床板上。 中途有人进来看她的情况,也没给她什么虐待,三餐虽然简陋,但是有。 他们全程都不说话,容箬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几个人。 那时候,她还是刚读大一的学生,哪里知道怎么根据脚步声判断不同的人之类的事! 直到有一天,有人进来查看她的情况,还刻意变着声音喊了她几句。 容箬很害怕,这么多天,他们没理她,但是她是安全的。 所以,潜在思维告诉她,只有他们一直不理她,她就会一直安全下去。 于是她不敢说话,那人喊了两声,没听到回应,就当她睡着了。 转身出去了! 直到大门再次关上,她才听到外面有人说了句:“雇主说,撕票,你们两个,今天就带上人趁着晚上,绑了石头扔海里,记得做干净点,被抓了,妈的,谁也救不了你们。” “那到时候,在哪见面。” 后来,就没声音了。 她的睫毛剧烈的颤抖着! 那时候,她已经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她不知道当时是天亮着还是黑着,只想着,要想办法逃出去。 但是,手脚都捆着尼龙绳,还是打的死结,手里没有任何东西,想要逃,根本就是在做白日梦。 更何况,她连周围的构造都不知道,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她紧紧的环着手臂,再看到这些照片,她才真正意识到,恐惧,一直埋藏在她的心里。 从来没有远去! 而这件事,她想过听妈妈的话,翻个篇。 但是,好像背后有一双手,拼命的想要将它拉出来,再次暴露在人们的视野中! 震惊太大,她甚至忘了去思考,为什么会有人将这些照片发给裴靖远。 是别人刻意发的,还是他授意的。 为什么这么久的事,会在最近一段时间,被反复提及。 先是熟悉的声音,再后来是照片,然后呢?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从外面由远及近的传来,容箬恐惧的缩了缩身子,整个人几乎都嵌进了沙发的角落。 “好,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们下去吧,宁远留下,有点事。” ... 正文 159.168:她真正在意的,是当年,绑架她的主使人 裴靖远一边吩咐一边带着人朝办公司走了过来,在门口的时候,停了一下,想到容箬有可能还在睡觉,转身吩咐,“小声一点。” 他推门进来,看到沙发上无精打彩且明显瑟缩着身体的容箬,眉头微微一拧,转身说道,“你先出去。撄” 宁远也是有眼力见的,瞧着情况不对,说了声‘是‘,转身出去了。 顺便把门关了! 裴靖远走过去,手搭着容箬的膝盖蹲下来-- 明显察觉到她身体微微一颤! 因为长时间的不用,电脑已经自动黑屏了,所以,裴靖远并没有看到那些照片。 但他的直觉向来很灵,见容箬这样,就已经料定了在他出去这段时间,发生了某些超出预料的事! “出什么事了?” 容箬突然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裴靖远,里面还有没有完全褪去的血丝偿。 恐惧,惊慌,失措,无论是哪一种情绪,都让裴靖远的眉头越蹙越紧。 “容箬,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原本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的容箬此刻像受了刺激似的,推开他猛地站起来。 看着他的眼神陌生得似乎他们从来没有认识过。 她偏着头,视线定定的落在他脸上,好半晌,才开口说道:“靖哥哥,我被绑架过,” 裴靖远抿唇,看着她不语! 但他脸上,并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的惊讶。 “你知道?” 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裴靖远站起来,下意识的就想去摸烟,但想到容箬怀孕了,又将手拿了出来! 他按着眉心,没有半点逃避的意思,这件事,始终会真相大白的。 原本以为,可以瞒着一辈子! “是,我知道。” 容箬受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后面是沙发,退无可退。 “是你做的?” 裴靖远只是看着她,没说话,神情隐忍、压抑。 容箬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这么久一直压在心里的情绪彻底的爆发了,一巴掌拍在电脑的键盘上,屏幕就亮了。 她指着上面的照片,声音颤抖:“这些呢,也是你当时让人拍的?” 裴靖远看着显示的图片,电脑屏幕的白光刺的他陡然眯起了眼睛。 眸子里暗色翻涌,垂在身侧的手捏紧,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凸起:“谁发给你这些照片的?” “这些照片不是发给你的吗?” 她第一次在裴靖远面前,露出了讥诮的冷笑。 裴靖远心里一痛,强压下心里想将她抱进怀里的冲动,淡淡的道:“照片的事跟我无关?” “那绑架的事呢?” 她真正在意的,是当年,绑架她的主使人! 作为一个高中生而言,那段记忆,是她一辈子都无法磨灭的! 他们最初是没有对她动什么粗,但自从知道了所谓的‘上头‘的意思,原本打算当晚将她沉海,中途不知道发生了变故,耽搁了,对她的态度就开始恶劣! 轻则辱骂,重则挨打,比一天三餐还要准时! 裴靖远沉默了下:“对不起,箬箬。” “靖哥哥,我差点死了。” 她说这话没有半点埋怨,只是在陈述事实! 容箬咬着唇,她不想在裴靖远面前哭,眼泪却不受控制的直往下落! 裴靖远看着她,只觉得喉咙异常梗塞,半天才喊了一句,“箬箬。” 他试图伸手去拉她,被容箬侧着身子躲开了,“抱歉,我” 她不知道自己此时该说些什么,只好很没有骨气的逃了,“靖哥哥,让我安静一下。” 裴靖远没有跟上去,只在容箬走之后,让赵秘书寸步不离的跟着! 半个小时后,赵秘书打来电话,说容箬已经回家了! “恩。” 裴靖远的视线还定格在那些照片上,即使只是看到照片,他也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容箬当时的无助,恐惧。 发件人的邮箱地址他已经看过很多遍了,确定是不认识的! 如果他没猜错,这些照片,原本就是故意发给容若看的! 要不然,为什么偏偏是他去开会的时候。 赵秘书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公司,裴靖远捏着眉心,“她怎么样了?” “少夫人直接就回家了,一路上都心情不好!” 其实是一路上都在哭,但看裴靖远的状态,他汇报的时候还是选择了保留。 “你去查一下,这封邮件是谁发的!” “是。” 裴靖远一直在办公室坐到晚上,回去的时候钟姨还在。 怕容箬一个人在家里出什么事,他特意交代钟姨有家里等他回来。 “先生,少夫人从回来就一直没有下来过,晚餐也是在上面吃的。” “好,钟姨,你先回去吧!” 他的神情透着几分倦怠。 钟姨急忙站起来,“好。” 裴靖远没有立刻上楼,而是坐到沙发上,捏着眉心闭目养神。 钟姨原本要走了,见裴靖远这样,又折回厨房给他倒了杯水,“先生,您是不是跟少夫人吵架了啊?” 他揉捏着眉心的手一顿。 钟姨顿时紧张了起来,她和裴靖远接触的少,每次他回来,她就可以下班了。 也只有在问少夫人情况的时候,会多说两句。 她也知道以自己的身份,这话是逾距了,正想说抱歉,裴靖远却‘嗯’了一声,睁开眼睛,“她今天饭量多吗?” “不多的,小半碗米饭,倒是破天荒的喝了一碗排骨汤。” “嗯。” “先生,这夫妻俩吵架很寻常,少夫人脾气好,您多哄哄,女人孕期本来就辛苦,脾气自然要大点,您多陪陪她。” 裴靖远不语。 钟姨以为他不喜欢她插嘴,便没继续说了,“先生,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好,这么晚了,让司机送你吧。” 容箬怀孕,他不放心她一个人开车,便请了司机! “不用了,先生,我家离的不远,公车两站路,这会儿正好赶得上下一班。” 裴靖远也没多勉强,只让她路上小心。 他在楼下坐了一会儿,想抽烟,又顾忌着容箬怀孕,一身烟味会让她不舒服,便忍了! 有些事,他不知道怎么解释,也不能解释。 等他上楼,容箬已经睡下了。 房间里没开灯。 窗帘也拉的死死的。 勉强能从门外透进来的光看到床上的人影! 她背对着门,睡相很好。 裴靖远知道她没有睡着,本来睡眠就不好,心里还压着事,怎么可能睡的这么坦然。 在公司的时候已经洗漱过了,直接摸黑换了睡衣,走过去,掀开被子在她身侧躺下。 伸手环住她的腰。 怀里的女人僵硬的绷直了身体,连呼吸都缓了! “箬箬,你在害怕?” 黑暗中,容箬缓缓睁开眼睛。 一双眼睛又红又肿。 害怕—— 是啊,她在害怕。 一直宠溺她的靖哥哥,居然是当年策划绑架她的人! 如果早一点知道 她还是无法去想,如果早一点知道,她会怎样。 不结婚? 还是,恨他? “靖哥哥,我一直觉得伯父出事,是我爸爸的错,是我们容家对不起裴家,所以,即使伯母不接受我,也是我罪有应得。但是现在,我们两家,两不相欠了!” 爸爸气的裴伯父脑溢血住院,她也因为那次绑架差点死了。 只是运气好,被人恰好救了。 真的就如她对郁青蓝说的,就当一命抵一命,两清了。 “嗯,”裴靖远亲吻着她的后颈,“你不欠裴家什么,从来都不欠!” 容箬蜷着身子,压抑的哭声断断续续的传来。 瘦弱的身子不停的颤抖。 真好,她终于可以不用背负着那么沉重的心理负担了,可以在郁青蓝面前,挺着腰背的告诉她,她曾经被她的儿子绑架,也差点死了。 可是—— 为什么会觉得心疼。 疼的像是有一只手从胸腔里探进去,将那颗鲜活的心脏硬生生的连根拔起。 疼过后,只剩下空洞! 冷风灌进去,连呼吸都是冰冷刺骨的。 最后,容箬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 感觉到怀里的人紧绷的身体渐渐柔软下来,呼吸也缓和了,裴靖远将手从她身下抽出来。 他刚一动,容箬就醒了! 也没说话,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前方的窗帘。 裴靖远起身,拿着手机出了房间! 有一个赵秘书的未接来电。 他一边往阳台上走,一边回拨过去,“查到了?” “对不起裴总,查到ip地址了,是个网吧,正巧,那个人坐的位置是监控的死角,邮箱也是刚注册的,什么资料都没有,给您发的邮件是第一封。” “嗯,”他习惯性的又开始揉眉心了,“你让人帮我看着傅南一,她最近还在a市。” “您是怀疑傅小姐?” 赵秘书见过傅南一几次,对她的印象不深。 裴靖远没说话。 他其实并不确定,容箬被绑架过的事,傅南一并不知道。 那个时候,她在国外! “我会关注傅小姐的,裴总您也早点休息,明天早上还有一个会议。” “好。” 挂了电话,裴靖远回了房间,见容箬还好好的睡着,就没有急着上床,而是坐在一旁,等身体回暖了,才在她旁边躺下! 容箬早上醒的早,睁开眼睛就看到裴靖远近在咫尺的俊脸,熟睡的他,少了平日里的凌厉和锐气,睫毛卷翘! 一晚上的时间,下颚就长出了些许的青渣。 容箬拿手碰了碰,有点扎手。 裴靖远在她伸手的时候就已经醒了。 并没有睁眼,而是任由她的手在他的下颚上来回碰触,有点痒,他忍住了! 容箬悄悄的起了身,披上睡袍,去浴室里洗漱。 她很快就收拾完了,就是不想跟裴靖远照面,怕尴尬。 结果,刚一拉开浴室门,就和正准备进来的裴靖远碰了个面对面! 他披着睡袍,没系带子,露出胸腹部一块一块的肌肉。 一双眼睛又沉又黑,紧紧的锁着她,像是要看透她所有故作坚强的伪装。 容箬只看了一眼,就迅速低下头了,“靖哥哥。” “等一下,一起去公司?” “不了,我昨晚没睡好,想在家里睡一下。” 她现在,完全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若无其事的相处。 有些事,即使早已经有过猜想,但只要没有捅破那层纸,就一切都好! 裴靖远的喉结迅速滚动了几下,“好,如果想出去,让司机送你。” “谢谢。”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这样压抑的氛围,都快要把她逼疯了。 容箬没等裴靖远,自己先下了楼! 钟姨看到容箬一个人下来,知道她还在和先生怄气,也没多说什么。 以前早餐都是最简单的三明治、牛奶,现在多加了好些样。 见容箬看着桌上的东西发呆,钟姨多嘴了一句:“这些都是先生吩咐了,怕您怀孕胃口不好,总让我早上多备些,还给我买了两本孕期食谱,让我换着花样给” “钟姨。” 裴靖远从楼上下来,正好听到钟姨在跟容箬说话,淡淡的截住了话题,“下去吧。” “是。” 他不想给容箬太大的心理压力,在外人看来,他们只是小两口吵了架,气消了就没事了。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个坎,恐怕一辈子都会环横在他们之间! 容箬没胃口,昨晚也是想着肚子里的孩子,硬逼着自己吃了几口。 结果都吐了! 胃到现在都还隐隐作疼。 容箬站着没动,裴靖远下楼,直接去了玄关处换鞋子:“我去上班了,你吃了早餐再去睡,如果不合胃口,让钟姨给你做,或者给司机打电话去买。” 听到关门声。 容箬的身子也随着颤了一下。 看了眼墙上的钟,时间还早,他完全有时间吃早餐! 难道他以为,自己是因为有他在,才吃不下去的? 她在餐桌盘站了一会儿,也转身上楼了。 钟姨从厨房里出来,看着桌上没动过的早餐,“少夫人,您还没吃早餐呢,为了您肚子里的孩子,多少也吃一点。” 容箬已经走到最后一个台阶了,“钟姨,我还不饿,你先放着,我等一下再吃。” “可是” 先生规定了,九点钟之前必须让少夫人吃完早餐。 如果她不吃,先生那边,她没办法交代啊! 容箬在她迟疑的时间,已经进了房间。 容箬坐在床上看了一会儿书,钟姨就在门外敲门,“少夫人,我给您挑了几样您平时爱吃的早餐,能进来吗?” “钟姨,我现在不想吃,您端下去吧。” “少夫人,您就算怄先生的气,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孩子现在正是吸收营养的时候,您这样饿着,他受不住,您也受不住啊。” 容箬虽然不想吃,但还是将房间门打开了,“放茶几上吧。” 钟姨挑的,的确都是她喜欢吃的。 勉强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 看时间合适,就给妈妈打了个电话。 她已经好长时间没回去了。 “箬箬。” 一听到严丽萍的声音,容箬的眼眶瞬间就犯热了,她努力压制住情绪,“妈,您最近好吗?” “好,我挺好的,你呢?跟靖远在一起,开心吗?身体好吗?我本来打算中午一些给你打电话的,谁知道你先打过来了。” “嗯” 容箬喉咙哽得难受极了,一句话都不敢说。 生怕会当着妈妈的面哭出来。 她现在的感觉,就像是小时候在外面受了委屈,看到妈妈,就忍不住眼泪。 “箬箬,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靖远欺负你了?” “没有,我们很好,”生怕妈妈会胡思乱想,她急忙开口,“妈,你今天上班吗?” “我今天休假,有事吗?” “没事,我就想回来看看你。” 听到她说回去,严丽萍急忙阻止,“你现在住在哪?我去你那里,最近家里一团乱,也没收拾,你就别回来了。” “妈,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没事,能有什么事,就是太乱,怕你回来看着糟心,靖远前两天还给我打电话,说你这两天有点不舒服。” 虽然颜丽屏一再说没事,但容箬还是不放心,“妈,我正好打算回来住几天,你就不用来回奔波了。” 和裴靖远这样尴尬的处着,对他和她而言,都是一种折磨。 她想先冷静一下! 整件事,她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这是一种对案件的直觉。 以靖哥哥的性子,如果真是他做的,他不会不承认。 但是昨天她问他时,裴靖远只是沉默和道歉! 会不会,有隐情呢? “你和靖远是不是吵架了?” 要不然,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说要回娘家住呢? “没有,靖哥哥要出差两天,我一个人在家里无聊!” 怕颜丽屏再问,她急匆匆的寻了个借口挂断电话,容箬简单的收拾了一下! 也没什么要带的,换洗衣服家里都有。 想了想,还是给裴靖远发了条信息:靖哥哥,我回家住两天。 裴靖远:让司机送你。 容箬:好! 她本来想去楼下打车,结果一出小区的门,就看到司机将车停在了路边。 看到她,憨厚的笑了笑:“少夫人,先生让我送你回家。” 这边的佣人都是新请的,所以,都是称呼裴靖远‘先生’。 “好,谢谢。” 她坐上车,报了地址。 “是靖远给你打的电话?” “是,先生还说,这几天你住娘家,让我就在那边,方便你随时用车。” 容箬没说话,一股暖流从心里涌出来。 裴靖远永远是为她妥善安排的那一个! 她看着窗外走神,也没注意街道,直到车子停下,她才回过神来。 看着外面的景,“咦,不对啊,这不是元丰路。” ... 正文 160.169: 怕颜丽屏再问,她急匆匆的寻了个借口挂断电话,容箬简单的收拾了一下! 也没什么要带的,换洗衣服家里都有。 想了想,还是给裴靖远发了条信息:靖哥哥,我回家住两天。 裴靖远:让司机送你。 容箬:好撄! 她本来想去楼下打车,结果一出小区的门,就看到司机将车停在了路边。 看到她,憨厚的笑了笑:“少夫人,先生让我送你回家。偿” 这边的佣人都是新请的,所以,都是称呼裴靖远‘先生’。 “好,谢谢。” 她坐上车,报了地址。 “是靖远给你打的电话?” “是,先生还说,这几天你住娘家,让我就在那边,方便你随时用车。” 容箬没说话,一股暖流从心里涌出来。 裴靖远永远是为她妥善安排的那一个! 她看着窗外走神,也没注意街道,直到车子停下,她才回过神来。 看着外面的景,“咦,不对啊,这不是元丰路。” 司机从前面回过头来,“先生打电话的时候特意嘱咐过,让我来这边买点东西让少夫人带回去。” 容箬的视线落在对面的糕点铺里,妈妈最喜欢这家的枣泥酥。 很多年的口味了,没想到靖哥哥还记得。 她低下头,‘嗯’了一声,眼眶泛热,一句多余的话都说不出来! 司机下了车,先是去糕点店买了枣泥酥,再去隔壁商场拧了几袋东西。 走近了,容箬才看到是装衣服的包装袋! 司机坐上车,“少夫人,先生对您可真好,虽然不能亲的亲为,但都打电话安排的妥妥当当了!连衣服都让导购小姐准备好了,放在楼下的服务台。” 容箬没说话,司机也讪讪的闭了嘴,转过头专心开车! 车子停在妈妈住的小区楼下,司机帮容箬将东西拧上楼,见到颜丽屏,恭敬的喊了声:“夫人好。” “妈。” “怎么瘦了?” 颜丽屏一脸心疼的看着容箬,原本就巴掌大的小脸,现在完全能用面黄肌瘦来形容了。 “靖远呢?每跟你一起回来?” “他最近公司忙。” 颜丽屏见容箬好像不太想提裴靖远,又联想到她今天执意要回来:“你和靖远吵架了?” “没有,他最近忙,要出差,怕我在家里呆着无聊,就让我回家住些天,还特意给您买了礼物呢。” 容箬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慢慢的喝。 颜丽屏一脸严肃的坐到她身边:“箬箬,你跟妈妈说说,是不是真的跟靖远吵架了?” “没有,妈,你别多想。” 虽然容箬再三保证,但颜丽屏还是不放心,尤其是她状态明显看着不太好。 “箬箬,你和靖远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别为了些琐碎的事伤了感情,有什么大家摊开了说,别憋在心里,你这辈子能遇到靖远,当真是好福气。” “我知道,”见颜丽屏还是一脸不放心,“妈,真的没事,我怎么会跟靖哥哥吵架呢。” “真的是出差?” “嗯,也就一个星期的时间。” 一个星期 应该够了。 “我去买菜,你回房间睡一会儿,想吃什么?” “素吧。” 她还没有告诉妈妈她怀孕的事。 “瞧你瘦的,连风都要吹倒了,还吃素。” 容箬:“” 颜丽屏出去买菜了,容箬回房间睡觉,刚才在车上就困了。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一会儿也睡不着。 索性从床上起来,开了电脑准备上一会儿网,她房间里的是台台式机,时间有点久了,开机的时间特别慢。 容箬盯着屏幕,又开始想那天的照片! 十六岁到现在(前两章写成了大学,调整一下,应该是高中),十二年了,谁还会留着那些照片呢? 她登陆裴靖远的邮箱,点开收件箱。 那封邮件已经没有了! 她记得,以前认识过一个it行业的精英,拿出手机在通讯录上翻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找到了。 拨过去,那头提示: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容箬:“” 没办法,她只能给陆冉白打电话,刑警队插手调查,肯定比她更容易。 “喂。” 他的声音很低,听着好像不太方便。 “小白,你在哪儿?” “局里。” 他看了眼对面脸色不太好的局长,从他早上递辞职信开始,就念叨了快一个小时了。 “哦,那你忙吧,完了我再给你打。” “有事?” “嗯。” “你说吧,”陆冉白朝着局长做了个手势,就开门出门去了,“怎么了?” 能让容箬主动找上他的事,估计是有点难度的。 “你有认识,it行业的人吗?” “有。” “那你帮我问问,删除了的邮件,还能找回来吗?” 要查到原始的ip地址,才有机会找到发邮件的人。 找到人了,很多复杂的谜团就迎刃而解了。 “不一定,我可以试试。” “谢谢。” 容箬直接报了账号和密码过去,陆冉白微微挑眉,神情深邃,辨不出喜怒:“裴靖远的。” “嗯。” “还记得发件人的地址吗?” “记不得了,我就是想查发件人是谁。” 当时,看到那些照片,太让她震撼了,所以,她根本没有心思去注意别的。 后来冷静下来,却也想到很多不合理的情节。 一切都太巧了。 所以更会让人产生怀疑! 陆冉白拧眉,以他对容箬的了解,不会是因为争风吃醋的小事去查裴靖远的邮箱。 “她发的是什么?” “照片,我当年被绑架的照片。” 她把那天的事说了一遍,连同当年的事一起! 如果这种事落在别人身上,陆冉白完全不会有感触,进了刑警队这么久,什么血腥的案子都看到过。 但换成容箬。 他甚至有种不该有的、感同身受的情绪。 沉默了几秒:“你现在在哪?” “我妈这里。” “回去。” 容箬没说话,陆冉白又郑重其事的重复了一遍,“回裴靖远身边去。” “我暂时不想回去。” 她无聊的点着鼠标,渐渐有点睡意了。 “为什么?”陆冉白抬高声音,几步跨进办公室,将一众好奇的目光都隔绝在外,“你别告诉我,你真的认为,当年是裴靖远让人绑架的你。” “我怀疑过、” 看到照片的第一瞬间,她是有过那样的怀疑。 但是后来想想,如果真的是他,他要那些照片干嘛呢? 难道,真的是心里变态,没事翻出来看看。 “那你当年,是怎么被救的?” 这么多年,容箬从来不敢仔细去回忆当初的细节,她拧着眉,“我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医院了,妈妈说,是警察找到的我,具体的细节,她也没多说,我那时候也没心思问。” “那还记得,是哪个警察找到你的吗?” 按容箬的说法,都这么多天了,如果是警察找到的,就算保密工作做的好,没有媒体察觉,那也一定在警局内闹得沸沸扬扬了。 但是,他进刑警队这么多年,从来没听人说过,容氏集团的千金曾经遭人绑架过。 要知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在警局这种破了个小案子都能炫耀好几天的地方。 容箬咬唇,“不记得了。” 她当时,根本没问! 这些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要调查也不是一两天的事。 “这些事你暂时别想,你现在,乖乖的回裴靖远身边去。” “我” 陆冉白知道容箬想说什么,不等她说完,便严肃的命令道:“箬箬,呆在裴靖远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那这个结,会一直环横在我们之间。” 如果不知道真相,就会永无止境的猜忌,时间久了,谁又能保证,还和现在一样坚定不移的相信着呢? 陆冉白知道容箬倔强,吸了口气,一针见血的问道:“那我问你,如果真的是裴靖远,你要跟他离婚吗?” 容箬咬着唇。 如果真的是裴靖远 这个念头,她曾经有过,但也只是停留了没多久的时间。 所以,还没来得及去想后续发展! 他继续道:“但是,即使不是裴靖远,这件事他也是知情者,并且,这个人和他关系不一般,所以,他才会宁愿自己背黑锅,也要替他掩饰。” 容箬还是不吭声,这些,她都想到了。 “你想怎样?如果你还没想清楚,就算知道真相了” 这次,话还没说完,容箬直接就将电话挂了。 陆冉白弯了弯唇,这不顺心就逃避的性子,还真是一点没变! 他虽然让容箬不要去查当年的事,但是,不代表他不会去查。 挂断电话,容箬的睡意彻底清醒了。 是啊,她想怎样? 她一直盯着电脑屏幕发呆,颜丽屏回来都没发现。 “箬箬,不是让你去睡觉吗?你坐在这里发什么呆啊。” 她的房间门没关,颜丽屏刚开始以为她在上网,也没多注意,直到在她门口走了两圈,见她都没什么反应,才开口。 “哦,”容箬回神,抹了把脸:“睡不着。” 见颜丽屏在削土豆,“我来吧。” 她现在,需要做点事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好,那我去把排骨清了。” 一听到排骨,她就胃里难受,但是在颜丽屏面前,又硬生生的压下去了。 接过削皮刀,开始专心致志的削土豆。 她因为身体不舒服,也没有帮什么忙,厨房也没进。 削好土豆,就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听到有人按门铃,她就起身去开门:“妈,你有客人吗?” “是靖远,他刚才打电话说中午来这边吃。” 从猫眼里,容箬已经看见裴靖远了。 他手里拧着东西,西装革履,气质清贵,在破旧狭窄的楼道间,显得格格不入! 神色有几分憔悴。 眉头皱着,眼睑下,有淡淡的青黛。 容箬的手搭在门把上,迟迟没有开门。 她在想,如果开了门,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颜丽屏听到门铃还在响,从厨房里探出头:“箬箬,怎么不开门啊?谁啊?” 这几天,南漾母女隔三差五的来找容箬,吵着闹着说华阳道的别墅是容景天当初承诺送给她们的,不能转到容箬的名下。 签财产让渡书的时候,她们并不知情,这几天处理容景天手里的产业,她们才知道,现在容景天所有的动产和不动产都在容箬的名下! 颜丽屏都快被她们弄出神经衰弱了。 所以,容箬说要回来,她才不同意。 生怕她们又来,让容箬添堵! “哦。” 容箬打开门,裴靖远径直伸手揽着她的肩,另一只手将东西放在鞋柜上,摸了摸她还很平坦的小腹:“想爸爸了吗?” 并没有想象中相对无言的尴尬场景。 容箬脸一红,拂开他的手:“妈还不知道呢,不准乱说。” “妈早就盼着抱孙子了,你打算一直瞒着?” 他半抱着她走进来,先去厨房跟颜丽屏打了声招呼,又折回客厅,“跟我回去?” “我陪妈妈住几天。” 她上午才跟妈妈说要多住几天,裴靖远一来,她就跟着回去,不是明摆了,她跟裴靖远吵架了吗? “好。” 容箬刚开始还惊讶他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了,吃饭的时候就听他跟妈妈说,要在这边住几天。 颜丽屏自然是乐意的,连忙说好,下午裴靖远一走,就拉着她去买新的床单被套。 “洗了,放在烘干机里,晚上就能睡了。” “妈,不用这么麻烦,我的床单不是刚换过的吗?” 她今早回来,看到床单上的折痕还很明显,应该是打了电话后妈妈就换了。 “那床单都旧了,靖远一向挑,他平时工作又辛苦,晚上再睡不好,怎么有精神。” 妈妈是个贤惠的女人,每方面,都想的面面俱到。 比如,床单的花色都是按照裴靖远的喜好来选的,颜色很深沉,纯色的,没游一点杂色。 容箬不吭声。 他其实,也没有那么挑! 选了床单被套,又去逛超市买洗漱用品,但是裴靖远惯用的牌子,都是国外进口的。 要在城中心的大超市才能买到。 见颜丽屏要打车去市中心,容箬急忙拉住她。 她见不得她这么操心,“妈,要不,我还是跟靖哥哥回去住吧。” 颜丽屏板着脸训斥道:“说什么话,靖远都开口了,你们就多住几天,要不然,人家会多想的。” 两家的关系本来就紧张,容不得一丝一毫的差错。 还有,她一个人在家里,挺孤单的。 好不容易盼着容箬回来,还是想多留她几天! “妈,那你就别麻烦了,他没有那么挑,你就别忙了。” 好说歹说,妈妈才没有再给裴靖远挑东西了,买了几样他喜欢吃的菜,回家了。 一路上还数落她,让她给靖哥哥打电话,让秘书送衣服的时候,顺便将洗漱用品一起送过来! “好了,你就别操心了,他一年出那么多次差,没有的时候也过了。” 打车回了家。 容箬怀着孕,容易累,又逛了一下午的街,这会儿累得都不想动了! 想着回去睡一觉,裴靖远下班过来,正好就吃饭,没想到会在楼下碰到容莞。 她画着浓妆,穿了件白色毛衣配皮裤,外面套了件长款的呢绒大衣,大卷的头发慵懒的散下来,蹬着一双黑色的高跟流苏小短靴。 地上有两根女士烟的烟蒂! “容箬,关于房子的事,我们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合同上都写的一清二楚了,而且,现在卖别墅是为了还账,你跟我说没用,去跟那些债主说。” 容莞嗤笑,“还账,还什么账,裴靖远是你丈夫,你一句话,那笔钱就可以一笔勾销了。” “我没你那么厚的脸皮。” 容箬懒得跟她多说什么,挽着妈妈的手,从另一条道进了入户大厅。 容莞眼疾手快的拉住她。 “容箬,我是想心平气和的跟你谈谈,爸爸老了,总要有个地方养老,你不能让他老了还颠沛流离吧。” 她在乎的,不是容景天,是她妈妈。 妈妈含辛茹苦的把她带大,还背负了一辈子小三的骂名,来了还要受苦受累,她于心不忍。 但是以她的能力,根本没办法让妈妈过上以前那种养尊处优的生活! 以前那么多富家公子追她,容家一破产,一个个的就跑的没影了。 有两个甚至电话号码都换了。 “爸爸养老的事,不需要你操心,我有安排。” 容莞一下子激动起来,“你的安排就是那个六十几平米的破房子?转个身都得侧着身子。” 六十几平米。 她从懂事起,就没住过那么小的房子。 容景天虽然不承认她的身份,但从小到大,经济上从来没苛刻过她! 容箬将手强硬的从她的掌心里抽出来,冷笑:“他一个人住,合适了,打扫卫生也方便,我负担他养老,是我作为一个子女该尽的责任,而你和你妈,我没有义务去管。” “你” “有些事,人在做天在看,破坏别人的家庭还想得到善终,你们怎么不想想,那个被你们无辜牺牲掉的孩子。” 也许是因为怀孕的缘故,以前没有的情绪,这会儿异常清晰。 见不得有人为了自己的利益,牺牲孩子。 容莞气得脸色青白不定,恶狠狠的看着她。 却拿容箬半点办法也没有。 她说的是事实,而不得不承认,她妈妈落到这个下场,也是罪有应得。 如果当初没有想着破坏他们的家庭,做名正言顺的容太太,也许,她们现在已经拿了一笔钱,远走高飞了。 看着容箬进了电梯,容莞抿紧唇:“容箬,你别后悔。” ... 正文 第161章 170:裴靖远醉酒(已修) 下午,秘书就将裴靖远的洗漱用品及衣服送过来了,“少夫人,这是裴总的东西,他今晚有个应酬,可能会晚点回来。m 乐文移动网” “好。” 容箬将衣服挂起来,又将洗漱用品拿到浴室里摆好! 然后就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 手抚着还很平坦的小腹,唇角微微的弯了起来醢。 已经两个月了呢。 饭点的时候,裴靖远给她发了条信息,说要晚点才回来,让她们先吃饭! “要喝酒吗?缇” 有些场合,以裴靖远现在的地位,是不用喝酒的。 所以,她才会这么问。 “可能会喝点。” 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应酬,他也不会安排在这几天。 “嗯,注意身体。” 容箬看着时间熬了醒酒汤,想着应酬的时候多半吃不上什么东西,又煮了白粥! 颜丽屏很早就去睡了。 容箬在客厅里看电视,等裴靖远回来。 他没有钥匙,这里又没有指纹琐,万一她睡着了,他又喝醉了,没力气敲门 好在,自从结了婚,裴靖远即使应酬,也不会太晚回家! 十点—— 十一点—— 十二点—— 容箬已经困的不行了,喝多了水,又不停的跑厕所。 十二点半。 见裴靖远还没有回来,她就去房间抱了床被子,打算在沙发上睡一会儿! 她拿着手机刷微信,本来想给裴靖远打电话,又怕打扰他,就发了条短信过去,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等了十分多钟,也没人回信息。 容箬渐渐的撑不住了,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半睡半醒间,感觉到有人在替她理被子,又在低声说话。 她勉强睁开眼睛,头顶的灯光太刺眼了,眼前一片白花花的,只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容箬皱着眉,低声喊了句:“靖哥哥。” “靖远还没回来呢,你这孩子,怎么不回房间去睡?这么冷的天气,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容箬从沙发上坐起来,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快三点了。 也不知是冷还是担心,睡意一下子就醒了,“靖哥哥还没回来吗?” “嗯,这么晚了,你给靖远打个电话,可别呸呸呸,瞧我,胡说什么呢。”颜丽屏拍了拍嘴巴,“是不是被客户拉住了,你给靖远打个电话。” 容箬拿手机给裴靖远打电话,刚接通,就听见手机铃声在门外响。 紧接着,敲门声就响了! 她急忙穿了鞋去开门。 门口,赵秘书扶着裴靖远,仰着头,一脸抱歉,“少夫人,今晚裴总喝的有点多。” 容箬瞧了眼被他扶着的男人,他闭着眼睛,脸上呈现出喝了酒后才有的红晕! 衣服很凌乱,衬衫还解开了两颗扣子,领带也不知道去哪了。 这岂止是喝的有点多,完全是醉的不省人事! 这还是容箬第一次见到裴靖远这么狼狈的一面,以前即使喝了酒,也顶多是微醺的状态。 “怎么喝这么多?” 她伸手过去要从赵秘书手里接过裴靖远。 赵秘书知道她怀着孕,哪敢放手,“少夫人的房间在哪?我送裴总进去吧。” 容箬急忙去开门。 赵秘书将裴靖远扶到床上,替他脱掉鞋子,喘着气从西装外套里拿了盒药放到桌上,“裴总晚上没吃东西,胃病犯了,这药饭前或饭后半小时吃。” “好,麻烦您了赵秘书。” “这是我分内的事,少夫人不用放在心上。” 将赵秘书送走后,容箬折回房间,瞧了眼床上熟睡的裴靖远。 他似乎很不舒服。 一只手压着眉心,另一只手按着胃,五官紧皱! 喝了酒的缘故,双唇尤为红润。 她俯下身,探了探他脸颊的温度,有点烫。 正打算缩回手,裴靖远紧闭的双眸突然睁开,定定的看着惊慌失措的容箬。 又缓缓的闭上了了,整个过程平淡的有些木然! 容箬去洗手间打了盆水,将今天刚买的干净毛巾放在水里,沁湿—— 洗过一次后,换了水,再用了给他擦洗身上。 替他脱衣服的时候,容箬有点小小的犯难。 他醉的不省人事,个头又高大,她就是平时也不太容易搬动他,更何况又怀着孕,还是这种完全不着力的状况! 裴靖远有轻微的洁癖,每天必须要洗一次澡。 容箬拿着毛巾在床边站了良久,想着,要不算了吧。 也就一个晚上。 等他明早醒了自己洗! 裴靖远不耐烦的扯了扯衬衫,力用的有些大,衬衫的扣子崩掉了两颗。 一颗滚到了床底下,另一颗还松松的挂在衬衫上。 脖子上勒出了一条明显的红痕。 模样看起来不大舒服,虽然闭着眼睛,但一直没有深睡,时不时的翻两下! 容箬将他扶起来,一手拿着毛巾,一手替他解衬衫的扣子。 男人身体所有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光是脱个上衣,就折腾出了一身的汗! 放下去时,没撑住,就直接——松了手。 只听到床垫闷闷的一声响。 裴靖远拧着眉,难受的嘤咛了一声。 被她摆弄着脱衣服,一肚子的酒都在翻江倒海。 容箬急忙放开他,去外面拿垃圾桶,“你先别吐啊,我去拿垃圾桶。” 幸好,裴靖远还能听见去话,虽然难受,但一直强忍着! 拿了垃圾桶,容箬将裴靖远扶起来 他晚上没吃东西,吐出来的都是酒。 吐过之后,容箬又拿水给他漱口,裴靖远的神智不清醒,不耐烦的拂开她的手,又躺回去了。 无奈,容箬只好去拍他的脸 力道不大,但手拍在脸上,‘啪啪啪’的声音还是很明显。 裴靖远不耐烦的睁开眼睛,也不知道看没看清楚眼前的人,握住她的手指尖压在身下,“乖,别闹。” “靖哥哥,你刚吐过,喝口水漱口。” 男人没反应,容箬等了几秒钟,撑起身子,就着她的手喝了口水漱口! 容箬将垃圾桶拧出去,又给他擦澡。 湿润柔软的毛巾细心的擦拭着身体的每一处,水被略烫的体温蒸发过后,就开始泛凉。 裴靖远拧着眉,嫣红的唇瓣一开一合,低沉的溢出一个字:“冷!” 容箬正弯着腰替他解皮带的金属扣,听他呓语,连忙拉过一旁的被子给他盖上。 大概是喝醉的原因,他格外的配合,甚至还抬了抬臀部! 身体也没有其他反应。 总体来说,很顺畅。 但是 在擦完腿,刚准备给他盖被子的时候,身体就像是有了意识般,自觉的有了反应 容箬脸一红,急忙拉着被子给他盖上! 被子很明显的撑起来一块。 她恼羞成怒的瞪了眼裴靖远,他睡的正香,完全看不出有半点猥亵的念头。 大概,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她不是男人,也不太懂男人醉得不省人事,还会不会起反应。 将水盆端到洗手间,蹑手蹑脚的走过来,刚掀开被子躺进去,本来还睡的很熟的裴靖远突然翻身覆在她上方 眼眸很黑,深的像一团不见底的漩涡,专注的看着身下的女人。 容箬被他突然的反应吓了一跳,眸子睁大,看着上空近在咫尺的男人! 几秒种后,他开口:“箬箬,我想要你。” 淡淡的酒味散开,他的声音又沉又哑,惹得人心里一悸,从脚趾到头皮,整个都酥麻柔软了下来。 “啊?” 容箬瞪大眼睛,还没反应过来,裴靖远滚烫的唇已经压了上去,温柔辗转,又带着不可违逆的强势霸道。 撬开她的唇齿,舌尖刷过她的口腔内壁 一点一点的攻城略地,让容箬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脚趾整个都紧张的蜷了起来。 手指迫切的想抓住一个什么来支撑自己急剧下坠的身体,手伸到他的衣领处,才想起裴靖远的衬衫在刚才被她脱掉了。 此刻,被子下的他,不着寸缕! 容箬用力过大,手指在他的脖子上划过两道明显的红痕。 她咬着唇,声音小的像猫儿的呻吟,“靖哥哥,别” 裴靖远本来已经醉得不行了,只想睡觉,但刚才容箬给他擦澡,酒意被冷醒了一半。 这会儿,这段时间一直苦苦压抑的***几乎不受控制的破体而出,支撑着他的行动—— “箬箬,”他去吻她的耳垂,舌尖在她的软骨上轻柔的划过,带着浓重酒香的温热呼吸灌进她的耳朵,痒痒的 她似乎也跟着醉了,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连拒绝的话都说的吞吞吐吐! 落在男人眼里,更像是欲拒还迎。 他的心被某种温暖的情绪充斥着,胀胀的,又全部汇集到小腹处—— 憋的都快爆炸了。 容箬压着他的手,摇头,嘴唇一张一合 裴靖远一个字都听不清! 此刻,他脑子就一个念头—— 要她。 “箬箬。” 手强势的从她掌心里挣脱出来,从她腰上移到睡衣的下摆处 “我轻一点,不会伤到孩子。” “靖” 她咬着唇,眸子里光影潋滟。 顾及着她肚子里的孩子,裴靖远的力度很轻,粗重的喘息声暴露了他的压抑和隐忍,“叫我。” “靖哥哥。” 裴靖远拧眉,明显是对称呼不满意。 嘴上没说什么,眸子里的光明显沉了几分。 容箬的指甲在他背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抓痕。 裴靖远额头上,有汗珠沿着额头滚落下来,“换一个。” “靖靖远。” 他的眉微微舒展,压低身子,循序渐进的引诱她:“我是你的什么?” “老公。” 容箬并没有完全放松下来,她担心肚子里的孩子,尤其是有过先兆性流产的前科! “喜欢我这样对你吗?” 容箬咬着唇,轻轻的点了点头,“嗯。” 在床上,容箬一直处在比较羞涩的状态,即使在最激烈的时候,她也是含羞待放。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直接的承认自己的感受! 裴靖远心里一喜,差点檫枪走火,伤了她。 裴靖远抱歉的拥着她,唇瓣温柔的吻着她的眼角眉梢,一点点的将她滚落的眼泪吞下去—— 苦笑,声音沙哑,带着明显的情yu,“我也想快点,但是” 容箬:“” 好一会儿。 裴靖远从翻身躺到一旁,身上全是汗,气息不稳的抱着她:“sorry,我下次快一点。” 容箬心里委屈,头埋在枕头里,猛的摇头。 还有下一次? “你明明说会轻一点的。” 裴靖远安抚的吻她的肩膀,她的皮肤白,稍稍一用力,就留下一块明显的痕迹。 不多一会儿,她的脖子、后背就留下了一串明显的红痕! 他还从来没试过,这样迁就一个女人,“已经很轻了。” 容箬咬着唇不说话。 “是不是不舒服?” 没等到回答,裴靖远强硬的将容箬的脸掰过来,“嗯?” “疼。” “哪里疼?” 裴靖远撑着身子坐起来,原本舒展的眉又一次蹙了起来,对刚才没有把持住的放纵很是懊恼。 早知道,就该忍忍。 上次的事,让他现在想起都还心有余悸! 他的手指在她的小腹上打着圈,容箬咬着唇,一张脸胀的通红,鼓着腮帮子冒了一句:“不是肚子。” 裴靖远愣了几秒,低低的笑出了声,“sorry,饿太久了,没注意到分寸,我帮你揉揉。” 说完,他的手自顾的往下探了几分。 容箬尖叫着在床上打了个滚,“裴靖远,你住手。” 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笑,容箬拉着被子将自己裹起来,探着身子去关了灯:“睡觉。” 太晚了,裴靖远也不闹她了,从后面环住她,“晚安。” 几秒钟后,容箬又从床上爬起来。 “我煮了粥,赵秘书说你晚上没吃东西,你喝一碗,把药吃了。” “不用,太晚了,”裴靖远将她起了一半的身子重新压回去,“睡觉,太晚睡,对孩子不好。” “可是你的胃” “没事,还有两个小时就吃早餐了。” 容箬累坏了,裴靖远压着她,根本起不来。 她想着,等他放松警惕再起来给他弄,结果一放松,自己先睡了! 听到女人均匀的呼吸,裴靖远睁开眼睛,将环在她腰上的手缩回来,掀开被子下了床。 借着从外面透进来的光拉开衣橱,取下睡袍裹在身上,他还真饿了。 晚餐就喝了酒,刚才又吐了,这会儿胃里空荡荡的,有点疼! 粥还是热的,容箬还炒了两道小菜,已经凉了,裴靖远在微波炉里加热了一下—— 喝了碗粥,又吃了药,才又重新躺回床上。 虽然睡得晚,但是长久以来的生物钟还是让裴靖远八点钟准时睁开了眼睛。 前晚熬了夜,眸子里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红血丝。 脑袋有点胀痛。 他按着眉心,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才起床去洗漱。 容箬睡的很好,他放轻了动作,生怕吵醒她! 颜丽屏已经将早餐做好了,看到他起床,“靖远,吃早餐了,箬箬还在睡?” “嗯,她昨晚熬了夜,我去叫她。” 他折回房间,大概是因为冷,容箬蜷着身子,缩成了一团。 裴靖远直接连着被子将容箬整个抱起来坐到了怀里,“起床了,吃早餐。” 容箬难受的皱起脸,避开他的触碰,“我不吃,我要睡觉。” “乖,吃了早餐再继续睡。” 容箬摇头,挣扎着要从他怀里下来,往刚才她睡过的地方爬。 裴靖远将她捞回来,她身体本来就虚,如果再不按时吃饭,估计就要瘦脱形了。 “吃了早餐再继续睡,孩子饿了。” “她不饿。” “五分钟,如果我进来你还没起来,我就这样抱着你出去了,不过,你这一身的吻痕,估计是瞒不住了。” 容箬睁开眼睛,瞪了他一眼,开始撒娇:“我感冒了,头疼,你让我睡一觉就好了。” 裴靖远无法,只好退一步:“去刷牙,我端进来喂你,如果你喜欢不刷牙吃,也可以。” 裴靖远出去后,容箬又在床上躺了两分钟,才一脸不情愿的起床去刷牙。 洗漱完出来,裴靖远已经端着粥坐到床边上了,见她穿着夏天的睡裙,不悦的皱眉。 朝他招了招手:“过来,躺进去。” 容箬手脚并用的缩回床上,拢着被子! 里面还有余温,一冷一热,她禁不住打了几个哆嗦。 “活该,这么冷的天气,居然穿成这样到处跑。” 他拿着勺子喂她。 被他这么注视着,容箬不习惯,伸手去接他手里的勺子,被他避开了,“张嘴,吃饭,要不然,自己穿衣服出去吃。” “霸道。” 容箬张开嘴,乖乖的吃了。 好在,裴靖远只是喂她喝粥,没有做其他出格的事。 吃完饭,他端着碗出去了。 “睡一觉,下午出去逛逛,别整天呆在家里,对孩子不好。” “好。” 他走到门口,想了想,回过头来,“要不,你下午来公司吧,我想你了。” 裴靖远很少说情话。 而且,还是这么正经的语气,容箬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一缕红晕,“我下午有事。” 她下午,想去逛逛商场,再过段时间就要过年了,她想去看看裴伯母。 虽然她不接受她,但是该有的礼节还是要做到的! “嗯,外出小心点。” 裴靖远交代完,才出去了,顺便给她关了门。 容箬躺回去,继续睡。 再醒来的时候,居然十二点多了。 ---题外话--- 已经改过来了,亲爱的,对不起你们了,谢谢你们理解。。 ... 正文 162.162:容箬不见了 容箬去商场里给郁青蓝挑了套衣服,又买了些简单的年货,虽然知道她不缺,但她总想着,要为靖哥哥做点什么。 邱姨来开的门,看到是容箬,惊了一跳,随即笑逐颜开的迎上来,“容小姐” 想到容箬和裴靖远已经结婚了,便改口道:“少夫人,怎么来也没提前打个电话,我出去买菜,做您最喜欢吃的糖醋排骨。撄” “不用了邱姨,我大概不会在这里用晚餐。” 她下午,约了心理医生。 容箬去商场里给郁青蓝挑了套衣服,又买了些简单的年货,虽然知道她不缺,但她总想着,要为靖哥哥做点什么。 邱姨来开的门,看到是容箬,惊了一跳,随即笑逐颜开的迎上来,“容小姐” 想到容箬和裴靖远已经结婚了,便改口道:“少夫人,怎么来也没提前打个电话,我出去买菜,做您最喜欢吃的糖醋排骨。” “不用了邱姨,我大概不会在这里用晚餐。偿” 她下午,约了心理医生。 邱姨看了眼楼上,压低声音道:“少夫人,夫人也是嘴硬心软,少爷搬出去这段时间,她经常在少爷房间里坐着发呆。” “伯母最近身体好吗?” 容箬弯腰换鞋,还是她以前穿的。 “好,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就是想少爷了。正好您今天回来,不如给少爷打个电话,让他晚上回来用餐。” “”容箬想了想,“好,我试试。” 换了鞋进去,虽然她现在的身份是裴靖远的妻子,但站在这里,反而显得越发生疏了! “伯母在楼上睡午觉吗?” “是的,看时间,快下来了。” “那我在客厅里等等。” 容箬在沙发上坐下,身子因为紧绷而挺得笔直! “少夫人还是喝咖啡吗?” 裴靖远以前都是喝咖啡,所以,容箬每次来,也都是跟他一样。 “哦,我要杯热牛奶吧,谢谢邱姨。” 正说着,楼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是郁青蓝! 她在家时,最喜欢穿这种软底的布鞋! 邱姨和容箬同时抬头,看着从楼上下来的郁青蓝,她一身民族风的长裙,手腕上戴着银手镯。 面色很冷。 从头到尾,视线就没看过容箬,压根就当她不存在。 “阿邱,现在,是谁都能当这个家的少夫人是吧。” 邱姨:“夫人” 说话的间隙,郁青蓝已经从二楼下来了,“叫保安进来。” 郁青蓝在二楼的时候,容箬就站起来了,从二楼到一楼,短短的几句话,甚至没有一句是对容箬说的。 但她还是有种被人毫不留情打了一记耳光的错觉,脸上火辣辣的。 “伯母。” 邱姨看了眼端坐在沙发正中的郁青蓝,又为难的瞧了眼脸色通红的容箬:‘夫人” “还是说,我在这个家说话已经起不了作用了?阿邱,你在裴家也有二三十年了,我一直将你当成家人看待,所以,有些规矩没有兴,但不代表,裴家就没有规矩了。“ 邱姨抱歉的看了眼容箬,跑出去叫保安。 “伯母,”容箬局促的站在一边,“我给您买了礼物,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是我的一番心意,我很抱歉。” “不用抱歉。” 郁青蓝总算将视线投在她身上了,疏离的笑了笑:“至于心意,你送再多的东西,都不如把靖远送回来的心意。” 容箬不说话。 其他什么她都能答应,但唯独这个 当值的保安进来了,一脸疑惑,“夫人。” “阿邱,把工资结给他们,从明天起,不用来了。” “夫人,”其中一人没忍住,直接问道:“很冒昧的问一句,这是为什么?” “什么闲杂人等都能放进来,你说,我还怎么放心将保卫的工作交给你们?”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容箬身上。 这里,刚进来的,就只有她! 郁青蓝看着她皱了皱眉,“你可以走了,顺道,把那堆垃圾带出去扔在垃圾桶里。” 她指的,正好是她拧来的东西。 容箬咬了咬唇,“伯母,别为难他们了,我马上走,抱歉,这次是我冒昧了。” 她转身走到玄关处换鞋,临走时又加了一句:“我下次来,会事先打电话征求您的意见。” 郁青蓝气结,“把你带的东西拧出去。” “那些东西是送给您的,送出去的,又岂有带走的道理。” 她推开门直接走了。 从他们结了婚,郁青蓝对她的态度就一直是这样,所以,没什么大不了的! 容箬吸了口气,拿出包里震动的手机,是心理诊所的座机! “喂,你好。” “请问,是容小姐吗?” 温润的男声徐徐的透过听筒传来,有种令人神清气爽的神奇治愈力。 “徐医生?” 容箬一下就听出了这声音属于上次见过一面的心理医生! 对方爽朗的笑了笑,“是我,没想到容小姐还记得。” “徐医生气质卓绝,很容易让人过目难忘。” “这话,我就当夸奖收下了,”他微微一顿,“容小姐,我打电话,就是想问问您大概什么到。” 容箬看了眼时间,预估了一下这里到诊所的距离,“大概五点能到。” “好,我等你。” “麻烦您了,徐医生。” *** 裴靖远连续看了几个小时的文件,他抬头,手按着颈椎凸起的那一处,轻轻的揉捏。 一个姿势维持久了,头有点晕! 下午容箬约了徐医生,他打算快点处理完事情去接她。 连晚上的应酬都推了! 五点。 对面的钟楼开始报时。 他旋上笔盖,随意的插进笔筒,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挽在臂弯里。 拿出手机正准备给容箬打电话。 “裴总,这里有份文件需要您签字,紧急事情,” “嗯。” 裴靖远接过来,翻了一遍后,勾出几个疑点,“不通过。” 他上了车,趁着预热的时间给容箬拨了个电话,那头提示: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裴靖远眉头微蹙。 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五点半,可能是正在和医生聊天! 车子停在徐医生的诊所门口,并没有看到容箬的车,这让一路上打不通容箬电话的他情绪越发的焦躁了起来。 推开栅栏,和上次一样,院子里种满了安眠的草药,木楼梯,不像上次那样滑。 他上楼。 一改平日的闲庭若步,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的垮了上去。 护士还是上次那个,见他来,朝他点了点头,“裴先生。” “嗯。” 走了两步,就看见徐医生在走廊上跟一个男人聊天,好像在讨论一幅书法。 裴靖远走过去,视线在上次容箬去过的花房里看了一圈,“徐医生,我妻子呢?” “容小姐?”他微微一挑眉,“已经回去了,刚走,十分钟左右。” 他拿出手机给容箬打电话,还是提示: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一个人来的?” “是的,”徐医生思索了几秒,“她应该是自己开的车,我瞧着她上来的时候拿了车钥匙的。” “治疗的时候,需哟关机吗?” “为了避免病人分心,我们是这样要求的。” 走了十几分钟,如果没有意外,容箬这会儿应该在回去的路上! 裴靖远深深的看了眼淡笑的男人,压下心底的疑惑,转身走了。 “十分钟内,我要徐州锦路的全程监控,特别是这段路上的一个木质结构的楼。” 照理说,容箬如果已经离开十多分钟了,不可能不开机。 除非,是出事了! 阿阮那边,他已经给过教训了,那个人,除非是不想活了,否则,一辈子都不敢再打容箬的主意。 那么,就剩一个人了。 他坐在车里,手指按着眉心,闭着眼睛假寐。 没有立刻开车离开,他在等监控发过来,等容箬开机 只希望,这一切都是他多想了。 十分钟,监控就发到他手机上了,裴靖远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看了几遍,确定没看到容箬的车。 而徐医生的诊所,正好不在监控范围之内! 他下车,重新上了诊所二楼,徐医生正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脱下白大褂的他,多了分冷厉的气场。 看到去而复返的裴靖远,他又露出了面对病患时才有的招牌笑容:“裴先生?” “我需要看你门口的监控?” “很抱歉,我不大喜欢那东西,所以没装,”见裴靖远一脸阴鸷的盯着他,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不瞒您说,政府那边我也托了关系,我的这所院子院子避开监控范围。” 裴靖远冷笑,气势逼人。 他往前垮了一步,两个男人身高相差不大,气场截然不同,却是各不相让。 “徐医生做的是正当职业,怎么弄的跟杀人越货、见不得人似的?连政府的监控范围都要横插一手。”、 “我很抱歉,”被这般毫不留情的怀疑和斥责,男人脸上没有半点怒气,只是平淡的询问:“我能不能冒昧的问一句,是不是容小姐出什么事了?” “她不见了。” 从这里到家,徐州锦路是必经的路! 但是,却一直没看到她的车。 手机又关机。 很难让人不往歪处想。 “不见了?”这下,徐医生的表情也凝重了,“她今天来的晚,心情不好,只聊了几句,便离开了。” “心情不好?” 裴靖远抓住了要点,早上他出门,容箬都还是好好的。 “嗯,比上次还不配合,全程都低着头,也不说话,偶尔说两句,也是无关紧要的。” “徐医生,”裴靖远冷漠的瞧了他一眼,“箬箬很喜欢跟你相处,希望,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 就凭着他和郁青蓝交好,他就不能完全信任他。 母亲心里的结一直不曾打开,这次,他又以这样极端的方式娶了容箬,让郁青蓝连半点反对的余地都没有。 如果她真的 裴靖远皱眉,下了楼。 看时间,离和容箬失去联系已经有一个多小时了。 按照正常而言,这个点,容箬应该已经回家了。 他站在车前给颜丽屏打电话,白色衬衫配黑色的长西裤,外面一件烟灰色中长款呢绒大衣,容貌俊美,气场强势,让周围路过的人都不约而同的纷纷侧目! “妈,箬箬回来了吗?” 怕颜丽屏担心,他不得不压下心里的烦躁,心平气和的道。 “还没有,怎么了?你们又吵架了?” 裴靖远菲薄的唇抿的死紧,捏着手机的手指收紧发白,整个人像是从地狱里跑出来的魔鬼。 “没有,她手机摔坏了,我回办公室没看见她,就以为她回家了,”他停了一下,“哦,我看到她了,妈,再见。”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他怕再多说几句,会露陷! 裴靖远坐上车,油门一踩到底,车子瞬间提速,像箭一般飞了出去。 颜丽屏心里纳闷,看着被挂断的手机皱眉,靖远这是怎么了? 以前也没见他这般不耐烦啊。 主动挂她的电话,这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即使以前两家有恩怨的时候,也不曾这样! 容箬不见了。 裴靖远可以确定,是出事了。 手下的人都派出去找了,赵秘书报了警,人口失踪,要24小时才能立案。 但迫于裴靖远给的压力,再加上容箬以前也是警局的同事,a市大部分在职警察都加入了寻找行动! 然而,这么大规模的巡查中。 居然到第二天早上,都还没有消息。 就好像,是在徐医生门口连人带车凭空消失了。 监控里居然没有发现任何容箬车子的迹象。 就算是徐医生怪癖,不喜欢被人监控,门口没有摄像头,但那条道是有的啊。 裴靖远没有回家,在办公室里呆了一晚,怕颜丽屏起疑,他打电话说容箬跟他回公寓住了。 颜丽屏虽然不放心,但也只是嘱咐了几句。 两夫妻的事,还是要他们自己解决! 裴靖远的脸色阴沉的像山雨欲来,眸子里翻涌着让人恐慌的黑色漩涡,不管是谁,进去汇报一趟消息,比从地狱里走了一遭还恐怖。 但是—— 没有消息。 不管他们怎么找,都没有任何消息。 这年代,又不能像古代,一个不爽就挨个搜查! “裴总,”赵秘书颤悠悠的开了口,见所有人都求救的看着他,尴尬的咳了一声,“少夫人会不会是去什么地方了。” 如果是绑架,怎么可能就这么悄无声息的不见了! 裴靖远侧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也不见得多凌厉,却让赵秘书硬生生的止住了话题,“sorry。” 裴靖远拿着车钥匙出去了,“继续找,就算把a市翻过来,也要把人给我找到。” “还有,盯着徐医生。” 他不知道全名,只知道那男人姓徐。 而且,直觉告诉他,那男人,不简单! 一个能将情绪敛的分毫不露的人,一定有过人的本事。 裴靖远开着车回了裴家,自从上次出来,他就一直没回去过。 打过几次电话,郁青蓝都没接,他就没有再打了! 后来每次询问郁青蓝的状况,也是给邱姨打电话。 好在,只是心情不好。 车子停在花园里,裴靖远熄了火,大步走进去。 按了密码,门锁很顺利的开了。 邱姨看到裴靖远,先是愣了一下,“少爷,您怎么回来了,昨天少夫人还回来过” “她回来过,什么时候?” “昨天下午,不过跟夫人闹了点不愉快。” 不用说,裴靖远已经能猜到当时的过程了! 那个傻女人,回来也不知道跟他说一声,妈妈的性格有多倔强,再加上这些年独自养大他们兄妹两的苦,爸爸的事,没那么容易翻过页去。 “夫人呢?” “出去了,大概要等一个小时才能回来。” “我在这里等她。” 裴靖远走到沙发前坐下,抿着唇,有几分冷漠的气息从他身上透出来。 侧脸的线条很凌厉,比起之前,更多了几分不能靠近的疏离。 邱姨给裴靖远煮了咖啡,瞧着他的模样,担心的问:“少爷,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夫人虽然嘴硬,但心里也苦,你走的这些天,我经常半夜看到她从你房间里出来。” “没什么事。” 裴靖远深吸了一口气,被邱姨这么看着,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 如果是平时,他还能跟她多聊聊,毕竟是看着他们长大的,虽然是佣人,但他和七七,早就将她当成亲人来看了。 “邱姨,我先上去了,妈回来,跟她说我回来了。” 从昨晚到现在,他没睡过觉,连眼睛都不曾合过。 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又红又肿! “好,您上去睡一觉,瞧您这样,又熬夜了?”邱姨絮絮叨叨,却难掩其中的担忧:“我去给您煮粥,您起来就可以喝了。” “谢谢。” 裴靖远上了楼,房间还是和之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动。 摆设都在同样的位置。 到处都干净的一层不染。 看得出,是天天在打扫。 裴靖远躺在床上,虽然闭着眼睛,却睡不着。 箬箬 他实在想不到,为什么会突然不见了。 如果只是人就算了,偏偏还有辆那么大的车呢。 难道,真的会隐形不成! 郁青蓝和朋友去逛街,昨天被容箬的态度气着了,今天去买了一大堆东西回来。 刚进门,邱姨就迎上去了,高兴的道:“夫人,少爷回来了。” 郁青蓝眼里漫过一层欣喜,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哪能有隔夜仇。 她早就不生他的气了,她气的,只是容箬。 “在哪儿呢?” 正文 第163章 163:他亲自设计的艺术签名(已修,接的162章) “在哪儿?” “在楼上房间呢,估计是昨晚熬夜了,眼睛红的厉害。” “嗯,”郁青蓝淡淡的应了一声,指挥着佣人将东西拧上楼。 路过二楼的时候,脚步停了停,最后还是上了三楼自己的房间! 等他睡一会儿吧醢。 阿邱说,靖远比以前瘦了不少。 也不知道容箬是怎么照顾人的,才结婚多久,靖远就瘦的一眼能看出来了。 她自己反倒是胖了不少缇! 就这样,还想着让她同意他们的婚事。 这辈子都别想。 裴靖远一直没睡着,烟抽多了,身上大股难闻的烟味。 郁青蓝还没回来,他简单的冲了个澡,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忙碌着修剪花木的园丁。 今年a市的天气不太冷,这都快一月中旬了,衬衫上搭件呢绒大衣也够了! 眨眼间,又要过年了。 楼下传来汽车熄火的声音,裴靖远收回视线,正好看到从车上下来的郁青蓝。 他身上还穿着浴袍。 见郁青蓝走进来,他转身走到衣橱里取了套衣服换上。 当初搬出裴家太匆忙,衣服什么的都没带走,还像之前那样,一套一套的配好,挂在衣橱里! 郁青蓝正在洗脸,出去逛了一天,脸上都是灰。 刚洗到一半,就听见有人按门铃,她拿着毛巾慢条斯理的擦脸。 镜子里,她的脸色微微的憔悴。 年过五十了。 卸了妆,即使平时保养的再好,也难掩眼角的鱼尾纹。 她去开门。 “妈。” 看到头发裹着干发巾的郁青蓝,裴靖远喊了一声,声音很低,难掩其中的疲惫。 他瘦了。 以前的衬衫穿在身上,显得空荡荡的! 郁青蓝瞧着他这样,心一下子就软了,酸的难受。 但脸上还是一副冷淡的神情:“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妈。” “sorry,”裴靖远轻声道歉,对郁青蓝,他很歉疚。 但是,和容箬结婚,他没有后悔过。 “靖远,在你心里,容箬重要的让你连亲情都不顾了吗? 场面很紧绷,裴靖远沉默,郁青蓝绷着脸,看了他几秒后,毫不犹豫的甩上门。 在房间门即将合上的瞬间,刚才还如磐石般站在门口的裴靖远突然有了动作—— 他抬手,撑住门。 一双眸子格外的幽冷,带着莫名的,让人乍然而立的寒气! 郁青蓝还是第一次看到裴靖远在她面前,露出这样的神情,一时呆住了。 “妈,箬箬怀孕了。” 郁青蓝一下子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脸色越发的黑沉难看,扶着门框的手紧紧的捏着,稍稍颤抖了一下。 “如果你想用这个理由让我接受她,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听到容箬怀孕的消息,郁青蓝没有半点惊讶。 她也是过来人,两个人结了婚,怀孕是在意料中的事。 但是接受她—— 一想到墓园里那座冷冰冰的墓碑,她就做不到。 这么多年,多苦多累都过来了,就想着,有朝一日,亲眼瞧着容景天得到应有的惩罚。 然而,好不容易熬到这天,却是这么轻描淡写的结局。 她怎么甘心。 “我不是要你原谅她,”看到郁青蓝的表情,裴靖远有几分怀疑自己的判断。 但是,不求个心安,他又觉得心里有一块地方始终是悬着的。 于是,他深吸了口气后,说道:“妈,箬箬不见了。” 郁青蓝微微一拧眉,心里生出无数的念头—— 脸上却还是一副冷冷的表情,“她不见了,你去找她,回来干嘛?” 话音刚落,她瞬间不可置信的瞠圆了眸子,又仔细回忆了一遍他的话,“你在怀疑我?” “” 裴靖远不说话,但他的态度表明了一切。 郁青蓝气的整张脸都绿了,手按着胸口喘息了几下,“裴靖远,我是你妈。” 夹在母亲和妻子之间,这让他很是为难,平日里运筹帷幄,偏偏遇上这种事,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他捏了捏眉心,颇为无奈的道:“我只是想知道她在哪里,没有要顶撞您的意思。” “你不如直接问我,是不是我找人绑架了容箬。” 她以为,裴靖远多少会反驳。 至少,不会让她难堪得下不来台阶。 然而,裴靖远沉默了几秒,以一种陈述的语气说道:“这种事,您当年不是做过吗?” 郁青蓝:“” 裴靖远没有去看她青白交替的脸色,低着头,“妈,当年您做的那些,比容景天更刻意,如果不是” 他停顿了几秒,肺里干痒难受,习惯性的去掏烟。 手探进西裤包里,才想到从容箬怀孕后,他已经慢慢戒烟了。 “箬箬也受了不少的苦,算下来,容景天欠裴家的,箬箬已经还清了。” “她没死,天意如此,如果你不救她,我也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当年,她也是气糊涂了,想给容景天一点教训,才会出此下策。 如果换作现在,她不会那么做! 但裴靖远居然救了容箬,还为此搭上了一条命,欠了个天大的人情。 而且,还是在他父亲刚过世不久,刚坐上裴氏的总裁,所有人都盯着他,容不得一点差错的时候。 他居然还有闲心关注容箬的事。 这让她一口气堵了十年! 后来她想,就算裴靖远不出面,她也不会真的要了容箬的命。 只是给她一点苦头,顺便教训一下容景天。 然而,裴靖远的插手,让整个事情白热化,才造成了后来不可收拾的局面! 但是—— 在裴靖远面前,这些她都不能说。 “妈,箬箬失踪前去了徐医生的心理诊所。” 郁青蓝抬高声音,“所以,你就怀疑到了我头上?” 见裴靖远不说话,她怒极反笑,冷哼道:“徐医生只是负责我的心理治疗,就算我对容箬起了什么心,你又凭什么认为,他会踏这趟浑水?” “既然是人,就会有很多可图的东西,钱、权、女人” 他漫不经心的掀起眼睑,神色淡漠,只是,那双眸子里的冷意更甚了。 “所以你觉得,是我给了他好处,让他绑架容箬?” 邱姨在楼下都听到他们争执的声音,怕又闹崩了,急匆匆的从下面上来。 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郁青蓝蕴着怒气的说了句:“如果真是我,我不会有多余的时间绑架她” 她停了一下,见裴靖远面上紧绷的神情稍稍缓了一点,漠漠然的加了一句:“我会直接弄死她。” 裴靖远的神色陡然间变了。 即使面对的人是自己的母亲,也控制不住流露出了一丝凌厉的寒意。 如刀锋般,锋利冷锐。 郁青蓝说不清此刻心里是什么感觉,裴靖远是她怀胎十个月生养的儿子,从小心思就特别深,很少有人能猜到他的想法。 然而,居然有一天会为了个女人变脸。 这个人,还是容家的人! “妈。” “出去。” 即使上次赶他走,也是失望和生气居多,然而这次,她是真的伤透了心。 想让裴靖远和容箬分开,看今天的状态,可能性几乎为零。 郁青蓝关上门,这次裴靖远没拦着,很顺利! 邱姨悄悄的转身下去了。 这个时候,她还是不要凑上去了。 这二十多年,虽然裴家的人都对她不错,也没有太大的主仆之分。但她一直谨记着自己的身份,没人任何逾距,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能在裴家呆这么久。 这话听着好像有点矛盾,但细想之下,其实并不矛盾! 裴靖远走后没几分钟,郁青蓝也出了门。 神色有些匆忙,而且明显心不在焉,连邱姨跟她说话,都没听见。 裴靖远回了公司,赵秘书和警局的人还等着,陆冉白也在,他这几天休假处理点私事,容箬出事,他也是刚听说的。 “裴靖远,我特么当初将容箬交给你的时候说过什么?你一次两次的让她置身在危险中,”裴靖远刚一进门,就被陆冉白勒住了衬衣领。 一个是商场上泰山北斗的人物,另一个,是政界的太子爷。 其他人不敢去劝,只能在一旁干看着。 “早知道你这么孬,连自己的女人都看不好,我当初就不该将容箬交给你。” 裴靖远戏谑的挑了挑眉,“容箬选谁,好像不是你能决定的吧。” “操。” 陆冉白像是被戳破的气球,瞬间就无力的松了手。 裴靖远说的对,就算知道前面是万丈深渊,他也阻止不了容箬。 他看了眼赵秘书和警察局长,“你们继续沿着车子的线路查找,我就不信,一辆车还能转眼就蒸发了不成。” 视线落在裴靖远身上,瞬间就凌厉的如两道x光射线,“我跟你去那家心理诊所,处处透着古怪的地方,必定有妖怪。” 裴靖远:“” 两尊大佛走后,警察局局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平时面对一个陆冉白就够累了,现在再加个裴靖远,简直是要人命。 他问身边正准备离开的赵秘书:“他们会不会找个地方打一架?” 就他们现在见到对方就一脸索命阎罗的模样,能好好的合作找人? 但是,找不到裴少夫人。 他还是辞职算了。 要不然,三天两头的来一次高压政策,他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两人上了陆冉白的车,裴靖远拿手机开了导航,索性闭上眼睛假寐。 他和陆冉白,一开口就能吵起来。 现在这种关头,他不想和他发生争执! “箬箬” 陆冉白刚一开口说话,裴靖远的手机就响了,他睁开眼睛,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接起! “喂。” 那头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陆冉白看着裴靖远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坐直身体,一脸紧绷的瞧了他一眼:“开快点。” 路上没什么车,陆冉白一脚将油门踩到了底,越野车发出巨大的轰鸣声,一下窜出去老远。 “出什么事了?” 他原本不想问的,但瞧着裴靖远一直是一副‘惹我弄死你’的表情,还是多嘴问了一句! 他这副表情,万一是关于容箬的呢。 “开你的车。” 陆冉白:“” 他忍下差点爆出口的脏话。 算了,不跟没素质的人一般见识! 赶到徐医生的心理诊所,裴靖远刚下车,立刻就有个黑衣的男人迎上来,一脸歉意的压低声音说道:“对不起裴总,是我的失误!” 裴靖远几步跨过去,用力的推开没有锁的木栅栏。 草药、假山、流水,二层高的木楼 一切都和之前看的一样,唯一不同的—— 原本该在里面的徐医生和护士,今早上就不见了。 他勾唇冷笑,手用力的捏住木栅栏的顶端,细小的木刺扎进掌心。 有轻微的刺疼从掌心里传来。 “失误?”尾音上扬,蕴藏着狂风暴雨的怒气和狰狞,“让你看个人,居然也能看丢了,你还好意思跟我说失误。” 男人低着头,这种时候,他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辩驳,生怕惹恼了裴靖远! 裴靖远上了楼。 陆冉白跟在身后,不得不说,这里的确适合心理治疗,每一处,都透着让人平心静气的舒适! 二楼,仿古的装饰中带着明显的越南味道。 陆冉白第一次来,转了一会儿后,明显的有些困倦。 他打了个哈欠 皱着眉,目光逐渐犀利:“这栋楼,有古怪。” 他是警察,在办案的时候习惯了精神力高度集中,以前有重大案件的时候,经常几天几夜的不睡觉。 困得不行,也最多打了个盹,不超出十分钟! 但是,他现在居然会觉得困。 案子对象还是跟容箬有关。 所以,他几乎敢百分之百肯定,这里有问题。 “楼下的花草,有安眠的作用。” 徐医生当时是这么跟他说的。 路过客厅,也就是他那天不小心睡着的地方,裴靖远皱了皱眉,径直往里走! 走道尽头是容箬那天说的花房,而如今,除了地上不小心掉落的泥土,就剩下一个玻璃房子。 他抿着唇,回身跨进隔壁的房间,这是一间书房,里面堆积着一些心理学的书。 这是一家心理诊疗室。 毫无疑问。 因为,从小南和爸爸相继过世后,母亲就一直在这里接受治疗! 医生也是同一位。 如果不是母亲,他着实想不明白,为什么徐医生会和容箬的失踪扯上关系。 如果没关系,那容箬失踪后,徐医生为什么会突然消失。 他皱着眉,将所有的可能都设想了一遍。 陆冉白从书架上取出一本书。 封面很旧,书页的边角也有些翘了起来。 又放在触手可及,并且非常醒目的位置。 这本书,肯定是经常翻阅的! 看了眼封面上的名字,很普通的心理研究的书,将书本稍稍一折,快速翻阅了一遍。 一张明信片从里面掉出来。 在空中翻滚了几圈后,落在地上。 他瞧了一眼,很普通的明信片,没有什么异常。 正准备弯腰去捡,一只修长的手比他速度更快的捏住了明信片的一角! 裴靖远的目光落在明信片右下角的签名上。 是特别设计过的艺术签名。 因为太过熟悉,所以,基本上不用细看,就能临摹出来。 这三个字,是他亲自设计的。 陆冉白见他一直盯着那个签名出神,难得有心情调侃:“不会是想起了初恋吧。” 这种明信片,是他们这个年代,学生时期用来表达情意惯用的东西。 当初风靡了他整个高中生活。 将想说的话写在上面,交给喜欢的人! 他瞧了眼那个签名,着实看不懂是什么字。 裴靖远的表情很冷漠,陆冉白的声音让他将视线从那三个字上收回来,明信片瞬间被他捏的变了形。 “找到人给我打电话。” 冷漠的丢下这句话,他转身快步朝着楼梯口走去。 陆冉白一愣,等回过神来,已经看不到裴靖远的身影了。 “我”他将差点爆出口的粗话又咽了回去,“妈的,箬箬现在是你的女人。” 回应他的,是楼下熟悉的轰鸣声。 他忍不住开口骂道:“我cao,那是我的车。” 越野车的车速被裴靖远提到了极致,以前玩过赛车,灵敏度比普通的司机要高出很多。 一路上左躲右闪,好几次,几乎是贴着别人的车过去的! 那个签名 他不陌生。 那时候,傅南一还是他的女朋友,缠了他两个星期,让他给她设计了这个签名。 和他的签名如出一辙的风格。 后来出国,才改了的。 徐医生和傅南一? 什么关系,会将一个女人送的明信片夹在经常翻的书本里。 他的唇紧紧抿着,手指握着方向盘,用力的骨节都发白了! 无论出于什么心思,他并不希望这件事跟傅南一扯上关系。 傅南一在a市没有房子,临时租住了一套小型公寓。 只是不知道她离开裴氏后,有没有退房。 因为听说,她离开裴氏后,就回了s市。 目前,好像在傅氏工作! 上了楼,左转,房号1903。 上面的装饰还和以前一样。 他按了门铃,几秒钟后,听到有脚步声从里面传来。 脚步声停在门口,却没有立刻开门,然后又匆忙的走回了客厅! 裴靖远皱眉,细细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然后,里面的人却刻意放缓了动作,他完全听不到半点的响动。 他撩起衬衫的袖口,看表。 一分二十秒,房门打开。 正文 第164章 164:放长线,钓大鱼(已修) 傅南一穿着家居服站在门内,脸上还画了淡妆。 不过,看样子是很匆忙之下画的,眼角的眼线拉的有些长,两边明显不对称。 傅南一一向精致,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她咽了咽唾沫,这是一个人紧张时,惯有的神情。 “靖远,你怎么来了?醢” 裴靖远径直走进去,环顾了客厅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沙发很整齐,茶几上放着一杯热茶,玄关处,也只有傅南一一个人的鞋子放在外面! 一切看着都很正常缇。 但是,空气里隐约残留的那丝香气,让他起了疑。 不特别,香奈儿五号,他身处的这个圈子,经常能闻到。 却因为熟悉,所以多留了几分心。 还有傅南一明显有几分紧张的神情。 “谁在你家?” 他突然转过身,险些和一直站在他后面的傅南一撞上。 而傅南一,心思也没有在他身上。 面对她一直心心念念的男人,居然吓的往后退了一步,又觉得自己的反应太过此地无银三百两,抬头朝他扯了扯唇角:“怎么突然转身了,吓我一跳。” 裴靖远看着她,目光慑人。 他不语,傅南一脸上的笑容渐渐的僵硬了下来,“就我一个人在家。” “dior的真我柔情,我没说错吧。” 他勾着唇,说不出的俊秀儒雅,视线落在她卧室的方向,就在傅南一猜测他是不是察觉到什么的时候,他又轻轻的转开了视线。 傅南一穿着平底毛拖,只到他的肩膀,需要抬头才能看清他的模样! “靖远” 她不知道裴靖远为什么会突然提到她用的香水,但她不会自作多情的以为,他对她有兴趣。 裴靖远往前垮了一步,和傅南一调换了位置,“那你告诉我,dior的真我柔情怎么会夹杂着香奈儿五号的味道?” 傅南一:“” 她心跳如雷,紧张的看着他。 裴靖远往前一步,径直将傅南一逼到了窗边上,“再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刚才谁在这里。” 他的手落在她的肩膀上。 傅南一兀自定了定神,站直身体,“可能是之前同事留下的,不过,你来之前她已经走了。” 下一秒。 她突然‘啊’的一声尖叫出声,双手死死的抓住裴靖远的手臂,脸上的神情近乎扭曲的瞪着神色冷淡的裴靖远:“你疯了吗?” 裴靖远居然将她直接拧起来挂在了窗户外面。 双脚悬空。 只用了双手抓住她。 而下面,是十九楼的高度! 如果掉下去 她完全不敢想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裴靖远” 她的声音尖利而沙哑,手指痉挛的抓住他的手臂,生怕他一个松手,自己就掉下去了。 但人总归不是机器,也会累,会撑不住。 她的手臂已经在开始发酸了。 “裴靖远,你快拉我上去。” 疯子。 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个令人惊恐的疯子!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会被裴靖远拧起来挂在窗外。 这种事,要多么疯狂才能做出来。 “说吗?” 风很大,吹动着她的头发,遮住了视线。 第一次,眼泪不受控制的从傅南一眼里溢出来,模糊了他的五官轮廓。 她不敢动,生怕力用大了,挣脱了他的手。 现在是太白天,一个人挂在窗户外,很容易引起下面行人的注意。 几秒钟的时间,楼下已经聚拢了一群人,围着傅南一的位置指指点点! 有人大声喊叫,有人拿手机报警。 裴靖远不为所动,但毕竟是拽着个大活人,这么长的时间,肌肉已经有明显的紧绷和微颤了。 “想好要告诉我什么了吗?” 裴靖远将他嗜血残暴的阴暗一面隐藏的极深,在别人眼里,他虽然比较冷漠,但还是个绅士。 如果不是容箬出事,种种迹象又都指向傅南一。 她估计一辈子也看不到他这一面。 “你拉我上去” 声音抖得都不成样子了,脚在窗户和外墙狭窄的边缘上一瞪,想借此稳住自己的身体。 脚下一滑,她尖叫一声,拖鞋从脚上脱下,掉到了底楼。 傅南一看着楼下淹没在人群中的‘小黑点’,心脏如脱缰的野马,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因为刚才的动作已经向下滑了两寸—— 刚才她握着的是裴靖远的手臂,这会儿,手握住的地方,却是手腕。 如果再往下 恐惧,如一只大手,紧紧的掐着她的咽喉。 傅南一的脸色苍白如纸,汗珠从额头上沁出来! “靖远,你给我收手。” 郁青蓝从卧室里出来,瞧见的就是这样一幕让人胆战心惊,几乎站立不稳的画面。 裴靖远一用力,将如破布娃娃般挂在窗户上的傅南一拧了起来。 傅南一双脚刚落地,就瘫软在了地上。 劫后余生,让她整个身体都空了,瘫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瞧着这场景,郁青蓝气坏了,几步走到裴靖远面前,一张脸又冷又厉。 她刚才,只以为他们在吵架。 现在想想,如果她再晚出来几分钟。 她几乎不敢想,会闹出怎样不可收拾的事来! 看着满脸痛苦的傅南一,又瞧了眼满脸冷漠的裴靖远,郁青蓝硬生生的将怒气憋了回去,“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裴靖远没有理会傅南一,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来,从烟盒里捏了一支烟点上,“您难道不应该解释一下,您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神情在淡青色的烟雾后,并不清晰。 他看着郁青蓝,丝毫不掩饰语气里的怀疑。 “靖远,你可以不接受南一,但我还是惦念着她对裴家的情,即使做不成儿媳,就认了她当干女儿,我来这里,不是很正常吗?还是说,我现在,连这个权力都没有?” 裴靖远将视线移到傅南一身上,“你和徐医生,认识?” 他从西装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一张捏皱的明信片扔在茶几上,“箬箬失踪,徐医生也跟着失踪了,你告诉我,这是不是太巧合了?” 傅南一还没从刚才的惊恐中缓过神来,整个人都还很木讷。 听到他的声音,甚至轻微的颤抖了一下。 郁青蓝皱了皱眉,每次一提到容箬,她的情绪就不大好。 “徐医生和南一是同学,而且,每个月的这三天,徐医生都不在诊所,这是在那儿看诊的人都知道的事。” “同学?” 他淡漠的目光瞟了眼地上已经恢复了些的傅南一! “靖远,”郁青蓝沉下脸,“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查。” 今天是28,派去看着徐医生的人也是今天发现他不在的,29、30。 三天。 每个月都是? 裴靖远不想跟母亲再起争执,便起身离开了。 她们说的这两点,并不难查。 裴靖远找到容箬的时候,她还在睡,容菀和南漾站在一旁,一脸局促的看着破门而入的裴靖远! 将近一天一夜的时间,裴靖远此刻的情绪,已经紧绷到了极限。 他走过去,弯腰将床上的容若抱起来! 她一直没醒,裴靖远也不知道她的身体有没有大碍! 所以,神色越发焦急,根本无暇顾及容菀和南漾两母女! “箬箬?” 他拍了几下她的脸,怀里的女人丝毫没有动静! 他身后,跟着一脸无奈的徐医生及脸色冷漠的陆冉白! 还有赵秘书和警察局的众人!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容菀被他射过来的凌厉视线吓得猛缩了一下,急忙摆手,一年焦急的解释:“不是我,不是,我只是她没事,只是摄入了大量致昏迷的药,她只是,睡睡着了。” 她吞吞吐吐地解释了一番,却在裴靖远越发低沉犀利的视线中渐渐消了音。 苍白的说道:“我真的是无意的。” 她平时嘴巴上说的再狠,但真的要做杀人害命的事,她还是不敢! 她只是不甘心,不甘心好不容易到手的一切,又都回到了原点,甚至,还不如原点! 她们现在,住在最廉价的出租房里,每天一睁开眼睛,就是为了生计发愁。 而本该跟他们同样下场的容若,却嫁入豪门,生活的比以前更好! “这里就交给你了。” 因为担心容若的身体,裴靖远一刻都没有多留,将后续的事情全部交给了赵秘书! “裴总” 他跟在裴靖远身边的时间还短,所以,很多时候猜不定他心里的想法! 裴靖远冷冷的瞥了一眼脸浑身止不住颤抖的两人,冷漠的道:“我不想在a市再看到她们!” 这种时候,没有人敢抽上去碰钉子! 就是警察局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没有听见。 容菀吓坏了。 不想在a市看到他们,是什么意思! 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一旁始终没有说话的徐医生! 他的唇角依旧挂着温润的笑,从进来到现在,没有变过! 容菀却真正见识过,他生起气来,眼里蕴藏的风暴几乎是毁天灭地的。 触到他警告的眼神,容菀将所有的话都重新咽回了肚子里! 所有人的心思都在容箬身上,这惊鸿一撇,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医院! 容箬昏迷不醒,的确如容菀所说,只是因为吸多了致昏迷的药! 这对普通人的伤害不明显,醒来后也就没什么大碍了,但容箬是孕妇,身份又特殊,所以,医院立刻组织了专家会诊,如临大敌般,谨慎小心! 容箬醒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了,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抬手压住眉心! 整个太阳穴像针扎一样的疼。 忍不住轻轻的呻吟了一声! 裴靖远一直没睡,站在窗边上吹风,几个小时下来,身上没有一处温暖的地方! 听到声音,他回过头去看床上小脸皱成一团的容箬,“醒了,感觉怎么样?” “没事了,”她环顾了周围一圈,白色的墙壁和床单昭示着她现在的处境,“我怎么在医院里?” “不记的了?” 他走过去,温柔地探了探她脸颊的温度,“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容箬摇头,大概是睡久了有点累,不想说话!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最后的记忆-- 从徐医生的心理诊疗室出来,她刚准备开车回家,就看到前方容菀跟一个男人在起争执,闹的挺大的。 那男人动了手! 容箬不想多管闲事,再加上人确实不太舒服。 每次来这边做完心理疏导,都感觉很累,就想好好的睡一觉! 她打燃车,并没有立刻走。 而是靠着座椅缓解头疼。 那两人闹得不可开交,容莞一个回头,就看见她了。 她们两人的关系,从来都不是姐妹情深,以前还有利益牵扯,容莞还时不时的想讽刺她几句,但现在,她们也就跟普通的陌生人差不多。 她以为,容莞会对她视而不见。 挨打的事毕竟不太光彩。 那一巴掌,可是结结实实的拍在脸上的,隔着窗户,她都听到声音了。 哪知,容莞直接朝着她的车冲了过来,一脸梨花带雨:“姐。” 容箬因为不舒服,车门没关。 想着透会儿气,又不想开着窗直接吹! 容莞拉开车门,“姐姐,救我,那个男人就是个疯子,他要杀了我。” “你做什么了?给他戴绿帽子了?” 她随口问了一句。 容莞的事她不关心。 她皱着眉,往里面靠了靠,容莞身上有股味道,让她很不舒服。 头比刚才更晕了! “你让开。” 容箬眼前一黑,后面两个字,只剩下一个唇形的动作。 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拿东西压着她的口鼻 后面的事,她就完全不知道了。 容箬按住裴靖远贴在她脸上的手,放进被子里,“好冰。” 裴靖远要将手抽出来,被她按住了。 致昏迷的药效还没过,她有点困倦,半阖着眼睛,低低的说:“上来,你身上,好凉。” “我身上冷,你先睡,我等一会儿再上来。” “不”她枕着他的掌心,侧脸在上面蹭了蹭,抬起眸子冲着他撒娇:“我想你抱着我。” 结婚后,她很少露出这样孩子气的一面。 裴靖远脱了衣服,掀开被子躺进去。 vip病房的床很大,两个人躺在上面绰绰有余! 他身上很凉,容箬贴在他的胸口,明明眼睛都困得睁不开了,偏偏就是睡不着。 “靖哥哥,我刚才,做了个梦。” “嗯?” 男人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他揽着容箬,让她能躺的更舒服。 手掌还很凉,便没有贴在她身上,而是用手臂撑着她全身的重量! “我梦到,孩子没有了。” 裴靖远垂下眸子,迅速的敛去了那一瞬间,乍然而起的激动情绪。 喉结滚动的速度越发快了。 几秒钟后,才故作镇定的说道:“孩子还好好的,别担心。” 声音沙哑,透着明显的压抑! 其实,医生已经建议他不要这个孩子了。 那种药物对胎儿的影响很大。 一般而言,孕妇遇到必须动手术的病,都会建议,拿掉孩子! 就是因为麻醉药对胎儿的影响。 医生也不敢保证孩子生下来会不会有问题,只是站在医学的角度上给出解释。 以裴家的家境,养一个有缺陷的孩子并不成问题。 所以,这件事,他打算顺其自然! 已经三个月了。 医生说成型了,现在,能看到手、脚、脸上的各个器官 他怎么舍得。 “嗯。” 怀里的女人发出浅浅的低吟,裴靖远低头,她已经睡着了。 手搁在小腹上。 唇角上扬! 裴靖远也跟着扬起了唇角,手按着她的手背,一同覆在小腹上。 手机响了。 即使开的震动,那‘嗡嗡’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也格外的清晰! 似乎打扰了容箬睡觉,她皱着眉翻了个身,蜷着腿缩到了一边。 裴靖远从床上起来,看了眼屏幕上的名字,拉开病房门出去了。 “裴总,已经处理好了。” 是赵秘书。 连着一天两夜的忙绿,他也满是倦怠! 但是,在裴靖远面前,哪怕只是打电话,他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嗯。” 赵秘书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裴总打算就这么算了?” 以他对裴靖远的了解,他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男人,容莞和少夫人的关系也是恶化到了极点,这次又出了这档子事。 而容莞,也认下了,她因为妒忌,想给少夫人一点教训。 可是因为胆小,没胆子做更深层次的举动! 裴总居然轻飘飘的把她们赶出这个城市,就算了了。 “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赵秘书:“” 这么说起来,倒跟谍战片似的惊心动魄了。 裴靖远没有过多的解释,直接掐断了电话! 病房里,容箬睡得并不安宁,时不时的翻几下身,裴靖远推门进去,正见她睁着眼睛—— 黑暗中,一双眼睛黑亮晶莹,熠熠生辉。 “怎么还不睡?” “你去哪了?” 她裹着被子坐起来,沙哑的嗓音明显的带着情绪,蹙着眉看他。 刚才做噩梦了,惊醒过来,往旁边一靠,才发现裴靖远不在! “我出去接了个电话,怎么了?做恶梦了?” 说着,唇瓣在她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掀开被子上床,“乖,睡觉。” 容箬伸手环着他的腰,手指在他腰腹的地方慢腾腾的打转,她没有其他念头,只无聊,觉得好玩。 正文 第165章 165:不想今天一天都在床上躺着,就乖乖去吃饭(已修) 一阵热气从小腹窜上来,身上的肌肉条件反射性的绷紧,他握住容箬在他身上放肆的手指,“不想睡?” 沙哑低沉的声音很轻易的暴露出了他此刻内心的想法。 容箬的脸瞬间就红了。 将手用力从他的掌心里抽出来,咬着唇,“睡了。” 她转过身,背对着裴靖远醢。 身后,男人低低的苦笑一声,从后面拥住她的腰,唇瓣在她脖子落下一个绵长深邃的吻。 直到那一处的肌肤泛红,隐隐的透出青紫,才罢手! 拉着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小腹以下,“箬箬,这是医院。缇” 容箬咀嚼了半天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 回头,不解的看着他。 眨了眨眼睛。 裴靖远将头埋在她的脖子处,吮吸着她颈子处细嫩的软肉。 容箬被他闹的痒得难受,双手撑着他的下颚,笑着躲避他的触碰,“靖哥哥,别闹。” 她的手刚从他身下抽离,他便跟紧的贴了上去。 容箬一动不敢动的与他对峙,贴着小腹的地方温度越来越高,她甚至有种要被融化在他怀里的错觉。 男人的呼吸沉重,“箬箬,在医院里,你试过没有?” 容箬不可置信的盯着他,一脸警惕。 房门没有锁,医生护士随时都可能进来查房。 他居然—— 还能生出这样旖旎的心思。 “裴靖远,”她虎着脸瞪他,“眼睛闭上,睡觉。” “本来睡着了,被你闹腾醒了。” 他恶意的挺了挺身子,容箬瞬间就明白过来,他所谓的‘本来睡着了,被她闹腾醒了’是什么意思。 他说的 压根不是他本人。 “有人,快睡觉。” 房门上的小窗口,有人影走过,外面还传来低低的说话声。 有男有女! 医院的病房,不隔音。 稍微大声了外面都听得清清楚楚。 容箬拉着被子捂住脑袋,钻进了被子里,头埋在枕头上,任由裴靖远怎么拉都不出来。 无法。 裴靖远只好用力动了几下身子,床便发出‘咯吱咯吱’的响。 “箬箬,医院隔音不好,床也不结实,我这么动下去,难保别人不会胡思乱想。” 容箬:“” 流氓。 容箬翻了个身,闭着眼睛睡觉。 裴靖远从后面抱住她。 病号服太大了,刚才一弄,衣领下滑,整个右肩都露在了外面。 他安抚的吻了吻她的肩膀,“乖,睡觉。” 说完,就规矩的揽着她的腰,闭上了眼睛,没有任何别的动作。 裴靖远本来也没打算要她,她刚醒来,整个人都还很虚弱,他怕又会像上次那样没控制好力道伤了她。 再者而言,他连着差不多有一天一夜没睡了,这会儿心思松懈,整个人就困得不行了! 容箬也困了,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裴靖远还在睡,侧脸很英俊,凌厉的五官,线条流畅匀称。 