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不鸣霸业路》 第一章 死里逃生 钟无悔觉得极为气闷,肺里的空气似乎已被全部榨干,在昏头昏脑,几乎失去知觉的朦胧意识中,他只知拼命的往上浮。 “哈!”终于见到天空,钟无悔拼命地畅吸了一口气,正在他感受脱离死神魔爪,享受一种复活的舒坦时,突然听见有人大叫:“快看,淫贼在那里!” 钟无悔下意识的环视了一下四周,只见小河上有上十只小舟,在一只小舟的船头,站着身着古装的弓箭手,其他的人都没看清,落入他眼帘最醒目的是一位大红装束的女孩,只见她弓张满月,正对着自己。 钟无悔还没明白怎么怎么回事,就见箭矢向自己飞来,他下意识的一闪,但箭矢已中他的臂膀,一蓬殷红的血花在水中冒出。 “逃命第一,留的命在,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钟无悔一个潜泳,忍着剧痛,向岸边游去,在他刚刚出水探头的瞬间,他已看清岸边芦苇丛生,没想到这些芦苇却成为救命的最佳掩护。 他在芦苇丛中,折断一根芦苇,叼在口中,悄悄向下游游去。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自己再也难以坚持下去时,他才浮出水面。 “太荒凉了!”这就是他出水后第一眼的映射。四周静谧无声,河边既无村庄,又不见良田,只有野草丛生的荒原。 钟无悔感觉体力正在一点一点的消逝,头也开始发晕,他知道这是失血的结果。 “必须止血自救!”钟无悔爬上岸后,拼命向密林中逃窜。 对无名危险的恐惧,逼得他实在走不动时才停下休息。 “我这是怎么啦?”钟无悔开始清理他的思绪。 钟无悔是全国散打第一名,这次与少林武僧一起组团到美国参加擂台循环赛,他记得与他对垒的是美国一位警队散打冠军,什么级别的冠军就不太清楚了,比赛那天,正好家里有事,他母亲告诉他说,他老婆两天没归,让他早点回家看看出了什么事。 可他知道,他老婆是著名的网游狂人,不回家,肯定是泡在网吧和她的狐朋狗友(这是钟无悔的称呼)一起打级别或整装备,帮助游妹游弟升级啦。 擂台赛上场后,他还在胡思乱想,没想到对方只一拳,就把他打晕,等他醒来时,已落在水中,结果,莫名其面的成为众矢之的的淫贼。 “穿越?不会吧?可对方又不太像演戏?”越想脑袋越晕。 钟无悔死劲儿掐了掐自己的大腿,“感得到痛!没做梦!” 钟无悔开始正视现实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只有一个zippo打火机和一把索戈格斗刀。这两样东西都是他在美国进行循环赛时,美国友人送给他的礼物。美国人乔治·布雷斯创造了代表雄性美感的zippo打火机后,这款打火机便成了美**人的挚爱,人们所称道的原因是:你需要它的时候,它绝不会令你失望,越是在恶劣的环境中,你就越能体会到:zippo永远值得你信赖。就连艾森豪威尔本人也对zippo大加赞赏,说zippo是他所用过的唯一在任何时候都能点着的打火机。 索戈格斗刀闪电的最大特点就是快!快如闪电。设计者采用推出的机械辅助开启装置,可以方便快捷地开启刀具,整个过程快捷、安全,整个系统非常精确、严密,以保证快速出刀。它的卡子既小又结实,装在裤袋里也显得这是一款很小的刀,不会引起注意。 这种刀配有安全锁,保证使用时的安全。刀的打开和闭合设计是最与众不同的,让人体会到一种全新的感觉。可以说,索戈闪电系列特殊的装置为那些战场上的士兵保全自己的生命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敬佩强者!不言而喻,正是钟无悔在循环擂台赛上的出色表现,赢得不少美国友人的亲睐,才有他们的礼物相送。为什么这两样东西还在口袋?他自己也莫名其妙,因为他那天上场时,由于心不在焉,他记得好像一见面就被对方一拳打的憋气,刚一出头,又被弓箭乱射一通,还中了一箭。 “妈的,再见面看我不整死你才怪,无冤无仇就要我的命。”钟无悔骂骂咧咧的走着,臂膀上的箭还原封不动的插着。 在一片密林中,钟无悔估计已经安全了,这才勉力收集了一些枯枝,点燃篝火。 他先将格斗刀在火上撩撩消毒后,咬牙割开伤口,将箭矢取出,失血加疼痛使得他非常虚弱,但他知道越快处理伤口,活命的机会就越大。喘息片刻后,他拿起一根燃烧的枯柴,按在流血的伤口,顿时,弥漫起一股皮肉的焦臭味。 “不能昏迷!不能昏迷!”朦胧中,钟无悔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他挣扎着在篝火中又添上柴火:“没死在人手上,却死在野兽的肚子里就划不来了。”他苦笑着靠在大树根上。 时间、地点、人物,这是任何一个故事的要素,可现在除了知道自己是个“淫贼”外,所有的事都一无所知,好不容易胡思乱想着熬到黎明,这时,钟无悔才靠在树根上迷迷糊糊的睡去。 一阵刺眼的阳光将他惊醒,钟无悔一惊:“怎么睡得这么死?万一来个什么人把自己杀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环视了一下四周,眼到之处,尽是茂密的藤草和大树,在清新的空气中,不时传来悦耳的鸟语。 “这可真是旅游胜地啊!在现代社会,钢筋水泥的建筑中呆久了,都想到大自然中寻找宁静,可现在,我还真有些怕这样的宁静。”钟无悔暗想道。 坐得太久,他想站起来,可脑袋一阵晕眩。 他想,凭他的体质,受这点伤根本算不了什么,可能逃跑中失血太多,才造成自己的虚弱。可一摸身上的伤口,他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变得瘦弱了,自己引以自豪的胸肌、腹肌都成了平板。 “还真穿越了,可惜不知道是张什么样的脸,如是穿越到像那位红衣少女叫骂的‘淫贼’身上,这纸板身材也受不了那种激烈的运动呀,啊!”钟无悔悲惨的对着天空大叫一声。 这时他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力不从心! 幸亏钟无悔从小就是个“超级军迷”,他特别喜欢特种部队,因此,对美国海豹突击队、俄罗斯阿尔法别动队、英国皇家海军陆战队突击旅、德国边防警察第九大队、以色列野小子特种部队等著名特种部队的训练、格斗、战术深感兴趣,其中也学到不少知识。 “没想到业余爱好还成了自己救命的本钱,真叫讽刺啊!”钟无悔心情始终还未完全平复下来,但不管怎样,生存第一。 钟无悔很快就在附近找到一个蚂蚁窝,他拿着一个细细的木棍,慢慢插入蚂蚁窝,不一会,他将木棍抽出,只见上面爬满了蚂蚁,他毫不犹豫的将木棍放进嘴里,再从嘴里拿出木棍时,上面已光溜溜的没一只蚂蚁。接着,又将木管插入蚂蚁窝。 钟无悔先找蚂蚁吃,是他一位武术老师的教导,他至今还记得那位老师的原话:蚁能益精健骨,强筋壮力,兴阳道,疗虚损。 但他也不敢多吃,因为蚁酸太多反伤身。幸好,森林中可吃的植物也不少,就这样,钟无悔在原地足足呆了三天。 也许他仍然保留着原来的体质,只是身体的外表与原来不符,钟无悔恢复的很快,他对自己的身体也不再那么多的介意,肌肉嘛,给他以时日,不照旧练出来吗? 对钟无悔来说,当务之急是找出路,至少要见人了解一下现在的身处的环境,才能决定以后怎么做。 钟无悔开始了选择向南行,只要一直走这个方向,不在密林中打圈圈,就肯定能出去。 反正现在他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时间。钟无悔在地上竖起一根木棍,每隔1小时左右,便在木棍顶端阴影处插根小棍子,等那些小棍连成一直线,他便在木棍顶端阴影联机中画一条垂直线,此垂直线正指南北方向。这方法是英国特种兵培训时必须掌握的也是最容易的一种方法。 但他还是不放心,怕做无用功,因此又借助青苔性喜潮湿,不耐阳光,因而通常生长在石头或树根北面的特点做辅助手段,摸索着南行。 在南行的这几天,他试着演练自己散打的功夫,这可是自己以后立身之本啊!至少多个保命的本领。可是,演练的结果不太满意,很多动作心意已到,可身体的力道配合不上,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想办法加强身体素质的训练,要知道,击打的功夫心里想到,手脚却配合不上,反容易为敌所趁。 过了三、四天,钟无悔终于发现人走的小道,尽管崎岖,但只要是人走的,就证明离人群越来越近。 小路越来越平坦,钟无悔发现路边还有人打过柴的痕迹,他心下一喜,脚下的步子也越来越快。 走着走着,他忽的停下脚步,他还忘了编造自己的身世,谁知春秋战乱时代对奸细的防范是不是对着脖子一刀切,万一碰上有人就把他当无厘头的“淫贼”往死里打怎么办? “唉!以前在武侠小说上看着神乎其神的易容术,要是会一点都好!至少可以赢得一点解释的时间,可现在连自己的相貌都看不到,怎么易容啊!”就在钟无悔烦恼之际,忽然听一声虎啸,顿时把他吓得魂飞魄散。 在前面小路上,一只斑斓猛虎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第二章 杀虎博名 “还真有老虎啊!”钟无悔心里扑通扑通的乱跳,在现代社会,老虎只在动物园见过,都是睡在地上,一副懒洋洋的的样子,哪真的见过拦路的猛虎? 钟无悔盯着猛虎一动也不敢动,他从没有与老虎搏斗的经验,哪能不怕?可怕也没用,他心里完全没底,如果逃跑,是老虎跑的快,还是他跑得快,一想到自己纸板般的身材,心便凉了半截,逃跑风险太大,不行。 既然没退路,就只有拼命了!他慢慢从口袋掏出格斗刀。 说也奇怪,他不动,老虎也不动,人虎就僵持在路上。 这时,钟无悔一面盯着老虎,一面在头脑拼命搜刮以前学过的有关老虎的知识。“老虎不饿不吃人。”他最先想到的就这点,“希望你吃得饱吃得好,见我往回跑!”他心中暗暗祈祷,面前是一只吃得饱饱的虎。 接着,他便想的是武松打虎。他好像记得书上说,老虎主要以纵、跳、蹿、扑等诸般技艺抓人,只是一扑,一掀,一剪,三般都抓不着,劲儿先就泄了一半。 “干嘛想这么多,就把它当敌人一般的对待,见招拆招不就得了。没退路,就拼命,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还没上场就瞻前顾后,此为赛场大忌。”钟无悔开始为自己的胆怯感到愤怒,他的心情渐渐平稳下来。 就在这时,忽然听见众人的吆喝声:“在那里!老虎在那里!” 说时迟,那时快,人声一响起来的时候,就见这只大虎双爪一按,然后向钟无悔扑将过来。 钟无悔赶紧往边上一闪,同时,手中刀闪电般的一下刺中老虎的左眼,刺中之后,他不但没乘胜追击,反而,又向另一边闪去,他刚闪开,就见老虎的双爪已抓到他刚才站立的位置。他一个突刺,又将老虎右眼刺瞎。然后极快的闪到一棵树后。 老虎双眼已瞎,只好凭听觉在那里瞎扑腾。 “老虎眼睛瞎了,快射,快射!”跑来的一群人中,有胆大的跑的更近,用箭对着老虎一阵猛射,随着一轮一轮的猛射,老虎身上插满了箭支,眼看老虎一动不动,那群人才敢上前用猎叉刺了刺老虎。等他们确定老虎死亡后,立即爆发出一阵欢腾。 “这只猛虎伤了我们村好几个猎户,终于得到报应了!”“可惜了孙寡妇的独子!”“这畜生吃了我的猪,我要吃它的肉!”“可惜了我家的一头好牛!”……。 尽管大家七嘴八舌的发泄着不满,但他们对杀死老虎最大的功臣钟无悔仍然表现出极大地敬意和热情。 “这位小哥这么瘦弱,看不出还有这么好的身手。”“跟我们一起见曹翁去吧。”“杀死猛虎者,曹翁有500铜钱的赏赐,不是你,我们杀不了猛虎,这500铜钱应该归你。” 看着眼前这七、八个这些身着粗麻布衣的村民们,钟无悔不由一阵感动,其实杀虎的事,他们人人都有功劳,应该说多亏了他们救了自己一命,可他们都把功劳归于自己,好让自己领取赏钱,要是这是发生在自己原来生存的那个年代,众人为了钱,不打破脑袋才怪。 可他又不敢说什么,只唯唯诺诺地点头称是。为了怕别人看清自己的相貌,他早用虎血涂在自己脸上,看着他满脸的鲜血和身上的血迹,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与老虎有过生死相搏。 掌灯时分,在众人的拥戴下,钟无悔来到众人所称曹翁的庄院。 看到身上插满箭支的斑斓巨虎,曹翁有些惊异的看着钟无悔问道:“这只老虎真是你打死?” 钟无悔摇摇头说:“我只是碰巧刺伤虎眼,要说打死老虎的人,却是各位猎户大哥!” 曹翁对钟无悔的坦诚非常欣赏,说:“这只老虎,搅得我们人畜不宁,这几个月来,伤在这畜生嘴里的人命不下十条,人人早上出门,都不知晚上能不能回来,猎户对它也毫无办法,为了给乡民除害,我才悬重金除害,既然众人都说虎是你打死的,这500铜钱就给你了!” 说罢,曹翁一招手,好像是一位管家,拿着一个托盘走上前。 曹翁一揭盘上的红布,盘子上面放着一块黄灿灿的金子。 “这是与五百铜钱相等的爰金(楚国王室铸造,中国最早的具有固定形态的黄金货币),还请小侠收下。”曹翁诚恳地说道。 这赏钱可说相当丰厚,当时一石粟值四十铜币,这五百铜钱可以说是一家人一、两年的口粮。 钟无悔没有显出动心的贪婪,他看着金子问道:“曹翁可以将这爰金兑成铜钱吗?” “当然可以,但是,五百铜钱过于沉重,恐不好携带,不知小侠是否一定要兑成铜钱?” “其实,打死老虎,非我一人之力。若不是各位大哥相助,恐怕我也将成为饿虎腹中之食,所以我想把这赏金和大家均分。”钟无悔平静的说。 他这么一说,众人立刻叫嚷起来,都赶紧一致推让。 看着他们推来推去,曹翁制止了大家的推让,说:“既然小侠这般有情有义,我就再给打虎的各位猎户每人五十钱,这爰金还请小侠收下,可使的?”他向钟无悔征询道。 他这么一说,钟无悔也不好意思了:“怎么好让您老人家再破费,把我的赏钱分掉就行了。” “不!”曹翁拒绝得很干脆:“保的一方平安,价值何许之大,岂是几个铜钱能够替代?小侠不必多言。”说罢,曹翁请钟无悔暂且留下,让管家带着众人去帐房领取铜钱。 众人走后,大堂只有曹翁和钟无悔两人,曹翁请钟无悔坐下,自有丫鬟奉上茶水。 曹翁对钟无悔说道:“小侠一身血污未洗,又带疲惫之身,老朽却留小侠话事,实有些不近情理,还请担当一二。” 钟无悔忙站起对曹翁一揖:“尚未感谢曹翁所赠,怎敢怪罪?曹翁有话请讲。” 曹翁问道:“不知小侠家住何方,现在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钟无悔答道:“我自幼和老父生活在深山,前不久。老父病逝,因此,才想到出山见见世面,不经意正好碰上猛虎,凭一时之勇与之相搏,多亏众人帮助,才侥幸杀得猛虎。” 一想到穿越,自是与家中父母永别,钟无悔不由一阵神情黯淡,从心底流出真正的伤心之情。但在曹翁看来,还以为钟无悔仍浸沉在丧父的悲情之中,心里不由对他更增一分好感。 曹翁上下打量了一番钟无悔,说:“我虽没见小侠杀虎,但听得众人之言,对小侠身手极为佩服,不知小侠与何人习得武艺,这些猎户终日打猎,若是平凡身手,他们绝不会轻易佩服。” 钟无悔已看出曹翁对自己有些怀疑,像他这种毫不出众的身材,要说能刺瞎猛虎的双眼,在他们看来,实在是难以想象。 钟无悔急忙思考怎样应付曹翁,他总不能说由21世纪穿越而来吧,他忽然想起中国武术的形意拳中龙、虎、鸡、鹰、蛇、马、猫、猴、鹞、燕的基本拳法,忙说:“这次打虎,只是侥幸而已,其实要说武艺,我还深感惭惶,因为小时生活在山中,看多了飞禽走兽,对它们习性甚为了解,有时无事时,亦模仿虎、鹰、鹞等扑食,可能身手敏捷一点,有关武艺方面,我还真是不懂,这次出山,我还正想拜师学艺。” “听小侠言谈,知书知礼,莫非先父教诲之功?” “正是!”钟无悔暗想,自己父亲乃全国知名的史学教授,从小就变态似地逼自己学习史学,若不是有次受小流氓欺辱,愤而让自己习武,恐怕也没这次穿越了。 “我一直在山中,不解实事,请问曹翁,不知现在我们以谁为王?”钟无悔小心翼翼的问道,他首先想至少要知道身在哪个朝代,才好决定自己的走向和志向。 曹翁叹了一声:“普天之下,大周王朝一统天下,分封诸候,唯有周以‘上天之子’称为王,王畿之外皆‘外服诸侯’,我们身处南蛮之地,熊通求周封号未成后,自立为‘楚武王’,自今乃至穆王执政。” 直到此时,钟无悔才知道自己身处楚国,这正是天下争霸、英雄辈出的风云时代。不过令他欣慰之处在于,春秋时代,虽说战乱纷争不断,但打仗只是争得一个胜利者的地位,求的霸主之名,而并非要将对方斩尽杀绝,不似战国时期战争的残酷,仅秦赵长平一战,秦便坑杀四十万人。 实力,才是这个时代的立身之本,可现在自己要钱没钱,要武艺武艺不精,总不能以自己“淫名”为立身之本吧。 正当钟无悔思考时,曹翁咳了一声,说:“我视小侠不像山野之人,如没别的地方可去,可否先在这里做名护院,每月三十铜钱,怎样?” “护院?”钟无悔一想,自己孑然一身,两眼一抹黑,不如先找个安身立命之处,至少得把现在这副纸板样的身材练到合订本的样子,再根据情况去楚国的都城郢都求发展不迟! 曹翁似乎看穿了钟无悔的想法,说:“请小侠暂先留下,以后小侠想去别的地方,我决不阻拦。如何?” 他看着曹翁好像有话未尽,但一想,只要他想说,以后会有时间说的,何必在乎这一会半时,于是,钟无悔便答应下来。 曹翁好像很看重钟无悔,第二天,在为他引见庄里的护院后,为他单独安排了一间住房,而且,还特地赠与他一支好剑。 这种破格的礼遇,引得其他的护院一阵眼红,钟无悔明显感觉到一些仇视的目光,特别是护院头目曹二的眼光更为怨毒。 “待遇好一点,也不至于恨成这样吧?嫉妒当真是人类的本性?”与院外的猎户相比,钟无悔感觉就像置身两个世界。 在接受剑术训练时,钟无悔发现曹翁总是找借口来看他的训练,可是,当他笨拙的剑法,受到护院们的无情嘲笑后,他发现曹翁眼中的焦虑越来越浓,而且,隐约流露出一种绝望的神情。 “难道杀虎勇士这次真是侥幸?”曹翁对自己病急乱投医的做法似乎也有些后悔。 第三章 曹庄惊艳 钟无悔悄悄在自己房间添置了一副石担和自制的石哑铃。 二十多天过去了,他身体起了明显的变化,一块块的肌肉开始成型,速度和准确性也越来越高,但他的剑术,却没一点提高,看的曹翁直皱眉。 以钟无悔的天资,剑术的学习,多少也应该有所进步吧,何况他原来学散打时,对刀、枪、剑、戟都有所涉猎。他的剑术丝毫未见长进,真正原因在于他自己不想跟庸师学习。 跟老护院们一交手,他才知道现代社会所学的刀、枪、剑、戟,都是花架子,蹦蹦跳跳的看起来热闹,但只为了博眼球,在实战中毫无用处。 这些老护院的招式看似简单,但实用,目的就是杀人,在这种情况下,才使钟无悔下定决心跟高手学艺,冷兵器的时代,保命的最好武器就是武功,更何况在草芥人命的乱世。 他知道,要想成为高手,必须跟高手学,这时,最好像一张白纸。如果向庸手学成个“半吊子”,必然养成很多的坏习惯,纠正起来不知要比重学难多少倍,因而,他故作迟钝,二十多天的剑术学习看起来竟然寸功未进,但其要领他已暗记在心,晚上在房中独自练习。 不过,钟无悔没想到的是,这种迟钝,竟然使他在曹庄遭受到各种莫名的敌意。教他练剑的护院明显的在应付,估计因为曹翁有所交代,这些护院不得已而为之,但他们眼中的鄙视之情已足以反映他们的心态。 特别是护院的头儿曹二常借练剑,故意狠毒的折磨他。 刚到时,曹庄的其他人对他还很尊重,到后来都是对他翻白眼。一位名叫菱香的侍女更为过份,居然跑到他的住处,指着鼻子骂他,说他徒有虚名,弄得整个庄园人心都散了,如果小姐出事,做鬼也不放过他。 钟无悔听得莫名其妙,但作为现代人的思维,他知道,嫉妒的力量。他刚进曹庄,可以说毫无建树,在众人眼中,他除了打只老虎,武艺极为平庸。但曹公对他的礼遇太好,很多人除了嫉妒,还对曹公处事不满,厚此薄彼,这样造成了人心涣散的局面。 可钟无悔对这一切看得很淡然,仍然是我行我素,剑术、箭术等功夫依然表现的非常稀松,更别提马上功夫了。他本来只是想暂时栖身曹庄,熟悉下环境后去楚国的都城寻求发展之路。 这天夜晚子时,钟无悔忽然被轻轻的敲门声惊醒,他手握格斗刀,将门打开,一见是曹翁,他赶紧悄悄将刀收起。 他刚要开口,就见曹翁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这些天的护院生活,才使钟无悔明白,为什么古人会说早起早睡身体好。 在这典型的农耕时代,每天只吃两餐饭。上午八点多一餐,下午四点多一餐。天一黑,什么照明也没有,除了有老婆和有女人的男人,能在黑暗中,做做活塞运动混混时间外,其他的人除了睡觉,还真无事情可做。 但曹翁这么晚来找自己,必定是有要事相告。钟无悔摸索着将被子遮到窗上,然后将烛点燃。 烛光亮起的瞬间,曹翁目瞪口呆。要知道,那时,不说没灯,就连最简单的豆油灯都还没有发明,取火的工具也只有燧,当时,古人利用凹面镜聚太阳之热取火,故称凹面镜为阳燧,也称夫燧。周朝还专职设有官职,掌以夫燧,取明火于日。 没想到,钟无悔不仅有烛,而且极快的点燃。 曹翁略带颤抖的声音问道:“小侠,这是什么神火?” 钟无悔解释道:“这是我做的烛。” “烛?” “住在深山,无事可干,便自找些新奇之物,有次,我无意中发现松脂可燃,于是就用竹麻等材料做芯,外面缠上植物柔软的纤维,浸满松脂和动物油,就是曹翁现在看到的烛。” “神奇呀!神奇!”曹翁看着烛赞口不绝,但即刻又不解道:“小侠智超众人,为何学剑之事如此愚钝呢?” “护院头目曹二是师傅,学得再好,我能超过他吗?何况护院之事我只尽能就行,有事自然有曹二顶上。”钟无悔故意这么说,他想挤兑曹翁,让他说出实情。 根据种种迹象,他断定曹庄可能有事发生,但他不想打听,作为一名新人,万一被人发现有好奇之心,误解之下,又不知会有什么事发生,而且,他还没忘自己身负受人追杀的“淫贼”之名。 曹公迟疑了片刻才说:“我本想劝离小侠,你这样子,不仅解不了曹庄之厄,反可能身受其害。况且,你已看见,因为对你的厚待,已引起庄中其他人的不满,只是没说出口而已。” 钟无悔马上说:“曹翁无需多虑,我明早便可离去。我还得多谢这些天曹翁的照顾。” “可是,我看到你做的烛以后,我又改变了主意。”曹公接着说:“你知道,为何打只老虎,我有那么重的赏赐吗?” “小子愚钝,的确不知。”钟无悔倒说的实情,对于一两黄金可换多少白银,一两白银可换多少铜钱,一石米又需要多少铜钱等等,他一概不知,因此,曹翁给的赏赐他的确不知轻重。 “你知道,为何我独自看重你,给你优厚的条件留作护院吗?” 钟无悔装出一副白痴般的神情。 曹翁叹了口气:“自周室衰微以来,诸侯以强并弱,以致礼崩乐坏,不少市侩之徒倚仗王公大人豢养作靠山,趾高气扬,专横跋扈……” 也许走投无路了,曹翁才向钟无悔道出全部实情。 原来,曹翁是陈国的一位巨商,因生有一位绝色倾城的女儿曹云娥,因而引起祸端。 陈国国君陈侯的弟弟卿大夫陈明,是个极为**的色中饿鬼,他与曹云娥清明踏青时节偶遇后,惊为天人,便要强纳曹云娥为妾,按当时礼制,卿大夫为一妻二妾,而卿大夫陈明家中已有十妾,此外,还豢养着数十名歌姬。 曹云娥不仅有沉鱼落雁之貌,而且非常聪颖,抚得一手好琴,丹青也不让须眉。 当时,各诸侯国对“士”往往都采取宽容的政策,允许学术自由,为“士”著书立说、发表个人的意见,创造了良好的条件,从而大大促进了春秋时期的思想解放,形成“百家争鸣”的局面。 为了争夺霸权和兼并他国或者不被别国兼并,春秋时期,各大国都进行了图强的改革运动,曹云娥虽在商贾之家,但非常痛恨造成百姓流落失所的战乱,她非常渴望了解新生事物,也常常思考齐国上卿管仲的改革。 简云:齐桓公问管仲:“我想使国家富强、社稷安定,要从什么地方做起呢?”管仲回答说:“必须先得民心。” “怎样才能得民心呢”齐桓公接着问。 管仲回答说:“要得民心,应当先从爱惜百姓做起;国君能够爱惜百姓,百姓就自然愿意为国家出力。 爱惜百姓就得先使百姓富足,百姓富足而后国家得到治理,那是不言而喻的道理。通常讲安定的国家常富,混乱的国家常贫,就是这个道理。” 曹云娥长恨不能为男儿身,投身国事,为社稷效力,尽管她对管仲设“女闾”制颇有看法,“女闾”制是管仲所开国家经营娼妓业的先河,但并不因影响她对管仲的敬佩之心。 像曹云娥这般热爱生命,对新思想充满渴求的女性怎会心甘情愿的做一名贵权的玩物?她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卿大夫陈明的要求。 由于曹家在陈国有不小的影响力,加之当时的贵族面子上还讲“礼教”,因此,尽管卿大夫陈明为曹云娥日夜难寐,但还不敢明目张胆的强抢硬夺。 不过,卿大夫陈明豢养的门客众多,其中不乏亏法利私、玩巧奸冶的小人,卿大夫陈明不出面,则由这些食客代劳。 经过两度惊魂,付出数十名护院伤亡的代价后,曹翁选择了避让,举家迁到楚国,隐姓埋名的过着农庄生活。 然而,卿大夫陈明并不死心,他手下门客中不乏偷鸡摸狗、浸淫奇技的暴虐之徒,他们终于找到曹翁隐居的地方。 曹翁迁居自然做足了手段,但曹庄在楚国这么偏僻之处居然被找到,他隐约感到自己庄园的人并非可信,因此,才不惜重金,借打虎为名,寻找可以信赖的高手,保护自己的家人,俗说病急乱投医,大概就是曹翁这种状况。万万可是没想到,找来的高手,却是如此愚钝,叫他如何不心焦。 听曹翁讲完,钟无悔想了想,平静的说:“曹翁勿需着急,有些事我想问问,还望曹公实情相告。” “请说。” “曹公怎么知道庄园已被陈明发现呢?” “前不久,有护院示警,说庄外发现窥探之人,所以我才担心。” “曹庄在楚国境内,陈明能找到这里,一种可能说明他手下有能人,因而不可小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庄内有内奸,与陈明暗中往来。”钟无悔这样说,只是为了让曹翁宽心,其实他心中早已认定,必有内奸。 春秋时代,除了齐国商人地位较高以外,其余的诸侯国商人地位都很低。有权有势又有钱的权贵,在提心吊胆的商贾中找几个内奸真是易如反掌。 “攘外必须安内,我想当务之急,是要寻找庄内有无内奸,请曹翁容我两三日,想出锄奸之法。 不过,此前我想请曹翁尽快安排和您女儿见一面,不然,连自己保护的人都不认识,只怕关键时刻出错,不知曹翁意下如何?况且,不能仅仅御敌于庄外,内宅也要多设机关,以防万一。” 原来,钟无悔一听曹云娥具有倾城倾国之貌,便动了好奇之心,他暗打算盘,如有机缘,能泡上这古代美女,也不失自己枉来古代一番。他提出这请求,貌似合理,其实不乏严重的私心。 曹翁畏惧卿大夫陈明权势,为护女之事,已使得他心急如焚,理智全乱,听钟无悔这么一讲,他感到也很有道理,便点头应允。 不过,临走前,他向钟无悔讨要了一只“烛”,而对钟无悔点火之物,也许过于宝贵,他尚未问及,商人多少都有商业机密,说不定曹翁考虑到这点,才羞于启齿吧。 第二天,曹翁便将钟无悔带到内宅,这一下,不知又使多少护院对钟无悔满怀忌恨,要知道,自他们护院以来,从未踏进内宅半步,而钟无悔一来便有如此“殊荣”,叫他们心理如何平衡?幸而眼光杀人尚不致命,不然,钟无悔早成肉泥。 从踏入内宅的那刻起,钟无悔便感到曹庄危机四伏。众人忌恨之心如此之重,很容易被敌手打开心理缺口,一点翁头小利或挑拨之言,都可诱人轻易背叛。 来到内宅后,曹云娥的俏婢菱香冷冷的将钟无悔带到小姐的绣房。 曹云娥的做法使曹翁十分不解,平日,曹云娥视男子如无物,从未对任何男子正眼看过,更别说将男子带到自己的绣房。 菱香对曹翁说:“小姐说了,庄中多不可靠,内宅亦如此,因此请钟小侠到绣房,也是为避人耳目。” 曹云娥的绣房有点像日本的榻榻米,只是席上放了一个案几,曹云娥席地而坐,等着他们。 一见曹云娥,钟无悔的血一下涌上脑袋,这辈子真还没见过这样的美女,只见她纤纤秀眉之下,一汪秋水波光粼粼,香娇玉嫩的秀靥艳比花娇,身着浅蓝紧身绣袍,勾勒出盈盈一握细腰。 钟无悔的眼光下意识移到曹云娥的胸峰时,看到了几乎与胸相齐,案几上的“烛”,还有放在旁边的绢绣。他一闪念,如果将他的“烛”,外面包上绢绣,岂不是贵族们的奢侈品? “我发大了!”钟无悔呆呆盯着“烛”,臆想着意外的商机、火爆的销售,面上不觉浮起痴痴地傻笑。 “淫贼!”只听一声娇喝,一把闪闪的剑尖,顶在钟无悔的咽喉。 第四章 讨价还价 说时迟那时快,钟无悔下意识的施展出空手夺刃的武技,一下将俏婢菱香的剑夺下,反过来做出准备刺杀菱香的状态。 “不可!”曹翁父女同时急呼。 原来,钟无悔眼盯“烛”的位置,从俏婢菱香的角度看,正是曹云娥的胸部,出于义愤,她才含愤出手。没想到,一眨眼剑到了钟无悔的手上。 当然,以剑对着菱香,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几次被她用剑指着,钟无悔只想杀杀她的傲气。如真对着敌人,钟无悔才不会学二十一世纪影视里的人物,拿刀拿枪的说一大堆废话,反为敌所趁,他的剑早刺出去了,能快一分便多一分生机。 “菱香不得无礼!”曹云娥喝住菱香,转而含笑像钟无悔问道:“钟大侠可是想到我们联手后的丰重厚利?” “曹小姐的聪颖令人佩服,这正是我刚才所想。”钟无悔暗暗心惊曹云娥的才智敏慧和镇定。 曹翁还没从钟无悔空手夺刃的奇技而产生的震惊中惊醒过来,他结结巴巴的说:“小侠武功如此高绝,怎的还要拜师学艺?” 钟无悔正颜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武学博大精深,我如学那井底之蛙,只看到井口那么大的一块天,必将误人误己,因而拜师一事,乃日夜之萦念,不敢有丝毫疏忽。” “井底之蛙?”寻常之事信手拈来,可细细一想,中个哲理还真令人耳目一新、回味无穷。钟无悔这番话听得曹云娥美目一亮,赶紧叫菱香奉茶。 菱香心里老大个不快,小姐让她奉茶之意,肯定是想留客长谈,她心里想,小姐怎么像转了个性,她平日从未正眼看过男人,今天不但把男人带到绣房,还上茶留客。 曹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他原本想带钟无悔认识一下曹云娥,便要钟无悔拿主意,商量怎样保护内宅和宝贝女儿,但三人一坐下,他便知女儿又要话经商之事。 原来在陈国时,经商抛头露面的是曹翁,但真正运筹帷幄的却是自己的女儿。 “凡事应分个轻重缓急吧!”强敌将至,可女儿对眼前危机视而不见,反有闲心商谈经商之事,曹翁不由得暗暗心焦。 “爹爹有事不如先忙,我想留钟大侠商谈我们合作事宜,此事如成,必有厚利!”三人还没坐定,曹云娥便给曹翁下了“驱逐令”。 根据以往的经验,曹翁知道,如果他不走,曹云娥便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找理由“驱逐”他,与其这样,不如开始就走。 曹翁走后,曹云娥问道:“看起来钟大侠年龄不大,可大侠大侠的叫,过于生分,不如小妹称你钟大哥吧!” “好啊好!”钟无悔一听,乐的眼都眯成一道缝,暗自想道:“老同志一走,就变成哥啊妹的了,难道古人好骗,这么快就上手了?”看着曹云娥的笑靥,钟无悔如沐春风,心花朵朵开。 没想到曹云娥却大失所望,她听说打虎英雄武艺高强,加上发明了“烛”,才想见一面这神奇人物,再加上刚才一番话又振聋发聩、催人深省,原以为钟无悔是个人中之龙,可一看到钟无悔的色相,方知他与凡夫俗子别无二致,心自然冷了下来。 “钟大哥已想到了这烛必有厚利,不如我给你百两银子,你告诉我整个制作方法,算我买下如何?” “原来是色诱啊!”钟无悔一听到曹云娥开门见山的谈起生意,却悟错了她的本意。 他立刻拒绝:“不行,我要分成!” 曹云娥略略一想说:“也行,我们二八分吧。” “太谢谢小妹了,你二成我拿八成,怪不好意思的!”钟无悔高兴地说。 他这话噎得曹云娥差点晕过去,:“你是真傻还是假傻?”看着钟无悔眉飞色舞的样儿,曹云娥越来越反感他的轻浮。 “我是说,你二我八!”曹云娥收敛起笑容,她觉得在钟无悔面前多笑一下,对自己都是个侮辱。 “如果这样,分的也太少了吧!”钟无悔开始了讨价还价。 “终于露出市井小人的面目了。”尽管这么想,生意还要谈,凭曹云娥的敏锐感觉,这“烛”,可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啊,她平静的说:“你刚从山里出来,肯定没本钱,所有购置材料的银子、生产烛的本钱,都是由我们曹家出,你平白能得两成,还有什么不满呢?” 钟无悔呵呵一笑,说:“据说曹家是陈国一大商贾,在陈国,能获巨利者一曰铁、二曰盐、三曰陶,我估计曹家是以陶为主。” “这事在陈国,谁都知道!你说从深山出来,谁知你是不是来自陈国。”曹云娥有些愤懑。她认为钟无悔一开始就在说假话,常年待在深山,怎么可能一张嘴就把陈国的商业说的那么透彻。 曹云娥现在不再随便把钟无悔当做一般的好色之徒。她暗暗心惊,钟无悔费尽心机来到曹庄是不是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确实呆在山里,你听我说,”钟无悔不由分说的讲到:“铁,用于耕作或兵器,于国于家关系重大,如果曹家从事冶铁,想走也没那么容易。如是煮盐,朝中无人,也轮不上曹家,所以就只剩下制陶,我说的对吧?” 尽管曹云娥面无表情,但她对钟无悔的透彻分析感到异常震惊。 钟无悔接着说:“正因为如此,卿大夫陈明才敢欺负你们,否则,有损国力和民生的事,凭他一个卿大夫还担当不下来。 凭你们曹家的钱财,移居楚国,为什么到这穷乡僻壤呢?因为曹小姐,不,应该叫曹小妹,你太美了,如果居住城中,为了你闭花羞月之貌,恐怕门坎都会被踏平,曹家在楚国无根基,遇上贵权强娶硬夺,曹小妹的命运恐怕比在陈国还悲惨。 但是,遇上我的烛以后,你的命运就可以改变了,这烛主要卖给官僚权贵之家,你并不出面,当曹家和这些权贵之家交往熟络之后,任何一家想动曹家,多少得考虑会不会得罪其他权贵人物,所以,你说我分两成是多还是少?” 钟无悔强词夺理的一番话讲出来,竟将曹云娥惊呆了,她原以为已看透钟无悔的面目,可听完他这一番话后,她的自信被钟无悔戳的千疮百孔。 “生意的事,曹小妹不妨再考虑一下,我这护院也该看看内宅,做做布置,这毕竟是我的本职。哎呦!”钟无悔刚起身,腿一软,双手就搭上曹云娥的肩膀。 “淫贼!”随着一声娇喝,钟无悔的咽喉上,又感受到剑尖的冰凉。 但他这次没反抗,而是下意识的举起双手,说:“我投降,别乱来!” 然后,赶紧给曹云娥解释道:“我这山野之人在山中跑惯了,哪里像你们能坐的这么久,我现在双腿又酸又麻,好像不是我自己的,得罪之处,还请小妹原谅!” 那时桌椅板凳都还没有,大家都是席地而坐,而且是跪坐。钟无悔哪吃过这种苦头,因此,一起身就支撑不住。 曹云娥看着钟无悔痛苦难当的样儿,不像是假意装样儿,当钟无悔的双手搭到曹云娥的肩上时,她是又羞又恨又欢喜,她恨钟无悔的轻佻,羞自己的“被上肩”,但内心又莫名奇妙的产生出一丝喜悦。 她看着钟无悔在腿上又搓又揉,于是对菱香说:“将剑收起吧,钟大哥的确不惯于席地而坐。”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轻薄了自己,还帮钟无悔开脱。 菱香泠哼一声,将剑收起。 钟无悔带着无辜的表情说:“别这么凶好不好,女孩子太凶,不好找婆家的!” 听他这么一说,曹云娥真有些哭笑不得,说他是正人君子吧,他又显得那么色,说他是好色之徒吧,可他对事情的分析和对形势的把握,很少有人像他那样透彻。 曹云娥作为商贾大家的幕后人物,见过的人不知多少,但形形色色之人,都难于和钟无悔比较,他头头是道的分析,剥茧抽丝的推理,甚至超过庙堂人物。他的对事对人的态度,像古水深潭一般,深邃得叫人难以捉摸。 他如果迷恋自己的美貌,哪会和自己讨价还价呢?如说不迷恋自己的美色,他又显得那么色眯眯的。曹云娥确实看不透他。 但有一点,曹云娥怎也不会相信他是山野之人,可是,这样出众之人为什么不投身功名,要来曹庄做个小护院呢?曹云娥非常疑惑,她决心找人仔细暗中彻查钟无悔,如这般人物是她的敌人,曹家恐怕是死无葬身之地。 春秋时代的功名可不是后世所云的虚名,乱世英雄气四方,当时的功名却是助国君争霸天下,扩充疆土,,为天下百姓争得一个富足安定的生活。 然而,钟无悔这时却想的是,不到一个时辰,已被叫了两次淫贼,幸而曹家不是楚国人,还不认识他,不然,早已坐实淫贼之名了。 他忽然异想天开的想到,唐伯虎三笑定姻缘,我该不会是三声淫贼定姻缘吧! 他意淫般的邪笑起来,连呼三声好!好!好!连招呼都没打,便径直走了,不过说也可怜,虽说他父亲是史学家,但古人的生活点滴哪能那么清楚,他根本不懂怎么告辞,反正就一护院,粗俗一点也没关系。 他记得史书上讲,卫人荆轲游居燕都后,结识了城内一位以屠狗和击筑营生的高渐离,两人常酣饮于燕市,击筑和歌,哭笑失态,旁若无人,但却为后市留下豪侠之名。 生意谈得差不多,正事也要办,不然,没了曹家,他到哪里挣钱?不过,对那些依附权贵的门客,他确实不敢掉以轻心,信陵君虎符救赵,就是靠的门客的智慧和本领。 不过,令钟无悔不解的是,曹翁万般着急,曹云娥却异常冷静,在这么紧要的关头,还和自己讨价还价,考虑生意做大,难道她有什么依仗不成? 如果真如曹翁担心的那样,对于陈国将要来犯的门客,只可智取不可力敌,钟无悔首先定下策略。不过,堡垒最易从内部攻破!内奸不除,始终是个隐患,可那些门客的奇术淫技五花八门,丝毫不逊于二十一世纪的智慧,甚至超过现代人的水平。 怎样才能不动声色的剪除内奸呢?对于迫在眉睫的危机,钟无悔绞尽脑汁,居然想不出一个很好的应付之策。 若说以前只是想在曹庄做个过客,随时拍屁股走人。而现在和曹云娥见过面之后,一股英雄救美的豪情油然而生,他在心中暗暗发誓,哪怕拼着性命,也要保护好曹云娥。 第五章 生财有道 “如果我是内奸,我会怎么传递消息呢?”钟无悔实在想不出对策,干脆设身处地的从内奸角度出发思考问题。 内奸的作用主要是做内应和传递消息,可在这望山跑死马的偏远地方,总不能向曹翁告假半月自己送出消息吧? 一种可能就是离开陈国时,内奸已在路上留暗记让对方追踪。另一种可能就是对方派人探查到曹庄的所在。但不管是哪种可能,跟踪到一定距离后,必定留人监视,里外合应,暗通消息。可是,暗通消息也得要传递呀。 在这山野之处,怎样传递消息而又不为人察觉呢? 钟无悔在《孟尝君列传》中看过这样一段故事,孟尝君欲逃出函谷关时,天尚未亮,秦法规定:鸡鸣开关,由于追兵将至,有门客主动请缨学鸡鸣,于是众鸡齐鸣,骗的官吏开关,众人这才逃出城。 钟无悔做了各种分析,最后确定,在这偏僻山村,随便学点什么飞禽走兽的叫声作为联络暗号,至少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由此看来,对方派来暗通消息的前站人员,会以鸡鸣狗盗者居多。 钟无悔悄悄找到曹翁,告诉他说准备除掉内外合应的奸细,但必须在外面另找一些人帮忙,他再三叮嘱曹翁,不可将自己所办之事告诉庄内任何人。曹翁知道此事关乎全家的性命安危,哪有不应允之理。 钟无悔在曹翁那里支了些碎银,找个借口出了庄。 钟无悔找到曾与自己打虎的七、八位猎户,逐一询问他们最近发现庄外有什么猎物的叫声。 一位小个子猎户在大家的嘲笑声中告诉钟无悔说,他曾听见庄外有山鸡叫,特别是最近的叫声比较多,但他独自去打山鸡又没看见山鸡。 “他就是胆小,去远一点的地方,打个大一点的猎物都怕,上次,钟大侠没见老虎死了,他还躲在众人后面。”一位中年猎户说。 众猎户一听都哄笑起来,笑的这个小猎户面红耳赤。 “艺高人胆大,这位小兄弟以后武艺高强了,自然会去打猛兽。”眼前这位小猎户看起来也不过十二、三岁,放到现代可能还在上小学,他能和大家出来打虎,已经够神武的了,因此,钟无悔鼓励般的安慰他说。 小猎户心目中的英雄没有看不起他,反而给他鼓励,这使得他非常激动,他一挺胸,骄傲的说:“我以后也一定会成为打虎勇士。” 钟无悔从口袋掏出银两,说:“我这次来找大家,其实是受曹翁所托,请大家帮忙,因为可能会影响大家一段时间的生计,所以带来些银两补偿。” “曹翁可是这里的大好人!”“他经常以菽粟接济大家……”众猎户一听是为曹翁帮忙,都纷纷辞谢银两。 钟无悔将银两强塞给大家:“按劳取酬,这是大家应得到的报酬,只要把事办好,曹翁另有奖赏!” 