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仙踪》 第一章 冤家路窄 满天的鹅毛大雪迷蒙了视线,使得昆仑山变得更加的神秘飘渺,几只白鹤从头顶优雅的飞过,留下几声清脆的啼鸣,更是增添了几分世外仙山的出尘气韵。 天河抬起头,瞅着头顶无限遥远却又无限广阔的天空,静静的等待着命运的来临。 今天是昆仑山玉虚宫一年一度的收徒大典,名额只限十个,所以竞争非常的激烈残酷,颇有一种千军万马争过独木桥的味道。 毕竟任谁都想长生不死,都想羽化升仙,所以每年不远千里迢迢前来昆仑山拜师的少年不下数万,而最终能够留下的人只有十个。 所幸的是天河从这千军万马之中杀了出来,成为第一个站立在昆仑山上的人,也是在规定时间内完成试炼的十一人之一。 但是这并没有让他感到丝毫的庆幸,因为他发现负责筛选弟子的人选,正是以前跟他家不怎么对付的清逸。 他家世代铸剑,而昆仑山的弟子修为达到了一定的境界便需要寻找一把利剑,成为自己的祭炼兵器,所以他家很光荣的担负起了这项艰巨而又伟大的任务。 可惜,自从到他家购剑的人选换成了清逸之后,双方的不愉快就开始产生了,清逸虽是修道之人,可吃拿卡要样样精通,非但每次到他大吃大喝,而且多次隐晦要提成,最后还明目张胆的威胁他父亲,如果不给他足够的好处就另寻下家,最终大家闹得不欢而散。 此时听到清逸说他是负责此次入门弟子的甄选事务,天河心中便暗暗叫苦起来,可能他要落选了,可他绝不能落选,因为他必须修习仙术,必须拥有足够的力量才能报仇雪恨! 他不想去看清逸那嚣张丑陋的嘴脸,所以只能抬起头,眺望着十万八千里外的苍穹,想问问天界的神明,这世上是否真的存在着公道。 雪花沿着他的脖颈钻进他衣领的缝隙里,被他温暖的体温化为一抹寒水,沿着他修长的躯干滑落下去,留下一种冻彻骨髓的冰冷。 “溪苏、幽篁、王广……” 清逸的声音在天河的耳边嗡嗡的回荡着,明明近在咫尺,却给他一种远隔天涯的疏远和淡漠。 “恭喜你们顺利的成为玉虚宫的外门弟子,只要潜心修习,顺利度过一年之后的剑心试炼,你们将成为真正的玉虚宫传人,驰骋天下,御剑降妖,匡扶正义……” 终于还是落选了…… 虽然早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可是天河无法接受,尤其是他此刻的脑海里,满是三个月前,全村的叔伯阿姨在火海之中挣扎嚎哭的画面,是他家被焚天之火彻底吞没,是他父亲拼死将他从火海之中扔出的决绝…… 他已经不记得是谁如此残忍的害死了他父亲,是谁如此丧心病狂的害死了他全村,只是隐约记得,那是两个十分强大的神仙人物,有着飞天遁地之能,想要找他们报仇,除非自己能够修道成仙,否则一切都将是水中月,镜中花! 可是,如今他才刚刚踏出一步,这条路就要被清逸的贪婪和自私斩断,他如何能够甘心,如何能够放弃! “我不服!” 天河声嘶力竭的吼了起来,声音里满是愤怒和悲怆,双目之中甚至有着条条血丝如同蛛网一般纵横蔓延,分外恐怖。 “明明我是第一个通过玉虚宫的考验,为什么我不能成为外门弟子。明明你的侄子王广是最后一个到达的,他却能够入选!” 天河的声音十分的响亮,在庄严肃穆的昆仑山上如洪钟般悠悠的回荡着,震落了些许的在松柏上的寒雪。 “修仙修道,最需心平气和,而你事事与其他弟子相争,意气太重,戾气太深,故而不适修道。” 清逸拈着颔下的山羊胡,神色看起来非常的平静,颇有一种与世无争的味道,只是他的双目之中却带着只有天河才能看懂的嘲讽和鄙夷。 “似你这样的人,应该到佛门清净之地,每日聆听真经妙法,洗涤心性,如此才不至于误人误己!” “少在这里给我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你之所以让我落选,只是因为我家以前不肯私下贿赂你罢了!” 天河并非胆小懦弱之人,更不是那种被人欺负了就会躲在角落里偷偷哭泣的无能之辈,他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正是天不怕、地不怕,血性勃发的年纪,又岂会被清逸三言两语的打发掉。 “以前我家敬重你玉虚宫是天下修仙名流,是元始天尊道统传承者,视斩妖除魔为己任,故而每次但凡玉虚宫要铸剑,都以成本价出售,白白搭上几天的锻造功夫,不赚你分毫银两,你非但不思感激,反而要我父亲私下拿钱贿赂你,似你这样双眼只有黄白之物的人都能修仙,我为什么没有这个资格!” 天河完全是豁出去了,直接在玉虚宫众弟子面前,将清逸的丑陋嘴脸揭露了出来,一时之间让他的脸色变得阵青阵白,额头青筋冒起,若非顾忌身旁的其他师兄弟,此刻他早已动手杀人了。 “喂,你个臭打铁的,这里是玉虚宫,修仙的高雅之地,又不是招收铁匠的,你来凑什么热闹。” 入选弟子之中,一个身材肥胖,衣着华丽的少年不耐烦的朝着天河摆手道:“乖,别闹,赶紧回家去,事后我给你十两银子的好处费。” 天河最看不惯的就是胖子那种拿钱砸人的姿态,破口大骂道:“呸,你少在那里狗眼看人低,你以为我没看到,就在刚才清逸走过你身旁时,你偷偷往他手里塞了一张银票的事情吗!” “哼,这里是昆仑山,仙家重地,容不得你一个打铁的在这里瞎嚷嚷!” 王广眼见自己的亲叔颜面丧尽,不由的出列推了天河一把,高声怒骂道:“识相的赶紧滚,要不然我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天河被王广推了一把,猝不及防的往后倒退了两步,险些直接从山道上摔落。 山道的两侧以石剑作为栏杆,以铁链相互链接,可是却并不稳当,下方是重重云烟,深不见底的悬崖,一旦失脚落下,定然是尸骨无存的命运。 不但天河发现了这一点,对面的王广更像是看到了天大的机缘,双目放光的盯着天河,再次伸出那只粗壮的大手,手上青筋鼓起,分外用力的往天河身上推来,准备将他推到悬崖下。 第二章 争夺名额 “欺人太甚!” 天河可不是什么软柿子,在知道了王广的用意之后,侧身一避,五指曲收,如钩如爪的抠住王广的手腕,奋力的将他往身后一拉,准备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让他自己尝尝从山道摔下去的后果。 “你,你干什么!” 王广显然是练过的,他手上的力道非常的强大,哪怕天河是铸剑师出身,双手有着千斤之力,依旧难以扯动王广分毫,反而被他用力往后一扯,踉跄的摔飞了出去。 “你这人居然这么的歹毒,想将我拉入山道下方的深渊,今日若是不除了你,他日还不知道你要祸害多少的无辜百姓!” 王广抓住了机会,大肆的抹黑天河,完全忘了刚才他准备将天河推下深渊的事情,拔出随身的佩剑,指着天河,正义凛然的怒斥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只要你虔诚的跪下向我忏悔,并且保证以后再不会干出危害他人的事情,乖乖的下山,我还可以留你一条性命!” “你……,明明是你想把我推下去的,如今反而颠倒黑白,栽赃陷害,想让我认孬,做梦!” 天河从地上爬起,拔出随身的佩剑,指着王广道:“既然我们都有这个意思,而玉虚宫又只需十名弟子,那么失败的人就乖乖的滚下山好了。” “王广,点到即止就可以了,不要伤了他的性命,毕竟我们玉虚宫是名门正道,哪怕面对穷凶极恶之徒,也还是要给他一条活路的。” 清逸显然对王广十分的有信心,拈着颔下的山羊胡,胜券在握道:“不过惩罚也不能过轻,否则会让他好了伤疤忘了痛,忘记了今天该吸取的教训。” “明白!” 王广的嘴角露出一丝戏虐的笑容,挽了一个剑花,手上的利剑犹如出洞的毒蛇,又快又狠的朝着天河的肋部刺了过来。 “铛!” 天河横剑抵挡,可就在彼此相互交错的瞬间,王广手腕的剑诀变化,随着他的运劲改变,架在天河剑脊上的剑刃如同地龙翻身一般,快速的搅动了起来,在瞬息之间,硬生生的将天河的佩剑绞断。 “好剑……” 哪怕是对手,可当天河看到王广的宝剑在搅动之中,剑刃反射着的那一抹寒光时,出于铸剑师的习惯,他还是忍不住出口称赞了一句。 “废话,我手中的这把宝剑,是你家那个又穷又臭的铁匠铺子永远都打不出来的!” 王广根本就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断了天河的佩剑,他瞬时在天河身上割了三剑,手上的动作依旧犀利无匹,虽然并不致命,可每一剑都让天河皮破血流,凄惨无比。 “滚!” 王广将心中的那股气发泄的差不多了,飞起一脚,直接将天河踹得口喷鲜血,倒飞而去。 “哈哈……” 之前的胖子看着零的凄凉模样,幸灾乐祸的嘲笑道:“傻子,既然你知道他是清逸师兄的侄子,那你就应该猜到他多少会些剑法,可笑你还自不量力的跟他动手,这就是所谓的螳臂当车,自寻死路!” “现在你应该服气了吧!” 清逸冷笑连连的瞅着零,道:“你应该很庆幸,我们玉虚宫慈悲心肠,不计较你这次搅闹的事情,要不然换了其他的门派,估计你的下场会更加的难堪,更加的惨重。滚吧,以后切莫再踏上昆仑山半步!” “我……还没输!” 天河双手撑地,身上的血迹一点一点的往下滴落,像是盛放在雪地之中的梅花,妖艳而又凄厉。 他的身子微微的颤抖着,似是在忍受着难以描述的痛苦,他的背脊弯弯的弓起,如同一只跳出水面的大虾,即将窒息般,微微的,轻轻的痉挛着。 此时此刻,天河的确感到了一种难以遏制的痛苦,在他的身体里不断的蔓延着,那并非是**的创伤带来的,而是他的脑海里,那些葬身在火海之中,无比熟悉,无比亲切的街坊领居在他的视线之中咆哮着,挣扎着。 慢慢的,那些或是带着恐慌,或是带着不甘,或是带着诅咒的声音慢慢的消失了,化为了他这三个月来,魂萦梦牵的声音。 那是他父亲临走之前说出的,声音并不高,此刻却像是雷霆一般,在他的脑海里,在他的灵魂上,高声的轰鸣着: 活下去! “呵呵,不知死活的蝼蚁,本来还想留你一命,可惜你实在太贱,竟然急着找死!” 王广被彻底的激怒了,再次朝着天河疾驰而来,并且凶戾狂猛的刺出手中的宝剑,显然不准备手下留情了。 “我不仅要活下去……,还要报仇雪恨……” 天河慢慢的挣扎着,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内心之中像是有着什么禁锢被打破了,像是为他揭开了另外的一扇门,为他展露出了另外的一个世界。 轰! 一时之间,天河只觉整个世界在刹那间变得无比的寂静,无比的清晰,视线之中的东西,那满天的雪花,像是被无限的放大了,让他可以清晰的看到它们的形状,它们轮廓。 而前方的王广,不仅轮廓清晰,甚至可以看到他的身体里布满了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白点,就连他手中握着的宝剑也是如此。 不及多想,天河顺势出击,手中的断剑瞄准了王广宝剑之中最大的白点,凌厉的刺了过去。 “锵!” 一声脆响,清脆悦耳的在太华山道上响起,一抹寒光冲天而起,不断的打着转儿,那是王广手中的宝剑,被天河的断剑蛮横刺断所致。 而此时天河手中的断剑,余势不竭的朝着王广的咽喉刺击过去,那是他的瞳孔之中出现的,王广身上最大的白点之一,而他更是有着一种直觉,只要将那白点刺穿,哪怕王广有通天的本事,都将难有翻身的机会。 “这不可能……” 清逸再也顾不得自身的道骨仙风了,双目圆睁,像是个输红了眼的赌徒,高声吼叫了起来。 从头到尾他都不觉得天河有半点的胜算,因为他很清楚,天河只是个铁匠,哪怕身强体壮,可压根就没练过,绝不可能是王广的对手。再加上王广手中的宝剑乃是利器中品的明水剑,切金断玉不在话下。 可眼下非但明水剑被一个普通兵器刺断,而且王广更是命在旦夕,这样的转变他无法接受,不敢相信。 “……不会吧,难道咸鱼真的可以翻身?” 胖子有些心虚的叫嚷着,毕竟他之前百般看不起天河,且想用银两砸死他,现在反而有些害怕天河会不会找他秋后算账了。 “他的眼睛,你们看他的眼睛,那不是人族能够拥有的,难道他是……魔!” 第三章 明秋眼 “嗡……” 天河手中的断剑已经刺到了王广的咽喉前,只要再进半寸,王广就再也说不出那些刺耳的话来。 可惜两只略显苍老的手指却在刹那之间,无声无息的出现在王广身前,像是铁钳一样牢牢的夹住了断剑,任凭天河如何使劲,都难以再进分毫。 而此时的王广,早就没有了之前的张扬和跋扈,在死亡的威胁下,他的身子在不停的颤抖着,牙齿磕磕碰碰的发出脆响,双脚一软,不顾形象的瘫坐在地上,如同一只瑟瑟发抖的鹌鹑。 “掌、掌教……” 清逸看清了那人的身影,赶紧恶人先告状道:“这个魔族妖孽竟敢杀上昆仑山,且在众目睽睽之下杀我门人弟子,显然是不将我们玉虚宫放在眼里,还请掌教真人大发神威,斩妖除魔!” 听到清逸的话,天河只觉体内似是再次涌出了一股力量,无比的凶戾,无比的疯狂,似是想将眼前所有的人,全部剥皮拆骨,挫骨扬灰。 “嗨……,孩子,你的委屈我都知道,住手吧!” 那人并没有听从清逸的唆使,左手轻轻一扬,顿时便有一股清气从他衣袖之中飞冲而出,带动着天河的身体往后倒退了两三步。 “我……” 清气入体,天河只觉无比的舒畅,体内像是多了一股清凉的气息,在血管之中汩汩流动着,令他的躁动和怒火,慢慢的平息了下来。 紧接着,他只觉双眼一阵刺痛,眼前的世界像是变得模糊了起来,就连脚下的白雪也在慢慢的旋转着。 最后的印象便是一个头发花白,身穿黑袍白袄,上绘道家八卦图案的老者,以亲切怜悯的目光紧紧的盯着他。 “我的眼睛……” 天河用力的摇动着脑袋,想将那股眩晕摇出体内,然而越摇越发觉得脑袋沉重,身形不稳。 清逸看到那人没有取天河性命的打算,咬牙再次泼脏水道:“掌教真人,看他的眼睛便可知道,他定是九黎魔族潜伏在人族之中的爪牙,万万不能放过他,以免涂炭生灵!” “胡闹!” 那人一甩衣袖,清逸顿时像是被一股巨力拍中,嗡得朝后倒飞了出去,狼狈不堪的摔在雪地上,摆了个非常经典的狗啃屎姿势。 “刚才的一切我全部看在眼中,身为玉虚宫弟子,自该心存浩然正气,秉公行事,无愧于心,可你不但上门索贿,还以自身喜好选拔入门的人才,若是让你继续执掌玉虚宫事务,只怕不出百年,玉虚宫将彻底没落!” 那人义正言辞道:“你自己到玉法师弟那里领罚,并且卸下身上职责,由清和担任。” “……是!” 清逸似是极为惧怕那人,头颅低得很低,身子在微微的发抖,也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愤怒,可是清逸在与他的目光接触的刹那,天河算是明白了,彼此双方之间的仇恨彻底的结下了,日后他就是进了玉虚宫,也将免不了有许多的小鞋穿。 “还有你!” 那人的目光转向了王广,略带嗔怒道:“你的实力明明高出他不止一筹,可以轻易将他制住,却恃强凌弱,故意残害折磨他,可见你的心性太过刻薄阴毒……” “玉阳大师兄,你不在玉虚峰好好的养伤,匆匆外出,是何缘故?” 那人明显是想将王广逐出昆仑山,可惜在关键时刻,另一道爽朗的声音从空中快速传来,与之而来的还有一道背负双剑,英姿飒爽的身影。 “玉熏师妹,三月前那一战将石家庄无辜牵连了进来,事情一日未了,我便难以心安……” 听到玉阳真人的话,天河的身体情不自禁的颤抖了一下,双目死死的盯着玉阳真人,道:“难道,难道……” “不错!” 玉阳真人点了点头,道:“正是我将你从石家庄内送走,降服了那妖魔,我也是身负重伤,无法分心找你,直至今日伤势稍愈便想去寻你踪迹,如今看到你安然无恙,我心甚慰。” “那妖魔死了?!” 天河只觉浑身一轻,像是长久郁积在体内的一股邪气,终于通过口鼻,长长的呼了出来,然而随着那股报仇的执念消散,心底反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惫,只想好好的睡个地老天荒。 “他……永远无法为恶了!” 听到玉阳真人的回答,天河只觉哪里像是有些不对,可是却又说不上来,眼皮愈发的沉重,终是如同千斤重闸般,重重的落下。 玉熏真人右手一挥,顿时便有一股清气虚浮而上,拖住了天河软倒的身体,皱眉道:“大师兄,他身上为何有这么重的戾气?” 清逸是彻底的恨死天河了,只要有机会便不肯放松的诋毁道:“玉熏师叔,这人定是九黎魔族的余孽,不信您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了……” “一派胡言!” 玉阳真人怒道:“什么时候,你才能好好的改改你的性子,连如何做人都不明白,谈何修仙!” “师伯,难道弟子说的有错吗!他的眼睛绝对不是人族该有的,他一定是九黎魔族的余孽,您不能因为他是石家庄的遗孤就对他网开一面,须知一日养虎,为患终生!” “大师兄,究竟是怎么回事?” “……师妹可曾听过上古遗民?” 玉阳真人解释道:“上古白民国、君子国、轩辕丘等皆有遗民留下,因人界浊气愈重,且与人族通婚,导致他们血脉不再纯净,然而他们的子孙后代之中,依旧会有部分人能够苏醒祖先的遗泽,能够更好的驾驭灵气,获得更高的寿限,拥有更强的天赋。” “而他的眼睛……” 玉阳真人闭目沉思了一会儿,道:“应该就是师傅留下的札记之中记载过的瞳术:明秋眼。能够洞察出所有事物,包括功法、器物、生灵的致命缺陷,一击将他们全部毁灭。 这是一种非常恐怖的瞳术,能够与重瞳、无界妖瞳、日月真瞳、漏尽天眼相提并论,只要能够自主掌握,以弱胜强乃是平常之事。如今他既然出现在玉虚宫,想必是天意使然。” “嘶……” 众人听得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样的双眼的确够可怕,难怪他能以普通的兵器,直接刺断利器中品宝剑明水,并且险些直接杀了王广。 此时此刻,无论是清逸、王广,还是胖子,脸色都变成了青灰色,他们算是彻底的得罪了天河,而天河拥有的恐怖潜力经由玉阳这么一个权威人士解说出来,顿时让他们觉得前途似乎无亮了。 “师妹你先安排好所有的入门弟子,我带他到庄院之中休息。” “师兄且慢!” 玉熏真人道:“师兄常年镇守昆仑狱,身上戾气颇重,而且我隐隐感觉此人身上的戾气与师兄颇为相似,若是由师兄照顾他,只怕会让他身上的戾气加剧,不如让他拜入我门下,由我为他炼制灵丹妙药,悉心调养,或可使他无恙。” “如此,那就有劳师妹了。” 玉阳真人行了一礼,一拂衣袖,顿时凌空飞起,御风而行。 “想让他无恙,下辈子吧!” 清逸低着头,目光泛着丝丝的青幽光芒,眼中满布杀机,显然他想暗中对天河下手。 第四章 仙根 火,满天的大火在熊熊的燃烧着,茅草铺就的屋顶,青石板铺成的羊肠小径,甚至就连钢铁铸造的熔炉,都在火焰之中剧烈的燃烧着,发出噼啪的炸响,就连呼吸的空气之中都充满了火星子,整个世界仿佛迎来了末日。 天河极其的难受的在烧红的青石板上奔跑着,他想逃出这个无间地狱,完成父亲的嘱托,完成族人的遗愿,铸造出一把真正的神剑,以此来终结上古残留下来的噩梦,斩断那七把遗祸无穷的凶剑。 可是他的身子相比起周围的火焰,如同蝼蚁一般脆弱,甚至他能感觉到自身的血液都在缓慢的燃烧起来,仿佛即将彻底的化为一抹灰烬。 抬头望去,空中正虚浮着两道身影,像是上古的天神一般威风凛凛,彼此纵横交错之间,剑光驰骋如虹,出手如有开天辟地之能,直打得天地为之低昂,山河为之变色。 其中更有一人看不清容貌,只是天河隐隐觉得,那人与自己似是有些关联,在他的双眼开阖之间,天地仿佛化为了一座烘炉,火焰燃烧得更加的凶猛暴戾,恍惚之间他像是听到了一声高亢而又悠远的龙吟,仿佛撕开了时间和空间的缝隙,自亘古苍凉的洪荒中探出了硕大狰狞的龙头,朝着这方天地喷吐出焚毁万物的火焰。 重瞳! 天河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底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这个名词,仿佛他对于那双眼睛非常的熟悉,仿佛他很清楚,自身如今正被包裹在一双大得令人绝望的瞳孔里,仿佛整片天地都化为了牢笼,无处可逃! 他不想死,他想逃出去,所以拼命的挣扎着,想在火海之中找出一条活路来。 “那里!” 天河高声的咆哮着,像是一头陷入绝境的野兽,此时此刻,在他的眼睛里,这方天地终于出现了一道缝隙,一个非常微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白点。 似是听到了他的呐喊,似是看到了他手指的方向,空中的另一人朝着他眼中白点所在的方向,爆射出一抹惊天动地的剑虹,仿佛鸿蒙初开的一抹光芒,终于将整个牢笼破开了一道口子。 “嗷……” 一声如同雷霆滚滚般的怒吼在天际之中回荡开来,携裹着无穷的怒气和怨恨。 周围的火焰僵住了刹那,而后慢慢的冷却了下去,可惜天河却已经跑不动了,他的双脚已经被烧红的青石板烫得失去了知觉,他知道自己终究是逃不出这座炼狱了。 就在他即将认命倒下时,忽然觉得一股狂暴凶戾的气息迎面而来,冲入他的体内,驱散了他的烦躁和痛苦,隐隐约约之间,他像是看到了一张人脸贴近他的眼前,对着他高声大喊: “只有你能破他的重瞳,走,活下去,替我报仇!” 紧接着,天河觉得自己腾云驾雾的飞了起来,沿着之前剑虹打开的那道缺口冲了出去。 “啊……” 天河呐喊着坐了起来,却发现自己此刻正躺在床榻上,环顾四周,房间并不宽敞,除了一张梳洗台,一张案几和一个衣柜以外,别无他物。 “……又做梦了!还好,那个妖孽被玉阳真人击杀了。” 天河摸了额头的一把冷汗,想起刚才的梦境,依旧存在着丝丝的后怕,那是他见过的最为恐怖的激战,最为强大的力量,好在一切终于过去了。 “感觉身体如何?” 莫名的听到身旁传来的话语,天河惊悚的抬头望去,却见玉熏真人不知何时站在打开的窗户前,此时正好奇的打量着他。 丝丝的寒风从窗外吹入,夹杂着朵朵晶莹美丽的雪花,吹得天河不由自主的哆嗦了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打量玉熏真人,虽然看似年岁不大,可是她的头发却有一半如同霜雪染成,透露着丝丝的银白光芒。她的五官并不精致,却带着一种深刻的斧琢之感,带有一种英武之气。合体的道袍将她修长的身材完美的勾勒了出来,赋予了她一种巾帼不让须眉的气质。 天河赶紧从床榻上起来,抱拳行礼道:“多谢真人关心,我的身体已无大碍。” “已无大碍便是最大的障碍。” 玉熏真人摇了摇头,遗憾道:“时隔三月有余,你体内的煞气已经侵入骨髓,想要拔除,绝非易事。你且在昆仑山上住下,我会为你炼制丹药,设法驱逐体内煞气。” “如今你既已入我玉虚宫,便可择一师傅跟随修行,然则在此之前,还需看你悟性如何,若是不宜修仙,还需尽快下山还俗,以免贻误终生。” 玉熏真人从怀中掏出一本秘籍递给天河,道:“欲修仙道,须先唤醒仙根。上古之初,天地初开之时,世间并无轮回,诸多生灵死亡之后,魂灵徘徊人界,不得安宁,地皇女娲怜悯众生之苦,于是捏土造人,以供魂灵作为寄托之躯。 轮回初始,肉身常换,唯有魂灵从始而终,铭刻着天地之间的大道至理,越是久远,越是贴近道之本质。它可以是一头灵兽,或是一株灵草,乃至是上古的神明,凡此种种,不一而足,修仙之人将其唤之为仙根。 只有找到他,并且唤醒他,才能获得第一缕灵力,步入修仙世界的大门。” 天河满怀激动的接过玉熏正真人手中的秘籍,自幼他便听闻那些在天上飞来飞去的仙人是如何的了得,朝饮昆仑之水,夕至东海之滨,携剑除魔,行侠仗义。 如今终于能够步入修仙之途,这等若是在他的眼前打开了另外一个更加恢弘,更加壮阔的世界。 “修仙之路殊为不易,即便是同门之中也充满了竞争,各种灵石、灵泉、灵药,乃至灵修之地,皆要看资质修为而定。” 玉熏真人鼓励道:“你且静心修习,待到唤醒仙根成功,便将这本秘籍送还藏书阁,报上所用时日,到时自会有人帮你安排修行之处。” “多谢真人。” 天河急忙道谢,可是当他将目光从秘籍上面移开时,玉熏真人却不见了踪影,唯有旁边的窗户被寒风吹得呼呼作响,伴随着无数的雪花洒了进来。 “还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 天河喃喃念叨了一句,关上了窗户,开始盘腿坐在床榻上,仔细的翻开手中的秘籍,逐字逐句的研究,反反复复的将它研读了三遍,确认没有任何的失误之后,这才开始打坐入定,按照秘籍所言,潜心感应植根灵魂深处的仙根记忆。 第五章 失败 按照秘籍之中记载,上古之初,盘古开天辟地,清浊渐明,阴阳渐生,轮回渐起。上古之时大地九州遍布奇珍异兽,仙树芳草,后来天柱倾塌,气候陡变,异兽灭绝,树草枯尽,他们的灵魂开始步入轮回,转世为人。 岁月变迁,沧海桑田,所有的一切都不复最初的模样,唯有头顶的星空一如既往,铭刻着时光长河之中的点点滴滴,唯有借助他们,方能寻找到灵魂深处的记忆,寻找最为本源的那一丝灵气,唤醒体内仙根,重新吸纳天地间的灵气。 知晓修行之法后,天河渐渐的步入五蕴皆空的状态里,根本就不知道窗外正有一道不怀好意的身影,正捅破了窗纸,用充满恶意的目光,死死的瞪着他。 此时,天河只觉灵魂像是从**里飞了出来,轻飘飘的如同一阵清风,又像是一抹浮云,穿过旁边的窗户,飞入满天的雪花之中。 外面已是明月高悬,由于昆仑山巍峨高耸,玉虚宫又是建立在山巅之上,所以头顶的明月显得分外的皎洁,分外的清晰,颇有一种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的意境。 天河双脚轻轻的在地上一点,整个人如同一缕轻烟,萧萧袅袅的往上飞升,似是举霞飞仙般,往头顶深邃无底的苍穹遨游而去。 时间,像是在这一刻停止了,天河只觉像是穿越于漫漫历史长河之中,眼前出现了许多光怪陆离的画面,既有远古洪荒蛮兽在月夜之下的嘶吼,更有上古先民在风雨之中厮杀的场面,岁月在这一刻像是化为了一副画卷,走马观花的在天河面前铺展开来。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一个夜晚,天河终于达到了天穹的尽头,看到了无数闪烁的繁星。 咦,已经有人开始修炼了? 天河的目光看到星空之中,一团团盘坐的虚影,显然那些人跟他一样,选择在今夜唤醒仙根,而随着他们呼吸的星辰灵气越来越多,他们的体表也逐渐的凝聚出自身的仙根来,或是一株小草,或是一只小兔,不一而足。 那些人也看到了他,纷纷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这里只是开始,我还能飞得再高一些! 天河暗暗的为自己鼓气,按照秘籍所讲,意志进入星空的高度越高,汲取的灵力便会越纯粹,所能唤醒的灵魂记忆便会越古老,相应的也会更加贴近大道本质。 天河继续往上飞升,渐渐的感觉到了高处不胜寒的真意,随着他的距离拔高,所能遇见的人越来越少,其中却恰恰有一个是他的老熟人。 “原来是你这个丧门星!” 王广正盘坐在星空的高处,此刻在他身旁只有两到身影,显然他的天赋在众多门派弟子之中,也算是出类拔萃的。 “师兄,真是巧啊,如今我的道号叫做清贵,今天咱们之间有点误会,还请师兄不要往心里去。” 王广身旁的胖子急忙开口,想跟天河化解白天时的不愉快。 “师兄,这里已经是极致了,您不如就此停住,咱们也好做个伴?我叫清图,打算拜在玉熏真人门下。” 王广身旁的另一人开口搭讪,他自然清楚能够达到这个高度的人,绝不会是普通的路人甲,尽早结交,对日后定然会有好处。 王广有些气愤道:“你们两用不着巴结着他,同样是修仙的,谁会比谁差。更何况我们有清逸师兄在背后撑腰,定会得到大量的灵石、灵泉和灵药,到时候修为定然会比他强上一截,揍趴他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天河只是淡淡的看了三人一眼,继续往上飞升,在三人的目瞪口呆之中,如同启明星般冉冉升起,直至高无人影的星空深处时,直至达到自己的极限时,他才停住了身影。 按照秘籍所讲,如今他要做的,就是吸纳这些星辰的灵力,慢慢的唤醒属于自己灵魂深处最为古老的记忆,体内最为强大的仙根,藉此踏入修仙的门槛。 无数的星辰随着天河的呼吸吞吐,慢慢的绽放出丝丝的毫光,仿佛春蚕吐丝般,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慢慢的将他包成了一个璀璨至极的蚕茧。 “咦……” 天河正专心致志的吸纳着星辰之力,只是他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的掠过远处,却惊觉另一道身影跟他一样盘坐在星空最高处,而在他的体表隐隐有着一头凤凰在轻轻的起舞着,发出清脆而又优雅的啼鸣。 “……竟然是上古神兽凤凰!” 天河仔细的打量着那人的模样,却觉那人像是从画中走出的谪仙般,内穿蜀锦黄衣,外罩青绿风袍,长发及腰,并未以发冠挽起,细眉如剑,斜飞入鬓,明眸如星,宁静而悠远,嘴角微翘,带着一种暖人心肺的和善。 “是幽篁!” 天河暗暗的低吟了一声,今天入门之时,他忧心重重,根本就没有理会其他人的闲暇心思,唯有旁边的那男子,在看到他的时候,天河只觉烦躁苦闷的心情像是缓缓的平复了下来,这才将他深深的烙在了脑子里。 幽篁似是也发现了天河的到来,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我的仙根会是什么呢? 天河满是好奇,满是期待的凝望着越来越多的星光,在自己体外纵横勾勒,慢慢雕琢出自身仙根的模样,同时他的心底,也像是想起了些什么,只觉体内像是有着什么东西,柔软的,如同深埋地底的种子,正在顽强的挣破土地的阻挡,吐出属于它的第一抹生机。 “唔……” 就在天河觉得快要成功时,他的体内像是有着另外一股极其凶残,极其暴虐的杀意被突然惊醒,发出震慑天地的咆哮,疯狂的朝着他体内的种子撕咬过去,咬断了他与满天星华的链接。 “噗……” 房间里,天河只觉体内气息翻滚,五脏六腑像是突然移了位,喉头一甜,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来。 而他此时的脑海之中,回荡着的,全是那头凶兽模糊的身影。 “嘿嘿,失败了,这小子算是玩完了!” 窗外,清逸看到天河的反应,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嘴角挽起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得意的捋了一把山羊胡,刚转过身,打算离开时,身子却突然僵住了。 “玉熏师叔,我……,这,我只是好奇过来看一下,并没有任何的恶意,他的失败与我无关。” “小肚鸡肠,一至于斯,真是让人失望。” 玉熏真人摇头教训道:“罚你到紫竹峰砍柴挑水,静思己过,半年之内,不准离开一步,若敢违反,逐出山门。” 天河听到了玉熏真人的声音,打开房门,看到玉熏真人站在雪地里,急忙向她请教:“真人,为何我在唤醒仙根的最后关键时刻,体内像是出现了一头凶兽,强行将我拉了回来,导致功亏一篑?” “……那是你体内的煞气在作怪,它已经融入了你的骨子里,所以这股煞气本身的仙根也等于是扎根在你体内。当你唤醒仙根,准备再次唤醒一段远古记忆时,自会发生冲突。若是无法解决这个问题,恐怕你终生无法叩问仙道。” 玉熏真人惋惜道:“我会想方设法为你化解,在这之间,你可能无法修道,所以自今日起,你便跟着清逸一起前往紫竹峰,砍柴挑水,磨心炼性。 紫竹峰自有机遇,就看你能不能抓住了。清逸,他的安全交给你负责,若是少了一根汗毛,我自会找你算账!” 第六章 广成子 玉熏真人说完,依旧如同之前那般神出鬼没,在天河刚刚反应过来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哈哈,无法修道,哈哈,无法修道……” 清逸接连说了两遍,语气咬得很重,像是平白无故的捡到了一个大元宝一样,兴高采烈的说道:“走吧,前途无限远大的天河大人,咱们到紫竹峰砍柴挑水去,昆仑山一日的琐碎用度可是非常庞大的,莫要耽搁了时间,影响了其他师兄弟的生活,那可就不好了。” “喂,快过来看呐,高人一筹,前程不可限量的天河大人,如今无法唤醒仙根,正要前往紫竹峰寻找机缘了哦,跟着他,说不定也能沾沾光呢。” 一路上,清逸扯开了嗓子不停的叫嚷着,那声音听着像是破锣被铛铛的敲响,分外的刺耳,只是天河却完全没有理会他的心思。 不能唤醒仙根就无法修道,就不能御剑飞行,一睹无限山河的锦绣风光,履行斩妖除魔,行侠仗义的英雄本色。 该死,我怎么就这么倒霉,体内偏偏多了一股煞气。 算了,不能修道又如何,反正我的理想是铸造出天下第一神剑,完成父亲和族人的愿望,哪怕不能修道,可是这昆仑山清气充足,光是在这上面生活,想必身强体壮,延年益寿也是不成问题的。 天河也是十分洒脱之人,并没有按照清逸的设想,露出颓废沮散,乃至是生不如死的神色,此时的他非常的淡定,像是事不关已一样,到处张望着昆仑山的壮丽风光。 “哟,这是谁啊,不是被玉阳掌教吹到天上去的人物吗!” 清贵像是吃了人参果一样,一张胖脸笑得跟个包子似的,跟在天河后面,滔滔不绝的讽刺道:“天河师兄啊,以后你可要好好的罩着小弟我啊,你看我这体格,我这卖相,别人可是会把我往死里欺负的,你可要快点回来哦。” “还有我!” 王广也心情大好的跟着起哄道:“传说紫竹峰有着天大的机缘,只要抓住了就能成为超越玉阳掌门的强大修士,等你得到机缘之后,一定要好好的跟我分享哦,咱们可是同门师兄弟啊!” “两位的好意,我记下了。” 天河像是听不出他们的言外之意般,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嘴角微微的扬起,笑得如同天边的阳光一样灿烂。 白雪满天,如柳絮飞舞,阳光仿若揉碎的黄金,在雪花之中闪烁跳跃,这样梦幻的天气下,行走于饱经岁月砥砺的亭台楼阁之中,本身就有着一种如诗如画的意境,天河虽然不是什么大才子,可也不愿因为两个俗人的叫嚷而叨扰了自己赏花赏雪的心情。 出了昆仑山,走入古老的羊肠小道,一路沿着陡峭的山峰往上攀爬,很快就到了紫竹峰的竹林小筑。 昆仑山共有灵峰十八座,其中六座隶属太华观的六位长老所有,紫竹峰便是玉熏真人的修行道场。 昆仑山虽然常年积雪,可是紫竹峰却因为清气的充裕,使得落下的雪花化为了雾气,朦朦胧胧,恍如轻纱缠绕,梦幻出尘。 尤其是眼前的竹林小筑,长满了无数青翠如碧玉的竹子,加上满地的鲜花芳草,不但令人觉得赏心悦目,更有种步入江南景致的恍惚。 紫竹峰是新晋弟子的修行之所,每个拜入玉虚宫的弟子都要到这里进行一月的砍竹挑水,传说这里有机遇,所以以前的每个弟子都恨不得在这里多呆几个月。可是后来真相浮出了水面,所谓的机遇根本就不存在,只是别人以讹传讹忽悠新晋弟子罢了。 久而久之便无人肯来竹林小筑,这里慢慢也成了惩罚弟子的场所。 每个新晋弟子也都有权选择要不要进行一个月的劳役,可惜没有一个弟子是傻的。 刚刚拜入玉虚宫的时间非常的珍贵,每个人都能获得一篇基础的心法修炼,以突破第一层境界纳气生精所用的时间来评价弟子的资质,资质越好,到了修炼第二层境界时所能给予的功法便越厉害。 除了中品、上品,绝品功法之外,甚至还有可能获得九大仙经之一的道藏,所以没人愿意凭白浪费这一个月的时间。 “糟老头子,我们过来帮忙了!” 清逸显然非常的不耐烦,高声的朝着竹林里的茅草屋叫喝了起来。 放眼望去,十数座茅草相互链接在一起,坐落于高耸的竹叶下,颇有一种竹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的意境。 “来了就来了,自己到后面砍柴就是了,嚷嚷什么,老头子还没有耳背到听不到的地步呢。” 茅草屋中走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翁,虽然他的腰有些弯曲,可是他的精神非常的矍铄,尤其是当他看到天河时,双眼仿佛放出了狼一般的亮光,兴奋的问道:“他是新来的?” 清逸一捋山羊胡,笃定的点头道:“正是!” “咳咳!” 老翁顿时重重的咳嗽了两声,整个人在瞬息之间像是多了几分道骨仙风,就连说话的嗓音都变得非常的有格调。 我勒个去,这翻脸比翻书还快啊。 天河看得相当的无语,像老翁这般能够随意变换气质的人,他还是第一次碰到。 “年轻人,老头子我正是玉虚宫的上任掌教广成子,因想找到几个有缘之人,传授毕生妙法,故而才长居于此,对入门弟子多加考验。你若是想得妙法仙术,须得多听老头子吩咐,砍完柴禾,挑完水后,还得帮老头子洒扫一下这十几座茅草屋,顺便准备一下我的晚膳。” “……老爷爷,您觉得我的脑袋上,有用墨笔写着傻子两个字吗?” 天河感慨的摸了摸额头,两眼瞅着天空,无奈的叹息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少废话,砍柴挑水去!” 清逸眼见天河没有上当,愤愤的叫骂道:“看到后山的竹林没有,每人每天砍十根,挑水十缸,要是没有完成的话,后果你自个掂量掂量。” “接着!” 清逸显然是这里的常客,很熟练的从一间屋子里拿出两把柴刀,将其中一把扔给天河,冷笑道:“通常只有拥有了一定修为的弟子才会被派到这后山砍柴挑水,因为后山不乏山精鬼怪,豺狼虎豹,如果你被吃了,嘿嘿,看在同门的份上,我会替你去收敛一下尸骨。” 清逸说完快速的朝着后山跑去,很显然他不想跟天河走到一起,因为在他的算计里,只要不走在一起,如果天河被干掉了,到时候玉熏真人也不能把账算到他头上。 “他说的是真的?” 天河有些不淡定了,他没想到仙家重地居然也会有危险的存在,如果只是单纯的干点苦力活,那倒是无所谓,可要是冒着生命危险,似乎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当然。” 老翁肯定的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趁机兜售道:“我这里有上好的驱魔散,只要在身上涂抹一点,保证所有的妖魔鬼怪,虎豹豺狼,都会闻风而逃。 这可是耗费了老老子十年的心血,收集了无数的奇珍异宝研制而成的,堪称无价之物。看在你也是玉虚宫弟子的份上,只要你答应每天为我洒扫房屋,洗衣做饭,我就把它让给你了。” “……这么珍贵的宝物,小子我实在是消受不起啊我!” 天河翻了一个白眼,拎起柴刀,大步流星的朝着后山走去,他不是那么容易让人忽悠住的傻子,后山毕竟在玉虚宫的势力范围内,如果真有什么妖物作祟的话,早就被铲除干净了,也许会有一些虎豹豺狼,可是天河觉得自己从小打铁锻炼出来的一身力气,不会是没用的摆设。 “嗨,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还有无!这世道就是这么的让人无奈,说真话吧,没人信,说假话吧,偏偏又被人当成真的。” 眼见天河消失在视线之中,老翁悄然叹息一声:“你这小子终于又回来了,世人都道我广成子乃是人道帝师,享受无尽风光,可又有谁能够明白,在这帝师二字背后所要付出的艰辛呢!” 第七章 砍竹的意义 “……这真的只是普通的竹子吗?” 后山里,天河正气喘吁吁的劈砍着一株通体紫色的竹子,他的双臂之力不下千斤,常年打铁更是为他锻造出了超强的毅力,可是他抡动着柴刀,接连砍了六十多下,每一下都像是砍在一截铁柱上,发出铛铛的脆响,甚至还有火花在刀刃和竹竿上闪现,可是眼前的这根竹子,除了多出几道细微的缺口以外,整体没有任何的改变,依旧在风中微微的晃动着,发出飒飒的响动,如同人性的嘲讽。 “我就不信会砍不断你!” 天河休息了一会儿,待到双手恢复了力气,再次卯足了劲儿,拼命的砍着竹子。 直到太阳落山,百鸟归林,天河才拖着一截砍断的竹子,耷拉着身子,像是被万头草泥马一起从身上踏过一样,狼狈不堪的回到了茅草屋里。 清逸早早的站在茅草屋前,看到天河那副软趴趴的模样,顿时十分解气的咒骂起来:“十根,师门的规定是砍十根竹子,挑十缸水,你竟然只砍了一根竹子,连一桶水都没有挑好,你还想不想在昆仑山混了,不想的话赶紧滚蛋!” 天河只是淡淡的瞥了清逸一眼,懒得跟他多费唇舌,直接就从他身旁走过。 “喂,我在说你呢,难道你就是这么跟师兄说话的吗?你还懂不懂得什么叫做礼仪!” “严格的说来,我到现在还没有拜谁为师,所以不算是玉虚宫的弟子,更不是你的师弟,你没有资格管我。” 天河抬起头,瞅着远处恶声恶气的清逸,道:“如果我是你,有力气在那里瞎叫唤的话,还不如多争取点时间,好好的修习一下道术。哦,对了,通常呢,会叫的狗,都是不会咬人的,,这是常识哦!” “你,你说什么!” 清逸被气得三尸神跳,飞快的跑向天河,抡圆了巴掌,准备好好的教训一下他,让他知道何为长幼有序,尊卑有别。 “你要是敢动手的话,我就敢到玉熏真人面前告你,以你现在所犯的事儿,要是再加上一个挟私报复的话,被逐出山门可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掌风呼啸而来,天河却像是无知无觉般,直直的盯着突兀出现在面前的清逸,道:“我的原则只有一条,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你觉得我好欺负的话,那就要做好跟我鱼死网破的准备!” 天河说完不再去看清逸那张又红又青,精彩万分的脸,自顾自的拖着竹子走进了一间茅屋里。 很快,屋中就升起了袅袅的炊烟,还有淡淡的饭香。 “老爷爷,吃了吗?” 天河将一切准备好,正打算用膳时,却看到老翁兴冲冲的走了进来。 “还没有,不过你已经煮好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老翁自来熟的坐在椅子上,端起天河刚刚乘好的米饭,又夹了两块蒸好的腊肉放到碗里,自顾自的吃了起来:“嗯,米饭煮的刚刚好,就是腊肉蒸得时间太短,没有将肉中的香味完全蒸出来,下次得好好的改进改进。” “……老爷爷,屋里只有一个人的饭!” 天河的嘴角微微的抽搐了起来,同时肚子也咕咕的叫唤着,表示严重的抗议。 “我知道,所以我正在吃呢!” “那我吃什么?” 天河翻了一个白眼,要是这么做的人是清逸,他肯定不顾三七二十一的将他暴揍一顿,可对方是个上了年岁的老翁,他还真下不去手。 “你放心,我不会白吃你的东西。” 老翁放下碗筷,从怀中掏出一颗黑乎乎的丹药放在天河面前,道:“那,这是给你的。” 天河将那丹药拿起来,放到鼻间闻了闻,只觉那味道比起一年没洗的袜子更加的恐怖,闻了这么一下,肚子立刻就不叫了,因为他觉得此刻正有一股非常强烈的呕吐**。 “……难道这就是传说之中,杀人越货,居家旅行的必备良药,一日断魂丹?” “噗……” 老翁听天河说的有趣,笑得把口中的些许饭粒喷了出来,而后觉得有些浪费,又急忙伸手捡起桌上的饭粒放回嘴里。 “报酬已经给过你了,吃不吃随你。” 老翁将腊肉全部夹在碗中,抱着大碗像是防贼一样防着天河,道:“按照昆仑山的规矩,你没有完成任务,今天是不能吃饭的,不过看在你比较顺眼的份上,我特意把祖传的灵丹妙药给你了,你可要知足哦!” “吃啊,赶紧吃啊!” 清逸看到天河手中拿着那颗丹药,急忙催促他吃下,因为所有上山的弟子都经历过这么一段,所有自愿到后山砍柴挑水的弟子,遇见老翁的时候,都以为自己像是说书人口中的幸运主角一样,遇上了隐士高人,能够学到天下无敌的仙术,所以几乎都是卯足了力气伺候他,不过最终获得的回报就是那颗丹药。 然而所有服下了丹药的人,都没有像传说之中那样,凭白得到几百年的功力,然后一跃成为仙人,从此叱咤风云,身边环绕无数美女,而是蹲在茅坑里,直接拉了一天一夜,身边环绕着无数的恶臭和别人厌恶鄙夷的目光。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血泪史,所以清逸在看到天河即将上套时,默默的在外面催促着。 “……老爷爷真的以为,砍柴挑水这些任务很重要?” 天河瞥了清逸一眼,直接将他给无视了。 “难道不是吗?做错了事情就要接受惩罚,这是很公平的事情。” “可我却有不同的看法。” 天河指着墙边的那根竹子,道:“我觉得这反而是一种历练,就拿这根竹子来说,之前我因为没有经验,整整半天多的时间都在砍竹,却没有任何的效果。 可是经过一次次的砍伐,一遍遍的挥刀,我渐渐的掌握了一种独特的发力法门,学会了如何利用柴刀的反震力,加重下一刀的力度,学会了如何锁定同一个地方,丝毫不差的砍在同一道刀痕里,最终才能顺利的把竹子砍下来。 砍柴如此,修道路上的难题亦是如此,智慧、心性、眼光、一样都不能少。 我觉得这才是玉熏真人要我砍柴挑水的真正目的,并非是为了干苦力,而是想让我在实际操作之中,亲身领悟这些平日里并不起眼的道理。 而且听说玉熏真人的修为,随意一剑便可削断整座山峰,若是昆仑山内真的欠缺柴禾,她只需挥动几剑便可将整座山峰的竹子砍光,又岂用我们这些无名小卒来这里丢人现眼。” “此言甚和我心!” 老翁的目光之中有着一丝的精芒一闪即逝,很快又被他装出的道貌岸然的模样所掩饰,语气出尘的说道:“我看你根骨清奇,定然是万中无一的修仙奇才,正好我这里有本仙经道藏,乃是我从祖师元始天尊处学来,如果你肯……” “停,停,停,我不肯!” 天河被老翁说的头昏脑涨,捂着双耳道:“老祖宗,我已经很累了,没有吃的也就算了,最少应该能让我睡个好觉吧。” “是吗,那祝你有个好梦。” 老翁一脸遗憾的走了出去,临近房门时,还不忘回头道:“哦,对了,记得一定要梦到我哦!” 第八章 人善人欺天不欺 翌日清晨,天河早早的起了床,吸取了昨日的教训,在煮饭时,把老翁房中的粮食拿出来一起料理了,反正一个人是煮,两个人也是煮。 很快,茅草屋前便开始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饭香味,尤其是当天河切下几块腊肉放到米饭上煮熟时,那种香味愈发的浓郁起来,像是两条鱼饵,快速的把清逸和老翁钓了出来。 “嘿,小伙子,你可真是温柔体贴,大清早的就为我准备好了早膳,辛苦你了。” 老翁站在茅草屋前,匆匆的洗刷过后,便回屋里拿出了一副碗筷,自来熟的走进了天河的房间里。 “老爷爷坐,饭就快好了。” 天河自己也拿出了一副碗筷,瞅见门外想进来却又拉不下脸的清逸,道:“看什么看,饿了?饿了不会自己去煮吗?” “哼!” 清逸一拂衣袖,满脸青黑的转身离开。 “小伙子,帮我一个人煮也是煮,再加上一个人也没有什么区别,何必呢?” “老爷爷,帮您一起煮,这叫举手之劳。虽然我没读过多少书,可是圣人有关尊老爱幼的教诲我还是懂的,所以不会计较什么。但是清逸那家伙,从我还没进昆仑山开始就处处刁难我,像他那种人品败坏的人,如果我向他服软示好,他非但不会感激,反而还会变本加厉。” 天河为老翁舀好饭,加了几片腊肉以后,这才为自己盛了一碗粥,慢慢的喝了起来:“我觉得昆仑山收徒太不讲究了,不管什么人都收进来,要是遇上几个心术不正的,教会了他们仙术,到外面胡作非为,还不知道要有多少平民百姓会因此遭殃呢。” “这的确是个该考虑的问题。” 老翁摇了摇头,叹息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罪过,罪过!” 用过早膳之后,天河又继续了一天枯燥的课程,先去挑水,再到后山砍竹子,不过他倒是很懂怎么过生活,悄悄的在后山附近设下了陷阱,让他逮到了几只肥嫩的山鸡野兔,大大的丰富了他的食谱和营养。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天河在不断的挑水砍竹之中,身子也变得越来越壮实,力量也在逐渐的增加着。 以前要砍断一棵竹子需要半天的时间,后来变得愈发的麻利起来,一个小时、半个小时,到如今他只需挥动七刀就能完成,而且砍开的缺口非常的光滑,如果不仔细看的话,还会以为那是一刀砍下的。 随着他的时间富余了下来,老翁开始发挥了身为老人的优势,不断的要求天河为他做这做那,不过都被天河合理的拒绝了。 晚上的天空开始变得阴沉,黑云滚滚而来,像是大山轰隆隆的碾压而下,给人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压抑和恐怖之感。尤其是黑云之中交相缠绕,时而闪现,时而隐没,犹如花树绽放的雷霆,更是将上苍的煌煌天威,诠释得淋漓尽致。 很快,豆大的雨滴便开始稀里哗啦的落下,慢慢的化为一条颀长的鞭子,不断的抽打着辽阔的大地,山峰深处的猿猴也在惊恐的啼叫,颇有一种雷填填兮雨冥冥,猿啾啾兮狖夜鸣的味道。 “小伙子,今晚是我一个好友的忌日,我想到后山那边去给她上一炷香,可是我这腿脚一遇雨水就变得酸痛起来,一个人实在是上不了后山,你看能不能帮我一把?” 天河看着拎着香烛,拿着纸伞过来的老翁,他并非是老翁第一个请求的人,之前清逸听到老翁的敲门声,直接就拒绝了他的要求,所以老翁只能退而求其次的找上了他。 “……很重要的人?” 天河瞅了瞅外面的天,他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天象,隐隐觉得这不是正常的雷雨天,这种时候外出怕是相当的危险,可是当他看到老翁那单薄的身子,那坚定的眼神,心中不由的有些松动:“一定要现在去吗?不是我怕麻烦,而是担心你的身子受不住寒雨。” 老翁一咬牙,笃定道:“一定要去。” “老爷爷,这样吧,我去帮您上香,您留在这里,相信您的友人在天有灵,也不想看到您因为替她上香而感染风寒的。” “你知道坟墓在哪吗?” “是不是白芷的坟墓?” 老翁讶异道:“你怎么知道?” “我在后山设置陷阱的时候,无意中被一只白兔诱引过去,看到那座荒坟,觉得怪凄凉的,所以便时常替它除去坟头草,清理墓碑。放心吧,我知道在哪,交给我就行了,你先回屋歇着,天寒地冻的,着凉了可不好。” 天河一把抢过老翁手中的香烛和纸伞,匆匆的跑上了后山。 确实如他所说,今晚非常的寒凉,尤其是当夜风夹杂着霹雳哗啦的大雨打在他身上时,更是有种深入骨髓的寒意在他身上蔓延开来,让他情不自禁的哆嗦了起来。 “小伙子,但愿你是真心去给白芷上香。” 老翁口中低声的呢喃着,眼中有着精芒一闪而过,慢慢的朝着他的房屋走去,自言自语道:“今晚是白芷的忌辰,他一定会去的,如果遇上了他,你的造化也就来了。” “这样强大的雷霆持续了这么久,看来应当是九重雷劫?不过也好,天气越是恶劣,越能将那小子的诚意显现出来,也越能打动他吧。” 走进房门的瞬间,老翁的目光又落到了清逸紧闭的房门,回头瞅着天上仿佛有妖魔作祟般,雷雨滚滚,分外恐怖的天空,道:“嗨,这世道,这人间,人善人欺天不欺啊!” 天河并不知道,老翁是将一场天大的机缘送给了他。 此时他正大步流星的在后山的泥泞小路上奔走着,每一步都会在山路上留下一个很深的脚印,只是此时的天气实在太过恐怖,天空也不知怎地,老是降下偌大的雷霆,胡乱的劈在竹林里。 好几次都是堪堪劈在他身边,险些直接就将他劈成了焦灰。 如果换了个机灵点的,看到这样恐怖的气候,准会悄悄的溜回去,躲回自己的房间,然后等着雷雨过去再偷偷的去给白芷上香,也算完成了对老翁的承诺。 只是天河从小就在铁匠铺中长大,在他父亲的熏陶下,最为看重的就是承诺,一诺许下,重于九鼎,除非真的被雷霆劈死,否则他绝不会半途而废。 几经辛苦,天河终于到了那座坟前,只是远远的,他却看到一个浑身焦黑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伫立在坟前。 第十章 神仙人物 天河匆匆的用过了早膳,从后山砍了十根紫竹,便开始往昆仑山众弟子居住的阁楼内挑水。 如今他的步伐极稳极快,哪怕是挑着两桶沉甸甸的水,依旧走得如同燕子穿林般,轻盈迅捷,且桶中之水绝无半点滴出,光是这份对于力道的掌握和运用,便已经要强出许多先拜入玉虚宫的弟子。 “哟哟,看看,大家都来看看,这是谁啊,这不是最被掌教真人看好的天河吗?” 王广的大嗓门在天河踏入阁楼的瞬间便开始响起,这几乎是每天都会发生的例行公事,所以天河也早就习惯了,直接选择把他的声音忽略掉。 “师兄,说话可要小心一点,人家可是拥有一双明秋眼,随时能够看出你身上的破绽,到时候恼羞成怒,说不定一剑就送你去见阎王了呢。” 清贵站在王广身旁,口中阴阳怪气的说着调侃的话,之前他还怕天河有咸鱼翻身的机会,所以一直忍着,直至半个多月过去了,天河还在后山砍竹挑水,他的胆气这才大了起来,同时也想发泄当初向天河服软的窝囊气。 “那倒是,我好怕啊,哈哈……。那个打杂的,别忘了往我的房间里挑两桶水,今晚我要洗澡用。” 王广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笑得非常的嚣张跋扈,以至于脸上的皮肤都开始皱了起来,看在天河的眼中,就像是一只哈巴狗那么的可笑。 天河没有理会他,还是像平常那样,直接从他们眼皮子底下穿过,将水倒在水缸里。 “哼,拽什么拽,一个月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到时候你无法成功的唤醒仙根,就得被逐出昆仑山。” 清贵双手环胸,嘲笑道:“不过如果你肯跪下来求我,或许我可以跟掌教真人说说情,把你留下,让你在后山当个打杂的,也算是能混口饭吃。毕竟我家可是长安城的豪门大户,每年向玉虚宫捐献了无数的香油,这点面子掌教真人还是会给我的。” 天河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他并不是舍不得昆仑山,而是因为后山确实拥有几种珍惜的矿石,昆仑山清气充裕,那些矿石也比别的地方拥有更多的灵性,用来铸剑,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稍稍的迟疑了一下,天河快步离开了阁楼,他很清楚王广和清贵两人,不过是想借机让他难堪而已,况且以他的心性,若想让他低声下气的去求人,那还不如直接一刀杀了他更加的干脆。 天河叫住了一位女弟子,客气的问道:“师姐,请问一下桃花峰怎么走?” “你要去桃花峰?” 那女孩好奇的打量着天河,眼神之中带着些许的戒备,因为桃花峰乃是玉清真人所有,门下的弟子也都是女子,鲜少有男弟子要去那座灵峰的。 “是啊,我受了后山老爷爷所托,要把两颗……,呃……” 天河想了一下,尴尬的挠了挠脑袋,道:“用老爷爷的说法,是两颗灵丹妙药,可是用我的说法,就是两颗泻药,送去给桃花庵的庵主。” “噗嗤……” 那女孩听天河说的有趣,忍不住笑了起来,察觉到天河正在看她,赶紧以手掩住小嘴,可是一双明亮亮的眼睛里却满是笑意,两颊也浮起了浅浅的艳红色,像是天边刚刚升起的朝霞,分外的可爱。 天河看着看着,竟是觉得心脏莫名的快速跳动起来了,尤其是当他仔细打量眼前的女孩时,发现她虽然只有十四五岁,可是已经隐隐有了倾国倾城的姿色,柳眉又弯又长,眉下的双眼如同点漆,明净澄澈之中透露着一丝的娇俏意味。 “看什么看,再看我不理你了。” 女孩被天河看得有些心慌,赶紧转过身,道:“跟我来吧,我就住在桃花峰上,我带你去桃花庵。” “我叫天河,不知该如何称呼师姐?” “天河?你还没拜入师门吗?等你拜入师门以后就该叫清河了,我叫清月。” 清月在前方引路,她的天性非常的活泼,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就差将她爹娘的身世也全部透露出来了。 “我跟你说呀,这桃花庵的庵主可了不得,就像个仙人一样,明明他才刚拜入师门不久,可是玉清师傅还把他安排到了桃花庵,那里可是有着一口灵泉,很多师姐都在眼巴巴的望着呢。” 清月喋喋不休的说道:“而且更加不可思议的是,那庵主跟你一样,都是男人。” “男人?” 天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因为从清月口中他了解了很多,知道玉清真人对于玉虚宫的男弟子并不怎么待见,可是这次却破格招收了一位男弟子,而且还将桃花峰上的一处灵泉赐给了他,这听起来有些像是天方夜谭。 甚至于天河心底还在默默的腹诽着,会不会是这位玉清真人耐不住漫漫长夜的煎熬,偷偷的给自己找了个姘头。 相比起天河居住的紫竹峰,桃花峰的山路相对比较平坦,而且峰如其名,遍植桃花。 昆仑山的寒冷和冰雪并未侵袭这座灵峰,放眼望去,目光所到之处,桃花盛放,绵延成海,云蒸霞蔚之间,点点浅红穿梭其中,宛如绝世佳人的眸光流转,美得让人流连忘返。 淡淡花香夹杂在轻风之中,深深的吸入一口,只觉脏腑舒畅,就连灵魂仿佛也要脱离**,飞升而出。 清月得意的看着天河的反应,道:“漂亮吧!” “嗯,我从没见过这么美的地方。” 天河跟在清月身后,亦步亦趋的往上攀爬,目不暇接的望着道路两旁的景色,忽的听到一阵琴音,带着一种飘渺遥远之感,穿过无数桃花的阻挡,若隐若现的传入他的耳中。 虽然天河并不是没有听过乐曲,可是像眼下这般动听的琴声他却是第一次听到,只觉蕴含着某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有种绕梁三日,让人三月不知肉味的魅力。 听着听着,他的脚步不由的放缓了下来,而道路的两旁也开始出现了很多的女弟子,只是她们的神色都很痴迷,像是在偷窥着什么,以至于天河这么个大男人悄悄的靠近了,她们也没有发觉。 顺着她们的目光望去,只见在桃花林的深处,一处修建于湖泊上的华美桃花庵下,正有一位貌似仙人的男子,放舟于悠悠绿水之中,怡然自得的弹奏着乐曲,阳光在桃花的翻飞之中似是也染上了些许的红艳,流连于那男子如诗如画的眉目之间,流连于那男子纤细柔长的十指上,流连于那轻轻拨动,发出悦耳琴声的琴弦上。 此时此刻,天河忽然产生了一种错觉,那就是眼前的所见,绝非人间! 第十一章 上古七凶剑 “嗯哼!” 清月不满的重重咳嗽了起来,明明她的年纪在众多弟子之中是最小的,可她偏偏要装出一副老成的模样,大声的叱责道:“师姐们还不赶紧去修炼,要是让师傅发现了,又该重重的责罚你们了。” 众多女弟子这才清醒过来,发现了天河的存在,顿时羞红了脸,急匆匆的跑了个一干二净,几个大胆的甚至伸出手,捏着清月的脸蛋,不满的嘟囔道:“知道了,就你事多。他又是谁,你怎么把不相关的男弟子带到桃花峰来,难道是思春了?” “师姐放手,不要胡说,他是来找幽篁师弟的。” 清月掰开了那女子的大手,指着远处的幽篁,抱怨道:“他就是桃花庵的庵主,你自个去找他就是了。真不知道师傅是怎么想的,自从把他带到桃花峰以后,师姐们都不跟我玩了。” 天河自是一眼就认出了湖泊中的幽篁,当初在唤醒仙根的时候他就跟幽篁打过照面,没想到半个月的时间过去,彼此之间的命运产生了这样的云泥之别。 幽篁不但成为了太华观的弟子,而且还获得了一处灵泉。可他连外门还没踏入,也许再有半个月的时间就会被逐出昆仑山了。 所谓的灵泉就是天地间清气浓郁凝缩之后,化为泉水喷涌而出,在这样的地方修行一天,胜过在普通地方修行十天,所以即便是昆仑山这样的修仙大派也没有太多,一座灵峰能有四五处便算是极限了。 进入了桃花庵的范围,虽然天河还没有真正的修习过,可是他却能够感觉到,随着他的呼吸,身体里像是多了一股奇特的气息,让他觉得神清气爽,身轻体健。 “幽篁师兄。” 踏上了连通到湖泊中心的石桥,天河朝着幽篁高声喊道:“紫竹峰的老爷爷托我给你带点东西过来。” 小舟上的幽篁停住了双手,抬头朝着天河看了过来,他的目光非常的清澈,仿佛比他身下的湖泊更加的秀美,更加的迷人,有种让人就此沉溺进去的感觉。 紧接着,他便在天河的目瞪口呆之中,幽幽的起身,从舟上迈出脚步,直接在碧蓝如镜的湖泊上行走。 “仙、仙……人!” 天河的嘴巴张得足以吞下一颗鸡蛋,他曾看到过不少御剑飞天的修仙弟子,可像幽篁那样,徒步行走于半空之中,他还是第一次碰到。 “在下可担当不起仙人的称呼,不过是一点御风而行的小道术法而已。” 幽篁缓步朝着桃花庵走去,伸手示意道:“远来即是客,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请天河兄到庵内小聚片刻。” “好,好!” 天河急匆匆的跑进了桃花庵里,只见庵内的摆设极其的雅致,古典之中透露着一股清新的气息。 天河盘腿坐在席垫上,看到幽篁走了进来,连忙将包裹着丹药的手帕拿出打开,放在案几上,道:“这是老爷爷要我交给你的东西。” “事实上,在下并非玉虚宫弟子,不过是暂居于此而已,仙人赠送如此重礼,在下受之有愧。” “呃……,重礼?” 天河听到幽篁的话,有些不知所措道:“我知道不该在别人背后说人坏话,可是我这人心里又藏不住话,所以只能实话实说了。虽然我不知道老爷爷为什么要送你这两颗……,呃,灵丹妙药,可是据所有吃过这药的弟子所说,其实这就是两颗泻药……” “泻药?凡夫俗子可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 幽篁的嘴角露出古怪的笑意,道:“天河兄可知这药的名堂?” 天河一头雾水道:“名堂?还能有什么名堂?” “此丹名为涤浊丹,乃是帝师广成子的独门灵丹,能够涤除人体的后天浊气,使人更加适合修仙练道,可谓万金难求。” 幽篁神色郑重道:“即便是在下精通各种丹药炼制,也无法解析出这丹药的配方,而且此丹从来不传外门弟子,可此次却送来了两颗,可见这礼有多么的贵重。” “哈……” 天河张大了嘴,实在想不到在其他弟子口中的泻药竟然会是这么的珍贵,可是他看着幽篁的神色又不像是在戏弄他,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之前老翁每让他帮忙一件事情就会给他一颗,而他竟然听信了流言,认为那是泻药,傻乎乎的都拒绝了,现在想起来,他真恨不得拿脑袋去撞墙。 很快,天河又抓到了另外的一个关键点,急切的问道:“等等,你刚才说老爷爷是帝师广成子?” 幽篁将天河的反应看在眼中,道:“难道他没有告诉你,他就是元始天尊座下大弟子,传授过黄帝仙术的广成子?” “说,说了……” 天河的声音带着一丝的颤抖,因为老翁虽然说了,可却是用那种街头卖十全大补丸的口气跟他说的,只要是个正常人就不会相信,堂堂的帝师广成子会在后山干杂役。 尤其是当他想起老翁曾经拿着一本仙经道藏要交给他时,他却无知的拒绝了,现在想到这一点,他就郁闷的要吐血。 “帝师向来游戏人间,素喜捉弄于人,所作所为多是荒唐,然而其心甚为慈悲,此次让你拿这两颗丹药前来,可见你在他心目之中,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 幽篁将天河的神色反应看在眼中,自然能够猜出发生了什么事情,嘴角微微的扬起,温和的笑道:“你的事情我已听玉熏真人提起过,如今我所能想到的解救之法,就是将你与体内的煞气彻底的熔炼为一,不分彼此,如此方能让你成功的唤醒仙根。” “只是……” 幽篁没有说下去,可是从他的神色之中,天河也能猜得出只是这两个字的后面,定然是非常糟糕的消息。 “师兄但说无妨。” “你可曾听说过上古七凶剑?” “听,听过!” 天河默默的咽了口口水,神色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因为他的族人想要锻造出最强神剑的目的,为的就是毁去上古七凶剑。 “上古之时,蚩尤采奇珍,引生魂铸剑,得凶剑两把,名为阳灼、阴蚀,凶威滔天,几可屠神,引发一场腥风血雨,天皇伏羲不愿留此祸患,遣九天玄女携神剑七把下凡相助黄帝,意欲灭九黎全族,永除后患。 地皇女娲不忍看到人界因其双方争斗而生灵涂炭,遂带九黎魔族迁往地界幽都,其中部分族人不愿迁徙,分出两支留于地界,一支自命九黎,矢志铸出足以屠戮天皇伏羲的凶剑,后不知所踪,唯有另外五把凶剑流传于世,名为:吞灵、万劫、天缺、荧惑、鲧恨! 你体内的煞气,源于其中的一把凶剑吞灵,若是与它融合,实在不知会有什么后果,所以我一直不敢下这个决定。” 幽篁如实道:“此时炼制所需的灵药也全部集齐,然而便是玉熏真人也不敢擅自替你下达决定,盖因其中的凶险绝非儿戏,稍有不慎,你的魂魄便会被煞气所侵,成为行尸走肉。” “……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不足两成!” 天河沉默了一会儿,再次开口问道:“如果不除去这股煞气,对我的日常生活会有什么影响吗?” 幽篁摇头道:“它会不断的侵蚀你的生命力,多则十年,少则五年,你将会无疾而终,少年早夭。” 天河苦笑道:“看来还是没得选啊!” 第十二章 道藏仙经 拜别了幽篁,天河急匆匆的赶回了紫竹峰,可惜等他踏入茅草屋的时候,却发现广成子的房间早已人去楼空,徒留一张床榻,一副桌椅在阳光之中焕发着一种古朴的气息。 “怎么,终于可悲的发现再次上当的真相了吗?可惜啊,就算你想报仇也是奢望了,那个死老头子刚才急匆匆的跑了,那稳健的步伐,别说是受伤,哪怕是我也没他跑得快啊。” 清逸慢悠悠的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脸快意的看着天河,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说的就是你这贱人。” “老爷爷什么时候走的?” 天河直接将清逸的辱骂当成了耳边风,此刻他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床榻上的一个包裹,虽是不知里面包着什么东西,但是包裹上面的那本道藏仙经,却在阳光之中闪烁着分外耀眼的光芒。 “嘿嘿,你想追上去暴打他一顿是不可能的了,不过还好,死老头子还有点良心,给你留下了一本最正宗的道藏仙经,还有十几颗最、最有名的灵丹妙药,你可千万不要浪费他的一番好意哦!” 清逸尽情的挪揄着,那副幸灾乐祸的嘴脸实在是欠揍,他看到天河的身子在微微的颤抖,还以为天河是气得快要火冒三丈了,殊不知此刻的天河的确是很激动,因为他从清月口中已经得知了,即便是广成子的八位弟子,也都未能尽得他的真传,道藏仙经之博大精深,堪称当世的九大秘典之一。 “我自是不会浪费老爷爷的好意。” 天河拿起床榻上的东西,转身时刚好看到清逸手中正在掂量着一小块指甲大小的石头,不由的疑惑道:“你手中的拿的是什么?” “嘿嘿,你是想问这个。” 清逸将那块石头高高的抛起,稳稳的接在掌中,炫耀的摆在天河面前,道:“死老头子说了,只要我帮他传达一句话,便可让我在他留下的三种宝贝之中任选一件。我选择的这块东西,名叫灵石,是一种可以自动吸纳清气,并将它转化为精元的好东西。 嗨呀,你别看它很小,可就是这么小的一块,放到那些小门小派手里,都足以让他们的弟子争破了脑袋,即便是咱们昆仑山,每个弟子一个月也才发放一小块。 啧啧,我真是有点舍不得用啊。” 天河紧紧的盯着清逸,目光之中带着些许的怜悯,不知为何,他此时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一个买椟还珠的故事,放着天下九大秘典之一的道藏仙经不要,宁愿去选择一小块的灵石,该是多么有眼无珠的人才能做出这样的选择啊! 天河故意哀求道:“师兄,这东西也算是一次性的用品,没有多大的作用,要不我拿道藏仙经跟你换怎样?” “嘿嘿,好……” 清逸故意调侃道:“难!狗屁的道藏仙经,你以为我们玉虚宫的道藏仙经是路边摊那种十个铜钱一本的地摊货吗!你以为我真的不学无术,连里面写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是什么都看不懂吗?真要按照上面写的练,用不了半个月就得走火入魔而死!” “要不我用灵丹妙药跟你换?” “滚,你当我是傻子吗!” 清逸嘴角露着冷笑,只是天河此时看他的目光,的确是在看着一个傻子。 “既然如此,还请师兄告知,老爷爷临走之时要你告诉我什么?” “他要你每个月的初一,拿着这本道藏仙经到后山的荒坟去念诵,积点功德。还有,每个月的初一要帮他打扫一回房屋。” “明白了,多谢师兄告知!” 天河紧紧的思量着,如今他已经知道了广成子的身份,自然会慎重的考虑他的话中深意。 时间还算早,天河再上了一次后山,到那座坟墓前祭拜了一番,插上了三根香,于烟雾袅袅之中重新审视这座坟墓。 他第一次遇到这座坟墓时,还以为是某位无名氏的,因为当时墓包上长满了杂草,墓碑上爬满了葛藤,就连墓碑上的名字都显得很模糊,那副荒凉凄惨的模样,当真是让人不忍目睹。 天河因为看到坟墓,想起了石家庄中惨死的族人,兔死狐悲之下,替这座坟墓进行了清扫,没想到竟会与这位玉虚宫的七师叔结下如此深厚的因果。 据清月所说,玉虚宫共有八位真人,因为七师叔白芷的死因非常的蹊跷,导致门中的另外七位师叔伯产生了分歧,彼此之间更是险些大打出手。 至于更加详细的原因,就连清月也未能打听明白。 天河跪在墓前,毕恭毕敬的念了一遍赤霞真经,可惜坟墓依旧如此,没有任何的改变,天河略为失望的起身,前去查看设置在紫竹林深处的陷阱,非常幸运的逮到了一只肥嫩的兔子。 习惯性的将兔子刷洗干净,架在篝火上烤,直至烤得肉质金黄,油脂翻滚,清香扑鼻的时候,天河习惯性的喊了一声:“老爷爷,可以用膳了……” 刚刚喊完,天河就有些怔住了,这半个多月的时间里,一直是他跟广成子相依为伴,冥冥之中他早就将广成子当成了自己的长辈,所以在很多时候,即便他明知广成子是想忽悠他干苦力,可是只要他有余力,都会装傻充愣的帮他干活。 现在广成子走了,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倒是让他有些难以适应。 当然,一旁早就馋得直流口水的清逸十分干脆的被他忽略掉了。 草草的吃完了整只肥兔,天河懒得去看一旁清逸那张黑得如同锅底的脸色,直接起身回房睡觉。 明天就要进行炼丹了,按照幽篁的说法,明天将要把他和很多的灵药一起放入丹炉之中熬炼,如果成功的话,不仅他的修行之路会再次敞开,而且因为吸收了众多灵药的药性,他的体质和潜能将会得到进一步的挖掘,他未来所能达到的成就,将是无法估量的。 当然,如果死了的话,也许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吧。 一夜思绪杂乱,直至天关破晓,鸟鸣催促,天河这才顶着一双熊猫眼,起身朝着太华山走去。 只是他在路上时,却听到了很多弟子对他指指点点,而且似是早就知道他今天要面临的事情,也不知道风声是谁传出去的。 “是他呀,半个多月了,连最基础的唤醒仙根都无法完成,他还有什么面目继续窝在昆仑山,这脸皮未免也太厚了吧!” “谁说不是呢!” 王广听到有同门师兄弟在贬低天河,急忙凑过去添柴加火道:“师兄有所不知,据说玉熏师伯为了替他解决身上的煞气问题,竟然亲自出手向其他门派索求灵药,欠下了其他同道很大的人情。 嘿嘿,当然了,这人情最终还是要靠咱们这些当后辈的来偿还的。 就是不知他有何德何能,既然要我们来替他背负债务!” “不错,据我得来的可靠消息,他能够活命的机会不会超过两成!” 清贵冷嘲热讽道:“两成啊,那是多么渺茫的概率啊,为了一个将死之人,浪费了本该属于我们的造化,我们的灵丹妙药,值得吗! 你们说,他为什么就不能有那么一丁点的觉悟,明白为大家,舍小家的品德是多么的重要,多么的必须。 如果我是他的话,定然不会厚颜无耻的接受这些丹药,定然会自个找根绳子套在树上吊死,一了百了,免得害人害已!” 第十三章 冷嘲热讽 天河背着包裹,静静的行走在众多弟子的冷嘲热讽之中,他的脸上虽是古井无波,只是他的双手却死死的握成了拳头,十指指甲深深的掐人了掌心之中,身体微微的颤抖着。 泥人尚且还有三分火,更何况是天河这个年轻气盛的少年郎,只是他却无力反驳,唯有暗暗的在心中立誓,定要闯过这次生死劫,定要让这群门缝里看人的师兄弟对他哑口无言! 清贵继续嘲讽道:“瞧那模样,背着个破袋子,活像是路边要饭的乞丐,还好这是在昆仑山内阁,要不然让外面烧香的信徒看见了,还以为咱们昆仑山是乞丐窝呢!” “就是!” 王广脸上露出了小人得志的特有嘴脸,道:“你们大概不知道吧,听说他这人还傻得不行,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后山的老头子当成苦力使唤,最后你们知道他得到了什么报酬吗?哈哈……,不过,就是十几颗所谓的灵丹妙药,还有鼎鼎大名的道藏仙经,哈哈……,看到没有,人家这脑子,这机缘,还真不是咱们能够比的。” “你们说够了!” 清月受不了那些人的冷言冷语,通过昨天的相处,她对天河的印象还算不错,眼下看到这么多人欺负他一个,顿时跳出来,虎着一张脸对那些人吼道:“都是同门师兄弟,你们说话怎么可以这么刻薄,难道你们家里的长辈就没教过你们,说话要积点口德吗!” 清月的模样本就非常的俏丽,此刻鼓起腮帮子,脸颊通红如天边的朝霞,非但没有起到半点下马威的作用,反而让那群人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师姐哟,你这话可就有毛病了,过了半个多月了,他还没有成功唤醒仙根,还不算是咱们玉虚宫的弟子。” 清贵惦着个小肚囊,冷笑道:“反而是师姐你,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外人糟蹋玉虚宫的灵丹妙药不心疼,反而帮外人说起话来,你这胳膊肘往外拐的可是有些离谱了哦。” “不错!” 王广接过话茬道:“清定师兄向玉熏师叔求取一味凤血草,可是南熏师叔竟然拒绝了,理由却是为了救这个必死之人。瞧瞧他那德行,哼,自个没脸说话,还要靠着一个女人出面帮他辩解,简直就是窝囊到家了。” 清定…… 天河在心中默默的记住了这个名字,从一开始他就觉得很奇怪,究竟是谁泄露了他今天要通过炼丹来熔炼体内煞气的事情。 这件事情只有他和幽篁、还有玉熏真人三人知道,幽篁自不必说,从他昨天的言谈之中,天河已经知道了,炼丹的事宜由他全权负责,如果他真的心怀歹意,只需在炼丹过程中出点纰漏,就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根本就不必使用这些见不得人的鬼蜮伎俩。 而玉熏真人更是如此,大费周章的从各门各派索求灵药,如果真想对他不利,完全不用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走到内阁的炼丹房前,天河停在门外,高声道:“玉熏真人,弟子天河求见。” “进来吧!” 房门自动从两边打开,房内除了玉熏真人和幽篁外,还有另外一名真人,年约四十左右,面色古板,看着就不像是好说话的样子,身形很高、很瘦,手中握着一把古朴的宝剑,虽然还未出鞘,可是以天河这些年铸剑、阅剑的经历来判断,那把剑很不简单。 “此剑名为流光。” 那真人的拇指在剑鞘上一弹,顿时露出了半截剑刃,只见寒光闪烁流转,耀眼非凡,以至于剑体是何模样,天河都无法看清,只能隐隐感觉到那把剑在出鞘的刹那,像是一头被唤醒的凶兽,散发出的气息分外的吓人。 “乃是三国时期吴王孙高所铸的名剑,经过我的多年温养,已经渐渐蕴育出剑心,如今暂居名剑榜上十七位。” 那真人说话的声音带着一种久居高位的威严,语调中夹杂着一丝微不可察的自得。 出身铸剑世家的天河,自然知道法宝的品级排位,利器、宝器、名器、仙器四等之中又分为上中下三品,最为低等的利剑也需世间的顶级铸剑师才能铸出,宝剑则需宗师境界的铸剑师才有资格问鼎,有能力铸造名剑的都是名垂青史的匠人,例如干将、莫邪等。 传说在名剑之上还有仙剑,就是由名剑蕴育出剑心,剑心强大到一定的程度后,逐渐的凝聚出自身的意识,化为剑灵。这是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同时也是极其稀罕的概率。 当然,还有另外的捷径可以铸造仙剑,那就是上古九黎部族所使用的燃魂之术,强行拘禁生灵魂魄融入剑中,使其化为凶剑,戾气滔天,有焚天灭世之能,威不可挡! 幽篁开口为天河介绍道:“这位是玉虚宫的玉法真人,负责执掌玉虚宫的赏罚之事,为人最是刚正不阿,令人钦佩。” 玉法真人道:“虽说你身染煞气并非自身所愿,然而为此耗费了玉虚宫无数的奇珍异宝确属事实,事后你需努力修行,好早日为玉虚宫尽心尽力,弥补今日之损耗。” 天河抱拳作揖道:“弟子谨记!” “那么开始吧!” 玉熏真人一挥右手,顿时令房中的丹炉炉盖自主飞起,露出其中的袅袅烟雾。 “真人,弟子无德无能,却让玉虚宫为我奔波劳走,大恩无以为报。” 天河解下背上的包裹,取出其中的道藏仙经,双手递给玉熏真人道:“这本是广成子师公留下的道藏仙经,弟子生死未卜,自然不能让这宝典就此蒙尘,所以想先将它物归原主。” “师傅的道藏仙经!” 即便是玉法真人那张古板脸,在听到道藏仙经四字时,依旧忍不住抬起左手,屈指成爪,遥遥一抓,将天河手中的仙经摄拿了过去。 天河并不在意,道藏仙经的内容他早就背得滚瓜烂熟了,有没有那本秘籍都无所谓,所以他非常淡定的拿出包裹之中的十三颗涤浊丹,交给幽篁道:“有劳师兄为我费心费力,这些丹药是我最后的家当,还望师兄莫要嫌弃。” “……乐莫乐兮新相知,悲莫悲兮生别离。” 幽篁伸手接过背囊,闭目摇头,轻叹道:“希望一会儿它能物归原主,否则日后漫漫长夜,这十三颗涤浊丹可无法抚平我今日的遗憾。” 玉法真人自然听过后山的传说,他也曾经亲自去拜会过那名冒充他师傅的老翁,如今翻开所谓的道藏仙经,草草的掠过几眼,再看到天河拿出的灵丹妙药,苦笑道:“假的,里面的内容都是从各类经书中抄来拼凑到一起的,颠三倒四,若是按照这本秘籍修炼,轻则走火入魔,经脉寸断,重则灵力失控,爆体而亡!” 玉熏真人从合朔真人手中接过秘籍,翻阅了几页,道:“老人家在交给你这本秘籍和丹药的时候,可曾嘱咐过你什么?” 天河如实回答道:“每月初一,到后山荒坟念诵真经。” “……嗨!” 听到后山荒坟四字时,玉熏真人的身体微微僵住了片刻,低叹道:“这本秘籍对我们来说是假的,对你来说,却是取得仙经的钥匙,你好好的收着吧,无论如何都必须撑过去,只要能够得到完整的道藏仙经,日后玉虚宫还要靠你来发扬光大。” 第十四章 死亡的感觉 天河隐约听出了其中的关键,在于那天晚上遇到的那人身上,虽是不知他的身份,但是想必他有着极其可怕的来头。 除去衣物跳进了丹炉之中,浸泡在温暖舒适的丹液里,天河只觉浑身的毛孔在这一刻齐齐张开,贪婪的吸允着丹液之中的精华。 他所处的丹炉极其的庞大,通体浑圆,半径约有一丈左右,内部雕刻着九龙吐珠的模样,此时那九个栩栩如生的龙头正微微开启,缓缓的往鼎内注入九种淡红的药液。 “天河兄,在下即将开始炼丹,此行的胜败关键,除了我的炼丹造诣之外,最大的关键还是天河兄的意志,守住心中信念,锲而不舍,金石可镂,煞气可化!” 随着炉外幽篁的声音传来,天河明显的感觉到丹炉里的温度在急剧上升,他的肌肤开始泛起红色的光泽,且隐隐感到丝丝的刺痛,仿佛有着无数的钢针,从四面八方刺进他的毛孔里。 “呼、呼……” 天河粗重的喘息声在丹炉里回荡着,他的脑海里不由的泛起了温水煮青蛙的典故,据说将青蛙放进温水之中,慢慢加热,直至最终温水沸腾,青蛙煮熟,它也没有任何跳出来的意思。 他不知道青蛙是不是真的会那么傻,只是现在的他看着丹炉里开始咕咕往上冒泡的丹液,却十分肯定自己跳不出去,因为他觉得自己的血液彻底的被煮熟了,身体里使不出半点的力气,唯有意识还清醒着,承受着这种非人的折磨。 丹炉内的九道龙口,相继滑进来九颗灵丹,天河不知道它们的名堂,只是在灵丹落入药液的瞬间,他能够看到九团艳红的液体快速的弥漫开来,药液非但没有就此降温,反而像是火上浇油般,变得更加的炽热恐怖。 “天河,煞气会拼死反扑,争夺你的身体,你千万要小心应付,万一你以为自己死了,你的神智和魂魄都会被他所吞噬,从此沦为他的傀儡……” 迷迷糊糊之中,天河像是听到了有人在叫他,那声音非常的遥远,仿佛隔着漫漫的时间长河,听得很不真切。 可正由于那声音,他的神智微微的清醒了些许,用力的摇了摇头,却听到扑通之声接连响起,循声望去,只见一块块的头皮在他晃动脑袋时纷纷被甩飞了出去,此时幽幽的飘在丹液上,分外的恐怖。 天河闭上了双眼,然后猛然张开,想要看清楚那究竟是不是幻觉,可那头皮依旧存在,且还在缓缓的朝他漂浮过来。 周围的一切都变了,不再是之前的九龙丹炉,而像是一头怪兽的胃部,身下的丹液也变成了胃液,咕咕的往上冒动着气泡,且在不断的消蚀着他的身体。 他甚至能够清晰的看到对面胃壁上的每一块肌肉,每一根血管,甚至能够感受到它正在一张一收的起伏着,鼓动着胃液,想要将他彻底的融化。 这一幕实在是太过惊悚,虽然他知道这很有可能是幻觉,只是他依旧觉得体内像是多出了一股寒意,从尾椎骨往上攀升,直冲脑海,令他全身汗毛倒竖,心惊胆战。 他想伸出手拨开那块渐渐靠拢过来的头皮,可是随着他的手伸出,更加骇人恐怖的一幕出现了。他手臂上的皮肤正在慢慢的融化,一点一点的掉落,发出滴答滴答的脆响,犹如最为恶毒的刮骨钢刀,不断的折磨着他的耳膜、神经,乃至灵魂。 “哧……” 头顶滴下一滴绿色的胃液,落在他的脑袋上,顿时有股钻心蚀骨的剧痛,沿着他的神经,传遍他的全身。 “啊……” 天河发出歇斯底里的嚎叫,奋力的挣扎着,眼睁睁的看着身上的皮肤一块一块的脱落,感受着**被逐渐融化的痛苦,无力逃避,无力摆脱,世间最为可怕的事情,莫过于此。 就在他的神经蹦到了极致,即将如同琴弦一般崩断时,挂在他胸口的玉佩微微晃动了一下,发出一片白皙如同月光的光芒,沿着他的胸口,渗入他的身体。 刹那间,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天河痴痴呆呆的看着视线之中的双手,除了被丹液泡得发红以外,所有的一切都很正常。 他依旧在丹炉里,周围的丹液精华正在被他的身体慢慢吸收,大起大落的精神打击,让他觉得有些无所适应,所以就连自己的身体,正在慢慢的往外渗透出一抹金黄耀眼的东西都不知道。 浓郁的药香开始在丹炉里弥漫开来,天河吸进一口,只觉神智变得愈发的昏沉,仿佛眼前的药雾突然变成了一只巨大狰狞的兽头,凶猛的朝着它咬了过来,一如当初他在苍穹深处,唤醒仙根时体内突然出现的凶兽一样。 那是一颗类似龙头的头颅,它的脑袋又有几分像是人脸,且头顶长着两根朝后的羊角,额心处更有一根颀长尖锐的独角,隐隐闪动着金光,分外的慑人。 剧烈的疼痛伴随着刺眼的血花,在天河的视线里绽放着,那是凶兽头颅的犄角准备洞穿他的脑袋,却在性命攸关之际,被他险险避过,最终擦过他的脸颊,刺穿他的颧骨所发出的。 无边的疼痛从脖颈处传来,天河能够感受到凶兽的獠牙,正在大口的撕咬着他的脖颈,贪婪得咀嚼着他的血肉,甚至于他能够听到吧叽吧叽的磨牙声,在他的耳边如同梦魇般,永不停歇的回荡着。 若是普通人受了这样的重伤,早就一命呜呼了,然而天河脖颈间挂着的玉佩,却在他命悬一线之际,发出耀眼的白光,化为一抹最为纯净的灵气度入他的身体里,吊住他的最后一点生命力。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随着血液的流出,天河只觉无边的冰冷和空虚,像是眼前逐渐落下的黑幕,将他的整颗心灵完全包裹了起来,让看不到半分的光明,感受不到半点的温暖和希望! 不知为何,天河觉得自己的灵魂离开了身体,轻飘飘的飞出了丹炉,看到了房中焦急万分的玉熏真人,正在皱眉凝思的幽篁,还有正在用力拍打着丹炉的玉法真人,他们像是知道自己所处的危机,只是身在炉外,爱莫能助。 第十五章 险死还生 “嘿嘿,都说了他不行,他还不信,当初在昆仑山道,他要是肯像条丧家之犬一样,乖乖的夹起尾巴逃跑,说不定还能保住一条小命呢!如今三天没有动静了,或许早就死了,说不定连具全尸都没有了!” 飞出了房间,回到了冰雪覆盖的蔼蔼昆仑山,看到了众多玉虚宫弟子正在用心的练剑,还有部分的人则聚集在一起,肆无忌惮的嘲讽着他。 “清广师兄所言甚是!” 清贵腆着小肚囊,满面春风的笑道:“俗话说一命二运三风水,我一看天河那副衰相,就知道他的命不好,再观察他的骨骼,就知道他的运气也是背的,再从他的言行推断,就能明白他家的祖坟定然是冒黑烟了,要不然怎会如此不识趣,一来昆仑山就得罪了咱们呢……” 王广和清贵两人的话,听得天河火冒三丈,虽然彼此之间不怎么待见,只是他没想到两人竟然会这么歹毒,在他生死垂危之际还出言诅咒他。 他想下去狠狠的教训他们两一顿,可惜还未行动,周围的场景又像是被人偷偷的换走了,化为石家村烈焰滔天的惨景。 无数的族人在火焰之中奔跑着,哀嚎着,熊熊的火焰如同毒蛇般缠绕在他们身上,拼命的撕咬着,即便被焚成飞灰,即便已经面目全非,他们依旧不甘心的朝着天空伸出了手。 在这刹那间,天河只觉内心深处,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撞击了一下,分外的疼痛,分为的难受。 他能够感受到地上的族人全部看到了自己,也读懂了他们眼中所要传达的消息: 报仇雪恨! 所有的不甘,所有的愤怒,所有的仇恨,最终化为了一道手提铁锤,强壮魁梧的身影,慢慢的从火焰之中走出,抬头打量着他,低低的声音从那人轻启的双唇之间悠悠的传了出来,如同雷霆一般浩大磅礴的在他的世界里回荡着,振聋发聩: 活下去! 眼前的一切全部消失了,没有了火焰,没有了族人,没有了他父亲的踪影,唯有仇恨的火花,唯有执着的信念,在他的眼睛里熊熊的燃烧着。 他能够听到父亲的声音依旧在内心深处咆哮着,如同带着惊天的骇浪,澎湃汹涌的嘶吼着。 他能够听到自己的血液,化为了永不屈服的巨龙,穿行于他的血管之中,散发着与天斗、与命争的不屈和桀骛。 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躯体,在生死徘徊的边缘上,彻底的被激发出所有的潜力,化为顶天立地的巨人,源源不断的给他输送着浩瀚无边的力量。 “啊……” 天河双手颤抖的着伸了出去,仿佛每伸出一点都需耗费他全身的力气般,拼死抓住了兽头的上下颚,奋力的撕扯着,一点一点,缓慢却又坚决的将兽头的血盆大口掰开,将他慢慢的从自己的脖颈前拿开。 可惜他所受的创伤实在太重,力气变得越来越小,意识也越来越模糊,而那兽头越逼越近,甚至于他能够闻到兽口喷出的恶臭,感受到那两排如同刀剑般森冷吓人的獠牙的恐怖。 “……身处洪流,心如砥柱,任他浪涛惊天,任他海啸汹涌,我心不动,如山擎天!” 恍恍惚惚间,天河像是听到玉熏真人的声音,飘渺遥远的如同隔着海角天涯般,轻若蚊吟的传入他的耳中。 “不,我不能死,我还有肩负的使命没有完成,我绝不能王广那些王八羔子当成笑话看……” 天河嘶哑着嗓音怒吼着,如同一头被逼入绝境之中的猛兽,声音显得悲烈而又苍凉,同时他体内的热血,随着他的意志奋发陡然沸腾了起来,带动着全身的筋肉不停的收缩鼓涨,如同跳动的心脏般,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他不惜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鲜血,借助剧烈的疼痛来让自身的神智稍稍的清醒些许,同时他的双眼周围,青筋根根鼓起,双眸仿佛化为了深邃辽阔的苍穹,其上有着万千星辰流转,日升月落,神妙而又自然。 在他的明秋眼出现的刹那,前方的兽头似是明白即将遭受什么,拼命的挣扎着,不甘的嘶吼了一声,头颅快速变得殷红如血,只是还未等它做出搏命一击,天河的脑袋却快速的抡动起来,如同公鸡啄米般,朝着兽头犄角下方处最大的白点砸击了过去。 “咔……” 像是撞到了什么有形的物质般,那兽头发出如同玻璃碎裂的脆响,而后从那白点开始向着四周延伸出一张又大又密的蛛网裂痕,最终彻底的冰消瓦解,化为一抹金黄耀眼的雾气散入丹炉的药液里。 “呼……” 天河的胸膛剧烈的喘息着,险死还生的沉没在丹液里,任由他的躯体鲸吞蚕食丹液的精华,以此修复千疮百孔的躯体。若非性命攸关之际,身体里的明秋眼被迫浮现,窥破了凶兽的致命弱点,此时他可能成为那头凶兽的盘中餐了。 “天河兄,可还安然无恙?” “还好,暂时死不了……” 天河背靠着炉壁,心有余悸的喘息着。 “如此甚好!” 龙口再次滑进来三颗灵丹,化入药液之中,天河闭着双眼,听着外面三人如释重负的声音,内心一暖,只觉这世间,哪怕石家庄不在了,自己也不会是孤独一人。 随着刚才那团雾气的融入,整炉药液变得猩红无比,隐隐带着丝丝的血腥味,哪怕后来化入其中的三颗灵丹,也无法改变它的色泽和气味。 天河静静的看着身周的药液,内心忽然产生了一种荒谬的想法,那就是这些药液,并非植物萃取而成,而是刚才被他击杀的那只兽头流出的精血。 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变成了一张血盆大口,贪婪的吸允着丹炉里的每一分精血,而随着精血不断的融入身体,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在悄然的产生一些微妙的变化。 他的每一块肌肉高高的鼓起,然后快速的回收,如同浇筑冷却的钢铁;他的大筋在体表不断的涌动着,像是一条条蛰伏在肌肤下的蛟龙被惊醒了,肆无忌惮的奔腾着;他的血液在哗哗的涌动着,如同决堤的江水,有种势不可挡的澎湃和暴虐。 而他的意志却反而变得昏沉,双眼眼皮仿佛千斤重闸般,不受控制的垂落了下来。 半梦半醒之间,天河觉得自己像是到了另外的一个世界,放眼望去,古老而又苍凉的大地上遍布着各种奇珍异兽,它们相互追逐,相互嬉戏,更有相互狩猎厮杀的。 可是随着他的到来,所有的异兽都像是遇到了天敌一般,远远的开始逃窜,带着无穷的恐慌和嘶吼,亡命的在苍莽大地上奔跑着。 他想追逐它们,获取属于自己的一份晚膳,可是他刚刚跑动起来,却发觉在那些异兽逃跑之后,竟然又有一群弱小却又不知所谓的人族,凌空御风,朝他快速飞冲了过来。 这无异于是在挑战他的威严,所以他悍然应战了。 他知道这些人是一位名叫做女娲的神明创造出来的,可是他却从心底深处看不起这些弱小的生灵,因为在他面前,这些人便如他们的本质一般,泥捏的!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杀了多少人,只看到遍地的鲜血在诡异的流动着,隐隐形成了一座庞大的法阵,散发着一种比他更加邪恶,更加可怕的气息。 最让他觉得心惊肉跳的是,他看到远处一个人类正站在法阵的外围,站在一座烧得通红的锻造炉前,用力的敲打着一柄名为剑的东西。 第十六章 唤醒仙根 他对自己的**拥有绝对的自信,那个人类正在铸造的剑绝对无法伤到他,可是当他的目光跟那人的眼神接触时,他却感到一股发自内心深处的寒意悄然的在血液里流淌开来。 那样的眼神他很熟悉,因为那正是他平时挑选食物的眼神! 他忽然想要逃跑,可就在他杀光周围弱小的人类时,耳旁却忽的响起轰隆如同雷霆炸响般恐怖的声音,脚下那些由鲜血凝聚而成的阵法图纹,陡然往上冲出无数的血光,仿佛上苍降罚,上冲九霄,下击九幽,恐怖绝伦。 他还未逃出阵图的范围,却惊觉夹杂在血光之中的无数冤魂,化为一个个狰狞的窟窿头,扑在他身上拼命的撕咬着,拉扯着,将他的整个灵魂从躯体里强行拖了出来,朝着远处的那柄剑飞冲了过去。 这是他第一次正眼仔细的观察着那柄剑,虽然不知是用什么材料铸造而成,可是通体流动着一种金红两色的光泽,剑刃如同由最为纯粹的阳光凝聚而成,温暖并不刺眼,剑柄却像是一只与他一模一样的金色兽头,散发着一种邪魅的气息。 他不知道那把剑叫什么名堂,可是他却很清楚,那绝不是普通的剑,而且随着那人将剑抛入阵中,他仿佛看到了那把剑化为绝世的凶魔,贪婪的将他吞到了剑刃之中。 “从今往后,汝名……吞灵!” 这是残存于他记忆之中的最后片刻,也是他能够听到的最后的呢喃,紧接着,所有的一切光明、美好、生灵,全部消失了,他的世界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只有永恒冰冷的孤独,只有毁灭世间万物的冲动和暴戾,在他的灵魂深处,永不停歇的嘶吼着! “不,不……” 天河突然尖叫着,声音由低到高,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恐惧,带着一种萦绕心底难以散去的阴翳,在昆仑山悠悠的回荡起来。 他的胸膛如同抽动的风箱一般,剧烈的起伏着,额头满是细密的汗珠,怔怔的坐在床上很久才回过神来,打量四周,房间宽敞明亮,屏风桌椅等物,优雅华丽,显然这不是普通弟子的居室。 “吞灵……” 天河喃喃的念叨着这个名字,像是面临着最深的梦魇,伸出双手,仔细的打量着,发现还在,这才将悬到嗓子眼上的心放了回去。 “我……,不,那不是我!” 天河下床走到了窗边,推开了窗户,望着天边躲藏在薄薄云雾笼罩之后的月亮,感受着晚风夹杂着雪花吹在身上的清冷,这才确定刚才的一切,不过是庄周梦蝶,虚幻一场。 “那是存留于吞灵煞气之中的记忆!梦境之中的铸剑师,那张脸……,不,那绝不是我……,我绝不会如此残忍,以生灵魂魄铸剑,那不可能是我……” 天河自说自话,声音也越来越小,身子也情不自禁的哆嗦起来,不知是受不了天气的寒凉,还是因为内心的恐惧仍未散去。 他战战磕磕的拿起屋内的铜镜,观看着镜中倒映出来的容颜,浓眉如刀,虎目有神,鼻梁高挺,双唇微厚,与梦境之中看到的铸剑师容颜一般无二! “燃魂之阵……” 身为九黎部族的后裔,他对于那座法阵并不陌生,以前经常从他父亲遗留下来的笔记之中看到过,可是当他亲身经历了那种被强行抽取魂魄,化为剑灵的痛苦之后,他才深深的体会到那个法阵有多么的歹毒,多么的有违天和。 “我以净剑一族的名义起誓,终有一天,我会让那座法阵消失于历史的尘埃之中;终有一天,我会继承族人的遗愿,铸造出可以克制七凶剑的神兵;终有一天,我会完善族人留下的法阵,将受困于凶剑之中的生灵释放出来!” 天河默默的呢喃着,内心却是下了最为郑重的誓言。 回到床榻,天河默默的盘膝打坐,开始再次尝试唤醒仙根,随着他的宁心静性,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正在往外飞升,化为了一颗流星,以极快的速度冲上了九万里苍穹之中。 在飞到自身的极限时,他快速的盘腿坐好,吐纳满天的星辰灵力。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随着丹炉之中的一番炼制,他如今吸纳星辰之力的数量比起第一次尝试时,要多了三倍有余。 仿佛此时并非是他在张口吐纳,而是全身的毛孔全部化为了一张张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小嘴,尽情的吞吐着。 无穷的星光源源不断的朝着他汇聚过来,快速的交织缠绕,将他周围化为一道星茧。 恍恍惚惚之间,他又像是梦回了太古,看到了很多古老而又巍峨的山峰,看到了很多像是能够联通到天界的神树,看到了很多叫不出名字的蛮荒古兽,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实,仿佛那是他曾经生活过的世界。 他的心神沉浸于远古的记忆之中,而此刻包裹着他的星茧却在慢慢的衍生变化,逐渐的化为一头奇异的凶兽。 那凶兽的头颅似龙似人,头顶倒长着一对羊角,额心处同样有一根金色的犄角往前延伸而出,虎目之中泛动着金光,躯体类羊,却又比普通的羊要强壮千百倍,周身遍布金色纹路,后半截躯体又像是猛虎,尤其是那双虎爪非常的庞大,看着极其的渗人。 如果王广等人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再次高声大喊天河是魔族的余孽,因为他凝聚出来的仙根不但有名,而且还是凶名远播,乃是上古四大凶兽之一的饕餮。 又或者应该说,被封印在凶剑吞灵之中的剑灵,乃是取自上古四凶之一的饕餮。 仙根浮现的刹那,天河只觉体内像是多了一股微弱的气流,如同丝线一般,在经脉之中自主的流动着,沿途所过之处,身体像是变得更加的轻盈,更加的灵活,直至最终回到丹田处沉淀下来,他的仙根终于被成功的唤醒了! 灵魂回到**的刹那,天河兴奋的想要高声欢呼,想要让整座昆仑山的人一同来分享他的快乐,因为自这一刻起,他终于一脚迈进了修仙的门槛里,且他的仙根,注定他将来所能达到的成就,将会是其他弟子望尘莫及的。 “恭喜天河兄了。” 幽篁站在门口,手中拿着天河的包裹递了过去,道:“在下总算是不负重托,可以将这些丹药物归原主了。” “师兄,即是我送出的东西,又岂有收回之理。” 天河循声望去,不仅是幽篁站在门口,连玉熏真人也被他刚刚醒来时的尖叫惊动了过来。 “你的好意,在下心领,只是此刻你比我更需要这十三颗涤浊丹。” 幽篁将包裹放在床榻上,微微一笑道:“在你的修为每提升一个境界后便服下一颗涤浊丹,能够排除你体内多余的浊气。各人各有自己的造化,我所得的造化,同样不比你差,若是再横夺属于你的东西,只怕贵派的广成子前辈该来找我秋后算账了。” “收起来吧!” 玉熏真人同样手拿着道藏仙经,放在床头道:“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玉熏的记名弟子,以后行走江湖,切莫心生贪念,切莫存有歹意,切莫杀生无辜,否则犯了宫中教规,为师定然不会轻饶。” 天河抱拳行礼,郑重允诺道:“弟子谨记师尊教诲!” “……你唤醒仙根所花的时间是二十五天,虽说有煞气的原因在里面,不过玉法师弟执法甚严,定然不会网开一面。” 玉熏真人面有豫色道:“所以我无法将你安置到拥有灵泉的地方修行,且每个月发放一次的灵石也将与你无缘……” “真人爱徒之心,在下明了。这也是真人在大半夜,将我从桃花庵曳来的真正用意吧。” 一旁的幽篁自然听得出玉熏的弦外之音,痛快的答应道:“若是天河兄不嫌桃花庵简陋,可与我一同过去暂住一段时日。” “多谢师兄!” 天河微笑着朝幽篁行了一礼,而后转过身,对着南熏行大礼道:“多谢师尊!” 第十七章 层层阻拦 “嘿嘿,师兄,那小子已经好几天没有出来了,我想他应该已经死了吧!” 昆仑山的炼丹阁处,清贵正跟王广等人聚在一起,今天是月尾,正是考核门下弟子修行进度的时候。对于新晋弟子来说,这一天尤为重要,因为根据新晋弟子的修行天赋和修行速度,将有一人能够获得一块灵石作为奖赏,且会为新晋弟子分布修行的场所。 “就算不死又能怎样,就他那德行,那天赋,一个月都过去了他还没成功唤醒仙根,按照规矩也该被赶下山门。” 王广得意道:“哪怕就是掌教真人看好他又能如何,门规就是门规,如果掌教真人敢破例,以后还有谁会将门规当回事。” “呵呵,恐怕要让两位师兄失望了!” 天河刚刚走到炼丹阁,听到清贵和王广两人在挤兑他,不但不怒,反而笑嘻嘻的跟两人打了个招呼,用幽篁的话说,跟小人较真,那会显得自己也是个小人。 清贵跟王广并行而站,拦住了天河的去路,低声道:“拦住他,今天是最后一天,只要在玉法师尊到来之前,他没有顺利的到炼丹阁内登记姓名就算是失败了。” “哼,原来你还活着,有句话咋说来着,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看来你也是个祸害。” 王广看到天河想进炼丹阁,连忙转身挡住,冷笑道:“不过如果你还没成功唤醒仙根的话,还是自觉一点,乖乖的滚下山去,免得一会儿让人拎着扔下山,丢人现眼。” “仙根可是个好东西啊,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的,即便拥有了,那也是有分等级的。” 能够得到那么多人的奉承,王广绝不是个棒槌,尤其是他此时体内为数不多的灵力全部运转起来,自身的仙根隐隐出现于头顶。 那是一头身高七尺,仰天长啸的巨大白狼,虽是模模糊糊,可自它出现的刹那,一股凶狠的气息顿时在炼丹阁门口弥漫开来。 随着它昂首长嘶的那一刻,更是有股令人胆战心惊的杀气,如同水纹一般默默的扩散,令得门口的弟子纷纷往后倒退。 “那是天上的星宿贪狼吧?好煞气,好威风,看来第一个月的灵石非他莫属了。” “是啊,按照他的仙根来看,他的前途将会非常的远大,说不定还能因此分到一个临近灵泉的修行之地,修行一日相当别人十日,这种机遇,可以说是可遇不可求啊。” “小弟对清广师兄仰慕已久,希望能够追随在清广师兄身边,为师兄端茶倒水,不知师兄是否愿意。” 众多的弟子议论纷纷,显然王广的仙根震撼了他们,甚至有的不惜降低身份,只望能够住在王广的修行地附近,获得更好的修行环境。 “哎,那边那个,你怎么还站着不走啊,昆仑山没有你呆的地方。” “就是,凭白浪费昆仑山多少的灵丹妙药,没死就算走运了,别给脸不要脸啊。” “小兄弟,还是乖乖的下山吧,看在你也不容易的份上,就不要劳烦我们动手了,那样对谁都不好。” “呵呵,没想到昆仑山的修仙弟子,竟然也是这般市侩!” 天河被那些人言论激怒了,他本想息事宁人,不跟王广一般见识,可是到了现在,那些趋炎附势的弟子彻底的将他逼到了对立面上。 被狗咬了,天河自然不会咬回去,而是会抡起棒子,一棒子将那狗打死。 “你说的不错,仙根是有等级的,不过是天上的一颗小小星宿,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天河大步上前,体内微弱的灵力开始窜动起来,自身的仙根隐隐约约浮现在他头顶,那是一头身高四丈的饕餮,它只是无声无息的浮现,并未有任何的动作,可自它出现的刹那,一股犹如来自远古蛮荒的气息顿时如同浪涛一般,朝着四面八方汹涌拍击而去。 浓郁的像是散不开的煞气,如有实质般,不断的叩击着周围弟子的心房,其中一些修为较弱或者仙根等级太低的,忍受不了这种威压,直接瘫软在地。 自饕餮出现的那一刻,王广头顶的贪狼像是遇到了克星般,不安的颤抖了起来,那高傲的头颅再也不敢昂起,尾巴紧紧的夹起,浑身瑟瑟的发抖,想逃却又不敢的模样,看着实在惹人发笑。 “不,不会吧……,那难道是传说之中四凶之一的饕餮?” “应该是,要不然不会有这么强烈的威压,看来咱们昆仑山是要出一个了不得的人物了!” “那个天河师兄,你初来乍到,对于昆仑山的一切都不熟悉,不知我是否有幸能够跟你作伴,带你游览昆仑山的大好风光。” “见风转舵的墙头草!让开!” 天河没有去理会那些刚才还在冷嘲热讽,转眼又变得阿谀奉承的同门师兄弟,强硬的从王广和清贵的肩膀缝隙之间撞了过去,大步的走进炼丹阁中。 “怎么办?” 清贵的脸色变得铁青,身子隐隐有些发抖,他已经彻底的跟天河撕破脸皮,眼下见到天河并没有废掉,生怕天河会找他秋后算账。 “……你问我,我问谁!” 王广咬牙切齿的看着天河的背影,虽然他练过一些剑法,可是一个月前就险些死在天河手里,如今他早就没有了跟天河拼命的胆气,更何况现场有那么多人,如果他率先动手,他敢肯定,那群风吹两边倒的同门师兄弟一定会全部站到天河那一边,到时候他就成为众矢之的了。 所以即便他的脸色黑得像是死了爹娘一样,目光凶狠的像是跟天河有着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般,可他始终不敢动手,只能恨恨的跟在天河身后,静观事态的发展。 “弟子已经成功唤醒仙根,特来报告,仙根是上古四凶之一的饕餮。” “饕餮!上古四凶!” 负责记录的弟子是一个年约二十左右,长得十分俊俏的少年,他坐在椅子上,手中正握着一支毛笔,迟迟不肯为天河写下名字。 “饕餮贪婪无度,没有半点忠贞之节,没有半分浩然正气,乃是凶邪嗜杀的禽兽,这等仙根,如何能够拜入玉虚宫这种堂堂修仙名派!” 少年说的不愠不火,完全就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有道是心术不正者,力量越大,流毒于天下则为害甚巨,我劝你还是安于当个普通人,不要痴心妄想,以免最终害人害已。” “清定师兄所言甚是!” 王广刚从门外进来,听到那少年的话,像是吃了一颗人参果似的,那神色甭提有多**。 “师兄明断是非,一眼就能看出人心本质,这一点清贵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你就是清定!” 天河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少年,若是没有经历之前的事情,光是凭借表象,他还会以为这位长相英俊的师兄是个好人,没想到他竟会是那天放出流言,将他化为玉虚宫弟子公敌的人。 王广十分狗腿的喊道:“放肆,你敢这样直呼清定师兄的道号,你眼中还有没有一点上下尊卑之别。” “诶,清广师弟不得无礼,只要我还没在名册上写下他的名字,他就不算是我玉虚宫的弟子,所以他可以直呼我的道号。” 清定一挥手,十分大度的说道:“虽说听起来不是很顺耳,我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是这点容人之量还是有的。” 第十八章 修行之地 “凶兽的仙根无法拜入玉虚宫,不知这是谁定下的规矩?” 天河怡然不惧的盯着清定,他不过是因为因缘际会,夺走了清定获得凤血草的机缘,没想到他不但在外面散播对自己不利的谣言,更是变本加厉的想要害自己无法拜入玉虚宫,这样的窝囊气,是可忍孰不可忍! 所以他争锋相对的喝问道:“据我所知,有资格定下玉虚宫规矩的只有掌教玉阳真人,难道说玉阳真人将掌教之位传给了你?” “大胆!” 清定浑身哆嗦了一下,双目喷火的瞪着天河,他不过想利用自己的职权将天河撵出昆仑山,所以没想把事情闹大,本来在他的计划之中,先由王广给天河一个下马威,再由他出面唱白脸,好生安慰两句,把天河打发下山就算完事了。 可他没想到天河会这么难缠,针尖对麦芒的跟他干了起来,事情要是闹大了,传了出去,他准会吃不了兜着走。 “我十五岁入门,五载寒窗,战战磕磕的侍奉师门尊长,从未有过逾越之举,可你竟然想用三言两语,陷我于不忠不义之境,由此足见你的心性之歹毒,将来必定会遗祸四方。” 清定冷静了下来,保持着风度说道:“至于你所说的凶兽仙根不能入玉虚宫的事情,纯属妄言,例如王广师弟的仙根是贪狼,同样能够拜入玉虚宫门下,因为他心中还有善念,还有是非之分。” “可你不同,你在未入门之前便欲杀了王广师弟,由此足见你内心之阴暗,全无半点怜悯慈善之意。” 清定振振有词的说道:“玉虚宫有教化世人从善之责,同时也有降妖伏魔之剑,对你这种杀气过重之人,本该斩尽杀绝,以防后患,可是看在你年纪尚幼,所以我特意给你一个改过从新的机会,你就此下山吧。”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天河不甘示弱的骂道:“啰里啰嗦一大推,不就是因为我抢了你一颗凤血草,所以你想给我下绊子吗。” “想让我走可以,不过我话先撂在这里,昨晚玉熏真人已经收我为徒,如果你觉得师尊看人的眼力不如你,你可以不在名册上写下我的名字。” 天河十分干脆的转身,走到门口处停了一下,道:“不过到了晚上,或许师尊会过来找你好好的聊一聊看人的眼光问题。” “师弟这是要去哪?” 清定的脸色阵红阵白,他以为天河还是无依无靠的小铁匠一个,所以从不把他放在眼里,可是当他听到天河已被玉熏真人收入门下时,他便意识到了,以势压人的手法似乎在今天行不通了。 权衡利弊之后,清定十分痛快的在名册上写下了天河的名字,脸上带着十分标准的笑容,亲切的说道:“师弟刚才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让你下山,是让你回到后山的竹林小筑。师弟是新来的,可能不是很清楚玉虚宫的规矩。” 天河转过身,仔细的盯着清定,内心却是彻底的警戒了起来,因为清定的笑容实在是太有感染力了,让他以为之前的不愉快都是一场幻觉。 他并不怕王广那种二百五的对手,最担心的还是清定这种笑里藏刀的人,会在背后给他捅刀子。 “咱们玉虚宫除了掌教真人以外,还有六位长老,每位长老各有一座灵峰,玉熏师伯的紫竹峰就在昆仑山后,想必师弟应该去过了,那里的竹林小筑以后就是师弟的修行场所。” 清定耐着性子,陪着笑脸解释道:“当然了,如果师弟不满意那里的环境,还可以到玉虚宫的阁楼来居住,不过阁楼附近的清气可是比不上紫竹峰的,住在这里的大都是一些无法唤醒仙根,却又不肯离开的弟子。” “师弟千万不要以为我是在挟私报复,我只是按照玉法师伯的意思过来这里传话而已。” 清定虽然还是在笑,可是他的笑容却显得非常的寒冷,还带着些许的快意和舒爽。 “虽说师弟的天资和仙根都很超凡,可毕竟你唤醒仙根所用的时间是一个月,而王广师弟只用了两天,清贵师弟只用了三天,按照玉虚宫的规矩,他们将分配到清气更加充裕的修行场所。” “听到了没有。” 王广总算是扳回了一局,说话的声音提得非常的高,像是怕门外的弟子听不到似的:“我分到的修行场所是松柏峰五大灵泉之一,寒舞泉的附近,在那里修行,一天能够抵得上你十天,你就是天赋再高,仙根再好又能如何!” “不错!” 清贵像是找到了最后的底气,挺着一个小肚囊,狐假虎威道:“我们修行一个月,相当于你修行十个月,这样下去,哪怕你拼死的修炼,也别想超越我们!哈哈……” “嗨,可惜了,天河师弟的天赋和仙根应该非常的恐怖才对,没想到在起跑线上就先输了。” “是啊,如果他是玉法师伯座下的弟子,或许还能有出头的机会,可惜他拜错了师傅。” “清定在昆仑山可是出了名的笑面虎,负责玉虚宫的藏经阁事务,还把手伸到了戒律阁来,今天天河师弟彻底的跟他撕破了脸皮,以后怕是有数不清的小鞋穿了。” 围观的众多弟子认清了事实之后,许多原本还打算跟天河套近乎的,看到天河走来,立刻如避瘟神般快速的退开,以免让清定以为他们是一伙的。 “他的仙根是不错,可是他的修炼天赋就难说了。” “不错,要论仙根的话,咱们清定师兄的赤豹可也是了不得的神兽啊,听说还是巫山神女的坐骑呢。” “清定师兄,请问这个月的灵石到底瓜落谁家?” “天河兄可是让我好等啊!” 众人本来已经完全将天河忽略了,只是当幽篁的声音出现时,众人又嗡的一声回过了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天河和幽篁并肩而走,渐行渐远。 “我勒个去,那不是独自占据了桃花峰的四大灵泉之一,桃花庵的庵主吗?听说他的背景很深,冒充新晋弟子进入玉虚宫,非但没有受到惩罚,反而获得了桃花庵,话说他们怎么走到一起了。” “这还用问,你没听到幽篁公子对他的称呼吗?看来他应该是要住到幽篁公子的桃花庵里了。” “等等,天河师兄,我早就看出你根骨清奇,将来绝对不是什么池中之物,不知师兄可愿让我追随左右,好替你端茶倒水,洗衣做饭。” 一些自知无法得到灵石的弟子,纷纷朝着天河跑去,只留清定、王广和清贵三人站在原地,像是活吞了一群苍蝇般,甭提有多腻歪,脸色黑得如同锅底,怨毒的盯着天河的背影。 第十九章 初次修行 桃花峰堪称是世外仙境,这里不但山清水秀,而且清气特别的充足,所以即便是在寒冷的冬天,这里的桃花依旧盛放着,朵朵花瓣像是一艘艘跟随着寒风一起前去旅行的帆船,摇摇晃晃的飘落在天河的视线中。 幽篁弹奏的琴声,更像是九天之外传来的天籁,让天河觉得分外的宁静,分外的悠远,仿佛此时他的灵魂已经脱离了**,化为一朵桃花,化为一缕轻风,遨游在九万里苍穹之中。 在这种情形下修炼,可以说是事半功倍,尤其是当他坐在桃花庵中心的桃花灵泉附近打坐时,他更加能够感受到,整个身体如同浸泡在清气的海洋之中,他的全身毛孔不由自主的张开,像是一张张饥渴而又贪婪的小嘴,不停的吸允着周围的清气。 修行的第一层小境界是纳气生精,通过吸纳外界的清气,在经脉之中运行周天,让血肉得到清气滋养的同时,慢慢的从清气之中抽取精华,衍生为自身的精气。 天河不知道在外界修行到底是怎样的,可是在灵泉附近修行,他能够感受到自身的**像是在以缓慢而又持续的速度,不断的强壮起来。 随着他运转玉虚宫的基础心法,他的意志像是依附到了体内的清气之中,那些清气如同小溪一般潺潺的流动着,充满了勃勃的生机,而他正一点一点的从清气里抽出丝丝缕缕的精华,化为蚕丝大小的精气,慢慢的沉淀在他的丹田里。 不知过了多久,天河才慢慢的从打坐入定之中清醒过来,此时他能够感受到丹田部位似是多了一汪如同水坑大小的精气在来回的晃动着,而他的精神也分外的健旺,浑身像是有着永远都使不完的力气。 如果让那群弟子知道天河的修行进度,只怕会惊掉他们的下巴,因为不借助外物的帮助,资质一般的弟子想要达到天河眼下的修行,须得花费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即便刨除灵泉的作用,天河修行的速度也相当于他们的三倍有余,这就是仙根所起到的恐怖的作用! “怎么回事?灵泉涌出的清气一下子少了那么多?” 天河起身的时候,感觉身旁的那汪灵泉似是减少了一半,就连涌在空中的灵雾都淡薄了很多。 “难道是因为我刚才的吐纳?” 天河仔细一想便明了其中的关键,如果灵泉是源源不断的,太华观根本就不必刻意的分配弟子的修行场所,大家干脆都住在灵泉附近得了。 正是因为有限,所以才显得珍贵,才能让那么多弟子放下脸皮,甘愿充当仆从。 “如此说来倒是又欠了幽篁一个人情。” 天河苦笑了一声,然后就朝着窗外的湖泊望去,他之所以从入定状态之中醒来,并非是自愿的,而是被外面的莺莺燕燕之声所打扰。 虽然桃花峰的弟子并没有进入桃花庵修行,可是在庵外却挤满十几个妙龄少女,正对着幽篁挤眉弄眼,说说笑笑。 即便他们口中说的都是一些修行的问题,幽篁也回答得很认真,然而天河一眼就看出了,那些女弟子是醉温之意不在酒,不过是芳心蠢蠢欲动罢了。 “被一个女人喜欢还算是一件幸事,被一群女人喜欢,那可就悲剧了。” 天河走出了桃花庵,看着被淹没在胭脂堆里的幽篁,羡慕嫉妒恨的摇了摇头,快步的走下了山。 今天是初一,他曾答应过广成子,每个月的初一到紫竹峰后山的荒坟念诵经文,也曾答应过那个不知姓名的高手,每个月会去扫一次墓。 沿途从昆仑山中买走了一些香烛,天河很快就爬上了紫竹峰的山道。 不知是否因为第一次修行的关系,他觉得自己此时真的是身轻如燕,仿佛那陡峭的山道完全成了摆设,平时需要两个小时的路程,今天只用了半个多小时就到达了,当真有种置身梦幻的恍惚。 细心的除去荒坟的杂草,摆好了祭品,点上了香烛,天河虔诚的跪在坟前,开始念诵广成子留给他的道藏仙经。 之前天河没有学过修行之法,所以并不知道手中的这本道藏仙经究竟是真是假,可是当他昨天看过藏书阁的基本心法后,此时再来念诵真经,顿时觉得这篇经文不但拗口,而且里面所记载的内容,根本就是驴唇不对马嘴,如果真的按照经文修炼,绝对是走火入魔,经脉寸断的下场。 恭恭敬敬的念完了一遍经文,坟墓依旧是那模样,没有想象之中的打开一道缝隙,露出一本仙经之类的狗血桥段发生,也没有那种出现一个女鬼或者盖世仙人教授他仙经的好事,一切没有任何的变化。 天河知道这本经文是广成子留下的线索,可是他并没有强求,他的志向不是成为天下第一剑仙,而是成为天下第一铸剑师,锻造出一把神剑,完成族人和父亲的遗愿。 再次拜了三拜,天河起身离开了荒坟。 “又一个痴心妄想,贪图道藏仙经的人。白芷,你说那小子是不是玉阳派来的卒子?他们那群苍蝇,没脸也没有胆量跟我要道藏仙经,反而派了个毛头小子来投石问路,真是可悲、可耻!” 天河所不知的是,就在他前脚刚刚离开,荒坟立刻出现了一位白衣飘飘的青年,他的目光冰冷如剑的看了天河离开的背影一眼,待到转到荒坟时,立刻又变得柔弱如水,情意绵绵。 “白芷,今天来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我已经查到了一点线索,很快就能找到杀害你的真凶,到时候不管是谁,我定会叫他血债血偿,哪怕是师傅出手干涉,也别想让我息事宁人!” 天河再次回到了竹林小筑里,看着那几间非常熟悉的茅草屋,他忽然有了种世事无常,风云莫测的感悟。 在昨天之前,他还是一个无法修行的废物,可到了今天,他却成了一个前途不可限量的奇才,这样云泥之别,实在让他有着无限的感慨。 可惜他想看到的老爷爷没有出现,只有清逸黑着一张脸,面色不善的瞪着他。 回到桃花峰的时候,天色已晚,半抹残阳斜挂在树冠上,伴随着叽叽喳喳的鸟鸣,伴随着朵朵飘零而下的桃花,给人一种远离红尘三千烦恼的宁静和安谧。 远处的桃花庵亮着几盏暖黄的灯,石桥上的石灯将幽篁的身影拉得很长,很美,像是一个降落俗世的谪仙,在仰首眺望着天界的故友。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幽篁缓缓的转过身来,悦耳的声音刚一发出,便被一道凌厉的呼啸声所掩盖。 天河抬头望去,却见一道巨大的黑色剑影,拖着长长的黑色流苏从他头顶飞快,如同降落的陨石,朝着桃花庵的方向落了下去。 第二十章 送上门的机缘 看似汹涌如潮的巨剑,在落下时却出奇的云淡风轻,并没有对桃花庵造成任何的破坏。 那把巨剑快速的缩小,到了五尺的大小时便开始停止了下来,被剑上走下的那人背到了背上。 “剑长五尺,宽一尺,通体漆黑,钝而厚重,颇合大巧无工之说,剑体隐有暗光浮现,剑心初蕴成形,雄浑磅礴,如巍峨高山不可撼动,莫非此剑就是传说之中的天下至尊,名剑巨阙?” 天河双目死死的盯着那把巨剑,反而对背着巨剑的人有些视若无睹,他家世代都是铸剑师,自问看过不少的名剑,可是如同那把巨剑般,初蕴剑心的名剑还是第一次看到。 “小兄弟果然好眼力!” 那人听到天河的评剑之语,爽朗一笑,直接将巨剑从背后拔出,插在地上,道:“这是我的成名兵器巨阙,或者大爷我应该说,靠着我的气吞山河,勇盖天下,让这把名剑重新回到了世人眼中。” 天河仔细的打量着那人,却惊觉那人除了满头的白发以外,就连眉毛和瞳孔都是白的,皮肤更是白得如同霜雪,甚至可以看到皮肤下的青色血管在躯体里纵横往来的景象。 他内穿绿衣,外罩薄甲,个子非常的高大魁梧,约莫八尺左右,浓眉大眼,高鼻阔嘴,看着便是那种豪爽勇武之人。 “容我为两位引荐。” 幽篁开口道:“天河,这位是勾陈宫的天仓。勾陈宫与玉虚宫并列为当世九大道教传承之一,乃是西方太极天皇大帝的道统,宫内弟子也多是墨家侠客,性格直爽豪勇,天仓便是其中最为杰出的弟子。天仓,这位便是我在信中与你提及的铸剑师天河。” “铸剑师,会打造铠甲吗?” 天仓大大咧咧的回答道:“我对勾陈宫的服饰不太满意,觉得不够爷们,不符合我的彪悍个性,如果你能帮我打造一套威风凛凛的铠甲,嘿嘿,我就请你尝尝我特酿的灵酒。” “兵器铠甲,但凡铸造之物,我都略懂一二。” 天河道:“不过想要造出上好的铠甲,所需的灵矿也有极高的要求,目前我手中的矿石并不适合,待到他日找齐了材料,定会替天仓兄打造一件旷古烁今的战甲。” “好,就凭你这份爽快,你这个朋友,大爷交下了。” 天仓龙骧虎步的朝着桃花庵走了进去,不拘小节的说道:“走,咱们进去喝两碗,酒可是好东西,不仅能够行气运血,壮人胆量,而且两碗下肚,交情也就喝出来了。” “天河兄别见怪,天仓生性豪爽,而且勾陈宫弟子前身多是江湖豪侠,性好饮酒。” 幽篁对着天河抱拳道:“不过眼下也是天河兄的一个造化,天仓向来藐视礼法规矩,对于一些门派的禁忌全然不放眼中,而在修行一道,唤醒仙根的四个小境界里,勾陈宫可是其中翘楚,若是天河兄能够得到天仓的指点,将来的成就定是不可限量。” “嘿嘿,幽篁你可别把我当聋子,你说的话我可都听见了。” 天仓又从庵里走了出来,站在门口,双手插腰道:“想学勾陈宫的绝学,那可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不知需要何种代价?” 修行的四大境界天河也有过耳闻,其中第一大境界唤醒仙根,乃是开启身体潜能,铸造修炼之基石,在这一境界里,以勾陈宫为最,所以众多修士之中,以他们的体魄最为强健,近战能力最强。 “嘿嘿,你还真敢问,有胆气,像个爷们。” 天仓转身走入桃花庵,道:“进来吧,美酒我都准备好了,可不能让客人久等。” 天河走进桃花庵,看着摆放在桌上的三碗美酒,只觉酒液金黄,光泽内蕴,如同融化的琥珀般,非常的诱人,鼻间更有一股浓郁的芬芳,混杂着庵内的灵气,深深的吸入一口,顿时让他觉得浑身轻飘,脚底像是踩在云端之上,精神舒畅得像要举霞飞升,都快不知今夕何夕,今年何年了。 “附子草,悬铃花,甘月果……” 幽篁一连念出了十几种灵药的名字,神色动容道:“天仓为了这坛酒,想必也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吧。” “我可是耗费了十七种灵药才酿制出这坛琉璃光来,没想到竟然就这样让你嗅了出来,你的鼻子可比狗要灵得多了。” 天仓笑道:“代价什么的不足挂齿,不过就是把侠义榜上的善功全部拿到天庭兑换了。” “侠义榜,天庭!” 天河惊呼出声,因为天仓口中的这两样东西实在是大名鼎鼎,如雷贯耳,因为天庭并非是一个门派,而是由多个道门联合组成,是仙家门派的唯一联盟。 传说多年前有仙道高人在泰山附近发现天庭坠落的遗骸,几经波折之后终于闯入遗骸之中,虽然天庭早已废弃荒芜,不过其中同样留有各种传承以待后人,更像是镇压着什么恐怖事物,所以天下各大修仙门派自发组成联盟,号为天庭,将各派最为杰出弟子送入天庭废墟之中修行,也有抢夺机缘的意思。 而所谓的侠义榜就是天庭联合发布的,只有榜单上的前十名,才有机会拜入天庭的外门,得到各派长老的指点。 想要成为内门弟子,除了榜上有名以外,还需经过重重的考验,可谓是最难进入的门派。 “你听过,那就好办了。” 天仓将天河的反应看在眼里,道:“你知道该怎么成为天庭的内门弟子吧?只要成为内门弟子,就有机会接触各门绝学,成就无量仙道。” “不过他们收徒的要求太过严苛,自从天庭成立以来,也只有你们玉虚宫的玉衡、玉机两位真人能够通过试炼。不过玉机真人心高气傲,压根就看不上天庭,所以至今为止,内门弟子只有你师叔玉衡一人。” 天仓玩味的看着天河,道:“如果你觉得有把握,有信心,我可以给你变通一下,现在就将勾陈宫的绝学太极战体传授于你。不知你可有胆量接下?” 第二十一章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天河有些错愕的看着天仓,他发现天仓的脸色非常的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可是他跟天仓刚刚认识,这是不争的事实,为何天仓要这样帮他,如果让勾陈宫知道他将太极战体外传,那他的麻烦可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易地而处的话,别说是一个刚刚认识的人,哪怕就是认识了很久的朋友,他也不敢贸然将道藏仙经传授出去。 “我的确跟你才刚刚认识,不过我认识幽篁有过一段时间了,我相信他的为人,相信他的眼光,他觉得我应该将太极战体传授给你,我就会给你一个机会。” 天仓似是看出了天河心底的疑虑,毕竟天上掉馅饼这种事情,只要稍微有点理智的人,都会怀疑一下那馅饼会不会是砖头冒充的,别最后馅饼没有吃到,反而被砖头砸掉了满嘴的牙。 天河疑惑的转过头瞅着身旁的幽篁,直言道:“为什么?” “因为你身上的煞气!上古七凶剑并非只有你一人接触过,我跟天仓同样跟它们有很大的渊源,可是我们跟你不同,在那晚帮你熔炼体内煞气时,我能够感受的出,你很特殊。或者应该说,你体内的煞气,那把凶剑吞灵似是对你充满了无法言喻的仇恨。我想这其中一定有着什么我所无法了解的渊源。” 幽篁一字一句,抑扬顿挫的声音,像是穿越了时光的洪流,慢慢的将一些远古的秘密公诸于这光天化日之下。 无法言喻的仇恨…… 天河只觉内心咯噔一下,脑海之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梦境之中,那位铸剑师的脸庞来。 难道吞灵的诞生,真的是自己造下的孽,不,或者应该称之为前世的自己更加的妥当! “七凶剑皆由九黎魔族所铸造,近日神州大地,隐约可以见到九黎魔族的人四处出没,收集各种奇珍名矿,显然正在酝酿着铸造更强凶剑的计划,他们仍是不忘向天皇伏羲复仇的意念!” 听到此处,天河双拳不由自主的握紧,仿佛心底最深的秘密被人挖掘了出来,他以为那是只有他们族人才知道的秘辛,谁知今天竟是如此无情的被人当口道破。 “九黎魔族还有另外的一支分族自命净剑,担忧上古七凶剑祸乱世间,立志铸出克制七凶剑的神剑,后遭灭族,唯有一子嗣存残存于世。” 说到此处,幽篁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双眼直直的看着天河,道:“你以为你身染吞灵煞气只是偶然?你以为石家庄被灭门只是时运不济?” 天河疑惑道:“难道不是吗?” “看来你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幽篁摇了摇头,道:“石家庄就是净剑部族,你们不仅想要铸造出足以摧毁吞灵的神剑,而且本身就看守着七凶剑之一的吞灵。 三个月前,石家庄被灭,真凶是谁,玉阳真人到了如今还不肯吐露,甚至拒绝透露当初的任何情形。吞灵如今被封印在昆仑狱中,由玉阳真人亲自看守,但是风声早已传出,九黎魔族也早已闻风而动,昆仑山眼下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这也是我和天仓为何会出现在你们昆仑山的缘故。” 幽篁语态优雅的解释道:“你身染煞气,于昆仑山道与王广大打出手,险些要其性命,此事定然已被九黎魔族知晓,依我对他们的了解,他们对你下手的可能性很大。” “他们对我下手?” 天河觉得幽篁有些杞人忧天了,道:“我一没有什么神兵利器,二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他们为何要对我下手?” “他们看上了你的眼睛!” 幽篁低声叹息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明秋眼能够看破任何法宝、术法、乃至生灵的弱点,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让他们不惜任何代价狩猎你。” “话说你的眼睛真有那么厉害吗?过来让我好好瞧瞧。” 天仓把脑袋凑到天河面前,仔细的瞪着他,看了老半天,除了一点眼屎以外,实在捉摸不出有任何奇特的地方:“好像也没有什么呀。天河兄弟,不介意用你的眼睛,看看我这把名剑巨阙的弱点在哪里吧。” “这个……” 天河尴尬的摸了摸头,道:“所谓的明秋眼也是掌教真人说的,我自个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知道在生死关头的时候,能够看到别人手中的兵器,还有身体的各个部位浮现很多的白点,白点越大,那个位置就越致命。” 天仓遗憾的坐了回去,道:“也就是说,现在你什么都看不出来咯。” “瞳术极为稀少,修行的法门更如凤毛麟角,就我所知,也就是天庭的内部藏经阁才有可能收录。” 幽篁道:“如今最为重要的就是提升你的实力,让你有些自保的能力。天仓,你还是先将太极战体的法门传授于他。” “不过天河兄,在你还未成为天庭的内门弟子之前,绝不可以显露太极战体的事情,毕竟偷学别派至高心法,乃是各门各派的禁忌。” 幽篁郑重其事道:“哪怕是成为了天庭的弟子,想要修习别派绝学之前,都得先立誓言,绝不将所学功法,传授天庭内门弟子外的任何人,若是违反,将受挫骨扬灰,魂飞魄散之刑罚。” “……这么严重!” 天河的嘴角微微的抽搐了一下,虽然他想过偷学别派的功法,后果可能会很严重,可是在他的预计之中,也就是废除修为,逐出师门,没想到现实的残酷远远超乎他的预料。 “要不,还是算了吧。” 天河底气有些不足,虽然他并没有自轻的意思,可是自知之明还是有的,那么多的前辈高人都失败了,他并不觉得自己会比他们更加的优秀,要是因此害了天仓和幽篁,那会让他一辈子良心不安的。 “天河兄何必推辞,**************,既然上苍让你成功的融合了煞气,让你获得上古四凶之一的饕餮作为仙根,那么便注定你不会是个凡夫俗子。” 幽篁双目含笑的看着天河,道:“天河兄刚刚迈入修仙门槛,可能还不知道,不同的仙根会有不同的妙用,例如天河兄的饕餮,拥有的天赋能力是吞噬,能够大量的吞噬附近的天地清气,所以在最初显现之时,天河兄的修行速度应该比起普通人要快上一两倍吧,然而相应的,所需的清气也会比别人多上一两倍。” 天河瞪大着双眼,半信半疑道:“还有这回事?” “当然,而且随着修为的加深,仙根的天赋会愈发的明显,到了日后天河兄就会明白,自身的优势将是何其的强大,所以还请切勿妄自菲薄。” “天仓酿造的灵酒极其的珍贵,拥有庞大的灵性精华,你的修为还太低,无法完全将它吸收,喝多了反而会有性命之忧。” 幽篁从墙壁上取下两个紫玉葫芦,将碗中的琉璃光倒入葫芦中,将其中的一个递给天河,道:“每次一口,浅尝辄止。” “先谢过天仓兄了。” 天河接过葫芦,往口中稍稍的倒了一些,顿时只觉有团火焰沿着喉管一路焚烧而下,落入胃中,顿时洇散成无数纯粹的灵气,沿着他的四肢百骸散布开来,同时口中多了一股浓烈的芬芳在唇齿之间萦绕着,弥久不散。 “这酒……好烈!” 天河摇了摇头,却觉视线越来越模糊,幽篁和天仓的身影变得重重叠叠,摇摇晃晃,紧接着所有的一切都陷入了黑暗之中,唯有天仓那洪亮的嗓门,在他的耳边轰鸣着。 “就这酒量,像个娘们似的,白白的糟蹋了我的琉璃光,以后要喝酒可千万不能再找他了。” 第二十二章 战斗本能 天河心底无奈的笑了,自小在铁匠铺长大,他爹并不禁止他饮酒,所以他的酒量还是不错的,之所以受不了醉倒,是因为琉璃光里蕴含的灵性精华太过庞大,以他纳气生精还未圆满的境界根本就承受不了,身体的自我保护机能在瞬间便被迫启动,所以才会软趴趴的倒下。 当他再次清醒过来时,天色早已放光,一抹晨曦透过窗户斜斜的洒了进来,落在庵内薄薄的灵雾之中,宁静而又出尘,仿佛此时此刻他不像是在人间,而到了虚无缥缈的天界。 “这是……” 天河动了动手脚,十指紧紧的握住,他能够感受到身体充满了磅礴的力量,内视之下惊喜的发现,丹田处囤积的精气已经由最初的小水坑化为水缸大小,这样急速的提升,相当于他半个月的苦修。 当他回头看到放在床头的葫芦时,更是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露出四颗白皙的门牙,就这么一小葫芦的酒,完全足够帮他突破第一层境界了。 “别站在那里傻笑了,你已经睡了三天了,是时候出来活动活动了。” 天仓站在窗外,将天河的模样看在眼里,道:“是个爷们就得扎扎实实的从头练起,在苦难挫折之中,一步一步的爬上这个世界的顶峰。” “天仓兄早啊!” 天河直接从窗户翻了出去,跟在天仓身后,过了拱桥,站在庵前的桃花林里。 “想学战斗,就得先学挨打,想学太极战体,就得先将**的各个部分锤炼到巅峰的程度。所以在当你丹田的精气汇聚成海的时候,你要告诉我,我会教你该怎么做。” 天仓直接将手中的铁剑扔给天河,道:“你应该看得出来,我不是普通人。” “这个……” 天河接过那把铁剑掂量了一下,不过是把普通的剑,材质一般,锻造技术很差,就是放到外面铁匠铺里也属于下品。 听着天仓的言辞,天河在心中腹诽道:就你那白头发、白眉毛、白眼睛,要是普通人的话,那才叫有鬼呢。 “天仓兄天生异象,定然有着不凡的来历。” “狗屁的异象,别学幽篁那样文绉绉的,他是八景宫的弟子,那里是道德天尊的道统,宫内也多为儒家弟子,说话自然需要格调,你跟我一样都是山野粗人,说话直白点就可以了。” 天仓正色道:“我跟你一样,都是上古部族留存下来的后裔,我是白民部的。上古部族跟如今的人族有着很大的差别,因为他们是地皇女娲一个个亲自精心创造出来的,本身便带有些许神灵的特征,不像后来的人族随意的甩手扔出一堆泥土,再吹口气批量产生。” “所以我们自身拥有着远比普通人族更加强大的潜力,例如你的眼睛,而我……” 天仓哈哈一笑,道:“先卖个关子,等你能够战胜我的时候,我就告诉你答案。现在,用你手中的剑尽情的向我攻击,我来帮你苏醒体内的战斗本能。” “你让我攻击你?青铜剑,剑长三尺,剑刃看似锋利,实则含锡量过多,导致剑刃非常的脆弱易折,剑体略微有些凹凸不平,可见在制造模具时不够精细,导致重心失衡,出剑慢而不准……” “停、停!” 天仓伸手止住天河,道:“我知道你是个出色的铸剑师,我不是让你来品剑的,是让你来挨揍的,你就尽管放心攻过来,我绝对不会用巨阙欺负你。” “那我就不客气了!” 得到了天仓的允诺,天河直接以手中的青铜剑朝着天仓刺了过去,在挥剑的瞬间,他还是敏锐敏的把握到了,由于剑体不够光滑平整,剑尖的目标稍稍偏了些许。 或许这对别人而言算不得什么,可是他有明秋眼,在关键时刻拼命时,能够看到别人的致命弱点,若是因为佩剑导致的偏差而无法击中目标,那可就冤大了。 更何况在他这未来的天下第一铸剑师眼中,让他使用这种低劣产品,简直就是对他的最大侮辱。 “砰!” 可惜,天河也就是想想而已,在他动手的刹那,天仓同时动了,而且速度极快,根本就没有半点手下留情的意思,于眨眼之间闪到了他身后,以一招平沙落雁式,一脚将他踹了个狗啃屎。 “呸、呸……” 天河狼狈的爬了起来,吐掉口中的些许细沙,一脸幽怨的看着天仓,道:“难道你就不能先交教我一些招式吗?” 天仓昂起了头,双手环胸,浑然一副天下无敌,寂寞如斯的模样,很有高人风范的说道:“我正在教你天下间最强的绝学!” “挨打?” “噗……” 天仓被天河的回答噎了一下,忍不住笑了出来,那副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高手气派也消散于无形:“笨蛋,太高深的武学你在短时间学不会,那些江湖把式你练了也没多大的用处,如今我能够教你的就是如何利用自己的本能,激发身体的潜力,以双眼捕捉对手,以双耳捕捉风声,以身体的第六感来捕捉对手的敌意和危险,只有这些能够在短时间内掌握,也才是对你最有用的东西。再来!” “打人还能打得这么理直气壮,好像让人欠了你天大的人情似的,我怎么觉得天仓兄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厚道啊。” 天河知道天仓说的是正理,同时也明白这是必须的,虽然他在石家庄时曾经跟同伴斗殴过,不过那也是小孩子的闹别捏,从未跟真正的高手交过手,那点可怜的经验拿来应付天仓,简直就是个笑话。 所以他没有任何的犹豫,自觉做好了充当沙包的觉悟,一脸悲凉,一脸壮烈的朝着天仓冲了过去。 “厚道的人注定会成为别人的垫脚石,大爷我可是天下至尊之剑巨阙的主人,只会拿别人来当我的垫脚石!” “砰……” 可惜,迎接他的还是一脚,而且还是那招平沙落雁式。 “能不踹屁股吗!” 天河再次从地上爬起,只觉半边屁股都发麻了,而且上面还有两个大脚印,看着甭提有多寒碜。 “屁股是你全身肉最多的地方,也是最不容易让你受伤的地方,要是踹其他的地方,估计你现在已经躺在地上起不来了。小子,我肯当你的陪练,那可是看在幽篁的面子上,要不然我才懒得理你呢。别废话了,是个男人的就站起来!” 天河忍着剧痛,双腿有些发麻的站起,然后迎接他的第三脚、第四脚…… 渐渐的,在第十九脚的时候,天河的眼睛开始慢慢的习惯了天仓的快速移动,虽然还是不能避开,但至少他能够看到天仓是如何出脚的。 而到了第五十八脚的时候,他的耳朵已经能够灵敏的捕捉到空气的剧烈变化,能够感受到天仓在周围移动的轨迹,那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好像周围的空气变成了水,而他成为了水中的一条游鱼,能够清晰的感应到每一道水流的变化。 所以在天仓出脚的刹那,他的身子快速的往左移动了一步,堪堪避开了天仓的大脚。 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适应我的进攻速度,进攻节奏,他的身体本能,战斗意识苏醒的倒是蛮快的,看来也是个可造之材啊! 天仓的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道:“嘿,小子,不错啊,都快赶上我当年的十分之一了。” “天仓兄,我怎么发现你特别爱吹牛啊……” 天河话还未说完,天仓的脚就已经拐了个弯,一脚将他扫飞了出去。 “真正的训练要开始了,接下来我不会只踢你屁股,会进攻你其他的部位,要是你不能避开的话,接下来的几天可能又要到床上躺着了。” 第二十三章 太极战体 “清河,你在吗?” 天河正坐在庵内的灵泉旁打坐吐纳,天仓一天的特训将他打得鼻青脸肿,但是效果是显著的,至少他在面对别人的攻击时,不再像之前的盲目躲避,而是懂得如何利用双耳听风辨位,如何在最小的挪移之中避开敌人的攻击。 特训过后就是吸纳天地清气,让它们修复滋养**,就如同在打造一柄仙剑剑胎,不断的捶打,不断的淬火,直至将肉身的所有杂质全部排出体内。 可是他刚刚入定便看到一颗可爱的小脑袋从庵外探了进来,鬼头鬼脑的四处张望。 “我在这里。” 天河应了一声,清月立马就像是一只见到了萝卜的兔子,蹦蹦跳跳的跑了进来。 “呀,你怎么被人揍成猪头三了。” 清月一脸讶异的瞅着清河那鼻青脸肿的模样,双手叉腰,愤愤不平的说道:“告诉我是谁欺负你的,我帮你去讨回公道。” “那个……” 天河讪讪的笑了笑,真要说是天仓干的,估计清月去了也是挨一顿揍,他可不觉得天仓会是那种怜香惜玉的人。 “其实是我主动提出跟人切磋,结果技不如人被打了,没有什么好抱怨的,师姐不必放在心上。” 天河试图转移话题道:“师姐,看你一脸喜色,难道有什么好消息不成?” “嗯,嗯,我跟几位师姐接了一个侠义榜的任务,要到群妖峰去寻找一种罕见的灵石,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见识一下?” “侠义榜……”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天河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仿佛黑夜之中的两盏明灯似的。 “嗯,嗯,很厉害的样子是不是。” 清月用力的点了点脑袋,一脸期盼的说道:“那可是英雄豪杰才能接下的任务呀,没想到我也能够去,实在是太好了,很快别人就会称呼我也清月女侠了。” “……还是算了吧,我才刚刚开始修炼,跟你们去的话只会拖后腿。” “没关系啊,我也是拖油瓶的……” 清月说道这里有些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下,道:“我是说,那个任务其实很简单的,师姐们就是想带门下的弟子去开开眼,反正带带上你一个也没关系,要是真的碰上了什么妖魔鬼怪,你放心好了。” 清月努力的挺直了胸膛,可是那副娇俏的模样没有半点豪杰的气势,反而更像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萝莉:“作为你的师姐,我会保护你的!” 天河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清月,如果天仓在这里的话,估计又要笑话他像个娘们了。 “……还是等我神功初成以后,再带你去游览锦绣山河,仙山异境吧。” 天河挺直了腰杆,很有高人风范的说道:“你放心,师弟一定会成为天下第一高手,以后一定会保护小师姐的安全。” “嘻嘻,那好,就这么说定了,我就等着小师弟的好消息了。” 清月笑得双眼眯成了两弯弦月,脑袋像是小鸡啄米一样点着,伸手摸了摸天河的脑袋,然后又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重新进入打坐的状态,吞吐着灵泉溢出的灵气,天河只觉体内的丹田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壮大着,慢慢的由水缸大小化为水潭,这样可喜的修行进度让他忍不住想要仰天长啸。 他可以肯定,只需再过一两天便可以突破第一层境界,达到第二层炼精化气,将自身精气化为灵气,不仅有着延年益寿之功,而且还能开始着手刻划符箓,拥有了一定的术法攻击能力。 修炼完后,天河有些心疼的看着旁边的灵泉,经过他的饕餮吞食,灵泉已经显得干涸,短时间内别想继续从中汲取。 他也曾尝试着到外面的桃花树下打坐,静心吸纳清气,可惜修行的速度只有在灵泉旁的五分之一左右,离得越远,清气便愈发的稀薄,这不得不让他再次感慨,难怪太华观的弟子为了争夺在一口灵泉附近修炼的机会,甚至不惜牺牲尊严,甘愿充当仆役。 天河可以说是极其幸运的,因为虽然暂时少了灵泉,可是还有天仓的琉璃光为他源源不断的提供灵力,所以在第三天的时候,他丹田内的精气顺利的由水潭化为湖泊,达到了第一层境界的圆满状态。 这样的修行速度若是让清贵等人知道,非得气得他们回去钉草人不可。 “进展不错,比预想之中要快上很多。” 天仓神出鬼没的站在天河身后,道:“现在可以开始教你太极战体了。你可知道为何在第一境界时,勾陈宫的太极战体会是翘楚?” 天河虚心请教道:“还请天仓兄赐教。” “勾陈宫内多是墨家游侠,就拿我来说,在加入勾陈宫前,也曾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游侠,在没有道家仙法可供修炼之前,侠客为了更好地生存下去,只能想尽一切方法挖掘**潜能,由此创出了内功,摸索出了人体十二经脉和奇经八脉,通过打通这些经脉来激发人体潜能,改善体质。” 天仓不疾不徐道:“后来墨家前辈高人外出寻访各地武林高手,通过收集整理,研究出了一套适合仙道门派的修行之法,也就是太极战体。” “如今你体内的十二经脉和奇经八脉全部处在阻塞状态之中,须得先利用体内精气将他们一一贯通,以精气滋养它们,这是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你就等着慢慢的熬吧。” 天仓将一张标示着人体经脉的图纸挂在墙壁上,指着其中标示的红点道:“这些是穴窍,打通经脉之后,还要将精气存储在穴窍之中。还有,记得千万不要突破目前的境界,一旦你将自身精气化为灵气,到时候就甭想修炼太极战体了,因为灵气滋养的是魂魄,唯有精元才有滋养**,壮大躯壳的功效。” “这,这……得练到什么时候?” 天河看着图纸上那如同满天星辰般,数不胜数的穴窍,只觉头皮一阵发麻:“你当初练成太极战体用了多长的时间?” “一年!” 天仓道:“呵呵,无聊而又苦闷的一年。不过你的境遇要比我好得多,有我的灵酒再加上幽篁的丹药,还有你自身的仙根饕餮,估计三个月内应该就能完成。” “拼了!” 天河咬紧牙关,一脸悲壮的坐回地上,入定打坐,调动体内精气,慢慢的冲击着体内的任脉,只是当他打通了关元穴,并且将部分精气存储其中时,他骇然的发现体内的精气在瞬息之间少了十分之一。 第二十四章 得来全不费工夫 每天让天仓揍得鼻青脸肿,美名其曰帮忙苏醒战斗的本能,然后就回到桃花庵里静心打坐吸纳清气,再从清气中萃取精元,用于十二经脉还有奇经八脉的打通之中。 随着穴窍之内精气的存储,天河能够感受到那一部位似是蕴含着一轮太阳,往外放射着无穷的能量,让全身觉得暖洋洋的,无比的舒服。整个躯体像是化为了一株小草,接受着雨露阳光的滋养,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成长起来。 不过填满了两道穴窍,天河却觉得自身的**仿佛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曾回过紫竹峰,为了印证自身的实力增长,竟是不用砍刀,光凭双手便硬生生的折断了以前要砍五刀才能砍断的紫竹。 而在与天仓的训练之中,他也能够感受到自己的突飞猛进,第一个月是完全没有半点还手能力的挨打,到了第二个月他渐渐的领悟了进攻的法门,知道该以怎样的步伐躲避,该以怎样的角度出剑进行反击,虽是没有学过剑法,却隐隐有了几分剑客的姿态。 尤其是到了晚上的时候,幽篁总会给他讲解一些五行八卦,周易玄理,虽然他听得有些懵懵懂懂,但是在冥冥之中,他觉得幽篁像是在为他打开另一扇更加玄妙、更加庞大辽阔的大门。 转眼又到初一,即便三个月来没有得到想象之中的收获,即便没有广成子的吩咐,天河依旧准时的到紫竹峰给白芷扫墓。 认认真真的拔除杂草,恭恭敬敬的摆上祭品,点上香烛,然后满怀期待的在坟前念诵了一遍道藏仙经,可惜依旧没有什么作用。 枯等了一会儿之后,天仓开始起身回到竹林小筑,想要看看广成子回来了没有。 “哟,这不是我们最被掌教真人看好的清河师弟吗!” 一进入茅草屋的范围,天河听到的就是清逸那阴阳怪气的声音:“啧啧,这都一个月过去了,怎么还是停留在第一层纳气生精的境界,听说你还特意跑到桃花庵去居住,在那灵泉旁修行一天,可等于外界普通弟子修行十天。怎么就这么点进度,该不会是先天天赋不行吧!” “多谢师兄挂怀!” 天河瞥了清逸一眼,懒得跟他多费唇舌,拿起茅草屋外的扫把,准备帮广成子清扫茅草屋。 “嘿,看来你是认孬了。” 清逸瞅着天河那张肿得跟猪头一样的脸,暗暗的琢磨他是不是在上山的路途之中被王广和清贵给揍了一顿,越想越发觉得可能,同时说话的语气也越来越不客气。 “也对,你的修行环境比起清广和清贵两位师弟,可谓是好了一倍有余,可是修行的速度反而比不上他们,这要是换了我,早就挖条地缝钻进去了,哪还有脸面出去见人啊!” 清逸得瑟着一张脸,可惜天河完全把他当成了空气。 “喂,我在跟你说话呢!我是你师兄,你敢这样无视我,看来今天不给你点教训,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一再的被天河当成忽略掉,哪怕是清逸的修养再好也忍不住了。更何况他内心已经判断出以天河这样低劣的修行速度,在玉虚宫中不会有任何的前途,很快就会被玉熏真人遗忘掉,所以自然不会再跟他客气,直接伸出大手,狠狠的朝着天河的肩膀拍了过去。 嘿嘿,叫你小子狂,叫你再目中无人,这一掌拍下足以让你肩骨粉碎,哪怕以后就是治好了也会落下病根。 如果玉熏师叔问起,我就推脱是看他修行了一月,以他的天赋应该小有成就,所以忍不住跟他切磋了一下,没想到他是银枪蜡样头,如此不经打。嘿嘿,掌教真人将他夸上了天,要是看到他被废了一条手臂,修为又如此的低下,肯定会选择低调处理,以免丢人现眼。 想着想着,清逸的脸色愈发的狰狞起来,手上青筋鼓动,尽是隐隐用上了三分灵力,准备一爪废掉天河的手臂。 此时的天河正站在广成子的门口前,双眼的瞳孔陡然收缩起来,死死的盯着房间的地面。 因为一个月没人居住,房间自然多了一层灰尘,可是此时的房中却又有几块地方,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没有灰尘落下,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一层微不可查的明亮。若非天河眼力超凡,根本就发现不了。 正当天河沉心思索之际,忽的听到身后传来了凛冽的破空之声,几乎是出自本能的,天河往旁迈出了一脚,侧身避开,同时右手挥舞如鞭,剧烈的抽动空气,发出啪的一声脆响,直接抽向身后袭来的身影。 “噗……” 一口鲜血直接从清逸的口中喷出,听着胸部传开的胸骨碎裂之声,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受伤了,而且还是受了重伤,他只觉胸口像是被一条足以开山裂石的铁鞭狠狠的抽击了一下,然后整个人就直接倒飞了出去,五脏六腑更是遭受了重创,没有三五个月别想恢复过来。 这不可能! 清逸瞪大了眼珠子,不敢置信的盯着天河的背影,在他眼中的蝼蚁,在刚才的刹那竟然显露了獠牙,化成了一条张牙舞爪的巨龙,给予了他难以想象的重创。 以他如今达到第三层炼气化神的修为,出手偷袭在先,没得手也就算了,反而还被重伤,这要是传了出去,以后他根本就没脸在昆仑山混了。 想到那些师兄弟会对他的嘲讽,他的脸色开始变得越来越青,最终竟是因为咽不下这口气,活活的将自己给气晕了过去。 “呃……” 直至清逸砸翻了身后的柴火,昏死在地的时候,天河这才反应了过来,回首朝着清逸那四仰八叉的身子看了过去,无奈的苦笑了一声。 刚才他听到背后的破空之声,本能的将清逸当成了天仓,所以没有任何留情的意思,全力反击,可是很明显,清逸跟天仓完全就不是一个级别的人物。 苦笑过后,天河还是十分大度的把清逸拖进了他的房间里,放到床上,然后再转到广成子的茅草屋里,仔细的琢磨着他留下的信息。 随着天河的仔细琢磨,地面微微发光的地方渐渐的形成了一副八卦图,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个不同的卦象分别对应着不同的位置,而在每个卦象之中隐约又有一个模糊的字体浮现。 “道……” 天河站在乾卦前仔细的琢磨着卦象之中的字,只是在念出第一个字的时候,他便忍不住开始往下念诵:“道可受兮,不可传;其小无内兮,其大无垠。毋滑而魂兮,彼将自然;壹气孔神兮,于中夜存。虚以待之存,无为之先;庶类以成兮,此德之门……” “这,这是……道藏仙经!” 天河惊愕的站在原地,因为他刚才念出的,正是之前在白芷坟前念诵的道藏仙经的片段。正如同之前玉法真人所说,那本秘籍里面记载的内容颠三倒四,各有出处,连念诵都不顺畅,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经文。 可是当他念出第一段经文,再按照屋内八卦阵中坤卦上标示的第二个字,念出第二段经文时,他终于明白了,这才是真正的道藏仙经,这才是广成子对他的真正考验。 若是他没有按照广成子的嘱咐,每月初一到坟前念诵经文,根本就不能把那些经文铭刻到骨子里,做到张口即出的地步。若是他不守约定,不来房中打扫的话,根本就无法发现这张八卦图,也就无从解析这本让人垂涎欲滴的仙道九大秘典之一。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薄,水火不相射。八卦相错,数往者顺,知来者逆……,八卦即是方位,也是顺序,每一个卦象里的字都是经文的开头一段,按照八卦方位顺序组合起来,这才是真正的道藏仙经!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 新建了一个qq交流群,有兴趣的朋友可以进来交流后面情节哦:252809257 第二十五章 找茬的 阳光斜斜的透过打开的窗户照了进来,细小的尘埃在阳光里轻轻的翻滚着、追逐着,然后慢慢的坠落在八卦图四周,将其他不重要的地方全部淹没,徒留那些空格在天河的脑子里,慢慢的被填满了口诀。 八个不同的卦象按照乾、坤等位置调好排行一线,而后那些早已烂熟于心的口诀慢慢的浮现脑中,从开始的乾卦一直贯穿到最后的兑卦,形成一行,完整的描述出了道藏仙经的开篇口诀。 天河如痴如醉的观摩着脑海之中的秘籍,只觉那些字迹全部泛着金光,活灵活现的在脑海之中沉浮翱翔,而在那字迹的背后,有着一道元始天尊的发现,若隐若现的闪烁着,耳边像是想起了悠远而又飘渺的声音,似是天尊降临,高居三十五重天上,在轻声的向他讲解着仙经的妙义。 无数的金莲绽放虚空,伴随着声声清脆悦耳的鹤鸣,洒下绚丽如梦的花瓣。 此时挂在他脖颈上的白玉同样发出濛濛的亮光,如同一道强力的漩涡,将紫竹小筑附近的灵气全部吸拢了过来,源源不断的送入天河的躯体里。 慢慢的,天河的全身毛孔不由自主的绽放开来,竟是真有一朵朵洁白如玉的莲花在他的全身毛孔扎根生长,慢慢的渗透进他的肌肤里。 此时此刻,他悟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等天河从那种奇妙至极的境界之中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体内十二正经中的手三阴经、手三阳经竟然自主打通了,而且其中的穴窍全部蓄积了精气,若是按照他平时的修炼环境和进度,至少要有六天的时间才能达到眼前的境界,不想一次顿悟帮他省去了那么多的时间。 如果清逸还保持着清醒的话,他一定会跟天河拼命,因为顿悟的好处不在于增长功力,而在于潜力的挖掘还有资质的改造,是许多处于瓶颈状态的前辈高人求都求不来的机缘。 天河慢慢的握紧双手,只觉两条正经打通之后,手上的力量比起以前多了好几倍,早已脱离了九牛二虎之力所能形容的范畴。 他尝试着一拳打出,但见拳风霍霍,似是在平地卷起了小型的龙卷,将地面的灰尘刮了起来。 “……厉害!” 听着那啪啪的破空之声,便是天河自己都有些呆了,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拳头,然后咧开了嘴角,露出四颗牙齿,嘿嘿的笑了起来。 痛快过后,天河开始拿起扫把,履行对广成子的承诺,替他将整间茅草屋清理得一尘不染,再三的看了看,发觉青石板铺就的地面已经完全可以当镜子照了,这才满意的离开了房间。 只是走出房间的刹那,看到外面枯黄萎缩的紫竹时,天河这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好像他刚才吸纳清气的时候太过生猛,直接将竹林小筑附近的紫竹生机给吸光了。 为了毁灭证据,他只能拿起柴刀重操旧业,将附近的紫竹全部砍倒,而后才气喘吁吁的下了山。 “哟,这泥猴是谁啊!” 刚到山脚,天河便十分晦气的碰上了清贵,这个死胖子显然在昆仑山混得不错,不但体型胖了一圈,而且身后还跟着两名弟子,显然是他的狗腿子。 “师兄咱们还是走吧,去给清逸师兄送饭要紧。” “是啊师兄,别跟他一般见识,您都已经突破第一层境界了,如果跟他起了冲突,会让人说您以大欺小的。” “去,以大欺小又怎么了,我就喜欢,谁管得着啊!” 清贵黑着一张脸,对着身后那名试图要帮天河说话的弟子训斥道:“咱们玉虚宫有规矩,唤醒仙根后的弟子可以进行友好的切磋,以此来增长遇到故意挑衅时的机变能力,以便将来行走江湖时,不会因为没有半分经验而吃亏。” “话是这样没错,可是师兄,他的仙根毕竟是上古四凶的饕餮,比你的,呃……” “肥猪!” 那弟子没有说出来,天河可就没有那么多的顾虑,直接把清贵的仙根公之于众,也不知清贵究竟是何方神圣,他凝聚出来的仙根,竟然是一头肥头大耳的公猪,这在玉虚宫里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不过摄于王广和清贵的势力,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说而已。 “你,你……” 被天河揭了短,清贵的一张脸顿时变得通红,全身的肥肉开始一颤一颤的抖动起来,颇有几分波涛汹涌的味道。 周围围观的弟子越来越多了,尤其是当他们听到天河公然叫清贵肥猪的时候,他们更是捂着嘴巴嘿嘿的偷笑起来。 “笑,笑,有什么好笑的,都给我闭嘴!” 清贵在昆仑山的威势倒是不小,随着他的一声大喝,场面一时静了下来,只有他的粗重喘息在悠悠的回荡着。 “肥猪,别挡路,我还要回去修炼呢。” 因为寂静,所以天河的声音显得特别的洪亮,更是把清贵气得三尸神跳。 “好,好,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是不会知道为什么马王爷有三只眼睛!” 清贵掳起了袖子,怒气冲冲的盯着天河,随着第一层境界纳气生精的突破,他能够感受到体内充满了无穷无尽的精力,就连力气也变大了很多,挑起两桶水丝毫不费力,而且奔跑起来快如奔马,所以他觉得以他的实力,放倒天河根本就是小菜一碟的事情。 “清贵师兄,这里有这么多人看着,万一要是……” “闭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尽会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的蠢货!” 清贵高声的呵斥了那名弟子,然后指着天河道:“难道你就看不出他的脸都快肿得跟猪头三一样了吗!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他自不量力上山,结果被清逸师兄狠狠的揍了一顿,说明他就是个没用的废物,占据着一口灵泉,两个月的时间仍是没有突破第一层境界,这样的修行速度,连废柴都比他强!” “师兄真是慧眼如炬,这一点我也是刚刚才想到的。之前还顾虑别人说是师兄以大欺小,不过既然他自动招惹了师兄,那师兄就不用跟他客气了。刚才他的话诸位师兄弟可都听到了,敢公然骂师兄是肥猪,光是这一点,打死了也没人会可怜他。” “嗨,清河师弟,我看你还是赶紧跟清贵师兄陪个不是吧,丢一下脸总比丢了小命要强吧。” “哪会丢掉小命,顶多就是被打残而已,师门虽有规定可以进行合理的切磋,可是禁止下死手。” “本来我还以为他是玉虚宫前所未有的人才呢,没想到竟然是一根废柴,有着上古四凶的饕餮作为仙根,有着一口灵泉可供挥霍,可是竟然这么没用,两个月过去了还没突破,比我还不如呢。像他这样的废物,凭什么得到玉熏师伯和掌教真人的垂青,凭什么得到玉虚宫最好的修行物资!” 人群议论纷纷的嚷嚷了起来,其中最多的声音还是那种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 “嘿嘿,他也就是现在能够猖狂一下,诸位师兄弟可能还不知道吧,就在早上,玉清真人已经宣布取回桃花庵了,那口灵泉跟他可没有半点关系了。” 第二十六章 失去灵泉 “清定,你说的可是真的?” 别人的废话天河可以当成耳边风,左耳进右耳出,唯独灵泉的事情半点也马虎不得,那可关系到他的修行进度。 “清定师兄的道号也是你能直呼的!” 清贵直接抡动了拳头,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朝着天河的面门砸了过来,准备给他来个桃花朵朵开。 他的速度的确很快,鼓动的风声啪啪作响,可见力道之大,根本就不是闹着玩的。 “清贵师兄,还请手下留情,千万别闹出人命,不然不好收场啊!” “没错,把他门牙全部打光就是了,让他长个记性,记住祸从口出的道理!” “他是紫竹峰的弟子吧,好像紫竹峰稍好一些的修行场所都分配完毕了,他该不会来跟咱们挤……” “砰!” 众人的嘲讽像是被掐住了脖颈的鸭子,曳然而止,唯有清贵那庞大的身体,像是一个巨大的皮球,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了出去,直接撞翻了他身后的两个弟子。 “我勒个去,难道我眼花了?” “他是什么时候出的脚,我怎么没看清楚?” “他不是还没突破第一层境界吗?怎么有这么快的速度,这么强的力量,难道上古部族后裔的体质真有那么大的优势?” 众人全部目瞪口呆的看着地上滚成一团的三人,其中的清贵早已两眼翻白,口吐白沫的晕死了过去。 预料跟现实出现的差距让他们有些难以接受,尤其是刚刚那些出言嘲讽天河的人,纷纷暗骂自己嘴贱,生怕天河会找他们秋后算账。 “清定,你说玉清真人把桃花庵收回去了?” 天河看都没看清贵一眼,直接从他那胖乎乎的肚子上踩了过去,沿途众弟子纷纷让道,以免跟他产生冲突,凭白让他胖揍一顿。 “没错,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自己去问问。” 清定双眼微微的眯了起来,嘴角含笑的盯着天河,刚才天河出脚的速度虽快,可却没有瞒过他的双眼,他自忖在速度上能够稳压天河一筹,只是他还弄不清楚天河的真正实力,所以不敢骤然发难。 “清河师弟,他说的是真的。” 清月从阁楼尽头的转角处走了出来,气喘吁吁的说道:“师傅要我通知你,因为幽篁公子有事离开了,桃花庵乃是女子居所不便留你住宿,所以,所以……” 清月有些不好意思说下去,双手食指轻轻的碰撞着,低着头偷偷的瞅着天河的反应,直至发现天河并不是很放在心上,这才俏皮的吐了吐舌头,道:“要不我去跟大师姐说一下,让你到我那边去修炼,我那附近也有一口灵泉。” “……谢谢师姐的好意啦!” 天河翻了个白眼,对于清月的天真实在有些无奈,别说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哪怕是帮他保守秘密,他也不愿依赖一个女子来获得修行上的优势。 “清定,昆仑山的修行场所分布是由你来执行的吧。” 天河双目直视着清定,志在必得道:“我记得玉虚宫还有另一个规矩,若是门下弟子觉得自己可以获得更好的修行环境,可以向灵泉的拥有者发出挑战。” “……是有这么一个规定!” 清定双手紧握成拳,身上微微的散发着一丝红色的灵力,在他体表形成了一件战衣,争锋相对道:“你想跟我动手?” “这,这也太大胆了吧。清定师兄可是玉玄真人的得意弟子之一,短短五年的时间就已经达到了第五层五气朝元的境界,天赋之强,在修仙界中可谓一流之选,根本就不是他这个初生牛犊可以挑战的。” “哎,你懂什么,难道你没听掌教真人说过吗?他有一双明秋眼,只要瞅中对手的致命弱点,偷偷的来上那么一下,以弱胜强那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嘿嘿,这回他可要踢到铁板了,清定师兄修行的可是上品真经,豹焰赤仙诀,战斗力之强,在玉虚宫的记名弟子之中可是排行第四呢!” 众人纷纷往后倒退了十几米,就连昏倒的清贵都被人拖走了,以免一会儿遭受池鱼之殃。 “你何必那么的紧张。” 天河的嘴角露出一丝惬意的笑容,道:“刚刚我上山的时候遇到了清逸,他提出跟我相互切磋一下。本着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同门情谊,所以我手下留情了,只是打断了他的几根肋骨,现在他应该还在上面躺着,不信的话你可以自己上去看看,我想他的灵泉应该归我所有了吧。” “咝,他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难说,你看他那一脸的伤势,真有可能是大战留下的。” “还没突破第一层境界的时候就干翻了清逸师兄,我勒个去,这货身上到底开了多少的猪脚光环,都快把太阳给亮瞎了。” 众人絮絮叨叨,他们知道天河不可能说谎,因为只要上去一看就知道真假,所以他们看向天河的目光都充满了敬畏和不解,实在不明白天河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其实那也不过是运气使然,如果清逸堂堂正正的提出交手,在他的御剑术下,天河根本就没有半分胜算,可清逸偏偏要选择近身肉搏的偷袭方式,这无疑是以己之短,击彼之长,没被活活打死那都算是祖宗保佑了。 “不可以!” 清定嘴角微微的翘起,露出一份邪魅的笑容,道:“根据玉虚宫的规矩,你是玉熏师伯的弟子,想要灵泉就必须挑战玉熏师伯座下的师兄,抢夺紫竹峰的四口灵泉,而且时间是在四个月后的论剑大会上。可惜了,我倒是很希望你来挑战我,那样至少我可以光明正大的揍你一顿。” 天河沉默了,嘴角微微的抽搐了一下,如今他急需灵泉等物,否则以他的修行进度,还有六条经脉没有打通,不依靠外物的话,最少得用半年多的时间,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而且他很清楚,四个月后的论剑大会,如果不能顺利得到灵泉,他的修行进度将再次被人抛下,这样便会陷入恶性循环之中,强者恒强,弱者只能站在旁边打打酱油,沦为别人的背景。 “……清河师弟,要不还是去我那边吧。” 清月不忍的看着清河,道:“向嫡系师兄挑战,不管输赢,都是破坏了团结,会遭到同门唾弃的。” “……谢谢啦小月儿,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天河笑着对清月点了点头,他很感激清月的好意,可是男儿的尊严不允许他接受这样的善意。说他迂腐也好,说他倔強也罢,他只是觉得别说是修行,就是性命也没有男儿的傲骨来得重要。 离开了阁楼,天河直接朝着昆仑山的广场走去,那里是张贴侠义榜的地方,有着天庭发布的各种任务,能够以此换取灵石、丹药、兵器、乃至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术法。 眼下没有了灵泉,他最需要的就是灵石,所以他想看看侠义榜上有没有什么任务是适合他的,并且也能借此好好的锤炼一下自身的能力。 “你们说他敢向嫡系师兄挑战吗?” “除非他想成为门派公敌,嗨,拥有灵泉,修行两月他都还没突破第一层,如今什么都没有了,看来他是没希望了。” “以后还是离他远一点吧,跟这人站得近些,我总觉得有些胆战心惊的,尤其是他刚才从我身边走过去的时候,我感到了一股很强的戾气,那种感觉就像是他体内的仙根要活吞了我一样。那可是饕餮啊,上古四凶之一,岂是什么善类!” 第二十七章 侠义榜 侠义榜就在昆仑山的广场上,榜前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弟子,天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了进去。 榜单旁有一套桌椅,坐在一位面容呆板的师兄,手中握着一支毛笔,眼神呆滞的凝望着周围的弟子,当他看到天河这个新面孔时,神色才有了一丝丝的变化,生硬的说道:“这位师兄可是来发布任务的?” “呃,不是,我是来接任务的。” 天河瞅了瞅那位师兄铺在桌上的书本,上面只是翻开了第一页,而且内容全是空的。 “哦。” 呆板师兄应了一句,懒得继续理会天河,双目出声的望着天空,久久没有动弹过,活像是一尊雕塑。 “雪花漫漫,天寒地冻之际,师兄能够稳坐于此,不动如山,可见修为,意志,心性,都是上上之选?” 天河只是匆匆的扫了侠义榜一眼,立刻被上面眼花缭乱的任务晃得头昏脑涨,立刻识趣的拍起榜单旁那位师兄的马屁:“不知师兄如此称呼?” “不用拍我马屁,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你就是师傅新收的记名弟子,玉虚宫大名鼎鼎的饕餮仙根清河师弟吧。” 那男子口中虽是如此说,脸上的表情却告诉天河,刚才的那番话很受用:“你是想知道以你目前的实力可以接哪些任务吧?” 天河咧嘴一笑,抱拳行礼道:“还请师兄赐教。” “天庭因为弟子稀少,又负有看守天庭重地的要务,所以无暇行走江湖,为民除害,故而发布了侠义榜,遍邀各门各派加入,只要完成相应的任务就可以获得善功,善功可以用来向天庭兑换各种东西,当然也可以累积下来。” 那男子右手一翻,整支毛笔顿时滴溜溜的在五根手指上翻动起来,十分的灵巧:“天庭每三年会清点一次侠义榜,善功前十的人可以选择兑换一次加入天庭外门弟子的测试,只要通过了前途自然是如花似锦。” “当然侠义榜的功能不仅于此,除了天庭发布的仙妖纷争任务以外,还有江湖恩怨、官府黄榜、百姓委托,四大类不同的任务,对应不同的境界,以师弟如今的修为,只能完成一些百姓委托,跑跑腿,帮忙种种菜,照顾一下鸡鸭鱼鹅,哄哄小孩之类没有危险的任务,顺便可以赚点银钱花花。” “呃,虽然知道师兄说的是大实话,可我总有一种被人看扁了的感觉。” 天河额头的青筋鼓起了两根,道:“师兄,因为我的仙根比较特殊,突破境界需要很多的精元,所以我需要的是能够得到大量灵石的任务,当然我也可以承受一定的风险,不知师兄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你的仙根,哦,对了,饕餮性贪婪好食,没想到因此要让你突破境界,会需要比常人更多的精元,看来仙根越强,不仅仅优势越大,同时劣势也是很大的,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古人诚不欺我……” 看到那男子摇头晃脑的吊起书袋子,天河额头的青筋又多了一根,道:“师兄!”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的处境。你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技能,例如你会炼药吗?” “不会!” 天河摇了摇头,而后恍然大悟道:“我会铸剑,我家是世代相传的铸剑师,铸造出来的宝剑远远要比其他人的更好,以前玉虚宫需要的宝剑就是由我家铸造的。” “对啊,我怎么忘了你的家世了。” 那男子一拍脑袋,神色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脸上堆满了笑容,道:“师弟,咱们都是玉熏师尊的座下弟子,以后该多多亲近才是。为兄道号清真,目前刚好突破到了第三层炼气化神的境界,急需一把宝剑来祭炼使用,不知师弟何时有空可以帮为兄一把。” “……清真师兄,铸剑不是靠口头说说的,需要很多的材料,大量的时间……” “师弟放心,材料我可以自行准备,时间更没有问题,三个月内能够完成就好。” 清真亲切的拉着天河的手,那神情就跟见了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一样:“师弟啊,为兄那里刚好还剩下三块下品的灵石,如果师弟不嫌弃的话,就当是为兄的一点心意了。” “三块下品的灵石,里面蕴含的清气等于寻常人多久的吐纳?” 天河默默的计算起来,如果合适的话,或许自己可以凭借着铸剑的手艺,在昆仑山开起一家铸剑坊,那样就可以通过公平的交易源源不断的换取灵石,省去了奔波劳累的时间和辛苦,专心的修炼和锤炼铸剑的手艺,可以说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不瞒师兄,我的仙根饕餮让我吐纳清气的速度,相当于普通人的三倍到四倍之间,即便没有灵石和灵泉,修行一天也相当于普通人修行三四天。” 天河琢磨着言辞,道:“铸造一把剑大概需要两天的时间,如果三块下品灵石蕴含的清气没有超过普通人十天左右的吐纳,这笔生意我无法接下。” “一天吐纳吸收的灵气相当于普通人的三四天,这……真是变态啊!” “那有什么,难道你没看出他到现在还没有突破第一层境界吗?” “师弟这么说就不对了,他的仙根所需的精元的确是很恐怖,可当他突破第一层境界时,那战斗力肯定也是彪悍得令人发指啊!” 众多围在侠义榜前的弟子听到天河的话,纷纷小声的讨论着,重点完全不是放在天河的铸剑术上,而是在他的修行问题上。 这群人怎么就抓不到重点呢! 天河低低的叹息了一声,他刚才故意提高声音,为的就是打出招牌,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会铸剑,好包揽整个玉虚宫的生意,可惜看起来效果并不是很好。 “这个,这个……” 清真略显尴尬的看着天河,支支吾吾的有些说不出口:“相当于普通人六天的吐纳吧。” “行,看在同为玉熏师尊座下弟子份上,这笔生意我接下了,我就住在紫竹峰后山的竹林小筑,什么时候清真师兄凑够了铸剑的材料就来找我。” 天河抱拳对着周围的师兄弟朗声道:“诸位师兄若是也需要一把上好的佩剑,同样可以到竹林小筑找我,下品宝剑需九块灵石,中品十八块,铸剑材料需要各位自行准备。” “嘿,我记得咱们玉虚宫的宝剑采买都是清逸师兄一手包办的,现在看来,他是要彻底的跟清逸师兄杠上了。” “那可不是,不过说真的,他开的这个价格貌似比清逸师兄要便宜很多啊!” “废话,听说以前咱们玉虚宫的剑都是他家铸造的,清逸师兄不过就是转了个手收取费用而已,如今生意黄了,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以后要有热闹看了。” 第二十八章 混仙峰 话一放下,天河便向玉熏真人告了个假,下山将铸剑所需的锻造炉和一应材料弄上山,这才离开了紫竹峰,前往他的第二目标,混仙峰。 据清真所讲,昆仑山上有十八座清气充裕的灵峰,只有六座在玉虚宫手里,其他的十座则在妖族掌控之中。 传说当初凶兽相柳为恶,为大禹所诛,将其尸身镇压在昆仑狱,后来封印逐渐疏散,相柳尸身再生灵智,脱困而出,纠结群妖祸乱昆仑。为免妖邪祸害苍生,帝师广成子以仙器翻天印将其击败,为此自身也遭受重创,无力清剿其他大妖,遂广收门徒,以作为镇伏群妖、应对危机的有生力量。 相柳虽被封印,可他麾下的十大部将却侥幸逃脱,占据了十座灵峰割据一方,与玉虚宫相互对峙,等待机会卷土重来。 而另外的两座灵峰混仙峰、紫奇峰则成为彼此的缓冲地带,清气较为充裕,各种灵石灵草也因为久未开采而格外的丰富。 同时那里也是最为危险的地方,因为不仅玉虚宫的弟子可以入内,十大部将的麾下小妖也会进入其中修行,彼此之间相互厮杀,相互砥砺。 混仙峰是玉虚宫的主场,危险相对来说较小,可即便是这样,玉虚宫的弟子也从未有人上过半山腰,更别说清气最为丰沛的山顶。 进入混仙峰的山脚,天河便感觉到有股旺盛的清气在空气之中徘徊着,仅仅只是山脚的清气,便比得上紫竹峰的半山腰了。 很多弟子盘腿坐在山脚打坐吐纳,而另一些则负责在周围巡视,以免他们被小妖所趁。 “你是哪位真人门下?” 天河刚刚踏入那群弟子打坐的地方,便有一人仗剑上前询问:“想要在此修炼便需缴纳灵石,一块下品灵石可让你在此修炼四天,期间我们保你安全,绝对是物超所值。” 天河答到:“我要上山采灵石。” “上山采到的灵石,须得缴纳一块作为我们维护混仙峰的费用。” “那要是只采到了一块呢?” “那就跟他们一样,灵石归我们,准你在山脚下修炼四天!” 天河皱了皱眉头,若是按照那人的逻辑,一块下品灵石相当于三天的吐纳,换取在山脚下修行四天,的确算得上是童叟无欺,毕竟他们要牺牲四天的修行时间进行巡逻。 可混仙峰是无主之物,谁都可以在这里修炼,谁都可以上山采灵石,想要强收保护费,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明白!” 天河口中随意的答应了一句,快步的从那人身旁走过,心中却是暗暗想着,若是在山上采到灵石,定要当场吸收炼化掉,以免落入这群地痞流氓手中。 “山上可是遍布杀机,曾经有过弟子想要在山中吸收炼化灵石,可是半途却冲出了一头妖兽,在他入定之时将他的脑袋咬了下来。” 那人似是明白天河心中所想,道:“想要活命的话最好放聪明一点。” 天河没有停住脚步,依旧拿着他的那把青铜剑大步流星的走进混仙峰里,其实天仓有跟他说过,想要让他的战斗本能再有所精进,就必须经历真正的生死考验,也曾建议让他亲自到混仙峰试炼一番。 只是当时他既有灵泉,又有幽篁和天仓的指点,进步的空间还是很大的,所以没必要来这里冒险。如今一切清零,他想要突飞猛进,就必须另外寻找一条捷径。 踏上了山道,没有走出几步,天河就看到了一道道勤劳的身影在草木之中穿行着,那是玉虚宫的普通弟子,成群结队的在山脚范围收集灵石,灵草等物。他们偶尔会抬起头来,看到天河独自一人,手握青铜剑行走于山路之中,顿时爆发出了阵阵的哄笑。 “又有菜鸟上山了,总以为自己是茶馆说书人口中的主角,能够在荒山野岭之中寻获天材地宝,神功秘籍,殊不知最终全部成了累累白骨。” “管他的,他想去送死那是他的事情,想装逼就必须要做好遭雷劈的准备,找你的,再不找出两块灵石来,这日子都没法过了。” “喂,那边的师弟,还是赶紧下山去吧,这边是我们玉阳掌教座下弟子的地盘,不欢迎其他师兄弟加入。” 天河只是匆匆的瞥了他们一眼便继续往上走,以他超人一筹的眼力自然发现了,那些人脚下的地面坑坑洼洼,显然都被翻过了一遍,在这种被人地毯式的翻找过无数遍的地方要是能够找出灵石,那才叫见鬼了。 随着他的深入,周围的树林逐渐的沉寂了下来,明明是树木葱郁,树叶青翠欲滴的美好景致,只是缺少了鸟叫虫鸣,缺少了兔子等寻常生物的踪影,反而给人一种深沉的压抑和紧迫感,仿佛下一刻,在某处灌木丛后,会有最为凶恶的虎豹豺狼跳出来。 “嗯?” 天河疑惑的抬起头,却见空中正好有一道身影御剑飞行而过,剑上的人似是皱了皱眉头,朝他投来讶异的一瞥,而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看来我已经进入危险地带了。” 在来之前,天河已经详细的跟清真了解过了,只要看不到普通弟子的踪影,那就证明离开了山脚,开始会出现灵泉,同时也会有妖兽出没,通常只有达到第四层三花聚顶境界的弟子才敢到这里来。 “呼……” 就在天河昂首眺望的瞬间,身后忽的闪过一阵腥风,如同钢针刺背般,令他全身的毛孔陡然乍立了起来。 几乎出自本能的反应,天河急速的往左边迈出了一步,同时手中的青铜剑猛然往右侧斩击了下去。 这也就是他被天仓虐待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所得到的报酬,若是没有那一个月地狱式的训练,此时的他早就被开膛破肚,挖肺掏心了。 “铛……” 脆响之中,一抹火花迅速的绽放,迅速的凋零,快得像是所有的事情都如同梦幻泡影一般。 “……没受伤!” 天河的瞳孔微微的收缩了起来,他很清楚自己的臂力究竟有多么的可怕,别说是血肉之躯,哪怕就是钢铁,硬生生的受他一剑都得被斩出一道缺口来。 可眼下的事实却是远处站着一头低伏前肢的火红猎豹,在它腰背上有着一道淡淡的白痕,斩掉了它一蓬美丽的皮毛。 反观手中的青铜剑,天河只觉一颗心完全沉到了谷底,因为他的青铜剑刃已经出现了一道缺口,也就是说哪怕那头猎豹什么都不做站在原地让他砍,他也拿它没辙。 这,就是妖兽的强横! 这,就是彼此双方实力的差距! “看来我还是太莽撞了,以为修习了太极战体就可以横行无忌,没想到出门忘了看黄历,真的碰上了一头妖兽。” 天河握住青铜剑的右手微微一紧,慢慢的抬起,以剑尖对准了猎豹,整条手臂微微的颤抖着,也不知是出于恐惧,还是出于兴奋! 他只觉身体非常的热,仿佛体内的血液全部沸腾了起来,仿佛在这生死一线的处境下,体内的某种本能正在逐渐的苏醒。 第二十九章 视死忽如归 那是一头高约两米,长约四米的猎豹,拥有着赤红如火的皮毛,随着它的筋骨拉动,周身那流线型的肌肉如同火浪在翻涌着,充满着爆炸性的力量。 尤其是那双清澈得如同宝石般的眼睛里,人性化的闪烁着一种名为戏虐的情绪,这是一头开启了灵智的妖兽。 天河并不清楚它的具体实力,却明白自己不是它的对手,甚至今天可能要埋骨于此,只是此时此刻,他的心中非但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涌动着一股潜藏于心底深处的血腥和暴戾。 没有任何的言语,没有任何的嘶吼,那头猎豹再次动了,速度快得让天河只能捕捉到一抹残影。 “铛!” 又是一声金铁交接的脆响,不同于第一次交锋,这才天河的右肋被猎豹那又弯又长,彷如钢刀的利爪划过,留下了五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咕咕鲜血不断的从他肋部流出,滴答滴答的落在地面上,彷如一朵极其妖艳,极其诡异的彼岸花。而他手中的青铜剑,在刚才的交击之中,竟是硬生生的被猎豹的躯体磕断了。 回头看去,身后的猎豹慢悠悠的抬起右爪,从那张血盆大口之中伸出一条猩红的舌头,慢悠悠的舔砥着爪上残留的鲜血,那双绿油油的眸子里散发出来的嘲讽光芒是如此的清晰,如有实质的射入天河的心里。 “就算开启了灵智,也不过是一头畜生而已,竟敢在我面前摆谱!” 天河彻底的怒了,泥人都会有火,更何况是被一头畜生给看扁了。 猎豹再次闪身而动,依旧带动着一股腥风,或许是为了以现实的残酷来回应天河的嘲讽,它竟然不管不顾,以自身的肚腹撞向天河手中的断剑,拼着硬吃一剑,直接将天河扑倒在地。 “哧……” 火花剧烈闪现,天河惊恐的瞪大着双眼,不甘的盯着手中的青铜断剑刺在猎豹肚腹上发出的火花,那头猎豹只是用双爪压在天河的双肩上,将他死死的固定在地面上,张开了血盆大口,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天河,那种高傲的眼神,就如同一头高高在上的神龙,俾睨着地上的蝼蚁。 完了,根本就伤不了它…… 天河无奈的盯着手中的青铜断剑,他很清楚猎豹为什么没有动手结束他的性命,不过是为了享受一下猫捉老鼠的快感而已。 近了,近了…… 猎豹那张血碰大口如同一座不可撼动的巍峨大山般,慢慢的往下压来,遮蔽了天河的所有视线。 他甚至能够闻到猎豹口中散发出来的腥臭,感受到那两排犹如刀剑般锋利的獠牙所折射出来出的光芒。 冥冥之中,他像是听到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就像是死神慢慢逼近的脚步,低沉、阴暗、压抑! “我们都不是粗糙烂制的人类,而是地皇女娲费尽了很多心思,精心捏造出来的种族,我们天生就是最强的战士,你跟我一样,体内同样流动着上古部族的血液,拥有着无穷的力量和可塑性,只是你的经历太过单调普通,未曾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力量,未曾真正审视过自己的躯体!” 性命攸关之际,天仓曾在桃花庵跟他说过的话,此时却像是雷音滚滚般,再次在他的心底深处回响起来,他那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形象也逐渐的活跃起来,仿佛所有的一切,历历在目。 “知道为什么你我的年纪相差不多,而你我的实力却犹如云泥之别吗?” 天仓蛮横的撕开了身上的衣裳,露出满身的刀伤剑痕,那是天河从未见过的恐怖躯体,因为他身上的伤痕实在太多,多到很难找出一块完好无损的肌肤来。 “这道剑痕,是我刚刚加入勾陈宫时,听闻有贼寇掳掠民妇上山,便孤身一人闯入山寨,活生生砍死了他们一百多号人,与他们寨主,也就是一个拥有炼气化神境界的高手硬拼留下的,当时的我跟你一样,太极战体还没练成,可是最终死的却是那个高手。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天河伴随着脑中的回忆,低低的呢喃着,双眼却开始重新回复了焦距,死死的盯着那张越来越近的血盆大口。 猎豹以为天河完全放弃了抵抗,眼中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同时也有些许的无趣,似是不满游戏就这么结束了。 “不为什么,就因为大爷我天生不怕痛、不怕伤,不怕死,天生就是气吞山河的豪杰!所谓的境界只是衡量一个人的标准,却不是绝对的战力,想要战胜敌人,就得先战胜死亡,战胜恐惧!我能办到的事情,你也一定能够办到,区别就在于你有没有这份胆量,有没有这份气魄,有没有这份决心!” “胆量、气魄、决心……,我也能够办到,我也是铁骨铮铮的好男儿!” 天河每念叨一句,声音便变得越来越大,直至最后更是如同雷霆捶地般,带着视死忽如归的血性,带着问天下谁是英雄的悍勇,悠悠的在树林之中回荡着。 体内的血液像是融入了什么东西,变得如此的炽热,如此的沸腾,仿佛化为一条迤逦咆哮的火龙,有种冲破云霄,与天相争,与命相斗的桀骛和霸道! 那潜藏于灵魂深处的高傲,那与生俱来的战斗天赋在此时此刻,仿佛被彻底惊醒的雄狮,驱动着他伸出手去,不顾疼痛,不顾危险的探入猎豹怒张的大口之中,死死的抓住它的上下颚。 鲜血,不断的沿着天河紧抠的拳眼淌下,滴在他稍显稚嫩,略显狰狞的脸庞上,只是他却像是无知无觉般,放声长啸着,双手慢慢的焕发出层层银光,如同一片浩瀚无边的星空,神秘而又深奥,手臂上的穴窍,则如一颗颗点缀苍穹的繁星,焕发着耀眼而又美丽的光芒。 此时,猎豹终于感受到了不妥,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它拼命的想咬合口腔,却惊骇的发觉那双手犹如擎天之柱般,难以撼动,它松开了按住天河的利爪,高高的抬起,想要彻底的撕裂天河的咽喉,却陡然听到了一声充满暴戾,充满杀气的怒吼,如同战鼓咚咚,连绵不绝的在它耳边响起。 “喝……” 暴喝声中,天河的双手凶猛无俦的撕开猎豹的头颅,将它的头盖骨硬生生的掀了开来。 感受着温热的鲜血不断的洒在脸上,天河的胸膛如同抽动的风箱般剧烈的上下起伏着,口中的喘息非常的粗重,带着一种死后余生的庆幸,更有种发掘**潜能的惊喜和刺激。 “天仓,你看到了吗!你能办到的事情,我也一样可以,大爷我也是顶天立地的男人!” 慢慢的掀开了猎豹压在身上的庞大尸体,天河兴奋的仰首长啸着,而此时一股淡淡的馨香也渐渐的由远处传来,如同游动的小蛇,钻进了天河的鼻孔里。 第三十章 大有收获 “好香……” 天河用力的嗅了两下,即便是猎豹那浓郁的血腥味也无法掩盖住那股香甜。 起身看了看躺在身旁的猎豹,天河拿起它的头盖骨,利用它的上腭,剖开了它的肚腹,取出一颗指甲盖大小,色泽混杂的内丹。 这是猎豹吸收了天地灵气之后,自行在体内凝聚出来的内丹,包含了它的全部修为,可以通过服食来增长功力。 这样做能够最大限度的吸收内丹中蕴含的灵力,同时也会有一定的危险,因为内丹之中蕴含着一丝的妖气,若是服食过多,不仅会有妖化的危险,更有可能会招来太一卫这个恐怖组织。 传说上古之时,妖皇东皇太一巡游人界,发现人族修士多以妖兽为猎,剥皮拆骨、剖腹取丹,极其残忍,东皇震怒,意欲肃清人界,后遭阻拦,遂将数名妖王留在人界,肃清滥杀无辜妖类的修道者。后来,这些妖王就慢慢发展为太一卫,默默在暗中守卫妖族,他们实力恐怖,行踪诡秘、手段毒辣,便是仙人也不敢去招惹那样的组织。 而他们判定滥杀道者的条件之一,就是根据他们自身散发出来的妖气来判断,据说他们还能判断妖气之中携带的喜怒和憎恨。 天河并不想跟那样的组织产生瓜葛,所以只能悻悻的把内丹收好,等着交给幽篁除去妖气,练成丹药,或者是由天仓酿成灵酒,虽然那样只能汲取内丹五分之一的精元,可是胜在安全没有后患。 闻着那股馨香,天河很快就找到了一条小路,在小路的尽头处发现了一汪灵泉,还有一颗纯粹得犹如黄金铸造而成的八叶牡丹。 “生长在灵泉附近的灵药!” 天河双目反射着牡丹的金黄色泽,闻着那沁人肺腑的馨香,只觉这株灵药定然不会平凡,也明白了猎豹为什么会突然袭击他,原来他在不知不觉之中走进了猎豹的修行地盘。 天河完全没有采摘灵药的经验,不知道应该用玉盒来装药,摩挲着双手,咧嘴露出了四颗洁白的牙齿,非常开心的笑了起来,像是一个普通的摘菜农民,直接将那灵药连根拔起,贴身藏好。 “好浓郁的清气,比桃花庵的环境还要好一些,要是没有那些妖兽的袭扰,那就更加完美了!” 天河不愿浪费时间,直接盘坐在灵泉旁入定修炼,他所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入定时,挂在他脖颈上的玉佩再次发出了濛濛白光,直接渗透到他藏在怀中的内丹和灵药上,像是一条条灵动的血管微微的起伏着,贪婪的吸食着内丹和灵药的精华,使它们快速的枯萎下去,最终化为飞灰,逐渐的飘散泯灭。 将所有的精华吸收干净之后,玉佩散发出的白光变得有些混杂,且在明灭不定的起伏着,就像是一颗跳动的心脏,片刻之后才渐渐的恢复了清明,且缓缓的将那些光芒度入天河体内。 对于这一切,天河浑然不知,只觉体内多了一股非常庞大的精元,像是决堤的河水般,滔滔不绝的沿着他还未打通的经脉冲击过去,在那些穴窍之中凝结出一颗颗犹如星辰般的亮点。 一条、两条…… 天河默默的数着体内被疏通的经脉,按照他的预计,即便有灵泉相助,估计也得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才能完成这项艰巨而又伟大的任务,可是事实却超出了他的想象,那股精元的庞大,就像是天上掉下的馅饼一样,让他惊喜得无法言喻。 此时他运转的不是普通的心法,而是得自帝师广成子留下的九大秘典之一道藏仙经,所以他的躯体在不知不觉间被踱上了一层银芒,仿佛自天上宫阙降落人间的仙人,有种说不出的高贵和神秘。 被打通的足三阴经和足三阳经的穴窍,正在焕发着一种濛濛的亮光,仿佛一处处仙家洞府,充满了出尘的飘渺和超凡的神圣。 睁开双眼的时候,天河有些哑然了,因为他身旁原本清气充裕的灵泉,此时已经有些干枯了,虽然他知道自己的仙根饕餮是个大吃货,可也没想过会贪吃到这种地步。 慢慢的从地上站起,天河活动了一下双脚,只觉整个人有种身轻如燕,乘风欲飞的轻盈之感,双脚像是化为了擎天之柱,说不出的稳重有力。 “咦……,我的内丹,我的灵药呢?” 欣喜过后,天河终于发觉了不妥,怀里的内丹和灵药不翼而飞了,这无疑惊出了他的一身冷汗,他以为是谁趁他在入定之时偷走了内丹和灵药,万一那人心有歹念,连他的脑袋也一并偷走,那可就冤大了。 “……要吸取教训,以后绝不能这么莽撞!” 天河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回首看着身后即将枯竭的灵泉,虽想留下来,却又怕遇到更强的妖兽,而且此时已是夕阳西沉,到了晚上更是妖兽的天下。 再三的衡量,天河还是选择了离开,顺便扛起猎豹的尸体,准备当做今夜的晚膳。 “这块中品灵石是我先发现的,交出来,我饶你不死!” 熟悉的声音从隐秘的灌木丛中传来,天河轻手轻脚的放下了肩上的猎豹,悄悄的拨开了灌木丛,沿着声音的来源望去。 “……凭什么,这灵石明明是我找到的,是我冒着生命危险……” “啪!” 那争辩的弟子话未说完,脸上就挨了一记耳光,直接将他抽得踉跄倒地。 王广,这王八羔子又带着一帮狗腿子仗势欺人了! 透过灌木丛的缝隙,天河清晰的看到了王广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还有那名被抽倒在地,面现不甘之色,浑身颤抖却又不敢抗争的弟子。 那名弟子天河有些印象,是跟他同时拜入玉虚宫,在一个月内无法唤醒仙根,却又不肯离开的弟子,听说他在昨天终于唤醒仙根了,可悲剧的是他的仙根是一株小草,连在六位真人面前露个脸,打个酱油的资格都没有。 “我看上的东西就是我的,哪怕他出现在你手里,那也是因为上天要借你之手把它交给我!” 王广抬起一脚,凶狠的踹在那名弟子的胸膛上,而后又一脚踩在他的手腕上,可即便是这样,那名弟子依旧咬牙硬忍着,不肯松开手中的中品灵石。 是个爷们! 天河看得真切,很欣赏那弟子的顽强不屈。 “哟,还有几分骨气是吧!我最喜欢的就是把你们这些硬骨头,一根一根的敲裂、敲碎!” 王广狞笑着抬起脚,准备再次狠狠的跺下去。 第三十一章 初战符箓术 “嗯哼!” 天河重重的咳嗽了两声,慢悠悠的从灌木丛中走出,此时他的卖相并不好,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双肩还残留着血痕,尤其是肋部的伤口,包扎的布条呈现着暗黑的色泽,显然刚结痂不久,不宜做太过剧烈的运动。 天河站在王广面前,指着他身后两个小弟腰间的钱袋,霸气的说道:“你们袋中的灵石是我发现的,交出来,我饶你们不死!” “凭什么,这些灵石明明是我们找到的,是我们冒着生命危险……” 那弟子刚刚说完便一脸古怪的看着王广,貌似刚才的这句台词换来的是一记窝心脚。 “砰!” 就在他转头的刹那,天河已经冲了过去,就连动作和神态都跟刚才的王广一模一样,先是一脚将他踹飞,再一脚踩在他的手腕上,然后弯腰从他腰间取下钱袋。 “你……” 一旁的王广嘴角剧烈的抽搐着,他很清楚天河这么做的用意,当着他的面狠狠的揍他的小弟,还学着他刚才的模样,这分明就是在狠狠的抽他耳刮子。 “你什么你,我这可是跟你学的,刚才看你这样欺负别人,你好像觉得挺爽的,现在风水轮流转,轮到你的时候,你怎么就不乐意了。” 天河双手叉腰,努力的装出一副恶霸的模样,道:“不想跟你叔叔一样,在床上躺上几个月的话,赶紧把灵石交出来!” “不过就是靠着偷袭才伤了我叔父,你以为我真的会怕你不成!耗时两个月,拥有一口灵泉,依旧连第一层境界都突破不了,说你是废物,还算是辱没了废物这个名词!” 王广抽出了腰间的佩剑,指着天河狞笑道:“这里是荒郊野外,就是杀了你也没人知道,正好替我叔父出一口恶气!” “师兄,这不太好吧?” 一旁的一名弟子皱眉道:“万一要是东窗事发,我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依我看还是挑断他的手筋和脚筋算了,反正这里时常也有野兽出没,妖兽巡山也不是没有的事情,把他往深山一扔,以后就是有人发现他的尸体,也只会以为是他不自量力,想要上半山腰,结果被妖兽给咬死了。” “说的是这个理!” 王广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你去料理掉旁边的废物,让他跟这小子到黄泉路上做个伴。” “嘿,清河师弟啊,听说你有一双明秋眼,可怎么就这么的没有眼力呢?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连什么人不能得罪都看不出来,活该要有今天的厄运。” 另一名弟子胜券在握的朝着天河走了过来,搓着双手道:“咱们好歹是同门一场,我呢也会念点同门之谊,只要你把自己的眼睛挖下来给我,我就替你向师兄求求情,放你一条生路。” “说完了吗!” 天河动如脱兔般朝着那名弟子扑了过去,五指紧握成拳,豁尽全力的砸向那弟子的面门,拳风霍霍,巨响猛烈,如同凭空炸雷,凶猛的将那弟子的鼻梁砸进了脑袋里,将他的满口牙齿砸得哗啦啦的掉了精光,整个身子更是如同弩箭般朝后倒飞了出去,晕死在地。 “嘶……” 王广和剩下的一名弟子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以为天河还没有突破第一层境界,哪怕有实力也不过就是一点蛮力而已,只是当他们亲眼见证了天河的速度和爆发力后,心中不由的打起了鼓。 “这个,天河师兄,咱们是同门,有句话咋说来着,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看今天就到这里为止吧。” 之前放言要挑断天河手筋脚筋的弟子,估摸了一下彼此之间的实力,非常识趣的解下腰间的钱袋丢给天河道:“这是师弟我的一点心意,算是给师兄您赔罪了。” “不错,站到一边去!” 天河掂了掂钱袋的重量,里面大概装了十块灵石左右,看来王广这帮人在混仙峰混的还真不错,都快达到小康标准了。 “哼,不过就是徒有肌肉的蛮子,你以为我会怕你吗?” 王广口中放着狠话,脚下却慢慢的往后退去,给人一种外强中干的感觉,实则他此时放在身后的左手悄悄的捏上了一张金色的符箓。 “看来今天不揍你个生活不能自理,你是不会明白,花儿为什么会那么红!” 天河慢慢的朝着王广走过去,用力的握着双拳的骨节,发出咔吧咔吧的脆响。 “给我躺下吧!” “嘿嘿,蠢货,上当了吧!” 天河身形甫一动起来,整个人的气势顿时变得非常的凌厉,犹如一头扑食而出的猎豹,全身肌肉块块隆起,完美的诠释了何为暴力之美。 “轰!” 就在天河的拳头即将砸中王广的脑袋时,一团金色的光芒顿时在他身前爆炸开来,仿佛凭空之中升起一轮烈日,放射出万千金戈铁剑,凌厉凶狠的朝着天河的全身穿射过来。 刹那间,所有的一切都被耀眼刺目的金光所淹没,唯有尖锐的破空之声在山林之中回荡着。 危险! 几乎发自本能的,天河整个人犹如受到惊吓的乌龟,脑袋和身子往下一缩,打出的拳头猛然一拐,护住咽喉和脑袋要害,另一手奋力的护住了心脏等重要部位。 “铛铛……” 那些金戈铁剑斩击在天河身上的瞬间,却奇异的发出金铁交击的脆响,而此时的天河,因为感受到外力的威胁,体内的太极战体自然外放,全身笼罩着一层层淡淡的银光,如同一套华贵的铠甲,帮他挡下了那些金戈铁剑的攻击。 饶是如此,他依旧觉得如同有无数的铁锤在砸击着他,让他体内的五脏六腑移山倒海般翻滚了起来,分外的难受。 “嘿嘿,蠢材,我跟你可是截然不同的,早已突破到第二层炼精化气的境界,能将自身精气化为灵气,能够开始刻划符箓,对付你这种脑袋里充满肌肉的蛮子根本就不在话下!” 王广的脸上非但没有半分杀人之后的惊慌,反而带着丝丝的快意,高声的嘲讽道:“以你这样的实力,连我都对付不了,还想跟我叔父较劲,简直就是蜉蝣撼树,自不量力!” “师兄,别跟他废话,为了稳妥起见,快把清逸师兄给你的那张符箓拿出来,一并送给他得了,以免发生什么意外!” “说的也是!” 天河在金芒的笼罩之中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知道再不拼命,真的会被王广杀死在这里,一时之间倒是顾不得太极战体的秘密,周身的穴窍开始隐隐放出毫光,仿佛一扇扇沉重的大门正在往外打开,释放人体最为深奥莫测的潜能。 此时此刻,他的整个人就如同一片蒸腾而起的银芒,看不见面孔轮廓,看不见身体四肢,唯有周身蓄积着精气的穴窍,如同天空的星辰微微的闪烁着,放出寒冷耀眼的光芒。 “王广,是你逼我的!” 天河已经不打算手下留情了,高声嘶吼之中,他的身体仿佛化为一把开山的巨斧,周身的骨节发出啪啪的脆响,全身筋肉高高的隆起,仿佛整个身形在刹那之间拔高了一截,犹如远古走出的魔神般,蛮横的撕开了金芒的笼罩,势如破竹的冲向王广。 而此时的王广食指和中指之间正夹着一张赤红如火的符箓,看到天河破阵而出的模样,全身没来由的颤抖了一下,赶紧将手中的符箓朝着天河抛了过来,同时发动灵力,引爆符箓。 第三十二章 有前途的职业 刹那间,火焰汤汤,仿佛凭空之中多了一汪火焰的海洋,恣意纵横,焚山煮海。 炽热的火焰如同龙蛇奔走,虎跃鹰扬,将天河周围十丈的范围罩入火焰炼狱里,滚烫灼人的烈焰焚烧之中,天河只觉自身的太极战体似是要彻底的消融瓦解,体内的血液奔行加速,似是要彻底的冲破血管的桎梏。 这张符箓显然跟王广之前使用的那一张不是同一个等级的,至少应该达到了炼精化气的圆满境界高手才有可能绘制出来。 “厉、厉害……,就是任他再强横,也应该在火焰之中化为焦灰,哦不,应该连灰都剩不下了吧!” “嘿嘿,那还用说,这是我叔父亲手绘制的,要是还拿不下一个不入流的小瘪三,我叔父还不如干脆拿块豆腐撞死得了!” 王广回过头,瞅着身后想要偷偷溜走的那名弟子,道:“把他也扔进火海里,以免走漏任何的消息。” “不,师兄饶命,我什么都不会说,什么也没有看见,我愿意献出手中的中品灵石,我今天压根就没来过混仙峰……” 那名弟子奋力的挣扎着,只是他明显不是另一名弟子的对手,被狠狠的一拳揍趴。 烈焰焚身之苦,比起刀剑临体要痛苦千百倍,天河只觉自己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似是有种钻心蚀骨的剧痛深入了灵魂里,而在这种痛苦之中,天河更是隐隐有了一种奇妙的顿悟,仿佛更加清晰的看到了身体的每一滴潜能,看到了在那周身穴窍的背后,似是隐藏着无数的神佛在轻轻的念诵着仙经。 人体的秘藏,拥有无限的力量,无限的可能! “王广,记得你说过的话,去叫你叔父拿块豆腐把自己撞死!” 天河高声咆哮着,于火焰之中纵横驰骋,周身穴窍的大门似是又往外打开了一丝丝,隐隐有金戈铁马的嘶吼传出,带着一种凛然刺骨的冰冷,带着一种狠辣无情的戾气,将他体表即将融化的战甲重新勾勒了一遍,带动着他的躯体,犹如飞流直下三千尺的银河,撕裂了火海,斩断了一切的阻碍,悍勇无匹的冲到了王广面前。 拳出如枪刺,无穷的银光仿佛化为一柄贯穿敌阵的龙枪,高声嘶吼着扎在王广的胸膛上,将他打得朝后倒飞出去,直接撞断了一棵粗壮的树干,两眼一翻就此昏死了过去。 这也就是天河的太极战体还没有真正的修炼完成,而且他的道藏仙经也刚修炼不久,根本就发挥不出应有的威力,再加上有火海的阻挡,卸去了七八成的威力,否则此时的王广早就见阎王去了。 “不,不可能……,难道他修炼的是……” 剩下的一名弟子目瞪口呆的看着天河,他不知道太极战体,可是他却听过玉虚宫鼎鼎大名的仙经道藏。 天河旁若无人的走到王广身旁,从他腰间取下钱袋,打开一看,里面竟是有二十块拇指盖大小的灵石,可见王广这厮在混仙峰收刮同门绝非一两天的时间。 “滚!” 天河回过头,看着那名弟子踉跄逃跑的身影,急忙喝道:“等等,把他们全部背下山去,要是就这么死了,以后谁来为我提供修炼的灵石。还有你,站住!” 天河叫住了之前被勒索的那名弟子,本来还挺欣赏他的骨气,可是当听到他在危及性命时发出的摇尾乞怜,瞬时对他完全改观:“把你手中的灵石放下!” “师兄,我,我……” “呸,本来还以为你是个爷们,原来也是个没骨头的!” 天河怒视着他,道:“像你这样先天不行,后天又不肯玩命修炼的人,以灵石来修行,完全就是一种奢侈的浪费!” 那人被天河说的面红耳赤,悻悻的丢了手中的中品灵石,夹着尾巴快速的下了山。 “中品灵石,一块相当于三十块下品灵石,原来长的就是这模样。” 天河捡起那人丢下的灵石,整块灵石约有鸽蛋大小,表面非常的光滑,而且可以看到内部的纹路非常的清晰,比起那些下品灵石,光是卖相就好了十几倍。 “啧啧,看来行侠仗义,锄强扶弱还真是一份很有前途的职业啊!” 打开三个钱袋,把里面的灵石全部倒出来好好的清点了一下,共有下品灵石三十七块,中品灵石只有一块,总共相当于普通人吐纳两百多天的清气,这对于天河来说是一笔非常庞大的资源,应该足够他将体内的剩余经脉全部打通。 正当天河喜滋滋的将所有的灵石装回钱袋的时候,此刻在树林不远处,清定正面沉似水,咬牙切齿的盯着他,双手紧握成拳又很快的松开,而后再次紧紧的握住,似是正在下着很大的决心。 就在清定即将冲出去的时候,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按住了他的肩膀,在他回首时用力的摇了摇头,指着天河身后十几丈外,站在一棵树杈上的另一道身影。 “虽然你跟他处在同一个境界,可现在的你连他一剑都接不下!这是一个陷阱,那小子只是诱饵而已,为的就是把那些沉不住气的人骗出来。” 黑衣人说话的声音非常的低沉,隐隐带着些许的沙哑:“巨阙号称天下至尊,非盖世之豪杰,非万世之英雄无法挥舞,所以一直埋没于名剑榜上,直至他的出现,强行斩断名剑排行榜上第二十四的神龟剑,崩碎第二十二的茂陵剑,如今才重新进入世人眼中。有他在暗中保护,眼下谁出头,谁得死!” “可是他的眼睛,还有九大仙经之一的道藏……” “嘘,这些东西最后都会是我们的,不过在此之前你一定要沉得住气,天仓那小子不好对付,玉熏师姐更不是吃素的,必须要有万全之策,否则冒然动手,只会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黑衣人低声道:“你回去以后唆使清平那个蠢货向玉法真人告密,就说天河不仅偷学了道藏仙经,而且还秘密偷学了勾陈宫的太极战体,再把风声放出去,弄得人尽皆知,到时迫于勾陈宫的压力,哪怕是玉熏师姐也护不住他。 九黎魔族的修罗很快也要攻打玉虚宫了,到时候只要把水搅浑,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是!” 天河并不知黑暗之中正有人在暗暗的觊觎着他,此时他正在考虑是该立刻下山,还是继续在山中避一阵子,等着将灵石全部吸收完毕再下山,免得跟守山的弟子再次发生冲突。 衡量再三,天河还是回到那口即将干枯的灵泉附近,寻找了一处相对隐秘的地方,在周围布置好了陷阱,这才开始盘腿打坐,吸纳灵石之中的灵气。 第三十三章 破而后立 天河摒除了内心的杂念,右手握着一块下品灵石,入定修行。 刚一开始他就觉得手中的灵石仿佛孕育着一个大世界,在他的意识里化为一道旋涡状的亮光,而随着他的仙经心法运转,顿时便有滔滔如长河的精元从那漩涡之中奔腾而出,灌入他的经脉里。 很难想象,一块拇指盖大小的灵石里竟然蕴含着这么充沛的精元,任凭他如何吸纳都像是永不见底般,当真印证了佛门的那句至理:一砂一世界,一花一天堂。 天河只觉自身像是徜徉于精元的海洋之中,不断的引导着它们用以冲击剩余的十二正经,随着手中灵石蕴含的精元逐渐枯竭,天河慢慢的从入定之中醒来。摊开手掌,被吸尽了精元的灵石已经化为了一些齑粉,随风飞扬飘散。 “这种修行速度,比起在灵泉旁修炼还要快上一倍,可惜就是灵石不多了,说到底咱还是赤贫的水准啊。” 天河抬头看了看挂在树梢上的夕阳,他入定修行不过片刻的功夫,别人三天才能吸纳到的清气就被他挥霍干净了,而他还一脸不知足的,非常肉痛的从钱袋之中再次拿出两块灵石,各自握在左右手中,开始他的饕餮之旅。 如果让山脚下的弟子知道他的修行如此的奢侈,定然会不顾一切的冲上来跟他拼命。 初出茅庐的他所作的掩藏根本就是一个笑话,随着他的仙经心法的运转,他的周身都在氤氲着银光,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却又非常致命的馨香,像是有着什么秘宝即将出世般,隔着老远就把半山腰的妖兽给引了过来。 还好有天仓这个全职保镖在暗中守护,帮他将所有的妖兽一一斩杀,要不然他的一百来斤肉估计早就当了妖兽的晚膳了。 修行的时间过得飞快,漫漫黑夜即将过去,遥远的地平线上隐隐有着丝丝的曙光在浮现,天河再次中断了修行,他已经接连打通了体内的三条经脉,并且在穴窍中蓄积了足够的精元,慢慢的温养**,只是他此时是真的囊中羞涩了,仅仅只剩最后的一块中品灵石。 对于普通人来说,灵石只是修行的一种辅助手段,可对于天河来说,它还是一种很重要的铸剑辅料,例如想要铸造出一把宝器级的佩剑,一块上品灵石是绝不能少的必要材料。而正是因为灵石的稀少和珍贵,所以玉虚宫的一些弟子甚至不惜欺压同门来掠夺。 他不知道自己以后还有没有那么好的运气找到中品灵石,因为只要等他突破了第三层炼气化神的境界,便可以寻找一把宝剑进行祭炼,继而达到人剑合一,御剑飞行的地步。 “拼了,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铸造宝剑可不是光靠一块中品灵石就能完成的,还有其他的灵矿需要寻找,没有实力,其他的一切都是扯淡!” 天河一咬牙,一脸悲壮的将中品灵石握着手心,打坐入定。 瞬时之间,他便感觉到有股精元如同黄河决堤般,在他的经脉之中汹涌澎湃的咆哮着,怒吼着,极具冲击力,他就像是一个浪里白条般欢快的扑腾着,不断的引导着那股精元化为直冲九霄的巨龙,在那震耳欲聋的呼啸声中,打通最后的一根经脉。 “嗡……” 恍惚之间,天河只觉体内像是有着什么东西被打碎了,耳中响起了震耳的雷鸣,似是有着万千的雷霆骤然捶落。他能够感觉到体内所有的穴窍都在发光,仿佛一扇扇紧闭着的仙府被缓缓的打开,露出其中的诸天神佛,在轻轻的吟唱着天地之间的至理奥义。 所有穴窍发出的银光慢慢的连成一体,像是化为了无数的刀光剑影,不断的粉碎他的经脉,他的血肉,那种痛苦,实在太过剧烈,险些让他就此昏死过去。 只是他的心性本就坚韧,又遭逢过石家庄的灭门惨案,短短的几个月里更是看遍了人间的世态炎凉,所以早就自身的精神锤炼得坚韧无比,硬是提着一口气没有昏死过去。 他不明白究竟出了什么岔子,正想着该如何补救时,却又忽然发现,那些被斩得千疮百孔的经脉和血肉,在银光的滋养下竟是慢慢蠕动起来,像是经历过风霜雨雪的拷打,经历过黑暗冰冷的突然掩埋,最后终于蓄积了足够的生命力,挣脱了一切的束缚,重新抽芽吐绿的小草,焕发出了无穷的生机。 破而后立,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刹那之间,银光如同火焰翻滚般从他身上蒸腾而起,如龙冲天,彻底的撕裂了混仙峰的宁静。 哗哗犹如浪涛冲击之声在天河身上悠悠的回荡着,伴随着若隐若现的经文念诵声,显得神圣而又飘渺。 “师兄,你们看,混仙峰上有银光直冲苍穹,说不定是有什么宝物现世了!” “那位置好像距离半山腰很近,要不咱们去试试运气,只要咱们团结一致,半山腰应该不是问题。” “银光,难道是他……突破了……。该死,为什么你就一定要跟我作对,先是抢了我的凤血草,又抢了我的道藏仙经,你这蝼蚁竟敢跟我争夺造化,那就别怪我下手无情了!” 清定一大早就守在山脚下,为的就是突然发难,挑破天河和山脚地头蛇之间的争斗,此刻看到那冲霄而起的银光,想到也许是天河的道藏仙经修炼有成,顿时恨得钢牙紧咬,双手紧握,就连神色也变得狰狞起来了。 “喔……” 随着天河的站起,全身的筋肉骨骼发出啪啪的脆响,体内像是多了一股无穷无尽的精气,促使着他昂首挺胸,放声长啸! 此时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美妙,整副身体像是获得新生般,充满爆炸性的力量。 他只是尝试着轻轻往上一跃,不借用任何的精元相助,只是单凭腿部的肌肉爆发力,便一跃跳上了二十米高的半空,然后…… 他感觉自己在飞,没错,环顾左右,繁茂的枝杈正在快速的往后倒退,模糊成了一道残影,可见此时飞行的速度之快,已经达到了追风逐影的地步。 “天仓……” 天河的视线定格在旁边的天仓身上,还有那只揪着他衣襟的大手,他想问天仓是不是偷偷的跟着他,可是刚一开口便被凛冽的寒风倒灌口中,将他所有的话全部噎了回去。 “吼……” 身后陡然传来了声石破天惊的嘶吼,天河回首望去,却见一颗颗巨大的树木在不断的倒塌,似是被什么生物蛮横的撞到。 一股极其凶戾暴虐的杀气,如有实质般从后方传来,锁定在他身上,让他浑身汗毛倒竖,如坠冰窟。 我不过就是嗷唠了一嗓子吗,又不是故意扰你清梦的,您老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吗?! 第三十四章 审讯 天仓的速度极快,不过几个呼吸间就带着天河逃出了混仙峰,而那头极其凶狂的妖兽似是也知道规矩,并没有逾越界限,停留在混仙峰内不甘的瞪了天河一眼,而后悻悻的转身离开了。 “那是什么妖兽?” 天河心有余悸的看着那头庞然大物渐渐远去的背影,那是一头状似狮子的妖兽,高约五米,体长十米,青面獠牙,眼神凶戾,浑身青色的狮鬃随风飘舞,看着非常的威武恐怖。 “是一头修行已久的狮猁怪,实力很强,我不是他的对手!” 天仓面色凝重的瞅着天河,道:“你修炼的是九大仙经之一的道藏?” “呃,你看出来了?” “……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得出来,气冲斗牛,瑞霞飞舞,足够把附近的妖魔鬼怪全部吸引过来。” 天仓将巨阙横在半空,示意天河跳上来,道:“九大仙经不仅仅是人族觊觎,就连妖族也眼馋的很,以后你要尽量保持低调,尤其是在突破境界时,必须先设好结界,免得被人所趁。” 跳上了巨阙,随着天仓一起御剑横空,天河极为稀罕的瞅着下方飞掠而过的树木,道:“你一直在暗中保护我?” “算是吧!” 天河一脸幽怨道:“那为什么我险些死在猎豹口下的时候你没有跳出来救我?” “所以我才说算……是吧!” 天仓理直气壮的解释道:“保护不等于保姆,我是以自身的标准对你进行衡量的,如果你连一头小小的妖兽都干不掉,那么根本就没有被保护的价值。因为这样的你哪怕是成长起来了,也不可能是九黎魔族的对手,我救得了你一回,救不了你一辈子。” “……以你作为衡量的标准!” 天河搓着牙花子,蛋疼道:“你在太极战体还未练成时,也遇过这样的绝境?” “比这困难十倍的都遇到过,可我都活了过来,因为我是爷们!” 天仓御剑飞行的速度极快,带着天河回到紫竹峰的竹林小筑不过是眨眼的功夫,而且也不跟天河打声招呼,直接就把他从半空之中扔了下去。 这一变化来得实在太快,天河根本就没有做好任何的心理准备,近百米的高空可不是闹着玩的,足够将一个普通人活活摔成肉饼。 “啊……” 天河凄厉的尖叫着,只觉耳边风声呼啸,刮脸如刀,紧接着双脚微微一麻,似是撞入了什么坚硬东西里。 待到他回过神时,入眼处已是竹林小筑的茅草屋,还有清逸那张张得足以吞下一颗鸡蛋的大嘴巴。 “该死的天仓,你丫的也爷们过头了吧。以你为衡量的标准,我就是有九条小命也不够死的。你是变态,不代表别人也是,我可是个铸剑师,精通的是铸剑这种高雅的艺术,可不是跟你一样只会打打杀杀。” 仔细的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双脚,发觉还听使唤,就是有些酥软,这才双手撑着地面,把双脚从地底拔了出来。 “清河师弟,玉法师尊和玉熏师伯找你,请你马上跟我走一趟!” 天河正在絮絮叨叨的抱怨着,忽的听到清定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恼怒的转身望去,却见清定正以十分阴险的笑容看着他,不用问也知道,这厮完全就是一头给鸡拜年的黄鼠狼。 “玉法师叔和南熏师尊找我有何事?” 天河半信半疑道:“该不会是你想假借两位真人的名义,把我骗到某个无人的角落,意欲对我不轨吧?” 也难怪天河会这么想,因为他就在昨天把王广给打了个生活不能自理,作为王广的靠山之一,清定要是不出面帮他找回场子,那怎么也有点说不过去了。 “谁敢胆大包天的冒充两位真人的名义,话已经带到,去与不去由你自己选择。” 清定非常潇洒的转身,道:“你要真有种的话,那就别去!” “嘿,怕你不成!” 天河如今太极战体初成,正想找些人来练练,自然不会怕他半路埋伏,于是龙骧虎步的跟在他身后朝着山下走去。 “嘿,我还以为他会逃跑呢?没想到他竟然还敢出现?” “这回他算是完了,偷学藏经阁的道法本就翻了玉虚宫的大忌,而且听说他偷学的还是九大仙经之一的道藏呢!” “啧啧,仙经啊,那可是只有年轻一辈排行前三的天才弟子才有资格修习的,要是换了我的话,学会以后定然要保持低调,然后偷偷的溜走,哪会像他一样大大咧咧的展示出来。” 听着广场上众多弟子的议论纷纷,天河终于明白清定又干了些什么,准是他联合昨晚被他放走的王广等人跑到师尊面前告状了。 可是这又如何,他得到道藏仙经的事情,玉法真人和玉熏真人早已知晓,根本就没有犯忌,更不会因此而受到任何的惩罚。 况且天河也不会后悔昨晚的决定,虽然他很讨厌王广那帮人,可是却不会无缘无故的取走他们的性命。 在他心目之中,无论好坏善恶,人命都是至为珍贵,至为重要,永不重来的,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是不会随意取走别人性命的。 “师尊,天河带到。” “天河进来,其他人速速散去,不得喧哗!” 伴随着玉法真人威严的声音响起,戒律阁的大门缓缓的朝着两边打开,顿时便有一种沉闷的气氛从中扩散开来。 天河没有犹豫的走了进去,因为他心中无愧,所以走得非常的自然,步履之间隐约有种浩然正气,看得楼内的玉法真人和玉熏真人微微的点了点头。 阁楼里除了两位真人以外,还有昨天未被打晕的清平,还有另外两位不认识的弟子,只是看他们的年龄约有三十左右,且能站在两位真人的身旁,想来在门派之中定然有着极高的地位。 玉熏真人开口道:“天河,你真的修习了道藏?” “回禀师尊,弟子在几天前得到的开篇心法,刚刚修炼不久。” “可将经文背出!” 玉法真人的嗓音带着一丝的颤抖,同时还有几分急切,就连屋内的其他三人,听到天河得到了仙经,脸上也露出了急切渴望的神色。 “不可!” 玉熏真人阻止道:“玉法师弟,我知道你这是为了玉虚宫着想,可是你这么做,只会起到适得其反的效果。玉机师弟是什么脾气,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如果让他知道你利用天河套取了道藏仙经,他定然不会放过你,更遑论是那些因此而修炼了仙经的弟子。” 玉机师弟? 天河听得一头雾水,虽然他搞不清楚状况,可是可以确定的是,他们误解了自己得到仙经的来源,不过天河也不会就此戳破,有的时候,误会也可以是很美丽的。 “嗨……” 玉法真人不甘的叹息了一声,终是掠过了这一节,直接开口质问道:“天河,你是否真如清平所言,偷学了勾陈宫的太极战体?!” 第三十五章 庇护 天河脑袋嗡的声陷入了空白,仿佛阁楼内的声音全部消失了,唯有玉法真人的质问一遍又一遍的在他脑海之中回荡着,叩击他脆弱的心房。 他可以不在乎自身的死活,可万一太极战体的事情东窗事发,到时候一定会将天仓牵连进来,这超出了他所能接受的底限。 阁楼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里,天河只觉时间像是凝固了一般,唯有自己的心脏在咚咚的跳动着,狂乱而又慌张。 嘿嘿,偷学别派绝学可是死罪,到时候哪怕是玉熏真人也别想护你周全。 看他的反应似乎真有其事,那他又如从何处学来?难道是那名叫天仓的少侠传授于他? 这下麻烦了,勾陈宫与玉虚宫交好,若是得知天河偷师太极战体,定然不肯善罢甘休,闹僵起来,怕是无法善了。 冥冥之中,天河像是能够听到阁楼内清平、玉法、玉熏三人的心声,同时自己的脑子也略微的清醒了一些,咬牙死撑道:“绝无此事!” “你胡说,我亲眼看到你在混仙峰使出了太极战体,周身穴窍如同星辰发光,强横无比的撕开了清广师兄的符箓术,将他打成重伤。若是没有太极战体,凭你一个刚刚达到纳气生精境界的弟子,如何敌得过清广师兄的符箓轰炸!” 清平急忙出声,想要坐实天河偷师别派绝学的罪名,他很清楚自己已经彻底得罪死了天河,生怕天河能够翻身找他算账。 “那是因为我修行的心法是九大仙经之一的道藏,而清广所学不过普通的入门心法而已,难道在清平心中,道藏的无量神通还抵不过一篇普通的入门心法?” 绝不能承认,哪怕真的事发,也要咬紧牙关,硬说是我从他随身携带的包裹之中偷走的秘籍,务必要将天仓置身事外。 天河暗下决心,若是无法蒙混过关,那就自己一人扛下所有的罪责,哪怕是千刀万剐也认了。 “你……” 清平面色狰狞的吼道:“师尊,他这是在狡辩,道藏仙经并非无人修行过,弟子也曾听人提起过,确实威力不俗,可却并非以近身肉搏见长,而且也没有凝练体内穴窍一说,他所修习的绝对是太极战体!” “听你所说,莫非你见过勾陈宫的太极战体?以你的年岁应该达不到阅遍天下功法的程度,而且在进入玉虚宫前定然不曾拜入过勾陈宫,为何你却一口咬定我使用的是太极战体?” 天河的思绪慢慢的清晰了起来,冷静应对道:“我看你分明是因为在混仙峰上强抢其他弟子苦苦寻觅的灵石,事发被我教训了一顿,由此怀恨在心,又见我与勾陈宫的天仓走得相近,故而栽赃陷害于我,徇私报复,是也不是!” “我……,你……,师尊……” 清平被天河说得面红耳赤,想要反驳却又无从说起,确如天河所说,天下奇功妙法何其之多,以他的见识根本就什么都看不出来。 眼见天河可能摆脱罪责,清平深吸了口气,干脆的豁了出去,高声道:“我是看不出来,可是以清定师兄的修为和阅历,看出其中的蹊跷不成问题吧!” 清定…… 天河内心咯噔一下,像是跌入了万丈深渊般,只觉浑身无比的冰冷,原来清定一直在暗中跟踪我,若是他心存歹念又足够狠毒的话,若是没有天仓在暗处保驾护航的话,我怕是已经葬身混仙峰了。 “清定……” 玉熏真人的眉头微微皱了皱,道:“玉法师弟,兹事体大,可否交由我自行处理?” “师姐,我知你看重天河的天赋秉性,可是瞒者只能瞒不识,若是有勾陈宫的长老在此,所有一切尽皆如同掌上观文,一目了然。为了两家和气,还请你多加斟酌。” 玉法真人大有深意的瞄了天河一眼,道:“你们都跟我出去,此事不宜张扬,须得守口如瓶,如有违逆,宫规处置!” 人都走光了,只剩下天河与玉熏真人单独相对,却反而让天河感到无比沉重的压力。 他可以欺骗清平、玉法等人,可是面对有恩于自己的玉熏真人,无论如何他都不敢信口开河,肆意欺瞒。 “清定的行事作风我也有所耳闻,此事勾陈宫那边定已收到风声,若是不出为师所料,数日之内必有勾陈宫长老前来核查。” 玉熏真人并没有咄咄逼人的质问,然而她眼中的信任却认天河感到分外的难过。 “师尊……” 恍惚之间,天河只觉身上像是背着一座重逾万斤的高山,压得他的脊梁无法挺起,昂藏的身躯推金山倒玉柱般跪了下去。 “嗨……” 玉熏真人没有再问,只是深深的叹息了一声:“可惜你又偏偏修习了玉虚宫的道藏,否则以为师的薄面,让你转投勾陈宫并非难事,天河啊天河……,你倒是给为师出了个难题啊!” “师尊,弟子万不敢让师尊为难,此事乃是弟子一时鬼迷心窍,趁着天仓不备之时偷走了他的秘籍,若是勾陈宫来人质问,弟子自会给他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天河钢牙紧咬,眼神分外的坚定,俨然暗下决心,若是勾陈宫不依不饶,大不了就将自身性命豁出,也绝不能让师尊左右为难。 “你啊你,都死到临头了还在为他人着想,天仓是什么人,初入潜龙榜便以强横实力斩杀榜单上第二十二名的茂陵剑王伟,号为天下至尊,别说是你,就连清定也别想在他眼皮子底下偷东西。” 修仙界中除了侠义榜外,还有英杰榜囊括所有处在第四境界三花聚顶之下的人杰,英杰榜上还有潜龙榜,收录所有境界处在第六层仙根相融境界之下的奇才,能入潜龙榜的都是有望升仙的人中翘楚。 “你先下去吧,静心修行,切勿胡思乱想,一切有为师帮你处理,哪怕是天真的塌了下来,也有为师帮你扛着。” “师尊……” “不必多说,若是连座下弟子都无力庇护,那要我这个师傅又有何用!” 天河只觉内心一暖,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有些颤抖,他自然知道玉熏真人要帮他扛下的罪责有多么的沉重,不由暗下决心,绝不牵连师尊受罪! 第三十六章 比试 阁楼外的天空非常的明媚,晴天白雪,阳光灿烂,可天河却觉得头顶的苍穹像是要塌下来一样,分外的压抑、沉重。 “出来了,出来了,不知道玉虚宫会对他做出什么惩罚?” “嘿嘿,偷学玉虚宫的镇派绝学道藏仙经,我看免不了要将他镇压在昆仑狱中,饱受狱火摧残!” “不过话说回来,道藏仙经那么重要的东西,他一个刚入门的弟子怎么能够偷学到?难道是他之前隐藏实力,他是魔族派来潜伏玉虚宫的细作?” 各种斥责之声不绝于耳,天河却完全将他们当成耳边风忽略掉了,孤身行走在铺满雪花的青石板上。 “我已经收到了回信,勾陈宫的极天长老已经赶往昆仑山,预计三天之后就会到达,到时候谁也护不住你!” 清定拦在天河前方,面露冷笑,快意的说道:“别想着逃,以你的微末实力,哪怕是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玉虚宫也有能力把你翻出来!” “还真是要谢谢你的关照啊!” 天河冷冷的瞥了清定一眼,直接从他身旁走过,他不明白为何清定一定要置他于死地,难道就因为自己曾经抢过他的一株凤血草? “哎,你是怎么跟清定师兄说话的!” 旁边的王广肆无忌惮的嘲讽道:“偷学了玉虚宫的道藏仙经,偷学了勾陈宫的太极战体,你以为你还能活命吗?” “为了防止道藏仙经的泄露,玉虚宫不可能把你交给勾陈宫处置。为了杜绝太极战体的外传,勾陈宫也不会允许你继续留在玉虚宫,所以最好、也是最有可能的办法就是……” 王广右手伸到脖子处斜斜的抹了一下,声情并茂道:“咔!把你的脑袋砍下来,那样所有的烦恼也就统统消失了!” 天河没有停留,一直往前走着,不知要到哪里去,只是本能的往前走,直至到了广场的擂台前才停住了脚步。 这里是玉虚宫弟子最常来的地方,侠义榜旁除了任务可供领取之外,还有一些外出历练回来的师兄弟会在榜旁讲解下山的经历,而且擂台也为宫内弟子提供了比武切磋,印证武技的场所,更有玉虚宫的亲传弟子会来此讲解一些修道心得。 “话说那长乐道人竟然丧尽天良,驱使妖兽残害无辜村民,恰逢我路经那里,拔剑相助,与他交手三十几个回合,终于将他战败,救回了数百村民……” 此时擂台上正有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口沫横飞的讲述着,说到兴起紧张之时,更是拔出腰间宝剑配合,手舞足蹈,十分的生动传神。 “别听他瞎扯,长乐道人在潜龙榜上排行第五,而他排在九十五,真要撞上了,别说击败长乐道人,能有命活着回来,那就是元始天尊保佑了。” 清真凑到了天河身边,小声的嘀咕道:“你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别灰心丧气,不是有句话叫做船到桥头自然直吗,相信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多谢师兄。” 天河回过头,报以温暖的一笑,这是他在昆仑山上除了天仓、幽篁和清月以外,交到的第一个对他怀有善意的朋友。 “虚明师兄,清真说你在吹牛呢,他压根就不相信你能够跟长乐道人交手。” 就在天河心情刚有好转的时候,王广那破锣嗓音再次响起,如同吊死鬼冤魂不散一样,烦躁的钻入天河的耳朵里。 一时之间,那被称之为虚明的师兄黑下了脸,广场的气氛也陷入了剑拔弩张的状态里。 “师兄,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清真一时有些慌了,想来那虚明在玉虚宫内定然有着不凡的身份。 清贵不合时宜的挑唆道:“清真,你什么意思,虚明师兄跟你这样的记名弟子可是不一样的,他是玉阳掌教的亲传弟子,一身修为高深莫测,岂是你能随意置喙的!” “这也难怪,有道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看看跟他交往的是什么人就能明白他的品行如何了。” 王广讽刺道:“跟一个偷学了玉虚宫还有勾陈宫绝学的人走到一起,就算不是贼,那也差不了多少,人品是绝对指望不上的。” “既然清真师弟觉得虚明师兄的修为有水分,那么想必清真师弟的修为定是更上层楼。” 清定慢慢的走上了擂台,拔出腰间的佩剑,指着清真道:“即是如此,那么我想向师弟请教几招,还望师弟手下留情,莫要让我输得太惨啊,哈哈……” “你……” 清真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而王广几人又唯恐天下不乱,带动着其他弟子嚷嚷着比武的口号,完全将清真的退路堵死。 虚明走到了擂台旁,道:“上来吧,同门比武较技,点到即止!” “那就请清定师兄赐教了!” 清真一咬牙,纵身跳上了擂台,拔出了随身的佩剑。 不在一个档次啊! 天河静静的在下方观战,两人都拔出了佩剑,清定的佩剑剑脊平滑流畅,剑刃薄而泛光,当是上品的利器,而清真的佩剑只是路边的地摊货,剑脊微微有些倾斜,剑刃还有几道细小的缺口,即便是普通兵器也要比他的强上一些。 “听说你还没有祭炼兵器,那我就不占你便宜,不用御剑之术,跟你近身切磋一下剑法。” 清定话一说完,整个人瞬时飞扑而上,利剑翻滚之间,剑花朵朵,携裹着滔天的烈焰,隐约发出了猎豹扑食的猛烈呼啸声。 清真不甘示弱的递剑上前,浑身包裹着一层深蓝的灵力,长剑格挡遮拦之间,涛声哗哗连绵,竟如同长江浪起,层层叠叠,连防带攻,渐渐的占据了上风。 两人交手的速度很快,天河竭尽所能的记下了他们的每一招招式,同时双目灼灼的盯着清真手中的长剑。 “清真师兄,快退!” 双方比拼了四十七剑,清真越打越勇,剑法越演越妙,可惜他太过于专注眼前的对手,忘记了手中的长剑太过低劣,忽略了剑身早已密布的裂纹。 “铛!” 清定不甘示弱,竭尽全力的与清真拼了一剑,仗着手中利器的锋芒,直接斩断了清真的长剑,余势不竭的朝着他的脑袋削了过去。 第三十七章 约战 ps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眼见清真命在旦夕,天河顾不得许多,直接抢过身旁一名弟子的佩剑,用尽全力朝着清定的利剑投掷过去。 “锵……” 脆响声中,但见一道剑光凭空亮起,化为一抹璀璨极光,在天河的目瞪口呆之中直冲清定的剑刃,稳稳的竖在清真的脖颈前,在清定豁尽全力的斩击中犹如擎天之柱,巍然不动。 “……御剑术!” 天河的目光自那把被他抛出的长剑身上移开,落在擂台边缘处,手掐剑诀的虚明身上,若非他暗中使用御剑诀操纵长剑,此刻清真已经人头落地了。 “胜负已分,到此为止!” 虚明似是很享受众弟子那种崇拜的眼神,很有风范的说了一句,随后操纵长剑,在众弟子的羡慕嫉妒恨中轻跃而起,站立剑身,飘飘然的御剑飞去。 “不愧是虚明师兄,这风范简直就是在世仙人的最好诠释啊有木有?” “什么时候我也能学会这御剑术,实在是太令人羡慕了。” “……嗯,不好,那是我的剑!” 感慨过后,众弟子之中终于有人醒悟过来,虚明御剑所用的正是他被天河抛出去的长剑。 “呃,这位师兄,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吗,其实我觉得你应该换一个角度来想问题。” 天河被那位人高马大的师兄盯着有些发毛,讪讪道:“虚明师兄是那种会贪图一把普通佩剑的人吗?” “不会,绝对不会!” 天河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脸上完全就是一副不管你信不信,反正大爷我深信不疑的表情:“如果我们站在虚明师兄的角度来想,也许他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先行离开,待到他从剑上下来时,想起那把剑不是他,以虚明师兄的人品定然会选择物归原主,到时候他会自动来找你,而你也可以拥有一个向虚明师兄请教御剑术的机会,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啊!” 那人被天河说的一愣一愣的,一脸迷糊道:“说的好有道理啊,可我总觉得其中好像有哪里不对?” “清真师弟的剑法还欠缺火候,若是不想被人抛得太远,还需多加练习。” 擂台上,清定做出一副翩翩公子哥的模样,倒持利剑于身后,左手捋着额前一缕长发,好为人师道:“有些人清真师弟还是不要接触的好,有句话叫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一些不入流的人交往久了,自身的品级可是会下降的。” “哼,说的好像你真的有多厉害似的。” 清定并没有道出天河的名字,可是单从他的眼神,天河就知道他是在指桑骂槐,不忿道:“如果不是仗着你有一把上品的利剑,今天你跟清真师兄的较量,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呢!” “哼哼,嫉妒了吧,羡慕了吧!每个进入炼气化神境界的弟子都需为自己觅得一把上好的佩剑,可惜像我手中的这种宝剑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拥有的,恰好清逸师弟拥有不错的渠道。” 清定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施舍道:“清真师弟,若是你肯跟身边的贼子划清界限,我保证送你一把上品利剑,你觉得如何?” “不就是一把上品利剑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可有胆量在两天后与清真师兄再较量一场……” “清河师弟,不要说了,我的剑已经……” 天河胸有成竹道:“清真师兄,难道你忘了我的老本行是干什么的吗?你放心,到时候我一定会给你铸造一把比他更强的宝剑!” “好,两天后咱们就再战一场,我倒是要看看你这个臭打铁的能打出什么破铜烂铁来!” 离开了广场,清真半信半疑的问道:“清河师弟,你真的能够铸造出与他匹敌的宝剑来?” “师兄别看我年纪轻,我可是从小在石家庄长大的,各种各样的兵器都曾铸造过,也曾铸造过中品利器,如果材料允许的话,铸造一把上品利器不在话下。” 天河信心满满道:“师兄,你准备的铸造材料呢?” “在我屋里呢,我这就去拿。” 清真兴冲冲道:“师弟,是去紫竹峰的竹林小筑找你吗?” “嗯,我先去准备铸剑的相关事宜。” 竹林小筑依旧空空荡荡,不见广成子的身影,唯有清逸的哼哼声,格外的惹人心烦。 天河挑起扁担,带着两只木桶匆匆的上了后山,路过白芷的坟墓时,眼见坟前的半截香烛不知被什么东西弄倒,祭品也被啃食得七七八八,心中不由的涌起一股凄凉之意。 或许三天之后就是自己的死期,只是不知到时可有人会给自己上坟? 一念至此,天河放下扁担,细心的将祭品摆好,将香烛插回原位,恭恭敬敬的在墓前拜了三拜:“前辈,虽然你我素不相识,可是托您洪福,天河这段时间确实收获不浅。如果我无法侥幸逃过这一劫的话,这就是我最后一次给您上坟了,愿您在黄泉之下一切安好,早日投胎。” 絮絮叨叨的将杂乱不堪的道藏仙经念诵了一遍,天河再次起身挑起扁担,朝着后山的瀑布大步走去。 在他走后,之前赠与他玉佩的玉机真人悄无声息的走了出来,瞅着他略显萧索的背影,又看了看重新整理过的祭品香烛,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 “灵泉啊……” 翻过紫竹峰的山顶时,天河情不自禁的放缓了脚步,用力的吸了两口,只觉清气入体,使得精神变得更加的健旺。 峰顶的接天泉是天河最喜欢的灵泉,可惜早已名花有主,据说拥有这口灵泉的清涛师兄在记名弟子之中排行第三,实力之高能将清定甩出八条街那么远,眼下天河实在没有信心能够战胜这位师兄,所以每次到紫竹峰来,也就只能站在外围多吸两口过过瘾。 紫竹峰的背面连接着另一座更加高耸巍峨的山峰,名曰天柱峰,可是只要翻过紫竹峰顶,所有的清气顿时戈然而止,像是天柱峰上有着什么东西隔绝着清气的流动。 即便如此,两峰之间的山谷依旧郁郁葱葱的长满了各种大树芳草,尤其是一道从翻天峰上倒灌而下的瀑布,当真有种飞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银河落九天的壮阔和磅礴。 天河有些恍惚的站在天柱峰前,他能够模糊的感应到这座山峰非常的不凡,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蕴,可每当他要认真感应时,那股道韵便会如同调皮的小孩般藏匿起来,让他觉得一切都不过是自己的心理作用,无中生有。 “嗯,不错,就是它了!” 天河放心担子,用手鞠了两蓬水,放到口中尝了尝,只觉有股冰冷绵延的甘甜沿着喉咙顺流而下,滋养着体内的五脏六腑。 “此处的水质绵软冰寒,最适合用来铸造水系兵器,用它来淬火,定可让武器的品质再上一个台阶。或许今天将是我最后一次铸剑,无论如何都不能输,净剑一族的名声绝不能毁在我的手里!”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第三十八章 未比先输 ps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当天河挑着两桶水回到竹林小筑时,看到围在茅草屋前密密麻麻的师兄弟,不由的有些发楞。 他不过是一个名不经传的铸剑师,要铸造的只是一把利器,可是看那场面,隆重的就像是铸剑名师即将铸造出一把绝世名剑。 “你就是那个偷学道藏仙经的贼子?” 刚刚进入大门,迎面便走来一位昂藏高大的男子,右手持剑,双手环胸,以居高临下的眼神俯视着天河:“铸剑可是一门神圣的艺术,容不得一个贼子玷污,你即刻罢手吧!” “就是,一个穷乡僻壤的小子,以为在铁匠铺呆过几天就懂得铸剑了,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那副尊荣,哪有半点铸剑师的样子!” “嘿嘿,我看他是不甘三天后被杀,所以想要变着法子展示一下自己的价值,希望能够引起各位真人的注意,从而留下一条小命!” 天河并不清楚那些人的身份,只是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了浓浓的恶意,他很不明白,自己不过就是想在最后的生命时光里再铸最后一把剑罢了,到底哪里招惹他们了。 “让开!” 天河懒得跟他们争吵,如今的一分一秒对他来说都是极其珍贵的。 “嘿,你这是什么态度,敢这样跟虚谷师兄说话,你眼里还有没有一点师门长幼之礼,上下尊卑之别!” “小子,识相一点的话你还可以活三天,要是敢胡搅蛮缠的话,我保证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天河停了脚步,双目灼灼的打量着那位虚谷师兄,玉虚宫中的虚字辈弟子都是亲传弟子,听说到现在还不足百人,都是根骨天赋强横到无法言喻的奇才,他们很少在昆仑山露面,因为相比他们修行所在的洞天福地,昆仑山的清气只能用寒碜来形容了。 世间有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皆在各处名峰仙山之中,昆仑山乃万山之祖,天帝在下界的都邑,又岂能没有自己的洞天福地,只是玉虚宫势大,外人难以窥探到其中的虚实罢了。 那位虚谷师兄大张旗鼓的从洞天福地之中出关,特意来会会自己这个无名小卒,究竟有着什么用意? “清河。” 清真怀里揣着一个包裹,有些怯懦的走过来,低声的在天河耳边说道:“自从清逸包办了玉虚宫的兵器采购事宜之后,所有的兵器都来自虚谷师兄的家族打造,清定的那把上品利器就是由虚谷师兄亲手铸造的,也正是因为虚谷师兄拥有不俗的铸剑术才被玉玄真人另眼相看,破格收入门下。” 原来是竞争对手! 听清真一说,天河立刻明白了其中的蹊跷,若是自己铸造出来的利器完胜清定的佩剑,那么便等于砸了这位虚谷师兄的招牌,同时玉虚宫的弟子都不会再从清逸那里购买佩剑,虚谷背后的家族将蒙受巨大的损失。 砸人饭碗,等于杀人父母,难怪这位虚谷师兄会气势汹汹的杀上门来。 可惜天河什么都可以退让,唯有在铸剑一道上的事情,他看得比自身的性命还重要,绝不会有半点的含糊作假,所以今天的梁子,哪怕他不愿意,也得默默的接下。 “拿来!” 虚谷右手虚空一招,顿时将清真怀里的包裹摄入手中,当着众目睽睽之面打开。 仔细的看了包袱里的矿石材料之后,虚明像是放下了心头的万钧重担,长长的吁了口气,又把包袱扔给清真,对着天河道:“既然你想不自量力的挑战我南宫家,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两天之后用你铸造的破剑,去跟清定手里的火鸦剑比个高下。 到时候你就会明白,不是什么人都能够从事铸剑这种高雅的艺术的,也不是随随便便的一个打铁铺子就可以称之为铸剑世家的!” “有些人就是这样,总是不能明白自己有几斤几两,非得摔得头破血流,狼狈不堪,才能看清现实,对于这种人,我不介意让他早点清醒过来,哈哈……” 虚谷似是笃定自己一定会赢般,转身阔步的离开了竹林小筑,留下一连串张狂的笑声在紫竹峰上幽幽的回荡着。 天河望着虚谷渐渐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南宫家?难道是那个号称名剑唯一出产处的铸剑名家南宫家?” “怎么,怕了吗!” 今天的动静闹得很大,以至于重伤的清逸都撑着拐杖从茅草屋里走出来,快意的奚落道:“名剑榜上排行第二十二,第四十一的名剑都是由南宫家的家主南宫英铸造的,作为南宫英的亲传儿子,虚谷师兄的铸剑术自然毋庸置疑,可笑你竟恬不知耻,自以为是的去挑战他。嘿嘿,就是不知道你铸出来的破剑能够在火鸦剑下撑几招!” 人群渐渐的散去,只留下一阵阵取笑天河的嘲讽声,显然那些人到这里来的真正目的并非是对铸剑术感兴趣,而是想要讨好巴结虚谷的。 “清真师兄,你准备了些什么材料?” 天河早就习惯这种待遇了,心平气和的打开清真怀里的包裹,细数着其中的原料:“冰晶矿,青铜沙,珊瑚角,中品灵石……,中品灵石!” 看到中品灵石时,天河的声调不由的提高,他算是明白了为何虚谷突然变得胸有成竹,原来是看到了这块中品灵石。 不同的矿石原料决定了武器的本质,而不同的灵石决定了武器所能达到的品级,就如同清真所收集的材料只能铸造一把利器,而那块中品灵石又决定了这把利器所能达到的最强高度为中品,当然这其中也要看铸剑师的本事,若是本事不济,能够铸出下品利器来也算邀天之幸了,这也就是虚谷看过之后哈哈离去的原因。 这场比试,还未开始,就已经先输了! “那个,清河,不好意思哈,师兄我的能力有限,上品灵石实在太难找了,我花费了两年的时间才找到的这块中品灵石。” 清真弱弱道:“清河,咱们不用跟那班人怄气,两天后的比试咱们不理他们就是了,反正只要你铸出的中品利器能够胜过南宫家的其他中品利器,到时候大家同样要对你竖起大拇指!“ “不,既然答应了两天之后的比试,就没有失约的理由,背信弃义的事情我绝不会做!” 天河斗志踊跃道:“兵器的品级固然重要,但是它的材料同样拥有着决定性的作用,我看过火鸦剑,对他的材质已经知道的七七八八了,你的这些材料在他之上,哪怕是中品的利器,最终还是有胜过他的希望!” “嘿嘿,痴人说梦!” 清逸抬起头,以鼻孔对着天河,嗤笑道:“想拿鸡蛋去碰石头,有的人就是天生犯贱,不到南墙撞个头破血流是不懂得回头的!”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第三十九章 铭刻道纹 ps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师兄,咱们开始吧!” 天河将水桶放在铸剑炉旁,点起火,鼓动风箱,将青铜沙丢进炉内煅烧,道:“师兄,你来帮我鼓动风箱加高温度,直至将青铜沙彻底化为铁水为止。” 清真鼓动风箱道:“师弟,不是把所有的材料一起放进去,一次性融化之后,倒进模具里铸成粗胚吗?” “铸造普通兵器是这样没错,可是咱们要铸造的是利器,一丝一毫都容不得马虎,所以必须一样一样来,尽可能的去除每种矿石的杂质,这样将他们最终融合起来时,所能达到的效果可就远大于一加一的程度。” 天河于附近找来一些泥土,就地做出几个粗糙的模具放在锻造炉边烘干,道:“每一种烧化的铁水注入一个模具里,我去给冰晶矿铭刻道纹。” 清真卖力的拉动风箱,瞅着天河的背影道:“师弟,这可是我的全部家当,要给我做一个外形优雅高端的模具啊!” “好嘞,包在我身上。” 天河拿起包袱旁的冰晶矿和中品灵石走进茅草屋里,眼见清逸想要跟在后面偷窥,连忙关起房门窗户,将屋内与外面彻底的隔绝开来。 “清真,你真信得过他,他把你的主料冰晶矿和中品灵石拿走了,还把门窗关紧,弄得神神秘秘的,要是一会儿他走出来,跟你说出了点小小的意外,冰晶矿和中品灵石没有了,到时候你就是想哭也找不到地方啊!” “清逸,别用你那小人的心思去度量君子的胸怀,有道是物以群分人以类聚,能够跟天下至尊和无情公子走到一块的人,人品根本就不用考虑!就算是失败了那又怎样,一块冰晶矿和中品灵石而已,我又不是丢不起!” 听着屋外传来的声音,天河嘴角微微的露出一丝笑意,这种被人信任的感觉真的让人很舒服。 深吸了口气,天河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从随身行礼里找出一把细小的刻刀,就着屋内的灯火仔细的打量着手中的冰晶矿。 接下来的程序才是一位铸剑师展现真正内涵的时刻,唯有在主料上成功的铭刻道纹,才有可能铸造出利器级别以上的兵器。若是失败了,主料和灵石也将就此报废。 所谓的道纹,据传乃是九黎魔族,有着战争之神、兵器之神称呼的蚩尤,观察天地自然万物,体悟大道至理后将其铭刻下来,用于兵器铸造上,可使其拥有鬼神莫测,山河变色的威能,其中最为杰出的作品,当首推蚩尤亲自铸造的两把凶剑:阳灼、阴蚀。 随着上古时代的落幕,九黎魔族所掌握的道纹逐渐流落在外,但凡能够得到一种道纹的便可成为一大铸剑世家,南宫家便是有幸得到了其中的几种道纹,这才在铸造界中迅速崛起,声名大噪。 身为九黎魔族的血脉后裔,天河所掌握的道纹自然不是南宫家能够比拟的,在起跑线上就将虚谷给甩出了几十条街那么远。 冰晶矿,乃极寒之水周留不息,不断冲刷附近的灵石,久而久之,寒气自生,灵气自敛,历经百年方才成型,其性寒而缓,最适合铸造水系利器。 可惜这块冰晶矿属于水系锻造主料中的下品,只能锻造利器级别的兵器,能够铭刻的道纹只有一道,否则若是在冰晶矿上铭刻第二道金系道纹,以五行金生水的奇效,天长日久的滋养下去,或许能让兵器晋级为上品。 “呼,即便是一道道纹,也足够让清真师兄的实力更上一层楼。” 排除一切杂念之后,天河将手中鸽蛋大小的中品灵石用力的拍在冰晶矿上,灵石碎裂,其中的精元开始外露,被冰晶矿贪婪的吸食殆尽,致使整块冰晶矿蒙上了一层微微的亮光。 眼见精元被冰晶矿全部吸收,天河开始以手中的刻刀一笔一划的在冰晶矿上雕琢起来。 他的动作很缓、很慢,仿佛手中的刻刀重逾千斤,每一横、每一竖,都像是刀削斧凿般充斥着锐利的味道,暖黄的灯光映照在通体透亮的冰晶矿上,映照在天河那双全神贯注的眸子里,别有一种专注的宁静,艺术的升华。 细微的嚓嚓声在密闭的茅草屋内轻轻的回荡着,天河的心神全部凝聚于刻刀刀锋上,仿佛此时此刻他已经化为刀锋的一部分,在一望无际的冰雪上纵横驰骋着,随着他的到来,冰雪逐渐的破裂,浪花渐渐的掀起,而他也慢慢的化为一条庞大恐怖的黑水玄蛇,在夹杂着碎冰的海洋里兴风作浪…… “唔……,又是这种感觉……” 天河意犹未尽的停下手中的刻刀,在专心致志之中,道纹已经完整的铭刻在冰晶矿上,只是他却觉得有些恍惚,呆呆的看着冰晶矿上飞扬而起的碎屑,看着上面逐渐弥漫开来的水雾,就在片刻前,那些碎屑正是他意识里掀起的风浪,而那些如同玄蛇游走般的水雾,正是他的躯体,一切就如同南柯一梦般,玄幻迷离。 每当他在一些稀罕矿石上铭刻道纹时,总有一种不知究竟是庄周梦到了蝴蝶,还是蝴蝶在梦中化为了庄周的迷惘。 他曾将这种状态告诉过他父亲,可他父亲却笑眯眯的跟他说,这是他与生俱来的本领,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 “清河师弟,你弄好了没有,天都快黑了……” 屋外传来了清真低声的催促,显然清真对于这块冰晶矿和中品灵石非常的看重,而他又怕会惊扰了天河,所以声音显得非常的焦急,非常的压抑。 “清真师弟啊,我看你就别报什么希望了,一会儿他出来准会跟你说失败了,然后把报废的冰晶矿扔给你。不过以我的猜测,那块中品灵石十有**是被他自个给吸收掉了。” 与清真的顾忌相反,清逸是完全是抱着煽风点火的态度,故意嚷嚷着嗓门,意图能够让天河分心,降低他的成功率。 “遇人不淑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可是自个傻,把好好的中品灵石白白的送出去,那就是自己的智商问题了。” 王广唯恐天下不乱的起哄着,若非怕打扰到其他临近的师兄修行,这货绝对会搬着两面铜锣来茅草屋前制造噪音,以图让天河功败垂成。 “有劳两位师兄挂心,我天河虽然是个铁匠铺的穷小子,可还懂得富贵不能淫的道理,别说是一块中品灵石,就是百块上品灵石放在我面前,我也能坚持自己的品性操守!” 天河打开了房门,看到门外除了清逸几人外,还有几位师兄弟站在远处观望,顿时明白自己的机会来了,高声道:“清真师兄,我已经成功在冰晶矿上铭刻道纹,接下来只要将冰晶矿融化,配合其他矿石共同铸造,一把不逊色于上品的利器就要诞生了。” 随着天河将手中的冰晶矿举起,一股浓得仿佛墨水的黑色水雾腾空而起,环绕着冰晶矿低声咆哮。 清真惊呼道:“真的成功了,这是……,这是黑水玄蛇,没想到你真的懂得水系道纹!” “黑水玄蛇,在水系道纹之中也算是极其强悍的,没想到竟然能够在这里看到。” “清河师弟,我也想铸造一把水系利剑,不知师弟何时有空?” 远处原先保持着围观状态的师兄弟,看到那在空中翻腾的玄蛇,争先恐后的冲了过来,围着天河急声询问着。 清逸和王广的脸色顿时如同吞了两只活苍蝇般,甭提有多腻歪,两人在被挤出人群时,也不知是谁看他们叔侄两不顺眼,一脚将两人同时踹飞了出去。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第四十章 剑成 “****仙人板板的,到底是谁在我背后踹了一脚……” 王广何时受过这样的窝囊气,被人踹了个狗啃屎,气哼哼的从地上爬起来,刚要发怒时,看到背后那十几双如同狼一样放光的眼睛,嚣张的气焰顿时冷却了下来,底气不足的指着天河道:“你,对,就是你,刚刚就是你在我背后踹了一脚,别以为可以当成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算了算了,同门师兄弟一场,凡事别那么计较吗。” 清逸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起来,充当老好人道:“清河师弟,随脚踹人可是相当于恃强凌弱,严重的违背了玉虚宫的规矩,若是被玉法师尊知晓,到时候又是免不了一番重罚,当然若是清河师弟肯表示表示的话……” 清逸的一双贼眼滴溜溜的在冰晶矿上转动着,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清真道:“哼,你们叔侄两整天在昆仑山坑蒙拐骗,你们以为玉法师叔真的不知道?不过是懒得搭理你们罢了!” “师兄,别跟他废话,他要告就让他去好了,别说不是我踢的,就算是,无凭无据的他又能奈我何!” 天河道:“各位师兄的来意我都清楚,可惜我已经没有时间了,若是三天后能够侥幸不死,定然会一一的满足各位师兄的要求。” “不错,他也就剩下三天的命了,哦不,今天快过完了,就剩两天的命了,就是他的铸剑术再好又能如何!” 清逸的底气像是一下子全部回来了,趾高气昂道:“玉虚宫的兵器还得靠我采购,这昆仑山附近的铸造术,除了南宫家不做他想,你们想要有上好的兵器祭炼,终归还是绕不过我这一关!” “小人得志!” 天河有些看不惯清逸那副市侩的嘴脸,高声咒骂了一句,龙骧虎步的朝着锻造炉走去。 之前的模具已经全部敲掉了泥封,剩下七把不同材料铸造的粗糙剑胚,钳起其中的一支剑胚放到火焰之中烧红,再把它放到铁案上用力的敲打。 随着天河的每一锤砸下,烧红的剑胚之中就有一些细碎到微不可查的东西飞溅而出,化为一蓬璀璨的火花在铁案上绽放。 每捶打一阵子,天河就会将剑胚放入水中进行淬火,随着袅袅的水雾升起,天河能够感受到剑胚变得愈发的纯粹干净起来。 铸剑的过程是枯燥而又疲累的,至少对于观看的清逸等人来说,那就是一份机械性的苦闷劳力。可对于天河来说,他却十分享受这种铸剑的过程,在他的认识里,剑是有生命的,而在铸造的过程,便等于是在创造一个全新的,完美的生命,那种感觉,妙不可言! “铛……” 当天河将最后一把剑胚淬炼完成时,清真已经累得趴在地上起不来了,纵使清真如今达到第三层炼气化神的圆满境界,可是他的体能比起修炼道藏仙经和太极战体的天河,还是有着很长的一段距离,至少如今的天河非但感觉不到疲累,反而觉得神清气爽,兴奋莫名。 “师弟啊……,难道你就不累吗……,我真的不行了,咱们先歇……歇……” 清真呈现人字形躺在地上,话未说话已经歪着脑袋睡过去了,就是远处在看热闹的清逸和王广也都因为熬不住漫漫长夜而打起了瞌睡。 “是你太弱了,还是我太强了?” 天河瞥了清真一眼,又抬头看了看天边逐渐露出的鱼肚白,无奈的摇了摇头,只能自个拉动风箱,将锻造炉的温度升到极致,再将冰晶矿放入炉中炼化。 轻微的蛇嘶声伴随着冰晶矿的融化而不断的发出,声音越来越高亢,仿佛真有一条黑水玄蛇处在烈焰之中,承受着凤凰涅槃的煎熬之苦,无力的呐喊着。 慢慢的,整块冰晶石化为了一滩漆黑深邃的铁浆在特制的容器里缓缓的流淌着,竟是有种说不出的道韵。 天河将七把淬炼到极致的剑胚依次放入容器里,卖力的拉动风箱,鼓动火焰,将它们彻底的熔炼归一,化为一滩洁白之中带着丝丝黑纹的铁水。 将容器中的铁水注入最后的模具里,天河耐着性子慢慢的等待着。 天边的朝阳终于爬上了山头,一缕金红的阳光闯过了紫竹峰万千紫竹的遮拦,爬过了茅草屋,斜斜的停留在微微有些裂开的模具上。 天河转头看去,双眼微微的眯了起来,因为模具裂开的缝隙处,露出的剑身反照着天边的朝阳,竟是带上些许冰冷的寒意,非常的刺眼。 用力的敲碎模具,天河将剑胚取到手中,只觉剑身通体晶莹亮丽,冰寒慑人,剑脊微微起伏,伴随着周围一道道黑色的铭文,仿佛一条蛰伏着的黑水玄蛇,有着不可估量的威势。 “还需再好好的淬炼一番!” 天河再次将剑胚放入火中烧红,抡动铁锤锻打,不同于之前,此次铁锤撞击剑身发出的声音非常的特别,有点像是蛇嘶,又有些像是龙吼,清脆而又高昂。 同时天河也像是从那声音之中听到了一些特殊的含义,仿佛眼前的剑胚活了过来,正在向他诉说着自身的种种状况,让他能够精准的把握到它存在的任何瑕疵,进行有目的的强化锻造。 “哧……” 将剑胚放入水中冷却,听着那绵长有力的声音,天河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这把剑,终于铸成了! 装上了剑柄,天河高举着长剑,对着初升的朝阳细细的品鉴,剑身剔透纯粹,内有道纹如同玄蛇游走,惑人心智,剑刃略显厚钝,剑光含而不散,以中指轻敲剑身,顿时能够听到清脆回音绵延不绝的响起,仿佛毒蛇进攻前的吐信蛇嘶。 “完成了?” 清真本来已经睡去,听到剑鸣之声,还以为附近潜伏着毒蛇,立刻警醒,待他看到天河手中的长剑,顿时如获至宝道:“好剑,果然不会逊色清定师兄的火鸦剑!” 王广和清逸同样被剑鸣惊醒,看到天河手中的长剑,不由涌起浓浓的羡慕嫉妒恨,王广犹自死鸭子嘴硬道:“……中品就是中品,跟上品还有很大的差距,劝你最好不要不自量力,免得丢人现眼!” “还好,你就快要死了,就是拥有再好的铸剑术又能如何!” 清逸黑着脸道:“不过我倒是不介意在你临死之前,多看你遭受几次屈辱!走吧,到广场擂台去,我这就帮你去约清定师兄,让你明白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 第四十一章 再战 “清河,都是同门师兄弟,不用那么认真吧?” 一路上清真都在絮絮叨叨的说着,试图打消天河跟清定较剑的心思,虽然他对手中的玄蛇剑相当的满意,可毕竟是把中品利器,他不觉得能够比得过清定的火鸦剑,要是万一被火鸦剑斩断,估计他会心疼死。 “师兄觉得中品就一定赢不了上品?” “难道不是吗?” “若是师兄的修为比起潜龙榜上第二十二名的天仓高出一个境界,可有信心能够战胜他?” “这……不可能?” “由此可见,所谓的境界,所谓的品级,不过就是一个衡量的标准而已,代表不了一切,关键还要看双方的斗志、信念、发挥的水准。师兄若是未战先怯,哪怕你手里拿着的是一把仙剑,也永远战胜不了火鸦剑!” 广场擂台周围的弟子看到天河的到来,都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纷纷让开了道路,一脸期待的观望着。 消息逐渐的传递开来,很快便有更多的弟子一一赶来,将擂台周围围得水泄不通,甚至还有几名闭关的亲传弟子出关前来观战。 “呵呵,没想到你还真是迫不及待啊!” 清定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在万众瞩目之下幽幽的走上了擂台,朝着御剑半空的几名亲传弟子作了一揖,算是打过了招呼。 “不过铸造了一把中品利器就自以为是天下闻名的铸剑师了,忙着跳出来四处得瑟。不过也好,当着众位师兄的面,我会立刻将你打回原形!” 作为火鸦剑的铸剑师,虚谷跟在清定身后,志得意满的享受着众多弟子的崇拜目光,站在擂台上对着右方角落的一道身影作揖讨好道:“虚瑶师姐,听闻师姐的佩剑为碧游宫的四绝公子所断,因此让师姐惜败,若是师姐信得过我,不如让我为你重新铸造一把可好?” “虚瑶师姐是掌教玉阳师伯的亲传弟子,潜龙榜上排行第十五,是如今玉虚宫中除了六位首席弟子外最强的。” 清真小声的在天河耳边嘀咕道:“而且虚瑶师姐可是修仙界中赫赫有名的五颗明珠之一,最受各门英杰的追捧。” 天河极目望去,只觉空中的那道身影在金色曦光照耀之中显得有些朦胧,只能模糊的看到她的轮廓,只是她却给天河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冥冥之中曾在什么地方见过她。 “嘿嘿,虚谷,师姐要的可是宝器,须得在主料上铭刻两道道纹,你如今不过掌握了一道火系道纹而已,怕是达不到师姐的要求,下面那么多师兄弟需要佩剑,若是有空的话不如先满足了他们再说吧。” “师兄这话有理,若是虚谷师兄能够帮我铸造利剑一把,我甘愿为师兄做牛做马……” “还有我,师兄,我可一直在等着你大显身手呢……” 擂台下顿时化为了菜市场,嗡嗡的闹个不停,天河眉头稍稍皱起,朝着清真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上擂台去。 “师弟……” 清真有些幽怨的看了天河一眼,显然他自己也不看好这场比试,不过逼于无奈还是上了擂台。 “清真师兄,你还真敢上啊,得到一把中品利器不容易,要是不珍惜的话不如把它让给我如何?” “就是,左右是被斩断,不如便宜了我,不要如此暴遣天物啊!” “嗨,现在的年轻人就是靠不住,不过是刚刚崭露头角就妄想着一举成名,硬是要拿鸡蛋去碰石头,你们说他怎么就那么的缺根筋呢?” 周围的人群跟着起哄,显然压根就没人认为清真的玄蛇剑能有丝毫的机会。 “清真师弟请放心,此次我会手下留情,哪怕是斩断了你的铁疙瘩,也不会像上次那样收不住手的。” 清定依旧摆足了架势,右手倒持火鸦于身后,左手十分潇洒的伸出,做了一个礼让的动作。 “还请清定师兄赐教!” 上了擂台,清真调整了心态,对着清定抱了抱拳,抢先发动了攻势。 “嗡……” 清真不敢有任何的小觑心里,一上来就使出了自身最强的招式,手中的玄蛇剑在他的灵力催发下散发着淡淡的蓝色光芒,形同一汪碧潭腾空而起,直击清定。 “不错呀,中品的利器竟然也能有这般威势,算是难能可贵了。” “不过还是不够看啊,你们看清定师兄的火鸦剑,在气势上完胜了一筹!” “中品跟上品之间的差距,果然是无法弥补的。” 擂台上,清定开始了反击,火系功法本就以暴烈著称,豹焰赤仙诀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在清定的全力发挥下,火芒如虹,呼啸如豹,每一剑的攻势都疾如迅风,快逾闪电,全面将清定压制了下去。 “清真师兄无需顾忌,玄蛇剑是不会败给火鸦剑的,豁出全力与他一较高下!”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天河在下边自是将一切看在眼中,清真的实力不止于此,水系功法的绵延柔韧之能并未发挥出来,显然是上次的较量在清真心中留下了阴影,使他在出手时,心中总会不由自主的顾忌自己的利剑会被斩断,从而出手有些畏缩。 “嘿,还真敢讲,难道你是眼瞎了,看不出大局已定吗!” 清逸嘲讽道:“不出十招,清真必败无疑,而你的那把破铜烂铁也将被斩成废料!” “我看呀,他就是不甘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丑罢了,眼下不过是在找借口,好一会儿能将所有的失败全部推到清真身上。” 王广冷笑道:“有些人就是这么的自私自利,也怪清真遇人不淑啊!” 擂台上的确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清真一退再退,眼见就要退到擂台边缘,到时将再无翻身机会。 “清真师兄,看仔细了,火鸦剑上已经出现了细微的缺口,再碰撞几次将会彻底的报废,若论兵器的优势,在你不在他,你还在等什么,放手一搏,堂堂正正的跟他一较高下!” 天河完全将清逸和王广当成了空气,双目灼灼的盯着火鸦剑的剑刃,以他超人一等的眼力,早已窥见了火鸦剑刃上那细不可察的缺口,眼下欠缺的就是清真的魄力,只要清真奋起勃发,到时便可让在场之人见识一下净剑一族的铸剑术到底有多么的强大,多么的逆天! 