她趴着身子,一只手垫在下颚下,另一只手伸过去沿着他的五官轻轻的抚摸! 一边摸一边傻笑。 裴靖远在她的手指刚探到他脸上就已经醒了,凌厉的视线在看到容箬时,又缓和了下来。 半眯着眸子,抓着她的手放在唇间轻轻的啃咬:“傻笑什么?” “男人。” 裴靖远:“” 容箬继续说道:“我男人。” 她的眼睛弯起,像两轮弯月,格外透亮。 裴靖远心里一动,齿上的力道用大了些,容箬轻轻的呼了一声痛,将手从他掌心里抽回来—— 中指上,赫然有一处齿痕! 他也看到了,歉然一笑:“sorry,用力过猛了。” 容箬起床洗漱,被裴靖远拉着又跌回了床上。 他很好的控制了力道,所以,不疼! “刚才的话,再说一遍,谁男人。” 他覆在她的上侧,刚睡醒,眸子里还有潋滟的水光。 容箬动了动唇,正准备说话,病房的门就开了。 一群医生从外面进来,看到床上姿势暧昧的男女,站在最前面的医生握拳抵在唇边,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这要是在楼下的病房,他们早就不客气了。 但是,这是楼上的vip病房。 病人的身份一个比一个厉害,在其他病房巡视了一个早上,刚才又跟护士讨论了一下某病房病人的情况。 一时忘了敲门,就直接进来了! 裴靖远从容箬身上下来,坐到一边,拿着手机看早间新闻。 医生走过来询问容箬现在的情况,“基本上已经没什么大碍了,等孩子三个月的时候,再去妇产科做个常规检查,现在,暂时还不知道麻醉药对” “好了,”裴靖远放下手机,“剩下的事跟我说。” “好的裴总。” 医生出去后,容箬在他怀里靠了一会儿,怎么换姿势都觉得不舒服,却在裴靖远身上点了一身的火! “我要出院。” 她坐起来,扒拉着乱七八糟的头发。 难受的皱着脸的模样很有小女人的娇俏可爱! 病号服是均码的,她穿着太大了,右边的肩膀露了大半。 她弯着身子,双手握着脚踝,领口的扣子开了两个 裴靖远坐着也比她高出一个头,他的位置,正好能看到她领口下的风景! 地点不合适,她的身体也不适合。 懊恼的将准备起床的容箬揽回来,“妖精。” 两人贴的近。 他的尺寸又有些惊人,所以,容箬想忽略都难。 脸上很快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脑子里,不由的想起以前在家的时候,每次早上裴靖远缠着她要的时候。 总是一脸理所当然的凑到她耳边说:“没人告诉你,早上是男人精力最旺盛的时候。” 容箬咬着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呼吸,耳朵也跟着滚烫起来了。 “那个,我们先出院吧。” 躺了几天,她现在,全身都痛。 裴靖远抱紧她乱动的身子,“想出去就别动。” 容箬不动了,僵硬着身子半躺在他的怀里! 几分钟后,身后紧紧顶着她后腰的压力才消失,“你再躺一会儿,如果实在躺累了,就起来收拾衣服。” “嗯。” 容箬小小的应了一声。 裴靖远出去后,她起床换衣服,来医院太匆忙,没带什么东西,所以也没有要收拾的! 车子开出医院,裴靖远问身侧一直没说话的容箬,“想吃什么?” “不想吃。” 她没胃口。 脑子也是晕晕的! 裴靖远沉默了,容箬以为他同意了,车子却在前面的红绿灯口转了个弯。 “去哪?” 这条不是回家的路。 “看看想吃什么,”裴靖远开着车在街上慢悠悠的走,两边都是卖吃的,“不能不吃。” 容箬是真的没胃口,从街头走到街尾,也没看到特别想吃的。 “能不吃吗?” 她抱着他的手臂撒娇,额头在他肩膀上轻轻的蹭了几下。 “行。” 容箬抬起头朝着他笑,皮肤很白,泛着陶瓷般的光泽。 他只要一低头,就能吻上她嫣红小巧的唇瓣。 早上没有得到舒缓,又好不容易才舒缓的***一下子又冒了出来。“ 猛打方向盘,将车停到就近的一个停车场里。 选了个最里面的停车位! 然后—— 一只手托着容箬的臀,将她从副驾驶抱过来,坐到他的腿上。 身体悬空,容箬紧张的揪着他的衬衫,“靖哥哥。” 她的声音软软蠕蠕的,裴靖远本来只是想吓吓她,却一时没忍住,将她柔软的身体压在方向盘上,亲吻她因为惊讶而微微启开的唇。 刚开始只是浅尝即止,但一尝到她的味道,就控制不住了。 心里一热,迫切的撩起她的衣服! “嗯” 容箬急忙压住他的手,红着脸将衣服拉下来。 狭窄的车厢里,空气燥热的让人承受不住。 “靖哥哥,别” “不想今天一天都在床上躺着,就乖乖去吃饭。” 和裴靖远拗,容箬必输无疑。 十分钟后。 容箬挽着他的手,走在稍显空挡的街上,这个时间还不是饭点,天气又冷。 感觉到怀里的女人冷的轻轻颤抖,直往他身后缩,裴靖远停下脚步,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在这里等着,我回去开车。” 容箬刚才说想走路,他们就没有开车! “不了,躺了几天,身上都疼了,再不锻炼锻炼,就要成废人了。” “床上锻炼也是一样。” 容箬气鼓鼓的瞪他:“你能不能做个合格的爸爸,人家胎教都是唱歌讲故事,你就想着那档子事。” 裴靖远弯了弯唇,压低声音,“不能让他输在起跑点上,万一长大后跟女人上床,找不到位置,就丢脸了。” 容箬:“” 她有种被骗入狼窝的感觉。 她咬唇,恶狠狠的问:“万一是个女孩呢?” “那就祈祷她以后看上的男人,是个注重性生活质量的。” 容箬甩开他的手,大步往前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将披在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扔给他。 “生气了?” 裴靖远慢条斯理的跟在她后面。 “你要不穿上,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她身上穿着羽绒服,缠着围巾,再看裴靖远,脱了外套,大冬天身上就穿件衬衫,走在街上,绝对是回头率百分之一百。 “冷吗?” “不冷了。” 她刚才,也就刚下车不习惯,这会儿好多了。 裴靖远这才穿上外套。 最后,容箬选了一家西餐厅。 和裴靖远平时带她去吃的地方相比,这里的东西只能用粗糙来形容,容箬本来就没什么胃口,这会儿更不想吃了。 吃了两口就放下刀叉,用手撑着下颚盯着裴靖远的脸发呆! “要不要换个地方?” “没胃口,点个甜点吧,虽然西餐味道不怎么样,环境还不错,我们坐坐?” “好。” 他朝服务生招了招手。 容箬认真的看着菜单上的照片。 裴靖远抬手看了看腕表,时间还早。 这几天因为容箬,他已经好几天没处理过公司的事了。 今晚得熬夜了。 容箬一边点餐,一边状似无意的问:“容莞和南漾,你是怎么处理的?” 裴靖远挑了挑眉峰,“我以为,你不打算问。” 他交叠着双腿,手臂慵懒的搭在卡座的靠背上。 从昨天到现在,她从来没提到自己是怎么被容莞设计的,他还以为,她不打算计较了。 “不是有你吗?” 裴靖远决定的事,她反正也插不上手,过不过问都是一样。 她现在,也只是纯属好奇。 “你想怎么处理?” 容箬用手指绕着耳边的一缕头发,好久没有修剪头发了,发尾都分叉了:“随便你啊。” 裴靖远的全部视线都集中在她的脸上,“怎么样都可以?” “听你这语气,还想收了做二房?” 故作生气的沉了沉脸,在她手背上拍了一下,‘啪’的一声,居然红了。 容箬还没来得及闹情绪,裴靖远就已经事先一步握住她的手,在拍红的地方轻轻的吻了一下。 柔软的唇贴着她的手背 舌尖甚至还色qing的在上面打了个转。 容箬原本窜起的怒气瞬间又偃旗息鼓了,“裴靖远,你无赖。” “流氓、无赖,还有什么?色qing?” 他握着容箬的手不松,但因为在公众场合,并没有做出其他过激的举动,只是在口头上占她的便宜。 吃完饭,裴靖远送容箬回家,然后去了公司! 看他从电梯间走出来,赵秘书还吃了一惊,少夫人还在医院里,裴总怎么来了? 虽然有疑问,但他还是很快起身迎上去,“裴总。” “嗯,”他快步往办公室里走,“今晚上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少夫人身体不适,我以为您这两天不会来公司,所以就没安排行程,需要现在安排吗?” “不用。” 他开了空调,解开衬衫上的袖扣放在桌上,“把没处理的文件送到我办公室。” “是,裴总。” “再帮我热杯牛奶。” “是。” 也难怪赵秘书这么惊讶,这还是裴靖远第一次要牛奶这种饮品。 容箬回到家,钟姨知道她今天回来,已经熬好汤了。 知道她闷油,特意过了一次油,还加了很多蔬菜! “少夫人回来了?饿了吗?有点心,需要先吃一点吗?” “不用了,我在外面吃过饭了。” “那您上楼休息一下”钟姨突然‘呀’了一声,“对了少夫人,有个姓‘傅’的小姐找过您,说让您回来给她打个电话。” “傅?” 容箬想了想,她认识的姓‘傅’的小姐,只有傅南一。 “她还留了个电话号码,说您看到,一定会打给她的。” 容箬忍不住冷笑了一下,傅南一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一定会回她的电话。 愣神的几秒钟,钟姨已经拿着写了电话的记事本过来了。 她接过来。 末尾的签名她不认识。 傅南一的电话号码她也不知道,“这位傅小姐长什么样?” “嗯”钟姨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她赶着熬汤,也没仔细看她的五官模样,只记得:“脸挺小的,长头发,长得挺漂亮的,很高,身材也好,就是,冷了点。” 容箬点了点头,转身上楼了! 去浴室里洗了澡,在医院里呆了一晚上,身上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她找出吹风,插上电源,站在梳妆台前吹头发。 水珠顺着发尾滴在刚才随手搁在桌面上的便签上,被水一沁,字迹朝四周晕开,有点花了! 最后想了想,她还是拨通了那个号码。 做乌龟,也不是长久之计。 听筒里几乎没有任何悬念的响起了傅南一的声音,“您好,我是傅南一,您哪位。” “容箬。” 那头瞬间就安静了,正当容箬疑惑时,傅南一的声音才淡淡的响起,“有时间吗?见个面。” “抱歉,我不觉得和你有什么好说的。” 那头,傅南一朝站在一旁汇报了一半工作的助理挥了挥手,示意她先出去。 办公室的门关上。 她站起来,走到办公室里的休息间。 原本是想去落地窗前的,但那天的事,现在想起来,还让她心有余悸。 “我和你自然是没什么好说的,但是要见你的,另有其人,”她勾起红艳的嘴唇,“只不过,她连给你打电话都觉得脏了耳朵,我只好做这个中间人了。” 容箬想了想,报出了一个名字,“裴伯母?” 傅南一没说话,算是默认。 “好,地址在哪?” 她能不见傅南一,却不能不见裴伯母。 哪怕明知道,这次见面可能不会太愉快! 地址是离她家不远的咖啡厅,容箬换了身比较严谨的衣服,拿着手包出了门。 钟姨见她下楼,还换了衣服,挽了头发,“少夫人要出去?” “嗯,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可是,”先生交代过,以后少夫人不管去哪,都要打电话问过他的意见,“快吃饭了,要不,您吃了饭再出去吧,这怀着孕经不得饿,容易低血糖。” “不用了,我就在附近,用不了多久就回来了。” 她现在,已经不挑食了。 厨房里飘出来排骨汤的香味,容箬嘴有点馋了:“你给我盛一碗汤吧。” 她现在,已经不太闷油荤了。 “好好好,少夫人您坐一下,我立刻给您盛汤。” 钟姨去厨房里盛汤,偷偷的给裴靖远拨了个电话。 正文 第166章 166: “先生,少夫人要出去。网值得您收藏 。。” 裴靖远将目光从文件上的英文字母上移开,“去哪?” “先生,少夫人要出去。” 裴靖远将目光从文件上的英文字母上移开,“去哪?” 钟姨的声音压的很低,还有掀锅盖的声音醢。 “不知道,不过,少夫人穿的很正式。” “嗯,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他靠着椅背揉了一分多钟的眉心,才睁开眼睛缇。 翻开通话记录,找到容箬的号码,拨了过去! “靖哥哥?” “在干嘛?” 工作很累,但听到容箬的声音,那些如跗骨之蛆的疲惫转瞬间就散的差不多了。 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沙哑的嗓音里有着明显的笑意,“箬箬,你来公司吧。” 容箬正在喝汤,拿着汤勺的手轻轻一顿,里面的汤洒出来,弄在了桌布上。 他这是—— 在撒娇? 心里那根弦被他难得一见的语气弄得颤动不停。 她咬着唇,居然觉得有腿软。 “靖哥哥,我” 她好不容易找回心神,准备拒绝。 裴靖远又淡淡的扔过来一枚炸弹,将她炸得七晕八素的,都不知道最后回答了什么,只知道挂了电话后,脑子里还一直回荡着裴靖远那句—— 我想你了。 妖精。 还好意思说她是妖精。 他才是修炼千年的妖精,还是一只狐狸精。 这么会撩拨人! 容箬一边喝着汤,一边努力回想着刚才她答应了裴靖远什么,好像说,半个小时后过去。 好像是这么说的。 半个小时 她现在去咖啡厅见郁青蓝,就算是直入主题,也不可能在半个小时内赶到了。 果然,男色祸人。 连她基本的思考能力都给剥夺了! 匆匆放下碗筷,“钟姨,我走了。” 抓紧时间,只希望裴靖远不太计较她的迟到。 郁青蓝不满意她,如果不是特殊情况,估计也不会见她。 所以,应该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换了鞋子出门,看到司机等在门口,抬手正准备敲门。 她微微诧异了一下,“柳叔?” 没给他打电话,柳叔一般不会上来的。 “少夫人,先生让我接您去公司,”他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半个小时之内到裴氏。” 半个小时。 这样一来,她就没时间去见郁青蓝了! “柳叔,我等一下有点事,你先送我过去,耽误不了多久,你在楼下等我十几二十分钟,再送我去裴氏。” “抱歉少夫人,先生特意交代了,半个小时。” 在家里,裴靖远的命令,没有人敢违背。 他有这种令人不可违抗的气场! 容箬咬着唇,见柳叔这里说不通,只好转身给裴靖远打电话。 一接通,她就不太高兴的质问道:“你知道我要出去?” 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巧打电话说想她了? 还设了个套让她往里钻。 稀里糊涂的答应了他的半个小时到。 裴靖远也没否认,只是笑着问道:“你要去哪里?” 经过了上次容莞的事,容箬不想瞒着裴靖远,她现在去回忆,都觉得有些后怕。 如果当时她没有告诉裴靖远她去了徐医生的心理诊疗室。 如果害她的人不是容莞。 她可能 “伯母找我。” 裴靖远转动着手中的钢笔,气质干净淡漠,他没有穿外套,身上是一件白色暗纹的衬衫。 他问:“在哪?” 容箬乖乖的报过去一个地址。 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在心里计算着这里到咖啡厅的时间,“你十分钟后出门,让司机送你过去。” “好!” 裴靖远拿了外套出门,正好碰到抱着文件进来的赵秘书,见他挽着外套,一副准备出门的模样,“裴总,您要出去??” “嗯。” “可是等一下有个紧急会议。” 就是因为事态急,才临时插进来的。 “推后一小时,我尽量赶回来。” 裴靖远下了楼,从司机手里接过钥匙,到咖啡厅的时候,容箬已经到了。 正站在车旁和一个年轻男人聊天,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她突然咧开唇笑了! 明艳的笑容在白皙精致的小脸上晕开,配上脸颊两旁淡淡的红晕,看得人心里微微一悸。 容箬站的位置是背对着裴靖远的,所以,他很清楚的看到了和容箬说话的那个男人,眼里迅速掠过一丝惊艳的浮光。 看五官,有点面熟! 裴靖远皱着眉想了想—— 对了,上次母亲住院,在医院的时候他见过。 王教授的徒弟! 还给容箬递了张名片。 好像是她以前的同学。 叫什么名字来着? 忘了。 他直接走到了容箬的面前,低眸就看到她有些红的脸蛋,眼睛里还有笑意,看到突然出现在她身边的裴靖远,也是愣了一下。 随即,绽放出更璀璨的笑意,“靖哥哥。” 她熟悉的揽着他的手臂,“进去吧,伯母应该到了。” 对面的男人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伸手过来跟容箬握手告别,“箬箬,你等的人来了,我就先走了。” 男人的眸色瞬间暗了一层,隐隐透着戾气。 在容箬伸手过去的时候,率先一步握住了对方的手,“我是箬箬的丈夫,裴靖远,听箬箬提过你是她的同学?” 明显的感觉到对方的敌意,徐沅澔笑了笑,“我们高中同学,裴总,我们见过的。” 两人简单的寒暄了一下,便告辞了。 一直到走进咖啡厅,裴靖远都没说话,紧绷着脸,气压沉冷僵硬。 容箬靠近他,讨好似的摇了摇他的手臂,“你不高兴?” “你觉得我应该高兴?” 他侧着头看她,眉目阴测测的。 容箬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不满的抗议:“我和他只是高中同学,你不能剥夺我最基本的社交关系。” “基本的社交关系?”裴靖远怒极反笑,挑了挑眉,“你给我招惹了个陈井然,到现在都还没有处理呢,现在又想招惹一个高中同学?” 最近陈氏的股票一落千丈,作为陈氏现在的总裁,陈井然几乎是任其发展。 酗酒、绯闻不断、偶尔打架。 虽然不是艺人,但毕竟是一个公司的门面,这些层出不穷的负面新闻,更让陈氏风雨飘摇,摇摇欲坠! 一提到陈井然,容箬眼里的光很快就黯淡下来了,亏欠他的,这辈子估计都还不清了。 “我很久没见过他了。” 自从结婚后,陈井然就没再在她面前出现过,她因为愧疚,也不敢去打听他的消息。 现在再想起,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但缠绕在心口处密密麻麻的疼痛和窒息却没有因为时间的关系有任何的缓解。 “哦。” 她不敢去想陈井然,一想到他,就禁不住会想起,和裴靖远领证的前一晚,他打电话的场景。 到现在,她还记得他说那句话时的语气。 箬箬,婚礼延迟吧。 延迟—— 容箬的心情低落,也没有心思去想郁青蓝会怎么刁难她。 听裴靖远的语气,陈井然好像过的并不好! 她在出神,没注意到裴靖远什么时候停下来了,等她发现的时候,已经只有半步之遥了 收不住脚,容箬直接撞到了他的后背。 “呜,疼。” 她捂着撞疼的鼻子,将眼里涌起的酸意逼了回去。 郁青蓝还没来,裴靖远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很醒目的位置,一进咖啡厅就能看到。 点了东西。 看容箬一直没说话,裴靖远压着的火气一点一点的冒了出来。 蹙着的眉和身上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意。 他低头看手机。 容箬好几次想跟他说话,都被他冷漠的态度挡了回去! 捏着手踌躇了好一会儿,她才小心翼翼的问:“靖哥哥,你在吃醋?” “没有。” 裴靖远还是一脸的冷意,但总算开口说话了。 容箬舔了舔干干的唇,又喝了口柠檬水润唇,她左右看了看,见周围的人都是忙着自己的事,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桌。 突然撑起身子,伸手捏住裴靖远的下颚,往上抬了抬,飞快的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唇上温暖的触感让裴靖远有几分短暂的懵。 她滑动椅子的动作有点大,即使是木地板,也发出了不小的声音。 咖啡厅很静。 这边的动静很快引起了注意,周围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往这边看了一眼。 容箬的脸很红,恨不得挖个地洞将自己埋了,公众场合接吻这种事,都是小年轻的专利。 她一个奔三的人,虽然当初追裴靖远的时候有过很多惊世骇俗的点子,但都是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 她骨子里还是很保守的。 容箬正准备往后退,却被裴靖远钳住了下颚! “公共场合。” 她以为他要吻他,没想到,裴靖远只是皱眉,以训斥的语气淡淡的说了一句。 “我知道,所以你快放开我啊。” 周围还有人看着呢。 “既然都吻了,还知道害羞?” “我和你不一样。” “嗯?” 裴靖远挑眉,来了兴趣。 心里的怒气奇迹般的散了,突然觉得,看着她羞囧的模样,也不耐。 看来,以后还是要多吃点醋。 “脸皮没你厚啊。” “比如说?” 容箬扒拉着他的手,心里有气,但又不得不压低声音,“你能不能先放开,我们再继续讨论,别人看着呢。” “我觉得挺好,不想一直维持这个姿势,就乖乖回答我的问题。” 容箬脸一红,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车震。” “喜欢?” 裴靖远弯着唇笑,眸子里有潋滟的水光,容箬不争气的身体一软,舔了舔唇。 但是,裴靖远的话,很快将她从旖旎的心思里拉了回来,“等一下再来一次?” “来你个头,放手。” 她用力往后退,裴靖远怕伤到她,松了手! 在咖啡厅里等了一个下午,也没有瞧见郁青蓝,就连傅南一,也是没见到人。 “可能是你在,她们走了。” 裴靖远招来服务员,买了单,拉着容箬起身,“那走吧。” “嗯。” 已经五点多了,裴靖远就没有再回公司。 裴靖远按了车钥匙的解锁键,对面黑色的宾利发出‘滴滴’的两声回应。 容箬拉住他:“走路吧,散散步。” 这里离家不远,她这几天都没怎么运动。 听医生说,怀孕了要多运动,避免长胖和胎儿体重过重。 裴靖远将钥匙交给司机,让他等一会儿再过来开这辆车。 街道上,容箬窝在裴靖远的怀里。 裴靖远单手插在裤包里,另一只手却护在容箬的身后,小心的隔开她和人群的距离。 而路边其中一辆的车子里,郁青蓝看着两人的背影,神思不定! 她身边,坐着傅南一。 从昨天起,她现在一想到裴靖远,都还觉得胆寒。 如果她不说或者裴伯母不从房间里出来,傅南一真的怀疑,他会将她丢下去。 而现在,这个昨天面对她还一脸狠戾的男人,正以另一种温情的姿态护着另一个女人! “伯母。” 她轻轻的叫了一声旁边的郁青蓝。 下午她们就到了,因为看到裴靖远才没有进去。 郁青蓝今天突然说要见容箬,打她电话却一直不通,才让她跑一趟。 她猜不透郁青蓝此刻的想法。 但是看她的态度,已经没有当初看着裴靖远和容箬在一起时,那么生气了! “开车吧。” 傅南一没有多问。 因为知道这个时候,问也问不出什么! “我送您回裴家吗?” “不用,你送我去一个地方。” 墓园。 除了每年的忌日,郁青蓝从来不来这里! 她到现在,都还接受不了丈夫和小儿子去世的事实。 每次失眠,也总是安慰自己,他们没有死,他们只是去了个很远的地方,暂时见不到面而已。 而今天,她来了。 “伯母,我陪您吧。” 都快晚上了,又在郊区,郁青蓝一个女人,傅南一放心不下。 抛开裴靖远的关系,郁青蓝对她的态度还是不错。 郁青蓝慈爱的拍了拍傅南一的手:“不用了,你先回去吧,等一下司机会来接我。” “可是” 郁青蓝打断她的话,“没事的,不用担心,南一” 她握着傅南一的手,许久没松开,叹了口气,“靖远没有娶你,是他没有福气。” 傅南一看着她下了车,沿着青石板的小路一路走上去,她没有立刻走,而是将车停在一旁,等着她下来。 这荒郊野地的,万一出点什么事 她良心不安。 郁青蓝一直走到最上面,这里是一块单独的地方,很大的面积,只有两个坟墓。 “桉良,我来了。” 照片里,只有四十多岁的裴桉良很儒雅,五官端正,很宽厚。 眉眼间蕴藏着成熟男人才有的包容和风姿。 仿佛看透了世事变幻。 冬天的风很大,郁青蓝又站在山顶,头发被吹的乱七八糟! “桉良,靖远结婚了,”她顿了一会儿,“和箬箬那丫头,你还记得吗?容家那个小丫头,小时候挺皮的,总是缠着靖远” 郁青蓝止住了话题,话越说越多,回忆越想越多。 容家那丫头 以前,她对她,比对靖远还好。 每次有什么好吃的,总是想着她的一份。 只是没想到,居然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算了,不说了,如果真的上天有灵,你也该看到了,如果没有,我说了,你也不一定能听的见。” 郁青蓝穿着高跟鞋,站久了就觉得累。 于是,她在墓碑前的一块水泥地上坐了下来! 周围都是坟墓。 没有人。 安静的只有风声! 她以前,最怕这些东西,看个恐怖片都吓的整晚睡不着觉。 一定要裴桉良给她打电话讲笑话。 后来结婚了,裴桉良就禁止她在没人的时候看那些没有营养的恐怖片。 郁青蓝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会一个人坐在荒无人烟的墓地里,跟死去的丈夫说话。 她捂住唇—— 睫毛剧烈的颤抖。 眼泪从眼眶里溢出来,一滴滴滚落在脚下的青草丛里。 有多久没哭过了。 好像自从裴桉良过世后,她就没哭过了。 刚开始是不想让裴靖远担心,他一个人要打理千疮百孔的裴氏,要安抚七七,还要为了一家人的生计奔波。 已经够累了。 那时候,她只想着,不要成为他的负担。 后来,好像就变的不会哭了! 遇到再大的事,也哭不出来。 傅南一在下面等到八点多,也不见裴家的司机来,也不见裴靖远。 想上去看看,看着黑暗中的墓碑泛着白白的冷光,就放弃了。 她给裴靖远打电话。 原本以为他不会接,但响了两声,居然接了。 “南一。” 隔着听筒,裴靖远的声音格外的磁性沙哑,去做男主播,也绝对没有问题。 傅南一还没说话,他就率先开口道:“昨天的事,sorry。” 虽然他们曾经交往过,但是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裴靖远这般郑重其事的道歉。 眼圈一下就酸了。 果然,在爱情里的女人,永远是最傻的。 她努力吸了吸鼻子,“靖远” 两人都没说话,中间隔着一个听筒,却犹如隔了万水千山,“伯母在墓园,你来一趟吧,已经上去很长时间了。” 正文 第167章 168:离别宴 裴靖远赶到墓园的时候,傅南一还在。 远远的就看到了他的车,捏着方向盘迟疑了一下,还是从驾驶室下来了! “靖远。” 晚上,又是在郊区。 裴靖远穿着长款的呢绒大衣,里面配了件浅色的羊绒衫,黑色休闲长裤醢。 墓园附近,一到傍晚就没人了。 没有人家户,路灯也很稀松! 配着不远处白惨惨的墓碑,格外的渗人缇。 傅南一走过来,在离裴靖远几步远的距离就停下了,她低着头,神色恹恹,“伯母今天在咖啡厅外面。” “谢谢。” 傅南一动了动唇,却想不到还能说什么! 只好干煸的‘嗯’了一声,“那我先走了。” “好。” 傅南一坐上车,看着裴靖远一步步踏着石板朝上走。 路灯昏暗的光线照在他挺直的背脊上,仿佛给他周身都镀上了一层微薄的光晕。 她苦涩的勾了勾唇。 低头。 踩下油门将车驶入了大道! 这就是,所谓的贱吧。 他都这样对她了,她还舍不得放手,舍不得不爱他。 甚至还在担心,他此刻,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裴伯父! 裴靖远沿着阶梯,一步步往上走,步伐很慢。 郁青蓝今天穿的浅色系衣服,很醒目! 抱着膝盖坐在墓碑前的水泥地上,垂着脑袋,看不到脸。 裴靖远的脚步声惊动了她—— 她吓得身子一缩,慌忙抬起头来,看到是裴靖远,才放心的又垂下脑袋,看着脚边的草丛出神。 “妈。” 他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 伸手探了探她手背! 已经冻得没有温度了,借着山顶的照明光线,能看到手背冻得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 他不悦的拧眉,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妈,就算你怨我,也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我送你回去。” 郁青蓝坐着没动,裴靖远双手绕过她的肩窝,将她强行从地上扶了起来,“先回去,明天再来。” “靖远,”郁青蓝抬头看他,漆黑的眸子又沉又深,“当着你爸爸的面,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执意要跟容箬在一起。” “妈,我们先回去再说。” 从始至终,裴靖远的视线都没看过裴桉良的墓。 就连郁青蓝提起,他也明显不想多说! 他虽然不顾一切的娶了容箬,但面对过世的父亲,他心里,始终存在着愧疚。 父亲过世时,让他照顾好母亲和七七。 到头来,他谁都没照顾好! “回去?”郁青蓝感冒了,头重脚轻,还有点鼻塞,声音也是闷闷的,“你回你自己的家吧,不用管我这个老太婆,我在这里陪陪你爸爸,不对,是让你爸爸陪陪我。” 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越来越害怕寂寞。 一个人住在那栋空荡荡的别墅里,每天都觉得度日如年! “sorry,我先送您回去,这里凉。” 这次,郁青蓝没有反对,沉默的被他搀扶着往下走。 路很长,光线昏暗。 两人走了半个小时才下山。 坐上车! 郁青蓝整个人看着就不大好了,脸色潮红,呼吸粗重。 裴靖远摸了摸她的额头。 发烧了—— “我先送您去医院。” *** 容箬洗了澡出来,就没见裴靖远了,她以为他去了书房,便自己穿干了头发,躺在床上看书。 是一本言情小说。 裴靖远严令禁止她睡觉前看犯罪心理学之类的书。 说是不利于胎教。 她敢怒不敢言,只能沉着一张脸表示自己的不满! 犯罪心理学至少是一门高深的学问,能运用通透,在警局,绝对是受人尊敬的位置。 这个都不利于胎教,那他经常说的那些荤话,难不成才是最适合的胎教风格? 她捧着书,却在发呆。 上面的字一个也没看进去。 手在下腹上来回抚摸,肚子还是平的,没有任何动静。 她突然有些害怕的拍了拍,自言自语的道:“宝宝,别睡。” 回来后,她就在百度上面查了,也从旁侧击的问了七七,麻醉药对胎儿的伤害是无法预知的。 因人而异! 网上答案五花八门,七七也不是妇产科医生,知道的也比较浅显。 她说帮她问一个妇产科的同事,容箬怕传到裴靖远耳朵里,就拒绝! 手机‘嗡嗡’的震动,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刚才洗澡的时候放在梳妆台了,天气冷,容箬缩在暖和的被窝里,又不想去拿。 直接预估着快要挂断了,她才掀开被子赤着脚跳了过去。 拿了手机,连来电显示都没看,又跳回了床上。 缩到被子里捂得严严实实! 这才有心思去看谁打来的电话。 屏幕上显示着两个字——头儿。 在刑警队上班的时候,为了避免同事误会,就将陆冉白的称呼从‘小白’改成了‘头儿’,后来离开刑警队,也懒得换了。 容箬接起来,将手里的书放到一旁:“喂。” “明天,吃饭。” 陆冉白一如既往的简洁明了,态度永远是不允许别人有机会拒绝的霸道。 “好啊,地址在哪?” 陆冉白刚沐浴完,只用浴巾随意的擦了擦身上,锁骨处有一条水线流淌下来,划过性感结实的腹肌,没入腰上裹着的浴巾里。 “还没定,明天发短信给你。” 容箬整个身子都缩到了被子里,调暗灯光,半眯着眼睛跟陆冉白聊天,“怎么突然请吃饭了?” “离别宴。” 容箬:“” 即使早就知道他要走,也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此刻听他说起,还是心里酸酸的,舍不得。 回北京。 就意味着离开a市。 以后,可能许久才会见上一面了,也许,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因为,a市并没有什么人或物是他必须要回来看看的! “什么时候。” “应该就这几天吧,还有最后一件事没有做完。” 这也是他最后能帮容箬做的一件事了。 “哦,还有案子没有破?” 陆冉白说有事,十有八、九是和案子有关系,他在a市的警局呆了这么多年,交接的工作肯定也非常繁杂。 “也算是吧,还没睡?” “嗯,快了。” 她看了眼时间,已经很晚了。 裴靖远还没回来。 这几天他都在忙自己的事,肯定堆积了很多工作。 想到此,容箬有些小小的内疚! 陆冉白点头:“嗯,那,再见。” “再见。” 容箬正准备挂电话,陆冉白又嘱咐了一句:“呆在他身边,自己小心点,最好是请几个保镖。” 裴氏涉及的产业,有一部分是见不得光的,这一点,他知道,很多人也知道。 就只有容箬那傻丫头,不知是故意装傻,还是真的相信裴靖远,把他奉为心目中没有任何污点的白月光。 “好。” 两个人又沉默了一会儿。 最后,陆冉白率先挂了电话。 他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工作上、感情上都是如此。 即便,到现在,他心里还像是插进去一只大手用力的翻搅般剧烈的痛的难受,他也没表露出一分一毫! 得不到,他愿意放手祝福。 而不是弄得两个人都很尴尬。 容箬将手机从耳边上拿下来,才看到有一条裴靖远发来的短信。 我今晚有点事,不用等我,早点休息,晚安! 她捧着手机,好半天才编辑了一条短信回过去。 修修改改。 最后发过去的,就一个‘好’字。 放下手机后,却翻来复去的睡不着,心里总是有股怪怪的感觉。 但是,还没冒出头,便被她毫不留情的压下去了。 念头就像见了阳光的小树苗,不压着,就会不停的往上生长,直到长成参天大树! 她刚准备关灯睡觉,裴靖远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为什么不问我去干嘛了?” 念头破土,瞬间发芽生长,这下,真的是想压都压不住了。 她撅着嘴,有些小委屈的抱怨:“你想我问吗?” 如果想,为什么不直接说是什么事。 作为妻子,她有理由也有资格问,但是,她不敢。 对的,不是不想,是不敢。 无论是裴靖远,还是裴氏,或者是裴家,都有很多她不知道的秘密。她知道,只要她问,裴靖远一定会说。 但她也怕问多了,会涉及到让自己左右为难的领域! 裴靖远轻笑一声:“妈生病了,我在医院。” “生病了?要不要我过来看看。” 她怕自己贸然过去,会更加刺激了郁青蓝的病情。 “没什么大碍,你先睡吧。” 发烧,40度。 医生给她打了点滴,这会儿已经开始退烧了,只是今晚要人守着! “那我明早”她本来是想自己熬了粥送过去的,但想了想,还是算了,“让邱姨煮了粥送过去,在哪家医院?” “好,早点休息,晚安。” “嗯,你也别太累,有时间就睡一下。” *** 陆冉白请吃饭的地方在新开的一家中餐馆。 装修的很有特色,古色古香的,中庭还有人弹古筝! 服务生全都穿着旗袍。 容箬在家里有事情耽误,去晚了,还在路上王露就打电话不停的催。 陆冉白在楼下接她。 黑色的夹克,卡其色的工装裤,里面一件白色t恤。 俊朗的五官配上干净整齐的发型,头型周正好看! 双手插在裤包里,往门口一站,来往的人都忍不住多瞧几眼。 她刚下车,手机就响了,是陆冉白打的电话,“我站在门口,正大门,你一进来就能看到。” “我看到你了。” 容箬一边说一边往他的方向走,陆冉白转过身,看到她,勾着唇笑了笑。 大步迈出来! 容箬笑着调侃,“你只需要站在那里,活脱脱的指示牌,想不看到都难。” 陆冉白抬手在她发顶上揉了揉,容箬早上刚做的造型就乱成了一团,“学会埋汰人了是吧,罚跑操场五十圈。” “你当练兵呢,”容箬皱着眉抱怨,拉下他的手,将头发理了理,“我花了一个小时弄的头发。” 陆冉白的视线从她脖子上刷过,似乎顿了顿。 容箬察觉到的时候,他已经迈开步往里走了! 她摇了摇头。 大概,是她的幻觉。 包间在三楼。 都是刑警队的同事,看到容箬和陆冉白一起进来,纷纷暧昧的吹起了口哨! 容箬的脸上泛起了浅浅的红晕。 他们也没公开说,她要特意解释,还真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索性,就不吭声了! 坐了满满三桌人,最后一个空位在陆冉白身侧。 容箬跟陆冉白一同进来的,自然只能坐他身边了。 旁边是王露,再旁边是颜平柯,她低头摆弄着碗筷,安静的好似不存在似的。 王露捅了捅她的手肘:“怎么来这么晚?” “家里有点事耽搁了。” “裴总不让你走?”王露是少数几个知道她和裴靖远关系的人,她凑近容箬,朝她挤眉弄眼。 “没有。” 容箬低着头,脸却不由自主的红了。 早上的时候,裴靖远从医院回来了一趟,知道她要出去,缠着她吻了好一会儿! 不过,没有做什么。 “那你脖子上的吻痕是怎么回事?看颜色,新鲜着呢。” 容箬猛的拉紧围巾,一张脸红的像煮熟的虾子,夹了筷肉塞到王露的嘴里,“吃饭。” 刚才陆冉白肯定瞧见了。 想想就尴尬! 王露腮帮子鼓鼓的,一边咬一边示意陆冉白的位置。 “头儿还没发话呢。” 容箬这才瞧见,所有人都没动筷。 她咬着唇,低着头当乌龟! “大家吃饭吧,原因都知道的,就不多说了,都是大老爷们的,就别来多愁善感那一套了。” 陆冉白拿着筷子,招呼大家用餐。 王露咽下嘴里的东西:“我们还有女人在呢,就不容许我们发挥一下女人的天性。” “你要怎么发挥?” “至少得抱着你哭一场啊。” 陆冉白弯着唇笑,很爽朗,“警察局没有女人,女人都是当男人用。” “嗯,男人当畜生用。” 也不知是谁接了一句,大家瞬间笑开了。 忧伤的气氛也没有了! 饭吃到一半,颜平柯从位置上站起来,捂着唇,头低的都快都胸口了,“对不起,我先走了。” 他们坐的是主桌,所有人都看着的。 她这一举动,引起了全部人的注意。 也不等陆冉白说话,她拿了包,率先跑出了包间! 气氛一下子就变的凝滞起来,所有人都不说话了,放下筷子 胖子抹了抹眼睛,“头儿,我敬你,我在警局呆了这么多年,就服你。” 陆冉白举起杯子,“好好做。” 他僵硬的扯了扯唇角,似乎想笑,但是努力了好一会儿都没笑出来。 索性,一仰头将杯子里的酒喝了! 敬酒的人络绎不绝,容箬坐着没动,陆冉白来者不拒。 都是高度的白酒,不一会儿,他就有点醉了。 眸子朦胧,里面蓄着璀璨的光点。 饭局结束,已经两点了。 陆冉白将钱包拿出来,直接递给容箬:“去买单,密码是我生日。” 周围的人跟着瞎起哄,都喝醉了,玩笑也越开越大。 “亲一个。” “对对对,来杯交杯酒。” “头儿,你什么时候将我们箬箬娶回家啊,还是说,你准备带着箬箬回北京见未来的婆婆。” 王露难受的别开了视线。 容箬想解释,刚张开嘴就被陆冉白推了一把,“乖。” 她起身去结账! 看到颜平柯站在包间外面,背靠着墙,眼眶红红的。 看到她,急忙抹了抹眼睛:“容箬。” “嗯。” 容箬去楼下结账,颜平柯犹豫了一下,跟了上来,“箬箬,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我们是朋友,有什么事说就是了,什么求不求的。” 电梯里就她们两个人。 颜平柯吸了吸鼻子,突然拉住容箬的手,力道大的都捏痛她了:“箬箬,我求你,给头儿一次机会,他爱你。” 容箬直觉的要将手从她掌心里抽出来,但颜平柯握的太紧了,她试了两次都没能抽动。 “平柯,我和小白是不可能的。” 也许是因为没有其他人在,她说话也比较直接。 “为什么?就算你喜欢的人是裴总,那你给头儿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有比较,你才能知道谁更好啊。” 她急切的说道。 容箬叹了口气,“感情不是买卖,不是谁好就喜欢谁的,再说了,我已经结婚了。” 看到颜平柯眼里的光芒迅速萎靡下去,容箬心里也难受,拍了拍她的手:“你如果真喜欢,就努力的去追,而不是让我给他机会。” “可是”她死心的松了手,喃喃:“追不上啊。” 她努力了很久了,可是—— 他从来不会注意到她。 如今,他要回北京了,她彻底没有机会了。 在警局这么久,也听说过头儿的家世不简单,那么,他回北京,还会继续做警察吗? 容箬去付钱,再转过身来,颜平柯已经离开了。 她叹了口气,上楼。 同事已经走完了,陆冉白靠在椅背上,半眯着眼睛。 看着容箬,他掀了掀眸子,里面有一闪而过的光亮! “结了?” “嗯,你没事吧?” 他的样子,醉的不清。 “有事。” 陆冉白撑着额头,摇摇晃晃的撑着椅子站起来,腿一软,差点又跌回去。 容箬急忙扶住他。 正文 第168章 169:我还有一个小时 陆冉白被她扶着往外走,虽然醉了,按还是存了理智的。。しw0。 脚步踉跄,身体的重量却没有压在容箬身上! 容箬扶着他,直接乘坐电梯到了负一楼的停车场。 他的酒似乎清醒一点了,走路的步伐也不像最初那般踉跄,除了呼吸时还有浓郁的酒香,已经不大看的出喝多了。 容箬接过他递来的车钥匙,按了开锁键醢。 “小白,能开车吗?” “你说呢?” 陆冉白偏头过来看她,喝了酒的缘故,眸子里的光潋滟的很动人缇。 似乎还有朦胧的水汽! 衬得那双眸子漆黑深邃,如深不见底的沼泽。 他的脸上染着红晕,耳朵和脖子上都红红的。 与容箬对视时,似乎看不清她的脸,眯了眯眼睛,往前凑了凑! 难受的撑着额头,按了按,“醉驾要坐牢的。” 容箬翻了个白眼,有些无语的道:“刚刚喝酒的时候没听你说醉驾坐牢啊?来者不拒,我还以为你千杯不醉呢。” “不是有你吗?” 明明是一句亲昵暧昧的话,却让陆冉白说的一本正经,没有丝毫的旖旎。 容箬拉开车门,陆冉白坐进去,眉头皱着,“后备箱里有矿泉水,你帮我拿一瓶。” “我上去给你倒杯热水吧,这么冷的天气,喝矿泉水胃受不了。” 这还醉着酒呢。 “谢谢。” 陆冉白闭着眼睛假寐,手一直按着眉心,唇瓣抿的很紧。 很长时间没喝酒了,猛然喝多了,整个人都难受到了极点! 容箬随身带着保温杯,她上去接水,怕陆冉白醉了不理智,把车钥匙也带走了,窗开着。 上了楼,服务员去帮她倒水,容箬百无聊赖的坐在大厅里等。 一道阴影从身后压下来,容箬以为是服务员倒了水来了,回头,看到的却是这个点本应该在公司的裴靖远: “靖哥哥?” 裴靖远高大的阴影居高临下的笼罩着她,“吃完了?” “嗯,你怎么在这里?” 她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快三点了。 “来接你,”他握住容箬放在膝盖上的手,拉她起来:“手怎么凉的?” 话音落下,原本好好穿在身上的大衣就已经落在了容箬的肩上。 服务员正好拿着保温杯过来:“小姐,您的水。” “谢谢。” 她旋上盖子,被裴靖远牵着走了两步,才想起停车场等着她去开车的陆冉白。 急忙停下脚步,“靖哥哥,小白喝醉了,我开车送他回去。” 裴靖远看着她白净的小脸,不悦的蹙了蹙眉,“司机在外面,我让他去开。” “可是” 陆冉白不喜欢陌生人碰他的车,那是他的小情人,平时宝贝的不得了。 让司机开。 他估计要发脾气,逞强自己开回去。 平时也就算了,今天他醉成那样,万一出点什么事,她一辈子都过意不去。 “靖哥哥,小白他不喜欢别人碰他的小情人”她小心翼翼的瞧着裴靖远,虽然还是一副矜贵优雅的模样,但脸色却是沉的不行,她打着商量:“要不,你跟我一起,让司机跟在后面,我们把小白先送回 去” “在哪?” 裴靖远淡淡的打断她的话。 “停车场。” 容箬指了指电梯。 裴靖远拉着她往电梯的方向走,容箬跟在他冷峻挺拔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一点点弯起了唇角! 心里柔软的化成了一滩水。 她快速走了两步,与他并肩,抱着他的手臂,仰着头看他,“靖哥哥。” 这个角度,能看到他线条流畅的下颚及性感的喉结。 “嗯。” 他一应,喉结就上下滚动。 容箬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轻轻的吐出两个字,“老公。” 她很少这么叫他,哪怕是在床上的时候。 只有在最动情或者被他逼得没法,才会软软的叫一声! 细细的,小小的。 每次听到,心里就像猫儿抓过似的,痒痒的。 裴靖远的脚步几不可查的顿了顿,接着,神色如常的倾身去按了电梯向下的键。 这个时间,餐厅里几乎已经没什么客人了,服务生都忙着做卫生,下班。 所以,电梯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容箬刚跨进去,电梯门就关上了,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被按在了墙壁上—— 男人结实有力的手臂禁锢着她,带着薄茧的手指重重的擦过她嫣红的唇。 “刚才叫我什么?” 声音沙哑,透出浓浓的渴望。 容箬的皮肤白如凝脂,以前在警局的时候,是所有女人羡慕的对象。 怎么晒都晒不黑。 裴靖远手上的力道稍重,就在她的唇角留下了一道明显的红痕! 容箬伸手推他,一张脸迅速染上了一层诱人的红晕。 她和裴靖远已经有过很多次亲密接触了,这种层次的触碰对她而言,已经不至于这么紧张了。 但是—— 他们现在的位置在餐厅的电梯里。 最主要的是,头顶上有监控。 “靖哥哥,有监控。” “嗯。” 裴靖远神思不属的应了一声。 眼前,她小巧精致的唇瓣一张一合,因为紧张,还轻轻咬了一下。 唇瓣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齿痕。 “箬箬,我想吻你。” 他的声音很低,看似在询问容箬的意见,却更像是在喃喃自语。 电梯‘叮’的一声,提示所按的楼层已经到了! 他却没有像意料中的松开她。 反而是低下头,朝着她的唇吻了过去。 电梯门缓缓的往两边褪去。 他们站在角落,开了一条缝的电梯能看到外面站了不少的人 容箬红着脸推开他,全身滚烫,“到了。” 这短短一瞬间的时候,电梯门已经完全开了。 容箬低着头快速走了出去,裴靖远双手插在裤包里,唇上的弧度很柔和,跟着她出去了。 眼睛里有几分促狭的笑意! 陆冉白站在电梯口,他是见容箬去了这么久还没下来,心里担心,就打算上去看看。 没想到会看到裴靖远和容箬一起下来。 而且瞧这神情,在电梯里明显还发生了点其他的插曲。 容箬窘得不敢抬头,也没有发现外面站着的陆冉白,走了两步听到熟悉的声音,才停下来。 “裴总,在电梯里思春,是禽兽才做的出来的事。” 陆冉白的声音淡淡的,有几分金石相击的冷意。 像是故意刺激他,裴靖远眉眼间都是满足的春意,衬得原本淡漠出尘的五官多了些平日里没有的风华绝艳! “思春也得有目标,比有些人好,想思春都没法。” 浓浓的火药味充斥着狭窄逼仄的走道。 陆冉白冷笑,转身走了。 步伐稳稳的,哪有半分喝醉酒的模样。 容箬看了眼裴靖远,真怀疑这两个人上辈子是有灭族的大仇,要不然,怎么一见面就呛呢。 她急忙跟上去,就见陆冉白绕过车头,笔直的坐进了驾驶室。 朝容箬伸手,虽然表情还是冷冷的,但声音已经柔和下来了:“钥匙。” “你喝了这么多酒,还是别开车了,我送你回去。” 陆冉白看了眼她身后漫不经心的裴靖远,“不用了,我没大碍,现在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几分钟就到了。” 他的目光澄澈,不像喝多了的模样。 但容箬还是不放心! “乖,不会有事的,等我把最后一件事办完给你打电话,到时候,我们再单独聚聚。” 他把‘单独’两个字咬的很重。 裴靖远脸色一沉,伸手将容箬拉到怀里,夺过她手里的钥匙从半开的窗户扔进去,“放心,就算出车祸,以他的状态,也死不了,最多进医院躺十天半个月的。” 陆冉白准确无误的接住钥匙,“我就是躺上三四个月,也不会变成顶着下半身行走的禽兽。” 视线往下一挪,最后定格在他某处凸起的位置上。 嘲讽的扯了扯唇角! 车子轰鸣着冲了出去,速度比平时清醒的时候还快一些。 容箬瞧着胆战心惊,又瞧见他车位的刹车灯亮起,车子猛的又停了下来。 抱怨的看了眼懊恼的裴靖远,“靖哥哥,小白喝醉了,你还刺激他。” “我怎么刺激他了?” 他英俊的脸上,表情淡漠下来,声音也冷了些,“你觉得,我应该让我妻子去送一个明显对她有企图的男人?” 容箬:“” 裴靖远朝她走了几步,将容箬逼得一直往后退,直到抵上一旁的柱子:“那你觉得,我哪里刺激他了?” “” 仔细往回一想,好像,他也的确没有那句话刺激他的。 但连在一起 裴靖远的手搭在她的腰上,另一只手扣着她的后脑勺,避免她为了躲避他,而撞到头。 昏暗的停车场。 裴靖远的视线忽明忽暗,像黑夜中,遇到猎物的豹子! “我们回去吧。” 她扯了扯他的衣袖,因为紧张,轻轻的咬住了唇瓣。 “嗯。” 裴靖远性感的喉结滚动了几下,从胸腔里溢出一声低应,他双手捧住容箬的脸,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没有深入。 只是贴着,在外围辗转! 低低的问:“我们来继续刚才的话题,你叫我什么?” 裴靖远的视线很深,一层层的席卷过来,竟然让她像掉了进漩涡一般,全然忘了反应。 直到 沉沉的窒息感传来,温热的舌头从她微启的唇齿间探进来,一点一点的攻城略地。 “你叫我什么,嗯?”他咬着她的舌尖,不轻不重的力道,却足以让容箬全身酥麻,“乖,叫出来。” 容箬站立不稳,软软的撞到裴靖远的怀里。 男人有力的双手托住她,更深的探进她的口腔,一点一点的诱惑着她失去反抗的力量。 明明是让叫他,却被他一句‘叫出来’弄得容箬整个人都滚烫起来。 受不住的低吟了一声,“老公。” “乖。” 裴靖远满意的在她唇上吻了一下,一辆车开过来,车灯晃过他们的脸。 松开她,揽着她虚软的身子,“上去,还是我让司机将车开过来?” “上去吧。” 右边就是停车场的出口,没几步路。 “嗯” 他沉吟了一下,拿出手机给司机打电话。 容箬指了指那边透光的地方,“没几步路,走上去吧,开下来还得绕一圈才出去。” 裴靖远拉住她的手,往下触了触,“我这样,怎么走出去?” 容箬猛的缩回手,手心刚才触碰到某处的位置还滚烫滚烫的,“流氓。” “已经饿了很久了,你还不允许它有点想法?” 容箬:“” 陆冉白说的对,会行走的禽兽。 并且,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裴靖远是从公司直接过来的,一大堆事情还等着他回去处理,便让司机直接去了公司。 对于容箬的身份,公司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了。 所以再看到裴靖远牵着她的手从门外进来,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总裁好,少夫人好。” 裴靖远淡淡的点头,侧头凑到容箬耳边低声说:“陪我上班,晚上一起吃饭。” “我想去附近商场逛逛。” 她现在已经快三个月了,虽然肚子还是平坦的,但不知道是长胖了,还是心理原因,总觉得牛仔裤有点紧了。 “买什么?” 容箬一个人的时候不大喜欢逛街,所以,结婚后,她的衣服他都是让专柜的人直接送到家里让她挑的。 “孕妇装。” 裴靖远和她现在的位置是在电梯门口,虽然是总裁专属电梯,但还没进去,旁边员工电梯还有人呢。 他旁若无人的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腹,“裤子太紧了?” “有有点。” 容箬觉得,自己一天要被他弄得红十几二十次脸。 偏偏,每次自己这么窘迫,他却还是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矜持有度,神色安然! “喜欢什么款式的,我让人送到办公室你挑。” 他们的声音压的很低,但好是断断续续的传到了旁边员工的耳朵里。 一个个平时都习惯了裴靖远工作上的不苟言笑和吹毛求疵,这会儿,听他用这么包容宠溺的语气跟个女人说话,纷纷被雷劈了似的,震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用了,反正商场离这里近,我去逛两个小时,回来你就下班了。” 还有一个原因,他的办公室呆着太闷了。 裴靖远 裴靖远拧了拧眉。 两个小时 电梯门开了,他们走进去。 员工再一次听到他们总裁低低的回应声:“嗯。” 上了楼,赵秘书给容箬倒了杯温白水,又给裴靖远煮了杯咖啡,“裴总,一个小时后和宏立集团的王总有个合作要谈。” “一个小时?” 裴靖远撩起衣袖的一角,看了看腕表。 一个小时。 “是的,裴总是临时有其他安排吗?需要推掉吗?” “不用了,一个小时,让他们在会议室等。” “好的。” 赵秘书出去后,容箬一杯水也喝完了。 看着桌上堆积的文件,再想到他一个小时后还有合同要谈。 自己在这里,又要惹他分心。 “靖哥哥,你忙吧,我去逛商场了。” 裴靖远坐在她身侧,正慢条斯理的喝咖啡,她一起身,就被裴靖远拉着手重新坐回去了。 “我还有一个小时。” “嗯?” 容箬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 直到裴靖远倾身凑过来,一只手托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压着她的后脑勺 身子往下一压—— 容箬整个人就被按在了柔软的沙发上。 “靖哥哥,你还有那么多事情没处理呢,你快松开我。” 那么多文件,估计是堆了好几天的吧。 裴靖远懊恼的皱眉,贴着她红肿的唇瓣又吻了两分钟,才念念不舍的松开了她 只是,还维持着压着她的动作。 头枕在她的胸口上,听着她乱了节奏的心跳,手往下移,握着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你在紧张?” 容箬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你被人压着不紧张?” 裴靖远低低的笑出了声,胸腔起伏,一点一点的震感从腹部传来,“我没被人压过。” “” “要不然,你压一下,让我感受一下?” 容箬一阵气急败坏,“你皮太厚了,就算压着也听不到心跳声。” 裴靖远爽朗的笑声在办公室里响起,很悦耳,撩拨着容箬心里紧绷的那根弦。 “那你听听。” 裴靖远将她拉起来,将她的脑袋按到自己怀里,耳朵正好贴在他的左胸腔。 噗通,噗通。 心跳强而有力,很有节奏感。 只是听着,就让人很安心,浮躁的心情也随之安静了下来! 容箬安静的趴在他的胸口,“靖哥哥,真好听。” “嗯?” “你的心跳声。” 她曾经,梦寐以求的,就是这样抱着他,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 只是抱着。 “嗯。” 容箬闭上眼睛。 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裴靖远低头,正好看到她的睫毛轻轻的颤动了一下。 卷翘的弧度恰到好处,很长,很密。 他想象着她睁开眼睛的时候,长长的睫毛好像能刷进人的心里! “箬箬?” “嗯?” 容箬皱着眉应了一声,大概是觉得这样的姿势维持久了不舒服,推开他,躺在沙发上又继续睡。 裴靖远去休息室里拿了被子盖子她身上,坐到办公椅上看文件。 这几天公司的事情积的太多了,如果不是实在没时间,他一定不会这么轻易的放了她。 正文 168.170:试没试过在电梯里 容箬睁开眼睛,先是盯着天花板出了一会儿神,整个肩膀和腰都疼,身下的床太软了。 她转动着视线,正对上裴靖远的目光,他坐在沙发的另一头喝水。 见她睁开眼睛,唇角一弯,“醒了?” “嗯。撄” 容箬刚睡醒,声音还有些沙哑。 裴靖远顺手将手中的杯子递过去,“喝点水,起来看看,喜欢哪件?” “嗯?” 容箬没听明白偿。 一双眼睛又大又黑,晶莹剔透! 裴靖远伸出一只手将她拉起来,容箬这才看到,办公室里放着个架子,上面挂满了各种款式的衣服。 容箬想到睡觉前跟裴靖远说过要去选孕妇装的事。 心里一暖,“谢谢。” “来点实质的,”裴靖远的手贴着她的背脊,沿着脊椎骨一点一点的往下,唇瓣已经贴过去了,在她唇角轻轻蹭了一下,“嗯?” “我是孕妇,”容箬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还不满三个月,裴总,你能不能别这么重口味。” “就算是孕妇那也是我的。” 他揽着容箬的腰,将她重新压了回去,温柔的吻着她的唇。 力道很轻柔。 “裴总” 赵秘书推门进来,看到沙发上亲吻在一起的两个人,脑子里‘嗡’的一声,快速的闪过两个字——完了。 他这是,打扰了自家总裁的好事? 容箬急忙推开裴靖远,一张脸涨得通红,脑袋缩到他身后。 裴靖远淡漠的视线看过来,那一眼,冷得赵秘书心里打了个凸,急忙关上门溜了! 他刚才是敲了门的。 是总裁太投入了没有听见。 刚关上,又想到手上的事事态紧急,不得己,又重新敲了敲门。 直到里面传来一声低沉的男声,“进来。” 才推门进去。 “裴总,这里有份文件需要您过目。” “嗯。” 裴靖远目光如炬,赵秘书低着头,等他一签完字,直接就溜了。 男人在这种时候是不能惹的,尤其是,身居高位的男人! 容箬起来选衣服。 裴靖远看中的,都是奢侈的服装品牌,一件轻则几千重则上万。 她翻了翻后面的吊牌,没有价格。 ******* 昏暗的咖啡厅包间里,男人交叠着腿,半是慵懒的眯着眼睛。 靠着椅背的身体修长笔直。 窗帘拉着,看不清楚男人的脸,只能看到,大概的身形。 几分钟后,有人推门进来! 这里是角落,光线本来就不充足,再加上来人刻意遮挡,所以,也只能看清楚一个大概的轮廓。 长裙、米色大衣,头发扎成一个马尾! 透过从身后投进去的光,能看到男人的眼睛微微掀了一下,“来了?” 他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温润,那是一种沁入骨髓的气质。 和他在心理诊疗室不同,此刻的他,更多了几分邪气。 女人在他对面的卡座坐下,捧着男人早先为她点的咖啡。 卡布奇诺。 是她读书时喜欢的口味。 这么多年,早就变了! 浓浓的奶香让她不适的皱了皱眉,但是又舍不得放开温暖的杯子,这才一直抱着。 “昀笺。” 女人低低的开口,声音清冷,又带着一丝清浅的柔和。 对面的徐昀笺目光一闪,眼前突的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致使他看不清对面女人脸上的表情。 几秒钟后,他清淡的笑了一声,“你还是叫我徐医生吧。” 他的语气里没有一丝一毫的讥诮,却让女人的脸刹那间就白了。 幸好,光线太暗,对方也看不清楚! 她低着头,咬牙,“徐医生。” 徐昀笺似乎是满意了,笑了笑,喝了口咖啡。 然后按了左手边餐牌上的服务铃。 片刻之后,有服务生敲门,“先生,需要点什么?” “给这位小姐换杯南山。” 她不喜的表情太明显了,根本不需要他用专业知识判定。 不清楚她现在的喜好,也没兴趣问她,便点了杯最寻常的! 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却谁也没先开口,气氛,便这么僵持下来了。 徐昀笺慢慢的将杯子里的咖啡喝完,又用绢帕擦了擦唇角,站起身,半点留恋都没有,“既然没事,我先走了。” “昀笺”见男人的表情微微僵冷,她气的心里发堵,却也只好换了称呼:“徐医生,能不能再帮我一次。” 徐昀笺俯身凑近她,冷冷的斜勾了唇角,朝着她轻轻的吐出一口气! 咖啡的香里还残留了一丝烟味,并不难闻,反而有种独特的味道。 “再帮你一次?万一这次又失败了呢?” 他的手一握,拿起了一旁的台灯,将光线调到最亮。 一偏。 刺眼的光线全部照在她的脸上。 女人没想到他会这么对她,在她心里,徐昀笺一直是个温润的男人。 她眼睛一眯,下意识的拿手挡在眼前。 徐昀笺强行拉下她的手,即使这样,他眼里透出的表情依旧是温润如玉,没有半点狠戾! “让我看看,你的心到底有多狠,能这么轻松的置人于死地。” 灯光下,傅南一一张脸漂亮的明艳张扬,一如以前,高傲清冷。 她没有笑,却不紧不慢的和徐昀笺对视! 没有说话,更没有寻常女人被讽刺后的气急败坏。 “你不是一直都清楚,我就是这样的女人吗?” 徐昀笺怒极反笑,伸手钳住她的下颚,“是,我一直都清楚,你永远懂得为自己留后路,哪怕是自己不要的,也要想方设法的让别人欠你一个情。” 面对他的指控,傅南一轻笑,避开他的手,“只是一个情吗?我以为,是欠我一条命,难道,我记错了?” 徐昀笺的手僵在半空良久,才收了回来。 “没记错,是命。” 傅南一松了口气,她太了解徐昀笺了,他这么说,就是答应了。 只是,还不等她完全放松下来。 徐昀笺就道:“一命换一命,我已经还了,没达到目的,只能说明你找的人不行,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徐昀笺。” 傅南一一下子变了脸色,瞪着他,一张脸又青又白。 “看在我们曾经的关系上,奉劝你一句,裴靖远不爱你,并且,这辈子永远也不可能爱上你,所以,死了这条心吧。” 提到那个名字,傅南一的眸子微微的眯了一下。 爱? 她早已经不奢望了! “徐昀笺,这是我的事,你不需要过问。” “那你找我来干嘛?喝咖啡?” 他挑了挑眉,拿起杯子在手里打了个转,“只可惜,我不太想面对着你喝咖啡。” 他说完要走。 “徐昀笺,你别后悔。” 傅南一气的胸口剧烈起伏,今天叫他名字的次数,比她以前加起来都多。 她咬着牙,恨恨的瞪着他。 这个男人,还是和以前一样可恶。 心里有什么事,都瞒不过他。 徐昀笺有些倦怠的摆了摆手,“随便你,不过我奉劝你,别把裴靖远想的跟我一样好,在他身上动歪心思,迟早有你的罪受,挟恩图报,也要有个限度。” 他说完,直接就走了。 留下傅南一一个人在包间里,气的整个人都不行了! 徐昀笺,你混蛋。 *** 选完衣服,裴靖远又处理了些事情,直到晚上八点多才从公司出来! 他的手搭在容箬的腰上,很规矩的姿势,“箬箬,饿不饿?” 容箬摇头,晚上她吃了很多。 现在胃里都还撑着的。 “我饿了。” 容箬想了想,他晚上的确没吃什么东西,都在忙着处理文件,后来还是容箬喂他才又多吃了几口,“你想吃什么?” 电梯门一开,裴靖远拉着她进去,迅速按了关门键。 容箬只觉得眼前一花,裴靖远已经凑过来抱住她了,唇瓣贴着她的耳垂,暧昧的问了句:“试过在电梯里吗?” 她睁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电梯里? 他 “裴靖远。” 她拽着裴靖远衬衫衣领的手都在轻微的发抖。 在电梯里 亏他想得出来。 这么重口味的事。 “别嘶” 一个字才刚出口,就化成了抽气声,容箬眼睛睁大—— 裴靖远的手居然探到了她的衣服里,隔着秋衣,在她胸侧打转。 凉意顺着手指穿透过薄薄的秋衣! 容箬整个人都僵住了,小声且压抑的说:“靖哥哥,有监控。” “没有,”靖远裴含糊不清的声音从她的脖子上传来,“这是我的专属电梯,没有监控的。” 可是 这里是公司。 万一闯进来一个人。 容箬避开他的亲吻,将他的手从衣服里扯出来,气急败坏的瞪着他:“你能不能正经一点,这里是公司。” 裴靖远也是有分寸的。 嘴上这么说,但不代表真的会做。 他还没有开放到,在公司的电梯里做出什么事! 所以,被容箬挣开后,他也没有再做什么过分的举动。 只是有几分自嘲的喟叹,“我已经忍了一个下午了,当初就应该做好措施。” 容箬细想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在心里搜寻了一圈也找不到合适的措辞,最后只是苍白的朝着他翻了个白眼,“流氓。” 裴靖远揽过她,按了楼层键。 刚才那么长的时间,他居然没按键! 电梯一路往下降。 裴靖远有点困了,今天一天高强度的工作,再加上这段时间一直没休息好。 “你开车?” 他将车钥匙递给容箬。 “不想开。” 跟裴靖远在一起,她就习惯性的偷懒。 开车伤神,她更喜欢坐车,什么都不用想。 也不知道自己这句话怎么就刺激到他了,裴靖远的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瞧着容箬,半天没说话。 直到电梯‘叮’的一声开了,他也直接迈步走了出去。 完全没管容箬。 容箬站在电梯里愣了两秒,直到电梯门要关了,她才伸手拦了一下,冲了出去。 她现在怀孕了,也不敢跑,只是快走。 走了几步就追上裴靖远了。 知道他有心放慢脚步等她,容箬笑着去挽他的手,左右摇晃,“靖哥哥,你干嘛呢?” 裴靖远懒懒的抽回自己的手,语气冷冷淡淡的,尾音上扬,总有几分阴阳怪气的模样。 “我又不是陆冉白,劳动不了你开车,还不能有点自己的脾气啊。” 容箬一愣,‘扑哧’一声就笑了。 这芝麻大点的事,值得他计较这么久? “你是我老公,自然要比别人要宠着我一点,开车伤神。” “再宠着也是别人受益,胳膊肘往外拐,宠上天了也没用。” 容箬咬牙,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在裴靖远停下脚步时,抢了他手里的钥匙,飞快的朝着角落停着的车跑去! 裴靖远微微拧眉,见她安然无恙的上了驾驶室,紧蹙的眉头才渐渐松开。 “下次再跑这么快,在家里禁足一个月。” 容箬瞬间耷拉下脑袋,乖乖的插进钥匙打火。 裴靖远靠着椅背闭目养神,车子在一个红绿灯口停下,他睁开眼睛瞧了一眼:“往左。” 容箬占的是直行的道。 红灯还有十五秒,而往左的红灯,还要等75秒。 后面堵了一长串车,“裴总,马路是国家的,下次变道你能不能提前开口。” “那就前面一个路口左转。” 绿灯亮了,容箬松了刹车,车子缓缓的驶出去,“你还有事吗?” 回家是直走。 “嗯,”裴靖远凸起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兑现你刚才说的话。” 容箬心思不稳,差点撞到前面一辆变道过来的车,她急忙踩刹车,避开后,头一件事就是转过去狠狠的瞪着他:“裴靖远。” 因为她的突然刹车,后面的车也被迫停了! 裴靖远特别喜欢她这副窘迫的样子。 此刻,她瞪着眼睛瞧着他的模样,让他通体舒畅。 忍不住伸手刮了刮她挺翘的鼻梁,“是你说的,电梯里makelove。” “我那是” 她咬着牙。 她那是,为了哄他。 又知道他们现在住的是商品房,电梯是公共的,才这么大胆的来了一句。 根本没有去想,裴靖远名下的其他房产。 “还不走,等着交警拖车?” 他用手指了指正朝他们走来的交警。 容箬咬了咬唇,脚放在油门上,轻轻一踩! 细白的牙齿咬着嫣红的唇,两种极端的颜色看着格外耀眼,他嗓音沙哑的说了句:“再咬,吻你了。” 容箬看了眼前方的车流,识趣的抿紧了唇。 她绝对相信,裴靖远能说到做到! 换了平时她还能挑衅他一下,现在开着车,她可不想去交警队里露个脸。 前面路口,她又走的直行车道。 她根本不想去裴靖远说的地方。 容箬是个正常的女人,裴靖远又是她爱的男人,自然是喜欢跟他亲近的。 但是,能不能挑个舒服又正常的地方。 电梯里 光想着冷冰冰的电梯墙壁,就全身冷的起鸡皮疙瘩。 裴靖远朝着后视镜看了一眼,猛的一掰方向盘,车子就朝着左边的道变了过去。 容箬自然不敢跟他抢,即使跟他斗气,也不能在大马路上拿两人的生命开玩笑。 只能一踩刹车,将车稳稳的停在了前面一辆车的身后! “裴靖远,你霸道。” “嗯。” “你无耻。” “也只有在床上的时候。” “你” 面对一个脸皮比锅底还厚的人,容箬着实想不出能有什么话能让他羞愧。 “箬箬,我不能在力道上得到满足,你还不能在次数上满足我?” 其实,顾及到她没满三个月,他已经很控制了。 容箬:“” 怎么能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次数上满足他? 她嘟着嘴嘟囔,“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 声音虽然小,却被裴靖远听的一清二楚。 “跟我一样什么?” 精力充沛,一晚上好几次,似乎都不知道累。 但这话,她肯定是不会当着裴靖远的面讲。 裴靖远看着她微红的脸颊,淡笑,唇瓣微启,“金枪不倒?” 容箬全当没有听到。 耳垂和脖子上却被浅浅的红晕覆盖了。 裴靖远勾着她的耳垂轻轻的咬了一下! 车子驶上蜿蜒的山道,又开了将近十分钟,终于停在了一栋别墅门口。 里面亮着灯,暖暖的,很柔和。 周围太黑了,看不清花园里的景色,二层高的小别墅,绿色的屋顶,米色的外墙,廊柱上挂着欧式的壁灯。 路灯也是同一种款式的! 门打开着,有个中年男人站在门口,看到下车的裴靖远,微微欠了欠身子:“少爷,少夫人。” 这边他很少来,季叔住在后面的佣人房,除了打扫卫生,一般很少到前厅来。 今天也是裴靖远提前给他打了电话,他才在这里等着的。 “季叔,你下去休息吧。” 裴靖远将容箬打横抱起,光线太暗,她又不熟悉这里,怕她一不小心摔跤。 “是。” 季叔下去了,还顺道给他们关了门。 别墅打扫的很干净,估计是不常住的原因,有些空荡! 冷冰冰的,没什么人气。 空调早就开好了,这会儿,温度正好。 裴靖远抱着容箬进了电梯,门还没关,就迫不及待的吻了上来。 拉下她羽绒服的拉链。 外套掉在脚下,堆成一团! 容箬被他扣着脸,仰着头,被迫承受着他凶狠而霸道的吻。 强势的攻城略地,连呼吸都被剥夺了,只能拼命的在他嘴里汲取空气。 正文 169.180:我要见你,你一个人来 容箬被裴靖远抱在怀里,勉力的支撑着软成一团的身体。 双手无处安放,最后,只得环住裴靖远的脖子! 电梯门关上。 密闭的空间里,温度很快升上来了。 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电梯壁太过冰冷的缘故,容箬冷得直发抖。 双手放下来,环着裴靖远的腰,“靖哥哥,冷。偿” 此刻,她身上只穿了件薄款的针织打底衫,本能的靠进裴靖远怀里,汲取他身上的温度。 裴靖远的手一直托着她的后背,听她说冷,将她往怀里揽了揽,“去房间?” 容箬点了点头,“嗯。” 男人弯腰,拾起地上的衣服,展开,披在她身上! 细心的拉好拉链后,才侧身按了楼层键。 二楼。 和一楼的装修风格一样,纯欧式,到处都充斥着柔美的线条感和温暖的软包。 墙壁上,挂着几幅国内外文明的油画。 裴靖远的卧室在出了电梯的第二间。 一如既往的深色调装饰,简单干净,一如他的气场,稍带冷硬! 即使提早让管家开了空调,容箬的手也是冰凉的。 “怎么这么凉,去浴室,嗯?” 裴靖远居高临下的瞧着她,与她额头相抵,微扬了唇角。 话音落下时,尾音稍稍上扬,凭白的带出了一股子无法掩盖的邪肆! 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容箬的脸瞬间就红了。 轻轻的,应了一声,“嗯。” 浴缸是恒温的,此刻已经放好水了。 袅袅的往上冒着白气。 容箬本来没想过泡澡,但这会儿全身上下的皮肤都是凉的,看到满池的温水,顿时就有这个想法了。 吸了一口水,满满的水蒸气。 见她站在没动,裴靖远眼睛一眯,隔着薄薄的雾气,越发的轻佻慵懒,“我帮你脱?” 见他真朝自己伸过手来,容箬急忙偏着身子避开,“我我自己来。” 她和裴靖远结婚也有几个月了,但是一起洗澡的次数数都数的过来,更别提是帮她脱衣服了。 裴靖远笑了笑,也不勉强,抬手解开衬衫的纽扣。 外套在外面的时候就已经脱了,这会儿,他身上就一件衬衫和一条长裤。 两三下,便只剩下一跳墨黑色的内裤了! 回头见容箬才脱了件外套,伸手一抱,直接将还穿着衣服的女人放到了浴缸里。 “啊。” 容箬没有准备,低低的叫了一声。 温热的水漫上来,身体紧缩的细胞好像都舒展开了,全身上下都透着难以言喻的舒适。 裴靖远褪下内裤,随手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见容箬正在解牛仔裤上的纽扣,“舍得脱了?” 脱了衣服。 裴靖远并没有像想象中的贴上来,而是挤了洗发露在手心,揉出泡沫后,均匀的抹在她的头发上 指腹或轻或重的摩擦着她敏感的头皮,容箬身上一软,丁点力气都用不出来。 身下一滑,差点灌了满头满脸的水。 裴靖远低低的笑出了声,一只手托住她,另一只手还不紧不慢的在帮她清洗着头发。 “想了,嗯?” “没有,”容箬拉住他的手,“我自己来吧。” 她以前以为,两个人有了亲密关系,就不会再像之前那般敏感了。 但事实证明,裴靖远在替她洗头洗澡的时候,带给她的悸动,远比当初在老挝的时候,半夜从阳台上翻到她的房间,让她成了他的女人这件事更深。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举动,但在他做来,却好像是世上最致命的cui情药。 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给出了最坦诚的反应。 “快了,乖,躺着。” 裴靖远家里的浴缸,都是经过世界级的设计师,根据人体的弧度设计的。 躺上去,很舒服。 容箬拉了两次他的手,都被她推开了。 索性也就由着他了! 只是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漫长,似乎过了很长时间,但看他一直没变过的姿势,又好像只是几秒钟的时间。 他的手指在她的长发中穿梭,一点一点的将她打结的发尾理顺! 在浴缸里洗完。 裴靖远又抱着她去冲淋浴。 这是容箬一直的习惯! 他从后面抱着她,一条腿强势的挤进她并拢的双膝,将她禁锢在怀里。 “想去哪里玩?” 他问过医生了,三个月后就稳定了,孕吐的症状也会停止。 想着容箬这段时间在家里呆着无聊,裴靖远便想趁着这个时间,把蜜月旅行补上。 至于婚礼。 想到妈妈的态度,可能要晚一步。 如果可以,他希望给容箬一个没有遗憾的婚礼! 虽然问了,但他却等不及容箬回答,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颚,迫使她转过脸 方便他更肆意的亲吻她的唇。 容箬被吻得迷迷糊糊的,根本没仔细去想他刚才那句话的意思,习惯性的反问了一句:“嗯?” 深邃暗沉的眸光在白雾的熏染下,越发的迷离。 好不容易折腾完,从浴室出来,容箬已经累得连眼睛都不想睁开了。 裴靖远刚将她放到床上,她立刻满足的裹着被子打了个滚,睡到了另一边! 在浴室的时候,他用干毛巾将她头发上多余的水珠都擦干了,但还是湿的。 隔了一忽儿,枕头上就被水汽晕开了一块一块的。 裴靖远在抽屉里找了一圈,没找到吹风,只好给季叔打电话。 他很少来,生活用品自然不像其他地方备的那么全。 他坐在床边,拿毛巾替容箬擦办干的头发。 夏天倒还好,但这是冬天,容箬又实在卷的厉害。 这样披着湿头发睡一晚,明早起来肯定要感冒! 季叔的速度很快,是小跑过来的,“抱歉少爷,没有新的,怕您赶着用,我就先送过来了,等明天我再让人去买个新的。” “嗯。” 裴靖远接过吹风,重新折回床边,插上电源,才去喊容箬,“起来,把头发吹干了再睡。” 容箬睡的正香,被他闹醒了,眉头一皱,不耐烦的拨开他凑过来的脸。 “不吹。” “箬箬。” 裴靖远沉下脸。 但是,容箬摆脱他的钳制后,翻了个身又睡过去了,压根没看到他沉怒的表情。 裴靖远无奈的叹了口气,将脑袋都埋进被子里的女人重新拉起来 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膝盖上。 容箬折着身子,难受的哼了几声,挣扎着想重新躺回床上。 裴靖远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躺好,给你吹头发。” 他拉着被子给她盖上,容箬被打了,总算消停了,委屈的窝在他腿上。 吹风机‘嗡嗡’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 容箬本来心里还有抱怨,这会儿也乖了,由着他折腾她的头发。 容箬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脑袋隐隐作痛,她抚着眉心坐起来! 难道是昨晚在浴室里呆的太久了? 探了探额头的温度。 没有发烧。 房间里的光线很暗,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的,外面的光线被隔绝了大半! 房间里开着空调,温度很适中。 大概是换了床,她睡得不是很舒服,整个人都还处在一种没睡醒,又睡不着的极端疲惫中。 她抱着腿,下巴抵着在膝盖上 暂时不想起床。 卧室门被推开了。 容箬抬头,看到穿着一身家居服的裴靖远从外面进来。 “醒了?” “嗯,”容箬吸了吸鼻子,抬起眸子看他,湿漉漉的眼睛里蒙着一层看不大清楚的白雾,“你怎么还在这里?” 平时这个点,裴靖远应该已经去公司了。 “等你。” 裴靖远走过去,看着床上明显神情不太愉悦的女人,头发蓬松的披在肩上,昨天吹了过后没有疏离,显得很凌乱。 大概是刚睡醒,眼睛里布着一层茫然的水汽! 就这么看着他。 裴靖远心里一动,摸了摸她的发顶:“既然醒了,就起来吧,下楼吃饭。” “哦。” 容箬握住被子的一角,准备掀开下床。 猛然想到被子下的自己什么都没穿,昨天被裴靖远一张浴巾裹了放到床上,她实在太困了,也没心思去思考穿不穿衣服的事。 直接就睡下了。 这会儿,才觉得尴尬! “那个,我的衣服呢?” 她抓了抓原本就乱糟糟的头发,有些讪讪的看着裴靖远! “现在知道害羞了?你全身上下,哪一处我没见过?” 容箬被他说的,脸都红了。 “不一样。” 那种时候,她被他折腾的都只能求饶了,哪还有别的心思去想害不害修羞的事。 但是清醒着,她还是没胆子chi裸着身子在他面前走动! 总觉得 “嗯?”裴靖远像是要存心看她羞恼焦躁,依旧没有起身去给她拿衣服的意思,“怎么不一样?” 容箬没理他,一手拉着被子,一手推他:“我的衣服呢?我饿了,快去把衣服给我拿过来。” 裴靖远盯着她,声音温和,“想不起来了?” 她昨天的衣服,是在浴室里脱的,就算裴靖远没扔,这会儿估计也湿的不能穿了。 习惯了每次早上醒来,总有一套崭新的衣服备着,所以,她一时没办法面对这种尴尬。 有几分错愕的看着裴靖远,脱口而出,“那怎么办?” 这里她是第一次来,自然不会有她的衣服。 难不成,她要在床上躺一天?或者被他裹着被子抱到车上去。 “躺着,正好再睡一觉。” 说完,裴靖远掀开另一边,躺了进来。 手有些凉,便隔着被子将容箬压回了床上! 动作幅度太大了,容箬本来就已经开始唱空城计的肚子‘咕隆’一声 “可是,我饿了。” 她委屈的撅着嘴,手在肚子上摇了几下,又传来两声‘咕隆’声。 裴靖远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从床上起来:“先去洗漱,我下楼给你拿衣服。” 他就只是想逗弄她一番。 衣服早上的时候赵秘书就已经送过来了,他洗过之后放在烘干机里,这会儿应该已经干了! 早餐很丰富,虽然卖相不怎么样,但味道还不错。 容箬头疼,本来没什么胃口,也吃了不少。 车上,裴靖远见她一直按着眉心,拧着眉摸了摸她的额头,触手温度正常,才放了心,“我送你回去,让澜医生看看。” “大概是昨天没怎么睡好,不用找澜医生了,我睡一觉就行了。” 裴靖远没说话,为了让她睡得更舒服一点,将她揽的更紧了一些,“还有将近一个小时,你先睡一觉,如果还是不舒服,就去医院瞧瞧。” 即是说话,他的视线也一直没有离开过电脑屏幕! 估计是有要紧的事要赶着处理。 “嗯。” 容箬低低的应了一声。 靠着他的胸口,闭上了眼睛。 她其实不想睡,又不想睁着眼睛惹裴靖远分心,便假装睡着了! 估计是等红绿灯,她感觉车子停了,正准备睁开眼睛,就听到裴靖远压低的声音说:“去一趟我现在的住址,箬箬似乎病了,头疼,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到。” 容箬听到魏澜清在那边气急败坏,“孕妇我治不了,你最好带她去医院瞧。” “真不知道你这个军医当初是怎么考上的。” “妈的,军队里没有孕妇,药随便吃,不需要顾忌。” 容箬不去医院,裴靖远拿她没办法,只好带着她去了公司。 让她一个人在家,他不放心。 万一有不舒服,以她的性子,估计也是强忍着! 来来回回的一耽搁,到公司都已经十一点半了,赵秘书看着跟裴靖远一道儿来的容箬,难得打趣道:“裴总,您让我想起了一句古话。” 裴靖远淡冷的视线撇向他,没指望他能说出什么好话,“闭嘴。” 倒是容箬很给面子,顺着问道:“什么?” “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容箬:“” 果然,他还是闭嘴的好。 裴靖远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你先进去睡一觉,十二点半出去吃饭。” 刚被赵秘书打趣,又见他一直跟着裴靖远进了办公室,知道他们有事情要谈,便抽回了一直揽着裴靖远手臂的手,进了休息室! “裴总,需要我将今天的行程给您推了吗?” 他跟在裴靖远身边的时间不算长,但也不短,知道只要遇到容箬有事,裴靖远必定推了公事守着。 尤其是这几天,更甚。 公司的事都堆成山了,连股东都对此颇有意见,但没有敢当着裴靖远的面说,只能在他面前指桑骂槐! “不用。把今天的安排给我念一遍。” 赵秘书拿着行程表,今天的事情不算多,但是要出去。 见裴靖远皱眉,沉思。 他问:“需要我将那两场应酬推后吗?” “不用了,少夫人今天在办公室里休息,我出去这段时间,找个秘书上来,但交代下去,没什么事不要进去打扰她。” “是。” “出去吧,帮我煮杯咖啡,中午去慕森订餐,送到公司来。” 容箬近来喜欢上了慕森新推出的一道菜品。 裴靖远本来想让钟姨去学,结果这些天一直忙,都没跟她说。 “是。” 容箬这一觉睡的特别沉,记得中途裴靖远来叫过她吃饭,还跟她说了些话,但那个时候太困了,她一个字都没听见去。 她记得,她好像还发了脾气! 不过,想不起来说了什么了。 懊恼的拍了拍额头,她怎么能对靖哥哥发脾气。 穿好衣服出去! 办公室里没人,不过,裴靖远给她留了字条。 饭菜摆在茶几上,没人动过,容箬用手探了探碗的温度,已经凉了。 她的视线在办公室里环顾了一圈,瞧见了裴靖远说的微波炉,放在很醒目的位置,应该是临时搬进来的,早上来她都没瞧见。 热了饭,拿着筷子正准备吃,就有电话打进来。 手机就搁在她旁边,容箬一边吃饭一边随意的看了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 裴家。 是裴家别墅的座机。 她心里一紧,筷子太用力,饭就掉到了衣服上。 容箬急忙拿纸巾擦干净,迅速接起电话,“喂。” 不管是郁青蓝还是邱姨,打电话来,肯定是有事情说。 为了裴靖远,她也必须要接。 “” 那头很长时间没有说话,如果不是还能听到轻微的呼吸声,她甚至要以为,是不是不小心按到了。 但是,这是座机。 “伯母?” 她轻轻的喊了一声。 如果是邱姨,不大可能不说话。 “我们见一面。” 郁青蓝的声音很冷淡。 “好,伯母您说,什么时候?” 容箬弄不清楚郁青蓝的目的,态度就越发的小心翼翼,生怕惹了她不高兴,让她们之间本来就薄弱的关系水火不容。 “现在,你在哪?” 容箬一咬牙,觉得说在‘靖哥哥的办公室’她肯定会不高兴,便说了一块裴氏附近比较有标志性的地方。 “嗯,你在那里等着,我让司机来接你。” “好。” 容箬没有反驳,知道郁青蓝做了决定的事,不会允许她有不同意见。 在这一点上,裴靖远和她很像。 挂电话时,她道:“我只见你一个人。” 容箬的心脏不受控制的加快速度跳了几下,“好。” 难不成,她还有不同意的余地? 只希望,郁青蓝对她,还有一丝曾经的眷顾,哪怕一点点都好。 不至于起什么别的心思! 正文 181.181:一个植物人,也抱的下去 测了体温,邱姨出去给澜医生打电话,想了想,又给裴靖远打了个电话。 裴靖远刚从包间里出来,听到手机响,以为是容箬醒了没看到他,给他打电话了! 他朝一旁候着的男人道:“你去看看徐先生那边有没有帮得上忙的地方。” 徐昀笺刚才话还没说完,接了个电话,丢下一句‘下次说’,急匆匆的就走了撄。 “是。” 裴靖远身边站的男人三十岁左右,五官端正,长相平凡。 但是,气场却很足! 一双眸子又深又沉,如鹰一般犀利偿。 他应完后,见裴靖远没什么要吩咐的了,就抬步朝楼梯的方向的快步跑了去。 徐昀笺刚进电梯,他这会儿走楼梯追上去,能在停车场截住他! 黑皮走了,裴靖远才掏出手机,居然是裴家主宅的号码。 这个点 邱姨从来没有给他打过电话。 他划过接听键,拧着眉往前走,脸色已经变的严肃了:“喂。” 裴靖远接了电话,邱姨松了一大口气,“少爷,少夫人病了,都烧到快40度了。” “怎么回事?” 他走的时候,容箬都还好好的,怎么就发起烧了。 邱姨那边也解释不清楚,只随便的说了几句! 黑皮在停车场截住开着车过来的徐昀笺,凌晨的车库里车很少,大部分位置都空着。 他的车速很快。 停车场上面昏暗的光线掠过他的脸,更衬得那张脸如鬼魅般骇人,从降下的驾驶室玻璃看去,能看到他紧紧抿着的唇,以及,握着方向盘发白的手指! “徐先生。” 他喊了一声。 车子卷起地上的灰快速从他身边驶过。 黑皮的车停在最里面,现在去开车,再追出去,肯定已经跟不上徐昀笺了。 他只愣了01秒,便毫不犹豫的追了上去。 人跟车跑,无异是在以卵击石! 即使从小接受训练,爆发力极强,也没办法在几秒的时间内追上。 好在,门口停车给钱的时候,徐昀笺耽误了一下,他又抄了近道,就趁着这个空档,踩在越野车的踏板上,拉开副驾的门,迅速坐了进去。 “下去。” 徐昀笺看着黑皮的脸很沉,连保安找了零钱递过来都没有接。 黑皮面色不动,目视前方,“裴先生吩咐我跟您走一趟,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我什么都不需要。” “徐先生照顾依小姐,肯定没时间忙杂事,说不定,还真有需要我这个闲人的地方,有备无患,徐先生您说是吧?” 徐昀笺知道他不会下车,也懒得跟他费唇舌。 反正,在裴靖远面前,也没有什么藏得住的秘密! 他要去邻市,开车要六个多小时。 车子上了高速,徐昀笺心情不好,心里又焦急,外加车子性能好,车速一路飙到一百八。 两边的护栏和树木‘刷’的一下就过了。 黑皮这边的窗户开了条缝,风从缝隙里灌进来,‘呼呼’的声音大的能紧紧攥住人的心脏。 这些年,他一直游走在凶险的行业,死亡,或许就是下一秒发生的事。 但是面对这样恐怖的车速,他也是打心底里有几分害怕的! 天亮了,高速公路上的车多了,徐昀笺的车速才慢下来。 赶到医院,直接将车子扔在住院部大楼门口,就推门往楼上跑。 黑皮也推门下车要跟上去,走在前面的徐昀笺回头,嘲讽的瞧了他一眼:“不是要做杂事吗?将车停到车位上去。” 黑皮脸绷的紧,裴靖远交代他跟着徐昀笺,“徐先生” “我在12楼57号病床,你们不都调查清楚了吗,还怕我跑了不成?” 黑皮笑笑,“徐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折回身去开车。 徐昀笺冷笑了一声,上楼。 这还是他第一次露出这样冰冷的神情。 电梯就在一楼,整个电梯间就他一个人,中途没有停顿,上去很快。 12楼。 他每个月的月底都来一次,每次会待三天,已经熟悉到闭着眼睛都能找到病房的程度了。 独立的单间。 装修的很有家的味道,新添了沙发,床单也从白色换成了女人喜欢的粉红色。 窗帘选的是同色系的、带蕾丝边的纱帘! 何依依喜欢明亮,即使是晚上睡觉,也不喜欢乌漆墨黑的,总是要亮一盏小夜灯! 护工看到他,急忙从沙发上站起来:“先生来了,刚才小姐” “依依怎么样了?” 徐昀笺走过去,俯身看着床上睡相安静的女人,和上个月相比,她又瘦了。 本来就凹陷的脸颊,现在看着,更像是皮包骨头了。 他伸手,手指抚着她失去光泽的皮肤,轻声道:“依依,你怎么还不醒啊。” 护工拘谨的站在一旁,“医生来过了,已经没事了。” 徐昀笺突然回头,憋了一整天的情绪聚集到了一个点上,视线落在护工明显不安的脸上,声音冷漠的问:“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寸步不离的守着吗?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护工吓了一跳,她从来没见过徐昀笺发这么大的脾气。 在她面前,徐昀笺一直是温润礼貌的,没有摆过任何架子,脸上始终挂着浅淡的微笑。 从来没想过,发起脾气来,居然这么吓人。 “对不起徐先生,”她吓得面如土色,低头道歉,“我我儿子来医院,说是找我有事,我就去了楼下花园十分钟,没想到小姐会出事。” 徐昀笺的唇抿成一条线,在床边坐下来,“阿姨你先回去吧,今晚我在这里守着。” “诶,好。” 见他没有责怪,护工松了口气,转身要走,却又放心不小,“先生,对不起,我下次绝对不会这样了。” “恩,回去吧。” 徐昀笺不想说话,敷衍了几句。 连着开了六个小时的车,徐昀笺累了。脱了鞋,侧躺在何依依的身边,手臂环着她的腰,头靠过去,枕在他的肩窝里。 “依依” 黑皮推门进来,看到这一幕,神色一变,又重新关上门出去了。 他坐在走道上,点了支烟,半仰着头静静的抽! 对一个没有谈过恋爱,更没有接触过太多女人的他而言,是无法感受徐昀笺这种情绪的。 一个植物人,也抱的下去? 难道不觉得像是抱着具尸体? 五分钟后,徐昀笺从病房里出来了,衣服凌乱,外套脱了,衬衫的扣子解开了三颗,露出偏白皙的胸膛! 下摆从西装裤里扯出来,一副落拓的模样! 半掀着眼帘,“你还没走?” 黑皮从位置上站起来,看到徐昀笺,挑眉揶揄:“徐先生这不是按耐不住,做了一次吧?” 他从初中起就是地痞流氓,各种黄赌狠的事都做过,后来跟了裴靖远,收敛了很多,但依旧掩饰不住骨子里的本性。 徐昀笺冷着眼犀利的扫了他一眼,不想跟他过多的纠缠,只是哼道:“想不到裴靖远居然能带出思想这般龌蹉的人,你回去告诉他,那天傅南一只找我要了停车场西大门的钥匙,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他的诊所在那边开了很多年了,就买了个车位,正好在西大门。 那里原本没门,每次进去都要绕一圈,他嫌麻烦,就跟物管商量,在那里开了道门,平时都锁着的。 那天傅南一确实只问了他要钥匙,什么都没说。 但后来容箬失踪,又在他的诊所门口,连车带人,居然就那么彻彻底底的消失了,他就已经想到前因后果了。 他的思绪停顿了一两秒! 也许,在她问钥匙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只是没有去深究。 徐昀笺的性子冷漠,向来不会多管闲事,而且傅南一也说了,就当还了当年欠她的情,他自然没有插手的理由。 “我知道的就这些,你们不相信我也没办法,但是,别再让人跟着我,”他的视线里有明显的狠戾,和他的气质格格不入:“和裴靖远比,无论在哪方面我都不是对手,但是我在a市这么多年,也有不可小觑的人脉和路子,别憋的我鱼死网破。” 黑皮唇角轻佻的笑沉下来,”徐先生过谦了,谁不知道您和a市市长关系匪浅,您要真有个什么想法,即便给裴先生造成不了太严重的影响,但至少也得脱层皮。” 正文 182.182:大哥最近工作太忙,忽略了嫂子,才让嫂子觉得还是单身 裴靖远回到裴家,澜医生已经诊断完,开了药,准备离开。 一大清早被叫醒,又匆匆赶来,这会儿正起床气正重呢! 对着郁青蓝和其他佣人,他一直和颜悦色,但对着和他相熟的裴靖远,立马就板起脸了,“你一大早不陪着你老婆,跑哪儿鬼混了?再烧高几度,就傻了。” “她怎么样了?撄” 裴靖远大步往楼上走,经过魏澜清身边,也没作停留,只是匆匆问了一句。 “吃过药了,你多注意着,如果烧的太厉害,吃了退烧药后给她洗个澡,如果不行,热毛巾擦擦身子。” 知道裴靖远没伺候过病人,他多嘴嘱咐几句生活常理。 说话间,裴靖远已经上了二楼了,魏澜清抬高声音喊了一句:“别盖太厚。偿” 裴靖远淡淡的‘嗯,了一声,在楼下的魏澜清既然是听不见的! “臭小子!” 魏澜清摇头低骂了一句,早上起的太早,这会儿还困着呢。 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准备回家补眠。 刚走了几步,他就听见裴靖远在二楼说道:“箬箬烧还没退,你先在客房住着。” “cao,老子换了床睡不着,我已经开了药了,”他抬头冲着楼上吼到:“体温器你会用吧?摸着身子有点烫,就赶紧测体温,超过38°5就喂药,没超过就用热水擦身子。” 楼上没声音了,他以为是裴靖远许了。 不料才刚走到玄关处,就被从楼上小跑下来的邱姨给喊住了:“澜医生,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少夫人还在高烧,你就先在这里住两天,等少夫人病好了,少爷再派司机亲自送你回去。” “不住。” 魏澜清当然知道这是裴靖远的意思,换的鞋,就要往外走。 他的性格邱姨也是知道的,换了床睡不着,起床气更是严重。 但是,每次见到她和夫人,还算是客客气气的。 但看到裴靖远,立马就摆出了一副臭脸! “澜医生” 邱姨为难。 少爷让她下来留下澜医生,可是魏澜清如果不给面子,哪是她能留下的。 已经走出门的魏澜清却骂了句‘妈的,就当老子上辈子欠他的’,又快步折身回来了。 路过邱姨身边时,压了几口气才将心里的怒气压下去,“邱姨,是那间客房?” 他虽然来裴家的次数很多,但这还是第一次在裴家住下。 就是上一次裴靖远中了枪,他也没在这里住过! “左转第四间。” 裴靖远进了房间,容箬已经睡觉了,脸颊粉扑扑的,唇瓣干的起了皮。 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温度已经不那么高了,但还是有点烧! 他去浴室打水给她擦身体,看了眼她身上盖着的羽绒被,想到魏澜清说的不能盖的太厚,就掀开大半,只盖住了腹部! 端着水盆出来,见容箬又缩回了被子里,从上到下裹得严严实实。 裴靖远无奈,坐到床边掀开被子的一角,手探进去,解她衬衫的扣子。 容箬正睡得香,感觉到冷,皱着眉又往被子里缩了缩,哼了声:“冷。” 身子往下,下颚触到裴靖远的手,她脑子里灌入一丝清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脸:“靖哥哥,你回来了啊?” “sorry,”裴靖远见她醒了,扯开被子将她抱起来,“公司出了点事,我去处理一下,发烧了怎么也不给我打电话?” “睡一觉就退了,不严重的。” 