钟无悔一声“按劳取酬”,使大家多少有些心安,他们个个摩拳擦掌,大有努力回报之心。 钟无悔将他们分为三个小组,分别在小猎户经常听到山鸡叫的一带埋伏。钟无悔告诉他们,如看到真的山鸡,则可放过,一旦看到有人在学山鸡叫,不管如何,定要将那人擒获,不过,不可伤了他的性命。如是抓错了人,以后有什么事情,全由曹翁和自己一肩承担。 交代完有关的详细事宜之后,钟无悔又回到山庄。 这天傍晚,天将黑之际,曹翁将庄中一干众人,除女眷之外,全召集到一起,然后,从屋里拿出一只点燃的烛。 虽然只是一点小小的火烛,但在夜幕降临,人们以黑暗为习惯之时,这点光亮不啻是人类新生活的起点之一。 当时一到晚上,就是睡觉,最多就是男人和女人做做原始运动。可是,有了光明,便能拓展出各种各样的文化的、物质的活动空间。况且,有了光明,男女的原始运动也能生辉不少。可想而知,“烛”对这些人的震撼有多大。 就在这些人目瞪口呆之时,曹翁高兴的说:“你们看到的,称为‘烛’。我们刚刚发明的烛,准备带到郢都去献给楚王,然后,在郢都寻找曹家的一席之地,发展我们的祖业,不久,大家就要迁往都市,不在这里跟着我受苦了。” 曹翁一番话说完,众人顿时欣喜雀跃,高兴不已。 钟无悔听见曹翁称“我们”发明的,而没提自己的名,心里便清楚,曹翁已准备把他雪藏。在等级森严的社会,一说这么重大的创造是由一个小护院发明的,身为巨商的曹翁丢不起这个脸面。 因为“烛”的发明,曹翁可能很快摆脱眼下的危机,一旦到了楚国的都城,就是给天大个胆,陈明也不敢到虎嘴边捋须。敢惹身居楚都的巨商,楚军正好找理由踏平陈国。 由于光线太暗,钟无悔看不清众人的表情,如果光线不太暗,钟无悔可说有十分的把握,从听到迁往都城的消息后,人们脸上流露的表情,找出数个内奸嫌疑人。 第三天晚上,猎户来人悄悄告诉钟无悔,他们在庄外抓到两个学山鸡叫的人。 在钟无悔的提议下,他和曹翁来到曹云娥那里。 本来,曹翁已让钟无悔全权处理内奸之事,但钟无悔想试探曹云娥明知强敌将至,却表现出有恃无恐的原因,故提议和曹云娥商议下一步的行动。 惊艳!又见到曹云娥的瞬间,这就是钟无悔的感受。 在内厅案几上,燃着两只裹着大红锦帛的“烛”,不过,这烛经过曹云娥的改良,不仅高大了许多,而且经过制作,宛如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曹云娥娇慵席坐,在大红烛映衬下,仿佛拜堂后卸去浓妆,待夫而至的美艳娇妻。 “也许现在还不流行喜堂红烛高烧吧!”产生的错觉,几乎让钟无悔伸手将曹云娥拉入怀中。 为了防止松油弄脏案几,曹云娥在烛下放了个精致的小陶盘。 钟无悔定定地看着陶盘,菱香以为钟无悔又为曹云娥的美色所迷,只是她已习惯了钟无悔经常表现的痴态,只是不屑的用鼻子冷哼一声。 “傻呀!真傻呀!”钟无悔懊恼的敲了几下自己的脑袋。 “钟大哥可是又想到什么新奇之事?”曹云娥问道。 “还是小妹了解我,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钟无悔随口而答。 没想到这一声“心有灵犀一点通”竟使得曹云娥颊生红云,娇艳欲滴。 “莫不是曹小姐对我有意?”钟无悔暗暗想到。 “哈哈哈哈……”钟无悔模仿了一下周星驰的专利淫笑,转而正颜道:“有小妹这般玲珑巧手和才智,想不发财都难。做完烛之后,我们就做灯!” “灯?灯是什么?”不仅曹翁父女,就连菱香都充满好奇。 好的题材不能一次用完!钟无悔想到,自己现在只是名微不足道的护院,在未取得权利或功名前,对于曹翁来讲,他只是具有利用价值的工具,一旦找到更好的工具,或者他有可能损害到曹翁的利益,比如说,将曹云娥诱惑到手,他肯定的出路就是滚蛋!即使曹云娥对他有万千情丝相牵,也绝不可能扔下偌大家业,随他私奔。 家族的利益,不仅涉及钱财,而包含更多的是责任、名誉、地位。 钟无悔这辈子没任何时候像现在这样渴望弄权。他居心不良的暗忖,现在只能慢慢忽悠曹家,让他们离不开自己! 于是,他一转话题说:“我想,当务之急乃除掉内奸,了解卿大夫陈明下一步的行动,解除眼前的危机,让我们平平安安迁往楚都。尔后我再将灯的事细细道来,不知小妹有何高见?” 曹云娥掩嘴一笑,说:“想必钟大哥早有定计,何必让小妹出丑。” 她这一笑,真正让钟无悔懂得了一笑生百媚的感觉,正在他神魂颠倒之际,曹云娥接着说:“钟大哥是不是在想小妹还有什么后手,欲来打探?” “啊?”钟无悔楞了一下。 “家父如此着急,而我却恍若无事,换上任何人,都会有这种想法,只是钟大哥表达的比较委婉,我说的没错吧?” 在这聪颖的美女面前,钟无悔真的无言以对。 “要说后手,这就是我最后的依恃!”说着,曹云娥从怀中拿出一把短剑:“若我被陈明捉到府中,将会受尽各种凌辱,因为我若不顺从,他们会以曹家的生死来要挟我,这样,曹家将再无宁日可过,我也会生不如死。 如此这般,不如干脆在进陈府前一死,断了那淫贼之梦,反能保的曹家平安,我是商家,最懂取舍之道,自然会选最有利的一途,钟大哥,你说对吧?” 这时,钟无悔真正被曹云娥的气节震撼了,外表如此柔弱的纤纤美女,性格确是如此的刚烈。钟无悔热血沸腾,誓言与曹家共进退,只差没说要与曹云娥共生死了。此时,他**的心态更多的化为同仇敌忾。 “小妹,你放心,有我一口气在,决不让你受那淫贼欺辱。”说完,钟无悔心里“咯噔”一跳,自己是楚国的著名淫贼,居然把淫贼二字骂的那么自然。 “一听有贼将至,小妹早已心存死志,家父说找到武艺高强的打虎英雄,一定会保护好曹家的时候,我开始还心存疑虑,直到看见大哥所创的烛和一身胆略,我才放心。只是大哥千万别为小妹轻贱自己的生命,观大哥一身所学,万中难寻其一,以后必有远大前程。” “如果没了小妹,就是有了远大前程,又有何意义?心如死灰呀!”钟无悔差点脱口而出,你一走就会抽走我的灵魂之类的肉麻话。 这两人哪像商对强敌,简直就是大战前的生死情别。 曹翁已有些不快,他假意咳了一声说:“现在已抓获奸细,还请小侠明示下步的行动。” “审问!”钟无悔几乎不加思索的说:“先审问,不过这审问的方法……” 钟无悔想,鸡鸣狗盗之辈贪生怕死者居多,但审问的方法若过于血腥,必然损害自己在曹云娥心目中的形象,不如…… 他打定主意后对曹云娥说:“我想借菱香帮忙,不知可否?” 菱香眼一瞪:“我从不离小姐身边,别打我的主意。” 钟无悔看着她,坏坏的笑着说:“你这么漂亮,怎能不打你的主意呢?有你出马,绝对手到擒来。”他多次被这俏婢以剑指喉,早就想整整她的刁蛮。 菱香吓得赶紧给曹云娥跪下:“小姐,我愿以死护卫小姐,但审……之事,还请另找别人去吧,庄中有不少比我漂亮的丫鬟,她们都愿为小姐效死。” 原来,看到钟无悔的坏坏的淫笑,菱香以为要靠她去色诱,当时,女性不过都是玩物和工具,牺牲一个婢女,换取曹家重大的利益,可谓天经地义。 谁知钟无悔一点不给她机会,紧接着说:“菱香,你武艺高强、人比花艳,才智出众,又是小姐身边之人,你不去谁去?,难道让小姐亲身涉险不成?” 曹云娥想了想说:“菱香,既然钟大哥这么看重你,就由你代劳吧!” “小姐!”既然曹云娥发了话,菱香也不敢多说,带着一脸死灰,无可奈何的跟着钟无悔走了。 第六章 剪除内奸 跟着钟无悔走时,菱香一脸死灰,回来时,却满脸兴奋。 她满怀佩服之情告诉曹云娥说:“钟大哥真有办法。”不知不觉,钟无悔在她口中也变成了大哥。 曹云娥打趣的说:“这么快,淫贼就变成你大哥了。” 曹云娥和菱香虽为主仆,但两人生活在一起形影不离,早已情同姐妹,因此,闺秀之间的事无话不说,一见菱香红扑扑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便忍不住和她调笑起来。 谁知她这话一说,菱香倒扭捏起来,捏着衣角嚅喏道:“才……才不是。” 曹云娥可是第一次见到她这样,这哪像平日风风火火、泼辣利索的丫头。 她诧异的问:“你该不是喜欢上钟大哥了吧?如果你喜欢他,我叫爹把你嫁给他怎么样?” “我不,我这一辈子就跟着小姐。”女孩子的脸真跟山区的天气一般,说变就变,菱香刚才还笑容满面,即刻又是泪水欲滴。 “好了,好了,跟你说笑的,刚才你说钟大哥真有办法,是不是已经知道内贼是谁了?”曹云娥问道。 “嗯!”这一问,菱香又兴奋起来:“如果不是钟大哥问出来,小姐肯定猜不到是谁。” “是谁?” “曹二,就是护院的头领曹二!” “竟然是他?”曹云娥一听是曹二,不觉感到一阵后怕。曹二是她的表哥,正因为这样,他父亲才把护卫曹家的重任交给他,如果他是内应,岂不是敞开曹家大门迎进来犯之敌。 “这消息确实吗?”曹云娥仍不敢相信这事。 “肯定是的,你不知道,钟大哥在外面把陈明派来的人抓住以后,那人什么也不肯说,只说是为了打猎才学山鸡叫,钟大哥对那人说,你很喜欢山鸡吗?山鸡肉你是吃不到了,不过山鸡毛的滋味你倒可以品尝一下。”菱香学着钟无悔的神态说。 “山鸡毛的滋味?”曹云娥有些不解。 “我开始也不知道,钟大哥就要我用一根山鸡毛,不停地搔那个人的脚板心,开始那个人,不停的笑,不过笑到后来开始哭起来,不停的求饶,最后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全都交代了。”说到这里,菱香还浸沉在方才的兴奋中。 “这些千奇百怪的审问法,钟大哥是怎么想出来的?”曹云娥自语道。 菱香接着说:“那个人说,后天夜晚,陈明的人要曹二把迷药拌到饭里,由他请护院们喝酒吃饭,迷倒护院。 然后由他带人潜入内宅,用迷香将小姐迷倒,在人不知鬼不觉得情况下,将小姐悄悄送往陈国。曹二自己也假装被迷倒,这样,没人追赶,等大家醒来时,小姐已不知到哪里去了。” 这席话听的曹云娥直打寒颤,如果真遇到这种情况,她想死都难。 “真没想到,堂堂卿大夫竟这般不讲廉耻。”曹云娥气的直咬牙,恨恨地说道。 “高官的廉耻是说给下面人听的,实际上,最好的话是他们讲的,最肮脏的事都是他们做的。”这时,门外传来钟无悔的声音。他想起自己时代的官场速写:无官不贪,无贪不官,因此情不自禁的答道。 “钟大哥来了!”菱香喜滋滋的说。 这时,曹翁和钟无悔已来到在门外,曹云娥忙将两人请到室内。 坐定之后,钟无悔说:“没想到,事情已经非常危急。但是曹翁有些想法,我估计与小妹的想法有些相同,这就是不敢相信曹二是内奸。你们害怕对方故意这么说,好让我们借自己的手除自己的人。 我想稍稍作点安排,请小妹和曹翁一起去求证查实,如证据确凿,还请曹翁不要心软,常言道,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酷。” “咦,这常言我怎么没听说过,不过的确很有道理。”曹云娥看着钟无悔的眼光,又多了层含义。 曹翁叹了口气,没有作答,这也算作同意了,像他这样在生意场上周旋的商人,怎好开口要对别人自己大哥的儿子下手呢。 钟无悔带着曹翁和曹云娥来到关押奸细的地方。 钟无悔拿着一个黑色丸子对那奸细说:“这是我在山里收集毒蛇、蜈蚣、毒草配制的独门毒药,名曰‘蚀心腐肠丸’,吃下之后,没我的解药,三天以后毒发,不过,毒发时,不会要你的命,而是会一点一点将你肚里的心、肝、肠这些内脏慢慢烂掉,不到十日,绝不会让你断气。”说罢,钟无悔迅速将药塞到奸细嘴里,在他背上猛击一掌,药便滑到他的肚里。 那奸细吓得大哭,拼命给钟无悔磕头,求他饶命。看着那人泗涕横流的惨状,曹云娥都有些于心不忍。 钟无悔说:“要饶命可以,只要你听我的话,办点小事,事完之后,马上把解药给你。”说罢,小声在这奸细耳边说了些什么。 “记住,不要过三天,我保你的生命无恙,过了三天嘛……嘿嘿嘿”钟无悔一阵阴笑,直笑的那奸细毛骨悚然。 这奸细像母鸡啄米一般,一个劲儿的只点头:“您老放心,我一定照办,一定照办。” “去吧!”说完,钟无悔便让奸细走了。 曹云娥有些担心:“你的药那么毒,能解吗?” 钟无悔说:“我把这毒药的配方告诉你,你看能不能解。”然后,他故作神秘的凑到曹云娥耳边悄悄说:“这药的成分,是鼻子里面抠一点,脚丫子上搓一点,灶里面拿一点,你看能解吗?”说话的时候,他似有似无的将气息吹拂着曹云娥的耳垂。 曹云娥在他的吹拂下,感到一阵酥麻,不过听到他说的话后,笑得花枝乱颤,她云鬓细发拂在钟无悔脸上,竟像搔到他的心里,顿时眼里居然绿光毕露。 曹翁在一边不高兴的哼了两声。 曹云娥立刻收敛起笑容,退后两步对钟无悔说:“小女子受教了。” 凌晨时分,庄园里一处僻静的地方,居然想起山鸡的叫声,没多一会儿,曹二出现了,一见面,他便斥责那奸细说:“近来,庄中防守甚严,动手之前,你居然敢跑到这里来,坏了大人的大事怎么办?” “哪个大人哪?是曹翁,还是卿大夫陈明呀?” “你竟敢……”曹二话没说完,一看到钟无悔突然现身,立刻有些慌乱:“你……你不去看守庄园,在这里干什么?” “我不在这里,怎么知道你卖亲求荣的事啊!”钟无悔平静的说。 “你不要胡乱栽赃,你不就想把我赶走,自己做护院头领吗?跟你说,我根本不认识这人,我正要抓他,问他悄悄溜进庄中想干什么,没想到你就来了。”曹二狡辩道。 钟无悔叹了口气:“说谎至少也要有点水平才不亏了你的身份,回头看看谁来了吧。” 曹二拔出佩剑:“想骗我进行偷袭,你还嫩了点。” “混账东西!什么时候了,你还这样说。”曹二身后传来曹翁的叱喝,因为气愤,他声音都有些颤抖。 曹二一看是曹翁,便知道自己的罪行已全部败露。 他赶紧把剑扔掉,“扑通”一声跪在曹翁面前道:“二叔恕罪,我是没办法才这样做的呀,陈大夫抓走我的父母,说我不做内应就要杀掉他们。这一切都是因为云娥妹妹引起的啊! 如果您叫云娥妹嫁给他,什么事都没有了,而且,以后我们衣食不愁、风雨无忧,曹家从此还可大富大贵。” 曹二满口胡言之时,曹云娥就站在曹翁身后,只把她听得柳眉倒竖、银牙紧咬。 钟无悔说话了,他可不愿放弃这讨好曹云娥的大好时光,只听他说:“陈明什么东西?地上的癞蛤蟆,曹小妹是什么?美丽的天鹅,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别把他想的淫血崩心!” 听到这话,曹云娥从心里都笑翻了,她娇媚的对钟无悔一横眼,只看的钟无悔手脚发软。 曹翁似乎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他有气无力的对曹二说:“你马上走吧,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钟无悔刚想出声制止,曹翁摆了摆手,说:“我大哥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这样做也是身不由己,念在大哥的情分上,不如将他逐出曹庄,也算我还大哥的一份人情。” 曹二狠毒的看了钟无悔一眼,爬起身来,他经过钟无悔身边时,恶狠狠地说:“此恨必报,我会教你死无葬身之地!” 这时,天已大亮,曹翁立刻召集护院们当场宣布,由钟无悔担任他们的头领,尽管有些老护院有些不服气,但看在曹翁的面子上,也都没表示出来。 钟无悔获悉了奸细的消息,立刻着手安排庄院的防卫。他对曹翁放走曹二心里始终有个疙瘩,但考虑到曹翁这样做也许是为了家族的利益,也不好多说,便默认了他的做法。 为应付来犯之敌,钟无悔在得到曹翁的允许后,将几个猎户也调入庄院,主要防卫内宅,万一外面抵挡不住,到了内宅也要大杀一通。 钟无悔首先强化庄院的防卫,加厚围墙,多置弓箭,御敌于庄外,并且根据地形,设置交叉火力,有部分刀剑功夫强一点的护院则三人一组,专门搏杀进入院内的敌人,屋顶和小楼上多开箭孔,形成的交叉火力,既能防御,又可支持地面力量。 猎户们则发挥他们的特长,在内院设置陷阱,陷阱中设置竹尖桩,在门道走廊放置铜铃,一听铃响,尽管对着门道走廊放箭。 在最后一道关口时,挖了条壕沟,壕沟由最小的小猎户守卫,一旦发现前方被突破,即刻往壕沟倒松脂混合油,并负责点燃。 对于钟无悔的这番布置,就连原本有些不服气的老护院也心服口服,长于研究,心灵手巧的曹云娥更是感到震惊,这种布阵,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钟无悔怎么想出来的呢? 见到钟无悔后,那位奸细不断地跪求饶命,他认为,像钟无悔这样的“士”,至少他这样认为,应该守信。 钟无悔不怀好意,邪邪的笑着说:“我只会施毒,想解毒的话,去求我夫人!” 这奸细被人带到曹云娥面前,一见曹云娥,他又情不自禁的下跪求饶:“夫人,我已经照你们说的做了,你相公说我可以带功赎罪,就饶小的一命吧!”情急之下,他竟没见曹云娥仍是小姑打扮。 曹云娥啐了一口,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喜悦感,她让菱香端来一杯茶水,说:“喝下就没事了,该跑多远就跑多远吧!” 到了陈明偷袭的日子,曹庄严阵以待。令人意外的是,不仅奸细交待的日子陈明没来,半个月后,曹家依然平静如常。 曹翁父女认为,士大夫毕竟讲究“礼”,事情败露后,已无颜面再来,他们劝钟无悔赶紧准备去楚都的事。 钟无悔想起以前老爸讲的,春秋时期,打仗那是贵族的事,是高贵的事,也是极其讲究礼仪风范的。参加战斗的一定是贵族,最低的也是一个士。这个士因为要战斗,所以称做“战士”,在历史知识的误导下,加之曹家父女的劝导,因而钟无悔也放弃了高官最无耻的现代箴言。 没想到,这一念之下,竟给曹家带来弥天大祸。 第七章 曹庄祸至 强敌未至,众人的警惕也开始逐渐松懈,但既然负责起曹家的安全,钟无悔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他也知道,弓弦也不可能持久紧绷,因此,他也适当的让大家放松放松,但在放松的同时,也保持着警惕,同时设定了一些报警的信号。 楚国多祭鬼神,铜锣必不可少,因此,钟无悔在每个瞭望哨都放置一面铜锣,一遇敌讯,便鸣锣报警。 在庄外草木浓密之处,也设下不少杀伤陷阱和一些触发陷阱,为加强杀伤力,钟无悔在触发陷阱撞击的圆木上还装上竹签,犹如一个圆滚滚的刺猬,有人只要碰上了触发装置,哪怕是一根细细的枝条,装上竹签的圆木便会从天而降。 这天,天刚朦朦亮,四野周围笼罩着一层轻轻的细雾。 钟无悔按这上十天的惯例准备巡视瞭望哨,他刚刚来到距一个瞭望哨上十米的的地方,似乎听见“嗖嗖”两声,他抬眼一望,吓的目瞪口呆,这个瞭望哨上的护院,脖子上插着两根箭矢,已经气绝。 “敌袭!敌袭!”钟无悔回过神来,忍着作呕的恶心,大声叫起来。这时,报警的锣声也响起来。 幸亏那时都是早睡早起,虽说天才刚亮,护院们都已在练习功夫了,一听敌袭,便马上各就各位准备迎敌。 钟无悔心里掠过一丝不祥的阴影。箭无虚发,一接战就是这么强的对手,说明对方这次是有备而来,而且志在必得,接下来,还不知道会有哪些高手出现。 这时,就听见触发陷阱的巨大响声和伴随的惨叫声从庄外传来。 瞭望哨上面的护院已在钟无悔的急令下赶紧撤出,对方有弓箭高手,呆在瞭望哨上无非是给人当活靶。 不一会儿,围墙外露出一个脑袋,往院内看了看,然后一挥手,一些面带狰狞鬼脸面具的人纷纷跳进来。不过,这次是他们变成了箭靶。他们一进来,立刻从屋顶、窗户、门洞射出一阵箭雨,地上,当即就躺下十几个。 钟无悔在庄内最高的瞭望点观察着庄外,由于距离原因,这里不虞敌方的箭手。 只见曹二紧跟着一个身穿轻甲的年轻人,他个头大概在一米七左右,整个身体由于练武的原因,显得非常匀称。 略微消瘦的脸上,浓眉大眼,按现代观点说,是个不错的靓仔,只是眼中的阴鸷,使人有些不寒而栗。他便是卿大夫陈明采邑的马正(采邑官职)陈冥。 在周代,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封侯之后,诸侯封地内,也建立一套掌握政治、经济和军事权力的政权机构和官吏,成为具有一定独立性的地方政权。周王朝衰落后,各诸侯国称王称霸,设官分职,各行其是。 作为陈国国君之弟卿大夫陈明都有采邑,采邑武装由邑人充任,由国家设“家司马”管理,随着军权下移于卿大夫,采邑武装就化为他们的私家武装了。因此,他们怎么也不可能将管理权交给国君,于是便设马正,协助“家司马”管理采邑的军事事务。 在卿大夫的家兵中,还有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是“族兵”。“族兵”是卿大夫的亲兵。西周在卿大夫之间实行宗法制度,所以每个卿大夫家族都有一套大小宗的宗法体系,有所谓宗主、宗邑和族人。族人负有保卫宗主、宗邑和宗族的义务,于是就形成了以族人为骨干的“族兵”。 卿大夫陈明的“族兵”则由马正陈冥亲自统领。 陈冥原以为由他统领的“族兵”,乃家兵中的精锐,别说对付一个商贾的护院,就是陈国国君与邻国开战,有时也要借重他们的“族兵”冲锋陷阵,因此,抢个女人只是手到擒来之事,他甚至认为陈明要他们来抢人,是大材小用,心中还怀有一丝不平。 没想到,连对方人影都没看清,先在野外折损了上十人,刚一踏进庄院,还明白怎么回事,又躺下上十人,这下可真正激起了陈冥的怒火,要知道“族兵”是以血族团体为基础的家兵精锐,死一个就意味着陈家少一道血脉。 更重要的是,陈冥的面子丢大了! 如在战场上对敌厮杀,死亡非常正常,而且,战死疆场是件荣耀的事。但是,如今却是为了简简单单抢个女人,却伤亡惨重,叫他如何不怒? 要知道,陈冥这次带来的人相当于正规部队中的精华,而对方只是他们眼中庸庸碌碌的农人。眼下的败绩使得他不得不重新审视对手。 陈冥从曹二哪里听到对钟无悔的介绍,他还不以为然,认定因为曹二的失败,故意夸大了敌手的厉害,好为自己脱罪。 可是,战斗一开始,他才真正了解到对手的厉害。尽管怒气冲天,但陈冥并非头脑发热的莽汉,他立即停止对曹庄的攻势,重新考虑对策。 钟无悔这时也感到非常棘手,他本以为,这次来抢曹月娥的人,无非都是陈明手下的食客。 一般干这些有毁声誉的事,大都由豢养的食客出面,食客中,劫人作奸,掘冢铸币,不避法禁,轻死而暴者众多,他们是最好的打手,闲时养着他们,有事自当卖命,他们所做的事,也可以说是主人指使,也可以说是他们自行而为。在崇尚武力第一的时代,被他们杀,活该;杀了他们,没事,杀与被杀者都不守律法所约。 没想到,这次来的人虽然都身着平民的装束,但从战斗技巧和战斗力来看,完全是真正的军队。 敌人眼下的挫败,是因为他们过于轻敌大意。别看敌人停止了进攻,当他们重振旗鼓再次进攻时,战斗就不会这么轻松了。毕竟战力悬殊太大,曹庄又无险可守,看看曹庄护院平庸的武功,钟无悔知道敌人破庄是迟早的事。 对方的主要目标是曹云娥,钟无悔一想到曹云娥的刚烈,心中一痛,借着战事短暂的间隙,急忙跑到后宅去找曹云娥。 他对曹云娥毫无隐瞒,将当前的险恶形势分析给她听,然后对曹云娥说:“凡是必须做最好的努力,但必须做最坏的打算。万一出现最坏的情况,希望你暂时顺从他们,别做傻事,好吗?” “不行!他们进来看到我的尸体,才会死心,只有这样才能真正保全曹家!”曹云娥坚决的说。 “你就没想到他们恼羞成怒,杀光全庄的人吗?我让你暂时顺从他们,不是要你做陈明的媳妇儿,真要那样,比杀了我还难受。你如信得过我,任何时候都不要绝望。请小姐一定要尊重自己的生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钟无悔笑嘻嘻的说,他故作轻松,只是想先稳住曹云娥。 听到他的话,曹云娥眼睛一亮。 “只要你能救小姐,我这辈子,为你做牛做马都行!”菱香突然跪下恳求道。 “做牛做马?我骑上你,你爬的动吗?”钟无悔话本是无心之言,但一出口,立刻感到太暧昧。 曹云娥红脸着,轻轻“啐”了一声,反而菱香傻乎乎的不知什么意思。 “长话短说吧,万一曹庄被破,小妹被他们掳走,你在行程上要想办法拖延时间,我一定会来个英雄救美。”钟无悔自得的说。 “如果救不了,岂不是由大哥亲手把我推入火坑?”曹云娥说,幽怨之情溢于言表。 “难道你就对我这么没信心?不过也是,”钟无悔故意长叹一口气:“若果你我现在私定终身,你就不会对我这么没信心吧?” “好!我答应你!”曹云娥果断的说:“你记住,我生为你钟家人,死为你钟家鬼。” “啊?虽然台词老套,可好梦来的太快!”没想到一句玩话竟然成真,面对这突然到来的幸福,竟使得钟无悔不知所措。 “不过,要菱香跟着我。”一波冲击接一波冲击。 “晕!”钟无悔真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其实,随身婢女陪嫁是极为普通的事,作为陪房,能跟小姐伺奉心仪的姑爷,对她们来说已是天大的幸福,如能纳为妾,她们这辈子可谓再无所求。 可钟无悔不少观念还停留在21世纪,骤遇靓女送一陪一的这等好事,他还记得自己姓钟,才怪! 还是万恶的旧社会“性福”啊!钟无悔喜滋滋的想。 但他知道,在当时那个社会,女性对自己的贞洁看得比性命还重。哪像现代社会,不说别的,只说一些女孩,为赚点上网费,都可随便张开“八万”。 因此,他非常郑重的对曹云娥说:“记住,我在乎你这个人,不在乎你有什么样的遭遇。你只要没见到我的尸身,再难熬你也要忍耐,我永远不会放弃你的。” 这席话听的曹云娥和菱香热泪盈眶。 说完,钟无悔将曹云娥和菱香一人揽在一臂,说:“为夫的马上将上战场,给点精神鼓励吧!” 曹云娥和菱香还没明白什么叫精神鼓励,钟无悔便在她们香唇上各亲一口,说:“记住,任何时候,不要想到轻生!另外,把烛全部销毁。” 说罢,放开她们,义无反顾的返回战场。 对于陈冥来说,身为武官,率领众多的族中精兵抢个女人,却被护院打得落花流水,就族中子弟的伤亡来说,不亚于一场小型战争,回去怎么交代都难,说起来,除了认为他没用之外,没人相信他们这支“正规军”,会在护院手下伤亡这么多人,这可谓是他的奇耻大辱,陈冥决心靠刀剑和敌方的鲜血,洗刷自己的耻辱。 但他也知道,要避免更大的伤亡,最好的方法就是劝降。不过,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还是想先付诸武力,这样方可发泄心头之愤。 陈冥不愧是个名将,他让手下全部换装甲胄,再命手下砍来大树,用树干撞开大门,然后一手持盾一手持戈的步卒先入,待结成阵后,弓手再进,用强弓射杀敢于露头的护院。 屠杀在曹庄拉开了序幕。 看到这种情况,护院们不说也知遇上强兵,顿时斗志全无。庄院失守只是迟早的问题,只是担心自己住在庄园的老婆孩子被抢走和杀害,凭着这点余勇,护院们才做着最后的抵抗。 情况瞬息万变,钟无悔也没想到陈明居然明目张胆的派兵过来抢人,原来制订的策略,现在只能延缓破庄的进度,一看情况危急,他立刻想转到外线作战! 在撞开大门的时候,钟无悔已召集到猎户潜往庄外,有的猎户看到身披青铜胄的将领和身着皮甲的士兵,早吓得两腿发软溜之大吉。只有他们最看不起的小猎户和一位中年猎户跟着钟无悔。 钟无悔让他们埋伏在设有陷阱的地方,自己以身作饵,诱敌过来。 这时,已有近百人进入庄内,庄外尚有几十人在做戒备。钟无悔拿着弓箭孤身一人向他们射了一箭,转身就跑。 钟无悔的箭术可以说臭的不能再臭,那些族兵一看,大笑中跑过来七八个人,想抓住钟无悔,钟无悔故作惊慌,撒腿就跑。 那些族兵只是把钟无悔当做了白痴般的护院,可是等他们到了钟无悔设置陷阱的地方,别说笑,他们哭都哭不出来了。 第八章 美人劫难 七、八个族兵片刻之间,就被陷阱、猎户的弓箭和钟无悔所杀,冲到近前的两个族兵虽然手持长刀,可举刀的功夫都没有,只见眼前人影一闪,已受到钟无悔的重创,一死一伤。钟无悔近身搏击的工夫看的那俩猎户目瞪口呆。 钟无悔很快收起格斗刀,将唯一受伤的族兵拖到灌木丛,抽出一支长箭对着他问道:“你们怎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出动私军来抢一个美女?” 那族兵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情,将头一扭。 钟无悔将他头一扳正,手里的箭就对着他眼窝扎了下去,没等他惨叫出声,一团杂草已塞到他口中。 小猎户虽然见得血多,可都是动物的血,哪见过钟无悔这么残酷的手段,立刻干呕起来。反倒那位中年猎户很平静的看着这一切,只是眼中的目光掩饰不住他内心复仇的快感。 没等那位族兵从痛楚中清醒,钟无悔的箭头又对准他的右眼:“你还是不想说?”那族兵眼中露出强烈的恐惧,赶紧摇头。 “你准备说?”钟无悔问道。 那族兵赶紧点头。 都(县)邑兵和卿大夫采邑家兵的建立,是春秋时期军事制度的特点之一。在春秋时代,卿大夫“有禄于国,有赋于军”。国家遇有军事行动,执政的卿大夫要准备百乘战车随同行动。在礼乐征伐自诸侯出的阶段,这些卿大夫的采邑武装,是国家军队的组成部分,特别是“族兵”,在战场上是军中主力或亲兵,因此,卿大夫陈明这次派来的,可以说是国家正规军队。 然而,采邑武装私有的第一个严重后果是危害公室,削弱国君的力量,随便动用采邑家兵会受到国君猜忌;另外,采邑家兵进入楚国,可以说是入侵,很可能造成两国的战端,而食客入侵庄院则没有这些问题。为什么陈国卿大夫陈明敢冒这个风险,正是钟无悔百思不解之处。 钟无悔从被抓族兵口中拉出杂草,恶狠狠的逼问到:“说,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这样你还可以留一只眼回去。” 族兵喘着气说:“我确实不知道这次为什么派兵过来,陈大人要我们装扮成食客来只做两件事,一是把曹翁的女儿带回陈国,第二个任务要我们找叫什么‘烛’的东西,我们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东西。” 钟无悔这才明白卿大夫陈明怎么敢动用家兵的原因。 原来,曹翁放掉曹二以后,曹二一回陈国,便将曹翁发明“烛”的事情向陈明做了密告,陈明虽然昏庸,但他手下的谋士却精明无比,一下就看出其中的重大财运商机。 陈明第二天便赶进宫向陈国国君密告,陈国国君本就一昏君,听任卿大夫陈明诬告曹翁窃取陈国国宝。 陈明将曹翁一家定为叛贼,除了追回国宝之外,还将诛杀他全家,男丁为奴,女眷为婢,全部发配到卿大夫陈明的采邑,以此掩盖专程抢夺曹云娥的目的,得到昏君的点头,这才使得陈明敢秘密动用两百“族兵”。 陈明的的本意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曹家一网打尽,他只是不知道,陈明视为骄傲的族兵,居然被曹家护院打的狼狈不堪。 马正陈冥已听曹二说过钟无悔打虎的神勇,但他认为钟无悔只不过是一介勇夫,一个猎户之能哪能与他手下精兵抗衡? 这些族兵负有保卫宗主、宗邑和宗族的义务,在战场上可谓视死如归,他们的热血,可使自己的家庭在族中获得尊重和财富,因此,他们对宗主绝对忠诚,而且,战场上经过血的洗礼,战斗力非一般护院可比。 没想到,这些精兵居然在护院手下死伤惨重,陈冥这才收敛了自己轻敌之心,重新审视对敌策略。 他步步为营,步步进逼的战术开始奏效,护院们的抵抗越来越弱。 钟无悔看到这情况,心急如焚,他向小猎户和中年猎户问道:“以你们的箭法,能不能射杀瞭望台上的弓手?” 猎户都摇摇头,中年猎户说:“我主要是手上弓太软,比不上军中好弓,如有三石以上的硬弓,应不成问题。” 钟无悔惊异的看了他一眼,由于时间紧迫,现在去找硬弓,无疑是废话,当务之急是怎么解救庄中之危。 他低声对俩猎户吩咐了几句话后,三人便分开行动。 庄中已有不少护院被杀,形势越来越危急。 突然,附近的四处传来急促的锣声:“陈**队打过来了,陈**队打过来了!” “大家快逃啊!” “陈**队正在曹庄杀人!” 锣声、呼叫声此起彼落,响成一片。 钟无悔又迅速潜回曹庄,可是,敌人已突破到主楼附近,在兵阵之前,他根本无法进入内宅解救曹云娥一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曹庄被屠。 四周的呼喊声使陈冥焦躁万分,必须速战速决!如果秘密行动变成公开入侵,陈国的国运也到头了。他杀心已起,不再顾忌士兵的性命,拼命对曹庄展开强攻,在优势强大的兵力前,曹庄的防御很快崩溃了。 主楼上忽然出现曹翁的身影,他居然一反平日温文尔雅的状态,对着陈冥破口大骂:“陈冥,你这狗奴才,今日屠我曹家之人,明日我变厉鬼定要你陈家断子绝孙!” “哈哈哈……”陈冥一阵狂笑,对着曹翁狂叫说:“我不管明日,只要今日,你先看我屠尽你曹家之人,再看掳走你的宝贝女儿,如果你死后不闭眼,我会帮你合眼。”说完,对着兵丁们狂喊:“给我杀!杀!杀!” 此时的曹庄犹如赤手空拳的体弱儒生,在刀剑面前,只有待宰的份儿。陈冥的兵阵除了留下核心攻防做戒备,其余的兵丁一轰而散,都开始忙着杀人掠抢,曹翁一看,长叹一声,步入屋内。 不一会,主楼燃烧起来,顷刻间变成熊熊大火。 陈冥带着三十名精兵直奔曹云娥的住处。 曹云娥住宅房门打开,俏婢菱香一剑刚递出,便被陈冥打掉,众兵丁立刻乱成一团,淫笑着上前抓住菱香:“她是我的,她是我的!” “放开她,不然,我立刻死在你面前!”曹云娥手中突然出现一把短刀抵在自己胸前。 陈冥一看,略一迟疑,立刻向士兵命令道:“放开她。” 菱香赶紧回到曹云娥的身边。 陈冥对曹云娥说:“只要你马上安静的跟我们走,我可以放过庄中的逆贼。” 这时,庄中庄丁们被杀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曹云娥毅然地说:“我跟你走,你立刻叫士兵们住手。” 没想到曹云娥这么好说话,陈冥一听,暗暗松了口气,马上集合兵丁,簇拥着曹云娥和菱香上了马车。早有兵丁们拿着从曹云娥绣房搜出的烛,交给了陈冥。 原来,这是曹云娥第一次从钟无悔那里得到的烛。 其他的烛都已按钟无悔的意思销毁,因为舍不得第一次留给她心灵震撼的纪念品,唯独这只没有销毁,没想到落在陈冥手中,但现在后悔也晚了,曹云娥只好眼睁睁的看着陈冥将烛收藏好,带人急急向庄外赶去。 看着主楼的熊熊烈火,曹云娥大叫一声“爹!”,想跳下马车,但被陈冥死死拦住。 由于钟无悔他们在外面折腾的动静很大,陈冥也害怕出什么意外,万一有楚国士兵出现,他除了丢下曹云娥赶紧逃跑外,没任何办法。 打一个曹庄,手下精兵居然死伤惨重,按他的心情,如不屠庄,实难发泄心中愤懑。可楚国是大国,兵锋常临陈国,陈冥可不愿因为这次袭击曹庄,成为楚国对陈国开战的借口。现在,尽管伤亡惨重,卿大夫陈明交代给他的两件事都已圆满完成,他不愿再节外生枝,于是,赶紧带着族兵匆匆的离开。 可以说,钟无悔虚张声势的计策挽救了曹庄,避免了灭庄之祸,但庄主曹翁的死亡,使他仍然感到痛心和内疚。 钟无悔利用散兵烧杀抢掠时,悄悄干掉一些族兵,但从根本上解决不了问题,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陈冥带着曹云娥离开。 钟无悔赶紧抓住几个曹庄的老庄丁,叫他们一起配合,救人的救人,救火的救火,好不容易才将曹庄人心略略稳定下来。 看着冒着余烟的残墙断垣和血淋淋的尸体,还有那些残足断臂的男女老幼,钟无悔心中充满了愤怒,特别看这断墙边上一位不足周岁襁褓的焦黑尸体,他心里痛得发紧。 钟无悔一直忙到天黑,好不容易才将众人安定下来。难保幸存的庄丁中,还存在陈国的内奸,钟无悔再也输不起了。 他找了个年长的老人帮忙暂时主持曹庄的事情,自己则带着小猎户和中年猎户悄悄地离开了曹庄,连夜沿着陈冥赶回陈国的线路,紧紧缀上。 在路上,钟无悔才问起小猎户和中年猎户的情况。 小猎户叫伍三,他原有有两个哥哥,一个哥哥追逐野兽时,不小心坠崖身亡,另一个哥哥和父亲都是打猎时遇猛兽搏斗身亡,现在家中就只一位老母亲,为了在这个残存的家庭能够侍奉老母,因此,小猎户每次打猎都以保存自己为第一。 自从钟无悔给了他鼓励以后,他觉得钟无悔是第一个理解他的人,因此,便死心塌地的跟上了钟无悔。 另一个中年猎户叫汤仲,他也是陈国人,原本在陈国有个美满的家庭,不巧,有次他的妻子在集市上被卿大夫陈明看中,为了霸占他妻子,陈明手下的门客扮作劫盗,设法劫杀了汤仲的父母和儿子,将他妻子抢走。 陈明将他妻子玩腻以后,又赏给手下族兵,汤仲的妻子因而含愤自杀。 汤仲能从陈明暴戾的门客手下逃脱一命,要归结于他的战斗经验。在陈国,也是实行的“兵农合一”的制度,军队服役人员平时散在村社为农,战时临时征集为兵。汤仲是一名甲兵,而且箭法出众,这才逃过一命。 陈国呆不下去了,汤仲隐姓埋名来到楚国,这次正好碰见钟无悔率他们御敌,他的满腔仇恨,全发泄在陈明的私兵身上,在他手下没留一个活口,在整个战斗中,他都表现得异常冷静,也许大恸之后的大恨更为深沉猛烈。 尽管相处时间很短,但是,他已认准一条路,只有跟着钟无悔,家庭的血仇才有可能得以偿报。 钟无悔他们三人追上陈冥并不难,关键是在敌人的严密防守之下,将曹云娥和菱香毫发无损的救出,却是难上加难。 陈冥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对到手的猎物绝不会掉以轻心,何况他还是名经验丰富、久经沙场的职业军人。 第九章 设计救美 不可否认,陈冥的确是知兵之人。 为了防止偷袭,他将营地放在小山坡上,以装载曹云娥的马车为中心,四周扎营,外围燃着营火,有几伍甲兵在火光能够照到的地方巡逻,卿大夫陈明的族兵也是按军队编制,“伍”是步兵编队,以五位战士为一小队。 另有弓箭手在山坡上,以牛车为简易工事在其后面戒备,士兵轮换休息。踏入楚国境内,陈冥不敢带兵车前往,只带了几辆装给养的牛车和供曹云娥乘坐的马车。 生活在21世纪时,当钟无悔选择了散打为职业后,为了培养自己的意志和能力,他通过老爹的关系,曾在国外参加过特种兵为期10周的“地狱训练”,学习野外生存、侦察、巡逻、伪装、通讯、刺杀、格斗等技巧,培养反应力、意志力、斗志、杀气,行动的敏捷性及果断性,并通过最有名的“地狱周”强训课程。 在“地狱周”训练中,所有学员在6天中只可得到4个小时的睡眠,当特训队员们整整在水中游了一夜,疲惫至极准备上岸时,教官告诉他,只要承认无法继续训练,马上就有热咖啡送到面前,并可洗个热水澡后美美的睡上一觉,这个诱惑力实在太大了,意志不坚定者便由此被淘汰出局。 但钟无悔坚持下来,不用说,这些训练对他后来参加散打比赛,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每当他遭受对方重击处于下风之时,顽强地坚持反使他反败为胜。 想当初,他刚刚踏入武术之门的时候,学的都是表演拳路。奔跑四方,飞脚打的啪啪响,横体360翻转接劈叉,引得观众喝彩阵阵,使得他在场上感觉无比骄傲。 可有一次他和一位小师妹分获少年组武术男女冠军,因庆贺晚归时,遇上几个不比他们强多少的小混混,可笑的是,冠军奖牌还放在兜里,他和小师妹居然不知怎么对敌,眼睁睁的看着小师妹在他面前受到凌辱,他自己也被打的在床上睡了几天。这件事给他留下终身难忘的教训和伤痛,此后,他才立志实战,选择了散打。 他特别喜爱李小龙的截拳道,追求截拳道的核心理念:精简、直接、非传统的三要素技击法。同时,也涉猎泰拳、日本柔术等实战技巧。 加上“地狱特训”,钟无悔和陈明家兵相比,单兵技巧可谓无与伦比,但他偏偏在陈冥的严密防守下束手无策。 有火光的照耀,钟无悔很难靠近,他的箭法太差,手头又没可供偷袭的远程武器,恨的他只瞪眼。他暗暗想,将曹云娥救出来以后,一定要想办法制作一张弩弓,以备不时之需。 可当务之急是怎么解救曹云娥主婢。 自从小师妹当着他的面被小混混凌辱后,那种亲人受辱啮心刻骨的感受,使他终身难忘。现在曹云娥主婢被劫走,那种感受又开始出现,并搅得他时刻不宁。 他这次说什么也要想办法救出曹云娥主婢,哪怕孤身跟到陈国,也要设法解救,万一曹云娥主婢身亡,钟无悔决心将卿大夫陈明的采邑变为血腥的游击战场,要搅得陈明日夜不宁,整天担心受怕,生活在恐惧之中。 当然,最好的结果,还是在进入陈国之前救下曹云娥主婢,万一看不到希望,曹云娥在陈府自绝身亡,钟无悔将痛苦终身。 扰敌并不难,但接近敌人很难,何况打草惊蛇后,以后防范会更加严密,因此,钟无悔希望一击中的。 伍三和汤仲两位猎户都是用的猎弓,距离太远根本不起作用,他们只能作为奇兵,争取能在关键时刻起作用,观察到半夜,钟无悔仍然找不出防守破绽,只得带着伍三和汤仲退下,另想办法。 