而此时,擂台上的清真后脚已经踩到了擂台边上,只要再退一步便会跌落擂台,胜负也将由此揭晓。 第四十二章 诱惑 拼了! 退无可退的情形下,唯一能够拥有的就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心。 清真咬紧牙关,排除一切的杂念,催动全身灵力灌入手中的玄蛇剑,一时只见浪涛涌起,仿佛万里汪洋之中腾起一头黑水玄蛇,兴风作浪,搏击长空,气势难当。 “你输定了,武器的品级绝非随便吼两句就能够忽略的,今天就让你长个教训。” 胜负全部赌在这一剑上,清定自然也不敢大意,全力施为之下,但见火鸦剑上烈焰腾空,充斥着一股焚山煮海的炽热威能,隐隐可见一只金红火鸦腾空而起,遨游于无尽火海之中,俯冲猎食之际,携裹着一种天塌地陷的压迫感,扑向了黑水玄蛇。 若论气势威能而言,火鸦剑完胜玄蛇剑,这就是上品跟中品之间的差距,就好比一个鹅蛋跟鸽蛋比体积大小一样,毫无悬念可言。但是…… “锵……” 两相剧烈碰撞之下,火星与浪花争相飞溅之中,清真的身影被劈得飞出了擂台,同时还有一截断剑在空中飞舞着,映照着正午的炎炎烈日,分外的璀璨。 时间像是陷入了停滞之中,擂台上下一片死寂,唯有低沉的剑鸣在轻轻的回荡着,似是一首低沉的哀歌。 清逸像是输红了眼的赌徒,尖着嗓子道:“这不可能……,断得怎么会是火鸦剑……” 王广不敢置信道:“败了?胜了?清真败北了,可是他的玄蛇剑却胜了,中品战胜上品,这……,这不符合常理……” “我的天呐,我不是在做梦吧,怎么会这样……” “果然是一把好剑!” 一声清冷的声音淡淡的响起,瞬时将所有的声音全部压下:“石家庄的铸剑术果然名不虚传,不知师弟何时有空,可帮我铸把宝剑?” “虚瑶师姐,宝剑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铸造的,需要掌握两种以上的道纹才有铸造的资格,那小子撑死了也就掌握一种水系道纹,哪有资格为师姐铸剑。” 虚谷黑着一张脸,双目赤红,像是在看待不共戴天的仇人般,死死的瞪着天河,道:“更何况这小子时日无多,明日就会被人处死,哪有什么时间来为师姐铸剑。若是师姐不嫌弃的话……” “嗨……” 虚瑶低低的叹息了一声,什么都没说,直接御剑腾空,就此离去。 “可惜了,这么好的铸剑师,为啥会是一个贼人呢?若是他没有偷学勾陈宫的太极战体的话,凭他的这手铸剑术,成为玉熏真人的亲传弟子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就是所谓血的教训啊,诸位万万要引以为戒,切莫心存侥幸,否则行差踏错,定会万劫不复!” “走吧,没什么好看的了,再有三个多月就要开始论剑大会了,到时候如果表现好的话,说不定能够分配到灵泉附近修行呢。” “清河师弟,真的,真的赢了……” 清真龇牙咧嘴的从地上爬起来,欣喜若狂的看着手中的长剑,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能够拥有一把战胜上品的利器,直至看到掉在身旁附近的火鸦断剑,他才终于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不过一把利器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若是有足够的时间的话,我定能铸造出……,哎,算了!” 天河意兴阑珊的转过身,叹了口气便往回走,今天是第二天,或许明天就是自己的死期了,再说什么豪言壮志也不过水中花月,梦幻泡影。 回到紫竹峰,天河便一直对着锻造炉发呆,心中闪过万千纷杂的念头,既有对命运多舛的无奈,又有对族人遗愿无法达成的不甘,更有在生死与信义之间的挣扎,千般滋味,万种情愁,让他陷入了出神恍惚之中。 “在你心目之中,生命、信义、追求到底是哪一种更重要?”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忽然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仿佛说话之人口中含着一枚铜钱,以至于让声音带着一种金属的锐利感。 天河回过神来,这才恍觉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整座竹林小筑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里,没有往日的鸟叫虫鸣,就连清逸的恬燥都消失了。 “你是谁?你是……白民部族后裔!” 天河豁然转过身,戒备的凝望着站在身后的身影,那是一位极其高大魁梧的男子,体型比起天仓还要彪悍,肤色通体洁白,像是没有丝毫的血色,蓬松的白发没有馆起,在月色下张扬的飞舞着,他的眸子连同瞳孔全是白色,带着丝丝的诡异。 更让天河觉得浑身汗毛倒竖的是那男子背在背上的一把巨剑,虽然那把恐怖的巨剑用黑布缠绕了起来,然而即便远远的望上一眼,依旧让天河觉得心神非常的躁乱,似是有股难以抑制的暴虐和疯狂涌上了心头,让他的双眼渐渐的染上了血色。 幸好在关键时刻,天河胸口处的玉佩再次发出濛濛的亮光,似是有股清流沿着他的胸口弥漫开来,将他暴涌而出的杀意平息了下去。 “名字并不重要,若是你喜欢,可以跟别人一样叫我修罗。” 修罗单刀直入道:“现在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你是想保留自己的生命,完成族人的遗愿,铸造出一把凌驾于七凶剑之上的神兵,还是想坚持自己的信义,背负着所谓正义的名头,让极天那个糟老头子杀了你,让自己的一生毫无意义的终结?” “修罗?九黎魔族的修罗?” 天河惊诧的凝望着眼前的男子,没想到九黎魔族的人竟敢堂而皇之的上昆仑山,更为可怕的是昆仑山竟然无人能够发现他的行踪。 “如果你选择前者,我可以带你离开昆仑山,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能够给你的,我也可以,道藏仙经、太极战体,乃至是瞳术的修炼秘法,只要你想要的都可以拥有。还有各种各样的锻造材料,天地奇珍,这些你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得到。” 修罗的嘴角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循循善诱道:“而得到这些的代价,不过就是背负着一个邪魔的名声而已,我们九黎魔族不会让你做任何违背良心的事情,唯一想要的就是你铸成的那把剑,你觉得这笔交易如何?” 不得不说,修罗开出的条件太具诱惑力,别说天河如今处在生死两难之境,即便是在平时也未见得能够抵挡得住。 “顺便再提醒你一句,极天那个死老头子已经到了昆仑山脚下的曹家村,就借宿在有间客栈里,明天天亮就会上山,你能够考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第四十三章 挣扎 “我拒绝!” 世间最为难受的事情,莫过于活着慢慢的等死。 虽然孟子曾经说过: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然而真正能够做到的人又有几个? 天河并非圣人,也不想当圣人,在这一刻他确实心动了,确实犹豫了,因为好死不如赖活的道理谁都懂。 只是他很清楚修罗想要那把剑的目的,他很害怕自己会受不住诱惑,所以在修罗话音刚落的刹那立刻开口回拒,不给自己留下半点的侥幸。 “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难道你们还想杀上天界,向天皇伏羲复仇吗!” “或许九黎魔族之中还有很多人抱着这样的心思,毕竟当年若非伏羲老儿偏帮黄帝,统一神州大地的就该是九黎族,他们也不用东躲西藏的过日子。若说他们内心对此没有半点怨气,估计连他们自己也不相信。” 修罗并没有否认,直接道:“于我而言,想要那把剑不过是想获得内心的安宁罢了!” “世人都道凶剑遗祸苍生,可又有谁能够懂得被封印在剑中生魂的痛苦?” 修罗解下背后的巨剑插在天河面前,道:“此剑名为万劫,乃是上古七凶剑之一的木剑万劫,你可敢握住他的剑柄?” “万……劫……” 天河默默的咽了口口水,只觉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非常的快,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一样。 所谓的万劫取自万劫不复之意,亦有万人劫难之说,据传当年铸造此剑,用了白民部万名族人作为生祭,剑成之日黑云压城,天雷降下,万鬼哭号,凶戾无比,而凡是持有此剑之人,心神必为万鬼吞噬,久而久之逐渐的沦为剑奴,供剑驱使。 天河缓缓的伸出手去,还未接触剑柄,耳边便传来了万鬼哭号的凄厉声响,只觉眼中世界突变,月亮忽然隐去,鬼雾腾空弥漫,黑暗之中伸出无数的鬼爪意欲将他拉入九幽鬼蜮,从此万劫不复! “你是想……斩断它?” 天河胸口的玉佩再次发光,帮他摆脱了那种四肢冰冷,无法动弹的异常状态,而他也藉此将手收了回来,如避蛇蝎的往后退了几步。光是靠近便已如此,天河实在难以想象,究竟要怎样恐怖的修为,怎样恐怖的心智才敢把这样的凶剑背在身上。 “世间除了有七凶剑,还有天皇伏羲赐下的七神剑,其中一把就在紫微宫中……” “你是说帝尧剑?” 修罗嗤笑道:“若是有一天你到了紫微宫,见到帝尧剑你就会明白,为什么我会对你提出如此慷慨的条件!” “好好的考虑考虑吧,想好了就到山下来找我。” 修罗从怀中掏出一张地图扔给天河道:“这上面有一条密道可以让你轻松的逃下山,今晚三更我会在约定的地方等你,过时不候!” 修罗话音刚落,天河只觉眼前一黑,似是有什么东西遮住了双眼,周围陷入寂静冰冷的黑暗里,待到他重新回过神来时,却又觉得周围一切如故,远处的清逸正鬼鬼祟祟的朝着这边偷窥,不知肚子里又在酝酿着什么坏水。 “地图……,我的手里怎么有张地图……” 天河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疑惑的打量着手中的地图,只见其中栩栩如生的勾勒着整个昆仑山的地形,还用红线非常清晰的表明出一条无人看管,直通山脚的密径。 “刚刚……好像有人在跟我说话,好像是要我去找他,他能够帮我逃离昆仑山……,究竟是谁呢?为什么我一点都想不起来……” 天河低声的喃喃自语着,将手中的地图塞进怀中,在清逸自以为很高明的偷窥下走回了自己的茅草屋里,随手关上了门窗。 “很好,第一步棋子已经落下,就等着发挥应有的效用了!” 茅草屋附近,月光所照射不到的阴暗角落里,修罗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瞅着走进房间的天河,又将目光落到了偷偷摸摸的清逸身上,随手一挥,掀起一股厉风,直接将清逸扇得摔飞在地,昏迷不醒。 “能够活下去……” 房间里,天河正双手紧握成拳,内心万分的纠结,他并不想丧命于此,可是他又很清楚,那个不知给他施加了什么法术的神秘人定然居心叵测,或许他真的可以给自己活命的机会,但是为此所需付出的代价定然是无比的惨痛。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思忖再三,天河终于松开了双拳,大步的走出了房间,朝着记忆之中无人看守的密径走去。 月色如洗,将昆仑山上的一草一木描绘得分外的清晰。 天河一路行走,几乎不用怎么隐藏,竟然阴差阳错的避开了所有的巡守弟子,非常顺利的走上了那条通往山下的密径。 “清……” 睡不着觉的清贵和王广两人正在昆仑山上四处溜达,无意之中看到了天河的身影,清贵正想高声喝骂,却被王广伸手捂住了嘴巴。 王广在清贵耳边小声嘀咕道:“别出声,我看他是承受不住死亡的压力,打算偷偷的下山逃跑。” 清贵摆开了王广的手,压低着嗓门兴奋道:“那正好,对于叛逃玉虚宫的弟子,就算咱们两把他活活打杀了,师尊也不会说咱们什么。” 王广翻了个白眼道:“你傻啊,那小子的实力究竟如何还是个未知之数,要是万一他知道东窗事发,恼羞成怒把咱们两给杀了灭口呢?” “咱们高声呐喊,把所有弟子都给惊动,抓他个现形如何?” “不行,太冒险,万一被他察觉想出其他的推脱借口,那就不好办了。” 王广沉吟道:“我在他后面偷偷的跟着,沿途给你们留下记号,你去找清定师兄,让他带着玉玄真人一并前来,到时在山脚下把他抓个正着,那时候就是玉熏真人和掌教真人也别想护着他!” “好主意,就这么办!” 清贵面色狰狞道:“嘿嘿,清河,敢骂我是肥猪,看我怎么弄死你!” 第四十四章 叛徒 “玉玄师叔……” 王广一路跟在天河身后,沿途不断的留下印记,不过片刻的功夫,清贵就带着清定和玉玄真人赶上了。 玉玄朝着王广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出声,自个大步上前紧跟着天河的身影。 王广仔细的打量着这位玉玄师叔,他年约四十左右,头戴平天冠,身穿昆仑道袍,五官细腻柔和,完全就是一副道骨仙风之貌,可是王广却很清楚,这位玉玄师叔的心胸最是狭窄,而且非常的护短,最为关键的是他是清定的父亲,这一切的因素加起来,无疑是将天河判了最终的死刑。 “本来如果你老老实实的呆在昆仑山上,以玉熏真人和掌教真人对你的看重,或许还有那么一丝丝的生机,可惜你偏偏不知死活的选择逃跑,恰好将自己送上了断头台,那可就怨不得我了!” 清定紧跟在玉玄身后,瞅着天河走出昆仑山的身影,嘿嘿的冷笑着,仿佛已经看到天河在玉玄真人掌下毙命的那一幕。 “夜黑风高,天寒地冻,玉玄师兄还有兴致外出,莫非是想到那冰天雪地里吟风弄月?” 玉玄真人即将动手的那一刻,忽的听到熟悉的声音,身子不由的僵住,缓缓的回头,瞅着不知何时跟在他身后的人影,道:“为兄可没有玉机师弟的风雅,不过是看到昆仑山出了一个叛徒,特意过来清理门户罢了。” “叛徒?哪来的叛徒?” 玉机左顾右盼的四处张望,最终将目光落在了清定身上,道:“莫非说的是你生的这个小兔崽子?” 玉玄微嗔道:“玉机师弟何出此言!” “师兄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 玉机冷笑道:“我平生最恨的就是自私自利,戕害同门的人,你这个宝贝儿子明知将天河的事情捅了出来会将他置于死地,却依旧不顾同门情谊,这样的人实在是令人不齿。有道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想来平时教导他的人人品定然也不怎么样!” 清定的脸色阵青阵白,辩驳道:“玉机师叔,我不过是就事论事,秉持着公正无私之心,将意图破坏我玉虚宫和勾陈宫友谊的贼子揪出来,难道这也有错吗?” “傻子都看得出来天河的太极战体是不是偷学的,通情达理的人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唯有你不过是被嫉妒蒙蔽了心智,才做出此等无耻行径!” 玉机高声呵斥道:“你以为只有你父亲才会护短?你以为天仓在勾陈宫一点地位都没有?你以为揭露了太极战体的事情,勾陈宫不会对他做出惩处?你这么做不仅不是维护两派之间的友谊,反而是在制造伤口。劝你以后还是呆在玉虚宫不要出去了,极天那老头子可是比你爹还要护短,你把他的宝贝徒弟往死里逼,若是有朝一日让他在外面撞见了你,估计你也别想活着回到玉虚宫了!” “我……” 听玉机这么一说,清定顿时有些懵了,仔细回想天仓的履历,这才明白自己究竟闯了多大的祸事,天仓不过修道三年就已达到五气朝元的境界,初入潜龙榜便强势击杀榜单上第二十二名的王伟,被紫微宫赠予称号天下至尊,为当今年轻一辈中最具潜力的弟子。 这样的人在勾陈宫中的分量显然是毋庸置疑的,若是传出了私授勾陈宫最高绝学的罪名,碍于规矩,废除修为,终生囚禁是必须的,但是,勾陈宫会把这笔账算到谁的头上? “玉机师弟,犬子的事情不劳你操心,我自会替他安排妥当,眼下还是处理那个叛徒要紧!” 玉玄眼见天河已经离开了山脚,步入村落的范围,急忙带着清定摆脱了玉机的纠缠,急速追了上去。 玉机拦住玉玄面前,道:“师兄这话我可就听不明白了,咱们昆仑山哪来的叛徒?莫非是指你的犬子?” 王广出言嘲讽道:“玉机师叔,你百般阻拦,莫非是想协助那个叛徒逃跑?” “长辈说话岂有你插嘴的份儿!” 玉机一拂衣袖,顿时掀起一股厉风将王广扇得倒飞而出,撞晕在树干上。 “玉机师弟,你这是何意!” 玉玄恼怒道:“先不说偷学太极战体之事,光是这条密径,久居昆仑山的弟子都未必得知,他一个刚入门的弟子又是从哪知晓,我怀疑他是九黎魔族安插在昆仑山的奸细,而且除他之外还有其余人参与,若是玉机师弟一再阻拦,到时掌教师兄询问起来,怕是不好交代!” “哼,想说我是奸细就直说,少在我面前弯来绕去,指桑骂槐!” 玉机当然听得出玉玄的弦外之音,板着脸道:“我之所以出面阻拦你,是不想让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要跟着我没意见,但不要咋咋呼呼的跟个跳梁小丑一样,凭白丢了我玉虚宫的颜面。” 玉机洒然转身,悄无声息的跟在天河后面,道:“若是他真有叛逃之意,无需你动手,我自会处置他,不过在这之前,我可不允许你挟私报复,肆意动手!” 昆仑山下的曹家村天河并不陌生,以前还经常在这里四处溜达,如今故地重游,颇有种物是人非之感。 此时夜深人静,寂寥冷清的小巷上唯有天河轻快的行走着,下定决心之后,天河已能排除所有的侥幸和杂念,心情自然分外的轻松,芒鞋胜马,很快就到了有间客栈前。 “掌柜的,请问今夜可有一位老者前来投宿?” “老者,是有一位,不知小哥是……” “我是老者的晚辈,特意过来拜访他,不知他住在哪间客房?” “楼上甲字房就是,小哥请自便。” “多谢掌柜。” 天河蹬蹬的上了楼,找到了甲字房,还未等他敲门,房门便自行打开,露出盘腿坐在床榻上,双目炯炯有神的瞪着他的老者。 那是一个年约六十左右的老者,内穿薄甲,外罩道袍,头发半百,身形有些发福,左手袖子笔直垂下,其中空空荡荡,右手握着一把长剑,杀气腾腾的瞪着天河,那如炬的目光,就像是在打量一头待宰的羔羊,充满了冰冷和残酷。 第四十五章 没有偷学 “前辈……” 天河默默的咽了口口水,只觉身周充满了肃杀之气,仿佛整个房间变成了深不见底的泥塘,拉着他的身体不断的往下沉溺,让他无法呼吸。 天河不知道这位极天长老的修为究竟到了什么境界,唯一能够肯定的就是他即便比不上屠灭石家庄的那两位仙人,估计也是相差不远。 “进来!” 极天的声音冷得像是在零点以下,淡淡的开口却有种言出法随的威势,令得天河的双脚不由自主的迈开,战战磕磕的走进房间里 “没有吓得屁滚尿流,就以纳气生精的境界来说,你算是很不错了。” 极天以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天河,道:“你就是玉虚宫的天河?” 天河毕恭毕敬道:“是!” “明明已经离开了昆仑山,为什么不逃跑,偏偏到我这里来送死,莫非你以为老夫会顾虑玉虚宫,饶你一命?” 极天慢慢的抬起手中的长剑,斜斜的指着天河,而就是他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动作,使得房内的空气变得更加的沉重,似是有无形的大山压在天河的背脊上,令他全身的骨骼因为不堪重负而发出啪啪的脆响。 天河忍着全身的剧痛,挺着即将被压垮的脊梁,倔强不屈道:“晚辈来此,自是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不怕死?” “怕!” “那你为何还要来?” 极天将手中的剑再抬高了几分,天河所承受的压力顿时倍增,似是背负着整个苍穹,整个世界,右膝一软,不由的半跪于地。 “不瞒前辈,晚辈在来时的路上的确挣扎过,晚辈并不怕死,怕的是辜负族人对我的期望。” 天河慢慢的抬起头颅,仿佛整个脖颈化为了擎天之柱般,巍峨而牢固的撑起了他的头颅,撑起了他的骄傲,他的尊严! “自从石家庄被屠以后,我就已经不再是为自己而活,而是为了整个族群,为了继承他们未了的遗愿,为了将他们的血脉香火延续下去,为了让他们死后能有人拜祭,不至于成为孤魂野鬼,所以非到万不得已的情形下,我绝不会轻践自己的性命。” 天河说话的声音很慢、很慢,一字一句抑扬顿挫,带着男儿的铮铮铁骨,带着世事的变幻莫测,带着命运的无常捉弄,悠悠的在房间里回荡着,在客栈外的清定等人耳中轰鸣着。 “晚辈的确可以一走了之,可那之后呢?没有了晚辈这个罪魁祸首,勾陈宫定然会迁怒于我师尊,我无德无能,初入玉虚宫便因煞气入体无法修行,累得师尊放下脸面为我四处寻医索药,如此大恩大德我非但没有任何的回报,却要累她再为我承受勾陈宫的责难,若是如此,与禽兽何异!” 天河的身体开始散发淡淡的银光,他的太极战体在极天施加的压力下自主觉醒,周身穴窍隐隐发光,似是有着一尊尊来自远古的神佛在其中诵经吟唱,充满了威严,充满了神圣。 “天仓乃我见过的人中豪杰,与我本无瓜葛,却因我命在旦夕,为了让我拥有自保之力而冒险授我太极战体,若是我一走了之,又将他置于何地?!如此行径,哪怕就是侥幸活着,也不过是行尸走肉而已,愧对师门好友,愧对泉下族人!” 天河慢慢的直起身来,一步一步的走向极天手中的长剑,走向那可以轻易将他贯穿的剑尖,步履虽是缓慢却显得非常的坚定,非常的决绝。 “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偷学勾陈宫的太极战体是我的过错,今晚我愿以自身性命作为代价,偿还过失,但请前辈莫要上玉虚宫,使我师尊为难,莫要追究天仓过错,让此事随我之死而烟消云散。” “死?” 就在天河的胸膛即将与剑尖接触的刹那,极天手腕一翻,呛的还剑回鞘,道:“若是你偷学了勾陈宫的太极战体,那么的确应该死,不仅是你要死,就是天仓也难逃责罚。可你并没有,所以我不会处置你!” “没,没……有……” 天河一时有些懵了,怔怔的看着极天,道:“前辈此言何意?” “极天长老,那的确是你勾陈宫的太极战体没错,您不能因为天仓是您的弟子,爱屋及乌之下,连宫门绝学外露都不管不顾啊!” 极天还未说话,清定那带着不甘的声音已经嗡嗡的在房外传开。 “哼,玉机,多年不见,没想到你会变得这么猥琐,干出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来。” 极天的头颅微微往右一转,房内的窗户顿时自动往两边洞开,露出窗外御剑凌空的玉机等人。 “偷鸡摸狗算不上了,只是好奇宫内的弟子在大半夜下山究竟想干些什么蠢事,所以就一直尾随看看。” 玉机右手虚空一抓,天河只觉眼前斗转星移,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待到眼前的画面静止时,他已经站在玉机背后,脚下踏着一柄又薄又细的长剑。 “既然他没有偷学你勾陈宫的太极战体,那么也就不需要接受什么惩罚了。夜色已晚,就不扰你清梦,告辞!” “等等,我不服!” 清定高声喝问起来,他很清楚,若是不趁这个机会扳倒天河,以后天河在玉虚宫中定然会势大难制,且以天河的天赋和所修绝学,以及他在玉虚宫中的人脉,只怕以后整个玉虚宫都会围着他转悠,再难有他清定的出头之日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偏袒他,就连偷学别派镇教仙经这种事情都可以当成玩笑,三言两语的不了了之……” “就是你这吃里扒外的王八羔子设计陷害我徒弟?” 天河还未发表愤慨,性子比他更加火爆的极天顿时忍不住了,人立而起,右手紧握成拳,凌空朝着清定打了过去。 一时之间,空气像是被万钧重压急速打爆,发出可怕至极的轰鸣声,一只若隐若现的巨大拳头,携裹着山呼海啸的气势,穿过了窗户,轰轰的砸向了玉玄和清定。 “道兄何必如此动怒?” 玉玄显然知道极天的脾气,早有防范,右手结印,挥舞之间画出一面太极阴阳鱼,以四两拨千斤的手法挡下了极天的攻势。 饶是如此,他依旧被极天的拳风轰得往后倒掠出数丈远,垂下的右手也在微微的颤抖着。 “我也很想知道,为何道兄会如此偏袒一个外人,任由敝派的太极战体外传?不知这是道兄一人的意思,还是贵掌教的决定?” 第四十六章 上古奇闻 极天笃定道:“我已经说了,他修习的不是太极战体!” “明明就是,不仅是我看到……” “闭嘴!” 清定刚刚开口,玉玄急忙喝住了他,以免真的惹恼了极天,到时候会吃不了兜着走。 “看看,看个屁,你个毛都还没长齐的东西知道什么。把无知当作博学的蠢货,若非我刚好出关,接到你们玉虚宫的消息,把这甄别的差事揽了下来,估计天仓会被极圆那个死老头借题发挥,狠狠的整治一番。” 极天破口大骂道:“你玉虚宫喜欢内斗那是你的事情,不要把我勾陈宫掺和进来,再有下去,看我不把你这胡说八道的混小子活活削死!” 玉玄黑着脸道:“道兄既然说他修炼的不是太极战体,为何给人的感觉如此的相似,不知道兄可否解释一二?” “哼,一群孤陋寡闻的蠢货,听说过上苍之子吗?” 玉机皱眉道:“上苍之子,难道是……” “不错,就是那个一直活跃于传说之中的上苍之子。” 极天解释道:“传说上古之初,天地既分,清浊成形,清气上升为天,浊气下沉为地,由天道孕育而生的诸多神明已经无法适应人界的浊气,天皇伏羲率众飞升天界,与人间隔离。 然人间妖兽众多,灾难连连,人族根本无法立足,故而众多神明纷纷斩出化身,转世为人,悟道升仙,创立道教,教授人族种种修行法门,让他们拥有安身立命之本。 而在人族之中有一人的仙根乃是天皇伏羲,道骨天生,在修成金仙果位之后,毅然舍弃一切,以道骨重构肉身,摸索神明奥秘,探索由人成神之路,被世人尊奉为上苍之子! 不过最终他是否顺利成神,无人得知,也有传说他逆天而行,终遭天谴陨落。” 原来道教还有这样的渊源,难怪道教的天尊跟一些神明有着牵扯不清的关系。例如道教的真武荡魔大帝,在道家记载中曾降世为伏羲,为龙身,中华之祖龙。至于是先有神,还是先有道教的各位天尊,这问题就像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样,估计没人能够说得清楚。 天河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毕竟这些都是与他切身相关的事情。 “如今他所修习的混元战体就是上苍之子流传于世的部分功法,唯有有缘之人才有资格修习,因为这是神才能修行的功法,所以凡人修炼有着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修行之人必须拥有道骨,以道骨重构肉身,否则不到四十必定精元枯竭而亡。” 极天惋惜道:“正是因为有这样的缺陷,所以当初天仓在修行时我便竭力反对,可惜他的性子倔,决定的事情就是用九头牛也拉不回……” 不到四十,精元枯竭而亡…… 天河的瞳孔陡然收缩了起来,心脏像是被人狠狠的锤击了一下,就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刚刚才从死里逃生,没想到一转眼又让人推进了万劫不复的境地里,这样大起大落的待遇,实在是太考验人的承受能力了。 “前,前辈……” 天河心有余悸道:“道骨……又是什么?” “所谓道骨仙根,道骨尤在仙根之前,乃是天地自然孕育而生,可遇不可求。即便是在上古时期,拥有者也不过凤毛麟角,被称之为神明降世。” 极天叹息道:“自尧舜时代以后,从未再有人拥有过道骨,所以混元战体虽是珍贵至极,可却从未有人敢冒险尝试,毕竟比起修仙有成之人的千年寿限,短短几十年的灿烂不过昙花一现,不值一提!” “嘿嘿,原来如此,原来是个短命鬼啊!哈哈……” 听到这里,清定终于出了胸中的一口恶气,毫无顾忌的哈哈大笑了起来,可惜还未等他笑完,看他极不顺眼的玉机和极天同时出手,将他们父子两硬生生的从半空打落地面,狼狈不堪。 极天一脸歉疚的看着天河,道:“既然天仓教你混元战体,想必你不是普通人,你是上古部族后裔?” “……是。” “这就难怪。” 极天摸着自己空荡荡的左手,道:“只要是上古部族的后裔,九黎魔族都不会放过,哪怕你有玉机保护也未必就能安全,关键还是要看自身的修为啊!老夫的这条手臂就是被九黎魔族的高阳所断,当时也是为了护佑天仓的安全。” 极天虽然没有详细的述说当时的景况,不过从他展现出来的实力,从他声音里带着的余悸和心惊,天河同样能够想象到当时的惨烈景象。 “前辈,九黎魔族为何一定要纠缠上古部族的后裔?” “为了夺舍!” 极天道:“高阳那魔头的来历极不简单,每过一段时间他就需要重换一副躯壳,而你们这些拥有无限潜能的上古部族后裔就成了他的首选目标。天仓被他们设下过几次圈套,所以他才痛下决心修行混元战体,毕竟哪怕就是师门长辈,也不可能十二个时辰形影不离的跟在身边。” 玉机道:“夜色已晚,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明天再请你痛饮一番。” “玉机!” 极天道:“我那徒弟虽然心高气傲,可他的天赋根骨当得起天下至尊这四个字,他之所以到玉虚宫,为的就是跟你这位当年打遍天下罕逢敌手的剑圣一较高下,希望你能够全力以赴,让他得偿所愿!” “天下至尊?哼,狂妄至极!” 玉机冷笑一声,显然他对于天仓不怎么待见,又或者应该说他对于自己的剑术有着绝对的自信。 周围风声呼呼厉啸,天仓只觉眼前一花,四周的景物在飞快倒退之中成了一片模糊的风景,待到他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经朝前飞了出去,直接摔在昆仑山的厚厚积雪上。 “既然是个铸剑师,对于剑应该有着很深的理解。” 听到玉机的声音,天河从积雪之中爬了起来,刚转过身便看到一枚玉佩飞了过来,正好砸在他的鼻梁上,痛得他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操千曲而后晓声,观千剑而后识器,想要学会无上剑经,就必须先从最普通的开始。拿着它到藏经阁去翻阅剑经,将玉虚宫内的所有剑法全部学会。天下至尊这个称号我听着很不顺耳,十年之内你必须把他给我打趴下!” “玉机师叔……” 天河狼狈的接着从鼻梁上掉下来的玉佩,刚想推脱一番,谁知抬起头时,身前早已不见了玉机的身影,唯有黑着一张脸的清定,像是在看杀父仇人一样,死死的盯着他手中的玉佩。 玉虚宫中权力最大的自是掌教玉阳真人,可若论最不能招惹的,无疑是那位不近人情,修为又高得让人望尘莫及的玉机真人。 寻常状况下,唯有对玉虚宫做出了贡献或者完成了特定任务的弟子,才能到藏经阁翻阅一种宝典,可天河持着玉机真人的玉佩前往,哪怕是负责藏经阁的玉玄真人也不敢横加阻拦,否则惹恼了那无法无天的人物,那后果谁也承担不起。 就在天河顺利回到昆仑山的时候,修罗正静静的等在昆仑山脚下,不过片刻的功夫便有一道黑影御剑而来,站在修罗背后,有些愠怒道:“你想招揽他?他可是我看中的猎物!他的眼睛是我的!” “这不重要,他只是一枚棋子,而且……” 修罗悠悠的转过身,双目深得如同两口漩涡,骇得那人连连后退了两步,惊慌失措道:“你想干什么?别忘了你的立场,咱们如今可是盟友!” “嘿嘿,盟友,连自己的宗门都可以出卖的人,我可不承认你是我的盟友。” 修罗冷笑道:“求援的信函发出去了吗?” “我办事,哪用得着你操心!” “那就好!” 修罗满意道:“如今昆仑秘径已经曝光,应当可以吸引玉虚宫的部分注意力,再在昆仑山附近村落布置一番,还有昆仑山上的十大妖王,到时一起行动,可谓胜券在握。 玉机虽是劲敌,可我有足够的信心战胜他。其他的四位真人联手,也敌不过高阳的无界妖瞳,唯一的变数就是大罗金仙广成子,你必须时时注意他的动向,确保我们发动进攻时他不在昆仑山上,否则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你也别想好过!” 第四十七章 规矩必须遵守 卸下心头重担的天河回到茅草屋里,无比轻松惬意的陷入梦乡之中,却不知此时的昆仑山早已为他闹翻了天。 清定将极天长老不会追究天河的事情泄露了出去,不过其中的缘由被他含糊不清的隐瞒了,只说天河夜里偷偷溜下昆仑山私会极天长老,并且还将天河能够自由进入藏经阁,遍读玉虚宫珍藏典籍的事情选择性的宣扬了出去。 这,无疑是一颗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面,在昆仑山上掀起了一场惊涛骇浪。 偷学功法非但不用受到惩罚,还奖励你光明正大的学,还有这种好事?可是怎么就轮不到我头上?! 这样的想法可以说是如今所有玉虚弟子的共有的,不患寡而患不均的心态,乃是人之常情。 众多玉虚弟子眼巴巴的看着极天长老在玉熏真人的隆重迎接下进入了玉虚宫,而后相谈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最终又极为尽兴的御剑离开,只字未提惩罚天河的事情,作为执掌玉虚宫戒律的玉法真人也好像遗忘了这么一回事,这让众弟子感到深深的不平和嫉妒。 “勾陈宫不提惩处之事,定然是咱们玉虚宫为此付出了天大的代价。” 王广聚拢了一大批弟子,高声的宣扬道:“不提天河那个贼子偷学勾陈宫仙经的事情,单单是偷学咱们的镇派仙经,那就已经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大家应该还记得清尘师兄的事情吧?以前清尘师兄因为一时求学心切,从藏经阁中偷走一本下品剑典,结果就被罚面壁三年,可是如今呢。大家看看那个贼子,偷学了道藏仙经这种镇派绝学,非但没有受到应有的惩处,反而还获得随意观看藏经阁典籍的资格,这还有天理王法吗?” 王广义愤填膺的煽动道:“同样都是玉虚宫的弟子,凭什么他能获得如此优待,我们却只能在这里眼巴巴的看着,论资历,我们比他更早入门;论人品,我们尊师重道,从未做出违反玉虚宫的事情;论付出,我们为玉虚宫做牛做马从无怨言,每天战战磕磕,如履薄冰的侍奉尊长,从未出过差错!” 王广情绪激动之下,牵扯后背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他自然不敢去找玉机真人算账,所以只有把这笔账记在天河头上,咬牙切齿道:“为何我们无缘仙经,只能在这里眼睁睁的看着那贼子骑到我们头上来作威作福?!” “你真的想知道?” 王广正说得起劲,而众弟子的不满也被逐渐点燃,他相信只要这样下去,不需多久天河就得被众弟子的怒火活活淹死,到时候在众多弟子的威逼之下,想必就是玉熏真人也得退步,顾全众弟子的感受,要么重罚天河,要么允诺让众弟子一起修行道藏仙经,以此平息众怒。 无论是哪一种,对他来说都是很美妙的结局。 可惜,事情并没有按照他设想的那样发展,众弟子本已跟他同仇敌忾,准备一起前往玉熏真人处抗议,谁知在这节骨眼上,玉法真人的声音冰冷的像是九幽吹出的阴风一样,嗖嗖的在他耳边回荡着。 “……弟子就是不服?今日若是不严惩那贼子偷学仙经的罪过,日后还有何人会将我玉虚宫的规矩当回事?” 左右已经得罪了玉法真人,王广干脆一咬牙,把心一横,破釜沉舟道:“难道那贼子真的能够凌驾于玉虚宫的法度之上?众位师叔如此偏袒,弟子实是心寒呐!” “不错!” 清贵在王广的眼神示意下,壮着胆子道:“师尊,我们没有想要忤逆你的意思,只是人心都是肉长的,会疼会寒,若是今日不惩处那个贼子,我们势必以他为榜样,从此不再将师门规矩当回事……” “闭嘴!” 玉法真人声严色厉的呵斥道:“一口一个贼子,到底是谁告诉你们清河是贼子?是谁告诉你们他偷学了道藏仙经?” “难道不是吗?” 王广梗着脖子道:“他那天在混仙峰上与我交手时,使用的是太极战体,而他驾驭太极战体时所使用的运劲法门就是道藏仙经,这一点绝不会有错,哪怕弟子才疏学浅看错了,可是刚好经过的清定师兄也不可能看走眼。” “首先,他使用的并不是太极战体,这一点勾陈宫的极天长老已经亲自鉴定过了,不会有错。” 玉法真人铿锵有力的说道:“其次,他所使用的运劲法门就是道藏仙经,这一点也没有错……” “这不就结了,他一个臭打铁的,如果不是偷学,又哪有资格接触咱们玉虚宫的镇派仙经!” 王广高声嚷嚷开来:“师尊也知道他是偷学的,那就该以事论事,废去他的修为,将他永世镇压在昆仑狱中……” “住口!” 玉法真人怒道:“为师什么时候说过他是偷学的!道藏仙经是你师公广成子教授他的,难道你还想去治你师公的罪?” “师,师公……” 王广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怔在那里片刻,面色阴沉道:“师尊,这不可能……”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玉法真人指着眼前的众弟子,恨其不争,怒其不夺道:“在天河之前,你们也都有机会学到道藏仙经,不过是你们自己笨,白白的舍弃了!” 清贵道:“师尊,您说笑了,真有道藏仙经送上门的话,弟子哪怕是死也不会放弃的!” “哼,还记得紫竹峰上的大机缘吗?还记得竹林小筑里那个自称广成子的死老头子吗?他就是你们师公,也是他把道藏仙经放在你们面前,而你们却将他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不接受也就罢了,还敢肆意的羞辱他。也就是他老人家大人大量不跟你们计较,否则……” 玉法真人说道恼怒处,扬起手掌意欲狠狠的扇王广两个耳刮子,不过他终究还是忍住了,黑着脸道:“连做人都还没学会,就想着修仙,当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师尊……,您不是在说笑吧?” 清逸说话的声音带着丝丝的颤抖,因为要论谁对广成子最无礼,在场之人非他莫属。 “说笑,为师哪有心思跟你们在这里说笑。同样都是弟子,看看其他师兄弟门下的弟子,再来看看你们这一群棒槌,真是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玉法真人一拂袖子,怒道:“都给我滚,再不去好好修行,三个月后的试剑大会咱们松柏峰就得沦为笑柄了。” “清广、清贵、清逸,你们三人留下!” 玉法真人特意将三人留下,一脸严肃认真道:“清广说得对,玉虚宫的规矩必须遵守,尤其是我这个执掌玉虚宫戒律的长老门下弟子,更应该起到带头的作用,否则日后还有谁会把玉虚宫的规矩当回事。 你们三个煽动同门师兄弟,聚众闹事,绝不能轻饶,就罚你们到紫竹峰后山砍柴一年,期间不得离开。尤其是你,清逸,若是再敢犯事,为师定会将你逐出师门!” 第四十八章 索要仙经 日上三竿的时候,天河终于从梦乡之中醒了过来,只觉通体无比的舒畅爽快。 帮广成子打扫了茅草屋,草草的吃过两碗饭,天河正打算前往昆仑山的藏经阁,谁知刚刚踏出竹林小筑的大门,便被汹涌而来的众多师兄弟给淹没了。 “师弟,不知师公可在竹林小筑里?” “别挡路,我可是怀着朝圣的心里前来拜见师公的。” “师公,徒孙清苦可是真的很苦啊,一直在昆仑山上做杂役,错过了服侍师公的机会,如今终于得偿所愿,还望师公收留!” 天河算是弄明白了,广成子的身份在昆仑山已是真相大白了,这群错过机缘的弟子,眼下正是朝着九大仙经之一的道藏而来,可惜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后悔药买,错过了便是无缘。 清真也跟在人群里,笑嘻嘻的问道:“清河师弟?不知师公在哪里?” 这话一出,竹林小筑中那些翻箱倒柜的师兄弟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竖起耳朵仔细的聆听。 “师公外出云游了。” “石天河,你这个贼子真是好深的心计啊,你明明知道那位老人家就是咱们最为崇敬的师公,可是你却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让我们白白错过了尽孝的机会。你,你……” 清逸一张脸阴沉得像是快要滴出水来,指着天河破口大骂道:“你真是好歹毒啊,断了我们众师兄弟的仙缘,你自个说说,要如何赔偿我们!” “对,交出道藏仙经!” “没错,这本就是属于我们的,你凭什么一人独占!” 众弟子群情汹涌,若非还要顾及同门不得无故斗殴的规矩,只怕他们早就对天河大刑伺候了。 “笑话,难道只有我在一开始知道师公的身份吗?你们在拜入宫门的时候,难道就不曾听说过竹林小筑里有大机缘?” 天河怡然不惧的看着众人,道:“难道你们在刚进入竹林小筑的时候,师公没有告诉你们他的身份?” “那,那不一样……” “不错,我们当时以为他是个骗子……” “如果知道他是真的,我们一定会……” 众人高声赌誓,恨不得把自个的心给掏出来,以此表达自己对于广成子的孺慕之情,或者应该说是对道藏仙经的渴望之情。 “如果知道他真的是师公,还轮得到你们来伺候吗!” 天河高声怒斥道:“我也是在师公外出云游之时才得知他的真正身份,而我能够学到道藏仙经,不是因为我运气好,而是因为我比你们有良知!” “清逸,还记得那个电闪雷鸣的夜晚,师公要你帮他上山祭拜故人时,你是如何冷酷的回绝他的吗?还记得师公扭伤腿时,要你帮他去给桃花峰的朋友送东西时,你是如何嘲讽他的吗?” 天河每说一句,清逸就忍不住往后倒退一步,脸色也越来越黑,他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几个耳刮子,因为广成子在择人传授仙经时,的确每次都是先去找他的。 “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家苦苦哀求你一点事情,你不帮也就算了,用得着横眉冷目,出言辱骂?就你这样自私自利的心性,哪怕学会了道藏仙经,除了涂炭生灵以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的可能。还有你们!” 天河环顾着四周,义正言辞道:“你们都比我入门早,也比我更早的接受师公的考验,如果你们心中真的存有一丝丝的善念的话,那么学到道藏仙经的人就不会是我,而是你们!如今失去了,知道真相了,亏得你们还有脸回来,真是一群厚颜无耻之徒!” 众弟子被天河骂得面红耳赤,却发现没有任何一句话可以反驳,脑袋恨不得埋到胸膛里,口中嗫嗫喏喏,硬是说不出话来。 “等等!” 天河刚要离开前往藏经阁,耳中传来了清逸决绝的声音,不由的让他停住了脚步。 “你还有什么事情?” 天河瞅着清逸道:“我很忙,没工夫在这里陪你唧唧歪歪的浪费时间!” “当初师公说我可以从他遗留的三样东西里面挑一样!” 天河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道:“不错,当时你挑了那块中品灵石,我还好心的问你要不要换那本道藏仙经,或者是师公留下的涤浊丹,可是都被你一口回绝了。” “我,我……” 清逸黑色的脸膛涌起了一股潮红,咬牙从怀中掏出那颗中品灵石,道:“我要换成那本道藏仙经!” “草,这货真是太无耻了!” “不愧是清逸师兄,这脸皮估计比城墙还厚了。我自觉已经够不要脸了,可是今日跟清逸师兄比起来,方才明白什么叫做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比一山高!” “清逸师兄,我支持你,我出十五颗下品灵石,只求师兄得到道藏仙经以后,让我抄录一份,得以一窥仙道真谛!” 人群顿时活络开了,既有嘲讽不齿的,更有凑到清逸身旁讨好巴结,希望能够一览仙经的,人性之丑陋,在此刻一览无遗的展现在天河面前。 “你确定?” “我确定!” 清逸看到那么多同门师兄弟跟他站在同一阵线,最后的一抹羞耻之心顿时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堂而皇之的说道:“这就是那块灵石,你拿走吧,把道藏仙经留给我,念在同门一场的份上,我也就不追究你先学仙经的事情了!” 天河笑吟吟道:“你确定不会后悔?”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既然有这么多师兄弟作证,想必你也不能反悔!” 天河爽快的拿过清逸掌心的中品灵石,道:“那本道藏仙经如今在你师尊手里,你想要就去跟他拿吧!” 清逸气急败坏道:“什么,你耍我!” “我没耍你,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你师尊!” 天河已经走到了门口附近,将中品灵石揣在怀里,回头坏笑道:“哦,对了,看在同门一场的份上,我再好心的提点你一句。 那本道藏仙经里面的内容都是颠三倒四的,就是玉法师叔也无法正确解读,玉虚宫内只有玉机师叔知晓真正的内容,你要是真有兴趣的话可以去找玉机师叔。” “站住!” 清逸气冲冲的拦在天河面前,神色凶恶,颇有一种图穷匕见的狰狞:“我不要那本仙经,我只要你把仙经的内容背出来!” “嘿嘿,道可道,非常道!道藏仙经的深奥,又岂是用言语可以描述的。” 天河用力的拍着清逸的肩膀,怜悯道:“也不用你那颗猪脑袋好好的想想,若是道藏仙经可以记录成书,为何玉虚宫内唯有玉机师叔一人通晓?仙经除了要靠缘分,更需要悟性,二者缺一不可!” 第四十九章 藏经阁 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天河施施然的来到了藏经阁。 眼前是一座两层的古典阁楼,屹立于一株苍老古松下,更增一种岁月悠久沧桑之感,四周布满了巡视守卫的弟子,戒备极为森严。 天河持着玉机真人的玉佩,一路倒是畅通无阻的走到藏经阁前,然而门口站立的一道身影却让他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你还真敢来!” 看着眼前的清定,天河实在有些不知该如何来形容他,好像整个昆仑山都是他家一样,无处不在,无事不管。 炼丹阁负责登记弟子名录,发放丹药的事情本来是玉清真人门下的职责,也不知他使用了什么手段,硬是横插一脚。如今到藏经阁修习经法,同样绕不开他,也难怪整个玉虚宫的弟子见到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要么灰溜溜的避开,要么只能巴结讨好。 “我为什么不敢来。” 天河拿出玉机真人给的玉佩,底气十足道:“难道凭着这块玉佩不足以让我观阅藏经阁内的所有典籍?” “你,哼……” 清定拉长了脸,道:“不过是靠着讨好玉机师叔才得到的令牌,有什么好炫耀的,有些人呐就是这样,自个没什么真本事,只会把自个的脸皮踩在脚下,无羞无耻的靠着长辈的庇护。” “哼,想想这藏经阁里的其他弟子,他们可就真够冤枉的,都是必须为玉虚宫做出足够的贡献才能获得一观经法的机会,那份千辛万苦的付出,比起某些人不劳而获,实在是寒碜啊!” 清定故意把声音提得很高,以至于藏经阁里面的弟子全部靠拢过来,深有同感的唏嘘起来,同时看向天河的目光变得更加的不善。 “师兄所说果真是金玉良言,感人肺腑!” 天河能够明显的感受到那些弟子看向他的目光中所饱含的敌意,他还不想在昆仑山被彻底的孤立起来,所以只能让清定闭上嘴巴,不要再无休无止的呱噪下去。 “听说藏书阁中只有下品和中品的经法,上品的经法全部收录在福地麒麟涯中,唯有真正的亲传弟子才能修习,不知清定师兄这个记名弟子的上品真经豹焰赤仙诀,又是如何学来的呢?” “你,你……” 天河这话一出,藏经阁前的气氛顿时扭转了过来,所有人的敌意一下子全部划拉到清定身上,更有谁低声的说了一句:天赋再好,贡献再大,也不如有一个好爹啊! 此话一出,清定立马被气得浑身直哆嗦,又不知道是谁在背后编排他,只能悻悻的转身离开。 进入藏经阁,路过清真时,天河嘴角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低声道:“清真师兄此言可是深得我心呐。” “嘿嘿,就事论事而已!” 清真笑道:“一楼的是下品经文,二楼的是中品,你已经修有道藏仙经和太极战体,再来学这些基础的东西,难道不觉得寒碜吗?” “修习之道必须先易后难,我的基础太差,哪怕有无上仙经也无法真正的领悟,所以玉机师叔才特意让我来这里,恶补剑法,夯实根基。” 天河道:“而且我觉得藏经阁这里之所以没有上品和绝品的经书,除了安全着想以外,更大的用意还是希望门下弟子不要好高骛远,踏踏实实的从基础开始。” “可惜啊,我在广场的侠义榜前做了三个月的苦功,拿笔拿得手腕都发软了,也只能在这里翻看一本下品的经文,上品的……,嗨,不提也罢。” 清真朝着身后的几个人努了努嘴,道:“他们几个都是清定的狗腿子,负责监视藏经阁的,你要小心点,离开之前要先检查自己的随身携带物,万一怀里突然多了本经文,到时候依照宫规处置,面壁几年是少不了的。据说以前的清尘师兄就是因为得罪了清定,来藏经阁看完经文离开时,被人搜出怀中藏有经文,结果被罚了三年的面壁,那叫一个惨呐。” “多谢师兄提点。” 天河郑重的点了点头,道:“师兄若是不嫌弃,晚上可到竹林小筑与我切磋一番,印证我在这里观看的经文。” 清真双眼一亮,聪明如他立刻就听出了天河的弦外之音,感激道:“如此,多谢师弟了。” 清真离开后,天河很快就全身心的投入翻阅剑经之中,他翻看的是一本下品的灵光剑诀,书页描绘的插图和文字,栩栩如生的将这套剑法的精髓展现了出来,潇洒之中带着一种轻灵,飘逸里面又蕴藏着凶险,无论是卖相还是实用性,都算是一门上佳的剑法。 天河看着看着,忍不住慢慢的比划起来,双手食指中指并拢为剑,体内道藏仙经的灵力慢慢流淌,依照剑经指示行走于周身经脉之中,使得浑身变得轻逸如风,空灵如光,飘飘然仿佛即将羽化升仙,看得周围的弟子目瞪口呆。 “这不是真的吧?他只是草草的看了一遍,立刻就上手了?” “虽说下品经文通俗易懂,可也得有个限度啊,想当初我修习一本下品刀法,可是足足花了一个月才掌握了窍门。” “人跟人看来是真的没办法比,这天赋,这悟性,难怪玉熏真人、玉机真人、还有玉阳掌教会如此看重他,看来玉虚宫要多出一位亲传弟子,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众人小声的议论开来,两个负责维持秩序的弟子彼此对望一眼,默默的点了点头,其中一人手中暗暗的捏着一页很薄很细,折叠得只有尾指大小的经文,用力的朝着天河扑了过去。 “这位师弟,快快住手!” 那名弟子凌空飞扑,牢牢的抱住天河,将他扑倒在地,同时借机将那页经文偷偷的塞入天河的腰带里。 “藏经阁乃是玉虚宫重地,里面收录无数玉虚宫的奇功妙法,万一要是毁坏了,这个罪责可没人担当的起。” 那名弟子将天河从地上拉起,道:“师弟看得心血来潮我可以理解,但是请你换个地方比划。” 天河起身,整理了一下略显缭乱的衣裳,歉意道:“确实是我唐突了,还请师兄海涵。” “师弟无需如此客气,这本灵光剑经最需要的就是灵光一闪,师弟刚刚来了状态,若是不好好抓住,只怕有些浪费这天赐的恩泽。” 那弟子笑道:“我比你痴长几岁,修行路上不敢说是你的长辈,不过以我的经验来看,师弟最好立刻去找个地方静修,抓住刚才冒出的灵光。” “多谢师兄提点。” 天河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用力的拍了拍那弟子的肩膀,道:“师兄古道热肠,真是让我感激不尽。” “不用客气,快去,快去!” 第五十章 面壁一年 天河似是也急于消化心中的感悟,大步流星的走向门口。 “怎么样,得手了吗?” “那还用说,简直就是轻车熟路,手到擒来的事情。哼,根骨天资不错又能如何,得罪了清定师兄,还想继续在昆仑山上混,简直就是活腻了。” 那两名弟子看着天河毫无所觉的走向门口,嘴角不由的露出阴狠狡诈的笑容,周围的其他弟子看到他们这副尊荣,哪还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皆是敢怒不敢言的摇了摇头,低低的叹息了一声。 “哟,清定师兄这是要干什么?” 天河刚一走出藏经阁门口,迎面就见到清定带着两位面色严肃的师兄拦在外面。 “干什么?呵呵,这个问题问得非常好!” 清定的目光落在天河身后的两名弟子身上,看到他们微微的点了点头,顿时绕着天河转起了圈子,微眯的眼神里带着一种志在必得的光芒:“你有偷学道藏仙经的事情在前,所以我很怀疑你的人品……” 天河断然驳斥道:“清定师兄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是谁告诉你我偷学道藏仙经的?敢问师兄道藏仙经藏在何处?” “你……,好,就算你没有偷学道藏仙经,但我就是怀疑你的人品,因为你那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实在让人很容易联想到那些偷鸡摸狗之辈。” 清定撕破脸皮道:“我奉命看守藏经阁,自然不容有任何的疏漏,我怀疑你偷窃了藏经阁的经文,现在要搜你的身!” 天河退后了一步,死死的盯着清定,道:“慢着,你说搜就搜啊,凭什么?” 清定冷笑道:“怎么,你做贼心虚了?” “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搜个身又有什么好怕的。” 天河好整以暇道:“可要是万一搜不出什么来呢?” “你想怎样?” 清定的目光落在周围越聚越多的同门师兄弟身上,此时他也不敢用强,否则他的用意就等于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而且他也不怕天河拖延时间,因为只要天河现在无法脱身,今天一定会被罚面壁三年。 三年的时间,足够将一个人的意气消磨殆尽,况且有三年的空白差距,他有绝对的自信在修行上将天河甩出十条街那么远。 “完了,清尘的事情又要重演了!” “嗨,我本以为世外仙山,远离红尘之地应该没有那么多的尔虞我诈,谁知到了哪里都一样!” “呵呵,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恩怨,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只是这位清河师弟算是完了,三年面壁啊,想当年清尘师兄多么好的天资根骨,让人望尘莫及,谁知三年一过,顿时沦为凡俗,修为连我都不如。” 周围议论之声嗡嗡作响,他们都觉得天河是彻底的栽了,再也没有半点翻身的可能,不由的唏嘘感慨。 “清定,若是搜出来,我认罚。可若是搜不出……” 天河的目光落在清定身后的两位师兄身上,道:“敢问师兄可是玉法真人座下弟子?” “正是,在下清松。” 其中一人出面道:“清定到戒律阁说你意图偷走经文,请我等前来捉拿。若是你身上没有藏经阁的经文,那么清定一个蓄意冤枉同门的罪名是跑不了的,到时候少不得要被罚面壁一年,静思己过,哪怕玉玄师叔出面,也无人情可讲。” “清松,你……” 清定的面色陡然冷了下来,在天河还未拜入玉虚宫前,昆仑山都是围着他转悠的,这么点小事根本就没人会跟他认真,谁知清松竟会当着他讲出这样的话来,当真是半点情面也不留啊。 “三比一,虽然对我来说很吃亏,可是我并没有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所以我奉陪到底!” 天河张开了双手,以示坦荡,道:“劳烦清松师兄了。” “嗯,你肯配合那就最好不过了。” 清松大步上前,双手不断的在天河身上摸索,来来回回搜了两遍,朝着天河抱了抱拳,道:“师弟,多有得罪,还望师弟见谅。清定,你还有何话可说,随我到戒律阁去面壁一年!” “不可能……” 清定像是遭到调戏的女子,尖着嗓子喊了起来,面色煞白道:“师兄,你再搜仔细一点,一定在他身上。” “不错,我刚才看到他好像藏在腰带后面,一定在那里。” 站在后面看热闹的那名弟子呆不下去了,他很清楚清定的心性,若是让清定误会是他串通天河设计他,那他以后就没法在昆仑山混了,所以他急急忙忙的推开了身前的人,走到天河面前道:“我敢发誓,我说的句句都是真的,他就藏在……” 那弟子说不下去了,因为天河当着众多弟子的面,十分利索的揭开了腰带,垂直拿在空中抖了抖,以示里面什么都没有:“这位师弟,要不要再将这腰带一寸寸的划开,让你看看有没有藏在腰带的夹层里?” 那名弟子惊慌失措之下,险些说漏了嘴:“你,不可能……,我明明……” 天河装傻充愣道:“明明什么?” “明明塞在他的腰带里是吗?” 清松板着一张脸道:“你也跟我走一趟,以免清定师弟一人在戒律阁里太孤单!” “等等,师兄,一场误会……” 清定的身子有些发抖,可惜还未等他说完,那位铁面无私的清松师兄就已经转身离开,显然不怕他们赖账:“清定,你该好好的收收心了,这些日子以来,你都将心思用在如何勾心斗角上,再这样下去,你连记名弟子的前八强都挤不进去。 我是什么脾气你应该很清楚,多余的废话就不用说了,乖乖的跟我到戒律阁去!” “师兄……” 清定无奈的呼唤了一声,而后转过头来,脸色黑得像是锅底一样,恶狠狠的诅咒道:“你别太得意,我很快就会回来,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呼……” 看着清定和他的狗腿子,如同斗败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跟在清松身后,天河终于长吁了口气,刚才确实凶险万分,若非清真的有意提醒,他还真不会有任何的提防,到时定会被清定得逞。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天河低低的呢喃了一句,有些灰心的走回他的竹林小筑,在他心目当中,仙家之地定是超凡脱俗的,可真正融入其中却又发现,原来这里也不过是另外的一个滚滚红尘,有着人生百态,善恶丑美。 第五十一章 玄武剑法 “清河,你回来啦!” 刚刚进入竹林小筑,天河就看到清月那张可爱的脸蛋,那双笑起来如同两轮弯月的眼睛似是有着某种特殊的魅力,让天河还有些许低落的情绪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清月,你怎么来了?” “呵呵,我跟师姐下了一趟山,完成了一次历练,刚回到昆仑山就听说你出事了,然后就急急忙忙的跑来找你啦。” 清月依旧是那么的活泼,拉着天河道:“师姐们说你不但偷学了道藏仙经,还偷学了勾陈宫的太极战体,是不是真的?” “呃,现实跟传言之间总是存在着一定的差距。” 天河尴尬的笑了笑,道:“偷学太极战体的事情是假的,道藏仙经我是学过一些,不过不是偷学的,是师公教我的。” “哇,你真的学到了九大仙经之一的道藏,好厉害的样子。” 清月双目放光道:“可不可以教教我啊?” “这个……,师姐,不是我不想教你,而是不知道该怎么教。” 天河摸了摸脑袋,有些为难的说道:“道藏仙经不是文字可以描述的,呃,应该怎么说呢,就是当时我在学的时候,觉得好像看到了元始天尊坐在三十五重天上讲经论道,听着听着,我好像学会了些什么,可是又无法用言语描述出来。我想可能是我目前的境界还不够吧。” “嗯,嗯,那等你以后境界够了,可一定要教我哦,我听说那是仙经,可以让人成仙的。嗯,要是我成了仙,那会是什么样子呢?” “呵呵,一定会更加的可爱吧!” 天河摸了摸清月的头,只觉跟这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在一起,心中总有种莫名的宁静和快乐。 “清月,你修习的是什么功法?” “我,这个……” 清月的脸上泛起一丝的潮红,难得害臊的左顾右盼,确认周围没人偷听以后,这才踮起脚尖,凑到天河耳边,低声的说道:“我告诉你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哦。” “哟呵,想不到咱们的清月姑娘还有小秘密。” 天河被清月在耳边吹气,弄得耳朵痒痒的,玩心大起道:“不过你放心,只要是清月要我保密的事情,我一定会守口如瓶的。” “嗯,嗯!” 清月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鼓足了勇气,骄傲道:“我修炼的是上品真经玄武剑法,是师尊教授我的哦,这可是师姐他们都没学到的呢。” “哇,这么了不起。” 天河故作惊讶道:“师姐,我刚才也学会了一门上乘的剑法,咱们练练如何?” “好呀,到时候打输了你可不能哭鼻子哦!” 清月退后了两步,拔出腰间的佩剑,努力的做出一副前辈高人的模样,道:“来吧,清河师弟,让我好好的指点你两招。” “师姐,请了!” 天河同样拔出了腰间的佩剑,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将脑海之中的灵光剑法付诸手上,朝着清月攻了过去。 当先一剑,仙灵乘风! 天河轻飘飘的飞了起来,仿佛仙灵乘风而行,遨游四方,有股说不出的潇洒和俊美。 “师弟看招!” 清月同样认认真真的出剑,剑光闪烁之间,只见万千寒影密密麻麻的重叠到一起,仿佛怒海起浪,声势惊天。 “哇,师姐你也太认真了吧!” 天河根本就不敢与那剑光相撞,手中长剑收回,周身灵力喷薄,双脚似是踩着两颗星辰,陡然迤逦闪避,仿佛天边星移斗转,避让锋芒。 “不错呀,灵光剑法的星移斗转你都学会了,看来是必须要认真一点啦!” “难道你刚才不算认真?” “刚才那只是玄武剑法的起手式,还没真正的进攻呢?”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天河心中实在无力吐槽了,清月光是一个起手式就让他几乎耗尽全身灵力,亡命奔逃,同样是剑法,这下品跟上品之间的差距可真是比天堑还要让人绝望啊。 “小心啦,我要出招啦!玄武出水!” 清月手腕翻转之间,但见那如海狂涛的剑浪之中隐隐有着一头庞然大物载浮载沉,破浪而出。 无边的压力像是看不见的大山一样,牢牢的压在天河的背脊上,让他动弹不得。 这,便是上品真经的厉害之处? 天河有些绝望的发现,如果只是修习下品经文,哪怕他再闭关百年,同样无法抵挡清月的这一剑,这就好比一千个鸡蛋,无论如何砸,都砸不烂一块钢铁。 “你在干什么呀?快闪开?” 清月看到天河怔怔的站在原地,不由的焦急起来,因为以她目前的实力根本就驾驭不了玄武剑法,所以剑招能发不能收。 我也想啊! 天河眼睁睁的看着出水的玄武,如同一尊遮天蔽日的魔神朝他压盖了下来,给他一种山呼海啸,无处可逃的威慑感。 他想动,可是双脚早已被人性的恐惧所支配,根本就不再听他的号令。他想挥剑抵挡,可是右手却在不断的颤抖着,仿佛手中之剑重于泰山,让他无力驱使。 动啊! 天河在心中怒吼了一声,同时狠狠的咬住了舌尖,以强烈的疼痛来驱散恐惧,为他争取了一线逃离的生机。 他的身影闪烁着蒙蒙的银光,混元战体自发流转,带动着他的身影如同一头灵敏迅捷的猿猴,在玄武砸下之前,迅如极光的跳了出去。 可惜,上品真经的威力根本就远远不仅于此,就在玄武落地的刹那,四周依旧有无穷无尽的剑光,如同被巨石砸击溅起的骇浪,朝着四面八方毫无差别的扩散开来。 “天地不仁兮中正,大道无为兮平和!” 就在无数剑光即将将天河乱刃分尸时,一道清朗圆润的声音无远弗届,伴随着满天灿灿的金色文字,仿佛圣人降临般庄严宏大。 无数优雅俊美的字体,像是被赋予了本性灵光,自动排列成行,携裹着一种堂堂正正,一视同仁,不偏不倚的大道气息,化为一面牢不可破的光墙,阻住了乱剑的攻势和杀意。 一把古朴的剑鞘,握在一只修长如玉的手中,穿过了光墙,无声无息的探入剑气怒海之中,精准无比的套在清月手中的长剑上,而后微微往上一挑,顿时将清月手中的佩剑缴走,化解了这场危机。 第五十二章 强者云集 黄衣绿袍,细眉如剑,明眸如星,嘴角含笑,屹立于万千消散的剑光之中,当真犹如谪仙下凡,优雅俊朗。 “幽篁公子的剑法真是行云流水,出神入化,而且长得还貌胜潘安,天呐,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完美的人物?” “嗨,为什么我就不是八景宫的弟子,早知道如此,当初就该不辞辛苦到八景宫拜师学艺,这样就可以跟幽篁公子朝夕相处了。” “紫薇宫的人一定是嫉妒幽篁公子的才华,这才将他排在潜龙榜第二十一名,而且还给他取了个难听的绰号,叫什么绝情公子,看着一点都不像,幽篁公子对人可温柔了。” 天河刚刚回过神来,不知什么时候竹林小筑里已经站满了数十名女弟子,而且看她们眼中的崇拜孺慕之情,显然是跟在幽篁后面来的。 “啊,啊,该死的高富帅又在这里臭显摆,本**丝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小白脸啦!” 一声怒吼如同晴天霹雳般在竹林小筑的上空回荡起来,伴随着一团漆黑的事物,朝着幽篁砸击了过去。 幽篁潇洒的一转身,手中的长剑挽了一个剑花,像是早就演练过千百遍一样,分毫不差的接住了那团黑色的事物。 那是一坛刚刚开封的美酒,坛中的酒液微微的晃动着,散发着浓烈的酒香。 “怎么是他呀,这个恶罗汉怎么也来了?” “他就是恶罗汉,潜龙榜上排行第二十五,处处跟幽篁公子作对的人?” “喂,这里不欢迎你,你的到来简直将我们玉虚宫的颜值拉低了十个百分点,快离开!” 作为幽篁的粉丝,那群女弟子显然对于来人十分的不待见。 “吵死了,你们这群有眼无珠的花痴,再敢唧唧歪歪的烦人,小心我把你们全部丢到深山里喂狼!” 穿过众多女弟子,与她们不断叫骂的是一个少年和尚,头圆如月,浓眉大眼,看着有些凶恶,肤色黝黑,体型有些发胖,尤其是鼓鼓的腹部,就跟个小水缸似的,穿着一件黄色的僧袍,脖颈上挂着一串佛珠,若是仔细观看的话便会发现那串佛珠全部都是白色的人头骨模样,非常的吓人。 幽篁接过剑上的酒,将长剑连带剑鞘还给清月,拿起酒坛往口中灌了两口,道:“悟能大师,别来无恙乎?” 和尚气急败坏的吼道:“不准叫我的法号!再敢乱叫我就跟你拼命!” “什么嘛,臭和尚也敢在我昆仑山撒野!” “悟能?无能?还真是人如其名啊!” “和尚老实点,再敢对着幽篁公子凶,我们可饶不了你!” 天河看得有些无语了,那位悟能似是与女子天生犯冲,这才说了两句话,已经差点被愤怒的师姐们用口水给活活淹死了。 幽篁打趣道:“那么我该如何称呼兄台?谛听大师言兄台有法号两个,一者悟能,一者八戒,兄台二者皆是不喜,却是让人如何称呼?” “哼,就叫兄台好了。谛听那死老头子分明就是想恶心我,他才是猪八戒,他全家都是猪!” “天河,我来为你介绍,这位是兰若寺的……,呃,兄台,乃是大德高僧谛听大师的关门弟子,虽然经常会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不过心地善良,不拘泥于礼法规矩,却是值得结交的好友。” “哼,高富帅的夸奖肯定是违心的,咱们穷**丝的世界你又怎么会明白!” 悟能一手抢过幽篁手中的酒坛,哗啦啦的往口中灌去,意犹未尽的说道:“爽!” “不拘泥于礼法……” 天河看得有些目瞪口呆,虽然他并不是和尚,可是对于和尚不能饮酒的戒律清规还是知道的,眼前这位悟能的言行举止,跟他印象之中的佛门弟子可谓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穷**丝?” 天河歪着脑袋,看着幽篁道:“什么是穷**丝?” “说来惭愧,我也算是学富五车,可是对于悟……,呃,对于这位兄台随口而出的很多词汇都是懵懂无知,譬如他口口声声称呼的高富帅,我翻遍史册都找不到这个称呼出自何处。” “哼哼,你也有不知道的词汇,枉你还是八景宫儒家一门的招牌弟子,跟我比还差得远呢!” 悟能将手中的酒坛扔掉,双手叉腰,哈哈大笑道:“求我啊,只要你诚心诚意的求我,我就大发慈悲的帮你解一次惑。” 这和尚真是性情古怪啊! 天河虽然算不上是阅人无数,可这样的和尚他还是第一次碰到,实在是太……有个性了! “别跟他浪费时间,天仓要挑战无极剑了,幽篁,去否?” 空中再次传来另一道显得刚硬冰冷的声音,天河抬头望去,却见一位身穿银色薄甲,外罩白色道袍的男子御剑凌空,停留在众人头顶。 悟能气急败坏道:“啊,江楼月,你敢骂我,老子要跟你单挑!” 江楼月? 天河听得又是一愣,这江楼月正是潜龙榜上排行第十的高手,碧游宫的得意传人,枪法、剑发、阵法、弓法,号称天下四绝,紫微宫赠与他称号四绝公子,传言他的来历非常的神秘,似是自残破天庭被发掘时他便昏睡在天庭里,后被收入碧游宫门下。 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为何潜龙榜上的高手一下子在昆仑山上出现了四位,难道真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哦,天仓终于蓄积到足够的气势,想要挑战四剑圣中的玉机真人。” 幽篁御剑腾空而起,沿途捎起了天河,道:“这可是不容错过的盛事,即便远观,也能让我等获益良多。” “哼,外挂王竟然想要越级挑战,有没有搞错,我才是主角好不!” 天河回头看去,身后的悟能正驾驭着袈裟,气哼哼的嘟囔道:“啊,上天这是要作弄我吗,把我弄到这个世界来,又偏偏给我弄出一大堆的强力竞争对手,风头都被抢光了,还要我这个主角有个毛用啊!” 不过片刻的功夫,天河等人就到了紫竹峰峰顶,远处高耸巍峨的天柱峰前正盘坐着一道高大的身影,天柱峰上的泉水轰轰隆隆的往下飞冲,气势极为宏大磅礴。 可是天河此刻的眼里却像是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唯有插在那道身影旁的巨剑在他的世界里不断的拔高,不断的变大,发出嗡嗡震耳欲聋的剑鸣。 它在渴望强敌,它在渴望战斗,它在渴望释放,它是天下至尊! 第五十三章 挑战剑圣 天仓站起来的刹那,天河只觉前方的巨阙彻底的复苏了,与周围的天地完美的融为一体,雄浑、辽阔、巍峨、广博…… “喝……” 天仓声嘶力竭的嘶吼着,此时此刻,他的气息与巨阙重叠融合,相得益彰,伴随着他那嘹亮高昂的怒吼,像是拥有着一股诡异的魔力,带动着天河体内的血液熊熊的燃烧着,汹涌的奔腾着…… 战意冲霄,壮怀激烈,气吞山河! 他动了,手上的动作十分的迅捷,像是一抹春风无声无息的掠过视线,可却给天河一种诡异的沉重感,仿佛他手中握着的不是一把剑,而是前方整座高耸入云的天柱峰。 剑出无声,可是天河却能清晰的听到一丝细微的咔嚓声响在耳边萦绕着,惊心动魄! “力拔山兮气盖世……” 天河的耳边忽的响起了幽篁的声音,紧接着只觉身形腾空而起,已是跟着幽篁御剑飞上了半空。 低头看去,下方百米范围内的紫竹林像是一张被人剪成两半的画卷,上下开始移动、分离。 “咔嚓……” 直至此时,紫竹被斩断的声音才悠悠的在林中回荡开来,而天仓却已攻向不远处的一道身影。 “这,这……就是力量的极致?原来**的单纯力量可以这么强,这么恐怖……,我,我也可以拥有这样的力量……” 天河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悄然握紧了双拳,瞠目结舌的看着那些被砍断的紫竹噌噌的插在地面上,他很清楚刚才天仓的那一剑并没有使用灵力,饶是如此,这一剑的威力也远比清定等人使用灵力,全力以赴发出的攻击要强悍数倍。 “天下至尊……” 江楼月低声呢喃道:“将巨阙的沉重厚钝,在高速挥舞中所激发的剑气,化为了最强、最致命的攻击,正面抵挡,怕是难有人能够抗住这样的攻势……” “外挂王实在是太狡诈了,论真实的修为,他连给玉机那个面瘫大叔提鞋都不配,可他偏偏不使用灵力,碍于面子,玉机那个面瘫大叔也不会使用灵力,那么接下来就是比拼双方对于剑的理解。剑?贱?” 悟能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一脸怪笑道:“嘿嘿,高富帅,要是比贱的话,你应该比他们两都强哦,加油,我看好你!” 幽篁:“……” “好强!” 天河聚精会神的观看着下方的战况,诚如悟能所说,在不使用灵力的情况下,战局的优势竟是略显倾向天仓,在他的恐怖力量驱使下,巨阙本身就是无敌的象征,再加上他对于剑道的精辟理解,招式之间蕴含的种种剑理和布局,竟是逼得玉机狼狈躲避。 若是让其他人看到眼前的一幕,定会惊得掉落一地的下巴。 因为玉机与碧游宫的静宸、勾陈宫的极风、八景宫的瑾瑜并称四剑圣,在剑的领域里无人能及,别说是刚出茅庐没多久的毛头小子,就是道门九教的九位掌教真人也不敢在剑的领域里与他们一较高下。 可天仓却以他逆天的天赋将这不可能化为了眼见为实的场景,如何能不令人震撼! “初生牛犊,你还差得远呢!” 交手十余招,玉机一直处于被压制的下风,这让他的脸面有些挂不住,同时也让他将天仓当成了真正的对手,而非随意可以指点的晚辈,全力以赴的发起了反击。 “无极剑,剑出无极,复归无极,以其无味、无臭、无声、无色、无始、无终,无可指名,故曰无极。” 天河静静的听着幽篁的解说,他才加入玉虚宫没有多久,对于很多的奇谈都是闻所未闻。不过单以他自己的角度去观察,却觉玉机在出剑的刹那,整个人像是化身为一片漆黑混沌,让人无法捉摸,无法形容,甚至他的剑光所向之处,所有的声音和影像全部消失,仿佛让天地陷入了混沌未开时的状态,让人无所适从。 天仓的攻势可谓天下至刚、至阳、至威、至猛,可在与玉机剑光交融的刹那却如同金刚陷入了沼泽之中,有劲没地方使。 “不愧是四剑圣之一,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眨眼之间就让形势逆转,外挂王今天看来是要吃瘪了。不过要是换了本主角上场的话,定然能够扭转乾坤……” 悟能恬不知耻的说着大话,看到周围的人都用鄙视的目光瞪着他,死鸭子嘴硬道:“你们还别不信,老子生来就是这么滴牛逼,你们这群路人甲是无法体会的,啊哈哈……” “还没完呢!” 天仓似是也察觉了自身的窘境,不过他非但没有气馁,反而愈战愈勇,自身剑意不断攀升,给人一种感官和精神上的错觉,那就是他的整个身体都消失了,唯有一把巨阙迎风而舞,怒击八方。 这就是天下至尊的剑道真意,无我无剑、无物无敌,唯有冲霄剑鸣,剑意呼啸! “无我剑!” 幽篁解释道:“勾陈宫极风真人的绝学,剑出无我,无物、无敌、无生,此刻天仓已经步入无我之境,视觉、听觉、感官,将再也捕捉不到他的剑道轨迹,他的战意与躯体彻底的与剑合一,剑锋所指,杀气所向,万物终焉!” 下方的战况愈发的激烈,天河只觉自己的一双眼睛似是不够用了,周围的竹林在天仓的剑气攻击下纷纷齐腰而断,枝叶哗啦啦的响动之中,遮蔽了众人的视线,唯有那冲霄的战意和怒吼,昭示着双方已然到了最后一决胜负的时刻。 “……翻天?!” 听到玉机的惊诧嘶吼,透过竹叶的缝隙,天河看到了天仓斩出的最后一剑,那是他从未想象过的剑术,明明只是一把六尺的巨剑,可是在他的斩落之中,天河却像是看到了整座天穹黑压压,轰隆隆的碾压了下去,天塌地陷,末日降临! 视觉与感觉的不相符,让他觉得头脑有些眩晕,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了。 “……不可思议!” 耳边再次回响起幽篁的惊呼,天河用力的晃了晃脑袋,将身体的眩晕感甩出脑后,可是当他的视线再次清晰过来时,一切都已进入了落幕。 被斩断的紫竹还未全部落地,依旧哗啦啦的往下掉落,而天仓已经背着巨阙从竹林中缓步走出,所有靠近他身周半米的紫竹,都被无形的剑气震成了齑粉。 “没有输,可也没有赢,那就等于是输了!极风可算是找到个衣钵传人了!” 不知何时,玉虚宫内的真人几乎全部御剑飞行在半空,做出评论的正是天河的师尊玉熏真人。 天河自然听得出她的意思,剑道真意的理解和积累需要时光,与天仓相比,玉机的年岁和眼光见识都要高出一筹,可如今胜不了天仓,那就等于是在资质悟性上略逊了一筹。 所有的紫竹全部落地,可场地中央又哪有玉机的身影,唯有凌乱的现场,昭示着方才那一战的恐怖。 “天仓……” 天河的目光随着天仓的身影慢慢的移动,他并不懂那些优雅的诗词,可是此时此刻却觉得内心似是有着某种情绪在高声的嘶吼呐喊着,化为灵魂深处的信念和种子: 我也可以变得跟他一样强!不,我要比他更强! 第五十四章 翻天绝学 “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十几年后,或许会有一位凌驾于四剑圣之上的剑神诞生!” 幽篁感慨道:“与这样的人生在同一个时代,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那不是很有意思吗!” 江楼月道:“只有踩着这样的对手攀上人生的顶峰,方才不负这男儿的七尺之躯!” “喂喂,水沟月,你不要抢我的台词好不。” 悟能双手叉腰道:“我才是主角,出道以来每战必胜,那个什么仓的是运气好,没有跟我正面交手,要不然他早被我揍趴下了。” “白痴!” 江楼月直接走人,显然对于悟能很不待见。 天河问道:“刚才玉机师叔说的翻天,指的是?” “玉虚宫的道藏仙经蕴含着九种绝学,分别是轮回、道一、无极、开天、四象、六宇、时宙、翻天、阴阳,玉机真人得到其中的无极传承,最终成就无极剑圣的赫赫威名。” 幽篁温尔而雅的解释道:“令师和玉虚宫的其他六位真人也各得传承,碍于悟性资质稍差半筹,是以在修仙界中声名稍逊四剑圣。翻天也是其中的一种绝学,刚才天仓使出的最后一剑,其中就蕴含着翻天的真意,是以玉机真人才会有刹那的走神,导致最后一剑无法击败天仓。” “纳尼!” 旁边的悟能提高了声调,道:“竟然偷学了玉虚宫的绝学翻天,难道这不是我这个主角才能有的际遇吗?好你个天仓,敢争夺我的造化,老子彻底跟你卯上了!你别走,桥都马蝶,给我老实交代你在哪学到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偷学?” 一听到这两个字,天河顿时心有余悸,他之前就是被清定诬告偷学勾陈宫的太极战体,结果险些丧命,此次天仓若是真的偷学了道藏仙经中的一种绝学,到时候清定等人又要借题发挥,将他和天仓逼入死地。 幽篁似是知道天河所想,道:“无需担心,天仓看似豪迈粗爽,可实际上也是个心细如发的人,他既然敢学,想必是得到了玉虚宫内众位真人的同意。” “幽篁,我还有一事想请教。” 天河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门派同时造访玉虚宫?” “我们都是接到玉玄真人的亲笔书信,声言九黎魔族意欲偷袭玉虚宫,请我等过来相助。” 幽篁御剑带着天河赶上了天仓,道:“不过将书信拿给玉玄真人过目,他却一口否认,言称书信乃他人冒名伪造。” 天河双眉微皱道:“为何偏偏是玉玄真人?如果要伪造书信,难道不应该伪造玉阳掌教的笔迹?” “其实是谁的笔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封书信背后的用意。” 幽篁嘴角露着一丝温和的笑意,双目深邃的凝望着远处的天柱峰,道:“天河可曾听过周幽王烽火戏诸侯的故事?” “你是说……” 天河并不傻,稍加细想就能明白幽篁的意思。烽火是通报敌人来袭的信号,古时周幽王为为博褒姒一笑,博烽火戏诸侯而失信于天下,待到真有外敌入侵,他再点燃烽火求救,却没有任何诸侯派兵来援。 眼下各门同道收到玉玄的亲笔书信求援,匆匆赶来玉虚宫却发现屁事没有,若是这样往返两三次,失信于天下正道,到时候只怕九黎魔教真的攻上玉虚宫,玉虚宫再向他们求救,他们也未必会前来支援。 “不管玉玄真人是否有问题,然而能够取得他的笔迹加以模仿,那就足以证明,玉虚宫中有九黎魔族的内应,他们攻打玉虚宫,应是势在必行之事。不过若论计略,他们的手法还稍显稚嫩,不足挂齿!” 幽篁取下挂在腰间,约有拇指大小的精致法螺,递给天河道:“你随身带着它,若是真有九黎魔族攻上昆仑山就吹响它。此螺发出之声能够穿透结界,声达百里之外,乃是传递信号的不二之选。” “嗯!” 天河郑重其事的接过法螺系在腰间,两人已经到了天柱峰前,江楼月正盘腿坐在峰下,悟能则缠着天仓,想要套出翻天绝学的口诀。 “喂喂,天仓,难道你是怕了本大爷的惊人天赋,害怕我也学会了翻天,到时候稳胜你一筹?” 悟能正围绕在天仓身边,也不知他使用的是什么步法,身影变得有些神出鬼没,像是同时变成了四个人,堵住了天仓的四周,让他不得走脱。 “白痴,你爱信不信,这座天柱峰就是大罗金仙广成子的翻天印,翻天绝学的真意就藏在其中,你要是悟性不够的话,神仙来了也教不了你!” 天仓被悟能烦得不行,一把揪住他的后衣领,直接将他朝着远处的竹林扔了出去:“八戒,乖,别闹!” “眼下还不是时候!” 天仓看到天河,道:“你对于剑的理解还在懵懂之中,不宜体悟那等绝学,否则必会就此烙下翻天真意雏形,终生无法跳出它的桎梏。” “明白,那我先走一步!” 天河看着盘腿坐在天柱峰前的幽篁,还有更多闻讯而来的师兄,他并不急着修行那等绝世传承,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一次性吃太多只会把自己噎死。更何况他还掌握着九大仙经之一的道藏,九种传承全部由其而来,哪怕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 回到了竹林小筑,看着空空荡荡的茅草屋,天河还真有些不适应。 “你回来啦!” 清月从茅草屋里跑了出来,脸上被烟熏得黑漆漆的,一笑起来显得两排牙齿特别的白,看着分外的滑稽,却又分外的可爱。 “清月……” 天河有些错愕的看着眼前的少女,看着他手里端着的冒着热气的米饭,嘴角露出温暖的笑容,道:“天柱峰就是翻天印,可以感悟翻天绝学,你不去吗?” “不去了,绝学有什么好的,我那么笨,连玄武剑法都掌握不好,还差点伤了清河师弟,要是学会了那什么翻天绝学,万一不小心再伤了哪位师姐,那可就惨咯。” 清月眯着双眼,献宝似的拿出一笼驴肉包子,道:“所以我还是留下来,给清河做一顿好吃的算是赔偿,你可不能再生我的气咯。” “呵呵,清月肯陪我练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会生你的气。” 天河接过那笼包子,坐在椅子上道:“清月要不要跟我一起练下品剑法,只要把那些容易的练会了,慢慢的也就能修行那些难以掌握的了。” “好呀,就这么说定啦!” 第五十五章 合作 ps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夕阳西下,竹林小筑笼罩在一片殷红如火的阳光里,分外的美丽。 而在这份美丽之中,更有一道身影轻轻起舞,仿佛乘风欲飞,剑光所向之处,嗡嗡剑鸣如出水龙吟,优雅清冷。 “啪啪啪……” 清脆的掌声接连响起,清月用力的拍着双手,一脸兴奋道:“这套剑法真好看,就学它了,你教教我吧。” “没问题!” 天河摸了摸额头渗出的热汗,咧嘴看着走到身边清月,道:“跟着我练。” 其实天河对于灵光剑法的领悟的确是不错,可是他自身的姿势还是有着些许的偏差,但此时竹林附近寂寥无人,就是被罚不得外出的清逸等人也受不了翻天绝学的诱惑,全部跑到天柱峰前静坐感悟,所以这是属于两人的美好时光,谁也不愿出言打破。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静谧温馨的时光随着两人的气喘吁吁而结束了,幽篁慢慢的从茅草屋中走了出来,道:“你方才的姿势还是有些许的偏差。” 幽篁拔出随身的佩剑,这是天河第一次看到他的剑,那是一把墨绿剔透的名剑,若是不仔细观察,甚至会以为那是一道黑影,而随着幽篁的剑势击出,隐隐含有蛟鸣雁啼,嘹亮冲霄。 “蛟分承影,雁落忘归,莫非是名剑榜上排行第十的承影剑?” “天河好眼力!” 幽篁保持着击剑的姿势,道:“这一招仙灵乘风,剑尖稍稍要往上,晃动不休,直指敌人的咽喉、双眼、眉心,让人无法猜透真正的攻势所向。这一招星移斗转,步伐要稍稍跨大些许,暗合北斗七星阵法的部位,来回挪转腾移之间,脚尖点地,保持静而不滞,动而无声的状态……” 天河静静的看着,将幽篁使出的灵光剑法与方才自身所使,还有自身所悟在脑海之中进行一一对比,越看越发有种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感悟。 一套灵光剑法使完,天河并没有去问幽篁是从哪学的,幽篁也极有默契的什么都不说。 “明天我们都要离开了,以后你只能靠你自己了。” 幽篁从怀中掏出几张丹方,道:“这是我搜寻的一些淬体之法,效用不错,不过所需灵药较为难找,若是有机缘的话,万万不能错过。” “多谢!” 天河接过丹方直接塞进怀里,这段时光里幽篁给了他不少的帮助,两人之间的关系亦师亦友,如今听到他要离开,难免有些伤感。 “闭门造车终究落了下乘,想要真正有所突破,还需从生死场中磨练出来。昆仑山的擂台设得不错,你每学一门剑法,可到那里与同门师兄弟相互印证,待到那里无法再满足你时,可到混仙峰进行试炼挑战。” 幽篁十分潇洒的一转身,道:“今夜就此别过,他朝相逢,希望天河已是英杰榜上的侠客。” “这人其实还不错呀!” 清月看着幽篁的背影,道:“清河,我也要回去了,再不回去,师姐们可能要担心我了。” “最近昆仑山不是很太平,还是我送你回去吧,免得发生什么意外。” 天河跟在清月身后,其实他们都很清楚,身在昆仑山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的意外发生,只是谁也没有点破,两人很有默契的并肩走在清冷的月色之中,走过一座座古朴典雅的阁楼,谁也没有说话,可是天河却觉得这样的关系,这种一切皆在不言中的和谐非常的美好,非常的浪漫。 “呵呵,清河师弟真是好眼光,清月师妹虽是没有虚瑶师姐那般惊艳绝伦,可在咱们昆仑山上也算是炙手可热的,没想到让清河师弟捷足先登了。” 望着清月上了桃花峰,天河刚刚转身就听到清真打趣的声音。 “师兄说笑了……” 天河还是第一次有过这样被人撞破的经历,老脸不由的一红,支支吾吾道:“这么晚了师兄还不歇息?” “呵呵,这不是在为师弟当跑腿的吗!” 清真笑道:“为兄琢磨着,师弟的铸剑术若是就此埋没,岂非是天大的罪过,所以就帮着师弟在侠义榜上发布了任务,指明承接各种利器的铸造,以下品灵石为报酬,下品十块,中品二十,上品三十,若是利器质量不过关,愿将灵石全部奉还。 没想到刚刚发布不久,立刻就接到了一位师弟的委托,不知清河师弟可有时间?” “十?当时在广场不是说九块吗?这,这……” 天河有些讶异,也有些手足无措,毕竟他是很讲信义的人,朝令夕改的事情还真有些做不出来。 “此一时、彼一时,当时师弟铸剑术还未得到众人的认可,直至以中品利器玄蛇剑斩断虚谷师兄的上品利器火鸦剑,如今咱们昆仑山还有谁不知道师弟的铸剑术。” 清真道:“而且为兄最近手头有些紧,师弟也需要人手帮你拉风箱鼓动火候,若是师弟不嫌为兄力薄的话,不如就让为兄当你的助手,以一块灵石当做报酬如何?” “师兄客气啦,咱们是师兄弟,本就该互相扶持,而且师兄出力甚多,哪有让师兄吃亏的道理。若是师兄愿意,咱们五五开分如何?” 天河略一思索就明白了清真话中的商机,天下修仙门派何其之多,对于普通弟子而言,有把利器祭炼已是非常满足的事情了,而清真管理着昆仑山侠义榜的事情,若是有他出面以发布任务的形式,将天河的铸剑术之事传得各派皆知,到时候慕名前来的弟子定是多不胜数,从而也能让他拥有稳定的灵石来源,让他在提升铸剑术的同时,节省大量吞吐清气的修行时间。 “师弟是个厚道人,为兄只需两块灵石就足够了,以后师弟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清真露出满意的笑容,天河对他来说是必须的,而他对于天河并非是不可替代的,如今能够友好合作,等于是给他一个急速晋升修为的渠道,只要牢牢的抓住这个机会,他想成为玉虚宫的亲传弟子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而且也能藉此出一出长期遭到清定和虚谷等人欺凌的恶气。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五十六章 被坑了 ps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清定被罚面壁以后,连带着清逸等人也都安份起来了,接下来的这段时光,可以说是天河在昆仑山上过得最为舒心畅快的。 每天早晚打坐吸纳灵石中的精元以增加修为,上午则到擂台处观看同门师兄弟比武,从他们的剑法招式之中汲取有用的东西,以此来充实自己的见闻。下午则窝在藏经阁中翻阅各种下品剑经,认真思索其中的剑法奥义,在脑中推敲钻研,举一反三,等到晚上就跟清月一起练剑,这样的日子完全就是天河脑海之中设想的仙山修行模式。 同时这段时间里也是他进步最为迅速的,如今他已经达到了第二层炼精化气的进阶境界,可以将自身多余的精气炼化为灵气,可以开始着手刻划各种符箓,增加攻击的方式。 符箓同样分有等级,目前天河能够接触的自然是最为基础的下品符箓万剑符、绿萝符、寒冰符、爆炎符、森罗符。 眼下天河以手中的普通鉄剑为笔,以一块粗糙树皮为纸,小心翼翼的刻划着绿萝符。这样的行径,自然惹来了同住竹林小筑的清逸等人的嘲笑。 “嘿,你们看这白痴到底在干什么?难道他不知道刻划符箓需要特殊的道具吗?” “鬼知道,看他那蔫里吧唧的傻样,估计是整天打铁,把自己的脑子给打坏了吧?” “不对不对,你们看他那穷酸样,一定是太穷了,买不起那些东西,所以只能画饼充饥装装样子。嗨,毕竟也不是谁都能像我家一样,富甲天下,将灵纸当成茅纸用!” “走吧,修行的时间可是宝贵的,咱们赶紧到天柱峰前去领悟翻天绝学,听说玉虚宫中正在闭关的亲传弟子全部露面了。嗨,难怪啊,翻天的真意传承,可是号称咱们玉虚宫的九大绝学之一,要是学会了,别说是亲传弟子,就是将来成为玉虚宫的长老那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王广摩拳擦掌道:“咱们赶紧去占个有利的位置,兴许还能一睹虚瑶师姐的绝世风采呢。” 虽然天河不知道玉法真人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才把清贵和王广这两个二货塞到竹林小筑来,不过天河倒是发自真心的感谢他。因为在最开始的几天里,他因为忍受不了三只大苍蝇在耳边嗡嗡嗡的呱噪以外,如今他竟是能够做到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专注。 正如此刻,王广等人在他身旁说了一大堆的嘲讽话,他愣是能够心平气和的坦然处之,而且还能全神贯注的将心思放在体内灵气的运转上,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后天砥砺出来的心境升华。 “噗……” 可惜,他的绿萝符刻画到一半,整张树皮因为承受不住其中灵力的流转而爆裂开来。 “师弟,难道你不知道刻划符箓需要灵笔和灵纸吗?” 清真走进竹林小筑,刚好看到符箓爆开的那一幕,道:“你刻划的是绿萝符,属木系符箓,该用木系的灵笔,还有木系符箓专用的森罗纸……” “这些我都知道。” 天河有些惋惜的看着那块树皮,道:“术业有专攻,若论符箓术的应用,当属太乙宫执天下之牛耳,我所在意的不是符箓本身,而是这之间的过程。” 天河指着地上残留的淡淡痕迹道:“我的灵力在运转到此处时,微微变得有些絮乱,导致了最终的功败垂成。练习符箓的刻划,可以让我更好的驾驭体内的灵力,更加精细入微的审查体内经脉的状况,更加自如的控制自身的精神和专注,为将来修习上品、绝品功法打下基础。 至于符箓的成功与否,除非是在刻划中品符箓,否则就是把下品符箓拿出去,也不过是换些琐碎财物而已,于我并没有多大的助益。” “师弟所思所想,当真是与普通人大相迥异。” 清真摇头感叹着,发自肺腑觉得天河不会是个普通人,坐拥仙经而不急着修习,反而从最为基础的东西开始,这份心性耐力,换了是他绝对做不到。 “我又接到了一笔大生意,是虚信师兄要打造一把上品的利剑,所收的三十六块下品灵石,够咱们使用一段时间了。” 清真兴冲冲的解下背上的包袱,道:“材料都在这里了,虚信师兄说三天后要跟虚明师兄切磋,所以嘱咐我们务必在三天内完成。” “虚信师兄,既然是在昆仑山的弟子,他怎么不亲自前来?” 天河微微的皱起了眉头,道:“一般想要利器的都会亲自上门,由他亲自使出擅长的功法,我好为他刻划最适合的道纹,这可以说是不成文的规矩……” “也许他有什么事情走不开吧。虚信师兄说只要是土系的道纹就没问题。” “嗯?” 天河刚刚打开包袱,拿起其中的主料昆山玉,瞳孔顿时缩了起来。 他从小在石家庄长大,见识接触过的名贵矿石可以说是数不胜数,由此也练就了一身很好的鉴定能力。 从他拿起昆山玉的那一刻开始,以昆山玉的重量、色泽、手感,他就可以断定,这块昆山玉是假的! 这下麻烦了! 天河的眉毛皱了起来,只觉自身的好运气似是全部用光了,如今终于撞上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无赖。 清真最擅长察言观色,一看天河的神情,立马将真相猜出了**分:“师弟……,你的脸色不太好啊?难道……” 天河苦笑道:“一块真正的昆山玉,在修仙界中价值三块上品灵石……” 清真结结巴巴道:“假,假的……” “我们知道是假的没用,没有当场拆穿,他完全可以说是被我们掉包了!” 天河摇头道:“好一个虚信师兄,当真是一点信义也不讲啊,这是想用空手套白狼的方法,让我们凭白送他一柄上品的利剑。” “我们……该怎么办?” 清真浑身都在微微的颤抖,三块上品灵石,换成下品灵石是两千七百块,即便是他和天河这些时日给人铸剑的收成全部加起来,也不够给那位虚信师兄塞牙缝的。 “他们……,他们是一伙的……” 清真似是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道:“对了,我被虚信师兄叫去的时候,看到虚谷从虚信师兄的修行场所离开,定是咱们这段时间抢了虚谷的生意,挫了他南宫家的威名,所以他才想出这么个法子来坑害咱们……” “可惜咱们还是醒悟的太晚了。” 天河叹了口气,道:“事成定局,懊悔自责也没有用,得想个法子的把这一关闯过去,否则名声信誉一旦失去,以后就再也没人会上门了。”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五十七章 接,还是不接 ps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说是那么说,可真要做的时候却又难如登天。 不提昆山玉的交易问题,想在三天内筹齐两千七百块下品灵石,以天河目前的能力来说,纯粹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怎么办?怎么办?” 清真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祸是他闯出来的,虽说他想一力承当,认杀认剐,可虚谷等人的目的太明显了,不整死天河,他们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哟呵,这不是咱们的铸剑大师清河和清真吗?” 不知何时,王广和清贵、清逸三人回来了,看到天河两人焦急的模样,王广显然是事先得到了风声,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幸灾乐祸道:“清河,清定师兄要我转告你一句,不要以为他出不来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想要弄死你对他来说不过就跟捏死只蚂蚁一样,昆山玉不过是一道开胃菜,后面还有你好瞧的!” “嘿嘿,早就跟你说了,得罪了清定师兄,永远都别想在昆仑山混了,你还偏不信。” 清逸摇头晃脑道:“有句话咋说来着,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呐!” “嘿,我要是你的话,早就自己拿根绳子上吊算了,省得丢人现眼!” 清贵腆着个小肚囊,一脸淫笑道:“别理会那两个死人。你们说同样是女人,为啥虚瑶师姐就能长得如此的美艳不可方物呢?要是我能有这样的媳妇,就是少活十年,哦不,五十年我也愿意啊!” “虚瑶、虚瑶……” 天河压根就是把王广三人当成了空气,只是当他听到虚瑶这两个字时,脑海之中不由的闪过一丝灵光:“宝器……,上品宝器……,或许可以从她那里把所有的问题解决掉!” 清真立马领悟了天河话中的意思,惊呼道:“师弟你是要……” “走!” 天河并不废话,雷厉风行的朝着天柱峰走去。 自从传出天柱峰就是翻天印的消息后,接天泉附近就一直人满为患,天河不过是刚到外围就很难继续前进,遍地做得都是昆仑山的入门弟子,一大群人无所事事的抬头瞅着天柱峰发呆,美名其曰感悟翻天绝学。 “后面呆着去,别插队!” “就是,先来后到懂吗,现在的弟子素质就是差,连这么点规矩都不能遵守。” “咦,这不是咱们昆仑山的风云人物石天河吗?怎么连他也坐不住了?” “各位师兄还请让让,虚瑶师姐有事唤我前来,可不敢让她多等,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各位师兄海涵。” 为了到前面去,天河十分无耻的扯起了虚瑶的虎皮,这才在一大群弟子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下,顺利的挤到了天柱峰脚下。 “虚瑶师姐。” 天河对着前方一道窈窕的身影行礼,就在对方回过头的刹那,天河只觉脑中嗡的一下,似是有着什么东西在记忆的深处沸腾着,难以抑制。 眼前的女子的确是美若天仙,素黑如墨的长发高高的盘起,其上插着一支镂空金凤摇,眉如远山含黛,眸似清水含光,琼鼻凝胭,薄唇如花,身穿黄色翠烟裳,一眸一动之间,自有一股清冷高贵的气质油然而生。 她的外貌气质自是无可挑一的,可让天河觉得有些恍惚的是他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女子,可是却又说不上来。 “找我何事?” 虚瑶也认出了天河,她说话的嗓音里带着一股惯有的冷漠,仿佛这世间没有任何的事情足以让她动心。 “师姐可是想要打造一柄上品宝器?” “是他,他就是虚信!” 清真刚好赶来,看到站在不远处的虚信,破口大骂道:“无信无义,如此人品竟然也能成为玉玄师叔的亲传弟子……” “住口,你敢当众辱骂我,眼中可还有我这个师兄!” 天河循着声音望去,却见那位虚信师兄长得倒是英俊潇洒,人模狗样,若非被他坑过一次,天河还真不敢相信这样的人物,会做出那种下三滥的事情来。 “虚信师兄,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呐!” 天河拦住了清真,从他背着的包袱里拿出那块假的昆山玉,直接扔给虚信,道:“你的上品利器我会如约奉上,我石天河虽然不惹事,但也不怕事,今天这个梁子咱们算是结下了,日后定有厚报送上!” 虚信装傻充愣道:“师弟这话是什么意思,愚兄怎么听不明白?” “装,你就接着装!” 清真鄙视道:“你跟虚谷一起设计陷害我和天河,用一块假的昆山玉诱骗我这个不识货的外行人,以此骗清河给你铸造一把上品利剑,这等行径,实在让人不耻!” “胡说什么!” 虚信气急败坏道:“这块根本就不是我给你们的昆山玉,你们两为何要陷害我?莫非是想吞掉我给你们的那块昆山玉?!” “但凡想要铸造利器的人,都会亲自拿着材料上门,向铸造师展示自己的功法武艺,好让铸造师为他量身定制,这是不成文的规矩。而师兄借口有事不肯亲自上门,却让清真拿着这块假玉过来。” 天河怒极而笑道:“呵呵,从竹林小筑到这里,不过片刻的功夫,而展示功法剑术,也不过弹指之间的事情,难道师兄会连这么一点小小的时间都挤不出来!” “你,你们……” 虚信原本以为天河和清真不过是记名弟子,碍于亲传弟子的威名,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故而才没有想得那么详细,如今被当着众多弟子的面揭穿,顿时脸红如血,气得浑身直哆嗦:“我敢对天发誓,这块昆山玉不是我给你们的那块!” “正如师姐所看到的那样,一块昆山玉价值三块上品灵石,这就是我为师姐铸造上品宝器的报酬,不知师姐觉得如何?” 虚瑶道:“我只有一份主材料!” 咔嚓! 天河只觉内心像是被人捅了一刀,长大着嘴巴,怔怔的看着虚瑶,一时竟是说不出话来。 对于普通的铸剑师来说,就是利器也有一定的失败几率,所以一般铸造利器需要两份以上的主材料,以此来保证利器能够顺利的诞生,至于利器完成之后残余的材料,那也是铸造师的报酬之一,这是不成文的规矩。 因为天河出身的石家庄乃是九黎魔族的分支,是锻造之神蚩尤的嫡系传承,耳濡目染之下,天河对于自己的铸剑术非常的自信,而且也能保证百分百的成功,所以他才没有要求两份或者以上的主材料。 而宝器级别的锻造,因为每块主料要铭刻两道道纹,失败的几率自然大大的增加,一般都得准备三份以上的主料。 天河也从未有过铸造宝器的经历,所以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而且宝器级别的材料非常的珍贵,天河还想藉此留下些边角残料,好给自己和清月铸造一把宝剑。 在天河的印象当中,像虚瑶这种外表清冷高贵的女神,应该不屑于占他这个穷小伙的便宜才对,可是虚瑶一开口,顿时让他对于女神的概念彻底的崩塌了,原来女神也会趁火打劫! 接,还是不接?这就好比国产页游的宣传那样,未满十八禁止入内,操还是不操?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五十八章 谈妥 ps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一份主材料?” 虚谷刚好也在天柱峰脚下感悟翻天绝学,看到天河将主意打到了他爱慕的虚瑶身上,更是妒火中烧道:“虚瑶师姐,他定然会不顾一切的接下。不过我敢保证,他一定会搞砸的,与其相信一个街边臭打铁的,你还不如将这份差事交由我来完成,我敢以南宫家的信誉保证,定会为师姐送上一柄上品宝剑!” “不错,师姐。” 虚信死瞪着天河,咬牙切齿道:“他这人满口胡柴,明明拿了我的昆山玉,却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口咬定我拿假的骗他,害得我身败名裂,这样血的教训就发生在你面前,难得你还要再上一次当吗?万一他再拿了你的东西,又弄来几块破石头说是你拿假的忽悠他,到时候师姐的信誉岂非也全毁了!” 清真怒道:“你说什么,你怎么能反黑为白,倒打一耙……” “虚信,公道自在人心,从你将昆山玉拿给清真到现在,不过片刻的功夫,若是我能在这片刻功夫里拿出一块跟你的假玉一模一样的玉石来,那我又岂会陷入如今进退两难的局面里!” 天河直视着虚瑶,道:“我不敢保证一定成功!” “师弟……” 清真想要让天河先大口揽下这份差事,好先过了虚信那道门槛。 若是那种不负责任的铸剑师,自然会想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碰碰运气,但是天河向来最为看重信义,自是不会信口开河,满嘴胡诌。 “但我会尽最大的努力,而且若是失败,以后师姐还有其他的主料,我同样可以为师姐铸剑,不收分毫报酬,师姐觉得如何?” 虚瑶痛快道:“好!” “那么还请师姐为我在三天内准备一块昆山玉。” 虚谷提高了声调,颇有些歇斯底里的吼道:“师姐,为什么?难道在你心目之中,我的铸剑术还比不上这个野小子?” 虚瑶不留情面道:“因为他的中品玄蛇剑能够斩断你的上品火鸦剑!” “那是,那是……我在铸造火鸦剑时并没有用尽全力,只是想着敷衍了事,如果是师姐要的宝剑,我定会做到臻于完美。” “一次失败就足以让一世英名尽散,铸剑如是,仙道如是,若是连这点觉悟都没有,又如何让人放心!” 虚谷面色涨得红如猪肝,气急败坏的吼道:“好,好,既然师姐那么相信他,那就等着瞧吧,我就不信他能以一份主料铸造出一把上品宝剑来!” “嘿嘿,我倒是很想看看,到时候你会怎样收场!” 虚信跟在虚谷后面离开,冷言嘲讽道:“铸造宝器的材料可要比昆山玉珍贵十几倍,到时候你就是砸锅卖铁也赔不起。” 天河不卑不亢道:“还请师姐为我展示一下自身所修妙法,好让我为师姐选择最合适的道纹。” “我所修的是玉阳师尊所授的绝学盘古开天功,意在剑先,剑出法随,开天辟地!” 虚瑶拔出随身佩剑,身姿窈窕的舞动起来,腰间所带玉佩铿锵作响,伴随着她的矫健英姿,当真是动若游龙,美若惊鸿。 金色剑光闪烁吞吐之间,天河同样感到一股微弱的剑意在虚空之中弥漫着,有着撕裂一切阻挡,一切空间、时间的凶猛和霸道。 即便只是被那缕剑意稍稍波及,天河已觉全身汗毛倒竖,冷意从尾椎骨噌噌爬起,直冲脑海。 “师姐的剑法真意我已有所了解,我想为师姐在主料上刻下破甲道纹,能够让师姐的宝剑拥有更强的杀伤力,甚至能够无视一些品级较低的铠甲、阵法和道术,直取敌首。” 天河道:“不过第二道道纹我有些纠结,若是同样以金系道纹,确实可以让宝器威能更上层楼,不过会始终停留在宝器阶段。若是刻下土系道纹,以土生金,再加上师姐的元神温养,剑心相通,到时候有可能会让它从宝器进阶为名器,不知师姐作何选择?” “名器?” 虚瑶神色有些激动道:“真的可以由宝剑晋升为名剑?” 难怪虚瑶会如此的惊讶,因为流传在世间的名剑实在太少,名剑榜上也仅仅列出了百把,每一把都是在修仙界的名宿手中,想要再拥有一把名剑,可谓是难如登天的事情。 “有这个可能。只是会需要很长的时间。” 天河实话实说道:“而且土系道纹以防御著称,即便无法顺利晋升,也足以弥补师姐防御方面的不足。” “好,就由师弟做主。” 虚瑶道:“何时可以完成?” “师姐将材料送到我那里,成败当在三天内分晓,还请师姐先为我准备一块昆山玉。” “一言为定。” 不管如何,虚信的风波总算是应付过去了,然而真正的棘手问题,真正决定天河日后钱途是否有亮的考验终于来了。 虽然天河以中品玄蛇剑斩断了虚谷的上品火鸦剑,在玉虚宫中算是小有名气,然而比起南宫家那等大品牌,大企业,天河只能算是连营销证都没有的地摊货,所以即便这段时间里他接到了不少的生意,凑到了不少的下品灵石,可承接的都是利器级别的锻造,那些虚字辈的亲传弟子,一个都没有来找过他。 也就是说在那些真正人物的眼中,他压根就没法跟南宫家比。 如今锻造的上品宝剑,将是他打出的第二击重拳,如果成功了,以后他就可以得到宝器级别的铸造生意,到时候的灵石和材料收入最少将是如今的三百倍左右。 回到了竹林小筑,天河很快就静下了心,开始沉浸于绿萝符的刻划之中,在这种枯燥无趣的锻炼里,他能够感受到自身对于灵力,对于肌体力量的控制愈发的细微,这种细微对于道纹的刻划,同样有着无法言喻的增补作用。 “还真是成功了?” 听着耳边传来的惊呼,天河抬起头,这才发现虚瑶不知何时拿着个包袱站在他身旁,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在树皮上刻划出来的完整绿萝符。 “嗖……” 可惜,单纯的树皮终究无法承受绿萝符的灵力,就在功成的刹那,整张树皮无火自燃,化为点点绿莹的光芒,充满了生之勃发的气息,逸散在竹林小筑的上空,使得天河的精神为之一震,躯体的疲劳尽皆消除。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五十九章 恶毒 ps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有劳师姐久候。” 天河收起佩剑,道:“不知师姐准备了什么材料?” “都在这里。” 虚瑶将随身的包裹丢给天河,道:“达到炼精化气境界的弟子,每个月可以到炼丹阁领取三张刻划符箓的灵纸,况且就算不够也可以用灵石交换,以你的铸剑术,下品灵石应该不愁吧?” “师姐说笑了,我赚的那点下品灵石还不够吐纳的,怎么可能拿去换购灵纸,没办法只能将就着拿树皮凑合一下。” 天河想起自己的仙根饕餮,想起三倍于普通人的清气需求,不由悲从中来,半真半假道:“若是师姐可怜我这穷小子的话,多给点灵石当报酬就是了。” 虚瑶对于天河这种给点颜色就开起染坊的态度很是无奈,试图岔开话题道:“玉虚宫的弟子几乎都到天柱峰去领悟翻天绝学,你为何不去?” “师姐觉得自身的资质比起玉阳掌教如何?” 天河翻开了包裹,拿起其中的两块主料细细的研究,其中一块是星辰钢,约有巴掌大小,入手冰凉,通体漆黑之中泛着点点的星光,非常的美丽,传说乃是天上的星辰陨落所化。另一种是金精元母,只有鸡蛋大小,金黄玲珑,体表有着淡淡的金系灵气翻滚氤氲。 虚瑶道:“……当在伯仲之间!” “那么师姐觉得玉阳掌教会不知道天柱峰就是翻天印的事实?” 天河在包裹之中翻翻捡捡,确认了所有的矿石没有问题后,这才将它交给了清真,由他熔炼普通的矿石。 “……应当知晓。” 虚瑶说话的声音充满了苦涩,因为天河的言外之意很清楚,不仅仅玉阳掌教知道,而且就是其他的五位真人也都知道,可他们为何没有去感悟?或者应该说他们都去过了,只是感悟不出什么。 作为他们的弟子,既没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天赋资质,妄图从天柱峰中感悟到翻天绝学的真意,那简直就是缘木求鱼,徒耗光阴。 “不是我不去,而是时候未到。” 天河咧嘴笑道:“就像是小孩子还没有学会站立,却急着想要奔走,除了狠狠的摔跟头以外,我实在想不出有其他的可能性。” “……你还真是自负!” 虚瑶讶异的看着天河,从天河的声音里,她听出了他的自信,仿佛所谓的翻天绝学已经成了他的囊中之物,不足挂齿。 “是与不是,师姐日后自会知晓。” 天河拿着两块主料和十六块上品灵石,道:“我这就去为师姐铭刻道纹,还请师姐赶快帮我寻找昆山之玉,三天的时间有限,我可不想失信于人。” “一言为定!” “嘿嘿,他还真敢下手!” 一直被晒在一旁的清贵冷笑道:“那两块主料,哪怕是以我家的财力物力也找不出多少,除非是锻造的大宗师,否则谁敢轻易使用这样的主料。” 王广幸灾乐祸道:“咱们就等着看他如何收场好了,只要这次失败,他在昆仑山必定名誉扫地,以后哪还有脸提锻造之事。” “不能等!” 清逸低声的在两人耳边道:“虚谷师兄传话过来了,只要咱们暗中做点手脚,让他功败垂成,事后每人可获得一把上品利器作为嘉奖。” “上品利器,会不会太小家子气了。” 清贵不满道:“以我家的身世背景,哪怕是宝器也能弄到,哪还稀罕一把利器。” “不错,我是注定会成为亲传弟子的人。” 王广笃定道:“据说玉虚宫内的亲传弟子,最差的都是一把下品宝器……” “你们就别在抱怨了,利器什么的只是个甜头,最主要的是能够藉此跟南宫家搭上关系。” 清逸道:“想想日后你们修为上去了,想铸造名剑的时候该去找谁?如今这个世上还有谁有能力铸造名器?还不是南宫家的家主南宫英!” “可我们该怎么做?” 清贵显然被打动了,狭小的目光里露出了一丝阴狠之色:“那两个家伙如今把所有的东西都看得很紧,而且对我们就跟防贼似的,哪怕我们弄出再大的动静,怕是也影响不到他们。总不能执火拿剑杀进去吧?” “执火,火……” 清逸低声喃喃道:“这你倒是提醒了我!” 天河还是一贯的将那三个小人当成了空气,直接走进茅草屋,关闭门窗以防有人偷窥,然后点起灯火,拿出刻刀,准备刻划人生之中的第一块宝器级主料。 深深的吸了口气,摒除所有的杂念之后,天河郑重其事的将八块上品灵石拍在了星辰钢上。 宝器主料铭刻,对于精元的需求非常的庞大,一块主料需要八块上品灵石的滋养,最终宝器的级别,则要看铭刻在主料上的道纹强弱,还有其他辅料是否能够完全的将主料潜能激发出来。 上品灵石的大小与中品灵石相差不多,不过色泽更加的纯粹美丽,像是一块先天璞玉,散发着诱人的光芒和精元。 就在与星辰钢相撞的瞬间,上品灵石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内蕴的精元如同水雾流转开来,绝大部分被星辰钢吸纳进去,还有少许飘荡在空中,朦朦胧胧,将房间点缀得如同仙家洞府。 天河贪婪的吸允了一口,而后开始聚精会神的在星辰钢上雕琢起来。 相比起利器级别的道纹,宝器所要选用的道纹要繁复十倍有余,且必须在星辰钢吸收的灵石精元干涸前完成,否则也就功亏一篑,这也是宝器的失败率如此高的原因。 都说大道无形,大道至简,可要将那无形、至简的奥义以有形的图纹表现出来,那就是一场非常恐怖的战争了。 就如此刻的天河,手中的刻刀像是化为了漫天的狂风暴雨,迅如雷,疾如电的在星辰钢上飘飞着,点点的火花不断的在星辰钢上闪现、熄灭,如同生命的短暂。 一股非常刺痛,非常沉重的感觉悄然的浮上了天河心头,那是源自手中的刻刀,仿佛此时此刻他的精神融入了刻刀之中,能够感受到刻刀在与坚硬无比的星辰钢碰撞时产生的痛苦,能够听到刻刀发出的微弱呻吟。 屋外的喧嚣声达到了极致,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清贵三人吵闹了起来,隐隐有大打出手的架势。 当然,这影响不了天河,他的精神正专注于道纹的成形之中。 破甲道纹聚集着天下众兵之锋利的奥义,随着刻刀的游走,天河只觉自身的精神化为了一把长剑,驰骋破空,拥有了贯穿一切的尖锐,而在须臾之间又化为了一把沉重的战斧,开山断岳,所向披靡,颇有一种刑天舞干戚的威猛…… 众多兵器变幻之间,天河隐隐觉得像是抓住了什么,却又无法以言语描述出来,只觉精神在这种奇特的感悟之中消耗的非常大,甚至有着枯竭死亡的危险…… “天河就在里面铭刻道纹,你们竟然放火烧了茅草屋,你们这是想要活活烧死他啊……” 迷迷糊糊之中,天河像是听到了清真的嘶吼,耳边也响起了柴禾烧着之后的噼啪爆响,更让他觉得无法忍受的是周围的燥热,仿佛置身火炉之中,融筋化骨。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六十章 初悟剑意 ps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误会,误会,这一切都是误会!” 清逸难得的赔上笑脸,道:“我不就是看我侄子说话太欠揍,这才想动手给他点教训,谁知他竟然敢还手,情急之下我就用上了爆炎符,谁知他又闪了过去,这才一不小心把屋子烧着了嘛!” “是啊是啊,我们又不是故意的。” 王广幸灾乐祸道:“我们保证再也不会有下次了,这样总行了吧!” 清贵腆着个小肚囊,道:“没错,你凶什么凶,茅草屋烧没了,大不了重盖一间就是了,要多少钱你说个数目吧,我保证不还价!” 清真如何不明白三人的用心,眼见天河迟迟没有出来,不由的吼道:“清河,快出来,保命要紧!” “就是啊,清河师弟,趁着火势还没有变大,赶紧出来避避。” 清逸装模作样道:“你放心,我会向虚瑶师姐解释,主料铭刻失败不是你的错误,不是你的本事不济。” 王广高声呐喊道:“没错,清河师弟,你可不能想不开啊,想你一身的本事,大不了从头再来就是了,信誉什么的哪有自身的小命重要。” 清贵嚎叫道:“就是就是,再不出来,可就真的要被活活烧死了!” 不得不承认,清逸三人的狼嚎起到了作用,若是平常时刻,天河自会将他们的话当成耳边风,可是如今正处在关键时刻,只要稍稍分身,手中的星辰钢立刻就会报废,他的铸剑生涯估计也就到此结束了,日后想要东山再起,所需耗费的时间和精力,将远超如今的十几倍。 天河钢牙紧咬,仿佛牙齿之间咬着的是清逸三个卑鄙小人,意欲将他们全部咬碎。 他知道那三个小人很无耻,但却从未想过他们会如此的狠毒,竟然以他的性命做威胁。 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就差一点点了…… 在生死和理想的边缘可谓是非常的折磨,天河既不想丧命,也不想就此赔上自己的前程,他的眼珠子快速的转动着,以眼角的余光仔细的打量着周围的形势,火势蔓延到他那里还有一点的时间,高温的炙烤他可以忍受,关键是房屋燃烧所产生的浓烟,不但呛鼻,而且还遮住了他的视线。 不能输,无论如何都不能输给这三个卑鄙小人! 天河执刀的手依旧沉稳,哪怕他裸露在外的肌肤已经感到针扎般的疼痛,可他仍像是毫无所觉般,笔走龙蛇的在星辰钢上刻划着,速度比之先前非但没有减慢,反而加快了些许。 黑烟熏得他双眼不停的流泪,可他的眼睛却像是变得更加清晰起来,仿佛双眸之中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宇宙,诸天星辰自行运转,玄妙而又深奥。 通过双眼,他再次窥见了那些繁复道纹的背后所铭刻着的真意,隐隐约约间,这些时日他修习过的下品剑经在他的脑海之中重新快速演练而过,所有的架势慢慢的消失,唯有最为存粹的剑意保留了下来,开始在他双眸之中融合破甲的大道真意,慢慢积淀在他的脑海里。 属于他的剑意,开始初步的现出了模糊的雏形! 浓烟入鼻,呛得天河险些喘不过气来,可他又不敢咳嗽,因为一旦咳嗽势必会影响到手上的动作,所以他只能辛苦的忍受着。 “快拿水灭火!” 外面的清真终于反应了过来,冲到锻造炉旁,拎起两桶水就冲向了房门处,想要浇灭门口熊熊燃烧的烈火,好冲进火场救人。 “我来,我来!” 清逸非常熟练的冲到清真面前,双手搭在两只木桶上用力一扯,顿时将木桶扯翻在地,桶内的水也全部浇在地上。 清真气得浑身直哆嗦,指着清逸颤颤巍巍道:“你,你……,你好歹毒的用心啊!” 清逸双手一摊,故作无辜道:“清真师弟为何如此说话,我这不是想要帮忙吗?” “嘿嘿,有时间在这里废话,还不如到后山去挑两桶水来。” 王广猫哭耗子假慈悲道:“叔叔,还不快跟我到后山去挑水,要不然清真师兄可能会在玉法真人面前告上咱们一状,说咱们见死不救呢!” 清贵嚷嚷道:“就是就是,赶紧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呢,咱也不指望天河那穷小子事后能有什么回报了,同门吗,守望相助是应该的!” “清河,是我害了你……” 清真眼巴巴的看着烧成了火海的茅草屋,看着冲天而起的浓烟,最终悲愤的嚎叫了一声,在湿润的泥土上翻了个滚,而后运转体内灵力,快速站起朝着火海冲了进去:“要死就一起死,为兄绝不会让你孤零零的一人上路!” 完成了! 随着最后一刀的完成,天河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裸露在外的肌肤全部被火灼得通红,还未等他做出其他的反应就听到了清真的嘶吼,而后就看到清真如同扑火的飞蛾般冲了进来。 摆脱了铭刻道纹的状态,天河在第一时间运转体内灵力,混元战体被他发挥到了极致,周身银光流转,穴窍之间仿佛有神佛吟唱,影影绰绰,庄严而又神圣。 “走!” 天河在第一时间里抓住了清真,气势如虹的朝着外面冲了出去。 此时外面早已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天柱峰距离竹林小筑并不远,在浓烟冲天的刹那,坐在天柱峰前领悟翻天绝学的人全部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卑鄙小人,纳命来!” 冲出火海的瞬间,天河抛下了清真,右手五指并拢如剑,直指站在大门口处看戏的清逸。 他可以忍受清逸等人的冷嘲热讽,可是他无法忍受他们这种下三滥的暗算手段,所以哪怕当着众多师兄的面,他还是义无返顾的出手了,而且非常的决绝,完全就是一副你死我活的姿态! 混元战体本就以变态的近战能力而闻名,加上天河初步领悟了自己的剑意,所以出手之间,哪怕手中无剑,可他的整条手臂却像是化为了世间最为锋利的宝剑,于暴烈呼啸声中,直指清逸的咽喉。 剑光闪烁之间,杀意弥漫而生,让人如坠九幽寒狱,实难想象这是一个身处炼气化神境界的入门弟子所能使出的剑招。 “放肆!清河,你竟敢无故对清逸动手,在你眼中可还有玉虚宫的门规!今日若是不好好的教训教训你,你还真当玉虚宫是可以随意撒野的地方!” 清逸早已被吓得无法动弹,可是作为他背后的主子,虚谷觉得很有必要好好的让天河认清现实。当然若是能在保护清逸的过程中,因为一时失手而杀了天河,将一切过错全部泯灭掉,那正是他最为理想的目标!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六十一章 你死我活 想要成为玉虚宫的亲传弟子必须达到两个条件,第一是本身修为达到第四层三花聚顶,成功在体内构建属于自己的灵台。第二便是通过剑心试炼,凝聚出属于自己的剑道真意。 不过这两个条件都算是比较苛刻的,所以在这前提之下还有第二种情况,例如我爹是谁谁谁,又或者我的家族势力可以为玉虚宫提供什么便利等等。 然而第二种亲传弟子在玉虚宫的名声和地位都不怎么好,能够得到的待遇和传承也会差很多,所以像清定那样有着个老爹当靠山的二代执挎,都宁愿先尝试光明正大的通过考验加入玉虚宫。 而虚谷则是第二种情况的代表人物。 饶是如此,他的修为也不是说笑的,三花聚顶的高手催发体内全部灵力,饱含杀意挥出的一剑,依旧让天河觉得如坠冰窟,全身僵硬。 上品玄阴黑水剑法一经使出,身周的空气顿时急速下降,冥冥之中更像是有着地府黄泉之水哗哗涌动,死意盎然之中酝酿着恐怖的杀机。 虚信冷笑道:“他完了,无故对清逸师弟下杀手,哪怕虚谷师弟杀了他,玉熏师伯也说不出什么。” 王广附和道:“不错,更何况虚谷师兄来自南宫家,玉虚宫所需的兵器多要仰赖他们,玉阳掌教绝不可能为了一个已死的弟子去跟南宫家撕破脸皮。” 清贵狞笑道:“嘿嘿,说不定南宫家为了平息事态,会因此赠送玉虚宫一批利器,咱们要是运气好的话,应该能够分上一杯羹!” 天河本已被烈焰灼烤得通体发红,若非他修练了混元战体,**力量远超常人,根本就冲不出火海,此刻体表的极热骤然遇到玄阴黑水剑法的极寒,冷热冲突之下,天河的肌肤竟是慢慢的裂开了一道道的伤口,有着殷红的鲜血缓缓的从中渗出,分外的吓人。 生死攸关之际,天地之间所有的一切像是全部消失了,包括周围那群看热闹的师兄弟,包括虚谷那阴冷如同毒蛇吐信的笑容,包括清真发出的绝望嘶吼。 在天河的世界里,此时唯有前方的玄阴黑水剑法,发出的无穷剑光凝聚而成的浪涛,铺天盖地的朝他汹涌而来,让他觉得自己成了怒海狂涛之中的一叶扁舟,如此的无力,如此的绝望! 我,会死在这里吗?所有的一切就此终结了吗?我的理想,我的前程…… 天河不知该如何招架,他所修习的下品剑法之中没有任何一招能够应付眼前的必杀局势。 这,就是下品与上品之间的巨大悬殊,下品剑法还停留在武技的层次,而上品剑法已经触摸到大道的门槛! 也是第二层炼精化气与第四层三花聚顶的云泥之别,就好像一个刚会走路的孩子硬拼一个壮硕魁梧的大汉! 不,绝不能,我绝不能就此死在这些卑鄙小人手中! 天河一咬舌尖,剧烈的疼痛让他的思绪再次变得清晰起来,让他的双眼渐渐蒙上了一层血色,让他眸中的星辰慢慢的运转起来,仿佛天地岁月悠悠,所有一切奥秘,皆难逃被洞穿本质的命运。 看见了,那就是玄阴黑水剑的弱点…… 天河的瞳孔微微的收缩了刹那,而他的身体像是早已演练过千百次般,毫不犹豫的朝着前方惊涛骇浪之中的一道白点刺了过去。 仙灵乘风! 天河的身体疏忽剑飘了起来,仿佛御风而行的仙人,无比的洒脱不羁,同时以手中的星辰钢化为自身的长剑,于火烧眉睫之际刺中了眼中的白点。 “锵……” 一声脆响悠远嘹亮的响了起来,在寂静无声的人群里,在烈焰滔天的竹林小筑中仿若空谷回音般,弥久不散! 时光像是再次彻底的凝滞了,众人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那一幕,看着虚谷手中的利剑被高高的荡起,且剑刃上多了一道指甲盖大小的缺口。 虚信惊呼道:“我不是在做梦吧!这不可能,他们的境界相差那么远……” “这没有道理,他怎么可能窥破上品真经玄阴黑水剑法的轨迹……” 王广狠命的揪着自己的头发道:“他的眼睛,是他的眼睛在作怪……,该死,他明明是魔族的妖孽,玉虚宫为什么要收纳他,为什么不杀了他为民除害!” “别急,没看到他的眼睛流血了吗?估计他很快就会瞎掉了!” 清贵嫉妒道:“而且就是接下了一招又能如何,还有第二招,第三招,论灵力的雄浑程度,他给虚谷师兄提鞋都不配!” 的确,清贵所说,也正是天河所想,所以在荡开虚谷手中利剑的同时,天河急速欺身而进,哪怕虚谷已经能够做到灵力外放,在体表形成一幅模糊的铠甲,天河依旧没有半点退缩的意思,以手中的星辰钢为剑,朝着那副铠甲中的一道白点刺了过去。 嗡嗡剑鸣之中,似是有着一股所向披靡,无物可挡的剑意弥漫开来,虽然那还很微弱,还很稚嫩,可是在场的虚字辈弟子都能清晰的捕捉到,感应到! 虚信恍若置身梦中,不敢置信道:“不可能,他才刚刚突破第一层境界,竟然已经开始领悟剑道真意了……” “怎么办?虚谷师兄的形势好像不太妙!” 王广面现焦急之色,悄悄的拉了拉虚信的衣襟,低声道:“你已经跟他势成水火,若是他今天不死,以他在玉虚宫的地位,以他展现出来的潜力,日后死的那个绝对是你!” “不错,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清逸低声附和道:“只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万事有虚谷和清定师兄担着,不会少你一块肉的。” 虚信挣扎了片刻,毕竟以他的身份,若是和虚谷联手对付一个处在炼精化气境界的弟子,传了出去,非但让玉虚宫蒙羞,就是他以后也别想在修仙界混了。 不过很快虚信就下定了决心,抽出了腰间的佩剑。 “噗……” 就在此时,天河已经势如破竹的刺穿了虚谷以灵力凝聚出来的铠甲,手中巴掌大小的星辰钢重重的咋在虚谷的胸膛上,将他打得口喷鲜血,踉跄后退。 “还没完呢!” 天河知道绝不能停下攻势,否则一旦让虚谷回过气来,死的那个人绝对是他。而且他此时的双眼已经开始变得有些模糊,显然想要窥破上品真经玄阴黑水剑法的破绽,所需消耗的瞳力太过庞大,不过刹那的功夫已经让他精神枯竭,头痛欲裂。 此时出手更无犹豫,完全将自身的所有压箱底能力全部使了出来。 他的左手五指紧握成拳,拳面倏然朝下盖落,仿佛一面古朴而又沧桑的印玺,明明不大可在众人的眼中,却如同十万八千里苍穹,轰隆隆恐怖绝伦的塌了下来! 而他那本不高大的身影,此时此刻在众人的眼中却如同魔神般不断的拔高,如同支撑天地的不周山,让人望而仰止。 这是精神的威压,这是气势的霸绝! “翻、翻天……印!” 虚信的喉结快速的上下耸动着,咕咕的吞咽了一口口水,手中的长剑却是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作为亲眼目睹了天仓与玉机真人一战的看客,他自然一眼就认出了天河所使出的拳印,其中正饱含了玉虚九大绝学之中的翻天真意。 第六十二章 责罚 围观者例如虚信都被吓得难以动弹,此时被翻天印锁定的虚谷,更是惊得呆若木鸡,瑟瑟发抖,浑然不知抵挡,也不知逃跑。 “住手!” 眼见天河的翻天印即将盖在虚谷的天灵盖上,将他的脑袋彻底的砸成烂西瓜,一声暴喝突然响起,玉玄真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场中,道袍拂动之间就要把天河扇飞出去。 可惜,就在他扇动道袍的时候,天河已经倒飞出了二十几米远,安然无恙的站在烈烈大火前,而站在他身旁的还有玉熏真人。 王广恶人先告状道:“师叔,清河无故对清逸师兄狠下杀手,视同门情谊如无物,虚谷师兄出面阻止,他非但不肯停手,反而变本加厉还想嗜杀虚谷师兄,此等狼心狗肺,丧心病狂之人,实在不能继续留在玉虚宫,否则弟子等不知何时何日就会因为他的突然暴怒而惨死在他手中……” “闭嘴!” 玉玄怒斥道:“此间之事我等尽皆看在眼中,你还想颠倒是非黑白吗!” “呃……” 王广一听玉玄和玉熏两位真人早就到场了,知道虚谷对着天河暗怀杀意的事情定然瞒不过他们的法眼,急忙改口道:“师叔请听我详说今日之事的缘由……” “不必了!” 玉熏真人开口道:“清逸,在清河刚入昆仑山时你便对他心怀杀意,我将你贬到竹林小筑,便是要你修心养性,洗心革面,不料你非但不思悔改,反而变本加厉,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害死清河,若是再轻饶你,实在难以让玉虚弟子心服……” 清逸听到这里,顿时浑身一颤,如同一滩烂泥般软倒在地。 王广急忙解释道:“师伯,今日之事只是一个误会,是因我一时顶撞了清逸师兄,师兄想要好好教训我才用了爆炎符,不想会烧着了清河的茅草屋,师兄也是无意为之,还请师伯从轻发落!” 玉熏真人冷笑道:“那么依你之意,清逸打翻清真拿着的两桶水也是意外咯!” “……那也是意外,眼见茅草屋被烧着了,清逸师兄也是急着要救火……” 王广说到这里悚然一惊,浑身的冷汗顿时嗖嗖的往外冒,想到可能在他们还没放火烧茅草屋的时候玉熏真人就可能在现场,那么他们究竟是否故意的,根本就瞒不过玉熏真人。 玉熏真人厉喝道:“说,怎么不接着往下说!” “师姐,念在王家也曾为咱们玉虚宫尽了不少的力,哪怕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咱们还是给王家留些颜面的好,否则日后需要采买灵纸之类的东西,怕是要大费周章了。” 玉玄真人和稀泥道:“我看不如这样吧,清逸依旧留在玉虚宫,从此以后不准继续修道,只能负责宫内的打杂事物。清广、清贵,你们两也有帮凶之嫌,罚你们到戒律阁面壁三年,再有差错,直接逐出师门!” 玉熏真人道:“那么虚谷呢?” “虚谷虽有恶意,但看在他没有伤了清河,且自身又受了重创的份上,罚他到戒律阁面壁一年,静思己过!” 玉玄真人的嘴角微微抽了抽,清逸三人都不是他的弟子,想要怎么惩罚他都不会有任何的意见,可虚谷不但代表南宫家,还是他的座下弟子,受了惩罚会让他觉得颜面无光。 “师弟应该庆幸,今天是由我出面替清河讨回公道,否则刚才若是换了玉机师弟出手,你的弟子早就没命了。” 玉熏真人声严色厉道:“日后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师弟还是离清河远点,免得再引发什么不愉快的误会,我的弟子若是有什么差错,我定会亲自管教,绝不徇私,但若是有人不顾辈分,想以大欺小,我这个当师傅的也绝不是摆设!” 玉玄真人讪讪道:“……师姐言重了!” 玉熏和玉玄离开后,竹林小筑顿时炸开了窝,众弟子嗡嗡的高声讨论着,气氛非常的浓烈。 “我的天呐,玉熏真人平时看着不怎么管事,可真要发起火来,那可真是让人胆战心惊啊!” “谁说不是呢,今天她在这里发话了,估计以后再也没人敢继续明着针对清河师弟了,况且听说玉虚宫中从不收徒的玉机师叔也很看重天河啊!” “那是,不说他那双快把太阳给晃瞎了的眼睛,就是他这天赋,在第二层境界时就已经凝练出自己的剑道真意,而且还领悟了翻天绝学的部分精髓,咱们玉虚宫内就无人能比。哪怕是跟四绝公子、无情公子、天下至尊这些年轻一辈中的绝顶人物相比,也不会逊色吧!” “嘿,你们别忘了,他还有师公传授的道藏仙经呢?玉虚宫的九种绝学可都源自道藏仙经,就是师叔伯们也都是各自只掌握了一种,要是以后清河师弟将九种绝学全部掌握,那绝对是旷古烁今、空前绝后的大人物。不行,我得先去跟清河师弟套套近乎,说不定还能得到他的指点一二呢!” 清真守在茅草屋门口,道:“各位,清河师弟需要静心休息,各位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还请暂时离开。” 翻天,翻天…… 茅草屋被毁,天河如今只能住到广成子的房间里,此时他正躺在床榻上,双眼依旧火辣辣的疼痛,脑袋像是要裂开一样,嗡嗡的轰鸣着,显然过分使用瞳力的后遗症出现了。 不过他的精神却是处于非常兴奋的状态之中,之前他从未修习过翻天绝学,可是命在旦夕之间,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了天仓跟玉机真人决战时挥出的最后一剑,闪过自身站在天柱峰前那种似有若无的感觉。 那种状态非常的奇妙,一切都是如此的顺其自然,仿佛冥冥之中自有一股精神力量主宰了他的身体,驱使着他打出了翻天印。 如今平息了下来,那股翻天绝学的精髓依旧萦绕在他的脑海里,磅礴而又深奥,就像是将整座高耸入云的天柱峰搬到了他的脑海里,时时可以感悟,可以修行,尤其是当他将翻天绝学与自身学过的下品剑法相互印证时,顿时有种让自身剑道真意得到升华的畅快感。 “清河,师尊命人给你带药来了,这是雪露膏,抹在眼皮上可以缓解疲劳疼痛,还有雪莲膏,抹在身上可以加速伤口愈合。” 清真拿着两盒膏药进来,道:“没想到你的真正实力竟然这么强,当真是让为兄自愧不如啊!” “师兄不必客气。” 天河接过两盒膏药,开始给自己涂抹,道:“我不过就是从下品经文之中领悟真髓,积蓄足够了,眼界开阔了,自然也就水到渠成的学会了翻天绝学。从明天开始,咱要开始学习中品剑经了,师兄若是不想被我落下,可不能偷懒哦!” “呵呵,咱们相互勉励吧。师尊要我告诉你,咱们紫竹峰的四口灵泉,四位师兄,都将在试剑大会开始的时候参加剑心试炼,如果有人通过将会有空余的灵泉。你要抓紧时间潜心修习,准备应付两个月后的试剑大会,若是无法在大会中力压众位师兄弟,可能又要错过灵泉了。” 第六十三章 进阶 “两个月,看来必须要在这两个月里突破到炼气化神的境界,否则怕是无法跟众位师兄争锋了。” 天河的脑海里不由的浮起那口接天灵泉,他的主人正是记名弟子之中排行第三的清涛,据传这位师兄的天赋非常的强悍,修道四年的时间就达到了第五层五气朝元的境界,力压清定一头。若是他能顺利通过考验,那么他的那口灵泉将由众多新晋弟子争夺,自己还是有着很大的机会。 “虽然你的境界比我低,不过实力比我强。” 清真沉吟道:“我那里还有二十块下品灵石,应该够你用一阵子,好好争取时间,一定不能输,到时候为兄可就要靠你了。” 天河也不矫情,咧嘴露齿笑道:“定不负师兄厚望!” “好好休息,我去拿灵石。” 清真离开后,天河并没有休息,而是盘腿坐在床榻上修行道藏仙经,他想趁热打铁多体悟一下翻天真意,而且也要跨过第二层境界的小门槛,由初阶迈入进阶的状态。 随着他的道藏仙经运转,淡淡的银光开始在他体表凝聚,隐隐形成一尊龙头羊身的饕餮模样,坐镇在他头顶上空,张开了血盆大口,贪婪的吞吐着附近的清气。 天河入定之时,挂在他胸口的玉佩再次发出微微的白光,仿佛一道细小的漩涡,以肉眼无法察觉的速度聚拢着附近的清气,让天河身处的茅草屋陷入一片濛濛薄雾之中。 与此同时,天河周身的穴窍像是不受控制般悄然点亮,在清气氤氲之中仿若亮起无数的星辰,又像是一扇扇紧闭的大门慢慢的打开,露出其中一尊尊模模糊糊,却又如同神祇般威严肃穆的神像,仿佛诸天的神明降临于此,庄重的讲述着神道奥义。 无穷的清气不断的被饕餮吞食,同样还有一部分被天河周身的穴窍悄然吸纳炼化,而此时的天河只觉全身微微有些膨胀,像是被冲了气的气球一样,即将自行离地飘起。 他的全部心神正沉浸于体内清气的炼化之中,寻常功法需要先从清气之中萃取精元填补自身,再将精元炼化为灵气,哺育元神,而他修行的道藏仙经却有着另一套炼化之法,那种感觉像是将自身元神从体内抽出,化为一尊肉眼不可见的小人,无拘无束的遨游于体内,沉浸在吸纳进来的清气里。 而随着他在经脉之中的周天行走,所过之处,清气却像是被高度的挤压提炼,直接化为他所需的灵气,在这种过程中,他的元神也得到了滋润,稍稍的壮大了分毫。 不知过了多久,天河只觉体内的灵气越来越多,蓄积灵气的丹田慢慢的从水缸大小拓变成了水潭,体内的灵气不断的凝聚沉淀,他的元神也如鱼入水般回到了丹田里。 “呼……” 天河悄然吐出一口浊气,睁开双眼时,外面已是夜深人静的时刻,身旁的床榻放着二十颗下品灵石,显然是清真在他入定的时候来过,悄悄留下灵石走了。 “你凝练出了自己的剑道真意?” 天河刚出门口,打算把清真白天铸造的剑胚熔炼锻造一下,去掉糟粕,等着身体好转一些,便在精金元母上刻划道纹,好完成与虚瑶的交易。 谁知刚一出门就听到虚瑶的声音冷冰冰的从旁边传来,险些吓了他一跳。 “师姐是什么时候来的?” 天河无语了,为何稍有实力的人都喜欢这种神出鬼没的方式,他的师尊和各位真人是这样,就连虚瑶这位与他同辈份的寒冰女神也这样?难道这样比较有高手的风范?那自己是不是也该学一学? “果然!” 虚瑶并没有理会天河的问题,反而是上下打量着他,像是在品评一把刚刚出鞘的宝剑:“你的天资根骨足以跟五脉的首席弟子相提并论了。” 天河疑惑道:“五脉的首席弟子?” “六位真人各有亲传弟子,玉阳掌教一脉的虚心大师兄,玉熏师叔一脉的虚华师兄,玉法师叔一脉的虚和师兄,玉清师叔一脉的虚莹师姐,还有玉玄师叔一脉的虚盛师兄。” 虚瑶解释道:“虚心师兄无论是人品心性,都是上佳之选,所有人都将他视为玉虚宫的下一任掌教,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今天在玉虚宫内有着一个谣言传开,说是你的天资根骨在他之上,又学到了玉虚宫的镇派仙经道藏,下一任掌教非你莫属。” “……谁说的?” 天河的嘴角微微的抽搐了一下,他已经可以想象到这个谣言流传开后,那位虚心师兄恐怕一点都不会虚心了,说不定会跟清定和虚谷一样,拼命的想着法子整死自己。 虚瑶面无表情道:“还能有谁?” “……我怎么觉得咱们玉虚宫的法号都是反着来的。你看虚谷这个法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多么的虚怀若谷呢?谁知我不过就是在铸剑术上赢了他一筹而已,他就拼命的想整死我,就这小肚鸡肠的胸怀,还虚谷呢?” 天河忍不住吐槽道:“再看那位虚信师兄。信义两个字不知道他会不会写,我跟他无冤无仇,可是他竟然为了帮虚谷,通过一块假的昆山玉来骗我,哪有半点的诚信? 嗨,你说这位法号虚心的大师兄,他是真的虚心呢?还是个表面如此,内心狂妄自大,听到了几句谣言以后,受不了刺激,立马跑来跟我翻脸闹事?” “你的法号是清河,难道你的本质是条臭水沟?” 虚瑶无语的看着天河,将手中握着的一块石头扔给天河,道:“你要的东西。我的剑什么时候好?” “我先应付了虚信那个小人,免得他又跑到我这里来呱噪。” 天河仔细的看着手中的昆山玉,它的整体呈现土黄色泽,入手微微有些温暖,无论是品相还是质量,都堪称玉中上品。 “师姐应该不会介意多等几天吧。” “很介意!” “呃……” 天河无奈的抬起头,叫苦不迭道:“师姐,我是重伤病人,你看我留了满身的血,如今两眼发昏,头痛欲裂,手脚虚浮无力,很需要静养休息……” “逗你的,尽快!” 虚瑶看着天河那副苦瓜脸,只觉分外的有趣,薄薄的双唇微微的翘起,仿佛雪夜之中悄然绽放的莲花,无限的娇美,看得天河不由的怔住,只觉心脏砰砰跳得很快,险些直接跳出胸膛来。 可惜,虚瑶并没有久留,话一丢下立马转身离开,徒留天河站在那里孤独的品味着青春悸动的滋味。 第六十四章 噩梦 今天可谓是过得惊心动魄,险死还生,精神一经松懈,天河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之中。 在他睡着以后,他的体表渐渐的有层红中夹杂着碎金的光芒迸发而出,化为饕餮那狰狞凶恶的模样,似是要彻底的挣脱他身体的束缚。 然而就在饕餮浮现的刹那,挂在天河胸口的玉佩同样发出濛濛的白光,氤氲流转,似是被唤醒的仙尊,发出低沉而又深奥的呢喃,唤醒着他诸多穴窍之中的神明,共同念诵着庄严宏大的经文,化为一道道符文链接而成的枷锁,牢牢的绑住饕餮,将它拉回天河体内重新镇压了起来,徒留一声充满怨恨和凶戾的咆哮,在天河的梦境之中久久的回荡着。 此时的天河正陷入一个栩栩如生的梦境里,仿佛被人囚禁在永无天日的牢笼中,周围不但黑暗,而且充斥着无边的冰冷和压抑,让人在这种无边无垠的孤寂之中慢慢变得暴躁、变得疯狂。 不知过了多久,天河的视线之中,黑暗像是化为了一扇硕大无比的地狱之门,被人从外边轻轻的、缓缓的推开了一丝的缝隙。 一道濛濛的亮光像是夹杂着世间所有的美好、温暖、舒适,如同梦幻般落在天河的脸上,让他觉得有些不真实。 “真的能够办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始终没有人能够做到这一点。” “我研究的凝血破封阵,理论上应该能够撕开燃魂之阵的一道缝隙,以供我们将培养出来的厉鬼冤魂放入吞灵剑中,成为饕餮的食物或者是取代饕餮成为最强剑灵。不过吞灵剑太过危险,须得另铸一剑作为实验。” “师妹何须如此麻烦,难道你忘了南宫英铸成的凶剑百虎了吗?虽然那把名剑跟上古七凶剑相比还不值一提,可也算是一把凶剑,况且南宫英的铸剑术也是你教的,我想他不敢有任何的异议。” 外面的声音听着非常的模糊,隐约可以听出是一男一女,而正是这声音将魂游天外的天河魂魄拉了回来,让他的视线透过眼前的缝隙,看到外面浓郁的、殷红的鲜血所凝聚成的阵图。 机会,逃脱的机会…… 天河觉得漆黑的空间里充满了石破天惊的嘶吼,充满了无法言喻的疯狂,而后他的身体便不顾一切的朝着那道缝隙冲撞了出去,整个世界像是就此坍塌了,到处都是天崩地裂的隆隆巨响。 “呼呼……” 天河倏然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只觉脑海中一直回荡着震耳欲聋的轰鸣,让他头痛欲裂,他的胸膛如同高速鼓动的风箱,不停的上下起伏着,全身的冷汗嗖嗖的往外冒出,让他看起来像是从水中捞出来的一样。 “又做噩梦了……,该死的饕餮,怎么老是纠缠着我不放……” 初升的朝阳透过天窗斜斜的洒落在天河的脸上,让他觉得一切是如此的恍惚。他慢慢的擦掉额头的冷汗,起身走到房外,迎接着晨风的吹拂,使得心绪慢慢的回复平静。 草草的用过了早膳,拿起昨晚得到的那块昆山玉,天河又开始了一天的铸剑生涯。 他很享受这种在主料上铭刻道纹的过程,这种繁复得让人头昏眼花,精神枯竭的道纹铭刻,不但能够锻炼他的专注能力,精神韧度,还能让他处在一种接近悟道的奇妙状态里,让他每次都能清晰的感应到自己离着天地大道好像又亲近了一丝。 即便对于虚信非常的不待见,或者应该说是厌恶,天河还是十分有职业道德的把他的上品利剑铸好了,并且做到了他目前水准所能达到的极限。 接着天河又开始了金精元母的道纹铭刻,这是他那位个性有些冰冷古怪的师姐想要的东西,他可不敢有任何的怠慢,如今他在昆仑山可以说是咫尺之内,人皆敌国,若是再不拉上几个强援,哪怕他全身是铁也打不了几斤钉。 金精元母在金系矿石之中算是罕见的,加上只有鸡蛋大小的体积却要铭刻两道道纹,可以说是此次成败的关键。 慢慢的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和呼吸,天河用力的将八块上品灵石拍在金精元母上,而后拿起身旁的刻刀,一笔一划非常沉重的雕琢起来。 不同五行的道纹有着不同的阐述方式,正如天河此时铭刻的土系道纹,土之性厚重雄浑,所以下刀之时刀速宜缓不宜急,刻划的深度宜深不宜浅,要将大地的辽阔磅礴,以有限符文的形式栩栩如生的体现出来,让它与天地大道之间产生丝丝的共鸣。 不过片刻的功夫,那块金精元母上已经铭刻了一道兕纹,状似一头全体仓黑,长有独角的巨牛,而若是仔细观察的话,精神稍差的人必定会觉得头痛欲裂,神智不清。 天河持刀的手已经微微有些颤抖,想要连续铭刻两道道纹对目前的他来说还是有些勉强,可是道纹的铭刻一经开始就无法中途停止,否则道纹成形想要再次更改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差一点了,一定可以成功。 天河晃了晃脑袋,想将脑中略微有些眩晕的感觉驱逐出去,手上的动作依旧行云流水,没有半点的阻塞,仿佛记在脑中的道纹已经成为了他身体的一种本能,哪怕不用眼睛去看,只凭手中刻刀传来的触感,也能胜任这等艰巨而繁复的工作。 “咔……” 一声脆响在寂静的茅草屋中显得特别的响亮,一截崩飞的断刃在天河的视线之中慢慢的飞舞着,划过一道圆满的弧线,笔直的插入脚下的土地里。 “断……了……” 天河的刻刀是家传的,若论锋利也算是宝器级别的,可惜经历了那么多次的铭刻,它的寿命终于走到了尽头。 道纹还差一半,灵石的精元快要被金精元母吸收殆尽了,此时分秒必争,绝不容耽搁,绝不能半途而废…… 天河并没有慌乱,看了看手中刻刀的断面,缺口不够平整,这对于道纹的铭刻是种致命的缺陷。 怎么办……,冷静,我绝不能失败,失败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缺口不够平整,那就把它弄平整…… 不过须臾之间,天河立刻做出了决定,依旧以那把断掉的刻刀继续铭刻,只是他将自身的灵力慢慢的凝聚于刻刀的刀尖上,不断的浓缩压挤,以此填补刀锋的缺口。 身为还在炼精化气境界的弟子,能够将灵气控制到如此精准入微的地步,别说是玉虚宫,哪怕放眼天下也找不出几个,这也是天河十几如一日,不断练习铭刻道纹的成果体现,也算是一种厚积薄发。 我能行的…… 这是天河第一次尝试以灵力覆盖刀锋后进行刻划,所以他从一开始就用上了翻天绝学的真意,势必要做到尽善尽美。 而就在翻天真意出现的刹那,他所铭刻道纹似是与它的真意产生了难以言喻的共鸣。 第六十五章 宝剑星汉 浑浑噩噩之中,天河只觉自身化为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然而却不是屹立在宽广无边的大地上,反而是高悬于十万八千里苍穹中,遮天蔽日。 他在不断的往下压落,仿佛要将整个空间全部压塌,且如同传说中的神土息壤般,不断的迎风而长,似是要上抵碧落,下达黄泉。 他的神识在这过程之中又如同第三者在冷眼旁观,不断的感悟翻天印的至庞、至广、至大、至重,将它们一一的融入自己的精神里,让自己化为一个头顶青天,脚踏大地的巨人,一如混沌之初的盘古。 这种神游物外,以不同的角度来看待整片天地的感受真的非常奇妙,让天河有种摆脱了所有束缚,所有枷锁的清晰和畅快。 可惜,随着他将最后的道纹铭刻完毕,他不得不从那种状态之中退出,怅然若失的盯着手中的金精元母。 那些道纹,难道不仅可以让兵器发挥出难以想象的威力,而且也能帮人悟道…… 若是我将那些道纹刻在……身体上…… 这个念头甫一出现,就如同黑暗之中的一盏灯火,在天河的思绪里散发着难以遏制的诱惑。 矿石经过道纹铭刻之后,可以说是被赋予了全新的生命,与之前想比就如同凤凰与野鸡,若是能够将自身的躯体铭刻上道纹,炼制成一把绝世神兵,到时候绝对是神挡杀神,佛挡灭佛! 不行,不行! 天河用力的晃动脑袋,想将这种天马行空的想法抛出去,道纹的铭刻是有风险的,就像手中的这块金精元母,若是在刻划过程中,一横一竖之间哪怕有丝丝的谬误,都会导致失败。 矿石失败了可以随意丢掉,可自己的身体却只有一副,不是说扔就能扔的。 而且矿石与人体不同,能够在矿石上起作用的道纹未必会在人体上起作用,犯不着冒这样的险。 “不要想太多了,铸剑,铸剑,赶紧把师姐的剑铸好,这样她会欠我一个人情,到时候即便虚心那位大师兄真的一点都不虚心,特意来找我麻烦,也能有人出面帮我挡掉,总不能每回都靠师尊她老人家出手吧。” 天河努力的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刚打开房门就看到清真已经开始在锻造炉旁鼓风,炉内的温度已经高到足以熔炼主料的程度。 “师兄早啊!” “你手中拿着的是?” 清真瞪大着双眼,死死的盯着天河手中的两块主料,星辰钢在铭刻了两道金系道纹之后,体表开始氤氲着一层如同星河般灿烂梦幻的光芒,而那些从星河之中跳出的星辰又在不断的变幻形态,时而化为长剑,时而变做战斧,时而呼啸如枪,时而凝聚成盾,变化无穷,犀利无匹。 金精元母的外观看着反而有些返璞归真,整体如同一头长着一根尖角的黑牛,可又像是一座缩小的山脉,然而它给人的感觉又与它只有鸡蛋大小的外形完全相反,就像是支撑着天地的不周山,分外的巍峨磅礴。 “师姐的主料,把它们熔炼好,咱们这一关就算是过去了。” “太漂亮了,如果让师姐看到这两样东西,估计她不会让你熔炼,而会带到房间里当成摆设用。” “这算什么,不过是宝器级别的主料而已,日后我还要铸造名器,甚至是仙器!” 天河先将星辰钢扔进锻造炉内融化,待到它彻底化为一汪星河般美丽迷人的液体时再将它注入烧好的模具里,不过片刻的功夫模具就因受不了高温而自动崩裂脱落,露出璀璨如星的剑胚。 “师兄,帮我拉一下风箱,不要让温度降低,咱们一鼓作气把这两天的麻烦事情一并解决掉!” 天河将剑胚放入炉中烧得通红,而后立刻钳出敲打,他的每一锤都很快,像是疾风掠过大地,铛铛不停的敲在剑胚上。 “清河,慢点,别砸坏了。” “师兄,这是金系主料,金系有撕裂一切的锋锐,最为凶戾无匹,所以在捶打之时,速度必须快,力度不用太强,但必须要有一股穿透力,敲在剑面,力道要渗透到背后。” 天河将剑胚钳起,露出放置剑胚的铁台,上面有着大量如同银汞般细小的碎屑。 将剑胚浸入水中,于嗞嗞冒起的水雾之中将那些碎屑吹飞,天河道:“只有这样的锻打方式才能彻底的将金系主料内的杂质完全排除,否则即便是上品,在与人较技之中也容易被人斩断兵器。” “想不到铸剑还有那么多的讲究,我还以为只是简单的熔炼、打铁、淬火,没想到还有那么多的道理精要。” “那是,要不然南宫家也不会那么受人追捧。” 天河想起梦境之中听到的话,开口问道:“师兄,你对南宫英这个人有多少了解?” “南宫英,听说他以前在南宫家也不过是泛泛之辈,铸剑天赋一般,根本就没有资格继承家主之位。可是后来他外出历练,好像是得到了大机缘,不但学会了几道很强的道纹,而且铸剑术更是突飞猛进,铸出了名剑榜上排行第二十二的百虎,最终力压南宫家的其他族人,继任成为家主。” 清真思索道:“据说那把百虎强得离谱,剑成之日有百虎齐现,杀气冲霄,吼声震天。后来南宫英拿着此剑挑战碧游宫的静悬长老,那场战斗并没有人观战,只是从此以后静悬长老再也没有在世间露面。而南宫英称百虎太过暴烈难以驾驭,所以封剑不用。 正因只有昙花一现的光芒,百虎才只在名剑榜上排行二十二,否则再靠前几名应该是没问题的。” 百虎,凶剑……,看来事情没有传闻的那么简单……。 若是我梦境之中看到的画面属实的话,那么世间应当真的存在破解燃魂之阵的秘法,或许可以藉此提前瓦解掉七把上古凶剑。 天河暗下决心,等他下山历练之时,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到南宫家走一趟。 时至中午,虚瑶的宝剑终于铸成了,剑体通体呈现银白色泽,仿佛群星闪烁,剑刃泛着金黄,剑脊上仿若有星光划过,在锋锐之余,更有一种高贵典雅的气质。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以后就叫它星汉吧!” “哇,宝器,还是上品的……” “清真师兄,用得着这样吗?这是师姐要的……” 天河悄悄的往后退了两步,此时清真的双眼全部红了,就像是饥肠辘辘的野狼突然看到了一头小肥羊,天河甚至都有点害怕这位师兄会不会被猪油蒙了心,起了杀人夺宝的心思。 “我知道,先让我用两天过过瘾还不行吗?” 清真不由分说,直接将装好剑柄的宝剑系在腰间,大摇大摆的下了山,道:“师弟,走,咱们到藏经阁去好好的研读一下中品剑经。” 第六十六章 一点都不清静 坐落于古松下的藏经阁依旧有股说不出的古朴典雅,这里的巡视依旧严谨,唯一不同的是没有了清定和他那帮狗腿子的骨头里挑刺,天河觉得这里似是更加的庄严神圣了。 “师兄好!” “不知师兄有没有时间,我对这本七星剑经还有些许的懵懂,想请师兄指点一二。” “师兄我快要达到第三层炼气化神的境界了,如今只有一块中品灵石,材料都备齐了,想请师兄帮忙炼制一把利剑。” 进入藏经阁,天河终于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今时不同往日,明明是同样的人,以前在进入时,这群师兄只会用挑刺和不屑的目光看着自己,而通过昨天与虚谷一战,证明了自己的天赋和强大,这些明明是自己师兄的人物却一个个点头哈腰的围了过来,这让天河有些难以适应。 难道真的只有拳头硬、实力强,才是受人敬重的王道! “嗯哼!” 清真重重的咳了一声,道:“这些琐事你们来找我就行了,清河师弟还要阅览剑经,没时间陪你们瞎磨蹭。” 清真拦下了天河周围的人,朝他摆了摆手,道:“你先上去,我来帮你应付。” 天河点了点头,不再啰嗦,大步流星的上了二楼。 “哼,给点颜色就开起了染坊,蹬鼻子上脸的自大狂!” 听到身后传来的讽刺声,天河回头看了一眼,那发话的人他并不认识,可是从他的眼神之中天河却能感觉到浓浓的敌意。 守卫二楼入口的弟子伸手拦住了天河,面无表情道:“腰牌!” 天河懒得跟身后那人一般见识,解下腰牌递给那位师兄检查,正欲进入二楼时,那人又一把窜了过来,高声叫嚣道:“怎么,被我说中了,无话可说了。” 天河深深的看了那人一眼,依旧不发一言,转身从他身旁绕过。他的时间很宝贵,根本就没有空闲耗在这种毫无意义的骂战上。 “听说你想成为下任掌教,嘿嘿,就凭你,也不回去好好的撒泡尿照照镜子,配吗?” 那人不依不饶的咒骂着,他的声音极大,将二楼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是记名弟子中排行第八的清静师兄,听说他是玉阳掌教的座下弟子,如今的修为已经达到了第四层三花聚顶的境界。” “不妙啊,看他这架势明显就是要来找茬的。” “可不是吗?现在昆仑山早就传遍了,清河师弟要当下任掌教,这让玉阳掌教那一脉的弟子如何能够坐得住。虚心大师兄可是公认的下一任掌教人选啊!” 天河静静的听着,心中已经无力继续吐槽了,眼前的男人明明就是个长舌妇,偏偏取个法号叫清静。 苍天呐,你这是想通过他们来暗示我,我清河的本质就是条臭水沟吗?走到哪里都遭人嫌? 清静依旧滔滔不绝的说着刺耳的话,不过这么点小伎俩自然难不倒天河,若是连这点定力都没有,前些时日在竹林小筑他早就被清逸三人活活骂死了。 天河依旧充耳不闻,我行我素的走到书架前,想要翻阅剑经,参阅剑理。 可惜,就在天河伸出手前,清静又抢先一步拿走了天河想看的剑经,一次如此,两次如此,三次…… 他娘的,泥人还有三分火呢,更别说是天河这样年轻气盛的人。 “师兄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你瞎了,没看到我在翻阅剑经吗?” 天河瞅着清静怀中厚厚的一堆剑经,面有愠色道:“那为何我要拿哪一本剑经,你就非要抢在我之前拿走,难道师兄能够同时阅读十本剑经?” “不错,难道不行吗?” 清静冷笑道:“我天赋异禀,有着一目十行的本事,能够同时兼顾十本剑经的内容,这是你嫉妒不来的。” 天河单刀直入道:“这里的人都不是瞎子,你来这里的目的所有人都很清楚,我只想知道,你到这里来给我添堵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那位被玉虚弟子公认为下任掌教人选的虚心大师兄唆使你来的?” 清静撕破脸皮道:“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怎么了,以为有玉熏师叔和玉机师叔护着你就可以在昆仑山横行霸道。啊呸,这里是玉虚宫,还轮不到你一个臭打铁的来显摆。” “呵呵,刚刚诸位也都听到了,这位清静师兄有着一目十行的本事,能够同时兼顾十本剑经的内容,那么想必这第十一本他就兼顾不了吧。” 天河伸出手想要拿下书架上的一本剑经,谁知清静突然动手,再次朝着书架冲了过去,抢在天河之前拿走第十一本,然而等他刚刚转过头来,正要炫耀嘲笑天河时,却惊怒的看到天河不慌不忙的从书架上拿起一本剑经,旁若无人的翻阅起来。 天河眼角的余光看到清静朝他手里的剑经伸出大手,意欲抢夺,急忙道:“那边巡视的师兄,请问一下若是无故毁坏藏经阁的中品剑经,该受到怎样的处罚?” “无故毁坏藏经阁经文,将受到三年面壁,且终生不得进入任何藏经阁的处罚!” “哦,是这样啊,我无所谓,道藏仙经博大精深,足够我终生精研,如今翻阅中品剑经,不过是想起到去芜存菁,相互印证的作用。” 天河漫不经心的说道:“清静师兄若是觉得终生无法进入藏经阁,无法学到上品,乃至绝品经文也无所谓的话,尽可来抢我手中的这本。” 天河握住经文的半边,将另外半边递到清静面前,道:“用力抢,用力扯,咱们合力将经文撕成两半,以后就都不用再进藏经阁了。我真的无所谓,勾陈宫的天仓,八景宫的幽篁与我相交莫逆,与他们交手,我同样可以增长见闻,吸取经验,不必拘泥于这些本本,可是你敢吗?” “嗨,是啊,他还有掌教真人都学不到的道藏仙经,哪怕是不用进入藏书阁也无所谓了。” “而且他的知交好友也太变态了吧。天仓在潜龙榜上排行第十九,幽篁公子排行第二十一,都是人中龙凤,难道真应了那句话,物以群分,人以类聚?” “看来下任掌教的人选真有可能会是他,难怪虚心大师兄这回心虚了,这货身上的猪脚光环实在太耀眼,都快把太阳给晃瞎了,严重影响到大师兄的地位,所以这才派清静出来闹事。” 听着周围的低声议论,清静的脸顿时红得如同猪肝,双目瞪得跟铜铃似的,伸出去的手却是怎么也不敢抢天河面前的剑经。正如天河所说那样,真要拼下去,失去了获得藏经阁上品和绝品经文的机会,他的将来顶多也就是当个玉虚宫的路人甲。 “哟,真是热闹啊!” 就在清静进退不得的情况下,虚信旁若无人的走上了二楼,手中握着一把漆黑无光的长剑,面色冷酷的走到了天河面前。 第六十七章 挑事 随着虚信的到来,负责巡守二楼的那位师兄悄然的让开了楼梯口,让一楼的弟子全部涌了上来,显然双方是打过了招呼,有所意图的针对天河。 “三天的时间快到了,不知你答应帮我铸造的上品利器在哪?” 虚信的嘴角露出一丝的冷笑,道:“我记得清真师弟说过,若是利器的质量不过关,愿将灵石和材料悉数奉还,对吧?” 天河眼角的余光悄然掠过虚信握剑的右手,他算是明白了虚信来此的用意,算是明白了巡守师兄让众多弟子上了二楼的原因,他们不过是想在众目睽睽之下砸了自己的招牌。 虚信右手拿着的长剑,天河虽是不知它的出处名头,但是剑体黝黑通透,光华内蕴,剑面有着龙鳞状的黑光若隐若现,剑刃略显厚钝,甫一看之下,觉得平平无奇,但是以天河的眼力仍是看出了它的部分主料乃是黑晶玄铁,冰甲龙鳞,这把剑应是宝器级别的,而且在宝器之中也属上品,根本就不是利器能够抗衡的。 清真也知道碰上了砸场子的,硬着头皮道:“师兄听错了,我说的是将灵石悉数奉还。” “是吗?” 虚信嘲讽道:“难道是因为我老了,耳力不济了,还是你觉得我这个到了第五层五气朝元境界的人,耳力会不如你这个入门没有多久的新晋弟子?” “你……,师兄……” 清真被堵得面色发红,怒火升腾道:“不要欺人太甚!” “谁也不敢保证说自己铸造的武器会永远不坏,肯因此归还铸剑的酬劳已经是好的没话说了,可是虚信师兄还要求归还材料,这……” “虚信师兄这是豁出去了,准备连脸皮也不要了。” “那不是,清河师弟跟虚信师兄本来无冤无仇,可是虚信师兄主动去欺骗清河师弟,双方本就结下了梁子。而论天赋,地位,清河师弟都在虚信师兄之上,若是不将清河师弟赶出玉虚宫,恐怕以后虚信师弟就不用在玉虚宫混了。”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然而此时他们却不像最初那样一面倒的倾向虚信等人,天河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和价值,自然也赢来了他们的看重和支持。 虚信冷笑道:“嘿嘿,出来做生意的,最讲究的就是信誉,我想清河师弟该不会是言而无信的人吧。” “不错,若是我铸造的利器被别的利器所毁,不但灵石悉数归还,就连材料也双手奉上。” 天河拔出腰间的佩剑,将它扔给虚信道:“这是你要的剑!” “好!” 虚信接过利剑,看也不看的把它扔到清静,而后猛然挥动手中的宝剑斩向清静。 “锵!” 剑出无光,唯有一声低沉的龙吟在张扬的咆哮着,在万众瞩目之下硬生生的将清静手中的长剑一劈为二,剑刃堪堪停在清静的头顶上,若是再下一分就会直接将清静的脑袋劈开。 这份对于力道和灵力的掌控,确实算得上是妙到颠毫,即便生为对手,天河也不得不为他拍手叫好。 “如何,你还有何话可说!” 虚信收剑站立,面现狞笑的伸出大手,道:“还请清河师弟将我给你的灵石和材料全部奉还吧!” 天河将手中的剑经放回书架上,道:“奉还?奉还什么?” “你少装傻充愣,刚才你可是亲口说的,若是你铸造的利器被别的利器所毁,不但灵石悉数归还,就连材料也双手奉上。” 清静找到了机会,大吼大叫道:“这句话不但我听到了,就连在场的诸多师兄弟都听到了,你要是再耍赖的话可就说不过去了。” 虚信嘲讽道:“人无信而不立,师弟若是连这点承诺都做不到的话,还是趁早滚出昆仑山,省得丢了咱们玉虚宫的脸!” 天河不疾不徐道:“我说的是被利器所毁,并不包括宝器,虚信师兄你拿着一把宝器来耀武扬威,然后还敢开口要我赔你一把利器,这样恬不知耻的话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你胡说,我拿的也是一把利器!” 虚信高高的扬起手中的长剑,大声道:“诸位看清楚,这把兵器可有一点宝器的模样?” “黑溜溜的,剑刃也不锋利,看着确实不像啊!” “我看该不会是清河师弟输不起,所以才说虚信师兄手里拿着的是一把宝器吧?” “很有这个可能,听说清河师弟每次铸剑收到的报酬都会在当天用完,他自己也没什么矿石原料矿,哪里赔得起啊!看来他的招牌今天是被砸定了,你说咱们以后还要不要去找他铸剑?” 众师兄弟议论纷纷,虚信手中那把剑的卖相拥有很高的欺骗性,没有人相信那样不起眼的剑会是宝器。 清真道:“我相信师弟所说,他是铸剑的行家,对于剑的品评自然是无话可说的!” “嘿嘿,你们是一伙的,你当然帮着他说话了。” 虚信冷笑道:“师弟,若是你拿不出证据证明我手中的这把剑是宝器,那么就请把我的材料和灵石还来。若是还不上,我也不会咄咄逼人,毕竟咱们同门一场,你若是就此退出玉虚宫,离开昆仑山,我还可以当成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虚信师兄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很可惜,我刚好有证据可以证明你手中拿着的就是一把宝器。” 天河道:“清真师兄,把星汉给我用一下。” “哦!” 清真将手中的宝剑递给天河,众人的目光也齐齐凝聚在那把宝剑上,但见银白的剑体上仿若有着颗颗星辰若隐若现,剑脊犹如星辰横扫而过,笔直之中带着璀璨。 “好漂亮的剑!” “这就是……宝器?今天算是开眼了。” “对了,虚瑶师姐也委托他铸造了一把宝剑,难道就是这一把?” 听着周围的议论,虚信脸色一寒,不复之前的趾高气昂,他怎么也没想到天河会带着一把宝器出门,若是没有这把宝器,那么他只要离开这里将手中的宝剑换成一把黑不溜秋的铁疙瘩,再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别的利器斩断,那么今天的计谋就算是得逞了,到时候天河即便不被赶出玉虚宫,在昆仑山上也会声誉扫地。 可惜,好事多磨。 “我还有要事需得先行离开!” “虚信师兄难道心虚了?” 天河冷声道:“师兄想要离开我自然没有阻拦的理由,不过哪怕是亲传弟子也并非人人拥有宝器,我想知道究竟是哪位师兄将宝器借你,让你来找我挑事?” “你胡说!” 虚信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高声道:“我手中的只是普通利器,自然不敌你的宝剑,若是不就此离开,难道还要让我再损失一把利器吗?你欠我的灵石和材料我自会登门讨要,但却不是现在,告辞!” 第六十八章 疯狂 “哪里走!” 天河自然不会眼巴巴的让虚信离开,否则他不但要为此大吐血,还得弄得声名狼藉,所以他在第一时间出手了,手中的星汉化作一道匹练,直斩虚信的头颅。 天河这一剑并没有留手,翻天真意暴涌剑刃之间,将整把长剑化为一颗自天外飞来的流星,似是能够毁天灭地,气势之磅礴,杀意之冷冽,令虚信不得不提剑抵挡。 “锵……” 火光爆射之间,一道铿锵有力的龙吟再次响起,不过却不复之前的高昂激烈,反而带着些许的低沉的痛苦。 天河自知并非虚信的对手,所以在得手之后立刻朝后遁走,顺势朝着清静劈出了手中的星汉。 “锵……” 又是一声脆响,不同的是此次并没有火花,只有清静手中上扬的断剑被悄然砍下了一截,而清静的道冠也在星汉的剑锋下一分为二,让他头发散乱飘扬,状如疯子。 “诸位可都看清楚了!” 天河再次后退,高声道:“我手中的剑就是虚瑶师姐委托铸造的上品宝器,用它来斩利器,削铁如泥,可是用它来斩虚信师兄手上的那把所谓利器,却不分伯仲,相信谁是谁非,诸位心中都有底了。” “嗨,虚信师兄可谓是名声扫地了。” “是啊,这样三番两次的陷害清河师弟,人品败坏,道德沦丧啊!” “你们有所不知,据可靠消息说,当初虚谷找他帮忙可是许诺了他一把宝器的,不过现在看来,为了一把宝器搭上自己的前程,这笔生意并不划算啊!” “你……” 虚信自知露出了马脚,听着周围一致的不屑言辞,脸色变得越来越红,脸上的青筋根根****凸显,像是要炸开一样。 “我杀了你这个卑鄙小人!” 虚信在怒火填膺的情况下已经失去了理智,下手自然不会有任何的顾忌,一身灵力汹涌澎湃,化作漫天的火光,手中长剑更是充斥着一股暴烈阳刚的气息,呼啸着朝天河刺了过来。 上品真经,豹焰赤仙诀! 天河的瞳孔微微收缩了起来,虚信所使用的剑招他很清楚,因为这并不是他第一次面对,只是同清定使出的想比,虚信的剑法里多了一股暴烈迅猛的意味,仿佛他的整个人在瞬间化为了一头猎豹,速度快得有些不可思议。 剑道真意! 虚信能成为玉玄真人的亲传弟子,正是因为他通过豹焰赤仙诀凝聚出了属于自己的剑道真意,在他的驱使下,豹焰赤仙诀的剑法完全活了过来,就如同一头迅猛扑食的猎豹,疾如狂风的攻势之中夹杂着无数的变招,让天河躲避得非常狼狈。 “锵……” 天河再次扬剑抵挡,手中的星汉险些被虚信劈飞,他的身影更是不由自主的往后倒飞了出去,直接撞在了书架上。 双方相隔三层境界的差异,根本就不是功法可以弥补的! 不过二十招之间,天河连续被劈飞了三次,身上多了两道鲜血汩汩的伤口,虚信完全像是疯了一样,下手毫不留情,若非天河学会了翻天绝学,自身也凝练出了剑道真意,对于剑道有着较深的感悟,每每在关键时刻使出能够化腐朽为神奇的剑招,此时他早已命丧黄泉了。 众多围观弟子没人胆敢上前,因为清真在第一时间上场相助,结果被虚信一脚踢开,直接昏死了过去。其余的弟子看到虚信以豹焰赤仙诀焚烧了几本剑经,完全就是一副豁出去死掐的架势,根本就不敢上前阻拦。 “虚信师兄,还不住手!” 清松赶了过来,向来以面瘫示人的他脸上终于挂上了寒霜,指挥着弟子将二楼的火焰扑灭。 虚信闻言停住了刹那,天河借着这个机会大口的喘息着,刚才短短的瞬间,他已经在鬼门关前徘徊了好几次,体内的灵力也在比拼之中消耗殆尽,若非他修有混元战体这种肉搏的大杀器,根本就撑不到现在。 不过当他看到周围那些被焚烧得残缺不全的剑经,看到虚信煞白的脸色,颤抖的身体,他的心底没来由的感到一寒,似是被毒蛇盯上了一般,身体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频临死亡而又没有退路的野兽,才是最可怕的! “叮……” 出于本能的,天河横剑于身前,而就在他这一动作刚好完成的刹那,虚信已经后发先至,以手中长剑刺向天河的咽喉,若是天河的动过稍慢半拍,此时已经化为一具死尸。 “一起死吧!” 虚信自然知道他这么做的后果,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任何的理智可言,一心只想着拉上天河当垫背的。 “虚信,你放肆!” 清松大吼出声,显然是怒道了极点,拔出随身的佩剑由下往上,一剑撩开虚信的长剑,直至此时,众人才想起了这位面瘫的清松师兄可是玉虚宫中记名弟子的第一人,短短三年的时间修为就到了第五层五气朝元的境界,唯一逊色于虚信的就是还未接触到上品真经,还未领悟出属于自己的剑道真意。 随着清松的加入,局势不再呈现一面倒,更多的弟子纷纷拔剑加入战局,慢慢的将状若疯虎的虚信压制了下来。 “锵……” 寡不敌众之下,虚信手中的长剑终于被天河一剑荡开,清松趁势将剑架在了他的脖颈上,这才让他不敢胡乱动弹。 清松高声宣判道:“虚信,你肆意烧毁藏经阁经文,又蓄意杀害同门师弟,按律当废除修为,挑断手筋脚筋,逐出玉虚宫!” “你敢!” 虚信暴喝道:“我是玉玄师尊的亲传弟子,你只是个记名弟子,你有什么资格处置我,还不快放开!” 虚信此话一出,众弟子才意识到他跟他们不是在同一个世界的人,部分弟子犹豫不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悄然收回了长剑,选择不与这位亲传弟子为敌。 眼见此景,天河的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可是当他看到昏迷在地的清真时,不由的一咬牙,暗下决心,若是清松退让,他绝不会善罢甘休,定要为清真讨回一个公道,哪怕为此背负伤害同门的罪名也在所不惜。 第六十九章 处置 “我受玉法师尊所托,昆仑山上发生的一切不法之事都在我的管辖之内,只要你犯了事,我就有权对你做出任何的处罚!” 清松说话之间,做出众人不敢想象之事。只见他非常干脆利落的扬起了手中的长剑,唰唰两下在众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挑断了虚信的手筋和脚筋,又一掌拍在了虚信的丹田上,震断了他体内的经脉,让他终生无法修行,无法使用灵力! “不……” 虚信声嘶力竭的咆哮着,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满布血丝的双眼怨毒的盯着天河和清松两人。 “把他带下去敷药,等他伤好以后逐出昆仑山。” 清松面无表情道:“虚信,我最后警告你一遍,若是你胆敢将自身所学功法外泄,哪怕是到了天涯海角,我玉虚宫都不会放过你!” “怎么回事?” 藏经阁乃是重地,这里发生的事情自然很快就被众位真人知晓,而藏经阁又是玉玄真人的管辖地,所以他便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当他看到虚信被挑断的手筋脚筋、看到虚信流血的五孔,不由高声咆哮道:“清松,究竟是怎么回事!” “师叔容禀!” 清松抱拳行礼,不卑不亢道:“虚信不但焚毁藏经阁典籍,而且对同门师弟清河痛下杀手,严重违反玉虚宫戒律,我已依法挑断他的手筋脚筋,废除修为,逐出师门!” “你,你……” 玉玄气得浑身直哆嗦,道:“虚信是我的亲传弟子,他犯了事理应由我管教,你为何不先禀告我,擅自做主!” “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此乃我的职责所在,不管犯事之人是何身份,我都会一视同仁,还望师叔见谅!” “好,好,玉法真是教出了个好徒弟!如此心狠手辣的行径,我倒是要问问他是如何教导出来的!” 玉玄右手微微颤抖的指着清松,想要惩罚他又想不出任何的理由,当他眼角的余光看到一旁的天河时,七窍生烟的骂道:“还有你!在你没来之前昆仑山上兄友弟恭,一派和睦,你到了以后就变得狼烟四起,血光四溅,难道你是扫把星转世吗?你到了哪里,哪里就有祸事发生!” 周围的弟子听到这话忍不住扑哧一笑,只有天河一点也笑不起来,他的左臂和右肋被虚信划破了两道口子,此刻正在咕咕的往外流血,有种火辣辣的刺痛,听到玉玄的话更是火冒三丈道:“师叔只要管好自己的弟子,别整天没事像条跟屁虫一样跟在我身后,那就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你,你……” 玉玄没想到天河敢在这么多人面前顶撞他,一张老脸顿时变得通红,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怒极而笑道:“好,好,你师傅不会教你,我今天就好好的教一教你什么叫做尊师重道!” “玉玄师弟若是有空,还是回去多多管教一下你的弟子比较好!” 就在玉玄打算动手时,玉法不怒而威的声音淡淡的从后面传来:“两次大事都是由你的弟子挑起的,虚谷蓄意杀害清河不成已遭责罚,谁知第二天虚信又到藏经阁来挑事,不但烧毁经文,且又想对清河痛下杀手,你教出来的弟子,心性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师尊,不是这样的,你要替徒儿做主啊!” 虚信形如烂泥的缠在玉玄脚下,悲恸哭泣道:“方才就是天河出手偷袭弟子,弟子不忿反击,只想击退了事。谁知清松一来,不由分说便替他出头,弟子看在玉法师伯的面上处处手下留情,谁知他们竟然得寸进尺,不仅拿下了弟子,还不由分说的挑断了弟子的手筋脚筋,甚至废了弟子的丹田和经脉。” 虚信不断的以头触地,磕头如捣蒜,加上如今的凄凉景象,声泪俱下的控诉的确让人对他产生了同情,只是当他看向天河时眼中携带着的刻骨怨毒,却又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玉玄高声吼道:“师兄听到了吗,错不在虚信,而你的弟子却不由分说直接下了死手,这件事情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玉法从容不迫道:“清松,他所说是否属实?” “师尊容禀。” 清松拿起虚信的长剑递给玉法道:“虚信师兄拿着这把剑前来寻找清河,说是要验证清河铸造的上品利剑,若是被同为利器的长剑斩断,则要清河赔他铸剑的灵石和原料……” “哼,整天不把心思放在修行上,就知道耍些鬼蜮伎俩!” 玉法斜睨了虚信一眼,又将目光落在手中的长剑上,仔细观望之后,皱眉道:“虚信,这把剑你是从哪拿来的?” 众人的目光全部落在那把漆黑无光的长剑上,虽然剑刃已经有些许细微的缺口,可是当它被阳光照射到时,剑面上的龙鳞还是微微的浮现了出来,彰显着它的不凡。 “龙鳞光!” 玉玄双眼微微的眯了起来,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高声道:“还能怎么来的,定是虚心借给他的,否则以他的实力,难道还能从虚心手中夺剑不成?” “什么,原来是虚心大师兄的上品宝剑龙鳞光,难怪!” “这么一来,难道说虚信是受到了大师兄的指使,特意跑来找清河的麻烦?” “这下玉虚宫要热闹了,玉阳掌教一脉的弟子向来强势,如今清河师弟又有玉熏和玉机两位师叔为他撑腰……” “住口!” 玉法高声呵斥,众弟子这才停下了议论纷纷,改成了眉目传情,表达内心的八卦。 玉玄转移焦点道:“虚信跟清河有过不愉快,过来挑刺这一点我承认,可也罪不至死吧。清松你冒然下此毒手,是何居心!还有你,为何突然偷袭虚信!” “师叔容禀。” 清松语态从容道:“清河偷袭虚信不假,不过那是为了揭穿虚信手中拿着的是宝剑而非利剑的事实,况且清河在证明了这个事实之后立刻罢手,这一点不仅是我,就连众位师兄弟也看得清清楚楚。 事情败露之后,虚信恼羞成怒,不管不顾的对着清河痛下杀手,不但因此焚烧了经文,更是险些要了清河的性命。清真看不过去,下场帮忙也被虚信一脚踢晕。我曾高声吼叫,想让虚信住手,谁知他也置若罔闻……” “师尊,弟子实在是冤啊!” 虚信高声哭喊道:“以弟子目前处在第五层五气朝元的境界,若是存心对着一个处在第二层炼精化气境界的弟子狠下杀手,他又岂能活到现在!弟子不过是讨厌他,想给他一点教训,让他明白什么叫做尊敬师长……” 玉法道:“住口,清松是什么个性非但是我,就连你师尊玉玄也很清楚,他是绝不会偏帮任何人,是与不是先听他把话说完。” “弟子眼见清河两次险些丧命在虚信手中,但是都以精妙的剑道真意避了过去,然而清河灵力不济,无力再战,不出十招定会命丧黄泉,弟子知道不能继续旁观下去,这才出手制住了虚信。” 清松道:“即便被制服之后,虚信仍以玉玄师叔的亲传弟子身份自恃,毫无半点悔意,弟子这才当场处置了他。” “玉玄师弟可要查看清河的伤口。” 玉法道:“以你的修为自然不难看出那些伤口是如何造成的,当时使剑之人用了几分实力,剑上蓄积的杀气强烈到了何种程度。” “不必了!” 玉玄一抖腿从虚信的怀抱之中抽身而出,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心中想着如何借此事将虚心彻底的推到与天河势不两立的地步:“带他下去疗伤,伤好之后逐出玉虚宫。此事与虚心也脱不了关系,还请师兄把龙鳞光给我,我要亲自去找虚心问个明白!” 第七十章 中品经文 虚信被人带走,天河也带着清真回到竹林小筑养伤,事情表面上就这样平息了下来,可是真正的风波却化为湖底的暗涌,哪怕天河这几天并不外出,潜心静修和铸剑,可他依旧能够敏锐的感觉到无数双不怀好意的目光正在暗处窥探着他。 他跟玉阳掌教一脉的弟子,已经在无形之中成了针尖对麦芒的关系。 天河并非怕事之人,更不是什么缩头乌龟,所以在将储存的灵石吸纳完后,他再次踏上了藏经阁。 不过当他上了二楼以后,浓浓的敌意立刻如同无形的空气一样,将他牢牢的包围了起来。 二楼宽阔的空间里站满了近百人,且每人手中各自拿着一本中品剑经,愣是将二楼的上百本剑经全部瓜分完毕。 天河拿出腰间的玉佩,拦住巡守的师兄道:“不是只有持着众位师叔伯玉佩的人,才能上二楼翻阅中品经文吗?” “不错,以前是这样,不过刚才玉玄师尊下过令了,以后藏经阁对所有弟子无条件开放,谁都可以进来翻阅经文,只要不毁坏或者偷走就行。” “呵呵,傻了吧,别以为只有你才能随意的观看二楼的经文,现在我们也同样可以!” “你之所以比别人强,不是因为你的天赋有多好,只是因为你侥幸得到师公传授的道藏仙经而已。” “劝你还是别太把自己当回事,想跟虚心大师兄掰手腕,你还差了十万八千里呢。就你那点实力,别说是虚心大师兄,就是我都能稳胜你一筹。” 周围正在翻阅经文的人齐齐朝着天河翻了个白眼,冷嘲热讽之后继续低头翻看。 天河的眉头微微的皱了皱,如果说玉玄真人是故意针对他,那么手笔未免太大了。若说不是,那玉虚宫以后又要用什么来当成弟子执行任务的奖赏?单靠丹药的话估计用不了两年玉虚宫的家当就得被消耗殆尽。 天河略一思忖,脑海之中便有了模糊的想法,道:“师兄没有听错,这真是玉玄师叔下达的命令?” “不错,若非师尊开口,我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放他们上来。” 天河点了点头,高声道:“那好,我去通知其他弟子一起前来。” “哎,师兄不必如此,他们早就知道了。” “谁说的,像我这样居住在紫竹峰的弟子就没听过这个消息,不行,我得赶到紫竹峰去通知其他的师兄弟,还有桃花峰,松柏峰……” “不行,你不能通知他们!” 巡守弟子顿时急了,拦在楼梯口处不让天河离开。 “师兄这是何意?莫非师兄假传玉玄师叔的命令?” 天河提高了声调,心中已经对这件事情有了完整的猜测,定是玉玄恼怒于虚谷被囚、虚信被废而给他下的绊子,这是一个只针对他的阴谋。 而只要是阴谋,最怕的就是曝光。 一念之此,天河胸有成竹道:“师兄,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若是这件事情被玉法师叔知道,到时候虚信就是你的前车之签!” “师兄,我求你了!” 那名弟子急得团团乱转,面红耳赤,最后更是不惜跪倒在地:“这件事情你我都是心知肚明的,如果真的闹大,我就再也没办法在昆仑山上呆下去了。我好不容易才拜入玉虚宫门下,实在不想失去这份仙缘,还请师兄高抬贵手,大发慈悲。” 天河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真要捅破了,到时候以玉玄的秉性,定会否认一切,再拉这位弟子出来当替罪羊。 “你们呢?是要就此离开,还是让我去请玉法真人过来?” 天河的目光从那些人身上扫过,其中的大部分犹豫了一下,立刻将手中的经文交给身边的同伴,灰溜溜的离开了二楼。 “哼,狗仗人势,狐假虎威,就你这样的品性也想跟大师兄较量,做梦!” “瞪我也没用,我是通过任务得到了一次上二楼的机会,即便玉法师叔来了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不错,我也有一目十行的本事,一次性翻看十本经文不在话下。” 剩下的十余名弟子依旧抱着剑经不肯松手,天河只有拿起旁边的其他经文翻阅。 “雷霆七斩?” 天河翻开的是一把斧法,虽然修仙界中大多数人都是以剑为兵器,然而也有一部分人会选择其他的兵器祭炼,就如天河手中的这本经文,虽然不知是何人所著,可是其中的斧法也是极其的犀利可怕。 翻动书页,口中轻轻的念诵着一段口诀,天河只觉脑海里多了一道伟岸魁梧的身影,手执一把开山大斧,动作迅猛如雷,气势暴烈如火的舞动起来。 “不错,真不错……” 天河轻轻的呢喃着,这本经文他已经翻阅了第三遍,可是这一次翻阅,脑海之中的身影却消失了,就连他手中的开山斧也消失了,唯有一道锋芒凝聚成一把模糊的宝剑,在他的脑海之中纵横驰骋,呼啸如虹。 “雷霆七斩……,开天绝学……,原来如此……” 天河若有所思的念叨着,开始了第四次的翻阅,隐隐之间他已经把握到了中品剑经的奥义,这本雷霆七斩之中已经涉及到了部分开天绝学的真意,虽然只有模糊的一丝,可是跟他脑海之中虚瑶舞剑的身影相互重逢时,这一丝的灵光顿时就变得清晰起来,深深的烙在他的脑海里。 “嘿嘿,知道什么叫做破罐子破摔吗?这就是了,没办法看到中品剑经,所以只能改行学习斧法了。” “你还别说,指不定他就是个用斧的天才呢!难道你们没有听说过,当初他在紫竹峰劈竹子那是很有天分的。可惜啊,要是他肯一辈子安安分分的当个砍柴的樵夫,如今也不用落到神憎鬼厌的地步。” “想想咱们玉虚宫的弟子都是御剑飞行,唯有他一人驾驭着一把劈柴的破斧头,啧啧,那画面实在是太美,我都不敢继续想象下去了。” 周围弟子的议论天河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此时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到擂台去跟其他的师兄弟切磋一番,以此印证从雷霆七斩之中领悟出来的心得。 第七十一章 花开花落 天河前脚刚刚离开藏经阁,那群弟子后脚就跟了上去。 天上虽是下着鹅毛大雪,可这一点也不影响玉虚宫弟子的兴致,尤其是当天河跨上擂台时,所有的弟子纷纷停下了议论,将整座擂台围得水泄不通。 天河朝着周围抱拳道:“不知哪位师兄愿意赐教?” “我来与你较量一二!” 一位弟子跳上擂台,二话不说直接拔剑攻陷天河。 仙人乘风! 天河有些无语了,灵光剑法是他接触的第一本下品剑经,对于里面的剑招所能衍生的所有变化,没有人会比他更加的清楚,所以在那弟子使出这一招的刹那,他心里已经衍生过无数的后续变化,最终在那弟子即将变招之前,猛地出剑疾攻,于两招之间将他手中的剑牵引卸走。 “承让!” 天河对着那位弟子抱了抱拳,转过身朝着御剑半空的虚明弯腰作揖道:“久闻师兄闯荡江湖,见多识广,方才我在藏经阁中翻阅经文偶尔有所得,还请师兄不吝赐教。” “狂妄,你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向虚明师兄讨教!真当我们中阳峰无人吗?” 清静怒而跳上擂台,道:“我清静虽说没有多大的名声,可好歹是记名弟子之中排行第十三的人物,花费三年时间修炼到了第四层三花聚顶的境界,有本事你就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 “请!” 天河也不废话,直接朝着清静抱了抱拳,以示他发动攻击。 “简直就是狂妄,他如今也不过是第二层炼精化气的境界,竟然还想让清静师兄先动手。” “清静师兄不必手下留情,这是他自找的,好好的教训他一顿,省得他再目中无人。” “就是,再继续放任他下去,只怕所有弟子都会以为咱们玉阳掌教一脉的好欺负!” 众多弟子议论纷纷声中,清静直接驾驭着手中的长剑,以御剑之法远隔十几米,直取天河的脑袋。 仙人指路! 下品剑经之中最直白,也是最迅捷,最为有效的攻击。 再普通的招式,如果当速度快到了一定程度,也会有了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的妙用。 正如清静的这一剑,剑速之快仿佛追星逐月,若非他在一上台的时候,天河便已经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光是这一剑就足以让他落败。 “锵!” 天河劈开了清静的长剑,刚想往前急冲,近身肉搏,清静却似早有所料般变幻剑诀,驱使着那把长剑改变进攻的角度,将天河缠在原地不得动弹。 “是中品剑经落英剑法中的花开花落!” “嘿嘿,有御剑术在手,清河那小子就只能被动的防守,连清静师兄的衣角都摸不着,看来胜负已经分晓了。” “第三层境界炼气化神可以说是修仙者的一道分水岭,不到这一境界就不能算是真正的修仙者,更何况相隔一层境界就等于隔着一重山,他们之间还相隔了两个境界呢。” 擂台上,天河越战越是兴奋,清静使出的剑法是他从未见过的,只觉每一剑或刺或挑之间,似有一朵艳丽无双的花朵突然绽放,而后悄然凋谢,残留无数剑光飞舞如花瓣,杂乱无章的进行攻击,让他防不胜防。 “落英缤纷,传说这一招曾是玉清师叔于桃花树下,感悟桃花纷飞而创,剑出如落英飞舞,瑰丽灿烂之中带着死亡的凋零。” “他算是完了,即便是中品剑经之中,这一招也算是极其上乘的,根本就不是下品剑经能够抗衡的。” “看看,全部好好的看好了,什么叫做蜉蝣撼树,自不量力,这就是了。实力不济,剑法不扬却妄想挑战比他更强的人,活该受此教训……” 玉阳一脉的弟子对着天河冷嘲热讽,可惜他们的嘲讽还未结束,所有的声音便戈然而止,就像是一群被人掐住了喉咙的鸭子,嘎嘎无力的呻吟着。 “我没看错吧,这不可能……” “荒谬,实在是太荒谬了,清静师兄,你可千万别偷偷的放水!” “不错,这一战已经不是你自身一人的事情了,关系着咱们中阳峰的名声呢!” 众弟子怒火朝天的咒骂着,因为清静的落英缤纷并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天河抓住了清静出招的空隙,以先前清静使用过的仙人指路强行突破剑网的包围,顺利的杀向了清静,这无疑等于是一个响亮的耳光重重的抽在台下的弟子脸上。 “……别太得意!” 清静的脸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因为天河冲过了他长剑的阻拦,此时他已是手无寸铁,只能驱使着长剑急速回援。 身后剑光呼啸,灵力喷涌,显然清静再无任何的保留,只是天河却置若罔闻,依旧飒沓如流星的冲向他。 “敢无视我的御剑术,看来你真是不要命了!” 清静的嘴角露出一丝狰狞的笑意,因为在他的眼中已经清晰的看到驾驭的那把长剑,离着天河的后心不过咫尺之遥,只要稍进些许天河便会一命呜呼。 关键时刻,清静犹豫了,他跟天河并没有任何不死不休的冤仇,一切的矛盾不过是因为天河要抢走他敬爱的虚心大师兄的未来掌教位置,他觉得天河罪不至死,所以他的长剑在他的驾驭下稍稍的偏离了少许,错开了天河的要害。 “还算你有点良知,救了自己的小命一回。” 就在长剑即将破体时,天河双脚猛地一蹬,整个人犹如鸿鹄冲天,扶摇而上,一下让清静直接面临他自己驾驭的长剑。 “锵……” 就在那把长剑即将洞穿清静的躯体时,天河快速的舞动手中的鉄剑,灵力喷薄之间,但见剑光刹那绽放,瞬间凋零,仿佛虚空之中开满了无数的花苞,美得如诗如画。 “落英剑法,花开花落……” “这不可能,所有的剑经都在我们手中,他根本就没有机会观阅,他究竟是从哪学来的,难道是……” “这也太逆天了吧,当初清静师兄可是花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才学会这一招,为何他只是看上一遍就学会了,这还有天理吗?” “承让了!” 将长剑击落于地,天河持剑抱拳,道:“师兄的剑法火候是够了,可惜基础还有些许的欠缺,无论是上品、绝品的剑经,都是从下品剑经衍化升华而来,师兄看不起下品剑经,一味的追求那些大威力的剑招,在我看来有些舍本逐末了。” 清静气得浑身颤抖道:“你这是在羞辱我吗!” “清静,他说的是真的,万丈高楼平地起,若是基础不扎实,哪怕拥有仙经也不过是纸老虎一只。” 虚明御剑飞到了擂台上,双目灼灼的盯着天河道:“你想向我挑战?” 第七十二章 望尘莫及 “虚名师兄贵居潜龙榜上第四十五名,让人望尘莫及,我只是刚才在藏经阁中翻阅经文,偶有所感,想向师兄请教印证,还请师兄不吝赐教。∽↗頂∽↗点∽↗小∽↗说,www23” 天河知道这位虚明师兄最好的就是虚名,所以在众弟子面前再次弯腰作揖,给他留足了脸面。 果然经过天河这么委婉的一说,虚明的脸色顿时由晴转阴,倍感有面儿,很有高手风范的拔出腰间的佩剑道:“既然如此你就大胆的攻过来,有什么不明白的也可以说出来,我会尽我所能为你解惑。” “藏经阁的中品剑经不是都被咱们霸占了吗,他还观阅个屁啊!” “嘿嘿,剑经是被咱们霸占了,可你忘了还有一些旁门左道的经文了吗?” “他观阅的是一本斧法,叫做雷霆七斩,斧法跟剑法完全就是风牛马不相及的事情,估计又是想出风头想疯了才会向虚明师兄挑战。” 天河还未发招,擂台下面的议论声已经越吵越大,待到有人听到天河学的是斧法时,不由发出阵阵的嘘声。 “来!” 虚明听到下面的议论,看向天河的目光带着几分古怪,虽然没有明说,可他也觉得天河是在臭显摆。修仙界中多是以剑为主,也不乏其他的一些冷门兵器,例如刀、枪、戟,但是因为祭炼这些兵器的人太少,所以相应的法门也更少,能够交流改进的空间非常的局限,久而久之也就被人弃之不用了。 “请!” 天河没有客气,直接抢先进攻,手中的长剑包裹着一层灵力,势大力沉的朝着虚明斩了下去。 雷霆七斩,五雷轰顶! “哈哈,你们看,他真的把雷霆七斩生搬硬套的弄到剑法里了,就他那姿势不伦不类,挺搞笑的。” “喂,你到底行不行啊,要不我去帮你借把斧头过来。哦对了,我们中阳峰砍柴的弟子可不少,你要什么款式的都有哦。” “看不下去了,虚明师兄赶紧把他扔下擂台,省得丢人现眼!” “嗯?” 虚明微微的皱起了眉头,实力到了他这样境界的人已经能够透过招式的外表,直视其中的本质。 天河使出的招式的确是雷霆七斩,这一点他可以肯定,因为所有成为亲传弟子的人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遍读藏经阁内的下品、中品经文,以此增长见闻,所以这点辨别的眼力还是有的。 可是天河给他的感觉却不像是在演绎斧法,而是堂堂正正,携裹着雷霆轰下的剑法。 “铛!” 虚明以手中的长剑格挡,只觉手腕微微的发麻,仿佛真的有五道雷霆隔空轰下,震得他身体发酥。 雷霆七斩,斩妖除魔! 天河的剑法一经施展开来,立刻变得绵延不绝,仿佛他对这套剑法已经有了深入骨髓的领悟,一招一式之间,行云流水,毫无半点生涩阻隔之感。 剑出如雷鸣,带着至刚、至阳、至威、至猛的气息横扫虚明的腰肋处,仿佛天庭雷部正神,发出涤荡妖魔的雷霆之怒。 “锵……” 虚明依旧挡了下来,双脚擦着擂台的青石板往后倒掠出十几米,脸上的古怪神色已完全被惊诧所取代。 “虚明师兄别闹了,快点解决他!” “就是就是,猴戏我们已经看腻了,快把那只上蹿下跳的猴子撵下去!” “还请师兄施展绝品真经盘古开天功让我们一饱眼福!” 天河并没有继续追击,而是站在原地,等着虚明的出招,他向虚明挑战的目的就是为了见识一下盘古开天功这门绝品真经的威能,顺便印证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 从雷霆七斩之中,他得到了一丝朦胧抽象的真意,仿佛是某门绝学的衍生,与他的翻天绝学有着一丝的共同之处,再联想到藏经阁中的经文大都是玉虚宫的长老所创,或者是他们从外界得到并加以修改而成,所以他觉得或许能够从这些中品经文之中顺藤摸瓜,窥见绝品经文的轮廓。 亲传弟子之中有资格学到绝品真经的并不多,虚明恰恰就是其中的一个,所以天河想从他身上下手,印证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 “有意思!” 虚明终于摆开了架势,长剑上泛起了金光,嗡嗡剑鸣之声高昂激烈,透露着一股撕裂一切阻挡,斩断时间、空间的恐怖剑意! 这就是盘古开天功?! 感受着全身毛孔传来的隐约刺痛,天河不惧反喜,眼中透露着一股炽热无比的战意,双手持剑,高举头顶,目光凝重的盯着前方的虚明。 雷霆七斩,雷神初现! 灵气氤氲之中,仿佛有着无数雷光在天河身周闪烁着,隐隐化为了雷神威严宏大的法相。 这一招是雷霆七斩之中的起手式,按理说应该是最弱的,然而此时在场的众人却都感到莫名的心惊胆战,仿佛此刻站在擂台上的天河已经化为了一汪雷池,随时会招来九天雷罚。 “盘古开天功博大精深,威力无穷,时至今日我也只学会了第一式盘古生,师弟小心了。” 虚明周身开始绽放着金光,仿佛化身为混沌之初的盘古,每一寸肌肉、每一个毛孔都在喷薄着开天辟地的力量,震得整个空间都在微微的颤抖。 此时此刻,所有的招式都成了梦幻泡影,唯有虚明的身体化为了一把开天之斧,绽放着无穷的神力。 “就是这种感觉,来吧!” 天河同时将自身的灵力发挥到了极致,混元战体自然而发,将他周身上下包裹在一团银光战甲之中,带动着他手中的长剑,义无反顾的冲向了虚明。 没错,这是开天绝学,雷霆七斩之中蕴含着一丝的开天真意,我所掌控到的那一丝朦胧的感悟…… 天河仔细的感受着虚明身上传出的剑道真意,默默的与自身进行着对比,越是品悟越发觉得像是找到了方向,仿佛茫茫大海之中的一座灯塔,为他照明了开天绝学的轮廓。 随着他的感悟越深,体内的道藏仙经运转的越发自如,就像是一张充满迷雾的画卷被悄然的揭开了一角。 “这不可能……” 虚明的瞳孔陡然收缩了起来,似是看到了世间最为荒谬的事情。 “锵……” 双方彼此碰撞,金芒和银光各占一隅,继而四散飞舞,仿佛混沌之初,盘古挥斧,阴阳渐分,清浊渐明。 “噗……” 天河的身影从光芒之中倒飞而出,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双脚踉跄的在擂台上连点十来下,这才稳住了步伐。 哪怕虚明压抑了自身修为,与天河保持在同一水准上,哪怕天河用上了近战肉搏最为逆天的混元战体,可是绝品真经和中品真经之间的差距依旧是遥不可及。 “痛快!多谢虚明师兄赐教,让我受益良多!” 天河站稳了身形,郑重其事的对着虚明抱了抱拳,十分潇洒的走下了擂台。 “嘿嘿,看到没有,这就是天分上的差距。虚明师兄可是刻意维持在与他同一境界的水准上,这回他输得无话可说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他能够让虚明师兄认真对待,这也足以证明他还是有点斤两的。” “盘古开天功真是强得没话说啊,远远的看着我都觉得神魂要被撕裂了。” 周围的议论纷纷和高声赞美,虚明只觉听得分外的刺耳,因为他很清楚,刚刚的比试是他输了,输在天份上。 他是全力以赴的应对,可天河的真正目的却不是跟他一较高下,而是在观摩感悟他的盘古开天功,而且更令他觉得自惭形秽的是,天河真的在短短的交手刹那,领悟到了盘古开天功的一丝真意。 虽然只有一丝,可这却是在没有经文心法的前提下,没有师尊指导的战斗中,这样恐怖的悟性,让他觉得高山仰止,望尘莫及! 第七十三章 寻找灵石 回到竹林小筑,天河选择了闭关消化那一战的所得,他并没有完全的吸纳盘古开天功的剑意,而是将它当成了参照物,用之不断的砥砺自身的剑道真意,求同存异,将它变为铸造自身剑意的一块基石。 确认了藏经阁的中品剑经之中蕴含着各位真人的剑意,天河几乎是天天泡在了藏经阁里,而且他所翻阅的经文也不再局限于剑典,所有经文综卷都在他的涉猎范围内,让他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忘记了别人的目光,如同干瘪的海绵一样贪婪的吸食着各种武道精粹。 初一的日子在忙碌之中悄然来临,即便天河已经知道获得道藏仙经的方法,可他依旧没有忘记对广成子的承诺,于清晨时分,朝阳第一缕光芒的催促下提着祭品到了后山祭拜。 天河在昆仑山已经呆了三月有余,知道的事情也越来越多,其中也包括着一些隐秘,例如这位白芷就是玉虚八真人中的玉芷师叔,精通翻天绝学,却因卷入某种事件而英年早逝,没有弟子传承下来。 而且据小道消息流传,杀死她的人很有可能就是玉阳掌教,所以与玉芷青梅竹马的玉机非常的仇视玉阳掌教,碍于没有真凭实据,又被广成子将事情压了下去,所以双方的矛盾才没有真正的爆发出来。 摆好祭品,插上香烛,天河还是一如既往的在坟前念诵了一遍杂乱不堪的道藏仙经,郑重其事的拜了三拜之后才返回竹林小筑。 打扫茅草屋时,天河只觉有些眩晕,视线之中所有的事物都晃动了起来,待到他凝神细看时,地上依旧浮现出一副太极八卦图,每一副卦象之中都出现了一个字体,引导着他脑海之中那些杂乱不堪的道藏经文重新排列,化为一篇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经文。 天河明白这是广成子留给他的机缘,立刻放下扫把,盘腿静坐,专注领悟。 恍恍惚惚之间,天河只觉魂飞天外,再次看到了高踞于三十五重天上的元始天尊,在万千仙尊的簇拥下,在满天金莲的飘洒中,朝他述说着一些晦涩难懂的经文。 天河用心的聆听着,只觉像是感悟到了什么,却又有些抓不住,待到他再次抬头看向元始天尊时,只见三十五重天上的一切,所以的金莲,所有的仙尊,乃至无边无际的苍穹全部石化,且在隆隆的往下镇压。 这一刻,天河完全懵了,只觉天地再是无限的宽广也没有他的立足之地,只能绝望的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那方压落的天穹明明离他还有十万八千里,可是他却觉得一股至沉、至重、至宽、至广的力道已经施加在他身上,将他的全身骨骼,甚至他的三魂七魄全部碾碎。 无边的剧痛不停的折磨着他,他想嘶吼却又觉得咽喉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他想反抗却又连一根手指头都动弹不得。 无法言喻的痛苦之中,他拼命的挣扎着,反抗着,却又觉得在这过程之中似是明悟了什么,且右手开始轻轻的颤抖,整只仿佛背负着天地重量的手掌微微的颤动了一下,随着他的意志慢慢的,慢慢的往上拍了出去。 翻天印! 一掌拍出,天河只觉斗转星移,自身已经高踞于云端之上,而自己的手掌也化为了整片天地,正是刚才要将他碾为齑粉的三十五重天。 天地一切,尽在掌中! 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不断的在天河的脑海里相互印证着,冥冥之中只觉自身对于翻天真意的感悟更加的清晰了,有了大概的轮廓骨架,有了真正的经文心得,唯一欠缺的就是实战的填补和完善。 “很好,很好……” 隐隐约约间,天河似是听到了广成子的声音,待他睁开双眼时,他已经回到了茅草屋里,周围什么都没有,只有从窗外斜斜洒进来的阳光分外的刺眼。 转眼一月的时光已如白驹过隙,离着试剑大会仅剩一月,天河的修为也到了炼精化气的圆满境界,就差最后的临门一脚让他迈进第三层炼气化神的境界了。 如今横亘在天河面前最大的问题就是灵石和灵泉,昆仑山弟子基数最大的就是玉阳掌教座下,可是自从传出天河要成为下任玉虚掌教的谣言之后,玉阳掌教的座下弟子便联合起来封杀他,不仅跟他抢剑经,就连他们需要的佩剑,都宁愿要虚谷铸造的品质差一些的,也不肯来找天河合作。 出了玉虚宫,天河完全成了一个无名小卒,所以无法接到其他门派弟子的委托,这无疑让他陷入了窘态之中。 而且更有谣言声称,记名弟子之中排行第二的清量师兄为了狙击天河,不让他在试剑大会之中展露头角,宁愿放弃剑心试炼的机会。 这对天河来说是一种致命的打击,若是无法在试剑大会上出头,他就得不到灵泉,修为速度永远都要落后别人,继而失去种种的机遇。 想要迎战清量,天河觉得最低的门槛就是第三层境界炼气化神,只有到了这一境界,加上自身的剑道真意还有翻天绝学,才有资格跟那位记名弟子排行第二的清量掰一掰手腕。 再三衡量以后,天河还是来到了混仙峰,只有在这里他才能够弄到自身所需的灵石。而且混仙峰清气充裕,山上也不乏可以铸剑的主料,到了第三层境界,天河也需要为自己祭炼一把宝剑。 “哟,你们看看是谁来了,咱们未来的掌教真人!” “真人大驾光临,小的有失远迎,还望海涵!哈哈……” “没想到堂堂铸剑大师竟然还得亲自上山寻找灵石,啧啧,这个寒碜呐。我可是听说别的门派里真正有本事的铸剑师都是前拥后簇的,有着用不完的灵石,怎么到了咱们这里就变了味了。” 清静讥讽道:“你们说为什么咱们玉虚宫那么多的弟子,愣是没有人肯请他铸剑呢?是他的铸剑术太差?还是他的人品太差?” “到底是谁一直在冷言冷语,无事生非,咱们都心知肚明。至于铸剑术,呵呵,真金不怕火炼!” 天河将清静等人的嘲讽直接当成了耳边风:“试剑大会很快就要到了,到时候我的铸剑术行不行,咱们用兵器说话!” 众多弟子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就绿了,以他们的身份地位想要得到一把利器可谓是难上加难,碍于跟天河敌对的关系,他们的剑都是虚谷所铸,若是在试剑大会上被天河的兵器斩断,他们除了心痛以外根本就做不了什么。 “哼,咱们走着瞧!” 清静咬牙切齿道:“按照规矩,上山找到的灵石需要上缴一颗!” 天河争锋相对道:“我凭什么给你们!” 第七十四章 化形果 【播报】关注起点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混仙峰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山腰下是成群结队的弟子在进行地毯式的搜索,山腰则是泾渭分明的楚河汉界,往上就是妖兽的天下。 越往上走,清气越发的浓郁,树木越发的苍劲古老,隐隐有种时光在此凝结的原始韵味。 “他就是那个将昆仑山闹得沸沸扬扬的石天河?” “不过第二层炼精化气的境界就敢到山上来送死,真不知道该说他是无畏呢,还是无知!” 听到前方传来的声音,天河举目望去,却见虚明站在前方草木葱郁处,在他身旁还有两名未曾谋面的弟子,不过看他们的腰间挂着的玉佩,当是虚字辈的弟子。 天河并没有去跟他们会合,极有默契的对着虚明点了点头,彼此便不再交谈,各走各路。 “见到师兄也不过来行礼,真是无礼之徒。” “哼,估计又是一个被师叔们宠坏了的弟子。” “别瞎说。” 虚明道:“比起大师兄,他才算是我玉虚宫的真正天才!” “天才?废材还不差多,你就等着吧,估计用不了半个小时他就得哭着喊着来求我们带他下山了。” “不错,像他这种自以为是说书人口中主角的家伙,这些年咱们见过的还少吗?一开始一个个都是牛气哄哄的,最后怎么了,还不是孬了!” 天河并未走远,那些人说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却懒得理会他们。 此时他已经进入上次那头猎豹的领地,周围的清气浓郁得化成了薄薄的水雾,而在这水雾之中却有轻微的沙沙声在蔓延着,伴随着刺骨的寒意。 天河的脚步非常的轻,就像脚底长了肉垫一样,走路悄无声息,他的精神同样绷得如同拉圆的弓弦,灵泉不但对人有效,对妖兽同样助益良多。猎豹死去了有些时日,或许这里已经换了一个新主人。 “还在……” 天河的目光落在前方那口往上喷涌清气的灵泉上,嘴角露出一丝喜悦的笑意,继而双眉又微微的皱了起来。 他已经不是初生牛犊了,知道在这里入定打坐会多么的危险,上次是有天仓跟着,否则早就成为妖兽的腹中餐了。 如今突破在即,灵泉在旁却又不能修炼,那样的痛苦简直就是抓心挠肺。 天河小心翼翼的环顾左右,确认周围没有妖兽的踪影,这才如履薄冰的靠近灵泉,捡起附近的一块石头扔进里面,试探灵泉的深度。 “咚……” 听着石头落进泉底传出的声音,天河暗暗的估摸了一下,这口灵泉深约两米左右,泉底应该凝有灵石。 天河凝神感应,再三确认周围没有危险后,这才纵身跳入约有两米宽的灵泉里。 灵泉状似水流,实则都是雾气,与天空的云朵非常的相似,不同的是它很温暖,且有一股清香的气息沁人心扉,怡神醒脑。 双脚落地,天河仔细的打量着泉底,细细的摸过所有的碎石,从中找出五块鸽蛋大小,通体晶莹,内蕴纹路的石头。 “中品灵石,一下子捡到了五块,果然是富贵险中求啊!” 天河赶紧将五块灵石放入腰间的钱袋里,双脚蹬地,准备先行离开。 只是在他弯腰的瞬间,他分明看到了挂在腰间的玉佩发出濛濛的亮光,在雾气的笼罩下美得犹如一颗星辰。 疑惑的将玉佩拿了出来,天河的瞳孔瞬间便收缩了起来,因为他能够看到灵泉喷涌出来的灵雾正被玉佩缓缓吸纳过去,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 不过片刻的功夫,身周的环境一片清明,哪有半丝的雾气,而胸口的玉佩也恢复了正常。 “玉机师叔送我的玉佩到底有什么用处?” 天河疑惑的将玉佩放回胸口处,虽然不知它的真正用意,然而即是那位四剑圣之一的玉机所送,想必它也不会是凡品。 跳出灵泉的时候,天河又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馨香,带着丝丝的香甜,就像是某种鲜花正在附近绽放。 难道是灵药? 循着香味往前寻找,天河很快就看到一株状似小草的绿花夹杂在山坡草丛间,花骨正在层层的往外绽放,一层一种颜色,七彩绚烂,美不可言。而在花芯处正结出一颗鹅蛋大小,通体碧绿,芬芳扑鼻的果实。 “这是……化形果!” 见到那株灵草结出的果实,天河只觉脑海嗡的炸开了,而且头皮阵阵发麻,全身汗毛根根乍立。 化形果在灵草之中算是上品,能够帮助妖兽提前百年蜕化人形,且自身拥有强骨壮筋,血肉重生的逆天功效,如今这么一株上品灵药出现在眼前,要么就是自己的人品好到逆天了,要么就是自己误闯进某头妖兽的领地了。 “沙沙……” 就在天河犹豫着要不要摘取化形果的时候,身后再次传来了沙沙的摩擦声,仿佛鳞甲从地面滑过。 一股凶戾无比的气息,伴随着一阵腥风迅如闪电的从身后飞射而来。 跑! 几乎是发自本能的反应,天河急忙往前窜出几步,还未等他回过头去,背后已是一阵剧痛传来,仿佛一把铁锤重重的砸在他的后背上,砸得他口喷鲜血,朝前抛飞了出去。 左右都是死,跟它拼了! 身在半空,天河正打算跟身后的妖兽拼命,眼角的余光刚好掠过身下的化形草,顺手便将它连根拔起,塞入怀中。 “嘶……” 天河的这一动作无疑是在火上浇油,将身后的妖兽刺激得三尸神跳,怒火填膺。 原来是条蟒妖! 收好了化形草,天河这才仔细的打量着身后急追而来的妖兽,那是一条长约二十米的巨大蟒蛇,周身覆盖着一块块巴掌大小的漆黑鳞甲,行动速度非常的快捷,就像是一阵黑风在山坡上掠过。 天河心中一阵冰凉,他很清楚自己绝非这条蟒妖的对手。若是用人类的修为来衡量,对方至少在第五层五气朝元的境界,加上**的坚固如铁,哪怕是第六层境界的弟子也不敢说自己能够稳胜它。 害怕归害怕,天河早已不是未经世事的人,刹那之间便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做出最佳的选择。 “化形果一旦离开母体,半个小时后就会腐烂,所以在它和我的小命之间,你只能选一个!” 天河右手紧握成拳,将手中的东西朝着另一个方向用尽全力的投掷了出去,而后头也不回的往山上跑。 ps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点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 第七十五章 金刚金 【播报】关注起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如今他只能赌蟒妖更加看重化形果,而非他的百来斤肉,要不然今天他必会死无葬生之地。 身后的破空声悄然远去,天河不敢有任何的怠慢,因为他刚才扔出去的是一块石头,真正的化形果还在他怀中,他可不信以蟒妖的凶残会放过他,如今能多争取时间就多一份活命的希望。 天河拼命的往山坡上跑,唯有寄希望于遇到虚明几人,那样合力的话还有可能杀了这条蟒妖,再不济的话只要冲进别的妖兽领域,也能让蟒妖因顾忌而怯步。 “嘶……” 身后再次传来惊天动地的咆哮,夹杂着无穷无尽的怨怒和歹毒,震得整座山坡似是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天河还没跑出多远便听到身后的簌簌声接连响起,非常的急促,且离他越来越近。 两百步、百步、五十步…… 天河默默的计算着双方的距离,只觉一颗心已经悬在嗓子眼上,跳得分外的厉害,背后的腥风夹杂着一股熏人的恶臭呼呼的在身旁鼓动起来。 “嘿嘿……” 尖锐的笑声突然在山林之间传荡开来,听得天河浑身汗毛乍立,如坠冰窟。 蟒妖还没甩开呢,前面又要来一只什么妖兽?真是前有狼后有虎,悲剧了! 不好…… 一股莫名的寒意陡然从天河的背脊往上攀升,冲入脑海,令他头皮发麻。 生死攸关之际,天河的混元战体自主催发,他只来得及竖臂为盾,挡在腰间,而后便见一截水桶粗的黑色事物呼啸着如同铁柱横扫而来。 “咔……” 硬挡之下,天河犹如断线的风筝般被扫了出去,整只左手麻木不堪,臂骨似是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咦……” 倒飞之中,天河眼角的余光终于看到了从前方冲出的妖兽,那是一头状似猿猴的妖兽,浑身又长满了枝桠,随着它的奔跑不停的舞动着。 树魈!传是一种树妖被山魈魂魄附体夺舍而成的妖兽。 天河听着两只对峙起来的妖兽发出的嘶吼,暗叹自己今天运气好,落地之后急忙翻滚,瞬势滚进一个低矮的山洞里。 山洞似是开在某种矿石之中,墙壁和地面都由矿石组成,非常的干净舒爽,就是堆积在地上的杂乱骨骼尸骸昭示着此处并非良善之地。 “嘶……” “嘿嘿……” 洞外传来了两头妖兽的嘶吼,其中蟒妖的声音充满了暴虐,显然它对于天河这位偷走它化形果的贼人恨之入骨。 树魈的声音像是人类的讥笑,尖锐而又悠长,它在竭力的阻拦蟒妖,捍卫自己的领土,为此双方更是大打出手,搦战激烈。 “这里应该就是树魈的老巢,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好东西。” 蟒妖被树魈拖住,两只妖兽都在洞口不远处,天河可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跑出去当靶子,唯有心翼翼的进入山洞,试图找到其余的出口。 越是往里走,洞内的空气就变得越潮湿,似是有着濛濛的雾气在其中飘散弥漫。 “灵泉!” 天河站在洞内的岔口处,其中一条的雾气非常的浓郁,显然在那边有着一口灵泉,另一条岔口相对干燥很多,有着微凉的风轻轻的吹来,应该是另一道出口。 “树魈的领地意识很强,应该不会容忍其他妖兽进入,如今它被蟒妖拖住,灵泉应该没有妖兽看守才对!” 出于对灵石的需求,天河还是决定再冒一回险,进入树魈的老窝搜寻一番。 雾气开始变得越来越浓,甚至泛动着丝丝金色光泽,带着一种锐利和冰冷的韵味。 天河很快就来到灵泉附近,但见周围的墙壁和地面都染上了一层金色,仿佛黄金所铸,珍贵异常。 “这些是……金刚金!” 天河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金刚金是铸造利器的上等矿石,若是周围墙壁和地面全部都是,那么这个收获简直就是太大了。整整一条矿脉,别是天河,哪怕是玉虚宫的六位真人都会放下一切事务,即刻联手杀向混仙峰,将这条矿脉占为己有。 “咦……” 天河拔出腰间的佩剑,刺入墙壁,想要试一试这洞穴是否真的是一条金刚金矿脉,可惜长剑稍稍用力便刺入了少许,往外一挑更是挑出了一块碎石。 “怎么会这样……” 天河有些沮散的捡起地上的碎石,但见它的外部呈现金黄,内里黑褐,不过是普通的矿石。 “应该是这口灵泉的关系……” 天河最后打量起中央处的灵泉,这是口灵泉宽约三米,喷涌出来的清气带着一丝的淡金色泽,像是流动的晚霞,奢华梦幻。 “把灵石拿到手,立刻离开这里。” 树魈随时都会回来,天河可不敢在这里久留,纵身跳进了灵泉里。 灵泉深约五米,底部金色华光大作,非常的坚硬平整,泉底并没有灵石,只有一块巴掌大的金色矿石,色泽剔透纯粹,光可鉴人,正是天河一直念叨着的金刚金。 “嘿嘿,看来今天出门是看了黄历,挑对了日子,踏破铁靴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天河兴奋的将金刚金拿起,正准备放入怀中时,却看到被它塞在怀中的化形草黏在了玉佩上,而那颗非常珍贵的化形果早已不知所踪,唯有玉佩的表面形成了一个型的漩涡,不停的蚕食着化形草和灵泉喷涌出的清气。 “不,不会……吧!” 天河结结巴巴的看着玉佩不断的将化形草吞食进去,只觉一颗心哇凉哇凉的,这可是他花了好大的代价才从蟒妖的眼皮子底下抢来的,如今胸口和手臂还在发疼呢,可他的战利品却被一块玉佩轻描淡写的给贪污了。 这,这…… 天河气得脸色发青,再回想起自己初次进入混仙峰得到的灵草和妖兽内丹,同样是放在怀中又莫名其妙的消失,当时有天仓在,绝不可能是被人偷走,唯一的解释就是…… 一念至此,天河险些直接将玉佩摔碎。 不过想到它是玉机真人所赠,且应该会有一些奇特的妙用,天河还是忍住了这股冲动,将金刚金塞进了钱袋里。 跳出温泉的时候,天河只觉整个洞穴都在震动,而后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里。 “不好,应该是外面的两头妖兽分出了胜负,再不跑就得给赢了的妖兽塞牙缝了。” 天河当机立断,迅如流星的朝着洞穴的另一道岔口跑去。 “沙沙……” 身后再次传来了鳞甲从地面划过的声音,经过洞穴的回音放大,层层叠叠,听得天河背脊发凉,头皮发麻。 “嘿嘿……” 蟒妖行进的声音还没停歇,树魈那尖锐可怖的笑声又开始在洞穴里回荡起来,如同死神催命的呼喊。 “……这不是真的吧,你们妖兽的尊严呢?你们捍卫领地的意识呢?!” 回过头的刹那,天河简直要哭了,蟒妖和树魈停止了争斗,虽然彼此相隔着一段距离相互戒备着,可是却在齐头并进的朝他追击过来,那堪称疾风掠影的速度,看得天河心生绝望。 ps.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 第七十六章 谜一样的骷髅精 【播报】关注起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濛濛的亮光终于在视线的尽头处绽放,拂面而来的凉风让天河的精神为之一震。 出口,就在前方。 回首身后,蟒妖和树魈的速度已经有所减缓,尤其是蟒妖浑身的鳞甲大多残破,鲜血汩汩而留,看着非常的凄惨,显然在方才的战斗之中吃了大亏。 而树魈也好不到哪去,身上的枝桠七零八落,有的还在往下滴落青绿色的脓血,树干上那张类似猴脸的五官显得分为的狰狞,发出的笑声也开始变得低沉无力。 想比起蟒妖,树魈的速度一降再降,慢慢的被蟒妖甩在身后,只是天河却从它那双猴眼中看到了一种歹毒狠辣的情绪。 不妙! 出口在望,洞外强烈的光线让身处黑暗中的天河忽略了外面的景致,待到他反应过来时,身体已经不受控制的往前飞奔出去,朝着洞外的峡谷跌落了下去。 “啊……” 呐喊声中,天河奋力的扭动身体,拔出腰间的佩剑用力的插入峡谷峭壁之中。 火光闪烁之间,佩剑在峭壁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终于插在了峭壁上,阻住了他的下坠之势。 而这短短的瞬间,他已经往下跌落了两百余米,身下仍有三四百米的高度,哪怕下方有着一个不知深浅的水潭,可万一命不好,没摔进水潭里,反而摔在坚硬的地面上呢? “嘶……” 天河还没缓过一口气来,却听到上方传来凌厉呼啸,抬头望去,他终于明白了之前树魈眼中的阴狠歹毒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蟒妖看到天河跌落下去,堪堪停在了洞口处,而在它身后的树魈非常没义气的推了它一把,将这条不知道已有多少年道行的蟒妖推下峭壁。 “苍天呐,你是在玩我吗?” 天河无力的吐槽着,头庞大的黑影隆隆的压了下来,他只能当机立断的在峭壁上一蹬,松开了握住佩剑的手,朝着左下方一棵斜长在峭壁上的树木跳了过去。 “嘶……” 头传来撕心裂肺的咆哮,却是那条蟒妖携裹着自身的体重和下坠的冲力,刚好撞在他的佩剑上,水桶粗的躯体险些被直接切成了两半,还好天河的佩剑只是普通的兵器,被蟒妖带动着一起落了下去。 天河险险的抓住树干,奋力的爬了上去,而此时下方百余米处却传来了剧烈的轰隆声响。 水花如同千堆积雪狂涌而上,在夕阳的斜照中如同梦幻水晶,瑰丽非常。 在水花缓缓坠落的瞬间,蟒妖那庞大的躯体再次窜出了水面,嘶吼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那是什么……鬼……东西……” 时间,像是在此刻彻底的停止了,天河不敢置信的看着趴在蟒妖背上,十只骷髅手指深深插入蟒妖鳞甲里的那具骷髅,然后再抬起头望了望天边还未下山的太阳,只觉自己所知的一切全部被颠覆了。 纵使骷髅成精也还属于阴邪鬼类,根本就无法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可眼前的那只骷髅不仅办到了,还张着大嘴狠狠的咬在蟒妖背上,贪婪的吸食着它的精血。 蟒妖又惊又怒的四处乱窜,奈何背上没有长手,只能从水潭之中爬出,直冲峭壁,在临近之时飞冲而起,将背上的骷髅精狠狠的撞在峭壁上。 “轰……” 整座峭壁似是微微的颤抖了一下,很难想象这条蟒妖的**究竟强悍到了何种程度。 在它一撞之下,骷髅精的四肢百骸全部散架,只剩一颗骷髅头拼死咬在蟒妖的后背上,两个黑洞洞的眼眶里同时有着两紫色的鬼火闪烁了起来。 一下,两下…… 蟒妖不停的猛撞峭壁,天河不知道骷髅精还撑不撑得住,但是他敢肯定,只要再来两下,他身下的这棵古树就要撑不住掉落下去了,到时候掺和进两只妖精的争斗里,他觉得自己就是去给人家送肉上门的。 夕阳已经完全下山,黑夜如约而至,蟒妖的精血不断流失,反抗的力度越来越,眼见即将不支,那颗骷髅头虽是密布了裂纹,然而伴随着夜晚的来临,散布在它周围的紫气越来越浓郁,它眼中的紫火也越烧越旺盛,不出意外的话,它将会是最后的赢家。 “嘶……” 蟒妖最后昂首吐信,朝着刚刚升上半空的月亮发出悠长凄厉的咆哮,它的声音里充满了决绝和怨毒。 在这啸声之中,一颗通体漆黑的内丹慢慢的从它口中飞出,悠悠的旋转着,绽放出无量的光芒。 在那漆黑光芒的普照之中,内丹越转越快,散发出来的气息也越来越恐怖,就像是一轮型的太阳即将彻底的爆发开来。 而后它就在天河的视线之中,义无反顾的朝着蟒妖的躯体轰了过去。 “不……” 天河距离下方仍有百余米的距离,可即便是这样,他依旧感到阵阵的心惊胆战,内丹乃是妖兽采日月精华,集天地灵气凝练而成,百年如一日不停积攒的灵气若是在一朝之间彻底的爆开,那样的破坏力绝对是难以估量的。 天河想逃,可是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根本就无路可逃。 蟒妖背后的骷髅头同样感觉到了致命的威胁,它忽的松开了双口,高声的咆哮起来,声音如同人吼,又像鬼叫,带着一种不清道不明的阴森韵味。 在它的漫天啸声之中,一股诡异的灵力莫名的流转起来,仿佛紫气东来三千里,将整座峡谷染得神秘优雅,竟是没有半分的冰冷凶戾之意,实在很难让人相信这是一个骷髅精发出的妖术。 更让天河瞠目结舌的是在这股紫气之中,隐隐有着无数亮光绽放,像是天上宫阙中的星官仙君降临此地,神圣而超凡。 宏大庄严的经文念诵声如约而至,仿佛天庭众仙推动诸天星辰,降妖伏魔! “紫微宫的绝学……诸星伏魔经……” 天河暗暗的咽了口口水,他的思绪已经如同浆糊一般难以理清,无论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为何与玉虚宫并列为道教九大传承的紫微宫绝学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经由一颗骷髅头使出,这实在是太过荒谬! 那具骷髅生前究竟是何人?为何会死在混仙峰中? ps.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 第七十七章 上苍之子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起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紫微宫,为中天紫微北极大帝留下的道统,号为众星之主,万象宗师,最为尊贵。紫微宫中的弟子多是如今的皇室贵族,世家王孙,最讲究的就是排场,如今在这里发现了一具会使用紫微宫绝学的骷髅精,这其中的蹊跷实在太值得玩味了。 “嗡……” 蟒妖的内丹势大力沉的撞击在骷髅精使出的道术上,恰如九天之外陨落的流星轰然撞击在海面上,顿时掀起了万丈惊涛骇浪,震得整座峡谷隆隆作响。 “咔……” 即便只是余波,天河立身的树木依旧被连根拔起,伴随着唰唰往下滚落的石头,犹如高山雪崩,银狮怒吼。 天河不敢怠慢,鼓起全身灵力,将混元战体催发到了极致,在山崩之前用力的蹬在峭壁上,借力朝着水潭扑击了过去。 耳中尽是万千鬼吼之音,又像是诸天星辰缓缓运转的咔咔声响,其中夹杂着些许血肉爆碎和骨骼折断的脆响,刺得天河耳膜生疼,七窍流血。 身下紫气乱卷,仿佛万马狂奔,气象万千,显然那只骷髅精的修为尚浅,或者应该是灵智还未全面恢复,无法驾驭诸星伏魔经,未能发挥出它的真正威能。 即便如此,当天河的身体触碰到滚沸如汤的紫气时,覆盖体表的灵力即刻溃散,肌肤如遭刀割,皮开肉绽,鲜血泉涌,兼之体内如有火烧针扎,痛入骨髓。 “扑通……” 天河跳入水潭之中,哪怕此时潭水清冷如冰他也不敢浮出水面,而是再三的忍耐,待到外面风平浪静时,才悄然上岸。 放眼前方,蟒妖的躯体已经被它自己的内丹炸得粉身碎骨,血肉模糊,只有十来片漆黑的鳞甲保存了下来。而那个骷髅头同样被炸得裂成了几块,双眼之中的紫火早已熄灭。 “鹜蚌相争,渔翁得利!” 天河长吁了口气,按着腰腹处被割出的伤口,踉跄的走到了断壁下方,捡起蟒妖残存的鳞甲。 “共有十三片鳞甲,重量很轻,防御很强,可以做成一件下品的铠甲。这一趟虽是九死一生,可也算是收获颇丰。” 天河脱下上衣,撕出一截包裹腰腹的伤口,用剩下的一半将十三块鳞甲包了起来。就在他准备离开时,眼角的余光看到了骷髅头后,断壁处隐约刻着几个字体。 “不管你是谁,请在此挖地三尺埋我尸骨,大恩大德,感激不尽!” 天河仔细的抚摸着那一行字体,笔迹虚弱无力,字迹上依旧残留着黑褐色的血迹,经过风吹雨打,显得非常的模糊,应该是这具骷髅生前所留。 “不管你是出自好心还是本能,你与蟒妖同归于尽,等于是救了我一命,我帮你挖个坟墓淹埋,让你不至于暴尸荒野,也算是两不相欠了。” 天河将骷髅精的所有碎骨全部收拢到了一起,拿出一块鳞甲当做铲子,用力的掘开断壁下的泥土。 天河有伤在身,一经发力,腰腹处的伤口再次裂开,疼得他龇牙咧嘴。 地上已经被挖出了个一尺深的坑,若是换了别人草草把尸骨埋了也算是对得起它,不过天河向来最讲信义,既然人家的要求是三尺,他也只好咬着呀继续往下挖。 整座峡谷静悄悄的,没有虎啸猿啼,没有鸟叫虫鸣,只有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还有天河挖地的沙沙声响,伴随着一堆破碎的骨骼,分外的渗人。 不知过了多久,天河汗流浃背的用手中的鳞甲挖出一蓬土,机械性的往旁边铲,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刚刚铲开的好像不是泥土,而是一个……包裹? 天河惊愕的回过头,瞅着被他丢在地上的包裹,外围的布料已被侵蚀的破破烂烂,还好里面的事物依旧保持完好。 那是一块紫色的玉佩,正面雕琢着紫薇二字,背面刻着一个紫字。 “……紫微宫紫字辈!” 天河只觉头皮一阵发麻,因为紫微宫的紫字辈弟子,辈分等同于玉虚宫的玉字辈,如今紫微宫的一位长老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在混仙峰的峡谷中,可以这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若是处理不好,恐怕会引起两派的纷争。 过了好长一会儿,天河才回过神来,继续翻看包裹,里面还有一张残缺不全的地图和一本秘籍。 “难道是藏宝图?可惜残缺的厉害。” 地图上的线条粗犷凌厉,纵横往来,寥寥几笔却清晰的勾勒出大好的锦绣河山,地图边缘处用纂体写着一个舜字。 “这本经卷是……神道……上卷……” 古朴苍老的字符里似是渗透着一种岁月恒远的气息,这明明不是当世已知的任何字体,可天河却诡异的能够读懂它的意思,而在封面的四个字下,更是有着四个让天河不知所措的署名: 上苍之子! “这,这是……巧合?” 冥冥之中,天河觉得自己似乎与这个上苍之子有着一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哪怕他并没有去刻意的追寻,可是上苍之子的传承却又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他面前。 经卷很长,铺展开来像是一件披风,像是一某种兽皮秘制而成,摸着非常的温暖,仿佛整张兽皮依旧拥有着生命力。 看还是不看? 这根本就是不用考虑的问题,即便明知上苍之子的东西不好拿,须得以短命作为代价,可是天河既然已经学会了混元战体,自然不介意多学其他的。 凝聚心神仔细观察,铭刻在兽皮上的文字像是被惊醒的巨龙,猛然冲天而起,发出震慑九霄的咆哮。 无数的字符在天河的眼前快速的变幻组合,先是化为一道人首龙身的形象,呼啸天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弹指间变沧海为桑田,兴起时化腐朽为神奇,但凡人之所想,无有他不能办到的。 煌煌神威,即便只是远远观望,天河都能真切的感受到。 当他的手指往下移动时,空中的形象渐化渐淡,只有通体筋肉清晰凸显了出来,而随着手指再次往下,无数的道纹竟然悄无声息的在那些筋肉之间蔓延开来。 “道纹……” 天河的瞳孔陡然收缩了起来,内心像是有万道惊雷同时捶地,将他的脑海带入一片空白之中,久久无法清醒。 “疯子,真是个疯子,他竟然在自己体内铭刻道纹……” 天河喃喃的念叨着,眼中充满了狂热和恐惧,还有一种觅得知音的欣喜和无法与他当面交流的遗憾。 天河曾经无数次在脑海之中设想过,将铸剑主料上的道纹铭刻在血肉之躯上会有怎样的后果,可是他一直下不了这个决心,因为他还有夙愿没有达成,不愿以身试险。 如今在看到神道经文时,他忽然有了一种似是而非的感悟,或许这是上苍给他的指引,或许他就是…… 上苍之子! ps. 5.15起下红包雨了!中午1开始每个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起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 第七十八章 神道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起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頂【【【,..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心神沉浸之中,天河脑海里有着一道宏大庄严的声音在高声的念诵着经文,那声音古老而又沧桑,威严而又霸道,给他带来当头棒喝之感,让他在瞬息之间明了许多比道纹更加精细深入,更加基础重要的知识。 是的,空中那些铭刻在筋肉之间的道纹,一笔一划非常的简单直接,颇合大道至简,大象无形之理,可若是将所有的道纹依照不同的顺序组合起来,它又变得千变万化,无形无相,但凡天河脑海之中拥有的道纹,都能从它里面组合出来,而按照它的可能性推演,又能得出更多闻所未闻的道纹,简直就是博纳广集,妙不可言! 筋肉、皮肤、骨骼,不同的地方各有不同的道纹,且拥有一套与之相关的完整修行法决。 一一的往下阅览,不知不觉间漫漫长夜已经过去,可天河依旧看得如痴如醉,废寝忘食。 “穴窍……” 天河睁大了双眼,看着空中神明法相的诸多穴窍,聚精会神的聆听着脑海之中的经文,只觉与天仓传授给他的混元战体相距甚远,或者应该天仓得到的那本残卷,压根就是后人根据这副经卷的某一段落,自行领悟并以文字著述,以至于变得面目全非,威力骤减之余,更有缩减性命的后患。 而且这卷经文之中根本就没有精元的应用,从一开始直接用的是灵气,吸纳天地清气转化为灵气,又以特殊法门驱使灵气滋养**,发掘自身潜藏的一丝神性,将其化为道骨,与道同存,万古不朽! 看完了最后的一段经文,天河正想从头阅览一遍,谁知整卷经文突然化为一道流光,倏然冲向了他的额头,而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紧接着,天河脑海之中立刻多了一尊人首龙身的神明高坐灵台,宣经讲道。 正当天河想要静心聆听时,脑海之中的画面再次翻转,现出了三十五层天上,元始天尊高踞云端的法相,与那神明相对而坐,口吐金莲,传道授业。 神道?仙道? 两种不同的声音在天河的脑海里嗡嗡的轰鸣着,各占一隅,各不退让。 神道主修肉身,讲求肉身成神,自身化为一方宇宙,不死不灭。 仙道主修魂魄,讲求以肉身为度世之筏,世间如同苦海,魂魄为真正之我,等到超脱彼岸时,又要一具臭皮囊何用。 不同的道路在天河的脑海之中争鸣不休,痛得他头昏眼花,险些直接昏死过去。 “够了,够了……,我的道路我自己做主,用不着你们替我决定!” 天河七孔慢慢的往外渗血,脑中如有刀刮针扎,痛得他双手捂头,满地打滚,声嘶力竭的咆哮着,试图以此来发泄自身的痛苦。 他很清楚,无论是神道还是仙道,其实并非不可调和,真正起冲突的是灵力,凡人的一生有限,吐纳产生的灵力也有限,若是用于修炼神道,则无缘仙道。若是用于仙道之上,那就顾不了一身的臭皮囊。 许久之后,天河的脑海才终于恢复了平静,他静静的躺在地上,脑中一片空白,只有剧烈起伏的胸膛表明他还活着。 无论是道藏还是神道,都是世间最为级的经文,得到其中一本就足以开山立派,两本都得到,就有种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无奈。 静静的在峡谷之中躺了一天,于寂静无声之中默默的询问着自已的心意,天河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无论是哪一本经文他都不想错过,大不了想些法子多弄些灵石来弥补灵力的缺陷。 更何况他的仙根是饕餮,能够让他吸纳清气的速度相当于常人的三四倍,这就是他下定这个贪婪决心的最强倚仗。 下定决心以后,天河在峡谷之中四处转悠,寻找出去的路径,可是转了半天才发现峡谷是密闭的,想要离开必须攀爬峭壁才能出去。 这里是骷髅精和树魈的地旁,应该不会有其他的妖兽闯入,而且周围四面峭壁,高达六百多米,除非是飞行类的妖兽,否则绝无闯入的可能。 静下心来,天河找了一处有植物遮挡的地方静静打坐,开始尝试神道经文之中铭刻道纹的方法。 摒除了一切杂念之后,天河开始运转神道口诀,将体内灵力凝缩成一把刻刀,心翼翼的在筋肉之间刻划道纹。 不得不,这是一种痛不可遏的感受,筋肉所在之处,神经密布,感官灵敏,哪怕天河的动作再是细微,依旧触碰到了它们,顿时疼得他倒吸凉气。 所幸天河生性坚毅,下定决心的事情,哪怕就是用九头牛拉也不会回头,所以哪怕**再痛,他依旧忍着不发一言,将所有的专注全部凝聚在体内的刻刀之中,一一顿,一划一停,如履薄冰。 随着第一道道纹的铭刻成功,天河有了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仿佛自己的血肉化为连绵不绝的山脉,充满了无限雄浑的力量、无限宽广的延伸,无限柔韧的坚强。 天河完全沉浸在神道的修炼之中,浑然忘了外面的事情,日升日落之中,两天的时间悄然而逝,在这过程之中他就像是完全石化了一样,动也没有动过一下。 “噗通,噗通……” 第三天黎明破晓时,莫名的剧烈心跳声在峡谷之中悠悠的回荡着,暗暗的符合着大地的律动,仿佛整座峡谷化为了一颗庞大的心脏,随着天河一起鼓动。 他全身的筋肉在快速的干瘪下去,整个人只剩下一副皮包骨,而不过片刻的功夫,羸弱的身躯又如同充了气一样膨胀起来,筋肉不断的充实,孕育着无穷的爆炸性力量。 如此过程,如同呼吸般重复了九次才停止,每一次的起落都在牵引着峡谷内的清气往他的体内灌入,使他身周变得清气翻涌,朦胧虚幻。 而他血管里的血液同样哗哗的冲刷着,像是有着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在峡谷之中高声的喧哗,充满了令人羡慕的生机。 周围的温度在急剧的攀升,峡谷里的草木迅速的因为失去水分而变得枯萎,仿佛此时的天河彻底的化为一轮太阳,散发着恐怖的光热。 慢慢的,天河的眼睛终于睁开了,周围的一切也都恢复了正常,草木重新焕发出了生机,迎风舒展。 “神道……” 天河慢慢的伸出手,五指紧紧的合拢握紧,内心却分外的渴望能够一战,以此来衡量自身的真实境界:“这种感觉,绝对不是身处第二层炼精化气的弟子能够拥有的,强的不可思议!” ps. 5.15起下红包雨了!中午1开始每个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起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 第七十九章 元神初成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起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下山的路还不知道会碰上什么妖兽呢,多一分实力就多一份保证,干脆在这里乘热打铁,一口气突破到第三层炼气化神的境界!” 天河本想等回到竹林筑再行突破,因为他修行的是仙经道藏,境界突破之时可能会有异象产生,引来混仙峰中妖兽的觊觎,可是想起之前的几次险死还生,他实在不敢保证自己的运气会一直那么好,所以还不如在此破釜沉舟,直接晋升,再亡命奔逃。 况且关于境界突破可能产生的异象天河也曾去了解过,炼气化神境界的异象与元神有关,自身处于六百多米深的峡谷里,应该足够遮掩。 一念至此,天河继续静心打坐,吐纳谷内清气,从中抽取精元化为灵气,用以突破境界。 咦,清气怎会如此浓郁…… 入定之中,天河只觉身旁像是多了一口灵泉般,将他泡在温暖舒适的清气里,全身的毛孔全部绽放开来,像是化为一张张嘴,贪婪的吞吐着周围的清气。 是那块玉佩?难道是它知道我需要大量清气破关,所以将从灵泉之中吸纳的清气反哺给我? 天河细心的感受着微微有些发热的胸口,在他的世界里,那块玉佩像是化为了一道漩涡,源源不断的往他体内灌注清气,让他修行的速度至少增加了十倍有余。 体内精元喷薄如泉涌,天河的元神沐浴其中,随波逐流于经脉之间,不断的从中提取灵力,部分用以壮大自身的元神,部分归纳于丹田。 百流归海,乃成其大。 这便是天河此刻最为贴切的感受,无数的灵气汇于丹田之后,他只觉自身丹田化为了无边的海洋,自身的元神在进入海洋之时却不再浮沉,而是一头深深的扎入其中,仿佛汪洋深处有着什么宝物在吸引着他。 直至沉没于丹田最深处,他才开始⑨∵⑨∵⑨∵⑨∵,m.@.c◆om盘腿打坐,宝相庄严的念诵起了经文,而周围的灵力受到牵引,纷纷朝他倒灌而去,让他的躯体由虚幻逐渐变得真实,由渺不可视渐渐成长为豆丁大。 要突破了! 天河深知这代表了什么,眼下正是关键时刻,也是最为危险的时刻,元神成形乃是修仙者真正跨入门槛的一步,元神凝练的强弱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修仙者日后所能达到的极限。 初生的元神是最为脆弱的,若过多的吸纳灵气,超出它所能承受的极限,必然会令自身元神溃散,轻则终生修行无望,重则魂魄离体,毙命而亡。 天河屏气凝神,心翼翼的吸纳丹田灵气用以壮大元神,可是他的心底却莫名的涌出一种饥渴之感,似是不耐烦这种温吞谨慎。 随着灵力的不断融入,天河的元神即将饱和,而在最后的关键时刻,却有一道金中夹杂着赤红的光芒在元神的头部闪现,似是想要占据它的躯体。 上古四凶……饕餮! 天河心中一寒,他以为饕餮已经彻底的跟他融合为一,因而不会继续祸害他,可是眼下心中却莫名的升起了一股惊悚之意,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饕餮散发出来的浓浓恶意,若是让它占据了元神的主导地位,那他的**将彻底的化为附庸。 该死,你给我下去! 天河的元神在拼命的挣扎着,那张五官还未成形的脸上写满了焦急,可惜那道金中带红的光芒却如同紧箍咒般,死死的钳在他的脑袋上,慢慢的往里收缩,似是要彻底的嵌入他的脑海灵台。 啊…… 天河的元神在痛苦的咆哮着,仿佛体内多了一头四处撕咬吞噬的猛兽,不断的蚕吞着他的意志和神魂。 过往的一幕幕迅如闪电的在天河的脑海之中放映,就如同即将逝去的人在回忆身前的往事,这是一种相当危险的信号。 我不欠你什么,也不会屈服于你! 声嘶力竭的呐喊之中,天河猛地抬起自己的还未彻底成形的元神之手,用上了道藏仙经之中的翻天真意,凶猛地朝着自己的脑袋拍了过去,竟是要与饕餮同归于尽。 饕餮似是也感受到天河的决绝,感受到了那一掌的致命威胁,不得不放弃主导元神灵台的打算,准备从天河体内窜出,重获自由。 可就在天河的道藏仙经急速运转之后,体内的诸多穴窍似是也受到了刺激,纷纷亮起了星辰般的微光,似是一座座大道之门缓缓的洞开,从中走出无数的神明,齐齐施展神威,光华漫天,硬是将饕餮逼回了丹田处,且衍化出一条条大道凝聚而成的锁链,再次牢牢的将它束缚住,逼它现出原形,屈尊在天河的元神之下。 丹田的灵气渐渐的枯竭,而天河的元神却愈发的栩栩如生,隐约的长出了五官轮廓,就像是闭目沉睡的婴儿,盘腿骑坐在饕餮上。 经文念诵之声依旧没有停歇,不仅在天河的丹田里,就连峡谷之中也回荡起了浩大庄严的诵经声,银光不断的从天河体内溢出,令得满天阳光相形失色,将整片峡谷带入了银白神圣之境,朵朵大道之莲不断的绽放、坠落,花开花落之间隐约可见一位仙尊稳坐莲台,宣经讲道。 峡谷附近的妖兽纷纷陷入了悟道状态之中,似是聆听到了大道妙音,如痴如醉。 谷内本以枯萎的枝桠重新抽芽,早已干涸的瀑布同样慢慢的奔腾了起来,哗哗的冲入水潭之中,溅起万重水花,蔚为壮观。 慢慢的,那位仙尊逐渐的变,开始朝着天河的丹田部位飞去,缓缓的与他的元神合二为一。 刹那间,经文念诵之声终于停止,银光潋滟之中,天河睁开了双眼,只觉自身像是多了一种奇妙的感悟,仿佛窥见了天地大道的一角,可是却又无法用言语描述出来。 “啾……” 就在天河沉浸于那种玄之又玄的状态时,耳中忽然想起了一道高昂尖锐的啼啸,显然是有一头妖禽为银光所吸引,朝着峡谷飞冲过来了。 跑! 天河可不敢继续呆在谷内,双脚猛地在地上一蹬,整个人犹如鸿鹄冲天而起,一蹦两百余米,吓得他都有些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好在他步入第三层炼气化神的境界之后,自身感官比起以前又敏锐了五成,周围情形,一草一木皆在他的脑海之中。 须臾之间他已屈指成爪,如切豆腐般抠入断壁之中,双脚继续使力,又是一招鱼跃龙门,两个呼吸之间已经从峡谷之中脱困而出,奔行于莽莽混仙峰中。 身后的啼啸更加的尖锐,隐隐可看到一头遮天蔽日的妖禽正朝着峡谷俯冲而去,且附近的妖兽也纷纷动身,横推树木而进,扬起了漫天的尘土,似是都感应到了峡谷之中的异常。 ps. 5.15起下红包雨了!中午1开始每个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起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 第八十章 暗箭伤人 虎啸猿啼之中,混仙峰完全乱成了一锅粥,众多妖兽以为峡谷之中有秘宝出世,纷纷前往争抢。山脚下的弟子也看到了方才的银光满天,以为机遇来了,成群结队往上冲。 值此混乱时刻,天河自然是选择了低调行事,猫着腰潜藏在灌木丛中,屏气凝神,收敛灵力呼吸,不动如磐石,静静的等待所有的妖兽从他面前经过,离开。 “呼……” 过了片刻,身前再无任何的动静,天河这才如履薄冰的从灌木丛中走出,健步如飞的朝山下跑。 “嗯?” 天河正自庆幸机警脱身,不料身后忽然传来锐利如刀割的破风声,似是有着一把钢刀架在他的脖颈上,激得他浑身汗毛乍立,头皮发麻。 天河并没有回头,脚下步伐闪烁之间,双手食指中指并拢,灵力喷薄,以指为剑,自然而然的使出了落英剑法。 燕返入林! 他的身形轻灵如燕,双脚似是能够御风而行,轻飘飞起,剑指所过之处,灵力幻化而成的剑罡直接掠过身后偷袭者的胸膛,恰如黄昏时分,百鸟归巢,燕尾如剪,分花而过,优雅从容。 “叽……” 身后传来一声尖叫,天河这才看清偷袭他的妖兽,那是一只毛发泛金的大猿猴,胸前的肌肉非常的结实,宛如钢铁浇筑而成,以天河的剑气之凌厉,切金断玉不在话下,可也仅仅只能破开它的硬皮,让它流血负伤而已。 那猿猴受了伤,非但没有退却,反而双眼越来越红,似是体内的兽性被彻底的激发出来,不顾一切的朝着天河扑击过来。 “呵呵,果然是他,看到银光冲天的时候我就猜到与他有关,没想到歪打正着,刚好给咱们撞上了,引来金毛猿收拾他。” “这个贼子害得我表哥生不如死,我早就想除掉他了。如今妖兽****,混仙峰危如累卵,即便他死在这里也不足为奇。更何况只要咱们不,嘿嘿,到时候他就连个肯给他收敛尸骨的人都没有。” ⑧∮⑧∮⑧∮⑧∮,m.≌.co∨m 就在天河与金毛猿周旋之时,不远处的树杈上正站着两道身影,低声的交谈着,若是天河看到他们定会非常惊诧于他们的身份。因为他们就是之前站在虚明身旁的两人,玉阳掌教座下的亲传弟子,虚忠和虚友。 这畜生,实力应当在第四层境界三花聚左右,速度快逾闪电不,兼具一身的铜皮铁骨,不好对付啊! 天河竭尽所能的与金毛猿周旋,十招之间共刺中金毛猿六剑,可是每一个剑都无法造成重伤,反而是被猿猴拼着硬受一剑的凶悍,在他身上抓出了五道鲜血淋漓的口子。 打不过,天河自然选择了逃,不过也许是因为出门之前没有看过黄历的缘故,那只金毛猿就是死追着他不放,且每每能够拦截在他前面,让他无路可逃。 又是十招过后,天河再次挨上了一爪,后背被抓得皮开肉绽,血流不止。若非他才修行过神道经文,将自身的筋肉修炼到了一个非常恐怖的程度,且还铭刻了道纹,刚才的那一爪已经将他剥皮拆骨,剖腹挖心了。 虚友皱眉道:“道藏仙经真的这么恐怖,居然让他的**如此的强悍?” “确实不可思议。” 虚忠附和道:“不久之前,我还亲眼看到金毛猿用它的利爪将一头妖豹的脊梁骨扯了出来,可是抓在这子身上却没有多大的杀伤力,难道他的躯体已经炼到比钢铁更加的坚硬了?” 虚友道:“你咱们要不要擒下他,从他口中套出道藏仙经?” “不能乱来,万一走漏半风声或者是被第三人看到,咱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虚忠道:“就这样让他死在这里好了。” 我真傻,一心只想着跑,被这猿猴吊在屁股后面慢慢的虐杀,若是被天仓看到,估计又要被他笑话无能了。 不就是差了一个境界而已,我修有道藏仙经,又得到了神道经文,若是连只妖兽都摆不平,那还不如干脆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天河沉下心来,不再抱有任何逃跑的心思,双手紧握成拳,双臂的青筋高高的鼓起,仿佛青龙盘绕其上,甚是骇人。体内的鲜血汹涌的奔腾着,如此的炽热,如此的沸腾,似是为了强敌的出现而兴奋,似是为了战意的复苏而激昂! 对面的金毛猿同样敏锐的察觉到了天河的心境变化,不敢再有任何的觑心理,围绕着天河慢慢的转悠了起来,不停的****着指刃上的血肉,想以此来给天河施加心理压力。 “畜生,老虎不发威,你还真当我是病猫了!” 天河暴喝出声,混元战体被他催发到了极致,周身如同覆盖了一层黄金战甲,神威凛然,让人望而生畏。 瞬息之间,天河错身而上,像是有着缩地成寸的神通,速度之快,比起先前逃跑时又快了三分。 他的右手高高举起,仿佛化为了一柄战斧,携裹着雷霆捶地的莫大威能,于金毛猿惊诧莫名的目光之中狠劈而下。 雷霆七斩,五雷轰! “咔……” 金毛猿没想到天河的进攻会如此的狂暴迅猛,避无可避之下举臂格挡,双方交错之间猛地响起一道清脆的骨折声。 “叽……” 金毛猿的惨叫悠悠的在树林之中回荡着,它的整条臂呈现不可思议的凹状,就像是一根钢管被铁锤狠狠的砸凹了。 “这不可能,难道他是人形妖兽吗!” 虚友惊呼出声,不敢置信的盯着眼前的这一幕,妖兽的躯体要远比人族强大,这已经是公认的常识,可就在刚才,虚忠的常识被彻底的颠覆了。 “糟了,看这情形,金毛猿不一定收拾得了他。” 虚忠道:“师兄,要不你去绊住虚明。虚明就在附近,且与那子关系像是很好,定不能让他进来搅混水,我抽暗子给他几支冷箭,定要把他弄死在这里。” “好,就这么办,记住了,千万不要留下任何的马脚。那子背后有玉熏和玉机,若是被他抓住了辫子,就是师尊也保不了你。” “叽……” 金毛猿嘶声怒啸,惊惧万分,因为它看到天河的另一手正并指成刀,朝着它毫无范围的腰肋部位狂扫而至。 雷霆七斩,斩妖除魔! 金光万丈之中,隐有雷霆咆哮如龙,携裹着至刚、至阳、至威、至猛的气息横扫而出,仿佛天庭雷部正神,发出涤荡妖魔的雷霆之怒。 “啾……” 就在金毛猿即将被天河拦腰斩断时,一道锐啸不约而来,带着冰冷慑人的锋芒直指天河的脑袋。 第八十一章 剥削 “谁!” 天河惊怒交加,他的目力远超常人,自然一眼就看出袭来的是一截削减过的树枝,混仙峰的妖兽虽开了灵智,但普遍不高,就连懂妖术的都极其罕见,更别是制造武器了。 所以在关键时刻偷袭,意欲置他于死地的并不是妖兽,而是人,是玉虚宫的弟子! 迫在眉睫之际,天河只能改变左手的攻击轨道,白白错过了击杀金毛猿的大好机会,掌劲如斧削,势大力沉的将来袭的树枝凌空斩断。 好强的灵力,竟然将我整只左手震得发麻,那家伙的修为应在第五层五气朝元的境界,而且树枝之中蕴含着一丝开天绝学的真意,应该是虚字辈的弟子。 敌明我暗,这下危险了。 天河暗中揣测着目前的形势,然而金毛猿处在生死攸关之际,甫一得到喘息的机会,即刻凶狠反击,五道尖如匕首的利爪迅疾如出洞的毒蛇,凶猛的朝着天河的胸膛掏了过来。 回防已是来不及了,天河索性把心一横,不顾自身的安危,斜在空中的左手迅速握紧,屈指成拳,形如一方大印,凶猛不可一世的朝着金毛猿的脑袋盖了下来。 金芒璀璨万丈,内含至高、至猛、至凶、至勇的磅礴气息,将天河映照得犹如战神下凡。 翻天印! 山林依旧,只是此时它在的虚忠的感觉之中却变得昏暗无比,仿佛所有的光芒全部都被那只拳头吸收掉了,仿佛整座混仙峰都化为了天河的拳头,以挟太山以超北海的威势,轰轰烈烈的盖了下来。 “叽……” 旁观的虚忠尚且如此,正处翻天印下的金毛猿更是吓得浑身颤抖,只觉天塌地陷,如见神明,掏向天河胸膛的利爪稍稍僵住了刹那,也就是这一刹那,决定了双方的生死存亡。 “砰!” 天河的翻天印结结实实的砸在金毛猿的天灵盖上,将它的整个脑袋硬生生的砸进了胸膛里,脑浆四溅,鲜血喷涌,甚为惨烈。 而金毛猿猴££££,m.⌒.co︾m的利爪堪堪撕破天河的混元战体,已有部分刺入天河的肌肉之中,再进半寸便是掏心挖肺的结果。 “怎么可能,他才修行多久,怎么可能学会了翻天真意……,此子绝不能留,否则我表哥的仇就永远都报不了了!” 虚忠站在树杈上低低的呢喃着,声音里满是恐惧、嫉妒、愤怒等情绪。 “哼!” 天河一脚将金毛猿的尸体踹开,并没有去剖腹取丹,而是环顾四周,警惕戒备:“到底是哪个鼠辈躲在暗处伤人,有种的就站出来!” 山林一片寂静,无人回应,天河心的等待了一会,稍稍的回复了些许灵力,这才慢步缓行,如履薄冰的朝着山下走去。 山脚下,清静高声的吹嘘道:“晦气,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还以为有什么秘宝出世,结果看到的只有一群妖兽,我的娘哟,那场面,啧啧,还好我胆大心细,这才能够全身而退。” “呵呵,山腰上面是妖兽的地盘,是能随便上去的吗,你们可不要学某个自以为是的人,总觉得自己是书人口中的主角,傻头傻脑的往上面闯,不定死了都没人收尸呢。” “你的是他吗!” 清静指着走下山的天河,冷笑道:“瞧瞧他那副衰样,没死算是命大。” 天河此时的状态非常的狼狈,前胸后背全是伤口,有些还在汩汩的往外冒着鲜血,不过他的钱袋有,无法将金刚金的光芒完全掩盖住,再加上他手里提着的十三片漆黑鳞甲,一下子就将所有人的贪念全部勾了出来。 “站住!” 清静死死的盯着天河挂在腰间的钱袋,眼中的贪婪根本就无法掩饰:“难道我没有跟你过规矩吗!只要在山上找到灵石的人都需要缴纳一颗,作为我们维护混线峰秩序的报酬。” “一颗怎么够呢!” 天河冷笑道:“我放了十颗上品灵石在山上作为报酬,有本事你就自个上去拿。” “规矩就是规矩,任何试图挑战规矩的人,都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清静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强抢之心昭然若揭。 “规矩?谁定下的规矩?” 天河争锋相对道:“难道玉阳掌教规定,其他师叔门下的弟子进入混仙峰搜寻灵石,得到的都要上缴一颗给他座下的弟子?” “你……” 清静一时为之语塞,但是联想到方才混仙峰上的满天银光,还有天河的满身伤痕,很有可能是他冒死从山中得到了什么秘宝,若是得到的话,不但能够藉此让他的修行突飞猛进,更能用这东西讨好未来的掌教虚心…… “拿来!” 此念一起,清静的理智顿时为贪婪所占据,再顾不得其他,直接伸手去抢天河腰间的钱袋。 天河自从上山以后就被蟒妖追杀,继而又被树魈追杀,还险些惨死在蟒妖和骷髅精的斗法里,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又被金毛猿盯上,更加让他心寒的是,玉虚宫的虚字辈弟子不仅不帮忙,还想暗中取他的性命。 凡此种种犹如九九八十一难般让他窝心,好不容易下山了,清静竟然想用三言两语来夺走他用性命换来的战利品,这种窝囊气,别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儿,就是菩萨也未必能忍得了。 所以就在清静打算强抢他的金刚金时,天河迅猛的飞起一脚,直接将他踹飞了出去。 “噗……” 天河的力量何其的恐怖,此次又是含恨动脚,自然不会收敛力道,直接将清静踹得胸骨断裂,口喷鲜血,倒飞而出。 也多亏清静修为到了第四层三花聚的境界,否则天河的一脚直接就送他去见了阎王,然而正因如此,感觉受了奇耻大辱的清静不管不顾的嘶吼道:“……他蓄意杀害同门,给我杀了他!” 众多中阳峰的弟子纷纷围了上来,虽是拔出手中的佩剑,却无一人胆敢上前,只因此时的天河给他们的感觉实在太过恐怖,像是一头从混仙峰上跑下来的人形妖兽。 “你们!” 天河的目光带着几许的失望,几许的哀伤,几许的悲愤,缓缓的从周围正在打坐的弟子身上掠过,恨其不争的怒吼道:“同为玉虚宫的弟子,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上下尊卑之别,为什么你们就甘愿让人骑在头上作威作福。 想想你们平时的修行,没有灵泉,没有灵石,处处慢人一拍,好不容易决定豁出性命到混仙峰寻找灵石,却还要接受他们的盘剥,你们究竟要忍气吞声到何时!” “你别想挑破离间!” 清静吐出一口鲜血,摸着断裂的胸骨,面色狰狞道:“规矩既然存在,那就自有它存在的道理。他们付给我们灵石,我们为他们保驾护航,这很公平,只有你这卑鄙无耻的人,才会自私自利的拒绝付出该有的报酬!” 第八十二章 符箓术 “……我们只想好好的修行。” 周围正在打坐的弟子低声的应和了一句,而后就闭上了双眼,权当所有的事情都没发生过。 “好好的修行,那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而修行!” 天河高声咆哮道:“还记得你们当初拜入玉虚宫时的情怀吗?行侠仗义,锄强扶弱!可是看看你们现在的孬样,别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就连自身被人欺负都不敢吭声,那么哪怕你们的修为再高,又有何用!” “人可以没有实力,但是不能没有骨气,如果你们连这一都不懂,别什么修仙的梦话,还是先回去学学怎么做人再吧!” 天河的声音分外的刺骨,就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将那群弟子最后的一遮羞布彻底的撕烂,让他们再也无法逃避自身的问题。 “****仙人板板的,老子在上昆仑山之前也是江湖之中响当当的一条好汉,凭什么继续受这样的窝囊气!” “不错,把我的灵石还回来,那是我拿自己的性命拼回来的!” “你们不就是仗着人多吗,我们这边人也不少,今天就痛痛快快的跟你们干上一场,哪怕是死了,十八年后也是一条好汉!” 不断的有人站起来,那些被压迫已久的弟子,心中早就积满了怨恨,此时经天河稍加引导,立刻便如干柴碰上了烈火,熊熊的燃烧了起来。 “……你肆意挑破同门相残,罪不可赦,今日定然不能饶你!” 清静眼见局势失控,想到若是被虚心知道此处的情况,他所要遭受的惩罚,当即气得面色发青,不管不顾的朝着天河发起了攻势。 “以为有剑术就了不起吗,今天就让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知道什么叫做规矩!” 清静知道天河的近战能力超凡,故而选择了远攻,右手快速的在虚空之中刻划符箓,朝着天河遥遥一指,道:“相隔一层境界便等于隔着一重山,用你的痛苦来好好的体验一下吧。金光符!” 随着清∟∟∟∟,m.◇.co↑m静最后睛一笔的落下,空中的符箓顿时焕发出无穷的金芒,化为万千冰冷的刀枪,直接朝着天河飞斩而来。 这就是第四层境界三花聚的优势所在,人的精、气、神被称之为三花,当三者饱满融合,汇聚于脑海灵台之中,即便自身不是在入定打作,灵台也会自动吸纳外界清气,将其转化为灵力供给,让步入这一境界的人拥有更强、更加深厚的灵力,支撑着他们进行虚空画符,发挥道术的多变奥义。 “连自己的嫡系师兄弟都不放过,你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天河及时推开身前因为清静的攻势而惊呆的弟子,混元战体被他发挥到了极致,周身金芒闪烁,如披战甲,双臂挥舞如剑,左劈右斩、灵动非常的格开斩击而来的刀枪。 铛铛交击之声不绝于耳,火花频频闪现之中,天河的右腿被一柄战刀划过,战甲瞬时破裂,鲜血汩汩而出,只是他却像是毫无所觉般,不停的劈斩、进攻、前进,气势之磅礴,当真是气吞万里如虎,令人心惊胆战。 “哼哼,这里又不是广场的擂台,没有诸多的限制,今天他死定了。” “清静师兄是彻底被惹火了,下手毫不留情,看来今天注定要出大事了。” “还是快去通知虚心大师兄他们吧,清静正是靠着这一手符箓术才能跻身记名弟子第十三的位置,如今全力施为,哪怕是同一境界的人都没有几个能够抗住,更遑论低他一个境界的人。” 众弟子大多发出肆意的嘲讽,毕竟真正厮杀不比擂台,他们不觉得天河能有丝毫的胜算。 清静的金光符箓所召唤出来的刀枪何止千把,且他还在虚空之中继续刻划其他的符箓,显然是想彻底的将天河置于死地。 同样都是金光符,清静使出来的跟当初王广使用的符箓简直不可同日而语,他的灵力更加的雄厚,更加的拥有破坏性。 久守必失,更何况我先与金毛猿厮杀了一场,身受重创,再这样耗下去,势必要被乱刃分尸。眼下的情形只有殊死一搏,在清静彻底发疯之前将他拿下。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想近身肉搏,做梦!” 清静同样明白自己的优势所在,食指中指并拢如剑,快速的在空中成形的符箓上一,喝道:“坚牢术!” 四面仿佛纯金打造而成的透明墙壁陡然出现在清静身周,将他自身密不透风的保护了起来。 “道术道术、道在前,术在后,若是不能明白这一,你终其一生永远都是个喽啰!” 天河彻底的豁出去了,体内热血如龙咆哮,身上金芒伴随着战意的高昂再次暴涨,如同一面盾牌牢牢的挡住迎面而来的刀枪,而他的身形犹如乘风破浪的巨舰,在万千刀枪铮鸣之中激昂前进。 他身上的金芒在被逐渐的削弱,可是他却没有任何的担忧,此时他的心境像是陷入了一种玄之又玄的状态里,铭刻在筋肉之间的道纹似是因为他的战意而嗡鸣了起来,让他觉得自身像是与脚下的大地彻底的融为了一体,再也不分彼此,周围的一切,事无巨细,尽皆清晰如画的倒映在他的的脑海里。 而他的身影也变得诡异莫测起来,仿佛脚下的大地是活的,如同浪涛一样卷着他的身体飘忽前行,避开了绝大部分刀枪的阻挡。 “术不过是道的一种体现,若是没有自身的心性坚持作为引路明灯,不过就是虚有其表的障眼法而已,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真正的道术!” 天河迅捷如雷的冲到牢笼前,周身的穴窍齐齐打开,仿佛无数的神明应召而来,庄严神圣的念诵着经文,将此时的他衬托得无比的庄严,无比的神圣。 雷霆七斩,天雷罚世! 震耳欲聋的呼啸声中,天河的右臂高高的竖起,仿佛一把天之刃,携裹着审视世人罪孽的大威严,大恐怖,公正无情的朝下劈落。 “咔……” 这一斩仿佛是煌煌天威的真实写照,于万千雷蛇奔走窜动之间,势如破竹的斩入清静凝聚出来的牢笼,余势不竭的斩在他的肩膀上,直接将他斩得双眼翻白,就此昏死过去。 “这不是真的吧,他竟然凭借着血肉之躯硬抗金光术!” “他的修为究竟达到了什么境界?他可是才入门几个月的时间啊!” “难道他真的有跟虚心大师兄比肩的资格?这实在是太荒谬了!” 众弟子不敢置信的看着清静软倒在地的那一幕,只觉眼前的一切像是一场梦幻,荒诞不实。 “好机会!” 潜藏在树林之中的虚忠,情不自禁的伸出舌头舔砥着下唇,嘴角露出一丝阴狠毒辣的笑意,拉圆的弓弦就在天河斩破牢笼的瞬间松开了。 “咻……” 尖锐的破空之声呼啸而起,响彻全场,其速之快犹如极光掠影,其威之猛仿佛长虹贯日,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直指天河的后心。 这一箭与之前用树枝射出的根本不可同日而语,无论是在灌输的灵力,还是箭上携裹的杀意,都达到了第五层境界五气朝元的极限,别天河才刚刚步入第三层炼气化神的境界,哪怕是第四层也没有躲避的能力。 第八十三章 一箭焚三清 “噗……” 血花飞溅之中,众弟子不敢置信的盯着眼前的那一幕,箭矢破空之声非常的狂暴,仿佛虚空在耳边炸裂,势如破竹的穿过了清静的身体。 是的,穿过了清静的左胸位置,若非他被天河劈得往下软倒,那一箭直接就贯心而过,让他当场毙命了。 至于明明站在清静身前的天河,却在箭矢临身的刹那,形如鬼魅的消失了。 “他是怎么办到的?我刚刚没看到他动过?” “真是见鬼了,他的速度怎么可以这么快,难道是传之中的缩地成寸?” “你们看清静,他是不是死了?” 众弟子议论纷纷中,天河怒火滔天的站在清静身旁,自他进入战斗状态时便一直在提防着来自身后的暗箭,刚才与大地律动一致时,更是奇妙的看到山脚树林中有人在朝他开弓搭箭,只是他没想到那人会如此的歹毒,竟想将他一箭穿心。 “躲躲藏藏,暗箭伤人的鼠辈,今天定我要替玉虚宫清理门户!” 天河双脚发力,十趾扣地,脚筋一拉一扯之间,迅如流星的朝着林中之人冲击过去。 “咻!” 可惜,迎接他的却是一支高速螺旋,夹杂着无穷烈焰的箭矢,携裹着焚山煮海的威能贯穿而来。 好快! 天河的瞳孔陡然收缩了起来,无边的杀意直指眉心,让他汗毛乍立,头皮发麻。 箭矢之快完全称得上是追星逐电,让天河连躲避的时间都没有,只能迅速的探爪疾抓,彷如猿猴夺食般,又快又准的握住箭杆。 “哧……” 天河的身形被箭矢带动着不断的往后倒退,双脚在地上犁出两道深深的沟壑,更为可怕的是那支箭矢如同发疯的猛兽,让他难以掌控,不断的往前突进,似是要彻底的贯穿他的眉心。 箭矢上的火焰极其的不凡,在碰到天河的混元战体灵力时,像是被浇上了沸油,熊熊的燃烧了起来,顺势将火焰蔓延到天¢∴¢∴¢∴¢∴,m.↖.c←om河身上,似是要将他彻底的烧成灰烬。 这是什么火焰?竟然如此的诡异,似是能够将我的精、气、神全部焚毁! 天河又惊又怒,他读遍藏经阁的下品、中品经文,从未见过如此恐怖、如此歹毒的箭法,每多耽搁一秒,他都觉得自身的修为在被焚毁,根基在被破坏。 “一箭焚三清!这可是一门绝品经文,是玉阳掌教的亲传弟子虚忠师兄在施箭。” “虚忠师兄的修为之精深还在虚信师兄之上,看这一箭的威力,似是没有留手的打算。” “那是自然,据可靠消息,虚信可是虚忠师兄的表哥,虚信如今生不如死,虚忠师兄又如何肯放过他!相隔两层境界,他就算是有道藏仙经也必死无疑了。” “喝!” 暴喝声中,天河铭刻在筋肉上道纹全部绽放出微弱的土黄光芒,一呼一吸之间似有大道伦音响起,帮他沟通脚下的无垠大地。 生死攸关之际,天河右脚猛地顿住地面,仿佛千斤石闸重重落地,震得地面微微的晃动起来,紧接着火焰肆虐如海,朝着四方席卷开来,更多的如同巨浪拍击海岸,沿着天河的脚底蔓延出去,竟是在地上凝聚成一朵朵诡异妖艳的彼岸花,层层铺满绽放。 “他竟然还活着?难道他也达到了第五层五气朝元的境界?” “简直就是不可思议,这就是仙经道藏的恐怖吗?让他能够越级承受如此强大的打击?” “乖乖不得了,假以时日,这玉虚宫中能有几人是他的对手?” 天河屹立花海之中,体表的混元战体已经因为后力不济而溃散,五气朝元境界的实力与他有着天壤之别,他能够接下那一箭,若是传了出去,也足以让他跻身英杰榜了。 此时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如同高速抽动的风箱,魁梧的身形虽是遍布焚烧过后的焦黑,可在周围彼岸花的衬托下,在众弟子的目瞪口呆之中,依旧显得威不可犯。 “咻!” 寂静之中又是一声尖锐的破空之声响起,一抹五色红光从远处疾射而来,仿佛一轮太阳在绽放无限的光热,刺目耀眼。 完了! 天河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夺命而来的一箭,仿佛能够看到那张躲在在箭后的狰狞面孔,他不知道射箭的那人是谁,可是却可以肯定对方与自己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他想躲避,可他的躯体却早已不听使唤,若非修有神道经文,肉身强如妖兽,再加上铭刻筋肉上的道纹帮他沟通天地,他连最开始的一箭都未必能够躲过。 没想到混仙峰上的一群妖兽没能要走我的命,如今却要死在暗箭伤人的同门手中,呵呵…… 天河的嘴角微微的扬起,露出满是沧桑,满是悲凉的笑容,只是他的双眼依旧不肯闭上,他有男儿的骄傲和尊严,哪怕要死也得轰轰烈烈,无所畏惧。 “锵!” 就在箭矢离着天河不过五米之遥时,一道清冷的剑光从天而降,准确无误的斩在箭矢上,如中蛇之七寸,将它凌空斩为两截。 “虚忠,你太过分了!” 玉法真人的声音虽然并不大,却有种不怒自威,震慑人心的魄力:“你可知妄杀同门所要面临的惩罚?” 天河循声望去,却见玉法真人不知何时站在了众弟子的外围,此刻众人纷纷低头为他让道,畏之如虎。 “师叔,我只是看到这名弟子想要杀害清静,不忿出手阻拦而已,又哪有想要取他性命的意思。” 虚忠自知露馅,不敢再做躲藏,略显慌张的从山脚树林之中走出。 天河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仇敌,只觉他与虚信有着几分相似,同样都是生有一副好皮囊,可同样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物。 “师尊,清静师弟已经……” 清松蹲在清静身旁,为他诊疗伤势,颓然的摇了摇头,示意清静已经无可救治。 玉法真人叹息一声,道:“知道了!” “师叔,是他!” 虚忠浑身冷汗直冒,双目怨毒的盯着天河,急忙推诿过失道:“清静师弟是被他杀害的,这一众位师弟有目共睹,可以作证!” 第八十四章 虚心 “不错,刚才我亲眼所见,清河师弟神威凛凛,所向无敌,高举右手劈下,然后清静师兄就变成这样了。” “虚忠师兄也是不忍清静师兄遇害,所以才出手惩戒凶徒,可惜他还是慢了一步。” “玉法师叔,请您一定要禀公处理,绝不能让这个杀人凶手逍遥法外。” 中阳峰的弟子纷纷出面指证,更有人直接指着天河的鼻子破口大骂,听得他又怒又恨,他还从未见过如此鲜廉寡耻,颠倒黑白的人物,明明清静是被虚忠所杀,他们都看得清清楚楚,却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睁着眼睛瞎话,这份淡定和无耻,实在是让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地。 “胡八道,清河师兄只是把清静师兄打晕了而已,真正杀害清静师兄的是虚忠师兄……” 一名仗义执言的师弟刚刚开口,话还未完就被虚忠凶狠的瞪了回去,其他的弟子一想到中阳峰势大,也都选择了沉默。 玉法道:“清河,你有何话?” 天河深深的吸了口气,平复心中的怒火,组织言辞道:“回师叔,我不知道跟这位虚忠结了什么仇恨,他在混仙峰时,见我跟一只妖猿缠斗得难分难解,竟然从暗里施放冷箭,准备将我一箭贯脑,幸好我福大命大未曾丧命,可却也因此险些被妖猿剖腹挖心……” 虚忠怒骂道:“胡八道,我的箭术可从数千米外发动攻击,若是真要暗杀你,又岂会让你看到容貌,分明是你想脱罪,所以故意栽赃嫁祸。” 玉法道:“清河,你可曾看清偷袭你之人的模样?” 天河如实道:“没有。” 虚忠嘲讽道:“谎话被戳穿了吧!” 玉法道:“即是暗箭伤人,那你可曾将他射出的箭带来?” 天河道:“不曾,他用的是一截树枝。” “嘿嘿,无凭无据就想陷害我,可见他的人品心性是多么的低劣。” 虚忠底气十足道:“玉法师叔,请您一定要秉公处理。” ♂↖♂↖♂↖♂↖,m.←.co≥m “清河,竟然无凭无据,你为何一口咬定是虚忠所为?” “妖猿的尸体就在山腰处,被我砍断的树枝也在那里,师叔可让人前去查证。” 天河坦荡道:“我之所以敢断言是虚忠所为,因为暗杀我的那一箭和方才杀害清静师兄的那一箭,所蕴含的真意是一样的,都是盘古开天功,绝不会有错!” 虚忠看到清松上山查证,有些心虚道:“……你是就是?不懂就不要胡。” “师叔,弟子与虚明师兄交过手,从他的招式之间自行窥探到了一丝开天绝学的真意,绝不会认错。” 天河屏气凝神,运转体内恢复的些许灵力,当着玉法真人的面以手为剑,迅猛刺出。灵力凝聚而成的剑罡饱含着一种无物不破,无物可挡的凶猛气息,看得周围的弟子纷纷往后倒退了些许。 “确实有一开天的影子。看来你没有谎,短短数月的时间,未经指导,从虚明的招式之中竟能自行窥破一丝开天绝学的真意,实在是难能可贵,天赋异禀。” 玉法看着天河使出的剑罡,赞赏的了头,而后在万众瞩目之中走到清静的尸体旁检查他身上的伤口,回首厉声道:“一箭穿心,开天箭法!虚忠,你还有何话可!” “师叔,我,你听我解释。” 虚忠被玉法看得面如土色,方寸大乱,道:“我真的是想救清静,没想过要杀人……” “胡,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 玉法执掌玉虚宫戒律已久,积威甚重,此刻一经发怒,即刻吓得虚忠浑身颤抖,仿佛雨打的茄子,彻底的蔫了。 “若是想要救人,只需瞄准四肢或者其他部位即可,而你直指心脏要害,居心叵测。且刚才在我来时,天河早已失去反抗能力,你仍然执意要将他射杀,莫非你真当我是瞎子吗!” “师叔,我,我……” 虚忠还想狡辩,奈何铁证如山,根本就无从辩驳。 “师尊,妖猿的尸体找到了,那截被削断的树枝也找到了。” “师叔饶命,弟子知错,还请师叔从轻发落。” 此时,清松拖着金毛猿的尸体从混仙峰中走出,扔在了玉法真人面前,等于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的将虚忠的侥幸打破。 “蓄意杀害同门,当废除修为,挑断手筋脚筋,逐出玉虚宫!” 玉法的声音并不响亮,却有莫大的威严充气其中,将虚忠吓得瘫软在地,不知所措。 “师叔何必发那么大的火?” 就在玉法真人抬起手掌,准备执法时,一道清亮的声音忽然从后方传来,天河循声望去,但见来人丰神俊朗,衣袂飘飘,御剑而来,有着不出的潇洒飘逸。 “虚心师兄,救我,快救我!” 虚忠像身处茫茫大海之中,抓住了最后的一块浮木,在虚心落下时即刻抱着他的腿道:“我只是想要救人,没想过要行凶,可是玉法师叔却要废我修为,挑断我的手筋脚筋,将我逐出玉虚宫。” 玉法怒道:“住口,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当真是无药可解!” 虚心道:“玉法师叔,个中的缘由我听人过了,双方都有过失,您可不能太过偏袒。” 天河从虚心望向他的眼神之中感受到了浓浓的敌意,道:“都有过失,那么我想请问虚心大师兄,我的过失在哪?” “规矩的存在自有他的道理,你只知上山搜寻灵石的艰苦,怎知中阳峰弟子上山剿灭妖兽的凶险,怎知中阳峰弟子牺牲修行时间,在混线峰脚下四处巡逻的付出。” 虚心道:“一分汗水,一分收获,这是很公平的事情。你却因为吝啬一块灵石而在此挑破离间,终致祸乱发生,清静师弟毙命,真要严格的算起来,清静师弟之死的大部分责任还要算在你头上。” “呵呵,虚心大师兄果真是能言善辩。” 天河怒极而笑,鼓掌道:“玉虚宫内一直都有任务发放,鼓励修为达到第五层五气朝元境界的弟子上山剿灭妖兽,以此增加实战经验,且还能获得丰厚的报酬。 可是虚心师兄却能睁着眼睛瞎话,三言两语就把其他师兄做出的贡献,当做是你中阳峰的功劳,且还以此向其他弟子强迫收取灵石,今天我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厚颜无耻。” “你什么!” 虚心俊美的脸上青筋鼓动,显然他是动了真怒,平时他在玉虚宫的地位最为崇高,一直被人视为下任掌教,何时有人敢这样当面撞他。 天河争锋相对道:“难道我的有错吗!” “你……,哼,管中窥豹,时见一斑!” 虚心意识到自己失态,且周围很多不是中阳峰的弟子看向他的目光都带着怨怒,知道这件事情定是惹起众怒,急忙辩驳道:“玉虚宫确实有这样的人物,然而达到第五层境界的弟子并不多,且都有自己的事情,自己的历练要完成,哪有可能时时呆在混仙峰。 若非我强行让中阳峰弟子巡守混仙峰,清空了山腰以下,众弟子怕是连寻找灵石的机会都没有。 中阳峰弟子为此付出了自己的自由,自己修行的时间,难道以获得一块灵石作为补偿算是过分吗? 你以偏概全,断章取义,其心当真可诛!” 第八十五章 偏私无道 “侠者,为国为民,除暴安良,行侠仗义。” 天河怒然反驳道:“我知道并非所有的人都是侠义心肠,然而玉虚宫弟子数千,总有数十个能够做到这一。” “只要有人将混仙峰的危险状况上报,不众位师叔伯会出面处理,就是门中弟子也不乏怒发冲冠,血溅三尺者,何须你中阳峰在此强买强卖!” “寻常弟子没有灵泉,没有灵石,修行已是不易,你不但不体谅他们的艰辛,反而联合中阳峰弟子行此剥削之事,良心何安!” 天河的声音带着无法言喻的怒火,还有堂堂正正的凛然之气,悠悠的在混仙峰下回荡着,听得众多弟子感同身受,黯然垂首。 虚心气得满脸通红,神色怨毒道:“你,强词夺理!” “究竟是谁在强词夺理,我想大家心里有数!” 天河热血激昂的吼道:“男子汉大丈夫生就七尺昂藏之躯,无论修为强弱,无论身份尊卑,行事自当光明磊落,方才对得起昭昭天日,方才不负此生。似你这般连同门师兄弟都要欺压剥削之人,实在让人难以想象日后得掌大权,将会在修仙界中,在天下苍生之间掀起何等的腥风血雨!” “你,你……” 虚心被天河气得七窍生烟,面红如火,身子更是微微的颤抖着,甚至想要当众活剐了天河,只是当他看到周围其他五脉弟子看待他的怀疑、轻蔑、鄙视的眼神时,心里又变得哇凉哇凉的,若是失去其它五脉弟子的支持,他想当上下一任掌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好了,混仙峰治安之事我自会禀告掌教师兄,到时该如何处理自有定论。” 玉法抬起手,对着虚忠道:“你残害同门,证据确凿,如今我要依法将你……” 不能让他废掉虚忠,虚忠即是师尊远亲,又是世家豪门,握有两条珍稀矿脉,是我最为重要的财力支援,想要收买玉虚弟子的人心就离不开他的支持,就算是要得罪玉法师叔,也得把他保下来。 ④④④④,m.≌.c☆om “且慢!” 一念至此,虚心阻拦道:“玉法师叔,且不论混仙峰之事,虚忠师弟也是因为虚信被废,心有不平,这才一时鲁莽行事,虽有错在先,可是法理不外乎人情,更何况虚忠是师尊的远方亲戚,我看不如将他交给师尊亲自处理,不知师叔以为如何?” “……你这是要把你师尊往火坑里推吗!” 玉法瞅着虚心,不满道:“为防让玉阳师兄为难,恶人由我来做足已!” “住手!” 眼见玉法铁了心要废掉虚忠,虚心暴喝出声,同时手里拿出一块令牌,道:“师尊闭关之前曾嘱咐我暂代玉虚宫之事。虚忠蓄意杀人,念其事出有因,又诚心悔改,故而从轻发落,将他押到戒律阁面壁半年,以思已过!” “即是掌教师兄的令牌,我也无话可。” 玉法深深的瞅了虚心一眼,转身离去道:“得民心者得天下,这句话不仅用在诸侯身上有效,放之任何门派也是至理名言,你处事有失公允,偏私无道,将来定会众叛亲离!” “清静一心拥戴你,没想到他在你的心目当中竟是如此的一文不值,真是可悲、可笑、可怜!” 天河俯身为清静合上了双眼,怒视虚心道:“若是他泉下有知,不知是否会后悔自己的有眼无珠!” “你……” 虚心本想一不做,二不休,利用暂代掌教的权利,彻底将天河整死整废,可是当他碰到天河那双凌厉凶狠的目光时,到了嘴边的话却又不自觉的咽了回去。 “混仙峰不是你中阳峰的牟利工具,相信玉阳掌教若是知道这里的实情,也不会同意你的做法!” 天河提起地上的十三片鳞甲,道:“它是属于玉虚宫所有弟子的,我会亲自禀告师尊,由她派人前来维持秩序,护佑玉虚宫弟子的安全,用不着你在此作威作福。” “哼,你会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虚心愤愤的咒骂了一句,虽然他的修为达到了第六层仙根相融合的境界,可是玉法真人就在不远处,他根本就不敢动手,若是强行处置,天河背后也有玉熏、玉机和玉法三位真人做靠山,不是可以任他随意揉捏的。 天河步履有些蹒跚的走向紫竹峰,他的伤势很重,换做其他弟子早就倒地不起了,也就是他修炼了神道经文,加上筋肉上铭刻了道纹,时刻与天地大道产生虚弱的微妙联系,无论是爆发力、持续力,还是恢复力,都堪与妖兽比肩。 果然,这就是个诅咒,玉虚宫弟子的法号跟品性完全是相反的。 天河龇牙咧嘴的想着自己的法号问题,他全名为石天河,是以一种铸造主料天河石为名,而且据他父亲所讲,在他出生那一晚,群星璀璨,硕大无朋,汇聚成河,似是有着无数仙灵星官在天之彼岸遥遥行礼,故而给他取名天河。 不过要是按照玉虚宫的取名规矩,清河这个法号代表的就是臭水沟,实在是让他无力吐槽了。 回到紫竹峰,天河让清真帮他包扎了一下伤口,换了一套衣服后又直奔昆仑山紫霞阁,这里是他师尊玉熏真人的办事之处,负责昆仑山的灵药、矿料、符箓等相应事物的采买。 “师尊可在?” “是清河啊,进来吧。” 阁楼大门缓缓的从两边洞开,露出阁楼内的玉熏和玉法两位真人。 “混仙峰之事玉法师弟已经跟我过,虚心处事确实有失公允,为师自会好好的敲打敲打他,也算是为你出一口恶气。” 天河进入紫霞阁,身后的大门再次缓缓的关闭,隔绝了楼外的风雪,显得十分的温暖舒适。 “弟子并非量之人,过去之事不提也罢。” 天河直言了当道:“弟子此来是想请师尊派人维持混仙峰的秩序,以免中阳峰仗势欺压其他同门师弟。” “此事为师无法应允。” “为什么?!” 天河失声惊呼起来,在他印象之中,玉熏真人素来强硬,哪怕是面对玉玄真人也敢出口呵斥,并非怕事之人,可是如今面对如此合理的要求却拒绝的那么干脆。 莫非她也对虚心有所顾忌? 第八十六章 神剑帝舜线索 “混仙峰之事存在已久,玉法师弟执法向来铁面无私,你以为他为何会视而不见?” “弟子愚钝,还请师尊明示。” 天河脑海之中闪过万千的思绪,以玉法真人的刚正不阿,怎会容忍中阳峰的弟子如此胡来,哪怕中阳峰的弟子将事情处理的非常隐秘,可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情定然会传入玉法真人耳中,他不可能会坐视不理的,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促使他无动于衷? “人之所在,即为江湖。行走天下,定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不公不平之事,而在遇到这些事情的时候,如何处理也就完整的体现出一个人的心性本质。若是心术不正,哪怕天资再高,也无法成为玉虚宫的亲传弟子,而混仙峰之事正是对入门弟子的一个心性试炼。” 玉熏真人解释道:“唯唯诺诺,敢怒不敢言者,平庸之徒,哪怕成为亲传弟子,所能学到的功法极限也是上品。敢于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者,若是成为亲传弟子,则有机会获得绝品经文,延续我玉虚宫的香火传承。”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难道虚忠那样的人也有侠义心肠? 似是看出了天河心中所想,玉熏真人无奈道:“法理不外乎人情,玉阳师兄经不住他亲戚的苦苦相求,这才破例传授虚友开天箭法。然而他的狭隘心性在今天彻底暴露出来,相信以玉阳师兄的为人,虚忠在玉虚宫的好日子也将到头了。” “师尊,弟子此次前来还有一事要向师尊禀告。” 天河从腰间摸出玉佩和残缺的地图,双手献给玉熏真人,道:“弟子进入混仙峰试炼,被蟒妖和树魈追杀,失足跌落峡谷之中,碰到一只骷髅精,蟒妖与它互相残杀,同归于尽,弟子见骷髅精生前留下遗言,不忍见他暴尸荒野,所以按照他遗言所,在断壁下挖地三尺将它埋葬,不料挖出了一个包裹,得到这块玉佩和这张残图。” 天河明明是想还有一本神道经文,可是不知为何下意识的将那本融合于他眉心之中的经文给忽略掉了。至于那张残图上△⌒△⌒△⌒△⌒,m.↗.c↑om的路线他早已铭记于心,留之无用,反而可以借此机会献上,以此换些奖赏来得更实际。 “紫薇宫!紫字辈,是紫微宫的哪位道友陨落在混仙峰?他来我昆仑山又是作何打算?” 玉熏真人接过玉佩仔细观望,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显然那块玉佩和那张残图是个烫手山芋。 玉法真人道:“紫薇宫的人自恃出生王孙贵族,向来心高气傲,拿着鼻孔看人,若是他们知道门中长老死在我昆仑山上,定会不依不饶,胡搅蛮缠。” “纸是包不住火的,更何况咱们玉虚宫行事向来堂堂正正,光明磊落,且也不惧他紫微宫。” 玉熏真人仔细的打量着手中的残图,笃定道:“更何况只要咱们将这张残图还回去,紫微宫定会对我们感恩戴德。” “这张残图,莫非是……” 玉法真人仔细的打量着残图,惊呼道:“舜……,难道是七神剑中帝舜剑的线索?” “七神剑!” 天河闻言也忍不住惊呼了起来,上古之时,为了克制蚩尤炼制的两把绝世凶剑,天皇伏羲特意赐下神剑七把,得剑之人无不成就一番帝业,故而七神剑又被誉名为七帝剑,以剑主为名,分别是太昊剑、炎帝剑、轩辕剑、少昊剑、颛顼剑、帝尧剑、帝舜剑,世人无不渴望得到,却又苦于没有线索。 七帝剑之中的帝尧剑就被供奉在紫微宫中,奉若神明,哪怕是当朝皇帝想要观剑也非易事,由此足见帝剑在世人心中的分量。 若是这张残图得以重返紫薇宫,别那名长老不是玉虚宫杀害的,哪怕是,紫薇宫的人也不会计较。 玉法真人道:“兹事体大,须得请玉阳师兄做主。” “师弟所言甚是。” 玉熏真人道:“清河,此事不可外泄,以免节外生枝。虽是误闯误撞,可这张残图毕竟是你发现,功不可没,你可有想要的东西。” “东西?” 天河想起了幽篁临走之时交给他的丹方,里面的灵药非常的珍贵,凭他一人之力不知要到猴年马月才能集齐,若是能借此机会从紫霞阁中得到,那可算是莫大的好处。 一念至此,天河急忙掏出怀中的丹方递给玉熏真人,道:“师尊,弟子有些丹方,可是却苦于没有灵药,不知这次的功劳能换几种灵药?” “这是八景宫的丹方。” 玉熏真人接过丹方一一阅览,道:“字体俊秀华美,一撇一划皆是透露着一股优雅出尘之气,字如其人,想必是出自幽篁之手。” 玉熏真人抽出其中的三张,道:“这些灵药紫霞阁都有,也正好充当你的奖赏,其他的还要靠你自己收集。” “幽篁此人太过完美,总是透露着一种不实之感,让人无法看透。” 玉法真人道:“而且他的来历诡异,二十岁之前的一切经历全部是迷,无人能够猜透,偏偏与太乙宫的无缺公子长得一模一样,无论言行举止,神态气度,都像是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当中定然大有蹊跷。你与他交往须得多留几分心眼,切莫过分信赖。” “谨遵师叔教诲!” 天河口上应允,内心却不由的泛起了疑虑,太乙宫的无缺公子也曾与四剑圣并列名扬于世,二十几年前却不知所踪,无论是年龄还是修为,跟幽篁都相差太远,想必应该不是同一个人。莫非两人是血亲关系? “所需药物我会让清灵给你送去,你并不精通炼丹之术,还需再到炼丹阁楼走上一趟,以完成相应的任务获得玉清师妹门下弟子的帮助,这对你来也算是一种历练。” 玉熏真人道:“若无其他事你就先行退下吧,虽然你天赋出众,可万万不能懈怠,试剑大会近在眼前,切莫让为师失望。” “是!” 天河拿着三张丹方回到竹林筑,却见清真一脸兴奋的等在那里。 “师弟,你要的刻刀有消息了,我收到了回信,铁家庄的人已经将刻刀带到了曹家村,只是碍于那里土匪横行,不敢孤身上山,所以他托人带了一封信来,希望你能亲自到曹家村走一趟。” “清河师弟,我出关啦!” 清真话音刚落,清月清脆悦耳的嗓音已经在竹林筑的上空回荡开来。 天河闻言一笑,朝着出现在门口的那道俏丽身影望去,只是这一眼,天河只觉身上所有的疼痛都消失了,体内莫名的流动着一股暖意,让他的心脏砰砰的加速跳动着。 “清河师弟,咱们一起去完成任务吧。我要到曹家村护送一些材料,你也跟我一起去吧。放心吧,我神功初成,会保护你的安全的。” 曹家村?是巧合吗?为何我会突然觉得有些惊慌? 不知为何,天河忽感心血来潮,像是有着什么不祥的事情要发生一样,这种惶恐不安的感觉他曾有过一次,那是石家庄被灭族的前夕! 第八十七章 招揽 那双澄澈明净的眼睛依旧半眯着,眸光流转之间仿佛凝聚着秋水盈盈,无限温柔;双眉弯弯,犹如天空初露容颜的月亮,嘴角噙着一丝开心纯粹的笑意,让人忘却所有的烦恼。 天河仔细的打量着眼前娇俏可爱的少女,自从上个月清月要闭关冲击第四层三花聚的境界,天河觉得似是有很久都没有看到她了,心中的惦挂犹如一层乌云,如今再次见到,只觉像是有万道璀璨的晨曦透过双眼,照射心底,驱散了所有的阴霾。 “恭喜清月啦。” 天河咧开了嘴,无比轻松的笑了起来。 “哈哈,我就知道我是很厉害的。” 清月毫不谦虚的笑了起来,道:“怎么样,跟我一起去吧。听现在曹家村外来了一批土匪,闹得可凶啦,如今正是咱们拔刀相助,锄强扶弱的大好良机,可千万不能错过咯。” “那是当然,师姐有命,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去。” 天河爽快的答应了,道:“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听这些土匪很不一般,所以师尊特意指定让虚瑶师姐带队,咱们得先等她回来。” “清河师弟,这是师尊让我给你送来的灵药。” 天河正与清月相谈甚欢,门外传来一声呼喊,天河循声望去,却见一位身材魁梧,步履沉重的汉子提着一个包裹快速的走了过来。 “是清……灵,师兄吗?” 天河的嘴角微微的抽了抽,心中已经无力继续吐槽,他实在看不出这位壮得跟狗熊似的师兄哪里有半轻灵的姿态。 “师弟想笑就笑出来好了,反正你也不是第一个了,法号什么的就是一个称呼,有什么大不了的。” 清灵似的见惯了天河那种表情,大大咧咧的道:“给,这里面可有好多灵药,看来咱们师尊对你非常的厚爱啊。” “呵呵,多谢师兄。” 天河把包裹和三张丹方交给清月清,招呼着清灵道:“烦劳师兄特意跑一∫≧∫≧∫≧∫≧,m.♀.co⌒m趟,实是有些过意不去,师兄还请里面看茶。” “不用,你在混仙峰干的事情我也听了,不愧是咱们紫竹峰的好男儿。” 清灵与有荣焉道:“实在的,我早就看中阳峰那班王八羔子不顺眼了,整天板着张脸,就像别人欠了他们几百万两似的,这次师弟狠狠的挫了挫他们的锐气,实在是让人痛快。 哦,对了师弟,虚华师兄要我问你一声,不知你什么时候有空,他想请你帮他铸造一把宝剑。” “再过几天吧,我的刻刀毁了,新的刻刀正在采买中,暂时无法铸剑。” “那就好。虚华师兄听过你的事情,对你很感兴趣,要是什么时候有空,你还是去拜访一下他吧。毕竟咱们都是玉熏师尊坐下的弟子,该好好亲近亲近才对。而且师尊和长老们很多时候都不在昆仑山,若是有虚华师兄帮你撑腰,想必虚心也不敢拿你怎样。” 天河算是听明白了,这位看似憨厚的师兄是来当客的。虚华的名头他也听过,是玉熏真人一脉天赋最高,领悟剑意最早的首席弟子,与其他四位首席弟子并列为玉虚五杰,都是潜龙榜上的风云人物。 “师兄好意我心领了,我只想好好的修行铸剑,不想卷入其他事务纷争之中,也无意权利虚名,还望师兄见谅。” 天河委婉的拒绝了,他很清楚那五位首席弟子背后都有很大的势力支持,若是真的答应了虚华的招揽,固然能够得到一些好处,不过日后怕是要沦为他势力之中的一名打铁匠,难有如今的自由清静。 “师弟且先别急着拒绝,我也是过来人,明白师弟的感受。” 清灵有些沧桑道:“可有的时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若是背后没有势力支撑,不灵石、灵泉、灵丹,这些修行必需之物,就是你想接到几个比较好些的师门任务都很困难,而且修行所需的经文等等,都会有很大的桎梏。 师弟还是三思而后行,若是哪天考虑清楚了再来找我不迟。” “这些人真是讨厌,明明都是同门师兄弟,还要在暗地里搞些什么帮派争来争去的。” 送走了清灵,清月嘟嘴道:“不他们了,师弟你想炼药吗?” “那是自然。” “师弟你信不信我?” “信……” 天河刚一回答,忽然看到清月眼中迸发出来的光芒,心中忽然有种不安的感觉。 “那太好了,我来帮你炼药。” 清月不容分的推着天河的后背,直接将他推进了一间药庐里,边走边不忘嘱咐清真道:“清真师弟,帮我拿些柴禾过来。” “柴禾……” 天河一听更加的郁闷了,道:“师姐,炼药不是要用道火或者是其他的一些特殊火焰吗?我怎么从没听过用柴禾的,你这是想炼药呢,还是想熬汤啊。” “我这不是功力还不够吗?” 清月看到天河那满是疑惑的眼神,有些羞赧的道:“不过没关系,你要相信我,这三张丹方记载的药液都在我的能力范围里。咱们先炼易筋液好了,你,你先脱了衣服跳到药鼎里。” “啥,又是要到药鼎里去?” “别废话,你快进去!这易筋液的丹方光从药理方面来分析,可比咱们玉虚宫的洗筋丹要强多了,能够拉筋助长,增强筋肉的柔韧力和爆发力,而且好像还有拓宽经脉的奇效,这张丹方你是从哪弄来的?” “是幽篁给我的。” “八景宫的丹方?难怪了。” “应该不是。如果是八景宫的丹方,幽篁应该不敢外泄,极有可能是他自己调配出来的。” 天河脱了衣服跳进了丹炉里,露出大半个脑袋瞅着正在往丹炉下面添加柴禾的清真,道:“师姐,你到底行不行,别把我给煮熟咯。” “要相信我,我可是玉清师尊最为看重的弟子呢!” 实力遭到了怀疑,清月的两腮高高的鼓起,显然是在生闷气,但是当她看到天河裸露在外的强壮躯体,感受到那股浓烈的男儿气息时,脸上又不由的飞起两抹红霞,迅速的转移了视线:“倒水!” “嗷!” 天河发出了一声凄厉的狼嚎,愤怒的朝着清真吼道:“你从哪弄来的开水,真想把我给红烧了!” 第八十八章 疑云重重 清真放下木桶,无辜的耸了耸肩,道:“这是师姐要求的,我有什么办法。” “师弟,你就忍忍吧,必须用开水才能最快的把药性发挥出来。” 清月从包裹之中拿出一株长有五叶,并放双花的灵药,她的右手猛地窜出一道红黄交接的火焰,隔空将灵药牢牢包裹住,不过片刻的功夫,那株灵药的叶片开始逐渐的枯萎缩,像是在逆生长般往根茎里缩回去,紧接着根茎也在慢慢的消失,彻底的融入残存的两朵粉红花朵里,将它染成了碧绿剔透的琉璃。 “好啦,完成一种灵药的炼化啦。” 清月很有成就感的收回了火焰,空中的琉璃顿时化为流水,哗啦啦的往下坠落。 “嗞……” 天河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有三分熟了,本来被开水烫得微红的身体,随着那抹药液的坠落,彻底红得跟煮熟的螃蟹一样。 “等等,师姐,我怎么觉得其实我应该先等你把药液全部炼好以后再进来的。” “呃,的也是哦。” 清月吐了吐舌头,俏皮道:“不好意思,太兴奋了,又有些紧张,所以给忘了。” “……我的天呐!” 天河已经无力吐槽了,他觉得随着那股碧绿药液的渗透,身体似是变得酸软无力起来。 “不过没关系啦,多泡一会儿也没有坏处。” 清月赶紧再拿出一株灵药,同样隔空以道火慢慢的炼化,直至将灵药彻底的炼成一团液体,这才让它落入药鼎之中。 “师兄,帮我看着一会儿柴禾,我可不想真的被煮熟了。好累啊,我想先睡一觉。” 随着第二种药液进入丹炉,天河只觉精神变得有些疲惫,眼皮像是千斤重闸般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你要的东西我已经给你带来了。” 恍恍惚惚之间,天河只觉斗转星移,自己的世界在飞快的变幻着,眼前似是模模糊糊的出现了一张陌生的面孔,看不清容貌,只±∟±∟±∟±∟,m.⊥.c⊙om是见到他的嘴边长着一颗大黑痣。 东西?什么东西? 天河下意识的转动目光,一截通体晶莹璀璨,金光外放的断剑忽然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 虽是第一次见到,可天河的瞳孔却陡然收缩了起来,因为以他阅剑无数的眼光,在看到那截断剑的第一眼就断定了,这是一把无上神兵,断剑之中蕴含的神性物质是他平生仅见,强大得令他感到战栗,同时又圣洁得如同神明。 咦…… 在看第二眼的时候,天河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轻叹,因为这把剑的锻造工艺可以是臻于完美,可是在他看来却又有一些瑕疵,未能将主料之中的神性彻底的发挥出来,实是有些暴遣天物。 这截断剑莫非是……帝尧?! 仔细观摩第三眼时,天河已能透过断剑体表的金光,看到剑面上铭刻着的一道道古老而又神圣的花纹。那像是某种图腾,又如同某种神秘的咒文,似是在阐述着天地之间至阳、至刚的无上大道。 那绝对是七帝剑中的阳剑——帝尧! 传闻收藏在紫薇宫中,被当成神明一样供奉起来,而且还被斩断了?究竟是什么兵器竟能斩断帝剑?难道是……上古七凶剑?! “很好,你果然守信,把我要的东西带来了。” 天河正在思忖当中,耳边却再次响起一道沙哑而又有些含糊不清的声音,似是被人刻意掩盖过。 “你,你……,不对,这种气息,这种感觉,你到底是谁?啊……” 嘴边长有黑痣的人似是察觉到了不妥,可是还未等他及时作出反应,天河就看到一截手臂猛地贯穿他的胸膛,震碎他的魂魄,将他当场格杀。 “哼,知道得太多的人,往往会死得更早!” 天河的视线转动,似是背对着地上的尸体,可是耳中却忽然传来厉啸之声,待到他转身望去时,地上的尸体却已纵身而起,朝着远方逃之夭夭了。 他,难道是…… 天河的视线一直锁定那人,一路风驰电掣的追踪,竟是追到了…… 混仙峰! “怎么回事!” 还未等天河彻底的确认那人的身份,他只觉浑身抽痛的厉害,所有的筋肉像是被很多无形的大手来回的拉扯着,似是要将他碎尸万段,苦不堪言。 “你醒啦!” 清月气喘吁吁的将最后一团提炼出来的药液融入丹炉之中,额头渗满细密的汗珠,很有成就感的道:“怎么样,感觉舒服吧?这可是我亲自炼制的丹液,威力无穷,妙用无限。” “舒、舒服……” 天河结结巴巴的出这两个字,他本想用力的嚎叫两声,以此来发泄身上的痛苦,可是当他看到清月因为灵力消耗过度而变得发白的脸色时,所有的声音到了他的喉咙处,又被他强行咽了回去。 师姐为你炼药都快把自己给弄虚脱了,你个大老爷们好意思跟个女人一样嚎叫吗?! 再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现在所受的苦,所遭的罪都是为了将来能够崛起而准备的。 天河默默的为自己打气,盘腿坐在丹炉之中,感受着往自己体内渗透的药液,只觉体内的筋肉像是被拉伸到了极致的弹璜被猛然松开,在不断的嗡嗡颤抖着,在一弹一抖之间不断的将体内的杂质排除出去,又源源不断的接受着药性的改造,变得更加的柔韧,更加的具有爆炸力。 同时运转灵力的经脉,似是受到了巨力的挤压,猛然收缩成了一,而后凶猛的扩张、炸裂,在他痛不可遏的时候又被丹液强行的拉拢重组,塑造得更加宽广,更加具有弹性。 刚刚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呢?难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缘故? 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梦到的也应该是阴剑帝舜才对,关阳剑帝尧什么事? 如果不是梦的话,难道是…… 饕餮的记忆! 天河的瞳孔陡然收缩了起来,如果真是像他猜测的那样,那么事情恐怕就要复杂麻烦了。 先是梦到两个不知身份的人,用血凝破封阵撕开了燃魂之阵的一道缝隙,导致凶剑吞灵内的凶魂饕餮破封而出,继而它又出现在昆仑山中。那么它的身份又会是谁? 即便是偷袭,可是有能力杀死紫薇宫长老的人绝不可能是虚字辈的弟子,只有真人级别的人物。 玉虚宫共有八位真人,其中玉芷已死,玉阳掌教在闭关、玉熏、玉法、玉玄、玉机,还有从未见过面的玉清和玉衡,究竟他们谁才是被饕餮夺舍的人? 第八十九章 涤浊丹 天河越想越发觉得心惊,同时也打消了向玉熏真人禀告此事的打算,暗下决心,等修为再高一些,下山历练时定要到紫微宫走一趟,见识一下传之中的帝尧剑,也好印证刚才的梦境是否属实。 清月已经回去歇息了,清真在给丹炉加了足够的柴禾后也回去了。 天河静静的盘坐在丹炉之中,痛并快乐的感受着自己的**在变得越来越强大。随着他对药性的吸收,丹炉里的药液从最开始的赤红逐渐转化为淡红,到如今最后的一丝红色也完全褪去,彻底的化为了清水。 “痛快……” 药性吸收完毕,那种千刀万剐的痛楚逐渐的消失,剩下的就是泡热水澡的舒爽,让天河忍不住伸了一个懒腰。 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开床下一块砖石,从地下洞里摸出一颗涤浊丹含在口中,将一切复原后,天河快速的盘腿打坐,吸收药力。 丹药入口即化,带着一股浓烈恶臭在天河口鼻之间弥漫开来,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若非这涤浊丹乃是帝师广成子所赐,又经幽篁明它的药性,天河真会把它当成穿肠烂肚的毒药来看待。 药液滑入腹中,天河顿时觉得五脏六腑像是被人搅起了惊涛骇浪,肠胃蠕动之间发出难听的咕咕巨响,仿佛肚中忽然多了一群烦躁的青蛙,全身的毛孔像是吃了泻药一样拼命张开,往外倾泻一些漆黑晦臭的东西。 若是寻常人只有在渡劫成仙时,才能借助雷霆的阳刚之气,排除体内污秽,涤荡自身浊气,以让躯体变得更加的清灵,更加的接近大道。 也只有广成子那等大罗金仙才有办法炼制出此等逆天丹药,让天河于未成仙之时便能排除污秽浊气,提高自身根骨天赋。 “怎么还有这么多!” 天河低头看着身体上结出的一层漆黑恶臭的物质,这并非是他第一次服食涤浊丹,每突破一层境界他都会服食一颗,本以为体内的浊气会越来越少,可每次服食之后排出的污秽都多得令他发指≌∟≌∟≌∟≌∟,m.︽.co♂m。 “咕咕……” 感受着腹部的如刀绞痛,天河赶紧起身直奔茅厕,骂骂咧咧道:“丹药是不错,可也没必要每次都这样吧。” 当天河再次从茅厕之中走出时,他只觉浑身酸软无力,整个人都接近虚脱了,疲惫不堪的用冷水冲掉身上的污臭,然后再走回丹炉里,泡在热水之中,才算是稍稍的回魂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斜斜的照了进来,天河慵懒的张开了双眼,从早已冷却的热水之中爬出,换上一套衣服就到院子里开始修行。 他赤脚站在地面上,默默的运转神道经文的心法,瞬时只觉自身又与大地彻底的融合为一了,铭刻于筋肉之间的道纹微微的发出金光,似有大道之音在他脑海之中轰鸣着。 他慢慢的摆开了姿势,右拳缓缓的推出,动作又慢又沉仿佛前方虚空之中有着一座泰山阻隔,重逾万斤。 “嘿嘿,你们看他那动作,像不像是风烛残年之中的老人,那么慢的拳头,别是打人了,不被人打死就算是庆幸了。” “这就是他的本色,没事就喜欢装神弄鬼,故作高深,也不知玉熏和玉机两位师叔是怎么想的,竟然会对他青睐有加。” “急什么,这次咱们有虚心大师兄撑腰,他想暗算咱们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天河听到熟悉的声音,讶异的转过头去,却见王广、清贵和清逸三人竟然站在了竹林筑的门口处。 “你们……” “你是不是想我们都被罚禁闭了!” 清逸冷笑道:“还好虚心师兄法眼如炬,慈悲心肠,念在我们悔改之意甚诚,故而对我们从轻发落。” 王广恶声恶气道:“不是只有你才有靠山,以后你给我心,咱们之间没完。” “嗨,别跟他废话,要是打扰了老人家修炼他的王八拳,那可是莫大的罪过呢,哈哈!” 清贵尖声道:“咱们就在一旁看热闹好了,听他不仅得罪了虚心大师兄,还自恃甚高,惹得虚华师兄对他非常的反感,以后有的是人要收拾他。” 虚心把这三人放出来,不外乎就是想恶心我。同时也是一个非常不妙的信号,他是想通过这三人告诉玉虚宫的弟子,但凡与我作对的,哪怕就是犯了宫规,他也能够维护到底。 为了一己私欲,罔顾玉虚宫的教规,这样的人实是令人不齿! 一念至此,天河对于这位玉虚宫的掌教大弟子顿时更加的厌恶,至于清逸三人,九天之上的神龙又怎会在乎地上蝼蚁发出的嘲讽。 天河继续运功练拳,这套拳法是神道经文之中记载的法决,并非用于攻伐,而是用于引导体内灵力淬炼自身筋肉,且让铭刻其上的道纹与天地产生共鸣。 “呼……” 几招过后,天河已经将灵力运转的越来越纯熟,体内的筋肉在灵力的洗涤之中发出嗡嗡的颤鸣,听着隐隐有种虎豹雷音的威严。 拳头所到之处,空气急速的挤压破裂,发出震耳如雷霆的巨响。 铭刻在天河筋肉之中的道纹也开始一呼一吸的绽放金色光芒,牵连着天河的身体与脚下的大地产生了共鸣。 一时之间,天河只觉有股沛莫能当的浑厚灵力,从脚下源源不断的传来,涌入他的躯体里,被他全身的筋肉贪婪的吸食掉,而他身上散发的金光也因此变得更加的璀璨凝练,打出的拳头当真犹如万雷捶地,震起滔天飓风,直接将离他比较近,冷嘲热讽的清逸掀飞了出去。 “这是什么……功法……” 清逸翻身落地,面色变得铁青无比,仅仅只是靠近就被掀飞,他实在不敢想象若是那只拳头砸在身上会有什么后果。 “就是你们口中的王八拳!” 天河觉得体内的灵力越来越多,越来越厚重,渐渐有超越自己极限的趋势,赶紧放缓动作,慢慢的收功静立,张口怒啸,让富余的灵力通过口腔化为气剑呼啸而出,如虹贯日,神威凛凛。 清贵一听天河的调侃,一张脸青得就跟生吞了一群苍蝇一样,甭提有多腻歪,就是王广也叫嚣不起来了,虽然他们被罚面壁思过,可是在戒律阁内也曾听闻过天河的事迹,知晓硬拼不是对手,只能阴冷的盯着天河,犹如一条蛰伏在草丛之中的毒蛇。 “清河,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有好吃的驴肉包子。” 清月永远都是那么的快乐,人还未到,那悦耳动听的嗓音已经先传了过来:“虚瑶师姐回来啦,咱们去做任务吧!” 第九十章 御剑术 “刚好,我肚子还真有些饿了。” 天河完全将清逸三人当成了空气,兴冲冲的跑向清月道:“自己做的?” 清月双眼眯成了月牙状,非常自豪的道:“那是当然,我还在驴肉里面加了些药草,清香可口,还可提神醒脑,最好不过了。” “嗯,嗯,好烫,也好好吃。” 天河接过清月递来的驴肉包子,三两口的塞进嘴里,油香肉滑,汁多味美,正是他的最爱。 “想死我了,你闭关的这一个多月,我可是好长时间没有吃好了。” “哈哈,就知道你嘴馋,以后每天都给你做。” 清月笑道:“慢吃,咱们该去跟虚瑶师姐会合了。” 天河回身从茅草屋里拿出一把普通的铁剑,跟在清月身旁,边走边聊,不时的往嘴里塞上一两个驴肉包子,只觉这世间最为美好的生活也不过如此了。 昆仑山依旧风雪满天,银装素裹,鳞次栉比的古朴阁楼之间偶尔有几只仙鹤飞过,尽显仙家的出尘气象。 “哼,作为师弟还敢让我们久等,真是好大的架子。” “清月师妹,我在桃花峰下等了你一个时辰,怎么没有看到你下来。” 天河刚到广场的侠义榜附近,便见一位弟子迎面走来,一脸献媚的跑向清月。 “清月师妹,我刚托人在外面找到了一把中品宝剑,再过不久就能弄到昆仑山来,如今你也达到了第四层三花聚的境界,正好需要一把宝剑祭炼。” 清月下意识的躲到天河身后,拉着他的衣襟道:“多谢清才师兄美意,不过无功不受禄,你的宝剑恕我无法接受。” “清才?” 天河上前一步,将清月挡在了身后,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那人,长得确实玉树临风,一表人才,而且目前正处在第五层五气朝元的境界,是玉虚宫记名弟子之中排行第三的人物。 “清月师妹!” 清才看到清月对天河做出〗↖〗↖〗↖〗↖,m.↑.co≯m的亲密动作,顿时妒火中烧,怒目直视天河道:“你是什么人,敢对清月师妹无礼。” “呵呵,清才你是闭关太久,消息不灵通了。这位就是深受玉熏和玉机两位师叔喜爱,整天在昆仑山上搅风搅雨的清河。清静师弟就是被他害死的,虚信师兄也是因他而被废,还有虚谷师兄,清定师弟等等很多的朋友,都因他而糟了灾难,可以这就是一个给咱们玉虚宫带来不幸的扫把星!” “你又是谁?” 天河的目光落到站在虚瑶身旁的另一名弟子,那人外貌普通,不过眼神之中却带着一种桀骛和不屑,看人时犹如在看待奴仆,非常的高傲。 “清言!” “话如此尖酸刻薄,却取个法号叫清言,嗨!” 天河都不知该怎么吐槽了,无力的叹息摇头,却惹得一旁的虚瑶忍不住噗嗤笑了起来。 “你什么,有种你就再一遍!” 清言听到天河敢当面撞他,且虚瑶因为他的言辞而发笑,一时只觉自身成了跳梁丑,怒不可遏道:“别以为有两位师叔护着你就可以肆意胡为,别人怕你,我可不怕!” “该出发了!” 虚瑶不想看到事态继续恶化,祭起法决,驾驭宝剑星汉腾空而起,清才、清言两人同样祭剑升空,留下天河和清月站在原地。 天河刚刚步入第三层炼气化神的境界,因为没有利剑可供祭炼,所以没有正式修炼过御剑之术,无法飞行。 “清河师弟,到我剑上来。” 清月祭出佩剑,低浮空中,示意天河站上去。 清言见此情景,高声挖苦道:“哼,要是没有实力的话趁早滚蛋,要不然真要遇上了什么土匪,可别指望我们会救你!” “呵呵,虚瑶师姐,你看该怎么办呢?清河师弟修为太弱,连御剑之术都不会,要不你就捎上他如何?” “可以!” 清才知道虚瑶性格冷漠,且对玉虚宫中的诸多英杰不屑一顾,断然不会同意他的提议,所以存心想借此羞辱天河,谁知虚瑶不但答应了,还主动御使宝剑降落在天河面前。 她的这一举动,顿时让她的爱慕者清言气得七窍生烟,双目喷火:“上去啊,没本事没关系,男人嘛,不是还可以当白脸的吗。多样的人生,多样的体验,可惜像我这样有实力的英杰却是永远没有这个机会了。” “不就是御剑之术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剑本凡铁,因心而动,因神而行,御剑之术,以人心为剑心,以神魂为剑灵,人剑心神合一,灵力为引,往复循环,生生不息…… 天河平心静气,以心印剑,以元神和灵力渗入腰间佩剑之中,与其沟通感应,不需片刻便已觉得有些许冰冷之感传入元神之中,似是能察觉到铁剑内在的冰冷、黑暗。 天河尝试着引动铁剑出鞘。 “锵……” 成功了! 铁剑刚刚出鞘半截,天河心中一喜,心神稍稍分散了些许,而就是这些许,又令铁剑失去控制,插回剑鞘之中。 清言见状冷笑道:“御剑之术又岂是一时半会能够学成,哪怕是以虚心大师兄的超人天赋,都需半天的光阴,就你这半吊子的资质,没有十天半月休想成功,还是乖乖的回去打你的铁吧!” “不错,听这次的土匪之中不乏高手,若是你连御剑之术都不会,到时候撞上了他们,怕是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了。” 清才添油加醋道:“就算你不怕死,可是你也不能跟着去拖后腿啊,万一要是因此让清月师妹受伤,你于心何忍呢?” “废话完了没有!” 天河再次屏息凝神,感应铁剑与自身的元神联系,以自身灵力为引,专心致志的操控它,慢慢的出鞘虚浮。 天河站到铁剑上,只觉自身像是被压了什么东西一样,分外的沉重。 慢慢的,他开始尝试操纵着铁剑飞起五米多高,缓缓的往前飞行,开始时有些摇摇晃晃,像是随时要掉下来一样,可不过片刻的功夫,当他捉摸到了如何在铁剑上稳定重心的诀窍之后已能稳定的飞行。 “这……” 清言已经彻底的看呆了,之前他所的确实是实话,虚心用了半天的时间学会御剑术,被玉虚宫上下称之为奇才,而他自视甚高,可也足足花了五天的时间才学会。 “哼,一定是你先行修习过,否则绝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学会。不过是想用这种取巧的方法让别人震惊你的天资而已,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吗!” “原来如此!” 清才配合嘲讽道:“清河师弟果然是好机心,难怪能得玉熏和玉机两位师叔看重。” 第九十一章 礼物 “才不是呢!” 清月嘟着嘴生气道:“清河可是昨天才突破到第三层境界的,昨晚我一直在为他熬炼丹液,早上又跟着他一起来了,他哪有时间事先修炼。” “师姐,别跟他们废话,行与不行不是靠的,是要靠真材实料的。” 天河御剑在空中自由飞行,越是尝试越发觉得无比的灵活,仿佛如臂指使,化为横贯苍穹的长虹,直接朝着曹家村疾驰而去。 “清河,等等我。” 清月喊了一声急忙御剑追去,虚瑶同样紧跟左右,只有清言和清才留在身后,彼此相对一眼,皆是充满了不甘和怨恨。 “可惜啊,清月芳心暗许,如何是好?为朋友两肋插刀,为女人嘛,嘿嘿……” 清言笑而不语,后面的意思非常的清楚,为了女人可以插兄弟两刀,更何况那人还不是兄弟呢。 “你用不着跟我使激将法,一个刚刚步入第三层境界的弟子,元神能有多强大?灵力能有多充沛?还记得咱们初次御剑时才坚持多久吗?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且还是以最慢的速度飞行。” 清才胸有成竹道:“从昆仑山到曹家村,以咱们如今的速度,至少需要一炷香的时间,现在咱们可是在数百米高空,要是万一灵力不济,元神不支,从这里掉了下去……。啧啧,那画面光是想想就觉得太美。” 清言及时送上马屁道:“师兄果然是深谋远虑!” “等着看好戏吧!” 两人不再继续交谈,快速跟了上去,默默的计算着时间,同时冷笑的盯着天河,期待着那一幕的出现。 四分之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清言和清才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看得天河有些莫名其妙。 云海茫茫,天高风寒,御剑穿行在无尽云雾之中,面对着碧蓝如洗的蓝天,的确让人心旷神怡,烦恼尽消。 半柱香的时间快到了,清言和清才的眼中逐渐露出幸灾乐祸的狞笑。 “哎……” △☆△☆△☆△☆,m.¢.c→om “好!” 天河忽然一头栽入云海之中,清才看得喜出望外,竟是情不自禁的高叫出声。 “清河!” 虚瑶和清月急忙御剑下冲,试图接住天河。 清言冷笑道:“想必他应当是第一个在御剑之时从空中活活摔死的修仙者,这事要是传了出去,绝对会成为我玉虚宫难以洗刷的污!” 清才一脸欣慰道:“有句话怎么来着,君子当量力而为,切勿逞强好斗,否则必将死无葬身之地。可惜他不知天高地厚,明明不行却要装什么大头蒜,摔死了算是活该!” “是吗,可惜要让两位师兄失望了。” 清才话音刚落,天河已是御剑冲出云海,翱翔于万里阳光之中,身姿矫健如龙,迅捷如燕,哪有半灵力匮乏的样子。 清言跟见了鬼似的,结结巴巴道:“你……,你不是摔下去了吗!” 活见鬼了,这家伙的状态像是灵力充足,元神充沛,哪有半不济的模样,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他身上有什么补充灵力的法宝? “我的仙根是上古四凶之一的饕餮,每晋升一个境界所需的灵力是别人的三倍左右,但是相对的,一旦晋升之后,自身的战力也是别人的三倍左右。” 天河御剑飞在清言和清才头,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两人,背后光芒万丈,将他的身形衬托得格外高大。 “以我目前的灵力和元神,足以支撑我御剑飞行四炷香的时间,不错,别把我跟你们混为一谈,我的灵力比你们更加纯粹,控制得更加细微,哪怕同样的灵力,你们只能御剑半炷香,我也能御剑一炷香。 修行之道该有的常识我都知晓,所以不要再在我面前卖弄这些聪明,那样只会显得你们很愚蠢。” 清月同样冲出了云海,与天河并肩而飞,嗔怒道:“清河,你太坏了,好端端的竟然吓唬我们。” 天河伸出双手递到清月面前道:“哪有,不过是看到了一只可爱的东西,想借花献佛,送给师姐。” “哈……,燕子,好漂亮的燕子。两翼微金,翎毛金黄,这是飞行速度最快的金丝燕。清河你好厉害,竟然能够抓住它。” 清月心翼翼的接过天河手中的金丝燕,轻轻的抚摸着它金色柔软的羽翼,那只金丝燕非但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而好奇的左顾右盼,然后伸出鸟喙轻轻的摩挲着清月的手指。 “你的家人该为你着急了吧。” 清月松开了手,放飞金丝燕道:“去吧,找你的家人去,以后要心,不要再被人抓住了。” 那只金丝燕似是极有灵性,知道清月不会伤害它,非但不走,反而盘旋在清月和天河身旁,唧唧的叫唤着,甚至直接停靠在清月的肩膀上。 “哈哈,不愧是我送出去的礼物。” 天河看得兴起,道:“它很喜欢你呢,干脆就把它带在身边好了。” 两人笑笑,很快就抵达了曹家村。 规划齐整的村庄显得有些萧条,大白天的就有很多店铺都关着门,街上的行人更是寥寥无几,显得凄清冷漠。 “我记得曹家村很热闹才对,怎么才几个月没来就变成了这样,难道是土匪洗劫过这里?” 天河环顾着左右,只觉村里的气氛非常的不妥,而且自他进入曹家村时,内心的不安和惶恐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就在天河五人进入曹家村的时候,街巷一间半掩门户的茅草屋里,正有一双凶戾的眼睛里死死的盯着他。 “虚信,你的仇人来了,那五十多条土匪的灵魂也我也全部被你吸食了,若是你还失败的话,那可就真的没有活下去的价值了。” 那双眼睛的主人缓缓的开口,声音低沉而又嘶哑,像是地狱里吹出来的阴风,让人不由自主的战栗起来。 “呵呵……,这天要什么时候才会黑,我真的等的不耐烦了……” 透过门缝的光线,依旧可以看到虚信的身影,只是如今的他早已不再清秀,反而变得非常的狰狞,尤其是双眼漆黑没有瞳孔,满口都是尖利的獠牙,活像是地狱走出的恶鬼。 “天什么时候才会黑啊!” 令人奇怪的是虚信明明是在嘶吼,可是他的声音却半也传不出那间茅草屋。 “长乐,这样真的可以吗?那子是修罗指名道姓要的人,万一真把他弄死了,到时候修罗会拿你祭剑的。他要是发起疯来,咱们九黎魔族怕是没人能制得住他。” 茅草屋内除了虚信以外,还有另外两道潜藏在黑暗之中的身影,其中一人正是潜龙榜上排行第五的长乐道人,修为在第六层仙根相融的境界。 “那又如何,我长乐天纵雄姿,又岂能永远受他修罗摆布。该死的修罗为何偏偏是白民部的后裔,我长乐的仙根为何偏偏会是上古猛兽魔罴,上苍不公啊!与其终生成为修罗的傀儡,我宁愿死在这里也不会让他好过。” “时也!命也!白民部天生拥有操控虎、豹、熊、罴的天赋,撞上修罗,只能是造化弄人!” 另一道黑影道:“我去布置曹家村的结界,以宝器蛊王盅将曹家村与外界分隔开来,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第九十三章 身陷重围 “他们已经不是人了,无须客气,格杀勿论!” 清言暴喝一声,手起剑落,直接将扑向虚瑶的两名食客枭首格杀,旁边的清才想在清月面前表现,出手更是狠辣,剑光闪过之际,另外两名食客和二的脑袋即刻高高飞起,满腔的热血将天河溅成了一个血人。 “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赶紧跟清癯师弟会合,带上东西离开。” 天河脱下染血的衣服,将脸上的血迹擦干,再将衣物扔掉,他不知清才是不是故意的,如今曹家村形势诡谲,若是身上沾染了浓郁的血腥味,很可能会成为妖兽厉鬼之类的指路明灯。 众人不再多言,噌噌上了二楼直奔丙字房,天河刚要推开房门,不料房门自动打开,从中走出一位头戴银冠,紫袍金带,腰挂美玉,面色清秀的少年。 “你们是……” “嗯?” 天河眼角的余光扫过地上的一具尸体,即刻拔出腰间的铁剑,戒备的凝望着前方的那人:“你是谁?” “玉虚宫的人?是我先开口发问的,你们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名讳!” 那人的态度很强硬,哪怕天河这边人多,他也无所畏惧,挺直了腰杆。 清月看到地上尸体流出的血迹,掩嘴惊呼道:“清癯师弟……” 清言一把推开天河,大步走进房内,俨然就是一副主事人的姿态:“他杀了清癯师弟,绝不能放过他!” “你们想干什么?” 那人看到清言和清才两人手执利剑,杀气腾腾,而清月和虚瑶从两边包抄了过去,天河又牢牢的堵在门口,顿时有些发虚:“我是紫微宫的弟子,法号星平,乃是皇族子弟,你们胆敢对我无礼,心吃不了兜着走!” “紫微宫的人?好大的气势,偏偏我们玉虚宫就没把你们这群贵族老爷放在眼里。你们整个什么英杰榜、潜龙榜之类的排名,不就是想挑破各派争斗,以此削弱各派的实力吗!” 清言冷笑道:“如今你竟敢跑到我昆△■△■△■△■,m.↘.c↑om仑山脚下杀害我玉虚宫的人,这件事情没有那么容易善了!” “你们别乱来,他不是我杀的。” “你有什么证据吗?你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天河环顾左右,没有找到玉虚宫采买货物的踪影,道:“还有,我玉虚宫的货物又在哪里?” “货物?我来的时候他已经死了,而且这里也没有其他的东西。我出身皇族,高贵无比,又岂会在乎那些破东西?” 星平解释道:“我来昆仑山一是受了铁家庄所托,带着两把刻刀上山送予一名叫做清河的弟子。二是一年一度的英杰榜品评即将开始,我想到玉虚宫拜访一二,看看有没有可以入榜的新弟子。” 天河道:“两把刻刀?你就是住在丁字号客房的人?” “不错,看来你就是清河。随我来吧。” 星平绕过天河,推开隔壁的房间,取出包裹打开,拿出两把锋利剔透的刻刀递给天河道:“这就是你要的东西。” 天河接过刻刀还未来得及细细欣赏,耳边已传来凄厉至极的哀嚎,仿佛野兽之间的相互撕咬。 天河不敢怠慢,将刻刀包裹起来塞入怀中,走到窗边打开一条缝隙,心翼翼的往外查看。 外面的世界彻底的疯了,无数失去理智的人相互撕咬着,血肉飞溅之中,无数猩红的眸光渐渐的亮了起来,仿佛恶鬼现世横行。 “鬼……” 天河的瞳孔猛地缩了起来,修为达到了第三层炼气化神之境,元神壮大,除了可以御剑飞行以外,还能窥见阴灵。 正如此时天河所见,那些被被咬死的村民,他们的魂魄本该离体前往地府投胎转世,可是他们却在空中盘桓一会儿,猩红着双眼开始了新的一轮撕咬,鲸吞蚕食着身旁的同伴,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只剩一只通体发青,介乎在虚实变幻之间的恐怖厉鬼。 “此地凶险,速速离开!” 虚瑶带着其他人走了进来,直接一剑劈开了窗户,而后御剑腾空,想要脱离曹家村。 “走!” 天河并不啰嗦,祭起铁剑,即刻腾空而起,准备冲上云霄。 “等等,等等我!” 星平高声尖叫道:“我还不会御剑飞行,麻烦你们带上我。” 天河已经飞到了外面,看到众人没有留下等星平的意思,而空中的冤魂也越来越多,稍一犹豫还是快速折返,催促道:“上来!” 星平识趣的跳上了铁剑,惶恐道:“你可要飞得稳一些,千万别让我摔下去,只要能够平安冲出去,事后我会给你很多的灵石和灵药作为嘉奖。” “哎,哎……,救我……” 清月似是还不习惯在御剑之时与人缠斗,被一只厉鬼追击缠绕之下,竟是直接从几百米的高空坠了下去。 “清月……” 清才高呼了一声,本想下去英雄救美,可是看到下方越来越多的冤魂,立刻打了退堂鼓。 清言在旁劝道:“美人虽好,可要是变成了那群冤鬼之中的一员,又有何用!” 两人稍一犹豫,最终还是决定继续御剑飞行,先行逃离曹家村。 虚瑶御剑飞行的速度太快,等她回过神往下反冲已是来不及了。 “清月……” 天河正好从窗户冲出,将清言和清才两人的行径看在眼中,怒不可遏的嘶吼道:“清言、清才,你们两个混蛋!” 不及多想,他双脚在铁剑上重重一踏,右手将星平夹在肋下,蓄势腾空而起,仿佛鸿鹄冲天,展翅翱翔,将摔落的清月抱住,一起朝着下方密集的人群坠落下去。 “你想干什么,你这个王八蛋,我可是皇孙贵族,难道你想抱着我一起死吗!两百多米的高度足够把人摔成烂泥了,你到底有没有脑子,你这个白痴……” “砰!” 天河如同一颗流星般重重的砸在地面上,两百多米的高空坠落加上三人的重力,让他的双膝完全陷入了地底,即便是他的体质超越普通的妖兽,强大的反震力依旧让他浑身颤抖不休,双腿发麻。 还好他将清月和星平两人高高举起,否则光是那股坠落之势就足以让两人死无全尸。 “不,不可能,两百多米的高度,哪怕是妖兽也得摔成肉饼……” 天河将两人放下,险死还生的星平一屁股坐在地上,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从地上将双腿拔出的天河。 “清月,还有星平,紧跟在我身后,咱们一起杀出去。” 天河环顾四周,冷静的判断着眼前的局势,周围的活人已经死绝了,剩下的都是相互残杀的冤魂厉鬼,可是自从他们三个大活人从天而降以后,所有的厉鬼便纷纷停止了厮杀,齐齐朝着他们冲了过来。 第九十四章 长乐道人 “啾……” 空中传来一声尖啸,天河抬头望去,只见一枚传讯烟花急速在空中爆开,却将濛濛夜色照亮了刹那。可是烟花在盛放之时,却像是遇到了无形的墙壁,沿着水平面扩散开来,无法将求救信号发出。 “结界……” 天河的嘴角微微的抽搐了一下,他本想趁着冤魂厉鬼尚未全部集齐,从曹家村中杀出一条血路去,可如今曹家村被人设下结界,他们也就成为瓮中之鳖了。 “走!” 天河不敢耽搁,一马当先,在前开路,混元战体在瞬间被他催发到了极致,周身金光璀璨,仿佛神明降世。 “滚开!” 天河一拳砸出,劲风呼啸,当头的一只冤鬼仿佛积雪碰到了烈火,被拳头洞穿的身体嗞嗞的燃烧了起来,眨眼之间便灰飞烟灭。 “这……,这是什么功法?” 星平跟在天河身后,看得目瞪口呆,仿佛眼前像是多了一轮新生的太阳,光热无限,令他不敢正视,只觉威压如山,气势如海。 “呀,师弟,我的符箓术跟不上!” 身后传来一声惊呼,天河急忙转身望去,却见清月虚空画符,灵力流转之间符光闪烁,可惜她的实战经验并不丰富,临敌之时产生了慌乱,刻划速度稍慢了些许,符箓还未成形便遭恶鬼扑击,弄得手忙脚乱。 “师姐,别用符箓术,用剑气!” 天河食指中指并拢,灵力外放,幻化成剑,纵掠如飞的从清月身旁刺过,直接将那冤鬼化为飞灰。 “好霸道的灵力!不过眼下群鬼环绕,还是快使用杀伤范围广大的道术进行突围较为妥当。” 星平看得暗暗心惊,情不禁自的将天河与他认识之中的各派弟子进行了对比。 “我才刚步入第三层炼气化神的境界,连符箓术都用不了,更别是其他的道术了!” 天河疾步如飞,不断往前冲杀,普通的冤魂根本就威胁不了他,反而是附近的一只⑥⑥⑥⑥,m.≥.co←m厉鬼极其的狡诈,利用冤魂作为炮灰,不断的从旁袭击骚扰,已经成功的在他的肌肤上留下了五道淡淡的血印。 “第,第三层……,你少唬我!生死攸关之际,你可别再藏着掖着了,要不然咱们都得死在这里!” 星平鄙夷的看着天河,笃定天河是在骗他,因为他遍观各派弟子,修为在第三层境界的大都只会些基础剑法,绝不可能像天河这般拥有威力无穷的攻伐之术。 “清河才没有骗你呢,他昨晚才突破到第三层境界的,不久前才学会的御剑术。” 清月聚指成剑,灵力外放,又有天河在旁照拂,慢慢的定下心来,越打越是顺畅,已然可以确保身后的安全。 “昨晚……,第三层……” 星平的身躯微微有些颤抖,因为他也是昨晚才突破到第三层炼气化神的境界,还曾自以为天赋绝,沾沾自喜,可是他悄悄的将自己跟天河做了一个对比,顿觉一下子被人从云端踹到了茅坑里。 “清月,麻烦来了,你自个心一。” 天河陡觉身后寒气袭来,似是有利刃即将穿心而过,可他的所有注意力却全部集中在身侧的一只厉鬼身上,迫不得已之下只能腾空而起,暂避锋芒。 “啾……” 就在天河准备蓄势反击时,密集的剑光仿佛狂风暴雨般从天而降,准确无误的命中了场中的每一只冤魂厉鬼。 剑光灿烂如群星闪现,锐利剑意驰骋之中,鬼哭狼嚎之声接连响起,待到剑芒消散之时,海清河晏,污秽尽去,唯有一道风姿绰约,冷峻典雅的身影持剑站立场中,恍若仙子下凡。 天河散去混元战体,长吁道:“虚瑶师姐!” 清月欢呼雀跃道:“哇,师姐的剑术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呢,反倒是我一长进都没有,刚才还差成了累赘。” 星平惊呼道:“虚瑶仙子,难道你修为又有大幅增长了?” “啪、啪……” 清脆的掌声在寂静的夜色之中显得非常的响亮,天河循声望去,但见两道身影并肩而站,其中一人身穿道袍,五短身材,圆脸憨厚,正是长乐道人。另一人身材高大魁梧,周身笼罩在黑雾之中,难辨面貌,唯有一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让他觉得遍体生寒,头皮发麻。 “没想到连潜龙榜上第十五的虚瑶仙子都来了,看来今晚真是大有所获啊!” 长乐道人的声音同样充满了喜感,不过他的下一句话却听得天河怒发冲冠,三尸神跳。 “本来以为凭借曹家村的数百口人命,多也就只能炼制一只极品厉鬼,不过虚瑶仙子天资卓越,若是加入其中,想必有很大的可能成就鬼王哦。” 天河叱问道:“你对曹家村的人做了什么?为何他们一个个会失去理智人性,化为人间恶鬼?” “虚瑶师姐,我来为你杀出一条血路!” “清月师妹,我来了,你放心,哪怕就是死,我也会保你周全!” 天河循声望去,但见清言和清才御剑飞来,神情甚是慌张,而在他们身后还有上百的冤魂厉鬼紧追不舍。 清言自知理亏,先发制人道:“清河,我等誓死拼杀,为何不见你的踪影,你该不会是偷偷的躲到哪个角落里,幸灾乐祸的看着我们遭殃吧!” “不错,清月师妹,像他这种胆懦弱之人,最善伪装,你可千万不能着了他的道。” 清才将之前的见死不救当做没发生过,满腔正义道:“你放心,只要有我在,谁也伤不了你。” “无耻之徒!” 天河看着面前的两个伪君子,连跟他们搭话的兴趣都欠奉,双目缓缓的从漂浮空中的冤魂厉鬼身上扫过,最终落在长乐道人身上。 “嘿嘿,你也是九黎魔族的后裔,体内流着的是跟我相同的血液,难道你忘记祖先的遗愿了吗?” “祖先遗愿,岂敢有片刻稍忘!” 天河一字一句,铿锵有力道:“铸神兵,除凶剑!” “果实是叛徒!” 清言出声呵斥道:“原来你跟那妖道是一伙的,故意设计引诱我们入局,当真是狡诈阴毒,全无人性!” “不错,我就觉得事有蹊跷,怎么一个普普通通的任务会变得九死一生,原来是你这内鬼在兴风作浪。” 清才落井下石道:“清月,这就是他的真面目,待我先杀了他,再救你出去!” 第九十五章 虚信化鬼 “闭嘴!” 虚瑶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冷声呵斥,目光死死的盯着长乐,道:“敢在我昆仑山脚下犯事,你们九黎魔族未免也太猖狂了!” “嘿嘿,我本来没打算在曹家村布置蛊王盅,不过是耐不住你玉虚宫门人的苦苦相求,这才勉为其难。” 长乐道人右手一扇,缠绕在他身旁那道黑影上的浓雾顿时散去,露出一张狰狞恐怖的鬼脸。 “你,你……” 天河死死的盯着那张鬼脸,虽然与记忆之中有了很大的区别,青面獠牙,红目泛光,可是天河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身份,正是被玉虚宫逐出师门的虚信。 “嘿嘿,拜你所赐,我变成如今的模样。你对我的大恩大德,我可是每天每夜都在想着要如何报答呢!” 清言默默的咽了口口水,战战磕磕道:“虚信……师兄……” “怎么会这样……” 清才的双腿已经开始打起了摆子,此时虚信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实在太过恐怖,阴气如潮,无形有质,仿佛无穷海水将整座曹家村完全淹没,让人喘不过气来。 “你这叛徒心术不正,死有余辜!” 虚瑶剑指虚信,厉声呵斥道:“勾结九黎魔族,按律当诛!” “勾结九黎魔族,呵呵,呵呵……” 虚信尖声大笑了起来,声音犹如夜枭一般刺耳:“恨呐,我恨呐,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要偏着他,我不过是勾结九黎魔族就该杀,那他本身就是九黎魔族的余孽,怎么就没见你们处置他!你们怎么可以如此对我!你们都偏心,都该死!”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在天地大道面前,人类、飞禽、走兽没有任何的区别。出身是何种族,这是上天的安排,由不得我们选择。但是……” 天河厉声驳斥道:“人生要走什么样的道路,都是我们自己的决定,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么无论是和后果,都怨不得别人!” ℃≡℃≡℃≡℃≡,m.■.co±m“嘿嘿,巧言令色,我要杀了你,吃光你的肉,喝干你的血,啊……” 虚信仰首高声长啸起来,顿时引得空中的黑云团团乱转,似是有着无形的吸力从他口中发出,化成一道肉眼可见漩涡,吸扯着周围的冤魂厉鬼往他口中倒灌而去。 “以冤鬼为食,怨气为力,看来你已彻底沉沦,无药可救!” 虚瑶仗剑直上,身如惊鸿飞去,驾驭无量剑光,直取虚信。 “嘿嘿,冤有头债有主,就连我这个邪魔歪道都可怜他的际遇,怎么你这个名门正派却如此的铁石心肠,连他复仇的机会都要剥夺。” 长乐纵身飞扑而下,周身泛起血光,怡然不惧的迎向虚瑶,招式阴狠诡谲,竟是逼得虚瑶频频后退。 “想要拿下你还得使出真本事,不想牵连他们的话,就跟我换个地方!” 长乐驾驭血光飞遁而去,虚瑶稍一犹豫还是紧跟了上去:“清言、清才,擒杀虚信!” “哈哈,你们的靠山走了,今晚谁也救不了你们!我要将你们剥皮拆骨,挖肺掏心,以此宣泄满腔的愤恨。” 虚信还在吞噬冤魂厉鬼,发出的声音虽是含糊不清,却夹杂着冲天的戾气,他的身影在慢慢膨胀,体表竟是诡异的长出了一块块的鳞片,像是一张张扭曲挣扎的鬼脸。 清言胆怯道:“他的修为已经达到了第四层三花聚的境界,而且还在攀升……” “已经,已经……第五层五气朝元了……” 清才环顾左右,发现周围已经没有半只冤鬼,装模作样的摸着肚子道:“呃,那个,我肚子有不舒服,先去方便一下。” 清言附和道:“我也是,估计是出门的时候吃坏了肚子,清才师兄,等等我。” 星平招手道:“喂,你们……” 天河不屑道:“算了,让他们去,两个胆鬼就是留下了,也只能碍手碍脚!” 星平抓狂道:“不是,我是想让他们捎上我,我不想死在这里啊!” 天河:“……” “呵呵,看看,好好的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虚信嘲讽道:“你的人品实在是太差,哪怕身为同门,他们就是逃跑也不愿带上你。这里不比昆仑山,没有人会在乎你的死活,今夜就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 “遗言完了吗!” 天河龙骧虎步的走了上去,朝着虚信勾了勾手指,道:“如果没有其他的废话那就滚下来,我会让你明白,邪魔歪道的力量究竟有多么的脆弱!多么的可笑!多么的可悲!” “我最恨的就是你这副自以为是的态度!你放心,我不会那么快就杀死你,我要你在绝望之中,明白自己的懦弱,自己的无能!” 虚信身周再次燃起了漆黑如墨的浓雾,身形扑动之间仿佛雄鹰扑食,双手化为鬼爪,漆黑冰冷,迅猛无比的朝着天河抓了下来。 阴风呼啸之中,虚信双爪纷飞,攻无定式,虚中藏实,高深莫测。 好快!好强!即便如今他的修为是靠吞噬冤魂厉鬼得来,可也毕竟是第五层的境界,绝对不能有任何的疏忽。 天河双眼微微的眯了起来,只觉空中的每一只鬼爪都化为了厉鬼缠绕在虚信身周,气势恐怖慑人。 天河并没有退避,反而双脚稳扎地面,周身金光流转,隐隐有着无数雷光在他背后噼啪作响,化为了雷神庄严神圣的法相。 雷神初现! 天河以攻对攻,运转雷霆七斩的奥义,双拳犹如双龙出海,携裹无尽雷光,直轰虚信的利爪。 至刚至正的雷霆在天河双拳之间闪烁炸裂,驱散了虚信的身周的鬼气黑雾,与他的双爪毫无花俏的撞在一起。 “这……,真的是第三层炼气化神的境界所能发挥出来的攻击力?我不是在做梦吧!” 星平揉了揉双眼,不敢置信的盯着天河的背影,只觉像是天神降世一般,给他带来了几分希望,几分安全感。 “咔……” 天河的脚掌陷入地面,周围的泥土纷纷龟裂,可见虚信的力道之大,绝对是重逾万斤。 “砰!” 天河猛地抽动右腿,像是一把剃出的钢刀直袭虚信胸口,虚信同样还以脚踹,彼此再次硬拼了一招。 “噗……” 天河的双脚在地上犁出了两道十余米长的沟壑,只觉体内气血翻涌,喉头一甜便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来。而虚信则身若鸿毛,轻飘飘的降落到地上。 “啧啧,我不过才用了三成的力量你就扛不住了,弱,实在是太弱了!” 虚信极尽所能的嘲讽道:“该先从你身上那个部位开始好呢?要不先卸下你的双手?不,不,那样流血太多,你很快就会死去。还是先从你一些不重要的地方开刀好了,让你慢慢的品尝千刀万剐的滋味!” 第九十六章 豹焰赤仙决 “完了……,死定了……,第三层跟第五层之间的差距太远,隔层如隔山,根本就没有半机会……” 星平脸色阴晴不定的看着天河,心中在想着任何有可能逃脱的方法。 “刚刚逃走的两人修为都在第五层境界,要是他们肯留下的话……” 星平转过头看着清言和清才逃走的方向,不甘的握紧了拳头,他不知道为何那两人会如此的胆懦弱,但是当他看到虚信以滔天鬼气凝聚出一把黑剑,且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头诡谲阴森的黑豹时,他才算是醒悟了:“上品真经……,豹焰赤仙诀!” “清河,我来帮你……” “清月,这是我与他之间的恩怨,就让我来解决!” 天河伸手制止了清月的加入,清月并没有多少的实战经验,若是掺和进来,虚信肯定会对她施以毒手,到时候反而要让他陷入被动之中。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装什么大头蒜!” 星平焦急道:“清月姑娘,别理他,快上去帮忙!” “星平,好歹是个爷们,我能跟他战斗,你为何不能!上来!” 天河气急而笑,他不信星平这个二世祖会看不出其中的关键,但是他不敢亲自上场拼命,反而挑唆清月一个女子冒险,这种行径实是让天河齿冷。 “我,我……” 星平转头看了看虚信,只觉双脚发软,额冒冷汗,结结巴巴道:“不,不行,会死的……” “嘿嘿,被人抛弃的滋味如何,没有人会帮你!” 虚信再次纵身而来,运转了上品真经的法门之后,他的速度更是快如疾风闪电,仿佛密林之中的黑豹四处闪烁扑击,招式狠辣而又歹毒。 当真是迅雷不及掩耳,快得让我双眼都跟不上他的动作。 天河虽是竭尽全力的抵挡,可虚信迅如鬼魅,根本就无法捕捉到他的动态,不过片刻的功夫天河身上就被割出两道伤口,鲜血淋漓之余,更有阴森歹毒的鬼气拼命的往经脉里钻入,冰冷麻痹。 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必须打乱他的节奏! 天河沉着应对,灵力高速运转,气随意动,劲随心发,体表环绕的金芒之中闪烁出更加耀眼的雷光,仿佛雷海欢呼雀跃,龙蛇奔走。 雷霆七斩,雷树三千! 缠绕天河身周的雷霆四散爆射,化为三千花树,枝桠分明,层层绽放,狙击八方。 “找到你了!” 虚信的身影被雷树缠上,动作稍稍僵硬了些许,天河便已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猛扑而上,右手高举如斧,汇聚万千雷霆,噼啪如雷神震怒,势如破竹的朝着虚信的天灵盖劈了下去。 臂出如斧劈,带着审判世间邪恶的大威严,大刚正,如泰山压,雷霆万钧! 雷霆七斩,天雷罚世! “哼,雕虫技,不过是中品真经而已,如何能够与我相提并论!” 虚信临危不惧,若是硬拼他有着百分百的自信能够笑道最后,所以在天河拳头劈下时,不但不避,反而迎难而上,五指曲收,指刃如牙,鬼气弥漫之中似是化为一张血盆大口,吞噬生灵。 豹焰赤仙诀,豹口无生! “轰!” 双方毫无花俏的碰撞到了一起,雷芒鬼气相互纠缠之中,似是有万鬼哀嚎嘶吼,龙蛇起舞咆哮,气象万千。 很好,趁你无法逃脱之际,一招决定生死胜负! 天河左手紧捏成拳,翻天真意蓄势待发,只要一拳砸实,他不信虚信还能有丝毫的活命可能。 可惜虚信能够成为玉玄真人的亲传弟子,这本身就是一种实力和天赋的象征。在天河杀机刚起之时他就敏锐的捕捉到了致命的危机,不惜收功受创,左肩被天河生劈一拳,借势朝后倒飞而出,直接撞塌了身后的一间茅草屋。 “不,不会吧,竟然把他逼退了……” 星平看得目瞪口呆,一个处在第三层境界的人敢跟第五层境界的叫板,这本就是一桩奇事,而将对方正面逼退,那更是匪夷所思。 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的人都是仙姿盖世的天之骄子,目前为止也只有勾陈宫的天仓、碧游宫的江月楼、八景宫的幽篁能够做到。 这家伙的资质根骨,绝对有进入潜龙榜的资格。 “不痛不痒,跟被蚊子叮到一样,想要伤我,你还差得远呢!” 虚信的鬼叫声在漆黑的夜幕之中悠悠的回荡着,被他撞塌的茅草屋残骸纷纷冲天而起,随之出现的还有百鬼缠绕如龙卷,凶戾之气呼啸冲霄的恐怖气势。 受了伤的虚信,更加的恐怖暴虐! “自以为是的黄毛子,我现在就让你尝尝千刀万剐的滋味!” 咆哮声中,虚信身上的浓雾化为万千迅捷扑食的黑豹,仿佛河流冲刷,包裹席卷,从四面八方将天河围住。 豹焰赤仙诀,千豹归林! “唔……” 利爪穿过天河的护体灵力,形如猎豹剜肉,残忍的将天河的手臂扯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好残忍……” 星平无法看到虚信的身影,却能看到天河身上不断喷出的鲜血,整个身体在黑影的缠绕之下,竟是呈现千疮百孔的姿态,形如即将被掏空的马蜂窝。 “清河……” 清月忧怒交加的捂着嘴,刚想上前帮忙解围却被星平拦了下来:“你帮不了他,上去只会成为累赘!” 天河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冲击而来的黑影,他在竭力的适应,拼命的挖掘自身的战斗本能,奇迹的是在这种生死交锋之中,他觉得自己的双眼似是慢慢的跟上了虚信的速度,即便依旧还有些模糊,可他真真切切的看到了,并且在电光火石之间避开了。 “避开了!他是怎么办到的……” 星汉双拳紧握,失声惊叫了出来,因为在他眼中,此时的天河就像是拥有秋风未动蝉先觉的神通一样,整个人犹如迎风之柳,在虚信快得让人眼花缭乱的攻击之中,每每能够察敌先机,从容避开。 黑豹的速度越来越快,显然虚信用上了他自己领悟出来的真意:极快!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当速度快到了极致,哪怕是柔弱的流水也能割断钢铁,正是因为在剑心试炼之中,虚信领悟了这一,才被玉玄真人收入门下,并且传授与之相配的豹焰赤仙诀。 “你没有机会了,去死吧!” 虚信越打越是心惊,因为他能够感受到天河的惊人进步,而且他能够看到天河双眸之中的神光越来越灿烂,隐隐有着星辰在其中浮现闪烁之感,这不由的让他想起了天河险些击毙虚谷的画面。 出于心虚,虚信不敢再继续猫捉老鼠的游戏,全力出击,右爪鬼气汹涌,形如猎豹扑食,凶狠决绝的轰在天河的胸膛上。 豹焰赤仙诀,赤豹掏心! “清河!” 眼见天河如同离弦之箭般被虚信轰飞了出去,直接撞塌了身后的茅草屋,清月无法继续冷静的观望下去了,焦急的冲了出来,拦住了虚信的继续追击。 “嘿嘿,上品真经,玄武剑法,我早就垂涎已久了。” 虚信似是对他刚才的那一击很自信,并没有急着杀过去,反而是目泛淫光的盯着清月,道:“把玄武剑法的心法口诀交给我,作为回报,我会让你享受********的滋味!” 第九十七章 抓到你了 直达灵魂的剧痛在天河的体内不断的徘徊着,虚信的那一爪实在是太狠、太毒,凌厉如刀的爪刃险些直接将他的心脏掏出来。 若非生死攸关之际,铭刻在他筋肉上道纹震颤反弹,迫开了虚信的利爪,他此时已经命丧黄泉了。 躺在废墟之中,天河面色苍白如纸,只觉阴森鬼气破体而入,在他的经脉之间恣意肆虐,如刀砍枪刺,痛入骨髓。 颤颤巍巍的弓起身,瞅着胸口处五道咕咕往外冒血的伤口,天河只觉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带有一种火辣辣的刺痛,浑身的力量和温暖似是从那五道伤口里慢慢的往外流失,让他觉得身酥体麻,筋软力乏。 天河兀自在挣扎之中,听到虚信那无耻龌蹉的言语,顿时气得三尸神跳,怒火填膺,硬是将压在身上的杂物全部掀飞了出去。 当天河如背大山的站起时,只见前方的清月并指成剑,使出玄武剑法朝着虚信发动猛攻。 玄武剑法博大精深,变化无穷,可惜清月的天赋有限,眼下竭力使出,能发不能收,刚猛有余,应变不足,完全是被剑法驾驭而走,不过几招的功夫就被虚信窥出破绽,一脚踹开。 “嘿嘿,清月师妹,何必再做无谓的挣扎,只要你跟了我,我保证会对你好。” 虚信纵身扑上,意欲对清月伸出禄山之爪,却被清月挣扎着以手中剑气劈开。 “清月!虚信,你这个败类!” 眼见清月受辱,天河只觉心中嗡的一声,似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全身的血液全部涌入了脑海之中,双眼在瞬间变得赤红了起来。 “你竟然还没死!” 虚信讶异的回头看着天河踉踉跄跄的样子,嘴角再次露出了一丝阴狠残忍的笑容:“也好,我就先一爪一爪的把你身上的肉抠出来,然后再让你眼睁睁的在旁欣赏我和清月的鱼水之欢。” “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天河步履蹒跚,像是随便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一般,只是他的腰杆和斗志,却又像是擎天之柱般,给人一种天立地之感。 “嗨,阴气入体,别是战斗,能够保住命就算不错了。” 星平一直在旁观望,摇头叹息,虽他的实力不怎么样,可是他的眼力却可以用见多识广来形容。 “大言不惭!嘿嘿,我跟你不同,你只会空口白话,而我更喜欢用实际行动证明。我先扒了清月的衣服,让你看看我有没有能力做到!” 虚信话之间竟是再次朝着清月扑了过去,双爪飘忽快捷,屡屡避开清月的剑锋,意图撕扯她的衣服。 “虚信!” 天河暴喝出声,他从未如此的愤怒过,从未这般想要杀死一个人,剧烈的情感化为了山呼海啸的怒火,体内似是多了一股莫名的东西在血液之中奔腾着,燃烧着,如此的炽热,如此的汹涌! 他的身体在不断的颤抖着,却不是因为害怕,不是因为愤怒,而是铭刻在筋肉之间的道纹在剧烈的颤抖,在与整片天地发生嗡嗡的共鸣。 他的脚掌慢慢的陷入脚下的土壤,仿佛整片大地化为了无尽的汪洋。 浓郁到肉眼可见的土之灵气不断的沿着他的双脚往上攀升,在他体表形成了一具战甲,雄浑而又磅礴,似是将他的整个躯体凭空拔高了一截,状若神魔。 透过那副铠甲依稀可以看到他周身的穴窍齐齐打开,似是有着无数高踞九天的神明静坐其中,低沉而又宏大的念诵着经文。 “那是什么……” 眼前所见的一切完全颠覆了星平的感观,他根本就不信第三层境界的修者能够拥有这样强大威严的气势,更何况他遍读群书,根本就没见过有这种功法的记载。 “道藏仙经?不,不是……” 虚信同样感受到了身后的变化,不得不撇下清月,严正以待:“管你是什么,今晚你必须死!” 虚信不敢继续对峙下去了,天河每走动一步,他都觉得整片天地在不停的颤抖,似是承受不住那种恐怖的威压,而且天河身上的气势就如同雨后春笋般,不停的节节高升。 在天河蓄势未尽之前,虚信明智的选择了先发制人。 他的身形窜动之间,黑雾滔滔如冥河,晦暗阴沉,爪风袭来之际,幻化万千虚影,潜藏其中的真正杀招。 豹焰赤仙诀,豹焰搜影! “好恐怖的招式,虚实幻化,莫寻踪迹,杀意凛然,剖腹挖心,第五层境界的实力配合上品真经绝对能够虐杀第四层境界的任何强者,更遑论是第三层……” 星平遗憾的看着天河,感慨万千道:“就第三层境界的实力来,能够做到这一步,已是万中无一了,可惜……命不好!” “清河!” 清月同样焦急的呼喊着,虚信再无任何的保留,实力之强让人绝望。她想要过去帮忙,可是大腿被虚信抓伤,根本就跑不快。 爪风凌厉刚猛,割面生疼,爪劲未至,罡风已经将天河天河的铠甲切割得七零八落,可他却像是毫无所觉般,双眼只是死死的盯着前方漫天的爪影,试图从中找出虚信的真正杀招。 爪影多如牛毛,却在天河的瞳孔之中不断的消失,不断的幻灭,很快就只剩下一只散发着阴森鬼气的利爪,在他的瞳孔之中,直袭击他的咽喉而来。 “找到了!” 天河左手出爪相应,五指准确无误的与虚信的鬼爪抓到了一起。 “那又怎样!” 虚信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五指猛然收缩紧扣,指刃抠入天河的掌背上,将他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怎么样?看你这回还往哪里逃!” 天河不怒反喜,不但不死挣脱,反而五指紧扣,死死的抓住虚信的利爪,同时右手五指曲收成拳,如印抬起,绽放濛濛的土黄光芒。 “那是……,放开,你给我放开!” 刹那之间,虚信的瞳孔陡然收缩了起来,相同的真意他曾亲身感受过,当时若是没有他师尊玉玄真人出面维护,与他相差不远的虚谷早已被天河打死。 如今同样的一拳再次出现在他面前,而他右爪却被天河死抓着不放,脱身不得,周围又没有长辈维护,顿时陷入了惊慌恐惧之中。 心胆俱裂之间,虚信只觉脚下的大地莫名的抖动了起来,像是被人高高的抬到了天上,然后翻转碾压而下,带着一种至广、至沉、至厚、至刚的无匹气势,于隆隆破碎虚空的庞大音啸之中,天崩地裂的盖了下来。 翻天印! 这是虚信脑海之中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那种感觉就像是一只蚂蚁在面对着泰山的当头压下,只能徒劳无功的抬起左手抵挡,而后便被摧枯拉朽的轰爆、破灭,魂飞魄散,不复残存! 第九十八章 挖地三尺 观其势如天翻地覆,笼罩十方,令人逃无可逃。…頂點說,..应是玉虚宫九大绝学之一的翻天,他才不过第三层炼气化神的境界,玉虚宫就肯传授他此等绝学,莫非是把他当成下任玉虚掌教培养? 可绝学并不是想教就能教的,涉及到了大道的真意传承,须得有足够的天资,足够的经验积累才能参悟,没想到他年纪轻轻已能办到。 太子赵恒刚入第四层三花聚之时便能修习紫薇宫的万象绝学,已被称之为不世出的奇才,可是跟眼前的少年相比好像又逊色了不少。 虽那只厉鬼的功力是靠吸食其他冤魂堆积起来,比起真正的第五层境界之人会有很大的差距,可是能够堂而皇之的战胜他,这份恐怖的战斗力,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够拥有的。 他,绝对会是太子拜入天庭的最大劲敌! 星平惊诧的望着虚信身体的黑雾冲天而起,化为百鬼凄嚎缠绕四周,而后缓缓溃散消失,内心的震撼已到了无可附加的地步。 “清河!” 天河只觉自己的灵力和精神全被抽空了,身上的伤口从最初的火辣辣刺痛开始变得麻木,疲惫乏力之感犹如冰冷的潮水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 就在他即将倒地之时,耳旁听到了清月的呼喊,然后便觉鼻间传来了一股淡淡的女子馨香,身子靠在了软玉温香上,让他全身不由松懈了下来,沉沉的进入梦乡。 远处天空,赤光冲霄,将整片苍穹映照得彷如血海,震耳欲聋的的魔熊咆哮之声,带着无边无尽的凶戾之气,仿佛春雷滚滚,绵延不绝的在曹家村回荡着。 紧接着,金芒盛放,如万千璀璨凌厉的剑光,带着破灭一切的无上威势,在天地之间纵横驰骋,光耀八方。 “形势不妙啊,长乐道人在潜龙榜上排行第五,血魔宝典又是绝品功法,实力稳压虚瑶仙子一筹,眼下还能僵持,可是要不了多久就会落败。一旦长乐道人获胜,定会杀个回马枪来收拾咱们。” 星平焦急道:“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必须先找个地方藏起来。快跟我来。” “上哪去?” 清月扶着天河,正从腰间掏出一瓶药粉洒在天河的伤口上,不过片刻的功夫就能看到天河的伤口止血结痂,显然那也是一种专治外伤的灵药。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星平帮着搀扶天河,道:“咱们刚从有间客栈逃出来,长乐道人绝对想不到咱们会回那里去。他需要多久才能苏醒过来?” “我给他服下了大还丹,能够治疗他的内伤,回复他的灵力,应该会在三个时辰里醒来。” 清月道:“可就是清河醒来了也没有用呀,那长乐道人要是连虚瑶师姐都对付不了,清河怎么可能会是他的对手?” 星平咬牙道:“事到如今,只能把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两人很快就回到了有间客栈的二楼,清月将天河放在床榻上,立刻起身在门窗上刻划符箓,以此潜藏他们的气息。 “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本来是打算到昆仑山见识一下白雪皑皑,万里冰封的盛景,谁知竟会摊上这种事情,莫非是天要亡我!” 星平焦躁不安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听着外面交战传来的剧烈声响,忍不住悄悄的戳破窗纸,打量外面的情形。 金光血芒依旧交缠,双方斗得难分难解,可是金光却在不断的减弱,显然后力不济,万千的血芒汇合成了一头魔熊的形象,高达十丈,看得星平胆战心惊。 不过片刻的功夫,金芒终于如同风中残烛彻底的消失了,唯有身形狼狈,满面血污的长乐道人御剑飞行半空,虚空摄拿着虚瑶,招摇过市。 “石天河,虚瑶仙子已经被擒,你逃生的希望没有了,识相的就立刻滚出来!” “虚瑶师姐……” 清月毕竟阅历较少,通过窗户上的洞口看到虚瑶被擒不由的慌了心神。 “嘘,别出声!” 星平赶紧掩住了清月的嘴,声道:“看到虚瑶仙子身上罩着的七彩飞霞衣了吗?那是一件上品宝器,短时间内可以护卫她的安全,否则长乐道人早就下狠手了,又岂会等到现在。” “可是……” “别可是了,现在能拖就托,这里离昆仑山不远,只要拖到你的师门长辈出来巡视,咱们就算安全了。” “石天河,枉你自命名门正派,难道想要坐视你师姐被杀而不管吗!” 长乐道人气焰嚣张的在空中四处巡视,但凡看到的房屋,便毫不犹豫的伸掌拍下,凝聚无量血光,化为一只庞大的魔熊爪,直接将房屋拍成了齑粉。 “完了,他这是要挖地三尺,进行地毯式的搜索,咱们根本就藏不住。” 星平肝胆俱裂的望着外面不断倒塌的房屋,继而回过头看着屋内昏迷的天河,生死煎熬之中,恶意渐渐滋长,道:“他的目标是石天河,如果咱们把他交出去的话,或许会有一线生机!” “不行!” 清月戒备的盯着星平,嗔怒道:“枉你还是紫薇宫的传人,这种出卖同伴的事情竟然也想得出来!” “我……” 星平涨得满脸通红,他很清楚自己不是清月的对手,又想到刚才的龌蹉,不由的低下头道:“俗话的好,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你跟他还不是夫妻呢。你可要考虑清楚了,蝼蚁尚且贪生,况且摆在咱们面前的是死一个和死三个的选择……” “我不行就是不行,哪怕拼了命也不行!不准你靠近清河,要不然心我对你不客气……” “啊……” 清月话未完,外面已是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原来是清言和清才的藏身之处被长乐道人发现,他们想要御剑逃跑,可惜刚刚飞冲上天便被长乐道人幻化出来的血手隔空抓住。 “别杀我,饶命啊!” 清言平时在昆仑山作威作福,眼下生死攸关却是连半骨气也没有,直接讨饶道:“其实我也是石天河的仇人,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你要是放了我的话,我会帮你把他找出来的。” “不错,冤有头债有主,是石天河得罪了你,不关我们的事,我们是无辜的。” 清才毫不犹豫道:“道兄请放心,我这人向来是帮理不帮亲的,如果你信我的话,就由我来把他引出来,交由道兄处置。” 第九十九章 无惧面对 “两只蝼蚁,连自己人都出卖,我最恨的就是你们这种反骨崽!” 长乐道人虚抓的左手微微的合拢,清言和清才两人顿觉如被泰山压,周身骨骼经受不住巨力而发出啪啪脆响,疼痛欲裂,哭喊求饶之声不绝于耳。 “石天河,你给我听好了,我知道你不在乎他们两个的死活,可是你要再不出来,我就先杀了你师姐。” “好过分……” 清月忍不住捂着耳朵,清才和清言的叫声实在太过凄厉,尤其是在他们的叫声之中还夹杂着骨骼碎裂的脆响,慑人心魄。 “石天河,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跟长乐道人的恩怨就该自己解决,凭什么连累我们!你要是还有同门之谊,立刻滚出来!” 清才声嘶力竭的呐喊着,声音里满是痛楚和诅咒。 “石天河,你若见死不救,便是能够苟延残喘,也必会遭受良心谴责,而且若是侥幸逃脱,此事宣言出去,也定会身败名裂,惨遭逐出师门。” 清言的声音已经完全变调了,剧烈的痛楚让他变得歇斯底里:“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难道你就不能学学佛祖割肉喂鹰的精神,舍弃我,成全大我吗!” “他们两死不足惜,可是虚瑶师姐……” “清河,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清月讶异的转过头,看着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她身旁的天河,只觉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气息絮乱不平。 “就在星平要把我交出去的时候!” 天河转过头,恶狠狠的瞪着旁边的星平,不久前他还冒死将星平救出,谁知一转眼星平就想把他牺牲掉,人心之险恶,实在让他感到莫名的心寒。所幸还有清月不离不弃的照顾着他,这才让他感觉到人间还是自有真情在的。 星平脸红如火烧,支支吾吾道:“那个,我……” “我没兴趣搭理你,继续留在这里,迟早也会被长乐道人拍成肉饼。” 天河双拳紧握,关怀的看着身旁的清月,道:“我去救回师姐,你立刻离开这里,找个地窖之类不易被察觉的地方藏起来。” 清月焦急道:“清河,我跟你一起去,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情,我……” “相信我,我不会白白的去送死,真要拼命,我不见得会输给那个妖道。” 天河胸有成竹道:“清月,千万不要轻言放弃,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嘿,你还真有自信啊。” 星平苦笑道:“长乐道人的修为可是达到了第六层仙根相融的境界,早已达到了质变的地步,哪怕是百个处在第五层境界的人一起上,对他而言也跟拍死一群蚂蚁差不多,你的两位师兄就是前车之鉴。” “走吧!” 天河自然而然的牵起清月的手,只觉手中像是多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多了一份无法割舍的牵绊,同时也多了一股永不言败的斗志。 清月脸上闪过一抹嫣红,低着头跟在天河身旁,慢慢的下了楼,走出了客栈。 “你不该来!” 被困住的虚瑶睁开了双眼,神色复杂的看着天河,既有欣慰,又有遗憾,更多的是不忍。她身上染满鲜血的七彩飞霞衣光芒闪烁,忽明忽暗,显然也快支撑不住了。 “你在这里,所以我就必须来!” 天河松开了拉着清月的手,示意她赶紧离开。 清言吼道:“石天河,你他娘的就是个扫把星,难道你就不能早一出来,非要害得我全身骨骼断裂,吃尽苦头你才甘心吗!你安的究竟是什么心啊!” 清才献媚道:“道兄,石天河已经束手就擒,还请您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 “嘿嘿,你我远无怨近无仇,我本不想杀你,可是千不该万不该,修罗偏偏要招揽你,他想要的东西,不管是什么,我都会将他摧毁掉!” 长乐道人松开了抓着清才和清言的血手,快速的朝着天河抓了过来。 第六层境界,仙根相融,能够将自身元神与仙根短暂的融合为一,凝聚法相,术法威力之强大,已经足以开山断岳。 天河抬起头,只觉天地完全化为了血海,四周所有的空间全部是粘稠诡异的血液,让他无法躲避,无法呼吸。 这,是幻觉?是对方法相附带的元神攻击,惑人心神? “唔……” 天河刚刚弄清对方的招式奥义,身体还未做出反应便觉像是被一股巨力束缚住,仿佛自身化为了一只蝼蚁,被一只巨手牢牢的握住,慢慢的捏死。 “咔咔……” 骨骼不堪重负的呻吟,在天河寂静的世界里显得非常的嘹亮,剧烈的痛楚伴随着身上的每一根神经,如电般穿梭传送,让他的身体微微的抽搐起来。 必须尽快逃离,否则必会死无全尸! 天河自是不会坐以待毙,体内灵力高速运转,如怒海狂涛,汹涌奔腾,全身筋肉高高鼓起,如龙虬结,道纹闪烁,沟通天地,体表瞬间绽放无量金光,凝聚成一具土黄色的铠甲,双脚微微的融入地面,源源不断的汲取着土之灵力。 金光如茧,收缩稳固,却像是蕴育着开天辟地的力量,照亮了身周的血芒。 盘古开天功,盘古生! 天河的资质本就是万中无一,从藏经阁的中品经文之中就已略微摸到了开天的真意,加上与虚明的较量又让他对开天的领悟加深了一丝。 此番生死攸关之际,身周仿佛混沌挤压,更是让他水到渠成的将开天真意发挥了出来,化身盘古初生时的意境,周身灵力运转之间破开混沌,撑起天地。 “开!” 天河暴喝一声,以手为斧,凶猛抡动,仿佛盘古开天,势不可挡的劈开了笼罩着他的血芒。 天地复还清明,地平线上的曙光穿过万里之遥,慢慢的将光辉洒在天河身上,竟给人一种神明降世的威严和庄重。 “……有意思!” 长乐道人收回左手,虎口处被劈开了一道口子,里面的鲜血刚刚往外流出便被他以法力吸引,慢慢的倒流回去。 “咕……,这家伙简直就不能用常理揣测!或许,或许……今天真的能够活着离开曹家村……” 星平喉结耸动,心绪激烈,只盼天河真的能够击杀长乐道人,那样他也就不用枉死在这里了。 “看来你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也对,我九黎魔族是天生的战士,若是你不堪一击,那倒是辱没了身体里的血液。” 长乐道人右手对着虚瑶连续疾指,指尖射出数道血芒,透过七彩飞霞衣的防护产生振动,接连封住了虚瑶身上的大穴,让她短时间内无法自如运转灵力疗伤。 确保虚瑶不会成为变数以后,长乐道人慢慢的降落地面,郑重其事道:“看在你我分属同族的份上,我会全力以赴,让你以战士的荣光体面的死去!” 第一百章 从希望到绝望 “我的武艺需要一把宝剑才能发挥出来,我想你应该不会介意借剑一用吧!” 天河双目紧紧的盯着长乐道人腰间的宝剑星汉,那是他亲手打造的上品宝器,若是能够拿到手,也能增加几分逃生的希望。¤頂點小說,www23 “成全你!” 长乐右手一挥,剑出如光,仿佛一颗星辰横空而过,直击天河。 “嚓……” 天河接住剑柄,以他的神力,双脚仍是擦着地面朝后倒退三丈,由此可见长乐道人的功力之高,至少胜他几筹。 “可以去死了!” 眼见天河宝剑到手,长乐竟是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右爪往前一招,但见无数血光化为蟒蛇突飞而出,从四面八方朝着他撕咬而来。 血魔宝典,血蟒咬! 周围腥气扑鼻,血浪滔天,每一条血蟒都仿佛拥有自己的灵性,夭矫迅捷,逼得天河左窜右跳,狼狈不堪。 落英剑法,燕返入林! 性命攸关之际,天河的身形变得飘渺灵动起来,仿佛暮雨黄昏之中的飞燕,轻盈优雅的穿行于满天落花之中,不沾片叶,不拈朵花,燕尾斜剪而过,轻而易举的将所有的血蟒一分为二。 “有两下子!” 长乐道人赞叹出声,虽说天河是占了宝剑之厉,然而能将落英剑法发挥到此等剑随意走,劲随心发的地步,依旧让他生出欣赏之意。 “不过还是太嫩了,温室之中的花朵,永远都别想在冰天雪地之中生存!” 长乐道人话音刚落,一条血蟒便借助了同伴的遮掩,在天河斩杀附近两条血蟒时发动了突击,蟒口怒张扑食,直接咬在天河的左肩上,咬碎他的战甲,更险些将他的半边身子撕扯下来。 天河中招的刹那,身体微微一僵,只觉一股阴冷暴戾的灵力沿着血蟒的獠牙破入他的经脉之中,肆意破坏,让他的半边身子陷入酥麻之中。 更多的血蟒看到天河被缠住,里三层外三层的一拥而上,彻底的把他淹没掉。 “小心!” 眼见天河命在旦夕,虚瑶急忙掐动法决,手指如剑刺出,爆射无数金光剑气,将缠绕在天河周围的血蟒一一击碎。 “竟然还能动弹,看来我倒是小瞧了你!” 长乐道人讶异的看着被困的虚瑶,右手猛地朝她拍出一只巨大的血手印,直接将她拍得口吐鲜血,倒飞而出。 “师姐!” 身前血蟒消失,映入天河眼帘的就是虚瑶为了救她而惨遭长乐道人毒手的画面,若非关键时刻七彩飞霞衣替她挡去四成的劲力,恐怕她早就香消玉殒了。 天河虽与虚瑶并不经常交流,他却隐隐觉得与虚瑶似是有种莫名的联系,似是在很久以前就认识她,且与她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此刻眼见虚瑶为救他而重伤垂死,顿觉一颗心像是被钢针来回的戳穿,痛不可遏。 无边的怒火在他体内熊熊的燃烧着,融入汹涌澎湃的血液里,化为刚烈破云的嘶吼咆哮! “长乐,有种就冲我来,为难一个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天河怒啸出声,身周的金芒如浇沸油,猛然暴涨,仿佛就连他的躯体也在瞬间拔高,有种顶天立地的巍峨之感,隐隐可见无数的神明虚影若隐若现的站在他身后,有种无法述说的神圣和威严。 “神道?!” 长乐道人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了天河的功法奥妙,眼中精芒乍现,饶有兴致道:“没想到如今竟然还有人敢选修神道,当真是不知死活!” “神道……,难道就是传说之中必定早夭的那条修道之路?” 星平敬畏的看着天河,此时此刻,他从天河身上感受到了无尽的苍莽磅礴气息,如同面对神灵一般,让他感到战栗不安。 长乐道人不敢有任何的大意,撇开了虚瑶直奔天河,手中五指曲收,再次发出了无数血蟒进行围剿。 “同样的招式,对我绝不会再起作用!” 天河怡然不惧,不退反进,周身筋肉道纹闪烁,似是彻底的与脚下的大地融为了一体,身形挪转腾移之间,仿佛有着缩地成寸的大神通,忽而在左,瞻之在右,神出鬼没的奔行于大地上,将长乐道人的血蟒一一斩杀。 右边! 天河身随意动,意念方起,整个人已经飘渺莫测的出现在右侧血蟒的身旁,双眸之中光华闪动,似是有着无数星辰在其中循环运转,周行不殆。而倒映在他眼中的血蟒则多了一道指甲大小的白点。 “给我消失!” 一剑刺出,体型庞大的血蟒顿时化为一滩血雾,不甘嘶吼着化为无形。 “我的天呐,他究竟是怎么办到的?莫非神道真有如此恐怖的威势?” 星平看得目瞪口呆,因为他很清楚,以长乐道人的灵力凝练程度,别说是身处第三层炼气化神境界,哪怕与长乐道人同为第六层仙根相融的高手,也别想在刹那之间击碎对方的术法,除非有着绝对的境界优势。 “妖道,你逃不了了!” 天河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口中呼出如同利剑般的高温白汽,过度的负荷让他的肌肤变得通红如火,全身的毛孔慢慢的往外渗血,似是即将被庞大的灵力彻底撑爆。 然而,此时的他早已忘记了生死,忘记了痛苦,脑海之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死长乐道人,救出虚瑶。正是这种不顾一切的专注,驱使着他乘风破浪而进,速度之快犹如迅雷不及掩耳,沿途不管长乐道人使出何种道术,他都能够一剑破之,顺利逼近长乐道人。 “……别太嚣张了!” 长乐道人双手结印,周身血光闪现,晶莹流转,竟是在刹那之间凝聚出一颗纯粹剔透的红玉宝石,将他层层包裹其中。 血魔宝典,血玉茧! 此招为长乐道人的最强防御,哪怕就是虚瑶以盘古开天功都只能堪堪的破除玉茧,无力威胁到藏身其中的长乐道人。但是…… “没用的,今天你注定会死在这里!” 天河的双眼已经微微渗出血丝,接连不断的窥视长乐道人术法之中的弱点,对他来说是一种恐怖的折磨,此刻不过找出血玉茧的破绽,已经让他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了。 剑出如流光,天河的身体如云烟般轻飘飘的飞起,仿佛仙人乘风而去,于金芒绽放之中,直指着血玉茧浮现在他眼中的白点。 “咔……” 血玉茧犹如脆弱不堪的玻璃,一击既碎,冰屑纷飞之中,长乐道人的身影毫无遮拦的暴露在天河的剑锋下,瞬息之间已被天河刺穿了十几道前后透明的窟窿。 然而还未等天河高兴起来,长乐道人的身影便已化为血雾,随风而散。 “借用你的话,同样的招式,对我绝不会再起作用!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明秋眼吗!你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嘿嘿,从希望到绝望,这中间的滋味,想必非常的有趣吧!” 第一百零一章 不靠谱的援兵 长乐道人话音刚落,天河耳边便响起了隆隆爆鸣之声。∑頂點小說,www23 抬眼望去,却见长乐道人已经化出了自身的仙根,变成一头高达十余丈的魔熊,以绝对碾压的优势,朝着天河拍出遮天蔽日的一掌。 “快逃!” 虚瑶撑起身子,鼓起最后的力气朝着天河嘶吼着,他很清楚天河早已到了强弩之末,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胜算。 “你在这里,我就不会走!” 天河回头瞥了虚瑶一眼,惨然一笑,眼神之中带着一抹不甘和决绝。他的身子在微微的颤抖着,不断的吸收大地的土之灵力已经让他全身的筋肉快要达到极限,此刻他再次发力汲取,顿时觉得身体像是要撑爆了,无比的胀痛难受。 “相信我,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我们都会活着离开这个鬼地方!” 但是他却没有任何的犹豫,源源不断的将土之灵力化为己用,爆啸出声,双脚猛蹬地面,整个人犹如鸿鹄冲天,扶摇展翅,化为一抹惊天剑光,迎难而上。 “你还能撑多久,神道虽能源源不断的从天地之中汲取灵力,可你的身体根本就不是神躯,无法永久的支撑下去,这一掌之后,当是你毙命之时!” 熊掌如山岳崩塌而下,势如雷霆万钧,天河却视若无睹,坚毅决绝的冲天而上,于置之死地的心态中,于慷慨悲壮的情怀下,只觉自身的剑道真意似是有成长了些许,似是更深的领悟到了开天真意的精髓。 混沌可开,空间可斩,无物可挡,无物不破! 剑芒冲霄而起,仿佛冲破了云雾的阻拦,直奔十万八千里苍穹,自由翱翔。 “还早着呢,别想逃!” 长乐道人似是早就知道光靠一掌之力无法拦下天河,灵力运转之间,空中阵纹密布扩散,化为一座座诡秘阴森的阵法,牢牢的将天河的去路堵住。 血魔宝典,血蟒封天! 腥风血浪搅动之中,无数大到离谱的血蟒,头生双角,怒张獠牙,嘶声吐信的朝着天河扑击了过来。 那密密麻麻的阵势,那铺天盖地的凶戾之气,当真有只手遮天,封蔽**之威能。 “想要拦住我的锋芒,你办得到吗!” 天河双目精光闪烁,血泪流出之际,瞅准了血蟒和法阵的破绽,依旧以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硬生生的杀出一条血路去,御剑直冲云霄。 “石天河,你个伪君子,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做得却如此的卑鄙无耻,竟想抛下我们独自逃生,你,你……简直就是狼心狗肺!” 躺在地上观望的清言急了,一旦天河走脱,他能够想象到自己的下场。 “石天河,你个杀千刀的,难道你就不理清月和虚瑶的死活了吗,你快给我回来!” 清才也知道其中的厉害,声嘶力竭的哭喊着,希望天河能够返回,如此他才能有一线的生机。 “给我破!” 天河御剑直冲,仿佛长虹贯日般,以摧枯拉朽之势,直接撞在了头顶结界的弱点上。 “锵……” 一声脆响悠远而又嘹亮的在曹家村的上空回荡着,密封着曹家村的宝器蛊王盅在天河的开天剑意下,直击弱点,顿时碎为一摊烂铁,笼罩在石家村的结界终于散去。 万缕晨曦,携裹着世间的温暖和美好,遍洒曹家村的每一个角落。 “啾……” 就在结界破开的刹那,天河已经掏出了腰间的紧急联系信号放出,化为一蓬璀璨的烟火在天空中绽放着。 终于将信号传递出去了,师尊他们很快就会赶来,清月和虚瑶应该能够活下去了…… 好累啊……,身体像要撕裂了一样……,每块骨骼,每块肌肉,每条神经都在呻吟,这就是我的极限了吗,跟长乐道人差的实在太远…… 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或许会直接摔成肉饼吧…… 没想到我石天河会死的这么窝囊…… 天河只觉自身正在急速下坠,脑袋昏沉疼痛,视线变得有些模糊,可是很快又觉得下坠的速度变缓了,且鼻间似是有股幽幽的女子体香如蛇钻入,沁人心腑,身后似是倚靠着一团软肉,分外的**。 是幻觉吗? 天河回头看去,却见清月不知何时御剑腾空,从背后接住了他,带着他缓缓的落到了地上。 “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天空一声响,这个世界滴主角华丽滴登场!” 天河还没弄清状况,耳中已是响起了一道略微有些熟悉的嗓门。 “咦,那是玉虚宫的虚瑶仙子,没想到我竟然有机会解救仙子于水深火热之中。那么接下来仙子定然会以身相许。不接受吧,伤了美人的心。接受吧,我又是佛门弟子,六根清净,这真是让人左右为难啊!嗨,最难消受美人恩,大不了为了虚瑶仙子,我忍痛还俗就是了,啧啧,谁让咱就是这么伟大滴人!” 虚瑶:“……” 天河循声望去,却见场中的一棵大树上正站着一个头圆如月,腹圆如缸的和尚,像是陷入某种意淫之中,脸上的表情非常的精彩,看得天河一阵无语。 “咦,那不是九黎魔族的长乐道人吗?什么,遇上了我你终于决定要洗心革面,放下屠刀,鞍前马后的追随我。可是你罪孽深重,仇敌众多,要帮你化解恐非易事。不过看在我佛慈悲,度尽苦海之人的份上,我还是决定勉强收你当小弟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谁让咱就是这么慈悲滴人!” 长乐道人“……” “咦,那不是高富帅的朋友石天河吗?什么,你终于知道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终于认清自己的无能,决定要拜入我的门下,跟我学习无上功法?可你是道家的人,这不太好吧,容易引起佛道两门的纷争。不过看在你一脸渴望,一脸期待的份上,我怎么忍心拒绝呢?好吧,我就决定收你为身边的小童,负责给我端茶倒水,洒扫庭院,至于佛道纷争,自然有我一力平息,谁让咱就是这么有担当滴人!” 天河:“……” “啊哈哈……,为了满足你们的愿望,这个世界的主角终于闪亮滴登场!” 悟能似是终于意淫完毕,纵身从十几米高的桑树上跳了下来。 “啊,啊,啊……” 可惜他的运气似是不太好,跳下的时候脚尖被一截树杈勾住,所以在落地的时候是头朝下,脚朝上,非常干脆的摔了个眼冒金星,昏迷不醒。 “白痴!” 无论是天河、虚瑶,还是长乐道人,此刻都非常有默契的叹息一声。 第一百零二章 恶罗汉 “这个蠢货难道真的是……恶罗汉?这样脑子少根筋的蠢蛋竟然也能名列潜龙榜?千盼万盼,以为终于盼来了救兵,谁知盼来了一个****。莫非真是天要亡我!” 星平的嘴角微微的抽搐着,他已经对活命不抱任何的希望了。 “长乐,该撤了!” 高空传来一声呼喝,天河却觉像是被人用铁锤狠狠的在胸口砸了一下,痛得他挣扎着从清月的怀中站了起来。 “清月,离我远点!” 天河一把将清月推开,他能够清晰的感应到长乐道人对他的必杀决心,不想牵连到清月。 “该送你上路了!” 长乐道人右手对着天河遥遥虚抓,五指焕发着殷红如血的光芒,似是将他的整只手掌化为了晶石,剔透而又璀璨。 极度妖异邪魅的气息悄然的在空气之中弥漫开来,摄人心魄。 被锁定的天河只觉体内血液沸腾,不受控制的从他的五官,他的毛孔之中飞奔而出,仿佛百流归川般朝着长乐道人的手掌汇聚过去。 血魔宝典,血神引! 这一招是血魔绝学之中的压箱底功法,能够活生生的将对手的血液全部抽出、抽干,转化为自身战力的恐怖招式,因其残忍和惊悚而闻名于世。 “长乐,是龙是虫,就由我来掂量掂量!” 天河正惊骇的看着自身的血液化为一条条虚浮空中的血流,朝着长乐道人漂流而去,耳中蓦然响起一声如雷怒喝,而后整个世界像是突然静止了下来,浮在空中的血液诡异的保持着失重状态,对面的长乐道人同样面现惊诧之色,仿佛化为了一尊栩栩如生的雕像。 唯有一股气冲斗牛,盖压天下的无匹霸气在静止的画面之中驰骋纵横,化为一抹黑色的闪光,贯穿南北。 其速之快,犹如电光火石,眨眼即逝,其势之猛,仿佛泰山压顶,雷霆万钧! “不……” 就在那抹黑光渐渐的凝聚成一把宽阔厚钝的大剑,以势如破竹,摧枯拉朽之势斩击而下时,长乐道人终于挣脱了那股来自元神,源自剑道真意的震慑,全身战战磕磕的颤抖起来,勉力架起双手挡住了剑芒。 “噗……” 长乐道人虽是阻住了刹那,可依旧逃不了败亡的命运,骨肉在巨剑压迫下,轰然炸裂,爆碎如雨,唯有一抹血光从他体内飞遁而出,逃向远处。 “安全了……” 危机解除的刹那,天河终于如释重负的跌坐在地,看着被自己鲜血所染红的地面,只觉心中犹自回荡着一股惊悸,若是救援来得稍晚一些,恐怕他就要彻底的化为一具干尸了。 “能够接下我一剑而不死,看来这个长乐还是有些本事的。” 天河凝望着收剑伫立的天仓,心中只觉分外的无力,长乐道人险些要了他的性命,可长乐道人却又险些丧命在天仓手中,当真是应了那句话:一山还比一山高,强中自有强中手。 “天下至尊……” 星平满是震撼的看着场中白发如雪,高大魁梧得犹如魔神一般的男子:“他是什么时候突破到第六层仙根相融的境界?虽说长乐道人先是跟虚瑶恶斗了一场,可能够一剑将他逼得险死还生,怕是潜龙榜上前四名也未必能够办到!” 还有他! 不过刚刚突破到了第三层炼气化神的境界,可已经能够击杀接近第五层五气朝元境界的虚信,接着又将长乐道人逼得全力施为,手忙脚乱…… 这两人……简直就是怪物! 号称天纵奇才的太子赵恒跟他们比起来,倒是显得相形见绌了。 星平默默的打量着天仓和天河,心中暗想着是否该将他们在英杰榜和潜龙榜上的排名提高一些,毕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句话是很有道理的。 “人呢?怎么跑了?啊,外挂王,又是你在抢我的风头。” 悟能终于清醒了过来,晃了晃脑袋,看到天仓后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跳了起来,气冲冲的跑到天仓身旁吼道:“你这个路人甲实在是太过分了,竟然抢走我英雄救美的机会,害我少收了一个小弟和一个杂役,我跟你没完!” 天河喘息了片刻,渐渐的恢复了些许的气力,不甘道:“长乐道人,下次遇到他,我定会洗刷今日之耻!” “你做的已经很不错了,比起那边的两个废物强太多了。” 耳边忽的响起玉机的声音,天河循声望去,初看之时玉机还在遥远的地平线处,眨眼一看又已经到了眼前,身法之飘渺莫测,当真是世所罕见。 清才和清言两人的嘴唇蠕动了一下,想要争辩却又不敢,只能怨毒的盯着天河。 玉机师叔衣衫凌乱,兼且沾有血迹,看来他也遭到了伏击。 天河仔细的打量着玉机的状况,结合起极天长老跟他所说的天仓遭到埋伏,险些被掠走的事情,不由的暗叹侥幸。若是九黎魔族对他再重视几分,估计今天他就没命了。 “九黎魔族的鼠辈竟敢在昆仑山下挑事,真当我玉虚宫没人了!” 玉机道:“清月,你带清河和虚瑶回玉虚宫疗伤,这里交给我来处理。” 清言一听玉机压根就没提他们,而旁边的天仓和悟能也根本没有想要理会他们的意思,顿时急了:“师叔,那我和清才师兄呢?我们全身的骨骼都碎了……” 玉机不留情面道:“清月一介女子,不过第四层三花聚顶的境界都敢跟长乐动手,你们两个废物修为到了第五层,却只会束手待毙,出言辱骂同门,要你们两个无胆鼠辈何用!” “我,我们……” 清言还想辩驳,只是当他接触到玉机那凌厉如剑的眼神,顿时羞愧交加的低下脑袋,关于玉机的不近人情他们早有耳闻,自然不敢招惹。 “哎,哎,虚瑶仙子由我来护送好了,你去送那边的路人甲。” 悟能看到清月搀扶着虚瑶,急忙上前,想要获得亲近美人的机会。 “和尚,你怎么这么轻薄,连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都不懂吗?” “女施主这么说就不对了,佛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喂喂,你别走啊,先听我说完……” 清月嗔怒的扶着虚瑶御剑腾空而起,天仓也扶起了天河御剑跟上,只留悟能站在原地摸着光头,摇头晃脑道:“嗨,这个世界的白富美就是难上手,老是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听着就让人烦。” “大师,你慈悲为怀……” 清才觍着脸,眼巴巴的看着周围剩下的四人,他跟清言的骨头都已断裂,根本就不能御剑飞行,星平就是个摆设,如果悟能丢下他们不管,估计他们得留在曹家村喂野兽了。 “慈悲尼玛,世间还有很多的美女沉沦在苦海之中等着我去超度呢,我哪有心情留在这里陪你们几个穷矮搓,真******晦气!” “悟能……” “草泥马的你有种再叫试试……” 悟能听到有人叫他的法号,立刻跳起骂娘,待到他回过头时,看到星平手中的一锭金子,立刻喜笑颜开,右手袈裟一拂,将金锭无声无息的收走,宝相庄严道:“大日……如来!出家人慈悲为怀,既然几位施主诚心向佛,贫僧今天就大开方便之门,送你们到昆仑山去。” 果然如同潜龙榜描述的那样:恶罗汉,俗名龙傲天,法号悟能和八戒,当别人叫他法号之时定会暴跳如雷,性格疯癫,贪财好色,嗜酒贪肉,不守佛门清规,说话莫名其妙。 星平将悟能的评价全部回忆了一遍,实在想不通紫薇宫为啥要将这样的白痴弄到潜龙榜上,貌似有没有他对朝廷的安定都不会构成任何的威胁。 第一百零三章 消化感悟 “天仓,我得到了真正的神道经文。可惜那本经书全用道纹记载,我能够领悟它的含义,却无法精准的用言语描述出来。” 御剑高空,俯瞰着脚下万里云海,天河还是将自己在混仙峰的遭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天仓,天仓在与他刚有一面之缘时,慷慨的将混元战体教授给他,这份恩情他自是不会忘记。 “无须在意,各人各有自己的缘法,或许这代表了神道经文与我有缘无分,或许当初我得到混元战体,便是上苍想要通过我之手,将它送到你手中。” 天仓爽朗笑道:“更何况神道经文也未必就是最强的,关键还要看自身的修为悟性。回去以后你就闭关养伤吧,尽量不要再走动了,昆仑山的大战快要开幕了。” 天河半信半疑道:“大战?” “不错,长乐妖道既然敢在昆仑山下狙击你,证明他们已经做好了强攻昆仑山的准备,眼下欠缺的只是一个时机。” “时机……” 天河沉吟了一会儿,双眉陡然飞扬了起来,惊呼道:“试剑大会!再过五天就要举行试剑大会,到时候大部分的弟子和真人的注意力都会被吸引过去,昆仑山的防御相对会放松,给予他们可趁之机。” 天仓狞笑道:“不是可趁之机,是迎头痛击,怕就怕那群杂碎不敢来。” 回到竹林小筑已是夜色深沉时分,紫竹峰的弟子全部陷入了梦乡之中,整个世界安静的就像是只剩下天河一人。 “清河,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清月将虚瑶交给玉清真人救治后,立刻带着大包小包的药物过来了,献宝似的在天河面前打开:“这是养气生血丹,最适合你不过了。那个长乐妖道实在是太过分,抽走了你身上那么多的血,下次遇上他,一定要叫他好看。 还有这是天芝清明膏,闭上双眼抹在眼皮上,能够缓解眼睛疼痛,有回神醒脑之效。 还有这是万旭虎胶膏,抹在身上能够活血舒筋,去除疼痛,消除疲劳。还有……” 天河静静的看着清月从包裹里掏出一瓶瓶的膏药和灵丹,也不知这丫头是从哪里弄来的,只是看着看着,天河却觉一颗心如同屋内的灯火一般,分外的温暖,分外的明亮。 暖黄的灯光划过清月那张犹如清水芙蓉般的脸颊,勾勒出她的一颦一笑,竟是带着某种难言的魅力,让天河看着不由的痴了。 “你,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清月也发现了天河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脸上顿时飞起一抹红霞,仿佛朝阳初升,无比的美丽,继而又像是被猎人盯住的小鹿一般,惊慌失措的夺路而逃:“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长夜漫漫,剩下天河一人独自对着灯火发呆,脑中却在静静的回味着今天的那场生死之战。 想着想着,天河觉得像是摸到了一道模糊的门框,似是只要往前踏进一步就能进入一个全新的领域,而且那种感觉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强烈。 慢慢的,天河将那种积累和感觉付诸到了手上,食指中指并拢为剑,缓缓起舞,演练剑招。 他的身形时而飘渺轻忽,时而沉重稳健,手中剑指时而诡谲万化,时而简单霸道,观阅过的几百本剑经在他的剑指下被一一的演练了出来,却又显得有些似是而非。 譬如最为简单直接的仙人乘风,此时在天河的演绎下,少了乘风而去的飘渺洒脱,却多了一股迅如流光逐明月的神速,和一股横贯长空八百里的锐意,剑招剑形仍在,可是剑意却早已被天河用领悟出来的开天真意所取代。 剑尖不再是笔直前指,反而实在微微的晃动,像是即将扑食的毒蛇,让人看不出它即将攻击的方位。 雷霆七斩、落英剑法、八卦剑诀…… 天河学过的所有武技、刀法、剑法、斧法,所有经文仿佛化为了鼎炉之下的一根根柴禾,以自身蕴含的武道之理为火焰,替天河熬炼出属于他自己的招式,自己的剑意。 渐渐的,天河的眼前幻化出了虚信的形象,幻化出了豹焰赤仙诀的凌厉剑招向他攻来,而他却在迅猛如风的攻势之下做到进退有据,从容自若的地步。 一剑刺出,光耀九州,平平无奇的一剑刚好刺在虚信攻来的千豹归林上,准确无误的命中他剑招之中的弱点。 此次却是没有用上明秋眼,凭借着自身对于剑道的理解,天河准确的捕捉到了虚信剑招之中,旧力未尽、新力未生的破绽,干脆直接的破了他的剑招。 幻象再变,出现在天河眼前的已是高不可攀的长乐道人,重重威力奇诡的道术迎面攻来,血蟒铺天盖地,血爪凌厉无俦。 可在这种看似避无可避的境遇里,天河却每每能够在山穷水尽之时找出一线生机,脚下步伐如雷霆闪现,迅捷无俦,却又忽如花瓣纷飞,难测踪影,于辗转腾挪之间,出手精准狠辣的破除长乐道人的术法。 收剑伫立,天河久久无语,再次陷入凝思之中,回想着自身的种种不足,一直站到了旭日东升,方才睁开双眼,有所明悟。 “没想到这么快就让他摸到了有剑和无剑、有招和无招之间的门槛,真是个能够挑起人战意的家伙。” 天仓远远的站在竹林小筑外观望着,作为过来人,他自然一眼就看出了如今的天河处在怎样的状态当中。 “果然只有徘徊在生死之间的战斗,才能让人最快的成长起来。” 天河将所得经验悉数化为实力的增长,再次摆开了架势修炼神道经文,昨天的生死之战,超越极限的吸收土之灵力,虽是让他全身的筋肉几乎断裂,可是敷药休息过后,筋肉恢复过来,却让他觉得似是比以前变得更加的坚韧,更加的强大。 而多余的灵力也全部被他丹田处的元神和饕餮吸收,内视之下不难发现,他的元神轮廓比起之前变得更加的清晰,隐约能够看到眼部已然成形。 如今的境界,应该已经从炼气化神的初阶达到了进阶的状态,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这样的进展速度丝毫不逊色服食灵丹妙药,若非最大强度的运用道纹会有暴体的危险,天河几乎想要一直这样修炼下去。 排除了心底的诸多杂念,静下心神以后,天河再次开始了王广口中的王八拳修炼,慢慢的从脚下的大地汲取土之灵力,壮大己身的筋肉和元神。 如今距离试剑大会,还剩下四天。 第一百零四章 英杰榜第五 “嘿,看看这是谁啊,不是抛下同门独自逃跑,最终又被长乐道人打得重伤垂死的清河吗!” “哼,我玉虚宫好歹是九大道统之首,元始天尊的传承,没想到竟然出现此等无胆鼠辈,实是令人不齿。” “再好的天赋,再好的根骨又能如何,见了敌人就跑,这样的窝囊废我实在想不出要将他收入玉虚宫门下的理由。” 天河刚好收功,耳边却响起了清逸三人的嘲讽,回首望去,除了清逸三人以外,还有一大堆的弟子跟在他们身后,面带不忿之色。 “清河,他们说你在曹家村遇上虚信和长乐道人,结果你抛下同伴,只带着清月逃跑,但是逃不出虚信和长乐道人的魔爪,最终被打了个半死,还是清言和清才两位师兄拼着遭受重创,全身骨骼断裂的代价,这才把你救了出来。” 清真抢先跑到天河面前,把事情的原委一一道出:“如今这件事情在昆仑山上已经传遍了,所有的弟子都聚集在一起,强烈要求玉法真人惩处你。”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明明是清才和清言逃跑,怎么反而说是清河,实在是太过分了。” 清月提着一屉刚刚出笼的驴肉包子走进竹林小筑,刚好听到清逸等人的话,气得满脸通红,破口大骂:“清逸,一定是你们制造的谣言对不对。” 清逸冷笑道:“嘿嘿,清月师妹,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他敢那么做,就得不怕被人揭发。” “你跟他一伙的,自然会帮着他说话。” 王广嘲讽道:“看看,大清早的就来送吃的,还真是郎情妾意啊!” “我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命呢?” 清贵摸着小肚囊,道:“嗨,说白了还是因为这张嘴没有人家的甜,不会像人家一样说些甜言蜜语哄骗师叔和师妹啊,这是我的劣势,以后必须好好的改改。” “看来清才和清言是快被自己的压力给逼疯了,这才不惜破釜沉舟,想最后恶心我一把。” 天河无所谓道:“清月,别跟他们生气,不值得。反正玉机师叔应该快要回山了,虚瑶师姐估计也好得差不多了,到时候谁是谁非还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清逸理所当然道:“哼,谁不知道玉机师叔偏帮你?谁不知道你帮虚瑶师姐铸过剑?他们的话岂能当真。” 星平从人群外走来,道:“那么作为一个外人,我的话应该能够当真吧!” 清逸充满敌意道:“你是谁?” “在下星平,紫微宫弟子。” 星平对着众人抱拳行礼道:“此次前来昆仑山,是想寻觅能够进入英杰榜的新弟子,恰逢曹家村一战,亲眼见识了清河师兄一拳砸死虚信的无上神威,认为他有资格登上英杰榜第五名,特来告知恭贺。” “什么?虚信不是被和清才和清言联手杀死的吗?” “他说的不是真的吧?难道是清才和清言在撒谎?可他们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会如此下作?”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 众人议论纷纷,单从理智来讲,他们更加相信修为达到第五层的清才和清言能够杀死虚信,救出众人,可是星平又说的信誓旦旦,让他们不得不疑。 “英杰榜广纳各派英杰,上榜之人皆是修为达到了第四层三花聚顶的境界,并根据他们下山历练时展现出来的实力和取得的成就进行排名,唯有清河师兄破例以第三层境界上榜,且位列第五,称得上是实至名归。” 星平高声道:“因为他不仅击毙了实力将近第五层的虚信,还逼得潜龙榜上排行第五的长乐道人对他全力施为,又对他无可奈何。至于你们说的清才和清言,压根就是两个废物,从头到尾都不敢跟虚信交手,更别说是长乐道人这个赫赫有名的魔头。” “什么,这不可能吧!清才师兄可是咱们记名弟子之中排行第三的,还有清言师兄可是排行第十,怎会如此不堪。可是紫微宫的师弟没必要撒谎,而且英杰榜可不是谁都能够上去的” “我觉得很有可能真是这样。难道你们没听说清才和清言两位师兄,放弃了即将开始的剑心试炼吗?那可是成为亲传弟子的必要试炼,只要通过就能获得一本上品真经的传承,多少人盼都盼不来呢?” “如今他们忽然转而参加试剑大会,看来不是他们自动放弃,而是因为在曹家村的表现太过不堪,被玉机师叔看在眼中,取消了他们参加剑心试炼的资格,他们不甘失败,想在大会上向清河师弟报复啊!” 众弟子议论纷纷,然而风头却开始慢慢的转向天河,听得清逸三人青筋浮起,怒火填膺。 “哦,想在试剑大会上跟我动手,有意思。” 天河不但不惧,反而觉得体内的热血在沸腾,自从他领悟到有招无招之间的门槛之后,信心大增,正想找几个像样的师兄弟切磋一下,可是所有达到第五层境界的弟子都要参加剑心试炼,没空理会他,如今听到清才和清言想在试炼大会上挑战他,却让他生出了几分期待。 “清月,我的早膳呢?” “给,早就准备好了。” “吃完咱们就练剑去,时间可宝贵着呢。” 天河接过驴肉包子,咧嘴笑道:“清真师兄也一起来吧。你跟清月还没有凝练出属于自己的剑道真意,多观看不同的剑法,与拥有自身剑意的人交手,能够帮你们及早迈出那一步。” 清真道:“恭敬不如从命!” 狼吞虎咽的吃下了驴肉包,天河迫不及待的跟清月进行了对战,想从她的玄武剑法之中,印证自己昨夜所得。 清月知道天河早已今非昔比,所以出招没有任何的顾虑,她的玄武剑法比起以前进步了很多,虽然还未能做到收发自如的地步,可已经能够初步驾驭,施展开来有如玄武临凡,威力无穷。 “清月、清真,好好的看清楚了,透过所有招式的表象,看清其中蕴含的真意,以自己的慧根见解为基石,构造属于自身的剑道真意。” 斗转星移,仙人指路! 同样的招式,同样的境遇,不同的是此时的天河拥有了超凡的眼力和见识,万千剑气凝聚而成的玄武驰骋而来,天河非但不避,反而以斗转星移的身法挺身而进,轻描淡写的行走于霍霍剑光之中,手中长剑平淡无奇的指出,恰好命中清河手中长剑的七寸之处,让她的剑光无法继续施展。 第一百零五章 金刚剑 眨眼三天的时间已是稍纵即逝,明天就是试剑大会的重要日子,天河特意抽出一天的时间来为自己铸造一把上品利器。 全新的刻刀是用千年寒铁铸造而成,握在手中自有一股清凉之感传遍全身,让人头脑变得更加的清晰。 上品的灵石是星平表达对他救命之恩的谢礼,天河自然不会跟他客气。 将上品灵石拍碎在金刚金上,看着浓郁的精元快速的被金刚金吸收,天河快速的舞动手中的刻刀,轻车熟路的雕琢起来。 有了上次雕琢金精元母的经验,天河在铭刻金系道纹时,悄然将体内灵力运转于刀锋之上,夹杂着他对于开天真意的理解,一笔一划,举轻若重的刻划起来。 冥冥之中,他能够感觉到自身的开天真意似是与金系道纹产生了共鸣,仿佛水乳交融,相辅相成,不断的汲取对方的精粹,以此让自身得到更好的升华。 锐利锋寒,无坚不摧,无物不破,这种感觉不断的渗透进天河的脑海之中,仿佛就连同他丹田里的元神都受到了影响,开始焕发着淡淡的,足以撕裂空间和时间的璀璨金光。 不知不觉之中,天河手中的金刚金已经铭刻完毕,然而他依旧手握刻刀,在虚空之中慢慢的刻划着,留下道道耀眼的涟漪,金钩银划,每一笔的雕琢都似是凝聚了天地大道之间至理,由繁化简,返璞归真。 直至天河将体内的灵力全部挥霍一空,他手上的动作才停止了下来,而此时盘踞在他体内的元神却已经染上了一层锐利却又不温暖,刚硬而又不失柔和的光芒,像是一柄经过了铸造的剑胚。 走出房门时,清真已经帮他将所有的辅料全部烧成铁水,灌入不同模具之中。 围观在旁的星平和清逸等人看到天河手中拿着的主料,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锋芒,顿时忍不住朝后倒退了一步。 “清河师兄真是好手艺,不知可否借我欣赏片刻。” “呵呵,雕虫小技,献丑了。” 天河自是求之不得,据星平所说,他有着负责查看各门新晋弟子,编辑英杰榜的权利,若是借由他之口,经由英杰榜将自身的铸剑术公布出去,那么到时想要接到别派弟子委托的铸造工作,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只要有了任务,灵石和材料自然也就不会缺少,而且还能藉由道纹的铭刻,仔细的感悟天地大道,可谓是一举三得的好事。 星平赞不绝口的把玩着手中的金刚金,爱不释手道:“厉害……,里面蕴含的道纹好强,这绝对是一把了不得的神兵利器!” “好说,好说。” 天河敲开了模具,将其中的剑胚取出放到炉中烧红,而后开始轮动铁锤用力的敲打,排除剑胚之中的杂质。 待到将十三柄小型剑胚全部淬炼完毕之后,天河这才拿过星平手中的金刚金,将他扔到炉中烧成铁水。 不过片刻的功夫,一汪金黄璀璨的液体,像是一条被阳光照得满布金鳞的黄河,慢慢的在众人的眼前流淌着。若是仔细观看的话便会发现,黄河之中不断的跃起一点点的金光,形似一把把的利剑,仿佛有着撕碎一切的狂暴和锋寒。 “清河师兄,这块金刚金质地上乘,其中铭刻的道纹更是万金难求,可其他的十三种辅料不过寻常矿材,若是混合使用,最多也就只能铸出一把中品利器,实是可惜……” 眼见天河要将十三柄小剑胚跟金刚金一起熔炼,星平不忍天物暴遣,急忙出声阻止。 “于我而言,辅料辅料,起的只是一种辅佐调理之效,真正起到作用的还是主料。” 天河不加思索的将十三柄小剑胚全部扔进铁水之中一并融化,使得其中的金光开始内敛起来,含而不发,锐而不露。 不如此又如何能够显示出我超凡脱俗的铸剑手艺,如何能够让你帮我宣扬我的铸剑术。 天河很满意星平的反应,起手将烧好的铁水倒进模具之中,顿时令得模具产生阵阵的轻烟,萧萧袅袅。 漫长的等待之后,天河终于敲开了模具,取出初步成型的剑胚,再次放到炉中烧红,再钳到铁案上奋力的敲打。 天河敲击的速度很快,仿佛雨打芭蕉般,急而不狂,密而不乱,似是蕴含着某种特殊的韵律,看得一旁的星平微微出神。 将锻打过后的剑胚浸入水中,于冉冉升起的雾气之中,天河再次进行了急速的捶打,每一锤都给人一种猛烈的穿透之感,仿佛力透剑背,将剑中所含杂质全全部震碎、震出。 接连十三次锻打之后,剑胚发出的声响已经完全变了,清亮高亢,绵延回旋,仿佛真有一位佛门金刚在此讲经说法,清静威严。 “好一把上品利器!” 星平双目放光的看着天河给剑胚安上剑柄,羡慕崇敬道:“我平生也算是见多识广,能用刚才那样的材料铸出一把上品利剑,这份手艺即便比之南宫家也不遑多让。” 天河抬起手中的利剑,只见剑体呈现暗金色泽,剑刃流畅薄利,剑面随处可见一道道小型的符文,仿佛一柄柄无上利剑,又像是一尊尊金刚怒目,惟妙惟肖。 轻弹剑身,顿时有种宏大威严的剑鸣传荡开来,似是夹杂着飘渺的佛音禅唱,令人心神清静,思绪安宁。 “从今往后,你就叫做金刚吧,金刚降魔,妖邪伏诛!” “如此宝剑,不知清河师兄可否割爱?” 星平眼馋道:“小弟薄有家资,但凡清河师兄开口,小弟无有不允。” 薄有……,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两块上品灵石当谢礼,你要是还算薄有家资,那我岂不是连路边的叫花子都不如了。 天河的嘴角微微的抽搐了一下,道:“非是我不舍,而是这把剑适合我,却未必适合星平师弟。不同的剑能够契合不同的功法,相信这一点师弟应该比我更加清楚。” 星平略微失望的摇了摇头,天河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嘴角不由的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道:“若是师弟信得过我,我可帮师弟铸造一把最适合你的剑。” “此话当真!” 星平欣喜若狂道:“若是清河师兄愿意为我铸造一把上品利器,我愿送上上品灵石两块,哦不四块,作为报酬。” 不愧是王孙贵族! 天河听着星平财大气粗的话,只觉自己的心脏在不争气的急速跳动起来,他帮昆仑山铸造一把上品利剑,不过收取三十六块下品灵石作为报酬,而眼前的这位一开口给予的报酬就是三千六百块下品灵石! “咕!” 天河默默的咽了口口水,打着细水长流的主意道:“星平师弟有意,给予一块上品灵石作为报酬就好了,日后若是紫薇宫有其他弟子需要兵器,我也可帮忙铸造。” “清河师兄视灵石为粪土,这份胸襟真是让人佩服。” 星平道:“我这就回去让人准备材料,到时候再来麻烦清河师兄。” 第一百零六章 试剑大会 巍峨壮阔的昆仑山,白雪蒙蒙,如柳絮飞花,凌乱飘洒于一望无际的广场上。 众弟子在天亮之前已经守候在此,天气再是寒冷也阻止不了他们此刻的热情,因为一年一度的试剑大会终于开始了。 玉玄真人在众弟子的千呼万唤之中终于出来了,头戴平天冠,身穿昆仑袍,眉目之间竟是飞扬得意之色,跟在他身后的虚谷雄赳赳气昂昂的抱着一个硕大的木箱,负责此次的抽签仪式。 “此次参加试剑大会的弟子共有两百零四人,其中第五层境界者三人,分别是记名弟子第二的清量,第三的清才,第十的清言。第四层境界者共有两百人,在这里就不细说了。” 玉玄环顾四周,故意重重的咳嗽了一声,道:“至于第三层境界的弟子只有一人,相信我不说大家也知道他是谁。” 玉玄话音刚落,所有的弟子纷纷朝着天河望来,整个昆仑山修为处在第三层境界的弟子不下八百,而敢于报名参加试剑大会的,只有他一人而已。 “不过第三层的境界就敢上去丢人现眼,嗨,这个清河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他的脑袋真的是被驴踢了?” “或许真是这样也说不定,不是有很多的新晋弟子总以为自己是说书人口中的主角吗?估计他也是那些不清醒的人之一。不过没关系,很快他就会在现实面前清醒过来了。” “我最讨厌的就是他这种爱出风头的人,让他这么一闹,咱们好像倒成了无胆鼠辈了,连上去跟师兄们较量一下都不敢。其实啊,咱们只是多了一点自知之明而已。” 周围嗡的一声炸开了,絮絮叨叨的钻进天河耳中的都是一些谩骂之言,此情此景倒是让他真切的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 “好了,废话不多说,准备开始吧!” 玉玄右手捏着法决,食指中指并拢成剑,缓慢而又沉重的往上提起,神色非常的凝重,仿佛两根手指化为了两座大山。 随着他的法决祭出,整座广场开始隆隆的震动起来,九根光滑古朴的巨剑倏然从地上突起,仿佛雨后春笋般,节节高升,呈现九宫阵型。巨剑上捆绑的铁链哗哗作响,带动着四座宽阔平坦的擂台出现在天河的视线之中。 剑高五十余丈方才停止,直指苍天,释放着一种威严肃穆的气息。 “抽签开始!” 玉玄高喝一声便转身安坐在五楼的观战台上,而虚谷则抱着签箱走到栏杆上,不疾不徐的从中抽出一团纸条,展开念叨:“甲字号擂台清言,对战……” 虚谷又将手伸进签箱里抽出一团纸条,脸带戏虐之意的盯着天河,慢慢的展开,高声道:“清河!” “哗,这么快就对上了,话说这里面不会有鬼吧?” “你懂个屁啊,清河那小子在昆仑山上仇家满天下,知道负责抽签的虚谷跟他是什么关系吗?知道负责此次试剑大会的玉玄师叔跟他是什么关系吗?知道为什么清言不能参加剑心试炼吗?” “嗨,如果碰上只有第四层修为的弟子,或许还可以输的不那么难看,可惜偏偏碰上了他的死对头,这下他可有苦头吃了。刀剑无眼,万一就是清言失手杀了他,估计他也只能自叹倒霉了。” 众弟子议论纷纷,天河却显得无比的淡定从容,嘴角甚至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不过很明显他的笑容被身旁的其他弟子误解了,他们还以为天河是在惨笑,是在打算破罐子破摔。 清真劝道:“清河,全力以赴就行了,不用太在意结果。” 清月鼓励道:“清河,不用跟他客气,三两下就把他收拾掉。” “等我的好消息。” 天河右脚轻轻一点,身形便如惊鸿飞掠而起,衣袂飘飘,说不出的洒脱优雅,仿若御风而行的仙人,轻而易举的掠过了环绕在擂台外围的河流。 “哼!” 清言纵身飞到擂台上,双眼红得就跟见到了仇人似的,咬牙切齿道:“今天光明正大的比试,谁也帮不了你。你害得我无法参加剑心试炼,如此恩情,我定会好好报答!” “我想很有必要帮你纠正两点。” 天河不以为意道:“首先,害你失去剑心试炼资格的不是我,而是你的懦弱和无能。其次,虚信是死在我手中,而你却连向虚信动手的勇气都没有,像你这样的懦夫,永远都只能是失败者!” 四座擂台的弟子全部到位,虚谷死死的盯着天河,迫不及待的喊道:“开始!” “嘿嘿,实力的差距可不是花言巧语就能改变的,知道覆盖在我身上的是什么吗?是只有修为达到第五层境界才能使用的五元甲。现在我就是站在这里不动让你打,你也奈何不了我!” 清言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手下留情,周身灵力流转之间化为了一副道甲,为他增添了几分英武出尘之气。 所谓的五元甲,便是修为到了五气朝元境界,激发体内五脏灵力,五行相生,循环不息,将这股灵力运转于体表之后形成的道甲,能够遵循五行相克之理,自动抵挡敌人进攻的灵力,防御之强,号称第五层境界之下无敌手。 “呵呵,既然师兄有此美意,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天河拔出腰间的金刚剑,道:“此剑名为金刚,是我昨天新铸的上品利器,削铁如泥,正好拿来掂量一下师兄的五元甲!” “哼,你以为仗着神兵之利就能与我一较高下!” 清言拔出腰间的佩剑,道:“此剑名为杀虫,乃是虚谷师兄专门为我铸造的上品利器,专门用来杀死一些自以为是的臭虫!看招!” 清言不再废话,剑出如虹,剑光驰骋之间,但见青芒朵朵,仿佛青莲绽放。 天降飞雪,青莲欺霜,青莲剑歌! 天河一眼就认出了清言所使的剑法,正是传自诗仙李白的青莲剑歌,因为剑谱残缺,心法不全,所以那本剑经被列为中品,收录在藏经阁二楼,天河有幸阅览过,自然也深知其中的奥妙。 “形似而神不似!得其招,失其意,能将青莲剑歌练成这样,你也算是个人才了。” 天河非但不退,反倒欺身而进,冲进如同青莲盛放般圣洁美丽的剑芒之中。 青芒点点,色泽稍暗,于青光之中再次乍放,同样化为朵朵青莲,舒枝展叶,傲雪欺霜。 “他不会是疯了吧,正面强攻不说,还同样使用青莲剑歌,难道是想跟清言师兄一招定胜负?” “听他的口气倒是不小,可惜他还没有迈进第五层境界,不会知道那个境界的恐怖。所谓的五气朝元并非只是凝聚一副五元甲而已。五脏对应五窍,一旦五脏灵力觉醒,接受灵力浸润开发,眼、耳、口、鼻、舌等五官的感应会大大加强,听风辨位,视快如慢等等,都成了相应的神通。” “嗨,跟清言师兄正面硬拼,不自量力的家伙,看来胜负已经分出,就是不知道清言师兄会不会趁机要了他的小命!” 清月气鼓鼓道:“你们胡说什么呢,清河才不会输呢!” 第一百零七章 青莲剑歌 “锵……” 脆响声中,剑气凝聚幻化而成的莲叶飞舞飘散,化作朵朵冰晶崩碎消融,霎时好看。↖頂↖点↖小↖说,www23 擂台中央处,天河持剑而立,周身剑芒激荡,剑气青莲濯而不妖,美而不艳,自带一股傲视清冷之感。 清言则是往后倒退了几步,身周青莲涣散,五元甲略显模糊,持剑的右手颤抖不休,手中的剑同时出现了一道米粒大小的缺口,显然在方才的硬拼之中吃了亏。 “这不是真的吧,清言败了?他的修为可是达到了第五层境界啊!” “只能说是稍占下风,到底是怎么回事?第五层境界无论是灵力的数量还是质量,回气的速度等等都有很大的优势,不可能会败的。” “难道他是故意退让,想尝试猫戏老鼠的乐趣?” 众弟子议论纷纷,直到如今他们依旧不敢相信眼前所见,这太颠覆他们对于修为划分的认识了。 眼、耳、口、鼻、舌,等五窍的开发,让清言的反应速度快了很多,刚才我那一剑分明刺向他的手腕,本该无声无息的让他弃剑投降,可他居然能在千钧一发之际反应过来,避开手腕要害,仓促间横加格挡。 虽然最终胸口吃了我一剑,可是那副五元甲的防御力确实惊世骇俗,竟连金刚剑也破不了他的防御。 想比起此时的清言,之前只有魂魄,没有五窍和五元甲的虚信只能算是个伪劣的第五层修士,不过我也今非昔比了,正好拿清言来好好的掂量一下。 天河冷静的盯着清言,就像是在看着一块上佳的试剑石,不惧反喜。 “清言,你在搞什么鬼?” 阁楼上的虚谷忍不住暴喝出声,他被罚禁闭,好不容易才在虚心的支援下被保释了出来,为的就是看到天河血溅当场的模样,可是眼前所见与他期待的,好像南辕北辙了。 这小子的剑术简直就是突飞猛进,已经初步窥探到了有招无招之间的门槛,眼界见识也今非昔比,每剑发出总能预判出清言的攻击方向,招式变化,清言完全是在被他牵着鼻子走,哪怕灵力比他雄厚也无法发挥应有的优势。 这才多长的时间他已到如此境地,若是继续放任下去,清定根本就没有跟他竞争下任掌教的资格,须得早早设法除去他。 玉玄冷眼旁观,将擂台上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眸中的寒光愈发的冷冽彻骨。 “不过一时失误让你占了便宜,有什么好得意的,看我把你大卸八块!” 清言一咬牙,再次挺身猛攻,手中剑诀变幻,剑气纵横,往来交错,仿佛一朵青莲正在缓缓的浮水而出,徐徐绽放,清雅脱俗,出淤泥而不染。 青莲剑歌,剑莲清雅! 天河同样运气出招,剑光驰骋,青莲绽放,带着一股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高傲,直击清言。 “叮、叮……” 双剑猛烈交击,发出不绝于耳的碰撞声,青莲遍开擂台,色泽层次分明,尽显两人的战况激烈。 “剑气艳丽的是清言师兄的剑法,如今占据大半擂台,稳占优势。” “剑气黯淡的就是清河那小子的,在不断的层层后退,用不了几招他就会因灵力不支而溃败。” “以我的猜测应该不出十招,他就会被清言师兄劈落擂台,到时候可就真正的成为落汤鸡了,哈哈……” 众弟子看得极为畅快,似是与有荣焉般,毕竟跟清河比起来,他们实在逊色太多,若是天河还能获胜,他们简直就没脸继续在昆仑山混了。 同样的剑法,同样的招式,不同的是彼此对于剑招的领悟,万千剑气碰撞之中,天河虽是后退却不絮乱,步法飘逸潇洒,仿佛脚下青莲绽放,接引着他行走于碧波平湖之中,从容不迫。 反观清言剑招凌厉,却失之优雅,失之青莲剑歌的真意,一味猛攻之中虽是高歌猛进,可是手中之剑裂纹遍布,已是强弩之末,而且身上的五元甲频遭天河剑气切割,已到千疮百孔之境。 “有本事就别再躲躲藏藏,咱们一招分胜负!” 清言气急败坏的嘶吼着,他有着万千的不甘,明明是他占据碾压性的优势,可他偏偏有种大炮打蚊子,有劲没地方使的窝囊,天河看似溃退,可每招剑法总能避其锋芒,剑出如神,料敌先机,让他频遭创伤。 怒向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清言的杀意已经完全遮蔽了他的双眼,此时出招再不遮遮掩掩,杀气凛冽灌注于剑尖,全身灵力犹如百流归川,尽皆汇聚于剑身,化为一朵青色莲骨,风驰电掣的朝着天河当胸刺去。 青莲剑歌,剑骨天成! “好强的灵力,好强的杀意,此招一出,清河那小子怕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剑骨天成,这一招我曾看清言师兄施展过,威力无穷,别说是血肉之躯,就是钢筋铁泥也得被轰成齑粉!” “清言这是彻底的豁出去了,嗨,若是清河识相的话就该立刻跳下擂台,否则怕是谁也救不了他。” 众弟子心惊胆战的看着眼前的那一幕,他们虽然讨厌清河,可还没到恨之入骨的地步,一些弟子不忍的闭上了双眼,不想看到血溅三尺的画面。 “既然你急着求败,那我就成全你!” 天河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非但不避锋芒,反而迎难而上,同样将全身灵力灌注于剑身,同样以一招剑骨天成迎敌。 就在两剑即将争锋相对之时,天河的金刚剑却微微的晃动抬高,仿佛风起莲池,花骨摇曳,有着说不出的诗情画意。 “啪!” 剑高一寸,猛然下劈,直接劈在清言的剑脊上,将他蛛纹密布的上品利剑彻底的劈成了碎片。同时借助这一击的反震力,剑锋再次回到了轨道上,直指清言的胸口。 “哗……” 剑尖点在五元甲上,灵力凝聚而成的花骨层层绽放,花瓣舒展之间剑气纵横,不断的切割着五元甲,花心吐露,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直接将五元甲彻底击碎。 剑断甲碎,剑尖妙到颠毫的停在清言的胸口上,若是再进半寸,清言定会命丧当场,由此可见天河对于灵力的控制,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清言师兄……败了……” “这,这……,难道真的可以跨境界击败对手?” “同样的招式,清言师兄得其形,清河那小子却得其意,原来如此,看来境界绝非衡量实力的唯一标准!他可以做到,我也同样可以!” 台下众弟子纷纷高声议论,既有惋惜,又有惊诧,更有兴奋,继而种种情绪全部化为了热烈的掌声,彻底的将试剑大会的高昂气氛点燃了起来。 第一百零八章 流氓 “承让!” 天河干脆利索的还剑回鞘,在清言黑如锅底的脸色下,很有侠士风度的飘下了擂台。 “清河,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赢的。” 清月围着天河欢呼雀跃,发现周围的弟子都在看着她,这才腮泛桃红,不好意思的躲到天河身后。 清真抱拳道:“师弟的剑术真是让人叹为观止,这一战让我受益匪浅啊!” “呵呵,清言是为了练剑而练剑,他的剑法不过是生搬硬套的死招式,想要胜过他并非难事。” “哼,你就尽情的得瑟吧,明天的比试有你好看的。” 王广鼻孔朝天,高傲不屑道:“现在我可以先给你透露明天抽签的结果,明天你的对手是记名弟子之中排行第三的清才。” “不错,清才可不比清言,清言不过开了舌窍和口窍,对于战力并没有多大的提升,可是清才嘛,哈哈……” 清逸像是已经看到天河惨死在清才手中,开怀大笑道:“清才连眼窍和耳窍都已经开启,眼力之快,别说是你的剑术,就连一只蚊子从他眼前飞过他都能辨别雌雄,耳力之好,百步之外的轻微脚步声也能听得到,在他面前,你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机会。” “就是就是,我们之所以慷慨的告诉你,就是因为我们有绝对的把握能够赢你。你不就是剑术好吗,有啥了不起的,明天清才可不会跟你比剑术,只会跟你比灵力,而且你还不得不比。” 清贵拍着他的小肚囊,脸露鄙夷之色,道:“嘿嘿,想你第三层的修为,灵力的浑厚程度,又怎么可能是第五层的清才的对手。如果你不想输得太难看的话,还是早点放弃比赛的好。” “哦,希望清才真有你们说的那么强。” 天河不以为意道:“说实在的,就清言那点实力,压根就连清真师兄都打不过……” “师弟……” “清真师兄不必妄自菲薄,你我经常比武较技,你的实力有多强我比你更清楚。” 天河知道清真要说什么,道:“有实力就应该展现出来,获得更好的资源,走上更强的巅峰。师兄这次没有报名试剑大会,实在是可惜了。师兄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伙计吗?” 天河脑海里不由的浮现出曹家村有间客栈的那个伙计,正如他自己所说的,所有脏活累活全部由他干,可是所有的功劳却全部由另一个小二领,这样的性格说的好听一些叫做宽厚,难听一点就是懦弱。 吃亏是福,这句话是想让人拥有博大宽广的心胸,不要因为过去的失误而钻了牛角尖,误己误人,却并非是鼓励人傻乎乎的一味退让,连属于自己的东西都不敢去争取。 正如那个伙计,即便没有蛊王盅诱导放大他心中的黑暗,他的下半生也将在弱懦和怨毒之中度过,当这种情绪累积到了一定的程度肯定会爆发出来,杀人犯罪,乃至最终上了断头台。 清真叹息道:“哎,我需要一点时间!” “信心从来都是从胜利之中培养起来的。” 天河指着甲字台上再次展开的激战,道:“师兄不妨看清楚了,若是你与他们交手,胜负又将如何?一遍遍的演练清楚之后,只要有把握,便可在试剑大会后向他们发起挑战,展现属于你的风采。一次次的胜利累积过后,将来你的成就定然足以跟虚心那些首席弟子相提并论。” 清逸嗤笑道:“大言不惭!清真师弟,劝你还是离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远一点的好,否则什么时候死了怕是都没人知道。” 王广冷笑道:“自个都快自身难保了,还想鼓动别人出去丢人现眼,真不知该怎么说他。” 清贵摊开双手,摇头道:“交友不慎,遇人不淑呗。” 四座擂台的比试依旧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只是天河却没有多大的观看兴趣,因为所有参赛的弟子全部都是照本宣科的演练剑法,并没有那位弟子将自身对于剑术的理解发挥出来,更别说领悟出属于自身的剑道真意了。 “下一场,丙字号擂台,桃花峰的清月对战中阳峰的清才!” 清真怒道:“该死的虚谷!他们这是在故意针对我们!” “清月,不用太在意,把它当成是一场普通的比试就行了。反正我一定会赢得最终的比试,到时候你跟清真就一起搬到我的灵泉居住,咱们不愁没有修行的场所。” 天河心头闪过一丝怒火,虚谷耍的把戏他如何会看不穿。他在玉虚宫中真正的朋友也就清真和清月,虚谷奈何不了他,却把目标放在清月身上,这样的行为,是可忍,孰不可忍! “嗯!” 清月用力的点了点头,深深的吸了口气缓解紧张的精神,这才御剑飞上了擂台。 清才上台后,一脸献媚道:“清月师妹,我早就想跟你切磋一下剑法了,可惜一直都没有机会。师兄我的修为虽是比你高,不过却不会占你便宜,就以第四层境界的实力与你较量好了。” “请!” 清月不敢大意,一上台就使出了最拿手的玄武剑法,一招玄武出水使得极其熟稔,剑光霍霍,纵横开阖,将上品剑经的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竟是将清才逼得毫无还手之力。 “清月的剑法已经融入了自己的感悟,距离领悟出剑道真意不远了。” 天河将擂台上的比试看得分外的透彻,若论对剑法的驾驭,剑经的玄妙,清月都占据绝对的优势,若是按照这种趋势下去,不出十招清才将会落败。 “锵……” 清月的剑光直接刺在清才身上,发出一道金铁交击之声,然而却奈何不得清才分毫,因为清才已经在身上凝聚出了五元甲,清月的攻击完全对他不起作用。 清真怒道:“清才出尔反尔,实是可恨!” “师妹,得罪了。” “清才,你这个无耻小人!” 天河高声暴喝了起来,却并非因为清才不守信诺,而是因为清才不守只攻的情况下,明明可以一剑将清月手中的佩剑荡开,结束这场比试。然而他却没有这么做,反而出掌拍在清月的胸膛上,摆明了是想占清月的便宜。 “你,你……” 尴尬部位受袭,清月气得脸色通红如玉,手中长剑一挽,剑光暴涨,化为遮天蔽日的剑浪,仿佛玄武出水戏耍,翻江倒海,怒掀巨浪。 可惜清才摆明了要占清月的便宜,仗着五元甲的超强防御,非但不躲,反而挺身而上,再次拍出一掌按在清月的胸膛上。 “你这个流氓,你,你……” 清月气得浑身直哆嗦,就连手中的剑招也涣散了,劈在清才身上根本就奈何不了他。 “清月,下来!” 天河怒上心头,三尸神跳的暴喝道:“清才,明天要是不打残了你,我石天河跟你姓!” 第一百零九章 拿钱砸人 “你赢了,我认输!” 清月知道奈何不得清才,明眸含泪,丹唇紧咬,恶狠狠的瞪了清才一眼,转身就要离开擂台。 “哎,清月师妹,咱们还没分出胜负呢!” 清才沉浸于刚才的良好触感之中,眼见清月要离开,顿时目泛淫光,恋恋不舍的追了上去,再次朝着清月伸出了咸猪手。 “大庭广众之下,简直就是不堪入目!” “无耻,清才这个色狼怎可对清月师妹如此无礼!” “简直就是败类,真不敢相信他会会是我玉虚宫的弟子!” 众弟子全部义愤填膺的声讨着,哪怕跟清才同为中阳峰的弟子,看到清月受辱,也全部暴怒出声讨伐。 清才的行为早就触及了天河的底限,眼看清月哭得梨花带雨,清才还想纠缠不清,天河又哪会放任他继续胡作非为。 “清才,你找死!” 天河纵身而起,仿佛雄鹰猎食,夭矫苍劲,周身筋肉凸起,犹如蛟龙虬结,金芒外放,化为一层朦胧的战衣,隐约可以看到周身穴窍之中,诸天神佛缓步跟随,念诵真经的宏大场景,充满了神圣和威严。 五指紧捏之间,翻天印凶猛出击,拳势之恐怖,即便是在擂台下的众弟子都感到了苍天仿佛倾覆坍塌,日月已然无光的大恐怖。 身处翻天印下的清才更是吓得瑟瑟发抖,不知该如何应对。 “咔……” 天河的翻天印终于印在清才的左肩上,以挟太山超北海的无穷威力,摧枯拉朽的轰碎了他的五元甲,将他的左肩肩骨彻底的砸碎。 这也就是天河手下留情了,否则若是瞄准他的脑袋,清才早就见阎王了。 “啊……” 清才终于反应过来了,发出杀猪般的惨嚎,双脚承受不住压力而跪在地面,看着分外的狼狈。 “别再让我看到你,否则见你一次揍你一遍,滚!” 天河飞起一脚,直接将清才踹得吐血倒飞了出去。 “我的天呐,刚刚我没有眼花吧,他一拳就打碎了清才的五元甲。” “这才是他的真正实力?如此看来,之前他在跟清言的较量之中根本就没有发挥全力啊!” “同样都是入门不久的弟子,他竟然已经学会了翻天绝学,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呐!” 众弟子纷纷议论了起来,只是此次他们却非常默契的放弃了对天河的声讨,毕竟清才的举止实在太过龌蹉猥琐。 “石天河,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于大庭广众之下破坏擂台的公正比试,你还有没有把我玉虚宫的规矩放在眼里。” 虚谷好不容易才抓住了天河的把柄,自然希望能够小事化大,趁机将天河淘汰出局:“身为维护此次试剑大会秩序的司法人员,我在此宣布,由于你的不端行为,你已被取消参加试剑大会的资格!” “好一个司法人员,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天河怒极而笑,他知道虚谷看他不顺眼,却没想到虚谷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扭曲事实,断章取义,诬陷他目无法纪。 “清才公然欺负清月,你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可见这次的试剑大会早就没有任何的公平可言,不过就是蛇鼠一窝,欺世盗名罢了,这样的试剑大会不参加更好,省的日后遭人耻笑!” 天河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他对于这次的试剑大会已然失望透顶,不再抱有任何的兴趣。 石天河先是胜过清言,而后又一拳将清才打趴下,这件事情定然会在玉虚宫传开,到时候玉熏师姐要将一口灵泉分给他,怕是众弟子也不敢反对。 想要阻止这种事情发生,定要让他败得堂堂正正,让玉熏和玉机无话可说。 一念至此,玉玄真人高声开口道:“慢!我玉虚宫光明磊落,自然不容此等脏乱不堪之事发生。此事错在清才,然而自当有虚谷介入处理,你越俎代庖也有错在身,各有不是。这样吧,我特意准许你跟清才再战一场,也算是堂堂正正的解决你们两之间的纷争,优胜劣汰。” “师尊……” 虚谷急了,他并不认为清才能够胜过天河,好不容易才将天河撵出去,玉玄真人又要把他拉回来,这样的做法实在让他难以接受。 玉玄真人朝着虚谷打了个眼色,道:“清河出手偷袭在先,为了公平起见,虚谷,你去取一颗紫气丹给清才服下。” “弟子领命!” 虚谷御剑从阁楼飞到了擂台上,手中拿着一个硕大的袋子,从中掏出一颗弥漫着层层紫气的丹药递给清才服下,又攫了些许紫玉般的膏药抹在他的断臂上,之后更是把袋子塞给清才,道:“物归原主,你好自为之。” “多谢师兄!” 清才心领神会的接过袋子系在腰间,用力的活动了一下臂膀,双目怨毒的盯着天河:“哼,你这卑鄙小人竟敢偷袭我,现在堂堂正正的对决,我要你死得很难看!” 天河不怒反喜,战意高昂道:“无耻下流的小人,我绝不会对你手下留情,你就等着到床上去躺个一年半载吧!” “你没这个机会了!” 清才手捏法决,在虚谷喊出开始的刹那就已经御剑腾空而起,直冲百丈高空,同时以手划符箓,在虚空之中祭出了铁牢术,将他自身密不透风的防护起来。 “你的剑法超群又能如何,现在我要跟你比拼的是灵力,有胆子你就上来啊!” 清才从腰间的袋子里摸出一张符箓朝着天河扔了过来,同时以灵力引爆符箓。 爆炎术! 天河的瞳孔微微一缩,只见一团大如水缸的烈焰仿佛流星一般轰然陨落,炽热无比的高温灼得他遍体生疼。 “轰……” 烈焰猛然炸开,天河虽是凭借灵巧的身法躲了过去,可还未等他庆幸之时,又有万千金色璀璨的刀剑迎头痛击而来,让他无暇躲避,唯有祭起混元战体,豁出全力的猛接硬扛。 铿锵金铁交击声中,天河透过成百上千的刀枪剑戟缝隙望去,却见清才大大咧咧的从袋中掏出一叠事先准备好的符箓,看那厚度怕是不下五百张。 清才夹起一张符箓引爆,朝着天河扔了过来,狞笑道:“嘿嘿,我就不信你能够撑到这堆符箓全部用完为止!” “无耻至极!” 天河咬牙撑住,手中的金刚剑左劈右斩,可惜头顶的攻击根本就是绵延不绝,无穷无尽,而他自身的灵力却在飞快的消耗着。 “一张符箓如果换成银子的话,大概值百两纹银,此次我总共准备了九百七十一张,花了我将近十万白银,虽说我家富可敌国,可这笔开支还是让我觉得有些肉痛。” 清贵摸着他的小肚囊,志得意满道:“不过也算是物有所值,至少此战过后,某个人再也蹦跶不起来了。” 王广冷笑道:“呵呵,底蕴也是实力的一种,可笑石天河那小子不自量力,非要拿着鸡蛋去碰石头。” 清逸老怀大慰道:“啧啧,瞧瞧那小子平时人五人六的,此刻却在一味的拼命逃窜,就跟过街老鼠一样,真是大快人心啊!” 第一百一十章 人剑合一 “怎么可以这样!” 清月眼见清才的无赖行径,气得浑身直打哆嗦,恨不得提剑上去帮忙。 清真咬牙切齿,却又爱莫能助:“这帮无耻之徒……,这分明是在拿钱砸人……” 久守必失,想要改变眼前的局势,唯有抢先发动进攻。 天河冷静的对眼前的局势做出判断,清才的符箓术犹如狂风暴雨,根本就没有停歇的时候,别说是他的灵力在抵挡之中持续的消耗,哪怕没有,就是符箓术所轰出来的大坑小坑,也会严重的限制他的躲避速度,乃至最终让他没有半点立足之地。 打定主意,天河急忙手捏法决,御剑腾空。 “哧……” 可就是在这御剑的刹那空档,他的体表金光也被两把利剑贯穿,擦过他的两肋留下两道血痕。 “哈哈,飞上了半空,既要分心御剑,又没有脚踏实地,你的剑法就等于是废了,我看你还能支撑多久!” 清才看到天河御剑飞起,笑得更加得意猖狂,同时手中扔出了一张泛着森森绿意的符箓引爆。 树网符! 绿光肆意在空中蔓延,仿佛一株苍天大树凭空生长,扎根虚空,朝着四面八方衍生出无数枝蔓,连接成网,缓缓收拢,不断的收缩压迫天河的躲避空间。 “瓮中之鳖,看你还能往哪逃!” 清才嘴角露出一丝狂热的笑意,手中再次抽出两张符箓同时引爆,朝着天河扔了过来。 金光术!巨岩术! 满天金光刺目耀眼,于一片极度璀璨的光芒之中化为万千刀枪剑戟,透过层层紧锁的树网,势大力沉的朝着天河劈了过来。 躲无可躲,天河唯有运转周身灵力,凝聚双拳,猛力挥打,将金光击散。 “锵……” 两相碰撞之中,天河只觉身体一阵晃动,心神分散之际,脚下金刚剑颤抖不休,险些不受控制的坠落下去。 而就在他分心金刚剑之际,两道金芒狠戾刺来,直指他的眉心和胸口,意图将他一击毙命。 糟糕…… 天河瞳孔紧锁,精神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集中,反应速度更是快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于千钧一发之际,拨开了刺向眉心的长枪,扣住了意欲穿心而过的利剑,可却也因此将他的身形牢牢的限制住,让他无法从容的面对后方的其他的兵刃。 “喝!” 暴喝出声,天河直接将手中抓住的利剑捏碎,却也因为气力不济,惨遭后续的两把大刀割体而过,在他的肩膀和腰肋处留下了两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这,这根本就不能算是比试……,应该算是……凌迟处死……” “清才实在是太过分了,自身修为比清河高出两个境界,还采用如此龌蹉的战术……” “实在看不下去了,这场试剑大会的意义究竟是什么?难道是想通过这场比试告诉我们,只有不择手段,阴险无耻才能在昆仑山上生存吗?” 众弟子不忍再看,因为光是金光术已经让天河疲于应付,更遑论在金光术后还有巨岩术化成了百丈巨石。 那庞大的体积,下冲所带来的威势和压力,别说是血肉之躯,哪怕是钢铁被砸中了,同样会化为烂泥。 离开了大地,铭刻在筋肉上的道纹失去了力量的源泉,等于成了无根浮萍,继续搦战下去,定会死无全尸。 天河不断的抵挡着,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只是他的眼神非但没有丝毫的怯懦,反而闪烁着不为人知的欣喜,闪烁着足以焚山煮海的炽热战意。 或许正如天仓所说,他们这些源自上古部族的后裔,血液之中天生带着战士的骄傲和尊严,越是凶险的状况,越是绝望的处境,越会激发他们本能的战斗意识,一股与天斗,与命争的桀骛,一股永不言败,永不休战的斗志! 清月不忍道:“清河,算了,不要再打了。” 清真高声劝道:“师弟,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此次咱们认栽,以后还可以把场子找回来。” 空中的树网悄然的往下凹陷,继而燃起了熊熊的火光,只因巨岩术幻化出来的如山巨石,在高速下坠之中,与空气摩擦后产生了剧烈的高温火焰,融金化铁,砸开了树网,正面轰向了天河。 “完了,他真的要死无全尸了!” “都这个时候了,玉玄师叔难道不出面阻止吗!” “那个清河也是个倔性子,开口认个孬就有那么困难吗!” 不,我不会输,如果要我输给清才这种卑鄙小人,我宁愿轰轰烈烈的战死! 道术道术,道在前,术在后,我所领悟的大道真意,岂会输给区区一个术法。 天河的双脚慢慢的往下弯落,脊椎像是一条被拉到极致的弓弦,又如同一条潜伏于深渊底下被惊醒的巨龙,发出啪啪的颤抖。 周身的筋肉嗡嗡的鸣动起来,似是因为他的凌云豪情而振奋,似是因为他的不屈信念而张扬! 徘徊在他体表的金光慢慢收敛,渐渐的趋于无形,可是此时的他却给人一种利剑出鞘,光寒九州的冰冷锐利之感,仿佛此时的他与脚下的金光剑彻底的融合为一,不分彼此。 “清才,外力永远都是外力,永远都不属于你,更不可能成为你的凭依,今天我定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高声嘶吼之中,天河与脚下的金刚剑纵身而起,体表虽是没有灵力防护,然而那些金光化成的刀枪不过靠近他一尺的距离,尽皆如同遭遇锤击,全部碎裂瓦解,消散于无形! 人剑合一,剑气惊世! “给我开!” 隆隆巨石碾压之下,熊熊烈焰焚体之中,天河怡然不惧的迎向了巨岩,暴喝如雷,声震九霄,带着一种将军百战死的悲烈,视死忽如归的慷慨,仿佛化身无坚不摧的天剑,携裹着撕裂一切阻挡的霸气和威严,彻底的撞上了巨岩。 清逸冷笑道:“年轻气盛,意气用事,以卵击石,死不足惜。” 清贵摸着小肚囊道:“跟头倔牛一样,争一时之胜负,估计连自己的小命也搭上了。” 王广阴笑道:“嘿嘿,他自个要找死,而且还是死无全尸的那种,怪得了谁啊。” 第一百一十一章 修一颗光明磊落之心 “轰……” 石裂沙飞之中,烈焰奔走之间,天河犹如贯日长虹,直冲苍穹,复而夭矫急转直下,携裹着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壮烈气势,直击清才的铁牢术。+◆頂+◆+◆+◆,.. “他竟然还没死!” 清逸似是不能接受眼前的那一幕,纵使天河头破血流,可他的确没死,而且冲天而上,气冲斗牛。 “这不是真的,难道是那张巨岩术符箓有问题。” 清贵抓狂道:“他娘的,什么时候咱们玉虚宫也兴卖假货了!” 王广不甘道:“就算没死又能怎样,瞧他的样子已是强弩之末,清才还有几百张符箓,又有铁牢术和五元甲护体,稳操胜券!” “清才,给我滚下去!” 暴喝如雷鸣,天河已将自身的气势发挥到了极致,剑意冲霄,金刚剑更是发出犹如金刚怒喝的梵音,摄人心神。 翻天印出,天地仿佛就此倾覆,明明只是普通的拳头,可是此时此刻却给人一种至宽、至广,至沉、至重之感,仿佛整片天空一起隆隆压下,让人生出避无可避的绝望。 “我不会输的!” 陷入绝境之中的清才同样犹如垂死挣扎的猛兽,一把扔出五张符箓,同时引爆。 “轰……” 五行灵力同时发威,金光术、爆炎术、碧波术、荆棘术、巨掌术一并发威,彻底的将天河淹没。 时间仿佛就此停止,众人全部屏住了呼吸,凝神眺望,似是生怕错过任何的画面。 “咔……” 一只翻动着土黄光芒的手掌从五色灵力的漩涡之中伸了出来,结结实实的拍在铁牢术上,直接将灵力幻化的铜墙铁壁拍碎,继而犹如乘风破浪的巨舰,势如破竹的往下拍击。 “成功了……” 清月惊喜莫名的尖叫了起来,可是须臾间又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把所有的声音全部堵在了嗓子眼上。因为她看到天河的手掌继续拍击而下,可清才却侧身避过了。 “……功亏一篑吗!” 清真不甘的呢喃着,因为他很清楚,清才只要避过这一掌,强弩之末的天河就成了砧板鱼肉,任由宰割了。 “哈哈……” 清才庆幸的大笑起来,翻天印的威力他早就领教过了,别是第五层修为,哪怕是第六层的弟子正面硬抗也未必能够接下。 还好,天河一掌落空,胜利的天平终于倒向了他这一方。 清逸拈着山羊胡笑道:“这是实力的差距,某些不自量力的人这次应该输得心服口服了!” “嘿嘿,看到了吗!这就是我清贵的力量,这就是招惹我清贵的下场!” “希望清才师兄下手能够干脆利索一些,不要再留后患……” 王广话未完,瞳孔却陡然收缩了起来,因为他看到天河一掌落空之后,竟然顺势握住了清才脚下的利剑,一把将它蛮横的扯走。 “不,不……” 清才如在美梦之中遭人泼了一盆冷水,不敢置信的尖叫着,任由自身从几百米高的空中摔落,尝试着想要御回被天河牢牢抓在掌中的利剑,可却觉得自身的灵力犹如泥牛入海,悄无声息。 清逸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猛地揪下几根胡须,尖声道:“怎么会这样,他这是在使诈,我不服!” 清贵跳脚大骂道:“卑鄙人,尽会使些见不得人的伎俩,有本事就堂堂正正的跟清才的符箓术一较高下。” 王广怒道:“清才这个废物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竟然会着了石天河那子的道!” “救命,玉玄师叔救我!” 清才高声疾呼,从几百米高空摔下,哪怕他有五元甲,也绝对会被震碎体内的五脏六腑。 救你,凭什么要我救你,你这废物就该发挥最后的余热,拉着石天河一起下地狱。只要你一死,哪怕石天河不是故意的,失手杀害同门也是一个不轻的罪名。 玉玄真人冷眼旁观,装模作样道:“清才师侄,你是否还有符箓术可以扭转乾坤,一旦我出手相救,那就等于是你放弃了比赛。” “救我……” 清才完全懵了,他离地面不过几十米的距离,眨眼就将摔成烂泥,可玉玄真人依旧没有出手的意思。 “哼!” 天河对于玉玄真人的用意可谓知之甚详,虽是不愿,可依旧驾驭着金刚剑疾驰而过,一把揪住清才的衣襟,将他抡动着朝擂台外的河流抛了过去。 “哗……” 清才彻底的变成了落汤鸡,好不容易才从河流之中爬上了岸,噤若寒蝉的呆在一边瑟瑟发抖,一会看看擂台上血流满面,狰狞可怕的天河,一会儿看看飞驰而来,面色和蔼,满布关怀之意的玉玄,心中竟是有些恍惚迷惘,分不清究竟谁才是真正的恶人。 “清河,你留了好多血。” 清月从怀中掏出一瓶随身携带的大还丹,倒出一颗给天河服下,又拿出随身的手绢帮天河捂住了额头的伤口。 “师弟,太牵强了。” 清真撕下一截道袍的下摆,将手绢绑在天河的脑袋上。 “……为什么救我?” 听到清才失魂落魄的声音,天河这才回头望去,道:“你刻意针对我,不过是受了别人的挑唆,虽然对清月行为不轨,但还没有酿成大错,罪不至死。更何况修真练道,修得就是一颗行善积德,光明磊落的真心,莫你是我同门师兄弟,哪怕素不相识,我也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王广嗤之以鼻道:“哼,假仁假义!” “修一颗行善积德,光明磊落的真心……” 清才喃喃念叨着,似是陷入了痴傻状态之中,片刻之后才低声道:“多谢……” “这场比赛,清河胜出!” 虚谷即便再不甘,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既定的事实,道:“下一场比赛……” “师尊,出事了!” 虚谷话未完,另一名弟子火烧火燎的跑到玉玄身旁,气喘如牛,语带惊慌,待到他发现所有人都在盯着他时,这才明白自己干了傻事,急忙贴在玉玄真耳边低声嘀咕了起来。 四妖王…… 天河耳力超群,可是也只能模糊的听到这三个字,但是光从这三个字里就足以揣摩出足够恐怖的意思来。 玉玄听完以后依旧面不改色,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是他匆忙离去的背影却将他的焦急和担忧无声无息的出卖了。 “你们看,那是福地麒麟涯玄字辈的师叔,他们怎么会出现在昆仑山?” “一次性出现这么多位,肯定是有大事发生了。” “玉玄师叔离开了,那这场试剑大会该怎么办?还继不继续?” 天河循声望去,但见二十几名修为高深,年约五十左右的玉虚宫弟子,行色匆匆的跟在玉玄身后离开了。 所谓的玄字辈,就是跟玉阳掌教等人同时拜入广成子门下,然而因为资质稍差的原因,无法从道藏仙经中悟出觉绝品经文,无法担负起开宗立派,传承经典的重责,所以不被广成子认可。 然而他们毕竟与玉阳掌教等人同辈,且修为高深,乃是玉虚宫的中坚力量,不好让他们跟清字辈弟子混居一处,故而玉阳掌教特许他们居住在福地麒麟涯中,一般不涉世事,一旦出现在昆仑山,那就代表着有祸事发生。 第一百一十二章 魔族入侵 白雪纷飞之中,巍峨昆仑山绵延起伏,银装素裹,煞是壮阔美丽。 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试剑大会上,而在草木茂密,雪花覆盖的密径小道上,玉熏和玉清两位真人正藏身风雪之中,静静的守候着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寂寥无人的小道上终于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如同雪花飘落一般,若非玉熏和玉清两位真人修为高深,怕是也难以捕捉到这微小的动静。 “哪里走!” 玉熏手捏剑诀,背在身后的两把名剑瞬时疾飞而出,如同两抹惊虹横空,划过空空如也的密径。 “嗒……” 殷红的血液自虚空之中慢慢的滴落,溅在素白的雪地上,洇散成一朵梅花的形状。 六道身影慢慢的自虚空之中显现,目露惊惧之色的盯着埋伏在密径旁的玉熏和玉清两人。 “名剑飞星和华铤……” 也不知是谁说了这一句,然后六人之中幸存的四人便迅速的折返逃跑,剩下的两人被两把名剑洞穿胸膛,轰然倒地。 “原来是下品名器遮天幕,你们以为凭借一件小小的名器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进昆仑山,那就大错特错了。” 玉清真人同样手捏剑诀,腰间的名剑如同五色华光刷出,炫目欲盲,剑速之快直如闪电乍现,威势之猛又仿佛雷霆怒吼,一剑将悬浮在四人头顶的法宝遮天幕劈成了两半,让四道开始陷入虚幻之中的身影再次变得真实起来。 “哪里走!” 玉熏真人法决再变,那四人行动的速度像是变得缓慢了起来,而玉熏真人驾驭的两把名剑依旧疾如狂风,横扫而过,将那四人一并拦腰斩断。 玉清真人道:“师姐的光阴剑法越来越炉火纯青,已经能够小幅的影响时间的流逝,当真是令人望而生畏。” “快追,今天定要九黎魔族的余孽有来无回。” 玉熏真人御剑腾空,朝着密径小道杀奔下去,原来方才的六人只是探路的先锋,跟在他们身后的人眼见形势不妙,二话不说掉头就跑。 “呵呵,师姐还是这副急性子,可惜生了一副女儿身,否则玉虚宫的掌教可能就轮不到玉阳大师兄了。” 玉法真人御剑跟上,不同于玉熏真人的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她不仅长得貌美如花,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娇柔妩媚,若是出现在尘世之间,定是万人空巷,倾国倾城的绝世尤物。 “你们逃不掉了!” 玉熏真人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前方的敌人身上,右手抬起而又猛烈的斩下,漂浮于前方的名剑华铤随着她的剑诀指挥,化作一道惊天剑芒,摧枯拉朽的将前方的十几道身影全部扫灭。 “四象囚龙阵,起!” 就在玉熏将残余的几道身影送上西天时,四道声音不约而同的响起,化为一声隆隆巨响,伴随着四道赤红如血的光芒冲天而起,相互串联,化为一座囚笼,将玉熏和玉法两人困在阵中。 “哈哈……” 一阵高昂的笑声从密径两侧的灌木丛中传出,将覆盖在草木上的积雪全部震落。 “想要请到两位真人入瓮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为此牺牲了我三十七名兄弟,不过他们的牺牲也是值得的。” “四象囚龙阵,号称能够困住蛟龙的阵法!原来是你们,梁武十三剑!你们四人竟然投靠了九黎魔族!” 玉熏真人仔细的打量着从密径之中走出的四人,为首一人虎背熊腰,背着一把六尺阔剑,乃是四方剑江虎,站在江虎左侧的是一个手中握剑,眉清目秀的青年,乃是永安剑**,江虎右侧站着的青年,黧黑脸膛,浓眉虎目,乃是荡寇剑王龙,站在江虎身后的,则是一位面色严肃,不怒自威的中年人,咸服剑的主人王威。 梁武十三剑乃是梁武帝萧衍命铸剑师陶弘景铸造的十三口名剑,废利剑千口于剑池,取其剑意熔炼提萃,终成名剑十三口,包揽了名剑榜第八十七到一百位。 江虎哈哈大笑道:“玉熏真人这话说的可是有点伤人自尊了,什么叫做投靠,应该说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玉熏真人怒道:“你以为光凭一座四象囚龙阵就能困得住我!” “那怎么可能。” 江虎摆了摆手,不太在意道:“这座法阵足以困住两位真人两个时辰左右,我们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自然不会继续跟玉虚宫作对,所以两位真人不必记恨,还是多想想等到脱离困境之后该怎么挽回玉虚宫的劣境吧!” 此时此刻,昆仑山混仙峰处,玉法、玉玄、玉机三位真人同样率领着玉虚宫的百余名玄字辈弟子,站在峰下谨慎的戒备着。 在他们对面不足百丈远的地方,四头庞然大物正雄踞着整座混仙峰,其中一头乃是通体雪白的猛虎,虎目之中似是泛着些许的不甘和凶戾。一头低首伏卧,默默舔砥着獠牙的金钱豹,一头四爪着地,胸有月牙的黑熊,还有一头人立而起,仰望苍穹的魔罴。 妖王,以人族的修为来衡量便等于仙人,平时很少能够看到它们的踪影,更别说让他们乖乖的出现在同一个地方而不内讧。 在这四头妖王的背后,密密麻麻的妖兽不计其数,将整座混仙峰全部占据。 而在这四头妖王的上空,修罗正冰冷无情的盯着玉机,眼中满是对鲜血的渴望和对战斗的期盼。 “修罗竟能一次御使四头妖王,简直就是……” 玉法真人有些气馁道:“强得有些让人绝望!” “咕……” 玉玄真人默默的咽了口口水,结结巴巴道:“玉机……师弟……,修罗的境界应该已经达到地仙层次了吧?你有多大的把握能够胜过他?” “行与不行不是靠说的,还得在手底下见真章!” 玉机傲然道:“你们守好护山大阵,绝不能让那四头妖王逾越雷池一步,否则身后的昆仑弟子怕是难逃此劫。” 双方剑拔弩张,战火一触即发。而此时昆仑山的广场上,试剑大会依旧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有了天河的胜利带动,各位弟子也都劲力拼搏,你来我往,激战正酣。 “嗷……” 就在擂台上弟子胜负即将分出时,一声虎啸直冲九霄,震得整座昆仑山微微的颤动了起来。 “怎么回事……” 天河话音未落,只见一道长逾百丈的剑芒横空扫过,将空中飞翔的仙鹤震成了齑粉。 “杀……” 剑啸过后,铺天盖地的喊杀声犹如潮水般从昆仑山道传来。 天河举目望去,但见无数身穿黑红衣袍的魔族战士举着刀枪攻了上来。 虚谷站在阁楼上,眼见此种变故,吓得惊慌失措,片刻后才尖着嗓子喊道:“快,快……快迎敌!” 第一百一十三章 栽赃嫁祸 上 之前玉玄真人离开,想必是早就得到了九黎魔族进攻的消息,所以带着玄字辈弟子前去迎敌。如今九黎魔族却从正面发动进攻,看来玉玄真人是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 那么其他的师叔伯此刻又在何处?是否也同样被九黎魔族调开了? 天河脑中快速的闪过种种念头,剔除掉杂乱无用的信息之后,冷静道:“清月,你去找其他的师叔伯,将这里的情形告知他们。清真,你去找虚字辈的师兄,让他们即可开启护山大阵。” “那你呢?” 清月担心道:“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 “我去拦住他们,昆仑山道狭窄,旁边又是万丈深渊,易守难攻,绝不能让他们轻易通过。” 天河拔剑而行,挺身而出,豪气干云道:“众位师兄弟跟我上,绝不能让这群魔族余孽在昆仑山上为所欲为!” “杀!” 经过方才的调息,天河的灵力早已恢复了巅峰,此时混元战体显现,金光外放成甲,仗剑除魔,气焰高涨,当真是气吞万里如虎。 “众位师兄弟,考验咱们的机会到了,杀啊!” 清逸挥剑高吼,喊得脸红脖子粗,只是他的双脚却像是扎根地面一般,哪怕背后有人不小心撞到了他,都难以撼动他分毫。 “英雄莫问出处,豪杰何论修为,今日正是我等行侠仗义,扬名立万之时!” 王广同样意气风发的嘶吼着,颇有种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气概,然而他的身影却在不知不觉的往后倒退着,悄然淹没于人群之中。 “各位师兄不用跟魔族余孽客气,放心的上,杀敌一个我奖励十两,谁要是受了伤,医药费全部由我出!” 清贵怯懦的躲在清逸和王广身后,若非身旁人群滚滚,行动不便,他早就溜之大吉了。 “去死吧!” 天河爆起发难,手中金刚剑横扫八方,金光璀璨,雷霆滚滚,威势不凡。 雷霆七斩,斩妖除魔! 这招中品斧法经由天河施展出来,霸气万千,雷霆如龙蛇游走,所到之处血花飞溅,直接将冲在最强的五人拦腰斩断。 鲜血如雨喷洒而下,天河仿若无知无觉,挥剑奋战,大有一种纵横沙场无敌手,驰骋天下我为雄的豪迈和壮烈! “小鬼,吃我一刀!” 山道出口不过五丈宽,仅容几人施展拳脚,当头一人面相粗犷,手提大刀,高高跃起,仿佛雄鹰扑食,气势骇人。 “雕虫小技!” 随着实战经验越来越丰富,自身的剑道积累越来越深厚,天河对于战机的把握同样也越来越敏锐,就在头顶刀锋霍霍,即将开头破脑之时,天河脚下虚浮,仿佛乘风而起,身形一动之间,又似斗转星移,飘忽的避过了当头一刀,且以手中的金刚剑顺势将那人开膛破肚。 落英剑法,燕返入林! 剑芒闪烁之间,天河已经跟山道口的五位彪形大汉彻底的绞杀到了一起,剑光刹那绽放,瞬间凋零,仿佛虚空之中开满了无数的花苞,以鲜血为笔墨,以人命为纸筏,血腥之中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凄美。 落英剑法,花开花落! 花虽落,然而血犹在,装点着那五位大汉的咽喉,心窝等要害处,仿佛一朵朵绽放在人世间的彼岸花,妖艳而又诡异。 就在天河解决了五位大汉之时,全身的汗毛陡然乍立了起来,后心如同被针扎般冰寒,出于本能的反应,他及时的回剑抵挡。 “叮……” 脆响传来,天河只觉后心如被铁锤狠狠击中,力道之大,震得他虎口发麻。 回首望去,天河更是骇得胆战心惊,只因偷袭他的人非常的诡异,他的一半身子竟然融合在天河的影子里,看不清他的五官模样,只有漆黑的一团阴影,一击不成,他竟然像是融入水中一般,再次潜入了天河的影子里。 九黎魔族,月影一族的天赋神通:诡影! 天河本就是九黎魔族的后裔,对于那九个种族自是不会陌生,眼前的这一幕正好勾起了他对九黎魔族的诸多记忆,同时勾起的还有他内心的恐惧。 并非所有的九黎魔族都能激活天赋神通,唯有王族血脉成功的几率才是最高的,可这样的人一旦出现一个,顺利成长起来,绝对足以将人间闹得天翻地覆! 这样的子嗣后代对于九黎魔族是极其重要的,可他如今出现在昆仑山,那就代表九黎魔族对于覆灭玉虚宫有着九成以上的把握,他们定然是谋定而后动,做好了种种的万全准备。 “哧……” 就在天河出神的刹那,一把砍刀重重的砍在他的后背上,将他砍得皮开肉绽,鲜血横流。 “滚!” 天河翻身一拳,全力而发,力道之刚猛,犹如拔山填海,直接将那人轰得朝后倒飞,一连将七八个大汉撞落山道。 “哼,山不转水转,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一只血爪横扫而来,势若雷霆扫穴,在天河还未回过神时,猛地一爪将他拍飞了出去。 长乐道人! 天河只觉一颗心直接坠入了万丈冰窟之中,无比的冰冷绝望。不说攻山的魔族之中是否还有其他的高手,光是一个长乐道人,即便是玉虚宫中的首席弟子也未必能够胜得过他,更何况如今在场的都是记名弟子,根本就没人拦得住他。 天河一被扫飞,其他的记名弟子根本就不是那群刀口舔血的魔族战士的对手,局势顿时呈现一面倒,很快就被魔族战士突破了山道,杀进了广场。 “你们想上哪去?” 天河口吐鲜血,刚刚站起,却看到清逸三人贪生怕死,不但不上前帮忙,反而在一味的往后躲藏。 清逸道:“我们这不是在给你掠阵吗,你还不快上!” 王广大言不惭道:“不错,只要有我们坐镇中军,便可保众位师兄弟军心不乱。” 清贵催促道:“别管我们,你快去杀敌,事后我给你千两黄金作为报酬。” “拿来!” 天河眼角的余光看到清才腰间的口袋,急忙将它抢了过来,再次冲到了前线。 “让你们见识一下符箓术的厉害!” 天河看也没看,伸手从钱袋中摸出几张符箓引爆,撒手扔向了魔族战士。 “砰……” 几张符箓凭空爆开,将冲在最前的魔族战士炸得血肉模糊。 “哈哈,你们不是仗着人多势众吗,今天就看谁会先死在这里!” 天河继续掏出符箓引爆,将魔族战士炸得血肉模糊,抱头鼠窜。 “石天河,你疯够了没有!” 长乐道人高声咆哮道:“你奉命潜入玉虚宫,忍辱负重几个月不就是为了今天这一刻吗,你已经成功的破坏了昆仑山的护山大阵,现在咱们有了绝对的胜算,你不用再跟那群牛鼻子虚与蛇尾了。” “哼,长乐道人,我看你是脑袋被驴踢了吧,我什么时候跟你们是一伙的,说这话,你以为别人会信吗……” “不好了,虚谷师兄前往开启护山大阵,可是有人提前一步将护山大阵破坏了!” 天河话未说完,也不知身后是谁吼了那么一句,瞬息之间,他只觉无数冰冷如刀的目光不怀好意的落在他身上。 第一百一十四章 栽赃嫁祸 中 “哈哈,干得漂亮!石天河,有今天的成果,也不枉咱们在曹家村演的那场苦肉戏。頂點小說,www23” 长乐道人得意洋洋的高声大笑,肆无忌惮的在昆仑山上飞扬着,帮天河收获了无数仇恨的眼神。 清逸跳脚大骂道:“石天河,真有你的,演戏竟然演得那么逼真,连我这个混贯江湖的老油条都被你骗了。” 王广挑唆道:“还跟他啰嗦什么,此等魔族余孽死不足惜,各位师兄弟不必再跟他客气,杀了他为死去的同门报仇雪恨!” 清贵扯着嗓子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上啊,先下手为强,谁要是杀了这个反骨仔,我奖励他一把上品利剑!” “你们几个闹够了没有!” 天河回身大吼道:“不敢上前厮杀也就算了,尽在后头窝里反。长乐道人说我是魔族余孽你们就信,要是他说自己是元始天尊,那你们现在是不是要给他跪下磕头?” 清逸三人被天河噎得无话可说,毕竟无凭无据,且平心而论,他们也不信天河会是魔族的卧底,否则也不必跟魔族拼得那么惨烈。 “长乐妖道,想杀我就堂堂正正的来,竟使些鬼蜮伎俩,只会让人看轻了你。” 天河继续从袋中掏出几张符箓引爆,朝着魔族战士最为集中的地方抛了过去,顿时只见五行灵力絮乱狂轰,将所有人炸得支离破碎。 “石天河,你跟我之间的私怨不要牵扯到其他族人,他们都是无辜的!” 长乐道人眼见族人惨死,眦目欲裂,口中不停的往天河身上泼脏水,身形更是迅猛前扑,想要夺走天河手中的袋子。 “去你的……” 天河再次掏出几张符箓引爆扔出,可是脚下的影子里突兀的伸出一只漆黑如墨的手,趁他不备之时将他手中的袋子抢了过去,而后神出鬼没的送给了长乐道人。 “啊哈哈……,石天河,干的漂亮,有你送上的这堆符箓,咱们的族人便可少死很多了!” 长乐道人恣意张扬的笑声嗡嗡的在昆仑山上回荡着,伴随而来的还有一张张引爆的符箓被他扔向了玉虚宫弟子。 无数凄厉嚎叫霎时响起,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清逸被符箓爆炸掀翻了两个跟头,摔得头破血流,高声怒吼道:“石天河,如今人证物证齐在,你还有何话可说!” 王广被符爆炎术炸得口吐鲜血,狰狞道:“你们看,所有魔族余孽都绕开了石天河,难道这不是最好的证据吗!你们还等什么,把他乱刃分尸!” “杀了石天河这个反骨仔!” 清贵的声音更加的夸张,就像是一头被绑在屠宰场的上肥猪,全身血淋淋的,声音尖锐而又高亢。 “石天河是奸细!” 也不知是谁喊出了这句话,紧接着便如瘟疫一般扩散开来,而后便开始有一把长剑朝着天河伸出了獠牙。 “铛……” 天河荡开了那把长剑,声嘶力竭道:“你们冷静一点,不要中了魔族的离间计,我不是奸细!” “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你以为我们还会再上你的当吗!” 虚谷不依不饶的发动攻击,上品真经玄阴黑水剑法在他水中使得风声凌厉,威势不凡,逼得天河步步后退。 不行,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坐实了奸细的名头,空口白话,再怎么说他们也不信,唯有以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昆仑钟就在中阳峰上,只要敲响昆仑钟,便能让处在洞天福地的师门长辈知晓昆仑山之变,他们就会即刻赶来支援。 一念至此,天河手中金刚剑暴涨金芒,拼着左肩中上一剑,以一招天雷罚世强行逼开虚谷,夺路而出。 “石天河,你逃不了的,今天定要你命丧昆仑!” 虚谷知晓天河的厉害,并不敢独自追杀,而是带领着几名弟子沿途呼喝,企图对天河来个四面包抄。 “让开!” 情况对于天河越来越不利,更多的弟子似是都听信了他是奸细的谣言,纷纷对他大打出手。 出于对同门的顾忌,面对出手的玉虚宫弟子,天河并不敢下死手,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当他终于快要脱离广场的刹那时,忽的一头撞上一堵透明的墙壁,将他反震了回来。 “……结界!” 天河只觉一颗心瞬时就凉了半截,显然魔族并不想让他们这些实力低微的弟子离开广场,而在场之人有能力阻止长乐道人的,唯有他和虚谷两人。 偏偏虚谷一口咬定他是魔族奸细,反过来死追着他不放,导致玉虚弟子不断的惨遭杀戮。 虚谷面色狰狞道:“石天河,你真是好狠的心呐,竟然在广场设置了结界,这是想将我们斩尽杀绝啊!” “你这白痴难道就不能清醒一点吗!” 天河实在是忍无可忍,当着众弟子的面破口大骂道:“如今广场附近有能力阻止长乐道人的只有我跟你,偏偏你非要说我是奸细,带着一干弟子围攻我,让其他的同门惨遭杀戮而无半点还手之力。 你好好的回过头去看看,再用你的猪脑袋好好的想想,如果我是奸细,就你们这群实力不济的人,刚才已经在我剑下死了几遍了!”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拖住我,不让我离开广场去敲响昆仑钟,莫非……你才是魔族安插在玉虚宫的奸细!” 天河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起来,他脑海之中忽的想起梦境之中,那两个试图铸造更强凶剑的身影,他们定是九黎魔族之人无异,而据那女子所说,虚谷的父亲南宫英的铸剑术是她所传,那么虚谷的身份…… “原来如此!” 天河恍然大悟道:“之前玄字悲师叔来时,广场并无结界,而我一直站在众弟子面前,根本就没有时间布下这个结界。由此足以证明我的清白!” 众弟子并非愚蠢之辈,仔细回想天河的处处手下留情,再想到虚谷和天河之间的恩怨,然后又望了望头顶的半圆形结界,心底已然有了七八分的推断。 “可自你从阁楼下来之后,广场便莫名其妙的多了一道阻拦我等离开的结界,阁楼……,结界的阵眼就在阁楼!” 天河抬起头,望着伫立在广场边缘处的古朴阁楼,大步流星的赶了过去。 虚谷纵身一跃拦住天河,举剑便砍:“石天河,你想栽赃嫁祸,颠倒黑白,没有那么容易!” “铛……” 虚谷的剑被拦住了,却并非是天河出手,而是那十几个围在天河身边的弟子。 “你们这是想干什么?难道你们也想叛变不成?” 虚谷察觉到了局势的变化,一开口便先给众弟子扣上一顶高帽,想要让他们知难而退。 “清河师弟是要去破除困住我们的结界,你为何非要阻拦?莫非你不希望我们活着离开广场?” 虚谷狡辩道:“你们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所欺骗,他哪有那么好心,我看他定是在那座阁楼里留下了什么逃跑的秘道,如果让他逃跑了,咱们可就真的死无全尸了!” “谁是谁非不是靠说的,我们两都站在众位师兄弟的包围之中,到时候谁也跑不了。只要上了阁楼,检查每个角落,真相自会大白!” 天河还剑入鞘,将金刚剑递给身旁的师兄,道:“为表清白,先缴械吧!怎么,你不敢?心虚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栽赃嫁祸 下 天河的举动无疑博得了那些师兄的好感,对他的疑虑打消了很多,反而是虚谷握紧了手中的利剑,挣扎再三,在其他师兄愈发怀疑的神色之中,这才无奈的将利剑上缴。 空旷的阁楼内一片死寂,仿佛就连外面的喊杀声都被彻底的隔绝掉,静得让人心慌。 “大家是分散开来找还是?” “不,不能分散,如果结果的阵眼在这座阁楼里的话,那么必定会有魔族余孽守护,若是咱们分散,只会被他们逐一击破。” 天河闭上了双眼,道:“结界运行,必然需要灵力维持,只要用心感应周围灵力的波动,不难顺藤摸瓜,查出阵眼所在。” 漆黑寂静之中,天河只觉周围的世界缓缓的化为了色彩的海洋,璀璨锐利的金色,蓬勃生机的绿色,炽热灼人的红色,澄澈柔软的蓝色,雄浑厚重的土色,五行灵力各据其位,无意识的散发着自身的波动。 这是他在筋肉铭刻道纹之后得到的能力,似是与天地之间的五形灵力更加的亲近,随时能够捕捉到他们的踪影。 “哼,故弄玄虚!” 虚谷嘲讽道:“阵法运转的确会逸散出些许的灵力,不过凭你如今的修为,想要隔空找出,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慢慢的,天河感受到了一股重复的波动在头顶上方循环着,每隔片刻便重复一次,极具规律性,当是法阵运转流露出来的波动。 天河睁开了双眼,目泛冷光道:“找到了,头顶上方二十米处,应当是在第五层!” “走!” 众师兄不敢耽搁,携裹着天河和虚谷快步上楼,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已找到了天河指出的位置。 那是一间普通的卧室,只有一张床榻和一套座椅,劈碎了床榻以后就能看到一座散发着淡蓝光泽的法阵,往外流转着椭圆形的光芒,将广场四周牢牢的困住。 “一定是你弄的,要不然你如何会清楚的知道确切的位置!” 虚谷恶人先告状道:“在场之人修为都比你高,都没有感应到什么波动,你又如何能够办到?刚才的那一幕不过就是为了掩饰你知道阵法所在的事实!” 虚谷所说合情合理,众师兄不由的对天河暗自戒备起来。 天河反问道:“你的修为都比我高,那么我想请问为何我能在天柱峰前悟出翻天绝学,而你却不能?” “你……” 虚谷顿时语塞,众师兄一想又觉得理所当然,一时之间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先破法阵,保住外面的众位师兄弟,待到击退九黎魔族,忠奸真伪自有各位师叔伯计较。” 天河大步上前,准备取出镶嵌在阵法中心处的一块上品灵石,可是刚刚弯下腰,却觉后背一阵刺痛,如被锤击,喉头一甜,鲜血便忍不住喷涌而出,整个人更像是被摔飞出去的麻袋,重重的撞在墙壁上。 “谁!” 天河惊怒交加,他一直在防备着身后,可是依旧遭到了暗算,由此可见那人的实力之高,远超他的想象。 身后惨叫传来,待到天河翻身落地,回首望去时,在他身旁的众位师兄正惨遭一道黑影的屠戮。 那黑影依旧神出鬼没,看不见五官轮廓,只有一个大概的人形,出手之狠辣,招招致命,不过须臾之间已有两位师兄毙命。 “嘿嘿,我叫月影,初次见面,清除这些碍手碍脚的东西就算是我帮你的一个小忙。” 天河刚捡回金刚剑,那道黑影却不再动手,整个身子像是化身虚无之中,慢慢的融入虚谷的影子里,只留下一道让天河感到浑身发寒的尖酸话语。 “毁掉法阵,再去毁掉昆仑钟,他们将无处可逃!此次若是大功告成,玉虚宫的功法宝物,任你挑选。” “石天河,你还有何话可说!” 虚谷尖声吼道:“刚刚他明明可以一掌要了你的小命,可偏偏手下留情了,再看看其他横死的师弟,难道这还不算是证据吗!” 此刻非但是虚谷,就连剩下的六位师兄也全部红着双眼盯着天河。其实刚才月影的那一掌的确是想击毙天河,不过天河修炼了神道功法,全身可谓铜皮铁骨,月影足以击毙旁人的一掌落在他身上,也仅仅只能伤到他而已。 “我……,他这是希望我们内讧!还请各位师兄暂时信我一回,一切真伪,等唤出师门长辈再做决断不迟!” 天河只觉如今的处境,就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了,干脆转身劈开了地上的阵法,挑起充当阵眼的上品灵石,御剑飞出了阁楼,直奔中阳峰。 “想逃,没那么容易!替两位师弟报仇雪恨!” 虚谷率先御剑追击,六位师兄也纷纷御剑跟随,途中竟是不停刻划符箓,想以符箓术硬生生将天河格杀在空中。 “你们冷静一下,有什么事情等敲响昆仑钟,唤出其他师长再做决定不迟!” 天河左闪右避,奈何身后七人的符箓术太过密集,纵使他的战斗本能再强,依旧被一道碎岩术砸得口喷鲜血。 “敲响昆仑钟,你还想骗我们,真当我们是傻子吗!你分明就是想要毁掉昆仑钟!” 虚谷高声吼道:“众位师弟再加把劲,就地格杀这个叛徒,绝不能让他得逞!” “噗……” 久守必失,面对漫天的金光术,万千连绵不绝的刀枪剑戟,天河虽是硬抗了过来,可是灵力消耗过度,久战疲惫之下,依旧让虚谷的流星术命中,被一颗碗口大的碎石砸中胸膛,直接将他从近百米高的地方砸落在地,溅起无数的尘土。 不可倒下,已经到了中阳峰的顶部了,昆仑钟就在眼前,绝不能就这么倒下,一定要证明我的清白! 天河只觉全身骨骼碎裂,每一块骨头,每一块肌肉,甚至就连每一根神经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只是他却凭借着顽强的意志,不屈的信念,慢慢的从地上爬了一起,一步一步,坚韧不拔的朝着前方的昆仑钟走去。 “这回你死定了!” 虚谷的吼声,夹着无穷的戾气和杀意,如同晴天霹雳般,不断的在中阳峰的上空回荡着!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不死不休 虚谷自高空急速俯冲而下,仿佛陨落的流星般,势疾力沉,杀气之沸腾,甚至让他的面孔都变得扭曲起来。 “敲响昆仑钟……” 天河口中喃喃的念叨着,似是对于身后的一切不管不顾,眼中只有近在咫尺的昆仑钟,可是那不到百步的距离,此时却仿佛隔着海角天涯,任他如何拼命的前进,都是那般的可望不可及。 “清河,危险!” “师弟,快避开!” 隐隐约约间,天河像是听到了清月和清真的焦急呼喊,仿佛那声音是从天外传来般,如此的朦胧飘忽。 “哧……” 利剑入体的声音在天河的世界里突兀的响起,像是就在他耳边般清晰,可是他却感觉不到任何的痛楚。 疑惑的回头望去,天河的瞳孔不由的收缩了起来,仿佛整个世界就此凝固了下来,唯有前方虚谷、清月、清真三人碰撞在一起的画面,成为了他视线之中的唯一。 虚谷如今拥有第五层的修为,又抱着必杀的决心,蓄势已久,杀招凌厉,而清真和清月却是从远处赶来,堪堪挡在了天河身后,仓促出招之下,自然不是虚谷的对手。 两人剑招被击散,清真胸口布满了鲜血,整个人犹如断线风筝般不由自主的倒飞出去,而虚谷手中的利剑余势不竭的刺透了清月的胸口,大蓬的血花飞溅而出,彻底的染红了天河的视线。 “清月……” 天河抱住了被虚谷一掌打昏过去,倒飞过来的清月,只觉整个世界像是在这一刻彻底的坍塌了! 就在天河怔住的刹那,虚谷迅猛追击,手中宝剑划破长空,映照他那张犹如恶鬼般狰狞丑恶的脸庞,竟是想将清月和天河,一并劈为两半! “虚谷师兄,你太过分了!” 剧烈交击之声铿锵响起,却是清才在生死攸关之际挺身而出,挡住了虚谷:“我处处与天河作对,几次三番想要致他于死地,他都尚且能够饶恕我,这样的心胸,这样的品性,怎⊕♂⊕♂⊕♂⊕♂,m.▲.c≈om么可能会是魔族奸细。我清才虽不是什么好人,可也是条恩怨分明的汉子,你想公报私仇,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与他同谋,你也是魔族奸细无疑,跟他一起去死好了!” 几招过后,虚谷一脚将清才踢得吐血倒飞出去,余势不竭的朝着天河冲击过去,必杀之心已是昭然若揭。 然而此时的天河,眼中根本就没有虚谷的存在,唯有怀中的佳人,像是永远的睡去,残留淡淡的馨香和体温。 “呀,你怎么被人揍成猪头三了。告诉我是谁欺负你的,我帮你去讨回公道。” “清河,去做任务啦!” “清河,我带了你最爱吃的驴肉包子!” 过往的一幕幕,所有的记忆,所有的音容笑貌,如同一幅幅栩栩如生的画卷,一一的在天河的眼前铺展开来,而后慢慢的往下沉淀,直至淹没在他的记忆长河之中。 无边的安静在天河的脑海之中蔓延着,仿佛世界已经归于死寂,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不剩下了,只有让人揪心的血红,只有让人疯狂的杀戮! “咚、咚……” 慢慢的,天河听到了莫名的剧烈声响在胸膛之间跳动着,如此的有力,如此的急促,仿佛万千的大鼓同时响起,凝聚成了响彻云霄的怒吼。 哗哗的水流之声同样变得湍急起来,那是流淌于血管之中的热血在奔涌,铭刻于内心深处的仇恨在咆哮! “虚谷!” 天河慢慢的抬起头,咬牙切齿的吼出这两个字,声音里带着一股毁灭世间万物的暴戾,带着一种不死不休的仇恨,如雷般在中阳峰上回荡着,绵延不休。 浓郁到仿佛形成泥浆的土黄光芒开始从天河脚下暴涌而出,不断往上攀升,将他彻底的淹没进去,而后快速的收缩凝练,形成一幅狰狞恐怖的铠甲,仿佛有着万千的恶鬼在其中挣扎哀嚎。 淡淡的金光从天河周身穴窍之中亮起,仿佛阻隔天人两界的大门正在缓缓的打开,然而从其中走出,盘踞在天河身周的,却不再是神圣祥和的仙佛,而是周身流淌着殷红血光的魔神,散发着无法言喻的阴森恐怖。 “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你们,你们却非要置我于死地,既然如此,那就如了九黎魔族所愿,今天就跟你们杀个不死不休!” 天河大步流星的朝着虚谷冲了过去,速度之快犹如鬼魅,气势之慑人,仿佛阎罗索命,无常勾魂。 “去死吧!” 面对虚谷刺来的一剑,天河没有任何躲避的意思,状若疯虎的扑了上去,任由虚谷手中的利剑贯穿他的左肩,同时他高高抬起的右手,五指曲收,仿佛一面大印盖下,携裹着碾压天地万物的霸道和决绝,遮天蔽日的盖向虚谷的脑袋。 “手下留情!” 空中再次传来了一声暴喝,然而此时此刻,哪怕是元始天尊发话也别想阻止天河杀人,空中那人似是也察觉到了天河的疯狂状态,抢先出手,于电光火石之间在虚空中刻划一张符箓,化为一枚爆炎弹射向虚谷,在他身后彻底的引爆开来。 “轰……” 巨大的冲击力让虚谷的身形往前倾倒,避开了脑袋被拍成烂西瓜的命运,只是天河的翻天印依旧摧枯拉朽的往下砸击,直接砸在他的脊椎上,势如破竹的砸碎他的五元甲,将他的脊椎砸成齑粉。 虚谷完了,哪怕保住命,下半辈子也只能躺在床上度日了。 “来啊,想死的我送你们上路!” 天河已经杀红了眼,根本就不管元凶是否授首,胸中的杀气腾腾而起,不吐不快,一把将如同烂泥般的虚谷扔到一边,再次瞄准了空中飞来的几人。 “你们害死了清月,我要你们全部给清月陪葬!” 天河双脚猛地在地上一蹬,整个人犹如鸿鹄冲天般,迅疾如电的冲上了百米高空,在一名弟子还未反应过来之前扣住了他的脚裸,直接将他从百米高空之中抓落,狠狠的拍向地面。 “砰……” 巨响之中,那名弟子的脑袋彻底的被砸成了烂西瓜,整个人像是破了的水袋一样,哗哗的往外淌血。 “岂有此理,石天河,你竟敢滥杀同门,留你不得!” 虚心刚好赶到,眼见可以光明正大的除掉天河,他自然不会有任何的手软。 剑出如龙吟,上品宝剑龙鳞光在虚心手中仿佛化为了一条夭矫苍劲的黑龙,张牙舞爪的朝着天河的后心刺了过来。 金光外露于黑龙体表,带着一种破灭一切的锐利和冰冷,仿佛宇宙混沌之初,开天辟地的一抹霞光。 虚明高声喊道:“虚心师兄手下留情!” 好机会,虚心大师兄出手,那子必死无疑!虚明这个反骨仔,竟然一味的帮着那子,看来得找个机会给他颜色瞧瞧! 跟在虚心身后的虚忠,眼见天河已陷入绝境,嘴角不由的露出一丝冷笑。 盘古开天功! 对于这门绝学天河并不陌生,所以在剑芒临体之时,天河迅速的转身避开了心脏的要害,任由那把龙鳞光刺碎了他的护体战甲,刺穿了他的右胸。 “嘿嘿,你想借机杀我,那就看看到底是谁先死!” 天河不惧反喜,嘴角往外喷出一口鲜血,同时也露出一丝疯狂决绝的笑容,左手牢牢的扣住了虚心的手腕,右手高高抬起,凶猛绝伦的翻天印再次打出,给人一种天翻地覆,山呼海啸的末日之感。 “不……” 虚心想杀天河不假,可是这并不代表他愿意为此豁出自己的命。身为玉虚宫的亲传弟子,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道藏仙经之中记载的九种绝学的恐怖,其中翻天印以绝对的力量,绝对的霸道而著称,正面被轰中,别是人头,哪怕是利器也得被砸成稀巴烂。 他想逃,可是他的左手被天河死死的抓着,压根就动弹不得。他想抵挡,可是却绝望的发现运转他全部灵力的左臂脆得犹如萝卜一般,在翻天印下发出咔咔的骨裂之声,而那枚大印依旧势如破竹的朝他的天灵盖砸了下去。 第一百一十七章 传信求援 “别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 生死攸关之际,虚瑶同样运转全身的灵力,以手代剑挡在天河的胳膊下,然而令她惊悚的是她的手臂如同虚心那样,发出了不堪重负的骨裂声,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联合她跟虚心两人的灵力,终于架住了天河的翻天印,保住了虚心的一条命。 “人!” 天河口中再次喷出一口鲜血,溅在虚心的双眼上,在他闭眼的刹那,天河左手悄然松开了,并指成剑,金芒外放,嗡嗡的跳动着一股犀利无匹的恐怖剑芒,仿佛一条被唤醒的金龙,发出震慑天地的嘶吼。 “开天……” 命在旦夕之际,虚心终于强忍着眼睛的不适,睁开双眼,如见鬼神般盯着天河两指上凝聚的凛冽剑意。 此时此刻,他的身体忍不住瑟瑟颤抖了起来,他修习的是盘古开天功,自然知晓开天真意的凌厉无双,尤其是被那近在咫尺的剑意所激,即便有着五元甲的防御,他依旧忍不住汗毛乍立,头皮发麻。 “来而不往非礼也,这是还你的!” 天河一剑刺出,指尖的剑意疯狂弥漫,带着一种无物不破,无物可挡的霸道,势如破竹的撕开虚心的五元甲,从他的胸膛贯穿而出! “噗……” 若论体质,虚心绝对会被天河甩出十条街那么远,一剑洞穿胸膛,虚心已经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犹如一滩烂泥,瘫软倒地。 翻天真意,开天真意! 如今他只有第三层的修为,就已经领悟了两种绝品传承!这就是九黎魔族,上古部落后裔的可怕天赋吗! 一路不断的被追杀,又被虚心洞穿了胸膛,依旧拥有厮杀的本钱,这就上古部落后裔的可怕躯体吗! 虚瑶怔怔的看着透体而出的剑芒,即便是她也必须借助盘古开天功,才能将开天真意淋漓尽致的发挥出来,可是眼前的天河不拘泥于任何的招式,像是信手拈来般使出了她苦练多年的开天真意,这样的天资,实是让她望尘莫及。 “这不可能!” 虚忠忍不住惊呼了起来,上次他与天河碰面,天河在他眼中形如蝼蚁,可任意宰割,而今才过了多长时间,天河已经有了威胁到虚心的实力,这样的神速进展,让他感到莫名的胆寒,同时也加深了他定要趁此机会杀死天河的决心。 虚明高声吼道:“不要再打了,我们都上当了!” “不行,绝不能放过这个凶徒!” 虚忠挺身而出,怒目凝视着天河,道:“他杀了虚谷、信心,还有一位师弟,可谓罪大莫及,绝不能姑息养奸,养虎为患!” “事情的经过我已经听清真了,这是九黎魔族设下的圈套!” 虚明高声厉斥道:“你们凭借着月影的一句话,无凭无据就断定他是奸细,一路不停追杀,简直就是糊涂透!” “师兄,你可不能偏袒他,如果他不是魔族奸细,为何月影杀了两位师兄,却偏偏对他手下留情!” “笨蛋,好好看清他现在的模样,他身上的伤,换了你们其中的任何一个,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而他依旧拥有战斗的能力。由此可见,不是月影不想杀他,而是一招之间杀不死他,又不想被你们围殴,这才设计陷害他。” 虚明走到昆仑钟前,轻轻一拍,硕大的昆仑钟非但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反而如同碎瓦片一样哗啦啦的掉落一地。 “所谓的证据其实是魔族奸细早就布置好的,如果清河过来敲击昆仑钟,见此情形,只怕你们会愈发的认定他就是魔族奸细吧!” “就算是误会,可他杀死虚心、虚谷,还有一位师弟,这总是咱们亲眼所见的事实吧!” 虚忠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今天我一定要为三位师兄弟讨回一个公道!” “哈哈,就凭你!” 天河放声长笑,即便胸口的鲜血汩汩往外流淌,可他依旧像个没事人一样,龙精虎猛的瞪着虚忠,道:“想死的就过来,我成全你!” “清河,冷静一!” 虚明走到清月身边,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道:“清月师妹只是晕了过去,伤势虽重,并不致命。” 听到虚明的话,天河眼中的暴戾和疯狂逐渐的退了下去,只觉像是被人抽走了脊梁骨一样,身体无比的疲惫冰冷,再也支撑不住,软软的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虚谷……” 虚明走到虚谷身旁,查看了他的伤势,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道:“还活着!” 虚瑶同时检查虚心的伤口,道:“他也活着!” “可是……” “没有可是,即便要惩处,也该由戒律阁的玉法师叔做出决定,容不得你越俎代庖!” 虚忠犹自不甘心,他已经拉开了弓弦,准备将天河一箭穿心,可是听到虚明的话,看到虚瑶坚决的眼神,只能无奈的收敛了杀机。 “啪啪!” 响亮的掌声在中阳峰上响起,如此的突兀,如此的刺耳。 “真是一场精彩万分的好戏,没想到玉虚宫的人如此容易上当,早知道就多玩几出挑破离间的戏码得了,哪里还需要动刀动枪的!” 长乐道人率领众多魔族战士攻上了中阳峰,戏虐道:“悔不当初啊,要是早知如此,我们哪里还会有这许多的伤亡,直接由我出面跟玉阳老道,其实我就是元始天尊下凡,啧啧,以玉虚宫的超低智商,估计玉阳老道会当场对我行五体投地大礼,然后将玉虚宫交到我手中。哈哈……” “哈哈……” 众多魔族战士纷纷高声嘲笑了起来,羞得几名追杀天河的弟子低下了脑袋,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普通的弟子已经死绝了,如今该轮到你们这些亲传弟子了!” 长乐道人话音刚落,一座淡蓝结界顿时在中阳峰蔓延开来,阻隔了百余名亲传弟子的逃生之路。 “杀!” 长乐道人一马当先,幻化出了自身的仙根魔罴,出手之狠辣,几乎一招一命,杀得众多亲传弟子连连后退。 月影在混战之中更是如鱼得水,神出鬼没于众多亲传弟子的影子之中,长剑所指,血光飞溅,人命犹如草芥般不值一文。 “不行,必须给众位师叔伯传信,否则今天过后,玉虚宫的传承怕要就此断绝!” 天河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是体力透支,身受重创的他根本就没有那份能力,身形扭动之中,挂在他腰间的法螺悄然的坠落。 “……是幽篁给我的法螺!” 天河双瞳一亮,脑海之中不由的浮现幽篁谈笑风生,胸有成竹的模样,身体在希望的照耀下似是多了一股莫名的活力,驱使着他拿起了那枚法螺。 灵力不断的输入,如拇指的法螺快速的变大,直至化为碗口大。 天河颤抖着拿起法螺凑到嘴边,拼尽最后的力量吹响了它。 “呜……” 嘹亮的声音似是带着某种难言的魔力,在空中荡开了层层有形的涟漪,悠悠的回荡在广阔天地之间,弥久不散! 第一百一十八章 血煞 正在厮杀双方不约而同停住了手中的动作,惊诧莫名的抬头仰望着天空。》頂點說,.. 滚滚白云层层翻卷,宛如怒海狂涛,奔腾如马,遮天蔽日。在这壮阔宏伟的云海之中,一座虚浮于十万八千里苍穹之上的宫殿,慢慢的露出峥嵘的一角。 明明相隔遥远,可是却又让人觉得近在咫尺,流露着一种岁月积攒的威严和神圣,玉柱高耸巍峨,隐约可见其上的一块门匾攥刻着三个古朴而又沧桑的金漆大字: 南天门! “天……庭……” 长乐道人的嘴角微微的抽搐了一下,目光凶恶的盯着天河手中的法螺,失声吼道:“你到底干了什么!” “咻……” 无数白光划着长长的轨迹,自云端之中飞驰而出,不过片刻的功夫已经降临在昆仑山的每一个角落。 那是一群身穿白底绿袍,头戴玉冠,英武不凡的修仙弟子,修为之高均在第六层仙根相融左右,甫一降临便将昆仑山的劣势完全扭转了过来。 “天庭外围弟子……” 天河目瞪口呆的看着那群大发神威的修道者,他只知道手中的法螺是幽篁交给他的,可没想到这枚法螺竟然能够招来天庭外围弟子的援救。 幽篁为何有那么大的权利? 可是这已经不重要了,如今的局势开始扭转,天庭外围弟子力挽狂澜,砍瓜切菜的将魔族战士杀退,此次守卫昆仑的胜利已经瞩目可待了。 “天庭又如何,你们以为人多就能获胜吗,太天真啦!” 长乐道人被三名外围弟子逼得狼狈不堪,到了最后他甚至不惜以伤换命,拼着被砍断左臂,刺穿心脏的痛苦,硬生生的将三名实力与他相仿的外围弟子就地格杀。 天河已经无力再战,身上的伤口经由清真敷药包扎已经止血,此时三人正无助的躲在中阳峰的一棵松树下,心惊胆战的看着这场远超他们能力之外的战争。 “这家伙……难道是不死之身……” 天河不可思议的看着应该死去,却又安然无恙的长乐道人,心脏乃人体要害,任你修为再高,心脏被刺破也得去找阎王报到,可是长乐道人却严重的违反了这个常理。 他不但没事,还若无其事的捡起被砍断的左臂按在肩上,不过一个呼吸的功夫,整条左臂已经活动自如了。 “都给我去死!” 长乐道人彻底发飙了,将自身的仙根力量毫无保留的发挥了出来,身后出现了一头人立而起,高约十丈的血红魔罴。 罴,为熊的一种,因其喜欢以双脚站立而被称之为人熊,凶猛无比。正如此刻的长乐道人,双爪拍飞之间已有四名外围弟子不慎被他拍成了肉泥。 其他外围弟子眼见情形不妙,纷纷化出仙根,力图跟长乐道人一争高下。 “野狼,狐狸,树灵……” 清真颤颤巍巍的躲在天河身旁,道:“他们的仙根跟长乐道人压根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我知道。” 天河聚精会神的观察着场中的战况,修为到了第六层,仙根的作用再次被扩大,就如前方的六名外围弟子,同样幻化仙根迎敌,可不过十招之间已经是三死两伤一逃的下场,根本就不是长乐道人的对手。 “我只是想不明白……” 天河话的声音带着一丝的虚弱,道:“幻化仙根非常的消耗灵力,强敌环视,长乐道人并非没有突围的实力,可他却不依不饶的留在这里死拼,究竟倚仗的是什么?” 清真惊呼道:“你看,虚瑶师姐的仙根竟然是一株瑶池金莲。她的仙根跟她可真够般配的,冰清玉洁。” 天河循声望去,但见虚瑶正与玉虚宫的两名弟子联合迎敌,天河虽是不知那两人的身份,不过从他们施展的剑法和实力推断,应该是玉虚宫的两位首席弟子。 清真道:“看那只蛊雕,那是咱们玉熏一脉的虚华师兄,没想到他也出手了。蛊雕可是山海经里记载的一种上古猛禽,光论仙根的话足以跟长乐道人匹敌了。” 天河仔细的打量着那只盘桓在空中的蛊雕,只见他翼展十米有余,头长鹿角,声如婴儿,非常的迅捷凶猛,对于战机的把握更是秒到巅峰,竟是于无形之中主导了长乐道人的攻击步伐。 “还有那位,她的仙根是乘黄,应该是玉清一脉的首席弟子虚莹。乘黄同样是山海经记载的一种祥瑞异兽,若论仙根还要强出长乐道人一筹呢。” 清真信心十足道:“看来长乐道人蹦跶不了多久了。” “未必!” 天河眼见虚莹幻化出来的乘黄从后偷袭,一口咬在魔罴的脖颈上,非但没有任何的欣喜,反而觉得莫名的心寒。因为他们三人都没有将长乐道人那种看似不死的能力计算在内。 “嗷……” 长乐道人状似不支,虚华和虚瑶趁机攻上,一个双爪如钩,直接抓出了魔罴的双眼,一个花瓣如剑,漫天飞洒,直接将魔罴庞大的躯体射成了马蜂窝。 可也就在这一刹那,胜负的天平却彻底的倒向了长乐道人。 “砰!” 魔罴双爪狠狠的挥舞,一爪拍在虚瑶身上,势如泰山压,雷霆万钧,将她拍得吐血倒飞出去,仙根法相从而消失,另一爪抽在虚华胸膛上,掌劲之刚猛,足以开山裂石,直接将虚华抽晕了过去。 虚莹刚想逃跑,可是魔罴早有察觉,在她松口的刹那,一爪挥出,仿佛天塌地陷般,重重的砸在虚莹的脊椎上,将她砸得人事不省。 “嗷!” 眨眼之间连败三大高手,长乐道人昂首向天,兴奋莫名的嘶吼着,凶威之炽,竟是让其他的外围弟子不敢上前围攻。 “他怎么还不死……” 清真已经彻底慌了,因为长乐道人的形象实在太恐怖了,幻划出来的魔罴双眼成了黑窟窿,不停的往下淌血,脖颈处被咬掉了一大块的血肉,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白森森的骨头。 受了这样的重创,若是按照常理,早该死得不能再死了。 “你们这群废物,活在世间也不过是浪费资源,今天我就替天行道,彻底的把你们清理干净!” 长乐道人嘶声长啸,同时令人惊悚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地上战死的修者,不分敌我,但凡躺在长乐道人身旁的,周身血液全部不受控制的奔涌而出,仿佛百流归川,源源不断的往魔罴身上倒灌过去,形成一个恐怖骇人的巨大血茧。 不过片刻功夫,血茧快速的干瘪下去,露出长乐道人的仙根法相,只见它非但毫发无损,而且全身还在散发着一种晶莹内敛的红光,戾气冲天,气势慑人。 “血煞……” 天河的喉结微微的上下滚动,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血煞的状况。 九黎族原本有七十二族,追随蚩尤一起横扫天下,意欲一统神州大地,结果因为天皇伏羲干预,最终败于黄帝之手,七十二族多遭屠戮灭绝,唯有九族残存于世界,被称之为九黎魔族。后世但凡有觉醒该族血脉者,便以血脉之名继承。 蚩尤、修罗、夜叉、血煞、罗刹、七情、物灵、梦魇、月影,九族各有神通,便如血煞,能够抽取生灵的血液为已所用,只要一血尚存,便永不败亡! 第一百一十九章 诗剑风流 “师弟,情形不妙啊……” 长乐道人凶威太盛,即便离着老远,清真也被他的戾气震慑得浑身发颤。 “为什么……没有天庭长老下凡……” 天河抬头眺望着高踞云端的天庭,自从飞冲下来一批修士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的动静了,仿佛昆仑山之事与他们再无关系。 “杀!” 长乐道人杀得兴起,所过之处,血雨腥风,骇人听闻,再加上还有个神出鬼没的月影,外围弟子的伤亡愈发的惨重。 “叮……” 就在外围弟子节节败退之际,一道悠扬琴声突兀响起,仿佛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节奏快捷,力道迅猛,仿佛千军万马隆隆奔腾而至,旌旗盖天地,刀枪映寒光! 不,不是仿佛,而是真的有百战雄师隆重登场,马蹄踏地如鼓槌,周身铁甲铮铮晃动,身影略显虚幻,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鬼骑,不可一世的从山横扫而下。 清真战战磕磕道:“那是……阴灵……” “不,是术法!” 天河摇了摇头,只觉自己的一颗心脏似是被万千铁蹄踏过,砰砰跳动得非常厉害,仿佛随时都要爆炸开来,双目不由自主的盯着从身前狂奔而过铁骑,道:“是八景宫的绝品经文,君子六艺·乐!” 天河的见识早已今非昔比,藏经阁内的所有经文早已烂熟于心,其中自然少不了一些介绍其他门派的札记之类,是以一眼就能认出眼前的状况。 铁骑之下,魔族战士犹如被狂风掠过的麦田,一茬一茬的被收割着,片刻之间已是血流漂杵,惨不忍睹。 “啊哈哈,本**丝果然不愧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就是出场都有音乐伴奏,都要比别人拉风千百倍。” 天河闻声抬头,只见悟能正站在他头的松树枝杈上,双手叉腰,昂首大笑。 “嘿嘿,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同样的错误我绝不会再犯第二次,这次绝不会再被树枝绊倒,期待你虚竹大师的华丽登场吧!虚瑶仙子,还有众位受苦的仙子,你们放心,本**丝前来搭救你们脱离苦海了!” 悟能纵身而起,于万千阳光的普照之中高空盘旋,僧袍鼓荡,双手合十,闭目诵经,颇有一种佛陀降临的大威严,大神圣。 “看他的气势,应该不是个籍籍无名之徒。咱们还是给他一期待吧……” 天河话未完,只见悟能脚下的影子里突然钻出了一条漆黑如墨的毒蛇,迅猛如电的缠住他的脚裸,然后用力的朝下一摔! “砰!” 中阳峰上再次出现了一个大坑,悟能正五体投地的嵌在大坑里,也不知究竟是生是死。 天河无奈的叹息一声,道:“嗨……,我收回刚才的话!” “别理那个白痴,先收拾了幽篁再!” 长乐道人不敢大意,迎着万千金戈铁马逆流而上,直奔盘腿坐在峰弹琴的幽篁。 “糟了……” 天河眼尖,看到幽篁斜落背后的影子微微的蠕动,知道月影想要发动偷袭,奈何此时他身受重伤根本就动弹不得,哪怕是想出声示警也来不及了。 “咚……” 长乐道人和魔族战士同时逆攻而上,剑光闪烁之间,但见幽篁仿佛御风而行般,轻若鸿毛的往后飘去,古琴竖抱怀中,右手弹拨之间便有数十道剑光疾射而出,将几名追击的魔族战士全部击毙。 “后面!” 天河只来得及吼出这两个字,便见幽篁凌空虚转,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避过了月影刺出的暗剑,同时右手一拍琴身,整架古琴顿时碎为鸡蛋大的木块,纷纷朝着幽篁的身体吸附过去,以琴弦相连接,构成了一套古朴奢华的铠甲,上绣五德凤纹,典雅而又高贵。 月影再次出剑,迅如流光,而幽篁依旧从容躲避,且以琴弦自主撞上了月影手中之剑。 “叮……” 悠扬琴声传来,令人心神安宁,仿佛出尘离世,遁入空门,令得月影的身形微微一僵。 “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幽篁终于拔出了名剑承影,剑光所向,当真犹如轻云蔽月,朦胧美好,身形飘转之间仿佛流风回雪,剑意高雅空灵,招式秒到巅峰,于眨眼之间便已在月影身上刺穿了三个窟窿,虽非要害,却逼得月影不得不再次逃遁。 “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 逼退了月影,幽篁剑势婉转绵延,剑光抖动之间仿若一轮旭日初升,绽放无穷光热,染红漫天朝霞,后发先至,直袭身后的长乐道人。 “……臭屁的子!” 长乐道人没料到幽篁的应变会如此的迅捷,一时被打得手足无措,只能被动防御,身上接连中剑,不得不倒掠退走,重整旗鼓。 “诗剑风流,气度优雅,青莲剑歌在他手中施展开来,可谓是明珠放彩,相得益彰。” 以天河如今的眼力自然看得出幽篁使用的就是青莲剑歌,而且还是藏经阁中没有收录的部分,以他的自负,此时也不得不承认,对于青莲剑歌的契合与领悟,他比不上幽篁。 “你,对,就是你这个王八蛋,竟敢阻挠老子的华丽登场!” 悟能终于复活了,此时他正虎着一张脸从坑中爬了起来,双眉道竖,钢牙紧咬,颇有一种怒目金刚的凶恶和狰狞。 “给老子去死吧!” 悟能周身金光闪闪,气势慑人的冲到月影身后,硕大的手掌仿佛一面磨盘,隆隆的朝着月影的脑袋拍了下去。 中品经文,大摔碑手! “哼,不自量力的白痴!” 月影周身再次虚化,反而是悟能脚下的黑影扭动了起来,化为一根手臂粗细的绳索,不断的往上攀升,眨眼之间就将他团团捆住。 “幽篁,快救他……” 天河虽是并不看好悟能,可他毕竟不辞辛苦的来到昆仑山救援,若是可能的话,天河自然不希望他就此惨死,然而事实却是悟能被勒得脸红脖子粗,双脚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月影的上半身显现出来,手中握着一把长剑,直刺他的咽喉。 第一百二十章 凶剑万劫 “谁要他救啊……” 悟能不甘的怒吼着,话未完,月影手中的剑已经刺在他的咽喉上。←頂點說,.. “叮……” 天河预料之中的血花飞溅,破喉丧命并没有发生,耳中反而生出了一种金铁交鸣之声。再凝神细看,只见悟能周身的金芒如有实质般化为一口大钟,笼罩他的全身上下。 佛门绝学,金刚不坏体! “厉害!” 天河看得暗暗咋舌,金刚不坏体的威名他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不其然,竟能抵挡利器的贯穿,据修炼到高深之处,不但刀枪不入,且有水火不侵之神效。 “给老子滚开!你这个死玻璃,死变态!” 悟能怒吼声中,金刚不坏体的功力被他催发到了极致,一时只见金光耀目,佛音阵阵,似有佛陀降临法,降妖除魔。 刺目金芒散去,天河再次恢复视线时,只见悟能身上多了几道白,显然是方才再次中剑了,而月影依旧是黑漆漆的一团,可是他的气息明显下降了很多,应该好过不了。 “哼,有两下子,不过也仅此而已,惹怒了我,你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月影不再继续躲闪,反而是手捏法决,将自身功法和神通结合了起来,右手虚抓,地上的所有阴影全部被他吸收汇聚,化为一方阴森漆黑的鬼蜮,朝着悟能砸击了过去。 “好好的感受一下阴影的恐怖吧,感受一下他们作为影子,无法言语、无法行动,无法自主的愤怒吧!” 天河循声望去,只觉那团阴影里像是潜藏着一层地狱,仿佛有着无数粗具轮廓的身影在其中不停的挣扎着,咆哮着,诅咒着,气势森冷吓人。 “他们的愤怒关我鸟事,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丝的愤怒有多么的可怕!” 悟能手结外狮子印,高声怒吼道:“金刚萨陲法身咒,斗!” 随着悟能的手印结出,天河隐约可以感应道天地之间的灵力在剧烈的产生波动,似是与悟能自身的灵力共鸣了起来,源源不断的与他结合,在他身周化为一头金光闪烁,鬃毛飘扬,威风凛凛的雄狮,随他一起扑向了月影。 双方没有任何花哨的碰撞到一起,狮吼阵阵,鬼鸣凄凄,光暗相融,仿佛一张太极阴阳图。“轰!” 生死之间的较量极其的短促,不过眨眼之间,悟能的身影便从阴阳图中倒飞而出,身上多了很多的白,僧衣碎裂,且胸口处还多了一滩血迹,狼狈不堪。 “唔……” 月影同样倒飞了出去,然而他的防御能力显然不如悟能,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漆黑的轮廓之中,胸膛部位多了一道鲜血淋漓的狮子爪印,皮开肉绽,触目惊心。 或许是佛门功法对他有着特殊的克制作用,即便是之前的幽篁刺穿了他两剑都没有让他受伤,而此时他却真实的显露出了虚弱状态。 “厉害!” 天河聚精会神的凝望着,只觉从两人的交战之中,自身又吸取到了一些宝贵的经验,尤其是悟能的金刚不坏体,与他的混元战体有着相似相通之处,倒是给了他不的启发。 “啊哈哈……” 悟能双手叉腰,得意洋洋的大笑道:“看吧,这就是得罪**丝的下场! “月影,你先走!” 长乐道人依旧在与幽篁缠斗,他已经收起了仙根法相,幽篁的步法身形太过灵敏,魔罴法相相对笨拙不堪,只有被动挨打的份。 “此战的胜负不在我们,练兵的目的已经达到,该撤了。” 月影了头,身体慢慢的融入脚下的阴影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练兵?!” 天河闻言,心中却是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怒火,昆仑山死伤惨重,在他们眼中却只是一场练兵,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态度是他绝不能容忍的。 “不错,就是练兵!” 长乐道人谨慎的与幽篁拉开了距离,道:“我们跟你不同,我们是天生的强者,强者存在的目的就是踏着别人的尸骨,攀登更高的绝巅。 为什么潜龙榜上前五名都是九黎魔族的人,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其中的原因吗! 当你在跟同门师兄弟戏耍的时候,我们正在跟高出自身两三个境界妖兽,或者修士亡命搏杀,要么杀死他们,要么被他们杀死,这就是我们的生存之道。” “只有经过这样筛选出来的战士,才配得上九黎魔族的荣耀。” 长乐道人面现狂热之色,道:“物竞天择,弱肉强食,这是天地之间亘古不变的真理。你沉迷于安逸,迟早有一天会死在我们手上。又或者,你现在可以选择加入我们,毕竟你身上留着跟我们相同的血,我还是愿意给你一次机会的。” “疯子!” 天河真心感觉到眼前之人的疯狂,这也是他的族群之所以选择脱离九黎魔族,自命净剑的原因,没有谁会愿意一直生活在杀戮之中,除非那人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真遗憾,你就要死了!” 长乐道人意味深长的看了天河一眼,道:“你以为天庭为何没有长老出面?因为那些老不死的都感应到了,修罗在这里!高阳在这里!现在谁敢出头,谁就得死!” 仿佛为了印证长乐道人所言,天河只觉身下的大地在不停的颤抖着,仿佛置身怒海之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 “哈哈……,玉机,你的修为停滞不前了,这样的水准根本就拦不住我!” 天旋地转之间,天河听到了一声刚烈破云的长啸在昆仑山上回荡着,空中的白云如同沸油一般哗哗翻滚,无穷的红光漫天遍野的弥漫开来,带着一种毁灭万物生灵的憎恨,带着意欲将人剥皮拆骨的疯狂,悠悠的在中阳峰的每一个角落里回荡着。 “啊,杀,杀……” 受到红光影响的弟子,全部双目泛动猩红的色泽,血丝密布,犹如一个个从地狱之中爬出的厉鬼,疯狂的攻击着身旁的同伴。 他们不再使用道术,甚至扔到了手中的佩剑,**裸的靠着双手撕扯,靠着獠牙啃咬,活像是一群癫狂的野兽。 “啊……” 天河左手一痛,转头看去,却是清真同样受到了影响,拼命的撕咬他的手臂。 “师兄!” 天河鼓起余力,挥动右手,用力劈在清真的脖颈上,将他打晕了过去。 这股杀意,是凶剑万劫!每次凶剑出鞘,都将以尸山血海收场,难道玉虚宫在劫难逃了吗! 天河伸手摸着胸前的玉佩,此刻玉佩正在散发着濛濛的亮光,帮他抵御万劫凶剑的戾气侵袭。 听修罗的声音,底气十足,难道就连玉机师叔也不是他的对手?万一玉机师叔也败了,昆仑山可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天河抬头眺望着云端深处的天庭,如今只有天庭才有扭转乾坤的实力,可是天庭是由修仙门派共同组成,内部并非铁板一块,修罗和高阳实力超强,凶名在外,对上他们定是九死一生,那些别派长老真的肯牺牲我,完成大我吗? 第一百二十一章 九绝大阵 昆仑山的情形愈发的不妙,护山大阵迟迟没有开启,哪怕是天河躺在中阳峰上,也可以看到漫天遍野的妖兽,腾云驾雾的杀奔了过来。 玄字辈弟子虽是苦苦抗争,奈何妖兽躯体强悍,成群结队的冲锋下,虽是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可硬是杀出了一条染血之路,大肆屠戮着玉虚宫弟子。 尤其是妖兽群中的四头妖王,恐怖的气息如有实质般,令得整片虚空出现坍塌的不实之感,威能之炽盛,即便是玉法和玉玄两位真人也被逼得频频后退,险死还生。 更加让天河觉得如坠冰窟的,则是修罗那无法言喻的实力,天河不知他究竟达到了第几层的修为,可是在他印象之中,能被称为四剑圣之一的玉机,定然是修仙界中翘楚。可眼下玉机完全只有招架之力,一袭道袍早已被鲜血染红,自身散发出来的气势极其的颓靡,与修罗相比,当真犹如萤火皓月,无法争辉。 “嘿嘿,玉机,你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能死在凶剑万劫之下,你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修罗手中的万劫挥舞之间,剑气凝聚如峰,血芒倒灌苍穹,仿佛幽冥炼狱显现,所过之处,血海如涛,无远弗届,但凡被血芒碰触到的,无论是人是妖,尽皆爆体而亡,化为漫天血雾,更增凶戾恐怖之感。 “想必这一战,玉机真人打得甚为窝气。” 天河循声望去,只见幽篁通体散发着炽热如火的光芒,仿佛一头优雅高贵,展翅翱翔的凤凰,不断的焚毁着空中飘落的血芒,护住他不被万劫戾气所侵。 一旁的悟能盘腿念经,周身金光跳动,卍字符文源源不断的从他口中飘出起舞,环绕四周,充满一股神圣庄严气息,抵挡着周围的戾气,保住虚瑶等几名还有意识的弟子。 幽篁双手背负身后,气度从容的眺望着空中的激战,道:“龙渊虽为名剑榜上排行第五的神兵,可仍未孕育出自身剑灵,比起凶剑万劫逊色一筹,两相交锋之下,玉机真人非但要应付修罗,且必须兼顾万劫剑灵的突袭,一心二用,能够支撑至今,已属不易。” 天河忧心如焚道:“幽篁,天庭为何没有长老助阵?” 幽篁胸有成竹道:“其他长老是否愿意出手我不得而知,然而家师瑾瑜真人定会在恰当时机,给予修罗致命一击!” “时机……” 即便有幽篁的保证,天河仍是无法静心观战,尤其是当他看到头顶的玄字辈弟子犹如饺子下锅般,纷纷从高空坠落,更是急得他五内俱焚,恨不得即刻御剑上前帮忙。 “哼,九黎魔族,竟会使些鬼蜮伎俩!” 玉熏真人的怒喝犹如天籁之音,从遥远的天际处传入天河耳中,让他不由的精神一震,满目期待的眺望着天空急速划过的两道剑芒。 “呵呵,有些意思,四象囚龙阵居然只困住你们一个时辰,倒还算有些本事!” 修罗无所惧道:“不过,多了你们也改变不了什么!” 有了玉熏和玉清两位真人的加入,玉虚宫的劣势终于稍稍扳回了些许,至少玉法和玉玄两位真人不必再单独面对四位妖王。 玉熏真人身周灵雾缠绕,给人一种不在此时,不在彼时,仿佛跳出时间长河的不实之感。 她的剑光所到之处,时间变得絮乱混浊,但凡被剑光笼罩过的妖兽,尽皆在眨眼之间彻底老去,仿佛短短的刹那,经历了漫长的岁月,终究在时光长河之中化为尘埃。 玉清真人则是驾驭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尊法相,纵横往来,撷取天地自然造化之力,所过之处,妖兽无不沦为碎屑坠落,灰飞烟灭。 “无耻!” 天河看着借机从空中退下的玉玄,忍不住破口大骂了起来。 玉法和玉玄两位真人独斗四头妖王,天河可是从头关注到尾,期间可说是玉法一力独挡,仗着道一绝学能够斩断因果的大神通,逼得四大妖王频频后退,玉玄不过从旁协助,真正身受重伤该退下的应是玉法才对,可玉玄一退,玉法又不得不忍着重伤继续与妖王搦战下去。 “可能不止是无耻这么简单。” 幽篁高深莫测道:“昆仑山的护山大阵只有玉虚八真人能够开启,时至如今依旧迟迟无法开启,想必是护山大阵出了问题,而有能力在其中做手脚的,只有八位真人!” “邪魔歪道,焉敢在我昆仑山放肆!今日就让尔等见识一下九绝大阵的神威,定要尔等来得,回不得!” 一声怒喝如同凭空炸雷,绵远悠长,自天穹高处传来,带着一股涤荡乾坤的朗朗正气。 “玉阳掌教!” 天河举目望去,但见一道通体绽放璀璨金光的身影,仿佛远古神明般屹立于天柱峰顶,弥漫着不容亵渎的威严。 整片大地在不停的颤抖,地面细小的沙石不停的跳动着,空气之中似是弥漫着一股让人窒息的诡异压力。 “嗡……” 无数大道符文凝聚而成的屏障自地面飞升而起,直冲九霄,逼退了满天的血光。中阳峰上正在互相撕咬的弟子,眼中的红芒逐渐的消退,纷纷力竭昏倒在地。 “嗷……” 怒啸声中夹杂着无尽的痛苦和恐慌,源自高空之中体型庞大,遮天蔽日的虎妖王,只见在九绝大阵开启的刹那,一面硕大无边的巨印从屏障之中飞出,如泰山压顶般重重的砸在虎妖王背上,直接将它砸得口喷鲜血,跌落高空。 “咚……” 悠远嘹亮的钟声源自一口金光闪烁,介乎在真实与虚幻之间的古钟,钟声响起的刹那,虚空如同玻璃一般,裂纹急速蔓延开来,但凡被波及到的妖兽,躯体无不纷纷碎裂,化为大小不一的肉块泼洒而下。 “厉、厉害……” 天河看得目瞪口呆,九绝大阵,顾名思义定是有着九种无法揣测的神通,有此护山法阵,今日定能将来袭妖兽和魔族一网打尽! “哈哈,玉阳,好,好得很,你这只缩头乌龟终于肯露面了!” 修罗悍然不惧,主动迎上了玉阳和玉机,战意高昂道:“咦,凶剑吞灵,没想到你自诩名门正道,竟然也学我等邪魔外道驱使凶剑,当真是可笑至极!” “凶剑吞灵!” 天河的瞳孔陡然收缩了起来,就在玉阳真人现身的刹那,他体内的鲜血突兀沸腾了起来,或者应该说是融入他体内的仙根饕餮,在感应到那把与它同出一源的凶剑时,即刻变得躁动不安起来,似是想要喧宾夺主,驱使着他上前争夺凶剑。 玉阳挥剑道:“剑不过是死物,关键要看如何运用,若是用来造福苍生,哪怕是凶剑,也会戾气日消,慢慢归于祥和!” “哼,强词夺理,凶剑就是凶剑,凶剑同样有灵,你想用它造福苍生,问问剑中的饕餮是否同意!不过也好,我等正是为了凶剑吞灵而来,倒是省去了寻找的功夫。” 修罗身后逐渐出现一尊顶天立地的法相,通体鲜红如血,像是无数被剥了皮的人抱团组成的巨人,散发着阴森恐怖之感。面对凶剑吞灵,面对玉机和玉阳联手,他终于催发出了凶剑万劫的全部战力。 “他们两由我来收拾,四妖即刻攻入昆仑狱,释放凶兽相柳等妖物,助我等攻下玉虚宫!高阳,看热闹的时间结束了,你也该出来活动活动筋骨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凶剑吞灵 “高阳!” 这个名字像是拥有着某种无法言喻的魔力,正欲追击四头妖王的玉熏三人闻言,齐齐怔住了片刻,便是躺在中阳峰上,远离空中战场的天河,也莫名的觉得心跳加速,惶恐不安。 一切只因昆仑山上突兀出现了另外一股磅礴至极的气息,非但没有丝毫的邪恶凶戾之感,反而像是高高在上的天帝正在俯瞰着人间,充满了难以描述的神圣和威严! “嘶……” 仿佛蛇鸣,又如同龙吟的长啸陡然响起,令九绝大阵内的钟声相形失色,明明九绝大阵还在眼前,可天河却恍惚觉得,那座大阵仿佛与他彻底的隔绝开来,像是两条永远都不可能交接的平行线。 九绝阵内的种种神通在瞬间全部失效,再也无法威胁到空中的众多妖兽。 “无界妖瞳!” 幽篁低声呢喃道:“传说之中至高瞳术的一种,能够自由穿行于三千世界之中,能够将敌人流放于茫茫宇宙深处,永无归途!” “茫茫宇宙……” 天河仔细的观察着被流放于不知何处的九绝大阵,在那大阵的背后似是有着无数的繁星若隐若现,犹如三千恒河沙,不可尽数。 “永无归途……,那可不一定……” 天河的瞳孔微微一缩,或许是因为无界妖瞳的刺激,他的明秋眼在刚才自发的觉醒了,而在他视线之中的无界妖瞳,有着一点微弱蚊蝇的白点一闪即逝。 “怎么……可能……” 天河还未从无界妖瞳的震撼之中回过神来,心脏却像是要裂开了一样,就连呼吸都变得不再顺畅,一切只因空中忽然多了一条千丈余长,如同山脉横空一般绵延不休的巨大腾蛇! 它周身密布龙鳞,头长鹿角,背生双翼,血盆大口怒张之间,仿佛长鲸吸水,竟是将玉机真人吞了进去! 幽篁面现疑惑之色,道:“腾蛇……,如此修为的腾蛇世间罕有,不可能会有第二条,怎么可能还会出现?” 天河默默的咽了口口水,道:“有什么不对吗?” “十年前此异兽曾经现世,在人间掀起过一阵腥风血雨,后来贵派的玉衡真人舍身与之抗衡,得天降神剑之助,经过连番苦战,终于将腾蛇封印于天庭深处。” 幽篁迟疑道:“如今为何腾蛇再次现世,而传闻之中的神剑却不知所踪,唯有贵派玉阳掌教手持凶剑?且贵派的玉衡真人一直在天庭闭关,玉虚宫遭逢此难亦未曾见他现身相助?凡此种种,实是令人费解!” “腾蛇……,天降神剑……” 天河凝神苦思,只觉像是抓住了什么,搁浅在记忆深处的一些画面好像开始浮现了出来,模模糊糊,让他难以窥见全貌。 “嘿嘿,玉阳,你的对手是我,敢在我面前走神,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事情突变的太过陡然,玉机被吞噬的刹那,玉阳自然想竭尽全力的救援,而就在这一瞬间,修罗抓住了玉阳的破绽,一剑扫出,风雷齐动,鬼哭神嚎,直劈玉阳的天灵盖。 “锵……” 玉阳仓促应变,手中的凶剑吞灵与万劫毫无花哨的碰到了一起,承受不住修罗的滔天巨力,脱手飞出。 “结束了!” 修罗面露狞笑,凝聚在他背后的万劫剑灵迅猛出手,一把将玉阳牢牢抓在掌心,桀桀怪笑着往口中放去,竟是要生吞了玉阳。 “有何可笑!” 剑鸣之声自天庭轰隆传出,伴随而来的还有紫气浩荡三千里,横贯昆仑山上空。 剑意庄严宏大,颇合天地大道不偏不倚,堂堂正正之意,将剑为百兵之君的至尊、至贵、至圣之意完美的诠释了出来。 君子六艺·射! “君子剑,瑾瑜!” 修罗怒声咆哮着,使用万劫剑灵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剥夺他的大部分理智,让剑灵的凶戾暴虐之气所取代,故而行动之间容易出现破绽,这也是他在与玉机缠斗时不敢轻易祭出剑灵的缘故,没想到千防万防,终究还是防不住背后的冷剑。 “呜……” 万劫剑灵被瑾瑜真人的剑气所洞穿,胸膛露出一道宽约十丈的可怕豁口,抓住玉阳的手掌由此一松,被玉阳借机逃了出来。 剑灵受创,修罗在气机牵连之下,身子同样僵住了刹那,被那把紫气包裹的宝剑洞穿了护体灵甲,在腰肋处透体而过。 “开!” 暴喝之声再次响起,却是被腾蛇吞噬的玉机,运转周身灵力,将无极真意发挥到了极致,硬生生的轰开了腾蛇的鳞甲,狼狈的逃了出来。 “哼,不过几只蝼蚁,稍候再送你们去转世轮回!先取凶剑吞灵要紧!” 高阳双翼一扇,顿时掀起无边飓风,将打算前来支援的玉熏等人逼退,粗大的尾巴一卷,竟是想要强行摄走凶剑吞灵。 “吼!” 吞灵似是拥有自己的意志,发出不甘的怒吼,灵巧的从高阳倒卷的尾部空隙飞射而出,直奔天河而来。 砰,砰…… 剧烈心跳声在天河的胸膛里传出,像是饕餮难以抑制渴望的嘶吼,插在身前一尺处的那把凶剑,不断的在天河的瞳孔里放大,似是要占据他的全部视线,占据他的全部理智! 拿起它,你将获得天下无敌的力量! 拿起它,你将卸下所有的包袱,成为天地的主宰! 恍恍惚惚之间,天河只觉脑海之中像是多了一道重重叠叠的声音,在不停的轰鸣着,似是要彻底的征服他的理性,似是要主宰他的身体。 “不,我不要,你休想控制我……,我不会上你的当……” 天河双手抱头,十指用力的揪着头发,试图用疼痛来平息脑海之中的诱惑。 “谁敢动我的东西,我就让他尸骨无存!” 高阳同样发现了凶剑吞灵的异样,张口朝着天河的方向吐出了一口烈焰,仿佛火山喷发般,万顷烈焰飞冲而下,将整座中阳峰笼罩其中。 嘿嘿,回过头,看看你身后的朋友,他们拼尽性命的救你,难道你忍心看他们葬身火海?看看躺在地上的佳人,她为了你甘愿牺牲自己,而你却不愿救她一命,难道你就是如此的自私无情?! 焚山煮海的烈焰席卷而来,在这铺天盖地的炽热之中,饕餮似是叫得更加的欢畅,更加的兴奋。 第一百二十三章 我是谁 “完了,根本就无路可逃!” “不,我还不想死,我刚刚成为天庭的外围弟子,我还有大好的前程!” “这魔头的修为,怕是得有天仙的境界,一念足以毁天灭地,师尊他们怕是敌不过!”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周围的惶恐之声在天河的耳边不停的回荡着,似是也出了清月等人的心声,他可以不顾自己的死活,但是他无法坐视清月和幽篁等人葬身火海而无动于衷! 所以哪怕再是不甘,再是痛苦,他依旧挣扎着坐了起来,于万千火浪袭来之际,于漫山遍野的惊慌呼喊之中,毅然朝着身旁的凶剑吞灵伸出了手。△¢頂點說,.. “命运,真是种无情冷酷的东西,半都由不得人选择!清月……,再见,或许再也见不到了……” 低语声中,天河转过头,恋恋不舍的凝望着清月安详得像是陷入梦乡的脸庞,似是想要永远的将这张可爱的脸颊烙印在心灵的最深处。他的嘴角露出一抹温柔而又甜蜜的笑容,仿佛眼下的这一刻,已经足以弥补他半生的不幸。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他伸开的五指,无奈而又悲烈的握住了吞灵的剑柄。 就在彼此接触的刹那,天河只觉心中的某种堤坝彻底的崩开了,似有无穷无尽的力量,源源不断的从凶剑吞灵往他体内倒灌而入,顷刻之间就将他的伤势全部治愈。 他的灵力在不断的膨胀,犹如雨后春笋般节节高升,第四层、第五层、第六层…… 他已经不知道自身的实力究竟停留在哪个境界,因为他的意志已经开始模糊了,有的只是漫无边际的饥渴和吞噬一切的**。 “天河,你……” 幽篁注意到身旁天河的异动,视线从铺天盖地的火浪之中收回,落到天河身上,只见天河的身体似是因为承受不住灵力的暴虐而撑大了起来,周身筋肉鼓胀,血管凸起,仿佛虬龙盘结,分外的狰狞,而他的眼神像是两口深不见底的黑洞,冷漠而又残忍,意欲吞噬所有看到的一切。 “嘿嘿,心来了!” 天河的声音同样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嘶哑而又低沉,抬头眺望着如同九天银河倒灌而下的火海,非但没有任何的胆怯,反而忍不住伸出舌头舔砥着下嘴唇。 “不够不够,这么一灵力,如何填得饱肚子!” 嘶吼声中,天河身后出现了一头庞然大物,龙头羊身,额生犄角,腋下生目,甫一现身,顿时流转着一股来自远古洪荒的凶戾气息,如有实质般,骇得身后的幽篁等人连连倒退。 火海拥有毁天灭地之威能,然而饕餮非但不惧,反而张开了血盆大口,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之中,犹如长鲸吸水,源源不断的将所有的火海,滴不差的吞入腹中。 “呃……” 天河长长的打了一个饱嗝,似是稍稍的得到些许的满足,不过他的眼神很快又变得饥渴贪婪起来。 “饕餮!原来凶剑吞灵的部分魂魄竟然附到了那子身上,真是奇哉怪也!” 高阳讶异的朝着中阳峰望来,只是当他看清天河的面容时,像是突然被人在心窝捅了一刀般,歇斯底里的吼叫了起来:“……是你!姬昊天,原来是你,当真是冤家路窄啊!” “我的天呐,上古四凶之一的饕餮……” “嘘……” 一名劫后余生的弟子刚刚出声,发觉不妙的幽篁急忙以手中的名剑承影挡在他口前,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桀桀,食物,原来这里还有食物……” 天河像是完全认不出幽篁等人,眼中闪烁着贪婪好吃的目光,像是在打量砧板鱼肉般环顾着周围幸存的弟子。 “你什么!” 一名弟子不甘受辱,刚想上前与天河理论,可惜出现在天河身后的饕餮法相根本就不会与他讲理,血盆大口一张就要把人吞进肚子里。 “走!” 幽篁眼疾手快,抓住那名弟子往后飞奔。 “你们是逃不掉的!” 嘶吼声中,天河脚下像是能够缩地成寸般,抢先拦在幽篁身前,手中吞灵一扫,顿时破开幽篁的琴甲,在他的腹部开出一道恐怖的伤口。然而幽篁身上的烈焰一闪即逝,发出一声清脆悦耳的凤鸣,那道伤口即刻如同涅槃般愈合起来,完好无损。 “清河,不要,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眼见天河再次挥舞凶剑吞灵,准备将幽篁一斩为二,虚瑶急忙挺身而出,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挡在幽篁面前。 剑尖终于仅差毫厘的停在虚瑶头,就连身后张牙舞爪的饕餮,都像是受到了某种束缚,不甘的对着虚瑶张嘴怒吼,寸步难进。 那张倾国倾城的脸颊,像是一种无声的魔咒,在天河的记忆深处,在他的时光长河之中,似是掀起了重重的惊涛骇浪。 “你……” 天河的神色扭曲了起来,像是双重人格在脑海之中不停的挣扎着,而事实上此时的他的确陷入一种难以言喻的状态之中。 就好像置身梦幻仙境一般,殿堂高阔堂皇,巨柱雕龙画凤,巍峨耸立,云雾缭绕其间,霞气瑞彩纷陈,星官仙家各自端坐其下,自身高坐龙椅,观望瑶池金莲盛放,仙女婆娑起舞于金莲之上的身姿,不胜曼妙优雅。 身旁凤椅端坐一人,身穿凤袍,头戴金凤摇,素发如墨瀑悬,眉如远山含黛,眸似清水含光,琼鼻凝胭,薄唇如花,一眸一动皆有一种高贵典雅的气质。 脑海之中的身影与眼前所见的女子慢慢的重叠,天河的眼神之中终于多了一丝的迷惘,一丝的求解:“我,我是……谁?” “清河师弟,你是玉虚宫的清河,是一位铸剑师,立志要铸出一把神剑,消弭上古七凶剑的祸害?如今你正被凶剑吞灵控制,但你绝不能败给它!” 虚瑶的身躯虽是在颤抖,可她的眼神却带着某种难以述的坚定,像是拨开乌云的一抹曦光,在天河的内心深处洒落了一丝的光明 “清河?我叫清河?不……” 天河梦呓般的呢喃着,眨眼之间神色又变得狰狞恐怖起来:“我是饕餮,是这世间的猎食者,所有的生灵皆是我飞裹腹之物!不,不对……” 天河用力的摇动着脑袋,似是想要将万千噪杂的声音全部抛出去,他的脸膛变得通红如火,血管凸起,似是要彻底的爆开一样,分外的慑人。 “吾……,秉天道时运而生,探索生死之谜,传道授法,令众生脱离轮回之苦,吾乃……上苍之子!” 天河的气质忽然变得沧桑古老起来,仿佛先天而生的神明,有种不容亵渎的神圣和庄严。而在他的身后左侧,更是模模糊糊的凝聚出一道身影,看不清面部轮廓,只能隐约的辨认出那是一位人首龙身的神祇。 “他他是……” “是三花聚所致!” 幽篁阻住那人,道:“所谓三花,即为精、气、神,部分天纵奇才在凝聚三花之时,能将精气神三者高度凝练,从而初步苏醒过去、现在、未来三道法身,为将来登临绝打下基础。眼下因为饕餮之故,他的修为突飞猛进,早已超越第四层三花聚的境界,又在神识争夺之中,机缘巧合的唤醒了过去之身。” “我是饕餮,我要吃,我好饿……” 天河嘶声低吼着,似是在忍受着难以描述的痛楚,身后的饕餮法相愈发的凶恶狰狞起来。 “我……,顺天应道,统御诸天万圣,为天地立法,行天之道,布天之德,造化万物,济度群生,我是……玉皇大帝!” 天河的左侧再次出现一道模糊身影,同样无法看清容颜,却给人一种妙相庄严,功德无量之感,而此时的天河同样变得飘渺莫测,威严莫犯! 第一百二十四章 广成子出手 “草,越说越没谱,再吹下去,牛都要被你吹到火星上去了!这世界的逼都让你一个人装完了,你让本**丝上哪装去!” 不知何时醒来的悟能,眼见众人全部围着天河,满面震撼敬畏之色,自觉为世界主角的他自然不能容忍,同时他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妒心一起的情况下,伸手就朝着天河的脑袋拍了一掌,让他身形踉跄,重心不稳。 “好机会!” 幽篁眼疾手快,手中名剑承影快速挥动,以四两拨千斤之法,牵动凶剑吞灵,一引一扯,将它从天河手中击飞。 失去了凶剑吞灵,天河像是被人抽掉了脊椎骨般,慢慢的瘫软在地,就此昏睡了过去。 “哼!姬昊天,今天就来算一算咱们的前尘恩怨!” 空中的高阳悍勇无匹,哪怕是玉熏、玉法、玉清和瑾瑜四位真人联手对付他,他依旧游刃有余,仗着无界妖瞳的厉害,在苍穹之中剥离出一道道独立空间,将四人逼得险象环生。 而修罗虽是遭逢重创,可他却变得更加的嗜血凶猛,哪怕是玉机和玉阳联手,竟是被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永远的迷失在漫无归路的宇宙深处吧!” 高阳的嘶吼声中,天河周围百丈空间开始扭曲了,像是一块玻璃在被人慢慢的割碎,产生了肉眼可见的缝隙。 “孽障,你为帝不仁,心术不正,为排除异己,不惜屠灭共工部,导致不周山倾塌,凶剑天缺现世!为推诿自身过错,又逼死贤臣鲧,酿造了凶剑鲧恨的惨剧!为逃避神明责罚,摧毁建木,以绝地天通,屠灭白民部和刑天部,更是丧心病狂的铸造了凶剑万劫!似你这般罄竹难书的罪孽,非但不思己过,反而变本加厉,当真其心可诛!” 威严浩大的声音凭空炸响,一只遮天蔽日的大手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中阳峰附近,将高阳即将剥离的空间重新按了回去,轻轻一抚便弭平了所有的裂缝。 隆隆巨响不停的咆哮着,众人望去,却是巍峨高耸的天柱峰正在拔地而起,震得虚空坍塌暴鸣。 “翻天印……,大罗金仙广成子……” 正在与玉阳和玉机纠缠的修罗,眼见整座天柱峰化为了一方古朴苍莽的大印,以地裂山崩之势从无穷高处盖了下来,顿时撇下了两人,火烧火燎的往外逃窜:“玉熏,你这个叛徒,你跟我说已经关闭了护山大阵,广成子已经外出云游,可事实却并非如此,这笔账日后我定会找你清算!” “你……,该死的妖孽,你竟敢满口胡柴,试图栽赃嫁祸,你别跑!” “广成子,我落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场,都是拜你和姬昊天所赐,今天咱们新仇旧恨一并算个清楚!” 高阳双翼扇动之间,自身气势愈发的激昂,一双蛇瞳如同鎏金般散发着让人难以直视的光芒,将整片天地尽数囊括其中。 金光逐渐暗淡,众人的视线再次恢复了些许的清明,只见广阔无边的翻天印似是落入一处深邃无底的空间里,不断的碾压,导致空间不断的坍塌崩裂。 “咔……” 无界妖瞳的放逐被翻天印强势砸碎,似是穿越了一重重的空间,终于又回到了现实之中。 “原来如此,你不是广成子,只是仙器翻天印衍生出来的器灵!” 高阳大口大口的往下喷吐鲜血,双瞳也流出金色耀眼的血液,显然对抗翻天印已经让他透支了瞳力。 “即是如此,杀你无益!” 高阳巨尾一摆,整个身躯突然变得淡漠起来,像是化为一抹残影,继而逐渐虚化。 “想逃!” 广成子暴喝出声,翻天印加快了碾压的速度,即便身处百丈高空,产生的强烈风压也险些将下方的众人直接碾碎。 “嗷……” 就在广成子准备将高阳赶尽杀绝时,紫竹峰后传出了惊天动地的嘶吼,但见无数妖魔鬼怪化为遁光四散飞窜,其中一只蛇身九头的庞然,被囚禁在恢宏神圣的五方帝台之中,周身遍布铭文枷锁,散发着比起高阳更加恐怖,更加暴虐凶戾的气息。 它在挣扎之中,五座高达百丈的五帝塑像纷纷散发着威严炽盛的金光,竭尽全力的镇压,饶是如此,依旧被它晃得地动山摇,仿佛随时会被它破印而出。 “凶兽相柳……” 衡量再三,广成子终究还是叹息了一声,任由高阳离去,调转翻天印朝着原来的位置镇压了下去,避免相柳挣脱封印。 “轰……” 翻天印轰轰烈烈的落在远处,再次化为天柱峰,将来不及逃遁的妖魔鬼怪全部砸成了齑粉。 昆仑山的劫难终于过去了,高踞空中的天庭也隐去了身影,只是经此一役,昆仑山的新生代弟子可谓凋零若残,就是玄字辈弟子也大伤了元气。 “师尊……” 妖群散尽,玉阳心怀众多疑问想向广成子请教,奈何随着翻天印变回天柱峰,广成子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再次消散于无形。 “高阳和修罗虽是退怯,但只要凶剑吞灵一日被封印在昆仑狱,他们便会继续来犯!” 玉阳道:“玉机师弟,只有你拥有出入大罗天玄都玉京的资格,烦请你前往拜见师尊,询问有关高阳和九黎魔族之事,知根知底,方能克敌制胜。玉熏、玉法、玉清、玉玄,四位速速下去盘查各脉弟子伤亡情况,加以救治,事毕之后速到玉虚宫来商议。” 玉玄开口道:“掌教师兄,玉熏勾结九黎魔族……” 玉熏面有怒色道:“玉玄师弟,你可别血口喷人!” 玉玄理直气壮道:“哼,若非你勾结九黎魔教,为何在四头妖王进攻昆仑山时,你不知所踪!若非你勾结九黎魔教,为何九绝大阵会遭受破坏!若非你勾结九黎魔族,为何修罗临走之前非要一口咬定是你!” “玉玄师弟这话可是字字诛心啊!” 玉清道:“四妖王攻打昆仑山之前,不是你遣门下弟子通知我跟玉熏师姐,说有魔族之人意欲从密径小道上山,让我等前去埋伏,怎知反而中了四象囚龙阵,被困阵中不得脱困。怎么到了你口中反而是……” “我遣门下弟子,不可能,我一直在悉心准备试剑大会之事,怎么可能分心他顾!” 玉玄真人一口否定道:“玉清师姐可还记得是哪位弟子,可将他带来当面对峙!” “这……” 玉清迟疑道:“玉虚宫门下记名弟子数千,我又如何一一记得,他自称是你门下清火……” 玉玄斩钉截铁道:“哼,我根本就没有这个弟子,此人定是魔族冒充无疑,若是玉熏师姐无法证明自身清白,还请暂时交出紫霞阁事务,毕竟灵药材料等物的采买极其重要……” “够了,玉玄师弟可有证据?” 玉阳道:“今天种种,足以说明咱们玉虚宫内的确潜伏着奸细,但若仅凭修罗的一句话便断定玉熏师妹是奸细,岂非太过儿戏!” 第一百二十五章 商议 鳞次栉比的阁楼屹立于白雪飞舞之中,别有一种古朴出尘的韵味,其中最为高大庄严的就是元始大殿,这里是玉阳掌教召集其他真人的议事之所,寻常时间并不对外开放。 此时玉阳掌教正站在广阔明亮的殿堂里,身后的元始天尊雕像在天窗阳光的照射下,像是拥有了生命般,散发着难以描述的威严。 两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各脉真人上报的伤亡数字却让玉阳掌教感到莫名的心寒。 修为在第四层以下的弟子都去观看试剑大会了,共有九百多人,经过九黎魔族的屠戮,苟延残喘的只有五十八人,其中伤重或者伤了根基无法继续修道的有二十七人,几乎断了玉虚宫的新生代弟子。 “掌教师兄,如今青黄不接,我觉得玉虚宫的招徒规则应适当的做出些许的调整。” 玉熏真人心直口快道:“首先可以继续发布招募弟子的消息,让天下有志仙道之人前来求学。其次废除十人限制,但凡有恒心、有毅力,且心地善良之人皆可收录门下,将他们培养成玉虚宫的底蕴。 最后,我觉得应暂废剑心试炼的限制,不限修为,允许门下弟子自主到剑冢试炼,但凡通过者便可成为亲传弟子。” “我反对!” 玉玄真人高声道:“招收新弟子乃是应有之义,可是十人名额不能废除。咱们玉虚宫是修仙之地不假,可除非修炼成仙,否则便离不开吃喝拉撒,若是大量招收,光是负责他们的日常费用就是一笔非常庞大的开销,更别提灵石、灵丹、灵泉之类的损耗。 还有,剑心试炼是有风险的,就拿此次来说,参加者一百零五人,真正通过的只有清松、清涛、清定三人,被剑冢之中剑灵所伤者多达十二人,这还是有玄字辈弟子在旁照看的结果。若是不限修为,允许弟子自主进入试炼,岂非害他们枉送性命。” “废除十人制并非无限制招收,依旧按照原来的试炼进行,哪怕万人,真正能够通过的也不过百人,连续进行几年的时间方可弥补如今损失的弟子空额。” 玉熏真人解释道:“至于剑心试炼之事,废除固定时间,让那些有信心的第四层修为者,在玄字辈弟子陪同下进入,应当不会有太大的风险。” “有信心的第四层修为者?师姐说的是你的那个记名弟子石天河吧!” 玉玄真人冷笑道:“咱们真是心有灵犀啊,刚好我也想好好的说道说道他。玉法师兄,敢问残杀同门该论何罪?” 玉法真人:“……” “你不说是吧,我来说,残杀同门,当废除修为,挑断手筋脚筋,逐出师门!” 玉玄真人面色狰狞道:“石天河将清华拍成了肉泥,又砸断了虚谷的脊梁,致使他终生瘫痪,还出手将虚心打成重伤,如此凶残行径,有违我玉虚宫教化世人之良善,必须依法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哼!按照你这么一说,清河根本就没错!” 玉机真人道:“虚谷和清华追杀清河,此事有目共睹,虚谷更是丧心病狂将清月和清真打成重伤,两人不顾同门之情,罪当诛除,清河杀了他们有何不对!虚心同样对清河狠下杀手,按你所说,杀了虚心也不为过啊,如此看来,清河何错之有!” “你……,你断章取义,偏颇挟私!” 玉玄真人面色赤红道:“当时虚谷和清华误以为石天河是魔族奸细,这才本着一颗除魔卫道之心追逐于他,若他石天河问心无愧,何必四处逃窜,我看他分明就是做贼心虚!虚心眼见石天河杀了清华,重伤虚谷,出手将他拿下又有何不妥!可他石天河呢?” 玉玄真人高声咆哮道:“出手狠辣,毫不容情,据说若非虚瑶插手,就连虚心都要死在他手中,此等狂徒若是任之由之,将来必成天下公敌,败坏我玉虚宫的名声!” “哼,仅凭魔族的一句话就断定清河是奸细,咱们玉虚宫什么时候唯九黎魔族马首是瞻了!” 玉熏真人不悦道:“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 “师姐这话说的极对!” 玉机真人附和道:“我正在考虑,要是哪天九黎魔族跟我说,玉玄师兄父子两其实是魔族安插在玉虚宫的奸细,那要不要即刻将他们两人就地格杀!” “你……” 玉玄真人气得浑身直哆嗦,可是当他与玉机真人四目相对时又忍不住倒退了一步,他很清楚这位师弟不但性格乖戾,而且荤素不忌,真要惹恼了他,痛下杀手也是极有可能之事。 “清河之事就此搁下,不必再提。” 玉阳掌教开口道:“玉清师妹,虚谷就交给你悉心照料,竭尽全力帮他恢复,否则不好对南宫家交代,毕竟咱们在利器方面的需求还离不开南宫家。 玉熏师妹所言在理,以十年为期,废除十人制,任由第四层修为弟子在玄字辈弟子陪同下进入剑冢试炼。” “是!” 玉熏真人拱手道:“还有一事,我觉得资质根骨、心地品性良好者,可以破格收为亲传弟子加以教导,不知师兄觉得如何?” “哼,师姐何必遮遮掩掩,想收石天河为亲传弟子直说即可。” 玉玄真人不忿道:“这是师姐的分内之事,谁也没有资格干涉。可是我不得不提醒掌教师兄一句,师兄可还记得修罗!” “啧啧,这个修罗可真是不简单啊,剑心天生,无论何种剑法,过目不忘,见其形而悟其意,短短十几载的岁月已经达到了如今的境界,哪怕是玉机师弟也稍逊一筹。” 玉玄真人指桑骂槐道:“他在加入九黎魔族之前,可是勾陈宫最为看重的弟子,极风剑圣可是对他青睐有加,倾囊相授,可是最终呢?造就了今日祸害世间的绝世魔头! 同样的上古部族后裔,同样的天纵奇才,同样的与凶剑纠葛不清,同样的悲剧,难道师兄想在玉虚宫重演吗?” 元始殿内顿时陷入了一阵死寂之中,哪怕是玉熏和玉机对天河再是看重,此刻也不得不好好的掂量掂量了。天河跟修罗之间实在是有太多的共同点,这一点他们无法否认,而今有修罗的前车之鉴,他们委实有些动摇了。 玉阳掌教道:“玉熏师妹,想做就去吧!” “师兄!” 玉玄真人顿时急红了眼,不想让天河绕过剑心试炼那一关,因为可以在那个环节之中大做文章,让天河铩羽而归,永远无缘于虚字辈的偌大好处。 “我们可以不相信自己,但是我们必须相信师尊!” 玉阳掌教神色郑重道:“九大仙经之一的道藏,其实就是进入大罗天玄都玉京的资格。天河刚一拜入玉虚宫,师尊便认可了他,在这一点上,哪怕是玉机师弟也是到了第十层天人合一之境才得到师尊的认可,由此足见他是师尊选定的衣钵传人!” 第一百二十六章 梦境 “独山,妖王腾蛇就在昆仑山附近祸害苍生,恰逢师尊外出云游,玉虚宫内无人能够降服它,若是再放任不理,无须多久它便会杀到石家庄来,到时候石家庄也难以独善其身,还望你不要再固执己有,听我一言!” 熟悉的声音在天河的脑海里轻轻的回荡着,隐约勾勒出一副久远而又模糊的画面。∏∈頂∏∈点∏∈小∏∈说,www23 爹…… 天河静静的凝望着容貌粗犷的父亲,眼中闪烁着依恋和不舍,如今想要再见,也只能靠梦中相逢了。 玉阳掌教…… 天河的视线慢慢的转动,看到坐在厅堂里的玉阳掌教,他的容颜几乎没有多少的变化,依稀是那般的慈祥和蔼,只是他如今的眉眼之间,隐隐郁积着一股颓丧和悲哀。 “玉阳,你跟玉衡都是咱们石家庄的人,应该知道祖宗流传下来的规矩!那把剑绝不能再现世间,否则它所造成的祸害,要惨过腾蛇千百倍!” 玉阳掌教和玉衡师叔是石家庄的人?那把剑?他们说的是凶剑吞灵?这,这好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吧? 天河喃喃的自语着,他还记得当时自己因为贪玩弄丢了一块流星铜,怀着万分忐忑的心思去跟他爹自首,结果他爹心不在焉的,让他顺利的逃过了一劫。 “我也知道,可是玉衡怎么办?他不忍昆仑山下附近的村民遭受家破人亡的惨祸,已经只身一人前去斩杀腾蛇,估计今天过后,你就永远都见不到他了!” “这……” 石独山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咬着牙摇了摇头,道:“不行,真的不行,一旦那把剑的行踪泄露出去,定会引来无数心怀不轨之人,到时候石家庄可就彻底的完了!” “不会的,我以自己的性命担保,外人只知有神剑天降,帮助玉衡斩妖除魔,绝对不会联想到那把剑与石家庄有任何的关联!” 玉阳掌教信誓旦旦道:“剑是死物,若是用来屠戮无辜生灵,那便是凶剑,若是用于降妖伏魔,造福苍生,总有一天它定会变成一把仙剑!” “若是你抱着这样的想法,我绝不能将剑借你!” 石独山冷声道:“在吞灵被封印之前,它的主人有哪一个不是盖世豪杰,可最终的下场又是如何?吞灵被称之为凶剑,因为使用它的代价,就是不断的被吞噬生命和灵力,哪怕你是大罗金仙,日复一日的使用,不出十年也会变成一个垂垂老矣的普通人,没有任何的灵力,任何的神通!” “这还算是好的,万一被吞灵吞噬了理智,恐怖不到十年你就会变成一个残忍嗜杀的魔头,涂炭生灵,害人害已!” 石独山的声音冷得像是地狱吹出的阴风,无情道:“你走吧!” “独山,我……” 玉阳叹息了一声,无奈的转身道:“玉衡是我亲弟弟,我绝不会让他孤身一人上路,或许今日一别就是天人永隔了。你当早作准备,腾蛇离此不远,我会冒死拖住它,你先带着族人离开石家庄,等到腾蛇过去之后再回来。” “……等等!” 石独山看着玉阳那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身影,内心深处终究无法做到真正的冷酷无情,松口道:“只此一次,用完马上归还,不许跟外人提起!” “一言为定!” 天河的耳边依旧回荡着玉阳掌教爽朗的笑声,可是他的眼睛却已经睁开了,映入视线之中的是一间宽敞的茅草屋,窗外的竹林在风中哗哗的摇动着,在璀璨的阳光中发出令人心神宁静的呢喃。 “啊哈哈……,我怎么说来着,只要跟本**丝站在一起,沾染了一丝的**气,就是阎王爷也不敢收他!” 难得的意境破碎了,天河眯着双眼看着出现在身旁的水缸肚,实在想不出悟能这位修为高深的和尚,为啥还能拥有这么大的“肚量”。 “喂喂,作为对我的回报,这把金刚剑就当成是谢礼如何。嘛嘛,虽然只是一把利器,稍嫌不够分量,不过作为主角,这点容人之量我还是有的,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天河还没回答呢,眼前就多了一锭非常小的白银,估计也就一两左右。 “那那,这是我的回礼。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是叫礼,礼什么……” 天河哭笑不得的瞅着悟能在阳光折射中足以亮瞎他双眼的大光头,心中不住的腹诽着:一两银子,铸造金刚剑的随便一块辅料都不止一两银子了! 幽篁温文尔雅的走进茅房,道:“礼轻情意重!” “对,对,就是这句话。我的礼物比你轻,所以我的情义比你重!” 悟能很是高兴的把一两白银塞进天河手里,提起金刚剑道:“外面还有很多身受重伤的女施主等着我去普度,咱们就此别过,有缘自会相见。” 幽篁拱手道:“天涯路远,兄台望自珍重!” “啊啊,珍重珍重!” “喂,我的剑……” 金刚剑到手,悟能的速度比起在中阳峰与月影相争时,快了何止一筹,几乎就是眨眼之间已经消失在天河的视线之中。 “恭喜天河了!” 天河正自郁闷着呢,听到幽篁的话,撇了撇嘴道:“有什么好恭喜的,没看到我的上品利器金刚剑被悟能那恶罗汉给抢走了吗!你也真是的,为何不帮我把他拦下?” “为何要拦?” 幽篁嘴角含笑,仿佛窗外滚动的阳光,带给天河一种无法言喻的舒适和温暖:“上品利器对于天河来说不过举手之劳的事情,可能以此结交悟能,何乐而不为。” “我干嘛要认识那酒肉和尚!” 天河把手中那一两银子摆在幽篁面前,大倒苦水道:“不守戒律清规,说话怪里怪气,行事荒诞不经,而且还是个土匪,当着我的面抢走了我的金刚剑,那把剑我还没捂热呢!” “呵呵,就拿这一两银子当做是我给你情报的酬劳吧。” 幽篁接过天河手中的银子,道:“悟能看似不惹人喜,可他生具慧根,于佛道上有着不可限量的前程,而且他还是一位天赋绝顶的炼器师。佛门最重因果,今日拿走你一把金刚剑,他日定会为你炼制一件稀世法宝,一饮一啄,可谓天定。” “炼器师?” 天河讶异道:“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我在昆仑山叨扰多日,见到天河安然无恙,也算是再无挂碍,该回八景宫复命了。” 幽篁拱手道:“丈夫志四海,万里犹比邻。风雨无阻路,重逢在天庭!” 第一百二十八章 用意歹毒 “哪怕只是突破一层境界亦有此异象,道藏真不愧为九大仙经之一!” 紫竹峰的异象太过惊人,清真在第一时间就猜到了天河可能又做出了什么突破,所以特意赶到接天泉看望。 站在门口处便能看到盘腿坐在灵泉附近的天河,周身笼罩着一层晶莹欲滴的绿光,仿佛以整片天地作为躯干,以大道规则作为养料所蕴育出来的一枚道果。 竹林小筑中,侥幸大难不死的清逸看到天河修为更上了一层楼,气得直跺脚道:“该死,那小子竟然又要突破了,这才过了几天啊!” “眼下正是他的关键时刻,若是出了什么岔子……” 王广冷笑道:“正好,我刚从戒律阁那边揽过了对石天河惩处的命令,就以这个为借口,咱们上去阻扰他,定要他功败垂成!” “除非咱们能够强行将他带走,否则光凭口头的呐喊他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 清贵道:“对了,戒律阁到底对他做出了什么处罚?” “我敢这么做,自然有是有足够的把握!” 王广狞笑道:“跟我来,好戏就要上场了!” 竹林小筑距离接天泉并不远,不过须臾的功法,王广三人就到了接天泉附近。 “又是你们三个,你们竟然还没死,当真是应了那句话,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 清真知道三人是鳄鱼上岸,来者不善,只身挡在接天泉的门口,道:“这里不欢迎你们!” “哼,你算个什么东西,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方!” 王广不屑道:“不欢迎我们,嘿嘿,你以为你们还有的选择吗!知道我们为什么来这里吗?嘿嘿,快叫石天河出来,戒律阁已经对他做出了惩处!” “惩处?什么惩处?” 清真心绪不宁道:“即便真是如此,也该由戒律阁的师弟过来才对,与你们何干!请你们速速离开!” 清逸故意扯开了嗓子嚎叫道:“石天河,你打死了清华、打残了虚谷,重伤了虚心,你以为躲在里面当缩头乌龟就可以逃过一劫吗?告诉你,没门!识相的赶快给我滚出来!” “不错,你也知道玉法师尊公正无私,是绝不会徇私枉法的,这次你在劫难逃了!” 清贵帮腔道:“越是抵抗,你的罪孽只会越大,还不如趁早滚出来认罪,免得大家难堪!” “三个无耻小人,你们不过就是想要干扰天河,让他无法顺利晋升第四层修为而已,你以为别人不知道你们肚子里藏着什么坏水吗!” 清真拔出了腰间的玄蛇剑,杀气腾腾道:“识相的立刻滚,否则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对我们不客气,怎么个不客气法!” 王广不退反进,将自个的脖颈横在清真的玄蛇剑下,道:“有种你就杀,杀了我你也得死,伤了我,你绝对得残!” “我可是代表戒律阁过来执法的,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王广从腰间掏出一块令牌,只见木质令牌上龙飞凤舞的雕刻着戒律两个大字,一笔一划之间都有股公正无私的气势,入木三分。 “这是戒律阁的令牌,现在我们可以进去了吧!” “滚开吧,看门狗就要有看门狗的觉悟,不能见了什么人都乱吼乱吠!” 清逸肆无忌惮的推了清真一把,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古典雅致的别苑里。 清贵品头论足道:“不愧是紫竹峰的第一灵泉,这装饰布置,这浓郁的清气,可惜住在这里的人人品太差,可以说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你们不能进去!” 清真知道三人的歹毒用心,缓过神来之后坚决拦在别苑的最后一道入口处,执剑而立道:“哪怕你们是代表戒律阁来的,可是眼下清河师弟已经到了紧要关头,麻烦你们在外面稍候片刻!” “哼,阻拦戒律阁执法,便等于是挑衅戒律阁的威严,你可不要后悔!” 有了戒律阁撑腰,王广自然胆气十足,伸手从清贵的钱袋里掏出几张符箓,瞬间引爆扔向了清真。 “轰……” 清真没想到王广会如此卑鄙,一言不发的出手偷袭,当下吃了一个闷亏,被几张符箓爆炸的威力震得口喷鲜血,倒飞而出。 清逸朝着倒在地上的清真吐了口口水,高声骂道:“不识抬举的蠢货!” “石天河,你不用再躲了,即刻跟我们走……” 王广生怕有其他的变故,急忙闯入接天泉,可在进入的刹那他便彻底的惊呆了,因为此时的天河,通体肌肤碧绿缭绕,筋肉鼓动之间犹如一条条滕蔓舞动,分外的妖异。 他的肌肤上密密麻麻的刻满了道纹,似是勾动了天地大道的生之气息,令得灵泉附近百草疯长,古树参天,隐隐之间更有一种大道伦音在轻轻的回荡着,振聋发聩,动人心魄! “怎,怎么办……” 清逸第一次看到这种状况,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清贵目瞪口呆道:“他究竟是人?是妖?” “清贵师弟所言甚是!” 王广终于回过神来,大为欣慰的看着清贵,慢慢的拔出了腰间的佩剑,道:“石天河私下修习妖术,被咱们呆了个正着,如今正是除魔卫道之时!” 清贵底气不足道:“可是就连虚心大师兄都差点死在他的手里,咱们会是他的对手吗?” “你没看到他正处在关键时刻,全无任何的防范吗?” 王广将佩剑塞到清贵手里,猛地在他背后推了一把,道:“清贵师弟,降妖伏魔,名扬天下的大好时机我就让给你了,你可千万不要忘记我今日的恩德!” “这……,清广,你这个王八羔子,竟敢拿我当枪使……” 清贵并不傻,如何不清楚王广的用意,若是天河有防范,充当趟雷的他必定不得好死,哪怕天河没有防范,若是杀了他,事后一个屠戮同门的罪名也绝对逃不掉。 可是他没得选,因为王广推得非常用力,他跟天河之间的距离又太短,短到他就是想要变招也来不及了。 “叮!” 迫在眉睫之际,玄蛇剑终于从旁杀出,荡开了清贵指向天河眉心的一剑,可惜清真也已经到了强弩之末,连站都站不稳了。 “你们……该杀!” “嚯嚯,一只丧家之犬,还不吸取教训,莫非真想飞蛾扑火,自寻死路!” 王广冷笑着拔出清逸的佩剑,道:“天河修习妖术的事情你早已知晓,可是却隐瞒不报,犯有包庇之罪,如今我以戒律阁的身份,宣布你所犯之罪,理应被诛!” 第一百二十九章 反击 “哈哈……,妖术!” 清真怒极而笑道:“九大仙经之一的道藏在你眼中竟然是妖术!拥有直指金仙大道的仙法,清河师弟还需要去练妖术?别说是师叔伯们,光是你自己,扪心自问,你信吗!杀了我们……,你以为你能逃得掉!” “嘿嘿,你说是道藏仙经,有何凭据?你看看他如今的模样,究竟是像人还是像妖?听说世上有些修者为求速进,不惜残害无辜妖类,剖腹取丹,以妖丹增强自身修为。頂點小說,www23” 王广理直气壮道:“想想他在第三层境界才停留了几天,哪有即刻再次突破的道理,分明就是服食妖丹,修炼妖法所致,你若是肯缴械投降,我还可向师尊求情,饶你不死!” “哼,你是什么心思,以为别人都不知道吗!” 清真独力难支,看着一旁的清贵,道:“他的狼心狗肺你刚才已经见识过了,如今你又要作何选择,是帮他还是帮我们?帮他的话,他们叔侄两事后完全可以把所有的罪责推到你身上,你死定了!帮我们的话,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的朋友!” “清贵,别听他瞎扯!” 王广蛊惑道:“刚刚我的确是想把功劳让给你,咱们相处了这么久,难道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看看石天河的模样,难道他不像妖吗?杀了他绝对可以名扬玉虚宫,如果你不想动手的话,那我就只有独占鳌头,亲自动手了。” 清贵看了看天河,又瞅了瞅王广,最终将剑扔还王广道:“你们的事情你们自个解决,我不管了!” “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休怪我不念同门情谊!” 王广抢先发难,剑出如寒光,直指清真上三路要害,出手狠辣决绝,招招致命。 “噗……” 若是巅峰之时,十个王广加在一起也不是清真的对手,可如今清真只能勉强站立,又不敢躲避,以免王广趁机要了天河的小命,几招过后身上已是连中两剑,虽非致命,可却血流不止,狼狈异常。 “滚!” 清逸趁着清真被王广缠住的刹那,从旁发起偷袭,一脚将清真踹飞了出去。 “嘿嘿,石天河,你这妖孽,纳命来吧!” 没了阻挡,王广面露狰狞之色,剑光直指天河心脏部位,竟是想要一剑穿心,不给天河留下半点活命机会。 “噗……” 如击败革之声悄然响起,此时接天泉内却陷入了异常诡异的安静之中。 “妖怪……” 王广惊惧的松开了持剑的右手,因为他看到剑尖刺入了天河的左肩部位,像是刺入一块千年老树皮里,没有丝毫的鲜血流出。 “你,你……” 清逸懦弱的往后倒退,因为他看到天河睁开了双眼,眼中的怒火足以焚毁诸天! 无穷无尽的绿光快速的往回收缩,像是大海退潮,点滴不剩的退回了天河的躯体里,他的肌肤也由翠绿慢慢变成了淡绿,逐渐的恢复了古铜的色泽。 天河身后的参天古树快速的枯黄萎缩,最终变成一堆齑粉随风而散,便是他周围遍布的杂草也同样如梦幻泡影般,涣散一空。 “王广,你找死!” 天河站起的刹那,拳出如山崩,一拳重重的轰在王广的胸膛上,将他整个人打得倒飞出去,生死不知。 天河虽是在铭刻道纹,可这种状态下与天地之间的沟通愈发的紧密,对于周围发生的一切更是了如指掌。王广三人在竹林小筑之中密谋要暗害他,他早就知晓,只是苦于无法中断道纹铭刻的状态,只能听天由命。 好在还有清真为他护法,豁出性命的为他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这才没有让他功败垂成。 “还有你!” 天河暴喝如雷,携裹着漫天的怒气和杀意,飞起一脚直踹清逸胸口,将他如同垃圾一样踹飞了出去。 “你还是先救清真师兄吧!” 被天河盯上了,清贵像是被猛虎盯上的兔子一样,脖子一缩,瑟瑟发抖道:“反正我们又跑不了,清真师兄伤得很重,要是不及早治疗,可能会丧命的!” “你们给我等着!” 天河看到血流满地的清真,知道不容耽搁,急忙抱起他飞快的下山,直奔广场附近的炼丹阁。 “师姐,救人啊!请你救救清真师兄!” 为救清真,天河是彻底的豁出去了,沿途接连撞倒了好几个师弟,还未到炼丹阁就已经先闹得沸沸扬扬。 “怎么回事?” 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忽然响起,令天河的焦躁稍稍平复了些许。循声望去,但见一位身穿道袍,眉目如画,身姿绰约的师姐赶了过来。 “虚莹师姐,请先救清真师兄!” 天河一眼就认出了那人的身份,正是拥有乘黄仙根,玉清师叔的首席弟子虚莹。能与长乐道人缠斗良久,她的实力绝非一般。若是寻常时候,她定然不会出现在昆仑山,只因如今清字辈弟子伤残殆尽,昆仑山急需有才能的弟子坐镇,分担各种事物,这才让虚字辈弟子来此镇守。 “胸口中剑,伤及肺部,肋下中剑,险穿肾脏,究竟是谁下的毒手?” 虚莹芊芊十指快速的点在清真身上的几处要穴,这才止住了他的伤势,而后又拿出一方铺满药粉的白棱帮清真包扎伤口,从药柜里摸出一颗清香扑鼻的丹药送入清真口中。 天河义愤填膺道:“是清逸、清广和清贵三人,他们得知我即将突破,所以特意到接天泉生事,想要趁我毫无防备之时杀我,幸得清真师兄舍命相护,这才保住了我一命!” “什么!真有此事?!” 虚莹提高了声调,因为嗜杀同门并非儿戏,周遭围拢过来的弟子更是听得瞠目结舌,实在不敢相信清逸三人会这么不要命。 “还能有假!” 天河目露寒光道:“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他们,可惜我的宽容让他们当成了懦弱,今天若是再放过他们,还不知日后会有谁惨死在他们手中!” “师弟不要胡来!” 虚莹劝道:“若是事情属实,自有戒律阁的师弟出面帮你讨回公道,若是你私自动手,恐怕触犯门规,那可不是儿戏!” “戒律阁!玉阳掌教闭关以后,戒律阁完全成了儿戏!清逸三人曾经想要纵火将我活活烧死,结果呢,不过是关了几天就放出来了。虚谷同样想杀我,也是关了几天就放出来。然后就是他们无所顾忌,变本加厉的向我展开报复。” 天河怒气勃发道:“虚谷不顾一切的想要杀我,终究落得一个终生瘫痪的下场,这是他的报应!清逸三人想趁我之危,同样需要付出惨重的代价,不如此无以震慑宵小,无以肃立戒律的威严!” 第一百三十章 公审 “说的真是好听,不过那只是你的片面之词,真相究竟如何,还有待查证!” 虚心面色苍白的走了进来,几天前天河给他的那一剑险些要了他的小命,虽然经过一番救治已无大碍,可是他心底的创伤却永远都无法愈合了。 因为他是在魔族入侵之时,除虚谷以外唯一伤在天河手中的人,这件事情早已在昆仑山上传得沸沸扬扬,众人口上虽是不说什么,然而从他们看他的的眼神,他就能够感受出其中蕴含的意思:质疑!轻蔑!不屑! 如今听说清逸三人破坏了天河晋升修为的事情,他自然要站出来替清逸三人撑腰,好让他再接再厉,替他出了胸中的一口恶气。 “哼!沆瀣一气,狼狈为奸!正是因为玉阳掌教将玉虚宫暂时交到你这小人手里,才会让玉虚宫变得乌烟瘴气,戒律不彰,法度不存!既然律法不公,那就只能由我自己亲手去讨回公道!” 天河昂然起身,争锋相对的凝视着虚心,杀气腾腾道:“滚开!” “清河师弟,昆仑山内禁止动用私法!” 另一名身材高大,不怒自威的弟子站了出来,道:“若是你信得过我虚和,此事就由我代为处置,定会替你们讨回一个公道!” 虚和,玉法师叔座下的首席弟子! 天河自然也听过虚和的名头,他与清松一样以执法严厉而闻名于玉虚宫:“如何讨回公道?再将清逸三人关三天,然后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把他们放出来?鼓励他们下次继续行凶?” “若是他们真的蓄意残害同门,绝不会如此……” “上次不是已经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了吗!” 天河笃定道:“上次清逸三人放火想把我烧死,虚谷想杀我,结果呢?关了几天就放出来了,这才有今天清真险些惨死的祸事。前车之鉴不远,你让我如何相信戒律阁会禀公处理?” “这……” 虚和一时噎住,那件事情他也早有耳闻,且引为玉法一脉的耻辱,不过碍于玉阳掌教闭关,所有的权利都集中在虚心手中,所以他也只能徒呼奈何! 天河一把推开了虚心,龙骧虎步的走出炼丹阁:“小人当道,魑魅魍魉横行,戒律形同虚设,公道只能靠自己讨回!” 哼,你自个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 虚心被天河推了一把,非但不怒,嘴角反而露出一丝阴狠狡诈的笑容,若是天河真的以私法打死清逸三人,到时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借用玉虚宫的律法,光明正大的废除天河的修为,挑断他的手筋脚筋。 这,就是掌握玉虚宫大权的好处! “师弟,不要冲动!” 虚瑶将天河堵在门口处,道:“冷静下来,三人我已经带来了,当着众弟子的面,相信虚心不敢罔顾法纪。” “让开!” 天河的目光透过虚瑶,落在王广三人身上,钢牙顿时咬得咯吱响,双目更像是要喷出烈焰来。 “虚心即将突破,若是他徇私枉法,你可在他突破之际效仿三人行为。” 天河杀性一起,戾气冲天,惊得众弟子不由的往后倒退了三步,唯有虚瑶死拦着不放,道:“哪怕虚心废功而不死,有我等作证,他也只能按照今天惯例处罚你!” 虚心听得满脸通红,气得浑身直哆嗦,道:“师妹,你……” “你处事不公,这在玉虚宫已不是什么秘密,师尊也早有耳闻,闭关之前嘱咐我对你多加监视。” 虚瑶神色冷清道:“若是你继续徇私枉法,便让我取走你代掌玉虚宫的腰牌!” 虚心神情一变,浑身颤抖,面无血色道:“什么,师尊他……” “虚忠之事,你不分青红皂白,不顾上下尊卑,以掌教腰牌顶撞玉法师叔,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莫非你以为师尊真会放任不管?你罔顾法纪,私放虚谷等人,你觉得师尊会听之由之?” 虚瑶道:“不过是师尊看你先前行事规矩,无有差错,故而打算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好自为之!” “清逸,你们三人是否趁着清河即将突破之际,打算刺杀他?” 虚心的脸色复又变得潮红起来,也不知是羞愧还是恼怒,开口的声音就像是猛兽在咆哮一样,吓得清逸三人瑟瑟发抖。 “事情并非清河所说那样,师兄切莫听他颠倒黑白,胡诌乱造!” 王广知道虚心可能要失势了,急忙收敛嚣张气焰,深吸了口气,平复胸骨被天河踹裂的剧痛,道:“我是玉法师尊座下弟子,奉命前去宣布戒律阁对清河打死清华、打残虚谷,重伤师兄的惩罚,谁知清河傲慢无礼,竟然唆使清真挡在接天别苑门口,不让我们进去……” “胡说八道!我正在冲击第四层三花聚顶境界,试图凝聚出过去、现在、未来三道法身。” 天河自然不会将神道经文之事说出,以免旁生枝节,故而将一切推到高深莫测的道藏仙经上,反正玉虚宫也没人修成过,他想怎么说都可以。 “此事紫竹峰上下弟子皆可作证,清真也是知晓我正处在关键时刻,故而好言相劝,希望你们能够稍待片刻。” 天河怒而驳斥道:“而你们这三个小人,存心就是想要坏我道果,故而出手偷袭清真师兄,将他重创,还想趁我入定之时无法反抗,将我当场格杀,若非清真师兄拼死保护,如今我已命丧黄泉了!” “什么,他竟然要凝聚出过去、现在、未来三道法身?这是只流传在札记之中的事情,难道现实之中真的有人可以办到?” “或许吧,毕竟他修炼的是九大仙经之一的道藏,据说就连咱们的师叔伯,都只是从道藏仙经中领悟出了一种绝学而已,他修有整本,或许真能做到!” “难怪他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一样,如果真的凝聚出三道法身,那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不过看他这情形,应该是被清逸三人搅黄了。” 众弟子议论纷纷,就是在场的四位首席弟子也感到莫名的震撼,因为就连他们也未曾尝试过凝练三道法身,甚至连想都没有去想过。 看他的神态不似作伪,还好被清逸三人破坏了,否则我与他之间的距离将被无限的拉远。 看在你们三个干了好事的份上,一会儿再想个法子保你们安全,让你们就此蒙混过关。 虚心嘴角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看得王广精神一震,从虚心的眼神之中,王广已经领悟到了虚心的意图,露出会心的一笑。 第一百三十一章 惩罚 “大师兄,我冤枉啊!” 王广高声喊冤道:“我等奉命前去宣布对石天河的惩处,清真百般阻扰,其中必有蹊跷,再加上紫竹峰忽然出现非常诡异的现象,让我心生疑窦,决意进去一窥究竟。怎知,怎知……” 王广似是有心有余悸,面现恐惧之色,战战磕磕的指着天河道:“怎知发现石天河在修炼妖法!清真发现事情败露,打算将我等三人灭口,幸好清贵师弟随身携带保命符箓,这才让我等侥幸逃过了一劫!” “强词夺理,若是我要杀你,现在你还有命站在这里!” 天河气得脸红如火烧,青筋乱跳,他实是想不到王广竟能如此瞎扯,把刺杀给提高到了降妖除魔的高度,这样的口才,不去当官简直就是人才的严重浪费啊有木有! “肃静,一个一个来,有的是让你们申辩的机会!” 虚心满意的朝着王广点了点头,道:“清广师弟,为何你说他修炼妖法,可否将详细情形说出。” “是!” 王广底气十足道:“当时我们看到他全身皮肤变成了青绿色,而且接天泉附近诡异的长出了无数的杂草大树,阴气森森,暗中似乎还有凄厉惨叫频频发出,鬼影重重时而可见,此等情形,不是邪恶妖法又是什么!” 虚心点头发问道:“对此,清河师弟有何解释?” “解释?” 天河不答反问道:“听说虚心师兄修炼的是绝品经文盘古开天功,现在我有一本下品经文灵光剑法,试问虚心师兄是否会废掉盘古开天功,改修灵光剑法?” 虚心已然猜到了天河要说什么,咬牙切齿道:“……不会!但是可以两者兼修啊!” “虚心师兄,请别打岔!” 虚和道:“清河师弟修有九大仙经之一的道藏,当世邪魔功法之中,唯有妖皇宝典,九黎魔经和天鬼邪录可与其比肩,可这三种邪功,别说是名门正派,就是邪魔歪道也求之不得。 所以清河师弟断然不会去染指其他妖法,正如虚心师兄连盘古开天功都未修习完成,又哪有功夫去练什么灵光剑法!” “也许是石天河修行的那种妖法拥有什么特殊功效也说不定呢!” 虚心道:“譬如源自九黎魔经之中的血魔宝典,据传修习了那种邪功,只要滴血尚存便能组体重生,这样的诱惑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抗拒的。” “师兄,你的用意太明显了!身为执法之人,首先就是要摘除个人的喜恶,以客观的角度来看待问题!清河师弟所说皆是一面之词,清广师弟又如何不是?当时紫竹峰究竟是什么状况,只需叫来其他紫竹峰弟子询问便知。” 虚和瞥了虚心一眼,道:“清逸、清贵,我正要让人去找几个紫竹峰的弟子过来,在这之前我要先问你们一句,清广所说可属实?当时是否真的邪气冲天,鬼嚎阵阵?你们想清楚了再回答我,证人和帮凶所能获得的待遇可是截然不同的!” 清逸毫不犹豫道:“是!” “不是!” 清贵断然否认,而后在众人的注视之中陷入了一阵沉默里。 王广怒道:“清贵师弟,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你还想利用我,没门!” 清贵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王广身上,咬了咬牙,豁出去道:“你想利用我杀了石天河,事后再把所有的罪责推到我身上,你真以为我头大无脑吗!” 王广狡辩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虚和师兄,是这样的。当时我跟清广、清逸三人回到竹林小筑,忽然看到绿光冲霄,整片紫竹峰都笼罩在无尽生机里,持续了很长的时候。不用问也能猜到,应该是清河师兄要突破了,所以清广建议上去阻扰,不让他顺利晋升!”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王广急道:“大师兄,我根本就没有这么说过,当时我是奉命前去宣布对石天河的惩处,因为当心石天河会对我不利,所以才叫上清逸和清贵,没想到如今清贵为了逃脱罪责,竟然睁着眼睛说瞎话,编造出这般谎言来。” “我没有说谎,你这个无耻小人!” 清贵高声嘶吼着,喊得脸红脖子粗,胖胖的小肚囊因为激动而在一颤一颤的抖动着:“是他,是他见清真拦路,就从我的钱袋里掏出了一叠符箓暗加偷袭,把清真炸得半死不活。 然后我们到了接天泉附近,他又拔出佩剑放到我手里,在我背后狠狠的退了一把,让我险些杀死清河师兄!” 清贵犹有后怕道:“当时如果不是清真拼死出手阻止,我已经酿成大错了。而这叔侄两,定会在事后抢先发难,到戒律阁去告我残杀同门的罪责,然后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你胡说,当时是你声称石天河是妖怪,要斩妖除魔的!事到临头,你反而把一切栽赃到我头上来,你太无耻了!” 王广声严色厉的辩驳道:“大师兄,清逸可以为我作证,我所说句句属实,如有半句谎言,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你,你……” 以前清贵跟王广狼狈为奸的时候,还没觉得他怎样,如今站到了对立面,清贵终于发现了王广的真实面目究竟有多么的丑陋、多么的可憎! “好了,要想查清此事不难。” 虚和道:“清真是受害者,等他醒来之后,将他的口供和你们两人的一一印证,事情真相也就水落石出了。王广,你应该不会说他跟清贵串通好了来冤枉你吧!” “这……” 王广顿时蔫了,本来他跟清贵已经对好了口供,谁知清贵会临阵倒戈,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大师兄,我只想说几点。” 王广耷拉着脑袋,思绪却在飞快的转动着,片刻后冷静开口道:“第一,我真的是奉命前去,这点戒律阁可以为我作证。 第二,我的确是看石天河不顺眼,这点我并不否认,可我没想杀他。 第三,石天河他当时的情形真的像是一个妖怪,这一点就连清贵也认同了,做不得假。” “第四,当时我的脑海里已经将石天河当成了妖怪,只想着行侠仗义,降妖除魔,这才会对他动手。虽然犯了门规,可出发点毕竟是好的,而且也没有酿成不可收拾的局面,还请大师兄从轻发落!” 王广说着说着,不惜以头触地,声泪俱下,博取众人同情。 “虚和师弟,戒律阁如今由你暂管,自然也该由你来决定惩处。” 虚心恨不得宣布王广无罪释放,另外再奖励他两朵大红花,让他再接再厉,拼命的把天河折腾死,不过碍于众多弟子看着,他也只能装出铁面无私的模样,道:“法理不外乎人情,诚如王广所说,他的出发点毕竟是好的,希望师弟能够酌情处置。” 第一百三十二章 妖化 “清广,你重伤清真,又意图残害清河,按罪本当挑断手筋脚筋,废除修为,逐出山门,但念在事情尚有转圜余地的份上,虚心师兄又为你出面求情,特罚你在戒律阁中面壁二十年!” “二十年!” 王广尖着嗓子高声叫喊起来:“人生能有几个二十年!这样的惩罚与杀我何异!哼,你这分明就是偏帮石天河那小子,我不服!” 虚和厉喝道:“由不得你!你是要自己到戒律阁领罚,还是要我动手送你过去!” “与其如此我宁愿被逐出师门!” 王广的一张脸扭曲得犹如恶鬼一般,右手高高的抬起,运转灵力,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竟是凶猛的朝着自己的丹田拍了下去。 “噗……” 王广吐出了一口鲜血,满目狰狞的盯着虚和道:“如今我修为已废,若是师兄觉得还不够,大可来挑断我的手筋脚筋!” “……你可以下山了!” 虚和没想到王广会对自己这么狠,以退为进,如此一来他反而不好继续责难王广,只能警告道:“从此以后你与我玉虚宫再无瓜葛,希望你从今往后能够洗心革面,从头做人!” “谢师兄的教诲,我定当铭记于心!石天河,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还会再见的!” 王广转身就走,只是在临走之前,天河却从他的嘴角看到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仿佛这才是他想要的结果,仿佛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一抹不安的心绪陡然凝结在天河心头,冥冥之中他像是抓到了什么关键的东西,可是却又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 “清逸……” “师兄不必多说,我今年已经三十有五,时日无多,又岂肯在戒律阁中继续虚耗年华!” 清逸有样学样,干脆的抬手拍在自己的丹田上,口中喷出一蓬鲜血,面色变得惨白如纸:“玉虚宫给我的恩情,我都还上了,从今往后后,咱们两不相干!” “你又何必如此!” 虚和摇头道:“我是想说作为帮凶,念在没有酿成惨祸的份上,又有虚心师兄给你求情,就罚你面壁两年,谁知你竟如此刚烈。” “什么,你……,噗……” 清逸气得浑身直哆嗦,口中更是忍不住再次喷出了一口老血,两眼一黑险些就此晕死过去,周围的弟子也全部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清贵!” 虚和继续说道:“念在你并未主动伤害清真和天河,且有悔改之心,又有虚心师兄帮你求情,就罚你面壁三个月,望你以后能够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望你不要把时间和心思浪费在勾心斗角上。” 清贵长吁了口气,道:“是!” 该死的虚和,可真会给我添堵。我要保清广,你非要重罚他,我恨不得你杀了清贵这个反骨仔,你偏要饶过他。还有你,石天河,咱们之间的账没完,等风声过后,我要你们全部不得好死! 虚心脸色铁青的盯着天河和虚和,若是目光可以杀死人的话,想必两人已经被他千刀万剐了。 “清河,你杀了清华,打残虚谷,虽有魔族在其中挑破离间的缘故,可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念在是清华和虚谷对你痛下杀手,而你只是被动防御的份上,这次就从轻发落,罚你回去面壁三个月,静思己过!” “是!” 听到这个惩罚,天河非但没有任何的异议,只觉一直提在嗓子眼上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这段时日以来,虽然他看似嬉皮笑脸,可内心终究还是有些忐忑,毕竟他杀了清华是不争的事实。 天河瞅着炼丹阁的清真,几次三番,欲言又止,他已经被罚面壁,自然不能到外面四处溜达,可是清真是他的铁哥们,不能亲眼看着他痊愈又有些放心不下。 虚莹将天河的神态看在眼中,报以温柔一笑,道:“清真要留在炼丹阁,以便随时照顾,你先回去,待到他的伤势好转,自然会去看你。” “有劳师姐!” 得到虚莹的承诺,天河痛快的转身离开,赶回接天泉继续静修,不知为何,他的左眼皮一直在不停的跳动着,像是感觉到有什么可觉不可见的灾难正在快步的朝他逼进。 炼丹阁内,虚谷正泡在盛满药液的铜鼎里,鼎下的火焰熊熊的燃烧着,而鼎内的虚谷却像是毫无所觉,双眼时而盯着周围不断冒起的药泡,时而眺望着窗外蔚蓝的天空,细心的聆听着外面传来的争吵喧哗。 当他听到将他打残的天河,所受到的仅仅是三个月的面壁的惩罚时,他的双眼顿时变得赤红如火,整张脸青筋鼓动,比起地狱恶鬼更加的狰狞恐怖。可是他却没有出声呐喊,因为这些时日,现实已经用残酷教会了他,越是会叫的狗,越是咬不到人! 不知过了多久,黑夜悄无声息的换走了白天,他就像是一个被世界抛弃的垃圾,绝望着等待着进入坟墓的那一刻来临。 “想要报仇吗!” 耳边忽然响起了一道细微的声音,虚谷讶异的回头看去,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位黑衣人。 他所在的房间是独立的,门外有弟子守护,除了玉清和玉玄两位真人外,谁都无法入内,而今却神不知鬼不觉的多了一个黑衣人,这不由的让他感到莫名的惊悚。 “你,你是谁!” “这不重要!” 黑衣人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沙哑,道:“重要的是你想不想重新站起来,想不想向石天河报复!” “我当然想,可是那又能如何!” 虚谷的声音非常的低沉,像是一头绝望的野兽发出不甘的嘶吼:“不说我根本就不是石天河的对手,就是玉清真人都没有十成的把握治好我!” “想就足够了,剩下的交给我,我可以让你重新健步如飞,而且还可以给你超乎你想象的力量。” 黑衣人的声音充满了无限的诱惑,道:“当然,这世上从来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为了你的理想,你必须付出点微小的代价!” “代价?什么代价?” 虚谷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的一根稻草,急切道:“我是南宫家的嫡长子,只要你能治好我,我会送你一把名剑作为报酬!” “名剑?我不需要那东西。” “那你想要什么?” 黑衣人将握着的拳头伸到虚谷面前摊开,道:“嘿嘿,想要你的理智!” “妖、妖丹……” 虚谷的瞳孔倒映着黑衣人手中七颗鸽蛋大小,五颜六色的妖丹,咽喉滚动了一下,全身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你想让我妖化,让我成为只知杀戮的怪物,不……,我不要,我不答应……,呜……” 可惜,虚谷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黑衣人一手将七颗妖丹全部塞进了他的嘴里,然后直接将他打晕,带着他从窗户飞了出去。 第一百三十三章 凝聚法身 “气,自混沌而生,阴阳相合,清浊相生,缺一不可,想要凝聚出未来法身,就必须先提炼混沌之气。可自修行以来,我所吸纳的都是清气,从未吸纳过浊气,导致灵气之中清浊失调,无法提炼混沌之气。” 天河去过竹林小筑,替广成子打扫过房间之后,再次进入了那种奇妙的悟道状态之中,从而清楚的得知了如何凝练过去、现在、未来三道法身的诀窍。 现在法身容易,以自身精元为引,可从早先存储于穴窍之中的精元提炼凝聚。唯有过去法身和未来法身特别的麻烦。 如今我的体内融合了部分的饕餮戾气,或者应该称之为饕餮残魄,遮蔽了自身的仙根,让我无法从星空深处追溯到最古老的记忆,凝练出过去法身。 眼下还有较大希望的就是未来法身,若论浊气之重,关押妖魔鬼怪的昆仑狱应当能够满足我的需求。 “贪多嚼不烂,还是脚踏实地,一步一步来,先将现在法身凝练出来再说。” 计议已定,天河便抛开所有的杂念,一心一意进入修炼当中。 随着他的心法口诀运转,周身的穴窍悄然的浮现,像是有着无数的仙府之门慢慢打开,露出万道霞光瑞彩,伴随着阵阵仙音梵唱,圣洁无比。 不过片刻的功夫,穴窍之中的金光开始慢慢的趋于黯淡,那一尊尊微小的神佛形象似是知道了即将遭受毁灭的命运,不甘的暴动了起来,其声如同雷霆炸响,充满了大威严,大恐怖,嗡嗡不停的在天河的脑海之中轰鸣着。 平时还未觉得如何,此时从穴窍之中抽取精元,天河顿觉全身如有刀刮一般,痛不可遏。 “过去不可追,未来不可及,修我神道,不追过往,不求来生,但求今世与天长存,与道比肩,万古不朽!” “过去不会变,未来无穷尽,修我仙道,追溯过往,占据未来,但求超脱苦海,证得天地唯一之道,永世逍遥!” 不同的声音,像是浪涛与礁石般,在天河的脑海里轰然碰撞到了一起,前者霸道绝伦,视天地万物为刍狗,唯我独尊三千大罗世界!后者飘渺高远,仿佛与道相融,贯穿恒河沙数,不在过去,不在未来,超脱彼岸,笑看俗世沉浮! 神道!仙道! 两者再次因为方向的不同碰撞到了一起,彼此纠葛不清,让天河无所适从,头痛欲裂! “够了,我的道,即非仙,亦非神,我只是我,谁也无法主宰我的意志!” 天河双手抱头,高喊出声,穴窍之中的金光愈发的黯淡混乱,像是一只只萤火,杂乱的缭绕在他身旁,而后在他的意志驱使下,慢慢的凝结到了一起。 点点辉光,如梦似幻,层层堆积,模糊的堆砌出一道与他非常相似的身影。不同的是他的气质非常的庄严圣洁,就像是寺庙之中供奉的神像,少了几分人气,多了几分烟火,身后更是有着万千的金光璀璨绽放,隐约有着神道经文低声念诵。 清月拿着食盒走进了接天泉,看到天河背后的那道现在法身,有些不知所措道:“清河,你,你……” “清月,你的伤好了!” 看到清月的刹那,什么神道仙道统统被天河抛到了九霄云外,就连刚刚凝结出来的现在法身也就此隐匿于他的身体里。 “伤势刚好就别乱跑,哪还用得着帮我做吃的。” 天河起身走到清月身旁,接过他手中的食盒打开,闻着那诱人的香味,道:“驴肉包子,果然还是清月的手艺最合我的胃口。” “清河,刚才我看到你背后有一个人,他跟你长得一模一样!” “嗯,嗯!” 天河嘴里塞了一个驴肉包子,语音模糊道:“那是现在法身,我刚刚练成,等到以后能够熟悉的掌握,就能把他用于战斗之中。呵呵,过去,现在,未来,三道法身一成,我的战力将会连翻三倍!” “哇,这么厉害!” 清月惊呼道:“过去、现在、未来?等等,这不是八景宫的绝学一气化三清吗?清河,你该不会是偷偷的从幽篁手里学来的吧?这可是绝对的禁忌,要是被八景宫知道,你可又要惹上泼天的大祸咯。” “一气化三清……” 天河顿时怔住了,直至此时他才想起,道藏仙经只是讲述如何凝练法生的窍门,可却从未说过如何凝练精元。修炼到了第三层炼精化气的境界,但凡体内出现精元,因丹田存储灵力而无法积蓄,只能被迫炼化,又哪来的精元以供凝聚现在法身? 可若是在第一层境界纳气生精时,即便有精元,可境界不够,同样无法凝聚现在法身。若非他阴差阳错的修炼了简化版的混元战体,将精元提前储存在穴窍之中,即便是他也无法凝聚现在法身。 这,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不是,我修习的是道藏仙经,是按照道藏仙经的法门凝练的,与八景宫无关。” 天河随意打了一个哈哈,把事情就此掩盖过去,脑子飞速的转动起来,想着若是日后八景宫的人问起,该如何完美的搪塞过去。 清月嘟嘴道:“道藏仙经,又是道藏仙经,我都开始羡慕你了,为什么我就不能学到呢?” “这个……” 天河尴尬的挠着脑袋,道:“我学会了,以后清月肯定也能学会,虽然我无法用言语描述出来,可是等我境界高了,不是还能通过切磋和指点,让清月掌握道藏仙经的奥义吗?” 清月屈着尾指道:“就这么说定啦,你可不许反悔。打勾勾,骗人的是小狗!” “那是当然,光是清月每天给我做吃的恩情,即便是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辞。” 天河笑嘻嘻的与清月拉过勾勾,想到了什么,吞吞吐吐的说道:“那个……,清月,我已经有了接天泉,你要不要搬过来……,毕竟在灵泉附近修行,好处还是很多的。” “这个……” 清月一听,俏脸即刻飞起一抹红霞,像是熟透的苹果一样,看得天河忍不住想要轻轻的咬上一口:“师尊已经把桃花庵分配给我了,所以……,呃,我还有事情要先回桃花峰了,明天再来看你。” 看着像是小鹿一般夺路而逃的清月,天河不由的狠狠抽了自己一个耳光,道:“石天河,你这个笨蛋,怎么可以对清月这么无礼呢!什么叫做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吗?枉你还痴长了十八岁,看来你一大把年纪全活到狗身上去了。” 跑到门外的清月,听到天河的话顿时忍不住掩嘴轻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蹦蹦跳跳的跑出了接天别苑。 “嗯,要是师傅没有把桃花庵分配给我,我会搬过去跟清河一起住吗?虽说这样容易惹人说闲话,不过嘛,修行,一切都是为了修行!” 清月一个人走在略显晦暗的月光下,边走边自言自语,完全忽略了身后还有个黑衣人悄悄的跟着她。 第一百三十四章 乘风扶摇上九天 接天泉旁,天河正盘腿静坐,眺望着天边千缕金光穿透云层,将清辉洒遍别苑的每一个角落。 日出的景象永远都是如此的让人沉迷,可惜天河的心思却早已借助那璀璨的阳光飞到了桃花庵去。 清月已经有两天没来看我了,该不会是在生我的气吧?哎,可惜被罚禁闭三月,要不然就能去跟她好好的解释解释。 天河叹息着垂下脑袋,一颗心全在清月身上,就连修行也暂时耽搁了。 算了,想也没用,时间宝贵,还是先行突破到三花聚顶境界吧,好歹如今也凝聚出了现在法身,看看藉此突破会有什么成效。 一念至此,天河顿时收敛了精神,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到自身丹田部位。 随着他的法决驱使,丹田灵力开始蠢蠢欲动起来,如同逐渐沸腾的大海,不断的掀起一层层的惊涛骇浪,托着自身的元神,仿佛龙腾深渊,携裹风雷之势,直冲九霄而起。 “唔……” 天河忍不住发出低沉的呻吟,因为灵力冲击的速度实在太快太猛,让他的经脉有种承受刀砍枪刺的痛楚,可是他又不敢放缓些许,因为只有更快的冲势,才能助他冲破层层阻碍,将元神送入灵台! 在此过程中,每一寸经脉都将化为一层关卡,元神则如同一把攻城巨锤,每攻一关,自身就会多出一道裂痕,若是元神不够坚韧,意志不够强大,强行冲击此关,最终只能落得元神破碎,魂飞魄散的下场。 正如此刻的天河,他非常巧妙的将身下的饕餮元神当成了炮灰,用它接连冲开了两道关卡,饕餮身周已然出现了两道蛛网状的裂痕,血盆大口怒张之间,凶戾暴怒的咆哮着。 其实冲击第四层境界,需要到炼丹阁领取九颗补元丹以作后援,每服下一颗,受损的元神都能得到一次治疗,虽不能百分之百的治愈,却能最大限度帮助元神挨过冲关的困苦。 然而天河却放弃了补元丹,因为道藏仙经对于元神冲击灵台的描述只有一句:苦痛煎熬是龙门,千锤百炼铸元神,鱼鳞散开换龙甲,扶摇乘风上九天! 冲! 眼见饕餮在冲击第三道关卡时,身上又增添一道裂痕,状如即将破碎的瓷器,天河不敢继续再让他冲击,否则一旦饕餮彻底碎裂,他不知道自身的元神是否也会跟着完蛋,所以只能硬着头皮,以自身化为攻城巨弩,壮烈无比的撞在关卡上。 轰…… 天河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脑袋像是要爆开了一样,剧痛无比。可是他不敢停下来,依旧疯狂的往前冲击,撞在五道关卡上,顿时觉得全身如遭刀割凌迟,布满裂痕,鲜血淋漓而出,非常恐怖。 第六道关卡给天河的感觉犹如钢铁浇筑而成,他则像是一只不自量力的苍蝇,狠狠的一头撞了上去。 刹那间他好像听到了元神彻底碎裂的声音,身上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哗啦啦的往下掉落。循声望去,他惊惧的看到自身的肌肤全部脱落,血红的筋肉完全裸露在外,与空气接触,似是针扎般刺痛。 所幸,他还是将关卡冲开了,拖着千疮百孔的身体,紧咬着牙关撞上了第七道关卡。 哧…… 那种声音,像是一颗柿子被人狠狠拍在了墙壁上,血肉朝着四周飞溅开来,分外的恐怖,分外吓人。 天河下意识的看去,只见自身血肉早已消散殆尽,唯有一副森森白骨随着他的意志在颤动着,诡异之中夹杂着些许的阴冷,就连他胯下的饕餮也不能避免,彻底的化为骨架,无声的咆哮着。 第八道关卡……,会是我的末路吗? 天河绝望的盯着前方仿佛巍峨得犹如不周山一般难以企及的关卡,如今他只剩一副脆弱的骨架,没有任何的缓冲,没有任何的退路,只能如同飞蛾扑火般冲上去。 咔…… 冥冥之中,天河觉得自己彻底的碎裂了,所有的一切全部消失殆尽,唯有一点本性灵光,沿着第八道关卡被撞开的缝隙冲了进去,与胯下的饕餮像是茫茫天地之间的两只萤火虫,无力的随风逐流,继续冲向第九道天堑般的关卡。 生死攸关之际,天河与饕餮彻底的融合了,这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融合,而非像幽篁那般靠着丹药强行合拢,以让饕餮无法伤害天河。 瞬间,两者重叠如同一把利剑,带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绝,带着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的惨烈,义无反顾的撞了上去。 嗡…… 无尽的轰鸣在天河的意识中不停的回荡着,仿佛天地初开之际,电闪雷鸣不断,风吼火啸,一切是如此的蛮荒而又古老。 啊…… 天河歇斯底里的嚎叫着,因为他觉得自己像是置身一方雷池之中,周围不断的有雷霆劈斩而来,如同刀枪剑戟,带着天罚的神圣和威严,毫不手软的斩在他最后的一抹灵光之中。 隐隐之间,天河只觉自身消失了,彻底的回归天地之间,化为时间洪流之中的一粒尘埃。可是在内心深处,却又有着什么东西在快速的萌芽,像是稚嫩的草根,历经风霜雨雪的拷打,最终茁壮的成长,掀开了所有封挡着他的土壤。 “吼……” 天河发出一声仿若龙吟般的高昂长啸,他的元神在雷霆之中重组,却不再是原来的模样,头长鹿角,峥嵘外露,目如铜铃,霸气尽敛,身披鳞甲,威武不凡,龙爪微曲,金钩冷冽。 此时的他已是人首龙身,一如神道经文之中出现的影像: 上苍之子! 凝望着新生的元神,天河只觉体内像是蕴藏着无穷无尽的力量,像是与天地大道站在了同一高度上,像是超脱了生死的桎梏,像是凌驾于时光长河之上。 灵台…… 天河喃喃自语着,朝着头顶雷霆的最深处倒冲而上,无所畏惧的迎着万千雷霆的洗礼,乘风破浪,最终冲破了雷海的阻拦,冲进了更为广阔无边的天地。 一座白玉铸就,拥有九级台阶的灵台静静的虚浮在他的身下,头顶有着万缕清辉如同瀑布般汹涌冲下。那是外界的大量清气自主涌入,达到第四层三花聚顶的境界,哪怕平时不修行,灵台也会自主从外界清气之中汲取灵力,供养仙根,壮大己身。 元神后方虚浮着三团朦胧的白光,中间一团隐约可以看到天河在其中载沉载浮,正是现在法身。 元神按照他的意志,朝着左侧的一团白光融合进去,却遭到了莫名的抵挡,仿佛那层白光化为了无形的墙壁,拒绝了他的到来。 “该死的饕餮,死而不僵,阴魂不散!” 现实之中,天河睁开了双眼,愤愤不平的叫骂着,他知道那团过去法身拒绝的并不是他的仙根,而是仙根之中融合的部分饕餮残魄。若是不将它彻底铲除,只怕他终生无望凝聚出过去法身。 第一百三十五章 清月失踪 “三花聚顶……” 天河起身,只觉头顶似是多了三朵可以感觉,却不可看见的道花,无需他刻意运转,便能自主从周围的清气里汲取灵力,洗涤肉身,让他如同置身温泉之中,说不出的舒畅。 “这种感觉,不可思议,灵力比之昨天,暴涨了三倍有余……” 天河稍稍运转灵力,只觉经脉之中似有洪流呼啸如龙,汹涌澎湃,情绪激动之下,天河并指为笔,迅疾的在空中刻划起一道符箓。 “爆炎符,起!” 随着最后一笔的完成,天河右手微微往上一抬,凝聚成形的符箓顿时化为水缸大小的火球,凶猛的朝着空中呼啸而去,炸散开来,仿佛凭空下起了一场灵火之雨,蔚为壮观。 “师弟!” 清真焦急的声音在天河耳边响起,带着浓烈的不安和恐惧。 “师兄,你的伤好了?” 天河循声望去,清真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走路脚步虚浮,神色慌张,似是经历了什么噩耗。 “师弟,清月师妹是不是在你这里?” “清月,她已经有两天,哦不,加上我闭关的时间,应该有三四天没来了吧。” 天河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惊慌道:“是不是她出了什么事情?” “糟了,看来真的是出事了!” 清真六神无主道:“虚莹师姐说清月已经有三天没有回桃花峰了,最后有人见过她,是在三天前她来你这里的时候,所以虚莹师姐让我过来问一句,清月是不是在你这里?” “清月……不见了……” 天河只觉晴天霹雳,眼前一黑,像是黑夜悄然降临了,口中喃喃的念叨着这一句,浑身竟是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几天前九黎魔族入侵昆仑山,释放了昆仑狱中的大量妖魔鬼怪,虽然有玄字辈的师叔出手缉拿,可昆仑山也不算是很太平,现在清月师妹又不见了……” 清真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天河听的并不是很清楚,此时他的脑海之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把清月找回来,哪怕为此将昆仑山翻个底朝天也在所不惜。 “师弟,你还在禁闭之中,不能出去,万一让虚心大师兄抓住你的把柄……” 天河哪管得了那么多,所谓的禁闭不过就是做个样子,否则虚和早就把他押到戒律阁去了。 清月,到底会在哪里?千万不能有事啊! 天河一路狂奔,浑然不知他的擅自离去,早已引起了虚心派出的看守弟子的注意,不过以他如今的心境,哪怕是虚心就在门外守着,也别想拦住他半步。 如果是被妖魔鬼怪抓走,那么它们肯定不敢继续藏在昆仑山,尤其是事隔三天,清月的失踪定然已经引起了玉虚宫的注意,那么它们唯一能够藏身的地方,就是不在玉虚宫管辖范围内的妖族地盘。 先去混仙峰找找,如果找不到,再去紫奇峰,若是还找不到,那就只能去十大妖王的灵峰撞撞运气了。 思忖之中,天河已经火烧火燎的来到了混仙峰,此处一如既往的笼罩在中阳峰的淫威下,山脚一字型的排开了一大群打坐的弟子,中阳峰的弟子则继续巡逻,外加收取保护费。 知道了这种剥削的存在是一种对弟子心性的隐藏考验后,天河自然不会去招惹他们,迅如疾风的往山腰赶,四处寻找清月的下落。 “轰隆……” 头顶不知何时布满了乌云,沉闷的雷声接连不断的响起,雷蛇电花不停闪现,昭示着一场狂风暴雨即将来临。 “清月……” 天河高声的呐喊着,即便明知这样会招来妖兽,他仍是义无反顾,只愿清月就藏在某个角落里,听到他的呼喊之后会出声回应。 “沙……“ 身后的灌木丛中传来轻微的抖动声,天河屏息凝神,仔细感应,如今的他早已今非昔比,达到三花聚顶境界后,他的灵觉比以往要强出太多,仿佛自身的元神将身周百米的范围全部笼罩其中,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休想逃过他的意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要是被身后的妖虎缠上,免不得又要耽搁一会儿功夫,眼下还是寻找清月要紧!” 天河一念既动,双脚像是彻底的融入土地之中,给身后那头妖虎的感觉,就像是天河的身形全然不动,而是他脚下的土地在无声无息的挪移变换,诡秘莫测。 这正是天河动用筋肉道纹,与大地沟通之后得到的神通,随着他的修为精进,这种缩地成寸的神通变得愈发的飘渺难以捉摸。 “这是……我送给清月的簪子……” 远远的看到一支红玉珊瑚簪出现在碧绿的灌木丛顶,天河急忙冲到近前,拿起簪子仔细观察,确认无误后,他的脸上顿时露出欣喜的笑容。 不过片刻的功夫,那抹笑容便换成了厚重的阴云,深锁在双眉之间。 这样明显的线索只能说明,清月是被人绑走了,而那人正是冲着他来的。 “噼啪!” 头顶的天空迸发出万千的闪电,伴随而来的,还有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的抽在天河身上,而他却像是毫无所觉般,沿着簪子指引的方向,走上了上次遭遇树魈的洞穴。 昆仑山,炼丹阁中,倾国倾城的玉清真人脸上正蒙着一层寒霜,周围的弟子一个个吓得噤若寒蝉,连大气也不敢出。即便是站在玉清真人对面的玉玄,同样显得有些神色不安。 “虚谷不见了,在他失踪之前,你是最后一个见过他的人!” 玉清的声音虽然动听,可却像是带着冰渣一样,让人听了之后心底冒出寒气来。 “你该不会是怀疑我吧!” 玉玄皱眉道:“我可是他的师傅,断然没有害他的道理。” “谁知道呢!” 玉清伸出手掌摊开,掌心中静卧着半颗被咬碎的妖丹碎片:“他在房间里被人强行灌入妖丹,然后被人带离了炼丹阁。想在守卫森严的炼丹阁内将人无声无息的带走,他的修为想必是很高的!” “师姐,你这是在怀疑我!真是岂有此理,我有什么动机这么做!” “是啊,之前你是没有动机,可当我听到清月失踪,清河不惜违反戒律离开紫竹峰,到混仙峰那等在玉虚宫掌控之外的地方寻找时,我忽然觉得你有这个动机!” 玉清毫不客气的将妖丹碎片甩在玉玄脸上,道:“如果我猜的没错,很快我们就能在混仙峰找到清河被妖兽咬得残缺不全的尸体,然后很凑巧的发现清河的脑袋不见了,或者确切一点说,是他的眼睛被人挖走了! 而行凶者就是恨清河入骨,不惜妖化的虚谷,他将死在我们的手中,一切都是如此的合乎情理,不是吗!” 第一百三十六章 再见虚谷 天河小心翼翼的走进洞穴,哪怕他如今的修为达到了第四层三花聚顶,可是面对树魈依旧没有多少的底气,可他又不得不硬着头皮闯进这龙潭虎穴,因为他在洞穴不远处找到了一截被撕断的道袍。 “哗……” 洞外的暴雨愈发的狂急,可是哗哗的风雨声中,依旧可以清晰的听到铁链抖动的声音,冰冷而又刺耳。 “清月……” 天河如履薄冰的往前行走,高声的呐喊,洞穴里却来低沉的赫赫声,不像是树魈发出,反而像是某种凶兽在挣扎之中的嘶吼。 “清河,是你吗?” 隐约之间,天河听到了清月的声音夹杂在风雨之中,若隐若现的传了过来。 “清月!” 天河辨清了声音的来源,朝着上次的岔口快速前进。 “清河不要过来,有妖……兽……” 天河走到洞口往下眺望,正是之前他跌落的峡谷,风雨明晦之中,依稀可以看到清月被人用铁链锁在了峡谷下方。而在清月不远处,八根拇指粗细的铁链正在哗哗的抖动着,锁在一头面目非常狰狞的妖兽上。 那只妖兽状似树魈,可是在树干上又长出了一颗虎头,粗糙厚实的树皮上下起伏,隐约可以看到很多妖兽的面孔,诸如妖狐、妖猿、妖豹,且它们都在发出高声的嚎叫,似是非常的痛苦,又像是特别的兴奋。 妖兽的树杈扭曲得像是一条条凶恶的毒蛇,尤其是在树杈的末端,明显可以看到一个个蛇头吐信嘶鸣。 “锵……” 在妖兽的拼命挣扎下,两条铁链已经被他硬生生的从峭壁之中拔出,抽在地上,声音沉闷黯哑。 “清月,我这就下去救你!” 天河不敢继续耽搁,必须在那只妖兽彻底挣脱之前将清月救出,可是周围并没有可以借力的地方,自身的金刚剑又被悟能那个恶罗汉强行抢走,就是想要御剑飞行也做不到了。 “锵……” 就在天河犹豫的刹那,又有两根粗壮铁链被强行扯出,那头妖兽的情绪似是也变得更加的暴躁凶戾。 “拼了!” 天河一咬牙,倒退着走到洞穴边缘,轻轻往后一跃,直接从五六百米的高空跳下,耳中风声呼呼厉啸,暴雨打在身上,如同鞭子抽击,疼痛之中却让他保持着清醒,暗暗的计算着下坠的高度。 “锵……” 又是两声脆响,在妖兽再次挣脱两根铁链的刹那,天河十指微屈,如钩似爪,用力的扣入峭壁之中,稳住了下坠的趋势。 “锵……” 妖兽挣脱铁链的速度越来越快,天河也不敢耽搁,双脚在峭壁上一蹬,借力往后倒翻,直接从三百多米高空翻到地上。 他的脚掌完全陷入了地面,也就是他修习过神道经文,体质比起普通的妖兽还要强悍,否则光是从三百多米的高空坠落便会让他摔成一滩烂泥。 “小心……” “呼……” 还未等天河回过气来,身后已是传来了凛冽的破空声,劲风如刀,刺得他后脑勺隐隐生痛,浑身汗毛乍立之间,他快速的往前倾倒,只见一截铁链从他头顶呼啸而过,若是他的反应稍稍慢上半拍,此刻早已脑浆迸裂了。 “啪……” 破空之声接连不断,天河只能依靠着听声辩位的本事,快速的在地上翻滚,躲避着身后连绵不绝的抽击。 “石天河……” 模糊嘶哑,却又带着几分熟悉的声音钻进了天河的双耳里,让他情不自禁的怔住了刹那,也就是这一刹那,身后的铁链狠狠的扫在他的腰肋处,将他打得吐血倒飞了出去。 “……虚谷!” 天河回首眺望,只见在树干上依稀可以看到一张模糊的面孔,正是虚谷那因为憎恨而扭曲的脸庞。 “很好,难得你还记得我!” 虚谷的声音带着滔天的仇恨,他那状似树干的躯体下快速长出了四条粗壮的大腿,像是猛虎的四肢,驮起他庞大的躯体,周身笼罩在一层黑雾之中,风驰电掣的朝着天河冲了过来。 “原来我恨不得早点死,早点摆脱这副人不人,妖不妖的躯体,可是在看到你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我爱上了这副躯体!因为它可以给我力量,它可以实现我的愿望,它可以让我讨回一个公道!嘿嘿,梦寐以求的第六层境界,这样强大的力量,以前我可是连想都不敢想呢!” 嘶吼之中,数道漆黑如墨的妖气从虚谷身上飘飞而出,化成各自生前的形态,虎、猿、狐、熊等各种妖兽在妖气之中翻滚咆哮着,双目猩红的盯着天河,像是在看着不共戴天的仇人。 “公道?什么公道,你会落得如今的下场,全是因为你的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 天河运转体内灵力,身周金芒绽放,恍如神将下凡,威风凛凛。他并指成笔,疾如迅风的在空中刻划着,灵力飘散如蛇,夭矫如龙,不过刹那之间已在空中刻划出一张符箓。 龙腾符! 随着最后点睛一笔的落下,整张符箓焕发无穷金光,化为一头张牙舞爪的巨龙,呼啸风雷,携裹着神圣不可侵犯的气势,将迎面而来的一众妖兽全部撕碎扯烂。 “三花聚顶,没想到你这么快又突破了!” 天河只觉身体一僵,体内似是有股寒意从尾椎骨一路攀升,直冲脑海,让他忍不住头皮发麻,浑身颤抖。 因为虚谷的声音是从他背后传来的,而他竟然没有察觉到虚谷是在何时移动,光从这份速度推断,便可知晓如今的虚谷,实力绝对在第六层仙根相融之上,哪怕他没有对应的境界认知,没有相应的道法神通,也绝非此时的他能够抗衡的。 “嘿嘿,还好我也焕然一新了呢!” 如鬼般阴森的低吼声中,天河只觉四周巨力涌来,细看之下才发现是虚谷那犹如滕蔓,又像毒蛇的树杈将他团团捆住,绑缚收缩,意图将他活活勒死。 “啊……” 天河忍不住叫出声来,因为虚谷那张虎头张开了满口的獠牙,凶猛的咬向他的脖颈,咬穿了他的护体金光,咬在他的肩胛上。 “清河……,不要!” 清月忍不住高声尖叫了起来,她的声音里依旧充满了虚弱和疲惫,想要刻划符箓帮忙,可是手指刚刚抬起却又无力的放下。 虚谷像是吃了人参果一样,无比畅快的松开了口,语音含糊不清道:“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那么痛快,我要一点点的吃光你的肉,喝光你的血,而在这之前,你必须眼睁睁的看着,清楚无比的感受着,如此方能泄我心头之恨!” 第一百三十七章 你好可怜 “给我开!” 天河竭尽全力的挣扎着,体内灵力犹如山洪暴发,澎湃汹涌,周身金光闪烁,如有实质般慢慢的将虚谷的八条手臂挣开了些许。 “你在做梦!” 虚谷声嘶力竭的呐喊着,他能够感觉到天河的力量在不断的加强,灵力在不断的沸腾。当然,这些都不是什么问题,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是此时天河的力量和灵力,竟是相当于他自身处在第四层时的六倍左右,这样巨大的落差,让他的妒火熊熊的燃烧着,让他变得更加的暴虐,更加的凶残。 他的虎口再次张大,凶猛的朝着天河的左肩咬来,竟是想要先断天河一臂。 “虚谷,你不仅是躯体妖化,就连心灵也彻底妖化了!” 金光爆射之中,天河仿佛了化为了头顶苍天,脚踏九幽的巨人,剑意凛然之中,他像是化身成一把开天的巨斧,拥有着破灭一切的无匹力量,拥有着开辟混沌的至高威能! 盘古开天诀,盘古生! 金光如斧,随着虚谷手臂的收缩,慢慢的将他的护体妖气劈开,将他藤条劈裂、劈断,将他咬来的虎头生生逼退。 “没有用的,实力的差距绝不是用功法就可以弥补的,你休想逃!” 受到了创伤,虚谷变得愈发的暴虐狂躁起来,树干上的众多面孔纷纷开口呐喊,周身妖气翻滚如海,捆绑天河的手臂尚未彻底碎裂,更多的手臂再次从树干中伸张出来,层层叠叠,不计其数,牢牢的将天河捆成了一个粽子。 轰! 剧烈的爆炸从树茧之中发出,烈焰如龙,火花四溅,将虚谷和天河从中炸散开来。 “……你这个疯子!” 虚谷的妖气完全被炸散,树干上染满了火花,且愈烧愈猛,大有就此灰飞烟灭的迹象。他妖化之后同样继承了妖兽的特性,譬如他吸纳了树魈的妖丹,自然也继承了树魈怕火的特性。 所以天河在挣开了一丝空隙之后,双指并拢成笔,急速在他和虚谷之间刻划了一道爆炎符,果然收到了意料之中的成果。 “噗……” 近距离的爆破,哪怕是天河也被炸得肌体焦黑,灵力涣散,口喷鲜血,不过当他看到满地打滚,试图熄灭火焰的虚谷时,嘴角还是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呼……” 天河深深的吸了口气,腹部高高的鼓起,仿佛一条巨蟒在雨夜之中对月吐纳,将周围的清气全部吸入了腹中。 同时他体表的肌肤,盈盈绿光流转之间,道纹闪烁吞吐,似是与天地大道融合归一,将周围的生之气息全部吸收聚拢。 很快,他被咬得鲜血淋漓的左肩开始愈合,筋肉蠕动接拢,长出新皮,就连后背被烈焰炸得焦黑的皮肤也开始纷纷脱落,露出崭新稚嫩的肌肤。 “嘶……” 天河还未来得及高兴,却见远处的虚谷,周身树梢的蛇头纷纷张开,吐出漆黑秽臭的毒液喷在树干上,不但将火焰熄灭,更是将虚谷身下的土地腐蚀出一道道的深坑来,触目惊心。 “石天河,你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我!” 虚谷彻底的疯了,而且让天河感到心惊胆战的是虚谷的躯干里,七颗拇指大小的妖丹齐齐焕发着耀眼的光芒,其中隐约可以看到七头姿态各异的妖兽在嘶吼咆哮,气象慑人。 “噗……” 天河只觉身旁掠过一阵腥风,后背传来一阵剧痛,像是被一把铁锤重重的砸了一下,然后整个人就如同离弦的箭矢一样,不由自主的飞了出去。 “哇……” 混元战体应声而碎,五脏六腑犹如翻江倒海,体内鲜血激荡絮乱,喉头一甜,天河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鲜血。然而灾难才刚刚开始,还未等他落地,眼前又是一花,一根枝杈灵活迅捷的缠绕了过来,勒住他的脖颈将他提了起来,险些直接将他脖颈勒断。 “噗……” 剧烈的刺痛从体内传出,天河竭力的低下头,只见虚谷的树杈已经洞穿了他的胸膛,树梢的蛇头更是往回倒卷,狠狠的咬在他的后背上,拼命的撕扯着。 剧毒蛇液入体的刹那,铭刻在天河筋肉中的道纹齐齐发光,露出阵阵庄严神圣的梵唱,沟通着天地大道,拼命的抵御着毒液的腐蚀。 第四层与第六层境界之间的差异,就是如此的悬殊,如此的让人绝望! “看到没有,这就是实力的差距!如今的你就跟只蝼蚁一样,随意便可踩死!” 虚谷提着天河走向清月,道:“不过我不会让你死得那么痛快,你不是很喜欢她吗……” “你,你……” 天河刚刚张嘴便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来,说话的声音带着丝丝的颤抖:“想杀我就尽管动手……,不要牵连无辜!” “牵连无辜?啧啧,你这话可就说错了。” 虚谷狞笑道:“牵连无辜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她之所以要饱经凌辱折磨而死,都是被你所害。你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了!” 虚谷说话之间,树杈翻卷,犹如鞭子破空,狠狠的抽在清月身上,将她的道袍抽裂,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了一道血红的印记。 “住手……,你给我住手!有本事就冲着我来,咳……,欺负一个女子,算……什么本事……” 天河声嘶力竭的怒吼着,不管虚谷对他做什么,他都可以忍受,可是要他亲眼看到清月遭受折磨,那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嘿嘿,哈哈,我就是喜欢凌虐她又怎样,你能把我如何!” 天河叫得越是歇斯底里,虚谷便抽打得越是起劲,眨眼之间已经把清月抽得遍体鳞伤。 “清河……,我没事……” 清月挣扎着抬起头,那双明亮美丽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仿佛梨花带雨,雾笼江南,让人格外的心痛怜惜。 “虚谷……” 清月的身体在不断的颤抖着,就像是被雨水打湿了翅膀的蝴蝶,顽强的挣扎着,转过头,看着在雨夜之中,人不人鬼不鬼的虚谷,低低的叹息了一声:“你好可怜……” 满天的风雨像是在此刻悄然失踪了,躲在乌云背后的月亮,终于羞涩的露出了半张容颜,静静的偷窥着峡谷之中的一切。 “可怜!” 清月那仿佛远在天边的声音不停的在峡谷之中回荡着,她说完之后,再也承受不住连番的折磨,就此昏死了过去。而虚谷和天河却在同时重复着她的话语,声音里充斥着足以翻山煮海的怒火! 第一百三十八章 血脉觉醒 “可怜,你竟敢我可怜,你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任我生杀予夺,你有什么资格可怜我!” 虚谷像是被人踩碎了所有的尊严,被人揭开了心底最疼的伤疤,眼睛里布满了血色,充满了凶戾和暴虐,全身的的树杈一起挥动,仿佛群魔乱舞,噼啪作响的抽在清月身上。 “虚谷……” 清月早已彻底的昏死过去了,血花飞溅之中,天河的双眼变得猩红无比,喉咙发出意味不明的嘶吼,犹如一头被人夺去了幼崽的凶兽,牙齿咬得咯嘣响,通体的筋肉全部高高的鼓起,仿佛虬龙盘结,分外的狰狞。 “给我住手!” “松开,松开……” 天河也不知是从哪里涌出的力量,双手死死的抱住虚谷的树杈,任由那些蛇头在身上拼命撕咬,就是不肯松开分毫。 “我要先杀了她,我要让你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在你面前,我要你的下半生都在痛苦和悔恨之中度过!” 虚谷疯疯癫癫的嘶吼着,完全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奋力将天河砸在断壁上,砸得他骨断筋折,血流如注。 “清月……” 眼见虚谷再次扬起树杈,如鞭抽击而下,天河双手挣扎在地上爬动,一步一步的用自己的身体挡在清月身上,仿佛巍峨不可撼动的高山,帮清月挡下了所有的风雨。 无穷无尽的冰冷和空虚,随着血液的不断流失,像是身周冷冽刺骨的雨水,将天河团团的包裹住。 “清河……,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大量的失血,体温的骤降,让天河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了起来。隐隐约约之中,他好像听到了清月的声音,微弱的像是蝴蝶扇动翅膀的声音,飘渺而又遥远。 我们要死了吗? 我竟然连清月都保护不了吗?我真的这么没用吗? 为什么我会这么弱?难道真像长乐道人的那样,安逸的生活将我的战斗天赋,将我血性悍勇全部磨灭了吗! ¢¢¢¢,m.¤.c≦om“滚开,你想死也没那么容易!” 虚谷以树杈将天河卷了起来,再次将他重重的撞在断壁上:“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清月会死,全是因为你的缘故,你就是个灾星,所有跟你亲近的人都将不得好死!” 剧烈的疼痛让天河的意识稍稍清醒了些许,朦胧的视线之中,只见虚谷的树杈高高的举起,瞄准了清月的脑袋狠狠的抽了下去。 时间,仿佛在刹那之间凝固了。 清月,我不要清月死!我怎么可以这么窝囊,怎么可以连清月都保护不了! 力量,我要强大的力量,我要彻底的把虚谷撕成碎片! 是什么,在躯体之中无声的舒展着,如此的顽强,如此的坚韧! 是什么,在血液之中熊熊的燃烧着,如此的炽热,如此的沸腾! 是什么,在灵魂深处高亢的悸动着,如此的悲烈,如此的勇壮! “不……” 天河放声嘶吼着,声音里带着一种来自远古蛮荒的气息,仿佛上古的先民,面对天地的种种灾难,发出顽强不屈的呐喊! 冥冥之中,天河只觉内心像是有什么桎梏被打碎了,汹涌而出的是无法形容的暴戾,无法评估的力量。 他的身体在慢慢的拔高,周身黑光闪烁之中,被蛇头注入的毒液纷纷排挤了出来,被树杈洞穿的伤口不药而愈。 他的额间慢慢的显化出一道古朴的纹路,与长乐道人的略微相似,却又充斥着更加悍勇,更加古老的气息。 一对牛角慢慢的从他的额角往外延伸,高指苍天,仿佛带着一种与天争锋的桀骛。 他的肩膀上凭空长出了另外的两个头颅,四目环顾之间,似有黑光闪烁吞吐,妖异邪魅。他的背后同样长出了另外的两双手臂,犹自带着丝丝的血迹,分外的恐怖慑人。 “三头六臂……” 虚谷挥舞的树杈停在了空中,目瞪口呆的看着天河的变化,喉结不自然的耸动起来,身形怯懦的往后倒退了两步:“……蚩尤!” “杀!” 天河对虚谷的回应只有一个字,无穷的戾气伴随着他的身形跑动,充斥着整座峡谷,将周围的妖兽吓得全部噤若寒蝉,亡命奔逃! “真他娘的晦气,没想到这子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觉醒了血脉力量,让我一番布置全部付诸流水!如此滔天的戾气,都快足以跟修罗比肩了,玉熏他们怕是被惊动了,再不走估计就走不掉了!” 就在峡谷的上方,喂给虚谷妖丹,将清月抓来的黑衣人喃喃自语着,权衡了形势之后,非常果断的选择了逃跑。 “终于露出真面目了是吧!你这个魔族余孽!若非玉熏那个老糊涂是非不分,将你收入门下,玉虚宫也不会祸事连连,不得安宁!” 虚谷胆怯之后,明白天河不可能放过他,索性破釜沉舟,豁出一切的跟天河缠斗到了一起。 “啪!” 天河六目之中竟是血红,根本没有半理智,根本就不知道闪躲,任由虚谷的树杈抽在他身上,而他则伸手抱住了树杈,吐气开声,蛮横的将整截树杈扯裂、扯断。 “叮!” 虚谷痛得面目扭曲,七根树杈急速攒刺,想将天河扎成马蜂窝。可惜刺在天河胸膛时,发出的却是犹如金铁交击的脆响,火花飞溅之中被天河的六条手臂迅猛抓住,狠命撕扯之中飞起一脚,直接将他踹飞了出去,六根枝杈也由此碎裂,流出猩绿秽臭的血液。 “石天河,不要太得意,如今的我是不可能会输的!” 虚谷躯干之中再次焕发耀眼光芒,七颗内丹齐齐挣动,似是快要被他的无度索取压榨出所有的力量。 不过眨眼之间,虚谷断裂的树杈已经重新长出,他的脸色也显得更加的阴翳狰狞。 “今天我要替玉虚宫清理门户!” 虚谷八根树杈挥动之间,竟是有着道道黑影闪现,化为剑气驰骋纵横,连绵成片,从四面八方朝着天河笼罩过来。 上品真经,玄阴黑水剑法! “哈哈,想不到吧,如今的我施展出这套剑法,犹如八人联手合击,今夜无论如何你都死定了!” 天河六目转动之间,六臂左支右挡,全无章法,眨眼之间身上已接连被刺中十余剑,若非他修有神道经文,**坚逾钢铁,此刻觉醒血脉之力后,又获得铜头铁臂的神通,此时早已被虚谷刺成筛子了。 “原来如此!力量和速度虽是暴增了不少,可付出的代价却是失去理智!” 虚谷没想到会如此轻易得手,在与天河八目相接之中,从天河眼中的混乱和暴虐,明白了此时天河的状态。 “苍天佑我,邪不胜正,今夜合该是你这魔头授首的时刻!” 第一百三十九章 命由己造 虚谷以妖气代替灵力,施展出来的玄阴黑水剑法犹如冥河炼狱重现人间,阴森诡异,加上他为求稳胜,以游斗为主,将天河吃得死死的,不断的削弱天河身周的魔气,慢慢开始在他的钢铁之躯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哈哈,九黎魔族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过就是一群只会乱咬人的牲口而已,真不明白为何天下正道要如此正视你们!” 虚谷再次发招,从后突袭,剑光重叠如浪涛,带着绵绵不绝的后劲刺在天河的咽喉上,将他刺得咽喉出血,倒飞而去。 “赫赫……” 天河的咽喉破开了一道洞,若是寻常人,哪怕修为再高也命不久矣,唯有他这种修习过神道经文的人,铭刻于肌肤的道纹自主发光,抽取峡谷内的生机用以修复自身,令峡谷的草木尽皆枯萎,瀑布断流。 “清河……,翻天……” 清月早已无力反抗,然而她始终坚持着没有闭眼,看到天河的状况后,隐约猜到了真相,坚持着启动朱唇,发出轻微的呢喃。 “翻天……” 天河终于开口了,刹那之间脑海里像是闪过了什么,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清月,你这个贱人,你竟敢帮助九黎魔族的余孽,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等于背叛了玉虚宫,背叛了天下正道!” 虚谷将天河凝思的模样看在眼中,急在心里,天河觉醒血脉之力后,若论单纯的速度和力量犹在他之上,若是恢复理智,找回自身对于剑道的理解和运用,他将会死得非常难看。 “为免你继续祸害苍生,我先送你下地狱!” 虚谷舍弃了天河,直奔清月,目标非常的明确,只要清月一死,浑浑噩噩的天河就是待宰的羔羊。 “杀!” 天河紧追不舍,眼看即将追上虚谷,怎料虚谷突然杀了个回马枪,八根树杈犹如八把利剑,搅动之中携裹着至阴、至寒、至邪、至快的剑芒,仿佛一面徐徐转动的阴阳太极图,将天河困在其中,千刀万剐!☆☆☆☆,m.≮.co■m “哈哈……,凌迟处死,这样的结局对你来再好不过了!” 漫天的血花飞溅而起,残缺的肢体伴随着碎肉,从天河身上爆溅开来,将虚谷淋了个满头满脸,而虚谷却像是非常享受眼前的这一幕,尤其是当他看到天河的头颅高高的飞起时,笑得是如此的张扬,如此的畅快! “笑够了吗!” 一道清冷的声音突兀的从身后传来,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将虚谷从天堂之中拉进了地狱里。 “你,你……,不可能……” 虚谷诧异的回过头,看着站在身后的天河,三头六臂,牛角冲天,再转过头看着另一边的天河,头颅飞起,支离破碎!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看看你身上的血迹,你刚刚击碎的只是我的现在法身,一具由灵力凝聚出来的分身而已!” 天河高举右手,并指成刀,周身的黑光戾气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鎏金的璀璨灵气,充满了犀利无匹的韵味,身体仿佛平地拔高了些许,筋肉鼓动之间,道纹闪烁,焕发着一种神圣和威严。 嗡嗡鸣动之声不停响起,震颤着整片空间,金芒内敛,使得他的整条右臂像是一把开天的巨斧,携裹着开天辟地的无上威势,在虚谷错愕恐惧的目光中,摧枯拉朽的斩了下去。 盘古开天功,混沌分! 金芒吞吐闪烁,璀璨而不耀眼,仿佛鸿蒙未分之时,盘古劈出的一斧,分割混沌,令天地诞生! “不,不,石天河,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虚谷撕心裂肺的呐喊着,眼睁睁的看着天河将他的躯干斩出一道裂缝,眼睁睁的看着体内的七颗妖丹沿着那道缺口拼命的往外逃窜,他只能发出最为恶毒的诅咒,然后静静的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为什么……” 可是,过了片刻,预料之中的解脱并没有来临,天河本可以顺势将他剖成两半,却在关键时刻收手了。 “清月的对,你真的很可怜!” 天河淡淡的了一句,不再理会虚谷,自顾自的走到断壁旁,硬生生的扯开了绑着清月的铁链。 其实天河不知道,相比起虚谷往后的经历,此时杀了他才是对他最大的仁慈。或许这正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虚谷欠下的债仍未还清,故而才没有那么容易死去。 “你是在嘲笑我,我之所以会变成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全部都是你害的!” “我不知是谁把你变成如今的模样!” 如今的虚谷已经构不成什么威胁了,天河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了下来,坐在清月身旁,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帮她捋着散乱的头发,道:“玉虚宫有弟子数千人,可是你知道幕后之人为什么要选择你吗?” “因为我够强,因为我可以打败你,因为……” “因为你对我的恨,因为你内心的黑暗,就像是臭烘烘的茅坑对于苍蝇咀虫的吸引!” 天河冷静道:“等你杀了我之后,那人就可以把你就地格杀,然后把我和清月的死推到你身上,一切都是如此的顺理成章!你死之后还要背上一个嗜杀同门,服食妖丹的骂名,南宫家还要为你平息所有的后患而大出血一次。” “这一切,不都是因为你!如果没有你……” “没有我,还会有别人!” 天河斩钉截铁道:“我来到昆仑山,从未主动招惹过你,哪怕是铸剑,也仅仅是为了获得灵石以供修炼,从未有砸你招牌的意思。可你处处视我为敌,各种阴狠招数使尽,不但害死了虚信,更是落得如今的下场,难道你还不明白这其中的因果循环吗!” “你,你胡……,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我……” 虚谷踉跄的倒退着,像是被天河击中了内心的要害,脆弱的心防终于崩溃了,当他看到自己的树杈,像是看到了世间最为恐怖的事物,浑身禁不住瑟瑟发抖起来。 “人心是有限度的,你的心里装满了对我的仇恨,每天都活在阴暗和算计之中,蝇营狗苟,连其他人对你的关心都视而不见,连自己生存的意义都弄不明白,所以清月才会你很可怜。” “其他人……,哪还会有其他人关心我……” “利令智昏,恨令心盲!想要得到别人的关心,首先你必须去关心别人,而不是事事以我为中心,骄横跋扈!” “玉清师叔!” 一道悦耳的声音突兀响起,天河循声望去,见到站在虚谷背后的玉清真人,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安心的笑容。 “我,我现在这副样子……” “世事无绝对,若是你信得过我,我自会帮你找到回复人身的方法。” 玉清足不沾地的走到天河身旁,怜惜的看着昏迷不醒的清月,道:“孩子,让你们受苦了,且先随我回山吧。” “虚心,回山以后由你亲自带着石天河到戒律阁报道,命人严加看管,不准他私自外出半步!” 玉玄看都懒得看虚谷一眼,横眉冷对天河,狞笑道:“没想到你竟是蚩尤的后人,王族血脉,嘿嘿,真是好霸气!” 第一百四十章 千面幻狼 昆仑山,戒律阁,天河被关在一间狭的房间里,四面徒壁,唯有窗外的阳光斜斜的洒了进来,带来无限的光明和美好。~頂點說,.. “嘿嘿,石天河,你也有今天!” 虚心放下了手头的所有事务,亲自站在戒律阁的走廊中,严密的监视着天河的一举一动,话的声音带着难以言述的畅快和欣喜,仿佛他已经修道成仙一样。 “九黎魔族的余孽混进我昆仑山,定是心怀不轨,不定上次魔族入侵昆仑山的内应就是你,害死了玉虚宫那么多的弟子,你必须接受千刀万剐,凌迟处死的刑罚,如此才能告慰枉死弟子的在天之灵。” 虚心的话,元始大殿之内,玉玄同样心有灵犀的重复着,语调之铿锵,若非熟知他的为人,定会以为他是一个急公好义,铁面无私之人。 “当初清定就了,他是九黎魔族的余孽,可是玉阳掌教却置若罔闻,硬是要把他收入玉虚宫,由此引发了一连串的不愉快之事……” 玉熏微嗔道:“玉玄师弟,你所谓的不愉快之事,无非就是你的儿子,你的弟子天天去找清河的麻烦!那些事情早已有了定论,如今你旧事重提,这是想做什么!” “清定和虚谷他们去找石天河的麻烦,那是看出了他是奸细的身份,本着要替玉虚宫除害的意思。” 玉玄底气十足道:“想想不久前魔族攻入昆仑山的事情,若非石天河暗中接应,设下结界困住了众多清字辈弟子,他们会死伤如此惨重吗?” “你少在我面前颠倒是非黑白!正是清河打破了魔族设下的结界,才有五十八名清字辈的弟子得以存活,此事有清才作证。” 玉熏声严色厉道:“莫非你想清才也是魔族余孽!” “你……,好,往事不提,就眼前的事情!” 玉玄道:“石天河拥有九黎魔族的王族血脉,三头六臂,金刚之躯,此事玉清师姐也亲眼所见,绝非是我伪造的吧!” 殿内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唯有元始天尊的的神像在天窗阳光下,无喜无悲,似是看透了人间的所有跌宕起伏,善恶丑美。 “想想这些年来,九黎魔族对于修仙界造成了多大的危害,涂炭了多少的生灵!” 玉玄见众人哑口无言,义正言辞的道:“魔族每出一个王族血脉,都将在天下间掀起无尽的腥风血雨,这基本已是公认之事。莫非你们想为了一个人私心,放纵石天河祸害苍生!” 玉机道:“你口口声声将天下苍生视为己任,那么我想问你,昆仑山下的赵家村里,有一个少年杀了人,请问该如何处置?” 玉玄一头雾水道:“当然是送交官府,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绝不徇私!” “真的就这么简单?!” 玉机嗤笑道:“按你的逻辑来,少年杀了人,难道不正明人族存有嗜杀之心,难道不应杀尽天下人族,亿万苍生吗!” “你……” 玉玄没料到玉机会出这么偏激的话来,一时之间竟是不知如何反驳。 “请问玉玄师弟将我徒儿清河关到戒律阁,究竟是因为他犯了什么宫规?” 玉熏心领意会的道:“莫非就因为他是九黎魔族的后代?若是师弟行事全凭个人喜好,将个人偏激观强加他人身上,恕我无法苟同!” 玉玄无奈道:“玉阳掌教,不可否认,石天河的确是一块良才美玉,弃之可惜,可世上已经有了一个修罗,难道师兄真的想要看到第二个修罗出现吗!何为我,何为大我,难道师兄真的分不清吗!” “呸,就你这样心性凉薄的人,还敢谈什么我、大我!” 玉机不忿道:“看看虚信、虚谷的下场,他们都是你的亲传弟子,出了事情你便将他们弃之如敝屣,连问都不问一声,有你这样的师傅,真是他们的三生不幸!” 玉玄被气得面红耳赤,浑身哆嗦,道:“玉机师弟,你一再的辱我……” “我就是看不惯你这种人行径,羞与你为伍,你又能如何!难不成还想与我较量一二?你有这个胆量吗!” “你……,玉阳掌教,你看他……” “好了,都不要吵了!” 玉阳开口道:“善与恶,美与丑,就像阴阳相生相融,难以分割。天生的圣人固然有,但却不可能每个人都是。九黎魔族之中存在着大恶之徒,也定然有着良善之辈,不能一概而论,不分青红皂白的胡乱斩杀,否则有违我玉虚宫教化天下的职责。” “玉阳掌教……” “我意已决,师弟不必再言。” 玉阳道:“玉清,你打算如何安置虚谷?虽他想杀清河和清月,犯了门规,可毕竟也是个受害者,被人强行塞入妖丹进行妖化,心智疯狂,行事乖戾也是情有可原。念在未曾铸成大错,可以给他一次悔改的机会。” “后土宫同为道门九教之一,乃是承天效法后土皇地祇的道统,向来有教无类,门徒不仅包括人族,但凡一心向善的妖族同样肯收归门下。” 玉清道:“如今虚谷妖化已经无法挽回,我打算让他另投后土宫,只要潜心修行,再化为人,指日可待!” “好,此事就交由你去办!” 玉阳道:“玉机师弟,玉虚宫的奸细一事查得如何了?” “刚查到了眉目!可惜还是迟了一步。” 玉机道:“师兄可记得清广此人?” 玉玄冷笑道:“拜石天河所赐,他已被逐出玉虚宫,奸细又关他什么事?莫非师弟打算顺水推舟,将奸细的名头安插在他身上?” “前些时日搜捕外逃妖魔时,玄古师弟在昆仑山下找到了一具尸体,死去已有半年之久,通过他的身体特征和佩戴的饰物可以断定,死者名为王广,正是长安王家的长子,也是玉法师兄收录的记名弟子。” 玉法惊呼道:“那么这半年来一直在昆仑山的是……” “根据收集到的线索,应该是九黎魔族之中,觉醒了物灵王族血脉,潜龙榜上排行第四的千面幻狼,墨夜!” 玉机道:“以狭隘暴躁作为表象,掩藏内心的阴冷和狡诈,发现事泄之后便以触犯宫规的方式,光明正大的离开玉虚宫,果真是狡诈如狼,料敌先机。至于为他掩护的人……” 玉机目光冷峻的从各位真人身上扫过,道:“我还需要一些时间,不管谁是内鬼,终究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戒律阁内,虚心正大肆挖苦着天河,以泄这些时日来遭受的窝囊气,可惜他还没嘲讽完,虚忠已是火烧火燎的赶了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顿时让他变得面色铁青,狰狞可怖。 “虚心师兄,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欲成大事,石天河就是你最大的绊脚石,切莫有半妇人之仁!” 虚忠声嘀咕道:“昆仑狱乃是死地,把他流放到那里,再跟玄光师叔打个招呼,便可保证万无一失!” “兹事体大,容我想想……” 虚心来回的踱步,似是难以下定决心,片刻后才破釜沉舟道:“石天河,你明明处在禁闭期间,却罔顾宫规,私自离开接天别苑,理应受罚。为维护戒律的威严,我命你到昆仑狱第一层中巡守三月,不得推辞!” 第一百四十一章 昆仑狱 昆仑狱位于紫竹峰后,天柱峰下,是一处完全独立的空间。因其中只有浊气,无法修行,且会让修道者道行锐减,所以被昆仑山当成禁锢妖魔鬼怪的牢狱。 正因如此,玉虚宫中没有任何弟子愿意到昆仑狱执行巡守任务,久而久之,到那里也变相的成为了最高的惩罚。 虚心的用意天河自然明白,他也刚好要到昆仑狱中走一趟,所以没有任何推辞的答应了。 真正到了昆仑狱后,天河才明白这里的可怖之处,四周阴森幽暗不,空气混浊沉闷,给人一种窒息之感。 尤其是关押妖魔鬼怪的监牢,铭刻其上的道纹在漆黑之中焕发着惨绿的光芒,配合着铁链挣动的哗哗巨响,还有鬼怪的尖声嘶吼,当真犹如酆都炼狱。 “你就是石天河?” 天河刚入昆仑狱,还没走出多远,耳边就传来了一道犹如鬼哭的声音。转头看去,却见一位形容枯槁的中年人站在惨黄的石灯下,面容显得有些诡异模糊,气息飘忽,莫测高深。 “正是,不知师兄……” “什么师兄,该叫师叔,我是玄光,虚心师侄要我好好的照顾,照顾你!” 玄光故意将照顾两字咬得很重,其用意已是不言而喻:“你负责巡守这两行牢狱,要心看管,千万不要让妖魔挣脱。” “当然了,挣脱了也没关系,没有掌教真人的腰牌,谁也别想从昆仑狱中逃出去。不过妖魔鬼怪可不是什么善类,听他们最喜欢吃人心肝脾肾,特别的残忍。” 玄光目光幽幽的在天河身上移动着,似是已经看到了他被妖魔鬼怪开膛破肚的模样,嘴中啧啧有声的发出一连串的怪笑。 “是!” 天河沉着应对,事涉虚心,他可不敢有任何的大意,目光在两旁的牢狱之间来回的巡弋着,想要找出虚心有没有在这里面做文章。 玄光冷笑一声,拂袖而去:“哼,你的噩梦才刚刚开始呢,有你好受的!” “喂,鬼】】】】,m.⌒.c⊥om,还是个雏吧,想不想尝尝欲死欲仙的滋味?姐姐我叫胡溶月,可是出了名的技术好,服务好,价钱还特别的公道!” 天河旁边的牢笼里关押的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双眼似有勾魂夺魄之能,眼波如水般在天河身上扫视着:“闲着也是无聊,姐姐就跟你好好的玩玩,权当解解闷如何。” 胡溶月的声音实在太过妩媚,天河只觉心中像是有只手在抓挠,痒得不行,丹田更是浮起一股燥热之意,浑身仿佛充斥着无穷的欲火。 “好厉害的狐妖,修为应该是在第六层左右。” 天河急忙移开目光,收敛心神,运转灵力,使得灵台空明,这才将燃起的欲火压了下去:“这里仅仅只是第一层牢狱,关押的妖怪便如此的厉害。听昆仑狱共有七层,最下层还不知道关着什么绝世妖魔呢?” “不要狐妖狐妖的叫吗,多难听呀。修道之人讲究的是身心超脱,入红尘洗练而断尘心,如今你到姐姐这里来试炼也是一样的。尝过了男女之间的鱼水之欢后,才能晓得阴阳互补的妙谛。你的师叔玄光,尝过奴家的手段后,啧啧……” 难怪玄光看起来双目无神,身体虚浮,实力低下,我还以为他是深藏不露呢,原来是一身修为都快被这狐妖采补光了! 天河不敢继续逗留在那里,狐妖的声音实在太具魅惑性,以他目前的修为,若是继续停留真有可能会把持不住。 “天道不公,天道不公啊……” 天河继续走下去,在他身旁牢狱之中的是一头虎妖,人形虎身,昂首望着牢,虎目含泪,不断重复呢喃着,声音凄切动人。 天河停住了脚步,好奇道:“为何天道不公?” “恶人能享荣华富贵,能得正道庇护,能得善终!好妖偏要承受无边的痛苦折磨,遭到正道缉拿关押,不得好死。这就是天道之意,公平吗!” “能跟我你的遭遇吗?” 天河知道被关押在昆仑狱中的妖怪,都是犯有过错,却又罪不至死的一类,眼前的虎妖话语沧桑,似是藏有无尽的心酸苦楚,不由的勾起天河的好奇心。 “有用吗?” 虎妖深深的看了天河一眼,而后失望的摇了摇头,再次凝望着牢。 天河一路前行,两行牢狱共有十二座牢房,关押着五只妖物,放眼其余的牢房,大都是空着的,想必是前段时日被四头妖王放跑了,第一层妖物的修为都在第六层以上,难怪巡守牢狱的都是玄字辈弟子。 选择了一处相对清静的地方,天河开始盘腿打坐,运转道藏仙经,吐纳昆仑狱中的浊气。 随着心法的运转开来,天河的周身毛孔仿佛一道道高速旋转的漩涡,将昆仑狱中的浊气大量的聚拢过来,在他身周形成了一层漆黑如墨的浓雾。 “哟,鬼修炼的功法不简单啊。可是你师尊难道没有教导过你,将浊气吸入体内,只有害处没有好处吗?” 胡溶月心疼道:“这样下去你的修为会锐减,甚至仙根也有可能因此遭到侵蚀,根骨天赋也会慢慢下降,何必呢。既然你不珍惜自己的修为,何不把它交给姐姐,作为报答,姐姐一定会好好的伺候你的。” “嘿嘿,看来他是得了失心疯,竟然想在昆仑狱中修炼,真是不知死活的蠢货。” 玄光冷眼盯着天河,道:“啧啧,虚心交代的任务,想必不用我再多费手脚,他自个就会帮我完成了。如此也好,省得露出什么马脚被其他的师兄弟抓住把柄。” 此时的天河完全沉浸在自我意识里,随着浊气的入体,只觉身体忽然变得沉重疲惫起来,好像在瞬间苍老了几十岁。自身的灵力一与浊气接触,顿时变得浑浊不堪,凝滞不行,犹如死水。 阳极生阴,阴极生阳,阴阳糅合,太极方现,运转无极,混沌方生! 天河默默的运转着道藏仙经的心法,体内不再澄澈的灵力慢慢的转动了起来,初始犹如一方厚重的磨盘,转动得非常的晦涩,可是随着功法的运转,一面先天太极阴阳图渐渐的在他丹田部位孕育而出,越转越快,慢慢的像是失去了上下、左右、前后的空间位置,跳出了古往今来的桎梏,逐渐的衍化成为一缕充满古老韵味的灵气,沿着经脉直冲脑海灵台。 轰…… 一时之间,天河只觉天地开始旋转了起来,漂浮于灵台之中的三朵大道之花,其中的未来道花与混沌之气交相融合,犹如水乳交融,团团运转,似是将天河的心神也全部吸纳到了其中。 第一百四十二章 色字头上一把刀 恍恍惚惚之间,天河觉得自己像是坠入了轮回之中,不断的转世投胎,不断的历经磨难,既有当过街头乞丐的困苦,也有当过王孙贵族的荣华,既有成为天下祸害的残暴,又有当过江湖侠客的仗义。 种种不同的经历,像是一本本铭刻着不同人生的传记,不停的在他的脑海里闪现着,千种情怀,万般滋味,欲说还休! “怎么回事?都已经七天七夜了,他的修为为何没有下降?莫非他身怀异宝?” 胡溶月站在牢房前,目不转睛的盯着天河,说话的声音不再透着妩媚,反而带着丝丝的诧异和凝重。 “管他做什么,你没看到他全身浊气缭绕吗?估计就是不死也得残废了。” 玄光打开了牢门,猥琐的走进了狐妖的牢房,上下其手道:“刚好我来了点兴致,咱们好好的玩一玩。” “你,行吗?” 胡溶月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和憎恨,不过很快就被她的烟视媚行所掩盖:“你的灵力已经耗空了,还是等你出去修炼好了再来吧,反正我又不会跑,随时都会恭候你的大驾。” “小美人,没有灵力又有什么关系,我还可以给你其他的好处。” 玄光一把搂住胡溶月玲珑的身段,一张嘴就跟啄木鸟似的不停的在狐妖的脖颈上点着。 “先说说,如果真有好处,我保证让你欲死……” 玄光亲吻着胡溶月的耳垂,低语道:“今天是我换班的日子,会有弟子拿着腰牌过来打开昆仑狱的入口,只要你肯乖乖听我的,我保证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 “哦,明白了,这笔交易我不吃亏,来吧。” 胡溶月主动脱掉衣裳,露出丰腴诱人的酮体,道:“说话可要算数哦!” “嘿嘿,当然,不过在这之前,你还要帮我干点小事。看到那边的傻小子没有。” 玄光冷笑道:“有人要他死在这里,我不方便出手。那边的虎妖和树妖已经答应动手了,到时候你配合他们,以防万一。如果你答应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提前帮你毁掉铁链上的道纹。” 狐妖痛快的点了点头,道:“没问题!啊……” 很快,牢房里就充满了让人血脉喷张的呻吟,即便是天河处在入定之中,亦是被那勾魂夺魄的声音刺激得面如火烧。 此时的天河正处在一种非常奇特的状态里,意识像是在轮回,在经历千难万劫,随着他每度过一次轮回,在他灵台之中的未来道花便会清晰一分,就像是一个微小的胎儿正在茁壮的成长。 七天七夜之中,他已经忘记了自己历经多少劫难,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谁,想要干什么。 等到狐妖带着特殊诱惑力的呻吟声传入他的耳中,这才让他脑海激荡,蓦然回想起自身的处境。 再看灵台的未来道花,已经隐约可以看到一尊与他一般无二的身影站立其中,不同是穿着龙袍帝冠,眉目之中带着一种居高临下,俯瞰三千世界的大威严,更有透露着一种对亿万众生的大公正,大仁慈。 “噗……” 天河被狐妖的魅惑声所惊扰,心生涟漪,灵气一时絮乱,忍不住往外喷出一口鲜血。 “玄光,身为玉虚宫弟子,你竟敢干出这等下作行径来!” 天河微微侧首,看着牢房之中纠缠在一起的两道白花花的**,只觉面红耳赤,恨不得将自己的眼珠子挖出来拿去好好的洗洗。 “嘿嘿,假正经,眼馋了是吧,可惜你没有这等艳福!” 玄光不以为耻,反而高声嘲笑道:“人生在世,不过短短数十载,要是不好好的品尝一下人间绝色的滋味,那岂不等于白活了。而你,永远都不会有这等机会了。” “你……,色字头上一把刀,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 天河并非愚笨之人,从玄光敢当着他的面干出这等事情便不难看出,玄光认为他死定了,问题在于他还不清楚玄光会用什么手段来对付他。 “小心哦,入定入定,首要是心思空明,像你这样分心二顾,恐怕都不用我动手,你就得因灵气在体内暴动而彻底的废掉。” 天河知道玄光所说属实,赶忙收敛心神,运转体内混沌之气,竭力滋养修复未来法身。 随着他的混沌之气不断注入,未来法身也愈发的清晰起来,若隐若现的虚浮于他背后,龙袍微荡,顾盼自雄,威严自生。 随着未来法身的出现,昏暗幽深的昆仑狱似乎变得光亮起来,仿佛有着万千的星辰在那尊未来法身背后闪烁绽放,仿佛有着万千的星官天将位列其后,拱手参拜! “那是什么?” 胡溶月停止了呻吟,眉目凝重的盯着天河背后的法身,只觉与他四目相接之中,自身像是卑微到了尘埃里,内心不由的产生一种惶恐和惊惧。 “啊……” 玄光奋斗了许久,终于把持不住了,一泻千里,可是他的叫声却没有半分完事的爽快,反而带着歇斯底里的恐惧。 “狐妖,你好大的胆子!” 天河循声望去,但见玄光全身的筋肉慢慢的干瘪了下去,露出嶙峋瘦骨,全身的精元血气,竟是被胡溶月通过采补吸了个一干二净。 “什么叫好大的胆子,难道你没看到是他主动来找我的吗?” 胡溶月一把推开了抱着她的玄光,好整以暇的穿好衣服,恢复了常态,道:“这就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算算时辰,也该是时候了!” 失去了铭刻的道纹,锁在胡溶月身上的铁链也不过是凡铁,轻易的被她扯了下来。 “你……” 天河知道大事不妙,想要阻止,可是未来法身还未彻底稳固,若是冒然收功,可能会就此功亏一篑。 “我什么我,这可是玄光的一番好意,叫人盛情难却啊!” 狐妖离开了牢房,站在天河身前一丈开外,弄不清楚天河身上的奥秘,她并不敢冒然动手:“而且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哦。不仅是我脱困了呢,就连那只老虎和那棵烂木也行动自如了呢!” “锵……” 其他牢房之中同样传来了铁链被挣脱的脆响,而后便能看到身形高大的虎妖,两脚站立,大步流星的走了出来,还有一棵不知是何品种的大树,枝杈摇摆,满脸杀气的走了过来。 树妖语音含糊道:“你们还在等什么,吸干他的精血,也好补充一下在此消耗的元气!” 胡溶月道:“我的元气已经补充的差不多了,很快就能回复到第七层境界,这小鬼就让给你们吧!” 虎妖冷笑道:“嘿嘿,想拿我们当问路的石子,你以为我们都跟玄光一样色迷心窍吗!以这小子的资质修为,身上十有**藏有护身法宝,一旦遭受反弹,即便不死,下半辈子也得留在这里苟延残喘了。” “玄光师兄,你终于解放了,我来替你换班了!” 就在树妖犹豫不决时,昆仑狱的上空忽的荡开了一层涟漪,像是在虚空之中被人打开了一扇大门,显露出外面的无限风光。 第一百四十三章 扳倒虚心 “师叔小心!” 还有片刻,天河的未来法身便将圆满,此时无法行动,唯有高声吼叫示警,希望那位师叔能够侥幸逃过一命。 “走” 虎妖厉喝一声,周身妖气腾腾缠绕,带动着他的身体飞冲而起,闯出了昆仑狱的入口。 头顶虚幻波光接连闪烁,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荡开了层层的涟漪,狐妖和树妖同样不甘示弱,眨眼之间逃了出去。 “多管闲事的小子!” 树妖临走时,仍不忘朝着天河弹射出一截尖锐的树枝,携裹着乖戾的妖气,意欲贯穿天河的心脏。 糟糕! 天河双瞳紧缩,强行扭动往下拉低重心,避开了心脏的要害,然而肩膀还是被树枝刺穿,其上夹杂着的妖气趁机冲入他体内,肆意冲突破坏。心念一经分散,丹田部位的先天太极阴阳图险些就此溃散,体内清浊之气又有了混浊凝滞之感。 “噗……” 天河吐出一口鲜血,强行镇定精神,运转灵力抗衡妖气,一点一点的将它排出体外,同时咬紧牙关,摒除杂念,竭力运转先天太极阴阳图,一点一点的将混沌之气重新带动起来,注入未来法相之中。 “喂,小牛鼻子,快放我出去,我有好东西给你哦!” “血,好香的味道啊,我要喝血,我要吃肉!我已经好久没有填饱肚子了!” “外面的三个混蛋,你们快滚回来,把我们一起放出去,大家齐心协力逃跑才有胜算!” 昆仑狱中彻底的炸开了窝,妖魔鬼怪乱吼乱叫,全部试图冲击道纹封印,想要逃出生天。 外面怎么没有动静了? 天河一边运转混沌之气,一边侧耳倾听外面的情形,开始时还有剧烈的兵器碰撞,道术轰鸣之声,须臾之间已变得格外的安静,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成功了! 随着最后的一道混沌之气注入,未来法身身后的神环终于完成,影影绰绰,似有三十三层,暗合三十三天之意,在神光照耀下,龙袍帝冠的法相变得更加的庄严,更加的圣洁,仿佛天帝下界巡游,神威莫犯! 功成的刹那,天河纵身而起,急忙追出了昆仑狱。 刚到外界,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道百丈金光,化作一柄通天巨剑,携裹着撕裂一切的霸道,无声无息的斩落,直接将树妖劈得支离破碎,形神俱灭。 “玉阳老道,不想他死就即刻化解他体内的妖气!” 胡溶月将一名玄字辈的弟子抛向了玉阳真人,而她跟虎妖极有默契各分东西,分开逃跑。 “两只妖孽,死性不改,该杀!” 玉阳掌教接住那名弟子的刹那,手中宝剑挥动,各自向着胡溶月和虎妖劈出了两道气势磅礴,杀气凛冽的剑光,而后一掌按在那名弟子身上,运功为他驱逐体内妖气。 剑光耀日,即便是天河也未能全部看清它的轨迹,唯有两道闷哼应声而起,待到一切平息下来后,空中已经不见了两妖的踪迹,附近的弟子则是闻声聚拢了过来。 看来胡溶月的修为绝非第六层那么简单,难道是她吸收玄光的灵力,修为又做突破? 天河胆战心惊的看着那名全身逐渐往外长出白毛的弟子,若是之前攻击他的不是树妖,而是那该死的胡溶月,只怕他已经一命呜呼了。 玉阳掌教全身笼罩在一层金光之中,不断的为那弟子度入灵力,慢慢的将他体表的白毛震落,让他发紫的脸色逐渐恢复了过来。 玉阳掌教睁眼的刹那,看到天河站在他身旁,讶异道:“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在戒律阁面壁思过吗?” “肯定是这边的动静闹得太大,所以清河师弟才会询声赶来!” 天河还没开口,一旁的虚心急忙帮他解释,落在不知情的人眼中,完全就是一副善解人意,观照体谅师弟的好榜样。 天河可没有那么容易糊弄,要不是因为他运气好,估计就被虚心的阴谋诡计给弄死了,眼下难得出现一个扳倒他的好机会,他自不会白白错过:“虚心师兄罚我到昆仑狱中巡守三月……” “什么,此事当真!” 玉阳真人怒喝出声,威风凛凛的直视着虚心,眼中透露着几分疲惫和失望。 “没有……的事!” 虚心是真的心虚了,在玉阳真人的注视下,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些许的颤抖:“清河师弟,你可不能乱开玩笑。昆仑狱是什么地方,唯有玄字辈的弟子才有资格轮流镇守,我怎会让你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 天河反问道:“若是没有你的命令,我又如何能够离开戒律阁?” 虚心倒打一把道:“我也正要问你呢,你怎能仗着修为比戒律阁的弟子高就偷偷的溜出来,在接天泉是这样,戒律阁又是这样,你实在是太令人失望了!” “好,就算是我偷偷的溜出戒律阁,可若是没有你的安排,昆仑狱中的玄光师叔又如何会打开入口,放我进去?如果我不在里面巡守,刚才就不会差点死在树妖手中!” 天河将左肩上的树枝拔出扔到地上,道:“掌教师伯,据玄光师叔所讲,虚心大师兄要他将我弄死在昆仑狱中,所以玄光师叔便暗通虎妖、树妖、狐妖,解开他们铁链之中的道纹,要他们出手袭杀我……” 虚心面色涨得犹如猪肝,浑身颤抖道:“石天河,你不要含血喷人!” “肃静!” 玉阳真人吼道:“玄光何在?” “他因为受不住美色诱惑,已经被狐妖吸干了精元,成为了一具干尸,就在昆仑狱中,师伯可到下面查看。铁链之中的道纹全部被人消除,能有这份能耐的,眼下昆仑狱第一层里,也只有玄光师叔能够办到。” “走!” 玉阳真人怒气冲冲的进入了昆仑狱,天河紧跟其后,就连虚瑶、虚莹、虚华、虚和、虚明五人也跟了进去,其他弟子则被勒令退散,各回各家。 “这……” 玉阳真人看到监牢里玄光的裸尸,不由火冒三丈,破口大骂道:“岂有此理,玉虚宫竟然出此败类,实是耻辱至极!” 牢房里的那一幕实在是太美,虚瑶和虚莹两位女弟子更是看得面红耳赤,急忙转过头去。 “虚心,你还有何话可说!” “师尊,弟子,弟子真的不知情,或许,或许是玄光跟石天河有恩怨,所以……” “哼,你还想狡辩!” 玉阳真人一拂衣袖,怒不可遏道:“若非你跟玄光打过招呼,他连石天河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会处心积虑的谋害他!你,你实在太让为师失望了!把你的腰牌交给虚明,回麒麟涯面壁三年,静思己过!” “师尊,我……” “不必再说!” 玉阳真人道:“虚明,前车之鉴不远,望你能够秉公执事,排除私念,切莫重蹈虚心的覆辙!” 第一百四十四章 金姆淬体液 “清河,你在吗?” 天河正盘坐在接天泉旁,吐纳着充裕的清气,从中萃取灵力,弥补这些时日在昆仑狱中的消耗,听到清月的呼喊,急忙起身道:“清月,我在这里,有没有给我带吃的过来?” “呀,你终于回来了。” 清月欢快得犹如一只小鹿,蹦蹦跳跳的跑进别苑中:“听说你这阵子下山历练去了,有没有什么收获?” “下山历练?” 天河一听便知道是怎么回事,虚心自然不会对外宣布说是他把天河流放到昆仑狱中,所以伪造了他下山历练的说法,若是他真的死在昆仑狱中,只怕尸体会成为那群妖兽的口粮,真正的做到人间蒸发,时候虚心想要怎么自圆其说都没有问题。 “呵呵,是啊,没事总是要到外面闯荡闯荡的。收获嘛,倒还真有,就是少了一个敌人。” 虽然玉阳掌教顾忌虚心的面子,没有对外宣布他所干的事情,但是从他的惩处之中不难看出,虚心算是完了,基本没有继承掌教的可能了。 清月嘟嘴道:“真是的,下山这么好玩的事情竟然也不带上我,太不够意思了。” 天河挠了挠后脑勺,道:“呵呵,清月不是有伤在身吗?下次我下山历练,一定会带上你的。” “我的伤势已经好了,上次紫霞阁送来的灵药还没有用完,要不要再试试?” “好啊,正好我的修行又有了新进展,最适合用那张金姆淬体液的药方。” “嗯,嗯,你先到竹林小筑去等我,我这就去把灵药拿来。” 竹林小筑依旧还是那般光景,十几座茅草屋彼此相邻,外部围拢着优雅茂密的紫竹,清静之中带着几分悠闲,仿佛时光在这里缓慢了下来。 天河打了几桶水倒在炼丹炉中,劈了一些柴禾放到铜鼎下点燃,慢慢的将水温加热。 “啦啦啦,我是最好的炼丹家……” 做完这一切,清月那俏皮的嗓音,哼着自编的歌曲,悠悠的从门口传来,温暖的阳光静静的洒在她的脸上,将她那红扑扑的脸蛋,水汪汪的大眼睛,衬托得分外可爱。 清月似模似样的咳嗽了一声,努力装出一副老道的模样,颐指气使道:“清河,快到鼎里去,我要开始炼药了。” “来了,来了!” 天河脱了外衣,跳到药鼎里,满脸期待的看着清月。 “首先是这株益元草,能够增强人体元气,算是一株非常不错的下品灵药。” 清月像是王婆卖瓜一样,自卖自夸道:“但是并非所有人都知道如何才能将它的灵性全部发挥出来。首先,咱们得先用温火灼烧一盏茶的功夫,以便让其中的药性活跃起来……” 清月边说边做,掌心发出一道红黄交接的火焰,将益元草包裹其中,慢慢灼烤。不过片刻的时间,那株紫色的益元草逐渐干枯萎缩了起来,化为一滩存粹的紫色液体,散发着诱人的清香。 “其次,要将火焰温度升高,以便将其中的部分毒素逼出,隔离开来……” 听着清月的念叨,天河越听越有种听她在背书的感觉,不由忐忑道:“清月,那个,呃,我不是怀疑你的炼药能力,只是想问一句,这是你第几次炼药?” “放心,我很有经验的!” 清月将胸膛挺得老高,自信满满道:“这是我第二炼药了!” “第二次……,等等,你的意思是上次帮我炼药的时候,全无半点经验……” 天河只觉全身的汗毛都乍立了起来,想想当时的自己还真够大胆的,任由着清月瞎折腾,还好人品够强,没被她练成半身不遂的偏瘫下场。 清月完全会错了意,以为天河是在夸她,骄傲得就像是一只斗胜的小公鸡,昂首道:“我是天才吗!” “嗷……” 清月分心之际,将炼好的益元草药液淋在了天河的胸膛上,像是沸油浇在雪地上,嗞嗞作响。 清月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道:“呀,抱歉抱歉,一时大意,下次我会注意的。” 天河看着胸口红彤彤的一片,若非他修炼过神道经文,肌体强健得不像话,此时在那高温药液的灼烧下,怕是已经肠穿肚烂了。 下次,还有下次? 天河怕打击清月的信心,不敢开口制止她,只能将自身的一百来斤当成死猪肉,任由她折腾了。 “哈,这可是此次的主药金姆花,能够有效淬炼**,尤其是针对肌肤,据传普通人若是浸泡在这种药液之中,吸收药效精华之后便能刀枪不入,十分厉害。这可是中品的灵药呢,没想到玉熏师伯竟然肯给你,她可真是疼你呀!” 清月依法炮制,将一朵状如牡丹的金色花朵包裹在道火之中,此时她的额头已经渗满了细密的汗珠,体内催发出来的道火闪烁着存粹的红色光芒,温度之高,直让天河觉得像是身处火炉之中。 灵药不断的被炼制为液体,洒落药鼎之中,天河只觉像是被人浸泡在一滩铁水里,周围粘稠凝滞,高温难耐,甚至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那就是全身的肌肤在慢慢的融化消解,血淋淋的肌肉与空气接触之时,传来刀砍枪刺般的剧痛。 全身的肌肤迅速变得通红无比,毛孔张开之间,无数的药液随之渗透进去,让天河觉得体内像是多了一股钢铁洪流,将他的每一寸肌肤浸泡其中。 渐渐的,天河铭刻在肌肤上的道纹像是被激活了,焕发着璀璨的绿光,如同饥肠辘辘的野兽,不消片刻的功夫,便将所有的药性全部吸收,与他柔韧的肌肤相互融合,不分彼此。 “舒服……” 天河发出一声满足的呻吟,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肌肤像是化为了一套钢铁铠甲,坚强之中又不乏柔韧,哪怕是利器砍在身上,估计也不会伤到他的筋骨。 “师弟!” 清真循着丹药的芬芳,很快就找到了天河,道:“如今你已达到了第四层三花聚顶的境界,师尊要我问你一声,要不要去参加剑心试炼。” “什么,才第四层就去参加剑心试炼?” 清月讶异道:“不是要到第五层境界再去吗?剑心试炼还是有很大风险的,若是遇上剑冢之中脾气暴躁的剑意,有可能会丧命的。” “理论上是这样没错,但是师尊觉得若是天河达到了第四层修为,应该可以去试一试。” 清真解释道:“剑冢之中剑意万千,能够帮人领悟出自身剑道真意,对于天河来说也可以相互印证,壮大自身剑意,而且若是机缘好,得到某把名剑的认可,那可就飞黄腾达了!” “呵呵,既然有这么多的好处,冒点险也是值得的。” 天河睁开了双眼,道:“剑冢是在福地麒麟涯中,明天刚好到福地去见识一下。” 第一百四十五章 福地麒麟涯 翌日清晨,阳光和煦,春风拂面,满山紫竹哗哗摇动,声涛悦耳。 天河昂首眺望着在紫竹峰上空打开的那扇虚空之门,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玉佩,那是进入福地麒麟涯的钥匙,质地圆润,通体萦绕紫光,龙飞凤舞的攥刻着麒麟二字。 看到这块玉佩,天河便会忍不住摸着胸口的另一块玉佩,那似乎也是某个福地洞天的钥匙,且拥有着吸纳清气,反哺其主的神妙功用,可惜只有一半,另外一半不知身在何处,否则两者合并,不说是否能够打开某个神秘空间之类的,光是它的神通妙用,定然会大为增长。 “师弟,小心为上,切莫逞强。” “清河,你真的要去尝试吗?要不再等一阵子,等咱们都达到了第五层境界,再一起去好不好?” “放心,我会量力而为的。” 天河看着身旁的清真和清月,道:“我只是去尝试一下,看看能不能顺便拐把名剑回来,又不是一去不回了。” 天河御剑飞入头顶的虚空之门,只觉像是穿过了重重水波凝成的屏障,眨眼之间便来到了另一个全新的世界。 放眼望去,天空似是无穷高远,湛蓝如洗,且不时有仙鹤腾空而过,姿态优雅。地上山峦重叠,古木参天,充满时光沧桑的韵味。半空中悬浮着一座座巨大的岛屿,草木葳蕤繁茂,更加有着无数的瀑布从岛屿之中飞冲而下,不知落于何处。 “清字辈的弟子?” 一名负责把守入口的弟子看了看天河的腰牌,道:“只有第四层的修为?难道你是想来参加剑心试炼?” 那弟子话音刚落,附近其他御剑飞行的弟子无不停住了身形,好奇的打量着天河。 “原来是你!” 虚忠刚好从昆仑山回来,看到天河,嘴角不由的翘起,露出一丝冷笑道:“没什么好奇怪的,这位就是整天在昆仑山搅风搅雨,闹得玉虚宫不得安宁的石天河!虚信师弟因他而死,虚谷师弟因他而成妖,就连虚心大师兄也因他而被罚三年面壁。如今这扫把星来到了麒麟涯,你们最好小心点,别沾上了他的晦气,步了三位师兄弟的后尘。” “原来你就是石天河!” 一名中年人御剑飞来,盯着天河道:“据说玄光师弟的死跟你有关?” “没错,玄冰师叔,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害死了玄光师叔,而且还往玄光师叔身上泼脏水,说他受不了狐妖的诱惑,干出了那等败坏门风之事,让他死后还要落得一个千古骂名,真是用心歹毒啊!” 虚忠在旁煽风点火道:“嗨,世事就是如此的无常,忠厚老实如玄光师叔者,总是不能落得好收场,可像他石天河这般,奸诈狡猾之徒,偏偏获得师尊、玉熏和玉机两位师叔的看重,真是让人痛心疾首啊!” “够了,虚忠,你少在一旁扇阴风,点鬼火,事实究竟怎样早有定论。在混仙峰的时候你就想杀我,可惜没有得手,如今又想耍些什么阴谋诡计!” 天河实在难以想象,世上怎能有像虚忠这样的人才,明明知道事情始末缘由,却能脸不红心不跳的将黑说成白,将鹿说成马。 “哼,你就是这样跟你师兄说话的吗!你眼中还有没有一点礼法伦常,长幼尊卑!” 玄冰怒斥道:“你并非虚字辈弟子,谁让你到麒麟涯来的,莫非你是偷了哪位虚字辈弟子的腰牌进来的?” “师叔休要胡乱冤枉人!” 天河并不认识这位玄冰师叔,可是却能从他口中听出浓浓的恶意,他并非软柿子,自然不会在受了委屈之后选择忍气吞声:“我是奉玉熏师尊之名,前来参加剑心试炼的!” “你?就凭你?第四层修为,哈哈……” 玄冰上下的打量着天河,高调的出声嘲讽道:“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还是先回去练几年再来吧!” “哎,师叔可不要这么说,人家可是天才哦,说不定能创造奇迹呢!” 虚忠附在玄冰耳边低声的嘀咕了几句,玄冰的神色一阵变化,然后凝重的点了点头,道:“好,既然你不自量力,想要在人前出丑,我可以成全你,跟我来吧!” 天河内心坦荡,自然无所顾忌,御剑飞在玄冰和虚忠两人身后,想看看两人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嗨,这个石天河的命真是不好,不自量力的参加剑心试炼本是无所谓,可偏偏跟玄光的死脱不了关系。” “谁说不是呢!玄光可是玄冰的亲弟弟,血溶于水,死的如此凄凉不说还要背上骂名,玄冰如何肯干休。偏偏这个月还轮到玄冰主持剑心试炼,要是他在暗中动点手脚,啧啧,估计石天河能够活着离开的几率就是零了。” “时也,命也,但愿玄冰师弟下手有个分寸,毕竟玉熏和玉机两位师兄可都是十分护短的,尤其是玉机师兄,连掌教真人都不放在眼里,真要闹起来,玉虚宫准会不得安宁。” 天河耳力超群,虽是离着身后那些人有着数百米的距离,依旧一字不差的将他们说的话听在耳中,心中不由的忐忑起来。 玄冰和虚谷两人是鳄鱼上岸,来着不善,我没有必要跟他们正面硬拼,要不,还是等到下个月再来。 呵呵,不过麒麟涯的景致倒是雄奇壮阔,而且清气出奇的浓郁,比起接天泉要强上一倍有余,若是能在这里修行,进展定会非常的迅猛。 天河思索之间,已经跟在玄冰身后飞入一座崎岖怪异的岛屿。 这里像是用石头堆砌而成,寸草不生,嶙峋乱石飞突而起,像是一把把历经岁月砥砺的宝剑,无声的冲天铮鸣着。 脚下的每一块砖石都显得那般坚硬冰冷,仿佛是用钢铁浇筑而成,透露着一股锐利无匹的锋寒气息。 “看到没有,那里就是剑冢,先到里面等着!” 玄冰冷冷的丢下一句话,带着虚谷转身离开了岛屿。 确认天河看不到他们之后,玄冰这才小心翼翼的说道:“你确定能行?这事情可不能露出半点马脚,否则咱们必死无疑!” “师叔放心,黑魔石也是铸造材料的一种,能够大幅增强兵器之中的杀意,然而世面并不罕见,哪怕是被发现也查不到咱们头上来。” 虚谷环顾左右,确认无人后,这才把一块状似骷髅的漆黑石头交给玄冰,胸有成竹道:“只要师叔在主持剑心试炼时,将黑魔石丢在剑冢里,便可神不知鬼不觉的替玄光师叔报仇。” 玄冰挣扎了片刻,脸色愈发变得扭曲狰狞了起来,仿佛与手中的黑魔石一般无二:“……好,就依你!” 第一百四十六章 剑冢 “剑冢……” 天河远远的眺望着百米开外的巨大洞窟,笔直高挺的山峰像是一把冲霄的巨剑,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味。…頂點小說,www23 远远的看着,天河觉得像是被人拉进了另外的世界里,仿佛看到了一把非金非石,无限宽广的巨剑,又像是看到了时光的河流,滔滔不绝的从他身边冲刷而过。 每一分,每一秒,他都觉得自己的生命在那似剑非剑,似河非河的东西影响下快速的流失着,皮肤渐渐干瘪如树皮,头发纷纷脱落,就连呼吸都变得艰难滞涩,仿佛整个身子已经埋进了黄土里。 “不是让你先到剑冢里面稍候吗!” 玄冰和虚谷返回的时候,看到天河依旧呆在原地,不由的开口怒斥道:“难不成你还想让我用八抬大轿请你进去?” 被玄冰这么一喝,天河顿时从那诡异的状态里回过神来,略带惊慌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皮肤呈现古铜色泽,依旧紧致绷直,没有丝毫的皱纹。 “没事……,没有变老……,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那也是一种……剑道真意?” 天河喃喃的低语着,再次抬头观望剑冢,只觉雄奇险峻依然,可是却少了之前的那种韵味。 玄冰走在前面,发现天河站着不动,不由的高声怒斥道:“磨磨蹭蹭做什么,你还想让别人等你到什么时候!这里不是昆仑山,更不是你能摆架子的地方!” 虚忠冷哼道:“神神秘秘,故作高深,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装腔作势之人!” 天河没有理会两人的挑衅,迈开步伐准备到剑冢之中看个究竟,可是不过走了两步,他忽然感受到一股冰冷之意自脚底传来,像是有把宝剑突然从脚下漆黑的石块中飞射而出,凶狠的刺在他的脚板上。 “咦……” 天河停住了脚步,仔细的用心感应,只觉在脑海之中出现了一把通体冰蓝的长剑,剑刃细薄,寒光外放,剑意激昂,算是一把不错的上品宝剑。 玄冰催促道:“嘿,你到底走不走,不走的话立刻给我滚蛋!” 天河道:“敢问师叔,若是在这里发现了宝剑,可否带走?” 玄冰厌烦道:“不可以,除非那把剑愿意认你为主,否则哪怕它摆在你面前,你也不能擅动分毫!” “哦,那倒是可惜了。” 天河并不愿与那把宝剑纠缠,抬起脚继续前进,短短的二十米间,他再次碰上了一股炽灼如火的剑意,那是一把三尺三寸长,造型典雅的上品宝剑,剑刃流转火光,仿佛火龙咆哮,威势惊人。 越是接近剑冢的地方,遇到的剑品级就越高,而且剑意也愈发的凌厉无俦,愈发的容易被人感知。 原来如此,难怪说剑冢能够帮助第四层修为境界的弟子凝练出自身的剑道真意。 天河嘴角露出一丝了然的微笑,剑冢在玉虚宫中可谓名声大躁,传说这里不但有门下弟子收集来的名剑,而且玉虚宫的门人,但凡拥有自身剑意,一旦身亡,其佩剑便会受到剑冢的呼唤自行飞来,以便从后辈弟子之中挑选继任者。 名剑,十七把! 进入剑冢的刹那,天河的身子顿时僵住了,以他的灵觉,竟是在瞬息之间同时感应到了十七把名剑发出的剑意,或锐意猛进,或霸道孤高,或柔韧包容,不同的剑意从四面八方向他冲击而来,与他自身的剑道真意产生了剧烈的冲撞。 “噗……” 一时之间,天河只觉像是被十几把名剑同时击中,自身略显稚嫩的剑道真意因为不堪重负而发出一声悲鸣,气机牵连之下,他更是忍不住喷出了一口鲜血。 “他这么是怎么了?竟然口吐鲜血?” “谁知道呢?或许是想引人注意吧,毕竟他的名头在昆仑山可是响当当的。” “不错,我猜他的下一句应该是这里有问题,大家请先不要参加剑心试炼,还请先回去。” 剑冢之中站立着八道身影,都是上次参加剑心试炼的失败者,不甘就此放弃。 “凶剑,这里竟然有凶剑,快走!” 天河的瞳孔陡然收缩了起来,因为他感应到了那十七道剑意在瞬息之间全部退怯,当然他不会傻到以为那十七把名剑是臣服在自己的王八之气下,而是感应到一股仿佛能够将人灵魂彻底冻结的寒意,悄无声息的弥漫在剑冢之中。 “哈哈,我猜得没错吧,他果然这么说了。嘿嘿,凶剑,当我们是傻子吗!” “不错,剑冢乃是历代前辈高人佩剑的长眠之地,神圣无比,又岂会混杂一把凶剑!” “我看他是居心叵测,暗指咱们玉虚宫有前辈铸造凶剑,此等妖言惑众之徒,必须重罚!” 众人依旧冷嘲热讽,压根就没把天河说的话当回事,只有玄冰和虚谷相视一笑,而后心领神会的将目光转到角落之中的黑魔石上。 “来不及了!” 天河浑身汗毛乍立,他能够清楚的感应那把凶剑的剑意已经锁定了他,当下再无保留,将自身的剑道真意催发到了极致,整个人像是一把刚刚出炉的剑胚,以翻天真意为剑面,充斥着浑厚稳重之感,以开天真意为剑刃,似是拥有着破灭一切阻挡,斩断时间和空间的无匹霸道。 灵力运转之际,天河周身金芒绽放,铭刻在筋肉和皮肤上的道纹同时苏醒,像是在无声的呼吸吐纳,勾动着天地大道,发出神圣绝伦的天音妙谛。 “剑道真意?他真的凝练出来了?那他还来这里做什么?臭显摆吗!” “翻天、开天,他竟然已经学会了玉虚宫九大绝学之中的两种。嗨……,人比人,气死人呐!” “这么大的阵势,这么剧烈的反应,难道他不是在说笑?不管如何,还是先走为妙!” 众人神色各异,他们能够修炼到第五层境界,自然不是愚笨之辈,稍加思索便明白其中的蹊跷,纷纷动身往出口跑去。 “走!” 天河高声嘶吼之中,剑道真意被他催发到了极致,整个人似是与剑道真意完美的融合到一起,化为百丈巨剑,气冲牛斗,直奔洞口。 “锵……” 无形之中,天河只觉像是撞在了一道如山屏障中,胸闷气堵,金光万丈凝聚而成的剑芒顺利的劈了出去,光耀天地。而他的身体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的抓住,将他拉回了洞穴里。 “怎么回事?好强的剑道真意,是从剑冢之中发出,莫非剑冢生变?” 负责巡守的弟子在第一时间里看到了从剑冢之中发出的剑光,急忙御剑飞向玉虚宫禀告此事。 第一百四十七章 让人发疯的处境 痛,无尽的痛楚在天河的身体里蔓延开来,那种感觉,像是有把钝刀在用力的切割他的魂魄,仿佛有着什么东西强行从他体内挣脱,独立了出去。 剧痛过后的冰冷和空虚,像是抽干了他体内的所有力量,令他陷入昏昏欲睡之中,只能朦胧的看到一道金红交杂的光芒就在身旁不远处,拼命的朝着他撕咬过来,却各自被一道无形的漩涡所束缚,分毫不得寸进。 它是……饕餮?这头凶兽终于从我体内分离出去了吗? 看着近在咫尺,不停张牙舞爪的饕餮,天河只觉内心之中无比的宁静安详,似是终于放下了千斤重担,轻松而又惬意。 她……,又是谁?我好像见过她,究竟是在哪里呢? 天河打量着四周,模模糊糊间像是看到一条门缝之类的东西横亘在下方,而在门缝之后站着一个女子,以花为貌,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神态温婉之中带着几分冷酷,正双目灼灼的盯着门缝外的自己。 咦…… 天河觉得自己像是穿过了一道冰雪凝聚的屏障,可是等他回过神时,只觉全身冰寒刺骨,寒意袭人,唯有竭力运转灵力,才能保证自己不被活活冻死。 放眼四周,白雪纷纷扬扬,渺渺茫茫,狂风骤雨般从天上飘洒而下,小腿完全陷入积雪之中,每走一步都觉分外的吃力。 “这是……哪里?” 铺天盖地的雪花不断的打着转儿从眼前掠过,前方十米外的景致完全模糊,头顶也没有太阳,难辨东南西北。天河不敢耽搁,也不敢过度损耗灵力御剑,只能认准一个方向快速行进,准备找个山洞之类的地方避避风雪。 行行复行行,天河不知走出了多远,走了多长的时间,却隐约的看到前方有着一尊身影伫立在冰雪之中。 “请问……” 天河刚刚开口,凌厉狂飙的风雪便呼啸着灌入他的口中,将它的声音淹没在身前不远处。 挣扎着走到那道身影旁,天河顿时怔住了,因为那人穿着玉虚宫的道袍,容貌隐约有些熟悉,应该是之前准备参加剑心试炼的八人之一,没想到他却在此彻底的冻成了冰雕。 天河伸手摸了摸他的脖颈动脉,只觉入手处犹如冰块,冷冽刺骨,根本就没有半点的脉搏声息。 他,已经死了! 嗨,这样恶劣的气候,若是没有灵力护体,单以肉身硬抗,根本就活不了多久。 天河默默的叹息了一声,虽说他的修为只有第四层境界,可因为仙根的关系,要论灵力的雄厚程度,绝对足以跟第六层的弟子比肩,所以才能坚持走到这个地方,可若是再找不到躲避风雪之处,恐怕用不了多久就得步了那位师兄的后尘。 如今不是伤感的时候,这满天的风雪带着一股邪魅的气息,此地怕是有妖孽作祟。 天河加快了步伐,朝着雪山的顶峰走去,约莫半个时辰后,他的眼中开始出现朵朵的嫣红。 那像是盛放在雪地之中的花朵,可当天河走近观望时,却又吓得心惊肉跳。因为那是鲜血凝聚而成的彼岸花,周围还有四具残缺不全尸体,皆是之前准备参加剑心试炼的弟子,他们像是被某种猛兽剖腹挖心,死得凄惨无比。 难道是……它? 天河自不信普通的野兽能够伤到五位处在第五层境界的修士,唯一有能力办到这件事情的,只有那头绝世凶兽: 饕餮! 沿着血迹一路追逐下去,天河再次发现了一具被咬掉下半身的尸体,他的双目圆睁着,似是保留着临死之前的无限恐惧。 “啊哈哈,反正都要死了,都要死了,就好好的享受享受再死,这样哪怕下了黄泉,也是一个风流鬼!” 隐隐约约间,天河听到如同野兽一般的嘶吼,抬头望去,但见一点微弱的亮光在风雪之中摇曳着,为他指明了前进的方向。 “嘶……” 片刻之后,天河已经看到了一座残破的庙宇,透过大门便能看到温暖篝火在熊熊的燃烧着,一名身穿昆仑道袍的弟子正将一名女子按在地上,用力的撕扯着她的衣裳。在他们身后,一尊已经看不清面容的神像,寂静无声的观望着那不堪入目的一幕,唯有柴禾燃烧时发出的噼啪炸裂声,像是无声的喟叹! “禽兽!” 天河自是不能坐视不理,飞快冲进庙宇之中,一脚将那弟子踹飞了出去。 “……清量,原来是你这个畜生!” 待到那弟子从地上爬起转身时,天河这才看清了他的模样,正是记名弟子之中排行第二的清量,扬言要在试剑大会上狙击他,却又因为魔族入侵无法得偿所愿的高手。 “你……,是你!” 清量像是看到了怪物一样,瑟瑟发抖的盯着天河,战战磕磕的说道:“是你吃了清大他们,现在你又想来吃我,你这只凶兽,凶兽,凶兽!” “我吃了清大他们?” 天河疑惑的盯着清量,他的神态不似做作,精神正处于高度恐慌之中,似是还没从清大他们被吞食的震惊之中回过神来。 “我不要死,不要被吃掉……,我跟你拼了!哈哈,杀死你,杀死你我就安全了……” 清量突然手捏法决,驾驭着地上的长剑横空而起,直取天河的脑袋。 “疯言疯语,看来你是真的被吓傻了!” 剑光迅疾如电,天河不敢有丝毫的大意,毕竟清量的修为比他高,如今虽然状似疯癫,可战斗的本能却并没有被遗忘掉,长剑飞驰之中衍化万千剑光,似是凭空掀起了一层惊涛骇浪,层层叠叠的拍击而下,让天河生出一种无路可逃之感。 上品真经,玄阴黑水剑法! 愕然之间,天河已经认出了清量所使的剑法,想必那是虚谷私自传授给他的,难怪他敢扬言要在试剑大会中狙击自己。 剑光凌厉无俦,密集如雨,天河并不敢硬接,正准备闪身离去时,却见清量突兀的输入更多的灵力,使得剑芒暴涨,将整座八十平方的庙宇全部笼罩在内。 “死,你们都要死,只有你们死光了,我才能安心的睡一觉!” 清量双眼已经布满了血丝,整个人再无半分理智可言,竟是把地上柔弱无力的女子也笼罩在剑芒之中,完全就是一副辣手摧花的姿态。 “畜生!” 天河若想避开锋芒,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可那样做的前提就是得眼睁睁的看着地上的女子被乱剑分尸。若是正面抵挡,哪怕不死也得遭受重创。他自问不是圣人,可也不是没有半分血性,见死不救的卑劣之人。 所以在最终生与死的挣扎之中,他依旧选择站了出去,如同巍峨不动的高山,牢不可破的挡在女子身前,独自承受所有的狂风剑雨。 第一百四十八章 清理门户 “锵、锵……” 剧烈的金铁交击之声不绝于耳,火花闪现之间,天河周身灵力外放,金芒闪烁之中仿若天神下凡,威风凛凛,手中之剑左劈右斩,快得仿佛一团飓风掠过万重波浪,披荆斩棘,挡下了身前的大部分剑芒。 雷光吞吐,仿佛无边雷海突兀的显现于庙宇之中,龙蛇奔走之间,电芒火花犹如东风夜放之中的三千花树,氤氲闪烁,美丽梦幻。 雷霆七斩,雷树三千! 电光火石之后,庙宇之中再次陷入了短暂的宁静之中,没有刀光剑影,只有天河与清量相对而立。 天河身上的道袍破开了几道缺口,隐约可见十几道长剑划过的白痕显露在那里,若非他觉醒自身血脉之力,获得金刚之躯,加上神道经文的加持,金姆淬体液的锻造,此时他怕是已经皮开肉绽,鲜血横流了。 也正是他的这种刀枪不入的躯体,让对面的清量稍稍的冷静了些许,目泛凶光的盯着他,像是一条狩猎之前的毒蛇,阴冷的寻找着猎物的致命破绽。 “清量,疯够了没有!” 天河并不想真的跟清量生死相向,尤其是在不知身在何处,周围又有巨大威胁的前提下,这种毫无意义的厮杀根本就是作死的行为。 “嘿嘿,不要装了,你以为能够骗得过我,你就是饕餮,就是你生吞活剥了清大五人,今天我定要为他们报仇雪恨!” 清量仿佛窥探出了天河的弱点般,周身笼罩在五元甲中,手中的玄阴黑水剑法再次施展开来,不同于上一次的狂风骤雨,这一回的剑法像是不粘人间烟火一样,也无风雨,也无声音,平静的像是一汪无法一探究竟的寒潭,直指天河的心脏。 天河瞳孔微微的收缩了起来,此时他的眉心突突的跳动着,深切的感受到了清量这一剑的恐怖,无法窥探深浅,无法预判轨迹,就像是一条蛰伏在黑水之下的玄蛇,不动则已,动如雷霆! 不得不说,清量的剑术天赋比起虚谷要强出太多,他已经领悟出了属于自己的一丝剑道真意,那便是极静之剑! 剑出如寒潭照影,没有半点声音,半点轨迹,半点杀气,一切都像是静止了,让人不知该如何抵挡,如何躲避。 若是换了寻常弟子,哪怕是第五层修为的,也将命丧这一剑之下,可惜的是清量挑错了对手。天河的剑道天赋比他更强,领悟出剑道真意的时间比他更早,对于战机把握的本能比他更加的出色。 既然看不出攻击的轨迹,那么便不要用眼去看!既然无法躲避,那就不要想着逃离! 天河神色变得异常的郑重,带着一股慷慨悲壮的战意,带着一股视死如归的悍勇,将自身灵力催发到了极致。嗞嗞电光不停的在他身周跳动着,如同千鸟啼鸣,声势壮观。他的身影也在瞬间变得异常的高大,仿佛拔地而起的山岳,有着让人高不可攀的仰止。 雷霆七斩,雷神初现! 清量的眼神终于变了,因为他感觉到此时天河的气势正在不断攀升,战意凛冽而又狂暴,感觉到了他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绝。 他不想跟天河同归于尽,所以内心之中出现了一丝的波澜,反应到手中的长剑时,剑道真意已然涣散,那一剑顿时变得再平常不过。 雷霆七斩,天雷罚世! 天河并没有收手,他很清楚清量这种人,绝不会因为他的一时手软而化干戈为玉帛,只会在喘过气喘后施展更加阴险歹毒的报复,所以他出手自不会有半分的保留。 雷光轰轰炸响之中,天河手中的长剑似是化为了一道贯穿天地的雷霆,似是九天之上的雷神,大公无私的对着下界生灵的罪孽做出最终的宣判! “不……” 清量高声嘶吼着,自知绝无活命的可能,顿时疯狂的反扑,将手中的长剑狠狠的朝着天河的心窝捅了过来。 “噗……” 血花飞溅之中,雷电耀眼刺目,带着淡淡的金光,带着开天真意不可一世的霸道绝伦,仿佛上达碧落,下抵黄泉,劈碎了清量的五元甲,将他的躯体无情的斩为两半。 “呼……” 天河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刚才决绝的一剑几乎抽光他体内所有的灵力,清量临死反扑的一剑,更是刺入他心窝些许,流出殷红的血迹,若是清量的意志再坚决些许,只怕就是两败俱亡的下场。 “石天河,你,你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天河刚刚回过气来,只听身后传来玄冰的暴怒嘶吼。 回首望去,却见玄冰、虚谷和另外一名弟子站在门口处,一脸惊诧的盯着他和地上被劈成两半的尸体。 “哼,你意图****这位少女,被清量师弟发现了,没想到你竟然残忍的杀他灭口!” 虚忠愤愤指责道:“你这人面兽心的禽兽,今天若是不将你就地正法,实在愧对玉虚宫的列祖列宗!” “还跟他废话什么,先杀了他,等出去以后再向师尊他们禀明这里的情况!” 另一名弟子配合着玄冰和虚忠,呈现三面包抄之势,将天河围在了正中。 “跟你们没有什么好说的,相信这里是什么情形,你们应该是心知肚明的,不过就是想要颠倒黑白是非而已。这里又没有其他人,用得着这么虚伪吗!” 天河持剑而立,怡然不惧的盯着周围的四人,虚忠和那名弟子的修为都在第五层,尚且在天河的能力范围之内,唯有玄冰的修为深不可测,最难应付。 玄冰怒斥道:“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想狡辩!” “各位大侠,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地上的女子合拢身上残破的衣裳,说话的声音非常的动听,仿佛空谷啼莺,清脆悦耳。 “是地上死去的那人企图玷污我,幸亏这位少侠路经此地,拔剑相助,我才能从他的魔爪之中逃得一命。” “什么,这不可能!” 玄冰义愤填膺道:“清量师侄品性纯良,绝对干不出这种事情来。” 虚忠辩驳道:“不错,姑娘万万不可轻信了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在他那张伪善的面孔下,其实潜藏着一颗比豺狼还要凶狠的心!” “我所说句句属实……” “哼,休得狡辩!” 虚忠眼见那女子处处替天河辩白,恼羞成怒道:“如今看来,定是你与他合谋杀害了清量师弟,眼见事发,又假装成受害者,想要推诿已过,混肴事实真相。” “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天河脱下了自身的道袍披在女子身上,持剑冷视着众人,道:“我已经说过了,这里再无他人,你们想杀我就直接动手,用不着花费心思去找那些无谓的借口!” “看来你是承认了自己的罪行,那我便替玉虚宫清理门户!” 虚忠冷笑着拉开了手中的弓弦,瞄准了天河,一旁的玄冰同样御剑出鞘,准备配合绞杀。 第一百四十九章 饕餮来袭 “砰!”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时,庙宇上方的砖瓦忽然碎裂,一道庞大的身影生猛的从天而降,巨大的蹄子犹如一把战锤,重重的砸在一名弟子身上,直接将他踩成了肉泥。 滔天的凶戾气息瞬间在庙宇之中扩散开来,如同实质海水般蔓延八方,让天河觉得胸闷发堵,惊骇欲绝。 庙宇外的风雪似是停止了呼啸,世界仿佛陷入了无边的死寂之中。 “饕餮……” 天河的喉结上下滚动,浑身忍不住轻轻的颤抖起来,虽然他曾在梦中见过饕餮,可如今亲眼目睹它的部分躯体,领略到那股无上的暴虐气息,方才知道这头上古四凶之一的凶兽是如何的恐怖! “哗……” 饕餮摇头摆尾之际,庙宇之中的墙瓦纷纷倒塌落下,外面风雪依旧冷冽呼啸,只是当它们距离饕餮身周十丈范围时,似是也怕了这头凶兽的盖世凶威,自行绕路而走。 “逃!” 虚忠和玄光相视一眼,纷纷想转身逃跑。 “道长,救我!” 那女子离着虚忠较近,突逢变故,本能的抓住虚忠的脚,想让他带上她一块逃难。 “滚开!” 虚忠毫无半点怜香惜玉之心,为求脱险,直接飞起一脚,将那女子踢向低下头颅,张开血盆大口咬过来的饕餮,试图用女子的躯体,为他换取一点逃生的时间。 “虚忠,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眼见女子即将被饕餮的獠牙分尸,天河无法坐视不理,直接御剑飞行,化为一道流光,直冲饕餮。 “哧……” 血花飞溅之中,天河于迫在眉睫之际,伸手揽住了女子,将她抱在怀中,以自己宽厚的背膀擦过饕餮锐如刀剑的獠牙。 这头凶兽未免也太恐怖了吧! 天河心中直冒寒意,以他如今的躯体,哪怕是清量那等处于第五层境界的修者,手持利器,运转灵力,全力刺杀,也不过入肉三分,可面对饕餮的獠牙,天河只觉自己的躯体犹如纸糊般,不堪一击。 “公子小心!” 女子话音刚落,天河只觉身后劲风大作,后背似是被一把攻城巨锤重重的砸击了一下,全身的骨骼发出咔嚓碎裂的剧响,五脏犹如翻江倒海,体内鲜血絮乱沸腾,喉头一甜便往外喷出一口鲜血。 完了,难道今天要死饕餮嘴里? 天河抱着女子,驾驭着长剑一头扎进了雪地里,两人在雪坡上不断的往下翻滚,包裹的积雪越来越多,渐渐的滚成一团硕大的雪球。 “砰!” 雪球终于撞在一块突起的石头上,将天河和女子从积雪之中甩飞出去。 冷静,现在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若是死了的话,将会牵连怀中的无辜女子一起丧命。 我不需要比饕餮更快,以我的御剑术,想要赢过虚忠不成问题,对付那种龌蹉小人,就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抱紧我!” 天河紧咬着牙,忍受着撕心裂肺的痛楚,双手快速的结着法印,驾驭跌落空中的长剑,化为一道划光从他脚下闪过,托着他和女子的身影,冲天而起。 天河御剑飞行的速度极快,哪怕带着一个女子,还是于眨眼之间追上了玄光和虚忠两人,与他们并驾齐驱。 “石天河,你这个该千刀万剐的混蛋!” 眨眼之间,天河已经超出了虚忠一大截,而跟在他们身后的饕餮,寸步不离的紧追着,眼看就要追上来了,落在最后面的虚忠更是吓得肝胆俱裂,魂不附体。 “石天河,是你逼我的!” 虚忠不想死在饕餮口中,所以他想故技重施,准备以天河作为诱饵,迫使饕餮暂缓脚步,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拉开了手中的弓箭,瞄准了天河的后心。 “小人,你自个留着跟饕餮慢慢玩吧!” 天河陡然拐弯,使虚忠射出的箭矢落空,趁着虚忠错愕的刹那,御剑疾飞,与两人分道扬镳。 “不……” 虚忠分心射箭的功夫,御剑飞行的速度稍稍慢了些许,已是被饕餮追上,眼见即将丧命饕餮口中,飞在最前的玄冰忽然停住,手捏法决,吸纳天地冰雪之力,凝聚成一把数十丈大的巨剑横空斩下。 “妖孽,受死吧!” 玄冰兴奋的看着冰雪巨剑斩在饕餮的脖颈上,以为这不可一世的凶兽将惨死在他手中,可惜还未等他享受到胜利的滋味,那把冰雪巨剑便已如同脆弱的玻璃般层层碎裂,而饕餮身上连半点伤痕都没有出现,身形一顿,继而高声咆哮起来,使得地动山摇,积雪隆隆滚落,凛然凶威,可见一斑。 “我命休矣……” 虚忠距离饕餮太近,被震得双耳出血,灵力絮乱,身不由己的从空中坠落,他本以为饕餮会一口将他撕烂,谁知饕餮瞅了瞅他和玄冰,又将目光落在了逐渐远去的天河身上,怒吼一声后竟是不顾两人,直追天河而去。 “老天开眼,祖师保佑!” 侥幸逃命,又兼能看到天河惨死饕餮口中,虚忠竟是不顾伤势的哈哈大笑起来,可惜他的笑声很快就被淹没在雪崩之中。 该死,这只饕餮怎么像是一块狗皮膏药一样,死粘着我不放! 天河以为可以利用虚忠甩开饕餮,谁知眨眼之间饕餮又再追了上来,像是与他有着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般死追不放。 “公子,你还是放下我,独自逃生吧!” 女子热泪盈眶道:“没有我这个累赘,以你的本事,应该可以顺利逃跑的。” “不行,我若是在这里将你放下,跟杀了你又有什么区别!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若是如此,我修仙练道又有何用?” 天河坚决否定了女子的提议,伤重之下强运灵力,让他的脸色呈现一抹不自然的潮红。 女子面现感动之色,道:“公子……,你我素昧平生……,你为什么肯这样拼死维护?” “修道修道,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践行的道,于我而言,兼济天下,消弭祸害,行善积德,便是我所选择的道!” 天河的声音虽是不高,可在满天的狂风暴雪之中,却如同黄钟大吕,嗡嗡不停的颤鸣着,带着一种凛然正气,一种三月春暖,悄然的走进女子的心里。 “前面有座山,山腰处有个小洞,咱们到里面避一避,说不定能够藉此摆脱饕餮的追踪!” 第一百五十章 死里逃生 天河依照女子所指方向疾驰而去,不过片刻的功夫就看到一座雄伟巍峨的雪山,山腰部位果然有个高约两丈的洞口。 一入洞内,暖风迎面而来,仿佛身后的风雪和冰冷只是一场幻觉。 “姑娘缘何知道的如此清楚?” 天河灵力消耗过度,再也无力维持御剑飞行的状态,刚进入洞中,身后已是传来饕餮怒冲九霄的咆哮。 “砰!” 饕餮不甘就此放过天河,竟是以额头的犄角重重的撞在山洞外,震得整座雪山微微晃动。 “快走!” 女子吓得面无血色,在前引路道:“这座山叫做神悯山,山上险峻之处生长着各种年岁的雪莲。我父亲是靠卖药材起家的,每年都会上山一趟采摘雪莲,久而久之也就发现了这处山洞……” 身后忽然失去了声响,天河觉得有些不对劲,回首望去,但见饕餮把它那张血盆大口贴在了洞口处,慢慢的张开,拼命的吞吐着洞内的空气。 “不好,快把耳朵捂住,把嘴巴张开……” 早就见识过饕餮吼功的天河,如何会不清楚它想干什么,急切之中也顾不得男女大防,朝着前方的女子飞扑过去,一把将她压在身下。 “吼……” 饕餮果然如同天河预料的那般咆哮了起来,声如雷霆捶地,经过洞壁的回音加持,层层叠叠,震得天河耳膜剧痛,七窍流血。 “跑!” 天河低估了饕餮吼声所造成的伤害,知道不能停留在原地,否则五脏六腑必在它的声波之中被震成烂泥,当下一把抓住女子的手臂,拉着他急忙往洞穴深处跑去。 “啊……” 女子猝不及防之下,踩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崴到了脚,跌倒在地,她的七窍同样在往外渗血,身子在不停的颤抖着。 “你快走,不要管我……” 饕餮的吼声仍未停歇,天河只能从女子的唇形之中读出她的意思,此时他也感觉到了天地在悠悠的旋转,脚下像是踩在云端上,毫不着力。 这是一种非常危险的信号,证明他的脑袋已经出现了眩晕之感,若是再不快点脱离声源,定会被当场震晕,乃至惨死于此。 “走!” 天河口中再次喷出一抹鲜血,五脏六腑已经受创,他不敢有任何的耽搁,蹲下身将女子背在背上,撒开脚丫子拼命的往前冲刺。 一步,两步…… 天河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跑了多远,只是本能的逃离饕餮,双耳再也听不到半点声音,不知是否就此聋了。胸膛如有火烧一般,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有把刀子在在肺里刮着,分外的疼痛。 让他感到诧异,或者以为是错觉的,那就是背上非常的冰凉,像是背着一块千年寒冰,且有着什么雪水之类的液体滴落在他的脖颈上,滑进他的背脊里。背后传来的触觉非常的奇妙,像是背着一方软玉,且在不断的融化,越来越轻。 难道我已经快不行了,以至于产生了这种错觉? 天河想要回过头去确认一下,可是眼前却忽然一黑,仿佛夜幕悄然落下,整个人推金山倒玉柱的往前跌倒。 也幸好天河就此晕倒,否则若是看到身后的景象,定会吓得魂不附体。 因为他一直背在背上的女子此时的确是在融化,就像是一个冰雪雕琢而成的美人,经历篝火的烘烤,逐渐的化去半边的身子。 “这种感觉,真是好奇怪啊……” 女子语音含糊的呢喃着,伸手摸了摸自己脸颊上流出的泪水,可是当她触碰到那泪水时,整只芊芊玉手像是碰触到了强酸,竟是被腐蚀出了一道小坑。 “我最讨厌的就是温暖,可是此时却感到体内像是多了一个火炉,全身暖烘烘的,那么的舒服,像是要把我的魂魄一起融化掉……” 女子看了看地上陷入昏迷之中的天河,神色变得非常的温柔,自言自语道:“济世救人,消除祸患的道,真是个有意思的修士,可以说你选择成为了我的死敌,可是为何我却狠不下心来要了你的小命呢?” “该死的饕餮,还在不停的吞食我的力量,若是任由它继续存活下去,怕是连我的冰雪世界也会被它吞噬殆尽。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了,这头凶星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女子不经意的回过头,看到洞外再次张口准备怒吼的饕餮,神色一冷,周身风雪大作,融化的躯体立即回复原样,抓起天河化为一股风雪,迅捷的朝着洞内飞冲而去。 出了甬道,便是另外的一方天地,洞底辽阔无边,阁楼殿宇,水池回廊,尽皆由冰晶雕琢而成,美丽而又典雅。 殿宇之中的回廊走道上,依稀可以看到一座座栩栩如生的冰雕,保持着生前的音容笑貌,若非身上覆盖着一层寒冰,怕是没人会将他们当成死物。 我……,这是在哪里? 恍恍惚惚之间,天河只觉被人扔到了无边的寂寞黑暗之中,深沉而又厚重的寂静,像是十万大山般死死的压在他的心坎上,让他几欲疯狂。 光,那里有光! 天河像是扑火的飞蛾一样,奋不顾身的朝着视线之中的唯一光源扑了过去。 待到近前才发现,那道光源像是一道门缝,连通着外面的世界,可又因为太过狭小,无论他如何推挤,都难以逾越雷池半步。 “师兄,名剑霜华已经铸好,可以将雪姬扔到燃魂之阵中,到时候凶剑就算是铸成了,也可以用它来实验凝血破封阵的功效!” 天河的耳中再次响起了那名女子的声音,听着却是有几分耳熟,像是在哪里听过。 他能够感觉到自己与那女子的距离在不断的缩小,视线也变得越来越清晰,能够清楚的看到那女子身上穿着的…… 昆仑道袍! 她,他们果然是玉虚宫的人! 瞬息之间,天河只觉一颗心被提到了嗓子眼上,双眼睁得老大,迫切的想要知道那女子的身份。 “赵家村一千零八十口人命,但愿他们死的值得!” 听到那女子冷漠的声音,天河只觉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怒火,当他的视线看到诡异凶戾的燃魂之阵附近,那一具具被砍掉了脑袋,鲜血咕咕往外涌出的尸体时,他更是把牙齿咬得咯咯响,体内的义愤连同血液,如此凶猛的燃烧了起来,让他恨不得即刻出去将外面的元凶碎尸万段! “放开我,你们这两个衣冠禽兽,你们会遭报应的!” 声嘶力竭的咒骂,夹杂着无尽的恐惧在天河的耳边悠悠的回荡着,那名被拘禁在半空之中的雪姬在不停的挣扎着,虽然她的修为极高,可是面对那两人又显得有些不够看,加上全身的大穴都被丧魂钉钉住,根本就使不出半分灵力来。 “其实你想知道答案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男子将雪姬扔到了燃魂之阵中,而后出乎天河意料的是,他竟然将手中的凶剑吞灵从背后刺入了女子的腰腹。 时间,像是就此停止了一般,天河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实在想不明白,为何那男子要这么做,按照他们的谈话,不难看出他们是相互极为信任的同伴,为何却在片刻之间反目成仇? 第一百五十一章 因果报应 “师兄……” 女子不敢置信的回过头来,而就在他回头的瞬间,天河彻底的惊住了! 因为他终于看到了那女子的容貌,以花容颜,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神态温婉,如同仙子临尘。 她,正是天河在饕餮口中救下的女子! 而此时,她的腹部被凶剑吞灵贯穿,她的容颜尽在短短的一个呼吸间快速的衰老下去,就连身上的血肉精气,也在被鲸吞蚕食,短短刹那的功夫,已经成为了一具皮包骨。 而她的噩梦才刚刚开始,之前被扔进燃魂之阵的雪姬,面容狰狞扭曲的冲了过来,死死的抱住了她,硬生生的将她拉进了阵中。 “为什么……” 尖声厉啸之中,燃魂之阵发出了阵阵血芒,无数惨死的冤魂从阵中冲出,不甘的朝着中心处的那把名剑冲击过去,而雪姬和女子的魂魄,于尖声惨叫之中,一点点的被剥离了出来,生拉硬扯的拽进名剑之中。 “嘿嘿,为什么,因为凝血破封阵取得了预期的成功,我终于从凶剑吞灵之中逃出了两魂五魄,你的师兄已经成为了我的食物,帮我弥补了残余的一魂两魄。至于你,你不是喜欢以魂魄铸剑吗,那我便大发慈悲的成全你,好好的体会一下成为剑灵的感觉吧,那种滋味,简直就是妙不可言!” 男子的声音充满了邪气,充满了暴虐,充满了报复的快感,像是终于从地狱之中爬出的恶鬼,对着人间发出最为恐怖骇人的尖啸! “原来如此,所有的一切,莫非真是前缘注定?莫非冥冥之中真有因果轮回,命运主宰?” 天河喃喃的念叨着,眼前的一切逐渐变得清明起来,黑暗渐渐的被雪白所取代,头顶冰晶铸造而成的天花板正倒映着他的模样。 “公子,你终于醒了!” 听到耳边的呼唤,天河回过头去,却见那女子俏生生的站在他身旁,手中端着一碗雪莲粥,笑意吟吟的看着他。 “我的伤……” 天河坐了起来,只觉全身畅快无比,五脏六腑的伤仿佛不药而愈,就连后背被打裂的骨骼也全部完好如初,仿佛之前的一切不过黄粱一梦,尽皆虚幻。 “公子不用担心,雪莲乃是大补之药,不但能够调和伤势,而且还能增进修为呢。来,快趁热喝了它。” “多谢姑娘,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天河接过女子递来的雪莲粥,毫不犹豫的一口喝完,他相信这女子对他没有恶意,否则在他昏迷之时已经要了他的小命了。 “我叫小莲。” “我想知道姑娘的真名。” 天河将碗放下,双目灼灼的盯着小莲,道:“我觉得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最为重要的就是坦诚,如果姑娘信得过我,我会想尽一切法子,帮你离开这个世界!” “离开这个世界……” 小莲的瞳孔猛地收缩了起来,道:“小莲就是我的真名,想要离开这里可不容易,相信那只饕餮还在外面守着呢。” “不是这里,而是这片世界!” 天河郑重其事道:“是名剑霜华里的世界,是送你前去轮回转世,让你不必继续承受这种孤独寂寞之苦!” “你……” 小莲神色微变,道:“你究竟是谁?” “我是被你强行拉进这个世界的人。” 天河苦笑道:“外面的那头饕餮也是被你拉进来的。” “不可能,饕餮是上古四凶之一,凶威赫赫,哪怕到了我的主场,也能反客为主,逼得我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这样的瘟神我躲还来不及呢,又如何敢去招惹它!” 天河苦涩道:“它……,算是我的债主吧,也是我灵魂的一部分!” 小莲双目圆瞪,俏脸密布寒霜,杀意凛然道:“你说什么!” “杀了我它会不会死我不知道,因为它是被人强行融进我的魂魄里,若是我死了,估计他会非常畅快的仰天大笑三声,然后等着把你们全部吃光之后,再回去占据我的肉身。” 天河诚挚道:“左右无法出去,师叔何不与我说说你的真实身份,或许我真的能够帮你也说不定。” “师叔?” 小莲一脸迷糊的看着天河,道:“我什么时候成为你的师叔了?花言巧语的跟我套近乎,你究竟在打着什么主意?” “师叔应该知道我的秉性,若是我真想害你,之前在逃跑时就有很多的机会。而且我也是刚刚在昏迷之中,通过与饕餮的灵魂共融,在它的记忆之中得知了师叔的身份。” “我的身份?” 小莲有些怯弱,又有些好奇的问道:“可以告诉我吗?自从我有灵智开始,便一直待在这里,对于过往的一切浑然不知。” 天河仔细的观察着小莲的表情,发现她并不像是在说谎,这才将梦中所见到的一切和盘托出。 “如何,师叔可有什么印象?” “这个世界竟然是我创造的,我间接的把自己弄成了剑灵,在此忍受永无止境的冰冷和孤独……” 小莲似是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失魂落魄道:“上苍呐,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吗!” “师叔,我想知道当时你在与谁合作?” 天河道:“那人早已被饕餮附体,成为了它的傀儡,我们必须及早制止它,否则定会有比这更加惨烈的祸事发生。” “我不知道,我真的全无印象。” 小莲茫然的摇头道:“按你所说,当时被燃魂之阵吸入阵中的亡魂不下千人,彼此相互吞噬,最终存活下来的,也早已并非最初的我,而是一个集齐无数怨灵憎恨情绪而生的剑灵,怎么可能记得当初之事。” “那饕餮为何能够保留记忆?” “你别忘了它是上古四凶之一,哪怕是大罗金仙也未必能够稳胜它,或许正是它的强悍实力,让它保留了生前的记忆。” 小莲脸色微变道:“按你所说,你们拥有共同的躯体,所以饕餮进入这里时的实力应该与你不相上下,如今饕餮正在不断的蚕食我的力量,它会变得越来越强。时间拖得越久,咱们的胜算便会越低!” 小莲话音刚落,只见一道巨大无比的金光,像是一把犀利无匹的巨斧,斜斜的从天河头顶扫过。 “轰隆……” 整座洞穴不断的轰鸣着,就像是一张完整的画纸被人斜剪成两半,正在缓缓的上下分离,无数的雪花从逐渐扩大的缝隙之中飘洒进来,同时传来的还有饕餮迫不及待的欢呼。 第一百五十二章 饕餮的恐怖 “山腰被……切开了……” 天河目瞪口呆的盯着上方缓缓移动下坠的山顶,听着那如同怒雷般沉闷的隆隆声响,只觉一颗心快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了。 他曾亲眼见过修罗、腾蛇与玉机等人的斗法,可若论给他的震撼性,却远远不如此时的饕餮,那股强绝天下的霸道力量,那种仿佛意欲吞噬一切的凶狠**,是如此真实,如此邻近的展现在他眼前。 “它要进来了……” 小莲看着头顶露出的越来越大的空间,心惊肉跳的呼喊道:“法术对他不起作用,灵力凝聚而成的剑意他同样可以吞噬,想要战胜它,唯有……近身肉搏!” “砰!” 小莲话音刚落,饕餮庞大的躯体已经从上空落下,步入冰雪铸造的宫殿群中。 “……近身肉搏!” 天河默默的咽了口口水,饕餮的**有多么的变态,他已经亲眼目睹过了,哪怕是玄冰豁出全力运用术法凝聚而成的巨大冰剑,斩击在它脆弱的脖颈上依旧伤不了它分毫,那自己凭什么跟它斗? 一双拳头? 天河紧握双拳放到眼前看了看,又瞅了瞅身高四丈左右的饕餮,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肉包子打狗,纯属有去无回的下场。 “吼……” 可惜饕餮压根没有给天河考虑如何应对的时间,怒吼声中,冰雪宫殿上方的冰锥纷纷被震断、震落,仿佛下了一场冰刀剑雨,蔚为壮观。 饕餮于万千冰刀雪剑之中畅通无阻的往前奔跑,所有尖锐的冰锥扎在它身上,无不落得一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饕餮完全将小莲当成了空气,奔跑之中犹如羊蹄的前爪狠狠的撞向了小莲。 小莲自不会坐以待毙,仓促之间运转灵力防御,无尽风雪呼啸凝聚,化为一面光滑圆满的宝镜拦在身前,可惜在与饕鬄的羊蹄碰触刹那,宝镜犹如梦幻泡影般溃散,残余的灵力自主的往羊蹄之中没入,被饕餮吸食得一干二净。 “砰!” 小莲的躯体撞在饕餮的羊蹄上,犹如断线风筝般倒飞而出,饕餮也终于发现了她的存在,张开血盆大口就要把她吞噬掉。 “小心!” 天河纵身而起,仿佛雨燕穿林衔花,于性命攸关之际,一把抱住小莲飞跃而起,跳到了饕餮的后背上。 糟! 天河还未庆幸,却见饕餮的身体发出淡淡的金光,皮肤上那繁复得让人眼花缭乱的图纹纷纷亮起,散发着一股锐利难当的煞气。 天河不敢久留,急忙再次纵身而起,远离饕餮。然而他的动作终究还是慢了少许,就在他纵身而起的刹那,饕餮全身的金芒已经到了最为耀眼的时刻,十几只仿佛缩小版的饕餮纷纷从它的身体里狂奔而出,犹如蝗虫过境,掠食所有的生灵。 天河松开了小莲,手脚并用的击打着朝他扑来的小型饕餮,那些东西高不过三尺,动作异常的灵活迅捷,全身犹如黄金浇筑而成,打在身上发出铛铛如同打铁的脆响。 攻向天河的小型饕餮多达九只,从四面八方围攻而至,天河在措不及防之下,被一只饕餮狠狠的咬住了手臂,他引以为傲的躯体在饕餮口中,仿佛纸张一样脆弱,轻易就被咬穿了肌肤,鲜血四溅,恣意横流。 “滚开!” 天河怒而结印,翻天真意凝聚右拳之中,凶猛无俦的朝着饕餮的脑袋砸了下去。 “铛……” 剧烈金铁交击之声中,那只饕餮终于被翻天印砸成了残肢碎肉,飘散于空。 小莲飞在半空,手中多了一把三尺三寸长,通体莹白如玉的长剑,四散挥舞之间,将所有攻向它的饕餮逼退。 “噗……” 可惜所有的小型饕餮不过是惑敌的障眼法,真正的杀招却是饕餮自身,就在小莲疲于应对之时,饕餮已经电闪至她身后,额上的犄角犹如一把绝世锋利的宝剑,轻易的洞穿了小莲的躯体。 饕餮摇头晃脑之间,小莲的身躯犹如稻草人般被它轻易的撕碎,上下两截各分东西,飘落两处。 “小莲!” 此时天河刚刚落地,眼睁睁的看着饕餮追向小莲的上半身,不用说那便是小莲的要害。 小莲是这方世界的主人,**全由风雪凝聚而成,哪怕是被撕成两截,也没有半滴血液流出,而若是让饕餮顺利的吞噬了小莲,那么它将取而代之。又或许这方世界会彻底的崩溃,天河将有可能回到自己的肉身之中,只是…… 那样于心何安!于心何忍! 天河双脚踏地,周身金芒再次暴涌之间,整个人像是拔地而起,变得分外的高大巍峨,双拳犹如两方大印,接连将靠近的小型饕餮砸了个粉碎,奔跑之间犹如电光火石,后发先至。 小莲似是已经彻底的绝望了,她的上半身无力的飘飞空中,且饕餮的血盆大口就在眼前,口中发出漩涡般的吸力将她吸扯了进去。 “啊……” 天河怒吼声中,整个人化为一抹残影,追星逐月般冲到了近前。 时间,仿佛在此时停住了刹那! 小莲讶异的瞪大着双眼,不敢置信的盯着前方的身影,他并不多么的高大,可是此时在她眼中,却像是足以支撑天地的不周山! 他的双手撑开了饕餮的上下颚,十指在饕餮的獠牙下破皮流血,随时可能不支,可是却让人觉得如此的安心,仿佛是可以躲避一切风雨的港湾! 他回眸的眼神并不温柔,却莫名的让人觉得非常的温暖,仿佛所有的艰难险阻都将如同积雪融化,大地春回。 “为什么……” 小莲觉得有些看不透天河了,她不信天河会不清楚,只要她死,天河就能回到自己肉身的事实。她实在想不出天河为何要冒死救她这个不过素昧平生的人。 “我说过要送你前去轮回转世,让你不必继续承受这种孤独寂寞之苦!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绝无就此食言而肥的道理!这就是我石天河的道!哪怕为此豁出性命,我也会保你周全!” 豪气干云,气冲云霄的嘶吼声中,天河的身体再次暴涨了起来,金光刺目耀眼之中,周身筋肉犹如蛟龙虬结起伏,肌肤仿佛铜铁浇筑,焕发着璀璨的金属光泽。 四支强而有力的大手突兀的从他背后伸出,各结法印,翻天覆地的朝着饕餮的脑袋砸击下去,首次将它庞大的躯体砸飞了出去。 金光逐渐潋滟,天河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额生牛角,三头六臂,金刚之躯的伟岸身影! 第一百五十三章 未来法身的神通 “吼……” 饕餮接连撞翻了两座阁楼,这才止住了后冲之势,它的身躯甫从冰雪废墟之中走出,便忍不住昂首怒啸起来,震得附近的阁楼纷纷碎裂倒塌,威势慑人至极。 它庞大的躯体慢慢的从废墟之中走出,上下颚处各有两道凹陷进去的拳印,这也就是上古四凶之一**的恐怖之处,若是换了寻常妖兽,吃了天河四记翻天印,早已被砸成一滩烂泥了。 “公子小心……,它的力量再次增强了!” 无尽的风雪呼啸而来,小莲的下半身慢慢的凝聚成形,不过片刻的功夫已经可以行动自如了。 “你的法术对它无用,近身肉搏非你所长,暂且退下。” 说话的并不是天河,而是另一道头戴帝冠,身穿龙袍的身影,他的面容与天河一模一样,只是言行举止之间,多了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你,你是……” 小莲错愕的盯着那道身影,而后又将目光落到天河身上,充满了迷惘和不解。 “那是我凝聚出的未来法身。放心吧,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任由饕餮胡作非为!” 天河六臂舒展之间,周身道纹吞吐起伏,像是拥有生命的呼吸,与天地大道遥相呼应,周身慢慢的覆盖了一层冰雪凝聚而成的铠甲,棱角密布之间透露着一股不可抵挡的锐意。 “咱们的境界相差不远,我没有理由会输给你!” 怒吼声中,天河主动发起了进攻,他的身体像是彻底的与脚下的冰雪大地融为一体,行动之间不见丝毫的阻塞,反而像是能够缩地成寸般,神出鬼没的出现在饕餮周围,不断的攻击它的羊蹄,准备先废它一足。 “你不去帮忙吗?” 眼见前方的天河与饕餮惨烈的厮杀着,彼此之间互有伤亡,然而若论**强悍,哪怕是觉醒了蚩尤王族血脉的天河,也无法与饕餮相提并论,且他的术法无法使用,反而是饕餮妙术不断,接连重创天河,形势已呈现一面倒之势。 “近身肉搏非我所长,我能做的就是困住饕餮一瞬的时间,给他制造一击必胜的机会。可是如你所见,饕餮的躯体牢不可破,哪怕使出了翻天印,以我目前的实力,也仅仅只能给他造成轻微的创伤,毫无半点胜算,除非有利器在手,否则今天当时我人生之中的最后一场战斗!” 帝袍天河说话的语气非常的冷漠,仿佛世间之事与他全无关联,独自蹲在地上匆忙的绘制着一座法阵。 “利器……” 小莲喃喃自语着,声音低迷而又遥远,目光紧紧的盯着前方的战局。 天河的形势已经极为不妙,灵力运转的剑法不起作用,唯有靠着**的强悍,还有绝品真经翻天的恐怖,与饕餮进行惨烈的厮杀,周身上下已经多了十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而他所能做的就是打瘸了饕餮的一只羊蹄,让他的行动速度大为减缓,创造更加有利的时机。 “咔!” 又是一招翻天印打出,重重的轰在饕餮伤瘸的羊蹄上,终于将它的膝骨砸得碎裂,让它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要你狗命!” 胜负生死就在一线之间,天河自然不会错过此等天赐良机,六拳并立,翻天真意毫无保留的全部打出,仿佛携裹着天地的无限重量,无限宽广,包容一切,碾碎一切! 六只拳头明明不大,却给饕餮一种苍穹倾塌,无路可逃之感。生死攸关之际,饕餮昂首怒啸,声震九霄,周身金光迸发如岩浆喷吐,其中携裹着无穷戾气和无数亡魂,铺天盖地的和天河的翻天印撞在了一起。 “咔……” 骨骼碎裂之声接连响起,天河只觉全身骨骼俱裂,五脏移位,鲜血自七窍疯狂涌出,更为可怕的是,那些亡魂于瞬息之间又化为了无数狰狞恐怖的刀枪剑戟,阴邪毒辣的贯穿他的身体,似是要将他拉入九幽炼狱之中。 “坚持住……” 恍恍惚惚之间,天河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在耳边呐喊,倒飞而出的身体似是被一只大手拉住,拼命的往后倒掠而去。 “吼……” 惊天动地的嘶吼声中夹杂着无穷的痛楚和怒火,将天河模糊的神智震得稍稍清醒了些许,强睁双眼看去,不远处的饕餮同样好不到哪去,六面翻天印同时砸在他的脑门上,将它额间的犄角强行砸断,并砸得它七窍出血,伤重狼狈。 可也正因如此,饕餮彻底的疯狂了,强扭着被砸断的羊蹄,一瘸一拐的朝着天河冲击过来,准备将这个让它身受重伤的大敌千刀万剐。 “就是现在!” 一声清啸响起,但见身旁帝泡天河手捏法决,神色肃穆而又庄严,仿佛高高在上的天帝,公正无情的宣布着众生的命运。 “以玉皇大帝之名,统诸天万道,凡入此阵者,皆不得自由!” 神圣宏大的声音在冰雪宫殿中悠悠的回荡着,重重叠叠,仿佛充斥着天地之间的每一个角落,无处不在,无远弗届。 饕餮踏入的地方,阵纹迅速蔓延开来,一股浩瀚如海的大道气息顿时在法阵之中回荡开来,仿佛天地化为囚笼,大道化身枷锁,死死的压制着饕餮,任它咆哮挣扎,始终不为所动。 “快!” 帝袍天河高声嘶吼,脸上青筋鼓起,面现红晕,显然以他目前的修为,想要以短时间,短范围内控制诸天大道,禁锢饕餮,依旧是种非常困难的事情。 “必须杀了它……” 天河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此时他的身体已经千疮百孔,若非魔族体质彪悍,若非他修习过神道经文,哪怕他有十条命也都死在饕餮口中了。 然而此时的他,别说运转灵力结出翻天印,哪怕就是行走也有些困难,赤手空拳根本就奈何不了饕餮。 “接剑!” 一声清喝传来,天河本能的抬起手,接住了身旁传来的一道寒芒,只觉入手处仿佛握着一块千年寒冰,让他的精神为之一阵,同时心底莫名的涌起一股怪异的感觉,那便是手中之剑并非死物,而是活着的,拥有自己的意志,自己的思想! “咔、咔……” 天河持剑在手,饕餮愈发感觉命在旦夕,拼死之中,阵法竟是已有了裂纹产生,就连操控阵法的帝袍天河七窍也开始流血,周身布满裂纹,似是虽是都会崩散。 第一百五十四章 颠倒黑白 “受死吧!” 迫在眉睫之际,天河完全豁出去了,若是让饕餮抢先脱困,所有的人都将沦为它的食量。 时间已经成了一条精准的分割线,一秒之差,就是生死的界限。 此时的天河完全摒除了所有的杂念,脑海之中唯有当初被幽篁泡在药鼎之中的画面,唯有饕餮的头颅在他的瞳孔之中快速的放大,同时被放大的还有犄角下方处最大的白点! “吼……” 饕餮似是也感应到了天河心中所想,惊惧愤怒的咆哮起来,周身金芒再次绽放,竟是强行将阵法全部挣裂、撕碎! “咔嚓……” 巨响声中,阵法已经完全消失,帝袍天河的身躯寸寸碎裂,终究化为一股灵力,就此飘散在天地之间。 金光潋滟,慢慢的平静了下来,露出天河持剑而立的伟岸身影,他手中的剑正刺入饕餮犄角下的要害部位,而饕餮也像是被人剥夺了魂魄一样,怔怔的杵在那里,犹如一尊僵硬的雕像。 瞬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天河手中的剑像是复苏过来的邪魅生灵,剑面上多了一道道血色的纹路,犹如人体的经脉,在快速的起伏臌胀,像是一颗跳动的心脏般,随着它的每一次呼吸,都有大股的血液被吸入剑中,而饕餮的躯体则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元气精华,慢慢的风干成满天飘散的烟尘。 “哐啷……” 大敌既去,天河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下来,只觉全身酸软无力,疲惫不堪,再也顾不得其他,沉沉的进入梦乡之中。 “清河,清河……” 恍恍惚惚间,天河似是听到了玉熏真人在呼唤他,不由强撑着睁开了双眼。而就是这一眼,却让他有些分不清究竟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了。 眼前所在的地方仍是剑冢,嶙峋怪石犹如一把把长剑纵横交错,微弱剑意仿佛蛰伏的真龙,发出低沉到近乎不可闻的声音。 在他身前悬浮着一把通体犹如白玉的名剑,剑刃上似是有着无数美丽的霜花漂浮起落,弥漫着一股至冷之中,又夹杂着些许邪魅气息的剑意。 “师尊……” 天河回过头,发现玉熏真人就站在他的身旁,而且就连玉法、玉清、玉玄、玉机四位真人也都来了,洞外更是围着无数的弟子,场面可谓隆重盛大。 “砰……” 倒地之声接连响起,前来参加剑心试炼的八位弟子,全部面色铁青,气息全无的倒在地上。 “师叔,石天河召唤凶剑,嗜杀了八位师弟,还请师书定要严惩!” 不同于天河的九死一生,虚忠在剑灵世界之中,可谓过得有惊无险,所以在小莲将他们释放出来之后,他很快就恢复了状态,抢先发难,意图以八人的死将天河逼上绝境。 苏醒过来的玄冰帮腔道:“不错,此子心狠手辣,在剑灵世界中,为求脱困,竟然不惜以虚忠为诱饵,其心不正,若是不及早铲除,将来定会祸乱天下!” “事情还得一件一件的来,首先是这块黑魔石的问题!” 玉法摆出手中的黑魔石,道:“究竟是谁把这种东西带进来的?” “师叔这话问的有些多余了。” 虚忠冷笑道:“咱们这里谁会随身带着一些矿石来,当然是那臭打铁的咯!” “黑魔石!” 天河的目光落在玉法手中,那块漆黑晦涩,状如骷髅头的矿石上,他算是明白了为何十七把名剑剑意会突然发难,凶剑更是显露狰狞,将他们全部拉入剑灵世界之中。 原来一切的祸根,便是这块黑魔石在作怪。 “我今日是来参加剑心试炼的,带着这种能够助长杀意的黑魔石,难道我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天河直视着虚忠,道:“反而是那些没有参加剑心试炼之人,只要把黑魔石扔在剑冢之中,大可就此一走了之,任由他人命丧于此!” 虚忠怒道:“你,你休得含血喷人!” 玄冰道:“各位真人,我乃负责剑心试炼之人,所有进入此间的弟子我全部搜查过了,包括虚忠在内,可以肯定黑魔石不是虚忠所带。唯有石天河尚且来不及搜查,他有没有带着黑魔石进来,那就不得而知了。” “师弟此话有些过了!” 玉熏道:“清河拥有大好前程,又岂会拿自己的性命当儿戏,况且他与在座之人无冤无仇,根本就没有动机这么做。反而是师弟,玄光之死,你一直在记恨清河,这一点众所周知。还有虚忠,虚信之死,你也一直耿耿于怀。 最为重要的是你们两不用参加剑心试炼,黑魔石究竟是由谁带进来的,我真的很怀疑!” “师姐这话偏帮的太明显了。” 玉玄道:“石天河行事狠辣,这可以说是玉虚宫公认的事情,也许他是觉得虚忠和玄冰会对他不利,所以特意过来斩草除根呢!” “师弟这话才叫狭隘偏见!” 玉清道:“若是他真的那般狠辣无情,虚谷早就被他千刀万剐了,如何能够活到如今。虚谷百般折磨他和清月,他在取胜之后仍能宽大处理,留虚谷一命,由此足以看出他的心胸宽广。” 玉玄冷笑道:“那是师姐自己的认为。可在我眼里,虚谷如今半人半妖的模样,那才叫生不如死呢,由此我才会说石天河心性狠辣,歹毒无情!” “既然没有证据,那么这一节先行跳过,我会让虚和查清黑魔石的来历。” 玉法道:“你们究竟在剑灵世界中发生了什么?” “师叔,我们到了剑灵世界之后,石天河意图****无辜女子,被清量当场撞破,竟是杀人灭口。” 虚谷义愤填膺道:“我跟玄光师叔赶到之时,天河为防我们逃脱,召来了凶兽饕餮,沿途一路追杀我们,好几次我都险些死在饕餮口中。” 玉法沉声道:“清河,可有此事?” “回师叔,事情刚好与虚忠所言相反。” 天河义正言辞道:“进入剑灵世界后,我看到一位师兄被冰雪冻死,沿途又发现六位师兄被饕餮残杀吞食,后来看到雪山中有一座庙宇,篝火摇曳之中传来清量的********,我急忙赶往查看,发现清量正在撕扯小莲的衣裳,隧出手制止他。 谁知清量恼羞成怒,欲杀我灭口,生死相拼之际,死于我手中。 后来虚忠和玄冰赶到,认定我是****小莲,杀害清量的凶手,不由分说就想杀我。在他们动手之际,恰好饕餮赶来……” “等等,小莲是谁?” 玉法道:“她就是你们口中的剑灵?” “嘿嘿,连谎话都不会说,真要如此的话,清量哪有能力对她行不轨之事!” 虚忠冷笑道:“师尊,由此足以断定,石天河根本就是在撒谎。分明就是他伙同剑灵,杀害了清量师弟,后来见我和玄冰师兄赶到,料想不是我们的对手,这才栽赃嫁祸给清量,试图以此脱罪。” “不错,他干这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玄冰恼恨道:“可怜我弟弟玄光,死后竟然还要被这畜生安上一个秽乱的名声,遭受众人唾弃,是可忍孰不可忍!” 第一百五十五章 玉芷师叔 玉法道:“清河,你可有想要辩说的?” “回师叔,小莲吞噬了众多魂魄,其中就有一只雪妖,能够通过与人双唇相接,将色迷心窍之人冻成冰雕,且吸走他的灵力。∽↗頂∽↗点∽↗小∽↗说,www23” 天河如实道:“之前弟子发现的一位冰雕就是如此来的,当时若非弟子赶到,清量也必定会落得如此下场。” “你一会儿换一个说法,还真是能言善辩啊!” 虚忠冷笑道:“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你该不会想说是那位小莲告诉你的吧!” 天河坦荡道:“正是如此!” “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玄冰吹胡子瞪眼道:“既然她是剑灵,为何饕餮来袭时,她非但不想走逃跑,反而像是个全无修为的弱女子!” 天河道:“因为她也想要两位的真元,所以恳求虚忠带她离开,谁想虚忠非但见死不救,还将她踢向饕餮,以此换取自己的逃生时间!” 玉法怒道:“虚忠,可有此事?” “此乃子虚乌有之事,师叔可千万不要听信他的一面之词!” 虚忠信誓旦旦道:“我有玄冰师叔可以为我作证,石天河不过是在捏造谎言,肆意污蔑我的清白。” “不错!” 玄冰道:“按照他所说,那么我想请问,那位剑灵为何没有对他动手?你可别告诉我,她被你的心地善良所打动,从此打算改邪归正,追随于你……” 玄冰话未说完,天河已经伸出了手,那把虚浮于空中的名剑霜华自主落入他的掌中,以胜于雄辩的事实来让两人闭嘴。 天河一锤定音道:“霜华认我为主,若是我真想对两位不利,只需将两位困于剑灵世界中,成为小莲的养料,又何来多费这许多的唇舌!” “这正是你的狡诈之处!” 虚忠不甘的强辩道:“若是我跟玄冰师叔全部困在剑灵世界中,只有你一人得以返回,到时候众位师叔定会强行闯入剑灵世界之中一探究竟,那么你和凶灵之间的密议也就曝光了,非但你要遭殃,就连凶灵也必将伏诛!” “所以你才以退为进,放我们出来,彰显你的仁慈,也能增强你所说之话的说服力,同时也保住了凶灵,以便日后继续狼狈为奸!” 虚忠越说越是顺溜,神色也愈发的自然,完全就是一副不管你们信不信,总之我是信了的表情。 玉法道:“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你们究竟有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有!” 天河斩钉截铁道:“剑灵世界之中,除了玄冰师叔外,还有另外的一位师叔在场,可以为我作证?” “还有另外的一位师叔?” 玄冰环顾左右,一脸嘲讽道:“那你倒是叫出来让我看看。当时被拉入剑灵世界之中的只有咱们十一人,哪来的其他人?” “我看他是信口开河惯了,说谎根本就不分时间场合,张口就来,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虚忠嘲讽道:“玉法师叔,如今你可看清了石天河的本性?” 玉法严肃道:“清河,此话当真?” “回师叔,我所说句句属实。” 天河道:“小莲就是我口中的师叔,也是与诸位师叔伯同辈的玉虚宫传人。不过她因为成为了剑灵,失去了生前的所有记忆。” “胡说八道,真要是与我同辈的师兄弟,我又岂会认不出来!” 玄冰怒道:“石天河,你不要继续胡搅蛮缠下去了,劝你还是乖乖认罪,或许玉法师兄还能对你从轻发落!” 玉法道:“是与不是,让那位小莲出来一见便是!” “嗯!” 天河抚摸着剑身,道:“小莲师叔,还请你现身一见。” 名剑霜华上的光芒愈来愈盛,仿佛剑冢之中忽然飘起了濛濛的鹅毛大雪,气温在瞬息之间疯狂下降,让天河的眉发开始染上了一层薄霜。 渐渐的,光芒往上拉伸,逐渐化为一道人影,像是穿透了时空的缝隙,慢慢的走了出来。 “玉芷!” 惊呼声不约而同的响起,四位真人俱是难以保持镇静,尤其以玉机为最,一把抢过了天河手中的霜华,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到底是谁把你变成剑灵的?!” “是谁!” 玉机惊呼失控,周身灵力勃发之间,天河只觉犹如面对万丈惊涛巨浪,生出了无处躲避的窒息感,还好身旁的玉熏急忙按住了他的肩膀,为他输送灵力,稳定心神。 “完了……” 虚忠心中咯噔一声,若是早知剑灵的身份如此尊崇,打死他他也不敢将她当成弃子。 “……失算,当时情况危急,竟然没有认出她来。这下麻烦了。” 玄冰自知棋差一招,心中慌乱的闪过万千的念头,急忙为自己寻找开脱的理由。 “你是谁呀?” 玉芷迷惘的看着众人,道:“玉芷就是我以前的名字?” “玉机师兄,人有相似,或许这只是一个长得跟玉芷师姐比较相似的剑灵而已。” 玄冰小声道:“况且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石天河又是如何知晓的?” “住口,她就是玉芷,我绝不会认错!” 不同于平时的沉默寡言,此时的玉机就像是一头护崽的猛兽,看向谁都是杀气腾腾的,玄冰被他一喝,顿时犹如霜打的鹌鹑一样,彻底蔫了,心惊胆战的往后倒退两步,生怕遭了玉机的毒手。 玉机指着虚忠道:“玉芷,刚才在剑灵世界之中,是不是他将你当成了挡箭牌!” 玉芷点头道:“没错,他就是个伪君子!” “你这败类,留你何用!” 玉机不管不顾,以手代剑,剑光吞吐之间,像是没有前后左右,没有上下之分,令周围的空间陷入一片混沌虚幻之中,直指虚忠。 “师弟,还请手下留情!” 玉法、玉玄两人同时动手,玉法右手剑光疾指,像是化为了一盏青灯,摇曳着无数因果之线,将剑冢之中的众人全部笼罩其中,奥妙莫测。玉玄双手画圆,凝聚出一面先天太极图,饱含阴阳生死轮转之道,仿佛世间所有变化皆在其中。 “哼,凭你们也敢拦我!” 玉机剑出如虹,而让天河感到惊悚的是,他仿佛看到了时光在倒流,看到了玉法和玉玄两人的剑气在收缩,仿佛回到了最初即将动手的那一刻。 而玉机的剑芒虽是因此减弱了很多,却势不可挡的穿过了两人的阻拦,一剑点在虚忠的胸口上。 无极剑,剑出无极,复归无极,以其无味、无臭、无声、无色、无始、无终,无可指名,故曰无极。 方才的那一剑,正是剑出无始,能够将敌人的攻击招式回复到最初状态! 第一百五十六章 和盘托出 “噗……” 虚忠口喷鲜血,脸色苍白如纸,像是被人抽掉了脊椎骨一样,浑身无力的瘫软在地。 “师弟,你……” 玉法头皮发麻的看着玉机,眼下的情形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置,若是依法来办,恐怕以玉机的性格会毫无顾忌的出手,将玉虚宫杀个血流成河,若是放任不管,又有些说不过去。 “他没死,师弟已经手下留情了,让他回去躺上个一年半载就能恢复过来。” 玉清替虚忠诊了诊脉,道:“眼下还是先弄清楚玉芷师妹的状况要紧。” “不错!” 玉机深有同感道:“玉芷,到底是谁暗害了你?是不是玉阳那个畜生,真要是他的话,我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 “我……” 玉芷看了看天河,迷糊的摇了摇头,道:“我记不起来了,什么都想不起来,甚至连自己怎么会在这里都想不起来。是他告诉我,我是玉虚宫的传人,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玉法沉声道:“清河,究竟是怎么回事?” “回师叔,我因为融合了饕餮的一魄,所以时常会做噩梦,看到饕餮的一些经历,其中的一幕就是玉芷师叔被杀害的场面。” 天河知道瞒不过去,唯有坦诚布公道:“不过并没有看清凶手的模样,只能肯定,他是玉阳、玉法、玉玄,还有玉机四位师叔中的一人。” 玉法道:“为什么断定是我们四人之一?” “因为在那梦境之中,玉芷师叔称呼那凶手为师兄,够得上这个条件的只有四位,而且听玉芷师叔的口吻,似是与那人的关系非常的密切。” “如此应该可以将我排除!” 玉玄长吁了口气,道:“我与玉芷师妹话不投机,甚少交谈,反而是玉机师弟……,啧啧,若是玉芷师妹没有遭逢变故的话,说不定你们早就共结百年之好了。” 玉机冷哼道:“我宁愿自己死,也不会伤害玉芷分毫!” “师叔,恐怕这由不得你自己选择。” 天河思虑再三,反正已经道出凶手就在四人之中的事实,那么应该再找两个人来分担风险,以免凶手被逼急了,狗急跳墙对他下手:“事关重大,玉机师叔也有嫌疑在身,所以其他的细节我不便与你详说。但是我会把知道的一切告诉师尊和玉清师叔,还请两位跟我到剑灵世界走一趟。玉芷师叔,拜托了。” “嗯!” 玉芷点了点头,再次将三人拉进剑灵世界之中。 茫茫白雪呼啸不休,整片天地充斥着一股冰冷死寂的韵味。 玉熏开口道:“清河,究竟发生了什么?” “师尊,其实饕餮早就脱困了!” 天河沉声道:“当时玉芷师叔和另一位师叔拿着凶剑吞灵,到过一处名为赵家村的地方,以村中千余口人的性命,打算铸造一把凶剑,以尝试凝血破封阵是否能够破开燃魂之阵的禁锢,将魂魄送入吞灵之中,以供饕餮食用,壮大凶剑威力。” “什么!” 玉熏不敢置信道:“你是说玉芷师妹懂得铸剑术?” “不错,她铸造了凶剑霜华,打算以雪妖的魂魄成为凶剑剑灵,谁知阴差阳错之下,饕餮率先从吞灵剑中挣脱,吞噬了另一人的魂魄,并将玉芷师叔杀害。临死之前,雪妖为了报复玉芷师叔,将她拉入燃魂之阵中,所以她便成为了凶剑霜华的剑灵,并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玉芷竟然懂得铸剑术,当真是隐藏得好深啊!” 玉熏感慨道:“没想到她最终竟然作茧自缚,自己害惨了自己,莫非这就是所谓的因果报应,循环不爽!” “眼下最重要的是那人的身份,若是任由饕餮潜伏在玉虚宫中,迟早是个祸患!” 玉清道:“对于那人的身份,你有何猜测?” “当从凶剑吞灵入手。” 天河将自己心底的推测说了出来:“凶剑吞灵一直由我石家庄保管,外人不曾得知,唯有玉阳掌教曾经到石家庄借过一次。” “什么,玉阳师兄向石家庄借过凶剑吞灵?” 玉熏皱眉道:“如此大事,为何我等全然不知?他借凶剑吞灵何用?” “用于降服在昆仑山附近作乱的凶兽腾蛇!” 天河疑惑道:“师尊应当对那件事情有印象吧?玉芷师叔是否就在那之后才遇害的?” “不错,当时玉阳师兄、玉衡师弟,还有玉芷师妹三人,急公好义,不惜自身安危与腾蛇斗法,幸好天降神剑……” 说道这里,玉熏恍然大悟,道:“莫非当时的那把神剑就是凶剑吞灵?” “不错!” 天河笃定道:“在那之后,到玉芷师叔被害期间,他又跟哪位师叔走得比较亲近?还有那个赵家村究竟在哪里,只要找到地方,询问她在进入赵家村时,与谁同行,那人十有**就是被饕餮夺舍,谋害了玉芷师叔的凶手!” “不错,从此入手,当可抽丝剥茧,查明真相。” 玉熏点了点头,道:“此事我会亲自去办,定然不会让玉阳师兄他们起疑心。你可还有其他想要告诉为师的事情?” “还有一事!” 天河郑重其事道:“通过饕餮,我得知当初死在混仙峰的那位紫微宫长老,他其实与玉虚宫的某位真人互相勾结,偷走了七神剑中的阳剑帝尧碎片,前来交给那位真人,谁知那位真人已被饕餮附体,所以准备杀他灭口。” “帝尧剑碎片?” 玉清惊呼道:“帝尧剑乃是天皇伏羲所赐的七把神剑之一,世间焉有其他兵刃能够将它斩断?” “有!” 随着修为的增长,天河被修罗抹去的记忆也在渐渐的复苏,信誓旦旦的说道:“它是被凶剑万劫所断!师叔若是有空,可以到紫微宫走一趟,以便印证此事是否为真。” “更让我担忧的是,九黎魔族有着明显的计划,他们窃取帝尧剑的碎片,尝试以魂魄作为食量喂养饕餮,为的就是铸造出最强凶剑,以向天皇伏羲复仇!” 将一直潜藏在心底的事情一口气的说出,天河只觉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无比的舒畅和轻松。 “若论铸剑的材料,凶剑比不上神剑,可若论铸剑的技巧,神剑稍逊凶剑一筹,若是将两者结合起来,铸造出来的定是一把无人可掠其锋芒的绝世凶剑。若真有那天,哪怕是天皇伏羲,也未必能够在那等凶剑之下存活!” 天河脑海之中不由的浮现起饕餮被凶剑霜华刺中的刹那,通体精华被吸食殆尽的画面。霜华无论是材料还是剑灵,都被七凶剑甩出了十条大街那么远,若是集结七凶剑的剑灵,再以七神剑的神性精华辅助铸剑,那样诞生出来凶剑,实在让人难以想象它的滔天凶威! 第一百五十七章 成就过去法身 “此事为师自会处理!” 玉熏解下腰间的玉佩递给天河道:“按照规矩,只要顺利通过剑心试炼,便可观阅一本上品经文,你拿着这块玉佩到藏经阁去挑选。静下心来修行要紧,其他之事切莫多想。” “是!” 天河毕恭毕敬的接过玉佩,随着两位真人离开了剑灵世界,外界的玉法、玉玄、玉机三人则眼巴巴的看着,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 玉熏道:“此间之事已了,玉法师弟,玄冰该如何处置?” “玄冰有玩忽职守之嫌,不适合继续主持剑冢之事,我会知会虚明,让他另行派人前来。” 玉法说完,目光又落到了半死不活的虚忠身上:“至于他,一年半载无法修炼,这也算是对他的小惩大诫。此事便到此为止吧。” “清河,既然霜华已经认你为主,我自不会强行所要。” 玉机右手一抹,一把通体墨绿的名剑应声而出,仿佛潜龙出渊,隐有龙吟于洞穴之中高昂回荡,剑光潋滟之中,剑面似藏无穷深远,犹如登高山而下望深渊,飘渺间仿佛有巨龙盘卧。 “名剑榜上排行第五的龙渊!” 天河惊呼出声道:“师叔不必如此,名剑有灵,自会择主而事,此剑非我所能驾驭,我也不愿夺师叔所爱。至于霜华,乃是玉芷师叔所有,与我无关,我自不敢私自窃据。且以我的修为,若是佩戴此剑,有百害而无一利。” “好小子,好,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玉机收起了龙渊,此剑早已与他相融,要他送出还真有点不舍,看到天河给了台阶下,也就顺坡下驴道:“等你达到第五层修为时再来找我,我传你无极剑道,算是还了你今天的人情!” “多谢师叔!” 天河闻言一喜,急忙躬身致谢,无极剑道之强悍,刚才他已经亲眼目睹,若是能修成这一绝学,他的攻击手段又将再上一个台阶。 “诸位都散了吧。” 玉熏道:“清河,如今你是虚字辈弟子,不宜再到接天泉居住,从今往后便搬到紫霞岛去,虚华会帮你安排的。” “是!” 送走了五位真人,天河急不可待的返回紫竹峰寻找清真和清月,想要与他们分享自身的所得。 成为虚字辈弟子,也就正式成为了玉虚宫的外围弟子,能够得到玄字辈,乃至玉字辈师叔的亲身指导,对于修行的成长有着巨大的好处。且从此以后都能居住在福地麒麟涯中,可谓所有记名弟子梦寐以求的好事。 “我回来了!” 接天泉里,清真和清月正等在院落之中,尤其是清月,坐在地上双手扶着脸颊,一脸出神的眺望着天空,看着非常的可爱。 清真急忙问道:“师弟,结果如何,可曾通过?” 清月欢呼雀跃道:“那还用说,清河那么厉害,肯定是通过啦,对不对?” 天河得意道:“呵呵,从今往后你们要改口叫虚河了。” 清真道:“虚河?那不是跟戒律阁的首席弟子虚和师兄重名了吗?” “也是,而且名字这么换来换去也不好,干脆你们都叫我天河吧。” 天河道:“这次最大的收获不是通过剑心试炼,而是发现了未来法身的妙用。你们先等会,我吸纳点清气回复灵力,然后就帮你们感悟剑道真意。” 天河走到接天泉旁打坐,吞吐灵力,当他入定以后,意识全部集中到脑海灵台,却忽的感到一股莫名的吸力,仿佛他的魂魄全部被吸扯到仙根之中,渐渐的与它融为一体。 刹那之间,天河只觉魂飞天外,似是穿过了宽广无垠的星空,翱翔于冰冷恒远的宇宙之中。 众多的星光随着他的飞行而逐渐汇聚,隐隐凝聚成了一条贯穿古今的历史长河,日月星辰,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一颗又一颗的星辰在起伏跌宕之中,化为一副又一副古老的回忆,铭记着上古洪荒年间的一幕幕往事,充满了岁月洗涤的沧桑和久远。 这是…… 天河迷惘的观看着那一幅幅近在眼前,却又远隔无数岁月的画面,只觉体内的仙根蠢蠢欲动,似是与他们在共鸣,似是因为找回记忆而欢呼咆哮,似是因为重回上古而壮怀激烈。 慢慢的,那些记忆又逐渐淡去,仿佛逝者如川,永不可追! 当他的意识重回灵台时,却诧异的看到自己的仙根,与属于过去的大道之花完美的融合了,仿佛被赋予了全新的灵魂,充满了无法描述的神圣,还有一种视天地万物为刍狗的冷漠,仿佛它便是天地大道的化身。 竟然成功了! 饕餮的一魄死在剑灵世界中,我的仙根终于恢复了完整,顺利的凝聚出了过去法身,不知它又有什么神通妙用?上苍之子,真是让人期待啊! 退出了入定状态,天河讶异的发现自身的灵力已由初阶达到了进阶的状态,看来凝聚出三道法身,虽然对于灵力的增长没有太大的助益,可这过程之中的艰幸并没有白费,让他顺利的提升了一小层境界。 清真道:“看你的样子,似乎又是有所得。” “阴差阳错下,顺利的凝结出了过去法身。” 天河并不隐瞒,起身走到庭院,意念所动,未来法身自然而然的从他身体里分离出来,帝冠龙袍,神色肃穆,自有一股主宰天地万物生灵的无上威严。 “这,这是……” 清真甫见这情形,吓得往后倒退了两步,只觉眼前之人的气势,似是比玉熏真人更为摄人,似有股不怒而威的气势,让他不敢正面直视。 清月偷偷的看了一眼以后,立刻转开了视线嘟囔道:“好奇怪呀,明明是同一个人,感觉怎么那么不一样?” “这是我的未来法身。” 这是天河第一次主动的沟通法身,只觉自身的意念像是一分为二,能够清楚的感受到未来法身的存在,可却像是无法感知它的所思所想,仿佛它也是全新的生命,并非自己的附庸。 意念所动,未来法身按照天河所想,快速的在地上刻划相应的法阵。 清真有些无语道:“未来?莫非师弟的未来会成皇?” “我也不太清楚,毕竟未来充满了无数的变数。或许这道法身是我不知道多少世以后的转世轮回吧。” 天河也有些搞糊涂了,他自身无意权势之争,怎么凝聚出来的未来法身会是一个皇者,这似乎与他有些风马牛不相及。 清月好奇道:“她在干什么呀?” “看下去你就知道了!” 天河话音刚来,只听那道未来法身以宏大冷漠的声音,以至高无上的气势,宝相庄严的宣布道: “以玉皇大帝之名,统诸天万道,凡入此阵者,得以一窥剑道之真意!” 第一百五十八章 搦战剑意 “这,这……” 清真恍若置身梦中,上品真经触及道之门槛,有机会让人悟出剑道真意,剑冢能够帮人领悟,也全因其中埋藏着无数的名剑,剑意惊人,可他却从未听说过单凭一座法阵就能帮人悟道的,这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真的吗?” 清月心思单纯,对天河百分百的信任,毫不犹豫的走进了阵法之中。 “师兄,进去吧。摒弃杂念,透过剑招的外表,感悟它的真实内蕴。” 天河持剑而立,飒沓如流星,剑舞如明月,将自身所会的中品剑经一一演练起来:“看仔细了,中品剑经之中其实也包含了一丝的剑道真意,然而若非万中无一的奇才,无人得以窥探一二,那座法阵能够暂时帮你们提升资质,助你们一窥究竟。” “这座法阵竟有此妙用?” 清真半信半疑的走进去,法阵宽约一丈左右,周围虚浮着无数奥妙深邃的道纹,身处其中,似是听到了悠远空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仿佛暮鼓晨钟,让人身心皆净。 慢慢的,天河的身影在清真的眼中逐渐的模糊,慢慢的淡去,仿佛他像是彻底的消失于时间的长河之中,唯有那把剑光在空中飘舞如霜,勾勒出清风明月,断桥落雪。 中品剑经,明月映雪! 渐渐的,就连那些美得让人忘却凡俗心事的景致也模糊了起来,不断的去芜存青之后,残留着一汪淡淡的,似有若无的清水在清真的眼中缓缓流淌,安静如许,寂寞如许! 世间万物,无论善恶美丑,强弱真假,终究敌不过流年似水,白驹过隙! 一丝淡淡的剑意,在清真的身上慢慢的萌芽,脆弱的像是新生的胎儿,化为他眸中的一丝灵光。 待到他想继续感悟时,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没有法阵,没有未来法身,也没有天河的明月映雪剑法,所有的一切彷如南柯一梦,唯有满头大汗的天河,静静的站立在万千如水月光之中,潇洒而又出尘。 “看来你们都有所得!” 天河长吁了口气,以他如今的实力,召唤一个未来法身便耗尽了他六成的灵力,再加上剑舞之时的灵力消耗,能够坚持到让清真和清月领悟出自身剑意,已属非常不易。 “我……真的领悟了!” 清真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运转灵力之时,剑光凝聚收缩之间,有着一层濛濛如水的剑意流淌其中,充斥着时光的古老和永恒。 “我也领悟到了呀!” 清月高兴的欢呼起来,她的剑意非常的特殊,剑光一出,竟是隐约夹杂着风雨雷电,且有着模模糊糊的金木水火四象元素在身后翻滚奔腾。 “呵呵,总算是一举两得了。” 天河道:“明天你们就去找师尊,将自身的剑意演练给她看,要求进入剑冢进行剑心试炼。剑冢之中有着名剑十七把,若是机缘好的话,说不定还能赚到呢。 成为虚字辈弟子以后,就能留在福地麒麟涯修行,那里的清气比起接天泉更加的浓郁,而且还能获得一本上品剑经哦。” “嗯嗯,我现在就去!” 清月迫不及待的想往回跑,可是跑出了两步又折返了回来,不好意思道:“师尊可能休息了,还是不要去打扰她了。” “师弟,你既然有此能力,何不……” “不可!” 天河知道清真想要说什么,若是以方才的阵法换取灵石,定然是源源不断的进项。可是人心不古,诸如虚忠那等心胸狭隘者,面善心狠之辈绝对不少,若是让他们领悟出了自身剑意,只怕有害无益。 况且**是永无止境的,有了一次之后就会奢望第二次,第三次,乃至想把这种能力据为已有。 他只是修习了道藏仙经,尚且引来无数恶意的窥探和针对,若是再让人知道他有此逆天的本事,势必会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件事情只有咱们三个人知道就可以了。” 清真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道:“明白了。” 一夜无眠,天河一直打坐吞吐清气,且在摸索着自身仙根的能力。自从饕餮消失以后,他吞吐清气的速度比起之前慢了一倍左右,然而他却能够感觉到**得到了爆炸性的增幅,且与天地大道之间的感应也愈发的亲切,似是随时随地都能融合进去,不分彼此。 清真和清月则分别在感悟自身新蕴的剑意,回味着之前的那种特殊意境,加深对于剑意的驾驭。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升起时,三人不约而同的睁开双眼,一起去跟师尊领了腰牌,共赴麒麟涯剑冢处。 “你们进去吧,我先在这里砥砺自身剑意。” 再次踏上那座怪石嶙峋的岛屿,天河驻足在边缘处,盘腿打坐,感悟着身下传来的那股剑意。 屏息凝神之际,只觉自身化为了一把长剑,携裹着开天和翻天的两股真意,与意识之海中的那道剑意对峙了起来。 请前辈赐教! 好小子,敢主动进来挑衅,果然有胆色,玉虚宫已经很久没有出过你这样的弟子了,让我来掂量一下你的斤两。小心了,若是死在这里,你自身的剑意将会就此溃散,从此与道无缘! 天河以意念传话,脑海中也回响起了对方的声音,苍老之中带着几分沉重。 对方根本就没有半点留情的意思,剑光晃动之间挽起千重巨浪,仿佛怒海狂澜碾压而来,万千剑光之中,隐约可以看到一头巍峨庞大的玄武,分浪破空,横扫而来。 上品剑经,玄武剑法,玄武出水! 这一招天河看过清月演练无数次,然而清月也只是摸到了玄武剑法的皮毛,根本无法与眼前的这位想比,剑意之寒冽霸道,仿佛真的化身为四神兽之一的玄武,有着天崩海啸的威能。 天河怔怔的凝望着这足以抹杀他剑意的杀招,仿佛怒海之中的一叶扁舟,孤独无助的看着万丈惊涛将他淹没。 不经风雨,不见彩虹! 杀招临体时,天河终于动了,自身之剑在无限的绵延生长,仿佛化为一座高山,化为了浩瀚无边的大地,化为了十万八千里的苍穹,剑意嗡鸣之间,似天塌地陷,隆隆的朝着玄武迎击打过去。 翻天印出,地覆天翻! 第一百五十九章 奇才的宝库 两相撞击之下,犹如无穷浪涛撞击在砥柱上,对方剑光涣散消失,而天河也没有追击的意思。 翻天绝学,有意思! 那道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凝重和好奇,重组攻势,从四面八方发起进攻。 此次剑浪如潮,灵动无比的绕开了翻天印,仿佛四面楚歌,暴起发难,打了天河一个措手不及。 天河的翻天印极为沉重,刚猛有余,应变不足,且缺少相应的使用技巧,在对方的千变万化之下终于吃了大亏,接连被轰中自身剑意。 “噗……” 随着剑意受创,现实之中,天河盘坐的身体同样遭到影响,血气絮乱之间张口吐出了一口鲜血。 那道剑意所说不假,在意识之中受创,身体也将遭到牵连,若是意识溃散,性命也将不保。 雷霆七斩,雷树三千! 天河不敢继续使用翻天印对敌,改而以群战见长的招式应对那铺天盖地,无处不在的剑芒。 雷霆闪现之间,三千花树接连绽放,绵延成海,将对方的剑潮抵挡了下去,然而此招互拼过后,天河身上再次裂开了十几道口子。 这就是中品与上品之间的差距,哪怕天河的天赋再高,剑法修炼的再是炉火纯青,也无法改变中品经文的不足和劣势。 将斧法化为剑法,去其招式,存其真意,不简单呐,再接我这招试试! 对方再次发难,依旧是剑如狂潮,一剑出而化为狂风骤雨,携裹着翻江倒海之势,磅礴惊人的碾压而来。 玄武剑法,玄武倒海! 天河不敢以翻天印迎敌,因为对方早有防范,剑势广博之余,亦是灵动非常,仿佛每一道剑光都是一条游鱼,恣意翱翔于海洋之中,难以清晰的捕捉到它的轨迹。 逃无可逃,天河只能全力防守,自身气势忽然一改,由刚猛霸烈转变成优雅飘逸,剑光急转之间,仿佛天降瑞雪,寒霜突现,将对方攻来的剑气悉数冻结,击碎,而自身也化为一朵朵欺霜傲雪的青莲,沿途高歌绽放,演绎着一种至高的奥义,彷如花开见道! 青莲剑歌,花开见道! 又是中品剑经,难道你从未修习过上品剑经? 那道剑意诧异的惊呼起来,花开见道虽是厉害,可依旧抵不过他的玄武倒海,一路狂冲猛砸之下,天河依旧步步倒退,身中数剑,口喷鲜血。 弟子刚入第四层境界,如今才正式成为虚字辈弟子,还未修习上品经文。 天河自身的剑意已然屡弱的犹如风中残烛,对方虽是口出无情,可真正动手时却非常的有分寸,并未真的伤到他的根本,反而像是一把重锤,用力的敲打着他的剑意,帮他去芜存菁。 不过第四层境界已经凝练出如此惊人的剑意,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了不起啊! 那道剑意感慨道:你会翻天绝学真意,却没有相应的招式运用,可见你并没有得到师承指导,当是从翻天印中感悟而来,由此足见你的天赋之高,万中无一。 然而这也是你的不足之处,天赋再高若是没有名师指点,犹如璞玉藏于石中,便如此次与我交手,空有足以击败我的力量却不懂得如何应用它,若是遇上仇敌,将十死无生。 看在你帮我解了会闷的份上,我就将玄武剑法传授于你,能学多少就看你的天分了。 玄武剑法源自四象绝学,想要通过它窥探四象绝学的真意,你便需再学会青龙剑法、朱雀剑法和白虎剑法,从四者之中汲取精华,返本还源。 那道剑意迅猛的挥舞起来,伴随着他的心法口诀,将玄武剑法的奥义一览无遗的展现在天河面前。 时光仿佛就此凝滞了,天河目不暇接的观看着每一式剑法,脑海之中的道藏仙经似是应激而起,有着宏大庄严的经文念诵声嗡嗡响起,仿佛一个个大道符文在虚空绽放,化为一朵朵璀璨金莲,阐述着大道真意。 脚下虚空似是也化为了滔天汪洋,隐隐有着玄武的庞大身影潜伏其中,若隐若现。 不知过了多久,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了,所有的影像全部褪去,唯有无尽的虚空,还有对面那道湛蓝凝重的剑意。 你的悟性真是高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已经能够透过玄武剑法,窥见四象绝学中的一线门槛,比起那些玉字辈的弟子要强出不少。 玉字辈的弟子? 天河讶异道:难道前辈不是与他们同一辈分? 呵呵,真要算起来,他们该称呼我一声师叔祖之类的,玉字辈是你所处世界的第一辈弟子,然而大罗三千,世界无垠,除了你们所处的世界,还有很多其他的世界平行并存。诸如洞天福地便是其中的一种称呼,若是你能修成大罗金仙,便能自由翱翔于三千世界之中,窥见其中的无上奥义。 已知之界有三界,天界、地界、人界,而在此之外据闻还有妖界,魔界等等,已知之天有三十五重,在此之外是否还有其他的,至今尤未可知。 听着那剑意的话,天河只觉心中强烈的求知**被钓了起来,恨不得如今就是大罗金仙,到那无垠宇宙,天外之天进行探索。 那些太过遥远之事,不提也罢。你若是有空,不妨多在此处停留修炼。此处对于庸才而言,一文不值,可对于悟性其高之人,尤胜藏经阁百倍。 但凡凝聚出自身剑意之人,无论强弱,皆有独到之处,每一道剑意便是一位前辈高人的毕生心血汇聚,若是能够博集广纳,将来成就定是无可限量。 多谢前辈赐教! 天河郑重其事的对着那道剑意行拜师之礼,正如他所说,方才短短的刹那,远胜他独自一人修行一年的苦工。 退出了意识的世界,天河发现身边围满了弟子,全部好奇不解的凝望着他。 “师弟,你没事吧?” 清真担忧道:“你,你……吐血了!” 清月忧心忡忡道:“天河,你怎么了?好端端的坐在这里,怎么像是被人打伤了?是不是我们不在期间,又有人找你麻烦?” “没事,就是刚才得到了一位前辈的指导,大有所获。” 天河擦掉了嘴角的鲜血,起身道:“怎么样,可有收获?” “我得到了一把上品宝剑!它叫似水流年!” 清真献宝似的扬起手中之剑,那把剑长约三寸,剑刃细薄,似是以白银铸成,剑刃寒光闪烁,柔和而不刺目,让人凝望之时,有种时光就此缓慢下来的感觉。 “似水流年,与你的剑意很相符。” 天河笑呵呵的打量着清月,道:“你怎么空手而归?” 清月气嘟嘟道:“哼,我也感应到了一股剑意,可是它竟然嫌弃我太弱,不肯跟我走,我有什么办法呀!” “呵呵,那就等变强了再来。” 天河道:“走吧,咱们一起到麒麟涯的藏经阁走一趟,如今上品真经我倒不是很在乎,不过听说还有一些上品术法,攻击威力极其不凡,正好去见识一下。” 第一百六十章 千里眼 御剑于十万八千里苍穹之中,俯瞰着壮丽如画的风光,穿行于漂浮半空的岛屿之间,追逐在仙鹤霞云之后,掠过无限从岛屿飞冲而下的瀑布,一切都是如此的梦幻超凡。 麒麟涯的藏经阁位于一座草木繁茂的岛屿之中,刚刚御剑飞下,便引来了几位虚字辈弟子的严密盘查。 “尔等何人?来此可有腰牌?” “在下虚河,与师兄虚真,师姐虚月皆是刚刚通过剑心试炼,来藏经阁领取一本上品经文研读,还请师兄放行。” 天河三人拿出腰牌,巡守弟子检查无误之后,倒是没有故作刁难,即刻放行。 “哇,这才是真正的藏经阁呀!” 虚月是第一次来到麒麟涯藏经阁,眼见那宏大庄严的宫殿坐落于参天古树的环抱之中,青砖绿瓦,飞檐翘角,于阳光照耀之下泛动着一种古朴而又华美的气息。 “你们……真的通过了剑心试炼?” 到了藏经阁门口时,天河三人再次被巡守的师兄拦下,因为三人的境界都停留在第四层,在他们之前,所有的弟子都是到了第五层才开始凝练剑道真意,所以由不得他不谨慎:“若是冒用其他师兄的腰牌,事后若被查出,定会加倍严惩!” “师兄若是不信尽可去查,反正我们翻阅上品经文会花费很长的时间,足够你查个一清二楚。” 天河自然不会释放自身的剑道真意,此处乃是藏经阁重地,若是被人误会他想强抢经文,那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进去吧!” 巡守师兄放行了,天河刚刚迈进藏经阁的大门,迎头看见的就是玉玄那张讨人嫌的脸。 “师叔好!” 再是不愿,天河还是毕恭毕敬的行礼,以免玉玄借机发难。 玉玄以鼻孔看人,阴阳怪气道:“嗯,进去吧,切记小偷小摸的行径要不得!” 虚月看不惯玉玄的无礼,小声的嘟囔道:“哼,有什么了不起的。” “算了,我们是来翻阅经文的,不是来跟他怄气的,时间宝贵着呢。” 环顾四周,藏经阁的宽广比起昆仑山的要大出一倍,一座华美的书架上只摆放着一卷玉石串联而成的经卷,下方描写着此种经文的独到之处,以供来者参阅选择。 快速的将整座藏经阁绕了一圈,上品经文多达一百余部,其中以剑法居多,夹杂着二十多种威力颇大的道术,每一种都有移山倒海之能,看得天河羡慕不已。 至于藏金阁的第二层则被禁术封印,唯有三位真人同时联手方可开启,里面放置的是玉虚宫的绝品经文,每一种都博大精深,拥有夺天地造化的神通妙用,至今仍无一人能够上去翻阅。 虚瑶、虚莹等人的功法都是传承自师尊,八位真人则是传承自广成子,均是无缘上去。 “天河,你想好要选什么功法了没有?” 虚月的目光恋恋不舍的在两种上品真经之间流连着,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痛苦想必她是知道了。 “慢慢挑,不要急,要挑与自身最为契合的!” 天河拿起书架上的一卷经文,刷的一声就此抖开。 “师弟,不可……” “晚了!” 虚真话音刚落,玉玄犹如索命无常般出现在天河身后,嘴角噙着一丝狡诈的笑容,道:“规矩就是规矩,谁也无法肆意糟蹋。当你打开了那卷经文,那就代表你已经选好了,不能继续翻阅其他的经文!” “千里眼,我勒个去,不是吧,他想干什么?” “也不知究竟是谁评定的品级,千里眼绝对就是一个坑,谁碰到谁倒霉!” “嗨,你们可别这么说,千里眼也是一种很强的法术,你想想,当你御剑于千里高空之中,可以清楚的看到地上的一举一动,这是何等的方便,充当斥候,侦察敌情时,可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藏经阁内的弟子看到天河手中的玉册名称,无不摇头叹息,一些知道天河身份,与他不睦的更是肆意的嘲讽出声。 “你们两个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去挑适合自己的。” 玉玄幸灾乐祸道:“还有,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上品经文是不准私自传授的,一旦违反,哪怕就是玉熏师姐也保不住你们!” “没关系,这卷千里眼的经文可是众多功法之中最适合我的。” 天河津津有味的翻看着经文记述的内容,越看越是有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畅快,只觉此次藏经阁之行,算是受益匪浅了。 玉玄闷哼道:“死鸭子嘴硬!” 虚月道:“天河,真的不要紧吗?” “师弟无须在意,上品经文还可以通过完成任务来领取。” 虚真安慰道:“顶多咱们就是多费些时间罢了。” “我是认真的。” 天河将千里眼的经文全部铭记在心,这才抬起头,郑重其事道:“不说眼观千里的神妙,光是这卷经文能够蕴养瞳力这一点,对我来说已远胜其他经文,若是能够经由它自主掌控我的明秋眼,那么它对我来说,比绝品真经更加的宝贵!” “……你!” 玉玄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像是死了孩子一样,气得浑身直哆嗦,直至此刻他才想起天河还有一双明秋眼,若是早知如此,他定会将千里眼这卷经文藏起,断然没有成全天河的道理。 “是哦,你不说我还真忘了!” 虚月双眼微微的眯了起来,小嘴半撅着,笑得非常的香甜,看得天河怦然心动,内心竟有种想要品尝那双朱唇的冲动。 虚真道:“恭喜啦,师弟。” “快去挑选你们自己的功法吧,最好适合自身剑意的。” 天河转移话题道:“师兄适合时光类的剑法,清月适合金木水火类的剑法,若是有朱雀剑法、青龙剑法和白虎剑法,那便最好不过了。” “我已经挑好了。” 虚真手中拿着一卷玉册,道:“夺命七剑,涉及了小部分时光大道的奥义,并不深邃,适合我作为进阶的功法。” “我就有点难以选择了,你看,你说的三种剑法这里都有,真不知该挑哪一种。” 虚月拉着天河来到三个相邻的书架前,分外肉痛的说道:“要是能够同时修习,那就再好不过了。” “你呀,上品剑经不比中品,你的玄武剑法到现在还没有完全驾驭呢。” 天河宠溺的刮了刮虚月的琼鼻,道:“玄武剑法属水,五形之中水生木,就选木系的青龙剑法好了。” “那,好吧。” 虚月拿着青龙剑经,眼巴巴的看着另外的两卷玉册,双眼濛濛,泫然欲泣的模样格外的惹人疼爱。 天河拍着胸膛保证道:“放心吧,朱雀剑经和白虎剑经我会教你的。” 玉玄一拂衣袖,冷笑道:“吹,继续吹,再吹下去,恐怕整座藏经阁都要被你吹跑了!别说你不会,就是你会了,可你也别忘了,藏经阁的功法不许私自外传!” “那要是自己领悟的剑法外传,想必玉玄师叔该不会有任何的意见吧!” 天河自信满满道:“麒麟涯除了这座藏经阁以外,还有另外一座更加深奥,更加广博的藏经阁,不过有些人庸碌一世,有眼无珠,始终无法发现罢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潜心修习 紫霞岛属于空中七十二岛之一,遍植紫藤树,因为清气浓郁之故,紫藤花常开不败,云蒸霞蔚,煞是美丽。 紫藤花下参差绵延的阁楼共有七十二栋,玉熏真人的亲传弟子,加上天河和虚真也只有十八人,所以两人都有幸分配到一座独立的阁楼。 清晨朝阳初升时,于满天飞舞的紫藤花中修炼,让人的心境也变得宁静致远。 天河****着上身,露出古铜色的精壮肌肉,身上覆盖着一层淡淡的绿光,肌肤起伏收缩之间,像是婴儿规律的呼吸,不停的吞吐着周围的清气。 他摆出的架势非常的奇特,像是在结着某种特殊的印记,出拳非但缓慢,而且无声无息,唯有绿光在肌肤上如同波涛一般,被他浑身的劲力慢慢的推动着,铭刻在肌肤上的道纹也在此时濛濛发光,吸纳着周围的生之气息,用以淬炼肌体。 “他在修炼什么?若说功法,看着又不像,而且看那架势,怎么像是邪术?” “我也这般觉得,你看距离他较近的紫藤树。紫藤花竟然枯萎了,就连树干也像是失去了水分一样干瘪下去,这不寻常。” “少说两句,你们忘了清逸三人的事情?当初三人就是认定他修炼的是邪术,最终落得了被逐出师门的下场。想知道的话,等他练完以后直接过去询问就是。” 阁楼附近站着的三人,天河早就有所感应,只是懒得去理会他们而已。 从他昨晚入住开始,虚华几次三番,暗喻加明示,想要让他表明忠心,不过被他装聋作哑的糊弄了过去。如今阁楼外站着三个盯梢的,也属正常。毕竟以虚华那等权势之人的想法,自己不能得到的有力助手,最起码得保证对手不能得到。 极限了! 天河只觉周身皮肤滚烫如火烧,知是自身肌体吸收清气已经到了极限,顿时将动作放缓了下来,肌肤骤然紧缩,螺旋回绞,将体内多余的灵气逼到口中,喷吐而出,化为一道翠绿长剑冲霄而起,如虹而散。 “呼……” 天河长吁了口气,心中却感到一丝的迷惘。神道的修炼之法在吸纳清气之时,还会起到锻炼肌体的作用,可是如此一来,吸纳清气的速度便会远远落后于仙道经文。就如同天河此次所汲取到饱满的清气,共用了一个时辰,若是改用仙道吐纳之法,只需半个多时辰。 两者之间,果真是各有优劣,鱼与熊掌,难以取舍。 “师弟,你方才所修之法极为不凡,看得为兄心慕不已,不知是何种上品经文?” 藏身于紫藤树后的三人终于光明正大的走了出来,为首一人法号虚力,在玉熏一脉之中排行第十三,身材高瘦,面带习惯性微笑,极擅交际辞令。 天河拱手道:“是道藏仙经。” “道藏仙经,难怪!” 虚力讶异道:“早就听闻过道教九大仙经之一名头,可惜一直无缘目睹,为兄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了。” 天河道:“师兄客气,不知师兄来此有何贵干?” “也没什么,就是虚华师兄想带众位师弟一起到下界狩猎,增加与妖兽搏杀的经验,不知师弟可愿一同前往?” “下界?” 天河错愕的低下头,岛屿之下便是苍莽山林,不想下方竟然也有妖兽存在,能生活于此等清气充裕之地,想必那些妖兽定然非同寻常。 “不错,就是下方。” 虚力道:“师弟不用惊讶,那些妖兽可算是玉虚宫豢养的吧。每到特定的时候就会将它们清除掉,一来让弟子们多些实战经验,二来可以获得上等妖丹,还有其他的一些名贵材料。” 天河婉拒道:“多谢师兄抬爱,不过我如今刚入第四层境界,与诸位师兄相距甚远,去了只会是累赘。且刚从藏经阁中得到一部上品经文,想要闭关一段时间,吸收消化。” “师弟不用急着答复,距离清除时间还有一年有余,且所有虚字辈以上弟子都得参加。下方山林之中多藏造化,有些前辈高人也曾在那里修行过,留下过一鳞半爪的心得感悟,若是能够有幸得到,胜过闭关苦修十年。” 虚力笑容和蔼道:“咱们毕竟都是一家人,若是有时间,师弟可要到我们那里走动走动,彼此之间相互交流也是大有裨益的。既然师弟要闭关,我们就不打扰了,告辞。” “多谢师兄指教。” 送走了虚力三人,天河站在岛屿的边缘处,眺望着下方清气缠绕的河流山川,心中竟是有种想要下去一探究竟的冲动。 据他家世代考察的结果,铸造神剑所需的七种仙矿之一,土系仙矿麒麟玉髓,就在下界之中,若是以他目前的实力,独自前往,只能是肉包子打狗的下场。而若能在清除大会之中,借助其他师兄弟的力量,或许能够将仙矿取到手。 “算了,眼下还是提高实力要紧。” 回到阁楼前,天河盘腿打坐,摒除心中所有杂念,默运千里眼的口诀心法。这是他目前得到的唯一有关如何以灵力蕴养双瞳,增长瞳力的法决,自然倍加珍惜。 双眼乃是人体最为脆弱的部位之一,其中的血管同样繁复屡弱,若是稍有大意,将有可能爆裂失明,这也是瞳术罕有人敢去触碰研究的原因。 轻轻的运转一丝灵力冲入眼部周围的经脉,天河顿觉双眼非常的鼓胀,仿佛所有的血管在同时受到了很强的压力,眼珠高高凸起,像是要从眼眶之中弹出。 此种情形便是灵力运转过度的缘故,天河急忙再次收敛灵力,以纤细如发的一丝贯穿眼部周围经脉,徐徐流转,顿觉眼眶附近温热如有火烧,双眼如同泡在温泉之中,非常的舒服惬意。 如此坚持一柱香的功夫以后,天河终于感到有阵濛濛青光在双眼之间闪动,透过它能够看到百里之外的事物,看到一只仙鹤优雅的扇动双翼,飞往云深不知觅处。 “这股力量就是所谓的瞳力?!” 天河细细的感受着双眼附近流转的那股热能,不同于灵力,它并不是汇往灵台,反而沿着经脉往下流转,直至沉淀在肝部。 以眼不视而魂在肝,肝藏魂,后天为游魂,先天为仁,空於喜,则魂定,东方青木之木气朝元。 原来如此,千里眼的修行之法与第五层境界五气朝元有所共通之处,若是如此修行下去,将来步入第五层境界,肝脏眼窍必定能够水到渠成的开启。 千里眼修行至深处,方圆千里之内的风吹草动皆难逃双眼,绝非一句简单的斥候侦察所能形容,看来选择这卷上品经文是选对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机遇与危险 接下来的一月时间里,天河彻底的抛弃了所有的俗事,真正的做到两耳不闻窗外事,将心灵放空下来,全心全意的投入修炼之中。 他的千里眼在潜心修习之下,可谓精进神速,已是能够看到五百里外的光景。双目非但炯炯有神,更让他感到意外之喜的是他的瞳力增长之后,双眼对于动态事物的捕捉达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境界。 比如此时从他眼前飘落的树叶,在他瞳力运转之时,那片树叶像是彻底的禁止了一样,他能清晰的看到树叶上的每一条纹路,每一处地方的不同色泽层次,若是将这能力运用在交战斗法之中,那效果,光是想想就让人激动不已,或许这才是千里眼被列为上品经文的真正原因所在。 闭关一月的时间,天河的千里眼已经到了一个瓶颈期,再是苦修也无用,且从剑冢得来的玄武剑法也已修炼的差不多了,眼下正是实战检验的最佳时机。 “师弟要去哪?” 天河刚刚御剑飞起,负责监视他的那名弟子顿时从树林中追了出来,死缠在他身后。 “与你何干!你为何跟着我?” 天河懒得理会他,虽境界比不上他,可是御剑飞行的速度和技巧,绝对能够将他甩出三条街那么远。 于众多岛屿之中左转右绕,不过片刻的功夫就让那人彻底的失去了踪影。然后天河又绕回了紫霞岛,叫上了虚真,一同前往桃花岛。 “虚月,去修习上品经文啦!” 岛上多是女弟子,且听还有玄字辈的女师叔居住其中,天河自然不敢贸贸然的闯进去,停留在岛屿周围高声的叫喊起来。 “来啦来啦!” 虚月直接御剑从阁楼之中飞出,朝着天河吐了吐舌头,道:“要去哪里修行?” “去剑冢!” 天河声道:“那里潜藏着众多的剑道真意,你们要挑选其中最为弱的,以自身剑意为饵,恳求他们指。” “这也行?” 虚∞≦∞≦∞≦∞≦,m.≥.co︽m真半信半疑道:“上次我只感应到这把似水流年,但其中的剑意也没有想要指我的意思啊!” 虚月道:“我也是。我感应到几把名剑,不过它们连理都懒得理我。” “是吗?” 天河有些不解道:“可我是这样做的没错啊,玄武剑法就是那道剑意教授的。” 片刻之后,三人再次来到了冰冷肃杀的剑冢。不同于以往的冷清,此时的剑冢多了一些修为在第四层境界的弟子,想必是天河三人的成就,让那些弟子终于鼓起了勇气,敢于大胆尝试。 “试试吧,聊胜于无。若是实在不行,那就等我学好以后再教你们。” 天河凝神仔细感应,剑冢之中的剑意纷纷如同黑暗之中的萤火虫般,在他的脑海之中亮起,不同的属性,不同的气质,彰显着不同的功法修为。 “火属性,暴烈炽热之中夹杂着优雅高贵的气息,莫非是朱雀剑法。” 天河低声喃喃自语着,走到一块光秃的黑石上盘腿坐下,打坐入定。 前辈,弟子闭关苦修一月,偶有所得,特来请前辈赐教一二。 天河凝聚自身剑意,整个人化为了一把光滑内敛的剑胚,朝着对面一道火红奔放的剑影行礼。 翻天真意,还有尚未齐全的开天真意,竟然还有一丝模糊的四象真意,看来是来了号人物,有意思。 对面是一道年轻充满活力的女声,豪爽而不矜持,显然那道剑意生前的主人,定是一位叱咤天下的女豪杰。 “请!” 天河不敢托大,全力施为,一上来就是玄武剑法的起手招式,玄武出水。 剑光驰骋纵横之中,仿佛平地掀起万丈惊涛骇浪,遮天蔽日,令对方难以窥出虚实,而在剑浪身后,更有一道横压一切的庞大身影破浪而出,分水击空。 表面看来剑光乃是障眼之法,实际已将玄武真意潜藏于肤浅剑浪之中,若是敌人大意应对,定会在首招败退。 虚中藏实,实中藏虚,能将玄武剑法用到这等地步,证明你的确资质出众。 对面剑意呼喝之中,周天烈焰熊熊燃起,仿佛上抵碧落,下达黄泉,将整片虚空世界化为一片烘炉。 剑光幻化的火焰之剑中,一头优雅高贵的朱雀身影****而生,展翅翱翔,扶摇直上。 朱雀剑法,朱雀翔天! 水与火的相互交融之中,玄怒咆哮与朱雀啼鸣的夹杂之中,天河将自身瞳力运转到了双眼,只觉前方的剑光在刹那之间变缓了许多,至少天河能够清楚的看到它的剑招衔接,出招空隙,同时脑海之中又像是多了一道神圣的诵经声,似是在剖析着对方剑法的所有精髓。 “砰……” 两相碰撞之中,剑浪溃散重组,化为玄武怒吼的庞大发相,而在剑浪之后的身影则归于虚无,确如剑意所,那不过就是障眼法。 前辈眼光独到,远胜于我,佩服! 天河连退五步,胸膛剧烈起伏,气息紊乱,显然在刚才的硬拼之中吃了个大亏,毕竟他的剑意还未真正成形,比起对方的差了很多。 年轻人,不用拍马屁,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 对方的声音听着明明不老,却是一副老气横秋的口吻,听得天河有些哭笑不得。 如此,还请前辈指教我刚刚悟出的这一招! 天河站定片刻,剑意之中泛起层层火光,似有清脆高雅的朱雀啼鸣于其中响起,仿佛带着翱翔九天的畅快,化为满天的剑光,烧红了苍穹,席卷了大地。 朱雀翔天!难道你也修行过朱雀剑法? 不,不对,你的那丝四象真意源自玄武剑法,并非火属,之前你从未学过,那么你是如何得到朱雀剑法的运转口诀的? 莫非,莫非是……道藏仙经! 对面剑意惊呼出声,她生前亦是见多识广之辈,自然一眼就窥出了天河的虚实,同样能够在刹那间抽丝剥茧,还原了事实的真相。 果然,如我所料,虽然同样是朱雀剑法,可你的招式粗糙简陋,破绽颇多,还得回去再练练。 如此来,你找我的目的,是为了朱雀剑法而来! 很好,看在同为玉虚宫弟子的份上,便是成全了你又有何不可。所有剑招我只使用一遍,就看你的悟性有多高了。不过在此之前,你必须得有命活着离开!世间从不欠缺天才,只有能够顽强活下去的,才算是真正的天生之才! 对面剑意同样出招,依旧是以朱雀翔天迎敌,不同的是此次她将相应的心法口诀宣之于口,没有半的藏私,同样也没有半分的手下留情。 “噗……” 现实之中,天河接连吐出了两口鲜血,脸色变得苍白如纸,身体颤动不休。 得知失去了天河踪影以后,虚力亲自追了过来,眼见天河吐血,犹疑不定道:“师弟,你这是怎么了?” “看来他的是真的!不过,剑意多是桀骛不逊,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做适可而止,见好就收。” 玉玄同样站在远处观察着天河,自从天河麒麟涯中还有另外一处更好的藏经阁,他便命人监视着天河的一举一动,得知天河来到剑冢,又亲眼看到他似是在与什么人战斗,接连吐血,如何会猜不出其中的蹊跷。 “但愿他能死在剑意之战中。剑意一毁,从此将再也无法凝聚,他也就彻底的沦为废人一个!”(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 商讨密谋 可惜,玉玄的期望落空了。 天河睁开了双眼,眼中满是疲惫和痛苦,意识之中的那道剑意还真是不客气,出手之狠,犹如面对不世仇敌,招招都想置他于死地,还好他终于挺了过来,自身剑意于岌岌可危之境时,终于挨过了朱雀七剑,成功获得了取之不易的心法口诀。 “呼……” 天河有些踉跄的起身,站立起来深吸了几口气,这才环顾四周,虚真和虚月仍在打坐,面色古井无波,显然那些剑意根本就没有想要跟他们交流的意思。 或许自己能够得到它们的青睐有加,并非出于什么天纵奇才之类的原因,而是因为自己身怀道藏仙经,同时拥有翻天、开天两种真意,引起了它们的兴趣。 虚力站在天河身边,笑意吟吟道:“师弟可有所获?” “略有所得!” 天河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对于虚力的冤魂不散实是无可奈何:“不知师兄如何得知我在此处?来此又有何赐教?” “呵呵,不瞒师弟,我正是来找你的。” 虚力自知掩饰无用,贴在天河身边低语道:“前些时日虚飞师兄在下方山林之中发现了一处矿坑,里面似有仙矿麒麟玉髓,乃是铸造名剑的上佳材料,不知师弟是否有兴趣?” “麒麟玉髓!” 听到这个名字,天河的瞳孔陡然收缩了起来,石家庄祖祖辈辈都想铸造出一把无上神兵,历经数十代人的走访查询,推敲模拟,以阴阳五行,循环相生之理,终于选定了世间最为级的七种仙矿。 分别是佛面度世,万鬼血咒,虎头凝金,龙魂天青,神龟背寿,凤凰涅槃,麒麟玉髓! 这七种级仙矿皆是有价无市,仅仅存在于传之中,石家庄耗费几代人的心血才从古籍之中查知它们的线索,虚力又是如何得知的? “级仙矿对于铸剑师来,确实有着无法抵挡的吸引力。” 天河平复自身的心境,不想让虚力知道他对麒麟玉髓的看重,以免这班人狮子大开口:“仙矿的稀罕程度,与仙器有得一比,不定下方仅仅只有一块,若是得到的话,又不知归属何家?我可不想凭白无故的让你们当枪使。” “师弟真是痛快人,那我也不继续藏着掖着了。” 虚力道:“若是只有一块,当然归师弟所有,不过师弟以后必须为我们免费铸造兵器,不知师弟以为如何?” “若是你一天让我给你铸一把剑,我这辈子就什么事情都不用干了!区区一块麒麟玉髓就想让我为奴为婢,你也太看我石天河了!以我的潜力,只需静心修习,别是仙人果位,就是大罗金仙也有望可得,到时别一块麒麟玉髓,就是十块百块,只要我开口,也有人会给我送来。” 天河冷笑道:“我每月只能帮你们铸剑一把,并不保证每把都成功,只能减免灵石的报酬,至于材料该准备多少还是多少,即便有剩下,也归我所有,这是我所能做出的让步。若是师兄觉得不行,大可去找其他人。” 如今玉虚宫随着虚谷的离开,所有的弟子几乎没有选择的找到了天河身上,为此天河不得不提高门槛,否则根本就抽不出时间来修行。 也正是看到了这一,虚华才会死缠烂打的咬着天河,打算将他收入麾下,到时候但凡想要铸造利器的弟子,无不得仰他鼻息。 这算盘打得很响,唯一的缺陷就是天河根本就不傻! 漫天要价就地还钱,虚力也知道想用一块麒麟玉髓收买天河不现实,退而求其次道:“师弟这价砍得太狠了,最少五把!” “师兄请回吧。我过,一块麒麟玉髓我还不放在眼里。” 天河斩钉截铁道:“更何况麒麟玉髓乃是级仙矿,早已通灵,不会乖乖束手待毙,即便真有,它也不在你们的掌控之中。” “虚真,虚月,到演法岛去参加实战啦!” 不待虚力继续讨价还价,天河已经唤醒两人,御剑腾空而起,呼啸着往空中另一座岛屿飞去。 “这子,还真不好糊弄!” 虚力无奈的盯着天河远去的背影,叹息着摇了摇头,御剑飞回了紫霞岛。 岛屿最高最雄伟的一座阁楼里,清气氤氲成雾,甫一进入其中便让人觉得犹如身处云海茫茫之中。 更为重要的是这些云海都是清气凝聚而成,深吸一口,顿时让人神清气爽,飘然欲仙。 “如何?他答应了吗?” 虚华盘腿坐在灵泉附近,麒麟涯的灵泉只有四十九口,颇合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之,虚字辈中也只有五位首席弟子方可拥有一口,其他的尽皆落在玄字辈手中。 虚力苦笑道:“没有,他狡猾的很,只肯每月帮我们铸剑一把,而且多余的材料他想尽收己有。” “什么,他也太不识抬举了!” 站在虚华背后的虚飞怒道:“如今虚心被关了禁闭,继承掌教之位已是不可能的事情。虚兵死在魔族入侵一役之中,虚和刚正不知变通,在玉虚宫内得罪了不少的弟子,人望明显不行。虚莹再圆滑也不过一介女子,难掌大权。” “师兄继任下届掌教已是明朗之事,在大势已成的前提下,他竟然还敢自以为是,当真是不知所谓!师兄,我看干脆就先给他教训,好让他知道什么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 虚飞不忿道:“而且我看那子也是个祸害。拥有道藏仙经已经是怀璧其罪了,如今通过铸剑术,更是收拢了门中大部分弟子的人心,若是任由他继续这样发展下去,只怕他将成为师兄最大的隐患!” 虚华同样面有愠色道:“虚力,可还有商谈的余地?” “没有,他的很决绝。” “那好,虚飞,这事情就交给你去办。” 虚华嘱咐道:“记得用脑不用力,尽量要把自己摘除出去,毕竟他背后还站着玉机、玉法和师尊,千万不要覆了虚心那个蠢材的后尘!” “师兄,我觉得还是从长计议比较好。” 虚力拦住了虚飞,道:“石天河那人吃软不吃硬,而且脑子聪明得很,绝非那些一根筋的蠢货。清定、虚信、虚谷、虚忠,乃至是虚心大师兄,都是因为低估了他才落得如今的下场……” “师弟不必多言。” 虚华好整以暇道:“我并没有想要对付他。上次魔族入侵,玉虚宫元气大伤,念在人手严重不足的份上,被罚禁闭的清定这才被允许戴罪立功,在麒麟涯中四处巡守。” “如今他听闻石天河成为了师尊的亲传弟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找人到虚和那里,状告虚月将玄武剑法私自传授给石天河。” 虚华像是在着与己无关的事,不带丝毫烟火气息的笑道:“虚和那人你们也知道,他眼中向来只有律法,铁了心要处置虚月,这与我们有何关联。而石天河咽不下这口气,要去找清定拼命,我们也拦不住不是。” “……师兄的对极!” 虚力以敬畏的眼神盯着前方看不清面容的虚华,他早就知道这位师兄的城府极深,可是如今亲耳领教,仍是觉得有些不寒而栗。若是虚心知道他在玉虚宫,被人视为下任掌教的呼声是虚华在背地里推波助澜的结果,是为了让他成为出头鸟,不知他会作何感想。(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四章 演法岛 演法岛是七十二座岛屿之中最为热闹的,顾名思义,这里便是提门人弟子交流的重要场所,而且还能经常看到玄字辈师叔在此演练道法,对于眼界的开拓和功法的领悟,都有着莫大的好处。£∝頂點說,.. 演法岛地域广阔,犹如移动的空中之城,花岗岩堆砌而成的大门高达十丈,雕龙画凤,古朴之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 城内殿宇楼阁,应有尽有,纵横有序的街巷转头处,尽是一座座持剑挥舞的巨大石像,面容姿态,栩栩如生,斩劈之间更是带有一种难言的神韵。 石像下则是一位位摆摊贩售货物的师兄弟,摆放着他们从外历练,或者是从下界苍莽山林之中获得的奇珍异宝。 “咦,天河,你看,这里有块碧波石,是铸剑的上等名料呢。” 虚月驻足于一处摊贩前,恋恋不舍的看着地上摆放的一块矿石,下意识的摸着腰间的佩剑。 如今天河早已今非昔比,铸剑材料自己也有一些,若是想要上品利剑随时都有,可是天河不想马虎应付,正在四处收集材料,准备给虚月铸造一把终生可用的名剑。 傻瓜,就你那表情,一会儿腰包不被榨干,那简直就是老天瞎眼了。 天河无奈的看着虚月,实际上自从踏足演法岛后,他便一直在默默的打量着两侧贩卖的各种材料,那块碧波石他也看到了,不过还没逛完,无法确定这就是最好的名矿。 “师侄真是好眼力,能够一眼就看出这块碧波石的不凡!” 贩卖的师叔偷偷的瞄了天河一眼,虽然认不出天河的身份,可是光从虚月的容貌便不难猜出,想勾搭上这样如花似玉的师妹,没有家底是不可能的事情。 “想当初为了这块碧波石,我在下界寒潭之中,跟一条巨蛟缠斗了三天三夜,最终耗费了三张上品符箓,整整三张呐,都是上品的哦,啧啧,可以是倾家荡产啊。” 那位师叔扯下胸前道袍,露出胸口的五道恐怖爪痕,道:“为此我还赔上了半条命。可惜这块碧波石的等级太高,识货的人又太少。今天师侄若是想要的话,我就吃亏,三十块上品灵石卖给你了。” 虚真惊呼道:“三十块上品灵石,你怎么不去抢啊!” “哎,师侄你是怎么话的!难道你信不过我玄古的人品吗!” “石天河见过玄古师叔。” “哦,原来你就是石天河!” 天河知道自己的法号不显,干脆报出自家姓名,果然那位玄古师叔一脸玩味的看着他,意味深长道:“你的事情我也听过,你该不会想要强抢我的碧波石吧?” “……师叔的哪里话,我石天河行事向来光明磊落,从不干逾越礼法,更遑论偷鸡摸狗之事。” 天河知道虚忠他们定会“好心”的帮他宣传名号,不过没想到竟会如此的深入人心,一脸爆汗道:“虚月师妹想要这块碧波石,我自会帮他争取,然而我身上只有三块上品灵石……” “三块,这不是强抢又是什么!玄古师兄啊,你出门是不是没看黄历,怎么会惹上这么一个煞星!” 远处的玄冰早就注意到天河这边的动静,闻言故意大着嗓音吼了起来:“不过我劝你还是从了他比较好,他的背后有众位真人撑腰,真要惹恼了他,虚心,虚忠等人的下场便是你的前车之鉴!” “咦,怎么回事?还有人想在演法岛上强买强卖?” “是他呀,他就是最近风头正盛的石天河,据刚来麒麟涯就让玄冰师弟丢了饭碗,如今不知又要闹出什么事情来。” 众师叔全部好奇的围了过来,被一群外表四五十岁,修为莫测高深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在正中央,那种压力可比山还要大。 不过天河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而且危机越大,代表的就是机遇越大。周围的这群师叔都是潜在的好客户,若是能够让他们真心实意的认可自己的铸剑术,那么以后的铸剑材料可就有了源源不断的渠道。 “师叔且先听我完,再决定要不要完成这笔交易。” 天河镇定道:“我观师叔的佩剑不过是一把上品利器,与师叔身份有些不符。若是师叔愿意达成以三块上品灵石交换碧波石,我愿意无偿为师叔铸造一把上品宝剑。当然,材料还得师叔自己出。不知师叔意下如何?” “你能铸造上品宝剑?” 玄古狐疑的盯着天河,脸上写满了不信两个字,毕竟天河的年纪实在太轻,且背后又没有某某铸剑世家的金字招牌,故而他的话没有多大的服力。 “师兄,我劝你还是心为上。” 玄冰冷笑道:“他这人是出了名的狡诈,若是你真信了他,不定最终会鸡飞蛋打一场空哦!” “玄古,还是算了吧。就这娃儿,毛都还没长齐,怎么可能铸造出上品宝剑来。” “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不靠谱,想要出名连牛都能吹到天上去,还有什么话是不出口的。” “就是就是,若是你真想要一把上品宝剑,还是老老实实的筹齐大礼,到南宫家走一趟吧!” 众师叔议论纷纷,他们佩戴的都是利器,因为以南宫家开出的条件,想要一把宝剑,所需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 “众位师叔若是不信,可以去问虚瑶师姐。” 天河胸有成竹道:“她手中的上品宝剑星汉,便是出自我之手,比虚心的龙鳞光略胜半筹。玄古师叔不妨慢慢考虑,我就住在紫霞岛,若是师叔想通了,随时可以过去找我。” “虚月,走吧,到演法场去,今天你和虚真都要上场,胜败都是其次的,关键是要通过实战来检验自己的修行。” 天河拉起虚月的手,虚月依旧在不舍的嘟囔着:“好可惜呀,你不是就欠一块水系的主料了吗,要是有那块碧波石的话,我的剑马上就可以完成啦!” “会有的!” 天河嘴角露出一丝志在必得的笑容,他开出的宝剑报酬统一为三十块上品灵石,而南宫家则是下品三十,中品六十,上品一百,巨大的价格落差之中,他不相信所有的人都能够受得住这样的诱惑。 “师弟,你也是来观看虚瑶师姐与幽篁公子的约战吗?” 不远处,容貌端庄秀丽,体态贤淑典雅的虚莹正在朝天河挥手,她口中所之话却让天河感到莫名的兴奋。(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 擂台激战 “幽篁?难道他还在麒麟涯?” 天河心中涌起了一股期盼,如今他剑道终于有成就,非常渴望能与幽篁和天仓正式的较量一二,哪怕如今还是输多赢少,可也无碍他的热血和激情。 “不是,他在天庭中。” 虚莹笑道:“天庭自从被发掘以后,其中的种种妙用也逐渐显现。譬如天庭的演法场,能在短时间内将人送到任何想去的地方。后来这种功用就被当成了各门各派杰出弟子之间的相互邀战。” “原来如此。” 天河有些失望的了头,即是短时间,想必幽篁连跟他话的功夫都不会有,更何况是与他切磋了。 “天庭嘛,他已经进入了,看来我也得好好的加把劲,不能被他甩得太远。” “嘿嘿,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玄冰冷笑道:“不是谁都能够进入天庭的,除非是玉虚宫的五位首席弟子方可得到特殊推荐,否则像是某个路人甲,哪怕在天庭门口跪到海枯石烂,也别想踏进半步。” “呵呵,师叔笑了,便是我想进入天庭,也是千难万难。” 虚莹谦虚道:“我觉得最有可能的还是咱们的虚华师兄,他可是真正的深藏不露呢。” “这人也未免太多了吧!” 天河举目四顾,擂台周围里三层外三层全部围满了弟子,空中还漏斗状的往上排列,层层叠叠的挤满了一大堆御剑飞行的师叔,几乎可以是麒麟涯的弟子全部到场了。 偌大的擂台只有虚瑶孤身一人站立,闭目养神,静待幽篁的到来。 “嗞……” 烈日当空之际,擂台上的广阔空间突然震荡了起来,紧接着一道俊美儒雅的身影凌空虚度,似是从遥远的天涯走了过来。 “幽篁公子终于来了,不知他是否知晓,这些时日我一直在思念着他哩!” “他还是那么的风度翩翩,有句话是怎么来着,钟天地之灵秀,蕴山水之华英,啧啧,,m.→.co≥m他简直就是这句话的完美写照啊!” “嗨,真是让人难为情啊,虚瑶师姐毕竟是玉虚宫的,我要是帮幽篁公子加油,会不会太吃里扒外了?” 场上还没动静,场外却是叽叽喳喳的沸腾了起来,将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句话诠释得淋漓尽致。 呵呵,真不知道他绝情公子这个名号是如何来的?看这架势,桃花运可是绵绵不断啊! 天河错愕的看着空中的闹剧,几位师兄不忿幽篁的人气,出口了几句,结果立刻引来众位师姐的群起而攻,最终竟是被那些师姐追杀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虚瑶仙子,幽篁讨教了!” 场中,幽篁温文尔雅的对着虚瑶行了一礼,而后神色一正,双指并拢成剑,顿时有道三尺三分长,深绿近墨的剑罡凝聚于指间。 “公子无须客气,尽管出手便是!” 虚瑶同样并指成剑,指尖同样浮现一道剑气,仿若星辰流转,星汉灿烂。 这,不是普通的剑气! 天河的瞳孔微微的收缩了起来,虽然他并不知具体情况,但是两人给他的感觉,指尖的剑罡近乎真实,并非纯粹的剑气那么简单。 “没想到他们都进入了第七层,融兵入体的境界,难怪他们的名字都从潜龙榜上除去了。” 身旁的虚莹神色复杂道:“虚心和虚华两位师兄为了下任掌教的位置,明争暗斗,于修行一道上已经落后于虚瑶师妹了。两人都是不世之英杰,可惜舍本逐末,将自己的才能用在了不该用的地方上。” “融兵入体!” 天河神色凝重的盯着缠斗在一起的两人,修行的第七层境界融兵入体,即是将祭炼的兵器融入体内,信念所动,兵器即化形而出,兼行于有无之间,令得攻势虚实诡秘,防不胜防。 而且融合兵器之后,修者的身体素质将会迎来一个质的飞跃。譬如此时的幽篁,融合的是名剑承影,以他如今的**之坚固,哪怕是上品利器也未必能够伤得了他。 而他发出的剑气,在融兵入体之前只是普通的剑气,或许会连一把利器也奈何不了,可是如今一剑发出,若是谁敢以利器抵挡,又碰上他将承影剑融合于剑气之中,那么下场就是剑断人亡! 场中的战斗进行得如火如荼,虚瑶的攻势之凌厉,招式之强劲,远超天河所能想象。 剑光层层叠叠,密不可分,像是一个个成形的黑洞,散发着无可抵御的吸扯力,待到剑光扩大至整座擂台时,黑洞猛然炸开,仿佛天地初分,宇宙初成。 盘古开天功,宇宙成! 时间,像是在此时彻底的凝固了。 天河的千里眼被他发挥到了极致,那万千炸裂的剑光,崩毁的速度逐渐的减缓,以至于让天河能够顺藤摸瓜,看到虚瑶体内的灵力流转。 莫名的声音苍莽而又古老,在天河的脑海里嗡嗡的回荡着,仿佛化为一尊头苍穹,脚踏九幽的巨大神祇,以无与伦比的力量,斩开了清浊不分的一团混沌,绵延无边的爆炸在混沌之中蔓延,似是要涤荡一切的污秽和腐朽。 渐渐的,炸裂的能量开始凝聚成为星辰,浩瀚广阔的宇宙,在破灭之中迎来了新生! “原来如此……” 天河似有所悟,却又觉得脑袋有些眩晕,急忙撤去千里眼,让视线之中的所有画面重新恢复流畅。 擂台之中,幽篁处于劣势,可是却像是胜券在握般,没有任何的焦灼,云淡风轻的挪移闪躲,衣袂飘飘,发丝轻扬,不出的风流潇洒。 在他脚下所过之处,一朵朵清雅别致的莲花逐层绽放,充满了无尽的生机和娇艳。 青莲剑歌,步步生莲! “碧荷生幽泉,朝日艳且鲜。秋花冒绿水,密叶罗青烟!” 幽篁且吟且走,手中剑光仿若生出无穷幽泉,以水之包容万物,以柔之绕指缠绵,将无尽爆炸余波尽皆消弭于波澜不惊之中。反而是他的身影,犹如秋花冒绿水,朝日艳且鲜,以无法遮掩的华丽光彩,一步一青莲,飘渺若青烟的靠近虚瑶,轻如梦幻的递出手中的承影名剑。 剑法如诗,其人如画,别是众多女弟子,即便是天河也感到莫名的惊艳! “嗡……” 剑鸣声中,虚空再次荡开了涟漪,却是幽篁的时间已到,天庭再次破开空间,将他从擂台传送了回去。 “……厉害!” 天河意犹未尽的看着幽篁消失的背影,虽然这场战斗还未分出胜负,可是在场之人都明白,虚瑶败了! 绝品真经与上品真经之间的差距,就如同猛虎与独狼,根本就无法相提并论,可是幽篁能够以青莲剑歌对战盘古开天功而不落下风,这已经明了一切。 众人议论纷纷,唯有虚瑶握紧了拳头,不发一言,面如寒霜的走下了擂台。 还真是个骄傲的女子!下次,是想在下次赢回来?可是,在这之前,或许我会帮你一把,提前击败幽篁! 天河目送着虚瑶离开的背影,似是能够感受到她此刻的心境,心中同样燃起了一团熊熊的烈火,充斥着与人斗,与天争的不屈和高傲! “虚月师妹。” 清松,或者应该称之为虚松了,此时他正带着一名弟子,神色肃穆的走了过来,道:“虚友师兄你违反宫规,私自将玄武剑法传授给清,哦不,现在应该叫虚河师弟了。不知可有此事?”(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章 青龙剑法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虚松话音刚落,顿时犹如一颗巨石投入了波澜不惊的湖面,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将还未离去的师叔们全部吸引了过来,把擂台变成了法庭。 “我,我没有呀!他胡说,他冤枉我!” 虚月不曾被这么瞩目过,小脸瞬间飞上了两抹朝霞,像是刚刚熟透的苹果一样,不胜娇羞的躲到天河身后。 “虚友,你可别空口说白话,当我桃花峰的师妹好欺负!” 身为玉清真人的首席弟子,门下师妹遭到指责,虚莹自然要挺身相互,怒气腾腾道:“今天你若是不能拿出真凭实据来,别怪我跟你不客气!” “虚松师弟,我敢保证,我所言之事,句句属实!” 虚友有些怯懦的看了虚莹一眼,毕竟是玉清一脉的首席,修为高深,真要发难的话估计他就要倒霉了。 “师姐休要虚言恫吓,我为人处事,向来是帮理不帮亲的,全凭良心做事!” 不过当他看到了一本正经的虚松、虚和两人,还有御剑飞在空中的虚华和虚定(清定),顿感底气十足,一脸挑衅的看着天河,道:“你是想问我怎么知道你会玄武剑法,是吗?嘿嘿,因为我有事到了紫霞岛一趟,刚好看到你在修炼玄武剑法,可我到了藏经阁一问,你挑选的是上品术法千里眼。” “那么请问,你的玄武剑法又是从哪学来的?” 虚友智珠在握道:“你身边懂得玄武剑法,又肯教你的人,只有虚月师妹,不是她坏了规矩,还能有谁!” “到了紫霞岛一趟,可笑!” 天河义正言辞道:“我修炼了千里眼,紫霞岛方圆五百里内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别说是你一个大活人,就是一只苍蝇飞进来了,都别想逃过我的法眼。” “虚华师兄每天派了三位师兄轮流来监视我,原来打的是这个算盘!” 天河将目光落到了御剑半空,仿佛事不关己的虚华身上,字句铿锵道:“师兄如此厚爱,石天河铭感于心,他日定有厚报!” 虚华嘴角微微抽搐,装傻充愣道:“师弟此话,倒是让我听得有些糊涂了!” “师兄何必揣着明白说糊涂,你做了初一,以后就别怪我做十五!” 天河冷声道:“虚友师兄甘愿让人当枪使,这份舍已为人的伟大情怀让我感动。不过我必须先问虚松师兄一句。若是虚友所言不实,是否属于栽赃陷害,当作何惩处?” “若是所言不实,当属诬陷,按律应罚面壁一年,静思己过!” 虚松道:“虚友师兄,你敢肯定虚月师妹私自教授玄武剑法?上次虚定师弟是因为玉虚宫人手短缺,这才特意允许他戴罪立功。若是你进了戒律阁,怕是没有那么好的待遇。” “一年……” 虚友心中顿时打起了退堂鼓,他跟天河并没有什么解不开的深仇大恨,不过是因为好友虚忠的关系,看天河有些不顺眼,如今要他承担面壁一年的风险,实在有些划不来。 “虚友师兄,听说你最近新得了一本上品剑经,正好需要点时间远离喧嚣,闭关静修。” 听到虚定的鼓励,虚友的腰杆瞬间挺得笔直,正气凛然道:“不错,我亲眼所见!” “那好!” 虚松道:“师弟,你如何解释玄武剑法的来源?” “说的再多,也不过是空口白话,不如就让虚松师兄眼见为实吧!” 天河跳上了擂台,对着虚莹抱拳道:“可否向师姐讨教一下青龙剑法和白虎剑法?” 玄古疑惑道:“他这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要向虚莹讨教?” 虚定猜测道:“不知道他的葫芦里究竟卖着什么药,难道又是想要借机出风头?” 虚友冷笑道:“莫非他以为,只要战胜了虚莹师姐,展露了自身的天赋才华,就能获得特殊的赦免?真是幼稚无知的蠢材!” 众人议论纷纷,全部摸不清天河的打算,唯有几人若有所思的看着天河,眼中显露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既然师弟有兴致,我就陪你走上几招。” 虚莹已经隐隐猜到了天河的算盘,笑意吟吟的走上擂台,食指中指并拢长剑,剑罡外放之间,似有一把玲珑剔透的宝剑在其中闪烁吞吐。 融兵入体,连她也达到了第七层境界,看来并非只有我一人在进步啊! 天河仔细的打量着虚莹,这位温婉的师姐一直都不怎么惹人注目,如今甫一暴露锋芒,竟是有种白日初出照屋梁的耀眼。 “师弟,小心了!” 虚莹周身剑芒陡转青绿,自身仿佛一株参天古树,枝桠伸展之间,如龙盘绕而上。 这一招正是青龙剑法的起手招式,龙跃于渊! 万千剑光参差不起,隐隐形成一条张牙舞爪的青龙,气势磅礴的飞跃于苍穹之上,倏忽之间朝下探出狰狞恐怖的巨爪,其速之疾,彷如电光火石,其势之猛,有若陨石天降。 青龙剑法,青龙探爪! 玄古抚须笑道:“虚莹师侄的青龙剑法已达炉火纯青之境,不愧为玉清师姐的首席弟子!” “嘿嘿,看来有些人风头没出成,反而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摔个大跟头了。” 虚定嘴角含笑道:“虚莹师姐完全没有留手的意思,那自不量力的小子估计会被打个半生不死,终生残废吧!” 虚友快意道:“真是白张了一双狗眼,竟敢向虚莹师姐挑战,这不明摆着想要丢人现眼吗!” 天河不敢怠慢,急忙舞剑迎上,手起剑落之间,火星点点,以燎原之势席卷八方,剑芒纵横驰骋之中,似有朱雀于滔天烈焰里发出清脆啼鸣,优雅高贵! 朱雀剑法,朱雀翔天! 两者争锋相对,各不退让,彼此狠狠的撞击到了一起,水火交融之中依稀能看到青龙朱雀相互缠斗的壮烈和激昂。 虚友目瞪口呆道:“朱雀剑法,他什么时候学会的朱雀剑法?” 虚月嘟嘴怒道:“别看我,连我都还没学过呢,你总不能又栽赃到我头上吧!” 虚松已经隐约猜到了什么,神色凝重道:“继续看下去!” 擂台上,两人终于再次分开,虚莹虽未尽全力,然而实力的巨大差距,依旧让天河蹬蹬的往后倒退了十来步,脚下的擂台在他的巨大冲击里下被震出了几道裂缝,砖石四散飞溅,烟尘飞扬漫天。 “师弟,接我第二招!” 虚莹继续衔机而上,手中剑气纵横阖捭,仿佛青龙夭矫翱翔于九霄云海,横贯长空之中,摇头摆尾,凶猛无比的朝着天河抡击过来。 青龙剑法,神龙摆尾! 剑芒未至,劲风已如刀割而来,吹面生疼。 迫在眉睫之际,天河竟然站立不动,像是彻底被吓傻了一样。(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章 现学现卖 虚月惊呼道:“师姐手下留情呀!” 玄古摇头叹息道:“那叫石天河的小子未免也太自不量力了!” “好,要的就是这份认真的精神!” 虚友冷笑道:“神龙摆尾可是青龙剑法中极具攻击力的招式,即便石天河能够招架住,定然也会身受重伤!” 神龙摆尾,剑法衔接之间犹如撬动人体关节,力道节节贯穿,将全部威力凝聚于龙尾上,绝对有着开山裂石,将人挫骨扬灰之能! 天河静静的观察着,虚莹的剑法在他的千里眼中被放慢了下来,配合脑海之中应激而起的道藏经文,让他从旁观的角度,详细的了解到了这一招的恐怖之处。 “师弟,你在干什么!” 虚真眼见天河竟在生死攸关之际出神,急得想要冲上擂台去阻止意外的发生。 “哎,师弟,观棋不语真君子,观战也是一样的道理!” 虚友眼明手快,一把拉住虚真,道:“你要对他有信心,他可是个天才,说不定正在准备反击……” 虚友话未说完,整个人便彻底的僵住了,因为就在此时,一道宏大高亢的龙吟之声陡然响起,刚烈破云。 擂台上的天河,周身火光尽皆敛去,反而焕发着层层难以言喻的翠绿剑芒,灵力喷吐之间,仿佛一头沉睡已旧的青龙,陡然张开了双眼,于深不见底的黑渊之中悄然苏醒,于凌厉呼啸之中冲天而起! 青龙剑法,龙跃于渊! “不……,这不是真的!” 虚友不敢置信的往后倒退了两步,显然他也想通了其中的关键,只是却不愿意承认眼前的事实:“一定是有人事先将功法传授给他。对,一定是这样的!” “不可思议!难道他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就学会了这招龙跃于渊!” 玄古满嘴苦涩道:“上品剑经博大精深,哪怕是虚字辈那等天资超凡之人,也得花费一两个月的时间,才能粗通一招半式,他怎么就学得这么……快!”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决不信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学会龙跃于渊这一招!” 虚定又是不甘,又是嫉妒道:“他一定有着什么我所不知道的秘密,只要将它找出来,我也能够达到这样的成就!” 擂台上空,两条青龙厮杀惨烈,咆哮震天,鳞甲飞扬之中,剑光逐渐涣散,竟是斗了个不分上下。 “你竟然……,好,就让我来印证一下,你是否如此的天才!” 彼此分开之后,虚莹同样有些惊愕的看着天河,同时身上青光收敛,化为充斥着淡淡金光的冰冷剑气,整个人的气质也变得狂野肃杀起来。 天河不退反进,凭借着龙跃于渊的起手式,继续高歌猛进,化为一条威武雄壮的青龙,咆哮破空之间朝着下方探出了刚劲有力的龙爪。 青龙剑法,青龙探爪! 此招一出,擂台外的议论声顿时犹如火上浇油,沸沸腾腾的燃烧了起来。 “初看之下的确是掌握了几分青龙剑法的真意,可是招式之间略显粗糙,像是刚学不久,看来事实真是如此。” 玄古心悦诚服道:“果真是个天纵奇才,难怪玉熏、玉机、玉法三位真人如此看重他!” “没有相应的心法口诀,即便只是模仿,也不过徒有其表,画虎不成反类犬!可看他如今的剑招神韵,分明就是拥有了完整的心法口诀!” 虚友信誓旦旦道:“虚松师兄,难道这还不足以证明他偷学上品剑经的事实吗!难道你还想袒护他?” “虚友师兄可知青龙剑法源自哪里?四象绝学!可虚友师兄又知四象绝学源自哪里吗?” 虚松自言自语,最终目光定格在虚友身上,笃定道:“道藏仙经!” “这……” 虚友像是被人扎破了的皮球,一下子就将所有的底气全部泄光,天河拥有道藏仙经,这在玉虚宫已是人尽皆知之事,他就是再能瞎掰,也别想抹去这个事实。 擂台上,虚莹剑光起落,仿佛化身一头栩栩如生的白虎,携裹着震慑百兽之威严,灭杀一切生灵的凶猛气势,高高跃起,迎空扑击! 白虎剑法,虎跃伏生! 时间,像是就在此刻停住了刹那,天河的视线忽的变得模糊了起来,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在晃动,脑袋也显得有些眩晕。 瞳力已经达到极限了吗!真是可惜啊,还没见识过完整的青龙剑经和白虎剑经呢! 感慨声中,天河收起了千里眼,与虚莹毫无花哨的碰撞到了一起,只觉冰冷剑意扑面而来,似是化为万千无法察觉的剑光,沿着他的周身毛孔,刺入经脉之中。 白虎剑法,为四象剑法之中最为暴戾凶猛的招式,其杀性之冷冽,经常令人未战而心生怯懦。 “砰……” 天河的身影从空中倒飞而出,他的青龙探爪不过初窥门径,与虚莹的炉火纯青不在一个等级,两相硬撼,不敌败退也在情理之中。 “要不要再接我一招试试?” 虚莹乘胜追击,战意沸腾,很想藉此探出天河的极限究竟在哪里。 “不了,今日得蒙师姐指教,让我受益良多,天河在此衷心谢过!” 天河收敛灵力,周身剑芒由青转金,杀气犹如雨后春笋般,节节上升,剑罡凝缩到了极致,朝着追击过来的虚莹彻底的爆发了出去,气冲斗牛,剑贯长空! 白虎剑法,虎跃伏生! 剑芒犹如虎啸山林,气吞万里,甫一出现便携裹着雷霆万钧之势,扑击搏杀,逼得虚莹不得不停步抵挡。 “……师弟当真是前途无量!” 虚莹收剑而立,目光炯炯的盯着天河,似是要将他彻底的看个通透。 “师姐过奖,若无师姐指教,今日定然无法收获四招威力强绝的剑法,日后还请师姐多多关照!” 天河不敢托大,五位首席弟子,没有一个是简单的人物。此次较量若非虚莹处处手下留情,他估计早就到阎王那里报道了。 “虚松师兄,我想应该可以证明我的清白了吧!” “当然!师弟天纵奇才,让人心悦诚服!” 虚松一本正经道:“虚友师兄,麻烦你跟我到戒律阁走一趟。一年的时光很难熬,但愿你能在这一年之中,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不要步了虚心大师兄的后尘!” 虚真激动道:“师弟,你真的学会了!” 天河踌躇满志道:“嗯,我又要回去闭关了。等把四象剑法全部学完,我打算正式下山历练!”(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 开天真意 新的一月重新开始了,经过几个月的筛选招收,昆仑山上挤满了新面孔,一扫往日的冷清和孤寂。 比起以往,竹林小筑要热闹得多。自从传出了广成子曾在此处落榻的消息以后,新进的弟子无不怀着美好的期盼,希望自己能够成为说书人口中的主角,得传道藏仙经,然后一路斩妖除魔,登临绝巅。 可惜,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大部分弟子在清醒那不过是一种奢望以后,纷纷离开了竹林小筑,唯有几个毅力不错的弟子仍在坚持着。 “师兄好!” 走进广成子的茅草屋,迎面是一位个子矮小,容貌丑陋的师弟,他见天河进来,有些畏缩的往后退了两步。 “感觉好久没有回来了呢!” 天河仔细的打量着茅草屋,除了一张床榻和一副座椅外,房内空空荡荡,没有任何的变化,仿佛时间不曾在此流逝过。 “嗯,抱歉,我要占用这间屋子一段时间,应该不会碍着你吧。” 天河熟稔的从角落里拿出扫把,道:“这是我答应师公的事情,自然不能失信,只能先委屈你离开一会儿了。” “师公……,难道师兄就是清河……” 那人似是想起了什么,神色激动,又有些害怕道:“哦不,听说您现在的道号是叫虚河,我,我叫清火……,以后还请师兄多多关照。” “好说,好说!” 天河很喜欢这种被人崇敬的感觉,毕竟年轻气盛,谁不希望功成名就,万众敬仰。 “师兄,扫地这种活交给我就好了……” “不了,言必信,行必果,这是我答应师公的事情,自然要亲力亲为,怎可假手于他人。” 天河言出身形,手中的扫帚唰唰挥动,不过片刻的功夫就把茅草屋清理的干干净净。 就在阳光透窗而入,明媚温暖的照在地面上时,天河忽然又有了那种斗转星移之感,急忙盘腿坐下,打坐入定。 “师兄……” “不必多言,你先退下,我偶有所感,需要静心整理思绪。” 天河闭上了双眼,不再理会清火,待到他凝神细看时,自身像是来到了一片漆黑压抑的空间里。 四周像是充斥着绵软粘稠的东西,犹如滚烫的树脂,将他凝成了一块琥珀。 他想动,可是根本就动不了,哪怕是双眼也无法睁开,唯有无尽窒息的苦闷,在他心胸之中徘徊着,呼啸着。 慢慢的,这些压抑到了极致的情感,彻底的化为了一股汹涌澎湃的力量,通过他的骨骼,他的血液,他的肌肉,乃至他的每一个毛孔,疯狂的喷涌而出! 啊…… 嘶声怒吼之中,他的躯体终于挣扎着动了起来,手脚舒展之间,仿佛充满了令虚空破灭坍塌的力量,同时手中像是触摸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与他体内的力量相互呼应,不吐不快。 咔…… 金光闪过,脆弱的声音像是打破了最为深沉的诅咒,在无尽的黑暗之中响起,一缕濛濛亮光终于撕开了封印,从无穷远处射了进来。 紧接着,爆碎之声轰然响起,震耳欲聋,曾经徘徊在身边的寂静,冰冷,黑暗,孤独,仿佛化为一缕缕炽热恐怖的烟火,彻底的爆发了开来,剥夺了他的视线,他的听觉。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的空间终于明朗了起来,破灭之后的新生出现了,爆炸凝固而成的力量,化为一颗颗遥远美丽的星辰,组成了璀璨梦幻的星河,乃至浩瀚广阔的宇宙! 他不停的喘息着,因为看到无垠的星河而欢呼,因为听到自己的心跳而欣喜,因为感受迎面吹动的寒风而振奋…… 种种生动而又活跃的情绪在他的脑海之中翻滚着,沸腾着,直至被他斩开的天地又有了重新弥合的趋势,他才急忙抛下了手中的大斧,以双手支撑天地,恋恋不舍的打量着周围新生的一切。 不知过了多少万年,天地凝聚定形,他终于放下了心头的包袱,沉沉的躺在了宽厚的大地上,可他并不觉得疲惫,反而感受到天地的律动,生命的蓬勃…… “呼……” 天河长吁了口气,睁开双眼的刹那,整个人的气质顿时发生了一种翻天覆地的变化,既有破灭一切的凌厉,又有支撑天地的孔武,更有一种经历时光洗礼的深邃和古老。 开天真意,历经两个月的参悟,如今终于摸清了大致的轮廓! “师兄,你,你……” 清火本就胆子小,被天河勃发而出的开天真意所震慑,吓得踉跄倒退,跌倒在地。 天河将开天真意收敛起来,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意,道:“没什么,只是想清了一些事情。” “师兄!” 清火眼见天河要走,急忙恳求道:“师兄可否教我一套上品剑法?不,中品也可以……” “修行最需要的并非是根骨,而是心性,唯有耐得住寂寞,受得住诱惑,最终才能有大成就,大机缘。” 天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竹林小筑,如今的他还没有为人师表的资格,哪怕是有,他也会像广成子一样,耐心的考校一个人的心性,再决定是否要传授他一些功法。如清火那般希望投机取巧的,根本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他到竹林小筑干什么?” 紫霞岛上,虚华静心听着虚力的报道,之前他想挑破天河和虚定之间的内斗,却被天河一眼看穿了用意,如今彼此撕破了脸皮,他自然不会有任何的顾忌,干脆明着派出人马,日夜监视天河的一举一动。 “不知道,我在外面从早上等到傍晚,直至他出来时,觉得他像是变了一个人。” 虚力回想着之前的那种感觉,道:“怎么形容呢?呃,比起虚心使用盘古开天功时更加的凌厉。对,是凌厉,就像他真的化为了盘古斧一样。” “哦,这么说来,那间茅草屋恐怕有问题。” 虚华思忖道:“上个月他也是在初一的时候前往茅草屋,今天也是。” “莫非每个月的初一,茅草屋里会有什么事物显现?” 虚华喃喃自语道:“盘古开天功?开天……绝学?!道藏仙经!莫非道藏仙经就藏在那间茅草屋里?!” 虚力惊诧道:“师兄,那要不要派人去看住那间茅草屋?” “不,暂时不用,免得打草惊蛇!” 虚华冷笑道:“等到下月初一时,你设法绊住他,然后我先去一探究竟。若是道藏仙经真的在那里,咱们再采取行动!” 天河回到了紫霞岛上,不出意外的发现阁楼外正有一道身影,自以为非常隐秘的躲在紫霞树后,偷偷的窥探着他。 “咦,玄古师叔?” 天河早已习惯了这种待遇,正准备彻底的将那人无视掉时,空中忽的飞来了一道身影,正是持有碧波石的玄古。 “看来生意终于上门了!” 天河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道:“我还在担心灵石快要用完的问题呢,只要拿下了这位师叔,后面定然会有源源不断的灵石汹涌而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 生意上门 “玄古师叔大驾光临,弟子有失远迎!” 天河快走两步,迎上了御剑而来的玄古,当他的目光扫过玄古挎在肩上,沉甸甸的包袱时,噙在嘴角的笑容,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只偷到了鸡的小狐狸。 “我已去见过虚瑶的宝剑星汉,确实不可多得!” 玄古爽朗一笑,开门见山道:“如你所见,我今日是来拜托你帮我铸把宝剑,你要的碧波石我已带来,还有三份主料,应该达到你的要求了。” “师叔既然信得过我,我自不会让师叔失望。” 天河接过玄古递来的包裹,当面打开验收,里面除了让虚月牵肠挂肚的碧波石外,还有三块琉璃紫英石,三块百劫雷木,以及十六块上品灵石和一干辅料。 “不知师叔修炼的是什么功法,可否在我面前演练一遍,好让我为师叔选择最适合的道纹。” “我修炼的是上品术法,九雷辟邪术!” 玄古尴尬道:“我的剑道天赋不行,无法凝聚出自身剑道真意,所以剑走偏锋,以术法为主。” “哦!” 天河诧异的打量着玄古,因为如他这般,主修道法的人极少,道法道法,道在前,法在后,无论是以剑入道,还是以其他的途径入道,虽说难度很大,可并非没有可能。 而若是想以术法来入道,那等于是缘木求鱼,至少到目前为止,纯修术法之人,从未有过一个能够渡劫成仙的。 这样的人在团队行动之中能够发挥很大的作用,可若是单独行动,一旦让人接近,那就是待宰的羔羊。且这种人多以炼制防身法宝为主,法器多为钟、鼎之类攻守兼备之物,很少有想要炼制宝剑的。 “那么为我为师叔铭刻增强雷系攻击,还有帮助回复灵力的道纹如何?” “好,这正是我想要的。” 玄古踌躇道:“你别看不起术法,据说咱们藏经阁第二层就藏有一本绝品术法,神雷震九霄,威力等同天劫降世,就是仙人也未必扛得住!我的目标就是取得那样的绝品经文,然后像玉缘师兄一样……” “玉缘?” 天河诧异道:“咱们玉虚宫八位真人里好像没有这么一位吧?” “他跟你一样是天纵之才,深受师尊喜爱,在得到翻天绝学之后,师尊还特意传授他神雷震九霄的绝品术法,本来他是最有可能成为掌教的,可惜最终却折在了下界。” 玄古唏嘘道:“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命吧。算了,不说了,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还翻出来做什么!” 下界,即是指岛屿下方的苍莽山林,究竟它有多么的广阔,据传至今仍未有人到过麒麟涯的尽头。 “玉缘……” 天河轻轻的呢喃着这个名字,从玄古的语气神态之中,似是嗅到了一场极为可怕的腥风血雨。而且玄古口中的师尊,指的自然是广成子,能够得到广成子的喜爱,传授两种绝品经文的,即便是身为剑圣的玉机都没有的待遇,由此可见那位玉缘在广成子心中,究竟占据了多么重要的分量。 可就是这样的一位师叔,他的存在竟然没有半个虚字辈的弟子知晓,这其中若是没有蹊跷,那才叫见鬼了。 “师叔的主料都不错,就是辅料差了些,若是能有一块紫雷钢和一块绕指石的话,我有九成的把握铸造出上品的宝剑来。” “紫雷钢和绕指石,都不是什么稀有的材料,你等会,我这就去给你找来。” 眼见玄古行色匆匆的离去,天河也不愿耽搁,朝着隔壁大喊道:“虚真师兄,开工了!” “来啦,又有生意上门了!” 天河瞅着虚真有些发白的脸色,道:“师兄,你没事吧?” “不碍事,就是刚才练功出了点岔子,不打紧。” “那这些辅料先交给你烧融了,我先去铭刻道纹。” 天河拿起六块主料和十六块上品灵石,进入阁楼后把门窗锁紧,点起一盏暖黄的灯光,凝神静气,准备雕琢。 啪…… 天河接连将八块上品灵石拍在琉璃紫英上,灵石之中的精元流露而出,部分被琉璃紫英吸收,部分开始弥漫在空中,仿佛云蒸雾集,朦胧一片。 琉璃紫英,内含一丝仙道紫气,有滋养抚育万物之功能,最适合铭刻回复系道纹。 天河下刀又快又稳,仿佛手中握着的不是一把刻刀,而是一股潺潺流水,随着他的心意所向,牵引着紫英石中的那缕紫气,循环往返,如同峰峦重叠,千回百转,又似百流归川,生生不息。 自从在筋肉和皮肤铭刻道纹后,天河对于道纹的理解也越来越细致入微,便如此时他在琉璃紫英石上铭刻的两种道纹,皆是经他平日冥思苦想,细细改良而来,此次下刀如有神助,一气呵成,分外顺畅。 琉璃紫英石不过碗口大小,仿佛一座浓缩的高山,盘绕着数条栩栩如生的紫龙,弥漫着一股令人心旷神怡的紫雾,光是看着,就让天河有种说不出的成就感。 深吸口气后,天河再次拿起八块上品灵石,拍在百劫雷木上。 精元氤氲之中,百劫雷木仿佛劫后重生般,焦黑如炭的体表涌起了一股绿意,其中夹杂着丝丝跳动的暴烈雷花。 传说这种矿石乃是百年古树在雷劫之中被劈成焦炭,后遭风干石化,吸纳清气之后凝聚而成,极其的难得。 如今随着刻刀的介入,嗞嗞雷电仿佛像是找到了宣泄口,源源不断的朝着天河的手臂劈击而来,让他全身渐至麻痹,同时脑海之中也出现了相应的幻觉。 恍恍惚惚之间,天河只觉自身化为了一棵参天古树,在无情天劫之中瑟瑟发抖,随着每一次雷电的劈落,都有股直入骨髓的疼痛在他的灵魂深处缭绕着,似是要将他的灵魂彻底的劈成飞灰! 阁楼外的锻造炉烧得非常的旺盛,满头大汗的虚真干脆脱掉了道袍,****着精壮的上身,卖力的拉动风箱,而后一一将辅料扔到炉中烧成铁水,再小心翼翼的钳出倒入模具之中。 待到将六种辅料全部融化完成,虚真只觉脑袋有些眩晕,天地似是在旋转,浑身轻飘无力的往后倒下。 “嘿,果然,受了那么重的伤,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算你很不错了。可惜,你站错队伍了!” 一道身影从阁楼外的紫藤树后走出,仔细的观察了虚真片刻,确认他是真的昏迷过去后,这才从背后拿出一把通体黝黑的粗糙剑胚,挨个将冷却下来的六只模具一一敲碎,拿起其中一把,又把自己准备的剑胚混杂其中。 “嘿嘿,玄古以琉璃紫英石和百劫雷木作为主料,想要铸造一把上品宝剑,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百劫雷木属木,五形之中金克木,尤其是放下的这块嗜火黑金,乃是金系辅料的极致,与百劫雷木混合使用,你要是还能铸剑成功,从此以后我虚聪跟你信!”(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不堪回首的往事 “你太冲动了!” 玄古目送虚华等人离开,道:“虚飞的实力,即便在第六层仙根相融境界的弟子当中,也算是排得进前十的,以他的个性,到时候绝不会与你公平对战。” “相差两个境界,你这是存粹的找死!” 玄古感慨道:“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还是放弃吧,一时的意气之争算不得什么。” “不,我一定要帮虚真讨回个公道!” 天河的目光之中透露着一言九鼎的郑重,语气铿锵如剑道:“虚真师兄向来忠厚老实,从不做出格之事,他不可能主动向虚飞挑战。我唯一能够想到的可能,就是虚华他们用了什么法子逼他动手,还将他伤得如此重! 虚华想让我成为他的私人铸剑师,我拒绝了,他若是来找我的麻烦,哪怕再苦再难堪,我也咬牙忍了,可是他们竟然通过伤害我身边的人来给我施压,事到如今,我若是再退让,只会让他继续得寸进尺,从而伤害到更多我所在乎的人!” “嗨……,权利之争,哪怕是世外仙土,同样无法避免!我无法左右你的决定,但是我必须提醒你一句,虚华不比虚心,他的心计之深沉,实乃我生平仅见,你既然要与他为敌,须得处处提防,多加小心。” 玄古将两块矿石放在锻造炉上,抱起虚真道:“我先带他下去疗伤。” “虚华……” 天河独自拉动着风箱,将锻造炉的温度升高,心中怒火像是同时也在暴涨着,思绪却在怒火之中变得越来越清晰。 想要让他倒台,就必须抓住他的要害!他能够壮大到如今,肯定需要种种物资来收买玉虚宫弟子,只要知道是谁在背后为他提供这些东西,将那些人一一踢出局去,那么就等于斩断了虚华的双手…… 锻造炉的温度越来越高,天河将紫雷钢扔进其中,像是把所有的烦恼都扔了出去一样,嘴角慢慢的露出了一丝的微笑。 财大气粗之人,诸如清贵那般,平日行事势必咄咄逼人,外在仇家定然不少,只要弄清楚他们的情报,应可对症下药。 天河将烧红的铁水注入模具之中,仿佛自身的问题也像是快要解决了,继续鼓动着风箱,加高温度,再将绕指石扔进锻造炉中。 该去找谁问比较妥当,又不会引起虚华的注意? 虚心?不行,中阳峰跟我势成水火,哪怕虚心跟虚华不对付,也不可能帮我? 虚和?他向来不参与权势之争,若是让他知道我心中所打的主意,指不定会立刻把我扣押起来。 虚莹……,对,就是她! 天河将最后的铁水注入模具之中,心中的主意也算是彻底拿定。虚真被伤得很重,带他去找虚莹讨要一些丹药,虚华绝对不会怀疑什么。而且虚莹也是五大首席弟子之一,若是虚华倒台,她也能拥有问鼎掌教的资格,相信她不会拒绝的。 “铛……” 天河将烧红的粗糙剑胚夹在铁案上用力的反复敲打,直至其中的杂质去除的差不多了,这才将它浸入水中。 “他的伤势虽重,可早已经过处理,明日你带他去炼丹岛领取一些伤药便可。” “嗞……” 水雾蒸腾之中,玄古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师叔来得正好,帮我鼓动一下风箱,今晚咱们就一鼓作气,将你要的上品宝剑铸造完成!” “好嘞!” 天河将所有的辅料一一锻打到了极致,这才拿出两块主料,放在锻造炉旁,静候炉温的升高。 “这是……” 玄古感受着两块主料散发出来的能量波动,双眼完全看得发直:“琉璃紫英,百劫雷木,刻划完道纹以后,它们简直像是脱胎换骨了一样。” 天河催促道:“师叔,别停下,温度还不够。” “哦,好,好!像,真是太像了,竟然有了当初那块麒麟玉髓的几分气质……” “麒麟玉髓?” 天河惊呼道:“莫非师叔曾经见过?” “嗯,那是十五年前的事情了。麒麟涯中有着一个流传久远的传说。” 玄古的声音充满了缅怀,在炽热高涨的火焰照射中,像是经历了时光的沧桑流转,悠悠的回荡起来:“据说这片福地曾是一头上古神兽麒麟死后所化。” “下界就是麒麟的身躯,在其中的某个地方,也就是麒麟的头部所在之处,它的内丹并没有随着它的死亡而消失,反而逐渐凝聚成一种独特的仙矿,也就是传说中的麒麟玉髓。” 炉温终于达到了一定的温度,天河将琉璃紫英放入炉中烧化,顿时有着无穷的紫气升腾而上,仿佛老子西出函谷关,紫气东来三千里,将阁楼附近笼罩得神秘而又优雅。 “后来我与几位师弟在机缘巧合之下发现了麒麟玉髓的所在,便将事情告知了玉阳几位师兄,大家决定一同前往。” 玄古像是重回了当年的无畏岁月,语气之中充满了冒险的激情和探索的**:“可是下界真的太过危险,各种妖兽密布,最低修为都在第六层仙根相融境界。 我们其中的大多数人都成了累赘,玉阳师兄为了照顾我们,毅然放弃了麒麟玉髓的诱惑,只有玉缘、玉机、玉清,玉玄,玄素五人继续深入追踪。” 天河将烧成铁水的琉璃紫英注入模具之中,趁着炉温炽热,急忙将百劫雷木扔入其中烧融,耳边却响起了玄古苍凉而又迷茫的笑声。 “虚河,如果是你,在虚真昏迷了以后,你会任由他被麒麟玉髓吞噬,独自苟且逃生吗?” 天河想都不用想,笃定道:“大丈夫死则死矣,有什么好怕的,若是要我以背弃良心为代价,苟延残喘的话,我宁愿一死了之!” “是啊!想你跟玉缘那样的天才,都有着很强的自尊和人格魅力,无论如何都做不出那等龌蹉肮脏的事情来!” 玄古的声音带着几许的愤怒,几许的悲哀,像是经过了雨雪风霜的磨砺,终于不得不接受铁一样的事实。 “五人最终活着回来的只有三人,玉清和玉机昏迷不醒,玉玄将他们两救了回来,并且扬言说玉缘为了躲避麒麟玉髓的吞噬,将他和玄素师妹当成了踏脚石,最后被玄素师妹拉着一起陪葬了! 这样的谎言,我们根本就不信,可是玉玄背后的确有一个玉缘的脚印,且玉阳师兄当场回去考证,从残留的脚印之中的确证明玉缘和玄素是紧密缠在一起的,也坐实了玉玄所说之话! 为免此事打击到玉虚宫的声誉,从此玉虚宫内便无人再提玉缘这个名字。”(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二章 宝剑出炉 “人心本就是世上最复杂,最难测的东西!” 天河的脑海里不由的浮现起虚心和清静的身影,清静拼死都在维护虚心的尊严威望,可是在虚心眼中,他的命根本就不值一提,虚心甚至连两滴鳄鱼的眼泪都懒得为他落下。 那位玉缘,估计也是此道中人吧,在生死相关之际,暴露出来自身的卑劣根性。 将百劫雷木的模具敲碎,粗糙的剑胚上依稀可以看见一道道如同雷霆一般的纹路,似是蕴含着极其恐怖的力量。 天河将剑胚放到炉中烧红,钳到铁案上,扬起铁锤,重重的砸了下去。 “铛……” 暴烈刚猛的砸击声顿时响起,仿佛凭空炸雷,震人心魄。 天河砸击的角度非常的刁钻,像是在剑胚上作画一般,砸击的速度也非常的奇特,似是蕴含着某种特定的韵律,充满了某种蓬勃旺盛的生命力,让人看到了绵延无尽的树海,随风摇曳的如浪树涛。 急促的敲打声中,剑胚发出的声音变得越来越纯粹,从最初的雷霆怒吼,慢慢的变成暮鼓晨钟,仿佛有着警醒人心的奇特魅力。 “这……就是特殊的铸造工艺?” 玄古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很快就看出了天河铸剑的不同之处。 将剑胚的杂质去除干净以后,天河又如法炮制的将琉璃紫英的剑胚淬炼了一遍,最终将八把剑胚扔进炉中一并融化。 “师叔,风箱拉快,还得继续加温。” 天河放下了铁锤,身上已满是细密的汗珠,颇有成就感的道:“师叔可知如今麒麟玉髓的下落?” “你也对它有意思?难怪,你是铸剑师,麒麟玉髓这种仙矿对你的吸引力,应该比任何人都要大。” 玄古道:“可惜,麒麟玉髓并非死物,它有自己的意识,会跑,会逃,甚至会猎杀妖兽,汲取内丹,以增强自身修为。自从十年前那次搜捕过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它了。不过,几个月前听虚飞那子见过麒〖☆〖☆〖☆〖☆,m.◇.c≡om麟玉髓,也不知究竟是否属实。” “很多的师兄弟却因为那个消息,疯了一样到下界到处搜寻!” 玄古神秘兮兮道:“告诉你一个道消息,据麒麟玉髓不仅仅是一种仙矿,而且还有帮人脱胎换骨,洗髓伐经的妙用,能让一个普通人变成了一个修仙奇才。” “这些都是谁捏造的谎言?” 天河对于这种法嗤之以鼻,麒麟玉髓在相关记载之中曾经出现过一次,据传被秦始皇得到过,他寄望麒麟玉髓能够帮他得道成仙,不过最终的结果,估计是成仙无望,直接让他变成厉鬼了吧,要不然秦朝也不会灭亡了。 “无从查证,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打它的主意,至少在你达到第八层境界之前,不要去瞎找,否则那不叫机缘,那叫劫难!” “欲速则不达,反正麒麟玉髓在麒麟涯中又跑不了,早晚有一天会落入我手中,我还需要急什么。” 天河将融化的铁水注入最后的模具之中,静等它冷却凝固的那一刻。 “咔……” 模具因为承受不住高温,裂开了几道口子,露出其中纯紫璀璨的剑脊。 “是……上品吗?” 玄古有些紧张的盯着模具,毕竟对于他这种专修术法的人来,品级实在太过重要,以上品宝剑作为载体所能发挥出来的术法威力,绝对要比中品强出三倍有余。 “我的铸剑术,师叔难道还需要怀疑?” 天河干脆将碎裂的模具敲碎,取出其中晶莹剔透的剑胚,紫芒内敛之中,可以清晰的看到自己倒映其中的双眸。剑脊仿佛参天而起的树干,朝着四周蔓延出无数的纹路,仿佛枝蔓,又像是万千的雷霆,优雅之中带着一丝刚烈的气息。 “师叔继续鼓动风箱,加高温度,进行最后的淬火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好,这就来!” 待到炉中火焰变成了青蓝交接的色泽,天河才把剑胚放入炉中继续锻烧,再钳到铁案上锻打,从剑胚传出的回响之中,分析剑胚存在的不足之处,全力攻坚。 “铛……” 随着最后一道悠远却又宏大的声音响起,天河这才将宝剑浸入水里,于嗞嗞升腾而起的水雾之中咧嘴笑道:“恭喜师叔,这把剑应该是我目前铸造的最好宝剑,比起虚瑶师姐的星汉要强上一些。日后若是遇上了,师叔千万不要与她硬碰,省得将她的宝剑砍坏,她会来找我的麻烦。” 玄古搓着双手,迫不及待道:“好好!” 天河给剑胚安上把手,将它抛给玄古道:“师叔试试吧,你的宝剑就由你自己来给它取名好了。” “真不错,物超所值!” 玄古接过宝剑的刹那,输入一丝的灵力,顿时像是激怒了一头巨龙,剑身的纹路全部复苏了起来,隐隐有着无穷的雷霆咆哮,万千龙蛇于剑面之中奔走流窜,威势不凡。 收敛灵力后,宝剑重新宁静了下来,在晨曦的照耀之中,剑身泛动着层层紫色华光,偶有雷霆跳跃闪烁,尊贵之中带着不容亵渎的威严。 “师侄此番恩情,日后定有厚报!” “师叔笑了,我不也是收了碧波石作为报酬吗,何来的恩情之。” 天河客气道:“师叔若想试试此剑的威力,可到演法岛挑战同样拥有宝剑的师叔伯,相信它绝不会让师叔失望的。” “正有此意。” 玄古按捺不住道:“那我就先告辞了。” “师叔请自便。” 送走了玄古,天河开始了自身的修行,以神道经文的特殊法门,锻炼自身的肌肤,通过几个月的勤学不缀,他终于感觉到肌肤的磨练达到了一种瓶颈。此时的他,若是在觉醒自身血脉的状态下,哪怕是上品利器,也别想伤他分毫。 “唔,师弟,我怎么睡着了?” “师兄,跟我到炼丹岛走一趟吧。” 天河看着从阁楼里走出来的虚真,道:“虚莹师姐与我有几分交情,由她出手为你诊治,会让你康复的更快。” “……你都知道了?” “师兄太见外了!” 天河御剑腾空,道:“此事因我而起,自该由我来解决,万万没有让师兄替我受罪的道理。下月初一,我定会帮师兄讨回一个公道!” “师弟,虚飞他……” “师兄不必多,我已与他立下了战书,这一战谁也阻止不了。此次是你,若是我不作出回应,想必下一次他们就要对虚月动手了!” 天河斩钉截铁道:“上来吧,咱们顺道去看看虚月,好久不见她了,也不知她的剑法修炼得如何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 意外所得 炼丹岛岛屿辽阔,往来弟子穿梭如流,甚是热闹,岛上遍植各种普通的灵药,稍一靠近便能闻到阵阵药香。 行走于密集药田小径之间,看着许多师姐犹如寻常的民间少女般在锄田耕种,弯腰采集药草,让人有种心灵的归属和宁静之感。 炼丹阁内挤满了人,高声喧哗者有之,讨价还价者不少,更多的还是一些师姐高声的怒骂,毕竟灵丹妙药的诱惑实在太大,少不得一些偷鸡摸狗的前辈。当然,躲在密集人群之中顺手揩油的也少不了。 “虚莹师姐!” 二楼都有单独的房间,天河进入虚莹的房间后,门窗一关,顿时像是进入另外的世界,清静而又温馨。 虚莹微笑道:“请坐吧,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房间并不宽敞,布置得非常的幽雅,一排药架,一排书架,一张床榻,一副梳洗台,一座炼丹炉外加一副桌椅,精致之余多了一种生活的气息。 “想请师姐帮虚真师兄诊治一下。” “这是我第几次帮你诊治了,你可真是多灾多难啊!” 虚莹摇头苦笑的看着虚真,伸手替他把脉道:“伤势确实有些严重,不过处理得当,并没有恶化,回头开张药方给你,你回去照抓服用便可。” 天河开门见山道:“不瞒师姐,我此来还想向师姐打听点事情?” “有关虚飞的事情?” “虚飞?师姐为何觉得我要打听他的事情?” “下个月初一你不是要跟他决战吗?此事在麒麟涯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 虚莹打趣道:“你到了哪里就跟一块巨石一样,总是能够掀起阵阵惊涛骇浪。” “这也是迫于无奈,虚华欺人太甚,步步紧逼,我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天河道:“我想问的并不是虚飞,而是谁在背后为虚华提供物资,让他得以笼络玉虚宫弟子?” 虚莹一下便猜到了天河想做什么,道:“你还真有魄力!即便是同脉师兄,一出手就想斩断他的根源,你可知这样做的后果?” “有区别吗!” 天河道:“即便我不这样做,虚华会收手吗?他想要争斗,我就如他所愿,但愿最终他不会后悔当初的决定。” “也许他会把肠子都给悔青了。” 虚莹笑道:“虚月有我照顾,你不必担心他的安全,虚真日后还需自己多加小心。虚华的左膀右臂共有两个。一个名叫虚富,如今是第五层修为,乃是医学世家,掌握着天下五大药行之一的命脉,玉虚宫采买的大部分药物,包括少许灵药,都是从他那里进来的。 还有一个就是虚岩,同样是第五层修为,祖祖辈辈共有六代修仙,一直都是籍籍无名的散修,可是经过六代的积攒,如今同样拥有着极大的能量。修仙界内最富盛名的拍卖行海市蜃楼,就是由他家族举办,半年举行一次,能够购买到各种奇珍异宝,乃至绝世功法。” “这两人有什么嗜好和劣迹?” 天河道:“有那么大的家底支撑,想必他们行事不会循规蹈矩,平时又有虚华在背后给他们撑腰,所以哪怕就是犯了事也会不了了之吧。” “不错,虚富喜欢拿活人试药,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偷偷摸摸的在别人的茶水里下药,经常有弟子莫名其妙的中毒,来我这里求医。” 虚莹如数家珍道:“从那些弟子的来处可以推敲得知,他大多数时间是在演法岛上活动。 至于虚岩,仗着财大气粗,喜欢用同门师兄弟来实验新得的一些法宝,出手狠辣,但是法宝奇多,功效诡异,让人防不胜防。” “当然,他的经常去处也是演法岛。” 虚莹道:“这也是我想提醒你的地方,你跟虚飞的决斗已经提到了明面上来。以虚华的个性,为了以防万一,定然会通过虚岩为虚飞购买护身法宝,到时候你得多加小心。” “多谢师姐提点。不知虚月可在炼丹岛上?” “她在桃花岛,岛上还有其他师叔在,你不方便过去,还是等你跟虚华之间尘埃落定之后再去找她吧,她也需要一段时间来潜心静修。” “如此,我先告辞了。” 离开了炼丹岛,天河再回紫霞岛潜心精修,至于更加详细的情报问题,就只能交给虚真去打听了。 天河抽空用多余的材料为自己打造了一把上品宝剑龙霄,之后便一直潜心修炼朱雀剑法,花了三天的时间掌握到其中的精髓之后,再到剑冢静坐感悟,寻找欠缺的青龙剑法和白虎剑法。 一番生死苦战之后,天河终于如愿以偿的集齐了四象剑法,正当他准备离开时,忽的感应到一种莫名的真意从剑冢之中流转而出。 细心感悟之下,周围的噪杂剑意全部消失,唯有剑冢那高耸入云的山峰在天河的脑海之中浮沉着。 那像是一把剑,可是剑刃并未开锋,若非拥有剑柄,看着就像是一把纯白的尺子。 诡异的哗哗声响正从那把尺子里传了出来,仿佛时光凝聚而成的流水,在其中潺潺流动,周围的那些剑意,正因为这种似缓实快的水流冲刷而逐渐的黯淡,溃散,风化,似是无法承受岁月的砥砺而最终消失。 同样的感觉也在天河的意识之中浮现着,仿佛刹那即为万年,仿佛他的肉身在无情的岁月之中,同样渐渐的干枯,腐朽,乃至化为天地之间的一粒尘埃,如此的微不足道! 隐隐约约之间,宏大庄严地诵经声逐渐在他的脑海里轰鸣了起来,每一个符文就像是一段时光,就像是一段人生百态的戏剧,静静的在他脑海里闪过,浮光掠影,如露亦如电,无情的揭开了事物的本质,呈现出岁月苍白的面孔。 嗡…… 恍恍惚惚之间,天河觉得前方的那把怪异之剑轻颤了片刻,似是从无限绵远的岁月之中醒来,出苍莽古老的呢喃,与他的内心产生了一丝的共鸣,可当他细心捕捉之时,又丝毫察觉不到,只觉一切如同南柯一梦。 “那股感应,那种奥秘,莫非是……时宙?” 天河睁开了双眼,喃喃自语道:“上下四方曰宇,往古来今曰宙。刚才感悟到的一丝真意,明显触及到了时间的奥义,应该是九种绝学之中的时宙无疑。没想到还未从师尊那里学得此等绝学,反而在这里有所感悟。而且这座剑冢,好像是一把……剑?”(未完待续。)8