她穿着单薄的睡衣,没盖被子,被裴靖远抱着,也觉得冷。 手伸到裴靖远的衣服里,滚烫的手掌贴着他腰上的肌肤,“冷。” 见裴靖远没有动静,她气恼的鼓着腮帮子,将手从他衣服里拿出来,去拉被子盖在身上。 “你发烧了,澜医生说你要能盖太厚,你先躺着,我去拿床薄被。” “可是我冷。” 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着起身去衣橱里拿薄被的裴靖远。 身体很烫,却又冷的直发颤! “我抱着你。” 裴靖远给容箬擦了身体,用薄被将她包起来,抱在怀里。 容箬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困极了,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裴靖远昨晚一夜没睡,处理事情的时候还好,这会儿抱着容箬,周围又安静,半躺在柔软的床上,整个人就撑不住了。 阖着眼睛,打算小憩一会儿! 手机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贴着大腿震动了两下。 他睁开眼睛,刚一抽出抱着容箬的手,怀里的女人就不满的动了几下,拉着他的手重新枕回脸下。 裴靖远无奈,却没有再动。 几秒种后,又震动了一下。 容箬这一觉睡了三个多小时,醒来后烧已经退了,整个人还显得有些憔悴。 皮肤也干干的! 她的下颚支在裴靖远的胸口上,刚睡醒,眼睛里有朦胧的水汽:“我饿了。” “想吃什么,我让邱姨给你做。” 裴靖远将手从她腰上移开,坐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 太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随着他扭动身体的动作,身体‘咔咔’的响了两声。 容箬想了想,抄着被子将自己裹住:“随便。” 裴靖远从床上起来,穿好衣服,“你再躺一下,我让魏澜清进来看看。” “嗯。” 他走出房间,掏出手机瞧了一眼,是黑皮打来的电话,他没接,又发了条信息过来。 “徐昀笺说只给了傅南一车库钥匙,其余并不知情。” 裴靖远抿了唇,收回手机,下楼吩咐邱姨给容箬做吃的! 容箬在家里呆足了一个月,第一件事就是舒舒服服的洗个澡,约了七七去逛街。 七七脸上的纱布已经拆了,那些疤虽然不如初见时那么明显了,但还是很明显! 容箬一阵心疼,“还要做几次手术?” 整容她以前没了解过,但自从七七的脸伤了之后,她就开始查这方面的知识。 要恢复如初,得经过了数十次的手术! 郁七七耸了耸肩,无所谓道:“看情况吧,而且,不一定能和以前一样。” 她的神色,已经比初时要平静很多了,甚至还摸了摸脸上的疤,笑着看向身后替她拧包的男人,俏皮道:“就是委屈启政了,一起出门,你都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他不值得。” 最不值得的,是那个男人。 拼了命救她,她却意志消沉了这些年。 而且 不动声色的抚了抚手腕上的疤痕,她这辈子,都不能再碰手术刀了! 这些,她从来不敢在霍启政面前说,怕看到他内疚自责。 霍启政笑笑,一脸的深邃绵长,淡然道:“不委屈,很幸运。” 霍启政开车将她们送到商场,郁七七戴着太阳镜和口罩,还戴着帽子,整个人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下车时,霍启政也不顾容箬在场,凑过去隔着口罩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拍了拍她的帽檐:“我在这里等你,要回去了给我打电话。” 容箬‘咳’了一声,“那个,能不能收敛些,别虐狗。” 霍启政松开郁七七,淡淡的道:“大嫂,我会跟大哥转达你的意思。” “什么意思?” 她刚才,就跟他们开了句玩笑,什么意思都没有。 “大哥想来是最近工作太忙,忽略了嫂子,才让嫂子觉得还是单身。” 擦。 容箬在心里骂了一句。 真是睚眦必报。 她其实也没什么要买的,只是在家里窝了一个月,迫切的想出去放放风。 街上很热闹,容箬和郁七七沿着商场逛了一圈,也没看到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 走累了,就去楼上的露天咖啡厅坐下喝咖啡! 容箬问:“你下次什么时候去韩国?” “应该快了吧,”郁七七喝着玫瑰花茶,满口留香。 今天有太阳,她很惬意的眯起了眼睛,“你要好好照顾哥哥,他这个人,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也不说,跟个闷葫芦似的。” “闷葫芦,”容箬笑着点头,“挺合他的气质的。” 郁七七过了一会儿又说道:“容姐姐,你有时间,帮我去祭拜一下那个人。” ---题外话---要完结了 正文 183.183:裴靖远,你想干嘛 “是,我应该亲自去的。” 郁七七的声音很低,似乎是在跟容箬说,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捧着白瓷咖啡杯的手,骨节微白,想到当初在海里电光火石的一幕,她到现在,都还内心恐惧。 当初如果不是他,她就毫无疑问的死在那场空难里了! 回裴家这么久,除了给他立衣冠冢的那天她去过一次,后来就再也没去过了。 空难,时间又隔得太久,已经找不到尸体了,只能用他生前的衣他用了命护着的人,最后居然是个什么都不能做的废人。偿” 那时在医院里,他总是一脸崇拜的看着她:七七,你真是个天才。 当时她回了句什么? 连着经历了几场大手术,麻药打多了,记忆力已经退步了很多。 郁七七蹙眉,想了好一会儿,才记起她当时笑着回了句:天妒英才,所以,人生还是低调点好。 那时的她,对这种话很无所谓,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成这样 拧个东西,都没力气! “不会的,他救你,不是因为你是肿瘤科最年轻、最有天赋的教授,而是因为,你是郁七七。” 她们坐的是靠窗的位置,郁七七的左边脸贴着窗,冰冷的温度透过严实的口罩传递到脸上。 她的位置,正好看到楼下靠着车抽烟的霍启政! 白色高领毛衣,烟灰色的大衣配深色长裤。 一只手捏着烟,另一只手把玩着金属的打火机。 今天的天气阴沉,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容箬都能看见他手中的打火机火苗‘蹭’的一下亮起,一甩手,又灭了,再亮起 本来是让他上来的,但霍启政说,她们两个肯定有很多女人之间的悄悄话要讲,他就在楼下等她们。 他五官英俊,举止优雅,那一身衣服,也是矜贵奢华的牌子! 垂着头,神色很料峭。 因为太出众,吸引了大多数人的目光。 郁七七看见有人拿着手机过去,说了几句,霍启政的眉头微微舒展,扬了扬下颚,示意了一下她所在的位置。 那人也跟着他的视线转过来,抱歉的笑了笑,急忙跑开了! 郁七七冲着霍启政嫣然一笑。 她包裹的太严实,霍启政是看不到她的情绪变化的。 喝完咖啡,时间也不早了。 容箬也逛累了,正准备跟郁七七说要不回去了,裴靖远的电话就打来了。 “在哪?” “盖丽2号商场。” “坐标发到我手机上,在那里等我,半个小时到。” 裴靖远刚谈完一个合同从会所里出来,打了一下午的牌,腰有点疼! 赵秘书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不用来接我,我跟七七一起,启政在开了车。” “让他们先回去,晚上我们不会去吃。” 容箬:“” 挂了电话,裴靖远坐进车里,打开电脑,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瞧了几下。 这段时间,他忙的连跟容箬好好说会儿话的时候都没有。 等他忙完,赵秘书才从前排侧过身子,“裴总,那两母女,估计撑不了多久了。” 裴靖远想了一下,才明白赵秘书口中的那两母女是谁。 “嗯,时间抓紧点。” 他做事不喜欢拖泥带水,这件事,已经拖的太久了。 沉默了一下,又开口问道:“傅南一呢?” “傅小姐这段时间很安静,没什么动静,也可能是因为傅氏这段时间风雨飘摇,她无法分心去做其他的。” 傅宁沛接手傅氏的手段太狠,雷厉风行的手段让很多人都心里发颤。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弊端也跟着出来了。 前阵子被他强势压下的人,缓和过来后,开始蠢蠢欲动。 这也让傅宁沛和傅南一分身乏术! 裴靖远捏着眉心,“帮我定一间山水湾的套房,今晚住。” 山水湾是a市唯一的一处天然温泉,正值天冷,去的人很多。 容箬一个人坐着无聊,就点了份小吃,捧着手机打游戏! 太入神了,裴靖远走过来,都没发觉。 裴靖远刚拉开椅子准备坐下,就听到一声清脆的‘gaover’。 容箬抬头活动了下颈椎,看到站在面前的裴靖远,动作一下就僵住了。 头滑稽的偏成一个诡异的弧度,眼睛愉快的弯了起来:“靖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一阵子了,看你打游戏太入迷,就没有叫你。” 裴靖远拉开凳子在她面前坐下。 容箬尴尬,将手机放回包里,顺势拿了块甜点递到裴靖远唇边:“味道不错,尝尝。” 甜腻的巧克力味在鼻尖散开,有点儿腻。 裴靖远不喜欢吃甜品,尤其是奶油和巧克力的东西,当即皱了眉头,“你吃。” “我特意留给你的,快点,尝尝,味道真的不错。” 容箬很殷勤,一个劲的往他嘴里蹭,将上面黑乎乎的奶油全抹到了他的唇上。 裴靖远瞥了眼碟子,摆盘几乎没动过,往后仰了仰,避开容箬的手,“你确定是特意留给我的,而不是不好吃,剩下的?” 容箬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快点,全部人都看着呢。” 裴靖远瞪了她一眼,严肃道:“既然知道,还不坐好,不知羞。” “那有人在大街上吻我的时候,怎么就没说不知羞呢?” 容箬噘着嘴小声抗议,趁着他张嘴,将手里的点心一下塞了进去。 他唇上全是巧克力,黑黑的。 裴靖远看着她,将嘴里甜的腻人的糕点咽下去,即使看起来有些狼狈,但丝毫无损他的优雅! 容箬强忍着笑意,递了张餐巾纸给他,裴靖远没接,容箬便乖乖的替他擦拭。 “靖哥哥,这样才有谈恋爱的感觉,要都像你那样没情调,整天绷着个脸,正襟危坐,每天不知道多少情侣闹分手。” 裴靖远按住她的指尖,瞧着纸巾上东一块西一块的巧克力渍,按了服务铃要了张湿巾。 他挑眉,声音低沉,眉眼间还有掩盖不住的倦意。 “你不喜欢这么冷清的?” 容箬感觉他问了句明知故问的废话,要是不喜欢,会死皮赖脸的追了他十二年? 还什么招都用尽了。 最后她都绝望放弃了。 不过,总算等到裴靖远的回应了。 要不然,真的亏死了! 越想越不甘心,“早知道你闷,我就该扮高冷女神范,让你心痒难耐,主动来追我。” “高冷女神范?”裴靖远上下打量她,她穿着粗毛线的及膝蝙蝠毛衫,下面配了条皮裤,黑色短靴。 头发简单的扎成马尾,素颜,脖子上挂着个卡通的毛衣链! 学生气十足。 他弯了弯唇角,“我比较相信你的校服诱惑。” 容箬:“” 买了单,裴靖远牵着容箬下楼,走到二楼,他停下来看了眼橱窗里模特穿的性感内衣,道:“你上次穿的那套比基尼,什么什么再穿一次?” 正好有人从身边走过,眼神怪异的转过头来看了他们一眼。 而店里的店员看到他们往里看,急忙热情的迎了上来,“欢迎光临,两位里面看吧,刚回来了新款。” 容箬一张脸窘得通红,急忙摆手,拉着裴靖远要走。 “看看吧,或许用得上。” 他率先走进去,容箬在后面气的直恼,本想下楼等他,但耐不住导购热情的态度,不甘愿的跟进去了。 她总觉得,跟他一起买内衣,很别扭。 大概是因为太在乎了,所以,总想着在他面前有点私密。 似乎这样,在他面前就能更神秘一点,让他对她的感情维持的时间更长久一点。 看裴靖远一身价值不菲的西装,手腕上戴着的表也是全球定制,导购几乎将店里最贵的都搬出来了,从材质到穿上的效果详细的介绍了一遍。 倒是恨不得能自己穿上让他看看! “小姐,这几件都是刚回来的新款,而且,我们这里的内衣,一个尺码就一套。” 容箬还没说话,裴靖远就拧了其中的四套:“包起来。” 她傻眼的看着他手上拧着的东西,一套内衣,一套比基尼,两套情趣内衣! 趁着导购转身去结账的时候,咬牙切齿的瞪着他说道:“裴靖远,你想干嘛?” 他似笑非笑的凑近她,低声道:“吃了你。” 正文 184.184:你是大爷,我哪敢有怨言啊 ··这段时间一直无所事事的呆在家里,养成了懒惰的性子,吃完饭,容箬就有些犯困。 坐上车没一会儿,就昏昏欲睡了,抱着购物袋,头一点一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 裴靖远怕她感冒,将开了缝隙的天窗关上,暖气也开到了最大! 容箬睡的更舒服了,本来还紧紧抱在怀里的购物袋也掉在了座椅下,头慢慢的就偏到裴靖远的肩上了撄。 红绿灯处,有人闯红灯,裴靖远踩了一脚刹车,车子猛的就停了。 容箬没有防备,整个身子往前栽,裴靖远眼疾手快的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拽回来。 她一下子从梦里惊醒,神色还有点茫然,看着裴靖远,砸吧了一下嘴:“我刚刚梦到” 梦到她吻他偿。 还坐在他身上扒他衣服。 如果不是这突然的变故将她惊醒,后面是不是 妈呀。 她突然捧着滚烫的脸,转头看着前面,她居然做chun梦了。 怕裴靖远看出端倪取笑她,急忙问道:“怎么不走了?” 路口已经恢复畅通了,后面有车辆鸣喇叭,裴靖远启动车子,赶在红灯亮起的最后一秒冲了过去。 等车子正常行驶后,他才问道:“梦到什么了?” 容箬恼羞成怒的瞪他:“裴靖远,好好开车。” 她回头,正好看到街边一个标志性的建筑,“这不是回去的方向啊。” “带你去个地方。” 听裴靖远这么说,容箬便没说什么了。 经过刚才的事,睡意也全醒了,她弯腰将掉到地上的购物袋捡起来,重新抱在怀里! 昨天正好是生理期的最后一天,从她怀孕到如今,裴靖远已经憋了有将近四个月了。 今早临走他还有意无意的暗示过她,只是没想到,裴靖远居然会给她买——情趣内衣。 想到这里,她的脸又红了。 这种羞涩,甚至比在老挝他从阳台翻过来的那一次更重! 车子停在温泉酒店的大门。 刚下车,就闻到明显的硫磺味道。 前台登记了身份证,很恭敬的将房卡递给裴靖远:“先生,这是您的房卡。” 裴靖远定的套房里有个独立的温泉池,房间里扑了白色羊毛地毯,明亮的落地窗旁边放了个贵妃椅。 床很大,看着就软软的! 容箬踢掉鞋子就跳了上来,脸在柔软的被子上蹭了蹭。 裴靖远将卡插进取电卡槽,又换了拖鞋,摘了腕表放在床头柜上,“我今天在外面应酬了一天,身上脏。” 他莫名其妙的话让容箬有点懵逼。 思来想去,好像也不明白他想表达什么,疑惑的“啊”了声。 “没带套,等我洗个澡。” 容箬:“” 她看着正慢条斯理脱衣服的男人,恨不得拿被子捂死他。 他的意思是,自己迫不及待,欲求不满? 裴靖远似乎没看到她鼓着腮帮子瞪他,脱的只剩下一条内裤,性感的人鱼线微微起伏,肌肤上小麦色的,经常锻炼的双腿修长匀称,时刻透着紧绷的力道。 他走过来抱容箬。 这段时间吃的太好,她胖了些,抱着也不像之前那么咯手了。 他扬起下唇,“胖了。” 邱姨这段时间每天都耳提面命的叮嘱她要好好补身体,多吃多睡,刚开始那段时间,甚至不让她下床。 她倒没时间去注意身体的问题。 现在被裴靖远一提,小脸顿时就垮下来了,“真的?” 她觉得她之前的身材就挺合适的! “这样抱起来更舒服一点,以前太瘦,咯手。” 说着话,他已经抱着容箬到了温泉池, 他抬高腿,用膝盖撑着她的臀,腾出一只手来开门。 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朦胧的白色雾气将她的脸濡得微微的有了丝潮气。 雄黄的味道比在大厅时更浓了。 被雾气一薰,裴靖远的眸子又黑又沉,像是盛着浓墨般,深不见底。 唇瓣被他抿成了一条线,紧绷的五官能彰显出他此刻的隐忍! “靖哥哥。” 容箬窝在他怀里,明显的感觉到了他越来越紧绷的前胸,有些不安的伸出爪子去抓裴靖远脖子上的肌肤。 指甲很长时间没修剪了,一紧张就没控制好力道。 男人轻‘嘶’了一声,将她放下来,蹙着眉他摸了摸被她抓过的地方。 应该是破皮了,手指摸上去,火辣辣的疼! “小野猫,当真是惯坏了。” 容箬瞧着他脖子上的红痕,没出血,但破了一点点皮。 她内疚极了:“靖哥哥,我不是有意的。” 裴靖远没说话,只是深深地看着她,半晌,才自语着说道:“该罚。” “啊?”容箬的眉头紧紧蹙着,一张小脸都皱成一团了,裴靖远这段时间寻到了新鲜的体罚方式,写毛笔字。 一个下午下来,先不说字写得怎么样,光是抬一下午的手臂,就够她受的了! “今晚,能不能不罚?” 一篇文章写下来,就天亮了。 那她的情趣睡衣 就浪费了。 “不罚?”裴靖远拨弄着她羽绒服的拉链,似笑非笑,却已经是神思不属,“这都见血了,若是不罚,再过段时间,岂不是要上房掀瓦了。” 他的视线里,全是她白皙柔滑的细腻肌肤,哪还惦记着罚不罚的事,也就是本能的回了一句,却连自己说了什么都不知道。 “哦,”容若情绪低落,已经完全没有刚才那种忐忑不安的期待了,“那回去吧。” 裴靖远突然听她说要回去,思绪从旖旎中收回了,“回哪?” “毛笔都在家里,当然是回家罚写字啊。” 裴靖远被她弄得一阵好笑,由着她拉着走了两步,到门口了才问:“没怨言?” “没有,”容箬这会儿心都泡在苦水里了,床有了,温泉有了,情趣内衣也有了,连比基尼都准备了,却在临门一脚的时候被罚回去练毛笔字,搁谁身上都大有怨言。 于是,她翻了个白眼,盯着上面的天花板,“你是大爷,我哪敢有怨言啊,我还是乖乖的回去写毛笔字,古人不是说了吗,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说不定有我想要的呢。” 裴靖远唇角的弧度已经收不住了,“你想要什么?” “男人,那书不是纳兰容若写的吗?历史上说是个才高八斗的美男子呢,我回去多抄几遍,他知道我那么喜欢他,说不定今晚还能来个梦中相会。” 裴靖远曲起手指在她额头上重重的敲了一下,“胆子越来越大了,还敢想着梦中相会,既然那么喜欢他,那你告诉我,他活到多少岁?” 容箬捂着被敲红的额头,气鼓鼓的摇头。 “那他生平有哪些事迹?” 她还是摇头。 “那他有几个妻子?” “” 她的浪漫夜晚,变成了纳兰容若的一生。 “你读了这么多年的历史,记得什么了?” “纳兰容若很帅,貌若潘安。” 裴靖远:“” 他沉着脸打开淋浴的开关,脸色一直很臭。 容箬被他揽着腰,抬头瞧着他冒出点点青渣的下颚,伸手戳了戳他脖子上的红痕,“你吃大便了,脸这么臭?” 裴靖远没说话,却是俯身吻了下来。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舌尖已经撬开了她紧闭的唇齿,在她口腔里扫了一遍。 水热了,雾气在浴室里晕开,那股硫磺味似乎都淡了。 他松开她,冷声说道:“果然挺臭的。” 容箬身上还穿着羽绒服,表面已经被雾气和溅起的水珠濡湿了,裴靖远动作熟练的拉下她的外套拉链,脱下来扔到一旁的垃圾桶上。 然后是毛衣,裤子 温热的水从头顶淋下来,全身的细胞似乎都舒展开了,略烫的温度,让她半眯着眼睛,舒服的喟叹了一声。 这样的水温对裴靖远而言是有些烫的。 所以,他几乎都站在外围,挤了沐浴露替容箬洗澡。 等容箬的身体被水温冲刷的滚烫,裴靖远才调低了温度,从后面贴上来,环着她的腰将她按在墙壁上。 “箬箬。” 淅淅沥沥的水声中,男人的嗓音已经沙哑的不成调了。 正文 185.185:我好不容易来这里一次,温泉都没泡过 他略凉的唇落在容箬的后肩上 和头顶冲刷下来的热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容箬前胸抵着冰冷的墙壁,再被他这么一吻,脚趾头都蜷缩起来了。 身上也迅速起了层鸡皮疙瘩! “靖哥哥。” 叫他的声音软软蠕蠕的,比平时还要好听几分偿。 裴靖远本来是有些理智的,但被她这么一叫,脑子里紧绷的弦一下子就断了! 一直到临近天亮,他才放容箬去睡觉撄。 这会儿,容箬已经神智迷糊了,触到柔软的床褥,滚到被子里,乖乖的蜷缩成了一小团。 她实在太困了。 耳朵‘嗡嗡’的响,跟蝉鸣似的。 裴靖远在她身边躺下来,刚洗了澡,身上还有些凉意。 他伸手环住她的腰,下颚抵着她的肩颈,低沉的问道:“箬箬,是纳兰容若帅气些,还是我更帅一些?” 这个问题,容箬已经被缠着问了无数次了。 她已经快睡着了,自然就没回答他,想着他明早起来也就正常了。 哪知道裴靖远却将她捞起来趴在自己身上,头枕着他紧绷的胸口,手掌在她白嫩中透着点点粉色的脸上轻轻的拍了两下,“说话。” “我困。” 容箬半眯着眼睛,一脸委屈的瞧着他,眸子漆黑,却裹着一层薄薄的水汽,是被强拉起来的不悦和气恼。 周围还有红血丝。 裴靖远体质偏热,只是在被子里躺了片刻,身上已经滚烫了! 房间里又开了空调,容箬趴在他身上,也觉得热,背心里都出了汗了! 男人的手劲用的不大,但掐着她的腰,还是让她动弹不得。 她既委屈又无奈,偏偏又挣脱不开,裴靖远轻轻的‘嗯’了一声,尾音上杨,透着一种慵懒的散漫。 容箬拗不过他,便敷衍的叫了两句:“你帅,你帅。” 裴靖远这才满意的放她去睡觉! 这一觉睡的特别沉,到下午了才醒,裴靖远已经起来了,穿着真丝的睡衣,坐在在一旁的书桌前处理公事。 容箬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已经下午三点多了! 她现在没有上班,也没有时间观念,早晚起来都是一样,所以没有太惊讶。 只是睡多了,难免有些不舒服和惫懒,手伸出被子,拍了几下,引起裴靖远的注意:“我饿了。” 听到声音,裴靖远将手从电脑的键盘上收回来,回头去看她。 容箬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头,裹得像个蚕宝宝! 见裴靖远回头看她,又将脑袋往被子里再缩了缩,刚起床,脸上还带着潮红,越发衬得她明艳非常。 他拿起桌上的腕表瞧了一眼,低声说了句:“懒猪。” 见容箬还赖在被子里不肯起来,他便起身走过去,“在房间里吃?” 容箬点了下床头柜上方的触摸屏,窗帘就缓缓的打开了,窗户上蒙着一层雾气。 她窝在暖暖的被窝里,顿时就不太想出去了,小脑袋点了点,“叫客房服务吧。” 裴靖远撇了她一眼,最后无奈的道:“起来洗漱。” 酒店里是有餐厅的,不过这家温泉酒店的温泉和环境可以,饭菜却不怎么样,好在,知道她性子懒散,在她醒之前,已经定了餐了。 估计这会儿,也快到了! 容箬还缩在被子里,手拉着被子,睁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看着他。 “起来。” 以为她是赖床,说完便伸手去拉被她握住的被子。 容箬拽的更紧了,急急说道:“我没穿衣服。” 她在被子下面的身子不着寸缕,昨天的衣服脱在浴室里,估计已经不能穿了。 裴靖远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又弯着唇笑了,戏谑的眯起眸子:“哪里还没有看过?” 容箬瞪了他一眼,准备掀开被子起床洗漱,就像他说的,该看的也看了,而且她现在,身上满是他留下的痕迹。 她刚掀开一点,就听到有人按门铃,又重新盖上。 裴靖远从椅子上拿了一套崭新的睡衣递给她,“去洗漱,吃饭了。” 容箬洗漱完出来,裴靖远已经将饭菜摆好了,手里拿着筷子,等她。 尝了一口,味道很是熟悉,但又觉得不可能,随口说了句:“怎么和慕森的饭菜味道一样,这里也是年哥哥的?” “不是,我让那边的厨子过来做的,这边酒店的饭菜味道着实不好。” 本来想直接叫外卖的,但是想到慕森离这里太远,做好拿过来,也冷了。 容箬心里满满的,低头吃饭都忍不住轻轻笑了下。 吃完饭,裴靖远要回公司,见容箬还穿着睡衣,半点没有要出去的意思,“还想住一晚?” 容箬嚼着饭,腮帮子鼓鼓的,怒气匆匆的瞪着他,等咽下去之后,才说:“我好不容易来这里一次,温泉都没泡过。” 昨晚一直被他缠着,根本没机会去泡温泉。 这里的豪华套房很难定,其他的房间里面没有温泉池,要泡就只能去外面的公共池子! 裴靖远笑了一下,“我今晚有个应酬,可能要到十二点,你能泡好几个小时,累了就睡一会儿,要不然,今晚又睡不了了。” 容箬:“” 流氓。 裴靖远走了后,容箬在房间里就无聊了,休息了一会儿,又去泡了半个小时的温泉,便躺在床上看电视了。 这里是山上,交通不方便,周围也没有商铺。 她有点后悔跟裴靖远说留在这里了! 六点,餐厅就准时送了饭菜上来,还是慕森的厨子做的。 容箬吃完,穿上衣服在酒店的花园里散步,远离温泉池的地方,温度比城里要低,她穿的不算厚,风一吹,就冷的直颤抖。 手揣在羽绒服的外包里,习惯性的握着手机。 所以,手机震动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拿了出来! 是裴靖远。 自从她结婚、辞职后,就很少有人给她打电话了。 那头有纸页翻动的声音,裴靖远的声音在听筒里听来,格外的好听,“无聊了?” “嗯。” 她开始往回走。 天色已经暗了,又冷,还不如早点回房间的床上躺着。 从刑警队辞职,人都养娇了,以前哪有这么娇气,一点点冷都受不了。 当时跟着陆冉白追击罪犯,在雪地里一动不动的蹲两三个小时都是有过的,这会儿再想想,已经冷的不行了。 那头纸页翻动的声音突然停了,几秒种后才又听到他的声音,“那我早点结束了回来陪你,冷就先回房间。” “好,”说完后,又怕耽误了裴靖远的工作,便加了一句:“我有点困了,要睡一会儿,你不用太赶。” 又说了两句,裴靖远才挂了电话! 刚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来,一道略带嘲讽的女声就响了起来,“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傅南一侧身坐在沙发上,手紧紧的掐着裙摆。 她被妒忌逼疯了,上次设计了容莞绑架容箬,没想到那个草包居然不敢动手,最后又让容箬乖乖的回到了裴靖远身边。 徐昀笺不肯帮她,裴靖远又将容箬看的太好,她根本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 更别说动手脚。 不过,她的孩子没了! 每次想起,她心里都有一股怨毒的快慰! 这个男人是她的啊。 裴靖远神色淡淡的,又低头去处理刚才还没看完的文件,“她是我妻子,自然要对她好些。” 傅南一咬唇,低下了头。 妻子。 这两个字像蜜蜂的尾针,刺得她心里又疼又麻,只觉得非常难受! 想要除了容箬的心思越来越强。 几乎已经不受控制了。 傅南一死死的捏着裙摆,看着茶几上的热茶,脸上的表情一动不动,像是一尊雕像。 她不能有丝毫的情绪表露在脸上,不然,肯定会引起裴靖远的怀疑。 他既然已经查到徐昀笺身上了,那肯定是怀疑上她了! 但怀疑到哪个度,她却是不知道的。 傅南一知道,自己这是在玩火**,她咬了下唇,真让她去杀人,她不敢,那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她想的入神,都没有看到裴靖远放下了纸笔,正沉着一双眸子看着她! 直到赵秘书进来,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裴靖远才从桌椅上站起来,朝回神的傅南一道:“走吧,去吃饭。” 正文 186.186:你不要太过分 傅南一抚了抚裙子上的褶皱,神色如常的站起来,跟在裴靖远的身后出了办公室。 路过赵秘书身边时,那个平日里存在感极低的男人却突然抬头看了她一眼,神色淡淡,眸子里却笼着一层说不明看不清的别样意味。 赵秘书跟在裴靖远身边的时间也不短了,但李秘书出事后,傅南一也就回清远。 和他接触的不多,每次见面,也只是点头之交。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他露出这种神情撄! 傅南一心里一紧,不安的朝着前面的裴靖远看去。 一段时间没见,他的气质越发的清贵疏离,背对着她的身姿很挺拔,一只手挽着外套,另一只手插在裤包里偿。 傅南一咬着下唇,现在面对她,裴靖远已经来冷漠到连基本的绅士风度都没有了。 似乎没有她这个人,半点要停下来等她的意思都没有。 傅南一蜷了蜷手,快走了几步追上裴靖远! 只要他还愿意和自己一起吃饭,就还有机会。 只是时间问题。 她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不在乎再多等两年,没有徐昀笺,她一个人也可以。 不就是个女人吗? 裴靖远再只手遮天,也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跟着容箬,只要有机会 那个念头在她心里盘旋了不下数十次,但每次一动那心思,还是忍不住心里发寒。 她可是傅家的长女啊,虽然现在傅氏的总裁是傅宁沛,但她的身份也是让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富家女,长相漂亮,工作能力出众 除了裴靖远这一点,人生几乎没有什么能让她遗憾的了。 如今居然沦落到要对付一个女人的地步了! 而且,不仅仅是对付,她还想她——死。 这个字一跳出来,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忍不住看了眼身旁的男人,“靖远。” “有事?” 裴靖远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傅南一本来就紧绷的情绪更加的恐慌起来,面色一白,连腮红都遮不住。 摇头的功夫,裴靖远已经走出很远了! 餐厅是傅南一定的,在慕森,她知道裴靖远喜欢这里的菜色! 经理亲自接待的,裴靖远连菜单都没有看,更没有问傅南一的意见:“按平时的上菜吧。” “是。” 经理收了菜单下去了。 门刚关上,傅南一就不高兴的拧了眉头。 她现在在裴靖远面前虽然说卑微许多,但养了二十多年的大小姐性子,也不是说没就没了的。 更何况,傅家没有败落,她也还是被很多人捧着的。 “靖远,作为一位有风度的男士,不是应该询问一下女士的意见吗?” 裴靖远喝了口茶,是今年的龙井,茶的清香较浓,还有一股淡淡的涩苦味。 他不太喜欢,只喝了一口就放下来。 也没回她的话,直接就按了桌上的服务铃! 经理很快又进来了,“裴总。” “把菜单拿进来,让傅小姐点餐。” 傅南一的脸色从他按铃起就很难看,她只是想找个话题跟他说话,没有想过这么认真。 但经理已经进来了,她也不好意思再让人家出去,就随便点了两道新增的特色菜! 裴靖远又让经理换了壶茶,之后神态就一直淡淡的,没太理她。 傅南一安静的吃饭,几次想跟裴靖远说话,但看到他冷漠的样子,又将那些准备好的话题收回去了。 中途傅南一的手机响了,她低头看了眼来电显示,慌得差点给扔了。 掀起眼帘看了眼对面慢条斯理吃饭的裴靖远,见他的注意力完全没在她身上,这才压下心里起伏的情绪,神态自若的放下手中的筷子:“我去上个洗手间。” 洗手间在走道最末端,傅南一走的很快,高跟鞋撞击在大理石的地面,声音紧凑而急促。 她绷着脸关上隔间的门,不等那边说话,便径自道:“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再给我打电话?” “傅小姐,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只要你满足我,我保证,短时间内不会再***扰你。” 傅南一被容莞气的想冷笑。 满足她? 容莞就是只喂不饱的狗。 当初裴靖远逼着她们母女离开,她就给了容莞一千万,这才多久,就一个劲的给她打电话! 她怒火中烧,却因为厕所的格间不隔音,只能压低声音道:“容莞,你不要太过分,需要我提醒你吗,因为你,事情并没有成功!” “就算没有成功,那你敢让裴靖远知道吗?” 在国外孤苦无依的漂泊了这么久,还要照顾妈妈,她已经不再像之前那么弱了。 而且拿不到傅南一的钱,她和妈妈就活不下去了! 裴靖远在a市,她根本不敢回去。 “这段时间总有陌生人跟踪我,傅小姐,你比我聪明,自己想想吧。我的账号你知道的,如果我把裴靖远想知道的告诉他,应该不只这么多。” “容莞,”傅南一吸了几口气,才将拨高的声音重新压下去,“我一个星期内打给你,你的嘴巴最好给我闭紧一点,裴靖远能让你生不如死,我照样能让你痛不欲生。” 容莞这会儿正在美国的贫民窟,听到傅南一的话,看了眼床上病了两天的妈妈,“傅小姐放心,拿了钱,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挂了电话,傅南一用冷水洗了手,又拍了拍脖子,等情绪冷静下来,才神色无异的出去了。 裴靖远已经吃完饭了,手搭着椅背,正在抽烟。 眸子半眯着,一张脸格外阴沉。 看到傅南一的那一瞬间,眼里似乎闪过一丝冷厉的光。 太快了,傅南一几乎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经过刚才的事,傅南一已经没心思吃饭了。 即使在洗手间里已经平复好心情了,但此刻看到到裴靖远坐在那里,心里还是有些慌乱和恐惧。 他居然已经确定是自己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认定的? 从他去问徐昀笺的时候? 还是,从最开始他就不相信。 将容莞送出国,着重调查徐昀笺,都是引开她注意力的幌子,他真正想的,是调查她。 不对,她根本什么都没做,不该被这样怀疑。 她只是 她只是—— 傅南一的心里一阵阵发冷,握着杯子的手像被烫到般颤抖了一下,又吸了吸气,才问:“靖远,你吃好了吗?” “嗯。” 裴靖远从喉咙里溢出一个字。 傅南一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又没说,僵了一会儿,才冷硬的吐出两个字,“走吧。” ***** 裴靖远回到温泉酒店,容箬正穿着一件真丝的薄款睡衣坐在椅子的扶手上打电话,翘着二郎腿,有一搭没一搭的踢着窗帘的边角! 睡衣是系带的,她这样,细白的肌肤就裸露出了大半。 裴靖远将车钥匙随手扔在台子上,走过去将她抱下来,触手的肌肤很凉,尤其是腿上! 他轩昂的眉拧起来,不由分说的抱着她到床上用被子严严实实的裹了起来。 即使房间里开了空调,也只到春天的温度,穿的这么单薄,他一个男人都够呛。 直到把她仔仔细细的裹好后,才伸手掐了电话。 容箬正说的高兴,电话突然就断了,她气恼的扔了手机从床上跪坐起来,拽住他的衣领,“裴靖远,你干嘛挂我电话?我这还没说完呢。” 裹好的被子从她身上滑下来,连着睡衣右边的肩带一起。 裴靖远的喉结滚动了几下,错开视线,又拉着被子将她裹起来,“跟谁打?” 听谈话内容,他就已经知道是谁了。 一张脸绷得很紧。 容箬还是一副不愿意搭理她的模样,心不甘情不愿的吐出一句:“陆冉白。” “所以,你该庆幸这里没有文房四宝。” 容箬听着直翻白眼,“你穿越来的,还文房四宝,下次要不要来段孔子孟子?” 裴靖远认真思索了片刻,“倒是可以,背不完不准吃饭。” 容箬:“” 男人脱了外套,搭在撑衣架上,“吃饭了没?” 正文 187.187:是不是裴靖远出什么事了 容箬点头,一提到写毛笔字,她瞬间就乖了很多。 裴靖远脱了衣服,见她裹得跟个蝉蛹似的,下颚到鼻子都遮住了,只露出一双大大的眼睛! 他笑了笑:“去泡温泉?” 容箬摇头,“不去,今天泡了一下午,皮都皱了。” 说完,还煞有介事的撩起衣袖让他看撄。 皮肤倒真的比之前干燥了! 裴靖远将她抱起来,眉眼间都是挡不住的疲惫:“陪我泡一会儿,累了。偿” 公事私事堆到一块,即使他再怎么运筹帷幄,也有疲惫的时候。 每天都绷紧的神经,也只有在容箬面前,才可以完全松懈下来! 容箬伸手去触他卷翘的睫毛,眼尾,已经有了淡淡的纹路。 以前,她居然没发现。 她撑着身子往他的方向凑了凑,他的眼眸很黑,瞳孔幽深,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潭水,“靖哥哥,你的眼睛好漂亮。” 她的手指稍稍靠近,裴靖远的眼睛就感到威胁,眨个不停。 他拧着眉,往旁边避让了一下,“别闹。” “我还以为像你这样冷静自持的人,会连眼睛都控制住不眨呢。” 裴靖远将她直接放到温泉池子里,“啊!” 容箬的注意力一直在裴靖远身上,猝不及防的被放到温泉池里,她受了惊吓,猛地从池子里站起来,“裴靖远。” 她穿着单薄的睡衣,被水湿透,就紧紧的贴在了身上! 能清晰的看到她身上浅色的内裤。 裴靖远眸子一深,拉着她的手将她拽过来,重重的亲吻了一下她的唇。 他并没有在她唇上停留太久,双手环着她的腰,声线沙哑的问:“你在勾引我?” 容箬的脸红扑扑的,因为蒸汽的关系,唇瓣尤为的嫣红和饱满! 她瞪着裴靖远,手不自在的环在胸口前,“好冷,你先放开我,我要泡澡。” 因为是在房间里,裴靖远又说他要晚点回来,她就没穿内衣! 裴靖远当真听话的松了手,容箬整个身子都缩到了温泉池里,只露出一个头,看着裴靖远脱衣服。 他的动作很优雅,手指修长,容箬有种看性感男模的视觉冲击感。 裴靖远迈开长腿走进来,池水荡漾,淹过了容箬的下颚。 她往上挪了挪,移过去挽着他的手臂,下颚抵着他的肩膀,讨好地冲他笑着说:“靖哥哥,我已经跟局长说好了,过两天我就回刑警队。” 这个动作,让她整个前胸都不由自主的贴在了他的身上! 裴靖远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容箬以为他不同意,急道:“你答应过的,我已经跟局长说好了,不能不去。” 裴靖远挑了挑眉:“说好了?刚刚?” 光从面部表情看,着实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容箬不乐意,稍稍离他远了些,语气恹恹的:“不是,我下午问的,局长也同意了。” 警察这个职位是公务员,不知道多少人削尖了脑袋往里面钻,她不是陆冉白,每个警察局都抢着要。 她只是个普通的实习生。 所以,主动离职的还能回去,也是局长看了裴靖远的面子! “没说不让你去,”裴靖远转过身捏着她的鼻尖摇了摇,“不准摆脸色,注意安全,陆冉白不在,遇到危险的案件不准莽撞。” “好。” 裴靖远好不容易才答应让她回刑警队上班,这会儿,就算她提出每晚上给他暖床,她现在也毫不犹豫的答应。 她扑过去抱他,掰过他的脸在他唇上重重的吻了一下,又拿着毛巾给他搓背:“靖哥哥,你最好了。” 裴靖远失笑,由着她拿着毛巾在自己身上胡乱的蹭来蹭去! “势力。” 洗完澡,已经很晚了。 容箬全身软软的,趴在温泉池的边缘上,一动也不想动。 胡乱挽起的头发也散了,披在肩上,和白皙的背部形成了鲜明的视觉效应。 “起来了,泡太久了不好。” “我不想动,你先出去吧。” 她闭着眼睛,睫毛上,还粘着水珠。 裴靖远将容箬抱起来,简单的用清水冲洗后,又拿浴巾团团裹住,放到床上。 见她头发全湿了,又转身从柜子里寻了吹风。 吹风的声音很小,裴靖远的手指穿过她的头发,轻柔的按压着她的头皮,力道很舒服。 容箬困的不行,连连打哈欠! 眯着眼睛,像只小奶猫。 等吹干头发,容箬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 裴靖远披上睡袍,拿着手机去了阳台,脸上的温柔已经尽数收敛。 “帮我订一张去美国的机票,越快越好。” 赵秘书白天喝了太多咖啡,好不容易才睡着,就被裴靖远的电话吵醒了! 这会儿头痛的厉害,反应都比平时迟钝了,“是。” “容莞那边,不用跟着了,把人扣了等我过去。” 容莞本来定的是今天的机票回国,结果临时改变了主意,而她临上飞机前打的最后一个电话就是傅南一的! 他原本想再让证据再充分一点,让她们建立在利用上的那点薄弱关系彻底反目 但是现在,他没有那么多时间跟她们耗了。 挂了电话,赵秘书也睡不着了,第一时间查了机票,最早的一班是明天早上八点的,但是是经济舱。 头等舱最早都要一个星期后了。 问了裴靖远的意见,定的第二天一早的班机。 裴靖远早上出门,容箬还没醒,被子被她踢开了,身子蜷成一团,手搭在脸上 还当真像只猫。 他穿好衣服,笑了笑,拨开她的手,俯身亲吻了一下她嫣红的唇 也不管容箬是不是听的见,自顾的说道:“我要出趟差,两三天就回来。” 温热的呼吸全数喷在她的脖子里,回应他的,是女人不满的嘤咛声! 裴靖远不再闹她,直起身出了房间。 *** 容箬醒来,天已经大亮了,她舒服的蜷缩在被子里,左右滚了几圈。 裴靖远不在房间里,她捞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十点多了! “靖哥哥?” 没人应,床头柜上放着一套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她不太乐意的噘着嘴开始穿衣服。 起来也不叫她。 穿好衣服,容箬汲着拖鞋下床,拿着发绳扎头发。 书桌上,放着张便签,是裴靖远的字,笔锋犀利,干净利落——我去美国出差,家里的司机来接你! 容箬饿了,就准备去餐厅问问现在能不能点餐。这个点,有点尴尬,过了吃早餐的时间,又还没到吃午饭的时候。 服务员看了房卡后,笑着道:“小姐,您稍等,我去给您取早餐。” 她有些惊讶:“现在还有早餐?” “是裴先生安排的。” 吃完饭,司机已经在门口等着她了,容箬坐上车,刚开始没注意,后来走过两条街后,她才发现身后还跟着两辆车子。 裴家车库里的车实在太多了,容箬根本记不得车牌号,便问前排的司机:“后面有两辆车,已经跟了我们两条街了。” 她的直觉非常准,而且,后面那两辆车根本没有避讳,一直不紧不慢的跟着! 司机并不惊讶:“少夫人,后面的人是少爷安排的,负责保护您。” 容箬就要去警局上班了,带着一群保镖去算什么,听司机这么说,当即就拧了眉头。 但是,这种情况之前都没有过。 难道是—— 他发生什么事了,或者说是得罪了什么人,才特意安排人保护她。 这个念头,让容箬心惊胆战,迫不及待的想给裴靖远打电话! 不出意料,裴靖远的手机关机。 裴靖远到美国,已经很晚了。 已经有司机在机场出口等着了。 “裴先生。” 副驾上坐的,是这次负责跟踪容莞的领头人,一个魁梧的中年美国人,常年游走在法律的边缘,让他浑身上下都充斥着骇人的戾气! “人已经按您的要求关起来了,您是现在过去,还是先去酒店休息?” 裴靖远捏了捏眉心,在飞机上小憩了一会儿,却比不睡更累,太阳穴‘突突的’疼的厉害。 “现在过去。” 正文 188.188:你刚才说的,我不满意 看到裴靖远,容莞全身都经不住颤抖起来。 本来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这个男人! 他弯腰从门口走进来,黑色的西装外面搭了件中长的大衣,连缝角都熨烫的很规整。 容莞瞬间觉得,这个处处透着灰败破旧的房子都在一刹那明亮了起来。 她还在发呆,却已经被两个高大魁梧的外国男人从板凳上拧起来,扔在了裴靖远的脚边。 头碰在冰冷的瓷砖上,长时间滴水不进,她本来就已经饿的两眼发昏了,这下,直接整个人都半晕了,蜷缩在地板上,轻声的呻吟偿。 裴靖远神色未变,比这更血腥的场景他都见过了,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何况,容莞现在还好好的。 房子虽然破旧,但收拾的还算干净。 手下拉了张凳子过来。 裴靖远撩起衣服坐下,翘起双腿,淡漠的扫了狼狈的容莞一眼! 房间里很安静,只听得到人容莞的喘息声和偶尔颤抖,衣料摩擦地面的声音。 他眉眼间的神色淡淡,定了最近一班飞机来了美国,现在,倒不急了。 从烟盒里捏了支烟点上,淡青色的烟雾模糊了他凌厉的五官,稍稍弯下身子,看着容莞瑟缩惊恐的眼睛,“很害怕?” 他的声音比之前还要冷漠,容莞咬着唇,双手因为害怕而紧紧握在一起。 害怕吗? 细想之下,裴靖远对她其实也没做过什么让人胆战心惊的事,就算上次绑架容箬,他也只是闷不吭声的将她和妈妈送出了国。 没有任何身体上的惩罚。 但是,她现在过的,却是生不如死的生活! 没有钱,没人租房子给她们,甚至,找不到一份体面的工作。 “姐姐夫,”她舔了下唇瓣,这个时候,再也没有曾经那些旖旎的心思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让我离开美国,我再也不要在这个鬼地方呆下去了。” 裴靖远冷冷一笑,“你知道我想知道什么?” 他和傅南一认识的时间不短,也知道她的处事风格,绝对不会留下什么明显且致命的把柄。 “是傅南一诱惑我的,她说只要容箬死了,你就会跟我在一起,是她说的” 她恨容箬,如果自己也从小生活在容家,裴靖远就是她的。 她就是占了时间的先机而已。 裴靖远是她的。 这个男人,原本该是她的! 裴靖远掸了掸烟蒂上的烟灰,“用药迷晕容箬,是谁的主意?” 容箬不知道裴靖远知道多少,她在心里掂量了一下傅南一在裴靖远心里的位置,如果他想保傅南一,那么她如果夸大其词的冤枉她,裴靖远会不会直接当场就捏死她。 最终,她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在裴靖远面前撒谎,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我的。” “除此之外呢?她还跟你说了什么?” 那天的事,容莞记得很清楚,她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头摇的像拨浪鼓,“没有了,她就跟我说,如果有需要,可以去找徐昀笺拿车库钥匙,我当时觉得她这句话莫名其妙,但是想着她说了肯定是有用处的,后来特意去看了停车场,才知道她的目的。” 裴靖远早就知道不会听到太有用的信息,“所以,你就对容箬动了手?” 其实,理由就是这么简单的。 她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当时,真的就因为这点被傅南一挑拨了。 一支烟抽完。 裴靖远手指一弹,还没灭的烟蒂正好落在容莞的手背上,她被烫的尖叫,从地上坐起来,忙不迭的甩手! 但细嫩的肌肤上,已经被烫出了个大水泡。 她看着椅子上神态自若的男人,崩溃的大叫,“我说了,我都说了,只是这些。” 裴靖远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来看到是容箬的名字,示意了一下旁边的人,“让她闭嘴。” 还在尖叫的容莞被人捂住嘴巴,呜呜的发不出声音。 “喂。” 裴靖远接通电话,往外面的阳台方向走。 美国的冬天很冷,街道和树上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穿得厚厚的小孩在路上奔跑,打雪仗,到处 他拢了拢衣服:“嗯,到了,现在在酒店。” “没什么事,但你这几天不要离开保镖,警局那边我已经打过电话了,你等我回来再去上班。” 听到裴靖远如此慎重的语气,容箬很担心,,“那你小心一点。” “嗯,我在美国再呆两天,就回来了。” 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明天就能离开了,不过,他也好长时间没来美国了,正好处理一下这边公司的事。 挂了电话。 容莞再一次被丢在了地上,这次比之前更疼,她的手肘几乎都快断了! 裴靖远站到她面前,撩起衣袖看了眼手腕上的时间,用蹭亮的脚尖踢了踢她的腿:“你刚才说,能告诉我一切,我想知道的。” 容莞不太能理解他话里的意思,忍痛抬头,愣愣的看着居高临下的男人。 “是是” 她现在是真的害怕了。 刚才她叫的这么大声,周围的住户居然没有一个人来看看。 “那我告诉你,对你刚才的话,我不满意。” 容莞愣愣的看着他。 不满意? 不满意是什么意思? 不想看到她一脸茫然的蠢样,裴靖远捏着眉心,他是真的有点困了,想早点处理完,回去睡觉。 “那你想让我说什么?” 她爬起来,激动的拽着裴靖远的裤腿。 裴靖远皱眉,看着西装裤上那一团褶皱,厌恶的往旁边避让了一下。 幸好,容莞还没有失去理智。 察觉到他的动作,她急忙松手,缩到了一边。 她虽然没有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但也是从小被容景天宠得不成样,只顾自己高兴,哪里懂什么察言观色。 也只有这段时间受了苦,她才学习去看别人的表情! 面对普通人尚且还行,但对上高深莫测的裴靖远,就很吃力了。 她根本无法从他自进来到现在就一直不变的神色中看出什么,“姐夫,那我要怎么说你才满意?是傅南一指使我做的,对,是她策划了整个过程,我只是只是照照着做。” 原本听到她的称呼皱起眉的男人听到她后面的话后,神色微微舒缓,看着身侧人:“安排她回国。” 他在容莞身边蹲下来,“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在律师面前,好好表现。” 容莞出神的看着他,似乎现在才明白他的意思。 他是要 裴靖远走后,那些人也离开了,只留下两个人看守她。 容莞跌坐在地上,还久久的没有回神! 就傅南一做的那些事,还不足以构成犯罪,最多是道德上受些谴责。 裴靖远的意思,是让自己做伪证。 *** 从容莞家里出来,裴靖远就直接回了酒店,洗了澡,又接了个电话,已经没什么睡意了。 他捏了捏眉心,勉强压下心底窜起的烟瘾。 容箬怀孕后,他戒了段时间的烟,现在烟瘾反而比之前更变本加厉。 电话响了,就在手边,他也没看来电显示,顺手就接了起来! “喂。” 沙哑的声音里有着明显的倦怠。 “靖哥,出了喝一杯。” 居然是很久没联系的傅宁沛。 裴靖远拧着眉,将手机稍稍拿远了一些,“你在a市?” 傅宁沛那边传来的声音很吵,应该是在酒吧。 那边好半晌才传来傅宁沛的声音:“嗯。” “我在美国,你也别喝太多,早点回去休息。” 他刚准备挂电话,傅宁沛又喊了一声:“靖哥。” 他似乎醉的不轻,说话都有些不稳了,裴靖远还是第一次看到傅宁沛这般模样,在过往的记忆里,他的个性,都是鲜衣怒马的张扬,甚至有几分乖戾。 “还有事?” 裴靖远这边太安静,显得傅宁沛那边更吵了,他的声音几乎都被音乐和酒杯碰撞的声音淹没了。 正文 189.189:你当时,心里是想直接挠死我吧 “她是我姐姐。” 一句话说完,两边都沉默了。 就连那些震耳欲聋的音乐都成了背景,裴靖远抿着唇,手上捏着烟,却没有点! “宁沛,这是我和你姐姐的事,我不希望你插进来。” 他也没问傅宁沛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他做的也算保密,但也不是完全密不透风偿。 那头‘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听声音,应该是摔了的撄! 裴靖远在美国呆了两天,回到a市,已经凌晨了。 他没跟容箬说,司机在出口等他。 这两天,容箬住的裴家,听保镖的汇报,没有出去过,最多也只是在花园里逛几圈! 裴靖远坐上车时弯了弯唇角,倒是挺乖的。 车里暖气十足,他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情绪有些浮躁,迫不及待的想回家。 这种念头,在美国的这两天就时不时的会跳出来。 他回到裴家,所有人都已经睡下来,客厅里留了应急的灯,光线很昏暗。 轻手轻脚的上了楼。 房间门没锁,容箬蜷着身子,被子一大半掉到了地上! 裴靖远刚朝着床的方向走了两步,容箬就醒了,翻了个身,睁着眼睛专注的瞧着他。 “怎么还没睡?” 见她醒着,裴靖远也就没再可以放慢脚步,脱了外套挂在撑衣架上,一转身,容箬又闭上眼睛了! 裴靖远:“” 他简单的洗了个澡,掀开被子躺进去。 容箬体质寒,冬天如果不开空调,就手脚冰凉,一整夜都暖和不了! 怕吵醒她睡觉,裴靖远即使身体有些燥,也只是忍着,单纯的圈着她的腰,将她揽进怀里。 ***** 容箬早上醒来,看到睡在身边的裴靖远,惊讶的瞪着眼睛,趴着身子用手指尖戳了戳他挺直的鼻梁。 他回来了? 昨晚不是做梦啊。 她从床头柜上摸出手机看了眼上面的日期,才两天。 裴靖远睁开眼睛,湛黑的眸子里倒映着她白皙的脸。 容箬的睡衣是真丝的,她这样趴着,胸口的春光就全部暴露出来了,但她现在的心思显然不在那个上面,眨了眨眼睛,看着裴靖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裴靖远抬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往下压。 四片唇瓣贴合在一起,他几乎有些迫不及待的撬开她的唇齿,翻身将她压在了床上。 容箬的后背陷进柔软的被褥里。 僵在半空的手乖乖的环住他的脖子 “有没有想我?”男人的声音很沙哑,有些微的气喘。 容箬点了点头,手指用了点力,在他背上抓出了一道红痕。 “想没想?” 容箬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回答他了,实在受不了了,才胡乱的点了点头。 等裴靖远和容箬洗了澡,换好衣服,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 裴靖远站在穿衣镜前整理领带,看着脖子上的f抓痕,微微的皱起了眉:“指甲长了。” 容箬扑过去从后面抱住他,头从他后背绕到前面,姿势扭曲的与他对视。 视线触到他脖子上微微沁着血丝的抓痕,歉意的拿小脑袋在他身上拱了拱,“我不是故意的。” 说完,还抬起爪子在他面前晃了晃。 指甲当真不长,也没有涂甲油,十指纤长,每个指甲都被修剪的圆润工整! 他抓住她的手指,放在唇瓣轻轻的啃咬了一番,才沉着声音道:“你当时,心里是想直接挠死我吧。” 要不然,这么短的指甲,怎么能抓破皮。 容箬更尴尬了。 头在他胸口轻重不一的乱蹭,被他咬过的手指胀胀的,酥酥麻麻的! 裴靖远的呼吸顿时就乱了,抓着她的头发,稍稍用力,将她的小脑袋从怀里扯起来,“下楼吃饭。” 容箬吃痛,一张小脸皱巴巴的,恶作剧的伸手去拨弄他的皮带扣。 裴靖远按住她的手,这段时间他顾及容箬的身子,一直都不敢太放纵,“还想?” 到现在,容箬的身子都还软的厉害,感觉到裴靖远明显的生理变化,急忙缩回手,跳开了几步:“吃饭了。” 裴靖远看了眼挂钟上的时间,没有再为难她,只是半是气恼的道:“早晚收拾你。” 下了楼。 饭菜已经摆好了。 郁青蓝坐在主位上,看到裴靖远,有几分惊讶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裴靖远牵着容箬在餐桌前坐下,“太晚了,就没有打扰您。” 邱姨急忙多添了一副碗筷,难怪她早上去敲门没人应,还以为少夫人出去了呢。 郁青蓝一眼就看到了他脖子上的抓痕,脸色怪异的道:“箬箬刚坐完小月子,你还是节制点,别伤到她。” 容箬尴尬的低着头,脸都快埋到碗里去了! 裴靖远倒是面色无异,“小别胜新婚,一时没忍住,没控制力道。” 容箬:“” 郁青蓝尴尬的吃饭,虽然是自己的儿子,但毕竟已经结婚了,这种事她还是不好过问的太多,便吩咐邱姨给容箬盛了碗加了当归熬的鸡汤:“多喝点,补补身子。” “谢谢妈。” 容箬捧着碗喝汤,在桌下踩了裴靖远一脚,眼角的余光瞥向他,又羞又怒。 饭吃到一半,就听到外面有车子驶来的声音,光听刹车声,就知道是急事! 容箬有些奇怪,裴家这样的家世,不请自来的访客少之又少,如果是赵秘书,这么急的事,恐怕也早打电话过来了,不会直接上门。 裴靖远的眉眼沉了沉,已经知道是谁了,“邱姨,让保安将人拦了,送出去。” 邱姨忙着去安排。 郁青蓝觉得蹊跷,抬头去看裴靖远,“靖远,是谁?” 下一秒,就听到门外传来声音,是傅南一的:“裴靖远,你给我出来,就算你想弄死我,也得给我定个罪吧,容莞说的,根本就是假的,陷害我的,我不服。” 裴靖远安静的吃法。 容箬咬着唇,想问什么,却因为时候不对,又忍住了! 容莞? 不是被裴靖远送出国了吗? “裴靖远” 外面,傅南一的声音远了些,声音却异常凄厉。 裴靖远居然这么狠心的要将她弄得声名狼藉,居然教唆容莞做假证! 她不要去坐牢。 她是傅家的大小姐,怎么能去坐牢。 去了那种污秽肮脏的地方,就算以后出来,她身上也一辈子都会背负着坐过牢的名声。 郁青蓝皱着眉,在她心里,不管傅南一和裴靖远有什么样的纠葛,但傅南一对裴家,始终是有一份危机时候雪中送炭的情分在的。 “靖远,怎么回事?” 容箬在,她也不好说的太多,只是那皱起的眉头明显的表露出了不悦! 外面,傅南一的声音已经完全消失了。 “一点小事。” “一点小事?”她抬高声音,真当她做了这么多年什么都不用操心的贵太太,脑子也傻了不成,“一点小事,怎么又是陷害,又是要人命的?还和容莞扯到了一起。” 她对容家的人,还是有一种根深蒂固的厌恶,虽然没见过容莞几次,但她的性子更是让她反感。 一看就不是个纯良的人。 裴靖远明显不想多说,“妈,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傅南一这么一闹,郁青蓝也没有吃饭的心思了,揉着眉心,“算了,你自己处理吧,我头疼,上去睡一会儿。” 她起身走了两步,又不忍心:“南一虽然性子要强了点,但她毕竟对我们家有恩情在,你看在过去的份上,别做的太狠了。” “嗯。” 郁青蓝上去后,容箬才问:“你去美国,是去着容莞了?” 当时她在医院里,醒来后也只听容景天说,容莞两母女被裴靖远送出国了,好像说的是美国。 时间太久,她当时又没上心,这会儿有点记不清了! 当时他的神情憔悴,两鬓的头发已经白了,背甚至都有些佝偻了。 说起这些时,也没有太大的情绪变化,淡淡的,看样子是没打算再管她们了。 不过,以他当时的情况,也管不了了。 ---题外话---这个月起,更新会正常了,每天六千保底。。正文还有两章就完结了。。 正文 190.190:我们走着瞧,看最后是你将我弄进监狱,还是我将容箬弄死 “嗯。”裴靖远怕她胡思乱想,见她有些出神,安抚的揉了揉她的发顶:“跟你没关系,别胡思乱想。” 裴靖远下午要去公司,交代了容箬不要到处乱跑,又看着她点头,才换了衣服出门! 他没有让司机送,而是自己开的车。 傅南一在门口等他,蹲在花坛边上,双手环着膝,在刚才的挣扎中,平日里精心打理的头发有几缕散下来,显得特别狼狈撄。 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 见到他的车从缓缓开启的黑色雕花铁艺门后开出来,直接就冲了过去,展开双手拦在车前,面上一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绝冰冷:“裴靖远,你下来。” 裴靖远停了车,低头点了支烟,车窗降下来一半,隔着轻轻袅袅的烟雾,神色清冷的看着颤抖着的傅南一。 他们认识的时间不短,无论什么时候,傅南一都是精致美丽的,很少有这般狼狈的时候偿。 傅南一见他不下车,也没有跟他客气,直接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了。 却是什么话都没说,抬手就是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这一记,她用了十足的力气,并拢的手指都在微微的颤抖。 她咬着唇,眼眶通红,昨天收到法院传票到现在,她的情绪已经崩溃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裴靖远为了容箬,想要弄死她。 这一巴掌并没有触到裴靖远的脸,在半道上被截了下来,裴靖远隔着衣袖捏着她纤细的手腕,“如果你是想要动手,就可以下去了。” 傅南一咬唇,恨恨的收回手。 近乎咬牙切齿的道:“裴靖远,你教唆容莞做伪证,你不得好死,容箬的事跟我没关系。” 曾经的爱有多深,此刻就有多恨他。 裴靖远神色平淡的抽着烟,等傅南一的情绪稳定了,才开口:“我不会放任一个随时可能威胁到箬箬安全的人在身边,既然动了那样的心思,就该付出代价。” 傅南一看着他,唇瓣被咬出了明显的痕迹,指甲掐着掌心的嫩肉 她再怎么强势也是个女人。 吸了口气,冷笑,“裴靖远,那我们走着瞧,看最后是你将我弄进监狱,还是我将容箬弄死。” 到了这种时候,她也没有必要遮遮掩掩了。 说完狠话之后,又是一股无力的虚脱,只觉得层层叠叠的疲惫感一涌而至。 就算容箬死了,她除了和裴靖远赌了口气,又能得到什么呢? 这个男人,已经不爱她了。 就算做的再多,也只是讨嫌而已! 如果是之前,傅南一还觉得自己有机会,裴靖远身边固定的女人很少,现在,就连舒弯也很少出现了。 容箬如果没了,她是最有可能跟他走在一起的。 但是现在,就算没有容箬,也不会是她。 刚才蕴着的一股气瞬间就熄了,她看了眼裴靖远,也没等他再说什么发狠的话,就推开车门下去了。 她虽然对对付容箬的事生了几分倦怠,但是,也不会半点反抗都不做的任由裴靖远将她送进牢里。 看着车子驶远,傅南一这才回头看了眼身后漂亮的独栋别墅,花园里种了花,是以前傅南一没在裴家花园看到过的品种。 再往旁边看,两棵树中间,挂了个吊床。 遮阳伞、藤椅茶几,上面还摆着小吃糕点和水果,甚至还放了些打发时间的小玩意儿! 这一切,都透出女主人性格中的娇俏。 眼前的景色渐渐模糊,她想起第一次来裴家时说的话:靖远,以后这片花园就是我的了,我要在这里种满我喜欢的花和 和什么。 她忘了。 那时候,她的内心还是个单纯天真的小女孩,会向往王子和公主从此过上幸福生活的童话。 只是现在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当年对她温润呵护的王子,已经成了个不折不扣的恶魔。 裴靖远到了公司,赵秘书才知道总裁已经从美国回来了,急忙放下手中的文件迎上去,“总裁。” “有人找过我吗?”他推开办公室门。 “就只有傅小姐来过,我说你不在,她就走了。” 裴靖远拉办公椅的手稍稍顿了一下,他以为,傅宁沛会来。 傅宁沛和傅南一的感情很好,并没有因为上次的争权而生出嫌隙,从那晚他给自己打电话就能看出来。 现在发生这么大的事,他居然没有动静,甚至连一个电话都不曾打过! 倒不像他的性格。 看出裴靖远的迟疑,赵秘书道:“前几日听说,藤小姐要结婚了。” 他是裴靖远的人,自然要多留意这几个和自家总裁相熟的人身边的动向,免得被问到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 “结婚?” 裴靖远最后一次见藤原初,是上次在医院里,傅宁沛差点拆了医生的办公室。 离现在似乎才一个多月。 “和谁?” “不是个出名的人,因为傅少的关系,我才多留意了几分,总裁如果想知道,我立刻去查。” “不用了,你下去吧”他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看了两行,“宁沛那边,你多留意着,别让他做出什么傻事。” 他虽然不知道傅宁沛和藤原初发生了什么,但也知道,以他的性子,走到这一步,应该是不会轻易放手的! “嗯”赵秘书迟疑了一下,“傅少挺好的,也要结婚了。” 结婚? 裴靖远转头看着他。 怎么觉得自己去了趟美国,就跟进了原始深林一般。 傅宁沛要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 “婚期倒是没定,但是已经在准备了,听说已经见过双方父母,连聘金都送了。” “哦。” 裴靖远应了一声,注意力又落在了文件上。 赵秘书见他不打算再说什么,这才开门退了出去! 办公室里恢复了安静,裴靖远的心思也没有在傅宁沛和藤原初的事情上纠结太久,全神贯注的处理手边的文件。 中途手机响了两声,他也没有注意。 直到下班,他才看到容箬给他发了条微信,“靖哥哥,你再不让我去上班,我就要相思成狂了。” 他弯了弯唇角,关了手机屏幕,放进西裤兜里! 容箬在家里实在呆的无聊,又不想出去,只要她走出裴家的范围,那群保镖就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很烦。 给裴靖远发信息,可惜等了一下午也没见回! 她又忍不住想,傅南一这般情绪激动的找裴靖远,究竟是为什么呢? 中午的时候,裴靖远刚走她就上楼了,从窗口,正好看到傅南一上了裴靖远的车。 这么远的距离,她肯定是听不见谈话内容的,但见傅南一下车后,近乎凶狠的看了眼别墅的方向。 容箬在床上躺累了,便在房间里跳了几下,又趴着看了会儿书,再打了会儿游戏 一下午的时间,漫长的都快把容箬弄疯了。 她趴在床上,脸埋在被子里,心里却对这样的生活生出了许多的烦躁和不甘。 她不是女强人的性格,但也绝对不想就这样像只金丝雀一般被关在笼子里一辈子,即使再多的艳羡尊崇,也比不得拥有自己的交际圈。 容箬从床头柜上摸到手机,按亮屏幕,意料中的,没有任何来电、短信,连微信都没有一条! 她已经快要和这个社会脱节了。 这样的生活,一年,两年 再到以后,她估计看着裴靖远,都找不出共同的话语了。 总不能卖萌耍赖一辈子吧。 这么想着,就越发的心里躁动,几乎迫不及待的想像以前那边,有一份喜欢的工作,无聊时能和同事笑闹。 就算辛苦,但生活却是充实而满足的。 哪像现在! 容箬猛的从床上坐起来,身上还裹着被子,像只探头探脑的小松鼠。 她明天就要去上班。 如果裴靖远不答应,她就 皱着眉想了一会儿,好像,他不答应,她也拿他没有办法。 裴靖远回来,邱姨说容箬还在楼上房间里,他便直接上了楼。 正文 191.191:大结局上:箬箬,我比你大七岁 推开门,看到只露出个头的容箬,走过去像摸小狗一样摸了摸她的头,“睡醒了,下楼吃饭。” “靖哥哥,我要去上班。” “再等等。”裴靖远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傅南一的事情还没处理,他这会儿,不放心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撄。 早就猜到了,但容箬还是不满的撅起了嘴:“靖哥哥,我快闷坏了。” 裴靖远想她这几天在家里呆着确实无聊,便退一步说道,“你明天跟我去公司玩会儿吧。” 容箬还是不乐意,去裴靖远的办公室和被关在家里没多大的区别。 “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容箬躺下来,使性子似的拉着被子将自己从上到下裹了个严严实实! “箬箬。偿” 容箬翻了个身,不理他。 裴靖远双手撑在她身侧,隔着被子看了她一会儿,也没见她有探出头的打算,“脾气这么坏,不会又怀上了吧?” 说完,将手探到被子里去摸她的小腹。 他刚从外面进来不久,手还有些凉,也不知道碰到容箬哪儿了,被子里缩成一团的女人突然‘呀’了一声,扭动着身子避开他,“痒。” 裴靖远笑着将她从被子里扒拉出来,捏着她的鼻子:“下周一,局长那边我已经说过了,不准再跟我使小性子。” “嗯嗯嗯。” 容箬的脑袋点的像个拨浪鼓,眼底全是绚烂的笑意。 怕他反悔,跪坐起来在他唇上吻了一下,“盖个章,不能反悔了。” 亲完后,就想跑,裴靖远眼疾手快的扣住她的后脑勺,俯身吻住她的唇,舌尖强势的撬开她的唇齿,细细的扫荡了一番。 直到她气息不稳,脸色嫣红,裴靖远才满意的松开了她。 刮了刮她挺翘的鼻子调侃道:“这才是盖章,下次再敢这么敷衍,拖出去打一顿。” 能出去上班了,容箬也不跟计较,他说怎么算就怎么算! 心情好,连带着吃饭都比平时多,裴靖远在她喝下第三碗汤的时候,看的直皱眉:“不会真怀上了吧。” 容箬差点一口汤呛在喉咙里,瞪了他一眼,:“你才怀上了。” ***** 傅南一喝得烂醉,她在a市买了套公寓,就这段时间的事。 因为赶着住,买的是装修好的。 不是自己喜欢的风格,处处都透着让她不满意的元素,这几天,越发的看着不顺心! 她撑着鞋柜换鞋,不小心打翻了旁边的装饰品,陶瓷的制品掉在地上,瞬间成了碎片。 傅南一看都没看一眼,绕过那些碎片往里走,这东西,她早就看不顺眼了。 傅宁沛还没回来,玄关处没有他的鞋子。 这几天傅氏好像有意和a市的一家公司合作,傅宁沛已经在a市呆了快一个星期了。 她最近自顾不暇,也没有过多的去问。 茶几上放着一个翡翠手镯,看成色就是可遇不可求的上等品,莹莹的翠绿似乎要从里面溢出来。 傅南一拿起来,仰着头,透过灯光眯着眼睛去看那镯子。 似乎有点面熟。 她仔细想了想,酒精让她的思维变的迟钝。 藤原初 对了,她看藤原初戴过的。 想到那个女人,她只觉得心里满满的都是厌恶,连带着对这个玉镯也喜欢不起来。 随后一扔 ‘啪嗒’一声脆响。 镯子磕在茶几面上,碎了! 傅南一皱眉,可惜了,这种老坑玻璃种的翡翠,世面上也不多见了。 不过,心疼也就那一两秒的时间。 刚才的一番动作下来,已经散的差不多的酒气又一次涌上来,整个脑子都晕眩的厉害。 她躺在沙发上,想等清醒一点,再回房间洗漱睡觉! 傅宁沛回来时,傅南一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头发散下来,遮住了她大半张脸。 他关门的声音吵醒她了,傅南一睁开眼睛,略带茫然的看着朝沙发这边走来的漂亮男人。 几秒过后,才反应过来,是她的弟弟回来了。 他过于美丽的五官上笼着淡淡的阴郁,看到醉得神志不清的傅南一,拧了拧眉,“怎么不回房间” 他的视线落在那些碎玉上,说到一半的话就停住了。 “宁沛,我”傅南一撑着身子站起来,看了眼他,又看了眼桌上的碎玉,“我,不小心摔碎了,对不起。” 休息了一会儿,她的酒意已经完全醒了。 也知道,玉镯放在这里,肯定是傅宁沛经常拿在手里的东西。 她想起来了,难怪刚才会觉得熟悉,这是傅宁沛送给藤原初的,他送的东西,都是价值不菲,但藤原初从来没有喜欢的,这只镯子是个例外。 傅宁沛收回视线,在沙发上坐下来,“嗯。” 傅南一:“既然断了,就别再纠缠不清了,藤原初配不上你。” 傅宁沛不想多说,半晌才‘嗯’了一声。 “我先回房间了,晚安。” “姐,”傅宁沛这才睁开眼睛,眼睛里有明显的红血丝,“我给你定了机票,周五晚上十一点,你出国吧。” “你说什么?”傅南一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情绪激动:“你让我出国?我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要出国?” “那你就在这里跟他耗着?”傅宁沛有些火了,从沙发上站起来了,见傅南一没有说话,不太耐烦的说道:“你自己考虑吧,你今天也去找过他了,他要什么,你应该最清楚不过。” 傅南一的身子绷得很紧。 脸色极度难看。 他要的,无非是自己不能对容箬起到任何威胁。 “我不出国。” “那就坐牢吧。” 傅南一不想出国,但法院的传票却也真真实实的摆在那里,明知道容莞说了慌,她却拿她没办法。 裴靖远将一切都安排好了,只等着上庭。 一旦上了庭,她就百口莫辩了。 出国,似乎成了她唯一的选择! 但是,就这么出国,她怎么甘心? 傅南一咬牙,看了眼傅宁沛紧闭的房门。 不,一定还有办法的。 出国容易,如果再想回来,估计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 容莞那边她肯定是没机会下手了,裴靖远既然让她作伪证,就肯定会安排的天衣无缝,她只能从徐昀笺那里着手。 只要徐昀笺咬定了是容莞找他拿的钥匙,律师就会有切入口质疑容莞的证词有问题。 对。 只要有了缺口,就有机会推翻! 傅南一已经魔怔了,神色中透着些疯狂,想通了这一点,立刻翻出徐昀笺的电话拨过去。 那头接的很快,似乎不太方便,男人压低声音飞快的问了句:“什么事?” 言语中很是不耐烦。 仿佛只要傅南一说句没事,他就要立刻挂电话。 “上次容箬在你的心理诊所门口出事,裴靖远居然教唆了当初那个来问你拿钥匙的女人说谎,要将我送到监狱里去。” 徐昀笺皱着眉,看了眼病床上安静沉睡的女人,转身去了走道上。 关上门,才继续说:“那是你跟他之间的事。” 傅南一气急败坏的走了两圈,“徐昀笺,只有你知道事情真相不是那样,那不是” “事实真相是,”徐昀笺打断她的话,“你让我将钥匙给那个小姑娘,傅南一,你以为裴靖远会想不到我这里?他为什么没来找我?因为你让我说的,根本经不起推敲。我根本不认识那个女人,为什么要给她车库 的钥匙,你当我有病啊?” 傅南一:“” 她刚才情绪太激动,以至于忘了想细节。 见她没再说话,徐昀笺也没说什么,傅南一是个聪明的女人,只需要稍微一点,自己就能想通了。 *** 周五。 早上十点,公司每个月一次的例行会议。 会议室的气氛紧绷凝滞,部门主管正在有条不紊的汇报工作。 主位上的男人双腿交叠侧坐着,搁在桌上的手转动着钢笔,面无表情的看着前面的led屏。 外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和劝阻声。 “对不起傅小姐,总裁在开会,您不能进去。” 裴靖远放下笔,扫了一圈会议室里的人:“今天先到这里,散会。” 刚说完,傅南一就已经闯进来了,双手握成拳撑在裴靖远身前的桌子上,微微俯身,“我出国,裴靖远,我出国。” 等会议室里的其他人鱼贯而出后,裴靖远才将视线投到她身上,“出国?” “对,出国,今天晚上的飞机。” 她这两天,情绪早已经崩溃了,此刻面对裴靖远,隐隐的已经开始有些错乱。 裴靖远垂眸思索了片刻,身子后仰,撑着椅子与傅南一拉开了距离:“好,到国外重新开始。” “你是想让我,在国外呆一辈子?” 裴靖远起身走到窗边,点了烟,语气冷淡,“我以为你知道。”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傅南一挥手,将桌上的文件洒落了一地。 她知道。 她什么都知道! 可是,她不愿意,不愿意丢下自己在国内的一切。 “那就不用跟我谈了,有什么事,找律师吧。” “裴靖远。” 而裴靖远仅存的那点耐心也耗尽了,转身朝外面走,赵秘书守在门口,见他出来,急忙跟上:“裴总。” “叫保全。” 会议室僵站着的傅南一身子一颤,抱着头大叫,“我走,裴靖远,我走。” 裴靖远脚步未停,只是吩咐一旁的赵秘书:“送她出国,派个人,亲自押她出国。” “不需要,我已经订好机票了,我不需要你送。” 但是,傅南一的话对裴靖远的决定造成不了丝毫的影响,等她歇斯底里的吼完后,走道上已经没有人了。 几分钟后,一个穿黑衣的男人上来,做了个‘请’的姿势,“傅小姐,走吧。” “我自己定了机票,我会走,我自己会走,不需要你们送。” 她捂着脸,不顾形象的嚎啕大哭! “傅小姐,这是裴总的决定,请您别为难我们。” 傅南一的哭声渐渐小了,却还是站着没动。 “傅小姐,总裁让我跟你说,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要听从他的安排,这也是您最后一次机会。” 傅南一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挺直了背脊朝外面走。 过安检、登机,一切都很顺利。 是裴靖远早就安排好了的! 傅南一回头,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却没有一个人是来送她的。 和一旁相拥告别、依依不舍的那些人相比,她越发的显得形单影只。 这让傅南一想起了回国的时候,也是这般形单影只,只是那时,她牵挂着父亲的病情,所以,没有心思去体验这些情绪! “傅小姐,走吧。” 傅南一收回视线 走了。 她在心里默默的说了一句。 想来想去,却不知道跟谁告别! 廊柱后面,傅宁沛灭了烟,看了眼安检口——姐,再见。 *** 容箬接到陈井然的电话,是在意料之外的。 今天周末。 约好了和裴靖远去逛街,明天要到警局上班,需要几套休闲舒适的衣服! 结果,裴靖远临时接了个电话放了她鸽子,容箬这会儿正生气呢。 邱姨给她做了栗子糕,容箬刚吃了一个,就接到陈井然的电话了。 容箬看到来电显示时吃了一惊,她完全没想到,陈井然居然还会给她打电话:“喂?” “容箬。” “井然,有事吗?” 对陈井然,她是亏欠的紧,说话也轻言细语了些。 “晚上一起吃饭吧。” “我我晚上” 她想拒绝,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就卡住了。 那头,陈井然已经替她决定了,“吃中餐吧,荷叶居,我去尝过了,味道很好。” “可是我晚上” “就这么定了,我等你,大厅吧,你都”他笑了笑,“就大厅吧,靖哥醋意浓。” “靖哥?” 容箬敏锐的察觉到他对裴靖远的称呼变了。 以前,他每次说起裴靖远,那语气,都恨不得将他给杀了。 “嗯。” 陈井然应了一声,容箬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那头就挂了电话。 “喂,井然,喂” 容箬看眼挂断的电话,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去一趟。 荷叶居。 她还是第一次来。 这会儿正是饭点,吃饭的人很多,大厅都没有空位了! 容箬站在门口看了一圈,很轻易的就看到了靠窗位置上坐着的男人,穿着黑色的羽绒服,手指轻轻的叩击着桌面。 “井然。” 容箬在他对面坐下。 陈井然比之以前,成熟了不少,俊脸上有淡淡的沧桑感,那是岁月磨砺出的气质。 他似乎在走神,听到声音,身子微微一缩,转头着面前已经坐下的容箬,“看看有没有喜欢的菜。” 容箬接过服务员递来的菜单,随便点了几样招牌菜。 “井然,你找我有事吗?” “嗯。” 他‘嗯’了一声,却直到吃完饭都没说话。 “我送你回去。” 陈井然结了账,拿过搭在椅背后的羽绒服搭在手腕上。 容箬:“你和靖哥哥?” “以前是我太偏激了,我二叔的死只是” 他深深的看了眼容箬,当初二叔跟着裴靖远出去,就再也没回来了。 他知道,裴家的生意不是表面上看着的干净。 所以,他恨裴靖远。 恨的,迫切的逼迫自己成长,想将他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都暴露出来! 后来他知道,二叔,是去救被绑架的容箬,被那群穷途末路的人捅伤了,又是在山里,缺乏治疗,就没撑过来。 但这些,他不打算让容箬知道。 有些负担,他一个人背着就够了,不需要再多一个。 “我听说,你当年被人绑架过,知道是谁做的吗?” “是”容箬半张着嘴巴看着他,见陈井然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又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是,已经不重要了,那么久的事了,也不重要了。” 陈井然有些失望。 他将容箬送回去,看着她进了别墅,才开车离开。 裴靖远已经回来了,正坐在沙发上,脸色沉冷的看着她。 “靖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去哪里了?” 察觉出他语气里的冷漠阴沉,容箬愣了愣,“跟井然去吃饭了。” 裴靖远绷着脸,半晌没说话,直到容箬换好鞋子,他才像招小狗一样朝她招了招,“过来。” 容箬走到他面前,“干嘛?” “下次不准跟他单独出去吃饭。” 他还记得,上次若不是他拉了容箬去民政局,他和陈井然就要结婚了。 “” “陆冉白也不可以。” 容箬低下头,脸这么臭,原来是吃醋了啊。 难怪陈井然说要约在大厅! 她揶揄的凑近他,双手捧着他的脸,左右晃动了两下,“靖哥哥,要不你修个皇宫,当皇帝吧。三宫六院,就你一个男人,别说跟男人单独去吃饭,就是握个手,那也得抄家灭族。” “三宫六院,嗯?”裴靖远的声音哑了几个度,唇角微弯,捏着她的鼻尖凑过去吻她:“听着还不错,一天换一个,能好几个月不重样。” 容箬鼓着腮帮子,推开他凑过来的脸:“你居然还想着三宫六院,应的这么迅速,是不是早有心思了?” “你把我喂得饱饱的,就不用担心我动其他歪心思了。” 邱姨正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出了,听了一半的话,“少爷饿了码,是不是刚才没吃够,我再去给您弄点吃的。” 容箬一张脸红的厉害,狠狠的瞪了眼笑的欢愉的裴靖远,起身上楼了。 仔细检查了一下明天要带的东西,想到明天就要上班了,情绪都飞扬起来了! 她趴在床上,跟王露发微信:“告诉你,我明天要回刑警队了。” “真的啊,快来快来,自从头儿走了,我就再也找不到能让我衷心跟随的人了。” 容箬看着她发过来的夸张的言辞:“你难不成还想跟随我不成?” “有个伴啊。” 裴靖远从楼下上来,就瞧着她趴在床上,捧着手机笑个不停。 “再看什么?” “跟朋友发信息呢。” 容箬点了点屏幕,裴靖远凑过去,正好看到对方发来一长串:我想你了,我想你了,我想你了 见他脸色不好,容箬急忙护着手机道:“你不会连女人的醋都吃吧。” 她还真怕裴靖远一个不高兴,将她的手机给摔了。 容箬撑着身子,伸出手指去戳他的喉结,声音压的很低,更显得闷闷的,“靖哥哥,你是不是还欠着我什么啊?” 裴靖远被她弄得心绪不宁,抓住她不安分的手指,放到唇边轻轻咬了一下:“什么?” 容箬咬着唇,模样看着有些委屈,想了想,“我有个朋友今天去定了酒店、婚庆和婚纱照,过段时间要结婚了。” “要随礼?” 容箬鼓着腮帮子,半天才从喉咙里冒出一句:“嗯。” 随礼是肯定的,但那不是重点好不好。 而且,根本没人结婚。 她就想说,婚礼,婚纱照 他们一样都还没有呢。 就一个九块九领的本子,悄无声息的,万一哪天离婚了,指不定别人还都不知道他们结过婚呢。 裴靖远将钱包掏出来,从里面抽了张卡放到容箬的掌心:“看随多少,自己去取,时间告诉我就行了,到时候陪你一同去。” 容箬:“” 她握着卡,气鼓鼓的看着他。 翻身滚到一旁,“我要睡了。” “这才三点。”裴靖远好笑的点了点腕表上时针指的方向。 “午觉,”她气恼的捂着耳朵往旁边滚了几圈。 自己都说的那么明白了,难不成,还真让她一脸义正言辞的告诉他:她想要一个婚礼。 虽然现在男女平等。 但这种事,女方提出来,总觉得有点廉价。 结婚这么久以来,他也没提过,之前是工作太忙,而且有裴伯母的原因在,不办婚礼也是情理之中,但是现在—— 平时心细如尘、一点暗示就能生出十曲八弯的无数念头的男人,这会儿怎么就这么懵懂了。 越想越委屈,容箬的脑袋几乎都快跟鸵鸟似的缩到枕头里了。 裴靖远无奈:“怎么脾气越来越不可捉摸了,还真是,说生气就生气了。” 容箬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就生你的气了。 呆子,木头! “好了,别闹了,早上不是还想着去逛街吗?现在时间还早,我陪你出去逛逛,明天就上班了,东西准备齐了吗?” 男人温声软语的哄了几句。 容箬心里就没那么委屈了,她最近一个人呆在家里太无聊了,便容易胡思乱想发脾气。 算了。 不办婚礼就不办吧,两个人过得好就行了,说不定,靖哥哥真的有什么苦衷呢。 想明白了,心里堆积的阴霾一下就散开了。 裴靖远看着刚才还恨不得跟他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的小女人又重新滚回来他怀里,心情一漾,伸手将她搂过来,“换衣服,去逛街?” “好。” 裴家的别墅在郊区,以环境好和高科技为主要,购物并不是特别方便,离的最近的商场开车也要将近半个小时。 到了,停好车已经快四点了。 容箬挽着裴靖远直接上了卖户外和运动用品的六楼! “你要买运动装?” 容箬正拿着一件粉红色的卫衣在身上比划,“嗯,穿着方便些。” 在警局上班,又是刑警队那种随时需要体力的部门,不能穿勾显身材的职业套装。 导购小姐在一旁热情的介绍:“这款是我们店里刚回来的新款,昨天才到,小姐皮肤白,年纪又小,很适合穿这款。” 容箬也觉得满意,问身旁的裴靖远:“怎么样?” 裴靖远淡淡的一瞥,“不好。” 容箬拧眉,照了照镜子,低声喃喃:“我觉得挺好的啊,颜色款式都还不错,哪里不好了。” “颜色。”他顺手从旁边取了件黑色的,“这件。” “” 这都什么大叔级别的眼神。 黑色。 运动装穿黑色! 还是一点装饰色都没有的纯黑色。 她嫌弃的看着他:“不要,我不喜欢这个颜色。” 她更喜欢浅色系便亮一点的颜色! 导购小姐很机灵:“要不两件都试试吧,都是昨天刚回来的新款,穿上身对比一下,再决定选哪件。” “不用了,”裴靖远拿过蓉若手里的衣服挂在架子上,将自己手中的黑色运动装递给导购,又从钱包里抽了卡一并递过去:“这件包起来。” “好的,先生。” 导购小跑着去前台结账。 容箬的眉皱得紧紧的,压低声音:“裴靖远,我买个衣服你也这么霸道,我不喜欢黑色的。” 裴靖远将一脸不乐意,打算跟着导购去结账的容箬拽回来,从后面抱住她,下颚抵着她的肩膀:“箬箬,我比你大七岁。” 容箬的视线落在镜子里,两个相拥的身影上。 正文 192.192:大结局中: 裴靖远一身黑色的正装,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身上处处透着经过岁月历练后的成熟男人的矜贵气质。 而容箬—— 一件浅灰色的蝙蝠套头毛衣,下面配牛仔裤,雪地靴,用黑色皮筋扎着简单的马尾! 这一身装束,与刚毕业的大学生相差无几。 好像,的确不是很配撄。 刚才那一点儿被迫买了自己不喜欢的衣服的那一丝丝怨气,因为他的解释,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甚至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偿。 她靠着他的胸膛,蹭了蹭,“靖哥哥,你也有不自信的时候啊。” 导购已经拧着购物袋过来了,裴靖远松开手,“我是在提醒你,打扮的太卡哇伊,配不上我。” “” 容箬气鼓鼓的瞪着他。 导购笑容灿烂的将购物袋双手递给裴靖远,“先生,请您到收银台输一下密码。” 买了衣服,时间已经不早了,便下楼回去了。 直到坐在车上,容箬的心跳都还没有恢复正常。 他刚才那句,算是情话? 容箬忍不住将衣服拿出来仔细看了看,虽然颜色素了点,但款式还是很不错的! 正好裴靖远也有一件黑色的,可以配成情侣装。 变道的时候,裴靖远看了眼右边的后视镜,“一个人捧着衣服傻笑什么?” “在想你的眼光怎么能差成这样,选了件这么丑的衣服。” 他看了眼容箬,意有所指:“眼光是挺差” 后面半句话还没说完,容箬的手机就有电话打了进来。 她以为是警局的那群同事,看了眼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归属地显示是在洛安。 洛安。 年哥哥? 她第一个就想到慕锦年,但细看号码,也不是慕锦年的号码。 而且,慕锦年也不会给她打电话。 但她认识的人里,没有洛安的啊。 “喂?” “你好,请问是容箬吗?” 听到对方也不能肯定的语气,容箬就更疑惑了,“是,请问你是?” 对方笑了一下,“我是乔默,慕锦年的妻子。” “乔默?”她知道慕锦年结婚了,妻子叫乔默,好像还有个孩子。但她和乔默并不认识,“请问,有什么事吗?” “对不起容箬,我打电话来,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知道有点唐突,但我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了。” 乔默的声音听上去很慎重,还带着明显的祈求。 她虽然和乔默不熟,但既然是年哥哥的妻子,她能帮上的,肯定帮。 但是,能有什么是年哥哥解决不了,需要找她的? 容箬忍不住也坐直了身子,“什么事?要是我帮的上忙,我一定尽量。” “是这样的,我后天在巴黎有一场婚纱走秀,这次的主题是贴近现实,所以,当天走秀的模特不能是专业模特,我身边没什么朋友,正好锦年说你这段时间没上班,就把你的号码给我了。” “婚纱走秀?贴近现实?”容箬只觉得这片领域的东西离自己太远了,她完全弄不懂,乔默说的,她也是迷迷糊糊,一知半解,“可是,我明天要上班啊,而且,这谁想的这么奇葩的招,去巴黎走秀居然不用专业 模特,不是去丢中国人的脸吗?” 虽然她不是时尚界的,但也知道,巴黎那是艺术的天堂,时装周、珠宝展,那都是全世界都关注的! 乔默:“顶头上司。” 容箬想帮她,但对走秀,她完全是一窍不通,上了台,估计也展示不出那些珠宝首饰的风采。 而且,她明天要上班,总不能第一天上班就请假吧。 “乔默,我这里真的不行,明天我第一天上班,不好请假,而且对走秀这种事根本没经验,”乔默第一次让她帮忙,容箬很愧疚,“要不你告诉我,走秀需要什么要求吗?我帮你找找我身边的朋友,说不定有合适 的。” 那边安静了一小会儿,电话里传来辗转换手的飒飒声。 接着就传来慕锦年的声音:“箬箬,我让大哥给你请个假,你帮一下乔默,这次的走秀对她而言很重要,她能不能当上公司的首席设计师,就看这次的表现了。” 言语中,已经是替她下了决定了,没有半点商量的意思。 “可是”慕锦年这么一说,她就更惶恐了,首席设计师,万一她走秀的时候搞砸了怎么办,“年哥哥,我不行的,我从来没走过,你还不如出钱找个不是模特,又身材好、有范儿的,把握要大些。” 慕锦年神态懒懒的:“全公司的人都知道默默是我妻子,别的设计师都找朋友,你是让我公开放水?” “那为什么一定是我。” 就算是朋友,以慕锦年的人际圈子,只需要开口,多的是人主动来揽这个差事。 “你皮肤白。” 容箬:“”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是定下来了。 容箬自己打电话请的假,局长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乔默说去那边就呆一两天的时间,不需要带太多东西,容箬带了套睡衣、带了套换洗的衣服和简单的日用品。 裴靖远看她收拾完东西,“要我送你吗?” “不用了,年哥哥说明早来接我,他和乔默本来是跟公司的人一起走的,但是临时加不了我的票了,他就只能开自家飞机了。” 说着说着,容箬又激动起来了,站起来抱着他的手臂撒娇:“靖哥哥,你这几天有时间吗?我们可以顺便去旅游。” 就当是蜜月旅行了。 裴靖远想了想,歉意道:“我后天有个签约仪式,很重要,必须亲自到场。” “哦。” 容箬恹恹的垂下脑袋! “等你从巴黎回来,我再另外抽个时间,带你去玩玩。” “好。” 容箬的心情又好了,她其实很容易满足! 看着她笑,裴靖远心里却揪了一下,伸手抱住她:“sorry。” **** 第二天一早。 容箬还在睡,慕锦年就已经来了。 她昨晚被裴靖远缠着将这四天的缺席都补回来了,这会儿,身子酸软,头重脚轻,完全不想起来。 “箬箬,起床了。”裴靖远拍了拍她的脸。 容箬倦极了,伸手软软的拍了他一下,翻了个身,嘟囔:“我不要,我再睡一会儿,五分钟。” 她伸出手掌,晃了晃。 又缩到被子里继续睡。 裴靖远只好从衣橱里拿了衣服,替她换上,容箬不乐意,一直抗拒的哼哼。 被他抡起手在臀上拍了两下,老实了! 换好衣服,容箬已经被折腾的没了睡意,盘腿坐在床上,眯着眼睛跟个福娃娃似的。 裴靖远在她面前蹲下,握着她圆润晶莹的脚掌,替她穿上拖鞋,“走了。” “嗯。” 容箬长长的打了个哈欠,眼里全是晶莹闪亮的光泽! 被裴靖远半拥半抱的弄下楼,她还是困的厉害,耷拉着眼睛,看什么都是模糊的。 慕锦年坐在沙发上,正在剥桔子,金灿的橘子皮衬着他修长匀称的手指,都像是个艺术品。 容箬第一次见乔默,她正看着她微笑,身上的气质很静,像是深海中,随波浮动的海藻。 “你好,我是乔默。” 她的声音也很静,语速匀称。 “容箬,你可以叫我箬箬!” 慕锦年将剥开的橘子放到乔默手上,用湿巾擦了擦手,看着一旁,还穿着睡衣的裴靖远。 也没说话。 眼波里,却浮动着两人才懂的深邃寒意! 因为赶时间,容箬的早餐都是邱姨打包好,在飞机上吃的。 “箬箬,这次麻烦你了,”乔默从包里拿出两套首饰,简单的跟她讲了一下走秀怎么入场,“这些到时候换衣服的时候还会说,你什么都不用想,只需要记得,目视前方,对了,你会走台步吗?” 容箬摇头。 由于工作的性质,她连名媛淑女的婀娜多姿都不会,更别说是台步了。 乔默咬了咬唇,“到时候去酒店的时候再教你吧。” 到了法国,已经将近凌晨三点了,一下飞机,迎面而来的,是法国浪漫湿冷的空气。 天上下着细雨,有几粒飘进了容箬敞开的衣领里。 她冷的颤抖了一下。 好在,来接机的司机已经来了,车就停在不远的位置。 慕锦年脱下外套给乔默披上,容箬冷的不行,只能抱着肩,快跑了几步,爬上了车。 这是一个庄园,典型巴黎建筑的风格。 车子驶出大门。 街道很宽旷,两边种着高大的梧桐树。 空气里都似乎浮动着法国特有的旖旎浪漫的气息! 容箬在飞机上已经睡饱了,这会儿倒是精神很足,兴奋的扒着窗户看窗外和国内完全不同的风景。 她很少出国,所以,看所有的东西都觉得新奇。 这会儿,国内应该是早上吧。 不知道靖哥哥起床没有! 她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给裴靖远发过去,虽然知道他常来,但她就是想让他知道,自己此刻看到的。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他回信息,容箬高涨的热情就渐渐降下来了。 看风景都没什么心思了! 车子停在一家酒店,房间是早就开好了的,乔默将她房间的房卡递给她:“箬箬,今天太晚了,你早点睡,明天早上我再来跟你讲走秀的注意事项。” “好。” 上了楼,慕锦年和乔默的房间就在她隔壁! 道了晚安,容箬就进房间了。 洗了澡,本来想给裴靖远打个电话报平安,但想到刚才他连信息都没回,估计是在忙,就不打扰他了。 