曹云娥的拖延战术起到一定作用,陈冥他们一行行程很慢。钟无悔带着猎户在后面已跟踪了两三天,一路上,钟无悔时时刻刻都在窥视敌踪,寻找他们的防守漏洞,等待敌人的错误。可是,陈冥的防卫滴水不漏,使他们毫无可乘之机。 行程再慢也会到终点,还有一、两天的路程就进入陈国境内。根据陈冥的谨慎程度,钟无悔完全可以断定,一进陈国,肯定会有大批人马接应,那时再解救曹云娥主婢,无异于是天方夜谭。 尽管内心焦急,钟无悔外表还是装的很镇静,他现在总算有了两个部下:汤仲“苦大仇深”;伍三“立场坚定”。 在跟踪陈冥的这两天时间里,钟无悔也没让他俩闲着,现场教学,教他们学习潜伏、摸哨、格斗等单兵技巧,由于时间太短,格斗方面,钟无悔就叫他们反复演练“一招制敌”的的几个招式。 人体要害部位是人体最易遭受打击或挤压而致伤的部位,对这些极为简单的道理,汤仲和伍三完全是一窍不通,钟无悔就直接叫他们学习对太阳穴、喉头和裆部的攻击。 晚上,则利用树枝和花草做成的伪装服,悄悄接近敌人,然后慢慢退出,进行实战演练。 尽管训练的很累很艰苦,但汤仲和伍三对钟无悔却是感激涕零,因为钟无悔教他们的本领,在他们眼中都是杀敌的绝技,按当时的概念,就是武学“秘笈”。 钟无悔教给他们的这些本领,他们可说是前所未闻,要知道,乱世之中,身负杀敌的绝技,则意味着生存的机会更大。 当时,凡有一门绝技,则是自己的立身之本,除了亲子之外,根本不会外传,也许中国后来的所谓秘方、秘籍、秘术,都是从那时开始形成的吧。 钟无悔跟踪两天后,发现一个特点,陈冥的队伍好像没走什么岔道。记得汤仲告诉他,汤仲也来自陈国,于是,忙向他请教,前方有没有回陈国的必经之路。 汤仲告诉钟无悔,陈冥赶回陈国,前面就有条必经之路,在一个名叫肠谷的山谷,这条山谷崎岖难行,共有九曲十八弯,故得此名。 一出谷口不远,便有一条河,过了桥后,陈冥可自由选择,走陆路或水路都很便捷,因此,在肠谷中是最好设伏的地方。 听汤仲说完,钟无悔便让汤仲带路走小道,提前赶往肠谷。 钟无悔先赶到桥那边观察一番后,再回头赶到肠谷做了一番布置。 天已大亮,陈冥的队伍出现了,队伍正在行进时,突然传来一阵轰隆声,巨大的檑木从天而降,不仅将道路阻死,而且还伤了上十名兵丁。 受到从天而降的打击,陈冥的队伍乱成一片,不知从哪里又射出几只箭羽,混乱中又倒下几名兵丁。 陈冥大声呵斥着,迅速将兵丁收拢在曹云娥主婢乘坐的马车周围,他心里明白,对方的目的就是想解救曹云娥主婢,那么曹云娥主婢的附近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对方总不能从天上扔几根长着眼睛的大檑木,只砸他们,不砸曹云娥主婢吧。 他这想法,还真是钟无悔的想法,如果不是顾忌曹云娥主婢,檑木、石块早把陈冥的兵丁消灭的干干净净。 对于钟无悔的这些“阴谋诡计”,陈冥感到非常棘手,从攻打曹庄的时候,他心里就有种不祥之兆,敌手将会很难对付,现实也映证了他的担心。 春秋时,打仗就是靠兵车、士兵正面冲刺交锋,战略战术极为单调。 春秋时代列国的军事编制有六级:伍、两、卒、旅、师、军。“两”由五伍二十五名战士和一乘战车组成,战斗都是以战车为依托从事战斗。 车、步兵结合作战,要求车兵和步兵按着一定的规则排列成战斗队形,这就是军阵。战争是敌对双方力量的角逐,其胜负不但取决于投入车、步兵数量的多寡,更主要的是取决于“军阵”所发挥出来的集体力量。 以战车为主力的车、步结合作战方式要求交战双方选择平原旷野作为战场。春秋时代战争所保持的某种原始形式——“结日定地”,即交战双方战前约好交战的具体时间、地点,届时列阵而战,也是为车战提供方便条件,双方不得不为的形式。 这次,陈冥遇到的战斗,让他感到是狗咬刺猬,无从下口。再有勇猛的士卒和精兵,可对方碰都不碰一下,尽从想不到和看不见的地方对士兵下狠手。 这仗打的又窝囊又心疼,死的都是他陈家的子弟精兵啊! 陈冥让士兵围绕曹云娥主婢马车结阵,很快稳定了混乱的局面。他叫弓手作掩护,派出甲士去清理拦在路上的檑木。 甲士刚走到檑木跟前,突然又是天降一阵石雨,不仅兵丁伤亡,被阻的道路塞得更结实。 自从离开曹庄后,一直没见钟无悔的动静,在严密的防守下,眼看离陈国越来越近,曹云娥主婢也越来越失望,如果不是在曹庄时,念着钟无悔再三要她不要轻生的叮嘱,曹云娥恐怕早已萌生死志。 连菱香都看出在陈冥的严密防守下,前来解救他们无异送死,在希望解救她们的愿望中,又祈求钟无悔不要鲁莽前来。 这时,道路被阻,士兵在马车周围结阵,曹云娥主婢暗暗欣喜若狂:救星终于来了!可是,能救她们脱身吗?在强敌面前,钟无悔自身的安危会怎样呢?她们的欣喜中,又夹杂着更多的忧虑。 陈冥一看四周,又派出二十多名士兵,分两边向山上搜索,根据射出的箭只,陈冥断定敌手最多也就两三个人。 士兵在丛林中搜索时,不时传出受伤的惨叫,当受伤的士兵被抬到陈冥面前时,脚上扎透的竹签还没取下。 搜到山上的士兵也回来向陈冥报告,山上找到几处扔檑木和石块的地方,但都没人,其中有堆石块还用树藤拦着,没放下来,不过,只要斩断树藤,石块就会从天而降,他们留了三名兵丁看守着石堆。 陈冥一听,赶紧叫他们把那三名族兵叫回,根据这几天的战斗经验,分散的兵丁无异就是落入虎口的羊。 听到兵丁的叫喊,陈冥很快的赶到石块堆,可一到跟前,不由抽了口凉气,三名士兵,一人身中两箭,两人被割喉身亡。 眼看太阳已近偏西,再耗下去,到了夜晚,残存的人还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是个问题。 陈冥突然来到马车前,将曹云娥主婢拉下马车,把刀架在曹云娥的脖子上,对着谷口大声喊道:“逆贼!你给我听着,我知道你想救回曹家贱婢,但是,我如果不能带她们回去,也是死路一条,现在,我马上叫我的士兵清开道路,如果你再伤害他们,我就一刀割下这贱婢的头,而且,在陈国曹家全族都会被诛,让他们陪我去趟阴曹地府。” 叫喊完毕,陈冥不再理会对方有没有回应,一挥手,又派出一队族兵前去清理拦在路上的檑木石块。 第十章 虎口脱险 士兵们战战兢兢的走到拦路的檑木前,开始清理路障,直到清理完毕,陈冥才放开曹云娥主婢回到马车上。 这时,天已黑了下来,陈冥不敢在谷内宿营,催促士兵在朦胧的月光下赶路,再往前走十几里路,有一座桥,过桥后不远,就进入陈国境内,陈冥早已安排战车和步卒接应,再过一两个时辰,曹云娥主婢乘坐的马车,将会在大队士兵保护下,直抵陈明采邑的府邸。 此时,曹云娥主婢已是六神无主,短短的时间内,从异常欣喜到极度失望,使得曹云娥主婢心力交瘁。 曹云娥失神的呆望着前面,辚辚车轮声,仿佛碾压着她的心,她感觉那滚滚车轮,正越来越近的将她带入屈辱的火坑,曹云娥真希望士兵清理路障时,钟无悔他们杀几个士兵,这样,让陈冥一刀杀了她,反而是种解脱。 菱香已哭得双眼红肿,她知道,到了陈明采邑的府邸,等待她的将是极为悲惨的**生活,叛逆家族的奴婢,甚至连条狗都不如。 眼看马上上桥了,陈冥这才松弛下来,过桥走不了多远,就是援军所在,而且,这里的地势都是平坦的田野,正是对他阵型最有利的地势,在这里,他还真希望钟无悔前来,看看正面交锋,谁得胜负。 在和钟无悔较量的几个日夜,他连钟无悔的影子都没看见,虽说只有数天,可是,比他在战场上几年的战斗都还累。他可谓绞尽脑汁,费尽了心机,尽管死伤惨重,但靠着手上曹云娥主婢的性命,这才使得他略微占有一点点优势。 从攻打曹庄到即将进入陈国的几天几夜里,陈冥的神经一直犹如满绷的弓弦,眼看家主交代的任务即将完成,他这才感到全身的力气似被抽空。极度的疲劳袭来,使他身感如棉,甚至有种连刀都拿不动的倦意。 马车已上桥,陈冥这才放心,在桥头,他高兴地向兵丁宣布,回去后,每人赏二十个铜钱,顿时,队伍响起一片欢呼声。 曹云娥主婢在士兵的欢呼声中,神情更加凄楚。菱香跪到曹云娥跟前,抱着她的腿哀求道:“小姐,我不想离开你,求求你,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我!” 羊羔落入恶狼窝,还能有什么好的结果?曹云娥已是自身难保,但她不想让菱香伤心,只好强忍着眼泪说:“菱香,起来吧,你我情同姐妹,要死,我们也要死在一块儿,虽然钟郎说,只要我们能保住生命,他不在乎我们是不是完璧之身,可是,一旦受辱,我也无颜面对钟郎啊!” 说到这里,曹云娥叹了口气:“只怨我们命薄,这么多年来,我见得公子王孙那么多,从来没遇上一个令我心动的人。说也奇怪,我和他相识不过旬间,却好像认识了一辈子,一刻不见,都感到难受,好不容易遇上一个人中俊杰……” 曹云娥感到心中的这些话不说出来,以后恐怕一辈子都讲不出来了,她正在向菱香倾诉,可是,话还没说完,车轴中好像突然插入一根棍子,马车骤然而停。 在陈冥队伍身后,临近桥头的地方,突然亮起两堆火光,紧接着听见士兵中箭的惨叫。 陈冥一回身,立刻拔剑在手,大叫到:“稳住,稳住,后队压阵,前队赶紧过桥。” 众兵丁一阵混乱,当眼睛习惯于黑暗,突然亮起的火光,使得众人眼前一花,还没看清周边的情况,只见桥下窜起一人,飞快冲进马车车厢,当众人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只听“扑通”一声,一大团黑影落入水中。 陈冥赶紧冲到马车前把门拉开,车内空空如也。 “她们跳水跑了!快,去追!” 在月光下,隐约看见水面有件白袍顺水流而下。 陈冥简直气疯了,一边大骂着士兵,一边用刀鞘敲打着他们,叫他们赶紧顺水追捕曹云娥主婢,同时,一面派了队士兵往回追进谷口,封锁道路,防止曹云娥主婢逃回楚国。 “哗……”看着士兵们越追越远,钟无悔带着曹云娥主婢从水中出来,他一手挽抱一人,笑着对曹云娥说:“我把你的外袍脱了,不会骂我吧?” 曹云娥主婢一左一右紧紧抱着钟无悔,将头埋在他的胸前,泪水哗哗的流。 曹云娥摇摇头,哽咽着说:“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说完,在钟无悔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你就这么狠心,看着我们受折磨,一直不露脸,我恨死你了!” “哎哟!”钟无悔叫了一声,忙劝道:“别哭,别哭,我们还没脱离险境,快跟我走吧!” 钟无悔这次采用的是癞蛤蟆的逃生法。癞蛤蟆逃生时,先将水搅浑,然后往外逃,人们以为它跑了的时候,其实它又潜回来,压根就在原地没动。 钟无悔估计陈冥不会那么轻易放弃,追不到他们以后,很可能再回来搜寻曹云娥主婢,因为她们回楚国的道路已被封死。 待陈冥带着追兵走后,钟无悔马上带着曹云娥主婢往山上逃去。 菱香练过武,走路还行,可曹云娥平日都是大门二门都难得出一回,在黑暗中走山路简直是寸步难行。钟无悔只好背着她,往山上走去。 曹云娥倒很安心得理的趴在钟无悔背上,看她闭眼陶醉的样儿,好像还很享受。 可钟无悔就感到很难受了,背一个芊芊美女,对他体力而言,毫无问题。。 “e杯?f杯?还是g杯”钟无悔胡思乱想的瞎猜。 他双手又紧搂着曹云娥的大腿,细腻的肉感,使得他绮念百出、心猿意马,几次差点摔跤。他暗自感叹:自穿越以来,只背负了一个“淫贼”的名,却没做过一点“淫贼”的事,真是有负“淫贼”的名声呀! 因为曹云娥的外袍已被钟无悔扔掉诱敌,从薄薄的内衫里,透出少女特有的香气,感受着暖暖的体温,钟无悔差点带着三条腿爬山。 钟无悔在山上找到一个隐秘的山洞,将曹云娥主婢安顿下来,便忙着在洞外消除踪迹和布置警戒,他倒不虞陈冥找来,以他那点兵力,根本无法搜遍这绵延大山,而且,短期内,他们找不到曹云娥主婢,只能乖乖的回到陈国。 只要在这山上隐藏一段时间,可以说眼前的危机便过去了。钟无悔现在要考虑的是以后怎么办? 曹家被毁,没有雄厚的财力做后盾,钟无悔原打算卖烛和卖灯的计划也告吹,但他绝不会让心爱的女人在这穷山僻壤中度过余生。如果这样,他也对不起自己。 其实他准备做的灯,也就是一个容器加上燃油和灯芯,尽管简单,但是,在那时没人想出来,他的“创造”就是一奇迹。 经过一夜的忙碌,才算基本安定下来,可是,曹云娥却病倒了。 在短短的几天中,曹云娥经历了丧父的打击,又在担心受怕中寝食难安,加上在河水中一浸,山上凉风一吹,很快发起高烧。 一身湿漉漉的衣服被菱香烤干后又穿回身上,钟无悔用松树枝和香蒲、干草,为曹云娥搭起一张松软的床铺,看着脸色烧得通红的曹云娥,钟无悔心中阵阵作痛,幸好他还知道一些中草药的药理知识,这是以前野外生存的必修课,于是,他让菱香好好照看曹云娥,自己出去找点草药和弄些食物来。 没想到,春秋时代,在山中,草药和食物太丰富了,钟无悔很快就采到了金银花、五指风、鸡屎藤、鱼腥草等退烧的草药。 好不容易,钟无悔才用弓箭射中几只山鸡,在没有其他远程武器的情况下,钟无悔深刻认识到弓箭的厉害,他一面打猎,一面借机提高自己的射击水平,他近战最拿手的飞刀,因为没人打造,也只好作罢, 不到万不得已,他可舍不得将唯一的格斗刀做飞刀投掷,这把格斗刀,在如今以青铜和铁器为主的世界,可称得上是千年一遇的神兵利器。 钟无悔为了野外生存的需要,一直带着一个鬲,这是件青铜器具,按现代人的说法,就是用于烧煮或烹炒的锅。 此外,他还带了一竹管盐,在荒山野岭中,从生活和消毒的角度讲,这盐可是好东西,因为放在竹管密封,没被水溶化。 钟无悔就在山溪边,煮了一锅山鸡汤,确定周围没人后,才带回山洞。 曹云娥烧得周身无力,钟无悔扶起曹云娥,坐在他身后,让曹云娥靠在他身上,亲手给她喂鸡汤。 菱香要接过来,说服侍小姐是她的事。 钟无悔制止了她,说:“夫人有病,自有夫君照顾,此乃天经地义之事,”拜堂都没拜,他已自诩为曹云娥夫君,那一副自得的样子,只看得菱香打寒战。 怀抱绝色美女,耳鬓厮磨的讨好,这等香艳之事,菱香眼里看来,是大男人做小女子的事,连曹云娥都感动得热泪涟涟。可对钟无悔来说,这却是几辈子难得的艳福。他从心里又一次发出呐喊:旧时代的生活性福啊! 喂完鸡汤,钟无悔扶着曹云娥躺下,他刚一起身,就听菱香惊叫一声:“姑爷,累了这么一会儿,你这里都肿的这么高。” 说着就向钟无悔胯下抓来。 “哎哟!”一声,钟无悔痛的腰都弯了下来。 菱香手足无措,:“哎呀,我应该轻一点的,姑爷,要不要我忙你摸摸?” “要!要!要!”尽管钟无悔心里喊了一百个要,但实际上他哪敢让菱香抚摸那里呢?他苦着脸对菱香说:“不要紧,我一会儿就好了。” 菱香这才放心,拍了拍胸口:“可吓死我了!” 钟无悔和菱香将剩下的山鸡两人分食完,看着曹云娥高烧未退,洞中不时有山风吹进,钟无悔准备到外面砍点茅草做个草帘挂在洞口挡风,他准备出去时,就听菱香小声叫了一声:“姑爷!” “嗯,什么事?” 菱香瞧了瞧钟无悔的两腿之间:“你这么快就好了?不疼了?”可以看出,她现在一颗心也都挂在钟无悔身上,因为曹云娥说过,如她嫁给钟无悔,就要带菱香过去,可以说,菱香现在已是钟无悔的人了。 钟无悔尴尬的说了声:“好了,好了。”赶紧溜到外面。 他在山中,砍下茅草绑好,小心地将茅草扎成小捆,编成一个草帘带回挂在洞口。 风是挡住了,草药也熬着喝了。但曹云娥病情仍未好转,高烧不退,这可是件要命的事。看着曹云娥烧得迷迷糊糊,不由钟无悔不心急。 第十一章 女侠添乱 过了两三天,曹云娥仍然没见好转。钟无悔忙着到溪沟摸鱼,熬点鱼汤给曹云娥补补身子,人在病中,又不想吃东西,营养可要跟上。 在山清水秀的溪沟里摸了几条鱼,可谓小事一桩。钟无悔把鱼和山鸡一起放在鬲中熬汤,鬲就是现代所说的锅,不一会儿,阵阵香味从溪沟边飘出。在平时,钟无悔肯定会为自己做的美味自豪,可现在,他却害怕得不得了,生怕香味引来敌踪。 “嗯,有点不对劲儿,好像有人在窥探!”钟无悔总有种被人偷看的感觉,可他仔细的观察了半天,又没发现什么动静。 “是不是自己有些疑神疑鬼?不管怎样,安全第一。”出于谨慎,钟无悔将煮汤的痕迹收拾干净,端着山鸡鱼汤,回到山洞。 曹云娥勉强喝了一点汤,吃了几口鱼,又躺下了。 喝的草药不起作用,钟无悔坐在曹云娥身边苦苦思考怎么让曹云娥退烧。 “桑拿加推拿,说不定可以治好曹云娥的病。”钟无悔看着山洞里还有个小矮洞,他琢磨着用草帘一遮,就是个天然的桑拿房。 桑拿完之后,再用草药水为曹云娥做个全身推拿,退烧的可能极大。在现代社会,钟无悔每次有感冒的症状的时候,蒸蒸桑拿就好了。 只是蒸蒸桑拿,必须将曹云娥的衣裳尽褪,这样会不会唐突美人? 虽然钟无悔背了个“淫贼”的美名,但在真实生活中,他可不愿真的被当做了淫贼。 “救命第一,命都没了,名节算个屁,再说,为自己的老婆治病,不算淫吧。”钟无悔自己为自己找理由开脱。 他来到曹云娥身边温柔地叫了一声:“夫人。” 曹云娥似嗔非嗔的媚瞟了钟无悔一眼。这一眼,只看得钟无悔心动过速,热血下涌。“哎呀,我的妈,怪不得有个东施效颦的成语,这病美人的神情美态,还真动人,杀伤力至少属于**级的。” 他赶紧说:“夫人,家仇深似海,你想不想报仇?” 他这话直问的曹云娥柳眉倒竖,泪眼充盈。 钟无悔又体贴的拉起曹云娥的手,轻抚着说:“我想呢,我们出山后一定找机会报仇,曹庄的血绝不能白流。报了了家仇之后,我们就找一处景色美丽的地方安居下来,隐居在山庄,一起牵手花前月下,然后再生几个儿女。 你想想,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绽笑颜,我耕田来你织布,我挑水来你浇园。寒舍虽旧抵风雨,夫妻恩爱苦也甜,你我好比鸳鸯鸟,比翼双飞在人间那——那可是神仙般的日子呀!” 他这顿**汤,不说把曹云娥灌得晕头转向,就连菱香也深陷在钟无悔描绘的未来幸福美景中。 钟无悔不失时机地紧接说道:“不过,这一切都要你活着才能享受吧?” 曹云娥点点头。她虽聪颖,但哪见过钟无悔这般巧舌如簧的忽悠。 “为了给你治病,享受我们以后天长地久的生活,现在需要你做出点牺牲。等下呢,要为你褪去衣裳,而且要忍受很高的热度,这样才能保证你彻底治愈,好不好啊?这里,就只有我们夫妻两人和菱香,就当作在家里一样,好吗?” 曹云娥早已被忽悠的昏头转向,听钟无悔这么一说,羞涩的将脸掉向一边,嗫嚅道:“听凭你安排好了。” 听到这话,钟无悔立即跑到外面,将草帘挂在矮洞前,然后在外面生起熊熊大火,尽管他知道这样做很可能暴露目标,但为了治好曹云娥,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他将捡来的大鹅卵石,放在火中烧热,他叫菱香扶着曹云娥进入矮洞后,让两人褪去衣裳,然后将烧热的石头送进矮洞,在石上不停地泼水,雾气腾腾之中,不一会儿,曹云娥主婢两人香汗淋淋。 蒸完桑拿,菱香扶着曹云娥在床上躺下,钟无悔立刻用煮好的草药水,为曹云娥按摩推拿。 曹云娥玉体横陈,完美的身材一览无余的呈现在钟无悔面前,他还没动手,这时,又听见菱香的惊呼:“姑爷,你那里又肿了!” 钟无悔大义凛然的说:“先别管我,照顾好小姐。” 钟无悔弓着腰,很辛苦的蘸着药水为曹云娥尽心的推拿,当他的手触到曹云娥雪白细腻的皮肤上,不觉有些颤抖,当看到胸前两点樱红小头时,不由下意识的多摸了几下。 蒸完桑拿出来的曹云娥,高烧已退,她躺在床上闭着眼,根本不敢正视钟无悔,但微微颤动的身躯,暴露出她内心的激荡。 稀疏芳草下,粉红色的诱惑,使得钟无悔口干舌燥,他困难的吞了一口涎水,暗暗骂自己:“现在是救命第一的时候,这点诱惑都受不了,怎么叫别人对你寄托终身?男人有对色的渴求,那也要分个时候,现在一点疏忽,都可能使得曹云娥主婢命丧深山,一旦大难临头,将会造成终身遗憾。” 他这时真恨不得扇自己几个耳光,内心的谴责,居然起到作用,他开始心无旁骛的专心为曹云娥推拿。曹云娥现在心情也平复多了,舒适的闭上眼,享受着钟无悔的精心治疗。 终于做完了,一摸曹云娥额头,高烧已退,只是病了好几天,曹云娥精神有些倦怠,闭着眼睛开始休息。 钟无悔接过菱香递来的衣裳,刚刚盖在曹云娥犹如白玉雕塑的身上,留恋的目光尚未收回,突然听见一声叱喝:“淫贼,纳命来!” 随着叱喝声,一道剑光只向他奔来,那气势可不同于菱香的剑势,大有一剑毕命的架势,钟无悔向后头一仰,避开洞喉的瞬间,脚上已将为曹云娥推拿的药水挑向对方。 “哗”的一声,只见剑光一搅,对方身体滴水未沾,那支剑不改方向,又如影随形似的向钟无悔刺来。 钟无悔立刻对来者身后大喝一声:“不可!” 就在对方误以为身后有人,略一停顿时,钟无悔已如飞鱼般,几乎贴着地面飞窜到洞外,消失在夜幕之中。 钟无悔就在对方大叫他“淫贼”时,反而放心下来,这说明对方至少是冲着他来的,只要曹云娥主婢没有危险,他就不怕。 对方的剑招太凌厉了,别说他手无寸铁,就是给他一把干将莫邪,也逃脱不了三招后挨宰的命。 “一个女孩舞刀弄剑的像什么名堂!如果落到我手中,一定把你先x后杀,先杀后x。”钟无悔嘟嘟囔囔的说,他感到太窝囊了。 在一瞥之间,他看见对方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可他一名堂堂男子汉,居然在小女孩手下毫无招架之力,还得靠阴谋诡计狼狈逃窜,这叫他心里如何平衡?不管怎么说,按他意淫的说法,在搏击场上的搏击次数,比那女孩吃的盐还多。 尽管有气,但钟无悔知道,此时绝不是斗气的时候。首先,他必须逃出来,一进山里,野外生存、伪装、格斗、捕俘等都是他的强项。其次,他赶紧逃跑的目的,是害怕对方在外面还有人员接应,无缘无故挨得那一箭,使他仍然心有余悸。 她们究竟是敌还是友?最终目的是什么?小心驶得万年船,在没弄清这一切以前,钟无悔必须避开她们的攻击。 钟无悔一逃走,那女孩立即紧追而出,但在黑幽幽的夜幕下,见不到半点动静,气的她一跺脚,只好作罢,转身又回到山洞里。 这时,菱香已拿了一把剑,毫无惧色的守在曹云娥床边,一见那女孩回来,她一挺剑,叱喝道:“站住,你想干什么?” 那女孩根本不把她手上的剑看在眼里,反问道:“你是哪淫贼的什么人?” “我……”菱香顿时语塞,不知怎么回答,她只喝问那女孩:“你想把我小姐怎么样?” “把你小姐怎么样?”那女孩一皱眉:“我正想问你,那淫贼把你小姐怎么样了没有?上次跑了以后,找到他真不容易,没想到一箭没射死他,又出来为非作歹。” “你是什么人?”菱香问道。 “我是专门剪除淫贼的女大侠曲蓉。”那女孩自豪地说。 “什么剪除淫贼,你胡说,你要是伤害了姑爷,我绝饶不了你。”菱香根本没想自己的剑术在别人面前只是米粒之光,仍执意的维护钟无悔。 “什么?”那女孩大吃一惊:“你是说,你们小姐已经……没想到这淫贼又骗到一位名门闺秀。” “你说……钟……他又骗到一个名门闺秀是什么意思?”那女孩一脸正气,一口咬定钟无悔是淫贼,看着她那么坚定的态度,菱香也怕曹云娥和自己受骗,她毕竟认识钟无悔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时,她的立场开始发生了动摇。 “你不知道啊?”曲蓉生怕她们不醒悟似得,急急忙忙的说:“刚才逃跑的那个家伙,是我们楚国有名的淫贼,他靠着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儿和俊秀的脸蛋,不知用些什么淫奇巧技,专门找那些名门闺秀下手,骗了女孩家的清白身子以后,再设法诈取钱财。 等他得手之后,就把那些可怜人无情的抛弃,不知多少名门闺秀受了他的作践后,还对他抱着痴心,这淫贼不知害了多少人。” 说到这里,曲蓉恨恨地说:“刚才你也看到了,可恨的是,这淫贼身手不行,逃跑的本领却极为了得,如果不是我出头,连手姐妹们剪除这淫贼,不知他还要害多少人。” 听她这么一说,菱香暗自一对比,觉得钟无悔的所作所为,好像都与曲蓉所说的淫贼行为都很相符,而且,钟无悔的来历也是不明不白的。她顿时慌了神,不过暗自庆幸还没把身子交个这淫贼,保持了小姐和她的清白。 “多谢女侠相救,幸亏你来得及时,我们才保有清白之身,不然,被这淫贼一骗,**是早晚的事。”菱香想着自己已对钟无悔动情,不觉感到一阵后怕。 那女孩打量了一下山洞“咦”了一声:“没想到,那淫贼把这里收拾的还不错,是他拐骗你们到这里的?” 菱香一摇头。 “不!我夫君绝不是你嘴里的淫贼!”这时,床上传来曹云娥虚弱,但很坚定的声音。 第十二章 姐妹相逢 由于裸身时,突然被人撞见,曹云娥羞愧难当,她慌忙用衣裳盖住身体的时候,连脸都一块儿罩住。当她听见响动,一探头的功夫,钟无悔已不见了身影。 只要来者不是陈明的人,曹云娥也就放心了,她身体还很虚弱,不想过多理会眼前的事。可是,当她听见那女孩左一句淫贼,右一句淫贼,连菱香都被她说的摇摆不定时,这才激起她的愤懑。 曹云娥是个敢爱敢恨的奇女子,她实在忍不住有人当着她的面污辱她的夫君,这才不顾一切的出面为钟无悔辩白。 “哎呀,姐姐,你不知道,以前那些小姐们都是这样讲的,结果……”那女孩说到这里突然停下,定睛看了看曹云娥,惊喜的叫道:“娥姐姐,怎么是你?” “你是?”由于洞内光线太暗,对方又是背光,曹云娥没看清对方的相貌。 “我是曲蓉啊!你不记得我了?你还送了我一个手镯呢,你看!”曲蓉扬起左手,她手腕上戴着一个翠绿通透的手镯,行家一看便知这手镯不是凡品。 “哎呀!你是县公的小女蓉儿?” “姐姐想起我了!”曲蓉高兴地来到曹云娥床边,她看着曹云娥娇弱无力的病貌,关切的问道:“姐姐这样,是不是受了那淫贼的欺负?” “不许你这样说我的夫君,如果不是他舍身救我,不仅家恨难填,世上也不会有我曹云娥了。”说罢,曹云娥强忍着泪水没让它掉下来。 看着曹云娥伤心欲绝的样子,曲蓉关切的问道:“好姐姐,好长时间没见到你了,你怎么……怎么躲到这里来了呢?”她嘴上这么说,其实心中暗想:“该不是那淫贼把你抢到这里来了吧?” 看着小姐泪水欲滴,菱香赶紧上前递上手帕给曹云娥擦泪。没想到曹云娥没接手帕,冷冷的说:“我担当不起你的服侍,从现在起,自己另寻人家吧,跟着曲小姐也行。” 菱香吓得“扑通”一声跪下,她哪还不知曹云娥对她的责怪:“小姐,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怀疑姑爷的,我只是怕小姐……才那么说的,奴婢知错了,就饶了奴婢吧,等会儿奴婢向姑爷磕头认错,求求你不要赶我走。” 菱香说着,不断地磕头认错,她额头已沁出鲜血,但曹云娥仍然不为所动。 这下可是出乎曲蓉意料之外,她知道,菱香很早就跟曹云娥在一起,虽为主婢,但生活起居两人可谓形影不离,情同姐妹,没想到曹云娥为了维护钟无悔,居然不惜赶走与她生活多年的侍婢,不是怒极,曹云娥绝不会这样做。 曲蓉在城里也见过一些被真正淫贼糟践过的名门闺秀,但是,她们表现的不是一副顾影自怜的悲切,就是身陷败坏家风的自愧,从未有一人敢为那人理直气壮地辩解。 曹云娥不仅具有沉鱼落雁之貌,而且自恃才智不输男儿,以前,她对那些权贵名士,根本不屑一顾,但如今对钟无悔的至情至性可谓披肝沥胆。 “是娥姐姐陷得太深,还是病糊涂了?”曲蓉有些难以理解。但她也明白,曹云娥这样做也是在警告自己,不要随便诋毁钟无悔,为了钟无悔,曹云娥可以舍弃一切,甚至不认她这个姐妹。 曲蓉心里也有些不高兴,暗想道:“为了一个淫贼值得这样做吗?”不过,此时,她心里好奇的成分更多,曹云娥可不是那种毫无主见,胸无城府的人啊! 可是,眼前面对曹云娥主婢的事,她又不好过问。 曲蓉眼珠一转,忙对曹云娥说:“娥姐姐,就让菱香起来吧,跟我一起来的还有几个姐妹,她们落后我几步,现在她们人在外面,山里猛兽也多,黑夜中,也是担心受怕的,我把她们找来,让菱香把火弄旺,让大家挤挤,休息一晚,明天我们回去,好不好?” 她这也是变相的向曹云娥道歉,她们来的目的是追杀所谓的淫贼,现在说回去,便是向曹云娥表明不再追究钟无悔的事了。 曹云娥脸色这才好一些,她点点头,对菱香说:“去拿点柴火来,把火烧旺些。” 菱香这才像如逢大赦般的起身,来到山洞一角,将钟无悔原先准备的柴火拿来添上。 当曲蓉把几个“女豪侠”找来后,曹云娥又要菱香将钟无悔烧好的山鸡鱼汤端来,虽然不多,但大家每人能分享几口,就着干粮,已非常不错了。 大家都对山鸡鱼汤的美味赞口不已,都说曹云娥有口福。一位“女豪侠”,不识时务的问菱香,是怎么做出这般美味的。谁知话一出口,就发现她们的领头人神情不对,居然一反平日干脆利索的豪爽,哼啊哈的东扯西拉,藉以掩饰自己的尴尬之情。 看着曹云娥心神不宁的样子,曲蓉知道她在挂牵钟无悔,于是她起身对众“侠客”说:“我原来给大家讲过的娥姐姐大家都知道吧?” “知道!”“女中豪杰!”“富贵之家!”“陈国仙女!”…… “女豪侠”们,七嘴八舌的都挑最好的话说。 “你们知道吗,娥姐姐已经嫁人了。”曲蓉说。 这下可炸了锅。 “仙女姐姐嫁人啦?我们怎么不知道?”“上月才有人从陈国回来,说姐姐不要富贵,不知跑哪里去了,怎么会说嫁就嫁呢?”“我听说陈明那个淫贼想抢姐姐,结果姐姐不知逃到那里去了,该不会又被抓回去嫁了吧?”…… “胡说!”曲蓉一声怒斥,接着说:“在床上躺着的就是我给你们讲过的娥姐姐。” “哇!”这些“豪侠”们顿时震撼了,一窝蜂的涌到床边。 “娥姐姐身子不舒服,大家站开点。”接下来的话,使这些“豪侠”更为震撼:“娥姐姐的夫君,就是我们以前要追杀的淫贼。” 震撼至极反而无语。 “说不定是我们弄错了,娥姐姐看中的人,绝不会有错!天一亮。我们就回城。”说罢,曲蓉一指两个带刀的小妹妹,说:“你们先守在洞口,别让野兽和敌人进来。”然后又柔声对菱香说:“你去把娥姐姐的夫君找回来吧,就说我们看在娥姐姐的面上,不杀他了,好不好?” 菱香回头看着曹云娥,曹云娥说:“照蓉妹妹说的做吧。” 菱香立刻走到洞外,可看着黑黝黝的一片,她到哪里去找呢?菱香不由犯了愁,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她只好呆呆的站在洞口。 安排好各人自司其职,曲蓉这才来到曹云娥床边悄声问道:“我们在寻找那个淫……,不,那个人的时候,听说有强盗袭庄,据说动静闹得很大,等我们赶过去的时候,才有人告诉我们说是曹庄遇袭,那里是不是你们的家?” 叹了口气曹云娥才说:“是的。” “我父亲要保的是一方平安,什么人居然敢在我父亲管辖的地方杀人放火,掠财劫物?”曲蓉愤然问道。 “除了陈明还有谁?他这次是动用了采邑的族兵。”曹云娥说。 “什么?”曲蓉不觉大怒:“他这是想和楚国开战吗?” “他们没带战车,只是来了一些甲兵,那些甲兵又扮成盗贼,你抓不到他们的把柄。”曹云娥冷静的说。 “我听县司马说过,他原来和陈明的族兵打过仗,那些族兵非常厉害,特别是领军的马正陈冥,是个才能出众的将领,你们居然能在他手下逃出,真不简单。”曲蓉敬佩的说。 “如果不是我夫君,我肯定难逃一劫。” “你夫君在曹庄做什么?” “护院。” “啊!”曲蓉大吃一惊:“护、护院?”没想到名动陈国的美人,不仅找了个大淫贼,还是他们曹庄的护院。 “是啊,”提到钟无悔,曹云娥不仅没因他的地位低下而自卑,反而很骄傲。“陈冥带领的族兵在他手下吃了大亏,如果不是他领着护院抗击,曹庄肯定逃脱不了庄毁人亡的灭庄之祸。而且,正是他在陈冥族兵的层层防卫下,孤身一人救出我们主婢两人。” 接着,曹云娥把袭庄开始到救出她们主婢两人的经过,从头到尾告诉给曲蓉。 不说曲蓉,就连她带来的另外几位女“豪侠”,都听得目瞪口呆,感觉曹云娥是在给她们讲鬼神的事,曲蓉甚至以为曹云娥在借此事故意夸她夫君。 曹云娥耐心的给曲蓉讲这些事情,的确是怀有私心。 前几年,由于曹云娥在陈国的名声传得很远,连楚国都有不少人知晓。 曲蓉的父亲是楚国的县令,平时为了讨好,众人还不是将曲蓉的才华智慧捧上天,但市井中,不乏好事之人,当听到有人说曲蓉不如曹云娥之后,曲蓉有些不服气,曾悄悄混在商队里去陈国,找到曹云娥想和她一比高低,折辱一下曹云娥出出气。 没想到较量的结果,最后却折服在曹云娥才华之下,两人还拜了姐妹,曲蓉手上戴的碧玉镯,就是曹云娥那时送给她的礼物。 曹云娥早已看出钟无悔绝非池中之物,曹庄没遭变故之前,曹云娥还想靠财力助一把钟无悔,如今曹庄被毁,正好遇见曲蓉,曹云娥想利用曲蓉父亲的关系,为钟无悔谋个地位,让他早日出头。因此,她才不厌其烦的将曹庄变故详细告诉给曲蓉。 可是她越讲的真实,曲蓉一行“女豪侠”越是认为她是夸大其词。 春秋时,天子失权,王纲解纽,在诸侯强并弱、大吞小的兼并战争中,许多国家都遭到了覆亡的厄运,因此,对武力的崇尚,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周代实行国、野制度。这种制度的特点是把国家的领地自内向外划分为邑、郊、牧、野、林、垧等几组不同的地域。国人由周族成员及其拥护者构成,他们是殖民者,自然居住在国郊以内。野人是被征服者,他们居住在鄙野。 当时实行的是“国人当兵,野人不当兵”的制度。就是说,陈明的族兵是训练有素的王牌正规军,而曹庄的护院,不过是山野之民组成的游击队。 但是,按曹云娥的叙说,相当于素质极为低下的乌合之众,打的训练有素的王牌正规军一败涂地,如果这样,钟无悔不被拜为当将军才怪,怎会作为淫贼到处受到追杀。 这么一想,曲蓉也渐渐觉的无趣了,曹云娥见状,知道多说无益,在沉默中大家都开始感到困倦来袭,不一会儿,大家都沉沉睡去。 曲蓉在睡梦中,忽然感到脸上有些冰凉,她睁眼一看,只见她的“豪侠”姐妹们,都被树藤捆作一团,嘴里塞了一嘴的茅草。钟无悔正笑眯眯的用剑身拍打着她的脸。 第十三章 “淫贼进城” “你想干什么?”曲蓉立刻坐起来,吓得睡意全无,惊慌的问道。 “我是淫贼,你说我想干什么?”钟无悔盯着曲蓉邪邪的笑着,用剑身轻轻拍打着曲蓉的脸颊。 曲蓉看了看,她带来的几个姐妹,连同她派在洞口的做守卫的“侠女”们,都被捆着排排坐。 “我很佩服你的剑法,现在我们再交量一番如何?”钟无悔说。 曲蓉一听来了劲儿,她对自己的剑术非常自信,她的师父曾对她说:“你只要把我教你的剑法练好,天底下,你的敌手不会超过十个。” 曲蓉接过钟无悔扔过来的剑,一握剑把,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凉嗖嗖得很不舒服,她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哇!”的大叫一声,将剑扔掉,原来,钟无悔在剑把上缠了一条小蛇。 曲蓉居然不顾自己伟大的豪侠形象,吓得当场大哭起来。 “钟郎,这是我的妹妹,不要欺负她啦。”这时,曹云娥在一旁发了话。 “那你们呢?”钟无悔将剑一指坐在地上的众“女侠”。 “女侠”们几乎异口同声的说:“我们是曲姐姐的姐妹,曲姐姐是曹姐姐的姐妹,我们就是曹姐姐的姐妹。” “哇!怎么就像演出排练念台词似地,这么整齐。”钟无悔感到很纳闷。 曹云娥说:“以前很多事都是误会,曲妹妹已经说了,你就放了她们吧。” “好吧,真是没劲儿。”钟无悔将众女侠放开,然后用手一指把上缠着蛇的剑,望着曲蓉说:“那剑可是会杀人的哦!” “我跟姐姐说了,说不杀你就不杀你。” “哎呀!我好怕怕。”钟无悔夸张的拍拍胸口,然后眼睛一愣:“你很牛x啊,现在是你能杀我还是我能杀你。”钟无悔也不管她们懂不懂什么意思,冒了一句现代流行语。 “钟郎!”看着曹云娥似有责备的神情,钟无悔说了声:“好了好了,怕了你们。”然后上前将蛇从剑把上取下提在手上,对曲蓉一揖道:“多谢妹子剑下留命不留情。” 曲蓉开始撅着个嘴,还有些气恼,听他这么一说,在钟无悔夸张地表情前,不由“扑哧”一声笑起来。 钟无悔忙跟众女侠们松绑,然后捡起地上的蛇,高高举着说对大家说:“让你们受委屈了,因为本人的一时鲁莽,让你们描红绣绿的芊芊玉手,收到树藤的折磨,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跟你们熬个美味蛇汤喝,作为补偿好不好?” “不好!”不仅曹云娥反对,几乎所有的人都异口同声地说:“我们不喝!” “呃?”这下令到钟无悔郁闷了。 这时,菱香突然跑到钟无悔面前跪下。 “你这是干什么?起来,起来。”钟无悔吓了一跳,赶紧叫菱香起身。 “奴婢有眼无珠,错怪了姑爷,还请姑爷恕罪。”菱香说时,已是泪雨涟涟。 “一心为主人着想,何罪之有,起来,起来。”说着,钟无悔上前将菱香拉起来,好言相劝。 当时,像这般大度的主人可说是绝无仅有。曲蓉她们一行看着钟无悔的目光,就像见到怪物一般。这也怪不得她们,曲蓉的姐妹们,都是非富即贵,她们在家里看的事,不论有理无理,都是对奴仆的责骂和打杀,哪有这般和悦安抚奴婢的? 曲蓉不由对钟无悔多了一层更深的认识。 既然大家误会已解,曲蓉便邀曹云娥进城到她那里去住。 曹庄已毁,再留下去,也毫无作为,况且,在这深山僻野里,不定哪天又遭横祸。钟无悔也考虑到进入城里要安全得多,再说,他准备制作的灯,只有在城里才有销路。另外,如果有曲蓉的父亲县公做后台,要办什么事,也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他跟曹云娥商量了一下,必须先回曹庄看看。 在曹庄,曹云娥找个德高望重的老人主持庄中的事物。作为主人,曹云娥只是挂个名而已。收拾完行装后,曹云娥和钟无悔便踏上进城的道路。 在回去的路上,钟无悔异常警觉,生怕遭到陈冥的袭击,他倒没想到,曲蓉她们为了追杀他,几个折腾,早将陈冥吓跑了。 曲蓉的父亲作为县公,可不是像后世那样只是个七品芝麻官,当时楚国的县公,至少比现在的省长权力还大得多。 春秋时,楚国是最早设县的国家之一,设县的目的,是为了安置遭楚国灭国的异族人口。楚国的县公,都由楚王亲自选拔、任命、撤换和调遣,是县内的最高长官,而且,有相对的独立性,在县里,可谓一手遮天。 县邑不仅征收军赋,还要征兵,利用强大的县邑武装来拱卫王权。县邑之师,即可随王师出战,也可单独出战或戌边。 在深山中寻找钟无悔和曹云娥,无异于大海捞针,当陈冥士气低落的手下,发现到处乱闯的曲蓉后,赶紧报告给陈冥,他们可不想惹上这些小煞星,不然,一旦惹上战祸,他们及他们的家人,肯定会被作为替死鬼来平息楚国的怒火。 这样,陈冥带着队伍躲开曲蓉她们,急急溜回陈国。至少,所谓的国宝“烛”还在手上,多少能有所交待。 俗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尽管曹家遭遇劫难,由于钟无悔的策略,使得陈冥不敢放手施为,曹家还是保存了不少的家财。 曹云娥挑了几个丫鬟、老妈子和庄丁带上,钟无悔则挑了几个身体强壮、忠厚老实的护院,加上早已潜回家中的伍三、汤仲,护着车马,向县邑进发。 曲蓉一心要跟着曹云娥,结果,安顿好曹庄的事后,曹云娥、钟无悔在曲蓉一行女豪侠的陪伴下,来到县邑。 一路闲聊,钟无悔从曲蓉那里了解到,如今的楚王是楚成王的长子商臣楚穆王。 钟无悔对楚穆王的印像不是很好,据史书载,楚成王开始想立商臣为太子,去征求令尹(楚国最高级的官称,相当于中原官制的相。入治民政,出为将帅,掌握了全国的军政大权)子上的意见。 子上说:“君王的年纪还不大,还有很多宠幸的姬妾,废去太子就会发生动乱。楚国确立太子,常常是选择最年少的公子,况且商臣这个人,眼睛像蜜蜂眼睛而声音像豺狼号叫,是一个残忍的人,不可立为太子。” 楚成王思虑再三,最后还是立商臣为太子。但商臣听说子上反对立自己为太子,就对子上怀恨在心,一直想找机会报复。 公元前627年,晋国派阳处父为大将攻打叛晋服楚的许,蔡两国。楚成王命令子上同成大心去救许、蔡二国。 楚军在泜水与晋军隔岸相望。晋军大将阳处父想退兵,但怕人家嘲笑他害怕楚军。他心生一计,派人对子上说:“来者不惧,惧者不来。你要是想与我开仗,我就退三十里,让你们过河来布阵,我与你决一死战。如果你不敢过河,就请你们退三十里我过河去与你决战。” 子上大怒,想渡河决战,手下的战将成大心说:“晋军说退三十里,是诱我渡河中时,乘机袭击。不如我们退三十里,让晋军渡河,我们必胜。” 于是,楚军退军三十里。一见楚军后退,阳处父便对将士们说:“楚军怕我们,已经跑了。”然后,班师回晋国了。 过了两天,子上才知道晋军已退,也只好班师回国。 商臣知道后则向楚成王诬告:“子上收了阳处父的贿赂,不战而回。” 谗言之下,楚成王赐剑要子上自杀。 子上死后,成大心跪倒在成王面前哭述退兵的缘故,楚成王才知道自己听信了商臣的谗言,便开始讨厌商臣,进而想废了商臣,改立小儿子为太子。但又怕商臣谋反作乱,就想寻其过失将他杀掉。 