第一百七十四章 飞蝗石 回到紫霞岛,天河彻底的进入闭关状态之中,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修炼四象剑法。≧网 此时他静坐阁楼之内,看着窗外的一道身影翩翩起舞。不仅是他,就是负责监视他的虚飞都看得有些出神。 因为那道身影在使用的正是白虎剑法,剑影密集,仿佛虎跃腾空,扑杀猎物,剑出之间如有虎啸山林,威势凛然。 “差了一些!” 天河再也按捺不住,一跃而起,纵身跳入当场,与那人毫无花哨的硬拼到了一起。 “怎么……可能!” 躲在林中的虚飞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场中的两人,并非震撼于他们的实力,而是震惊于他们的容貌! 两人竟然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浓眉如刀,虎目有神,鼻梁高挺,双唇微厚,腾转挪移之间,身上充满了男儿的阳刚和勇猛。 “错了!” 天河高呼一声,并指成剑,与另一道身影用着同样的剑招,却后而先至,剑势低沉而快捷,抢先将对方的剑招封死,一剑横在他的脖颈上。 “不错,有进步!” 那道身影诡异的笑了笑,而后像是梦幻泡影一样,于光天化日之下,渐渐的消散于无形。 “呼……” 天河长吁了口气,方才的那道身影正是他的现在法身,是他一个时辰前凝聚出来的,用他来演练剑法,自身于旁观望,让他能够更加客观、全面的俯瞰白虎剑法,从中找出自身的纰漏加以完善。 “很好,接下来修炼青龙剑法!” 天河并没有停歇,继续修炼青龙剑法,剑光舞动之间,青芒暴涨如龙,呼啸天地,其夭矫迅捷之姿态,仿佛真龙巡游人间,不可小觑。 炼至精疲力竭之后,天河并没有休息,而是运转神道法决,从天地之间吸纳灵力,补充自身所耗,顺便强筋练骨,待到他将富余的灵力通过呼啸,如虹喷吐而出后,他便回到了阁楼之中。 片刻后,之前的那道身影再次走出,灵动非常的修炼着青龙剑法,待到他炼到极致之处,天河再次冲出,以同样的剑法制住他招式之间的破绽。 行行复行行,不断的练习之中,天河逐渐的掌握到了四种上品剑法的真意,就像是四块残缺不全的地图,被他慢慢的拼凑到了一起,彼此之间相互串联,相互印证,似是又有了另外一番全新的感悟,仿佛终于拨开狭隘的云雾,得见无限的青天! “四象真意……” 天河闭目静坐,口中兴奋的呢喃着,通过四象剑法,他已经模糊的摸到了四象绝学的真意,虽然还有些盲人摸象的局限性,然而这却是一个极好的开端,只要等到下月初一,再到茅草屋中通过道藏仙经的印证,便能一窥全貌。 “师弟,都查清了!” 虚真兴奋的跑进阁楼里,道:“花了半个多月的时间终于了解清楚了,虚岩强迫了一位刚入第五层境界的弟子与他较量,一会儿就在演法岛上进行。” 天河起身道:“那还等什么,咱们先去会会这位虚岩师兄。” 演法岛一如既往的热闹,威武巨大的石像下摆满了各种摊贩,叫卖声不绝于耳,让这处世外仙山多了几分凡俗的气息。 “虚才师弟,都已经到了这里,你该不会还想退缩吧!” 宽广的擂台附近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弟子,擂台上站着一位内穿铠甲,外罩道袍的弟子,体型魁梧,颐指气使的叫骂着:“这么多人看着呢,是个男人的你就给我站起来。咱们之间是同门切磋,点到即止。所以你大可放心,我不会伤你性命!” “虚才?” 天河循声望去,顿时哑然,那所谓的虚才,正是之前跟他不怎么对付的清才,没想到一阵子不见,虚才如今的处境会是如此的难堪。 以前都是他趾高气昂的欺压着天河,如今风水轮流转,换做他被别人趾高气昂的欺负了。 “虚才师弟,你还婆婆妈妈的做什么,赶紧上啊!咱可是玉虚宫的弟子,怎能如此窝囊!” 台下众多师兄在旁起哄,吵吵嚷嚷的把虚才的退路堵死,逼得他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场。 “还请师兄手下留情!” 虚才上了擂台,刚刚行过礼,虚岩便迫不及待的起了进攻。 “接我这招试试,天女散花!” 虚岩一抬手,朝着虚才扔出一颗鹅蛋大小的石头,度并不快,可是就在虚才手中的长剑即将碰触到石头的刹那,那颗石头忽然化为了漫天的石雨,铺天盖地的朝着虚才砸了过去。 “哎哟……” 变故突生,虚才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体表的五元甲似是起不到任何的防御作用,直接被洞穿,但凡被石头砸中的地方,无不起了一个鸡蛋大小的包,疼得虚才满地打滚,凄惨不堪。 “真是报应啊!” 虚真感慨道:“试剑大会上虚才用符箓铺天盖地的轰击你,现在轮到他被别人这么对待了。虚岩所使用的是一种上品利器的法宝飞蝗石,能够在瞬间幻化出一场石雨,无视灵力的防御,而且被砸中之人会感到痛不欲生,是一种扰乱敌人的极佳法器。” “真是太没用了,我还有一种法宝没有使用呢!” 虚岩得势不饶人,走到虚才身旁,抬脚便踹,恶狠狠的咒骂道:“起来,快起来,别给我装死,我还要实验一下新得的另一件法宝呢!” “师兄,你饶了我吧!” 虚才护住了头部,被虚岩踹得满地打滚,苦苦哀求,围观的众位师叔已经面有愠色,正当他们准备出面喝斥时,天河抢先怒骂道:“难道胜负不是已经分出了吗,为何还不住手!” “已经分出了?师弟说笑了!” 一旁的虚飞冷笑道:“如今不过才刚刚开始而已,说不定虚才师弟能够扭转乾坤,转败为胜呢?外人还是不要插手的好,毕竟擂台的比试是神圣的!” “哼,同门师兄弟,尚且能够下此毒手,百般羞辱折磨,实是令人指!” 天河纵身跳上了擂台,虽说虚才以前跟他不对付,可是后来也确实洗心革面过,且在魔族入侵,虚谷想要杀他时,为他挺身而出。如今虚才落难,天河实在无法坐视不理。 “你不就是想找个对手吗,我来成全你!” 天河慢慢的拔出了腰间的宝剑龙霄,指着虚岩道:“你是如何对待虚才的,一会儿我就会如何对待你!” “你……,石天河,你想干什么!” 虚岩怯懦的往后倒退了一步,当想到自己有飞蝗石,还有另外的一件法宝,根本就不用惧怕,瞬时为之前的怯懦感到羞耻,恼羞成怒道:“好,既然你想死,我成全你!”(未完待续。)8
第一百七十五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可!” 虚飞知道虚岩对虚华的重要性,怕他出事,急忙喝止道:“虚岩,退下!” “师兄,为什么要我退下,他不过就是一个第四层境界的毛头小子,有什么值得我退让的!” 虚岩不服道:“整天摆着一副高手的模样,看着就让人生厌,今天正好拿他来试试我的新法宝。网 ≥> ” “你不是他的对手,给我下来!这是为你好!” 虚飞急了,这些时日他将天河的天赋,修行进展的度全部看在眼中,知己知彼,自然知道虚岩不是天河的对手。 “我……” 虚岩犹豫了一会儿,双拳紧握,钢牙紧咬,终于还是不甘的转身,慢慢的走向台下。 “虚岩师兄,我的境界可是比你还要低呢,你竟然连跟我交手的勇气都没有,还算是个男人吗!” 天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道:“这么多人看着呢,是个男人的你就给我站起来。咱们之间是同门切磋,点到即止。所以你大可放心,我不会伤你性命!” “你,你……” 虚岩半只脚已经踏在擂台的台阶上,听到天河的话,顿时气得满脸通红,血气上涌,不管不顾的走回擂台上:“好,既然你急着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虚岩……” “师兄不必再说,我意已决,不好好的教训教训他,我咽不下这口气!” 虚飞眼见虚岩被彻底的激怒,无计可施之下唯有转而威胁天河,道:“石天河,你要是敢……” “我有什么不敢!” 虚飞的威胁还未说完,天河便强势的反击道:“他是怎么对待虚真师兄的,我就怎么对待他,这很公平。你们既然做了初一,那就该轮到我来做十五!” “你……” 虚飞似是意识到了什么,惊诧道:“你这是要下死手!” 天河好整以暇道:“虚岩师兄,别说我欺负你,就让你先动手好了!” “哼,不过区区一个第四层境界的小子,也跟到太岁头上来动土!” 虚岩仗着自己修为高,灵力运转之间,体表瞬间凝聚出一套五元甲,仗剑急攻,剑出如流光,单调却又迅捷的朝着天河的咽喉刺了过来。 夺命七剑,一剑封喉! “徒具其形,不具其神,夺命七剑到了你手中,简直就是化神奇为腐朽!” 天河冷笑声中,手中龙霄宝剑轻轻一点,彷如蜻蜓点水往虚岩手中宝剑一敲,顿时让他的剑道轨迹偏移了出去,同时他手中的剑毫无半点烟火气息般,无声无息的刺了出去。 空间,仿佛化为了海面,绵延无声的震荡起来,层层涟漪从天河的龙宵宝剑上蔓延开来,将那抹寒光衬托得极其的沧桑古老。 夺命七剑,一剑封喉! 同样的剑法,在天河手中使出,多了一种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平淡直白的一剑,仿佛穿越了时光的罅隙,于虚岩的目瞪口呆之中,直刺他的咽喉。 观战的玄冰冷笑道:“虚岩不过就是靠着家世进来的二世祖,连自身剑意都没有凝聚出来,如何会是石天河的对手?不过若是他死在这场比试之中,那就有意思了!” “嘿嘿,虚华打算用驱虎吞狼之计,让我跟石天河火拼,没想到却把自己给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虚定冷笑道:“此次虚岩若是输了,传扬出去,他在家族之中的地位定会一落千丈。虚华便等于是被斩断了一条臂膀。这个石天河,看似低调行事,然而一旦出手,却是雷厉风行,剑指要害,不可小觑!” “咔……” 天河的实力早已今非昔比,即便是以防御著称的五元甲,在龙宵宝剑的锋芒下,亦是脆弱的如同玻璃,寸寸碎裂。 一丝嫣红的血迹在虚岩的脖颈间渗出,让他浑身忍不住瑟瑟抖,仿佛风雨之中不禁寒凉的鹌鹑。 虚岩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双脚一软,跪倒在地,面色铁青道:“你,你……赢了!” “真是太没用了,我还有很多剑法没有使出呢!” 天河收起了龙宵,模仿着虚岩的动作和语气,踹了虚岩两脚道:“起来,快起来,别给我装死,我还要实验一下新练的剑法呢!” 擂台下的虚飞暴怒道:“石天河,你不要太过分,已经分出胜负了,还不快收手!” “已经分出了?师兄说笑了!” 天河模仿着虚飞的语气,道:“如今不过才刚刚开始而已,说不定虚岩师兄能够扭转乾坤,转败为胜呢?外人还是不要插手的大好,毕竟擂台的比试是神圣的!” “你,你……” 虚飞火冒三丈,没想到天河敢用他的话来堵他,急忙跳上擂台,护在虚岩身旁,道:“你想打,我奉陪到底!” “不急,咱们不是约好了下月初一吗,今天可是我跟虚岩师兄相互切磋的好日子!” 天河字句如针道:“虚岩师兄,听说你家世代修仙,人丁旺盛,虽说你是家中嫡长子,不过若是你父亲知道了你今天的表现,连低你一层境界的师弟出的一剑都接不下,不知他还会不会继续如此看重你,为你提供海量的法宝供你挥霍? 还是说他会为了家族的前程着想,将重心放在其他族人身上,从此任由你自生自灭?” 虚飞怒火填膺道:“石天河,你好狠毒的用心啊!” “师兄过奖!” 天河谦虚道:“这些其实并不是我自己想出来的,是虚华和虚飞师兄的言传身教让我感悟良多,这才使用在虚岩师兄身上,献丑了。” 天河潇洒的转身离开,看似全无防备,实则是吃定了虚飞和虚岩不敢动手,否则在众目睽睽之下偷袭,不管成不成功,他们两的名声都得烂大街。 “站住!” 虚岩双目充满了血丝,显然天河刚才的每一句都刺中了他脆弱的自尊,激起了他心底的戾气。 “我们之间的切磋才刚刚开始呢,你就这么急着想要逃吗!” “是吗?” 天河转过身来,挑衅的看着虚飞,道:“即是如此,虚飞师兄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莫非是想以二敌一?” “石天河,有你的,咱们走着瞧!” 虚飞俯在虚岩耳边低语道:“不要心疼法宝,不要有所顾忌,更不要将这场战斗当成是比试,必须抱着杀死对方的决心,否则你没有半点机会。一旦输了,你的前程也就完了!”(未完待续。)8
第一百七十六章 天罗地网 目送虚飞离开,虚岩赤红着双眼,像是与天河有着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般,咬牙切齿道:“姓石的,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来招惹我!” “这话问的好!” 天河重新将龙宵拔出,义正言辞的高声喝问道:“虚才与你有何仇恨,你为何要那样折磨他。≥≧ 之前那些修为比你弱的弟子,究竟哪里得罪你了,你为何非要跟他们过不去,将他们打得遍体鳞伤!” “你……,多说无用,咱们手底下见真章吧!” 虚岩自知理亏,急忙抢先进攻,右手一扬,之前的飞蝗石即刻朝着天河飞了过来。 “雕虫小技,你以为能对我起作用!” 在那颗飞蝗石疾驰而来之际,天河不退反进,手中的龙宵宝剑化为一道匹练寒光,以仙人乘风之飘逸俊美,于飞蝗石即将化为漫天石雨之前,凌厉的将它击落在地。 “别得意,那只是一道开胃小菜而已!” 虚岩彻底拼了,在扔出飞蝗石的刹那,伸手从腰间钱袋里摸出一叠符箓,看都不看一眼,尽皆引爆,全部朝着天河扔了过来。 “轰……” 刹那之间,整座擂台化为了一处漩涡海眼,地火风水四种灵力絮乱狂涌,化为各种符箓术扑击而来。 “虽说是个二世祖,不过虚岩的底蕴也不是盖的。” 玄冰抚须冷笑道:“若论法宝之多,玉虚宫中无人能出其右,只要不让石天河近身,他还是有着很大的胜算的。” “不错,他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你看他手中捏着的那张上品符箓,那是天罗地网,一经使出,哪怕是第七层修为的弟子,都将被困其中,难以逃脱。” 虚定品头论足道:“有了这张护身符箓,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已经分出胜负了,现在要看的,就是虚岩如何折磨石天河了,想必那定然是非常的赏心悦目!” “区区符箓术,又能奈我何!” 天河挥剑疾舞,周身灵力渐转深蓝,隐隐有着浪潮哗哗响动之声传出,剑光驰骋之间,可见一头蛇龟相互缠绕在一起的庞大身影出没其中,回荡着一股稳如泰山的磅礴气势。 玄武剑法,玄武背山! 无论多少的灵力汹涌而来,碰触到天河的剑光,都如同泥牛入海,渐渐的被天河的灵力同化引导,宣泄于脚下擂台,难伤他分毫。 “我赢定你了!” 虚岩胜券在握的呼喊起来,将手中的金色符箓引爆,高调的抛出,自以为非常潇洒的说道:“石天河,这可是你自找的苦吃,怪不得我了!” 那张符箓在虚空燃烧,如有灵性,蜿蜒奔走之间,竟是化为一张庞大的蛛网,外罩一层金光界壁,将天河身周十丈的范围牢牢的笼罩起来。 “……这是什么?” 擂台上的絮乱灵力刚刚平息,天河环顾四周,只觉自身像是被困熔炉之中,全身热汗淋漓,燥闷不堪。 尝试着以剑诀破开,可是以龙宵宝剑的锋利,斩在上面亦是传来铛铛巨响,难伤分毫。 “天罗地网,别说你的修为只有第四层,哪怕是第七层,也别想逃出来!” 虚岩志得意满道:“这可是上品符箓,花了我二十块上品灵石才换购来的,本想用于保命,不料却被你逼着提前用掉了。你自己说说,该如何赔偿我的损失?” 擂台下,虚真怒骂道:“无耻!说好是比切磋试的,怎么尽用些法宝!” “法宝也是实力的一种嘛!” 虚飞冷笑道:“不过像你们这样的穷酸鬼,估计是不会认同的。世界就是这样,谁有实力,谁说的话就是道理,压根就不用别人认同!要怪就只能怪你们两不识抬举,自找苦吃!” “我出不去,那么,你敢进来吗?” 天河打量着四周,道:“符箓术是一次性的东西,无法维持太久,我只需等到这张天罗地网消失,结局依旧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你……,嘿嘿,是吗,咱们就用事实来说话好了!” 虚岩不慌不忙的从钱袋之中掏出一叠符箓啪啪有声的拍打着左手掌心,尽显土豪本色。 “这堆可都是中品符箓,杀伤力非同小可,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撑多久!” 虚岩捻起一张符箓引爆,戏虐的朝着的天河扔了过来:“我不会傻到去跟你肉搏,而且天罗地网是相对的,我能够畅通无阻的对网内的猎物进行攻击,而你只能被动的接着。” “嗷……” 那张符箓被引爆的瞬间,化为一头张牙舞爪的水龙,驾驭着滔天的浪潮,冲过了天罗地网的阻拦,气势汹汹的朝着天河扑了过来。 中品符箓,水龙涛! “我管你用什么符箓,要是你以为能够攻破玄武剑法的防御,那就来吧!” 天河怡然不惧的挥动手中的宝剑龙宵,龟鸣蛇啸之中,剑光如浪拍打,分毫不让的与水龙绞缠到了一起,不断的将它的灵力同化卸引,化为自身剑招,仿佛玄武分水破浪而出,剑芒如海,怒击八方! 玄武剑法,玄武倒海! “嗡……” 天罗地网内的十丈擂台,尽皆被如浪剑芒所掩盖,高亢剑鸣之声冲霄而起,震得擂台嗡嗡颤动了起来。 “剑招变化之间全无半点挂碍,行云流水,信手拈来。” 玄冰即便再不情愿,也不得不黑着脸承认道:“巧妙的借力打力,这个石天河对于剑道的理解当真是恐怖非常,但愿虚岩那个蠢货能够及早看透他的虚实,以法宝制胜,而不是靠那些愚蠢的符箓术。” “借力打力的前提,就是自身的力量与对方相差不远。” 虚定眼巴巴的看着虚岩接连扔出的五张符箓,道:“若是还能有一张上品符箓,那就大局已定了!” 可惜,虚定的如意算盘落空了,上品符箓并非路边的大白菜,即便虚岩富有,也不可能将它当成厕纸使用,他扔出去的只是中品符箓,威力尚在天河的承受范围内,被他再次以四两拨千斤的手法,宣泄到了天罗地网上,使得整座法网开始变得有些暗淡起来。 “虚岩,你在干什么,继续这样下去天罗地网很快就会被破掉!” 擂台下的虚飞实在看不下去了,高调出声提醒道:“快把你的下品名器落魂钟祭出来,钟声一响,三魂离体,哪怕他全身都是铁打的,你也能从容取胜!”(未完待续。)8
第一百七十七章 落魂钟 “落魂钟……” 天河虽然不知所谓的丧魂钟究竟是什么,不过即的名器,哪怕是下品的,想来威力也是非比寻常。≯≧ 这一点从虚岩那铁青的脸色,刹那间变成苍白就能看得出来。 “石天河,这是你逼我的!” 虚岩疯狂的嘶吼着,像是一头被逼进了绝境之中的野兽,浑身轻轻的颤抖着,终是解下了挂在脖颈上的一个吊坠。 那是一口玉石雕琢而成的古钟,经过虚岩的法力灌注,快的胀大起来,眨眼之间已有半人多高,悬浮在虚岩头顶上空。 “擂台比武,点到即止,何须如此认真!” “玄古师兄,你这么说我可就不爱听了!” 玄冰一见玄古想要插手,急忙拦在他面前,道:“什么叫做点到即止,难道你刚才没有听到石天河那些难听的话吗?有道是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可是石天河却拼命的往虚岩的痛处戳,难道现在形势逆转,你还不许虚岩出上一口恶气吗!” “玄冰,你给我让开!” 玄古神色凝重道:“下品名器的威力,根本就不是虚岩能够驾驭的,若是现在不阻止他们,指不定两人都得死在擂台上,到时候这个责任由谁来负责?你吗!” “下品名器虽是难以操控,可是虚岩是谁?海市蜃楼的少东家,既有名器可以使用,相信他爹自然会帮他将名器驯服的,师叔未免也太杞人忧天了!咱们还是静观其变,若是真有差池,再介入也不迟……” 虚定巴不得天河死在擂台上,他当然知道法器反噬的事情,品级越高的法器,一旦反噬起来就会越严重,甚至还有当场身死的可能。 可是,那跟他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尤其是虚岩身死的话,还能借此斩断虚华的一条臂膀,扫清他成为下任掌教的障碍,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虚定暗中给几个玄字辈的师叔使了眼神,让他们默默的堵住玄古的去路。 “咚……” “噗……” 宏远空旷的钟声在擂台上悠悠的响起,强行催动下品法器的结果,就是让虚岩往外喷出一口鲜血,身子如抖筛糠般颤个不停,脸色白得如同死人,未伤敌,先伤己! 咚…… 天河的脑海之中一直在不停的回荡着那钟声,层层叠叠,仿佛他的脑袋变成了一处深远的洞穴,不停的加持放大着那声音,继而整个人不停的颤抖起来,好像魂魄彻底的被钟声震荡了出来,幽幽的往上飘起。 低头看去,却见自己的身体已经七孔流血,彷如行尸走肉般,六神无主。 “你可以去死了!” 胜负已分,可是虚岩却并不满足于此,依旧拈起两张符箓,运转灵力引爆,将它朝着天河扔了过来。 “吼……” “啾……” 两张中品符箓纷纷化形,一张变作一条驾驭着浪涛的巨龙,张牙舞爪,一张化为一只熊熊燃烧的凤凰,体态优雅的冲过了天罗地网,凶猛不可一世的撞向天河的**。 “不,虚岩,你这是要蓄意杀人!” 虚真自然清楚若是在毫无防备的状态下,被两张中品符箓击中会有什么后果,别说是血肉之躯,哪怕是钢铁浇筑的,也得被轰成齑粉。 “胡说什么,你没看到他们只是在切磋吗!” 虚飞一手按住虚真的肩膀,狞笑道:“识相的就给我呆在这里……” “让开!” 虚飞话未说完,虚真已经一手拍开他的鸡爪,刚想冲向擂台,却觉脑袋一晕,天旋地转,就此昏了过去。 “不识抬举的东西!” 一掌将虚真劈晕,虚飞津津有味的观看着擂台上的那一幕,冷笑道:“石天河,如果有下辈子的话,记得把罩子放亮一点,别惹了不该惹的人!” “玄冰,玄石,你们……” 玄古已经明白了几人的打算,情急之下准备动手,却被五位师兄同时制住,只能不甘的怒骂着,眼睁睁的看着那一幕的生。 “好戏上场了!” 虚定嘴角轻轻的扬起,露出温和的笑容,假惺惺道:“石天河,真是遗憾呐,本想让你堂堂正正的败在我手中,可惜你没有这个福分了!不过同门一场,事后我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的,虚华定会为此事付出足够的代价,嘿嘿,哈哈……” 不…… 天河高声嘶吼着,想要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可是刚一接触却惊觉身体的四周似是多了一口玉石雕琢而成的古钟,禁止他的魂魄回归。 “砰……” 天河的身体彻底的被水火淹没,在冷热两极煎熬之中,狠狠的撞在了背后了天罗地网上,身上一半焦黑如炭,一般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嘿嘿,不够不够,再来两张!” 两张符箓的灵力耗光,虚岩仍没有就此罢手的意思,一步一步的走向天河,口中出张扬的尖笑,脸上青筋凸起,整个人状若癫狂:“我这里还有一大堆的符箓没有用完呢,浪费可是一种要不得的行为呢,你千万要挺住啊!” “住手!” “别多管闲事!” 围观的玄字辈弟子有人看不下去了,想要制止虚岩的暴行,却被其他的玄字辈弟子拦住,彼此僵持不下。 “我一定会挺住……” 天河瘫软在地的躯体慢慢的蠕动了一下,头颅慢慢的昂起,双目如炬的瞪着虚岩,怒火填膺道:“有本事你就再敲一下落魂钟,看看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挂!” “你,你……,怎么可能!” 虚岩不敢置信的往后倒退了两步,喃喃自语道:“你中了落魂钟,应该魂魄离体,无法动弹才对……” “是啊,的确是这样!” 天河挣扎着站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直面法宝的可怕,刚才的那一刹那,他还以为自己死定了,谁知过了片刻之后,笼罩在他躯体外的古钟突然消失,想必应该与虚岩的修为不够有关。 “以你如今的状态,敲得响第二下吗!” 天河转动了一下胳膊,只觉全身有着说不出的酸痛,若非他修炼神道经文,若非他的血脉特殊,体质异常强大,刚才的两张中品符箓,绝对足以送他去见阎王。 既然虚岩铁了心要杀他,那他也不会再有任何的手下留情! “方才的情况诸位都看到了!” 天河抬头高声怒吼道:“虚岩不顾同门情谊要杀我,我自不会束手待毙,接下来谁死谁活,全看各自的实力了!” 虚岩冷笑道:“实力,你这只垂死的病猫能有几分实力?” “虚岩,天罗地网快要失效了,他的灵力并没有损耗多少,若是让他脱困,他绝对是抢先杀你!” 虚飞急声催促道:“快敲钟!” “石天河,这是你自己要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 虚岩高高的抬起手,朝着头顶的落魂钟敲了过去。而此时,困住天河的天罗地网虽是逐渐变得模糊起来,可依旧能够持续几个呼吸的时间。(未完待续。)8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万法不侵 “咚……” 钟声如旧,悠扬之中充斥着一种古老苍莽的韵味,余音绵绵的在擂台附近回荡着。≥ “结束了!” 虚岩七窍流血,双膝跪地,右手颤颤巍巍的抓住几张中品符箓,以体内残存的灵力引爆,朝着天河的方向扔了过来。 “那是……什么……” 扔出符箓的刹那,虚岩彻底怔住了,甚至怀疑自己的双眼出现了幻觉。因为他看到天河的胸膛上正有一团光芒在蠕动着,在悠悠钟声之中,仿佛一只急欲挣破蚕蛹束缚的蝴蝶。 “管他的呢?” 虚岩嘴角露出一丝满足的笑容,因为他相信哪怕天河的**再坚硬,可也绝对扛不住此次他扔出去的三张中品符箓。 “破甲穿心剑,能够穿透第六层修者布下的防护,撕碎利器级别的铠甲!万丈金光符,能够衍化万道剑光,以狂风暴雨的攻势,将敌人彻底撕成肉碎!白虎碎尸符,中品符箓之中杀性最强,攻势最猛,最难应付的符箓!” 玄冰感慨万千道:“这虚岩真是……有钱!” 虚定冷笑道:“呵呵,大局已定,出于同门之情,或许咱们该上去给石天河收尸了!” “好!” 虚飞喜忧参半,喜的是天河终于要毙命了,忧的是哪怕虚华再有势力,虚岩于众目睽睽之下杀了天河,虚华也保不住他。也就是说以后的法宝供应估计没戏了。 “咦,有变化?” 擂台下众人纷纷惊呼出声,因为此时天河胸口的那团光芒已经挣脱了落魂钟的束缚,在三道符箓袭击而来之前,彻底的脱离了出来。 “嗡……” 金芒刺目耀眼,仿佛一轮太阳在擂台上彻底的爆开来,将众人的视线带入一片炽白之中。 剧烈的金铁交击之声不绝于耳,密集而又噪杂,显然双方已经到了生死攸关之际。 玄冰惊呼道:“那是什么?” “天呐,难道是妖兽?” 虚定震撼道:“莫非以前清广所说属实,石天河真的在偷偷修炼妖术?” 虚飞不甘道:“那怪物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三张符箓的攻击对他不起半点作用?” 擂台上,天河依旧呆呆站立着,不过在他身前,正有一道与他容貌一致,却头生龙角,人龙身的法相,在无数刀枪剑戟的袭击之中,在白虎的剧烈撕咬下,在破甲穿心剑的攒刺之中,旁若无人的往前冲击,乘风破浪般杀向虚岩! 那正是天河凝聚出来的过去法身,如果说未来法身拥有驾驭天道,言出法随的神通,那么过去法身便是拥有与天道相融,万法不侵的妙用! 正如此时不断砸击在他身上的刀枪剑戟,除了溅起一点点火花以外,没有任何的用处。即便是那只灵力凝聚出来的白虎如何撕咬,都难以伤他分毫,更别提那把一直往他心口处钻的破甲穿心剑。 过去法身一把握住破甲穿心剑的剑柄,猛一用力竟是硬生生的将它捏碎,两只龙爪猛抓,摧枯拉朽的刺入白虎的脑袋里,充满暴力血腥的将它的脑袋撕扯开来。 短短一个呼吸的功夫,两张中品符箓已经成为水中泡影,残余的一张完全成了背景摆设。 一股莽荒而又古老的气息,在过去法身的呼吸之间,渐渐的蔓延全场,让人感到莫名的惊惶和恐惧。 “受死吧!” 过去法身长驱直入,右手五指紧握成拳,翻转成印,高高扬起,于众目睽睽之下猛然朝着虚岩的脑袋砸击下去。 刹那之间,整片天空仿佛变得幽暗了下来,仿佛所有的阳光,所有的温暖都被那只拳头吸收了。它明明并不大,却给人一种背负着整个苍穹的沉重之感。明明并不快,却又给人一种天塌地陷,无路可逃的惶恐! “杀吧!” 玄冰冷笑道:“大庭广众之下,杀了虚岩,你也难逃宫规制裁!” “不错,哪怕是虚岩不对在先,可无论出于何种理由,杀人就得偿命,这是天经地义之事!” 虚定狡诈道:“更何况玉熏和玉机两位真人都不在,我倒是要看看,这一次还有谁能救得了你!” “翻天印!” 虚飞看得瞠目结舌,自他拜入玉虚宫到现在,还没有掌握到任何一种绝学,紧紧只是透过七杀剑法,觊觎到了一丝时宙绝学的精髓,距离掌握还差了十万八千里,而天河展现出来的绝学,顿时让他红了双眼:“虚岩,你没有白死,拉上石天河当垫背的,你不算吃亏!” “咚……” 钟声悠悠的响起,然而过去法身却如同置若罔闻般,翻天印继续生猛砸下,大有就此开天裂地,变沧海为桑田的恐怖气势。 “咔……” 悬挂在虚岩头顶的落魂钟终于不堪重负,层层碎裂开来,这也是法宝有别于兵器的所在,威力固然足够,可是相对的没有兵器那般坚固结实。 “虚河,快住手!” 迫在眉睫之际,玄古高声呐喊了起来,终于将天河的最后一丝理智彻底的拉了回来。 翻天印堪堪停留在虚岩头顶一寸处,再往下半点,虚岩的脑袋就得成为烂西瓜。饶是如此,在刚才落魂钟的震荡之中,虚岩也早七窍流血,彻底昏死了过去,哪怕能够救活,估计结局也不会太美妙。 “废物,凭你还不够资格死在我手中!” 过去法相慢慢变得透明了起来,天河也终于从落魂钟的影响里恢复了过来,擦去了七窍的鲜血,看都懒得再看虚岩一眼。 “石天河,哪里走!” 玄冰借机难道:“你戕害同门,难道想要就此一走了之?” “戕害同门?” 天河冷笑道:“刚才我两度被落魂钟困住,虚岩拿出五张中品符箓来对付我的时候,怎么就没见你跳出来主持公道?” “你……” 玄冰毕竟理亏,闹了个大红脸,但又不愿错过这个大好良机,毕竟天河将虚岩重创是事实,玉机和玉熏都不在玉虚宫,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过了这村,怕就没有这店了。 虚定帮腔道:“那时你们不是还没分出胜负吗?” “还没分出胜负?哈哈……” 天河高声嘲笑了起来,道:“以前总听别人说睁着眼睛说瞎话,如今算是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虚定师兄,要不你让人把自己全身的灵力封印起来,然后我拿刚才的五张中品符箓砸在你身上,如果你不死的话,那就证明刚才我与虚岩的确是未分胜负,接下来你说什么,我都认了! 如果你死了的话,那就证明刚才虚岩的确想要置我于死地,你觉得我这个提议怎么样?” “你……” 虚定恼羞成怒,却又找不出反驳的话来。他很清楚中品符箓的威力,在不抵抗的前提下,别说是五张,一张都足以致命了。他是想扳倒天河不假,可他并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当筹码。 “刚刚你使用的是什么妖术?” 虚飞终于抓住了把柄,不管如何,虚岩算是彻底的废了,哪怕不死也没有任何的用处,他自然要好好利用这件事情来说道说道,最好能够借此除去天河。 “妖术?亏你说的出来,真是把无知当成了博学!” 天河嗤笑道:“听说过三花聚顶吗!三花凝聚各自对应大道,为过去、现在、未来三具法身,刚才你所看到的是我的过去法身。你口中的妖法出自道藏仙经,如果你觉得元始天尊是妖道的话,大可堂而皇之的去拆了祖师爷的雕像,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什么,三花聚顶能够凝聚出过去、现在、未来三具法身?难道书札中的记载是真的?” “他真的办到了吗?这可是玉机剑圣都办不到的,而且放眼修真界,只怕也没有第二个人成功凝聚出三具法身了。” “石天河,这个人果然不能以常理来揣度。看来他是受上苍眷顾之人,以后还是少惹他为妙!” 众人议论纷纷之中,天河背起了虚真,回凝望着虚飞,道:“回去告诉虚华,既然他想要争斗,那我就给他争斗。他的另一只手,我也会很快的把它给砍下来!”(未完待续。)8
第一百七十九章 十年前的债 “师姐,不好意思又要麻烦你了。≯≧ ” 天河背着虚真来到虚莹房中,闻着香炉里散出来的袅袅清香,只觉心旷神怡,而在这种香雾涟漪之中,虚莹似是变得更加的端庄贤淑,就像是久候丈夫归来的妻子,让人心生温暖。 “……先把虚真放到床上。” 虚莹目瞪口呆的看着天河,她从未见过有人伤得那么重,还能这样生龙活虎的,草草的帮虚真把了一回脉象,确认他只是被打晕过去之后,这才将注意力放到天河身上。 “你这一身伤是怎么回事?” 虚莹的眸光在天河身上流转着,打趣道:“半边焦黑如炭,半边鲜血淋漓,就像是被剥了皮驾到篝火烤,已经熟了一半,莫非想请我用膳?” 天河龇牙道:“刚才在演法岛上与虚岩斗法,没想到他竟然有一口下品名器落魂钟,措不及防之下吃了个大亏,被他用两张中品符箓轰中……” “下品名器落魂钟!” 虚莹忍不住惊呼了起来,看向天河的目光充满了怜悯,因为她很清楚虚岩的个性:“你可真够倒霉的,偏偏碰上了虚岩得到落魂钟的时候。据传这口宝钟曾是一名邪修所有,仗着钟声的落魂神通,用它血洗过不少的修仙小门派,后来被玉机师叔撞上了,那邪修就此毙命,落魂钟也从此不知所踪。” “算了,有命回来就已经不错了。让我看看你的伤势。” 虚莹伸手帮天河把了把脉,又仔细的瞅着他红黑相间的半边身子,甚至伸手摸了摸他精壮的肌肉,诧异道:“脉象虽是有些虚弱,可并不像是受过重伤,反而是有些灵力虚耗过度。还有你这身伤口是怎么回事?虽有伤疤,但看着不像是才受过的伤?” “那点不算什么……” “师姐,虚飞师兄请你下去一趟。” 门外传来了一声呼喊,虚莹眉头微皱道:“虚飞?我与他并无交情,她来请我做什么?” “估计是给虚岩诊治吧。” 天河了然道:“那龟孙子不死也残了,同门一场,师姐就下去帮他尽尽人事好了。” “你干的?” 虚莹半信半疑的出了门,道:“你在这里等我片刻。” “咦……” 天河百无聊赖的在房中踱步,无意之中看到梳妆台前摆放着一朵黑色的蔷薇,好奇之下走近一看,只觉那朵黑蔷薇似是带着一种难以言述的味道,像是憎恨绝望,多过思慕爱恋。 黑蔷薇下面还放着一个信封,上面的收信人名称被遮住了,不过从裸露出来的部分字体之中,依稀可以看出,这封信并不是给虚莹的,而且信件的封口并没有糊上,显然寄信之人并不在意被人知晓其中内容。 难道是师姐刚写好,还没来得急寄出去的? 小心好奇心会害死猫,尤其是女人的事情,不能随意插足。 天河转过身,索然无味的在房间里继续踱步,不过片刻的功夫虚莹便已回来了。 “你干的?” “什么我干的?” “我是问虚岩是不是被你打伤的?” “哦,他呀。不错,那龟孙子想对我下死手,我也不会跟他客气,直接将他撂倒,要不是最后关头玄古师叔拦着,我早就送他去见阎王了。” “你真是,有点不可思议!” 虚莹怔怔的看着天河,道:“虽说虚岩是个银枪蜡样头,可是落魂钟并不是那么容易应付的,若是我遇上了也得吃个大亏,没想到你非但活蹦乱跳的赢了,而且还把落魂钟给砸成了个稀巴烂。” “也没什么啦,落魂钟毕竟是外物,假手外物狐假虎威,吓唬吓唬那些凡夫俗子还可以,真要碰上了高手,虚岩就是榜样。” 天河不好意思的挠着后脑勺,眼角的余光再次落到那朵黑蔷薇上,疑惑道:“师姐难道也有仇人?” “你是说那边的黑蔷薇和书信?” 虚莹走到梳妆台前,轻柔的将黑蔷薇放到一边,拿起信件拆开道:“黑蔷薇在花语之中意为绝望,也被暗指为复仇的亡灵,而这封信是要交给我师尊玉清真人的!” 虚莹伸出芊芊玉指,将信封里的纸筏夹了出来,递到天河面前,道:“师尊前些时日外出,至今未归,所以这封信件就暂时保管在我这里。里面只有一句话,你自己看看。” 天河接过纸筏打开,雪白的宣纸上字迹娟秀的书写着一行刺目的大字: 十年前的债,该还了! “十年前?” 天河只觉这封信的背后,似是有着很深的怨念,凝思道:“到底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讨债敢讨到玉虚宫来?” “外人无法进入福地麒麟涯,所以可以断定的是那人就在麒麟涯内,是本门弟子。” 虚莹道:“至于是谁将信放在我这里,炼丹岛人多手杂,我也不清楚。” 犹豫了片刻,天河鼓起勇气道:“师姐,可否借你这个地方修行几日?” 虚莹疑惑不解道:“此处是我炼丹之地,清气并不十分浓郁,为何你想在我这里修行?” “我觉得自身修为好像又要突破了,可我修炼的是道藏仙经,境界突破时会有些许的异象,上次就是被清广抓住这个借口,险些在突破的紧要关头被他杀害。” 天河为难道:“如今我与虚华势成水火,若是在关键时刻他突然向我动手,事后随便推个替罪羊出来,那我不是死得很冤枉?” 虚莹直直的盯着天河片刻,终于幽幽的叹了口气,道:“……你的生活还真是充满了惊险刺激!我的炼丹房外人不敢随意闯入,你可暂且在此处住下。” “多谢师姐!” 另一边,紫霞岛的灵泉附近,虚华正愤懑的眺望着阁楼外的景致,脸上的表情非常的精彩,既有怨恨,又有惋惜。 “五脏受创,灵台微裂,也就是说虚岩虽然没有全废,修为倒退是不可避免的。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可能继续得到海市蜃楼的栽培,如此一来,咱们想通过他获得法宝的途径,算是彻底的断掉了!” 虚华每说一句,声音便加重一分,仿佛天河就站在他眼前,让他恨不得将天河千刀万剐:“石天河,有你的!不过你要以为我会这样忍气吞声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师兄,我们该怎么办?” 虚力道:“按照石天河所说,他的下一个目标将是虚富,若是连虚富也出事,那我们……” 虚飞面露狰狞道:“师兄,按我的意思,干脆咱们就派出个死士,趁着夜黑风高之际,送那小子前去往生得了!” “死士?想杀石天河,必须要玄字辈的师叔才能十拿九稳。那些师叔一个个狡诈奸猾的很,有谁会傻到以自己的身家性命去开玩笑!以石天河在玉虚宫中的地位,别说是咱们师尊,先就是玉机师叔这一关,便没有谁敢去捋他虎须。所以明着来是万万不行的。” 虚华思忖道:“他不是要对付虚富吗?咱们就在这一点上做文章!” “你的意思是要把虚富……” 虚力本来是想说当弃子三个字,可是话到嘴边又不得不改口,斟酌道:“当诱饵?” “不错!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 虚华颇为肉痛道:“石天河已成了心腹大患,必须尽早铲除。”(未完待续。)8
第一百八十章 五气朝元 接下来的几天里,虚真走后,炼丹房就成了天河暂时的避风港。 这里不但宁静优雅,且鼻间常常飘荡着一股淡淡的药香,让他更加容易集中精神,进行道纹的铭刻。 筋肉、皮膜的道纹修炼都到了瓶颈,短时间内难有增长,所以他就将目标转向了自身的骨骼。 根骨根骨,其中的根便是仙根,而骨若是往飘渺的方向说,则是道骨,不过因为自上古以后从未有人出现过道骨,所以如今的骨都泛指全身的骨骼。 要评价一个人的修炼天赋,先要做的就是摸骨。骨骼内蕴骨髓,骨髓生血,血行周身,气藏血中,循环不息,所以若是一个人骨骼太过疏松脆弱,那么不用白费时间了,这货绝对与道无缘。 正因骨骼的重要,所以天河才不敢有任何的马虎,先行在筋肉、皮膜上铭刻道纹成功,积攒足够经验,然后才敢来碰触这等有关自身根基的重大选择。 深吸口气,排除所有杂念后,天河打坐入定,运转体内灵力,凝聚成刀,一点点,如履薄冰的在自身骨骼上雕琢起来。 人们常用痛入骨髓来形容疼痛的程度,天河以前并没有多么真实的概念,如今刻刀入骨,这才让他真切的尝试到那种滋味有多么的难熬,多么的恐怖! 不过一个呼吸间,他的全身已经渗满了汗水,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他的心跳非常的急促,全身的筋肉不由自主的绷紧了起来,显然正在拼命的忍耐着。 “怎么回事?难道是走火入魔了?” 虚莹刚刚从外面回来,看到天河的情形,小心翼翼的凑近观察,觉天河的灵力没有任何的絮乱之感,只是全身肌肉收缩,似是陷入剧痛之中,并无大碍,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奇怪的修行?难道这就是道藏仙经的与众不同之处?” 虚莹紧紧的盯着天河的脸庞,似是从他复杂多变的神色之中看出了他正处在关键时刻,所以悄悄的将房间里的香料换掉,改成一种镇痛安神的熏香。 “呼……” 天河的鼻息又长又沉,似是将体内的浊气全部排出,此时的他虽是全神贯注的进行骨骼的道纹铭刻,可也同样能够感应到周围环境的变化,闻着那股淡而优雅的香味,只觉像是有股冰凉的气息从灵魂之中缓缓流淌过去,让他精神为之一震,刻划的度稍稍的加快了些许。 道纹的铭刻是如此的缓慢而又恐怖,像是进行一趟永远都无法苏醒的炼狱之旅。 意识之中的天河,不但要忍着刻骨铭心之痛,还要眼睁睁的看着自身的骨骼,在刻刀的雕琢下,慢慢的往外渗出殷红的骨髓,那副画面实在是太过震撼,太过惊心,以他的定力,险些也因此把持不住心境而动摇失败。 所幸在成败关键之时,鼻间再次传来了一种浓烈奔放的香味,像是一把足以焚烧一切丑陋,一切罪恶的凤凰之火,将他刚刚萌生的恐惧和逃避意念,烧得干干净净,让他重新恢复了镇定。 看来这次选择在虚莹师姐这里闭关算是选对了! 天河默默的呢喃着,当他将最后一刀刻划完成时,体内的道纹齐齐光,似是在瞬间沟通了天地大道,无穷的光芒像是火焰,像是流金,在他的全身骨骼蔓延燃烧着。 恍恍惚惚之间,他好像看到流露在外的骨髓彻底的由殷红转为炽白,再慢慢的蜕变成了金黄,透露着一股神圣而又庄严的韵味。 体内的灵力不由自主的快窜动了起来,齐齐涌向脑海灵台,刹那间给了他一种醍醐灌顶之感,仿佛他一直都是一只井底之蛙,井里忽然涌出了无量的清水,托着他跳出了古井,见识到了更为广阔的天地。 我……这是在哪里? 天河昂眺望,没有月亮,没有星辰,更没有半点声音,半点寒风,乃至是气流的涌动。 一切,都是如此的孤寂,一切,都是如此的冷清,就像是天地未开之前,宇宙混沌一片! 不,这不是外面的天地,这是……自己的内在宇宙! 瞬息之间,天河想到了神道经文的要义,以自身为一方宇宙,自衍日月星辰,自化山川河流,跳出生死轮回,与天地长存,日月同辉,万古不朽! 往生不可依,来世不可恋,唯有今生恒远如是,当除一切法,破一切虚妄,脱彼岸! 宏大而又霸道的声音在天河的脑海里嗡嗡的轰鸣着,随着一道道神道符文的流转,高踞灵台之后的三道法身竟是多了三条大道枷锁,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要与自身元神融合。 劫来而灭,劫去而生,生灭无常,轮回无休,大道无止,与道相融,无生无灭! 另一道飘渺而又高远的声音同时响起,每说一字,仿佛便有一朵金莲在脑海之中绽放,阐述着道之永恒,无始无终。 万千霞光瑞彩之中,那三道法身停止了移动,捆在他们身上的枷锁也开始变得明暗不定。 神道?仙道? 在这一境界又开始产生了冲突,到底我该何去何从? 天河疑惑的抬起头,眼中满是迷惘和无知,有的时候没有选择反而是一种幸运,至少不必如此的纠结。 神道只得半卷经文,哪怕修炼,成就同样有限,干脆以仙道为主,神道为辅! 片刻之后,天河终于下定了决心,而仿佛知道他的最终抉择一般,脑海之中莫名多了一声叹息,苍凉而又古老,三道捆在法身身上的枷锁也彻底的散去,凝聚于灵台之中的灵力在仙霞金莲的簇拥下,开始朝着体内五脏涌去,慢慢的滋养壮大它们。 此时此刻,天河终于突破了第四层境界,达到了第五层五气朝元! “这……就是所谓的异象?” 虚莹目瞪口呆的看着盘腿坐在床榻上的天河,此时的他全身绽放金光,仿佛寺庙供奉的金身雕塑,宝相庄严。笼罩在他身周的金光在不断的往外膨胀,仿佛万丈晨曦爆涌而出,非但充斥她的整个房间,更是将整座炼丹阁笼罩在一片金碧辉煌之中。 然而这并不是让虚莹如此惊讶的原因,因为她看到濛濛金光之中有着万千的莲花洒落,每朵莲花之中都仿佛盘坐着一位仙尊,在低声的诵经讲道,度化众生。 而在那些金莲之中又夹杂着无数的星辰,每一颗星辰都像是内蕴一位神祇,高昂而又激烈的传授着神道的至高无上,威严尽露。 “师姐,出事了!” 门外传来了一阵惊呼,虚莹急忙应对道:“没事,我正在炼制一炉丹药,此刻正是关键之时,切勿打扰!” “不是,师姐,是下界生大事了!” 门外的声音焦急道:“下界有金光冲霄而上,形如一头巨大麒麟仰天嘶吼,威势慑人,众位师叔皆说那是麒麟玉髓出世,火召集各位席到玉玄师叔那里议事。” “知道了,你先去替我通报一声,我把这炉丹药练完马上就去。” 虚瑶全神贯注的凝望着天河,仿佛看到了天河的身旁各自坐着一道模模糊糊的身影,左方为元始天尊法相,右边则是一位人龙身的神祇,场面神圣而又浩大。 “麒麟玉髓竟然在这个时候现世,真是多事之秋!” 虚瑶双眉微皱,复又马上舒展开来,笑靥如花道:“不过正好你突破了,也能助我一臂之力!”(未完待续。)8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下界异动 天河慢慢的睁开了双眼,只觉眼前的世界比起以往有了微妙的变化。例如前方的炼丹炉,体表的纹路变得更加的明朗,色泽变得更加的艳丽,弥漫在空气之中的药香也更加的浓郁。 “嚓嚓……” 整个世界仿佛在瞬间变得异常的宁静,宁静到天河足以清晰的听到楼下传来的脚步摩擦声,可以听出不同的脚步声所传达出来的信息,诸如人数的多少,个别的轻重等等。 “呼……” 天河吐出了一口浊气,只觉自身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仅五感变得更加的敏锐,就连身体也轻盈的像是随时要乘风而去,五脏之间似是有种微热的暖意在流淌着,蓄积着爆炸性的力量。 虚莹轻轻的推开了房间,道:“感觉如何?” “不可同日而语!” 天河兴奋道:“我闭关多长时间了,真想立刻去找虚飞较量一番!” “不过十天的时间,距离下月初一还有五天。” 虚莹开门见山道:“不过在此之前,我想邀请你跟我们一起到下界走一趟。” “我们?下界?还有谁?” 天河疑惑的看着虚莹,下界对他来说还是太过危险,据传下界的妖兽,最弱都是在第六层仙根相融的境界,以他目前的实力下去,自保或可勉强做到,可是要帮什么忙,那就力不从心了。 “就在不久前,下界的麒麟玉髓又现世了!” 虚瑶将之前发生的一切娓娓道来:“玉玄师叔将五脉首席都招了过去,进行了一致的探讨,最终决定由他坐镇指挥,五脉人手各占一隅,对下界进行地毯式搜索,务必要找出麒麟玉髓。” “玉玄?凭什么由他主持?” 天河对玉玄极不对付,厌恶道:“这家伙自私自利,若是由他居中指挥,不用问,所有弟子都得成为炮灰,哪怕最终找出麒麟玉髓,也是由他独食而肥,我们在旁看着,估计会连口汤都喝不上。” “没办法,玉阳掌教坐镇昆仑狱,除非再有魔族入侵,否则他是雷打不动的,而且虚明也不敢因为昆仑玉髓之事就去惊动他。” 虚莹无奈道:“玉熏师伯和我师尊玉清,前些时日外出,至今未回。玉法师伯前几天接到一封请帖外出访友,剩下的玉机师叔平日里根本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此时更别想找到他。” “如今麒麟涯中,论资历,论实力,都属玉玄师叔独占鳌头,他要是不想染指麒麟玉髓,那才叫见鬼了。” 虚莹道:“最重要的是,所有玄字辈的师叔全都站在了玉玄师叔身后,根本就容不得我们反对。” “所有的玄字辈师叔……” 天河嘴角微微的抽搐了一下,即便用脚趾头想,他也能够明白玉玄是如何摆平那群师叔的。毕竟藏经阁的分量实在太重,别说是玉玄,就是虚定那个小王八羔子都敢用里面的上品经文,光明正大的收买虚友。 “既然大局已定,你又何苦趟这趟浑水,凭白让玉玄当枪使!” “师弟可知下界还有另外的一个称呼,叫做藏宝库!” 虚莹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丝温和明媚的笑容,道:“若是机缘好,不仅可能得到一些前辈高人留下的功法,甚至还有一些天材地宝,灵丹妙药,阵图法宝。 此次海量的玉虚宫门人下界,定会将大多数的妖兽注意力分散,我们所要承受的风险也会大大减少。 更何况光是修炼,无论如何都成不了真正的高手,相信这一点,师弟应该比我更清楚。” “师姐所言极是,虽说如今我帮不上什么忙,可好歹还能给你当个斥候,不知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正午,在玉虚宫门口汇合!” “那好,咱们明天见!” 所谓的玉虚宫,并非指昆仑山的那座,而是指麒麟涯上最大的一座岛屿,玉虚岛上的宫殿。 据传这座宫殿有着无穷的妙用,通过它可以自主降临到任何洞天福地,而且殿内似乎还有其他的功效,不过一直不曾为外人所知。 再次登临玉虚岛,看着那座古朴又不失优雅,庞大又不失精致的宫殿,天河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尤其是当他御剑凌空,居高俯瞰时,总是能从其中看到一些模糊的幻象,似是曾有无数仙人盘坐在大殿两侧,全神贯注的聆听着广成子讲道演法,而他则端坐在广成子身旁,倍显尊荣。 直至此时,那些声音好像还萦绕在耳边,不过却又像是隔着无尽的岁月,太过久远,太过模糊。 “看什么看,就是把眼珠子给看出来也没用,那是真正的玉虚宫,不是你这种打铁的能够进去的。也不用你的猪脑好好的想一想,这座玉虚宫,连玉阳掌教都进不去,更遑论是你这个辈分要排到昆仑山脚底的末尾弟子!” 天河回过头,却见一个肥头大耳,很有猪头模样的弟子伸手拍在他的肩膀上,说话的声音阴阳怪气,饱含挑衅。 “听说你要收拾我是吗?我叫虚富,有本事你就放马过来。” “虚河师弟,这边!” 看到远处的虚莹正在挥手,天河不由的收回了目光,直接将身旁的虚富当成了空气,径自朝着虚莹飞了过去。 只是当他飞到近前,不由的怔住了。因为虚莹这边全是女弟子,只有他一个大老爷们站在其中,显得有些尴尬。 “啧啧,看看,都睁大眼睛好好的看看,什么叫做色狼,那就是!” 虚飞指着天河哈哈大笑道:“厚颜无耻的往女人堆里钻,到了下界还要躲在女人身后寻求保护,咱们玉熏一脉怎么就有这样的败类存在呢?” “就是,要是到时候再有点什么不雅之事传扬出来,咱们紫霞岛的人还能不能抬头做人了!” 虚富讽刺道:“石天河,你要真想到那边去,从此以后就不要踏足紫霞岛半步!” 虚华出面唱白脸道:“虚河师弟,我看你还是到这边来吧!” 天河冷声道:“不必,我可不想被人从背后捅刀子,到时候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 透露着诡异 “废话不多说,就按照咱们商议好的方式出发。若是有谁发现麒麟玉髓的踪迹,定要即刻发出联络讯号。” 众多弟子围绕之中,玉玄自我感觉特别良好的扬起了手,颇有种大权在握的酣畅淋漓之感:“我再重复最后一遍,麒麟玉髓虽是仙矿,但并非死物。十年前它的难缠程度大概在第八层境界左右,时隔十年,它的道行定有长进,诸位定要量力而为,切莫自寻死路!” 虚真道:“师弟,万事小心!” “好想跟你们一起下去呀,可惜我的修为太弱了,真要下去就只能成为累赘了。” 虚月非常不甘的嘟嘴道:“天河,宝藏什么的不重要,一定要注意安全呀!” “放心吧,我只是下去当个斥候而已,又不用去跟妖兽拼命,能有什么危险。” 天河御剑腾空,朝着两人挥手道:“说不定我机缘好,能给你们带什么宝贝回来呢。” “走吧!” 虚莹在前引路,十三名女弟子跟随其后,衣袂飘飘,煞是好看,尤其是当她们夹杂在一群仙鹤当中,展颜欢笑,无所顾忌的嬉戏时,那场面更是美得如诗如画。 天河浮光掠影般,无声无息的御剑飞到虚莹身旁,道:“下面有头第六层境界的妖兽,猎杀吗?” 虚莹讶异道:“你知道位置?” “当然,我的千里眼又有精进,如今能够看到七百里之内的事物,我们下方正有一头妖兽在河边饮水,要不要让众位师姐练练手?” 说话之间,天河只觉像是穿过了一层无形屏障,周围空间产生微微涟漪,那是玉虚宫布下的结界,防止下界妖禽飞冲上来。 虚莹笑道:“机会难得,下去吧!” “咦……” 天河正在打量四周的情形,当他扫视身后,以防有妖禽偷袭时,忽的看到了北方的虚明等人遭到了一群妖禽的突袭。 “怎么了?” “情况有些不对劲!” 天河眉头深锁,以他的眼力自然一眼就看清了那些妖兽的种类,体型犹如巨大的蝙蝠,通体遍布紫色绒毛,双爪仿佛龙爪,正是一种非常凶残的妖禽,蝠龙兽! “虚明师兄他们遇袭了,共有十二头蝠龙兽!” “十二头!” 虚莹的声调不自觉的提高,惊呼道:“你没有看错?蝠龙兽并非群居妖兽,怎么可能一下子聚集了十二头?” “不会有错,虚明受伤了,虚瑶师姐正被三头蝠龙兽缠上,其他的师兄情况也不妙……” “是巧合还是……” 虚莹没有说下去,因为从未有过十二头蝠龙兽共同袭击玉虚门人的先例,除非下界出现了强力妖王,将所有的妖兽整合了起来。若真是如此的话,后果可就严重了。 “师姐,朝虚明师兄那边发出信号,让其他师兄和师叔们过去汇合!” 天河焦急催促着,因为他的千里眼不仅看到了十二头蝠龙兽,更看到了远处急速逼近的一头金翅大鹏鸟! 当然,那不可能是佛门护法神禽金翅大鹏鸟,不过观它外形,双翼璀璨若黄金,怕是有部分神禽血脉复苏,绝对非同小可。 “快!虚明师兄那边出现了一只疑似金翅大鹏鸟的后裔,在它身后还有其他妖禽,声势赫赫,除非众人全部汇聚一起,否则绝无活命可能!” 虚莹听天河说得急切,知道他不可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急忙掏出腰间的联络信号,朝着虚明的方向放了出去。 “啾……” 尖锐刺耳的呼啸,带着燃烧的烟火,划过一条长长的赤红轨道,一路朝着虚明的方向疾驰而去。 “不擅长空战的师姐尽量靠后,以术法从后方进行支援!” 天河一马当先在前引路,将御剑飞行的速度发挥到了极致,整个人化作一团紫光,配合着龙宵的清脆龙吟之声,仿佛紫龙横空,威不可挡。 这就是他的全力施为? 虚莹紧跟在天河身旁,越飞越是吃惊,她虽是只用出了八成的实力,可毕竟跟天河相差着两层境界,即便如此,依旧无法超越天河。且随着时间的延长,身后的师妹逐渐的被拉远,唯有天河像是不知疲倦一样,磅礴的灵力让她觉得深不见底。 “啾……” 远远的,天河便听到一声刚烈破云的呼啸,伴随着两只遮天蔽日的翅膀,蛮横不可一世的冲入众师兄的厮杀之中,两只巨爪一扣一抓,顿时将两位师兄的身体撕成了碎末,漫天挥洒而下。 血雨瓢泼,碎肉飘洒,那样的场面实在太过残忍,太过恐怖,太过震撼! “那妖禽的修为,应该达到了第八层的境界!” 虚莹倒吸了口凉气,道:“虚河,停下,咱们上去也只是送死而已,根本就不是那只妖禽的对手!” 金翅大鹏鸟将两具残尸抛下,重新锁定了目标,直指场中战力最高的虚瑶而去。 “不行也得上,否则虚明师兄和虚瑶师姐必死无疑!” 天河一咬牙,手捏剑诀,周身灵力运转之间,金光暴涨如烈日,随着他的剑诀使出,无尽剑光凝聚成一头栩栩如生的白虎,凌空呼啸,生猛狂暴的朝着金翅大鹏鸟扑击过去。 白虎剑法,虎跃伏生! 剑芒如虹,迅猛如流星的撞在金翅大鹏鸟身上,可惜如同当日天河凌虐虚岩的那一幕发生了,剑气凝聚而成的白虎,虽是杀气腾腾,可面对金翅大鹏鸟的满身翎羽,竟是无法破入分毫,反而在金翅大鹏鸟的挥翅之间,如被拦腰斩中,溃散为无。 这,就是第五层与第八层境界之间的实力差距? 三层境界的绝对差距,让天河所有的高深剑法都化为了泡影,唯有不甘的看着金翅大鹏鸟再次探出巨爪朝着虚瑶抓去。 “妖孽,休得猖狂!” 迫在眉睫之际,九道刚猛霸烈的雷霆陡然从天而降,于电光火石之间劈在了金翅大鹏鸟的后背上,将它劈得体冒黑烟,凄厉嚎叫,被迫放弃了虚瑶。 “九雷辟邪术,玄古师叔!” 天河惊喜的呼喊了起来,远处出现了大批的身影,显然是玄字辈的师叔看到信号,前来支援了。 “啾……” 似是知道继续强攻难有成果,金翅大鹏鸟高声啼鸣起来,传达着撤退的信号。 不过片刻的功夫,围攻的蝠龙兽全部朝下逃窜,就连后方前来支援的妖禽也做了鸟兽散,唯有数百张洁白的宣纸在空中悠悠的飘荡着。 天河伸手抓住一张宣纸,映入眼帘的只有八个金钩银划,力透纸背,似是带着无穷怨恨的字符: 十年前的债,该还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 结界生变 “十年前的债,该还了!” 拿到宣纸的人纷纷念出纸上的内容,而正在急速逼近的玄字辈师叔们听到这句话,顿时如遭雷击,全身战栗。 “给我看看。” 玄古快速靠近天河,伸手拿过纸张,仔细的琢磨着上面的字符,像是看到了一个永远都无法醒来的噩梦,身子微微的颤抖了起来:“这字迹,怎么可能……” “难道是他?他还活着?” “不可能,别自己吓自己,他已经死了!这是玉玄师兄亲眼所见,不会有假!”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真要是他的话,我们可就死定了,总而言之还是先退回去吧!” 玄字辈的师叔们议论纷纷,显然他们知道其中的缘故。 天河低声道:“玄古师叔,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记得那晚跟你说过的话吗?咱们玉虚宫本来还有一位天赋更加超绝的师兄,十年前麒麟玉髓出世之时,他跟玄素师妹一起死在了下界。” 玄古见左右无人,低声解释道:“这张宣纸上的字迹就是他的,而且笔墨未干,显然刚写不久。” “你的意思是……” 天河皱眉呢喃道:“如果他没死的话,为何不回玉虚宫?十年前的债?究竟是谁欠他的债?” “这字迹,不,不对!” 天河讶异道:“之前在炼丹阁的时候,虚莹也曾收过一份信件,里面同样有着一张宣纸,书写着这八个大字,可是笔迹完全不同,应是两人所写……” “大家不要胡乱猜测,自乱阵脚!” 玉玄出面道:“妖兽素来狡诈,定是它们想以此来搅得大家心烦意乱,从而增加偷袭的机会。如今看来下界已是不适合普通弟子,修为在第七层境界以下者,速速返回上方岛屿。其他人与我团结一致,共同进退,提前对下界妖兽进行一次梳理。不管是哪只妖兽在作乱,定要让它知道挑衅我玉虚宫的后果!” “虚莹师姐,还记得之前收到的那份信函吗?” 天河飞到虚瑶身旁,道:“我觉得那不是恐吓,反而像是一个警告,提醒我们下界有大风险。可惜玉清师叔不在,否则定能提前理会其中的意思。如今是玉玄掌权,他素来志大才疏,贪生怕死,师姐定要加倍小心。” 虚莹嫣然一笑道:“有你这么说师门长辈的吗?你们先回去吧,自己小心。” “玉玄师叔,不如由我护送他们回去,免得再生什么变故!” 虚华出面恳求,不过只要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货完全就是心虚了,知道下界定然有大风雨,故而想要提前开溜。 靠,想临阵脱逃,没那么简单!就让你好好的领教一下玉玄的坑人绝学! 玉玄一心想扶持他的儿子虚定当掌教,这已是众所周知之事,要是他肯放过这次铲除你的机会,我就跟你姓! “不劳虚华师兄费心。” 天河道:“虚瑶师姐和虚明师兄都已受伤,正好需要到岛屿疗养,由他们护送我们回去就行了。眼下正是用人之际,以虚华师兄的旷世才干,正当留在玉玄师叔身旁,发挥光热才是!” “不错,石天河说的有理。” 玉玄道:“虚华、虚莹、虚和、虚冲,你们四人都已达到第七层境界,实力哪怕是与一些玄字辈师弟想比,也不遑多让,正好借此机会,让你们好好的历练一番,随我来。” “石天河……” 虚华回首恶狠狠的盯着天河,连师弟都懒得叫了,显然已经彻底的撕破了脸皮。 天河自动将虚华充满恶意的目光过滤掉,飞到虚瑶身旁,看着她身上沾满的血迹,担忧道:“虚瑶师姐,没事吧?” “不碍事!” “虚明师兄,你呢?” 虽是中阳峰的弟子,天河却对虚明很有好感,这是一个爱好面子和虚名的人,可同样是一个是非分明的正人君子,值得结交。 “惭愧!” 虚明道:“若是我的修为能够再精进一些,或许虚郎和虚建两位师弟便不会遭此厄运。” “先回岛屿再说吧!” 天河只觉气氛有些沉重,主动的岔开了话题,御剑在前引路。 “砰!” 天河还没飞出多远,前方已是传来一声闷响,抬头看去,却是飞在最前的虚飞撞在了结界上,头破血流的跌了下来。 “怎么回事?结界为什么会困住我们?我们又不是妖兽!” “虚明师兄,大事不好了,结界生变,我们回不去了!” “阴谋,这一切都是阴谋,我们完了!” 众弟子纷纷慌了,前路已断,此时他们又与玄字辈的师叔们分离,若是再遭遇金翅大鹏鸟的话,那就只能坐以待毙了。 虚飞高声吼道:“喂,石天河,你不是有一双能够看破一切事物弱点的眼睛吗?快把结界破开,好让我们上去。” “你谁呀,我认识你吗?” 天河翻了个白眼,道:“也不用你的猪脑袋好好的想一想,不说我能不能办到,即便能,如果真的破开了这层结界,上面那些修为更弱的弟子,遭遇那群妖兽会有什么下场?将会有多少妖兽顺势杀到昆仑山去,这样的后果是你能够承担的吗?” “你……” 虚飞气得七窍生烟,可却找不出任何反驳的话语,因为那样的后果,光是想想就让他发毛。 虚明沉吟道:“那么我们如今……” “往下,急速往下,以最快的速度到下界去!快!” 天河一直在留意着周围的情形,不料玉玄他们刚走不久,之前撤退的金翅大鹏鸟竟然杀了个回马枪,朝着他们冲了过来。 虚飞冷笑道:“你发什么神经!” “金翅大鹏鸟杀回来了!” 天河一马当先,在前开路道:“以它的速度用不了多久就会追上咱们,必须借助下界树林才能与它周旋,不想死的立即跟我下去!” “走!” 众人有些不知所措,毕竟天河在虚字辈弟子当中并没有多大的威望,直至虚明开口表态,他们才纷纷御剑往下飞冲。 虚明飞到天河身旁,道:“它离我们有多远!” “回头就能看到!” 天河刚一说完,只觉身旁风声凛冽呼啸,却是身后的十几道剑光突然暴涨,急速掠过。 回首望去,金翅大鹏鸟已经成为视线可及的黑点,身后的虚飞等人知道情形不妙,再不藏着掖着,全力御剑,眨眼就把天河给抛在了身后。 “这群王八羔子!” 天河愤愤不平的叫骂了一句,两个猎人在山林遭遇猛虎的故事他也曾经听过,想要活命的人不必跑得比猛虎快,只需比身旁的同伴更快一些就成了。而目前他的实力在这群师兄师姐当中是最弱的一个,也就是说…… “快趴下!” 天河最后俯冲落地,身后已是劲风如刀呼啸而来,他根本就来不及回头观望,只是本能的伏地翻滚,躲避金翅大鹏鸟的捕杀。 “哧……” 劲风如龙卷呼啸而过,无尽的鲜血仿佛瓢泼大雨倾盆而下,抬眼望去,却是反应稍慢的弟子,上半截身子被金翅大鹏鸟的双翼划过,如遭铡刑,上下分离。还有一名躲避不及时的弟子,被金翅大鹏鸟的利爪抓住,当场撕成了肉碎。(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是天河第一次来到下界,这里给他的感觉就是巨大。无论什么东西,都像是被放大了五六倍,与人齐高的杂草,十人合围的巨树,水缸粗细的花苞,所有的事物尽皆流转着一种古老而又苍莽的气息。 仿佛这里并非真实世界,而是上古洪荒! 金翅大鹏鸟呼啸而过,双翼如同天刀,所过之处,古树拦腰而断,轰隆倒塌,扬起漫天的尘土。 “快逃!” 烟尘四散之中,天河听到了虚飞声嘶力竭的呐喊,放眼所见,濛濛尘土之中不知从何处窜出了一群体型比公牛还要巨大的妖狼,闪烁灯笼般绿油油的双眸,见人就咬。 “该死,这是一个陷阱,从金翅大鹏鸟驱赶我们开始就布置好的陷阱!” “金翅大鹏鸟又来了,大家快散开,分头逃跑,那样还能侥幸脱困!” “生死各安天命,诸位保重!” 狼嚎鹏啸之中,众人吵吵嚷嚷,各奔前程,不过片刻的功夫,场面已经变得宁静了许多,众弟子要么惨死,要么逃跑,还有余力抵挡的也就那么两三个,且都在妖狼的围攻下,拼死往外杀出一条血路。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感慨声中,天河无奈的选择了一个方向逃跑,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以他这么好的人品心性,两只妖狼非要死咬在他屁股后头不放,反而像虚飞那样的狡诈小人,身后却是干净得连条狗影都看不到。 本着有好东西要无私的与同门一起分享的良好品德,天河凭借着华丽风骚的走位,顺利的避过了两次狼吻,调转了方向朝着虚飞疾驰过去。 “师兄,两头妖狼,咱们一人一头解决掉如何?” “我****祖宗十八代,你个扫把星想拉我下水,没门!” 虚飞并不傻,如何不明白天河的用意,破口大骂道:“不想死的立刻给我滚开,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天河早与虚飞并肩而跑,听到他要分道扬镳也不勉强,周身灵力流转之间,金芒外放成甲,威武不凡,铭刻在筋肉之中的道纹同时发光,一呼一吸之间,帮他与脚下的大地勾连到了一起,让他的双脚微微的沉入地面。 “哦,那师兄多保重!” 天河全力施为,眨眼之间已经朝着左侧跑出了上百米,这份骤然表现出来的爆发力,看得虚飞和两头妖狼目瞪口呆。 片刻之后,反应过来的两头妖狼,齐声朝着还未逃走的虚飞发出了咆哮,吓得他菊花一紧,亡命奔逃,跳脚骂娘道:“石天河,我跟你没完!” “呼……,总算安全了!” 听着渐渐远去的狼嚎和虚飞的咒骂,天河长吁了口气,只觉短短的刹那,像是在鬼门关前溜达了一圈,如此的惊心动魄。 “咦……” 天河正伸手扶在一棵榕树旁休息,莫名的感觉手上的树皮扭动了一下,刚刚察觉不妙,还未等他做出反应,无数如同蟒蛇粗细的枝蔓已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如结蚕茧,层层缠绕。 “第六层境界的妖树,难道我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天河只觉体内骨骼被勒得啪啪作响,疼痛欲裂,不敢有任何的耽搁,急忙运转体内灵力,汹涌而出,配合开天剑意充斥全身。 当下金芒乍放,他的筋肉高高凸起,似是盘古从混沌之中苏醒,全身的每一寸肌肉都充斥着无穷的力量,剑意弥漫之间,将缠绕在身周的枝蔓逼退了些许,借着这一丝的缝隙,运转剑诀,剑出如斧劈,仿若鸿蒙之初的第一缕曦光,斩开了混沌,分出了阴阳! 盘古开天功,盘古生! “咔……” 粗大如蟒蛇的枝蔓应声而断,借着这一瞬之机,他急忙脱身而出,头也不回的往前逃窜。 “不对劲,刚才那是榕树精,性格向来温和,从它树下没有任何的尸骨就足以断定,它没有主动攻击过任何生物,为何独独对我例外?” 天河喃喃自语道:“金翅大鹏鸟死追着我不放,两只狼妖又是如此,再加上榕树精,一次可能是巧合,两次,三次……” 天河小心的戒备着四周,脑海之中将今天发生过的事情一一捋了一遍,最后将画面定格在玉虚宫前,虚富伸手拍在他左肩的画面:“虚富,医药世家出生,掌握天下五大药行之一的命脉……” 想到此处,天河侧头闻了闻左肩的味道,嗅不出任何的异常,又小心翼翼的用右手擦了擦左肩,只觉手掌上像是粘到了什么粉末状的东西,慢慢揉搓之后便能看到一撮细小的药末。 “果然如此,虚富,当真是阴险狠毒!” 左右并无水源可供清洗,无奈之下,天河只有将身上的道袍脱下,仔细的擦拭双手,确保身上没有沾到任何的粉末,这才将道袍扔到了一边。 “嗷……” 天河刚刚做完这一切,耳中忽然传来一声晴天霹雳般的咆哮,身后腥风骤起,携裹着凌厉至极的杀机。 不及多想,他的脚步伐轻盈迈出,仿佛雨燕一般优雅迅捷,往返回转,于间不容发之际逃了出去。 侧首望去,袭击他的是一头吊睛白额虎,体型之大堪比巨象,动作却非常的灵敏机变,一击不中,虎尾如鞭抽动,生猛的抽在天河的腰腹上,将他抽得吐血倒飞了出去。 完了,这只虎妖的实力应该在第七层左右,难道我今天要死在这里? 天河从不会轻言放弃,哪怕此时九死一生,他依然在努力的寻找着突破口。当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榕树精上,双眸不由的一亮。 身后腥风再次扑来,天河急忙手掐法决,御使宝剑龙宵,带动着他的身影朝着前方榕树的枝杈之间穿行飞过! “啪!” 仿佛斧劈柴禾的声音响起的刹那,天河回头看去,只见虎妖的虎爪之间亮起一道淡金的色泽,彷如一只五丈多宽的巨爪凌空抓下,树屑纷飞之中,险些直接将榕树躯干拦腰拍断。 “沙……” 榕树精的树干剧烈的颤抖起来,似是无法忍受这样剧烈的痛楚,树冠摇动之间,树叶如雨唰唰落下,同时无数的枝蔓犹如蟒蛇狂舞,不分敌我的朝着虎妖和天河席卷过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 无限春光 “恕不奉陪!” 天河早有准备,手捏剑法,周身火焰流转之间,清脆啼鸣凭空而起,剑芒如火如光,携裹着朱雀****腾空而起的优雅和从容,砍瓜切菜的将迎面而来的枝蔓尽数清除,顺利的杀出了重围。 回首望去,身后的吊睛白额虎与榕树精彻底的厮杀到了一起,呼啸绵延不休,枝蔓连天疯长,一时半会儿怕是分不出胜负来。 “晦气!竟然在不知不觉间被虚富坑了一把,这个场子早晚要跟他找回来!只是如今又该往那边走?独自一人的话力有不逮,难以成事,若是能与玄古师叔汇合,以我的千里眼之能,配合他的远程攻击九雷辟邪术,想要做到一击不中远扬千里并非难事。说不定还能趁此机会在下界大捞一笔。” 天河不敢有任何的松懈,下界对他来说,处处遍布杀机,随便窜出一头妖兽都有可能将他大卸八块,所以他只能将千里眼发挥到极致,不时的扫视左右,提前发现前路的妖兽,好迂回避开。 “咦,前方五百米处有个水潭,也不知身上的粉末有没有彻底清除干净,还是再到水潭里泡个澡,以防万一。” 天河御剑低空飞往,水潭毗邻一座瀑布,隆隆水流冲刷下,溅起水浪层层,白如雪沫。 仔细的打量四周,确认没有妖兽以后,天河一头扎进了瀑布里,潭水清澈甘凉,泡在其中让人觉得神清气爽。 “呼……” 长长的吐了口气,奋力朝着瀑布中心处游去,想用并不湍急的瀑布冲洗了一下身子,只是当他游到瀑布脚下时,整个人却不由的呆住了。 因为就在他身前,白沫层层的瀑布脚下忽然浮起了一道身影,全身一丝不挂,肌肤素白如雪,身段婀娜多娇,尤其是高高耸起,犹如凝脂的****,更是看得天河面红如火烧,腹部似有邪火乱窜,欲念丛生。 “师……姐……” “你……” 虚瑶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刻,俏脸顿浮红霞,娇艳欲滴,双手急忙捂住胸口,惊慌得如同中箭的小鹿,语气带着刺骨的冰冷,寒声道:“看够了没有……” “我……” “啪!” 天河此时脑袋混乱得犹如一团浆糊,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眼睛看到的,脑海浮现的全是虚瑶的美好**,他的神色落在虚瑶眼中,顿时具化为了登徒子和采花贼的形象,所以虚瑶顺手就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还不快转过身去!” “哦!” 天河迷迷糊糊转过身,思绪慢慢的恢复了正常,脑海之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诡异的要感谢虚富! 正是虚富在他身上下了不知道叫做什么名堂的药粉,他才会到这里清洗,才有幸目睹方才的无限春光。 一想起那玲珑有致,起伏凹凸的身段,还有虚瑶那惊慌失措,娇羞美丽的容颜,天河忽觉身体又变得燥热起来了。 “你有没有穿衣服?” 听到岸上传来的冰冷声音,天河忽感心中竟是有莫名的失落之意,如实答道:“虚富不知在我身上下了什么药粉,所有的妖兽一看到我就死追着不放,所以我只能扔掉道袍,跑来这里清洗,不知师姐也在,所以……,呃,那个,对不起啊!” “你可以上岸了!今天的事不准告诉任何人!” “知道!” 天河游上了岸,看到穿着一身道袍,依旧显得体态绰约的虚瑶,不知为何,脑海里又不受控制的浮现她的美好娇躯,再次换来了虚瑶厌恶的目光。 “你在想什么!” “呃……” 天河赶紧收敛心神,道:“我在想该往哪边走才能以最快的速度跟玄古师叔汇合。” 虚瑶目光之中透露着几分鄙夷,道:“光想着自己逃命,难道你就没想过先聚集其他的师兄弟?” “聚集他们不过是害了他们。” 天河沉吟道:“正如我们所知,如今下界妖兽已经受到了某只强力妖王的控制,空中定然有妖禽监视,若是人群密集聚合,定会遭到伏击,以我们目前的实力,若是再次遇上金翅大鹏鸟,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反而是目前这种一盘散沙的形势,虽说定有伤亡,但也不会遭到妖兽合围,活命的几率反而更大。” 天河侃侃而谈道:“只要我与玄古师叔汇合,就能利用千里眼为他们提前预知周围的情形,如此一来不管是收拢其他师兄弟,还是对付妖兽,都能做到进退有据,知己知彼!” “不错……” 虚瑶赞赏的点了点头,看向天河的目光同时变得柔和了许多。 “小心!” 天河突然纵身扑向了虚瑶,一把将她压在身下,感受着胸前两团软肉的弹挤,闻着鼻间的淡淡幽香,********在怀,让他觉得魂飞天外,无限美好。 “你……” “噗……” 天河刚刚来得及将身下的虚瑶抛飞出去,背部又是一疼,仿佛被一条钢鞭扫中,气血奔涌之中,喉头一甜,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也被抽得横飞了出去。 “冤魂不散……” 天河瞪大着双眼,瞅着前方那头体型庞大,伤痕累累的吊睛白额虎,恨不得默默的拿个草人写上它的生辰八字,拿到角落里狠狠的钉死。 自己貌似并没有招惹这位山中霸主,可对方却这般的不依不饶,有必要吗? “孽畜,休得猖狂!” 虚瑶明白误会了天河,急忙手捏法决,运转剑罡攻向吊睛白额虎。 “吼……” 吊睛白额虎似是知道虚瑶不好对付,狂吼声中,周身金芒外放,体型似是又凭空拔高了一截,气势变得更加凶猛,更加狂暴! “嘿嘿,真是天赐良机啊!” 水潭附近的草丛中,虚飞轻轻的剥开了巨草,透过缝隙观看着虚瑶和吊睛白额虎之间的惨烈厮杀,目光之中泛动着一丝淫邪之意,舌头默默的舔砥着下唇,猥琐道:“虚瑶哪怕能够战胜那头虎妖,也定会遭受重创。至于石天河那小子根本就不足为惧,直接杀掉也好一了百了。 修仙界的四颗明珠之一,早就想尝尝那是何等**的滋味,没想到今日竟能让我得此艳福,上苍果真是待我不薄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章 黄雀在后 妖兽的修行不同于人族,他们没有仙根,所以修行速度奇慢无比,然而也正因如此,他们的灵力无比的浑厚扎实,与人族处同一境界时,往往能够占据压倒性的优势。◎頂點小說,www23 正如此时的激战,虚瑶背后浮现一朵神圣璀璨的莲花,似是沟连着虚空,源源不断的为她汲取灵力,支撑着她大开大合的进行攻击。 那正是她的仙根,瑶池金莲! 吊睛白额虎先是与榕树精激烈厮杀过一场,且从它身上的伤势来看,榕树精十有**是被它干掉了,可它此时面对虚瑶的盘古开天功,非但没有任何的退缩,反而悍勇无匹,以攻对攻,以伤换伤。 “铛……” 虚瑶凝聚的剑罡之中,宝剑星汉若隐若现,毫无花哨的劈在吊睛白额虎的脑袋上,配合着开天真意的无匹攻伐之力,本该将它一剑刨为两半,可是吊睛白额虎的额头却忽的闪现一块拳头大小,光泽剔透的金色矿石,于危在旦夕之间挡住了虚瑶的攻击。 融兵入体!原来这就是它一直在追杀我的原因! 天河若有所思的盯着战场,吊睛白额虎不可能像人族一样自己铸造一把宝剑融合,所以它只能退而求其次,以上等名矿融入体内,以此强化肉身的防御力。直至它看到天河身悬的上品宝剑,还有与宝剑不符的实力,这才勾动了它的贪念,一路尾随不舍的追杀了过来。 “哧……” 吊睛白额虎凶猛还击,虎爪挥动之间,罡芒如天刀斩落,暴戾无匹的抓在虚瑶身上,还好虚瑶融合的是上品宝剑星汉,在利爪临体时自主浮现,如同为她挡下了一爪。 饶是如此,依旧在她婀娜的身体上留下了五道恐怖的血痕。 怎么办,虚瑶师姐独自一人面对这头妖兽太过勉强,我与它又相差两层境界,除非能够自主控制明秋眼,否则根本就帮不上任何的忙! “别过来!” 虚瑶似是知道天河心中所想,高声怒吼之中,将自身的灵力和剑意催发到了极致,她的气息非但没有暴涨,反而全部往回收缩,如同一把还鞘的宝剑,不露丝毫的锋芒。 感应到虚瑶的变化,吊睛白额虎同样知晓到了分出生死胜负的关键时刻,一身灵力汹涌如浪潮,戾气冲天而起,虎爪上的金芒同样收敛到了极致,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若是连你也对付不了,我如何与各派英杰争锋!” 虚瑶挺剑而上,衣袂飘飘,仿佛乘风欲去的仙子,不带丝毫的烟火气息,而她手中的宝剑星汉,光芒尽敛,回复到了古井无波的状态,犹如一把不起眼的凡兵。 吊睛白额虎同样动了,蓄势之后的爆发甚为惊人,咆哮之声响彻九霄,气吞万里,爪上收敛到极致的金光犹如弹簧猛然爆发,将所有的灵力,所有的杀意,化为掏心挖肺的一爪! “噗……” 吊睛白额虎毕竟体型庞大,前爪颀长,抢先一步按在虚瑶的胸口上,若非生死攸关之际,宝剑星汉自主浮现于她胸前,替她挡住这必杀的一击,她早已香消玉殒。 饶是如此,她的胸口依旧让那只巨爪撕扯的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而在那一瞬间,她指尖凝聚的剑意勃发而出,没有浩荡的剑鸣,没有宏大的场面,仿佛只有一缕微弱的晨曦,带着淡淡的金黄,穿透了吊睛白额虎的防护,刺入了它的胸口。 那是……盘古开天功,万物生! 天河只觉脑海之中,于无声处骤然听到了惊雷响起,视线、思绪全部停住了,唯有那一抹温和的光芒不断的在脑海之中演绎着,配合着道藏仙经的心法口诀,给他一种拨开云雾,得见青天的豁达和开朗。 “嗷……” 凄厉之极的惨嚎声终于从吊睛白额虎口中发出,实是让人难以想象,究竟要承受怎样的折磨,才能让一头山中霸主发出这等充满恐惧,怯懦,求死的哀嚎来。 眼前的那一幕,是如此的诡异,如此的惊悚! 只见吊睛白额虎身上的毛发全部在蜕变着,化为一株株繁茂的花草树木,不断的从它身上汲取灵力作为养料,它的肌肉也在快速的转化为泥土,血液化成河流,仿佛盘古开天辟地之后,牺牲自己的**,化为世间的万物。 不过片刻的功夫,那头吊睛白额虎早已不见了踪迹,失去了灵力供养的花草树木全部枯萎,泥土河流也尽皆化为飞灰,随风烟消云散,不留痕迹。 “啪,啪……” 清脆的掌声从草丛之中传出,天河循声望去,但见虚飞一脸狞笑的走了出来:“盘古开天功果然是厉害之极,看得我好生羡慕!不知师姐能否将这套绝品功法传授于我?” 天河急忙拔出腰间的宝剑星汉,小心的凝神戒备着:“虚飞,你这卑鄙小人怎么会在这里!” “嘿嘿,石天河,还不是拜你所赐,若非那两头狼妖拼死追杀,我又何必弄得如此狼狈,东躲西藏!” 虚飞冷笑道:“不过也正因如此,才让我有幸目睹了盘古开天功的可怕威力。师姐,如今你已是砧板鱼肉,我也就不跟你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了,为了少受点皮肉之苦,你还是乖乖的把盘古开天功的心法口诀交出来吧!当然,你这美妙的躯体,我也不忍伤害,毕竟你我还要享受鱼水之欢呢!” “你……” 虚瑶被虚飞气得俏脸通红,想要起身却发觉身体根本就动弹不了,只能咬牙切齿的盯着他。 “如此污言秽语,也只有你这样的无耻小人能够说得出来!” 天河挺剑站在虚瑶身前,高声怒喝道:“想要伤害师姐,你得先过我这一关!” “嘿嘿,石天河,你以为你跟我有什么不同吗?难道你敢说你不想尝尝身后那个女人的滋味?” 虚飞慢慢的拔出腰间的佩剑,道:“你我之间的区别,就在于我敢说出来,我敢承认,而你只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呸,不要把所有的人都想得跟你一样龌蹉!” “石天河,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都是玉虚宫的弟子,凭什么你就能够得到道藏仙经,我却只能捂着一本上品剑经!凭什么师尊和玉机师叔都得对你另眼相待,对我却不屑一顾!论实力,论资质,我有哪一点不如你!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差距,什么叫做真正的绝望!” 虚飞不再藏着掖着,甫一出手便是全力施为,身后凝聚出一头通体闪烁着电光的紫貂,慢慢的融入他的躯体里。 “杀你这样的废物,一剑足以!” 暴喝声中,虚飞彻底的化为了一道闪电,同时手中长剑泛光,搅动着空间,往外扩散出波纹状的涟漪! 上品剑经,夺命七剑,一剑封喉! 时光,在那剑芒的影响下似是变得无比的缓慢,就连血花从天河的脖颈间喷射而出的画面,都显得迟缓而又诡异,唯有虚飞手中那把沾染了血迹的宝剑,变得狰狞而又恐怖!(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 如意算盘 仙根闪电紫貂,对于速度有着恐怖的加成。 夺命七剑,涉及一小部分的时光之道,能让笼罩其中之人,感觉周围时光变慢,相对的反应速度变慢,而对方的长剑依旧,相形之下快如迅雷。 再加上他自身领悟出来的剑道真意,极速之剑…… 如此实力,绝对有跻身潜龙榜的资格,可是他却一直默默无闻,当真是藏得好深啊! 这就是真正第六层境界的高手才有的能力,不比虚岩那些靠着家世的执挎子弟。若非我同样对于时光之道的奥义有着些许的理解,在关键时刻对他稍作影响,且自身修炼神道经文,加上蚩尤血脉的铜皮铁骨,刚才那一剑,已经将我咽喉彻底洞穿了。 “嚯,虽然避过了要害,可同样割伤了颈动脉,你已经没救了!不过看在同门的份上,我不介意再送你一程,哈哈……” 虚飞即已出手,自是不会有任何的大意疏忽,手中宝剑再次化成一道匹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凶猛的朝着天河当头劈下! 夺命七剑,一剑断魂! 不同于之前那一剑的迅捷,劈落的宝剑犹如地裂山崩,给人一种命运本该如此,无处可逃之感。 周围空间产生了大量的涟漪,仿佛化为了平静的湖面,骤然受到两块巨石的砸击,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 “铛……” 性命攸关之际,天河手中的宝剑龙啸迎难而上,稳如泰山的架住了虚飞的宝剑,让他不得寸进。 火花飞溅之中,另一把长剑从天河背后刺出,同样带着无穷的涟漪,仿佛从时光长河之中突兀飞来,飘渺无声的指向虚飞的眉心。 夺命七剑,一剑封喉! 同样的一剑,同样涉及部分时光之道的剑法,让虚飞浑身的汗毛乍立了起来,身形如同迎风之柳般,轻飘飘的往后倒掠出去。 抓住这一短暂的空隙,天河周身金光暴涨,筋肉高高凸起,肌肤焕发着淡淡的绿光,脖颈处被撕开的巨大伤口,翻卷的皮肉快速的往回收缩,不过眨眼之间已经愈合,唯有他略显苍白的脸色,证明着刚才的一切并非幻梦。 “你……” 虚飞惊诧的看着天河消失的伤口,他刚才还断言天河必死无疑,谁知不过刹那之间,天河已经用事实重重的抽了他一记耳光。 对付他必须全力以赴,否则稍有疏忽,定会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 天河不敢有任何的保留,整个人如同山岳般拔地而起,巍峨难以撼动,头上牛角冲天,肩上诡异的再生出两个头颅,背后同样再次生出两双手,古铜色的肌肤焕发着凌厉的金属光泽,让他看起来像是从炼狱之中走出的魔神! 不仅是他,就连他召唤出来的现在法身也发生了同样的变化,三头六臂,金刚之躯,气势汹汹的朝着虚飞左右夹击而去。 “魔族余孽,终于显露出真实面目了,可惜师尊识人不明,引狼入室,才让玉虚宫多了你这个无穷后患!” 虚飞惊恐的高声尖叫起来,因为左侧的天河对他施展出了夺命七剑,小部分影响了他身周的时光流动,且背后的两双手正在缔结法印,显然没有想要闲着的意思。 右侧的天河同样挥剑而上,剑光凛冽之中仿佛白虎怒啸腾空,气吞万里而来,杀意之炽盛,激得他全身汗毛乍立,头皮发麻。 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可如今虚飞要面对的却是十二手,且都精通高深的剑道真意! “你以为会些旁门左道就能奈我何吗!我的极速之道,最擅长的就是群攻,你就是有再多的剑法也别想沾到我的衣襟!” 虚飞不会坐以待毙,手中宝剑绽放璀璨光芒,整个人化为一道紫色闪电,于两人合围之前狂冲而出。 “铛……” 剑光交击之间,天河身上再次爆开了一蓬血花,单以速度而论,哪怕是六臂齐出,也未能快过虚飞,除非让他不做闪避,正面硬拼。 “如何,你的速度慢得就跟乌龟一样,别说是十二只手,哪怕是一百只,也不过是摆设!” 虚飞连闪而出,直面天河,嘲讽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这句话就是永恒的真理,也是你死亡的原因!” 虚飞再次闪身而动,天河只觉眼前劲风袭来,小心的挡住周身要害,却觉体如刀割,眨眼之间身上又被划开了四道鲜血淋漓的口子。 “哈哈……,其实这样也不错呢,一剑剑的慢慢将你千刀万剐,让你好好的享受一下痛不欲生的滋味!” 来如风,去无影,这句话完全就是虚飞的真实写照,哪怕天河再是不甘,同样摸不着他的衣角。 冷静,他并不是不想将我一剑击毙,而是他办不到,留在我身上的伤痕已是他全力而发的结果,可割破表皮已是极限,无法伤我筋骨。 他不过是想用言语激怒我,好让我露出更大的破绽,争取一击毙命。 等等,既然如此的话…… 天河思索之间,他的行动像是变得狂躁起来,仿佛不愿承受永远的被动挨打,不管不顾的追在虚飞身后,爆吼连连道:“虚飞,有本事就别跑,正面跟我较量一二!” “嘿嘿,别说我不给你机会,来呀,来砍我啊!” 虚飞故意放缓了速度,在天河面前留下一连串的残影,挑衅道:“我就站在你周围不出手,有本事你就打中我试试!” “你找死!” 天河怒不可遏的嘶吼着,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手中宝剑龙宵狂斩而出,剑出如虹,势能开山裂石。 “不中,不中,还是不中啊!” 虚飞闲庭信步的在天河身旁挪移着,像是水中游鱼一般轻松自如,游刃有余:“虽然我很同情你,不过事实就是如此,你就是个废物,哪怕我站在你面前让你砍,你也只能瞪着眼睛干着急!” 鲜血不断的从天河身上洒落,一剑,两剑,三剑…… 虚飞就像是一个老练的猎人,熟悉的掌控着进攻着节奏,每当背后的法身想要前后夹击时,他便会如风遁走,以龌蹉肮脏的言语进行挑衅激怒,将天河如臂指使起来,不断的在他身上留下伤口,削弱他的体力和灵力。 完了,他已经落入虚飞的圈套之中,被玩弄于鼓掌,怕是没有任何的希望了。 虚瑶眼睁睁的看着前方陷入激战的两道身影,虽然天河貌似占了上风,可被虚飞牵着鼻子走,待到他灵力稍弱之时,也就是毙命之刻。 虚瑶虽是想出声提醒,可自身伤势太重,刚一开口便觉****剧痛欲裂,丁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嘿嘿,猫捉老鼠的游戏我已经玩腻了!你就快点去死吧,我还要去跟虚瑶仙子共赴巫山呢,那滋味可是我盼望了很久的!” 虚飞目露寒光,不断的躲避之间,他也不停的在天河身上留下伤口,感受到天河的灵力、体力正在急速的流逝,如今剑招之中已是出现凝滞,他知道机会终于来了! 在避过天河的青龙探爪之后,他终于如愿以偿的捕捉到了一丝战机,当下不再做任何的保留,剑出如虹,仿佛在顷刻之间被惊醒的猛兽,发出最为暴烈,最为疯狂的嘶吼,不管不顾的冲向天河的心脏! 夺命七剑,一剑吞心!(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 刹那即是永恒 “噗……” 血花飞溅而出,虚飞却没有丝毫喜悦的表情,有的只是震惊,恐惧。 因为他并没有如愿的刺中天河的心脏,反而是刺中了他的胸膛,且宝剑入肉两寸便被卡住,反而是天河六臂齐展,从不同的角度朝他抓来。 “你竟然敢阴我,不过那又如何,绝对的实力面前,你依然没有任何的胜算!” 虚飞终于悲哀的发现了事实的真相,他手中的宝剑已被天河双掌夹住,短时间内别想挣脱,面对其余四只遮天蔽日的手掌,他只能选择弃剑逃跑。 “你完了!” 突兀的声音,冰冷得犹如地狱吹出的阴风,虚飞回首望去,背后站着的天河不知何时变成了三个,各自占据着东南西三个方位,与天河形成夹击,且他们手中各自施展出了一道剑诀,相辅相成,密集如网,让他无路可逃。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虚飞喃喃自语之中,只觉身周空间全被封死,唯有四尊剑法幻化出来的神兽法相各占一隅,木、金、火、水四种不同的元素搅动之间,似是衍化出了春夏秋冬不同的季节更替,大自然流转蕴育的无上伟力,牵扯着他身躯,灵魂,不停的旋转碾压,尽显自然造化的无情。 “四象……绝学……” 虚飞不甘的呢喃着,声音未完便已遭四尊神兽法相吞噬,轮转磨灭之间,似是化为了一道漩涡,演绎着自然代序更替的法则,春生、夏长、秋收、冬藏! 剑光散去的刹那,虚飞真正的尸骨无存了,连点滴鲜血都未能留下,仿佛他不曾在这个世界存活过。 “噗……” 强敌既灭,天河精神稍为松懈,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鲜血,恢复常人模样,凝聚出来的法身同样无法继续维持,就此消散。 不,还没有完呢,此地血腥味太浓,若是不赶紧离开,必会招来妖兽,到时候我跟师姐都得死在这里! 一念至此,天河咬牙拔出插在胸口的宝剑,踉踉跄跄的走到虚瑶身旁。 “走吧……” 虚瑶闭上了双眼,发出如梦般的呢喃,她很清楚天河此时的状况,能够自己挣扎着求生已属不易,更别提带着她一起离开了。 所以她认命的闭上了双眼,准备接受命运对她做出的安排。 “你……” 刹那间,虚瑶不敢置信的睁开了双眼,因为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往上浮起,或者确切的说是被天河抱了起来。 “放我下来……” 第一次被人抱在怀中,虚瑶立刻脸泛动红晕,如有火烧,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几分娇羞,飘渺的像是莲花在春风之中绽放的声音。 “虚飞说得对,像你这样的冰美人……,要是在平常,别说是抱着……,就是想要靠近都很难!” 天河的呼吸非常的沉重,胸膛起伏之间,滚烫的鲜血不停的往外涌出,浸润在虚瑶身上,让她感到莫名的温暖,安全,仿佛自身的处境不必再去理会,仿佛所有的妖魔鬼怪都成了虚无,但愿这一刻能够永远的持续下去! “如今大好良机……,我又岂能白白错过!不过话说回来……,师姐,我怎么觉得,你有点……重……” 天河的最后一个字,把虚瑶好不容易产生的旖旎心境破坏得荡然无存,眉目之中携带着一丝嗔怒,若非自身无法动弹,她定会狠狠的给天河两个耳刮子,教他明白话不能乱说的道理。 “放我下来吧……,这样我们……谁也活不下去……” “好……难……” 天河面色苍白,气喘吁吁道:“要是就这样放你走……,我岂不是错过了……一亲芳泽的机会……” 天河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觉身子越来越冰冷,双手越来越无力,仿佛怀中抱着的,不再是软玉温香,而是重于泰山的事物,只是他却倔强的抱着不肯松手,一步一个血印,咬牙挣扎着往前方的一处山洞走去。 那里有没有妖兽已经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如今他所能做的,就是尽人事,听天命,由上苍来决定他们两是不是该死了。 “到……了……” 天河颤颤巍巍的走进了山洞,洞内非常的干爽清新,没有任何的气味和痕迹,不像是有妖兽居住过痕迹。 将虚瑶放在地上,天河再也支撑不住脑海之中的天旋地转之感,仰头一倒,呼呼沉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夜幕开始降临,白天尚且是温暖舒适的环境,到了晚上就开始变得阴冷寒凉,呼呼狂风一个劲的往山洞里刮,吹得天河情不自禁的颤抖起来,蜷缩得犹如一只离了水的虾。 “哗……” 洞外的天又变了,瓢泼大雨说下就下,豆大的雨滴不停的抽打着大地,带来更加严寒冰冷的气息。 无边苍凉的兽吼,在这滂沱大雨之中若断若续的绵延着,更添几分末路的凄清和悲戚。 “爹……,不要走,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睡梦之中,天河低声的呢喃着,仿佛离了群的孤雁,只能在漫天风雨之中,无助的哀鸣着。 “爹?至少你还能有个爹,不像我一样,连爹娘是谁,长得是何模样都不知道!” 经过长时间的休息,虚瑶终于能够稍稍的动弹,听到天河的话语,不由的生出同病相怜之感。 看到天河蜷缩的太过厉害,虚瑶不由的挪动身子,伸手摸在天河的额头上:“怎么这么烫,竟然在这种节骨眼上发烧,此处又不能生火,若是不能维持他的体温,他怕是熬不过今晚……” 虚瑶左顾右盼,洞内一无所有,纵使她此时能够出去捡些柴禾,可是外面的倾盆暴雨早就将一切打湿,根本就生不了火。 “我……,这只是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没有其他的意思……” 虚瑶自言自语,似是在说服自己,咬了咬牙,慢慢的解开两人的衣裳,将天河拥入她温暖柔软的胸膛里,以自己的体温帮他取暖,再将衣裳团团的包裹,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就此相拥而眠。 此时此刻,天地是如此的安静,仿佛世上就只剩下他们两人了,彼此相依为命,再不分开。洞外的风雨,凄厉而又苍莽的妖兽嘶吼,再也与他们无关,彼此肌肤相贴,呼吸互间,就连彼此的心跳也清晰可闻。 那感觉是如此奇特,又如此动人,仿佛这一刹那,便是天地永恒!(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 失散 两人的伤势都很重,若是不及时处理,可谓九死一生。 然而就在两人尽皆陷入梦乡时,挂在天河脖颈间的白玉再次发出濛濛的光亮,仿佛一颗跳动的心脏,不断的往外输送纯粹的灵力,滋养修复着两人的身体。 渐渐的,天河的鼻息变得宁静起来,舒缓而又畅通,肌肤上的道纹自主焕发着丝丝的绿光,充满了蓬勃的生机,让他伤口上的血痂快速的脱落,露出白皙柔嫩的新生肌肤。 “呼……” 天河慢慢的睁开了双眼,只觉怀中像是抱着什么事物,又滑又软,柔嫩又富有弹性,双手不由的下意识抱紧。 “嗯……” 一声轻微的喘息在天河的耳边悠悠的响起,夹带着一股如兰的芬芳,让天河的神智更加的清晰了起来。 低头看去,却见美好无暇的**呈现着婀娜的姿态,紧紧的缠绕在自己身上,再看依靠在肩上的那颗螓首,眉如远山含黛,双眼紧闭,琼鼻凝胭,薄唇如花,倾国倾城。 一时之间,天河彻底的懵了,只觉腹下如有火烧,内心似有猫抓,口干舌燥,欲念丛生。 感受到天河的身体变化,虚瑶幽幽的从梦中醒来,彼此四目相接,鼻息相闻,气氛顿时变得万分的香艳旖旎。 片刻之后,虚瑶终于反应了过来,脸上浮起一抹娇羞的红晕,仿佛洞外刚刚爬上天边的朝霞,有着无限动人的美丽。 “你……” 虚瑶赶紧收回自己的衣裳,像是被吓着的小鹿一样,急忙往后倒退,慌乱的裹好自己的衣袍。 “我……” 天河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之间竟是有些手足无措,连忙转过身去,只觉气氛又变得无比的尴尬和沉重:“我,我去给你找吃的!” 天河刚刚起身,只觉脑袋有些眩晕,应是昨天失血过多所致,然而他此时心乱如麻,只想赶紧先离开山洞,找个地方冷静一下,理清思绪。 “你……” 虚瑶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所有的言语在此时都变得如此的脆弱,刚一出口便随风而散,一如她此时的心境,死水微澜! 她的眼神直直的凝望着天河的背影,很希望他留下来,可是天河却决绝的离开了,这让她初次尝试到了什么叫做失望,乃至绝望! “我昨晚到底干了什么……” 天河再次回到了昨天的水潭,整个人泡在潭中,借助潭水的清凉,让自己的好好的冷静下来。 “我只是昏迷过去,应该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石天河,你这个畜生,你还有脸这么说,师姐的清白可都被你给毁了……” 天河一个人泡在水中自言自语,直至说到此处,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又犯了一个大错,惊慌道:“我什么都没说就急匆匆的逃开了,师姐一定会以为我是不想负责任。对于女子而言,贞洁往往比她们自身性命还要重要,万一师姐想不开……” 想到此处,天河哪还有心情泡澡,急忙游到岸边,御剑匆匆的朝着山洞飞去。 “师姐……” 天河焦急的喊了起来:“昨晚之事,我定会对你负责……” 可惜,当天河冲入山洞时,已是人去洞空,唯有残留的馨香,证明昨晚发生的一切并非幻梦。 “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 天河喃喃自语,将千里眼的远视神通发挥到了极致,环顾四周仔细寻觅,可惜除了山清水秀的景致,别说是人影,哪怕连只妖兽都找不着。 “师姐,我知道你就在附近,你出来听我解释,我不是那种始乱终弃的负心人……” 天河声嘶力竭的呐喊着,心中忽的涌起一种慌乱,似是怕从此再也见不到那道倩影,他发了疯般在附近四处搜寻,从日出一直找到日落,就差将整片大地掀个底朝天了。 直至夜幕再次降临,借着清凉如水的月光,他终于看到远处有着一道身穿道袍的身影,在月夜下,密林中,独自一人踽踽而行,说不出的哀伤凄清。 “师姐……” 天河心头一喜,急忙御剑前往,两旁的树木在唰唰的往后倒掠而去,只是飞行了许久,他与那道身影之间的距离似是不曾缩短,仿佛彼此之间隔着海角天涯。 “怎么会这样?” 天河终于惊醒了过来,意识到自己可能闯入某座法阵之中,急忙落地仔细观望,想从周围环境里瞧出些端倪来。 一直在前引诱的身影依然存在,仿佛幽灵一样畅通无阻的从树干之间穿行而过,四周的草木分外的旺盛,只是草木之间似是以某种格局布置,暗合此处地脉之气,诡谲而又显得阴森。 “吼……” 一声并不如何嘹亮的狮吼从左侧林中传来,天河不敢有任何的大意,急忙凝神戒备。 “叽……” 与狮吼相对的是一道尖锐而又充满戾气的猿啼,仿佛两者之间正在进行着殊死的较量。 “是幻觉?还是……” 天河小心翼翼的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只是当他踏入其中的一条小径时,眼前的画面发生了剧烈的变化,身后的草木在唰唰的移动着,前方似是起了一层濛濛的薄雾,隐约之间能够看到一只闪烁着金光的巨猿,正与一头肋插双翼,状如狮子,头生羊角,颔生羊须的妖兽搏斗。 “第六层境界的妖兽金毛猿?” 天河认出了那只猿妖的种族,此时它正占据着上风,逼得另一头妖兽分外的狼狈,利爪如刀,从那妖兽的翅膀上划过,溅出一蓬金色的血液。 “吼……” 那妖兽叫得更加惊慌,声音里夹杂着无穷的痛楚和委屈,还有浓烈的不甘和愤怒,像是一个受了欺负的小孩,无助的向周围的人哭诉着,听得天河心生不忍之意。 原来是一头幼兽,难怪叫得奶声奶气,全无半点妖兽的凶悍疯狂之感。 天河悄悄的接近了些许,双脚如生肉垫,落地无声,终于看清了金毛猿的凶态,还有那只如同小狗大小的幼兽。 “叽……” 不知为何,天河从那金毛猿的叫声之中听出了人性化的残忍,贪婪,还有狡诈,虽然他可以当成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转身就走,只是在他听到猿啼的刹那,眼前的金毛猿立即与他脑海之中的虚飞重叠到了一起。 “你个王八羔子,就是你害得我跟师姐尴尬失散,若是她有什么三长两短,看我不削死你!”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一想到生死未卜的虚瑶,一想起自己如今莫名其妙的处境,天河只觉心内的怒火是如此的澎湃难以遏制,周身金芒绽放,道纹闪烁之间,所有的怒火和闷气,全部随着体内的灵力汹涌的爆发了出来,化作一枚铺天盖地的翻天印,生猛不可一世的朝着金毛猿的脑袋砸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 执念 “叽……” 金毛猿正仗着实力的高强,非常愉悦的虐待着小妖兽,忽觉身后传来凌厉非常的压迫感,尖锐刺耳的呼啸声中,似是有着死亡悄然逼近的身影。 它本能的想要逃跑,可惜还未有所动作,只觉天旋地转,剧痛临头,而后世间所有的一切都与它无关了。 “罪过,罪过……,难道我与金毛猿有着无法解开的牵扯和仇恨,怎么每次见到它们,都会让它们无脸见人?” 天河喃喃的念叨着,目瞪口呆的看着脑袋被他砸进胸膛里的金毛猿,只觉这好像是某种宿命轮回一样。 “呜……” 幼兽的一只翅膀被金毛猿抓伤了,无力继续飞翔,四肢着地,可怜巴巴的瞅着天河。 “放心,我不会害你的!” 天河似是能够听懂幼兽言语之中的含义,他话一出口,那只幼兽似是长吁了口气,小心翼翼的靠近他,用脑袋蹭着它的小腿,似是在述说着什么。 阵法之中的迷雾慢慢的散去,周围的草木清新如故,甚至有着几滴露珠压弯了草茎,轻轻的滑了下来。 “咦,状如狮子,头生羊角,颔生羊须,肋生双翼,你好像是……” 天河借着皎洁的月光,仔细的打量着幼兽,思索道:“神兽白泽?原来如此,传说神兽白泽知天下万事万物,能与人沟通,难怪你能听得懂我的话,我也能清楚你想表达什么。” 白泽似是讶异于身份被拆穿,惊恐的往后倒退了两步,一脸小心谨慎的盯着天河。 “不要怕,都说了不会伤害你。” 天河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被人,哦不,被一只神兽当成坏人,那种感觉好像自身真的成为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了。 “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天河以饱含沧桑的口吻,无奈道:“还不都是女人惹的祸!我是追着一个女子来到这里的?” “呜……” 白泽似是知道什么,扭头看了看阵法深处,又回头瞅了瞅天河,似是在思索什么。 “我跟她什么关系?” 被问到这个问题,天河的脸一时红了起来,总不能跟一头神兽说。我刚毁了人家的清白吧,那样哪怕就是长了十张嘴,也铁定会被当成采花贼。 “她是我师姐,我是来找她的。你能不能带我离开这个法阵?” 白泽思索了一会儿,人性化的点了点头,慢慢的在前引路,示意天河跟在它后面。 一人一首,在密集丛林之中七拐八弯,非但是他们在动,就连整片树林也在同时转动,若非对这阵法知根知底,想要离开实属不易。 “呜……” 白泽似是非常得意的鸣叫了一声,雄赳赳气昂昂的往前行走,就像是一名将军在检阅它的部下。 “这叫八卦地龙阵?以先天八卦结合地龙之气,辅以草木之精,日月之华,每时每刻都在变化。” 天河听着白泽的解释,半信半疑的重复道:“八卦衍生出六十四卦,每卦重叠又将产生全新的变化,威力无穷。如果没有你在阵中,八卦地龙阵将会对误入的生灵展开最猛烈的攻击,让它们尸骨无存?这是你母亲设下的阵法?” 天河听得有些恍惚,只能感慨世道日下,人心不古,不但人喜欢吹牛,就连一只神兽幼崽都有把牛吹上天的本事。 走出了八卦地龙阵,天河只觉眼前一亮,碧树芳草在万千如水月光之中,焕发着晶莹璀璨的光泽,仿佛这些生灵全部活了过来,正在吐纳吸收着天地之间的灵气。 “你不是我师姐,你到底是谁?” 前方,那道将天河引入八卦地龙阵的身影遥遥在望,然而天河却不敢继续追踪她,而且从她的背影也看出了与虚瑶的些微不同。那道身影似是更加的成熟丰腴,更加的风情万种。 “呜……” 白泽同样看到了那道身影,轻声呜咽起来。 “什么,她只是一道残留的执念?想引领有缘人替她完成生前夙愿?” 听着白泽的解释,天河只觉头皮一阵发麻,说的好听一点叫做引领有缘人,说的难听一点就是把人往火坑里推。就拿刚才的八卦地龙阵,天河虽是不精通阵法,可也能够感受出那座法阵的繁复多变,且脚下地脉之气澎湃磅礴,若是真的被引动,只怕他现在连骨头渣子都没有了。 “你让我跟她去?白泽,我可是刚救了你一命,你不能恩将仇报啊,好歹你是神兽,不能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呜……” 白泽人性化的翻了个白眼,跟在那道身影背后,回头示意天河跟上。 “她是要先给我好处?那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毕竟师出同门,只要她不使坏,帮她完成一些未了心愿我还是很乐意的。” 天河屁颠屁颠的跟在白泽身后,心中幻想着前方的那位前辈究竟要给自己什么好处?灵丹妙药?貌似自己对于这个并不缺。绝世功法?用不着啊,一本道藏,半本神道,如今自己不过是揭开了它们的一鳞半爪,还得花费很长的时间才能将它们吃透。 神兵利器?虽说自己是铸剑师,不必假手他人,可铸剑的原料的确是多多益善。 天河歪歪之中,一人一兽跟着那道身影来到了一处寂寥冷清之地。放眼望去,周围尽皆长满了漆黑如墨的蔷薇,绵延成海,无边无际。朵朵绿叶的衬托之中,那层层绽放的黑蔷薇似是化为了一只只诡异的夜之眼,静静的凝望着造访的客人。 夜风轻拂,无数黑蔷薇的花瓣随风而舞,飘零纷飞,似是对远道而来的客人发出了热情的欢呼,又像是某种诅咒正在随着浓郁的花香一起弥漫。 黑蔷薇?女子?信函? 不知为何,天河的脑海之中忽的浮现,在虚莹的炼丹房里看到的那朵黑蔷薇,还有那份出自女子之手的娟秀信函,此次的意外之旅,十年前的所有恩怨,仿佛都将随着前方那朵水缸大小的黑蔷薇,一层层的往外绽放,一点点的揭开谜题。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黑蔷薇的绽放,露出了正中微微晃动的涟漪,显然那是另外独立的空间,一处藏在麒麟涯中的世外洞府! 那道身影飘进了洞府里再也没有出现,留下天河和白泽面面相觑,不知究竟该不该跟进去。 万一里面是陷阱?万一那道执念只是想寻一个替身? 正如下界并没有纸墨笔砚,那封信函又是如何书写的?又是如何出现在虚莹房中的?莫非就是她控制了一个玉虚宫弟子,悄无声息的完成了这一切。(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 真相 进还是不进,这个问题并没有纠缠天河多久,对他来说,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弄清十年前的事情真相,弄清如今的对手究竟是谁,如此才能采取针对性的措施,不至于让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天河感慨了一句,大步流星的朝着那朵巨大的黑蔷薇走去,纵身穿过了那道空间之门,只觉恍惚之间像是站在了地面上。 放眼四顾,一座古朴洞府正悄然打开,露出其中黑黝黝的通道,洞外墙壁上满是爬山虎,绿意森然,流露着一种时光的古老和沧桑。 “此处的清气竟是如此的充沛,在此修炼一天,应当等于上界十天吧?” 天河不敢置信的伸出手,抚摸着缭绕在眼前的纱状紫雾,那是清气高度浓缩而成,显然此处定时久无人至,不曾与外界沟通,故而清气愈积愈浓。 那道身影依然在前引路,轻飘飘的飞进洞穴之中,天河紧随其后,走过漫长的甬道,只觉花香扑鼻而来,前方光线明亮,似是有着万千的璀璨金光,透过洞府的缝隙,均匀的洒在地上,勾勒出那一朵朵或嫣红如血,或洁白如霜,或紫霞如玉的蔷薇。 七彩炫丽,让人目接不暇,花香如海,让人心旷神怡。 花海正中处,那道身影终于停了下来,停在一副石制桌椅旁,桌子四角各自雕琢着一朵盛放的蔷薇,就连桌上的纹路都像是花瓣铺就而成,桌上摆着一副棋局,还有一副香茗,杯中的花茶依旧散发着袅袅热气,浓如琥珀的茶水里漂浮着一朵粉红的蔷薇花瓣,像是一艘孤独的小船。 “前辈……” 天河低低的呼唤了一句,那身影却像是陷入了往事回忆之中,漂浮不动。 天河慢慢的绕道她正面,只觉这女子眉目如诗如画,闲静似娇花照水,神态淡雅如茶,身处蔷薇环抱之中,有种相得益彰之美。 “玄字辈……” 天河的目光落到女子腰间的玉佩上,脑海之中飞快的掠过玄古跟他说过的话,下意识的惊呼道:“莫非是玄素师叔?” 女子似是被玄素二字惊醒,终于回过神来,意味深长的看了天河一眼,不言不语,继续往前飘飞。 片刻功夫后,天河走进了另外一间石室,室内宽广明亮,摆放着一排书架,其中的书籍都是用竹简制成,古香古色。 “这……难道是师叔的练功房?” 玄素不置可否,伸手遥遥一点,一卷经文自书架之中飞出,而后整座书架,连同着上面的诸多典籍像是在瞬间经历的岁月的腐蚀,全部纷纷化为尘土,随风飘散。 “师叔这是要给我的?” 天河疑惑的看着悬浮在眼前的那卷经文,其上用纂体雕刻着御器之术四个大字。 玄素什么都没有说,那卷经文却自半空坠落,天河赶忙伸手接住,只觉入手颇为沉重。抖开经文,其中的字迹非常的娟秀,一笔一划尽皆充满着一种女子特有的温婉和细腻,与虚莹炼丹房中的那封信函字迹,如出一辙。 至此,天河不再抱有任何的怀疑,虽不知她如何将书信放到虚莹房中,但料想以她的手段,应该有的是法子。 竹简上的经文并不多,寥寥千余字却字字珠玑,发人深省,尽显创造这种御器之术的人修为见识有多么的高深可怕。 不同于御剑之术,御器之术可以驾驭任何的法宝,而且不仅仅局限于自己的,还包括敌人的。 想象一下,若是当初在与虚岩比试之时,天河就会这种御器之术,在虚岩拿出落魂钟时,抢先一步驾驭它,用它来攻击虚岩,那后果,那酸爽,简直让人不敢置信。 而且此法决竟然还能沟通,并且强行御使一些等级比自己更高的法器,减缓遭到法器反噬的后果,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它列入绝品传承之中。 “师叔,如此厚礼……” 天河越看越是心惊,越看越是心凉,有道是无功不受禄,礼物越是厚重,那便意味着这位玄素师叔要自己办的事情,越是九死一生! 不等天河说完,玄素右手一挥,墙壁上的灰尘顿时唰唰落下,露出一幅幅精美细腻,栩栩如生的壁画。 似是又被拉入了回忆的漩涡之中,玄素依旧不言不语,双眼出神的凝望着壁画。 “这些……” 天河同样收敛心神,仔细的打量着壁画记载的内容。 前半部分壁画的画风非常的明朗阳光,可见郎才女貌的两人结伴在下界之中探险历练,彼此经历万般磨练,日渐情深,终于芳心暗许,缔结秦晋之好。 后来两人在意外之中发现了这方蔷薇谷,谷内生长着各色美丽的蔷薇,如梦似幻,更幸运的发现了蔷薇之中包含的洞天,还有这卷御器之术的绝品经文。 从此两人将此处当成了自己的幸福巢穴,时常到此幽会,下棋品茗,谈天说地,快活胜过神仙。 直至下界麒麟玉髓出世,两人也被卷入了这次风波之中。 那麒麟玉髓乃是仙矿化身,体型柔软如泥浆,千变万化之余,更能将人拖入泥浆之中进行吞噬。 与麒麟玉髓的苦战之中,众师叔纷纷脱力昏迷,眼见情形不妙,玉玄突然抓住了玄素,将她当成了脱身的屏障扔向麒麟玉髓,以此为自己争取一线逃脱的生机。 玉缘惊慌愤怒之中,再次与麒麟玉髓缠斗到了一起,被麒麟玉髓卷入泥浆之中,玄素不欲苟且偷生,拼死拉住了玉缘,并企求玉玄帮忙,谁知在关键时刻,玉玄竟是直接飞起一脚,将玄素一并踹入泥浆之中,至此两人双双亡故! “玉玄!” 天河看着墙壁上,那道身体刻着玉玄两字的模糊轮廓,钢牙紧咬,恨不得将那伪君子抓出来狠狠的抽上一顿,以泄心头之恨! 然而壁画到此还没有结束,后面的部分则显得有些抽象,似是两人身陷绝境之中,心有灵犀的齐齐使用御器之术,强行操控麒麟玉髓,其中玄素受到的反噬极大,当场香消玉殒。魂魄不愿离去的玄素,化为麒麟玉髓身旁的一朵蔷薇花。 而玉缘的躯体却诡异的与麒麟玉髓融合为一,双目充满了愤恨和怨毒,蛰居于大地之下,与麒麟玉髓争夺着身体的的控制权。 只余一抹执念的玄素回到了蔷薇谷,所过之处,所有蔷薇尽皆变成了黑色,似是充满了绝望和诅咒。 “师叔是要我想办法度化他?” 天河低沉的开口询问,玄素依旧没有回答,只是双目噙满了泪珠,梨花带雨的望着他,充满了渴望和悲痛。 天河从未见过如此凄厉哀伤的眼神,一时脑海之中思绪万千,莫名的浮现出虚瑶屡弱的身影,浑身血液一热,豪气干云,掷地有声的承诺道:“……明白了,错不在玉缘师叔,在他酿成大祸之前,我会竭尽全力阻止他,哪怕为此赌上我的性命也在所不惜!”(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 御器之术 玄素听到天河的承诺,嘴角悄然绽放一丝笑意,犹如蔷薇花开,明媚的让天河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整个石室在刹那间明亮了许多。 天河并没有急着去寻找玉缘,以他目前第五层境界的实力,光是自保就已颇为勉强,如今能做的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尽最大努力的提升自己的能力,而御器之术无疑就是一种捷径。 玄素似是也明白其中的关键,并没有催促,反而是悄悄的离开,将石室留给天河静修。 静下心来,天河默默的运转御器之术的法决,只觉自身的部分元神开始离体而出,像是化为了徐徐的轻风,融入了万丈如水月光之中,不断的往外扩散延伸,似是彻底的与天地合一,以月亮为眼,窥见了从未见过的景致。 元神出窍?那可是第八层境界才能拥有的神通! 不,不对,是这卷上品经文让修炼者提前拥有了部分元神出窍的妙用。而且元神出窍之人,肉身无法动弹,可我现在就像分身为二,两边都能兼顾,这卷经文当真非同小可。 很快天河就窥出了其中的差距,此时他虽是魂飞天外,可视线所及的事物非常的模糊抽象,仿佛一张拙劣的画卷。 元神一路飞奔驰骋,很快就发现了数十道剑意在天地之间绽放着,气质各异,秉性张扬,显然是那群玄字辈的师叔。部分修为高强,感官灵敏的似是察觉到了天河的存在,全部凝神戒备了起来。 天河不敢久留,以免节外生枝,继续往前探索,诧异的看到了一枚铃铛状的法宝,散发着五颜六色的光泽,法宝的主人似是也察觉到了他的窥探。 “铃铃……” 刹那间,法宝铃铛响了起来,天河只觉脑袋一阵眩晕,好像数百年未曾安睡过,眼皮重得像是两道千斤巨闸,沉沉的往下压落。 你是谁? 冥冥之中,天河听到有人在跟他说话,本能的回答道:我叫石天河! 你来干什么? 我在修炼御器之术! 哦,御器之术,是谁教你的? 是玄素师叔。 玄素,不,不可能,她已经死了,就死在我身边,绝不会有假,你在哪?! 我在……,呼…… 天河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呼吸变得有些絮乱,迷茫的睁开双眼,只觉天旋地转,头痛欲裂。 我这到底是怎么了?是自身的元神不过强大,且还要透过洞府勾连下界,寻找法宝,损耗过度所导致吗? 不对,刚才我好像看见了一道铃铛法宝,紧接着所有的意志都陷入昏沉之中…… 难道那件法宝能够控制人的心神意志?刚才我险些成为了他的傀儡! 所幸我是部分元神出窍,力竭而中断,让他无法掌握到我的所在,从而窥探出更多的秘密。等等,若是与他处于同一世界的人,听到铃声响起,岂不是…… 天河睁开了双眼,只觉事态远远要比他想象还要严重,若是对方事先操控几位玄字辈师叔潜伏在人群之中,待到紧要关头忽然发难,只怕玉虚宫会被打个措手不及,伤亡惨重! “必须去警告他们……,等等,不能冲动,必须冷静……” 天河刚刚站起,却又忽然想到,对方似乎比他还要焦急,下界又在对方的掌控之中,若是此时他出去的话,无异于自投罗网。 “数十位玄字辈师叔聚集在一起,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对方除非有一击必中的把握,否则绝不敢轻易泄露自己的底牌。” 天河仔细的分析着当前的时局,从对方的反应来看,他应该已经达到了第八层元神出窍的境界,意识之强绝非自己能够对抗的。所以短时间内不能继续修炼御器之术,以免被他顺藤摸瓜找到这里来。 “此处清气如此充沛,岂能轻易放过。” 天河起身摆开了姿势,默默的运转神道经文的锻骨之法,将所有灵力集中到骨骼附近,以此刺激铭刻在骨骼上的道纹,让它与这片天地产生共鸣。 “轰……” 天河慢慢的推出拳头,仿佛眼前有着一座无形的高山,拳头每要往前挪动一点,都必须耗尽他的九牛二虎之力,且他的手臂上开始传出了剧烈可怕的破空声,仿佛有虎豹雷霆,在月夜之下嘶吼炸裂。 他运拳的速度越来越快,全身的骨骼发出的巨响也越来越大,带动着石室内的空气啪啪炸响,声势甚至为惊人。 “呼……” 直至体内灵力感到充盈欲炸,天河这才张口吐气,将富余的灵气化为一道紫色长剑吐出,这才觉得神清气爽。 体内灵力充沛之后,天河复又盘腿打坐,运转千里眼的心法,慢慢的将灵力运转于眼部周围,以此滋生瞳力,待到眼部炽热欲沸,无法继续吸纳时,这才将灵力运转于体内肺部,慢慢以此滋养。 鼻为肺部所主,所以肺开窍于鼻,鼻为肺之官,当肺气充盈强大时,鼻子的嗅觉也会异常的灵敏。 正如此时的天河,灵力源源不断的在肺部周围流转,仿佛无数温泉将其浸泡其中,让他觉得鼻部呼吸到的空气都似乎带着些许的温润之意。 几天的勤学不缀,洞内的紫气渐转稀薄,而天河也开始慢慢觉得肺气能够自主流转起来,就像是一轮小型的漩涡,自主的汲取着体内多余的灵气。他的嗅觉也变得无比灵敏,能够嗅到室外很远的淡淡花香,甚至能够分辨出那些花香之中存在的些微不同。 五气朝元,肺气成形,嗅觉开启! 觉醒嗅觉之后,行走天下之间便能从酒菜味道分辨出是否对人体有害,可以说普通的毒药在天河面前已是无效。 “轰……” 可惜,天河还未来得及开心,整座石室忽然轻轻的颤动起来,剧烈的雷霆炸响之声,即便隔着洞天还是传了进来,且将整座洞天震得烟尘弥漫,花瓣纷飞,可见外界的术法之强,简直到了骇人欲绝的地步。 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莫非是他找到了这里,强行杀了进来? 天河忧心忡忡的从石室跑出,这方洞天非常的狭小,方圆不过数十里,根本就没有可供躲避的地方,若是对方真的找上门来,可说今日凶多吉少了。 天河拔剑出鞘,万分谨慎的冲出了洞天,而就在那一瞬间,他忽然觉得天已经彻底的塌了下来。 “……神雷震九霄!” 天河只听玄古说过一次那种绝品术法,可是眼前的情景,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 整片天空完全化为了雷池,视线所及之物,尽皆是各色各样的雷霆,锋利冰冷的金色,生机勃勃的绿色,绵延柔和的蓝色,炽热灼烧的红色,厚重磅礴的黄色,无穷无尽的雷霆,将下界所有的一切全部笼罩其中,花草树木,鸟兽虫鱼,尽皆在雷霆之中灰飞烟灭,魂飞魄散! 黑夜被照为了白天!(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 救回虚瑶 雷霆持续了九息的时间才停止,天河的五官早已渗出了血丝,脑海嗡嗡鸣叫不休,似是有着万只苍蝇在乱飞乱窜,搅得他心乱如麻。 “究竟是怎么回事……,师叔他们难道都……死光了?” 天河喃喃自语着,他离着雷霆爆发之处还有上千米远,可即便如此依旧被震得七窍流血,若是身处雷霆之下,会有什么后果已是不言而喻。 “虚莹师姐、虚和师兄他们……” 天河慢慢的回过神来,运转千里眼竭力窥视前方,但见雷霆轰下之处,寸草不生,古树尽皆化为焦炭,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尸体,面容早已焦黑不可辨识。 将那片千疮百孔的土地来回巡视几遍之后,依旧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踪影,天河仍不死心继续搜寻,将方圆百里之处尽皆纳入视线之中,可惜仍然一无所有。 “事到如今,只能冒险一试!” 万般无奈之下,天河唯有退回洞天内,打坐入定,运转御器之术,让部分元神离体而出,融入下界天地之间,以搜寻剑意法宝之类为目标,找出玄字辈师叔的下落。 嗯?又是他?玉缘师叔?难道这是他设下的陷阱? 天河的元神刚刚离开洞天,顿时感到一股强大的压力如同水波般沿着他的方向蔓延过来。他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急忙御使着元神疾飞冲天,先行一步避开对方的探寻。 咦,那是…… 天河不知飞了多高,飞了多久,只觉头顶上方似是有着一种古老而又沧桑的气息弥漫而来,极目远眺过去,却见一把似剑非剑,似尺非尺的兵器悬挂于高天之上,在它周围还有密密麻麻的剑意环绕,犹如众星拱月。 剑冢! 麒麟涯中拥有如此多剑道真意聚集在一起的,也只有剑冢,只是天河万万没有想到,麒麟涯中竟然也潜藏着一把不知名的仙器。 玉缘师叔的元神应该已经回返,此时跟在他后方,说不定能够顺藤摸瓜,找出玄古师叔他们的下落。 天河小心谨慎的感应着外界的变化,察觉到玉缘的元神正如退潮般急速回缩,知道他定是寻找到了玄古等人的下落,便如履薄冰的缀在他身后。 宝剑……星汉!难道是…… 天河正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周围,忽的感到一股熟悉的剑意,心境顿起波澜,恰逢元神之力也即将耗尽,赶紧返回自身**里。 “虚瑶!” 天河睁开了双眼,急急忙忙的出了洞天,御剑贴着地面飞行,朝着记忆之中虚瑶的方向疾驰而去。 “师姐,千万不可以有事!” 漫漫夜色之中,天河已经看到一道娇影横卧于灌木丛前,生死不知,周围风摇枝动,树叶沙沙作响,更显凄凉彷徨。 “虚瑶!” 天河飞冲到虚瑶身旁,只见她通体漆黑,如遭雷击,脉象虚弱无力,呼吸缓慢低沉,当是受创不轻。 若非方才的神雷震九霄威力太过惊世骇俗,将附近的妖兽全部吓跑,只怕此时她早已成为妖兽的腹中餐了。 “你……” 虚瑶微微的睁开了双眼,似是想要看清眼前之人,可惜话刚出口,终于坚持不住沉沉的睡了过去。 天河急忙将虚瑶抱起,御剑飞回洞天之中,以免被玉缘发现,暴露了行踪。 回到洞天后,天河将虚瑶放在石室内,运功为她疗伤。 经脉受创极重,雷霆威力依旧残存其中,必须尽快将其引出,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双掌碰触到虚瑶后背的刹那,天河只觉一股刚猛霸道的灵力沿着掌心往体内狂冲,所过之处,经脉如同受到刀割枪刺,痛不欲生。 “我……不用你救!” 随着体内雷霆被源源不断的引出,虚瑶终于恢复了过来,说话的声音虽然虚弱,可却充满了坚定和执着。 “师姐,你听我解释,我……” 天河本来有着一肚子的话想要说,可真到这一刻的时候,喉咙却像是堵着什么东西,硬是吐不出一个字来,脑海之中更是不由自主的浮现出虚月那张活泼可爱的俏脸。 想要爱上一个人,或许一瞬间就足够了,可是想要忘记一个人,也许穷尽一生都未必能够办到! 虚瑶似是知道天河心中所想,声音低沉之中带着些许的沙哑和自嘲,哀伤道:“我不用你可怜!” “师姐,给我些时间,好吗!” “不用,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虚瑶咬牙强忍着雷霆击身的痛楚挣脱了天河的双掌,说话的声音里充满了倔強,听得天河分外的难受。 他对虚瑶究竟是什么感觉,或许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从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他就隐隐觉得,他跟虚瑶似是有着很深的牵扯。后来在曹家村共患难时,看到她身处险境,他更是觉得天像是忽然塌了下来。 之前在山洞中与她肌肤相亲,相拥而眠,虽是经过一时的慌乱,可是仔细回味却又觉得心中似有暗喜滋生。 两人之间的关系,彷如心生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剪不断,理还乱。 天河转移话题道:“师姐,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真的是他,是玉缘师叔!不过他已经入魔了!” 虚瑶似是还不敢相信,道:“从我与玉玄师叔汇合开始,玉缘就一直在我们附近游走,他纠结了很多修为高深的妖兽,不时对我们发动袭击,可是都被我们逼退了。” “直至昨晚他忽然现身,显露身份的时候,玄冰师叔出面揭发了玉玄师叔的丑行,声言当年是玉玄师叔暗害了玉缘和玄素两位师叔。双方陷入了激烈的争辩之中,奈何双方谁也拿不出证据来,所以便一直僵持下去。” 虚瑶心有余悸道:“谁知在玉缘离开后,玄冰师叔几人突然发了疯的嗜杀同门,就在大家的注意力都被他们吸引的时候,忽然天降神雷……” “我是靠着玄古师叔的拼死保护才逃了出来,而且身上穿着上品宝器七彩飞霞衣,这才没有罹难。” 虚瑶声泪俱下道:“也不知众位师叔是生是死,身在何方?” “你且先留在这里养伤,我出去寻找师叔他们,再在此处与玉缘师叔决一死战!” “决一死战?靠什么?神雷震九霄的威力你又不是没有见识过,哪怕众师叔聚在一起,也是被打得落花流水,我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机会!这里?这是哪里?” 虚瑶环顾四周,发现了四周的壁画,道:“这些是什么?” “是玉玄的罪证!” 天河起身道:“不过暂时不能让玉玄知道,想要对于玉缘,还要靠他拼死相助。若是让他知道自己丑行败露,只怕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我们灭口。”(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章 挺身而出 回到了神雷震九霄肆虐过的地方,天河将千里眼发挥到了极致,耐心而又专注的扫视着附近的每一寸土地。 从天黑一直等到天亮,从朝霞满天迎来了烈日当空,不断的苦候寻索之中,他终于看到了一群身穿道袍的模糊身影,鬼鬼祟祟的躲在人高的灌木丛中,似是在窥探着什么。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找到你们了……” 天河不敢耽搁,低空御剑疾掠而去,借助高大葳蕤的草木遮掩,悄无声息的朝着那些人影逼近。 “玉玄,我知道你就在附近,你是逃不掉的,识相的立刻给我滚出来!” 刚刚靠近那群人影三百米的范围,天河便听到了一道雷鸣般低沉而又洪亮的嗓音,在树林中悠悠的回荡开来。 驻足凝望,但见一棵参天古树下正站着六名玄字辈的师叔,虚华和虚莹,同时还有一道完全陌生的身影。 那人身穿一袭道袍,其上点缀着漆黑如墨的蔷薇,古朴雅致,头戴墨玉蔷薇冠,额头有着一道铃铛图纹,当是融兵入体留下的印记,五官非常的儒雅细腻,属于少见的美男子,右颊有着一道剑痕,更增几分英武之气。 他就是玉缘? 天河仔细的打量着那人,只觉他的眼神之中透露着一股很深的邪气,似是能够摄人心魄般,只是不经意的与他的眼神接触了片刻,天河顿时有种头脑眩晕,意志混浊之感,内心悚然一惊,急忙运转灵力,驱逐体内的不适。 “以你贪生怕死的个性,此时你定然与一群玄字辈的弟子聚拢在一起吧!” 师叔真是慧眼如炬,一眼就能看穿玉玄的本质,这份眼力简直与我不相上下! 天河默默的眺望着另一方的玉玄等人,从他的角度能够看到十几道身影密集的簇拥在一起,而在人群正中,穿得最为华丽骚包的那人恰恰就是玉玄。 “如今我给你一个选择,你是要乖乖的站出来,还是要我逼你走出来!从现在开始,每过一刻钟,我就杀一人,他们虽然不是被你亲手所杀,可却是死于你的懦弱胆小之下!” 玉缘的声音充满了戏虐和决绝,一把将人群之中的玄冰推了出来,显然要拿他杀鸡儆猴。 “玉缘师兄,咱们可是多年的师兄弟,一直情同手足,同生共死,况且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我可以作为你的证人,你不能杀我啊!” 玄冰顿时急了,连忙从八大姑九大姨的关系开始扯起,甚至不惜转作污点证人,希望玉缘能够网开一面,且还非常机智的使出了祸水东移的法子,推出人群之中的虚华,道:“他与玉玄相交笃厚,在玉玄心中占据着非常重要的位置,你若是拿他做威胁,玉玄定会束手就擒!” 干得漂亮! 天河默默的观望着,听到玄冰的话,看到面如土色被他扯出来的虚华,忍不住对他竖起了大拇指点赞,虽然他也知道这么做不厚道,可能看到虚华那个伪君子此时进退维谷的窘态,还是让他感到莫名的暗爽。 “师叔,你也太不诚实了,我跟玉玄的儿子虚定争夺下任掌教之位,此事乃是众人皆知,若是能够看到我死在这里,玉玄师叔指不定能高兴成什么样呢!” 虚华像是死了爹一样,黑着一张脸道:“玉缘师叔,此乃你跟玉玄师叔之间的恩怨,与我们并无瓜葛,作为您的后辈弟子,我实在不宜参合进来。况且此间之事,总要有一人回去向玉阳掌教禀告,将当年之事的真相大白于天下,还您一个公道。弟子不才,愿为师叔出面洗刷冤屈!” “说的也对!” 玉缘咧嘴一笑,道:“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已经过了,我为人处世,向来说一不二,言出必行! 玄冰,你这无耻小人,当年明明目睹了玉玄的歹毒行径,竟然颠倒是非黑白,替玉玄作证,害我死后还要背上嗜杀同门的罪名,你若不死,我心何安!” 玉缘话音刚落,右手猛然高高抬起,一掌劈在玄冰的后脑勺上,直接将他劈得七窍流血,魂飞魄散! 灌木丛中顿时引发了一阵骚动,显然那些玄子辈的师叔,实在无法坐视玄冰被杀而无动于衷,不过最终还是被玉玄强行压了下来。 “下一个,该选谁呢?” 玉缘的目光在残余几人身上巡弋,最终落在虚莹身上,道:“女娃,看来玉玄是铁了心不顾那群师弟的死活,不知道你的死能不能引起他的一点良心愧疚?” 虚莹自主站了出来,从容镇定道:“师叔既然知道玉玄的秉性,何苦为难我们这些晚辈呢?” 玉缘绝情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说杀就杀,这位师叔根本就没有半点的怜悯,若是继续任由他这样胡作非为下去,只怕就连虚莹也无法幸免。 而且看玉玄的姿态,根本就不在乎那群人的死活。 虚莹对我有恩,若是见死不救,日后哪还有和颜面立足于天地之间! “住手!” 眼见玉缘慢慢的抬起了右手,天河实在无法坐视不理,御剑从草丛之中飞出,站在玉缘面前,抱拳行礼道:“见过师叔!” 玉缘饶有兴致道:“哦,你不怕死吗?” “怕!” “那你为何还跑出来自投罗网?” “因为虚莹是我师姐,后面的五位是我师叔,我并没有玉玄师叔那般铁石心肠,无法做到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送死而无动于衷!” 天河此话一出,场中的气氛顿时变了,非但虚莹看向她的目光充满了感激和惊诧,就连那五位玄字辈的师叔都像是从未认识过他一般,仔细的打量。 即便是龟缩在灌木丛中的玄字辈,同样来回的审视着天河和玉玄,似是在无声的感慨着彼此之间的人品差距。 天河如实回答道:“而且我觉得师叔这么做,错了!” “错了?” 玉缘大感意外的盯着天河,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难道你不清楚如今的情形?难道你天真的以为光凭一腔正气就能让我改邪归正?若是今天你不能给出一个让我满意的说法,玄冰的下场,就是你的前车之签!” “你这呆子!” 虚莹目光如水波流转,美目盈盈的盯着天河,眼中既有感动温暖,又有遗憾不舍,似是看到了他即将横尸于此的场景。 “白痴!想英雄救美也不先掂量一下自身的实力,只怕是英雄做不成,狗熊当定了!” 虚华冷笑了一声,他倒是很乐意看到天河在此血溅三尺,那样他便可毫不费力的除去天河这个眼中钉,肉中刺。(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 献策脱身 “师叔容禀!” 天河从容自若道:“十年前之事,不管谁是谁非,早已淹没在历史尘埃之中,无据可查。然而正如方才虚华所言,这是您和玉玄两人之间的事情,与我等无关。况且您就是把我们全部杀了,玉玄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反而会庆幸您帮他把所有的丑事全部遮掩下去。” “今日之事,玉玄对同门见死不救,众人有目共睹,若是能有一人逃出生天,定会将此事禀告玉阳掌教。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玉玄威严尽散,身败名裂!” 天河抽丝剥茧道:“况且下界乃是师叔的地盘,玉玄能够躲得过初一,定然躲不过十五。若是师叔能够宽大处理,不与无辜的玄字辈师叔为难,他们定然会选择袖手旁观,甚至一些正义感超强的,还会将玉玄师叔的行踪透露给你,毕竟这是您与他之间的事情,谁死谁活,与我们无关!” “石天河……” 躲在灌木丛中的玉玄听到天河的话,顿时气得七窍生烟,牙齿咬得咯嘣直响,若是目光能够杀死人的话,相信天河早已被他千刀万剐了! 尤其是当他看到周围玄字辈弟子看他的眼神时,他清晰的感应到自己被天河孤立了起来。 “不错,的确有几分道理!” 玉缘兴致勃勃道:“说下去,看看你是否真有说服我放过他们的能力!” “上界岛屿的结界乃是玉虚宫所设,也只有身为玉字辈的师叔才知道如何改动,师叔何不将虚莹送到上界去。” 天河昂首眺望天空,道:“玉虚宫中众位玉字辈师叔都已外出,唯有玉阳掌教在昆仑狱闭关,这一点师叔应该心知肚明。没有虚明师兄的令牌,谁也无法将此事通报玉阳掌教,所以师叔不必担心会有强援下界。 师叔最为怜香惜玉,否则当年也不会拼死将玄素师叔救出去,正如此时我想救虚莹师姐的心情,相信师叔是能够体谅的。” “玄素……” 玉缘似是陷入了回忆之中,声音里满是岁月千回百转之后遗留下来的情感沉淀,神色复杂道:“……原来你也是个多情的男儿。不过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可以起到釜底抽薪的作用!” 天河绞尽脑汁的思索着,勉强找出一个理由,道:“虚莹师姐回到上界,定会将下界之事宣扬出去,到时候玉玄见死不救的臭名就是想盖也盖不住,事后掌教真人定会追究他。” “不错!” 虚华眼露精光,不怀好意的看着天河,道:“师叔应该理解玉机师叔和我师尊玉熏的秉性,他们最为护短,尤其是玉机师叔,生起气来根本就没有道理可讲。 若是他们得知因为玉玄的见死不救,他们最为看重的弟子死在下界,他们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天河内心咯噔一沉,已然听出了虚华的言外之意,这种杀人不见血的伎俩,当真是阴险歹毒。 “哦?玉机那种眼高于顶的人还有收弟子?” 玉缘顺着虚华的目光,将视线落在天河身上,道:“如此说来,你算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咯!” 虚莹感受到玉缘身上爆发出来的杀意,怒斥道:“虚华你太无耻了,天河为救我们,不惜冒死挺身而出,你却只想着借刀杀人,如此卑劣行径,还配成为我玉虚宫的弟子吗!” 干得漂亮,石天河,你想把我往火坑里推,可惜有人却更加希望你能早点死! 灌木丛中,玉玄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丝狞笑,似是已经看到天河英年早逝的模样,目光中充满了兴奋和期待。 “不瞒师叔,我刚入玉虚宫便得到了师公广成子的倾囊相授,得到九大仙经之一的道藏,自此在玉虚宫内竖敌无数,明枪暗箭受了无数回,幸好有师尊和玉机师叔的维护,这才能侥幸苟活至今。” 天河知道躲不过,坦然面对,而且他也不怕玉缘会对他不利,因为他相信同病相怜之人,只会惺惺相惜,不会自相残杀。 正如玄古所说,玉缘乃是玉字辈弟子之中天分最为超绝的奇才,不仅学会了一种真意传承,更得到过神雷震九霄那等绝品术法,平时自然少不得挨闷棍,中黑砖,对于那种暗箭伤人的无耻之徒最为痛恨。 再加上遭到玉玄的陷害,九死一生,身败名裂,如今看到同样的事情发生,等于是揭开了他的伤疤,再次在他伤口上撒盐。所以…… “啪……” 玉缘回身就是一掌,狠狠的抽在虚华脸上,力道之猛,夹杂着山呼海啸之势,听得天河暗暗心惊。凝神望去,却见虚华身上突有青光一闪,显现出一面青铜盾,替他挡下了玉缘这足以开山裂石的一掌。 饶是如此,那上品宝器青铜盾还是不堪重负而碎裂,虚华也被抽得倒飞而出,口喷鲜血,就此昏死了过去。 “我最恨的就是你这种嚼舌根的小人!看到你,就像是看到了玉玄一样,让人怒火填膺,忍无可忍!” 玉缘道:“你的主意不错,利用舆论声势逼迫玉玄就范的确是好个好主意!我给你两天的时间,两天后把玉玄带到这里来,我会跟他了结彼此之间的一切恩怨,从此以后与你们再无任何瓜葛。” “即是要为玄素师叔报仇,何不把地点选择在蔷薇谷!” 眼见玉缘转身离开,天河急忙开口道:“相信玄素师叔的在天之灵,也想看到玉玄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那一幕!” “……小子,你真是越来越合我的胃口了!” 玉缘回身道:“好,那就选在蔷薇谷,反正你们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玉缘带着虚莹离开了,剩下的五人终于放下了心头的千斤重担,不顾形象的瘫软在地,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石天河,你究竟是站在哪一边的!你竟敢帮着玉缘那个叛徒来设计我!” 眼见玉缘走远,玉玄终于从灌木丛中走了出来,脸色铁青,像是刚死了爹娘一样,抡起了手掌就想狠狠的抽天河一顿。 “玉玄,事情因你而起,自然就该因你而终!” 玄古一把抓住玉玄的大手,其他的玄字辈师叔也纷纷站了起来,拦在天河面前,立场相当的坚定。 “你,你们……” 玉玄眼见大势已去,颓然的垂下大手,那神情就跟活吞了十只苍蝇一样,甭提有多恶心:“你们难道就非要把我往死里逼吗!” “在场师叔众多,玉缘为何始终死咬着你一人不放,其中的原因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 天河道:“举头三尺有神明,十年前之事,也该有一个了结了,总不能你做的孽,却要众位师叔拿自己的生命来替你还吧! 不要想着逃,如果你怯战,那就等于是不打自招,到时候非但玉缘要对付你,就是众位师叔也势必要替枉死的同门向你讨回一个公道!” “我,我……真不是他的对手,难道你们就看不出来,他已经入魔了吗!而且还跟妖兽勾结到了一起,难道降妖伏魔不是咱们这些修仙正道的安身立命之本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六章 十年一战 为防洞天被玉玄发现,逼得他狗急跳墙,天河带着虚瑶在蔷薇谷中,风餐露宿的住了两天。 有的时候结果并不重要,反而是等待的过程最为折磨人的精神,正如玉玄这两天受尽的担忧和惊吓,让他整个人看起来足足苍老了十岁。 然而却不会有任何的人去可怜他,因为这两天的生死煎熬之中,他的本性已经一览无遗的展露了出来,自私,懦弱,暴躁,完全没有半点玉虚宫真人该有的担当和气度。 听说成为玉虚宫核心的玉字辈,需要通过相当严苛的考验,也不知道当初玉玄是靠什么蒙混过关的。 微风吹起了无数漆黑如墨的蔷薇花瓣,漫天飘洒之中像是为人举办了一场沉默而又凄美的葬礼,而在花雨停歇的刹那,蔷薇谷口顿时多了一道玉树临风的身影。 “玉缘,师兄,我们可是朝夕相处了很多年的兄弟,纵使我一时鬼迷心窍……” 玉玄怯懦的往前走了两步,口中说着服软的话,只是当他的目光迎上了玉缘杀意弥坚的眼神时,瞬间像是被人掐住了脖颈的公鸭,所有的声音戈然而止。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出于忌妒,出于不甘,你害我,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但是玄素师妹跟你有什么仇,你这个畜生竟然连她也不肯放过!”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玄素师妹是被你拉去当替身的!” 玉玄知道不能善了,身后又有天河等人看着,自然是打死了也不会承认当年之事,双手食指中指并拢,剑罡催发之间,隐约可见右手剑罡之中浮现一把硕大沉重,通体赤红如火,剑身宽厚,剑脊密布龟文的宝剑。 左手剑罡之中呈现的是另一把剑体如蛇,呈现湛青色泽,精致典雅,剑脊铭刻繁复细腻铭文的宝剑。 这两把剑正是雌雄同体,名剑榜上排行第六十七的雌雄双剑,龟文青蛇! “我的龟文,玄素的青蛇,原来都落到了你手上。好,好得很,今天就让你这畜生死在这双名剑下!” 玉缘看到玉玄融兵入体所用的名剑,更是气得火冒三丈,目露寒光,五指曲收并拢,灵力外放之间,身周似是多了一头土黄色的威武麒麟与他相融并战,声势慑人! “玉缘师叔用的是什么功法,怎么在藏经阁中从未见过?” 天河仔细的盯着玉缘的一举一动,只觉他灵力流转,真意奔放之间似是与自身有着强烈的共鸣,或许应该说是与体内开始沸腾的翻天真意相互呼应。 “是翻天四印!” 玄古解释道:“玉虚宫的九大绝学各有配套的心法口诀和招式,其中翻天绝学唯有玉缘和玉芷两人学会。如今他所使用的就是四印之中的兵戈印!” 天河屏住呼吸,全神贯注的凝望着,只觉脑海之中的道藏仙经开始嗡嗡鸣唱起来,似是与前方玉缘打出的兵戈印相映成型。 一印出,兵戈起,无数的刀枪剑戟密集成形,化为真正的刀山剑海,铺天盖地的碾压了过来,凛冽狂暴的杀戮气息,哪怕不是被它锁定,天河依旧觉得呼吸开始变得冰冷急促起来,仿佛被人摁在冰河之下,即将窒息。 “名剑岂可蒙尘,自是有德者居之!” 撕破了脸皮,玉玄自是不甘继续示弱,双剑挥舞齐上,剑罡疾驰攒刺之间,隐有蛇龟浮水而出,嘶吼如狂,天地莫名的震颤起来,似有肉眼可见的灵力化形而出,融入玉玄的剑招之中,如火浇沸油,更增威能。 “玉玄也是打算拼命了,甫一出手就是阴阳剑法之中的水火并济,此招可刚可柔,水火并施,不容小觑!” 玄古解说之中,天河将千里眼的神通运转到了极致,仔细的观摩着每一招每一式,脑海之中的道藏仙经似是轰鸣得更加剧烈,同时与两种不同的绝学起了呼应,噪杂而又尖锐。 不行,贪多嚼不烂,阴阳绝学我连皮毛都没有接触过,即便将玉玄的招法奥义全部铭记下来,收效也并不大。反而是翻天四印,我早已窥探到骨架轮廓,欠缺的就是相应的招式和法门,如今以玉缘师叔的翻天四印,当能助我完善这一门绝学。 天河果断的忽略了玉玄的阴阳剑法,专心致志的凝望着玉缘的一举一动,但见场中的兵戈印与水火并济毫无花俏的碰撞到了一起,水火如同龙蛇奔走之中,隐约可见无数刀枪剑戟飞射而出,或是沾满火焰融化,或是冻结成了寒冰,如有实质般。 比拼之中,玉缘踉跄的往后倒退出了十来步,脚下地面层层龟裂,这样的结果确实出乎众人意料之外。 玄古仿如置身梦境般,不敢置信道:“玉缘师兄的实力比起十年前,非但没有进步,反而像是……退步了?” 十年的时间,莫非他用了十年的时间才堪堪压住了仙矿麒麟玉髓的灵智,得以真正的掌控肉身。 等等,麒麟玉髓的灵智是被他吞并了,还是蛰伏在那具躯体里,若是玉玄师叔处于劣势,意志受到削弱,它是否会重新苏醒? 玉缘师叔毕竟不是麒麟玉髓,魂魄与**之间不能完美契合,无法发挥出真正的实力。 十年前联合了玉机、玉缘、玉清、玉玄四位真人都压制不住麒麟玉髓,若是它真正爆发出来…… 天河见过玄素留下的壁画,知道其中的关键,眼下看到玉缘处于劣势,眉头不由的微微皱起,环顾附近的那些玄字辈师叔,还真不知道关键时刻他们能不能靠得住。 “啊哈哈……” 玉玄占据了上风,一扫之前的颓废和懦弱,得志便猖狂起来,张扬笑道:“原来我的天才师兄在这十年内,竟然连一点实力都没有增长起来,真是太让人失望了!之前还对你百般顾忌,原来你也不过就是纸老虎一只,一捅就破!” “原来如此,十年的时间,你的修为只是堪堪晋升了一个台阶,达到第九层天人合一之境。” 玉缘脸上有种如释重负之感,不以为意道:“也对,废物永远都是废物,别说十年,哪怕就是再给你百年,你也别想达到第十层渡劫成仙的境界!” “那又如何,如今的我随时能够借用天地灵力,无论是攻击、防守都要远远超过你一截,可谓是稳操胜券!” 玉玄的身影变得越来越飘渺,明明就站在天河眼前,可是却给他一种从此消失了的错觉,唯有他的狞笑和剑道真意,在天地之间驰骋纵横,所向披靡! “十年前的闹剧,是时候划上一个句点了。玉缘师兄,你不但害死玄素师妹,还想拉我给你当垫背,用心之歹毒,可谓人神共愤。今天我便要替玉虚宫清理门户,诛除你这败类!”(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七章 大仇得报 天人合一之境,不但能够借助天地灵力,而且自身与天地合二为一,行踪飘渺似无,神出鬼没,处处占尽先机! 天河目不转睛的盯着两人的厮杀,短短的刹那,他们已经交了二十几招,玉玄占据天人合一的神妙,源源不断的从天地之间汲取灵力,攻势愈发的狂猛霸道,灵力似是永不可枯竭,反观玉缘被逼得步步后退,身上多了十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狼狈异常,且灵力愈发的滞涩微弱,若是继续下去,只怕再有十招,胜负将彻底分出。 “玉缘,若是你肯承认十年前的罪孽,我尚且可以看在往日情份上,饶你一命,将你带回昆仑狱收押,让你为自己所犯下的罪孽忏悔!” 玉玄越打越是顺手,气焰越来越高涨,完全将玉缘当成了砧板鱼肉,剑罡所到之处,水火翻卷如潮,蛇龟并起嘶吼,将玉缘打得口喷鲜血。 玉缘师叔并没有神兵可供融入体内,但是却借助仙矿麒麟玉髓的先天资质,硬抗玉玄十五剑而安然无恙。表面看来玉玄占尽上风,然而玉缘师叔表现出来的应战能力,实在有愧天才二字? 莫非他是在故意保留实力,等待着分出生死胜负的一刻? 天河冷眼旁观,慢慢的看出了些许的端倪。 玉玄在年轻之时,想必是没少受到玉缘的欺负,或者应该说是一直生存在玉缘的阴影之中,所以如今甫一占据优势,即刻失去了冷静,失去了一颗平和客观之心,口出嘲讽难听之言不说,就连观察力和危机感也在直线下降,完全就是一副小人得志的得瑟嘴脸,看着让人厌烦。 “好胆量,竟敢激怒我,看来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玉缘暴喝出声,体表土黄光芒澎湃汹涌,状如麒麟怒吼咆哮,全身灵力翻滚若沸,配合着他的法决轰然打出! 翻天四印,山河印! 灵力汹涌汇聚于掌印,朦朦胧胧,仿佛虚空造物,庞大山体陡然出现于半空之中,遮天蔽日,隆隆呼啸凭空而来,像是黄河决堤,澎湃不可阻挡,又如同泰山压顶,天崩地裂! “那……,不,不是翻天真意对神智造成的压迫和影像,而是真实的山河……” 天河瞠目结舌的抬头观望犹如银河落九天般,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山河印,只觉脚下的地面都在不停的颤抖着,腰椎上似是多了一座山岳,险些直接将他压垮,压碎! “好可怕的灵力,好可怕的山河印,这就是拥有翻天四印心法和招式所能发挥出来的威力吗?” 天河如痴如醉的观望着,只觉自身的翻天真意骨架上,似是多了一层层的血管皮肉,不再模糊,而是真正具有大神通,大威能的绝学! “危险!” 玄古与众师叔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祭出法决,眨眼之间就在众人头顶形成一道屏障,隔绝外界山河印的气势压迫。 “男子汉大丈夫,既然敢做那就要敢当!今日你定会身败名裂,不得好死,定会为害死玄素师妹一事,付出惨重的代价!” 玉玄非但不惧,嘴角反而露出一丝阴谋得逞的奸笑,双手比划之间,似有一道先天太极图在他身前凝聚成形。 阴阳剑法,强弱逆行! 龟文青蛇二剑,在玉玄的驱使下,渐渐收敛水火,化为纯粹的光与暗,化为一道包容一切,改变一切的太极阴阳图,徐徐转动之中,似有无穷大道纶音迸发而出,阐述着阴阳大道之间的相生相容,变换轮转。 “轰……” 两者终究碰撞到了一起,仿佛浪涛撞上礁石,迸发出无穷水花,山河印如有实质般,山崩石裂,碎石浪潮四溅飞舞,极其壮观。 太极阴阳图下的玉玄,双脚深深陷入地面,脸泛潮红之色,身体不断的发出黑白光芒,源源不断的从空中汲取灵力以作后续支撑,终于渐渐的稳住了阵脚。 “我的好师兄,临敌之时切勿动怒,切勿鲁莽,这可是你当年教我的至理名言,为何如今你却自乱阵脚,败招频出,难道是我进步的太快,还是你已经跟不上时代,跟不上我们这些当年的废物了!” 翻天四印,以狂暴霸道著称,讲究一鼓作气,再而竭,三而衰,如今玉缘师叔不能以压倒性的优势制住玉玄,接下来势必要受到玉玄狂风暴雨的反击。 难道胜负就此分出了? 天河冷静的观望着局势,暗暗的设想着若是自己以翻天四印对敌,该如何解决掉玉玄,法子有十几种,可却没有像玉缘这样冒然出招的,除非他……还有后手! “哼,将死之人,何来这许多的废话!” “玉玄完了!” 天河眼尖,即便玉缘飞身高空之中,他仍是一眼就看出了形势的微妙转变,玉玄的两把中品名剑早已尽出,达不到奇兵的效果,可是玉缘直至此刻仍未展现兵器或者法宝。 此时高空中的玉缘,额心处的铃铛图纹焕发着璀璨的光芒,已然彻底显现出来,虚浮在他眉心处,轻轻的晃动着,发出清脆悦耳的铃声。 上品名器,慑心铃! 铃声悠扬婉转,似是有着如同潺潺流水的音符,在脑海之中千回百转的回荡着,其中更是夹杂着美妙如同天籁的吟唱,让人忘却了所有的烦恼,所有的喧嚣。 “噗……” 很快,天河就从幻境之中醒来,耳中不断的回荡着玉玄吐血的声音,前方的太极阴阳图已被碾碎,山河印顺势而下,一举攻破了玉玄的防御,即便他身上有着光芒一闪而逝,不知是什么法宝替他卸去了大半的力道,可是他的整个身体依旧被轰进了地下,残留一颗头颅于地上,七窍流血。 “玉玄……死了?” 玄古暗暗的咽了口口水,似是无法相信眼前的那一幕。 “应该……死了!” 天河皱了皱双眉,以他的耳力还能听到玉玄微弱的心跳声,可是在没有救援的情况下,玉玄绝对是十死无生。 “玄素,我终于帮你报仇了!” 玉缘从高空落下,站在玉玄的头颅前久久无语,片刻之后才对着蔷薇谷高声呐喊,惊起了满天飞舞的漆黑花瓣,似是正在进行着一场盛大而又诡异的葬礼! 众人静静观望,不敢出声,毕竟玉缘在他们心中积威已久,又携裹着击毙玉玄的威势,更是让他们吓得噤若寒蝉。 “玉缘,你大仇得报,可喜可贺。不过按照咱们之间的约定,这副躯体应该还给我了!” 鸦雀无声之中,玉缘的脸庞忽然扭曲了起来,脸上如同被涂了蜡一样,五官产生着微妙的变化,说话的声音阴冷而又嘶哑,像是地狱之中的恶鬼终于重回了人间。(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 麒麟玉髓 “玉缘师叔,你……” 天河忽的感到莫名的惊悚,因为玉缘身上的气势在急剧的改变着,越来越狂暴凶戾,同时五官的扭曲已经让他看起来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人。 “麒麟玉髓存世上千年,早已诞生灵智,又岂是那么好相易于的。” 玉缘的声音嘶哑而又难听道:“我花费了十年的时间,终究还是制服不了它,它也奈何不得我,所以我们只能各自退让一步,在我大仇得报之前,躯体归我所有。等我得偿夙愿,便将躯体奉还给它!” 玄古急道:“玉缘师兄,那我们……” “你们!你们当然是死在这里!” 玉缘的语调变得凶神恶煞起来,显然是麒麟玉髓在回答问题:“这些年来,你们每年都来猎杀我的子民,在我沉眠期间,每年都能感受到我的子民亡魂在向我哭诉,如今是你们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在我来之前,已经打开了上界的结界,你们可以迅速离去!麒麟玉髓早已不复最初的祥瑞,长年累月不断的遭受枉死妖兽的亡魂侵蚀,如今它已变成一头凶兽,连我也控制不住它了。” 玉缘的声音再次做出了改变,疲惫而又沧桑道:“回去告诉玉阳,众生平等,切莫再到下界制造无妄杀孽!” “走!” 一名玄字辈的师叔当下御剑冲起,想要迅速逃离这片必死之地,奈何他冲得快,空中有人的速度比他更快。 金翅大鹏鸟早在空中虎视眈眈已久,眼见有人想要逃脱,迅疾飞掠而下,双爪一抓一扯,顿时让那位师叔往生轮回去了。 “你们全部都要死!” 麒麟玉髓已经完全摆脱了人形,重新幻化成一头麒麟模样,龙首马身,体盖鳞甲,威武不凡。 天河冷眼看着麒麟玉髓,道:“玉缘师叔会怎样?” “嘿嘿,你在乎他吗?他当然是跟被你们杀死的妖兽亡灵一样,带着仇恨,带着怨毒,永世不得超生!吼……” 麒麟玉髓昂首高声咆哮了起来,周围草木沙沙作响,不断的有妖兽冒出,显然是埋伏已久。 天河执着道:“我答应过玄素师叔,定会救他……” “就凭你,渺小卑微的人类!哈哈,要是你能将我击杀,所有被吸附在我身上的亡灵都能重获自由,不过你这蝼蚁能办到吗!” 麒麟玉髓土黄的躯体上,一道道斑驳漆黑的纹路开始蔓延开来,像是一只只狰狞凶恶的厉鬼,纠缠在它的鳞甲之间,更增阴森恐怖之感。 “虚河,快走!” 玄古拉了天河一把,众人急匆匆的退入山谷中。 “白泽,快启动八卦地龙阵!” 天河话音刚落,但见一道通体雪白的身影猛然从灌木丛中飞出,化作一道闪电窜向天河身旁。 “隆隆……” 就在白泽飞出的刹那,蔷薇谷前的阵法被启动了,高大参天的古木像是活了过来,枝桠摇摆之间将阵中的妖兽纷纷困住,一些种类特殊的古树,枝杈之间更是遍布着尖刺,一旦刺入妖兽体内,即刻吸取着它们的灵力和养分,直至将它们彻底的变成一具枯骨。 “叽叽……” “哞……” 被困阵中的妖兽发现了自身的可怕处境,无不四处逃窜,却又都像是在原地绕着圈子,最终只能挣扎着脱落全身的毛发,成为一具具渗人的枯骨。 还好当初阵法没有启动,否则我怕是连骨头渣子都留不下。 天河惊惧的望着被树杈吊在半空的枯骨,只要想到自己曾经无知的在那里面四处乱窜,后背就情不自禁的出了一层白毛汗。 正是因为这座阵法,天河才会将决战地点选在蔷薇谷,玉缘也知道有着这么一座牵制麒麟玉髓的法阵,这才会答应了天河的请求。 “白泽,你竟敢背叛我们!” 麒麟玉髓发出惊天的怒吼,它的体型颇为庞大,在阵中自然备受照顾,不过眨眼之间就被十数根尖锐如枪的藤条刺中,发出叮当如击金铁的脆响。 “吼……” 八卦地龙阵终于发挥出了真正的威能,卦象转动变化之间,一道栩栩如生的土龙猛然跃出,张开了血盆大口咬住了麒麟玉髓,要将它拖到地下处决。 “该死的白泽,竟然留下一座法阵来坑害同族!” 麒麟玉髓怒不可遏的嘶吼着,躯体却像是融化了一般,慢慢的化为泥浆,反过来包裹住那条土龙,将它侵蚀殆尽。 还未等麒麟玉髓彻底的吞噬土龙精华,无数的长着尖刺的枝杈像是一把把大戟,迅猛无俦的扎入泥浆之中,汲取着它的精元。 “好胆……” 麒麟玉髓似是受到了真正的伤害,发出响彻四野的咆哮,震得远处的天河耳膜生疼。 麒麟玉髓被迫化回了原形,困于八卦地龙阵中,不断的与卦象重叠幻化出来的凶兽激斗厮杀,鳞甲破裂,鲜血飞溅,当真是惨烈无比。 “不管什么阵法,在煌煌天威面前,统统不过是笑话!” 麒麟玉髓何时吃过这样的亏,昂首怒吼之中,周身灵力奔涌如潮,恍惚形成了玉缘的模样,双手结印,竟是在施展着术法。 “咕……” 玄古的咽喉上下滚动,神色惊慌道:“是神雷……震九霄!” “变天了……” 天河抬起头,却见天空不知从何时开始,密密麻麻的布满了黑云,像是十万大山反复重叠,厚重压抑,其中更有无数闪电雷蛇相互奔窜,铁树银花,乍现乍灭。 “咦,那里有个人?” 天河瞳孔微微的缩了起来,因为在那峰峦叠聚的万重黑云之中,真有一人御剑乘风,直冲而上。 “玉玄!” 天河不敢置信的惊呼起来,低头看去,原本应该苟延残喘,只能被动等死的玉玄不知何时脱困,而且还生龙活虎的飞离了下界,只留一道人形大坑在地面,显得分外的刺眼。 “他不是快要死了吗!” 天河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为何像玉玄那样奸诈狡猾之徒偏偏能够死里逃生,而像他们这样团结一致的同门,却只能瑟瑟发抖的面对着煌煌天威。 莫非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 “他应该是练成了阴阳剑法的第三式生死同源。” 玄古叹气道:“生与死就像阴与阳,即是对立,又是并存,也能互转,生中有死,死中有生,只要一息尚存,给予他一定的时间便能逆转生死。呵呵,或许这便是天意吧。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也许等待他的,将是比死还要惨痛千百倍的惩罚也说不定!” “眼下我们该怎么办?” 天河抬头眺望着仿佛要塌下来的天空,其中雷池遍布,雷霆重重,此时想要御剑逃走已是来不及了。 “我们都已经老了,活着也没有多大的用处。反而是你,玉虚宫的将来离不开你。” 玄古声音低沉而又沧桑:“我们会拼死护住你和虚瑶,不管用任何方法,任何手段,你们两一定要活着离开这里!”(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 残酷的现实 “轰……” 狂暴无俦的雷霆如约而至,万重雷光将整片天地照耀得一片炽白,所有的声音,所有的颜色,所有的思绪,似是在此刻全部消失了,唯有无尽的天威充斥在天河的脑海中,让他感受到了自身的渺小和卑微。 时间像是过去了一刹那,又仿佛是永远没有止境般漫长。 当天河再次再次恢复视线时,眼前的满目疮痍,就像是十八层地狱被人活生生的搬到了人间。 漆黑如炭的树木开始啪啪的碎裂,慢慢的倒塌,灌木丛彻底的成为了层层飞灰,随风弥漫而起,遮天蔽日。 蔷薇谷内的花瓣全部掉落,残留光秃秃的花杆,似是在无语问苍天。 众位师叔全部瘫软在地,七窍流血,部分就此昏迷,部分依旧睁着双眼,一脸茫然的眺望着这个世界。 “虚瑶……” 天河明明张嘴喊出了声,可是他的耳朵却听不到,略显模糊的视线,定格着前方那道生死不知的倩影。 刹那间,他的心底忽的涌起一股莫名的哀伤和悲愤,似是终于体会到了当初玉缘的心境! 当一个男人连自己在乎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的时候,他还算是男人吗? “虚瑶……” 天河惊慌的抱住地上的虚瑶,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摸着她的鼻息,感应到她鼻翼间那微弱的呼吸时,这才将悬在嗓子眼上的心放回了肚子里去。 “啪……” 天河终于听到了一道声响,循声望去,却是原来八卦地龙阵的所在之处,一截朽烂的古树被掀开了,露出了遍布伤痕,奄奄一息的麒麟玉髓。 “该死……,神雷震九霄,竟然连我也……一块劈了!玉缘,你可真是……冤魂不散啊!” 麒麟玉髓摇头晃脑之间,看到前方的天河,大感意外道:“竟然还有……幸存者?刚好,用你们的血肉,帮我……补充灵力!” 麒麟玉髓踉踉跄跄的起身朝着天河走了过来,它身上的鳞甲正在不断的掉落,露出其中呈现土黄色泽,且在不断蠕动的肌肉,隐隐已经有了血管的存在,很难让人相信他是由一块矿石幻化而成。 “只要我还活着,你休想动他们一根汗毛!” 天河急忙将虚瑶放下,拔出宝剑龙宵,怡然不惧的迎向麒麟玉髓。 剑光如虹飞驰,演化万千,青芒铺天盖地之中,呜呜破空呼啸声彷如龙吟高亢,夹杂着一只恐怖巨爪从高处急速探下。 青龙剑法,青龙探爪! “第五层境界……,上品宝器……” 麒麟玉髓嗤笑出声,连避都懒得避,直接以自身的强悍**硬抗,毫发无损的通过了天河的剑雨。 “有句话叫做螳臂当车,相信你应该听说过!” 麒麟玉髓似是戏虐心起,饶有兴致的盯着天河,道:“我的本体是一块仙矿,仙矿是什么你懂吗?别说是一把宝剑,即便是一把名剑,没有足够的灵力驱使下,也难伤我分毫! 我的实力即将破入第九层境界,若以灵力而论,一千个你叠加在一起,也不够给我塞牙缝的!” “蝼蚁,滚开!” 麒麟玉髓故意贴近天河,嘶声怒吼,掀起一股飓风,活生生的将天河掀飞了出去。 “哎呀,刚刚大战一场,真的有点饿了,该从哪个先吃起呢?这个,臭死了,竟然吓得屎尿齐流,真是窝囊。这个不错,刚好可以塞牙缝!” 这……就是实力的差距吗? 我为什么会这么没用,什么都做不了,谁也保不住!那我活着究竟还有什么意义! 玄古师叔,你们为什么要冒死救我?不值得啊! 天河茫然的看着在蔷薇谷中挑挑拣拣的麒麟玉髓,从未有过一刻,他是如此的痛恨自己的无能,从未有过一刻,他是如此的恨不得早点死去,从未有过一刻,他是如此的渴望强大的力量,哪怕这股力量并不是属于他自己的! “就是你了!” 麒麟玉髓似是终于挑选完毕,将一位陷入茫然状态的师叔叼起咬在口中,咯嘣咯嘣的咀嚼着。 整个世界似是彻底的安静了下来,唯有血液喷溅而出的哧哧声响,唯有嚼碎骨骼的咔嚓声响,如同永远都无法挥散的梦魇,始终萦绕在天河的脑海里。 “啊……” 天河抱住了脑袋,痛苦的嘶吼着,像是一头被逼入了绝境之中的野兽,疯狂而又暴虐。 “嘿嘿,疯了吗?真是有趣,你们每年都到下界来狩猎我的子民,如今自个成为我的猎物,个中的滋味定然很美妙吧!叫啊,怎么不叫了!” “……名器不行,那么仙器如何!” 一团白光慢慢的从天河体内飞出,在他身后形成了一道头戴帝冠,身穿龙袍的身影,他的容貌与天河别无二致,只是多了几分威严和冷酷,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像是不带丝毫的情感。 “咦……” 麒麟玉髓讶异的盯着天河的未来法身,从那具法身之中,它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威严,仿佛自身变成了一只蝼蚁,任由造物主在高高的俯视着。 “仙器,你若是有仙器的话,早就亮出来了,何必拖延至今!” 麒麟玉髓人性化的舔砥着下唇,好整以暇道:“也是第五层境界,不过身上的气势倒是颇为可观。” “妖孽,竟敢残害我玉虚宫门人,留你不得!” 空中快速的划过几道身影,却是虚明等人被神雷震九霄的巨大动静所惊扰,小心翼翼的摸了过来,看到麒麟玉髓在生吃玉虚宫门人,当下义愤填膺,七窍生烟,如何能够忍得住。 “虚明师兄,帮我拖住它一时半刻,我定会让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生命的代价!” 天河慢慢的直起身,擦去眼角的血泪,只觉体内的血液从未有过如此炽热沸腾的时刻,只觉他的灵魂从未有过如此暴虐疯狂的时刻,只觉他的斗志从未有过如此坚定昂扬的时刻! 一切,只源于对玄古等同门之间的生死情谊! 一切,只源于对玄素做出过的承诺! 一切,只源于贯彻自身的信念! “以玉皇大帝之名宣告,立于此阵者,所受仙器之反噬,将大为减少!” 未来法身快速的在地上铭刻出一道阵图,宝相庄严的站在阵旁,似是成为了天地大道的化身,以宏大磅礴的声音,冷酷无情的姿态,对着世间万物对发出最终的审判!(未完待续。) 第两百章 戮仙 天河毅然决绝的走进阵法中,瞬息间只见无数道纹腾空而起,金光璀璨之中犹可听到阵阵梵唱之音,似是无数仙神发出的祷告祈福。 麒麟玉髓虽是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然而当它看到天河披上了一层道纹组成的道甲时,本能的感受到了一种威胁,似是有着死亡的阴影悄无声息的将它笼罩住了。 它想先下手为强,可惜早已到了强弩之末,再加上追踪过来的虚明等人也都达到第七层境界,并非易与之辈,硬是将它缠在原地不得寸进。 “不过一群蝼蚁,安敢如此放肆!” 麒麟玉髓身负重创,行动不便,仗着自身仙矿的深厚底蕴,硬抗虚明等人的攻击,周身灵气奔涌,土黄光芒凝聚成形,隐约可见玉缘在其中手捏印决的形象。 天河义无反顾的运转御器之术,灵力流转之间,魂魄似是彻底的脱离了**,飞向了无穷高处,触摸到了万千各色各异的利器法宝。然而他都一掠而过,直扑上界剑冢。 虽然我不知道您是何仙器,然而您既然镇守在剑冢,定然与我玉虚宫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今玉虚宫正处在生死存亡之际,还请您出手相助! 天河以自身灵力为引,将部分元神渗入那把巨大无比,似剑非剑,似尺非尺的仙器之中,刹那间,他便感受到了一股苍莽而又古老的气息,沿着那把仙器渗入他的灵魂中,仿佛此时他正置身于岁月悠悠长河之中,滚滚不休,不见来处,不见归途! 恍惚之间,天河只觉组成仙剑的时光河流激荡之间,模糊的组成了两个他所不认识的大字,可是他却能明了那两个字的意思: 戮仙! 嗨…… 冥冥之中不知是谁叹息了一声,饱含对世事的沧桑和无奈,饱含对天河的惋惜和怜悯。 “你们全部去死吧!” 麒麟玉髓愈发觉得如芒在背,先天对于危险的感知让它彻底陷入疯狂之中,背上玉缘结印的速度愈发的快捷起来,隐约可见无数生灵盘踞在它的印法前,发出一股悍勇而又豪迈的气息。 翻天四印,人道印! 人道多歧路,命运多坎坷,从人族诞生至今,除了要与风霜雨雪斗,与天灾**斗,更需与妖魔鬼怪斗,历经无数先人以自身血肉之躯为铺垫,才为人族指引出了如今的康庄大道。 人道印一出,那种人定胜天的顽强与不屈,那种慷慨赴难的悲壮和豪勇,于无形之间弥漫开来,令得虚明等人情不自禁的往后退开,不敢掠其锋芒。 “隆隆……” 整片大地开始微微的颤动起来,甚至给人的感觉是连天空都在颤抖,仿佛此时此刻,世界已经到了末日尽头。 “那是……什么……” 虚明等人急速退开,不可思议的盯着高空。只见万里黑云正如雪遇烈日,于瞬息之间层层退散消融,露出一道巨大的豁口。 一把充满岁月气息,密布古老纹饰,非金非石的宽厚巨剑,仿佛泰山压顶般,磅礴巍峨的往下坠落。 其势之猛,当真犹如天柱倾塌,末劫来临,让人生出无处可逃的绝望和窒息。 虚明只觉自身躯体在不停的颤抖着,似是有股无限沉重的压力加持在他身上,让他无法御剑腾空,只能狼狈的跪倒在地。且地面以麒麟玉髓为中心,正在不断的往下坍塌,不断的往四周扩散。 “虚河……,你做了什么?” 惊醒过来的虚明急忙抬头望向天河,只见他身上的道甲已是层层密布裂纹,就连他凝聚出的未来法身,都像是一件精美的瓷器,有无数蛛网裂痕弥漫开来,仿佛随时都会彻底的碎裂。 “啾……” 仙器摧枯拉朽的往下碾压,一直封锁住空中,以防天河等人逃跑的金翅大鹏鸟一干妖禽首当其冲,发出了最为恐惧,最为战栗的嘶吼。 可是还未等它们开始逃离,那把仙器已是势如破竹的从它们身周穿过。 瞬息之间,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现了,明明那把仙器没有刺中它们任何一员,可是所有的妖禽都在刹那之间全部老去,仿佛短短的呼吸间,它们经历了沧海变成桑田的漫长岁月,体表的翎羽全部散落,血肉干枯成粉,迎风而散。 岁月如刀,刀刀催人老! “时间的奥义和法则……,昆仑山除了翻天印,竟然还有另外的一把仙器?!” 麒麟玉髓惊惧的凝望着那把直冲它而来的仙器,慌乱的调转人道印的方向,不甘的朝着那把仙器迎击过去。 “以你的微末境界想要操控仙器,毕会遭受强烈反噬,时间的冲刷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就不信你能撑得比我更久!” 麒麟玉髓在怒吼声中,将蓄势已久的人道印打了出去,一时之间只见无数的人杰英灵狂冲而上,以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的慷慨和激昂,无所畏惧的迎上了碾压而下的仙器。 震彻天地的嘶吼声中,万千如潮英灵舍生忘死,抛弃了情感,抛弃了恐惧,前仆后继的撞向仙器,犹如飞蛾扑火般,壮烈得让人心生敬畏。以无数英灵的牺牲,终于堪堪抵住了仙器的下坠之势。 “咔……” 覆盖在天河体表的道甲终于彻底的碎裂了,连带着他的未来法身也化为了齑粉,驾驭仙器的反噬之力终于落到了他身上。眨眼之间,他的满头黑发已有半数化为银丝,仿佛一个呼吸之间已经苍老了数十岁。 “虚河,快收手!” 虚明高声怒吼着,实是不愿看到天河如那群妖禽般,在岁月的砥砺之中灰飞烟灭。 天河淡淡的看了虚明一眼,他能够清晰的感应到生命在体内悄悄溜走的恐怖,那种感觉胜过世间任何的刑罚和折磨。 然而对他而言,这世上依旧还有一些东西,比生命更加值得去珍惜,更加值得去争取,譬如对于玄素做出的承诺,譬如贯彻自身的信念,譬如守护众多愿意为他舍弃性命的师叔! 所以哪怕他能够看到自身的血肉在快速的干瘪下去,看到自身的肌肤开始密布苍老的皱纹,看到世界在他的眼睛里变得模糊起来,他仍是奋不顾身的催动着御器之术,驾驭着仙器直击麒麟玉髓。 “我答应过玄素师叔,会替她救出玉缘师叔,大丈夫一言既出,当重于泰山九鼎,岂有收回之理,哪怕为此赌上我的性命,我也会完成我的承诺。 我已经看过一位师叔惨死在我面前,绝不会让同样的事情发生第二遍,若是连他们都守护不了,我即便苟活,与死了又有何异! 行侠仗义,锄强扶弱,兼济天下,这便是我的修道初衷,若是遇到一点危险就畏首畏尾,如何走出属于自身之道!” 天河的声音虽是不高,可却是如此的铿锵有力,抑扬顿挫之中贯彻着无法动摇的信念和决心,坦坦荡荡的回响在天地之间!(未完待续。) 第两百零一章 金风玉露一相逢 仙器与人道印在高空僵持不下,天河仿佛到了日落西山的迟暮时刻,所有的头发都变得斑白起来。 麒麟玉髓也好不到哪去,然而当它看到天河垂垂老矣的模样,不由的长吁了口气:“天道在我不在你,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玄素师叔……,对不起……,我可能要食言了……” 天河的元神正在仙器剑柄上不断的往下压落,奈何他有拔山填海之力,此时却是难以继续撼动仙器分毫,只能不甘的看着自身愈发的衰弱下去,败亡亦是迟早之事。 “风……,花……,莫非我已经出现了幻觉?” 天河的元神低声的呢喃着,因为他感觉到天地间忽然起风了,看到了无数漆黑的蔷薇花瓣朝着空中席卷而来,且它们竟是在慢慢的褪去漆黑的色泽,呈现各种缤纷绚丽的色彩。 象征纯洁的白蔷薇,代表永恒微笑的黄蔷薇,如同不可能,拥有梦幻美丽的蓝蔷薇,无穷的花瓣似是凭空掀起了一座花海,快速的在天河身后聚拢成了一道仿佛天外飞仙般的美丽身影,轻轻的伸出芊芊素手,握住了天河的手腕,与他共同驾驭仙器。 “玄素……师叔……” 天河不敢置信的呢喃着,自他开始修炼御器之术后,玄素便一直不见踪影,怎知会在此时突兀现身,帮他抵住了岁月法则的侵蚀。 玄素依旧不言不语,眸光流转之间展露着无限的感激之情,嘴角微微的掀起,似是有着千言万语在这一笑之间流进天河的内心深处,让他重新感受了温暖,感受到了希望,感受到了力量! 这,是一个女子甘之若饴的朝夕盼望! 这,是一个女子无怨无悔的无私奉献! 这,是一个女子不离不弃的生死相随! “玉缘师叔,玄素师叔一直都陪在你的身旁,与你共同度过十年的漫长黑暗,与你共同面对妖兽亡魂的疯狂侵蚀,与你形影不离的走到此时此刻,你怎可就此自甘沉沦!你怎能对她视而不见!你还想让她苦等到什么时候!” 天河的元神在声嘶力竭的呐喊着,他知道玉缘能够听得到,他相信心与心之间的距离,仅仅只是隔着一层薄纱。不过十年来玉缘的内心一直充满了痛苦,充满了仇恨,充满了黑暗,容不下其他更多的东西。以至于玄素一直就在他的身旁,却始终走不进他的心房。以至于他不惜出卖自己的灵魂,换取向玉玄报复的机会。 如今他内心的仇恨得以宣泄掉了一部分,定然有着重新容纳光明,容纳玄素的地方! “唔,不……,玉缘,你想干什么……” 麒麟玉髓惊慌的嘶吼了起来,因为它感觉到玉缘的魂魄竟有重新复苏,与它争夺躯体的意思,心神意志散乱之间,人道印再也无法继续维持,就此溃散成烟。 古朴而又苍莽的仙器继续如山压下,隆隆声中夹杂着麒麟玉髓撕心裂肺的怒吼。 它庞大的躯体在仙器之下相形渺小,而灵力杂乱翻涌之间,站在他背上的玉缘形象愈发的生动真切起来,张开了双手,面含宁静而又温馨的笑容,像是在拥抱着归家的妻子!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嗡……” 仙器彻底的刺入麒麟玉髓的躯体,却像是巨石沉入了平静的湖面,不停的沉没,沉没,直至最终连柄而入,复归于虚无,平静得像是掀不起丝毫的波澜。 天地寂静无声,唯有麒麟玉髓眼中的灵性在飞速的流失,像是经历了万古的沉眠,其中的意志终究敌不过岁月的洗礼,走向腐朽。 剑柄上的玄素张开了双手,顺势飞入了玉缘的怀抱之中,彼此含情脉脉的凝望着,心有灵犀的微笑着,蓄满泪水的眸子里似是出现了雨后的彩虹,如此的明媚,如此的快乐,如此的满足!此时无声胜有声! 无限美好的夕阳斜斜的洒落在他们身上,斑驳而又金黄。 风起微澜,所有的蔷薇花瓣再次飞扬而起,似是带着阵阵银铃般的悦耳笑声,带着玉缘和玄素的身影,慢慢的消失于万里璀璨的阳光之中。 麒麟玉髓的躯体开始层层剥落,出现一块拳头大小,状似麒麟,晶莹如同琥珀的玉石。 “砰……” 天河的躯体重重的倒在地上,此时的他早已苍老得如同行将就木的老者,除了拥有微弱的鼻息,一切与枯骨无异。 “虚河!” 虚明终于反应了过来,快速跑到天河身旁,发觉他还有气息,这才长吁了口气,从容的下达命令道:“还请虚和师兄和众位师叔守住这里,我和虚松先将虚河带回上界,再带着其他弟子下来救助其他的师叔。” “麒麟玉髓乃是虚河拼死斩获,自是他的战利品,相信这一点大家不会有什么异议。” 虚明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块仙矿麒麟玉髓上,急忙出声宣示它的主权,将它收入怀中,以免有人受不了诱惑而做出傻事:“我先替虚河收起来,待他醒后自会转交,大家可以为我作证!” 虚明带着天河御剑直上,甫一进入上界,却见虚莹带着众弟子在结界处来回巡视着。 虚莹看到虚明怀中如同垂暮老人的天河,惊疑不定道:“他……是谁?” “是虚河!” 虚明将天河交给虚莹,道:“他因受了仙器反噬,被岁月侵蚀,也不知还能不能救治。师姐,他就先交给你了。虚松,你带着众位师弟下去接应虚和师兄他们,万万小心谨慎,以免遭到其他妖禽的袭击。此间发生之事太大,我要先到昆仑狱去请掌教出关主持。” “何须劳动掌教师兄,此处不是还有我坐镇吗!虚明,下界情形如何了?” 玉玄施施然的御剑飞来,脸色苍白的可怕,显然他所受创伤极重,哪怕有阴阳绝学的化死为生,短时间内也别想恢复到巅峰状态。 他一出现,众弟子的表情顿时变得非常的古怪精彩,因为虚莹已经把他在下界对玄冰等人见死不救的事情宣扬了出去。 “回师叔,虚河驾驭仙器独斗麒麟玉髓,遭受反噬,不知是否还能治愈。其他师叔皆在下界,昏迷不醒。” 虚明并不知道玉玄临阵脱逃之事,将他所知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哦,石天河遭受了反噬?” 玉玄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的幸灾乐祸,看到众弟子全在瞪着他,顿时收敛情绪,装模作样道:“这可不好办啊,强行御使超过本身能力的法宝,遭到反噬所留下的病根可是极难治愈的。好吧,看在同门一场,我便竭尽全力为他尽尽人事,至于成与不成,那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不敢劳烦师叔!” 虚莹抱着天河往后倒退了两步,警惕道:“据我所知,今天不是师叔与玉缘师叔,也就是麒麟玉髓决战的时日吗?为何师叔却出现在这里,而本该旁观的虚河师弟却不得不强行驾驭仙器,与麒麟玉髓拼死厮杀?莫非师叔又临阵脱逃,任由麒麟玉髓屠戮其他的玄字辈师叔?” “放肆,你就是这么跟师门长辈说话的吗!” 玉玄勃然大怒道:“虚明,你且先随我一同下界,将其他同门救上来再说。此间有我坐镇,不必劳烦掌教师兄。” 虚莹自然知道玉玄想玩什么把戏,道:“虚明,先去请掌教师伯出关!”(未完待续。) 第两百两二章 无药可救 “虚莹,你这是何意!” 玉玄同样心知肚明,只要如今玉阳掌教不出,麒麟涯中就他一位玉字辈真人,还可利用藏经阁的优势,以上品真经堵住下面那些玄字辈的嘴,将他临阵脱逃,不顾同门死活的事情掩盖下去。◇↓頂◇↓点◇↓小◇↓说,www23 可若是此时玉阳掌教出关,他便没有任何的时间从容布置,到时后果不堪设想。 “何事如此喧哗?” 玉清从远处御剑飞来,见到众弟子聚拢在一起,吵吵嚷嚷,闹得不可开交,急忙上前询问事情原委。 “师尊,您总算回来了!” 虚莹像是得到了最后的靠山,飞快的迎了上去,将下界发生之事,挑选重点凝缩于三言两语之间告知玉清。 玉清听完事情的经过,鄙夷的瞅着玉玄,道:“……虚明,你先去请掌教师兄出关。玉玄师弟,我随你一并下去,以保诸位师弟的安全。” “你……” 玉玄面现潮红之色,若是有玉清一路相随,他还如何找机会堵住悠悠众口。 “虚莹,你先把虚河带回炼丹岛,时间法则的侵蚀非同小可,在我回来之前,不许任何人接近他。” 玉清不给玉玄任何反驳的机会,直接带着众人御剑下界,接应众多身受重伤的同门。 玉玄算是玩完了,或许等待他的将是身败名裂,生不如死吧! 可是我,又该如何? 天河躺在虚莹怀中,虽是昏迷了过去,可是此时他的神智却是保持着清醒,能够清楚的感应到外界发生的事情。 “放心吧,师尊一定能够治好你的!” 听着虚莹的安慰,天河不知该如何回答,此时此刻虽是无人告知,可他却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死期不远了。就像是百岁老者,在临终之前忽然心有所感,从容的布置所有身后之事。 “天河,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不是给我说到下界去当斥候,不会跟妖兽战斗的吗!怎么弄成了这样,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我……,呜呜……” “虚月师妹,别哭了,相信师弟定会逢凶化吉,挨过这一关的。” 天河静静的聆听着,只觉身体里多了一股股暖暖的热流,似是虚月的眼泪滴在他的身体上,如此的炽热,如此的温暖。 角落之中还有一道急促的呼吸,虽然她一直没有开口,可是天河却很清楚,虚瑶就站在房间的某个角落里,静静的凝望着他,目光如有实质般,火热而又哀伤。 天河的世界里一片幽暗,没有任何的光芒,没有任何的影像,唯有身边不时响起的声音让他知道自己还活着。 “他的情况如何了?” 不知过了多久,天河耳边响起了玉阳掌教苍老而又慈祥的声音。 “不行,时间法则太过霸道,已经严重的剥夺了他的生命力!” 玉清的声音依旧是如此的娇柔,天生带着一丝的妩媚:“若是玉熏师姐在此或许能有所作为,毕竟她修炼的时宙绝学涉及时光大道,可惜她如今渺无音讯,怕是来不及了。” 玉阳感慨道:“嗨,没想到传说竟然是真的,天帝玉尺真的藏身剑冢之中,更没想到天河这孩子竟然在机缘巧合之下撞破了这个事实,修习了失传已久的御器之术,造成如今的悲剧!” 天帝玉尺…… 天河默默的呢喃着,只觉像是曾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可是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师兄,就这么放过玉玄吗!” 玉清的声音带着一丝的愤懑,道:“十年前之事,分明就是玉玄害死了玄素和玉缘,此事有虚瑶作证,当做不得假……” “证据呢?虚瑶所说的那方洞天,我们也下去寻找过,根本就不存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如何能够断定事实。况且因为他贪生怕死,对同门见死不救之事已经传扬开来,如今在麒麟涯臭名远扬,我又剥夺了他掌管藏经阁的事务,如今他已是一个空架子,生不如死了!” 玉阳叹息道:“眼下最为紧要的就是治好天河这孩子,你多翻翻古籍,或许能够找到治愈他的方法。我已经修书一封给八景宫,他们若是有什么治愈法子会在第一时间通知我。这里就先交给你了,一切尽人事,听天命!” 黑暗之中,时间像是失去了概念和意义。 天河静静的躺在床榻上,感受着躯体的日渐腐朽,感受着时光的沉重和冰凉,他知道自己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八景宫乃是道德天尊的道统传承,以炼丹之术名闻天下,于医术一道也是执掌天下牛耳,连他们也束手无策了,看来这是天意!” 不知不觉间,天河意识像是离开了躯体,飞到了炼丹岛外的天空,一切还是如此的漆黑冰冷,不同的是他听到了虚华等人的声音。 “不错,据八景宫来信所说,时光法则的侵蚀已经深入到他骨子里了,想要治愈,必须靠他自己,除非他有免疫时光法则侵蚀的能力,否则必死无疑!” “这个灾星,自他拜入玉虚宫,每天都在搅风搅雨,如今竟然害得我父亲被革除了藏经阁的事务,像他这样的祸患,为何上天还不将他收走!” 那是虚定的声音,充满了浓浓的怨毒和憎恨,从他的声音里,天河可以想象到,自玉玄被废除藏经阁事务后,他在玉虚宫中的身份地位一落千丈的情况。 “你在胡说什么,明明是你父亲贪生怕死,舍弃同门独自苟且偷生,你凭什么把错都赖到天河身上!” 虚月的大声咆哮在天河的脑海里悠悠的回荡着,可以想象这些时日里她所承受的压力之重,让一个天真活泼的丫头,变成了一点就着的爆竹。 “难道不是吗!瞧他如今生不如死的模样,这就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就这样的废物,每天还要大量的浪费玉虚宫延续寿命的灵丹妙药,简直就是在暴遣天物!” “我不许你说天河的不是,明明就是你们父子两不对!” “我就说了你想怎样,想动手是吗!不服咱们到演法岛去光明正大的分个胜负!” 免疫时光法则侵蚀的能力?上天?万法不侵?神道?上苍之子! 外界的喧闹渐渐的远去,天河的脑海里忽的闪过了一道念头,悚然间只觉万事冥冥之中仿佛自有天定。 自他得到混元战体开始,修习了半部神道经文,在他决定主修仙道以后,冥冥之中似是有只无形的命运之手将他重新推回了神道的怀抱之中。 正如他此刻的状况,想要靠外力几乎没有半点挽回的余地,可若是按照神道经文所讲,不追往世,不求来生,只重今朝,将过去、现在、未来三道法身融合归一,是否能够得到过去法身万法不侵的神通?是否能够驱逐岁月法则对自身的影响?!(未完待续。) 第两百零三章 三花归一 无穷的疲惫像是冰冷的潮水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让天河有即将窒息。 他知道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眼下也唯有将死马当成活马医,试试神道经文的三花归一之法,或许还能有条活路。 摒除了所有的杂念,天河将心神沉浸于体内灵台之中,但见过去,现在,未来三尊法相,似是知道了他的决定,全部缄口不言,默默的凝望着他。 随着法决的运转,三尊法相周身开始氤氲起浓郁的灵雾,仿佛充满了无穷的变数,重新回复到混沌未知状态之中,三者慢慢的靠靠拢,融合,渐渐的合为一团清浊不分,庞大无比的灵雾,仿佛太初之时,宇宙未分之状。 冥冥之中,天河觉得自身像是失去了什么,似有蛰伏在记忆长河之中的久远东西,彻底的被剔除出去,让他觉得内心失落之中,又有种如释重负之感。 慢慢的,清浊之气越来越分明,清气上升,浊气下沉,仿佛天地即将开辟成形,一条裂缝从中缓缓的延伸出来,似是有把巨斧在无形之中横扫而过,明明无声无息,却让天河有种于无声处骤闻惊雷的震撼。 此时此刻,他的心中恍惚有了一丝明悟,那一斧并非开辟天地,而是斩断未来,至此以后,他将没有来世,唯有今生,若是不能彻底的超脱生死,将永远的泯灭在天地之间。 这,是一种沉重的代价,同时也是一种巨大的动力,不在沉默之中爆发,那么只能在沉默之中死亡! 清浊两气分明,然而却没有天河预料之中的开天辟地发生,反而露出了一道修长有力的身影,并非万法不侵,人首龙身的神祇,也非代天行道,帝冠龙袍的仙尊,而仅仅是他自己,一个平凡无奇之中,却又好像蕴含着无穷力量,无限可能的自己! 清浊两气既没有形成天地,也没有就此散去,反而化为两条气龙,被新诞生的自己吸入鼻中,而就在那一刻,天河恍惚觉得自身像是多了两股无法言喻的力量! 无论是万法不侵,还是代天行道的神通都没有消失,而是改变了形态被唯一的自己吸纳到了体内。 瞬息之间,无穷的大道法则不断的在天河脑海之中闪现,繁复而又深奥,让他觉得像是得到了什么,却又无法用言语描述出来,无法清晰的以法阵或者道纹的形式表达出来。 渐渐的,他感觉自身的力量回复了一丝丝,那是他自从被时光法则侵蚀以后,第一次感觉到比之前要有好转的刹那,即便仅仅只有微弱到不可捕捉的一丝,可他依旧满足了。 因为这代表了万法不侵的神通开始生效了,他的躯体在自行驱逐侵入的时间法则,或许会需要一段漫长的时间,不过相比起死亡,那已经算是最好的消息了。 “天河,我知道你一定会醒来的,不管需要多长的时间,我都会等你。” 天河耳中忽的响起了虚月的声音,他正沉浸在修复自身躯体之中,无暇兼顾外面的情形,然而从虚月的声音里,他还是听出了深深的疲惫和担忧。 “虚定那个坏蛋想要欺负你,我才不会允许他这么做呢。我已经跟他约定好了,中午到演法场较量一番。” 虚月俏皮的声音絮絮叨叨的说道:“虽然如今的我不是他的对手,不过你放心,我才不会傻兮兮的去挨揍呢,中午是阳光最烈最毒的时候,就让他一个人到演法场晒太阳好了。反正言而有信是你们男人的事情,我一个小女子,就是说话不算数也不会有人怪我的,是不是?” 还真是! 天河简直无语了,在他心中虚月一直都是欢乐可爱的,没想到她竟然也有整蛊作怪的一天,不过既然对象是虚定那小子,那绝对是把他整得越惨越好。 慢慢的,天河感到体内的灵力重新开始流动了起来,虽然速度很慢、很慢,就像是死水微澜,然而这样细微的变化,依旧让他乐得快要找不着北了。 灵力一经流通,四肢百骸的活力也会渐渐的复苏,到时候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能摆脱如今的活死人局面了。 “虚月,你先出去吧,该给师弟洗澡泡药了!” “嗯,这次用的是什么灵药?会不会有明显的效果?” “是蛟血活筋汤,据说哪怕是瘫痪的人,用这种灵药泡一泡,马上就能变得生龙活虎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我先出去啦,我去给你带吃的过来,你想吃什么?” “随便,都好。” 天河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人从床上搬到了炼丹炉里,很快就被泡在辛辣温暖的药液里,似是有股炽热灼人的热流通过全身的毛孔,钻入了经脉之中,让他的灵力流动速度,稍稍的加快了那么一丝丝。 “师弟啊,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你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虚真边帮天河擦洗身子,边絮絮叨叨的数落道:“不是我说你啊,没事逞什么强,要是当时你带着虚瑶师姐和玄古师叔逃跑,也许结局就不是今天这样了。 舍己为人的情怀固然是伟大的,可咱们毕竟是渺小的,那种伟大的事情,还是让前辈高人去做吧! 现在倒好,你以后能不能站起来还是个未知数呢,一时半会的威风,难道比起身边重视你的人更加的重要吗?” 不是为了逞威风,而是为了虚瑶和玄古师叔,还有玄素师叔! 天河默默的在心底回答着,若是时间能够重来一次,他仍会这么选择,道之所存,虽千万人,吾往矣! “嗨,你没看现在虚月的样子,人前强装着笑脸,人后以泪洗面,双眼哭得就跟核桃似的,看得让人心疼。” 虚真唉声叹气道:“最可恨的就是虚华那个伪君子,完全将你当成了死人,居然把你居住的阁楼安排给了新晋的弟子,都说人走茶凉,可你还没走呢,他就先翻脸了!” “时间不等人啊,就只剩下一个月了,师弟,你得赶紧醒过来呀!” 虚真自说自话道:“真正的玉虚宫一年才打开一次,其中拥有无数的真经宝典,据说师尊他们的绝学就是从玉虚宫中得到的,若是错过了,以后可就追悔莫及了!” “咦,师弟……” 虚真忽的像是遭到了雷击一样,身子一僵,恍如置身梦中,不敢置信道:“师弟,刚才是你的手指动了吗?你是不是已经醒了?不要跟我开玩笑。那,现在我抓着你的手,如果你真的醒了,那就再动一下。”(未完待续。) 第两百零五章 真正的玉虚宫 天河的身体在一点一点的复苏,再加上有虚莹等人的悉心照顾,各种灵丹妙药不缺的状况下,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他肌肤上的皱纹已经全部消失了,如今除了满头的白发以外,一切与先前无异。 在这段期间,天河的收获也是巨大的,经历从强到衰,从老迈回到年轻,经历了两个月的时间法则侵袭,如今他对于时光大道,有着远超常人的理解。 如今他没事的时候就会坐在剑冢前感悟,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他已经摸清了时宙绝学的大概轮廓,且与天帝玉尺之间的联系愈发的亲密起来。 隐隐之间,他觉得天帝玉尺是自己的东西,可总又觉得缺少了什么,无法真正的掌控它。 “天河,玉虚宫的大门要开了,咱们快过去吧!” 虚月重新恢复了以往的欢快,一言一行之间,皆是充满了青春的活力和可爱。 “师弟,快走吧,这可是大造化呢!” 虚真跟着喊道:“听玄古师叔说,每个月在里面停留的时间只有一天,至于能不能感悟到绝学,获得功法传承,那就要看各自的机缘造化了!” “来啦!” 天河从入定状态之中醒来,御剑跟在两人身后。 “还没吃过早膳吧,给!” 虚月从随身携带的食盒里,拿出两个驴肉包子扔给天河和虚真,道:“据说这一次进入玉虚宫,除了咱们这些通过剑心试炼的新晋弟子以外,还有五位玉字辈的师叔哦!” 天河咬了一口驴肉包子,只觉汁多味美,含糊不清道:“五位玉字辈的师叔?不是说只要进入一次无果,不管重复多少次都是一个样吗?他们为何还要进去?” “这个可是有原因的!” 虚真道:“这五位师叔的天赋根骨都很强,自行悟出了剑道真意,不过却因为在玉虚宫中毫无斩获,略逊其八真人一筹,所以最终没能像师尊那样开山收徒。 这些年来他们一直蛰居在洞天大罗天之中,对着元始天尊的道场玄都玉京时时感悟,获益匪浅,所以玉阳掌教特意允许他们再次进入玉虚宫。” “没错,我也听说了。” 虚月道:“玉玄的藏经阁职务被撤除后,玉阳掌教特意从大罗天中请出了五人之中的玉德师叔主持。如今你是不知道,听说玄字辈的师叔好像都聚拢到玉德师叔麾下了,隐隐形成了另一股足以与五脉抗衡的强大势力。” “管他的,反正咱们从玉虚宫中得到好处以后就闭关修炼一两个月,然后就开始下山试炼啦!” 天河完全就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他无意于权势之争,所以自从拿回自己的阁楼以后,他也懒得继续去跟虚华较劲,********放在修炼上。 “师弟呀,你也太乐观了吧!” 虚真幽怨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以为虚华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来招惹你的吗?还不是看上了你的铸剑术,能够为他拉拢大量的弟子和声望,为他铺平当上掌教的大路。 据说那位玉德师叔出关之后一直在摩拳擦掌,想要大干一番事业,很需要得到各位同门的支持,你对他来说也是一条捷径,他怕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什么好怕的,只要他不来招惹我,彼此相安无事也就罢了!” 说话之间,天河已经飞上了玉虚岛,居高临下的俯瞰,整座玉虚宫还是如此的壮阔典雅,内含湖泊山河,清气氤氲,古朴阁参差楼相连之间,回廊走道穿插其中,仙禽瑞兽各自嬉戏玩闹,全然一副超脱世俗的仙山盛景。 玉虚宫前聚满了无数的弟子,即便他们无缘入内,可是能够站在门外观看也觉得与有荣焉。 站在玉虚宫前的弟子共有二十人,其中五位中年人气息内敛,莫测高深,当是虚月提到过的五位师叔。其他的十五人中除了虚定和虚才是熟面孔以外,剩下的天河一个也不认识。 “你就是石天河?” “见过师叔!” 石天河悄然的打量着五人之中为首的一个,宽额阔脸,浓眉大眼,鼻梁微塌,神态举止非常的温和,容易让人对他产生好感。 “听说你中了时光法则的侵蚀,可无大碍?” “谢师叔挂念,时光法则之力已逐渐在我体内散去,只需多花些时日便可痊愈。” “好,好,后生可畏!” “吱……” 玉虚宫的朱漆大门缓缓的往两边洞开,露出正中广阔宏伟的大殿。 “打开了,真是令人怀念啊,当初我也进去过,可惜资质不行,无法得悟绝学,如今只能沦为垫底的。” “真是不甘心啊,要是我能够再进去一次,说不定……” “不用说不定,之前就有不少师叔尝试过了,一次无果,终生无望!” 众人叽叽喳喳之中,天河身旁的人全部争分夺秒的冲进了大殿内,一天的时间对他们来说极为珍贵,哪怕是一分一秒也容不得耽搁。就连五位德高望重的师叔也不顾礼仪姿态的冲了进去,显然这一天对他们来说,重要的程度胜过生命之中的十年。 “天河,你在发什么呆呀,快进来!” “师弟,嗨呀,你到底在想什么,时间不等人啊!” 虚月和虚真眼见天河怔怔的站在门外,急得又从大殿里跑了出来,双双拉住天河,这才把他拉进了大殿里。 虚富嘲笑道:“你们说他到底想干什么,整蛊作怪的,竟然站在玉虚宫门口发呆,该不会是没见过场面的土包子,所以有些不知所措了吧!” “哼,还能是干什么,臭显摆呗!” 虚聪不屑道:“不就是仗着自身拥有道藏仙经,所以想要摆出一副视绝学为粪土的姿态,想要以此获得众师弟对他的崇拜呗。” “石天河,你的小命还真够硬的!要是就那样老死该有多好,至少玉虚宫从此会少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可惜你偏偏要从鬼门关前爬回来,这不是存心给我添堵吗!” 虚华愤愤不平低声诅咒着,他以为天河死定了,所以在第一时间霸占了天河的阁楼,想要掠走天河存留下来的奇珍矿石,没想到天河早就把那些东西藏得稳稳当当,非但没有半点收获,反而被天河当着众弟子的面强行要回了阁楼。碰了一鼻子的灰不说,还在玉虚宫中落下一个强抢霸占的骂名,这口气他是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的。 “虚月,师兄,你们自己去寻找真经宝典,不用管我,我的机缘就在大殿里。” 此时的天河并非想要显摆,而是随着玉虚宫的大门打开,仿佛一道时空之门同样在他面前敞开了。 在别人眼中,大殿内一无所有,可是在天河眼中,大殿却是至为神圣,至为庄严的地方。 因为此时大殿的两侧坐满了无数的仙人,不错,他们给天河的感觉就是得道仙人,气度出尘,洒脱不羁。 然而他们都毕恭毕敬的跪坐着,因为端坐大殿正中的正是大罗金仙广成子!(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 万千化身之一 时间,仿佛在此刻回溯,那种感觉非常的奇妙,像是在沿着时光的长河逆流而上。 天河忽然有了一种不真实的恍惚,那就是自己不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人在主导着他的身体,一步一步的走进了大殿,仿佛曾经无数次这样做过,轻车熟路的走到广成子左边的位置上坐下。 而他却像是成了一个旁观者,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听着这一切! “真经宝典都藏在玉虚宫的藏经阁里,他不去寻找,反而坐在大殿里浪费时间,他这算是什么意思?” 虚富不忿道:“这人实在是太讨厌了,竟然用这种方式来炫富,实是让人不耻!” “如此也好,大好机缘白白错过!” 虚华冷笑道:“也许他以为过了今天,明年还能再进入一次,可是每年的名额都是有限的,只有二十个,很多弟子都在后面排着队呢,想要下一次,估计得等到地老天荒了!” “他到底在干什么?” 虚莹皱眉凝望着天河,只觉此时的天河给她一种完全陌生的感觉,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变得非常的飘渺,非常的遥远,满头白发无风自动,眸中似有精光闪烁氤氲,仿佛领悟到了很多的东西。 的确,此时的天河可以说是自他得到道藏仙经和神道经文以后,收获最大的一次。 广成子在朝他微微点头以后,自顾自的讲述着仙道奥义,各种经文信手拈来,浑然天成,许多深奥至极的绝品功法经他点拨过后,顿时给人一种醍醐灌顶,恍然大悟之感。 天河静静的聆听着,忘记了所有的俗事,所有纷杂的念头,唯有广成子充满沧桑的嗓音在他脑海之中轰鸣着,深入简出的揭开他心头的许多疑问。 开天、翻天、四象等三种绝学的具体心法招式,随着广成子的讲解一一的在天河脑海之中演练开来,气象万千,浑然天成! 夕阳西下,玉虚宫内的光线逐渐的黯淡了下来,悬挂在玉虚宫中的昆仑钟悠悠的响起,回荡着一种苍莽而又宁静的气息,提醒着其余的十九人是时候离开了。 虚月满面欢欣的走进了大殿里,看到天河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像是着了魔一样,有些担忧道:“天河,你,你还好吧?” “师妹,别碰他,你看他的表情好像有些不大对劲!” 虚真从后面赶上,同样察觉到了异样,拦住了虚月,后续出来的其他人,或是面带兴奋,或是沮散遗憾,看到天河诡异的状况,尽皆选择了驻足观望。 “喂,该离开了!” 虚定从天河的神态之中,自然看出他正处於悟道的关键时刻,急忙上前,准备将他强行打断。 “你干什么!” “不许你靠近天河!” 虚月和虚真两人齐齐站在天河面前,虚才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挺身而出,跟两人站在一起。 “我干什么,我这不是在为他好吗!” 虚定冷笑道:“要知道这玉虚宫的大门一旦关上,就得再等上一年才能打开,一年的时间不吃不喝,足够让他活活饿死在这里。出于同门之谊,我这是想救他呀!” 虚月三人听虚定这么一说,虽是知道他不怀好意,可也不能否则他说的是事实,一旦玉虚宫的大门关上,就是玉阳掌教也无法强行破开。 “这里……究竟有什么?” 玉德四处环顾,想要弄清楚究竟是什么让天河陷入了悟道状态之中。 其实此时的天河已经接近了尾声,广成子**已经结束,众仙家齐齐离座而去,唯有天河跟广成子静坐殿中。 “这些时日的经历,想必让你对自己的身份产生了好奇,对吗?” 广成子温和慈祥的声音在天河的脑海中嗡嗡的响起,将他的疑惑全部勾了上来。 “师公,我的过去,真的是上苍之子吗?我的未来,真的是玉皇大帝吗?” 天河稍加斟酌,将困扰在他心头的疑惑问了出来,经过时间法则侵袭的那一个多月,天河察觉到了似是有着一只无形的大手在背后推动着他的一切,让他无可选择的走上了那一条既定的道路,这种被命运摆布的感觉,实在让他觉得厌恶。 “过去永恒不变,未来飘渺难寻!” 广成子目光深邃的凝望着天河,道:“你的过去的确是上苍之子。茫茫宇宙之中,大罗三千世界里,过去之身为上苍之子的,非你一人。至于未来充满了变数,你能成为玉皇大帝,更多与你相似之人同样可以,关键在于你自己!” “你且仔细观望!” 广成子大手一挥,顿有无数世界像是一张张画卷在天河眼前铺展开来,栩栩如生的演绎着不同的人生。 既有当乞丐沿街乞讨的天河,也有当富豪左拥右抱的天河,更有做将军大杀四方的天河…… 同样的容貌,不同的世界,不同的人生,就像是历史的长河,在不同的时间,因为不同人物,做出不同的选择,演绎出了不同的结果,从而拥有了不同的世界! “掌控大道秩序法则的玉皇大帝只有一个,想要成为他,就必须历经万千劫难,闯过无穷生死难关,达到太上忘情之境,不为情绪所动,不为情感所扰,至公无私,你,能办到吗?” “我……” 天河沉默的低下头,忘情而至公说起来非常的容易,但是想要坐言起行,那可比登天还要难。 至此天河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何无法如同未来法身那般,言出法随,肆意操控天地大道,为何无法掌控天帝玉尺,原来自己只能算是万千候选人中的一员。 “如今的你,只能算是玉皇大帝无数劫难之中的一道化身,同时也是最有资质,与姬昊天因果最深,最有可能成为玉皇大帝的人选。这也是我为何会让翻天印器灵出现在昆仑山的原因。” 广成子似是清楚天河心中所想,遗憾的叹息道:“姬昊天是你,可你却并不是姬昊天,虽然我很想看到昔日徒儿重现世间,重建天庭,恢复众生秩序,约束天下散仙,可你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我无权左右你的决定。 你我也算师徒一场,临别之前我有一言相赠,日后定能助你度过劫难!” 天河毕恭毕敬的行礼道:“还请师公赐教!”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舍得舍得,有舍方能有得!” “舍得舍得……” 天河默默地呢喃着,脑海之中翻过万千的思绪,慢慢沉淀,慢慢领悟,慢慢的睁开了双眼,像是终于卸下了千斤重担,洒脱得哈哈大笑了起来:“原来如此,我就是我,不是上苍之子,也不是玉皇大帝,只是玉虚宫的一介狂徒而已!” 爽朗笑声恣意传扬之间,一道金光忽的从玉虚宫深处飞出,直接没入天河额心之间。(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七章 物归原主 “天河,你没事吧!” 虚月正在犹豫该不该惊动天河的时候,忽的听到他酣畅淋漓的笑声,以为他是勘破了什么,可还未等她来得及庆幸时,一缕金光已是快逾闪电的从她的发鬓间穿过,直击天河的额心。 “那是什么?” 玉德惊诧出声,以他的修为之高,竟然也无法看透那团金光究竟是何物,是从何处发出,更来不及阻止。 “额心乃是灵台所在,刚才那道金光看着威势不凡,一击命中要害,估计会让他直接魂飞魄散了吧!” 虚定与天河之间的矛盾早已是公开化,所以他说话根本就不会有任何的顾忌。 “唔……” 此时天河的确感到一阵头痛欲裂,因为他的脑海之中多了另外的半卷经文,同样是不知名的兽皮秘制而成,铺展开来犹如一件披风。同样都是用道纹铭刻着天地大道,以至简之法将繁复深奥的大道法则,绵绵不绝的阐述了出来。 “灵台、五神、仙根……” 天河的脑海之中正陷入一阵惊涛骇浪之中,只因神道的下半卷经文记载得的内容太过恐怖,灵台乃是修仙者要害,容不得有半点的疏忽,稍有损耗,一身道行将彻底付诸流水。 可是神道却要将道纹铭刻在灵台上,将它作为沟通外界天地大道的桥梁,简直就是应了那句话,不疯魔不成活! “嗡……” 大殿之门开始缓缓的移动,发出沉重的声响,催促着依旧残留的人赶紧离开。 “他双目无神,貌似得了离魂之症。刚刚他的胡言乱语你们又不是没有听到,什么上苍之子,什么玉皇大帝,他当自己是谁啊!” 虚定幸灾乐祸的摇着头,啧啧有声的朝着殿外走去:“也许是这祸害气数已尽,上苍终于明明智的把他给收回去了。” “宫门快要关闭,此处不宜久留!” 玉德道袍一挥,袖口发出一阵飓风,将天河拉扯着往其中收入,且天河的身影在飞动之间不断的变小,慢慢的如同一只蚊子投入了无垠的世界当中。 上品真经,袖里乾坤! “先出去再说!” 玉德将天河收走,快速的朝着殿外飞奔出去,正好赶在殿门彻底闭合之前离开,道袍复又一挥,将天河放了出来。 “多谢师叔!” 天河落地之时,只觉双脚微微有些发软,像是踩在棉花上,难以适应。 刚才被玉德收入袖中之前他便已经清醒了过来,惊诧的感觉着自身在不断的缩小,然后投入了完全漆黑幽暗的袖袍里,那种感觉非常的奇特,像是被人放逐到了死寂无人的空间里。 “理应之事,何必言谢。” 玉德道:“倒是你方才究竟发生何事?” “刚才就是突然开悟了,然后开天绝学的心法和招式忽然飞入我脑海之中。” 天河半真半假的回答了玄德,毕竟神道经文关系重大,他可不敢轻易的泄露给一个刚刚认识的人听。 “果真是福缘深厚之人。” 玉德颔首道:“不像我这不中用之人,蹉跎岁月,两次进入玉虚宫藏经阁,得到的只有袖里乾坤的传承,玉虚九大绝学,却是一样也无缘得见。若是日后有空可到我藏经阁来,也好让我见识一下九大绝学的独到之处。” “日后有空定会前去向师叔叨扰。” 玉虚宫外的路灯早已尽数亮起,众弟子全部围着进入玉虚宫之人嘘寒问暖,询问此次收获。 “虚河师弟,多日不见,风采更胜往昔啊!” “虚明师兄。” 天河循声望去,却见虚明正从远处向他走来,虚瑶则是站在远处饱含幽怨的看了他和虚月一眼,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了。 “这些时日恰好外出历练,耽搁了不少的时间。” 虚明从怀中掏出一块用黑布包裹着,巴掌大小的事物,悄悄在天河面前掀开一角,道:“这是麒麟玉髓,早就想还你了,不过之前你一直身陷昏迷之中,所以我便一直随身携带,如今物归原主,也算是让我松了口气。” “仙矿……” 天河的瞳孔微微缩了起来,在他的手掌触摸到麒麟玉髓的刹那,他便感觉到其中有股灵性在轻轻的窜动着,像是正在孕育着一个全新的生灵。这种如同触碰活物的独特触觉,也只有仙矿能够拥有。 集齐七种仙矿,铸造神兵,一直都是石家庄历代的夙愿,如今终于得到了其中的一种,一股无法言喻的欣喜和满足顿时油然而生。 “此物于我而言,有着不可或缺的重要性。师兄如此恩德,日后若有差遣,万死不辞!” 天河没有客套,直接将麒麟玉髓收起,看向虚明的目光多了几分感激和亲近,若是虚明想要独吞仙矿,以他目前在玉虚宫的实力地位,没有人敢说一个字,可他却坦坦荡荡的拿了出来,这份胸襟气度,实在让天河打从心眼里佩服。 “师弟何必跟我这般客套,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我不过帮你暂时保管而已。” 虚明很享受天河这种崇敬的目光,他别的嗜好没有,就是爱慕虚名,喜欢接受别人的吹捧:“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日后真要有事我可不会跟你客气,谁让咱们是师兄弟呢!回去吧,听说玉熏师叔回来了,以你目前的修为,应该可以修习她的光阴剑法了。” “师尊回来了!虚明师兄,那我先告辞了。” 天河急匆匆的离开了玉虚岛,因为他知道玉熏离开玉虚宫的原因,如今她回来了,那么饕餮在玉虚宫中蛰伏的身份也终于可以弄清了。 他跟饕餮之间的因果太重,别说是他自己,哪怕是旁人都能感觉出来,饕餮一日不除,他便一日如芒在背。 “师弟,不知师尊是否也会教我光阴剑法?” 虚真迟疑道:“我真是没用,在藏经阁里呆了一天,只能对着一堆空空如也的玉册,什么都领悟不出。虚月,你呢?” “我呀,我在一册玉书上领悟到了四象绝学,不过还是缺少了部分心法和招式,必须得去找师尊才能修炼完整。” 虚月双眼眯成了半月状,笑嘻嘻道:“这都要感谢天河偷偷的教会了我朱雀剑法和白虎剑法,让我提前从四象剑法之中模糊的窥见一丝四象绝学的奥义,这才能够水到渠成的领悟出这门绝学。” “师兄不必担心,咱们玉虚宫又没有绝学不能私自传授的规定,待我从师尊那里学到完整的时宙绝学,再配合光阴剑法传授给你!” 天河道:“咱们好好的闭关两个月,消化自身所得,然后就一起结伴外出游历。我想顺势到江南的南宫家走一趟,师兄帮我看一下侠义榜或者是咱们玉虚宫的内部任务,有没有要到那边去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八章 光阴剑法 天河回到紫藤岛时,玉熏正站在他的阁楼前等着他回来,清凉如水的月光洒在她如瀑黑发上,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沧桑和洒脱。…≦頂點小說,www23 “下界之事我已听玉清师妹说过,你能临危不惧,拼死救出众位同门,实是令为师感到自豪。玉玄多行不义,必有惨遭报应的一天,你不必再与他纠缠,静观其变就好。还有,你的身子感觉如何?” 玉熏的嗓音依旧带着几分清朗,没有半分儿女的娇弱,反而显现出一种巾帼不让须眉的飒爽。 “已无大碍。” 天河的呼吸变得有些絮乱,略带紧张,略带期望的问道:“师尊,可查出……” “还不能肯定。” 玉熏警惕的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偷听后,这才沉声道:“为师去过赵家村,那里……已经沦为鬼蜮!” “鬼蜮?” 天河不解的看着玉熏,即便是千余户人全部被屠,可是他们的魂魄已被燃魂之阵吸纳进凶剑霜华之中,应当无法继续为恶才是,怎么会突然变成了鬼蜮。 “赵家村地处大宋和西夏边境,常有摩擦发生。后来整个村落的人一夜消失,那里便被传为不祥之地,无人居住。据闻五年前那里曾经发生过一场厮杀,宋将赵勇和他三千精兵在赵家村附近被屠戮一空,怨气冲霄。” 玉熏的声音里带着丝丝的迷惘,道:“后来不知因何缘故产生了异变,鬼气弥天而起,即便白天也能时常听到鬼嚎,很多修仙之士抱着降妖除魔之心前往,结果无一生还。如今赵家村已被封印起来,由兰若寺圣僧谛听大师镇守。” “为师曾入内探寻,期望能够查出些蛛丝马迹。怎料其中之凶险,险些连为师也陷进去。” 玉熏心有余悸道:“里面的冤魂似是被赋予了某种力量,无法消灭。所幸我未曾深入,否则一旦迷失归途,今日也无法与你相聚了。” “那师尊可是查到了什么?” “确有所获。” 玉熏道:“离赵家村不远的王家村里,曾有人亲眼目睹玉芷师妹与一身穿昆仑道袍的男子经过,据他描述,那人极有可能是……” 天河迫不及待道:“是谁?” “……是玉衡师弟。” 玉熏道:“不过不能肯定。因为那人只是在王家村见过,不排除玉衡师弟到了赵家村之后与玉芷师妹分道扬镳,而后玉芷师妹又与其他人会合的可能。 毕竟据那人说讲,他见到两人是在中午时分。而你通过饕餮的残魄观看到的记忆是在晚上,中间相隔着很长的时间。” 天河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因为事涉天庭这个高高在上的仙家联盟,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谁也不敢胡来:“就是那位如今成为天庭内门弟子,一直在天庭闭关的玉衡师叔?” “不错,据说他正在冲击地仙境界。修为到了他这一步,这一闭关估摸就是几十年的时间。” 玉熏感慨道:“当年玉机师弟耗费了二十五年才顺利冲击到地仙境界,若是玉缘师兄还活着的话,他的成就估计会更加的不可限量吧。” “师尊……” “此事就此先放一段落,我会暗中查访那十年当中各位师兄弟的行踪,以此一一排除所有的可能。” 玉熏似是知道天河心中所想,道:“你也可以趁着这段时间潜心修行,到时候知道了真相也能有独立应对的能力。为师已经警告过虚华了,他不敢再来找你的麻烦。” “祸兮福之所倚!” 玉熏缓缓的拔出了背后的名剑飞星,但见剑脊流畅若有星芒闪过,剑面宽厚,纯白如水,剑刃未开,剑意刚猛而又暴烈,仿佛流星即将破剑而出。 “你饱经时光法则的侵蚀,自当也体会到了时光的无情和残酷。” 玉熏持剑而舞,灵力流转之间,整个人像是披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乍看之下就在眼前,仔细琢磨,又觉得她远在天边。 “今晚为师就教你光阴剑法,时宙真意!” 玉熏舞剑的速度愈发的迅疾,朦胧之中依旧可见曼妙美丽的身影,颇有公孙大娘舞剑之风采。 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天河从未见过这般剑法,千里眼在刹那之间被他发挥到了极致,然而依旧无法穿透那层如同薄纱一般的雾气。 随着玉熏剑招的施展,心法口诀的传授,天河只觉脑海嗡的炸响开来,道藏仙经记载的无上奥义,在光阴剑法的引领下,像是由高而低,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 慢慢的,天河的眼中再无其他,唯有玉熏的身姿,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无法言喻的美妙身姿,伴随灵力的流转,似是彻底的挣脱了时光的束缚,时而鬓发如霜,尽显龙钟老态,时而青丝如墨,仿佛回到了桃李年华。 谁道人生无再少,门前流水尚能西! 刹那间,天河结合了自身的经历,心底忽然有了一种很深的感悟,仿佛时光并非不能逆转,岁月并非无法回头。 玉熏收剑回鞘,看到天河陷入沉思之中,也不去打扰,微微一笑,自顾自的离开。 “原来如此……” 想到入神处,天河情不自禁的拔出腰间的佩剑,配合着光阴剑法的心法口诀,一剑一顿,慢慢的挥舞起来。 剑出之时,灵力流转之间,似有潺潺水流运转在剑刃之间,哗哗作响,剑光扫过之处,地上的碧草像是在瞬息间经历了风霜雨雪的拷打,失去了全身的精华,枯黄得犹如走进了末路。 待到天河剑光往返之时,濛濛灵雾氤氲之间,似有时光无声冲刷,令得地上的枯草像是重新经历了轮回,变得碧绿晶莹,焕发出无穷的生机。 然而这一切天河都没有察觉,只是遵循着内心的感悟,不断的出剑,或快如闪电,或慢如推磨,不断的引领着周围的光阴变化迁徙。 他的满头白发,随着他对于时宙真意,光阴剑法的领悟加深,正在悄无声息的蜕变着,半数重新化为了漆黑,泛动着青春的朝气和活力。 “绝品真经,光阴剑法,没想到玉熏师妹这么快就对他倾囊相授。即便是虚华那孩子,如今也不过学了一招半式。” 玉阳远远的观望着,并没有靠近的意思,喃喃自语道:“也许可以把那个任务,当做是成为玉字辈弟子的考验交给他完成。虽然以他目前的境界或许会力有不逮,甚至有生命危险,然而真正的奇才都必须经历过生死的磨难,才能长成庇佑一方的苍天大树!”(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九章 危险任务 接连两个月的时间里,天河都没有外出,除了帮玉德打造了一把上品宝剑外,********都在闭关静修中。 他的实力在这两个月间也有了极大的进展,肝脏在灵气的滋养下已经强大到了足以开窍的地步,相对应的目窍终于打开,视力之敏锐,比起俯视大地的雄鹰有过之而无不及。 同时在肝气的滋养下,瞳力也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飞涨着,千里眼更是趁此机会再度修上了一个台阶,达到可观九百里的地步。如今的他,哪怕是御剑飞行在岛屿之间,只要他想,就能将下界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天河,用早膳啦!” 听到虚月清脆悦耳的呼喊,天河放缓手中的动作,将打出的拳头慢慢收回,同时将体内多余的灵力通过啸声,喷吐成箭,排挤出去。 两个月的勤学不辍,他的骨骼修行之法同样达到了极致,如今的他哪怕是不用兵器,不用灵力,徒手也能捏碎一把上品利器,十指的握力,指尖的锋利程度,比起同境界的妖兽也不遑多让。 眼下他正在为难的,就是要不要按照神道经文的下半卷修行,因为接下来的一步就是在灵台刻划道纹,危险的程度要比骨骼更高,毕竟灵台没有骨骼那么坚硬的体质可提供蹂躏。 “虚月,每天都是这样两边跑,多浪费时间呀,要不你干脆搬到这边住好了。” 天河接过虚月递来的驴肉包子,也顾不得烫,张口就塞进了嘴里。 “那,那……怎么好意思呢!” 虚月的脸顿时如同天边的朝霞一样,红扑扑的,像是刚熟透的苹果,分外的可爱,看向天河的目光带着几分羞涩,道:“会被别人说闲话的。” “我倒是有个可以解决的办法。” 虚真拿着属于他的那份早膳,一脸坏笑的瞅了过来,道:“只要师弟送分聘礼到玉清师叔那里……” “呀,今天的天气真好啊……,朝霞绵延百里,壮阔美丽……,最适合边用膳,边观赏啦!” 虚月的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了,说话更是磕磕绊绊,嗔怒的瞪了虚真一眼,又偷偷的瞄着天河,又怕被天河发现她的小心思,急忙装出欣赏朝霞的神态。 “这事的确不适合师弟出面。我就是想帮忙,辈分也不够啊!” 虚真一会儿瞅瞅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的虚月,一会儿瞅瞅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天河,故意捉弄道:“看来还得劳烦咱们师尊出马,只要她出面,没有办不了的事情!” “可是……” 天河自然知道虚真在说什么,他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一开始还是心跳如鹿撞,恨不得把脑袋埋到胸膛里,可是当他的目光不经意的与虚月同样害臊羞恼的视线接触时,立刻明白了她的心意,顿时喜上眉梢,就连尴尬和局促也大为减少,为难道:“我现在好像没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 “那就慢慢攒呗。” 虚真道:“你们两也别不好意思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不过在此之前,我刚被虚明师兄叫过去了一趟,接到了一件任务。是由师弟,我,师妹,还有虚华,虚富五人共同完成的任务。” 天河皱眉道:“五个人,还是跟虚华和虚富,难道虚明师兄不知道我跟虚华之间的关系?” “据虚华师兄所说,这是玉阳掌教吩咐的,他不过是代为传话而已。” 虚真道:“还记得从昆仑狱中逃出去的虎妖和狐妖吗?我们的任务就是追捕它们,将它们缉拿归案!” “虎妖跟狐妖!” 虚月惊呼道:“我听说他们都达到了第七层融兵入体的境界,因为被关押在昆仑狱中,遭到浊气侵蚀,修为下跌了一层,不过脱离昆仑狱后,应该很快就能恢复过来。这不是首席弟子或者是玄字辈的师叔才能执行的任务吗?为何要让我们去?” “玉阳掌教有一番话想要转告师弟。” 虚真道:“潜龙榜上排行前五的都是魔族战士,都曾在第五层境界时,击杀过第七层境界的高手。” “而正道的翘楚之中,绝情公子幽篁,四绝公子江楼月也都办到过。上次魔族入侵昆仑山时,仅有第六层境界的天下至尊天仓,面对身处第七层境界巅峰的梁武十三剑中四人的围攻,力毙三人,仅有咸服剑王威从他手中逃生!” 虚真的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一字一句,仿佛刀枪铮鸣,嗡嗡的在天河耳中回荡着:“你是玉虚宫弟子之中天赋最高的,玉虚宫身为九大道教之首,焉能没有一两个出类拔萃,与天下群雄争锋的人物!” “幽篁,天仓……,还真是有意思的较量呢,问天下谁是英雄,怎能少了我一个!” 天河只觉一腔热血全部沸腾了起来,战意格外的激昂,就连先前对于神道经文下半卷修炼与否的犹豫,也在这一刻灰飞烟灭了。 天河道:“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虚真言简意赅道:“明天日出在虚华师兄阁楼前汇合,前往杭州!” “杭州,那真是太好了,江南南宫家也是在杭州。虚月,到了南宫家后,借助他们的铸剑室,我就可以帮你铸造名剑!” 天河兴致高昂道:“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我要先去修行了。” 进入了阁楼,天河盘腿坐在床榻上,静心凝神,将所有的神智全部寄托在元神之中,细心的将体内灵力凝聚成一把微小的刻刀,义无反顾的伸向自己的灵台。 “哧……” 即便天河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进行,可是当刻刀在灵台上划出第一道道纹时,他仍是有种心惊肉跳之感,因为第一次的试探,力道稍稍大了些许,险些直接将他的灵台崩毁,所幸在关键时刻,他散去了手中的刻刀,这才没有把自己给彻底的整残了。 掌握了力度之后,天河依旧不敢有任何的放松,一刀一划,极尽缓慢慎重的进行着,饶是如此,他依旧感到阵阵刺痛在脑海之中传达着,滴滴血珠不停的从他毛孔之中排出,将他半黑半白的头发彻底的染成了鲜红。 不知过多久,也许是一天,也许只是一刹那,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时,他的视线尽皆一片赤红,眼中模糊的倒映着虚月和虚真惊慌失措的神情。(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章 下杭州 虚真的声音里带着丝丝的后怕,惊魂不定道:“……你刚刚是在修炼?” 