她睡不着,但想到明天要走秀,怕到时候没精神出乱子,还是强迫自己入睡。 换了床,心里又想着明天的走秀,一直到快天亮了,脑子都还是清醒的。 手机上显示的时间还是中国的,容箬也不知道几点了,又睡不着,整个人都清醒的跟吃了兴奋剂似的。 房间里有电脑,她索性爬起来查了查怎么走台步,在房间里自己练习。 八点,乔默来敲门! 随行的还有化妆师和礼服师。 “在酒店里化妆?” 她有些惊讶,电视剧里,不都是到走秀的地方才化妆吗? 难道,她要穿着婚纱从这里走过去? “嗯,”乔默带着她选婚纱,“这里离走秀的教堂不远,公司的其他的模特也在房间里化妆,到时候直接过去。” 每个女人心里都有个婚纱梦,梦想着自己能穿上漂亮的婚纱,站在教堂中,挽着深爱的男人许下一生诺言。 虽然,这是假的。 但看到这些漂亮的婚纱,容箬的兴致还是很高! 只是心里多少有些微微的失望: 如果靖哥哥在 哪怕不是举行婚礼,但能让他看着自己穿上婚纱的样子,也是好的啊。 化好妆,换了婚纱,又配了首饰。 容箬看着耳垂上铂金流苏的水滴形耳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好漂亮啊,你设计的吗?” 手环和项链也是同系列的。 “嗯。” 乔默满意的看了看,“走吧,车在下面等着了。” 她们是最后一个下来的,楼下,十多辆黑色的宾利车已经沿着路边依次排好了,看样子是准备出发了。 一辆黑色的加长版劳斯莱斯停在她们面前,引擎盖上扎着向日葵,配红色的,类似于相思豆的红果,一串串的,很漂亮。 司机下车,绕过车头打开后座的车门。 他穿着黑色的西服,很笔挺的模样。 “这”容箬指了指上面的花,“不是走秀吗?怎么弄的跟结婚一样,又是花车,又是教堂的。” “这是场珠宝和婚纱合作的走秀,所以,就按了婚礼流程来,你是压轴,就坐的头车。” 容箬迟疑的点了点头。 乔默却已经严肃的跟她讲走秀的事了,容箬便没有心思再去想其他的了。 车子停在教堂门口。 乔默拿出一条白色蕾丝缎带遮住她的眼睛,“箬箬,等一下我牵着你入场,入场后,缎带才能摘下来。” 容箬皱眉,“这谁想的,这么变态的方式?” 就走个秀,用得着这么创意百出吗? 乔默笑了笑,“如果想知道,等一下完了,我介绍这次创意部的总负责人给你认识。” 她走的小心翼翼。 好在路程不长。 要不然,穿着十公分的高跟鞋,又被蒙着眼睛,她还真怕自己没进场就摔了个底朝天。 那才真正的丢脸丢大了。 “箬箬,到了。” 乔默低声说了句,就放开了她。 融融敏感的察觉到,她已经走开了,此刻,她正一个人站在某个未知的地方! 她有一瞬间的慌神,乔默并没有告诉她,现在是不是解开缎带往前走了啊。 这是台前还是幕后? 周围静悄悄的一片,连基础音乐都没有。 “乔默。” 她轻声喊了一句。 意料中的,没人应她。 但已经箭在弦上了,即使再慌,她也得走下去。 抬手解开蒙在眼睛上的缎带。 眼前短暂的黑色光斑之后,就呈现出了清晰的画面。 正前方,是神圣的十字架。 黑衣的牧师站在一旁,手里捧着一本经文,正含笑看着她。 浅色的绣球花装饰着整个教堂,花瓣铺满了走道,氤氲的花香薰的她微微的有些头晕。 璀璨的灯光下,她的眼前渐渐蒙上了一层白雾! 容箬使劲眨了眨眼睛,才看清前台的正中,一身白色眼尾礼服的裴靖远。 他站在那里,那么近,那么远! 气质清华,一如当年惊艳了她整个人生般,矜贵,淡漠。 两边的观众席上,一张张或熟悉或不熟悉的脸孔,跃上眼帘。 耳边,响起了结婚进行曲的调子,合着轻轻诵读经文的声音。 一只宽厚的大手握住她的手,挽着自己的臂弯。 容箬回头,居然是许久不见的容景天,她张了张嘴,两个模糊的字从喉咙里溢出来:“爸爸。” “箬箬,今天你结婚,别哭啊,不然就不漂亮了。” 说完,他的眸子却红了一片,抿着唇拍了拍容箬的手背,“箬箬,靖远好好珍惜。” 身前,两对金头发、蓝眼睛的童男童女在撒花瓣,后面,还有六对牵着她长长的头纱。 容箬不想哭的。 今天是她结婚,哭了就不漂亮了。 但从在这里看到裴靖远起,她就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幸好,没有太失态! 容景天将容箬的手交到裴靖远手里,又嘱咐了几句,才下去。 裴靖远抬手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微微的叹息:“幸好让乔默给你用了放水的,要不然,这一哭还不得哭成个大熊猫。” 听着他宠溺的话,容箬咬着唇,哭的更厉害了。 声音抖得不成调:“靖哥哥。” 裴靖远倾身吻了吻她的额头。 下面,传来一阵起哄声:“还没到亲吻新娘的环节呢,你这是不敢宣誓故意快进,是不是。” 容箬‘扑哧’一声笑了。 裴靖远看了眼下面起哄的陆怀眠,决定不跟他一般计较! 接下来,宣誓,交换戒指,亲吻新娘,抛捧花。 乔默挽着慕锦年过来,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她身旁西装笔挺的裴靖远:“箬箬,你刚才不是问谁想出来的变态出场方式吗?诺,你身边这位。” “变态出场方式?”裴靖远沉眸,低头看着满脸窘迫的容箬,“嗯?变态?” 容箬急忙解释:“我那不是以为是走秀吗。” 婚宴定在离教堂不远的一家酒店,容箬跟在裴靖远身边,手里执着酒杯,接受着宾客的祝福! 裴靖远将杯子放到服务生的托盘上,俯身凑到容箬耳边道:“我去一下洗手间。” “好。” 裴靖远刚走,陆冉白就过来了,和容箬碰了碰杯,“你今天很漂亮。” 他穿了身黑色的正装,头发比之前稍长了些,依旧是俊帅爽朗的样子! “谢谢。”容箬笑的很羞涩,“你回北京,还好吗?” 正文 193.193:大结局 陆冉白弯了弯唇角,“挺好的,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回国了。” “现在?”容箬惊讶,“怎么这么赶?” “有事。” 陆冉白这么说了,容箬也不好多留他,“好,那有时间再聚。撄” “好,恭喜你。” 他展开手,是求拥抱的姿势。 容箬虚虚的环了下他的腰,“谢谢你,小白。” 谢谢你来参加婚礼偿。 谢谢 你这么多年的陪伴。 容箬突然感觉到一记凌厉的目光落在她身后,她松开陆冉白,回头,裴靖远就站在他们不远处,阴沉着脸看着她。 她顿时觉得有点心虚! 但刚才,她和陆冉白的动作,只是好友间礼貌的拥抱,比起法国的贴面礼,也没什么的。 裴靖远走过来,丝毫不掩饰眼神中的不悦,看着陆冉白道:“寂寞了就滚回去抱你的女人。” “cao,”陆冉白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自从回北京,他斯文多了,但面对裴靖远,他就是忍不住想堵他两句:“别tm思想那么龌龊,还有,我没女人。” 两个男人对峙了片刻。 陆冉白丢下一句“妈的,改开醋厂了”,就转身离开了! 裴靖远将视线转向一旁笑得满脸无辜的容箬,伸手将她揽过来:“晚上收拾你。” 今晚。 应该算是他们的新婚夜吧。 他口中的收拾,显而易见,就是那个意思了! 容箬的脸连着脖子和耳垂都红了,滚烫滚烫的,她手里端着香槟,咬着唇,欲语还羞的模样看得裴靖远心里微微一漾。 揽在她肩上的手也不自觉的紧了紧。 等到安排完客人,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容箬倦倦的靠在裴靖远怀里,轻轻的打了个哈欠。 一整天下来,容箬整个脚掌都已经疼的没有知觉了,此刻,她站在法国文艺复兴风格的酒店门口,突然转身揽住男人挺拔结实的腰身,“靖哥哥” 停了几秒,又换了个称呼轻轻的喊了一声:“老公。” 裴靖远揽着她,撑住她大半个身子的重量,“回去还是住这里?” 他在法国有住所,还是当年和慕锦年一起买的。 以前的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来法国举办婚礼,还是这般费尽心力。 “在这里吧。” 容箬是真的不想再走了,忙了一天,她现在只想躺在软软的床上,裹着被子。 “好。” 裴靖远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她穿着白色的长裙,裙摆上钳着钻石,被灯光一照,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容箬急忙抱着他的脖子,脸颊在灯光下,越发的红的漂亮:“靖哥哥。” 上了楼。 他将容箬放在柔软的床上,摸到她的手沁人的冰凉,好看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去洗澡。” 空调的温度还没起来,坐在冰冷的床上,容箬冷的打了个寒颤,急忙去了浴室洗澡。 裴靖远打了个电话,没一会儿,司机就拧了一袋东西上来了。 容箬洗了澡,裹着厚厚的浴袍,总算是没那么冷了。 全身粉粉的,连手指都是晶莹透亮的! 见裴靖远站在梳妆台前摆弄着什么,她好奇的走过去,垫着脚,勉强越过他的肩膀看过去:“靖哥哥,你在” 看到桌上摊开的宣纸和旁边已经蘸好墨的毛笔,刚才还喜笑颜开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拉着他的手臂摇了摇,再摇了摇,“靖哥哥,能不能明天再罚。” 新婚之夜罚写毛笔字,说出去还有比她更丢脸的吗? 裴靖远随手拿了本书放到她手上,“不罚不长记性,我去洗澡,好好写,出来检查。” 容箬撅着嘴瞪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进了浴室,才将书扔在桌上,“讨厌,过分,裴靖远,今晚是我的新婚夜,我不写,说不写就不写。” 裴靖远的声音合着水声一起传出来:“那就罚点其他的。” 容箬:“” 裴靖远洗完澡出来,就看到容箬正半趴在梳妆台上写字,一只脚勾着,左右摇晃。 完全没有用心。 她似乎正写的入神,连他出来都没听见,怡然自得的小声哼着歌! 裴靖远走近了几步,见容箬用握钢笔的姿势握着笔杆,正在宣纸上写他的名字。 墨迹在宣纸上晕开,衬得她歪歪扭扭的字更是丑不堪言,有几处还滴了墨汁,整张纸脏的跟小儿涂鸦似的。 他抬头捏住眉心,“你在干嘛?” 容箬吓了一跳,手一抖,‘靖’字就多出了个小尾巴! “你走路怎么都没有一点声音啊,吓死我了。” 她在胸口上拍了几下,恍然记起手上还拿着毛笔,低头去看,已经晚了—— 白色的浴袍上已经溅上了几滴墨水。 “糟了,”她下意识的拿手去擦,但哪里还擦得干净,只好将求救的目光看向裴靖远:“弄脏了。” “我又不是神仙,手一指就干净了,脱下来扔了。” 容箬看了他一眼,转身继续写毛笔字。 说的倒轻巧,她还在被罚呢,脱了就没衣服穿了,总不能裸着身子站在这里写吧! “让你抄书,你写我名字干嘛?” 还写的这么丑。 “你不就因为我和陆冉白拥抱了一下罚我吗?写你的名字正好证明我爱你啊,比那些老子孔子孟子的之乎者也有用多了。” 裴靖远:“” 他是想让她修心养性,遇事别这么毛躁。 毕竟,她的职业有危险性,他也不能派保镖天天跟着她,总要让她沉下些性子。 他用心良苦,偏偏让她理解出了这种歪理! 裴靖远抿着唇,看着宣纸上密密麻麻的他的名字,又无奈的想笑,却见她转过来看着自己,又抿紧了唇,批评:“字太丑。” 容箬转身继续写字,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这叫人如其名。” 浴袍是系带的,稍不注意胸口的位置就会散开。 她趴着身子,裴靖远轻轻低头看了一眼,很轻易的就看到了她半敞开的浴袍里,细嫩绯红的肌肤。 容箬似乎没有察觉,还是一副认真写字的神情。 “箬箬” 裴靖远倾身过去抱住她,她身上有沐浴乳混着墨水的独特味道,他半眯了眸子,唇瓣或轻或重的吻在在她脖子上,沁凉的鼻尖擦过她的耳垂,容箬一下子就僵住了。 手指紧紧的握着手中的笔杆! 笔尖上的墨汁在宣纸上晕开。 吻了好半晌也不见容箬有动静,裴靖远不耐烦的将她的身子翻转过来,托着她的臀,坐到梳妆台上。 容箬被他吻得迷迷糊糊的,手撑着梳妆台,勉强撑着不让自己软成一团。 手下一凉。 浓郁的墨汁的味道在暖热的空气中弥漫开! 她瞬间清醒了不少,忙用手撑着裴靖远压过来的身子,俯身去看。 墨水洒了一桌子,将她紧挨的浴袍也染黑了。 她的手上,更是一片狼藉,连着她刚才按过的,裴靖远的胸膛! 裴靖远看着胸前两个黑乎乎的巴掌印,再看面前一脸愣仲后,又按着肚子笑得不受控制的女人,有几分无奈的道:“还真是一个让人终身难忘的新婚夜。” “那个”容箬尴尬的咬着唇,“弄脏了,我去洗澡。” 刚说完,男人又俯身吻了上来,哑着声音道:“等一下再洗。” “可是” 墨汁沁透浴袍,估计身上也沾了不少。 “嗯。” 容箬只觉得身上一凉,染着墨汁的浴袍已经被他脱下来扔到了一旁。 她白皙的腿上也沾了不少,和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男人的膝盖强势的挤进她紧闭的双腿,“箬箬,今晚是我们的新婚夜,乖,放松些。” **** 举行完婚礼,又去度蜜月,等回到国内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了。 公司的事已经堆积成山了,裴靖远刚下飞机,就被等在裴家的赵秘书叫进了书房。 容箬回房间将行李箱里的东西拿出来,分门别类的整理好! 又给局长打电话销假。 那头,局长很和气,“箬箬啊,一辈子就结一次婚,怎么不好好玩玩,来的时候可要记得给我们带喜糖啊。” “喜糖是肯定的,刚上班就请假,给局长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 她拉开抽屉拿东西的时候看到里面的验孕棒,上次小产之后,裴靖远每次都做了措施的,但在法国这段时间没做。 算了下时间,好像也就这几天。 测测吧。 明天要上班,也心里有个底! 虽然上次用过,但她还是仔细确定了一遍说明。 容箬其实也没怎么放在心上,百度说,大姨妈结束后半个月,是安全期。 所以,那期间,即使意乱情迷,她都是央求着裴靖远穿了小衣服了! 几分钟后,看着最上面多出来的一条浅的不能再浅的红线,她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脑子‘嗡’的一下,急忙将已经扔到垃圾桶的外包装就捡了起来。 再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看了眼上面的三种情况! 两根线。 怀孕了! 那明天怎么去上班? 她刚才还给局长打电话,说明天要去上班的,上次结婚、度蜜月请了大半个月的假,这次怀孕、生孩子,再请个一年,她哪还有脸去。 容箬脑子里乱哄哄的,手里拿着那个显示两根线的验孕棒,直哆嗦。 邱姨千叮万嘱,说一定要过了半年后再怀孕,不然怀上了也不稳! 万一再掉了 想想都心疼的不得了。 都怪裴靖远。 这种事怎么也不考虑下后果。 说不定就是变着法的不想让她去刑警队,所以挖了个坑让自己往下跳,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刚回来就怀上了。 越想越觉得可能,如果不是这个,她实在想不通还有什么原因能让心细如尘的他居然忘了,她现在的身体还不能受孕。 她拿着验孕棒直接去了书房。 裴靖远的书房没有锁,她开门进去的时候,赵秘书也不在,只有他一个人坐在电脑前,神色严肃。 她一边往里走,一边气急败坏的道:“裴靖远你这个混蛋,你告诉我,我怎么会怀孕的。” 她‘啪’的一声将验孕棒拍在他面前的桌上,气鼓鼓的瞪着他。 书房里诡异的安静了好半晌,电脑那头才传来此起彼伏的恭喜声。 恭喜? 容箬面色一红,急忙往后退了几步:“你在开会?” “嗯,”裴靖远淡淡的应了一声,说了句:“散会。” 关了电脑,他才捻起桌上的验孕棒瞧了瞧,的确是两条线,“既然怀孕了,就在家里好好养着,这次不准再像上次那么胡闹了。” 容箬自然是不愿意的,但是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她咬了咬牙,没有反驳。 裴靖远此刻心情却是十分复杂,皱着眉看着她还平坦的小腹,那神情,着实看不出是高兴! 容箬被他的视线看的有几分紧张,“你是不是不想要?” 他的神情,好像的确表露出的,是这个意思。 裴靖远伸手抱着她,这次,连语气都有几分苦恼了,“饿了四个月,我这才刚饱餐一个月,又要再忍一年,箬箬,你能不能别这么折腾,迟早会折腾坏的。” 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容箬一张脸红的厉害,“裴靖远,我跟你说正经的。” “难道我不是在跟你说正经的?” 他揽着她腰的手紧了紧,“感觉到了?” “流氓。” 容箬面红耳赤的推他。 两人闹了一会儿,裴靖远继续开会,容箬有些饿了,下楼去厨房找了些吃的。 今天他们回来,邱姨正在准备大餐,看到容箬下来找吃的,忙将一份糕点递过去:“少夫人饿了的话先吃些东西垫垫,饭菜马上就好了。” “也不是很饿,嘴有点馋,邱姨你不用管我。” 她吃了两块糕点,看着正在忙碌的邱姨,迟疑的喊了声:“邱姨” “怎么了?” 容箬本来想问邱姨她这才小产两个多月就又怀上了,平时要注意些什么,但想到邱姨连婚都没结过,对这方面肯定也是没有经验,便摇了摇头:“没什么。” 吃晚饭的时候郁青蓝也在,容箬想问,但又觉得这种事她一个女孩子说,不太好意思。 在桌下踢了踢裴靖远,在他看过来时示意了一下郁青蓝的方向! “怎么了?不舒服?” 容箬:“” 她凑近他,僵着声音说:“你问问妈,要注意什么。” 餐桌上本来就只有他们三个人,郁青蓝早将她那点小动作看在眼里了,含笑的问道:“两夫妻说什么悄悄话呢,这出去过了大半个月的二人世界,还腻歪呢。” 容箬期期艾艾的咬着筷子,见裴靖远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语,赌气的在桌子下踹了他一脚。 但郁青蓝都主动开口问了,她总不能不吭声啊。 “妈,我就想问,我现在这种情况如果怀孕了,该注意什么啊?” “你怀上了?”郁青蓝大喜,急忙从位置上站起来走到容箬身边,拉着她上下打量,“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没有。” 郁青蓝还是不放心,“你也别在这里坐着,楼上躺着去,从今天起,一天三餐我都让邱姨送上来,你这才两个多月,身体还没恢复好,很容易滑胎,你什么也不用做,就在床上躺着。” 说完,又警告的看了眼裴靖远:“那方面的事,是坚决不允许的,靖远,你可不准引诱箬箬。” 容箬脸一红,急忙岔开话题:“那要躺多久啊。” 一天到晚的躺在床上,想想都难受! “三个月,前三个月必须在床上躺着。” “” ---题外话---明天赔光光的番外,估计只有一章 正文 194.194:番外(1) 容箬在床上躺了整整三个月,后来好不容易能外出走走,后面也是保镖、助理跟了一群,排场比裴靖远还大。 走在路上,引了好多人侧目。 因为跟在身侧的人多,难免有一两个会存了偷奸耍滑的性子,倦怠些。 她有意无意的跟裴靖远抱怨了一下,因为不想要那么多人跟着,就稍稍的夸大其词了些撄。 结果靖哥哥对着那些人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有两个贴身照顾她的是和她年纪相当的女孩子,被吓得几乎都魂飞魄散了。 于是,整个裴家的人都在传,少爷最近欲求不满,脾气很差。 照顾容箬的人更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恨不得一天24小时贴在她身边! 人没少不说,还又添了两个偿。 于是,容箬就很少出去了,最多也是在别墅附近走走。 好不容易挨到预产期,又推迟了。 容箬现在九个多月,看着跟别人六七个月差不多大,见肚子迟迟没有反应,就忍不住问身旁处理文件的裴精元,“靖哥哥,孩子会不会营养不良?怎么这么小?” 自从容箬怀孕,裴靖远就将书房搬到了房间里,方便照顾她。 但是,却苦了自己。 每天看着她,抱着她,却偏偏什么都不能做。 只能吻她。 紧绷着身子,压着她,唇瓣在她身上迫切的寻找发泄口,力道又凶又狠,几乎是要将她拆了吞咽下去。 每次只有这样,积压的***似乎才能达到舒缓。 但舒缓了片刻过后,又被亲吻所带来的兴奋感逼得身子更是疼痛难忍,胀得难受。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饮鸩止渴。 此刻,容箬一说,他才记起,已经过了预产期两天了。 他拧眉,看了眼容箬圆鼓鼓的肚子,好像,和同月份的比起来,是小的多。 似乎察觉到爸爸在看他,肚子里的孩子突然动了动,容箬圆鼓鼓的肚子立刻被撑起拳头大小的一处。 “他在动。” 容箬很兴奋。 到了后期,孩子已经不像刚开始那么好动了,有时候一天才动三四次。 “恩。” 裴靖远拿手拍了拍他,鼓起的那块就缩回去了,然后另一个地方又鼓起来一块。 他又拍了一下,孩子又淘气的缩回去。 像是知道爸爸在跟他玩耍,孩子有些兴奋,到最后,像是在划圈一般,到处折腾,弄得容箬‘咯咯’直笑。 容箬心里早就软成了一团。 裴靖远看得胆战心惊,生怕下一秒,他就用力过大,在容箬的肚子上蹬出个洞来。 “你再不给我消停些,出来让医生叔叔每天扎你屁股。” 他脸色不好,连语气也是凶神恶煞的。 容箬的肚子不动了。 她拍了几下,还是没动。 气的拿手去打裴靖远,“你吓到他了。” 她那点力道,打在身上跟挠痒痒似得,裴靖远连躲都不曾躲,只是眉头拧得更深了,看了眼她的肚子,“果然是个麻烦,还真是贴切。” 对了,忘了说。 刚开始的时候,容箬缠着他给孩子取个小名,他随口说叫‘麻烦’,为此,容箬气了三天没跟他说话。 到现在,孩子的名字也没定下来。 然而,裴靖远似乎已经认定了,他儿子的小名叫‘麻烦’。 容箬朝他使劲翻白眼:“裴靖远,他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不是亲生的,我一般懒得搭理。” “我还得谢谢你叫他‘麻烦’?” 裴靖远将手里的文件往床头柜上一扔,俯身过去啄了下她撅起的唇瓣,手撑在她的身侧,将本来坐着的她压回了床上。 “乖,吻一下。” 一番折腾下来,容箬的唇被吻得又红又肿。 裴靖远身子绷得难受:“乖,睡觉,我去洗澡。” “哦,”容箬吐了吐舌头,看着他撑起的裤子,不好意思的红着脸道歉:“sorry,我下次乖一点。” 裴靖远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俯身凑近她,潋滟的眸子里有几分肆意的调侃:“怎么乖?让我进去?” “”她拉过被子将自己裹起来,“快去洗澡。” “呵。” 男人轻笑了一声,直起身子去了浴室。 容箬拉下被子,脸颊还是滚烫滚烫的! 裴靖远从浴室里出来,容箬已经睡着了,裴靖远看着她粉粉嫩嫩的脸,伸手擦过她的鼻尖,将上面冒出的细小汗珠擦去,才掀开被子躺到她身边。 手环过她的腰,在她浑圆的肚子上轻轻的摸了一下:“再不出来,打你屁股。” 好在,她肚子不算大,行动也并不吃力。 腿也没有浮肿的情况! 半夜的时候,容箬的肚子就开始疼了,刚开始还是隐隐的,不明显,她又睡意正浓,便忽略了。 直到后来一阵阵疼的厉害,她才捂着肚子呻吟了一声,伸手去开床头柜上的台灯。 裴靖远睡眠浅,几乎她一出声,他就醒了,“怎么了?” “我肚子疼。” 她拧开灯,紧张下,也没有其他感觉,只是觉得肚子疼。 裴靖远掀开被子,才发现她躺的地方已经湿了,而容箬,早就疼的面白如纸,身上薄薄的睡衣都被汗水沁湿了。 他沉着脸,起床随意的套了件衣服,将容箬裹在被子里,抱着出了房间! 因为已经过了预产期,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准备好了的。 听到动静的邱姨也醒了,见他抱着裹着被子的容箬下来,急忙叫了月嫂拿衣服跟上。 做完检查,一切正常,可以顺产。 只是宫口开的不是很大,还需要再等等。 刚才那阵痛已经疼过了,这会儿容箬的精神又好了些,躺在床上,眨巴着一双漆黑的眼睛看着一身凌乱的裴靖远。 他身上穿着睡衣,在外面随意的裹了件大衣,脚上还穿着居家拖鞋! 见容箬看他,裴靖远在床边上坐下来,伸手拭了拭她额头上的汗:“疼吗?” “不疼。” 裴靖远拧着眉,手指抚着她的侧脸:“辛苦你了。” 容箬的眼眶一下就热了,她靠过来,将小脸贴在他的掌心里,轻轻的蹭了蹭。 才轻松了十分钟,肚子又开始疼了。 她蜷着身子,头埋在裴靖远的掌心,强忍着没有出声,但越是这样,就越是惹人心疼。 这次,疼得上次还久一点。 医生来检查了,说是还要再等等。 “阵痛的间距会越来越短,时间也会越来越长,”医生轻声的跟容箬讲等一下怎么用力,又说了些注意事项。 容箬疼的厉害,一张小脸煞白。 医生说,生产过程中,不能大喊大叫,要节省体力。 却还是等了四个小时才推进产房。 裴靖远跟她一起进去的,郁青蓝和邱姨在门口守着,颜丽屏听到消息,也匆匆赶来了。 容箬用力的揪着身下的床单,全身都是汗,即使再怎么隐忍,也忍不住小声的哭喊。 裴靖远抿着唇,瞧着容箬这样,心里也是疼的厉害。 除了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他根本一点法都没有,不能替她疼,更不能替她生,“箬箬,要不,剖腹产吧。” 虽然恢复周期长,但没这么疼。 容箬这会儿疼的两眼发黑,哪里还听得清他的话,只是一个劲的点头! 一旁的医生并不赞同。以容箬的条件,完全能够顺产的,正准备跟裴靖远讲剖腹产的弊端,一旁的另一个医生突然惊喜的叫了起来:“快,再用力,已经看到头了。” 半个小时后,医生抱着已经清洗好,穿好衣服的孩子跟虚弱的容箬碰了碰额头:“恭喜你裴夫人,是个男孩子。” 容箬已经虚弱的说不出话了,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就昏睡过去了! 医生小心翼翼将孩子交给一旁脸色沉冷的裴靖远,“裴先生,产妇还需要缝针,您抱着孩子去楼下洗澡吧。” 裴靖远只是低眸瞧了一眼,手都没伸:“我在这里陪着我的妻子,交给我母亲吧。” 孩子似乎意识到爸爸不喜欢他,居然‘哇’的一声哭了。 蹬着小胳膊小腿的四处动,皱巴巴的小脸更是皱成了一团。 正文 195.195:番外(2) 容箬醒来的时候,孩子已经穿好衣服躺在她身侧了,正在沉睡。 她瞧着他,嘀咕了句:“怎么这么丑?” 一旁的月嫂正在叠孩子的衣服,听到她的话,笑着说:“少夫人您醒了啊,孩子刚生下来,都是这样的,等长开了就漂亮了,您和少爷的相貌都这么出类拔萃,小少爷肯定是青出于蓝。” 容箬笑了笑,没有说话偿。 视线在病房里看了一圈,才低声问:“靖哥哥呢?” “少爷刚出去接电话了,应该马上就回来了。撄” “嗯。” 容箬应了一声,又闭着眼睛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在说话,是裴靖远的声音,“怎么还没醒?” “少夫人刚刚醒了,这会儿又睡着了。” “嗯。” 裴靖远在床边坐下,用手指轻轻的梳理了一下她凌乱的头发。 月嫂刚叠完衣服,孩子就醒了,先是皱着眉吭了几声,然后‘哇’的就哭了。 “乖,宝宝不哭,抱抱。” 月嫂急忙将孩子抱在怀里安抚,却越哭越厉害,“可能是饿了,少爷您先抱着小少爷哄哄,我去冲奶粉。” 裴靖远从月嫂怀里接过大哭不止的孩子,颇有些手忙脚乱的扶好他软软的的脖子。 他身子太软,裴靖远完全不敢用力,只能僵着背脊托着他! 孩子半睁着眼睛,看了他一眼。 ‘哇’的一声哭的更厉害了。 小手小脚四处闹腾,裴靖远本来就不敢用力,被他这么一闹,险些将他摔下去。 他急忙稳住,沉着脸呵斥:“愔琰,裴愔琰,你给我闭嘴。” 容箬被孩子的哭声吵醒,“怎么哭了,是不是饿了?” 裴靖远转头看她,另一只手别扭的拍着不停哭闹的孩子,“月嫂已经去冲奶粉了,你如果累了,再睡一会儿。” “抱给我吧,我喂他一下。” 容箬将孩子从裴靖远手中接过来,解开衣服开始喂奶。 孩子在她胸口四处乱蹭,就是不吃,还拿手去推! 裴靖远看得直皱眉,将裴愔琰拧起来,沉着脸道:“裴愔琰,你再给我闹,我就将你丢出去。” 裴愔琰突然不哭了。 辨着小嘴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容箬看了眼裴靖远:“你干嘛对他凶。” 裴愔琰安静了,容箬才开始拿手指逗他:“愔琰,裴愔琰,你的名字吗?” 整个孕期,裴靖远连孩子的小名都不肯取,容箬还以为,他连名字都没取呢。 怀里的孩子似乎知道她在叫他,咧着没牙的牙床朝着她笑! 有了孩子,裴靖远自然是不准她再去做刑警那种危险的职业了,又怕她闷得慌,等断了奶便在裴氏给她安排了个工作。 容箬虽然不乐意,但也比整天呆在家里强,浴室勉为其难的接受了! 今天是上班的第一天,容箬穿了套素色的职业装,头发挽成一个松散的韩式发髻。 但是,平时不怎么粘她的愔琰突然哭着闹着让她抱,别人碰都不让碰。 容箬一脸无奈,看着怀里将自己衣服弄成一团乱的孩子,再看旁边慢条斯理吃饭的裴靖远:“你倒是想个办法啊。” 裴靖远看都没看一眼:“抱着去。” 容箬:“” 她是去上班,抱着个孩子,像什么啊。 “人事部那边,还没有正式入职,你今天就当是去玩的,明天再去。” 裴愔琰实在哭的厉害,容箬没办法,只好不去上班了。 想着难得起一次早,便抱他出去逛逛! 只是,刚坐上车没多久,裴愔琰就尿裤子了。 他满一岁就没有再用尿不湿了,这会儿容箬抱着他,裙子上也染上了一大滩尿液。 “啊。” 容箬轻轻的叫了一声,将裴愔琰交给裴靖远。 车厢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尿味。 裴靖远皱眉,看着被他拧着胳膊,小短腿四处乱踢的小人儿,眉心跳了几下:“裴愔琰。” 容箬拿纸巾擦了擦裙子,但已经是没有办法了。 这下,也只能去裴靖远的办公室洗澡换套衣服了,她总不能带着一身尿味去逛街吧。 那头,裴靖远已经熟练的替裴愔琰重新换了裤子。 晚上裴愔琰跟他们一起睡,这种事,都是他在做。 裴愔琰在一旁乐得直拍手,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小脚在上面直蹦。 裴靖远将他拧过来,强制坐好:“以后,你总有落到我手上的时候。” 裴愔琰很懵懂,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睛盯着他。 容箬本以为这就是个巧合,没想到之后,裴愔琰每次上厕所都吵着要到车上来。 为此,容箬很无奈,软硬都施了,还是阻止不了他这特殊的癖好。 裴靖远也只好换车了。 但每次看着裴愔琰的目光,都是冷沉沉的。 裴愔琰更像是跟他杠上了似的,每次见他就哭,那叫一个惊天动地,容箬在二楼浴室洗澡都能听见! “怎么了怎么了?” 容箬急急忙忙的穿好衣服下来,就看到裴愔琰一个人在那里哭的起劲,裴靖远在旁边若无其事的办公。 “孩子哭了你怎么也不哄哄啊。” 她急忙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裴愔琰抱起来,拍着后背安抚。 感觉到安全,裴愔琰顿时就不哭了,只是憋屈的抱着容箬的脖子:“粑粑,不乖,他坏。” 裴靖远:“” 他已经不想再去纠正,爸爸和粑粑的发音了。 孩子忘性大,不哭了之后顿时就活跃了,从容箬身上爬下来,又开始去裴靖远那里闹腾了。 裴靖远自然也没办法办公了,一只手托着他,另一只手拉着容箬坐到身旁,趁着裴愔琰的注意力不在他们身上,倾身快速的吻了吻她的脖子,“今晚让愔琰跟月嫂睡?” 容箬几乎不用细想,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自从有了孩子,他们都没有好好在一起过,每次都是匆匆结束,跟做贼一样。 她咬着唇,正想点头,茶几上突然传来‘啪’的一声。 裴愔琰打翻了裴靖远手边的杯子,电脑正好放在旁边,闪了闪,灭了! “裴愔琰,”裴靖远探手过去按了按电脑的开机键,已经完全没反应了。 刚才弄好的资料还没来得及保存,这会儿全毁了,他冷着一张脸看着旁边知道自己闯了祸,乖乖站着,伸出手准备接受惩罚的裴愔琰,抬高声音冷声道:“小名有了,光光,赔光光。从小到大,都毁了多少东西了。” 裴愔琰估计知道不是什么好名字,扁扁嘴开始无声的掉眼泪。 裴靖远虽然凶,但看到他哭,心里早就什么气都没了。 不过是个电脑而已,毁了就毁了,资料也可以再重新做,只是耗时一点! 他叹了口气,语气已经软了:“一个男孩子,整天就知道哭。” 容箬小小声的道:“妈说愔琰和你小时候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你就宠他,迟早成个小魔王,对了,锦年说明天带愔琰去洛安玩一段时间,你等一下帮他收拾衣服。” “他才一岁多。” “正好,玩一段时间回来过两岁生日。” 本来就不太乐意的容箬一听裴靖远居然让他在洛安玩到两岁才回来,顿时不干了,愔琰从来没有离开过她,三五天她都觉得时间长了,更何况是好几个月。 “不行,最多一个星期。” 容箬还是太高估自己了,别说一个星期,两天就想的不行的,便直接打包了行李定了机票去洛安。 裴靖远从公司回来见着没人,问了邱姨才知道是去洛安了,无法,又亲自去洛安将两母子接了回来! *** 裴愔琰三岁半。 继在隔壁邻居车上写‘小三’的事件之后,对方再次‘登门拜访’,这次还带了自己两岁的女儿。 此时,小女孩一头乌黑柔顺的披肩长发已经成了狗啃过般的冬瓜头! 容箬很惊讶:“这怎么回事?” 对方很无奈,但还是很礼貌:“裴太太,这是愔琰的手笔,还威胁小宁说,如果她敢乱动,就要像爸爸咬妈妈一样,一口把她吃掉。” 容箬细看了一下,果然见小宁的唇上有一道伤口。 她脑子‘嗡’的一下,脸瞬间就滚烫起来了,裴愔琰已经识趣的溜到门口了。 她抄起一旁的衣架子:“裴愔琰,你给我回来。” 正文 196.1:傅宁沛,我都已经做了你的女人了,为什么你还不肯放过他 藤原初回到别墅,已经凌晨了。 看着面前笼罩在漆黑夜色里的别墅,如果可以,她真的,一辈子都不想再回到这里! 他应该没有回来吧。 傅宁沛不喜欢黑暗,只有他在家,整栋别墅都是灯火通明的。 这样的认知从心里反射到大脑,她连脚步都轻松了些。 推开门偿! 稍稍有些呛人的烟味扑面而来。 别墅的佣人早就休息了,客厅里一片黑暗,她眯着眼睛看了一圈,才通过窗帘投进来的淡淡光线看到了沙发上有个模糊的影子。 藤原初打开灯。 灯光流泻而下,顿时亮如白昼! 傅宁沛抬手遮住眼睛,声音冷淡,甚至听得出有些厌烦:“别开灯。” 藤原初关了灯,站在玄关处突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他居然在。 “去开窗。” 刚开门时,她还觉得烟味很淡,不难忍受,在客厅里站久了,越发觉得肺里憋得难受。 她垂在身侧的手握在一起,有些紧张的贴着身后的鞋柜! 傅宁沛的手压在胃部,薄唇紧抿成一条线:“开窗,没听见吗?” “哦。” 藤原初拉开窗帘,将客厅里所有的窗户都打开。 正是冬末春初的季节,夜里的风还是凉彻刺骨的,她冷的吸了吸气,“没什么事,我先上去了。” 傅宁沛没说话。 藤原初便以为他同意了,不想跟他有过多的纠缠,加快了脚步往楼上走。 “原初。” 坐在沙发上的傅宁沛突然开口,声音太小,藤原初并没有听到他在喊她,还以为是他在呓语。 只是下一秒。 刚才还在沙发上的男人突然几个跨步就到了她面前,准确无误的抓住她的手腕,“藤原初。” 黑暗中,他的眸子漆黑湛亮,一瞬不瞬的瞧着她。 “你干嘛?” 藤原初像是受惊的小鸟,戒备的盯着他。 傅宁沛按亮楼梯上的灯,借着灯光打量了她几秒,面无表情的收回握着她手腕的手。 他半眯着眸子,神色有几分迷离颓废。 五官精致,连细微的地方都是毫无瑕疵的完美! 这份只在传说中才有的倾国倾城,落在一个男人身上,着实让人有些惊心动魄。 藤原初闻到一股淡淡的酒气,和烟味混合在一起,并不明显! 她心惊,身子紧绷:“你喝酒了?” 傅宁沛一手插在西裤袋里,靠在楼梯的扶栏,看着戒备的藤原初,语气里有浓浓的讥讽:“你去哪了?” 原本情绪还很安静的女人突然像只被惹怒的猫咪,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眼睛里慢慢的浮现出红色:“我去哪里了,你不是最清楚吗?傅宁沛,我都已经做了你的女人了,为什么你还不肯放过他,他是无辜的,那些罪名,都是你玩弄权术,硬生生扣给他的。” 难得的。 平日里脾气并不怎么好的男人听着她如此斩金截铁的控诉,淡淡的笑了一下。 “这么相信他?” 轻轻的一个眼风扫过来,却已是极其惊艳的。 但是,藤原初却看着刺眼。 十分的刺眼! 正文 197.2:藤初,你这人怎么这么绝情,你知不知道...... 藤原初不想跟他讨论这个。 今天秦宇庭审,十年! 她后来咨询了律师,律师还沉浸在刚才的庭审结果中,直摇头,说是按秦宇犯的那些事,虽然不道德,但都是打了法律的擦边球,没有哪一条是触了法的,不应该判这么重。 除非有人在背后操纵。 她现在,只想好好回去睡一觉:“如果没什么事,我先上楼了。偿” 见傅宁沛不说话,藤原初越过他上楼了。 刚走了两步,眼角的余光不小心落到还站在身后的傅宁沛身上,从头顶倾泻而下的灯光在他身上镀了层淡淡的白光,她有些恍惚撄 竟然没有再继续往上走。 茫然间,似乎听到一声低低的呼痛呻吟,就见刚才还站得笔直的男人突然晃了晃! “宁四哥哥。” 这句称呼,几乎是未经大脑脱口而出的。 然而,刚才还只是晃晃的傅宁沛,突然身子一软,朝着下面栽了去。 下面,还有十来个阶梯。 这摔下去,就算没重伤,估计也得在医院里躺个个把月。 她眼疾手快的拉住傅宁沛,奈何力气太小,反而被傅宁沛带着一同跌在了地上! 傅宁沛原本已经模糊的思绪在被藤原初抱住时,顿时就清醒了,一只手抱着她,另一只手抓住扶栏 正好握住的是护栏下方的铁质叶片。 掌心里传来一阵刺痛,压过了身体其他地方传来的痛。 他微微皱眉,扶着惊魂未定的藤原初站定,将流血的手背在身后,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他的脸色很差,苍白中透着淡淡的青色。 楼下有人敲门。 傅宁沛将视线从她身上收回,越过她,“我今晚要出去,不回来。” 藤原初站在楼梯上,看着傅宁沛开门。8 他的身材高大,将门外的人完全拢住了,本该在他下楼时就迅速上楼的藤原初木然的站在那里,听着女人熟悉的声音从下面传上来,“宁沛。” “走吧,去你那里。” 下一秒,女人惊呼道:“你的手流血了。” 藤原初低下头,摊开的掌心上,一道拇指长的伤口,狰狞的往两边翻卷着。 是她刚才去拉傅宁沛时不小心划到的,伤口有点深,血染红了整个掌心! 殴茶看着杵在楼梯上,背着他们的无动于衷的藤原初,再看脸色难看、明显已经撑不住的傅宁沛,“藤原初,你这人怎么这么绝情,你知不知道” “茶茶,”傅宁沛淡淡打断她的话,“走吧。” 殴茶一咬牙,又狠狠的瞪了眼藤原初的背影,扶着傅宁沛出了门! 藤原初回了房间,拿出药箱上药,伤的是左手,一个人也能上药。 楼下响起车子的引擎声,她一时没稳住力道,下重了些,几乎戳到了伤口里面。 疼得她,眼睛里立刻泛起了薄雾。 傅宁沛今晚不回来,这不是什么新鲜事,他和殴茶在一起的时候,经常不回来! 楼下,车子已经驶出了别墅。 正文 198.3:万一你死了怎么办 殴茶的家离的不远,十几分钟的路程,她带着傅宁沛上了楼,将他往沙发上一扔。 虽然生气,但总归顾及着他的身体,不敢太用力。 但饶是这样,傅宁沛也疼的皱了眉头。 殴茶站在一旁瞪他,直瞪的眼睛发酸,傅宁沛也没看她一眼,她剁了剁脚,生气的冲他嚷道:“我不管你了,再也不管你了,随便你怎么折腾,最好将自己这条命搭进去才好。撄” 傅宁沛斜倚着沙发,“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殴茶气的差点将茶几上的东西都给砸了,偏偏又拿他没有办法。 ‘哼’了声,怒气冲冲的从电视柜下面拿了医药箱,动作很大,弄得‘砰砰直响,表示她现在极度不爽。 “脱衣服。偿” 傅宁沛穿着件深色的大衣,里面配了件黑色衬衫,衬衫的下摆露了一半在西裤外面。 配上他此刻的脸色,有些狼狈和落拓。 殴茶第一次看他穿这么阴郁的颜色,这般死气沉沉的黑色,衬着他美丽的不似凡人的容貌,却是另一种动人心魄的惑人感! 傅宁沛撑着身子坐起来,颇有些费力的脱掉外套,里面,右边肩膀的位置,衬衫都贴在身上了。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几乎是扑面而来。 殴茶又是一阵生气,“伤口都裂了,让你别回去别回去,你偏不听,这下好了,你是不是非要折腾死了才肯罢手?” “你还上不上药?” 他用左手解了扣子。 胸口上也沾染了血迹,衬着他莹白如玉的肌肤,更是红的触目惊心。 莹白如玉 这个成语更适合用在女人身上,但上天就是不公平,给了傅宁沛一张倾世容颜,还给了他比女人还细腻白皙的肌肤。 当真如玉一样! 刚才那么长的时间,裂开的伤口又结痂了,衬衫都黏住了,他却眉头都没皱一下,抬手就要脱。 “别别别,你别动,”殴茶急忙阻止他,生怕他粗暴的直接就扯下来了,那样,伤口就更严重了,说不定还要感染溃烂,“我来弄,你躺好,只需要躺着,什么都别做。” 说话间,傅宁沛已经将粘住的衣服脱下来了。 已经结痂的伤口再一次撕裂开,血涌出来,染红了他大半个身子。 殴茶看着那些血,尖叫:“傅宁沛,你这个神经病。” 傅宁沛失血过多,再被她一吼,耳膜‘嗡嗡’作响,整个脑袋都是晕的。 拧眉躺下来,方便殴茶处理伤口:“一个女人,大喊大叫的,也不怕以后没人要。” “你管我有没人要,”她拿出手机给相熟的医生打电话,手在医药箱里摸了一阵,直接拿了卷纱布按在他还在流血的伤口上。 傅宁沛眼睑很重,已经处在半昏迷的状态了:“不用打电话,你简单处理一下就行了。” 电话还没接通,殴茶转过来,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通红通红的,“我就会擦点碘酒,你现在伤口裂开了,流血不止,万一你死了怎么办。” 她的声音微微的哽咽,看着他的目光,又凶又怒。 正文 199.199:都想死在你......哪还能起得来啊 傅宁沛被她急怒的声音吼得勉强睁开了眼睛,却不在意的道:“哪有那么容易死。” “你当你是女人每个月那几天,血流不止都没事,傅宁沛,你最好给我撑住,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去告诉藤原初那个蠢货,她爱的男人是个什么货色,你这伤” 电话接通了,殴茶瞪了他一眼,缓和了声音:“我家,你带着纱布和缝针用的工具过来,快点,赶着救命的事。” 那头也没多问,挂了电话就往这边赶。 二十分钟就到了。 殴茶拉开门,看了眼站在门口,因为跑的急而衣衫凌乱的男人,比划了一下手上被染红了一半的纱布,又指了指里面偿。 “死了?” 周廷琛探头看了眼里面,将手上的医药箱换了只手。 殴茶怒目相视,“你才死了,伤口裂开了,进去缝缝,要美容针,留个蜈蚣脚的疤多丑啊。” “就他这样折腾,还美容针,用胶水粘都不管用,再说了,丑也不是你看,这一刀还得算在藤原初头上,丑她也只能认了。” 殴茶不大高兴,嘀咕了一句:“以后的事,谁说的准呢。” ***** 藤原初一晚上没睡好,做了一晚上光陆怪离的噩梦,早上醒来,却又完全想不起来。 只觉得累。 抬手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不小心扯到掌心的伤口,疼得轻‘嘶’了一声。 睡了一觉,都忘了手伤的事了! 她看了眼身侧,被子平展,没有睡过的痕迹,身边冰凉的触感也告诉她,傅宁沛昨晚真的没回来! 换好衣服下楼。 钟点工已经做好早餐了,放在锅里温着,香菇肉馅包和一杯鲜榨的红豆豆浆,还有一杯热牛奶。 两人份的早餐。 藤原初到公司的时候,傅宁沛还没有来。 她现在的职位,是他的秘书,也不知道他究竟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让爸爸同意了。 即使她明确的跟爸爸表明了不想留在他身边,也没有任何改变! 她看了眼傅宁沛的办公室,玻璃门上,挂着烫金的职位铭牌。 被灯光照射得有些微的反光。 藤原初翻开行程表,再一次确定傅宁沛今天的行程。 她的工作很闲,傅宁沛原本有秘书,姓罗,将近三十岁的男人。自己算是强行加进去的,因为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平时就处理些琐碎的杂事。 已经九点了。 傅宁沛没来,罗秘书今早要去袁艺集团拿合同,整个49楼,就她一个人。 九点零五分,手机震动了两下! 藤原初侧头看了一眼,是傅宁沛的短信:把今明两天的行程都推了。 她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本来不想回,又想到是公事,便回了句:“好。” 之后,手机就再也没响过了。 罗秘书中午的时候才回来,见藤原初手上缠着纱布,一副神情恹恹的模样:“原初,你的手怎么受伤了?” 傅宁沛从不避讳和藤原初的关系,所以,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他们关系不简单。 但至于是什么关系,当事人讳莫如深,也就任由下面的人猜了! “哦,不小心划了一下,小伤,不碍事的。” “今天总裁不来公司,你先回去吧,反正也没什么事,”他指了指她的手:“如果伤口深的话,最好还是去医院缝个针,打个破伤风,在手掌的位置,女孩子留了疤就不好看了。” “好,谢谢。” 她本来就是被强迫着留在傅宁沛公司的,做的又是些可有可无的杂事,所以,也没有什么不迟到不早退的责任感,罗秘书这么说,她便收拾了包,下班了。 藤原初去医院打了破伤风针,回来的时候路过国贸大厦,藤原初想到上次在韩国吃过的一种零食特别好吃,但找了清远好多的超市都没有。 国贸负一层的超市是清远最大的,东西也是最全的。 时间还早,又走到这里了,就顺道进去看看! 但她没想到会看到傅宁沛,和欧茶在一起,左手推着车,右手被那个女子挽着。 欧茶是个性格爽朗,大气的女孩子,此刻,她笑容朗朗,站在傅宁沛身旁,仰头看着他。 既然格外的般配。 傅宁沛身上的衣服已经不是昨天那套了,虽然熨烫的依旧笔挺工整,但能看出,不是全新的! 他们在同居? 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欧茶的家里会有 傅宁沛的衣服。 她有些入神 “啊。” 一声女人的尖叫在自己前方响起,藤原初回神,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对方手里端着超市用来试喝饮料的小纸杯,有不明液体沿着针织裙的纹理,从胸口一路滴到地上! 白色的裙子上,污渍很明显。 “我新买的衣服,2000多块呢,”对方看了眼自己身上,手在空中胡乱比划着,面部表情都扭曲了:“你到底长没长眼睛,这么宽的路看不见啊?” 被推车结结实实的撞了一下,小腹最下方那块骨头的位置疼的都快让她崩溃了,偏偏位置敏感,她也不能伸手去揉。 只能冲着藤原初叫骂!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很抱歉把你的衣服弄脏了,我会赔的。” 藤原初理亏,也没计较对方恶劣的态度。 这边的争吵,引起周边的人瞩目,傅宁沛和欧茶离得近,下意识的也朝这边看了过来。 看到是藤原初,傅宁沛好看的眉皱了起来,却是站着没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低眉顺目的冲着那个泼辣女人不停道歉! 欧茶沉着一张脸,神色难看得要命。 紧了紧挽着他胳膊的手,却顾虑到他的伤,没有太敢用力:“我不太想你过去。” “我没说要过去,”他将手抽出来,“还买什么?累了,想回去睡觉。” 那边,争吵还在继续。 “赔?你以为赔件衣服就没事了吗?你刚才撞到我,我要去医院验伤。” 对方得理不饶人,藤原初有些头痛,抱着想尽快解决事情的目的,好脾气的道:“那走吧。” 对方又不愿意了,“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撞到我了,还这么敷衍。” 藤原初不喜欢被人围观,又是在傅宁沛面前,这会儿被她纠缠着,顿时就抑不住火气道:“那你说,怎么处理?” 她抬眼,傅宁沛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失神的片刻,面前不依不饶的女人居然动起了手,正好抓住她受伤的左手,“这是撞了人该有的态度吗?” 藤原初疼的唇色都白了,眉头紧蹙,想将手抽出来,但那人握得紧,她试了几次也不行,“你放开。” 纱布上,已经有血沁出来了。 “宁沛。” 殴茶气急败坏的声音传入藤原初的耳朵里,她只觉得眼前有个身影闪过,下一秒,原本还紧捏着她伤口的那只手便松开了。 “痛痛痛,”女人惨叫,“你再不放手,我就报警了。” 傅宁沛冷笑,甩开手,将杵在原地的藤原初拨到身后。 他是什么性子? 乖张冷厉,飞扬跋扈,从小就是个混世魔王,至于绅士风度,那也是分时间段的。 会怕她报警? “她撞到你了?” 女人嚣张的气焰被傅宁沛一压,顿时偃旗息鼓了,“是,你瞧瞧我这身衣服,刚才那推车结结实实的撞在我的肚子上” 在傅宁沛面前,她可不敢再骂藤原初一句! 面前男人的穿着,一看就是价值不菲,还有他手腕上戴的表,光看光泽度就知道肯定是奢侈品。 傅宁沛掏出钱包,从里面拿出来一叠,也没数,直接朝着女人的脸摔了过去! 他是男人,手重,两人离的距离也不远。 女人的脸被钱结结实实的打了一记,还有几处被钱的边角划出了红痕。 粉红色的大钞洋洋洒洒的落了一地。 随着一起飘落的,还有一张名片。 “如果不够,按着名片上这个地址去找我,”他慵懒的挑了挑眉,“拿多少钱,付多少代价,这个道理,你应该是懂得。” 说完,也不待女人有反应,直接拽过藤原初另一只没受伤的手,出了超市。 到了停车场,才松开她,回头时视线在她手掌上染血的纱布上扫过,“手怎么伤的?” 藤原初还没说话,身后,殴茶已经追了上来,“傅宁沛。” 傅宁沛挽唇,“这次倒是追的挺快。” 殴茶‘扑哧’一声笑了,但还是生气,又刻意板起了脸,走到了傅宁沛身边,像个傲娇的小公主,“我饿了,菜也没买成,出去吃,吃不成营养餐也是你活该。” “好,你定。” 两人一来一回的聊天,藤原初就站在他们面前,倒像是个透明人。 她看着傅宁沛亲昵的捏了捏殴茶的鼻尖,眉眼间都是温柔的笑意,那神情,明显是对着心爱的人才有的! 藤原初想不明白,他既然爱殴茶,又为什么要将自己强留在他的身边。 她甚至在想,他晚上亲吻她的时候,是将她当成藤原初,还是殴茶。 这么一想,又入了神。 殴茶看着她木讷的模样,越发的心里不爽,看了眼身旁也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傅宁沛,有几分讽刺的看着藤原初:“难不成还要送你回去?” “不用了。” 藤原初说完,直接走了。 殴茶咬着唇,瞪着她已经走远的背影:“你瞧瞧她那性子,要死不活的,不是发呆就是出神,你说你,什么眼光。” 傅宁沛对此,没发表意见:“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开车。” 藤原初的性子 以前不是这样的,她会叫他‘宁四哥哥’,声音柔软娇俏,有年轻女人的朝气和张扬。 会撒娇,会有埋怨,会说: 他又开始恍神了。 宁四哥哥,等长大了,我嫁给你,好不好。 但是这个说要嫁给他的少女,长大后有了另一个喜欢的男人。 **** 藤原初直接打了个车回家,要买的东西没买上,还碰倒傅宁沛和殴茶。 心里自然是不爽的。 窝在房间里看了一下午的电视,六点的时候她还不饿,等觉得饿了,就已经九点多了。 她也懒得再去做饭,直接从厨房的柜子里翻了桶泡面出来,倒在锅里煮了,又额外加了煎蛋、蔬菜和肉末。 倒是很香。 她馋得咽了咽口水,正准备吃,门外就传来响声,下一秒,就开了! 客厅里,泡面的味道很浓。 傅宁沛站在门口,看着惊讶的盯着他的藤原初,挑起的泡面还冒着热气,越发的显得她此刻的表情滑稽。 “手上还有伤,怎么吃这种没营养的东西。” 藤原初低头吃面,腮帮子鼓鼓的,模糊的说:“我孤家寡人的,又没有营养餐,有泡面吃就该知足了。” 傅宁沛拉凳子的手顿了顿,“在吃醋?” 他说话的时候往前凑了几分,泡面泛起的薄雾笼罩着他的脸,那份惊艳,更有几分勾人心魄。 藤原初脑子微微一木,居然老老实实的答道:“没放醋。” 傅宁沛忍俊不禁,“那我尝尝。” 说着,俯身去吃她刚挑起的面条,藤原初被眼前的黑色脑袋吓得手一抖,急忙放下筷子从位置上站起来,“我上楼了。” 汤汁溅到了傅宁沛的眼睛里,火辣辣的疼。 他刚才还算缓和的脸色顿时就变得阴沉起来,等他将眼里的疼痛压下,再抬头,客厅里已经没有藤原初的身影了! 卖相极好的泡面在碗里渐渐糊成一团。 他抬手,直接就将碗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啪’一声,碎了。 藤原初上了楼,又反锁了门,在床边坐了好一会儿,才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日记本,这是秦宇的东西。 她翻开一页—— 7月12,阴。 今天的天气不好,风大,还下了一整天的暴雨,昨晚准备了一夜的惊喜,也废了,要不算了吧。 与其带她去看那些被风吹得连花骨朵都没了的花,不如再等等。 等雨过了,再挑个时间,重新准备了跟她告白 这些,藤原初早就倒背如流了,那天,她答应了秦宇,做他女朋友! 傅宁沛进来,看到藤原初手里捧着的日记本,本来就不好的脸色,这会儿更是沉了。 “想他了?” 藤原初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刚才她进来时,明明是反锁了门的,他怎么就进来了? 看出她的想法,傅宁沛讥诮的勾起唇角,“这是我的家。” 她撇了下唇,也没跟他争辩,随手将日记本扔在抽屉里,“我去客房睡。” 路过傅宁沛身边时,男人出手迅速的拽着她的手腕,毫不费力的将她扔到了床上:“藤原初,你是我的女人。” “你的女人多的是,不差我一个。” “我还就差你了。” 他的手从她衣服的下摆探进来,动作粗暴,弄得她有些疼。 藤原初冷得抖了抖身子,“这么霸着一个不爱的女人,有意思吗?” “你不了解,男人就喜欢有挑战的东西,你要真的爱我爱的死心塌地,我还偏偏就不稀奇了。” “变态。” 藤原初翻了个白眼,骂他。 男人笑了一笑,开始脱藤原初的衣服,外套还好,里面的套头毛衣就有些难脱了。 他手臂上的伤才刚结痂,稍一用力,就会撕开! “以后穿衬衫。” “不穿更方便。” 傅宁沛被她堵了一句,却没有生气,反而是低低沉沉的笑了起来。 挣扎间,一个东西从他的外套里掉了出来,正好落在藤原初的手背上。 是打火机。 金属的表面已经被他温热了! 藤原初被他欺负出了几分狠劲,在他的手落在她牛仔裤的纽扣上时,突然点燃了打火机凑到他头发前。 颇有些挑衅的说道:“你别动,要不然,外界传言漂亮的如同谪仙般的傅总,就要成秃头了。这火可不长眼睛,万一烧了头发还灭,这脸毁了,可怎么办呀。” “只要你不嫌弃,毁容了也没什么。” 藤原初心里微微一动,傅宁沛总能将莫须有的事情,说的像抹了蜜一样。 比如,这情话! 身子在他身下不甘愿的动了动:“你起来。” 傅宁沛邪气的勾起唇瓣,“都想死在你身上了,哪还能起得来啊。” 藤原初脸色躁红,打火机燃的太久,将最上面那一块烧的滚烫。 她被烫的手一松,还燃着的打火机就落了下来,傅宁沛刚才已经将她的毛衣撩过了胸口,眼看着,就要落到她身上了。 傅宁沛眼疾手快的徒手接住,甩手扔到了一旁。 短短的一瞬间,手掌就被烫出了一个大大的水泡! 他重新将手撑在藤原初的身侧,并没有让她看见掌心烫了的痕迹,脸色极冷的训斥,“还小?打火机也是随便玩的?” 藤原初有些尴尬的将衣服弄下来,伸手推他的肩膀:“你起来。” 她手掌的位置,正好按在他肩膀的伤口处。 傅宁沛疼的眉头一拧,怕伤口裂开沁出血迹,他顺着她的力道翻身下床。 “我去洗澡,你今晚就在这里睡,”他看着想反驳的藤原初,加重了语气:“如果你乖,我什么都不做。” 藤原初等他进了浴室才从床上起来,又将床单上的褶皱抚平! 从衣橱里拿了睡衣,踌躇了一下,还是走过去敲了敲浴室的门,“我去洗了澡再过来。” “嗯。” 傅宁沛解开衬衫,肩膀上缠着纱布,伤口也没有裂开的痕迹。 如果按照他以前的性子,直接就开门将藤原初扯进来了,但不想让她看见自己肩上的伤,就将这个念头又压了回去。 只是简单的擦洗了一下,藤原初还没有回来,傅宁沛裹了睡衣,走过去捡起地上的打火机。 ‘蹭’的一声。 火苗就亮了。 他没有点烟,只是不停的拨弄着打火机玩儿! 鬼使神差的,他拉开抽屉,看着里面躺着的,皮质的笔记本封面。 正文 200.200:本来皮肤就白,说是小白脸,也算是说实话了 傅宁沛知道这是秦宇的日记。 里面记录着和藤原初从相识,到相恋的所有过程,这也是藤原初搬到这里来,唯一带的东西。 他一直知道,却从来没用动过,翻开的念头。 对他而言,那个男人不配 不配他动心思去了解他的过去偿! 他微微眯眼。 秦宇撄 他没怎么留意过他,所以,现在再去回想,已经不太记得他的长相了。 只记得,在他回国的接风宴上,藤原初带了秦宇来,傅、藤两家的长辈都在,她介绍说:这是我的男朋友。 他清晰的记得,她当时明艳的笑容。 是他从来没见过的。 在飞机上的时候就在想,这么多年没见了,藤原初会给他一个什么样的惊喜,庆祝他回国。 那时看到他们交握的双手,傅宁沛一阵唏嘘,果然是惊喜啊! 男朋友。 他几乎嗤笑的想讽刺自己! 更讽刺的是,藤原初选择那个场合带他来的原因,是因为秦宇家里只有个小公司,她知道傅伯父不会同意,所以让自己当说客。 当时,他成全了她。 如果不是后来的一系列事,他想,他估计会一直成全他们。 傅宁沛有些失神的伸手去拿那本日记本,身后,突然传来藤原初急切的声音:“傅宁沛,你想干嘛?” 他已经快要触到笔记本的手停在了半空,一闪神的时间,藤原初已经从后面冲了过来,将笔记本抱在怀里,一脸戒备的瞪着他。 “偷看别人的日记,是触犯**的,难道你读书的时候老师没教你吗?” 藤原初的胸口剧烈起伏,看起来是气的不轻。 傅宁沛知道她怎么想,但是,也不屑去解释。 嘲弄的‘哼’了一声,因为被误解,眉宇间的艳丽更浓,“触犯**?你不是天天不离手的抱着吗?应该已经一字不漏的背下来了吧,要不,我考考你?” 藤原初脸一红,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被气的,“你” 她看着他,却说不出一句话,手里抱着日记本,道:“我出去睡。” 傅宁沛被惹怒了,拖着她的手拽回来,夺过她当宝贝似的日记本:“你恨我?” 藤原初慌乱的看着他,手往上伸,想瞧准了机会夺回来:“你要干嘛?” 她是多此一问,看他的神色,就猜到他想干嘛了。 “给你个恨我的理由。” 他意味深长的说了句,拿起打火机,‘蹭’的一声点燃。 “你不能这样,”藤原初扑过去抢:“傅宁沛,你不能这样,你还给我。” 男人和女人力量悬殊,傅宁沛又铁了心要烧了这本日记,藤原初根本就近不了他的手,只能不停的拉扯他的手臂。 手臂上的伤口又裂开了,傅宁沛已经感觉到粘稠的血液浸透纱布,又浸透了他的睡袍! 他不耐烦的甩开藤原初,却是看准了角度和力道,女人摔在床上,虽然不疼,但也有几秒钟的头晕眼花。 火舌舔舐着边角,几秒钟就疯狂的燃烧起来了。 “傅宁沛” 她气的浑身发抖,不可置信的看着背对着她的男人,简直不敢相信,怎么有人这么乖戾。 那是 她留下的,秦宇仅有的东西了。 剩下的,不是被法院拍卖,就是被债主抢劫一空了。 “你”后面的话在他转身时就像被一把剪刀突然剪断了一般:“你的肩膀” 他的睡袍是浅色的,衬托着肩膀上的血渍,尤为的触目惊心。 傅宁沛拿出手机打电话:“伤口裂开了,你来接我。” 藤原初直觉,那头的人是欧茶。 挂了电话,傅宁沛没有再进一步的举动,转身坐到了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没受伤的那只手捏着眉心,闭着眼睛假寐。 见他好一会儿没有动静,藤原初试着挪动了下身子,缓缓的坐了起来。 只是床和衣服摩擦出的细微声音。 藤原初以为傅宁沛没听见,刚松了一口气,就见对面跟个雕像似得男人突然睁开了眼睛,目光如电的朝着她看过来。 这个份上了,藤原初也不可能说再躺回去,指了指他的肩膀:“你什么时候受的伤?” 听他话里的意思,殴茶是知道他受伤的事的。 “昨天。” 昨天? 昨天她去了法院里听判决,之后又不想看到傅宁沛,在外面晃到晚上才回来。 那在楼梯上的时候,他还拉了她一把。 藤原初舔了舔干裂的唇,他右边肩膀的衣服已经被血染红了一大片,她也看不出来止住了没有:“家里有医药箱,我去给拿。” 傅宁沛又闭上了眼睛。 藤原初急忙穿着鞋子去楼下拿医药箱。 房间里没了动静,他才睁开眼睛,拿电话拨了个号,“不用来了。” 殴茶这会儿正坐在车上,这么冷的天气,她就穿了件吊带睡衣,外面随便裹了件羽绒服,光溜溜的两条腿还暴露着:“傅宁沛,你耍我玩儿呢。” “有人上药。” 殴茶立刻就想到了藤原初,语气不善道:“你最好让她给你的脑子也上上药。” 挂了电话,藤原初已经小跑着上来了。 半蹲在傅宁沛身前,口干舌燥:“那个,有点疼,你忍忍。” “忍不了。” 藤原初也不知道他伤成什么样了,但看这流血量,应该是不轻的。 此刻,她弓着身子,专心致志的解他衬衫的纽扣,自然的接过他的话:“那你叫出来吧。” 她怕弄疼他,凑得有些近,温热的呼吸就落在他的喉结上。 酥麻酥麻的。 傅宁沛舔了舔唇,看着她的根根分明的睫毛:“怎么叫?” 藤原初:“” 她仰头看着他,似乎对他很无语。 如果细看,还能看到她脸上突然而起的红晕。 她静看了他一两秒,又低头去弄他的衬衫。 “伤口和衬衫黏住了,有点痛。” 本来想让他忍住,但又咽回去了! “疼。” 轻轻的一个字溢出来,藤原初已经将伤口看了个大概,几乎是倒抽了一口凉气,“你跟人打架了?” “嗯。” “打输了?” 这模样,看着不像打赢了的。 “我一个人挑他们十几个。” 藤原初看着他的伤口无从下手,缝了两次针,这下又裂开了,可想而知,有多狰狞! “要不,我叫医生来吧。” “嗯。” 伤口要缝针,藤原初处理不了。 见他半闭着眼睛,好像很倦的模样,藤原初去拿他的手机打电话,家庭医生的号码,只有他的手机上才有。 “要指纹开锁。”她将手机凑到傅宁沛面前。 “右手食指,我失血过多,没力气。” 藤原初握着他的手解锁,但傅宁沛整条手臂都无力的耷拉着,藤原初试了几次都搞不定,只好与他交叉着十指相扣,用食指解了锁。 屏幕图片是系统默认的,买来什么样就什么样! 找了号码拨过去,简单的说明了情况。 医生匆匆穿了衣服:“你先拿纱布按住他的伤口,不能让血这么一直流。” 藤原初拿卷成团的纱布按住他的伤口,傅宁沛低低的叫了一声:“疼。” “我知道。”她神情专注的盯着纱布,看止血的情况。 “疼。” 她以为是自己压的太紧,急忙松了点力道,血瞬间涌了出来。 藤原初吓得急忙又用力压住。 “嘶,疼。” 这次,他是真疼的忍不住。 藤原初急的满头是汗。 “啊,疼,轻点。”他发现,逗弄她也挺好玩的。 “轻点就止不住血了,你忍住,闭上眼睛,睡觉。” 傅宁沛唇色发白,半眯的眸子里却透出戏谑的笑来,“你让我叫出来的。” 一个男人长得太好看,也不行。 比如现在,她明明恨他的霸道,恨他玩弄权术将秦宇送进了监狱,恨她迷惑她爸爸,让她跟在他身边,但还是忍不住被他漂亮的五官撩得心跳加速。 她咬着唇,气急败坏的瞪着他:“那你现在给我忍住,不许叫。” 傅宁沛勾着唇笑,模样欠揍,偏偏又虚弱的像是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了一般,“不如你吻我一下,就不疼了。” 疼成这样还有心思说甜言蜜语。 藤原初恼羞成怒,“你给我闭嘴,吻一下就不疼了,我改行去做麻醉师了,还用得着当你的小秘书受夹板气。” 没一会儿,医生就来了,也没问原因,熟练的拆了线,又重新缝合。 本来是要打麻药的,傅宁沛拦着没让。 针线穿过皮肉,藤原初甚至都能听见拉扯时的’噗噗‘声,傅宁沛应该是很疼的,唇瓣紧抿,额头上全是汗。 他的视线一直都在藤原初身上,估计是因为疼,眼睛格外的漆黑水润。 藤原初的腿很没出息的软了一下,伤口才缝了三分之一不到,医生说,伤口原本没这么大,只是裂开了两次,才变的这么大。 “疼吗?” 她舔了舔唇,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 “嗯。”男人从喉咙里溢出个声音,垂下眼睑,脸色越发的白的吓人。 “真的吻一下就不疼了?” 藤原初也知道这句话是忽悠人的,哪有这么奇葩的事,但不知不觉,就问了出来。 还有医生在,这句话,她是凑近傅宁沛问的! 傅宁沛本来微眯的眸子陡然睁开,手迅速环过她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朝下拉了几寸,准确无误的吻住了她的唇 他这一动,医生的针就扎深了些。 傅宁沛一疼,张嘴用舌尖撬开了藤原初微闭的齿关,吻得力道又急又狠,几秒的时间,已经在她嘴里上上下下扫了个遍! 医生很无奈。 这恩爱秀的,幸好他一个结了婚的老男人,要是条单身狗,非得被他弄得手脚发抖不可。 傅宁沛仔仔细细的吻了一遍,松开她,眉眼都是潋滟的春色,哪里还有半分虚弱的模样。 他舔了舔唇:“不疼了。” 藤原初瞪了他一眼,一张脸红的都成碳了。 她以为,他所谓的亲一下,就是唇瓣轻轻的贴一下,哪知道他当着外人的面,还这么嚣张乖戾。 简直是跋扈! 就像傅伯父说的,小霸王。 横着走的螃蟹。 缝完针,医生收拾好医药箱,却一句话都懒得跟傅宁沛说。 反正他这性子,说了也不会听,不如不要浪费口舌。 他下楼,正好看到藤原初捧着杯子站在客厅里,便说道:“藤小姐,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完全愈合前不能沾水,这段时间千万别用右手了,更不能再裂开了,这匕首扎的深,一点要注意,不能感染了,不然麻烦,饮食清淡,辣的、刺激性的东西都别再吃了。” “好,谢谢医生。” 送医生出了门,折回来的时候看到垃圾桶里的泡面碗,才想起自己还没吃晚饭,顿时就觉得饿了! 本来想图方便,再泡一碗,但想到楼上还有个只能吃清淡食物的伤患人士,便克服了自己懒惰又怕冷的性子,去厨房抓了米煮粥,想到他失血过多,还特意加了红枣。 做完这些,藤原初才上楼。 傅宁沛还躺在沙发上,他一个高大挺拔的人,窝在那个单人座的沙发上,看着格外可怜! “你去床上睡吧。” “身上脏。” 他右侧身子,还有干了的血迹! 藤原初去洗手间里打了水替他擦拭,换了两盆水,才干净了。 “我煮了红枣粥,补血的,你等一下吃一点。” “嗯。” 也不知是不是失血的缘故,傅宁沛有些困倦,闭着眼睛,懒懒的回了一句。 藤原初给他盖上被子,又深深的看了眼他苍白的脸。 她没有做错。 这是从小关心她的宁四哥哥,她不能因为他对秦宇做的那些事就不管他! 粥熬得很稠,软软糯糯的,散发着红枣的香味。 藤原初盛了一碗端上去,傅宁沛已经睡着了,呼吸均匀,神态温润,完全不似平时的横行霸道。 “傅宁沛。” 她走过去叫了一声,傅宁沛就醒了,还是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 他看了眼藤原初手里的粥:“手疼,端不住。” “你坐着,我喂你。” 傅宁沛乖乖的坐起来,藤原初舀了一勺,吹凉了喂到他嘴边。 红枣粥,那是女人才喝的东西。 但这是她第一次给他煮东西,他张嘴,没有任何挑剔的吃了。 明显不喜欢这个味儿,每吃一口,眉头就蹙一下! 喂完粥。 傅宁沛抓住起身的藤原初,“就在这里睡。” “我下去放碗。” “放梳妆台上,明天佣人来收。” 这都两点多了,藤原初也折腾困了,见他坚持,便掀开被子睡下了。 她怕黑,傅宁沛那边就留了盏小夜灯! 两人中间隔了一人宽的距离,藤原初侧着身子,睡相很规矩。 ****** 藤原初一觉睡到自然醒,睁开眼睛,外面都大亮了。 这个季节,还是昼长日短。 要八点多,天色才完全的亮。 傅宁沛还在睡,估计是昨晚失血过多,身体还没有恢复! 她拿过床头柜上的闹钟,一看时间,‘蹭’的一下从床上爬了起来。 九点了。 迟到了! “你怎么不叫醒我,迟到了。” 她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两人又像是回到了以前,娇嗔的话不由自主的就脱口而出了。 说完后,她才想到两人现在尴尬的身份! 但是时间容不得她多想。 “我已经替你请过假了,这几天我不能用右手,你帮我签合同,照顾我的饮食起居。” 傅宁沛撑着半边身子坐起来,早上不修边幅,正常人都是丑的,但落在他身上,却比平时收拾整齐后,还要慵懒些! 一举一动,都透着令人赏心悦目的气息。 藤原初只听了前面一句,惊讶的瞪大眼睛:“我帮你签合同?” “嗯,我等一下会将指令传下去,这十几天,你签的文件就相当于我签的。” “你不怕我把傅氏给卖了?” 藤原初也说不上自己此刻什么心情,总觉得酸胀的厉害。 “也行,以后你养我。” “我养你,你就不怕别人说你是小白脸。” 她后知后觉的察觉出,这个话题有点暧昧了。 咬着唇,不吭声了。 傅宁沛笑声愉悦,震得藤原初的耳膜嗡嗡响:“本来皮肤就白,说是小白脸,也算是说实话了。” “” 脸皮怎么这么厚? 别家的富二代不是这样的。 他身边接触的人,裴靖远、慕锦年哪个不是绅士优雅,举止进退有度的。 傅伯父和傅伯母一个温文尔雅,一个知书达理,这乖戾霸道、脸皮厚的性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她没理会他。 但既然傅宁沛都说了不用去上班,她乐得再睡个回笼觉,这么冷的天气,看着都不想出门。 刚躺下,男人就拿他未修边幅的下颚来蹭她的脸,又痛又痒又麻,“我饿了。” 藤原初缩着脖子往被子里躲,“你别蹭了,我下去做饭。” 傅宁沛这才放过她,躺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藤原初裹着睡衣下楼,煮了粥,又炒了两个小菜。 她很少下厨,等做完这些,都已经十点多了。 摘了围裙,一转身,就瞧见傅宁沛倚着门框站在厨房门口。 “你干嘛,站在那里也不说话,吓我一跳。” “饿了,见你这么久没上来,下来寻食。” 藤原初将菜端到桌子上,又盛了粥。 一切都是按医生的吩咐来的,清淡、不刺激。 但傅四少爷却不大满意,皱着眉,并不动筷:“怎么又是粥。” 藤原初没理他,拿着筷子开始吃饭,她都快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你要是肩膀上没那么大个洞,想吃什么都随你。” 傅宁沛看着她:“想吃你,也可以?” 正文 201.201:藤初简直不敢相信,世上居然有这么浑的人 医生交代了,傅宁沛肩膀上的伤必须要好好养着,不能再弄裂开了。 所以这几天,藤原初都在家里照顾他。 好在,傅宁沛也没有再折腾出什么新花样。 几天后,伤口开始愈合,他的手就能轻微的活动了! 傅宁沛在家里休养的这段期间藤原初不用上班,因为在家里吃饭,早上都是睡到自然醒撄。 这天,她睡得不是很安稳,总觉得有道视线一直紧紧的盯着她。 藤原初睁开眼睛,看到面前,近在咫尺的男人的脸,吓了一跳,急忙像避开偿。 但男人的手臂撑在她两侧,身后又退无可退,便只能睁大了眼睛瞪着居高临下看着她的傅宁沛。 “傅宁沛,你干嘛?” 傅宁沛原本没打算干嘛,只是她睡得不安稳,好像做噩梦了,便俯身过来看看。 但见她这般紧张,他便觉得心情大好,于是刻意逗弄的往下压了压:“我手快好了。” “嗯。” “可以做点其他事了,比如”男人早上的精力是最充沛的,经不起一点的挑拨,所以,他非常给面子的起了反应,“上chuang。” 藤原初瞪大眼睛。 她不爱傅宁沛,自然也不喜欢跟他做那种事,几乎是手忙脚乱的推开他从床上爬起来。 傅宁沛揽着她的腰,将想要逃跑的女人拦腰抱起,重新压在了身下。 这次,比刚才更贴近。 手脚相缠,身子紧贴! 藤原初沉下脸,郑重其事的又喊了一句:“你放开我,别整天就想那么龌龊的东西。” “不喜欢上chuang两个字?”他将脑袋埋在她的肩膀上,侧头,舌尖‘刷’的一下舔过她的耳垂,“那做ai?” 藤原初一张脸窘得通红,怎么会有这么无赖的人,将那种事说的这么干脆直白。 还要不要脸了。 “你无耻。” “我还没碰你呢,怎么就无耻了?再说了,每次你不是叫的挺投入的吗?” 见她咬着唇不说话,知道她脸皮薄,不能逗得太狠,便压下了心里那些旖旎的想法,翻身从她身上下来。 这几天好不容易愉快的相处了一段,他不太想破坏! “去做早餐,我们今天要去公司。” 藤原初连滚带爬的从床上翻身起来,她本来就在床沿上,动作一大,半边身子都悬空了,重心不稳,直接就栽到了地上。 凭傅宁沛的身手,是能接住她的,但想到她的抗拒,心情不爽,便冷眼旁观的看着她掉下去。 地上铺了地毯,不痛! 但脑袋撞在床头柜上,疼得她都眼冒金星了! 藤原初摸着撞疼的脑袋站起来,见他还炯炯有神的盯着她,生怕他又生出什么想法,急忙从衣橱里取了套衣服,跑进了洗手间:“我去换衣服。” 换完衣服,傅宁沛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睡袍随意的扔在床上! 藤原初洗漱完下楼,傅宁沛已经坐在桌子上喝粥了。 这几天她们在家,钟点工便全职了,看到她下来,急忙将她的早餐也端到了餐桌上:“夫人,吃饭了。” 钟点工只知道他们住在一起,但并不知道他们没有结婚。 刚开始也是试探的叫的,见傅宁沛没有反对,就一直这么称呼了! 吃了饭,傅宁沛跟藤原初一起去公司。 离公司还有一条街的距离时,藤原初便道:“你在边上将我放下来吧。” 傅宁沛轻佻的眯了眯眼睛,朝着她吹了个口哨,“知道这叫什么吗?” “” 藤原初猜都能猜到,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多半不是什么好话。 索性抿着嘴,没吭声。 “矫情,”他加大油门,色彩艳丽的兰博基尼猛的蹿了出去:“全公司上下,谁不知道你和我的关系,还用的着提前下车?” 似乎故意让她不痛快,车子径直停到了公司的大门。 藤原初无奈,也只好冷着脸洗了车。 他的行事作风和他的长相一样张扬,她不指望他能顾虑她的感受! 进了大厅,果然又看见前台偷偷的盯着她窃窃私语。 藤原初知道她们在说什么,全公司的人都在议论,她是傅宁沛包养的女人。 傅宁沛从外面进来,大厅里的人纷纷鞠躬,异口同声的道:“总裁好。” “好。” 他点了点头,步伐极快,几步就追上了藤原初,手揽着她的肩,“生气了?”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呛道:“一个被包养的,靠出卖身体换取金钱、地位的女人,没资格生气。” 刚说完,又觉得自己够无聊的。 别人说的是事实,她有什么立场生气! 快走了几步摆脱傅宁沛的手,正好电梯开了,她就小跑着进去了。 傅宁沛耸了耸肩,没追上去。 他转身,瞧了眼前台的方向,那两人正在低头窃窃私语,见他看过来,立刻站直了身子,朝着他微笑的鞠了一躬。 藤原初来的迟,罗秘书把该做的工作都做完了,其他的,就是她插不上手的了。 她坐在位子上,百无聊赖的拨弄着仙人球上的刺! 想着哪天把这个塞到傅宁沛的被子里。 罗秘书吩咐她:“原初,你去给傅总煮杯咖啡。” “哦。” 她起身去了茶水间。 傅宁沛从电梯里出来,罗秘书急忙拿着需要他签字的文件迎上去:“傅总。” “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傅总,这个姓真不好,一辈子都是个副的。” 罗秘书失笑,乖乖的改了口:“总裁。” 傅宁沛走到办公室门口,正准备推门,突然停住了脚步,道:“前台的人太多了。” “啊?” 罗秘书不明白他怎么就突然提起前台了。 “女人多,是非多,”傅宁沛接过他手里的文件,敲了敲他的胸口:“懂吗?” “懂。” 傅宁沛很满意,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那就去处理,午饭之前。” “是。” 藤原初一边煮咖啡,一边走神! 指甲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着桌上的一颗咖啡豆! 她要去看看秦宇。 虽然不能救他出来,至少知道他在里面过的好不好。 但这件事,还要去求傅宁沛。 一想到去求他,她就想到他纨绔乖戾的脾气。 一双手从后面环过她的腰,藤原初一惊,正想挣扎,耳边就传来傅宁沛的声音:“想吃了。” 藤原初硬生生的将挣扎的动作压住了,但还是不自然的僵着身子:“还在煮。” “他喝不来这味儿。” 傅宁沛环在她腰间的手一紧,藤原初立刻就明白了他这句‘他喝不来这味儿’是什么意思了! “傅宁沛,这是公共场所。” 她知道傅宁沛胆大妄为,但也没想到,会胆大到这种程度。 茶水间。 头上还有监控! “你的意思,不是公共场所就可以?” “咖啡煮好了。” 藤原初急忙伸手去倒咖啡。 傅宁沛拉着她往旁边一扯,将她抵在料理台的边缘上,“告诉我,是不是不是公共场所就可以?” 藤原初不敢与他对视,他的视线太灼热了,每次那个之前,都是这样。 她低头,手低着他的胸口:“别闹。” “是或不是。” 藤原初知道,今天自己不回答,是走不出这里了。 但想到这里是公司,傅宁沛现在用的办公室,是以前傅伯父用的那间,没有单独的休息室。 便敷衍道:“是是是。” 等他回去,估计就忘了这段插曲了。 就算没忘,他想要的,自己也躲不了,还不如别白费力气! 傅宁沛松开她。 藤原初刚松了一口气,只见他弯腰拧起一张凳子,将她往身后一拉 她还没反应过来,傅宁沛手中的凳子就朝着角落的的监控砸了过去。 ‘砰’的一声。 墙上的灰‘簌簌’的往下落,摄像头被砸得稀巴烂,估计是坏了! 板凳落在料理台上,杯子碎了一地。 藤原初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一个跨步站上去,扯下摄像头扔到一旁的水槽里,又拉了窗帘,手一挥,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上。 走过去关了门,转身朝着藤原初露齿一笑,“可能不太舒服,忍忍。” 他脱了外套铺在桌上。 又掏出手机拨了个号:“别让任何人进茶水间。” 藤原初简直不敢相信,世上居然有这么浑的人。 这 简直是肆无忌惮! 她还没开放到,在茶水间跟他做那种事。 虽然知道不会有人进来,但他这般举动,肯定会在公司传的沸沸扬扬。 又是砸摄像头,又是让人守门的 “你别过来。” 傅宁沛的手搁在皮带的卡扣上,闻言,漫不经心的挑了下眉:“我都脱衣服了,你让我别过来,是在跟我玩欲情故纵的把戏?” “不不舒服。” 她紧张的手脚都不知道放哪里了,胡乱找了个借口。 傅宁沛停下动作,从烟盒里掏了支烟点上,闲庭若步的走到她面前。 半眯着眼睛,朝着她吐了口烟气,“哪里不舒服?” 藤原初咬着唇,被呛得直皱眉。 傅宁沛倾身凑近她,邪邪的一笑:“床太硬?” “嗯。” 她艰难的应了一声,总觉得他的笑容太高深莫测。 傅宁沛将手中的烟蒂掐灭,扔在地上,“你在上面。” 藤原初:“” 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揣测这个男人的想法。 她被傅宁沛抱起来,放到桌上。 男人的膝盖强势的岔开她的腿,“上面还是下面?” “能不能不选?” 藤原初委屈的眼睛都红了。 这不是上面或下面的问题,是她不想。 不想在这种地方,更不想跟他 “可以,我帮我选。” 说完,压着藤原初躺到了桌上,“下面凉,你先在上面做做热身运动,等暖和了再躺下来,嗯?” 他根本没有要征求她意见的意思,说完,便用手托住藤原初的腰,翻了一圈。 藤原初穿的是职业套裙,办公室有空调,她下面穿的,还是丝袜! 傅宁沛不费吹灰之力的就给撕了。 但也没完全撕下来,留了几处挂在腿上,更多了种禁欲的诱惑。 “傅宁沛” 藤原初失声尖叫的喊他的名字。 男人拍了拍她的后腰:“现在省着点力气,等一下有的是地方让你叫。” “你” 她觉得骂他流氓都是抬举他。 简直是无耻到不要脸! 地方有限,总归是不能尽兴的,来了一次,傅宁沛便穿了衣服。 又恢复了一贯的衣冠楚楚。 他问:“喝咖啡吗?” 正文 202.202:将办公室隔个休息室出来 藤原初急忙裹紧衣服,又仔细的整理了一番,才拉开茶水间的门出去了。 傅宁沛捏着杯子,浓郁的咖啡香味在唇齿间散开,听到声音回头,茶水间已经没人了。 他笑了笑,容色极艳! 映得一片狼藉的茶水间也明艳非常起来。 藤原初刚出去,就看见罗秘书捧着杯子站在不远处,看到她,了然的笑了笑:“藤小姐,你如果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反正下午也没什么事。撄” 藤原初的脸‘蹭’的一下红的烫人,罗秘书站在这里,不会是真的在这里守门吧。 “不不用。偿” 她一句话都不想再多说了,瞧罗秘书脸上的表情,自己现在就算解释,也只是欲盖弥彰。 还不如闭嘴。 藤原初见罗秘书还一脸‘我懂’的神情看着她,尴尬的走了! 坐到位置上,见傅宁沛还没有出来,才长长的吁了口气。 翻了翻办公桌上的东西,还真是没她什么事,索性开了网页逛淘宝。 不多一会儿,就听见脚步声,一抬头,就见傅宁沛和罗秘书一起过来了。 步子不快。 傅宁沛手里端着咖啡杯,吩咐身后的罗秘书:“将办公室隔个休息室出来。” 突然要弄休息室,罗秘书惊讶的抬头看了眼傅宁沛,见他的视线落在藤原初身上,立刻就明白其中的弯弯道道了。 “里面的家具摆设,就交给藤秘书去选。” 藤原初突然被点到名,又是在这种节骨眼上,根本不敢去看走过来的两个人,只埋头看桌面上的纹路。 罗秘书憋着笑看着脑袋都快埋到桌子底下去的藤原初:“滕秘书,休息室也就三四天的时间就隔好了,你现在反正也没什么事,先去帮总裁选选床,要求嘛大一点、结实点、柔软点,能滚来滚去也不怕咯的疼。” 藤原初:“” 傅宁沛瞧了眼罗秘书,赞赏道:“有升值空间,不错。” 罗秘书办事很迅速,傅宁沛早上刚吩咐下来,下午就有工人来量尺寸了,还带了设计图,让藤原初参考! “这是傅总的休息室,罗秘书,你还是给傅总看吧。” 藤原初推了推桌上的图稿。 心里忍不住又开始抱怨那个男人了。 动静闹的这么大,这下,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总裁做休息室是干嘛用的了!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不要脸。 这种事也弄得人尽皆知。 “藤秘书,傅总交代了,休息室的事你做主就可以了,不用问他的意见,你也知道总裁的脾气,拿这种已经定好的事烦他,又要发脾气了。” 藤原初无法,只好选了一个! 选了风格,第二天便开始动工了,里面自然是不能再办公了,傅宁沛就明目张胆的坐到了藤原初的位置上。 藤原初挪着板凳往一旁的空位置移去。 她工作量少,平时需要用办公桌的地方也不多,换到哪里都一样。 只是,她刚有动作,本来还在全神贯注办公的傅宁沛便抬起了头:“你去哪?” ---题外话---差的明天一起补上。。。 正文 203:怎么办? 203:怎么办? 藤原初被点到名,回头见傅宁沛正是笑非笑的看着她,罗秘书听到动静也朝这边看过来,和藤原初的视线对上,立刻做出一副‘我懂’的表情。 他越是这样,她越尴尬。 ‘蹭’的一下站起来,冲傅宁沛恼道:“上洗手间,我去上洗手间。” 看藤原初急急忙忙跑开的背影,傅宁沛只觉得心情大好,连手中让人厌烦的文件也可爱多了! 藤原初原本是不想去洗手间的,但傅宁沛一直看着她,她也放不下面子再走回去。 不过,这层楼总共就他们三个人,藤原初不想见傅宁沛,多得是地方躲! 也不知道秦宇怎么样了? 让许虞打听消息,这都两天了还没回应。 听说监狱里经常会打架,新去的都要被人欺负,拿烟头烫、喝尿 等等之类的手段。 像秦宇这类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又心高气傲的贵公子 藤原初想想都忍不住害怕。 他在里面,肯定过的不好! 如果傅宁沛再施一施压,说不定,死在里面都有可能。 藤原初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迫不及待的就给许虞打电话。 许虞是她大学的同学,也是同宿舍,上下铺的闺蜜。 家里关系不错,毕业后就去了国家单位工作! 虽然不是刑警队的,但她在政府部门的人脉比自己广,打听起来也方便,最重要的是,不会引起傅宁沛的注意。 她害怕,如果傅宁沛知道她在打听秦宇的消息,会伤害他! 对方一见她打电话就知道她要问什么,自顾的说:“我的小姑奶奶,我已经跟刑警队的队长搭上线了,这两天就帮你问。不过,你也要有思想准备,这新人进去受欺负是肯定的,更何况是傅宁沛亲自丢进去的。” “我知道,但如果全然不知情,心里总是不放心。” 许虞知道她对秦宇的感情,叹了口气,“到时候我看能不能走走关系,让他们平时多照顾一点。” “谢谢!” 挂了电话,藤原初长出了一口气,像是终于解决了一件大事,心里也轻松了不少。 一回头,就看见傅宁沛站在会议室门口,斜倚着门框,双手环胸,神色寂寂的看着她。 藤原初心跳剧烈,慌乱中,条件反射的将拿手机的手背在了身后。 典型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藤原初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脸色白的吓人:“傅傅宁沛。” 傅宁沛微微一笑,唇角的弧度恰到好处,完全看不出情绪。 他站直身子,手插进裤包里,闲庭若步的朝着藤原初走过来! “藤原初。” 傅宁沛很少这样连名带姓的叫她,除非生气的时候。 但他现在的样子,又不是在生气! 傅宁沛的脾气很直白,做不来那种越是生气,面上越是平静的扭捏作态。 他伸手捏住女人白皙的下颚,拇指在上面轻微的摩挲,似乎很满意手下光滑的触感,不止神态,连语气都比平日温柔了:“你害怕我?” “是。” 藤原初害怕他,这是无法用谎言掩盖的事实。 即使装,也不行! 傅宁沛脸色一沉,那般艳丽非常的面容,随即被阴霾笼罩。 捏着她下颚的手抖然收紧,“为什么?” 一字一句,清晰沉重。 像是从喉咙深处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来似的。 藤原初晒笑,她斜着眼睛,很是不屑:“我不该怕你吗?” 傅宁沛:“” “头一天才说要给人教训,第二天就将人送到了监狱,你觉得我应该崇拜你的权势滔天吗?不,你这样做,只会让人害怕,让人恐惧。” 藤原初到现在,都还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梦醒之后,秦宇还在,那个疼她宠她的宁四哥哥,也在美国好好的。 若不是顾忌她是女人,受不住他的力气,傅宁沛真想就着她的下颚,就这么捏下去! 傅宁沛森然的笑了笑,身子往前倾,逼得藤原初后退了几步。 直到退无可退,腰抵在会议桌的边缘! 藤原初以为那天在茶水间发生的事情又要再次来过,惊慌失措的用手抵着他下压的身子:“你放手。” 傅宁沛视线下移,落在藤原初拦在他胸口,因为紧张,而握成了拳头的手上:“我放手?” 他的声音低沉,隐隐的含着几分轻佻的笑意,缱绻的像是缠着舌尖绕了几圈。 藤原初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些,这才看到傅宁沛的手自然的垂在身侧,并没有触碰到她身体的任何部分。 反而是她 藤原初气恼的将手收回来,冷着一张脸,语气不善的道:“你让开,我要出去工作。” “正好,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 藤原初戒备的盯着他:“什么?” 傅宁沛有事,一般都是直接吩咐罗秘书的! “买床,”傅宁沛拉着她,“平时还是你躺着时候多,自然是你觉得舒服才买。” 藤原初:“” 不要脸! 以前的宁四哥哥在她心里虽然和绅士沾不了多大的边,但也是个芝兰玉树的矜贵公子,现在越是接触的久 不对,她和傅宁沛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接触的时间也够久了。 他这种无赖性子,好像是从两人有了亲密关系之后开始的。 傅宁沛还真的带着藤原初来买床了。 十指紧扣! 导购一看傅宁沛身上价值不菲的衣着饰品,立刻就热情的迎了上来:“两位,是想选什么样的床呢?” 藤原初生怕傅宁沛说出那套‘结实的、软软的、可以滚来滚去也不怕咯得疼’的说辞,急忙抢先说道:“我们自己先看看。” “好,两位尽管看,有喜欢的可以试探一下,我们这里的床很舒服,第二天起来绝对不会腰酸背疼。” 见他们不说话,导购开始热情的套近乎:“看两位感情这么好,肯定是刚结婚的小夫妻。” 傅宁沛用手指在床上按了按,问道:“运动过度呢?睡一觉就好了?” 导购小姐很尴尬,杵在那里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也想往正经路上想,但床和运动连起来,总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藤原初更尴尬。 用力的在傅宁沛手臂上拧了一把! 脸颊上浮起两团胭脂般的红晕,看的傅宁沛心神一漾,胆大妄为的捧着她的脸在她唇上重重的亲了一下。 全然不顾是在公共场合。 藤原初气鼓鼓的瞪着他,面对这般心里没有半点礼仪廉耻的家伙,却是敢怒不敢言,生怕他做出更过分的举动。 傅宁沛心情大好,像哄小狗般拍了拍她的脑袋:“选床,选了床我就原谅你在背后搞的小动作!” 藤原初自然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今天和许虞的对话,肯定被他一字不漏的听了去。 她赌气道:“傅总选吧,我对床的造诣,肯定不如傅总身经百战的经验来的丰富。” “无妨,毕竟藤秘书睡得多,你选你觉得舒服的,”他将她揽过来,手指沿着她的背脊抚摸,“磨红了,我会心疼的。” 隔着厚厚的羽绒服,藤原初似乎都能感受到他手指的滚烫,沿着张开的毛孔慢慢的渗透进去。 一股熟悉的酥麻感,从脚心窜起。 她差点稳不住,栽倒在了傅宁沛的怀里! 副总?秘书? 潜规则上位? 导购的眼神有些变了,但还是很热情的给他们推荐。 傅宁沛心不在焉的听着,刚才藤原初的反应他全然看在眼里,趁着导购不注意,低声道:“想要了?” “你给我闭嘴!” 藤原初避开他,随便指了一张床:“就那张了。” 她现在就想赶快选完离开,傅宁沛的兽性发作起来不分时间地点场合,她不想丢脸! 万一他脑子发懵,在这里来一发,自己真的是 选完床,又被拉着选了床上用品,好在这次傅宁沛没有再出惊世之语。 回去时,傅宁沛大概是累了,一直闭着眼睛假寐。 藤原初看着窗外发呆。 她和秦宇,是在大学时候开始交往的! 秦宇是她的学长,比她大一级,是全校女生公认的男神。 温润、绅士、无论对谁,都是耐心十足。 长得好,身材好,成绩好,还弹得一手好钢琴,又是社团的风云人物 全校女生,就没有不喜欢他的。 但对于藤原初来说,他的相貌,远不及傅宁沛给人带来的震撼,所以,室友每天兴高采烈的在她面前说起秦宇的时候,她唯一的印象,就是脾气特别好。 她身边,脾气温润的人,还真没有! 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呢? 好像是当时学校组织爬山活动,为了刺激他们的积极性,就分组比赛。 当时,她和秦宇分到了一组。 她从小娇生惯养,别说爬山,就是走路都没走了超过半个小时的。 新鲜劲一过之后就不行了,累得气喘吁吁! 同组的人都怪她拖慢进度,对她冷嘲热讽,后来索性就不等她了。也只有秦宇,一直陪在她身边,到最后还反过来安慰她。 那时候她就想,以后一定要找个像秦宇这样脾气好的男人做男朋友! 藤原初的思绪被傅宁沛的手机铃声打断,她从玻璃上就能看到他皱着眉,不耐烦的样子。 “喂。” 几分钟后,他挂了电话,犹豫了几秒钟才吩咐司机:“去南湖半岛。” 傅宁沛圈子里的人,藤原初大概也认识些,“我不想去那里。” 男人倾身过来,累极了,声音还有些倦倦的沙哑:“是不想去那里,还是不想跟我去那里?” 藤原初被他钳住了下颚,不得不看向他。 她咬着下唇,不说话。 “你不想去,是因为不想以我女朋友的身份,去见我的朋友?” 藤原初被他弄疼了,眼睛里迅速漫上了一层水汽,“我只是你的女人,不是女朋友。” 女人和女朋友是两种不同的定义。 女人是用来消遣的玩物! 女朋友则是以结婚为前提交往的! “原来是不满意身份啊,”傅宁沛懒懒的摆手,“那就当女朋友吧,也就两个字的区别,对我而言都一样。” 藤原初挣开他的钳制,不想跟他说话。 看着车子行驶的方向,南湖半岛,她是没办法拒绝了。 车子停在南湖半岛,傅宁沛下车,掸了掸身上褶皱的地方。 再抬眼看了看南湖气势恢宏的大堂! 见藤原初还坐在车里,他眯了眯眼睛,一只手撑着车顶,弯下身子:“需要我抱你?” 藤原初从车上下来。 再抬头时,傅宁沛已经快走进大厅了。 她很想直接转身走掉,但想到还在监狱里的秦宇,咬了咬牙,小跑着跟了上去。堪堪赶在电梯关闭时,冲了进去。 包间在五楼。 傅宁沛到的时候,人已经到齐了。 旋转灯在快速的转动,将包间里渲染得五光十色。 烟雾很呛人。 有个男人捧着话筒在唱歌,没一个音在调上的! 藤原初眯着眼睛,紧跟在傅宁沛身后。 “傅总,你现在都是大忙人了,叫你来,得三催四请了。” 