宫内心腹听到这个消息传出去了,商臣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他的老师潘崇。潘崇说:“我有一计,可弄清楚此消息的真假。” 商臣问:“你有何妙计?” 潘崇说:“你嫁到江国的姑母芈氏最近已回到楚国,久住宫中,一定知道此事。她的性情急躁,你设法激怒她,她一定会吐出所知真言。” 商臣根据与潘崇商量的计策,把芈氏请到东宫,恭恭敬敬地迎拜。献了三次酒和菜之后,就渐渐不亲密,只叫厨师献酒献菜,自己也不起身,还有意和别人说小话,芈氏问话,他也爱理不理,还故意拿她发胖的身体嘲讽她。 芈氏大怒而去,一边走一边高声大骂:“你个贱东西,休得如此无礼,大王早就想杀了你而改立职为太子!” 探得了实信,商臣忙去找潘崇询问自全之策。 老谋深算的潘崇就给他三个选择方案,一是顺命,臣服公子职;二是出奔它国;三是弑父自立,结果,两人商定发动宫庭政变。 在一个深夜人静的晚上,商臣托言宫中有变,率领自己的贴身卫士冲进了王宫,直赴楚成王寝宫。经过一翻搏斗,杀退了楚成王所有的卫兵后,要逼楚成王自杀。 楚成王想等侍机会寻求外援,就软语相求:“寡人爱吃野味,已命厨师烹制熊掌,等吃了熊掌,虽死无恨。”” 潘崇厉声道:“熊掌难熟,烹制要很长的时间,否则夜长梦多呀!”说罢,将一根束带扔到了楚成王脚边。 楚成王拾起束带,仰天大呼:“好子上!好子上!寡人悔不听忠言,自取其祸。今日死在逆子手中,有何面目见忠臣于地下!”说罢,将挽成活结的束带,套在自己的脖颈上。 潘崇又喝令两名武士用力拽起束带,片刻功夫,楚成王就气绝身亡。第二天,商臣以楚成王暴疾身亡告谕群臣,自立为王。 尽管史书讲楚穆王是一个既有开拓精神,也有远见的楚王,但钟无悔不喜欢他,是因为他的凶残寡义。况且,楚成王近半个世纪的稳定治理,带来了楚国的大发展,是楚国奠定大国基础的时期。 在成王治理下,楚国由一个居江汉间的蛮夷国家发展成为南据湖湘,西并巴夔,东抵接六安,北及汉阳,势力范围更一度达到齐鲁,是领土最多的大国。 路上,钟无悔尽量找曲蓉聊天,恶补政治文化课和历史课。上千年后写的书本知识,不知夹揉了多少帝王政治的思想,真正的曲直谁知道? 亲身感受和体验,才是现实的生活。自以为有了历史知识,照本宣科,可能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到县邑后,曲蓉硬要曹云娥住到她家府,但曹云娥执意不肯,她们找了家客栈住下。第二天,在曲蓉热心的张罗下,很快在县邑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买下一座庄院。 这庄院本是位没落贵族的私邸,曹云娥还是比较满意。大致清扫过后,大家便从客栈搬了过去。 “树大招风。撇开自己的淫名不说,曹云娥的倾城之美都可能是祸源!”钟无悔有意选择比较偏僻一点的地方,就是为了躲避一些无妄之灾,可是世事也怪,你越想躲,有些祸就偏偏冲着你来。 第十四章 祸端初现 曹云娥买的这个庄院,虽说有些偏远,但周围景色极好。 庄院坐落在湖边,湖边柳树成行,与翠绿的湖水相映成趣。庄院对面有个湖洲,每至落日时分和拂晓之时,洲上白鹭成群结队的盘旋在洲上,令人倍感心旷神怡。 因为早晚都能听见白鹭的悦耳鸣叫,加上其他巢中嗷嗷待哺的雏鸟与双亲的鸣和,为静谧的湖上增添了勃勃生机。 钟无悔便给这个庄院取名为“鹭鸣园”,曹云娥一听也很喜欢,于是,由曹云娥亲笔题写的“鹭鸣园”三字,便挂在了庄门口。如果这三字由钟无悔来题,恐怕“鹭鸣园”门前经常会捡到大牙,因为,他连毛笔的拿法都不知道,所幸在老爹的逼迫下,还看得懂线装书,这已是他在同龄人中引以自豪的造诣了。 刚刚一搬进庄院,钟无悔便在庄中辟出一个演武场,护院必不可少,楚国是个崇尚勇武的国家,没有强大的武力作后盾,城中那些暴桀之徒和游手好闲的小人,绝不会让“鹭鸣园”安宁。这点,钟无悔早已预料,现代社会中,黑社会的骚扰还少吗? 在楚国都邑,这类事,钟无悔在《左传》《荀子》等线装书中也看到不少,他必须提前有所防范。况且,曹庄的教训太深刻了,他说什么再也不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担心受怕,更别说受到伤害了。 刚刚搬来,庄中还缺不少日用物品,钟无悔便亲自带着菱香外出采买,因为他自己想先熟悉一下县邑的情况,他还有其他的事,要悄悄地在城里找地方去办。 不管怎么说,钟无悔是楚国知名度极高的“淫贼”,盛名之下,谨慎无害。钟无悔害怕进城后,认识他的人太多,便学武侠影片中的大侠,做了一顶四面笼着黑纱的斗笠戴着。 他们出庄后,马车没走多远,就见路中坐了几个袒胸敞懐泼皮般的人物。这几个人面前的地上,插着几把青铜大刀。 车夫将车停下,钟无悔走下马车,也不说话,只是透过面纱死死盯着那些人。 这时,从路上远远走来一个白面书生和一个书僮,大概是到湖边读书或小憩的,见到这种情况,他们也都停下脚步。 那书生颇带同情心的对书僮说:“被潘家盯上的人,至少也得脱成皮。不过,这家人也是太招摇了,价钱都不问,一来便将庄院买下,这样的肥羊,潘家几年也难得碰上一个,这次,怕是不容易松口。” 他那边话音未落,这边就开了腔:“看看这是什么?” 一个泼皮拿着一把短刀,在钟无悔面前晃了晃,:“知道它是干什么的吗?”说着,从自己腿上慢慢割下一个肉条。 “这条肉多少钱一块,说个价!”初来乍到,根基未稳,钟无悔也不想惹事,他直接问那泼皮,这样的小混混他见得够多了。 几个人相视一笑,没想到对方这么无用,一见血就屈服了。 一个佩剑的邋遢小子,望着钟无悔一笑,用手伸出五指。 “五个铜钱?没问题,给!”说着,钟无悔掏出五个铜钱扔到那小子的面前。 “要糟。”那书生一看便知情况不妙。 果然,那几个泼皮勃然大怒,用刀指着钟无悔说:“想消遣我们,你有几个脑袋?” “你想要多少?”钟无悔再次问道。 “我说的是五十两银子,听见没有?”佩剑的邋遢小子对钟无悔吼叫道。 “漫天要价,坐地还钱,说个实数。”钟无悔面不改色,平静的说。 那书生听到这话,非常惊异,“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短短几个字,却道出了人们在利益前讨价还价的心态。这种精辟之语,他还是头次听说,在他看来,所读过的名师之言,与这短短一语相比,形同糠糟,顿时起了结交知心。 哪几个泼皮大概也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人物,竟不知如何是好,几个人凑在一起商量了一下,最后还是由佩剑的邋遢小子出面说:“五两银子。” “啪!”五两银子立刻扔在他们面前。 “闪开!”随着声音,马车已到了他们跟前,他们赶紧闪到一边,等马车过后,才把银子从马车压进的土里面抠出来。 “神气什么?还有你好看的。”那泼皮对着马车吼叫着。 “又可以管几天了,过几天再来。”说完,这几个无赖便嘻嘻哈哈的拿着银子走了。 采买完庄中所需用品后,钟无悔叫菱香先回去,说自己想四处看看,了解下县邑的环境。 送走菱香后,钟无悔独自到处打听打铁的地方,在别人指引下,钟无悔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铁匠铺。 一看这铁匠铺,钟无悔的心顿时冷了一半,在一个又矮又黑的草棚里,一个半瞎的老头半佝偻的坐在那里,草棚里就只有一个炉子和简单的打铁工具。 “若果手艺不行,别把自己的兵器糟蹋了,弄不好关键时刻还会坏事。”看到铁匠铺的这幅破败样子,钟无悔有些灰心。 他叹了口气,心想:“那些人说他手艺不错,也许有道理,不如,先打个一两把试试看吧,有总比没有好,不行再找人。”他犹豫了一会儿,才掏出绘制的飞刀图样。 从他进门开始,铁匠老头就没和他说过一句话,只是靠在墙边打盹,当他一见钟无悔绘制的飞刀模样,顿时眼一亮,盯了钟无悔一眼,那眼光中居然含有阴冷的杀气,钟无悔不由打了个寒战,一退步,在自然中,已做好格斗的准备。 “客官要打多少吧?”铁匠老头的声音很沙哑。 “先打一、二把看样。过得去,再多打十把,银两我可以多出,但是必须尽量达到我的要求!怎么样?” “说!”铁匠老头很吝惜自己的语言。 “我这要求说出来之前,还请老人家答应我一件事。”钟无悔说。 “什么事说出来,再考虑是不是答应你。”那老铁匠望都不望钟无悔一眼。 “这事很简单,就是我说出的锻铁之法,还望老翁保守秘密,不可让他人知晓。”钟无悔深深知道,冶炼技术决定兵器的好坏,他可不愿让敌方轻易获得强兵利器。 这话一说,反激起了老铁匠的好奇心,他盯着钟无悔望了一阵,才说:“我答应你。” “精铁锻之百余火,每锻称之,一锻一轻,至累锻而斤两不减,可乎?”钟无悔跟铁匠老头讲的是专业术语。 当时炼铁,使用木炭作燃料,鼓风设备差,因此炉温比较低,炼出来的铁是海绵状的固体块,经过锻打成为可使用的熟铁。钟无悔说的精铁锻之百余火,就是在锻打熟铁过程中,不断的反复加热锻打一百多次,一锻一称一轻,直到斤两不减,即成百炼钢。 这种技术,好像是西汉时才出现,只是钟无悔将其提前了。 那铁匠老头听完钟无悔的话,闭目思考了片刻,居然出现了一种难以自抑的激动之情,他一拍自己的额头,颤抖着说:“我怎么没想到,我怎么没想到。”说罢,立刻神情大振,大有立刻动手之意。 对老铁匠的反应,钟无悔并不奇怪。他知道,自己说的方法,也许是这位铁匠一辈子都难以逾越的难关。 这时,看到老铁匠的反应,钟无悔隐约才感到,也许找对了人,有追求的工匠,才是最好的工匠。 那铁匠一挥手,说:“你走吧,一旬后再来。” “多谢!先付订金在此。”说罢,钟无悔留下十两银子便出了草棚。 没走多远,草棚里已传出叮叮当当的打铁声。 钟无悔刚刚回到“鹭鸣园”,菱香已守候在那里,见到钟无悔便说:“小姐有请,已等你很久了。” “鹭鸣园”面积很大,由于人少,只收拾了一部分房间,考虑到安全的问题,大家住的比较集中。 庄丁和护院们住在大院,守护着曹云娥等女眷住的内宅。 钟无悔随菱香来到曹云娥的内宅。 钟无悔对这种“榻榻米”似地房间很不习惯,他面对曹云娥跪坐下来。 “夫君今晚在哪里下榻?”曹云娥羞涩地问道。 钟无悔明白曹云娥的意思,这正是他梦寐以求之事,像他这样血气方刚的年龄,早已“春心狂动”,渴望“蠢蠢欲动”,让久憋得激情喷薄而出。 但是,曹家刚遇横祸,他确实不忍心就让曹云娥这么随便的嫁了。作为“鹭鸣园”的男主人,到曹云娥的房间下榻,也可说正常。钟无悔担心,尽管庄园里没人会说什么,心里却会看轻他们的女主人。 曹家已家破人亡,没有老一辈主持,但钟无悔也不想让曹云娥委屈,于是,他跟曹云娥约定,七日以后在“鹭鸣园”拜堂,到那个时候,他再与曹云娥圆房。曹云娥哪会不知道他的苦心,便欣然答应。 这七天中,钟无悔一面抓紧时间训练护院,一面和汤仲、伍三布置机关,由于他们以前已经做过这些事,再布置起来,轻驾熟路的要利索的多。 在“鹭鸣园”进进出出,最忙碌的算是钟无悔了。 拜堂这天早上,钟无悔又要出去办一点事,可马车刚出门不远,又碰见上次来过的几个小泼皮坐在路上。 见到钟无悔,佩剑的邋遢小子仍然是五指一张。 “多少?”钟无悔也很干脆。 “五十两!” “啪!”二话没说,银子扔在地上后,马车扬长而去。 正巧这一幕,又被那书生和书僮看见。那书生摇摇头:“像这样一味的忍下去,潘家胃口只会越来越大,以后说不定连园子都吞了。” “小……公子,你眼看潘家要强夺豪取,也不帮一下院里的人?”书僮说。 “你不知道,穆王太师潘崇因助穆王登位有功,极受穆王宠爱,潘氏一族也由此得益,都邑之中,潘氏一族恃强凌弱、欺男霸女的坏事做的还少吗?只是每每告官,反落得家破人亡。不是我不帮,是帮不了哇!”书生说。 书僮有些不高兴,说:“公子令尊为县司败(楚国官名),专司狱讼,遇到这等亏法利私,玩巧奸冶的小人,却束手无策,无怪县邑中世风日下。” 书生用手中竹简一点书僮的脑袋,微嗔道:“你知道什么?狱讼首先要受害人告,别人不告,你强出头干嘛?而且,即便县里官府断狱对受害者有利,潘家不服,可直接上诉给国司败,然后交由楚王决断,楚王对太师恭敬有加,你说最后会怎么断? 而且,潘家手下门客极多,大多都是市井无赖,鬼门邪道,让人防不胜防,不整的你家破人亡,绝不收手。潘家中,似有高人指点,很难拿到祸人害家的证据。因此,县里受潘家祸害者大都选择了忍气吞声。 不过,像‘鹭鸣园’这家主人却太傻气,以为给点银子便可避祸免灾,殊不知,这正是毁家的祸端之举呀!” 说到这里,书生似有不忍。 书僮想了想说:“不如改日,我们到‘鹭鸣园’拜访,将利害关系讲与他们,算是了结公子一番济民之情,如他执意孤行,我们也没办法了,如何?” “好吧!”书生早已产生结交知心,想了想,便点头应承,然后,两人又往湖边缓缓而行,拿著书简苦下功夫去了。 就在书生两人为“鹭鸣园”的命运担心受怕之际,“鹭鸣园”迎来了大喜之日。 第十五章 华丽成亲 从外面看来,“鹭鸣园”依旧与往常一般平静,但庄园内,却是一派喜庆气氛。 在外面大伙儿居住的的地方,到处贴着大红的囍字,钟无悔别出心裁的模仿圣诞树的样子,在大院中心架起两棵松柏,然后用红绸编出两颗连在一起的心,挂在树上。 松柏树周围插着一些用松油浸过的火把。在火把的数量上,钟无悔可是冒了风险的,他隐约记得他老爹说过,周礼繁琐、刻板,好像周天子晚上火把的数量也只能上百只,火把的多寡也是地位的象征。 “鹭鸣园”以前是周代贵族的庄院,风光时,不说男仆女佣,就他的歌姬、侍妾都有数十人,庄中宅院众多,钟无悔挑选了一处宅院做新房。 宅院门口两边,钟无悔挂花草编的一副对联,尽管当时尚无这类习俗,宅门左边是:在天愿作比翼鸟;宅门左边是:在地愿为连理枝 春秋时,楚地盛行用媒,而且,像曹家这种大商贾及上层社会贵族阶层的婚姻,其婚仪相当繁缛,大体要经过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等“婚姻六礼”。 但曹家骤遭变故,曹云娥的亲族又是背叛他家的祸首,可以说,曹云娥除了钟无悔,已是举目无亲,因而,她只想跟普通民众一般,简简单单的办完仪程,嫁给钟无悔就心满意足了。 但钟无悔很体谅曹云娥的心思,那个女儿家不想出嫁时,热热闹闹的庆贺一番呢?钟无悔暗想,他们夫妻俩,一个是倾城倾国的美人,一个是“淫名”广播的“淫贼”,想不低调都不行啊。于是,钟无悔便把心思花在了“鹭鸣园”内。 黑夜已快降临,钟无悔正要命人点燃火把时,“鹭鸣园”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鼓噪声。护院急急忙忙的跑来找钟无悔。 喜庆之时,突然受到外界打扰,钟无悔憋了一肚子火,他穿着新装都没换,气冲冲的来到庄门口,准备豁出去打一架,谁知一看,便傻了眼,他是又气又好笑。 不知曲蓉从哪里知道了曹云娥的婚讯,居然带着那帮“女豪侠”来了,后面还有跟着一驾马车。 “开不开门?”曲蓉怒气冲冲的问道:“再不开门我就打进去了,娥姐姐的喜事都不要我参加,真气死我了!” 这群“女豪侠”都是十四、五岁左右的女孩子,听曲蓉这么一讲都闹腾起来。 “嘎”的一声,庄门大开,钟无悔走了出来,他对曲蓉一招手:“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不知怎地,曲蓉对钟无悔总有些害怕的感觉,大概上次将她折腾得够呛。 曲蓉老老实实走到钟无悔跟前问道:“什么事?” 钟无悔说:“请你参加喜事没关系,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把你武功师父介绍给我认识。” “啊!”曲蓉一听急了:“我那师傅神神秘秘的,平日我都见不到他的人,他每次教我练剑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我怎么给你介绍?” “好妹子,别急,我不是说马上就介绍给我认识,下次他教你练功的时候,你就说,有位天才剑客,号称天下第二剑,想跟他比武,激一激他,我想他一定会答应的,行不行啊?” 曲蓉偏着脑袋一想,有些犹豫。 “这事不管能不能办成,只要你这么说了,我有非常非常好的礼物,可说国中独有的宝贝送给你,怎么样?”钟无悔又开始了利诱。 “真的?国中独有的宝贝?”曲蓉开始动心了,她撒娇般的说:“不许骗我,骗我是小狗。” “绝不骗人,骗你是公狗。”钟无悔邪恶的说道。他用标点符号从第一个字断了个句,他根本没管曲蓉听不听得懂,只要能满足自己的意淫就够了。 “万一你被我师父杀了怎么办?”这才是刚才曲蓉犹豫的原因。 “不会,打不过你师父,我逃跑还是没问题。”钟无悔自信地说。 对于钟无悔逃跑的功夫,曲蓉还是深有了解,她一点头,说:“好吧,我答应你,现在我们可以进去了吧?” “走吧,非常欢迎大家的到来。”这的确是钟无悔的心里话。 刚来咋到,举目无亲,在大喜之日,有几个相好的姐妹来参加婚庆,对曹云娥而言,可说是最好的礼物。 曲蓉她们一到场,钟无悔立刻号令道:“点火!” 圣诞树般的松柏周围,一圈火把亮起,红绸扎做的两颗红心型,在树的中间,被照耀的格外醒目。 “启——”随着钟无悔的声音,一个庄丁将红绳一拉,树顶上,一道横幅从天而降,上面四个大字格外醒目:“百年好合”,这字正好在两颗红心的上方停住。 “有请新娘!” 曹云娥一身盛装,头戴眼花缭乱的头饰,腰佩玉环,慢步从宅门出来,刚一出门,各色花瓣如雨般从天而降。 “哇!”在场的众人,都兴奋的大叫起来,他们哪见过这种场面,众人心中都像被火把点燃了激情,激动不已。 “各位亲朋好友,”钟无悔对大家一拱手,然后一手牵着曹云娥说:“欢迎各位的到来,今天在座的,不是亲朋就是好友,云娥跟着我受了几天苦,现在才算略微安定下来,因此就按我的意思,把这喜事简单的办了。 我不善辞令,对云娥的心意,就是门旁写的几个字‘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下面请大家坐下,喝几杯喜酒,算是我们一片心意。” 说罢,便叫道:“开席!” 这时,几位庄丁从内宅搬出几张方桌,在方桌四面摆上四条长凳。 “请各位入席!”钟无悔说。 可众人都是席地而坐的习惯,那时的宴席,其实就是最原始的地毯,古人铺席以为坐,坐时两膝跪在席上,臀部坐在脚后跟上,她们哪见过桌子和凳子,竟像看稀奇一般的看着桌子和凳子。 曲蓉第一个上前,在长凳上坐下,摇了两摇,惊喜地说:“好舒服,”然后对“女豪侠”一瞪眼:“还不快坐。” 众女侠一拥而上,围着方桌坐下,一个个惊喜万分,叽叽喳喳的诉说着自己的感受,她们身上带的刀剑磕磕碰碰的响成一团。 待大家坐好,事先做好的美味佳肴和酒水立刻送上,而且,每个桌子的中央,都点着一根大红的红烛。 在晚上,只靠睡觉打发时间的人们,今天,突然发现,晚上居然还光亮无比,顿时,惊奇、激动、喜悦、好奇等等各种心情,造成空前的震撼。 曹云娥的喜事,虽然人不多,也没像传统婚嫁般组成偌大的队伍,热热闹闹的驾车迎亲进门,但在众人眼里,这喜事办的比王公贵族还风光。 钟无悔和曹云娥一起来到曲蓉她们一桌敬酒时,曲蓉突地站起来,说:“哎呀,不好。” 曹云娥吓了一跳,急忙问道:“什么事?” “我们带给你们的贺礼还在马车上。”原来,曲蓉她们一来,就被钟无悔新奇的方式所吸引,从头到尾看得如痴如醉,连一点小细节都不愿放过,特别是那‘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一句话,使得她们回味不已,贺礼一事早丢到九霄云外,直到钟无悔和曹云娥来到近前才想起来。 “没事没事,喝完喜酒再说。”钟无悔大度地说。 “钟大哥,我办喜事的时候,你来给我这么办好不好?好不好嘛?”说着,曲蓉抱着钟无悔的胳膊恳求道。 钟无悔明显感到曲蓉胸前丰满的双峰,磨蹭的他心头一荡。 “古代女子早熟啊,才十四五岁,就这么大,一手大概握不住吧?旁边站着一个大美人,却又被另外的女孩惹起内火,难道自己做淫贼的潜质这么好?” “给个话嘛!”曲蓉又在撒娇。 钟无悔这才从胡思乱想中清醒过来,忙不迭地说:“好,好,一定,一定。”其实,曲蓉刚才说的什么他根本不知道。 这时,钟无悔心里急呀!急什么?急色! 好不容易才将喜酒喝完,他只留下菱香在外厢伺候,其他的人该送走的送走,该歇息的都歇息了。 钟无悔牵着曹云娥的手进了新房。新房里,放着九根大竹筒,竹筒外包着红布,竹筒里灌满油脂,几根棉线做的粗捻竖在竹筒上,钟无悔一根一根点燃,屋里顿时一片亮堂。 “看见没有?这是我做的最原始的灯,如果用陶或青铜做灯具,既美观又实用,你看能不能赚钱?这点的九盏灯,代表我们地久天长之意。”钟无悔得意地说。 感动的冲击波,一波比一波更强烈的冲击着曹云娥,这一晚,她感到太幸福了。尽管这样,曹云娥还是羞涩的说。“嗯,屋里太亮了。” “不亮怎么看得清呢?黑咕隆咚的有什么情趣?”这是钟无悔第一次在曹云娥面前露出淫笑。但他又随即正色道:“来,我们先喝交杯酒。” 古人面子薄,哪像现代婚庆一般,新婚夫妇在舞台上,当着几百甚至上千号嘉宾欢快的打kiss、喝交杯酒,钟无悔只好把这仪式安排在洞房进行。 钟无悔拿起分为两半的瓠,在里面倒上酒。 瓠就是俗说的苦葫芦,要说喝交杯酒的风俗,还是起源于周代,当时是把苦葫芦一剖两半,新郎新娘一人一瓢,称为合卺,合卺含有男女和合的意思,同时也表示新人喝了用苦葫芦装的酒后,夫妻以后同甘共苦之意。 喝完酒后,曹云娥的脸色更红了,钟无悔慢慢帮她取下头饰,然后一把抱起她,轻轻的放到床上:“我来给你解衣吧!” “不,我自己来,能不能让屋里黑点。”曹云娥躺在床上,拉上被子娇羞地问。 “不行,我们光明正大的做夫妻,当然就是越亮堂越好。”嘴里这样说的冠冕堂皇,其实心里却无比阴暗:“摸黑做那事,至少少了视角享受,有什么乐趣?。” 他心里还暗中咕叨:“哪怕奇丑无比,电灯一熄,都是x丽。” 这时,曹云娥已在被子下,悄悄地将衣裳脱掉。 第十六章 事不过三 钟无悔来到曹云娥的身边,在她耳边喃语道:“云娥,知道吗?爱是迷迷糊糊,初次见你的时候,爱是一种不能说只能尝的滋味,踏破红尘,望穿秋水,做梦也只想听你说一句,爱我不后悔。 云娥,知道吗?爱是一生一世,一次一次的轮回,不管在东南和西北,手牵手,跟我一起走,以后你就是我的一切,忘记你不如忘记我自己。” 与其说一轮轮的情话,不如说在背诵一轮轮通俗歌曲的歌词。但是,在曹云娥听来,却是耳边流淌的最美的情歌,那钻心入腑的情波,一浪接一浪,不断的冲击着她的灵魂深处。 钟无悔生活在21世纪时,他可不像自己古板、拘谨的历史教授父亲。因为天南海北的到处参加散打比赛,浮萍般漂流的生活,养成他放荡不羁的生活习惯。 a片从未少看,一谈起日本**,什么苍井空、神谷姬、小泽玛莉亚、濑户由衣、白石瞳、忧木瞳、饭岛爱、北原梨奈等等,他随口都可列出几十个**名优。 不管到哪里比赛,只要遇上两心相悦的女子,两人就可上床,他二十多岁时,不仅是情场高手,而且,就床上的功夫评职称的话,倒可达到他父亲的高度——至少是教授级。 直到他结婚成家后,一颗心才收归在家庭,从此,再没外出胡混,他深深懂得一个男人的责任。 洞房之夜,曹云娥这种纯情少女,哪经得起钟无悔这情场高手的挑逗,她渐渐放松自己,越来越投入到火热的爱恋之中。 第二天早上。曹云娥一醒来,她娇羞的轻呼一声,准备翻身下来,谁知一双手将她紧紧抱住,原来钟无悔早醒了。 他温柔的将曹云娥抱下放到身边说:“今天你就好好休息,我到外面办点事,好吗?” 曹云娥点点头,钟无悔吻了她一下,便起身到外面去了。 算算十天已到,也就是钟无悔与铁匠约定的旬日之期,他便独自进城来到铁匠铺。 这次见到的铁匠老头,和他上次见到的铁匠老头判若两人,只见那铁匠老头一扫萎靡之态,身上透出虎虎生气。 一见钟无悔,铁匠老头便拿出两把按图打造的飞刀递给他问道:“客官可是要的这种短刀?” 钟无悔接过一看,两把飞刀打造的非常精细,暗蓝的刀身上还呈现着云纹,他一试刀口,异常锋利。他在手上掂量了一下,很合手。钟无悔心里不由暗暗赞叹古人的智慧和手艺,他只是大致上讲了个方法,可淬火、退火等细节把握不好,同样没用。 他拿出五十两银子放到铁匠铺的铁砧上,恭敬的说:“这小刀打造的很好,多谢大师!还请大师再打十把同样的刀,这是预付的工钱。” 铁匠老头也不推辞,将银子收下后说:“再过二十天,过来取刀。”说完,他好像一副欲言又咽的样子。 钟无悔见状忙问道:“大师可是还有话说?”在他眼里,这位铁匠老头绝对可以称得上大师。 “客官这刀,可是做投掷之用?”铁匠老头小心翼翼的问道。 钟无悔暗暗心惊铁匠老头的眼光,据他所知,春秋前段时期的搏击之术好像上只有刀剑,像矛、戟、戈这类的长兵器,基本用于阵势。而对于飞刀之类的暗器,可说那些人听都没听说过,更别说见过了,可这铁匠老头却一语道破这飞刀的用途,不能不说是位高人。 “嘿嘿”钟无悔干笑了几声,故意轻描淡写的说道:“是的,扔扔好玩。” “客官下次来拿短刀,不用再带银两,要说酬谢,当我多谢客官才是。”老铁匠说。 钟无悔一愣:“谢我?我是嘴巴两张皮,说话不费力。我敢说,大师是费尽心力才打出这样的好刀,如不付酬银,我确实过意不去。” “不瞒客官说,我半辈子都在这炉子跟前度过,可一直都在穷思如何打出与他人不同,能留世长存的宝刀和宝剑,直到客官教我,才使我愚智顿开,能完成我这一世的心愿,对客官大恩,如何不谢?”铁匠老头说。 钟无悔深知,古人的真诚非现代人所能比,过于拒绝说不定适得其反,他想只有通过其他的方式来回报,而且,大师的手艺,以后绝对要用上大排场。于是,拿上飞刀后,便告辞回庄了。 钟无悔回去后,便和曹云娥一起商量发家大计,尽管曹家现在略有薄财,但必须以此为资本,尽快找出适销对路的产品,任何时候,都是“钱、钱、钱,命相连”,以后用钱的地方多得很。钟无悔还不相信领先这世界几千年智慧的人,就找不出一条发财之路。 不过,光凭智慧也不行,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规矩,因此,钟无悔才找曹云娥商量。 灯!曹云娥立刻指出这条发财的快捷方式。 灯做出以后,怎么销,不是很大的问题,钟无悔担心的是,做灯的技术含量太低,只要一上市,不说聪明人都会跟着做,就是傻瓜按葫芦画瓢也能做得出来,又没专利权保护,到时候,说不定别人赚的钱比他们还多。 要说烛,还有点技术含量,可是,钟无悔发明的灯,从本质上讲,只是一种观念上的突破,就如哥伦布的竖鸡蛋一样。 哥伦布在宫廷宴会上听见有人在讥笑他发现新大陆。他从盘子里拿了个鸡蛋,让大家竖起来,可没人做到,哥伦布不慌不忙,把鸡蛋的一头在桌上轻轻敲破了一点儿壳,鸡蛋就稳稳地直立在桌子上了。他说:“我能想到你们想不到的,这就是我胜过你们的地方。” 钟无悔考虑良久,才想到官商合营也许能解决这个问题。这在现代中国都是经商赚钱的灵丹妙药,更不用说官威无上的古代了。 正好曲蓉的父亲是县令,在地方可谓一手遮天,钟无悔决定找曲蓉先探探口风。 当晚,郎情妾意,倒凤颠鸾,红被翻浪,衾枕绸缪,绣帏春色,自有一番肉搏激战。弄得第二天一早,菱香看见钟无悔就脸红。 吃完饭,钟无悔带上马车去县邑找曲蓉,马车刚出门,还没走多远,前几次碰上的几个泼皮,早坐在路当中等他们。在这几个泼皮的身后,上次见到的那个书生和书僮也站在路旁看着他们。 马车停了下来,那个佩剑的邋遢小子仍然五指一张。 “多少?”钟无悔问道。 “五百两!”佩剑的邋遢小子傲慢地说,眼睛都不望钟无悔。 “唉!”那书生叹了口气,对书僮说:“早知道他们胃口会越来越大,这下可好,你看‘鹭鸣园’的人怎么应付得了。” “五百?”钟无悔问道。 “不错!不过,没钱的话,可以把庄中有姿色的丫鬟送我们玩几天。”说着,几个泼皮淫笑不已。 钟无悔也不做声,跳下马车,走到他们跟前,五指一张,说:“这是五十。”说罢,左右开弓,在每人脸上打了两巴掌:“你们知道什么叫事不过三吗?五个人一个人两下,一共五百,清账了。” 钟无悔是练散打的,他的一掌至少上百斤的力量,尽管他还留了劲儿,可怜那几个泼皮都已飞到几米开外,鬼哭狼嚎的痛叫。 看到这突然的变故,那书生和书童也惊呆了,钟无悔怎么出手的他们都没看清,就见几个泼皮一个接一个的飞开。 钟无悔想,如果几个小混混都搞不定,以后还怎么出来混? 但书生却感到心惊:“‘鹭鸣园’惹祸了,他们还不知道这些人的后台是潘家,一旦被潘家缠上,将会是无止无休的麻烦,谁也难测潘家会采取什么手段报复。” 当马车从那书生身边经过时,这书生再也忍不住了,向马车上的钟无悔问道:“庄主可以留步片刻吗?” 钟无悔叫车夫停下,走下马车,只见面前这位书生眉清目秀,俊美无比。 他向书生问道:“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书生眉头微皱,说:“庄主刚才所打之人,其实都是潘家手下的人,我怕潘家会设法泄愤,故停下告诉庄主,要多做防范。” “潘家是个什么来头?”钟无悔问道。 “这里的潘家,是楚王太师潘崇家族的一个分支,现在,太师潘崇权势倾天,因此,潘家绝不会忍下这口恶气,你们刚来,还不知潘家的厉害,如果你们还想呆在这里,我劝你们赶紧给潘家赔罪,要不,舍下一座园子,远走高飞避祸。”书生面带戚色地说。 钟无悔看出这书生是真心帮他,可他一想,这事有利有弊,在较量中,如果他斗倒潘家,可以立威。以后,恐怕再也没人敢找他的麻烦。可是万一己方不利怎么办呢?钟无悔陷入沉思。 书生又道:“潘家门客极多,其中不乏鸡鸣狗盗之辈,我怕……” “你的意思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那书生一怔,又是一句时代经典。他怔怔的望着钟无悔。 钟无悔又开起玩笑:“想看我的脸有没有麻子?”他因为带着斗笠,才有此一问。 “不不,”那书生闹了个大红脸,有些扭捏不安。 钟无悔因为要找曲蓉办事,于是对书生说:“我有事在身,先行一步,日后欢迎你来‘鹭鸣园’做客,我钟无悔随时恭候。” 说罢,便上车走了。只留下书生呆呆的看着他的车影。 第十七章 惹祸上身 曲蓉见到钟无悔非常高兴,她没想到钟无悔会来找自己,一听钟无悔要找她父亲商量要事,便拖着钟无悔来到他父亲的书房。 “哎呀,我的妈,怎么又是‘榻榻米’?”钟无悔心中暗暗叫苦。这种房间只能跪坐,他的确很难像这样长坐。 “县公,您好!”见到曲蓉的父亲,钟无悔才取下斗笠,给县公跪拜行礼。曲蓉的父亲叫曲海,他成天听曲蓉把钟无悔吹的天花乱坠,说他如何有才,如何能干,耳朵都听腻了。 曲海对他这个女儿颇为了解,一天到晚舞刀弄剑,长到十四岁多,根本就没正眼看过一个男孩子。可如今,却将她恨之入骨,要砍成十八段的淫贼,挂在了嘴上,因此,曲海倒也产生了兴趣,他想看看,钟无悔到底是个什么人? 不然,一个女孩子对淫贼的崇拜,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不管哪家父母一想,都自然会毛骨悚然。 曲海盯着钟无悔的眼睛,问道:“有什么事吗?” “上次我答应送曲蓉一件国中独有的宝贝,今天我带来了,也想县公一起欣赏。”钟无悔眼光澄亮,坦然的说道。 “好啊!”曲蓉高兴地尖叫起来:“什么宝贝,快给我看看。” 钟无悔从怀中掏出一个木头雕制的灯。 这灯雕成一个鱼跃的形状,平卧的鱼身中间掏空,灯捻由鱼腹连到翘起的尾巴上。钟无悔让曲蓉关上门后,从竹节倒出灯油,注入鱼腹,待灯捻浸透油后,拿出火折,将灯点燃。 灯捻一直燃烧,照耀着房间,曲海和曲蓉看得目瞪口呆。 “可以开门了。”钟无悔将灯弄灭:“这就是我们将改变国人生活的灯!” “灯!”曲海激动起来:“听说陈国卿大夫陈明发明了烛,陈国都喜翻了,有人还带到我们这里炫耀,我们有了灯,比他们更好,这次该我们向他们炫耀了。” 曲海说着,因为激动,没注意到钟无悔的面色越来越阴沉。 曲蓉悄悄把他父亲拉了一下。 “怎么啦?这种大事不应高兴吗?”曲海对女儿的举动有些不解。 钟无悔说:“曲蓉,没事。” 曲海也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带着疑惑的神情看着钟无悔。 钟无悔说:“那烛是陈明从我这里抢去的,他偷袭曹庄,还杀了不少人,我家岳翁也是死在他手。” “什么?”曲海一听大怒,“他们竟敢犯我楚国。” 钟无悔平静的说:“不能说他们犯楚,他们做得很隐蔽,没人抓住他们的把柄,现在不是与他们计较的时候,但是这笔血仇,我一定会报,只是时间晚与早。” 说着,他话题一转:“县公,我们还是说说这灯的事吧。刚才看到的,只是我做的一个灯模,木头的肯定用不了多长时间,但如果我们把它铸成青铜灯,或者做成陶灯,用上几百年都不会坏。” “考古出土时更值钱。”只是这句话心里嘀咕着没说出来。 曲海抚摸着木灯,赞口不绝:“好!好!” “这灯做出来卖肯定可以赚大钱,因此,我想和县公合作一起做这灯的买卖,不知县公意下如何?” “和我合作?”钟无悔思维转换太快。曲海还没反应过来。 钟无悔接着说:“这灯没人想出来的时候,都不知道怎么做,但是做出来后,跟着样子学做就很简单了。如果这样,我花了好几年想出来的东西,就这样白白被人偷走了,对我来说肯定不公平。 我跟县公合作呢,是由我出钱出力,灯做好以后,县公下令,六个月内,只能买我们的灯,如有仿造的,除了送官法办,还要罚钱。县公就把这六个月时间,当成我付出脑力劳动后的报酬,赚的利润我们三七分成,我七你三,怎么样?六个月之后呢,这灯谁想做谁就去做,大家都不再管。行不行?” “什么脑力劳动,三七分成,”从来没听过的名词搅得曲海头昏脑胀,他一摆手说:“不行,我身为一县之主,怎能与民争利?” “呀!这古代还真有清官啊!我就要了六个月的专利期限,够意思了。”钟无悔暗想,可想归想,说归说,他理直气壮的对曲海说:“正因为您是一县之主,这钱才要拿,一县之主,就是百姓的父母官,父母哪有不管儿女的呢,若果百姓有个天灾**,父母官管不管?要管,没钱怎么办?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女遭难?而且,做灯是我们合作,百姓买到灯也会说父母官给他们带来光明,说不准这光明带到王宫,楚王一高兴,就封你个……什么做做,这有利、有理、有前程的事为什么不做呢?”钟无悔也不知道,县公往上还有什么官可封,便随便支吾过去。 钟无悔劈里啪啦的一番话,还真把曲海给噎住了。 曲蓉摇着曲海的胳膊,撒娇说:“爹啊,这么好的事,你不做我来做嘛,赚的钱都给你就是。” 曲海一想,反正曲蓉也没事,一天到晚带着几个小姐妹舞刀弄枪,打抱不平,不如给她找点事,收收野性。再说,钟无悔让别人六个月内不能做灯,也许只是吓唬吓唬人,于是,便答应了钟无悔的条件。 屈海正颜对曲蓉说:“做事归做事,但是,赚的钱必须交予县库,不许私留,以备往后赈灾之用。” “拉着虎皮做大旗!”钟无悔心里乐啊,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以后不管他干什么,必定先带一句:“县公说……”,何况县公的千金就在身旁,谁还敢怀疑他“淫贼”的身份?他早做好拖欠工钱和材料费的准备,灯等卖出去再还钱。 对于别人可能的盗版,他也早作了应对之策,他准备暗中先做一大批灯,批量上市,即便别人盗版,也要花一定的时间,到时,他已经把钱赚到手了,而且,还会专门制作几个精品灯具,往王侯权贵家里一送,人脉就开始建立了。 没想到事情办得这么顺畅,钟无悔乐滋滋与县公辞别,准备回家。 当他走过一条街道时,看见围了一群人,人群圈里还传出一阵打骂声,钟无悔下车走了过去,只见几个家丁围着一个衣衫破烂的中年汉子拳打脚踢,嘴里还不断地骂道:“你骗吃骗喝,说什么有宝贝献给公子,养了你几个月,就带来几条小狗,你找死也不是用这个方法。” 一个管家摸样的人说:“先把狗杀了,再找他算账。” 一个家丁答应一声,拔刀就向竹笼里的一窝小狗砍去。 “不要啊!”那人大叫一声,扑向笼子,他居然想以自己身体阻止刀砍小狗,眼看这人将死于刀下,人群中已有人闭上眼睛,不忍看这人间惨剧。 “当!”的一声,一把剑将刀点开,钟无悔护在那中年汉子面前,对那些家丁说:“骗吃骗喝也不至于死罪吧?” “他自己找死我有什么办法。”那家丁气势汹汹地说,但他不敢正视钟无悔,钟无悔轻易挑开他的一剑,使他感到胆寒。 在冷兵器时代,武功才是真正的保身之道,况且有了曹云娥,钟无悔的责任更为重大,除了自保,还得护家。 他原来练散打时,特别喜欢李小龙的截拳道,因为截拳道已跳出武学本身,成为武学的哲学。虽说没找到名师指点,但也不能说遇上劲敌,便伸着脖子挨刀啊!再遇名师之前,钟无悔自己开始琢磨,怎样将截拳道的武学哲理,运用到刀剑上。 精简——直接——非传统,是截拳道的中心思想。“以无法为有法,以无限为有限”是截拳道的哲学核心所在。 钟无悔想,所谓招式,只是惯有的攻防套路,不管什么武学最终只有两个字,那就是“攻防”,把武术还原于它的本质就是“格斗”。截拳道的终极绝非在琐碎,零落的一招半式上,而是心灵极高的孕育与**发挥至极限的锻练。 剑走轻灵,为“百兵之君”,以劈、砍、崩、撩、格、洗、截、刺、搅、压、挂、云等为主。钟无悔便绞尽脑汁,将前世学过的剑招,哪怕是表演性的,全部滤了一遍,然后,挑出最具实战性的刺、劈、截,及出剑,结合截拳道的哲学核心反复训练,力求速度第一。 再好的招式,没有速度,等于没招,别人已将你身体穿透,招式再精,也只能去阴曹地府练了,有什么意义呢?钟无悔给自己的剑法取了个名字,叫“截剑道”。 今天,钟无悔的“截剑道”第一次亮相,便有惊艳之感。 管家摸样的人不愧经验老道,他一见钟无悔出手,便知此时如果硬碰很难讨好,他对钟无悔一拱手说:“我们是斗府的人,”然后一指被打的人说:“此子曾被主人捧为上宾,然,他却不思主恩,以狗戏主,虽为门客,但此子不杀,难平众人之愤。” “斗府?”钟无悔心里“咯噔”了一下。 越是怕鬼越撞鬼。那管家见状,双手一背,傲然说道:“斗府宗主,乃当今楚国令尹成嘉。” “我的妈呀,又撞到高干府上了,潘府的事未了,又遇上斗府。”钟无悔心中暗暗叫苦,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刚打完楚王太师潘崇的宗族手下,又打高官令尹一族的家丁。 令尹是楚国官名,是楚国最高一级的官,相当于中原官制的相,就跟今天的国务院总理差不多。 虽然没有“我爸是李刚”那样的底气,但是,钟无悔误以为有了县公做靠山,出面打抱不平,多少对他的“淫名”形象有所改善。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县邑,“高干”亲属林立,居然那么深的水。 可是,钟无悔又不是那种遇事就缩头的窝囊废。他急中生智,对管家说:“这人好像我以前的同乡,你说他骗吃骗喝,不就在你们家吃了几个月的饭吗?”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五十两银子,对管家模样的人说:“这样吧,我替他把饭钱付了,你就放过他怎么样,这点银子付点饭钱应该够了吧?如果不够,我再加一点。” “哈哈哈!把斗笠摘下来,看看你有多大的面子。”那管家模样的人大笑起来:“你也真太小看斗府了。” 突然,他脸色一沉,一挥手,家丁们拿着刀,气势汹汹的一拥而上,大有将钟无悔剁成肉泥之势。 第十八章 义救门客 尽管家丁比起小混混要强不少,但他们平日毕竟是以狗仗人势的本事,以多取胜,遇上钟无悔,就活该他们倒霉了。 钟无悔专挑他们关节要害下手,穿梭了几个来回,上十个家丁全部扶腰抱腿的躺在地上,由于考虑到对方的权势地位,多少得顾全对方的颜面,钟无悔才没敢下狠手。 楚国好勇武,见到钟无悔的神勇,围观的百姓一起鼓掌叫好,气的那管家模样的人脸色红一阵白一阵,他气急败坏的踢着躺在地上的家丁:“没用的家伙,大人的颜面都被你们丢光了。” “他们丢光了颜面,那你来吧!”钟无悔向他勾了勾指头。 那家伙一见,吓得连连后退:“你别过来,有本事你等着。”说完,他扭头就跑。 钟无悔敢对斗府人下手,并非有勇无谋。 他看得很透彻,为什么在我国历史上,春秋战国时期,会出现诸子百家彼此诘难,相互争鸣的盛况空前的局面,成为中国历史上思想文化战线上最为辉煌灿烂、群星闪烁的时代? 