天河深吸了口气,将脑海之中残留的一丝眩晕甩了出去,眼前的视线慢慢的恢复了清晰,天灵盖像是被彻底的掀开了一样,残留的丝丝刺痛之中,仿佛有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豁达和爽朗。 此时此刻,他有了一种不切实际的错觉,那就是自身终于跳出了**的桎梏,跳出了深不见底的古井,终于窥见了天地的真貌。 无穷的清气不停的从他的天灵盖灌入,经由他刻满道纹的灵台,立即被汲取为最存粹的灵气,浓缩成海,滋养着他的仙根和元神,且不断的往他的四肢百骸流去,滋润着他的骨骼、筋肉、皮膜,脏腑,仿佛每过一刻,他的躯体便增强一丝,灵力也充裕一分。 “那是当然的啦。修行之路,有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吗,自然不能有丝毫的松懈。” 天河咧嘴笑道:“我没错过出发的时间吧。” “天河,你刚才的样子真的好可怕,脑袋不停的在往外冒血,全身都在痉挛,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虚月将一条拧干的毛巾递给天河,满脸担忧道:“是不是修行道藏仙经很危险?要不,咱们还是不修了,反正你现在掌握的绝学已经很多了。” “没事,只是看起来吓人,其实一点都不危险。” 天河摸了一把脸,整条洁白的毛巾顿时变成了血红色,他又走到梳妆台前照了照镜子,总算明白为何虚真和虚月会这么担心了。 原来镜中的自己竟是如此的可怕,满脸血腥不说,就连头发都被染成了赤红色,活像是从地狱之中爬出的厉鬼。 松开了道冠,将脑袋浸在水盆中,感受着清水的冰凉,只觉脑袋的刺痛正在缓缓的消失。起身运转灵力,将头发的水珠蒸发掉,重新戴好道冠,天河朝气蓬勃道:“该出发啦。虚华跟咱们不对付,要是去晚了,估计他又要借题发挥了。” 三人来到虚华阁楼前,看着飘荡在空中的丝丝缕缕紫气,感受着那口灵泉散发出来的浓郁清气,要说没有羡慕嫉妒恨,那是不可能的。 虚华和虚富站在阁楼前,虚华倒是没说什么,反而是虚富率先叫嚣了起来:“哼,好大的架子,竟然还要我们等,不想去就直说,又没人求你们!” “什么叫等,距离出发的时辰还没到呢!” 天河可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争锋相对道:“上次托你的福,不知道在我身上摸了什么药粉,害我被下界妖兽四处追杀,这样的大恩大德,有机会我定会回报!” “你……” 虚富神色一冷,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这么说有证据吗!若是没有的话,那可是污蔑!” “好了,该上路了!” 虚华冷冷的盯着天河,意味深长道:“这次下山的任务是缉妖,不是去游山玩水的,两头妖兽实力强横,若是有什么意外的话,那也只能怪自己德行不修,实力不强,怨不得别人。” 五人一起御剑腾空,离开了麒麟涯,朝着南方一路飞驰而下。 这是天河第一次离开北方的皑皑白雪,巍峨山河,来到南方这等俊秀如锦,繁华昌盛的地方。 尤其是进入杭州时,沿途鳞次栉比的阁楼绵延不尽,高低起伏之间可以看到无数硕大的灯笼在随风起舞,精致秀美之中带着些许的俏皮意味。 街上车如流水马如龙,喧嚣笑骂之中有着滚滚的红尘生活气息扑鼻而来。 沿湖的巨大花船张灯结彩,期间穿梭着无数灵巧的渔船,可以想象到了夜幕降临时,月夜游河,渔舟唱晚,会是何等的逍遥惬意。 天河带着虚月在集市之中东走西窜,只觉看到什么都新奇,看到什么都想买,不过片刻的功夫,他和虚真身上已经挂满了大包小包,全是虚月看中的东西。 “哼,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虚富不屑的嘲讽了一句,厌烦道:“跟你们走在一起,真掉身份。你们跟紧点,要是走丢了,那就不好意思了,你们自个灰溜溜的滚回昆仑山吧。至于别人会怎么嘲笑你们,那不关我们的事!” “……真讨厌!” 虚月嗔怒的瞪了虚富一眼,只能暂停她的收刮大业,带着天河两人快速的跟了上去。 很快,五人就来到一间奢华热闹的客栈,虚华老道的跟掌柜打了一个招呼,五人便被领到了一间清静幽雅的房间。 房中挂满了高雅的字画,香炉腾起袅袅的轻烟,带着一种栀子花的清香,让房间的气氛变得更加的出尘宁静。 “见过紫腾长老。” 天河跟着虚华一起行礼,偷偷的打量着端坐床榻上的身影,只见他年约三十左右,五官俊美,身穿一袭紫底金边的道袍,腰挂昆山美玉,头戴紫金道冠,浑身散发着一股雍容华贵的气度。 “只有一个达到第七层融兵入体境界的弟子?” 紫腾睁开了双眼,脸色显得有些苍白,说话的语气也带着些许的愠怒:“你们玉虚宫也太儿戏了吧。胡溶月的修为即将突破到第八层境界,加上妖兽的强悍体质,还有狐族的天赋魅惑之能……,咳咳……” 说到此处,紫腾的胸膛忽然剧烈的抽动起来,咳嗽得非常厉害,脸现潮红之色,显然伤得不轻。 虚华道:“紫腾长老,您没事吧?” “无碍!星平这个畜生!” 星平? 听到紫腾提起星平这个名字时,天河的脑海里不由的浮现起当初曹家村搦战的一幕幕,虽然当时星平存粹就是个拖油瓶,可是他的土豪本色已经深入天河的内心。 尤其是当他事后给天河介绍了多达数十笔铸剑生意时,天河就彻底的对这个土财主上心了。 此时听到紫腾咬牙切齿的咒骂声,天河不由的好奇道:“敢问紫腾长老,星平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个孽畜心智不坚,被胡溶月的美色所迷惑……” “什么!难道他也已经……死了?!” 天河闻言顿时惊呼了起来,因为他亲眼看到玄光在昆仑狱中被胡溶月吸尽一生精气,采补成人干的凄惨画面,没想到星平这个土财主居然会重蹈覆辙,难怪这些时日没有接到他的生意,原来是已经挂了。 “要是死了那还好!最起码我紫微宫还能保留一点颜面!” 紫腾怒气冲冲的瞪了天河一眼,很不满他的话被打断:“这个畜生被胡溶月迷惑了心智,灌注了我猎杀妖兽,剖腹取丹服食以增强自身功力的幻象,与胡溶月联手暗算我。可惜我一生谨慎,不敢稍有疏忽,没想到竟然在阴沟里翻了船,险些死在那个小畜生手里! 咳咳……,不过还好,那小畜生受了我一掌,伤势极重,短时间内动弹不得,他们应该还会逗留在杭州境内,咱们有的是时间将他们揪出来。” “长老的意思我们已经明白了。” 虚华道:“若是有可能,我们会尽量活抓星平,交由紫微宫处置。但若是他冥顽不灵,动起手来难免会有伤亡……” “先不说这些!” 紫腾道:“远来是客,我已经为你们安排好了住处,你们先去休息,晚上我再带你们去海市蜃楼逛逛,尽尽地主之谊。”(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一章 面罩黑光 “时间还早,要不咱们一起出去逛逛,外面还有好多好吃的和好玩的呢。” 离开了房间,虚月天真烂漫的性格展露了出来,缠着天河撒起了娇,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里满是渴望。 虚真非常自觉道:“我有点累,想要先休息了,要去你们两去吧。” 虚富道:“哼,咱们可不是出来玩乐的,晚上时间一到,我们可就不等你们两了。” “正好,咱们两自己去好了。” 天河也是第一次来到如此繁华的都市,早就想见识一下江南的风土人情,况且正是青春年少之时,如何耐得住新奇事物的诱惑。 两人结伴离开了酒楼,外面正是日暮黄昏之时,万缕斜辉如同揉碎的黄金,斑驳的铺在青石小路上,街巷的飞檐钩角,似是挂住了黄昏最美的时光。路上的行人或是两两并肩而行,轻声笑语,或是一脸轻松的推着货车,吆喝回家,或是坐在路边小摊,喝着小酒,豪爽说笑。 凡此种种,热闹喧嚣之中夹杂着一种亲切和自然,让天河觉得或许作为一个凡人,远比高踞九天之上的神仙更为逍遥,更为快活。 “天河,快过来看,这里有五彩的风车,转起来好漂亮呀,买一个给我好不?” “老板,多少钱一个,我买了!” 天河兴冲冲的跑了过去,掏钱付账之后,谁知虚月竟然踮起脚尖,摘下他的发簪,然后把风车的手柄插在他的道冠上,还嘟起小嘴,用力的朝着风车吹了吹。 “哈,真好玩,真好看……” 天河斜着眼角,欲哭无泪的看重脑袋后面在快速转动的风车。 “哈,小姑娘你可真会玩,小两口的郎情妾意真让人羡慕。嗨,可惜我老了,想当年我也是风流倜傥……” 老板似是心有所感,可惜还未等他说完,虚月早就跑到下一家了,只留下天河哭笑不得的拔下风车,插回发簪。 “天河,你看这里有好多古物,这只铜龟好有意思呀……” 天河赶紧跟了过去,再次无奈的充当了钱袋的作用,还未等他想要帮自己买点什么,虚月又有了下一个目标。 “咦……” 天河跟在虚月身后转过一道街巷,却见恶罗汉悟能顶着一个水缸肚,又光又亮的圆脑袋映射着夕阳的余辉,像是在身后披上了一层神环,宛如佛陀降世,那卖相,那气度,绝对足以让佛门信徒对他言听计从。 “林员外,出家人从不打诳语,我观你印堂发黑,不信你自己看看,我这里刚好有一面照妖镜……” 悟能说着说着,手中忽然多了一支蘸满墨水的狼毫笔,光明正大的在一位衣着华丽的员外额头上画了两笔,以示自己没有说谎。 “……大师,这不是你刚才用墨笔画上去的吗?” “正是!我不将它画出来,凭林员外的肉眼凡胎又如何能够看得出来!” 这恶罗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言善辩了,他不是脑子缺根筋吗?怎么说出了这么有道理的话来,连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难道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短短的几月时间,他终于开窍了? 不仅是天河,就连那位林员外也是一脸你丫的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的表情。 “大日……如来!” 悟能继续用他那夸张的语调忽悠道:“我知道林员外还是心有疑虑,不过没关系,等到员外回家以后,发现恶鬼缠身之后,自会明白我所说不假。你我缘尽于此,就此告辞!” “哎,大师且慢,还请大师告知化解之法。” “大日……如来,佛度有缘之人,向善之人,就看林员外是否是这两种人了!” 悟能右手的狼毫笔不见了,变戏法的拿出一个钵盂,道:“还请员外布施一二。” “喂,恶罗汉,你太过分了,好歹你是个出家人,怎么能妖言惑众,强行勒索!” 清月看到那林员外傻乎乎的伸手从怀里摸出几张银票,急忙出声阻止。 “大日……如来,我说你们两好好的不在昆仑山呆着,跑到杭州来做什么?” 悟能一脸青筋乱跳,怒火填膺道:“那个路人甲,管好你的妞,别没事的放她出来乱吼乱叫,砸人饭碗可等于是杀人父母,要不死不休的哦!” “哈,两位道长说这和尚是骗子……” 那林员外终于转过头来,天河看到他的刹那,瞳孔微微的缩了缩,因为那林员外的确脸罩黑光,乃是厄运加身之兆,更恐怖的是黑光之中泛动着血红色泽,这就代表着他有杀生之祸。 “不,他并没有骗你!不过,悟……” 天河刚刚说出一个悟字,看到悟能那张黑得像是要滴出水来的脸,知道是犯了他的忌讳,急忙改口道:“降妖除魔乃是正道之人应行之事,就此索要报酬,是否……” “大日……如来,难怪我最近觉得心神不宁,原来是注定此次出门会遇到你们两个拦路石。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乱说,上天给你们两只眼睛,两个耳朵,一张嘴角,就是要你们多看、多听、少说!” 悟能不耐烦道:“林员外,我不要那些黄白之物,你家即是开米铺的,那么事后就帮我把这钵盂装满大米,以作报酬如何?” “大师果然是高风亮节,视钱财如粪土,这份修为胸襟,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林员外一听只是要一钵盂大米,一张胖脸笑得都快看不见双眼了,看得天河嘴角微微的抽搐了起来。 林员外不过一介凡夫俗子,自然看不出悟能手中钵盂的名堂,那绝对是一件名器,而且还极有可能是传说之中非常罕见的空间法器,只怕足以将林员外的米铺全部搬空。 “两位道长不妨一起过去看看,不管有事没事,都让我好好的招呼两位,略尽一点向善之心。” “喂,路人甲,你要跟着去吗?以你的眼力应该看得出他招惹的东西有多么的强大,以你们两的修为,去了只会白白送命哦,可别指望关键时刻我会拉你们一把!” 天河豪爽的笑了笑,义薄云天道:“路见不平,自当拔刀相助,若是就此退缩,那我苦修这么多年,所为何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二章 虎啸天 林员外的米铺并非选在什么黄金地带,而是在偏僻无人的脏乱小区里。 天河甫一进入那片区域,顿时像是从人间走进了炼狱里。街巷两侧非但扔满了垃圾,而且污臭的脏水将地面的泥土染成了纯黑色,散发着刺鼻的恶臭。 更让天河看得触目惊心的则是躺在街巷两道,面黄肌瘦,骨瘦如柴的难民,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不说,就连气息也变得非常的虚弱,彷如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他们或许已经彻底的对这个世界绝望了,所以哪怕看到有陌生人进来,连上前乞讨食物的意思都没有。 这样的难民,并非只有一两个,而是成百上千,仿佛今夜过后,世上将会多出无数的饿死鬼! “他们……好可怜呀!” 虚月从未见过这样的状况,呼吸骤然变得急促,双眼微红,显然是触景伤情,于心不忍:“天河,咱们帮帮他们好不好?” “帮不了……” 天河的声音很轻很轻,像困守床帏之中的一只蚊子,吊着最后的一口气息,饿得连说话的声音都没有了,而他此时也算是明白了,为何悟能要敲诈这林员外,为何只要大米,不要银钱。 “当一个人的求生意志死了,那么哪怕他还活着,也不过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天河的内心分外的沉重,宛如将这数千人的生死挑在了自己的肩头上,以至于让他走路都变得困难起来:“他们需要的不是粮食,而是希望!” “没错,道长果然是明事理的。这些臭要饭的,手脚不缺却不思养活自己,偏偏要躺在这里等死,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们。” 林员外不屑的踢了地上的乞丐一脚,道:“滚开,臭要饭的,要死也得死远点,别死在我门口,省得污了我家米铺行的财气!” “喂,你怎么可以……” 虚月看不过去,正待出声教训,天河却伸手拦住了他,因为他觉得虚月没有必要跟一个将死之人计较。 “大师,你这样做只能治标,不能治本!” “少罗嗦,你这个路人甲难道还有更好的主意?” 悟能知道天河所指何事,停住了脚步道:“只要还活着,希望,总会有的!” “希望……” 天河昂首看着林员外的米铺,那就是一间屯粮的仓库,占地奇广,一眼看不到尽头,门口停着十几辆马车,将整条巷道堵了大半,数十个****着上身的精壮汉子,卖力的扛着一包包的大米放到马车上,看到林员外走来,布满汗珠的脸上满是怨毒之意。 “让开让开,没看到我有贵客临门吗!还想不想在我手下混了,连这么点眼力都没有。不想干的赶紧滚蛋,外面不知多少人眼巴巴的盼着这份工作呢!” 林员外在前开路,对堵在他面前的汉子拳打脚踢,就像是在对待几头家养的驴子一般冷酷无情。 清空了通路,林员外换上了一副和善的嘴脸,毕恭毕敬道:“大师请,还有两位道长也请进。” “……不用进去了,你绝对活不过今晚了!大师,你准备帮他超度?” 天河停住了脚步,抬头打量着四周,发现非但米铺的上空聚拢着一层乌云,就连整片小区的上空都被乌云笼罩着。当然,那所谓的乌云,其实是怨气凝聚而成,形似一张骷髅鬼脸,唯有修炼到第三层炼气化神境界的修士才能看见。 天河从未见过这样浓烈到形成实质的怨气,虽非针对他,可站在怨气笼罩之下,依旧让他有种毛骨悚然,如坐针毡之感。 “超度?没这个必要了!” 回答天河的并非悟能,而是另一道凭空炸响的怒吼,一只大手悄然从搬运大米的汉子中探出,一把抓向林员外的脖子。 “哇槽,在佛爷面前杀人,这是要砸我的招牌呀!真要让你得手,佛爷以后哪还有脸出来混啊!” 悟能似是有所感应,周身金光绽放,金刚不坏体被他发挥到了极致,于千钧一发间拦住了那只大手,救了林员外一命。 “秃驴,你已经跟踪他一个多月了,难道还会不清楚他所干下的龌蹉事吗!” 那汉子气急败坏的嘶吼着,双手指甲猛然暴涨,像是凭空多了十把指刃,疯狂的往悟能身上的要害招呼过去。 “是你!虎啸天!” 天河终于认出了那汉子的真面目,正是从昆仑狱第一层中逃走的虎妖虎啸天,也是他此次南下的主要目的之一。 “既然让我撞见了,你还是乖乖的跟我回去吧!” 巷子狭小,又有数十名无辜汉子在此,天河自然不敢使用大规模的攻击招式,然而若论贴身近战,他又岂会惧怕任何人。 虎妖与悟能同样处在第七层融兵入体的境界,两者很有默契的没有使用术法,彼此拳脚交接,短短的刹那已经过了十几招,虎啸天渐渐的落于下风,再加上有天河上前帮忙,很快就彻底的将他压制了下去。 “你们……,好,很好,既然你们决定助纣为虐,我也不用再跟你们客气,这里施展不开,有本事就跟上来!” 虎啸天纵身而起,双脚频频在屋檐上轻点着,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已将天河两人引到了一处无人的乱葬岗。 甫一落地,天河便觉体内多了一股无法言喻的寒意,因为乱葬岗前堆满了无数的尸体,正有狼群从树林中外出觅食,肆无忌惮的啃噬着尸体,双眼发出幽幽的绿光。 此时天色已晚,夜风吹拂着林中的枝桠,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有万鬼隐藏于林中,发出怨毒的诅咒。 “敢向佛爷挑战,你丫的绝对是脑子被驴踢了!” 附近没有闲杂人等,悟能自然无所顾忌的施展开拳脚,一时之间只听佛音接连响起,佛光照耀天地,大开大合之间,各种佛门神通信手拈来,尽显恶罗汉的修为之高深。 虎啸天同样豁出去了,带着满腔的悲愤,带着视死如归的决绝,跟悟能彻底的拼杀到了一起,可惜在二十五招过后,终于被悟能以一招狮子印打得口喷鲜血,踉跄倒地。 “为什么……,为什么天道如此的不公!” 虎啸天嘴角含血,双目含泪的朝天嘶吼:“良善之辈哪怕再委曲求全,也注定要遭恶人毒手。而那些为非作歹,视人命如草芥的恶人,却永远会有一群自命行侠仗义的正道人士,不分青红皂白的保护他们!” “……纵使林员外有错,自有律法惩处,何须你插手屠戮!” 天河只觉内心分外的沉重,尤其是此时身处乱葬岗,他忽然觉得那些死不瞑目的人,此时都在张眼怒瞪着他,嘴角含着不屑的嘲讽。虽然他与林员外相识不过片刻的功夫,可从林员外的行径之中,他已经可以断定,那是一个为富不仁的人。 “律法,哈哈……,律法……,你是真傻,还是想为自己的昧着良心找借口!” 虎啸天张嘴吐出一口鲜血,疯狂大笑道:“官府不过就是富商养的一条土狗,只要富商给钱,要他们咬谁,他们绝无二话。” “睁大你们充满正义的眼睛看清楚,这乱葬岗前成千上万的尸体,都是死在那个胖子手中。” 虎啸天的伤势极重,然而他却不愿屈膝,仍是挣扎着站了起来,悲愤怒吼道:“我不过就是想为他们讨回个公道而已!你们这些名门正派,为何却一定要阻拦!你们要是有脸的话,就对着这些还未走远的亡魂,将你们所谓的侠义,将你们所谓的正道与他们好好说上一遍!”(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三章 缘由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天河从未如此难堪过,毕竟被一位妖族数落着做人的道理,或许世上没有比这更加可笑的事情了,可是他却一点都笑不出来,内心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或许是上苍借助大师之手让他活着,要他为自己所作的罪孽偿还比死痛苦千百倍的恶果!” “你还是跟我回昆仑狱吧,我保证不伤你性命!” 天河道:“待到你在昆仑狱中醒悟自身罪责之后,便还你自由。” “自身罪责……,哈哈……” 虎啸天仰首大笑起来,声音里满是苍凉和悲哀:“我的罪责就是身为妖族,就是因为你们名门正派无缘无故的屠杀了我百名族人,然后我不肯伸长脖子让你们杀,所以我就有罪,就该被你们终生囚禁起来,永世遭受折磨,这就是你们的正义!” “百名族人……,虎妖?百虎……” 刹那间,天河脑海里闪过无数的念头,将之前零散的线索一一的串联起来,惊呼道:“你是……” “原来你也听说过!” 虎啸天冷笑道:“没错,南宫英勾结你们玉虚宫的玉玄,以我虎族百条英魂铸造凶剑百虎,我不甘族人惨死,前去你们玉虚宫讨个说法。本以为你们身为九大道教之首,理应能凭着良心做事,怎知却是蛇鼠一窝,不分青红皂白将我拿下,终生关押在昆仑狱中饱受折磨!” “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所谓正道的真面目,比起邪魔歪道更加的可怕!” 虎啸天虎目含泪,以充满沧桑和愤懑的口吻,道:“因为你们残杀起无辜来,比邪魔歪道更加的肆无忌惮,而且还他娘的一直打着正义的幌子,实是令人作呕!秃驴,技不如人,我认了,不过你想杀我,势必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秃、秃驴……” 悟能本来有些同情虎啸天的遭遇,然而当他听到秃驴这两个字时,脸上的青筋顿时根根鼓起,当他看到虎啸天腹部发光,显然是想爆破妖丹,拉着他当垫背时,急忙赔笑道:“等等,别冲动,咱们都是文明人,哦不,文明妖,有话好说吗……” “玉玄,又是玉玄……,虎啸天,你走吧。” 天河唏嘘道:“世上根本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东西,哪怕是名门正派之中,其实暗藏的败类也不少。对于你的遭遇,我只能说你的命不好,遇上的偏偏是败类之中的败类。此事我自会写信禀告师尊,由她出面为你做主,讨回一个公道!” “你……真的肯放我走……” 虎啸天不敢置信的看着天河,他遇到的每一个名门正派,要么是对他喊打喊杀,要么是偷偷的从背后捅刀子,如今天河有机会将他置于死地,却让他离开,这不得不让他怀疑,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又或者是天河打算玩什么阴谋诡计。 “大日……如来,佛门有好生之德,我们跟你又远无仇近无怨的,有必要抱着一起死吗!” 悟能看到虎啸天腹部的光芒散去,不由的捏了一把冷汗,一只修为在第七层境界巅峰的虎妖,若是铁了心引爆潜修多年的妖丹,其中的蕴含的恐怖能量,怕是足以将方圆百里夷为平地。 “好,今日我承了你们的情!” 虎啸天小心翼翼的腾空而起,眨眼之间已经逃得无影无踪了。 悟能道:“喂,那边的路人甲,咱们可先说好。我是佛门弟子,是不能杀生的。虽然我从来不把佛门的那一套规矩放在眼里,可是我也不好意思把所有的逼一个人装完,总得给你这个龙套一点出场的机会不是。那死胖子我会留着他,到时候你记得把他一半清蒸,一半红烧咯!” “我打算先在这里挖个大坑,把无辜的死者掩埋掉,免得他们曝尸荒野,死后还要惨遭狼群吞食。” 天河道:“米铺附近的难民必须尽快进食,否则他们撑不了多久。有劳大师走一趟,将米铺的粮食发放出去。” “嗨,最终普度世人的重任还是要落在我身上,佛爷果然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哇哈哈……” “虚月,你先在这里等我。” 目送悟能离开,天河忍着熏天的恶臭走进乱葬岗,双手结印,以翻天四印轰击脚下的地面,同时驱散附近的狼群。 “你可别小瞧我,我也想为他们尽一份力呀。” 虚月跟在天河身旁,同样手结印法,以四象绝学在地面开坑,传出隆隆的巨响。 夜幕下,月色中,虎啸天去而复返,静静的潜藏在阴影之中,默默的看着天河和清月,不顾脏臭的将乱葬岗前的死尸一一的丢进巨坑中。 不知为何,他听着那落地的声响,忽然有种莫名的触动,虎目蕴含了温热的眼泪,仿佛那是他死无葬身之地的族人,仿佛那是此处的万千亡灵,通过他的双眼,对着天河和虚月说出的感谢。 “喂……” 天河正在掩埋黑土,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看到站在他背后的虎啸天,疑惑道:“你还有事?” “世上像你这样的好人不多了,我不想看你惨死在杭州,所以特意过来告诉你一声,尽快离开这里。” “为什么?莫非杭州要发生什么劫难?” 天河双眉微皱了起来,直觉告诉他,虎啸天应该知道些什么内幕才对,且自从他见过林员外后,心中便有一种说不出的惊惶不祥之感。 “听说过万鬼血咒吗?” “万鬼血咒!” 天河的瞳孔微微的缩了起来,因为虎啸天说的正是他在寻找的另一种仙矿,一种铸造神剑所需的极阴之石。 “看来你知道!” 虎啸天道:“万鬼血咒并非天然产生,而是用一种名为万鬼石的极恶名矿,吸纳万人临死之前产生的怨念,最终人为制造出来,邪戾无匹,祸害无穷!” “你应该看过那朵由怨气凝聚而成的巨大骷髅阴云了吧!” 虎啸天仰首眺望着林员外的方向,道:“那就是万鬼血咒出世的异兆!” 天河惊呼道:“你是说万鬼血咒是人为制造的,那究竟是……” “南宫英!” 虎啸天咬牙切齿道:“他铸造了凶剑百虎之后仍不满足,正在四处搜罗名矿,准备再铸凶剑,万鬼血咒就是他弄出来的。林员外是他舅子,操控着杭州的大米供应,正因为他突然囤粮,蓄意哄抬粮价,这才导致许多百姓穷困潦倒,活活饿死了数千人。 可笑那些频死之人跑到衙门喊冤,却被县令以扰乱民心为由,活活打死了十几个,其余的人认清了现状,也就只能乖乖的躺在路边等死了! 万鬼血咒马上就要完成了,它的凶威绝非人力所能抗衡的,你若是不想死的话,即刻离开杭州城!”(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章 麻烦来了 虎啸天说完,急匆匆的离开了乱葬岗,似是身后有索命无常追赶一般,生怕稍慢一步就会葬身于此。 “天河,我们该怎么办?要不去通知虚华他们赶紧离开?” “我们固然能够一走了之,可是偌大的杭州城,数十万百姓又该如何安置?万鬼血咒需要以万条无辜枉死,身含巨大怨气之人的亡魂做祭品,如今人数还未达到,只要阻止有人继续含冤而死,就能为我们争取到足够的时间找出万鬼石。” 天河将脚下的坟土踩平,砍了一块木板插上去,唏嘘感慨之中,触景生情的挥剑在木板上铭刻起来: 死者于此,得以早登极乐! 他的每一剑都挥动得很慢,很沉,仿佛手中的宝剑龙宵背负着几千条生命的重量。他的神态不像是在书写,反而像是在刻划道纹,体内灵力流转之间,竟是散发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大威严、大慈悲,脸上古井无波,似是在做着一件无关紧要之事,双眼漠然之间,仿佛昔日的未来法身附体,代天行道,超度亡灵! “天河……” 虚月静静的看着,忽觉眼前的天河变得非常的陌生,有心询问却又不敢开口打扰。 “呼……” 直至将最终一笔完成,天河这才长吁了口气,仿佛终于卸下了心头的千斤重担,大汗淋漓道:“该回去了!” 此时晨光熹微,天色将明未明,天河和虚月身上都沾满了尘土,像是从树林之中走出的两只泥猴,然而两人脸上的表情都显得无比的满足,仿佛生命的意义,在方才的善举之中得到了升华。 天河所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转身离开时,点点金光慢慢的从新坟上飘离出来,带着神圣和祥和,仿佛一道道得以超脱的魂魄,静静的追随着在他身后,慢慢的融入他的躯体里。 谢谢…… “不用谢!” 恍惚之间,天河听到有人跟他道谢,习惯性的回了一句,待到回头看时,身后寂寥无人,且早已离开了乱葬岗,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过度劳累而产生了幻觉。 虚月疑惑的看着天河,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 天河亲昵的刮着虚月沾满泥土的脸蛋,打趣道:“只是在想,咱们的月儿这张小脸蛋虽然脏兮兮的,像是刚玩完泥巴的小孩,不过还是那么的可爱。” “敢取笑我,你也好不到哪去!” 虚月嘟嘴道:“你就像是一只从树上跌进泥水里的泼猴……” “叽叽,泼猴要撒泼啦!” 天河顺杆往上爬,扮着泼猴的模样,双手在虚月腰间抓挠着,逗得她咯咯直笑,拔腿就跑。 两人找了条无人的小溪清洗干净后,回到街巷时,却见林员外被揍得跟猪头三一样,跟十几个衙役躺在地上直哼哼,悟能正在院子里指挥着数十个壮汉架锅烧饭,门前排满了饥肠辘辘的难民。 “就是他们!” 天河刚到,却见一个身穿官袍的中年人,带着虚华、虚富和紫腾三人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 “怎么又是你!你一天不惹事难道会死吗!” 虚富一看到天河,不管三七二十一,抢先发难道:“没想到你竟然勾结丐帮,强抢商贾货物,败坏我玉虚宫的名声,你,你,我玉虚宫怎么会有你这种败类。” “师弟,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虚华冷笑道:“咱们玉虚宫乃是九大道教之首,自当以身作则,锄强扶弱,你怎可与丐帮勾结,行此不义之事!” “丐帮,哪来的丐帮?” 天河指着门边的难民,道:“是指他们吗?” “你少装蒜,正是你勾结一个和尚,抢了林员外的米铺私自发放……” “你这狗官给我闭嘴!” 天河一看县令那副为民请命,主持正道公义的嘴脸,顿时气不打一处出,拔剑暴喝道:“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石天河,这句话应该是我说才对!” 虚华怒喝道:“肆意威胁朝廷命官,岂是正道所为,还不快把剑放下!” “虚河道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紫腾道:“杭州乃朝廷重镇,若是道友真的无故劫掠城中商贾,那么恕我无法坐视不理!” 天河还剑入鞘,耐着性子道:“紫腾长老听说过万鬼血咒吗?” “万鬼血咒……” 紫腾明显是见多识广之人,甫一听到这个名字,立刻明白天河的话中之意:“此事非同小可,道友可有凭证?” “长老可能看到空中的骷髅阴云?” “见之惊心,所以我一听林县令说道友勾结丐帮,欲行邪魔之事,便匆匆赶来!” “根本就没有什么丐帮!但是邪魔之事的确有。” 天河指着县令道:“这狗官就是林员外的亲戚,两人合力哄抬粮价,已经逼死了数千无辜百姓,尸体就扔在后山的乱葬岗中,我与虚月花了一晚的时间才让他们入土为安。这门外的百姓如果继续饿死,凑足一万之数,万鬼血咒将彻底完成,到时候杭州将化为一片人间鬼蜮!” “一派胡言!” 虚富斥责道:“你想骗人也不编个好点的理由。他们两不过是普通人,根本就没有修过道,哪里知道什么万鬼血咒,又如何会将自身置于死地!” 紫腾道:“不错,这一点还请道友解释清楚。” “他们是普通人不假,可是林员外的妹夫就是南宫家的南宫英,曾铸造出凶剑百虎,听说他正在暗中搜罗各种名矿,准备再铸凶剑,万鬼血咒就是他看重的仙料之一。” 天河单刀直入道:“至于他们两,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或许他们在南宫英眼中,不过是仙矿的祭品之一,死活根本就无足轻重。” “你说的这些又是从哪听来的!” 虚华一针见血道:“我们如何相信你说的就是实情。南宫前辈德高望重,你说他铸造凶剑,可有证据?” 天河一时语塞,总不能说这一切都是我们要追捕的虎啸天透露的吧。如果真要这么说,天河敢肯定,虚华两人定会死咬着他私放虎啸天这一点,借题发挥,将事情彻底闹大。 “你们难道就捉不住重点吗!” 天河无奈道:“睁大你们的眼睛看清楚。你们何时见过多达数千人的丐帮聚拢在一起,而且还全部饿得就剩下一口气了。你们若是不信,可分散到四处查访,林员外有没有勾结县衙,哄抬粮价的事情一问便知。” “石天河,我问的是你如何知道万鬼血咒的事情!” 虚华不依不饶道:“恕我直言,对于铸剑师而言,极阴仙矿万鬼血咒的诱惑力远远强过世间一切,甚至可以让他们舍弃自身的理智,良心!你到了这里,这里立刻就出现万鬼血咒的事情,这其中的关系让我不得不慎重的再三考虑!” “你,你……太过分了!” 虚月怒道:“你这是想栽赃天河制造万鬼血咒,想让他成为修仙界的众矢之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五章 海市蜃楼 九黎魔族之所以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固然有部分他们出身的问题,而归根究底,还是在于他们的行事风格过于嗜血好战,且所做之事超出了正道的容忍范围。 例如长乐道人在曹家村以蛊王盅设置结界,将曹家村数百口人命当成蛊虫玩弄,那固然引起了修仙正道的群起而攻之,可是跟万鬼血咒比起来,又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若是坐实了万鬼血咒之事,那天河就是有百条命也不够人杀的,由此足见虚华心性之歹毒,为求将天河置之死地,可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偏偏此时天河却想不出辩驳的的话语,毕竟虎啸天见不得光,紫腾长老又见多识广,加上虚华蓄意刁难,若是胡编乱造,只会让他的处境更加的不堪。 “此事乃是在下告知!” 就在天河一筹莫展时,一道温和得犹如春风润物细无声的嗓音从后方悠悠的传来,令得场中的凝重为之一缓。 “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一别半年,天河兄可还安好。” 天河回首望去,却见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黄衣绿袍,长发及腰,细眉如剑,斜飞入鬓,明眸如星,宁静而悠远的男子,他的嘴角始终噙着一种暖人心肺的和善笑意。 “……幽篁!” 天河惊喜的看着身后的男子,自从昆仑山匆匆一别之后,已有大半年没见了,不料竟在此时重逢。 “在下八景宫幽篁,见过紫腾长老,虚华道友。” “原来是绝情公子,果真是一表人才,俊美绝伦,闻名不如见面。” 紫腾还礼道:“不知公子因何出现在杭州?又是如何得知万鬼血咒之事?” “此事说来话长,在下性不喜拘束,故而时常外出游历,杭州西湖乃是天下有数的盛景,在下自然不愿错过。” 幽篁温文尔雅道:“刚入杭州时恰巧看到长乐道人出现于此,故而一路追踪尾随,发现他与县令大人似有勾结,明察暗访之后方才得知,原来是在谋划万鬼血咒之事。苦于没有追踪到万鬼石的下落,不敢打草惊蛇,故而在下一直蛰伏暗处,传信将此事告知天河。 若非眼见虚华道友与天河之间的误会越来越深,我本不愿就此现身,让长乐道人知了根底。” “听到没有!” 虚月虽然知道幽篁是在瞎扯,但是她却不会放过此等机会,高声回敬道:“别再动不动就往天河身上泼脏水,你们的阴谋是不会得逞的!” 紫腾双目圆瞪,怒视着县令,高声呵斥道:“你果真与长乐妖道相勾结!” “没有,没有,世子别听他胡说,下官断然不会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勾结魔教,自寻死路。” “长乐道人素来狡诈机变,行走天下自不会泄露身份,只怕如今你还被他蒙在鼓里,不过与林员外哄抬粮价,致使失业饿死者不计其数,此乃事实,无法掩盖,你是要自己招供,还是要我当着紫腾长老之面,把所有的证据一一抖出来?” “我……” 县令自知此事无法隐瞒,双脚一软便瘫倒在地。 “混账东西!” 紫腾气愤的踹了县令一脚,对着身后的几个衙役道:“把他押回去,我要亲自审问他!事关重大,须得先行处理,恕我招待不周,今晚再在海市蜃楼为公子接风洗尘!” “长老请自便!” “外面怎么这么吵……” 悟能从院子里探出光溜溜的胖脑袋,一看到幽篁,顿时像是生吞了一群活苍蝇,脸色甭提有多难看了:“高富帅,怎么我走到哪里,你就要跟到哪里。我就实话跟你实说了吧,咱们不是同一路人,你就是再怎么求我,我也不会收你当小弟的!” 幽篁:“……” “兄台还是如此的幽默风趣。” 幽篁道:“天河兄,难得重逢一次,不若与我到海市蜃楼逛逛如何。那里多的是奇珍异宝,灵丹妙药,或许会有天河兄想要的东西也说不定。” 天河道:“恭敬不如从命,我也正想去海市蜃楼开开眼界。” 幽篁道:“虚华道友,就此别过。” 悟能道:“啥?海市蜃楼开市了?我怎么不知道……” “兄台,普度世人的任务就要交给你了,任重而道远,舍兄台之外,无人能当此任,还请兄台莫要推辞!” “凭什么要我留下……,那个啥……高富帅,你够狠,你给我等着!” 就在幽篁等人离去,悟能的注意力又被吸引开的刹那,负责烧饭的大汉忽然从怀中掏出了一包药粉,悄悄的倒进了大勺里,配合着一些食盐,均匀的放到每一口大锅里。 “幽篁,那紫腾长老究竟是何人,为何他有审理县令的权利?” 天河带着虚月和虚真跟在幽篁身后,道:“且我看他似乎只有第八层境界的修为,这种实力放在紫微宫那种大教里,应该算是泯灭于众吧,为何他能当上长老?” 幽篁解释道:“紫微宫中多是王室贵族,紫腾长老俗名赵嘉,乃是南海郡王的嫡长子,身份尊贵,外加修行天赋出众,无论在朝在野,都有很大的影响力,故而能够后来居上,成为紫微宫长老之一。” 虚真总结道:“简而言之,又是个靠爹的!” “呵呵,道友果真是率性,不过此话万万不可让紫薇长老听到。” 幽篁道:“于他们这些世子而言,此话等于是揭了他们的逆鳞。海市蜃楼的入口便在此处,半年一小度,为年轻一辈弟子的交流创造机会,期限只有三天。一年一大度,为江湖名宿所举办,期限同样只有三天。” 幽篁带着天河走到一处无人的寂寥街巷处,拿出一块雕琢着蜃龙的玉佩按在一面平凡无奇的墙壁上。 瞬时整面墙壁像是活了过来,慢慢的往外扩散出层层的水波涟漪,露出另外一方完全不同的空间。 透过粼粼波光,依稀可以看到里面富丽堂皇的宫殿楼阁,看到鳞次栉比的店铺,看到热闹涌动的人群,看到各种铺展开来的奇珍异宝。 “诸位贵客请跟我来吧。” 一位负责指引的小童,发现了被打开的蜃楼之门,礼貌的上前迎接。 “这是另一个杭州啊!” 穿过蜃楼之门,天河只觉像是进入了另一方人间天堂,眼前的各色珍宝流光溢彩,各种灵药芬芳扑鼻,还有各种经文功法被高悬阁楼门匾上,明码标价。 街道来往之人都是修者,或是出身名门正派,或是散修之辈,更有穿着兜帽的邪教人物,不过此处似乎另有规矩,所有人都是对物不对人,公平买卖,绝无强求。 “海市蜃楼在各地皆有入口,时间一到便会将所有入内之人传送到这里,故而眼前之人多是来自天南海北。”(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六章 拍卖行 “天河,你看这株草好有意思呀,长得像是一张嘴巴,不知道它会不会说话?” 虚月像个好奇宝宝,蹲在一个路边摊前,仔细的打量着一个株怪模怪样的灵草。 幽篁介绍道:“这是言灵草,乃是炼制言灵丹的主料。” “言灵丹,就是可以帮人开口窍的言灵丹?” 天河讶异的观察着那株灵草,草茎颀长,生有四叶,花瓣如同一张人嘴,看着极其的滑稽,然而天河却不会因此而小觑这株灵草。修道者在第五层境界,五气朝元之时,能够顺利开启眼、耳、口、鼻、舌五窍,然而却并非所有人都能办到,资质稍差的便需要借助相应灵药的帮助,即便如此,开启的窍数也各不相同,绝大部分是在两三窍之间。 “绝情公子,不知是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 摊贩身穿土黄八卦道袍,看到幽篁时眼神似有不善之意,不耐烦道:“我这些小玩意,怕是入不了你的法眼,还请另寻下家吧!” “……道友似是对我有所误会?” “没有误会,自从我小师妹见过你之后,从此茶不思饭不想,就连修炼也没什么心思了。我就不明白了,不就是长得好看一点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看来受人嫌,遭人妒的并非只我一个啊! 天河有些同情的看着身旁的幽篁,自从他在昆仑山得到道藏仙经之后,几乎可以说成为了所有同门的眼中钉,肉中刺,那种处处遭人排挤的滋味不好受啊。 “咦……” 就在天河打算离开时,眼角的余光忽然掠过摊上的一块土黄石头,惊奇道:“道友,这块矿石怎么卖?” “这是土元石,算是铸造利器的上等材料,三块上品灵石,要就拿走,不要就放下。” “三块上品灵石!你怎么不去抢啊!” 虚真道:“利器主料的顶尖也就是一块灵石而已,你一开口就是三倍的价格,还做不做生意了。” “爱买不买,不买就走,别挡着我做生意!” “这块不是土元石!” 天河拿起那块巴掌大小的石头仔细的打量着,透过土黄的色泽,依稀可以看到其中有着层层的涟漪在轻微的起伏着,透露着一种混浊的意味。 “你是说我在卖假货吗!” 那人恼羞成怒的从天河手中夺过石头,道:“这里不欢迎你们,请离开!” “道友还是请先听我把话说完,免得日后后悔……” 那人看到周围的人在听到假货二字后纷纷朝他望来的情形,更加气急败坏的吼道:“滚!” “那是混元石,乃是铸造名器的主料之一,不过因其外形与土元石头相似,常常被人混肴。” 天河从手上的空间戒指里拿出六块上品灵石,那枚戒指是玉熏真人送给他空间法器,内部约有一平方大小,唯有仙人才能炼制,且所需的材料及其的珍稀,故而世间拥有者数量非常的稀少。 “我本可以三块上品灵石的价格把它买走,但是我做生意从不喜欢坑骗,如今我有六块上品灵石,虽说比起这块混元石的价值少了些许,不过若是你愿意的话,日后我可免费帮你铸造一把宝剑!” 那人听到天河的话,看到天河捧在手心的六块上品灵石顿时呆住了,他还以为天河是想砸他招牌,谁知竟然是自愿吃亏抬高价格,莫非世上真有这么傻……,哦不,真有这么高尚的人? “这小子呆头呆脑的,可以用三块上品灵石买走的东西,非要用六块,你们说他脑子是不是被门板夹了?” “三块,一块就不错了,那明明就是土元石,我就是铸造师,不会看错的,这小子自以为捡到了宝,待到他发现真相后,可能会气得直接吐血吧!” “管他的,没有什么好看了,到别的地方去逛逛,兴许运气好还真能淘到被埋没的宝贝呢!” “咕,你真要用六块上品灵石……” 那人默默的咽了口口水,不敢置信道:“来买这块土元石?” “我说了他是混元石,那就不会有错。” 天河将六块上品灵石放在那人的掌心上,道:“我是玉虚宫的石天河,若是日后你想要铸剑可以来找我。” 那人早就找过铸造师确认过那块石头,依旧认为那是土元石,有些尴尬道:“你不后悔?” “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算了,我只要你一块上品灵石。” “我做生意向来以诚信为本!” 天河将那人递过来的五块上品灵石又推了回去,起身跟着幽篁继续往前寻觅,然而他却不知,此时付出的五块上品灵石,在将来会给他带来多大的帮助,或许这也正是冥冥之中自有主宰,因果前缘,皆有天定。 “喂,我是后土宫的厚翔,日后若是有机会,我真的会去找你铸剑的!” “君子爱财,取之以道。五块上品灵石唾手可得,天河兄却弃之如敝屣,当真有君子古风。” “君子算不上,就是有点信誉而已。毕竟我家是打铁的,从小我爹就教我贪小便宜吃大亏的道理,他的话我是不敢不听的。” 天河挠了挠后脑勺,道:“接下来咱们该上哪去?” “当然是到最热闹的拍卖行走一趟。” 幽篁在前引路,带着天河三人走进了一间奢华阁楼里,甫一进入天河便被彻底的震惊了。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高耸的阁楼,宽敞的天井里有着明晃晃的阳光直照而下,金黄而不刺眼。阁楼围绕着宽敞的天井而建,共有九层,每一层的房间里都可看到天井里拍卖的事物,然而却无法看到竞拍之人究竟是谁,如此也能最大程度的保障宝物所得者的人身安全。 跟着幽篁进入二楼的一间高雅包厢里,推开窗户眺望时,外面一切尽皆茫茫不可见,唯有天井里拍卖的事物被放大在眼前,纤毫必现。 “首先第一件拍卖的宝物是下品宝器鹰扬旗!” 空荡荡的天井忽然响起了一道亲切的声音,同时出现的还有一支两尺大小,通体灰褐,旗面绣着一只苍鹰的旗帜,随着司仪的介绍,眼前的画面顿时运转起来,展现出鹰扬旗挥动时的场景。 但见旗帜迎风而展,竟有铺天盖地之势,待到它完全舒展开来时,顿时将苍穹遮住,挥动之间,荡起无穷风云,飓风滚滚,吹得地面的大树齐腰而断。 “旗面可以无限放大,待它大到一定程度时,挥动它产生的破坏力将是无与伦比的,而这样强力的法宝,底价却只需要二十块上品灵石,各位还在等什么,心动不如行动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七章 报应已到 天河有些无语了,虽然鹰扬旗能够变得多大他并不清楚,可是那想必需要汲取庞大的灵力,再加上所需耗费的时间…… 于是天河脑海里突兀的蹦出这样的画面,那就是在与人交手时,大大方方的跟对方说,喂,我这件法宝需要一炷香的时间来催动,你要有点君子的良好品德,乖乖的站在那里别动,等我把法宝施展开来再狠狠的抽你一顿。 想想对方的反应,啧啧,那画面实在是太美,天河不敢继续想象下去了。 果然,任凭司仪巧舌如簧,在场之人竟是没有一个开口竞拍的。 “此物倒是也有独到之处。” 幽篁拉动了门窗处的拉链,殿中的司仪顿时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兴奋的嚎叫起来:“二十二号房间要价二十,有没有比他更高的,二十第一次,二十第二次……,这是最后的机会了,珍宝难求,难道诸位当真要放弃吗?二十第三次……,成交!” “幽篁,此物有何独到之处?” 天河不解道:“即便是借助夜色施展,可是哪怕耗尽灵力,它所能产生的罡风对真正的高手并无用处。况且一旦施加灵力过度,很容易就会被人察觉,此物根本就是一块鸡肋。” “呵呵,天河兄不必惋惜,日后定会知道此物的妙用。” 不过片刻的功夫,那支鹰扬旗已被传送到房间里,天河却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捏,尤其是当他看到旗帜下角,攥刻的天下第一炼器师出品这几个小字时,更觉非常的荒诞。 “天下第一炼器师,好大的口气呀!” 虚月同样发现了旗帜上的提名,不悦道:“究竟是谁炼制出了这种毫无用处的东西?” “就是诸位认识的悟能大师!” 幽篁道:“据说这是他的第一件法宝,本想炼制传说中的仙器遮天旗,奈何他所拥有的材料,经验,都处在刚刚起步阶段,能够炼制出这面鹰扬旗,算是不错了。” 天河闻言,脑海里不由的浮现悟能高呼大日……如来的阴阳怪气模样,越发觉得那货实在是太不靠谱了。 司仪的声音依旧充满了激情和蛊惑,口沫横飞的介绍着第四件拍卖的事物:“这块就是传说之中的炼器材料梧桐木。诸位应该听说过凤凰非梧桐不栖的故事吧。没错,这块梧桐木就曾沾染了些许神兽凤凰的气息,故而拥有了自己的灵性。 无论是炼器,还是用之制成名琴,赠与佳人讨得欢心,都是上上之选。况且此物的起价只需四十块上品灵石,可谓物超所值。机会只有一次哦,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了。” “确实是好东西……” 天河虽非高雅之人,可是当他看到那块梧桐木遍布的殷红纹路,既似木生血管,又如凤凰翱翔,确实透露着一股精致神圣的气息。 “很好,三十五号出价四十,有没有比她更加的,四十第一次。哦,看来四十号的主人也是兴致优雅,慧眼如炬,出价五十,有没有更高的……” 天河听着外面的叫价,悄然看到幽篁微微皱起的眉头,知道他定是动心了。 幽篁性格高洁雅致,此物与他倒是天作之合,相得益彰,不过看他神色踌躇,不开一口,当是身上所带灵石耗光,无力购买。 一念至此,天河悄然握紧了腰间的宝剑龙宵,轻轻的走出了房间。 “烦请通报蜃楼主人,就说我愿以这把上品宝剑龙宵作为交换,想要拍下那块梧桐木,还望成全。” 天河解下腰间宝剑,递给门口的引路小童,他倒不怕小童持剑逃跑,毕竟蜃楼能够做大到如今地步,这点信誉自然是有的。 那小童微微错愕之后,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匆匆离开,片刻后又极快的跑了回来,手中的宝剑不见了踪影,却是微笑着对天河点了点头,表示事情已经办成。 “多谢!” 天河微笑着走回了房间,却听房内的司仪高声道:“六十一号出价八十块上品灵石,啧啧,果然是目光独到之人,看出了这块材料的不凡之处。不知有没有比他更高的,八十第一次,八十第二次……,到底还有没有人加价,毕竟宝物难得啊……,八十第三次,成交!” 幽篁遗憾道:“但愿那六十一号的主人能够真正理解那块梧桐木的价值。” “八十块上品灵石,都快可以买一把像样的下品宝剑了!” 虚真道:“那六十一号究竟是怎么想的?不过就是一块材料而已,别说是四十,换了是我,超过十块,连看都不会看它一眼。” “对不同的人来说,不同的事物有着不同的价值,其中很难有一个明确衡量的标准。” 天河话音刚落,房中的小型传送法阵华光一闪,顿时将那块梧桐木送了过来,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这……” 幽篁率先反应过来,看到天河腰间的龙宵宝剑不见了踪影,皱眉道:“天河兄,莫非……” 虚月和虚真的目光同样落到天河空空如也的腰间,瞬时猜出了其中的缘故。 “幽篁送我的几张丹方,再加上数次为我解围,在我看来,这份恩情,光凭一把宝剑是难以报答的。” 天河洒脱道:“更何况我是一位出色的铸剑师,一把宝剑是绝不可能满足我的,卖掉不过是迟早之事,何必如此惊讶。” “千金难买一知己,人生难觅一知音,能够结识天河,实乃我三生之幸!” 幽篁并没有推脱,也没有言谢,而是大大方方的接受了梧桐木,两人相视一笑,颇有种千言万语尽在无声中的默契。 殿中的拍卖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越是往后的东西,品级越高,神通越大,开出的天价更是让天河咋舌不已。 当四人离开蜃楼,回到杭州时,夜幕已经悄然降临,外面的天空却有种让人分外压抑的窒息感,仿佛黑云压城城欲摧。 “出事了……,快去看看!” 天河昂首眺望着天空,但见滚滚黑云之中,一只巨大的骷髅头正张嘴嘎嘎的尖啸着,空洞的骷髅眼里闪烁着两道猩红如火的光芒。 天河朝着悟能所在的小区飞掠而去,在他身后的幽篁,则悄然的将手中的鹰扬旗放出,腾飞冲天而起。 回到林员外的米铺时,天河看到了他毕生难忘的一幕。 但见无数的冤魂厉鬼已经彻底的化为了实体,将林员外团团围在中央,仿佛狼群狩猎般,不顾一切的扑了上去,爪抓嘴咬,蛮横残忍,竟是一点点的将林员外的血肉咬下来,吞下去,就连他溅出的血液,都被鬼群贪婪的吸食干净,名副其实的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求求你们,快杀,杀了……我……” 林员外全身血肉被啃食了大半,露出森森的白骨,自知已是无救,看到天河到来,挣扎着发出微弱的乞求,希望能够死个痛快。 而随着他的肚子被厉鬼刨开,肠胃哗哗流出之际,一块沾满鲜血,状似骷髅的石头缓缓的从他胸膛里飞出,浮在半空。(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八章 万鬼血咒 “万鬼石……” 天河虽是没有见过万鬼石,可还是一眼就猜出了个大概。就在万鬼石浮出的刹那,周围的鬼群似是受到了无形的牵扯,全部不甘的咆哮着,诅咒着,而后如同陷入漩涡之中的鱼群,不由自主的被扯入海眼里,点滴不剩的被万鬼石吸纳了干净。 林员外残留的一具被啃食得辨认不出模样的尸骨,哗啦啦的散落地上,他是真正的完了,不仅身死,就连魂魄也被那群厉鬼啃食干净,可谓是报应不爽。 地上铺满了层层叠叠的尸体,都是来此喝粥的难民,他们尽皆口吐白沫,双眼圆睁,保留着临死前的不敢置信和怨毒。 悟能正盘腿坐在一旁,周身佛光闪动,将他护持其中,面泛青色,躯体不时的抽搐,当是中了剧毒无疑。 “呃……” 空中莫名的响起了一个饱嗝,似是有人终于填饱了肚子,发出的满意呻吟,又如同恶鬼的肚腹干瘪之后,发出如同打鼓的声响,摄人心神。 “哇……” 还未等天河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块万鬼石突然红光大盛,像是一个突然苏醒过来的鬼魅,发出尖锐刺耳的嚎叫。 头顶黑云滚滚而动,似是受到了万鬼石的召唤,搅动着满天的风云,层层涌动之间,云波诡谲,龙卷快速形成,直灌下方的万鬼石。 万鬼石上的光芒愈发的耀眼刺目,隐隐可见一道人影慢慢成形,以万鬼石为心,疯狂的吐纳着天地之间的怨憎之气。 “孽障,休想!” 天河自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万鬼血咒完成,趁它还在凝聚之中,急忙手捏兵戈印,周身发出璀璨神圣金光,仿佛战神降临般,朝着前方越来越真实的鬼影砸击过去。 “天河,小心!” 听到虚月的声音,再加上自身的灵觉判断,天河果断的舍弃了前方的鬼影,调转手中的兵戈印,朝着左侧轰了过去。 “嗷……” 无数刀枪剑戟带着凛冽刺骨的杀意,快速的凝聚成一枚冰冷暴戾的大印,以摧枯拉朽之势,直接将左侧拍击过来的巨大熊掌碾碎,余势不竭的往后轰击,势如破竹的将身后突兀出现的一头血红魔罴彻底的砸成了烂泥! “翻天四印,果然霸道绝伦!士别三日,没想到你竟然成长到了这等地步,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长乐道人化为一抹血光,从血泥之中飞射而出,快速的朝着鬼影疾驰而去,于空中幻化出一支手臂,捏着一张纯红如血的符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鬼影的额头贴了过去。 “嘎……” 鬼影发出惊恐骇人的尖叫,似是被人把住了命脉,疯狂的挣扎着,颤动着,急欲摆脱符箓的控制。 “很好,没有枉费我的一番苦心谋划,极阴仙矿,万鬼血咒归我了!” 长乐道人伸出另一只手,朝着鬼影心脏部位,状似骷髅的血红晶石抓了过去。 “道长即知此物不祥,为何还要干此丧尽天良之事,莫非真不怕报应加身!” 迫在眉睫之际,一道通体墨绿晶莹,夹带着优雅气息的剑芒突兀飞出,恰好点在长乐道人的手腕上,蔓延出一股森冷的寒意,将长乐道人的整条血手就此冰冻住。 “幽篁,又是你在坏我的好事!” 长乐道人自断手臂,化为一抹血光往后飞出,再次显化人形时,全身上下完好无损,冷冷的盯着赶来的幽篁。 “妖道,纳命来!” 天河再次纵身而上,体内灵力运转如沸,周身金光渐渐收敛,化为存粹的土黄光芒,随着他的印法打出,周空隆隆轰鸣,仿佛山呼海啸,地裂天崩。 翻天四印,山河印! 印法一出,峰峦如聚,巍峨磅礴,长河缭绕,怒浪滔滔,将整片小区完全笼罩其中,给人一种苍穹倾塌,无处可逃的窒息和惶恐。 这就是翻天四印的霸道绝伦之处,攻击范围之广,在所有绝品功法之中不做他想,力道之雄浑澎湃,若是处于相同境界,绝对是碾压性的粗暴残忍! “翻天四印的确是强横无匹的绝品功法,可惜你的实力终究还是差了些!” 长乐道人没想到天河出手如此的决绝狠辣,竟将整片小区纳入攻击范围内,不过稍加细想便清楚了其中的缘由,小区早成鬼蜮,虚真和虚月有幽篁保护,就剩下他和鬼影。鬼影还是不能动弹的那种,要么他被砸成肉泥,要么乖乖的拼命抵挡,消耗自身实力,再面对幽篁三人的围殴。 避无可避之下,长乐道人唯有豁出去了,嘶吼声中再次化出仙根魔罴,粗大的双爪牢牢的撑住了碾压下来山河印,双脚在巨力压迫下不由的屈膝跪地,口喷鲜血之中,他不屈的高声咆哮着,双爪猛然撕扯,当真有力拔山兮气盖世的神勇,硬生生的将山河印彻底的粉碎撕烂。 “噗……” 空中的天河吐出了一口鲜血,力竭倒飞而出,正如长乐道人所说,以他如今第五层境界的实力,想比第七层的长乐道人还是稍有不足,能够伤到他,传出去已经够让人震撼的了。 然而,长乐道人的灾难这才刚刚开始。 幽篁非常精准的抓住了他无法回气的刹那,一剑光寒耀九州,携裹着非常慑人的尖锐破空之声,化为万千冰冷璀璨的箭矢,密如暴雨的射在长乐道人身上。 君子六艺·射! 箭矢带着穿金裂石的威能,毫无阻塞的洞穿了长乐道人的大半截躯体,伤口快速的往外延伸出无数的冰晶,想将长乐道人彻底冰封起来,封杀他的血脉能力。 “哼,幽篁,枉你还自称名门正派,竟然乘人之危,实是令人不齿!” 长乐道人不敢大意,急忙爆碎躯体,再次化为一抹血光,朝着远处飞遁出去:“你们不让我取走万鬼血咒,那就留着自己慢慢收拾吧!提醒你们一句,万鬼血咒所吸纳的亡魂越多,威力越强,每死一次,功力便增强一分,他吸纳了多少条亡魂,就有多少条小命,你们是绝对杀不死他的,哈哈……” 虚月惊慌道:“不好,长乐道人贴在他额头上的那张符箓在燃烧!” “这才是长乐道人逃走的真正原因!” 虚真恍然大悟道:“那张符箓根本就制不住万鬼血咒,他是想利用万鬼血咒来对付我们,好坐收渔翁之利,真是太卑鄙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九章 杀不死的鬼影 “他的气息正在增强……” 幽篁急忙窜到鬼影面前,伸手刺入鬼影的心脏部位,准备将万鬼血咒取出。 “嗞……” 可惜就在幽篁的手指触碰到鬼影的刹那,手上的肌肤如遭沸油侵蚀,发出嗞嗞之声,更有一团黑气沿着他的手臂蔓延而上,竟像是几张鬼脸试图钻进他的体内。 “邪魔歪道,还不速速退去!” 幽篁手捏剑诀,灵力运转之间,周身毛孔似有无穷剑气勃发而出,充斥着一股凛然正气,将他手臂周围的鬼气全部绞杀殆尽。 “嘎……” 鬼影额头的那张符箓终于被彻底烧毁,它的口中发出嘶哑尖锐的咆哮,鬼爪挥舞之间,阴风阵阵,寒意蔓延,逼得幽篁不得不暂避锋芒。 “到底该怎么办……” 天河死死的盯着鬼影,从它暴涨的气息之中,他已经断定了长乐道人绝非信口开河,而是万鬼血咒本就是如此的逆天,每死一次,实力增长一分,若是如此杀下去,要不了多久,它的实力便会远超在场的所有人。 更别提杭州城还有数十万的人口,等于是让它拥有数十万条小命,根本就杀不完。 “何方妖孽,胆敢在此作乱!” 呼啸声中,虚华带着虚富、紫藤两人御剑而来,尤其是虚华看到场中的鬼影,更是出手无情,剑诀狂斩之中,似是破开了时光长河,凶猛无匹的斩向那道鬼影。 “不要杀它!” 天河大吼,急忙上前抵御,手捏剑诀,剑芒暴涨之间,似有玄武驭水破浪而出,堪堪挡住了虚华的剑光,加上有虚真和虚月出手相助,合三人之力,总算没有让鬼影死在虚华剑下。 “石天河,你竟敢阻拦我除去恶鬼,你跟它到底是什么关系?” 虚华怒喝道:“莫非万鬼血咒真是你弄出来的!” “道友无需动怒!” 幽篁继续收敛了剑光,身法优雅飘渺的在鬼影身周打转,手中剑光泛动着冰寒森冷的气息,每刺在鬼影身上一剑,都会有冰屑突然飞溅而出,蔓延在鬼影身上,意欲将它彻底冻结。 “此物乃是万鬼血咒所化而成,能伤不能杀,每杀它一次,它的实力就会暴涨一分,且有万命,杀之不绝。最好的法子莫过于将它封住拿下,终生囚禁起来!” 幽篁动如蛟龙,翩若惊鸿的游走四方,将紫腾施放出来的术法一一拦下,免得鬼影因死变强。 “骗鬼呢你!早看出来你们四个是一丘之貉了,以为用这种糊弄小孩的话能够蒙混过去,实在是太天真了。” 虚富抓住天河和幽篁分身乏力之际,手中宝剑朝着鬼影直劈而下,剑光霍霍,剑芒慑人,竟是非常利索的一剑将那鬼影剖为两半。 “嘎……” 那鬼影发出一道似痛苦,又兴奋的嘶吼,被剖为两半的躯体,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之下,竟像是让时光倒流了一般,慢慢的往前回溯,直至完好无损,而它的气息则如雨后春笋般,节节高升。 “第六层……” 天河的嘴角微微的抽搐了一下,方才他只觉鬼影的实力应当与他相差无几,如今感受着鬼影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竟是比第六层境界的虚富强上了些许。 “装神弄鬼!” 虚富犹不信邪的挥动手中宝剑,一剑横扫而出,剑芒腾空而起,带起一颗骨溜溜往上转悠的漆黑头颅。然而…… 之前的那一幕再次发生了,鬼影的头颅回到了脖子上,而他的气势再次暴涨,已经达到让天河嘴角抽搐的第七层! “白痴,你还不快住手!” 看到虚富还要挥剑,而鬼影则是一副全无防御,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模样,别说是天河,哪怕是虚华都看不下去了,高声怒喝之中,挥剑截下了虚富手中的宝剑。 “噗……” 鬼影趁着虚华仓促之间无法变招的空隙,一爪抓在他的后心上,若非他身上同样怀有保命法宝,那一爪直接就是挖肺掏心了。饶是如此,虚华还是被打得吐血倒飞了出去。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即便是幽篁的修养再好,此时也忍不住怒斥出声,因为此时的他面对鬼影,已经再难如同之前那般从容了,在不能杀死鬼影的前提下,他的许多招式都受到了限制,暂时处在了下风。 “道友,我来助你!” 紫腾终于认清了事实,同样有些束手束脚的攻了上去,慢慢的将局面扳回。 “紫腾长老可有封印的术法或法宝?” “说来惭愧,只有一颗分界珠,能够暂时将此处与外界分离开来!” “还请长老速速动手,只要困住它,待到日出时分,相信它定会在烈日之中无所遁形,冰消瓦解!” “不行,那我怎么办!” 一听幽篁的主意,虚富的脸顿时就绿了,一想到要跟这么一头杀不死的怪物困在一起,他的心里就直发毛,不顾一切的御剑而逃:“要不你们先等等,我们先行撤离,然后你们再放法宝!” “无耻至极!” 虽然天河早就知道虚富是个小人,且还经常拿同门师兄弟试药,可是听到他这么不要脸的话,还是气得火冒三丈:“祸都是你惹出来的,如今你竟想一走了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紫腾长老,还请即刻施放法宝,否则若是让这鬼影逃跑,吸取了生人魂魄,它的实力还会继续增长,且到时鱼归大海,想再抓它可就难如登天了!” “好,事不宜迟!” 紫腾自然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但是考虑到杭州数十万百姓的生死,他还是咬牙从怀中拿出了一颗剔透璀璨的明珠,输入法力后朝着上空扔了出去。 明珠迎风而张,渐转透明,直至将米铺方圆五十里的地方全部纳入其中,这才稳固了下来。 “不……” 远处传来了虚富杀猪般的呐喊,他的逃跑速度还是稍慢了些许,哐当一声撞在屏障上,被迫御剑重新返回,又是惊惧,又是恼怒的盯着紫腾。 “嘎……” 鬼影似是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且在幽篁和紫腾的围攻下,身上伤口渐多,且多有冰封之意,于不甘的尖声嘶吼之中化为一道黑雾,朝着天河的方向疾冲而来,显然想要寻找一个替身,以免日出之时真的会在烈日照射中消融瓦解。(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 鬼影上身 柿子,永远要挑软的捏,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哪怕作为一只厉鬼,鬼影同样遵循着这个定律,将目标放在实力最弱的虚月身上。 “小心!” 天河在之前与长乐道人的火拼之中早已精疲力尽,加上又硬接了虚华一招,此时早已油尽灯枯,看到鬼影化为一道螺旋鬼雾,携裹万鬼恸哭的凄厉阴森气势,直钻虚月而来,只能竭力的往旁一撞,将虚月撞飞了出去。 “嗡……” 刹那间,天河像是遭遇阴火炙烤,全身又冷又热,在**********的折磨下,他的身上渐渐的散发出一层金色的光晕,似是之前他在乱葬岗埋葬掉的那些亡灵魂魄齐齐现身,同心协力的帮他抵抗那股鬼雾的侵袭。 “啊……” 尖锐惨叫应声而起,却不是天河发出,而是在他身旁的虚真。鬼雾之中浮现的鬼脸,知道短时间内无法侵占天河的**,急忙将目标转移到旁边的虚真身上,在他来不及抵抗之前,顺利冲入他的躯体里。 “孽障,敢在佛爷面前逞凶,看来你是注定要在阴沟里翻船了!” 悟能不知何时清醒了过来,周身佛光流转之间,神色变得肃穆而又庄严,双手快速捏出宝瓶印,声如洪钟的暴喝道:“摩利支天心咒,前!” 刹那间,但见无数皎洁神圣的光辉,仿佛能够照亮人世间的大光明,从他手中的宝瓶印倾泻而出,滔滔不绝的围绕在虚真身周,带着阵阵洗涤人心的佛音禅唱,悠远而又高昂的燃烧起来。 “啊……” 虚真叫得更加的撕心裂肺,他的上半身全部笼罩在鬼雾之中,而鬼雾又在圣洁如月光的灵力里熊熊燃烧着,不过片刻的功夫,所有的鬼雾便从虚真天灵盖中飞驰而出,再次化为一道利箭,朝着附近的虚富直射过去。 “师兄……” 天河赶紧扶住虚真,只觉他全身寒如坚冰,仿佛体内血液全部冻结了,若非还有极其微弱的气息,天河几乎以为他已经死了。 “快让他服下保心丹,我来替他运功疗伤!” 虚月从怀中掏出一颗粉红色的药丸塞进虚真嘴里,而后盘腿坐下,双手按在虚真后背上,为他输送灵力,驱逐体内残存鬼气。 “不,别过来,别找我,去找其他人……” 虚富将手中攥着的一包药粉洒了出去,可惜根本就没有鸟用,而他也被吓得惊慌失措,竟是不知抵挡,转身就跑。 很快,虚富已经停住了脚步,因为那道黑箭准确无比的射进他的躯体里,等他转过身来时,那张脸更是青得像是从地狱之中爬出的厉鬼。 天边,终于露出了一丝的晨曦,金黄的光芒照进了分界珠内,落在虚富铁青的脸上,像是有火在他身上燃烧,可是片刻之后却又熄灭了下去,只留几道烧焦的痕迹,散发着难闻的恶臭。 “大师,请你救救我师弟!” 虚华早已缓过劲来,看到虚富此时的模样,只能求助的看着悟能。若是寻常的鬼上身,他眨眼之间就能摆平,可鬼影绝非普通货色,寻常的驱鬼术怕是不起作用。 他的左膀虚岩已经被天河废掉了,若是右臂虚富再折在这里,他简直不敢想象回到麒麟涯后的处境。 “救,救……,谁******来救救……我啊!” 悟能吐出了一口淤血,整个人像是被人抽掉了脊梁骨一样,软趴趴的倒在地上,胸膛如同风箱般剧烈的起伏着,断断续续道:“牵机散……,难怪能够瞒过我的鼻窍和舌窍……,幸好我有金刚不坏体……,否则早就去见地藏菩萨了……,长乐道人,佛爷……彻底的跟你……杠上了……” “哈哈……” 虚富,或者应该称之为鬼影,看到现场之中唯一对他有威胁的悟能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模样,顿时如同夜枭般尖锐的笑了起来。 “该如何处置他?虚华道友,你发句话吧?” 紫腾有些犹豫的看着虚富,必定虚富是玉虚宫的人,生杀大权不在他手中,不过从他杀机四溢的眸子里,不难看出他的态度。 虚华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道:“大师,你何时能够恢复功力,帮我师弟驱逐体内鬼物?” “最少得等到天黑!” 悟能更加干脆,休息了一会儿后又开始盘腿坐起,结印恢复体内灵力。 “也就是说虚富没救了!” 天河冷静道:“若是真的等到天黑,到时候杀了虚富,它还会寻找下一个替身。反而是此时可以让它无处逃遁,灰飞烟灭!” “石天河,虚富可是你同门师兄,你怎可说出如此无情无义的话来!” 虚华暴怒道:“我知道你跟他有过节,可你也不能这样落井下石,不把他的命当回事!”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天河指着盘坐地上,头顶还在往上冒出黑气,身下已经结了一层寒霜的虚真道:“你看看师兄的样子,他被万鬼血咒附体不过刹那的功夫,一条命已经丢了九成。而虚富呢,自被附体之后到了现在都过去多久了,还能有命在吗!现在杀他,杀的不是虚富,而是万鬼血咒!” “我赞同这位道友的话!” 紫腾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若是拖下去,谁知又会有怎样的变故。别忘了那东西每死一次,实力暴涨一分,若是到了夜晚,它再无顾忌的时候,咱们所有人都得死在这里。” 听到事关自己的小命,虚华终于动摇了,转过身凝望着人不人,鬼不鬼的虚富,道:“你是为驱鬼辟邪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我会将此间之事禀告师尊,告之你的父母,让他们知道你死得轰轰烈烈,并不窝囊!” 鬼影知道众人对他动了杀机,不敢继续停留,快速纵身而起,朝着远处飞掠而去。 “休想逃!” 紫藤和虚华同时追击,幽篁权衡了片刻后,还是决定留在现场守护天河几人。 鬼影狡诈多端,知道不是紫腾和虚华的对手,竟是潜入街巷之中,跟两人玩起了迷藏,准备拖到夜幕降临。 “你是逃不掉的!” 下定决心后的虚华,做得比紫腾更狠,所过之处,剑芒横扫无忌,粗暴简单的将所有的房屋轰成了齑粉,让鬼影的藏身之处越来越少! 时间在不知不觉的溜走,五十里的地方虽是广大,可根本就禁不住虚华和紫腾两人的强拆,烈日当空时,所有的房屋已被夷为平地,可诡异的是鬼影也跟着消失了,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如今要比的就是谁的速度更快,若是不能在日落之前,从五十里废墟之中将鬼影揪出来,等待众人的命运,将是死无葬身之地!(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 偷天换日 “应是躲在某一座废墟下。” 天河环首四顾,但见周围残垣断壁,碎瓦遍地,却始终不见虚富的身影,哪怕是他屏息凝神,将耳窍的听觉之聪发挥到了极致,依旧无法听到虚富的心跳声。 “啊哈哈……,关键时刻还得靠我,佛爷果然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好吧,既然高富帅诚心诚意的求我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答应了!” 天河疑惑的看着幽篁,不知他跟悟能说了些什么,将他唬得这般找不着北,估计是想把他当成棒槌卖掉。 “幽篁可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看着替虚真疗完伤,脸色苍白如纸的虚月,再抬头看看斜挂在地平线上,如血的残阳,天河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了。 “聊胜于无吧!” 幽篁翘首西望,目光深邃而又悠远,仿佛被天边的夕阳染成了金红色:“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究竟能否顺利脱困,还得看天意如何!” 两人说话之间,天边悄然飞来一片庞大无边的黑云,如同遮天之幕般,将小区的上空带入无尽幽暗之中。 “桀桀,令人愉悦的夜晚又回来了!你们的死期到了!” 随着夜幕的降临,虚富那阴冷而又尖锐的嗓音忽的在小区传荡开来,同时还有一道掀开了瓦片遮掩,通体青黑的身影从废墟之中纵身而起。 “如何是好?” 紫腾绝望的朝着虚富飞驰过去,时至如今他已经有些不知所措了。 “砍断他的手脚,但是不要取他性命!” 虚华一咬牙,冷静的想出了唯一的对策。 三人飞驰之间,不约而同的朝着正中的天河等人疾掠而来,剑光闪烁吞吐之中,带着冷冽刺骨的寒意,纵横驰骋。 “噗……” 虚华言出必行,且万鬼血咒被束缚在虚富体内,只能发挥出第六层境界的实力,惨烈的十几招交手之间已被斩断了四肢,然而诡异的却是他的伤口并没有血液流出,仿佛整具躯体早已死去多年,血肉骨骼纷纷化为脓水,唯有一股漆黑如墨的鬼气升腾而上,渐渐的凝聚成一道栩栩如生的鬼影。 幽篁双手快速掐动法决,念念有词道:“尘归尘,土归土,人间非你眷恋之地,何不早日西行,往生极乐!” “桀桀,你们已经黔驴技穷了,能奈我何!” 鬼影嘶声厉啸之中,一步一步的朝着天河等人走来,气定神闲,仿佛已经胜券在握:“想杀我大可动手,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还能有什么手段!” 幽篁道:“就怕你会逃!虚华道友,紫腾长老,麻烦你们守护好虚真和虚月两人。” “嘿嘿,我为什么要逃,我每死一次,便能强大一分,你要是能杀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那便如你所愿,收!” 幽篁法决一收,却不见有任何的动静,众人迟疑再三,四处打量,都以为是幽篁的术法失效了。 “桀桀,你是在逗我吗?啊……” 鬼影正要高声嘲笑,瞳孔却急速收缩了起来,盖因随着幽篁法决的完成,天边的黑幕悄然缩小,快速的凝聚成一面灰褐的旗帜,越变越小,飞旋到幽篁头顶,烈烈飞扬。 下品宝器,鹰扬旗! “原来如此!好一手偷天换日,妙,妙,妙啊!” 天河昂首眺望着西边撒下的万丈熔金阳光,又瞅着在夕阳余晖之中,如遭烈焰焚身,全身燃起熊熊大火的鬼影,终于明白了幽篁的计谋所在。 鹰扬旗在法力灌输下能够迎风而长,真正意义上做到偷天换日,幽篁正是利用了这面旗帜,遮蔽了整片小区的上空,让鬼影误以为夜幕降临而现身,而今又抽回了鹰扬旗,自然是将鬼影置身日光之中,想要不死也难了。 “公子果然神机妙算……” 虚华话未说完,但见天边忽的飘来一抹黑云,暂时遮蔽住了夕阳。 “替身,替身……” 得到刹那的喘息,鬼影体内不断惨嚎,不断扭曲挣扎的鬼脸终于宁静了下来,就在方才短短的瞬间,它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回,此时一身的气息恐怖至极,怕是已经达到了第八层境界。 甫一得到逃生的机会,鬼影顿时化为一抹腥风黑箭,直朝紫腾疾掠而去。 “休想!” 紫腾自知到了生死攸关之际,灵力流转之间,周身紫芒绽放,仿佛紫气东来三千里,其中隐隐有着无数点亮光绽放,像是天上宫阙中的星官仙君降临此地,神圣而超凡。 宏大庄严的经文念诵声如约而至,仿佛天庭众仙推动诸天星辰,降妖伏魔! 紫微宫绝学,诸星伏魔经! 鬼影虽是凶戾暴虐,然而甫一与紫光接触,顿时犹如积雪落入沸油,发出凄厉至极的惨叫,通体黑烟嗞嗞作响,急忙掉头朝着虚华扑击过去。 “顶住,太阳就要出来了!” 天河的瞳孔微微收缩了起来,因为他看到虚华的脚步竟是在悄然的后移,显然他的斗志和拼死之心,在鬼影的尖声嘶吼中悄然的瓦解。 迫在眉睫之际,天河已是顾不得许多,纵身飞驰而起,寄望在虚华退走之前,抢先拦在虚月面前,以免让她遭遇不测。 “不……” 时间,仿佛在此刻变得缓慢了下来,一切都是如此清晰,如此真切的呈现在天河的瞳孔之中。 性命攸关之际,虚华选择了保全自己,在鬼啸连连之中,侧身避开了锋芒,将背后毫无防范,毫无抵抗之力的虚月让给了鬼影。 “桀桀……” 万千鬼哭狼嚎之中,那股如箭黑烟畅通无阻的刺入虚月的身体里,仿佛一滩墨水融入江湖之中,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月儿……” 天河不敢置信的盯着缓缓从地上站起,脸色变得铁青如鬼的虚月,这一刻,他从未感到如此的无助,如此的惶恐,如此的害怕,以至于身体不受控制的轻轻颤抖了起来,以至于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无比的虚弱…… 紫腾喃喃自语道:“完了……” “欲成大事,须得不拘小节!” 虚华一咬牙,把心一横道:“夕阳快要彻底下山了,必须将鬼影从她体内逼出,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了她!” 虚华话音刚落,手中的宝剑已是泛动着冷冽刺目的剑光,凶狠无俦的朝着虚月的天灵盖劈了下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你敢!” 天河从未如此恨过一个人,贪生怕死,没有半点侠义心肠不说,杀戮起同门师兄弟来,却是如此的决绝,如此狠辣,偏偏这样的人还跟他同出一脉,还是他的师兄,还要杀他最重要的人,这样的人物,这样的事情,又让他如何能够忍受,如何能够宽恕! 天河歇斯底里的咆哮着,眼睁睁的看着那抹剑光劈向虚月的天灵盖,只觉替内的血液彻底的沸腾起来了,如此的汹涌,如此的炽热! 他的身形在刹那之间仿佛拔地而起般,凭空胀大了一圈,三头六臂,头生牛角,周身筋肉如同虬龙起伏,道纹闪烁之间,源源不断的沟通着天地大道,让他空空如也的体内,莫名的涌入无穷的灵力。 悟能的实力早已恢复了些许,他定能驱逐附身虚月身上的鬼影,这一点虚华定是知晓,他之所以下此毒手,不过是想向我报复,是想以虚月的死,让我永远陷入生不如死的状态里。 月儿的性命,怎能放弃! 如此卑鄙的小人,怎可轻饶! “我杀了你这个伪君子!” 天河略带嘶哑的嗓音在天地之间悠悠的回荡着,仿佛春雷滚滚,带着无穷的怒意和戾气,他的十脚脚趾在地面一拉一扯之间,仿佛缩地成寸般,于眨眼间挡在了虚月身前,双手合十,强硬的夹住了虚华奋力下劈的剑芒。 “哧……” 虚华这一剑是全力而发,志在必得,以他第七层境界的修为,一剑斩下,即便是天河的万斤之力,钢铁之躯,亦是有些承受不住。剑刃在他双掌夹击之中依旧往下劈斩,重重的砍在他的左肩上,然而却也仅仅只能入肉一分。 “三头六臂,铜皮铁骨,金刚之躯……” 紫腾出手迅捷如电,配合着幽篁,在虚月未有动作之前,抢先封住她的周身大穴,让她难以遁逃。可当他眼角的余光,看到天河竟能以血肉之躯,硬挡上品宝剑的锋芒时,嘴巴仍是张得足以吞下一颗鸡蛋。 若是天河也达到了第七层融兵入体的境界,体内融合一把名剑,能够做到如此程度,他并不会觉得多么惊讶,关键是他很清楚,如今的天河也不过是达到第五层境界而已。 “大日……如来,路人甲这是要取代我的主角位置啊!这就是传说中的蚩尤后人……” 一旁的悟能同样惊得下巴快要掉到地上了,以他的金刚不坏体全力施为,也不敢掠上品宝剑的锋芒,可是如今的天河却这么做了,顿时看得他感慨万千:“投胎果然很重要,像这货什么都不用做,那副天生的躯体就比我的金刚不坏体要强上三分,真是让人不爽!” “纳命来!” 天河双掌夹住宝剑,不动如山,任凭虚华如何拉曳也难以撼动分毫,而他背后的双手则开始结印。 灵力流转之间,万千刀枪剑戟的雏形开始凝聚显现,锋利无匹的杀戮气息汹涌而出,恍惚形成一方硕大无朋,威严肃杀的大印,朝着虚华盖了过去。 翻天四印,兵戈印! “哼,怕你不成!” 虚华自知蛮力无法与天河匹敌,宝剑在短时间内无法收回,且天河的兵戈印即将打出,若是不加闪躲,被正面轰中,哪怕以他第七层的实力,不死也得就此残废。 权衡利弊,虚华非常痛快的舍弃了宝剑,同时以指代剑,凝聚剑罡,准备以深厚的灵力优势,正面碾压天河。 “住手,别浪费灵力!” 幽篁闪身挡在天河和虚华中间,道:“天河,快抱住虚月姑娘,带她御剑冲上高空,快!” 天河虽是不知幽篁打得是什么主意,然而出于对他的信任,还是乖乖照办了。 “唔……” 就在天河的双手抱住虚月的刹那,一股漆黑阴冷的鬼雾从虚月体内弥漫而出,虽是及时被他体内涌出的亡灵祝福所抵消,然而依旧给他一种**********的煎熬痛楚。 “走!” 天河一咬牙,抱住虚月,驾驭着虚华的宝剑腾空而起,刚刚冲到分界珠的屏障时,紫腾真人已经收起了结界,同时与天河一同冲霄而起的,还有驾驭着僧袍的悟能。 “路人甲,跟着佛爷往上冲,冲得越高,离太阳就越近,那鬼东西就会死得越快!” 鬼影在看到悟能的刹那,似是已经知道了幽篁的打算,疯狂的挣扎了起来,奈何天河的六条手臂将它牢牢的抱住,任凭它如何挣扎都难以撼动分毫,只能凄厉而又不甘的嚎叫起来。 “就是这里了!” 悟能停在了高空中,双手缔结宝瓶印,声如洪钟的暴喝道:“摩利支天心咒,前!” 刹那间,但见无数皎洁神圣的光辉,仿佛能够照亮人世间的大光明,大智慧,从他手中幻化的宝瓶印倾泻而出,滔滔不绝的围绕在虚月身周,带着阵阵洗涤人心的佛音禅唱,悠远而又高昂的燃烧起来。 “啊……” 痛苦嘶吼的不止鬼影和虚月,天河同样遭受了无法想象的折磨,漆黑鬼气燃烧之间,浓郁鬼火将他全身笼罩其内,仿佛一座天地熔炉,加以至阴鬼火,不停的煅烧着他的**,他的魂魄。 那些潜藏在他体内的亡灵祝福,同样在鬼火焚烧之下冰消瓦解,剩下的就是无穷无尽的痛苦。明明像是被火焚烧,可是他却觉得体内的血液像是要冻结了,就连骨髓也彻底的麻木了,而那股至寒阴气却还不肯罢休,依旧钻心蚀骨的蔓延着,似是要连他的魂魄也彻底的融化掉。 他的身体沾满了漆黑的鬼火,浑身不停的颤抖着,肌肤在焚烧之中变得焦黑如炭,唯有六只手臂抱得非常的稳当,似是抱着一身之中最为珍惜的宝贝,哪怕就是死亡,也别想令他撒手! 鬼影刚一离开虚月的躯体,立即受到阳光的剧烈焚烧,不得不再次钻回了虚月体内,却又被佛光不停烘烤,只能凄厉尖锐的嘶嚎,它想冲上去跟悟能拼命,又被天河牢牢抱住,动弹不得。 “放……手……” 随着鬼影的不断削弱,虚月已经稍稍回复了些许的理智,所以她更能清楚的体会到天河此时的痛苦。 “让我死,它就没有藏身的地方……” “别说傻话……,我们谁……都不会有事!” 天河似是知道虚月的打算,急忙抽出一支手臂堵在虚月的嘴里,防止她咬牙自尽,他的另一双手颤颤巍巍的从空间戒指内找出了金刚绳,动作非常缓慢,却又非常坚决的将他和虚月捆在了一起。 “我把你活蹦乱跳的带出来……,自然也要把你毫发无损的带回去……,现在我们已经绑在一起了……,永远都分不开了……” 天河说话的声音已经模糊不清了,此时他已是真正的体无完肤,全身焦黑如炭,血液似是彻底的凝固,唯有一双眸子依旧清明如许,泛动着脉脉柔情,不改痴心。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 太一卫 苍穹如海倒悬,万里碧波,残阳如血,映照着虚浮空中的两双人影。 “若未来世有诸人等,衣食不足,求者乖愿,或多病疾,或多凶衰,家宅不安,眷属分散,或诸横事,多来忤身,睡梦之间,多有惊怖。” 悟能背对着夕阳,仿佛身后多了一轮神圣的佛环,双手合十,双目紧闭,宝相庄严,周身金芒绽放,万千佛光洒满天空,隐隐可见一尊地藏菩萨法相横立空中,带着一种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的大慈悲,大仁爱! 同时也有无数经文从悟能口中吐出,仿佛金莲落地,声如暮鼓晨钟,发人深省。 “如是人等,闻地藏名,见地藏形,至心恭敬,念满万遍,是诸不如意事,渐渐消灭,即得安乐,衣食丰溢。乃至睡梦中悉皆安乐。” 天河和虚月已经无法动弹了,此时两人尽皆保持着固定着姿态,焦黑如炭,就像是两尊站在剑上的雕像,周身的鬼火早已熄灭,无穷的冤魂源源不断的从虚月体内飞出,受到了佛光的感染指引,渐渐褪去了脸上的狰狞凶恶,换上了安详极乐之意,往上飞升佛家净土。 最终,一块通体血红,状如骷髅的晶石慢慢的从虚月体内飞出,悬浮在她身前。 佛音停歇,天河的意志终于到了尽头,灵力涣散之际,脚下的宝剑再也不受控制,带着两人朝下跌落。 “极阴仙矿,万鬼血咒……” 惊呼声接连响起,四道身影同时腾空而起,其中一道血红腥戾,正是潜伏已久的长乐道人,另外三人则分别是紫腾、虚华和幽篁。 “长乐妖道,还敢在佛爷面前出现,真是好胆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佛爷报仇,却是要从早到晚,你给我纳命来!”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悟能惨遭长乐道人的毒药暗算,这口鸟气他是无论如何都吞不下的。当下也顾不得仙矿的争夺,直取长乐道人而去。 “很好,到手了……” 三人之中以紫腾的修为最高,遁速自然也最快,正当他准备将万鬼血咒收入囊中时,一面呈现灰褐色的旗帜忽然出现在他视线之中,迎风而展的旗面一抖一卷之间,已是将万鬼血咒连同天河和虚月一起卷走。 “虚华道友,紫腾长老,万鬼血咒乃是天河与虚月拼死得来,理应归他们所有,我想以两位道友的品行,当不会做出强抢之事吧。” 幽篁卷着两人安然落地,一脸戒备的看着虚华和紫腾,空中的长乐道人眼见万鬼血咒落入幽篁手中,知道是绝不可能拿回,再看到像是与他有着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的悟能,只能悻悻的抽身离开。 “虚河师弟与虚月师妹皆是我玉虚宫门人,他们的东西由我暂为保管,想必是最为稳妥的。” 虚华的嘴角微微的抽搐了片刻,他的宝剑被天河夺去,经历鬼火炙烤,如今灵性全失,已是彻底的废掉。 “长乐妖道在此徘徊不去,可能还有其他九黎魔族余孽在此,他们皆是为了万鬼血咒而来,以幽篁公子的实力,怕是无法护得此仙矿的周全。为免它落入魔族手中,贫道只能厚颜自荐。” 紫腾目光闪烁的打量四周,显然是起了杀心,单独一块仙料自然无法铸造仙剑,然而加上其他辅料,铸造一把名剑还是不成问题的。 世间名剑有数,即便是九大道教之一的紫微宫,也不过七把而已,如今紫腾用的,只是一把上品宝剑,与其他长老站在一起,显得非常的寒酸,故而他对这块仙矿是志在必得。 “紫腾长老的担忧不成问题。” 幽篁嘴角微微掀起,双眸清澈如水,让人无法揣测深浅:“家师瑾瑜剑圣亦在杭州城内,只要我发出讯号,便会即刻赶来。” 紫腾半信半疑道:“公子说笑了,瑾瑜剑圣常年闭关,又怎会在此?” “此事都是在下无能,所受任务过于艰巨,累得家师担忧,不得不沿途保护。” 幽篁说话之间,身上紫气氤氲翻滚,快速的往身周弥漫开来,逐渐形成三道与他容貌相同之人。 最左侧那人身穿元始天尊道袍,乃是少年状态的幽篁,风度翩翩,俊美非凡,左侧则是青年状态的幽篁,一袭灵宝天尊道袍文雅得体,气质高贵从容,右侧则是暮年状态的幽篁,穿着道德天尊道袍,两鬓微霜,白髯飘飘,说不出沧桑潇洒。 虚华惊呼道:“八景宫多年未曾现世的绝学,一气化三清,莫非你得到了九大仙经之一的洞真经?” “公子真是好福气呀!” 紫腾握剑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显然内心正自犹豫不定,能够获得九大仙经传承的人,都是拥有大机缘,大气运的奇才,这样的弟子无论是哪个门派都会当成宝贝供起,不会让他们真的身陷险境,故而紫腾有些相信瑾瑜剑圣就在附近的说法。 更加让他琢磨不定的则是幽篁的实力,虽然他名义上修为比幽篁高了一层,然而一气化三清并非幻术,三道化身同样拥有第七层境界的实力,以一对四,加上还有个可能从背后捅刀子的虚华,还有一个不知道会不会回来的悟能,他实在没有信心能够从幽篁手中夺走万鬼血咒。 “既然剑圣就在附近,那就不用我等越俎代庖了,告辞!” 权衡利弊之后,紫腾还是选择了退怯,他一走,孤掌难鸣的虚华更加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呵呵,天河兄,跟你在一起的日子,可真是热闹非凡啊!” 幽篁驾驭着鹰扬旗腾空而起,正自准备离开时,忽然看到下方的街巷之中窜出了一道身影,迅疾如风的攻向紫腾。 剑光纵横驰骋之中,但见那名身穿黑底金边衣袍的少年,凶悍异常,剑法诡异奇绝,不似中原修仙门派,时而大开大合,完全是以伤换命的打法,时而来去如电,招招阴狠歹毒,仿佛毒蛇獠牙般,从让人意料不到的角度攻出,让紫腾陷入手忙脚乱之中。 那少年虽是处在第七层境界,可面对第八层境界的紫腾依旧占据了上风,由此足见他的超凡脱俗。 “金乌……,太一卫……” 幽篁本打算上去帮忙,只是当他眼角的余光看到少年腰间挂着的一块铜牌时,顿时皱起了眉头。 太一卫信奉的是妖皇东皇太一,成员都是妖族,极少与人族往来,更不会有任何的交往牵扯,他们向来神秘强大,只有在妖族利益受到了损害之后才会出手,一旦动手,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 狐妖的下落 “呼……” 天河长长的吁出口气,双目缓缓睁开,环顾四周,自身所处房间非常的雅致,就是身下的床榻像是在微微的晃动。 身体像是刚被人抽过筋,扒过皮,非常的疼痛,肤色呈现赤红,看着很是吓人。 “天河兄感觉如何?” 天河循声望去,洞开的窗前站着一道儒雅的身影,昂首望月,衣袂飘飘,青丝飞扬,说不出的俊美潇洒。 “幽篁,你又救了我一次。” 天河苦笑了一声,满以为达到第五层五气朝元境界,也算是个小高手了,谁知初入江湖便险些丧命,说到底,自己的修为终究还是不够啊。 “虚月,月儿怎样了?她没事吧?” 想到虚月的安全,天河顿时顾不得许多,刚想下床,却觉身体非常的疲乏无力,若非幽篁扶着,险些直接从床榻上滚下来。 “就住在你隔壁,暂无性命之忧。只需多休养几日方可无恙。” 幽篁道:“此番你等三人经历鬼火炙烤而不死,也算是怀有大福之人,体内经脉定会因此次锤炼而变得更加坚韧,灵力也将更加纯粹。祸兮福之所倚,此话当真不假。” “……确实如此!” 天河仔细的感应了体内的状况,虽是依旧虚弱,可是当灵力从经脉流淌而过时,他仍是能够清晰的感应到自身经脉似是变得比牛筋还要坚韧,还要富有弹性。 “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 幽篁打趣道:“天河与虚月之间的情谊,真是羡煞旁人啊!” “你何必羡慕我,据说喜欢你的女子能够从长江头一直排到长江尾,该是我羡慕你才对。” “呵呵,襄王有意,神女无心,我所喜欢的女子,却仿佛巫山之云,可望不可可及。” 幽篁似是想起了某个女子,双眸之中迸发出了天河从未见过的光芒,仿佛丁香空结雨中愁,内蕴无限温柔。 “此物乃是你与虚月以命换来,如今算是完璧归赵了。” “万鬼血咒!” 天河看着幽篁从空间戒指中拿出的那块骷髅血石,忍不住惊呼了起来,他本来并没奢望得此仙矿,不想无心插柳柳成荫,竟让他阴差阳错的得到,莫非冥冥之中真有天意主宰? “我本外人,无意挑破,然而令师兄虚华似是面善心冷,且对此物怀有觊觎之心。三天前紫腾长老更是杀机暗溢,显然珍宝动人心,不可不防。” 幽篁道:“天河将此物收起,对外可说此物已交到家师瑾瑜剑圣手中,料他们也不敢继续造次。” “呵呵,此物于我有大用,你可是又帮了我一个大忙。每次遇到你总有好事发生,你该不会是我命中注定的福星吧。” 天河将万鬼血咒收入空间戒指内,郑重致谢,幽篁完全可以将万鬼血咒据为己有,哪怕天河知晓也无可奈何,他却肯落落大方的交出,足见他的心性之光明磊落,堪称君子楷模。 “天河若是还要继续逗留在杭州城,须得小心紫腾此人。” 幽篁道:“三天前我见他与太一卫厮杀,他虽有伤在身,然而以第八层境界的绝对优势,依旧将太一卫重伤打退。” “太一卫?” 天河惊呼道:“他怎么会与太一卫产生纠葛,莫非……” “我也有此猜测!” 幽篁点了点头,道:“我有些事情需要处理,须得离开数日,天河一切自当小心为上。” 送走了幽篁,天河盘腿打坐,吸纳清气疗伤,随着灵力的运转流通,体内的道纹吞吐闪烁,沟通天地之力为己用,周身如浸泡在甘凉泉水之中,分外的舒适。 飘渺遥远的歌声透过门窗的缝隙,穿入天河耳中,将他从入定状态之中拉醒。起身推开大门,外面的世界顿时让他陷入了恍惚之中。 只见月华如洗,流照湖面,众多楼船张灯结彩,纵横于碧波之上,其中才子佳人,成双成对,或嬉笑怒骂,或吟诗作赋,或载歌载舞,尽显江南之繁华热闹,众多渔舟穿行其间,献上鲜果佳酿,更增几分生活气息。 “哎哟,这位公子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可愿让我家小翠服侍。” 天河刚刚走出房门便被一位老鸨缠住,热情的为他介绍楼船上的姑娘。 “……抱歉,我还有事。” 天河打量着四周,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一艘花船的三楼上,楼下莺歌燕舞,酒酣耳热,充满了****之音。 虽说大隐隐于市,可是这隐藏的地方也太那个了吧。 天河好不容易摆脱了老鸨的纠缠,敲响隔壁的房门,心中不由的腹诽起幽篁挑选的地方。 “师弟,你没事了?” 虚真打开房间,错身让天河进入,关起了房门,同时也将众多噪杂的声音关在了门外。 天河走到床前,看着仍在昏迷的虚月,道:“还好,虚月怎样了?” “脉象平稳,气息顺畅,可还要些许时日才能醒来。” 虚真道:“如今咱们怎么办?虚华那天对虚月见死不救,若是继续与他同道而行,怕是得时时提防。若是只有咱们三人的话,又恐无法完成掌教真人交代的任务。” “与他分道扬镳吧。” 天河思忖再三,道:“心不齐,强行扭到一起,只会互相制肘,还不如各行其是,至于能不能完成任务,那就要看各自的手段了。师兄,你在这里照顾虚月,我去打听胡溶月的下落。” 虚真斩钉截铁道:“放心,我定会拼上性命,护得师妹周全。” 计议已定,天河不再耽搁,御剑腾空,直奔紫腾落榻的客栈,要论情报的收集,杭州城内怕是无人能出这位朝廷世子之右。 “紫腾长老,玉虚宫虚河求见。” “请进!” 天河礼貌的叩响了紫腾的房门,房门自动打开,露出其中的紫腾和虚华。 “师弟伤势无碍了?” 虚华双目微微的收缩了起来,刚才他还和紫腾在商议天河等人的状况,一致觉得没有十天半月,两人绝对无法行动,谁知不过过去了两天,天河就生龙活虎的出现在他面前,这样的自愈能力,实是令他惊诧。 “并无大碍。” 天河道:“敢问紫腾长老可有胡溶月的行踪?此番咱们耽搁了些许时日,也是时候将胡溶月缉拿归案了。” “此事却是急不来。” 紫腾道:“我已调动杭州城内的眼线,四处寻访,却始终没有胡溶月的下落。按理说那狐媚子无论到了哪里都是十分的惹眼,应该难以潜藏行踪才是,如今却犹如石落大海,无迹可寻,确实有些古怪。” “狐媚子……,惹眼……,原来如此……” 天河口中喃喃念道着这几个字,脑海里似是有着零碎的画面被串联了起来,慢慢的形成一条完整的线索,最终定格在灯红酒绿的杭州花船上。 惹眼却又不惹人注意的地方,难怪幽篁将疗伤的住处选在那等风月场所,原来他早就猜出了胡溶月可能的藏身之所!(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五章 灯下黑 “道友莫非想到了什么?” 胡溶月已是第七层境界的妖兽,自身又擅长蛊惑,被紫腾追杀后,定会大量蛊惑高手充当护卫,若只我一人,怕不是她的对手。 紫腾与虚华虽有异心,但在抓捕胡溶月这一点上,应当与我没有冲突。 一念至此,天河踱步窗前,推开窗户,露出窗外江河之中的花船弦乐,迎风笑声:“是想到了一个地方。” “西湖!” 紫腾的瞳孔微微的缩了起来,他选择此处下榻也是因为西湖的美景,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胡溶月敢藏身在他眼皮底下,可谓是真正的灯下黑。 “原来如此……” 紫腾回过神来,道:“两位道友初来乍到,还未邀请两位游历西湖,却是贫道的疏忽。择日不如撞日,此刻夜色刚降,不如一同乘月游览,见识一下江南的人情风土如何。” “恭敬不如从命!” 天河紧跟在紫腾身后,若论对西湖的熟稔,没人能比得过这位世子爷,借助他的人脉关系,应该用不了多久便可找出胡溶月的行踪。 西湖边上早已没有空船,也不知紫腾与他随从说了些什么,很快便有一艘渔船朝着岸边驶来,船头上摆放着新烹的鲜鱼,还有一坛农家自酿的米酒,味道香醇诱人。 上了渔船,三人相对做好,船家也没有过来叨扰,似是知晓此行的目的,径直朝着湖心划去。 “此鱼刚刚烹好,肉鲜味美,清淡爽口,加上新酿米酒,可是来此游玩的才子佳人必尝的名菜。两位道友,请!” 天河自然不会拂了紫腾的好意,他也正是肚饿如鸣鼓的时候,毫不做作的夹起一块鱼肉放入口中,只觉肉质细嫩,味淡而绵远,加上米酒的甘醇,相得益彰,回味无穷。 “师弟……” 天河在一旁狼吞虎咽,虚华有些看不下去了,觉得他丢了玉虚宫的脸,嗔怒道:“注意吃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饿鬼投胎呢!” “我吃我的,关你何事。” 天河懒得理会虚华,他刚刚醒来,两天的米水未进,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别说是一条鱼,就是一头龙也能生吞了。 好在船家非常的有眼力,就在天河将一条鱼全部收拾了以后,又及时的送上了另一道精美鱼羹。 渔船停靠在一艘花船旁,远远便能听到花船上传来袅袅的歌声,幽怨而又凄美。 “到了,就是此处。” 紫腾解释道:“据说前一阵子,这艘花船来了一位花魁,不仅年轻貌美,歌喉动人,而且长衣善舞,迷得多少良家男儿夜不归宿。这种事情在西湖算是常见,初时我也不曾留意,直至虚河道友提醒,才让我茅塞顿开。” 紫腾纵身而起,天河也跟着跃上花船,只见船上众人尽皆失魂落魄,连莫名其妙的闯入三人都未察觉。 船舱里弦乐正盛,中央处有一花容月貌的女子,头戴凤钗,身着舞袍,腰系铃铛,翩翩起舞,美若惊鸿,婉若游龙,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好厉害的魅惑之术! 听着回荡耳中的清脆铃声,天河只觉心神一阵恍惚,急忙运转灵力抵御,片刻之后才将胡溶月的术法影响消除。 “哼,狐媚子又在蛊惑人心,其罪当诛!” 也难怪紫腾会如此气恼,因为船舱中出现的多是达官贵人,朝廷栋梁,此时尽皆魂飞色授,若是胡溶月魅惑他们混乱朝纲,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你们终究还是找来了,难道就真的不能留我们一条活路吗!” 胡溶月停下了舞姿,低低的叹息,声音里充满无尽的凄楚和悲凉。 “没有星平的踪影,应该也在附近,我去找他。” 天河环顾四周,发现船舱里除了达官贵人以外,还有不少的修士,显然应该是胡溶月设下的陷阱。 紫腾道:“那孽徒若是还不知悔改,不必与他客气!” 离开了船舱,天河匆匆的上了二楼,毫不客气的将所有的房门一一推开,直至第四间客房时,才看见一道消瘦的身影静静的躺在床榻上。 “星平?你没事吧?” 为防有诈,天河小心翼翼的进入房中,谨慎的打量着四周,同时轻声呼唤,想让星平开口应答。 “清河师兄……,你怎么来了?” 床榻上的身影坐了起来,的确是星平的声音,这不由的让天河长吁了口气。 天河弹指射出一抹火花,将房内的油灯点亮,暖黄的灯光驱散了房间里的黑暗,将星平苍白如纸的脸色勾勒了出来。 这可怜的二世祖,脸上没有半点血色,说话中气不足,精气严重亏损,一条小命估计已经去了七成,应该与玄冰一样,为胡溶月的美色所迷,成了她的采补药鼎。 “当然是来救你的!” 天河没好气道:“色字头上一把刀,狐媚子你也敢碰,没被吸光精元,算你命大!” “不是的,清河师兄,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星平下了床,脚步略显踉跄,刚走两步又重重的咳嗽了起来,道:“……我是被紫腾师叔所伤,与胡姑娘无关。” 天河正色道:“这么说来,紫腾长老说的是真的。你真的出手偷袭了他?” “是!” 星平深吸了口气,复又将体内的浊气呼出,道:“不过我偷袭他,并非是被胡溶月所魅惑,而是因为师叔他,他……” 星平似是想到了什么,面色涨红,剧烈咳嗽道:“算了,这是我紫薇宫的家事,你还是不要掺和进来的好。” 天河替星平将后面的话说了出来,道:“你是想说他猎取妖兽,剖腹取丹服食以增加自身功力?” 星平讶异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紫腾长老说你被胡溶月魅惑,给你灌输了他服食妖丹的假象,故而让你出手偷袭他。” “你是说……” 星平瞳孔微缩,不敢置信道:“不,不会的,我如今也达到了第四层……” “别说是第四层,哪怕是我的修为达到了第五层,自身仙根又有万法不侵之能,刚才在楼下船舱之中都险些着了胡溶月的魅惑之术。就连我师兄虚华,第七层境界的高手,此时也被迷得神魂颠倒,更别说是你了。” 天河怜悯的看着星平,当一个人的美梦破灭的时候,往往也是他最难堪,最痛苦的时候。 “不,不对……” 星平摇头道:“不是这样的,如果真是被她魅惑,那她在得手以后就可以逃之夭夭,为何还要出手救我这个累赘?如果没有我,以她的本事,早就可以离开杭州城,天涯海角,哪里去不得,何苦困守城中,危在旦夕?” “也许……” 天河思忖道:“你身上还有什么不为所知的秘密,或者是什么让她看中的东西。” “轰……” 就在天河思索其中的关键时,楼下已经彻底的打起来了,整艘船在须臾之间被拆得七零八落。 胡溶月与虚华大打出手,占据上风,紫腾被另一名神秘男子缠住,脱不开身,其他的达官贵人尽皆成了落汤鸡,船内的修士则朝着天河疾驰而来,目标则是天河提在手中的星平。(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六章 扑朔迷离 天河御剑腾空,左手提着星平,环顾四周冲来的五名散修,他们的修为都在第五层五气朝元境界,心智被惑,招式显得略微呆滞,行动之间却多了一股无所畏惧的悍勇。 他们都是情非得已,且背后都有门派支撑,若是杀了,定会为玉虚宫惹来无穷后患。 翻天四印太过霸道,一出手定会让他们非死即残,须得另用其他精妙招式。 思忖之间,天河右手食指中指并拢成剑,灵力流转之中隐有龟蛇咆哮怒吼,剑芒由一生二,由二生三,最终三化万剑,仿佛怒海狂涛凭空而起,蕴育无穷剑芒,席卷八方。 绝品真经,四象剑法,玄武司雨! 四象者,东南西北、春夏秋冬、风雨雷电、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其中玄武居北,为水系神兽,甫一出现便引得剑芒如雨瓢泼而出,带着刺骨的冷冽横扫四方。 一剑既出,光耀九州,照彻十里,令那五人接连受创,且伤口冻结寒冰,逐渐蔓延,大有将他们彻底封冻之势,就连下方湖面也结起一层寒霜,空中弥漫着一股至阴、至寒的气息,仿佛冷酷寒冬悄然换走了西湖的温暖如春。 “锵……” 就在五人被制服时,湖下陡然刺出一把锋利无匹的宝剑,携裹着凶狠暴戾的杀气,直指天河抓着星平的左手。 糟糕,大意了…… 剑芒激荡而来,天河只觉左手如有寒气蔓延,此时他旧力刚尽,新力未生,无法做出灵活的躲避,唯有识趣的松开了抓着星平的左手,任由他掉入下方湖中。 佛石窟! 天河的瞳孔微微收缩了起来,就在星平掉落的刹那,他的嘴唇快速的翕动着,用唇语告诉了他一个地名,而天河顺着他的目光,更是将视线落到了一旁激战正酣的紫腾身上。 他是顾忌紫腾长老在场?佛石窟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胡溶月顺利的抓住了星平,即刻调转剑锋,应对扑击过来的虚华,剑芒灵动刁钻,游刃有余。 “走!” 正在与紫腾厮杀的那人长啸出声,胡溶月则极有默契的甩开了虚华,从天河面前俯冲飞掠而过,急速逃窜。 “该死,哪里逃!” 虚华空有一身绝学却无法在短时间内擒下胡溶月,自觉丢了颜面,怒而叱咤,刚想追逐却又被另外的六名散修拦住,挣脱不得。 “助纣为虐,都去死吧!” 从一离开玉虚宫,虚华便一路吃瘪,折了虚富不说,还落得一个陷害虚月的骂名,如今若是再擒不下胡溶月,他实在不敢想象回到玉虚宫会有什么境遇。一念至此,不由的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下手再无任何情面可讲。 “手下留情!” 天河高声呼喝,想要阻拦,终究还是慢了一步,但见虚华剑光如虹,搅动着无尽光阴的碎片,让那六名散修的速度变得极其缓慢,而后一剑横空,怒击八方,将六人全部毙于剑下。 “孽障,你执迷不悟,丢尽我紫薇宫的脸面,实是留你不得!” 清啸声中,紫腾周身紫气氤氲,仿佛即将羽化升仙,双脚踏在西湖水面上,如履平地,凌波疾掠之间,但见一颗颗硕大星辰在水中缓浮而出,与苍穹中的星辰相互呼应。 “这是绝品真经,诸星伏魔经里记载的术法……,七星伏魔!” 天河神色凝重的盯着紫腾,他身下的北斗七星已经呼之欲出,而天空中的北斗七星则是朝下绽放出万千星辉,威势慑人。 隆隆巨响仿佛天上仙官发出的雷霆震怒,使得整座西湖陷入无比压抑窒闷之中,而后便可看到满天星光如白火燎原,横扫而下,其中更是夹杂着无数流星,气势磅礴恐怖,犹如天地末日。 “唔……” 远处传来了一声闷哼,天河却是看得清清楚楚,胡溶月本可独自一人逃生,可却因为受到星平的连累,躲过几颗流星撞击之后已是狼狈不堪,眼见其中一颗即将彻底的撞死星平,她不由的舍身相互,以血肉之躯强挡煌煌天威,吐血摔落湖中。 “好,今晚你们在劫难逃了!” 虚华御剑而上,想趁胡溶月身受重伤之际,取了她的性命,然而在场之中却有一人的速度比他更快。 “金翅大鹏鸟!” 天河忍不住惊呼出声,因为他在麒麟涯下界曾经与这种妖禽打过交道,知道它的厉害,没想到之前与紫腾一直纠缠的那人,他的本体竟是一只罕见的金翅大鹏鸟。 “紫腾妖道,苍天有眼,你私抓妖兽,剖腹取丹,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你早晚会遭报应的!” 金翅大鹏鸟于极光掠影之中,双爪一扣,将胡溶月和星平从水中抓出,冲天而去,留下胡溶月的高声诅咒在西湖上悠悠的回荡着。 胡溶月,妖狐,还有那个本体是金翅大鹏鸟的太一卫,他们为何跟紫腾长老过不去?究竟是紫腾长老违反修仙禁例,服食妖丹?还是星平为胡溶月所魅惑,站错了队伍? 看来必须尽快到佛石窟走一趟,或许答案就在那里。 在事情没有弄清以前,紫腾长老不能尽信,须得多加提防。若是他真的为非作歹,恐怕以我一人之力也绝非他的对手,必须另寻帮手。 以幽篁的性子,应该潜藏在暗处调查事情的真相,还有悟能那个恶罗汉,据说他在灵隐寺挂单,或可寻他相助。 刹那间,天河脑海里闪过万千的念头,一一捋顺之后,暗自叹息道:这趟任务还真是九死一生,牵扯的人和事远超我这个境界所能掌控,最好还是不要把虚月和虚真牵扯进来,免得发生什么危险。 “哼,两妖全部身受重伤,定然逃不出多远,我就不信发动整个杭州城的正道力量,还抓不住你们两只妖孽!” 紫腾脸上青筋鼓起,显然对于这个结果非常的不满,待到他的目光落在充满狐疑的天河和虚华身上时,这才强装笑脸道:“两位道友不会信了那狐妖的说辞吧。但凡服食过妖丹的人,身上都会带着冲天的妖气,只要开了鼻窍的人,隔着老远就能闻到。” “不错,我已经开了鼻窍,若长老真的服食过妖丹,身上定有残留的妖气,绝对瞒不过我。妖狐不过是想挑破离间罢了,又如何能够骗得了我。” 虚华看着浮尸水面的六具尸体,颇感棘手道:“此间之事……” “能被妖狐所惑之辈,又岂是良善之徒。” 紫腾不以为意道:“两位道友可先回去歇息,此事自有我善后,定不会有任何的差池。”(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 灵隐寺 敌我不明的情况下,天河不愿与紫腾多生纠葛,更不会泄露虚月等人的行踪,婉言谢绝了紫腾的邀请,御剑乘风而归,前往灵隐寺。 月光皎皎,洒遍千山万水,居高俯瞰而下,但见古朴阁楼坐落于峰峦起伏之间,飞檐翘角在月光勾勒之中,别有一种岁月的久远和沧桑。 落入灵隐寺中,天河却觉像是走进了人间鬼蜮,放眼所见,四周漆黑幽暗,残垣断壁夹杂在满地残枝败叶中,似是在诉说着此地曾经的苍凉。 这里,究竟生了什么 天河惊诧的打量着周围,目光从一座座残破的阁楼,还有那一尊尊支离破碎的佛像身上扫过,只觉此地似是残留着一g莫名的怨念和戾气。 “大师” 天河不敢有任何的松懈,万鬼血咒给他的印象太过深刻,y灵鬼怪并没有想象之中那么好对付,若是稍有疏忽,随时都有可能会在y沟里翻船。 “悟能,八戒猪八戒” “大日如来哪个王八羔子嫌命长,敢揭佛爷的逆鳞” 天河接连呼唤了好j遍,依旧没有人应答,只能使用激将法,叫出了悟能的禁忌,果然话一出口便感到前方飓风呼啸而来,伴随着一只金光灿灿的遮天巨掌,大有一巴掌将他拍死的趋势。 “大师,是我” 天河不敢懈怠,急忙使出翻天四印之中的兵戈印,以万千刀枪剑戟,齐聚成印,豁尽全身灵力拍出。 “轰” 两掌剧烈碰撞之中,金铁j击之声不绝耳语,刀光闪烁飞舞,迸溅,将周围的废墟彻底的轰成了齑粉。 天河只觉一g滔天巨力从佛掌之中传来,不由自主的往后倒退了十来步才稳住了身形,右手麻痹刺痛,可见悟能那一掌有多么的可怕。 “痛、痛,c泥马的,你个王八羔子居然拿翻天印轰我,要不是我如今达到了第七层境界,只怕一条命已经让你打残了七成” 金光散去,露出悟能龇牙摇手的模样,在他身旁还站着一个完全陌生的少年,背负着一道剑形包裹,浓烈的煞气怨念正是从那少年身上出。 “大师神功盖世,兼具实力高我两个境界,我若是不全力以赴,那才是对大师的大大不敬。” “这倒也是,谁让佛爷是主角呢,哇哈哈” 天河深知悟能的秉x,先送上一顶高帽,果然将悟能哄得双手叉腰,开怀大笑。 “大师,这灵隐寺为何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你问我,我问谁去。我只知道这里曾经生过很大的变故,据说与七凶剑中的火剑荧h有关,貌似高富帅是当事人,你真想知道的话就去问他好了。” 七凶剑中的火剑荧h 天河的瞳孔陡然收缩了起来,见识过凶剑吞灵和万劫的威势,对于与之齐名的荧h,天河已经有了具的估计,难怪会让九大佛寺之一的灵隐寺化为废墟。也不知如今凶剑荧h落于谁手 “喂,路人甲,你大老远跑来灵隐寺找我,莫非真想出家当和尚,跟我修习高深佛法” 悟能像是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道:“你小子该不会是觊觎我的金刚不坏,想要佛道双修,成为修仙界的第一人吧” “如此宏伟的目标,除了大师以外,应当不会有任何人敢想。” 天河实在是不知该如何评价这位恶罗汉,说话的确是天马行空,让人摸不着头脑,更让天河感到无奈的是悟能满身的酒气,刚一开口就险些将天河熏晕过去。 “那倒也是,毕竟这是主角才有的待遇嘛,啊哈哈” 悟能用力的拍着天河的肩膀,一副算你小子识相的表情,道:“那你千里迢迢跑来找我,该不会是听到我这里有酒r,特意过来蹭饭吧” “我是有事想找大师帮忙。” 天河的目光落在悟能旁边的少年身上,道:“这位是” “哦,这是我在路边救下的一个路人甲,叫啥的我给忘了,不过看他挺可怜的,到处被人追杀,只好暂时把他带在身边了。” “在下林俊。” 说话支支吾吾,目光闪烁,显然报出的并非真名。 天河仔细的打量着那少年,见他神se惊惶,口不对心,本不想与他多做纠缠,只是他身上的煞气之重,可谓世间少有,不由的让天河多了j分警惕。 “为何林兄身上会有那么重的煞气” “管他的,我正打算返回兰若寺,顺路带他离开杭州,之后他是死是活就与我无关了。” 悟能道:“路人甲,你来找我究竟有何贵g” “我有一事想请大师帮忙。” 天河将来到杭州之后生的事情,包括自己对于紫腾和星平的推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悟能,听得他时而皱眉凝思,时而恍惚出神。 “兹事大,若是紫腾真的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以f食妖丹来增长功力,我定然不会坐视不管。然而凭我一己之力,怕不是他的对手,故而想请大师伸出援手。” “狐狸精,太好了,我梦寐以求的狐狸精终于出现了” 天河:“” 悟能听得眉飞se舞,完全将天河和林俊当成空气,自个陷入某种歪歪之中,那表情,那神se,要多有多,实在让人无法将他与出家人联系到一起。 “大师,悟能” “啥,啥,哦,那个,路人甲,那只狐狸精现在在哪里,长得漂亮不迷人不她现在在哪” “大师,出家人不是讲究四大皆空,戒se、戒酒、戒荤” “戒个仙人板板,老子早晚有一天要还俗的,哪还管的了他那些清规戒律。” 悟能喜上眉梢道:“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猪妖、猴妖之类的妖魔鬼怪见多了,唯独还没见过狐狸精呢,据说那些小妖精个个长得倾城倾国,美艳风s” “嗨,没救了” 天河悄然叹息,对于悟能他是彻底的绝望了,要请这么一个五毒俱全的家伙当帮手,靠不靠谱实在是很难说。 “咳咳” 悟能知道自己被鄙视了,急忙咳嗽两声转移视线,宝相庄严的说道:“既然你诚心诚意的请求了,那我就大慈悲的答应你,为了拯救世界的和平,为了维护美眉的利益,我,凡脱俗的得道高僧,决定出山助你一臂之力。” 一直沉默不语的林俊忽然开口道:“那个,你刚才说南宫英想要万鬼血咒,那他有没有得手” “在我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先向你请教。” 天河的目光越过林俊,落在他背后的包裹上,道:“你身上带着的,究竟是什么凶剑竟有如此慑人的戾气。我虽与你并不相识,可是却不得不奉劝你一句,以你如今的修为,强行御使凶剑,只会遭到反噬,让自己成为剑奴,终生为凶剑所c控”未完待续。8 第二百二十八章 惨绝人寰 “我” 林俊被人戳穿了秘密,尴尬不安的往后倒退了两步,右手下意识的朝着身后的包裹摸去。 “纳尼,凶剑” 悟能眼热的盯着林俊背后的包裹,道:“快给我看看。早就听说过七凶剑的威名,一直无缘得见,今晚正好开开眼界。” 林俊谨慎的盯着悟能,道:“抱歉,它并非是七凶剑中的任何一把,况且你我仅有一面之缘,虽有救命之恩,可我实在不敢冒然将凶剑取出,还望见谅。” “我猜也是。” 天河理所当然道:“七凶剑并非玩笑,以你的修为,别说是驾驭,哪怕仅仅只是靠近,便会沦为剑奴。” “路人甲说的不错。我观你印堂有黑气蔓延,煞气愈聚愈重,怕是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行尸走r。” 悟能收起了玩笑的嘴脸,一脸宝相庄严道:“凶剑嗜主,必须供奉佛前,以无量佛法,念诵,洗涤其戾气方能安生,即便如此,对于诵经之人也有很大的风险。大日如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贫僧不才,愿意豁出x命尝试一番,不知施主意下如何” 这货变脸就跟翻书一样,实在是牛得不行,明明想要贪墨凶剑,却非要说得正义凛然,嗨 天河无言的看着悟能,若非悟能顶着一个硕大的光头,他实在不敢相信眼前之人是佛门高僧。 “不劳大师c心,我自会处理妥当。” 天河不愿看到悟能继续跟林俊纠缠下去,转移话题道:“大师可知佛石窟” “知道,就在灵隐寺的后山。” 悟能在前带路,道:“你找佛石窟g嘛莫非有宝藏咱可先说好了,五五开分。” “星平临走时跟我提起佛石窟,他应当是要告诉我什么,可是又因为紫腾在场,不敢明说。” 天河思忖道:“如果星平所说是真,紫腾f食妖丹强化功力,那么必定不敢在人多眼杂之地剖腹取丹,此处寂寥无人,鬼气森森,应是首选。” “行呀,这份缜密的思绪,都快赶上佛爷的十分之一了。” 悟能步行的速度极快,虽不知他用的是什么步伐,却像是能够缩地成寸般,若非天河铭刻筋r之间的符文微微颤动,沟通脚下大地,一步横跨数十丈,j乎都赶不上他了。 好小子,这才第五层境界,竟然有这么牛b的速度,难道他才是主角 悟能j次三番想要甩开天河,奈何天河总是如影随形的跟在他身后,不过p刻的功夫,两人已经到了一p废弃的石窟前。 “就是这里了” 放眼望去,但见后山c木凄凄,墨绿幽暗,即便是天上洒落的月光,都像是被踱上了一层y翳的浅灰se。 饱经雨雪风霜的佛像依旧巍峨的矗立在一座宽大的洞x前,然而它们的眉眼之间却像是少了一丝的祥和,多了一种戾气和凶恶。 周围繁茂的枝桠,在山风的吹拂下发出哗哗的声响,仿佛黑暗之中有着无数的妖魔在桀桀的狞笑着。 “佛石窟” 天河慢慢的走进洞x,但见洞壁之中镂空着许多的佛像,或是面目安详,或是怒目金刚,或是持杵挥舞,或是手结印法,神态万千,深奥繁复。 “据说这里以前是惩处犯了清规戒律的弟子所在,灵隐寺破灭以后,这里又时常传出鬼哭狼嚎,偶有山民看到孤魂野鬼在此徘徊不去,久而久之,就再也没有人敢到这里来了。” 悟能弹指将沿途的路灯一一点亮,暖h的灯光驱散了石窟内的黑暗,流转在一尊尊金刚罗汉的法相上,使他们变得活灵活现,威严自生。 石窟内的数十间禅房全部空着,地上堆满了厚厚的尘土,蛛网密布,桌椅和经书尽皆腐烂,显然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这地方连鸟都不会生蛋,看来那叫星平的小子的确是被狐狸精蛊h了。” 悟能走进末尾的房间,像是土匪进村,毫不客气的翻箱倒柜,但是除了没有鸟用的普通经文以外,就只有呛鼻的灰尘了。 “等等,大师,你且先让开。” 天河眼尖,见到靠墙的柜子里,经文都被悟能掀出后,柜壁的se泽层次有些异样,不由的从地上抓起一把尘土,朝着柜壁吹了过去。 尘埃逐渐落定,柜壁上开始显现出一道模糊的掌印,显然那里应该是一个机关。 “嘿,行啊你,没想到你还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平时定然没少g这穿墙入室的勾当吧” 悟能一脸坏笑的瞅着天河,一副我懂的模样,道:“下次有买卖的时候,记得要叫上我。事后咱们五五平分,谁也不吃亏如何” 得,这就被扣上一顶飞贼的帽子了。 天河无语的看着悟能,伸手在柜壁手印上一按,顿时听到一阵咔嚓巨响,而后便见柜子连带着墙壁悄然往后退去,露出另一方y森恐怖的景象。 “好浓的血腥味” 天河小心翼翼的走进暗门,适应了洞内的幽暗,很快就发现了里面的另一番天地。 洞x格外的高大宽阔,八部天龙的法相伫立在x壁四周,高达二十余丈,面部表情栩栩如生,守护着正中巍峨高耸的七层镇妖塔。 镇妖塔周围的功德池早已变成了血池,数具妖兽惨死的尸遍布池边,鲜血全部流g,汇聚池中,腹部被人剖开,妖丹同样不知所踪。 天河从未见过此等惨绝人寰的情景,闻着熏人yu呕的血腥味,看着漂浮在血池上的一颗颗头颅,还有那一具具被分解开来的残肢,即便是传说中的修罗炼狱也不过如此了。 虽说死的都是妖兽,然而天河还是忍不住义愤填膺,实在不敢想象,以正道自居的紫腾竟会做出此等丧尽天良之事来。 “惨,惨” 悟能像风一般从镇妖塔里冲了出来,显然他在里面一无所获,而且看他的神se,塔内的情形应该不比外面好上多少。 原来如此 难怪紫腾一定要杀星平灭口,若是此间之事泄露出去,别说是紫腾,哪怕是紫薇宫也会受到牵连 天河若有所思道:“大师,你是炼器的行家,可知这世上有什么法宝可以隐藏f食妖丹所产生的妖气” “就我所知的有三种,镇邪戒,清心玉,祈福冠,都可以完美的掩藏妖气。” 悟能道:“你是想直接过去把紫腾那老小子吊起来毒打一顿路人甲,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要你量力而为。不说咱们不是他的对手这种问题,即便咱们能够杀了他,那又如何 修为达到了第八层元神出窍的境界,哪怕你毁了他的r身,他也可以通过元神夺舍存活下来,虽说会有无穷后患,可想苟活残喘还是不成问题的。” “很多的事情,其实并不是想与不想的问题,而是敢与不敢的心态” 天河斩钉截铁道:“修道之人,降妖伏魔乃是本分之事,如今有人披着人p,却行比妖魔更加凶残之事,若是我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那还要这一身的修为做什么” “话虽如此,可这里也算不上是什么证据,极有可能是狐妖伪造的,借此误导了星平,从而让我们自相残杀。” “大师放心,我自有办法分清黑白忠j,定会让真正的妖魔无所遁形”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九章 无路可逃 春雨本该是随风入夜,润物无声,将上苍的恩泽,以最为温柔的方式遍洒人间。 而此夜的春雨,却只能以冰寒彻骨,倾盆瓢泼来形容,窗外春雷滚滚,黯哑沉闷,每一道雷霆的炸响,都像是要将天空彻底的撕裂一般,天威煌煌! 天河出神的眺望着窗外暴雨之中的西湖,花船在滂沱大雨里陷入了沉默,远山模糊成了一p青黛,仿佛如今这世道,好人坏人,单凭r眼早已分不清了。 回凝望着房中的两人,虚华正在盘腿打坐,紫腾则是魂飞天外,以第八层境界的独有优势,魂魄离身,遨游天地,将整座杭州城纳入监视之中。 已经三天了,星平他们怕是在劫难逃了。 天河暗暗的感慨着,自他与悟能分手之后,与虚真说明了此间的情况,他便匆匆赶来与紫腾和虚华汇合,三天时间里已有多次明确消息传来,星平和胡溶月在杭州正道的绞杀下,已经岌岌可危,就等着有人将他们的最终位置送来,便可动最后的致命一击。 正如天河预料的那般,此时星平和胡溶月奔波于幽深竹林之中,身形疲惫狼藉,浑身沾满了泥巴,相互扶持着朝竹林更深处跑去。 “我,我……跑不动了……” 胡溶月踉跄摔倒在地,如花俏脸上密布着j道剑痕,鲜血汩汩而出,随着她被一块顽石绊倒,娇弱的躯摔在地上,尝试j次之后都难以挣动分毫,显然已经力竭。 “不能耽搁,金大哥拖不了多久,那帮人很快就会追杀过来,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星平急匆匆的掉头跑回来,他的身子在狂风暴雨之中显得非常的单薄,脸白如纸,唇se铁青,俨然也是强弩之末。 “不用管我了,你自己逃吧……” 胡溶月推开了星平意yu扶她的双手,道:“死一个总比死两个要强,况且他们要杀的是我,只要你与我分道扬镳,兴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即是如此,你之前为何又要j次三番的以命相救!” 星平不管胡溶月愿不愿意,蛮横的抓住她的手臂,将她从地上拉起来,然后蹲在她身前,道:“快上来!” “你这又是何苦?我救你并不是出于什么善心,而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罢了。若非你在佛石窟中舍命相救,我早已成为那里的一具残骸了。若是当时你没有出手,你如今也不会沦落到这般地步。” 胡溶月幽幽道:“说到底,还是我害了你。或许世人说的没错,不管愿不愿意,狐狸精终究是要害人的。你走吧,我会尽力替你引开追兵。” “……我救你一次,你救我数次,真要这么算下去,怕是一辈子都算不清了。” 时间不容耽搁,星平也不管胡溶月愿不愿意,从背后搂住她饱满的双腿,将她背在背上,气喘吁吁的往前跑去。 胡溶月惊诧的看着星平,贝齿紧咬着下唇,双眼却是早已蓄满了泪水。她这一辈子见过无数的男人,既有盖世的豪杰,也有庸碌的平民,既有风流的士子,也不乏富裕的商贾,然而不管是谁,在看到她的第一眼都是被yu望所左右,在得知她的真实身份后,无不是吓得p滚尿流,将她卖给所谓的天下正道。 而此时此刻,眼前的男子明明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明明可以抛下他独自逃生,却偏偏非常愚蠢的选择了与她生死与共。 靠在这样的人后背上,听着他的x膛传来的粗重喘x声,她忽然觉得是如此的安全,如此的温暖,仿佛满天的瓢泼大雨似是变得无限的悠远,似是再与她没有半分的关联,她只想这一刻能够永远的持续下去,直至地老天荒,海枯石烂。 “狗男nv,你们逃不掉的!” “还不快束手就擒,还能留尔等一条小命!” “星平,枉你还是皇室血脉,居然被一只狐狸精迷得晕头转向,你简直就是丢光了紫薇宫的脸!” 身后的高声谩骂夹杂在倾盆大雨里,胡溶月回过头,瞅着越来越近的追兵,低低的叹息了一声,她知道逃亡的尽头终于出现了,再好的美梦,终究无法敌过现实的残酷。 星平终于不甘的停住了步伐,不说他的力已经透支,单是前方突然出现的身影,便让他感到阵阵的绝望和窒息。 那是一个看不清楚容貌的男子,周身上下却散着一g优雅高贵的气息,他的左手提着一把精致美丽的丁香纸伞,右手提着一盏玲珑剔透的莲花灯,一伞一灯,风雨无阻,款款而来。 “j夫****,终于无路可逃了!” 客栈里,紫腾忽然睁开了双眼,一脸兴奋的说道:“他们已经被b到了绝境,两位道友,为防万一,还请助我一臂之力。” “乐意效劳!” 天河的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御剑腾空而起,跟随着紫腾一路疾驰而去,掠过重重的山峦叠嶂,穿过呼天啸地的疾风骤雨,不过p刻的功夫,终于追到了竹林的尽头处。 竹林的尽头是一方悬崖峭壁,下方深不见底,若是冒然摔下,大罗金仙也得摔成r饼。 “星平,你我也曾相识一场,年轻人血气方刚,为美se所h也是正常之事,好在如今还未酿成大错,回头还是来得及的。” 眼见星平已无退路,天河好言相劝道:“只要你把背后的狐狸精扔到悬崖下面,以证你弃暗投明的决心,相信紫腾长老也会乐意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我没有错!” 星平指着紫腾倔强道:“他猎取妖兽,剖腹取丹,以妖丹增强自身修为,这是我亲眼所见的事实。他根本就不是什么修仙奇才,能有今天的成就,完全就是靠无数妖兽的妖丹堆积出来的。” 紫藤怒斥道:“冥顽不灵,你所说的一切,都是妖狐灌输给你的信念,你连真假都分不清,实是让我失望透顶!” 星平威胁道:“不要过来,你们要是敢轻举妄动的话,大不了我就此跳下去!” 紫腾怒吼道:“你跳啊,有胆量你就跳下去!你这黑白不分的畜生,把皇族,把紫薇宫的名声都给丢尽了,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世上!” “别冲动,都别冲动!” 天河赶紧从中斡旋道:“星平,放心,我绝对不会害你的,你好好的听我一句劝……” “有的时候我们对于一些事情总是会过于偏执,导致无法公正、客观的看待问题。就比如这一次……” 天河轻声慢语,悄悄的靠近星平,脸上完全就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在他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忽然电窜而出,一把揪住星平背后的胡溶月,直接将她扔到了悬崖下,另一只手则揪住了星平,将他朝着紫腾扔了过去。 “你被狐妖魅h,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正常的言辞已经无法令你清醒,唯有杀了狐妖,断了你的邪念,你才会慢慢的恢复过来!” 天河意味深长的说道:“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你好,以后你会感激我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章 伪君子 “啊……” 胡溶月惊惧莫名的嘶吼,夹杂在狂风暴雨之中,慢慢的跌落谷底,渐行渐远,直至传来一道轻微的重物坠地之声,这才戈然而止。{书网} 变故来得实在太快,众人万万没想到天河出手竟是如此的果决,一时都显得手足无措。 豆大的雨滴如同鞭子般,清冷凌厉的chou打在众人身上,留下阵阵的心凉,风雨如晦,世事如霜! “溶月……” p刻后,星平终于从震撼之中醒来,撕心裂肺的嚎哭着,想要跑到崖边观望,却被紫腾一手死死的攥住,分毫动弹不得。 “放开我,放开我!石天河,我错信你了,本以为你会跟那些凡夫俗子不同,没想到你也是一样的愚蠢偏s,麻木不仁!” 星平歇斯底里的挣扎着,手舞足蹈,咬牙切齿的怒骂道:“难道就因为溶月是妖,你就不分青红皂白的杀了她,你这样做,与那些害人的妖魔鬼怪又有什么不同!” “住口,事到如今,你还执迷不悟!对你救命恩人大呼小叫,成何统!看来是平时太过放纵你,让你养成了如今目中无人,是非不分的秉x,今夜定要好好的收拾你一顿,整肃你的思想取向!” “紫腾长老,还请手下留情!” 眼见紫腾高举右手,携裹凌厉杀气直朝星平脑袋砸落,天河急忙出声求情,以免星平惨死于此:“念在你曾经照顾过我许多生意的份上,我已经对你仁至义尽了,今晚你可能会恨我入骨,但我相信等你醒悟过往种种之非后,你定会对我感恩戴德的。” 星平声泪俱下的吼道:“呸,我最有眼无珠的事情就是看错了你!你个假仁假义的伪君子,溶月之仇,早晚有一天我会找你算清楚,你给我等着!” 天河御剑而起,道:“……紫腾长老,星平是你紫薇宫之人,该如何处置是你的事情,我无权g涉。但我奉师门之名,前来缉拿胡溶月,如今她已摔成r酱,我想取她妖丹回去j差,长老应该不会反对吧。” “哈哈,妖丹,妖丹,你也是为了妖丹而来,原来你跟他都是一丘之貉,只恨我错信j人,凭白断送了溶月的x命。我恨呐……” “当然,你我分属同道,自该守望相助,我且随你一同下去寻找胡妖狐尸身,也好帮你完成师门重任!” 紫腾非常g脆的御剑跟在天河身后,一同朝着悬崖俯冲而下,穿过层层氤氲雾海,终于到了幽深僻静的峡谷。 放眼望去,绿竹如海,一只雪白狐狸横尸竹林,被摔得血r模糊,惨不忍睹。雨打竹叶,噼啪错落有致,仿佛在进行一曲幽怨的挽歌。 “溶月!” 星平甫一看见那具狐狸尸,浑身忍不住颤抖起来,像是得了风寒的伛偻病人,待到他看见天河从狐狸的血r之中摸出一颗晶莹剔透的妖丹时,更是恨得钢牙紧咬,双目喷火。 “没错,是它了。如此我也总算能够回去与师尊j差了。” 天河举起妖丹,借着微弱的月光仔细的打量着j蛋大小的妖丹,里面有一只像是睡着了一样,蜷缩起身的妖狐,当是胡溶月的妖丹无疑。 紫腾眼中残存的最后一抹疑h,随着那颗妖丹的确认,终于消失了,亲热道:“道友为天下除一祸害,可谓功德无量!” 天河利落道:“狐妖虽已伏诛,但是尚且还有一只虎妖逍遥在外,任重道远,我等无法久留。况且紫腾长老还要处理家事,我等更加不宜留下,不如就此告辞。” “如此,贫道便不远送了。” 紫腾拱手道:“在杭州这一亩三分地上,贫道尚且有j分薄面,若是道友日后有需要,尽管开口,贫道定当竭力相助。” “告辞!” “石天河,你不得好死!” 嗨,没想到星平这皇族公子哥竟然也是用情至深之人,胡溶月也算是好命数,遇上了这等痴情人物。 天河御剑疾飞,远远的离开峡谷之后便停了下来。 “你还想做什么?” 虚华不满的盯着天河,如今名义上他是此次任务的带头人,但是他很清楚,天河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而妖狐内丹又在天河手中,让他彻底的沦为了背景。 “当然是看伪君子被拆穿真面目的好戏!” 天河偷偷的返回,小心翼翼的潜藏在竹林深处,竖起耳朵倾听着前方的动静。 “我有没有被胡溶月蛊h,我自己很清楚,所以你不用继续假惺惺的在我面前演戏!” 星平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疲惫,似是彻底认命了般,犹自带着一丝不甘道:“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在佛石窟的****之中,我明明看到你吞食了一颗妖丹,为何你身上会连一点妖气都没有。要是,要是……” “要是能够揭穿这个谜题,你就能够借助正道力量,将我绞杀,是吗!” 紫腾的声音带着j分得意,j分畅快,j分张扬,悠悠的在风雨之中回荡着:“可惜你没有这个命!” “我知道,窥见了你的肮脏面目,你怎会容我继续存活下去。说吧,你打算怎样伪造我的死亡?” “嘿嘿,你被妖狐魅h,死x不改,一时想不开,趁我不备之时,偷偷逃跑,再次从悬崖上跳下来,自杀殉情,令人悲叹!” 果然是道貌岸然,心如蛇蝎! 天河诧异的盯着前方的紫腾,只见他一把揪住星平,正慢慢的腾空而起,打算将他从悬崖上活活的扔下摔死。 “如此也好,不能与溶月同年同月同日生,能够同年同月同日死,也算是一种福分!” 星平的声音带着最后的一丝解脱,道:“但是死,你也应该让我当个明白鬼吧?我想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输的?你到底是靠什么掩盖了自身的妖气?” “你我同为皇族,又同出紫薇宫,我就破例一次,让你当个明白鬼!” 紫腾慢慢的从脖颈间掏出一块雕刻着道德天尊法相,莹白透彻的白玉,得意洋洋道:“下品名器清心玉,可令人心绪清静安宁,更易入定悟道,且能破除大部分幻术,更为重要的是它可以隐藏一切的气息,包括妖气、鬼气、魔气!” “若是没有它,我便无法肆无忌惮的吞食妖丹,也不会有如今的天才之誉,更不可能藉此得到大量的修仙物资。如今你是第一个知道它存在的人,也将是最后一个。好了,去为你的狐媚子殉葬吧!” 紫腾飞到千米高空,陡然松开了右手,直接将星平扔了下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一波三折 “这世道为何如此的不公,为何那卑鄙小人可以得到宝物的庇佑,而一心向善者却不得好死,莫非苍天也如世人,欺软怕y……” 星平生无可恋的眺望着苍穹,目光带着j分凄凉和悲痛,幽深而又凛冽,仿佛这茫茫天地,风雨过后的所有寒冷,全部郁积到了他的双眸之中。书网 他的嘴唇不停的翕张着,出的声音是如此的脆弱无力,然而他还未说完,却忽见上方的雾海悄然散开了,万千皎洁的月光,破开了云层的遮挡,如此温柔,如此清晰的落在他憔悴的容颜上。 恍惚之间,他觉得如水的清辉似是全部聚集到了一起,像是一双魂牵梦绕的眸子,低低的,脉脉的凝望着他。 “溶月……” 星平低声的呢喃着,像是陷入梦境之中,而后双唇一甜,似是吸允到了柔软富有弹x的东西,有g幽幽的清香在他的口齿之间回荡着。 这……,不是真的吧? 懵懂之中,星平伸出双手,紧紧的搂着突兀出现在身旁的佳人,那丰满细腻的触感,那沁人心扉的幽香,那淡淡暖人的温,无不在提醒着他,一切并非幻梦,而是事实。 可是,溶月不是摔成一滩r泥了吗? “妖狐,你,你……” 紫腾气急败坏的嘶吼着,他御剑半空,将下方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金翅大鹏鸟悄无声息的从竹林深处飞出,接走了星平,更让他感到胆战心惊的,则是去而复返的天河带着虚华,慢条斯理的走进他的视线里。 “圈套,一切都是圈套!” “不错,可惜你知道的太晚了!” 天河将怀中的妖丹往上一抛,胡溶月心有灵犀的接住,一口吞回腹中,修为再次激增回复,已有了三成的战力。 “修仙界有明文规定,以f食妖丹来增强功力者,轻则废除修为,重则就地格杀!” 天河义正言辞道:“你即已破禁,是要乖乖束手就擒,还是要让我等动手代劳!” “你等,你……” 紫腾的目光幽幽的转移到虚华身上,试探道:“道友,降妖除魔乃是我辈本分,妖兽即已除去,留下的妖丹可以增强我等修为,让我等有更强的力量去除更强的妖兽,造福更多的苍生,如此拳拳为民之心,何错之有!” “此话倒是不假!” 虚华头p麻的看着天河,目光中满是怨怼之意,毕竟第八层境界的强者并非闹着玩的,在麒麟涯下界,身处第八层境界的麒麟玉髓,j乎让所有玄字辈弟子全灭,那一战他是侥幸活命,如今想来仍自心有余悸。 紫腾虽然无法与麒麟玉髓相提并论,可毕竟是货真价实的第八层强者,要他挺身而出,那跟要了他的小命没有多大的区别。 “取之于民,惠之于民,只要紫腾道友没有滥杀无辜之人,至于除去多少妖兽,那都与我们无关,你又何必抱着所谓的正义不放,为那些妖兽强出头。须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断章取义,管中窥豹,荒谬至极!” 天河还未反驳,另一道清叱已是悄然响起,天河循声望去,却见幽篁优雅从容的从竹林之中走出,而在他身旁的悟能,左手撑着一把精致美丽的丁香纸伞,右手提着一盏玲珑剔透的莲花灯,自以为非常有范的走了出来,殊不知此时他在众人眼中,早已沦为了背景。 “以f食妖丹来增强功力者,轻则废除修为,重则就地格杀!表面看来是在保护妖族,然而真正的意图,则是在护佑天下苍生。” 幽篁的声音虽然不高,却自有一g堂堂浩荡之气:“狗入穷巷,尚且知晓跳墙逃生,遑论是比它强大智慧百倍的妖族。 若是修者肆意捕杀妖兽,那么妖兽为了报f,定会不顾一切的杀戮人族,寻常百姓面对妖兽只有束手待毙一途,哪怕是天下修者共同汇聚,与妖族大战一场,厮杀下来,即便能胜,也是白骨露於野,千里无j鸣的局面。 正是忌惮于此,故而才有修仙禁律的存在。” “不错,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乖乖的束手就擒,我佛慈悲,还能留你一条小命,要是想让佛爷亲自动手,那可就大日……如来了!” 悟能执伞提灯,怎么拿怎么觉得别扭,此时早已风停雨歇,明月初照,他的做派看不但与范搭不着边,反而有点傻乎乎的嫌疑,尤其是当他看到天河鄙视的眼神时,更是粗鲁的将灯伞扔到了一边。 “此话有理!” 虚华看到幽篁和悟能出面,顿觉底气十足,抬头挺x的走到天河前面,正义凛然道:“紫腾道长,我看你还是让我们封住修为,待回紫薇宫,再由贵派掌教决定如何处置,以免伤了大家的和气。” “哼,墙头c,两边倒,这样的龌蹉小人老子最是看不顺眼!” 一道血光自远方呼啸而来,盘桓半空,凝聚成长乐道人的模样,悬浮在紫腾身旁,道:“刚刚生的一切,已经被幽篁那小子偷偷的用观影石铭记下来了,如今你已身败名裂,名门正派绝对容不下你,不如投靠我九黎魔族,共创伟业如何?” “啊,长乐妖道,尼玛的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上次的仇还没找你算清楚呢,你竟敢自己送上门来!” “恶罗汉,你敢扣押我家少主南宫俊,识相的快快把他j出,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这,又是谁啊?” 天河错愕的盯着空中接连出现的身影,长乐道人他还认得,只是最后出现的那位中年人,神se严肃,眉目之间有g不怒自威的气度,周身灵力充沛,竟似不在紫腾之下。 “名剑排行榜第八十七的咸f剑,想必阁下就是梁武十三剑中赫赫有名的王威。” 幽篁对着那人抱拳道:“幽篁不才,想向阁下讨教j招,还望阁下不吝赐教!” “名剑榜上排行第十的承影剑剑主绝情公子,嘿嘿,正好我也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的名剑承影,看看你是否有资格驾驭此等名剑,若是技不如人,不如将它赠与真正的有缘人!” 王威御剑远去,用意非常的明显,是想单独选择一处清静之地,免得长乐道人和紫腾长老与他争抢名剑承影。 “兄台,长乐道人就拜托你了!” 幽篁衣袂飘飘,御剑如流星,虽然境界差了王威一筹,度方面却是丝毫不逊se于他。 “长乐妖道,有种你就别跑!” “切,没有脑子的白痴,随随便便就能把你拉去卖了!”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别看悟能的肚子挺大,其实心眼非常的小,一见险些毒死他的长乐道人,早就气得七窍生烟了,周身佛光闪烁之间,竟是隐约现出不动明王的威严法相,气势磅礴宏大,直冲远处的长乐道人而去。 不好,幽篁和悟能一走,胡溶月身受重伤,那只金翅大鹏鸟也是强弩之末,我方堪与紫腾j手j的只有…… 天河目光横移,果然不出他所料,虚华正在悄悄后退,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走。 “哈哈……,虚华道友,你此时退走,咱们还是朋友。而且你大可放心,事后我会对外宣称,你是奋不顾身的护佑你师弟,被我打落悬崖,侥幸不死,于你的名声毫无半点损毁,望你明哲保身,不要掺和此间之事!”(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二章 幻神钟 生死抉择之中,虚华的目光快的从力竭的胡溶月和金翅大鹏鸟身上扫过,确认它们没有任何的胜算,乃至任何一丝的逃生希望后,这才冷酷的盯着天河,无情道:“烦恼皆因强出头,你捅出来的篓子,自然该由你全权负责,休想拉我下水!”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也从来没有指望过你会锄强扶弱。龙?坛?书?网shu” 天河瞅着急朝远方遁逃而去的虚华,道:“走了也好,至少不用再担心有人会从我背后捅刀子!” 少了虚华这个威胁,紫腾自然不会将只有第五层境界的天河放在眼中,以居高临下的目光,咄咄b人道:“道友,我自认不曾亏待过你,为何偏要站在妖类一边,与我为难,是何道理?若是你肯弃暗投明,以那两只妖兽的脑袋作为投名状,我还可不计前嫌,放你离去。” “废话一大堆,你以为所有的人都是贪生怕死之辈!” 天河不敢耽搁,急朝着紫腾道人冲击过去,紫腾道人并非麒麟玉髓,没有仙矿那种刀枪不入的特质,只要能够近身r搏,天河便能拥有翻盘的机会。 “咚……” 就在天河即将b近紫腾时,洪亮空旷的钟声突兀的在竹林上空徘徊起来,其音清澈高远,重重叠叠,似是拥有某种无法言喻的魔力,悠悠的天河的脑海之中回荡着,令他眼前一花,似是被人强行拉入了另一方世界里。 天河晃了晃脑袋,只觉眼前的世界在瞬息之间变得异常的陌生,仿佛踏入了一方紫金皇城,脚下云彩缭绕,周围玉柱林立,天将列张柱下,星君怒目视来,万千仙官簇拥着一位无喜无悲、威严肃穆的帝尊。 “何方鼠辈,见我中天紫微北极太皇大帝,还不跪拜!愚昧凡人与妖为伍,弃善而从恶,堕落而不知悔改,涂炭生灵,助纣为n,罪该罚入九幽,永受业火煎熬之苦。” 随着那帝尊开口,宏大悠扬的声音在广阔云海之间传荡开来,伴之而来的还有阵阵漆黑诡异的炼狱之火,取代了脚下的云彩,烧得天河全身赤红如蟹,疼痛难忍。 “区区幻术,你想糊谁啊!” 天河不敢大意,御剑腾空而起,试图摆脱身下业火煎熬,怎知那漆黑火焰像是拥有灵x般,化为炼狱黑蛇,百般纠缠堵截,将天河b得狼狈不堪,险象环生。 “幻术,既然你知道是幻术,为何还要躲避?” “……你当我傻,九幻一真,若是站在原地不动,岂非任你鱼r!” 刚刚似是听到了钟声,应该是通过听觉来让我陷入幻境,用清音符箓,应当可以破除他的幻术。 天河躲避之间,右手快的在虚空刻划符箓,一道道金光仿佛晨曦初照,破灭一切虚幻,顷刻间便在天河身前凝聚成形。 “破!” 暴喝声中,符箓光芒大作,然而周围一切依旧如故,黑蛇密集如网,嘶声吐信,飞驰噬咬,眨眼之间已在天河身上留下了j道血洞,且蛇躯如滕蔓缠绕勒紧,令他觉得即将窒息,毒火入,烧心撩肺,痛不yu生。 “嘿嘿,没用的。我的下品名器幻神钟,别说是你,哪怕就是修为达到了第八层的强者,在听到钟声的刹那都会沦为鱼r,任我宰割!” 幻境之中的紫薇大帝忽然动了,身形像是在瞬息之间无限拔高,仿佛支撑天地的巨人,朝着天河拍出了莹白如玉,却又遮天蔽日的大手,要将他彻底的碾为齑粉。 “听说你精通翻天印,不知与我此掌相比,威力如何?” “噗……” 就在天河强行破开缠绕身周的毒蛇,准备y抗头顶的巨掌,后背忽然传来一阵刺痛,似是被一支攻城巨锤狠狠砸中,其中更有g锐利无匹的剑意袭入内,肆意破坏,令他血气逆流,口喷鲜血。 “……听说你修炼了混元战,看来传言不假,连我的上品宝剑更国,都只能入r三分,无法彻底的洞穿你的躯,嘿嘿,若是用你的r身来炼器,估计能够炼成一件不错的p甲!” “唔……”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刚受紫腾偷袭,头顶的巨掌同样如约拍下,仿佛泰山压顶,将天河重重的拍落云端。 耳边风声呼啸,冷意袭人,将高处不胜寒的感受诠释得淋漓尽致,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实,仿佛只要摔落地上,他便会真的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哈哈……,你也就只有这点本事了,不堪一击!不过我想不管你再如何的无知,应当也很清楚,一旦在幻境之中死亡,魂魄也会跟着灰飞烟灭,你完了!” 冷静,一定要冷静! 他是用名器将我诱入幻境之中,想要脱离幻境,必须得有克制他名器的法宝。 法宝……,御器之术! 天河心头一喜,双眼一闭,急忙收敛心神,运转御器之术的法门,顿觉周围的一切再次变得模糊起来,唯有一方精美玉佩,一口玲珑青铜钟,一把黝黑铁剑和一只晶莹玉珠,在他的世界里闪烁着濛濛的亮光。 清心玉,分界珠,还有幻神钟,一人身上居然带有三件名器法宝,一把上品宝剑,果然不愧是皇族子弟,财大气粗! “嘿嘿,知道没有希望,g脆破罐子破摔,准备闭目待死了吗!” “是啊,你可真够贴心的,送宝老童子!” 天河的部分元神疾飞而出,一手抓住了那口青铜钟,用力猛曳,将它强行带到天河身边,元神同时汇入天河内,张开双眼,伸手握住青铜钟,老实不客气的将它塞进了空间戒指里,强行占为己有。 “你,你……” 紫腾始料不及,没想到天河居然藏有这么一手,想要夺回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愤懑的盯着天河,气急败坏的吼道:“无耻小贼,还我法宝!” “想要的话,就凭真本事来拿好了!” 好不容易才逮到与紫腾近身r搏的机会,天河自然不会错失良机,双手快捏动法决,周身灵力流转之间,但见无数冷冽锋寒的兵器快成形,在他掌指间化为一方金光万丈,肃杀霸道的大印,携裹雷霆万钧之势,直朝紫腾的脑袋盖了过去! 翻天四印,兵戈印! “不过区区第五层境界的修士而已,也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章 诸星伏魔经 紫腾已是退无可退,况且自家人知自家事,他的一身灵力都是靠妖丹堆积出来的,根基并不扎实,加上翻天四印的威名太过显赫,即便天河的修为差了他三个境界,他也不敢有任何的小觑,双手结印之间,但见万缕紫光汇聚如虹,浩荡数十里,其中隐有星君出没,威武庄严。龙√坛√书√网 诸星伏魔经,地煞星动! 随着紫腾的剑诀祭出,隐约可见七十二地煞凝聚于剑芒之中,或持刀剑,或舞枪戟,或y刚霸道,或矫捷多变,神威凛凛的冲杀了过来。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更何况紫腾手中的上品宝剑,不知比菜刀高出了多少个级别,所以哪怕是天河的r再强悍,也不敢y掠剑芒,而是将他的千里眼挥到了极致,让剑芒在他的感知之中慢了下来,让他的每一掌都分毫不差的拍在剑脊上,身形乘风破l而进,掌印直指紫腾的天灵盖。 “好小子,看你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紫腾从没想过会陷入苦战,在他预计之中,实力的绝对差距会让他在第一时间里将天河碾碎,谁知双方竟然僵持了下来,且天河越战越勇,竟有万军之中取上将级如探囊取物的彪悍。为免局势恶化,让一旁的胡溶月和金翅大鹏鸟寻到破绽,他只能继续提升功力,毕其功于一役。 “让你见识一下三十六天罡的威能!” 剑芒暴涨之间,继七十二地煞之后,三十六天罡的法相也逐一亮起,或是怒目而视,或是呼啸苍穹,雄赳赳气昂昂的朝着天河冲了过来,当真是气吞万里如虎! “管你是天罡地煞,翻天印下,便是诸天神佛也只能沦为蝼蚁!” 天河非但不惧,斗志反而空前的高涨,强敌在望,让他全身的每一个ao孔都在舒展,内的所有道纹都在复苏翕张,周身灵力充沛yu炸,不吐不快。 “砰……” 双方毫无花俏的碰撞到了一起,即便有兵戈印相护,然而实力的绝对差距,依旧让天河承受不住暴涨的剑罡,吐血倒飞而去。 “锵……” 紫腾并没有乘此良机追杀天河,而是不可思议的看着被天河砸落的宝剑,剑脊深深的凹塌,上面还残留着五个硕大的拳眼,若非亲眼所见,实在让人不敢相信这是人力所为。 “杀!” 先前金翅大鹏鸟和胡溶月同样陷入幻神钟制造的幻境中,且紫腾将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两妖身上,这才让天河苟延残喘到了如今。 现在幻神钟被天河强夺,且两人分开,金翅大鹏鸟再无顾忌,双爪如钩,冰冷锋寒的朝着紫腾的脑袋抓了过去,度之快,犹胜电光火石,让人防不胜防。 “妖孽……” 紫腾刚想反击,眼中倏忽的闪过一丝绿芒,却是远处的胡溶月趁机动魅h之术,拖住了紫腾的心神意志。 “找死!” 紫腾脖颈间的下品名器清心玉陡然一闪,替他化解了魅h之术,同时腰间的分界珠在他的驱使下,绽放出万千透明的光芒,在他身周形成一道椭圆护罩,将他守得固若金汤。 “铛……” 鹏爪抓在护罩上,出剧烈的金铁j击声,能够做到的也仅仅只是将紫腾掀翻而已,伤不了他的根骨。 “哼,我有分界珠护,先天立于不败之地……” 紫腾本来还想吹嘘两句,只是当他的目光从天河身上扫过时,嘴角不由的chou搐了起来,快的将分界珠收入空间戒指里,以免再次遭到贼偷。 “怎么不继续拿出来显摆了!” 天河欺身而上,手捏印,灵力流转之间,双手似是站着影影绰绰的人杰英豪,或是充斥着古老蛮荒古的气息,或是流露着视死如归的豪迈,或是彰显着与天相争的桀骛,死死的盯着前方紫腾。 翻天四印,人道印! 随着天河掌印的打出,充斥天地,响彻九霄的呐喊凭空乍起,仿佛惊雷万重,无数魁梧身影,携裹着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的悍勇和决绝,跟随着天河一起冲向紫腾。 “不用法宝我也能够赢你们!” 紫腾的嘴角微微的chou搐着,即便他的境界比天河高了三层,但是面对这个初生牛犊,他竟有种ao骨悚然之感,尤其是当他亲眼目睹天河空手砸烂他的宝剑神威时,他更加不敢与天河近身r搏。 奈何他的退路已被胡溶月和金翅大鹏鸟堵死,唯有y着头p,祭起剑罡与天河血拼到底。 “让你们见识一下,第八层境界的修士,究竟是多么的高不可攀!让你们明白自己的无谓挣扎,是多么的苍白可笑!” 紫腾彻底豁出去了,周身紫光潋滟,绝品经文诸星伏魔经的威能被他c到了极致,表星芒流转之间,隐约可见北斗七星纵横腾跃而出,如车架前行,遨游九天十地,无可阻挡! 诸星伏魔经,斗为帝车! 此时的紫腾在天河眼中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不复之前的猥琐,反而像是高高在上的天帝,积威莫犯,神圣庄严,以星斗为驾,以龙马拉车,众仙跟随其后,遨游星河! “杀!” 不管对手是谁,天河的回答只有一个,跟随在他身后的人杰英豪也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以自身的铮铮铁骨,以满腔的炽热血y,以永不言败的顽强斗志,与天争!与命斗! 我命由我,不由天! 彼此撞击到了一起,仿佛两g钢铁洪流汇聚冲击,迸无穷的刀光剑影,嘶吼呐喊之声,响彻四野八方! 鲜血飞溅之中,天河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灵力渐转稀薄,而他却像是毫无所觉般,奋勇向前、向前,带着一g虽九死其犹未悔的决绝,终于g翻了龙马,杀上了北斗车架,一印将紫腾砸得吐血倒飞出去。 这小子,简直就不是人! 有这个想法的,不仅是吐血倒飞的紫腾,无力参战的星平,就连身为妖族的胡溶月和金翅大鹏鸟,都觉得浑身在冒着一g寒意,像是在看着一头早已灭绝的绝世凶兽! “噗……” 天河看似骁勇盖世,然而全是靠着一g意志在支撑,当他将紫腾砸飞出去后,斗志稍稍松懈了少许,被他强压下去的伤势顿时迸开来,周身伤口开裂,如遭凌迟,鲜血泉涌而出,整个人更像是雕像般僵y的往后倒下。 “啊哈哈……,臭小子,绝品经文可不是那么好使的,第五层境界的修士够使出一招,已是极其非凡了,可笑你竟然还想用绝学来跟我分胜负,当真是蜉蝣撼树,自不量力!” 紫腾翻身从地上站起,虽是x骨凹塌,口吐鲜血,可仍有一战之力,此时看到天河瘫倒在地,浑身痉挛,只觉说不出的畅快。当他的眼神流转到胡溶月、金翅大鹏鸟和星平身上时,澎湃的杀气更是如有实质般,让人望而生畏。(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四章 神道灵台的妙用 该死,竟然输在了灵力不济上! 天河瘫倒在地,浑身不停的chou搐着,那是过度榨g内灵力导致的身痉挛,绝品真经的每一击都极其的耗费灵力,这也是为何玉熏和玉机两位真人,要等他到了第五层境界时再传授他绝学的原因。龙。坛。书。网shu 本来以他相当于常人三四倍的雄厚灵力,应当可以出三招翻天绝学,可惜人道印的消耗乎了他的想象,在与紫腾的y拼之中,非但将他内灵力全部choug,更是被紫腾耗掉了九成九的威力,否则方才的那一印早就把他拍成烂泥了。 如今灵力耗尽,势如砧板鱼r,任人宰割,这样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天河睁大着双眼,只见胡溶月在十招过后,被紫腾一掌拍飞了出去,而金翅大鹏鸟的翎羽尽皆化为金光闪烁的利剑,铺天盖地的朝着紫腾冲刺而去,奈何失去了天河的牵制,紫腾再次将他的名器分界珠祭了出来,化为一道屏障,替他挡下了满天的狂风暴雨。 “啊哈哈……,没有用的,今晚你们谁都逃不了,只要杀光了你们,再配合长乐道人和王威,除去幽篁和悟能,到时我在明面上,依旧是高高在上的紫薇宫长老,暗地里也可藉此牵上九黎魔族的线,获得更多的好处,达到更高的境界!” 紫腾如疯似癫的朝着星平冲过去,手中剑罡闪烁吞吐,锋寒慑人,剑指星平额心灵台,竟是想要一剑让他永不生。 “至于你,星平!你这叛徒,居然连自己的立场都搞不清楚,继续留你在这世上,也不过是丢人现眼,贻笑大方!” “噗……” 血花飞溅之中,但见胡溶月窈窕的身子径自被剑罡洞穿,连带着她怀里的星平也没能逃过厄运,剑气如虹,无坚不摧,透而出。 “嘿嘿,j夫****,就知道你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这姘头被我杀死,果然一剑双雕,替天下正派除去了两个不知羞耻的杂种!” 紫腾肆意张扬的笑声,如同钢针般扎入天河的耳膜里,让他听得非常的刺耳,眼前的那一幕更是看得他眦目yu裂。 这世上多的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然而像紫腾这般,披着正义的幌子,却比妖兽更加凶残暴n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如此卑劣的行径,如此凶残的手段,如何能够原谅,如何能够坐视不理! 天河只觉内涌动着一g莫名的怒气,化为熊熊烈焰,在他的血y之中澎湃的燃烧着,脑海之中的灵台,像是能够感受他此刻的心境,嗡嗡的颤鸣起来。 刹那间,天河恍惚觉得,通透着金光的灵台从他脑海之中飞腾而出,如同妖兽内丹般悬浮于他头顶,贪婪而又疯狂的吞吐着满天的月华。 可是抬头看去,头顶却空空如也,不见灵台,唯有如同瀑布般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清气,汹涌咆哮着灌入他的灵台,化为奔腾不息的灵力,源源不断的滋养补充着他的丹田和经脉。 这,并不是幻觉! 原来这就是在灵台铭刻道纹的好处,能够如此快的补充损耗的灵力,以后就不用再担忧灵力耗尽的苦恼了。 天河双拳默默的握紧,随着内灵力的回复,他的身停止了chou搐,同时也能清晰的感觉到,力量正在一点一点的凝聚。 “强弩之末,垂死挣扎,又有何意!” 紫腾仗着有分界珠的守护,只攻不守,金翅大鹏鸟同样杀出了暴n凶狂的本x,鸟喙如刀,于金光闪烁之中,义无反顾的朝着分界珠结界啄击了下去。 “咔!” 剧烈脆响之中,分界珠再也不堪重负,裂开了无数蛛网裂痕。 “什么,这不可能,我的下品名器怎么会……” 白痴,下品名器又如何,法宝类的东西本就不耐y拼,即便是我的过去法身,也曾y生生的砸碎过一件下品名器的落魂钟,更何况金翅大鹏鸟还是第七层境界的妖兽,r之坚固,丝毫不逊se于上品宝剑。 天河默默的关注着场中的情形,分界珠碎裂的刹那,鸟喙余势不竭斩击而下,如同天刀劈斩,深深的刺入紫腾的肩胛上。 而紫腾同样在x命攸关之际,爆出了全部的灵力,紫气凝聚成剑,浩荡如汪洋,伴随着阵阵伏魔神音响起,洒出层层剑罡,仿佛诸天星辰滚滚碾压而去,气势磅礴的洞穿了金翅大鹏鸟的x膛,将它击得吐血倒飞出去,重伤不起。 “你们……,你们都该死!” 紫腾的左手无力垂下,刚刚险些被活活分尸,如今大难不死,余悸上涌,顿时令他陷入癫狂暴n之中,目泛紫光,神se狰狞凶恶,仿佛地狱之中爬出的恶鬼。 “咳咳……” 就在紫腾环顾全场,想着准备先将谁碎尸万段的时候,因着胡溶月的庇护,险险逃过丧命之危的星平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哦,你这小杂种居然还没死?嗯,这味道居然如此的鲜美,以前怎么就没觉,原来人血居然会有这么甘醇的味道!” “你……,不要伤害他!” 胡溶月强撑着站了起来,挡在了星平身前,只是她如今的身,就像是风中柳絮般,飘飘荡荡,连站都站不稳了。 “啧啧,你也不错,除了一身的血r精华,还有妖丹可供享用!” 这家伙……,正在妖化!不能再等了,否则一旦让他妖化完成,哪怕是我恢复了灵力,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天河的瞳孔微微的收缩了起来,只见前方的紫腾,周身开始弥漫出淡淡的黑雾,那是被他f食的妖丹之中潜藏的戾气,在他重伤垂死,无力压制之际,纷纷爆反扑 事情已经到了生死胜负的关键时刻,天河再也顾不得隐藏,双手撑地站起,周身灵力氤氲流转,仿佛水波缠绕,让他的身形容貌变得模糊不清,仿佛此时的他并不存在于这p天地间。 不在此岸,不在彼岸! “嗡!” 剑出如龙y,伴随着哗哗剧烈的声响,仿佛岁月长河又起波澜,但见空间扭曲模糊之中,一道身影持剑飞驰而出,似慢实快,长猎猎如旗,剑光夭矫如龙,姿态翩若惊鸿,说不出的潇洒俊逸。 绝品真经,光y剑法,一剑飞仙! “你……,不可能……” 紫腾怔怔的愣在原地,只觉时间像是彻底的被冻结了,每一秒都像是一生那么漫长,他想c动内灵力,r却因妖气的侵蚀,与他的意识失去了协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抹剑光,跨越了时间和空间的局限,如同蜻蜓点水般,轻轻的,轻轻的刺在他的丹田上!(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五章 合理处置 “不……” 紫腾歇斯底里的呐喊着,剑气毫无阻塞的刺破他的丹田,透而出的还有一抹纯粹如流水的光芒,尽显光y如白驹过隙,逝者如斯夫的冷酷无情。书网 滔天的漆黑妖气顺着丹田的缺口往外流失,化作一只只狰狞恐怖的妖兽,愤怒怨毒的朝着紫腾嘶吼咆哮,p刻后才缓缓消散,徒留灵力宣泄一空,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的紫腾瘫软跪地。 修为达到了第八层境界,元神可以离出窍,夺舍重生。然而其中的风险实在太大,不说合适的r身不容易找,光是元神不够强大者,七天之内无法归窍,便会就此魂飞魄散。且一旦经过夺舍,便永生无法轮回,只能不断的重复夺舍一途,直至元神在不断的磨合之中,一点一点的消耗殆尽,永世消散于天地之间。 紫腾并非拥有大气概的果决之人,一时的犹豫便错过了最后的机会,内灵力宣泄g净后,元神已经无力出窍,只能束手就擒。 “杀!” 金翅大鹏鸟挣扎起身,昂厉啸,鹏目金h如炬,满布杀意。 “哈哈,师弟果然神勇盖世,不负我之厚望,降妖伏魔。相信经过此番历练,对你的成长定然大有好处,可喜可贺!” 紫腾已被制f,天河同样成了强弩之末,无力继续再战,盘桓在附近的虚华再无任何顾忌,风度翩翩的御剑而来,目光高傲的环视众人,最终落在金翅大鹏鸟身上:“哼,区区妖孽,竟敢在人界喊打喊杀,真当我神州大地无人吗!” ……这伪君子,脸p比城墙还要厚,在我险死还生之时,不但隔岸观火,在局面尘埃落地之后,竟然堂而皇之的出来摘取胜利果实,难怪他在麒麟涯中能够跟虚心、虚定两方势力分庭抗礼,果然是人至j,则无敌! 天河冷冷的盯着虚华,暗暗的蓄积着灵力,以作最坏的打算。 “凡杀我妖族,剖腹取丹f食者,杀!” 金翅大鹏鸟摇身一变,化作一个英伟魁梧的男子,脸部轮廓刚y凌厉,仿佛刀削斧凿而出,尤其是一双金se瞳孔,目光如有实质般,冰冷尖锐。 “这里轮不到你来颐指气使,在我人界之事,悉数由我人族做主,念在你并未滥杀无辜,暂且留你一命,滚吧!” 虚华自以为控制了局面,号施令道:“胡溶月,你敢戕害我玉虚宫门人,s自越狱,罪不容诛,但念上天有好生之德,你的下半辈子,就乖乖的呆在昆仑狱中忏悔吧!” 胡溶月争辩道:“我杀得都是se迷心窍的该死之人……” “住口!” 虚华怒斥道:“你若还不醒悟,我这便将你就地正法!” 星平吐了口鲜血,虚弱道:“你怎可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冤枉……好……妖……” “哼,你虽未犯大错,然而与妖为伍,乃是自甘堕落之举!” 虚华盯着星平,冷声训斥道:“紫薇宫毕竟与我玉虚宫齐名,希望你能够分清立场,不要g出抹黑九大道教的事情!” “好威风啊!” 天河用力的鼓掌道:“敢问虚华师兄,之前紫腾肆n的时候你在哪里?” “你……” 虚华被天河噎得脸se铁青,目光y鸷而又犹豫,明显是起了杀人灭口之心,然而竹林周围血光冲霄,佛光横空,琴声阵阵,剑鸣高昂,显然悟能与长乐道人,幽篁与王威都到了即将分出胜负之时,这不由的让他忐忑了起来,担心事泄,迟迟不敢动手。 他本以为天河等人死定了,故而没有任何出手的意思,只想等胡溶月死后,拿着妖丹回去j差了事,然而他却万万没想到局势会突然翻转,紫腾被擒,天河安然无恙,这样的结局让他无法接受。 毕竟要是到了玉虚宫,天河将此间之事说出,堂堂一个第七层境界的席弟子,面对一个f食妖丹的修道败类不敢出手,反而是一个第五层境界的师弟挺身而出,伸张正义,这要让一g师叔如何评价,这要让他如何继续在玉虚宫中混下去。 故而他只能厚着脸p出来全面接收战果,寄望能用席弟子的威风和j句好话,将天河糊弄过去,可惜天河的智商没有像他期望的那样低下,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 天河掷地有声道:“胡溶月和紫腾都是我降f的,要怎么处置他们,哪里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 虚华冷笑道:“你,哼,我倒是要听听,你打算如何处置他们?放走妖狐?就地格杀紫腾?” “清河师兄……” 星平挣扎着拱起上半身,一脸殷切的恳求道:“我与溶月相处过一段时间……,知道它本x不坏,就是初入人间,不知人间规矩……,自身又过于美丽,引起了别人觊觎……,才会造下杀孽……,望你放她……” “放她,笑话!” 虚华道:“石天河,别忘了我们身上背负的师门命令!” 胡溶月扶着星平,凄切道:“算了,也许这就是我的命……” 金翅大鹏鸟目露凶光的盯着紫腾,道:“把那个人类j给我!” “石天河,你可要考虑清楚,要是你将紫薇宫的弟子j给一只妖兽带走,事情要是传了出去,所有修者都会以为咱们玉虚宫的人惧怕一只妖兽,以后玉虚宫哪有颜面在修仙界立足!” 天河的目光一会儿在胡溶月身上流转,一会儿又落到金翅大鹏鸟和紫腾身上,脑海万千念头纷纷呈现,仔细思索后,斩钉截铁道:“人界有人界的规矩,妖族有妖族的律法!胡溶月,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什么理由,杀人就是杀人,必须为此受到惩罚。” “昆仑狱那种地方,的确让人生不如死,我不会强求你回去,所以给你另外一条路选择,j出你的妖丹,重头开始修炼,望你不要继续贪恋红尘,早成正果!” “如此结果,也并非不可接受……,若是有缘……,我会在瀛洲等你!” 天河站在胡溶月身前,伸出手掌,静静等候,胡溶月惨笑一声,最后不舍的看了星平一眼,终是妥协的吐出了妖丹,自身慢慢的化为染满鲜血的白狐。 “我知道要让你退让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然而人、妖两族好不容易才有目前的和平相处,若是就此闹翻,对谁都没有好处。” 天河将目光落在金翅大鹏鸟身上,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他的修为已经被废,紫薇宫碍于自身颜面,定会重重惩处,他的死已是可以预见的,区别在于死在谁的手中,死的是早是晚。” “我一定要杀他!” “我们彼此各退一步如何。” 天河并不想真的跟金翅大鹏鸟闹翻,毕竟太一卫可不是说笑的,他们向来以诡秘,狠辣,强大著称,真要让他们盯上了,以后除非再也不出玉虚宫,否则一日三惊是免不了的。 天河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妖丹抛给金翅大鹏鸟,好心的朝着身旁的胡溶月眨了眨眼,道:“这颗内丹就算是我的诚意,你回去也能给你们组织一个j代。” “不行,那是我的师门任务!石天河,我绝不容许你如此恣意胡来!鹏妖,我管你是不是太一卫,即刻把手中妖丹还回来,否则休怪我剑下无情!” 虚华彻底的急了,以他的身份地位,在玉虚宫知道的情报远远要比天河多得多,此次的下山历练并不单纯,虚瑶、虚明、虚莹等人也接到了同样的任务,暗地里更有风声传出,此次乃是选拔玉字辈弟子的考验,只有通过了,才能拥有进入洞天大罗天的资格,成为玉虚宫的真正传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六章 秘宝出世 触及虚华的锦绣前程,气氛当场变得剑拔弩张,嗡嗡剑鸣不停的在虚华剑指之间回荡着,同时可见淡淡的时光碎p氤氲流转,光y剑法蓄势待。龙?坛?书?网hshu “这里的事情由我说了算!” 天河奋不顾身的挡在虚华和金翅大鹏鸟之间,右手五指屈指成印,隐隐可见万千刀枪散着冷冽金光,铮鸣不休。 虚华义愤填膺的怒斥道:“石天河,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难道想要背叛师门,与妖为伍!” “你少往我身上泼脏水,在紫腾难时,你怯懦退避,此间之事已经与你无关,如今你又何必跳出来横cha一脚!” “你知不知道胡溶月的妖丹代表了什么!代表真正的玉虚宫传人,没有它,我们一辈子都只能是外围弟子,无法触碰到玉虚宫的真正核心,这可不是闹着玩!” “那又如何!” 天河义正言辞道:“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若是掌教问起,有何责罚,我自会一肩扛下,断然不会牵连于你,你满意了吧!” “你说扛就扛,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虚华见识过兵戈印的厉害,估摸不清天河究竟还残留着多少的实力,是以不敢轻举妄动。 然而胡溶月的妖丹他是万万不肯放手的,毕竟若是过不了这一关,别说是未来的掌教位置,就连大罗天都进不去,况且光y剑法他也只学了第一招,剩下的四招必须成为玉字辈的核心弟子,玉熏真人才会传授他。 “众生平等,当一视而同仁,天河有此高风亮节,实是让人钦佩。” 幽篁闲庭若步的从竹林深处走出,他的衣襟破了j道缺口,且都接近要害部位,可见与王威的一战,他胜得非常的艰难。然而他的气度依旧飘渺高雅,衣袂飘飘,长飞扬,恍如谪仙临凡,莫测高深。 “道友,上天有好生之德,何不让它们就此离去,也算是结一份善缘!” “善个p的缘!大日……如来,长乐妖道实在无耻,说好了不死不休的,偏偏溜得比兔子还要快!不行,我得回去炼制一件法宝,定要让他的血魔宝典失去用武之地,到时候看他还死不死!” 悟能从天而降,周身金光灿灿,恍若罗汉降世,威武不凡,他的僧袍破破烂烂,l露在外的肌肤呈现惨白se泽,显然他与长乐道人的一战也是凶险万分。 “咦,狐狸精呢?怎么变回去了?” 悟能将所有人都无视了,一脸幽怨的看着地上的白狐,道:“嗨,其实我忘了告诉你,我的法号叫做唐三藏,你要是想把我拐走,然后b我跟你成亲的话尽管来好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为了度化你,佛爷我决定舍弃这身臭p囊了。” ……和尚见过不少,但是这么极品的还是第一次看到,死p赖脸的求g引,这还算是佛门弟子吗? 天河无语的看着悟能,只觉好不容易蓄积起来的一点气势彻底的被他瓦解了,全场的气氛变得极其的古怪。 “人类,你够意思,我承你的情。” 金翅大鹏鸟深深的看了天河一眼,一手捞起胡溶月,背生双翼,展翅腾空而去。 虚华再是不甘,可是看到天河、幽篁、悟能都对他没什么好脸se,不由的气馁收手,悻悻转身离去。 “哼,拽什么拽,要不是看在路人甲的份上,就冲你这副自以为是的态度,佛爷定要你跟佛祖作伴,揍得你满头都是包!” “兄台,王威说你掳走了南宫家的二少爷南宫俊,还偷走了名剑百虎,可有此事?” 幽篁从怀中掏出一颗丹y塞进星平口中,同时倒出一些y粉抹在他的伤口上,撕下一截下摆为他包扎。 悟能不屑道:“狗p的南宫俊,听都没听过!那老小子准是疯狗乱咬人,别听他胡扯。” “南宫俊?南宫家,凶剑百虎,林俊……” 天河喃喃自语,不经意间却想到前j天在灵隐寺碰上的林俊,还有他背上背着的那把凶剑,恍然大悟道:“大师……” “大日……如来!” 悟能醍醐灌顶的驾驭着袈裟,火朝着灵隐寺的方向飞遁而去:“原来那小子就是南宫俊,快去找他!” 天河抓着紫腾急忙跟上,幽篁背着星平,同样御剑疾驰而去。 “王威临走时留下口讯,南宫家将在半月后,对外开放他们的福地盖竹山,但凡修为在第八层境界之下者,皆可入内进行试炼,盖竹山内的奇珍异宝,能者得之,然而凶险同样存在,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怨不得人!” 幽篁道:“天河可有兴趣到盖竹山走一趟,撞撞机缘?” “限制修为,是不想让人取走盖竹山内的重要珍宝。可是南宫家为何要突然对外开放福地?” 天河从不相信天上有掉馅饼的好事,南宫家乃是铸剑世家,他们崛起的底蕴便是拥有盖竹山,听说里面拥有无数的铸剑奇石,五行俱全,乃是不可多得的福地,平时捂都来不及,何以此次却要对外开放?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南宫家乃是当世的铸剑翘楚,其他三大铸剑世家自然将他视为眼中钉,r中刺,yu除之而后快。一月前南宫家曾生家变,据传南宫英的二弟南宫杰,与外人暗通曲款,打算谋夺家主之位,为此不惜出卖家中秘宝,事后被南宫英当场击毙。” 幽篁若有所思道:“然而南宫家内不乏其他世家的眼线,据传当日南宫家的福地盖竹山曾有绿光传出,即便是界门也无法遮挡,疑有秘宝出世。风声已经传出,若是南宫家竭力否认,定会坐实秘宝之事,引来其他门派觊觎。 故而他们这是以退为进,设下进入的门槛,保证福地不会有太大的损失,同时也算是公开澄清秘宝之事乃是谣言。或许……” “或许什么?” 天河看着幽篁一副yu言又止的模样,道:“你我之间,难道还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吗?” “凡有秘宝出世,定有妖兽之类守护,梁武十三剑已经被天仓毁掉三把,剩余的十把是他们守卫家族的必须力量,他们不愿虚耗在秘宝之中,故而想要借用其他门派的力量,投石问路投,鹜蚌相争。” 幽篁温文尔雅道:“不管如何,以我们的力量进入,自保应是绰绰有余,不说秘宝之事,便是其他机缘,也算难能可贵。” “秘宝……” 天河喃喃的念叨着,只觉事情并没有像表面那么简单,南宫俊偷走凶剑百虎,定然有着他的用意,只是彼此并不熟稔,他不愿以实情相告而已,若是不弄清事情的原委,怕是会有极大的凶险。 “南宫俊,你给我滚出来!” 下方传来了悟能气急败坏的怒吼,天河不用开口,已经知道了结果,只是不知南宫俊究竟是自己离开的,还是被南宫家的人捉回去了。 “大日……如来,你玩我吧!曾经有一把名剑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到我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把南宫俊那小子揍得连他妈都认不出他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七章 因缘际会 修养了j天,星平的伤势渐渐好转,紫腾由他带回紫薇宫受审,有观影石记录下当时场景作证,他的罪孽无可辩驳。更快更多阅读 解决了胡溶月的问题,天河自然不会继续住在花船上,带着虚月和虚真重回客栈,一边静心修习,等待福地盖竹山的开启,一边游览杭州美景,享受南方的风土人情。 沿着河堤往前行走,穿过层层吐着n芽的杨柳,天河三人渐渐的离开富硕的杭州城,朝着南郊的南宫家进。 路上行人越来越稀少,反而是修士在逐渐的增多,随着盖竹山开启时日的b近,各门各派的少年英豪纷纷闻讯前来,想从福地之中分一杯羹。 “南宫世家选择的地方真美呀,背山靠水,阁楼成群,因地而建,碧树芳c环绕,飞瀑轰隆壮阔,便是世外仙境也不过如此了。” 虚月与天河站在高山上,一脸期盼的眺望着山下的南宫山庄,恨不得现在就到庄内拜访。身后的其他修士同样难耐如此美景的诱h,纷纷祭剑腾空而起,御剑朝着山庄疾驰而去。 “不愧为四大铸剑世家之一。” 天河自肺腑的感慨着,哪怕是他们族人居住的石家庄,与前方的南宫山庄相比起来,也显得特别的寒碜。 所幸,铸剑师最终要比的还是铸剑术,并非排场住所,而若论铸剑技艺,他自信绝不在南宫家之下,趁此良机,他倒是相与南宫家好好的切磋切磋,看看究竟是谁的铸剑术更胜一筹。 “咦……” 就在天河踌躇满志,准备前往南宫山庄赴约之时,身后陡然掀起一g腥风,伴随着一阵疯狂的杀意直冲虚月而去。 “何方鼠辈!” 天河回身反击,手划太极,灵力流转之间形成一面先天yy图,将身后偷袭之人隔空震飞了出去。 好弱的修为! 天河凝视着身后偷袭之人,瞳孔微微的缩了起来,因为倒在地上的是一个小男孩,然而他却脸长绒ao,l露在外的手脚尽皆长满了金se的ao,间杂着一道道黑se的斑纹,口中的两颗虎牙又尖又长,一双虎眼睁得跟铜铃似的,充满了浓郁的杀意。 虚真拔出腰间宝剑,怒斥道:“原来是只小虎妖,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出手袭击,活得不耐烦了!” “妖族只有修为达到了第六层境界才能化形成人,你的修为不过在第二层左右,想必定是因缘际会,吃了化形果才能提前化为人形。” 天河好奇的蹲下身,仔细的打量着那小男孩,确认与他并无过节,且那男孩也并非受人控制,不由疑h道:“不过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刺杀我们?” “你们杀了我娘,捉走我爹,我要报仇!” 小男孩眦目yu裂的瞪着天河,那充满仇恨的眼神不似作假,刚想起身扑咬,又被天河一掌按在了x口上,以灵力禁锢了身。 “我们杀了你娘,捉走你爹?什么时候的事情?是我们之中的谁做的?” “是,是……” 小男孩的目光不停的在天河、虚月和虚真身上移动,瞅了大半天也瞅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愤怒的大吼道:“反正就是你们,我认得你们的衣f,不会错的!十年前我亲眼看到你们杀死我娘,我爹带着我拼命的逃跑,为了让我活下去,他又孤身引开了你们,结果就再也没有回来了!呜呜……” 小男孩边说边哭,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淌,那模样绝对是闻着伤心,见着落泪。 “十年前,这身衣f,虎妖,凶剑……” 天河低头瞅了瞅身上的昆仑道袍,隐约明白了什么,叹息道:“我们看你们妖族的本,无法分辨你们的雌雄,正如你看我们人族,同样觉得长得差不多。不过,你找错人了。我大概知道是谁杀了你的爹娘,你也不用想着为他们报仇了,因为凶手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小男孩怒吼道:“骗子,我不会相信你的,就是你们杀了我爹娘,我要为他们报仇!” “……傻孩子,如果你爹还活着,他一定不希望看到你如今的样子。” 天河默默的为小男孩抹去眼角的泪珠,想起玉芷因为凶剑百虎而造下的罪孽,以及最终落得下场,只觉内心分外的沉重:“逝者已矣,我也无能为力,如果你爹还活着,我一定会帮你找到他,然后你们就忘掉过去的一切,好好的重新开始生活吧!” 小男孩睁大着眼睛,半信半疑道:“……你要帮我找我爹?” “……我会尽力而为。像你这样瞎找始终不是办法,我可以恳求师尊替你卜上一卦,或许会有收获也说不定。你先回山林静修吧,以你如今的修为进入人族的世界,怕是会连怎么死的都不清楚。” 天河解开了小男孩身上的禁制,松手道:“不要再袭击穿着这身衣f的人了,今天是你命大遇上了我,若是其他人,可能你就会死在这里了。虚月,师兄,咱们该往南宫山庄了。” 天河御剑腾空,虚月跟在他身后,不解道:“你真的知道杀害他爹娘的凶手?”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不过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天河凝望着下方人来人往的南宫山庄,只觉在那热闹非凡的气氛下,似是有着惊涛骇l正在悄然的酝酿着,冥冥之中,似是有着一根无形的丝线,将与凶剑百虎有关的人和事,一一牵扯到了这里,仿佛上苍有意让十年前的事情,在南宫山庄里彻底的做个了结。 “还记得我们的师门任务吗?最好就是快点把虎啸天找出来,他应该知道更多的线索。你们最好不要离开我身边,此次盖竹山的开放,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天河落在山庄门口,不用请帖,不用开口,一身玉虚宫道袍就是最好的通行证,守门的弟子识趣的让开了道路,任由三人畅通无阻的进入。 “和尚,你不能这么无耻,不是说好是童叟无欺的吗。为何你拿一颗利器级别的佛珠,冒充宝器级别的卖给俺,按照咱们的约定,假一赔十,你得陪俺二十快上品灵石!” 刚刚踏入南宫山庄,还没来得及欣赏庄内的景致布局,天河的眼睛就险些被一块又大又圆的光头给亮瞎了。 “你是小孩吗?” “不是!” “你是老人吗?” “不是!” “那不就结了,童叟无欺,你不在童叟之列,骗你也是白搭。佛爷的招牌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难道你丫的小学没毕业,看不懂?” 坑蒙拐骗偷,这货简直就是五毒俱全啊! 天河好不容易挤进了人群里,看到了据理力争的悟能,对于他的品行实在是无力吐槽了。 “嗨,谁看不出那颗佛珠只是利器级别,后土宫的厚熊道友不过就是想要戏弄他,让他赔偿二十块上品灵石,这才故意装作上当的。” “不错,我看他是醉温之意不在酒,想要装着佛珠的紫金钵才是真,那可是一件中品名器,据说要是被收到钵盂里,不出一时半刻就会化为脓水,端的是可怕厉害。” “看来无心这次是踢到铁板了,恶罗汉是谁?兰若寺年轻一代的翘楚,打遍天下罕逢敌手,更让人忌惮的是他的手段,卑鄙无耻,y险下流,压根就没他g不出来的事情,这样的瘟神谁惹上,那可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八章 都不是好鸟 “俺管你是谁,要么把钵盂一并给俺,要么陪俺二十块上品灵石,否则休怪俺对你不客气!” 天河仔细的打量着那叫厚熊的修士,此人格魁梧,粗犷彪悍,面现横r,此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更显凶野暴n。书网 shu “嘿嘿,有意思,佛爷正想享用一道美味熊掌,你这熊精倒是识趣,知道该把双掌献出来!” 悟能更加不是忍气吞声的主,面对凶威赫赫的长乐道人,都敢叫嚣厮杀,更别说是妖熊化形而成的修士。 双方剑拔弩张,周围的修士纷纷识趣的退后,以免遭受池鱼之殃。 “悟能,你又在此胡作非为,坑蒙拐骗,简直就是丢尽我兰若寺的脸!” 一道高声怒啸由远及近,恍如佛门狮吼,震得地面微微颤抖,足见来人修为之高,深不可测。 天河循声望去,众人纷纷退让,一位浓眉大眼,仪表威严的和尚,内穿hse僧袍,外罩大红袈裟,手握念珠,龙骧虎步而来,完全就是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 “呔,兀那秃驴,不好好的呆在你的寺庙里念经,跑到此处作甚!” 秃、秃……驴…… 天河完全被悟能镇住了,没想到这厮如此的百无禁忌,什么话都说得出口,指着和尚骂秃驴,完全忘了自个又大又圆的光头正在反s着正午的烈烈y光,刺目耀眼。 “噗……,乌鸦笑猪黑,这和尚也太逗了吧!” “哈哈,笑死我了,着算是哪门子的佛门弟子。” 众人哄堂大笑,即便是那宝相庄严的和尚,此时也无法继续维持他的森然气度,脸上青筋乱跳,浑身颤抖,显然已经到了即将彻底爆的边缘。就连站在他身后的虚华和另一名天河不认识的修士,都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胡闹……” “嗨,悟空,你太让佛爷失望了!” 那和尚还未开口,悟能反倒先制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长吁短叹道:“贪、嗔、痴为三毒,又称三垢、三火,残害身心,使人沉沦于生死轮回,为恶之根源,故又称三不善根。 我不过以言语相激,不料你竟然如此不济,嗔怒心起,恶相面生,可见心x修为距离圆满还差了十万八千里。嘛,毕竟你也是个路人甲,对你的要求不能太过苛刻,你还是回兰若寺继续面壁思过,静悟己非吧!” “你,你……” 悟空被气得七窍生烟,偏偏还不知该如何反驳,只能快的转动着手中的念珠,喃喃念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虚华与悟能有了过节,出面帮腔道:“悟能,听说你骗了后土宫的厚熊道友,不知可否属实?” “道听途说之事,岂能当真!” 虚华出面,天河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且方才的这会儿功夫,他已经将事情的大概听了个七八成,道:“生意买卖,全凭公平自愿,又无人b迫,哪来的欺诈之说。” “虚华道友,这位就是你的师弟虚河?不过第五层境界的修为而已,不怎么样吗!” 天河仔细的打量着说话的那人,模样倒是非常的清秀,只是一双桃花眼里毫不掩饰的轻蔑让人不快,身上穿着一件青se儒袍,应是八景宫的弟子。 “境界不过是一个笼统的概念,无法精准的展现出每个修者的能力,无缺若是以貌取人,那可就要失之子羽了。” 幽篁从人群之中走出,风度翩翩,潇洒俊逸,瞬间把无缺给衬托成了背景。场中的气氛顿时变得非常的微妙,六人分别出自玉虚宫、八景宫、兰若寺,份属同门,如今却分裂成了两道截然不同的阵营,形如楚河汉界,反而是站在中间的厚熊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无缺? 天河的目光不停的在幽篁和那人身上移动,据他所知,太乙宫曾经有位无缺公子,无论相貌气质,皆与幽篁如出一辙,如今这里又冒出了一个无缺,莫非这个名字真的就那么的好? “哼,伪君子!” 无缺明显与幽篁有旧怨,脸se铁青道:“厚熊道友,是否他骗走了你的灵石?若是的话,我们自会帮你讨回一个公道。” “对,对,就是他骗了俺的灵石!” 厚熊点头如捣蒜道:“这颗佛珠根本就不值两块上品灵石,他是在骗人!” 悟能一手提起旁边的帆布,放在厚熊面前,破口大骂道:“大日……如来,你丫的难道不识字吗,把这招牌上写的字给佛爷当众念一遍!” “佛珠两块上品灵石一颗,童叟无欺,假一赔十!” 幽篁不疾不徐,温尔而言道:“敢问道友,大师可曾将佛珠j予你?” “给,是给了,可是那颗佛珠根本就不值两块上品灵石,俺以为他是要连同钵盂一起卖……” 厚熊越说声音越小,毕竟在场的没人是傻子,一件下品名器的法宝,别说是两块上品灵石,就是两百块也未必能够买到。 “值与不值,皆看各人心中如何衡量。” 幽篁不疾不徐道:“道友可曾听说过燕昭王千金买马骨的故事?一副马骨焉值千金?然而燕昭王买马骨为假,求取天下贤才为真。在我看来,大师卖佛珠为假,度化世人莫要心生贪念为真,这番功德,莫说区区两块上品灵石,即便二十块,也值得。” “听到没有,学着点,还叫啥狗p无缺,张口就说不出人话!” 悟能听到幽篁的说辞,x膛顿时挺得老高,若是有尾巴的话,此时定然早已翘到天上去了。 “你……,哼,歪理邪说!你也别得意,咱们有的是较量的机会,到了盖竹山,咱们再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无缺一时想不出反驳的话来,毕竟厚熊理亏在先,他的口才又逊se于幽篁,自然翻不起什么风l来。 “嘿,高富帅,想不到你还挺能言善辩的,这次佛爷倒是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悟能收起了地毯,一脸兴奋道:“刚好肚子有些饿了,为了给路人甲接风洗尘,佛爷决定请你们到南宫山庄的膳食堂搓一顿,还别说,他们做的五香狗r味道挺不错的。” 天河无语的跟在悟能身后,提醒道:“……大师,你是出家人,难道不该戒荤吗!” “少罗嗦,难道你没听说过,酒r穿肠过,佛祖心中坐这句偈语吗?” 悟能慷慨道:“今天我做东,你们尽管敞开了肚p吃。” 幽篁道:“呵呵,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天河环顾左右,眼见无人,低声问道:“幽篁,可有南宫俊的消息?” “暂时没有,南宫英对我和兄台非常的戒备,每晚都会派高手紧盯,我们分身无暇,难以窥探究竟。” 幽篁道:“不过天河来了,事情应该即刻会有转机,有你的千里眼,再以引蛇出洞之法,很快就能查清虚实动向。”(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九章 打C惊蛇 夜幕降临,南宫山庄内的石灯纷纷亮起,朦胧的映照出亭台楼阁,回廊走道,彰显着一种宁静和安逸的气氛。 与幽篁等人一并吃完了狗r火锅,天河无语的现膳食堂的食物是免费的,难怪悟能会如此慷慨大方的请客,估计他没少在这里混吃骗喝。 玉虚宫与南宫家之间的恩怨纠缠难以理清,玉虚宫需要南宫家源源不断的提供利器,南宫家也有大量弟子加入玉虚宫,可在九黎魔族进攻玉虚宫时,南宫家的梁武十三剑**有四人参战了,站在了九黎魔族那边,虽然最终只有咸f剑王威活着回去,可双方已经撕破了脸p。 失去玉虚宫充当靠山后,南宫家的威名和生意一落千丈,为了挽回劣势,南宫英只能y着头p出面,腆着老脸上玉虚宫求情,加大送给玉虚宫利器的数量,同时推出老三南宫龙充当替罪羊,声称他想夺取南宫家主之位,暗中勾结魔族,南宫家是被他蒙在鼓里,最终以他脑袋平息了玉虚宫的怒火。 如今彼此表面和气,实则早已形同陌路。 天河原以为南宫家应该不会款待他,谁知南宫家的管家非但亲自出面,而且周到热情,让天河有些不知所措。 夜se渐深,察觉到附近无人监视后,天河御剑腾空而起,离开了南宫山庄,直上万里苍穹,遨游星空,俯瞰大地。 梁武十三剑中的四人,境界都在第八层,即便远隔百里,天河依旧能够感受到他们身上的惊人剑意。由他们在暗中监视山庄的一举一动,怕是连只苍蝇都难以蒙混过关,难怪幽篁和悟能迟迟不能得手。 此时千里眼的神通被他挥到了极致,南宫山庄内的一切动静,事无巨细,尽皆清晰入微的呈现在他眼中,包括鬼鬼祟祟,活像贼偷的悟能。 “南宫俊,你别跑,给我站住!” 悟能那如同杀猪般的嗓音彻底的打破了黑夜的宁静,留宿山庄里的修士,还有山庄的护卫全部在这一刻被惊动,火烧火燎的冲了出来。 “俊儿?莫非俊儿回来了?” 天河密切的注视着一道从正堂之中冲出身影,那人身材伟岸,相貌堂堂,与虚谷有着七分相似,当是南宫山庄的庄主南宫英,当世罕有能够铸造名剑的铸剑师。 “大师,可是看到俊儿了?” “没错,应该是他。当日佛爷在杭州城内见他被人追杀,好心救了他一命,他也知道感恩图报,说是要以一把名剑作为报酬……” 天河听得也是醉了,这悟能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可谓天下无双,也不想想名剑是什么,放眼整个修仙界,也不过百把左右,皆是可遇不可求。梁武十三剑的成员,哪一个不是赫赫有名的散修,为了一把名剑纷纷折腰成为南宫家的客卿,倍受管束,有哪个二百五会大大咧咧的以一把名剑作为报酬。 不仅是天河,就连山庄内的众多修者,也全是一副鄙夷的神情,悟空更是忍不住开口训斥道:“阿弥陀佛,悟能,出家人不打诳语,望你能谨言慎行,莫要信口开河,犯了清规戒律。” “佛爷说的句句属实,要是有半句虚假,叫我天打雷劈……” “轰……” 悟能话未说完,一道霹雳凭空响起,身在高空的天河全身汗ao都乍立了起来,因为方才的那道霹雳是擦着他的后背劈下去的,若是他时运不济,估计会是第一个无辜被雷劈死的修士。 大师,拜托你积点口德吧,千万别连累我替你遭罪。 天河默默的在心中祈祷,双眼却是死死盯着南宫英的一举一动,试图从他的反应之中,找出南宫俊是否被囚山庄的答案。 “我勒个去,佛爷也就随口说说,贼老天用得着这么认真吗!” 悟能缩了缩脑袋,转回正题道:“佛爷吃饱喝足,正想散散心的时候,忽然看到一道身影从眼前疾驰而过,佛爷的修为你们应该也是清楚的,不说天下无敌,举世无双应该算是很恰当的评价。就在方才的瞬间,佛爷一眼就认出了那人的容貌,绝对是南宫俊那兔崽子无疑!” “这……,犬子已经失踪许久,若是真在庄内,为何不现身与我相见?” “你问我,我问谁啊!那小子溜得比兔子还快,不过他好像受伤了,估计跑不了多远,你派人好好的在庄内搜查一番,兴许能将他揪出来也说不定。” 悟能没好气道:“出家人不打诳语,佛爷救过你儿子是真,无论如何,你总得表示表示吧,要不然别人会说你南宫家忘恩负义的。” “这个,老夫的确为大师准备了一份厚礼,待大师准备离开山庄时,自会双手奉上。” 南宫英的嘴角微微的chou搐着,显然他也是被悟能的无耻给镇住了。 “那就好,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佛爷就先回去歇息了。” 悟能走后,王威快的从一处y影中窜出,对着南宫英微微颔,表示刚才的确有人在庄内逃窜。 南宫英得到肯定后,急匆匆的朝着山庄的后院走去,步入一间寂静无人的厢房里。 果然有鬼,看来南宫俊应当是落入南宫英的手里,只是他们不是父子吗?即便有矛盾,也大可光明正大的进行处罚,为何像是怕被人知晓南宫俊的下落?其中究竟有着什么见不得人蹊跷? 天河很想跟进去一探究竟,奈何那厢房的上空正有十三剑中的一人把守,根本就无隙可乘,只能御剑回到无人处,再折回南宫山庄。 天河将现告知了幽篁和悟能,众人并没有轻举妄动,毕竟南宫山庄的底蕴还是有的,十把名剑,十位第八层境界的修士,再加上南宫英和一把凶剑百虎,即便是中等教派也不过如此了。以天河等人的实力,根本就无法y拼,只能耐心的等待机会的降临。 离着盖竹山开启的日子越来越近,山庄的气氛愈的热烈激昂,尤其是当一些声誉昭著的修士前来赴会时,盖竹山拥有的秘宝的消失愈的被坐实了。 随着修士的增多,庄内的地摊愈的盛行,众修士无不趁着这个机会出售手中用不着的宝物,收购一些奇珍异宝。 天河带着虚月和虚真,兴高采烈的四处闲逛,着实从里面淘到了不少的好东西。 “都是些什么人啊,一群莽夫也想踏足盖竹山这等福地,没的糟蹋了里面的奇珍宝矿。” 天河循声望去,说话之人穿着一袭紫底金边道袍,腰挂昆山美玉,头戴紫金道冠,年约二十左右,容貌y柔,神态y鸷,修为虽然不高,手中却握一把剑气凛然的名剑,显然来头不小。 “那是东方世家的少主东方雄。他手中握着的就是名剑榜上排行第五十五的中品名剑秀霸,传闻曾是汉光武帝随身佩戴的名剑,威力不可小觑。” 虚真替天河介绍道:“天下四大铸剑名家,北冥家、南宫家、东方家,西门家,彼此明争暗斗已久,此次南宫家开放盖竹山,他们断然不会错过大肆开采宝矿的机会。” “一群不识货的废物,进入盖竹山也不过牛嚼牡丹,暴遣天物。” 东方雄环顾众人,慢慢的拔出腰间名剑秀霸,趾高气昂道:“识相的就即刻退去,否则盖竹山内妖兽横行,谁也不敢保证会有什么意外生。秘宝虽好,然而定要有能者方可居之,尔等无才无德,若是强行闯入,到时丧命悔之晚矣!”(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章 二B到处有 “紫薇宫的弟子,难道都是这么的目中无人?” 从东方雄身上的道袍,天河已经认出他的师门,本以为紫腾就已经够嚣张的了,不想今日见了东方雄,才知什么叫做强中自有强中手。龙?坛?书?网 “呵呵,这也怪不得他们。” 虚真道:“他们出身名门望族,紫薇宫又是九大道教之一,平时接触的又是些小门小派,唯命是从之人,自然养成了他们狗眼看人低的ao病。” “你说什么!哼,说话这么难听,肯定是师门长辈没有教好。也罢,今日我就替他们好好的管教管教你们!” 东方雄的耳力奇好,加上全场的修士都抱着看稀有动物的心态,全部默不作声,故而虚真的话一下便让他听得清清楚楚,顿时让他倍感没面子,凶神恶煞的走了过来。 “大日……如来!哪来的傻b敢踩佛爷的摊布,活得不耐烦了吗!” 东方雄的高调本就惹人生厌,加上他旁若无人的从悟能摆在地上的摊布上踩过去,这绝对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哪能有什么好下场。 “给我站住,刚才你踩过去的那块布乃是佛爷在佛祖面前念诵了三万遍佛经,开启了灵光的圣布,每清洗一次都得耗费三百块上品灵石,今天你要是不乖乖的留下灵石,佛爷只能度化你到西天去向佛祖请罪了!” “秃驴,你想讹诈我,没有那么容易,识相的立刻给我放手!” 东方雄何时如此的狼狈过,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揪着道袍,劈头盖脸的数落,尤其是周围修士出的幸灾乐祸的笑声,更是让他听得又羞又怒。 “秃驴,你这是找死!” 东方雄被揪得衣衫不整,脸上喷满了悟能的口水,此等遭遇,顿时让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想以悟能来个杀j儆猴,右手紫光凝聚,化成一道犀利剑芒,凶狠的朝着悟能的x口刺了过去。 “叮!” 东方雄并不敢真的下死手,而悟能则在刹那间运转了金刚不坏,在剑光猛刺下,x口僧袍碎裂,残留着一道白se的印记。 “还敢动手,真******有种!佛爷最喜欢的就是度化你这种恶人!” 悟能本来就不是什么善茬,要不然也不会落得一个恶罗汉的名声,此时被人欺上门来,哪有忍气吞声的道理,右掌高高的抬起之间,金光璀璨绽放,隐约可见一面铭刻着佛经的巨大石碑,携裹着泰山压顶之势,狠狠的朝着东方雄的脸chou了过去。 “咔……” 东方雄的实力不过第六层境界而已,哪里是悟能的对手,护气劲在瞬间分崩瓦解,右脸被chou得高高肿起,j颗牙齿合着满嘴的鲜血疯狂的吐出。那一掌的力道之大,别说是东方雄,即便是在一旁观看的天河,都觉得感同身受,牙齿嗞嗞的酸起来。 “杂碎,叫你嚣张!叫你逞能!叫你为恶!” 悟能每chou一巴掌便会数落一句,同时东方雄的嘴里便会飞出一颗牙齿,照那情形下去,只怕用不了多久就得一命呜呼了。 “大师,大师,还请手下留情!” 东方雄的跟班终于从震惊之中清醒过来了,急忙从腰间掏出钱袋,露出其中白花花的灵石送到悟能面前,恳求道:“大师,出家人慈悲为怀,还请饶过我家公子。” “大日……如来!佛爷这也是为了他好。” 悟能眼见报酬丰厚,松开了揪着东方雄的大手,非常潇洒的一挥僧袍,将那袋灵石卷走,宝相庄严道:“小惩大诫,方才的那j巴掌,纯粹是为了唤醒他的良知,免得他堕入魔道。” “秃驴,你,你竟敢打我……,我是紫薇宫的……” “哈哈……” 方才的一切尽皆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东方雄输在措手不及上,非常的不f气,正想搬出背后势力,以势压人,没想到却引来众修士的哄堂大笑。 “嘿嘿,东方家的小崽子,老子是后土宫的。” “比出身的门派,你以为紫微宫很了不起吗?我是八景宫的!” “欺软怕y的废物,劝你还是滚回家吃n吧,省得到时候被人打死了都没人给你收尸!” “你,你们……” 东方雄顿时懵了,他是第一次下山游历,碰到过j个小门派的杰出弟子,与他们j手后胜得非常的轻松,以为天下英雄也不过如此了,加上紫薇宫的招牌的确响亮,哪怕是一些实力高深的散修也得对他退让三分,故而让他愈有了一种上天下地,唯我独尊的张狂。 虚月掩嘴窃笑道:“天河,他好傻呀,不过给我的感觉,怎么跟以前的虚谷有点像?” “他是东方家的,虚谷是南宫家的,名声地位都差不多,估计修为和脑子也差不多吧!” 天河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东方雄腰间的秀霸上,实在想不通为何东方家敢把一把名剑j给这样的废物,莫非东方家拥有的名剑已经多过路边的大白菜了? “你们……” 东方雄彻底的怒了,周围不少人的修为都比他高,然而天河三人的修为明显比他低,这一点他能够清晰的感应出来,受了一肚子的窝囊气,此时他正急着想要找j个出气筒。 “都是你们害的!” 东方雄歇斯底里的怒吼着,像是一头陷入绝境的野兽,周身灵力运转到了极致,准备将场子从天河三人身上找回来。 紫光氤氲之中,但见七十二地煞的法相若隐若现,虽是不如紫腾般悍勇,却也粗具威势。 “还不吸取教训!” 连第八层境界的紫腾天河都敢y拼,更何况眼前的执挎子弟不过第六层境界而已,天河自然不会退让。 手印捏起之间,无数人界英灵纷纷在他身后现形集结,印法未出之时,全场已是陷入一种豪勇壮烈的氛围之中,仿佛众人的血y在这一刻都跟着人道印一并奔涌呼啸起来。 同为绝品真经,双方毫无任何的保留,天河的修为虽是低了一层境界,然而他却将人道印的精髓百分百的挥了出来,英杰纵横驰骋之间,所向披靡。 反观东方雄,灵力虽然浑厚,然而地煞法相犹如纸糊,一碰即碎,就连他外放的灵力,在天河的冲击之中也如l分开,被天河一掌重重的轰在x膛上,吐血倒飞而出。 “他的境界只有第五层,竟能在y拼之中轰退第六层的东方雄,真是不简单!” “他刚才所用的招式,好像是翻天四印中的人道印,据传威力无与l比,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石天河,修道至今不过两年,居然有此成就,难怪前阵子紫薇宫的潜龙榜替换时,将他排到第二十六名!”(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一章 打赌 “如此废物,又岂能配得上名剑秀霸!” 天河大步上前,惋惜的看着跌落在地的名剑,感慨道:“名剑有灵,若是得知他的主人如此不济,估计会夜夜不甘而鸣吧!” “少侠请住手!” 天河正想拿起名剑秀霸,耳边却传来一道粗重的声音,一只大手抢先一步拿走了秀霸。【龙【坛【书【网 “东方世家最强的乃是铸剑术,雄少爷能得此剑,也是因为他的铸剑术出类拔萃,至于逐鹿天下第一高手之类的事情,非我东方家的志向。此剑乃我东方家的未来家主象征,旁人不得染指。” 天河循声望去,却见东方雄身旁站着一位虎背熊腰的汉子,手中紧紧的握着名剑秀霸,似是怕有人强抢一般。 “铸剑术出类拔萃?真会吹牛!” 虚月不屑道:“以前我们玉虚宫的虚谷也自吹是天下第一铸剑师,可是他铸出来的剑,一下子就被天河铸造的剑给砍断了,你们那个东方雄估计也是一样的吧。” 中年讶异道:“哦,少侠还是铸剑高手?不知铸剑术师承何派?” 天河谦虚道:“家传手艺,不足挂齿。” “呸,就凭他也有资格铸剑!” 东方雄强撑着站了起来,不屑道:“路边随便一个打铁的也敢称呼自己为铸剑师,可笑!” 虚月气鼓鼓道:“你,你凭什么看不起人,天河可是铸出了好多把上品宝剑呢!” “是吗,那拿出来看看!” 东方雄擦掉嘴边的血迹,怨恨的盯着天河,道:“铸剑师的实力不是靠说的,你要真会铸剑,就把你铸的剑拿出来给我开开眼,不管是什么剑,我都会在第一时间里给你斩断!” “哦,看来你对自己的铸剑术很有信心。” 天河兴致bb的看着东方雄,道:“以你目前的能力,可能铸造名剑?” “名剑?” 东方雄顿时哑了,当今世上有能力铸造出名剑的只有南宫英,而到目前为止,南宫英也只铸造过两把名剑,之后再做任何的尝试,都以失败告终,所以名剑早已成为绝唱,此乃人尽皆知之事。 东方雄气急败坏的吼道:“我不行,难道你行吗!” “我行!” 天河非常淡定的点了点头,x有成竹道:“不过如今我还缺少一个铸剑炉,毕竟名剑不同其他兵器,会自行产生剑意,若是没有铸剑炉相助,任谁也无法困住剑意,最终只能导致功败垂成。” “铸剑炉乃是下品名器,世间除了四大世家,没有任何的铸剑师能够拥有,你以为提出这个借口就可以让你的谎话不被戳穿?” 东方雄冷笑道:“可惜你失算了!这里是南宫家,正好就有一座铸剑炉,我倒是要好好的看看,当你无法铸造名剑时,该用什么措辞圆场!” “哦,莫非你能帮我借到铸剑炉?” 天河心中暗暗窃喜,毕竟他跟虚谷之间的过节太深,南宫英根本就不想见他,他也不敢向南宫英提出借用铸剑炉之事,如今有东方雄出面,正好帮他解决了最大的麻烦。 “这有何难!” 东方雄撩开衣襟,叉开双腿,斩钉截铁:“我费尽人情帮你借铸剑炉,若是你失败了,便当着众同道之面从我胯下钻过去,敢不敢!” 悟能道:“别跟他瞎掰,不过就是一件下品名器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佛爷要是有图纸和材料,分分钟就能给你炼制出来!” 虚月深有同感道:“他分明就是想要借机羞辱你,这么过份的要求怎么能够答应。” “有何不可!” 天河豪气g云道:“在我的铸剑生涯之中从未有过失败二字,名剑不过是开端,我的目标是铸造出凌驾于七帝剑之上的神剑!” 东方雄开口大笑道:“哈哈,听听,听听,我这辈子狂人见得多了,可是狂到像你这样的却是头一次见,七帝剑传闻乃是天皇伏羲所铸,你不过区区一个凡人,竟想越神明的杰作,简直就是蜉蝣撼树,自不量力!” “喂喂,路人甲,你这牛都快吹到火星上了。” 悟能小声嘀咕道:“虽说咱们输人不输阵,可是吹得太过离谱的话,以后可就信誉全无了。” “……天真的小子,以为名剑跟宝剑一样容易铸造?” 南宫英早已被此处的动静吸引,此时他正站在一座阁楼上,将下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中,对身边的王威道:“你直接带他去剑池,我倒要看看那狂妄小子能铸出什么东西来。” “是!” 王威纵身而起,j个呼吸间便落在天河身前,道:“随我来!” 东方雄冷笑道:“走吧,铸剑炉就在前方,你可别告诉我,铸剑的主料没带在身上。” “你就拭目以待吧!” 天河的嘴角微微的扬起,带着无比的自信,从容的跟在王威身后,穿过一条条曲折迂回的走道,终于步入了一座恢弘壮阔的园林。 “剑池!” 天河神se郑重的眺望着入口处石碑上铭刻的两个大字,一笔一划皆是焕着不同的剑意,显然当时书写这两个字时,用上了不同的宝剑和功法。 门口的巡视非常的森严,除了普通弟子以外,还能见到十三剑中的一位在巡守,暗地里还有什么后手就难以估摸了。 放眼所见,但见万千巨大的剑池如同星罗棋布,密密麻麻的往远处延伸开来,池中流淌的尽皆是滚烫的岩浆,无数半成的利剑正cha在岩浆里,汲取着火焰的热力,等待着回炉成型的那一刻。 越是往里走,天河越是惊叹南宫世家的底蕴,就他方才所见,即将成型的上品宝剑已有十九把,利剑两百多把,足以独当一面的中年铸剑师就有六位,前程远大的年轻铸剑师共有二十七位。 难怪南宫世家能够垄断南方的铸剑行业,且随意的将家中子弟送入九大道教之中。 王威停住了脚步,道:“这就是你要的铸剑炉!” “这下你无话可说了吧!” 东方雄撩开衣襟,叉开双腿,胜券在握道:“劝你还是不要继续丢人现眼了,g脆一点从我胯下爬过去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二章 铸名剑 剑池中央处各自cha着四柄通天巨剑,以铁链相连,锁住正中一座钢铁铸造,毫无缝隙的小屋,那就是天河此行的主要目的之一,铸剑炉。龙?坛?书?网 “如此好的东西,世间已知的仅有四座,可惜了。” 天河伸手摸着铸剑炉小屋,触手冰寒彻骨,也不知是何种奇矿炼制而成,周围岩浆遍地,小屋依旧却冰冷如冬,丝毫不受外界影响。 缓缓的推开大门,屋内正中摆着一座铸剑炉,周围各布五方水池,j把半成的宝剑摆在四周,除此之外别无他物,g净清爽。 “师兄,咱们进去吧!” 天河眼热的盯着那套铸剑炉,对于铸剑师而言,那是梦寐以求的瑰宝,而今有机会接触,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嘿,你还真打算进去……” 天河转身关上了大门,同时将东方雄的喋喋不休关在了外面,锻造炉中的火焰熊熊燃烧着,呈现金hse泽,屋内密不透风却不显气闷,并无天窗却有光明自生,亮如白昼。 “此池水入喉爽烈如酒,落腹如有火烧,当适合用于火系宝剑淬火!” 天河一一的从五方水池之中舀水尝试,确认了这五方水池的功用,不得不赞叹大世家的能耐,能够聚全五行淬火所用之水,在这一点上就强了其他没有底蕴的铸剑师一筹。 将九种辅料j给虚真烧融注模,天河耐心的拿起铸剑炉旁的泥土进行模具塑造,他早已跟虚月商量过名剑的模型,故而做起来异常的熟练流畅。 将九把剑胚的杂质全部去除g净后,天河郑重其事的从空间戒指里,拿出四块早已铭刻好道纹的主料,这是他根据四象剑法铭刻而成的,最适合虚月使用。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春夏秋冬,风雨雷电……” 四块主料一出,即便是虚真这样常年跟在天河身旁,见识过无数奇珍宝石的人,呼吸都开始变得急促起来,只因那四块主料的模样太过震撼。 通青碧的伏龙石上正盘踞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青龙,时而夭矫腾空,时而潜龙于渊,动则电光满空,静时绿树如春,潜藏着无尽的大道奥义。其他的三块名矿同样如此,此等名贵主料,单独一块便可有可能铸出一把下品宝剑,四块合一,可谓奢侈至极。 “名剑,万中无一,师弟真要进行尝试?” 虚真暗暗的咽了口口水,名剑实在太难铸造,成功j率太低,四块名矿又太过珍贵,他真不忍心如此糟蹋了。 “放心,我一定会成功的,鼓风,加火!” 天河深吸了口气,直接将伏龙石扔进了锻造炉里,虚真不敢有任何的怠慢,急忙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卖命的鼓动风箱,将铸剑炉的温度升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 汗水不断的从天河身上噌噌流出,而他却像是毫无所觉,聚精会神的盯着那块伏龙石,耳中竟是有着高亢龙y若隐若现的传出,威严莫犯。 “好,先解决了你!” 伏龙石烧融的刹那,天河迅的将其注入模具之中,p刻后待到模具冷却,这才敲开泥封,露出青碧如树,充满bb生机的剑胚。 “升温!” 天河一鼓作气,将剑胚放入炉中烧红,而后迅钳出放在铁案上,抡动铁锤敲打起来,他的度非常的慢,力道也并没有使尽,每一锤敲下都会出一种非常奇特的声音,仿佛那把剑胚化为了一颗心脏,在他的敲打下渐渐的复苏起来,出扑通扑通,充满盎然活力的声音。 “这,怎么如此妖邪?” 此时铸剑炉外盘桓不去的众人,尽皆感到自己的心脏似是被某种莫名的韵律所主宰,随同着天河敲下的铁锤,一下又一下的跳动着。 “bb生机,春意盎然……” 中年人是东方世家的铸剑名师,此时不由的闭目凝神,细细感应,啧啧有声的评鉴道:“此等锤法,闻所未闻,那少年当真是不简单呐。” “哼,铸剑可不是靠什么锤法,而是要靠各种技巧。” 东方雄一瞥头,不悦道:“只有四大世家千百年流传下来的技巧……” 东方雄说到此处不由的怔住,因为他耳中的锤声又变了,度非常的快疾,仿佛雨打芭蕉,带着层层的穿透力,不断的砸在他的x膛上,力透后背,犀利无匹。 “果然有些门道!” 王威常年跟在南宫英身旁,对于铸剑之事并不陌生,虽然不知其中有何玄妙,可也本能的察觉出似是某种不传之秘,尤其是当他话音刚落,耳中的锤声再变,仿佛侵略如火,每一锤都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狂暴,似有雷霆火花在锤间迸闪烁,桀骛霸道。 “师弟,这是最后一块碧波石了。” 小屋内,虚真全身已经s透,整个人犹如从水中捞出,他的修为已经达到第五层境界,r早已远凡人,然而拉动风箱依旧显得吃力,再加上铸剑炉的高温炙烤,b得他不得不运转灵力抵抗,已让他快要达到极限。 “嗯,师兄,睁大眼睛看着吧,咱们两就要铸造奇迹了。” 天河将湛蓝如洗的剑胚从铸剑炉中钳出,放在铁案上慢慢的敲打,此次他的手法极为多变,时而如同潺潺流水般,缓慢而又绵延,时而如同惊涛骇l,仿佛要将剑胚彻底的砸碎、砸裂,声音刚猛刺耳,即便是虚真也听得皱眉不已。 “嗞……” 天河将剑胚浸入水系池水中,阵阵雾气顿时弥漫而起,出奇特的声响,仿佛剑胚之中含有剑灵,出惬意舒畅的呻y。 “休息一下,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关键!” 天河将十三柄剑胚放在铁案上,呈现大字型躺在地上,争取时间恢复力,虚真更是呼哧呼哧的喘x着,x膛鼓动的像是风箱,全身微微的颤抖,显然已经到达了能的极限。 “怎么没有声音了?” 虚月在铸剑炉外听得非常的焦急,方才无论锤声如何,总能让他知道天河正在进行铸剑,如今声息全无,不由的让她担忧天河是否失败了,毕竟铸造名剑,在修仙界内等同传说。 “也许是认命了。” 王威不屑嗤笑道,对于名剑铸造的艰难,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否则他们梁武十三剑,都是天下鼎鼎有名的散修,又如何会被十三把名剑虏役,成为南宫世家的客卿,失去了一半的人生自由。 “一鼓作气,再而竭,三而衰,用兵如此,铸剑如此!” 东方雄一捋额前鬓,自以为非常有风度的说道:“锐气一失,铸剑无望,真希望他能快点出来,好当着天下修士的面,从我的胯下钻过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三章 剑意生 “师兄,恢复的差不多了吧,再歇下去,你的惰x可就要上来了,到时候就麻烦了。龙√坛√书√网” 天河一直仔细的观察着虚真的状态,见他的身已经恢复平静,不由起身走到铸剑炉前,双目火热的打量着十三把剑胚。 “没问题了!” 虚真从地上爬起,走到铸剑炉旁鼓动风箱,不过p刻的功夫便已使得炉内的火焰变成了纯青se,温度之高,哪怕是他运转全身灵力,头仍是不自觉的卷曲起来。 “好,一鼓作气,让名剑现世!” 天河先将九把辅料剑胚扔进铸剑炉中,不过p刻功夫便已融为铁水,紧接着才慎重的将青龙剑胚扔进去,全神灌注的凝望着剑炉中的状况。 “吼……” 高亢龙y声中,一道青龙残影从融化的y之中飞腾而出,仿佛困龙升天,迫不及待的撞向屋顶。 “砰……” 整座小屋微微的颤抖起来,屋外众人更是看得瞠目结舌,因为封锁着小屋的四把巨剑,高达三十余丈的剑身纷纷震动了起来,剑身往外拔出了一尺,其中的一把巨剑剑面上,倒映出一条青龙不甘被困,夭矫冲天的壮阔景象。 “剑意……出现了……” 王威瞳孔微微一缩,他自然清楚剑意的出现代表了什么,若是能够困住那道剑意,直至宝剑铸成,再将剑意收纳剑中,一把名剑便可现世。 “如此弱小的剑意,哪怕成功了,也不过是下品,如何能够与我的中品名剑秀霸相提并论!” 东方雄看得目瞪口呆,不愿相信年轻一辈之中,有人的铸剑术在他之上,可是现实却又狠狠的chou了他一个耳刮子,让他无力辩驳,只能寄望天河铸出的名剑不如秀霸。 “嘿,不要脸的佛爷见多了,可是像你这么极品的还是第一次见到!难道你想说秀霸是你铸造的?” 悟能的一句话,顿时噎得东方雄面红耳赤,尴尬愤怒。 “白虎,是四象之中的白虎!” 虚月十指j叉握于x前,欣喜若狂的盯着另一把巨剑,只见剑面之中出现一头栩栩如生的白虎,虎目圆睁,张口怒啸,似是想要冲破囚笼,回归广阔山林。 “眼下才是关键时刻,巨剑又被拔高了一尺,若是不能困住剑意,只怕会功亏一篑!” 中年人神se无比凝重的关注着四把巨剑,那是铸剑炉的精髓所在,若是他们全被掀出,则剑意就此逃脱消散,名剑瞬间沦为废品。 “放心,应该撑得住,要不然南宫英也不会凭借这座铸剑炉铸造出两把名剑!” 就在悟能说话期间,巨剑再次拔地而起,足足升高了两尺,剑上铁链哗哗巨响,配合着第三把巨剑剑面出现的一头朱雀,仿佛即将腾空飞去。 “有意思,竟然能铸出四道剑意,看来这小子不是光靠一张嘴,南宫谷败在他手中,输得并不冤枉!” 南宫英一直在远处偷偷观望,当他看到第四把巨剑剑面,出现玄武破l分海而出的壮阔景象时,仍是忍不住赞叹了一句:“不过好戏才刚刚开始,铸造出剑意容易,想要将它们纳入剑中,可就难如登天了。剑意的实力与在场的最强者持平,然而想要收f剑意,却能守不能攻,老夫最近一直屡屡铸名剑失败,正是栽在最后的一道关卡上。” “师弟,接下来该怎么办?” 虚真彻底懵了,他第一次见到这种状况,四象剑意满天飞舞咆哮,震耳yu聋,且四象并非虚幻,而是拥有实质的攻击力,虚真在一开始时不知虚实,吃了青龙一爪,险些被掏出心脏,若非天河及时相救,早就一命呜呼了。 如今四象狂舞,别说是铸名剑,小命能否保住还是未知之数。 “别慌,你只管躲避,它们j由我来应付!” 天河也是第一次碰上这种情况,然而他此时非但不惊,反而带着无尽的热血和欣喜,毕竟这是他铸造的第一把名剑,只要将剑意纳入剑中,便算成功了。 “青龙,归位吧!” 天河右手持剑,左手按在剑柄处,那里有着一道轮盘状的事物,其上栩栩如生的雕琢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法相,如今就欠那四道剑意来完成点睛一笔了。 天河急冲而上,空中的青龙却像是有灵x般,不甘受困剑中,龙尾摆动之间,掀起无数疾电横扫而来。 不能y拼,若是将剑意打散,名剑则彻底的化为废品。 如今天河面对的正是所有铸剑师最难解决的难题,面对剑意只能守,不能攻,且即便是防守,也得压抑自身灵力,否则自动抗衡之下,将剑意震散,也就等于宣告失败。 所以在攫取剑意上,实力的高低并不是唯一的关键,真正需要的是铸剑师对于剑意的领悟和驱使。 “青龙,看看我是谁?” 避开了疾电,天河运转自身的剑道真意,四象绝学在顷刻之间被他毫无保留的施展了出来,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尊法相在他身后凭空而生,令得屋内的四象陷入凝滞迟疑之中。 好机会!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抓住青龙怔神的刹那,天河迅如闪电的飞掠而过,手中剑柄点在青龙额头上,青光潋滟之间产生一团漩涡,将青龙剑意吸入剑中,趁着其他三道剑意还未彻底清醒过来,天河依法p制,在电光火石之间将白虎收入剑中。 “噗……” 就在天河得手的刹那,生x凶猛狂暴的朱雀突然袭击,双爪铺抓之间,将天河凌空拍得吐血倒飞而出,背上血迹淋淋,甚为恐怖。 “咦,你们看呀,青龙和白虎消失了!” 铸剑炉外,虚月正不知所措的指着巨剑剑面,她并不知道青龙的消失究竟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东方雄幸灾乐祸道:“嘿嘿,估计那小子下手没有轻重,将青龙剑意打散了吧!” 悟能神se郑重道:“等,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能枉下定论。” “师弟!” 虚真惊呼出声,大步流星的冲向朱雀,手中剑诀凝聚,光y剑法已是若隐若现,恍如天外飞仙:“孽畜,休得猖狂!” “师兄,不能伤它!” 天河高声大喊,同时不顾身上的伤势,即刻弹飞而起,扑向朱雀,想在虚真得手之前护住朱雀周全。 可惜光y剑法拥有凝滞时间的效用,天河离得又比较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虚真的剑光与朱雀的双爪狠狠的拼到了一起,于眨眼之间削掉了朱雀的双爪。(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四章 名剑成 完了…… 不,绝不能就此放弃! 天河的瞳孔微微的收缩了起来,失去了双爪的朱雀剑意,其所拥有的威能将会大打折扣,而且随着虚真剑芒的波及,它的周身开始变得朦胧涣散起来,显然即将溃灭。[书网] shu “给我收!” 嘶吼声中,天河顾不得其他,直接倒持手中的长剑,朝着朱雀剑意投掷了过去。 剑如流星划过,飞驰之中,剑柄圆环上的朱雀法相急旋转,焕出一道赤红如火的漩涡,将朱雀的大半截身子吸纳了进去。 “嘶昂……” 之前被虚真引走的玄武终于追了上来,眼见虚真后力不济,急忙乘风破l狂冲而上,将虚真撞得吐血倒飞出去。 “玄武,接招!” 眼见玄武依旧势大力沉的往前冲锋,准备将虚真彻底的捻为齑粉,天河不得不并指成剑,使出四象剑意,妄图吸引玄武的注意力。 “嘶昂……” 可惜天河还是失算了,即便他身后的玄武法相如何的清晰,都难以再将玄武诱入恍惚状态之中,反而激起了它的戾气,****蛇一并高亢嘶吼着,气势汹汹的朝着天河杀了过来。 “砰,砰……” 即便只是一道剑意凝聚而成,玄武全力而的威势同样不可小觑,怒l狂涛仿佛无穷无尽,任凭玄武驱使,灵活多变的在天河身后追击着,愣是杀得他狼狈不堪。 没想到我石天河打了一辈子的铁,今天居然会被一块铁凝聚出来的剑意追着打,莫非这就是所谓的因果报应? 天河郁闷的带着玄武兜起了圈子,越跑越是惊诧,因为他能感应到,玄武的攻势似是越的灵动起来,仿佛它正在学习,正在适应。 当他眼角的余光看到一旁的虚真偷偷的将长剑压在身下时,彼此相视一眼,极有默契的点了点头,他便停住了脚步,凝聚全身的灵力,运转混元战,准备y抗玄武的攻击。 “嘶昂……” 玄武剑意毕竟刚刚诞生,没有那么多的战斗经验,眼见天河被它的幻化出来的巨l击中,不断的往后倒退,顿时兴奋的高声嘶吼起来,调集更多的巨l冲击。 这进化的度也太离谱了吧?按照这种趋势展下去,咱跟它之间的身份得对调过来了,从没听过猎物的智慧比猎人更高的。 天河暴喝一声,再也不敢继续y抗,因为他现玄武的智慧进化程度远他的想象,不过短短的刹那,玄武已经懂得将巨l幻化为刀剑的形态,若是被正面击中,后果不堪设想。 天河纵身跳出躲避,玄武刚想追击,觉眼前一黑,却是虚真突然难,从它头顶飞掠而过,手中剑柄刚好按在玄武的额头上,产生一道冰蓝如海眼的漩涡,将不断挣扎的玄武强行吸入剑中。 “嗡……” 随着最后的一抹蓝光,与玄武的最后一声嘶吼消失,虚真手中的长剑开始轻轻的颤抖起来,剑身呈现青绿se泽,剑带着一定的弧度,剑刃流畅优雅,剑身弥漫着一道道状如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道纹,古朴之中透露着j分凌厉的气息,把手犹如凤凰展翅,尽显精致高贵。 “好剑……” 剑光万千,呈现碧绿、莹白、赤红、湛蓝四se光芒,冲霄而起,隐约可见四象在其中呼啸纵横,威严肃穆。 “铮……” 铸剑炉外,cha在剑池之中的万千长剑纷纷颤抖铮鸣,而后像是被无形力量所牵引,凭空飞升而起,以剑为轮廓,默默的凝聚成四象法身,与铸剑炉内的名剑相呼应。 “成功了,而且那把名剑了不得啊!” 悟能兴奋道:“小子哎,看好你的狗p名剑,要是不小心被人砍断了,到时候你想哭都没地方!” “哼……,只是一时运气好而已!” 东方雄黑着一张脸,握住名剑秀霸的右手默默的用力,他能感受到秀霸的亢奋,似是因为强敌的出现而躁动起来。 “居然真的让他成功,可惜天才往往都是短命的,尤其是那些分不清楚自身立场的人,上次在曹家村让你逃过一劫,这次的盖竹山将是你的葬身之地!” 南宫英的眸中闪动着复杂莫名的情愫,说话的声音带着j分惋惜,j分冷酷,j分决绝。 “嗞……” 小屋的大门被缓缓的打开,天河搀扶着虚真,慢慢的从屋内走出,此时外面已是日落西山,残y如血,照在两人伤痕累累的身上,倒是有着j分悲壮惨烈的意味。 “天河,你们怎么受伤了?” 虚月惊呼了一声,急忙上前检查天河和虚真的伤势,现并无大碍后,这才疑h道:“难道有人在里面伏击你们?” “啊哈哈,是为了降f剑意必须付出的代价。佛爷在炼制名器法宝时,也会遭到类似的情况。” 悟能亲热的往前凑,用力的搓着双手,眼巴巴的瞅着天河手中的名剑,道:“那个,路人甲,我记得你的目标是神剑,既然如此,这把不入流的名剑不如让佛爷帮你处置了如何?” “……大师,你的脸p还能再厚一点吗?” 虚真无力的瞥了悟能一眼,道:“这把剑可是师弟要送给师的定情信物,你好意思抢?” “纳尼,好小子,难怪你能铸剑成功,原来还有这样的缘故,果然有我当年的三分风采!” 悟能恍然大悟的看着天河,脸上就是一副我懂的模样,看得一旁的虚月羞红了脸。 “虚月,你试试,这是我以四象绝学的剑意铸造出来的,与你应当是绝配。” 天河抬起手中的名剑摆在虚月面前,此时夕y余晖撒下,竟是使得剑变得剔透如水,晶莹如玉,其中更有四象法身蠢蠢yu动,活灵活现。 “好漂亮的名剑!” 虚月脸上泛起一层c红,仿佛天边染红的晚霞,接过天河手中的名剑挽了j道剑花,越使越是得心应手,渐渐的在铸剑炉前练起剑法来。 四象剑法在她的演练之中,带动着春夏秋冬的轮转变化,弥漫着风雨雷电的自然威能,与名剑本身的剑意相融相通,竟是让她手中剑法的威能增强了两倍有余,直b第六层境界的修为。 可惜了,朱雀剑意有缺,否则应当能够挤入上品名剑行列,且威能会比现在强大许多。 天河默默的观看着,心中难免有些失意,毕竟这是他铸造的第一把名剑,未能十全十美,实是人生一大憾事。 若是在场的东方雄、南宫英和中年人知道他此时的心态想法,定会羞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毕竟当今世上有能力铸造名剑的唯有南宫英一人,他如此年轻便跻身铸剑名师行列,已经足够让人羡慕嫉妒恨了,哪还能嫌东嫌西,这还让其他人怎么活啊! “恭喜少侠,此间锋芒犀利,灵能出众,当可列入名剑榜,少侠也能藉此名扬天下,不负平生所学。” 中年人恭贺道:“若是少侠有空,还望能够莅临东方家指点一二,鄙家家主定会扫榻以待。” “铸造名剑并非易事,想必少侠也该累了,不如先请回去歇息。” 王威一改之前的冷淡,热情招呼道:“还有三天盖竹山就会对外开放,到时相信以少侠的福缘,定能满载而归。”(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五章 福地盖竹山 随着盖竹山开启时日的接近,更多的英杰6续拜访南宫山庄,天河因为铸出名剑四象,如今在南宫山庄内也算是声名最为显赫的人物,接连遭到其他修士的邀请,所幸有虚真帮他一一应付,这才让他有静心修习的时间。龙√坛√书√网 经过上次与紫腾一战后,天河觉脑海中的灵台似是起了微妙的变化。 众所周知,灵台乃是内灵气构筑而成,并非实,然而自从灵台铭刻道纹,且在上次似乎离而出的经历后,天河觉得自己的灵台仿佛渐渐的凝实了,像是拥有了质感,像是一块悬浮在脑海之中的…… 骨头! 天河不知道这样的改变究竟是好是坏,然而可以肯定的是,他的修行度比起以前变得更加的迅猛了。 灵台在不断的吞吐着海量的清气,高效率的将它们化为灵力滋养五脏六腑,在短短的一个月内,竟是让他的肺部达到了圆满状态,肺气充裕上升,沿途不断的贯通相关的x窍,让他的鼻窍彻底的开启。 此时此刻,周围的一切气味变得特别的清晰,以前没有闻出来的,例如身下床单的汗臭味,屋外泥土的土腥味,还有树木之间弥漫的淡淡芬芳,全部一g脑的冲入天河的鼻子里,让他觉得有些难以适应。 鼻窍开通,行走江湖时,一些普通的毒y也就彻底的宣告无效。 “天河,起床了吗?盖竹山要开启了,南宫英前辈请我们全部到剑池集合。” 门外传来虚月敲门的声音,天河起身开门,虚月和虚真站在门外,悟能不管到了哪里,总是最为抢眼的一个,又大又圆的光头在折s着朝y的璀璨,左手拿着一只油腻的j腿,右手一坛芬芳扑鼻的好酒,这日子过的,估计佛祖都对他羡慕嫉妒恨了。 天河环顾左右,不见幽篁的身影,疑h道:“幽篁怎么不在?” “甭管他,高富帅估计又到哪里去勾搭美nv了。” 悟能不忿道:“可惜了,世上美nv就是注重外在的臭p囊,往往忽略了佛爷这种内藏金玉的真正人才。” 众人匆匆的用过了早膳,赶到剑池时,此处已经人山人海,各门各派的英杰尽皆前来,其中不乏一些沿途护送的高手,最为醒目的当属东方、西门、北堂三大世家,来得人多不说,排场还特别的大,恨不得将所有名额全部拿下,独揽盖竹山内的所有宝藏。 “诸位来此的用意,都是听闻福地盖竹山内有秘宝出世,是与不是,老夫不会空口白话的去争辩,会以事实证明。” 南宫英正站在一柄巨剑上,居高临下的俯瞰着众人,颇有一种指点千军万马,挥斥方遒的气概。 “即是如此,为何限制进入福地之人的修为?” “不错,若当真是讹传,何不让我等也进入一探究竟,好还你南宫家一个清白?” “清白,我南宫家又没g过什么偷j摸狗之事,还需要什么清白!” 南宫英怒道:“修为在第八层境界之下的修士进入其中,带走的宝藏有限,若是第八层境界的修士进入,恐怕今天盖竹山内的一切都得让人搬光。 西门家,东方家,若是你两家肯在此放言,将自家福地打开,任由所有修士入内搜寻宝藏,随意带走,那我南宫家也奉陪到底,任由你们进入。若是你等不肯,那就休要在此煽风点火,挑破离间!” 之前开口的两人顿时哑火了,开放福地任人索取,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若是b急了南宫英,到时候他来个如法p制,传出两家有啥秘宝,有南宫家的前车之鉴,两家也就只能乖乖的引狼入室了。 “盖竹山乃我南宫家的福地,其中的凶险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在此我不得不三令五申,特别重复j遍。” 南宫英声如洪钟道:“山内最高的山峰名为绿月,时常会有绿光出,所谓的秘宝也是由那绿光引起,然而那实则是一头强悍至极的妖兽,向来与我南宫家井水不犯河水,诸位若是想要活命就万万不能去招惹它!再重复一遍,即便那里有什么宝藏,诸位道友也得耐得住贪婪,万万不要前去送死!” 这不是yu擒故纵吗? 天河的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南宫英若是不说还好,众人自会衡量实力,知道进退取舍,一再的重复只能勾起众人心底的好奇和探知的yu望。这货究竟是真的无知,还是想将众人当枪使? “此番进入,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望诸位道友好自为之!” 南宫英说完摘下腰间的玉佩,往上虚按,顿时有璀璨却不耀眼的绿光在空中弥漫开来,仿佛无数紫竹悄然绽放,勾勒出一道流淌着蒙蒙绿光的空间之门。 “进去瞧瞧!” 天河御剑腾空而起,虚月等人紧随他身后,一起飞入了福地盖竹山。 南宫英亲自守关,修为在第八层的修士只能望门兴叹,好在他们都懂得玄光境术,又在各自弟子身上施加了秘法,通过剑池依然可以清晰的看到盖竹山内的一切。 穿过重重水波,天河终于进入了盖竹山,其中的清气充裕程度比起麒麟涯要逊se一筹,空中也没有岛屿悬浮,更无星河横冲,飞瀑直落等壮阔景象。 居高临下,俯瞰下方,遍地绿竹夹岸而生,重重青山隐蔽在云雾之间,绿水如带,飞梭穿cha,贯通整p福地。 举目远望,最高的绿月峰上的确有万缕霞光散s四方,绽放着祥和神圣的气息。 无数的修士在进入福地之后,果然无视南宫英的警告,直奔绿月峰而去,都想最先抢走秘宝,夺得仙缘。 虚真动心道:“师弟,我们要不要跟着过去看一看,说不定真有什么宝藏呢?有悟……,哦,大师在此,咱们哪怕就是不能抢得,想要全身而退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大日……如来,你小子终于开窍了,说出了第一句真正的大实话!” 悟能非常享受虚真的吹捧,蹬鼻子上脸道:“不过世间庸才何其多,傻b更是数不胜数,过去冒险不值得,还不如随佛爷在这里守株待兔,到时候不管是谁夺得秘宝,咱们联手将他们揍趴下,宝物最终还不是落入咱们手中。嘿嘿,佛爷我就是如此滴有才,你们不用夸我了,我会不好意思的!” 谁想夸你了,你丫的都知道守株待兔,难道守在外面的那群人是傻子? 天河无语的看了悟能一眼,真要按着他的法子做,能不能活着离开南宫家暂且不说,哪怕杀出重围,不出两天也得恶名传天下,光荣的成为修仙界的公敌,接受被人群殴致死的命运。(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六章 洞府 “那个……,大师,出家人慈悲为怀,咱们还是给他们留条活路吧。龙?坛?书?网shu” 天河讪讪道:“我看下边风光秀丽,藏风聚气得水,乃是不可多得的宝地,应当会有稀世奇珍,咱们不如下去找找。” “不错,我也正有此意。” 虚真赶紧跟在天河身后,急匆匆的朝下御剑飞行,想快点离开悟能,免得一失足成千古恨。 “哎,我说你们一个个的怎么那么孬,难道你们就没听说过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吗?” 不过p刻的功夫,天河已经落到下方竹林中,听着悟能的絮絮叨叨,也只能苦笑着任之由之。 “就在前面……,不会有错,这是我花费重金买通了长治剑林风得到的消息……” 是东方雄的声音?东方世家对此行果然志在必得,连名剑排行榜上第九十一的长治剑都能收买,不过以东方雄的实力,我怎么觉得他是来给人送r上门的? 若隐若现之间,天河听到了前方传来了一阵窃窃s语,即便他开了耳窍,也听得非常模糊,显然对方与他相隔着极远的距离。 “嘿,佛爷不愧是这世界的主角,刚一来就撞上了大机缘。” 悟能的修为比天河更高,听得更加清晰一切,瞅着他那颗金光四s的脑袋,不用问天河也敢肯定,这厮起了杀人越货之心。 “那不是……虚华吗?” 天河顺着虚月手指的方向望去,却见虚华跟无缺在一起,鬼鬼祟祟的躲在竹林幽暗处,似是在窥探着东方雄的一举一动。 悟能摩拳擦掌道:“别惊动他们,这叫螳螂捕蝉h雀在后。他们明摆着是想黑吃黑,吞了东方雄那傻小子的机遇,咱们到时候正好跳出来伸张正义,至于所谓的机遇吗,就当是咱们行侠仗义的报酬好了。” “大师,此事颇有蹊跷。据我观察,南宫英那人颇有心x城府,既然敢于对外开放福地盖竹山,必然有着什么倚仗。” 天河思忖道:“不如咱们兵分两路,你们在下方监视,我到上方侦察,若有异动,也能在第一时间通知你们离开。” 悟能打包票道:“好,你放心的去吧,下面有佛爷在,保证你师弟师安然无恙。” 再次御剑飞上苍穹,天河将他的千里眼挥到了极致,下方的风光人物,动静虚实,一览无遗的展现在他的视线中。 “果然,东方雄应该只是南宫英设下的一个圈套!长治剑林风贵为南宫世家的客卿,要多少钱没有,又岂会因为重金而被收买。” 天河默默的凝视着下方,走在最前面的自然是充当鱼饵,自以为即将获得宝藏的东方世家、西门世家和北堂世家,而在他们身后数百米远,尽皆潜伏着一队队临时组合的队伍,星罗棋布,将那三大世家当成了探路先锋,准备接手他们的所谓机缘。 更让天河感到心惊的是他们身后,同样缀着两支六人的队伍,若是他们也参与了机缘的争夺,只怕最终会便宜了别人。 三大世家的队伍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前进,然而他们最终还是在一座洞府前汇聚了,那里绿竹如玉,灵气氤氲成雾,缭绕在洞府门口摆放的石狮雕像上。 三方各自忌惮,成三足鼎立之势,谁也不敢率先动手,彼此僵持。那些潜藏在暗中的队伍,久等无果后也纷纷露面,准备光明正大的从中分一杯羹。 弄清了大概局势后,天河也不再空耗下去,折返地面,堂而皇之的当起了围观者。 “此处是我东方世家先现,里面的机缘该归我东方世家所有。” “嘿嘿,你先现就是你的,那我还说当今天下的九大仙经都是我现的,怎么就没见九大道教将仙经送到我面前来?” “说那么多废话g嘛,洞府在此并不算什么秘密,要是能进去的话,里面的东西早就被南宫家搬光了,你们真想要,先把洞府打开再说!” 三大世家纷纷扰扰,p刻之后又全都沉默了起来,仔细的打量着洞府两侧的对联。 那是……道纹! 天河的瞳孔微微收缩了起来,洞府两侧凸显出的并非字,而是铸造所用的道纹,然而它们又都在关键时刻出错,显然应当是别有用意。 洞府上空的横联,大斧金刀的雕刻着名剑二字,而每边对联都有八道道纹,想要铸造一把名剑,需要四块名矿,每块铭刻四种道纹,如此算来…… 天河的嘴角微微的扬起,他已经想通了其中的关键,想要一次x懂得十六种道纹,当今世上唯有四大铸剑世家,而南宫家却迟迟没有开启洞府,显然上面的十六种道纹在他的认识之外。他是故意借助长治剑林风将消息透露出去,为的就是集齐四大世家的学识,为他开启洞府。 “嘿嘿,这是金系道纹,难不倒我!” 东方雄大步上前,御剑腾空,停留在第一个道纹前,小心翼翼的伸手触碰,觉图案可以灵活拨动,顿时欣喜若狂道:“果然,这就是为铸剑师准备的宝藏,其他闲杂人等,还是乖乖退让吧!” 东方雄一马当先的转动道纹上的机括,改变道纹的状态,可是任凭他转了又转,洞府依旧没有任何的动静。 刚刚那是凶兽马腹的道纹铭刻,原来如此! 天河环顾四周,虽然不见人影,但是他敢肯定,南宫英绝对在洞府附近做了手脚,此刻正一脸j笑的窥着东方雄泄露出的,东方世家所掌握的铸剑道纹。 “喂,东方狗熊,不行就给我下来,让西门大爷给你好好的上一课!” 西门世家的人等的不耐烦了,为一人虎须虬髯,一脸的彪悍神se,御剑上前,蛮横的将东方雄撞开,手脚非常g净利索的在道纹上转动着。 腾蛇道纹,朱厌道纹…… 天河默默的观察着,很快西方世家的人也将自家的老底泄了个精光,北堂世家的入似是察觉到了南宫英的意图,忍住了洞府的诱h,非常潇洒的转身离去。 “马勒戈壁的,既然无法打开,那么g脆以蛮力轰开得了!” 西门世家那人显然是个暴脾气,眼见久久无法破除机关,索x把心一横,运转灵力汇聚拳面,凶猛不可一世的朝着洞府的石门砸击下去。 “砰!” 剧烈声响传达八方,伴随着一震漫天的血雾碎r,分外的慑人心神。就在方才,洞府设置的禁忌被触动了,一g凌厉无俦的剑意凭空而起,直接将西门世家的人斩为了r酱。 “这……” 其他修士眼见洞府如此难以攻破,纷纷明智的选择了退让,垂头丧气的到别处撞机缘。 悟能环顾左右,眼见无人,这才小声的嘀咕道:“喂,你也是铸剑师,能破阵吗?” 天河x有成竹道:“十六种道纹,小菜一碟。不过必须先清理g净南宫英留下的眼线,否则咱们只是为他徒做嫁衣罢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七章 中计 “西门翔!” 南宫山庄的剑池上空回荡着一道歇斯底里的咆哮,如雷滚滚,绵延不尽。∑书网 怒吼之人乃是西门家负责跟随保护的西门武,碍于南宫英的阻挠,只能留在剑池,通过玄光镜术窥探西门翔的一举一动,眼睁睁的看着西门翔因为触碰洞府禁忌,受到反噬而化为烂泥。 西门武高声质问道:“南宫英,盖竹山内有如此危险的地方,为何你不事先通知!” 南宫英明知故问道:“莫非你西门家是今日才踏入修仙界,不知道仙家洞府定有阵法守护的禁忌?” “你……” 西门武一时语塞,但是却又不甘就此忍气吞声,毕竟西门翔是西门家的三公子,备受宠ai,就此折在这里,他无法回去j差,除非他能得到盖竹山内的东西,方能将功补过。 铸剑世家对于各种仙料名矿的分布了如指掌,依据西门家的古札记载,盖竹山应该有着一块仙矿,这也是南宫英不准第八层境界的强者入内的原因。 “若是再有西门家的弟子折损,我无法与老爷j差,不管你愿不愿意,我必须入内一趟。以我西门家的声势地位,断然不会贪图你盖竹山的东西,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西门兄想要进入自无不可,不过西门兄身上若有空间类的法宝还请事先j出,否则当你从盖竹山归来时,身上所有的东西都会被我没收。” 南宫英从巨剑上徐徐飘落,站在西门武身前伸手索要,语态强y道:“别以为我不清楚你们来这里的目的。盖竹山始终是我南宫家的,开启的玉佩就在我身上,只有我能自由的出入,若是你有了别的心思,那么就只能麻烦你在盖竹山内过完下半辈子了!” “你……,你不要得寸进尺。” 西门武y着一张脸道:“通过方才的窥探,你已经从我西门家学走了六种道纹的铭刻之法,该付给我们一点报酬了!” “规矩就是规矩……” “真是热闹啊,大爷应该没有来晚吧!” 就在南宫英与西门武争持不下时,一道爽朗洪亮的嗓音,悠悠的从远处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却见一道魁梧伟岸的身影,在万千y光的照耀下,仿佛天神下凡般,威风凛凛的走了过来。 “天下至尊!没想到他竟然敢来,断了南宫家三把名剑,杀了南宫家三位客卿,还敢这样堂而皇之的进来,真是好魄力!” “他的修为已经提升到了第七层巅峰的境界,这种恐怖的修行度,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嘿嘿,这下有好戏看了,不知南宫英会如何应对?” “剑未出鞘,已令剑池万剑震颤,剑意犀利霸道,天下无人能出其右。如此强大的压迫感,恐怖啊,虽说还有幽篁、江楼月等人与他齐名天下,可若论实际战斗力,估计他才是年轻一辈之中的第一人!” “据说盖竹山内有无数宝藏,不知我是否有缘入内一探?” 天仓背着名剑巨阙,满头的白在y光之中烈烈飞扬,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言语虽是在询问,然而却丝毫不将南宫英放在眼里,我行我素的御剑飞入了盖竹山内。 西门武趁机奚落道:“嘿嘿,这就是你南宫世家的规矩?” “他的修为在第七层境界,自然可以进入!” 南宫英面现不忿之se,尤其是当他看到站在他身周,八位持有名剑的第八层修士,在天仓的压迫下情不自禁的倒退时,更是有种颓然无力感,深深的会到了什么叫做境界无法代表一切。 “好,我身上并无任何事物,唯有这把上品宝剑,你认清楚了,到时候我从盖竹山内回来,你可别说这把宝剑是你家的!” 西门武扬了扬手中的宝剑,御剑腾空进入盖竹山。 其他修士眼见如此,纷纷将身上其他珍贵事物亮出,用不着的就寄托给南宫英,轻装简从,御剑进入盖竹山一探究竟。 “嘿嘿,一群蠢货,让我当枪使了,还把这么多的宝贝留给我。这人呐,有实力未必管用,想要活得好,必须得有一颗好用的脑袋!” 眨眼间,剑池内所有的修士都走完了,唯有南宫英带着八人,欣喜若狂的将众多奇珍名料收入空间戒指里,打算占为己有。 “老爷,天仓也进去了,会不会坏了我们的好事?” “天仓,天下至尊!” 南宫英闻言,嘴角慢慢的掀起一丝嘲讽的弧度,漫不经心道:“不过就是一个实力强横的匹夫而已,何足惧哉!相比起他,我更加担心的是四绝公子,那小子是一头机变狡诈的狐狸,在盖竹山即将开启时,忽然主动离开,若是不弄清楚他葫芦里在卖什么y,我始终难以心安。” “老爷放心,有冯旭和林风镇守南宫山庄,量他幽篁也掀不起什么风l!” “这倒也是,还是夺取仙矿龙魂天青要紧!” 南宫英凝神思索,道:“你们八个跟我进去,注意不要泄露行踪,先让那群所谓的侠士去耗光龙魂天青的力量,到时候咱们就能不费吹灰之力的将这块仙矿收入囊中。” “你,过来,去告诉林风,让他尽快给我找出那把剑的下落!” 南宫英一一嘱咐完毕以后,带着八人一并进入盖竹山中,腰间玉佩在他的驱使下焕着濛濛亮光,将贯通两界的虚空之门就此关闭。 “世事如棋,许多看似不可能之事,若是以长远一些的目光来看,若是换一个不同的角度,又变得如此的合乎情理!” 剑池的某个角落里,一身仆役打扮的幽篁,目送着南宫英等人离开,悄然跟在想要去向林风传达命令的工匠身后,及至到了上次南宫英悄然走入的厢房附近时,幽篁才不敢冒然跟进,而是朝着身后寂静无人的y暗处使了一个眼se。 “沙……” 树枝摇曳之间,虎啸天壮硕彪悍的躯破空而出,直冲厢房。 “何方贼人敢擅闯南宫山庄!” 不出p刻,虎啸天的身影便从厢房之中倒飞而出,x口带着一丝的血迹,显然不是林风的对手。 “贼人?爷爷是来向南宫英讨回公道的!” 虎啸天随手拔起院落之中的一棵巨树,奋力朝着厢房扔了过去,口中怒骂道:“你们这群败类,识相的立刻把南宫英j出来,否则我杀光庄内所有人,一把火将山庄化为灰烬!” “原来是你这死缠不休的妖孽,今天定要你有来无回!” 林风从屋中破窗而出,一剑将巨树削断,剑光霍霍,j招间将虎啸天b得险象环生。 “无耻之徒,不过就是修为比我高一个境界而已,有种咱们公平一战!” 虎啸天落入下风,不敢继续纠缠,甩身就跑,林风本不yu追击,可是当他看到虎啸天频频施展烈焰术,将附近的七八座楼阁点着之后,顿时气得火冒三丈,执剑追杀。 “很好,只要知道南宫英的真实身份,便可对症下y,让他伏法受诛!” 幽篁从容自若的行走于庭院之间,推开了林风把守的大门,瞅着被五花大绑,关在房中的南宫俊,行礼作揖道:“在下来晚,让南宫公子受罪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八章 洞府秘藏 “没问题了,附近的人都收拾g净了!” 悟能拍了拍手,就在方才短短的一刻钟里,他已经收拾十二名同为第七层境界的修士,实力之高让人咋舌。书网 shu “好,就看看这座洞府会给咱们留下什么好东西。” 天河御剑上前,快的扳动对联上的道纹,如果所料,道纹的前半部分是固定的,后半部分可延伸出无数的组合,第一道道纹起手部分为y系,第二道为y系,第三道为火系,第四道为水系,尽显yy相融,水火相济之神效。 随着十六道道纹的归位,yy日月相继在洞府两侧显现,石制的洞门则突兀的浮现一道水火yy图,y极而生y,y极而化y,yy鱼眼缓缓转动,带动着石门慢慢的往两边洞开。 “成功了!” 天河一马当先走入,三人紧随其后,开始了盖竹山内的奇遇之旅。 洞内空气g爽舒畅,洞壁两侧满满的镶嵌着夜明珠,一路蜿蜒,濛濛亮光将走道渲染成了光之回廊。 “这是……,不,怎么可能……” 眼前的景象彻底的让天河怔住了,并非景致多么的美丽,也不是地上摆放着多少的奇珍异宝,而是因为空荡荡的洞x里,四面cha着四把冲天而起的巨剑,彼此以铁链相连,牢牢的锁住中间的一座小屋。 观那四把巨剑的成se,还有小屋散出来的冰冷气息,这明显是一件比南宫世家的铸剑炉更好的中品名器。 而小屋上方的标志,则是让天河不敢置信的原因。 虚月惊呼道:“天河,那不是你家的标志吗?” 悟能不满道:“喂喂,小美nv,虽然你想帮情郎的心思佛爷能够理解,可也不能看到什么好东西就说是他家的吧。r都让你们吃完了,怎么着你也得留点汤给我喝吧。” “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看!” 虚月将手中的名剑四象摆在悟能面前,指着剑柄上的标志,而后又指着铸剑炉小屋上的标志,道:“那,是不是一样的!” “嘿,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悟能左瞅瞅,右瞧瞧,丧气的一撇嘴,道:“路人甲,你该不会是传说中的主角克星吧。为啥佛爷跟你在一起,怎么总觉得像是成了配角,好东西都归你了,我就只能在一旁眼巴巴的瞅着,凭什么!” “这是石家庄的标志,石家庄内的铸剑师并非只我一个!” 走进小屋,仔细的打量着铁屋门匾上的标志,那是一道状如神剑,龙凤相互缠绕冲天的图纹,天河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道:“除了我,玉虚宫中还有一人也是使用这个标志,莫非真是他将我家的铸剑炉搬到了这里来?” 天河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玉芷的模样,据他曾经在梦中所见的情况作出推测,南宫英的铸剑术是玉芷传授的,那么双方之间有着什么秘约也是再正常不过了。盖竹山又盛产名矿,将铸剑炉安在这里也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天河,你看,这里有一些秘籍!” 天河循声望去,虚月正在角落翻看着书架上的古籍,悟能更像是找到绝世珍宝,迫不及待的翻开书页,仔细的观看上面的内容。 “这是……铸剑心得!” 天河从书架上翻开一本书籍,只是一眼他的心神便完全沦陷进去了,书中的内容非常的深奥,若非在铸剑术上有着很深造诣的人根本就看不懂。 “原来还可以这样……” 天河如梦初醒的呢喃着,为书中记载的奇思妙想惊叹不已,越是往后翻阅,越是让他有种拨云见日之感,以前心中觉得有些许不对劲的地方,都在这一刻茅塞顿开了。 光是这本书,便能让自己在铸剑一途上少走三年的弯路,此次进入盖竹山,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咦,大师,难道你也懂得铸剑术?” 虚月看得头昏脑涨,放下书籍时,却看到旁边的悟能看得津津有味,待她凑过去看到书上的内容,更觉眼花缭乱:“这些鬼画符到底是什么?” “嗨,美nv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所有的营养都用在外貌上了,结果脑子里全长满了稻c。” 悟能感慨道:“这叫道纹!是世间最为宝贵,最为罕见的东西,佛爷能够成为赫赫有名的炼器师,归根究底,都是全靠这些道纹撑场面。不过我所学的道纹,与这本书上记载的相比起来,可谓山j与凤凰,没有可比x!啧啧,佛爷的主角光环终于作了,让你们也能跟着沾了光。” “那,路人甲,好好的看看吧,对你很有用处的。” 悟能将手中看完的书籍递给天河,双眼却是则溜溜的转悠着,瞅着虚真打开的柜子露出的名矿,口水都快流到地上了。 虚真欣喜若狂道:“天河,这里有十一块名矿,二十六块宝矿,够咱们再铸两把名剑了。” “纳尼!” 悟能闻言,顿时化身风一般的男子,啾的一声便从原地消失,同时消失的还有虚真抱在怀里的柜子。 “……大师,都是自己人,用得着这样吗?” 天河瞅着一副财迷模样的悟能,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名矿虽是世间罕有,可并非万金难求之物,以悟能的本事,想要得到应非难事才对。 “瓜娃子,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啊,佛爷想要炼制一件上品的名器法宝,可是材料却特别的难找,难得如今飞来横财,难道你就狠心让佛爷的美梦泡汤吗?” “……师兄,算了,既然大师喜欢,给他便是。名矿虽好,毕竟是身外之物。” “路人甲,难得你这么慷慨大方,你这个朋友佛爷j定了,日后若是遇到什么麻烦,尽管报上佛爷的名号,保准你……” “如同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悟能还未说完,虚真悠悠的补上了一句,逗得天河和虚月开怀大笑。 “嗡……” 就在众人打算慢慢整理洞内的一应事物时,大地忽的颤动了起来,隐隐之间似是有着什么声音声传了进来。 “地震啦,莫非是贼老天嫉妒佛爷机缘深厚,准备将我活埋在这里?” “外面肯定出事了。你们呆在这里,我出去探听一下。” 洞府石门如有灵x般,在天河到来时自动打开,但见洞外绿光万千,冲天而起,伴随着嘹亮高亢的龙y,仿佛一条青龙腾空飞升,摇头摆尾之间,无数绿竹如同刀枪剑戟般,团团簇拥在青龙身周,抵御着九霄降下的无量雷霆,其声势之壮阔,仿佛即将毁天灭地,风l袭来之势,犹如排山倒海。 盖竹山内,有人正在渡劫成仙?!(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九章 敲黑砖,打闷棍 “不,那不是人……” 天河将千里眼的神通挥到了极致,远处苍穹中的一切尽收眼底,细致入微,渡劫之物看似一头青龙,然而那并非实,真正的龙甫一出生便有仙人级的修为,成年后更是堪比大罗金仙。书网 眼前这条外强中g,徒有龙形,却无神龙作为天地万物灵长的群和威严,更像是凡物变化而成。 “轰……” 雷霆嘶吼如狂,隐约可见万千雷池之中,出现一道雷神法相,持锤猛劈,万千雷劫如海,瞬间瞬淹没青龙,将它身周的绿竹尽皆劈碎,将它轰得通暗淡无光,奄奄一息的从半空坠落。 “那是……龙魂天青!” 天河的瞳孔微微收缩了起来,因为青龙的身形变得淡漠之间,隐约可以看到它的内丹部位,呈现一块状如青龙遨游的碧绿石头,散着无穷的绿光,正是传说之中的木系仙矿龙魂天青。 “什么情况?” 悟能跟着走到洞外,虽然他也开了眼窍,可是没有千里眼的神通,只能看到远处雷霆层层,尽显天威恐怖。 “大师……,那里出现了一块仙矿龙魂天青,我必须要将它取到手!” 天河深深的吸了口气,平复内心的激动,神态坚定的看着悟能,恳求道:“以我如今的实力,怕是力有不逮,能否请大师助我一臂之力?” “纳尼……,仙矿!” 悟能顿时懵了,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软,方才他毫无顾忌的拿了一柜子的名矿和宝矿,此时听到有仙矿出世,饶是他没脸没p,也不好意思开口争夺,只能悻悻道:“亏了,亏大了。好吧,既然你诚心诚意的请求了,佛爷就大慈悲的答应你。” 仙矿出世,对于它的争夺可谓九死一生,天河不想让虚月和虚真跟着冒险,道:“虚月,虚真,你们先留在这里,我跟大师有事要出去一趟。” “天河,接着!” 虚月知道此行的危险,将手中的名剑四象抛给了天河,眯着双眼笑道:“早点回来哦!” “嗨,郎情妾意,你侬我侬,羡慕死我了,啥时佛爷也能有个这样的红颜知己?佛祖啊,求你大慈悲,给佛爷降下一个美眉吧!” 看着悟能那副双手抱天,无语问佛祖的模样,天河实在不知该如何评价他,这样的佛门极品,或许千万年来,也独此一家别无分店吧。 “咦,龙魂天青身上似是有东西飞s而出。” 天河带着悟能急御剑飞行而去,看到无数绚丽耀眼的光芒从龙魂天青身上爆s而出,不由的开启了千里眼,视远为近,将那些事物的模样看得一清二楚。 “是大量的宝矿,还有少许的名矿!” 天河忍不住惊呼了起来,同为仙矿,麒麟玉髓不过第八层境界,固然有被玉缘等人重创的因素所在,而龙魂天青能够达到第十层渡劫成仙的境界,最大的因素估计就是盖竹山海量的奇珍矿石为它提供的灵力吧。 如今龙魂天青渡劫失败,实力大跌,无力束缚身周的各种矿石,只能任由它们四散飞s开来。 “这是要的节奏啊!” 悟能激动的看着漫天的石雨,驾驭袈裟的度不由的加快了j分,生怕飞的慢,最后连点汤都捞不着。 “虚华,还有无缺,怎么又是他们?” 天河眼尖,一下就看到躲在竹林茂密处,鬼鬼祟祟的两人,顿时拉住了悟能,指了指下方,示意他小心埋伏。 两人静静观察,但见虚华和无缺前方,正有十来人为了天上掉下的宝矿而争得你死我活,血溅当场。 不过p刻的功夫,十j块宝石就被最后的一位胜利者收入囊中。 “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残害如此多的修士,似你这等蛇蝎心肠,留着也是修仙界中的祸害!” “上天有好生之德,今天死的人已经够多了,如果你肯放下东西离开,我们还可以饶你一命!” 正当胜利者准备收拾东西跑路时,虚华和无缺两人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光明正大的接收最后的果实。 “嘘……” 天河正打算出去分一杯羹,一旁的悟能却拉了他一把,指了指方才虚华和无缺藏身的地方,示意他跟着下去藏好。 “给。” 悟能从空间戒指里掏出一块黑se的板砖丢给天河,小声道:“这是佛爷炼制的上品宝器,叫做黑砖。别的功能没有,拿这种板砖朝着人的脑袋敲下去,啧啧,就算他是大罗金仙,也得当场昏死过去。” “大师,这不太好吧?” 天河眼巴巴的瞅着手中的黑砖,觉得不太适合他的作风,又看了看悟能光溜溜的双手,心中不由的浮起一阵感动。好人啊,为了不让我吃亏,竟然把唯一的法宝,看都不看的借给我,这份x襟,这份慈悲,真不愧是兰若寺最杰出的弟子之一。 “大师,法宝给了我,那你呢?” “哎,没关系,给你你就用好了,佛爷随随便便凑合一下也就是了。” 悟能摆着手,一脸的慷慨,右手快的从空间戒指里chou出另一块黑砖,那积,那光泽,跟寺庙前的功德碑有得一比。 天河瞅了瞅手中的黑砖,又看了看悟能双手握着的,半人高的巨大板砖,心中好不容易生出的一点敬佩之意,立刻变得荡然无存。 “嘿嘿,轻而易举,得来全不费工夫。” “石雨又来了,其他的修士马上就会追踪过来,快躲起来!” 虚华和无缺毫不费力的得到了无数的宝矿,兴冲冲的朝着他们之前藏身的地方走来,准备将这种无本买卖进行到底。谁知他们刚刚弯下腰,准备钻到灌木丛时,天河和悟能极为默契的跳了出来,手中的板砖老实不客气的朝着两人的后脑勺拍了下去。 “谁……” “谁暗算……我……” 两人以虚华的实力更高,即便如此,在那悟能的大号板砖拍下的时候,依旧两眼一翻就此昏死了过去。 “这手感,这酸爽,真是百敲不厌,难怪佛爷会如此喜欢这件宝器!” 悟能轻车熟路的将板砖收起,笑眯眯的接下两人身上的包裹,还不忘在两人身上摸索了一遍,将所有的值钱的东西全部偷走,那熟练的手法,流利的动作,绝对是惯犯之中的惯犯。 “快,又有人来了。” 石雨呼啸而来,同时出现空中的,还有j道御剑追逐而来的身影,天河急忙抓起无缺,将他抛到前方的死人堆里,而后钻入灌木丛中,躲到另外的地方冷眼观看。 激烈热血的拼杀再次上演,厮杀怒吼不绝于耳,各种术法纵横往来,霎是热闹。被黑砖拍晕过去的虚华和无缺也相继悠悠的醒来,看到场中残存的最后胜利者,两人不约而同的再起歹心,默契的合围过去。 什么都不用说,伤痕累累的那人识趣的将收拢起来的宝矿j出,恨恨的御剑离开。 “方才究竟是哪个鼠辈在我背后下黑手!” 虚华并不急着收起宝矿,而是小心翼翼的朝着之前被人拍晕的地方走近。 “以那两个鼠辈的心x,估计还躲在暗中窥,将所有能够藏身的地方夷为平地,定叫他现出原形!” 无缺更加直接,剑光凛冽之中,也不管灌木丛中有没有人,一剑横扫而过,将所有的事物尽皆一分为二。(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章 鹜蚌相争 “啾……” 尖啸声中,虚华和无缺的耳朵同时竖了起来,他们以为躲在暗中的敌人终于被迫现身了,听着身后的破空声,急忙回身格挡,劈开了天河投过去了的两块宝矿。书网 shu “啪……” 就在两人觉得报仇有望时,两块黑漆漆的板砖再次从天而降,狠狠的敲在他们的后脑勺上。 “我****祖宗十八代……” 虚华已经很小心谨慎了,谁料还是糟了恶罗汉的道,两眼一翻,饱含怨念的躺了下去,至于无缺更直接,悟能看他更不顺眼,拍得格外用力,估计没有一两个时辰别想醒过来。 “真是的,想念佛爷你们就说一声吗,佛爷又不是不肯出来见你们,g嘛胡乱使剑气,糟蹋了这许多的花花,多没公德心啊!” “你到底炼制了多少块黑砖?” 天河无语的瞅着悟能两手抓着的板砖,实在想不出这厮身上到底藏了多少害人的宝器。 “也没多少,十块八块的,毕竟法宝不比武器坚固,拍得人多了也就碎了。” 悟能理所当然的将地上的宝矿收入空间戒指里,眼巴巴的瞅着远处的山峰,寄望龙魂天青能够多撒点宝矿下来。 可惜天不从人愿,再次撒下的并非石雨,而是铺天盖地的竹雨。那一根根青竹完全是由灵力凝聚而成,坚逾钢铁,带着凛冽死亡的气息,铿锵有力的cha落,b得天河险象环生。 龙y阵阵,带着滚滚不尽的愤怒,还有龙游浅滩遭虾戏的恼恨,绵延不绝的在天地间回荡着。 “开始了!” 天河神se凝重的眺望着远处的绿月峰,即便隔着老远,依旧能够看到冲天的剑芒和各se的术法,如烟花般乍现乍灭,起伏不休。 “那些第八层境界的修士按耐不住出手了。” 天河御剑腾空而起,小心翼翼的朝着前方飞去。悟能同样收敛了嘻哈的心态,神se凝重的驾驭袈裟跟了上去。 “西门家、东方家、北堂家,还有其他的散修,忍不住动手了!” 举目远眺,三大世家各成三大阵营,高手辈出,以车轮战术围殴龙魂天青,奈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龙魂天青虽是遭受雷劫反噬,自身依旧能够挥接近第八层境界的实力,不断的将众高手打退击毙,地上已是密密麻麻的堆了十j具高手的尸。 当然,龙魂天青为此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周身绿光稀薄,鳞甲残缺黯淡,已然到了强弩之末。 “为何南宫家的人没有出面阻止?” 天河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事情的展完全乎了他的预料。仙矿的珍贵程度,绝对足以让天仙级别的人物撇下颜面强抢,如此重要的东西,南宫英怎会任由外人肆意抢夺? 若是想要等着众人全部身受重伤,最后再出面获取渔翁之利,那么南宫世家定会因此得罪整个修仙界,到时其他三大世家再稍微挑破一下,损失惨重的各大门派定会将南宫世家夷为平地。 如此简单的道理,以南宫英的聪慧,不可能没有考虑到,可他任凭所有的高手进入,葫芦里究竟在卖着什么y? “事出反常必有妖!” 