说话的人藤原初认得,是美阳集团总裁的少爷荣晨阳,以前在酒会上见过,不熟。 但关于他的风评,她倒是听说过不少。 女朋友三天一换,每次上头条,都和模特儿、明星的桃色关系! 藤原初看向他的时候,他也正好看过来,觉得面熟,便起身朝她凑过来,“哟,这不是藤氏集团的藤小姐吗?” 他坏笑着拿手肘捅了捅傅宁沛,“够可以的,真让你得逞了。” 傅宁沛拨开他,在旁边坐下,“你喝多了?” “等着你来呢,前段时间你刚接手傅氏,兄弟们知道你忙,都没烦你,今天既然出来了,就当给你庆祝了,不醉不归。” 藤原初安静的缩在一边,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这群人都是被家里宠坏了的纨绔子弟,平时聚在一起,玩的很开! 完全没有底线可言。 “光喝酒有什么意思啊,得助助兴。” 荣晨阳可不怕:“来来来,想个新鲜的,别来什么真心话大冒险、翻牌比大小之类的,来个新鲜的,我要怕你,我改明儿个跟着你混。” 旁边有人出主意:“我们这样,男女分两组,男的双号,女的单号,再将要做的事写在纸条上捏成团,每次,从男女方各抽张签儿,被抽出来的两人一起抽张签决定做什么。” 荣晨阳一听,立刻拍手叫好,再问其他人,也是一致同意。 “来来来,一人两张签,把要做的事都写上,不准偷看,最后我来检查,把重复的挑出来。” 藤原初不想玩,拉了拉傅宁沛的衣服,“我出去上个洗手间。” 她出去,就没打算再回来了,到时候给傅宁沛发条信息,自己在车上等他。 容晨阳可以全神贯注的瞧着她呢,她这刚一有动作,就被抓住了,“包间里就有,快去,藤小姐,你今天既然跟着宁沛来了,可不能丢他的脸啊,你要想走也行,让你男人将这里的酒全喝了,我们就放人。” 藤原初大致看了眼,威士忌,光桌上就有十多瓶,桌下还有未开封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便走不了了。 只能祈祷,被这么倒霉。 第一轮。 9号和12号。 男的是加娱国际总裁的少爷,女的她不认识! 两人随便抽了张纸条——喂酒。 女人扭扭捏捏的看了眼身边的男人,又看了眼今晚带自己来的男伴,见对方无所谓的起哄,这才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凑过去贴在对方的唇上。 男人的喉结滚动了几下,看模样,是将酒咽下去了! 后来又抽了两局,内容火爆,基本无下限。 藤原初紧张的靠在傅宁沛身边,不自觉的,便握住了他搁在身侧的手。 感受到他反握的力道,心里便松了口气。 和她同样紧张的,还有旁边的一个女人,双眼紧盯着容晨阳的手,唇瓣紧抿,身子绷得笔直,似乎只要念到她的号,就要从座位上跳起来一般。 “下一局,”容晨阳拿着签儿,特意吊胃口的拖长了声音,视线扫了一圈:“3号,10号。” 藤原初刚松了一口气,就见身旁原本紧张的不行的女人面色发白的站起来,咬着唇,模样楚楚可怜! “我我是3号。” 傅宁沛将手中的签儿往桌上一扔,双腿交叠,慵懒的朝沙发的椅背仰去:“10号。” 他们中间就隔了个藤原初,两人的视线对上,女人的脸一红,迅速转开了,傅宁沛哂笑:“你选?” “傅总您选吧。” 女人的声音很小,柔柔的。 傅宁沛也不客气,随手挑了一张,也没自己看,直接就丢给了容晨阳。 容晨阳兴奋的展开,还没念,就先骂了句‘我靠’,激动的站了起来,“吃樱桃,妈的,你的运气是不是太好了,一来就这么劲爆。” 哪怕藤原初刚开始没反应过来,容晨阳这么一激动,便什么都懂了。 不由自主的,她转头看了眼傅宁沛。 傅宁沛还是那副懒散的模样,接过身旁,也不知谁递过来的烟,点燃。 “怎么办?” 他问话的时候,谁也没看。 吐出的烟雾甚至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 藤原初不知道他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刚才抽到签的女人。 沉默的一两秒,就见那女人已经走到傅宁沛身旁,挨着他坐下了。 很规矩的坐姿,低着头,双手放在膝盖上。 傅宁沛唇角一勾,倒是笑了。 手指一弹,才抽了一口的烟已经落到了茶几的烟灰缸里,他倾身过去,一只手撑着沙发,另一只手落在女人衬衫的衣领上。 包间里的光线昏暗,但也掩不住他五官的明艳。 正文 204.204:没有如果,秦宇跟你们这群人不一样 这般火热的场面,顿时点燃了那群纨绔子弟的热情,一个个兴奋的鼓掌助威,吹口哨。 女人咬着唇,头都快埋到胸口了,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的抓着裤子! 傅宁沛的手从她的衣领移到下颚,往上一挑。 迫使她对上他的视线撄。 看着女人像小鹿一样惊慌失措,四处乱转的目光,他哂笑道,:“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嗯。” 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愿意吗?偿” 女人咬着唇,要说愿意,她还真不愿意,毕竟这是在大庭广众下,还这么多人围观。 让一个男人 她没说话,但她脸上的难堪却已经表露出了她的意思! 傅宁沛微微撑起了身子,朝着一旁最是兴奋的荣晨阳无奈的摊了摊手,“我总不能勉强一个女人吧,我接受惩罚。” 惩罚这个问题,他们刚才还真没人提出来说过,他们这群人,无论男女,再开放的事都玩过,真没想过居然会有人认输。 其余的人彼此看了看,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新鲜的惩罚方式。 荣晨阳皱眉,看着沙发上慢慢放松了的女人:“这tm谁带的女人,放不开就别来,倒胃口。” “我带的,看着清纯,谁知道这么不上道。” 荣晨阳呵呵一笑,“是你自己逊,没能把人给驯服吧。” 傅宁沛今天没心情,对他们这些下作的游戏更是没有兴趣,如果不是生意场上身不由己,他还真不想来。 这群人虽然还没有正式继承家里的企业,但却是家里最受宠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肆无忌惮! 他靠着沙发喝酒,也没去看藤原初。 更没有去关注身边的那个女人。 只感觉一只手拉着他的衬衫轻轻的拽了拽,他的视线落在腰上,又随着那条纤长的手臂落在女人的脸上。 她眼眶很红,模样怯怯的,见他看过来,小声的说了句:“我愿意。” 除了藤原初,傅宁沛还真没有勉强女人的习惯。 更何况,她愿意,他还不一定就愿意了! 他看着荣晨阳,“换一个。” 语气不容置喙。 “行,”荣晨阳指着从进来到现在,就一直没吭过声的藤原初,“你抽的这个签儿这么火爆,总得找个内容相当的吧,藤小姐是你带来的女伴,嗯让她吃根香蕉,当抵了。” 他也是看傅宁沛没有生气,才敢说的。 玩笑成分居多。 真要傅宁沛不愿意,他可不敢乱来! “对对对,反正也就上下之分,我们不介意。” 傅宁沛眯了眯眸,神色有些冷。 荣晨阳看得心里一跳,正想让那些人别闹了,傅宁沛却突然笑了笑,将手中的杯子随手一扬,扔到了桌上。 一声脆响,碎了。 他侧身将坐的笔直的女人重新压回了沙发上,手捏着她的衣领,稍一用力,便扯开了两三颗纽扣! 女人黑色的内衣露出了大半边。 场面火辣,一触即发。 容晨阳也没了刚才闹腾的兴趣,怏怏的闭着嘴巴,总觉得刚才傅宁沛看过来的那一眼,让他心里发冷。 藤原初从位置上站起来,视线一直看着自己面前的酒杯,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说:“我出去一下。” 她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转身,想要从这里逃离出去。 这一屋子龌蹉的人! 这种肮脏的游戏也能想的出来! 还来不及迈开步子,手腕已经被人拽住了,男人的掌心有薄茧,是和他过分漂亮精致的脸不相衬的。 他捏的很紧,藤原初感觉到疼,一点一点的,顺着血管从手腕的位置传到心脏上。 她的心脏顿时就像被他的大手握住,疼的要命。 藤原初挣了两下,“傅宁沛,你松开。” 声音里,有轻微的颤音,好在包间里太吵,没人听出来! 傅宁沛转头看她,他的皮肤比一般的男人要白,在光线如此昏暗的包间里,脸上的表情都让人看得一清二楚。 他勾着唇,神态散漫,又透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懒散。 眸子却格外的漆黑。 他看着藤原初,唇角在她明显厌恶的眼神中一点一点的扬了起来,眸子中没有半点笑意,无端的让人觉得苦涩! “傅宁沛。” 藤原初不敢与他对视,总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追认。 可是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明明是傅宁沛身边女人不断,还有个始终宠着的殴茶,就是现在,也是他在和一个女人玩暧昧游戏! 可偏偏,她就是不敢和他对视。 “你说,吃还是不吃?” 估计是半趴着,气息不顺,声音也有些哑。 那种心疼的感觉又来了,藤原初的情绪有些急躁:“这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傅宁沛许久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被他禁锢在身下的女人很紧张,尤其是她现在还衣衫不整的暴露在众人的面前。 她咬着唇,却不敢催。 呼吸急促,每次呼气,那黑色的蕾丝边儿几乎都要贴着傅宁沛的脸了。 藤原初转开视线,不去看这活色生香的一幕:“你放手。” “不喜欢?” 傅宁沛居然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跟她聊起了天。 似乎只要她点头,他就会立刻抽身。 荣晨阳难得起了怜香惜玉的心:“我说傅四少爷,你要是不想就起来,你这样弄得人家小姐多尴尬。” 说完,又笑着去看沉着脸的藤原初,“要不,藤小姐满足一下我们傅四少,别让他这么委屈,反正你在家里,肯定也没少吃。” 藤原初对他们这群人的厌恶随着这句话达到了顶峰。 以前他们也开玩笑,但也知道她和他们不是一路人,多少会注意些。 今天和傅宁沛一起来,他们便觉得她和他们一路了,完全没有顾忌! 这种厌恶,对上不熟的荣晨阳还会稍稍收敛,却直接发泄到了傅宁沛身上,“你放手。” 被他捏住的地方估计是青了,疼的厉害。 傅宁沛见她这样,已经没有再继续的心思了,就算一直问,也得不到满意的答案。 只看着她说道:“在这里站着。” 他松了手,替身下的女人将衬衫的扣子扣上,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女孩子,要懂得自己保护自己。” 女人用力的点了点头,已经蓄在眼眶里很久的泪水顿时就滚落下来了。 她朝着视线已经不在她身上的傅宁沛轻声说:“傅四少,我叫沈颜。” 傅四少。 她听他们是那样称呼他的。 傅宁沛并没有在意她在说什么,此刻,他的心思都在藤原初身上。 他坐直身子,再次握住她的手腕,一用力,径直将藤原初拽得往前踉跄了两步,直扑到他怀里。 男人身上熟悉的味道混着烟酒的气味,灌入鼻息! 下颚被粗暴的抬起,“如果今晚的人是秦宇,你会走吗?” 他的另一只手禁锢着她的腰,藤原初挣不开。 她被迫侧着头,姿势有些别扭,艰难的道:“但今晚的人是你。” 如果是秦宇 这个假设根本就不可能存在,秦宇跟这群人,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 他温润,对谁都礼貌绅士,骨子里其实很腼腆,做不出这样大胆的事情。 她跟着他参加过跟朋友的聚会,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唱歌、喝酒、聊天。 明知道只是假设,回不回答都没有意义,傅宁沛却不肯放过她:“如果呢?” 藤原初下颚被他捏住的地方已经红了,她痛得吸了口气,眉头拧成了结。 而他手下的力道还在逐渐增加。 藤原初受不住,脱口道:“没有如果,秦宇跟你们这群人不一样,他做不出这么龌蹉的事。” 对。 龌蹉。 他们这群人,根本就是将女人当成玩物,没有一点最基本的尊重。 因为刚才的事,包间里的氛围本来就不太活跃,也没人唱歌,藤原初这句话,很是清楚的传入了他们耳朵里。 但都看出傅宁沛心情不好,没人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凑上去! 便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正文 205.205:你还没见过,南湖真正龌蹉的地方 傅宁沛几乎控制不住的大笑,好一会儿才缓和过来,目光灼灼的看着被迫倚在他怀里的女人:“你的意思是,我龌蹉?” 荣晨阳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按他的性格,这种女人就是欠教训,不能惯着。 但这是傅宁沛的女人,又是藤家的大小姐,他就算不高兴也不敢教训! 最多,就是给她个冷脸撄。 藤原初的视线有几分厌弃的转了几下,“难道不龌蹉吗?” 能想出这种游戏,她还真将他们和‘高尚’两个字挂不上边。 包间的气氛瞬间就变得很凝滞。 两人互不相让的对峙偿! 刚才被傅宁沛压在身下的女人怯怯的插进话来,“藤小姐,我是自愿的。” 她不忍心看到他被人这么误会。 他和这群人,不一样。 她的话没有激起任何反应。 傅宁沛黑沉沉的视线落在藤原初身上良久,就在藤原初以为他会暴跳如雷的时候,他却缓了神色,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恩,的确龌蹉。” 藤原初抿着唇,心里却并没有因为他的服软而愉快,反而有点闷闷的难受。 她原本以为他会生气,毕竟,他的脾气绝对算不上好,而她的举动,也确实让他在朋友面前丢了面子。 傅宁沛从沙发上起来,一只手紧紧拽着她的手腕,跟荣晨阳打了声招呼:“我先走了。” 荣晨阳有怒气,但是是对藤原初的。 对傅宁沛,还是很和气:“这不刚来吗,兄弟们都等着给你庆祝呢,你走了,我们还庆祝个屁啊。” “今晚有事,下次。” 他都这么说了,荣晨阳自然不好再留,点了点头,“再联系。” 藤原初被傅宁沛拉着出了包间。 她穿着高跟鞋,傅宁沛也没有放慢脚步,她跟的有些吃力! 几次都差点跌倒,又被他拽着手臂拉起来。 手腕上,已经被他勒出了一圈青紫的红痕。 “傅宁沛,你松开,”再一次差点跌倒被拽起来后,藤原初忍不住挣扎道:“我自己会走。” 傅宁沛背对着她,藤原初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却能从他此刻的态度上感觉出—— 他在生气。 并且,很生气。 不过,这样她反而觉得心里松了口气! 这才像他的性格。 乖戾跋扈,脾气暴躁。 傅宁沛松开手,回头瞧了她一眼,待她整理好弄乱的衣服,又重新扣住了她的手腕。 这次,换了只手! 他带她进了电梯,却不是下的负一层。 藤原初被他扭着手禁锢在怀里,压在电梯能照出人影的墙壁上,姿势暧昧,却又因为这样暴力的动作莫名的让人有种血脉喷张的兴奋。 藤原初在他面前,每次都控制不住脾气,但惹恼了他,却又忍不住恐慌:“你要带我去哪里?” “不是说我龌蹉吗?”傅宁沛的下颚搁在她凸起的锁骨上,“你还没见过,南湖真正龌蹉的地方。” “你什么意思?” 傅宁沛笑了,精致的五官越发漂亮,灯光下,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丽光华。 “等一下就知道了,乖,别闹,在电梯里我不想弄出太大的动静,我倒是无所谓,就怕你接受不了。” 他所谓的动静,藤原初不用动脑子想,也知道指的是什么。 脸色清白交替,却不知是恼是羞! 电梯发出‘叮’的一声。 提示所按的楼层已经到了。 傅宁沛带着她出了电梯,脚下的地毯很柔软,两边的墙壁上,挂着抽象的裸女油画。 欧式复古的壁灯,灯光暖黄! 傅宁沛用房卡刷开门,将卡插进卡槽,暖黄的灯光透过天花板上红色的薄纱照下来。 很朦胧,很诱惑。 但一般正常的酒店,有谁会装修成这样。 藤原初无暇去想傅宁沛什么时候开的房,她所有的心思都在那张四周垂着纱幔的宽大圆床上,以及扣在床头和床尾的那两幅手铐和床头柜上,那条小巧精致的黑色小皮鞭上! “你” 她惊讶地瞪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傅宁沛会带她来这种地方。 “让你开开眼见,免得下次再大惊小怪,丢我的脸,”傅宁沛粗暴的将她扔在床上,倾身将挣扎着想爬起来的藤原初禁锢在床和身体之前,“舒服吗?” 没有意料中的疼痛,身下,床垫随着她的动作,轻轻的来回晃动。 是水床。 增加情趣用的东西。 空气里,有一种陌生的香味,很淡,却很好闻! 她微微仰头,与傅宁沛对视。 脖子的线条修长优美。 傅宁沛背着光,眸色很深,灼灼的盯着她嫣红的唇瓣。 她觉得热,鼻尖上都冒出了细汗。 但他们进来到现在,并没有开空调。 昏暗中,傅宁沛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玫瑰色的唇慢慢压下来 藤原初的手不自禁的攥紧了身下的床单,她的头往一侧偏了偏:“我不想长见识,我想回去。” 傅宁沛早料到她会躲,也不在意。 一晚的时间还很长,他也没想过,藤原初会乖乖地躺在床上让他上! 他翻身起来,从冰箱里拿了瓶酒:“喝一杯?” “我不喝。” 藤原初的酒量不好,一喝就醉,醉了就容易闯祸。 傅宁沛瞧出她的想法,纵容的笑了,“在我面前,喝醉了也可以。” 她绷着脸,挺直背脊坐在床上,“我怕我会忍不住把你铐起来打一顿。” “这么恨我?” “难不成你觉得我应该感谢你?” 傅宁沛给自己倒了酒,也没生气她带刺的态度。 “那你躺着吧。”房间里熏了增添***的熏香,他不急,“今晚我们在这里住,如果累了,先去洗澡。” “我没带睡衣,你在这里吧,我回去。” “你今晚不用穿,明早罗秘书会送衣服过来。” 藤原初:“” 她想一巴掌拍死这男人。 空气越来越燥热了,她难受的拧着眉,身上出了汗,黏黏的很不舒服。 解开羽绒服,“你开了空调吗?好热。” “我将温度调低些,你去洗个澡出来就舒服了。” 藤原初虽然不想留在这里,但傅宁沛不同意,她也走不出这个房间。 身上难受,见他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坐在那里喝酒,索性脱了外套去洗澡。 浴室和房间仅用了一扇全透明的玻璃隔开,悬着红色的纱幔,装饰更是大胆露骨。 藤原初四处看了看,没有任何遮挡的百叶窗和帘布,她本来不打算洗了,但就刚才的一番动作下来,身上又出了一层汗。 见傅宁沛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才关了灯,脱衣服洗澡。 刚将衣服放到架子上,傅宁沛就进来了,身上只穿了一条平角短裤。 藤原初一转身,就被他抱进了怀里。 他的身子微凉,正好能缓解她身体源源不断的滚烫热度,很舒服! 让她舍不得推开。 傅宁沛轻轻的吻着她的唇瓣,嗓音沙哑,“不舒服?” “恩。” 藤原初的脑袋昏昏沉沉的,乖乖的靠在傅宁沛怀里,觉得舒服,又往他身上贴了贴。 傅宁沛帮她洗了澡,又拿浴巾给她擦干水渍,将她横抱起来:“我们去睡觉?” 她摇头,不舒服的撅着嘴:“不想睡。” “那我们做点别的事?” “恩。” 傅宁沛将她放到床上,又将自己身上的水渍擦干。 藤原初难受的蜷缩着身子,脸颊绯红,饱满的唇瓣上有一排刚咬的压印。 傅宁沛在她身边躺下,将女人柔软的身子揽进怀里,安抚的顺着她凸起的背脊:“那你想做什么?” 房间是荣晨阳开的,房卡也是刚才走的时候他塞给自己的。 他常年在国外,又不是滥情的人,这上面,虽然以前就听人说过,但还是第一次来! 见藤原初乖顺的倚在他怀里,没有半点带刺的模样,轻轻的将她散在脸上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也只有这时候,你才能乖乖的。” 藤原初皱着眉,喃喃了一句:“热。” 正文 206.206:你们这是做了什么 藤原初早上醒来的时候还处在茫然的状态,对于昨晚的事,脑子里有短暂的断片。 她乖巧的枕在傅宁沛臂弯里,他的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腰上,手掌贴着她的小腹,胸膛紧紧的贴着她的后背。 像一对热恋的情侣。 他们虽然每晚都同床共枕,但很少清早醒来,还维持着这么亲密的姿势! 傅宁沛早就醒了,只不过藤原初枕着他的手臂睡觉,他怕吵醒她,才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没动撄。 察觉到她呼吸的频率变了,傅宁沛才撑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一眼:“醒了?” “恩。偿” 藤原初急忙从他的怀里退出来,拥着被子从床上坐起,身上的酸软和密密麻麻的吻痕让她不由自主的皱紧了眉头:“我们什么时候走?” 傅宁沛神态自若的将手从她那边缩回来,已经麻了,但在她面前,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半点的不适。 “罗秘书还没有送衣服过来,你如果累,可以再休息一会儿。” 昨晚,她第一次这么热情。 应该是累坏了。 “不睡了,你给他打个电话吧,估计已经到了。” 她还是不习惯和傅宁沛在这种环境下单独相处,万一他又生出了什么念头呢。 他一贯的性子都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不考虑别人。 “现在倒急着要走了,昨晚不是很热情吗?” 昨晚 她想到了那股陌生的熏香味。 狠狠地瞪了眼似笑非笑的男人,裹着被子又重新躺下来! 傅宁沛今天有个重要的会议,因为藤原初,已经推迟一个小时了,见她醒了,便拿了手机给罗秘书打电话。 “把衣服送上来。” 罗秘书这会儿正在走道上无聊的跺脚转圈,他在这里已经等了三个多小时了,打电话没人接,他又不敢一直打。 这会儿接到傅宁沛的电话,简直是犹如天籁。 “总裁,您可总算完事了,我都快冷成化石了。” 傅宁沛掀开被子起来,裹了浴巾去门口拿衣服。 罗秘书来的匆忙,平时跟在傅宁沛身边去哪都有空调,没有时刻带厚外套的习惯。哪知道在外面吹了三个小时的冷风,冷的手脚都僵了,这会儿嘴唇直哆嗦。 他将装衣服口袋递给他时,视线往里瞧了一眼,:“总裁,你这挺会享受的啊,里面都有什么啊,哪天我也带我女朋友来感受感受。” 傅宁沛斜着眼睛,漫不经心的扫了他一眼,满满的不屑,“你居然还好s。m。” 明明是惹人讨厌的眼神,被他一做,却有种惊为天人的独特魅力。 罗秘书只觉得自己心跳加速,盯着他的脸看呆了。 如果不是他已经交了女朋友,并且非常确定自己的性取向没有问题,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好男风了。 他忍不住为自己辩白了一句:“我跟着总裁混,自然要跟总裁的兴趣爱好一致,这样才能揣测君心,免得哪天被嫌弃了都不自知。” 傅宁沛:“” 他冷着脸,‘砰’的一声摔上门,罗秘书差点被关过来的门砸中鼻子,吓得三魂不见了两魂。 回过神来,想到自己话还没说完,急忙拍门:“总裁,要不要等你啊,会议再往后推,你就成了不早朝的昏君了。” “等着。” 里面传来傅宁沛不耐烦的声音。 藤原初正纠结去哪里换衣服,这个房间里,完全没有一点能**的地方。 傅宁沛已经直接解了浴巾,从口袋里拿了衣服套上。 她张了张嘴,将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算了。 ‘羞耻心’对他而言,是种奢侈的东西。 她钻到被子里,摸黑换衣服,刚准备扣内衣的搭扣,蒙在身子的被子突然被人掀开 藤原初双手握着搭扣,背在身后,前面没有任何遮挡的暴露在了傅宁沛的眼前。 黑色的内衣很漂亮,最上面是一层半透明的蕾丝,包裹的很妥帖,完全显出了藤原初皮肤白的优点! 傅宁沛眸子一暗,昨晚已经餍足的***又开始蠢蠢欲动,但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他抿着唇,转身走开了:“也不怕闷死了。” 他背对着藤原初,站在窗口抽烟,外面的雾还没散,白茫茫的一片,能见度很低。 今年,没有下雪。 不能堆雪人了! 藤原初急忙换好衣服,“我可以了。” “嗯,走吧。”他收回视线,掐了烟,拿起桌上的腕表套上。 罗秘书冷的抱着手在外面转圈,见到他们出来,急忙跟上,“傅总,您要再不出来,我就要冻死了。” 傅宁沛心情不好,“会议不用你出席,你再在这里站两个小时。” “” 罗秘书迅速瞧了眼藤原初,她缩着脖子,双手插在羽绒服的兜里,头发散着,将她本来就小的脸衬得更小了! 他下次一定要好好问问,藤小姐是怎么做到的,每次都能惹得傅总臭着个脸,还不拿她出气。 坐上车,傅宁沛也没去管藤原初,径直拿了电脑看接下来的会议资料。 藤原初弯着身子:“傅总,我今天休假。” 她今天和许虞约好了去看秦宇,她那个刑警队的朋友正好有空,昨天已经跟罗秘书请过假了。 “早九晚六,还有周末和国家法定节假日,你还要休假?” 傅宁沛皱着眉将视线移到她身上,竟是半点人情也不打算讲。 藤原初没想到请假的事会在傅宁沛这里卡住,他从来不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由的有些急道:“我昨天跟罗秘书请过假了。” 看到她急,傅宁沛心情大好,紧绷的唇线也柔和了下来,索性关了电脑往她的方向倾了倾身子,:“那你告诉我,公司是罗秘书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藤原初:“” 罗秘书生怕惹火烧身,急忙站远了些,“当然是您说了算,昨天藤秘书跟我说了请假的事,我说要您批了才行。” “我不准。” “你” 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藤原初根本就没想过会出意外,激动之下,居然说不出一句合适的话。 见她气得脸色发白,傅宁沛又道:“请假原因是什么?如果合理,我便准了。” 合理? 只要合他的意,什么理由都合理。 他要知道自己请假去看秦宇,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而自己,也找不到能骗过他的理由! 藤原初气鼓鼓的坐进去,“我不请了。” 这只是段插曲,很快就过了,不能见秦宇,藤原初原本激动的心情顿时就沉到了谷底,一直到公司楼下,也没给过傅宁沛好脸色。 车子停下,她也没等司机给她开门,自己先下车了! 几秒钟后。 罗秘书转身看着后座上,还坐着没动的傅宁沛,“总裁?” “嗯。” 傅宁沛淡淡的应了一声,听不出特别的情绪。 直到藤原初进了电梯,他才下车。 上了楼,藤原初没去她办公的格子间,而是直接拿着杯子去了茶水间。 给自己倒了杯水,平息了一下心情,才给许虞打电话。 “许虞,我去不了了,你帮我去看看他过的好不好,让狱警多照顾下他。” 她的声音有些哑,带着轻微的哽咽! 许虞知道藤原初为了见秦宇费了多大的心思,如今她突然说不去,还是这种语气,她还以为是她出了什么事,也跟着急了:“怎么了?昨天你不是说已经请好假了吗?” “傅宁沛不准。” “”沉默了几秒:“他知道了?” “不知道,只是不准我请假。” 藤原初从上班到现在没正式请过假,每次都是罗秘书说没事了,让她先走。所以,她不确定今天傅宁沛发难是不是知道她请假的目的。 “要不下次吧,我再安排,你也别生气。” 藤原初和傅宁沛的纠葛,许虞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藤原初有个对她很好的宁四哥哥,她们认识的时候,傅宁沛已经出国了,所以她也没见过。 后来,身为她男朋友的秦宇坐牢,而这个每次她提起都赞不绝口的宁四哥哥莫名其妙的成了她的男人! 藤原初对过程缄口不言,许虞自然也没听她再夸过傅宁沛。 “恩,”藤原初点头,“许虞,谢谢你。” “你跟我还客气什么啊,秦宇那边你放心,我会帮你看着的,不会让他受苦的。” “恩。” 挂了电话,藤原初喝完水,又在里面坐了一会儿才出去。 傅宁沛已经进办公室了,罗秘书也不在。 整层楼都是空荡荡的。 她坐在格子间,折腾了一会儿,实在找不到事做。昨天说了要请假,罗秘书就没给她安排工作! 再这么下去,她都觉得自己是在这里拿钱混饭了。 办公室里。 傅宁沛心不在焉的翻着手里的文件,时不时的看一眼电脑屏幕,藤原初坐的位置正好在摄像头下,他让保安将画面传上来了。 “你去问问,她请假干嘛?” 罗秘书看了看表,会议又往后延了一个小时了,到底还开不开。 “总裁,我现在在藤小姐心里跟您就是一丘之貉,她怎么可能跟我说这么私密的事,估计心里早就将我的祖宗八代给问候了无数次了。” 在他心里,傅宁沛是藤原初的男人,连自己男人都不能说的原因,能跟他一个外人说? 傅宁沛盯着他,眼睛里全是无法发泄的戾气,罗秘书被他看得头皮发麻,舔了舔唇:“总裁,会还开不开?已经推迟了很久了。” “滚出去。” 罗秘书:“” 脾气这么暴,难不成是提前进入更年期了。 这话他可不敢说。 傅宁沛一让他滚,他立刻就灰溜溜的抱着文件跑了。 藤原初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能打这个电话的,只会是一个人。 她不想接。 以前再恨傅宁沛,也会努力做到公私分明,但是今天,她突然多了个破罐子破摔的认知! 反正是走的后门,做的工作也就比办公室的打杂小妹稍微有技术含量一点点,干嘛就不能心情不爽的任性一次。 不接。 只是,她有一百个招,傅宁沛就有一百零一个堵住她去路的陷阱! 手机传来一声短信提示音。 “自己进来,或者我出来将你扛进来。” 藤原初:“” 她想骂人。 混蛋、王八蛋,不要脸。 去他奶奶的,从小到大就知道欺负她! 小时候拿泥巴骗她是新出的巧克力,混着饼干给她吃了不少,害她晚上上吐下泻,在医院里连着打了一个星期的点滴。 后来又哄她扮鬼去吓傅爷爷,被爸爸抓住打了一顿屁股。 藤原初连门都没敲,直接就进去了。 傅宁沛双腿交叠着搁在办公桌上,慵懒的靠着椅背,随着椅子的晃动微微的上下起伏。 他眯着眼睛看着闯进来的藤原初,似笑非笑的勾起嫣红的嘴唇。 “傅宁沛,你脑子有毛病吗?” “生气了?不是很隐忍吗?我还以为,你要一直这样半死不活的跟我耗一辈子呢。” 藤原初咬着唇,想着之前的委屈,眼眶立刻就红了。 拿起桌上的文件夹就朝他的胸口摔过去,“傅宁沛,从小到大,你就知道欺负我,你混蛋。” 前段时间顾忌着秦宇,处处忍让妥协,但他一次比一次过分! 傅宁沛知道她生气了,但万万没想到她会动手,这一下结结实实的砸在他胸口上,半边肋骨都疼了。 “藤原初,你要砸死” 话还没说完,第二份文件又来了。 他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颇为狼狈的躲到了一旁,“藤原初,别欺负小爷我不打女人,我以前哪里对你不好了,你说的这些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后来,我哪次不是有求必应,你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想办法给你摘了。” 从来都是他横着走,被人拿文件追着打,也是破天荒了。 “鬼才信你,不知道哪条河里摸的烂石头。” 傅宁沛站在书柜旁,“那是陨石,我花了二十块钱买的。” 办公室里一片狼藉,印满字的a4纸到处都是。 “”藤原初微微的有些气喘,“我当时就该以陨石砸死你,说出去还长脸,破吉利斯记录的奇葩死法。” “” 这次,换傅宁沛无语了。 果真够奇葩的。 “算了,小爷不跟你一般计较,过来吻我一下,我就准你的假。” 傅宁沛脸上柔和的笑容表现出他现在心情很好。 藤原初咬了咬牙,扔掉手里的东西,走过去在他唇瓣上飞快的吻了一下。 傅宁沛沉了口气,一把将她扯过来压在书架上,低头狠狠的吻着她的唇。 手伸进她的衣服里,粗暴的揉捏着她的胸! 藤原初被他吻得舌头发麻,抗拒的弓起了身子。 唇瓣被咬了一口。 很疼。 感觉到她的抗拒,傅宁沛脸上的笑容收敛,阴沉着脸,面无表情的说:“好好吻。” 藤原初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拳,抬起头环着他的腰,开始笨拙的回应他的凶狠的吻。 好一会儿。 傅宁沛松开她,缓了缓急促的气息:“早点回去,晚上一起吃饭。” 这种时候,藤原初不敢忤逆他,乖乖的点了点头! 心里却在想,早知道打一顿能行,她早就动手了。 这下又要给许虞打电话。 藤原初整理好衣服,傅宁沛已经走回办公桌前,打电话让罗秘书进来收拾了。 罗秘书敲门进来,看到落了满地的a4纸,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是什么情况? 乱七八糟不说,各种文件还全都混在一起了。 光是整理这些,就够他熬两个通宵了。 他哭丧着脸看着两个毫无愧疚感的罪魁祸首,咬着牙:“你们这是就地来了一发吗?这叫什么?办公室震?就算是,也不用这么激情,弄成这样吧,不是隔了个休息室出来吗。” 藤原初被罗秘书的一番话说的脸都红到脖子了,低着头,迅速的说道:“罗秘书,我今天请假,傅总已经同意了。” 出了办公室,她连去茶水间都等不及了,立刻就拨通了许虞的电话。 “我正准备给我朋友打电话呢,放心,不会让你的秦宇受苦的。” 藤原初很兴奋,刻意压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别扭:“我请到假了,你在哪,我过来找你。” “准了?”许虞不可思议的抬高声音,“你是不是签订了什么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 亲吻算吗? 藤原初想了想,绕过了这个话题,“你在哪?” “在家里,你不用过来接我了,傅氏离得挺远的,我们直接在监狱外面碰面吧。” “好。” “等等,等等,”藤原初正准备挂电话,又被许虞叫住了,“我刚敷上面膜,还要再等一个小时才能出门,你也去打扮打扮,别让秦宇看到你一副面容憔悴的样子,他在里面也不放心。” “好。” 藤原初摸了摸自己素面朝天的脸,从秦宇出事,她就没打理过。 别说面膜,就是爽肤水都没用过,摸上去很干燥! 还真的如许虞说的,面容憔悴。 她准备化了个淡妆,怕碰到傅宁沛,特意去了下一层的化妆间。 里面有人在补妆,公司里,藤原初除了认识傅宁沛和罗秘书,其他人都不认识。 但对方却是知道她的,不屑的翻了个白眼:“靠出卖**坐上了总裁首席秘书的位置,怎么连化个妆都要跑到我们这层楼来,是不是在床上不够卖力,被赶下来了。” 藤原初原本不想理她的,公司里关于她的闲话,收集起来都能写成一本潜规则上位的书了。 正文 207:你信不信我今天能弄死你 207:你信不信我今天能弄死你 但是,她的话实在是太过分了。 藤原初放下化妆包,脸色很沉,一看就是生气了。 “没有经过事实考证的事,还是别张嘴乱说,祸从口出这句话,不用我教你吧。” 对方也不知道是真的被她吓到了,还是想到了什么,顿了一下之后脸色一变,也不管才补了一半的眉毛,拿着包就走了。 藤原初刚开始还有些激动的心思慢慢的淡了,简单的化了个妆,她的皮肤有些干,浮粉! 打了个车去监狱。 许虞还没到,她便看着监狱黑色的铁门出神。 一扇门,隔绝出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秦宇就在里面。 也不知道过的好不好! 现实中的监狱她是没有见过的,在电视剧里看到的,总是不好的。 打架、斗殴、欺软怕硬,充斥着各种负面的东西。 她的思绪有些走远了,那段大学校园里,鲜衣怒马、肆意张扬的记忆已经开始有些模糊了,她甚至想不起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秦宇的,又是为什么喜欢上他的。 要说是对她好,父母对她是百分之百的好,傅宁沛虽然小时候爱欺负她,但是十岁过后,对她却是有求必应! 就连她刻意刁难,说要天上的星星,他也能弄颗陨石给她。 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是那份心意却是真真的。 若是长相 藤原初的脑海中自动浮现出那张美丽的近乎妖化的容颜 秦宇和他,又岂止相差毫厘。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叫你几声都不应。” 身后,许虞拍了下藤原初的肩膀。 藤原初吓了一跳,听到是许虞的声音才缓过来,拍了拍胸口:“吓我一跳。” 许虞皱着眉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怒其不争道:“让你好好打扮一下,你就弄成这样啊?身上还穿的是傅氏的工作服,瞧瞧你这苍白憔悴的样,你这是要让秦宇担心死啊,他要知道你去了傅氏,肯定伤心透了。” 藤原初尴尬的看了眼站在许虞身边的男人,怕她越说越远,急忙截住她的的话:“你还没介绍你朋友呢。” “沈愠锦,刑警队队长,这位是藤原初,我朋友。” 因为提前打过招呼了,进去的时候很顺利! 他们被安排在休息室里等。 许虞:“我跟愠锦在外面等你,不打扰你们腻歪了,你放心,不会被傅宁沛知道的。” “谢谢。” 许虞和沈愠锦出去后,秦宇就被带进来了,一身宽大的囚服,头发剃光了,露出青色的头皮,双颊凹陷,整个人都苍老了不少。 藤原初的眼睛不自禁的就红了,哽咽道:“秦宇。” 他过的不好。 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了! 她还从来没见过他这么憔悴的模样。 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很多岁! “秦宇。” 秦宇从进来,视线就一直没离开过藤原初。 “阿初,原初”他的情绪很激动,想去握藤原初的手,终究因为某种顾虑,伸了几次又缩回来了,“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藤原出张了张嘴,那个阿宇的称呼,却像如鲠在喉,怎么也叫不出来。 秦宇还在看着她。 藤原初只好干煸的安慰道:“公司倒闭不是你的原因,你不要自责。” 秦宇只觉得心里一痛,她的纠结犹豫他都看在眼里。 再顾不得什么,往前走了两步,紧紧的将她放在小腹上的手握住,“阿初,我会争取减刑,等我出来,我们就结婚。” 他的手还和以前一样,柔软修长,带着让人放心依靠的力道。 他握着她。 那么紧,不容挣脱! 曾经,每次被他握住,藤原初都会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胸腔里一点点的鲜活,然后乱了节奏。 但是现在 她却心慌意乱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将手从他掌心里抽出来,慌乱的往后退了一步。 秦宇空了的手僵在半空! “阿初。” 她不敢去看秦宇受伤的眼神,心里乱成了一团,:“对不起秦宇,我对不起” 秦宇颓然的耷拉着身子:“你是不是嫌弃我坐过牢?” “不是,”藤原初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秦宇,我不是嫌弃你坐过牢,我我已经是傅宁沛的女人了。” 秦宇是男人,还是个有过女人的男人,自然明白女人两个字代表的含义。 “我”他如果说不在乎,那绝对是谎话,但这个人是他的阿初,他愿意不去计较,“阿初,离开傅宁沛,过去的事我都不计较,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就行。” 藤原初现在心里很乱,她来看秦宇,也不是想说这些。 她只是想看看他好不好。 至于以后 她真没想过。 跟傅宁沛在一起,她是被强迫的。 就连第一次,也是他用的强! 但秦宇这么一提,她才恍然意识到,她从开始到现在,恨他、怨他,却从来没想过离开他的事 “秦宇,我会想办法,你在里面照顾好自己。” “阿初,”秦宇的脸色不好,“你是不是爱上傅宁沛了?” 回应他的,是关过去的门板,以及那一声沉重的闷响,像是砸在心上,闷疼闷疼的! 他顾不得连在监狱里都始终维持的形象,狼狈的后退两步,跌坐在地上。 许虞见藤原初出来,急忙结束了和沈愠锦的话题,“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不是还有半个小时吗?” 她想着他们这个长时间没见面,还特意让沈愠锦申请长一点的时间,这还没过半,怎么就出来了。 “怎么没多温存一下?” 藤原初有些心不在焉,见到许虞,勉强打起精神摇了摇头。 “没来个法式深吻?” 藤原初摇头。 “那拥抱呢?拥抱总有吧?” 许虞觉得她的情绪不太对劲。 藤原初停下脚步,有些茫然的看着她,有外人在,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又摇了摇头。 “那你们” “许虞,别说了,我好累,想回去睡一觉。” “你”许虞见她真的状态不太好,一脸的憔悴,脸色比刚才进去时还苍白,“好,走吧,我送你回去。” 沈愠锦开了车来的,许虞送藤原初回去,车子停在一栋 二层高的小别墅面前。 她探头看了眼面前占地宽广,装修奢华的欧式风格的别墅,又看了看还在发呆出神的藤原初:”阿初,你没事吧?“ “我没事,谢谢你许虞,”她解开安全带,“我先回去了,下次叫上你朋友,我请你们吃顿饭,表示感谢。” 刚打开门,藤原初就闻到一股呛人的烟味。 她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就有一道黑影压下来,她被按在鞋柜上,男人密密麻麻的吻铺天盖地的落下来。 男人身上有很浓的烟味,已经盖过了他本身的气息! 藤原初被他禁锢在怀里,完全动弹不得。 头被迫仰着,承受这他粗暴的吻。 她被吻得嘴唇发麻,舌头发麻,脑子因为缺氧,整个人晕乎乎的。 “傅” 她好不容易喊出一个字,就被傅宁沛捧着脸,又被堵了回去。 男人身上满是戾气,让他整个人都阴沉的可怕! 后腰硌在鞋柜的棱角上,疼得她整张脸都皱起了。 身体被拦腰抱起,坐到鞋柜上。 傅宁沛抬起头,一双眼睛红的吓人,他盯着藤原初的脸,一字一句的问:“藤原初,你觉得,我的心是铁做的是不是?” 他的样子太吓人。 藤原初愣愣的看着他,一时忘了反应! 而且,她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他的话 会让她以为,他对她有感情。 可是,他明明说,要她,只是想欺负她,看着她不开心,他就开心。 傅宁沛紧紧的盯着他,见她没说话,抓着她的衣领往下狠狠一撕 扣子崩落了几颗。 脖子上火辣辣的疼! “啊。” 藤原初尖叫着捂住曝光的胸口,“傅宁沛,你放开我,有话好好说。” 然后,红了眼的男人已经埋下头去 手上动作没停,傅宁沛已经动手撕了她的裙子。 幸好冬天穿的厚,并没有走光多少! 关于那一晚的记忆,又一次不受控制的跳了出来,她吓得瑟瑟发抖,蜷缩着身子缩在角落,眼睛紧紧的闭着。 “藤原初,”傅宁沛掐着她的下颚,迫使她抬头,声音阴沉又满含戾气:“睁开眼睛,藤原初,你给我睁开眼睛,看看你身上的男人是谁。” 她今天休假去见秦宇了。 但是,他的人进不去 “怎么?今天在监狱秦宇满足了你,所以,不想了?” 藤原初猛的睁开眼睛,憎恨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傅宁沛,她没说话,但她眼神里表露出来的情绪却像最伤人的利刃。 他胸口疼得难受,掐着她的喉咙吼道:“藤原初,你信不信,我今天的能弄死你。” “那你弄死我吧。” 藤原初没有情绪激动,只是目光茫然的看着他,将脖子又往他的掌心凑了凑,“宁四哥哥,弄死我,你会比较开心吧。” 她睁着眼睛,视线却是看着他身后的虚空,低低的反问:“这样,算不算把我欺负惨了?” 傅宁沛虎口的位置被藤原初的眼泪烫了一下。 他心里酸的厉害,撑起身子,像被烫到了一般用力甩了甩手,“这次是个教训,下次,别让我知道你去看秦宇。” 他拉开门,径直走了。 门关过来,砰的一声巨响,震得藤原初整个人都抖了抖! 傅宁沛走后,藤原初在浴室里洗了足足两个小时的澡才出来。 身上,似乎还残留着傅宁沛的味道! 她缩在床上,身上的皮肤因为擦拭过度有轻微的刺痛。 那晚的记忆,她还印象深刻。 他横冲直撞的动作,到现在想起,都还觉得疼。 藤原初像煮熟的虾子一般缩在床上,这是缺乏安全感的动作! 手机嗡嗡的震动起来。 她伸手拿过来,是个陌生号码。 “喂。” “我是欧茶,十五分钟后我到你楼下,来拿宁沛明天早上要穿的衣服。” “” 傅宁沛去欧茶那里,她不觉得意外。 但是 欧茶给她打电话来拿傅宁沛的东西,这感觉还是怪怪的。 等了两秒她没回答,欧茶就直接挂了电话! 藤原初随便在衣橱里拿了套西装,傅宁沛的衣服都是搭配好了的,外套、西装、衬衫、领带、鞋子,甚至是腕表、袜子 精确到每一个细节。 十五分钟后,欧茶来了。 红色的敞篷法拉利,茶色大卷的头发披散下来,戴着墨镜,黑色的连衣长裙配藕粉色的大衣,脚上蹬着一双高跟鞋。 她上下扫了眼穿着睡衣的藤原初,以及她手里的袋子。 “藤原初,你这样,还真像是个保姆。” 藤原初没心情跟她斗嘴,将东西交给她,“东西都在这里。” 欧茶最见不得她这种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见她要进去了,抬高声音:“他今晚不回来。” 藤原初握了握垂在身侧的手,声音在夜里显得格外的轻:“他不是经常不回来吗?” 他和欧茶同居,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 “你” 欧茶咬了咬唇,愤怒的转身上了车。 为了这么个冷心冷废的女人,真不知道那个男人把自己折腾的这么遍体鳞伤干嘛。 藤原初一直站在玄关处,直到外面的汽车轰鸣声远的听不见了,她才抬步上楼。 傅宁沛果然一晚上没回来。 藤原初一晚上没睡好,脑子疼的厉害,早上起来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感冒了。 轻微的发烧。 她翻遍了抽屉,才找到仅剩的一颗退烧药,也没倒水,就这么干吞了下去! 钟点工已经煮好早餐了,放在锅里热着的。 藤原初简单的吃了一点,今天傅宁沛不在家,她要打车去公司,得早点走。 经过昨晚的事,她有点害怕短时间内见到傅宁沛,一看到他那张脸,就想到他通红的眼睛及满身的戾气。 还有 他亲吻自己的时候,半眯的眼睛。 电梯门打开,藤原初深吸了两口气才从电梯里出去! “藤秘书来了啊,这是总裁今天的行程,你等一下拿到总裁办公室。” “我罗秘书,我今天不太舒服,麻烦你给傅总送进去行吗?” 罗秘书正在看文件,闻言,抬头看她。 他本来以为这是藤原初的推脱之辞,却看到她的脸色的确不好看,急忙合上文件:“不太舒服?怎么了?” 本来是随便找的借口,但罗秘书问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答了:“有点感冒,没什么大碍。” “吃过药了吗?” “吃过了,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她还真不习惯罗秘书这么热情。 “如果实在不舒服,就回去休息,秘书部也没那么多事,行程我送进去。” “嗯,我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藤原初吃了药,困的不行。 本来只想坐一会儿就开始工作,却没想到一不小心趴在桌上睡着了。 傅宁沛拿着文件从办公室出来:“罗秘书” 他的视线落在趴在桌上的藤原初身上。 罗秘书急忙道:“藤小姐感冒了,脸色很” 话还没说完,傅宁沛已经将合上的文件往罗秘书怀里一塞,大步朝着藤原初的位置走了过去! 她睡的不舒服,眉头紧蹙,因为鼻塞,呼吸有些重。 傅宁沛伸手在她额头上摸了摸,有些烫手。 “藤原初。” 他居高临下的叫了一声。 没有反应。 傅宁沛弯腰将昏睡过去的藤原初抱起来,吩咐一旁的罗秘书:“去楼下买盒感冒药。” 他将藤原初抱到休息室的床上。 她蜷着身子,脸色发白,嘴唇都干得裂口了。 傅宁沛倒了杯水,“起来,喝水。” 他没照顾过人,倒水,是他唯一能想的照顾人的方式。 等了一会儿,床上的人还没反应,傅宁沛皱紧眉,拿膝盖踢了踢她:“藤原初,你嘴唇都干裂出血了,起来喝水。” 昨天的事,他还在生气,没那么多耐心照顾她。 藤原初勉强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的傅宁沛,虚弱的喊了声:“宁四哥哥。” 就又侧着身子睡着了。 傅宁沛被这一声宁四哥哥弄的僵在了原地,已经有很久没听到她这么叫他了。 也只有在这种神志不清的时候,她才能放下戒心呆在她身边吧。 因为这个称呼。 傅宁沛扶了她起来,给她喂水。 藤原初喝了水后就乖乖地靠在他怀里睡觉,傅宁沛绷着身子,几次想将怀里的女人推开,都又忍下了。 她每次生病,就爱闹情绪。 从小到大都这个坏毛病! 罗秘书赶紧找准机会溜了。 今天傅宁沛来,脸黑的跟锅底似的,藤秘书这一病,总算让傅总的情绪好转了! 瞧这脸上的轮廓弧度,都柔软了不少。 傅宁沛靠着床头,将藤原初快要滑下去的身子往怀里揽了揽,随手拿起床头柜的一本书翻了几页看。 怀里的女人睡得不安稳,时不时的在他怀里蹭几下。 傅宁沛被她蹭的全身火气,却又不能对着个病得连自己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的女人下手,“藤原初,你是想死在床上是不是?” 怀里的女人顿时乖了,也不再蹭了,只是眉头皱得更紧。 明显是很不舒服! 傅宁沛低头瞧了一眼:“病了倒是挺识时务的。” 正文 208:吃醋这个词用在她和傅宁沛身上,太陌生 208:吃醋这个词用在她和傅宁沛身上,太陌生 藤原初这一觉睡的时间很长,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头已经不疼了。 也没有其他感冒症状。 睡久了,全身软软的,一点都不想动弹! 她转头,又换了个方向趴着。 这次,感知比刚醒的时候灵敏了,才觉得身下压了个软软的东西。 房间里光线很暗,即使眯着眼睛,也不大看的清楚。 但从对方起伏的胸膛上,能感觉到是个人! 能这么光明正大垫在她身下的人,只有傅宁沛。 “傅宁沛。” 她的声音很轻,但在过分安静的休息室里,还是如平地惊雷般。 身下没有动静。 睡着了? 藤原初准备去开床头柜上的台灯,刚撑起身子,就被傅宁沛拽着手,重新拉了回去。 “困,躺着。” 他没睡醒,声音还带着丝性感的沙哑。 藤原初被他按着腰,强行压趴在胸口。 男人的心跳很沉稳,一下一下,像要将人催眠一般! “我睡够了,想起来了。” 傅宁沛没松手,藤原初也只能这样趴着。 这样半是强迫,又怪异别扭的相依,却让她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安静祥和之感。 她放松身子,乖乖的靠在他怀里 然而,这样的安静并没有维持多久。 傅宁沛的手机响了,就放在触眼可及的床头柜上,周围的光线太暗,几乎是屏幕一亮,藤原初就看到了。 是欧茶打来的。 背景是欧茶的照片! 在海边,穿着蓝白条纹的比基尼,身材凹凸有致,朝着镜头做飞吻。 能将这样私密的照片设置成来电背景,足以看出,他们关系匪浅。 傅宁沛搁在藤原初腰上的手收回去,他反手拧开灯,将手机拿过来。 看到背景照片的时候,也是微微一愣,随即摇头笑了笑。 他本来就生的极美,这么一笑,更是艳丽的让人不敢直视。 傅宁沛撑着身子坐起来,抽回一直垫在藤原初身下的手,神色惫懒:“喂。” “傅宁沛,你再不回来吃饭,我就要饿死了。” 欧茶的声音很大,语气更像是情人间的嗔怪怨怒,藤原初隔着距离都听见了。 傅宁沛无奈,掀开被子下床:“马上回来了,你先吃。” 欧茶还是不高兴,声音却小了:“这都下了班两个小时了,你在公司干嘛呢。” “加班。” 他说的自然,没有半点撒谎的别扭,一边穿衣服,一边偏头夹着手机打电话。 藤原初觉得自己刚才生出的那种岁月静好的心思,简直可笑。 她现在,也只是傅宁沛身边众多女人的其中一个。 最可笑的是,她居然对这个辗转在无数女人之间的男人生出了一种特殊的情绪! 她甚至还想 傅宁沛打完电话,藤原初已经将自己收拾妥当了,她低着头,也没去看傅宁沛:“傅总,我先回去了。” 他今晚,应该是不会回去了! “傅总?”听到她对自己的称呼,傅宁沛戏谑的挑了挑眉,擦身而过时,突然出手抓住她,“刚才还躺在我怀里,才起来就翻脸不认人了?” 藤原初皱眉,想到他刚才跟欧茶打电话时的宠溺纵容,便有些厌恶他的靠近。 面无表情的挣开他的手,道:“你是我上司,在公司叫你傅总是应该的。” 傅宁沛面上笑意满满,心里却恨不得掐死她,“倒不知道,你口味这么重,喜欢潜规则的把戏。” 他凑近她:“不过,我更喜欢你在床上这么叫我,这么激情的称呼,让我越发的想用力” 最后两个字,他只做了个口型。 你! 藤原初恼得脸色通红,简直不敢相信,他能厚颜无耻的说出这样直白的话。 “你” 她咬着唇,从小就家教甚严的她,说不出再过分的话。 骂他混蛋、王八蛋,对傅宁沛这种厚脸皮的人来说,骂了也是白骂! “想骂我?”傅宁沛一眼就将她的心思看透了,“还是省点力气,你那点挠痒痒的骂法,对我起不了什么用。” 藤原初拂开他的手,“随你怎么说,我要回去了。” “等着,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你去欧茶那里吧。” 傅宁沛急走了两步拉住藤原初:“吃醋了?” “没有。” 吃醋这个词。 用在她和傅宁沛身上,太陌生了! 傅宁沛表情阴沉的看着她:“藤原初,只要你问,我可以解释。” 对一个强迫来的,不爱自己的女人,这已经是他最大限度的低声下气了。 藤原初抽回手:“解释什么?解释你昨晚在欧茶家里过夜?还是解释,你为什么骗她在加班?” 她的怒气来的干脆利落,傅宁沛居然被她一番不间断的说辞弄得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片刻的时间,他的手机又响了。 傅宁沛拿出来看了一眼,皱着眉侧身接起来。 也就手指划屏幕的几秒钟,藤原初还是看清了上面显示的名字! 欧茶。 她心里升起了些厌烦,不只是对欧茶,还有她自己,更多的,是对他们现在这种三角关系。 正好电梯来了,藤原初没跟傅宁沛打招呼,直接进去了。 那边像是在说什么要紧的事,傅宁沛皱着眉,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 他没有追上来。 只是在藤原初进去的时候,抬头看了她一眼。 这个时候,正好是逛街的高峰期,傅氏又在最繁华的商业地段,人来人往的很是热闹。 藤原初站在楼下打车! 冬天的风很刺骨,从半开的领口灌进去,她半个身子都冷的麻木了。 这个时候正好是高峰期,她站在路口等了十多分钟,也没瞧见一辆出租车。 “阿初?” 听到身后有人叫她,藤原初回头,看到来人,有些好奇的抬了抬声音,“傅三哥?” 傅家的四姐弟,年龄差距都在一岁左右。 面前的男人,也是俊朗不凡,但和傅宁沛相比,却少了那种惊人的艳丽! 傅伯父过世后,傅家动荡不堪,傅宁沛接管傅氏后,和傅家二哥、三哥就彻底闹崩了。 傅二哥不知所踪,傅三哥去了国外! “你怎么在这里?”傅宁歆看了眼身后高耸入云的傅氏大楼,脸上神情难辨。 这里,原本也该有他的一份,如今,却被迫远走他乡。 他背着身子,藤原初看不到他的表情,“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刚回来两天,来附近买点东西,你这是要回去?” “嗯。” 傅宁歆左右看了看:“我送你回去吧,这个时候不好打车。” “不用了三哥,”藤原初急忙摆手,她小时候虽然经常去傅家玩,但也只跟傅宁沛比较好,因为觉得他长得漂亮,所以,虽然他经常欺负她,但她就喜欢粘着他。 “你不是要买东西吗?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已经买好了,走吧。” 傅宁歆拉开停在旁边的一辆大众车的车门,“你现在,是跟老四住在一起吗?我走那边正好顺路。” 他出国的时候,傅宁沛和藤原初已经在一起了! 到这程度了,藤原初也不好再拒绝,“谢谢三哥。” 傅宁歆将藤原初送回家,就驱车离开了。 别墅里漆黑一片。 傅宁沛还没有回来。 藤原初站在外面静了几秒,才走进去。 花园里种了腊梅,这个时候正是花期,很香! 傅宁沛并不喜欢这么馥郁的香味,每次开车进来,都是将车窗紧闭的。 眉头也会下意识的皱起。 她在包里找了好一会儿才翻出钥匙。 打开门。 客厅里窗帘没拉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开灯的同时,包里的手机也响了,几乎是和头顶倾泻而下的灯光同一时间反射到她的大脑。 她一边换鞋一边接电话:“你好,我是藤原初。” 她原本被风吹得有些绯红的脸,在听到对方的话之后,刷的一下就白了。 正文 209 209:现在的医院都这么不负责任吗? 秦宇出事了。 在监狱里被打成了重伤,现在正在手术,狱警根据他留的家属联系电话找到了她! 藤原初的拖鞋才换了一只,听到这个消息,急忙拿了包冲出去。 另一只脚还穿着高跟鞋。 只是,她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也顾不得去想舒不舒服偿。 昨天去看都是好好的,怎么就一天的时间,就被打的这么严重! 居然弄到进医院做手术的地步撄。 好在,傅宁沛的别墅地段不偏,出门就能打到车。 这个时间段也不是高峰期。 藤原初赶到医院,秦宇还在手术室里,外面站着两个穿制服的狱警。 她小跑着过去,走近了,才看到狱警衣服的前面全是血渍。 “秦宇怎么样?他怎么样了?” 冷不防的有人从后面发出声音,狱警先是吓了一跳,听清她的话,才反应过来:“你是秦宇的家属,藤原初小姐?” 这种时候,她也顾不得再去纠结‘家属’这个词的具体意思了。 “是。” “秦宇在监狱里聚众打架,重伤,医生刚才下过病危通知书了。” 藤原初只听到开头一句。 聚众打架。 以秦宇的性格,怎么可能! “不,一定是你们弄错了,秦宇怎么可能聚众斗殴?而且,他现在重伤躺在手术室,他才应该是受害者啊。” 藤原初根本就不相信秦宇会打架。 狱警看着满身狼狈,却跟他们据理力争的女人:“我们已经调查过了,确实是秦宇先动的手。” 秦宇伤的很重,期间,护士和医生进进出出,表情都是一脸凝重。 狱警已经离开了。 只剩下她一个人还守在门口! 秦宇的父母从秦宇坐牢,就伤心过度去了别的地方居住。 这些年,身体一直不好,一年里大半的时间都在吃药。 她不敢通知他们,生怕他们受不了这个刺激。 医院的走道两面通风,坐久了,便有些冷。 藤原初环着肩,双眼直愣愣的盯着地板发呆。 她昨天才去看了秦宇,今天他就重伤住院! 巧合吗? 还是 傅宁沛。 她咬着唇,只觉得想到那个名字,心里便乱极了。 “谁是秦宇的家属。” 手术室的门被猛的推开,护士的声音又尖又细,在晚上的医院格外的瘆人。 藤原初吓了一跳,急忙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医生,他怎么样?” “病人失血过多,需要输血,这是同意书,家属在这里签字,”她迅速翻到最后一页,看了眼藤原初,“你和病人是什么关系?” “我”她想了想:“我是他朋友。” “朋友?家属呢?手术同意书必须要家属签字。” “他家属不在,我是他”现在说朋友显然是不行了,“我是他未婚妻。” 护士还是不信,“你刚才不是才说是他朋友,怎么这会儿又成未婚妻了。” “他犯了事坐牢,我跟他正闹分手呢,但现在人命关天,我也不能看着他眼睁睁的死在我面前。” 护士想了想,刚才这个人,的确是被警察送来了。 “那你在这儿签字。” 藤原初刚拿起笔,身后便有道声音传来:“现在的医院都这么不负责任吗?还没查清身份,就敢随便让人签字?” 这道声音,她是无论如何也忘不了的。 手一抖,险些将笔摔出去。 脸上神情变幻莫测! 傅宁沛 他怎么在这里? 那刚才的话,他听到了吗? 一想到昨天晚上,她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昨天也只是去看了秦宇,他便发这么大的脾气。 今天亲耳听到她说自己是秦宇的未婚妻,那还不把她给吞了! 这个男人的占有欲,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身后,男人朝她走过来,步伐匀速,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藤原初咬了下唇,重新握紧笔,在家属签名的地方写下自己的名字! 现在,最重要的是抢救秦宇。 刚写了个‘藤’字,笔下的纸页便被一只大手抽了去,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为了方便写字,她用一只手垫在下面的,傅宁沛这么一抽,她也没个思想准备,笔尖直接就戳在了她的掌心上! 傅宁沛看着还傻站在一旁的护士,漂亮的五官上像是结了层冰霜:“听不懂我说的吗,她不是秦宇的未婚妻,秦宇的家属不在,该怎么救,你们尽管去做,不需要再告诉我们。” “可是,没有家属签字,医生不敢做手术啊。” 更何况,秦宇伤势严重,随时都有可能死,如果没有家属签字,又出了事,谁来负责。 藤原初走过去捡落在地上的同意书,被傅宁沛拽着手腕拉了回来。 动作粗暴,完全不在乎会不会弄疼她。 他将藤原初禁锢在怀里,眼睛紧盯着那名护士:“医生的职责就在于救死扶伤,他现在没有家属,难不成,你们医院要见死不救吗?” “可是” 这么大的事,她做不了主。 但面前的男人气质不凡,一看便是不好惹的人,她不敢多说,转身迅速进了手术室。 藤原初见护士什么都没说就进去了,气得脸色铁青,“傅宁沛,你放开我,如果不签字,医生不会做手术的。” 那样,秦宇就活不成了。 正文 210 210:如果真有那个时候,我会找个人娶你 傅宁沛拽着她的手,他身上,已经换过一套家居服了,浅灰色的。 很薄。 被风吹得贴在身上,勾勒出胸腹处线条很长的身材曲线。 “如果死了呢?”傅宁沛淡淡的勾唇,全然看不出半点担忧的情绪,“要以身殉情?撄” 他的话里,有只有自己才能体会的酸意。 从接到电话起,他的情绪就一直没平静过! “是你对不对?” 藤原初看着明显是匆匆赶来的傅宁沛,一双眸子黑沉沉的,里面没有半点光泽偿。 像个没有生命力的木偶。 如果不是他,她想不明白,为什么秦宇一出事,他就来了。 傅宁沛左胸腔的位置像是空了一块,每次呼吸,都疼痛难忍。 但是在藤原初面前,他脸上没有半点的情绪波动,唇角的笑容甚至还有加深的迹象:“你觉得是我?” 藤原初最是见不得他这般漫不经心的模样。 语气顿时也重了起来,“除了你,还会有谁?秦宇在学校里品学兼优,从来没跟人吵过架、红过脸,怎么会在监狱里跟人打架?” “所以就是我?” 傅宁沛似乎并不在意她恶劣的态度,甚至还有些悠闲! “藤原初”他低头,笑容透着说不出的复杂意味,“你好,你真好。” 他松开她的手腕,一连说了两个‘你好’,转身,一脚踹在手术室的门上,‘咚’的一声巨响,吓得藤原初尖叫着往后退了好几步。 “那你就给我好好看着。” 藤原初皱眉,“你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身后就有纷乱的脚步声传来:“傅总。” 傅宁沛抬头,冷厉的眼神的扫向来人,“里面的人,谁也不能治。” 来的是医院的院长,听到傅宁沛这话,顿时脑门上的汗都下来了,“可是” 对上他严厉冷峻的目光,‘医者父母心’这句话,院长又硬生生的咽回去了。 尴尬的擦了擦汗,又看了眼被傅宁沛禁锢着的藤原初。 这两情侣闹别扭,怎么还要搭上人命啊! “傅总,这人已经送到手术室了,不治疗的话,万一出了什么事,医院这边可不好交代” 人是狱警送来的,万一因为医院这边的耽误造成死亡,到时候可不好交差! 又不是判死刑的人。 “傅宁沛你这个疯子,你放开我,你没资格这样做,这是蓄意谋杀。” 藤原初用力的想挣脱他的手,却被他越擒越紧,手腕上,一圈乌青很明显。 这里是公共场合,她的叫嚷引来了很多人的围观。 傅宁沛漫不经心的眯起了眼睛,“没有家属签字,你们也敢治疗吗?” 他只是轻轻的一扫,周围的人就不敢再多看,纷纷散了。都不敢相信,这么漂亮的人,居然能有这么强势的怒气。 院长只能求救的看着藤原初,希望她能好好劝劝盛怒中的傅宁沛。 他不敢违逆傅宁沛的意思,但也不敢不治啊,这么多人看着的,如果传到媒体那里,他的院长也做到头了。 “脱衣服。” 男人跨跪在她的上方,西装裤本来就薄,她的视线看过去,整个一览无余。 “傅宁沛,你给我下去。” 藤原初恼羞成怒,抬起膝盖就朝他顶了过去。可是,得罪了傅宁沛,他的院长也坐到头了啊! “傅总,我已经问过手术的医生了,这人伤势很重,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了。” 言下之意,有可能醒不过来了。 “就算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他现在这样,也付出代价了。” 他试图拖延时间,等里面的医生做完手术。 “我再说一遍,谁也不能救他。” “傅宁沛,你这个混蛋” 藤原初用了全力也挣脱不开,又被他的话气得脸色铁青,抬手就朝着他的脸扇了过去! 她这一巴掌,用了十成的力。 傅宁沛截住她的手,不屑的冷笑:“为了他,你居然对我动手?” 藤原初瞪着他,呼吸急促,胸口剧烈的起伏,“我恨不得杀了你。” “哼,”傅宁沛像是听到了个极好笑的笑话,唇角上扬的弧度止都止不住:“如果我是你,这会儿,不会想着跟我斗气,而是该想着,怎么讨好我,才能救你的心上人。” “你做梦。” 看院长的意思,也是不同意傅宁沛的做法,那就没什么好怕他的了。 反正,就算她委曲求全,他也不见得会让秦宇好过! 今天的事就是证明。 傅宁沛挑眉,他突然发现,惹她生气也挺好的,总好过每天面无表情的模样。 “院长,话我已经说过了,不会再说第二遍。” 院长一脸为难,但还是凑到了身旁的人耳边低语了几句。 那人点头,“好,知道了。“ 说完,便推门进了手术室! ”傅宁沛,”藤原初焦急的看着那个已经进去的医生,又看了眼神态自若的傅宁沛,“不不可以,你回来,傅宁沛,你让他回来,你们不能这么做。” 她急的都快跳脚了,却没人听她的! 藤原初知道,那人进去是让医生暂停手术的。 如果手术暂停,秦宇就死定了。 “傅宁沛,别这样,他会死的,”她拉着傅宁沛的手,眼泪蒙了眼睛:“我求你,收手吧。” 傅宁沛速来骄傲,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深爱的女人会拉着他的衣袖求他高抬贵手去救另一个男人! 而他 面对她的请求,居然没办法拒绝。 男人想抽烟,但手被她拉着,便只能放弃了。 仰头,性感的喉结剧烈滚动,才能压住心里翻涌的情绪,“你要怎么求我?” 在生命面前,又有权势和金钱相逼,尊严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她虽然是藤家大小姐,但父亲巴不得她和傅宁沛相亲相爱、缠缠绵绵到天涯,根本不会帮她! 傅宁沛比藤原初高出许多,这样站着,她根本无法看清他眼底的情绪波动。 她咬唇,膝盖一曲,朝着他的方向跪了下来。 除了这个笨方法,她真的不知道怎么求他了。 傅宁沛的目的是羞辱她,她跪下去,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跪到一半,藤原初的身体便被一道大力给拽了起来。 傅宁沛气得额头青筋直跳,他一甩手,直接将藤原初的身体压在了墙上 紧绷的唇角充分地表现出了他的怒气,他的身子前倾,定定的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的女人:“藤原初,你总有办法能气死我。” 藤原初别开视线,“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傅宁沛勾唇,“我想要的?你倒是了解我,那我就让你看看,我想要的是什么。” 他拉过藤原初,将她的脸紧紧压在胸口,瞧了眼还杵在一旁的院长,“还站在这里干嘛,去手术,他要醒不过来,你们都回家种田去。” 院长和周围一众医生:“” 这脾气,比传说中的还暴躁! 傅宁沛拉着藤原初往电梯方向走,动作粗鲁,将她拉得踉踉跄跄。 “傅宁沛,你放开我。” “怎么?你还想在这里守着他醒来不成?我能让医生进去,自然也能让他们再出来。” 藤原初瞪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我自己走。” 走了两步才察觉,自己还一只脚穿着拖鞋,另一只脚穿着高跟鞋。 走的一瘸一拐的,样子颇为狼狈。 傅宁沛也没有要搭手的打算,只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由着她折腾。 下了楼。 车子停在后面的花园里,离住院部还有一段距离。 藤原初走着难受,但也不想跟傅宁沛服软,强撑着走到停车场,穿高跟鞋那只脚的脚后跟磨破了皮,疼的厉害。 “你要带我去哪?” “回家。” 傅宁沛启动车子,性能优异的跑车利落的开出停车位,藤原初没有系安全带,被甩得紧贴在门上! 这个时间路上车辆不多,傅宁沛车技又娴熟,宝蓝色的车子穿梭在车流间,不一会,便已经到了别墅楼下。 傅宁沛下车,绕过车头,藤原初刚解开安全带,便被他拉着手臂拽了下来。 “啊。” 她脚下一崴,整个人都朝着前方的傅宁沛扑了过去。 傅宁沛眼疾手快的拽住她,“蠢。” 门一开,藤原初就被他扔了进去。 她受惯性影响,狼狈的摔在地上,虽然铺了地毯,但这么大的力道,还是让她头晕目眩。 傅宁沛关了门,一边扯松领带,一边朝着她走过来。 皮鞋铮亮,不染丁点的灰尘。 他弯腰,手指钳住她的下颚,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抿起的唇:“起来。” 藤原初皱眉,坐直身子,揉了揉因为崴伤而高高肿起的脚踝:“你要干嘛?” 傅宁沛将领带往地上一扔,伸手揭开皮带的金属扣。 那一声脆响,让她的神经都高度紧绷了。 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手上的动作,:“傅宁沛,你别这样。” “你不是问我想要什么吗?这就是我想要的,”他将皮带扔到一旁,“起来,取悦我。”“神经病。” 取悦他? 藤原初连跟他发生关系都需要被强迫,更别说主动取悦他。 “今天的事谢谢你,”她低着头,语气里没有半点感***彩,像是例行公事一般,“你让开,我要去睡了。” “睡了?不想救秦宇了?说不定我闲着一无聊,就又打电话去医院了,就算你又求了我更改,怕是这么一来二去的折腾,你的心上人也活不了了。” “你这么做是犯法的,傅宁沛,你再这样肆意妄为,迟早会进监狱的。” “是吗?”他不在意的勾唇,坐不坐牢,他还真不在意,反正即使进去了,也不会有人心心念念的想尽办法保他出来,“那你有盼头了,如果我进去了,一定会念着我们过去的情分,不舍得拖累你,那时候,你就自由了。” 藤原初撑着身子从地上起来,她刚才只是被逼急了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没有真的希望他去坐牢。 但见他的样子,好像并不放在心上! 他的态度让她有几分慌乱,但这份慌乱,并不足以压过她心里的烦厌:“你疯了?” 傅宁沛却似乎陷入了那个话题,“原初,如果真有那个时候,我会找个人娶你,但那个人,绝对不可能是秦宇。” 藤原初:“” 这个人就是个神经病。 找个人娶她。 她又不是他女儿,还需要他操劳婚事。 藤原初懒得跟他废话,趁着他心神不宁的时候直接转身走了。 傅宁沛将她拽回来,几步将她压倒在沙发上,“但是现在,你还是我的女人,所以,最好乖一点。” 正文 211 211:再动,用嘴了啊 这点手段对傅宁沛来说,简直是小儿科,三两下便被镇。。压了! 但她的抗拒,还是让他心情极度不爽了起来,将她的双手压过头顶,粗暴的将藤原初的毛衣撩过胸口。 熟练的绕到她的后背,解开她内衣的搭扣! “看来,你还是喜欢我主动。” 大概是真的气到他了,傅宁沛这次比任何一次都要粗暴,花样也是种类繁多撄。 她并不十分柔软的身体被折成各种刁钻古怪的姿势 一整晚下来,藤原初只觉得整个身体都散了架,躺在床上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偿。 她半闭着眼睛缩在被子里,露出的那一小片肌肤上全是深浅不一的吻痕! 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傅宁沛去浴室洗了澡,出来时藤原初已经抱着被子睡着了,侧着的小脸红红的。 枕着白色枕头,更是显得娇艳欲滴! 他俯身,怒气似乎也随着刚才那场没有节制的运动消散,不由自主的放缓了语气:“去洗澡。” “不去。” 藤原初困的要命,偏偏傅宁沛又凑的近,温热的气息直往她耳朵里钻。 她拧着眉,整个人都缩到了被子里。 像猫儿一样蜷着身子,小小的一团! 傅宁沛失笑,心里异常柔软,去浴室里打了水,拧毛巾给她擦身子。 刚才她出了一身汗,这样睡着不舒服。 藤原初不乐意,拉着被子不松手,他好不容易将她捞出来,一转眼,又像只毛虫一样缩进去了。 反复了几次,傅宁沛有些火了,捧着她的脑袋,不让她再往枕头里缩,“再动,用嘴了啊。” 被他半抱在怀里的女人果然不再动了,乖乖的让他帮她擦身子,只是,那皱紧的眉头明显的表露出她不高兴! 傅宁沛心里一阵闷燥,“再有精神动,我不介意再来一次。” 怀里的女人睡着了,头发缠绕在他的手指上,是和他们剑拔弩张的关系截然不同的温馨浪漫! 傅宁沛看得出神,久久舍不得将手抽出来。 手上的毛巾已经凉透了,那股寒意顺着毛孔沁进骨子里,很冷。 他摇头笑了一下,“藤原初,我倒宁愿你一直这么睡着。” 藤原初昨晚累坏了,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傅宁沛不在房间里。 她躺在床上,被子里的温暖让她一点起床的冲动都没有,即便她已经躺的全身酸痛了! 磨蹭了一会儿,才摸出手机看时间,已经中午了。 她裹着睡袍下楼,锅里还温着早餐,早就凉透了。 冰箱里,放满了新鲜的食材,他们很少在家里做饭,但钟点工每天都准备。 她做了个炒饭,含着勺子盘腿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追前段时间刚出的一部剧。 虽然是炒饭,但里面放了不少的食材,色香味俱全。 吃到一半,医院就来电话了,秦宇醒了,要见她! 她几口吃完,换了衣服就匆匆去了医院,车库里有闲置的车,钥匙在傅宁沛的抽屉里。 虽然搬进来第一天傅宁沛就跟她说过,但这还是她第一次去拿。 秦宇醒了,但还在重症监护室,没脱离危险期,藤原初穿了无菌服进去 前几天还俊朗的男人此刻躺在病床上,脸上包着纱布,眼窝肿起,上面有细小的,没有包扎的伤口。 他半睁着眼睛,看着从外面进来的藤原初,勾着唇想笑,却扯到了伤口,疼得一阵唏嘘! “阿初。” 秦宇的声音虚弱,已经哑得不成样的。 藤原初见她朝自己伸手,急忙走了过去:“你怎么样?我去叫医生。” “没事,不用叫医生,只是扯到伤口了,不碍事的。” 他虚弱得像是下一秒就要晕过去般,说话也断断续续的,需要藤原初凑近了才能听的清楚。 藤原初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来,有些局促的看着他手上未干的血迹及指节上的薄茧! “医生说,观察一天如果没什么事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这段时间你什么都不要想,好好养伤。” 秦宇看着她,眼角眉梢都带着自嘲的笑意! 藤原初被他的这种目光看的心里打鼓,紧张的舔了下干涩的的唇瓣。 她在心里已经认定了这是傅宁沛找人做的,所以,对秦宇有一种很深的愧疚和心虚! 秦宇闭了闭眼睛,刚做了一场大手术,他精神力接济不上,“嗯。” 应完后,两人便陷入了沉默! 曾经恨不得24小时都粘在一起的情侣,如今却相对无言,这场景,任谁看了都觉得伤感。 “阿初,对不起,让你为难了,”他醒来后说要见藤原初,医生就跟他说了昨晚的事,看样子,还是心有余悸,“在傅宁沛身边,你幸福吗?” 幸福 藤原初微微一愣,这个词,她从来没想过。 傅宁沛和她的幸福 以前就是挂不上沟的两种极端! 虽然小时候爱粘着他、缠着他,但那是被他那张脸se诱的,从来没想过,要成为他的妻子。 在她心里,傅宁沛乖戾跋扈,行事张扬,根本不是做丈夫的良人。 不想讨论这个话题,藤原初将视线转到他打着石膏的腿上,“你怎么会伤的这么重?狱警说你在监狱跟人打架了?” 秦宇冷哼了一声,眉眼间的讥诮很重:“那些人,是被人收买了特意来找我的茬。” 他看了眼沉默不语的藤原初:“我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会无缘无故跟人打架,而且,就算是因为什么事起了争执,动起手了,又不是过不去的深仇大恨,怎么会下这么重--的手。” 他看似随意的一句话,却正好说中了要点。 是的 她了解他的性子,知道他做不来这种聚众斗殴的事! 秦宇没再说话,但他话里话外表露出的意思都是,这件事有幕后主谋。 而那人是谁,不言而喻! 秦宇接管公司的时间短,又因为自身性格,所以没得罪过什么人。 能下狠手的,想来想去,也只有将他送进监狱的傅宁沛了。 藤原初低着头,越发的觉得尴尬:“sorry。” 秦宇微微一愣,“你替他给我道歉?” “秦宇”藤原初皱了皱眉,不太喜欢他话里隐晦的质问,“你刚动完手术,好好休息,过两天我再来看你。” 医生说了,他虽然清醒了,但还没有脱离危险期,需要多休息! 她刚起身,秦宇就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现在这样,也没有力气握,只是轻轻的搭在上面。 但即使如此,也费了不小的力,呼吸都重了几分:“阿初,别走,再陪我坐一会儿” 藤原初僵愣在原地,不知道这种时候该狠狠心将手抽回来,还是再坐一会儿。 但是,想到昨晚傅宁沛的反应,她就整个头皮发麻,若是他知道今天她来了医院,估计又得莫名其妙的抽一次风! 她踌躇不前,纠结的神情都表露在脸上了。 秦宇松了手,手臂上的伤口因为方才的动作有轻微撕裂的痕迹! **** 医院的监控室里,院长抹了抹脑门上的汗,看着身边,黑着一张脸的男人。 那满身的寒意逼得他直想赶紧遁走! 妈的 他是不是撞了哪路神仙,怎么这么倒霉,昨晚给他打电话让他过来也就算了,今天去停车场取个车也能遇上。 对方是傅宁沛,傅氏集团的总裁,他没那么大的脸面视而不见,只好硬着头皮过去打招呼! 居然又被他碰上这两口子吵架。 要不是身份地位悬殊太大,他真想爆粗口:妈的,吵架回去吵,别祸害路人。 但现在,他还是想着怎么安抚这位祖宗的怒气吧。 万一他一个不爽,拿板凳将电脑给砸了可怎么办! “傅总,估计是患者想让藤小姐帮忙,又说不出话,焦急之下才握住了藤小姐的手。” 秦宇要见藤原初,他是打电话问过傅宁沛的意思的,他许了。 这会儿又跟全世界欠了他二五八万似的。 正文 211 212:不能打,打了就断气了 “说不出话?” 傅宁沛反问一句,指着屏幕上秦宇不停开合的唇瓣,声音严厉的质问:“那他在念经吗?” 院长:“” 监控室里只剩下电脑排气扇的声音。 几分钟后偿。 傅宁沛看着藤原初走出病房,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能打吗?” 院长没听懂,一脸朦胧的看着傅宁沛,“啊?撄” 傅宁沛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出了监控室往楼上的加护病房去了。 院长急忙跟上,“傅总,您可千万别动手啊,病人刚抢救过来,现在一点风吹草动都能随时要了他的命。” 傅宁沛理都没理,院长年龄大了,哪能跟上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没几步就被甩在了后面 双手撑着膝盖,半弓着身子喘粗气,还是不放弃的冲着已经进了电梯的男人喊:“傅总,您是大人物,万一多不吉利啊。” 也不知道傅宁沛听见没有,总之神色未变,电梯门缓缓合上,院长这心里,一个劲的跳。 傅宁沛的脾气乖戾是出了名的,这万一没控制好火候,炸了怎么办? 别说打了,那人受了那么重的伤抢救过来,就是推一下都可能就断气了。 哎。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大呼了一声:我的祖宗诶! 傅宁沛换了无菌服。 加护病房里很安静,只听得见医疗器械偶尔的滴答声。 秦宇刚动完手术,整个人都虚弱的不行,藤原初一走,他便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一道阴影从上方压下来,遮住了透过眼睑的灯光! 他虽然受了伤,但意识还是很敏锐,几乎在傅宁沛走进的一瞬间,立刻就睁开了眼睛,只是不复以往的神采飞扬。 “傅宁沛?” 他和傅宁沛并没有太多交集,若认真说起来,也就见过几次,点头之交。 所以,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傅宁沛会下狠手将他送进监狱! 他知道傅宁沛对原初有意,但刚开始的时候,他是成全的。 怎么会突然 傅宁沛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直接说明了来意:“离藤原初远一点。” 秦宇不太精神,反问:“就算你和她现在在一起,也没有反对她交朋友的资格吧。” “是没有,但对前男友,还是敏感一点的好。” 秦宇冷嘲:“看不出来,傅总如今是商界新贵,也有不自信的时候。” 傅宁沛不想跟他多说,这种人,如果不是和藤原初扯上了关系,他连看一眼都不屑! 不过 秦宇倒是说对了,他还真是有些不自信。 面对一个对自己都能下这么重的手的情敌,又是藤原初心上的男人,换做谁,也不大可能自信。 “你还能说话,就该庆幸了,不过,不是每一次都有那么好的运气,下次要想制造我们之间的嫌隙,还是换个方式的好。” 他如果要动秦宇,不会用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手段! “方法好用就行,不狠一点,原初怎么能信呢?” 正文 213.213: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吗 傅宁沛斜着眼,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秦宇,身上透出一股睥睨天下的傲气。 那目光,像是在看这一坨不入流的东西。 他的性格虽然乖戾倨傲,但却从不做这种没脸没皮的事! “秦宇,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吗?” 秦宇虚弱的眯着眼睛,脸色竟然比身下的床单还要白撄。 他身上的血迹没人清理,和他惨白的脸色比起来,很触目惊心。 见傅宁沛看着他,他微微掀起眸子与他对视,“不知道。偿” 此刻看起来。 倒有几分大学时期的温润柔和! “因为”他有些厌恶,“你看着就让人恶心。” 傅宁沛大步跨出病房,使劲关上的门震得墙壁都抖了抖。 床上的秦宇已经闭上了眼睛! 傅宁沛 他在心里微微冷笑。 阿初和他之间,又哪里有半点的信任可言,或许他自己也知道,所以才一个字都不解释,任何藤原初误会。 因为 即使解释了,也改变不了他们如履薄冰的关系。 以傅宁沛的性子,更是不屑解释! 傅宁沛出了医院,正憋着一肚子的怒气没法发泄,却正好瞧见站在路边打车的藤原初。 她今天穿了件灰色的羽绒服,里面配白色毛衣,下面是条浅色的修身牛仔裤! 站在一群人中间,尤为的吸引傅宁沛的目光。 傅宁沛原本准备拉车门的手顿住了,倚着车门,从烟盒里捏了只烟出来 点燃! 隔着重重的烟雾看着那道清丽的背影。 她正在跟旁边的人说话,侧脸的弧度很温柔,似乎在笑,唇角勾起了一些弧度。 如果她在他面前也是这般 呵 他冷笑着吐出一口烟气,将燃了一半的烟扔在地上,转身上了车。 色调张扬的兰博基尼发出巨大的轰鸣,箭一般飙了出去。 经过藤原初身边时,也一点停车載她一程的意思都没有! 藤原初正在给旁边的人指路,听到声音,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 只觉得一道蓝色的影子从面前闪过,定睛去看的时候,已经消失在了无数红色的刹车灯中了。 傅宁沛 车速太快,她根本连车牌号都没看见,但这么张扬的宝蓝色,她几乎立刻就想到了那个张扬的男人。 不过,这个时候,他应该不在医院吧。 如果在 那她刚才去看秦宇他就应该会出来了! 这种纠结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太久,有空车来了,她上车,报了别墅的地址。 傅宁沛直接将车停到一栋别墅前,刺耳的刹车声彰显出开车的人此刻暴躁的心情。 他的双手紧紧的握着方向盘,手背上青筋绷起。 菲薄的唇抿成一条线! 一路的极速行驶,傅宁沛却是神色未变。 推开车门下车。 西装裤上有轻微的褶皱。 里面的佣人闻声出来,看到傅宁沛,急忙恭敬的迎上来:“傅少。” 正文 214.214:六岁后就没交过女朋友,你也好意思说你是男人 傅宁沛捏了捏眉心,一脸倦色:“徐湛在吗?“ “在呢,少爷在楼上书房。” “嗯。” 傅宁沛淡淡的应了一声,也没等一旁的佣人带路,熟门熟路的上了二楼的书房! 徐湛正拿着望远镜研究一幅王羲之的真迹,他也是昨天刚拿到手,这会儿新鲜劲还没过,恨不得时时刻刻都抱在怀里,没事拿出来鉴赏一番。 傅宁沛突然从外面进来,动作还特别大,关门的时候,震得墙都在抖偿。 这无疑是打扰了他欣赏宝贝。 徐湛一脸不快,看着阴沉着脸的傅宁沛,小心翼翼的将字画卷起,放到抽屉里,还上了一把锁才放心的拍了拍手。 “我说,欲求不满也不用到我这里来发泄吧,怎么,你的小奶包又给你气受了?” 小奶包是小时候傅宁沛给藤原初起的绰号,那时候觉得她生气的时候鼓着腮帮子,就像是个白嫩嫩的奶黄包。 只是图一时好玩,却在朋友圈里传开了! 从那以后,小奶包就成了某人的专称。 傅宁沛皱了皱眉,不耐烦的推开他,“滚一边去。” 他走到落地窗边的一个贵妃椅上躺下来,双腿交叠,搁在茶几上。 “有酒吗?” 徐湛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幅王羲之的字,哪有心思安慰他,恨不得立刻寻个理由将他撵出去,“cao,你来我这里喝酒的?喝酒去酒吧,瞧你这样也没心思开车,我让司机送你。” 一边说,一边已经迫不及待的给管家打电话了。 傅宁沛慵懒的掀了掀眸子,“你那幅字画,还想不想要?” 徐湛:“” 他依依不舍的看了眼上了锁的抽屉,恼怒的在傅宁沛身边坐下:“傅大少爷,你到底想干嘛啊?我还要欣赏我的宝贝呢,昨天晚上刚到手的,还没摸够呢。我就对字画古董感兴趣,你不能剥夺我唯一的兴趣爱好啊。” 傅宁沛不耐烦的拿脚拽了他一记,“妈的,废话怎么这么多,滚下去拿酒。” 徐湛不乐意,“我tm哪懂你这些破事啊,我从六岁起就没谈过女朋友,你要是跟我讨论王羲之的字有哪些特点,我还能跟你聊个几天几夜,你跟我聊你跟你们家小奶包的爱恨纠葛,我tm连女人手都没牵过,哪能。” 傅宁沛原本想闭着眼睛睡一会儿,但徐湛一直跟个女人似的在他耳边喋喋不休。 被惹恼了,他猛的从贵妃椅上坐起来,抬手就朝他某个地方拍去。 “哦”正说的眉飞色舞的徐湛捂着裤裆,痛得叫了一声,“傅宁沛,你你tm是不是有那方面的倾向啊。” 傅宁沛又重新躺下来,翻了个身闭着眼睛睡觉:“废话这么多,我还以为你tm进化成女人了,六岁后就没交过女朋友,你也好意思说你是男人。” “你这种肤浅的人懂个屁,”他离的远了些,“再烈的马,多训几次就服了,在烈的女人,多吃几次就习惯了。” 正文 215.215别人拿我的钱还睡我的老婆,我他妈多亏的慌啊 傅宁沛懒得跟他废话,又拿脚踹了他几下,“去拿酒,妈的,怎么越来越像个娘们儿。” 徐湛暗骂了一声,站起身来掸了掸衣服上的褶皱:“就你事儿多。” 徐湛拧了两瓶度数最高的洋酒上来,随手往桌上一扔,酒瓶和茶几发出很大的撞击声撄! “喝喝喝,喝死了,我正好给你收尸。” 傅宁沛神态懒懒的,伸手拿过一瓶,开了盖,直接用瓶喝。 徐湛翻了个白眼,“就一个女人,能把你折腾死了。” 说完,倒也没去再管王羲之的字画,反正已经拿到手了,也跑不了。 便很有义气的拿了另一瓶陪着他喝! 傅宁沛斜着眼睛扫了他一眼,侧了个身:“滚去研究你的字画,跟你喝酒没意思。偿” “妈的。” 徐湛骂了一句,将酒瓶往桌上一搁,起身走到书桌,拿出刚才的锁进去的字画继续研究! 傅宁沛虽然心情不好,酒品却是很优雅,半点声音都没发出。 直到一瓶见底,他将空瓶搁在桌上,再去拿第二瓶时发出了轻微的碰撞声,陷进王羲之字画的徐湛才想起傅宁沛还在。 抬头,手中的放大镜都吓得掉下来了。 “傅宁沛,那是威士忌,你他妈当鸡尾酒啊,医生让你忌酒,忌酒,你都听到狗肚子里了?” 徐湛急匆匆的要去夺他手里的酒瓶,走了两步又想到桌上还摊开的字画,折回去将字画卷了放回抽屉里,才又朝着傅宁沛走过去。 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酒瓶,脸色严肃:“你还真找死啊,你这命还要不要?” “要啊,”傅宁沛掀眸,眼睛里已经有了些许醉意。 他专注地看着徐湛,一双眼睛黑湛悠长,徐湛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到嘴边的那些话硬生生的忍住了! 傅宁沛却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转开了视线,老神在在的重新拿起酒瓶:“我遗嘱都立好了,受益人是藤原初,我要死了,别人拿我的钱还睡我的老婆,我他妈多亏的慌啊。” 徐湛:“” 妈的。 傻bi。 但是,嘴上再骂得凶,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傅宁沛这样弃自己的身体不顾,是不可能的。 他又伸手去夺酒瓶,被傅宁沛躲开了! 几次过后,傅宁沛烦了,将酒瓶往桌上一放,“我出去喝。” 他不是没地方去,名下房产虽然不多,但也有几处经常去的。 只是今晚,他不想一个人呆着。 但是徐湛太吵了。 一个男人能这么婆妈,也是极品了! 他刚站起身准备走,徐湛就将酒瓶塞给他了,一脸不耐:“喝吧喝吧,我继续去欣赏我的字画了。” 他在这里喝,万一有什么事还能及时处理,他要是出去,出点什么事怎么办。 徐湛走回书桌,却没有再欣赏字画的心思了,烦躁的在原地走了几圈,见傅宁沛又开始不要命的喝酒,叹了口气,拿出手机给藤原初发了条短信。 真是拿他没办法! 徐湛心里不爽,说话肯定不好听。 正文 216:你来这里干嘛 徐湛和藤原初不熟,但因为傅宁沛的关系,他现在对她满是怨恨:你男人在我这里,想他活着就现在来,不想他活就明天来收尸。 后面覆上了地址! 发完信息,自己坐在位置上生了会儿闷气,再抬头时,傅宁沛已经靠着沙发睡着了拓。 书房向阳,这会儿正是中午,阳光很充足,从落地窗外透进来,将他的脸笼罩在刺眼的的光晕中! 徐湛心里一跳,急忙将视线转开。 妈的,一个大男人长的这么漂亮。 再看几眼,他都觉得自己有那方面的倾向了。 徐湛拉开茶几的抽屉拿了床薄毯给傅宁沛盖上,今天虽然天气好,但这大冬天的,这么躺着,也容易感冒! 他可没抱希望,藤原初会马上来惨。 然而 半个小时后,藤原初就出现在了别墅大门的监控范围内。 她是坐出租车来的。 下车后,迅速甩上门跑进了别墅! 徐湛终于逮着机会了,走过去很神气的踹了踹睡着的傅宁沛,“你女人来了,快滚回去。” 傅宁沛的起床气很重,喝了酒的情况尤盛。 当即半睁着眼睛,将沙发上的靠枕朝着他扔了过去,“滚一边去。” 徐湛被砸了个正着。 “切” 他翻了个白眼,书房外面已经传来了敲门声,“徐少,楼下有位姓藤的小姐来接傅少爷。” “哦,”隔了一会儿,他又唔了一声。 低头去看傅宁沛,他又睡着了,闭着眼睛,但明显不如刚才睡得好,眉头紧皱,手臂搭在眼睛上。 感觉到他的视线,傅宁沛翻了个身,背对着门的方向! 藤原初坐在客厅里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到傅宁沛的影子,不免得有些担心起来。 正想着再找佣人问问,楼上就传来了开门声。 藤原初抬头,正好和徐湛的视线对上,“我来接傅宁沛。” “呵,”徐湛冷笑一声,“我还以为你至少要等明天来呢。” 藤原初:“” 她和徐湛不熟,自然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他了,让他这么厌恶自己。 藤原初看着他不说话,徐湛碰了个软钉子,烦躁的抓了抓头顶,“在书房里。” 