因为春秋战国是大动荡、大分化、大改组,经历着剧烈的社会变革的时期。 诸侯纷争,战祸不断,私兵林立,凡大姓宗族,没一家不带甲戈,各诸侯国都把主要精力用于政治、经济、军事方面的变法改革,因此,对人才的渴求,可说到了饥不择食的阶段。 如果没意外,说不定打败了对方,反而可获对方青睐,还要招揽你,只要你的才能出类拔萃,就有出头之日。就是一般来说,只是在招揽无望,又不愿人才落入敌手时,才会痛下杀手。 身为楚国“国务院总理”的成嘉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而置国家大事不顾,为宗族子弟的颜面出头吧?钟无悔想。 可是,钟无悔的想法也太天真了!俗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他不知道,这斗府的主人斗山,正是个瑕疵必报的小鬼,否则,不会为了几只小狗而置门客于死地。大凡骄横之者,都是鼠目寸光、心胸狭窄的残暴恶徒。 看着那管家跑了,钟无悔这才将注意力放到那汉子和他舍身护卫的几只小狗身上。这不看还好,这一看,却使他欣喜若狂,那小狗虎头虎脑的样儿,刚满月不久,却有一种凶猛、不怒而威的霸气。 再仔细观察,整个头脸、嘴形,嘴巴很短粗,獒!分明就是獒! 但是,在先秦之时獒是非常珍贵的名犬,怎么到了这里呢? 原来,獒是宫廷王室的贡品之一,曾有文献记载当时的少数民族西戎向王室进贡名犬一事,说周武王克商,“九夷八蛮”都送上贡品,来自西边的人就贡献了“獒”。在《逸周书》中也提到一个少数民族部落的犬“能飞食虎豹”,《尔雅》则给出了獒的标准定义:犬,“四尺为獒”。 被打的中年汉子自称姜氏,原在今山西省境内的姜姓部落,世代养獒为生,姜氏因战乱流落南蛮之地楚国后,因感谢斗府主人斗山的收留之恩,遂起报恩之念,远去故地寻得一窝獒献给斗府主人斗山,因他曾说,将献宝于斗山,斗山十分高兴,还赐他白银十两,没想到带来一窝小狗。 斗山不识货呀,以为姜氏骗他银两,拿一窝小狗来充数,恼羞成怒要杀姜氏,于是才有刚才一幕的发生。 钟无悔问姜氏愿不愿到他“鹭鸣园”去,他会专门拨出房舍让姜氏养狗,除了喂养的食物外,每月给他二十铜钱作工钱。 钟无悔仗义将姜氏从刀下救出,不去钟无悔那里,根本逃不出斗山的追杀。尽管得罪了斗山,“鹭鸣园”也可能有危难,但至少可解眼前之危,姜氏认为如果恩公有难,也是因他而起,他必须有难同当,才不负钟无悔救命之恩。 姜氏听到钟无悔这样一说。哪还有不应允之理?当下便尊钟无悔为主,愿在“鹭鸣园”为仆。 钟无悔乐啊!没想到斗山这个大白痴,竟让自己捡了个天大的宝贝。要知道,獒护领地,善攻击。对一切陌生人和入侵者有着强烈的敌意和杀伤力,但却对喂养它们的主人是绝对忠诚和服从。一只獒不光能看家护院,而且能护卫整个村庄或庄园。即便不能杀敌,至少可以起到生物警报器的作用。 实际上,獒已是当时有名的杀人工具,只是知道的人很少而已,据史书记载,晋灵公是晋国有名的荒淫之徒,就曾唆使獒犬去杀相国赵盾,因卫士舍命相救,赵盾才得以逃脱。不过,宫廷内的丑恶都是最高国家机密,只有当权者垮掉,这些丑闻才会被揭露。 钟无悔和姜氏两人说说讲讲,不知不觉已快出城,但就在他们临近城门时,城门突然关闭,随即,百姓被驱赶走开,只剩下钟无悔一辆马车孤零零的停在城门前。 这时,斗府管家模样的家伙,从城门旁走了出来,看样子,他在斗府的地位还不仅是管家。他皮笑肉不笑地说:“没想到这么快又相见吧?” 那家伙身后站着一排手持刀剑的甲兵,甲兵后是两排弓手,一个个搭箭张弓,瞄着钟无悔他们。对于钟无悔来说,他们才是最大的威胁。 “你想怎么样?”钟无悔问道。 “不是我想怎么样,是你想怎么样!人和狗留下,由你亲手剐了他们,然后留下五百两银子,可放你一条生路。”斗府管家模样的家伙说。 “你是斗府什么人?我怎么知道你说话算不算数。”钟无悔眼睛四下扫描,他想借故拖延时间,寻找对方的薄弱环节。 但那中年汉子听钟无悔这么一说,一颗心沉到底,他绝望地以为钟无悔在和对方谈条件,准备交出他和狗。 “我在斗府只是帮主人出出主意,做点杂活,在斗府,除了主人,万事都有我做主,在他们面前,”那家伙一指众甲兵和弓手说:“我说的话没人敢违抗。” “哦,斗府的师爷!”钟无悔暗想,然后问道:“二主子,姓什么?” 那家伙第一次听到二主子这种叫法,但一想,这种叫法也很不错啊! “二主子!”那家伙越想越高兴,他以为钟无悔是害怕而恭维他,不过这叫法能在斗府叫开,那倒也不错,无形中,他对钟无悔的敌意下降了不少。 “我叫斗季,怎么样?想清楚没有?”斗季有些不耐烦了。 “啊,哈哈”钟无悔表面应付着斗季,暗下低声对姜氏说:“等会儿我向他们攻击时,你带狗从小巷逃出去,狗能带则带,行动不便先丢下狗再说,人逃命第一,有了人,以后还会有狗,没人则没狗,懂吗?” 姜氏这才知道钟无悔一直在为他谋算,此刻他真恨不得肝脑涂地为主人赴死。遇上这样的主人,他宁愿死,也不会抛弃小狗,因为那是他真正献忠的标志。 钟无悔的话又在他耳边响起:“要明白,我是主人,一定要听我的话,听明白没有?不然会给我造成麻烦。”他怕姜氏自作主张,舍身救主,说的话也严厉起来。 “小的明白。”姜氏虽这样说,但内心已做好赴死的准备。 钟无悔嘿嘿笑了两声,一望四周。 斗季身后的鼓手擂响第一通鼓,甲兵和弓手做好攻击的准备。 “别打其他的主意了。”斗季阴笑着说完,第二通鼓又响起,在钟无悔左右又涌出几排弓手。如果三通鼓响就来不及了,钟无悔准备拔剑相击,逃不逃得出就看命了,当他的手刚刚触到剑把,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只见曲蓉带着她的“女侠客”冲了过来。 曲蓉在马上大叫:“谁敢对我钟大哥动手,我要灭他全家,女的先x后杀,男的先杀后x。”她不知从哪里偷听到钟无悔的话,情急之下便脱口而出。 “强悍呐!”钟无悔没想到在山洞随口一句话,竟成了曲蓉最具杀伤力的威胁语。 曲蓉她们来到钟无悔跟前将马车团团护住。 斗季一看楞了一下,他马上堆起笑脸说:“县公的宝贝来了!” “你想把我钟大哥怎么样?”曲蓉没好气的说。 斗季呵呵笑了两声说:“你钟大哥打伤了我斗府的家丁,我都没想把他怎样,我只要他把护住的斗府家奴交给我,怎么,不行吗?” 曲蓉一下被他难住了。 在楚国,早在楚文王时,便已制订了“仆区之法”,仆,隐也;区,匿也。这是楚国一部不准隐匿逃亡奴隶,严禁奴隶逃亡的法律。 斗季把姜氏说成他家的家奴,抓他杀他都是情理之中,反过来,钟无悔不交出姜氏,便是隐匿逃亡的斗府家奴,轻者,也得遭受刖刑或劓刑或墨刑。 刖刑是砍掉一只足,劓刑即割掉鼻子,墨刑是在面上刻划而填以墨。 重者,则可处以宫刑或车裂,乃至暴尸示众。 斗府有权有势,尽管姜氏只是门客,但他们要说姜氏是家奴就是家奴。 曲蓉知道这问题的严重性,她怯生生的轻轻叫了声:“钟大哥!”然后把“仆区之法”和后果简单地告诉给钟无悔。 钟无悔陷入沉思。 姜氏听到斗季这样讲,知道斗府今天非的将自己杀掉不可,他也不愿连累钟无悔,他抱着小狗准备跳下马车,但钟无悔一把抓住他:“回去坐好,该跑的时候我会叫你跑!” “蓉妹妹,”钟无悔对曲蓉说:“你叫我钟大哥,我叫你蓉妹妹可以吧?” “可以可以。”曲蓉眼里充满激动的泪花。 “蓉妹妹,你知道我没有抛弃自己人独自逃跑的习惯,万一我有什么事,你一定要照顾好你的娥姐姐,好吗?如果她另外遇上心仪的人,就叫她再嫁,别辜负了大好年华,我真的非常感谢你的关心,我会为自己有个蓉妹妹感到终身无悔。 但是国有国法,你和你的姐妹,不要做无谓的牺牲,你们还有家庭,离去吧,谢谢你们!” “钟大哥!”曲蓉脱下身上的皮甲,默默为钟无悔穿上,可皮甲太小,急的曲蓉直掉眼泪。 斗季又一次催促起来。 钟无悔套上皮甲,尽管太不合身,他轻轻为曲蓉抹去脸上的泪水,说:“别伤心,你大哥命大,没那么容易死,去吧!” 曲蓉望着钟无悔坚定的说:“如果钟大哥出了事,我这辈子一定会为你复仇!”说罢,对众姐妹说了声“走!” 然后,她们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第十九章 神秘解围 曲蓉走后,钟无悔脱下皮甲递给那中年汉子:“你穿上吧,能不能活命全看运气了,这玩意套在我身上是个负担。” 那中年汉子感动得热泪盈眶,他给钟无悔磕了个头:“如今日不死,姜氏这条命就是主人的!” 看着曲蓉已走,斗季又威风起来,他对钟无悔喊道:“看在县公的面子上,只要你留下家奴,我可免你一死。” 斗季不愧是个人物,他知道,在这种时候,便宜也不能让斗府全占尽了,俗说:兔急还咬人呢!再说,看着曲蓉对钟无悔的维护,他也不知道,钟无悔究竟和县公是什么关系,如果不是县公的看重人物,今日事罢,还怕钟无悔逃得出他的手心吗? 钟无悔回答道:“如这人是你家奴,我自然庇护他不得,可是,他不过是投在你斗府的一个门客,只因一点小事便要将他置于死地,你斗府蓄客千人,就不怕斗府其他的门客心寒吗?而且,以后还有哪些有才之士敢投你斗府门下?” 斗季气急败坏的说:“胡说!我们家主待客如宾,你妖言惑众,无非是想救这该死的家奴一命,我岂可让你阴谋得逞。不是看在县公面上,我早将你和这家奴万箭穿心。” “我好怕怕!”钟无悔夸张的拍着胸口说,但行动上却看不出一丝惧意,周围围观的民众不觉大笑起来,将这剑拔弓张的紧张气氛冲淡了不少。 钟无悔听这门客的口音好像与楚国很不相同,他向斗季问道:“你说他是家奴,他千里迢迢就是跑到你斗府,为当家奴的吗?你斗府是不是有金砖银砖让人捡啊!” 众人听得哄笑起来。 斗季气急败坏地说:“他因犯罪为奴。”当时犯罪没为奴,以丹书其罪 钟无悔就是想激他说谎,目的达到了,他马上紧接着问:“既如此,可有丹书带来?”钟无悔断定短时内,斗府跟本不可能伪造出证明家奴的丹书。 “哪有不带之理。”说罢,斗季假装一摸怀中说:“哎呀,因为追捕甚急,放在在府中未带身上。” “凭你一张嘴,说是家奴就是家奴啊。如果我说你是我的家奴,护卫你的兵丁岂不都是庇护家奴的犯罪之人?”钟无悔揶揄道。 围观的民众一片哄笑,有些在楼房观望的民众甚至拍栏大声叫好。 春秋时代,是一个是由奴隶社会向封建社会转变,政治上风雷激荡的大变革时代,不少一般民众,都是“人臣隶圉免”而被释放的奴隶,还有些氏族、部落成员,原来与贵族处于平等地位,由于社会变革沦为被压迫、被剥削的平民,他们自然同情钟无悔和被他解救的中年汉子。 加上斗府平日横行霸道,恃强凌弱,鱼肉百姓,大家都对他们恨之入骨,只因斗府权势太大,众人只能吞声咽气,今日见到不惧斗府,敢在兵甲面前嘲讽斗季的人,令他们大为开心,吆喝着为钟无悔助威。 “黑笠侠”不畏强暴、舍身救奴的美名,迅速在人群中传播。 这时,在靠近城门的一座酒楼上,一位身着平民装扮的文士正凭窗而望,他对身边一个壮汉说:“查查此子是谁?” 那壮汉说:“此子随时将丧身箭下,要不要先救他一命?” 那文士摇摇头:“如他此时难逃箭矢穿心之厄,只能证明此子不过是轻死而暴的小人之勇,不堪大用。” “可……”那壮汉欲说话又咽,他知道这文士说话,一般不容他人再议,但心里暗想:“天天呆在书房,哪知战场凶险,刀剑弓矢的无情。”在他看来,钟无悔在这种情况下,必死无疑。 在民众的哄笑声中,斗季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他再厉害,也怕在县邑激起民变啊!他悄悄给一个弓手眨了下眼,那弓手利用众士兵作掩护,向钟无悔射出一箭。 “当!”的一声,没看见钟无悔怎么拔剑,就见他用剑将射来的暗箭击落。 “侥幸!侥幸!”尽管钟无悔心中后怕不已,但他仍装作大义凌然地说:“想不到斗府居然只敢背后施放冷箭,如此恶行,岂不玷污我堂堂楚国,光明磊落、爱子如民、大智大慧、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令尹——斗祁的声誉?” 然后双手举向天空大声说道:“我们高贵的的令尹,我想念你呀!为了楚国的强盛,你呕心沥血,日以继夜的操劳,可是,” 说到这里,钟无悔愤怒的一指斗季说:“由于这个恶人的存在,斗府就像一盘美味佳肴上爬上了一条恶心的蛆虫,尚若此事,被明比日月、胸怀宽阔、不计恩怨,一心为国的令尹斗祁知道,只怕挖地三丈埋下你都还嫌臭。” 痛快呀!民众对“黑笠侠”的痛斥和讥讽欢声如雷。 其实,钟无悔在拖时间一大堆的废话,是在为自己争取时间,他已借此机会,已吩咐车夫将套马的缰绳暗中解开。 另外,车上还装着一个洗浴用的大木桶,这是不久前钟无悔专门将定做的,他一直憧憬鸳鸯浴的浪漫情调,因此悄悄定做了一个,今天正准备运回去。 他自己也在胡侃中扫描好逃跑的线路,只等斗季第三通鼓响,便钻进木桶,迅速滚到街边房角,只要能躲开箭矢,他再无惧怕的理由,凭着自己一身的功夫,借大街小巷,想办法离开县邑,应该不成问题。 鼓响之时,弓手还有个开弓的过程,他考虑的便是利用这短暂的瞬间。 他根本不怕甲兵,短兵相接没人是他对手。他怕的是弓箭,刚刚穿越被当做淫贼所中的一箭,使他一直心有余悸。 他同时暗暗吩咐姜氏和车夫,他一逃,第一轮箭矢必然射向他,车夫和姜氏设法弄翻马车,利用车体作掩护,在第二轮箭矢到来之前赶紧逃跑。 站在窗前的文士听到钟无悔的话,也不禁莞尔,他身边的壮汉更是乐不可支,大笑不已。 窗前的文士自语道:“他这样苦苦相逼,实在过分,难道他不知道,斗季为保面子,可能会不顾一切后果,痛下杀手。难道他这么做是别有什么用心?” 思路一反,南辕北辙。其实,钟无悔这么做,想法很单纯,一是拖延时间,借机会寻找最佳逃跑路线;二是尽可能的为曲蓉争取时间,让她能尽快的安排曹云娥出逃,万一他出了事,斗府总不敢到县公的府中,去欺负大侠的烈属吧? 当时,都邑之中,城市平民阶层占了城市总人口颇大的比重,他们有的是没落贵族子弟,有的是武士出身,有的为布衣庶人,也有的是“智术能法”的知识分子。如果造成他们心中的“英雄”流血又流泪,一旦群情激昂,斗府能否自保都难说,因为他们造成的“民暴”,咎由自取。 当时各国统治者为维护统治,都要设法稳定国人。何况,斗府也不过是令尹斗祁的一支远门宗族。 在权贵王公看来,女人只是一种商品和玩物,就连普通平民百姓也都是这般认为,因此,送妻子去做娼妓的也都大有人在,窗前观战的文士做梦也不会想到钟无悔会为妻子考虑,反认为钟无悔另有居心。 这时,恼羞成怒的斗季已丧失了理智,准备不计一切后果,将钟无悔和那中年汉子置于死地。 就在他右手高举,尚未落下之时。“住手!”斗季附近响起一声轻喝,虽是一声轻喝,却震得人心一颤。 斗季瞥了一眼,只见一个铁匠老头走来,斗季冷笑一声,准备大骂的话还没出口,就见铁匠老头手心有个金色的东西在他眼前晃了一下。 斗季张嘴愣在那里,因为铁匠老头的动作很快,又极为隐秘,旁人都没看清什么东西,都只道是有人出头打抱不平。这一下,周围的民众鼓噪的更厉害。 铁匠老头手拿一把剑,说:“我杀不了你,但我可以杀自己,如果你执意要杀这位侠士,我以命谏斗府,不要乱我大楚。” 斗季的嘴张了几下,却没吐出一个字。 铁匠老头接着说:“强敌在我大楚周边虎视,如果你杀这位大侠,引起民暴,强敌趁虚而入,斗府将是乱我大楚的祸首,什么样的结果你知道吗?还不快滚!” 一声怒喝之下,周围的民众都为铁匠老头捏了一把汗,没想到趾高气扬的斗季居然像斗败的鸡公,低垂着头对众士兵说:“回府!” “哟呵——”民众居然欢呼起来。 斗季一走,城门随即打开,钟无悔没有接受民众的祝福,而是赶着马车急急奔回“鹭鸣园”。他很难想象,一旦民众中,有人认识他是楚国有名的“淫贼”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看着斗季一走,酒楼上的壮汉才松了口气。 窗前的文士却微笑着说:“这点小小的伎俩就想掩人耳目?也太小看人啦!” 壮汉愣愣的问道:“怎么啦?” “一个小小的铁匠,居然说出一番震耳欲聋的大道,你相信吗?” “我不知道。”壮汉老实的答道。 “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还走不了啊,走,先回客栈再说。”文士说完,便带着壮汉走了。 钟无悔急急赶回“鹭鸣园”,一进作为新房的宅院,就见曹云娥和曲蓉在争执什么事,一见钟无悔,大家都愣住了。 “钟大哥!”“夫君!”随着叫喊声,曲蓉和曹云娥一下都扑到自己怀里,他一边搂一个,干笑着说:“哈哈,你们在争什么?” 这时,曲蓉才发现自己居然当着别人妻子的面,扑在人家夫君的怀里,她赶忙说声:“娥姐姐,我不是……我只是……”话没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跑了。 “你不会怪她吧?”钟无悔小心的问道,只有在生死场上经过的人,才真正了解情谊的贵重。 “我怎么会呢,她怕你万一回不来,斗府会来欺负我,要我和她一起走,到县公府上去住,可是,你知道吗?”曹云娥深情地望着钟无悔说:“如果你出了事,我也不会独活,这地方是我们成亲的地方,死,我也要和你一起葬在这里。” “云娥,”钟无悔感动的叫了一声。 “还不过来。”曹云娥佯怒的叫着菱香,对钟无悔说:“这丫头一听你出事,一直哭到现在,你看看,眼都哭肿了。” 等菱香磨蹭着走到钟无悔身边,钟无悔一把将她揽进怀中,淫笑着说:“好了好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今晚,我们三人表演一出节目吧,安慰你们受精的身子。” “什么是节目?”菱香不解的问。 “节目啊,哈哈,就是,就是我们一起才能进行的事。”钟无悔干笑着说。 没想到,晚上节目还没开始表演,“鹭鸣园”却闹起鬼来。 第二十章 庄中捉鬼 安顿好姜氏,钟无悔将大木桶运到到洗浴间,指挥仆人摆放浴桶时,钟无悔脑袋尽想着和曹云娥、菱香三人一起泡鸳鸯浴时的旖旎风光。 “天一黑,反正无事可做,点上红烛,和古典美人一起泡浴,别有一番乐趣吧?受了一天惊吓,也该放松一晚慰劳自己。”想着想着,钟无悔下面又“肿”了起来。 “不好啊,大事不好!”菱香突然惊叫着跑了进来。钟无悔抬起一条腿踩在踏板上,掩盖住自己的不雅形象,向菱香问道:“什么事啊,将你吓成这样?” “鬼,鬼呀,鬼来了。”菱香惊惧地说。 “鬼?是个什么样,带我去看看。”钟无悔要菱香带路去看鬼,可菱香死也不肯挪步,只是告诉钟无悔,有鬼进了“鹭鸣园”。 钟无悔只好叫她去陪曹云娥,问明了有鬼出没的地方后,自己出去找鬼。 鬼来了,整个“鹭鸣园”完全处在惊秫之中,就连伍三、汤仲这些跟着钟无悔,在战场见过血的沙场老手也吓得不敢出屋。钟无悔非常纳闷,鬼吓不了人,只有人吓人,他还不知道,楚国,当时属于所称的南蛮之地,对鬼神的敬畏,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鹭鸣园”面积很大,由于刚刚搬来,人不是太多,空闲的房屋也多,人气不旺的宅院,无形中也加深了阴森恐怖的气氛。 钟无悔来自现代,他知道,南蛮之地的自然环境是非常恶劣的,风雨雷电、洪水猛兽,经常给他们带来毁灭性的灾难。这些自然现象刺激着人类思维的发展,久而久之,自然在人类的观念中,就变成了一种神秘的异己力量,于是,鬼神文化非常发达。 就连屈原也写过《九歌山鬼》,描述一位多情的山鬼,在山中与心上人幽会以及再次等待心上人而心上人未来的情绪,作为祭祀山鬼的祭歌。 但是,钟无悔从不信鬼神,他连菩萨都不敬,还怕什么鬼?他专找“鹭鸣园”偏僻的地方走。在一片竹林茂密的地方,他终于发现了鬼。 黝黑的林中,撕心裂肺的隐约惨叫,伴着阴风中“沙沙”的竹叶声,时隐时现,给人以毛骨悚然的感觉,可钟无悔一到林中,那声音又消逝了。 在旁边另一个地方,月光下的氤氲中,又闪现出鬼幡,在枯竹竿上,挑着惨白的旗形帛条。 “……就算深陷阴坑阴曹,我也要招他的三魂六魄……”一缕沙哑尖细的招魂曲,刺的人心极为难受,没等钟无悔赶到跟前,鬼幡又不见了。 “跟我做迷藏,岂不是班门弄斧?小儿科开到你祖宗的门口来了。”钟无悔冷笑一声,悄悄的潜伏下来。 下半夜,钟无悔才回到曹云娥的房间。 曹云娥和菱香两人全无一丝睡意,点着烛在席上守候。 一见钟无悔,曹云娥立刻迎上来,将他紧紧抱住:“夫君还好吧?” “一般一般,”钟无悔呵呵一笑:“只捉住了三个鬼。” “啊!”曹云娥和菱香惊奇的叫起来。曹云娥在钟无悔怀里抬头看着他,眼里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我带你们去看看。” “不!”曹云娥和菱香异口同声的拒绝。 “那就睡觉!”说着,钟无悔的手已探进曹云娥的怀里。 “菱香怕鬼,今晚就睡在我们这里吧。”曹云娥说。 “三人一起睡,好好好!”钟无悔连声叫好,这下倒把曹云娥说了个大红脸,她的本意是真正的睡觉,和钟无悔的“睡”,完全是不同的含义。 “菱香,快把衣脱了睡吧。”钟无悔已迫不及待了。 菱香含羞的看了一眼曹云娥,将衣裳脱掉,曹云娥早跟钟无悔说过,嫁给钟无悔后,菱香是要“陪”进房的,只是时间的迟早而已,现在,主人发话了,她只能遵从。 (1、2、3、4,2、2、3、4……换个姿势,既然被称为淫贼,多少得有些淫贼风范吧!和谐,和谐,再和谐……和谐万岁!)钟无悔在心里高喊。 三人同眠,道不尽一夜风流,直到天色东方发白,他们才睡下。 没想到眼睛刚闭,“鹭鸣园”又闹腾起来,被提为护院头领的汤仲,天一亮便匆匆来找钟无悔,告诉他说“鹭鸣园”门前的树上,吊着三个人。 钟无悔应了一声知道了,便要汤仲集合所有的护院到“鹭鸣园”门口,他想借此开个现场动员会,提升护院的战斗力,遇上昨晚“闹鬼”,连护院的头领汤仲都吓得不敢出门,万一敌袭来了怎么办? 钟无悔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曹云娥和菱香想不想去看“鬼”。这种事可不是天天都有的,尽管很累,曹云娥和菱香都表示要去看看。 钟无悔坏坏的笑着对她们说:“要看可以,但不许半路开溜哟!” 曹云娥和菱香想都没想便答应了。幸亏菱香有练武的底子,由少女变为少妇的创伤对她影响不大。 曹云娥和菱香跟钟无悔来到“鹭鸣园”门口,只见庄院门前的树上,吊着三个精瘦的男人。这三个男人的衣服全被剥光,下身只围着衣服撕成的小小布片。在他们身边,还挂着幡旗和粗布做的鬼面具。 曹云娥一看,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对钟无悔啐了一声,拉着菱香便急急往回跑。 钟无悔怪叫着说:“哎!不是说好不许半路开溜的吗?” 看着曹云娥和菱香头也不回地跑了,钟无悔才来到“鹭鸣园”门前的护院们面前。 他在护院们面前来回巡视了两遍才开口:“你们知道我为什么把他们衣服都脱掉吗?这是为了让你们看明白,你们遇上的鬼,和你们一样,是有肉有血”说着,钟无悔用指头使劲戳着一个人的肋骨,痛的那人瞎叫唤。 “是知道疼痛的人。”钟无悔接着说:“说声鬼来了,个个都吓得不敢出门,院中岂不是可以任这三个家伙胡作非为?俗说,邪不压正,且不说假扮的鬼,也是真正的鬼来了,要作恶事,你们也得拼上一拼,恶鬼斗不过正人君子,特别是你们这些手握刀剑,心无邪念的正人君子。 如果鬼要害人,你想逃就逃得掉吗?任何时候,遇上任何情况,你只有奋起一搏,才可能夺回你的生机。记住,你们手中的刀剑,是最好的辟邪用具。” 一番话,说的大家赧然汗下。 接着,钟无悔对汤仲说:“在陈冥族兵的刀剑面前,你眼都不眨一下,为什么听见一声鬼嚎,你就吓得像个妇人?” 汤仲带着赧愧之色“噗通”一声,跪在钟无悔面前:“小的受教了,从今日起,遇上任何事情,绝不言惧!如有食言,天打雷劈!” 古人的誓言可不是像现代人那样,只是说说而已,他们往往对自己的誓言,看得比性命还重。如果现代人有他们那般诚信,旗帜下为什么服务的誓言,早将大陆建设成幸福的乐园。 乱世英雄起四方,没有武力做后盾,一切都是空谈。眼下护院不多,但个个都很可靠,他们与曹家一起,经历过血与火的考验。钟无悔想借这次机会,给大家上堂政治课,将这批护院培养成私人武装的骨干力量。 听到汤仲这么一说,钟无悔忙上前将汤仲扶起来,说:“我绝不是要你们像白痴一般,做无谓的牺牲。而是遇事首先要有胆!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讲的就是要有勇气和胆量。 以后还有靠大家的时候,在这里,我是你们的主人,但是,拿起刀剑共同对敌时,你们就是我的兄弟,知道吗?” “知道!”众人被钟无悔这番话感动的热泪盈眶,斗志昂扬。 “从明天起,你们就按我的方法进行训练,现在各司其职,该干嘛干嘛去!” 虎头蛇尾的演讲就这么结束了。 汤仲向钟无悔问道:“这三个家伙怎么处置?” 钟无悔走到这三人面前挨个看了看,说:“鬼是不怕饿、不怕渴的,就把他们在这里先吊三天吧。” “庄主饶命啊!”“大侠饶命!”“求求你放过我们吧!”这三人一听,要将他们在这里不吃不喝的吊三天,个个都急了。 “你们做潘家的门客多久了?”钟无悔突然问道。 “两年。”一个人的话脱口而出。 钟无悔盘问的技巧多高啊,随便一句问话,其实已包含数层意思,是潘家的门客,这次是潘家派来的。如果不是潘家,他们就会否认,那就是斗府的人了。 放还是不放,钟无悔有些犹豫。放吧,这些门客会认为是钟无悔怕潘家,以后欺辱他们“鹭鸣园”,气焰会更加嚣张;不放吧,潘家以后会不会采取更阴险的手段来对付他们还是个未知数。将潘府打得太痛,就怕他们后台老板出面。 楚穆王的太师潘崇权势倾天,他为人阴险毒辣,城府甚深,他连楚成王都敢杀,更不用说钟无悔这小小的“淫贼”了。尽管,县邑的潘府只是他的族人,但是,在以宗族为主的社会,面子不能丢呀。 先吊在这里再说吧,大不了到了晚上,找人假扮潘府的人将他们救走,即便“曲线放人”,也不能公开放走,这只会助长潘府的淫威。 安排好一切后,钟无悔回到住所,他要通盘仔细考虑他的练兵计划,在这种弱肉强食的年代,手上不仅要有兵,而且还要有强兵,只有当对方感受到你的强势,才不至于将你当做俎上鱼肉,任意宰割。 钟无悔回去后不久,那书生和书童出现在路上,他们欲访“鹭鸣园”,一来了结结交之心,二来提醒他们提防他们潘府。没想到快到“鹭鸣园”门口时,书童将书生一拉,指着树上叫他看。 书生一看,脸都红到脖子根,他张口结舌的说:“那,那,那我们回去吧!”说罢,只得和书童原路返回,边走边生气的咕叨:“太粗俗,太无礼,说起话来颇有君子之风,没想到做起事来,竟如此淫秽!” 钟无悔回房没多久,就见庄丁上气不接下气的跑来报告:“斗府来了一队人,已快到大门啦!” 第二十一章 狐朋狗友 “这么快就来报复?”钟无悔暗想,他忙问道:“他们来了多少甲兵?” 庄丁说:“没有甲兵,只有一辆马车,和一些随从。” “嗯?”钟无悔感到有些奇怪,他随即一想:“是祸躲不过,但是,为了曹云娥主婢的安危,应急措施必须到堂。” 他急忙叫来汤仲和伍三,要他们暗中保护曹云娥、菱香主婢,一旦前院有事,先逃出去再说。 自从得罪了潘府和斗府后,钟无悔早就准备了战备行囊和马匹,行囊里装着一些生活必备用品和银两,一旦有事发生,背上就可以逃跑。 安排好后路,钟无悔又带上黑斗笠,叫庄丁打开庄门迎客。 没想到,来人竟是斗府主人斗山的二弟斗峰,他只带了几个随从,他身后的两个府丁还抬着一个人,那人趴在门板上,钟无悔没看清他的相貌。 钟无悔从斗笠的黑纱下,冷眼看着他们。 斗峰见到钟无悔躬身一揖,道:“我家奴才冒犯大侠虎威,已受到家法处置,现抬上来请大侠过目,如果大侠嫌处置太轻,生死在于大侠一句话。” 说罢,斗峰叫府丁将人抬到钟无悔跟前。 钟无悔掀开他盖着的布单一看,原来是在城门口和他作对的斗府师爷斗季,只见他屁股大腿皮开肉绽,一片血肉模糊。 钟无悔暗暗纳闷:“自己无权无势,斗府为什么如此巴结自己一介小人物?难道是看的县公的面子?不对,国务院总理哪有巴结县长的?而且,昨天刚发生的事,令尹斗祁也不可能知道啊。先打打太极,看情况再说吧。” 钟无悔当即呵呵一笑:“小事一桩,何足挂齿。倒是因钟某之事,将斗府师爷伤成这样,钟某实在感到内疚。” “既然大侠无意怪罪,你们将他抬回去吧!”斗山的二弟斗峰指着斗季对手下随从说。 斗季被抬下去后,斗峰笑着对钟无悔说:“大侠既然不再怪罪,难道现在还不愿在斗某跟前一露真颜,与斗某饮茶论交吗?” 钟无悔一想,人家把话都说到这地步了,自己也不能太过小气,于是便取下斗笠。 斗峰一见到钟无悔,大吃一惊:“你,你不是姬巴吗?” “你才是那玩意儿。”钟无悔在心里骂道。但他脸上堆着笑:“啊!啊!这个……我现在不姓姬,我姓钟。” “哦,哦……”斗峰似乎像明白什么似地,叫他的随从赶紧走开,“姬……哦,钟大哥,你能不能……”说着,斗峰向钟无悔的随从一努嘴。 钟无悔一看,知道他有话说,赶紧遣开庄丁。 一看钟无悔的身边也没人了,斗峰上前,一把抓住钟无悔的手,激动地说:“哥啊,你不记得我了?”斗峰高兴的说:“你和我大哥还是结拜兄弟,嘿嘿,你教我的那几招,还真厉害,搞得我那小妾叫了一夜,我那么喜欢她,可她在床上以前就像个木头人。” “上次我掉到河里以后……”钟无悔开始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应付这些以前的色兄色弟。 “你不知道,”斗峰接着说:“你掉到河里后,我和大哥还沿着河边找过你,听说你被箭射中,死在河里,我和大哥还伤心了好一阵。现在,你怎么……” “二弟呀!你不知道,”通过斗峰的话,钟无悔揣摩出,斗峰嘴里的姬巴就是和他们一起胡混,淫人妻女,坏事做绝的淫贼。 他说:“自从我掉到河里后,又被人射了几箭,我自己也认为非死不可了,你看看,”钟无悔就像痛说革命家史一般的悲痛,几乎声泪俱下。 他夸张的一把拉开衣服,把箭伤露给斗峰看,说:“可是我命不该绝,当我沉到河底,已经昏昏糊糊的时候,好像看见一个白胡子老头在我头上点了几下,我当时什么都不知道了,我醒来时,人已经在岸上,箭伤也不流血了,但是,很多以前的事都记不到了,不过呢,又有很多以前不知道的事,突然知道了。” “哎呀,怪不得见到我,你都像不认识似的,以前,我们可是天天在外面留宿的呀,兰花楼的小翠和小枝一直都没忘记你,昨天我去的时候,都还在问你。还有翠香园的小花也记得你,还有……” “算了,过去的事老提也没意思,哪个男人不是想尝鲜呢?老趴在一个身子上,不厌烦吗?”钟无悔说。 “对对对,大哥的话总是那么有理。”说罢,斗峰露出一脸淫色,道:“姬……钟,钟大哥,你说忘记了很多事,那些……那些淫巧妙技该没有忘记吧?” “忘记?”钟无悔想起看过的a片,日本**的精彩表演,不由哈哈大笑:“我不是说过,很多以前的事都记不到了,又有很多以前不知道的事,突然知道了。” “不错,莫非……”斗峰迟疑了一下。 “很多床上功夫,大大的好!很多的,米西米西的有!” “什么是米西米西的?”斗峰一脸疑惑。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不能说。”钟无悔故作神秘的样儿:“记住,我姓钟,从今以后,就叫我叫钟无悔,别人都以为我死了,你可不能把我活着事泄露出去啊,不然,再遇上一次大追杀,我那些功夫再不能传授给你们,只能随我带进坟墓里了。” “我知道,怪不得你老是带这个黑斗笠呢。”斗峰自以为是的说。,可他又有些困惑不解,向钟无悔问道:“那天你为了一个门客,不惜得罪斗府,将事情弄得县邑人人皆知,你就不怕以后别人知道你?” “这你就不懂了,我那天是没办法,我在车上藏了两个刚刚弄到手的美女,一不留神,让你那个门客在车上看见了,没想到,有一个就是他的亲身女儿,你知道我的个性,弄到一个美女,还没尝鲜,就像一只狗叼着一根骨头,死也不愿放。再说,保一个门客和玩一个美女,比起来,就像鸿毛和泰山的分量,你说,我不保护他,谁保护?”钟无悔信口胡诌道。 他接着话题一转,说:“再说,没人见到我的相貌,谁知道我是谁呀?” “唉,这也是,怪不得你总说,要色不要命。不是我说你,你色胆也太大了,哪个女人不好玩?谁叫你硬是用药,把名声在外,号称‘武林一枝花’的美女大侠鄂蕊蕊也给玷污了呢?” “我……” “我知道,虽然你还来不及占有她的身子,可是,听说她的衣服都被你脱光了,你叫她以后怎么做人?不杀你才怪呢!我哥也是,偏偏和你打这个赌,搞得你命差点丢了,我们也少了那么多乐趣。”斗峰叹了口气。 “哎!过去的事就算了,”钟无悔大度地说:“我会悄悄得到斗府,把我新学的东西教给你,保证让你上过身的女子对你念念不忘。” “真的?”斗峰张着嘴,哈喇子已经犹如泉水叮咚般,开始流淌。 “今天,你怎么会到我这里来呢?”钟无悔话题突然一转。 “我也很奇怪,照以前的常理,斗府受了这么大的气,留的对方一条命在,已算是最大的恩赐,可这次却要我上门赔礼。”斗峰说。 “平日被人多看你大哥一眼,他都要弄瞎别人的双眼,这次怎么变性了?”钟无悔说。 “我也很奇怪,后来听说,有人出具了斗府令,我大哥才让我来。” “斗府令?” “很久前,我们宗主为了斗氏一族的团结和平安,设有斗府金银二令,凡持有金牌令者,斗氏各族必须听令,那天在县邑,如不是有人出示斗府金令,恐怕我们早已兵戈相见了。 不过,斗府令上十年都没见过,你是斗府令保的第一人。” 听斗峰说完,钟无悔想起那天在县邑,挺身而出的铁匠老头,暗想:“难到他是持有斗府金令的人?如果是的,怎会在个铁匠老头身上。” “你知道,持有斗府金令的是个什么人吗?”钟无悔问道。 斗峰摇摇头:“这事我真的不太清楚,反正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只会跑腿。” “这事算了。今天你来了,既然我们事已说明,过去的事大可不必再放心上,改日我再到斗府赔罪。”钟无悔说。 “如果赔罪,一定要教我一个新招,不然不算。”斗峰淫笑着说。 “行,没问题。”钟无悔回答的很干脆。 好不容易才将斗峰送走,接着,又有庄丁来报。 有人带信过来,让钟无悔到铁匠铺去拿打造的东西。 钟无悔一算,还没到约定的时间,这么早要他去拿,该不是有人设计暗算他吧。不过,这事也不像有假。打刀的事就只他和那个老铁匠有约定。如想杀他,当初不出头,在一边看热闹就行了,犯不着动用斗府令来救他。 钟无悔也对这个铁匠老头产生了兴趣,一个打铁的,居然带有斗府令,他到底是个什么人?他决定去看看。 安排好庄中的事物,钟无悔依言来到铁匠铺。 铁匠老头默默的坐在铁匠铺等候。见到钟无悔,他也没表现什么异样,就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可是大师带信,让我来拿打造的东西?”钟无悔恭敬的问道。 铁匠老头略一点头,算是回应。 “客官打造的神器,入不得凡眼,放在这里恐有不妥,我放在了家中,可有兴趣随我去拿。”铁匠老头说。 “没问题。”钟无悔故意表现的很轻松。 他漫不经心的问道:“大师是斗府的什么人?” 铁匠老头没理他,只问:“去还是不去?” “有请大师带路。”钟无悔知道,多说无益,在铁匠铺里也问不出什么名堂,铁匠老头要带他去家里,说不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 钟无悔跟着铁匠老头在小巷里左弯右拐,来到一家大杂院。大杂院已破败不堪,连泥巴加竹片糊的墙头上都长着野草。 “为什么身怀斗府金令,却住在这么差的屋里,干着低下的体力活。”钟无悔心里充满了疑问。 屋外破败,屋内宽敞。进门后,钟无悔才看到堂屋非常宽敞。里外大不一样。屋中间的案几上,放着几把亮光闪闪的飞刀。 “不错不错。”钟无悔正准备上前拿起飞刀细看一番。 “客官等等。”随着铁匠老头的声音,钟无悔眼前一黑,大门被突然关上,随即,几个壮汉手持火把出现在他的左右站定。 第二十二章 良苦求技 门一关上,钟无悔并没惊慌。他自恃衣袍内暗藏格斗刀和飞刀,万一遇险,尚有冒死一搏的能力。 刚刚完工的八把飞刀,一字摆在钟无悔面前,每把刀都是货真价实的精品。 “客官还算满意吗?”铁匠老头问。 “没能到手细看,粗略一观,还算满意。”铁匠老头没让他染指飞刀。钟无悔暗自表现出不满之意, 铁匠老头似乎并不在意钟无悔的态度,接着说:“除了飞刀,我还想送客官一件礼物。”说着,铁匠老头一招手。一名壮汉递上一个长条包袱,包袱一打开,一把长剑摆在钟无悔面前。 剑身隐现着云纹,在火光的照耀下,暗蓝的华光在剑身流溢。 钟无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青铜时代啊,居然出现一把钢剑,教他如何不激动。但他估计面前是斗府金令的正主到了,丝毫不感大意。 “客官看看宝剑合不合手。”在铁匠老头示意下,那壮汉将长剑递给钟无悔。 这时,另一名壮汉手持长戈,将戈头对准钟无悔的咽喉。 “斩戈!”铁匠老头并无废话。 钟无悔用宝剑向戈砍去。戈头立断,宝剑却毫发无损。 “非常之物相赠,必有非常之事相求,可对。”钟无悔拿着宝剑,手抚在剑身上面的云纹说。 铁匠老头赞许般的点点头,道:“客官聪颖敏捷,实为我平生少见,如此一来,我们可以少去很多不必要的赘言絮语。” “请讲。”钟无悔也不多话。 铁匠老头一招手,一位妙龄女郎出现在他身边,看的钟无悔眼前一亮。只见她一身劲装,美如花月的俏脸,满布寒霜,一股凛冽之气,使人不寒而栗。 “这是我义女,名叫斗兰,客官可愿意先表现一下掷刀之术,让她开开眼界。”铁匠老头说。 钟无悔看到斗兰不屑的一撇嘴角,美女的轻视,使他的自尊大受伤害。热血一涌,随口道:“那有何难。”话一出口,立刻感到太过于冲动。没办法,说出的话,泼出的水,他只有硬着头皮表演一下。 他叫壮汉拿来一块木板,在上面画了个小圈,竖在墙边,然后走到丈外,拿起飞刀,“嗖嗖嗖”,接连三把直入靶心,一屋的人,包括铁匠老头都惊得目瞪口呆。不过,钟无悔最喜欢看的还是斗兰美丽的惊奇。 铁匠老头异常激动,不停的说:“没想到,没想到世上还有如此神技。” 他立刻正言道:“客官找我来打这刀,我当时就料到客官必有奇技在身,只是没料到天下居然还有这般的盖世刀技。” “应该说,我这不叫刀技,叫暗器技能。”钟无悔说。 “暗器?”铁匠老头愣了一下,自语道:“暗器?太好了。值!”他一挥手,现场只留下火把,壮汉们全部消逝在黑暗中。 “我对客官所求,便是将这神技传于我的义女斗兰,如何?” “这么点事,却费这么大的周折,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诡计?”钟无悔暗自猜忖。 其实他是多虑,作为现代人觉得没什么事,而在当时,所谓的绝技、绝术都是无价之宝,就连家族中恃以谋生的秘技,都是传男不传女,更不用说传给外人了,因此,铁匠老头才会如此慎重,送上大礼。 但他又一想,傍上斗府这棵大树,对他在县邑里生活有莫大的好处,于是便满口应承。 铁匠老头压抑着心中的喜悦,谨慎地说道:“既然已答应我的请求,现在客官能否让我们看看你的真容吗?” “对事不对人,事情办好就行,何必必看真容?”钟无悔婉拒道。 他表面上漫不经心,实际上已全神戒备。要知道,钟无悔面前的刀剑可谓神兵利器,就是各国的王侯,也不见得有这种宝剑。事情越怪异,他警惕越高。 “已经给足了客官面子,现在就怪不得我了。”铁匠老头叹了口气,随手一挥。 一股强大的暗力,将钟无悔斗笠掀开。 顿时,三人都愣住了。 “淫贼,纳命!”随着一声娇喝,妙龄女挥剑刺向钟无悔。 钟无悔还没动手,铁匠老头一手弹开妙龄少女的利剑,一手已将钟无悔抓在手中。 钟无悔自认为如此矫健的身手,还没反应过来,便已被擒。他只有苦笑一声:“怎么都这么老套,叫声淫贼,再看剑!” 铁匠老头对钟无悔的镇静也感到很奇怪,他紧盯着钟无悔,制止了那妙龄少女进一步刺杀钟无悔的举动。 末了,铁匠老头叹了口气,问道:“你就是那楚国有名的淫贼?” 钟无悔理直气壮地说:“如果找了个漂亮夫人就叫淫贼,岂不是全天下的人都是淫贼!” 那妙龄少女气的银牙紧咬:“胡说,如果不是你这淫贼骗我姐姐,我姐姐怎会……”,说到这里,她已是泪眼婆娑。 再看那铁匠老头,他也是神色黯淡。 钟无悔这下再不敢造次,他正色对铁匠老头说:“不瞒您老人家说,我们‘鹭鸣园’原是从陈国避祸来到楚国,我亦在深山与老父生活十几年,直到老父不幸病故,才独自出山,不说认识这位小姐的姐姐,就是这县邑也是第一次踏入,我想中间可能有什么误会,还请老人家体谅!” “你这淫贼休想骗我义父,当初骗我姐姐时,你一天两次的往我家跑,可姐姐有了你的孩儿后,你便抛下我姐姐另觅新欢,结果我姐姐自觉无脸见人,才寻短见,你这淫贼,化成灰我都认识你!