悟能同样察觉到了异样,道:“他们都进来了,南宫英是否也在盖竹山?贯通两界的空间之门还在吗?” “我看看!” 天河即刻将千里眼挥到极致,举目远眺,却见万里晴空,碧蓝如洗,一展无遗,根本就没有空间之门的踪迹。环顾四周,但见竹林茂密处,影影绰绰,除了许多准备充当h雀的修士外,梁武十三剑的人也分散夹杂其中。 “南宫英!” 天河的低低的惊呼起来,南宫英正躲在暗处,嘴角带着一丝y谋得逞的笑意,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山巅处的激战。 “果然有问题,南宫英在这里,空间之门被他关闭了,如今所有的人都成了瓮中之鳖,不管谁最后取得龙魂天青,都绕不开他这一关。” 天河不敢置信道:“莫非他的脑袋真的被驴踢了,打算断送南宫世家的数百年基业?” “大日……如来,这货估计是脑子进水了。” 悟能同样感受到了事态的严重,一本正经道:“事到如今,只有使出佛爷的最后绝招了。” 看着悟能宝相庄严的模样,天河忽的感到莫名的安心,出言相询道:“大师有何妙计?” 悟能转过头,双眉一挑,**的笑道:“你觉得让佛爷出面,以无量佛法度化他改邪归正如何?” “呃……” 瞬息之间,天河只觉有万只c泥马从他脑海之中狂奔而过,徒留他一人在满天落叶之中颤抖萧瑟。 “……大师,咱们还是分头行动,去通知其他潜伏之中的高手,只要让他们意识到南宫英的陷阱,大家暂时摒弃前嫌,团结一致,谅他南宫英也不敢将咱们怎么样。” 天河说完,也不管悟能愿不愿意,匆忙离开了这个脑子缺根筋的家伙,以免他又想出什么让人哭笑不得的主意来。 天河非常低调谨慎的一一进行劝谏,以免吸引南宫英的注意力,让他最后将怒火撒到自己身上来。 其他的修士先是非常戒备的盯着天河,待到天河说出其中的利害关系,不由的御剑腾空而起,证明虚实真伪。 “大家都不要打了!” 一直在旁掠阵,防备西门家其他成员遭人暗算的西门武,听到同族证实了天河所言,不由的御剑半空,扯开嗓门大吼道:“咱们都被南宫英算计了,他让咱们进来的目的,不过是想借用咱们的力量对付龙魂天青,好坐收渔翁之利!不信的话大家可跟南宫英当面对峙。南宫英,是个男人的就给我滚出来!” “西门兄真是好大的火气。” 事情败露,南宫英气定神闲的从竹林之中走出,身后跟着八名客卿,有恃无恐。 “南宫英,你好狠的用心……” “西门武,你骂够了没有,我一再的容忍你,并不代表你就可以在我的地盘为所yu为!” 南宫英正义凛然道:“我一再的提醒你们,盖竹山内最高的绿月峰上,有着强大的妖兽盘踞,让你们千万不要自不量力,不要利yu熏心,白白送死,可你们呢?完全将我的话当成了耳边风,傻乎乎的跑到这里来送死,怪得了谁啊!” “……好,算你南宫英有理,那么此时我们要离开盖竹山,想必你应该不会反对吧!” 南宫英占理在先,背后又有八名剑撑场,反观众高手,死的死,伤的伤,根本就没有跟南宫英抗衡的实力,西门武权衡再三,只能咽下这口鸟气,不忿道:“把空间之门打开!” “抱歉,如此无礼的要求,恕我无法办到!” 南宫英的嘴角微微的掀起,露出一丝冷酷y鸷的笑容,站在他身后的八名剑纷纷拔出了腰间的佩剑,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肃杀,仿佛随时都会血溅三尺,血流漂杵!(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一章 撕破脸P “南宫英,你什么意思!” 非但是西门武,所有在场的高手都感觉到那g冰冷慑人的杀意。龙√坛√书√网 八把名剑同时亮相,剑意激昂之间,竟是让在场的高手都有种肌生寒,汗ao乍立之感。 “没什么意思,祸是你们惹的,总不能由我来给你们擦pg吧!” 南宫英原形毕露,指着被围在空中的龙魂天青,道:“若是我现在打开空间之门,要是它借机溜了出去,且不说我南宫世家会蒙受多么惨重的损失,光是它在外面造成的杀孽,又该算到谁的头上?” 南宫英句句占理,西门武虽是明知他在打着什么算盘,却又无从反驳,只能被牵着鼻子问道:“……你想怎样?” 南宫英理所当然的说道:“只要你们联手绞杀了它,我自会打开空间之门,放尔等安然离去!” “南宫英,别把我们当傻子,要想杀它,最少得有五六位第八层境界的修士垫底,你自己不是有八名剑吗?为何还想拿我们当枪使?” “只怕我们跟龙魂天青拼得两败俱伤之时,等待我们的不是自由,而是你无情的杀戮吧。你既然已经决定做下初一,又怎会让我等安然离开,事后再来找你算账。” “说那么多废话g嘛,他摆明了不想给大家留条活路,g脆咱们就跟他g到底,我就不信集合群雄之力,会打不过他们。” “啧啧,你们可要好好的考虑清楚,当心一失足成千古恨呐。” 南宫英瞅着三大世家的人,施以攻心计,道:“我的诚意已经摆出来了,你们背后都有深厚的底蕴,若是我食言而肥的话,南宫世家必定会遭到毁灭x的报f。我即便再讨厌你们,也不会做此自寻死路之事,还望你们好好的考虑清楚。 当然,如果你们信不过我的话,可以先牵制住龙魂天青,我先打开空间之门,把你们的后辈弟子安全的送出去,这样你们就不必担心我会杀人灭口了。” “好,就依你,不过我们的人也不能白死,事后你南宫家必须给出足够的报酬!” 西门武稍加思索,觉得南宫英应该不会拿家族百年基业冒险,一咬牙,反身指挥西门世家的高手围攻龙魂天青。其他人权衡利弊后,同样觉得南宫英不会猪油蒙心,g下此等得罪整个修仙界的事情,也都熄了抢夺龙魂天青的心思,纷纷出手加入围攻之中。 南宫英也不敢将众人b急,带着准备离开的后辈弟子腾空而起,打开空间之门,将他们全部送了出去。 “西门兄,我想知道方才是哪位小人在背后挑唆,意图栽赃陷害我南宫家?” “是他!” 糟了,这下成为众矢之的了! 天河一直在观察南宫英的一举一动,眼见他不费吹灰之力的忽悠西门武等人为他卖命,即刻知道自身的处境不妙,所以早就躲了起来。 奈何此时恶罗汉还在跟别人小声嘀咕,那弯腰的模样,猥琐的神态,像极了街边向路人兜售春宫图的小贩,完全不知大难将至,及至众人全部指着他,他才懵懵懂懂的醒悟过来,情况似乎不太妙。 “……纳尼!” 悟能指着自己的鼻尖,高声惊呼了起来,环顾左右,所有人都非常识趣的退开了,让他孤身一人,鹤立j群。 “看,看,看什么看,没看过帅哥啊,再看佛爷要收钱啦!” 悟能知道事情难以善了,倒也光棍,挺起x膛道:“是佛爷说的又如何,你想咋滴!” “不知鄙庄可有慢待大师之处,为何大师要如此栽赃陷害?” “南宫庄主,此事与大师无关!” 眼见南宫英带着八名剑杀气腾腾的朝着悟能走过去,天河不愿看到悟能替他承担后果,只能站出维护道:“是我看到空间之门被关闭,又见众修士死伤惨重,站在庄主的立场思量如何收拾这个烂摊子。千思百想后,觉得唯一的方法就是关闭盖竹山,让所有的人都死在这里,隐瞒数天的时间!” “众所周知,铸剑世家的底蕴是道纹和各种奇珍名矿,只要有开启盖竹山的玉佩在手,有仙矿龙魂天青在手,辅以其他名矿,定可铸造一把绝世名剑。耐心的蛰伏j年,等风声过去,改头换面重来,想要再打造一份基业,与其他三大世家平起平坐,易如反掌!” 天河说话的声音里融入了自身的灵力,彷如洪钟大吕,响彻八方,令得周围的人全部停住了手中的动作。 站在理x的角度,这样的处理方法是最好的,否则真按事后赔偿的方式来,死了那么多的高手,亏欠了那么多的门派,南宫世家想要摆平这件事情,势必得伤筋动骨,一蹶不振。 悟能欢呼道:“你小子真够义气,不过不用替我顶包,佛爷是主角,无论怎样的磨难都死不了的。” “南宫英,打开空间之门,让我们出去。” 西门武神se凝重道:“若是你怕龙魂天青逃出去,可先把玉佩j给我保管,有如此多的道友作证,事后我定会将玉佩丝毫无损的还给你!” “……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走!” 南宫英自然不可能j出玉佩,也不会任由众人离开,权衡利弊之后,恨恨的瞪了天河一眼,即刻带着八名剑退入竹林之中。 “吼……” 众修士想要退走,被打得重伤垂死的龙魂天青可不乐意了,受伤的野兽除了是最危险的,同时也是最疯狂的。 高亢龙y声中,龙魂天青主动出击,龙口怒张之间直接将两名修士吞了进去。 “真是抱歉,忘了告诉各位了,龙魂天青是木系仙矿,最擅长自我疗伤,若是给它足够的时间,让它吞噬足够的修士,它的灵力很快就会恢复到第十层渡劫成仙的状态。” 南宫英的声音悠悠的在竹林之中回荡着,残留着无尽的歹毒和恶意:“还有,它是非常记仇的,眦睚必报是应有之事,想想诸位是如何对它落井下石的,相信它对诸位定是铭恩于心,不敢或望。好了,预祝诸位能够旗开得胜,保全小命!” “大日……如来,这该杀千刀的王八羔子……” 悟能愤愤的盯着南宫英消失的方向,诅咒道:“他爹当时要是把他s在床上,这个世界肯定会更美好!” “诸位,大家不能继续藏着掖着了,必须全力以赴,先杀龙魂天青,只要把这块仙矿握在手中,便等于握住了南宫英的命根,才能b他打开空间之门,放我们出去。” 天河冲到西门武身旁,高声劝道:“前辈德高望重,还望出面主持,让修为处在第八层境界的修士,车轮搦战龙魂天青,慢慢的耗死它。另一方面也能积蓄实力,防备南宫英来袭。”(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二章 新仇旧恨 “好,众位同心戮力,定能共度难关!” 西门武豪爽应承,御剑高空指挥,为表诚意,率先让西门家的高手上前顶缸,直至两名第八层境界的高手被龙魂天青打得吐血倒飞,这才让换了东方世家的人上前厮杀,其他人则抓紧时间打坐恢复灵力,以备再战。书网 shu 龙魂天青撑不了多久了,当它倒下的时候,便是真正考验人心的时刻。 南宫英之所以不敢在空间之门外守株待兔,怕的就是龙魂天青被杀,失去外泄灵力后难以现,万一遗留在盖竹山内的某个角落,那么所有的策划也都成了水中倒影,可见不可得。 然而面对仙矿,来自五湖四海的修士又有j人能够抵挡得住诱h,万一他们不顾一切的厮杀起来,最终谁也别想从南宫英手中活命。 天河御剑高空,俯瞰四方,严密的监视着南宫英等人的一举一动,防备他们突然的偷袭。 “吼……” 龙魂天青已被b上绝路,龙角冲撞之间将北堂家的两名高手当场开膛破肚,余势不竭之下,周身绿光绽放,顿时如同卷起一场竹林风暴,幻化万千绿竹,如刀枪铮鸣,四散攒s。 “好快……” 天河的瞳孔微微的缩了起来,他与龙魂天青离着极远,中间又隔着十j位修士,饶是如此,一根绿竹依旧吹枯拉朽的破开那些修士的躯,于血雨腥风之中朝他直刺而来。 生死攸关之际,天河急忙侧身,同时运转灵力c混元战,眼前只觉有一道绿芒闪过,脸颊微微一凉,护灵力竟是被无情割开,在他脸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绿光消失,而后才有呜呜厉啸在耳边响起,可见龙魂天青最终的反击有多么的可怕,多么的彪悍。 即便天河见惯了腥风血雨,可是看着峰顶刹那间多出的上百具尸,依旧觉得如同置身阿鼻地狱,惊惧骇人。 “孽畜,佛爷送你上西天!” 一声暴喝如雷响起,天河循声望去,悟能不知何时冲上了半空,周身佛光闪烁,隐隐有禅音阵阵,说不出的肃穆神圣,可是当他的目光落在悟能手中那块如同石碑一样,又黑又大的板砖上时,所有的宝相庄严在瞬间破灭了。 “啪!” 清脆的闷响在绿月峰上传扬开来,如此的嘹亮,如此的悠扬,众人全部张着嘴巴,哭笑不得的看着悟能,早就听说这厮惯于敲黑砖,可是亲眼看到他将凶戾狂暴的龙魂天青拍晕过去,众人只觉头顶像是有一群乌鸦高调飞过,竟是不知该如何评价这二货。 “贼秃,原来就是你在竹林之中两度偷袭于我……” 怒不可遏的嘶吼突兀响起,天河嘴角chou搐的看着走上峰顶的虚华和无缺,以他的镇定心态,此时也不知该如何善了。 “大日……如来,你小子有种就再说一遍,胆敢污蔑佛爷,是不想活了咋滴!” “别跟他废话,先收拾了他,出了x口的那口恶气再说!” 无缺更直接,拔剑直攻悟能,剑芒激荡之中,杀意凛然,全无留手之意。 “嘿,想跟佛爷动手,就是高富帅也没有那个胆量,更何况是你这个弱化版的穷矮搓。” 悟能怡然不惧的迎了上去,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这厮直接抡动黑砖,生猛无比的拍散了无缺的剑光,将他b得频频后退。 “龙魂天青!” 悟能没在第一时间里将龙魂天青收起,恶果即刻显现出来,众人惊呼出声,完全忘记了背后还有只h雀在守候着,纷纷上前抢夺,哪怕是西门武也不能免俗,跟其他三大世家的人杀得血流成河。 “虚华,看你g的好事!” 眼见虚华yu拔剑上前围攻,天河高声怒喝:“若非你横cha一脚,悟能只要将龙魂天青收起,众人还能保持理智,一起合力杀出一条血路来,如今局势已乱,一不可收拾。你非但不思解决之法,还想乘人之危,你的道德信念上哪去了!” “哼,我不知你在说什么p话,不过你跟那秃驴走得很近,方才在竹林之中偷袭我的人,定然也有你的一份。正好,你自个送上门来,咱们就好好的算一算旧账新仇!” 虚华背后有着一头鹿角雕身的异兽浮现,与他融为一,食指中指并拢,剑罡迸之间,隐约有着淡淡如水光芒流转氤氲,光y剑法的真意已被他融入剑中,剑势出,犹如仙人乘风而来,跨越历史长河,跳出生死轮回,犀利无匹。 ……一剑飞仙,杀意弥漫,剑势狠辣无情,他是想将我一剑毙命。 他的仙根蛊雕,让他的出剑度更为凌厉,剑罡破坏力更加强劲,虽然他处在第七层境界,可以攻击力而言,绝不在紫腾之下,再加上他剑法天赋出众,久经历练,心狠手辣,他的威胁x绝对在紫腾之上。 天河早已不是初出茅庐的hao小子,眼光阅历今非昔比,眨眼间已经判断出了彼此的虚实高低,不敢有任何小觑的心理。 “喝!” 天河脚踏实地,吐气开声,整个人仿佛高山拔地而起,充斥着无尽威压,周身筋r鼓荡,如蛟龙虬结,金光闪烁之间,道纹与天地相通,源源不断的汲取天地灵力,三头六臂,头生牛角,威武恐怖。 “你在麒麟涯时便处处刁难于我,如今又对我起了杀心,那就修怪我不念同门之谊了。” 天河同样不敢有任何的保留,血脉之力、神道之力,仙道绝学,在刹那之间融为一,驱使着他的身不退反进,与虚华彻底的绞杀到了一起。 名剑四象的剑柄焕着盈盈青绿,万千剑光挥洒而出,充斥着bb生机,仿佛春天悄然来临,万物吐芽,生机bb之中可见万千枝桠横空抖动穿梭,坚如刀枪剑戟,柔若流水潺潺,川流不息的攻向虚华。 “技止于此,那就太让人失望了!” 虚华占据绝对的实力优势,周身空气产生阵阵的涟漪波动,仿佛岁月无情变迁,让所有接近的枝桠全部枯萎化粉,随风而散,让他如同乘风破l般,长驱直入,直取天河。 然而在他没有看到的身后,更多的枝桠相互盘结缠绕,隐约形成一头青龙的巨**相,龙口怒张,驾驭满天疾电,呼啸天地,朝他怒噬而来。 绝品真经,四象剑法,青龙驭电!(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三章 名剑玄冥 “千招万招又如何,在我这一剑下,你已经没有翻身的机会了。~龙~坛~书~网~无论是神,是魔,在永恒不变的光y面前,都不过是微弱蝼蚁,不堪一击!” 虚华久经厮杀,阅历丰富,如何看不出天河的打算,然而他自信能在一剑之间将天河毙命,失去了天河的驱使,后续再为精妙的剑法,也不过是无源之水,何足为惧。 人多手杂,场面混乱,不宜久战,就将生死胜负,跟你赌在一招之间! “噗……” 血花从虚华口中飞溅而出,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天河是六手齐动。 四象剑法使出的同时,另外双手结印,以兵戈印的霸道绝l,与虚华的一剑飞仙相互碰撞,彼此僵持。最后双手御使剑诀,同样使出了四象剑法之中的玄武司雨,满天剑光如同瓢泼大雨,冻彻骨髓,加上分海出水的玄武,与背后的驾驭满天疾电青龙的两相夹击,终于杀得虚华口喷鲜血,踉跄跪地。 天河同样不好过,光y剑法拥有掌控时光的妙用,若非他的仙根万法不侵,能够最大程度上减低法则对于身的伤害,此时他怕是早已化为腐朽。饶是如此,他握剑的双手依旧遭到时光的侵袭,变得苍老如树p。 即便有名剑四象的加持,让他施展四象剑法事半功倍,可是同时使出三招绝学,早已将他内的灵力全部choug,若非此时他的灵台再次飞出脑外,疯狂的汲取天地灵力,他怕是连站也站不稳了。 饶是如此,三招绝学同时使出,青龙驭电,玄武司雨,加上满天的刀枪剑戟,依旧将他身周百丈范围内的一切摧残得狼藉遍地,千疮百孔。 “败了,第七层境界的修为居然败了,真是不可思议,难道又有另一个天纵奇才要崛起了吗?” “那小子方才在同一时间里,使出了三招绝学?我的天呐,他的境界不过第五层,怎么可能接触到那么多的绝学,难道玉虚宫将他当成了下任掌教培养?” “三头六臂,头生牛角,那小子是九黎魔族的人!” 众多正在争斗之中的高手,在一开始就已纷纷避开,然而看到那恐怖的场面,依旧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龙魂天青虽然倒下了,可是众位别忘了此时的处境,我们还是南宫英的瓮中之鳖,若是继续内斗下去……” “杀!” 天河携裹着击败虚华的凛凛威势,高声怒吼,准备让众人停手联合,可惜躲在暗处的南宫英比他预料的更加狡猾,就在他打算整合众人时,九道犀利无匹的剑光同时从竹林中横扫而来,威势之强猛,当真犹如排山倒海,吹枯拉朽。 剑光极快,尤其是最为中央的那一道,气吞万里如虎,根本就容不得天河做出任何的躲闪,只能勉强竖剑抵挡。 “锵……” 名剑四象出悠远高亢的铮鸣,似是为遇到足以匹敌的对手而欢呼。 好强,他的修为应在第八层,剑意y柔诡谲,忽东忽西,极为难防。 天河早已是强弩之末,遭遇剑光袭击,双脚在地上犁出了两道沟壑,身不由己的往后倒退了十余米,内像是多了一条y鸷狡诈的毒蛇,四处钻咬撕扯,令他气息絮乱,口喷鲜血。 “叛徒,受死吧!” 南宫英纵身飞掠而来,手中握着一把通漆黑如墨,状如毒蛇吐信,散着层层黑雾的名剑,直取天河而来。 “名剑榜上排行第四十一的玄冥!” 天河双目死死地盯着南宫英手中的名剑,剑颀长冰冷,满覆蛇鳞,剑刃又细又薄,当是一把适合刁钻迅疾类功法的名剑。 为何这南宫英我总觉得有点眼熟,而且听他的话,似是认得我?等等,叛徒?只有九黎魔族的人才会称呼我为叛徒…… 天河拄剑起身,怒目而视,竭力运转内灵力,准备再与南宫英拼杀到底。 “呔,这小子是佛爷罩着的,哪个不要命的敢动他,先问过佛爷手中的黑砖同不同意!” 别说天河此时连站都站得不太稳,哪怕他处在巅峰状态,也绝非南宫英的对手,悟能自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丧命,在一砖头拍晕了无缺之后,即刻冲到了天河面前,扬起手中的板砖,老实不客气的朝着南宫英的脑袋敲下去。 “……秃驴,又是你坏我的好事!” 南宫英知道悟能金刚不坏的厉害,不敢与他搏命厮杀,只能临时换招,采取游击战术。 “所有敢叫佛爷秃驴的人,要么已经死了,要么正在作死的路上,你也不会例外!” 面对南宫英,悟能不敢有任何的小觑,双手快结起不动明王印,高声大喝道:“金刚萨锤心咒,临!” 法印打出的刹那,天河只觉身周的灵力疯狂的涌动了起来,似是拥有了自己的意志般,朝着悟能急涌去,顺带卷起他的躯,凌空虚浮。 这是…… 天河打量四周,但见灵力凝聚而成,化为十五丈高的不动明王法相,周身燃烧着滔滔的烈焰,手持慧剑,垂左肩,怒目如炬,神圣不可侵犯。 而前方的悟能,一改平时的猥琐市侩,仿佛世间再无任何事情可以左右他的情感,不动亦不h,散着层层的智慧光明,宝相庄严。 “……死贼秃,看你能坚持多久!” 南宫英知道不动明王的厉害,避之如蛇蝎,奈何不动明王法相,不仅力量暴增,更像是让悟能拥有了无穷智慧,法剑所到之处,往往能够未仆先知,堵死南宫英的任何逃跑空间,b得他不得不y拼,渐渐落入下风。 不妙,其他人快被八名剑杀光了! 天河扫视四方,峰顶的高手本就伤痕累累,实力不复巅峰的五六成,再加上八名剑锋利无匹,八人同样配合默契,竟是在顷刻之间已被肃清了大半,余者要么实力不济,构不成威胁,要么再无斗志,形如散沙逃跑。 “大师……” “我知道,以我目前的实力和法宝,撑死了只能扛下四名第八层境界的修士,再多就吃不消了。” 天河刚刚开口,老于世故的悟能便知道他要说什么,遗憾的感慨道:“可惜了,要是高富帅和外挂王在这里,我们三人联手,管他狗p的梁武十三剑,统统给打成废铁。眼下局势不妙,咱们只能脚底抹油,先溜了。” “吼……” 就在悟能准备跑路的时候,先前被敲晕,貌似已经死去的龙魂天青悠悠的醒转了过来,并在第一时间里驭风而行,朝着远处疾驰而去。 “好狡猾的畜生!” 任谁都能看得出龙魂天青已是煮熟的鸭子,南宫英更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它飞走,顿时招呼八名剑,舍弃了众人疾追而去。 “大师……” “我明白,狡兔尚且有三窟,更何况是龙魂天青这等天材地宝,岂能没有自己的老窝,说不定里面还有更多的奇珍异宝,咱们偷偷的跟过去,待到他们斗得两败俱伤,再趁机捡便宜。” “我不是这个意思。” 天河翻了个白眼,可惜自主权在悟能手中,根本就容不得他选择:“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咱们不是他们的对手,何必冒这个险,不如先回去静修两年,到时候再来跟南宫英秋后算账。” “富贵险中求,信佛爷的,不会错!”(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四章 争夺仙矿 刀光剑影满天飞舞,不时夹杂着j种威力强绝的术法,在空中如梦如幻的绽放着。龙?坛?书?网其中最为耀眼的当属名剑秀霸的持有者,东方世家的中年人东方奇,剑光霸气绝l,所向披靡,哪怕是八名剑分出了四人,依旧无法遏制秀霸的盖世锋芒。 其他的四把名剑以咸f剑王威为,剑罡所过之处,如刀切豆腐,无有阻碍,令得众多散修频频受创,鲜血飘洒如雨,凄惨无比。 渐渐的,御剑空中的只剩下三十十j人,且都带伤,龙魂天青快穿梭于青竹绿水之间,似是也耗尽了生命之中的最后潜能,飞行度越来越慢。 “那里……有人!” 天河拥有千里眼的优势,能够抢先一步看清周围的情形,也正是凭借这一优势,让悟能避开了许多无谓的纠缠,最大限度的保存战力。 远远的,天河看到了一方镶嵌于竹林之中碧潭,仿佛大地蕴育出的珍宝,潭水氤氲成雾,其中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道人影伫立其中。 随着距离的拉近,他甚至能够感受到浓郁至极的清气里,似是流动着某种难以形容的物质,在不断的被那道身影汲取过去。 “哈哈,此处定然是y育龙魂天青的地方,木系灵x物质如此浓郁,能够极强的恢复人活x,对于修行有着莫大的好处。” 悟能完全将前方的南宫英和八名剑当成了空气,纵使那九人伤痕累累,实力不复巅峰,天河也不觉得悟能面对他们时能有任何的胜算。 “吼……” 龙魂天青似是看到胜利在望,回光返照的嘶吼起来,飞行的度突兀的快了一大截,摧枯拉朽的撞倒沿途的绿竹,迫不及待的朝着碧潭冲去,龙口怒张,似是想要将碧潭之中的清气一口吸尽。 “休想,不管是仙矿,还是前方的碧潭,都是我南宫英的囊中之物!” 情形的展出乎意料,不管那碧潭究竟有何功效,可以肯定的是一旦让龙魂天青缓过这口气来,逃过最虚弱时的杀劫,之后等待众人的,便只有沦为鱼r的下场。 剑意,好强,好可怕的剑气!而且气息还有点熟悉,像是曾在哪里见过。 天河的瞳孔陡然收缩了起来,对于长期与剑为伍的铸剑师而言,最为敏感的就是各种各样的剑意,此时在他的脑海之中,隐约浮现出一柄霸绝天下的名剑,正在前方出激昂高亢的铮鸣,仿佛潜伏深渊已久,渴望一飞冲天的巨龙,悄然睁开了双眼。 “嗡……” 不仅仅是天河,此时所有的人都听到了一声剧烈的剑鸣,虽不洪亮,却带着无法言喻的威严,勾起了众人心底最为恐惧的情绪。 “喝!” 暴喝之声平地而起,犹如万雷捶地,没有任何征兆的在竹林之中传荡开来,刚烈破云。 一g并不暴戾,可却非常广泛的罡风,伴随着如雷的嘶吼,悠悠的在竹林之中扩散开来。 一道介乎在真实与虚幻之间的身影,携裹着浓浓的绿意,挥舞着一把阔大沉重的巨剑,仿佛刑天舞g戚,势大力雄的横扫而过。 时间,在此刻变得异常的缓慢,众人仿佛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脏,充满了恐惧,充满了战栗的跳动着,眼睁睁的看着那道如同战神天降的身影,那把似是开天辟地的巨剑,势如破竹的从龙魂天青身上划过。 五极战神诀,天无仁·万物刍狗! “咕……” 不知是谁悄然咽了口口水,直至此时,众人方才如梦初醒,不敢置信的看着龙魂天青的身被从中剖裂,露出约莫拳头大小,再无灵力波动,让人垂涎三尺的仙矿。 可是众人却连动都不敢动弹一下,因为那道恐怖无边的剑意还未消散,举目四顾之间,霸气洋溢,令人不战心寒。 “我勒个去,这不是外挂王吗?他怎么也来了?那就是他从天庭之中得到的传承:五极战神诀,果然是居家旅行,装b必备!” 悟能此话一出,顿时让场中的气氛变得松快了许多,加上那道剑意逐渐的弥散,众人的心思也纷纷的活络了起来。 天仓! 天河凝神眺望碧潭,依稀无法看清天仓的身影,不过回想方才那g九天十地,唯我独尊的霸道剑意,想来天下间除了他,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他此时应该处在关键时刻,无法随意动手,大家不必怕他,抢!” 回过神来的南宫英,很快就琢磨出天仓的状态,暴喝一声,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冲了上去,伸手摸向仙矿,想要据为己有。 可惜同时伸手的不止他一人,其他的散修纷纷出手,或是从旁牵制,或是拼死争抢,异常激烈,十来招间已有三人丧命。 “先杀光八名剑!” 悟能在混乱之中喊出了口号,威武不凡的不动明王法相,在他的驱使之下变得猥琐了起来,一手挥舞慧剑,一手抡动板砖,猝不及防之下,直接将八名剑中的一人拍晕了过去,非常利索的将他的名剑据为己有,末了还不忘祭出紫金钵,将那昏过去的倒霉蛋收到钵盂里。 其他人有样学样,纷纷联手对付剩下的名剑,奈何他们早有防范,剑法之间相互配合掩护,攻守一,反而顺势击杀了六名散修。 好机会! 天河的视线一直随着仙矿移动,短短的瞬间,那块仙矿已经五度易手,且为它而死的亡魂又增添了七条。眼见它在众人的争抢之中腾空而起,无人顾及,天河急忙祭起御器之术,部分元神离而出,在众人鞭长莫及之下,将那仙矿撷取了过来。 “大日……如来!你们还有没有一点高手风范了,居然以四打一,还要不要脸了!” 仙矿入手,那四名纠缠不休的高手顿时摒弃前嫌,不约而同的杀了过来,不过十招之间,悟能的不动明王法相已被轰得岌岌可危,本人也口吐鲜血,面白如纸。 “叛徒,快把仙矿留下!” 南宫英咬牙切齿的怒吼着,手中的名剑玄冥竭力运转,y气森森犹如鬼蜮,攻势愈的诡谲迅疾。 “别想逃,仙矿和小命,你们只能选一样!” 东方奇和另外两人配合着南宫英,呈现三面包围,剑光如l,层层叠叠,凶猛无匹。 “大师,撤!” 形势危急,天河也顾不得隐瞒,直接祭出幻神钟,输入灵力驱动,出宏大悠扬,绵绵不休的钟声。 刹那间,天河的脸se白得如同死人,脸上青筋根根鼓起,分外恐怖。幻神钟的威力的确很强,可同样的,它所需耗费的灵力,足够在瞬间将一名第五层境界的修士chou成人g。(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五章 大师真是X情中人 钟声所过之处,那些修士像是见到了杀父仇人般,不顾自身死活的疯狂杀戮起来,南宫英同样调转剑锋,只攻不守,剑芒凛冽喷薄,纵横四方,于刹那间将身周的两名修士斩为碎r,与东方奇的名剑秀霸杀得难分难解。{书网} “原来是你!” 天河死死的盯着南宫英,他在杀人的同时,亦被两人临死反扑,其中一剑更是刺透他的x腔。 若是常人,这样的伤势足以去见阎王了,可是南宫英的躯的却像是墨汁凝聚而成,在将长剑迫出内时,涟漪泛动,于眨眼间完好如初。 这样的情景,天河曾在魔族入侵昆仑山时见过,当时的月影连中幽篁三剑,也是这般从容不迫的恢复过来。 “快!” 天河的嘴角已经溢出了鲜血,内经脉如有火烧般灼痛,过分的负荷choug了他内的全部灵力,此时即他已无法继续维持幻神钟的运转。 “莲花生大士六道金刚咒,阵!” 悟能双手快结起内缚印,低声怒喝之间,周身灵力渐转平缓,充斥着一g慈悲敬ai之意,气度恬静祥和,似是与天地自然融为一。 隐身? 天河差异的低头观察着自己的双手,明明就在眼前,能动能感觉,可却看不见,着实奇妙。 悟能的声音带着些许的虚弱和急促,道:“千万不要运转灵力,也不要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否则咱们就都露馅了。” 失去幻神钟的牵制,残余修士纷纷恢复清明,南宫英愤恨的将满腔怒火全撒在手中的名剑玄冥上,y是将东方奇打得遍鳞伤,不支逃跑。在场的其余散修也在p刻功夫里,被其他名剑斩尽杀绝。 “贼秃,我能感应到你就在附近,给我滚出来!猪悟能,猪八戒,没有我的玉佩打开空间之门,你是绝对逃不了的,识趣的赶紧给我现身!” 南宫英不甘失去仙矿,声嘶力竭的怒吼着,手中玄冥乱舞乱斩,剑光纵横j错,荡起满天尘土,企图以此让悟能现身。 大师,冷静,冷静!一时的意气之争要不得,千万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天河听得直打哆嗦,他太了解了悟能了,这货根本就不是能够受气的主,尤其是有人当他的面叫他的法号,那绝对得不死不休。 “我让你叫,让你叫,今天你就是叫了喉咙也没人会来救你!” 果然,事情如同天河预料的那般,悟能直接现身了,手中轮着一块又大又黑的板砖,亡命的朝着南宫英的后脑勺敲下去,将他拍翻在地还不肯罢手。 换了常人此时脑袋早成烂西瓜了,也就是南宫英的王族质非常的特殊,后脑勺上结结实实挨了三板砖,非但没有昏死过去,反而还有能力进行反击。 “贼秃,受死!” 残存的五把名剑同时难,剑光霍霍,剑意惊人,纷纷指向悟能的周身要害,势要在一剑之间解决这个让人哭笑不得的对手。 “……大师真是x情中人。“ 天河的嘴角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目光犀利如剑,携带着一丝决绝,死死的盯着前方疾驰而来的一道身影。 “嗡……” 就在天河即将动手时,又一g霸道绝l的剑意凭空而起,伴随着一道伟岸魁梧的身影,如同迅雷不及掩耳,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天河的视线中。 时间,像是在此刻凝滞了,唯有前方飞溅的血花,慢慢被血流冲起的残躯,在天仓的背后如同画面被定格住。 五把名剑的主人,脸上依旧保持着不敢置信的恐慌和惊惧,圆睁的瞳孔里,死死的倒映着那满头飞扬的白。 三把被蛮横斩断的名剑碎p,出呜呜的低沉剑鸣,似是在感慨自身末路的来临。 繁茂的竹林里陡然传出了咔嚓的脆响,而后便能看到方圆数十里的青竹纷纷被拦腰斩断,稀里哗啦稀的掉落地面。 “天下至尊……” 天河只觉喉咙分外的g渴,内的血y似是彻底的沸腾了起来,眼前的那一幕实在太过震撼,太过热血。即便天仓是出手偷袭,即便五名剑的实力早已十不遗一,可是能够以第七层的修为,一剑生劈五名第八层境界的修士,斩断三把名剑,这样的战绩传出去,绝对让人无法相信! 直至此时,天河才明白为何悟能会那么沉不住气,因为根本就无需再忍。 被悟能拍得死去活来的南宫英,化为一道y翳诡谲的黑影,悄无声息的从远处的竹影之中现身,神se凝重的盯着天仓:“看来你我命里犯冲,终要一战了结!” “就凭你,够格吗!” 天仓一摆剑身,杀气凛然的盯着南宫英,道:“她在哪里,说出来,我饶你一命!” “她……,嘿嘿,你以为我会告诉你,想要知道她的下落,你就不能杀我。错了,以你的能耐,也根本杀不了我!” 南宫英持剑强攻,漆黑魔气配合着名剑玄冥的剑意,相得益彰,整个人仿佛化为人间鬼蜮,蚕食着所有的光明。重重剑影之中,依稀可以看到无数容貌模糊的鬼脸,出声声痛苦的诅咒和咆哮。 月影的剑法与剑意非常的搭配,可是剑气与他的灵力输送之间又有些许的不协调,这种感觉,莫非他融兵入时所选的名剑并非玄冥。 天河仔细的观察着,两人一为勾陈宫的绝世天骄,一为九黎魔族觉醒了月影王族血脉的高手,这场较量,于他而言,非常的具有借鉴的意义。 “我从不受人威胁,机会已经给过你了,既然你不接受,那就……去死吧!” 天仓不动则已,一动则如雷霆震怒,剑鸣嗡嗡之声,高亢激烈,一如他此时的攻势,有进无退,有攻无守。 “铛……” 名剑巨阙与玄冥的反复拼杀之中,玄冥渐渐不支,剑身已然有了一道细不可察的裂纹,反而是巨阙越战越勇,剑鸣越的雄壮昂扬,隐隐透露出了振奋鼓舞的情绪。 巨阙,快要y育出剑灵了! 天河的情绪随着巨阙一同起伏着,世间名剑百把,可是拥有剑灵的只有并列第一的g将莫邪,一旦y育出剑灵,名剑的威力将由此迈上一个全新的台阶,堪与七帝剑相提并论。 “天下至尊,不过气势吓人而已,实力尔尔,能奈我何!” 境界虽不能代表战力,可却能公正的诠释出灵力的雄浑程度,南宫英的境界比天仓高上一筹,再加上他修炼的绝世功法魔影宝典,还有魔族的天赋神通,让他能够从容遁走于y影之中,神出鬼没,竟是渐渐的占据了上风。 “死到临头尤不自知,愚昧!” 天仓再次出剑,整个人似是与巨阙彻底的融合为一,似是与脚下的大地再也不分彼此,剑势雄浑而又不失灵动,磅礴而又不失细腻。 五极战神诀,地无量·厚德载物! 剑势堂堂正正,似是包容万物,同化一切,剑光所向之处,涵盖无穷大地,仿佛泰山压顶,让人生出无处可逃的窒息感。 剑势之中同样包含了些许的翻天真意,能够做到借鉴而不模仿,天仓的根骨心x,当真是万中无一。 天河全神贯注的凝望着战场的每一处细节,暗暗的与自身进行对比,同时脑海里不时的泛动自身与天仓较量的画面,越是假想,热血越是沸腾,恨不得此时就与天仓处于同一境界,堂堂正正的一决高低。(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六章 凶剑百虎 南宫英知道此剑无法y接,可任凭他如何闪躲逃遁,脚下的大地都像是覆盖在巨阙的剑威之下,b得他不得不挺剑相迎。∑书网 “咔……” 脆响如同惊雷般,在天河心中悠悠的回荡着,名剑玄冥弥漫的黑雾,如同积雪遇日,迅消融,碎裂的剑刃仿佛将虚空彻底的定格住,唯有那道犀利无匹的盖世剑芒,势如破竹的往下劈斩,如切豆腐般将南宫英的躯一分为二。 “死了……” 天河喃喃自语着,方才的那一剑可谓妙到颠毫,无论是气势、灵力、以及剑意,三者都完美的融合到了一起。这样的一剑越了目前的自己,可他却不会为此感到颓废,反而觉得内心充满了动力,觉得能够越他,斩出更为强大,更为完美的一剑。 “不,还没,可惜了,佛爷怎么就没有那么强大的血脉力量呢?难道我不是主角?” “嘿嘿,可惜要让你失望了,我是不死的,只要世间仍有y影,人心仍有黑暗,我就永远都不会死!” 果然如同悟能所料那般,南宫英虽被劈开,可却全无半点血迹流出,两截身化为两道y影,腾空而起,凌空组合,头也不回的往远处飞遁而逃。 “哼,天仓,仗着有把名剑就在此耀武扬威,你给我等着,我会让你见识到凶剑百虎的可怕!” “不知所谓,既然不死,又何必像条丧家之犬,惶惶而逃!” 天仓御剑腾空而起,化为一抹流光,急飞驰追去,势要将南宫英挫骨扬灰。 “……月影,诚如他所说,普通的手段对他无用,该怎样才能收拾他?” 天河出神的眺望着消失在天边的南宫英,思索着如何应对他的策略,久不闻悟能的回答,侧望去,那厮非常猥琐的捡起地上残留的两把名剑,擦了又擦,哈了口气后现剑能够当镜子照,这才满意的将两把剑收入空间戒指里。 “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没用,老子盯上的猎物,从来没有能够活命的!” “让你叫嚣,看我把你永远困在盖竹山内!” 南宫英源源不断的往腰间的玉佩里输入灵力,企图关闭空间之门,将天仓等人全部困死在里面。 可惜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天仓如影随形的跟在他后面,冲出了盖竹山,回到了南宫山庄里,正待举剑劈斩时,忽见前方再次窜来了两道身影,两把名剑横削而来,联合架住他的名剑巨阙。 “你们两拦住他p刻!” 南宫英如蒙大赦,急朝着厢房飞遁而去,蛮横的撞开了大门,一手抄起被捆得如同粽子的南宫俊,一手掐住他的咽喉,声严se厉道:“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跟你瞎墨迹,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出百虎藏在哪,我饶你一命。否则……” 南宫英下手再不容情,五指指甲已经cha入了南宫俊的咽喉里,目露寒光,杀气腾腾。 “我,我……说……” 南宫俊指着前方,结结巴巴的说道:“那,那里,我把它埋在假山后面,这就带你去拿。不要杀我。” “哼,若是早点说出,也用不着吃这么多的苦头,真是个不折不扣的j骨头!” 南宫英带着南宫俊飞到假山后面,循着南宫俊指点的地方挥出一道剑芒,但见尘土纷飞之中,果然有一个剑匣翻飞而起,从中抖落一柄吞口为虎头,剑刃宽大,剑猩红如血,其内藏有一截脊梁骨的大剑,弥散着滔天的凶杀气息。 “百虎……” 南宫英抛下了南宫俊,迫不及待的接过空中的名剑,入手的刹那,他的双眸顿时变得通红如火,似有无尽的仇恨在其中熊熊的燃烧着,身周同样弥漫出血红暴n的气息,仿佛一头巨大的血虎站在他身后,昂怒啸,声达九霄。 “南宫英,你的两条狗腿子已被我击毙,该轮到你了!” “嘿嘿,来了吗,凶剑在手,你的巨阙就是笑话。不过眼下还不是收拾你的时候,已经失去了仙矿万鬼血咒,龙魂天青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有差池,否则修罗定然不会放过我。” 南宫英听到天仓的挑衅,猩红嗜杀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挣扎,最终仍是理x占据了上风,舍弃了天仓,挥剑凶狠无情的朝着南宫俊的左手斩击过去:“尽情的叫吧,叫得越大声越好!” “铛……” 南宫俊身上闪现一面太极yy图,显然身藏法宝,在关键时刻救了他一条小命。 “啊……” 南宫俊似是知晓他的用意,只能配合的扯开了嗓子,撕心裂肺的嚎叫起来,好将天仓引到这里。 “看不出来,还挺机灵的。” 南宫英满意的瞥了一眼,纵身飞起,避开了天仓,朝着剑池的方向疾驰而去。 “南宫英,懦夫,有胆就与我一较高下……” 听着身后传来的怒吼,南宫英的嘴角微微的掀起,露出一丝嘲讽的弧度,腰间的玉佩再次将空间之门打开,供他进入。 而就在他进入的刹那,三道身影极从角落之中飞出,在空间之门还未彻底关闭之前,跟着冲了进去。 “匹夫之勇,何足惧哉!” 听着外面传来的最后一丝回音,南宫英惬意的微笑着,回头望去,想看看天仓那张气急败坏的脸,可惜看到的却是三道陌生的身影。 “虎啸天,还有……幽篁!” 南宫英的瞳孔微微的收缩了起来,本能告诉他,事情可能没有按照他设想的那般展,可是凶剑百虎的暴n湮灭了他绝大部分的理智,让他在第一时间里持剑朝着幽篁砍杀过去。 “虚月,师兄,我回来了!” 洞府的洞门缓缓的往两边打开,天河带着悟能,身心俱疲的走进洞府里。 “天河,你看看这两本书,这里面的内容实在是太……残忍了。” 天河接过虚月递来的两本书籍,只见封面上漆黑的笔迹,似是弥散着一g无形的血腥味,一本名为燃魂之阵,一本名为凝血破封阵! “这……” 天河双手一抖,只觉手中两本书籍重若泰山,竟是让他把握不住,砰的一声掉在地上。 那两本书,一本成就了上古七大凶剑,遗祸无穷,一本释放出了饕餮,让如今的玉虚宫依旧笼罩在y影之中。玉芷真人更是因为它而沦为剑灵,永世承受冰冷寂寞之苦。 如今这两本书却在因缘巧合之下重现世间,莫非真是冥冥之中自有主宰,让他与这两本书,与上古七凶剑之间做出一个了结?(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七章 事情缘由 盖竹山的时空之门被南宫英关闭已有半月的时间,天河全身心的投入燃魂之阵与凝血破封阵的研究之中,越看越觉得博大精深。 尤其是凝血破封阵,虽然需要以生灵血y为引这一点,让天河把它归类到邪术之中。可是里面蕴含的阵法知识,别树一帜,破尽世间绝大部分封印之术,创出这一阵法的人,阅历见识之高,智慧渊博之深,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师弟,已经一个月了,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万一我们真的要永远被困这里……” 刚开始的时候虚真还能沉得住气,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慢慢变得焦躁不安起来,毕竟任谁被关在一个寂寥无人的独立空间里,远离了人群,远离了繁华,过久了都会疯。 “用不着担心,我们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天河放下了手中的书籍,淡淡的瞥了虚真一眼,道:“留在盖竹山的都是各门各派的重要人物,如今所有人都未归去,那些门派又岂会置之不理?到时候他们找上门来,若是南宫英不肯开启空间之门,那就证实了他心中有鬼,若是开启,咱们就可以离开了。” “话是这样说,可万一空间之门开启的时候,咱们都在这里没有现,错过了机会……” “路人甲,你说这话的意思,莫非是怀疑佛爷的实力!” 悟能站在洞府门口,又圆又大的脑袋正反s着中午的y光,险些直接将天河的眼睛给晃瞎了,连悟能身后站着两道身影都未能察觉。 “一别多日,天河兄可还安好?” 听到儒雅悦耳的声音,天河微微的眯起了眼睛,这才看清站在悟能身后站着的两人,诧异道:“幽篁,虎啸天,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自是为了南宫英而来。” 幽篁和虎啸天脸上的神情都十分的疲惫,而且身上都有大小不一的伤口,显然他们刚经历过一番苦战。 “天河兄可知南宫英的真实身份?” “九黎魔族中月影族的王族血脉继承者。” 天河回想起南宫英和天仓之间的激战,若非巨阙大占优势,天仓想要胜过他没有那么容易,可即便就是胜了,依然杀不了月影,只要没有弄清他的血脉弱点,便永远都杀不了他。 “真正的南宫英,在他外出历练时已经死了。” 幽篁盘坐在天河身旁,虎啸天则是失魂落魄的坐在天河对面,也不知他究竟经历了怎样的挫折,才会有如今心如死灰的神态。 “从那个时候顶替他回到南宫家的,并非是月影,而是他的父亲,父子两利用南宫家的资源,加上得到高人的指点,暗中铸造凶剑,并且实验如何c控运用。” 幽篁的声音依旧是如此的动听,条理分明的将南宫家生的事情娓娓道来:“可惜凶剑并不是那么容易驯f的,就在两个月前,月影的父亲遭到凶剑百虎的反噬,命悬一线,匆匆招来了月影,由他顶替冒充,想要继续暗中c控南宫家。 可惜,月影的行事作风与他父亲多有不同,渐渐的露出了马脚,被南宫家的二老爷南宫杰现,再加上月影同样抵挡不住凶剑百虎的诱h,想将它融入内,结果反而为百虎所控制,凶x大,接连屠戮了南宫家上下数十口。” “那一战中,南宫杰被杀,南宫俊偷走了凶剑百虎,月影知道事情无法善了,一方面派人暗中搜捕南宫俊,另一方面则打算破釜沉舟,最后捞上一把,故而放出了南宫杰与外人暗通曲款,出卖南宫家的假象,将盖竹山内的仙矿龙魂天青之事弄得天下皆知,就是为了利用众人之力,帮他谋取龙魂天青。” 幽篁抬起左手,手腕上的伤口闪过一丝赤红的火焰,似有凤凰在浴火重生,出清脆的啼鸣,p刻后,伤口已是完好如初:“世上并没有真正长生不死的方法。” “月影的血脉能力很特殊,看似可以让他不断的愈合重生,但肯定需要付出某种代价,正如我的仙根凤凰,可以让我在瞬间恢复任何的伤势,看似不死,然则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想必月影也是如此。” 幽篁chou丝剥茧道:“天yu亡其人,必先亡其智,想要杀死月影,必要先让他失去理智,放弃逃跑的念头,否则他想逃遁,哪怕是天仙在此也未必能够拦得下。凶剑百虎就是最好的诱饵,故而我救出了南宫俊,又让他假意将凶剑百虎归还。 本来以我之意,若是由我和天仓,还有……兄台三人联手,要拿下南宫英并非难事,怎知南宫英得到凶剑百虎之后,实力竟是暴涨如斯,让我全无还手之力。 非但不能将此凶顽拿下,反而连累小虎落入他的手中。” “小虎……是我儿子……,是我虎头山唯一的后裔!” 虎啸天神情麻木的抬起头,道:“他是来找我的,可是却险些死在那把凶剑下,如今也被抓走。南宫英限我们三日内自动到绿月峰找他,否则就杀了小虎祭剑!” “天河兄,你是铸剑师,可知该如何克制凶剑?” “按你所说,百虎当有问鼎名剑榜第一的实力,想要克制它,除非……” 当天河的目光接触到虎啸天和幽篁满怀期冀的目光时,忽的觉得咽喉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不愿以残酷的事实真相,来打破两人心底唯一的希望。 “除非是传说中的七帝剑,是吗?” 幽篁惨然一笑,他拥有的上品名剑承影,在名剑榜上排行第十,可是当他以承影与百虎j锋时,却觉自身脆弱如蝼蚁,承影的锋芒和神韵死死的被百虎克制住,能够保持不被斩裂,已是邀天之幸。 虎啸天像是被人chou掉了脊梁骨,浑身无力的瘫坐地上:“也就是说没有任何的可能了!” 凶剑霜华也能与百虎争锋,可惜那把剑不在自己手中。 “如果,我是说如果……” 看到虎啸天那了无生趣的模样,天河于心不忍,开口道:“能够斩断凶剑百虎,释放出被禁锢其中的无辜亡魂……” “你说什么?你真有办法?” 虎啸天忽的从地上跳了起来,双目放光,双手死死的抓着天河的肩膀,仿佛稍一松手,所有的希望便会从指间流逝一样。 天河掰开了虎啸天的大手,转过头不愿去看他:“是有一个方法,但是必须要有人做出……牺牲!” 虎啸天慢慢的冷静了下来,道:“牺牲?什么意思?你不要藏着掖着,我是个粗人,有什么话你直说。如果真能救出小虎,让我族人的亡魂得以安息,你让我g什么,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天河兄莫非是指……” 幽篁毕竟见多识广,智慧凡,从天河的神态之中,已经猜出了事情的**成:“g将和莫邪?” “不错!” 天河点了点头,道:“想要克制百虎,除了七帝剑,就只有以凶制凶!必须有人甘愿跳入铸剑炉,以自身魂魄成为剑灵,如此方能与百虎一较高下!但是成为剑灵,则将无法步入轮回,且自身将永远受制于剑主,不得自由!”(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八章 凝血破封阵 g将和莫邪乃是名烁古今的铸剑师,将毕生的心血全部灌注到了剑中,甘愿以自身魂魄成为剑灵,他们是可敬的,也是可悲的! 成为剑灵看似是另外的一种永生,可万一寄生的名剑落入歹人手中,将会被迫去g下无数伤天害理之事。而且万一名剑被斩断,魂魄也将就此彻底消散,永不生。 如今有了凝血破封阵的出现,天河才敢放言,能够释放被困在凶剑百虎之中的亡魂,然而究竟他们能否前去投胎轮回,天河心中也没底,毕竟饕餮脱困之后,走得是夺取别人r身的路线。 “我……,我不是不愿意……” 虎啸天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道:“我是怕自身的实力太弱,因此铸造出来的凶剑会比不上那一把……” “凶剑与灵剑,只有一线之差。” 天河解释道:“如g将莫邪那般,自愿成为剑灵者,剑成之日,他们的实力不在于自身的修为,而取决于铸剑的材料。而凶剑不但要靠铸剑材料,更要看剑灵自身的实力,以及他们被强行封入剑中时所蕴含的怨毒。 所以,若是你真的心甘情愿成为剑灵,我有把握铸造出胜过百虎的灵剑,可万一你心含怨恨,则铸造出来的将是凶剑,以你的实力对上百虎,十死无生!你要考虑清楚……” 虎啸天掷地有声道:“不必考虑,我说过,只要能够救出小虎和族人的亡魂,你要我g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在洞外布下凝血破封阵,到时再将南宫英引过来,在此了结一切的恩怨!” 坐言起行,天河直接依照书籍记载,在洞外刻划法阵:“幽篁,大师,麻烦你们到外面猎杀一些妖兽过来,尽量不要让他们的鲜血冷却了。” 虎啸天道:“我还需要做什么?” “……你也去帮忙抓取猎物吧。这座法阵是解救你族人亡魂的关键,需要以血为引。” 天河不想让虎啸天继续c劳,又怕他闲下来会胡思乱想,唯有给他找点事情做,分散他的注意力。 凝血破封阵的繁复程度过了天河的想象,即便他全神贯注的刻划,每一剑的力道都掌控的非常的精妙,途中依旧出了一点小差错,只能将地面抹平,重新刻划。 “要把血放入阵法中?” 幽篁率先回来了,他身后跟着的是一只鹿精,只有第三层的修为,可也听得懂幽篁的话,漆黑的眸子里满是对死亡的恐惧。 “一只,还是佛爷出手比较稳妥啊!” 悟能稍慢一步,手中钵盂一抖,一只狗熊和猛虎即刻飞出,瑟瑟抖的打量着四周。 “我也抓了两只,够吗?” 虎啸天抓了一只马妖和一只猴妖,伸手一扔,将两只妖兽砸得晕头转向。 “够了!” 天河终于将阵法刻划了出来,抬头打量着五只妖兽,道:“你们不用担心,只需要取用你们的部分鲜血,不会伤你们x命。不过事后你们不得提起这里生过的事情。” 五只妖兽本来以为死定了,听到天河这话,即刻点头如捣蒜,也不用天河吩咐,纷纷识趣的走到阵法边缘,咬破身上的血管,将血y注入阵法的沟槽中。 本来流血的声音轻微到可以忽略不计,不知是否因为阵法的缘故,还是天河的心理在作怪,他分明听到了哗哗如同泉涌的声音,不停的在耳畔回荡着,犹如妖魔呓语般,分外的恐怖。 “可以了!” 眼见阵图焕着蒙蒙的亮光,五只妖兽全部面如白纸,浑身不由自主的打起了摆子,天河急忙出声制止,让五只妖兽各回各家:“记住了,今天之事,权当噩梦一场,绝不能向任何人提起!” “何必那么麻烦?” 悟能目光如炬的盯着那只狗熊,口中啧啧有声道:“这世上只有死去的才是最守口如瓶的,再说了,佛爷早就想尝尝红烧熊掌的滋味了!” 正走得踉踉跄跄,像是喝醉了酒的狗熊,听到这话,瞬时满血清醒,一溜烟的消失在天河的视线之中,连带着其他的四只妖兽,腰不疼了,腿不酸,浑身似是有使不完的力气,眨眼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生怕成为恶罗汉的口中餐。 “大师,佛门最讲因果轮回,你怎会不信?” 天河与悟能勾肩搭背的走在一起,慢慢的将麒麟涯下界生之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他,听得他唏嘘不已,然而这厮的真正的注意力并不是在什么因果上面,而是那块麒麟玉髓。 “这么说来,你身上已经有三块仙矿了!匀给佛爷一块应该不算过份吧?” “呃,大师,如果是别的,我定会双手奉上。只是这三块仙矿,都是我要铸造神剑的必需材料,只有神剑出世,才能彻底了结上古七凶剑遗留的无数祸端!” 天河偷偷的摸了额头的一把冷汗,他跟悟能讲因果,其实是想告诉悟能,做好事,定会有好报。你之前从洞府里端走了无数的名矿,如今我要铸造一把灵剑,虎啸天又心甘情愿的成为剑灵,你能不能慷慨大方一点,给我七块名矿充当主料。这可是大大的善因,定然会有善果在等着你滴。 “那个,大师,不知能否借我七块名矿?” “当然……不行!” 悟能的脑袋摇得跟拨l鼓似的,非常坚决的拒绝道:“你这是富人跟乞丐行讨,你好意思吗你!” 幽篁劝道:“兄台,此时我们确实需要名矿,若是无法击败南宫英……” “高富帅,你可别把我当傻子!南宫英胆子就是再大,难道他还敢继续逗留在这里,等着其他门派的长老强行破入盖竹山,将他活活击毙?” 悟能道:“不过呢,佛爷还是很慈悲滴,要我出七块名矿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剑成之后得归我所有!” “好,就依你所言!” 虎啸天一咬牙,g脆利索的答应了。虽然他看悟能不顺眼,但是想到马上就可以拯救小虎,拯救族人的亡魂,所有的委屈都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灵剑啊,杀上名剑榜前三应该没有问题。嘿嘿,赚到了,佛爷果然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气运亨通啊!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悟能痛快的一甩僧袍,十三块名矿顿时从袖中飞出,虚浮空中任由天河挑选。(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九章 出卖 三天的时间想要铸造一把灵剑,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天河不敢有任何的耽搁,从剩余的矿石中选出合适的辅料j给虚真,由他烧融铸成粗胚。 shuc o 悟能外出巡视,暗中监视南宫英的动向,幽篁负责众人的一日三餐,虎啸天则在洞府外徘徊,确保没有妖兽闯入。 “呼……” 洞府里,天河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手中多了一块壮似乎猛虎,缭绕着淡淡金光的名矿,他刻划道纹的度越来越快,手法也越来越纯熟,整块虎胆石一气呵成,没有半分的滞涩,这样的技巧,若是南宫英见了,定会甘拜下风。 放下虎胆石,天河只觉脑袋有些眩晕,应是精神损耗过度,可是他却没有就此闭目养神的意思,毕竟身的精力还是十足的,时间又是如此的紧迫。 铸剑室内的温度非常的高,虚真正卖力的鼓动风箱,升高炉内的温度,虚月则在地上用泥巴塑造出一个个精美的模具,等着铁水浇注成型。 天河没有打搅他们,静静的敲开一个模具,取出其中的剑胚放到火中灼烧,待到剑胚通红时,再放到铁案上用力的敲打,务求将所有的杂质全部排除出去。 这把灵剑,将是他到此为止的最高杰作,任何的瑕疵他都不允许出现。 “你们要g什么!” “g什么,区区一只妖兽,我们不杀你已经算是法外开恩了,还不滚!此处洞府是我们现的,里面的宝物机缘,自该悉数归我们所有!” 洞外传来了一阵喧哗,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天河不得不放下刚铸好的剑胚,外出查看。 “怎么是你们?” 出了洞府,天河的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来的两人正是虚华和无缺,没想到南宫英杀人盈野,却偏偏放过了这两个祸害,莫非是他们臭味相投,最终沆瀣一气了? “石天河,怎么到了哪里都有你!” 虚华咬牙切齿,目露凶光,上一次单打独斗的失败,已经在他心中造成了无法磨灭的y影,想他亦是玉虚宫的一代英杰,曾经上过潜龙帮第十五名的高手,竟然败在低了他两层境界的天河手里,这要是传了出去,他的脸还能往哪搁。 “是你啊,猪悟能那个王八羔子呢,叫他出来……” “让你叫,让你叫!你个脑子缺根筋的蠢货,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吗!” 悟能的九字真言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隐身的神通更是让人防不胜防,无缺还未清楚生什么事情,他已经出现在身后,半人高的黑se板砖毫不留情的砸了下来,直接将无缺砸晕了过去。 “……大师,再砸下去,他的脑袋就要开花了!” 天河看的嘴角暗暗chou搐,心道以后万万不能犯了悟能的禁忌,否则这货起疯来,绝对是六亲不认,赶尽杀绝。 “兄台,还请手下留情!” 幸好关键时刻幽篁赶了回来,一拂手化出一阵清风,将昏死过去的无缺从板砖下面推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嘿,高富帅,你可要分清是非好歹!” 悟能不乐意了,愤愤道:“你以为南宫英为何没有杀了这两人?他们两暗中都投靠了南宫英,想以我们的x命,换取离开盖竹山的机会。这可是我亲耳听到的,做不得假!” “虚华!” 天河扳起了脸,若是真如悟能所说,那么今天绝对不能善了。 “强攻不是对手,所以我们只能与南宫英虚与蛇尾,准备联络其他同道共诛此僚,并非真心投靠他!为表诚意,我可以告诉你们东方奇前辈的所在位置。” 虚华心虚的往后退了两步,光是一个天河他已经吃不消了,再加上幽篁、悟能和虎啸天,他绝对是十死无生的下场。 “嘿,鬼才信你的蠢话,真要跟你合作,临阵对敌时,你从背后捅上一刀,到时候我们找谁说去!” 悟能冷笑道:“佛爷最是慈悲,g脆就在这里度化了你,送你前往西天极乐世界!” “你敢,我是玉虚宫的人,得罪我们玉虚宫,休想有什么好下场!” 虚华彻底的慌了,恶罗汉的名头他比谁都清楚,杀人绝对是不眨眼的,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一个称号。 “师弟,你我同为玉虚宫之人,难道你真要见死不救吗!” 虚华抓住最后的一根救命稻c,道:“我并无过错,你却任由别人杀我,日后师尊问起,你该作何回答?夜深无人之时,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大师,还请先留他一命!” 天河悠悠的叹息了一声,他并非那种冷血无情之人,即便明知虚华不是什么好鸟,可正如他所说,若是坐视不理,此后怕是内心难安:“先封住他们两的修为,将他们绑起来,待到盖竹山之事落幕,再带回师门处置不迟!” “如此甚好!” 幽篁率先动手封住无缺的周身大x,将他的灵力封制起来,同时手掐法决,地上藤条倏然卷起,将无缺团团缠住,扔进洞府之中。 “嗨,你们两杀伐不够果断,不像是能做大事的人。也对,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佛爷这般,天生就是主角,啊哈哈……” 悟能心情大好,老实不客气的伸手制住了虚华的周身大x,然后从地上找出一根藤条,粗鲁的把虚华五花大绑起来。 你说的倒轻松,那不是你门下的师兄弟,到时候你师傅不会问你谁谁谁是怎么死的,你也不用那么纠结了。 天河转身走回了洞x里,再次将所有的心神全部灌注在名矿的刻划上,物我两忘,只有无数的道纹不断的成形,化为一块块姿态各异,气势万千的名矿成品,摆放在洞府里散着幽幽的光芒。 无缺早已被悟能拍晕,眼不见心不烦,反而是虚华,眼巴巴的瞅着天河刻划完道纹后,跟着虚月j人在洞府里大吃大嚼,完全将他当成了空气,眼中的怨怼之气不由的浓郁了j分,同时嘴角也露出一丝y冷狠辣的笑意。 此时他挂在腰间一块玉佩正在散着弱不可察的光芒,挟持着小虎,停留在峰顶的南宫英似有所觉,快的朝着山下飞遁而来。 “大日……如来!” 悟能慌慌张张的跑进洞府,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关上石门,骂骂咧咧道:“南宫英那狗娘养的朝着我们杀过来了!” “大师,不能关门,幽篁还在外面呢!” “高富帅哪用得着你来c心,他的花花肠子多着呢,死人都能让他给说活了,忽悠一下南宫英,保住自个的小命能有多大的问题。”(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章 杀上门来 这可就难说了,凶剑具有侵蚀剑主意志的能力,万一南宫英已经沦为剑奴,到时哪怕幽篁再是巧舌如簧,面对一个疯子,又能如何? “没问题,信佛爷,得永生!” 悟能看出了天河的犹豫,大大咧咧道:“你,对,就是你个王八羔子,为何你们两刚被我们抓住不久,南宫英立马就知晓了我们的藏身之处!” “这应该是巧合,盖竹山就那么大一点地方,南宫英找了半个多月,该找的地方都翻遍了,剩下的就是这里,会找来也是迟早之事,师弟,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还信不过我吗……” 天河懒得听虚华啰嗦,搬过他的身子,入眼处就是虚华腰间那块焕发着殷红血光的玉佩。 “应该就是它!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之前还可以说他是玉虚宫的人,佛爷不能妄自动手,可如今他勾结南宫英罪证确凿,佛爷只能慈悲的祝愿他来世好好做人。” 悟能蛮横的把玉佩从虚华腰间扯下,用力一揉,将玉佩揉成了粉末。 “等等,一块玉佩而已,我是玉虚宫玉熏真人座下的首席弟子,难道还不容许我佩戴一块上档次的玉佩吗!” 灵力被封,整个人被悟能像是爪稻草一样攥起来,虚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无比,他很清楚恶罗汉的为人,眼前这位虽然挂着佛门高徒的幌子,可是杀起人来比邪魔歪道还要凶残果断。 “师弟,恶罗汉可以质疑我,难道连你也不相信我,咱们可都是玉虚宫一脉……” “我只相信眼见为实,一块玉佩可以是巧合,那么两块呢?” 天河犹自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翻过晕倒一旁无缺,扯出他腰间的玉佩放到虚华面前,道:“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跟他是英雄所见略同,看上了同样款式的玉佩?” “这……” 虚华知道无法狡辩,只能铁青着脸恳求道:“我也是出于无奈……” “你真当我是傻子吗?若是真的出于无奈,在被我们擒下时便可将玉佩之事和盘托出,何至于泄露了我们的行踪,引来南宫英!” 天河直接将玉佩甩在虚华脸上,若说之前在d府外,他还对虚华存着一份同门之谊,此时便是彻底的决裂,懒得继续理会他的死活。 “师弟……” “砰……” 就在悟能打算一掌劈死虚华时,整座d府剧烈的晃动了起来,d内回荡着刺耳的嗡鸣。那声音很沉闷,既像是猛虎的咆哮,又如同锉刀在玻璃上划过,刺得人耳膜生疼,头皮发痒。 “这么快就杀过来了,也好,既然你全心全意的为南宫英着想,佛爷就大发慈悲的成全你!” 悟能拧断了虚华的手脚,把他和无缺扔到了石门前,若是南宫英真的轰开石门,首当其冲的两人定会尸骨无存。 “师弟,救我……” “南宫英,还请住手!” d府外的攻击忽然停住了,唯有幽篁的声音,透过石门的门缝,从容不迫的传了进来。 “凶剑百虎威能惊天,剔除七凶剑和七帝剑,堪称当世第一。可惜世事无绝对,眼下d内正在铸造一把超越百虎的灵剑,不知阁下可有胆量等灵剑铸成,一试锋芒?” 幽篁警惕的盯着南宫英,只觉此时的他比起半月前所见,变得更加的嗜血,更加的危险,尤其是他双目s出的猩红光芒,若有实质,胸口剧烈起伏之间,粗重喘息如同虎啸。 方才南宫英攻击d府的那一剑,血光翻涌如潮,戾气冲天,剑芒盖世,非但强行摧毁了d府的守护阵法,更是将d府石门劈得裂纹四布。 一剑之威,怕是已经达到了第九层境界的门槛,这让幽篁的眉头微微的拧了起来。 此次他外出寻找打猎,无意之中碰上了东方奇,几番劝说才让东方奇同意加入他们,一同对付南宫英,然而在见识了凶剑百虎的威能之后,东方奇已经生出了怯弱退缩之意。 “灵剑?超越百虎?” 南宫英转过头,脸上的血管全部凸起,分外狰狞:“哈哈,r臭未干的黄毛得如此冠冕堂皇,也算是一种本事!” 幽篁激将道:“阁下不是亲眼见识过天河的铸剑术吗?莫非真怕百虎会毁在新铸的灵剑下?” “嘿嘿,你不就是想拖延时间吗。好,老夫给你三天的时间,反正你们都不过是一群可有可无的蝼蚁,若是真有能够超越百虎的灵剑,老夫就不客气的笑纳了!” 南宫英说罢直接盘腿坐在d府前,凶剑百虎c在身旁,邪戾气息如有实质般在空中荡漾开来,*得东方奇不由自主的往后倒退了两步。 “嘿嘿,废物!连百虎的气息都承受不住,名剑秀霸落在你手中,简直就是明珠暗投!” 眼见此景,南宫英笑得更加的猖狂,如今盖竹山内让他觉得需要提防的就是幽篁和悟能,不过如今实力大增,他有信心将这两人彻底击毙。至于天河等人,境界太低,差距太大,根本就不足为患。 想到若是真有一把超越百虎的灵剑诞生,且会落入他的手里,他便觉得迫不及待。 “前辈无需在意,凶剑百虎戾气太重,修士初次接触,会感到不适也在所难免。说来惭愧,当初晚辈第一次碰到那把凶剑,更是吓得连出剑都忘了,所幸命不该绝,才苟延至今。” 幽篁低声的劝慰着,心中却觉莫名冰凉。凶剑百虎在侵袭南宫英的意志同时,威力也在渐渐的复苏,如今比起半月前已经强上了一大截,等到南宫英理智全失,彻底沦为剑奴时,恢复到了巅峰状态的百虎,真的能够被降服吗? 东方奇与南宫英同处第八层境界,可是所习功法不过上品,真正实力相当于南宫英的一半,如今再加上兵器的劣势,斗志的不足,已经没有跟南宫英一较高下的资格,光凭自己和悟能的联手,怕也难掠南宫英的锋芒。 嗨,我已事先跟师尊瑾瑜剑圣打过了招呼,为何他却迟迟不来?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 外力果然不足为侍,如今唯一能依靠的,只有手中的名剑承影,还有悟能,以及…… 幽篁双目深深的凝望着d府,似是想要穿过石门的遮挡,看清里面的状况。如今之计,唯有那把即将出世的灵剑,才是扭转乾坤的唯一希望!(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一章 铸灵剑 外面再无任何动静,天河这才神色凝重的走入铸剑炉里,虚真和虎啸天默默的跟在他身后没有任何的言语,然而此刻众人像是心有灵犀般,都知晓唯一的活命希望,就在于灵剑是否能够铸造 三天,有些急促了! 虚真卖力的鼓动风箱,铸剑炉内的火焰猛然窜起,将天河的脸色映照得阴晴不定。他一一的将四块主料扔进铸剑炉中烧融,注入剑胚之中,以独特的铸造技巧将其中的杂质尽皆去除。 两天的时间悄然过去,无论是洞内还是洞外,气氛都显得非常的沉闷,尤其是南宫英,身上的戾气再次暴增,眼中的血红之意逐层加深,意志正在点滴的溃散。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虎啸天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天河一直在有意无意的瞄着他,眼神迟疑而又不忍,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成为剑灵的过程会很痛苦,你真的打算这么做?” 天河手中握着另外的一块矿石,那是他从海市蜃楼里淘来的,名为夜星,拳头大通体漆黑之中带有点点斑白,仿佛夜晚群星闪烁。 传说人死之后,魂魄会成为天上的星星,传说是否靠谱天河并不清楚,可这就是夜星的来历。名字取得好听,并不能掩饰这块矿石的血腥本质,它会汲取生灵魂魄进行存储,是炼制灵剑和凶剑的必须材料。 “……答应我,帮我照顾小虎!” 虎啸天深深的吸了口气,回头凝望着洞外的方向,他能感觉到小虎也在洞外,咫尺之距,可惜却又远在天边。 “放心,我会让世间最适合的人,永远陪在他身边照顾他!” 天河没有答应他,而是全神贯注的凝望着铸剑炉,他已将所有的剑胚一同投入炉中,化为一汪金黄纯粹的液体,汹涌澎湃如黄河,起伏波涛偶尔化为一头咆哮的猛虎,或是凝聚成一把把锋利的刀枪,慢慢的挣脱了剑液的束缚,栩栩如生的冲向了铸剑炉顶,企图逃出生天。 名剑的剑意已经产生,而且威能不在四象之下,此次的四块主矿,天河全部铭刻了金系道纹,融入开天真意,若论锋芒,世间名剑怕是难出其右。相对的,想要驯服这股剑意,也是难如登天。 好在天河不需要驯服它,只需将手中的夜星抛入其中。 “摒除杂念,不要心怀怨恨,跳,跳……” 瞅着夜星在落入剑液的刹那,瞬间融化为点点白光,天河指着铸剑炉,却觉咽喉处悬挂着万斤重石,无论如何都无法将后面的话吐出来。 “记住你的承诺!” 其实不用天河说什么,虎啸天都知道后面该怎么做,因为那汪融合了夜星的剑液,像是拥有了某种魔力,不断的发出似有若无的渴望,仿佛世间最美丽的陷阱,诱惑着人义无反顾的跳进去。 “啊……” 刻意压抑的声音,低沉而又厚重的在铸剑炉内响起。 眼前的那一幕实在太过残忍,即便是天河见多识广,看到此情此景,依旧忍不住闭上了双眼,然而虎啸天在剑液之中融化的那一幕,却无论如何都难以甩出脑海。 传说名剑干将莫邪铸成的时候,天地之间电闪雷鸣,鬼哭神嚎,天河不知那究竟是不是真的,可是在灵剑即将铸成的时候,大地的确在不断的摇晃。 “出了什么事?” 虚真停下了鼓动风箱的双手,炉中的剑液流动顿时缓慢了下来。 “不要分心,眼下正是关键时刻,千万不能让剑液停下来。” 天河摒弃了心头的一丝不忍,睁开双眼仔细的打量着四周,随着虎啸天彻底的被剑液吞噬,周围的剑意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纷纷躁动狂暴起来,疯狂的攻击炉顶,将炉顶轰得裂纹遍布。 “它已经感受到了威胁!” 天河低低的呢喃着,眺望着洞外的方向,刚才的震动并非自然,而是因为凶剑百虎操控着南宫英,想要趁着灵剑未成之时强攻入内,将威胁扼杀在摇篮之中,由此可以判断,灵剑的剑灵已经初步产生。 正如天河所预料的那般,剑液之中缓慢的伸出一只手,仿佛深埋地底的嫩芽,艰难的挣开泥土的束缚,破茧成蝶。 “锵……” 炉内的一道斧意似是受到了无法抗拒的招引,倒卷着朝那只大手飞去,如同水滴落入大海,泛起一丝的涟漪,便悄无声息地同化在那只大手里。 慢慢的,虎啸天的头颅从剑液之中挣出,炉内的那道猛虎剑意同样受到牵引,不甘的朝着虎啸天飞奔而去,融入他的头颅里。 “唔……” 虎啸天拼命的晃动着脑袋,脑门上有着无数裂痕产生,不断的往外喷吐着火焰,似是方才的那道剑意太过强大,让他有些承受不住,即将爆碎而亡。 “虎啸天,撑住,想想你儿子,还有那些被困凶剑的同族亡魂,如今只有你才能救他们……” 天河焦急的出声鼓舞,将剑意纳入名剑之中,是铸剑过程中最为困难的一环,如今的难处已经从天河手中转移到了虎啸天身上,如果他不能熬住,非但会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灵剑的铸造同样会宣告失败。 “啊……” 敢于跳入滚烫剑液之中的妖兽,他的勇气和意志是毋庸置疑,唯一欠缺的就是成功路上的指明灯,所幸天河知道虎啸天的牵绊,知道他放不下的东西,所以开口便直指本心,让虎啸天的意识清醒了几分,闭着双眼高声的嘶吼着,慢慢的将上半身挤出剑液。 更多的刀枪剑戟呼啸而来,纷纷融入虎啸天的身体里,使他看起来更加的凝练,更加的真实生动。 “轰……” 大地再次猛烈的摇晃起来,其中夹杂着无数碎石砸落的声音,还有南宫英的高声咆哮。不用问天河也能猜到,洞府守不住了。 “咔……” 更让天河感到莫名心惊的,还是炉顶的裂纹在快速的蔓延,露出一道道儿臂粗细的裂缝。这件中品名器,终于走到了寿限的尽头。 “怎么回事?” 虎啸天脑袋上的裂痕在逐渐的愈合,他的下半身也从剑液之中挣脱了出来,然而他的脸上没有半点鱼跃龙门的喜悦,有的只是发自内心的惶恐。 周围噪杂的声音全部消息了,包括南宫英的嘶吼,静得像是一座被深埋地底的荒坟,让天河有种不寒而栗的惊悚。 “不会吧,难道是……” 天河像是被踩住了尾巴,急忙钳起铸剑炉内的剑液,灌入模具之中:“师兄,你快离开这里。快!” “虎啸天,真正属于你的试炼来临了,如果能够扛得住天劫的轰击,灵剑便算成功,你的愿望也能达成,如果你的意志不够坚定……” 天河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也需要时间跑路,天劫可不是说笑的,它不会管你是不是应劫之人,只要你在它的攻击范围内,不把你轰成渣渣就不算完。 第二百六十二章 两重雷劫 传说太过超凡的东西终归是会遭到天妒的,所以才有天妒英才之说,眼下即将现世的灵剑也是如此。 冲出了洞府,便看到幽篁等人与南宫英泾渭分明的各站一方,双方都没有动手的意思,全部不安的抬头眺望着天边。 “天河,快过来!” 虚月卖力的挥舞着手臂,之前她本打算留在洞府里跟天河共患难的,可是悟能说天河比猴子还精,绝不会乖乖的留在洞府里等雷劈,自己留下只会拖累他。虽然她对悟能的那个比喻不太满意,可想想也是,天河从来都没吃过什么亏,想必这一次也不例外,所以她才跟着悟能先一步离开。 没想到前脚刚走,天河后脚就跟了上来。 再看看头顶恐怖到了极点的天空,想想都觉得后怕。 “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天意如何!” 天河御剑飞到虚月身旁,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发现小虎就在南宫英身旁,不由的意动起来。不管最终结果如何,他都会照顾好小虎,这是他给虎啸天的承诺,无论如何的艰难,他都会履行到底。 幽篁察觉到天河的意图,低声劝道:“时机未到!” 空中电闪雷鸣,无穷黑云仿佛十万大山层层堆聚,广袤无边,威势之大,比起神雷震九霄丝毫不差。 “轰……” 凝聚已久的雷霆终于如约落下,刹那间天地陷入一片炽白,所有的声音统统消失,仿佛末劫降临,天地归寂。 天威惶惶,人力真能抗拒? 天河脑海之中思绪万千,这并非他第一次见识天劫,曾在紫竹峰上便见识过一回,当时正是玉机师叔渡劫,不久前又亲眼目睹龙魂天青冲击雷劫,不料如今竟然还能有幸见上一回。 可是无论观看多少次,他都觉得双腿像是在弹琵琶,情不自禁的抖个不停,心脏也在快速的跳动,充满了本能的恐惧和战栗。 待到双眼终于恢复了视线时,放眼望去,整座洞府早已不见了踪影,就连那座中品名器的铸剑炉,也在雷劫之中灰飞烟灭,唯有满地焦黑的痕迹,还有虎啸天淡漠到若隐若现的躯体,成为了天地之间的唯一。 扛过去了? 喜悦刚刚涌上心头,瞬间便被天生的畏惧所淹没,苍穹中的厚重黑云虽是稀薄了一些,然而并未退去,雷霆电花,仿佛龙蛇并舞,嘶鸣不休。 “爹……” 小虎呐喊着朝虎啸天跑过去,南宫英嘴角噙着一丝歹毒的笑意,任由小虎前去送死。 “回来!” 天河自然不能坐视不管,大步流星的冲出,一手抱住小虎,正欲回返,身后却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庞大压力。 至凶至邪的剑意,仿佛猛虎滴血的獠牙,死死的抵在天河的脖颈上,只需再进一丝便能让天河人头落地。 “锵……” 高亢的剑鸣应声响起,幽篁的名剑承影和东方奇的名剑秀霸同时发动,承影替天河挡下了必杀的一剑,秀霸凶猛绝伦的斩向南宫英,同时动手的还有悟能等人。 “虚月、师兄,带他离开!” 天河将怀中的小虎抛给虚月,凶剑百虎的威能已经超过了麒麟玉髓,若是两人掺和进来,十死无生。 “接着!” 虚月知道自己帮不了什么忙,接过小虎的瞬间,将名剑四象抛给天河,如今的战场,想要加入,最低的门槛便是拥有一把名剑。 “轰……” 滚滚雷音,仿佛地裂天崩,伴随着汪洋般的雷霆,再次将洞府的所在淹没。然而众人却再也无暇兼顾,百虎的凶威太过炽盛,稍有差池便是魂飞魄散的下场。 “嗡……” 琴声悠扬响起,带着清朗绵延的韵味,于隆隆雷声之中传达着一种安宁与祥和。 道德天尊打扮的幽篁,抚琴奏乐之间,天地似是苏醒了过来,三千大道,无形万法在琴声之中逐渐显化,演变成一道道天之枷锁,层层叠叠的锁向南宫英体表的血虎,让他无法继续逞凶,同时往里渗透,让南宫英的灵力流转受到极大的压制,行动开始变得缓慢。 灵宝天尊装扮的幽篁并没有施展什么神通,然而他手中的剑法却异常狠辣,似是孕育着天地之间的至理,剑光所过之处,剑意诡异的凝聚实化,山川河流,飞鸟走兽,千变万化,攻于九天,防不胜防。 “难道是碧游宫的……陷仙剑经?” 天河游走四周,他如今的实力还没有资格跟南宫英正面相抗,然而他凝聚所有力量打出的一击,同样可以重创南宫英,故而此时的他就像是一把还未出鞘的宝剑,让南宫英不得不分神提防。 碧游宫乃是灵宝天尊的道统,传下四本无上剑经,诛仙、戮仙、绝仙、陷仙,分别代表空间、时间、能量、物质,如今灵宝幽篁所使出的剑法,与传说中的陷仙剑经记载一般无二,由不得天河不疑。 “天河真是好眼力,陷仙剑经正是我从天庭之中得到的功法,可惜至今不过初窥皮毛,无法发挥应有威力。若是有时间,天河可到天庭走一遭,相信定有斩获!” 元始幽篁欺身近攻,相比其他的两道化身,他并没有相应的功法支撑,然而与幽篁本体心灵相通,相辅相成,硬是将南宫英逼得寸步难进。再加上悟能化出的不动明王法相相助,已经堪堪与南宫英平分秋色。 “嘿嘿,一气化三清可是有时间限制的,老夫不信你还能支撑多久!” 南宫英毕竟是久经沙场,即便不能快速取胜,他也没有半分的焦躁,反而如同最具耐心的猎人,恶狠狠的盯着幽篁,等待他灵力耗尽的那一刻。 光线突然暗了下来,众人均是心有所感,眼角余光不由自主的朝着雷霆消散的地方望去。 那里在两重雷劫的肆虐下彻底的化为了焦土,虎啸天的身影彻底消失了,唯有一把通体鎏金的宝剑虚浮空中,剑刃无光,剑体铭刻着一道道浑然天成的雷纹。 雷过天晴后的阳光斜斜的洒落,轻轻的拂过宝剑时,那些古朴无华的雷纹似是瞬间活络了过来,隐隐勾勒出一道人形的轮廓。 “灵剑!” 惊呼声响起的刹那,众人不约而同的朝着那把灵剑冲过去,可是刚刚踏出两步,南宫英便歇斯底里的怒吼起来,因为他被幽篁、悟能和东方奇合力困住,只能眼睁睁的天河迅如流光的冲向灵剑。 “你们这是在找死!” 南宫英彻底的疯魔了,全身灵力催发到了极致,周身的血虎法相愈发的生动,面对幽篁和悟能的攻击不管不顾,一心一意的挥动百虎,势如破竹的朝着东方奇劈了下去。 “咔……” 脆鸣响起的刹那,名剑秀霸发出低沉而又晦涩的嗡鸣,剑身层层碎裂,然而凶剑百虎依旧摧枯拉朽的往下劈落。 “啊……” 东方奇撕心裂肺的呐喊幽幽的在盖竹山内传扬开来,百虎劈在他肩膀的刹那,笼罩在南宫英身周的血虎法相似是变成了真实的,贪婪的吸允着东方奇的精血,不过眨眼的功夫,东方奇的身体便如同沙尘堆积的塑像,随风飘洒,魂飞魄散!(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三章 生死一搏 唯有那把剑,才是扭转乾坤的关键! 天河竭尽全力的奔跑着,不时回头观望身后的情形。幽篁说的对,月影的天赋神通看似能够让他无视任何的攻击,任何的伤害,却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不死之身。 正如此时的南宫英,在幽篁和悟能的携手攻击下,身体被斩破了四次,虽然凭借着自身的异能,破裂的身体都如黑影般再次合拢,完好无损。可天河还是敏锐的发现了,每合拢一次,南宫英的脸色便苍白一分,脸上的殷红血管更加的突出,仿佛随时都会爆裂。 而他眼中的混乱凶戾之色,随着每一次身体的愈合也在加深,身周的血虎法相同样更加的真实,这就代表他的理智在逐渐的丧失,相对的,凶剑百虎的威能也被释放得愈发的透彻恐怖。 眼下能够克制凶剑的,唯有那把刚出炉的灵剑! “嚓……” 天河已经伸出手了,那把灵剑近在咫尺,可就在他即将拿起灵剑的刹那,剑体忽然发出一声微不可查的碎裂声,是如此的清晰,如此的震撼! 远处正在搦战的三人,似是也感应到了这边的变故,纷纷以眼角的余光望来,只见灵剑体表的裂纹正在逐渐的延伸,仿佛蛛般让人绝望! “难道,难道……” 天河像是被人抽走了三魂七魄,无法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那一幕,他曾设想过灵剑也许会失败,可是当亲眼目睹,心中又泛起了无限的不甘和纠结,毕竟这已不是一把灵剑的问题,而是牵扯到了众人的生死。 “哈哈……,狗屁的灵剑,给老夫的百虎提鞋都不配!” 南宫英昂首大笑,双目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身周的血虎凝练到了极致,同样昂首高声咆哮起来,瞬间便有一层血浪往外翻涌,仿佛无数的亡魂扯断了捆在南宫英身上的天之枷锁,奔袭四方,将悟能和幽篁全部掀飞了出去,同时将道德幽篁彻底的碾碎,杜绝了天道的压制。 “贼秃,把你的一身精血献给百虎吧!” 南宫英得势不饶人,迅若闪电的冲向悟能,手中的凶剑携裹着一抹赤红如火的剑光,重逾万斤的劈下。 “大日……如来!” 悟能的处境凶险至极,东方奇的前车之鉴不远,由不得他有半点小觑的心思,忍痛将手中抢来的名剑架了上去。 “咔……” 剑鸣低沉晦涩,中品名剑秀霸尚且无法与百虎正面交锋,更何况悟能手中的下品名剑,双方几乎如同刀切豆腐,没有半点的阻塞,百虎势如破竹斩下,劈碎不动明王法相,砍裂了悟能的中品名器浑天钟,破开了他的金刚不坏体,在他身上拉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也正是因为有名剑、不动明王法相、浑天钟、金刚不坏体的四层防御,这才给悟能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让幽篁及时上前解围,否则悟能的一身精血定会被百虎蚕食殆尽。 即便是被血煞以牵机散下毒,悟能也未曾面临今天的险境,虽是保住了一条小命,可是身形却在刹那间足足瘦了一圈,脸色铁青如枯木,浑身只剩下一张皮包着骨骼,仿佛所有血肉都被抽空。 “……跟他拼了!” 悟能底气不足的嘶吼着,周身灵力翻涌,佛光绽放,禅音阵阵,显然准备拼死一搏。 “正有此意!” 幽篁更加清楚如今的形势,他的一气化三清无法长久支持,若是不能在消失之前解决掉南宫英,最终谁也别想逃脱成为百虎口粮的命运。 “把他逼过来!” 灵剑体表的裂纹终究还是破开了,就像是敲开了一件模具,露出其中光芒内敛,璨若朝阳的剑体。 天河拔起灵剑,运劲震落泥封,顿时有万丈金光迸射而出,温亮而不耀眼,甚至能够让人看清剑体上铭刻的无数刀枪剑戟的铭文。 “嗡!” 天河以御器之术敲响了幻神钟,钟声高远宏大,悠悠的在天地间回荡着,让理智趋近崩溃的南宫英,十分顺利的陷入幻境之中,与假想的敌人拼死厮杀,疯狂的挥舞着手中的百虎,将毫无防范的后背露给幽篁和悟能。 “君子六艺·射!” 幽篁手中长剑挥舞之间,身后道纹蜿蜒扩散,形成法阵万千,每一座阵法之中,皆有一把神兵崭露头角,或是熠熠生辉的长戟,或是锋芒毕露的长剑,在他剑指之中,不约而同的化为寒光,射向血虎,将它刺得千疮百孔,近乎虚无。 “君子六艺·礼!” 灵宝幽篁与元始幽篁同时发难,手中剑光一为澄澈透明,仿佛空空如也,唯有剑鸣悠扬,一为黯哑晦涩,似是凝聚世间幽暗,手中宝剑却无声无息,彷如幻影。两剑齐头并进,分毫无差的刺入南宫英的身体要害里。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儒雅爽朗的声音,清润有力的在空中回荡着,两道剑意,却是儒家礼之精要所在,非礼勿视者,能够剥夺对手视觉,让他陷入目盲状态之中,非礼勿听者,剥夺对手听觉,让他身处惊雷而无所觉。 “啊……” 南宫英高声嘶吼着,手中百虎凶猛回劈,瞬间将幽篁的两名化身斩为齑粉,同时他的眼睛彻底的变为了漆黑色泽,没有眼白,没有瞳孔,双眼、双耳快速的往外流出漆黑脓血,显然眼耳已经被废。 “死,死,你们都要死!” 陷入绝境的野兽是最为可怕的,他不会在乎自己的死活,只想拉着更多的对手陪葬,正如此时的南宫英,失去视觉和听觉的状态下,想到的并不是防御,而是进攻,疯狂的进攻,疯狂的摧毁一切。 地上漆黑如墨的影子疯狂的扭动起来,像是一条条凶恶的巨蟒,缠住了天河的双脚,快速的往上缠绕绞杀,勒得天河快要喘不过气来。放眼望去,非但幽篁和悟能同样遭到了这种攻击,就连躲得远远的虚月等人也难逃厄运。 “你们以为废掉了老夫的听觉和视觉就能稳操胜券吗?今日就让你们这班井底之蛙好好的开开眼界,月影王族的血脉可不是说笑的!” 随着南宫英的咆哮响起,地上竹林的影子同样扭动了起来,伴随着南宫英冉冉飞起的身影,万千黑影腾空升起,瞬间凝成一片绵延无边的黑云,交织缠绕成一头漆黑的猛虎,携裹着遮天蔽日的磅礴威势,悍然朝着下方碾压了下来。 “没有眼睛,没有耳朵,那又如何!时间的阴影,人心的险恶,就是老夫最好的眼睛和耳朵!恶罗汉,绝情公子,先杀了你们,老夫便无任何的后顾之忧!” 南宫英的嘶吼犹如惊雷捶地,震慑人心,伴随着两只如同山岳般的巨爪落下,更是给人一种天崩地塌,无处可逃的惶恐和窒息!(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四章 剑奴 “孽障,你太把自个当回事了!” 悟能蓄劲已久,此刻一经爆发,顿如朝阳破晓,晨曦万丈。 天河竭力望去,不见悟能身影,唯有如来法相若隐若现的盘横空中,脚踏金莲,身后佛环与大日融合归一,宝相庄严,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发出振聋发聩之音: 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我者,并非指某个人,而是众生尽皆拥有的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真我天性,未经俗世利益污染,不受各种诱惑牵绊的自己。 “佛门至高传承,如来神掌!” 被束缚时,天河已经运转了混元战体,同时觉醒血脉之力,挣开了影子的绞缠,全神贯注的凝望着空中的战况,同时酝酿着决定生死胜负的一击。 唯我独尊一出,占据半边苍穹的漆黑猛虎如同遭到当头棒喝,动作僵硬,躯体晃荡不休,仿佛随时都会随风泯灭。南宫英被唤醒了天性真我,此时正与凶剑百虎产生了意志的争夺,以至于无穷佛光悄然撕开猛虎躯体都无所察觉。 “贼秃,无耻!” 生死攸关之际,南宫英终于清醒了过来,驱使着残存的虎爪,奋力的朝着悟能拍击下去:“跟老夫硬拼,你有这个资格吗!老夫是不死的!”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尔不过一介茕茕****,如何与我等众人之力抗衡!” 幽篁长剑虚指,眼耳口鼻舌尽皆流血,身躯微微颤抖,显然他此时的灵力已经负荷,然而他挥剑的手依旧稳健优雅,剑尖处无数符文凝聚,蕴含着无上的奥义。 “君子六艺·御!” 儒家六艺之中的御,原先是指驾驭车马,也有驾驭自我,驾驭朝堂天下之意,然而当它与道教融合之后,更是能够驾驭他人,驾驭天地之力。 随着幽篁长剑刺入符文之中,一条条大道枷锁再次从空中显现,宛如给脱缰野马戴上辔头,牢牢的牵扯着虎爪落在悟能身前十丈处。 “大日……如来,高富帅,你是故意的!” 悟能高声悲呼着,一式唯我独尊已经耗尽他全身的灵力,并且也不辱使命,将南宫英重创,此时正是他摆姿势炫耀的时候,随知虎爪拍在他身前不远处,掀起的飓风直接将他摔成了滚地葫芦,什么高手风范都没有了。 “就是现在,南宫英,纳命来!” 眼见南宫英从苍穹跌落,黑影自愈的速度已经慢到了龟速的地步,天河知道击杀南宫英的时机终于到了。 背后四手同时运转剑诀,身前陡然出现一座巨**阵,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法相栩栩如生的盘踞其中,夹杂着风雨雷电,春夏秋冬自然更替的无上伟力,共同轮转代序,化为正中一道濛濛混沌光泽,仿佛天地奥义尽藏于此。 “灵剑,一偿宿愿的时刻到了!贯穿吧,终结你族人的痛苦!” 天河奋力的将手中的灵剑朝着阵法中心投掷过去,金光闪烁之间,灵剑被阵法幻化放大,通体金黄古朴,剑身纹路上似有金芒微微跳跃,仿佛剑灵即将现世。身周青龙驾电、白虎御风、玄武司雨,朱雀火雷,四象旋转交替,轮回归一。 四象剑法,四象归一! “该死,百虎,替我挡住它!” 南宫英声嘶力竭的呐喊着,此时他还未彻底愈合,无法运转灵力抗敌,无论是名剑秀霸还是承影,他都可以视若无睹,然而眼前的这把灵剑,他却不敢有任何的大意,因为他很清楚,这把剑与凶剑有着相同之处,那就是会吸食生灵的精血魂魄! 凶剑似是也感受到了宿敌来临的气息,然而它却没有上前抵挡,反而是操控着南宫英持剑的大手,将剑体没入南宫英的躯体里。 “你,不……” 南宫英惊慌失措的呐喊起来,可惜声音很快就消失了,因为他的双眼已经看不到瞳孔,唯有无边无尽的血色,摄人心魄! 凶剑与灵剑最大的区别,就是它不认主,反而嗜主!正如此时的南宫英,已经彻底的失去了自我,成为了百虎的剑奴! “锵……” 融合了百虎之后,南宫英的愈合速度瞬间恢复,右掌推进之间,百虎从掌心迸发而出,剑尖与灵剑彻底对上。 无穷火花迸发之中,双方开始陷入了僵持! “萤火之光,也敢与皓月争辉,找死!” 南宫英的嘴角露出一丝邪魅阴冷的笑容,七窍已经开始出血,可他却像是毫无所觉,拼命的榨干躯体的潜能,势要压制灵剑。 “唔……” 天河双膝跪地,脚下地面层层龟裂,他与南宫英之间的实力差距始终太大,此时南宫英发狠,顿时让他陷入不支状态里。 该死,差一点了,就差一点了! 天河不甘的想要站起来,可是身上像是压着一座五指山,分毫动弹不得,反而是那股巨大的反震力,令他灵力乱窜,胸闷如堵,喉头一甜,忍不住喷出了一口鲜血。 “还有我们呢!” 就在天河独力难支时,虚月手持名剑四象,突兀出现空中,豁尽全身灵力,以玄武司雨的精妙剑法,狠狠劈在南宫英身上。 “蝼蚁,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南宫英声嘶力竭的咒骂着,他在措不及防之下吃了大亏,掌心剑尖错开,胸膛稳稳的被灵剑刺中,可惜他此时早与百虎融合,胸口瞬间亮起百虎的剑体,替他挡住了灵剑的锋芒。 “还有我!” 稚嫩却又不失勇敢的声音陡然响起,小虎站在虚真的宝剑上,双手握住了灵剑剑柄,奋力的朝着南宫英的胸膛刺下去。 “哈哈,黔驴技穷了吗,连这样上不得台面的小妖都弄出来送死!” 南宫英稳住阵势后,欣喜若狂的高声嘲讽着,右手,或许应该称之为右爪更加确切,因为他的指甲完全化为爪刃,正慢慢的朝着小虎脑袋抓过来。 “坏蛋,把我六爷,族长爷爷,还有其他的族人还给我!” 小虎泪流满面,撕心裂肺的嚎叫着,他并不怕死,他已经听虚真说过了,只有杀死南宫英,只有手中的这把剑才能拯救自己的族人,可是任凭他如何使劲,剑尖依旧无法破开南宫英的胸膛,他不愿意接受希望破灭的结局,然而小小年纪的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徒劳的攥动手中的灵剑,高声的嚎哭着。 “把眼泪擦干,我们可以战,可以死,但是绝不能哭,因为我们是虎头山的王者!王者的生命可以丢,但是王者的骄傲和尊严绝不能辱没!” 就在小虎彻底绝望,闭目等死时,他的耳中忽然响起了一道无数次出现在他梦中的声音,他的小手被一双强而有力的大手牢牢的握住,用力的朝着前方刺了进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五章 度化 “咔” 小虎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那一幕,南宫英胸口的百虎碎裂了,灵剑贯穿了他的身体。,然而这些并不是小虎关心的,他真正在意的是抬头时看到的那张熟悉的脸庞。 “爹” 小虎瘪着嘴,忍不住又哭了起来,可是想起他爹说过的话,王者不能哭,所以他又吸了吸鼻子,这才忍住了眼眶之中打转的泪珠。 “这,不应该是我的宿命” 南宫英恍若置身梦魇,低头看着插在胸口的灵剑,的精华在瞬间被吸食殆尽,躯壳彻底的化为了沙尘,在风中飘散飞扬。 失去了躯体的寄托,凶剑百虎的残片纷纷坠落,其中似有无穷鬼魂嚎哭不休,似要从中挣脱出来,却又被无形的力量牵绊住。 “虚月、虚真,快离开那里!” 天河右手轻拂之间,掀起一阵清风,将地面的沙石尘土全部吹飞,露出早已铭刻在那里的凝血破封阵。 之前他曾让悟能以法宝将这座法阵隐藏起来,还好没被南宫英发现,双重雷劫之下,悟能的法宝化为灰烬,反而是这座法阵完好的保存了下来,或许这正是虎啸天付出自身性命所该得到的回报吧。 “叮” 当百虎的残片落入阵中时,阵法瞬间被启动了,大地仿佛被染上了一层血色,整座阵法像是镶嵌在人间的阿鼻地狱,唯有滔天的血光在绽放着,化为百虎之中亡魂的血食,让他们慢慢的壮大起来,直至强行挣脱与凶剑之间的牵绊。 “嗷” 第一个重获自由的亡魂,迫不及待的冲出了法阵,扑向了天河,想要夺取他的肉身。 “六叔,住手!” 虎啸天高声怒喝,镇住了意图夺舍的亡魂。 “小天,你们也在。正好,咱们联手,一同向这群牛鼻子讨回一个公道!” “六叔,不要误会,当时杀我们的是他的门人,他跟那些人不同,是他救了我们,我们不能恩将仇报。” 虎啸天不舍的将小虎放下,此时又有几道亡魂获得了自由,聚拢到了一起。 “小天,你不要被他骗了,这些牛鼻子最是虚伪无耻,他这么惺惺作态,不过是为了谋夺我们的” “六叔,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虎啸天正色道:“在那场劫难之后,我就外出闯荡江湖,也算是见多识广,谁是好人,谁是坏人,我不会看错。如今你们好不容易才重获自由,还是赶紧去转世投胎吧。” “道长。” 虎啸天这才发现,自己是第一次正式称呼天河,犹豫了一下,不好意思道:“能不能再麻烦你一次” “大日如来!你是不是瞎了狗眼了,这里有最正宗的专业人士你居然视而不见。” 悟能没好气的走了过来,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也罢,毕竟是个路人甲,眼光差了些许也能理解,佛爷就发发善心,度化你们。” “若未来世众生等,或梦或寐,见诸鬼神乃及诸形,或悲或啼,或愁或叹,或恐或怖。此皆是一生十生百生千生过去父母,男女姊妹,夫妻眷属,在于恶趣,未得出离,无处希望福力救拔,当告宿世骨肉,使作方便,愿离恶道” 悟能正经起来时,与平时的嘻哈判若两人,此时他口诵经文,周身佛光熹微,带着阵阵禅唱佛音,随着经文念诵,背后竟是恍惚的出现无量净土,给人一种心灵上的祥和安宁,他脚下走过的道路,一朵朵金莲逐渐绽放,仿佛一条接引之桥,度尽世间业障亡魂。 那些刚刚重获自由的亡魂,心中本来还极大怨念,可是在地藏本愿经的度化下,神色渐转轻松喜悦,双手合十,温和的朝着悟能点头致谢,慢慢的走入他身后的佛国净土。 “我们都超脱了,可你呢?” “六叔,不用为我担心,我相信善有善报,只要我继续行善积德,将来定然也能得到超脱。” 目送最后一个亡灵前往乐土,虎啸天的身影开始淡漠起来,在小虎的焦急呼唤中消散于无形。 “爹,我爹他” 虎啸天不见了,留在小虎面前的只有那把灵剑,他刚要拿起,却有人的动作比他更快一截。 “诶,这可是事先说好的,这把剑归佛爷所有。高富帅,还有路人甲,你们可不要跟我争哦!” “大师,我当然不会跟你争,只是我想提醒你,看看,好好的看看!” 天河拉过小虎,掰起他的脑袋朝向悟能,道:“你忍心吗?” “刚才他老子不是才说过吗,王者流血不流泪。” 悟能用力的刮了小虎的鼻梁一下,道:“小家伙,不是佛爷欺负你,想要这把剑的话,就要凭实力来取。什么时候你能打得过我,我保证会双手奉上。” “现在嘛” 悟能转过小虎的身子,用力的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道:“滚蛋!” “师兄” “算了!” 不用问,只到虚月气鼓鼓的小脸,天河就知道她想说什么:“大师不但是个慈悲之人,而且心思细腻,想得比我周全,就按他说的办吧。虚月,打开空间之门,咱们该回去了。” 以小虎如今的微末实力,若是随身带着一把足以问鼎名剑榜第一的灵剑,只怕他前脚刚离开盖竹山,后脚就得被人做成虎肉干。悟能肯暂时替他保管,揽下所有的麻烦,不论实力,光是这份广大的心胸,就足以对得起他兰若寺高徒的称呼。 幽篁似是知道天河心中所想,走到他身旁轻声道:“你想歪了!他虽然心善,可绝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伟大,不过是小人心思作祟而已。” “嘿嘿,佛爷今儿个捡到了宝,就大发慈悲的让你们也享受点福利!” 空间之门打开时,悟能又从空间戒指里甩出一件宝具,迎风而张,快速化为一艘长约二十丈的飞船,船上共有三层,张灯结彩,奢华至极。 “上来吧,一般人佛爷是不鸟他的,今天让你们占了便宜,试试我花了大量时间炼制的度世舟!” 悟能看到虚华和无缺也打算上船,急忙喝止道:“诶,诶,这两个二百五就算了,直接把他们扔在这里任由他们自生自灭好了,省得到了外面又继续祸害其他人。” 听到悟能的话,虚华的脸顿时就绿了,此时他的灵力被封,玉佩又在虚月手中,若是他们一走了之,他这辈子可就真的要在盖竹山孤老终身了。 “我可不是叛徒,我本来就打算告诉你们,南宫英在我们身上做了手脚,要你们小心的,谁知一见面你就把我打晕了。至于争夺宝矿那回事,背后偷袭,卑鄙无耻的人可是你。怎么说我也是八景宫的弟子,你要是真打算把我扔在这里,那你要先做好干掉幽篁的准备!” 无缺大大咧咧的上了船,悟能理亏在先,倒是不好阻止他,虚华想厚着脸皮偷偷的跟上,却被悟能一脚踢了下去。 此时他是真正的恨呐,心底是多么的期望之前被悟能拍晕的人是他,至少就不会有眼前的困局了。 “石天河,若是把我扔在这里,师尊问起,你要如何回答!我纵使有错,也该由师尊处罚,你无权这样对我!” “抱歉啊师兄,这艘船的主人是大师,是他不肯让你上船的我也没办法。” 天河笑眯眯道:“不过你放心,回到玉虚宫我就会把此事告知师尊,到时再由她老人家决定要不要放你出来。大师,开船啦!” “好嘞!这会儿出去说不定正好又能蹭上一顿晚膳,不如还是由佛爷做东,请你们在南宫山庄搓一顿狗肉火锅!” 第二百六十六章 善后 当度世舟通过空间之门,出现在南宫山庄的上空时,感受着头顶柔和温暖的阳光,天河有种再世为人的恍惚。 “出来了,盖竹山内有人出来了!” “整整半个多月未曾开启过,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嗨,为什么又关闭了?南宫英,你究竟想搞什么鬼,若是再遮遮掩掩,休怪我们对南宫山庄不客气!” 剑池内热闹非凡,早先被送出的各门精英齐聚一堂,看到只有一艘飞船出来,不见自家师门长辈,顿时叫嚷开来。 “吵,吵,吵什么吵,南宫英已经被佛爷度化归西了,难道你们也想上西天?” 悟能站在度世舟上,一颗大光头反射着满天璀璨的阳光,几乎将下面的修士集体亮瞎:“都是一群被猪油蒙了心的蠢货,真以为南宫英会那么好心,打开福地任由你们进去祸祸,人家摆明了是请君入瓮,亏得你们还傻乎乎的往里面钻。现在吃亏了吧,后悔了吧,难过了吧……” “大师,您就不能嘴下积点德吗?” 天河悲催的拿开掉在头上的臭鞋子,瞅着被砸得抱头鼠窜的悟能,对于这位佛门高徒的拉仇恨能力算是心服口服了。 世上就没有谁是真正的傻子,这些精英弟子在苦等两三天无果之后,已经纷纷醒悟过来事情有诈了,好不容易等到空间之门再次打开,正是心急火燎的时候,你好好的把事情说清楚,说不定大家还要感念你行侠仗义,斩妖除魔的功德。 谁知这货一时口无遮拦,好好的事情被弄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诸位且听我将事实一一道来。” 天河站在甲板上,声如洪钟的吼了一嗓子,顿时让场面静了下来:“首先我必须郑重的告诉大家,真正的南宫英在年少外出历练时就已经死了。 大家眼中能够铸出名剑的南宫英,其实是魔族中人假扮的,包括这次开放盖竹山,也是魔族精心设置的陷阱,意图利用众位前辈的实力,为魔族谋夺仙矿龙魂天青。此次众位前辈在盖竹山内全部罹难,活着的就只有我们船上几人了。” “什么,你是说我二叔西门武死了?这不可能,我二叔可是第八层境界的高手,放眼天下也算是一流水准,怎么会……” “全死了?开什么玩笑?他们大部分可都在第八层境界,为何修为高的都死了,反而是你,不过第五层境界而已,却活得生龙活虎,这是何道理!” “石天河,你可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站在你面前的可是来自天下各大门派的弟子,代表了各大修仙门派,若是敢哄骗我们,即便是你玉虚宫,事后怕是也不好向天下人交代!” 从高高在上的云端跌落污泥里究竟是个怎样的滋味,没有人比东方雄更加的清楚。在没来南宫山庄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他的师傅、师叔都在全力培养他,他的师兄弟们也在不遗余力的讨好他,就连外界赫赫有名的散修见了他都得礼让三分。 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的完美,可到了南宫山庄,他的世界就像是沙滩上的城堡,彻底的被冲垮了,打不过比他高一层境界的悟能他还能忍受,可是败在天河手下,让他真正尝试到了生不如死的滋味。 再加上这些天他一直在替东方奇担心,不,或者应该说他在替名剑秀霸担心,那是他成为东方家主的凭证,是他的命根子,不容有半点疏忽。 好不容易等到了空间之门打开,没有见到东方奇,这已经让他心凉了三分,又哪有心情继续听自己的仇人天河在那里唧唧歪歪。更何况在他意识之中,这种万众瞩目的事情只有他东方雄能做,天河算是哪根葱,敢抢他的风头。 若非顾忌自身不是天河的对手,他早就冲上去了。 “在下乃是南宫山庄的唯一继承人,敢以南宫山庄的千年信誉担保,这位少侠所言,句句属实!” 南宫俊从人群中走出,这些天来他过得战战兢兢,至从他听从了幽篁的安排以后,就一直担心从盖竹山内走出来的会是南宫英,如今看到天河屹立船头,心头的千斤重担终于放下,怎么看天河,怎么觉得是那般的英姿飒爽,道骨仙风。 “九黎魔族奸诈狡猾,擅长魑魅魍魉的变化之术,即便是家祖英明一世,也因一时不查,被那妖孽钻了空子,致使我南宫家人丁凋零,堂堂一大世家,如今仅我一人苟存于世,若非少侠诛除此僚,我南宫家千年基业,怕是要就此毁于一旦!” 南宫俊声泪俱下,徐徐拜倒,五体投地道:“少侠此恩,玉虚宫大德,我南宫家无以为报,日后若有差遣,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就你一人?这是想要独吞南宫山庄的节奏啊! 天河默默的在心中腹诽了一句,他的同门师兄虚谷,也就是南宫谷,可是南宫家的嫡系长子,若排资论辈还轮不到南宫俊继任庄主之位,然而这毕竟是人家的内部家事,天河不好冒然插手,只能顺坡下驴道:“此乃我辈少年英豪的分内之事,当不得道友如此大礼!” “石天河,你们少在我面前惺惺作态,我五叔东方奇呢?还有我东方家的名剑秀霸呢?” 东方雄蛮横道:“盖竹山的开启钥匙在你手中吧?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还不快把空间之门打开,好让我们进去一探究竟。” “如此也好,诸位请上船。” 东方雄的要求合情合理,天河无法发拒绝,与虚月对视一眼,再次开启空间之门,带着众人入内善后。 “少侠……” 南宫俊欲言又止,目光毫不遮掩的停留在虚月手中的玉佩上,天河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从虚月手中接过玉佩,大大方方的交给南宫俊,沿途将盖竹山内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众人,听得他们唏嘘不已。 “这不可能……” 回到了东方奇身死之地,东方雄浑身哆嗦的捡起断成碎片的名剑秀霸,哪怕事实摆在眼前他也不肯接受,东方家的偌大名声,六成就是建立在这把名扬天下的秀霸上。 “嘿,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你不接受又能如何!” 悟能早就看东方雄不顺眼了,提着灵剑站在一边奚落道:“不过就是几块废铁而已,也就你东方家把他当成宝。” 有好奇的人出声问道:“名剑秀霸,是被什么兵刃斩断的?” “是被这把凶剑百虎!” 凝血破封阵已经消失,地上残存的百虎碎片仍在,即便是残碎的,那些碎片上依旧存在着令人发毛的怨憎之意。 “那这把凶剑又是被什么击碎的?” “让你们这群土鳖好好的开开眼界。” 悟能非常风骚的高举手中的灵剑,恨不得让天下人都知道:“张大你们的狗眼好好的看清楚,这才是真正的灵剑!” 瞅着周围那一双双变得猩红的眼睛,听着他们粗重的呼吸,天河一脸崇拜的看着悟能,小声道:“大师果然高风亮节,慈悲心肠,暴露了那把灵剑以后,他每天都要过着被人敲黑砖,打闷棍的生活了。” “别把他当成圣人看,他没你想得那么伟大。” 幽篁小声道:“眼下他只想着出风头,至于以后的事情,从来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里。” 就在众人的注意力全部放在灵剑上时,恢复了灵力的虚华偷偷的御剑离开了盖竹山。(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七章 血煞的郁闷 南宫山庄百丈开外的山林处,厚重黑云层层叠叠,如山如浪,天空低得仿佛即将塌下,给人无穷的压力和窒息。 血煞正站在林中一棵古树的粗壮树杈上,双目炯炯的盯着苍穹,在别人眼中,那遮天蔽日的黑云不过是一种普通天象而已,只有他才知晓,黑云之中的厮杀有多么的恐怖。 无极剑圣玉机,君子剑圣瑾瑜,两人已是当世的最高战力代表,还有九黎魔族的四大王者之一修罗,每人的修为都达到了地仙层次,拥有挟太山以超北海的无上神通。况且他们手中所握之剑,尽皆威力无匹,尤其以修罗掌控的七凶剑之一万劫为最。 若非玉机和瑾瑜两大剑圣联手压制,若非修罗无法完全掌控万劫的能力,此时杭州早已是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的局面。 当空中的黑云闪烁着万千金光时,血煞的身子便忍不住哆嗦了起来,因为那层金光是瑾瑜剑圣的术法,伴随着灿若繁星的法阵若隐若现,让他感到自身有如蝼蚁一般渺小。 当云层被血光染红的刹那,血煞的一颗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上,虽然他跟修罗站在同一阵线上,可这只是单方面的,事实上不管他如何的杰出,拥有多大的潜力,在修罗眼中不过路边的野草,可有可无。 当然,这不是他害怕的原因,他怕的是修罗过度的使用万劫,自身意志遭到严重侵蚀,到时即便杀退了玉机和瑾瑜,也是敌我不分的胡杀乱砍,他可没有半分把握能够在万劫之下逃生。 最好的选择莫过于悄悄的离开,然而这也只是一种念想而已,瞅着前方不远处的那道巍峨身影,血煞觉得今天出门一定是忘了看黄历,衰到随便走都能踩到****。 若说年轻一辈之中,他最不想交手的敌人是谁,毋庸置疑,前方的活阎王就是。 那一头随风飞扬的白发,那一身高高鼓起的肌肉,那一把巨大到让人胆寒的名剑,这是年轻一辈弟子之中公认的死神,不管是正是邪,反正成为他对手的人,从未有过一人能够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哪怕那人的实力比他高。 血煞试探过两次,脚底不过微微的挪动了半步,那比巨阙更加凌厉的眼神顿时落在了他的脖颈上。虽然他的天赋神通让他无惧任何的物理伤害,可他却有一种直觉,若是被那把剑劈中,定会死无全尸。 这种从生死厮杀之中培养起来的感觉非常的灵验,所以血煞不敢有丝毫的轻举妄动,只能恨恨的盯着天仓。 “你也想参战?还未正式突破到第八层境界,以你目前的实力想要掺和地仙之间的战斗,无异于飞蛾扑火!” 血煞搞不清楚天仓究竟在想什么,但是他很肯定,天仓不断的将自身的灵力、剑意和手中的巨阙调整到最佳状态,绝对不是为了对付自己。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 抬头眺望着空中千变万化的黑云,血煞实在好奇里面的战况究竟如何了。 他此次来杭州的目的,就是为了催生万鬼血咒和夺取龙魂天青,没想到被幽篁和悟能横插一脚,万鬼血咒落入了天河手中。不过这并不是问题,因为他敢肯定,天河定会前往盖竹山,到时候瓮中抓鳖,一样能够轻轻松松的拿到两块仙矿。 而且据玉虚宫的暗子传出的消息,另一块仙矿麒麟玉髓也在天河手中,若是运气够好的话,一次能够将三块仙矿纳入囊中,也省了东奔西跑的功夫。 况且此次有修罗助阵,他不认为幽篁等人能够掀起任何的风浪。 可惜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修罗夺取另一块火系仙矿凤凰涅槃耗费了大量的时间,错过了约定的收时间,等他赶来时,又遭到了玉机和瑾瑜两位剑圣的合力狙杀,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 “他并不是九黎魔族的人,你们为什么要接纳他?” 天仓的声音有些沙哑,目光一直死死的盯着黑云,似是能够透过层层阻挡,清晰的将战况一览眼底。 “这不是我能够决定的。” 说起这个问题,血煞不是一般的郁闷,若说世上还有谁最希望修罗早点死,那个人绝对是血煞。即便不论先天的血脉优势,他的资质根骨,也足以傲视当代年轻俊杰,可有白民这么一个上古种族残留着,他的仙根便注定了他只能让人家当狗溜。 即便排除这些个人因素,从大局着想,他也不赞同九黎之主泥黎,为了扩展实力而将修罗、高阳、鸦羽这三头白眼狼招入族中,并且许以族王的待遇。他很清楚,这三头白眼狼只会不断的索取,绝对不会有任何的付出。 “需要以外力为援,上古的九黎部族看来是彻底没落了!” 天仓握紧了手中的巨阙,全身的气势再次攀高了一层,周围的树木像是遭到了飓风的席卷,纷纷被连根拔起,螺旋缠绕在天仓身周。 刹那间,血煞心脏猛然一缩,只觉无形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这是他第一次在面对同一境界的对手时生出了无力感,哪怕天仓并未将他视为对手。 “疯子……” 血煞不敢置信的呢喃着,因为他亲眼看到了天仓冲天而起,气势如虹的杀向了从空中坠落的修罗。 区区一介凡人,敢向地仙挥动屠刀,光是这份胆量,便足以让人心服口服。 “天元……” 天仓声嘶力竭的呐喊着,这是他首次如此失态的攻击一个人。因为修罗与他同出一族,同出一家,本该是相亲相敬的手足兄弟,可却因为凶剑万劫的诱惑,彼此成了杀父灭族的仇人! 修罗轻蔑的瞥了天仓一眼,道:“五极战神诀,嘿嘿,有点看头。” 天仓的声音如雷滚滚,在苍穹回荡不休,同时他手中的剑终于动了,剑鸣声中,狂风呼啸而起,似是凭空掀起波澜,无形剑芒横扫而出,撕天裂地。 人无极·自强不息! “铛……” 恢宏空远的撞击声悠悠的传扬开来,两把巨剑撞击的刹那,狂飙飓风席卷四方,彼此白发飞扬之中,巨阙挥出的剑芒依旧顽强不息的冲破万劫的阻拦,正如人之力量,无极无限,势不可挡。 与此同时,天仓背后隐约间出现一头横贯长空的巨大白虎,虎嘴怒张,杀伐之气充盈天地,令人窒息。 那是他的仙根,四大神兽之一的白虎,实力越高,仙根所能起到的作用越是恐怖,正如此时天仓发动的巅峰一击,若非有仙根白虎的作用,根本就难以伤到修罗分毫。 “哧……” 血花飞溅之中,修罗的脖颈上出现了一道裂口,他身后由万千冤魂凝聚而成的剑灵,脖颈上同样裂开了一道缺口。可惜这并不致命,且随着剑灵的脖颈恢复,修罗脖颈上的伤口也在快速的消失,反而是剑灵的大手,凶狠的斩向天仓。 “铛……” 又是一声闷响传出,天仓并没有反击,因为他的身后同样有着一道淡淡的黑影,手臂如剑挥舞,挡住了剑灵的攻击。 “巨阙居然已经蕴育出了剑灵,虽然还很弱小,不过还真是值得期待呢!现在还不是杀你的时候,种子不过长成了小树,还未到收割的时候。” 修罗冷笑一声,化为一道血光急速朝着远方逃遁,血煞急忙跟上,以免成为玉机等人发泄怒火的牺牲品。(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八章 虎头凝金 天河帮着众人收敛好尸骨,回到南宫山庄时,悟能果然兑现了他的承诺。 小火炉上的炭火烧得正旺,红彤彤的狗肉在锅里不停的翻涌着,散发着阵阵诱人的香味,待到汤水滚开,再撒上一把葱花,红红绿绿,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开。 “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 悟能迫不及待的夹了一块狗肉塞进嘴里,也不怕烫,哈着气咀嚼了两下,这才心满意足的吞了下去。 “大师,就你这番手艺,不进皇宫当御厨实在是人才的浪费啊!” 天河自然不会跟悟能客气,夹了一块送入口中,狗肉软嫩,香而不腻,瘦而不柴,果然是人间极品。 “嗨,佛爷可是大大滴好人,我要是进了皇宫,那班御厨岂不是要丢了饭碗,害人的勾当,佛爷是不会做的。” “大师,你还会做什么菜,教教我好不好?” 虚月一脸崇拜的看着悟能,她很喜欢做饭,每当看到天河吃她的驴肉包子吃得满嘴流油的时候,就是她最有成就感的时候。 然而老是吃同一道菜始终都是会腻的,这一点她很清楚,她曾听师叔们在闲聊时说过,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第一步就是要先抓住男人的胃口,可惜她会的菜式非常的少,如今碰到一个高手,自然要好好的请教一番。 “没问题,没问题,只要是美女的要求,佛爷统统不会拒绝的,没办法,谁让咱就是这么滴怜香惜玉呢,啊哈哈……” 悟能最喜欢别人称赞他,尤其是美女,此时他的嘴角早就咧到了耳根处,脑子晕晕乎乎的也不知道虚月在说什么,一个劲的说没问题。 “听到没有,小虎,还不快谢谢大师。” 天河将小虎拉到身边,这个小孩就是惹人心疼,小小年纪就举目无亲,孤苦无依的,不由的让他生出了同病相怜之感,拉着他在幽篁面前转了一圈,以晚辈之礼拜见,很快就从幽篁那里讨来了一份见面礼。 那是一块通体剔透的盈绿玉佩,据幽篁所说拥有蒙蔽天机的效果,只要戴上它,任何人都无法窥探到你的行踪。 眼下条件既然已经具备,天河打算帮他讨回那把灵剑,再送他回虎头山,让他自由自在的生活。 “纳尼,谢,谢什么?” 悟能一脸迷糊的看着天河,脸上微微泛起些许的红晕,他也是贪杯之人,刚才在虚月的马屁攻势下糊里糊涂的喝了许多酒,人已经有些晕乎,看到小虎郑重其事的趴在地上给他叩头,不用问他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好啊你,敢算计佛爷,要剑没有,要命一条!” 悟能拼命的往口中塞狗肉,吃一口就拿起酒葫芦滋溜的吸一嘴,自个在一边大快朵颐,完全不顾小虎可怜兮兮的表情。 “哼,算是看出来了,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人,佛爷不跟你们玩了!” 狂吃海塞以后,悟能闷哼一声就离开,留着那把灵剑依在桌旁。 “刀子嘴,豆腐心。” 天河笑嘻嘻的将灵剑转入自己的空间戒指里,对着悟能喊道:“今晚咱们就要连夜离开,大师还是回船上休息比较好。” 众人继续吃喝,不得不说悟能的手艺称得上是易牙之术,一顿狗肉火锅让人吃得回味无穷,最后连汤水也全部喝尽,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外面的夜色非常的宁静,空中并无半朵乌云,反而点缀着无穷的繁星,在这种夜色中御船翱翔,穿梭于十万八千里苍穹之中,耳边响起幽篁弹奏的绕梁琴音,一切美得如同梦幻。 虚月一会儿抬头看看满天眨眼的星星,一会儿低头看着下方的万家灯火:“天河,以后咱们也弄艘这样的船好不好?” 远远的街灯明了,好像闪着无数的明星。天上的明星现了,好像是点着无数的街灯。此情此景,即便是天河也分外的向往。 “自然是最好的,咱们的麒麟涯也是人间盛景,不比杭州差,以后朝游山水,夜枕星河,白鹤为伍,苍云为伴,那样的生活才是真正的神仙眷侣该有的。” 天河悄然握住了虚月的小手,想象着以后无拘无束的生活,心头一热,恨不得即刻飞回昆仑山。 “去,秀恩爱,死得快!” 悟能不爽的撇了撇嘴,别人是手牵手,他是左手牵右手,心中的那股羡慕嫉妒恨,让他很想将眼前的奸夫****踹下去:“虎头山到了,慢走不送,承惠二十块上品灵石!” “先赊着,下次再给。” 天河抱着小虎,御剑飞向了下方的山脉。 远远看去,整座山犹如一颗硕大的虎头,山上不知种植何种树木,即便是在夜色之中,依旧可以看见满山树叶金黄璀璨,彷如撷取了白天的一抹阳光。 落在地上,天河将灵剑从空间戒指里拿出,千叮万嘱道:“小虎,以后不要随便出山,更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知道吗?” “嗯!” 小虎接过天河手中的灵剑,亲昵的用脸蹭着,像是在他父亲怀里撒娇一样。 “好好修炼,你的灵力越深厚,你父亲能够陪伴你的时间也就越长。” “等等!” 天河正准备御剑离开,却听到虎啸天的声音,不由好奇的转身道:“还有事吗?” “你……真的打算把灵剑送给小虎?” 天河的嘴角露出一丝轻松的笑意,道:“难道你不愿意?” “我是想问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虎啸天不敢置信的看着天河,道:“你应该很清楚,这把剑有问鼎名剑榜第一的能力。若是放到外面,很多人会为它争得头破血流,甚至是家破人亡。这样的东西,你就这么轻飘飘的送出去了,我实在想不通你这么做的理由?” “理由吗?因为我答应过小虎,要帮他找到他父亲。我也答应过你,会让世间最适合的人,永远陪在小虎身边照顾他。莫非你觉得除了你,还有更适合的人选?” 天河无所谓的转身离开,潇洒的挥了挥手,道:“我不是什么大人物,没有什么优点,可是一言九鼎的品格还是有的。就这样了,有缘再见。” “等等!” 虎啸天叫住了天河,他本来还怕天河他们为了灵剑会杀害小虎,因为他已经认了小虎为主,任何人想要再次得到他的效忠,必须在小虎死后才有可能。可是等他看到幽篁送给小虎的玉佩时,他的这个念头顿时动摇了。 以他的目光,不难看出那块玉佩的珍贵。如今看到天河孤身一人下来,毫不留恋的将灵剑送给小虎,头也不回的离开,这不由的颠覆了他对人族的认知。 “有样东西我想送给你,算是报答你的恩情。” 虎啸天朝着小虎点了点头,小虎飞快的消失在树林里。 “……其实我们一族被盯上,并非是无缘无故的。” 虎啸天叹息一声道:“十年前你师门中人盯上我们,其实是为了得到一样东西,我们不肯将它交出,这才惹来了灭族之祸。” 天河好奇道:“什么样的东西,值得你们付出全族的生命?” “传说我们族人本是山林间的普通野兽,之所以能够开窍修行,全是因为那东西的恩赐,故而我们将它当成族中圣物,自然不会交给外人。” 虎啸天沧桑道:“可是经历过种种劫难之后,我也算是彻底看开了,那东西不是我们能够占有的,继续留着它,只能给小虎带来杀身之祸。不如就送给你,也算是报答你的恩情。” “那是……虎头凝金?!” 天河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小虎捧着的东西,那是一块拳头大小的矿石,通体金黄璀璨,状如虎头,正是天河寻之不得的金系仙矿虎头凝金。 小虎把仙矿递了出去,咧嘴傻笑道:“给!” 天河默默的接过仙矿,道:“……这东西对我很重要,我欠你一个人情。日后若是有解决不了的麻烦,可以到玉虚宫来找我。”(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九章 先入为主 昆仑山元始天殿内,玉阳掌教盘坐在元始天尊神像前,天窗撒下的阳光,将他闭目沉思的脸庞映衬得有些沧桑。 玉熏、玉法两人相对静坐下侧,等着玉阳开口。 “掌教师兄,这件事情我觉得没有商讨的必要,直接让玉法师弟依法处置就是,师兄如此拖泥带水,未免过于妇人之仁了。” 玉熏不愿继续枯等,她是率直利落之人,无论何事都能果决处置,更别说只是处置座下不肖弟子这等小事。 “师姐还是老样子,雷厉风行。” 玉法苦笑道:“若非你是女儿之身,不便事事出头,我倒是觉得,你更加适合坐上掌教的位置。” “嗨,师妹,你可知按照门规处置,虚华要受到怎样的惩罚?” 玉阳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自己的这位师妹样样都好,就是性格刚烈了些,若是换成其他师兄弟,定会开口替虚华求情,而她则是无所谓的将虚华舍弃掉。 他知道玉熏的想法,玉虚宫内的六位师兄弟,玉机和他已达到地仙境界,寿限数千载,玉熏、玉法、玉清、玉衡都已达到仙人之境,寿限上千,有的是时间从万千人杰之中,进行大浪淘沙似的筛选,挑出真正的衣钵传人,天河就是这样脱颖而出的。 有了天河的存在,资质心性略差一筹的虚华自然会被玉熏弃之如敝屣,所以玉熏丝毫不在意虚华的下场。 有这样想法不止玉熏一人,可以所有修为超凡入圣者都抱有这样的心态,然而他却不认同这种做法。 他觉得真正的大门派,固然需要天河那样出类拔萃的传人,可真正撑起一个门派的基石,还是众多资质稍差些许,根基扎实,心性平和的弟子。 “若是心术不正之人,能力越大,危害越大。” 玉熏果断道:“别说是虚华,哪怕是虚河犯了这样的错误,我也会秉公处理,绝无偏私!” “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玉阳道:“师妹,事到如今,难道你就没有反省过自己的施教之责。若是你能早日发现虚华的心性问题,及时加以劝谏引导,或许他便不会是如今的德行。” “师兄这可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且不说我座下弟子数百,不能一一尽心管教,哪怕发现得早又能如何。每个人都有本性真我,是善是恶,由天定之,在历经雷劫洗练时,根本无法回避。” 玉熏直言不讳道:“放眼天下仙道,多少道友便是在渡劫之时,觉醒天性真我,或是陷入疯癫迷惘之中,死于雷劫之下,或是回复险恶本性,再无约束,从而沦为邪魔歪道。 本性真如不因外力而改变,只能任由发展,生死关头便会暴露无遗,虚华此次原形毕露,正该以雷霆扫穴之势,防患于未然。” “师妹,上天有好生之德……” “师兄今日为何如此婆妈?远而观之,去芜存菁,纳为记名弟子,近而察之,择善弃恶,择为核心弟子,这是我们玉虚宫的择徒门规,自订立之初,至今已有两百多年,未曾有过任何差错。师兄今日之意,可是要重立门规?” “……只是有感而发罢了,若是早日发现,教之以仁,导之以善,或许可以避免很多人误入歧途。” “既然师兄如此说,那我就有话直问了。” 玉熏单刀直入道:“昆仑狱并不适合修行,长久驻足,反而会削弱道行,凶兽相柳有翻天印压制,晾它也没有翻身的能力。师兄这十余年来却一直镇守在昆仑狱中,不理宫内一切事务,究竟是为何?” “……在看守一个孽障!” 玉阳心痛的摇了摇头,眼中满是悲苦道:“正是因为有他的存在,我才会想玉虚宫的门规是不是过于没有人情。好好的英才,若是循循善诱,即便不能成为栋梁,至少成为砖瓦是没有问题的,怎能任由他自生自灭。我实在不愿意看到再有人,重蹈那孽障的覆辙。” “……师兄说的孽障是?” 玉熏仔细的打量着玉阳的神色,她一直怀疑玉阳就是被饕餮夺舍之人,因为害怕露出马脚,故而这十年来才一直躲在昆仑狱中极少露面。此时有机会试探一二,她自然不会放过。 就在玉阳意识到自己失态,不知该如何回答时,虚明走进殿内恭敬道:“掌教,虚华师兄回来了,正在殿外候见。” 玉阳意兴阑珊道:“让他进来吧。师妹、师弟,先听听他怎么说。” 虚华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元始殿,玉虚宫内发生的事情他也粗略的打听过了。虚和、虚瑶、虚莹三人带领的小队全部完成了试炼任务,虚明因为顾忌同门师弟的安危,试炼失败了,因为他还未回来复命,所以奖惩并未颁布。 该如何将此次外出历练之事告知玉阳,并将自身从任务失败之中摘除出去,他在返回昆仑山时已经打了无数的腹稿,料想不会因为这次的失误而让掌教等人看轻。 此时进入殿内,讶异的看到玉熏和玉法两人做在两侧的蒲团上,目光冷冽的打量着他,顿时让他有种如坐针毡的不安之感。 玉阳悠悠开口道:“虚华,为何只有你单独回来,虚河、虚月、虚真、虚富四人呢?” “禀掌教,虚富已死,虚河、虚月和虚真三人不服管束,私下外出嬉闹,至今未归。” 虚华觉得殿内的气氛有些诡异,尤其是玉熏看待他的眼神非常的冰冷,所以斟酌再三,还是决定大度的绕过天河一次,不往他身上泼脏水,只需让他将任务搞砸的责任全部扛下即可。 主意打定,虚华慢慢将此次外出的经历一一道来,从天河不务正业,私自带着虚月外出逛街,以至于误闯万鬼血咒的陷阱,害得虚富丢了性命。再到天河罔顾师门之命,私自放走胡溶月,以邪法炼制邪剑,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当然,他在这里面一直扮演的都是光明正大的师兄形象,几次三番,拼着九死一生才救了天河等人,可惜天河就是只进化未完全的猴子,桀骛不逊,野性难驯,这会儿说不定又跑到哪个树林里摘香蕉去了。 “无耻之尤!” 玉熏听得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的怒吼了起来。 “师尊还请息怒,师弟向来性子散漫,好在此次有惊无险,日后多加管束也就是了。” 虚华以为玉熏是在恼怒天河的不知进退,假惺惺的帮天河说着好话,心中早就乐歪了:石天河啊石天河,我在师尊面前替你说尽了好话。在先入为主的前提下,若是你回来据实禀告,说我勾结南宫英,嘿嘿,你以为师尊会信谁的?!一旦被判定人品不行,纵使你天赋再好又有何用?!(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章 问心无愧 “以前还不怎么觉得,如今出了一趟远门,再次回到昆仑山,怎么看怎么觉得昆仑山壮阔无比,大气磅礴。” 天河御剑俯瞰着千里冰封,万里飘雪,犹如银蛇蜿蜒的昆仑山,阁楼依山林立,绵延成群,古松穿插其间,仙鹤飞舞于空,弟子于雪中练剑,这样的情形,无论看多少遍,他总是觉得看不够。 “嗨,师弟,还是想想一会儿如何跟掌教交代吧。” 相比起天河的潇洒,虚真的眉头都快拧成川字了,愁眉苦脸的叹息了一声。眼前的这位师弟,天赋根骨样样不缺,脑子也好使,就是心肠太软,烂好人一个。若是胡溶月的妖丹或者那把灵剑,两者收回其一,也许今天就能将掌教应付过去。 可惜师弟是个豆腐心,好好的两样宝贝说送出去就送出去,那份干脆劲儿,还真有师尊的几分神髓。也对,以他在师尊心目中的地位,就是捅了再大的篓子,也有师尊帮忙顶着,即便再不济,只要玉机师叔出面,就是掌教也得退避三舍。 呵呵,也正是因为师弟的菩萨心性,自己才会选择跟他绑到一块吧。这些年托了他的福,通过铸剑收入了不少的灵石,这才保证自己的修为没有落下。看看同期拜入玉虚宫的其他师兄弟,他们大多还停留在第四层境界,而且也没有悟出自身剑意,连记名弟子都混不上,虚真就越发觉得自己是慧眼识英雄。 至于这次试炼的事情,错过也就错过了,反正以后还有机会,不需太过在意。 “男子汉大丈夫,行事自该光明磊落,有什么好忌讳的,一会儿见了掌教真人,咱们实话实说就是,哪怕是受了惩处,只要以后心中无悔便算不得什么大事。” 天河的做事原则只有一个,那就是但求问心无愧。此次私放胡溶月,将灵剑赠送小虎,若从师门角度来看,的确是任性妄为,不过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法理还不外乎人情呢,更何况胡溶月和虎啸天都是苦主,尤其是虎啸天,玉虚宫亏欠他良多,对他们开一面也是将功补过。 “嗯,嗯,天河说得对极了。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顶多就是到戒律阁关禁闭。不过好可惜呀,外面那么好玩,我还没有玩够呢。那么多好吃的,那么多漂亮的衣服,还有那么热闹繁华的街巷,下次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呢。” 虚月小声的嘀咕着,她并不在乎什么任务的成功和失败,她喜欢的是和天河还有虚真一起在人间游走嬉笑,观赏山川河流,体会风俗民情。每一个乡村小镇,每一处通都大邑都有自个独特的魅力,都是那般的让她难以忘怀。 “呵呵,听了虚河师弟的话,我总算是明白你为何在玉虚宫会有这么好的人缘了。” 虚明御剑飞在天河身后,修为达到了他这种境界,昆仑山上只要进入一位拥有独特剑意,又不能完美收敛的人,他就能在第一时间里感应到。 正想上前打个招呼时,听到天河的那番话,虚明忽然有种拨云见日之感。这几****一直因为任务的失败而耿耿于怀,以他的身份和聪慧,不难猜出这次任务的重要性,可是当同门师弟危在旦夕时,他实在无法坐视不理,故而才会让他奉命缉拿的狼妖逃出生天。 当他听到虚和、虚莹、虚瑶三人全部成功完成任务,唯有他以失败告终时,他曾一度怀疑过自己当初的做法是否正确。降妖除魔和同门情谊之间究竟孰轻孰重这个问题一直在困扰着他,直至刚才听到天河掷地有声的话,才让他放下了心中的纠结,心神感到无比的轻松愉悦。 天河抱拳道:“虚明师兄,你的任务完成得如何了?” “别提了,跟你一样,搞砸了。” 虚明道:“快跟我来吧。虚华抢先你一步去见掌教了,以你跟他之间的关系,指不定这会儿正在元始殿内怎么编排你的不是呢。” “他回来了?” 天河讶异的跟在虚明身后,不过仔细一想就明白了。虚华定是趁着他带人到盖竹山收敛尸骨时悄悄溜走,还未等他询问更加详细的情况,便已看到侯在殿外的虚和、虚莹和虚瑶。 礼貌的跟三人打过招呼,虚和还是跟他师尊玉法真人一个德行,板着一张脸,好像谁都欠了他十万八千两似的。虚莹的态度就好得多了,温婉贤淑,嘴角含笑,风吹道袍,雪落青丝,活脱脱就是一副仙女临尘图。 唯有虚瑶,天河不敢仔细的打量,总觉得跟她之间有着斩不断的牵连,尤其是那双清丽不可方物的眸子里,似是暗藏幽怨和悲伤,让天河羞愧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无耻之尤!” “进去吧。” 听到殿内传来玉熏真人的怒喝,天河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意,他与玉熏见面的次数不多,可是从她身上却得到了很多的关怀和爱护。 “师弟,你总算来了,不是我想说你呀,你什么时候能够收一收你的野性子,看你把师尊气成什么模样了。赶紧的,上去给师尊道个歉,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肆意妄为,师尊定会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虚华一看道天河进来,嘴角微微掀起,笑得像是偷到了鸡的狐狸,自来熟的凑了上去,那热情的态度,溺爱的模样,不知根底的还以为他跟天河多么的兄友弟恭呢。 天河一甩道袍,将虚华伸过来的两只爪子拂开,对玉熏拱手道:“师尊……” “不用说了,事情的经过为师都知道了。此事与你无关,你且先站到一边。” 玉熏道:“掌教师兄,你说该如何处置?” “嗨……” 玉阳叹息了一声,看向虚华的目光既有恨其不争的恼怒,又有对于他即将面临惩罚的怜悯。 “这……” 虚华不傻,相反的,他十分的聪明,从玉熏对天河的态度,还有玉阳看他的眼神,他已经知道事情有哪里不对了,可是怎么也想不出究竟是哪里出了岔子。 “虚和、虚莹、虚瑶、虚明、虚河。” 玉阳一字一顿,慢慢的念出五人的名字,右手往前一挥,五块通体紫光流转,铭刻着天字的玉佩顿时飞到五人身前。 “掌教!” 虚华惊呼了起来,声音非常的尖锐,带着无穷的不甘和恼怒。他比谁都清楚这五块玉佩代表了什么,这是进入玉虚宫的洞天,大罗天的钥匙,拥有它便等于真正的成为玉虚宫的核心弟子,藏经阁的所有上品经文都会对他开放,并且可以获得完整的绝品真经传承。 五块玉佩,居然没有一块是属于他这个天之骄子的,这让他如何能够甘心! “虚和、虚莹和虚瑶三人也就算了,毕竟他们完成了任务,弟子无话可说。可是虚明的任务失败了,凭什么能获此殊荣。还有石天河,他是害弟子任务失败的罪魁祸首,为何反而是他拥有这块玉佩,弟子不服!”(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一章 神兽白泽 虚华说得义愤填膺,天河听得一头雾水。他违背师门命令,私放胡溶月,又将灵剑送给小虎,本该受到惩罚才是,谁知如今非但不用受罚,反而还能成为玉虚宫的核心弟子,此情此景,他真的很想问上一句:世上还有这好事? “如若虚明完成了任务,那他才是真正没有资格获得这块玉佩。” 玉阳没有开口,反而是玉法剑指从左往右一划,食指中指之间似有一道红线一闪而逝,在空中拉出一副生动的画面,栩栩如生的将虚明为了同门师弟的安危,不得不放弃缉拿狼妖的那一幕演示了出来。 “修真修真,所修者无非一颗真我之心,良善之心。” 玉法道:“想要成仙,先要做人。若是连是非荣耻,轻重缓急都分不清,若是连同门师兄弟的生死都不当回事,即便资质再好,修为再高,也不过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而已,有何资格入我玉虚宫的门槛!” 看到这里,虚华的身子已经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了。那并非是什么幻术,而是玉虚宫九大绝学之一的道一,乃是一门玄之又玄的绝学,传说可掌控万物因果。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反向推之,掌握道之唯一,则可成为万物生死主宰。 眼下的这点小伎俩,不过是道一绝学的粗略运用而已。既然玉法能够用在虚明身上,那么也能用在…… 想到这里,虚华只觉像是陷入万丈深渊之中,永无翻身之日。嘴角更是不受控制的发出了一声嗤笑,嘲讽自己之前如猴戏一般拙劣的演说。 “虚华,你以为师姐方才的那句无耻之尤是在骂天河吗?你以为你在杭州的所作所为,我们一点都不清楚吗!人在做,天在看,须知举头三尺有神明呐!” 玉法剑指朝着虚真等人遥遥一点,缓缓往后一拉,手中依旧有着一道似有若无的红线一闪即逝,在空中拉出另外一副清晰生动的画面。 生死攸关之际,为求活命让开了万鬼血咒,任由它占据虚月的躯体,而后高声喊打喊杀的嘴脸是如此的令人憎恨。 明知紫薇违反修仙禁例,吞食妖丹以增加修为,却懦弱的学着鸵鸟把脑袋扎进了泥土里,视而不见的模样是如此的令人厌恶。 面对手持凶剑的南宫英,卑躬屈膝的应对,不惜甘为走狗的姿态…… 一幕幕鲜明的画面,让虚华的脑袋红得就跟煮熟的螃蟹一样,殿内宁静到了极点,只有画面之中虚华讨好南宫英,承诺帮他找出天河等人的话语,在嗡嗡的回荡着。 “师尊,还请住手,给玉虚宫留下几分薄面。此等卑鄙无耻的小人,安能继续留在玉虚宫中!” 虚和高声喝止了玉法,他实在不想继续看下去了,身为主掌玉虚宫刑罚的首席弟子,看到昔日与自己并肩的人物,竟是这般龌蹉丑陋的嘴脸,心中的愤懑早已达到沸点。 玉法厉声道:“虚华,你还想鼓动如簧巧舌,颠倒黑白吗!” “师……、师尊……” 虚华彻底的懵了,他想向玉法求情,让他开一面,可他清楚玉法的秉性,在如山铁证面前,玉法根本就不会考虑他的前程,更遑论是他的面子,所以他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玉熏,期望这位很是护短的师尊能够出面维护。 殿内落针可闻,不仅仅是虚华,就连天河也眼巴巴的瞅着玉熏,不过他的期望与虚华相反。 若说犯错的是个十二三岁,不识人情世故的小孩,天河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站出来求情。可虚华相反,他的人生观和价值观早已定型,不会因为你的宽洪大量而对你感恩戴德,逃过一劫后只会躲在暗处默默的舔砥伤口,然后等着给你致命的一击。 虽然天河很想站出来发表自己的观点:********,否则只会养虎为患。可惜他的脸皮不够厚,心地不够黑,实在干不出这种落井下石的事情,否则日后玉虚宫也不会因此险些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里。 “师弟,就让他到昆仑狱中巡守三年,好好的静思己过吧。” 玉阳打破了殿内的沉默,玉熏迟迟不开口,已算是表明了态度,至于玉法的决断,他比任何人更清楚,废除修为,挑断手筋脚筋赶出山门是必须的,为免这种血腥情况发生,玉阳只能宣布最终的定夺。 虚华失魂落魄道:“三,三……年……” 玉阳道:“都回去吧。虚河,你的修为尚浅,此时不宜进入大罗天,就留在麒麟涯,好好的扎稳根基,厚积而薄发,将来才能一飞冲天,凌云直上。” “是!” 离开了气氛压抑的元始殿,天河顿觉轻松了起来,没有预料之中的惩处,接下来想去哪里都不成问题。 回到了麒麟涯里,望着漂浮在空中的众多岛屿,还有在虚空中飞流直下的无数瀑布,以及成群结队缓缓飞过的仙鹤,眼前的画面是如此的熟悉,如此的美好。只是在仙鹤的身后,为何会有圆滚滚,憨厚可爱的小神兽白泽在张牙舞爪? “小家伙,什么时候上来的?” 天河御剑飞过白泽身旁,伸手一捞,顿时将闭着双眼,状似游泳般划动手脚的白泽夹在腋下,它的体型并没有多大的变化,肉呼呼胖嘟嘟的,抱着像是个布偶,非常的舒服。 在下界与麒麟玉髓一战过后,护佑白泽的八卦地龙阵被毁,天河担忧白泽的安危,曾跟掌教真人提过,没曾想这么快就看到它在上界悠哉悠哉的游玩了。 “哦,你想上来随时都可以。” 天河用力的揉着白泽毛茸茸的脑袋,道:“屁话?要不是我跟玉阳掌教提起,指不定这会儿你正在下界被某只妖兽追杀呢。” “天河,好可爱的妖兽呀,快给我抱抱。” 女孩子最受不了的就是可爱的东西,尤其是像白泽这样,小胳膊小腿,背上长着一双翅膀,两只眼睛水汪汪的,看起来非常的萌,足以勾起任何女性的怜爱之心。 “呜呜……” 白泽本以为脱离了天河的魔爪,谁知进入虚月怀里,被又揉又搓,就差直接包成肉丸红烧了。 进入麒麟涯,它还以为进入了天堂,毕竟身上挂着神兽的名头,又是玉阳掌教亲自从下界带上来的,谁见了它不得恭恭敬敬的,可惜今儿个碰上了两个狠茬子,只能低声呜咽着求饶。 “真的假的?你不会在骗我吧?” 天河听到白泽的话,半信半疑的瞅着远处飞来的一人,道:“世上真有夺运之术?” 白泽挣扎着从虚月怀中飞了出来,小脑袋点的跟捣蒜似的,那认真的模样,就差割指明誓了。 “你说他很快就会家破人亡,断子绝孙?” 瞅着白泽郑重其事的模样,天河半信半疑的叫住了来人:“清贵师弟,可否叨扰一下,有些事情我想与你商议一二。”(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二章 夺运邪术 “师、师兄……” 清贵御剑飞到天河面前,身材还是跟以前一样,圆滚滚的胖墩一个,肉乎乎的脸上少了以前的张扬,多了几分沉稳,修为刚刚迈入第四层境界,此时能够出现在麒麟涯,显然是通过家族给予玉虚宫足够的好处,破格让他成为记名弟子。 玉虚宫虽是修仙之地,可数千弟子的吃喝拉撒也是一笔庞大的开销,很需要像清贵这样的豪商巨富贡献一点香火钱。 “无需如此紧张,咱们毕竟是师兄弟,平时有些磕磕绊绊很正常,那些小别捏过了也就烟消云散了,没有谁会一直记在心里的。” 天河知道清贵在怕什么,以前清贵百般找茬,若是换了其他人,定会从他身上讨回来。更何况天河如今在麒麟涯的声望很高,真想收拾他也不过就是举手之劳的事情。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以前我跟清广在一起,不知不觉变得面目可憎起来,后来幸好有虚和师兄点醒,这才让我大彻大悟,自觉己非。以前干了很多对不起师兄的事情,承蒙师兄不计前嫌,日后若有差遣,刀山火海,我清贵绝不推脱。” “师弟言重了,叫住你是有些事情想问你。” 瞅着清贵如释重负的模样,天河还真有些不忍开口:“师弟最近是不是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不干净的东西?” 清贵一头雾水道:“没有啊,师兄指的是什么?” “呜……” 白泽飞到天河头顶,老实不客气的趴在天河的道冠上,前爪环胸,脑袋一点一点的,像是长者在训斥晚辈一样,看得一旁的虚月忍不住笑了起来。 天河道:“师弟多久没有回过家了?” “半年多吧。师兄为何突然问起了这个?” 天河将头顶的白泽抱下来,放到清贵面前,道:“师弟认得此兽的来历?” “神兽白泽,咱们玉虚宫不识此兽的几乎没有。前些时日紫微宫的人听说神兽白泽现世,乃是皇室祥瑞,还特意过来商量,想以其他东西交换过去。” 清贵道:“这可是祥瑞象征的神兽,能说人话,通万物之情,晓天下鬼神万物状貌,是令人逢凶化吉的神兽。这样的宝贝,掌教真人自然不会交出去的。不过就是它的性子不太好,经常捉弄麒麟涯的师兄弟……” 清贵话未说完,白泽可不乐意了,咿咿呀呀的吼了起来,要不是天河抓着,估计要扑过去狠狠的教育一下他,让他明白话不能乱说的道理。 “安静点!” 天河用力的揉搓着白泽的脑袋,道:“它跟我说,你有破家灭族,断子绝孙的危险,要你回家确认一下,家里是不是拿了不该拿的东西。比如一些不干净的事物,还有……你家里是否有人……使用邪术,夺取了别人气运,害得人家家破人亡,凄惨身死。” “师、师兄,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清贵半信半疑的看着天河,神兽白泽的高傲只要是玉虚宫的人都知道,哪怕是玉玄那样身份的人想要亲近一下白泽,人家也是以白嫩嫩的屁股对之,你要是识趣的离开那就没事,要是敢唧唧歪歪,白泽立马就会让你“闻风而逃”! 此时天河却说白泽跟他说话了,而且还诅咒他即将家破人亡,断子绝孙。若非看到白泽被天河抱在怀里百般揉捏,他肯定会以为天河是想报复他,故而才会在这里信口胡诌。 “我骗你干嘛,反正也就是寄一封书信回去,难道还能有什么损失不成。” 对于白泽的话,天河也是半信半疑,小家伙看着人畜无害,可是那双黑溜溜的眼睛灵动着呢,保不准是在干什么恶作剧。 清贵道:“师兄,我有个问题不吐不快。为何整个玉虚宫门人数千,白泽只跟你一人说话?” “因为……,哦,白泽说我福星高照,鸿运当头,又,实乃人中之龙,它在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被我的气度所折服,所以嘛,你懂的。” 天河低头看着怀里的白泽,眉毛微微的拧了起来,据白泽所说,它老人家之所以肯赏脸,不是因为天河英俊潇洒,和蔼可亲,而是因为他是玉皇大帝的万千化身之一,是沾了人家天庭之主的一丝荣光。 当然这话天河不会直接告诉别人,反正白泽只跟他说话,想怎么说就看他的心情如何了。 “走咯,外出三个多月,炼丹阁里的份例可不能马虎,必须跟虚莹师姐好好的算清楚。虚真师兄,这件光荣而又伟大的任务只能交给你了。” “哈,为什么要我去,你不是跟虚莹师姐比较熟吗?” “就是比较熟才不好开口吗。每月的份例都是当天发完,咱们刚好外出历练,师姐一定会帮咱们保存下来的,我去拿的话她肯定不会跟我客气,到时候又要弄出一大堆的不平等条约,想想就让我觉得头疼。” “那可以让虚月去啊,总不能让我一个大老爷们去跟师姐讨价还价吧。” “虚月去的话只能拿回她的那一份,咱们两的就别想了。而且我还要虚月帮我到厨房弄点食材呢。” 虚月小声道:“你去偷猴儿酒?” 天河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一脸憨厚道:“怎么能叫偷,应该叫做换。” 猴儿酒是白猿岛上的特产,岛上遍植果树,每到佳果成熟时,居住在岛上的猿猴便会摘取桃子藏入树洞之中,经过自然发酵酝酿而成,珍贵至极。 麒麟涯中不少人打过猴儿酒的主意,只是那座岛有着大玄机,会禁锢进入其中之人的灵力,凶险异常,所以众人往往只能望而兴叹。 天河曾好奇的上过白猿岛,发现那里的猿猴喜欢击剑,天生是使剑的好手,可惜他们并无宝剑,所以便将自身铸造的一些拥有瑕疵的利剑拿去与它们交换。 虽说只是利器级别,可也只有天河这件的铸剑师,才有能力将它们拿出来换酒喝,而且天河也很喜欢那座岛上的猿猴,它们的剑法奇诡刁钻,深不可测,对于剑道的领悟更是强得令人咋舌。 天河最喜欢的就是跟那群猿猴交手,每次的对弈,总能让他有种跳出身体桎梏,以更加客观的角度,更加冷静的态度来重新审视自身的剑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三章 擅入者死 白猿岛位于玉虚岛左侧,整座岛屿状如一棵参天大树,扎根虚空,树冠部位即为岛屿陆地,伸出的树杈则飞出一道道磅礴壮阔的瀑布。 天河曾经好奇的探寻过瀑布的源头,可惜无论他怎么找都一无所获,至于飞冲而下的瀑布更是一团谜题,总在离岛三百丈的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刚刚飞上白猿岛,天河怀里的白泽顿时呜呜的叫骂起来,两只小爪子一挥一抓,像是恨不得把岛上的居民全部收拾一顿。 据它所说,岛上的一群猴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它老人家本着和睦邻里的崇高目标,特意纡尊降贵的过去跟那群猴子打个招呼,谁知那群猴子野得没形,一见面就拿铁剑招呼它,要不是它老人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早早察觉到对方的恶意,溜之大吉,估计会在这里吃上一个大亏。 有过不愉快的经历,所以它特意提醒天河,不要上那座蛮横的、愚昧的、丑陋的岛屿,要坚决与那些野猴子划清界限,并且老死不相往来。 “行了,好歹你也是神兽,难道就不能有点肚量吗!” 天河揉了揉白泽的脑袋,御剑飞上了白猿岛,岛上的果树高大繁茂,翠绿的枝叶在阳光照射下宛如碧玉,轻风徐徐吹过,带来了一阵馥郁的果香。 “看到没有,好歹你也号称知晓天下事,莫非连字都不认识了。” 天河抱着白泽停留在树林外的一块巨大石碑前,那里用甲骨文铭刻着四个古老沧桑的大字:擅入者死! 玉虚宫对于白猿岛的理解只有一点,那就是危险。岛上似是存在某种特殊的力量,会禁锢进入林中之人的灵力,让他从飞天遁地,无所不能的仙人身份,一下子跌为平平无奇的凡人。 岛中没有其他的生物,只有猿猴,个个身强体壮,好勇斗狠,每个进入林中的人都会遭到猿猴的袭击,若是实力不济,死在林中也是常事。 有鉴于此,玉虚宫弟子没有几人敢踏入这样的一片险地。 白泽呜呜叫着表示抗议,它当时是闻到了岛上猴儿酒的香味,肚里馋虫发作,忍不住从另一边偷偷摸摸的上了岛,根本就没有看到这块石碑。 “你知不知道这座岛的来历?” 天河将白泽抛到头顶上,右手提着一把铁剑,深吸了口气,全神戒备的踏入树林里。在甫一进入时,便能感到身上似是有了一层无形的枷锁,让他体内的灵力无法运转。走了不远的一段路程,已经看到果树下摆着几具尸骨,那些是不信邪,闯入其中的玉虚宫弟子尸骸。 白泽用力的摇了摇脑袋,表示世上有些秘辛还是它不知道的,而且非常狗腿的建议天河,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咱都是顶天立地的好爷们,没必要跟一群野猴子一般见识,最好就是立刻转身逃走,它保证绝不会说出去的。 “想走,晚了。好好的抓紧,要是掉下去被猿猴攻击,我可不管你了。” 天河侧身挥剑,避开枝杈间爆射而来的一道剑光,同时手中铁剑斩在另一道从后背袭来的剑光上。 “呜……” 白泽浑身的汗毛全部竖立起来了,因为他看到林中的猿猴全部被惊动了出来,站在树杈上,密密麻麻的根本就数不过来。而且随着前两只猿猴袭击的失败,其他的猿猴纷纷动手了,一时之间剑光密集如,纵横穿梭,凌厉狠辣。 “呜……” 白泽伸出一只爪子捂住了双眼,前方的剑让它彻底绝望了,它不认为有人能够在不动用灵力的前提下,面对如此高频率、高密度的围殴。况且那些猿猴手中拿着的可不是树枝,那是明晃晃的铁剑。 想到才从下界的虎狼之地逃出来,还没享受几天好日子,一时贪玩跟在白鹤身后偷听它们的**,谁知遇上了天河,被迫进入了龙潭虎穴。 想到自己堂堂高贵的神兽,居然要死在几只猴崽子手里,死后哪里还有面目去见列祖列宗,一念至此,白泽便忍不住悲从中来,呜呜的低声哭泣了起来。 “有点出息行不!” 天河听着白泽的咒骂,若无其事的往前冲击,眼前的猿猴虽多,剑光虽密,可毕竟无法做到相辅相成,心有灵犀的默契,要破这样的剑并不是多大的难事。 左脚上前一步,踏在乾位上,剑光连续疾舞三次,破开三道剑光,同时转身疾进左侧,踏入离位,剑刃一点一挑,破开阻拦的两道剑光,顺势冲出。 “呜……” 耳中金铁交击之声叮当作响,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未传来,白泽悄悄的叉开五指,透过指缝观察着外面的情形,但见猿猴层层叠叠,位居上下、左右、前后、六方围攻,配合愈发流畅凌厉,而身处其中的天河,手中剑法越来越老辣迅疾,点、挑、刺、斩之间,看似毫无规律,可却隐隐有种精简朴素的章法。 “你也察觉了!” 天河兴奋的想要大吼,无数的猿猴飞扑腾挪之间,手中剑法越来越高明,相互配合之后,隐隐有了某种说不出道不明的神韵,且这些神韵天河再清楚不过了,譬如现在猿猴所使用的,正是与四象真意互补的剑法。 每一次的见招拆招,天河都能感觉到自己对于四象真意的了解愈发深刻入骨,从细微处窥见四象轮转的面目。 “哈哈……,痛快!” 天河持剑而立,身上多了十几伤口,鲜血汩汩而流,他却像是若无其事般,持剑伫立,放声长笑,方才攻击过的猿猴见无法拿下天河,也不多做纠缠,纷纷四散窜入林中。 “这里可真是一个好地方,若非太过危险,几乎算是玉虚宫内最为宝贵的底蕴。” 天河草草的包扎了一下伤口,继续往前行进,没走多久就看到一棵桃树上结满了拳头大小,圆滚滚,胖乎乎的蜜桃。 摘下一颗丢给白泽,自己摘了一颗,小心的剥去桃皮,慢慢的咬上一口,只觉满口香甜,果肉柔软细腻,更难得的是汁水中蕴含着一股灵力,入腹后散入四肢百骸,舒服得让天河差点呻吟起来。 “小家伙,别贪心!” 眼见白泽三两口就把蜜桃吃完,呼扇着翅膀想要飞上去再摘两颗,天河急忙拉住了它,这里的果实全部不凡,每一颗都蕴含着天地灵粹,只有通过一关的考验,才能摘取一颗作为奖赏,若是还敢再摘,下场可就不太美妙了。 “呜……” 白泽的小爪子上下挥舞着,一双大眼睛瞪得圆滚滚的,非常恼怒的看着天河。 “什么,你说这里的桃树是西王母的蟠桃果核种植出来的,虽然效用不如传说中的王母蟠桃,可有延年益寿之神妙。” 听着白泽的解释,天河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几个耳刮子,他以为这里的蜜桃顶多算是不错的东西,怎知会是如此的珍贵。早知如此,他定会将之前获取的蜜桃收藏起来,不管是拿去送人还是拿去卖,都将是难得的佳品。 只是此处竟然与西王母有瓜葛,那这里到底有着什么来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四章 剑意的恐怖 默默的咽了口口水,天河还是拿出高人一等的毅力,将目光从蟠桃身上移开,拉着白泽,以免这家伙忍不住馋虫的蛊惑,偷吃蟠桃惹祸。 “的夺人气运之事是不是真的?” “呜呜……” 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肥美又能延年益寿的桃子就在你面前,而你却只能看不能吃。白泽可怜兮兮的看着天河,眼中蓄满濛濛的泪水,打算用卖萌技巧曲线救国,让天河再帮它摘上一颗。 可惜天河对于萌物的抵抗力很大,瞥了瞥嘴道:“啧啧,神兽啊,就这德行,光知道吃,别的什么都不懂,养你还不如养只猫呢!至少猫还能帮着捉猫鼠呢!” “咿呀……” 白泽的小爪子在脸蛋上一抹,什么泪水都不见了,凶神恶煞的瞪着天河,那气鼓鼓的模样,完全没有半点吓人的气势,反而惹得天河又在它的脸蛋上用力的捏了两把。 “哦,竟然还有这么残忍的邪术!” 天河的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因为白泽所说的邪术,损人损己不说,还损阴德和子孙后代,这样的邪术居然还有人敢使用,不得不说人的贪婪和愚蠢,简直就没有下限。 “那有什么解救的方法吗?” “咿呀!” 白泽说了一句等于没说的话,哼哼唧唧的把脑袋一撇,眼巴巴的看着道路两旁的桃树,一遍又一遍的提醒天河,那些桃子快熟透了,要是掉在地上很快就会化泥,这种暴遣天物的做法是要不得滴,是会遭雷劈滴,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它们全部塞进它的小肚子里,保证永远新鲜,永不浪费。 “小家伙,想吃就看上天给不给你了,站在一边呆着别乱动。” 天河把白泽抛到一边,目光炯炯的盯着出现在道路尽头的五只金猿,他上次来的时候只跟其中的两只交过手,堪称险死还生,不过收获也是极大的,获得了一小罐的猴儿酒作为奖赏。 如今同时出现五只,天河不会傻到以为其他的三只是来看热闹的。 “请!” 天河右手持剑,左手前伸,示意可以开始了,对面的五只金猿也人性化的点了点头,而后齐齐出动。 快,是天河此时唯一的感受。上次交手时,他还能勉强跟上两只金猿的速度,可是此次五只金猿的速度比起上次足足快了一大截。 战斗一开始,除非死亡,否则根本就没有停下的可能。 天河知道这一点,所以竭尽全力的出手应付,手中铁剑左支右挡,短短三招之间,身上已经增添了十二道伤口,还好他的战斗天赋极其出色,哪怕眼睛无法捕捉到,战士的第六感却总能在性命攸关之际为他指出最正确的躲闪方式。 “噗……” 挡下正面的一剑,天河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心神一阵恍惚,险些被其他的四只金猿趁机而入,取他性命。 方才的那一剑并不快,或者应该说是慢,在极快之中突兀的转化为极慢,两种极端的视觉感应,让天河一时难以适应,铁剑刺出如光,想要在刹那变得慢如蜗牛,眨眼又浑然天成的化为疾电,世上根本就没有这种剑法。 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一剑蕴含的剑意非常的特殊。不,不止是那一剑…… 天河眼角的余光掠过身旁四道疾驰而来的金色身影,虽然他们疾如风,迅如电,可是在天河的眼中,它们手中的剑刃终于有了微妙的变化,像是笼罩在濛濛水波之中,每一步的前进总能在空中荡开无形的涟漪。 那,是光阴的力量,是剑意的恐怖! 白泽的两只小爪子默默的捏成了拳头,一脸肉痛的看着不断挨揍的天河,再转过头去看看树上的蟠桃,暗暗庆幸自己没有冲动,要不然此时被削得找不着北的那个就是自己了。 不过它还是很担心,因为它看出了那五只金猿的不凡,看出了它们剑法之中的诡异,可是它根本就帮不上任何的忙。 看到天河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白泽不淡定了,它跟天河如今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要是天河有个好歹,下一个就该轮到它了。 它还不想交代在这里,至于上前肉搏的想法它从来都没有过,小脑袋左顾右盼,终于找到了两块鹅蛋大的石头,大眼睛瞄了又瞄,怎么也无法锁定金猿的身影,最终只能赌赌运气,闭上双眼,用力的砸了过去。 它坚定的认为,作为神兽的职责就是惩凶除恶,神兽的攻击只会落在邪恶的妖魔身上! “哎哟!你个吃里扒外的小白眼狼,给我等着!” 天河愤愤的咒骂了一句,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了灵感,并且将之付诸剑中,以同样的光阴剑意驱动手中之剑,与那五只金猿打得难分难解,旗鼓相当。 正当他准备酝酿反攻时,两块鹅卵石从天而降,好死不死的砸在他的眼眶上,淤肿的眼圈,让他看起来有朝着国宝方向进化的趋势。 一番手忙脚乱的应付之后,天河终于重新占据了上风,手中的剑法越来越熟稔,对于光阴的理解也在逐步加深,逼得五只金猿不得不舍弃他窜入林中。 “呼……” 天河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连身上的伤口都懒得包扎,方才的那场恶战十分的凶险,好几次他的脑袋都险些被金猿割下来。 自知捅了篓子的白泽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一张笑脸因为献媚,扭得就跟包子似的,殷勤的围着天河转悠,帮天河包扎身上的伤口,并且发誓会告诉天河一件天大的秘密,作为这次出手失败的补偿。 “去,摘桃子去!挑大个的摘。” 天河把白泽撵了出去,慢慢的回想着刚才的交战,剑法即便再精妙,配合上灵力使用,也不过是中品而已,可方才金猿使出的纯粹剑招,居然恐怖到了那种地步,这完全颠覆了天河对于剑法的理解。 剑意剑意,由人而生,由人而感,完全与灵力无关,即便未曾修炼道法也可悟出,反而是先行修炼过道法的人,再回过头来领悟剑意,便如同隔着万千红尘喧嚣,不见本来面目! 难怪自身的剑意至今未有多大的进展,原来是被道法蒙蔽了双眼! “小家伙,你要是敢吃我的那一份,小心我把你埋在树根底下沤肥!” 天河斜眼瞅着吞了一个蟠桃后,犹自嘴角流涎,喉结上下滚动,贪婪盯着蟠桃的白泽,既然这个蟠桃有延年益寿之能,他自然要带出去孝敬长辈,报答他们这些时日的照顾之恩。 “呜……” 白泽抱着蟠桃在空中撒泼打滚,一哭二闹的把戏不管用,这货干脆把脑袋架在树杈上,摆出上吊的姿态,眼见天河懒得理它,只能耷拉着尾巴,悻悻的飞到天河身边。 “回去?为什么要回去?” 天河起身将蟠桃放入空间戒指里,目光炯炯的眺望着远处,豪气万千道:“休息一下,我还想再往前走一段,不知道下一个路口会是谁在等我?会给我怎样的启发?”(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五章 背黑锅 当登上了一座山,看到有更加巍峨雄壮的山峰,大部分男人的心底都会生出一种征服的**,天河也不例外。五只金猿给了他足够的惊喜,却并没有让他感到满足,他觉得自己的潜能还没有被逼发出来,还能攀上天之彼岸,见识更为浩瀚,更为广阔的天地。 所以他无所畏惧的走进了树林的深处。 白泽口中咿呀的叫唤着,双爪扯着天河的道冠,想把他扯出这座诡异的森林里。它并不是战斗类型的神兽,体内流动的并不是超越巅峰,超越自我,追求无敌的血脉,所以它不想冒任何的险。尤其是神兽的第六感告诉了它,沉静得没有鸟叫虫鸣的前方,正蕴育着足以吞噬一切的危险。 “乖,别闹,反正靠你自己是离不开这座树林的,不如壮着胆子陪我走到最后,只要能够活着回去,以后有的是让你吹嘘臭屁的本钱。” 天河扒拉着头顶的白泽,好不容易才让它安静了下来。前方的果树愈发的古老沧桑,粗壮如龙的树干参天而起,阳光穿梭于枝叶之间,光影婆娑于脚下的大地,仿佛一幕幕往事在悄然上演。 阳光描绘出来的身影,在大地的帷幕上拼死的厮杀着,战况非常的惨烈,战场之中出现的很多种族,妖兽,同样是天河闻所未闻的,更加让他诧异的是耳中没有任何的声响,但是心底却有震耳欲聋的呐喊在不断的回荡着。 “咿呀……” 白泽死命的揪着天河的头发,全身的毛发倒竖了起来,显然它此时已经恐惧到了极点。 “什么,你是说这些画面只是别人梦中的一些景象,因为它的实力太高,梦境与身周的现实开始了初步的重叠?” 天河瞠目结舌的听着白泽的解释,脑海之中忽然想起了庄周梦蝶的故事。传说庄周梦到自己变成了蝴蝶,忘记了自己是人,醒来后才发觉自己仍然是庄子。究竟是庄子梦中变为蝴蝶,还是蝴蝶梦中变为庄子?真实与虚幻之间的界限,似乎是混肴的。 此情此景,让天河不得不怀疑,自己所处的世界,又会不会只是别人的梦境。正如眼前那人能将梦境与现实初步重叠,那么实力比他更高的人呢?他的梦境,又与凡人眼中的真实世界有着多大的区别? 蜉蝣的朝生夕死,相对于人来说,不过短短一瞬,凡人的百年红尘,不过仙人眼中的刹那芳华。那么自己的人生,在那些大罗金仙的认识里,又是什么? “不错,不错,已经初步思考生与死、真与假的意义,可惜以你如今的实力来说,这样的问题还是太过深奥。” 就在天河迷惘时,地上所有的光影全部不见了,周围的树木在急速后退,模糊成了一道残影。 电光火石的场景替换之后,天河的视线重新恢复了清明,放眼望去,自身已经处在一片山谷里,四周山峰高耸入云,无数松树扎根峭壁之间,树上依稀站着数不胜数的猿猴,高声尖锐的啼叫着。 抬头望去,天河彻底的震惊了,因为他看到天空化为了一张庞大无边的脸庞,两道长长的白眉垂下之时,竟似将天地分割开来。 “姬昊天,暌违多年,如今再次重逢,不知你是否还记得老朽?” “……前辈,在下并非姬昊天。” 空中那人的声音如同闷雷,震得天河血脉喷张,听到他的称呼,天河顿时一阵头大。姬昊天的名字对他来说就是一个灾难,只要涉及到那个名字的人和事,就像是一头狮子和老虎在打架,以他如今第五层境界实力比拟,相当于夹杂在两头猛兽之间的小兔子,完全是送肉上门的。 “是与不是,都在你的一念之间。若你选择是,前途固然艰难险阻,九死一生,可也远大光明,壮阔磅礴,毕竟不是谁都有资格成为天地之主。” “小子胸无大志,只想安生度日,还请前辈高抬贵手。” 天河是自家人知自家事,天地之主又如何?没看到天庭都陨落了吗,要是继承姬昊天的名号,光是想想他的对手就让人绝望。再瞧瞧自己的小胳膊小腿,还是算了吧,天塌下来自有高个顶着,哪怕最终迫不得已要扛剑上阵,那也要等自己成就大罗金仙的果位再说。 “同为天地生灵,你我之间的命运可谓南辕北辙。你是天生的好命,能够选择自己的活法。而我却只能被你囚禁于此,不知经历了多少个春秋代序,岁月流转……” 听着那人充满沧桑感慨的话语,天河只觉全身的汗毛都乍立了起来,他说话的声音很平静,可是话里的意思却让天河毛骨悚然。姬昊天将它囚禁在这里,可是自个却要替姬昊天擦屁股,这是何等的悲剧,何等的无辜啊! 苍天呐,我究竟造了什么孽,你要这样对我! 莫名其妙的背了黑锅,得罪了一个恐怖无边的人物,天河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前辈……” 天河想要解释,可惜那人不给他机会,就在他的大脸消失的刹那,盘踞在峭壁上的猿猴如雨洒下,手中剑光冰冷无情,迅疾如光的刺向他。 既然无法善了,天河也不会坐以待毙,手中的铁剑仿佛苏醒过来的巨龙,剑光所到之处,无穷变化自然衍生,以寡击众,同样杀得难分难解,不落下风。 “咿呀……” 白泽不断的拿爪子轻拍天河的脑袋,咒骂他的乌鸦嘴,他想压迫出自身所有的潜力,现在如愿了。头顶密密麻麻的猿猴,毛发全是金色的,比黄金还要耀眼,实力比起之前的五只金猿只强不弱,配合的默契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毛发……” 天河的嘴角微微的抽搐着,方才短短的刹那,他已经与猴群交手三十几招,身中十一剑,击毙了一头金猿,谁知那金猿轻飘飘的化为了一根白色的猴毛,倏忽空,不知去向。 “隆……” 大地开始震颤了起来,或者应该说是四周的山峰缓慢的移动着,仿佛一只正在合拢的大手,而天河则成了手中的蚊蝇。阳光全被山峰挡住,阴暗得让人看不到一丝的希望。无数粗大的石块伴随着巨大的松树如雨洒落,其中还隐藏着多如牛毛的森冷剑光。 “呜……” 白泽用力的揪着天河的头发,口中发出凄厉尖锐的叫声。它打算豁出去了,四爪牢牢的抱着天河的后背,翅膀用力的扇动起来,带着天河冲天而起,想在四面山峰合拢之前逃出去。 “急什么,有我在,死不了!” 越是生死攸关之际,天河越发的冷静了下来,即便头顶悬浮着一层层,仿佛恒河沙数,不可计量的金猿,他依旧没有任何的惧意,唯有体内的血液在不断的沸腾着,汹涌着,嘶吼着,迎难而上,置之死地而求生者,方为英雄好汉!(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六章 因果偿还 “锵……” 清脆悦耳的剑鸣在逐渐密闭的山谷里悠悠的回荡着,越来越频繁,越来越激烈,竟有种沙场金戈铁马的雄浑和壮烈,嘹亮而又热血。 天河挥剑的速度、力量、角度,在生死的煎熬下,在斗志的催生中,变得愈发的凌厉凶猛,简简单单的一剑刺出,在荡开对手的长剑同时,剑尖微抖,如同毒蛇出洞,迅疾的刺入金猿的躯体里。 收剑,格挡,劈斩,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奈何金猿的数量太多,攻势太密,天河又必须分心照顾白泽的双翼不受攻击,否则光是从数百米高的空中直接坠落,估计也能将他们兽摔成肉饼。 任何的言语,在剑光与血花之中都是苍白的,天河已经不知道自己中了多少剑,杀了多少金猿,可惜不管他如何的砍杀冲突,头顶的金猿依旧有增无减,黑压压的一片,仿佛十万大山碾压而下。 伤口,在不断的增加,像是一张张咧开的小嘴,十分的恐怖,即便是白泽也没少受到关照,一身鲜亮的皮毛被鲜血染得斑驳不堪。 前后的两座山峰已经固定住了,只剩下左右两座山峰形成了一线天的环境,且还在隆隆的闭合。 白泽已经吓得呜呜哭泣起来了,不断流失的血液,刺痛灼烧般的痛感,越来越密集的黑暗,勾起了它内心的恐惧。它不想成为肉饼,可是却发现不管从哪个角度都无法逃出生天,只能嘤嘤啜泣。 “小白,现在还不是丧气的时候,胜败就在此一举,不要有任何的顾忌,哪怕翅膀没了,也要拼命的往上飞,相信我,我们一定能够杀出去的!” 天河回首瞥了身后的白泽一眼,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他的脸上全是血,可他的眼神依旧很淡定。即便已经身处绝境,他依旧相信自己,相信手中的铁剑,这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可是白泽却一点也笑不起来,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倒映着前方染成了血人的躯体,心中竟是莫名的激动起来。 “冲!” 天河吐气开声,双脚在合拢过来的峭壁上一踏,整个人犹如鸿鹄冲天而起,双翼煽动之中,直击九天而上。 手中的铁剑早在劈斩之中卷刃了,可是此时握在他的手中,却给人莫名的凌厉感,仿佛不管前方阻拦着何物,它都能够轻易的一劈为二。 “吼……” 白泽痛苦的嘶吼起来,在与金猿交锋的瞬间,它的一只翅膀被活生生的砍了下来,可是它却依旧咬着牙,用残余的一只翅膀倔强的往上飞。它相信天河的话,它相信自己能够逃出生天! 按理说独翅是无法飞翔的,可它却诡异的办到了。 无边的疼痛不断的在身体里回荡着,这种感觉不仅白泽有,天河更是品味得淋漓尽致,他的身上不知插了多少把剑,密集得像是一只刺猬,可他却一路冲杀而上,所向披靡。 不知杀了多少的金猿,无垠的黑暗终于褪去了,温柔的阳光如泼水般哗啦的倾泻了下来。 天河微微的眯起了双眼,慢慢的熟悉了眼前的景象。 “咿呀?” 白泽惊呼着从天河头上飞起,瞅瞅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又摸了摸圆滚滚的肚皮,只觉一切是如此的反常,刚刚明明还痛得欲生欲死,眨眼之间却不见任何的伤痕,莫非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黄粱一梦? “前辈?” 天河同样经过了刹那的恍惚,扫了一眼自身所处的环境,周围不见逼仄黑暗的山峰,只有无数的果树参天而起,果香阵阵飘涌而来,树下种着许多的奇花异草,红绿搭配,雅致而又精美。 身前是一副石桌,桌上摆着一副黑白相间的棋局,对面正做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手中粘着一颗白色的棋子,暗自思量着什么。 老者没有抬头,也没有落子,甚至没有看天河一眼,仿佛事不关己:“方才为何破罐子破摔?” 天河恭敬道:“晚辈并不是破罐子破摔,而是身处那种九死一生之境,必须抱有九死之心,一往无前,方能把我唯一生机。” “双峰合拢的速度很慢,步步为营,慢慢杀出,或许能够拥有一丝逃生的希望。似你那般乱来,难道就不怕手中之剑断掉,因此葬送了你的小命?” “它不会断的,我相信它!” 天河笃定道:“哪怕它断了,只要我心中之剑未断,世间便无任何事物可以阻我……” 说到此处,天河猛然一惊,已是知晓老者为何带他入局,方才所说的那种剑意,与他修习过的开天真意是何等的相似。以前只觉开天真意能够开天辟地,斩断一切的阻挡,笼统而无具体的概念,经历方才的生死一遭,此时再与开天真意相映照,顿时让他有种一窥全貌之感。 老者似是知晓天河的心境,也不出声打扰,慢慢的将手中的白子放在了棋盘上。 “当年欠下的人情,如今算是还清了。” 老者开口的时候,也正是天河将开天真意参透的时候,虽然他不清楚老者所指人情是什么,可是不管如何,只要不跟他成为敌人,那就是万幸之事。 “很奇怪是吧。把老朽囚禁在这里不知多少年,我还要欠你一份人情。呵呵……” 老者温和的笑了起来,道:“老朽乃是天地之间的不祥蕴育而生,只要一现世,必会引起刀兵之祸,所以不管老朽有没有做坏事,天生就遭到世间生灵的摒弃和厌恶。” “你能体会那种不管走到哪里,别人都对你喊打喊杀的遭遇吗?所谓的过街老鼠也不过如此了。” 老者长叹一声,似是沉浸在回忆的沧桑和悲凉之中:“老朽不知经历过多少次战斗,重伤垂死的境遇不过是家常便饭,老朽也不在乎是跟谁战斗,只想痛痛快快的战死,寄望能有轮回,能有下辈子。” “直至我遇上了你,败于你手中,本以为必死无疑,谁知你竟肯力排众议,留我一命,给我一线生机!” 天河静静的听着,老者口中的无奈,道尽了世间的辛酸,命运的残酷。正如他只想平平凡凡的过日子,可是上苍却将净剑一族的使命,将族人的期盼,沉沉的压在他的肩上。 “世事轮转,因果偿还,如今该老朽把那一线的生机还给你了。很多的事情,不管你愿不愿意,他都会找上门来,因为姬昊天就在你的身体里,你必须担负起他的因果。记住方才的那种感觉,它是你唯一的活命希望。” 老者起身道:“人生如棋,棋如人生。这幅棋盘乃我**所化,也一并送与你,偿还你的点化之恩。” 瞅着渐行渐远的老者,天河心绪万千,杂念沸腾,急忙行礼道:“前辈,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朱厌!”(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七章 猴儿酒 据《山海经·西山经》记载:“有兽焉,其状如猿,而白首赤足,名曰朱厌,见则大兵。”可谓凶兽之中的凶兽! 看着身影慢慢变得淡漠,直至彻底虚化消失的老者,天河这才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他怎么也没想到玉虚宫中居然囚禁着这样的大凶之兽,所幸它顿悟了,明了前事之非,没有作恶的打算,否则以它的修为,怕是要将世间搅闹个天翻地覆。 “肉身?方才前辈说这幅棋局是他的肉身所化?” 天河瞅着石桌上的棋盘,思绪有些混乱,不知老者的状态究竟是如何了。按说舍弃了肉身,魂魄便等于成为无根之水,终有消散的一天。可是老者却非常的洒脱,似是完全没有把自己的臭皮囊放在眼里。 “咿呀!” 白泽如获至宝的飞到棋盘上,肉呼呼的身子在棋盘上打着滚,摆明了不想放过这件好东西。 “你是说,他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大罗金仙……” 天河知道老者很强,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会强到这种地步。大罗金仙是什么,玉虚宫中只有一位帝师广成子达到大罗金仙的境界,即便是他这个获得道藏仙经传承的弟子,总共也没有见过几次广成子。 至于其他八大道教也肯定拥有这一级别的巨擘,不过别说是人,就连名字也不曾为外人得知。 “达到大罗金仙境界时,肉身已经可有可无,能以魂魄长存于世,逍遥于三千世界之中。” 听着白泽的解释,天河眼中露出无限的向往,他很想到其他的世界看看,不知那里的风情景致如何?所修之法如何?天地广袤,穷尽一生,怕是也无法一一探索,可怜如今的自己,连所处世界都未能尽知尽解,当真是连井底之蛙都不如。 “算了,咱还年轻,有的是机会。” 天河将心神收回来,准备把棋盘收入空间戒指里,谁知白泽四只爪子死命的抠在棋盘上,口水哗啦啦的往下流,黑漆漆的眸子里充满了水雾,可怜兮兮的瞅着他,分明是想将棋盘占为己有。 “什么,你会给我抓老鼠,要我把这件宝贝送给你?” 天河用力的掖着白泽的皮毛,啪啪有声的拍着它的小屁股,谁知小家伙宁死也不肯松手:“不用你费心了,我住的地方别说是老鼠,就连蚊子都没有。什么,很快就有老鼠了,你这二货想使坏,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咦……” 天河还想把白泽从棋盘上揭下来,谁知白泽居然也有空间法器,一下子就把棋盘收了进去。 “空间项链,看来你的油水也不少啊!” 天河抱着白泽,仔细的打量着挂在它脖颈上的纯银项链,那根项链似是拥有变幻颜色的功效,眨眼之间就变得透明起来,刚才若非白泽使用,肉眼根本就察觉不到。 白泽把小爪子环在胸前,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任凭天河处置了。 “小白,你的空间项链藏哪去了?” 天河在白泽的脖颈前摸了摸,油光水滑的毛发非常的柔顺,没有半点阻塞之感,显然空间项链被它以特殊的法门藏起来了。 白泽十分光棍的斜睨了天河一眼,那不屑的眼神仿佛在说:,你能把小爷咋滴。 “不说是吧。不说把你扔在树林里,想想一会儿那些猴子拿着铁剑出来的时候,不知道它们会不会把你窜起来当成乳猪烤。” 天河抓着白泽的尾巴倒吊起来,右掌成刀状在白泽身上比划着,道:“以前虚月给我做烤乳猪的时候,整只小猪,对,就是你这么大的一只,毛发全部刮干净,抛腹去掉内脏,然后涂抹酱料,放到火上慢慢熏烤,等到烤熟了,那滋味,啧啧,光是想想就让我忍不住流口水……” 看着天河声情并茂的模样,白泽终于心虚了,咿呀咿呀的小声解释了起来,并且非常不甘的从空间项链里把棋盘拿出来,免得天河真的把它当成乳猪给料理了。 “什么,你说这东西没有多大的用处?因为是凶兽的肉身炼制而成,所以对于妖兽来说,这是一件天材地宝。你可以通过汲取朱厌肉身残存的精气来修炼?” 瞅着点头如捣蒜的白泽,天河对于小家伙的话抱着五分的怀疑,要说这件法宝没有多大的用处,那绝对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他可是亲自到里面走上了一遭,且还是在无人操控的状态下,若是有人主持,哪怕他有十条命也交代在里面了。 以他的判断,这件棋盘虽然无法与仙器相提并论,但绝对要比上品名器珍贵的多。 瞅着白泽眼泪汪汪的模样,想起之前还一同并肩作战,死里逃生,天河实在不忍心拒绝它的要求:“算了,反正我也不需要依赖外物,索性就给你好了。” “咿呀……” 白泽兴奋的手舞足蹈,抱着棋盘狠狠的亲了两口,这才小心翼翼的放回空间项链里,重新盘坐在天河的脑袋上,口中不断的迸出连篇的马屁,也不知那些恶心的话他是从哪学来的,让天河非常的怀疑神兽的兽品。 走到一株参天古树前,闻着树中逸散出来的酒香,天河顿觉脚下的大地像是晃动,身周仿佛开满了无数瑰丽的花朵。就连盘坐在他头上的白泽,也像是喝醉了酒一样东倒西歪。 “猴儿酒,啧啧,世上美酒莫过于此!” 天河深吸了两口气,这才回过神来,眼前已经站着一只高大魁梧的金猿,小心谨慎的盯着他。 “猿哥,还是老规矩。” 天河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一把利剑,金猿的脸色顿时缓和了起来,像模像样的接过利剑,粗大的手指在剑身弹了一下,放到耳边仔细的聆听,如同沉迷艺术的学者,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金猿也是利索的性子,二话不说转身就取下古树树干上的一块树皮,露出其中偌大的树洞。 古树不知是何品种,本身就有着淡淡的木香,洞内又堆满了各种美果发酵酝酿而成的猴儿酒,树皮一经揭开,瞬时让林中回荡着一股馥郁醇厚的酒香。附近的猿猴纷纷狂躁的叫嚣起来,探头探脑,很想从中分一杯羹,可惜在金猿的一声巨吼过后,所有的喧嚣都平静了。 金猿伸手掬了一蓬酒液喝下,金色的脸膛涌起了一抹潮红,脸上露出了无比满足的神色。接过天河递来的酒葫芦,这才非常肉痛的从树洞之中灌了一葫芦猴儿酒进去,不忍的把葫芦递给天河,挥了挥手,示意天河赶紧离开,以免它一会儿后悔。 “好东西啊,赚大了!” 天河喜滋滋的拿着酒葫芦离开,以前他还不觉得如何,可是自从知道岛上的蟠桃有延年益寿的功效之后,他就知道这葫芦酒的价值,远远要超过他的估计。尤其是每走几步,头顶的白泽便会有大量的口水流出,能够让它眼馋到这种地步的东西实在是不多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八章 重逢一醉 “我回来了!” 取回了猴儿酒,回到熟悉的紫霞岛,看着蔚然成云的满天紫藤花,嗅着那熟悉的淡淡芬芳,天河忍不住放声长啸了起来。 “天河,猴儿酒换到了吗?” 阁楼外的几株紫藤树长得非常的茂盛,紫藤编织而成的吊床在来回的晃动着,虚月听到天河的声音,连忙从吊床上跳了出来。 这个小吃货自从品尝过猴儿酒的美味之后便一直念念不忘,还好她也知道猴儿酒的珍贵,所以从不主动跟天河提出要喝。 “你怎么受伤了?” 看到天河的时候,虚月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因为此时的天河全身包裹得跟粽子似的,这也是他的体质远超常人,若是换了寻常弟子进入白猿岛,别说拿到猴儿酒,能不能活着走出来都是个问题。 “切磋嘛,当然是有切有磋,受点伤是正常的。那群猴子可比我惨多了,它们学艺不精还非要在我面前卖弄,幸好我没下死手,否则它们可就要去转世轮回了。” 男人嘛,总是爱面子,即便在外面被揍得跟猪头三似的,回了家也得挺直了腰杆,声称自己一个打十个,还把他们全部打得生活不能自理,这是人之常情。要是回了家还一副窝囊相,那么不用看,那人已经不能称之为男人了。 “以后不要再去了。” 虚月兴致黯然的坐在篝火前,再也不提猴儿酒的事情,专心致志的转动篝火架上的羊羔。暖黄的火焰把羊羔烤得金黄诱人,尤其是当羊油滚动着滑落到篝火里时,羊肉的香味便会被催发到极致,看得天河忍不住想要大快朵颐。 “去还是要去的,我觉得每去一次,最少要相当于我在紫藤树下参悟一年的所得。” 天河把酒葫芦放在虚月面前,白泽想要偷酒喝,直接被他扔到了某个疙瘩里。拿起盐巴配合着虚月的转动,均匀的抹在羊羔上,然后再抓一把孜然撒下去,那香醇的味道闻着就让人流口水。 “虚月,咱们先开动吧。” “不行,虚真师兄还没回来呢,吃独食可不好。” “外面的羊肉已经熟了,再烤就浪费了。必须边烤边吃,才能吃到最正宗的美味。” 天河拿起一把小刀,将羊肉烤得金黄酥脆的部分割了下来,心急的往嘴里塞了一块,被烫得吱哩哇啦的依旧不肯吐出来。 “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谁说没人的?” 天河揪着白泽的顶瓜皮把它提了起来,小家伙比天河还要贪心,死咬着一只羊腿不肯松嘴,篝火的那点热度对它来说压根就不算回事。 “噗嗤,看你这谗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玉虚宫虐待你呢。” 虚月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刚才的那点担忧和不快,在这展颜一笑之中彻底的烟消云散了,天河看得极为欢喜,轻轻的在白泽的脑袋上拍了一下,替它割下羊腿当做是奖赏。 “来,虚月,尝一尝白猿岛的特产佳酿。” 天河从葫芦里倒出一杯猴儿酒,献宝似的拿到虚月面前,虚月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倔強的扭过头道:“我不喝酒。” “尽管喝,这酒真是拿一把利剑换来的,又不是用命去换,没什么大不了的。” 天河知道虚月在想什么,她以为自己要是表现出喜欢猴儿酒的模样,天河便会拼了命去白猿岛抢。虽然她不知道猴儿酒的珍贵,可是她并不傻,喝下猴儿酒时,她能感受到一股奇妙的灵力在四肢百骸间扩散开来。 本身就是兼修炼丹的她,如何不明白那股灵力的妙用,加上天河如今的伤势,让她决心以后再也不碰猴儿酒。 虚月不喝,一旁的白泽可不会客气,闻着那浓郁的酒香,手里抓着羊腿顿时被它弃之如敝屣,脑袋伸得跟弹簧似的想要喝下那杯酒。 “一边凉快去!” 对待白泽,天河的态度就是简单粗暴,直接一脚就把这个拖油瓶当成皮球踹到了某个角落里。 “好香的酒。听说师弟又到白猿岛弄猴儿酒去了,师姐我今天来得可是时候。师弟应该不介意请我喝上一杯吧。” 虚莹衣袂飘飘的身影,伴随着紫藤花的淡香一并徐徐飘来,虚真一脸苦笑的跟在她身后,很显然他在虚莹面前占不了任何的便宜。 “当然,好久没有跟师姐一起畅饮过,所以才特意让师兄去请你过来一聚。” 天河拿出了两个酒杯,一一的满上递给虚真和虚莹,道:“师姐,请。” 虚莹优雅的嗅了嗅猴儿酒的酒香,慢慢的啜了一口细细的回味,最后才一口饮尽,脸上顿时飞起了一抹红霞,赞不绝口道:“入口绵柔,果香宜人,滋味浓厚,唇齿留香,当为稀世珍品。” 虚月怕虚莹也喜欢上猴儿酒,会窜梭天河去偷,急忙道:“白猿岛很危险!” 虚莹在虚月的鼻梁上刮了一下,宠溺道:“呵呵,傻师妹,虚河可要比你想象的精明,真要有性命之忧,他才不会那么傻跑到白猿岛去。” 虚莹吐气如兰道:“虚河师弟,可有想过要去天庭?” 天河道:“莫非师姐想去?” “但凡修道之人,无不想去天庭见识一二。” 虚莹道:“九大道教各有一个保送名额,虚瑶师妹去过天庭之后,据传拥有大机缘,你不想知道是什么吗?” 想要成为天庭外围弟子,必须通过侠义榜积攒足够的善功,很是费时。当然世上总有走捷径的,九大道教执掌修仙界牛耳,自然会为门下弟子大开方便之门。为怕引起修仙界非议,九大道教开的口子就是每派一个保送名额。 成为天庭的外围弟子,便能拥有一次进入凌霄宝殿的机会,殿内布满仙官星将的虚影,若是机缘足够,便可得到仙官星将留下的传承,前途之远大,足以让人疯狂。 “哦,我刚回麒麟涯,还未听人说过,师姐不妨给我解解惑。” 天河再次斟满一杯猴儿酒递上,顺便也给千辛万苦爬回来的白泽一杯,酒液刚刚入肚,小家伙便敞开了肚皮,呼噜山响的睡在天河身旁。 白泽无论到了哪里,总能受到女子的喜爱,刚刚睡着,那萌萌的神态即刻征服了虚莹,让她爱不释手的抱在怀里:“据说她得到了西王母的传承。” 西王母! 天河心中咯噔一下,只觉千般滋味,万种情愁一并涌了上来。他自身是玉皇大帝的万千化身之一,虚瑶应该与西王母纠葛很深,难怪他一直觉得与虚瑶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呵呵,幽篁在天庭里得到了陷仙剑经,天仓得到了五极战神诀,不知我能从天庭那里得到什么?明天就去接侠义榜的任务,争取早点到天庭露个脸面。” 天河举起一杯猴儿酒喝下,只觉喝过此酒之后,世间再无美酒。众人围坐在篝火旁,尽情的嬉闹,几杯下肚便全部喝得东倒西歪。虚莹躺在了吊床上,虚月回阁楼睡觉,只有天河和虚真躺在草地上数着满天的星星。天河还不忘把白泽拉过来,用它软绵绵的肚皮当成枕头使,睡得格外的踏实。(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九章 仙根相融 生活回复了以前的波澜不惊,每天都在修行和游玩之中轻松度过,尤其是多了白泽的加盟以后,可谓笑料不断。 小家伙的很多毛病也不知是从哪学来的,好吃懒做不说,脾气还非常的大,动不动就撒泼打滚,偏偏还十分的萌,玉虚宫里的师姐师妹们都把它当成了宝贝供起来,就是天河想再欺负它也得先掂量掂量后果。 至于它说的夺运邪术之事渐渐的被天河淡忘了,清贵亲自回了一趟老家,三个月的时间里并无任何不祥之事发生,所以白泽说过的话也就被当成耳边风遗忘了。 此时天河正在阁楼里专心练功,体内灵力充盈欲炸,三个月的时间里,他体内的五气全部凝聚成形,相关五窍、眼、耳、口、鼻、舌全部打通,正是试着冲击第六层境界的好时机。 灵力源源不断的流经体内,滋养五脏,孕育而出的五行之气正在徐徐循环、相生相辅,金、木、水、火、土五种灵力慢慢的具现于天河脸颊上,仿佛五朵大道之花,绽放于虚空之中,随着道藏仙经的运转,五朵大道之花里慢慢的蕴育出一尊相应的天尊法相,伴随着阵阵吟唱之声,神圣而又庄严。 “收!” 天河低叱一声,此时已经到了最为关键时刻,他要做的便是驾驭五行之灵,上冲眉心祖窍,尝试能否冲开传说中的第六窍。 五尊栩栩如生的天尊法相,在天河的意念之中,抬头淡漠的笑了起来,驾驭着身下灵气慢慢的融合旋转,化为阴阳二气,如一张庞大的太极阴阳图,越转越快,越转越小,慢慢的冲向天河眉心。 “唔……” 天河咬紧牙关,仍是忍不住闷哼出声,只觉眉心玄关似是被彻底击碎,痛不可遏,还好他撑过来了,祖窍一开,似是有一座无形之桥架设在他的眉心与天地之间。 虽是成功了,可他体内的鲜血被撞得沸腾了起来,周身血管凸起,宛若蛛纹密布,肉身仿佛化为了一具瓷器,遭遇一柄铁锤的撞击,险些就此碎裂。 这是冲击第六层境界必须面临的考验,其它弟子都因害怕失败而以服食固体丹来撑过这一关,可是天河却没有这么做,冲关若是失败,自然身死道消,可在冲关过程中,**也是最为敏感的时刻,能够将自身的不足之处一一显现出来,通过灵力的捶打煎熬,进行涅槃升华。 海量的五行灵力自眉心祖窍处,随着太极阴阳图的旋转,如同泛滥的洪流,不停的注入天河的躯体里,被他的骨骼、肌肉、血液、皮毛,点滴不剩的吸收干净。他的躯体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着,在达到饱和时,又缓缓的凝缩了起来,毛孔里排出大量漆黑污秽的杂质。 那些杂质快速的凝结,慢慢的剥落,露出晶莹匀实的肌肉,使他看起来仿佛由晶石雕琢而成,可见五脏六腑,片刻之后才恢复如初。 “镇!” 天河低喝一声,体内元神从灵台飞入眉心祖窍里,奋不顾身的落在太极阴阳图上。寻常弟子定然不敢如此冒险,因为一旦元神镇不住太极阴阳图,同样会被绞成飞灰。 天河之所以敢这么做的最大倚仗,就是铭刻在他灵台上的道纹,让他的元神时时刻刻处在灵力的滋养之中,比起寻常修士要强大五六倍以上。 此时突然从天而降,如同定海神针落在太极阴阳图上,顿时令它旋转的速度慢了下来,饶是如此,它依旧如同磨盘般带着元神在高速转动,不断的将元神之中的一些杂质全部甩飞了出去。 “停!” 天河高声嘶吼着,他的元神的确很强大,可在太极阴阳图的折磨下已经小的如同黄豆,若是再不降服太极阴阳图,他可就真的要魂飞魄散了。元神跟着他一起仰天咆哮,灵台带着仙根一并横飞了过来,撒下无量的光辉,这才定住了太极阴阳图。 好险…… 天河低叹一声,只觉方才像是在海眼漩涡之中,此时心神眩晕,胸闷欲呕。可是当他看到被降服之后的太极阴阳图,重新分化为五行灵力,融入他的元神时,他便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随着五脏六腑在元神体内衍化,它眼中具有的灵气愈发的充足,身躯也变得更加的真实,若非过于矮小,活脱脱就是另一个天河。 五气吸收完毕之后,元神纵身而起,飞上灵台,慢慢的走向仙根。 两者无论是体积、外形都是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仙根闭着双眼,身上并无元神的那股灵动劲儿。 “合!” 天河忍住内心的激动,低叱一声,元神快速的融入仙根里,水乳交融。 刹那间,天河只觉自身产生了一些无法言喻的变化,身体里似乎拥有了另外的一种力量,说不清,道不明。 “呼……” 天河长长的吁出一口浊气,闻了闻身上的臭味,索性拿出广成子赠予的涤浊丹一并服下,将身处这一境界时,体内依旧残余的浊气一并排出。 忍着恶心,天河蹲在茅厕里痛并且快乐着,他能够清晰感受到自身实力的增长。眉心祖窍乃是隐藏在五窍之后的第六窍,祖窍又被称之为天心,若是能够打通,便等于得天之眷,非但能够增强灵力的吸收速度,更能轻易的感受到天人合一之美妙,百万人中难有一人办到。 而他则是那幸运的一人。 排除完污秽,用清水仔细的洗了三次澡,嗅到身上没有异味,天河这才满意的对镜梳发。 “天心就是这个样子?” 天河疑惑的看着镜中的自己,原先的那张太极阴阳图并没有消失,而是凝固在他的眉心之间,看着很有几分出尘的味道。 “师弟,方才是不是你在突破境界……” 来到天河的阁楼,虚真根本就不用通报,早就熟得跟自己的卧室似的,看到天河眉心处的阴阳太极图,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缘由:“你每次突破境界都要弄出那么大的场面吗?” 天河仔细的梳理头发,带上道冠:“师兄何出此言?” “方才你屋外五行之气大作,五座天尊现身说法。当然,这不是关键。” 虚真摇头叹息道:“方才紫霞岛的灵力全部失去了控制,一些御剑飞行的师兄险些直接从空中坠落摔死。” “呃……” 天河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仔细回想不难猜测,应是他的仙根拥有的万法不侵之能,让周围的术法失去了效用:“不会真出事了吧?” “那倒不至于,师兄们的身手还是不简单的。只是他们让我过来跟你说一句,下一次麻烦你到别的地方去,或者提前通知一声,好让他们有个准备。” 虚真道:“你要我查的任务有着落了。是太乙宫在侠义榜发布的任务,他们宫内出了一位叛徒,盗走了一罐黄泉水,请求天下同道缉拿此贼,死活不论。而那一灌黄泉水,则作为此次任务的报酬。” “你是说太乙宫内的弟子,为了一罐黄泉水而叛出师门?” 天河不敢置信的提高了声调,他要黄泉水,是因为炼制神兵必然要用极阴之水淬火,若论世上至阴之水,当然是九幽黄泉之水最为合适。其他无论是炼器、炼丹都不可能用到黄泉水,毕竟那东西也是至毒之物,寻常材料只会遭到玷污,除非…… 对方跟他一样,想用黄泉水炼神兵!(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章 无极剑道 太乙宫乃是东方东极青华大帝,太乙救苦天尊的道统,至今无人知晓他们的门派所在。他们与世隔绝,极其神秘,偶尔会行走世间,引渡受苦亡魂往生。门中弟子都是大慈大悲之人,不料如今竟会出现叛徒,实是太过反常。 “可有那人的详细消息?” “资料上说那人不过是记名弟子,实力在第五层境界。不过特别强调,那人应该隐藏了实力,而且为人狡诈阴险,让接此任务的道友务必要多加小心。” 虚真道:“目前曾有人见到他在杭州现身,且足足逗留了三日仍未离去,应是又在酝酿着什么阴谋。” 天河思忖道:“此次任务怕是有些问题,我独自一人前往即可。” “既然有问题,为何不干脆放弃?” “不行,黄泉水我志在必得,太乙宫山门不知何在,门人又都行踪飘渺,错过了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虚真知道黄泉水对于天河的重要,因为从他与天河认识的那一刻开始,天河就嘱咐他帮忙寻找有关太乙宫和黄泉水的差事。如今足足过了两年多才有着落,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可是他仍不想天河去冒险,想到天河笃定的神色,只能呐呐的张了张嘴,暗暗发誓,定要努力修行,争取早日成为天河的助力。 “天河,在吗?” 虚月蹦蹦跳跳的进了阁楼,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如今白泽成了她的宠物,整天跟在她身后等吃的:“玉机师叔回来了,他要你有空就过去找他。” “玉机师叔回来了?”天河惊呼道:“在哪?” “在紫竹峰上……” “太好了,我这就去找他。” 天河迫不及待的御剑离开,他早就想跟玉机修行无极剑道,可是一直因为各种缘故错开,如今总算是逮到机会了。 岁月并没有在紫竹峰上留下任何的痕迹,满山的紫竹翠绿欲滴,紫莹莹的竹竿犹如美玉雕琢,轻风吹过,竹涛阵阵,清脆悦耳,让人忘却所有烦恼。 竹林后山处,曾经的白芷坟墓已被夷平,取而代之的是一座紫竹搭建而成的小屋,非常的清新雅致。 竹屋前站着两道身影,正是许久未曾见过的玉机和玉芷。玉芷一如既往的冰清玉洁,曾经不食人间烟火的眸子里多了几分人情味,显然是玉机这些时日带着她不断的重游故地,让她重温了一遍人生的美好。 玉机俊俏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即便是不愿意,可凶剑霜华的秉性依旧注定了,它不是一柄适合佩戴的兵器,它仍在不受控制的悄然吸食玉机的生命力。 “我没事,身上的伤与玉芷无关。凶剑万劫的威力不可小觑,哪怕是我和瑾瑜联手,也不过与修罗在伯仲之间。不用替我担心,我是地仙,寿限数千载,少了一点也不碍事。” 玉机看出了天河的担忧,面带笑容,目光宁静的看着身旁的玉芷,道:“如今的生活就很好,比起以前的孤独冷清,这样的日子才是我想要的。” 修罗,那个像魔神一样的男人! 天河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昔日与修罗面对的那一幕,修罗的来历他也有所了解,那是一个资质不下于他的旷世奇才,本来是白民部族选举出来看守万劫封印的最佳人选,谁知受不了万劫的诱惑,堕落成了如今的模样。 石家庄看守的凶剑吞灵又是如何失踪的呢?是否也与万劫有着相同的原因? 天河脑中思绪万千,心底愈发的笃定,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铸成神兵,尽快弭平凶剑闯出的祸端。为此,哪怕黄泉水是一个诱饵,他也不得不冒险一试。 “眉心祖窍,果然是好样的。” 玉机欣慰的看着天河额头的太极阴阳图,道:“如今你也达到第六层境界了,可以修习我的无极剑道。” “你身怀道藏仙经,修习无极绝学,定能事半功倍,看仔细了。” 玉机并拢食指和中指,名剑龙渊的身形顿时若隐若现,仿佛苏醒的巨龙,发出清亮高亢的嘶吼。 剑光驰骋纵横之间,天河只觉身周的一切在瞬间被无穷的黑暗包容同化了,无味、无臭、无声、无色、无始、无终。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一丝微亮的剑光在他的世界里绽放,伴随着轻微的声响,慢慢变得宏大,庄严。 道藏仙经的经文应声而起,抑扬顿挫,似是将无极剑道的精髓,分解为细微易懂的理念,一点一点的灌入天河的脑海里。 也许是刹那,也许是永恒,当他从悟道状态之中醒来时,玉机早已收剑伫立,与玉芷一同欣赏着冉冉升上云海的日出。 天光破晓,红霞满天,竹叶沙沙如晴雨,前方两人执手凝眸,衣袂飘飘的身影美得如同一幅画卷。 天河不忍心开口打断,默默的对着玉机抱拳行礼,以谢授业之恩,而后御剑飞起,迎着万丈金光,朝着杭州的方向疾驰而去。 玉芷没有回头,道:“绝学难道不该是一点一点的传授吗?当初师尊教授我们时,都是一个境界传授一段心法口诀,你这样囫囵吞枣的教他,难道就不怕他学业不精?” “不他,当初即便天资比我更加出色的玉缘师兄,在达到第六层境界时,也没有开启眉心祖窍。他既然能做到,那么想必在短时间内吃透无极绝学,也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玉机洒然一笑,道:“况且我又不是他的师傅,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留在他身边教导,至于他到底有没有学会,关我什么事。” 就在天河离开昆仑山时,清贵火烧火燎的闯进了麒麟涯的紫霞岛上,可惜那里早已人去楼空。 “师弟,你不好好的在麒麟涯里做你的生意,怎么跑到紫霞岛来了?” 虚真刚好在楼外吊床上午睡,看到清贵要进阁楼,急忙出声相询。他对清贵没有任何的好感,天河可以大度的原谅清贵以前的所作所为,他可没有那么大的心胸,看着眼前的胖子就来气。 “师兄,虚河师兄在吗?我有急事找他。” “不在,他外出历练了。” “什么!” 听到虚真的话,清贵顿时像被人抽掉了脊梁骨,化为一滩烂泥软倒在地:“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什么完了?说清楚!” “夺运邪术!” “你不是证实过了,那是无稽之谈吗?” “现在不是了!” 清贵惨然一笑,脸色白得跟鬼似的:“我共有两个叔叔,三天前,我二叔去佛寺上香,忽然发生了地震,地面裂开一条缝隙,在场几百信徒,只有我二叔一人掉了下去。两天前,我三叔在一家道观上香,观内供奉的玄武大帝法相突然倒塌,观内几十香客,只有他被砸成了肉泥……” 听着清贵的话,虚真只觉全身都在冒寒气:“那么下一个……” “可能是我,也可能是我爹,或者是其他的亲人,不行,我要回去!” 清贵咬了咬牙,道:“师兄,我以前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实在没脸求你。若有可能的话,请你帮我问问有没有破解之法。我死无所谓,但我不希望我的亲人也遭此厄运。”(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一章 再见清广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悠远嘹亮的歌声静静的在花船上传扬开来,西湖是世间最为美丽繁华的场所,夜晚自有风流才子,倾世佳人诗和酬唱,风花雪月,白天依旧贪不得闲,到处都是爱慕山光水色的游人,放舟高歌,怡然自得。 天河御剑下杭州,目标十分的明确,正是上次紫腾带他游览西湖时的那艘花船。 甫一落在船上,之前唱歌的女子急忙迎了上来,含笑蹲礼道:“贵客降临,奴家有失远迎!” 天河不知该如何称呼眼前的女子。老鸨?对方不过花信年华,长相甜美,可她的确是这艘花船的主人。姑娘?不太合适吧,谁家的姑娘敢穿着低围抹胸出来见客。 女子毕竟久经风月,见过的人和事数不胜数,练就了一双察言观色的火眼金睛,如何看不穿天河的尴尬,嫣然一笑道:“公子无需拘礼,唤我花娘便好,不知公子所为何来?” “为了侠义榜上的任务而来。” 天河从怀中掏出一块木质令牌交给花娘,里面有以灵力封存的任务信息,只需交予天庭在各地的联络人,便可获得相应的帮助和报酬。 “公子请跟我来。” 花娘在前带路,领着天河进入一间雅致的房间里,关紧门窗后,微微往令牌之中注入一丝灵力,牌里顿时有着一副画面虚浮空中,将令牌记载的任务信息展览出来。 “哦,缉拿太乙宫叛徒苦心?” 花娘似笑非笑的看着天河,道:“公子既想从我这里得到苦心的线索,不知愿意付出怎样的代价?奴家一群姐妹可都是苦命人,靠得就是贩卖这些消息过活,若是代价小了,奴家可不依哦。” 花娘说完,半掩嘴窃笑了起来,手中的轻纱轻轻的往天河身上一挥,顿时有股香甜的气息冲入天河的脑海里。 “你想要什么?” 天河即刻往后倒退了两步,天庭的这些据点,乃是天下各大修仙门派弟子自发组建而成,良莠不齐,正邪难分,靠出卖信息谋取利益。当然,如果前往购买信息之人实力太弱,身家又很丰厚的话,他们也不介意扮演一回邪魔歪道。 花娘狮子大开口道:“十块上品灵石!” “十块?!你怎么不去抢啊!” 天河额上青筋鼓起,早就知道这群人不是什么好鸟,只是没想到他们会黑到如此程度,随便一个消息就敢开口要十块上品灵石,而且还不保证消息的可靠性。 “公子这话说的可就差了。打打杀杀可是有风险的,而且获得的利益,哪有如今的大。” 花娘双眼一瞪,转身便走:“你爱给不给,不给的话老娘睡觉去了!” 黄泉水对于天河来说太过重要,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咬咬牙豁出去了:“……等等!” 天河从空间戒指里摸出一袋灵石,信手抛给花娘道:“这是十块上品灵石,把苦心的下落告诉我!” “空间戒指,好东西呀,看来今儿个是碰上一只肥羊了!” 花娘接过钱袋,用不着打开,上下摸了摸便能分辨出袋中所装灵石品质如何,不过她的双眼却一直盯着天河看,那充满占有欲的目光,活像是在打量着一只肥嘟嘟的待宰羔羊。 “你身上的道袍是玉虚宫的,玉虚宫的六脉首席弟子,奴家都曾见过,他们可没有你这么大方。尤其是空间戒指这种宝贝,啧啧,以你如今的实力能够拥有一个,可见你在玉虚宫中的地位,比六脉首席还要重要。” 花娘看也不看的将钱袋抛向床榻,嗞嗞有声道::“你应该就是修仙界内传得沸沸扬扬的石天河吧?据说你学得了九大仙经之中的道藏,可真是让人眼红得紧呐。潜龙榜如今把你排到第十位,可你的境界不过才第五层而已,这样的实力出来行走天下,是否太过草率了。毕竟孩童怀抱金银过闹市,可是很容易出意外的!” “嗡……” 钱袋落在床榻上的某个角落,似是触碰到了什么机关,瞬间便有几道金色符箓从地板蜿蜒而出,如同蛛蔓延开来,将天河困在其中。 “上品符箓,天罗地!” 花娘笑吟吟道:“这张符箓足以困住第七层境界的高手,用来对付你应该是绰绰有余。” 天河环顾左右,道:“……敢对我玉虚宫门人下手,真是好胆量!” “嘿嘿,奴家是个生意人,只要利益足够,别说是你玉虚宫,就是仙道联盟天庭,奴家也敢下刀子!” 花娘莲步轻移,一步一扭,极尽风骚的走到囚笼前,道:“若能得到仙经道藏,奴家又何必守着这艘破船,整天伺候一群臭男人!公子看着也像是怜花惜玉之人,不如就痛快一点,把道藏仙经交给我如何?” 得,这是碰上传说中的黑店了。 天河冷冷的盯着花奴,道:“收了我的灵石,你还没告诉我苦心的下落呢!” “好教公子得知,奴家干这一行,可是最有信誉的。这就把苦心的下落告诉你!” 花娘用力的拍了拍手,房门顿时被人从外面打开,走进一位面目冷酷的男子。 “你就是苦心?” 天河微微的眯起了眼,那男子站在阳光的照耀里,模样看得不是很清楚,唯有一双眸子似曾相识。 “嘿嘿,石天河,咱们又见面了!” “又……,这声音……” 天河的思绪快速的转动着,男子的声音听着非常的熟悉,可是当他走进来时,那张面孔却特别的陌生。 “喏,你要苦心的下落,如今奴家可是把他人带到你面前来了,这可是大大的优惠呢。” 花娘努了努嘴,道:“咱们的交易完成了,如今该进行第二笔交易了,用道藏仙经,换取你的小命。这样的交易无论如何都很公平,不是吗?” “你是……” 天河完全把花娘当成了空气,目光随着苦心慢慢的移动,越看越发觉得在哪里见过,最终脑海灵光一闪,终于将他和另一个身影重叠在了一起:“清广?!” “嘿嘿,那个名字我可不怎么喜欢,你还是叫我墨夜吧!” 墨夜哈哈笑着在脸上一抹,重新变回了清广的模样,道:“以前的潜龙榜把我排在第四位,并且给了我一个称呼,叫做千面幻狼,乃是觉醒了物灵王族血脉的战士。如今的我已不在潜龙榜内,因为我的实力早已超过了第六层境界!” “喂,你们说够了没有。” 花娘从怀里掏出一颗暗红色的丹药扔给天河,道:“为了保险起见,只要你服下这颗噬心丹,我就放你出来,并且承诺在你说出道藏仙经后,会饶你一命。奴家的信誉,方才你可是看见了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二章 物灵王者 “你不辞劳苦从太乙宫中偷出黄泉水,就是为了给我下套?” 天河没有半点身为俘虏的自觉,伸手讨要道:“既然我人已经来了,那么东西呢?” 墨夜冷笑道:“阶下囚有讨价还价的资格吗?” “的确没有,所以我才直接跟你要!” 天河强硬道:“若你是清广,我还真不好意思杀你,可你既然是魔族余孽,那我就没有跟你客气的必要了!” “喂喂,你清楚自己的处境吗!” 一再的被天河无视,花娘终于恼怒了起来,横眉冷对道:“乖乖的把丹药吞了,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看你们两狼狈为奸的模样,想来这种黑活干的不是一次两次了。” 天河将手中的丹药碾成了碎屑,轻松从容道:“本来我不想杀你,但你既然主动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 “你……” 花娘本想怒斥几句,可是接下来的那一幕却让她彻底的怔住了。因为她花高价买来的上品符箓天罗地,像是虚影一般华而不实,任由天河慢慢的将手臂伸了出来。 “怎么回事?” 墨夜悄然往后倒退了两步,他很清楚那张符箓是真的,只是弄不明白为何天罗地会对天河失效,保险起见他准备先行退到一边,让花娘先替他探一探天河的底细。 “所谓的猎人跟猎物,只有一线的差别。若是有下辈子,记得把眼珠子放亮点!” 天河在花娘的目瞪口呆之中,整个人犹如开弓之箭,疾驰而出,手中剑光氤氲,隐约可见时光碎片翻转沉浮。 花娘并非未曾经历过风雨的雏鸟,黑吃黑的生计靠得就是强硬的实力,还有过人的胆识,而且她如今的实力跟天河同样处在第六层境界,所以并没有多大的慌乱,冷静的手掐剑诀,以纯青剑光迎了上去。 双方还未接触,花娘却觉浑身汗毛全部乍立了起来。经常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人,对于死亡的感受是最为敏感的,就在天河的剑光离她不到三尺的距离时,她清晰的感应到了那一剑的恐怖。 “不……” 嘴巴刚刚张开,声音却再也发不出来了。凸起的双目瞪得跟鱼眼似的,不可思议的倒映着她的芊芊玉手。那已经不是她熟悉的手臂,而是一只苍老得犹如枯树枝的手臂,只剩下一层皮包骨。 随着天河的剑光刺入,花娘感觉自己的身体在短短的刹那间,像是经历了人生百年,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她知道自己死定了,这种感觉非常的恐怖,可是她仍暗自觉得庆幸,因为她的剑光同样准确无误的刺中了天河,能够拉着玉虚宫最杰出弟子陪葬,她并不感到有多亏。 可是这种念头,很快就随着她的身体朽化为尘埃。因为她看到的最后一幕,就是她的剑光像是刺在一块坚铁上,别说是将天河的身体一分为二,就是刺破一点肌肤都办不到。 这,就是中品功法与绝品功法的差距! “……光阴剑法!” 墨夜没有了之前的胜券在握,所有的规则,所有的力量之中,唯有时光是最为恐怖,最为无情的! “不错,方才那一招叫做红颜白首,任尔倾国倾城,终究不过红粉骷髅,岁月尘埃。” 天河回身凝望着墨夜,伸手道:“拿来!” “哼,有意思。” 墨夜非但不惧,嘴角反而露出一丝邪魅的笑容,道:“我敢请你来,就有把你留下的把握!” “虽然我不知你是如何摆脱天罗地,但是你既然来到了杭州,不管你如何的挣扎都是没用的。高阳需要一具新的身体,他很看重你!不,或者应该说他看重你身体里融合的饕餮一魄,借助它,或许能够轻易的掌控凶剑吞灵!” 墨夜伸开右手按在房门上,手上泛起一丝柔和的白光,而后迅速的黯淡下去。 “好好的享受我为你准备的开胃菜!” 墨夜说完,房门自动打开,同时地板不可思议的弹动起来,像是被赋予了生命,变得柔软而又滑腻。 高阳,难道他也到了杭州? 天河听得一阵头大,当初九黎魔族攻入昆仑山时,高阳曾经参战,他的实力应该达到天仙之境,想要杀了自己不过是易如反掌之事。或者这家伙根本就是在扯虎皮,意图分散我的注意力。 “想走,没那么容易!” 天河脑中闪过万千思绪,眼见墨夜快速的从门中遁走,急忙御剑冲杀过去。 “嗯?” 刚刚冲到门边,天河的瞳孔顿时收缩了起来,因为本该是木质的房门,此时却在快速的肉化,像是化为某种怪物的肌肉,红扑扑的跳动着。 “噗……” 天河并没有停下来,手中剑光一往无前,破开了“房门”,却被嫣红的鲜血淋得满头满脸,耳中也传来高声痛苦的嘶吼。 “……这就是你的天赋能力?” 天河并没有继续御剑追杀,因为墨夜没有逃走,西湖的湖水被某种力量束缚着涌了起来,化为一尊巨人,墨夜的身体就融合在巨人的头颅里。 回首看去,方才站立的楼船,化为了一条面目丑陋,巨大无比的怪鱼,身侧被开出了一道口子,鲜血将附近的湖面染成殷红色。 “天下万物皆有灵性,不过很多因为灵性太低,无法化形,无法衍生理智思想。” 墨夜骄傲道:“我物灵一族,天生拥有提高它们灵性的能力,让它们能够摆脱死物的呆板,成为天地万千生灵之一。这样伟大的力量,是你永远无法企及的!” 墨夜说完,巨人随着他的意志发动了进攻,巨手挥舞之间,波涛汹涌冲天,仿佛整座西湖都化为了它身体的一部分,源源不断的为他提供力量。 万顷碧波之中,那条由花船衍生灵智而成的怪鱼,冲出了惊涛骇浪,张开了血盆大口,凶猛的朝着天河咬了过来。 “雕虫小技,看我如何破你!” 天河御剑腾空而起,手中剑光挥洒之间,盈盈绿光化为万千龙鳞,迎着满天阳光飞跃张扬。龙吟声中,一道夭矫苍劲的青龙横贯长空,怒吼连连的撞向了怪物,彼此一同泯灭在冰冷的湖水里。 四象剑法,青龙驭电! “嗞嗞……” 巨人保持着横扫的姿势,身上不断的有电光闪现,汪洋恣意,如同龙蛇并舞,蚕食着它的生命力。 “哗……” 巨人再次化为一滩湖水,轰然坠入西湖之中,荡开无穷的涟漪,同时还有化回原形的花船残片,静静的漂浮在湖面上。 “还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 天河从湖底御剑飞冲而上,身上白雾缭绕,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将衣襟烘干,可还没等他来得及高兴,视线已被七颗呈现勺状的巨大紫星所掩盖。 诸星伏魔经,七星伏魔! “哈哈……,石天河,胜负已分,授首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三章 三尺破神钉 七颗由紫气凝聚而成的巨大星辰,悄然的潜伏在波澜未平的西湖里,将天河囚禁在勺字阅读】与此同时,空中同样出现了七颗如同宝石状的星辰,朝下绽放出万千星辉,威势慑人。即便是惶惶如太阳,也无法将它们全部遮掩。 墨夜的嘴角终于露出了胜券在握的微笑,他如今已达到了第七层境界巅峰,本身实力比天河更高,况且是有心算无心,只要此招命中,他相信天河没有任何活命的可能。 随着他法决的完成,隆隆巨响仿佛天上仙官发出的雷霆震怒,使得整座西湖陷入无比压抑窒息之中,而后便可看到满天星光如紫火燎原,横扫而下,其中更是夹杂着无数流星,气势磅礴恐怖,犹如天地末日。 “开!” 暴喝声中,天河背后陡然出现另一道比他更加高大的身影,如同昙花一现,迅疾的出现、消失,同时消失的还有束缚在他身上的磅礴灵力。 “方才那是……仙根?” 刚才短短的刹那并没有逃过墨夜的双眼,直觉告诉他,事情可能要朝他预料以外的方向发展了。 “哼,你以为我会没有任何防范,任你施为吗?” 明明身处如瀑般轰击而下的星辉里,天河却像是事不关己,闲庭信步的御剑飞出,手中剑光转为炽热灼人的火焰,伴随着他的剑诀挥洒,仿佛火山喷发,从中飞出一只驾驭着雷火的朱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墨夜。 四象剑法,朱雀雷火! “唔……” 墨夜虽有准备,奈何天河的攻势太过凌厉,就在墨夜以为避开了朱雀的刹那,万千雷火从朱雀身上迸溅而出,如同银瓶乍破,铁骑突出,任凭他如何躲闪,硬是在他身上划出了十几道口子。 不妙,那股灵力有问题! 墨夜的脸瞬间黑了下来,他感受到那些钻进他体内的雷火,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灼烧之能,如同热烈的盛夏,不断的燃烧着他的灵力。这也是四象剑法的恐怖之处,春夏秋冬,不同剑意,各有不同神妙之处。 “纳命来!” 现在轮到天河的嘴角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了,任你修为再高,也扛不住朱雀雷火的拼命燃烧,只要再过十几招,相信墨夜体内将连一点调用的灵力都没有。 “我的性命和黄泉水你只能选一个,自个挑吧!” 即便有性命之忧,墨夜依旧保持着狡诈的笑容,像是吃定了天河一样,从怀中淘出一个银罐,打开塞口,朝着右上方抛了出去,而他则朝着左下方冲入湖中。 “黄泉水……” 罐口被打开的刹那,一股阴冷之意顿时在空中弥漫开来,饶是此时烈日当空,依旧让湖面结起了薄薄的寒霜。 权衡左右,天河还是冲向了黄泉水。要杀墨夜,以后还有机会,可若是错过了这一罐黄泉水,下一次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该死,有诈……” 天河在接到银罐时,罐面雕琢的人物骑射图似是在瞬间活了过来,图中骑马飞驰之人,将拉到极致的弓弦松开,一只三尺长的小箭迎面射来,速度快逾闪电,根本就容不得天河躲闪,直接从他的眉心处射了进去。 “嘿嘿,得手了!” 墨夜的整个身子都融化在湖水里,只留一个脑袋窥探着空中的动静。 三尺破神钉乃是高阳亲自祭炼的邪法,专门钉杀修士元神,别说是天河,哪怕是玉机那种地仙级别的人物,在触不及防下中了招,都只有元神溃散的下场,端的是无上邪法。 “咦……” 墨夜的上半截身子刚刚从湖水里重新凝聚出来,准备带天河的肉身回去交差,可是当他看到那支血红色的三尺小箭,从天河的脑袋里洞穿而过时,他即刻明智的选择将躯体融入湖水之中,头也不回的往外飞遁而去。 他的仙根不是饕餮吗?为何会变成他自己?从未听说过有人的仙根是自身的,他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能够从天罗地里轻轻松松的走出!能够从七星伏魔之中安然无恙的离开!能够无视三尺破神钉的伤害! 这,绝不是巧合。天罗地、七星伏魔、三尺破神钉都是术法,而且一样比一样致命,没有理由杀不死他的,莫非他能够免疫所有的术法攻击? 墨夜的身子随着湖水飘到了岸边,在与泥土接触的刹那,又如同泥浆般融入其中,穿行于宽厚无边的大地里,很快就来到了一间富丽堂皇的寺庙中。 庙中并无任何的僧侣,庙内供奉的是一尊千手观音神像,神像前的香炉里插着三支燃烧过半的大香,一位黑衣人正盘腿坐在神像前的蒲团上。 “你受伤了?” 黑衣人的声音非常的飘忽,带着几许的惊疑,因为他知道墨夜的实力,不,或者应该说他清楚墨夜的秉性,想要让这个比狐狸更狡诈,比狼更凶残的人受伤,他不觉得杭州城内有人能够办到。 “是的,还请大人为我疗伤。” 墨夜也不跟黑衣人客气,直接盘腿坐在黑衣人面前,将之前发生过的一切,还有自己的推断,一五一十的告诉黑衣人。 “若你所说属实,那他修的可能不止是道藏仙经,还有神道经文!” 黑衣人将手掌按在墨夜胸口,帮他将体内雷火悉数拔出,玩弄于掌心之上。 “神道?” 墨夜讶异道:“那不是已经被证实了是一条死路吗?以凡人之资修行神道功法,最终寿限不过四十……” “世事总有例外,即便无情如天道,不也有遁去之一。更何况流传在世间的神道经文都是残缺不全的,修炼者后患无穷。若是有完整经文,估计又会是另一番天地。” 黑衣人手掌一握,将掌心雷火泯灭,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传闻神道修炼到了极致,便可自成一方天地,万法不侵。既然他可能有这种经文,那就更加不能错过。不论付出何种代价,定要将他捕获回来。” “……光靠我的诸星伏魔经,怕是降服不了他。若高阳大人肯亲自动手,他定没有侥幸之理。” “哼!” 高阳一拂衣袖,瞬时将墨夜扫飞了出去:“若我可动手,岂会留你到今日!广成子那老匹夫定在那小子身上留有印记,一旦感应到我的气息,便会跨界而来,到时谁收拾谁还说不准呢!” “也罢!我会重新给你调拨一批力量,在此之前,先完成你的分内之事!” 高阳冷声道:“若是你再将杭州之事搞砸,到时别怪我不念主仆之情!” “是!” 墨夜从地上爬起,应了一声,抬起头时,高阳早已不知所踪,庙内的千手观音法相,在阳光照射不到的角度里,焕发着一种阴森恐怖的气息。 走出了寺庙,抬头瞅着庙门挂着的牌匾,林家祖祠四个字似是拥有着某种魔力,令得周围的光线变得阴晦漆黑。 墨夜在脸上一抹,顿时化为另外的一副模样,走进不远处的一处豪宅里,对着刚好路过的清贵低眉顺眼道:“少爷!”(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四章 一天死一个 好厉害的邪术! 天河握着银罐,心中仍有余悸。那支三尺血色小箭给他的感觉太过恐怕,竟让他在瞬间全身僵硬,三魂七魄似是被箭矢钉住,意欲从体内剥离。 若非他的元神与仙根相融,拥有了免疫术法的神通,此时早已魂飞魄散。饶是如此,脑海之中依稀感到针扎般灼痛。 天河果断的从空间戒指里掏出一个玉罐,将黄泉水倒入,再把银罐扔进西湖之中,以免它继续为祸害人。 做完这一切,他才御剑飞向湖边。此时的西湖早就如同沸粥,熙熙攘攘,湖边围拢着无数的看客,更有修者对他投来警惕的目光。毕竟方才他与墨夜大打出手,造成的动静实在太大。 “你们看,湖中飘过来一具尸体。哎哟,那是怎么回事?” “那人好像还活着。鱼,有好多的鱼,我的天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说鱼会吃死人尸体,可如今它们怎么连活人都不放过,实在是太残忍了!” 收起宝剑,天河重新以围观者的身份挤了进去,但见湖面的确飘来一道身影。 那人的双手仍在轻轻的颤抖着,身体像是破了的水袋,不断的往外冒出鲜血,更让天河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那人身周的鱼实在太多,密密麻麻,分不清种类,不断的跳跃着,不管有没有牙齿,纷纷张着嘴从那人身上撕下一块块活生生的血肉。 当那人飘到湖边时,鱼群方才散去。可是那人的身体早已被鱼群蚕食殆尽,只有一颗头颅还保持着完好。 “这不是林家的大少爷林富吗?林家可是杭州的慈善人家,怎么他家最近一直都在死人?” “可不是,每天都有人死于非命,而且死得还非常的蹊跷。就拿林富来说,西湖呀,我几乎每晚都在这里游泳,也没出过事。可是你看他,好端端的人,活生生的被鱼群给吃了,这一定是神明降下的惩罚!” “嘘,还是别说的好,现在只要一过他们家的宅子,我就觉得全身汗毛倒竖,好像有鬼在背后吹气似的。” 天河仔细的打量着那颗头颅,只觉那双凸起的死人眼中,似是蕴含着一点点深灰色泽,仿佛来自九幽的鬼火,非常的邪魅。 死人他见得多了,可是像今天这样的死法,死后的情形却是头一回看到。 “老丈,敢问你说的杭州林家,可是林城林员外家?”天河低声的询问身旁的老者,林城就是清贵的父亲。 “不错,就是林家。按说老朽不该在背后嚼舌根,可是他们家的确很古怪。据说十年前,他们家可是穷得叮当响,每天都得左邻右舍接济才能过活。后来听说他们家老大林平外出做生意,做得非常的成功,家里慢慢的富裕起来了。” 老者道:“可是老汉在他家附近住了二十几年,却从此再也没有见过林平那小伙子了。反而是他们家老二林城当家做了主。那个运气亨通哟,真让人怀疑财神是不是他们家的亲戚。 远的不说,就拿较近的那一次来说吧。那时林城想要做米行生意,可是他的堂亲林光林员外不肯。呵呵,林员外可不简单,他有个亲戚是当县令老爷的。可最后呢?林光莫名其妙的死了,还有他的县令亲戚也被砍头了,然后他们留下来的米行就顺理成章的成了林城的产业。 你说说,天下间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天河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位林光林员外被南宫英利用,成了制造万鬼血咒的载体,想不死都难了。 “如果只有这件事情,那老汉也只会说他是走了****运。可离奇的事情不止这一件。” 老者左顾右盼,低声道:“林员外发家靠的是盐业。贩盐虽然获利丰厚,可是需要官府开出盐引。林员外找上了官府,起初不肯开给他,因为杭州的盐业早就被勋贵垄断了。 可是就在他前脚离开官府的时候,垄断杭州盐业的勋贵纷纷倒了霉,据说他们在朝中的势力被连根拔起,所以杭州的盐业又进入了空白时期。 本来这个肥差怎么也落不到他头上的,可是后来只要沾染了杭州盐业的人,甭管他在朝廷的根基有多深厚,纷纷在第二天倒台。只有他林员外一人沾手,生意越做越大。 还有其他行业的事情也是如此怪异,短短不过十年的时间,林员外就从一文不值变成了富甲天下。” 老者唏嘘道:“啧啧,以前老汉还很羡慕他来着,现在就恨不得离他远远的。五天前他们家林三爷林荣到佛光寺上香,结果发生地震,地面裂开一条缝隙,把林荣收了进去。四天前林四爷林福到真武观上香,结果真武大帝神像倒塌,把林福砸成了肉饼。 三天前,林福的独子马上中风,死在了妓院里。两天前,林荣的长女林茜被山贼掳走,找到她的时候,已经被糟践的不成样子了,死得非常的阴森恐怖。 今天……” 老者没有继续说下去,天河却听出了满身的白毛汗。要说这事没有蹊跷,哪怕就是傻子也不答应。 “大哥!” 听着熟悉的悲号,天河转头看去,清贵已经哭天抢地的跪在湖边,抱着仅剩的那颗头颅嚎啕大哭,在他身旁还有两道熟悉的身影。 “师叔!” 天河上前见礼,玉法真人则是皱着双眉,死死的盯着湖面,片刻后才回过头看着天河,道:“你怎么也在这里?” “弟子是碰巧路过。” 天河将侠义榜任务之事一五一十的告知玉法,听得玉法眉头暗皱:“魔族余孽又出来兴风作浪了,但愿清贵家的事情不要与他们有纠葛,否则怕是棘手了。” “这位是?” 天河打量着跟在清贵身后的另一道身影,朴素的家丁打扮,年约中旬,瘦骨嶙峋,属于那种扔在人群里就找不着的。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可是怎么看,怎么觉得以前像是在哪里见过。 “老奴张赫,是林家的管事之一,负责少爷这一脉的日常杂事。” 墨夜对着天河弓身行礼,眉目之间完全少了之前的张扬,更多的是卑微和谦恭,将一个老仆该有的姿态演绎得淋漓尽致。 “师叔,清贵的事情可有解决的办法?” “林家之事并非鬼怪作祟,而是怨念不散,其中的因果牵扯是我平生仅见。想要解决,必须先找到始作俑者,解铃还须系铃人。” 玉法道:“可惜如今林城员外不见踪影,我们也只能竭尽全力,尽量保全林家的香火传承。”(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五章 破解之法 清贵抱着林富脑袋嚎哭的场面让人看得心酸,尤其是他下河去捞回林富的其余尸身,这种行为看着非常的白痴,却也特别的感人。 天河并不讨厌清贵,或者应该说像清贵那样的富二代他看得太多了,口袋里有点钱就会想着欺负一下别人家的穷孩子,这是再正常不过的想法。好在他的本性并不会,否则当初清广想要天河性命的时候,他就不会选择悬崖勒马,事后还出面作证,让清广得到应有的惩罚。 如今看到他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天河心中也不好过。 “孩子,听我一句劝,你哥哥的尸骨动不得,是鬼神要收他,就让他顺其自然,葬身鱼腹吧。” 清贵想要抱起那具尸骸回家,老者急忙上前阻止,他并不是想要难为清贵,而是老人家认为林富被鬼神选为了祭品,凡人自然是不能与鬼神夺食,否则会牵连更多无辜的人。 周围的人纷纷开口附和,他们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林富的尸骸太过诡异,看着就让人毛骨悚然,他们都不同意将这不祥的尸体带回安葬。 “师弟,人死如灯灭,还请节哀顺变。他是你大哥,送他走最后一程是你的义务,带他回去安葬吧。” 天河脱下道袍,盖在林富的尸骸上,遮住了他那双令人心神不宁的死人眼。 清贵没有继续嚎哭,他的嗓子早就黯哑,抱着尸骸如同行尸走肉般,一步一挪的回到了林家庄。 此时天色已晚,偌大的庄院在黑夜之中宛如一只匍匐的巨兽,挂在门口的气死风灯来回的摇曳着,庄内一片缟素,哭丧之声堪称惊天动地。 进入庄内,一位中年妇人快速的冲了过来,惊惶恐惧的拉着清贵的衣襟:“贵儿,你抱着的是谁?” “夫人,别看……” 天河想要阻止,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当盖在林富身上的道袍被掀开时,庄内恰好卷起了一阵狂风,吹得树叶沙沙如鬼哭,门窗哐当作响,仿佛黑暗之中,有着未走的亡灵发出的狞笑。 跟在妇人身后一起过来的其他人,在看到那具尸骸的同时,像是被踩住了尾巴的猫,大嚎大叫,仿佛死的那个人是他们一样。 “富儿……” 妇人尖叫一声,再也承受不住打击,直接昏死在院中,被人七手八脚的抬走。 天河跟着清贵一起走进灵堂,堂内摆着两具棺材,棺内一男一女,应是老者所说的林福和林茜。 殿内并无和尚或者是道士做法事,有玉法这样一位活生生的仙人驾临,其他的神棍只能饿着肚子,气呼呼的躲在某个疙瘩里诅咒玉法早点死。 给死者上了香,天河盘腿坐在清贵身旁,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有过同样丧亲之痛的他很明白,此时清贵需要的,不是言语的慰籍,而是需要有个人在他身边,让他感到不那么的孤独凄苦。 “下一个就是我了,就要轮到我了,受不了了!啊……,林家究竟造了什么孽,需要受到这样的惩罚!”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了喧嚣杂乱的吵闹,也不知是谁受不了死亡的压力而发疯。 “……我娘说,我大哥也是这样的。” 清贵终于开口了,声音很小,仿佛即将饿死的蚊子:“他忍受不了亲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死去,以为下一个就轮到他了,想在临终之前疯狂一把,所以跑去西湖包了一艘花船,结果,结果……” 清贵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已经泣不成声了,而且结果也摆在眼前了,此时门外发疯的那人,估计明天他的尸体也会摆在灵堂上。 “师兄……,真的没有破解的办法吗?” 清贵双眼哭得跟核桃似的,像是溺水之人抓着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死死的揪着天河的衣襟,道:“白泽是神兽,它既然知道夺运邪术,那就一定知道破解的方法。求求你告诉我,只要有办法,我娘他们就不用死了!” 天河张了张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确知道答案,可是他的答案,只会让清贵眼中的希望变成绝望。 “师兄,无论你要什么,我都会答应你,哪怕你要我的命也可以。” 清贵抽泣道:“我,我……只是不愿意看到,我娘和其他亲人死在我面前……” 玉法道:“虚河,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大家集思广益,或者能够想出破解之法。” “……施展夺运邪术是有条件的。” 天河再三斟酌,郑重道:“想要夺取气运,便需从血亲之人下手,例如父母兄弟。被夺之人活得越是痛苦,所能夺取的气运也就越旺盛。” “相应的,所要付出的代价也更加的昂贵!” 天河瞅着清贵,道:“你大伯林平一家,如今何在?” “我爹说他在汴京做生意,做得非常的成功,我家之所以能有今天的成就,也是托了他的福……” “我听人家说,你大伯在十年前就离开了。在这十年间,你可曾见过他?” “没有!” “嗨!看着你家一天死一人的惨状,你大伯一家,十有**全部死光了。在他们死光之前,你们享受的是他们,以及他们后世子孙的福气,如今你们也该消受他们的怨气了!” 天河摇头叹息道:“白泽告诉我,想要破解夺运邪术的反噬,所要做的就是让被夺之人的怨气消散。你不妨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有人让你家破人亡,断子绝孙,要怎样你才肯咽下这口气?” 要怎样才能咽下这口气,那还不简单,血债血偿呗!答案的确很简单,可却是一个死结,谁也解不开。 “……我爹不会做这种事情!” 清贵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他最尊敬的父亲,害他大伯全家死绝,如今更害得他的家人要遭受报应,这样的事实太过残忍。 清贵用力的摇着头,信誓旦旦道:“记得我还小的时候,我全家都没有饭吃,我爹好不容易从外面挖来了一篮子野菜,我抱着他的腿哭着喊饿,可是他说大伯家的两小子快饿死了,这是救命粮,必须用在他们身上,说完他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当我看到我爹拿着空篮子回来时,我直接饿晕了过去。当我醒来时,我爹笑着跟我说,饿上一两顿死不了。不就是一点吃的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今天咱们帮了大伯家,明天大伯家才会帮咱们。 你说像我爹这样的好人,怎么可能会干出害死大伯全家的事情?” 确实不像,清贵他爹听起来就是个大大滴好人,应该干不出那种丧心病狂的事情来,那么问题究竟出在谁身上?没有找到根源,就谈不上解决。可惜他三叔和四叔早已归西,否则或许能够得到什么线索。 天河暗暗的思索着,此时黎明已至,天边放亮。 “走水了……” 就在天河以为新的一天会带来新的气象时,院中的铜锣铛铛的敲响了,伴随着焦急惶恐的呐喊,不知新的一天,林家又有谁去见如来佛祖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六章 帝舜剑残图 跑出了灵堂,很快就看到西边的天空几乎被大火映红。 “那是我家的厨房……” 天河跟在清贵身后,昨晚天太黑,什么都没看清楚,今天一看林家的庄院,天河才知道什么叫做富甲天下。 光是从灵堂到着火的地方,少说也有五百亩地的面积,沿途阁楼亭台极尽奢华,水池假山,花草树木,无一不是美轮美奂,而且他家正在燃烧的厨房,估计要比皇宫的御膳房高上两个档次。 火焰之中有着数十道身影狼奔豕突,凄切哀嚎,救火的人相对那庞大的厨房面积,实在是杯水车薪。 “有问题!” 天河眼尖,瞬间捕捉到了火场之中的一人,身上似有淡淡深灰雾气在火焰之中翻滚,状如一道骷髅头,这样的景象,在林富死时也有过的,显然这场大火并非意外。 “真武赦令,水龙伏魔!” 玉法手掐法决,空中横生一道威严水龙,携裹无穷瀑布轰然降下,瞬间将整片厨房范围化为泥沼水泽。 “娘……” 火焰扑灭,清贵迫不及待的冲入泥沼之中,抱着一具烧焦的尸骸嚎啕大哭。玉法站在他身后,低低的叹息一声,信手在他后颈一斩,将他打晕了过去,以免他的心神在大悲之中受了冲击,难以恢复。 是意外?还是讨债? 天河凝望着那具烧焦的妇女尸体,她的瞳孔里同样有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灰气,仿佛那是一个怨灵寄居的场所。 “师叔,可有办法卜算出林城的下落?” “昨天试过了,有人遮掩了他的气机。” 玉法面色凝重道:“那人的修为很高,不在我之下,这件事情的背后,怕是有不可告人的阴谋。” “哈哈……,道友也有卜算不出来的人物。本座不才,愿意一试,看看是何方妖魔鬼怪在暗中捣鬼!” 一道苍老而又张扬的声音,悠悠的在空中响起,伴随而来的,还有浩荡几百里的紫光。 凤鸣之声嘹亮高远,循声望去,但见两只活灵活现的凤凰,拉着一辆华丽至极的龙辇,在众目睽睽之下慢慢的落在泥沼上方。 车上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头戴紫玉道冠,身穿紫底金边龙袍,腰挂昆山美玉,浑身散发着一种贵不可攀的气息。 老者身旁还有一年轻男子,同样的装扮,同样的高傲,同样的令人讨厌。 玉法拱手道:“不知今日吹得是什么风,居然把紫阳道友给吹来了。” 天河敷衍着朝紫阳拱了拱手,他对紫薇宫的人没有任何的好感,一大群王孙贵族,放着好好的荣华富贵不去享受,还想修仙练道,长生不死,好占尽世间的所有好处,简直就是贪得无厌。 “怎么,道友不知?” 紫阳缓步下车,足不沾地,这是仙人才有的神通,不过到了那一境界,还像他这样显摆的天河倒是没有见过。至少玉机、玉熏等人从不会在天河面前卖弄。 “敢问道友为何在此?” “清贵乃我不成器的弟子,他家中迭遭厄运,我又岂能坐视不管。故而想来为他消灾解难。” “哦,即是如此,你我之间的目的便应该是相同的。” 紫阳抚摸着颔下长髯,道:“福祸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我听闻林城获得帝舜剑的一副残图,便知他的祸事将近。如今一看,全庄缟素,果不其然!” 帝舜剑! 天河的瞳孔微微缩了起来,帝舜剑的一副残图他曾经看过,至今仍深深的烙在脑海里,没想到今天居然有了另外一副的消息,莫非帝舜剑将要重出世间? 传说拥有帝剑,便能横扫天下,一统九州,成就帝皇之业,林城居然得到了这样的宝贝,难怪他家每天都在死人,原来是消受不起。 “嗨,如此说来,林城失踪,也是与帝舜剑的残图有关。” 玉法很快就理清了思绪,道:“不知这消息是何人放出,是否可靠?” “这并不重要。” 紫阳道:“如今最要紧的是找出他的下落,否则被其他人捷足先登,怕他性命难保。” “大日……如来,有宝贝的地方,怎么能少得了佛爷这么专业的人士!” 听着那阴阳怪气的声调,不用看天河也知道是谁来了。几月不见,这位兰若寺高徒的身材依旧还是那么的喜人,又圆又大的光头,无论到了哪里都是亮点,肥头大耳,加上圆滚滚的肚子,想要让人忽视他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如果说悟能只是喜感很强的人物,那么跟在他身后的和尚就是匪气十足的反派代表了,大光头,络腮胡,满脸横肉,加上脖颈上挂着的人骨佛珠,怎么看怎么像是邪魔歪道。 天河笑呵呵道:“大师,咱们又见面了。不知这位是……” “我是他三师弟,法号悟静……” “老沙,谁让你说话了,乖乖到我后面站着,多看多听少说,要不然别人会以为我跟你是一路货色,凭白降低了我的档次。” 悟能大大咧咧的将在场的长辈给忽视了,单刀直入道:“路人甲,有没有林城的衣物,佛爷给他算上一算,看看这老小子抱着佛爷的藏宝图猫哪了。” 天河转身跟林家的仆役吩咐了一句,空中剑光呼啸,竟是在短短的刹那间,又有数十道身影破空而来。 “哦,看来林家庄要热闹上一阵子了。” 紫阳瞅着多出来的数十名修士,不悦道:“咱们且先随这位大师一起过去看看,此事宜早不宜迟,否则不知还会牵连出多少的变数。” “虚瑶仙子,真是好巧!” 跟随在紫阳身后的少年,热情的朝着一道倩丽无双的身影迎了上去,可惜虚瑶直接把他当成空气给忽略了。 “月恒道友,好久不见。” 虚明客气的跟那少年打了个招呼,不过那少年的注意力全部落在了虚瑶身上。 “师姐,你们怎么也来了?” 天河有些不知所措的跟虚瑶打了个招呼,自从回到麒麟涯,虚瑶就去了天庭,所以两人没有多少相处的时间,彼此对于自身的定位都有些模糊。 “你能来,为何我不能?” “师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天河硬着头皮解释道:“也不知是谁放出了帝舜剑的线索,将黑白两道的人都引到了这里来,我是担心你的安全。” 听到天河这么说,虚瑶的神色顿时缓和了许多:“我能保护自己!” 虚明拍了拍天河的肩膀,道:“呵呵,师弟,还是先解决你自己的麻烦要紧,这次来的年少俊彦很多,大部分还是上了潜龙榜的,很多人都对你的排名非常的不服气呢。” “所谓的潜龙榜,根本就是紫薇宫的蓄意挑破,这么简单的伎俩,真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还会上当。” 天河无奈的摇着头,继续跟虚瑶低声软语的解释林家庄发生的一切。他觉得很自然的事情,落在月恒眼中可就完全变了味。月恒不在乎女人,不管多么漂亮他都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虚瑶的另一重身份。 早有传言,虚瑶乃是王母娘娘转世。王母娘娘是谁,天下女仙的统领,能够配得上她的,只有天庭之主,玉皇大帝! 出身皇室太子的他,理所当然的觉得自己会成为天庭之主,哪怕凌霄宝殿之中的玉皇大帝投影拒绝了他,也无法打消他的雄心壮志。所以在他看来,虚瑶是他的禁脔,任何人都不能碰触!(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七章 挑战者 “啊切……” 天河莫名其妙的打了一个喷嚏,只觉暗中好像有人在散发着对他的浓浓敌意,左顾右盼,目光终于落到了月恒身上:“师兄,那位道友是谁?” “他呀,他的来历可不简单。” 虚明道:“他本是大宋太子,出身富贵却不被俗世繁华所迷惑,甘愿放弃太子之位入道修行,至今已有十载,如今已是第七层境界的高手,天赋资质算是上上之选。” “偷偷告诉你个秘密。” 虚明觉得月恒听不到他的话,这才小声的在天河耳边嘀咕道:“传言他不是不爱皇位,而是因为天庭现世之时,他的身份尊贵,有幸进入其中,看到玉皇大帝驾驭群仙的壮阔场景,觉得人间帝皇格局太小,寿限太短,这才入道修行,矢志成为第二位玉皇大帝,这在天庭之中已不是什么秘密。” “据说他每天都要到凌霄宝殿溜达两圈,站在玉皇大帝虚影前,如同君王检视臣子般环顾众位仙家后,才能安然入睡。” 虚明十分八卦道:“他曾想暗中拉拢天仓、幽篁等盖世英才,组建自己的天庭班底,可惜人家压根就没正眼看过他。虚瑶师姐到凌霄宝殿走过一趟,从西王母虚影之中得到好处后,他便一直缠着师姐,其用意那可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嘿嘿,师姐与你亲近,你可要小心人家吃醋给你使绊子。” “……什么乱七八糟的。” 听到月恒在打虚瑶的主意,天河看向他的目光顿时多了几分不善。他如今跟虚瑶之间的关系说不清,道不明,听到有人意图染指,心中自然不是滋味,再加上那个不自量力的人还并非出自真心,那就更加不会给他好脸色了。 “在下朱烈,想向玄廊师兄讨教一二。” 天河正随着人流一起走向林家主宅,想看看悟能用什么法子寻找林城的下落,谁知走到一半,空中忽然飞来一颗熊熊燃烧的火流星,声势慑人的拦在队伍的最前端。 “师兄,这位又是谁?” “他是杭州火德观的高徒,火德观信奉的是火德星君,属于三流教派,朱烈本来籍籍无名,可是成为天庭外围弟子后,进入凌霄宝殿时,获得了火德星君的传承,排在潜龙榜上四十五名。不过此人性烈如火,不甘成为凤尾,故而一直不断的向排行在他前面的高手挑战,一路过关斩将,如今已挤入了十五名的位置。” 虚明解释道:“那位叫玄廊的道友,乃是八景宫弟子,潜龙榜上排行第十三。两人可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想必这一战定是很有看头。” 让人指名道姓的挑上门来,那玄廊的心情可想而知了。你就不能另外挑个时间,私底下较量一二,哪怕分出胜负,还能保留几分颜面,非要这样弄得人家下不来台。要是换了天河,不把那好战狂狠狠削一顿,绝对难出心中的那口鸟气。 虽说是较量,可在万众瞩目之下,谁也输不起,故而两人一开始就选择了全力以赴,完全是一副豁出性命的打法。尤其是朱烈的剑法,桀骛如狂龙,剑光所到之处,火海肆虐,若非有玉法真人出手抵消扩散的火浪,林家庄早被烧成了一片废墟。 “火德宝鉴果然非同凡响,不知师弟觉得两人谁的胜面更大一些?” “再有十招,玄廊便将落败。” 天河仔细的打量着场中的战况,刚开始时玄廊还能从容应对,剑法华丽优雅之中,暗藏种种变招,使剑如同弈棋,攻守有度。可是随着朱烈的猛攻猛打,玄廊的剑法招式逐渐散乱,即便是剑意也絮乱不堪,败北不过迟早之事。 “锵……” 果然不出天河所料,七招过后,玄廊手中的宝剑被磕飞了出去,面色铁青的被朱烈以剑指着咽喉。 全场一片哗然,众弟子纷纷高声讨论着星君传承的恐怖,话里话外之意,无不是自己若能从凌霄宝殿上得到这种传承,那肯定要比朱烈更强,并且不约而同的指责朱烈的****运简直好得没话说。 “火德星君的传承……” 天河喃喃自语道:“凌霄宝殿,真想现在就去走一遭。” “承让!”朱烈垂下宝剑,目光依旧充满着战意,如狼般在众人身上巡视着。 “喂,朱烈,那里还有一个潜龙榜上排行第十的,不知你有没有挑战的胆量。”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众人的目光纷纷朝着天河望来,同时袭来的还有一道炽热的火浪。天河环顾左右,只见不远处的月恒笑得非常的灿烂,如何不知是他想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朱烈不才,还请道友赐教一二!” 天河上下审视着眼前包裹在烈火之中的少年,体格魁梧,浓眉大眼,高鼻阔嘴,风采慑人,看着就像是一条好汉。那么被好汉挑上的自己,此时在众人眼中又成了什么猥琐形象? 算了,终归还是要手底下见真章! “年少之时意气风发即是好事,也是坏事,容易滋长自大之心,养成目中无人的坏习惯。” 天河缓步走入场中,他的话一出口,顿时惹来一阵哗然,毕竟比起朱烈,他的修道年岁更加的短浅,而且也更加的年轻。 “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朱烈听得无名火起,天河这种以长辈规劝的话语,若是出自玉法或者紫阳之口,他还能够接受一二,出于挑战的对手,那简直就是看不起他了。 天河对月恒报以微笑,同时对着朱烈招了招手,道:“是与不是,不妨用手中之剑来印证!” “请!” 朱烈雷厉风行的出招,他的起点比起天河这样出身九大道教的人来说,实在是太低太低了。玉虚宫拥有的上品剑法百余套,而他的火德观拥有的至高传承不过是一本中品剑经,若非有进入凌霄宝殿的机会,他此生注定会卑微如尘埃。 此时难得拥有了正面一较高下的实力和机会,他简直兴奋得难以自己。 “阁下这是什么意思,为何不出剑?” “你试过便知。” 天河的无礼的确刺激到了朱烈,当下他再无任何留情之意,手中宝剑携裹着惶惶烈焰,仿佛火龙咆哮嘶吼,夭矫摆尾,迅如雷霆的劈向天河的脖颈。 “朱烈已经豁出全力了,这一剑的威势比起之前的更加狂暴,想要接下不易啊!” “石天河是不是疯了,他居然站在那里无动于衷,难道他以为凭借血r之躯,能够硬接这足以开山裂石的一剑。” “嘿嘿,谁知道呢。或许他以为自己背后站着玉虚宫,九大道教之首,有着这个身份,别人就得处处让着他,不敢伤他分毫。”(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八章 火德星君 天河并不是托大,而是早就想试一试混元战体的防御力。朱烈的实力与他相当,手中握着的是一把中品宝剑,正是最理想的参照人选,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来!” 天河豪爽不羁的大笑着,非但不避开,反而迎身冲了上去,体表金光乍现,铭刻于肌肤上的道纹微微的跳动着,似是为他穿上了一件精美华丽的战甲。 “锵!” 朱烈手中的宝剑砍在天河的肩膀上,没有预料之中的血肉飞溅,只有一道金铁交击之声悠远嘹亮的回荡着。 “没有……受伤?难道他身上穿着什么宝甲吗?可是看着不像啊!” “我的天呐,他修炼的到底是何种功法,绝对可以跟兰若寺的金刚不坏体相媲美!” “单纯的**居然强横到这种地步,先天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他的实力完全可以挤入潜龙榜前五名!” 敢来趟林家庄这趟浑水的,无一不是赫赫有名之辈,他们的眼力见识自是非同凡响,一眼就透过天河被斩裂的道袍,以及裸露出来的筋肉,大概的推测出了他的真正实力。 “……再试试我的术法如何!” 朱烈并不甘心,在他想来,无论是谁,总有自己的短板。人生匆匆不过数十载,以天河修道不足四载的时间,练就这一身刀枪不入之体已是殊为不易,那么在道术一途上定会落于下乘,以己之长攻敌之短,应该能够出奇制胜才对。 “神火为旗,炎龙现世!” 朱烈是彻底的豁出去了,他的辉煌才刚刚开始,决不允许此战有任何的闪失,所以他的背后出现了一道淡淡的神明法相,戴星冠,蹑朱履,着青衣,手执简,悬七星金剑,垂白玉环佩,端得是威风凛凛。 仙根相融的刹那,朱烈的气息顿时暴涨了数倍,手中赤焰滔滔奔涌,凝聚成一面硕大的赤龙旗,随着他的用力挥舞,顿时有一头张牙舞爪张的百丈火龙呼啸而出,令得空中的温度急速上升。 三挥赤龙旗已是朱烈的极限,三龙共舞,场面壮阔浩大,威能足以焚山煮海,至少附近的树木,皆因灼人高温自发的燃烧了起来。 “他又是不躲不避,难道这样的术法也不能让他正面相待吗?” “石天河还是托大了,这种程度的术法,即便是第七层境界的高手也不敢掠其锋芒,他凭什么视若无睹?” “如今朱烈不过是第六层境界而已,竟能使出威力如此霸道的术法,若无意外,将来他的成就定会令人望尘莫及!” 人群纷纷往后倒掠数十丈,运转灵力护持己身,以免遭到池鱼之殃,看着正中百丈范围内,火龙肆虐咆哮的场景,感受着空气之中夹杂的火星吸入肺时的疼痛,他们实在难以想象身处其中的天河该是如何的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火龙逐渐变得淡漠起来,场中燃烧的火焰也在慢慢的熄灭,隐约可见火场之中站着一道身影。 “你……,不可能!” 朱烈脸色惨白的可怕,赤龙旗已是他目前所能发挥的最强攻击术法,他对此战有着十足的把握,可现实的残酷,无情的将他这些时日积攒起来的自信轰然击碎。 周围的噪杂议论在他听来,是如此的喧嚣刺耳,激得他面红耳赤。 “你是如何办到的?” “你的仙根比起其他修者的确强大了很多,可是世上并非只有你拥有强大的仙根,至少在我的认识里,天仓、幽篁、悟能三人,处在与你相同境界时,要击败你并非什么难事。” 天河有些怜悯的瞅着朱烈,也不知他经此一役之后,能不能重塑强者的尊严和信心,若是熬过去了,心性便会更加的坚韧,日后前途会更加的远大。若是熬不过去,就此一蹶不振的话,那他便算是彻底毁了。 “你败给我并不冤,因为我的仙根,能够让我免疫所有的术法攻击!” 天河拍了拍朱烈的肩膀,暗暗感慨着是不是该找悟能帮忙炼制一件宝衣,否则下次再遇上这种大型术法,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自己一个堂堂高手在人前裸奔,传出去多掉身价呀。还好此次身上有备用的道袍,否则丢脸可就要丢到姥姥家了。 此次一战看似被动,不过好处倒是不少,毕竟这一战证明了他的实力有资格问鼎潜龙榜前五的宝座,光凭这一点就可以让天庭破格擢升他为外围弟子,省去了做任务的大量时间。 “免疫术法……” 朱烈瞠目结舌的盯着天河远去的背景,嘴角露出苦涩的笑容。他的仙根本是一条火蛇,没有多大的威力,可是自从他得到了火德星君的传承,体内便像是被种下一颗种子,吞噬了原本的仙根,化为了如今的火德星君,让他在火系一道的天赋资质之中,冠绝天下。 本以为有资格与当世的天纵之才一较高低,如今碰上了天河,这才知晓什么叫做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有一山高。 “道友的实力和仙根,资质根骨,乃是在下见过最为出类拔萃的,绝对足以跻身潜龙榜第一的宝座。在下回去之后,定会为道友正名!” 面对月恒的恭维,天河只是淡淡的瞄了一眼,这人口中说的热切,眼中却带着高高在上的骄傲,就像凡俗之中的太子,在看着一个平头百姓,那种目光让人很不爽。 尤其是他所说的话,表面上看起来是为你好,其实是想捧杀你,真要坐了潜龙榜第一的名头,以后的日子可就热闹了,说不定三天两头就有人上门来叫嚣挑战。 “那就多谢道友了。” 天河道:“如今我正在淬炼自身剑意,最为欠缺的就是磨剑石,有道友的好心安排,日后我只需静坐玉虚宫,便有源源不断的高手自动送上,可是省了我的很多麻烦!” “呵呵……” 月恒干巴巴的笑了一声,紫薇宫弄出潜龙榜的目的众所皆知,不过谁没有一个年少轻狂的时候。 至于超过了第六层境界的榜单,紫微宫曾经也弄出过,可惜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反而是上榜的高手,没有预料之中的互相残杀,而是找上了紫薇宫的门人,想试试他的实力和眼力,为此死伤了紫薇宫的无数高手,得不偿失之下,榜单也就止于潜龙榜,同时也是争夺得最为激烈的。 “虚明道友,在下很好奇,以虚河道友如今的实力,不知与你相比,孰能技高一筹?” 月恒并没有放弃挑唆,反而把目标盯在了最爱虚名,最好面子的虚明身上,用意之歹毒,让天河的双眉微微的皱了起来。 众目睽睽之下,若是更早拜入玉虚宫的虚明,自承不如天河,以后行走江湖难免会被人看轻。(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九章 林家祖庙 面子是什么,能当饭吃? 或许出身皇室贵族的月恒会这么认为,或许爱好名声的虚明,会觉得那是生活之中必不可少的东西。可是天河却从来不把那玩意当回事,否则他在麒麟涯里便不会不顾师姐们的指责,玩命的压榨白泽身上的油水。 “我能有如今的成就,全靠虚明师兄的时常指点,所以我的实力还是比不上虚明师兄的!” 天河坦坦荡荡道:“听闻月恒道友以不到十年的时间,修到了第七层境界的实力,在下不才,想请道友赐教一二!” 天河很反感月恒将凡俗之间的那套权谋,用在了修士之间,既然对方做了初一,他就不介意做十五,大大方方的提出挑战,准备在众人面前,狠狠的削他一顿。 “紫薇宫的月恒可是不世出的奇才,石天河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向他挑战?” “就是就是,人家随便一根指头就能摁死你,劝你还是识相点的好。” “不错,惹恼了他,担心他的皇帝老子会带着十万大军杀上你们玉虚宫,哈哈……” 围观人群之中,不乏邪道修士,唯恐天下不乱的起哄,准备用釜底抽薪之际,逼得月恒不得不动手,以此来试探天河的真正实力。 当然,他们最期待的结果就是两人之中有一人死亡,那么作为师门长辈的玉法和紫阳必定无法善了,要是这两人再杀得两败俱伤,那就最符合他们的利益了。 “呵呵,月恒小友的气量终究还是太小。虚河,今天到此为止,不得无礼。” 玉法非常满意的看着这位门下弟子,今天在林家庄算是彻底的把玉虚宫的名声给打出去了。朱烈是谁,以前或许是个无名小卒,可自从他得到火德星君的传承,天下间谁人敢再小觑他,可天河站着不动任他打,他也只能干瞪眼,由此足以证明玉虚宫的功法是多么的强大。 “大师,这是老爷以前穿过的衣服,可以吗?” 墨夜急匆匆的捧着一套衣服过来了,他也很想知道林城的下落,只有通过林城,问出帝舜剑地图的线索,他才能完成高阳交代下来的任务。而且时间还非常的紧急,因为他感应到修罗的气息就在附近,万一那个疯子脑子进水了,他很担心自己会成为万劫的剑下亡魂。 “你确定是他穿过的?” 悟能接过衣物,将它扔进了钵盂里:“他还有没有血亲之人?” “还有二少爷健在,不知大师有何吩咐?” “把他带上来,我需要他的本源精血做引。” 墨夜应了一声,很快就把昏迷过去的清贵抬了过来。 悟能抓起清贵的手,在他的手腕上划了一刀,而后手掐法决,口中念念有词,右手食指中指并拢,从清贵的肩部往下划拉,手上有着淡淡的金光闪烁。 “啊……,嗷……” 清贵刚开始只是痛叫,紧接着整个人从担架上坐了起来,张嘴痛呼,身后出现了一头肥猪的形象,杀猪般的惨嚎起来。 “哈哈,这人的仙根居然是一头肥猪,难怪长得这么肥。” “嘿嘿,肥头大耳看着挺喜气的,不过猪一肥通常都会被宰掉。” 众人嘻嘻哈哈的嘲讽着,显然清贵的仙根太过另类。不过身为佛门高徒的悟能不乐意了,他对猪这个字非常的敏感,甚至到了病态的地步,听到有人在叫嚣,哪里还能忍得住:“笑,笑什么笑。猪怎么了,猪的全身都是宝,猪肉可以吃,猪毛可以做牙刷,猪皮可以做鞋子……” “二师兄说的对啊!” 有杀气! 天河汗毛一竖,头皮一麻,不知悟能的那根神经又搭错线了,在他师弟悟净吹捧了这句话后,他的脸色阴得要掉出水来了。 “老沙,你的废话太多了!” 悟能揪起悟净的衣服,直接就把他抛了出去,用的力度还非常的大,只怕一时半会儿他是回不来了。 出了胸中的闷气,悟能将精力集中在眼前的钵盂里,左手射出一道金光点在被收入钵盂的衣服和鲜血上,顿时有股漆黑浓烟弥漫而出,渐渐的在空中化为一颗骷髅头状,凶狠的朝着悟能咬了过去。 “小心!” 天河反应的还是稍慢了些许,那道骷髅头又与悟能距离太近,眼见悟能即将遭难,一旁的玉法适时的一指点出,恰好拦住了骷髅头的攻击。 “孽障,还不醒悟!” 险些吃了大亏,悟能周身佛光大作,梵音阵阵,经文念诵之声更是宏大庄严,可惜没有鸟用。骷髅头非常的特殊,沐浴在佛光之下,散了又聚,聚了又散,似是永无止境,情景之诡异,超乎了在场之人的认知。 “嗨,冤冤相报何时了!” 玉法摇头叹息一声,手中法决变幻,食指中指之间出现一根红线,似是因果牵扯,一边系在骷髅头上,一边延向遥远的天际处。 玉法御剑急速追了过去,众人急忙紧随其后,只要跟着那根红线,定然能够找到林家祸事的根源,同时也能顺藤摸瓜的找出帝舜剑残图的线索。 “路人甲,这件事情你最好不要参与。” 悟能盘腿坐在袈裟上,他的脸色犹自带着些许的苍白:“佛爷行走天下,见过的妖魔鬼怪多了去,可从未见过如此骇人的。” 天河抓着苏醒过来的清贵,御剑跟在玉法身后:“大师对那骷髅头有何见解?” “那不是厉鬼,而是一股单纯的怨气。普通的怨气连形都化不了,可是这一股非但拥有形态,而且拥有理智目标,无法磨灭,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悟能道:“若是以法宝将其拘禁,带回兰若寺度化,也需花上数十年的水磨工夫,而且一旦被它逃走,祸患无穷。佛爷倒是很好奇,究竟是什么地方才能催生这样恐怖的东西。” 两人说话之间,玉法已经停在一座开阔的宅院前。 天河抬头看去,但见一块鎏金的牌匾镶嵌在大门上,浓黑的墨迹似是在逐渐的融化,慢慢的往下滴落,诡异的在地上形成一个骷髅头。 “这,这是我家的祖庙!” 清贵浑身的肥肉都在颤抖,此时的林家祖庙实在太过阴森,即便是天河都觉得有股寒意直侵脑海,脚下的土地似比寒冰还要阴冷。 进了祖庙,但见正面供奉着一座千手观音神像,左右两侧摆放着一个个灵牌,上书林家的列祖列宗。可惜所有灵牌上的笔墨同样融化了,仿佛祖宗泉下有灵,呜咽落泪。 堂内两侧明明点着无数的蜡烛,天河却觉得这座祖庙非常的阴暗,尤其是那座观音神像,恍惚之间天河似是看到它的嘴角微微的扬起,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 “应该就在这里,大家找找看有没有什么机关。” 众人纷纷打量着神像,上下其手的摸索,片刻之后紫阳触碰到了机关,神像慢慢的咔咔移动起来,露出下方黑悠悠的洞口。 “呼……” 就在洞口出现的刹那,堂内莫名的刮起一股腥臭无比的冷风,将堂内所有的蜡烛全部吹灭。(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章 天理不容 上 黑夜悄然换走了白天,堂外突兀的传来了滚滚雷鸣,电光划破天空,带来短暂的明亮,黑暗重新降临时,唯有一双猩红的眸子在庙堂里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光源来自那尊千手观音神像的双瞳,它仿佛在刹那间活了过来,弥漫着一种无比邪恶,无比狠戾的气息。 “下面有人!” 不仅仅是玉法,就连天河也听到了两道微弱的心跳,在洞穴下方徐徐的跳动着。 “本座先下去探探风!” 残图线索就在眼前,紫阳当仁不让的跳下了洞口,玉法紧随其后,天河同样小心翼翼的跟了进去。 洞口十分的潮湿,而且带着一股扑鼻的恶臭,弥久不散。那种感觉,就像是纵身跳进了粪坑里。 黑暗无法阻隔天河的双眼,脚踏实地的刹那,他便将洞内的景致一览无遗的收入眼底。 洞内正中处挖着一个长宽四丈的大坑,坑内堆满了出恭之物,秽臭无比,坑上浮着一块木板,木板上帮着一个胖子,四肢被桃木钉钉穿,身下有着一滩污秽之物,且有一条条肥硕的咀虫正在努力的往他的下体钻进去。 那胖子似是已被吓傻,哪怕众人来了,他也不懂得开口求救。 “呕……” 想明白那是怎么回事,天河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据说那是一种古老邪恶的刑罚,名为虫刑。将人绑在木板上,飘于粪坑里,往他嘴里灌入油腻之物,不消片刻他便会拉肚子,粪坑里的咀虫闻到味道,便会顺着他的排泄物钻进他的体内,以他五脏六腑为食,并且寄居产卵。 期间受刑之人是活着的,清醒的感受到虫子噬咬内脏的痛苦,一直持续几天方才得以解脱,可说是一种灭绝人性,惨绝人寰的毒辣手段。 “师姐,转过身去不!” 天河第一次痛恨自己为何要修习千里眼,若非千里眼的超强视觉,或许他便有机会错过这幕人间惨剧。 “怎么回事?” “你先出去,等回去以后我再跟你说,呕……” 出于对天河的信任,虚瑶还是听话的转过身,不过心底对于洞内之事更加的好奇了。可是洞内的气味实在太过撩人,她也不愿继续久留受罪,爽快的纵身从洞口飞出。 “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玉法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他是见多识广之人,如何会看不明白洞内之事。 “嘿嘿,道友不妨去看那受刑之人是否还有救活的可能,依本座看,他十有**就是林城!” 紫阳手里擒着另一个小胖子,目光深邃着瞅着粪坑上的大胖子,心里不知在打着什么主意。 “父亲!” 清贵终于适应了洞内的漆黑,看清木板上钉着的人是谁后,悲天怆地的嚎哭起来,若非天河拉着,他早就扑上去,然后跟着木板一起沉入粪坑里。 “冷静点,以你的体重扑上去,会把木板弄沉,而且谁也不能保证,那里没有什么机关阵法之类的玩意,你看地下。” 天河指着脚下的地面,几乎整座洞穴都铭刻着一些不知用处的符文。那些符文古老而又深邃,哪怕是精研铭文的天河也看不懂,应是某种邪法仪式,不知根底的情况下冒然出手,怕是会触犯禁忌。 “……林海!是你把我爹弄成这样的!” 无法救出林城,清贵顿时将目标转移到被紫阳擒住的小胖子身上,情绪激动万分,双手死死的掐着他的脖颈,若非紫阳出手,那小胖子非得活活被掐死不可。 不过那小胖子也非常的古怪,自始至终都未发一言,哪怕即将被掐死也是如此,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凸出的双眼带着一抹邪异的红光。 “阵法的中心并不是林城。” 天河遵循着阵法的纹路,寻到了洞内另一处阴暗无光的角落。那里仿佛被世界遗弃了,哪怕是天河的千里眼也无法看穿,若非纹路指引,根本就不知还有这样一处恐怖的地方。 那是三个大瓮,其中两个还有一副残存的尸骨,中间一个空空如也。 “这是……人彘!” 天河瞧出了最左一方大瓮的名堂,胃中又是一阵反复,险些呕吐起来。 所谓的人彘是指把人变成猪的一种酷刑。把活人四肢剁掉,挖出眼睛,用铜汁注入耳朵,使其失聪,用喑药灌进喉咙割去舌头,破坏声带,使其不能言语,然后装到填满粪便的大瓮里,让其痛苦万分的活着。 “清贵,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大伯一家三口应该就在这里了。” 众人全部围了过来,他们都是见识超凡之辈,看到那尊人彘,很多人都忍不住干呕了起来。反而是被紫阳擒住的小胖子,在看到三个大瓮时,凄厉的尖叫了起来,不复之前的冷漠,眼中满是心痛和疯狂。 清贵犹自不信道:“不,不可能的,我爹说他们一家是去了汴京……” 玉法道:“你父亲尚未断气,是与不是,一问便知。” 紫阳道:“如何问?他怕是已经理智崩溃,意识不清了,说不定三魂七魄早已离体,就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无能为力。” “世间之事,有因必有果,只要一息尚存,便能追朔因果,查清真相。”玉法道:“清贵,你大伯是在十年前的哪一天消失的?” “我记得那天好像是……三月三,龙抬头!” “十年前三月三日!” 玉法对着林城遥遥一指,食指中指之间有着一根粗大红线,在黑暗之中焕发着猩红的光芒。 天河并非第一次看到玉法施展道一绝学,可是如今天这般明显刺目的因果红线,尚是第一次见到,可见林城造下的孽债,该是恐怖到了何种程度。 随着玉法的一拉一扯,一副清晰的画面顿时从因果红线之中迸发而出,生动的在洞内的幽暗之中上映着。 画面之中的林海,十年前的身形非常的消瘦,手中提着一篮新鲜的野菜,走进了一间徒有四壁,且处处漏风的破房子里。 房中的两个小孩,瘦骨嶙峋的身子上顶着两个大脑袋,看到野菜的时候口水便滴答滴答的落了下来,嘴里含着拇指,肚子打鼓般的叫着,眼睛里充满了渴望。 “大哥,我花了一天的时间,好不容易才挖到一点野菜,特意拿过来给大牛和小牛祭祭五脏庙!” 林城熟练的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放到锅里煮,把野菜随便洗洗就扔进了锅里,那两个饿得眼冒青光的半大小子也从床上爬起来,围在炉边等着好吃的。 “我爹是好人,他不该遭到这样的报应!” 清贵指着画面高声的呐喊着,他始终相信他父亲不会干出那种天地不容的事情来。 “赫赫……” 被紫阳擒住的小胖子,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挣扎着想要冲过撕咬清贵,若非被紫阳制住,天河绝对相信,他会把清贵生吞活剥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一章 天理不容 下 水开了,野菜熟了,没有半点油水,也没有半点调料,两个孩子却在不停的咽着口水,这样的一幕让人看得心酸。 “给,吃,吃,都是一家人,用不着客气。大哥,你也尝一尝,小弟实在没有什么好孝敬你的,就只有这点野菜了。” 林城热情的招呼着,捞起野菜给两个小的装了一碗,再把最后的一点捞给林平。 “二弟,我就不用了。咱是大人,饿上一两顿没什么。有好吃的可得给孩子留着,小富和小贵可是在长身体的年纪,饿久了可不好。” 林平一看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一双粗糙的大手来回的摩挲着,肚子已经饿得山响,可是任凭林城怎么劝说,他都不吃那最后的一点野菜。 大牛小牛囫囵吞枣的把碗里的野菜咽了下去,眼巴巴的瞅着最后剩下的那点,被林平在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这才恋恋不舍的转身离去。 “大哥,小富和小贵都吃过了,我也吃过了,这份是你的。” 林城说话的声音有些激动,眼眶红润润的,显然是动了真情。林平听他那么一说,再加上自身也是饿极了,这才把野菜塞进嘴里,咀嚼了很久才心满意足的吞了下去。 “通、通……” 听到身后传来的噗通倒地声,林平疑惑的回过去,不解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大牛和小牛。 “我的头……怎么这么……晕……” 林平终于感到不对劲了,用力的晃动着脑袋,踉踉跄跄的挣扎了一会儿,还是软软的躺在地上。 “二哥,怎么样了!” “二哥,咱们真的要这么做吗?” 随着画面之中接连出现的两道身影,清贵的信念终于崩塌了,他怎么也不肯相信自己的父亲会是如此蛇蝎心肠之人,可是现实却残酷的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三弟,这种忍饥挨饿的日子你还没过够吗?” 林城死死的盯着走进来的两人,道:“四弟,咱们继续这样下去,饿死是必然的。人的一辈子就那么长,难道你宁愿什么都没享受过就去死吗?我不愿意,就是要死,我也先要吃香的,喝辣的,风风光光的享受几天富贵日子,那样才没有白到世间走一遭。 怎么选择随你们,不过我要警告你们两,以后看着我大碗吃r,大碗喝酒,不要眼馋,不要哀求,因为那是我自己靠双手换来的,是我应得的!” 林城说完便扛着林平走出了房间,另外两人犹豫了一下,纷纷扛起一个小孩跟了出去。 画面跟着林城转移到了林家祖庙,那时还没有庙堂,只有一间四面漏风的土胚房,房内正有一位穿着黑斗篷,看不清面容的男子在等着他。 他是谁? 天河的目光死死的落在那男子身上,据白泽告诉他,夺运邪术并非这个世界所有,而是来自山海界,渊源古老,这个世界应该没人懂得才对。 不仅仅是天河有这个疑问,其他人同样纷纷开口讨论,只因画面之中的那人太过诡异,信手一挥之下,万千泥土如被赋予灵性,自动凝练成了一座金碧辉煌的林家祖庙,尤其是镇守在d口处的那尊千手观音佛像,似成了法阵的阵眼,往下蔓延无数的符文,形成了d内的阵法。 这样的手段,别说是仙人,哪怕是地仙也办不到! 黑衣人取出一支通红如火的鬼头大笔,在剥掉外衣的林平,大牛,小牛三人身上书画着,随着笔尖的游走,一道道符文快速的在三人身上游动,如有生命般诡异。 绘画完成之后,黑衣人退到了一边,以沙哑的嗓音道:“好了,该你们动手了!” “残忍啊,那些符箓能够锁住人的魂魄不离体,所以哪怕人死了,魂魄依旧附在躯体里,承受着永无止境的苦痛。” 紫阳义愤填膺道:“这样的手段,实在是丧心病狂,天理不容!” 这眼睛长在头顶,喜欢以鼻孔看人的死老头居然懂得那种符文!莫非…… 紫阳是说者无心,天河却是听者有意,瞳孔微微的缩了起来,赶紧将目光从紫阳身上移开,免得被他察觉到。 “动手!” 林城咬了咬牙,从d内拿起一把斧头,用力的劈在昏迷的林平身上,直接将他的四肢全部砍掉。 “师叔,不了!” 天河不忍的闭上双眼,他从未见过如此人面兽心的畜生,林平是他的亲兄弟,不断的哀嚎求饶,可是林城依旧视若无睹,将他的四肢砍去,眼珠抠出,舌头割掉,双耳灌汁,然后再浸泡到了粪缸里。 大牛更是凄惨,被下了蛊虫丢进大瓮里,忍受着蛊虫在他体内吃r喝血的剧痛。 小牛的惨状实在不足为人道,活生生的一张人皮被剥了下来,全身血r淋淋的被泡进了盐水里,痛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禽兽……,这该杀千刀的畜生……” 悟能恨得钢牙咬碎,手中金光爆起,准备一掌将林城杀了泄愤,奈何有人还想从林城口中问出帝舜剑残图的下落,出手阻止了他。 “这样的杂碎我恨不得把他扔到草原上去喂狼,可是在杀他之前,先要让他吐出地图的下落!” 阻拦悟能的是一个看似五十左右的修士,高鼻深目,面容粗犷,身上穿着一件皮袄,体味浓重,不似中原之人。 “萨满教的人也来了。” 虚明知道天河很少到外族游历,不清楚那人的底细,所以给他解释道:“萨满教是草原民族的一个大教派,在大辽和西夏之中拥有很多的信徒,功法以诡异著称。不过他们很少踏足中原,此次冒然进入,定是居心叵测。此人名为乌赤,是萨满教的一名巫师,实力在第九层天人合一之境,不可小觑。” 悟能不悦道:“他已经失去了理智,你想从他嘴里套出消息来,纯属白日做梦!” 乌赤嘲讽道:“嘿嘿,我们萨满教可不像你们中原道教和佛教那么没用,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我就有本事让他开口!” “既然乌赤大师有这个本事,那么不妨让他一试。” 紫阳冷眼盯着乌赤,道:“你最好证明自己还有点用处,否则光凭你刚才的口出狂言,本座会让你永远留在中原做牛做马!” “汉人,只有懦弱无能之辈,才会出言威胁他人。” 乌赤不屑道:“此处肮脏污秽,多留一刻便是对我的莫大侮辱。赶紧带着他离开,我好对他施术。” 清贵的神智早已接近崩溃的边缘,此时看到乌赤挥手一扫,以法力带动林城冲上地面,急忙抓着天河的衣袖,张了张嘴想请天河救他父亲,可是所有的话都卡在他的咽喉里,怎么努力都说不出来。 毕竟方才林平、大牛、小牛三人的惨状他是亲眼目睹的,无论站在哪边,他都没脸替林城说情。 “啊……” 天河如何不理解清贵的难处,低低的叹息了一声,还未出言开解,便被一旁尖锐刺耳的厉啸激得汗毛倒竖,冷汗直流。 一直被紫阳擒住的林海,眼见林城被人带走,顿时疯狂的嚎叫起来,像是要把肺部彻底的撕裂一般。 更为诡异惊悚的是他的喉咙里,陡然钻出了一只黑漆漆的乌鸦,嘎嘎尖叫着冲天而起。有了第一只,便有第二只、第三只…… 无数的乌鸦从林海的眼耳口鼻之中钻出,最后更是直接撕裂了他的躯体,化为一片遮天蔽日的黑云,疯狂的扑棱着翅膀朝林城追击过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二章 千手观音 变故发生的太过突然,乌赤本身就是高手,急促间挥动手中法杖,掀起一片火海,直接将冲向他的乌鸦烧灭,可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却是那些化为灰烬的乌鸦,在眨眼之间又变得完好无损,再次密密麻麻的扑向他。 “火神护佑!” 饶是乌赤实力高强,也被眼前不可以常理揣测的一幕惊得倒掠飞出,放弃了林城,放弃了进攻,反而虔诚的念叨着颂词,周身燃烧起赤红的火焰,形如一位神祇,带着他冲出了乌鸦的包围圈。 “呜……” 令人肝胆俱裂的一幕发生了,很多身手稍差的修士,在遇到乌鸦死灰复燃的时候有些手足无措,而就在他们发呆的刹那,那群乌鸦却像是寄生虫般,纷纷从他们的七孔之中钻入。 “小心!” 天河冲出了洞口,眼见虚瑶剑光凌厉,击毙数十只乌鸦后,反而遭到起死回生的乌鸦反击,即将被它们趁虚而入。当下再也顾不得许多,右手金色剑芒暴涨,仿佛开天辟地之剑,直接在乌鸦群中清出了一条坦途。 飞掠到虚瑶身旁时,左手剑光漆黑如墨,其剑意仿佛没有重量、没有时间,没有空间,无法形容。 剑出入流星,化为一片黑幕,罩向虚瑶身周的乌鸦。 时间仿佛在此刻停止了,一只半截身子已经钻入虚瑶瞳孔里的乌鸦,一只钻入她耳朵里的乌鸦,像是在做着缓慢回放的动作,双翅煽动之间,朝着后方倒退了出去。 这,正是无极剑道之中,无始一招的强悍之处。剑意一出,凡被笼罩其中之人,皆有时光倒退之妙,攻击招式回到开始之初。 “走!” 无极剑道对于灵力的消耗同样恐怖,天河不敢多呆,一把握住虚瑶柔软的腰肢,带着她朝后倒飞出去。 天河刚飞出庙堂,玉法已经护着虚明和清贵杀了出来,庙堂里陷入了一片混战之中。被乌鸦侵入体内之人,双眼无不绽放着猩红光芒,朝着林城所在的方向袭杀过去,无论是谁,只要站在林城周围,皆是杀无赦! 残存之人也发现了这一规律,纷纷舍弃林城逃了出来。 “乌鸦虽众,可攻击力非常低下,唯一可虑之处就是杀之不死。本座有一上品名器星辰宝鉴,可将乌鸦暂时封困住,在这之前,须得有人入内救出林城。” 紫阳不费吹灰之力的带着月恒杀出来了,月恒看到天河揽着虚瑶的腰肢,顿时气得火冒三丈。虚瑶已是他内定的道侣,如何肯让别人染指,当下大声嘲讽道:“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莫非玉虚宫的弟子都是如你这般?” 方才性命攸关,天河没有多想,此时被人当众喝破,饶是他脸皮再厚,也如有火烧,急忙松开了右手。 “哼!” 虚瑶脸带煞气,怒嗔一声,也不知是在怪月恒的不识趣,还是在怨天河的没有担当。 “我愿冒险一试,不过在此之前,须得有人帮我掩护一二。” 玉法知道紫阳的意思,前去抢人可谓九死一生,那乌鸦并非实体,而是怨气所化,无法消灭,一旦被入侵体内,从此将会成为行尸走肉。他此行是应清贵所求而来,无论林城有千般不是,毕竟是清贵的父亲。他为人看似严厉苛刻,铁面无私,然而内心终是重情宽容,拗不过与清贵之间的师徒情份。 “这个我倒是可以帮忙!听我口令往前冲,什么都不要管,只要把林城带回来就是。” 乌赤带着熊熊烈火飞奔而下,面对那群乌鸦,即便身处烈焰之中,他也觉得寒意森森,不敢掠其锋芒。当然了,只是打掩护,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冲!” 乌赤非常的干脆,手中法杖一挥一扬,空中顿时有着岩浆滚烫落下,直接将林城附近的乌鸦和修士淹没。 玉法没有任何的犹豫,在岩浆从天而降的刹那,便祭起周身灵力,在体表形成道甲,御剑如极光,一头扎进火海里。 乌鸦和修士的防御力毕竟不如玉法,在火海之中玉法来去自如,反而是他们却被生生烧灭,停留在聚散轮回之间,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玉法带走林城,发出高亢破云的诅咒和嘶吼。 “封!” 紫阳抓住机会,从怀中扔出一面星盘,虚浮空中,点点星光自然扩散而出,仿佛将天上星河搬到了人间,将庙堂全部封禁起来。 “……已经七分熟了!” 天河看到林城的时候,他的肌肤红得如同猪肝,周身汗淋淋的发出阵阵恶臭,若非一双眼珠子还会转动,天河几乎以为他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烤乳猪。 “嘎……” 万千乌鸦铺天盖地的撞击着星辰结界,可惜无论它们死上多少次,结界依旧稳如泰山。 眼见无法冲出束缚,所有的乌鸦无不停住了身形,纷纷掉头朝着庙堂飞了进去。 “它们这是……” 天河将千里眼发挥到了极致,透过星辰结界,瞅着万千乌鸦化为两道漆黑洪流,纷纷投入千手观音神像的瞳孔里。 刹那间,苍穹之中风起云涌,电闪雷鸣,阴风呼啸,似是将人间带到了炼狱里。 吸纳了所有乌鸦的千手观音神像终于动了起来,千手齐动之间,似有梵音禅唱,却不像平时那般祥和宁静,反而带着一种诱人堕落的阴柔诡异。 “砰……” 观音千手各自缔结法印,轰在星辰结界上,令其摇摆不休,动荡不安。庙堂的砖瓦在余波震荡之中纷纷散落,墙壁也开始出现裂纹。 “走!” 紫阳的脸色变了变,千手观音的威力超乎他的想象,再加上无法毁灭这一点,已经威胁到了他的性命安全。 “砰……” 又是一声巨响,不过此次非常的绵延持久,因为千手观音改变了策略,千手分不同的时段攻击在同一点上,将整座星辰宝鉴连根拔起。 庙堂的墙壁终于撑不住千手观音的肆虐,坍塌倒闭,烟尘弥漫之中,但见一尊乘坐洁白莲花,身带璎珞,背负千手的观音神像缓缓的飞了出来。 它的双眼没有半点仁慈,有的只是嗜血的**和疯狂。它的身周围缭绕着无数的禅音,声声悲切,似能勾起众生心魔,引其坠入幽冥炼狱。 众人心神恍惚之间,但见千手齐舞,漫天掌影充斥天地之间,竟是将所有人全部牵入攻击范围里。(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三章 跳神招魂 避无可避,天河五指并拢,翻手成印,灵力运转之间,兵戈印呼啸而出,与迎面而来的一只巨大掌影轰然相撞。 好强!那尊神像此时展现出来的实力,应该在第七层境界左右。 巨力汹涌而来,天河只觉像是撞在澎湃浪涛上,身子被蛮横的推了出去,他的兵戈印凝聚出来的刀枪剑戟,直接将那只手掌劈得粉碎,呼啸着乘风破浪而进,直至泯灭在神像胸前。 环顾左右,其他修为高深者,应付得极为轻巧,眨眼之间就将偌大的神像劈得千疮百孔。 可是还未等众人高兴起来,四散溅射的碎屑如同受到某种力量的束缚,纷纷倒卷而回,重新凝聚成了神像,且连半点裂痕都没有留下。 不管众人攻击几次,结果都是相同的,不同的是众人的灵力会耗损,神像却永远完好如初,几个回合下来,庙堂里已经多了几道力竭被杀的修士尸体。 “不宜与它纠缠,速走!” 紫阳高喝一声,携裹着月恒在第一时间里退走,他早就看清神像的本质,只要与林城没有血脉关系,且不是犟着一根舍己为人的傻筋,都与神像没有直接的利害冲突,不去主动招惹它,自是风马牛不相及。 其他修士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如何不明白其中的关键,无不纷纷离着林城远远的。 “走!” 众人一退,玉法的压力顿时大了起来,只身应付神像的攻击,且要护着清贵和林城,若非有天河、虚瑶和虚明在旁照应,必会被攻得手忙脚乱。 御剑飞出了林家祖庙的范围,那尊神像同样驾驭身下金莲,准备追击出来,只是当它即将离开林家祖庙范围时,地下洞口却涌出无数符文凝练而成的枷锁,将它牢牢的束缚其中。显然它是阵法的一部分,无法单独脱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河一脸茫然的凝望着在林家祖庙之中高声嘶吼的神像,从方才的交手之中,不难推断出神像并非寻常之物,当初那黑衣人将它安置于此,似是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 众人同样发现了神像的处境,纷纷退回到玉法,或者应该说是林城身边,监视着他一起回到林家庄。 庄内缟素一片,白布飞扬,嚎哭之声依旧,不过多了些许麻木不仁的味道。林家庄的男丁如今就剩下清贵和林城,其他的婆姨和仆役之类的人物,发现这几天里死的都是林家血缘子嗣后,一颗惶恐不安的心也慢慢的定了下来。 林城被安置在一间宽阔的厅堂里,众修士全部围在四周,准备在第一时间里得到帝舜剑残图的消息。 紫阳腆着一张老脸道:“玉法道友,可否请你再施道一神通,查看林城将帝舜剑残图藏于何处。” “道友觉得我会花费十年的功夫,不眠不休的施法查探林城将残图藏在哪里?” 玉法不悦道:“帝舜剑乃是七神剑之一,天赋圣命,若非大造化,大因缘之人,妄图染指,只会死于非命,尔等还是好自为之,免得害人害己!” 众人听得一阵羞臊,七帝剑威名太盛,即便知道不可能是自己可以拥有的,可是谁不会抱着万一的奢望。看看它们历任的主人,上古五帝和圣人尧舜,谁不想像他们一样功成名就,万古流芳! “师叔,可有方法驱逐林城体内的咀虫?” 天河本不想替林城求情,奈何架不住清贵的苦苦哀求,只能违心提出。他的脑海里依旧残存着林城对林平父子三人施下的毒手,这样人面兽心的畜生,他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有是有,可是他如今眼神呆滞,分明已被吓得魂飞魄散,哪怕就是驱逐他体内的咀虫又能如何,不过一具行尸走肉罢了,且身体机能尽毁,活不了几日,徒费心神。” 玉法叹息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他死不死的与我们没关系,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把他的魂魄招回来!” 乌赤大摇大摆的在林城周围插满了骷髅黑幡,摆放了猪牛羊三牲,又以三牲血液在林城身上画满诡异的符文,这才郑重其事的拿出皮鼓和鼓槌,道:“麻烦让让。” “师弟,看到他手里拿着的皮鼓没有。那可是真正的人皮制作,据说是萨满教中的一位萨满圆寂之后,剥下他的皮炼制而成的。还有他手中拿着的那支鼓槌,就是萨满的大腿骨。” 虚明爱好名声,爱显摆的毛病又犯了,在众目睽睽之下为天河解说道:“所谓的萨满,也就相当于咱们中原的仙人,传说以萨满遗体炼制出来的法器,可与天神直接进行沟通,神威无限,珍贵无比。” 是不是能与天神沟通天河不是很清楚,不过如果乌赤那家伙继续在自己面前蹦来跳去,还时不时的往自己身上喷出一抹猪血,天河敢保证,自己会亲手送他去见天神。 在场修士数十人,凭什么只往自己身上喷猪血,你丫的到底几个意思啊! “师弟,快走!” 虚明拉着怒火攻心的天河,灰溜溜的离开了那里,尴尬道:“忘了告诉你了,在萨满的跳神仪式之中,咱们方才站着的东南位置,就是病人的位置。” “……扎列!” 乌赤边击鼓,边跳跃,边吟唱,音调极其深沉,尤其是那面人皮鼓发出的声音,尖锐如鬼哭,听得天河头皮发麻。 慢慢的,林城身体上刻划的血色咒文亮了起来,带动他的躯体一直不停的颤抖着,似是有什么东西潜伏在他的躯体里,朝着外界发出渴望的呼喊。 鼓声渐紧,乌赤的下巴快速哆嗦起来,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双目紧闭,周身摇晃,似是痛苦之极,口中再次喷出一抹猪血,此次血花却没有洒落,而是形成一具人体的轮廓。 人影一出现,乌赤也不跳神了,紧闭的双目突然睁开,厉声喝道:“林城,你把帝舜剑残图藏在哪啦!” “还真把魂给招回来了!” 天河讶异的瞅着那道逐渐清晰起来的轮廓,那分明就是另一个活生生的林城,没想到魂飞魄散也能召回重组,萨满教的确有他的独到之处。 “帝舜剑残图?原来你们想要那个东西。” 人影环顾左右,看到躺在堂中的躯体,这才浑身哆嗦了起来,一步一个血印的走到躯体前,想要回去,却又不敢。 乌赤是何等人也,早就见惯了人世间的大风大浪,从林城的犹豫迟疑之中,如何不理解他的心态,出言诱惑道:“把残图交出来,我们让你活下去!” “让我活下去?如今我的身体里全部都是咀虫,你们如何办到?” 林城明显意动了,好死不如赖活,更何况他活得非常的滋润,光是小妾就有三十二位,全部都是国色天香的一流货色,且积攒下来的家产足够他挥霍十辈子,这样的富贵生活无论多久都是过不腻的。 “道友,该轮到你露一手了!” “我能驱逐他体内的咀虫,可是他的五脏六腑毕竟被咀虫啃噬已久,早已残缺不全,哪怕就是就回来,也活不了几天!” 玉法闷哼一声,他并不在乎帝舜剑残图,无欲则刚,自然不会给林城好脸色,尤其是在亲眼目睹林城干下那等丧心病狂之事后,更是恨不得将这屠夫就地正法。 “师尊,弟子求您了,救救我爹。” 清贵直接跪在玉法面前,抓着他的手嚎啕大哭的祈求道:“您心里有火就发在弟子身上,无论什么样的惩罚,弟子都愿接受,哪怕用我的性命换我也绝无怨言,求师尊大发慈悲,成全弟子!” “呵呵,道友,你的弟子孝心可嘉,相信你应该不是铁石心肠之人。” 紫阳捋了一把颔下胡须,他对帝舜剑的残图志在必得,可是他没有办法驱逐林城体内的咀虫,毕竟那需要对于灵力掌控到一个变态的地步才能办到,当下笑眯眯的挤兑道:“只要你能驱逐他体内咀虫,本座愿献出一颗九转大还丹,让他不药而愈!”(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四章 祸不单行 玉法不情不愿的走到林城身旁,并指成剑,悠悠的点在林城的额心处。 刹那间,但见万千细小如针的红色剑芒,从林城的眉心向四肢百骸扩散开来,如同龙游大海般,在他的肌肤底下窜行绷进,尤其是五脏六腑的部位慢慢的凸起,片刻之后才渐渐的平息下去。 玉法的额头已经渗出了冷汗,一次性要同时精准的操控万千剑芒,即便他是仙人也有些吃不消。 林城的胸腔部位慢慢的往上鼓起,像是一条大蚕在体内窜动,沿着咽喉冲破他的牙关,化为一群密密麻麻的红色剑芒,挑着无数细小的咀虫从他嘴里飞喷而出。 那场景实在太过恶心污秽,看得众人忍不住往后倒退了几步。 “行了!” 所有剑芒全部飞出,玉法这才收回剑指,厌恶的瞅了林城一眼,转身离开,以免会忍不住把他干掉。 林城的体表全是大大小小,依旧在不断蠕动的咀虫,紫阳更是不愿意靠近,隔空朝着林城的嘴巴弹出一颗充满芬芳气息的金色药丸。 “归位!” 乌赤适时大喝一声,手中的人皮鼓再次响了起来,发出呜呜如同鬼哭的声音,引得林城体表的咒文再次发出一阵亮光,化为万千的蚕丝,缠绕着林城的魂魄,将他拉回了躯体里。 “唔……” 在众人的万千瞩目之中,林城挺尸般的做了起来,张嘴呻吟了两声,停在他嘴唇上的半截咀虫尸体顿时落进他的嘴里,他仍未察觉的伸出舌头舔了舔。 “呕……” 这一幕实在是太过恶心,天河忍不住转身干呕了起来,估计三天的时间里什么胃口都没有了。暗道一声晦气之后,瞅着一旁吐得天昏地暗的月恒,这才感觉好了很多。 “林城,现在你该满意了,快把帝舜剑的残图交出来。” 神剑动人心呐,哪怕林城如何的恶心,乌赤仍是不在乎的靠近他,急切的逼问残图的消息。 “你们说过……会让我活命的……” 林城说话的声音还不太顺溜,同时他的猪胆也大的令人发指,敢以残图要挟在场数十位修士,这份胆量,让天河不得不对他说一个服字。 “你现在不是已经被我们救活了吗!” 乌赤怒道:“我们既然能够救活你,自然也能让你再死一次,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谁说你们让我活了,林家祖庙里的麻烦不是还没解决吗!嘿嘿,死又算得了什么,我之前的惨状你也看到了,那样的折磨我都撑了过来,你们还能拿我怎样。一句话,只要你们把那麻烦解决掉,那副残图我自会双手送上,决不食言!” 不管林城是好是坏,光是他这份对别人狠,对自己绝的性格,就让人不敢对他有任何的小觑。 “你……” 乌赤恼羞成怒的抬起手手中的鼓槌,狠狠的抽在林城的肥脸上,顿时将他抽得倒飞了出去,口中的几颗牙齿也被打落了下来。 “爹,那东西不是咱们能够消受的,你就把他交出来吧。要不然他们真的会杀了你的。” “滚开!” 清贵过去搀扶林城,劝他识时务,却被他一把推开:“蠢材,交出来的话咱们父子两顷刻就得到黄泉再聚。只有那副残图,才能帮助咱们对抗林家祖庙的那东西。” “想打就打,想杀就杀,抽筋剥皮也好,千刀万剐也罢,我林城随你们处置,但是想要让我交出残图,条件只有一个!” 林城吐出一口血痰,十分光棍的挺直了腰杆:“若是你们嫌脏,我可以先去沐浴更衣,再来恭候各位的手段。我就住在主房里,你们最好派几个人日夜盯着,否则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被那东西给弄死了,到时候你们的努力可都白费了!” 林城旁若无人的走了,留下一班修士面面相觑,他们实在拿林城那块滚刀肉没办法,连虫子在体内噬咬的痛苦都能忍受,世间还有什么刑罚是他扛不住的? 拿下清贵,以父子之情作为要挟? 看到众人将目光全部停留在清贵身上,天河如何不知他们的想法,当下出声提醒道:“你们别忘了林家祖庙洞下的三具大瓮,他是如何对待亲人的,想必你们应该有一个清醒的认识。 若是你们以为拿下我师弟作为人质,可以让他屈服的话,那你们绝对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而且谁要是敢这么做,我玉虚宫也不是吃素的!走!” 天河转身离开了厅堂,虚瑶和虚明紧随其后,清贵在众人犹豫不定的目光中,快速的追了上去,道:“师兄,我给你们安排房间。” “不必了,这鬼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想呆下去。” “不如还是由佛爷做东,请你们搓一顿狗肉火锅如何?”悟能驾驭着他度世舟,傲立船头,抬头挺着大肚腩,自觉非常有范的说道。 “呵呵,大师的手艺,那是求之不得的美味。” 天河抬头打量着悟能的得意之作,那艘船也是下品名器,珍贵强悍,可如今船底满是战斗遗留下来的刀枪剑痕,可见上次悟能为了帮助小虎,顶着拥有灵剑的名头,在外面没少遭到别人暗算。 众人全部上船后,这才朝着杭州郊外飞去。 船舱内早已准备好了酒肉,悟净就坐在桌旁对着狗肉火锅边流口水边念经,咽喉不断的上下滚动,口中不停的念着罪过罪过。 “老沙,想吃就吃,别憋着。放心,我不会去向师傅告状的。” 悟能介绍道:“这是我师傅新收的徒弟,在皈依佛门之前是江湖上响当当的绿林好汉,腰大膀圆,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那种,可是入了佛门后,啧啧,这身形憔悴的都不成人样了。吃吧,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 “不行,我不能破戒!” 悟净在做过艰苦的思想争斗后,终于以莫大的毅力起身离开了船舱。 “吃,别客气!” 悟能倒是荤素不忌,吃得非常的洒脱,一口狗肉,一口美酒,这日子过的连天河都羡慕。三两黄白之物下肚,悟能开始大着舌头吹嘘他的战绩,声称他炼制的这艘宝船是多么的牛逼,曾跟着他与某某高手搦战三千回合,曾在仙人的追击之下安然撤退。 排除吹牛夸大的成分,从他的描述之中,天河能够听得出,自杭州别后的数月时间里,他的经历可谓惊心动魄。 “呃……” 清贵突然捂着脖子,脸色憋得铁青,显然是被狗肉卡住了。 “……不是吧,这也行?” 天河瞅着锅里翻滚的狗肉,一块块红彤彤的狗肉全部切得很细,断不可能卡在喉咙里。再给清贵灌了一大碗清水后,依旧无法把狗肉灌下去。此情此景,不用多说,众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让我来!” 众人之中唯有悟能是最豪迈不羁,或者应该说是最不把清贵的小命当回事的。这厮猛地在清贵的小肚腩上揍了一拳,在他张口干呕时,又把筷子塞进他的嘴里,强行从他喉中夹出一块狗肉来。 “嗬……” 一番折腾过后,清贵一条小命已经丢了五成,无力的躺在船舱上呻吟着。 “小心!” 可惜祸不单行,就在他以为逃过一劫时,天河迅猛的冲了过去,拖着他肥胖的身体前冲出了几米。 就在他的躯体刚刚离开的瞬间,一道巨大的剑光从天而降,直接将悟能的度世舟劈成了两半。 “佛爷的传承之作啊……” 悟能撕心裂肺的嚎叫了起来,整艘宝船在剑光的攻击下吹枯拉朽的崩毁,来人的实力至少应是仙人级别,且那股剑意非常的霸道张扬。 是巧合?还是依附在清贵身上的诅咒开始发挥作用了,把众人一同卷进了另一场杀局之中。(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五章 衰神附体 “大日……如来,你个生儿子没屁眼的杂碎,你给我等着,佛爷跟你没完!” 悟能绝对是喝高了,所以根本就不理会对方的实力比他高出几筹的事实,张嘴就骂。 “大师,忍一时风平浪静……” 天河是真怕了,对方要碾死自己几人,不比碾死几只蚂蚁难多少,要是这个时候还开口挑衅,那绝对是在太岁头上动土,自找死路! 天河一手拖着清贵,一手扯着悟能,御剑急速朝着下方飞遁。回首远望空中,但见三道身影绞杀到了一起,其中一人被方才剑光劈中,元神也在刹那间泯灭于剑光之中,足见挥剑那人的修为有多么的可怕。 其余的两人自知不是对手,各自从怀中掏出一件宝具引爆,在空中形成飓风和烈焰,席卷四面八方。 “走!” 火借风势,风助火威,转眼间已追到天河身后,猛然爆炸开来,将天河三人活生生的从空中炸飞了出去。 “哎哟……,我的腰啊……” 落地的时候,天河捂着撞得发痛的腰杆,若非他老人家身强体壮,估计下半辈子的性福生活也就玩完了。 “师兄,你快下来……” 听着身下传来的呜咽,天河赶紧翻身离开,瞅着被压在身下,口吐鲜血的清贵,尴尬道:“师弟别介意哈,我可不是故意的……” “大日……如来!” 天河正想伸手拉清贵起来,清贵已一股巨力从下抛起,露出站在人字形大坑里,牙齿被磕丢了几颗的悟能。 “我的大门牙……,佛爷闯东走西,战绩辉煌,什么时候被人打落过牙齿,现在说话都漏风……” 悟能捂着流满鲜血的大嘴,自怨自艾道:“今儿个究竟是怎么回事,莫名其器的被人毁掉了名器,莫名其妙的磕掉了门牙,难道我的主角光环不起作用了吗……” “你,对,就是你小子,方才是你在咒骂老夫?” 一道洪亮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同时突兀出现的还有一把宝剑,长约三尺三寸,两边剑刃铭刻着古朴的花纹,剑身碧绿如同一汪青水,剑柄处以古文铭刻着定光二字,当是名剑榜上排行二十的上品名剑,定光! “什么,那怎么可能。佛爷可是接受过高等教育,拥有高素质的佛门奇才,怎么会开口说脏话呢!” 定光焕发的寒意让悟能瞬间清醒了过来,满嘴放炮的胡诌起来,企图蒙混过关。以这货的想法,男子汉大丈夫嘛,敢做就要有敢不承认的勇气和脸皮,反正吹牛又不用上税,先把眼前的老头糊弄过去再说。 “不对啊二师兄,刚才你明明说了,我亲耳听到的,可以作证!” 悟净和虚瑶、虚明三人跟了过来,尤其是悟净憨厚的可爱,信誓旦旦道:“师傅教导过我们,撒谎是不对的,将来是要入拔舌地狱的。” 有这样傻到可爱的师弟,想必悟能的生活定是无与伦比的精彩,也亏得他能够忍受到如今,这需要何等博大的胸怀啊! 天河此时非常的同情悟能,若是他身边有上这样的一位师弟,估计他连拿块豆腐撞死的心情都有了。 “老沙,你的话太多啦!还有,以后绝对,绝对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个二字!” 悟能气得七窍生烟,揪住悟净的胸前的衣襟,直接就把他抛出了老远,估计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 天河不忍继续看着悟能受罪,急忙躬身行礼道:“极天长老,多年不见,您老真是风采依旧,令人折服。” “你是当年的那小子。” 极天上下打量着天河,片刻后才认了出来,收剑入体道:“不错,几年的时间,已经出落成一位名闻天下的少年侠士,玉熏的眼光真是好得没话说。” “原来是自己人,那就好说了。” 悟能腆着一张老脸,说一句话就喷一口鲜血,可怜兮兮的搓着食指和拇指:“前辈,晚辈耗费了十年的心血才炼制成的下品名器,方才在您的一剑之下化为了飞灰,您看是不是应该体谅体谅……” “十年心血,骗鬼去吧你,你以为老夫不知道你的根底。” 极天长老信手在悟能的大光头上拍了一掌,觉得手感不错,又拍了一下,道:“谛听大师也是声名遐迩,怎么就教出了你这么个混账东西。 你应该庆幸法宝是毁在老夫的剑下,否则当你与别的高手交手时,祭炼的法宝突然被毁,心神和灵力定会受到影响,继而会让你直接丢掉了小命! 说说,你该如何报答老夫对你的救命之恩?” 卧槽,不说老东西活得越久就越好名声吗,怎么这一位活得越老,脸皮越厚?好好的名器成了肉包子打狗不说,老东西居然还顺杆往上爬,想讹诈佛爷,没门! 拍,你还拍,佛爷的脑袋又不是木鱼,你拍个****毛啊! 佛爷打不过你,先忍你几年,以后再把场子找回来,谁让咱就是这么小气滴人! 悟能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急忙躲到天河身后,一脸踩了****的晦气模样。 “挖槽,这日子没法过了,佛爷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如来佛祖,你赶紧把我收走吧!” 刚想着****,悟能一脚踩在了一坨黑乎乎的粪便上,天河等人急忙离他远远的,捂着鼻子嫌臭。 “啊,啊……” 虚名正在幸灾乐祸,谁知一脚踩在了绳套上,被倒掉在树杈上。 “师弟!” 虚瑶急忙拔剑相救,剑光一出,非但把绳索砍断,树杈也应声而断,树上同时掉下几颗黑乎乎的东西。 虚瑶是何等身手,岂会被那些慢悠悠的东西暗算倒,信手一挥,剑光一闪,立即将那几个东西刨成两半。紧接着,几滩黏乎乎的鸟蛋液体从天而降,非常完美的洒在了她的鬓发上。 “呃……” 天河瞅着众人有些心虚,队伍里的人每个都倒霉了,现在就只剩下他了。 “你们是怎么回事?这运气也衰过头了吧。” 极天毕竟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几人的不对劲,天河叹息一声,慢慢的将林家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他。 “还有这等奇事?” 听着那不可思议的经历,极天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浓郁的兴趣,道:“正邪两派共聚一堂,所图定然不小。尤其是那乌赤,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方才从我剑下逃走的两人,同样出自萨满教,此次萨满教大举进入中原,绝非无的放矢,不知他们又在酝酿着什么阴谋。” “萨满教我并不是很担心,我真正在意的是紫薇宫的紫阳长老。” 天河环顾四周,看到都是值得信任的人后,这才把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我之所以知道夺运邪术,是因为神兽白泽通晓天下万事,从它口中得知。这种邪术来自山海界,渊源古老,真正知晓的人没有几个。可是紫阳长老却一眼认出了,刻画在林平父子三人身上的符文所能起到的作用。” “这……,算是不打自招了。” 极天慎重道:“这件事情你们千万不要说出去,没有真凭实据,一旦打草惊蛇,让紫阳有了防范,定会后患无穷!”(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六章 因果布偶 林家庄内,重新洗刷过的林城穿着一身干净的员外服,狼吞虎咽的吃着饭桌上的美味佳肴,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命吃到下一顿,所以吃的非常的贪婪,几乎将所有的酒肉全部横扫一空。 酒足饭饱之后,接下来就会起淫邪的念头,即便正在丧事期间,他也浑然不顾半点礼法,将三十二位美妾全部招到房中开起了无遮大会。 “老子还没死呢,你们一个个哭丧着脸干什么!滚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林城浴火焚身,可是他的小妾却没有他这么好的兴致。庄里的诡异,哪怕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随时都会没命的前提下,谁有心思跟他造小人。而且谁都知道他正在倒霉运,靠得近点说不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林员外的兴致很高啊,不如让奴家来伺候你如何?” 门外走进来一位倾国倾城的窈窕美女,举手投足之间皆有颠倒众生的魅力,可是林城看着她的眼神,却像是在看着世间最为美丽的毒蛇。 林城交友广泛,听到的秘闻,见识过的人物都不在少数,一眼就看出眼前的女子出身邪修合欢派,最擅长采阴补阳,能将人身体全部掏空,功力深厚者,甚至能够奴役人的心神。 “送上门的肥肉,不吃白不吃!” 林城冷笑道:“不过我还是一句话,想要残图,先把林家祖庙里的麻烦铲除掉。至于你想施展手段让我屈服,嘿嘿,尽管来,我接着就是。” “真是好胆量,好气度!” 女子柔若无骨的缠上了林城,两人在床榻上几经缠绵,女子使出了十二成的功力,按说哪怕是钢铁也得在她手中化为绕指柔,可惜林城意志之坚定,远远超出了女子的想象。就在她准备重整旗鼓,重新尝试时,林城的躯体忽然剧烈的颤抖起来,呼吸变得急促而狂乱。 “脱阳猝死?” 女子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这种状况她见得多了。如果是发生在未尽人事的青涩少年身上,她不会感到任何的意外,可是发生在林城这种花丛老手身上,那就说不通了。 “废物,死开!” 女子伸手在林城身上点了几个穴道,止住他的阳精外泄,刚松了口气时,脑袋突然被一只燃烧着熊熊烈焰的大手抠住,容不得她做出任何的挣扎,整个人瞬间就被烧成了一堆焦炭。 “享受也享受够了,接下来咱们该谈正事了。” 乌赤将手中烧焦的女子抛了出去,道:“我萨满教有一种秘药,可使人陷入假死之中。咱们可以合伙做一场好戏,让你在林家祖庙前假死,让那股怨念以为你已经遭受了报应,待到它消散之后,你再从假死状态之中醒来,就可以继续享受你如今的奢华生活!” 林城半信半疑道:“真的有效?” “难道你还看不出来,你不死,那股怨气是不会消散的。刚才的脱阳,十有**也是它在捣鬼。你若是不顺着它的意思死上一回,哪怕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了你!” 乌赤从怀中掏出一颗密封的蜡丸,道:“明天咱们就到祖庙那里,我会联合其他人攻击它,在与它交战之中,你假意触怒我们,到时候我在你身上拍一掌,你借机咬掉蜡封吞下药丸,躺在地上装死,哪怕就是不成,我们也可以把你救回来。” 林城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态,伸手道:“好,就这么说定……” 乌赤把药丸收了回去,道:“诶,我表现出了我的诚意,你是否也该有所表示,毕竟信任是相互的。” “万一的你的法子不灵呢!要是我把地图的下落说出来,你即刻翻脸不认人呢?” 林城并不傻,事关他自个的小命,他从来不会冒丁点的风险。 “这是我的最终底限,要么你接受,获得一线生机,要么你乖乖的留在这里等死!” 乌赤似是厌倦了这种游戏,干巴巴道:“玉虚宫你应该知道吧。中原九大道教之首,就是那位最擅因果之道的玉法真人都束手无策,你以为中原大地还有谁能够救得了你。” 乌赤抛着手中的蜡丸,智珠在握的看着脸色铁青的林城,道:“眼下只有我萨满教的秘法,封闭你全部的生机气息,让你假死一场,才能逃过此劫。” “看来你是铁了心等死了。也罢,一心求死之人,就是天神也救不了,更何况是我这样的凡夫俗子。” 乌赤走得很干脆,修为到了如今境界的他,耳目早已超出普通人的想象,即便隔着老远他都能清楚的听到林城的心跳乱了。他,意动了,如今欠缺的就是死亡的压迫,必须再三经历几次在鬼门关前徘徊的痛苦,才能击破他最后的心防。 “等等!” 听到林城的叫唤,乌赤回头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直接将手中的蜡丸抛给林城,道:“不要说出来,隔墙有耳,你把藏匿的地点写在纸上给我。” 林城接住蜡丸,死命的攥在手里,咬了咬牙起身走到乌赤身边,抓着他的手在他的掌心写字。 “原来放在那里!” 乌赤意味深长的瞅着林城,点了点头,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开:“明天辰时出发,成与不成,就看你命数如何了。” 就在乌赤离开时,他头顶的房梁上诡异长着的两只眼睛,慢慢的融入房梁之中。墨夜再次出现在林家庄里时,又恢复了他的仆役装扮,悄然的把一张纸条塞进了路过的一间客房里。 今夜,注定是一个无眠的夜晚。许多偷听乌赤与林城谈话,听到关键时刻断线的修士,无不急得抓耳搔腮,来回的在房间里踱步。 就连玉法的房间,今晚也是热闹的紧。 千辛万苦才回到林家庄的天河等人正围拢在桌前,悟能因为踩到了****不受待见,被玉法撵到门外把风。清贵因为扫把星的特性,同样被撵去了林城的房间,反正保护一个和保护两个的差别不大,让他们父子两四处外出溜达,那才是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 围着烛光坐下,玉法手中拿着两个缠满红线的布偶,其中一个个头稍大一些。把布偶放在桌上,他的脸色非常的苍白,显然制造这两个布偶,耗费了他大量的灵力和心血。 “我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让他们父子两之中,有一人活下来传承家族香火。” 玉法道:“这是一对因果布偶,只要滴上鲜血,小布偶的因果会全部转移到大布偶身上,只要把鲜血滴在大布偶上的人死去,所有的因果就此消散,清贵也能从上天手中,夺回一条性命。此事不宜让清贵知晓,虚河,你为人机警,就由你去办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七章 残图现世 翌日清晨时分,天光刚刚破晓,众修士纷纷齐聚在厅堂里,连早膳都懒得使用,不约而同的以炽热的目光盯着乌赤,若是目光可以吃人的话,此时乌赤怕是连根毛都剩不下了。 天河自然知道他们的企图,想从林城那块滚刀肉手里得到残图,难如登天,毕竟那是一个受得住极刑的疯子,可是从乌赤口中得到线索,难度算是降低了一个档次,唯一头痛的地方就是乌赤的实力很高。 不就是一张残图吗?得到了又能如何,没看到人家紫阳老头有多么的淡定吗! 天河腹诽的瞅了一眼正在扮演世外高人的紫阳,老东西这是真正的有恃无恐。另一部分残图就在紫薇宫中,无论是谁得到了这一张,想要取出帝舜剑都绕不开紫薇宫。也正是因为有着这层顾忌,所以此次到场的修士,放诸修仙界中,只能勉强算是一流高手,距离那些顶尖的还差了很多。 “走!” 姗姗来迟的林城在不知不觉中成了修士的领袖,估计这会儿死胖子正洋洋得意着呢,毕竟不是谁都有资格统领这样一群来自五湖四海的修士,所以他走得非常的豪迈,两只小短腿支撑着肥硕的身体,一步一扭,走得甭提有多风骚了。 林家祖庙早就被拆卸一空,偌大的地方只有一尊千手观音神像,静静的屹立在万千晨曦之中,千手迸张,层层叠叠,各结法印,显得神圣而又庄严。 “嘎……” 随着林城等人的到来,观音神像仿佛视若无睹,双目依旧紧闭,唯有手掌上突然冒出了一只通体漆黑,双目猩红的乌鸦。 一只,两只,三只…… 不断的有乌鸦站立在神像的手掌上,它们的头顶全部涌出了一股黑气,凝聚成了林平、大牛、小牛等林家死去血脉的面孔,扭曲而又疯狂。 “进去!” 乌赤一咬牙,抓着林城树墩般庞大的躯体,急速朝着神像冲了过去,众人皆是抱着看戏的态度站在远处,唯有紫阳正义凛然的冲了出去,口中吼道:“诛除邪魔歪道,乃我名门正派不可推卸的责任,区区域外小教尚可不顾生死,难道我中原大教都是贪生怕死之人吗?” 众人只是冷笑,昨晚乌赤与林城之间的交易众人听得清清楚楚,既然被摒弃在交易之外,他们自然不会拿热脸去捂冷屁股,至于紫阳的行为,倒是让他们感到意外。 老东西在修仙界中的名声不太好,没有人会喜欢一个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尤其是这家伙常常拿看下人仆役的眼神来看自己,那就更加的让人不爽了。 乌赤一冲进祖庙范围,观音神像的双目陡然睁开,红光一闪之间,万千掌影从天而降,力道遒劲,角度刁钻,看得众修士一阵心悸。 “肥猪,是死是活全看你自己了,滚吧!” 乌赤起初还能应付一二,可是要带着林城这么一个大累赘就显得吃力,尤其是他看到紫阳朝着他预定的目标前进时,心中更是咯噔一声,暗叫不好,直接把林城当成弃子砸向紫阳,全力朝着祖庙残存的一根柱子冲过去。 “你,你……背信弃义……” 林城心中那个哇凉,恨不得把乌赤的祖宗十八代全部问候一遍,抱着把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态,咬碎了含在口中的蜡丸,秘药入肚的刹那,他的视线顿时模糊起来了。 可惜在即将闭眼的刹那,他依旧看到无数的掌影铺天盖地的朝他落了下来,绝对会把他拍成烂泥。 “嗨……” 玉法终是无法做到见死不救,叹息声中,手捏剑诀冲了上去,剑光万缕,直接将那万千掌影击碎,拖着林城肥大的身躯,轻飘飘的从祖庙之中退了出来。 失去了千手观音的阻挡,紫阳前进的速度暴增了一倍有余,手中剑光驰骋,直接将残存的一根柱子连根拔起,同时飞出的还有埋在柱下的一个锦盒。翻滚之中,锦盒咔得一声自动打开,露出一张充满古老气息的残图。 “残图!” 惊呼之声接连而起,众人终于明白为何紫阳那么古道热肠了,原来他早就知道残图藏在那里。 残图现世,众人如何还能坐得住,纷纷纵身冲入祖庙,加入争夺的行列里。 那张图…… 天河的千里眼被他发挥到了极致,时间仿佛在他的眼中停住了,前方那张残图在他眼前活灵活现的放映着,让他能够清晰的看到地图上的每一条纹路。 残图看似古老,可是上面所用的笔墨勾勒之法,虽然同样古朴粗犷,然而比之上一份少了一种凌厉之感,这张残图,应该是假的。 天河默默的地头瞅着昏迷不醒的林城,暗自思量着是不是这厮早就预料到自己会有杀身之祸,所以提前弄了一份假图埋在那里,准备以它为饵,哄骗众修士为他拼命。 若果真如此,只能说这厮的心肠不仅狠辣,而且狡诈至极! “师尊,我爹怎样了?” 清贵一脸焦急的瞅着林城,虽然他的体表没有任何的伤痕,可惜气息脉象全无,身体也变得冰冷无比,活像是一具刚刚僵硬的尸体。 “他是吞服了假死的秘药,并无大碍!” 玉法在林城身上点了几下,顿时让他把吞服下去的秘药吐了出来。 “杀千刀的……” 刚刚醒转过来的林城,卖力的诅咒着乌赤,这厮也不想一想,他拿着一张残图挑唆起了前面的那场大战,若是让那群修士知道真相,只怕没有千手观音,众人也会把他拍成肉饼。 祖庙的地面已经被鲜血染红,众修士的争夺非常的狠辣残酷,完全是以死相搏,观音神像在众人的交手之中散碎了一次又一次,可是随着每一次的重组,随着每一人的丧命,神像都在发生了微不可查的变化。 “怎么回事?这尊神像邪乎的厉害?” 天河喃喃自语的瞅着神像,从一开始它就觉得神像不简单,毕竟怨气乃是无形之物,能够影响人的气运还说得过去,可又怎会让一尊神像拥有第七层境界左右的实力? 事出反常必有妖! 如今,神像的躯体在一点一点的变红,而更加可怕的是它伸开的千只手掌上,黑色的乌鸦在逐渐的增多,更让天河感到惊骇莫名的是,那些乌鸦头顶冒出的黑气,凝聚成了在争夺残图之中,被杀身亡的修士! “师……尊……,来了……” 清贵颤颤巍巍的声音,带着莫大的恐惧,在空地之中响起,即便杀得你死我活的修士,也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可思议的瞅着拔地而起的神像。 地下洞口伸出的符文枷锁已被神像蛮横的扯断,神像伸开的手掌上,密密麻麻的停留着无数的黑鸦,像是燃烧的地狱之火,在黑鸦头顶,更有一张张鲜活的面孔在嘶吼着,咆哮着,凶威震世!(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八章 千眼心魔 “天河!” 玉法暴喝一声,食指中指并拢,剑光喷涌之间,位居名剑榜十七的上品名剑流光应声而出,携裹着玉法的躯体化为一头庞大的狴犴,神威赫赫的扑向迎面而来的千手观音。 玉法的仙根是九龙子之一的狴犴,形似白虎,体布蓝纹路,威猛凶悍,又以仗义执言,明辨是非而闻名。 此时他手中的名剑流光,在他花费无数心血的蕴养下,剑心已是初具,与他的仙根重叠融合,让他的攻击力再次翻上一个台阶。所过之处,无论掌影还是怨念,尽皆碎裂崩毁。 局面看似偏向玉法的一面倒,然而天河很清楚,这样的局势会随着玉法灵力的消耗而逐渐改变,只要怨念不消,观音神像便会永无止境的愈合恢复。 “林员外……” 天河明白玉法的意思,必须尽快将因果布偶交给清贵和林城,让他们决定由谁来杀身成仁。不过以天河对两人的理解,不用问都是清贵出面充当替死鬼。他并不想看到这种情况发生,所以决定小小的修改一下布偶的说辞。 “这是我师尊特意炼制的因果布偶,只要你跟清贵在布偶上滴一滴鲜血进去,你们的因果就会叠加到一起。” 天河把空间戒指里的两个布偶放到两人面前,道:“这是一套弱肉强食的法则,呃,这些专业术语说了你们也未必能懂。简单点说,把血滴在大布偶上的人能够活下来。当然,前提条件是把血滴在小布偶上的人死去,一切因果消散,劫难也就过去了。” “也就是说,你们两之中必须死一个。血只能滴一次,先入为主,你们自己选吧。” 天河说完,故意把大布偶往清贵身前推了推,这个动作落在林城的眼中,无疑打消了他心中的最后一点疑虑。 “父亲……” 清贵身上的肥肉在微微的颤抖着,不是每个人都不怕死,嘴上说说谁都可以办到,可真要把小命交出去,不是谁都有这种勇气的。 清贵挣扎了一阵子,一咬牙,肥肉一抖,还是把大布偶推到了林城面前。 “林城,他是你儿子!” 眼见林城伸手要接过大布偶,天河急忙高声提醒道:“虎毒不食子啊!” “我难道不知道吗!” 林城神经质的大吼起来,上牙用力的咬破下嘴唇,鲜血慢慢的沿着他的胡须往下流淌,大布偶就在他的胡须下面。 “我也不想我儿子出事,可是这该死的世道就是这么的残忍,非要我们父子两只能活一个!” 林城声嘶力竭的呐喊着,那双血丝密布的眸子显得非常的狰狞,脸上肥肉一抖一抖的,动情道:“我造的孽就该由我来了结,这点担当我还是有的。” 我勒个去,这家伙撒起谎来绝对是炉火纯青的境界,骗人先骗己的手段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实在是可惜了。就他这演技,这头脑,这脸皮,即便不需要夺运邪术,荣华富贵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天河一脸钦佩的瞅着林城的个人秀,他的鲜血已经通过胡须,滴了好几滴在布偶上。 “我只求你们能够善待我儿子!贵儿,为父先走了,你要好好的活下去。” 林城说完非常伟大的把手中的大布偶递了过去,递出去的过程中,看到布偶上沾染的血迹,装模作样的大喊起来:“怎么会这样,不,不……。仙师,你帮我想想办法,无论付出任何代价,一定要把活命的机会让给我儿子!” “我尽力……” 天河很认真的点头答应,宗师级的人物,不管他是干哪一行的,总是能够让人肃然起敬。可惜天河话未说完,场中又出变故。 千手观音不知被玉法毁坏了多少次,此次它再次恢复时没有急着出手,而是千手齐张,掌心上各自漂浮着一团漆黑的火焰,火焰中又有一颗猩红的眸子悄然的睁开了。 那是什么…… 天河眼角的余光与那猩红眸子对视了一眼,只觉天旋地转,整个人仿佛身处漩涡海眼之中,身不由己的旋转了起来,胸口沉闷如压大石,呼吸不畅。 片刻之后,他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醒之后,自己正坐在树下,看着正在铸剑的父亲,正在收拾屋子的母亲,还有含笑跟他打招呼的邻居…… 一切是如此的美好,让他深深的沉溺下去,但愿这份温和宁静,可以直到地老天荒。 “虚月,你怎么会在这里?不,不对,虚月是我梦里的人……。梦,等等,到底什么是梦?什么是真实?我究竟是……,千手观音,千手魔眼!不好,是幻术!开!” 天河用力的拍着脑袋,梦境与现实的冲突,让他头痛欲裂。正因他的仙根对于术法有着免疫力,这才让他身处的幻境产生了瑕疵,让他心生疑窦,拥有勘破的机会。情急之下,他急忙运转灵力,背后仙根浮现,急速与他融为一体,加强他对术法的免疫能力。 “唔……” 醒转过来的刹那,天河的瞳孔微微缩了起来,此时他并不是在地面上,而是在一望无际的血海之中。血液非常的粘稠,只能模糊的看到身周还有几道身影在沉浮,口中不断的冒着气泡。 清贵,林城,虚瑶…… 天河运转法决,御剑飞行于血海之中,一手揽住一个,揪着清贵和林城的腰带,把两人抓在左手上,右手揽住虚瑶的腰肢,将她搂入怀中。 “咕……” 清贵和林城口中冒出的气泡,证明他们距离断气还有一阵功夫,反而是虚瑶口中气泡全无,不知是不是出事了。 想到虚瑶的生死,天河心中顿时涌起一股莫名的慌乱,再也顾不得许多,直接把双唇贴在虚瑶细腻饱满的香唇上,不断的往她口中送气。 “哗……” 天河终于御剑飞出了血海,可是紧接而来的却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虚瑶本是修仙练道之人,气息比起林城父子要强出数筹不止,怎么可能会气绝身亡,天河是关心则乱。 待到虚瑶从幻境之中挣脱,发现有人在占她便宜,顿时火冒三丈,想都不想就甩出了一记耳光。 “师姐……” 天河本就聪明至极,如今冷静下来,立刻知道自己好心干了坏事,委屈的看着虚瑶道:“我,我不是故意要占你便宜的……” “哼!” 虚瑶一张粉脸变得俏红无比,仿佛随时要滴出血来,又像是刚刚熟透的蜜桃,充满了诱惑,看得天河喉咙隐隐有些干燥,尤其是那高耸的****剧烈的起伏着,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哗……” 天河还未搞清楚状况,身下的炼狱血海忽然掀起了万丈惊涛骇浪,呼啸着朝天河拍了过来。 “分开走!” 不用问天河也知道血浪的目标是谁,他不想把虚瑶牵扯进来,急忙御剑飞离虚瑶身边。他的御剑之术快逾闪电,空中的血浪转向也是快若流光,且越聚越大,并且在天河飞向的前方再次掀起另一股遮天巨浪。 远远看去,天河彻底的怔住了,因为天边正有一尊充斥天地的巨大观音法相出现,与它相比,此时的天河渺小如同尘埃。方才的两股巨浪,正是观音的两只巨手所化,且它身后的九千九百九十八只手掌正有条不絮的拍了过来,根本就没有给天河闪躲的余地。 “……清贵,快点把血滴在布偶上,没有时间了!” 天河从未如此绝望过,战场不明,对手实力比他高出一层境界不止,且没有形态,永远杀之不死,这根本就是无解之局。(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九章 恶有恶报 林城和清贵在天河离开血海时就已醒转,见到化为天地的千手观音,正以泰山压顶之势碾压他们,顿时吓得浑身发抖,肝胆俱裂。 听到天河的话,林城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千手观音杀之不死,这不是什么秘密,想要活着离开,唯一的办法就是卸掉它的怨气。 想起清贵手中抓着的小布偶,乃是玉虚宫仙人炼制,有着一线的生机,即刻让林城忘记了所谓的亲情,抓着清贵的手掌啃猪蹄似的咬了下去,再把它放在布偶上,好让鲜血滴进布偶里。 “儿子,事已至此,爹只能对不起你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咱们林家还需要一个男丁传宗接代,延续香火。本来你是最好的人选,可惜天意弄人。不过你放心,每逢清明佳节,爹都会给你烧很多很多的纸钱,绝不让你在下面挨饿受苦。” 林城悄然的解开清贵的的腰带,好让他能从天河手中掉落下去,活活摔死。 “爹,你要保重……” 清贵只来得及说完这句,整个人就像是一枚称砣,笔直的往下掉落。 “仙师,你要做什么?” 林城刚刚擦掉眼角的两滴鳄鱼泪,还未庆幸死里逃生呢,忽然感觉整个人在急速的坠落,不由讶异的睁大了双眼。 他的确是在坠落,因为天河松开了揪着他的大手。 “林员外,这可是你的要求。” 天河御剑飞行在林城身边,道:“你要我无论付出任何代价,一定要把活命的机会让给你儿子,如今我正按照你说的办。” “可是,可是……” 林城的嘴角剧烈的抽搐起来,冥冥之中他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我们的血不是已经滴在布偶上了吗。你也说过了,一经滴血就无法更改了。” “不错,是这么一回事。” 天河戏虐道:“不过我的记性不太好,刚刚才想起昨晚我师叔跟我说过的话,把血滴在大布偶上的人会承担所有的因果,只要他一死,林平父子三人的怨气也就会平息。” “你竟敢骗我!” 林城激动万分的嘶吼起来,从来只有他骗别人的份,哪有别人在他面前耍心眼的时候,谁知常年走夜路,如今居然碰上鬼了。 “不是我骗你,而是你不肯放过你自己!” 天河冷笑道:“清贵一心要让你活命,昨晚甚至不惜跪在我和师叔面前苦苦哀求。绕不过他的情谊,我师叔把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处理。我也想给你一个机会,甚至开口提醒过你,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况是人! 可是你呢,但凡你的心底还有一点点良知,一点点善念,肯为自己的儿子牺牲一下,如今就能活命。然而你的狠辣无情,生生的把最后的一丝希望掐灭了! 好好的回想你的一生,死到临头之时,纵使你富甲天下又能如何?死后可会有人为你哭泣,为你伤心?逢年过节,可会有人想起你,为你上香祷告? 失去了人性的人已经不配称之为人,在我眼中,你的性命自然无法与清贵相提并论。若是你能拥有来世,记得多行善事,多积阴德!” 总算是把心中的郁闷吐了出来,天河非常畅快的从林城身边飞过,一把抓住清贵的胳膊,带着他夭矫转折,冲天而起。 “我不会放过你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天河越飞越高,林城的声音越变越小,局势也越发的凶险,所幸因果布偶终是生效了,千手观音的目标全部落在林城身上,任由天河从它指尖有惊无险的飞过。 “师兄,我爹他……” “清贵,你爹最后终于幡然醒悟,决定把活命的机会留给你,你可不能辜负了他的良苦用心,日后定要好好做人,万万不可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天河语重心长的劝谏,他不忍把真相告诉清贵。一个人若是连自己的亲人都盼着他早点去死,那样活着该有多么的痛苦。与其日后天天看着清贵以泪洗面,天河宁愿他活在父慈子孝的虚假之中。 “轰……” 观音的两只血手终于合拢,万千血水横空迸溅,声势之壮阔,仿佛万马奔腾,地裂山崩。身处其中的林城,断然没有半点活命的可能。 血红的天空突然回荡起高亢而又尖锐的长啸,似是痛极而泣,又像快意宣泄,听得天河感到莫名的心酸。尤其是当他看到林平父子三人的怨念,化为三颗猩红的头颅,慢慢的从观音神像的脸庞上排挤出来时,他们的表情是如此的复杂。 痛心?欢笑?失落?扭曲?慢慢的,所有的恩怨,所有的悲苦,所有的惨痛,随着他们头颅的飘散而了无痕迹。 “……师兄,谢谢,谢谢你还把我当师弟看。” 清贵虽然笨了一点,可是并不傻,听到林城的诅咒,如何还能想不清楚其中的蹊跷。 这样的事情无论搁谁身上都比剜肉还痛苦,他用力的揉了揉眼睛,道:“狗还不嫌家贫呢,无论我爹有千般不是,生我养我之恩,我还是欠他的,今生无法回报了,但愿有来世……” “不要那么悲观,你爹是注定要下地狱的,你在世间多为他做点好事,说不定他就能少受点苦,这样也算是报答他的恩德了。” 天河背负双手,昂首眺望天际,可惜此时没有阳光万缕撒下,否则他的身姿定会被清贵视为仙人。 “咦……” 天河疑惑的眺望着天空,千手观音眼中的猩红已经消散,由此可见林城殒命,林平父子三人的怨气应该消散了,可是为何自身所处的境地仍是没有变化。 “小心!” 远处传来一声清喝,天河的神经完全紧绷了起来,因为他感到无数的恶念正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 哗哗水浪腾空之声依旧如此的清晰,无数道击空怒浪横扫而来,威势虽比之前稍差些许,可攻击的角度和频率却是更加的难以应付。 “站稳了!” 天河清啸一声,御剑朝着拍击而来的巨掌撞了过去。 “何方鼠辈,可敢现身一见!” 剑光凛冽之中,天河犹如乘风破浪的巨舰,强行从无数惊涛骇浪之中冲了出来,飞上了苍穹最高处。 “嘿嘿,石天河,好威风啊!” 观音神像悠悠开口,声音却是天河无比熟悉的墨夜。 天河讶异道:“怎么会是你?” “嘿嘿,为什么不能是我。这还得好好的感谢感谢你呢!本来我就躲在你附近的地下,等着你心神稍一松懈,趁乱把你掳走。谁知这鬼东西硬是连我也一块扯进这诡异的内部空间里。” 墨夜志得意满道:“所幸错有错着,你把它的怨念消去,它便成了无主之物,正好让我的天赋能力发挥作用,鸠占鹊巢,利用这里的特殊环境,好好的招呼招呼你们!” 墨夜说完,千手观音的掌影再次排山倒海而来,每一次出掌都能掀起怒海狂涛,借助天地自然之威,令天河疲于奔命。 天河沉着应对,道:“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嘿嘿,亏你还以铸剑师自称,居然连与万鬼石齐名的堕佛石都不知晓,活该你要葬身于此!” 墨夜冷笑道:“堕佛石可是为修罗准备的,据传即便是真佛也会被诱发心底邪念而堕落,是对付修罗那个疯子的最好武器,谁知你居然误打误撞的替他消受了。不过也好,此时外面在修罗的屠刀下定然已是血流成河,正好可以让我在这里避避风头。”(未完待续。) 第三百章 坠佛石 你丫的怎么不早说! 天河心中怨愤无比,刚被观音千眼照中时,他觉得如坠漩涡,脑海之中欲念丛生,不能自拔,所幸他的仙根特殊,拥有万法不侵之能,这才让他幸免于难。同时也让千眼心魔消散,救回了虚瑶等人的性命。 若是早知墨夜跟修罗不对付,并且设下这等毒计坑他,他绝对会躲得远远的,搬着张板凳,叫上两壶好酒,坐在一边看热闹,等他们两只疯狗咬得差不多了,再拎跟棒子出来收拾残局。 堕佛石的名头天河自然听过,这也是一种极品名矿,拥有诱发心魔的异能。传说它的诞生,不仅仅需要庞大的灵力滋养,还要靠高僧或者修士的血液灌溉,灵魂滋补,以怨念为食,邪恶无比。 此处既是它的内部空间,其中之凶险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正如此时的天河,一头撞入另一重血浪之中,只觉自身像是被一柄攻城巨锤砸中,气血絮乱,胸闷欲呕。更为恐怖的是血浪之中忽然伸出无数的鬼爪,仿佛地狱之门大开,冤魂蜂拥而出,死死的抓着天河,要拉他一起坠入黄泉。 墨夜,千面幻狼,狡诈如狐,凶残似狼,果真名不虚传! 天河闷哼一声,措不及防之下吃了一个暗亏。本来他以为墨夜取代了林平父子三人的怨念,让千手观音的实力下降了一个档次,谁知这一切都是墨夜刻意放出的烟雾,好在他放松警惕时骤然发难。 “师兄,救我……” 什么样的场面天河没有见过,区区冤魂鬼爪自然难不了他。可是一直在温室之中长大的清贵何时见过如此恐怖的一幕,周身肥肉抖得跟筛子似的,身体僵硬无比,什么术法,什么剑诀早被他抛到九霄云外了。 “师弟,你该减肥了!” 天河一剑劈开扯着清贵的无数鬼爪,伸手揪住他的衣襟往上提,手中像是抓着千斤重闸一样,身子微微往下一沉,就连脚下的飞剑都险些承受不住。 “师兄,别开玩笑了,快救我……” 一步之差,清贵的大脚又被无数的鬼爪抠住,玩命的往下拉曳。 “先松手。墨夜,亏你也是物灵一族的王者,用此等卑劣手段,难道就不怕给祖宗抹黑吗!” 因为角度问题,天河只能先放开清贵,御剑飞下,绕过清贵的另一侧,斩断揪着他的无数鬼手,这才把他从鬼门关前救了回来。 可就是耽搁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又一重万顷血浪横空扫来,无数鬼爪伴随着一张张皮包骨的脸颊镶嵌在血浪之中,光是看着就让人心胆俱裂。 “锵……” 悠远剑鸣之声传遍四面八方,袭来的血浪被一道金色剑芒从中刨为两半,露出一袭道袍,衣袂飘飘的虚瑶御剑疾驰而来。 “嘿嘿,兵者,诡道也!明明有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杀死你们的法子,我又何必亲自上阵,弄得狼狈不堪!” 墨夜的声音重重叠叠的在巨浪之间回荡着,让人找不出他的所在位置:“找不到我的所在,你就只能被动的挨打,一次、十次、百次……,我倒是很想看看你还能撑多久。小心了,我就在周围,要是你敢露出半分的疲态,我可不会跟你客气的。” “你怎么看!” 虚瑶跳上天河的宝剑,两人一前一后相互配合,短时间内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是长此下去,定会因灵力枯竭而落败。 虚瑶目光灼灼的盯着空中千手观音的面孔,以她的理解,那里应该就是出口,只要能够闯过去,或许就能捡回一条小命。 “怎么看。就是一只上蹿下跳的老鼠,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自以为是,以为凭借一块破矿石就能压制我,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天河冷静道:“墨夜,你千方百计诱我去找你的踪迹,无非就是想让我在原地打转。这里既然是堕佛石的内部空间,那就一定有它的界限,只要打破了,就能安然无恙的离开!” 仔细的回想起进入这里的经过,他就是因为与观音神像千手上的千眼对视,这才被带入奇异空间里。如今千手上的千眼消失了,唯一的眼睛就是…… “想离开,做梦!” 墨夜自知天河看穿了观音神像的破绽,急忙调集万千血浪,准备与天河拼死一搏:“你以为我为何会与你废话?为的不过是拖延时间。如今时候已到,就让你好好的开开眼界,见识一下堕佛石的真正恐怖之处!” 墨夜话音刚落,空中的血浪顿时凝固,粘稠血液仿佛化为一条条血脉经络,衍生出肌肉皮肤,化为一尊尊支撑天地的庞大佛陀之像。 “南无阿弥陀佛……” 众多佛陀齐齐合掌,高宣佛号,背后佛环高悬,仿佛大日初升,金光万道,照亮了猩红的天空,回荡着神圣庄严的梵唱。让人觉得像是到了西方极乐世界,忘却所有的痛苦和烦恼。 “要拼命了!” 天河低喝一声,万佛之力极为恐怖,佛光未至,他已感到肌肤如遭火烧,灼灼生疼。当下不敢有任何的保留,皮肤、肌肉、骨骼、灵台,乃至耗费半年之久,刚刚铭刻完成的肺部道纹,齐齐颤动起来。 刹那间他的身体便被金光包裹,继而往外扩散,刺目耀眼,身周同样有阵阵飘渺经文应声而起。 片刻后,天河的模样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左耳穿蛇,脚踏双龙,人面虎爪,身披白毛,手持斧钺,神威凛凛。 这是神道经文自灵台圆满后,在五脏铭刻道纹的一种体现。肺部在五行之中属金,道纹一经完成,天河便敏锐的感觉到自己的肺似是化为了一座道宫,其中居住着另一个自己,传说之中的金神蓐收! 神道经文只有心法口诀,完全没有与之匹配的攻击法门。因为根本就不需要,当它修炼到极致时,便能褪去**凡胎,化身神明,自成宇宙,驾驭外部天地与之共鸣的各种法则力量,移山倒海,无所不能! “你……” 虚瑶不敢置信的瞅着前方的天河,那种气息是如此的磅礴浩瀚,根本就不是第六层境界的修士所能拥有的,甚至比起她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没时间解释了,跟紧我,我带你杀出去!” 天河斜睨了虚瑶一眼,身上金光如同燃烧的火焰,随着他的暴喝,澎湃而激昂。他高举着手中的斧钺,开天真意在这一刻与他无比完美的融合到了一起,带动着他的身体,化为一抹开天辟地的鸿蒙之光,直面万千佛陀拍击过来的无量佛掌。 生死胜负,在此一击!(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一章 修罗发威 在天河被吸入坠佛空间前,林家祖庙的空地上,悟能正百无聊赖的看着打生打死的众人。以这厮多年拍人家黑砖的经验来看,能够得到帝舜剑残图的,绝对是最后出手的那人。 有句话咋说来着,鹜蚌相争,渔翁得利,作为最有前途的佛门高徒,他觉得自己天生就是做渔翁的料,要不然自己的烤鱼技术咋会那么好捏。 哼哼,打吧打吧。那边的几个,对,就是你们,看什么看,佛爷虽然是,可性取向方面绝对没有任何的问题,你们就是把眼珠子看没了,佛爷也懒得鸟你们。不就是夺个宝吗,这样你们也能走神,实在是太不专业了。 还有你们几个,偷袭会不会。早就瞧紫阳那死老头子不顺眼了,那么好的机会你们居然不上去捅两刀,就这眼神还敢出来抢宝,小心最后抢坨****回去当成宝贝供了起来。 啧啧,到底是咋回事啊,为什么佛爷走到哪里都是如此的引人注目呢?嗨,这人呀,还是长得挫点好,这样干啥事都比较方便。 悟能正摇头晃脑的感慨着,走到哪里都引来一大片警惕的目光。 也不想想他恶罗汉的名头,早就臭得不能再臭了。再加上那颗又大又圆的光头,亮锃锃的反射着正午的阳光,无论到了哪里都能晃瞎一片狗眼。更别说他手里还拎着一块半人多高的巨大黑砖,要是被那玩意砸中,不死也得脑残。 一个,五个,十个…… 悟能默默的数着倒在地上的修士,场中依旧还有数十个修为在第九层境界以上的修士,合力围殴着紫阳,因为残图就在他手上,不把所有的人全部杀光,想要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 就连月恒也糟了池鱼之殃,朱烈的好斗性子上来了,管你是不是第七层境界的,早就瞧你不顺眼了,这会儿先揍了再说。只要把紫薇宫吹捧得人尽皆知的奇才揍趴下,名扬天下不过就是洒洒水的事情。 有着这样的念头,朱烈动起手来格外的有干劲,火德宝鉴在他手中发挥出了超强的威能,硬是逼得月恒手忙脚乱。 当然,彼此之间还有一层境界的差距,月恒之所以久久不能拿下朱烈,是因为悟能就在他身后。那模样,那眼神,他敢肯定,自己稍有松懈,悟能一定会把他拍成肉饼。因为在悟能进入天庭时,他曾嘲笑过悟能是秃驴想要从良了,自那以后他没少吃过悟能的闷亏。 “哗……” 在悟能看来,月恒的后脑勺很圆很有弹性,用黑砖来拍,手感绝对一流,包你拍了一回还想拍上第二回。就在他琢磨着是不是该下手的时候,场中忽然卷起了一阵飓风,扬起遮天的灰尘,迷人视线。 一阵莫名的心悸忽然涌上悟能的心头,好像冥冥之中有着一只猩红的瞳孔,在他身后悄无声息的张开了,待他回头时,濛濛迷雾之中,让他魂牵梦萦的女子慢慢的出现了,踩着烟纱般的水雾,仿佛不胜风雨的寒凉,一步一挪,惹人心怜的走进了他的世界里。 “罗华……” 悟能轻声的呢喃着,双脚不受控制的朝着那女子走去,可是还未等他走近,一抹剑光忽然从天而降,把迷雾,把女子,把世间所有的一切全部刨为两半。 那抹剑光非常的邪戾,似是带着能够让人陷入混乱的精神攻击,在高调的张扬着。剑光所过之处,万物不存,生灵涂炭。 这样强大逆天的剑光悟能曾在昆仑山上见过,玉虚宫身为九大道教之首,护山法阵强悍无匹,可依旧在那把令人心生恐惧的巨剑之中,被毁得只剩残垣断壁,满目疮痍。 什么防御力量都没有的杭州城,能够在那把剑下残存吗? “不对,那是凶剑万劫,他怎么会出现?我刚才为何会突然看见罗华?幻觉?难道我在不知不觉间陷入了幻觉里?究竟是谁有这样大的能耐,居然能够算计佛爷!” 悟能悚然一惊,赶紧默念金刚咒,可惜眼前仍是迷雾重重,偶有猩红剑光携裹着无穷鬼啸,疯狂而又漫无目的的从他身周扫过,造成无法想象的破坏。 悟能胆战心惊的躲避着剑芒,别说是七凶剑之一的万劫,即便是远远不如的它的凶剑百虎,威能也不是如今的他能够正面抗衡的。 不知过了多久,悟能终于感到眼前一阵清晰,施加在身上的幻术莫名其妙的失效了。环顾四周,悟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富饶繁华的杭州城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残垣断壁,地上多了许多的天堑,黑黝黝的一片,宽大无边,深不见底,还不断的往外冒出寒气,那就是凶剑万劫的杰作。 正在抢夺残图的修士纷纷停手了,还活着的只剩下乌赤几人,就连紫阳那死老头也不见了。不远处的虚明、玉法和千手观音神像还在,可是天河、虚瑶,以及林城父子两却不见了踪影。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悟能喃喃自语着,方才的一切恍如置身梦中。可是现实却没有时间给他慢慢的思量,因为修罗的出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如芒在背。 一直存心围观的修士全部聚拢到了一起,面对修罗和万劫这样的组合,若是不抱团的话,只会死得更快。 “高阳,你敢暗算我!” 修罗御风凌虚,周身血芒翻滚,手中凶剑万劫如同脱缰的猛兽,不断的发出高亢的铮鸣。饱饮过鲜血的它,散发出来的气息更加的暴虐,更加的凶残。 “哼,你手中之剑可是我费尽心机铸造的,你将它窃为己有便是我的敌人!” 空中悠悠的回荡着高阳怒气勃发的声音,他为了设计今天的局面,苦苦策划了十年,修罗被万劫侵蚀心智,经过不断的杀戮,心魔最为强大。 若非天河破了堕佛石的千眼心魔,修罗便会沉浸在永无止境的杀戮之中,越是动用万劫,遭到的侵蚀也就越严重,最终的结果就是自身的性命、灵力和魂魄全部沦为万劫的养料,那样高阳就能不费吹灰之力的收回万劫。 否则以修罗的强悍,加上万劫的变态,哪怕是身为天仙的他也不得不退避三舍。 “如今万劫的凶性已被激发,若是不让它饱饮鲜血,你就乖乖的等着它的反噬吧!” 高阳的声音带着几许的得意,重重叠叠的在虚空之中起伏着,让人找不出他的所在位置:“除非你将万劫还我,否则本座会在暗中盯着你,你就自求多福吧!” “杀!” 没有什么好说的,没有人比修罗更加清楚万劫反噬的可怕。他已经感受到万劫的蠢蠢欲动了,若是一味的压制,只能适得其反。 修罗凶威炽盛,邪道根本就不敢与他硬拼,反而是玉法等正道修士,只能硬着头皮迎了上去,否则今日过后,杭州便会成为一座死城。(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二章 虚实剑道 如果说玉法向修罗发起进攻算是壮烈的话,那么跟在他身后的低阶修士就属于悲壮了,密密麻麻的一大堆人冲上去,修罗随意的挥动手中的凶剑万劫,一抹剑光横扫而出,地上顿时多了一大堆血肉被吸食干净的骷髅。 有过这次惨痛的教训之后,所有实力稍弱的正派弟子立即冷静了下来,双方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没有插手的余地。所以他们纷纷把目标落在了力所能及的东西上,比如那只被人砍在地上,依旧握着残图的手臂。 这其中自然不包括悟能。这厮比较机灵,混在人群后头,且在悄无声息的往后倒退,准备借机溜走。 一群傻逼,就是抢到了又能如何,能不能活着离开还是个未知数呢! 上面的三位同志,革命的道路是血腥滴,是漫长滴,是伟大滴,你们要多保重,佛爷要为你们保留最后的胜利火种,战略性的选择撤退了。 悟能在心中默默的念叨着,修罗有多么的变态他早就在昆仑山上见识过了,玉机、玉阳,加上瑾瑜三位地仙联手仍是拿不下他,更何况此时与他交手的不过玉法、极天,以及另一位太乙宫的仙人无难。 光靠这三人就想挡住修罗,那存粹是肉包子打狗。为免死于非命,悟能决定忍痛割爱,不去管残图的烂事。 “血煞,把残图给我抢过来!” 修罗对付三位仙人仍是游刃有余,不过他却不敢全力以赴,一方面要防备万劫的反噬,另一方面还要提防高阳的黑手。 “大日……如来!” 悟能不敢跟修罗动手,可是面对站在前方的血煞,那绝对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当初血煞以牵机散暗害他,这笔账直到现在还没算清楚呢。 “怎么到了哪里都能碰见你这扫把星,难道没人告诉你,你的光头很碍眼吗!” 血煞同样郁闷了,悟能这厮非但皮厚难打,而且还非常的猥琐,最为重要的是这厮的法宝实在太多,而且都是以阴损著称,他宁愿跟天仓正面干架,也不愿面对悟能这种砸不烂,敲不扁,煮不熟的铜豌豆。 “你个狗娘养的杂碎,要是不干掉你,佛爷就跟你姓!” 没什么好说的,悟能直接掳袖子露胳膊,气势汹汹的朝着血煞冲了过去。 “锵……” 就在悟能即将冲过场地中央的千手观音神像时,一抹犀利无匹的剑光骤然的从神像眼中爆射而出,带着斩碎一切的张狂和霸道,冲天而起。 “日,大日……,佛爷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在场这么多人,你丫的偏偏就跟佛爷杠上了,佛爷不记得曾挖过你林家的祖坟啊?” 悟能的嘴角微微的抽搐着,方才那一剑来的非常突兀,非常狠辣,几乎是擦着他的头皮爆射而过,若非他反应急速,堪堪避过,此时脑袋已经变成桃花朵朵开了。 悟能正凝神以待,却见观音神像开始从内部寸寸碎裂开来,一道威猛得一塌糊涂的身影陡然从神像眼中疾驰而出。 脚踏双龙,左耳穿蛇,人面虎爪,身披白毛,手持斧钺,这不是山海经中记载的金神蓐收吗! 悟能也是见多识广之辈,一见从神像之中冲出的身影,顿时菊花一紧,脚底抹油,准备开溜。尤其是在满天嘹亮的龙吟声中,在那身影的恐怖威压下,他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 场中正在抢夺残图的众人,纷纷被那震慑天地的龙吟所吸引,看到观音眼中冲出的彪悍神祇,以为又发生了什么变故。 “呼……” 冲出坠佛空间,天河长长的吁了口气,只觉身体疲惫沉重,体内灵力即将枯竭,再也无法维持蓐收的法相。 方才在坠佛空间与万千神掌的硬碰,可谓凶险至极,每一次碰撞都像是有着一把铁锤砸在他的身上,若非开天真意犀利无匹,若非他的**坚固不休,他们三人就得永远留在内部空间里,成为堕佛石中的三缕冤魂。 “路人甲,怎么是你!” 确认是天河之后,悟能这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回首望去,血煞已经加入了抢夺残图的队伍里。 此时血煞的仙根完全展露了出来,化为一头高约三十丈的血红凶罴,巨掌抡动之间如同城墙坍塌,一掌下去就是一堆烂泥。至于别人施加在他身上的攻击,完全被他无视了,哪怕他的巨掌被人卸下,待他吸纳了地上尸体的血液后,很快就恢复如初。 以一己之力,搦战群雄,完全将他曾经位列潜龙榜第五的凶悍实力发挥了出来。 “草,老虎不发威,你丫的当我是病猫!” 作为一个小气的人,悟能最不能忍受的就是看着他的仇人大显雄风,血煞的反应刺激到了他,这厮不管不顾的冲了上去,手中半人多高的黑砖非常的耀眼。 “师姐……” 天河没有心思去管抢夺残图的人,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逐渐剥落外壳,露出真正本体,不过三寸多高,形如千手观音的一块漆黑矿石。 坠佛石一直藏在观音的坐莲里,所以之前谁也没有发现。此时天河一开口,虚瑶即刻会意的飞冲过去。这块坠佛石太过不凡,若是落在邪魔手中,定会徒增无数杀戮。 “嘿嘿,想在老虎嘴边拔毛,不知死活!” 虚瑶刚刚冲到坠佛石前,一抹剑光毫无征兆的出现空中,虚瑶挥剑格挡,可是她手中的宝剑星汉却从剑光之中穿了过去。 “虚招,怎么可能?” 天河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那抹剑光确实是真实的,可在与虚瑶接触的刹那却虚华了,而且另一抹本该是虚招的剑光却突兀的凝实,在虚瑶身上挑开了一抹血花。 “不用惊讶,这就是我的虚实剑意,是我曾经位列潜龙榜第四的倚仗!多少自诩天下奇才的蠢货,不知天高地厚的来挑战我,结果至死都不知败在何处。” 墨夜的身影鬼魅般的从地上浮现出来,大大咧咧的把堕佛石收入囊中,好整以暇的瞅着天河道:“之前之所以在你手中吃了闷亏,不过是因为不清楚你的仙根,以及你所修功法的特性。如今你的秘密已被我知晓。” “刨除那些唬人的东西,你的本质不过是第六层境界的修士,黔驴技穷的命运,就是成为我的剑下亡魂。” 墨夜瞅着远处大发神威的血煞,豪气冲天道:“血煞,你我很久未曾联手了,如今正好拿这些正道人士练练,让他们知道幻狼凶罴的可怕之处!”(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三章 幻狼凶罴 “正合我意,好久没有痛痛快快的厮杀一场了,如今正好以天下群雄的鲜血,扬我九黎族的不坠雄威!” 血煞气冲斗牛的嘶吼起来,巨大的躯体再次拔高一截,竟给人一种震天蔽日之感。他的躯体在刹那间化为万千血雾消散开来,眨眼又组成无数条水桶粗细的血蟒,横贯长空,怒扫八方。 “区区魔族余孽,怎敢在我紫薇宫面前逞威风!” 身为皇太子,又是紫薇宫招牌奇才的月恒,与朱烈等人联手围攻血煞,竟是久久不能拿下,无形之中已经证明了他不如血煞的事实,这无疑刺激到了他高人一等的自尊心。所以在血煞视天下英雄如无物时,他便准备祭出全身灵力,殊死一搏,以挽回自己的声誉。 “小心有诈!” 天河高声示警,不同于月恒的理所当然,他是亲手跟血煞和墨夜两人打过交道的,知道他们除了实力超凡之外,更兼心思狡诈,智计百出,两人联手,所能发挥的威能,绝对要远远的超出众人的想象。 “嘿嘿,先收拾了他们,再来送你们上路!” 墨夜双手泛动着刺目的白光,迅猛的按在地上,天河只觉地上突兀的晃动了一下,仿佛错觉,紧接着脚腕一麻,竟似不知在何时有着一道土刺扎在他的脚腕上。虽然没有破皮受伤,可也是因为他的肌体太过变态的缘故,其他人可没有这么好的资本。 放眼望去,正与血蟒纠缠,大占上风的众人也是如此,只有虚明等几个御剑空中的人得以幸免。 “刺……,血……” 天河俯首看着地上多出来的一截土刺,正是它刺破了众修士的脚腕,而他们的鲜血慢慢的将那截土刺染红了。这本来算不得什么,毕竟行走江湖,打打杀杀,不流血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当有一个能够自由控制血液的人在场,那么这点忽略不计的伤口,顿时就成了压到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小心……” 天河话音刚落,恐怖至极的一幕还是出现了。血煞以躯体幻化而成的血蟒,贪婪的张开了血盆大口,仿佛神龙吸水般,源源不断的将在场之人的鲜血,通过那道细小的伤口吸了出去。 实力稍弱些许的修士,当成化为了一具具皮包骨的尸骸,实力稍强的虽然及时阻住了血液的流失,可终究慢了一拍,大量失血让他们的脸色变得无比苍白,一身战力也十不余五。 “还没完呢!” 墨夜狞笑着再次发力,双手的光芒变成了醇厚的土黄色,几乎是在眨眼之间,那些脱力的修士脚下,平稳的大地突兀的变成了沼泽,且在沼泽之中还伸出了一只污泥形成的大手,诡异的把他们拉了下去。 前后不过片刻的功夫,祖庙空地上,还活着的正道弟子就只剩下天河、虚瑶、清贵、虚明、朱烈、月恒、悟能七人,其他数十位实力高强的弟子,在墨夜和血煞的联手之中已经尘归尘、土归土了。 这,就是九黎族中,两大少年王者联手的实力! “一群废物!” 墨夜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闲庭信步的朝着天河走了过来:“该轮到你了,黄泉路上也好跟他们做个伴!” “看剑!” 虚瑶脸色冷如寒霜,她也是驰名天下的高手,何曾被人无视过,墨夜的高傲彻底的激发了她的斗志,手中星汉宝剑泛动着璀璨的金色光芒,剑如流星,直取墨夜身上要害。 “哦,极寒剑意,倒是与你的性格颇为贴切。不过,光凭这点本事,还是不够看的!” 墨夜手中宝剑纵开阖,与虚瑶战成了一团,双方甫一接触,他便切身的感受到了虚瑶剑意的凌厉,每一次交手,他都能感受到有股洞彻心扉的寒意,沿着他的宝剑窜入体内。 也就是他的先天体质强悍,能够经受住那种寒意的摧残,否则换了寻常人族,与虚瑶动手,不需一时三刻便会因为经脉受冻而致使灵力运行不畅,最终导致败亡。 转眼之间二十几招过去了,虚瑶渐渐的落入下风,墨夜的虚实剑意实在恐怖,每一剑都能在虚实之间自由转换,如同让人同时面对两位高手进攻,哪里都容不得有半点疏忽,否则便是血溅当场。 “师姐,我来助你!” 虚明摆脱了血煞的纠缠,御剑直取墨夜后心。 “哼,两人联手以为就能有胜算,简直就是蜉蝣撼树,不自量力!” 墨夜不为所动,依旧狠攻虚瑶,眨眼之间又在虚瑶身上破开了三道伤口。就在虚明的剑光即将刺入他的后心时,他的嘴角却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开口怒喝道:“虚明!” “砰!”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虚明御剑半空的身影,在瞬间像是受到了莫名力量的牵引,整个人重重的摔在地上,剑势也因此瓦解。 “小心!” 天河中指食指一弹,在疏忽间弹射出一道剑气,削在地上莫名刺出的一片土刺上。墨夜的手段称得上神出鬼没,那种奇妙的术法,让人在措不及防之间坠落,地上又毫无征兆的刺出无数的突刺,若是没有防范,当场就会被刺成筛子。 虚瑶趁机抢攻掩护,这才让虚明有了重整旗鼓的机会。 “悟能!” “纳尼……” 正在与血煞打得难分难解的悟能,同样遭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庞大的躯体如同一颗陨石砸在地上,直接砸出了一个人形大坑。那些所谓的土刺,在他的金刚不坏体面前,还起不了致命的作用。 “月恒!” “朱烈!” 墨夜每呼唤一个人的名字,他们便如同之前那般,无不莫名其妙的摔倒在地。若非他们都有法宝护身,面对墨夜和血煞这样的高手,摔倒的刹那已经够他们死上八回了。 “这是什么邪法?” 天河讶异的打量着全场,本来双方还能势均力敌,可是在墨夜展现这种诡异的术法之后,局面开始呈现一面倒了。最先支撑不下去的就是朱烈,他的修为在众人之中最低,即便火德宝鉴再强,也不过绝品之列,与血煞处在同一起跑线上,并不占优势。 月恒更是差劲,出身高贵的他在面对无法战胜的对手时,骨子里的懦弱开始展现了出来,从一开始积极奋战的勇士,变成了躲在悟能和朱烈身后,寻隙施放术法的猥琐男。 悟能的实力最强,所以墨夜重点观照他,这位佛爷已经被墨夜气得三尸神跳,赌咒发誓要是不将墨夜千刀万剐,从此以后他就戒酒戒肉。(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四章 杀出生天 “绝品术法,呼名落地!” 墨夜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这招是他的杀手锏,自他练成以后从未使用。可是今天的局面实在太过棘手,由不得他藏私。毕竟光是悟能就足以与血煞匹敌,再加上月恒和朱烈,血煞的处境并不美妙。 而虚瑶和虚明,两人若是单打独斗,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可是两人一旦配合起来,开天真意彼此纵横互补,实力已是稳压了他一头。更让他忌惮的是天河还在一边引而不发,蓄势窥探。 “绝品术法最是耗费灵力,我不信你还能再用几次!” 天河缓缓的站了起来,随着境界的晋升,铭刻了道纹的灵台,吸纳灵气的速度又有了一次质的飞跃,经过一阵子蓄积,如今已恢复了八成的状态。 他本来还不想出手,因为对付墨夜这样的人,只能将生死胜负堵在一招之间,否则凭借墨夜的天赋神通,只要局势不利,他会立刻遁入地下,逃之夭夭。 可是虚瑶和虚明的状态有些不妙,浑身鲜血淋漓,狼狈不堪,继续耽搁下去,两人会有性命之忧。 “那就看看谁先撑不住!” “啊……” 天河正准备发动进攻,空中忽然传来一声尖锐刺耳的呐喊,仿佛阴雷滚滚,鬼哭神嚎。 须臾间,一股邪戾凶虐的气息,如同风暴般在杭州城的上空肆虐开来。天河只觉心中涌起了莫名的狂躁,脑海变得混混沌沌,唯有一股嗜血的本能意图支配驱使他。 “万劫……” 天河厉喝一声,体内灵力急速运转了起来,一掌劈在了发狂的清贵身上,直接将他劈晕了过去。 这样的状态他曾在昆仑山经历过,那是凶剑万劫火力全开的征兆,这样的状态下,即便是玉机、玉阳、瑾瑜三位地仙联手,都不能阻住修罗,如今他再次发疯,后果不堪设想。 “不……” 体内的躁动被天河强行压制了下去,抬头眺望空中,万劫剑灵正栩栩如生的站在修罗身后,张口嘶吼咆哮之间,地上的生灵无不如同身处海眼漩涡之中,身不由己的朝着空中飘飞上去,直接被万劫剑灵吞入口中。 转瞬之间,成千上万的生灵沦为凶剑祭品!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天河喃喃自语着,以玉法、极天、无难三位仙人的实力,挡住万劫的锋芒已是极为吃力的事情,如何能将修罗逼到这一步? 原来玉法修行的道一绝学,又被称之为玉虚宫第一绝学,盖因它涉及到了因果业报。只要是天地之间的生灵,都会拥有自己的因果,看不见,摸不着,但它确实存在,且维系着生灵一生的际遇兴衰。 凡人无法触及的东西,修习过道一绝学的玉法却能主宰,只是不敢轻易使用,因为风险实在太过,弄不好就会惹上对方的因果,招来无妄之灾。 方才玉法被修罗逼到了无路可退的地步,只能祭起道一绝学,以一招焚业火,引燃了修罗身上累积的业火,让他受到自身业力所创。 修罗自从拥有凶剑万劫之后,杀戮不但,业障深厚,所以一经引发,自是野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就连万劫剑灵也遭到了余波的殃及,不得已之下只能拼命的吸纳生灵,妄图以此弥补自身的损耗。 上万人被一口吞噬,万劫剑灵仍未觉满足,兀自从空中探下一只巨手,遮天蔽日,想将整座杭州连根拔起,一起吞入腹中。 “……修罗发疯了,残图已经到手,快走!” 此情此景,哪怕是血煞这样的人物也忍不住浑身哆嗦,亡命逃窜。墨夜更不会让自己成为万劫剑灵的口中餐,脚下光芒焕发,整个人化为一滩烂泥融入地下,消失无踪。 “这样磅礴的凶威,这样浩瀚的灵力,根本就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哪怕是仙人在此,也得被捏成烂泥!” 朱烈身上的熊熊火焰彻底的消失了,面对天塌一般的巨掌袭来,他不觉得有任何生还的可能。 “不,不,我的夙愿还未完成,我不可以死在这里!” 月恒紧咬着牙关,失魂落魄的摇着脑袋,他很想逃,可是他也明白,在这样的巨掌面前,根本无路可逃。 “虚河……” 虚瑶紧紧的抓着天河的手,她并不怕死,只是不愿孤零零的独自上路,至于其他人的看法,她从来都不去理会。 “放心,我们都不会死。生死只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只要不放弃,绝对会有希望!” 天河仰首凝望着如同山峰碾压下来的巨手,他的中烈烈飞扬,双眸之中充满了一种坚毅,一种能够感染人心的渲染力。 “你打算怎么做?” 悟能与天河并肩而战,他经历过无数的艰难险阻,然而没有一次能够与眼前的相提并论。巨掌带来的漫长无边的阴影,不仅覆盖了现实的光明,同样烙在了他的内心深处。 “全力以赴,死中求生!” 天河语调铿锵如刀剑:“我需要你们的帮助,请你们将灵力源源不断的输入我体内,由我来为大家打开一条生路!” “就凭你,一个第六层境界的修士!” 月恒冷笑的斜睨了天河一眼,他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天河,尤其是他看到天河紧握着虚瑶的手,心中更是有股无名怒火勃发而起。他从不觉得天河能够打开局面,在必死的前提下,掩不掩饰厌恶和鄙夷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你不想求活,就静静的呆在那边等死好了!”朱烈快步的走过月恒身旁,站在天河身后。 “你承受的住吗!”虚明将手搭在了天河的肩膀上,关切的问道。 “一定可以,因为我相信自己可以办到。我相信你们,我相信手中的剑!喝……” 天河一脚重重的顿在地上,体内的灵力开始勃发运转,周身道纹颤鸣不休,金光万丈,刺目耀眼。顷刻之间,他已经催发体内全部道纹,化为金神蓐收,神威凛凛,即便是悟能等人感受到他此刻的战力,都忍不住暗暗心惊。 与之前不同的是,他的后背多了两双青筋虬结的强壮手臂,有了虚瑶、虚明、悟能和朱烈的帮助,他可以六臂齐施,将血脉力量发挥到极致地步。 “师兄,抓住清贵,咱们一同杀出去!” 天河六臂齐舞,开天真意在这一刻被他运转到了极致,六股剑意同时凝练归一,包裹着他们的躯体,如同离弦之箭,扶摇直上九万里! 金光在潋滟绽放之间终于凝固了下来,化为一把冲天之剑,古朴无华之中带着一股斩破世间万物,劈开生死阴阳的恐怖气息。 盘古开天功,混沌分! 剑鸣铮铮刺耳,锐不可挡,搅动着漫天风云,终于与万劫剑灵的巨掌碰到了一起。 刹那间,天河的七窍不停的往外渗出鲜血,巨掌的威能超乎他的想象,同时悟能四人的灵力也磅礴如洪流,险些直接冲垮他的经脉。 “虚河……” 虚瑶等人惊惧万分的呐喊起来,他们站在天河身后,犹自能够感受到那种碾碎一切的恐怖威能,与巨掌交锋的天河所要受到的压力,他们更是能够想象一二。尤其是当他们听到天河的躯体里传出骨骼碎裂的声音时,更是心生不忍和痛惜。 “给我开啊……” 天河疯狂的呐喊着,口中的鲜血直飙而上,躯体已经疼得麻木了,可是他依旧不肯放弃,也不能放弃,此时若是不能杀出重围,丢掉可就不止他一人的性命了。 责任,有的时候也是一种力量! “胜负、生死、命运,世间没有什么东西,是我石天河的剑斩不断的,给我开!” 他疯狂的呐喊着,体表的金光开始燃烧了起来,就连吐出的血液都化为火焰,熊熊的燃烧着,体表的巨剑似是感受到他冲天的豪气和战意,变得愈发的高亢铿锵。 那一剑,使得山河忽变色,天地久低昂! 万籁俱静之中,唯有龙吟巨啸横贯长空,带着天河几人,破开了万劫剑灵的巨掌,杀出了生天!(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五章 天道好还 “吼……” 巨掌被刺穿,万劫剑灵更显愤怒凶狂,仰首怒啸,声震九霄。而就在那它受创的刹那,修罗眼中的猩红却微微的退缩了些许,露出一丝的清明。 趁着理智回复的瞬间,他急忙强行运功,收摄心神,镇压万劫,以防万劫进一步解封而嗜主,同时也是戒备躲在暗处的高阳出手偷袭。匆匆的撇开极天等人,他驾驭着一抹血光,急速朝着远方飞遁而去。 “大日……如来……,佛爷的气运果然还在,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悟能祭出袈裟飞行空中,接住已经耗尽灵力的虚瑶的等人。 “我还以为今天死定了,好险,就差一点了。玉法师叔……” 虚明摸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瞅见远处被极天抱在怀中,生死不知的玉法,急忙御剑飞了过去。 “活,活下来了……” 月恒不敢置信的看着从空中降落的袈裟,此时此刻他犹如置身梦境,瞠目结舌的看着袈裟上的天河。他不愿相信一个第六层境界的修士,居然能够硬抗地仙斩出的一剑,那一剑还是凶威赫赫的万劫。 他自忖自己绝对做不到,或者应该说是连想都不敢想,可如今竟然有人做到了,还是他很讨厌,很看不起的那人,这如何能够让他心服。 “没有伤到要害!” 虚瑶正帮天河仔细的检查着身上的伤势。此时的天河格外的凄惨,方才的争锋,让他成了夹在两座巨山之间的肉饼,体内的血液险些被全部挤压出来,如今体表毛孔全是鲜血,看着非常的渗人。 “你没事吧!” 既然活了下来,那么该有的虚伪还是要继续维持的,该有的贵族风范也不能丢了。 所以月恒假惺惺的走到天河身旁,言不由衷的开口慰问。虽然没有说,可是当他看到天河的身体不正常的扭曲着时,他的眼睛还是将他的心思,一览无遗的表现了出来,就差当众哼上两首小曲以示庆贺了。 有鉴于此,他决定大度的原谅天河此时躺在虚瑶怀里的不雅表现,毕竟废人嘛,总是需要一点关怀和安慰的。 “死不了……” 天河躺在虚瑶怀里,嗅着她身上传来的淡淡幽香,死里逃生的喜悦,紧绷到极致,如今终于放松下来的心弦,让他感到无比的疲惫,很想就此沉沉的睡过去。 “可是伤得很重,全身骨骼几乎全被……碾碎,经脉也遭到……重创……” 虚瑶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很多的话其实她都没有说出口,若是别人她不会在意,可她不想打击到天河。因为以她的了解,受伤到了天河这种程度,骨骼全碎,经脉断裂,形如烂泥,基本上可以宣布人道毁灭了。 “这不算什么……” 天河龇牙咧嘴的抽着冷气,这样的伤势确实足以让修士废掉,可他修炼的是神道经文,讲究的是体内自成宇宙,对于身体的各种机能,开发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莫说只是骨骼粉碎,哪怕是断肢重生也不是多大的问题。 正如此时的他,全身金光绽放,体表的血痂纷纷脱落,骨骼筋肉一阵咔吧蠕动,断裂部位的骨骼经脉在快速的自主衔接,慢慢的愈合。 “你……” 虚瑶惊诧莫名的看着天河,她能清晰感应到天河体内的变化,碎骨自愈,断经重续,即便是在修仙界,这也是属于神话的范畴了。 “这不可能……” 月恒的眼珠子瞪得跟鱼眼似的,他也是见识超凡之人,一眼就看出天河此时的状态,已经从残废变回了重伤的地步,只要修养些许时日,痊愈不是问题。 “哼!” 虚瑶厌恶的瞪了月恒一眼,她很讨厌眼前这个自以为是,实则庸庸碌碌的奇才。论心胸不如天仓,论高贵不如幽篁,论沉稳不如江楼月,甚至论起心肠来,还不如悟能。而修者最为看重的根骨,他都比不上上面四人,更别说要跟天河相提并论了,十足十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师姐,师叔伤得很重。” 虚明背着玉法飞了下来,玉法身上有着严重的烧伤痕迹,显然是在使用焚业火时,自身也遭到了波及,被引起自身业火焚烧。 “祸兮福之所倚,此次是玉法道友的劫难,同时也是他的机缘。” 极天长老跟在虚明身后,此时他的道袍早已破烂得如同乞丐服,身上多了十几道伤口,鲜血汩汩而流,精神也显得非常疲惫:“清掉自身业火,不沾因果,若是能熬过去,晋升地仙境界,指日可待。” “紫阳呢!” 太乙宫的无难仙人,此时没有半点仙人的风范,整个就是一落难的灾民,脸上有着两道皮肉翻卷的伤口,身上的道袍成了烂布条,方才的险死还生,让他连气度也顾不上了:“为何我太乙宫、勾陈宫、玉虚宫三派真人与修罗誓死奋战时,紫薇宫的真人却夹着尾巴逃跑了!” “这……” 月恒很想发怒,紫薇宫说白了就是皇室在修仙界的代表,无难一上来就开火打脸,这让太子爷非常的不爽。可是左顾右盼,的确没有看到紫阳的身影,这又让他难堪得面如火烧。 “本座刚才前去追踪高阳,可惜实力不济,被他逃脱,实乃憾事!” 说曹操,曹操到。紫阳真人完好无损的从某个疙瘩角落里走了出来,一身鲜亮华丽的道袍,直接将极天等人妙成了难民甲。 吹,你就接着吹,高阳一出现你就不见了。如今高阳不见了,你又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蹦出来,要说你不是高阳,傻子都不答应。 天河默默的腹诽了一句,奈何人家老东西脸皮奇厚无比,喜欢睁着眼睛说瞎话,你没有真凭实据,那就不能拿他怎样。 无难冷笑道:“嘿,你不过一仙人,去追击一位天仙,居然还有命回来,真是天下奇事!” “本座身上有秘宝可以隐遁,全身而退还是不成问题的。” 紫阳老脸难得红了一下,道:“如今杭州已成千疮百孔,急需有人主持大计,统筹调度物资,进行赈灾重建,本座当仁不让,就先失陪了。” “小人!” 无难愤愤的咒骂了一句,他也需要回去疗伤,与极天等人寒暄了几句,这便告辞离去。 天河盘腿在原地打坐,等他醒转过来时,人已经走光了,只剩下虚瑶、清贵和悟能三人陪着他。 “清贵,咱们去把你大伯他们的尸骨收敛一下吧。都是可怜人,也该入土为安了。” “嗯,我也正有此意。而且我打算遣散家里的姨娘仆役,把我爹积攒下来的家产全部捐献出来,帮助杭州的百姓重建家园,也算是帮我爹积点阴德。” 再次进入洞穴,里面的气味依旧难闻的紧。 天河打破了三个大瓮,里面积攒的东西全部散碎了出来。尤其是林平的尸骨夹杂在干硬的粪便里,特别的难以收拾。 “这是……” 天河正在收集林平的尸骨,猝然从黑乎乎的粪便之中找到了一个油布包裹,打开之后借着洞穴的光亮琢磨,发现那竟是一张古老的残图,上面用粗狂凌厉的笔法,简单的勾勒出了一些山川地理位置。 “帝舜剑残图!这只老狐狸……” 瞅着地图上用纂体写着的一个帝字,天河瞬间便明白了。林城那只老狐狸真的得到了残图,不过他也清楚自己未必有命消受,所以把残图藏在所有人都不可能想到的大瓮里。 若是他能安然度过大劫,自然会来取回。若是他死了,想必那些修士也不会帮着收敛林平父子的骸骨,他也能将这份残图的秘密带到地底。 “果然是天道好还,一念善而得福报,一念恶而吞苦果!” 天河低声的感慨着,若非他对林平父子三人心存怜悯,想让他们入土为安,他也会跟其他修士一样,平白错过了这桩大机缘。(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六章 昆仑狱第五层 林家庄的事情慢慢的被人遗忘,包括作为当事人的清贵。小胖子是真正的放下了,家财十万贯,眉头都不皱一下就撒了出去,为他在杭州博得了活神仙的尊号。 朱烈盛情邀请天河到天庭一游,天河展现出来的实力,绝对足够让天庭破格擢升为外围弟子,他很想看看天河到了凌霄宝殿,究竟能够获得谁的传承。 当然,天河对此并没有太上心,因为他很清楚自己与天庭之中的谁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牵扯,更何况他是一个很讲义气的人,绝不会扔下虚真和虚月,独自一人到天庭逍遥快活。 回到昆仑山的时候,玉阳掌教特意出来相迎,他接到了虚明提前发出的信函。杭州发生的事情非三言两语能够说清,他急着想要知道其中的一些细节,尤其是有关高阳的事情,他觉得杭州之事应该只是开端,真正的劫难还在后头。 如今看到昏迷不醒的玉法,他越发笃定了心中的不祥之感。 虚明很有打报告的才能,他的口才的确很好,栩栩如生的把经过一五一十的告知玉阳,听得玉阳时而眉头深锁,时而叹息纠结。 眼见他们一时半会儿说不完,天河偷偷的给虚瑶打了个眼色,拉着她悄悄的溜出了元始大殿,前往麒麟涯。 刚刚回到紫霞岛,就看到白泽那个小家伙,两只爪子抓着一只烤鸡,一边贪婪的撕咬着,一边语音不清的咒骂着主厨的师姐,怪她选的鸡不够肥,怪她调料放的有点少,怪她没有掌握好火候。 那张小嘴忙得就跟机关枪似的,咬一口鸡肉,嘟嘟嘟的数落着师姐的不是,完全就是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筷子骂娘的德行。 “小白,你这小日子过得倒是挺滋润的,比我要强得多了,可怜我在外面差点连小命都丢了,你却在这里吃得油光嘴滑。” 天河习惯性的揽住白泽的肚子,蛮横的从它的爪子里撕下一条鸡腿来递给虚瑶,再撕下一支翅膀自己享受。 还别说,白泽的胃口就是叼,鸡翅烤得色香味俱全,上面有着薄薄的粘稠酱汁,一口咬下去,香醇浓厚的味道顿时在唇齿之间萦绕,就这样的美食,白泽居然还不满意,小家伙实在是该打。 “呜呜……” 白泽两只大眼瞪得圆溜溜的,眼中水雾蒙蒙,口中可怜兮兮的发出啜泣,那副萌态,即便是冷若寒霜的虚瑶都受不了,一把把它从天河怀里解救出来,将只咬了一口的鸡腿塞到它的小嘴里。 “师姐,别被它的外表骗了,这小家伙在麒麟涯的待遇估计比你还它这圆滚滚的肚子,看看它这身光亮华丽的皮毛,就是家养的猪都要羡慕它的生活。啧啧,咱们麒麟涯的厨房已经成了它家的小灶了。” “呵呵,它可是神兽,寿限绵长,以后能够成为玉虚宫的镇派之宝,可不能亏待了它。” 白泽听了这话,顿时努力的把胸膛挺直了,可惜除了很萌以外,估计凡间随便的一条看家狗都比它威武。天河更是不会被它的外相迷惑,直接揪着它的小角扔到了一边:“去让虚月多弄点好吃的,我去取点猴儿酒,咱们好好的庆祝庆祝。” 白泽本来还很生气,打算飞到天河头上撒泡尿报复回来,可是听到有猴儿酒喝,连卖萌都忘了,屁颠屁颠的飞向了桃花岛。 不同于天河生活的轻松写意,虚华的日子可谓是度日如年。 昆仑狱是什么地方,胡溶月宁死也不愿回到那里。因为那里除了暗无天日以外,浊气还非常的浓重,呆的久了,修为便会慢慢的下降。更惨的是耳边老是有千百个唐僧在不停的轰炸,别说是人,就连苍蝇也得被活活的烦死。 正如此时的虚华,他只能怨恨不甘的徘徊在昆仑狱的第一层,听着那些山精妖怪发出刺耳的吵闹和咒骂。 每天准时的问候一遍天河的祖宗十八代,这已经成了虚华的例行功课,不过今天有点特殊,因为他发现玉阳掌教离开了昆仑狱。 经过半年多的观察,他得出了玉阳离开的规律,每月必定会离开一次,时间少则一天,多则三天,从无例外。 他一直对玉阳亲自镇守的东西很感兴趣,堂堂地仙,掌管着偌大的玉虚宫,会有什么事情比得上处理宫中之事更加的重要? 这个求知的念头一直存在他的心底,不过没有机会求证而已。 今天很凑巧,看守第一层的两位师叔终于等到了轮换外出的机会,无心给下面的师兄弟送饭,所以就将这种跑腿的活计交给了虚华,并且千叮万嘱,不要听信任何妖魔鬼怪的诱惑。 虚华一再的保证,并且从师叔手中接过一块清心辟邪的宝玉挂在腰间,这才小心翼翼的提着食盒下去了。 昆仑狱共有七层,第一层关押的是身处第七层境界的山精鬼怪,以此类推,每往下一层,凶险便会加倍,稍有不慎,或者是心智不定者,极有可能死在魑魅魍魉的蛊惑之中,例如曾经的玄光。 虚华自然不会走了玄光的老路,所以一路上他特意塞住了耳朵,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关在牢房之中的奇形怪状。 当下到第四层昆仑狱时,虚华终于感觉到了此处的恐怖。 这里的牢房只有六间,全部由最为坚固的玄铁打造,上面密密麻麻的刻满了咒文阵法,六座小阵又组合成了一座大阵,以一尊巨大的元始天尊法相作为阵眼,关押六只实力相当于仙人的妖王。它们似是也发现了虚华这个陌生人,眼中闪过一丝戏虐,开始出声诱惑。 “小道士,在这里轮值的人都是没有前途的垃圾。俺看你年岁尚幼,不如跟俺……” “闭嘴!” 一只牛精刚刚开口,一道携裹着万钧雷霆的鞭子即刻抽了下来,抽得牛精皮开肉绽。可是在眨眼之间,它的伤口又立即复原了,只有一双铜铃大的眸子里充满了怨恨。 “师侄,你怎么下来了,玄洪和玄坤两人呢?” “回玉新师叔的话,两位师叔因为身体有点不舒服,所以就让弟子下来跑一趟腿,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胡闹!这里是你该来的吗!把食物放下,即刻回去,以后不准踏足此处,否则定当严惩。” “是!” 虚华心不甘情不愿的放下了食盒,眼神一直在瞟着通往下一层的入口,那才是他此行的目的地。 六只妖王似是看出了虚华的用心,纷纷高调的搅闹起来,各种被严重削弱了威力的术法接连轰出,将玉新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去。 “妖孽,莫说如今尔等受到封印束缚,哪怕全盛时期,我也不将你们放在眼里!” 六只妖王虽被封印,外溢出来的气息和实力仍是惊得虚华浑身颤抖,不过他毕竟是心机过人之辈,一眼就看出了六只妖王的用意,趁着玉新的注意力都被妖王吸引的刹那,快步的溜进了第五层,窥探究竟是什么事物,能让玉阳那般谨慎看重。(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七章 被囚的玉衡真人 第五层炼狱中没有任何的牢房,唯有正中处刻画着一座庞大的九宫八卦阵,恢弘壮阔,以六仪,三奇,八门,九星排局,随着时间的推移,大阵都在不停的变化,汲取天地之力化为牢笼,偶有星辰闪现其中,春秋更替,雷霆震鸣,凶险万分。 阵心处悬浮着无数的星辰,包裹成了天罗地之势,困住了一道左冲右突的身影。 “谁在外面?”阵中之人似是察觉到外面有人进入,高声问道。 “你又是谁?” 虚华透过星辰的罅隙,仔细的打量着那人,见他身穿玉虚宫道袍,若隐若现的眉眼之间有着几分熟稔,不由的更加好奇。 “你不是玉阳,怎可进入此处?” 那人的声音里有着一种刻意压制的急躁:“玉阳不会容许任何人进入此处,你既然冒险进入,已经犯了他的禁忌,为免秘密泄露,他定会杀你灭口!” “禁忌?什么禁忌?” 虚华心中咯噔一声,知道自己大意了,能够进入此处的,除了下来送膳食的他,就只有镇守第四层的玉新真人。相比起他,玉阳绝对信任玉新,若是那人将这事告知玉阳,他铁定吃不了兜着走。 “你是玉虚宫弟子?” “在下玉熏真人座下首席弟子虚华。” “玉熏座下的首席弟子?以玉熏的护短脾气,如何会容忍自己的弟子被发配昆仑狱?也罢,那是你的事情,既然你来了,也算是你我之间的缘分。” 那人道:“我名玉衡,算是你的师叔。” “玉衡!” 虚华提高了声调,讥笑道:“哼,邪魔歪道,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吗,竟想以此来诓骗于我。天下修者,谁人不知玉衡师叔乃是天庭内门弟子,正在闭关冲击地仙境界,又怎会成为阶下之囚,被困于此。” “问的好!此事说来话长,我没有时间与你一一详说,你即是玉虚宫弟子,当知玉虚九绝吧。” 玉衡道:“你敞开心扉,不要抗拒,我这便传授你六宇绝学的一式,以证自身清白。” 虚华听得心神大震,往古来今谓之宙,四方上下谓之宇,他所主修的时宙,便是涉及往古来今的时间力量,而玉衡口中的六宇绝学,乃是涉及四方上下的空间力量,若能得此绝学,时间空间法则相互配合,修为战力定会暴增数倍。 可万一对方使诈,在自己猝不及防之下狠施毒手,自己岂不是死的很冤枉? “无须担心,你我同属玉虚一脉,我自不会害你性命。” 玉衡似是看出虚华的担忧,道:“况且我还需要你帮我揭露一件真相。” 虚华好奇道:“什么真相?” “真正的玉阳在十几年前已经死了,如今活着的是饕餮!” 玉衡掷地有声道:“玉阳自以为能够控制凶剑吞灵,不料受到吞灵所制,三魂七魄尽皆沦为饕餮口粮,肉身被夺,并且丧心病狂的屠戮了整个石家庄。我不忍见他继续为恶,虽知不是他的对手,依旧奋起反抗,不料失手被擒。 若非我有广成师尊赐予的法宝相护,他短时间内拿我没办法,此时我也早已成为他的盘中餐了。” “什么,这,这……” 虚华听得哑口无言,玉衡所说之事太过匪夷所思,不过他听到天河的石家庄被屠,心中不免腹诽几句:当初饕餮怎么下手不干净点,偏偏让石天河这个祸害跑出来给他添堵。 “信与不信,待你接受我的传承之后,自会知晓!” 玉衡说完,趁着星辰之出现一丝罅隙的时候,拇指中指一弹,顿有一抹白色光辉,仿佛扭曲的空间,无远弗届的点在虚华的眉心上。 刹那间,虚华只觉头痛欲裂,脑海之中闪过海量纷杂的信息,那是玉衡强行灌入他脑海之中,有关于六宇绝学的领悟和运用。 这种醍醐灌顶的方式,无论对于施术者还是灌顶者都有着一定的伤害性,若是虚华的意志不够坚定,天分不够奇绝,无法消受领悟,那么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被海量的信息弄成白痴。 还好,他能够成为玉熏的首席弟子,本身就证明了他的资质根骨不是说笑的,虽然很痛苦,可他终究还是承受住了。经过一阵痛苦的扭曲和挣扎,大汗淋漓的嚎叫过后,他的身子慢慢的镇定了下来,眼中浮现一抹精光,一丝野望。 “师叔,您是要我去将此事告知师尊等人?” “你还有多久可以离开昆仑狱?” “……还要两年多。”虚华尴尬道。 “两年多……”玉衡此时连骂娘的力气都没有了:“负责巡守的弟子,不是一月一换吗!” 虚华愤愤不平道:“弟子是受到小人的诬陷,师尊等人听信了谗言,这才把我发配到这里,令我思过三年!” “也罢,两年多,我应该还能撑下去。” “师叔放心,待我离开这里,便会立即禀告师尊等人,让他们帮您平冤昭雪……” “不可!”玉衡无力道:“一则你已经失去了他们的信任,再说什么他们也未必会相信。反而是此事若有半点风声走漏,玉阳定然不会放过你。所以此事不宜由你出面。” “该如何行事,还请师叔示下。” 虚华听到玉衡的话,心中不由的长吁了口气,他曾见过凶剑吞灵的威能,想到要与饕餮为敌,心中不免惴惴不安。若非玉衡传授他的六宇绝学只有第一式,他还期望能够学到后面的五式,早就把这里当成幻梦一场,过眼即忘,如何肯去招惹那等凶物,自取祸端。 “当初我即是抱着舍身成仁的心态,然而也曾顾虑过玉虚宫的安危,所以特意在外面留下了两枚棋子。” 玉衡道:“其一为石家庄遗留的男孩,他亲眼目睹了石家庄惨剧发生的经过,若由他出面作证,定会让玉阳无所遁形!” “师叔说的可是石天河?” 虚华像是活吞了一只苍蝇,腻歪道:“师叔不用指望他了,如今他跟玉阳好的就跟穿了同一条裤子似的,而且自他拜入玉虚宫以后,从未有过指认玉阳的意思,且对石家庄的惨事闭口不提。” “怎么可能……” 玉衡尖声道:“莫非他是被玉阳迷惑了心智,遗忘了当初的惨事?既然他不行,那就让另外一人出面。 此人说起来也是你师弟,名唤清真,当初他曾路过石家庄。我因担心事败身亡,所以特意嘱咐他在一旁观看石家庄惨事发生的经过,就是希望他能将事情真相公之于众,不至于让饕餮祸害玉虚宫……” “师叔没有记错?” 虚华翻了个白眼道:“清真师弟如今也是记名弟子,道号虚真,对于师叔所说的当年之事全无半点印象。” “怎会如此?!” 玉衡惊呼道:“看来他也是被玉阳做了手脚。事到如今,唯有再传你一招唤魂术,你可当他们之面施展,定能让他们忆起往昔之事。”(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八章 讨论 “师兄,你心中之剑与手中之剑,还有自身剑意,还是未能完美的糅合起来。” 紫霞岛上,紫霞花绚烂的绽放着,宛如一蓬瑰丽的云彩,在天河的剑风激荡下,簌簌的往下洒落,黏在静坐树下的虚瑶、虚莹和虚月身上,更增几分妩媚之意。 白泽围绕着三个女子一个劲的撒娇讨好,希望她们能够早点用膳,它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可惜往常对它喜欢得不得了的三个女子,此时连抱它的兴致都没有,全部聚精会神的凝望着阁楼前交手的两道身影。 “不用灵力也能做到这种程度,好厉害呀,他是怎么做到?白泽,你知道吗?” 交手的两人都没有运用灵力,而是以最存粹的武技进行切磋,可正是这样的战斗,却让虚月等人看得瞠目结舌。因为天河即便不使用灵力,可是他手中的剑却像是被神化了,拥有了令时间凝滞的效果。 反观虚真手中之剑,剑心、剑意、剑法,三者无法完美融合,在天河剑意影响下,顿时变得破障百出。 “嗯,嗯!” 难得终于有人关注自己了,白泽拼命的点着小脑袋,用力的把胸脯拍得蹦蹦响,手舞足蹈的比划着,意思是说它老人家无所不知,想学习的话赶紧把好吃好喝的端上来,权当学费了。 “我来!” 虚瑶拔出星汉加入了战局里,她同样没有使用灵力,可是她的招式要比虚真凌厉许多,可却同样没有那种人剑合一的效果。 “剑法虽好,可是师姐的剑意不行!” 天河撇开了虚真,转身迎上了虚瑶,同样使用盘古开天功,即便没有灵力的配合,他手中的剑依旧给人一种锋芒无匹之感。 “锵……” 十几招后,虚瑶竖剑一挡,明明挡住了天河的剑锋,可是她的右肩部位却慢慢的渗出了一丝鲜血。 “怎么会……” 虚瑶往后跳开,不可思议的看着肩膀上的血痕,那点皮外伤无足道哉,她真正想知道的是天河是如何办到的。 之前在杭州逃离坠佛空间时,她亲眼目睹天河发出的惊天动地的一剑,披荆斩棘的破开万千佛掌,当时她以为那是因为天河修习了道藏仙经的缘故,如今亲手领教,她忽然觉得那样的看法或许是错误的。 “剑心、剑法、剑意,三者缺一不可,却又必须同步协调。” 天河收剑凝立,双眼从坐在紫霞树下的众位师兄弟身上扫过。 通常这样给同门讲解剑法都是师尊的责任,不过因为玉熏真人有事离开了,临走之前指定由天河代她开坛讲解,故而没有任何这方面经验的天河,只能临时抱佛脚,把自个对于剑道的理解,倒豆子似的全部说出来。 “当我们得到一本中品或者上品剑法之后,都会全心全意沉浸在剑道之中,只想着那些威力强大的招式,而忽略了手中之剑,心中之剑!” 天河侃侃而谈道:“任何一把剑都有它的独特之处,不仅仅是名剑,就连普通的铁剑也有,我们将它称之为剑心。只有熟悉了它,让他与自身彻底的融为一体,它才能完美的将你自身的剑意,淋漓尽致的发挥出来。” “而剑意又需要与剑法相合,就如同我之前使用盘古开天功的剑法,若是配合时宙绝学的真意,那就会显得不伦不类。反而是配合了开天真意,结果就如方才大家所见。” 天河郑重其事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剑心、剑法、剑意,就是你手中的利器。世间有十年磨一剑之说,想要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按下急躁,稳住心性,十年如一日的刻苦训练是少不了的。” “难道没有其他的捷径?” 虚力并不是想找茬,而是认认真真的发问,自从虚华被发配到昆仑狱,所有的弟子都知道他完蛋了。 本来他还担心别脉的弟子,会趁机落井下石对付他们,可是当他发现一切都是自己杞人忧天,即便没有虚华在前面顶着,他们同样可以过得很好的时候,慢慢的他也就放下了俗世的争斗之心,全情投入到修道大业之中。 此时听到天河在讲解修行之法,知道天河不是心胸狭隘之人,所以就大胆的问道:“师弟拜入玉虚宫至今也不过五载,除了天份上的优势以外,可有其他的法门可供借鉴?” 这个问题不仅虚力想知道,就是虚瑶和虚莹等人也心生好奇。剑心、剑法、剑意,三者无不需要长年累月的苦修,并非是天份根骨可以弥补的。 “有,但是我不希望你们那么做。” 天河沉吟道:“众位师兄可能也听说过,但凡我外出历练,几乎都是九死一生。正是那一次次从鬼门关前挣扎着爬回来的经历,让我省去数十年的水磨工夫。玉阳掌教说过,我的实力提升的太快,必须压抑修行速度,夯实根基,我也深以为然。” 天河发自肺腑道:“厚积薄发才是王道,投机取巧者,幸运之神不会一直眷顾着他,万一运气用完了,说不定就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将心底一些疑惑的地方提了出来,天河也竭尽所能的回答,即便有不足之处,虚瑶和虚莹也会提出自己的见解,这样的交流非常的激烈热闹,同时也是非常的有效,比起独自关起门来琢磨,要强上千百倍。 天河跟众师兄弟讨论的口沫横飞,高阳也正在跟修罗剑拔弩张的讨论着合作的事宜。 那是一处幽深无人的山洞,洞内密布着无数的骷髅骸骨,修罗正坐在一把白骨铸成的大椅上,双目微微泛动着猩红的光芒。插在他身旁的凶剑万劫,同样吞吐着凶戾狂暴的火焰,彷如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 “你还敢来见我,真以为我现在拿你没办法?” 修罗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嘶哑和咳嗽,万劫的反噬来的太过猛烈,即便他是地仙之躯也有些消受不起。 “嘿嘿,不就是因为我坑你一把吗,用得着如此生气?莫非你的肚量就只有这么一丁点?” 高阳的声音在洞穴里悠悠的回荡着,可是洞内却没有他的身影。他是一个很谨慎的人,知道受伤的野兽很危险,所以特意把自己置身于异度空间里,随时能够安然撤退。 “你应该知道,万劫有多么想要你的血肉灵魂!” 修罗用力的咳嗽了两下,道:“当初为铸此剑,你几乎屠尽白民部的所有子民,这把剑里的亡魂,每天每夜都在嚎哭着,没有你的血肉灵魂献祭,它们实在无法安息。” “陈年旧账,不提也罢。” 高阳道:“我此次来是想跟你再合作一次。为表诚意,我可以先献上另一道剑灵,让他帮你制衡万劫剑灵,如此一来你驾驭万劫便可事半功倍。” 修罗嗤笑道:“另一道剑灵?即便是干将莫邪的剑灵,在万劫面前也无法支撑多久,你能献给我什么好货色?” “七神剑中炎帝剑的剑灵如何?” “滚!” 修罗冷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吗!炎帝剑灵乃是鸦羽的禁脔,谁敢打他的主意便是不死不休,你不过是想再给我竖立一个强敌罢了!” “嘿嘿,你不喜欢那就算了。我此次前来是受了魔族之主泥黎所托,想邀请你一起攻打后土宫……” “让泥黎自己来跟我说!” “……那么用我的坠佛石来换取你的帝舜剑残图,这样的交易你应该没有拒绝的理由吧!坠佛石可以不断的吸纳修士的亡魂,最终凝聚成一尊独特的魂灵,可以用来帮你制衡万劫。当然,那海量的亡魂你不惜自己想办法。不过作为合作的伙伴,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建议……”(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九章 虚华的阴招 时间流转,两年的光阴犹如白驹过隙,眨眼即逝。 天河盘腿坐在紫腾树下,脸上有着微微的汗珠往下渗出。修为到了他如今的程度,一般是不会有汗水的,盖因他此时所做之事太过惊世骇俗,太过痛苦难忍。 五脏六腑乃是人体最为脆弱的部位,稍有不慎便会就此殒命,常人爱惜尚且不及,天河却在自身的脾脏上动刀。 以灵力凝聚而成的刀锋,一点一点的将神道经文铭刻在脾脏上,这一过程他足足花费了一年的光阴,此时正是最后的关键时刻。 当他把最后一点道纹完成时,只觉体内再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肌肉开始不受控制的抽搐起来,铭刻在上面的道纹像是得到了玉露滋养的小草,疯狂的成长着,顷刻间便化为了苍天大树。 同时体内的某些桎梏似是在此刻悄然的被击碎了,有过同样经历的天河很清楚,这是铭刻在肌肉上的道纹瓶颈被冲开了,肌肉之中所蕴涵的力量比起之前,至少要强了五倍有余。 更让他欣喜的是体内的脾脏正在进行衍化,仿佛天地初分,混沌初开一般,慢慢的形成了一颗星辰,内有山川河流,日升月落,广袤大地之中唯有一座仙宫,内有一尊与他一模一样的神祇。 而在此时,天河的背后仿佛也有一座虚幻的宫殿广布于紫霞岛上,身周似有万千生灵虔诚的念经祷告,他的身躯也在瞬间变得伟岸高大。 体内的蓄积已久的灵力开始无意识的流动起来,在他的经脉之中渐行渐急,化为一股冲破一切阻碍的洪流,如龙般升上了脑海灵台。 刹那间,他的元神被淹没在灵力里,肉身如被泡在温泉之中,舒服的让他忍不住想要呻吟出来。 终于突破第六层境界了!第七层的融兵入体,可惜了,此时没有一把名剑,否则便可顺利融入体内,以灵力心血进行温养,天长日久,不难培养出剑灵来。 天河默默的感受着元神和**传来的双层享受,此时他觉得有种莫名的空虚,原本充盈体内的灵力,就像是一汪碧潭忽然被转移到了湖泊里,显得非常的低矮空虚。 片刻后,灵台处的灵力全部被元神吸收殆尽,本来就栩栩如生的小人此时又壮大了些许,那小胳膊小腿,红扑扑的脸膛看着就是喜人。 退出了入定状态,天河只觉身体愈发的轻盈,肉身对于天地灵力的感应又灵敏了几分。尤其是脚下的大地,脾脏的道纹铭刻完成之后,他便觉得宽厚无边的大地似是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那种感觉非常的奇妙。 服食了一颗涤浊丹,美美的洗了三回澡,天河这才心满意足的躺在吊床上,欣赏着悄然爬上空中的星星和月亮。 “小白,肚子有点饿了呢,你去厨房里偷只烤鸡出来给我打打牙祭。” 天河百无聊赖的望着天空,虚真和虚月接了侠义榜的任务出去了。他本来也想跟着去的,但是虚真和虚月都不愿意,因为以天河如今的实力,若是参与的话,任务就变得严重缩水了,失去了历练的意义。 更何况虚真和虚月只要完成了这次任务,便积攒到了足够的善功,能够跟天河一起到天庭去开开眼界了。 “什么,你从来不偷东西?你骗谁呢,我都不知道抓住你几回了。不准眨眼卖萌,不准扁鼻子哭泣,赶紧去,要不然我把你驾到篝火上烤了吃。” 天河随便把白泽扔了出去,他对这小家伙太熟悉了,别看它是神兽,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用的可是比女人还熟练。 虚瑶去了天庭,也不知现在过得怎么样。虚莹的琐事太多,现在玉清真人基本上不管事情,大事小事都交给虚莹处理,把她忙得跟个陀螺似的,想要停下来聚一聚都不容易。 虚明吗,好名声,爱卖弄的脾气到了哪里都改不了,最喜欢的就是指点后进师弟,这会儿指不定在哪个疙瘩里毁人不倦呢。 天河看着一颗星星,就念着一个人名,想着一段往事,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可舒服了,唯一不妥的是胸口怎么跟压着一块石头似的。 张眼一看,这还了得,白泽这小家伙不仅把烤鸡啃得干干净净,还老实不客气的全吐在他身上。好好的道袍被白泽弄得跟抹布似的,最可气的是小家伙现在正在流口水,白莹莹的哈喇子全流在他身上,难怪昨晚梦到自己身处洪荒冰流之中。 身上的味道有点骚,也不知是不是小家伙昨晚在自己身上小解了。 把白泽扔到了地上,回阁楼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再次出来时,虚真和虚月已经回来了。本来这是一件大好事,可是当天河看到一脸招牌式假笑的虚华站在他面前时,什么好心情都没有了。 “师弟,许久不见,我对你可是想念的很呐。” “昆仑狱的晦气可是很重的,不知师兄是否跨过了火盆,洗过了柚子水?” 天河厌恶的看着虚华,对这种小人没有什么好客气的,没有选择直接关门放狗已是看在同门的情份上了。 “咱们都是修道之人,哪还信这些以讹传讹的东西。” 虚华的嘴角保持着笑意,可是他的眼睛却在冒火。自从他回到紫霞岛后,发现整座岛屿已经完全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虚力虽是与他言谈客气,可是神色之中的疏远之意就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其他以前对他敬若神明的师弟也是如此,好像他成了一个瘟神,走哪都受人嫌。 至于新晋升的弟子,更是当着面问他,首席弟子难道不是叫做虚河的师兄吗? 自以为被天河夺走了一切,如今仇人见面又发作不得,心中的那股怨气可想而知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天河道:“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恕不奉陪了。虚月、师兄,咱们走,先到天庭溜两圈,再谈其他的。” “等等!” 虚华拦住了天河,手中拿着一张符箓,道:“愚兄最近新得一物,可是见识有限,不知其用处,不知师弟可否为我解惑一二。虚真师弟,你交友广泛,或许曾在哪里见过也说不定,不妨一起过来看看。” 好快的步法,不,那应该不是单纯的步法,倒像是某种绝学。 虚华的修为比起以前弱了一大截,可是他如今给我的感觉却更加的难缠。莫非他在昆仑狱中有过奇遇? 天河默默的打量着虚华,瞧不出任何的端倪,这才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虚华手中的符箓上。 只是一眼,天河顿觉一阵天旋地转,好像脑海之中有着什么东西被勾了出来。 “什么邪术!” 天河悚然一惊,身后仙根浮现,脑海之中的恍惚霎时消失的一干二净。可是他身旁的虚真却没有那么好的命,看了一眼之后,整个人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章 梦回石家庄 “师弟,误会……” 虚华急忙往后倒退了两步,他清楚的感应到了天河对他散发出来的杀意,更何况短短三年的时间,天河如今的境界已经与他齐平,他更加没有战胜的把握。 “你想销毁证据!” 虚华手中的符箓自燃了起来,不用问天河也知道了他的意图,更加不会对他客气,手中剑芒迸发之间,迅如极光的刺向他。 “师弟,且听我解释……” “还是留着去跟阎王解释吧!” 天河哪里还会听他信口胡诌,手中的盘古开天功愈发的凌厉起来,剑意激昂之中,竟是让旁观的虚月都觉得肌肤如有刀割。 突破到第七层境界,天河的实力远胜之前四五倍,再加上五脏中脾的道纹铭刻已经完成,获得了后土神祇的加成,脚下的每一寸大地都如同自身皮毛般敏感,能够捕捉到方圆十里内任何事物的一举一动。 如此胜券在握的前提下,他劈出的一剑还是落空了,因为他忽然感到前方的空间似是产生了一阵扭曲,虚华明明就在眼前,瞬息间却又仿佛消失在天地里,待到能够重新感应到他的存在时,他已经悄然横移出了两三步,避开了天河的剑芒。 “住手!师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虚莹难得忙完了日常的琐事,正准备邀请天河切磋一下四象剑法,谁知刚到紫霞岛就看到天河与虚华战成了一团。两人之间素有嫌隙,正常的切磋是绝无可能的,更何况天河流露出来的杀意绝非玩笑,虚华身上已有五处挂彩,若是再放任下去,定会闹出人命来。 为免事情闹大,虚莹急忙纵身介入两人之间,道:“虚华师兄,难得三年思过完毕,你不回自己的居所,到此所为何事?” 听到虚莹提及闭关三年的事情,虚华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恶毒,不过很快就被他掩饰了下去:“师妹来的正好,我并无恶意,不过是在外界淘到了一张稀有符箓,以为是运气上门,捡到宝了。 可惜我的眼力实在有限,听闻虚河师弟见多识广,所以特意过来请教。当然,也有借此与师弟化干戈为玉帛的意思。怎知那张符箓好像有些门道,让师弟产生了误会,以为我是想要加害他们。” 虚莹半信半疑道:“那张符箓呢?” “那张符箓似是拥有着什么禁制,一经触发便自燃了起来,此时已经化为飞灰了。” “师姐,别听他胡扯!” 天河道:“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刚刚害完了虚真师兄,符箓就自燃起来,连半点证据也没有留下。更何况他也看过那张符箓了,为何偏偏没事,反而是我和虚真师兄着了道。退一步讲,即便他真的不知道那张符箓有问题,可是想找人鉴定,难道不该找玉字辈的师叔们吗?” 虚华非常真挚道:“师弟,我不是说过了吗,想借这张符箓的事情跟你冰释前嫌,所以这才特意来找你的。” “是非对错容后再说,我先看看虚真的情况。” 虚莹仔细的检查了虚真的脉象,发现没有任何的不妥,心跳呼吸也与常人无异,不像是着了什么道行,反而像是太困睡着了。 “虚华师兄,你且先回去吧。” 确认虚真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虚莹这才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与师弟之间的误会,想要解开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慢慢来吧。” 天河急忙道:“师姐,师兄如何了?” “先把他抱到房间里。”虚莹道:“他的身体没有任何的异常。你方才是说你也差点着了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详细的与我说说。” “方才我只是看了那张符箓一眼,立刻觉得天旋地转,脑海里似乎多了一些什么东西,非常的难受。” 天河抱起虚真,愤愤的瞪着虚华远去的背影,他对这位虚伪的师兄,抱着十二分的不信任态度。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要说虚华这种伪君子,白白的被关在昆仑狱三年,出来之后就能放下仇恨,放下**,改邪归正,那比狗能改得了****还要让人难以置信。 “若非我的仙根万法不侵,此时我也不知会落入什么境地。” “这事还真不好办。如今只能暂时等等,若虚真无碍,只能认为是误会一场。若是有什么事情,再让虚和师兄出面处理不迟。” 虚莹的建议无疑是最中肯的,天河只能憋着一口气,守在虚真床前,祈祷着师兄不要出现任何的意外才好。 三人边等边聊着麒麟涯内的琐事,如今最轰动的,要属玉玄带着虚定离开的事情。父子两带着不少玄字辈的师叔悄悄的离开了麒麟涯,据说是受了玉阳掌教的密令。不过以天河来看,这父子两完全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货色,跟着他们的玄字辈师叔们可能要吃苦头了。 伴着一些佐酒的美味佳肴,三人聊得非常的投机,很快便到了月落乌啼的时刻。 虚莹离开后,天河和虚月守着依旧沉睡不醒的虚真,慢慢的打起盹了。 “奇怪,天河平时精力那么旺盛,今晚这是怎么了,才守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虚月不满的瞥了天河一眼,她的精神头还非常的足,或者应该说修道者的精气神都是很健旺的,哪怕十天十夜不睡也不当回事,可是天河今晚的表现却有些反常。 嘟囔了两句之后,虚月便抱着圆滚滚的白泽,听着它讲述一些上古时期的离奇事件。这是她最大的爱好。白泽抱着软软的,暖暖的,非常的舒服,再听小家伙吹吹牛,虚月很快也就进入了梦乡里。 “爹……” 此时天河的状态的确很不对,因为自从他拜入玉虚宫后,很少会梦到往事,可如今他又梦到了当年石家庄被屠的那一幕。 周围烈焰熊熊,火海肆意绵延,火龙翻滚其中,仿佛洪荒之初,天地尽在火焰之中化为灰烬。 即便天河已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可身处这样的处境,他仍是觉得没有半点活命的希望。都说无知才能无畏,可如今天河已是修仙界中的少年翘楚,更加明白眼前争斗的两人,恐怖到了何等的地步。 “只有你能破他的重瞳,走,活下去,替我报仇!” 就在天河觉得自己即将昏迷,即将窒息而亡的时候,他看到眼前有着一张陌生的面孔,他的一只眼睛已经被刺瞎了,正在咕咕的往下流着鲜血,显得非常的狰狞。 可正是他用尽最后的一点力量,把天河从火焰炼狱之中扔了出去。 “谁,你是谁……” 天河骤然醒转了过来,高声的呼喊着,胸膛剧烈的上下起伏,双眼无神的凝望着窗外。 此时,虚华正躲在紫藤树的阴影里,听着天河的呼号,嘴角露出了一丝阴冷的笑意。(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一章 魇魔符 “天河,你怎么了?做噩梦了?” 虚月刚刚进入梦乡不久,听到天河的呐喊,揉着濛濛的双眼,一脸关怀的看着他。 “他是谁?我到底是怎么了?那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那当初屠灭石家庄的凶手应该还活着?” 天河喃喃自语着,就连白泽跳到了他头上都没有察觉:“可是玉阳掌教跟我说,那妖魔已经伏诛了,再也无法作恶了。” “莫非……,他是在骗我……,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天河的心绪开始慢慢的沸腾了起来,万千的念头飞快的在他的脑海之中盘旋着,乱得如同一锅粥,可冥冥之中却又好像有根线在牵扯着他的思维,让他朝着最坏的方向设想:“莫非当初屠灭石家庄的是……他!” 一念至此,天河急忙收敛了气息,将后面的话生生的咽了下去。被饕餮附体之人还未查出是谁,此时玉虚宫并不是真正安全的场所,凡事还须以小心谨慎为上。 他跟玉衡都是最有可能被饕餮附体夺舍之人,假设那个人就是他,那他为什么容我活到现在?莫非他觉得我只是个无足道哉的小人物,所以置之不理了? 不,不对!为什么我以前一直都看不清那人的面貌,如今突然就看清了。难道是今天虚华给我看的那张符箓在作怪?那张符箓他又是从哪得来的?他刚从昆仑狱中出来,没听说他有外出历练过。莫非那张符箓得自昆仑狱? “天河,你的脸色好难看呀。到底梦到了什么,告诉我好不?听师姐说只要把心里的痛苦说出来,就会轻松了一半,因为聆听的人会替你分担掉另一半。你就告诉我好了,反正我能受得住的。” 虚月一脸温婉的看着天河,美丽的大眼睛半眯着,如同窗外的月牙,非常的美丽迷人。 只见这张干净欢快的脸庞,天河就觉得心底的郁闷和纠结,在眨眼间灰飞烟灭了。 “没什么,只是一个梦而已。” 天河洒脱了笑了笑,可就在此时,床上的虚真突然扭动了起来,双手死死的扣着床沿,神色显得非常痛苦,牙齿咬得咯嘣直响,似是在与什么东西做着凶险万分的战斗。 “师兄,你怎么了?” 天河轻轻的摸了摸虚真的额头,却觉得像是摸到了烧红的烙铁,急忙把手收了回来。 “咦……” 早就被吵醒的白泽,看到虚真红得跟螃蟹似的脸庞,也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个鸡蛋和铁盘,麻利的把铁盘搁在虚真的额头上,磕开鸡蛋洒了上去。 “嗞……” 瞬时,一股煎蛋的香味就在房中弥漫开来了。 “……滚一边去,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贪玩!” 天河哭笑不得的揪着白泽的顶瓜皮,直接将它扔出了窗外:“虚月,快去请虚莹师姐过来。” “嗯!”虚月应了一声,虚真的情况非常的不妙,她也顾不得半夜扰人清梦的罪过了。 “什么,你说你是为了他好,怕他把脑袋给烧坏,所以才用煎蛋的方法来替他散火的?编,你就接着编,你要是再编下去,我就帮你好好的散散火!” 瞅着把脑袋搁在窗台上,双眼一个劲的瞅着煎蛋的白泽,天河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眼下可没有时间对白泽进行再教育,再耽搁下去,天河怕虚真的脑袋会被高温直接给烤熟了,急忙抱起他直接扔进了水缸里。 霎时,水缸里的水快速的被蒸发掉,化为濛濛的水雾充斥着整座阁楼。 “我的天呐,师兄到底是怎么了!” 天河实在是无法可想了,只能祭起灵力,化出水神共工的神祇,唤来滔滔的洪流,不断的灌在虚真身上,这才让他的脸色好了些许。 “天河,房里怎么发起了大水。” 虚月终于把虚莹带回了,一进阁楼,脚下就是薄薄的水流,视线之中全是水雾,看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 “师姐,快过来,师兄的情况很不对劲!” 水缸里的水终于被重新灌满,天河这才停手,摸着虚真的额头,他的体温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身子在不停的打着摆子。 “怎么回事?” 虚莹把了把虚真的脉,发觉他的脉象紊乱,心跳如擂鼓。 “呜呜……” 白泽终于有机会抢回它的战利品煎蛋了,显摆的弄到虚莹面前,声称是它勤俭持家,趁着虚真发烧的时候煎的,味道可美了。 “发个烧还能煎熟鸡蛋?” 虚莹从没听过这么离奇的情况,可是看着天河一脸认真的模样,还有屋中弥漫的水雾,又不得不承认了这种荒谬的事实。 “师,师弟……” 虚真终于睁开了双眼,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抓着天河道:“救我……” “师兄放心,有我在,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眼见虚真终于开口了,天河急忙把他从水缸里抱了出来,重新放回床榻上,擦干身子再换上干净的衣物:“师兄,你到底是怎么了,感觉哪里不舒服?” “我,我做了一个梦……,梦到被一只怪物追杀……” 虚真断断续续道:“我看不清它的样子,可是不管我跑到哪里,它都能找到我,然后一点一点的把我吃掉……” “梦,你也做了噩梦?” 虚月惊呼道:“之前天河也是做了一个噩梦呀!难道是房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可是我也睡着了,为何我不做噩梦?” “吼!” 白泽听了这话,赶紧挺直了胸膛,大叫着跳出来邀功,声称因为它是镇宅神兽,虚月抱着它才能逃过噩梦的摧残,等天亮以后一定得给它准备一只烤全羊作为报酬。 “别听它瞎扯。” 天河思忖道:“师姐,是否与那张符箓有关!今天我跟师兄都看过那张符箓,然后我们两都做了噩梦,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巧合。” 虚影拿出随身携带的金针,仔细的扎在虚真的穴窍上,缓缓的度入灵力,这才让他的呼吸变得顺畅起来,神色也渐渐缓和了。 “听说苗疆曾有一邪教名唤法天,擅长各种邪魅术法,曾经在中原搅起很大的风波,后来被同属苗疆大教的后土宫打压了下去。” 虚莹道:“你们两的情况,听起来像是中了魇魔符。尤其是虚真对于术法没有多少抵抗力,这才会险些送了性命。” 天河义愤填膺道:“岂有此理,我就知道虚华是狗改不了****,刚刚才放出来,立刻又对师兄下毒手,这次说什么也不能放过他。” “师弟,别冲动!” 虚莹劝道:“如今证据已毁,若是冒然找他晦气,定会中了他的圈套,毕竟同门相残可是很严重的罪过。这事交给我来处理,我会通知虚和师兄,让他暗中盯着。若是找到虚华的把柄,料他难逃惩处。” “虚真的情况有些棘手,我怕是无能为力了。最好能够带他到后土宫走一趟,相信定有治愈的法子。” 虚莹建议道:“你们都已是天庭的外围弟子,可先到天庭走一遭,利用那里的演法场,直接传送你们到后土宫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二章 天庭 窗边撒下了濛濛的亮光,新的一天终于带来了新的气象。 虚真的身子虽是有些虚弱,可终于能够下床走动了,饱饱的吃了一顿早膳,这才恢复了些许的力气。 天河准备前往天庭,白泽也吵嚷着要去逛逛,说以它老人家的眼力,一定能帮天河找到许多的宝贝。不过以它的那副尊荣,天河可不敢带它外出,神兽幼崽,世间有几个门派能够受得住这样的蛊惑,天河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所以不顾它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强行把他扔在麒麟涯里,嘱咐它只有学会了变化之术,才能带它到外面去兜风。 天庭坐落于延安府内,此处乃是大宋与西夏的交界处,历来不太平。 相较于杭州的繁荣富庶,延安府内的一切另有一种雄浑苍凉的气息。西夏擒生军把边境当成了自家后院,经过无辜劫掠,抓拿汉家儿郎充当奴隶。连年的袭扰,汰弱存强的筛选,至今依旧眷恋家土不去的居民,身上无不透露着彪悍果敢的气息。 正如此时给天河端上西川炖羊肉的伙计,脸上露着憨憨的笑容,两只小眼睛眯了起来,看着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但是他端菜的手上布满了老茧,五指纤长有力,不用问也知道这是一个常年的厮杀汉。 “师兄,尝尝,延安府的羊肉可是出了名的。” 大盆的炖羊肉里洒满了生姜、大葱、枸杞和红枣,散发出来的味道非常的醇厚,奶白色的汤汁,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天河先给虚真的碗里夹满了羊肉,然后迫不及待的夹起一块放入口中,肉质香的很存粹,没有羊肉特有的膻味,滋味鲜美,荤而不腻,确实是地道的佳品。 “师弟,难道你没察觉,延安府似是有大事要发生吗?” 虚真仔细的打量着酒楼里的食客,本地人和西夏人都很少,更多的是一些来自各门各派的修士。很少有一个地方能够聚集这样多的门派,例如以往的南宫山庄,还有林家庄,无不是有着轰轰烈烈的大事发生。 “师兄,心态放宽一些,没什么大不了的。天塌下来了,不是还有高个顶着吗!” 天河淡淡的扫视了酒楼一眼,楼内修为在**层以上的修士不下二十人,这样的高手聚集在一起,绝不可能是事先约好出来搓一顿,然后集体到妓院逛一圈的,能够同时招惹出他们的事物,必然小不了。 “咱们的首要目的是进入天庭,然后利用那里的演法场传送到后土宫去。” 天河吃的大快朵颐,恨不得把舌头一起给吞下去,他的饕餮食相与酒楼里的其他食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出现了,出现了,洛水上空忽然风起云涌,河水逆冲苍穹,滔滔茫茫之中,似有神龟出没!” “此话当真。你是亲眼所见,还是道听途说?” “我会拿这种事情来说笑吗!河出图、洛出书,此乃天降圣瑞,就是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胡说!” 酒楼内忽然闯进了一位修士,不过三言两语之间,楼内所有修士的激情都被点燃了,纷纷把银子拍在桌案上,头也不回的御剑离开,似是怕晚了一步,至宝就会落入他人之手。 河图洛书实在太过有名,相传天皇伏羲便是从两物之中,悟出天地大道,传下先天八卦。如今洛书再次出世,怎能不令天下修士趋之若鹜。 “天河,洛书呀!” 虚月也是跃跃欲试,她很想看看传说中的洛书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真的由一只大乌龟背负着送上岸来。 “听到了,听到了。” 天河毫不在意的往虚月碗里夹了一块羊肉,道:“你觉得就咱们三个的小身板,能够跟那群前辈争锋吗?估计还没凑上去,就让人当成居心叵测之辈给咔嚓了。赶紧吃,吃完了咱们去天庭。” “哎,天河,你说玉玄父子两带着大量玄字辈师叔离开玉虚宫,会不会是跟洛书有关?” 虚月开始发挥她天真烂漫的想象力,努力的想象着玉玄在众人的围攻之下,力挽狂澜,将洛书抢回玉虚宫的情形。 “肯定不是。” 天河笃定道:“洛书是什么东西,天皇伏羲都要藉此悟道,真要出世,出手强抢的绝对是大罗金仙级别的人物,哪里轮得到那些小虾米下场。” 天河此时表现的漫不经心,殊不知不久之后就要为洛河出现的东西,跟天下群雄争的头破血流。 酒足饭饱之后,三人继续上路。天庭靠山而坐,外布迷阵遮掩,修为没有达到一定境界,就是站在门前也视若无睹。 天河祭起灵力,凌空画符,很快就将天庭的迷阵破开片刻,待到三人进入后,迷阵自行修复,将方才外漏的壮阔景象遮掩于无,唯有高山绿树,亘古如初。 “哗,这就是天庭呀,好有气势呢。” 无怪乎虚月如此的震惊,盖因天庭内的一切太过壮观,亭台楼阁,虽是有些残破,可是其上铭刻的岁月痕迹,以及星官仙将居住过的残留气息,依旧是如此的圣洁慑人。 “师妹,淡定,什么样的大场面咱们没见过,可千万别在这里丢了咱们玉虚宫的脸。” 虚真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尤其是周围的天庭外围弟子,看向他们哥三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进城的乡巴佬。 “他们爱怎么看就怎么看,师兄何须在意。” 天河大大咧咧的环顾着四周,没有半点初入此处的震撼和惊喜。这里的每一座宫殿,他明明是第一次看到,可偏偏有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就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一样。 脚下云雾翻滚,给人的感觉真像是行走在万丈云海之中。举目所见,金光万道,红霓滚滚,瑞气千条,紫雾盘桓,掩映着无数漂浮云端的仙山宝岛。 “传说天庭之中有三十六天宫,七十二宝殿,其余的仙岛杂居之所不计其数。不过因为多有禁制,冒然闯入的话定是九死一生,所以咱们如今看到的那些仙山宝岛,都是可望不可及的东西,万万不能心生好奇闯入,否则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虚真并非第一次进入天庭,轻车熟路的在前指引。沿途各门各派弟子不计其数,很多都在盘腿打坐修炼,天庭的灵气浓郁程度,已是足与麒麟涯相提并论,对于出身较低的修士来说,这里便是福地。 而一些出身大教的人,则摆弄起了各种摊贩,利用这里汇聚天下修士的优势,换取自身所需的法宝和灵石。 另有一些比较好战的,则在擂台上切磋较量,以此扬名立万,获得前辈高人的关注,寄望能得到更高的传承。 穿过的回廊走道,无不是碧沉沉,仿佛琉璃造就,明幌幌,又像宝玉妆成,奢华之中带着一种骨子里的高雅。 很快,三人就到了巍峨壮阔的南天门前,远远的眺望着云海深处,凌霄宝殿若影若现的悬浮其中。(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三章 凌霄宝殿 上 脚下翻滚的云雾到了南天门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放眼所见,白玉铺就的石道绵延到了另一处云海里,偶可看见残破的玉砖,上面有着斑斑的血迹,也不知曾在那里发生过怎样的激战。 白玉石道的两侧遍布种种奇花异草,不过灵气早已消散殆尽,不复昔日的荣光。 默默的往前走着,天河只觉耳边像是有震耳欲聋的呐喊在萦绕着,眼前仿佛闪过了历史长河之中的一幕幕。 无数的天兵天将,星君仙官,与入侵的邪魔歪道疯狂的厮杀着,血溅五尺,酣战不休! 当年天庭究竟发生了什么?统领天下众仙,为苍生设立秩序,维持天道运转,该是何等强大的势力,是什么力量令它也陨落了? “嗯……” 天河脑海之中闪过万千的思绪,眼中倒映着天庭陨落时惨烈悲壮的画面,一时没有看前方,直接撞在一道身影上,将挡道之人撞成了滚地葫芦。 “石天河,你欺人太甚!” 听着那熟悉的怒吼,天河这才回过神来,仔细的打量着自身的处境,云海深处犹可看到一根根参天而起的巨柱,上面缠绕着金鳞耀日的苍龙,非常的威武。 两侧是深不见底的云海,唯有一道石桥架在其中。桥上还有数十道身影,穿着各派服饰,应是与天河等人一样,积攒了足够的善功,转为天庭外围弟子,前往凌霄宝殿撞机缘的。 可惜有的人机缘不太好,直接被天河撞成了狗啃屎的姿态。 “……这不是清逸吗?怎么如今穿着紫薇宫的道袍?” 天河正色打量着从地上爬起的清逸,几年不见,清逸还是老样子,一副山羊须变得更加的油亮,可见离开玉虚宫后,小日子过得还算很滋润。 “紫薇宫还真是来者不拒啊,连玉虚宫的弃徒都收,看来以后在玉虚宫呆不下去的弟子,又有好去处了。” 天河含笑看着一旁的月恒,这厮故意带着清逸堵在这里,哪怕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不怀好意。 “画皮画骨难画虎,知人知面不知心。世上多的是面善心狠,喜欢搬弄是非之人,否则像星逸这样勤勤恳恳的弟子,又怎会不容于玉虚宫。” 月恒话里故意带刺,他特意请命接待刚刚成为外围弟子的众修士,想的就是收拢人心。 远远的看到天河三人过来,他正准备给天河一点下马威,好让他以后在天庭老实一些,谁知天河不管不顾,直接就撞了上来,把清逸的鼻子都撞出血了,这让他倍觉没有面子。 “嘿嘿,真不愧是大宋曾经的皇太子,连种连消带打的口才,一般人是学不来的。” 天河不想跟月恒一般见识,直接挥手道:“让开!” “怎么,撞了人你就想走!” 清逸摸着还在不断流血的鼻子,火冒三丈道:“连句道歉都没有,玉虚宫就是这样教授弟子的!” “没听说过好狗不挡道吗!你要是不挡在那里,我会撞上你?” 天河指着周围只能容许三人通过的桥梁,道:“这是天庭的地方,不是你家的茅坑,你不走就不要站在那里挡道,不知道的人会以为是紫薇宫准备独占天庭,所以才派人出来占道!” 月恒冷笑道:“好脏的一盆污水,这就是你玉虚宫的行事作风?今日算是开眼界了。” “是吗,那你还真该感谢我啊!” 天河顺杆往上爬道:“修仙界乃是方外之地,多的是潇洒不羁之人,没有人会在乎你皇太子的名分,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醒醒吧。” “石天河,你,你……” 眼见天河要走,清逸顿时急了,凭白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丢了这么大的人,他自然不想善罢甘休,可是他如今的实力只有第五层境界,根本就不是天河的对手。所以他只能一脸期望的看着月恒,希望这位名扬天下的师兄能帮自己找回场子。 月恒的脸色铁青的可怕,在那么多人面前下不来台,这让他羞愤难当,若是寻常修士,他定会光明正大的提出挑战,以实力的高低来定对错。可惜他在杭州亲眼见过天河那惊天动地的一剑,自知不是对手,所以拿天河没有办法。 “跟上去!” 月恒咬了咬牙,面色阴沉的说了一句,脑子里飞快的思索着要如何让天河难堪:“听说天仓道友进入凌霄宝殿时,得到了白虎监兵神君的传承,幽篁道友得到了朱雀陵光神君的传承,不知与他们齐名的虚河道友,会得到什么传承呢?” “天河什么时候跟天仓和幽篁齐名了,我怎么不知道呀?” 虚月眨着大眼,一脸好奇宝宝的模样:“不是天仓、幽篁和江楼月、还有大光头悟能,被并称为天下四杰吗?什么时候加上天河啦?” “是最近才加上去的。” 月恒一脸戏虐道:“虚河道友可是潜龙榜上排名第一的豪侠。恶罗汉那样的败类就不说了,如今虚河道友可是与天仓、幽篁、江楼月并称为未来的四大剑圣呢!” “潜龙榜第一,应该除去了。” 天河道:“如今我已踏入第七层境界,位子自然要为下面的人腾出来,挡人路可不是一种好行为。” 天河话音刚落,月恒脸色又是一阵铁青,因为天河至今修道不过七载,要比他花费十年的功夫踏入第七层境界,整整少花了三年。 “不知江楼月得到的又是什么传承?” 对于碧游宫的江楼月,天河一直都很好奇,天仓和幽篁有多么的出众,他是看在眼里的,能够与他们齐名,这个江楼月实在不能小觑。 “他没有得到任何的传承,因为在发现天庭时,他就躺在天庭的一副棺材里。当时的场面非常的诡异,棺材是用泥土塑造的,上面长满了奇花异草,就在他被发现的时候,花草枯萎凋谢,化为尘埃,棺材也彻底的沙化,随风而散。” 虚真小声的帮天河解惑道:“有人怀疑,他就是天庭遗留下来的仙官星君,因为他没有仙根。不,确切的说,他的仙根就是他自己!” “什么……” 天河低声惊呼了起来,仙根是自己,这代表了什么,没有人会比他更加清楚。莫非那江楼月与他一样,也修行过神道经文? “到了,进去吧!”月恒‘友善’的笑道:“我很期待,你究竟能得到什么传承。毕竟是和天下至尊,还有绝情公子齐名的人物啊!” “嘿嘿,要是他什么都没得到,那又当如何?”清逸和月恒一唱一和道:“天仓和幽篁定然会耻与他为伍吧!”(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四章 凌霄宝殿 下 凌霄宝殿,为玉皇大帝统御诸天万仙之所,即便此时早已仙去殿空,可是抬头观望时,依旧能够给人一种无上的威严和神圣之感,让人觉得冒然进入其中,是对诸仙的莫大侮辱。 殿外列着数十位金甲神将,高约百丈,执戟悬鞭,持刀仗剑,脸部处在云海之中,让人无法一窥全貌。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恐怖至极,让人觉得自身有如蚂蚁在面对一头巨龙。 金甲神将已是神威莫犯,可是与凌霄宝殿相比起来,他们又显得平凡如蝼蚁。宝殿浩大庄严,檐角虽多残破,可依旧无法掩饰它所散发出来的磅礴气息。 同行六十多位修士,站在殿外,其中多半已经双腿打起了摆子,只有少数的十几人,抱着侥幸的心思,伸手前去触摸殿外的金甲神将,祈望能够获得他们的传承。 “虚月,师兄,进去吧。好东西可都在里面呢。” 天河往前走了一步,发现虚月和虚真全部站在原地不动弹,不由的回头催促。 “……师弟,你自己进去吧。虽然没有进去,但是我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 虚真苦笑着走向一旁的金甲神将,同样抱着一丝的侥幸。可惜金甲神将很不给面子,虚真伸出的手被一道无形之墙隔绝开来,表明他跟金甲神将没有任何的渊源。 虚月同样碰了钉子,气哼哼的向金甲神将踢了一脚。 “没关系,正如虚河道友所说那般,好东西都在里面呢。” 月恒大有深意的瞥了天河一眼,道:“诸位道友也都熟悉了金甲神将的威压,应该可以跟着一起进入凌霄宝殿了。” 进入这座掌握着诸天万仙的权利枢纽中心,众人只觉像是一滴水融入了大海之中,抬头看着位列大殿两侧的众多星君仙官,那虚虚渺渺的身影,如同一座座山岳伫立,让人望而生畏。 他们留下的都只是一道投影,然而散发出来的气息却又如同汪洋大海,恣意纵横。 “他们生前的实力,最低的应该都在天仙境界以上了吧。” 虚真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奢望,尤其是看着众多修士,全部抱着万一的希望去触摸那些投影,最终又都被冷漠的拒绝,令他更加的心灰意冷。 “他们的传承,其实也就是一份绝品功法。” 虚真絮絮叨叨道:“师弟,你可知如今咱们所说的绝品功法,真正意义上只能算是上品功法,包括咱们玉虚九绝的单一功法在内。修习它们能够达到的最高果位就是天仙。 真正的绝学指的是九大仙经,能够让人直指大罗金仙果位。不过千百年来极少有人能够得到,故而人们就将上品绝学之中,威力超凡绝俗的功法,称之为绝学。 如今我得到时宙绝学,哪怕没有得到星君仙官的传承,将来的成就也不会输与火德星君朱烈那样的修士。” “就是就是!” 虚月用力的点着头,很想给虚真两朵大红花作为表彰,因为她也被很多的星君仙官拒绝了。 “嘿嘿,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清逸冷笑了一声,开始加入尝试的大军里,他对自己抱着很大的期望。 “虚河道友,请吧!” 月恒‘礼貌’的在前开路,准备走到凌霄宝殿的尽头处,玉皇大帝的龙椅前,等着天河过来朝拜。 “动,动,动……了!” 清逸忽然尖着嗓子叫了起来,活像是被人非礼了的小媳妇,颤颤巍巍的指着周围的投影,结结巴巴的呐喊着。 “真的动了,怎么会这样?” “他们在……行礼。我没看错吧,所有的星君仙官,他们都在作揖行礼!” “大事件啊,这绝对是发现天庭以来最大的事件。天庭之中能够让星君仙官行礼的只有……玉皇大帝,他,肯定就在我们之中……” 也不知是谁说了那句话,所有人的目光,全部刷的一声落在走得最前的月恒身上。 出身九大道教的紫薇宫,那可是紫薇大帝的道统。紫薇大帝是谁?众星之主,万象宗师,执掌天经地纬,以率普天星斗,节制鬼神与雷霆。 再看看他在修道之前的履历,大宋曾经的太子,若非痴迷道术,此时早已成为九五之尊了。试看众人之中,还有谁比他更加适合玉帝的角色。 不仅仅是众人这么想的,就连月恒也理所当然的如此理解。以为是自己的****巡视,终于得到了星君仙官的认可,激动得浑身发抖,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向中央的龙椅。 “怎么会是他呀,我总觉得他身上有股小家子气呢。” 虚月不满的嘟着嘴,他也不喜欢月恒,尤其是月恒那种高高在上的眼神,让她看着就觉得反感。 “管他的呢,咱们也跟过去看看。听说虚瑶师姐得到了西王母的传承,不过我在与她切磋时,也没察觉到她的功法有什么特异的地方。” 天河饶有兴致的跟在月恒身后,很想看看那位带给他无数因果的玉皇大帝,究竟长得什么模样。 “师弟,传承不一定是功法,也可能是一些丹药宝物之类的东西。” 虚真道:“我曾听说有人从南方南极长生大帝的投影里,得到了一颗丹药,不过有何用途尚且不知。 越往前走,投影所展现出来的气息越发的恐怖骇人,甚至令空间变得微微扭曲起来。尤其是到了六御投影面前时,根本就看不清他们的身形容貌,心中却有种清晰的感应,告诉他们身前的是六御之中的哪位大帝。 “吼……” 龙吟之声突兀响起,震慑九霄,殿内众人只觉双耳轰鸣,周身如有泰山压落,动弹不得。紧接着,盘桓在龙椅上的五爪金龙忽然动了起来,慢慢的扭动身躯,张嘴吐出了一把非金非石,古朴无华的仙剑。 “月恒师兄,龙首里吐出了一把……剑!快,快把它拔出来看看,那绝对是仙器!” 清逸激动万分的吼了起来,好像他自己即将获得仙器一样。不仅是他,就连殿内众人,也全部忍不住欢呼雀跃起来,即便不能得到,可是亲眼看到一件仙器的出世,那也是莫大的荣幸,足够他们将来作为向后辈吹嘘的谈资。 此时此刻,殿内忽然多了许多的身影,附近的修士,听到响彻云霄的龙吟,纷纷赶到了凌霄宝殿里。 “仙,仙器……” 月恒默默的咽了口口水,满怀希望,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去。这一刻,他不知等了多少年,如今美梦成真就在眼前,他忽然又有些害怕起来了。 “咦……,不……” 月恒伸出的手就要碰到仙器了,可就是那一丝的距离,将他从云端之上,直接踹进了茅坑里。不管他如何声嘶力竭的呐喊,不管他如何用力的猛砸,那咫尺的距离,却像是隔着海角天涯,无情的拒绝了他。 “嗨,果然如此……” 天河无奈的摇着头,自从那把仙剑出现的刹那,他已经认出来了,那是玉虚宫中处在传说之中的第二把仙器,天帝玉尺,或者也可以称之为古剑戮仙! 天河慢慢的走上了金銮殿,没有任何犹豫,任何停顿的伸出手去,仿佛吃饭喝水那般自然,用力的握住了剑柄。 “顺天应道,统御诸天万圣,为天地立法,行天之道,布天之德,造化万物,济度群生!” 就在刹那间,恢弘而又威严的声音在天河的脑海里浩大庄严的响了起来,他很清楚,只要他拔出这把剑,得到的将是玉皇大帝的权柄,号令修仙界也是指掌之间的事情。但是同样要为此付出巨大的代价,履行玉皇大帝未完的使命。(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五章 天庭镇压之物 。” “那就叨扰了!” 幽篁的弦外之音天河是听出来了,这是有事相商的节奏,而且之前听虚真提起过,得到过星君仙官传承的人,都能得到他们的宫殿住所,他很好奇幽篁的朱雀宫究竟是何模样。 在万众瞩目之中,天河跟在幽篁身后,出了凌霄宝殿,往左侧的玉石小街走去,穿过一座座金楼玉阙,很快就来到另一座恢弘的宫殿前。 朱雀宫的规模自然无法与凌霄宝殿相比,少了一份磅礴大气,多了几分高贵优雅。玉柱凌空,八角飞檐,青砖红瓦,在明霞天光之中忽隐忽现,宫内多长桥流水,奇花异草,不胜雅致。 进入了主殿,幽篁亲手泡上了香茗,并且带着虚真和虚月游览宫内的其他景致,给天河和江楼月留出了独处的空间。 “阁下可听说过天庭的内门弟子?” 江楼月出身碧游宫,那是灵宝天尊的道统,教内修士身前也多为沙场将士,身上自然带有一股军人的气息,生性耿直,行事作风多为直来直往,最讨厌的就是拐弯抹角。 “自是听过。我师叔玉衡真人便是天庭的内门弟子。与之相比,我更想知道谁是天庭的长老。” 天河端起精致的茶杯,细细的嗅了一下,只觉茶香芬芳,提神醒脑。轻啜一口,先是淡淡的苦郁,接着又有淡淡的甘甜涌上,滋味无限,回味无穷。 “天庭的长老就是凌霄宝殿内的星君仙官。” 江楼月道:“本来九大道教各自派出一位长老入驻天庭,就是想藉此彻底的掌控天庭。可与星君仙官的修为比较起来,他们的实力太过寒酸,为免招人耻笑,故而以内门弟子自居。待到他们晋入天仙之境,自会成为天庭长老。 为了培养下一代人才,他们又提出了晋升内门弟子的两种途径。其一便是得到星君仙官的传承,例如天仓、幽篁、我,还有朱烈。其二便是通过他们发布的任务考核。不过那是无解的难题,至少到现在为止,从未有人完成过。” “江兄请见谅,我对于成为天庭的内门弟子没有兴趣。” 天河歉意的笑了笑,他对权利那种东西,确实没有多大的兴趣,如今的生活他就挺满意的,没事的时候练练功,逗逗白泽,然后再跟虚月他们一起出去散散心,偶尔到人间游玩数日,又或者听到哪个仙山洞府有名矿的消息,前去寻访一二,得空的时候再铸造一把宝剑。 抱着这样潇洒率性的生活,谁还有心思去成为什么天庭内门弟子呀。 江楼月以不容置喙的口吻道:“虽说我的恳求有些无理,可我想请道友完成内门弟子的试炼。” “为何?” 天河有些不解的看着面前的四绝公子,他与江楼月并无深交,觉得此人行事有些古板。一言一行都透露着一些天河陌生的气息。譬如他此时的坐姿,双手搭在膝盖上,腰杆挺得笔直,目不斜视,与其说是方外之人,不如说是军中猛士。 “阁下可知天庭为何陨落?” “还请赐教!” 说到正题上,天河不由的来了兴趣,郑重其事的抱拳请教。这个问题一直盘桓他心头已久,如今总算要有拨云见日的时候了。 “具体因何陨落我也无法说清,可是我知道,就在天庭的下方,镇压的是人魔两界的通道!” 江楼月语气铿锵道:“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为何置身天庭里。可从我醒来的那一刻我就清楚自己的使命,那就是看守天庭镇压下的通道,绝不能让魔界生灵入侵人间。” “我所知道的并不多,可是却能清晰的感应到那条通道在慢慢的变大。” 江楼月语重心长道:“离此不远处的赵家村,惨死过数千的将士,如今那里完全成了修士的禁地,就是受了外溢魔气的影响。若是有朝一日通道被彻底的打开,人间就会完全变成赵家村的模样!” “赵家村!” 天河的神色微微一凝,当初玉熏真人曾进入过赵家村,以她仙人的修为,险些丧命其中,由此可知那里的凶险。没想到那里的诞生,竟是因为魔气外溢的缘故。 “可是,这与江兄要我成为天庭内门弟子有何联系?”(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六章 江楼月的危机感 “成为内门弟子,便可从九大教派之中选修一种绝学,只要发下灵之契约,不会将所修绝学泄漏出去,九大教派便不能有任何的推诿。” 江楼月一字一句,郑重无比道:“我希望你能选修碧游宫的戮仙剑经!” 所谓的灵之契约,天河曾经耳闻过,那是一种敞开自身元神,任由别人施下禁制的术法,若是一旦违反承诺,元神即会遭到反噬而崩碎。 也正是基于这种囚徒式的待遇,天河对于成为内门弟子没有任何的兴趣,甚至还有些抵触。若非江楼月提及了魔气外溢的危害,又曾听玉熏真人说过赵家村的凶险,他根本就不想趟这趟浑水。 “我并不缺少绝学!” 天河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翻天、开天、四象、时宙、无极五种绝学博大精深,哪怕天河再穷百年的时间,也不敢声称将它们全部吃透。而且还有更加晦涩古老的道藏仙经和神道经文,等着他耗费巨量的时间去参悟,他哪还有心思去学习别派功法。 他又不是白泽那样的夯货,吃着碗里的,瞧着锅里的缺德事他是从来不干的。 “我知道!” 江楼月道:“天仓学会了绝仙剑经、幽篁选择了陷仙剑经,而我自身参悟的是诛仙剑经,如今就欠戮仙剑经,便能组成诛仙剑阵!” “为什么?” 天河讶异的瞅着江楼月,越来越看不清这个身上拥有着浓厚军人气息的修士。诛仙剑阵的恐怖自不必多说,传言它就是为了诛戮大罗金仙而诞生的,碧游宫将这种阵法视若禁脔,且据说早已失传。 可听江楼月的语气,好像他有诛仙阵图。他到底有什么来历? “没有根据,没有缘由,我内心总有一种急迫感,催促我必须尽快找到志同道合之人,共习诛仙剑阵,才能在大劫来临之前,为人界争取到一线生机。” 江楼月直勾勾的看着天河,道:“第一次在昆仑山见过你时,我就隐隐觉得你很重要,且以前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可惜我的记忆早已模糊得恍如隔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可是今天在凌霄宝殿看到你,看到那把剑的时候,我就知道与你之间的渊源,定是深不可解。” “凌霄宝殿上金龙吐出的那把剑,并非其他仙器,而是我碧游宫的四把仙剑之一,戮仙!” “可我不是碧游宫的传人!” “错了,应该说你是三清祖师的传人!” 江楼月道:“上古之初,玉皇大帝还未成就大罗金仙果位之时,若是没有三清祖师的庇护,他如何能够收纳六御大帝,广集众多星君仙官为己用。戮仙剑代表的是灵宝天尊的态度,至于其他两大天尊,当年给予玉皇大帝什么支持,那就不得而知了。” 元始天尊,不用说了,自己如今就是玉虚宫的弟子。道德天尊?一气化三清! 天河陡然一惊,自己曾在三花聚顶时,成功的凝聚出过去、现在、未来三道法身,那与道德天尊的成名大神通一气化三清,可说是相似之极。当今世上除了幽篁,从未有人成功过,即便强绝如天仓等人也都失败了。 幽篁是因为得到了道德天尊传承的洞真仙经,那么自己为何能够成功?为何道藏仙经里记载了凝聚三道化身的法门。 如今被江楼月这么一说,天河顿时有种豁然开朗之感。世上没有那么多的侥幸,而是事情早在开始之前就已经注定。 “……成为内门弟子的任务,从未有人成功过,我只能尽力而为,成与不成就看天数如何了。” 天河并非推卸责任之人,哪怕他选择了神道,可毕竟曾经得到过,那就该付出对等的代价。况且天下有难,匹夫有责的高尚品德,咱还算是拥有的。 “天河兄有此觉悟,胸襟之广大,可比某位自称佛门高徒的修士强得多了。” 幽篁带着虚真和虚月回来了,时间掐算得刚刚好,显然天庭镇压魔界通道之事,他们不欲被外人得知。 天河道:“幽篁可是在说……悟能?” “除了他还能有谁。天下广阔浩瀚,然而若论有资格与我和天仓、还有楼月相提并论的人可不多。” 幽篁神态从容优雅的为众人沏上香茶,轻笑道:“虽说悟能的确有些小心眼,可在大是大非面前从不含糊,心底也是纯真善良至极,可惜他的毅力还是欠缺火候,在看到内门弟子的任务时便非常干脆的放弃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任务?” 天河听得一阵头大,悟能是什么德行,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那厮为了几块宝矿就可以抛下高手的尊严,躲在草丛里拿着一块黑砖敲人家闷棍,如今面对绝学功法作为报酬的任务,居然会选择放弃。由此不难推测出,那任务该是难到了何等令人发指的地步。 幽篁轻啜了一口香茗,淡然道:“探清赵家村真相,并且设法化解。” “噗……” 天河刚刚喝入口中的茶水,忍不住被他直接喷了出来。赵家村那是什么地方,就连他师尊玉熏真人进入,都险些回不来。他如今不过第七层境界的小高手,真要不知死活的跑到赵家村去,那绝对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下场。 江楼月道:“此任务没有强制性和限制性,阁下不必担心。” “……我尽力,不过要花的时间可能有点长。” 天河尴尬的笑了笑,他算是明白悟能为何会放弃了。的确没有限制你在什么时候完成,可别人在看侠义榜时,见你一个小修士不知天高地厚的接下了那种任务,不狠狠的嘲笑你两句,估计心里是不会很平坦的。 “对了,我们还需要借助演法场的传送功能,送我们到后土宫一趟,就不打扰了,告辞。” 幽篁放下茶杯,道:“后土宫,莫非天河兄也是听到了谣言?” “谣言?什么谣言?” “传言九黎魔族之主泥黎,纠结了苗疆三大邪教,准备伺机进攻后土宫,夺走凶剑鲧恨。后土宫为此广发英雄帖,邀请天下正道共襄义举,戮力除魔。” “竟有此事?” 天河略微有些惊讶,这些时日他一直在潜心修炼,没想到世间竟然发生了此等大事,再联想前些时日玉玄父子两带着大批玄字辈师叔离开,估计他们此时应该也在后土宫了。 “泥黎很少露面,有关他的信息非常的稀少,据传他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天仙境界。若是他真的大举入侵,后土宫可就危险了。” 幽篁建议道:“若非有急事,天河兄和两位道友还是先留在天庭吧。” “不,我们必须去。” 天河看着虚真有些蜡黄的脸色,说的斩钉截铁,虚真的身体不宜再拖,否则说不定会恶化下去。 幽篁瞅着虚真和虚月,方才与两人的闲谈,他早就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微笑道:“天河兄重情而轻生死,有你这种朋友,让人三生有幸。我和楼月也正好想到后土宫走一遭,不如结伴前往如何?” “既然九黎魔族要入侵后土宫,想必血煞和墨夜也会前往,毕竟是老朋友了,可不能两手空空的去见他们。” 天河嘴角带着一丝神秘的笑意,道:“我想先回玉虚宫准备点东西,虚真和虚月就有劳两位照拂一二。”(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七章 苗疆行 当天河重新回到天庭,准备借用演法场的传送功能,直接到后土宫时,却被告知所有门派的修士已全部送走,演法场不再属于公用。想要获得使用的机会,就必须慢慢的排队挑战,经历无数对手的车轮轰炸,最终获胜才有资格。 当然,这不是吐槽点,关键是拥有资格的人多得已经排到了下个月。 “小白,你不是象征祥瑞的神兽吗?为什么我一带你出门,立马就吃了瘪?” 无奈之下,天河只能御剑飞行,一脸悲壮的带着变成小狗的白泽,享受着苗疆特有的瘴气毒雾。 “哼!” 白泽趴在天河的道冠上,活像是一顶狗皮帽,高傲的一扭头,闷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 “什么,都是因为我平时虐待你,所以你不待见我?我什么时候虐待过你了,看看你这圆滚滚的肚皮,还有你这身油光亮滑的毛发,就是厨房的老鼠都没你过得这么滋润。你给我下来,都懒成什么样了。” 天河想把白泽从头上扯下来,奈何这厮真像是狗皮膏药一样,四只小爪子死命的扣着天河的脑袋。扯得用力了,它干脆张嘴咬在天河的道冠上。几次三番,天河也只能任之由之了。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该死的瘴气要蔓延到什么时候才是头啊?” 走在葱葱郁郁的古老树林里,天河发觉自己迷路。 苗疆之地多有烟雾瘴气缭绕,在空中无法俯瞰下方情形,所以天河只能选择步行寻找。以为头上好歹带着一张活地图,料想不至于困在林子里出不去,谁知白泽这家伙竟是那么不靠谱,一问三不知,还敢吹嘘通晓天下事。 林中的瘴气对于普通人是致命的,天河修为高深,兼具**强横,这才能无视了瘴气的毒性,可是过多的吸入依旧让他觉得脑袋昏沉,精神疲惫。 脚下的地面实在是惨无人道,地无三尺平不说,还到处都是小水坑,偶尔经过时,惊飞的蚊虫那叫一个遮天蔽日,估计普通的牲畜经过,会被蚊子大军活活吸成肉干。 “呜……” 白泽不太确定的指了指前方,苗疆素来多山多林,尤其是天河此时行走的地方,有着十万大山的称谓,哪怕是白泽再牛逼,也不可能弄清楚自身处在何地,该往哪里走才能遇上人家。 好不容易才学会了变化之术,白泽死乞白赖的粘着天河,费尽千辛万苦才能到外面的花花世界溜达溜达,刚开始还看什么都觉得新奇,慢慢的就有点后悔出来受罪了。 “咦,真有一座小庙?” 此时此刻,天河特别的骄傲自己当初的选择。千里眼这种术法,无论是拿来战斗还是用于侦察,都有着常人无法企及的优势。 这不,远隔千里,他已经看到了一座半掩在林丛深处的破旧小庙。只要有庙宇,那就证明离着村落不远了。 迫不急的的御剑飞去,天河暗暗的发誓,等找到村落以后,定要好好的找一个靠谱点的向导。指望白泽,什么时候被它带到茅坑里都不知道呢。 赶到庙宇的时候,夜幕已经悄然取代了白天。惨白月光之中,沙沙枝摇叶摆声中,婆娑树影里,那座寂寥无人的小庙,看起来更像是恶鬼张开的血盆大口。 庙中有着一股浓郁的腐朽气味,显然是很久没人住过了,破败的门窗上布满了蛛,庙内的神像只剩下下半身,也不知是哪路神仙混得这么寒碜。 “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算很不错了,你还嫌弃什么?” 天河挥手掀起一股劲风,荡开了庙内的尘埃,靠着半截神像坐了下来,准备以打坐修行来打发今晚的漫漫时光。 还未等他入定,意念感应之中,又有两股强大的灵力波动,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小庙飞驰了过来。 “好强,实力比我还要高出一层境界。” 天河讶异的睁开双眼,如今敌我形势不明,苗疆又是鱼龙混杂,邪教林立之地,他可不想招摇树敌,以免在阴沟里翻了船。 快速的收敛起气息,天河的身体慢慢的往下沉,仿佛身下的土地是海洋,渐渐的将他吞没下去。 这是他得到后土神祇后觉醒的神通,能够自由的支配身周十里的大地。 “咦,这里怎么这么干净,应该有人来过,而且还是在不久前。” “管他的,这附近要是还有其他修士,除非他已经成为埋在地里的死人,否则如何逃得过你我的感应。**一刻值千金,你还等什么?” 嘿嘿,还真是一语中的啊,唯一错误的是我还活着 沉入漆黑冰冷的土地下,天河依旧可以听到上面的动静。也不知是从哪来的两个狗男女,男的相当机警,女的非常风骚,一刻不停的在天河头顶上开始了活春宫的表演。 奸夫****! 天河默默的咒骂了一句,那女人的叫声实在太过妩媚诱惑,即便是他也听得面红耳赤,心跳加剧,若非有厚厚的土层格挡,他的存在早就露馅了。 “浮屠,以后你就跟着奴家吧。等我们合欢宗借机吞并了法天教,奴家定然不会亏待你的。” 法天教? 天河双眉微微蹙了起来,虚瑶曾经跟他说过,虚华陷害他和虚真的那张符箓,应该就是出自法天邪教。没想到这才进入苗疆不久,立刻就跟老冤家碰上头了。 “法天教可不好对付,教内有地仙广法和仙尊广胜、广强,哪里是你们合欢宗能够对付的?” “放心,他们三个都被泥黎管着,短时间内脱不开身。再说了后土宫可不好对付,说不定他们就会折在那里呢。更何况奴家这里还有九大道教已经暗中入驻后土宫了,就等泥黎和三大邪教的人自投罗了呢。” “这么危险?那我们还干嘛去趟这趟浑水?不行,我得回去报告广法教主。” “傻瓜,你以为他们不知道吗?他们是被泥黎逼着,不得不硬着头皮上的。奴家是不想看着你去送死,这才特意提醒了你。到时候你要找个借口开溜,别傻傻的冲进后土宫去送死。” “媚娘,还是你对我好呀!那,那你怎么办呢?你可不能去冒险,我不准你去!” “傻瓜,算你有点良心。我们合欢宗也会虚晃一枪,趁着法天教被拖住的空档,横扫了他们的宗门。从此以后,两派并为一教,咱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不过法天教内禁制颇多,我需要你先行回去,关闭守护阵法,为我们打开一条畅通无阻之路。” “这,这……,教主对我有恩……” “傻瓜,奴家可以非常肯定的告诉你,他绝对会成为一个死人。再说了,他要是不死的话,你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可怜我怀中已经有了你的骨肉……。呜呜,想到他一出世就没有了爹爹,奴家这心呐,就像是有把刀子在剜一样痛……” “什么!你,你……有了……。好,好……,为了孩子,我,我干了!” 一对狗男女,居然在我面前谈论背叛师门的无耻勾当! 合欢宗竟想吞并法天教,野心倒是不小啊!看来即便是泥黎,也无法真正掌控三大邪教,他们之间有隙可乘,那么后土宫的局面就容易打开了。 不过泥黎攻打后土宫这么重大的事情,究竟是谁提前泄露出来的?莫非在魔教之中也有正派安插进去的棋子?(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八章 十七岁的老婆婆 庙中两人恋奸情热,恨不得时间永远停止。躲在地下的天河则是恰恰相反,恨不得一板砖拍晕那对狗男女。 血气方刚的少年,谁受得住那种妩媚呻吟的诱惑。偏偏他还逃不得,只要运转灵力,定会被上面的两人发现,到时候要是不被他们杀人灭口,那才叫有鬼呢。 度日如年的等待之中,那对狗男女终于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天河重新把脑袋从土里伸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天空已经浮现一抹鱼肚白,淡淡曦光模糊的勾勒出了庙内的景象。 “晦气!” 低低的咒骂了一句,天河起身查看周围的情况。在千里眼的视线之中,西方约莫五六十里外有着一座村落,规模不大,进进出出的村民也不少。 “咕……” 白泽的肚子开始抗议了,昨晚滴水未进,小吃货的嘴巴早就撅得可以挂衣服了。此时口中正在愤愤不平的咒骂着昨晚的两个罪魁祸首,声称下次见到他们,定要让他们见识一下白泽大人的怒火有多么的可怕。 “忍着点,很快就有东西吃了。” 天河快步朝着村落走去,脚下的大地仿佛缩成了尺寸,让他每一步迈出,都有上百丈的距离。不过片刻的功夫,一人一狗已经出现在村落的大门前。 “姜家寨!” 天河昂首观看着村落的门匾,苗疆之地多苗族,苗族之中又有很多的分支,例如以衣服颜色而区分的“红苗”、“黑苗”、“花苗”等等。眼前进进出出的寨民身上衣饰多为白色,应是白苗的一支。 苗族的服饰最为繁杂美丽,共有百多种,就如此时从天河身旁经过的两个少女,上身穿窄袖、大领、对襟短衣,下身穿百褶裙。衣裙或长可抵足,飘逸多姿,或短不及膝,婀娜动人。 人虽走远,可那银铃般的笑声却还萦绕在天河的耳边。 走进寨内,天河一身中原人的装扮为他俘获了无数关注的目光。真要仔细算起来,他跟这里的苗民可算是同族,因为彼此有着共同的祖先……蚩尤! 不同于中原的阁楼遍布,寨子里都是竹楼,一眼望去,仿佛置身竹林之中,尤其是当凉风袭来时,寨子周围的竹林哗哗响动,更显此处的清幽自然。 “店家,有什么好吃的都给我弄上来。” 走进一间客栈里,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天河大声的呼喊着小二,兴许是附近有着不少经商的汉人,所以寨内的苗民也会说汉话,写汉字,否则光是言语不通这一条,就够天河头疼的了。 小二也是地道的苗人装扮,穿着右衽长衫,肩披几何图案的羊毛毡,头缠青色包头,小腿上缠裹绑腿,肤色黑黝,话中带着浓浓的当地口音。 天河也听不清楚他介绍的是什么菜式,往桌上拍了一锭金子,豪气道:“全上!” 有了黄白之物的刺激,小二上菜的速度堪称一绝,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酸汤、糯米饭、小黑药炖蘑菇,种种苗族特有的名菜摆满了整个桌子。 “呜……” 白泽看到好吃的,终于舍得从天河头顶上跳下来了,可惜还在半空就被天河揪住了顶瓜皮,四支小爪子拼命的划拉着,口中汪汪叫着表示强烈的抗议。 “急什么!” 天河把白泽放在一边,人生地不熟的环境,再怎样的谨慎也是不为过。 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酸菜鱼放到口中,仅仅只是接触的刹那,天河便觉整条舌头都麻了,且似有一股火辣辣的热气直往咽喉里闯。 “噗……” 天河急忙咬破舌尖,并且运转灵力,将体内毒素尽数逼出,即便如此,喷出的血液依旧带着黑色,可见所中之毒有多么的猛烈。若非他早已开了舌窍,舌头对于各种毒物异常的敏感,只怕此时已是着了别人的道,肠穿肚烂而死。 就在天河吐出黑血的刹那,小二猛地扑了上来,手中竟是多了一把尖刀,同时附近的苗人也纷纷冲了上来,准备使用人海战术。 “呜……” 就在天河即将与众人动手时,一阵清脆的笛声悠悠的钻入他的耳中,曲调绵延忧伤,哀婉不绝。 想要进攻天河的苗民,听到笛声的刹那,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像是听到了索命的梵音,连看都不再看天河一眼,顷刻间竟是跑得一干二净。 究竟是谁在吹笛?为何这些凶悍的苗民那么惧怕笛声? 环顾四周,原本早起勤快干活的苗民,此时跑得一个都不剩。放眼整个苗寨,空空荡荡,就连竹楼底层圈养的猪狗都不敢叫唤了,像是只要发出一点声音便会被人吃掉似的。 天河独自一人走在干净的街巷上,透过两侧竹楼的空隙,依旧可以看到一双双充满恐惧的眼睛在打量着他。 “汉家哥哥,不要去……” 天河走到寨门时,竹楼里的一位小姑娘压低嗓音叫了起来,可是还未等她说完就被家人捂着嘴巴拖了进去。 “咦……” 天河将千里眼发挥到了极致,很快就发现了笛声的主人。那也是一个苗族女子,站在一座坟墓前哀婉的吹着笛子,似是察觉到有人在窥探她,所以回头四处探望,发觉周围并没有人,这才转过身去。 老人家?刚才看背影还是个少女,原来却是一位老妪。 感觉不到有任何的危险,天河快速的逼近那座坟墓,想要一探究竟。 “婆婆可是有什么心事?” 笛声哀婉之中带着浓浓的不忍,曲调转折之中还有深深的无奈,天河实在很好奇,眼前的老妪究竟有着怎样肝肠寸断的往事,才能吹出这等催人泪下的曲调。 “谁……” 老妪惊惧的转过身来,口中的笛声也停了下来,双眼清明之中却带着一种不协调。 没错,这就是少女给天河的感觉。明明她看起来已经七老八十,半截身子都埋进土里了,可是她的眸子却非常的清澈灵动,丝毫没有老人那种历经风霜,看淡生死的沧桑和深邃。 “婆婆……” 老妪陷入短暂的失神之中,似是很不习惯这个称谓:“以你们人族的计算方法,我今年不过十七岁……” “算了,都不重要了。” 老妪叹息一声,道:“汉人?能够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我身后,你绝不可能是籍籍无名之辈。后土宫请来的帮手之中,有名的年轻俊彦我都见过,不知公子是哪位?” “婆……,姑娘,还是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吧。” 天河有些别捏的看着眼前的老妪,十七岁能老成这样,想来这女子身上,定然也有不得不说的故事。 “走吧,趁着还有命在,赶紧离开这里。这里很快就会成为一片废墟,竹楼化为火炬,生灵沦为祭品。” 老妪双目眺望着远空,心生不忍道:“我不忍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可是他们并不信任我。我能想到的法子都试过了,可是没有用。公子,若是你能帮我劝劝姜家寨的村民离开,我至死都会感激你!”(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九章 有故事的妖 “看你的服饰也是苗人,他们连你都不信,如何会信我这个陌生的汉人。” 天河知道老妪不是在假慈悲,经历过多次的生生死死,他的阅历见识早已今非昔比,加上天生聪慧,很容易就能从别人的眼神,说话的语气之中,分辨出那人所说之话是否发自肺腑。 “不瞒姑娘,若非方才你的笛声介入,我险些就在寨子里大开杀戒了。” 天河自嘲道:“苗族虽被称之为蛮,可也并非不讲理的穷凶极恶之徒,为何一见面就下药害我,莫非其中有着什么我所不了解的缘故?” “……他们只是害怕罢了!你不要迁怒他们,都是一群没有依靠,惶恐不安的人。” 说到寨子里的人,老妪的声音里充满了蓬勃的生机,似是被勾起了往事,陷入其中的喜怒哀乐里,似是怕天河会回去报复他们,忧心忡忡,千般滋味最终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姜家寨附近的红花寨、凤凰寨、明月寨都遭到了袭杀,寨中村民全部被掳走,寨子也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曾有幸存者亲眼目睹,干下此事的乃是一班汉人。所以看到你的出现,以为你是来探查寨子情况,准备袭击的,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原来如此!” 天河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老妪,想从她身上发掘出更多的秘密:“或许我的话会有些唐突,但我并非心机深沉之人,有些话确是吐不吐快。不知姑娘与这寨子究竟是何关系?为何会如此在乎他们的生死?还有,为何他们听到笛声会如此的害怕?” “相信你也看出我的真实身份了。”老妪说的非常大方,似是并不以此为辱,言语之中尽是豁达。 “在我等修真炼道之人眼中,天下苍生,芸芸万灵,不该有任何的区别。若真要细分,也只有彼此阵营的不同而已。” 天河点了点头,从一开始他就看出眼前的老妪并非人族。她身上的妖气很重,按说能够化形成人的妖族,都是有些道行的,断没有控制不住自身妖气的道理。更让天河感到惊诧疑惑的是,眼前的老妪居然没有半点心跳声,就像是一具还活着的尸体,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怪事! “寨子是生我养我的地方,里面的寨民也该算是我的左邻右舍,我怎忍看他们遭遇不测。” 老妪道:“我刚才吹奏的曲子,乃是安魂曲,意在送人往生。在苗疆地区,白天是不会吹奏的,因为白天是活人的世界。吹奏这样的曲子,寓意是催人早死!最重要的是,红花寨等村落被屠时,都有人听到这首曲子。” “……那,那些村寨被屠,是否与你有关?”天河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问出来,老妪的来历不清不楚,出现的时机也很可疑。 “……你能这么问,证明了你对我的信任,谢谢!” 老妪双手捂着脑袋,闭眼深深的思索了片刻,坦然道:“我的状态很不对,时而清醒,时而浑噩,偶尔能够想起一些事情,可记忆却不连贯。只能模糊感觉到,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可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那些村寨被屠,我是参与者,尽管并非出自本意,可我手上沾染了他们的鲜血,这是不争的事实!” 天河听得目瞪口呆,他本来只是好奇一问,没想到老妪居然直言不讳,坦诚自己就是侩子手。那么她出现在这里,莫非…… “我本想让你去给后土宫报个信。不过此处距离后土宫还很远,一来一回也得一天的时间,怕是来不及了。” 老妪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情,不疾不徐,声音冷静的让人害怕:“我也曾化出原形冲入寨中,企图吓跑村民,怎知他们宁死也不愿离开故土。公子,你的修为虽然高深,可终究不是他们的对手,还是早点离开吧,省得白白丢了性命。” “姑娘,他们是否会在今晚发动袭击?还有,他们是谁?如今身在何方?” 天河想尽快弄清楚事情的始末缘由,敌我的详细情况,也好尽快的想出万全之策。即便真的救不了所有的人,能救下一两个也是好的。至少方才开口提醒他危险的小女孩,他就不能坐视她被害而无动于衷。 “万妖谷如今就藏身在被灭的凤凰寨里,会在今晚子时发动袭击。他们会尽量生擒寨民,虽然我不知他们这么做的缘由,可是这背后必然有着更大的阴谋。” 老妪道:“苗疆之地,最大的正道就是后土宫,最强的邪道便是万妖谷。且两派之间因为信仰的不同,争夺弟子来源的冲突,彼此早就闹得水火不容。此次攻打后土宫的三大邪教之中,合欢宗和法天教都是被泥黎胁迫,不得不为。只有万妖谷是发自真心想要灭掉后土宫。 后土宫的仙经万秀,包容一切,涵养万物,非但是人族,就连妖、魔、鬼、精等生灵皆能修习,万妖谷早就垂涎已久,如何肯放过此等天赐良机……” “……不知姑娘可是出自后土宫?” 天河听着老妪的叙说,越听越是惊诧,老妪几乎将万妖谷内,她所熟知的妖族底细全部掀了个底朝天,要说不是万妖谷的死对头后土宫的弟子,那就是纯心误导了。 “以前可能是,现在……” 老妪抬起树皮般的双手瞅了一眼,越看越是悲哀,眼中甚至有着泪珠在打滚,最终似是不忍继续看下去,喟然长叹道:“不是!以前的我已经死了,如今的我不配称之为后土宫弟子。我所知道的已经全部告诉你了,烦你走一趟后土宫,将这些机要告知承德真人。” 天河没有说什么,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记住她右眉上有着一颗黑痣,不动声色的以眼角的余光瞥了坟墓上的名讳。 姜竹! 天河默默的记下了这个名字,他从不轻易相信任何人,尤其是老妪告诉他的这些消息,关乎到了后土宫的生死存亡。若是老妪以九真一假的方式说出,在致命之处撒了谎,那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最为妥当的方式,就是将今天这里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之承德真人,包括老妪的相貌特征,还有死去之人的姓名,相信以后土宫的关系,定然能够确定老妪的身份,从而判断她的话值不值得相信。 真是头疼,想过几天安生的日子都成了奢望。 姜家寨如今是风声鹤唳,对外人严重的不信任,该想个怎样的法子才能让他们离开姜家寨,避过今晚的杀生之祸。 天河再次回到姜家寨的时候,寨内的村民又开始忙活起一天的生计来。对于这些朴实憨厚的村民来说,只要没死,日子就该继续,懒汉是最让人瞧不起的。 可是当他们看到天河时,脸上的憨厚立马不见了踪影,无不换上了凶神恶煞的嘴脸,纷纷抄起了刀子,直接围拢了过来。 “汉人,这里不欢迎你,赶紧滚出我们寨子!” “别跟他废话,他准是来摸底的,直接拿下,要是有人攻打咱们寨子,就拿他来祭旗!” 听着众人吵吵嚷嚷,天河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或许可行的办法。哪怕这个办法若是传出去,对他的名声是一种玷污,他也只能捏着鼻子忍了。毕竟寨中上千条的性命,要比个人荣辱重要的多。(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章 全寨迁徙 “没错,我就是来踩点的,你们又能怎样。等我看清你们寨子里的布置,清楚你们有多少人,多少兵器以后就会离开,晚上再带人过来踏平你们寨子!” 天河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滚水烫的模样,非常嚣张,非常欠揍的吼道:“以为你们拿着刀子我就怕你们了,有本事就砍我啊,来呀!” 寨民集体陷入了短路之中,如果天河大声辩驳申述,或者说要离开,保证再也不来之类的话,他们都知道该如何应对。可是当有一个神经病对着你大吼,让你拿刀砍他之类的,你反而会觉得莫名其妙,不知所措。 “挖槽,这么贱的要求,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听到。今儿个我就大发慈悲的成全你了!” 一个年轻的寨民反应了过来,高举手中的柴刀狠狠的劈在了天河的脖颈上。 “锵……” 火花一闪即逝,寨民手中的柴刀在一声脆响里断成了两截,飞出的那一截正飙向一位老者。天河眼明手快,在断刀即将刺入老者瞳孔的瞬间,伸手夹住了它。 “这,这……,怎么办,砍不死他” “妖怪,他一定是十万大山里的妖怪,大家伙别怕,咱们用火烧死他!” “住手!” 就在寨民惊慌失措时,一道嘹亮又带着威严的声音陡然响了起来,将乱哄哄的场面压了下去。 来人是一位中年妇女,在寨中拥有着无与伦比的威望。在她到来时,寨民纷纷主动的让开了道路。 苗族尚且处在母系向父系转化的过程之中,此时苗族仍是女性处于主导地位,一家之主,一寨之主,都是由女性担当。 “汉家郎,你到底想干什么?” 寨主的眼睛很深邃,显然她是经历过风雨磨练的,身上的气质也很沉稳,看着就是能担当大事的人。 天河也不绕圈子,直言道:“想让你们离开寨子!今晚万妖谷的人就会攻进来,你们是挡不住的!” “胡说八道,前几天寨子里就跑进来一只蜘蛛大妖怪,横冲直撞,看着吓人,其实不顶事,我们呐喊一阵,再拿来火把就把它吓跑了。” 之前吃瘪的少年不服气的说道:“万妖谷听起来很吓人,其实也就是那么一回事。野兽吗,怕火的天性是改不了的。” “寨主也是这么认为?” 瞅着周围一群寨民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天河终于知道事情的症结出在了哪里。原来老妪是好心办了坏事,让寨民把妖怪当成普通野兽了。 “或许今晚来的妖怪会多一些,但是我姜家寨最不缺就是英雄。无论男女,拿上武器,就是最为彪悍的勇士,没有什么妖怪是我们战胜不了的。” 寨主说的慷慨激昂,其实很多的民族,被宋朝冠之以蛮字,好听一点说是因为他们还未开化,不够文明。难听一点就是他们彪悍强壮,宋人打不过,所以只能在言语上发挥一下阿q精神,沾沾他们的便宜。 这是一种悲哀,也是一种现实! “那寨主觉得该如何战胜我?用火来烧?寨主尽管去拿柴火来,我等着!” “汉家郎,你会术法,我们只是普通人……” “寨主以为妖怪就不会术法?” 天河厉声道:“寨主可知前几天进了你们寨子的大蜘蛛,根本就不是万妖谷的妖怪。她是在姜家寨长大的,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所以你们喊打喊杀,她都当成没看见。可真正的妖怪来了,你觉得它们会如此的宽洪大量?” “……我们不会离开!” 寨主沉默了一会儿,以低沉的口吻道:“姜家寨是我们祖祖辈辈居住的地方,我们的根就扎在这里,还能跑到哪里去?” “而且我们也跑不了。” 寨主环顾四周,眼神之中充满了不舍,周围的寨民也纷纷低下了头,他们何尝不知道前阵子闯入寨内的大蜘蛛有问题,只是没人愿意残忍的揭开这个真相罢了。 “马上就要到秋收的时候了,寨子附近的农田就快要有收成了。如果我们此时离开,妖怪一把火烧了麦田,以我们如今的存粮,挨不到冬天就得全部饿死。” 寨主目光深邃的眺望着远方,叹息道:“距离姜家寨最近的城市,走路过去要花上一个月,我们的存粮不足半月,而且路上还充满了野兽妖怪,根本就到不了。 汉家郎,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可同样是死的情况下,我们宁愿留在祖地里,轰轰烈烈的跟敌人战斗到最后一刻,以此捍卫族人的威严。” “我可以帮你们!” 天河建议道:“我是修士,会术法,你们需要走一个月的路,对我来说不过一个晚上的功夫。只要避开了今晚的妖怪,我可以跟你们白天赶路,晚上御剑带着几个人飞到县城里,再给你们带一些粮食回来。” “这样坚持下去,越到后面所需要走路的人就会越少,让你们全部活下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天河胸有成竹道:“至于被毁掉的麦田和寨子,明年重新建造就是了。只要族人还活着,祖宗血脉能够延续下去,其他的身外之物又有什么值得依恋的。” “你能在一个晚上来回县城一趟?” “我以自己的祖宗起誓,刚才所说的每个字都是真的,若有半句谎言,叫我不得好死。” “汉家郎,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真要认真计较起来,五百年前咱们说不定还是一家人。都有同一个祖宗,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液,能帮一把的就绝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天河说的很真挚,寨主在权衡一番之后,终于决定把筹码压在天河身上,嘱咐寨民拿上粮食,带上家人,即刻出发。 寨子的效率很高,不过片刻的功夫,寨民就拉着板车,装上家里仅有的粮食,把小孩也放到车上,拖家带口的跟在寨主身后,朝着县城的方向走去。 天河跟在队伍里,时不时的帮忙抬起陷在泥坑里的板车,很快就离开了姜家寨。 夜幕悄然的落下,黑暗的尽头处,远远的望去,依旧可以看到姜家寨的方向涌起了冲天的火光。 寂寥幽深的夜色之中,隐隐可以听到妖怪愤怒的嘶吼,夹杂在哀婉飞扬的笛声之中,若隐若现的传了过来。 拖家带口,难民式的逃跑根本就走不了多远,天河紧紧的站在队伍后头,眺望着姜家寨的方向,对寨主道:“你们先走,路上让寨中的精锐带着孩子藏起来,其他人继续行进,务必要引开漏妖怪的注意力。” “族人的血脉传承高于一切,即使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 寨主看着天河一人茕茕独行的身影,道:“你想一个人去阻拦他们?汉家郎,为什么要帮我们到这一步?” “我曾亲眼看着自己的族人被屠戮殆尽,同样的事情我决不允许发生第二次!” 天河没有回头,走得也并不快,可是他的步伐却非常的稳健。此去固然九死一生,可是上千条人命背在身上,那不仅仅是一份沉重的负担,更是一种无穷的力量!(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一章 正面硬撼 空间有的时候是能够转换成时间的,就如同天河现在,静静的潜伏在万妖谷妖族进军的道路上。 他就像是一具深埋地底的尸体,心跳的速度非常的缓慢,灵力更是丝毫不差的被他收敛起来,以至于跑在最前的妖族根本就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锵……” 不动则已,动如雷霆震怒,一泻千里。天河手中的剑芒携裹着开天真意,化为斩裂一切的无上利剑,直接破开了泥土,刨开了从他上方经过的妖族。 鲜血喷洒之中,剑芒化为一抹照亮黑夜的金光,行云流水的从附近的两只妖族脖颈间削了过去。 眨眼之间,三名第七层的妖族修士就此殒命,直至三妖化出原形,轰然倒地,其他妖族才纷纷回过神来。 “何方鼠辈,胆敢偷袭暗杀,真当我们是摆设吗!” 六十三位妖族,修为最低的在第五层,最高的在第八层,共有五位,这样的规模足以铲平小型教派,如今用来劫掠人口,是否有些大材小用了? 天河默默的打量着簇拥在一起的妖族大军,方才开口的男子,声音非常的耳熟,再看他身上与众不同的服饰,想必应该不是万妖谷的妖族。 “哟,不知这位小哥为何拦路,莫不是见奴家颇有几分美色,故而起了抢人的贼心?” 又是有着几分耳熟的声音,天河瞅着站在男子身旁的另一个女人,脑海之中不由的浮现起了昨晚在庙中听到的那场活春宫,言由心发道:“原来是你们这对狗男女!” 两人就是浮屠和媚娘,一为法天教门人,一为合欢宗弟子,没想到连劫掠寨民这种小事他们也参与了,想来他们身上定有其他的任务,否则断不会出动这种规模的队伍。 浮屠怒骂道:“小畜生,污言秽语,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呸,跟他费什么话,直接杀了就是,别忘了我们的任务!” 浮屠身后站着另一个身材消瘦的男子,他的修为也达到了第八层,鹰鼻深目,当是老妪给他介绍过的鹰妖鹰扬,心性狠辣,手段凶残。 最让天河留心的是鹰扬左侧的男子,体型魁梧,虎目阔嘴,应是老妪介绍过的虎妖虎林,生性狡诈残忍,而且老妪就站在他身旁,脖颈上锁着一条狗链,一端由那男子牵着。 “这小子看着有点油水,不如把他拿下,给奴家当补品如何?” “就怕你虚不受补!” 面对五位第八层的修士,天河哪敢有半点托大,在对方心存藐视的刹那,全身道纹纷纷亮起,身周回荡着无尽的大道之音,脚下泥土如有灵性般快速往上蔓延,在他身上形成后土的威武法相,背后四臂齐展,血脉之力也在瞬间被他发挥到了极致。 “死吧!” 天河如同幻影般在原地消失,媚娘讶异的张圆了樱桃小嘴。因为她感觉不到灵力的波动,而且她从一开始就没将天河放在眼里,毕竟一个第七层的修士,在他们面前,还不是面团一块,随便揉捏的主。 可是当她感受到来自身后的凛然杀意时,心中的任何小觑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因为她看到了数之不尽的刀枪剑戟,焕发着金色璀璨的光芒,无坚不摧的在妖族队伍之中纵横驰骋。 “铛……” 媚娘拨开了刺向肩胛的一把金枪,可就在彼此交锋的刹那,她却感觉到一股无比恐怖的真意沿着枪尖刺透了她的左肩,让她的左手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这……” 媚娘的双眼彻底的瞪圆了,因为就在短短的一个呼吸间,妖族已经被杀了二十八位,全部被剁成了肉碎,化为了满地的血浆。 在那血腥屠戮场中,天河正静静的站立着,身高三丈,双耳穿蛇,身负麒纹,背生四臂,活像是炼狱走出的魔神。 “翻天四印,兵戈印,他是玉虚宫的人!” 浮屠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了天河刚才使用的招式,脸上的轻蔑完全被郑重所取代。 “绝品功法,啧啧,好小子,年纪轻轻就能学到绝品功法,这份运气真是让人羡慕嫉妒的很呐。想我鹰扬苦修八百余载,得到的也不过就是一份上品真经的传承,好在如今终于时来运转了。” 鹰扬的目光变得非常的贪婪,绝品真经只有九大道教才有,平时想要见识一下,定会有杀身之祸。如今总算是有修为低下的人送上门来,他如何能够不喜。 “不能有任何的疏忽大意,这小子的所掌握的真意非常的特殊,不能与他硬拼!” 媚娘刚刚才吃过亏,此时急忙出声示警,以免其他人大意中招,削弱了己方力量。 “哼,都不上来是吗!不就是想摸清我的虚实吗,我就成全你们好了。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翻天印的恐怖,又岂是你们所能理解的!” 方才的兵戈印并不单纯,其中还融入了无极剑道的无终,这才能在一招之间屠戮二十八名小妖。虽然看着威猛无比,可耗费的灵力也庞大得吓人。 眼见五位高手貌合神离,都想由其他人先出手摸底,天河乐得抓住时间恢复灵力。且他的第二次出手,目标依旧是那些修为不高的小妖,只有先将他们剪除掉,才能进一步保证寨民的安全。 若论群体杀伤力,最强的莫过于山河印。天河翻手覆落之间,强大无匹的灵力化为巍峨山脉,周缠滔滔河流,以挟太山以超北海的磅礴之势,直接碾向了众妖。 “退!” 浮屠大喝一声,媚娘紧随其后,两人快速的倒掠了出去。 他们可以无视妖族的死活,可鹰扬、虎林,还有最后一位长得贼眉鼠眼的苏公,却不得不出手硬拼。 “轰……” 山河印虽是霸道绝伦,可天河的实力终究还是比不上三人,刹那间山河印便告土崩瓦解,扬起了漫天的尘土。 “哼,我石天河看中的猎物,又岂有活命的可能!” 天河的声音突兀的在妖群之中响起,伴随而来的还有豪迈苍凉的嘶吼,携裹着凌云的战意,无惧无畏的斗志,在濛濛尘土之中如雷炸响。 无数的残肢断臂漫天的飞洒着,近战之中的人道印所能发挥出来的威力超出了天河的想象,无数的人族英灵,纵横开阖之中,卷起了一股殷红血浪。 直至烟尘消失时,天河的身影才显露在最初的位置上。此时他的法相左肩被撕裂,那是在混战之中,鹰扬揪住空隙在他身上留下的一击。若非他的神道经文略有小成,恐怕整条臂膀就在方才被卸下来了。 饶是如此,五道殷红的血迹仍是显得如此的触目惊心。 可是与之相比,妖族也不好过,刚才的突袭,再次造成了二十一位妖族的丧命,余者全部惊惶不安的聚集在鹰扬、虎林和苏公身旁,深怕一不留神就会丢了小命。 这妖怪的爪子强得实在没谱,以我如今的躯体,哪怕就是上品宝剑也未必能够破得开,可他硬是把我的左肩抓得血肉模糊。这就是妖族的天生优势吗?越是强大的妖族,自身的躯体越是恐怖,若是达到妖王境界,他们的爪牙岂非相当于天生的名器? 难怪会有那么多的修士喜欢捕杀妖兽,以它们的爪牙皮毛炼制法宝。 天河在感慨鹰扬的利爪恐怖时,殊不知对面的五位更像是看到了怪物。第八层的鹰扬,他的爪子甚至可以抓裂上品宝剑,可却撕不碎天河的肩膀,这还是他们认识之中的人族修士吗?(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二章 为虎作伥 “你们留在这里也没用,散开,去追击村民!” 鹰扬的嘴角浮现一抹残忍的笑意,舌头慢慢的舔砥着爪上残留的血迹,道:“我知道你很在意那些村民的死活。现在,要么你去追击小妖,要么任由那些小妖杀光所有的村民!” “……无耻!” 天河气得浑身直哆嗦,鹰扬的用意歹毒无比,若是天河将注意力放在小妖身上,五位第八层的修士联手偷袭他,活活将他坑死的几率实在是太大了。 骂归骂,看着四散开来的小妖,天河却不能置之不理。 “哪里逃!” 天河身上的道纹重新闪烁,法相的左肩重新恢复如初,脚下似有缩地成寸的神通,眨眼之间追上了一名小妖,直接一拳将它砸得脑袋开花。 “唔……” 天河闷哼一声,就在他旧力未尽,新力未生的刹那,五位高手不约而同的发动了突袭,若非他背后还有四臂,为他争取了片刻的喘息时间,他早就被开膛破肚了。 饶是如此,力拼五人,依旧让他体内鲜血激荡,灵力絮乱。 “杂碎,来啊!” 天河高声的嘶吼着,此时他的处境危险至极,可他却没有半点的犹豫和害怕,反而觉得体内的血液全部燃烧了起来,仿佛与生俱来的战斗本能,正在为目前的凶险处境而高声欢呼。 “咚……” 此时的天河虽然狂野,可思绪却越发的清晰。御器之术早已被他练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幻神钟毫无征兆的在空地上悠扬的响了起来,追击过来的五位高手,尽皆陷入了刹那的幻境之中。 机会…… 天河大口的喷着鲜血,要同时让五位第八层的修士陷入幻境,所需耗费的灵力庞大得难以想象。不过眨眼间,他体内的灵力已被榨干。可是良机难得,失不再来,所以只能忍着剧痛和疲惫,飞扑到鹰扬身旁,六手齐出,分别抓住了鹰扬的四肢和头颅。 “喝……” 刚烈破云的嘶吼声中,天河六臂的青筋全部鼓起,经过神道不断滋养壮大的**,此时发挥出了惊天动地的威能。 五股鲜血如泉喷涌而出,天河竟是活生生的撕下鹰扬的四肢和头颅,全身沐浴着鲜血,如同死神般静静的站立着。 那是何等的凶悍!何等的狂野!何等的霸道! “咕……” 虎林悄悄的咽了口口水,对于妖族**的恐怖,没有谁会比他这个林中之王更加的清楚,可如今与他不相上下的鹰扬,却像是个稻草人一样被撕成六块,就连元神也被斩杀殆尽,这样的对手,真的是人族吗?真的只有第七层境界吗? “来!” 天河面无表情的对着剩下的四位招了招手,明明此时他体内已经空空如也,身上的后土法相也黯然消失,可他却异常的渴望战斗,渴望鲜血,或者应该说是渴望胜利的快感! “别,别被他唬、唬……住!” 苏公的本体是一只老鼠精,向来胆小,明知此时天河已是强弩之末,可他的双脚却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 “上!” 虎林怒啸一声,远处的老妪双眼即刻变得通红,口中赫赫的嘶吼着,状如疯癫的扑向了天河。 她到底是怎么回事?都说为虎作伥,莫非她变成了虎怅? 虽然知道老妪是被人控制,可天河却不敢留情,如今他的处境非常的危险,若是再有犹豫,定会被当场撕成碎片。 “听得到我的话吗!” 天河此时灵力枯竭,只能避开老妪的攻击,以单纯的招式应付,并且小心的警戒着周围四位的围攻。 “虎妖,你到底把她怎么了?” 天河一拳将老妪轰开,按说他打在老妪身上的一拳,已经将她的心窝砸塌,心脏砸碎,断没有活命的可能。可老妪却像是无事人般,转眼间又冲了上来。 “哦,原来你认识她,那就好办了!” 虎妖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心中暗自盘算着该如何利用老妪让天河露出破绽,好给他致命的一击。 “你到底怎么了?” 天河几次三番的打退老妪,可是老妪就如同一副行尸走肉,不依不饶。此情此景,天河莫名的感到一阵心酸,想来老妪应当早已死去,不过是被虎林利用而已,若是能够唤醒她的理智…… 一念至此,他顿时想起老妪白天在坟墓前说过的话,她的理智时而清醒,时而模糊,若是能有唤醒她理智的东西…… “姜竹……” 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态,天河高声怒喝了起来。老妪眼中的猩红在刹那间减少了许多,而就在这瞬间,她的嘴唇快速的翕动着,以唇语说了一句让天河喜出望外的话。 “嘿嘿,没用的,你就不用白费心机了!” 瞅着再次恢复正常,不知疲惫的展开猛攻,以及喘息开始粗重起来的天河,虎林嘴角的笑意变得愈发的浓烈阴冷了。 “滚开!” 天河再次踹出一脚,直接将老妪踹向虎林的方向。 “妖孽,有本事堂堂正正的上来与我一分高下!利用一个已死之人,算什么好汉!” 天河急冲而上,虎林却非常识趣的往后倒退,天河的强悍和不可理喻,已经让他丢掉了正面硬拼的打算,更何况可以利用一具尸体达到目的,他又何必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理想是美好的,可惜现实却是残酷的。 就在虎林打算继续坐山观虎斗的时候,在他背后的老妪忽然张开了双手牢牢的抱住了他,且老妪的背后也长出了几只蜘蛛脚,如同长矛般刺入虎林的躯体里,让他难以挣脱。 “纳命来吧!” 天河身上的剑芒激昂而出,开天真意伴随着刺目耀眼的金光,携裹着一股无物可挡,无物不破的凌厉气息,仿佛开天辟地的一抹霞光,直击虎林。 “帮我!” 虎林是真的急了,天河那一剑给他的感觉太过危险,剑芒未至,他已感到躯体和元神隐隐刺痛,似是已被剑意刺穿。他敢断定,自己引以为傲的躯体,在这一剑之下,定然脆如薄纸。 “这小子到底还会几种绝学?” 浮屠看得胆战心惊,开天真意犀利无匹,尤其是天河的剑意和剑法完美的融合到了一起,两者所能迸发出来的威能,早已击溃了他正面抵御的信心。 “唇亡齿寒,虎林不能死!” 媚娘咬了咬牙,挺身而上,浮屠和苏公也一起攻向了天河,企图围魏救赵。又或者说他们三人都巴不得天河跟虎林同归于尽,那样他们就可以分掉虎林和鹰扬的躯体,用以炼制自己的法宝。(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三章 血战到底 此时此刻,天河的世界里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没有虎林和老妪,没有身旁拼命攻来的浮屠、媚娘和苏公,没有胜负生死,有的只是手里的剑,心里的剑! 冥冥之中,他感觉到自身的剑意似是又有增长,仿佛一把粗糙的剑胚,终于砥砺出了剑刃! “锵……” 嗡嗡剑鸣,如同龙吟嘹亮高亢,震得周围虚空泛动涟漪,势不可挡的从虎林的心脏上穿了过去。 血花飞溅而出,既有虎林被洞开的躯体喷洒而出的,也有天河因为气血絮乱,身受重创,大口喷出的。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说的就是天河此时的状况。 浮屠和媚娘的剑光斩在他身上,险些直接将他开膛破肚,更为可怕的是苏公的牙齿,论起锋利程度,即便是上品宝剑也要逊色几分。 一击未能致命,浮屠三人急忙闪身避开,他们亲眼看过天河生撕了鹰扬,可不敢跟天河近身肉搏。 “又解决了一个,接下来该轮到谁了!” 天河的状况非常的糟糕,胸膛被浮屠的剑光刨开,血肉翻卷,腹部被媚娘的剑芒洞穿,鲜血汩汩,更为可怕的是早已伤痕累累的左肩部位,被苏公的两颗鼠牙撕下了一块肉来。若非在关键时刻他避开了要害,动脉早就被咬穿,他也极有可能就此丧命。 “来啊!” 即便身受重创,天河依旧没有半点退缩的意思,反而挺直了脊梁,犹如不可撼动的高山,斗志昂扬的嘶吼着。铭刻在他体表的道纹快速的翕张吞吐起来,附近的草木在瞬间枯萎,脚下的大地快速的往上蔓延起一股土黄的灵力,源源不断的注入他的体内。 须臾间,令浮屠三人胆战心惊的一幕出现了。 天河翻卷的肌肉在土黄灵力的滋养下快速的愈合,咧开的伤口在碧绿草木精华灌溉之中,仿佛时光逆流,慢慢的接驳痊愈。若非他此时身上鲜血淋漓,浮屠三人几乎以为方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浮屠的嘴角微微的抽搐着:“伤势……在眨眼间痊愈了?这是……什么功法?” “这小子,难道是杀不死的吗?” 苏公恨恨的把从天河身上咬下的肉吞下肚去,若是心智不坚的修士看到这一幕,定会吓得战栗不休,可惜苏公的把戏用在了错误的对象上。这样的举动,恰好如同一瓢火油,浇在天河早已沸腾的怒火上。 “鼠妖,找死!” 天河怒不可遏的嘶吼着,张口长啸一声,将从大地之中汲取过来的多余灵力,通过啸声喷吐了出去,化为一道剑芒直冲苍穹,唬得苏公肝胆俱裂。 在战斗之中使用神道的修行法门汲取灵力,这是非常冒险的行为。若是不能将多余的灵力排出体外,可能会将自己活活的撑爆。而在排除多余灵力的片刻间,自身将陷入无法动弹的境地里。正因如此,天河才会站在原地,跟不明底细的三人信口胡扯。 可是当天河亲眼看到苏公吞下他的血肉,平静的心湖犹如撞进了一颗陨石,哪里还能保持冷静。 “用术法攻击!” 媚娘三人都不敢跟天河近身肉搏,不说天河的躯体有多么的变态,光是他的剑意就让三人胆战心惊。 媚娘话语一出,三人齐齐缔结法印,施展平生所学的最强术法,准备将天河轰成齑粉。 “呸,有什么能耐尽管使出来吧!” 听到媚娘的话,天河差点感动得痛哭流涕,恨不得现场给媚娘颁上一朵大红花以作奖励,感谢她这种对敌人仁慈,对自己残忍的傻逼精神。 “法相天地,雷神逞威!” “魅惑苍生!” “天火降世!” 三人的术法都是上品的,由第八层的修士使出,当真如同毁天灭地。 媚娘的魅惑苍生,乃是精神系攻击术法,若是心智不够坚定的,眨眼之间就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从此成为她的傀儡奴隶,当初浮屠就是栽在她这一招下。可惜如今用在天河身上,管她媚态千般,风情万种,统统像是用在了瞎子身上。 威力最强的当属浮屠的雷神逞威,刹那之间便让天空乌云密布,雷霆纵横驰骋,仿佛凭空乍现雷池,其中有着淡淡的雷神形象,喷雷吐电,威不可挡。 “你们的实力就只有这么一丁点吗!” 天河高声怒吼着,哪怕雷龙电蛇,如同枝蔓绞缠,束缚捆绑,依旧无法阻住他的步伐。他的六臂挥舞之间,整个人似是化为了一柄开天辟地之剑,披荆斩棘的往前狂冲而出。 苏公瞧得分明,眼见天河安然无恙,鼠精胆小的性子开始发作,御使的滔滔天火在气势上已经减少了三分,如瀑轰然飞冲而下的火焰浇在天河身上,非但不能烧毁他分毫,反而将他遒劲的肌肉完美的勾勒了出来。 那一根根如同虬龙鼓起的青筋,那一块块仿似山丘蜿蜒的肌肉,无不在完美的诠释着暴力的美学。 “杂碎,该送你们上路了!” 天河如同巨舰乘风破浪,安然无恙的从雷火之中冲出,身上的气势也由此达到了更高的巅峰,手中剑芒氤氲吞吐之中,带动着他的躯体,化为乘风而去的仙人,不带丝毫的烟火气息,翩若惊鸿的飞向了苏公。 光阴剑法,一剑飞仙! “拦住他!” 苏公惊惧万分的嘶吼起来,天河的先声夺人,让他忘记了天河的实力只有第七层,彼此之间还有实力上的差距,让他一心想着依靠浮屠和媚娘,为他争取逃跑的机会。 可惜当他转过头时,却绝望的发现浮屠和媚娘早就开溜了,徒留他被天河锁定当场。 “小子,不要欺鼠太甚!” 眼见无路可逃,苏公的凶性也爆发了出来,红着双眼将所有的灵力全部灌注在双爪之中,一爪抓向天河的剑芒,一爪抠向天河的脑袋。 “无胆鼠辈,也敢在我面前逞威风!” 天河背后的双手再次缔结法印,就在他与苏公凶狠撞在一起时,就在苏公的一爪抓住他的剑芒,一爪即将捏碎他的头颅时,另一道漆黑得像是没有时间,没有空间,没有形状的剑芒陡然发出,将苏公笼罩其内。 无极剑道,无始! “不……” 苏公惊惧的发现他的双爪正在不受控制的往回收缩,离开了天河的剑芒,离开了天河的脑袋,任凭天河手中飘渺若仙的剑光,刺透了他的天灵盖。 “噗……” 击毙了苏公,天河忍不住喷出了一口鲜血,他看似威风凛凛,实则早已是强弩之末。 神道经文即便再变态,也不可能无休止的恢复他的伤势。更何况一再的压榨体内的灵力,已经让他体内经脉疼痛欲裂。若是浮屠和媚娘两人不逃走,天河也只能抱着悲壮的心态,战斗到咽下最后的一口气。 “帮我……交给他……” 低低的呢喃,在寂静空旷的荒野上,在遍地的残尸碎肉中,显得非常的清晰嘹亮。 天河一步一挪的走到声音的来源处。虎林的心脏虽被击碎,可他还未断气,双目呆滞无神,应是自知无法活命,故而抛弃了肉身,以元神出窍之法,遁走重新寻觅合适的肉身。 被虎林压在身下的老妪,颤颤巍巍的往外伸出一只手,手中抓着一支玉笛,鼓劲全身余力放到了天河面前。 “他是谁?”天河抓起虎林的躯体,直接将他扔到了一边。 “告诉他,世上没有起死回生之术……,是骗局……,都是骗局……” 老妪断断续续的述说着,最后一句话还未说完,眼睛里的神采已全部消失了,她也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天河收起玉笛,转头看到旁边的虎林也咽下了最后的一口气,心有所感,想必老妪的生死早已跟虎林绑到了一起。(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四章 起死回生之术 起死回生之术? 天河把老妪手中的玉笛放入空间戒指里,不停的回想着方才老妪所说之话。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皆是半点由不得人,莫非有人打算逆转天意,主掌生死? 她,没有心跳,思绪时而清晰,时而浑噩,莫非是……死而复生之人? 天河默默的打量着老妪,只觉她身上的疑团越来越大,且冥冥之中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似是发生在老妪身上的事情,会影响到后土宫的生死存亡。 想不通的事情,天河也不会去钻牛角尖。虽然累得不行,可是面对满地的天材地宝,他还是顽强的拖着身子,收集起鹰扬、虎林、苏公三只第八层境界妖兽的尸骸。 修为越高的妖兽越难猎杀,这在修仙界内已是常识。除非你有名剑,否则可能连它们的**防御都破不了。相对的,只要猎杀到了,就等于发掘出了一座宝山。 譬如它们的爪牙,只要祭炼得法,威力要比上品宝器强出一大截。它们的皮毛,制成皮甲,基本上就等于多了一条小命。还有它们的血肉,那可是经过数百载的日积月累,不断萃取天地精华凝练而成的,对于修士的助益实在太大。 天河既不嫌苦,也不嫌脏,亲手将三只妖兽的爪牙和皮毛剥下,再将它们庞大的躯体扛到一边,就地生起火来,准备美美的享受一顿。 与这三妖的战斗,可以说是榨干了他的所有灵力,甚至对于根基也有些许的损伤,若是没有灵丹妙药之类的进补,怕是得歇上三五个月才能痊愈。 可是在有这三只妖族的血肉精华补充下,他不但可以很快的恢复元气,更能让修为在原有的基础上暴增一大截。 “呜……” 天河刚刚把鹰扬的两只翅膀窜起,放到篝火上烧烤,正准备处理虎林的时候,白泽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了。 小家伙浑身脏兮兮的裹满了泥土和鲜血,一条后腿一瘸一拐,看着可怜极了,再加上两只眼泪汪汪的大眼睛,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惜。 “你怎么跑过来了?” 不过天河是谁,跟白泽相处了那么久,还会不知道这小家伙的心性?之前阻拦群妖时,他没有带上白泽,而是把它放在寨民当中,为的就是防范小妖漏,前去袭扰寨民。 至于白泽的安全问题,他压根就没考虑过。小家伙不但机灵狡诈,最重要的是身上还不知道藏着多少的法宝,见到情况不妙,它自然会溜之大吉,轮不到天河来替它咸吃萝卜淡操心。 一听天河这么问,白泽顿时捶胸嚎啕大哭起来,凄厉的指责天河虐待它。在它的描述当中,它是多么的无惧无畏,费尽千辛万苦,跟无数的妖魔鬼怪战斗,身上受了无数的创伤,一条腿都被咬断了,天河居然不关心,还这么冷落它这个大功臣,实在是良心大大滴坏。 “少来!” 天河一把揪住白泽的顶瓜皮,直接把它丢在了身边,专注的催动着好不容易恢复的些许灵力,注入篝火之中,以便将鹰翅烤熟。 修为到了第八层境界的妖兽,普通的火焰根本就伤不了它们的**,只有以灵力催发,借助火焰为媒介,才能慢慢的将妖兽体内的精华熬炼出来。 “逃过去的那些小妖修为跟你差不多,他们不过是普通的妖族,要是你一只神兽还收拾不了几只普通的妖兽,那我还不如直接把你杀了吃肉呢,省得在外面丢人现眼。还跟我装着瘸腿的模样,真以为我有那么好骗啊!” 被天河揭了老底,白泽没有半点的尴尬,双眼瞪得溜圆,口水滴答的瞅着篝火上烤得金黄的鹰翅,转过头献媚的咿呀叫唤了起来。 见天河不为所动,白泽急忙跑到妖兽堆里叼出一根很长的东西扔到天河面前,昂首挺胸,摆出一副你不用感谢我了,咱就是这么讲义气的模样。 以白泽它老人家无所不知的阅历看来,眼前的这根虎鞭绝对是极品之中的极品,最是壮阳补肾,保证天河吃了以后能够夜御百女,就算白日飞升也不是多大的问题。 “……我会需要这东西?!” 天河恨恨的在白泽的脑瓜子上拍了一掌,道:“不是让你看着那群寨民吗?你怎么偷偷跑来了,要是他们被野兽叼走了谁负责?” “呜呜……” 白泽委屈的叫唤了几声,意思是说树林之中又来了一群修士,寨民有他们的保护很安全,用不着它老人家继续大材小用的当保镖。 “你是说来的是咱们玉虚宫的人?” 在烤熟的鹰翅上抹了一些酱料,再洒上一把盐巴,闻着那浓郁的香味,天河的喉结忍不住滚动了一下。这几天他一直都在啃干粮,肚子里早就淡出个鸟来,此时闻着那馥郁绵长的肉香,肚里的馋虫哪里还能忍得住。 “还没熟,再等一下。” 天河一把揪住了白泽,小家伙已经急得口水哗啦流,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大快朵颐。 “来的是不是玉玄父子两?” 好不容易才等到鹰翅烤熟,刚刚从篝火堆上拿下,白泽就抱住了一只死也不肯撒手,贼兮兮的防备着天河,似是怕天河会抢它的。 “几个糟老头?那就应该是了。” 天河语音含糊的跟白泽交流着,狼吞虎咽的撕咬着手中的鹰翅,那细腻的肉质非常的有弹性,天然的肉香混合着酱料的滋味,简直就是让人欲罢不能。 更为重要的是吃下去后,腹部便感到一阵热量激荡涌动,化为醇厚的灵力在体内回荡流转,散入四肢百骸,弥补着他之前亏损的元气,令他舒服得几乎呻吟起来。 “你,你是……虚河师兄?” 天河抬起头,身前多了一位身穿土黄八卦袍,头戴道冠的少年,在少年身后还站着数十位修士,其中大半都是玉虚宫的玄字辈师叔。 早在他们走出树林时,天河已经感应到了他们的存在,不过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此时哪有什么事情,比得上补充自身元气更加重要。 “……厚翔?” 天河抬起头,瞅着站在篝火前的少年,蜡黄的脸色,浓眉大眼,正是之前在海市蜃楼里交易过混元石的厚翔,后来他曾到玉虚宫请天河帮他铸剑,所以天河对他有些印象。 “没错,是我!” 厚翔环顾四周,遍地都是妖兽的残骸,他虽然没有亲眼目睹这里的战斗,但是不难想象到其中的艰难和残酷。尤其是堆在天河身旁的三具妖兽尸骸,虽然已经毙命,可是气息犹存,更令他震撼得无以复加。 “师兄,这些都是你杀的?” “几只为祸世间的孽畜,死不足惜!” 天河回答得非常的淡定,可是跟在厚翔身后的其他人可就不那么看了。此处的数十具尸骸之中,不说第八层,光是第七层的就有十九具,换了他们任何人,只怕一照面就让人家吞到肚子里了。 再看看眼前的这位,云淡风轻的烧烤着第八层妖兽的躯体,就这实力,这风范,这逼格,不由的让他们感叹漫漫人生装逼路,任重而又道远。(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五章 不同的夜晚 “……师兄的修为真是让人望尘莫及。” 厚翔羡慕的瞅着堆在天河身旁的巨大妖兽尸骸,他如今也是第七层境界,若是易地而处,自问没有向第八层妖兽动手的胆量,更别提战而胜之了。 “虚河,数月不见,没想到你的修为竟然精进如斯,倒是让我这个做师叔的有点自惭形秽了。” 玄古咧着嘴,志得意满的大笑着,仿佛遍地的妖兽是他亲手斩杀的,不断的向周围后土宫的修士介绍天河是他师侄。 “师叔,几月不见,您老风采依旧啊。师叔请坐,这里有上等的佳肴,就让弟子好好的露两手,算是给您老人家接风洗尘了。” 天河起身朝着走过来的玄古等人行礼,这些师叔在麒麟涯里对他颇为照顾。尤其是玄古,天河想要寻找一些罕有的矿石和典籍时,都是他老人家出面搞定的。 “不急,不急,玉玄和寨民都在林子里等着呢,咱们这就过去跟他们会合。” 玄古笑道:“苗民素来热情好客,而且手艺也颇有独到之处,这里材料众多,正好让他们尽尽地主之谊。厚翔师侄,烦劳你将这些天材地宝送过去,好让大伙解解馋。” “多谢前辈!” 听到玄古这么说,厚翔顿时咧嘴傻笑了起来,妖兽的躯体乃是大补之物,不过因为这些都是天河凭借一人之力猎杀的,所以他没脸开口讨要。如今有玄古这么一个台阶下,他自是想为本派弟子争取一下:“虚河师兄……” “此次我可是来叨扰后土宫的,正愁没有厚礼送上,些许野味,还望道友莫要嫌弃。” 天河自然知晓厚翔的意思,白泽的小心眼又犯了,看到厚翔他们要动属于它的大补之物,如何肯善罢甘休,龇牙咧嘴的挡在厚翔面前,就差张嘴咬人了。 “小白,瞧你馋成什么德行了,还不快跟我走。” 天河在白泽的屁股上踢了一脚,小家伙这才嘀嘀咕咕,一步三回头的跟在天河身后,絮絮叨叨的骂着天河是个败家仔。 林子不复之前的幽暗,无数的火把像是黑夜之中的精灵,在月光之中婆娑起舞,清晰的将围绕在一起的寨民勾勒了出来。 玉玄摆着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站在寨民的包围之中,欣然接受他们的真挚感谢。虚定就站在玉玄身后,那高挺的脖子,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活像是斗胜的公鸡。 “师叔……” 天河不情不愿的朝着玉玄的方向拱了拱手,主要是面向其他的几位玄字辈师叔,他对玉玄父子两从来没有什么好感,玉玄城府太深,虚定飞扬跋扈,两父子都不是什么好鸟。 “汉家郎,多谢你仗义相助,没有你,我们姜家寨怕是没人能活下来了。” 寨主看到天河走来,脱众而出,大笑感谢,爽朗豪迈的解下脖颈间的一条骨头项链,递给天河道:“姜家寨没有什么值钱的事物,这条链子是我祖祖辈辈流传下来护佑平安的,望汉家郎莫要嫌弃才好。” “娘,这条骨链怎么可以送人!” 刚刚搬着材料回来的厚翔,看到寨主拿出骨链送给天河,急忙劝道:“恩义咱们可以用别的方式报答,这条骨链可是寨子里祖祖辈辈祭祀鬼神用的,怎么可以……” “翔儿,相信娘的眼光。”寨主笃定道:“这条骨链,汉家郎带着比咱们更加的合适。” “……寨主,如此贵重的事物,恕晚辈不能接受。” 天河一会儿看看厚翔,一会儿看看寨主,实在想不到两人还是母子,单从面相看,两人几乎没有任何的相似之处。 “你们汉家不是有句话叫做长者赐,不敢辞吗,怎么如今变得这般婆妈了!” 寨主拉过天河的手,也不管他愿不愿意,直接把骨链拍在天河的手上:“这条骨链经过姜家寨祖祖辈辈的祭祀,早已拥有了自己的灵性。就在方才的时候它便一直在自主跳动,我知道它定是想跟你走了。” “哎,寨主,刚才可是我们出手救了你……” 虚定向来是好面子的,哪怕玉玄管制藏经阁的权利被收了回去,让他不复以前的威风,可是有个好爹的优势还是无法抹消的,他顺利的获得了阴阳绝学的传承。以他现在的实力,哪怕放之修仙界,也算得上是年轻翘楚。 如今自个被人撂在一边,他的宿敌天河却被人捧上了天,这让他如何能够忍受。 他很想说,说不定刚才骨链的跳动,就是感应到了我的到来,而且也是我让你们姜家寨免遭妖兽毒手,于情于理,你都应该把骨链送给我才对。 可是这句话还没说完,当他看到后土宫的弟子,源源不断的搬着妖兽的肉块从他身旁经过,其中甚至还有第八层境界的妖兽时,他便只能将后面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姜家寨的寨民高声的欢呼起来,逃过一劫不说,还能获得一顿无比丰盛的晚膳,这样的好事,就是打着灯笼也未必能找得到。 至于玉玄父子两,早被他们抛到了九霄云霄。寨中的姑娘大都围绕在天河身旁,嘹亮婉转的歌喉比夜莺还要动听,唱着一首首热情奔放的情歌。 这是苗族的一种习俗,不同于中原女子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苗族的女子更加的主动勇敢,只要是心仪的对象出现了,她们便会以情歌的方式展示自己的胸襟情怀,如果男方也有意,便会以歌声回应。 当然,天河并不知道这些,只觉周围女子的歌声好听极了,像是百灵鸟一样清脆悦耳。直到寨主跟他解释了苗族的习俗之后,天河才在众女的歌声之中落荒而逃。 处理好的肉块架在了篝火上,玄古带人往火里注入灵力,以便炼化肉中精华。 寨民开始围绕着篝火跳起了踩堂舞,几个少年边吹奏着手中的芦笙,边与外圈的女子共舞,惹来了一阵阵喝彩。 两个舞圈相互交叉、换位,一会儿向中心蹦跳聚拢、一会儿又向外围旋舞散开,有如鲜花争妍绽放,又似彩蝶起舞,赏心悦目。 天河静静的看着,寨民的歌舞非常的古朴潇洒,充满着发自内心的喜悦欢愉,极具感染人心的魅力,即便是他也觉得心中所有的担忧在此刻烟消云散了。 今夜是一个充满欢歌笑语的美丽夜晚,同时也是一个充满血腥杀戮的狂暴夜晚。尤其是在曾被攻破的凤凰寨里,大地更是被鲜血彻底的染红。 “这班蠢材,难道他们不知道我九黎魔族的祖先是谁吗?” 墨夜将手从一位法天教弟子的胸膛里抽出来,随意的将他的尸体抛在一边:“苗族与我九黎魔族同出一脉,我们又怎么可能拿自己人来当凝血破封阵的祭品。” 处理完几个法天教的弟子和几名妖族,墨夜重新换上了温和的笑脸,对着被掳来的寨民道:“你们不用怕,很快我就会带你们到一片世外桃源居住,那里都是跟你们拥有相同血脉的族人,且拥有如我一般强大的实力,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们了。” 浮屠和媚娘颤颤巍巍的站在一边,像是两只无助的小鸟,恐惧的等待着自己的命运。 被杀的法天教弟子并非普通人,而是第八层境界的高手,可这样的人在墨夜面前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且墨夜摆明要拿他们三教人手充当祭品,这又让他们如何不心惊。 “怕什么,祭品已经足够了,不会再拿你们怎么样的。” 血煞云淡风轻的把那些弟子的血液全部抽出,汇入脚下庞大的阵法之中,血光将他的脸色映照得狰狞无比:“姜家寨出了意外,证明又有修士干预进来了。正好借机再吃掉他们一支队伍,修士魂魄,哪怕就是再多,坠佛石也能一一笑纳。”(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六章 墨夜来袭 “师兄,如今修仙界内关于你在凌霄宝殿之事传得沸沸扬扬,不知是否属实?” 厚翔坐在天河身旁,十分八卦的问着,不仅仅是他,就连其他修士也纷纷支起耳朵,打算听听天河这个当事人怎么说。 天河在凌霄宝殿之中,得到玉皇大帝认可之事,早已通过其他修士传得天下皆知,当真是在修仙界内掀起了一股惊涛骇浪。 “……世间之事说来就是如此的荒谬,想要推卸的,却被披上了枷锁!想要承担的,却没有那个资格!若是上苍能够仁慈一点,多给世人一点选择,或许世间会减少很多的悲剧。” 寨民携带的米酒甜甜的,非常的好喝,不知不觉间天河就喝多了,红彤彤的脸蛋,微醺的双眼在篝火的映照下显得有些迷离。他是真的不想跟玉皇大帝有任何的牵扯,可是命运根本不给人半点妥协的余地。 “三千世界,像我这样的化身,玉皇大帝拥有无数,都是替他承受万千劫难的傀儡,身不由己罢了。” 寨民的歌舞终于停了下来,他们也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吃饱之后随便找处地方躺下,准备凑合着过上一晚,明天再由修士带他们前往县城。 厚翔兴奋道:“那就是说千真万确咯,你得到了玉皇大帝的传承?” “我哪消受的起啊我。” 天河白了厚翔一眼,打了个酒嗝,没好气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想要得到,就必须付出同等的代价。玉皇大帝的因果,只要沾上一点,就足够让我死上千百回了。” “……嗨,终究是空欢喜一场……” “嘘,别出声。” 天河忽然竖起了耳朵,随着修为的精进,五脏道纹铭刻的逐步完成,他的五感能力也有着质的飞跃。就在方才的瞬间,他听到了细微凌厉的破空之声,从树林外面疾驰而来,当是有人御剑横空。 “准备应战!” 天河小声的嘀咕了两句,整个人在厚翔的目瞪口呆之中,像是水滴融入大海,悄无声息的陷入脚下的泥土里。 厚翔等人急忙屏息凝神,收敛灵力波动,借助灌木的掩护藏匿起来,准备给予来犯之人迎头痛击。 “什么人!” 修为最高的玉玄,终于也察觉到有人在靠近,高声的呵斥起来。 “晚辈月恒,见过师叔。” 数十道身影御剑落在林中,为首一人正是天河不怎么对付的月恒,身后全是紫薇宫的弟子。 “月恒师兄,难道没有其他师叔跟你同来?” 厚翔黑着一张脸从灌木丛中走了出来,月恒的队伍里,修为最高的就是晋升第八层境界的月恒,这样的队伍别说是来营救姜家寨,就是能不能保住小命都是个问题。 “区区邪教宵小,有在下出手就足以打发,何必劳动其他真人。” 月恒回答得非常的有气势,可是天河听着却很疑惑,心中猜测着月恒这批人,是不是被紫薇宫当成了诱饵,暗中另有真人蛰伏照应。 “没有……其他真人!难道这就是传说之中的****运?” 天河仔细的感应周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的气息,快速的从地下浮现出来,像看****一样看着月恒等人,要是他们来得早一点,碰上了鹰扬那群妖族,他敢用自己的脑袋打包票,月恒这群人,完全就是肉包子打狗的货色。 厚翔黑着脸道:“月恒师兄难道不知,已有数支队伍在外出巡查时遭到邪教埋伏,导致全军覆没?” “知道!” 月恒高傲的把头一扬,那眼神,那姿态,分明是在说,别把我高贵的皇太子跟那群小喽啰相提并论。邪教没有碰上我,那是他们的运气好。 “即是自己人,那就先歇息一会儿,天亮再带着寨民赶路。” 玉玄也不怎么喜欢月恒这种自以为高高在上的人物,瞥了天河一眼道:“没事就别咋咋呼呼的,省得丢人现眼……” “嘶……” 就在众人以为是虚惊一场时,无数的血蟒突兀的从树杈之间飞窜出来,眨眼间已将几名后土宫弟子叼走。 “血煞!” 天河的瞳孔微微缩了起来,千算万算,万万没有算到血煞居然会伪装成紫薇宫弟子,此时一经发难,即刻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休想!” 被叼走的修士绝对救不回来了,天河深知这一点,所以他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月恒脚下突兀出现的泥沼上。这样的攻击方式,天河曾在杭州见过,尤其是泥沼之中伸出的一只只巨手,若是应变不及,被拉入泥沼之中的修士,绝对是十死无生。 他不在乎月恒的死活,可其他修士毕竟是来帮忙的,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他急忙运转体内灵力,后土法相瞬间包裹全身,将他化为三丈巨人,令他对于脚下土地的控制能力,达到精细入微的地步。 “给我断!” 天河暴喝一声,泥沼中的大半巨手突兀碎裂,被抓住的修士借着这个机会,纷纷御剑冲天而起,暂时逃出了生天。 “咦,有意思!” 墨夜的声音在喧嚣的树林之中显得非常的清亮,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了过去,只因他的手段太过残忍。 十一位实力稍弱,反应稍慢一些的紫薇宫弟子,无不哀嚎着被巨手活生生的捏爆了,鲜血夹杂着内脏碎块四散溅射,触目惊心。 “我好……痛苦……,帮我……解脱……” 一个尚未断气的修士,颤颤巍巍的朝着天河伸出了手,眼中满是不甘和恐惧,轻若蚊吟而又断断续续的声音,将他此时承受的痛楚和折磨完美的诠释了出来。 “墨夜!” 天河高声的嘶吼着,他已经尽力了,可是以他如今对大地的制约能力,依旧是稍稍逊色于墨夜的天赋神通一筹。 他的修为在增长,墨夜这个曾经排行潜龙榜第四的魔族高手,又岂会原地踏步,慢慢的等着他追上来。 那名修士的手终于垂了下来,咽下了最后的一口气,可他的双眼依旧瞪得圆溜溜的,天河不忍他死不瞑目,慢慢的靠近,伸手替他合上双眼。 “锵……” 就在天河即将抚摸到修士的脸颊时,他的躯体仿若雷霆舞动了起来,手中挥出两道犀利至极的剑芒,一指天河的眉心,一指天河的丹田,皆是抱着一击毙命的狠辣和决绝。 此时的修士,那双死鱼般的眸子里满是戏虐和嘲讽,说话的声音却是与墨夜一般无二:“没想到吧石天河,你最大的弱点,就是拥有一颗烂好人的心!”(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七章 悍然反击 仓促之间想要同时抵挡两道剑芒,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任务。而且那两道剑芒蕴含了墨夜蓄势已久的一击,即便是他如今的钢铁之躯,正面硬抗,也不过是螳臂当车的下场。 冷静,这种程度的攻击,墨夜绝不可能在瞬间发出两道。是了,是他的虚实剑道,两道剑芒之中只有一道是真实的。 生死攸关之际,天河反而冷静了下来,脑海之中闪过万千的念头,最终凭借着本能,舍弃了刺向眉心的一剑,收回探出的大手,直接抓向丹田的那道剑芒。 “锵……” 龙吟之声贯彻云霄,剑芒横空直击,仿佛长虹倒灌苍穹,势如破竹。 树林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里,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看着天河的脑袋。众所周知,灵台乃是元神栖居之所,就在脑海之中,如今脑袋被刺爆了,人还能活吗? “师兄……,这……,不……” 厚翔瞠目结舌的看着,他不愿意接受之前还在一起喝酒吃肉的朋友,眨眼之间就已命赴黄泉的事实,可亲眼所见的一幕,又是如此的千真万确。 “死了……” 月恒神色复杂的看着天河法相脖颈上流出的鲜血,心中既有不甘,又有不忿。 天河被他视为劲敌,视为要超越的目标,可是如今他永远都没有堂堂正正战胜的机会了。而且天河是为救他紫薇宫的人而死,他带来的弟子之中被血煞和墨夜混入,此事若是传扬出去,他的名誉和能力,将会再一次遭到别人的质疑。 与之相比,玉玄父子两可谓是如饮琼浆玉液,他们本来在玉虚宫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是自从碰上了天河,那可是真正的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从前呼后拥,一下子变成了人嫌狗不待见。好在如今天河终于归西了,这不由的让父子两喜出望外。 “师侄,妖孽,纳命来!” 玄古疯狂的催动术法,九雷辟邪术在他的催动下,威能比起之前浮屠施展的雷神逞威还要强上一大截,瞬息之间便招来无数水桶粗的雷霆,将树林的黑暗和幽寂全部淹没。 “嘿嘿,以多欺少,还敢以名门正派自居,真是鲜廉寡耻!” 媚娘和浮屠同时从林中杀了出来,跟随在他们身后的,还有三教的其他人马。其中实力最高的,便属站在最后,身穿黑袍,脸带面具的黑衣人。正是因为有他的出现,第九层境界的玉玄不敢有任何的异动,只能与他相互僵持着。 月恒联合其他几位玄字辈共斗血煞,却处于下风之中,浮屠和媚娘大开杀戒,直接将低阶修士杀得血流成河。局势瞬间呈现了一面倒,正道修士只能苦苦抵御,无力反击。 “牛鼻子老道,就凭你这点道行想跟我斗,还差得太远了!” 墨夜形如鬼魅,脚下的大地,周围的树木,都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玄古的九雷辟邪术轰在了地面上,对他造不成任何的伤害,反而是他的躯体,在悄无声息之间融入玄古身后的一棵大树里,以刁钻诡异的角度,运剑直指玄古的后心。 “锵……” 就在墨夜即将得手时,一道剑芒毫无征兆的从地下破土而出,四周仿若有水波流转,氤氲之间似有岁月长河静静流淌。 “光阴剑法……” 墨夜的瞳孔陡然缩了起来,他感觉周围的时间像是凝固了,手中刺出的剑芒慢的如同蜗牛在爬,就连玄古的转身退开,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而没办法进行追击。 “这一剑,是我还你的!” 暴喝声中,天河手中剑芒由极慢化为电光,仿佛光阴如箭,眨眼即逝。 “噗……” 血花从墨夜的胸膛爆溅开来,天河的剑芒完美的洞穿了他的胸膛,可是却无法继续追击。以他如今第七层境界,加上之前恶斗一场,实力不过巅峰时候的五六成,能够一口气接连使出度日如年和岁月如梭这两招,已是大大的超出了他的负荷。 “你……,刚才是如何逃过我的杀招?” 墨夜急速往后退开,方才是天河出其不意攻其无备,才能令他受创。可即便是这样,以天河第七层的修为,能够重创他这个第八层的真正高手,也足以令他心生警惕。 “……不过是用了金蝉脱壳之法罢了!” 天河额头上的鲜血在不停的往下淌,方才修罗设计的那一剑,可谓歹毒至极。他的剑意能让他的剑招在虚实之间替换。天河用手抓向丹田部位的剑芒,让他瞬间将真正的杀招改到了攻向天河眉心的那一剑。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天河屏蔽了身上道纹与天地之间的共鸣,失去后力支撑的后土法相从而瓦解。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回到了脚踏实地的模式,险之又险的以身高的差距,堪堪避过了脑袋开花的局面。 饶是如此,额头的一大块皮肤,还是被墨夜的剑芒削了下来。 墨夜冷笑道:“活下来又能如何,如今的你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胜算!” “不试试又如何知道!玄古师叔,你去帮其他人,他就交给我来应付好了。” 天河语气铿锵道:“大家不要慌,第七层境界以下的修士,护送寨民先行离开。玄字辈的师叔拼死拦住他们。咱们在此处弄出的动静这么大,只要再撑过一时半会儿,定有其他道友闻讯前来支援!” “师兄,我就知道,玉皇大帝的传人,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死去!”厚翔高声嘶吼道:“各位道友,还等什么,咱们反击的时候到了!” 墨夜冷笑道:“哼,你既然还想着有援兵……” “我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其他的修士怎么想!” 天河听着耳边振奋人心的嘶吼,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血煞和墨夜登场突袭时给众修士造成的心理阴影,此时已经冰消瓦解。只要他们的斗志上来了,坚持一时半会儿不是什么问题。 “你如今已是强弩之末,杀你不费吹灰之力。而只要杀了你,他们就成了丧家之犬!” 墨夜也不废话,如今局势再次陷入僵持之中,唯一能够打开局面的,就是彼此的士气和斗志,而这两样东西,就维系在他和天河身上。 “就怕你没有这个本事!” 天河怡然不惧的迎了上去,背后再次长出了两双强劲有力的臂膀,各捏剑诀,迎向了墨夜:“你有虚实剑道又能如何?顶多不过一分为二!如今我六臂齐出,就让你在同一时间里,好好的品尝一下,同时面对六种绝学的恐怖!”(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八章 六绝齐出 墨夜的速度很快,甫一出手便幻化出万千剑光,七十二地煞的法相孕育于剑影之中,时隐时现。 不同于紫腾的张扬霸道,墨夜的诸星伏魔经使用得暗柔诡谲,仿佛一把藏在鞘中,含而不发的利剑,给予天河莫大的危机感。 “地煞星动!蠢材,你以为我会给你出第二剑的机会吗!” 天河身上的道纹焕发出璀璨无比的光芒,周身经文吟唱之声宏大磅礴,躯体在刹那间变得高大魁梧,左耳穿蛇,脚踏双龙,人面虎爪,身披白毛,手持斧钺,最具攻击性、穿透性的金神蓐收法相,瞬间与天河合二为一,手中斧钺携裹着开天真意,一往无前的斩击过去。 “锵……” 斧芒以力劈华山之势,横扫一切,逼得墨夜不得不显露出暗藏的真实杀招,这才挡住了斧芒的劈斩之势。 “噗……” 斧钺虽被墨夜架住,可是斧刃上携裹的剑道真意,却没有就此止步,依旧穿透了墨夜的阻挡,在他的肩胛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这也就是墨夜的躯体,比寻常修士要强出数倍的缘故,否则刚才的那一斧就足以将他碎尸万段。 “不是只有你才有自己的剑道真意,今晚就让你好好的品尝一下,我蕴育已久,初具胚胎的剑意吧!” 天河的攻势一经发起,势如洪流决堤,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另一只大手五指曲收成印,携裹着翻天真意,以雷霆万钧之势朝着墨夜的脑袋盖了下去。 “想逃,没那么容易!” 墨夜自然不会傻到以**去印证翻天真意的恐怖,他刚想避其锋芒,却又惊觉周围的时光再次变得缓慢无比,连带着他的速度也大打折扣。 这,正是天河第三只手祭出的时宙真意! “怕你不成!” 避无可避,墨夜心底的戾气也被激了上来,身后贪狼仙根一闪即逝,快速的融入他的躯体里,使他的身形变得更加高大魁梧,同时也让他的双眼充满了狡诈和残忍。 他的实力比天河要高出一层境界,之所以会有先前的狼狈,完全是被天河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在他的认识里,天河的灵力几近枯竭,已是强弩之末,不足为惧。可是天河只用少许的灵力,配合神道经文展现出的自身剑意,与所使剑法的完美融合,爆发出来的诡异威力,让他难以摸清天河的虚实。 生性狡诈的他,在没有摸清对手底细时是不会冒险以命相搏的,直至被天河逼得无路可退,他才将贪狼的凶残一面,毫无保留的展现了出来。 手中的剑芒一分为九,仿似苍穹之中的九颗星辰,以贪狼为首,状如苍龙横空,正是诸星伏魔经中的九星行龙。 “那就看谁先撑不住!” 天河的第四只手直接祭起无极剑法,以无极真意中的无始,迎向了墨夜的剑芒。同时第五只手依旧运转无极剑法,以无声无明,泯灭周围的视线和声音,为他第六只手使出的剑诀做出最好的藏匿。 “锵……” 双方毫无花哨的撞击到了一起,剑芒铮铮嗡鸣,如龙吟清亮高亢。 墨夜的九星行龙,威力之大超乎了天河的想象,哪怕他及时以翻天、无极、时宙三种绝学,三种剑法牵制抵挡,可是境界的绝对差距,依旧让墨夜的剑芒势如破竹的刺穿了天河的防御,破灭了他的金神蓐收法相,一剑刺在他的腹部上。 也正是由于有三种绝学,三种剑招的阻挡,天河这才有时间避开丹田要害,否则此时早已沦为废人。饶是如此,他的肚腹依旧被剑芒破开了一道大窟窿,隐约可以看见受伤的脏腑在微微的蠕动。 “噗……” 血花飞溅之中,墨夜同样不好受,无极剑道的无声无明,在短时间内剥夺了墨夜的视觉和听觉,让他无法避开天河的第六剑: 四象剑法,白虎啸风! 剑芒凝练出来的白虎,凶猛异常的咬向墨夜的头颅,生死攸关之际,墨夜凭借着对于死亡的敏感,避开了脑袋开花的下场,可是右肩依旧被咬掉了一大块血肉,鲜血如泉喷涌而出。 “……你死定了!” 天河捂着腹部,快速的往后倒退,身上的神道经文再次发光,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之中,于眨眼间将偌大树林的生机全部抽取了过来,源源不断的汇入他的身体里。 脚下的大地也生生不息的涌现出土黄色的灵力,补充着他受创的躯体,须臾间,他的伤口已经完好如初,除了脸色苍白如纸,看不出有任何的异常。 反而是墨夜,往口中丢了一颗大还丹,又往脖颈处抹了一蓬止血散,可是鲜血依旧如泉而涌,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 “没用的!” 天河胜券在握道:“白虎啸风,乃是四象真意之中的秋之真意,既有丰收,也有肃杀。受了这一剑的人,除非我将侵入他体内的灵力拔出,否则伤口永远不会愈合,生命也将如同成熟的硕果,落地腐烂!” “你……” 墨夜几番尝试,想要驱除天河打入他体内的灵力,可惜没有任何的作用,当他想要拉着天河一起陪葬时才发现,自身由于流血过多,脑袋已经有些眩晕,此时就连站着都有些勉强。 “别跟他死拼,不值得!” 眼见墨夜有性命之忧,血煞急忙摆脱了月恒等人的牵扯,一手搭在墨夜的肩膀上,以自身的控血神通,阻住墨夜的鲜血流逝。 “走!” 在血煞眼里,哪怕所有的正道修士性命加在一起,也没有墨夜的性命重要,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夹裹着墨夜,化为一阵血光飞遁而去。 两人的离开,顿时成了打破场中平衡的一块砝码,空出手来的月恒等人加入了对三教邪修的围剿之中,顿时令局势倾斜了过来。 “你应该很清楚,你不是我的对手!” 一直沉默不语,与玉玄僵持着的黑衣人终于开口了。他说话的瞬间,三教邪修即刻退回到他身后。 即便不愿,天河也只有走到玉玄身后,毕竟场中只有他的修为达到了第九层,也是唯一一个足以与黑衣人抗衡的人物。 听到黑衣人的话,天河心中咯噔一响,只觉像是掉进了无尽深渊里。无知才能无畏,修为越高的人,了解的就会越多,也就越不会口出狂言。若玉玄真的不是他的对手,以玉玄那贪生怕死的性格,接下来…… “你想怎样?” 玉玄一开口,天河的身子便忍不住微微颤抖了起来。若玉玄开溜,此处那么多的修士,怕是都要成为瓮中之鳖了。搞不好玉玄为了防止消息走漏,会帮着黑衣人一起进行灭口,那样的画面实在太残忍,他不敢继续想象下去。 “你可以带着儿子离开,这里的修士我另有用处!” 黑衣人缓缓的从怀中掏出一块形如千手观音的漆黑矿石,说话的声音更是冷得如同地狱吹出一股的阴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