他转身时又看了眼藤原初,心里越发的烦躁,在心里狠骂了句:妈的,眼睛真大! 藤原初上楼时,傅宁沛已经醒了,正坐在沙发上喝水。 眉头紧皱。 一只脚踏在茶几下的玻璃上。 听到有人进来,头也没抬:“你来干什么?” 藤原初见他只是比平时多了些烦躁和不耐烦,其他都还好,便知道自己被骗了。 “你喝酒了?” 桌上摆了两个空酒瓶,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子酒味。 “嗯,”傅宁沛倦极了,神态懒懒的,“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来这里干嘛?” “我” 刚说了一个字,徐湛就拿手肘捅了捅她的腰。 她说话时,傅宁沛掀眸,正好瞧见徐湛的动作,脸色瞬间冷了几度。 正文 217 217:看来,不只是我烦你 徐湛吓得急忙将手缩回来,又觉得在女人面前,自己这个动作太丢脸了:“懒得理你们。” 傅宁沛揉了揉眉心,不耐烦的从贵妃椅上站起来,“这里没你的事,回去。” 藤原初原本是在跟朋友喝咖啡,一收到信息就急匆匆的跑来了,还被人嫌弃,本来就不好的心情这下更糟了:“你朋友说你要死了,免得晦气,让我过来给你收尸。” “”徐湛骂了句:“cao,你这是摆明了报复我呢。” 傅宁沛木着一张脸扫了眼徐湛,“不只八婆,还多管闲事。撄” 徐湛很冤屈。 搞了半天,是他多管闲事了偿。 他摆了摆手,转身出了书房,“你们自己解决。” 徐湛出去后,书房里只剩下藤原初和傅宁沛两个人。 很安静。 能听见空调出风口传来的轻微响声。 阳光从外面照进来,更让人觉得懒洋洋的! 傅宁沛拿起空调遥控板,将温度调低了几度,随手往椅子上一扔。后腰抵着书桌,双手环胸,打了个哈欠,睁开眼看到还杵在原地的藤原初:“你怎么还在这里?” 藤原初:“” 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有事,便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徐湛在门口低头抽烟,见藤原初出来,急忙踩了烟,往书房里望了望:“你怎么就出来了?傅宁沛呢?” “他不回去。” “不不走?”他有点懵,“那你把他丢我这里?不行,你得把他带走,要不然我要被他折腾死。” 藤原初看着他,重复:“折腾死?” “嗯啊,”徐湛点头,仔细想想,觉得这话有点不对,猛的侧头盯着她:“不是,你什么意思?藤原初,你能不能别这么污,我和傅宁沛清清白白的,什么叫折腾死?” “折腾死是你说的。” 徐湛焦躁的揉了揉头发:“我说的折腾死和你说的不是一个意思。” 藤原初随口敷衍:“那你说的折腾死是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我说的和你说的不是一个意思?” 徐湛被这一大堆的你说我说给绕迷糊了。 后面书房的门被拉开,傅宁沛一脸不耐地靠着门框,双手插在裤包里,阴鸷的目光扫过门口两个人的脸,“你们有完没完?要聊天滚到楼下去,别吵我睡觉。” “cao,你快跟你女人回去,想死别赖在我这里,”他拽过傅宁沛的肩膀,将他扯出来一把推到藤原初怀里,“藤小姐,看好你的男人,医生已经明令禁止了他喝酒,你如果不想他死,最好24小时寸步不离的守着他,这男人没什么自控力。” 藤原初条件反射地抱住傅宁沛的腰,右脚后移,才避免了两个人一起跌倒在地上。 两人被难得硬气的徐湛一左一右的拉着衣袖从别墅里赶出来,门‘砰’的一声关上,几秒钟后,传来反锁门的声音。 藤原初斜着眼睛扫了下身边面无表情的傅宁沛:“看来,不只是我烦你。” 正文 218 218:我酒后驾车,你觉得我应该不慌不忙的在大街上晃悠 傅宁沛把玩着车钥匙,像是随口说道:“既然烦我,干嘛跑那么快?” 他不用猜都知道徐湛跟她说了什么。 “怕我死了拿不到财产?放心,遗嘱我已经立好了,我死了,我名下所有动产和不动产都是你的。”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车子旁边了。 藤原初是藤家的独生女,自然是不缺钱,他也不过是随口开个玩笑撄。 说完后,傅宁沛却若有所思的顿了顿,才按下车钥匙上的开门锁,“我能留给你的,也就这个了。” 至于他的感情,就算给了,她怕也是避如蛇蝎吧偿。 藤原初被他的神情和话的内容弄的有些慌,皱眉:“傅宁沛,不准胡说” 傅宁沛却没有再继续跟她讨论的意思,上了车,不耐烦地按了两声喇叭!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 白天车流量大,即使车子性能再好,也没办法开的太快。 傅宁沛没耐心,一路上都在按喇叭,前面红灯,车流堵了很长的队,他将手肘搁在降下来的车窗上,时不时的揉揉眉心! 绿灯已经在开始倒计时了,前面一辆车稍微慢了一步,傅宁沛被卡住了,他火大的拍了把方向盘:“cao。” “你心情不好?” 傅宁沛闭着眼睛,“我酒后驾车,你觉得我应该不慌不忙的在大街上晃悠?” “”藤原初解了安全带,“你下车,我来开,这段时间查的严。” 而且是异地查,就算傅宁沛再怎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被查到,也是有点麻烦! 傅宁沛坐着没动,“就你那开车的技术,我宁愿被抓住,去大牢里蹲两天。” “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差。”她小声的替自己辩解了一句,但还是乖乖的重新系上了安全带。 傅宁沛看了她一眼,一踩油门冲了出去。 她开车的技术不算差,但没碰过跑车,不能很好的掌握速度。 藤原初好几次想问他身体哪里不舒服,但对上他冷冰冰的脸,又咽回去了。 车子驶进别墅的花园,傅宁沛撑着方向盘,没有下车的打算。 藤原初咬了咬唇,“你不上去吗?” 傅宁沛惊讶的挑了挑眉,这还是她住进这里后,第一次关心他的去向! 笑着往她的方向凑了凑:“关心我?” 他身上带着威士忌特有的醇香,因为喝了酒,眼睛很亮。 他离得很近,身子有些不稳。 藤原初心跳的很快,除了秦宇,她也就只跟傅宁沛靠的这么近过。 但秦宇和傅宁沛又不一样,秦宇是她的初恋,那是一种精神上的、近乎圣洁的情感寄托,而傅宁沛,是跟她有过亲密关系的男人。 她往后仰了仰,避开他的气息,低着头,辩解:“我是不想再去接你。” 透亮晶莹的耳垂上,渐渐染上了一层菲薄的红晕。 傅宁沛心情舒畅,看着那一点红,如同被蛊惑般越靠越近。 声音很沙哑,“为什么去医院?” 藤原初皱眉。 他果然是知道她去了医院! 正文 第219章 220:想什么,脸这么红 http/11 200 ok date: thu,dec 2016 15:37:49 gmt cache-control: private content-type: text/html; charset=utf-8 server: microsoft-iis/75 x-asp-version: 2050727 x-powered-by: asp content-length: 99 x-via: 11 dianxin176:5 (cdn cache server v20) connection: keep-alive 您所访问的章节不存在 正文 221 221:又不是没看过,有什么好稀奇的 “嗯。” 傅宁沛应了一声,却没有上楼的打算,反而越加的肆无忌惮。 藤原初的衣服被脱得半挂在身上! 客厅里虽然开了空调,但温度还是不高,她冷的只好紧紧偎在他怀里。 外面有车声偿。 而且越来越近! 她不确定是不是朝着这边来的,但她此刻的处境,让她对一切声音都很敏感撄。 “有人”藤原初将脑袋往他怀里缩了缩,整个人都躲进了他敞开的外套里。 傅宁沛将她的脑袋抬起来:“专心” 话还没说完,门口开了。 欧茶目瞪口呆的看着餐桌前姿势暧昧的傅宁沛和被他护在怀里的藤原初,手里的钥匙‘哒’的一声落在地上。 这是什么情况? 大白天的,还在客厅里。 尼玛。 傅宁沛这是饥渴过度吗?就不知道避避嫌,上个楼能花几分钟? 藤原初原本已经迷乱的思绪在看到欧茶手里的钥匙时,就像迎头被浇了一盆冷水,冻的她周身发凉。 他连这里的钥匙都给她了? 藤原初勉强整理好衣服,从傅宁沛腿上起来,“你们聊,我上去了。” “你给我回来。” 刚转身就被傅宁沛给拽住了,他抿着唇,心情很差。 藤原初低头扫了眼他的下腹,含蓄的提醒:“你还是坐着吧。” 餐桌只到他大腿的位置,他这一站起来,就什么都暴露了。 欧茶笑了笑,大摇大摆的走进来:“又不是没看过,有什么好稀奇的。” 藤原初:“” 好像也是,他们都已经同居了,早不知道看过几百遍了,说不定上面的纹路都研究清楚了。 而她刚才还差点 “那你慢慢看吧。”她语气里的厌恶太明显了,以至于傅宁沛那些已经到嘴边的解释又卡住了。 咬牙切齿的瞪着她迅速上楼的背影,“藤原初” 她跑的这么快是什么意思? 松了口气,还是迫不及待的要离他远些? “宁沛,”欧茶挽着他的手臂,冲着他得意的眨了眨眼睛。 她今天没化妆,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戴着顶梨花烫造型的假发。 ‘砰。’ 楼上传来一声震天响的关门声。 傅宁沛不耐烦的将手从她的臂弯里抽出来,伸手在衣包里摸出烟盒,捏了一支咬在嘴里:“你什么时候看过?” “上次你喝醉了吐了一身,我给你换衣服的时候啊,”欧茶无辜的眨了眨眼睛,“难不成,你还指望我能像杨过和小龙女练玉女心经一样,闭着眼睛摸索。” 傅宁沛沉默的抽烟! “你心情不好啊?” 欧茶凑过去,想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奈何傅宁沛太高了,她只能靠到他的手臂,“再说了,她要是信你,就不会连问都不问一句就上楼了,女人的直觉告诉我,她对你没男女感情。” 傅宁沛深深的吸了口烟,“你要再不走,信不信我将你踹出去。” “你能不能有点绅士风度,靠不到你的肩膀我就忍了,你居然还想将我踹出去。” ---题外话---对于我的更新,我实在很抱歉,但是这个番外,我实在卡的厉害,不过,番外不会太长。。小白的番外暂时不写。。 正文 222 222:刚才那个,不叫亲,叫剐蹭 傅宁沛扯过她手里的钥匙,翻着面儿的看了看,“我的钥匙怎么在你那里?” 门上用的是指纹锁,他没有带钥匙的习惯,所以,也忘记自己是在哪儿丢了的了! “当然是你给我的啊,上次你喝醉了,硬拉着我的手塞给我,说这儿以后,我就是女主人了,”欧茶故作娇羞的抱着他的手臂摇了摇:“你说,你是不是喜欢我,不好意思说。” 她原本是跟他开个玩笑,结果因为穿着高跟鞋,没站稳,就撞到他身上了。 傅宁沛条件反射的揽过她撄。 欧茶扒拉着他的衣服,仰头,垫着脚尖凑近他:“傅宁沛,你看后面。” 傅宁沛侧头去看的时候,欧茶恶作剧的偏了偏头,他的唇就从她脸上擦了过去偿! 男人皱眉,扶着她的腰将她推开,“欧茶,适可而止。” “就这样啊?”欧茶不甘心的嘟嘴,将视线从楼梯口收回来,“傅宁沛,你还是放弃吧,藤原初就是个没良心的,刚才她都看到你亲我了,居然” 傅宁沛长长的吐了口气,将手中的烟掐灭在烟灰缸里,淡淡的吐出两个字:“剐蹭。” “啊?”欧茶木讷的盯着他。 “刚才那个,不叫亲,叫剐蹭。” “”直接傅宁沛进了客厅,欧茶才理顺他话里的意思,气的在阳台上直跳脚,“剐蹭个屁,傅宁沛,你是不是男人?” 对于欧茶的话,他充耳不闻。 也并不介意她刚才的行为! 他知道欧茶并没有恶意。 路过楼梯时,傅宁沛抬头看了眼上面,那里,已经没有藤原初的身影了。 傅宁沛开酒的动作很熟练。 “要不要过来喝一杯?” 欧茶踢掉高跟鞋,赤脚踩着毛毯小跑过去:“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傅宁沛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你觉得一个男人在那种时候被人打断了,会心情很好?” “我说,那个女人根本不爱你,你也亲的下去吗?” 藤原初原本是想下去拿包的,没想到会撞见他跟欧茶在 她躺在床上,电视里正在放最近很流行的一部韩剧,女主才十八岁,很活泼,一直都在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之前还觉得是天真活泼,现在觉得,烦透了! 虽然烦,但又舍不得关,房间里有点声音,才不会显得她太孤单。 不得不承认,欧茶和他挺配的。 手机响了。 外套在刚才进门的时候随手搁在门口的台子上了,距离有点远,她不太想去拿。 几分钟后。 藤原初烦躁的拉着被子将自己裹起来,“啊烦死了,一直响。” 她掀开被子,跑过去拿了手机。 是家里的电话。 自从她和傅宁沛住在一起,爸妈就已经很久没给她打过电话了。 她盯着屏幕出神的时间,电话自动挂断了,隔了几秒钟,又开始剧烈的震动起来。 藤原初缓了缓情绪,“喂。” “原初,你现在跟宁沛在一起吗?你让他接一下电话,我有事情找他。” 正文 223 223: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有眼无珠的女儿,你知不知道.... 是爸爸。 没听到藤原初的回答,藤世丰有点急了,“原初,宁沛在吗?你把电话给他,爸爸真的有急事找他。” 藤原初眨了眨眼睛,“爸爸,你就不问问我,过的好吗?” 一开口,才发现声音有点哑,像受尽委屈无处申诉的孩子。 藤世丰急躁的解释道:“原初,宁沛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你怎么就看不见他的好呢?偿” 藤原初想到刚才还和另一个女人在楼下接吻的男人,控制不住的抬高声音,“你认为他好,就要硬塞给我吗?在我看来,他不好,他一点都不好。” 藤世丰气得呼吸急促,如果藤原初现在在他面前,他肯定要狠狠的打她两个巴掌,“那谁好?你告诉我谁好?那个在监狱里的秦宇?藤原初,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有眼无珠的女儿,你知不知道撄” 被气得崩溃的理智突然回归,他及时止住了话题,宁沛说过,那件事永远别在藤原初面前提起。 “总之,就算你不和宁沛在一起,我也绝不同意你和秦宇在一起。” 藤原初只是情绪不好,所以才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也不是像爸爸想的那样,因为秦宇 但她不想解释。 “我去叫傅宁沛接电话。” 她打开门,就听到楼下传来男人似笑非笑的声音,带着他惯有的痞气:“对男人而言,亲吻,做—爱,不需要有感情。” “那你亲我一下。” 欧茶又嘟着嘴往前凑。 被傅宁沛一巴掌按住脸推开了,“对同性除外。” “鬼跟你同性,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女人。” 藤原初觉得自己今天真的是倒霉到家了,要不然,怎么每次都那么凑巧。 欧茶东倒西歪的笑瘫在沙发上,明朗的笑声和她的性格很配。 他们就这般肆无忌惮的,用一种肆意调侃的语气讨论着刚才的事,藤原初咬着唇,脸色煞白,像被人剥光了衣服扔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原来—— 对他而言,自己只是他舒缓***的工具。 不需要建立在爱情的基础上,那跟妓女又什么区别? 藤原初站在门口,有些举步维艰,不知道该不该下去! 还是傅宁沛先看到她的,皱了皱眉,“你站在那里干嘛?” “你的电话打不通,我爸爸说有事找你,打到我这里来了。” 藤原初拿着电话下楼,低着头将手机递了过去。 傅宁沛看了她一眼,伸手接过电话:“喂,伯父。” 他一边说,一边起身往外走。 傅宁沛去了外面的小阳台。 欧茶翘着二郎腿,手撑着下颚,红唇嘟起,像是很不解的上下打量她:“藤原初,你说,宁沛怎么会喜欢上你啊?” “青梅竹马。”藤原初真不想和欧茶说话,她就是无法喜欢她,跟性格无关。 欧茶还是想不明白,就因为亲梅竹马? 还是,因为她长得漂亮? 她皱着眉摇头,自言自语:“不对啊,按理说,他不会这么没要求啊。” 正文 224 224:为什么突然要搬出去,还要辞职 藤原初实在不想跟欧茶讨论这些废话,见傅宁沛还在阳台上讲电话,便打算等一会儿再下来拿手机。 欧茶拉住她:“喂喂喂,你别走啊,问你话呢。” “你当他有病吧。” 欧茶:“” 撄 藤原初之后就一直呆在房间里,晚饭也没吃。 洗漱完就躺到了床上,脑子里乱糟糟的,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偿。 半夜,迷迷糊糊的听到楼下有引擎声,她原本还在想他们是出去还是回来,就被一道从窗外照进来的灯光刺到了眼睛 本来就没怎么睡着的她,顿时就清醒了。 藤原初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 楼下传来开门声,以及,钥匙扔在茶几上的碰撞声。 她盯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预计着傅宁沛快上来了,便披了睡袍坐起来,打算跟他好好谈谈! 脚步声在房门口停住,藤原初心里一紧,下意识的揪住了身下的被子。 然后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进一步的动静。 他不进来吗? 还是,欧茶跟他在一起? 藤原初跑过去开门,傅宁沛刚转身准备走,门突然开了,一时愣在了原地。 他靠着墙壁,拿了支烟点上:“还没睡?” 他身上有酒味,一开口,酒味就更重了。 藤原初皱眉,“你又喝酒了?” “嗯,喝了一点。”他耷拉着眸子,整个人都懒懒的。 “傅宁沛,我有话跟你说。” 男人抬手看了眼腕表,已经凌晨两点多了,便有些不耐烦了,“明天再说。” 走道上的灯光是暖黄色的,所以藤原初看不到他苍白的脸色,只以为他不想跟自己说话。 “不会耽误你多少时间的。” 傅宁沛闭上眼睛,从喉咙里溢出一个沉音:“嗯。” 另一只没拿烟的手不动声色的按住胃部。 藤原初看着他:“我想搬出去。” 傅宁沛难受的一个字都不想说,但还是强打起精神,掀了掀眸子看他:“就这?” 他没有生气,甚至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但藤原初此刻却比面对暴跳如雷的他更心慌意乱。 “我还想辞职。” “嗯,”傅宁沛又沉沉的应了一声,“还有吗?” 藤原初舔了舔干涩的唇,她和傅宁沛已经很久没这么心平气和的说过话了。 每次到中途,总能为了各种事情吵起来,然后不欢而散。 “没了。” “嗯。” 傅宁沛又应了一声,将烟掐灭,朝着旁边的客房走去! “嗯?就完了?”藤原初急忙拉住他:“傅宁沛,行不行你得给句话啊。” 傅宁沛被她拉得动弹不得,要换成平时,这点力道,他要想挣脱完全是轻而易举。 但这会儿,他险些顺着她拉扯的力道跌过去了! 强打起精神:“为什么突然要搬出去,还要辞职?” “” 他反手握住她,很亲密的姿势,十指紧扣:“因为欧茶?” “不是。” 反驳的太快,有点欲盖弥彰的意味。 正文 225 225:一个男人还这么自恋 “不是?”傅宁沛眯着眼睛,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却异常的蜷缱低沉:“你要辞职,要搬出去,总得给我个理由吧。” 藤原初还真没想到什么合适的理由撄。 难不成,直接告诉他是因为看到他烦? 瞧他现在的样子,自己要真敢这么说,他估计能秒变喷火龙。 “没有理由,就是想搬出去。” 她低着头,整个人逆着光,能看到脸上细细小小的绒毛。 如果换作平时,傅宁沛还能闲下心思来逗逗她,但今天,他明显有些撑不住了。 脸色白的像纸一般,额头上绷起的青筋有几分狰狞! “我不同意你搬出去,至于工作,如果你不想做我的秘书,傅氏上下二十多个部门,随便你选。” 藤原初扁了扁嘴偿。 那还不是一样,只要还是在傅氏,不管去哪个部门,都摆脱不了出卖身体上位的名声! 况且,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她是傅宁沛的女人,又是秘书职位,突然去其他部门,还不弄的人心惶惶,以为自己是傅宁沛派去的间谍。 “我是说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在听。” 傅宁沛闭了闭眼睛,只觉得胃疼越来越严重了,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早点休息。” “你不在这里”她咬了咬舌尖,将那个‘睡’字咽了回去,见傅宁沛还在等她继续说,脸瞬间就红了,尴尬的推开了半掩的房门,“没什么,早点休息。” 门关上。 她靠着门,懊恼的拍了拍额头 天啊。 她刚才是深闺怨妇附身了吗? 还是说,她潜意识里,已经接受了他的新身份。 藤原初贴着门听了一会儿,外面没有声音,傅宁沛应该是走了吧。 长出了一口气,躺回床上,裹着被子刷微信! 虽然已经半夜了,却毫无睡意。 床很大,一个人睡着很空,藤原初和大多数女人一样,一到冬天就手脚发凉,即使躺到天亮,也不见得有多温暖。 朋友圈里,大多是秀恩爱,秀美食,秀全世界各处旅游的照片。 她想起,自己的朋友圈,已经有两个月没更新过了。 点开朋友圈的相机标志,能用来发朋友圈的照片几乎没有,大多是傅宁沛的照片。 以前是她缠着要拍的,因为傅宁沛长的太漂亮,每次朋友一看她的相册,都追着闹着问她是哪个明星。 这两个月,都是他用她的手机自拍的,还不准她删。 不得不说,他的五官真的是360度无死角! 即使只是随意的蹙眉扫一眼镜头,也是极为惊艳。 藤原初一张一张的翻过去,早就忘了要发朋友圈的事了,看到最后,忍不住弯起唇角吐槽:“一个男人还这么自恋。” 房间的门锁响了一下。 藤原初吓了一跳,一转头,就看见穿着睡袍的傅宁沛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毛巾擦拭半湿的头发。 他的视线从推开门起,就一直在藤原初身上。 所以,她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得清楚。 正文 226 226:难得温馨的相处 藤原初转过头看到是他,迅速将拿着手机的手往被子里藏了藏,有几分慌乱地坐起来,“你怎么进来了?” 傅宁沛将毛巾往旁边的沙发上一扔,掀开被子躺进去,“看不出来吗?睡觉。” “睡觉?”她嘟了嘟嘴,小声的道:“你不是说不睡这里嘛?” 傅宁沛半撑着身子,他不喜欢湿着头发睡觉,手环过她的腰,握住她的手:“你听到我说不睡这里了?撄” 刚开始,他的确不打算睡这里的,一是生她的气,二是怕自己晚上胃疼吵醒了她。 但藤原初一句没问完的话,顿时让他缴械投降了。 还真让徐湛说对了,自己白长了这样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迷不倒女人不说,居然还学不会基本的欲擒故纵。 妈的偿 他咋就觉得‘倾国倾城’这几个字用在一个男人身上这么别扭呢? 藤原初被他握住了手,身子僵硬的挺得笔直,连看都不敢看他。 倒不是因为这亲密的动作,而是他握住的,是她拿手机的那只手,并且,正一点一点的掰开她的手指,将手机拿出来。 “傅宁沛” 她转头去看他,咬着唇,眼底有一层朦胧的薄雾,像是一种无声的求饶。 傅宁沛的目光落在被她咬得发白的唇瓣上,心里一紧,只想不顾一切地吻上去,哪里还有心思惦记手机的事! “嗯?” 他的身子往前压了压,距离太近,所以,她眼里的那一丝挣扎和逃避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还是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傅宁沛停下动作,没有再靠近。 他怕被藤原初拒绝! 意识到自己的心思,他忍不住苦笑了一声 被拒绝了太多次,居然不知不觉地生出了一种惧怕。 怕什么? 怕看到她对自己的害怕、恐惧,甚至厌恶。 藤原初原本因为他的靠近而心跳加速,紧张的都忘了刚才还紧紧护着的手机了,见他突然停下,即使有一瞬间的茫然,但很快就明白过来了。 心里开始自责起来! 他曾经,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小魔王,从小到大,大祸小祸没断过,惹得傅伯父都不知道请了多少次家法了。 但是现在,居然 “傅宁沛。” 她轻轻的叫了一声,声音软糯,像包子里滚烫的红豆馅,甜腻柔软,让他原本已经压下的火气‘蹭’的一下又燃了起来。 傅宁沛垂下视线,不敢再与她对视,有几分急躁的想掀开被子下床,“我去书房吹头发,你先睡。” 被子掀了一半又停下了,刚才躺下来的时候将浴袍脱了,这会儿他全身上下就穿了条平角短裤! 薄的完全盖不住。 他如果现在掀开被子离开,不是明摆着告诉她,自己所谓的吹头发都是屁话吗? 藤原初动了动唇,想问他和欧茶之间是怎么回事,但是,又觉得就算他们真有什么,她也没资格过问,还不如不问。 两人都陷入了尴尬的僵持! 正文 227 227:气氛最和谐的一次 最终,还是藤原初先开口:“你和欧茶” 她还在犹豫该怎么问,傅宁沛就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什么事都没有。” 身体上的火一团一团往上冒,这样傅宁沛的脾气变的很暴躁。 沉着脸,活像谁欠他几百万似的! 藤原初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啊?” “没有接吻,没有做,爱,你想的那些有的没的,都没发生,”傅宁沛拧着眉,重新盖上被子,翻过身背对着藤原初偿。 “傅宁沛” 傅宁沛翻身过来瞪着她,恶狠狠的说了句:“睡觉。” 藤原初抿着唇努力的憋住笑意,看他生气,她奇怪自己居然不再像最初那样避而远之,居然乖乖的躺下来,拉着被子盖到自己眼睛下面。 只剩下一双漆黑的眸子盯着他,眨了眨,又眨了眨:“我就是想告诉你,”她伸出手,指了指梳妆台:“房间里就有吹风。 傅宁沛被她那双眼睛勾的三魂不见了两魂,闭上眼睛,“闭嘴。” 安静了两分钟。 一只柔软的手又沿着他的手指慢慢的攀上了他的手臂。 “藤原初”傅宁沛被她折腾的眸子里都泛起了血丝,睁开眼睛,像一匹饿极了的狼朝她扑过去,将她压在身下! 什么也没说,俯身在她的唇瓣上狠狠咬了一口。 “啊,”藤原初倒抽了一口凉气,模糊的抱怨:“出血了。” 傅宁沛停下动作,却还维持着贴着她唇的动作,“你是想死是不是?” 藤原初翻了个白眼,推他:“我想活,你才想死,下去,我要睡觉了。” 傅宁沛跪直身子,“你把我弄成这样,还想睡觉。” 藤原初完全没准备,看了个正照,脸顿时就红的像个番茄,拿起枕头往他身上砸,“流氓。” 他弯腰贴近她的耳朵,藏在被子里的手却没有停过,“你是不是就想我流氓?嗯?” “没有。” “那我这个流氓本来都打算憋回去睡了,你弄醒我,不是想我继续?” 藤原初和他,本来就不是那种经历了心动、牵手、亲吻这一系列的循序渐进的恋爱正规流程的情侣,对藤原初而言,接受傅宁沛,她需要彻底放下对初次时的芥蒂。 所以,在情事上,她难免会拘谨些! 这般露骨直白的情话,她不知道该如何接。 本来不错的气氛又开始有些凝滞了,不过,傅宁沛也没打算再让她有心思胡思乱想,感觉她的身体准备好了,便直接进了主题。 这应该是他们最和谐的一次。 傅宁沛之前一直顾及着藤原初,每次都浅尝即止,不敢放纵,偶尔失控,每次的时间也不会超过四十分钟。 但这次 藤原初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已经散架了,全身都酸疼的厉害,躺在床上,任由傅宁沛给她擦拭,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第二天一早,完事后的傅宁沛直接洗了澡就去了公司。 藤原初躺在床上,成功被他弄得下不了床。 正文 228 228:下巴以下都裹着被子,只露出一个头,像棵萝卜 累了一整晚,藤原初饿的不行,但又实在不想动,便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 傅宁沛这会儿估计已经开车走了,她饿得胃里直反酸,趴在床上,手压着肚子,像鸵鸟一样将头埋到枕头里。自言自语的抱怨:“真是的,昨晚那么主动,早上说走就走了,也不知道买份早餐回来再走啊,好饿啊。” 毫无疑问的,没人应她。 藤原初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滚了几圈,终于还是挨不住困意,慢慢的睡着了撄! 迷迷糊糊中听见门响,她也没在意,以为是当时傅宁沛走的时候没关紧,被风吹动了。 傅宁沛拧着打包好的早餐,看着床上睡相极差的藤原初,皱了下眉:“起来吃早餐。” 藤原初睡眠正香,已经感觉不到肚子饿了偿! 傅宁沛在她耳边嘀咕,她觉得吵,翻了个身,拉着被子盖住脑袋,小声的呢喃:“放着吧,我等一会儿起来吃。” 傅宁沛将早餐放在床头柜,将她的脑袋强行从被子里扒拉出来,捏住她的鼻子:“吃了早餐再睡。” 藤原初本来不想理他,但被他捏住鼻子,不得不睁开眼睛。 她没睡醒,眼睛里全是朦胧的睡意及薄薄的水汽,看到面前坐着的居然是她以为已经走了的傅宁沛,眸子里很茫然,“宁四哥” 这个在记忆里已经模糊的称呼让傅宁沛一时愣住了,忘了去捏她的鼻子,得了自由的藤原初心满意足的重新缩回了被子里。 睡眠被打扰了,又处在极度饥饿的状态,藤原初在被子里蹭了几下,便完全清醒了。 鼻子闻到的,全是皮蛋瘦肉粥的香味! 她从被子里探出脑袋,“我饿了。” “睡啊,”傅宁沛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下巴以下都裹着被子,只露出一个头,像棵萝卜。 今早才得到满足的***又开始有蠢蠢欲动的迹象了,但顾及到她的身体,只好强压下去了。 傅宁沛有些暗恼的转开视线,早知道,昨晚就应该克制一点,现在就不用这么强忍着了。 “吃饭,买了你最喜欢的皮蛋瘦肉粥。” “哦。” 藤原初将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接过他递来的碗,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等到她吃完饭,傅宁沛才抬手看了眼腕表,今天有个重要的会议,必须要他参加,已经要来不及了。 要不是怕她饿,他也不会路过早餐点的时候中途折回来! “我去上班了,中午我让人送餐过来,你”他暧昧的勾了勾唇,凑到她耳边,含着她的耳垂轻轻的碾了一下:“下不了床就在床上躺着。” 藤原初:“” 这个人 真的是越来越坏了,以前还懂得收敛,现在真的是毫无顾忌。 但是,她咬着唇缩到被子里,看着他已经出了门的背影,她好像,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肚子饱了,她总算是能舒舒服服的睡一觉了。 中午还是被门铃声吵醒的,身体已经不像上午那般虚软无力了,她穿着拖鞋下楼。 正文 229 229:你信我回来拿文件? 门外站着四名餐厅的工作员,穿着工装,手里托着精致的餐盘,“您好,请问是藤小姐吗?这是傅总给您定的餐。” “嗯,”她往旁边让了一步,“放在餐桌上吧。” “藤小姐请慢用。撄” 那些人放下东西就离开了。 藤原初早上吃的太多,又睡了一上午,这会儿肚子还是饱的,随便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 刚放下筷子,傅宁沛的电话就来了,“吃饱了?” “”她看了看周围,奇怪的道:“你怎么知道?” “猜的。” 他用手支着下颚,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早上到公司就一直忙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吃午饭偿。 “哦。” 挨着手机的那边脸***辣的烫,听筒里传来的声音比他平时的嗓音沙哑些,就像昨晚很多次意乱情迷时,他凑到她耳边轻轻的呵气。 温热湿润的气息拂过她脸上的绒毛,酥麻酥麻的! 她用手背贴了贴脸,明明有很多话可以说,但对着傅宁沛,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感觉到藤原初情绪不高,傅宁沛拧了拧眉,严肃了语气:“怎么了?” “没事,大概是刚睡醒,有点累。” “我下午有个重要的会议,你吃完饭再睡一会儿,我开完会就回来陪你。” “我”藤原初囧,她说那句话只是怕他继续追问,没有要向他撒娇的意思,“你不用回来,我没事,就是太累了,睡一会儿就好了。” 傅宁沛沉默了几秒钟,突然郑重其事的道:“sorry,我昨晚太用力了。” 藤原初本来就囧,他说这话,更让她尴尬的几乎无地自容。 她咬着唇,直接就挂了电话! 傅宁沛听着听筒里‘嘟嘟’的忙音,唇角勾起了一道愉悦的弧度,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起身,拿起椅背上搭着的外套。 门口,罗秘书正准备敲门,见他拿着外套,一副要出门的样子,“总裁,您这是要出去?” “嗯。” “两点钟还有个会议” 现在已经快一点了。 “我会在会议之前赶回来。” 藤原初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门响,刚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直到傅宁沛推门进来,从鞋柜里拿了鞋子换上,她才反应过来—— “你怎么回来了?” 傅宁沛干咳了一声,有些心虚的错开了与她对视的视线:“回来拿份文件,马上就走。” “哦。” 藤原初见他好像真的挺赶的样子,就没跟他多说,点了点头后坐回沙发上继续看电视。 只是,她的心思却完全不在电视上。 傅宁沛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走过去将她抱起来坐在怀里,头枕在她的肩上,闭上眼睛:“还有十分钟。” “十分钟干嘛?” 被他这样抱着,藤原初有些别扭,在他怀里挣了几下。 “别动,我两点钟有个会要开,最多只能待十分钟。” 藤原初的脸颊烫的厉害,低头避开了他吻过来的唇,转过头:“你不是回来拿文件的吗?” 傅宁沛怎么会放弃这么个吻她的好机会,在她转头的瞬间就缠了上去,模糊不清的道:“你信我回来拿文件?” 正文 230 230:妈妈说的对,女人,不管在任何时候都不能太依赖一个男人 刚开始傅宁沛说他回来拿文件,藤原初没细想,如今他特意强调一遍,她顿时便明白了,他是特意回来陪她的。 如果只是拿文件,他完全不用自己亲自跑一趟,可以叫司机,叫她,或者叫罗秘书! 从公司到家里,来回要开四十几分钟的车撄。 就为了十分钟。 “傅宁沛” “感动的话就不用说了,如果真的想报答,换个称呼吧。” “报答?”藤原初觉得他这两个字用得还真够新鲜,“我为什么要报答你,是你自己要回来的。” “藤原初,你” 傅宁沛的手机响了,他也没看是谁打的,只是皱眉,像个赌气的孩子凑过去吻藤原初的唇偿。 他不想接,但对方一直打,让他的情绪很烦躁。 在手机响了第五遍的时候,他从裤包里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的‘欧茶’两个字时,脸上的情绪就缓和了。 “喂。” 傅宁沛脸色一变,直接从沙发上站起来,甚至没有顾及到还坐在他腿上的藤原初。 藤原初没有思想准备,要不是及时扶住茶几,就摔下来了。 傅宁沛却已经朝着门口去了,一边走一边道:“严重吗?” “我马上过来,你在家里待着。”他换了鞋子,打开门。 门关过来时,藤原初最后听到的一句,便是傅宁沛气急败坏的吼了句:“让你待着就给我好好待着,哪来那么多废话。” 藤原初深吸了一口气,走到窗口,看着傅宁沛的车子迅速调转头,驶出了花园。 他走的很急,连招呼都忘了跟她打。 外面的阳光很刺眼,藤原初眯起眼睛,心不在焉的用指甲剐蹭着一尘不染的玻璃! 妈妈说的对,女人,不管在任何时候都不能太依赖一个男人,要不然,什么时候被丢弃了都不知道。 她就在这里,傅宁沛却从头到尾没跟她说过一声,甚至,已经忘了她的存在! 欧茶 对他而言很重要吧。 傅宁沛从来不会用这种语气跟个不在乎的人说话! 而自己,又算什么呢? 他闲来时逗弄的一个玩具? 还是,他无聊的消遣 而自己,却不知不觉的陷进去了。 不过幸好,还不晚。 她想的入神,全然不觉自己的指甲已经不小心刮断了,有血丝渗出来,弄花了玻璃。 傅宁沛打电话取消会议,罗秘书调侃,“是不是蜜里调油,难舍难分啊,傅总,我可提醒你啊,可不能为了美人从此君王不早朝,要不然,你可能真有一天要变成副总了。” 傅宁沛握着手机,指节微微有些泛白,他刚才出来的急,并没有给藤原初打招呼! 罗秘书看了看手机,没挂,但也没说话,迟疑道:“傅总,你不会是不行吧,这才几分钟,你居然能分心给我打电话。” “下个月分公司开业,你去那边呆半个月。” “下个月不行啊傅总,下个月我休年假,已经跟你请过假了。”罗秘书怪叫。 “公司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罗秘书耷拉着脑袋:“你说了算,你说了算。” 正文 231 231:早知道我就应该勇猛一点,冲上去挨两棍子 挂了电话,傅宁沛给藤原初打电话想跟她说一声,一连打了两个那边都没接。 “si/it。” 他咒骂了一声,将手机扔到副驾驶的位置上。 手机弹跳了几下,滚落到了地上! 傅宁沛赶到欧茶家里,她正抱着双腿坐在沙发上,双眼无神地盯着破碎的电视屏幕撄。 家里到处都有被打砸过的痕迹,花瓶碎了一地,东西扔的到处都是! 佣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一辈子老老实实,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十几个人拿着棍棒强行从外面闯进来,见什么砸什么,她躲闪不及,背上还被敲了一棍子偿。 看到他,像看到救星似的,踏着一地的碎片跑过去:“傅少,您总算来了,那些人” 傅宁沛抬手,阻止她再说下去:“嗯,你下去吧。” 他走到欧茶面前蹲下,握住她的手,“有没有伤到哪里?” 欧茶回神,将手从他的掌心里抽出来,笑道:“你刚才那么凶的让我在家里等着,我如果受伤了,你现在来,是准备个我收尸吗?” “我后来打电话问过佣人了,他们只砸了东西。” “哦”欧茶拖长声音,低下头查看擦红的手臂,小声嘀咕:“早知道我就应该勇猛一点,冲上去挨两棍子。” 这样,说不定能见你多关心两句。 这句话,再小声她都没敢说,怕和傅宁沛连朋友都做不成。 “你在嘀嘀咕咕什么呢?”傅宁沛从一堆杂物中找到了医药箱,拿了碘酒和棉花,“那些人,依你看,是那个人派来的吗?” 欧茶好不容易打起来的精神又萎靡了下去,她展开双臂,扑过去拥住正替她擦拭伤口的傅宁沛,头枕着他的肩膀,苦着一张脸:“宁沛啊,你干嘛非要在这个时候往我伤口山撒盐呢?我刚被那群人吓得胆都破了,你就不能让我静静再提吗?” 傅宁沛抖了抖肩膀,皱眉:“别闹,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我哪有不愿意说,”欧茶乖乖的做正,将手伸到他面前,随便他擦:“我也不知道啊,那些人脸上也没贴名片,进来就砸,我怎么知道是谁是谁啊。” 几分钟后,欧茶看着自己两条被涂成深棕色的臂膀:“傅宁沛,你这是在刷墙吗?” 傅宁沛:“” 他沉着脸将药瓶扔到欧茶怀里,站起来:“我让佣人进来收拾。” “你呢?” 欧茶支着下颚,仰头看他。 “公司有个会,已经来不及了。” “你就不安慰安慰我,我受到了这么大的惊吓,万一那些人棍子偏一点,你就看不到我了。” “你当自己在演电视剧呢,我让周廷深过来陪你。” 欧茶知道他是一定要走的,也没有强留,最重要的一点是,她没有能强留下他的身份,“好吧,路上小心,你不用给周廷深打电话,我不想被其他人知道我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嗯,”他走了两步,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回过头来:“你身上,真的没有其他伤了?” 正文 232 232:怎么不回我电话 欧茶无所谓的摊了摊手:“有啊,刚才推攘的时候,胸口撞墙上了,估计都青了,你要不要帮我看看?” 傅宁沛了解她的性格,平时口无遮拦、大大咧咧惯了,见她确实没什么大碍,就先去公司了! 佣人刚收拾到一半,周廷深就来了,见到屋里的场景,他连医药箱都来不及放下就急忙走到了欧茶面前,:“这是怎么了?撄” 欧茶懒懒的掀了掀眸子:“你怎么来了?” “你受伤了?” 周廷深是医生,对碘酒的味道很敏感,一走近就闻到了她身上有那股味道。 再看她被涂成棕色的两条手臂,有些忍俊不禁:“傅宁沛弄的?” 欧茶耸肩:“也只有他了,你见过把碘酒当护手霜抹的吗?” “倒还真是。”周廷深打开医药箱,从里面拿了纱布,喷了水,将欧茶手臂上多余的碘酒擦拭干净:“身上还有哪里受伤了?偿” “没有了。”欧茶从那些人走后,就一直维持着一个动作,两条腿都僵了。 她朝他伸出手,“你扶我上楼,我快要累死了。” 周廷深二话不说的将她从沙发上抱起来,熟门熟路的上了二楼卧室,欧茶的房间门没关,里面已经收拾好了,只是原本该摆着装饰品的地方都空了。 周廷深将她放到床上,又给她盖上被子,见她已经不难受了,才有机会问出心里的疑惑,“怎么回事?” “你也知道,我这人脾气比较暴,生气的时候容易牵连无辜,诺,这不是火气过头了吗?就弄成这样了。” 周廷深知道她不想说,也就没再继续往下问。 欧茶打了个哈欠,看了眼还站在床边,不打算走的周廷深:“我要睡了,你是打算站在这里当卫兵吗?” “哦”周廷深尴尬的抓了抓头发,面对病人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紧张过,“我我下去了,你睡醒了再叫我。” 周廷深关了房间门下楼,欧茶撇了撇嘴,这算不算想留的人留不住,不想来的,偏偏又来了。 想留? 想到这个词,她忍不住勾起了一记苦笑。 就她现在的身份,能留住谁呢? 傅宁沛走后,藤原初给自己冲了杯牛奶,就上楼睡觉了。 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的时候看到自己手机上有很多个未接来电,全是傅宁沛的。 藤原初揉了揉睡疼了的肩膀,又压了压眉心,才去看时间。 “呀,都八点多了。” 难怪觉得饿了。 她掀开被子,穿了拖鞋准备下楼随便煮碗泡面吃。 楼下的客厅一片灯火通明,水晶灯被开到最亮,电视也开着。 但是没人。 难道是上楼的时候忘了关? “怎么不回我电话?” 藤原初站在那里出神,被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刚一回头,就瞧见从客房里走出来的傅宁沛! 他穿着家居服,阴沉着脸盯着她。 领口开的很大,头发也是乱糟糟的,一副睡意朦胧的模样。 正文 233 233:如果不是傅宁沛的神情并无变化,她都怀疑是他故意整她 “我”藤原初下意识的去摸手机,摸了个空才想起自己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没带,“没听见,睡着了。” 关于她那些纠结的心理历程,她并不想让他知道。 傅宁沛冷冷的看了她了良久,丢下两个字就不再理她,径直转身下楼了。 “吃饭。撄” 他走在前面,双手插在裤包里,吹了几声口哨,一副吊儿郎当的痞样。 即使知道藤原初是在找借口,傅宁沛却拿她没法,她不想说,总不能把她拽着打一顿吧。 餐桌上摆着四菜一汤,看色泽,不像是阿姨做的。 傅宁沛走过去,伸手探了探碗边的温度,“凉了,去热一下。偿” “谁做的?” 藤原初看了眼盘子里过于翠绿的青菜,这,好像还没熟吧。 傅宁沛没耐心的拉开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让你去热就去,废话那么多。” “哦。” 热完菜,傅宁沛还站在窗边抽烟,藤原初饿坏了,就没等他,自己拿筷子先尝了一口。 “” 傅宁沛正好在这个时候转过身来,手肘支着打开的窗户,眯着眼睛看着她。 藤原初含着菜,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好咸啊! 见她含着菜不说话,腮帮子鼓鼓的,脸色变化不定,傅宁沛碾了烟,走过去:“好吃吗?” 藤原初低头猛扒了几口饭,怕他再追问,就一个劲的点头。 好在,饭不是生的,就是有点硬。 “既然好吃,你怎么这副表情。” 藤原初已经顺过气了,“饿饿了。” 傅宁沛拿筷子给她夹菜,“那你多吃点,都是你的,没人跟你抢。” “”藤原初拿着筷子的手哆嗦了一下,看着正给她夹菜的傅宁沛,尴尬的舔了舔唇:“你不吃吗?” “我不饿。” 藤原初急忙拦住他的手,再让他夹下去,碗里都装不下了。 “这些,都是你做的?” 阿姨估计做不出来这么没水准的菜。 傅宁沛没应,夹了块青菜塞到她嘴里,“食不言寝不语,好好吃你的饭。” 他的话里隐约有掩饰不了的火气,目光冷冷的,很逼人。 被他这么盯着,藤原初只好硬着头皮咽了。 果然没熟 “我” 她想说她吃饱了,刚说了一个字,傅宁沛又夹了一筷菜放到她嘴里。 还是好咸。 如果不是傅宁沛的神情并无变化,她都怀疑是他故意整她。 要不然,自己怎么一口都不吃! 连着被喂了几口菜,藤原初实在吃不了,摇头,往后退了好几步。 有几分可怜巴巴的道:“我吃不了了,饱了。” 她不好意思说太难吃,毕竟这是傅宁沛第一次下厨。 “你没吃多少。” 藤原初尴尬的笑了笑:“我是女人,要少吃多餐,保持身材。” “我不嫌弃你胖。” 他回的自然,倒让藤原初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僵持了几秒,见他夹着菜的筷子又递了过来,绕过去拉着他的手臂摇了摇,“我真吃不下了?” 正文 234 234:傅宁沛的唇是玫瑰味的 “你在跟我撒娇?” 傅宁沛低眸看着她抓着自己手臂的细长五指,虽然没有收回筷子,但态度已经软下来了。 他的家居服颜色偏浅,藤原初今天不小心弄断的指甲处还是一片殷红,对比之下,便是异常明显。 “什么时候弄的?” 今早离开的时候,他确定她的手指还是好好的偿。 藤原初脸上的神情淡了下来,收回手:“我吃饱了,我去喝水。” 她渴的厉害,嘴里全是涩苦的盐味,去厨房倒了杯水,喝完后,见傅宁沛还站在餐桌前,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的手撄。 原本只是小事,但被他这么看着,藤原初也有些心虚起来,将手往伸手藏了藏,“我明天想回公司上班,你上次说,我可以随便选部门的事,还算不算?” “算。” 男人的唇瓣嫣红,微微抿紧,莫名的就多了几分禁欲的诱惑感。 记忆中,他的唇瓣压下来时很柔软,有点微涼,偶尔,她能从其中尝到玫瑰花的味道。 玫瑰花的味道 她的脸颊开始微微的发烫,如果不是傅宁沛还看着她,她真想伸手拍一拍额头,一个男人的唇,怎么会有玫瑰花这种奇怪的味道呢! 她估计是傻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藤原初低头猛喝水,灌得急,还呛了几口。 傅宁沛拧眉,脾气又开始上来了,见她已经倒第三杯水了,没好气的问道:“你是水桶吗?” “嗯”藤原初抬头,见傅宁沛沉着脸盯着她,满脸通红的放下杯子,“啊,不是。” 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在想他吻她时的感觉,估计能把她给劈了。 藤原初急忙收敛心神:“那个,我想去销售部。” “销售部?” 傅宁沛挑眉,有些不可置信,傅氏部门很多,他以为藤原初即使要选,就算不在秘书部,但也会挑一个轻松些的部门。 却没想到,她居然挑了销售部。 最累最辛苦,却也最能让人成长的部门! 如果是别人,他就同意了,还可能因为这份吃苦耐劳的精神对她刮目相看,但换成藤原初 他舍不得。 平日里含在嘴里怕化捧在手里怕摔,如今要让她为了区区几百几千万的单子去跟人卑躬屈膝,陪笑陪酒,他肯定不愿意。 说白了,他都没享受的待遇,那些人凭什么享受! “不行,你不想做我的秘书可以,但你要换也换个行政部门,工作量也不比销售部轻松。” 她有他护着,不需要抛头露面去谈单子,更不需要跟那些人虚以委蛇,安安稳稳的做个文秘之类的就行。 藤原初大学读的是历史学考古系,对商场上的事一窍不通,她也知道,爸爸之所以答应傅宁沛,让她来傅氏上班,就是希望她能从商,以后继承家业。 藤家就她一个女儿,爸爸现在身体不错,但总有老的时候,她不想让爸爸一辈子的心血毁在她手里。 藤家是爸爸白手起家,用了大半辈子才打拼出了如今的规模,她不能让爸爸百年归老的时候,都放不下心。 正文 235 235:乱吃什么醋 销售部是最成长人的地方,这也是藤原初考虑了很多天才下定的决心。 傅宁沛心里烦躁,一脚踹翻了身边的凳子,沉着脸,咬牙切齿的道:“给我个理由。” “我想靠我自己,”藤原初吸了吸鼻子,看着他:“傅宁沛,我不想再被公司的人指指点点,我是因为你的关系进的傅氏,这事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也是不能改变的事实,所以不管我选择哪个职位,都会有人在背后议论,我想靠我自己。” 她这句话听起来很矛盾,既然无论选择哪个职位都会被人议论,那她为何非要去销售部。 但藤原初知道,傅宁沛一定能听懂。 因为稍有关系,又没有远大目标的人都对这个辛苦了还不一定有回报的位置避之不及,刚开始她可能还是会被人戳脊梁骨,但只要有一点成绩,就不会再有人说她靠裙带关系偿。 行政部却恰恰相反,她不管怎么做,都会被人说成是因为傅宁沛的特别关照! 傅宁沛沉着脸走到她面前,伸手,将被她打开的冰箱门关过去,“那你知不知道,去销售部意味着什么?” 他是真的被藤原初给气住了,看着她的目光又冷又沉,恨不得把她的脑袋敲开瞧瞧,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知道。” 意味着,他再也不能无时无刻的护着她,那些肮脏隐晦的地下交易也会慢慢展现在她面前。 “你知道,你知道个屁,”傅宁沛发起脾气来绝对称得上野蛮粗鲁,各种脏话毫不避讳,藤原初离他两步远的距离,他直接伸手将她拧过来,与他贴身而立:“在公司,没人敢在明面上欺负你,但你去了销售部,面对的就是客户,谁tm个个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藤原初,就你的能力,你觉得你能在销售部呆的下来吗?” 伤人的话脱口而出。 看着藤原初瞬间煞白的脸色,傅宁沛有一瞬间的后悔,但还是冷着脸没道歉。 对傅宁沛而言,他现在贬低她,总比她出去被别人贬低嘲笑要好! 想到前段时间在网上看的一段父亲对儿子说的话:我打你,总好过你出去被人打,因为我打你的时候会注意分寸,而那些人恨不得将你往死里弄。 他烦躁的抓了抓短发,md,怎么感觉跟养女儿似的。 而对上藤原初委屈的漫上水汽的眼睛,他更是不知道该怎么打破这份尴尬,就越发的焦躁。 藤原初咬了咬唇:“那欧茶呢?她做公关不是更危险。” “你和她不一样。” 欧茶从小就是在各种龙蛇混杂的环境中长大的,大学毕业后,更是各种工作都做过。 公关也是最近几个月才做的工作! 藤原初眸子发热,伸手就将他往厨房外推:“不一样,是不一样,她能力比我好,比我懂虚以委蛇,比我漂亮,比我身材好” 话说到后面,就变了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乱七八糟的都说了些什么,只看到傅宁沛的神情从阴鸷逐渐变成无奈,又有几分好笑。 正文 236 236:这是我和欧茶的事,跟你无关 “乱吃什么醋呢,我说欧茶跟你不一样,是你们两的生活环境不同,她从小父母双亡,一个人靠着周边的人接济才长大,后来又” 他皱了皱眉,换了个话题:“好了,明天周五,你就算去上班也等下周再去,还有三天,好好考虑。撄” 藤原初不甘愿的撅着嘴,半晌才点了点头,“嗯。” 傅宁沛伸手过来揽她的肩膀,“上楼。” “你放开,我要喝水。” 藤原初挣开他,转身去倒水喝。 傅宁沛的手僵在半空,撇着嘴看她不断气的喝完一大杯水,皱眉,“还真是水桶。” 上了楼,傅宁沛本来要回房间的,走到一半接到罗秘书的电话,说有份紧急的文件需要他现在过目,确定。 藤原初正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欧茶的事,他没有半点解释,她虽然表面上没说什么,但心里总归还是有疙瘩,所以,很乐意他去书房! 洗了澡,又看了会儿关于销售的书,傅宁沛还在书房里没回来偿。 她放下书,带上耳机听音乐,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半夜,被一首节奏激烈的歌惊醒了,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房间的灯还没关,傅宁沛也没回房间。 关了灯,将手机扔到一边,翻了个身打算接着睡,脑子里却一团乱麻,闪过无数个念头,人也越发的清醒! 在床上挨了十几分钟,终于是半点睡意都没了,又口渴的厉害,掀开被子起来,穿了拖鞋下楼倒水。 喝了水,上楼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眼二楼书房的方向。 他还没睡? 她停下脚步,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两点多了。 藤原初折回厨房给他倒了杯水,上楼敲了敲书房的门。 里面没人应,“傅” 她刚喊了个字,就发现门缝里没有灯光透出来。 不在? 藤原初扭开门,里面没有开灯,窗帘拉着,一片漆黑。 在墙上摸了几下才找到开关,开了灯,办公椅上空空的,傅宁沛真的不在。 文件草草的扔在一边,书房里,还有没散的烟味! 这么晚了,他应该是去欧茶那里了。 上午他接到欧茶的电话就急匆匆的走了,应该是有什么事。 倒还真让藤原初猜对了,傅宁沛这个时候真的在欧茶家里。 翘着二郎腿,叼了支烟,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对面坐着的,一个三十多岁的精壮男人。 和傅宁沛相比,男人的长相不算帅气,却是男人味十足。 手臂和胸膛隆起的肌肉连西装都遮不住,手腕上有个蝴蝶纹身,很显眼。 手腕上,带了款款式粗旷的机械腕表! “傅宁沛,这是我和欧茶的事,跟你无关,再多管闲事,你这刚坐上的傅氏总裁位置,恐怕要让出来了。” 傅宁沛漫不经心的勾了勾唇角,丝毫不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是吗?那就等你把我从上面拉下来了再说。” 他说这话并不是自负,当年既然管了欧茶的事,就绝对不会因为这些身外之物中途放弃。 爸爸在世时说,总有一天他会为了自己的性子吃亏。 正文 237 237:洛海城,你再胡说,我杀了你 男人猛拍了下桌子,站起来,咄咄逼人道:“傅宁沛,我倒想问问,你以什么立场来管欧茶的事?” 动作太大,椅子被踹翻在地,夜里本就安静,再来这么大的动静,连楼上的欧茶都听见了。 她蜷在床上,身子控制不住的瑟瑟发抖,紧咬的唇瓣都出血了,挨着嘴唇的被子也染上了撄。 五年过去了,她以为她忘了,但看到那个男人走进别墅的时候,那些被深埋在心底的恐怖记忆再一次拢上心头。 甚至比当年还清晰。 原来,她从来都不曾忘记! 在她最美好的岁月里,遇到那个男人,给了她一辈子都无法磨灭的痛苦回忆。 如果当年没遇到傅宁沛,又或者,他没救她 现在,恐怕她的坟头都长草了偿。 她的睫毛在剧烈的抖动,楼下,突然传来男人暴怒的吼声:“傅宁沛,欧茶是我妻子,你tm凭什么插手我们之间的事?现在,别墅外都是我的人,你信不信,老子今天新账旧账一起算。” 欧茶掀开被子下床,焦急中,连鞋子都顾不上穿就冲出了门:“洛海城,我不是你妻子,你再胡说,我杀了你。” 经过一整天的煎熬,她的情绪已经完全崩溃了,洛海城的话成了最后一根压垮她的稻草! 她现在完全失了理智,手紧紧的抓住身前的白色护栏,眼睛里一片血色,只想杀了那个男人。 仿佛那样,那些记忆就会随着他的死一起散去。 傅宁沛拧眉,起身挡在了洛海城面前,声音严厉:“欧茶,进去。” “不,我不进去,我要杀了他,杀了他这个恶心的败类。” 地上没有铺地毯,有点凉。 欧茶赤着脚从楼上下面,却在冲到洛海城面前时被傅宁沛拦了下来,他揽住她的肩膀,安抚的拍了拍她,“欧茶,上楼去,这件事交给我。” “不,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傅宁沛,你别拦着我” 洛海城笑了笑,像恶魔露出了牙齿。 饶有兴趣的看着她挣扎! 女人发起疯来还是有一定力气的,傅宁沛废了老大的劲才压制住她,“欧茶,你冷静一点,你杀了他,陪上自己的一条命值得吗?” 这些年,欧茶的情绪一直很乐观,他以为,她已经走出那段阴影了。 “只要能杀了他,我还要命干嘛?在他当年将我送到那些男人床上的时候,我就不想要命了。” 洛海城很无辜的耸了耸肩,厚颜无耻的说:“你不是也享受了吗?再说,我给你挑的那些男人,样貌身材都不差,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男人而已,关了灯,还不就那么回事,你一起那不是爱看那个一女n男的小说,我这是在满足你啊。” 欧茶双眼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紧紧的纠着傅宁沛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了,“你混蛋。” 傅宁沛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抡起拳头朝着洛海城的面门砸去! 正文 238 238:要打就打,不打给我滚出去 这一拳正好打在洛海城的面门上,他没防备,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幸好他身材魁梧,才没有被打倒在地上。 “妈的,”他吐出嘴里的血,神情阴鸷,一脚朝着傅宁沛踹了过去,“你他妈不是把她救了吗?欧茶是我的老婆,我要怎么对她,你又凭什么管。” 傅宁沛躲都没躲,硬生生的挨了他这一下,拳头没有半点迟疑的朝着他刚才被打的地方揍去撄。 ‘咔嚓’一声脆响,也不知是谁骨折了! 傅宁沛是在最走投无路的时候遇到的欧茶,那个时候,她被他的丈夫送到了三个男人的床上,具体为了什么他到现在都不知道。 而他喝醉酒进错房,那时候,他还年轻,又被家里人宠出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恶霸性子,只知道顺着自己的性子做事,同情她,就救了她。 她全身是伤,一问之下才知道,是长期被家暴! 异国他乡,又惹的是hei道上的人,哪能那么容易脱身。 后来废了一番功夫才摆平,还害得自己的兄弟废了一条腿,但这么多年,他没后悔过救她偿。 “需要我把离婚证给你看吗?你们已经离婚了。” 洛海城抹了把嘴角的血,偏头看了看已经冷静下来的欧茶,“那你现在是她男人?” 傅宁沛懒得跟他废话,“要打就打,不打给我滚出去,别忘了,这是清远,强龙难敌地头蛇,你想带走她,那也得有这个本事。” 他靠着桌子,眉头紧蹙,透着显而易见的不耐烦。 洛海城的脸已经面目全非了,鼻子嘴角都是血,一动就疼的龇牙咧嘴。 他抽了口气,“算你狠。” 走时,他朝欧茶做了个‘再见’的手势。 欧茶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情绪又开始激动了,“人渣,畜生。” 洛海城笑了笑,“这么多年,脾气还是这么火爆,跟你说了,这样会吃亏的,我这么怜香惜玉的一个人,要是你软些,我也不至于” 他没再继续往下说,拉开门,朝着门口候着的人道:“走。” 洛海城走后,欧茶都还在骂骂咧咧的诅咒他,双手紧紧的纠在一起,视线乱转,像个无助的孩子。 她又变得和当年刚救她出来时一样了。 傅宁沛拧眉,拉了把椅子坐下,“你就别骂了,赶紧给我叫医生啊,骨折了,再不接回去以后就要落个跛脚的毛病了,藤原初又是个没良心的,要是我跛了,她肯定要嫌弃我。” “你也知道她没良心,那你干嘛” 欧茶撇了撇嘴,每次谈到藤原初,他们之间都会陷入僵局。 就算藤原初再没良心,傅宁沛也心甘情愿,她一个外人瞎操心什么。 她打电话给周霆琛,前后不过一分钟的时间,傅宁沛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他腿上有伤,欧茶也不能动他,便拿了床薄毯给他盖上。 她按着额头,被洛海城一搅,两边太阳穴痛得快爆炸了! 周廷深有她家的钥匙,到了自己会进来。 她必须要上去好好睡一觉,要不然,头真的会爆炸的。 上楼之前,她给藤原初打了电话。 正文 239:欧茶说他要死了,让她过来拉他去火葬场,别脏了她的房子 239:欧茶说他要死了,让她过来拉他去火葬场,别脏了她的房子 周廷深来的时候,客厅里只有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傅宁沛,所有的灯都开着,他从外面进来,被这刺眼的灯光照得眯了眯眼睛。 欧茶在电话里已经说过情况了,所以,他也没叫醒傅宁沛,径直走到他身边,蹲下身给他检查伤处! 睡梦中傅宁沛感觉到腿上有动静,眼睛还没睁开,就凭着直觉一脚踹了过去。 周廷深虽然没有练过,但对危险逼近,还是有本能的反应。 出手迅速地扣住他的脚踝 疼痛迅速传递到傅宁沛的大脑,他皱着眉,睁开眼睛,看到面前蹲着的周廷深,忍不住捏了捏眉心,“你怎么才来?” 周廷深翻了翻眼睛,“这大半夜的,我来是给你面子,你居然还嫌我来的慢。” 傅宁沛懒得跟他多说,手撑着一侧的脸,抬腿让他检查。 “骨折了,要去医院动手术。” “不想去。”打了一架,他现在困的要命。 “那就自然愈合,反正以你的长相,即使瘸了,也多的是女人前仆后继。” “你妒忌?”傅宁沛懒懒的挑了挑眉,衬着他倾城绝色的五官,更是美的动人心魄。 “男人长的漂亮,有什么好妒忌的?” “还比你能打。” 周廷深:“” 他拧起药箱,“你去不去,不去我回去睡觉了,你这么多优点,瘸了说不定是老天爷都看你不爽。” 傅宁沛起身,见周廷深迟迟没有动静,恼怒道:“你还不来扶我一把。” “你当你太后娘娘呢。” 周廷深虽然抱怨,但还是走过去扶住了傅宁沛。 他真想不管他,让傅宁沛单脚跳出去。 刚走到停车的地方,就碰到正开车门的藤原初,她来的匆忙,就家居服外面随便套了件外套。 先是看了看傅宁沛,才将视线落到他曲起的腿上,“你” 欧茶打电话说,他要死了。 要不然,她也不会衣服都来不及换就开车出来。 傅宁沛将她从头打量到脚,最后落在她踩在枯黄草地上的赤脚上,昏暗的光线下,那双脚白的微微反光。 皱眉,“你怎么来了?” “欧茶给我打电话” 藤原初咬着唇,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她总不能当着他的面说,欧茶说他要死了,让她过来拉他去火葬场,别脏了她的房子吧。 双脚相互蹭了蹭,这个季节,在家里穿着毛拖鞋都冷,还别说是赤着脚踩在这潮湿冰冷的草地上! 刚才在车上还不觉得,这会儿下车,又看傅宁沛没事,才感觉到双脚都冻木了。 傅宁沛不用想也知道欧茶跟藤原初说了什么,再看她一身狼狈,脸沉的仿佛要渗出水来,“上车。” 周廷深将傅宁沛交给藤原初,按开车门,没好气的道:“让你心肝宝贝扶着吧,我才没那么好的闲工夫。” 上了车,傅宁沛将鞋子脱下来扔给她,“穿上。” 藤原初缩了缩脚:“我不冷。” 傅宁沛不耐烦的掀了掀眼睑,“让你穿上就穿上,废话怎么这么多。” 正文 240:我这不正是出了声才吓你一跳吗 240:我这不正是出了声才吓你一跳吗 见她乖乖穿上,傅宁沛才重新闭上眼睛,靠着座椅假寐。 他的鞋比自己的脚大了几个码,藤原初穿着,就像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鞋子,没有半点暖意。 离医院还有很长一段路,藤原初见傅宁沛睡着了,便将腿收上来,用外套拢住,隔着衣料轻轻地揉搓 她刚有动作,傅宁沛就睁开了眼睛! 藤原初的小动作被他看的正着,“你在干嘛?” “没没干嘛,”她有些尴尬的收回手,“你没睡啊?” 傅宁沛皱眉,将她压在身下的腿强行拉出来,掀起衣摆,塞进了怀里,“女人就是麻烦,冷也不说,热也不说,鬼知道你要干嘛?” 脚掌贴着他紧绷的腹部,男人的身体很温暖,那股温暖,就像是脉脉的火苗,沿着舒张的毛孔,一点点的沁上心头! 男人重新闭上眼睛。 周廷深憋了一肚子的火,上车没开音乐,也没开空调,这会儿安静下来,让藤原初全身都不自在。 尤其是她的脚还暧昧的贴在他的肚子上。 她刚动了动,就听到傅宁沛冷厉的呵斥声:“别乱动。” “哦。” 藤原初调整了坐姿,乖乖的没再闹出什么动静。 周廷深来之前已经通知医生了,他们到医院时,已经有医生推着担架床在门口等着了。 傅宁沛小腿骨折,需要动手术。 藤原初穿着他的鞋,走哪儿都不方便,办手续还是周廷深去帮忙办的。 他拿着缴费的单子上来,藤原初坐在手术室门口,看到他,站起来朝他礼貌的笑了笑:“谢谢你。” “他这是小手术,你别担心。” “嗯,”她接过单子,见周廷深还看着她,欲盖弥彰的解释道:“我不担心。” “不担心?” 周廷深看了眼她脚上的男士皮鞋,以及她披散着的头发,这一身,还真算不上好看。 “藤原初,我和傅宁沛也认识挺长时间了,他虽然嘴硬了点,但对你” 护士从手术室里出来,“谁是傅宁沛的家属,在这里签字。” 藤原初接过护士的笔,在她指的地方签了字,等急诊室的门关上,才问周廷深:“你刚才想说什么?” “没什么。”他自己的感情问题都理不清,哪有本事去管别的人,“这里也没什么事了,我先走了。” “好,今晚谢谢你。” “谢我?”周廷深挑眉,“替他?” 藤原初:“” 瞧她尴尬,周廷深也就没继续调侃她了,“嗯。” 麻药过后,傅宁沛就醒了,他睁开眼睛,先是闻到一股香味,才看到坐在沙发上吃泡面的藤原初。 “你有没有一点自觉?” 藤原初挑起面正准备吃,听到声音,吓得手一抖,差点将泡面碗给扔了出去。 “你醒了怎么不出声,吓我一跳。” 傅宁沛闭了闭眼睛,麻药过了,腿上的伤也开始有疼痛感了。 因为疼痛,整个人都懒懒的没什么精神:“我这不正是出了声才吓你一跳吗?” 正文 241:睁开眼睛就看到欧茶和傅宁沛相谈甚欢 241:睁开眼睛就看到欧茶和傅宁沛相谈甚欢 傅宁沛用手垫在脑后,睡得太久,又打了一架,全身都像散了架般难受。 藤原初见他只是盯着天花板不说话,便又低头继续吃面!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她刚挑起面,傅宁沛便有几分委屈的吸了吸鼻子道:“我饿了。” 这个表情如果是被别的男人做出来,肯定是显得特别娘气,但在傅宁沛身上,却有些软软的萌。 藤原初心里一软,身体已经自动做出了反应,放下筷子走到床边,微微俯身,没好气的撇了撇嘴:“你想吃什么?” 现在才凌晨五点多,外面估计什么都没得卖。 傅宁沛努了努嘴,神态懒懒:“泡面。” “你不是伤患吗?我要给你吃泡面,护士还不骂死我。” 傅宁沛勾着唇笑了,唇色格外的潋滟,“你给你男人吃什么,用她们管?” 藤原初不想跟他贫,一边拿包一边自顾的说:“这个点可能没什么多的东西卖,你先将就着吃点,我已经给佣人打过电话了,等一下她会送早餐来。” “别去,”傅宁沛拉住她的手,神色严肃的摇了摇头,“不安全,我可不想到时候坐着轮椅还要去救你。” 藤原初看着他打了石膏的腿,脸色突然就变得有些奇怪,‘哦’了一声,坐到沙发上继续吃泡面。 她突然就觉得自己冤的慌,他这腿是为别的女人受的伤,最后受奴役的还是她! 这事,应该是欧茶的工作。 见藤原初真的不管他,自个儿怡然自得的吃起了泡面,傅宁沛强撑着坐起来一半,“喂,我饿了,你多少给我吃一点。” 藤原初吃的快,腮帮子鼓鼓的,“找欧茶去。” 傅宁沛:“” 之后,傅宁沛跟藤原初说话,她也是爱答不理。藤原初折腾了一晚上没睡,吃碗面,便靠在沙发里睡着了。 八点多,医生来查了房,佣人就送早餐来了。 藤原初睁了睁眼睛,眼睛里全是红血丝,声音哑哑的:“王姨,你来啦。” “诶诶,”王姨实诚的笑了两声,“藤小姐,我给先生熬的小米粥,做了几样清淡的小菜,还熬了大骨汤。” “嗯,”藤原初实在困的不行了,有气无力的又闭上了眼睛。 傅宁沛见她着实困的厉害,便没有叫醒她,吃了饭,还让护士拿了床被子给她盖上。 藤原初睡了一觉,精神好多了,还没睁开眼睛,就听见欧茶和傅宁沛的谈话声。 欧茶:“我刚才问过医生了,你的伤需要住院观察几天,我回去给你拿换洗衣服,罗秘书那边我也已经交代过了,需要你过目的文件他会直接送到医院来。” 她应该是一夜没睡,声音哑的不成调了。 藤原初从沙发上坐起来,“我回去拿吧,你在这里看着他。” 傅宁沛拧眉,视线越过欧茶,朝她看来:“不用,罗秘书等一下会送衣服过来。” “” 拿衣服只是借口,她是不想呆在这里。 正文 242:你给我回来,谁准你走的 242:你给我回来,谁准你走的 欧茶朝傅宁沛挤了挤眼睛,一副看戏的模样。 她昨晚一夜没睡,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脸色也苍白憔悴,爽朗中又透出些平日里没有的俏皮。 傅宁沛撇了她一眼,“一边去。” 欧茶嘟了嘟嘴,眼角的余光扫了眼身后的慕朝夕,“昨天还为了救我伤了腿,今天怎么就翻脸无情了?” 藤原初拧眉,觉得自己在这病房里实在有些多余,他的腿是因为欧茶伤的,现在正主来了,也没她什么事了。 “你们聊吧,我回去收拾衣服。” 傅宁沛沉着脸,脚上的伤疼得厉害,让他的五官都有些扭曲。 “你留下,衣服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见两人杠上,欧茶憋不住笑出了声,她还从没见过傅宁沛这般别扭的模样,明明是害怕藤原初走了就不来了,又硬憋着不说出口。 非要冷声冷气的模样,真是好笑! 她又唯恐不乱地朝他身前靠了靠,傅宁沛避开她,一张脸沉的跟结了冰似的,“你该走了。” “我得照顾你啊,你这条腿,还是因为我折了的呢。” =傅宁沛一眼瞪过去,“滚一边去。” “我舍不得你啊,看不到你,我食不知味” 藤原初也没再问傅宁沛的意思,直接走了。 “藤原初,你给我回来,谁准你走的。” 傅宁沛见她真就这样走了,暴跳如雷,还将床头柜上的药瓶给扔了。 藤原初已经走到病房外面了,听到里面传来‘乒乒乓乓’砸东西的声音,顿了一下,还是直接走了。 “该死,”傅宁沛低咒了一句,掀开被子要去追,被欧茶按住,翻了个白眼:“喂,你会不会追女人?” “追女人跟放她走有关系?” 虽然他一脸不屑,但还是听话的不再强撑着下床了,欧茶也就无所谓的教他一招。 老天果然是公平的,要是他这张脸还配上高超的撩妹技术,不知道得多少女人要伤心欲绝了。 “欲擒故纵?懂?” 傅宁沛双手枕在脑后,懒懒的扫了她一眼,“你可以走了。” 欧茶:“” 她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来,“你这人,果真没情调,难怪藤原初会嫌弃你,连女人吃醋都不懂。” “你在碎碎念些什么?吵死了。” “我说,你活该一辈子打光棍。” 藤原初打车回别墅,车子停到楼下,她一摸身上,才想到自己昨晚出来的匆忙,忘了带钱。 后来傅宁沛住院,也是周廷深办的手续,她就忘了钱的事了! 她尴尬的看了眼司机,“师傅,我忘了带钱,要不你等我一下,我上楼给你拿。” “可以用微信和支付宝。” “手机也没电了。” 怕司机不信,还特意拿出手机在他面前按了两下。 “没带钱你坐什么出租车,耍着我玩呢?大清早第一单”司机看了眼计费器上显示的数字,“我在这儿等你,不过先说好,等的这段时间,也是要收费的。” “好。” 藤原初下车,急忙往里走,却听到一旁有个女声疑惑道:“原初?” 正文 243: 243: 藤原初循声看去,“伯母,你怎么在这里?” 她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看到秦宇的母亲。 和上次相比,她憔悴了很多,两鬓添了许多白发,额头和眼角皱纹横生! 袁琴笑一笑,“真的是你啊原初,好久不见了,最近过的好不好?” “我很好,伯父和您呢?最近还好吗?” 另一头,司机将脑袋探出窗外,“喂,要聊天等一下聊,先把车费给了。” 藤原初这才想起车费这回事,一脸抱歉的朝着司机点了点头:“伯母,不好意思,我回去拿钱,等一下再和您聊。” 袁琴掏出钱包:“多少钱。” “伯母,不用麻烦了,我就住这个小区,我回去拿就行了。” “跟伯母还客气什么,你是秦宇的女朋友,就是我未来的儿媳妇。”说话间,袁琴已经付了钱了,“原初,你住这里吗?伯母伯母能跟你说说话吗?” 说这话,她有些难为情,眼神躲躲闪闪。 藤原初咬了咬唇,有点为难,她不方便请袁琴去家里,“那伯母你等我一下,我进去拿点东西,我们出去吃点早餐。” “好,我在这里等你。” 街边的早餐店。 这时候正是吃早餐的高峰期,早餐店里坐满了人,人声吵嚷,“伯母,你找我是有事吗?” 她早上吃了泡面,现在一点都不饿。 只点了杯豆浆慢慢的喝。 袁琴点了碗面,只吃了几口,就放到一边了,欲言又止的看了藤原初好几次! “原初,伯母今天,是特意来找你的”她握住藤原初搁在桌上到手,神情急躁:“你伯父你伯父生病了,伯母想求你让你父母帮忙疏通疏通,看能不能让秦宇出来一趟,哪怕去医院看他爸一眼,他爸就死也瞑目了。” “伯父怎么了?” 袁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居然当场落下泪来,“你伯父从小宇”她摇了摇头,‘坐牢’两个字,她还是说不出来,“自从小宇进去后,他的身体就一直不好,昨天出去散步还晕倒了,幸好遇到好心人送他去医院。小宇要十年才能出来,也不知你伯父的身体,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 她扯了纸巾给她擦眼泪,“伯母你别担心,伯父的身体一向强健,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原初,从小宇将你带回来,我就一直将你当亲生女儿疼,”她一把握住藤原初的手,祈求道:“你帮帮伯母。” 袁琴并不知道藤家父母不同意藤原初和秦宇交往的事,之前公司出现亏损,碍于他们还没结婚不好意思开口,现在,也是被逼的走投无路了,才会开这个口。 “伯母,我” 她在秦宇的公司出事时就已经找过爸爸了,但爸爸当时明确表明,不会管秦家的事,也让她死了嫁给秦宇的心。 除非他死,要不然绝对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 当初为了跟爸爸赌气,也为了给秦宇争面子,大言不惭的说这辈子也不会为了秦家的事再去求他。 “伯母,你别哭了,我去试试。” 正文 244:这人大少爷脾气又犯了 244:这人大少爷脾气又犯了 “谢谢你原初,是我们小宇对不起你”袁琴擦了擦脸,也觉得自己失态了,低着头,有几分难堪:“到时候你们结婚,伯母一定给你备一份大的彩礼。” 袁琴还不知道他们分手的事,想到儿子要在监狱呆十年,对藤原初就满是愧疚。 十年。 原初现在也二十好几了,等十年,她就三十多了。 但这么好的儿媳妇,她如果不能替小宇留着 “不用了伯母,我我和秦宇已经已经分手了。” 袁琴愣住,想到自己刚才的话,脸上一阵尴尬:“啊,你们你们分手了啊,是我们小宇没这福气,就算你和小宇不在一起了,也经常来家里玩,伯母将你当成亲生女儿疼。” “伯母,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袁琴急忙收敛了情绪,勉强溢出一丝笑容:“好,伯母再坐一会儿,小宇的事,就麻烦你了。” 秦宇的事,藤原初不能去找爸爸,就算着了,爸爸也不会帮忙,便只能让傅宁沛帮忙了。 她还没想好,要怎么跟他说! 和袁琴分开后,藤原初就直接回了家里,洗了个澡,找了几套傅宁沛的换洗衣服让佣人送去。 “藤小姐您不去吗?” “我一会儿再去。” 昨晚在医院的沙发上没睡好,现在全身都是软的,佣人走后,她就将手机关了静音,一觉睡到下午才醒! 一看手机,有二十多个未接来电。 还全是傅宁沛打的。0 她就着其中一个回拨过去,“你找我有事吗?” “你一整天,死去哪里了?” 藤原初的耳膜被吼得‘嗡嗡’响,她将手机拿开了些,“在家。” “滚到医院来,我饿了。” 藤原初将脸埋在枕头里蹭了蹭,哑着声音问:“欧茶呢?” 傅宁沛好不容易压下的情绪又上来了,他的腿今天疼了一天,藤原初倒好,一天不见人,喝水都得自己亲自倒。 没好气的冲她嚷道:“我又不是她爸,她去哪了我哪知道?” “” 这是吃炸药了? 没听到回应,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傅宁沛泄气的道:“半个小时,来医院,带我去吃东西。” “医院有送餐的,名片我放在床头柜上了。” “不吃,我要去九膳房吃,半个小时,迟到一分钟你自己看着办。” 这人大少爷脾气又犯了。 去九膳房,明摆了就是嫌医院的饭菜难吃。 藤原初躺在床上,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就不想动,“你现在是伤患,要吃清淡的营养餐。” 傅宁沛直接将电话挂了。 藤原初赶到病房,正好半个小时,一分都不差。 她扶着门框,弯腰喘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三十几层楼,她一口气爬上来的,去了半条命。 傅宁沛好整以暇的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刚好。” 藤原初累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瞪了他一眼,两边脸颊红扑扑的,惹得傅宁沛心里一阵酥麻的轻痒。 正文 245:别乱动,我现在有心无力 245:别乱动,我现在有心无力 傅宁沛掀开被子,双腿悬在半空,见藤原初站着没动,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墙角的轮椅。 藤原初心不甘情不愿的走过去将轮椅推过来:“大爷,请上坐。” 正好护士进来考体温,听到这句话,‘扑哧’一声笑了,见两人看过来,急忙收敛了笑容,拿出体温计甩了甩,“傅少,考体温了。” 傅宁沛饿的时候,脾气就异常暴躁,今天等藤原初,更是耗尽了他本来就不多的耐心。听到‘考体温’,当即就沉下了脸,没有半点留情的道:“五分钟前你们就有人来考过了,我tm是断了腿,不是烧傻了,大半天考了三十多次,你们把我当智障来医呢?” 藤原初知道傅宁沛发起脾气来绝对不绅士,但她还是第一次看他对一个女孩子这般不客气。 小护士看着年纪不大,估计是刚毕业参加工作,被他一凶,眼眶就红了,咬着唇,站在那里没有动作,手上还维持着甩温度计的姿势。 她也是听护士长说,傅少大方,就算多考几次温度、血压,也不会为了这些小钱斤斤计较! 她们科室所有人都来过了,只说傅少除了脸色冷点,还算配合。 怎么轮到她就不一样了呢。 傅宁沛最厌烦看到人这幅傻傻呆呆的模样,“难不成,还让我让你们院长请你出去?” 小护士努力憋着的眼泪顿时就决堤了,一抹眼睛,哭着跑了。 藤原初张了张嘴,见傅宁沛正一脸不快的瞪着她,动了动唇,干笑道:“对女生,你应该绅士一点。” “你喜欢绅士?”他挑了挑眉,意味不明道:“秦宇那样的?” 藤原初有点烦躁,“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提他?” 总让她觉得不自在。 傅宁沛却误会成了别的意思,冷笑一声,自顾的推着轮椅出了病房,“我还不乐意提那个伪君子。” 藤原初:“” 这么大的人,怎么还跟小孩子脾气似的。 说生气就生气,都没个定数。 她跟在他身后,想去推轮椅,但傅宁沛像是脑袋后张了眼睛似的,她刚抬手,他就推着轮椅走快了几步,与她拉开了距离! 楼下。 司机已经将车开到住院部楼下了。 “傅少,藤小姐。” 傅宁冷着脸,哼都懒得哼一声,藤原初朝司机点了点头,应了! “去九膳房。” “是,傅少。” 车子启动后,藤原初将隔板升起来,侧了侧身子面对傅宁沛,拿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臂:“喂,还生气呢?” 傅宁沛侧头去看窗外,:“别乱动,我现在有心无力,硬了难受。” 藤原初:“” 这男人不仅脸皮厚,还不要脸。 幸好将隔板升起来了,要是被司机听到,简直丢脸死了! 她盯着他沉默了几分钟,想到袁琴跟她说的事,几次想开口都忍住了。 算了,还是等吃完饭,他情绪好点再提吧。 想明白后,心里就没那么焦躁了,坐正身子,想着等一下要怎么开口。 正文 246.246:我现在,最厌恶的就是这个称呼从你的嘴巴里喊出来 伤口还没愈合,傅宁沛只能吃清淡的,点了一份海鲜粥,要了一桌子的菜。 九膳房的菜虽然分量少,但这么一大桌子,两个人撑死也吃不完! 吃完饭,藤原初指着几份动都没动过的菜:“你现在知道为什么那些护士要争先恐后的给你量体温了?好不容易遇上个舍得花钱的大少爷,还不好好宰一顿?” 傅宁沛点烟的动作停了下,掀起眸子在她身上扫了一眼,“那你呢?撄” “啊?” “在你身上,我更舍得花钱。” 这一点不假,傅宁沛对藤原初很是大方,吃穿用度没有半点委屈,即使好些东西藤原初碰都没碰过一次,他也没改掉那份铺张浪费。 还是每个月让商场往她房间里送东西偿。 藤原初无言! 她要的,并不是这些。 但是傅宁沛不明白。 藤原初微微闪了神,不是傅宁沛不明白,现在就连她都不明白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了。 她对傅宁沛已经不像刚开始那么排斥了,但若说喜欢,又好像欠了点什么。 傅宁沛抽完烟,抬手朝一旁的服务生招了招,“买单。” 服务生看了眼单子,“傅少,一共七千二百块。” 等服务生还卡的时间,藤原初道:“傅宁沛,我有事想跟你说。” 他眯了眯眸子,神色里透出几分意味不明的轻袅,“嗯?” 藤原初觉得他的视线太犀利,有些心虚的舔了舔唇,“秦宇的妈妈今天来找我了。” “嗯。” 他态度平淡,甚至有几分似笑非笑,但他越是这样,藤原初就越是慌乱。 一个稍一激动就喷火的霸王龙,突然变成了高深莫测的狐狸。 也难怪藤原初会是这副表情! “她说秦伯父病了,想见秦宇一面。” “监狱的大门我又没封,他想见,随时都可以见。” 藤原初知道,他是故意的,故意装作听不懂她的话。既然已经开了口,她便咬咬牙,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傅宁沛,我不知道你和秦宇什么时候闹到这种水火不容的地步,但他在监狱里吃的苦也是够了,你就不能算了?” 秦宇和傅宁沛还是因为她才认识的。 出事后,她问过秦宇,秦宇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傅宁沛! 傅宁沛转动茶杯,嘴角的笑意已经冷下来了,“秦宇当初进监狱,是因为洗钱,这事是警察调查清楚的,怎么在你眼里,就成了我公报私仇?藤原初,呵” 他从位置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笑,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似乎失望至极,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藤原初从没见过傅宁沛这副神情,仰着头,有几分无措的看着他眼里阴沉的冷笑,“宁四哥哥” 傅宁沛冷笑,一挥手,将桌上的盘子全部扫到地上,声音嘶哑的吼道:“别这么叫我,我现在,最厌恶的就是这个称呼从你的嘴巴里喊出来。” 正文 247:秦宇不在,你要坚强些,伯父需要你 247:秦宇不在,你要坚强些,伯父需要你 藤原初知道他是误会了,“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会跟傅宁沛开口,只是可怜伯父伯母,正如伯母说的,自从秦宇将她介绍给家人,他们就一直拿她当亲身女儿看待。 傅宁沛任由她拉着手,即使在盛怒中,也怕甩开的时候不小心伤到她,但脸色还是冷漠,“在你心里,秦宇坐牢,不就是我害的吗?” “” 她不说话,然而,她的沉默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戳人心窝。 握着他手腕的手指渐渐松了力道。 傅宁沛压下唇边的苦涩,往后退了一步,藤原初的手就从他的手背上滑了下去。 他低头看了一眼,刚才还怕自己控制不住伤了她,原来,根本没用力啊! 傅宁沛没再看她,径直走了。 藤原初伸手抓了个空,空调的风从指缝穿过,冷的骨节都僵了。 她眼眶微红,慢慢的收回手,将脸沉入掌心,“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温热的液体穿过指缝,一滴滴落在地上! 服务生拿着卡进来,看到一地的狼藉,“这藤小姐,您没事吧?” 藤原初擦干脸上的泪渍,接过服务生递来的卡,“我没事。” 她不知道傅宁沛回去了没,但是她现在心里很乱,不想回去。 在街上晃了一圈,居然无处可去。 跟傅宁沛在一起后,她的朋友圈几乎已经全断了,唯一一个还有联系的,在去年结婚,去了法国定居。 摸了摸身上,还有几块钱的硬币。 她站在站牌下等公交,没有目的地,藤原初就随便上了辆空位很多的车,连哪路车都没看! 这条路红绿灯特别多,车子开的很慢,她看着窗外玲琅满目的商品发呆。 手机的震动拉回了她的思绪。 藤原初低头,从包里掏出手机,是袁琴。 她现在心里很烦躁,不太想接她的电话,但电话一直不挂,即便响到自动挂断,隔个两秒就又响了。 估计是有急事! 她接起来:“喂,伯母。” “原初啊,你在哪里?”袁琴急躁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哭腔。 她坐正身子,勉强压住心里的倦怠:“伯母你别急,出什么事了?” “你伯父你伯父他晕倒了,小宇不在,我我不知道该找谁,才给你打的电话。” “您现在在哪?” “我在救护车上,市人民医院的救护车。” 车子到站牌,藤原初第一个冲下车,“我马上过去,您别急。” 她赶到医院,秦伯父已经被推进手术室了,袁秦在走道上不安的来回走动。 看到藤原初,她才停住了脚步,拉着她的手,“原初,伯母伯母是真的没办法了,你伯父吃完饭出去散步,回来后说累的慌,去睡个午觉,就就一直没醒,我我” 藤原初安抚道:“伯母,没事的,伯父这么好,会没事的,秦宇不在,你要坚强些,伯父需要你。” “嗯,谢谢你原初。” 正文 248:那么长时间了,病人不见了,医院怎么也不个打电话 248:那么长时间了,病人不见了,医院怎么也不个打电话 秦伯父的手术很成功,人还没醒,医生暂时也不能断定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袁秦送医生出了病房,情绪已经好多了,“原初,谢谢你,今天如果不是你在,我真怕我会撑不下去。” “伯母,您就别跟我客气了,伯父这边已经稳定了,您也休息一下,我在这里守着,有什么事我叫你。” “老秦如今这样,我哪睡的着啊,倒是你原初,今天突然把你叫过来,有没有耽误到你?” “没有,”她微微低头,掩下眼底浮动的光芒,“我也没什么事。” “如果小宇” 袁琴尴尬的看了看藤原初,说着说着,又说到秦宇身上了。 但是现在,这个话题明显不适合! “对不起原初,我” “没关系伯母,”为了避免袁琴为难,藤原初主动转移了话题,“我去打水,伯父醒了肯定口渴。” “好好,麻烦你了。” 藤原初一直在医院呆到晚上,秦伯父还没醒,医生说,现在也只能等。 脑部手术是最不好预估的,有可能今天醒,有可能明天醒,有可能以后都醒不过来了! 回到家,藤原初随手将手机放在鞋柜上,脱下外套,挂到一旁的撑衣架上。 佣人刚收拾完碗筷,围腰还没来得及摘下,看到藤原初,急忙从厨房里迎出来:“藤小姐回来了?用过餐了吗?菜都还热着,我给您盛饭?” “不用,我吃过了,”藤原初上了两步阶梯:“傅少回来了吗?” 佣人一脸惊讶,“没有啊,傅少不是在医院吗?” “哦。” 藤原初还以为,以他的性子肯定在医院呆不住。 见她没有多问,佣人接着道:“不过,刚才我送餐去,没见到傅少,医生说他出去了。” “什么时候出去的?”她拧眉,从楼梯上下来。 他的腿伤成那样,不在医院,也没回家,会去哪里? 她现在,满心都是担忧,早就忘了下午争执的事了。 “我问过医生,是下午出去的,一直没见回来。” “那么长时间了,病人不见了,医院怎么也不个打电话?” 藤原初拿起刚脱下的外套,拉开门就往外走,只想着以最快的速度到医院看看,甚至忘了可以先给傅宁沛打个电话。 “藤小姐,藤小姐”佣人拿着手机追出来,“你的手机没拿。” 看到佣人手里的手机,藤原初有几分懊恼的拍了下额头,怎么忘了还可以打电话了。 傅宁沛的号码她已经倒背如流了,根本不需要思考,电话一直响到自动挂断。 藤原初心里担心,连着打了好几次,都是无人接听! “藤小姐,少爷是不是没带手机,要不给医院打电话问问,看少爷回去没有。” 见她这样,佣人也有些急了。 不会真除了什么事吧。 藤原初给傅宁沛的主治医生打了个电话,对方没在医院,说是等五分钟给她回复。 正文 249:她唯一知道的也就这里了,除了等,好像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249:她唯一知道的也就这里了,除了等,好像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五分钟。 藤原初从来没觉得时间这么难熬过。 她站在花园里,外套还没来得及穿上,风从领口灌进去,半个身子都冷麻了。 “藤小姐,要不您先进去吧,这天气怪冷的,您要是感冒了,少爷该担心了。” “我没事,你先进去吧,我在花园里走走。” 傅宁沛的夜生活丰富,如果不在医院,她还真不知道去哪里找他。 欧茶那里? 她不知道欧茶的电话号码,以前倒是打过,但她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没存。 那还有谁呢? 傅宁沛在国外呆了多年,以前的朋友也不知道还在联系没有,现在呢,他有相好的朋友吗? 胡思乱想之际,医院那边就来电话了,“藤小姐,傅少没有回医院。” “多久了?” “下午出去就一直没见回来。” “这么久了,病人不见了,你们怎么也不打个电话,万一出了什么事,你们谁负责?” 对待外人,藤原初的性格一向很好,从来没这么咄咄逼人过。 对方自知理亏,沉默了几秒,“抱歉藤小姐,是我们的疏忽,不过,傅少在医院留的,是您的电话号码,所以还要麻烦您给他打个电话。” 藤原初:“” 她要是能找到他,也不用打到医院询问了。 佣人见她脸色不好,“少爷不在医院吗?” “嗯,我去欧茶那里一趟,如果少爷回来,给我打电话。”她收了手机,从外套里摸出车钥匙往停车场走。 欧茶家里黑漆漆的一片,看着不像有人的样子,藤原初按了按门铃,没人应。 隔了几秒钟,又按了按。 还是没人! 她咬着被冻的发白的唇瓣,搓了搓手,又原地走了几圈,还是抵不住夜里刺骨的寒气。 藤原初坐到车里,启动车子,却只是将空调的温度调到最高。 她唯一知道的也就这里了,除了等,好像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傅宁沛这么大个人了,大概也不会真出什么事,只是他现在腿上有伤,没亲眼看见,总觉得不放心。 更何况,他现在失踪大半的原因是因为她,明知道他脾气坏,又爱钻牛角尖,下午的时候就该再忍忍,想好措辞再说! 藤原初懊恼的将额头抵在方向盘上。 语言是门艺术,早知道就该听妈妈的,选个语言类的大学多好,非要去学考古,每天学习的都是那些死人的陪葬,会斟词酌句才怪。 傅宁沛一个大男人,怎么那么小气。 生气还来离家出走这一套。 她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看着旁边腊梅树上的黄色花骨朵发呆! 花园里的观景树也有一段时间没有修剪了,抽出了不少新的枝桠。 藤原初被空调的热风烘烤的有点困,她将椅背往后放了些,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一道刺眼的灯光照射过来,直直的停在她的脸上。 藤原初惊醒,手挡在眼前,勉强睁开眼睛朝灯光射过来的方向看去。 正文 250.250:傅宁沛,你说你跟她没什么的 太过绚丽的灯光中,藤原初只能勉强看清对方的车型,至于车牌号,是完全模糊的。 是傅宁沛的车。 她维持着遮眼的动作没动,对方也没有动静,似乎有意跟她耗着。 两相僵持下,还是藤原初先下了车撄! 傅宁沛腿上有伤,开车的肯定是欧茶,所以,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走向了副驾驶的位置。 