还想狡赖?”妙龄少女咬牙切齿的说,看样子,若不是铁匠老头阻拦,这妙龄少女说不定真想在钟无悔身上捅个百剑千孔才甘心。 “如果我说的是假话,天诛地灭!这该可以吧?”钟无悔情急之下,又想起发誓的绝招,他利用楚人敬鬼神,重誓言的特点,屡试屡验。 果然,听到钟无悔发的重誓,铁匠老头也开始怀疑那妙龄少女是不是认错了人,他放开钟无悔,对斗兰说:“你姐姐的事先放一放,毕竟家族之仇大于家恨。如果他真是那害你姐姐的淫贼,只要能为我们复仇出力,这事不要再提。” 看着铁匠老头坚决的态度,斗兰深感复仇无望,不由流下两行热泪,凄楚的神情,连钟无悔都看得心里发酸。 他知道,在那个年代,女性并未纳入人的范畴看待,她们只是玩物、工具,如果为了家族利益,她们还放不下私念,必然会为家族所不容。心中怀有刻骨仇恨,面对仇人却要平静以对,那心中的痛楚可想而知。 钟无悔看着那妙龄少女安慰道:“小妹,我真不知道你姐姐的事,如果我碰上你所说的那个淫贼,一定会将他千刀万剐,为你姐姐报仇。” 这话说的他自己都不信,但他很自得,女人之美在于蠢得无怨无悔,男人之美在于说谎说得白日见鬼。他身体的驱壳,明明就是那淫贼,谈什么千刀万剐? 铁匠老头对钟无悔说:“我说过,以前的事过去便过去。” 钟无悔反问道:“老人家就是用斗府金令为我解围的人吧?” 铁匠老头沉默不语。 两人坐下后,铁匠老头试探性的问道:“这东西都是你自己所想而做出的?” 钟无悔点点头。 铁匠老头突然仰天大笑,不停的说:“不出所料,果然不出我所料。”然后他望着钟无悔说:“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不瞒你说,我乃斗勃的哥哥。” “斗勃?”钟无悔大吃一惊。斗勃,字子上,原为现当政的穆王之父——楚成王的令尹,就是原国务院总理。 “不错,我弟弟斗勃对楚国忠心耿耿,只因为立太子一事得罪了弑父逆贼,当今的王上——穆王商臣,他便设计杀了我弟弟。” 钟无悔知道这段历史,成王时期,年长的商臣和其他王弟相比,颇多心计。他经常用珠玉环佩等珠宝,收买成王身边的近臣,以探知宫内的消息,又请他们为自己美言,自己则借进宫请安的机会,在楚成王面前表现得十分勤勉恭谨。 但斗勃以楚君嗣位,立少不立长,不能坏先祖的规矩,以及商臣之相,蜂目豺声,性情残忍,阴险狡诈等事为理由反对,因而激起商臣的杀心。 商臣利用一代霸主晋文公病逝,许、蔡两个中原姬姓诸侯国叛晋附楚,楚军与晋军对阵之际,中伤斗勃收受敌国贿赂,不战而退。 成王大怒,派人给斗勃送去一把剑,让他自杀。斗勃欲进宫申辩,在宫门口遭到商臣的阻挡。求见不得,斗勃不由仰天长叹:“斗勃忠心,可昭日月,今日却不得见大王一面。太子怨我,皆由嗣位引起。其残忍本性,今日可见端倪。”说罢,拔剑自刎。 不久,商臣弑父,杀了成王,以楚成王暴疾身亡告谕群臣,自立为穆王。 铁匠老头狠狠地说:“斗勃死后,商臣并未大减恨意,他自立为穆王的第二天晚上,便出动宫中禁卫虎贲,伪作劫盗,将斗勃一族327人杀的一乾二净,只走了奶妈带着的两个最小的女儿。” 说到这里,妙龄少女已泣不成声。不说钟无悔也明白了,眼前这位妙龄少女定是其中的一个女儿。 “她叫斗兰。”铁匠老头指着妙龄少女说。 “作孽呀!”铁匠老头接着说:“斗兰的母亲,是斗勃最喜爱的美姬,琴、瑟、歌、舞无一不精,商臣曾与重金,想要买她,但都为斗勃所拒。斗勃一直以国事为大,不会为这点小事呈告成王。 斗府被灭的当天晚上,斗兰的母亲被抢进宫中,商臣想将她收在宫中为歌姬,但为斗兰的母亲所拒。商臣心中恼恨她对斗勃的旧情,对她百般欺辱后,割去她的舌头,施以膑足之刑,用刀剜去了她的两个膝盖骨。然后,将她全身衣服剥光,用锁链牵着她,在近臣酒宴的案几间爬行,谁都可以在她嘴里塞块肉,灌杯酒。” 沉默了好一会儿,铁匠老头才开口:“直到她设法自杀,才结束了这屈辱的生活。” 斗兰早已哭成了泪人。 “我一直苦思复仇大计,可始终没有办法,我遣散了府中所有的人,隐姓埋名,亲自做匠,想打造一把神兵利器好刺杀那逆贼,但熬过多少次暑日严冬,最终一事无成,直到客官教我,这才如愿以偿。 从客官叫我打的短刀上,我看上了客官的掷刀之术, 铁匠老头激动异常,说:“斗兰虽学得我一身武艺,虽有宝剑利器,单靠刀剑,难以近身,如用弓箭,弓未张开,恐怕早成箭垛。 如果她有飞刀之技,暗藏于身,可扮舞姬,刺杀商臣于宫廷酒宴之上,大仇必以得报。我已言尽于此,客官助我还是不助?” 说罢,铁匠老头死死盯着钟无悔,钟无悔感觉到他身上的杀气越来越重,有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感觉。 第二十三章 一波又起 等铁匠老头讲出实情,钟无悔反而有些犹豫。 训练斗兰不是问题,关键在于,斗家复仇,是弑君的大罪呀!而他就是罪同一等的同谋。 他虽然同情斗勃一族的遭遇,但也不能将“鹭鸣园”牵连进来。何况,斗氏一族现仍在楚国握有重权,会不会等他们报仇之后,为讨新君的欢心,将他作为替罪羊来牺牲呢? 或者说,万一斗兰刺杀失败被擒,受不了折磨将自己供出来怎么办?这样一来,“鹭鸣园”所有的人都将被置于危险的境地之中。 钟无悔在小说、电视、电影里,看多了现代谋杀、刺杀,等各种层出不穷的诡谲阴谋,他很不理解为什么铁匠老头仅想靠一两门奇技复仇。 他哪里知道,当时,人们思维还极为淳朴,连对兵行“诡道”的认识都没出现,更不用说为进行刺杀而设计的一连串复杂阴谋了。况且,除了铁匠老头,飞刀根本无人知晓,在一定距离内,猝然出手,成功率极大。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冷静下来,钟无悔才觉察到自己的头脑发热。怎么办?钟无悔又不想对斗兰食言。 铁匠老头敢对他讲出实情,就是钟无悔两条路可走。一是助他一臂之力,二是拒绝,看眼前的情况,若走第二条路的话,钟无悔今天根本出不了这门。 “客——官——”铁匠老头拖长声音喊了一声。 钟无悔知道他这是不耐的表现。 情急之下,钟无悔灵光一现,既能帮助铁匠老头,又能够保全“鹭鸣园”,那便是“淫贼回归”! 在大众面前,钟无悔必须重以千人啐、万人骂的“淫贼”身份出现,继续和斗山、斗峰成天厮混在风月场所,带着“淫贼”风范,与他人争风吃醋,打架斗殴、戏人妻女等等。 对于楚国有名的“淫贼”,众人早知其根底,不少受辱的家庭,对他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谁会相信人品如此低劣,武技以逃跑称雄的“女性公敌”,会训练出高超的美女杀手呢? 当然,这样做也不是没风险。在世人眼中,“淫为万恶之首”,钟无悔很可能因为自己的行径,遭受侠士们的追杀。但这样,风险只是落在自己一人头上,可以有效地保护“鹭鸣园”和自己家人。 这事,只能对曹云娥一人讲明,连菱香都要瞒着。 从历史上讲,钟无悔早知穆王死后,便是庄王即位,他不在乎在历史上顺水推舟的出把力。想到这里,钟无悔坚决地说:“我答应你!” 直到铁匠老头露出笑容,钟无悔才感觉到,他面对的那种令人窒息般的压力,才渐渐消退。 “我还有个不情之请。”铁匠老人一看到钟无悔吃惊的表情,他接着说:“在艺成之前,还请你保护好斗兰。” 一想到斗兰全家的血仇,而且她姐姐也是因为自己前身作孽而亡,现只剩下这么一根独苗,钟无悔毫不犹豫的应承下来。 铁匠老头对钟无悔说:“你现在树敌过多,凭你的剑术,不足以自保。对阵强敌,你的那些剑招,在我眼里,只是雕虫小技而已。从现在起,我会很隐秘的去‘鹭鸣园’,将我一身所学,传授给你,只要大仇能报,我这辈子再无所求,留着一身武学也毫无用处,你意下如何?” 钟无悔梦寐以求就是找位好老师学艺,眼下天大的好事送上门来,岂有不允之理?先前他已看到,如不是铁匠老头制止,他根本躲不开斗兰旳一剑。 “这笔买卖有赚有亏,不过总的来说,还是赚了。”钟无悔带着自得的心情回到“鹭鸣园”。 他没有直接进庄,而是围着“鹭鸣园”周遭做一番调查。他的“鹭鸣园”买下没多久,自从出现闹鬼事件后,他深感安保的重要性。对于已树的强敌和未来的强敌,他都不能掉以轻心。 庄外不远有片密林,如要偷袭“鹭鸣园”,那里的确是处绝好的藏兵之处。钟无悔还没去哪里查看过,他准备进去看看,看能不能利用自己的现代知识,在里面设一些陷阱和安装一些报警的设置。 钟无悔在里面慢慢的边走边看,不时在一些山石上做些记号。当他来到一处竖立的光滑大石前,突然像受了电击一般惊呆了。 在那块大石上,居然刻着一副八卦图。 “八卦图!”钟无悔不觉脱口而出。 “咦!”钟无悔身后突然传出一身惊奇地声音。钟无悔一转身,只见面前站着一位身着青袍的清瘦老人,他手上提着一把青铜剑,双眼精光流溢,不怒而威。 “你知道这八卦图?”清瘦老人问道。 “这有何难,乾、坤、震、巽、坎、离、艮、兑。”钟无悔随口而道。 “奇才,真乃奇才。这八卦图自文王做出之后,识者极为少见。”说到这里,清瘦老人上下一打量钟无悔说:“想必你就是那位号称天下第二剑的天才剑客了?” 所谓“天下第二剑的天才剑客”,是当初钟无悔与曹云娥成亲之日,在曲蓉面前提起的,他当时急于拜师学艺,故意提出要与曲蓉的师傅比剑,激曲蓉这位师傅神龙不见尾的现身。 这位老人话一出口,钟无悔便知曲蓉的师傅来了。他现在已有铁匠老头为师,因此,拜师的意愿已减弱不少,但曲蓉的师傅既已现身,他还是想借此机会看看老人的武功究竟如何。 “你就是曲蓉的师傅啊?”钟无悔连打两个哈哈,说:“师傅好!” 清瘦老人冷冷看着他:“拔剑。” “拔剑是必须的,”钟无悔看着老人静如古松的沉静,看不出一丝吐纳的痕迹,心知遇上高手,他继续笑着为自己下台:“比武呢,有两种方式,一是点到而止,二是以性命相博,不死不休。曲蓉是我妹子,他的师傅就是我的师傅,不敢对您老人家不敬,我们就点到而止吧!” “拔剑!”老人无半句废话。 看样子不打是不行了,钟无悔这才慢腾腾的拔出剑。 “好剑!”剑一出鞘,便得到曲蓉师傅的大声称赞。 剑虽好剑,但是,没想到,他剑一出鞘,老人的攻势便至。他绵延不断的剑招处处不离人体要害,剑势如浪拍沙,前势未尽,后势又至,打的钟无悔手忙脚乱,全凭苦悟的“截剑道”,才堪堪躲过老人的杀招。 臭汗加尘土,钟无悔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身上的衣袍已被割得破孔百出,,肌肤上也开始出现缕缕血痕。他也被打出真火,不由气得大叫:“再不住手我要使出杀招了!” 清瘦老人一声不响,仍持剑猛攻。 只见一道白光一闪,清瘦老人挥剑一拨,“噌”的一声,飞刀插入清瘦老人身后的树上。老人剑势略一滞涩,钟无悔赶紧跳开,将剑入鞘,带着视死如归的神情的站立不动,说:“我说要找您比武,其实是想激您见面。 前辈武艺高强,就像天上的月亮,晚辈不过是萤火虫屁股上的一点点亮,您杀了我,只会使您老人家蒙羞,而且还会使您心爱的女弟子恨您一辈子,动手吧,我要皱下眉头,便将钟字倒挂起。” 他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清瘦老人哪能即刻明白,但“心爱的女弟子”却是一字未漏,老人嫌他轻薄,剑一动,钟无悔衣袍尽毁,除了一身白肉,只剩下腰上绑着的飞刀。 “咦!”这是老人第二句不同的声音。 钟无悔赶紧用手捂住下身说:“我这玩意儿和您一样,只有大小的区别,没什么看头,你不会介意我穿上衣服吧。” 钟无悔敢在老人面前无礼,是因为在武技的较量中,他已看出清瘦老人没有杀意。 他也不理老人是否答应,自顾自的捡起衣袍,胡乱的缠在腰上,至少将三点式的关键一点遮住。 老人也没理他,转身来到先前挑开的一把飞刀前细看,飞刀刀身已入树身,只剩下刀柄留在外面。 观看良久,老人才点点头,转而面对钟无悔。 “你激我比武,是为了拜我为师?” “不错不错。”钟无悔喜出望外,没想到曲蓉的师傅竟是如此开通。 “你知道,如果我把一身所学传给你,是要和你交换什么吗?”老人说。 “不知道。” “我把一身所学传给你,是要和你交换潘崇的人头。” “啊!”这下轮到钟无悔傻眼了。潘崇是楚穆王的太师呀!“难道他授艺给我的目的,是要我充当杀手?”钟无悔想。 “你答不答应?” “这……这……您总要告诉我杀他的理由吧。”好不容易才编出个借口。 你知道成王怎么死的吗?”老人神情有些悲愤。 “知道……呃,不知道……”钟无悔总不能说在历史课本上学过这段历史吧。 “老夫熊氏名克,原是成王的第一侍卫。想当年,是潘贼怂恿穆王弑父,杀死的成王。”老人似乎浸沉在悲愤的回忆中:“那是一个冬日的晚上,未到酉时,天已黑下来,潘贼和商臣托言宫中有变,率军围住王宫。就是这潘贼,亲率几十名武士,奔入内寝,打败了成王的卫士,才闯入成王面前。” “您没抵挡住他们的进攻?”钟无悔试探的问道。 “胡说,如我在王宫,凭我一人,休想有人伤我大王一根毫毛,可惜呀,可惜,大王有恩于我们,可在他危难之时,我却不在他身边。”熊克说着,两眼不觉流出几滴清泪。 “那您是……” “回家奔丧。家中突遭变故,父母双亡。后来才知道,说不定是潘贼有意而为。今生如不杀潘贼,我死不瞑目。因此,我到处寻找有潜质的弟子,希望在我生前死后,能诛杀潘贼。” “于是您看中了曲蓉?” 老人默默的摇摇头,说:“虽然她有练武的天赋,但毕竟是女孩子,她很难学得我的真传。与其让她送死,不如让她成为一代名侠还好一些。只是他曲家于我有恩,授她武功是为曲家日后如遇灾祸,尚能自保。” 钟无悔听出他话中有话,但没敢深究原由。他在心中不由暗暗喊倒霉:“怎么都找上我了?一个要弑君,一个要杀太师,任何一件都是要灭族灭门的大罪呀!” 他现在有个美丽的妻子和家庭,将来利用他的现代知识赚钱并非难事。想来想去,钟无悔决定远离这些恩怨情仇,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第二十四章 重踏青楼 钟无悔不想趟浑水,又不好直接拒绝,他对老人说:“老人家今天提出的条件有些惊世骇俗,我恐怕一时还难以接受,请老人家给我三日之期考虑考虑,三日后我还在此地与您见面,给您一个明确的答复,不知如何?” 话虽这样说,他早想好两个字“不干。” “充其量,我不就一淫贼吗?可这个要我杀穆王,那个要我杀穆王的太师,我想和美丽的老婆赚点钱,平平安安的过下田园生活都不安生。一定要我干些灭家灭族的大事,我有必要去淌这浑水吗?穿不穿越,人生都是那么几十年,能好好过,为什么不好好过呢?”钟无悔带着这种想法,腰间挂着衣袍躲躲闪闪的回到宅院。 菱香一看钟无悔这狼狈样,吓的眼泪都出来了,赶紧在他身上细看,有什么损伤,自从被钟无悔收入房中以后,菱香一门心思全扑在钟无悔身上,这小姑娘也很聪颖,在处理“鹭鸣园”的杂事上,给钟无悔不小的帮助,已俨然有副小管家的模样。 钟无悔轻声安慰她没事,说只想泡个澡,好好休息休息,一听泡澡,菱香脸就红了,她还不知钟无悔泡澡的含义?尽管她已从女孩脱变为小妇人,由于时日不长,她仍然脱离不了女孩子的羞涩。 钟无悔泡在热气腾腾的大木桶中,左拥右抱,感到无比惬意。不论古人还是现代人,作为一般民众而言,活在世上,其实目的都一样,能过上幸福的家庭生活。只是最后因为活都活不下去了,才铤而走险,走上造反的道路。 钟无悔知道,纵观中国五千年的历史,国破是常事,只是旧国破后,新国又立,对于他来说,没什么忠君爱国的观念,在诸侯纷争的乱世中,他只要能保住自己的家,安安稳稳过一辈子就满足了。 到如今为止,他的一切所为,都是为这个温馨的小家。 左摸一下曹云娥,右戏一下菱香,大木桶中春色满溢。 “细皮嫩肉腾白浪,木桶水里弄肉丸。这才是真正的活色生香啊!根据现实工艺,再生产几件后世的产品,赚个满钵银子,再找几房小妾,那日子过得……”钟无悔想的口水都滴下一串。 “夫君这么痴迷,在想什么呢?”曹云娥问。 “哈哈哈……”钟无悔模仿周星驰的专用淫笑声响起:“我在想我的宝贝。” 他看着美艳无比的曹云娥和清秀水灵的菱香说:“你们知道吗,你们,只有你们,才是我要珍惜的宝贝。” 和谐完数百字以后,钟无悔心满意足的靠在曹云娥怀里,菱香不顾自身的疲劳,细心的为他按摩,在这温柔乡中,钟无悔暗自做了决定:“宁愿自己慢慢琢磨武功,也不和那位老人交易。 “穆王杀成王,只是权位之争的结果之一。在中国历史上,为了王位,杀妻杀子,父子相残,兄弟相害这等事情还少吗?这关我什么事?” 钟无悔亦对和铁匠老头的交易感到后悔,他只有默默地祈祷,暗地进行的事只要谨慎有加,应该不会出事。 从明天起,他就准备着手制灯,在商业上,先来个开门红,赚上一笔,稳坐楚国的“中产阶层”。 有了银子,一切都好办。他再想办法结好县太爷和斗府的公子哥儿们,在丝竹美酒中,尽享古典美女的情趣,享受完美的性福生活,倒不失为人生的一大乐趣。 算盘打得很美满。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两天后,钟无悔精爽气神的带着菱香及两个护院到县衙去了。 “鹭鸣园”的采买及一些日常管理,钟无悔都交给菱香在办,他要为“鹭鸣园”培养出一个以后人人都羡慕的美女总管。 菱香确实也很聪明,钟无悔教她的阿拉伯数字计算法,没几天就运用的滚瓜烂熟。 钟无悔带着设计好的灯具图纸,随曲蓉一起来到“光明灯厂”。这是钟无悔为自己“私企”取的厂名。 早在与县公商谈之前,钟无悔已让曲蓉在县府附近找了一个工匠,然后以他的地盘为基础,买下近旁的几家院落,再将别处觅得的工匠集中到这里,一起进行规模化生产。钟无悔原打算,与县公商量的好,时间就做长一些,商量不好,自己一个人也得做,因而提前布局。 几位制作青铜器的工匠看到钟无悔交给他们的图纸后,对他敬佩万分,从工艺上说,灯的制作并不难,关键是想不到这个创意。 钟无悔把灯的制作,分为普及型和奢华型两类。像他设计的鱼灯,造型一般,只要在鱼身添油,在翘起的尾巴上点燃灯捻就可用。这种普及型的灯,当然是为一般民众设计的,价格不高,制作简单,以量取胜。 有的灯制作精巧,造型生动。如莲花灯,三朵莲花呈三角开放,莲蕊则是灯芯,莲杆中空送油。还有的灯,是一个青铜人高举的火炬,这个造型,是钟无悔参考高举火炬的运动员设计的。 像这样的灯,制作工艺要求很高,做出来的灯华贵、新颖,产量不大,主要是卖给那些王侯权贵,以及商贾富贵人家。 先普及,等有人仿制时再提高,已精巧的构思取胜,这是钟无悔定下的销售策略。 以后曲蓉就是监工头,每天来监督制作的进度,菱香则是总管,统计入库的产品,销售的结果,还要计算每个工匠的提成等等。 为了调动工匠的积极性,钟无悔与工匠们约定,除了工钱,每卖出一盏灯,制做的工匠便能提取百分之五的利润作奖励。 在“光明灯厂”耗费了大半天时间,事情安排妥当后,是拜访斗府的时候了。 安排好灯具的制作,菱香带着两个护院,到市场去采买一些日用品,钟无悔则独自来到斗府拜访。 一见面,就给斗山臭骂了一顿:“你倒好,为了保住自己的淫行,居然大找我斗府的霉气,这次斗府的面子都因你而丢光了,斗府现在都成了酒楼茶社的笑谈。” 听他这么一说,钟无悔知道斗峰已把在“鹭鸣园”里的话告诉给斗山。 “斗山兄啊,我这也是迫不得已,你看看,”钟无悔一把撕开衣袍,亮出箭伤,然后理直气壮的对斗山说:“斗兄啊,是你的面子重要,还是我的命重要,我是迫不得已啊,如果不是你府里那个混蛋死死相逼,怎会这样呢?大不了我‘鹭鸣园’大张旗鼓前来赔罪。 或者说呢,县邑之中,就你们和潘府为大,你在闹市中,故意找个由头,把潘府的下人羞辱一番,如果你压下潘府的风头,你斗府还不是县邑中的第一块牌子,谁敢说你的不是。” 钟无悔已不失时机的开始了挑拨,两强相斗,他才好从中渔利。 “什么第一块牌子?”斗峰有些不明白。 “扑”钟无悔在他头上敲了一下:“你这个猪头,兰花楼的头牌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翠香园的头牌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 “噢,知道了,”斗峰护住脑袋说:“只要压过潘府,我们斗府就是县邑的头牌,对吧?” “聪明,聪明”钟无悔对斗峰竖了一下大拇指:“他潘府算什么东西,我们英明无比的楚国令尹压倒他,酒楼茶社的笑谈就是潘府了。” “嗯,这也是,不过,潘府也不是好惹的,弄不好两败俱伤,这事就不提了。”斗山并非头脑简单之辈,钟无悔挑拨离间之计没有得逞。 斗峰垂涎着脸说:“你不是说,再来斗府,就有新花样教我吗?” 钟无悔哈哈大笑说:“我今天前来赔罪,能空手来吗?走,去老地方兰花楼逛逛,我教你们一手新招,老汉推车!” 一听去兰花楼玩新招,斗山的气马上消得一乾二净,但嘴上却问道:“姬巴弟,你就不怕别人认出你吗?” 钟无悔赶紧在心里问候了一下斗山的母亲,说:“斗峰没告诉你?我已改名叫钟无悔了。” “哦,习惯一下难以改过。钟老弟为何胆量又变得这么大?难道不怕杀身之祸?”斗山带着嘲讽的口气说。 “我今天来,你见我带了黑纱斗笠吗?” “没有。”兄弟俩异口同声地说。 “我今天来,你们见我是遮遮掩掩的进门吗?” “没有。”兄弟俩又是异口同声。 “自从斗峰去了鹭鸣园,勾起我们从前的风流往事,让我彻夜难眠,痛苦啊!”钟无悔忽然想起在网上看到有位领导要干一千个女人的誓言,心中一动说:“我想,男人不干千个女,阎王老爷也不依。不说为美女,就是为了我的‘淫贼’之名,也不能只顾忌活命,天天躲在屋里,面对一方死墙发呆。若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看着钟无悔视死如归的“淫贼”风范和罕见的“淫贼”气质,斗山两兄弟感动的涕泗横流,当即决定跟钟无悔去兰花楼“推车”。 从外表看,兰花楼这青色高楼毫无特色,进了门,钟无悔才发现里面热闹非凡。他一数眼前的环状楼层“包房”,至少几十间。 送酒端菜的青衣小厮络绎不绝,其间还不时夹杂着粉红绿翠的女子。 一见到斗山,花枝招展的**立刻贴了上来:“哟,公子怎么这么久没来,害的我的红儿兰儿茶饭不思。” 斗山粗鲁的一把揪住她的脸颊道:“有没有新来的?” **痛的眼泪都快下来,她强笑着说:“有,有,包大人满意,不过……”她似有话没说完。 斗山打断她的话,粗鲁地说:“什么不过,快带我们去。” **吓得不敢再说,一招手,一位清秀的婢女立刻迎上前说:“公子请跟我来。” 婢女将斗山他们一行带到后面一所小楼。小楼周围栽着排排翠绿的竹子,分外幽静,与前面大堂形成鲜明的对比。 小楼的正厅摆着四张案几,里面几间卧房是供客人酒后下榻用的。 “快,先上酒菜。”斗山一坐下便叫起来。 兰花楼早已熟知斗山的习性,斗山话音刚落,精美的菜肴便已摆上三人的案几上。两位青衣小厮抬着一个高约一米,满装美酒的大尊缶进来。钟无悔一看傻了眼,别说这么多酒,就是这么多水喝起来也够呛啊。 第二十五章 美婢被劫 钟无悔年轻好胜,他也经常和朋友们一起斗酒,可他一见满装美酒的大尊缶,不得不佩服古人的酒量。 眉清目秀的婢女在钟无悔和斗峰面前摆上一个双耳环酒盏,在斗山案几上却放了两个酒盏,她从大尊缶打出酒为他们满上后,又静静跪坐在大尊缶旁。 紧接着,进来一位身着白衣长裙,年方二八的妙龄女子,她在门前的一张案几旁坐下,她的随身婢女忙为她摆上一把琴。 “喝酒,先来四盏!”说完,斗山两手一提双耳酒盏,一口气将面前的两盏酒喝完,婢女刚为他打满酒,他又一气喝完。这时,他才乜斜着眼看着白衣少女说:“弹琴吧!” 白衣少女似乎没看见他们一般,沉思了片刻,纤长的手指开始在琴弦上滑动。这时,钟无悔才仔细地打量着她。 美!真的是美!而且是真正的古典美!不说腰肢袅娜,曼妙优雅,鹅蛋型的脸上,细细的秀眉如弯弯新月,一对丹凤眼水汪汪的清亮如泉,五官的搭配,好似天工巧合。 她的琴也弹得非常好,开始,斗山还大呼小喝,后来,一双眼睛就定在白衣女抚琴的双手。 那双手在琴弦上的舞动,犹如曼柔的轻纱,在风中轻盈的起舞,斗山竟看的像痴了一般。 “叮!”直到最后一个音符如清水滴石般落下后,众人还沉浸在她的琴声中,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唯恐破坏了这优美的静谧。 最为粗鲁的斗山,连“好”字都不敢叫出口,只敢小声“呃、呃”了两声。“姑娘琴技出神入化,不知师从何人?”钟无悔小心翼翼的问道。那白衣姑娘似很厌恶钟无悔,冷冰冰的回了一句:“无师!”然后说:“小女子献曲已毕,拙技不堪有夸。”“点、面、角、速、力,轻而不浮,在轻中不失清亮,即使是在极细微之处,也能弹出清亮而饱满的琴音重而不滞、强而不燥,虽有‘力拔山兮’之势,却不给人以卤莽之感。姑娘如是无师自通,实实在在堪称才女。”钟无悔由衷的赞道。 白衣姑娘听到钟无悔说完,惊奇之情溢于言表,随即又平静下来,犹如滴水落池的微小涟漪,很快消逝。 “再来一曲,再来一曲,他娘的,来这里那么多年,怎么从没姑娘弹的这么好?”斗山又开始大叫。 听到斗山的吆喝,白衣姑娘并不着急,她闭目入神片刻,这才准备抚琴。 就在她纤手刚刚拨响第一个音符时,突然门口传来吵闹声。 钟无悔在朦胧中,好像听进见有人叫他,他带着酒意走到门口,只见一个护院浑身是血,被兰花楼的护卫带到跟前。 一见面,那护院说了声:“大事不好,菱香小姐被潘府抢去了。”便一头倒地昏厥过去。这消息如晴天霹雳将钟无悔震醒,一肚子的酒,顿时化为沥沥冷汗。 钟无悔一听菱香被潘府抢走,心急如焚。 斗峰突然一捂肚子说:“哎呀,我肚子不知怎么痛起来了,我要赶紧去茅房。”说完,便赶紧跑了。 斗峰席地一躺,在地上滚了两圈,捂着肚子大叫到:“痛死我了,痛死我了,你们兰花楼是不是在酒菜里下毒了?” 钟无悔也没理他们,,随便抓了件衣袍在身上一裹,披头散发的赶到潘府,那副样子就毫无形象可言。 潘府门前的守卫以为来了个疯人,大声叫骂着:“你这疯人眼瞎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说罢,用刀威胁着钟无悔走开。 钟无悔大叫着:“你才疯了,你们潘府抢走我们鹭鸣园的人,还很有道理是吧?快把人还给我。” “我们潘府抢人?你是哪只眼睛看见的?”门卫傲慢地说。 “我不管,反正你们要马上还人!”钟无悔为了重塑“淫贼”形象,不敢表现强势,那忍气吞声的屈憋,几乎憋的他吐血。 “疯汉,你再胡闹,小心我对你不客气!”说着,守卫一亮刀,朝钟无悔一刀劈来。钟无悔一个驴打滚躲开,但身上已沾满尘土。因为随手抓的衣袍裹身,他这一滚,还差点走光,更加显得狼狈不堪,引得旁观者大笑不已。 “你们凭什么强抢民女?”此时,钟无悔的气势弱了许多,但他靠近潘府时,偷偷的观察,使他感到心惊肉跳,在潘府的大门里面,透出阵阵强烈的杀气,这绝非潘府护卫的气势。 “跟你说,你们赶紧还人,不然……” “不然怎么样?”守卫凶狠的一瞪眼。 “不然我就走了。”钟无悔说完,转身欲走。 众人又是哄然大笑。 此时的他,对潘府毫无办法,弄不好,说不定自己的性命就会留在这里,他对门后透出凶悍杀气,抱有深深的警觉,他甚至怀疑抢来菱香的目的,是不是想诱杀他。如果这样,潘府的心机可太厉害了。 潘府是有名的淫窟,菱香这一进去,难免饱受凌辱,但钟无悔还是想设法把她救回身边。现在大白天硬闯,人救不会来不说,还得搭上自己的性命,只有晚上再想办法,看能否偷进潘府救人。 回来后,钟无悔依然会像以前一般善待菱香,不会因为她的所谓失贞而抛弃她,在这种社会,一个弱女子遇上虎狼般的暴徒,能怎么样呢? 就在钟无悔转身欲走的时候,潘府的大门打开了,一个身穿紫袍的中年人走出来对钟无悔叫道:“鹭鸣园的人不要了吗?” “要是想要,可要不到我有什么办法呢?这丫头可是我花了十两银子买来的。算了,明天再花银子去买两个,说不定比她更俊俏。”说完,招牌似的淫笑又挂到钟无悔的脸上。 “等等!”穿紫袍的中年人喝住钟无悔,手一招,他身后走出几个小泼皮。 “是不是他打的你们?”穿紫袍的中年人向那几个小泼皮问道。 “是的!”几个小泼皮纷纷指认,其实,当时带着斗笠,他们根本没看到钟无悔的脸。 “他怎么给银子的,你们就怎么还给他!”穿紫袍的中年人命令道。 “遵命!”痛打落水狗的事谁不愿意做,几个小泼皮围着钟无悔就是一顿拳打脚踢,钟无悔只好护着要害,任他们踢打。 看着钟无悔鲜血淋淋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穿紫袍的中年人才让他们住手,他看着奄奄一息的钟无悔说:“明天来领人吧,太师看上了她,要她陪一晚。” 潘崇来了!钟无悔暗自心惊,他这才明白,门后的杀气是什么,那是潘太师久经战阵的亲卫,如不是自己示弱,见机行事,恐怕早已死在潘府里,而且连个死讯都没人传。 钟无悔一动不动的被送回到“鹭鸣园”。 庄丁将钟无悔送到宅院时,曹云娥已哭得梨花带雨,赶紧吩咐庄丁去请大夫,可钟无悔有气无力的拦住了她。 当房间里只剩下曹云娥时,钟无悔生立即龙活虎的蹦了起来。他一把将曹云娥拉到怀里,舔着她脸上的泪珠,轻声说:“吓着你啦?” 曹云娥这时才真的被吓了一跳,一对粉拳在钟无悔胸上敲着:“你吓我,你吓我,吓死我算了。” “好夫人,如果不这样,我怎能逃出潘府的魔掌?”他温柔地抓起曹云娥的双手,说:“我能娶到你这样的夫人,实乃三生有幸。原本只想和你,还有菱香,就在鹭鸣园一起过个安定的幸福日子算了,本想受点气,破点财,忍一忍就过了,退一步海阔天空嘛。 谁知潘府欺人过甚,一而再,再而三的想把我们逼上绝路,现在,众人还不知道,我们鹭鸣园还藏着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一旦被他们知晓,这里说不定要打翻天,今后,我们恐怕找个立锥之地都难。 众人都说褒姒误国,美人是祸。其实,人美有什么罪,烽火戏诸侯,有罪的是荒淫无道的昏君周幽王。” 说到这里,钟无悔两眼射出仇恨的目光:“我不会让这些家伙的阴谋得逞,我会用我的一生好好的保护你,也要让那些家伙尝尝挑衅我钟无悔的恶果,血债必须血偿。” 曹云娥早在他怀里感动的泣不成声,那个年代,再美的女人也是一种淫乐的工具和玩物,没有人把她们当人看待,钟无悔出自肺腑的关怀早把曹云娥感动得“一塌糊涂”。 第二天,身体被包扎的似粽子一般的钟无悔,躺在马车上来到潘府门前。 仍旧是那位身穿紫袍的中年人出面,一见钟无悔,他哈哈大笑,讥讽地说:“还真讲信义,叫你今天来,你就今天来。” 马车上的庄丁传话道:“主人说这十两银子不能白扔了。” 身穿紫袍的中年人一举手,昨日被擒的护院伤痕累累的拖着一辆车出来,车上放着菱香**裸的尸体,两腿间的污秽和身上的青紫,可以看出她曾经受到过非人的凌辱。在她尸体旁,还堆放着两头死猪,这是昨天菱香为“鹭鸣园”采买的。 身穿紫袍的中年人说:“人和物都交给你了,从此我们两清,谁也不欠谁的。” 钟无悔心里都快滴出血,但他仍叫庄丁向潘府致谢,然后,在菱香身上盖了一块白布,两辆车慢悠悠的回到“鹭鸣园”。 第二十六章 大志初露 钟无悔急急忙忙赶到与老人约定的地点,老人已等在那里,钟无悔一见,纳头便拜:“恭请前辈倾囊以授,让晚辈早日取得潘贼人头。” “有你这句话,你不想学,我还要你强学。”说罢,老人望天哈哈大笑:“潘贼,我已看到取你狗头的杀星,你就等着吧!” 老人和钟无悔约定,每旬两日,也就是十天两次,老人来此授艺,临走时,他还交给钟无悔一张修炼内力的《连山诀》娟图,要他按图勤修。 一听《连山诀》,钟无悔来了兴趣。他那作为历史学家的老爸,对此很有研究,他也跟着受益匪浅。 神农的《连山》、黄帝的《归藏》、周代的《周易》,并称为三易。是以四季六气为旺衰指引,以六甲值符为吉凶判辨之坐标,以三元九运为时空转换。后来,《连山》与《归藏》长期亡佚,成为中华文化领域里的千古之谜。 如今,得到这千古之谜的原本,而且可以修练内功,他真心准备下功夫研究研究。 作为散打选手,钟无悔非常佩服李小龙,对李小龙进行过深入的研究。 他认为,李小龙的截拳道之所以能享誉全球,并非李小龙靠一时灵感和苦练的肌肉而合成的产物。 在独创一门拳学——截拳道未出世之前,李小龙曾从名师十位,尽取各门精华。 启蒙老师是他的父亲李海泉,学习太极拳;然后跟梁子鹏习内家拳;再投叶问,这令人敬仰的一代武学名师门下学咏春拳;接着,又拜师学习蔡李佛拳这一大武学名宗;后来,通过父亲的介绍去跟邵师傅邵汉生学节拳;到美国后,又向被称为“美国空手道之父”的艾得·帕克习研“肯波”流空手道;后不耻下问,向他学生严镜海学得一套肌力训练方法;并且跟美国武坛号称“柔术之父”的肯尼·拉贝尔学习柔术;跟“跆拳道”好友李峻九切磋,接受李峻九修炼了多年的腿法心得;最后,也向亦师、亦友、亦徒的丹·伊鲁山度学习菲律宾武功。 此外,李小龙终其一生之精力涉猎了世界上几乎所有的武术流派,其中亦包括泰国拳、法国拳术、古希腊格斗术、西洋摔跤、西洋剑术、日本合气道、韩国合气道等著名格斗术,并深入钻研,且融会贯通,并最终以武入哲,而树起了世界功夫丛林之中的令人无法逾越的丰碑——截拳道。 因此,钟无悔要想练就独创的“剑道”,必须广采博学,勤学苦练。他不会拘于一门一派的所谓秘籍,而是要采集各自的精华,化为自己的独门武学。 铁匠老头曾跟随他弟弟斗勃在军中冲锋陷阵,奋勇杀敌。因此,他的剑法凌厉、凶狠,大开大合,勇猛异常,大有壮士一去不复返的英雄气概。 而曲蓉的师傅熊克,却是以内力绵长,守势严密,攻击精巧取胜,而且他的剑法暗含八卦相生相克的诡异。来一个人是这样御敌,来十个八个也是这般御敌。他的剑势一动,剑剑不离人体要害,敌手稍有疏忽,便难逃一剑毙命的结局,就这点而言,与现代特种部队一招制敌颇有相通之点。 时不我待,钟无悔每天都花大量的时间修炼剑术,并设法将其融会贯通。 埋葬菱香后没多久,县邑中,忽然流传出狐仙闹潘府的奇事,并成为茶楼饭馆的热门话题。 在一间酒楼里,席地而坐的客人,都被一个小伙子的话吸引,他正在对自己的伙伴吹嘘:“你知道吗?死在潘府的俏婢原来是狐仙,她在市上买东西的时候,我亲眼见过她,那个狐媚样,看了我一眼,我腿都软了。” “那个俏婢好像是鹭鸣园的,听说是园主花了十两银子买来的,因为园主是个淫贼,她正准备开始准备吸取那淫贼的精华,没想到却被潘府的人打死了,真是可惜。”另一个人说。 另一席的人接着说:“听说潘府的人武艺高强,狐仙正在吸取他的精华时,被他发现,这才将狐仙打死,狐仙一死,潘府就开始闹鬼了。” “刚才我听潘府出来买菜的仆人说,昨夜,守在太师跟前的两个守卫被咬死了,就咬在这里。”另一个人说着,比了比自己的脖子:“潘府现在个个都怕的要命。” “唉!”一个人叹了口气:“潘府这些年也是欺人欺惯了,夜路走多了,总会遇上鬼的。” 就这样,狐仙闹潘府的事在整个县邑越传越凶,个个说的都是活龙活现,就像自己亲眼看见一般。 没两天,曾经在潘府门前殴打钟无悔的小泼皮,死了两个,而且都是脖子上有两个咬的血洞,他们的死还使潘府炸了窝,因为他们的尸体出现在在潘府的内宅。 寄身于潘府的门客,也开始不安,已有两三个门客不辞而别。 潘府中,潘崇阴鸷的望着身着紫袍的人问道:“鹭鸣园的庄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紫袍人说:“据说他是楚国有名的淫贼,那天来要人的时候,听说他刚从兰花楼女伶的肚子上爬起来。那女婢死了没两天,他带有伤痛,又去了兰花楼寻花问柳,大醉而归。” “这么说来,上次打死的女婢,倒真有可能是狐仙了?”潘崇说。 尽管潘崇心狠手辣,杀人如草芥,但涉及自身生命的时候,他不得不担心自己。对潘府闹鬼的事,他内心怀有深深的恐惧。 两名武艺高强的卫兵,在他下榻的小楼下,不声不响的死了,脖子上有两个咬的血洞,从楼下到楼上,只有很短的距离,虽然楼上还有侍卫,但万一到了楼上侍卫不敌……想到这里,他不觉感到一阵寒栗。 第二天,尽管他加强了警卫和戒备,但他两匹心爱的战马,脖子上被咬了两个血洞,死在马廊。 第三天,两具死尸停在内宅。 这狐仙简直防无可防,杀起人来无所不能,因此,潘崇决定马上就走,他可不想让把自己的命丢在这里。 当时,各国都信崇鬼神,尤以楚国为最。潘崇一想起凌辱那俏婢时,那俏婢两眼中仇恨的光芒,便如锋芒在背。要知道,他每次要的女子,哪个不是战战兢兢,生恐服侍不周,而从未见过这般恨意如炽的女子。 如果她有强大的后台,这种恨意尚可理解,因为恨意的背后是有人代她报仇之意,可他的主人,不过是个玩弄女人的淫贼,那么,她是狐仙的可能非常大。 潘崇当即决定马上就走,但他又害怕狐仙无休无了对潘府的报复,因此,他把紫袍人叫来问明情况后,要他亲自带人到“鹭鸣园”请罪修好,并让他带上几个俏丽的女婢送给钟无悔,让钟无悔在园中修座小庙,安抚狐仙。 钟无悔闭目仍旧躺在榻上,从裹缠的布中,仍有鲜血沁出。 复仇的怒火,并未因敌人的死亡和恐慌而平息,他知道自己的实力还远远不够,靠把格斗刀扎两个眼,是轻而易举的事,但想取下潘崇的人头,他还没这实力,在靠武力生存的乱世,更坚定了他打造私军的信念。 这次谣言的散播,费了不少劲,他还必须在市井中寻找队伍。 潘崇一走,潘府的紫袍人就来了。 他亲自看望了“重伤在身”的钟无悔,并为他送来四个俏婢和一些银两,他告诉钟无悔说,以前全因误会,才造成双方的冲突,他信誓旦旦的表示,今后绝不会与“鹭鸣园”为敌,同时婉转的表示,请钟无悔安抚狐仙,不要再找潘府的麻烦。 钟无悔正需要一个休息养生期,于是带着不肯定的承诺,向紫袍人表示会到山里去祈求狐仙,请她安心修炼,不要再找人间的麻烦。 果然,拜访了钟无悔以后,潘府也安静下来。 钟无悔好不容易获得一个相对安定的环境。 他让姜氏精心训练獒,为曹云娥和自己各领养一只,剩下的两只担负起护院之责。从此,钟无悔身边多了一个忠实的“随从”。 在山里一个隐秘的地方,他为斗兰、伍三、汤仲建立起一个秘密的营地,对他们进行残酷、严格的特种训练。 他首先要斗兰立誓,不会向他人泄露自己训练的秘密后,便对他们全身肌力的运用、持续力、爆发力与自我控制的能力,开始了重点训练。 在他们做完累的半死的的体能训练后,即兴出些突发情况的难题,以训练他们的反应力和判断能力。他对伍三和汤仲抱有莫大的期望,希望他们以后能各自率领一支强悍之极的钟家特种部队。 此外,他还将自己曾在特种部队受过的行进、搜索、接战、撤离及格斗技巧和无声搏杀技巧传授给他们。 尽管钟无悔对斗兰怀有深深的戒心,害怕她因为误会自己是害死他姐姐的凶手,以后对他采取报复,但他还是将一身所学倾囊相授,他宁愿自己以后多点风险,也不愿这苦命的女孩再受伤害。多学一点本领,对她复仇和保命就会多一份保障。 斗兰看起来很柔弱,但在残酷的训练中却表现得异常坚毅,她虽然惊异钟无悔超乎常人的知识和本领,但还是对钟无悔充满深深的厌恶。 有关斗兰欲找穆王复仇,自己以后跟潘府索取血仇的打算,钟无悔全部告诉给曹云娥,并祈求她原谅自己以后将借用“淫贼”的身份。 当时,贵族阶层、富豪王公除了三妻四妾,还广蓄声妓、艺妓、歌妓、舞姬为内宠姬妾,以供侍寝之需。此外,娈童之风也很流行。更有甚者,一国之风皆淫,如中山国淫风盛行。很多男人扮相美丽姚冶,奇衣妇饰,气度拟于女子,他们忸怩作态,举手投足摆弄袅样,以荡引狎徒,逗挑女客。 因此,钟无悔向曹云娥表示自己以后将借用“淫贼”的身份时,曹云娥不断不反对,反而还非常感谢钟无悔对自己的“忠诚”。 外敌基本上已处于平静期,钟无悔便想利用这难得的时机,开始他赚钱的商业运作,他的灯即将批量上市。 没想到,当他兴致勃勃的去找曲蓉告知他的宣传策划时,迎接他的却是一把锋利的宝剑。 第二十七章 狐仙显灵 第二十八章 因爱成恨 “你就是那淫贼!以前只怪我瞎了眼,轻信你的话。”曲蓉说着,两眼饱含泪水,一把剑如疾风暴雨般攻向钟无悔。 令她惊异的是,钟无悔在她剑下,被她打的毫无招架之力,但每到关键时刻,却仅以毫厘之差躲过她的必杀之着。在别人看来,钟无悔全凭“逃功”才堪堪躲过一剑穿心之厄。而曲蓉却有苦自知,钟无悔似乎在利用她喂招练剑。在劳而无功的攻击后,曲蓉忽然两眼圆睁,对钟无悔怒喝道:“你怎么会我的武功?” 钟无悔知道是曲蓉对自己产生情愫之后,又见自己现在的劣行,跟她以前知道的“淫贼”毫无别致,因痛心而悲愤,从而引起刀兵相见。