手落在把手上,刚把车门开了条缝,就被另一只从后面横插过来的手压了回去! 藤原初微微拧眉,收回手,侧头看向欧茶,“我有事跟傅宁沛说,不会耽误你们太长时间。” “呵,”欧茶冷笑,透过挡风玻璃往里撇了一眼,神色冷傲得近乎张扬:“不会耽误我们太长时间?你觉得,你会耽误我们什么?偿” 藤原初:“” 见她不说话,欧茶便朝她的方向逼近了一步,咄咄逼人的问道:“说啊,会耽误我们什么?亲吻?做—爱?” 藤原初皱眉,神色冷了几分,直直的看着她妩媚的面庞:“欧茶,请注意你的措辞。” 从小的教育方式决定了她不可能有欧茶那份张扬不羁的个性,这类的话,她是绝对说不出口的。 “措辞?听你话里的意思,不就是这样吗?怎么,嫌我说的太直白了?” 藤原初不再理她,转身去拉副驾驶的门。 “藤原初。” 欧茶突然叫了她一声,藤原初下意识的回头 只觉得眼前有什么一闪而过,她要躲已经来不及了,‘啪’的一声,素白的脸上多了五道手指印,“藤原初,你不值得他这么对你,我警告你,以后,离他远一点。” “欧茶,你疯了?” “我没疯,疯的是那个白痴” 正说着,那个被欧茶骂作白痴的某人就推开门下来了。 傅宁沛单脚立地,因为腿伤只能靠着车门,手在裤包里摸了摸,“欧茶,烟呢?” 他身上,有浓烈的酒味,半耷着眼睑,灯光下,眼睛里的神色只剩下一片似醉非醉的迷蒙! 欧茶翻了个白眼,“烟烟烟,为了个藤原初,你怎么不去死。” 虽然这么说,但她还是拉开包链,从里面找出一盒烟扔给他。 藤原初吸了口气,“宁四哥哥,我来带你回家。” 傅宁沛半眯着眼睛,盯着藤原初看了好一会儿,“回家?回哪,这就是我的家啊,还回哪里?” 他指了指后面漆黑的别墅,朝欧茶伸手:“站着干嘛,来,扶爷回去睡觉。” 欧茶急忙扶住他,“我去后备箱拿轮椅,你好好站着,不许胡闹。” 藤原初站在那里,像个不相干的局外人,看着欧茶从后备箱里拿了轮椅,扶着傅宁沛坐下,往别墅里走。 经过她身边时,藤原初微微抬了下手,轻轻的喊了声:“傅宁傅” 没人理她! 凌晨的风比夜里还冷,刮在脸上火辣辣的,就连脸上的巴掌印也疼的受不了。 她咬了咬唇,回身:“傅宁沛,你说你跟她没什么的。” 正文 241:藤小姐,有点疼,您忍一忍 241:藤小姐,有点疼,您忍一忍 欧茶回头想说话,被傅宁沛阻止了,他还是那副慵懒的模样,看着院子里的藤原初挑了挑眉:“你信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一点事都没有?” 他的声音带着醉后的沙哑。 一挑眉,一勾唇,都是无限风情! 此刻,他在台阶上,一脸嘲弄的看着她。 藤原初僵在原地。 他和欧茶 她牵强的扯了扯唇角,“你骗我。” “骗你?”男人冷笑一声,“许你和秦宇藕断丝连,就不准我有别的女人?”声音抬高,“这tm谁定的规矩?” “我和秦宇什么事都没有。” 傅宁沛摆手:“我现在没兴趣。” 别墅的门关上,藤原初站在花园里,抬头看着二楼,直到某个房间的灯亮起。 十分钟。 半个小时。 一个小时 灯灭了! 藤原初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非要站在楼下寻找所谓的真相,可从始至终,都只有一盏灯亮着。 所以,她真的就是个傻瓜。 居然会相信一个男人说的,他和一个女人共处一室,什么都没发生! 她活动了一下冻僵的四肢,上车,点火,驶出了别墅。 回到家,佣人还在客厅里等着,看到她,急忙从沙发上站起来:“藤小姐,少爷没什么事吧?” “没事,挺好的。” 藤原初木着一张脸脱下衣服,又弯腰从鞋柜里拿了鞋出来换上。 佣人见藤原初情绪不太对劲,便疑惑道:“那” “没什么事,他今晚不回来,你先去睡吧。” “藤小姐,您的脸”刚才她一直低着头,头发又散着,遮住了大半张脸,这一抬头,脸颊上的指痕就露出来了,“肿的有些厉害,我去给您煮个蛋揉揉,要不然明天得青了。” “不用了,没什么大碍,睡一觉就行了。” “要的要的,这伤在脸上,一定不能马虎。” 佣人去厨房煮蛋,藤原初本来不想麻烦,这点伤几天就好了,她没放在心上,但又不好拂了她一番好意,便抱着双膝坐在沙发上发呆。 她什么都不想去想,怕自己一想,就收不住了! 佣人拿着煮熟的鸡蛋出来,剥了皮,拿毛巾包着,给她敷脸。 藤原初疼的往一旁偏了偏。 “藤小姐,有点疼,您忍一忍。” 她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手撑着另一侧没受伤的眼睛,闭上眼睛。 有点倦了! 佣人一边给她敷脸,一边忍不住心疼道:“少爷怎么下这么重的手,瞧这脸肿的。” 她虽然和藤原初相处的不久,但藤原初性子好,所以,平日她说话也不用太忌讳,这会儿看到她脸上的伤,自顾的就抱怨上了。 对此,藤原初也只是动了动睫毛,并没有多说什么。 等她敷完,藤原初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本来想叫醒她的,但想想还是算了,能睡是好事,换做其他人,说不定早哭上了。 她上去抱了床被子,小心翼翼的给藤原初盖上。 正文 242:她没想到会在电梯里遇到傅宁沛 242:她没想到会在电梯里遇到傅宁沛 藤原初早上洗簌的时候特意对着镜子看了看脸,淤青比昨晚还明显。 也不知是不是昨晚用来化瘀的鸡蛋起了反效果! 她拿着粉扑轻轻的在脸上扑了一层,今天周一,要上班,还有个应酬是上周就定好的,为了遮盖脸上的伤,妆比平时化的浓。 等收拾妥当,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早餐做的是三明治,佣人已经给她打包好了,让她带在路上吃。 路上堵了几分钟,藤原初将车开到地下停车场时已经快到点了,她一边吃早餐一边往电梯跑,举止颇有些狼狈。 没办法,傅氏规定的,办公区域不能吃东西,不趁路上这点时间吃,就没时间了! 电梯门打开,她的视线余光扫到一角黑色的西装,往里跨了一步,视线也习惯性的上移 看到倚着角落站的傅宁沛,藤原初继续往里的脚步就僵住了。 她没想到会在员工电梯间看到傅宁沛,他半垂着眼睑,手指间夹着支没点的烟,眉宇间全是宿醉后的疲惫,神态恹恹的。 也许是许久没听到动静,傅宁沛抬眼,朝藤原初的方向扫了一眼。 四目相对。 傅宁沛的眸子里迅速染上了一层晦涩复杂的光晕。 藤原初低头,避开他的视线。 长时间没关门,电梯开始发出‘滴滴’的警告声。 她站在两扇门中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不进去,她肯定迟到,进去 想到要和傅宁沛单独相处,她就浑身不自在! 傅宁沛烦躁的拧了拧眉,“你要不进来就出去。” 藤原初默不作声的跨进去,按了销售部所在的楼层健,之后,就一直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当傅宁沛不存在,一声不吭。 傅宁沛捏着烟,几次想去摸打火机,都忍下了。 昨晚的事他大约还有一点印象,喝了酒又在气头上,才说了那些违心的话,今早起床就后悔了。 打电话问了销售部的经理,知道她还没到公司,便傻啦吧唧的在电梯里等她,进出的员工看到他,那目光跟看珍稀保护动物似的,他好几次想发火都又忍下了。 终于等到了,她偏偏还目不斜视的当他不存在,本来已经消气了,见她这样,心里的怒气又一层层冒了起来。 看着屏幕上不停变动的数字,傅宁沛忍不住道:“藤原初,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 话音刚落,电梯就“叮”了一声。 藤原初抬头,“傅总,我到了。” 他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抿着唇,额头两侧的青筋突突直跳。 还不等他做出反应,藤原初已经出了电梯,以最快的速度朝着销售部跑了去! 傅宁沛憋了一肚子的气没办法发泄,重重的一拳砸在电梯门上,电梯晃了两下,已经快关上的电梯门迅速朝两边退开,发出‘嘀嘀’的警示音。 “sh\it。“ 藤原初刚好赶在最后一秒打卡,她来销售部已经几天了,但同事看她的眼神还是怪怪的。 这种眼神,从她来公司起看的太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正文 销售部的人不都是能说会道吗?怎么还是个结巴? 销售部的人不都是能说会道吗?怎么还是个结巴? 开完晨会,藤原初按开电脑便端着杯子去了茶水间冲咖啡,回来的时候见一群人围着某个格子间,正在窃窃私语! 有一道声音特别拔高:“我猜,她肯定是被甩了,要不然,怎么可能被发配到这又辛苦又累,又没油水的部门?” “我觉得也像,你们瞧见没有,她今天化那么厚的妆都没遮住脸上的几道红痕,估计是被打的。” “啊,”众人轻声尖叫,那模样,跟亲临现场差不多,一脸的同情,“不会吧,总裁打女人?那藤原初也挺可怜的,瞧那张脸,都肿了。” “说不定人家就喜欢那种粗暴的,再配个小皮鞭,多带感啊。” 对这种无聊的话,藤原初以前都是懒得理,但来销售部这些天,她发现越是充耳不闻她们就越说的带劲,这会儿当着她的面都能说的这么过分,背地里还不知道有多过分的话呢。 脚步转了个方向。 刚走了两步,就见经理从外面小跑进来,还应景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还杵在那里干嘛,傅总来视察了。” 正说的口若悬河的一堆人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目光不约而同的扫过藤原初。 傅宁沛接管公司这么久,除了第一天例行公事般视查了各部门,之后就再没来过了,藤原初刚调到销售部,傅总就来了,任谁都会联想到藤原初身上。 偌大的办公区域安静的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傅宁沛从外面进来,身后只跟了罗秘书一人,他换了套暗红色的西装,双手插在裤包里,散漫的目光缓慢的掠过几个人的脸! 这么***包的颜色,也只有傅宁沛这么艳丽的容貌才驾驭的了的。 经理在一旁候着,时不时的抬手擦擦额头上的冷汗。 藤原初的格子间在第二排的最后面,并不显眼,加上她刻意降低存在感,傅宁沛的目光在扫第二遍的时候才看到她。 他微微拧眉,彰显出他此刻不悦的心情! 经理擦汗的动作更勤了,“傅总,藤小姐来的时候就那个位置空着,如果您不满意,我马上” ‘让人换’三个字还没说完,就被傅宁沛冷脸冷眼的打断了,“我跟你说藤原初的事了?” 这下,任谁都能听出他话里的火气,所有人都胆颤心惊的站着,半点动静都不敢发出,尤其是刚才背地里说藤原初坏话,又被傅宁沛的视线扫过的几个人,更是恨不得立刻晕过去。 傅宁沛年纪不大,接手傅氏的时间也不长,但他的手段古怪的却让公司上下闻风丧胆! 他朝着离他最近的一个人走过去,低头,皱着眉看她胸牌上的名字:“黄阮宁?” 对方毕竟是个二十多岁的妙龄女孩子,被他看着,还是这么尴尬的位置,害怕的同时脸也红了,“是。” “公司最近不忙?” “忙忙。” 傅宁沛似乎不满意这个答案,“销售部的人不都是能说会道吗?怎么还是个结巴?” 正文 我下来,你上来,二选一 我下来,你上来,二选一 办公室里没人说话。 黄阮宁都快急哭了,她平时面对客户不是这样的。 她想解释,傅宁沛却已经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经理,“嗯?” 被点到名的经理头皮发麻,哪还敢看傅宁沛,“是我的疏忽,我会加强对员工口才的培训。” “去擦玻璃吧。” “啊?”经理一脸懵。 擦 擦玻璃? “正好,外玻璃也很久没擦了,今天保洁部的人不够,她,还有她们几个从今天起调到保洁部做一个月,傅氏那么多栋楼,一个月的时间,也够擦了。” “” 要说他不是故意的,藤原初还真不相信,他指的那几个,正好就是刚才聚在一起聊八卦的。 一个不差。 “傅总,我们知道错了,您大人不记” “讲条件再累加一个月,半个小时内,我要听到保洁部经理说你们已经到了。” 傅宁沛安排完就直接走了,也没说要找藤原初,视线也就最初的时候看向过她,倒叫人摸不清他刚才那一出是不是为了她出气。 被点到名的几人收拾了东西走了。 销售部就空了一半,经理看着藤原初,这位置,到底调还是不调? 看傅总的意思,是不喜欢下属猜他的心思,还是算了,万一猜错了摸到老虎屁股,估计他就要去做保洁部经理了。 擦外玻璃? 他想到傅氏五十几层的高楼,就吓得腿脚发软,他一个大男人都这样,那几个娇滴滴的女孩子 这一个月估计难熬了。 藤原初翻看了一下今天要应酬的宇总的资料,手机震动了两下,提示有新的微信。 点开。 是傅宁沛发的,就两个字——顶楼。 她叹了口气:“干嘛?” “我下来,你上来,二选一。” 藤原初:“” 刚才的轰动就已经够大的了,他要再下来一趟,藤原初透过半透明的玻璃看了眼还在擦汗的经理,估计经理要崩溃了。 她合上文件夹,上了楼。 傅宁沛双手撑着护栏,身体前倾,黑色的大衣被风吹的向后翻飞,衣摆泠泠作响,像是要乘风归去般。 藤原初站在出口,双手插在兜里,缩着脖子,“你找我有事?” “过来。” 他的声音被风吹的零零碎碎,传到藤原初耳朵里,已经只剩下一声很轻的叹息了。 藤原初冷的直吸气,抬手理了下被风吹乱的头发,“我还有工作。” “藤原初” 傅宁沛回头,刘海被吹得杂乱无章,越发的显得那双细长的眸子里的光晦涩难辨。 他几步走过来,拽住藤原初的手,将她一把拉进了旁边的房间里。 这个房间是公司临时存放杂物用的,平时没人来,也很少有人进去打扫,一进去就能闻到一股灰尘味! 藤原初被他禁锢着腰,几步逼得靠在了后面的储物架上,有灰尘落到眼睛里,有轻微的刺痛感。 她伸手横在两人中间,义正言辞的问:“你干嘛?” 正文 255 255:不只不想跟你说话,还想搬出去住 傅宁沛勾起艳丽的唇瓣,手撑在她后面的书架上,门没关,光线虽然暗了点,但不影响视物。 藤原初能清晰的看到他性感的喉结及线条优美的下颚! 不知道是不是角度问题,他的肌肤白的有些反光撄。 “你觉得我把你叫上来,是想干嘛?” 藤原初吸了口气,冷静了几秒:“你先放开我再说。” 傅宁沛笑了一声,“我放开了,你不会跑?” “我想跑也跑不掉。” 她整个都被禁锢在他的身体覆盖范围之内,想跑也跑不了。 傅宁沛有几分无奈的软下了语气,下颚靠在她的肩上,像孩子撒娇一般,半是委屈半是气恼的说道:“就这么不想跟我说话?偿” “不只不想跟你说话,还想搬出去住。”她垂下视线,看着脚尖慢慢的说了句。 杂物房里很安静,透过外面投进来的光线能看到空气中浮起的光点。 傅宁沛想笑,唇角勾了几次都没笑出来,索性放弃了,“搬出去?” 他站直身子,神态惫懒的拍了拍手上沾到的灰,被遮挡的光线落在藤原初脸上,正好照在她脸上那道红痕上。 傅宁沛微一拧眉,伸手要去摸,藤原初已经侧过脸去了! 他眉眼冷漠的盯了她良久,恨声道:“藤原初,你别想,这辈子,我们注定就这么耗着了。” 藤原初咬着唇,面色微微发白,长长的睫毛因为他的话剧烈的颤抖了几下。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强压下心里想将她的脸掰过来看仔细的***,径直转身走了。 门用力撞上,震的杂货架都在簌簌发抖,落了藤原初一头一脸的灰。 怕和傅宁沛撞上,她又在楼顶呆了十几分钟才下去,经理正拿着文件吩咐秘书,看到她,什么都没说,甚至还和煦的朝她点了点头。 藤原初晚上约了客户,同行的还有经理,吃完饭又去了ktv,等回到家已经快凌晨了。 她酒量不好,虽然有经理一直帮衬着,最后还是醉得被人扶了出来! 车子停在别墅外面,经理身子前倾,探头看了眼漆黑的房子,“小藤,你没事吧,需不需要让傅总出来接你一下。” “不用,我没事。” 在车上睡了一觉,酒已经醒了些了! 虽然脚步还有些踉跄,但已经能自己走进去了,打开门,也懒得去开灯,就借着窗外透进来的路灯的光,从玄关里拿出鞋子换上。 空气里,有淡淡的烟草味。 藤原初刚开始没放在心上,一抬头,就看到沙发上有忽明忽暗的火光。 她吓了一跳。 贴着鞋柜好半天才等反应过来。 张了张嘴,本来想问他怎么还不去睡,想到昨晚的事,又将差点脱口而出的话咽回去了! 见他好像没注意到她,便轻手轻脚的准备回房间。 “过来。” 藤原初停了一下,转过头朝发声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团火光好像没有动。 她迟疑了几秒,还是决定不过去了。 她不想跟他吵架,搬出去的事等他过几天情绪平静些了,再说。 正文 256 256:这tm是我的床 傅宁沛火大的将手中的烟蒂往地上一扔,从沙发上站起来,顺势一脚踹在面前的茶几上,杯子滚落在地上,碎了! “藤原初,我在跟你说话,你tm聋了。” 藤原初站在原地,半耷拉着眼睛,“傅宁沛,我不想跟你吵架。撄” “”他抿着唇沉默了一会儿,有些泄气:“我想跟你吵。” 这下,轮到藤原初无语了。 像看怪物一样盯着他看了几秒钟,才道:“那你吵吧,我听着,最好快点,我要上楼睡觉了。” 她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手掌撑着下颚,盯着墙上的壁画打盹。 傅宁沛心里像是揣了个火炉,怎么样都不舒服,冷着脸瞪着她,半晌不说话。 藤原初不理他,他不爽,她这样,他就更不爽了偿! 见她头一点一点的打盹,傅宁沛木着一张脸上楼了,将门关的震天响,在楼下都听的一清二楚。 藤原初直接去了客房睡,已经跟傅宁沛说了要搬出去的事了,还是分开睡好。 而且,她现在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傅宁沛,要真跟他躺在一张床上,她估计会胡思乱想。 对身体出轨那种事,估计没有女人能不介意! 她拧了下门锁,没动。 “咦。” 藤原初还以为是自己打开的方式不对,又试了一次,还是不行。 反锁了? 她以为是佣人打扫卫生的时候不小心锁了,正想折到楼下去拿钥匙,还没转身,就听到里面有东西砸在门上的声音,接着就传来傅宁沛怒气十足的吼声:“滚。” 藤原初:“” 傅宁沛居然在次卧? 莫名其妙的挨了句训,她有些讪讪的将手放下来,在外面站了几分钟,见傅宁沛没有开门的打算,就只能折回主卧去睡了。 将门反锁,去浴室简单的冲了个澡,躺在床上,才觉得已经累得全身都没力了! 床很宽,被子是傅宁沛喜欢的单色调,咖啡色的,仔细闻闻,上面还有他的味道。 他用的古龙水和他的性子一样,张扬强势! 藤原初睡的迷迷糊糊,感觉到身边陷下去一块,男人结实的手臂从后面缠上来,她猛的一下就清醒了,从床上坐起来,瞪着一双眼睛看着刚躺下的傅宁沛。 她探手将台灯按开,“你怎么” 傅宁沛抬手挡在眼睛上方,蹙着眉一脸不耐烦,“你挺尸啊,躺下,睡觉。” 藤原初恨不得拿枕头砸他,半夜三更爬她床上,他还有理了? “你怎么在我床上?” “这tm是我的床。” 傅宁沛一把将她拽下来躺着,力道太大,藤原初跌得头晕眼花,捂着头,半天说不出话。 他闭着眼睛,恼火的吼了句:“关灯。” “你出去。” 藤原初被他压着手腕起不来,一边拿脚踹他,一边鼓着眼睛蹬他。 傅宁沛一翻身将她禁锢在身下,“不想做就睡觉。” “你” 她刚说了一个字,傅宁沛居然就俯身吻了下来,横冲直撞的撬开她的唇,吮吸着她的舌尖。 正文 257 257:不是解雇,是放假 藤原初挣扎了几下没挣开,手腕都被他捏红了,只能一边躲一边含糊道:“睡我睡。” “睡了?”男人挑了挑眉,沙哑的嗓音微微上扬,盯着她看了几秒,重新躺到她身侧。 手搭在她腰上,将藤原初整个人都拉进了怀里。 下颚搁在她的肩胛骨上,一侧头,唇瓣就贴在了她的脸上,“乖,很累,睡觉。” 藤原初全身僵硬,被他这样抱着,心里别扭的不行,刚动了一下,环在腰上的手臂就陡然收紧,勒得她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撄。 她只要一想到在傅宁沛在欧茶那里过夜的时候,每晚都是这样抱着她睡的,就止不住的想发脾气。 当他的唇瓣再次贴上来时,藤原初避如蛇蝎般从床上坐起来,拧着眉,一脸嫌弃:“傅宁沛,你疯了吗?偿” 一晚上来两次,傅宁沛也来了脾气,从床上坐起来,一脸怨怼:“我亲自己的女人,哪里疯了?” “我想搬出去。” 已经被他吵得睡不着了,藤原初深吸了一口气,索性就一次性将话说清楚,也免得这样一直拖着。 她侧身将灯拧开,一脸坚决的与他对视。 傅宁沛冷着脸,一字一句的道:“你休想。” “那我去客房睡。” 她掀开被子下床,对这个结果也谈不上失望,她本来就没指望傅宁沛能爽快的同意她离开。 就这么耗着吧。 总有耗不下去的时候! 他拽住她的手:“藤原初,没有我的同意,你以为你走的出这栋别墅?” “你放开。” 藤原初现在憋了一肚子的火,他的手指刚碰到她,藤原初就恼火的扬手甩开了。 用力过猛,一下子打在台灯的灯罩上,手背被上面的装饰品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划的有点深,两边的皮肉都翻卷开了! “嘶” 藤原初疼得倒吸了一口气,捧着受伤的手,拖鞋都没穿就出了房间,也没去看傅宁沛。 傅宁沛下意识的要去拉她的手看伤的重不重,抬了一半,又烦躁的收了回去。 受点伤正好学乖。 脾气又倔又犟,也不知像了谁! 傅宁沛早上醒的早,晨跑回来佣人才刚来,正在系围裙。 “少爷。” “嗯。” 傅宁沛拿着毛巾擦脸上的汗,淡淡的应了一声,就径直往二楼走。 走到一半,他停下脚步,“阿姨,你今天先回去吧,放你一个星期的假。” 放假? 一个星期? 佣人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事被委婉的开除了,急的连围裙都不套了,朝他的方向疾走了两步:“少爷,我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您要开除我?您说出来,我马上改。” 傅宁沛还没说话,她又道:“是不是我没照顾好藤小姐?我以后一定更注意。” 在这里帮佣的这段时间,发现傅宁沛虽然脾气不好,但很随意,只要将藤小姐照顾好,他就没什么说的。 傅宁沛抚着额头,他不喜欢多做解释,语气不自觉的就冷了下来,“不是解雇,是放假。” 正文 258 258:你私闯民宅还有理了 一说不是解雇,佣人才放了心,摘下围裙,“那少爷,我就先走了。” 傅宁沛上楼洗了澡,藤原初还没起床,他在楼下坐着看了会儿早间新闻,才听到她下楼的声音。 “去做早饭,佣人请假了。”他头也没回,拿着遥控板换了几个台,也没寻到想看的节目,索性扔到了一边,“我要喝粥,再做两个小菜。撄“ 藤原初没有傅宁沛那么好的气量,心里不痛快,表面还能跟个没事人似的。 冷着脸,也不去看他,“我上班要迟到了,你自己做。” “那我便亲自给你们经理打电话请假。” 说着,就倾身去拿手机。 藤原初知道他的脾气,说打就肯定会打,现在全公司的人都在议论他们的关系,傅宁沛再亲自打电话去给她请假,估计销售部要闹翻天了! 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从玄关处折身回了厨房偿。 淘米、煮粥。 手背上的伤口没经过处理,沾了水,就疼的要命,结痂的地方被水一泡,又开始冒血了。 等煮好粥端出厨房,伤口已经泡的发白了。 傅宁沛就坐在餐桌前,她的伤口又狰狞,摆碗筷的时候,很轻易的就看到了。 顿时连喝粥的心情都没了,盯着面前的碗筷像是要戳出个洞来! 藤原初摆好碗筷,就拿着包去上班了。 刚出了门,还没来得及关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乒乒乓乓’碗碎了一地的声音。 傅宁沛发了一通脾气,心里没那么堵了,但还是不畅快。 花园里,藤原初的车已经不见了! 他在客厅里站了一会儿,拿了车钥匙,开车去了欧茶那里。 欧茶最近休年假,基本24小时宅在家里,他没打电话,直接从一旁的花盆下取了备用钥匙开门进去。 玄关处没有欧茶的拖鞋,还在睡觉。 傅宁沛熟门熟路的去冰箱里拿了几罐啤酒,拉开上盖,仰头灌了一大口。 天气冷,又是冰箱里冷藏过的,一口喝完,整个人都冻的打了个哆嗦! 他坐到沙发上,双脚往茶几上一放,一罐啤酒两口就喝完了,空空的易拉罐被捏得扁扁的,随手一抛,就进了电视机下的垃圾桶。 欧茶睡到十一点,才裹着睡衣下来找吃的,看到沙发上坐着的傅宁沛,吓了一大跳。 差点没踩稳,从楼梯上滚下来。 “你在那里怎么也不出个声?吓死我了。” “自己长眼睛不看,怪谁?” “你私闯民宅还有理了?” 她走过去坐下,翘着二郎腿,拿过傅宁沛手边一罐没开封的啤酒打开,喝了一口。 顿时透心凉。 欧茶穿的是一件性感的黑色蕾丝真丝睡裙,外面裹了件厚的睡袍,别墅里平时也没人,她就没那么多讲究,腰上的带子随便系了一下,胸口露了一半。 傅宁沛扫了她一眼,将视线转开,“上去把衣服穿上,是不是个女人?我tm一个大男人坐在这里,你穿成这样。” 欧茶愣了一下,笑的前仰后合,她以前在傅宁沛面前也这么穿过,没见他说什么。 正文 259 259:把我留在这里的东西都扔了 欧茶在傅宁沛越来越冷的脸色中止住了笑,懒懒的拢好衣服,翘起二郎腿靠在了身后的靠枕上:“我一直将你当女人看,就忽略了细节。” 傅宁沛没理她,倾身在一堆空了的易拉罐里找了一圈,罐子落在地上,砸出不小的动静! “去拿酒。” 欧茶‘啧啧’‘了两声,“是不是在藤原初那里受了气?跑到我这里出气了?撄” 傅宁沛皱眉,“喝酒留下,不喝酒滚出去。” “这是我家,你好歹客气点。” 欧茶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听话的去给傅宁沛拿酒。 她扔了一罐给傅宁沛,自己拉开了一罐,隔空和他碰了碰,“来,敬你偿” 沉吟了几秒,欧茶咧开唇齿冲他笑了一笑,“和藤原初白头到老,嗯?” 傅宁沛仰头喝了一大口,“矫情。” 欧茶心里,像喝了苦丁茶一般,苦成了一片。 语气里也有了几分气急败坏:“你还打算跟她在一起?” 傅宁沛沉默,猛灌了几口酒,神色明显颓败了下来,低声自语了一句:“嗯,没打算分开。” “可是,她都将你伤的” “伤的再深,还有命在。” 欧茶这时候还不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后来才知道,原来,傅宁沛是将藤原初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没了她,活着和不活着,对他而言都不重要。 现在,她也就当成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听了,无所谓的叹了口气。 傅宁沛默默的喝酒,欧茶不嗜酒,啤酒就更不爱了,一罐酒喝了一口,就扔到一边了。 “啊,”她突然叫了一声,往前凑了凑,盯着傅宁沛如墨的眼睛,“你跟藤原初吵架,是不是因为那天晚上我一时情绪激动打了她一耳光?” 傅宁沛无动于衷的看了她一眼,仰头又喝了口酒。 欧茶心里疑惑,听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被打了,居然没反应? 傅宁沛喝到一半,被酒呛了一下,他拿开易拉罐,低头看向大睁着眼睛的欧茶,“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一时情绪激动”欧茶被他的模样吓住了,说话都有些发虚。 “欧茶,谁他妈让你多管闲事的?”傅宁沛将手中的易拉罐砸在地上,酒溅了她一身,他站起来,一脚踹开挡在面前的茶几,“你打她,那是我的人,老子都舍不得打,让你打。” “傅宁沛,我不是”欧茶举足无措的站起来,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我只是一时没控制住情绪,对对不起,我” “欧茶,你和我只是朋友,不该你插手的事,就别乱动心思,如果再有下次,就被怪我手下不留情。” 他绕开她,走到饭厅时正好碰到被客厅动静吵醒,出来看看的佣人。 看到他,睡意顿时醒了一半,退到一旁,“傅少。” “把我留在这里的东西都扔了。”傅宁沛便往外走边吩咐。 “啊?”佣人踹踹不安的看了眼杵着的欧茶,又看了眼已经走到玄关处的傅宁沛:“这” 正文 260 260:傅宁沛,你干嘛?你先松开,这里是公司 客厅门被傅宁沛用力关上,巨大的声音震得客厅里的两个人都同时抖了抖。 隔了许久,佣人才回过神,“欧小姐,傅少他怎么了?” 欧茶颓然的坐倒在沙发上,“你问我,我问谁,鬼知道他怎么了,估计是疯了。” 隔了两秒,她还是气怒难消,道:“眼睛那么明亮,看个人那么瞎,藤原初除了长的漂亮点,还有哪里好?那性格,寡淡的惹人讨厌。” 傅宁沛从欧茶家里出来,就直接驱车回了家偿。 在车库里没看到藤原初的车,才想到这个点,她应该还在公司。 一踩油门,车子原地打了个个,朝着公司的方向驶去! “吱。” 一个急刹,车子在公司门口停下。 傅宁沛下车,将钥匙甩给一旁的保安,大步走进了公司。 进了电梯,直接按了销售部所在的楼层! 一路上脸都臭的跟什么似的。 销售部的员工正在热情的讨论晚餐在哪儿吃,转过去就看到阴沉着脸的傅宁沛,吓得三魂不见了两魂,猛的站起来,哭丧着一张脸:“傅总。” 傅宁沛的视线在格子间里看了一圈,没看到藤原初的身影:“藤原初呢?” 被问话的人在心里将藤原初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一遍,以前傅总什么时候来过他们销售部了,藤原初一来,他们销售部就成了读书时候的重点班了,任何时候都要提防教导主任的巡视。 她颤巍巍的伸手指了指经理办公室,“在在经理” 话还没说完,傅宁沛就直接掠过她进了经理室。 藤原初正在汇报工作,办公室的门突然就被推开了,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得下意识回头,只觉得眼前人影一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拽住了手。 “曹经理,跟你借个人。” “” 经理还没说同意,傅宁沛已经拉着藤原初出了办公室。 看着关上的门,他一脸欲哭无泪,“曹经理是策划部的,我姓肖。” “傅宁沛,你干嘛?你先松开,这里是公司。” 一出销售部,藤原初就运足了劲想挣开他,刚才在同事面前不想被人看稀奇,就一直忍着没动。 傅宁沛拽着她去了一旁的安全通道,毫不客气的捏着她的下颚,将她快埋到胸口的脑袋掰起来,“哪边脸?”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搜寻,仿佛要将她戳出个洞来,但过了这么多天,已经看不到印子了。 藤原初烦躁的拍开他的手,他凑的很近,她总有种他随时都会吻下来的错觉。 “什么哪边脸?” 傅宁沛重新扣住她的下颚,“你傻了吗?别人打你不知道打回来?你以前打老子的时候,怎么没见你tm的这么逆来顺受?” 藤原初才知道他今天神经错乱是因为那晚的事。 但那晚的事她不想谈。 “逆来顺受不是这么用的,你都说了是我打你,要你打我,我不还手,才叫逆来顺受。” 傅宁沛的中文谈不上精通,尤其是成语! 正文 261.261:你会没事就吐 傅宁沛瞪着藤原初,“你管我怎么用,我现在问的是,你被打怎么不还手。” “我要还手,你不劈了我,那是你的亲亲小甜心,我现在仰人鼻息,哪里敢打你的人。” 傅宁沛:“” 见他不说话,藤原初更觉得没有意思,“既然说完了,我去上班了。撄” 傅宁沛将她拽回来,“你恶不恶心,亲亲小甜心?哪个小白脸教你的这种话?还有,谁tm告诉你,欧茶是我的亲亲小甜心?就算真有tm的什么cao,我真疯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靠得太近,藤原初胸口闷的慌,胃里也难受的一阵一阵的。 她皱着眉,想躲,但后面就是墙壁,再怎么避,也不能钻到墙里去吧,便只能伸手推他,“你让开,我想吐。“ “藤原初,你敢,吐了你也给我咽回去。偿” 藤原初一时没忍住,一偏头,真的就吐了! 傅宁沛看着她半晌说不出话,许是被气的说不出话了。 她还真敢吐。 就这么见不惯他。 藤原初也没想到会这样,尴尬的恨不得挖个坑将自己埋了,尤其刚才避让的不及时,弄了些在傅宁沛的身上! 楼道间充斥着各种不好的味道。 “藤原初,你好样的。” 傅宁沛冷着脸,直接甩袖出了安全通道。 他一走,藤原初也急忙走了。 傅宁沛回办公室洗了个澡,换了衣服,便坐在办公椅上看着电脑屏幕发呆。 罗秘书敲门进来,“总裁,这里有份文件需要您尽快过目。” “放着吧。” 傅宁沛眼睛都没抬一下,说完就又陷入了沉思! “等一下,”他叫住罗秘书,有些别扭的沉吟了几秒,“找个医生给藤原初看看,她不舒服,刚才说话说话的,就反胃了。” “”藤原初不喜欢太高调,尤其是在公司跟傅宁沛有关的高调,罗秘书觉得自己作为一个优秀秘书,有义务提醒下自己的顶头上司,“藤小姐不喜欢被被人关注,除了反胃还有其他症状吗?” 傅宁沛黑着脸想了想,除了很抗拒他的靠近,其他好像没看出什么大问题。 但这么丢脸的事,他肯定不会说的,“没有。” “反胃有可能是早餐吃了不合胃口的东西” 傅宁沛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你会没事就吐?你管她喜不喜欢被关注,让你去请医生,你去就是了。” “” 罗秘书一走,傅宁沛将烦躁的扔了他刚才送进来的文件。 真是烦人。 那个女人怎么就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怎么捂都捂不热! 藤原初吐过之后就好多了,胸口也不闷了,也就没放在心上。 一会儿之后,罗秘书便带着个中年男人来了销售部,早上傅宁沛无声无息的来了一次,这次看到罗秘书,销售部的同事已经见怪不怪了,没引起什么太大的轰动。 正文 262.262:她心里,已经隐隐有种感觉了,女人天生的直觉 罗秘书直接走到藤原初的格子间旁:“藤小姐,总裁说您不舒服,让我带医生给您看看。” “我没事,早上吃的太油腻了,有点反胃。”藤原初头也没抬,边看手里的资料,边应了声! 他们这会儿是整个办公室瞩目的焦点,罗秘书的身体往下压了压,尴尬的摸着额头道,“藤小姐,总裁交代的事我没要是办妥,就要卷铺盖回去吃自己,您就大发善心,可怜可怜我,让医生给你检查一下,要真不舒服,就尽早治疗,要是没什么,就当做个体检,总裁也放心。” 藤原初等他喋喋不休的说完,才抬眼看他:“我没事,他要问起,你就说是我不愿意治疗的。” “我的工作不就是说服您吗?要是说服不了,我也得走啊,藤小姐,您就伸个手,让医生把把脉,听听心跳频率,靳医生中西医领域都有涉及,您喜欢什么方式的?撄” “我真没事,不用看医生。” “那藤小姐,我就只能在这里守着您了,反正您要不看医生,我上去,总裁也会削了我。偿” 罗秘书双手一摊,一副‘我很无奈’的表情。 见藤原初盯着他不说话,索性拉了张凳子坐在她旁边,还示意医生也拉张凳子坐下! 藤原初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将手放在桌上,“检查吧。” 医生急忙扣住她的手腕,生怕她反悔一般。 傅总交代的事没办好,他的医生执业证就别想要了! 一分钟后。 他如释重负的松开手,看了眼周围,“藤小姐,我们换个地方说吧。” 藤原初原本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但见医生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也跟着提起来了:“好。” 走了两步,她回头看着跟上来的罗秘书:“罗秘书,你在这里吧。” “可是,我总裁吩咐了” “你如果非要跟着,我就跟傅宁沛说,诊治结果都是你让医生胡说的,我根本没让你们检查。” “我藤小姐,您不能这样啊,您这样说,总裁会劈了我的诶诶诶,你们真不带着我啊。” 楼道里。 藤原初拢了拢围巾,缩着脖子,“医生,您有话直说吧,我的病很严重吗?” 电视剧里,一般这么欲言又止的情况,都发生在患者得了绝症的时候! “不是不是,”靳医生尴尬的摆了摆手,“藤小姐您误会了,我只是有几个问题,不方便在办公室里问,才让您换个地方的。” “什么问题?” “您上一次来月经是什么时候?” 藤原初心里‘咯噔’一下,上一次? 她月经一向不准,自己都记不住具体日期。 “上一次?好像是七八号左右吧。” “您反胃不舒服有多久了?” “就今天,吐过之后就好了。”她心里,已经隐隐有种感觉了,女人天生的直觉。 这种感觉,比刚才以为自己得了绝症还让人心慌。 靳医生笑了笑,“藤小姐,您是怀孕了。” 正文 263.263:当初那些硬气的话呢 藤原初被这突如其来的劲爆性消息炸得三魂不见了两魂,膝盖一软,整个人都往后退了两步。 她庆幸自己不是站在台阶上,要不然,非滚下去不可。 怀孕? 怎么可能。 她撄 藤原初长吁了口气,怀孕,好像也在情理之中,他们没有做过措施,怀孕是正常了。 相反,这么久才有,算是慢的了偿! 她也抗议过,但都被傅宁沛忽略了。 没想到会中奖,还在这种节骨眼上。 藤原初抬手想抹把脸,手伸到一半,想到自己还化着妆,就又放下了,“医生,这件事能不能不要告诉傅宁沛。” “这” 靳医生很为难,他的任务就是来给她检查身体的,如果不说,那傅总那边他拿什么交代。 藤原初压下心里复杂的情绪,勉强笑了笑,“这个消息,我想亲自告诉他。” 靳医生一脸‘我懂’的表情,“那好,那好。” 藤原初知道他误会了,但她现在脑子里一团乱,也分不出心思去解释什么! 这个孩子,完全是个意外,杀了她个措手不及。 要跟他说吗? 可是———— 她抬手摸了摸肚子,一个月,还是平的。 万一他不要怎么办? 又或者,他要了,那自己要因为孩子跟他结婚? 但是,她没办法忽略他和欧茶的事。 这是个死结,不能松,也解不开! 傅宁沛心情不爽,刚闭上眼睛准备假寐一下,就有人敲门。 “进来。” 靳医生推门进来,“傅少,藤小姐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有点虚弱,要多补补。” 傅宁沛懒懒的掀起眸子扫了他一眼,“没事怎么会吐。” “额,还是让藤小姐亲自跟您说吧” 傅宁沛一挥手,将桌上的笔筒朝着他拂了去,“她会说,我还要你上来干嘛?” 藤小姐,实在对不起了。 靳医生在心里默默的道了个歉。 “藤小姐她是” 他刚说到一半,办公室门就被直接推开了。 傅宁沛堆积了一早上的怒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这些人现在越来越大胆了,居然连门都不敲就敢直接进他的办公室。 “滚”看到来人,他将后面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将手里准备扔出去的文件又收了回来,砸在桌上,“你怎么来了。” 藤原初看了看靳医生,关上门,“傅宁沛,我有事跟你说。” 靳医生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傅少,我就先出去了。” 说完,也不等傅宁沛答应,脚底抹油的跑了。 靳医生走了几分钟后,傅宁沛才开口:“说吧,什么事。” “我想换部门。” 她这么急匆匆的跑上来,是因为不信任靳医生,换部门是她刚才想了几分钟才想出的话题。 销售部的工作累,而且要喝酒,以前想着锻炼自己的能力,但她现在怀孕了,不适合。 “藤原初,当初是你非要去销售部,这才几天,就又嚷着要换部门,当初那些硬气的话呢?” 正文 264.264: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出去 傅宁沛压着突突直跳的眉心,藤原初从小没吃过苦,所以她提出换部门,傅宁沛也只以为是销售部太辛苦,她吃不消,并没有多想。小说 他让藤原初来公司上班,只是怕她在家里呆的无聊,没想过让她做女强人撄。 所以,她要换到哪个部门,他无所谓! 但他现在在气头上,没那么好说话。 傅宁沛冷着脸扫了她一眼,“销售部是你自己选择的,才两个星期不到你就又要换部门,藤原初,你的大小姐脾气回你们藤氏耍” “那我辞职。” 她从身后拿出一个信封,上面‘辞职信’三个字又大又醒目,刺得傅宁沛眼珠子都在疼。 辞职? 他也不过就是傲娇一下,想让她服个软,求求他,她倒好,居然这么爽快的就说要辞职。 傅宁沛绷着身子瞪她,恨不得将她给撕了偿! “滚出去。” 藤原初:“” 这是什么节奏。 滚滚出去? 傅宁沛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办公室门:“藤原初,你不想我劈了你,就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出去。” 见他脸色着实沉的厉害,藤原初权衡了一下,乖乖的走了,打算等他阴晴不定的这几过了再跟他说换部门的事。 门刚开了一半,就被身后的人一股大力关了回去,“藤原初,你还真敢就这么走了。” 藤原初满头黑线,忍不住抱怨了句:“你这不是来大姨妈了吧。” 要不然,脾气怎么这么怪,脾气发的莫名其妙! 傅宁沛的脸又沉了。 藤原初急忙低头闭嘴,生怕哪里又惹了他大发雷霆。 “去里面躺着。”他松开撑在门上的手,用下颚示意了下休息室。 藤原初摇头,除了每个月那几天,傅宁沛就没有好好躺平睡觉的习惯。她现在怀孕了,靳医生说了,前三个月是最危险的时候! “我不想睡。” “我要睡。” “” 藤原初即使再不愿意,也横不过傅宁沛,不想被他扛进去,便只能自己进去了。 她没脱衣服,侧着身子躺在床边上,尽量离傅宁沛远远的。 身后的床垫往下陷了陷,傅宁沛的手臂从后面缠上来,察觉到藤原初的僵硬,冷着声音道:“我不会做什么。” “嗯。” 藤原初淡淡的应了一声。 傅宁沛冷着脸,什么都没说! 他本来是很困,但真跟藤原初躺在一起,又没了睡意,只觉得烦躁。 满心的烦躁。 于是,拿脚踹了踹她:“你的身体怎么回事?” “没事。” “没事会吐?”意识到自己的音调太高了,他撇了撇嘴:“而且,靳医生还支支吾吾的。” “因为我跟他说,我吐是因为看到你。” 傅宁沛性格骄傲,她这样说,他就算不信,也不会放下脸面去追根究底。 这也是她目前为止,想到的最稳妥的方法! 身后安静了两秒,傅宁沛猛的从床上坐起来,动静大的吓了她一跳。 他揪着藤原初的衣领将她拧起来,“滚出去。” 藤原初:“” 正文 265:你都不敢给,我就更不敢了 初是被傅宁沛拧着衣领丢出去的,她刚站稳,身后的门就砰的一下关上了。 “神经病,”她揉着被弄疼的肩膀出了傅宁沛的办公室,正好看到罗秘书在位置上喝咖啡,“罗秘书,这个,你帮我交给傅宁沛。” 罗秘书急忙放下杯子接过来,“没问题,没问题,这是什么啊,您刚才怎么不亲自交给” 看到信封面上的字,他呛了一下,急忙重新塞给了藤原初:“这个,还是藤小姐您亲自给吧,总裁的脾气您也不是不了解,我给他,他非劈了我不可。” “他没收。拓” 罗秘书抱着双手退了几步,生怕藤原初又塞给他,“您给他都不收,我就更不敢收了。” 藤原初想了想,没为难他,“那麻烦你跟他说一声,我请一个星期的假,这个星期,我回藤家住。惨” “这个保证完成任务。” 相较于代交辞职信,这个容易多了。 罗秘书一刻不敢耽误,藤原初刚进电梯,他就去给傅宁沛汇报了。 听到他说藤原初要回藤家住一个星期,他的表情有点冷,罗秘书生怕惹火烧身,寻了个借口先出去了。 藤原初去销售部请了假,就直接打车回藤家,中途正好有个商场,她便进去给父母挑了些东西。 藤妈妈是全职家庭主妇,这个时间正好是她在二楼阳台喝下午茶的时间,看到楼下停了辆出租车,她留神多看了一眼。 这里是富人区,很少会有出租车来! 看到从车上下来的人是藤原初,她急忙从贵妃椅上起来,匆匆的下了楼! 刚开门,就看到藤原初站在门口准备敲门,她一脸心疼的握着藤原初的手,“怎么又瘦了?宁沛家里没个佣人,做什么都是你亲力亲为,哎,下次跟他说说,得请个佣人,还得厨艺好的。你也是,怎么回来也不事先打个电话。” 她回头看向厨房,“张妈,大小姐回来了,快去买些大小姐爱吃的菜,给老藤打电话,让他今晚早点回家。” 藤原初有点累,“妈,不用忙了,我没什么想吃的,我有点累,想先上去休息一下。” “哦,好好好,你先上去睡一下,吃饭的时候妈妈再叫你。” 房间很干净,床单也是刚晒过的,很干燥,还有阳光的味道。 摆设也和她搬出去之前没什么区别,就连放在床头柜上的相框都摆在原来的位置。 她从搬到傅宁沛家,就一直没回来过。 一方面是怨恨爸爸强迫她,另一方面是不想让父母看她过的不好! 这会儿躺在床上,只感觉眼睛酸的厉害。 她是真的困了,躺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一直到晚上吃饭才醒。 爸爸已经回来了,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见她下来,一脸严肃的道:“宁沛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他忙。” 她不想提傅宁沛,回答的有些敷衍。 藤爸爸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摘了眼镜,“又闹别扭了?” 正文 266:我错了,别跟我闹了 藤原初有些不耐烦,“没有。” 藤爸爸将报纸摔在桌上,“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是我女儿,我问你两句怎么了?” “你不说,我还以为傅宁沛才是你儿子。” “你” 藤妈妈见两人杠上了,急忙打圆场,拉了拉藤爸爸:“我说你,女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就不能改改你这臭脾气?宁沛现在是傅氏的总裁,肯定忙,今天是我们的家庭聚会,宁沛来,我还不让他进门呢。” 藤爸爸冷着脸撇了眼妻子,“我这还不是为了她好,宁沛哪点不好?她就是被你惯坏了,连识人这项基本技能都没有。惨” “我跟傅宁沛不适合,就算你们不喜欢秦宇,也不能硬将我们凑成一对啊,这对我不公平,对傅宁沛也不公平,最后两个人都不幸福。” 她不提秦宇还好,一提就踩到了藤爸爸的痛脚,“秦宇秦宇,你心里就那个小王八孙子。” “爸,你不喜欢秦宇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不能骂人啊。” “理解?”藤爸爸怒极反笑,“你理解什么?” “你不喜欢他,不就是因为他没有傅宁沛那样的家事吗?” 藤原初语气拨高,不管她现在对秦宇什么感觉,但被他们拆散时,她是实实在在喜欢着他的。 “我不喜欢他,不是因为他家世不行,是因为他人品低劣。” 藤妈妈皱眉,拉了拉他的衣袖,“老藤,说多了啊。” “我要不说多,她还一直以为自己捡了个宝,就那样的人渣,也就她能到现在还念念不忘。” 要不是怕她伤心,他怎么可能答应傅宁沛瞒着她那些事儿,都说父女没隔夜仇,她居然为了个外人跟他怄了这么久的气。 藤原初不想跟爸爸吵架,现在说这些,也没意思。 “妈,我就不吃饭了,先走了。” 藤妈妈舍不得,拉着藤原初的手,“怎么要走呢,不是说回来多住几天吗?” “让她走,”藤爸爸冷着脸重新坐到沙发上,“我就当前面二十几年养了头白眼狼。” “老藤,你说你这么大年纪了,跟女儿计较什么” 张妈弓着身子小跑进客厅,“先生、太太,傅少爷来了。” 傅宁沛敏锐的察觉到客厅气氛不对,将手里拧着东西交给一旁的张妈,挑了挑眉,看向藤原初,“这是怎么了?” 藤原初转开视线,没理他。 藤爸爸见她这样,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她,朝藤妈妈道:“你瞧瞧,你瞧瞧,都被你惯成什么样了。” “伯父,阿初这是在跟我闹别扭呢,这不,我来赔罪顺便带她回家。” 面对傅宁沛,藤爸爸的脸色缓和了些,“是原初任性,宁沛你也别惯着她,该说的时候还是得说,要不然,得无法无天了。” 傅宁沛笑着去牵藤原初的手,“我错了,别跟我闹了,让伯父伯母看笑话,嗯?” 藤原初瞪了他一眼,没给半点面子的抽回来,“我朋友给我打电话,我先走了。” 正文 267:傅宁沛,你想要孩子吗 藤爸爸气得脸色发青,胸口剧烈的起伏了几下,“藤原初,你给我回来,你今天要不给宁沛道歉” 话说了一半,藤原初已经砰的一声甩上了门。 藤妈妈沉着嘴角,嗔怪的瞪了眼丈夫,“你说你,女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跟她吵什么?拓” “你自己瞧瞧,女儿的脾气都给你惯成什么样了?” 藤妈妈没理他,自己去沙发上生闷气了。 傅宁沛:“伯父,我去看看。” 他追出去,藤原初已经出了花园,走到外面的大道上了。 她穿的是件黑色蓬松带帽羽绒服,双手插在衣包里,缩着脖子,就露出大半个脑袋。 “藤原初。惨” 没理他。 脚步都没顿一下! 傅宁沛皱眉,追了几步,抓住她的手腕,“藤原初,我在叫你。” “我不想跟你说话,你放开。”她挣了几下,没挣开。 “你又闹什么性子?” “我就是不想跟你说话,你放开。” 傅宁沛盯着她,没松手,也没说话。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了一分多钟,傅宁沛沉了沉嘴角,“我去开车,你在这里等着。” 藤原初没应,傅宁沛就当她默许了,松开她转身折回藤家。 刚走开两步,就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他重新拽住她的手臂,“藤原初,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他冷着脸看她,漂亮的眉头微微拧着。 “我没有闹,我跟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包括,我要离开你的话。” 傅宁沛冷冷的勾唇,“所以,你回藤家,是想离开我?” “是,”跟他争执这么久,她有点累了,“你已经有欧茶了,就不能放过我?我整天冷着一张脸对你,你不舒畅,我也不开心。” “我tm自虐,就喜欢对着你一张冷脸,”他气怒攻心,居然做了个出乎意料的动作,抬手拧住她的耳朵,“藤原初,我跟你说了多少遍,我和欧茶半毛钱那方面的关系没有。” “还真是,”她嗤笑一声,“男人的话就不能信,那晚你亲口承认你和欧茶睡过了,现在你又不承认了,你能不能像个男人,敢做敢当。” “老子是不是男人你不知道?醉成那样说的话你也信?我平时说了那么多话,没见你当圣旨一样供着,认定不疑?” 只需要动脑子想想,就知道她说的是哪天晚上,也是从那晚之后,她便跟自己闹的不可开交! 真是,蠢的无可救药。 他如果真和欧茶有什么,怎么可能让她察觉,弄的自己满头包。 藤原初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思考,已经无暇去想他和欧茶是不是真的有什么。 这种事既然埋了种子,不管真相如何,都会有根刺梗在那里。 一碰就疼! 时间久了,就两两相厌,她不想走到那一步,就只能不去想。 她错开与他对视的视线,“我不关心你和欧茶什么关系,我只想离开你。” “你休想。” 藤原初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抬头,“傅宁沛,你想要孩子吗?” 正文 268 268: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话题转的太突然,傅宁沛一时没反应过来,盯着她看了几秒,才道:“怎么会突然提到孩子?” “你想要孩子吗?”藤原初又问了一遍。 傅宁沛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提要孩子的事,但还是认真回答道:“原初,现在不太适合,等过段时间” 傅氏现在的情况复杂,各种势力盘横,他暂时没有多余的心用在别处,再加上他和藤原初现在的感情不明朗,也不适合要孩子撄。 他不想孩子看到父母整日争吵! “嗯。” 意料中的答案。 藤原初也没再说什么,好像刚才那一问真的只是她突然想到就随口问的一样偿! “说完了就放开,”她见傅宁沛的唇瓣动了动,又接着道:“我不要你送,我想走走。” “我跟你一起。” 藤原初烦透了他这样纠缠,“我不要你跟我一起,你烦不烦?欧茶” 她撇了撇嘴,将后面的话咽回去了,这样一直说,连她自己都烦了! 有几分赌气的背过身,“要不你同意,我光明正大的搬出去,要不我偷偷的搬出去。” “你还来劲了是吧。” 他重新去拽她,藤原初往旁边一躲,正巧踩在一块石头上,脚崴了一下。 “啊。” 她捂着脚踝蹲下去,疼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原初,”藤妈妈本来在一旁看着,傅宁沛和原初,她是乐见其成的我,傅宁沛她也算从小看着长大,虽然中间傅宁沛出国了一段时间,但这孩子从小就心地善良且有责任心,是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这会儿见藤原初受伤,急忙跑了出来,“怎么这么不小心?伤到哪了?” 胃里又是一阵泛酸,她急忙捂着嘴将脸转到一旁,干呕了两声,才勉强能说出话来,她推了推傅宁沛:“你走开,看到你就反胃。” 傅宁沛黑着脸站在一旁。 藤妈妈打圆场:“宁沛,要不你先回去吧,让原初在家里住几天。” 虽然他不太乐意,但藤妈妈都开口了,他也不能拒绝,沉着脸看了藤原初一眼,她好像真的难受的很。脸色都是煞白的。 点了点头,“好,那我过几天再来接她。” 傅宁沛走后,藤妈妈急不可耐的将藤原初拉进了房间,“原初,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跟宁沛没有做措施?” 藤原初的脸顿时就红的跟番茄似的,和自己的妈妈讨论这个,着实尴尬的让人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 有些嗔怪的瞪了藤妈妈一眼:“妈,你说什么呢,我和傅宁沛什么都没发生。” 如果是以前,藤妈妈还会打趣她两句,但现在,她没那心思。 “你还骗我,你刚才干呕,是不是怀孕了?” 女人对‘干呕’这个动作,总是敏感些。 藤原初脸上的颜色变了好几变,她咬着下唇,不说话。 藤妈妈光是看她的表情,就什么都明白了,“你原初,现在怎么办?你跟宁沛说了吗?宁沛打算怎么处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正文 第269章 269:一切都比傅宁沛家好 http/11 200 ok date: tue,feb 2017 13:32:34 gmt server: microsoft-iis/60 x-powered-by: asp x-asp-version: 2050727 cache-control: private content-type: text/html; charset=utf-8 content-length: 99 x-via: 11 dxxz190:6 (cdn cache server v20) connection: keep-alive 您所访问的章节不存在 正文 270 270: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藤原初已经打定主意要离开了,而且,短时间内,不会回清远。 所以,她想在走之前,好好的跟自己的家人、朋友,告个别! 在藤家住了三天,虽然藤爸爸没跟她再提傅宁沛,但每次见到她,难免都是摆着副臭脸。 对此,妈妈也没法,只能悄悄的劝藤原初,生怕她心情不好撄! 藤原初其实知道,爸爸是想给她最好的,就是太自我,性子也太固执了点。 第三天下午,傅宁沛来接她。 一身正式的西装,发型虽然没怎么变,但看得出精心打理过,甚至连腕表、领带这类的装饰,都是搭配过的。 他平时穿的很随意,对细节更是不在乎,也亏了他有一张倾城的脸,不管怎么随意,都不会差偿! 但今天,却让自认为已经对他的容貌免疫的藤原初,都有种眼前一亮的惊艳。 爸爸今天生病没去公司,看到傅宁沛,一扫这些天阴沉沉、冷冰冰的态度,殷勤的招手:“宁沛来了,快过来坐,怎么来之前也不打个电话,我好让佣人多准备些你爱吃的菜。” 瞧爸爸的样子,藤原初再次怀疑,傅宁沛才是爸爸亲生的,要不然,怎么待遇差距那么大。 自己在家三天,也没见他好言好语的跟她说过话,更别说让佣人特意给她做喜欢吃的菜! 她不乐意看到他们父慈子孝,总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怀孕初期的正常症状。冲着沙发上的两人翻了个白眼,转身去厨房熬粥。 这两天没食欲,又怕爸爸看出什么,每次都强撑着吃些,回到房间就吐了。 折腾了几天下来,瘦了不止五六斤了! 她拿汤勺漫不经心搅着粥,看着窗外的观景树出神。 一双属于男人的、结实的手臂从后腰缠过来,傅宁沛特有的强势气息袭来,“瘦了,这三天没吃饭吗?” 从他亲昵的态度,全然看不出他们在冷战。 被他抱着,藤原初别扭的动了动身子,“你松开,爸爸还在外面呢。” “爸不在就可以?”他上扬的尾音里能听出,他的心情很愉悦。 “你别曲解我的意思,还有,他是我爸,暂时还不是你的,别叫的这么亲热。” 傅宁沛被她冷着脸推开,有些委屈的摊了摊手,“我是按着字面意思理解的,怎么能算曲解呢?他是你爸和是我爸,有区别吗?反正过不了多久,你爸也是我爸了,我爸你也得叫爸了。” “” 跟他耍嘴皮,藤原初不是对手,头本来就晕,被他一连串‘你爸我爸’给绕的更晕了。 “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她背过身,继续折腾紫砂锅里的粥。 傅宁沛的手又缠过来了,带着几分无奈妥协的气恼,“闹了三天了,别任性了,跟我回去,你在这里常住,伯父伯母也不放心。” 藤原初将汤勺往琉璃台上一扔,看着他道:“这里是我家,我在这里长住,他们怎么就不放心了?” 她也知道自己是在无理取闹,但面对傅宁沛,就是控制不住脾气。 ---题外话---抱歉。这次耽误的太久了。。傅宁沛的番外,实在是卡的我很没有感觉。。但是我会努力把他写完的,不会太久。。 正文 271 271:情侣吵架,往往冷战是最磨人的 不管怎么闹,藤原初还是被傅宁沛从藤家带出来了,藤妈妈一边抹眼泪一边帮藤原初收拾行李。 她一直记得,藤原初那天跟她说,她不幸福。 跟傅宁沛在一起,她不幸福。 她看着傅宁沛,好几次欲言又止,想跟他说藤原初怀孕的事,但都没说出口。 看着傅宁沛的车子消失在下坡处,她叹了口气,算了,小一辈的事,等他们自己决定吧撄。 转身时,冷不防的撞上一个人! 她吓了一跳,看清楚是丈夫,才松了口气偿。 握住丈夫的手,慢悠悠的往花园走,“老藤,你觉得,我们将原初和宁沛硬绑在一起,他们会幸福吗?” 这件事,藤爸爸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憋了半天,“宁沛是我们两个看着长大的,有责任有担当,是个值得托付的男人。” “可是原初不喜欢。”她脱口而出。 “就算不喜欢,就算不幸福,那也得将原初对秦宇那份心思给灭了,她和傅宁沛,能成最好,成不了,以后嫁人,也绝对没有人敢嫌弃我藤昌东的女儿。” 藤妈妈沉思了许久,“老藤,我觉得,那件事我们应该告诉原初,她已经长大了,应该有做出决定和知道真相的权利。” 藤爸爸的脸猛的就沉了,“你要让她知道,她一心喜欢,甚至不惜一切要嫁的男人,曾经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想用她换取资金?金泰集团龙总的儿子是什么货色,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当初真让秦宇那混蛋成了,我们女儿一辈子都毁了,幸好那晚的人是宁沛,虽然他做的有些过分了,但我还是庆幸。事情过了这么久,你现在告诉她,她不一定会信,说不定还以为我们串通一气的,倒不如让她保留一些纯粹的情感,感情的事,要多磨练磨练,她和宁沛这样,不一定是坏事。” 他难得一次性说这么多话。 藤妈妈想想,觉得也是,就没有多反对了! 就像丈夫说的,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她绝了对秦宇的心思,他们没法,傅宁沛却有办法。 从出藤家的大门起,藤原初就没说过话,头靠着窗玻璃,随着道路的颠簸,撞击着车玻璃。 虽然不重,但撞的次数多了,难免难受! 傅宁沛抿着唇,绷着一张脸开车,尽量压抑着心底蹭蹭往上冒的怒气。 这个白痴,她是想就这么撞死自己是不是? 汇入大道的入口,有一个坑,傅宁沛没看见,一边的轮胎磕了一下。 ‘砰’的一声闷响。 藤原初的脑袋重重的撞在了车玻璃上。 她‘咝’了一声,捂着撞痛的地方揉了揉,枕着椅背继续发呆。 他本来就脾气不好,被她这么阴阳怪气的态度一弄,心里更憋火了,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强迫的将她的脸转过来,恶狠狠的道:“笑。” 当你是大爷呢? 还笑。 藤原初翻了个白眼,脑袋被他禁锢着转不开,索性闭上眼睛不理他。 情侣吵架,往往冷战是最磨人的。 正文 272 272:想我抱就明说,不用使苦肉计 傅宁沛是个暴脾气,瞧藤原初这样闷不吭声,心里跟猫抓似的,将车开的飞快,“藤原初,要死你也说句话。” 藤原初很不想理他,怀孕初期反应大,傅宁沛又将车开的跟飞船似的,她怕一开口,就吐他一车撄! 但瞧着他额头上绷起的青筋,估摸着自己再不说话,肯定要被他拽着给踹下去了。 闭着眼睛,懒懒道:“我不死啊,所以不用说话。” 傅宁沛气极反笑,“你也好意思。” “我怎么就不好意思了?” “也对,你一向脸皮厚。” “” 藤原初竟然无言以对,她什么时候脸皮厚了? 许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傅宁沛弯了弯唇角,当真是璀璨的连阳光都比下去了,“脸皮不厚的人,是不会趁男人洗澡,偷人裤子的。偿” “那年你才五岁,好意思自称男人?” 要不是被欺负狠了,她也不至于想出这种阴损的招数啊。 虽然一路拌嘴,但气氛都还算和谐! 车子停到别墅的地下停车场,藤原初率先一步下车,趁着傅宁沛没注意,干呕了两下。 “怎么了?” 她这边刚有动静,傅宁沛就听见了,绕过车头,几步走过来。 藤原初吓了一跳,急忙强压下胃里的翻涌难受,直起身子,“没事,有点晕车。” 借着停车场昏暗的光线,傅宁沛瞧着她的脸色苍白,额头上有薄汗。 他皱眉,重新拉开副驾的门:“上车。” “去哪?”她拧开保温杯,喝了几口水,才觉得舒服一点。 “医院。” “哦,”藤原初刚挪了一下步子,想到肚子里的孩子,立刻就顿住了,“我就是有点晕车,不用去医院,上楼洗个澡睡一觉就好了。” “你的模样看起来,不太好。”他拧眉,半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他这不是小题大做,藤伯父说,她这几天胃口都不好,他也觉得她瘦了! “我说了是晕车,我现在很累,很不舒服,哪里都不想去,只想上去睡一觉。” 两人僵持了一阵,最后还是傅宁沛败下阵来,“如果等一下还不舒服,我就让医生来家里。” “嗯。” 藤原初点头,心里却乱成了一团,如果看医生,肯定会穿帮,所以,她不能在傅宁沛身边久待,就算不看医生,时间久了,也会露出端倪。 她一路心事重重,进门的时候没看路,脚被台阶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幸好傅宁沛眼疾手快,在她跌倒的瞬间将她拽起来按在了怀里! 他弯腰,将藤原初打横抱起来,大步朝卧室里走,“想我抱就明说,不用使苦肉计。” 藤原初被他说的欲哭无泪,但还知道反驳,“你哪只眼睛看出我这是苦肉计了?” 傅宁沛默了几秒,“下次再不好好走路,我就当时投怀送抱了。” 他将藤原初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又去厨房倒了杯水,开空调时还将加湿器也打开了。 藤原初眼眶一阵阵的发热,咬唇,蜷缩着背过身。 正文 273 273:女人的直觉向来很准,又来的莫名其妙毫无依据 傅宁沛虽然脾气暴躁,但论细心,绝对比大多数男人都强。 “我要去书房处理些文件,你睡一觉,我熬了小米粥,等你醒来就能吃了。” “嗯。” 藤原初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闭上眼睛睡了。 傅宁沛出去时刻意放轻了拉门的动作撄! 他走了没多久,本来应该已经睡着的藤原初睁开眼睛,从床上起来,从包里翻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估计是时间不凑巧,那边响了很久才接,对方的声音有些急促,“藤藤小姐。偿” “你忙的话我等一下再打过来吧?” 跟她通话的光头看了眼一旁拿刀架在他脖子上的凶神恶煞的男人,抬手抹了抹脑门上的汗,“不忙,不忙,刚健完身,有点气喘。” “假身份证办的怎么样了?”她要离开傅宁沛,势必不能用她现在的身份证了。 光头看了眼身侧的男人,那人朝他摇摇头,“藤小姐,还要再等等,你也知道最近公安局查的严,这种事逮住是要坐牢的。” “好吧,但是要快点,不然我就只好换人了。” “别别别,我一定尽快。” 她价钱出的高,光头自然是不可以就这么放过了,但想到身边这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又有点底气不足。 挂了电话,光头双膝一软,直直的就朝着那人跪下去了,“大爷,我就是个办假。。证的,你要抢劫,也去抢那些开豪车的,瞧您这身西装,就是把我卖了,也买不起啊。” 男人不屑的收回匕首,“办张假的身份证要多久?” 光头的额头贴在地板上好一会儿,才算理清他话里的意思,搞了半天,是客人啊。 “别人办半个月,您办两天,不收钱,就是求您,下次出场换个方式,别再动刀动枪的了,容易误伤。” “刚才给你打电话的那位,证办下来之后,将信息原原本本的发到我手机上,错了一个字,我就要你一只眼睛。” 男人一发狠,又把匕首亮出来了。 光头好不容易挺起来的身子,吓得又趴下了,“是是是,一定一定,我一定尽快。” “你要是敢快,我就要你两只眼珠子。” “那我不办成吗?”他陪着小心。 男人咧开嘴笑,露出森白的牙齿,“不办也成,除非你这个店以后都别开了。” “慢慢慢,我一定办的最慢。” 现在,他说什么光头就应什么,这年头,有钱的是大爷,有刀的,又开豪车穿奢侈品牌西装的,更是大爷。 藤原初握着手机发了一会儿呆,女人的直觉向来很准,又来的莫名其妙毫无依据,她觉得不安。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有这种感觉了。 也许,是因为快离开了,对这个城市产生的不舍让她情绪太敏感了。 应该没事的,没人知道她要走,为了保密,连爸妈她都没告诉。 她安慰自己,却没了睡意,又不想出去和傅宁沛碰上面,便裹着睡袍坐到窗边的贵妃榻上看书。 这本小说是上次没看完的,当时她随手就扔在了茶几上,没想到她回去住了几天,还原封不动的摆在原位。 正文 274.274:手软,腿软,全身都软 傅宁沛处理完文件,又开了个简短的视讯会议,抬头看向窗外时,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他看了眼时间,才六点不到。 眯着眼睛,身子后仰,整个人靠近了黑色的大班椅里,随着惯性一点一点的晃动。灯光将他的脸分割出一块一块的明暗阴影,透出几分荒芜。 手在一旁的柜子上摸了几下,直到碰到烟盒才停下,他拿过来,掂了几下,仰头从里面含了一支撄! “卡擦”。 橙色的火苗窜起,傅宁沛凑过去点了烟,抽了几口,心里却越发的烦躁起来,像一口气憋着,怎么也顺不了。 妈的。 早知道有今天,他当初就该离藤原初远远的,哪会有今天的事偿! 傅宁沛发狠的踹了一脚办公桌,椅子下有滑轮,一下子划出去撞在后面的书架上。 两本未放稳的书从上面掉下来,等他眼前掠过黑影的时候,只能单手撑着椅子,狼狈的摔滚到一旁。 烟头也不知道杵到哪里了,火花四溅,手背也被烫了一下。 cao。 他狠狠的骂了句,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突然就想起来厨房里还熬着的小米粥。 将灭了的烟扔到垃圾桶里,一路火气旺盛的下了楼。 因为藤原初回了藤家,这几天家里的佣人、厨师都放了假,所以,在熬粥这件事上他只能亲力亲为。也因为在国外那些年,他对下厨并不陌生! 小米粥已经粘稠了,正咕嘟咕嘟的冒着泡。 他盛了一碗上楼。 藤原初还在睡觉,斜躺在贵妃椅上,身上也没搭个毛毯,虽然开了空调,但毕竟天气凉,睡着了还是容易感冒。 傅宁沛走过去,将汤放在一旁,又将掉在地上的书捡起来。 还没来得及直起身子,女人就醒了,长长的睫毛动了动,睁开,有几分茫然的看着面前弓着身子,手里还拿着一本书的傅宁沛。 这种茫然只维持了几秒,她将睡觉时散落的头发理到耳后,坐正身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也谈不上多戒备,但她这幅模样,无端的就让傅宁沛不爽。但想到她刚回来,还是微微收敛了脾气! 傅宁沛若无其事的将书放回茶几上,“刚刚,小米粥好了,你喝点。” “嗯。” 她点了点头,但还是坐着没动,盯着前方,眼睛慢慢的就眯成了一条缝。 这模样 像极了裴哥家里养的那只苏格兰折耳猫。 傅宁沛弯了弯唇角,心已经软成了一团,至于刚才的那点不爽,已经全然不记得了! 他在心里自嘲:承认吧傅宁沛,遇到藤原初,你就是个怂货,整天小心翼翼,还患得患失。 见她不动,他问了一句:“不喜欢喝小米粥?” “手软,腿软,全身都软,”她睁了睁眼睛,用手背贴了贴额头,可能是因为刚睡醒,戒备心不强,说话软软的,还带着女人特有的娇嗔意味。 傅宁沛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错开视线,将心里蠢蠢欲动的心思压了回去,怕吓到她。 正文 275.275:靳覃,你看老子弄不死你 傅宁沛用勺子盛了些,吹凉了递到藤原初唇边。 她伸长脑袋,乖乖的吃了。 又喂了几口,她突然皱着眉将脑袋转开了,傅宁沛几乎一眼就看出她不对劲,放下碗,“怎么了?” 藤原初缩了缩身子,急忙从沙发上站起来,“我去上个洗手间。” 她刚才感觉到一股热热的东西流出来。 不会是流了吧偿! 医生说,前三个月是最不安全的。 傅宁沛看着她猫着身子,一脸做贼心虚的跑进洗手间,隔了一会儿,就听到藤原初在里面‘啊’的叫了一声。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一步跨了过去,“藤原初,开门。” “你等等。”藤原初看着裤子上的血迹,心里各种复杂的情绪堆在一起,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庆幸还是慌乱。 她这些天都尽量注意了,怎么会呢?这个孩子虽然来的突然,但她已经有所期待了,甚至已经开始规划未来了。 傅宁沛等了半晌没动静,脸色已经沉得不能再沉了,“开门,要不然我就直接进来了。” 藤原初怕傅宁沛真开门进来了,急忙从柜子里拆了片卫生棉应急,又对着镜子调整了一下表情才开门,“我要睡了,你出去。” 这脸变的,比翻书还快。 他傅宁沛是什么人?以前不学无术,被傅老爷子拉到大街上研究来来往往的行人,从表情、穿着和一系列细节能看出这人从出生到现在的经历。 藤原初避开他勺子的那一瞬间,他就看出她不对劲了。 “要不说实话,要不我自己找答案。”他用手撑着门,打定了主意不让她离开。 藤原初这会儿焦躁的很,如果她不找个合适的理由让傅宁沛放松警惕,今晚也别想去医院。 万一时间耽误长了······ 傅宁沛的目光已经很有压迫力了,她想不到能有什么光明正大的借口能瞒住他,越是急,脑子里就越乱,眼眶都红了,无法控制的漫上了一层水汽。 “孩子,傅宁沛,我怀孕了,孩子没了。” 饶是傅宁沛反应迅速,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震了震,迟钝了几秒,才弯腰将藤原初一把抱起来,唇瓣抿得死紧,步伐极快的朝着楼下走。 “什么时候的事?” “刚刚。”她现在,已经完全没了主意,脑子里一团。 一口气堵在胸口,傅宁沛控制不住火气,冲她吼道:“我他妈问你,孩子是什么时候的事。” 藤原初咬唇,这样的傅宁沛,她还是有点畏惧的,他不想要孩子,自己却瞒了他这么久,“上次,你让医生去销售部给我检查身体。” 傅宁沛没再说话,一张脸紧绷的跟风筝面似的,“靳覃,你看老子弄不死你。” 被他一阵凶,藤原初委屈的不行,低着头,眼眶红红的。 却还知道不牵累他人,“不关靳医生的事,是我不让他告诉你的。” 见她还有心思维护别人,傅宁沛更恼火了,但她现在这样,又不能真的逮着她揍一顿。 ---题外话---今天没网,开了一天的手机热点。。明天保证更三千。。乖乖们,你们催更我都看到了,我不敢回。。 正文 276.276:你他妈什么时候会中医诊脉了 傅宁沛用膝盖托着她的臀部,腾出一只手拉开副驾驶的门,一肚子的火气没处撒,“老子真想把你直接扔下去。” 藤原初其实没多难受,也没有电视剧里流产时疼的死去活来的感觉,就是有点被吓住了。 她老老实实的扭身去系安全带,被傅宁沛一瞪,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傅宁沛一脸粗暴的给她系上,也难为他了,模样看着那么凶,下手的动作却恰到好处的温柔,一点儿也没弄疼她撄。 他从车头绕过去坐进驾驶室,“你就给我在这杵着,动一下······”她现在这样,跟个瓷娃娃似的,不能碰不能动,他想不到用什么威胁她:“我他妈把你全扒了。” 藤原初恼羞成怒的瞪了他一眼,脸色嫣红,像涂了一层薄薄的胭脂,他神色一暗,抿了抿唇,车子瞬间以极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若不是现在情况特殊,他还真想直接吻过去。 “靳覃是怎么给你检查的?”他没等红绿灯,开的又是提速极快的跑车,若不是系着安全带,藤原初觉得自己要被甩出去了偿。 他对医学不懂,但靳覃那天是临时被他安排去给藤原初检查身体,身上应该是没什么专业工具的。 “诊······诊脉。”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一紧,掏出手机给靳覃打电话,那边估计睡着了,等了很一会儿才接。 “喂?” 他一开口,就是火星四溅,“你他妈什么时候会中医诊脉了?” 那边,靳覃立马就反应过来是什么事了,尴尬的呵呵了两声,“中西医融会贯通,就跟你一样,难不成投资房地产的就不能再投资娱乐圈了?” “······”傅宁沛默了几秒,“你现在给我到医院等着去,十分钟,迟一秒钟你就上手术台上给我躺着去。” 手机被他扔在前面的置物台,撞上挡风玻璃又弹了回来,砸在挡杆上,藤原初有些心戚戚的缩了缩离的不远的手,都当集团总裁了,怎么脾气还是那么暴躁! 按理说,这个点应该已经没有妇科医生值班了,但到了医院,傅宁沛直接抱着她去了二楼妇产科。 靳覃在那里等着,这么冷的天气,就穿了件衬衫,冷的直哆嗦。 看到傅宁沛抱着藤原初过来,一脸谄媚的迎了上去,“傅总。” 傅宁沛看了他一眼,阴沉沉的说:“她流产了,你来给她检查检查。” “我哪会啊,”靳覃将手摇的跟帕金森似的,“我内外科兼修已经是很厉害了,你还让我修妇产科呢。” 傅宁沛没跟他多废话,将藤原初放在病床上,往后退了几步,方便医生做检查。 “傅总,傅总。”罗秘书也来了,跑的气喘吁吁的,手撑着腰直喘气,见靳覃就穿了件衬衫,“你国防身体呢?要逞能就装的像一点,别他妈抖的跟筛糠似的。” 果然是跟什么样的领导,有什么样的下属,以前他半个脏字都骂不出口的人,现在已经是信手拈来了。 靳覃:“反正等一下躺手术台的时候还要脱,少穿点不麻烦。” ---题外话---我今天做了件蠢事。。在泡黑枸杞的水里加了点藏红花泡的酒。。然后,补着补着,就。。醉了。。。 正文 277.277:买验孕棒测过吗 罗秘书疑惑:“什么手术台?” “还不都怪你,出的什么馊主意,你瞧那两个,也没觉得关系比以前近了,反而是我成了那个被开刀的人。” 谎称藤原初怀孕,刺激他们改善关系。 主意是罗秘书出的,但让他有这个念头的,是靳覃。 他有次喝多了酒,跟靳覃抱怨傅宁沛的脾气越来越古怪,靳覃就随口说了句,你把傅总戴的套戳几个洞,女人怀孕了,就什么都不闹了偿。 他当时喝多了,一拍脑门,想想,他妈的,的确是那么回事。 傅总多好的男人啊,要他是女人,倒贴都乐意啊,真搞不懂那个千金小姐怎么想的,放这个有钱有貌对她又好的男人不要,非要去喜欢个坐牢的撄。 说来事情也巧了,他正想方设法想在傅宁沛用的避孕套上戳洞,藤原初就不舒服了。 ······ 那头,医生已经检查完了,问了几个常规问题,又带去隔壁打了个彩超。 “藤小姐,您这是来月经了。” “来······”瞧着傅宁沛他们都在,她有些尴尬的将到后面的话吞了回去,“我不是怀孕了吗?我查了怀孕初期症状,呕吐、嗜睡、食欲差之类的症状都有。” “买验孕棒测过吗?” “······”她还真没买过,靳覃说她怀孕了,她那时乱的不行,又怕被傅宁沛看出端倪,根本没想过要去医院检查, 再加上那些症状,她就更深信不疑了,就在药店买了叶酸。 她缩了缩脖子,不敢去看一旁的傅宁沛:“医生把过脉,说怀孕了。” “怀孕要两个月才能把出来,而且,月经前的脉象也是滑脉,要一些技术好的老中医才能把出来,”医生解释:“你这种症状我们称谓假性怀孕,一个人太过渴望怀孕和害怕怀孕,就会出现类似的症状。” 藤原初有点囧,感觉到傅宁沛阴沉沉的目光,她低着头不说话。 这么乌龙的事情居然发生在她身上,亏她还担惊受怕了这么久,还将怎个逃跑路线都计划的一清二楚! 医生见状,还以为是她在伤心,“藤小姐,您的体质寒凉,子宫后位,受孕的几率比常人稍小一点,别紧张,你们都还年轻,孩子的事不急,先把身体调养好。” 傅宁沛终于控制不住烟瘾,从裤包里掏出烟盒,打开。里面只剩最后一支了,他含在嘴里之后,手一用力,咖啡色的烟盒就被揉成了一团。 医生没说什么,“我给你开点调理的药,经期过后吃,先调理调理身子。” 她是临时接到医院的电话从家里赶来的,开完药之后就走了,傅宁沛看了眼身后缩着身子的两个人,“明天九点,去我办公室等着。” 伸手将藤原初拽起来,没怀孕,自然是没有刚才公主抱的待遇了。 藤原初需要小跑才能跟上他的步伐,傅宁沛打开门,推着她将她塞进去。 假怀孕的事让她很是尴尬,也没去计较他太暴力,她坐在副驾上,窝着身子不说话! 正文 278.278:谁让你进来的 傅宁沛坐上来,将四面的车窗全降下来,寒风直往里灌,藤原初身上本来就没穿多少衣服,这会儿冷的不行,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一眼,希望他能有点自知,将窗户关了。 他没启动车,一双眼睛沉沉的盯着她。 藤原初被看的口干舌燥,无意识的舔了舔唇:“怎么不走?” 傅宁沛盯着她,目光炙热,扣着她的腰肢将她捞进了怀里,狠狠吻了过去。 他的吻和他的性格一样,张扬肆掠,强势的吮吸着她的舌尖,力道大的似乎要将她拆骨入腹! 跑车的空间小,经不住傅宁沛太大的动作,他吻了一会儿,松开她的唇,呼吸急促的抵着她的额头道:“如果不是特殊情况,老子在车上要了你。” 藤原初的身子完全软下去了,她并不排斥傅宁沛吻她,甚至瞧着他隐忍的模样,还有些愉悦。 傅宁沛替她系好安全带,驱车回家。 深夜的街道上没什么车辆,从医院到家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 进了客厅,他将车钥匙随手往鞋柜上一扔,“你先睡觉,我去书房。” 藤原初还在换鞋,他已经扔下她上楼了。 他这是怎么了? 不符合他一贯的性格,以往,每次都是将她送回房间的偿。 藤原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按理说,没怀孕,应该不至于有那么多纠结的心态啊。她上了楼,在往左往右的问题上纠结了一分多钟。 要不去看看,是不是孩子的事他生气了。 闹了这种乌龙,她也是很尴尬的,她还一直当宝似的小心翼翼了好些天! 门没反锁,一拧就开了。 书房里没有开灯,但是窗帘拉开的,路灯的光线从外面透进来,隐约能看的清楚。 “傅宁沛······” 看到临窗的那道身影,以及他手上正规律进行的动作,后面的话就这么硬生生的卡住了。 他在······ 慕朝夕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手还握在门把上,一张脸瞬间滚烫的厉害。 她觉得这种时候,她应该安静的走开,而不是杵在这里发呆。 转身,在傅宁沛回过神来之前,若无其事的关上了门! 几乎在那一瞬间,身后虚掩的门再次被拉开,男人已经穿戴整齐,从里面冲了出来。 拽住她的手腕,低头看她,脸色阴沉的几乎要把她给撕了。 “那个,傅宁沛,”她咽了咽唾沫,又舔了舔唇,“我有点困,先回去睡了。” 傅宁沛看着她,眸子漆黑,里面闪烁着炙热的光芒。 男人矮下身子,将她拦腰扛在了肩上:“谁让你进来的?” 慕朝夕脑子胀得难受,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太阳穴两边突突跳动,像要爆炸一般,“难受,你先放我下来。” 男人对她的话恍若未闻,幸好卧室离书房不远,一阵天旋地转,藤原初已经被傅宁沛从肩上放下来,压进了柔软的被褥里。 他的眸子通红,扣着她的腰,不由分说的就吻了下去。 ---题外话---三更。。。啊哈哈哈。。明天再来三千,你们要监督我。。不能堕落 正文 279.279:怎么就不卫生了 “藤原初,我已经放过你了,你自己闯进来的,就不能怪我了。----” 傅宁沛扣着她的下巴,强迫她跟他接吻,刚抽了烟,嘴里还有薄荷的味道。 手熟练的探进她的衣服里,使了力的搓揉,女人娇柔的肌肤哪里经受得起这样的对待,没几下就红了。 她疼得缩了缩身子,“疼。撄” 听到她呼疼,傅宁沛松了松力道,没一会儿又重了起来。 藤原初的唇被吻得发麻发疼,缩着脖子直往下躲,傅宁沛的吻太有强占力,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他剥了大半,她害怕的抵着他的胸膛,“别,现在不行。” “嗯。” 傅宁沛模糊的应了一声,下嘴的力道却越发深入了,藤原初被逼得退无可退,只能认怂的回应他的吻偿。 脑子里炸开一个念头:这种感觉,好像挺不错。 男人带着薄茧的手压着她的背脊,将她的身体紧紧的压在怀里,他跟她已经很久没这么亲近过了。 每次和藤原初在一起,都像是打了一场仗似的,她不配合,他做着也累! 做-爱这种事,讲究身体契合,每次强迫着藤原初做完,他心里大多是不爽的。 这次倒是配合,可惜他又不能不敢不顾的做全套,真他妈憋的慌。 发狠似的在她锁骨上吻了几下,半撑起身子,眼睛在黑暗中熠熠生辉,“帮我?” 藤原初一下子就听懂了,瞠目结舌的瞪着眼睛,摇头。 “你自己闯进来的,”那种事被藤原初撞见,就算他脸皮再厚,也难免尴尬,“我本来都放过你了,是你自己撞进来的,难道不是想帮我。” 女人被他的一通歪理说的脸都涨红了,咬着唇,急乱的解释,“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是不是生病了。” “嗯,是生病了,”男人伏在她身上,她似乎听到他轻笑了一声,“藤原初,我已经快被你玩坏了。” 他目光一深,像是想到了什么,手指将糊在她脸上的乱发拨开,贴着她的额头亲了一下,“你要是敢跑,我就打断你的腿,将你一辈子绑在床上。” 藤原初想到自己办假--身份证的事,又被他语气里的凉意刺激的心尖都抖了抖,别开视线,囫囵的应了声,“嗯。” 傅宁沛满意的笑了一笑,这只满身带刺的小刺猬总算是乖了,但估计是她不乖的太久了,这种感觉反而不太真实,所以,他迫切的想要做点什么来证明。 “原初。” 他哑着嗓子喊了一声,握着她的手往下,“难受,帮我。” 藤原初掌心一烫,条件反射的扔开,将手缩回去,扭着身子往被子里钻,“不要,你自己来,不卫生。” “······”傅宁沛满头黑线,“又没叫你用嘴,怎么就不卫生了?” “······” 藤原初觉得这人真是坏到骨子里了,亏得之前傅伯父还在她面前说:宁沛这孩子性格太张扬了,在追女人方面,又木讷,经常脑子短路少根筋,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顺利修成正果。 他这叫脑子木讷? 简直是个色狼附体,还不要脸。 ---题外话---还有两更 正文 280.280:着火了 藤原初坚决不从,那个不要脸的男人居然握着她的手强迫她。 “你······”她脑子乱糟糟的,“你还是男人吗?” 这么没品的事也做的出来。 “你感觉不到?”他不舒服的拧了下眉,“太紧。” “······” ·····偿· 他们虽然什么都没做,但藤原初还是被他压榨的又累又困,手软的都不似自己的了。 等傅宁沛发泄完去浴室,她拿纸巾胡乱擦擦,滚到边上睡觉了! 实在太困了,撑不住去洗了。 天气冷,她半个脑袋都缩到被子里了,吸了口气,有几分嫌弃的皱眉,被子上全是他的味道。 傅宁沛用浴巾擦着半干的头发从浴室里出来,藤原初已经睡着了,呼吸均匀,像猫儿一样。他拿湿毛巾给她擦干净手,才在一旁躺下。 藤原初感觉冷,哼哼唧唧的往一旁挪,她原本就睡在边缘,这一挪就掉下去了。 幸好藤原初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捞起来,手捂的地方刚好是她的胸口,刚才激情的时候心思没放在这上面,这会儿碰到,皱了皱眉,小了。 “瘦了,”藤原初醒了,半睁着眼睛,茫然的盯着他凑过来的俊脸,“胸小了。” “······流氓。” 她抬手,一巴掌拍在傅宁沛脸上,本来就没力,打在脸上连声音都没发出。 傅宁沛握着她的手,亲了亲,又咬了咬,酥酥麻麻的,“胆子大了?敢对我动手了?” 藤原初想睡觉,被他闹的不行,委屈的直往被子里缩,“我困,想睡觉。” “嗯。” 傅宁沛还想再逗弄她两下,但看她实在困的不行了,就压下了冲动,关了灯,将她抱进怀里。 希望明天醒来,她还能这么乖顺。 ········· 藤原初第二天醒的晚,傅宁沛不在房间,她伸了个懒腰,从床上起来,洗簌完了去厨房里找吃的。 饿的都前胸贴后背了! 餐桌上放着一盅粥和几样从外面打包回来的小菜,旁边贴着张便签,是傅宁沛的字迹:晚上有应酬,会晚归,佣人十一点会到。 藤原初拿着便签,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 有点甜,好像又有点慌乱! 她将便签揉了丢进垃圾桶,将粥和小菜一起放进微波炉热了热。 外面有点下雨,不大,但路边湿漉漉的,藤原初性格怪的很,这种天气一般都不大出门,吃完饭,便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藤原初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十点半了! 她一边看电视一边刷微博,空气里好像有股怪味,她皱着鼻子闻了闻,好像是烧焦的味道。 心里一惊,不会是什么东西煮焦了吧。 她急忙放了手机去厨房,没煮东西,但那股焦味越来越明显,伴随着一阵阵的尖叫声和纷乱的脚步声,她才看到窗外一团团的黑烟冒起,应该是浇了汽油一类的易燃物品,火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蹿得老高,落地窗的玻璃受了高温,已经有龟裂的迹象了。 正文 281.281:我太太呢 傅宁沛正在会议室开会,罗秘书匆匆的跑进来,推开门,几乎是扑到办公桌上。 他跟了傅宁沛这么久,还从没见过他这么失态的样子,会议室的人都盯着他,他看着傅宁沛,急促的喘着粗气:“着······着······着火了。” “着火了打119,我他······又不是消防员,一个秘书这么不稳重,成何体统。”当着一众股东的面,他将差点脱口而出的脏话重新吞了回去。 罗秘书好不容易喘过气,话总算说顺溜了,“119已经去了,是你家着火了。撄” “你他妈家才着火了,”他条件反射的骂回去,却又立刻反应过来,“谁家着火了?” 罗秘书满头黑线,但事态严重,还是乖乖的回了一句,“你家,上新闻了······” 傅宁沛从位置上站起来,动作太大,大班椅被他弄翻在地,“你他妈不早说,明天滚回家吃自己。” 看着他消失在会议室的背影,罗秘书小声的说完没说完的话,“119已经去了,估计这会儿已经灭了。偿” ··········· 傅宁沛一路飙车回去,这会儿特别庆幸自己年轻时皮,在赛车上花了不少心思,这种心思,一直到现在还在蠢蠢欲动,所以,他的车都是经过特别改良的。 平时五十分钟的路程,他只开了二十五分钟! 刚一停车,就被交警给拦了,“先生,您严重超速······” 傅宁沛不耐烦的推开他,“滚一边儿去,别挡道。” “先生······”交警追上他,“你暂时不能走。” 说话间,已经进了小区,看到了冲天而起的火势。地上全是污水,消防员正在灭火,高压水枪不断的喷射着火苗,但似乎并没有多大的效果。 周围围了很多看热闹的人群,物管站在最外围,看到他,急忙跑了过来,“傅先生,你家和旁边那栋都着火了。” 这种小区别墅比不得独栋别墅,房与房的间距都不宽,火势过大,很容易牵连到旁边的。 傅宁沛看了眼,整个别墅都被火苗笼罩了,再扫了眼围在周围的人,没有藤原初,他一把拧过物管,狰狞的问:“我太太呢?” “没······没看到人,”物管被他吓得哆哆嗦嗦。 “消防员进去找了吗?” “没,消防员来的时候,火势已经大的进不去了,在外面喊了几声,没人应答,就······就······”他看到男人太阳穴两边凸起的青筋,像按耐不住的野兽,要一口将他吞了。 物管平时哪里见过这么混的人,早就被他吓得说不出话了。 傅宁沛没时间跟他啰嗦,一把丢开他,拨开人群就朝里面冲,正巧旁边有桶水,他拧起来,从头浇到脚。 要是平时,这么脏的水,他决定不会往自己身上泼。 他脱了外套蒙在头上,就要往里面冲! 一旁的消防员看出他的意思,眼疾手快的拽住他,“你不能进去,火势太大了。” ---题外话---今天有点事耽搁了。。昨天欠的明天补。。 正文 282.282:如果你太太在里面,我们一定将她带出来 傅宁沛甩开他的手,一张脸狠戾阴沉,水珠顺着头发滴下来,滑过脸部锋利的轮廓。 他紧盯着抓着他手的消防员,“你们确定了里面没人吗?” “我们来的时候,火势已经太大,进不去人了······”里面都烧起来了。 “那就滚开,我太太还在里面。撄” 说完,挣开他的手就要往里面冲,原初还在里面,这么大的火,她一个人怎么办? 消防员一愣,傅宁沛已经挣开他的手朝着火的房子冲过去了,“先生,你不能进去,这么大的火,里面说不定还有不明的爆炸物······” “老子死了也不用你替我收尸。” 他没跑几步,就被扑上来的消防员压在地上,就算他平时打架再凶猛,但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还是每天摸爬滚打训练的消防员偿。 挣扎了几下就被制服了! 他的侧脸贴在脏污的地上,污水流进眼睛里,火辣辣的疼。 火势已经得到控制,早上还奢华精致的别墅,此刻已经烧成了一个空架,火苗的温度炙烤着脸颊。 滚烫、灼热、疼。 连心里那股焦灼都变成了漫长的、撕裂一样的疼! 旁边,消防员正跟上级沟通,大概意思就是里面还有人。 傅宁沛从记事起没哭过,他小时候皮,老爷子拿皮带抽得他半个月没下床,他一声没吭过,飙车出事,在医院里躺了两个月,进了几次抢救室,他也没哭过。 此时就被几个人不轻不重的压着,身体就跟被撕裂了一样,疼的受不了,眼眶滚烫,有热热的液体顺着污水流下来。 消防员以最快的速度带好工具准备进去救人,虽然说大家都认为已经凶多吉少! 这么大的火,别墅都烧空了,怎么可能还有活人。 “我们进去看看,你在这里等着,如果你太太在里面,我们一定将她带出来。”消防员试图跟他沟通。 “傅宁沛。”一道熟悉的、带着几分疑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傅宁沛全身一僵,就是她甜甜的叫他‘宁四哥哥’的时候,他也没觉得她的声音好听的犹如天籁,但现在,他想,他余生都不会再听到这么好听的声音了。 他将压着他的人一把推开,从地上站起来,满身狼狈的转向身后。 藤原初有些傻愣的看着朝自己冲过来的人,一身笔挺的西装此刻被污水浸湿,又皱又凌乱,脸上、头发上,都是水渍。 她完全不敢相信,面前的这个男人,是平日里洁癖多的近乎挑剔的傅宁沛。 “宁······宁四哥哥?你这是······”她瞪大眼睛,看着男人猩红的眼睛。 傅宁沛一把将她揉进怀里,力道太大,藤原初的胸口被撞得一阵生疼。她‘咝’了一声,手下意识的抬起来,顺着他的背脊抚了抚,“你以为我在里面?” 男人没说话,但通过他收紧的臂膀,再联想到刚才看到的情形,藤原初已经大概猜到了,“sorry,我忘了给你打电话。” 正文 283.283:温馨啊,太大了不好 早上出来的匆忙,她的手机落在里面了,想着傅宁沛要晚上才下班,就没给他打电话。 中途去了个洗手间,没想到回来就看到傅宁沛了。 “你怎么回来了?” 