这正是爱之深,恨之切的表现。 越是这样,钟无悔越不敢对她讲明实情,也许表面的决裂是对曲蓉及她全家最好的保护,他笑嘻嘻轻佻的对曲蓉说:“亲亲小妹,我一直就这样,你也不是不知道,至于武功嘛,也是从你身上学的,你忘了?” 曲蓉被他气的发晕,哪有心思细想,钟无悔怎么会在这么短时间练就如此高强的武艺,要知道,她师父是楚国屈指可数的高人哪!曲蓉一咬牙,挺剑又欲上前,钟无悔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武功底细,忙制止她说:“别打了,再打,我就跑到街上大叫你谋杀亲夫了。” 曲蓉没理他,没想到钟无悔真叫起来:“快来人啊!有人想谋杀亲夫!” 他这一叫,曲蓉还真不敢上前,不然,闹上街去,她脸面往哪儿搁?县邑里都知道,在与斗府冲突时,她带娘子军不顾性命,挺身相救救钟无悔的义举,这事还一时成为当时街头巷尾的美谈。 打又打不过,说也说不赢。曲蓉气没办法,将剑往地下一扔,哭着跑进屋去了。 曲蓉的父亲县尹曲海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向县役们大声喝道:“你们看什么?还不快将这狂徒给我打将出去,你们给我记住,以后不许这狂徒踏入我县府半步,否则,杀无赦!” 听见父亲发狠话,曲蓉又不忍心了,忙跑出来拉住父亲的胳膊说:“父亲别动大气,那个,那个贼还不至于死罪。”她始终没敢把“淫”字加进去。 但曲海将曲蓉的手甩开,厉声对县役道:“没听见我的话吗?” 见机不对,没等县役动手,钟无悔自己已抱头鼠脑的逃窜出去。 曲海对县役们斩钉截铁的说:“当初只因小女一时冲动,给这小贼留下进出我县府的借口。小女今日之事,谁也不要乱讲出去,以免毁我爱女名声,但你们记住,如果以后哪天谁敢放进这个小贼,别怪我手下无情。记住,小贼进府,杀无赦!” 父亲无情,钟无悔无义,使得曲蓉伤心欲绝。直到下午曹云娥来到这里后,她心情才好一些。 曹云娥带了两个婢女和两个护院来到曲蓉这里,此外,她身边还带着一只毛茸茸的小狗。曹云娥告诉曲蓉,想到她这里住几天,不知怎样?曲蓉哪有不高兴的,她一肚子的话正想找人叙说。 她立刻安排曹云娥到她的住处住在一起。住下之后,曲蓉委屈的把钟无悔来过的情况告诉给曹云娥。 曹云娥叹了口气,说:“男人哪有不风流?但他如果每天能回家,我都会高兴不已,可他成日在外鬼混,留下我一人独守空房,我这才想到妹妹这里来。” “可是姐姐为什么嫁给那个……那个坏蛋呢?说真话,姐姐办喜事那天,我可羡慕得不得了,没想到,才过几天,他又是这样,真是淫性不改。”曲蓉愤愤的说。 “当时家中突遭变故,若不是钟郎,我今天也不会活在世上,我嫁给他,也是为报恩,既然已选钟郎做夫君,不管他怎么样,我这辈子也离不开他了。”曹云娥深情地说。 “姐姐太不值了。嫁狗嫁鸡也比嫁给他强。”曲蓉愤愤的说。 曹云娥看着曲蓉问道:“你真那么想吗?” 曲蓉在曹云娥的注视下低下头,半响,她才抬起头坚决的说:“我心目中的夫君,即便不是顶天立地的大侠,也应是一个守礼守节的正人君子,绝不是每个女子个个都痛恨的浪蜂花贼。” 曹云娥没理会她的尖刻语言,面色和悦的对曲蓉说:“我们不说他了,还是谈谈我们的灯吧,你可是合作者啊,我们俩一定要把灯的买卖做大做强,决不能让男人们轻看了我们。”一不留神,曹云娥就把钟无悔的枕头风吹了出来。 “对!”一说到为“女性争光”,曲蓉就来了劲儿,刚才的不快很快被她扔到脑后,“姐姐是经商奇才,你说怎么做吧,我听你的。” “明天,我们的铺面就会开张,钟郎说,明天肯定会有很多人去买灯,为防意外,你还得请县公多派人手前去护卫。” “他怎么知道明天刚开张就有那么多人?你夫君别不是又请来狐仙助阵吧?”曲蓉疑惑的说。 “他说,这次不是狐仙帮忙,是神仙助阵,他说天黑以后一到兰花楼便知,他说还想请县公帮一个忙。” “帮什么忙?肯定没好事!”曲蓉没好气的说。 “他想请县公为兰花楼的一个艺伎脱籍,她是官妓,要脱籍还得县公一句话。”曹云娥说。 “他该不是看上她了,让她脱籍后好给他随意狎玩吧?” “离此不远,他想让她留在我身边作侍女,自从菱香离开后,我身边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本来,潘府送来了几个的俏婢,可他都留在了自己身边侍寝。”曹云娥说。 “孰可忍孰不可忍啊!”曲蓉几乎是号叫般的说:“我原来还敬重他,像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没想到一进都邑没几天,看见谁的权势大就怕谁,变成了一个卑躬屈膝的小人,连菱香的大仇都被他丢到一边去了。” “钟郎说了要我们去兰花楼,我们还是去看看吧,我们的灯,说不定还得靠今晚大展异彩。”曹云娥避开有关钟无悔的话题,对曲蓉说。 “什么地方不好去,非得去那里,真是淫性不改。”曲蓉生气的说。 后来,在曹云娥的温言细语之下,曲蓉只好丢开对钟无悔的鄙视之心,陪曹云娥去兰花楼。 当她们的马车来到兰花楼前,楼前已聚集了不少的人,四只熊熊燃烧的大火把,将四周照亮。众人都带着期盼的神情,盯着兰花楼黑黝黝的三楼。 钟无悔早在前三日就放出风声,说要让大家今晚看到最美的仙子为他们抚琴演奏,并带给他们晚上也能享受声色的一种宝物。 在灯没有发明之前,一到晚上,哪有什么娱乐生活。孤家寡人的不用讲,就是有老婆的,也只能摸黑嘿咻,没有导引,说不定还会进错地方,磨一磨,松一松,纳头便睡,根本谈不上对美的欣赏。 晚上没事的人多,没钱的人更多,平日连兰花楼的门都进不了,现在一听,居然有免费演出,还能亲眼看见仙子的演奏,哪有不来之理。 正当大家等得有些不耐烦时,楼前的四只大火把突然熄灭。这时,楼上,传出清越琴声,随着琴声越来越大,楼上出现的一轮新月渐渐变成一个圆月,圆月中,一个体态盈美、云鬓高耸的女子正在抚琴。有了灯,这剪影艺术,对钟无悔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一曲未尽,琴声渐落时,又有瑟和入,这时,在圆月中又出现一个身材妙曼、蜂腰丰臀的女子翩翩起舞。 由于是剪影,楼下观众的心被撩拨的痒痒的,都想一睹美人真容。 突然,笙、排箫、竹笛乐声大起,一盏六莲铜灯从天而降,落在抚琴美女的前面,巧目倩兮,美目盼兮,一张美丽的真容,被观众看得真真切切。 大家还没从震惊中清醒,兰花楼三楼突然灯光大亮,抚琴美女已经退下,一群身披薄纱的舞姬,手捧鱼灯,开始起舞。 在灯光的照耀下,她们高耸的峰峦若隐若现,甚至扭腰的线条都被人洞透。特别是当灯火移到后排,在灯火的透视下,前排舞姬几近透明薄纱下的**,仿佛**般展现在众人面前。 这时,所有乐器的演奏突然停下,下面观众鸦雀无声,只有口水“啪嗒啪嗒”滴落在石板地的声音清晰可闻。 随着三声钟响,一道薄薄的纱幕缓缓拉上,将兰花楼三楼遮住,纱幕后,隐约可见舞姬跳舞的身形,纱幕上,几个大字出现在楼下民众的眼前:“明日光明铺售灯”。 这道纱幕缓缓收回时,另一道纱幕又缓缓拉开,上面的字又出现在大家眼前:“前十名免费赠灯”。 琴、瑟、笙、排箫、竹笛等乐声大起,兰花楼内忽然跑出一、二十名活泼的孩童,他们每人手抱几根尺长的竹签,飞快地在人群中穿行,片刻工夫,已将竹签发完。 在兰花楼明亮的灯火照耀下,得到竹签的人细细一看,竹签上写着“凭此签购灯,可享八折优惠”。 节目已表演完毕,但众人仍久久不愿离去。 曹云娥和曲蓉的马车悄然离去,两人坐在马车里久久没出声。 曲蓉轻声对曹云娥说:“我要父亲大人明天多派些人手,我的姐妹们也去。”不啻,在兰花楼前,看到震撼人心的表演,使她也预料到明日售灯的火爆。 此时的钟无悔,也在另一辆马车上,正在和潘府送来的美婢**,在服侍男人方面,这些美婢确实很有一套,引得钟无悔连连赞叹:“豪门大户培养的专业队伍,素质就是比业余强啊!” 没有刻意的挑逗,但钟无悔的思维已定格在群美夜浴图中。 第二十九章 间接支持 一回到“鹭鸣园”,钟无悔便迫不及待的和潘府送的四位美婢浸泡在大木桶中。 潘府将美婢送给他以后,他也懒得取名,就叫她们美1、美2、美3、美4。 此时,美1、美2两个美婢赤身站在桶边为他捏肩,美3、美4两个美婢则在桶中为他服务。 美3将他的头抱在胸前,让他枕的舒服一些,美4按照钟无悔的要求,为他在胸前轻柔的推摩。“哇!‘**’的历史由我创造,不知以后桑拿老板会不会纪念我,把我也当神供起来。” 钟无悔知道,春秋第一名相管仲首创女闾,即后世的青楼或曰妓院。 “管子治齐,置女闾七百,征其夜合之资,以充国用,此即教坊花粉钱之始也。”这里的女闾就是**。这家“国家妓院”的位置也很高,就堂而皇之建在齐桓公的宫殿对面。由此,管仲也被后世青楼女奉为“祖师爷”,并作为保护神受到供奉。 就在钟无悔胡思乱想中享受着这人间艳福时,他发现美1、美2给他拿捏双肩的力道越来越轻,再一看,美3、美4也困倦的趴在他身上睡了。 “不好,迷香!”钟无悔心里大叫一声,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想站起来,可是,他已身绵如泥,眼睛沉甸甸的打不开,不一会儿,便昏昏然然的睡去。 当他醒来一睁眼时,已身在一间黑屋里。他勉强坐了起来,四肢还是感到发软,借助院子里两只火把的光亮,他隐约感到面前坐了一个人。 那人见他坐起身后冷冷的问道:“你对大楚国究竟有什么企图?” “我对大楚国有什么企图?是你对我有什么企图吧!”钟无悔反唇相讥道。 “大奸大恶之人,才最懂得伪装自己。”对方仍是冷冰冰地说。 “哪里出了问题?”钟无悔心里暗自一惊。“斗府、潘府、太子少傅贾松、县府……”凡可能对他怀疑的对象,都他在心里一一飞速过滤,如潘府要害他,不可能从国家的利益角度出发,那么剩下的…… “县公曲海!”钟无悔几乎可以肯定对面坐的人就是曲海。 春秋时期,楚国是最早设县的国家之一,他们往往把兼并得到的地方建立县。楚国县的行政长官由中央任免,一县的军事力量和财政收入由中央统一控制,遇有对外作战,县军队由中央统一调动。但是,文官武官职掌不甚明确,均有领兵出征的责任。 县公不但有保一方平安的重大责任,而且是楚王卫国扩疆的股肱,非一般王孙贵族可比。一般来说,在诸国纷争的乱世,县公的任用都是才智出众的人才。 智斗陈冥,解救曹云娥,这些事肯定已由曲蓉在县公面前大肆渲染过。至于勇抗斗府,策划制灯等等,特别是在县府,钟无悔在曲蓉剑下似拙实巧的武功,这一切,都没逃过县公的眼睛。 这样一位大智大勇之才,居然会是一个众人不屑的“淫贼”?除非有什么极为重大的图谋,否则,谁也不会甘冒生命危险,不顾名声,自招骂名,辱没宗族。 越是阴险的敌人越可怕!因此,曲海才决定不计一切手段擒获钟无悔,如果确定是敌人,哪怕让曲蓉痛心彻骨,他也要将钟无悔立刻毁去,不能让他危害社稷。 “县公,这么黑咕隆咚的交谈也太小气了吧?我送你的灯拿一盏用用吧。”钟无悔揶揄道。 曲海也没做作,令道:“点灯!” 一位士兵端来一盏点燃的鱼灯。 没想到自己制作的灯,第一次是用在囚禁的审问上,钟无悔真是哭笑不得。 “古人才智不逊现代人呀!”钟无悔心里暗叹:“自以为得计的隐忍伎俩,在他们看来,就如小学生在大学生面前的卖弄。弄个不好,脑袋说不定还得‘咔嚓’落地。” 现在,他才暗自庆幸穆王太师潘崇只是路过,呆的时间不长,否则,自己的根底早被他摸得一乾二净,那点雕虫小技,只会使“鹭鸣园”的毁灭,比曹翁庄院更彻底,自此,他再也不敢自以为多几千年的文化知识,小看古人。 钟无悔平静的问道:“我们的交谈会有人听见吗?” “没有,这里都是我的族兵。” “又是族兵!族人负有保卫宗主、宗邑和宗族的义务,这才是私兵忠诚的柱石,以后,我的私兵怎么保持忠诚呢?”钟无悔暗想到。 “你不是有话说吗?”曲海的声音响起。 “对呀,但是,我说的话只能你一个人听。”钟无悔的态度非常坚决。 屈海把捆绑钟无悔的绳索重新检查了一遍,然后要几个族兵在外面等候。 “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伪装自己是为了保护你们。”钟无悔理直气壮地说。看着曲海没做声,他接着问道:“曲蓉武功不俗,你知道曲蓉的师父是谁吗?” “不知道。” “曲蓉师父是成王的第一侍卫熊克。” 钟无悔看着曲海身体明显的颤抖了一下:“他教曲蓉武功,说是因为你对他有恩。不管你和他有无渊源,在我看来,熊克训练她的目的,其实是想刺杀穆王太师潘崇,只是时机未成熟,未明言而已。 熊克认为潘崇是杀死成王的首恶。后来他不知怎么看中我,要我刺杀潘崇,若果我不答应他就要杀我全家,因为我已知晓他的秘密。我只好应承。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毁家灭族的大事,我只好做些伪装,以免有天潘崇真死了,会怀疑到我头上。不过,这事有太大的风险,我不能让曲蓉和她家人有半点牵连,我要让曲蓉越恨我越好,离我远远的。你女儿的心思,你不是不知道吧?” 钟无悔半真半假的话倒真难住了屈海。 老半天,曲海才问道:“你打算怎么办呢?刺杀太师吗?” 钟无悔已了解到现在是楚穆王十一年,按历史记载,穆王只有一、两年的寿命了,穆王一死,潘崇还能翻多大的浪呢。 因此,他回答道:“给我天大的胆,我也不敢这么做呀。我跟熊克说,艺成要三年,三年后再说,但是艺没学成的这三年里,不要逼我。 我想呢,世事无常,谁知这三年中会发生什么事,混到三年后再说吧。我原想,多娶几个美女,生一窝孩子,快快乐乐过日子算了,看样子,这愿望是要落空了。” 谁知道屈海是谁的人。钟无悔只好在话中掺水。 “怎么证明你说的都是真话?”屈海有些半信半疑。 “你问问曲蓉,她师父来过没有就知道了,如果你不怕,我让他和你见一面就是。”钟无悔满不在乎的说。 他不在乎,曲海可在乎了,他忙摇手拒绝。 说到这里,钟无悔又恢复了浪荡哥儿的口气:“该让我回去睡觉了吧,四个美人还等着我呢。” 没想到曲海冷的冒了一句话:“你不合适。” “什么不合适?” “你不合适出面做灯的买卖,你夫人也不合适,所以我想帮你安排一个掌柜,明天就去商铺,以后要做什么事,你只在背后出面。”曲海不容置疑地说。 但是,钟无悔非常感激,曲海说这话的意思,已间接地表示他将支持钟无悔了,只是更谨慎而已。 曲海亲自把他送到“鹭鸣园”前,临走时,钟无悔对曲海再三嘱咐道:“明天,县公可别忘了脱籍的事。”说罢,他才回到宅院。 四个美婢还未醒,他先将四个美婢剥成了光猪,然后自己也身无寸缕睡在她们中间,仿佛一夜荒唐后的困倦景象。 果然,第二天大家醒后并未疑心昨晚的事,只是说太困了,后面的事也都记不到了。 自己店铺开张的火爆不能亲自参与,只能靠想象,钟无悔有些郁闷,吃完早餐,他便带着四个美婢去拜一下狐仙,他已在后山立了个小庙,没想到,他们在山上居然真的碰上一只狐狸。 回来的路上,美4对钟无悔说:“我们来了这么久,还没拜见夫人,今天,带我们去拜见一下好吗?” 对敌人送来的美人,钟无悔除了把她们当做公共洗手间,用一用之外,没敢让她们接触任何人,更不用说去见美如天仙的老婆啦。外人看来,钟无悔把这四个美婢当做了“禁脔”,其实是把她们软禁。 拜见夫人的愿望当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享受不了老板的荣耀,当当顾客总可以吧,于是,钟无悔又来到县邑。 尽管他们已提前存了一大批货,没想到,所有的灯当天全部卖光。居然很多人来买灯,是因为看过表演,他们被灯下看美人玉体的诱惑所勾引,买灯其实是为实现**的绮念而来。 而兰花楼因为这次表演,生意爆满,一些人居然对“热窝子”都不嫌弃,别人刚拔出来,他们又急着进去。 “淫才,真是淫才!这一下,至少带领青楼水平提前跨入了新的世纪吧!”钟无悔自我陶醉般的自夸道。 他来到店铺,只见店铺前排着长长的队,店铺里的人正在给他们发竹简,收取订金,凭竹简上面的日期前来提货,或者留下地址,送货上门。 不用说,这都是钟无悔的主意。就连曹云娥,这以前的陈国商贾奇才,也对他敬佩不已,只是迫于无奈,饱受相思的煎熬。 看着一些面带淫笑的客户,钟无悔突发奇想,他要把以前见过的春宫画,做成灯的造型来卖,而且,“少儿不宜”,女子需十五岁以上,男子需二十岁以上,才能购买,年龄段的划分,是根据当时婚嫁的年龄而定。 “一来普及性科学,二来赚大钱。淫才,真是淫才!”这也是钟无悔几分钟内的第二次陶醉。 他进入店铺后,拿了两个莲花灯来到潘府,正在潘府门前通报时,斜地里冲出一个书童,打了他一耳光,骂道:“不知羞耻的软骨头。” 钟无悔一看,正是经常去湖边的那个书生的书童。 随即,书童被那个俊俏的书生拉走,走时,那书生鄙视的目光看钟无悔,就像看着一堆狗屎。 “我怎么啦?我认识你吗?”钟无悔望着他们的背影说。 “该打!确实该打!”这时,旁边又响起一个声音。 第三十章 潘府内奸 钟无悔一看,原来又碰上斗氏兄弟,他忙拉着斗氏兄弟走到一边。 斗山阴沉着脸说:“原来钟兄有宝贝都是先孝敬太师,还要我们斗府争什么第一,不知我们哥俩在你眼中算老几?” 钟无悔神秘的一笑,小声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在我心中,爹亲娘亲,不如和你们亲呐!好东西都是在后面出现。给你的宝贝,是少儿不宜的限量级版本,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露面,过两天你一看就知道了。” “什么少儿不宜的限量级版本?”斗峰不解的问道。 钟无悔白了他一眼:“你跟你老婆在进行床上运动的时候,可以叫你五、六岁的儿女在一旁参观吗?”然后又一指旁边玩耍的孩童说:“你可以在那边的孩童面前掏出你的家伙展示吗?” “不能!” “懂得什么是少儿不宜了?”钟无悔带着不屑的神情说。 这时,斗山已转怒为喜,他拉着钟无悔的衣袖迫不及待的问道:“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宝贝?” “我现在就告诉你,到时候你还有惊喜吗?不可言!”钟无悔开始摆出一副牛b哄哄的姿态,对斗山说:“快把你的手拿开,别误我办事,三天以后,你就在家等着我的宝贝吧!”说罢,便丢下斗氏兄弟扬长而去。 潘府接待钟无悔的仍是那个紫袍人。 钟无悔不仅让庄丁献上莲灯,他还亲自为灯注上油,点燃之后让紫袍人欣赏。紫袍人一见,惊奇无比。 钟无悔带着一脸猥亵,在一旁讨好的望着他。 “哈哈哈……”紫袍人一阵大笑:“从此黑夜不再黑,实乃人生一大幸事。于国于民都是大功一件。这制灯之人实为我楚国之大才,当荐于楚王。” 钟无悔吓得两腿只抖,连声道:“不可,不可!” 看着紫袍人疑惑的神情,钟无悔忙说道:“做灯的想法就是我,但非大人所说什么楚国之大才,我这人最大的爱好就是找美人,可每晚和女人在一起的时候,觉得只能靠手摸的,眼睛又看不到,女人再美也没用,就是放个老母猪,也是一样的感觉,所以,天天都在想怎么办,我在野外看到萤火虫的屁股发亮,于是就有了做灯的想法。” 听他说得有趣,紫袍人又是一阵大笑:“淫才,真是淫才,实乃我楚国之大淫才。” 钟无悔淫笑着说:“多谢相送的美婢,您不知道,叫她们脱光衣服,在灯下欣赏的时候,那才真叫美啊!您可以看着白嫩的肌肤,慢慢的抚摸,然后看着她们在你身下欲仙欲死的表情,真恨不得能一夜御十女,那感觉……” 说到动情处,钟无悔两眼淫光闪闪,累的紫袍人不觉老揉自己的裆下。 戏也不能演得太过火。钟无悔见好就收,他东西南北的胡侃几句后,借口说要去翠香园,便急急告辞了。 设计图是不能交给曲蓉的,不然,她羞也羞死。钟无悔直接找到工匠,就用木炭在现场为他们画出构图,特别有个造型,是在男人“朝天一柱香”的香头点燃灯捻,更突出了他“淫才”的特质。 中国古代工匠的才智实在是高。钟无悔只画了个样图,他们便已心领神会,立刻全神贯注的开始了“淫才”的作品制作。 因为钟无悔说过工匠在销售的利润中提成,而且他们也通过这次销售,分的不菲的钱财,因此干活的热情和积极性特别高。 地位低下,给点本应属于他们的好处,他们便感受到一种尊重。对于这种尊重的回报,便是将一颗心交给你,这使钟无悔感慨万分。 “职业歧视,地位低下!可是,在现实的生活中,哪怕是帝王将相,谁又能离开他们呢?”钟无悔叨念着,忽然,他冒过一个念头,他找到了兵源! 春秋时期,虽说地主和农民是社会对立的两大基本阶级,然而,在社会变革时期,奴隶主阶级还在,奴隶也还大量存在。 如果把买来的奴隶解放出来,再分给他们土地,把他们的命运与自己的存亡结合起来,这样的士兵,忠诚度绝对不比族兵差,甚至强过他们很多倍。当初,“保家卫国”的热情如何的狂热,今天,“保家卫园”的热情就会有多狂热。 苦思很久的问题终于解决,钟无悔感到非常兴奋,一到晚上,他便悄悄的从墙上翻入县府,要把这事和曹云娥商量。他对买卖奴隶这事非常陌生,只能请教曹云娥。 钟无悔偷偷溜到曹云娥的住处,他发现浴房有灯光,便悄悄靠上前去。因为曹云娥跟他一起泡惯了木桶浴,来到曲蓉这里后,又打造了一个新桶。 在腾腾水气中,一个美女正在泡浴,湿漉漉的长发搭在洁白的肌肤上,勾起钟无悔曾与曹云娥戏洗“鸳鸯浴”的美丽遐想,他轻手轻脚走上前,从背后,用两手一下捂住桶中美人的双眼。 “啊!”随着一声惊叫,那美女挣脱钟无悔的手一回头,钟无悔顿时愣住了。 不是曹云娥,而是曾在兰花楼遇见的白衣少女,就是钟无悔请县公为她除籍,并设法弄来陪曹云娥的白衣少女。 “有淫贼!”白衣少女大声叫喊起来。 刚听到开门的声音,就见曲蓉提着剑赶来。此时不溜更待何时?钟无悔转眼消失在黑夜之中。 那捂着新剥鸡头的余温,仿佛还残留在手上,引得钟无悔一路上不得不停下好几次,以便喘几口大气。 钟无悔怏怏的回到“鹭鸣园”自己独处的房间。 今天又是成王侍卫熊克授艺的日子,尽管心情大坏,他还是无可奈何的提着剑来到老地方。老人一见他,手中剑便向他攻来。钟无悔左支右挡,没几下,便被剑尖顶在喉头。 老人叹了口气:“你太令人失望了,像你这样,死到临头都不知怎么回事。”说完,老人走到一个角落,提来一个人扔在钟无悔脚下。 “美4!怎么是你?”一见那人,钟无悔大吃一惊。 老人对美4说:“我给你一把剑,你胜了他,我就放你走,胜不了,就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也死的明明白白。” 美4没说话,她舒展了一下身体,拿起剑便向钟无悔攻来。 没想到,在怀中柔如无骨的美人,武艺竟不逊于钟无悔。她的剑配合着她的步伐飘忽不定,诡如坟地的磷火。钟无悔攻她又攻不着,刚一放松攻势,美4的剑便犹如毒蛇吐信,剑锋围着钟无悔的要害,时刻欲嗜。 “哧”的一声,钟无悔胸前的衣襟被划了个大口,惊得他一身冷汗。 “防守反击,以静制动!”钟无悔迅速调整了策略,他丰富的大赛经验起到作用。美4为了活命,一定比他着急,心态浮躁,必然易出破绽。 果然,当她久攻不下时,频出险招,钟无悔的剑法,忽而大开大合,忽而紧绵细密,他把铁匠师傅和老人的剑法揉和运用,现在,已越来越熟练,而美4越来越不适应钟无悔的打法,终于为钟无悔所乘,一剑点中美4的手腕。 “当啷,”随着剑的落地声,美4面如死灰。 “自潘府的婢女送到你这里,我就一直在暗中观察她们。四人中,只有她的气机,居然能突破我的气场,我一试便找出这个高手。 你不在园中时,她已躲过护院,四处查看,我想她已得到该要得到的东西,这才下手拿住她。我跟潘府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还不知他们的用心?”熊克老人叹了口气说。 钟无悔实在不愿意看着曾在自己怀抱雨爱云欢的美女香消玉陨,他柔声对美4说:“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如果我不计较你的从前,只要你今后不再背叛我,我让你还是回到鹭鸣园怎么样?” 谁知美4摇摇头:“我的命是主人给的,我必须还给主人。” “难道我不是你的新主人?”钟无悔还想劝她。 “不是,我只是用身体为你服务,用心为主人服务。” “我知道潘府送来的人并不简单,但是,我从未将你们当做敌人,对你们一直照顾有加,难道还对不起你们吗?”钟无悔说。 “主人要我别小看你,开始,我也一直以为你不过是个贪图美色的淫贼,但是,当我暗中对你了解越多,我就越心惊,如不是有原来的主人,我真愿意你做我的主人。 主人训练我们,只把我们做工具,而你却把我们当做真正的人看待,我在鹭鸣园的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开心的日子。但是,我已起过誓,绝不背叛主人,今天落在你手上,只有一死相报。”美4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 钟无悔还是有些不忍:“我放你回去,你能不能说点假话应付你主人?” 美4摇摇头:“我这次回去,就没有准备再回来。如果不是他……”美4横了老人一眼,说:“我现在已回到潘府。” 她话中的意思已很明确,她已掌握了置于钟无悔死地的证据。 老人这时才开口,对美4说:“自你们进来起,就出不了这个园子,我一直守在这里,就是为今天,只可惜,有人至死不悟,以为潘府那么容易糊弄。” 听到老人责备的话语,钟无悔开始深深的反省自己,是不是对淫贼的角色太投入,因而开始淡忘了危机和血仇,眼前的安逸,恰恰是明日的坟墓!如果不是熊克老人,又将是园焚人亡的惨剧再现,说不定还会牵连到县公全家。 没想到,如今的“性福”生活竟如履薄冰,处处杀机。 钟无悔心如刀绞,他“噗通”一声,对着老人跪下,真心诚意的说:“多谢前辈救命之恩,从今日开始,如我钟某尚有半点惰性,任前辈打骂,绝无半点怨言。” 熊克老人点点头:“起来吧,现在,你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怎么处置她。” 老人的剑指向美4。 钟无悔的头一下大起来。 第三十一章 奴隶买卖 杀了吧,不忍;不杀吧,又不能。 看着钟无悔犹豫不决的样子,熊克老人说:“凡干大事者或能成大事者,无不心狠手辣,当初潘崇要商臣杀成王时,成王恳求:等吃了熊掌,虽死无恨,可是,他养大的儿子给了他须臾的存活时间吗?” 征战四起的乱世中,人命如草芥,何况是在封建社会与奴隶社会的交接点上,除了权力者的命值钱,任何生命都可为他们的权力而牺牲,不过冠上的美名都是为国或者为宗族,对于毫无地位的奴婢们而言,更为悲惨,他们的命就是主人一句话。 对这一切,钟无悔看的很透彻,可一旦要他亲自下手,杀死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他还是有些于心不忍,不过,他考虑更多的是,杀了美4,怎么跟潘府交代? 既是狐仙作崇,还是让狐仙担罪吧! 钟无悔把美4带到后山狐仙的小庙前,对她说:“对不起了,你有什么事要对你家人交代的,我一定给你转达到。” 美4带着解脱的神情说:“我家没人,主人从小把我们买来养大,教我们武艺,教我们侍寝,现在,该还的都还给他了,只是我那三个姐妹,毫不知情,还请庄主手下留情。” “我答应你!”说着,钟无悔按住美4的颈动脉,美4旋即晕过去,钟无悔用格斗刀照旧在她脖子上做了两个牙印,让她带着跪姿在庙前死去。并在她身边留一帛书:“凡人相伤,憎其生,恶见其身,故杀而亡之。”大意是:凡是人要互相伤害,就憎恨对方活着,厌恶他的身体存在,所以把他杀死让他不存在于世间。 则不啻是对潘府的一言警告! 熊克老人看着他做完这一切,说:“我没看错人,现在,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你仍有仁爱之心,由此可见,一旦你握有实权,以后必定会善待楚国民众。 一旦出现明主,我会交给你一支精兵辅主,只是现在我主残忍,实不敢相托,你还是以自保为主吧!你记住,不管以何理由,以杀为政的国君,都不足以助成霸业,武力辅仁政,才是我追求之大道。” 钟无悔再次拜谢,两人这才分手。 刚见面时,熊克老人关于美4突破气场的话,深深触动了钟无悔。难道以前看的武侠小说有关内功的事,确有其事? 回到住宅,钟无悔想起老人曾交给他,要他按图修炼的一张帛图,自己至今未看,不觉有些惭愧。他找出帛图打开一看,不觉大吃一惊,帛图首行写着《连山易心经》。 钟无悔常听他老爸说,远古有三易,一曰连山,二曰归藏,三曰周易。其中“连山”和“归藏”,两千年来历代典籍鲜有记载,学术界无不认为其已经失传,此二易因此成为中华文化领域里的一件千古之谜。 没想到这千古奇书居然自己有个版本,他赶紧接着往下看,只见上面写着:“天地之大莫过乎风,风运地,地载山、水、泽,风顶天而推离成日光,万物生焉。人居地分男女,一阳爻定男,一阴爻定女,阴阳备索乾坤三爻成卦。六气通,分四季,风雷动,万物生息……” 文下还画着两幅图,一幅女形,一幅男形,图上用黑点连成人体经络图,另有红线画出气机的运行轨迹。 这时,钟无悔才知道自己得到了一件无价之宝。由于今天情况特殊,他必须制造不在现场的证据,于是他赶紧收好帛图,在身上洒了些酒,又大大喝上几口后,才往潘府美婢的住处赶去。 假借醉意,钟无悔大玩了一阵,便和三个美婢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便有庄丁慌慌张张的跑来,叫醒正枕着**酣睡的钟无悔,说在狐仙小庙前发现美4死在那里,死状跟潘府传说的死者情况一样。 钟无悔忙请庄丁将死人的事禀告县公,请他派人来实地察看。 本来大户人家死个奴婢或家奴,根本没必要禀报,但美4身份不同,她是潘府送来的人,因此,钟无悔不敢大意。 当天下午,县邑便四下传出“鹭鸣园”闹鬼的传闻。 钟无悔将美1、美2、美3招到一起,愁眉苦脸的对她们说:“我这里也开始闹鬼了,找的好像还是潘府的人,你们待在我这里,恐怕有性命之虞,我想先把你们送回潘府暂避一时,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没想到三位美婢齐刷刷的在他面前跪下,哭着哀求道:“请不要送我们回去吧,如果狐仙要杀我们,我们也认了,只是别送我们回潘府。” 钟无悔仔细一问,这才知道潘府的“潜规则”。 在潘府,尽管培养这些美婢和舞姬要下不小的本钱,但如果客人不满意,轻者立即拖下去杖毙,重者将美婢或美姬剥光衣服,与猫鼠同困于麻包袋中,然后在一旁敲锣打鼓。 受惊的猫鼠会撕咬婢女或美姬至遍体鳞伤,特别是猫,锋利的猫爪往往将她们的下身抓的稀烂,然后施刑者再往受刑的婢女或美姬的下身伤口上淋洒盐水,痛的她们死去活来,最后才会在麻袋装入石头,将她们沉入江底。即便像美4这样受过特别训练的美婢,如果犯错,同样会受到这样的酷刑。 对客人尚不满意的婢女或美姬都这样对待,,更不用说被送回去的美婢将受到如何的“优待”了。此时,钟无悔才知道,尽管在春秋时代已混了不少时日,但很多思维,还停留在现代世纪,这使他也更加警惕,他认为很正常的事,别人会认为“太出格”,细微的破绽说不定都会断送重大的成功。 他甚为同情的对这三个美婢说:“起来吧,你们如果愿意,留在鹭鸣园就是。但是,在我这里就是我的人,你们不能心怀二心,你们留在鹭鸣园,我绝不会让你们受一天苦。” “谢主人!”三个美婢如遇大赦,赶紧起身,莺莺燕燕的围着钟无悔,又是摸又是捏的,极尽讨好之力,让他尽享艳福。 “苦大仇深就是觉悟高!”尽管非常享受,但今天的钟无悔,已经不敢再沉迷于温柔乡中,他决定自己先去县邑了解一下奴隶买卖的情况。 他来到县邑,只见街头巷尾,有不少卖儿卖女为奴的人家,他转悠了半天,不是很满意,简单的问了问便走开。 在卖儿女为奴的人家中,大多以十几岁的女孩子为主,很少有青壮,钟无悔非常失望。这事对他的打击很大,原本考虑的兵源,看样子又有问题,他必须尽快建立自己的私军,家园才会多几分保障。 也许没找到门路!就在他失望之际,准备回去时,一个贼眉鼠眼的小个儿少年凑到他跟前说:“客官可是想买胥靡?” 钟无悔说:“不错,可这些小不点儿能做什么事呢?我要的是能干重活的胥靡。” “胥靡”又为“婿縻”,这是春秋前后时期,对一种奴隶的称呼。 古书云:“不格者则系累而归,丈夫以为仆圉婿縻。”意思是奴隶由于用绳索牵连着强迫劳动,故叫此名。 小个儿少年四处看了一下说:“我带你去个地方,一定有你需要的胥靡,不过,你能不能多给几个铜钱?” “只要能买到合适的胥靡,多给你点报酬也是应该的,我现在要马上找能干重活的胥靡。”说着,钟无悔掏出十个铜钱递给他。 小个少年接过钱,显得非常高兴,他带着钟无悔专走小巷,最后来到一家破旧的院子前说:“就在这里,我先进去说一声,” 说罢,小个少年窜到院子里失去了踪影。 “别是做的笼子赚我吧。”钟无悔想到现代社会层出不穷的诈骗手段,不觉有些担心,不过,他也想到,遇上一般的无赖,他完全有能力自保,尽管身上带着不少银两,他并不担心。 过了好一会儿,那小个少年又出现了,他把钟无悔带到院子里的一间杂物间。杂物间地上全铺着稻草。他小心地拨开地上的稻草,然后揭起一块木板,对钟无悔说:“就在下面,进去看看吧!” 这时,钟无悔不敢掉以轻心了,万一是个陷阱,钟无悔最多找这个小个少年陪葬,那可得不偿失,他警惕地说:“藏得这么隐蔽,该不会是逃奴吧?” 楚国对奴隶的管制很严,专门制定了《仆区法》,这是一部不准隐匿逃亡奴隶,严禁奴隶逃亡的法律。《仆区法》还规定不准隐匿盗窃来的赃物,否则与盗窃同罪。 小个少年说:“肯定不是,不然,一旦查出,我也脱不了罪。” 钟无悔暗想:“一旦在我那里查出,你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到哪里找你?” 没想到小个少年拍着胸保证道:“他们都有丹书,可以证明他们的身份,” “丹书”就是奴籍,因为奴籍都是用朱砂书写的,因此都称为“丹书”。 听到这话,钟无悔宽心不少,他刚跟着小个少年准备下梯时,忽然发现里面有刀光闪了一下,他暗自扣上三把飞刀,这时,他反而放心,他害怕的是“关门打狗”。 到了下面,借着洞口的光线,他迅速打量了一下环境。 地下室比较宽敞,在角落里,用锁链锁着七八个奴隶,从他们身上的累累伤痕,可以看出他们受过不少折磨,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尽管非常虚弱,但都是带着一副桀傲不驯的神情。 他们身边站着三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看着钟无悔大笑着说:“听说你要几个干重活的胥靡,我这里就有几个,你要的话全卖给你。” 说完,将几个铜钱扔给小个少年。 因为光线偏暗,钟无悔准备走到近前,仔细看看这些胥靡,他刚一靠近,那个满脸横肉的家伙立刻大叫道:“危险,不要靠近他们。” 话音未落,一道锁链向钟无悔迎面砸来。 第三十二章 组建私军 当锁链砸向钟无悔时,奴隶身边的壮汉将锁链一拉,那奴隶一倒地,鞭子就抽上去了。 满脸横肉的家伙堆着笑脸,对钟无悔说:“这几个胥靡脾气有点大,所以在这里留得久,还要你多担当一点。” 钟无悔暗想:像这样凶的奴隶,敢买他们的人不怕死才怪。但他嘴上却回答道:“我只要人干活,自会对他们管教,不知一个你要多少钱?” “一个十两银子,一共八个。你要几个?”满脸横肉的家伙问道。 钟无悔好像记得史书曾有记载,一匹马或绢可换五个奴隶,他认为满脸横肉的家伙没喊高价敲诈他,于是说:“这八个我全要。” “一共八十两银子,这些胥靡身体都很好,因为他们一直不服主人的管教,打的重了一点,回去养一养就好了。”出面谈价的都是满脸横肉的家伙。其他两个五大三粗的人一个提刀,一个执剑,站在满脸横肉家伙的身后。 “他们的丹书在哪里?”钟无悔问道。 “在这里,”满脸横肉的家伙举着丹书扬了扬,对小个少年说:“你过来,把丹书拿给他看看。” 小个少年接过丹书交给钟无悔,钟无悔看也没看,便塞到怀里,然后拿出八十两银子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可把人带走了吧?” 满脸横肉的家伙收起八十两银子说:“走?带什么走?我正想把你留下来,你可不止十两银子啊。”说罢哈哈大笑。 “做买卖要讲诚信,你怎么……”钟无悔装出张惶失措的样子说。 满脸横肉的家伙理都懒得理他,对身后两个五大三粗的人说:“快把他锁起来。” 两个五大三粗的人用刀剑一指:“老实点,不然刀剑无情。”他们边说边上前想用锁链捆住钟无悔。 说时迟那时快,没等人靠上前,只见钟无悔手一扬,两把飞刀已插在两人的咽喉,他们叫都没叫一声,便扑倒在地。 满脸横肉的家伙一见,立刻挥拳扑上来,钟无悔往旁边一闪,就在闪身的瞬间,格斗刀已在那家伙的心脏捅了一个来回。转眼工夫,三个凶悍的家伙都一命归天。 钟无悔敏捷的身手和残酷的杀意,将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包括那几个奴隶。 直到钟无悔阴森森的目光转到身上,小个少年才吓的慌忙跪下,他裤裆都已湿透了,他不停的磕头求饶:“大侠饶了我吧,我不知道他想卖你,到这一带问问,都知道我是老实人,伤天害理的事我从来不做。求求大侠就绕我一命吧!” 钟无悔本来就没想杀他,但吓吓他也好。于是他对小个少年说:“明天还在县邑的城门口等我,我还想买几个胥靡,还是由你给我带路,抽头照给。不过,如果你不来,我一定每天就在这小巷里转悠,总有一天会找到你吧?到时侯,就别怪我心狠手毒了。” “一定遵命,一定遵命。”小个少年忙不迭地说。 “拿去吧。”钟无悔从满脸横肉家伙的身上搜出银子,他拿了块碎银给小个少年。小个少年保得一条命已是万幸,哪还敢接赏赐。 “叫你拿就拿去,但是,今天的事不能对任何人说,不然,嘿嘿嘿……”钟无悔的冷笑又将那少年吓得尿了裤子。 看着钟无悔递给他的银两,小个少年才千恩万谢收下银子。 钟无悔悄悄地将那八个奴隶带上马车。走之前,没忘在地窖里扔了一把火。 一回鹭鸣园,钟无悔立刻将这八个奴隶带到演武场。也许钟无悔刚才的身手震嚇了他们,八个奴隶一声不吭,老老实实的站着。 钟无悔学着电视中的某些动作,在他们面前巡视几个来回后,手一举,差点说出“蒋军兄弟……”。 他咽了口涎水,开始了演讲:“我把你们买回来,不是做胥靡,而是跟我学武做护院,这些丹书,”钟无悔拍了拍怀里的丹书接着说:“如果你们表现好,我会在适当的时候给你们烧掉,还你们自由之身。 我已付银子将你们买下,那几个人自作孽不可活,银子虽然又回到我手上,那是拿的他们的银子,你们好好想想,如不在我这里,逃奴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你们大概都知道。 按照楚律,逃奴有五刑,即黥(墨)、劓、刖、宫、大辟。墨刑是在你们面部或额上刻辞后涂以墨;劓刑是割鼻;刖刑即断足;宫刑即男子割去生殖器,女子幽闭的刑罚;大辟即是死刑。 我现在为你们解开锁链,想留的留,想走的走,我绝不强留,要走的,我还送上二十个铜钱的路费。” 说完,钟无悔将八个奴隶的锁链全部解开。 哪有这样的好事?这种事听都没听说过,这八个奴隶简直像在做梦一般。半响,有个奴隶说想走,钟无悔毫不犹豫给了他二十个铜钱,让他上路。 剩下的七个略一合计,都决定留在鹭鸣园。 第二天,小个少年没敢失约。就这样,靠他带路,钟无悔在不同的人手上,陆陆续续前后又买了三十个奴隶。 买了这三十个奴隶以后,钟无悔开始了思想政治动员。 什么先进性,解放全楚国奴隶的先锋队,统统是屁话,只有最现实的生活改善和人身的解放,才是这些奴隶的向往,钟无悔就是要让这些奴隶靠自身的奋斗,来实现自己的向往,而不是许诺一大堆虚无飘渺的目标。 但是做秀是免不了的! 钟无悔首先将全部买来的奴隶集中在一起,然后亲自为他们打开锁链,他举着锁链对他们大声问道:“你们愿意这东西锁住你们一辈子吗?” 第一遍居然没人回答。在他问了第二遍之后,才有奴隶小声说:“不愿意。” “说大点声音!” “不愿意!”说话的奴隶多起来。 “再大点声音!” “不愿意!”这次可真是震耳欲聋了。 “这就对了,你们不愿意,我也不愿意用这破玩意锁住你们的一辈子,所以,你们进了鹭鸣园就是自由人了。”预想中的欢呼没出现,使钟无悔感到很失望。