傅宁沛抱得紧,她有点难受,衣服的前襟被他身上的水渍沁湿了大片撄。 “······”他动了动唇,长久的情绪压抑让他一时无声,好半晌才哑着声音道:“有份文件落下了,我回来拿。” “那你还去公司吗?”周围人都看着他们,藤原初窘迫的推了推他,薄薄的耳垂红透了,“你先松开,这么多人看着呢。” “那就让他们看。” 他将脸埋进她宽松的高领毛衣里,任性的蹭了几下偿。 藤原初觉得痒,缩着脖子往后躲,压制不住的笑出了声,“你能不能别这么不要脸,你放开我,痒。” 傅宁沛抬头,脸上的污水已经干了,留下浅浅的痕迹! 他的眼眶还是红的,但比之前好多了,他握起藤原初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脸上笑意融融,明艳的让人炫目,“幸好。” “什么幸好?” 傅宁沛却没有再往下说,拉着她往外走,“带你回新家。” 藤原初一个愣神,被他拉着往外走。 回家—— 她的唇角几不可查的勾了勾,对这个词,她好像并没有排斥的感觉! 心情好了,说话也随意了,“房子说换就换,傅少果然豪气。” “对你都不豪气,那还对谁豪气?”他回头捏了捏她的脸,女人柔软细腻的肌肤触感很好,让他舍不得放手:“大不了,我这段时间省吃俭用。” “省吃俭用?”她饶有兴趣的眯起眼睛,眸子很亮,像月牙一样。 “至少,喝酒的钱是可以省下了。” “······” 出了小区,傅宁沛的视线在四周转了一圈,爆了粗口:“草。” 车被交警拖走了。 ·········· 傅宁沛名下房产不多,除了那栋别墅,就只有他回国时刚买的双湖路那套房子。 一百多个平方,当时一个人住还不觉得,这会儿两个人就显得小了! “先将就着住几天,忙完这几天,我再陪你去买房子。” 很久没住了,但每周都有家政来打扫,卫生不算太差,只是显得有些空荡冷清。 家里没有备用拖鞋,藤原初套了鞋套进去,房子很小巧居家,色彩很明亮,都是浅色系的,阳台对出去是个人工湖,现在还不是睡莲的花期,湖面上空空的。 “我喜欢这里,不用再买了。” “太小。” “温馨啊,太大了不好。” 两个人住,太冷清了。 经历了这次火灾,傅宁沛可能不会再买小区内的别墅了,独栋别墅离城区都远,到时候就更冷清了。 傅宁沛倒是无所谓,在国外的时候,住的地方也不大,她喜欢,他便顺着了,“喜欢这里?” “嗯。” “我让罗秘书送衣服过来,等一下出去吃饭,吃完了顺便逛逛商场,看有什么需要买的。” 正文 284.284:藤初莫名其妙生气了 傅宁沛从衣橱里找了套他的衣服递给藤原初,“先去洗澡,把身上的脏衣服换下来,罗秘书一会儿会送衣服过来。” 他回国后的那段时间,一直住这里,生活用品都是有的。 “你先去洗。”他现在全身湿透了,只站了一会儿,地上便积出了一滩水。 傅宁沛:“我去外面洗。撄” 藤原初在浴室呆了很久才出来,漆黑的发丝上都泛着水汽,小脸被蒸汽熏得红扑扑的,她身上穿着傅宁沛的衣服,袖子和裤腿卷了很长一段,显得她人小、腿短、胳膊短! 傅宁沛正用毛巾擦半湿的头发,看到她出来,唇角忍不住勾起了一记浅笑,“换衣服,去吃饭。” 床上放了个印着某服装品牌logo的购物袋。 藤原初被他笑得心跳都慢了一拍偿! 傅宁沛见她走过来,理所当然的认为她是要拿衣服,便背过身继续擦头发。所以,当女人柔软的身子从后面贴着他的背时,他整个人都僵了一下。 没拿毛巾的手按住她在他腹部交叠的手背上,“怎么了?” 藤原初的喉咙像哽了块硬物,将身体更贴紧了些,声音闷闷的:“谢谢。” 她看到了。 傅宁沛跟物管对话的时候,她正好从洗手间里出来。 然后看着他推开物管,看着他浇了自己一头一身的水往里冲,看到他被消防员按趴在地上······ 感动,是她当时最直接,也最明显的感觉。而这份感动,冲散了她和秦宇被硬生生拆散的最后一丝不甘心。 “······” 傅宁沛抿着唇,神色有些冷,他想从她嘴里听到的,并不是‘谢谢’两个字,但也知道,她恐怕除了这两个字,也没什么能对他说的了。 “换衣服,去吃饭。” 他这种无动于衷的态度,让藤原初多少有些憋屈,以前这个男人动不动就用强,上一秒在吵架,下一秒他就能捧着她的脸吻下来,现在两人之间的氛围这么好,他居然成绅士了。 她松了手,气鼓鼓的冲他‘哼’了一声,拧着袋子去浴室里换。 故意将声音弄的很大,发泄自己心里的不满。 傅宁沛:“······” 怎么还生气了? 藤原初换了衣服出来,看到穿戴整齐的傅宁沛,依旧没给他什么好脸色。 下楼的时候,她看到傅宁沛手背上有一道长长的抓哼,见血了,洗澡时又沾了水,伤口边缘有些泛白。 “疼死你,木头。”她小声嘟囔,恨不得一脚将他踹下去。 不就是没吻她吗。 她也不知道自己气个什么劲,总之就是心里憋闷,抬头看了眼电梯角落的监控,又看了眼前面站的笔直的男人。 抬手捂着脸,越来越想踹他了。 傅宁沛从电梯光可鉴人的墙壁上看到她的举动,总算意识到,这次她气的有些厉害,“怎么了?” 藤原初不想理他,瞪了他一眼。 她能说什么? 说她不高兴是因为他没吻她?没像以前一样,一言不合就扑上来对她上下其手?说他太绅士了,她不爽? 这事要让傅宁沛知道了,估计她以后别想在他面前抬起头了。 正文 285.285:幸好外面是个卖花的 傅宁沛想了一下,还真想不到哪里惹到她了,明明刚才说抱他的时候都好好的,软下性子将她抱过来,哄道:“原初,别闹。” 藤原初气恼的咬着下唇:“我脑子有病,你别管我。撄” “······” 还真像。 ········ 坐上车,傅宁沛拿手机给罗秘书打电话,交代了些公事,又说今天下午不去公司了。 “想吃什么?”他问藤原初。 “火锅。” “······”他闻不惯那个味。 “故意的,嗯?”他单手撑着方向盘,半个身子都探了过来,眯起的眸子里有细散的光芒。离的很近,却又没有真正亲下去,呼吸都喷洒在了她领口解开的第一颗扣子上,这样的距离更让人脸红心跳,她禁不住揪紧了身下的真皮座椅,用舌尖润了润干裂的唇偿。 男人却没有了进一步的举动,就维持着这个距离,挠得她心里酥麻酸胀,“还是真想吃?” 藤原初现在已经没有思考能力了,只是下意识的点了下头,脑子里闪过一个极快的念头:这个男人真会***。 傅宁沛坐直身子,车子迅速滑了出去。 双湖路临湖,五十米远的距离就是一条美食街,卖什么的都有。 藤原初的脑子到现在都还是晕乎乎的,时不时的转头看一下他轻抿的唇,好想咬一口。她和傅宁沛吻过的次数不少,但以前除了排斥之外,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更别提这么饥ke的想咬一口了! 男人看右侧后视镜的时候,正好和她的视线撞上,“看什么?” 被抓了个现场,藤原初囧得不行,脸颊滚烫,“没,看外面的花。” 傅宁沛淡淡的扫了一眼,外面是几个卖玫瑰花的小孩,正在拦着过往的情侣买花,还有抱着腿不让走的,“喜欢?” 这样普通的玫瑰,他平时是不会送的,更何况,他着实不喜欢这种强买强卖的销售方式。 他对小孩子,没有那种天生的同情和保护欲。 “还好。” 也谈不上多喜欢。 就是偷看被抓包,随便找的个借口,他主动问了,自己也不能说不喜欢吧。 “嗯。” 傅宁沛应了一声,车子突然调了个头,速度太快,藤原初被甩得贴在了玻璃上,刚缓过劲,车子‘吱’的一声来了个急刹,她刚刚坐正的身子又朝着前面的挡风玻璃扑过去,又被安全带扯回来。 车窗降下,湖边风大,藤原初冷的打了个颤,“你干嘛?” “买花。” “······” 傅宁沛从来没送过她花,没想到第一次居然是在这么敷衍的状态下,幸好湖边是个卖花的,万一是个卖刀的,她看一眼,岂不是要抱着一堆菜刀、弯刀的回去。 他朝着外面的小孩子招了招手,片刻功夫,立刻就是四五个小朋友围了过来。 “将你们手里的花给这位姐姐。” 他从包里抽出几张一百的递出去。 艳红的玫瑰杂乱的从窗外塞进来,藤原初一时拿不了,掉了不少,座位下,到处都是蹭掉的玫瑰花瓣。 正文 286.286:你不好奇欧茶跟我说了什么 车子开走的时候,藤原初听到其中一个小朋友说道:‘早知道多带一点花出来。” “······” 她弯了弯唇角,低头整理怀里乱七八糟的花。 傅宁沛对火锅没有研究,开着车转了两圈,最终停在一家生意极好的火锅店门口。 藤原初看了一眼,“你怎么选这家?这家生意太好了,每次都要排一两个小时。” “你不喜欢?偿” “不是,这家味道挺好的。” 她前段时间就想来吃了,只不过事情太多,一直没机会,再想着要排那么久的队,就忍了。 “那就这家吧,你去排号,我去停车。” 现在正是饭店,周围能停车的地方都没位置了。 藤原初去吧台拿号,没想到居然会碰到欧茶,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明艳张扬,头发凌乱的扎成一个丸子,红色及膝大衣,高筒靴子,厚实的围巾几乎遮住了她一半的脸。 欧茶将围巾往下拉了拉,“聊聊?” 她和欧茶? 藤原初想了片刻,还真想不出她跟欧茶有什么能说的,“我没什么想从你那里知道的,也没什么想跟你说的。” “······” 欧茶:“······” “那次抱歉,我太冲动了。” 她和欧茶不熟,交集也就那么几次,立刻就明白她说的是哪次了! 她没说话,要说完全不介意肯定是不可能的,她又不是有自虐心理,被打了还跟人家说无所谓,但要说有多大的情绪,也是没有的,最多就有点膈应。 “有件事要跟你解释,我和宁沛······” 话说到一半,傅宁沛已经进来了,他走到藤原初面前,“走吧,上楼。” 从头到尾都没有看欧茶一眼,她被忽略的彻底。 欧茶性格再豪爽不羁,面对这样的场景始终有些尴尬的,“宁沛。” “有事?” 傅宁沛的神情从未有的冷淡疏离,欧茶一愣,笑着摇了摇头,男人薄幸,她早就见识过了,也没什么好震惊或不可置信的。 “没有。” 她将号揉了,扔进一旁的垃圾桶,直接擦过他们走了。 傅宁沛神色自然的揽着藤原初的肩,“上楼。” “我们前面还有两百多个号,前台说可能还要等三四个小时。” “我已经打过电话了,安排好了。” “······” 她就知道,他没那等号的耐心,藤原初被他揽着上楼,侧头瞧了他一眼:“你不好奇,欧茶跟我说了什么?” “我应该好奇?” 欧茶的性格他了解,做不出来那些挑拨离间的事,多半,是为了上次动手的事道歉。 他一脸随她怎么说,反正我没做亏心思的表情,藤原初觉得无趣,嘟了嘟嘴,没再说话。 火锅店只有两层楼,傅宁沛却揽着她上了三楼的台阶,这一层,明显和楼下的两层不太一样,装修的更为精致奢华,也没有摆放桌子。 他们上来,服务生才临时从下面搬了套桌椅上,点了火,放上汤锅! 藤原初笑了笑,“你这是待遇?” 正文 287.287:心甘情愿的在一起,嗯? 傅宁沛对火锅着实没那兴趣,虽然饿了,但却吃的极少,全程都皱着眉,一副被谁欠了钱似的。 瞧着他的样子,藤原初再好的胃口也被影响了,吃了一小会,也放下筷子了! “不是喜欢吃,怎么不吃了?撄” 他在抽烟,加上锅底蹿起的热气,将他的脸笼罩的朦朦胧胧。 藤原初辣得直吸气,眼睛红红的,隔了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话:“对着你,倒胃口。” “······” 傅宁沛阴沉着脸,手里的烟蒂被他捏得有些变形,“藤原初,你是不是想死在床上?” 藤原初的脸红的像汤锅里的番茄,也不知道是辣的,还是被他这句话羞的,“流氓。” “我以为你喜欢我对你流氓。偿” 他点到即止,在藤原初面前,还是不敢太荤,怕会吓到她。 “······” 藤原初一张脸红透了,因为吃了辣椒,嘴唇格外的娇艳欲滴,他心绪一动,忍不住半撑起身子朝她靠过去,一只手在她反应过来要往后退时精准的扣住了她的后脑勺。 唇瓣贴上去,一张嘴,含住了! 那股滚烫辛辣的感觉沿着他舌尖的脉络,一点点沁进他的心里,很暖,又有轻微的刺痛灼热感,这种感觉让他迫切的想抓住,但又怕被灼伤,所以只能止步不前。 “藤原初。” 他咬着她的唇,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声音,接着,又用力的深吻下去,“跟我在一起,嗯?” 在一起······ 藤原初垂在两侧的手颤抖了一下,他们的开始并不美好,强迫与被强迫,之后就住在一起了,外人看来他们是一对,一切好像都是按部就班、水到渠成。 从未说过在一起,却又是在一起的,好像没什么问题,但仔细推敲,却又总有些怨愤和不甘。 来自她的,傅宁沛的,都有! 见她不说话,男人的吻势慢了下来,眸子里蒙着一层薄雾,让他的情绪越发的深不可测。 到最后,他已经完全松开了她的唇,改为用手指钳着她的下颚,灼灼的盯着她:“心甘情愿的在一起,嗯?” 藤原初唯一的感情经验是秦宇教给她的,温馨、浪漫、像春天的微风和暖阳,让人如沐春风的舒服,而傅宁沛给她的感觉,太像夏天的狂风骤雨、艳阳高照,灼热、滚烫、大起大落。 和对秦宇的患得患失比起来,她对傅宁沛,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宁沛,我······” 她的迟疑,傅宁沛看的清清楚楚,只是几秒的时间,气氛已经完全冷下来了,他重新坐回位置上,神色淡淡,刚才的情动似乎只是幻觉。 “吃饭吧。” 藤原初咬着唇,心里有点酸疼,像一只手迅速的捏了一下她的心脏,她拿起筷子继续吃菜,刚才明明味道很好的,现在却形同嚼蜡,半点味道都没有。 吃完饭,傅宁沛自然的牵起她的手,心里的那点不愉快瞬间就散了。 “车停的有点远,走路过去,正好当饭后运动。” 正文 288 288:你还是叫一个我比较喜欢的称呼 藤原初没想到世界会这么小,她在火锅店遇到欧茶,又在停车场碰到秦宇的爸妈,他们都老了很多,乍眼一看,她还真没认出来。 直到有人喊她:“阿初。撄” “秦伯母。” 藤原初松开被傅宁沛牵着的手,就要迎上去,被男人拽着手腕重新粗暴的拉了回来,“说话就说话,不用近距离。” 他抿着唇,脸色又阴沉又难看,藤原初觉得,他估计是想把她给拆了。 但是,她还真不知道,两个女人说话,怎么就不能近距离接触了?难不成还远程距离的吼? 她被傅宁沛抱在怀里,男人的下颚搁在她的肩上,顺势吻了一下。 “傅宁沛,你莫名其妙。” 藤原初羞窘得面红耳赤,抬脚在他小腿山踹了一下,被前男友的父母看见自己跟现男友亲昵,估计全世界找不到这么尴尬的事了,“伯父伯母还在呢,你先放开我。” “又不是我爸妈,我亲我自己的女人,我管他?偿” “······” 藤原初觉得,这个男人厚起脸皮来,天下无敌,而对面,秦伯父和秦伯母也尴尬的不行。 傅宁沛看着她羞红的脸,又道:“再说了,就算我爸妈面前,我想亲你,还是照样亲你。” 他觉得,他就喜欢她这样娇羞又拿他无可奈何的模样。 藤原初瞪了他一眼,尴尬的看了眼对面似乎有话要说,又碍于傅宁沛在,没开口的秦伯母,“伯父伯母,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拉开车门,在傅宁沛手背上重重的拍了一巴掌,趁着他松懈,迅速爬上了车。 傅宁沛关上副驾的门,绕过车头,经过秦宇父母面前时,用藤原初听不见的声音说道:“你们秦家的事,我不插手,你们自己解决,但如果你们妄想让她出头,你们就做好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准备。” 秦宇现在于他,已经没什么作用了,相反,如果不是他要将藤原初送到别的男人床上,他不一定会迈出那一步,他性子再混账,也没想过要靠强-奸自己喜欢的女人来得到她。 所以,他这也算间接帮他下了一个决定! 上了车,藤原初问他:“你刚才和伯父伯母说什么呢?” 她虽然没听见,但他刚才脚步顿了一下,她大概猜到了。 “你跟秦宇已经没关系了,他的爸妈,别叫的这么亲密。”他启动车,车子滑出地下停车场,眼前豁然开朗的明亮起来。 藤原初:“······” 叫同辈的父母,不都是称呼伯父伯母吗? “那叫什么?” “叔叔、阿姨。” “阿姨是你称呼你家佣人的。” “所以,这个尺度才是我喜欢的。”他回头,说的一本正经。 “你喜不喜欢关我什么事,我乐意叫什么就叫什么,要你管。” 她小声嘀咕的模样很像撒娇,傅宁沛弯了弯唇角,表示他现在心情很好:“我觉得,你还是叫一个我比较喜欢的称呼,不然,我会忍不住在床上压榨你,你知道的,男人和女人在床上还是有着天生的差距。” ---题外话---这几天忙,明天会多更 正文 289 289:你不了解男人 藤原初不想理他,饱暖思淫-f欲这个人又开始犯浑了,她用手机刷美团,不小心点开了电影,正好看到她念了好久的电影上线了,“傅宁沛,我们去看电影吧。撄” “什么电影。” “爱情,再见。” “······” 傅宁沛在电影院看的,从来都是看些动作类的大片,这个名字一听,就是狗血套路的小年轻矫情套路剧。 他兴致缺缺,手撑着额头,“讲的什么?” “我哪知道,我又没看过。” “简介。”他现在,心思不在电影上,有点明显的敷衍。 藤原初自然是听出来了,她撅着嘴,不太高兴,但还是照着简介念了一遍,“男主和女主在大学里是一对众人羡慕的情侣,后来因为误会分手,五年后再相遇,男主成了女主的上司,后来两人解开误会,又经历了重重磨难,最后克服了千难万阻,在一起了。” “嗯。” 他应了一声,继续专注的开车偿。 藤原初浓厚的兴趣被泼了盆冰水,顿时就觉得意兴阑珊了,她默默的收起手机,靠着窗玻璃生闷气! 车子停到小区楼下的停车场,她心里那股气就更盛了,解开安全带,下车,用力甩上车门。 一举一动都透着对他的不满。 “原初。” 他动作迅速的从后面抱住她,下颚搁在她锁骨凹陷的地方,侧头,在她耳垂上轻咬了一下,“生气了?” “没有。”不就是不陪她看电影,这么小的事根本就不值得生气。 “我不陪你看电影,我陪你演电影。” “啊?” 藤原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傅宁沛拦腰抱了起来,“电影里有没有公主抱?” “······” “你想演什么?五年前还是五年后?” “五年前怎么演?” 傅宁沛勾了勾唇角,笑容太明艳,逼仄的电梯间像被注入了一道阳光,“不是情侣吗?情侣之间会做什么?” 藤原初脸上染上一层红晕,狠狠的瞪了眼笑得一脸邪恶的傅宁沛:“你无耻?” “全世界那么多人生孩子,不无耻能有孩子?国家不早灭了?” “······”她咬牙,“我演第二部。” “嗯。”这次,傅宁沛笑的愈发的意味深长。 藤原初仔细回忆了一下,第二部好象没什么问题,难不成,他还要直接掠过前半部跳到和好后甜甜蜜蜜、相亲相爱? 刷开门,傅宁沛将她放下,伸手将她压在房门背后,修长的手指拉开她羽绒服的拉链,贴着她毛衣的下摆落在她的腰上。 “五年后,你说,初次相遇他们会做些什么?” 藤原初恼的直推他,“做个屁,他们五年前因为误会分开的,没打起来就算好的了。” 男人贴着她的脖子低低的笑,“会说脏话了?” “你不了解男人,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分手,只要他对这个女人还有兴趣,五年再见,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五年压抑的欲-f望发泄出来。” “······” 精虫上脑的混蛋男人! 正文 290 290:虚伪 他的手放在她的肋骨上,挠了几下,藤原初痒的受不了,绷着脸往一边躲,被傅宁沛拽着手又拉了回来,“我不同意。” “谁说让你同意的?撄” “······” “一般电视里的女主都是矫情又矜持,这种时候,自然不是心甘情愿的。” 藤原初气的推他,矫情又矜持? “那你还不放开?” “来,陪你演第一场戏,强女干。” 傅宁沛按着她的双肩,将她的身体紧紧抵在门上,深吻着她的唇瓣。 他没有闭眼,一边吻她,一边抬眸看她,目光炽热,执着又放肆!手从她衣服的下摆探进去,指腹擦过的地方,留下暧昧的红痕。 藤原初原本就没有很激烈的反抗,被他吻了一会儿,就缴械投降了,双手不由自主的环住他的脖颈,有些生涩的回应他的吻偿。 “自愿的?” 傅宁沛虽然在感情上没有太多经验,但最基础的感觉还是有的,她情动了,身体比之前每一次都要柔软。 女人靠在他的胸前,身体的大部分重量都倚在他身上,也不敢抬头看他,只点了点头,“嗯。” 她似乎听到男人轻笑了一声,还没等她听仔细,就被他抱着跌倒在了房间的床上。 男人的身体高大结实,撑在她的上方,形成了一道强悍有力的屏障! 他看着她,毫不犹豫的吻了上去,唇齿交缠,凶狠而放肆。 “傅宁沛。” 藤原初哪里经受得住这般凶狠的对待,唇舌发麻,有些难受的拧了拧眉。 男人的吻势渐缓,如和风细雨般,抿着她薄薄的唇瓣。 他在她上方低低的笑,手指摩挲着她的鬓角,“火锅的味道好像也不错。” “你下去。” 她的头发在刚才的挣扎中已经散了,在白色的床单上铺开,素白的小脸上染着红晕,连身上的肌肤都浮上了淡淡的绯红。 “下去?你确定?” 他并不急着直入主题,而是挑逗般亲吻着她的脖颈、耳垂,时而在她唇上轻轻的咬几下,见她一脸羞窘的缩着身子直往被子里钻,笑的愈发明艳倾城,“原初,你也是想要我的,对吗?” 藤原初羞得恨不得挖个坑将自己埋了,她一直是个乖乖女,跟傅宁沛的那几次,他大都冷着脸直奔主题,什么时候说过这么浑的话,“不对,你快下去。” “虚伪,”原本还想细心引导,但身体紧绷得着实难受,他翻身而起,粗暴的将她早已凌乱的衣服褪下来,“原初,说你······想要我。” 他原本想让她说爱他,但最后还是改了口。 对上她布满朦胧水汽的眼睛,傅宁沛苦笑,原来,需要承诺的不只是女人,男人也喜欢。 比如现在,他虽然和她亲密无间,但心里却依旧空的厉害,尤其是她那双漆黑明亮、半点杂质都没有的眼睛,更让他觉得他此刻的行为很卑劣。 她不爱他,他却诱哄她! “藤原初。” “嗯?”藤原初这会儿,大多已经没什么理智了。 正文 291 291:你都不想办法,干嘛让我想办法 傅宁沛却没有继续往下说,又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声音很轻,如同呓语般,“原初。” 藤原初再应时,声音里已经带了些微的哽咽,这个男人,曾经骄傲不羁、艹天艹地的性格,如今,却一遍遍喊她的名字,只为确定她的真实存在! 心里的酸胀感愈发浓郁,逐渐盈满眼眶,她抱紧傅宁沛,将脸埋进他怀里,轻轻的抽泣,一副受了欺负委屈到极点的表情撄。 傅宁沛胸口上被她蹭得湿漉漉的,他停住动作,拧着她粉红的耳朵将她的头抬起来,有些气急败坏道:“藤原初,你是存心的吧?” 他胸口上的每一处肌理都充满了蓄势待发的紧绷感,却又因为藤原初这一闹,有点不合时宜的尴尬! “我······” 藤原初抱着他的腰,两人还维持着亲密的姿势,她顿时有点绷不住笑了,睫毛上还坠着眼泪,笑得花枝乱颤,“对不起。” 好像已经继续不下去了。 傅宁沛颓然的叹了口气,翻身在她身侧躺下来,身体还处在激情澎湃的状态,他微眯着眼睛,颇有些怨怼的瞧了她一眼,“你弄的,你想办法解决。偿” 她几乎脱口而出,“那是你自己的东西,你都不想办法,干嘛让我想办法。” 男人又笑了,愉悦的笑声震动着她的耳膜。 “他要出墙,我哪能管得住?” “······” 虽然因为这个意外的插曲,两人中途停下闹腾了一会儿,但没多久,傅宁沛又一次翻身压住她,捧着她的脸:“这次要敢再胡思乱想,我就让你明天都下不了床。” 说完,便俯身去狠狠的咬她的唇瓣! 疼。 ········· 傅宁沛像是故意折腾她一般,缠了她一晚上,藤原初最后似乎抱着他不停的求饶,但太累了,迷迷糊糊的,醒来时已经不大记得真切了。 但是,腰疼却是实实在在的! 她躺在床上,半点都不想动,连手指都酥软的厉害。 昨晚一进房间就滚到床上了,窗帘还没拉,这会儿外面阳光刺眼,藤原初困的不行,偏偏又因为房间太亮睡不着。 她难受的拧着眉转了个身,动作自然的环住傅宁沛的腰,将脑袋埋进了他的胸口! 男人胸口以上的位置都露在被子外面,肌肤温涼,她的侧脸贴在他的胸膛上,能听到胸腔里沉稳的心跳声。他还在睡梦中,在她抱住他时,也下意识的将环在她腰上的手收紧了几分,声音沙哑:“醒了?” “太亮了?” 她在他怀里蹭了蹭,说了两句话,就有点睡不着了。 眨了眨眼睛,睫毛也在他裸露的胸膛上轻轻的刷过,像羽毛一样,很轻,偏偏惹得他已经餍足的身体又开始躁动。 他抬手点了下墙上的触屏开关,窗帘缓缓的向中间合拢,傅宁沛有些蛮横的扣住她的后脑勺往身前压了压,她整张脸都密不透风的贴在他的胸口上! 原本是念她身体吃不消,想让她别乱撩拨,这一按,睫毛是安静了,女人柔软的唇却紧紧的贴在了他胸口上。 正文 292 292:,脚下一踉跄,差点摔倒 藤原初感觉到男人的身体猛的紧绷了一下,脑子里立刻应景的闪过两个字——完了。 傅宁沛‘呵呵’的笑了,声音带着晨起性感的沙哑,“原初,是你主动的。” “我没主动。” 她欲哭无泪,身体现在都还疼着呢,火辣辣的。 “想吗?”男人撑着身子,替她将糊在脸上的头发理好,一双眼睛里满是温润柔和的笑意。 藤原初摇头,缩着身子一动不动,“疼。偿” “那你再睡一会儿,我给你做早餐。” “我要吃小笼包。”傅宁沛一提早餐,她便觉得饥肠辘辘,满脑子都是包子软白的面皮。 “······” 傅宁沛穿衣服的动作停了一下,“我会做汤圆。” 因为汤圆只需要搓圆。 藤原初抱着被子,笑得前仰后合,睡意顿时也没了,“你还是挑你在行的煮吧。” 傅宁沛出去后,藤原初闲着无聊,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不久,便被饿醒了。 她披着睡衣起床,房间里暖气十足,倒也不冷,脚刚沾地,双膝软了一下,差点跌倒,幸好她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床头柜。 拧开门,就听到楼下有说话的声音! “她还在睡觉,恐怕还要等一会儿才起床。”是傅宁沛的声音。 “一个女孩子睡到这么晚像什么样,你去叫她起床。”是爸爸的声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惋惜模样。 藤原初走到扶栏处,看着楼下沙发上坐着的父母,“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她忘了她身上还穿着睡衣,这个点,光线已经足够亮了,她的皮肤白,衬得她脖子和胸口上的吻痕格外明显。 藤妈妈想到她还怀着孩子,急了,当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原初,你还怀着孩子呢,怎么能做这种事,不要命了?” 一提起这个乌龙,藤原初就囧的厉害,看了眼旁边似笑非笑看着她的男人,脸上浮起几许羞恼的红晕,然后陇紧睡衣,转身跑回了房间,不小心被地毯绊了一下,脚下一踉跄,差点摔倒。 下面的三个人都紧张了一下。 门‘砰’的一声关上,藤妈妈吃了个闭门羹,只好把怒气对准傅宁沛,严肃的板着脸,“宁沛,原初现在怀着孩子,你怎么也不注意点,万一······” 她虽然是过来人,但傅宁沛毕竟是晚辈,在他面前谈论这种事,她还是相当尴尬的。 看了眼一旁的丈夫,“你来说。” 藤爸爸一脸冷峻:“你都不好意思,我好意思?” “······” 傅宁沛收回落在二楼房间门上的视线,“伯父伯母,怀孕的事弄错了,这种事我有分寸,您们不用担心。” 想起刚才她狼狈的样子,唇角弯了弯,“她还没吃早餐,我给她把粥端上去。” “让她下来吃,多大的人了,还端上去,惯坏了。”藤爸爸向来比较严肃。 傅宁沛笑了笑,却没有半点耽误的起身去了厨房,“她恐怕要在上面磨蹭到你们走了才敢下来了。” 正文 293 293有空商量一下把婚结了,你们年纪也不小了 傅宁沛端着粥上去,藤原初正在浴室里洗漱,她洗脸不用毛巾,头发和脸上都沾着水,如清水芙蓉似的。 她脸上的红晕已经散了,看着镜子里的他道:“我洗脸,马上就好,你先放在茶几上。” 他走出去了撄。 藤原初又掬了捧水洗脸,水珠溅到镜子上,慢慢的滚落下来,在上面拉出一条长长的水痕,她闭着眼睛,伸手去摸毛巾! 干燥的毛巾放在她的掌心,同时,她也被人从后面抱住了,男人早上没有刮胡须,硬硬的胡渣穿透她丝质的睡衣,蹭着她的肌肤,很痒。 “别闹。”她扭了扭身子,拿毛巾擦干脸,“我爸妈怎么来了?” “他们来看你过的好不好,结果,正好瞧见你被我欺负得彻底,刚才还教训我来的。” “······” 他从后面吻着她的脖子,很轻,不足以留下痕迹,却痒痒的,弄的藤原初总想笑,又被他抱得紧,半点都挣脱不开,“下次,我在更隐秘的地方留痕迹。偿” “傅宁沛,你敢再浑点吗?” 男人恶意的往前挺了挺身子,正好撞到她柔软的小腹,见她脸颊非红,便笑道:“还要再浑吗?” “······”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还有这么一面,真想掐死他一了百了。 藤原初磨磨蹭蹭地喝了粥,换了高领衣服,涂了保湿乳,还画了个妆才下去。 藤爸爸和藤妈妈还没走,正坐在沙发上喝傅宁沛聊天,茶水氤氲的香味在空气里浮动! 她乖乖地走到傅宁沛身边坐下,尴尬的不敢看他们,“爸、妈。” 藤爸爸‘哼’了一声,“还知道起来,宁沛都把你宠得不成样了,睡到日上三竿,早餐还要送到房间去。” 藤原初被藤爸爸说落的脑袋都快买到胸口去了,要不是昨晚上傅宁沛要的那么凶,她今天早上也不至于起的那么晚,还差点摔了跤。 傅宁沛倒是半点不尴尬,似笑非笑,从茶几上拿了烟盒点了支烟,“伯父,我就原初这么一个女人,我不宠她宠谁?万一没宠够,遇上个更宠她的男人,脑子一懵,跟人跑了怎么办?” 藤原初知道傅宁沛浑,但没想到他在她父母面前还这么浑,当场就有点绷不住了,“傅宁沛。” “害羞了?”男人修长的、还带着烟气的手指在她脸上捏了一下。 见两人打情骂俏,藤妈妈笑了笑不说话。 藤爸爸干咳了一声,“我们也就来看看,你们好就放心了,我跟你妈还有事先走了,你······好好休息,下次要节制,看什么时候有空了商量一下把婚结了,你们年纪也不小了。” 傅宁沛送他们到门口。 上了车,藤爸爸全身舒畅,道:“现在放心了吧,宁沛是个好孩子,原初能跟他在一起,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自从那天藤原初被傅宁沛带回家之后,藤妈妈就一直不放心,总记得女儿满脸痛苦的在她面前说,她跟着傅宁沛不幸福。 今天非要拉着她爸来一趟。 正文 第294章 294:女人一般都喜欢怎样的求婚方式 “嗯,放心了。” 藤妈妈喜滋滋的,没什么比看到自己女儿被另一个男人宠得无法无天,又满脸幸福更让一个母亲高兴了。 “原初能跟宁沛在一起,我也放心了。” 藤爸爸启动车的时候低声念了一句,藤妈妈没听清,待再问,他便只是摇了摇头。 爸妈走后,藤原初瞪了眼傅宁沛,对着镜子看了眼脖子上紫红色的痕迹,“都怪你。醢” “憋太长时间了,控制不住。” “” 跟厚脸皮的男人还真是没办法沟通。 “伯父伯母说的事,你怎么考虑的?” 藤原初一时没反应过来,在心里过了两遍才弄明白,沉着脸将衣服拢紧,“傅宁沛,有你这么求婚的吗?哪个女人愿意嫁给你。” 听到父母提婚事时,她没有想象中的反感和排斥,反而从心底深处溢出一种依赖和甜蜜感缇。 嫁吧。 一辈子被人宠着,好像也是一件挺好的事。 但决定嫁和答应嫁是两回事,她是女人,自然也喜欢鲜花、红酒、戒指这类的俗物,更想要个浪漫的求婚。 傅宁沛什么都没有,连话都没一句,就想让她嫁给他。 想的倒美。 他爱极了她现在这副模样,伸手在她唇瓣上点了点,“恩,求婚。” 也不知道他是在揶揄她,还是真的有这打算,总之就没后话了! 藤原初在家里呆了一段时间,都快无聊疯了,这会儿知道没怀孩子,又开始着手上班的事了。 只是,她对商场真的不感兴趣,也不想回销售部,更不想回秘书部当花瓶。 这次傅宁沛没再勉强她,只让她自己找喜欢的! 傅氏集团。 傅宁沛将刚签好的文件交给罗秘书,放下笔,指了指对面的沙发:“罗秘书,你坐。” 罗秘书吓得心里一抖,差点就膝盖一软了。 傅宁沛这艹天艹地的性格他是领教过的,事反必定出妖,今天这么客气,他估计要被炒鱿鱼了! 他抱着文件,“傅总,我站着就好,您有事只管吩咐,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是有事吩咐。” 一听有事吩咐,罗秘书这提起的心就下去一半了,他挪到沙发边坐下,今天跑了一上午,屁股还没挨过板凳呢。 “女人一般都喜欢怎样的求婚方式?” 他不看偶像剧,也没谈过恋爱,摸不准女人的脑回路。 “浪漫的啊。” 傅宁沛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没说话,但意思已经表明的很清楚了:你要说不出详细具体的,就可以卷铺盖滚蛋了! 罗秘书回忆了一下自己昨天看到的新闻,觉得可以借鉴,“买九百九十九盒tt摆成心形” 话才说到一半,就从对面飞过来一支钢笔,要不是他躲得快,就直愣愣的插他脑门上了。 “要再想这些稀奇古怪的馊主意,老子把你送精神病院去。” 这哪能是馊主意呢? 这是求婚成功人士的经验之道。 但这话,他还真不敢直截了当的说出来,他胆小,不敢老虎嘴上拔毛。 正文 第295章 295:你这是泄露机密啊 罗秘书想了想,“藤小姐也不是挑剔的人,要不,就定个浪漫的法国餐厅,鲜花、红酒、小提琴、钻戒,这几样有了,差不多也成了。@樂@文@小@说|” 傅宁沛弯了弯唇角,藤原初不挑剔是因为觉得那人对她不重要。 他神思一闪,那他现在对她,算是重要吗醢? 罗秘书在一旁瞧着傅宁沛跟变脸似的,一会儿忧思,一会儿勾唇浅笑,吓得抖了抖身子。 看到自家总裁这么蠢萌的一面,会不会被灭口! “行了,你先出去吧。” 求婚的事其实不需要做太长时间的准备,两厢情愿、水到渠成,鲜花、红酒、浪漫的餐厅、戒指,除了戒指费神一点,其他都是一句话的事。 他盯着手机上藤原初的名字看了好长一会儿,心里居然有些紧张,连手心都起了一层薄薄的汗缇! 在他犹豫着是打电话,还是下班后直接回去接她时,一旁的座机响了,他按了免提,“什么事。” “傅总,有位战先生找您。” 战这个姓不多,他认识的,也就一个! “让他上来吧。” 挂了电话,他趁着这个空隙给藤原初打了个电话,“晚上在外面吃饭,我下班后回来接你。” “” “不是什么重要场合,喜欢穿什么穿什么。” 几分钟后,有人敲门。 “进来。” 推门进来的果然是战墨沉,隔了几年未见,他比之前成熟了不少,性感的小麦色,寸长的短发,衣服挺括,眼神犀利冷锐,看到傅宁沛,却是难得的勾起唇笑了笑。 “什么时候回来的?” 傅宁沛起身,在战墨沉肩上锤了一记。 “刚回来,十点下的飞机。”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傅宁沛吩咐罗秘书煮两杯顶级南山送过来,战墨沉道:“给我泡杯茶吧。” “修身养性了?” “缅甸那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全是速溶咖啡,喝不惯,就改口了,再说了,每天和那群毒贩斗智斗勇,哪有时间品尝什么咖啡。” 傅宁沛沉了几秒,“这些年,辛苦你了。” 战墨沉冷冷一下,露出上下两排森白的牙齿,像野兽一般,稍不注意就要将人撕成碎片,“没什么辛苦的,本职工作,当初害死湛彦的人也都抓的差不多了,也算是一个喜事。” 他们三个是在美国认识的,都是富家、高干子,玩得开,手段狠,很快便到了称兄道弟的地步。 却在一次玩野外求生时出了事,遇到一群毒贩正在交易,他们身为目击者,自然要被灭口。 湛彦为了救傅宁沛,重伤不治身亡。 这事永远是他们过不去的一道坎,这么些年,谁也没提,却都没忘记!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气氛渐渐轻松起来,战墨沉慵懒的靠着沙发,半眯的眼睛里有复杂隐晦的暗光。 他咬着烟蒂,烟雾几次薰得他眼睛疼,“我这次来,是有事跟你说。” “恩?” “这个,你看看吧。” 傅宁沛接过来的时候还打趣:“你这是泄露机密啊。” 正文 第296章 296:战墨沉,这种时候,你给我看这些东西 http/11 200 ok date: thu,mar 2017 07:38:48 gmt cache-control: private content-type: text/html; charset=utf-8 server: microsoft-iis/75 x-asp-version: 2050727 x-powered-by: asp content-length: 99 x-via: 11 dxxz190:6 (cdn cache server v20) connection: keep-alive 您所访问的章节不存在 正文 297 297:你别闹,我要上去睡觉了 “恩。” 傅宁沛坐到沙发上,抬手捏着眉心,眼睛里全是狰狞的红血丝。 藤原初站在玄关处有点进退两难,她本来是要出去找他的,结果他回来后什么也没问就说要让司机送她! 大概是傅宁沛真的对她太好,所以才让她现在受了点冷遇就这么委屈,如果以后真的吵架了,她还不得一个人生闷气给气死。 她在那里胡思乱想,傅宁沛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出神偿。 灯的亮度刚好,不刺眼,光晕像是有生命一般,一圈圈的散开。 看久了,竟然有催眠的作用撄。 他闭上眼睛,朝藤原初伸手,声音沙哑的道:“过来。” 藤原初扯掉头发上的饰物,又把手腕上的链子取下来扔到了鞋柜上,一声招呼都不打的放她鸽子,现在还这么理直气壮的让她过去。 鬼才理你。 她晚上没吃饭,现在已经饿过头了,也不想吃了。 藤原初直接上楼,却被傅宁沛拽住手臂硬按着坐到了沙发上,他的腿几乎在她坐下的瞬间纠缠了上来,将她整个人都强而有力的禁锢在怀里,修长的手指插进她的头发,像安抚炸毛的猫儿,摸索着根部轻轻往下顺,“乖,别闹。” 当一个男人用这种温柔到极致、有疲惫不堪的语气让你别闹,大多数女人都是会失去反抗力的。 藤原初被他抱着,有点难受的扭了扭身子,凑着眉避开他喷洒过来的气息,“你到底喝了多少酒?这味都要把我熏死了。” “胡说,”傅宁沛来劲似的凑过去吻她,藤原初要躲,她就用手钳着她的下颚,也没用多大的力,藤原初就是动弹不了,被他吻得结结实实,“怎么薰得死?” 他今早没刮胡子,胡茬冒出了头,蹭在她的脖子上,痒痒的。 “你别闹,我要上去睡觉了。” 藤原初原本是用力推他的,推着推着,就被傅宁沛给压在了沙发上,他原本蜻蜓点水的吻也开始强势深入。 急不可耐的拉开她羽绒服外套的拉链,手隔着毛衣轻抚着她的背脊! “原初。” 他似乎很满足,轻轻的呓语了一声,吻势逐渐放缓,枕在她的肩上。 藤原初等了好长一会儿时间,也没见他有下一步的动作,侧头一看,傅宁沛居然压在她身上睡着了。 “······” 她想骂人。 运足了劲才将傅宁沛从从身上推开,背心里已经汗湿了一层,男人睡觉的时候很安静,眉头轻蹙,五官漂亮柔和,却也难掩其中的俊厉。 而他接掌傅氏之后,整个人更像一把开封的利刃,越渐凌锐! 倾国倾城这个词用在他身上,已经不适合了。 藤原初去楼上拿了被子给他盖上,冲了澡、卸了妆,才去厨房煮面。 为了犒劳自己被放了鸽子还能大人不记小人过,大气的给他盖了被子,特意多煎了个蛋。 黄橙橙的鸡蛋配上翠绿的葱花,看着就让人食欲大振,她蹲在茶几前吃面,傅宁沛在她身后睡得正熟。 好像,突然就不生气了。 正文 298.298:我要吃面,不吃法国大餐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来,藤原初睁开眼,就看到身侧的傅宁沛也同时睁开眼来看着她! 她眨了眨眼睛。 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宁静的、安然的美好感觉。 如果以后每天醒来都能看到这张脸,好像也挺赏心悦目的! 藤原初弯了弯唇角,细想了一下,她好像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对傅宁沛有了男女之情的。她一直当他是哥哥,后来两人有了亲密关系,她才慢慢的将他摆在了一个男人的位置撄。 就像细水长流一般,等她发现的时候,那种感情已经渗入骨髓了! “笑什么?偿” “你怎么睡到床上来了?” 她昨晚进房间时,傅宁沛明明在沙发上睡得很惬意。 “半夜,”傅宁沛伸手,将她抱过来揉进怀里,“醒了一片漆黑,冷死了,睡得憋屈,全身都疼,还差点掉到床下。” 藤原初将手臂枕在他的胸前,头埋进去闷闷地笑了起来,她简直没办法想象,傅宁沛说的那个场景。 “起床,今天陪你。” “你又想翘班?” “昨晚喝多了,今天头疼,不适合做动脑的工作。” 藤原初仰头,在他的下颚上咬了一口,“你这么任性,以后会不会赔的只剩下一条裤衩,我觉得我还是理智点,别被爱情冲昏了头,赶紧找个备胎,万一以后挨饿受冻的,还有人给我送床棉被端碗粥。” “你敢” 他恶狠狠的警告她,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牙长利了?学会咬人了?” “没有。” 藤原初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傅宁沛抡起手掌,在她臀上拍了两下,“欠收拾。” 他俯身吻她,唇瓣摩擦的力道很大,“再换句话,欠艹。” 藤原初雪白的小脸都涨红了。 忽而耳畔一热,男人已经将她小巧的耳垂含进了嘴里,舌尖轻轻的磋磨逗弄。 说好的今天陪她,结果藤原初被折腾得在床上躺了大半天,饿的手脚发软,双腿沉得完全站立不起来了! 得到餍足的男人慢条斯理的整理好衣服,扣上腕表,将缩在被子里的女人捞起来,“起床。” 她闭着眼睛,缩着脖子躲开他作恶的手指,“我饿,我不想起床,我好困。” “大半天了,还没喂饱?” 藤原初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这个男人,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起来,带你去吃法国大餐。” “我要吃面。” 这个时候,她只想最快速度的填饱自己,等到法国大餐做出来,她估计要成为世上第一个饿死的人! “你乖一点,我已经点餐了,过去就能吃了。” “不,我饿了,我要吃面,不吃法国大餐。” 傅宁沛无法,最后只好煮了碗面,藤原初吃了后,才换衣服跟他去餐厅! 法国人浪漫,餐厅的装饰自然也是浪漫的。 烛光、钢琴、鲜花,稍显朦胧的光晕,私密性极好的格局! 一切都恰到好处。 这家店藤原初以前来吃过,因为正宗,环境又好,一直都是客满为患。 现在饭点,店里居然一桌客人也没有。 正文 299.299:不能跑,别让我去找 经理带着他们去了事先定好的包厢,这是一处悬空的,三百六十度都是玻璃的包厢。 下面是全透明的玻璃。 虽然知道不会掉下去,但她还是有点怕,尽量将视线集中在傅宁沛的脸上,“你包场了?” “恩。” “就吃个饭,能不能不铺张浪费。撄” 傅宁沛眯着眼睛看外面的夜景,清远的夜景很美,那些霓虹,像一条条彩色的线条。 “只要你喜欢,花再多钱都是值得的。偿” 傅宁沛说起情话,简直轻松的像是顺手拈来,藤原初鼓着腮帮子逗他,“你这话跟说少人说过,都这么熟练了。” 以她对傅宁沛的了解,他肯定会傲娇的不屑理她,或者曲起手指在她额头上狠敲一记,然后骂她养不熟的小白眼狼。 但是没有,他异常的郑重其事,握着她的手,“没有,除了你,我没对任何人说过。” 他的眼睛又黑又沉,说话时,一直专注的看着她。 藤原初突然有些紧张,被他握住的手轻轻的蜷缩了一下,想起他之前说过的会求婚的话,再看他今天这般郑重其事,仿佛下一秒,他就会从某处变出一个戒指来! 她咬了咬唇,眼睛明亮,盛着浓浓的欢喜。 经理端着餐盘过来,傅宁沛放开她的手,“吃饭吧,” 没有后续。 揭盖盖子,餐盘里盛着鲜嫩多汁的牛排,没有任何的惊喜。 藤原初有点失望,而这种失望,渐渐就成了一种委屈! 就像生日那天知道自己要收好多礼物,从早上起来就满怀希望,结果到了晚上,没一个人记得。 傅宁沛吃的很少,藤原初才吃了几口,他已经放下餐具了,“原初,你怀孕的时候,为什么宁愿选择办假。。证带着孩子离开,也不愿意告诉我,孩子的事?” 藤原初握着刀叉的手微微一紧。 他知道了? 其实也不意外,就算傅宁沛不查,也会有人抢着凑着来告诉他! 那时候,她以为他不想要孩子,又不确定自己对他的感情,总觉得,就算是单亲家庭,也好过在生活在一个除了冷暴力就是争吵的家里好。 人在某种特定的时候,就容易冲动。 要不然,每天怎么有那么多人后悔之前呢! 但她没打算让傅宁沛知道她当时心里那些蠢到不行的冲动想法,红着脸催促他:“快点吃,都假怀孕了,这一页就翻过了好不好,你就别再问了。” 傅宁沛重新拿起刀叉。 包间里安静的只剩下音乐声,氛围有点怪异! 藤原初有点忐忑的看着他:“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但是下次,我不会让你再跑了。” 最后一句,他的声音很轻,藤原初总觉得那不是说给她听的。 女人的情绪很敏感,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不喜欢他这幅表情,连带着说话的语气也不喜欢,完全没有别人恋爱的那种亲密快乐! 她闷着脑袋吃饭,傅宁沛又重复了一遍,“原初,不管怎样,不能跑,别让我去找。” 正文 300.300:她担心他出事 吃完饭,时间还早,这里离海边不远,藤原初一时心血来潮,想去走走。 听说,晚上去海边别有意境! 以前爸妈管得太严了,晚上九点就不能出门了,今天难得天时地利撄。 傅宁沛没说什么,她说想去,他便开车。 晚上的海边其实什么都看不清楚,路灯离的很远,她站在沙滩上,除了看到远处隐隐泛白的一团乌黑,其他什么都看不见。 耳边是海浪的声音。 周围没人,静的能听到傅宁沛踩着沙子的咯吱声。 腥咸的海风从领口灌进去,连围巾都挡不住的寒气瞬间侵蚀了她整个身体,傅宁沛在接电话,她打了个哆嗦,决定不再自虐,回家洗个热水澡躺被窝里。 被黑暗笼罩的海边偿。 文艺青年欣赏的东西,她这个情商低的粗人欣赏不来! 藤原初打算等傅宁沛接完电话就跟他说回去,就听到他抬高声音说了句:“你他妈给我闭嘴,我没死就不会让你死。” 傅宁沛挂了电话,重重的抹了把脸,朝藤原初说了句:“你去车上等我。” 藤原初被他眼里的血腥和戾气吓了一跳,呐呐的问:“宁四哥哥,怎么了?” “我有事要离开一下,你一个人在海边不安全,去车里等着,车门锁上。” 说完,也没等她点头答应,就直接将车钥匙抛给她,转身朝后面的岸边跑去。 藤原初从沙里捡起钥匙,看到傅宁沛跑进了其中一栋废弃的旧楼,那里曾经规划要修旅游度假酒店的,后来开发商没钱了,修了一半就搁置了。 现在草都长了半人高了,成了学生冒险的最佳场地。 他去那里干嘛? 想到他刚才气急败坏吼出的话,藤原初越想越不心安,在原地踌躇了几分钟,终于还是放心不下,决定去看看。 酒店的大致轮廓已经出来了,四层楼高,紧靠着周围两盏昏暗的路灯照明,里面黑洞洞的! 她整颗心都提起来了,以前看过的恐怖桥段争先恐后的冒出来。 这和走鬼屋不同,鬼屋是事先有心理准备,知道里面有什么,而且确定,那些东西再装扮的恐怖,也不会伤害她。 受不了还可以中途叫停,出了事还可以求救。 但这里不同,她甚至不知道里面会是什么场景,如果没有危险,何至于让傅宁沛都变了脸色! 藤原初小心翼翼的踩过半人高的杂草,周围有被踩到的痕迹,应该是刚才傅宁沛留下的。 她舔了舔干干的唇,尽量挑人走过的痕迹走。 这么深的草,说不定有蛇。 过了草丛,她站在台阶上往里看,眼睛适应黑暗后,能勉强看清楚里面! 她害怕,但是一想到傅宁沛,咬咬牙,进去了。 手里拿着手机照明,本想给他打电话,又怕万一打扰到他,造成无可挽回的后果。 楼上有人。 脚步声和压低声音的说话声,在这种死寂的地方很清晰。 她走到上二楼的台阶上,突然听见有很多人在大声说话,本身的声音加上回声都重叠在一起了,她一句也没听清。 正文 第301章 301:藤原初被他一个手刀劈晕了 一声枪响! 之后就是诡异的安静。m 乐文移动网 藤原初差点踩空了楼梯,她抓住一旁露出的半截钢筋,刚站稳身子,楼上又传来一阵枪响。 “傅宁沛。” 这个时候,她也顾不上会不会扰到他。心里焦急的不行,像是刚才那些枪声都是对着他的,三两步跨上去,二楼比楼梯光线好太多了,声音是从上面传来的。 上了三楼,看到地板上有两件外套,血的腥味被风吹散了,但她还是能隐隐的闻到! “傅宁沛。” 她心里担心的不行,偏偏此时,那些声音都停了,连脚步声都没有醢。 藤原初在三楼找了一圈,她现在心里,已经完全忘了害怕,也忘了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而对方手里有枪。 四楼。 藤原初看到了她想见的人。 傅宁沛的五官即便是在如此昏暗的光线下,也是熠熠生辉,让人一眼就能辨出来! “砰——” 那是她听到的最后一声枪响缇。 藤原初的眼睛下意识的眨了一下,那一枪正中对方胸口,献血喷溅出来,如同泼开的水雾。 “当。” 匕首落在地上的清脆声响! 被那人紧抓着的人也滑落在了地上,生死难辨。 “傅宁沛,爸爸。” 眼前的画面突然静止了是什么感觉,大概就像她现在这里,觉得人生都黑暗了。 她爱的男人,枪杀了她爸爸。 呵。 她站在那里,全身像是被冻僵了似的,完全动弹不得。 傅宁沛转过头看着她,那一眼里,有太多藤原初无法理解的东西! 藤原初笔直的伫立在那,她有点厌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晕,晕过去,醒来后发现原来是个梦,多好。 傅宁沛走到刚才被爸爸挟持的那人身边,弯腰,拍了拍对方的脸:“战墨沉,你他妈给我起来,挨两枪就犯孬,当个屁的缉毒警察。” 警笛声四面响起,场面一下变得杂乱起来,藤原初似乎恢复了一点神识,才看到除了傅宁沛和战墨沉,还有其他人在。 那些人慌忙逃窜,藤原初差点被从楼梯上撞下去。 她最后还是晕了,被傅宁沛一记手刀劈过来,整个后颈都木了。 疼。 之后便是眼前一黑,软软的倒了下去。 最后的记忆就是被一个结实的怀抱揽进了怀里! 她下意识的排斥,想躲开,但思绪终究控制不住已经软倒的身体。 医院。 担架车的轮子在空档的大厅里快速滑过! “枪伤,送一号急诊室,通知保卫部报警。” 跟在后面的其中一人出具了工作证,“我是警察,躺在床上的这位是一名非常优秀的缉毒警察,麻烦各位了,一定要抢救过来。” 藤原初没什么大事,傅宁沛还是将她安排在了急诊室旁边病室的病床上,一是她还没醒,二是他不放心战墨沉! 战墨沉中了两枪,一枪在胸口,另一枪在腹部,都是很危险的地方,好在都不是要害。 手术做了七个小时,他才被推出急诊室,送到了重症监护室! 正文 302.302:对不起,我不知道她当时和你在一起 手术很成功,只要醒来,就可以转到普通病室了。 傅宁沛搓了搓脸,站在窗口抽烟,医院规定不能抽烟,但这个时候,却没人上来阻止这个一身狼狈,却阴沉冷厉的男人。 他衣服上、头上全是水泥灰,脸上也是,裤子和身前还有大片已经干涸的血迹! 一支烟抽完,他才转身往藤原初的病房走,在门口的时候,甚至还拍了拍身上的灰。 藤原初已经醒了,正盯着天花板出神,就连他进来也没有激起她的半点反应撄。 “饿不饿?”他的声音沙哑难听,紧盯着女人苍白的脸蛋,他想听藤原初说话,却又害怕听到她说话,这种矛盾的心理已经拉扯了好长一会儿了。 床上的人没有反应偿。 傅宁沛也不知能说什么,便站在一旁等。 之前她讨厌他,憎恨他,但这种情绪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失,所以,即便她抗议,他也固执己见的将她禁锢着。 但是现在呢? 她亲眼看见他开枪打死了她爸爸。 她对他,与其说是爱,不如说是细水长流的侵蚀,承认他的身份,故而爱上他的人,这种感情,甚至经不起风吹雨打,更何况还是这样激烈的暴风雨。 傅宁沛想抽烟,但是忍住了! 医生进来给藤原初检查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受刺激过度,多开导。 “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他走到门边,手刚落在门把上,就听到藤原初问:“为什么?” 若不是他的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这么小的声音,他可能就忽略了! “”他仰了下头,将喉咙的轻痒压下去,“你休息吧,我很快回来。” “为什么?”藤原初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将床头柜上的杯子、手机一股脑儿的朝着他砸过去,“傅宁沛,我问你为什么?为什么你要” 她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傅宁沛眼眶微热,“srr。” 他拉开病房门出去了,眼睛猩红的一片,他颓然的靠着墙,手捏着眼角,闭上眼睛。 为什么? 他妈的老天耍着我玩呢。 他已经尽量避免了,但没想到最终,还是参与进了这件事! 缓和了情绪,傅宁沛直起身,准备下楼给藤原初带早餐。 一睁开眼,就看到坐在轮椅上,被医护人员推着的战墨沉,他穿着蓝色线条的病号服,脸上苍白,但并不影响他锋利的英俊面貌。 他皱眉,“你不在病房躺着,在这里干嘛?” “我来看看你。” 在战墨沉面前,傅宁沛没有掩饰情绪,暴躁道:“我他妈又没中枪,需要你一个要死不活的人看?滚去床上躺着,我不想再看到你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了。” “宁四,对不起,我当时真的不知道她跟你在一起。” 那时,他以为自己要死了,所以,打电话给傅宁沛告别。 他这辈子,没几个在意的人了。 只是没想到,结局会发展成这样! “没事,有些事,上天注定的,逃不了。” 正文 303.303:傅宁沛,你还有脸来参加葬礼,就不怕冤鬼索命吗 战墨沉刚从手术台上下来,伤口还没愈合,不能长时间维持坐着的姿势,伤口有点充血胀痛。 “你可以告诉她真相,死的人是她爸爸,她怎么想我们无法左右,但至少让她明白是非对。” 傅宁沛烦躁,“她不用明白。” “撄” “伯父已经死了,我不能再摧毁她父亲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就这样吧。” “让她误会你一辈子?” “也不算是误会,我确实” 正说着,一群警察朝他们走了过来,看向傅宁沛道:“傅先生,我们在抢上发现了你的指纹,请你跟我们去警局协助调查。偿” 战墨沉醒了就已经录过口供了,虽然是正当防卫,但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一次! “恩。” 上了车,他给罗秘书打电话,让他买份早餐过来,安排两个人在藤原初的病房外看着。 “如果藤小姐一定要出去呢?我们的人拦还是不拦?” “她想去哪,你们跟着就行了,不要限制她的自由。” 藤原初将床上能扔的都扔了,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傅宁沛走了,她在里面砸的咚咚响,也没有医护人员进来看看。 她泄气的坐在床上,这一切,愤怒、怨恨、委屈,这些负面的情绪统统漫上来! 手机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她将喉咙的哽咽生生的压了下去,“妈。” 只是,刚叫了一声,她就忍不住了。 捂着唇,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落! 那头,藤妈妈的情绪很激动,所以没注意到她的不对劲,“原初,你赶紧回家,你爸爸,你爸爸他” 后面的话,被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打断。 “妈,你别哭,我马上回来。” 藤家,已经乱成一团了。 得到消息的亲戚都来了,爸爸的遗体被摆在客厅中央,身上的衣服也已经换过了,没有血迹,也看不到弹伤。 妈妈瘫软的跪坐在地上,死死的拉着爸爸僵硬的手! “妈。” 她眼眶发红,走过去在藤妈妈身边蹲下来,“爸爸爸爸不在了,你要坚强一点!” “原初,你爸爸” 事情来的太突然,她自己都还没理清楚,哪能跟藤原初说什么啊。 藤昌东的尸体在家里放了三天,才送到火葬场火化,中途有警察来过,但都是跟妈妈去楼上书房谈。 藤原初每次问,妈妈就眼眶通红,也不说话,就是哭。 之后她就不敢多问了! 葬礼办的很低调,来的都是爸爸的身前好友和藤家的亲戚,藤原初扶着妈妈站在一旁,给每个来上香的人鞠躬。 一双蹭亮的皮鞋出现在视线里,她抬头,看到一脸憔悴的傅宁沛,他眼睛里布满血丝,胡须没刮,整个人老了不只十岁。 他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藤原初。 藤原初想起那天晚上,亲眼见他拿着枪,将子弹射进爸爸的胸膛,如果不是顾忌妈妈在场,她几乎要忍不住冷笑着讽刺:傅宁沛,你还有脸来参加葬礼,就不怕冤鬼索命吗? 正文 第304章 :你一直在外面 但是顾忌妈妈在,藤原初动了动嘴唇,最后什么都没说,朝他鞠了个躬。 葬礼很顺利,墓地是爸爸早就选好的,藤原初将爸爸的骨灰盒放进去,捧了第一把土。 之后她就站到一旁,走马观花的看着。 她盯着照片上沉稳儒雅的男人,心思已经飘远了:爸,你是不是早就预想到有这么一天,所以连墓碑都选好了撄? 自然不会有人应她。 妈妈一脸的麻木,从最初撕心裂肺的哭过之后,她就一直是这副表情,她有点担心! 下葬之后,她和妈妈回了家,将爸爸的遗照挂在客厅正中,上午还人多喧哗的客厅这会儿安静的很,佣人已经清扫过了,没有一点香灰纸屑的痕迹。 “妈,我扶你上楼休息吧,你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我让佣人给你熬完粥送上来。偿” “不,不用了,原初,坐下,妈妈有话跟你说。”藤妈妈指了指沙发。 “恩。” “原初,我想把藤氏卖了,把钱捐给戒毒所。” “为什么?” 藤原初惊讶的睁大眼睛,她惊讶的不是妈妈决定把藤氏卖了,而是为什么捐给戒毒所?做慈善,一般不都是捐给贫困儿童或者灾区吗? 藤妈妈看着墙上爸爸的照片,好半天没说话,“那些贫困儿童和灾区已经很多人捐了,我想为那些被毒品祸害的人做一点贡献,我和你都不是做生意的料子,藤氏在我们手上,只会越来越落败。” 藤原初没什么意见,“好,你决定就好了。” “原初,跟宁沛回去吧,他是个好男人,值得你托付,这是你爸爸的心愿,也是我的心愿。” 没想到妈妈会突然提起这茬,她心里一惊之下,更多的是难受。看着妈妈语重心长的脸,她不敢说,爸爸是死在傅宁沛手里,敷衍道:“以后再说吧,我现在想留在家里照顾你。” 爸爸现在估计巴不得她离傅宁沛远一点,越远越好吧。 藤妈妈拧眉,有点急:“原初,宁沛他” “伯母,”傅宁沛突然从外面进来,“我能不能跟原初单独聊聊。” “好,你们聊,我上去休息了。” 藤原初不想妈妈担心,将怒气硬压下去,起身:“出去聊吧,我不想让我妈知道。” 已经春天了。 她沿着小径走了一段,确定妈妈就算有意想听也听不到后才停下,“你一直在外面?” 要不然怎么可能进来的那么及时。 “恩。” “你知道我妈要说什么?” 傅宁沛拧眉,却没有再继续那个话题,“原初,跟我回去。” “不,我不回去了,”她低着头,看着鞋尖上的擦痕,“傅宁沛,我不回去了,我相信你一定是有特别的原因才那么做的,但是,死的那个人是我爸爸。” “” “你知道我当时的感觉吗?”她抬头看他,因为有阳光,她不得不眯起眼睛,“我亲眼看到我爸爸死在你手上,但是,我从没有一刻怀疑过你,相信你,是因为我是你的未婚妻,和你分开,是因为我是他的女儿。” 正文 第305章 :别逼我让保镖将你关起来 她脸上没有忧伤的表情,但傅宁沛却因为她的话闷得喘不过气来。 “我可以答应你,我们分开,但你现在,必须跟我回去。” 藤原初恼怒的跺了下脚,“傅宁沛,你怎么就听不懂呀,我说了,我不会跟你” “啊,你干嘛?你放开我。” 话说到一半,人已经被傅宁沛整个弯腰抱了起来,她拍着他的手臂挣扎抗议,“你又不是原始人,怎么总是这么粗暴。” 傅宁沛充耳不闻,但她一直这么动来动去,多少有点费力,于是在腾出一只手在她腰上拍了一下,“不想掉下去就别动。偿” 如果换作以前,他会拍她的臀部! 二楼的阳台上,藤妈妈看着他们走远,才转身进了卧室。 卧室里也挂着照片,不过是他们以前的全家福,照片里,藤昌东笑得很温文,她想起前不久,他还说等哪天跟宁沛商量一下,尽快把他和原初的婚事办了,这一眨眼 她看着看着,就泪流满面了,咬着牙,将墙上的照片狠拽下来,“藤昌东,你这个混蛋,钱不够用吗?你为什么要去贩毒啊。” 她跪坐在照片上,一边哭一边打,似乎真的是打在他的身上一般,一下比一下狠,手都红了也没停下。 她需要发泄,不管是什么途径,迫切的需要发泄! 藤原初被傅宁沛强行带回了之前的别墅,一切都没有变,她买的非洲菊还插在花瓶里。 “傅宁沛。” 她是真的生气了,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真的把她给强行带回来了。 “我去让佣人给你做饭。” 他很疲惫,脸上和唇上都干的有些起皮,说话的时候还揉了下眉心。 “我要回去,我不要待在这里。” “藤原初,”傅宁沛厉声喊住她,沉默了几秒后道:“别逼我让保镖将你关起来。” 她不可置信的盯着她,“你要禁锢我?” “你乖一点,呆着这里别到处跑,我不会动用非常手法。” 藤原初盯着他的背影瞧了好一阵,“你认真的?” 饭菜很快做好了,都是她喜欢吃的。 她没有闹,乖乖拿起筷子吃饭,今天忙着葬礼的事,从早上到现在,连水都没喝过一口! “你把佣人换了?” 和之前的味道不一样。 “是。” 吃完饭,藤原初上楼睡觉,她没去主卧,选了间离主卧最远的客房。 傅宁沛也没反对,只说,“在这栋别墅里,你是自由的。” 所以,她这算是被关起来了? 她没吭声,只是关门的时候声音特别大,表达她的不满。 之后的几天,傅宁沛特别的忙,她又几乎都在房间里呆着,所以两人即便是住在一个屋檐下,但却没见过面。 她开始整天整天的看书,玩手机。 偶尔会给妈妈打电话,她说她现在在国外旅游,很好,还让她好好跟傅宁沛相处,不要闹脾气! 每次都是一样的话,时间久了,她就不打了。 决心这种东西,就像堤坝,蚂蚁虽总有一天能将之蛀得千疮百孔。 正文 306.306:滚,你他妈给我滚出去 她终于发现,这个城市再没有她的亲人了,都走了,还有的,就是很少往来的。 藤原初躺在阳台上的白色摇椅上,看着外面翠绿的凤凰树,觉得自己就像个迟暮的老人,在静静的等待死亡! 她几乎,一整天都说不到一句话撄。 那是一种,能将人逼疯的绝望和寂寞。 藤原初闭上眼睛,也许是太清闲了,没一会儿便觉得困,睡着了。 她是被突然惊醒的,梦里感觉到有一道目光在盯着她,心里一突,就醒了。 这栋别墅能大摇大摆进她房间的,只有一个! 傅宁沛。 藤原初睁开眼睛,看到近在咫尺的傅宁沛,吓了一跳偿。 他的脸拢在黑暗中,看不清楚神情,但那双眼睛,却漆黑得发亮,让她心里一颤。 有酒味。 她没时间思考他怎么会在这里,一下从躺椅上坐起来,那样躺着太危险了,“傅” 刚喊了一个字,傅宁沛就倾身吻住了她。 他的亲吻并不柔和,却又尽量避免弄疼她,撬开她紧咬的唇齿,让她接纳他的侵犯! 这种亲密的接触让他贪恋,这段时间他一直尽量避免,不见她,不想她,就是怕会控制不住。 他不甘心。 这个女人是他从小捧着护着的,前段时间已经答应做他的妻子了,就差最后一步! 这种情绪他虽然极少表现出来,但却真真实实的存在在心底,时不时的就会跳出来。 感情压抑久了,就会让人控制不住理智,比如今天,比如现在。 傅宁沛知道,他这是在借酒行凶。 藤原初撑起的身子被他压回去,手臂撑在她的身侧,肌理匀称有力,将衬衣每一处都撑了起来! “原初。” 他轻声呢喃,安抚的吻她的唇,“别动,我不会伤害你。” 藤原初没有喊,手紧紧的抓着他的手臂,尖利的指甲似乎要戳破他的衣服,抠进他的皮肉。 她缩着身子,微微颤抖! “别怕。” 他抬手擦拭她脸上的泪水,越擦越多,到最后,他整个手掌都湿漉漉的。 饶是再有兴致也绷不住了,他有些泄气的在旁边坐下来,“别怕,下次不会了,我喝多了。” 他的解释有点牵强,但现在,也只有这个解释了。 藤原初抓着被解开的衬衫领口坐起来,脸上全是泪,在昏暗的光线下,有点反光。 她抬手,一巴掌朝着傅宁沛的脸上甩过去。 这巴掌打的很重,楼下的佣人都听见了! 傅宁沛以为她生气,没有躲,硬生生的接了,“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傅宁沛,你这个混蛋。” 她哭得不能自己,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喝醉了? 喝醉了是对她为所欲为的理由吗? 虽然一直告诉自己,不管什么理由,他杀了她爸爸是事实,但其实,她一直希望,他能告诉她,为什么。 傅宁沛沉默了一会儿,“是,我是混蛋。” “滚,你他妈给我滚出去。” 藤原初很少骂脏话,这次看着是真的生气了。 正文 第307章 307:你后悔吗 傅宁沛出了房间,有些颓然的用拳头敲了下眉心,看着走道前方的战墨沉,有些不耐烦的道:“你怎么还没走。” 他一出院,就跟个跟屁虫似的跟着他。 这段时间已经让他烦不胜烦了醢! “你这样,我哪放心。” “我一没死二没残,有什么不放心的,你不放心,难不成打算跟我一辈子,大门前面往后,出去替我把门关上。” “宁四,对不起。” 傅宁沛进房间时没关门,刚才的话他在外面都听见了。 如果不是他把傅宁沛牵连进来,也不会弄成这样! “妈的,滚回你的边境去,婆婆妈妈的。缇” 傅宁沛随手开了左边的客房门,他现在,不想再听到任何一星半点儿关于那件事的话。 “你后悔吗?为了救我,搭上了感情,还背负了一年半的刑。” 今早,法院的判决下来了,防卫过当,判刑一年半,缓期三年。 傅宁沛拧眉,不喜欢这种矫情画风,但莫名的,他心里那股浮躁就被掩盖下去了,“不后悔,但有点遗憾。” 是的,遗憾! 遗憾他的疏忽,让事情最终没能两全。 “那种情况下,我没得选,你以后,别问这么孬的话了。” 藤昌东不死,战墨沉就得死,他没得选。 一个是肯定要被判死刑的毒贩,一个是缉毒警察,他选谁?他能选谁? 门‘砰’的一声关上。 战墨沉在原地立了一会儿,转身去敲藤原初的门。 没回应。 不得已,他只好将门开了条半大的缝,能让藤原初听见他的声音,也不至于太冒昧。 “藤小姐,我是战墨沉。” 想到藤原初大概不会知道他,便换了种说法,“我是那天晚上,被令尊挟持的人。” 藤原初打开门,她有印象,傅宁沛当时开枪时,她看到从爸爸手里落下来的匕首,以及滑倒的人。 那时候隐约听到他说了战墨沉这个名字。 “有事吗?” 战墨沉掏出一张名片给她,“如果你想知道那晚的具体情况,随时可以问我。” 藤原初没接,只是低头看了一眼,这是张私人名片,只印了电话号码和名字。 “他为什么不来说?” “你比我了解他,他宁愿你恨他,也不会毁了你在乎的东西,”他的眼睛各外的幽深,语速缓慢,“藤小姐,我是一名,缉毒警察。” 也不知是哪句话刺疼了她的神经,她鬼使神猜的就接过来。 缉毒警察和她爸爸这种商人。 是完全联系不到一块儿的! 战墨沉不便久待,在她接过名片后就走了! 藤原初只觉得手上的名片烫人,战墨沉就像是给她开了一道门,门里没有鲜花、掌声、欢笑,而是腐朽的,阴暗的,伴着腐臭气味的世界。 她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傅宁沛醒的时候,是半夜三点钟,他看了眼时间,才睡了不到半个小时。 但整个人已经清醒的完全没有一星半点的睡意了! 他做了个梦,梦里,他看到面前横着一把枪。 那枪是战墨沉的。 打斗中摔落了! 然后就醒了。 正文 第308章 308:吵架 没有实际的画面,但枪支冰冷的凉意还是透过指尖传递过来。 他吸了口气,那股凉意还在。 从指尖一路窜到心里! 他去客厅的酒柜里拿了瓶酒,回房间时,看了眼藤原初的卧室。 门缝里,没有灯光透出来。 *** 藤原初心里装着事,晚上自然睡的不好,早上醒来时,天还没亮。 她倦怠的从床上坐起来,拧开台灯,看着床头柜上,战墨沉的名片出神。 打,还是不打? 她昨晚想了很久,也没想出个结局来醢。 哎,头疼。 在床上挨到八点多,洗漱去餐厅,自从那天她被傅宁沛带回来后,佣人这还是第一次看她出房间,愣了一下,才慌忙道:“藤小姐,我给您拿碗筷。” 藤原初在餐桌前坐下,“傅宁沛,我要出去。” “不行。” 他头也没抬,便冷冷的否决了。 藤原初气得直咬牙,“你打算囚禁我一辈子吗?缇” 傅宁沛拿筷子的手一顿,“等过了这段时间。” “我有事要出去。” “什么事,让保镖去给你办,或者我去给你办。” 藤原初恼了,“我去医院检查妇科,他们能办吗?” “” 客厅里安静了。 佣人原本已经踏出厨房了,又将脚缩了回去。 “我让医生来家里,你不舒服就去房间里躺着。” “” 谈判失败,藤原初连吃饭的心思都没了,站起来进了房间,将门砰的用力砸上! 傅宁沛放下筷子,揉了揉眉心,才若无其事的站起来,吩咐佣人:“看着小姐,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是,先生。” 佣人是新请的,对他们的关系不了解,也不敢多嘴。 傅宁沛走后,她给藤原初送早餐,敲了几下门没人应,就推门进去了。 藤原初坐在阳台的躺椅上,看着外面发呆。 这段时间,她看得最多的,就是她出神的样子,叹了口气,端着餐盘走过去,“藤小姐,您的早餐。” “我不吃,你端出去吧。” “您别跟先生怄气了,他很关心你,每天都会打好几次电话问您的情况,知道这些天您没出门,都很担心。” “那你跟他说,我死了。” “藤小姐” 藤原初从椅子上站起来,一不小心将放在桌子边缘的餐盘打翻了,滚烫的稀粥淋了她一手,顿时就烫红了一片。 “呀,小姐您快去洗手间冲冲,这粥一直温着的。” 她试图拉着藤原初去浴室,却被她甩开了手,“出去吧,不用管我。” “小姐。” “出去。” 佣人怕耽误了弄得更严重,一部三回头:“我去给小姐拿烫伤膏,小姐您先用凉水冲冲。” 等佣人出去后,藤原初将门反锁了,用冷水冲手。 整个手背都被烫红了,一离开水龙头就疼得钻心! 佣人急急忙忙的找了烫伤膏,折回去发现卧室门反锁了,又急忙给傅宁沛打电话。 “喂。”傅宁沛走了没多远,见到是家里的座机,将方向盘一打,停在了路边。 “先生,小姐的手烫伤了。” 正文 第309章 309: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 傅宁沛下意识的要调转车头回去,方向盘打了一半,他停住了,“打电话1让医生来看看。” “要是藤小姐不愿意看呢?” 前几天,藤原初都是安安静静的,她也没想到倔起来,脾气会这么执拗。 连冲水都不愿意,更何况是医生醢。 “藤小姐在我出来后就将门反锁了。” 傅宁沛沉默了一会儿,“那就随她心意吧。” “可是” 佣人还要说什么,傅宁沛已经挂断电话了。 她打电话叫了医生,藤原初果然连门都没开,佣人无奈的看了眼医生,她本来想在给傅宁沛打电话汇报结果,但想到他早上的态度,还是算了,也许并不是关心! 藤原初以为烫伤的不严重,冲了水用烫伤膏抹了抹,用纱布随便缠了几圈缇。 两天后觉得疼,拆开后才发现感染了。 藤原初估摸着在这么下去,自己的手肯定废了,让佣人给医生打了电话。 傅宁沛也在,一双眼睛格外阴沉,盯着她面目全非的手背,慢慢的喝咖啡! 如果手里拿的是易拉罐,估计已经扁了。 消毒,包扎。 “藤小姐,您这伤口可千万不能再沾水了,万一以后留疤就不好看了。” “恩。” 傅宁沛在一旁看着,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医生走后,傅宁沛将杯子往桌上一放,回房间了。 佣人急忙去了厨房,整个客厅就剩她一个人四平八稳的坐在那,捧着包成木乃伊的手。 之后,傅宁沛倒是对她宽松了不少,甚至允许她出去,只是必须带保镖。 以至于,她每次逛商场,身后都跟着一大群穿黑色西装的人,别人还以为哪个黑社会大佬,看到她,都远远的让开。 几次之后,她就乖了,不出去了。 被人当猴看的感觉怪怪的! 天气暖和了,手上的伤也好的很快,四五天的时间,就已经完全结痂了。 然而,她估计人倒霉喝凉水都要塞牙缝,手上的纱布刚拆,她削水果的时候不小心又在手上划了一道。 刀锋太厉,这一刀下去,血跟水一样突突往外冒,止都止不住! 佣人吓了一跳,火烧屁股的给傅宁沛打电话,打完后才想起,藤小姐这手还在冒血呢,又给医生打了电话。 傅宁沛没有火急火燎的赶回来,而是和平时一样,下了班才回来的。 一张脸沉得像啐了冰,看着她再次被包的像个木乃伊的手,冷笑:“自残?” “” 她想说没有,但瞧他的样子估计不会信。 没听到回答,他憋了一下午的怒气顿时就爆发出来了,冲着一旁呆若木鸡的佣人吼道:“出去,今天放假。” 佣人哪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也顾不得回答,直接就关上门出去了! 傅宁沛拉着藤原初的手将她从沙发上拽起来,虽然怒不可歇,但还是知道避开她受伤的那只手。 “这种下三滥的法子都用上了,藤原初,你告诉我,你还有什么是不敢的?恩?” 正文 第310章 310:藤原初,过了今晚,我放你走 自残这事,藤原初还真是冤枉,她没想到水果刀会那么锋利,感觉也就轻轻蹭了一下,居然弄这么大个伤口。 但是这些,她不想跟傅宁沛解释,他要认为是自残那就是自残吧。 “你放手,我累了,想先去睡了。” 她拧着眉,用力抽了几下也没抽出来,“傅宁沛,你到底要干嘛?如果你是生气我自残,那你骂我一顿,最好长话短说,我要回去睡了。” 傅宁沛冷笑,将她往面前带了几步,“骂你?一个男人生一个女人的气,一般都是在床上解决,藤原初,你让我骂你?恩?” “你啊醢” 傅宁沛捞起她,麻袋一样往肩膀上一扛,就往卧室走。 “你放我下来。” “到地方了自然会放你下来。” 藤原初被他扔到床上,整个人都弹了几下,跌得七荤八素,手背上的伤口好像裂开了。 “傅宁沛,你冷静” 他俯身下来,单腿跪在她身边,眸子里有猩红的颜色,“自己的女人都要自杀了,你让我冷静?缇” “” 两个人靠得这么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早上沐浴过后的香味,淡淡的,和她身上的味道一样。 她紧张的揪紧身下的床单,心跳一下子乱成了一团! “傅宁沛,你别,你冷静一点。” 他低头开始吻她。 吻得很剧烈,强势的攻城略地。 藤原初自认为已经习惯他的吻了,甚至能回应他,但是现在,她明显的感觉自己跟不上他的节奏,几乎被他夺了呼吸。 手受了伤,衣服上都是血,为了方便,她直接换了睡衣,避免晚上脱衣服将伤口弄裂开。 这下,更加方便了傅宁沛,他几乎不用诶吹灰之力,就将手探进了她的衣服里。 “原初,初初。” 他的下颚靠在她的锁骨处,只是一声声的叫着她的名字,却比亲吻,更让她战栗。 如果他用强,她还能坚定的拒绝,但他这样,足以让她心里所有竖起的尖刺通通掉头扎向她自己。 她疼。 全身头疼! “傅宁沛,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她抱着他的腰,哭的浑身颤抖,眼泪鼻涕都蹭在他身上,狼狈的不行。 为什么要逼她。 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逼她! “soryry,原初” 这一瞬间,他想过解释,但想到藤原初的话,自嘲的笑了笑,放弃了。 她知道他有不得已的原因,但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能抵消他亲手开枪的事实! “原初,”他伸手关了房间的灯,黑暗中,看不到彼此的表情,他摸了支烟点上,猩红的火星忽明忽暗。 藤原初缩着身子,被子上,全是他的味道。 这种味道,让她贪恋! 她甚至有些舍不得起来。 一支烟抽完,傅宁沛将烟蒂扔在烟灰盒里,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藤原初,过了今晚,我放你走。” “不过,还需要一段时间,半个月,这半个月的时间,我不会再打扰你。” 正文 第311章 311:先生很关心您 藤原初搁在一侧的手轻微的颤动了一下,喉咙里像是堵了块硬物,她想说话,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好一会儿,才象征性的‘恩’了一声。。しw0。 傅宁沛转过身抱她,亲吻她的唇,他的吻里带着烟草的味道,但并不难闻! 也许知道是最后一次,藤原初没有多做反抗。 就这样吧。 这样耗下去,两个都难受,电视里不是演了吗,没有缘分,再深爱的人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和误会分开醢! 陈秘书在被无缘无故的骂了两次后,才终于意识到,他们家总裁这段时间情绪异常暴躁。 从秘书部、销售部、策划部到各厂流水线的主管,统统被骂了个遍! 公司氛围格外紧张,连说话都不敢大声。 进他办公室再出来一趟,那绝对是生无可恋。 有次参加宴会,有女人贴上来搭讪,也不知是哪句话惹得傅总不愉快了,他绅士的拒绝对方后,一转身就伸长脚绊了下路过他身边的服务生缇。 托盘里的酒准确无误的洒在了正一脸愤愤,要离去的女人身上。 对方穿的是件白色礼服裙,酒泼上去,直接染出了大片的暗红色! “傅总,您这样,是不是太损了点?再怎么说,人家也是个女人,您作为一个男人不能太计较。” 傅宁沛冷冷的看着他,“你可以上去给她披件西装。” “……傅总您不喜欢的,别说西装,眼角余光都绝对不扫一下。” “我不喜欢你老婆,回去把婚离了。” “……” 他错了。 摸老虎屁股了! 他敢肯定,傅总最近这段时间绝对是没降火。 傅宁沛说到做到,那天后,就没回来过。 藤原初坐在上沙发上看电视,其实也就盯着屏幕发呆,具体讲了什么,她也不知道。 佣人见她一个造型维持了很长时间,有点担心,自从上次自残的事闹过之后,先生已经有一个星期没回来了,也没打过电话回来。 “小姐,先生说您要是觉得闷,可以出去走走。” “不想去。” 她走出大门五十米,就有一大群保安跟着,这种排场,是个正常人也不想出去。 “小姐,别怪我多嘴,先生真的是担心你,那晚你睡着之后,他一直在客厅喝酒,第二天早上才走。” “连嫂,帮我煮碗红糖汤圆吧。” 知道藤原初不想提这茬,她也无法,“好。” 她只煮了一小碗,递给她时还忍不住念叨:“这是先生吩咐的,汤圆是糯米做的,不好消化,不能多吃。” 藤原初端着碗,顿时没有吃的***了。 怎么每样东西都能牵扯出傅宁沛! “小姐,您怎么不吃啊?这东西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有点反胃,不想吃了,你端下去吧。” “反胃?我让医生来看看,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藤原初心里烦躁,“连嫂,你下去吧,我这里不用照顾。” “是是是,那我先下去了小姐,有事您再叫我。” 正文 第312章 312:藤原初脾气不好 藤原初最近一直都在研究离开傅宁沛后,她要去哪,爸爸不在了,她想留在妈妈身边。 她给藤妈妈打电话,那边沉默了许久才道:“既然是你决定的,妈妈不勉强你,原初,妈妈就在清远,哪里都不去,这里有你爸爸,我得陪着他,你走吧,去散散心也好。” 半个月。 是傅宁沛答应她离开的时间! 藤原初躺在床上,她最近不舒服,大多数时间都在房间里睡觉。 外面有人敲门醢。 她以为是连嫂,翻了个身,背对着门,“我已经睡了。” 外面果然安静了。 她其实也不是讨厌连嫂,只是不想说话,再加上确实不太舒服。 “原初,事情有点棘手,离开的事还要等一段时间。” 是傅宁沛! 藤原初蜷在被子里,并没有立刻回答,傅宁沛好像离开了,外面一点声音都没有缇。 她吸了口气,觉得这几天压抑的烦躁像个炸弹,‘砰’的一声爆炸开了。 掀开被子下床,连鞋子都没穿就直接过去拉开了门。 傅宁沛还在。 黒暗中,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傅宁沛,你是破产了吗?灯都不开。” “” 藤原初最近脾气不好,他听连嫂说过,但没想到会不好到这种程度,没开灯都能受牵连。 这房子南北通透,外面的光照进来,即便不开灯也看得见。 为了图方便,他就直接进来了! “你是哑巴还是聋了?不知道吭声吗?” 傅宁沛默了几秒,想到上次的乌龙,她脾气也是坏的无以复加,“你怀孕了?还是来月经了?” “” 藤原初瞪了他一眼,‘砰’的一声甩上门。 你才怀孕。 除了那晚,之前都是做了措施的,她算过了,那晚正好是她的安全期,怀孕的几率很小! 傅宁沛那个混蛋,那晚就不该由着他。 她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一阵,到半夜才睡着。 早上吃早餐时没看到傅宁沛,也没见连嫂摆他的碗筷,便道:“傅宁沛呢?” “先生?先生没回来啊,藤小姐是想先生了吗?要不给先生打个电话。” “不用了,”她闷着头喝粥,“我大概是没睡醒吧,连嫂,我吃完饭,想出去一下。” 藤原初就去楼下买了验孕棒,为了避开保镖的注意,还买了几盒感冒药! 看着上面的两条红杠,她觉得整个脑袋都在‘嗡嗡’作响。 怀孕了。 她居然怀孕了! 相比上次,虽然还是难以接受,但她已经平静多了,但因为这个意外来的孩子,她的计划要变了。 不能回藤家,也不能走的太远。 a市吧。 风景好,距离也合适,而且,傅宁沛应该不会想到,她会去a市。 她手里的余钱还能供她支撑一段时间,等孩子出生,她就找份工作,将妈妈接过去。 可能会辛苦一点,但她不会让妈妈吃苦。 五分钟的时间,她已经将自己未来的计划确定好了,既然不打算告诉傅宁沛孩子的事,她就只能靠自己了! 正文 第313章 313:你还有跟前男友做朋友的爱好 藤原初纠结了许久的事也终于有决定了,她从抽屉里翻出战墨沉的名片,丢进了垃圾桶里。 因为孕吐反应,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 刚开始还能克制,后来是一闻到肉的味道就反胃,连嫂都瞧出不对劲了,“藤小姐,你这两天胃口这么差,要不要找医生来看看?醢” “我买了药。” 她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有点着急,这事如果连嫂开始怀疑了,傅宁沛肯定也快知道了。 所以,她必须要尽快离开,但那么多保镖看着,根本是插翅也难飞,除非傅宁沛同意。 她纠结了一天,什么办法都没想出来,晚上的时候,傅宁沛回来了,一脸疲惫的躺在沙发上休息。 手臂挡着眼睛,一副很难受的模样。 连嫂急忙去给他倒茶缇! 藤原初站在原地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回房间比较好,刚迈开步子,傅宁沛就道:“事情已经解决好了,明天你就可以离开了。” “好。” 藤原初回房间收拾行李,顺便买了去a市的票,行李箱不大,也就几件换洗的衣服。 收拾完,她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疯,突然拉开门跑到客厅。 傅宁沛还躺在沙发上,连嫂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见她出来,便退下了。 “傅宁沛,你那天没有做措施,我万一怀孕了怎么办?” 沙发上的男人猛的睁开眼睛,目光犀利的盯着她,“你说什么?” “我说如果。” 傅宁沛看了她几秒,又闭上眼睛,这次,神态比之前更倦了,有些意兴阑珊,“你不想要就打掉吧。” 藤原初气结。 他哪只眼睛看出自己不想要? “幸好我这次聪明,第二天买了事后药。” 第二天,傅宁沛亲自将她送回藤家。 他很坦然,一路专注的开车,倒是藤原初,有些别扭的难受! 一路上没有交谈,傅宁沛将她送到后,就离开了。 藤原初定的机票在三天以后,走之前,她想去看看秦宇,但因为傅宁沛打过招呼,她进不去。 在外面站了一会儿,结果下起了大雨,顷刻功夫,身上就湿透了。 她没想到傅宁沛居然来了。 黑色的大伞撑过头顶,水珠溅到噌亮的皮鞋上,他半眯的眼睛里盛着冰冷的寒意! 他走过来,先是看了眼全身湿透的藤原初,又看了眼紧闭的高墙大门,“怎么?刚从我这里离开,就迫不及待的想来和旧情人死灰复燃?” 藤原初冷的上下牙齿直打颤,“你能不能让我先避避雨。” “去哪里避?里面?” 他可以放她走,但不允许她来看秦宇。 “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颓然的垂下肩膀。 “那是哪样?” “作为朋友,来看看,没什么其他意思。” “你还有跟前男友做朋友的爱好?” “” 这人说话真是够阴阳怪气的。 藤原初冷的直哆嗦,没力气跟他说话。 傅宁沛也不能真这样跟她耗着,在她打第三个寒颤的时候,一咬牙,弯腰将她抱起来,大步朝着一侧的车子走去。 正文 第314章 314:你生无可恋我还想活着,没兴趣陪你熬着 傅宁沛将藤原初扔上车,自己也跟着坐了进来,两个人身上都湿透了,座椅也被打湿了! 傅宁沛情绪不好,一张脸绷得紧紧的,火大的掸了掸身上的水珠,“去酒店。醢” “我回家。”她不想跟他吵架。 “这里去藤家要一个小时,藤原初,你生无可恋我还想活着,没兴趣陪你熬着。” 藤原初不理他,她怎么就生无可恋了,她又不知道会下雨。 那地方偏,周边也没有商铺避雨,这场雨来得又急又快,几乎顷刻间就将她淋湿了! 监狱周边的酒店环境并不好,傅宁沛本来就沉的脸色,这会儿已经黑的不能看了。 到第三家的时候,他道:“停车,房号我等一下发到你手机上,去准备两套衣服。缇” 后面的话是最前排的司机说的。 进了房间,傅宁沛将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看了眼还杵在门口的藤原初:“去洗澡。” 藤原初确实撑不住穿着湿衣服在这里等司机来,傅宁沛刚说完,她就溜进了洗手间! 老式的淋浴不好调水温,一会儿冷一会儿热。 浴巾看着也不干净,她不敢用,只能一直呆在喷头下,等司机拿衣服来。 过了没多久,傅宁沛敲门,“衣服放在床上了,车在楼下等你。” “你呢?” “我有事,不送你了。” 她从浴室出来,傅宁沛已经走了,湿衣服扔在电视柜上,大概是不准备要了。 换好衣服,走到门口又折回来,将傅宁沛的衣服包好,一并带上了! 三天后。 飞往a市的飞机上,藤原初接到战墨沉的电话,对方很无奈,“我以为,会很快接到你的电话。” “” 空姐开始提醒乘客关闭手机。 战墨沉听到了,语气严肃而冷厉,“藤小姐,你这样决绝,对他不公平,就算是法官要判刑,也会” “对不起,我要关机了,”顿了一下,“我没给你打电话,是因为已经猜到了。” 其实并不难。 战墨沉不会无缘无故的强调自己的职业! 经过这段时间的沉淀,她不得不接受,她一向崇拜的爸爸,是个毒枭。 挂了电话,系上安全带,飞机起飞瞬间的失重,让她揪紧了座椅的扶手。 清远到a市一个半小时,酒店和接机的车子她都已经联系好了,房子也在网上看过了,有几家合适的,约了明天去看。 她戴上眼罩,睡觉。 飞机降落在清远机场,外面在下雨,一开机就接到来接机的司机的电话,“藤小姐,我在一号航站楼外面等你,车牌是x451,银灰色的捷达。” “好。” 等行李的时候,她给妈妈打电话报平安。 “你不用担心我,在那边自己照顾好自己,”藤妈妈在修剪花枝,接到电话后,就把花剪放下了,“你走了后宁沛来过,虽然没说什么,但我看得出,他想见你。” “” “妈,我会回来的。” 一定会的。 “好,你现在最主要的是养好身体,别累着。” 正文 第315章 315:如果是现在,我一定不会喜欢你这种人 a市和清远虽然相隔不远,但气候差距还是挺大,藤原初到的第一天晚上,就因为水土不服生病了。 胸口发闷,身上痒得难受! 但这么晚了,人生地不熟的,她又懒得去医院。 她想傅宁沛了。 在陌生的酒店,黑的不见五指的房间,这份思念来的突然且迅猛,让她毫无招架力! 她甚至想,回去吧,留在他身边,当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她觉得她病了,患了一种比水土不服更严重的心理疾病,她想他,思念他,不能自抑醢。 而这种思念,已经影响了她正常的理智。 她寻了个烂的不能再烂的理由给傅宁沛打电话,电话接通之前,她盘腿从床上坐起来,胡乱的猜测他第一句话会说什么。 这种感觉就像大学时期,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打电话跟心仪的学长告白! “有事?” 听筒里除了男人醇厚沙哑的嗓音,没有半点杂音。 他在家里缇。 这个认知让她的唇角不受控制地勾了起来,“那个,我的姨妈巾还在盥洗台的柜子里。” “你是想我现在给你送过来?” 那头传来窸窣的响声,应该是他从床上起来了。 她是想让他扔了的。 但是这都不重要,她打电话的目的只是想听他的声音。 她觉得自己现在像个猥琐的大妈,正在通过声音意y他。 “你睡了?” “嗯。” 骤然的沉默让藤原初不知该怎么接话,又不舍得就这么挂掉,脑子一转,脱口问道:“傅宁沛,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是的。 为什么喜欢她。 她不优秀,甚至数不出自己身上有什么优点。 大学毕业,到现在也有一年多了,但是,她还和大多数家境优渥的人一样,除了享受人生,一事无成。 这个问题,让傅宁沛低头点烟的动作顿住了,他对她的喜欢,源于青春期一种莫名的保护欲。 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一点点沁进心里了。 她很安静,不爱说话,也只有在被他欺负的时候,才会露出尖牙。 大哥二哥很古板,父亲吩咐他们照顾好她,就老老实实的照顾她,而可爱的这一面,也只有他能看到。 他眯起眸,看着外面的夜色,似真似假的道:“如果是现在,我一定不会喜欢你这种人。” 哪种人? 他说不出来。 只知道,喜欢她的过程太他妈痛了! 从开始到现在,都是疼的,以前是因为知道,她当他是哥哥,后来是因为秦宇,现在…… 他几乎已经认命了。 “如果当初有人告诉我,喜欢你我会落到今天这副模样,我一定离你远远的。” 这绝对谈不上是一句感人至深的情话,但藤原初却因为这句话,哭得狼狈不堪,从最初的隐忍压抑,到后来的嚎啕大哭。 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但她也知道,在这场感情里,受委屈的从来都不是她。 挂断电话,藤原初看着屏幕上的全家福,喃喃道:“爸爸,我为您守孝三年,您就原谅我吧,我不想放手,再也不想放手了。” 正文 第316章 316:藤小姐好像是怀孕了 给傅宁沛打完电话,藤原初意外的睡得很好,甚至以往挑床的毛病也没了。 首发哦亲 她想。 不用等太久了! 才一晚,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回去了,哪怕只是待在一个城市,知道他在哪,都不会像现在,感觉自己像无根的浮萍,空落落的无所依托。 早上起来,心慌气闷的感觉好多了,但她还是不放心,毕竟肚子里怀着孩子! 去医院挂了号,没想到居然会在妇产科遇到裴靖远醢。 她和裴靖远不熟,仅知道他是傅家姐姐的前男友,和傅宁沛关系不错。 她纠结的要不要上去打招呼,但裴靖远已经看到她了。 “裴大哥。” 而另一头,傅宁沛正在来a市的飞机上。 他早上出门时,佣人期期艾艾的叫住他,“先生,藤小姐好像怀孕了。缇” 怀孕这两个字,让他忍不住想摁眉心! 见先生没说话,佣人以为他不相信,急道:“她最近胃口不好,几乎吃什么吐什么,还嗜睡,我上次在垃圾桶里看到验孕棒的包装袋,我猜……”她小心翼翼的打量傅宁沛的脸色,“我猜她可能是怀孕了。” 他知道,藤原初最近脾气是坏的很,但也没往那方面想。 傅宁沛要查藤原初的行踪很容易,只需要一个电话,清远大大小小的医院记录他也调查了,没有任何她就诊的消息,所以,不能确定,她是不是怀孕了! 一个小时后,藤原初在a市的具体位置被发到了他的手机上。 “医院。” 他冷冷的勾了勾唇角,藤原初,你果然好样的。 每次怀孕,第一个念头都是逃跑。 上次是,这次也是。 现在要定飞a市的机票已经来不及了,他拿出手机,给藤家的管家打了个电话,“我一个小时后出发去a市。” “是,少爷。” 傅宁沛这么说,一般就是要动用家里的飞机,挂了电话后,管家很快安排下去了。 傅宁沛的母亲明叶坐在沙发上喝茶,等管家吩咐完挂断电话,才问:“少爷要去哪?” “a市。” 明叶皱眉,a市。 她不喜欢。 不是因为那个城市,而是因为那个人! 她的南一,就是毁在了那个男人的手里,所以,她是很不喜欢傅宁沛再和裴靖远有什么牵扯纠葛,但她也知道,生意场上,裴家是一棵大树。 “恩,”她放下书,起身上楼,“少爷回来,让他先来书房见我。” “是,夫人。” 傅宁沛算准了时间才回去的,如今的傅家在经历了前段时间兄弟夺权的事情后,已经不再像之前那般了,别墅里,永远是安安静静的,妈妈看着他的眼神,也永远是哀怨、忧伤、不赞同。 管家对他,少了几分亲昵,多了几分畏惧和恭敬! 估计在这栋别墅里的人都没想到,向来玩世不恭的小少爷,会有那么雷厉风行的强硬手段,甚至连一向关心疼爱他的大小姐都算计进去了。 “少爷,飞机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出发,夫人让您去她的书房一趟,应该是有话跟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