他在心里暗中低咕了一句:“妈的,至少赞美一下伟大、光荣、正确吧!” 他脸上继续堆着笑容说:“你们以后不用再干重活,但是,可能比干重活还累,因为你们是职业护院,职业护院必须练出高强的武艺,才能保家卫园。不过呢,这个家不仅是我的家,也是你们的家。 你们以后每月发十个铜钱,如果遇上战事,立功者还可分土地和奖赏,有了钱和地,你们就能娶妻生子。万一和敌人搏斗受了伤,也可分得土地养老。如果不幸阵亡,可获得五两白银的抚恤金。” 不过人死了,这抚恤金给谁用,钟无悔倒没想过。 可是,钟无悔的这番话,就像冷水掉进滚开的油锅,沸腾了! 奴隶们真正的激动了,他们的命运本来连猪狗都不如,可现在就像突然来到了天堂,要知道,钟无悔开出的这些条件,就连最忠心的族兵都不可能有。 “不过呢,不是说每人想当职业护院就能当职业护院,训练以后要考试过关。”钟无悔说。 “什么是考试?”这时,不少奴隶大声问道,涉及到切身利益的事,没人会含蓄了。 “考试都不懂?考试就是考效你们训练后武艺能不能过关。不能过关的,就做业余护院。业余护院就是以做别的事为主,敌人来的时候就御敌。”其实,钟无悔的这番解释完全没必要,当时基本制度就是“农兵合一”。 民五家为比,五比为闾,四闾为族,五族为党,五党为州,五州为乡。军队则五人为伍,五伍为两,四两为卒,五卒为旅,五旅为师,五师为军。“比”、“闾”、“族”、“党”、“州”、“乡”与“伍”、“两”、“卒”、“旅”、“师”、“军”,就是村社居民行政组织与军队的军事编制两两相应、互相统一的。 然后,钟无悔拿出一迭“丹书”说:“这是你们的丹书,训练合格以后,丹书当着你们的面焚毁,永远除去奴籍。” 但在场的奴隶那心情沸腾啊!就如臂戴红袖章,望着**伟大人物向他们招手一般。奴隶们都憋了一肚子劲儿,恨不得马上就开始训练。不少在残酷折磨下没掉过一滴泪水的汉子,现在居然泪水涟涟,抱首相泣。 “你们以前谁是战俘?”让奴隶们宣泄了过了一会儿,钟无悔问道。 这时,有七八个奴隶说自己以前曾是战俘。 春秋时,“伍”由五名战士组成,是战车下的步卒,他们以战车为依托从事战斗。因此,钟无悔说:“我们职业护院不同于军队,我们的编制是五人一伍,两伍为一队,你们三十个人正好三队。每队两个伍长,一个队长。三队为一排,排长和副排长已有人担任。伍长和队长先由你们以前的战俘担任。” 说完,钟无悔从第一批买的奴隶中凭感觉挑出三个队长,然后说:“伍长每人每月十二个铜钱,队长每人每月十五个铜钱,但是,训练完之后,伍长和队长可能有所调换,他们会由能力更强的人担任,到时别埋怨别人,怨就怨自己努力不够,知道了吗?” “知道!”奴隶们齐声答道。 可是奴隶们都没姓没名的,怎么称呼呢?干脆,三队就叫鹭队、鸣队、园队,士兵就叫顺着高矮顺序,随队名叫鹭1、鹭2……鸣1、鸣2……园1、园2……等等,一直到十。不用说,名为十的,肯定是最矮的一位。 就这样,钟无悔有了自己的第一支私军队伍。 第三十三章 队伍初成 第二天,钟无悔偷偷摸摸的溜进斗府,他为斗山带来他的得意新作——根据印度性庙里的造型制作的灯。斗山看得心花怒放,淫性顿起,赶紧邀他去青楼开心。 可钟无悔忧心忡忡的对他说,自己又要出门躲灾,因为楚国第一美女侠鄂蕊蕊正在找他,不是自己躲得快,恐怕身上又得穿几个箭眼。 斗山和斗峰无不遗憾的和他依依惜别,在钟无悔运用a片知识的传授下,他俩才真正体会到其乐无穷的“性福生活”。正在在他们刻苦钻研,努力攀登双高峰的时刻,钟无悔却不得不离开,对于他们来说,犹如久旱逢甘霖,一滴。那心情可想而知。 特别是有了灯以后,夜生活不知有多么的丰富多彩。 他们也知道第一美女侠鄂蕊蕊的厉害,只好让钟无悔去躲灾。他们虽然在钟无悔的谆谆教导下,天天向下。但危及自己生命时,他们也怕和钟无悔在一起遭受误伤。 楚国第一美女侠鄂蕊蕊不是独行侠,她的周围有一大帮所谓跟随她的侠士。 当时,如果不是钟无悔试图**楚国第一美女侠鄂蕊蕊,他也不会博得楚国第一淫贼的美名。 钟无悔的身影刚从青楼消失,不少大户人家都松了口气。虽然钟无悔不是少妇,但以前他帮很多少女变成了少妇,虽然他不是母亲,但他帮很多少女变成了母亲。 因此,这淫贼外出避难的喜讯悄悄地传出后,便像春风一般,很快吹遍四面八方,不少家庭都一展愁颜,喜笑颜开,开始有了家庭欢笑。 消失的当晚,钟无悔又悄悄潜入县府,去见曹云娥。 他将她拉到院子僻静的树下,两人就在那里说着悄悄话。 已过了销售爆发期,灯的买卖由她和曲蓉平稳运作一般不会出什么问题。曹云娥原本就是陈国的商贾奇才,对灯的经销绝对没问题,她已经在考虑销往其他的都邑和都城的事。 县公曲海派给她们的掌柜也很不错,稳沉老道,里里外外都应付得很好。 钟无悔将自己组军训练的事告诉给曹云娥,要她自己注意保重。钟无悔要出门之前,曹云娥将他拉住,悄声说:“要不要和曲蓉道别?” “不用,”钟无悔毫不犹豫的说。 “自从你回到县邑和斗府的人混在一块儿,她心情就没好过。以前,她一天到晚都是快快乐乐的,像个小鸟一样叽叽喳喳嘴不停。可现在,她却很少讲话,笑容也少,你还是去看看她吧,看到她那样子,我心里也不好受。”曹云娥皱起眉头。 钟无悔吻了一下她的眉头,开玩笑说:“皱眉老得快。”然后捧着她美丽的脸蛋说:“现在很多事,还是不让她知道的好,忧愁难过总比杀身之祸好得多吧。等过了最凶险的阶段,我自会对她交代。”说完他一转话题:“你的那个小黄怎么样了?” 他说的小黄就是曹云娥一直带在身边的黄色的小獒。 一提起小黄,曹云娥眼睛一亮:“小黄可好玩呢,不过也凶的厉害,别人都怕它。我不给它东西吃,别人喂什么它都不吃,真可爱!” “好了,你多关心它,它对你绝对忠心耿耿,跟我一样。” “胡说,你想当小狗啊?”曹云娥白了钟无悔一眼。 钟无悔抓着她的手说:“你说的没错,我确实很想当只小狗,被你宠着,被你抚摸,多幸福啊,可是,现实逼着我一天到晚当野兽,没办法,只是苦了你。”钟无悔说。 “好了,快走吧。要关城门了。” 钟无悔吻了一下曹云娥,立刻走了,他俩都没注意,在不远的一间小楼窗口,曲蓉正默默看着他们,两行泪水默默顺着她的脸颊留下。 钟无悔带着三十几名奴隶,连夜赶往深山里的训练基地。 第二天,来到训练基地后,钟无悔首先指挥他们搭建营房、修筑训练设施。等大家安定下来后,钟无悔将汤仲和伍三带到大家面前,说:“这就是你们的排长和副排长,我不在的时候,一切听排长安排,排长不在时,听副排长安排,副排长不在时听伍长安排,明白没有?” “明白!”三队兵齐声回答。 钟无悔这样的安排,其实就是战时的指挥体系,习惯必须从平时养成。 经过钟无悔数月的残酷训练,汤仲和伍三已气质大变,彪悍的体魄,坚毅的神情,已具特种兵一般的模样。 钟无悔现在没想,也不敢想建立大规模的私军,不然,安个谋反的罪名,再有战斗力的私军,也挡不过国家力量。 再者,当时的作战都以战车为主,步兵的作用只是辅助战车。因此,钟无悔只要有支小规模的特种部队,足以保护家人,而且能给对手造成可怕的威慑性力量,他就够了。 每个达官贵人,总有自己的家庭,如果对方时时刻刻给他私邑家人留着死亡的阴影,而他对敌手又无可奈何,大规模的作战,理都不理你,小规模的围剿又打不赢,那么,现实的威胁将逼的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的训练就交给你们了。”钟无悔对汤仲和伍三说。 “主人放心!”汤仲和伍三答道。 “好!你办事,我放心,就按我教你们的训练方法练兵,一定要严格。现在,我去看看那边。”钟无悔一说,汤仲和伍三都知道他去看斗兰。 说罢,钟无悔转到一处隐秘的地方,那里有个小草棚,斗兰就住在那里。 钟无悔刚一进草棚,脖子上就搁着一把短刀。 “啊!不错不错,进步很大!”钟无悔笑着说。 斗兰一言不发的收起刀。 “出去看看你的飞刀练得如何了。”钟无悔带着斗兰来到靶场。所谓的靶场,只是在很小的地方竖了几个木板人形靶。 看着斗兰飞快的跑动,掷出的飞刀,分别插在木板人形靶上。钟无悔暗自赞叹,没想到如此漂亮柔弱的女子,在这么短时间练得如此出色,真是不要命的练。同时他也感叹,仇恨的动力如此之大,毫不逊于爱情的动力。分别只是一个在地狱,一个在天堂。 他叫斗兰站好做出投掷飞刀的准备,然后握着她执刀的手,矫正她的动作姿态。他感到斗兰的手轻微颤抖了一下,按钟无悔的要求,掷出飞刀。 亲手执教的的效果就是不一样啊!怪不得人们常说:要想艺学会,得跟师傅睡。就在钟无悔自鸣得意的时候,斗兰的举动,却使他大为扫兴。 斗兰在钟无悔手把手的教导下,飞刀的准头和力度果然大不一样,但她没感谢钟无悔,只是将他握过的手,在衣上擦了又擦。她眼里,流出的仍是对钟无悔仇视的目光。 钟无悔大感没趣,只好说:“就像这样好好的练吧,”然后拖长声音说:“来日——方长!” 在训练基地安排好一切后,钟无悔又悄悄潜回“鹭鸣园”,但没惊动任何人。打理庄园的是曹云娥以前曹庄的老人。因预先有过交代,他们对钟无悔神出鬼没的进出也习以为常。 在和铁匠老头也就是斗勃哥哥习武的时候,钟无悔交给铁匠老头几张帛图,请他帮忙打造出来。铁匠老头也看不出是什么,凭感觉好像是弓之类的东西,但凭他的经验,又不像是弓,他只能按钟无悔的要求去打造。 原来,这是弩的部件,但钟无悔又不敢把这种杀人利器的秘密交给他,他只要铁匠老头打出主要部件,其余的一些部件又分别找另外的工匠去做。 除了弩的部件之外,还要打造的有翻墙爬树的小铁锚,挂钩,以及短兵相接所要用的短刀,长剑,峨眉刺,弓箭、锁甲和棉垫甲等等。 古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盖士卒犹工也,兵械犹器也,器利而工善,兵精而事强,势则然矣。既然有了特种部队,那么,必须为他们装备最好的武器。 铁匠老头愿意竭尽全力为钟无悔打造这些东西,但他要求,所有这些装备,必须给斗兰一套,钟无悔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说实话,他现对这铁匠老头保持着高度的“革命警惕”,他说刺杀穆王是为兄弟复仇,谁知他有没有别的野心和图谋?如果钟无悔被他当枪使,那才冤枉呢。 若敖氏原是楚国皇族的一个分支。因封斗邑,亦称斗氏。斗氏家族是楚国中最为重要的一支世族,几乎掌控了楚国的军政大权。当王权衰弱时,有时甚至高出君权,几可与楚王分庭抗礼。在楚武王至楚庄王五代君王之间,有史可查的十一位令尹相国,有八位出自于若敖氏家族。 对于有这种强势背景的人物,钟无悔不得不防。当今刚刚上台没多久的重臣,楚国令尹成嘉,亦是若敖氏家族的人。 不过,有权就是好,钟无悔借口防备鄂蕊蕊,通过斗山弄到几张军队专用的硬弓。这硬弓是他专门弄来培养“狙击手”的。 上次在曹庄给他的教训太深刻了,如果有几名出色的“狙击手”,专门找对方的头领下手,群龙无首,敌方的意志很容易被打垮。 经过一段时间的魔鬼般训练,再配上他专门打造的装备和服装,钟无悔终于有了第一只自己的军队。令他惊讶的是,三十名受训的奴隶居然没一个人被淘汰。 尽管每天进行超长时间的体能、武艺、战术等训练,但比起地狱般的奴隶生活,这点苦根本不叫苦。 要知道,在冷兵器时代,拿刀拿枪的训练,比起现代轻轻一扣扳机,不知要苦多少倍。 钟无悔结合自己的经验和心得,以一招制敌为指导思想,编创了最简洁、最直接的杀招。 看着三队精悍的士兵,尽管表现得很不错,但钟无悔知道,没见过血的军队,根本就不能称之为军队。因为,军队是用来打仗杀人的,而不是用来表演的。 钟无悔早就有构思,接下来的特训就是实战,他找的实战对像,就是曹家的仇人陈国的卿大夫陈明! 第三十四章 潜入陈国 临近出发前,钟无悔再次密会曹云娥,他兴冲冲的告诉曹云娥,这次,他将潜入陈国陈明的私邑,为曹家讨还血债。 谁知曹云娥并没有表现的非常激动,她忧心忡忡对钟无悔说:“过去的仇恨,我没忘记,但是,现在我最害怕的是失去你,卿大夫陈明的兄长是陈国国君,虽不是亲生的,但和陈明相处的很好,我害怕他会不择手段对付你。” 陈国的国君为妫姓,但按“胙土命氏”的惯例称陈氏,他们严格遵循了以嫡长子继承权为核心的封建宗法制度原则,即“别子为祖,继别为宗”。具体来讲,就是王室、诸侯的嫡长子有权继承父亲为王、为君;王室、国君的庶子,也称“别子”。 “别子”无权继承王位、君位,但有分封的权利,需分给一定的食邑、采地,自成系统,通过“胙王命氏”的方式,成为新的氏族,别子就成为这一新的氏族的开派之祖(得姓受氏之祖),即“别子为祖”。 别子的嫡长子继承新家族的权位成为这一新的家族的大宗,就是“继别为宗”。这就是后世“祖”、“宗”二字的来历和内涵,陈明是庶出,因此随陈姓。 “在这肉弱强食的年头,忍让的结果就是被吃掉,怕他做什么,这些权贵骄横惯了,以为平民百姓都是他们的鱼肉,我就要做一根鱼刺,狠狠卡在他的喉头,看他有什么办法,俗话说,兔急还咬人呢?”钟无悔坚决的说。 曹云娥偎进他的怀中,深情地说:“多谢夫君!” “谢什么,男人的一半是女人,要谢,我还要谢你这么个大美人整天跟着我吃苦。” 那年头,哪听过这般如此动人的情话,曹云娥紧紧抱着钟无悔,直恨不得融进他的身体。 可是在县府,县公有话,见到钟无悔,杀无赦!尽管知道县公是口头说说而已,那些衙役可不敢冒风险,哪怕只做做样子,万一钟无悔正在做夫妻常规运动的时候,衙役们冲来,不说刀剑加身,就是现场直播也非常恐怖。 因为忙于训练和打造装备,钟无悔近来隐忍的时间较长,曹云娥明显感到钟无悔的棍子硬邦邦的顶着她,不觉娇喘起来。 钟无悔忽然说:“云娥,你会弹琴,对吧?” “嗯,”曹云娥轻轻哼了一声。 “那么,今天,我教你一门新的技巧,我教你吹箫吧!”钟无悔淫笑着说。 “怎么吹箫?” 钟无悔附在曹云娥耳边细细将吹箫的方法告诉给她,只听得曹云娥面红耳赤,啐声连连。但是,一来曹云娥春潮已动,二来钟无悔即将上战场,刀剑无眼,不知今日一别,是否还有命相见。因此,她也顾不得业务生疏,便在钟无悔指导下,开始了训练。 她业务的提高,是以秒做计算单位,很快,她娴熟的技巧饱餐了钟无悔做的“中华憋精”。 和曹云娥告别后,钟无悔便带着队伍出发了。 来到陈国卿大夫陈明的采邑附近,全部的人员都隐藏在一个大户人家的院内。钟无悔答应这家人,只要他们老老实实,不会动他们分毫。 然后,伍三和一个队长,装成猎户,钟无悔和斗兰则装作书生和仆人,分两组进城侦察摸底。 为装扮身份的事,斗兰和钟无悔还小小的争了几句。钟无悔原想自己扮书生,斗兰做书童进城。可斗兰坚持自己扮书生,钟无悔扮仆人。钟无悔一想,这斗兰也怪可怜的,她对自己的害死她姐姐的事还抱有芥蒂。 尽管钟无悔在心里高喊天大的冤枉,但还是顺从了斗兰的要求。斗兰并非他的兵,这次来也是为训练,经过血与剑,生和死的考验,才能成为真正的军人,这对她以后的刺杀行动将有莫大的帮助。 他们两组间隔着一段距离进了陈明的采邑。 钟无悔目测了一下城墙,大概只有十几米高,晚上靠绳索进出很方便。他记得他小时候,老爸曾逼着他背下我国早期城镇等级规模结构,他什么数字都没记下,只记得当时的城市是受等级制度的制约。 当时,城邑分为三级:第一级是“王城”,即王国的首都;第二级为“诸侯城”,即诸侯封国的国都;第三级为“都”,即宗室和卿大夫的采邑。由于社会等级制度森严,城邑的营建也反映了贵族的爵位尊卑之级别。如城隅高度,有都城之制,诸侯之城制等等。 “这大概是最低档的城吧。”钟无悔暗想到。 城市不大,但进去后,发现里面非常热闹。由于陈明是个好色之徒,沉湎酒色,生活荒唐奢靡。因此他的采邑也带着他浓厚的先进性色彩。 青楼多过米铺,高中低档都有。低档的,也就是些茅屋草舍,大都是在地上楔几根木桩,四周围上竹篾笆,抹上一层泥巴,屋顶则胡乱架些竹竿木棍,铺上茅草、谷草苫顶,就成了“失足妇女”的工作场地。 光顾她们生意的肯定是那些三教九流,脑袋顶着一个“贫”字的人。 只是不便考察,钟无悔不知道会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失足妇女”告诉客人说,一铜钱在地上,五铜钱在席上。一破衣烂衫的人进来就给了五个铜钱。“失足妇女”刚夸奖这人有品位,这位老兄马上急吼吼的叫道:什么品味,地上五次。 当然,陈府周围的都是高档青楼和酒楼。钟无悔正在打量那个楼房好监视陈府,斗兰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看什么看,好色之徒去哪儿都改不了。” “是,是,”她这一打,钟无悔反而心里高兴:“打是亲骂是爱嘛!”他真的很渴望得到斗兰,除了同情,他还含有现实的功利心。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若果将斗兰收为自己的人,万一将来出现斗府和王权之争的时候,至少斗府不会派自己培养的这位精锐杀手杀自己。 除了自己给斗兰培训的超强能力之外,斗兰的一手剑法也让他感到心惊。她的剑法虽是铁匠老头亲传,但却轻灵诡异得多。训练这么长的时间里,钟无悔一直没摸清她的剑路。 “跟我到那边楼上看看。”斗兰命令道。 钟无悔一看,暗道:“这斗兰还真有刺客的天赋。”斗兰选中的楼房,从靠近窗的地方看,正好将陈府收于眼底。不说非常详尽,至少可以了解陈府的大致布局和进出人员的情况。不过,这里不是酒楼,而是青楼。 “真是知心妹妹啊,以后大仇得报,再赚了钱,就可到各国周游一番,专门考察各国的青楼行情,第一,可以画张青楼导游图卖钱。 第二,自己也可学学后世xxx的**部长,在各国的青楼剪几缕**,再配上考察报告,分别装到密封罐里,往海里一扔,几百年或几千年后,如果有人捡到,自己就可被称为第一部长而列入史册了。” 钟无悔正在意淫之中,猛听斗兰喝道:“又做什么**?还不快快带路。” 钟无悔一想也是,斗兰什么时候来过这种地方?这种轻驾熟路的地方,当然得靠自己在前面引路打点。 上了青楼看中的那间房,斗兰要了几个精美的菜肴和一壶酒,坐在几案前,浅酌慢品,不时从窗口窥望外面的陈府。 钟无悔身为仆人,只能跪坐在门口望着她吃。明知斗兰故意作践他,尽管饥肠辘辘,可又不敢发作,只好自我安慰:身为那么可恶的姐夫,理应受此折磨。 不一会,鸨母前来殷勤地过来询问,要不要个伎艺弹琴助兴,斗兰立刻表示钱不成问题,要就要最好的,否则别来。 钟无悔心疼啊,员工消费,老板买单,这还有天理吗? 不过,他的郁闷很快就消失了。鸨母领来一个年方二八的漂亮女伶,在旁边的案几为他们抚琴。 春秋时期真是萝莉时代,男人们幸福啊!看看都养眼。钟无悔暗自想道。 因为那时女子十五必嫁,年龄稍大点,正是后世的青春年华阶段,当时都会被称为年老珠黄。 一曲奏罢,斗兰连声叫好,叫她再抚一曲。 那女伶两眼含春,含羞的多看了斗兰几眼。斗兰女扮男装,美得真是没法说。别说陈明采邑,就是陈国举国上下,也找不出一个比斗兰更美的男子。 身为仆人的钟无悔就更没人睬了。他憋着一肚子气,向鸨母叫道:“**婆,你就没见我没吃的吗?快跟我整几个精美菜肴和几壶好酒。” 抚琴的女优看了钟无悔一眼,抿嘴一笑,对斗兰说:“奴家还是第一次看到公子的仆人这么厉害,真是有趣得很。” 斗兰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应付道:“这奴仆一直跟着我爷爷,这次叫他陪我出门,自然是仗着老一辈的余威欺主了。不理他,你再弹一曲吧。” “公子想听什么?”抚琴的女优含情脉脉的说。 “随便弹一曲吧。”斗兰一直生活在仇恨中,从小就开始习武,哪里懂得这些声色的门道和乐趣。 “奴家刚刚习得《郑声》一曲,唱与公子听,可好?”女伶娇声问道。 斗兰根本不知何为《郑声》,她还没回答,就听钟无悔在一旁大声叫好。 他知道,春秋时的音乐,分为雅俗两种。雅是庙堂之音,俗是各地的民间音乐。特别是“郑声”最为有名。而且后来的儒家一直批评“郑声”为“声淫”,提出“郑声淫,佞人殆。”的谬论。 可钟无悔知道,《郑声》几乎全是情歌,娇美动人,他正想听听古代通俗歌曲,于是,情不自禁的大声叫好。 正在这时,忽听得外面有人挨了一耳光的声音,一个声音怒吼道:“你现在不把她叫来陪我,我就拆了你这破楼。” 钟无悔和斗兰所在的包厢门砰然一声被踢开。 第三十五章 首席美女 随着门的打开,一张俊秀的脸出现在钟无悔和斗兰的眼前,原来是位身着锦袍的年轻公子。如果只听门外的怒骂声,真还以为是个莽汉发飙。 年轻公子本来怒气冲冲,可是,当他一见到斗兰后,立刻变的笑容可掬,电闪雷鸣须臾之间化为春风和煦。 “哈哈……不知兄台有如此雅兴,冒犯打扰,还望兄台切莫介意。”说完,他自己居然不请自来,走进房间在斗兰旁边的案几前坐下。 对这位公子的进来,钟无悔倒无所谓,可跟在他后面的一位美女却惊得钟无悔目瞪口。 这位美女年约十四、五岁,生得蛾眉凤眼,杏脸桃腮,有骊姬和中华第一美人息妫之容貌。走路一摇三摆,如微风摆柳,柔若无骨。看人时,媚眼如丝,电光闪闪,更兼妲己、文姜之妖冶。 按钟无悔的标准,绝对是首席美女。她的美,不止在于态,还在于神。 也许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前面进来的公子也未责备钟无悔的无礼,按一般常理,一个奴仆这样看贵族女性,至少双眼是保不住了。 “哥,”那位美女樱口轻启,柔柔的叫了一声,看样子,她不想进来。 那公子没理她,只拍了拍身边的坐垫,说:“坐下。” 这位美女也没争辩,默默的来到锦袍公子身边坐下。 “听闻这位歌妓会郑声,欲先闻为快,没想到兄台识货,已夺得**之乐,不如我们一起共赏如何?”锦袍公子对斗兰说。 “公子请便!”又是钟无悔喧宾夺主。 锦袍公子似有意结交斗兰,他只看了一眼钟无悔,向斗兰问道:“不知兄台姓氏可否告知?” 斗兰根本没想到会突然遇上这种情况,她总不能告诉对方是斗府的人吧,只好随口回答道:“钟兰。” 话一出口,她脸颊上立刻抹上一层嫣红。当时的规矩,女子是嫁夫随夫姓,她这一说,不啻表示已是钟家人了,教她如何不羞? 原来刚跟钟无悔练武时,她的确抱有深深的恨意,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钟无悔高深的智慧和坚韧的毅力,还有深不可测的武功深深打动了她,使她越来越相信,钟无悔和害死他姐姐的淫贼不是同一个人。 对她的严格训练,有不少时候,特别是难度极大时,都是钟无悔亲自陪练,贪图享乐的淫贼,是决计受不了这般残酷训练的,因此,对钟无悔的恨意在她心目中越来越淡。反而在身体极度疲劳和训练残酷时,她倒希望钟无悔在她的身边。 斗兰的羞态,看得锦袍公子眼都直了,他立刻大呼大叫鸨母过来,要她好酒好菜的尽管上,所有的花费都算在他头上。 自费突然变成了公款消费,钟无悔自然不会放过这难得的机会,他也立刻叫鸨母给他加酒加菜。一个仆人对主人毫无敬畏,吃喝居然比主人还主动。那位美女甚感有趣,不觉望着钟无悔嫣然一笑,这一笑,顿时笑得钟无悔灵魂出窍。 “砰”地一声,装满酒的铜尊扔在钟无悔头顶的梁柱,酒和铜尊从天而降,淋的、砸的都落在钟无悔的头上,原来,斗兰看着钟无悔的痴样儿气愤不过,将手中酒具扔了出去。 钟无悔打了个冷噤,三魂才找回两魂。当着外人他又不好发作,只有将怒气发泄在吃喝上,那种发泄般的吃喝,看的那位美女更觉有趣,居然笑出声来。 锦袍公子大感惊异,也不管妹妹在场,心直口快的对斗兰说:“只要是男人,看到我妹妹都是这种痴样,我已见怪不怪。倒是我这妹妹今天不一般,她平日看到男人这样,都是冷着脸,很少像今天这样高兴的,居然笑了两次。” 钟无悔心中暗嘀咕:“我和曹云娥是三声淫贼定姻缘,和你妹别是三笑定姻缘吧。” 这时,锦袍公子对斗兰说:“对酒当歌,实乃人生一大乐趣,我们先品味一下郑声如何?” 斗兰点点头,表示同意。 锦袍公子便立刻示意歌妓弹唱。 歌妓正襟危坐,一拨琴弦,唱了起来:“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缟衣綦巾,聊乐我员。出其闉阇,有女如荼。虽则如荼,匪我思且。缟衣茹藘,聊可与娱。” 这歌词大意是:“信步走出东城门,美女熙熙多如云。虽然美女多如云,没有我的意中人。只有白衣绿佩巾,才能赢得我的心。信步走出城门外,美女熙熙如茅花。虽然美女如茅花,没有我的意中人。只有白衣红佩巾,才能同我共欢娱。” 这歌声清越,旋律优美,斗兰、锦袍公子和那美女都听痴了,反倒钟无悔是一副旁观者的样儿,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 歌妓认为钟无悔就一介粗俗的奴仆,毫无欣赏能力,才显得如此漫不经心,她也没在意。 一曲唱毕,钟无悔应付似地拍了几下手,连声叫好。弄得锦袍公子白了他几眼,如不是看在斗兰的面子上,早叫人把他打得死去活来。 锦袍公子说:“都曰郑声惑人,果然名不虚传。不过,卫国之风多为男悦女之词,而郑声皆为女惑男之语,由此看来,郑声之淫,要超过卫风很多,靡靡之音,当首推郑声。” 锦袍公子为在斗兰面前卖弄自己的才学,故作纯洁的评价郑声。 看着斗兰不语,钟无悔可忍不住了,他立刻反驳说:“郑声敢于追求男女自由平等,情思缠绵,感情真挚,怎么能称之为淫呢?当今,天子的名位虽然尚在,但礼教已经出现严重解体,郑国在挣破礼教束缚,追求自由开放方面,较之他国表现得明显而突出,应该说是追求自由幸福、婚姻美满的典范,更不能称之为淫!” 他的这番话,可说是大逆不道,但又占着理,驳的锦袍公子很没面子,他向斗兰询问道:“这位是……” “我爷爷的奴仆,这次出来做我的护卫。”斗兰越说越不自信。 不过,那位歌姬听到这番话顿时对钟无悔肃然起敬,她再不敢因钟无悔奴仆的身份而看轻他。 那位美女听到这话,也陷入沉思之中。 锦袍公子不悦了,他气冲冲地说:“男女之别,国之大节也,男女怎能自由平等?就如你这等奴仆,只能坐于外间,不能与主人同坐一般。如无尊卑,天下岂不大乱?” 钟无悔反驳说:“周朝礼教严明,就连平民百姓也有国人与野人之分,尊卑之分可谓极致,天下乱了没有?反而大乱,就连幽王也死于骊山之下。 尊卑之分必然造成鱼肉民众的贵权阶层,当民众逐渐无法忍受这种压迫时,就会揭竿而起推翻统治阶级,所以尊卑之分不但无益,反有大害。人类必然会为争取人人平等而奋斗,也许数千年之后,就会真正出现人人平等的国家。” 这番惊世骇俗的话就连锦袍公子都听得目瞪口呆,更别说其他的人了,那位美女更是美目溢彩,她和斗兰的目光都锁定在钟无悔身上。 锦袍公子尚不甘心,说:“幽王死于骊山之下,正是因为亡国妖妃褒姒奢侈**之过,与尊卑之分毫无干系。” 钟无悔看了一眼那位美女才说:“称褒姒妖妃,是因为褒姒长得太美,她目秀眉清,唇红齿白,发挽乌云,指排削玉,有如花如月之容,倾国倾城之貌。跟这位美女别无二致。” 说着,钟无悔一指面前的美女:“但是,太美也是罪过吗?不!周幽王昏庸无度,酒肉池林,听信谗言,打击忠臣,正因尊卑之分,在极权之下无人能制约他,所以亡国,现在,也可能以后,都将这不实之淫名加诸褒姒身上,实在有失公正。” 为美女做了言辞义正的精彩辩护,这可是前无古人的事啊!在场的靓女们个个感动得热泪盈眶,大有投怀入抱的冲动。 谁知钟无悔更近一层,说:“比如,我看见了眼前这位美女便情不自禁,我并不认为自己丑态百出,男欢女爱乃人之常情。刚才公子称郑声之淫,要超过卫风很多,可刚才这首歌中的那个男子,他的感情就很专一。 尽管在东门之外,美女如云,但他并不动心,思念的仍是自己所爱的那个穿着素衣的女子。这哪里是淫呢!其忠于爱情,与这邑中之人相比,恐怕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钟无悔一想:“反正孔子还没出世,不妨引用一下他的绝世名言。”于是接着说:“食色,人之性也。如果我为这位美女得了相思病,茶饭不思,你能说是因为这位美人**之故吗?” 幸亏当时由于居于统治地位的地主阶级,本身政权还不巩固,他们还没有形成封建社会的统治思想体系,社会的各阶级、阶层的思想家,都能够自由地著书立说和四处奔走宣传自己的思想和主张,并不受到思想的排挤和束缚。 因此,各家各派的著作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出来。各种观点纷然并存,各种针锋相对的辩论时有发生,这就形成了“百家争鸣”的错综复杂、异常活跃的局面。 否则,钟无悔早会因为这番言论影响和谐而“咔嚓”。 锦袍公子良久无语,好一会儿,才瞪大眼睛,望着钟无悔说:“你是说,好色跟吃饭一样,人的本性已然?” “不错!”钟无悔答道。 “哈哈哈哈……”锦袍公子爆发出一阵狂笑,他手舞足蹈的说:“太好了,太好了,这下父王再没理由责备我了。” “你父王?”这下轮到钟无悔吃惊了。 “不错,” “你父王是谁?” 听到锦袍公子的回答,钟无悔脑袋“嗡”的一声,被炸晕了。 第三十六章 军神之后 锦袍公子说:“我父王是郑穆公。” “你是公子蛮?”钟无悔脱口而出。 锦袍公子有些诧异:“你认识我?” “久闻大名,如雷贯耳。”说罢,钟无悔脸上又露出惯有的淫笑。他已肯定,眼前这位公子带来的绝色妹妹,就是后世众公认的中国古代第一“大众情人”,一生当了十次寡妇的古代极品,春秋四大美女之一的夏姬。 钟无悔听过夏姬太多的传说,据说,夏姬会采补术和永保处女之身的内视法。 这些方法可以使人童颜不改,青春常在,不论岁月怎么增加,她都照样美丽窈窕,妩媚动人。凡是与她发生关系的男人都把她当做处女,只是,与她发生过关系的男人都不长寿,原因是她的采阳补阴青春不老术损伤了男人,使他们体衰而亡。 据史书记载,夏姬少时母亲管束甚严,并无与人私相亲昵的机会,但是,她却异想天开地编织出床笫相幽之梦境。 据传在她及笄之年,曾经恍恍惚惚地与一个伟岸异人同尝禁果,并获取返老还童、青春永驻的阴阳采补之术。之后,她曾四处找人试验,当者无不披靡,因而,既艳名四播,又声名狼藉,家中只好把她远嫁给陈国的夏御叔为妻,夏姬之名由此而来。 她曾三为王后,七为夫人。春秋有好几个国家之亡都与她有关,她的生平留下诸多风流情事,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也是钟无悔把她视为首席美女的原因之一。 “既然遇上我,以后历史上当无夏姬这一人。”钟无悔不由色心大动。 实践出真知!传说归传说,现实归现实,说不定他才可以由床笫之间,了解一个真正的夏姬,机会千载难逢! 可是,他如今身为一介奴仆,怎样才能抱得美人归呢?就在钟无悔绞尽脑汁,苦思伟大的勾引大计和携美而归的宏伟蓝图之时,楼下突然传来乱哄哄的喊打喊杀的声音。 英雄救美!正想着机会就来了,天助我也!钟无悔赶忙进房,跑到夏姬跟前,拉着她的手往自己身后一拽说:“快躲在我身后,你放心,哪怕粉身碎骨,我也不会让他们碰你一指头。” 美人还没回应,“哎呀,”钟无悔忽然感到不对头,他一牵上夏姬的手以后,忽然全身酥软,手脚绵绵无力。他想放开牵着的纤手,可又舍不得。 这时,房门被撞开,一伙气势汹汹的人闯了进来。谁知,领头的人一见公子蛮,气焰全消,纳头便拜:“听闻公子受人欺负,奴才便急忙赶来为公子出气,不知谁人惹的公子生气,奴才这就去把他劈成两半,砍成六块。” 钟无悔打量了一下领头的人,只见他身高一米八左右,四肢极为发达,长的非常丑陋,从他握的一柄大刀判断,此人膂力很强,属力量型的对手。 公子蛮有些不悦:“谁说我受人欺负?我们言谈正欢,你们打打杀杀的惊扰贵客,还不退下。” 领头的人赶紧磕头谢罪,道:“奴才这就出去,陈公马上就到,还望公子稍侯片刻。”说完,便带人出了房间。原来,这是陈府的护卫听闻公子蛮发脾气的声音,赶忙跑来助威的。 这时,夏姬不但没松开钟无悔的手,反而几乎抱着他的臂膀,胸前两颗硬硬的小樱桃就在钟无悔膀臂上磨蹭。钟无悔不知是苦还是甜,他的三条腿,一条坚硬有力,两条软弱如棉。靠着拼命咬牙坚持,才管着两腿发颤,没坐到地上。在外人看来,不是他扶夏姬,倒像夏姬扶着他。 这时公子蛮对斗兰说:“这是我妹妹子樱,今天我们刚来,本欲到卿大夫陈明的府邸拜访,可我妹妹非得先来这里玩玩不可,没想到居然见到兄台这般秀美的贤才俊彦,加之这位智超庙堂的……的……” “奴才!”斗兰冷冷说了一句。 可奴才这两字怎么出不了公子蛮的口,他早已为钟无悔洞烛未来的高深智慧、新颖出奇的观点以及智辨的才能而倾倒。 公子蛮对着钟无悔一拜,真心诚意的说:“不知这位俊才可愿去郑国辅助我父王,如不嫌弃,我定当荐之为郑国栋梁。” 可钟无悔知道,郑穆公并非雄才大略的君主。 郑穆公幼年时曾因国内叛乱先后在秦晋两国流亡,后来在晋文公重耳的帮助下回国即位,他为人反复无常,首鼠两端,穆公的一生就游走摇摆于晋国与楚国之间,为各诸侯国所不齿。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这点道理钟无悔还是了解的。 没想到,公子蛮接着又抛出更为诱人的条件:“如果你愿意辅佐父王,我可征得父王和母后的同意,将我妹妹嫁给与你。” 这话一出口,钟无悔感到子樱贴的更近,似乎他的手臂已陷入子樱两座山峰的的谷底。 “若辅助郑穆公,会不会创造新的历史呢?不行!穿越者最多只能加快和延缓历史的进程,改变不了历史,因为历史的进程有其内在的原因。说不定公子蛮有心,而郑穆公无意呢?”钟无悔好不容易才摆脱了去郑国的诱惑。 他谢绝了公子蛮的好意,说:“多谢公子好意,因为钟兰的家仇未报,实不敢为自已一人富贵,而抛弃家主的大仇。况且,男女两情相悦才会得到幸福,我若贸然答应公子,倒有将令妹做商贾交易的感觉,实在令人不齿。 不过,公子今日所言,我一定牢记,须臾不敢相忘,待钟兰大仇得报,我一定来郑国找公子,不知可否?” 公子蛮的跋扈,是在环境熏陶下的结果,在皇宫里,大小奴才,谁敢对他说个不?但就他本性而言,还算不错。因此钟无悔对他还是以礼相待。 钟无悔的拒绝,不但没使公子蛮不快,反更多一点敬重之心。 “行,如此,我将翘首以待。来,我先敬一觥酒以示期待。”。公子蛮爽快说。 “不敢当,我也敬公子一觥,虽然我不敢自称人才,但是,如果郑国庙堂有公子这般不计贵贱,求贤若渴的胸怀,强国之路指日可待。”说罢,钟无悔将子樱递上的酒一饮而尽。 “唉!”公子蛮叹了一口气,说:“王兄王妹中,我就担心的就是这位子樱妹妹,她太柔弱,从没对别人说个不字,随便哪个王兄王妹,更不用说父王和母后,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连宫里的一些宫女都敢欺负她。 不过,今日我才看到子樱妹妹对你的依恋,还望你早来郑国,也好护我子樱妹妹一生。” “多谢公子看重,不管我来不来郑国,只要公子和子樱一声招唤,我和钟兰定会竭尽全力前来相助,只是目前有些私事要办,待此事一过,定会送上联络方式和地点。”钟无悔这样说,是因为发现公子蛮好像很压抑,说不定真有他需要帮忙的时候。 可斗兰听他这么一讲,只是轻蔑的对他撇了撇嘴。 公子蛮把酒杯一端,说:“好,今日是我平生最开心的一日,大醉一次又何妨。来,喝酒!” 当他刚端起酒觥时,厢房的门突然打开,陈明和几个人不请自来。 陈明一见子樱和身着奴仆的人亲密地坐在一起,不觉大怒,他一指钟无悔:“来人,先把这奴仆拖出去砍了喂狗。” “慢,这是我的贵客,他穿这身衣裳是为了表示心意,以示他是我妹妹的奴仆!”公子蛮说。 “好,这等急智,主持脱口秀节目绝对出名。”钟无悔心中暗赞。就凭这句话,以后有事,帮助公子蛮的心意更为坚定。 “哦?”陈明楞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哈哈哈,倒是我唐突了,没想到公子竟有这般乐趣。” 钟无悔趁此打量了一下陈明,只见他个子有一米七八的样儿,生的仪表堂堂,国字脸庞,剑眉上扬,颇像革命样板戏《红灯记》里斗鸠山的英雄人物。只是一双眼里的阴鸷让人有不寒而栗的感觉,子樱不觉往钟无悔身上靠了靠。 这时,钟无悔发现陈明眼里的妒火突地升高百丈,看着钟无悔的样子,似乎恨不得把他生撕活裂。 但是钟无悔好像没把陈明当回事,只是一端酒觥对公子蛮说:“我敬公子的这觥酒,是他们到来之前的事,与他人无关,我们还是先喝了再言其他吧。”说罢一饮而尽。 公子蛮此时对钟无悔已敬佩的无以复加,陈明随手都可捻成粉齑的小人物,居然先给自己敬酒,却没把陈明当回事,是因他将情义看得比生命还重。 “好!”在钟无悔豪气的影响下,公子蛮也一饮而尽。 “公子这般造作,不是向我们示威吧?”这时,陈明身边的一个公子哥开口了。 公子蛮刚想反驳,但仔细一看他,顿时像霜打的茄子——焉了。 那公子哥一见公子蛮这样,也没再为难他,而是转向斗兰问道:“请问这位俊才的高姓大名。” “钟兰。”只有冷冷地两字。 陈明讨好似地介绍说:“这位是晋国霍伯先且居的公子先桂。”说话间,有种非常荣耀的得意感。 钟无悔大吃一惊,忙仔细打量先桂,但见他身材高挑,面如傅粉,眉清目秀,怎么也不像想象中的军神后代。 他心里暗咕叨一声:“没想到春秋时靓女靓仔这么多啊!” 钟无悔没把陈明当回事,却忙起身对先桂一揖,说:“公子的先父和先祖实乃我等崇拜的军神,俗说,虎父无犬子,不知公子现在军中何职?” 原来,先桂的祖父先轸是我国古代著名的军事将领,以谋略见称。在城濮之战与崤之战中屡立战功,成为我国历史上第一位有元帅头衔并有着元帅战绩的军事统帅。 与楚国的城濮之战,晋国大败楚军,是开“兵者诡道”先河的一次著名战例。城濮之战后,楚国向中原发展受阻。而晋文公朝觐周王,会盟诸侯,向周王献楚国俘虏四马兵车一百乘及步兵一千名。周襄王正式命晋文公为侯伯。晋国则实现了“取威定霸”的政治、军事目标。 先轸死后,其子先且居继任晋中军元帅,便展露军事才能,后因痛父之死太过而早逝。因封于霍,亦称“霍伯”,今天,见到春秋时军神的另一位后人,叫钟无悔如何不激动。 先桂进来,虽不齿于钟无悔与子樱的暧昧淫行,但对别人自己父辈如此敬重,他也只好应酬一声:“先父逝后,我只是周游列国游玩,并未从军,就是先父的武功也不曾学的片鳞只爪。” “哦”钟无悔应了一声,他认为先桂最后一句话是画蛇添足,从先桂的举止行态来看非常协调,这正是练武之人特有的素质。 只是钟无悔没想到,正是自己的一时好奇,将使自己的队伍陷入一个巨大的危机之中。 第三十七章 暗设陷阱 钟无悔之所以敢带着斗兰及汤仲、伍三进入陈明的采邑,他以为,在以前袭击曹庄的战斗中,都是隐秘行动,陈明族兵没见过面的不认识,见过面的都死在他们手上,因此,他才如此放心大胆的露面。 但是,钟无悔作为一个最平常的护卫,却对军神极为崇拜,他的言行,引起陈明一个侍卫的注意。这名侍卫也参加过偷袭曹庄,在偷袭过程中,他中了一箭倒地昏迷,醒来后模模糊糊见过钟无悔。但他又不敢肯定面前的人就是曹庄的人。 原因是地位太过悬殊了,一个是郑国国君公子的贵客,一个是命如草芥的平民。他只有在一旁冷眼旁观,最后确认。 陈明对公子蛮说:“贵客难来,我专程过来,便是准备接公子去府中,让我一尽地主之谊,如何?”他话对公子蛮说,眼却望着子樱,眼中那熊熊燃烧的欲焰已将他目的暴露的清清楚楚。 钟无悔感到子樱将他手臂抱得更紧。 公子蛮明知陈明有所图,却难以开口拒绝,他这次来陈国,主要是负有父王郑穆公的秘密使命。 郑国和陈国是两个小国,一直夹在楚国与晋国之间,谁强就靠谁,这样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遭受威胁。投靠楚国,晋国就会问罪,投靠晋国,楚国就会问罪。这两个小国就像大国的下饭菜,谁想伸下筷子,连借口都懒得找。但是,附弱的后果更惨,动辄亡国,因此,两国国君日子过得无不战战兢兢。 两年前,楚穆王捕杀了国内的叛臣,消除了内患后,于这年冬,会陈、郑、蔡等国国君驻军于厥貉,策划攻打宋国。宋昭公被迫请求归服,并亲自引导楚穆王狩猎于孟诸。宋、郑、陈等中原国家转而附楚。 厥貉之会和“田孟诸”,是楚国城濮败北后霸业复盛的表现,同时楚国势力进一步向江淮地区发展,因此,楚国的宿敌晋国欲拉拢郑国和陈国密谋叛楚,而郑国又不满楚穆王过于残暴,想悄悄和陈国结盟附晋。 公子蛮带着子樱来陈国,本来是有与陈国联姻结盟的构想,没想到,正好这事被钟无悔碰上。 事关重大,他们惧怕叛楚之事被楚国知晓,因此,公子蛮他们不去陈国国都,而偷偷来到卿大夫陈明的采邑,与晋国使者商议。 因公子蛮说钟无悔和斗兰是他的贵客,因此,陈明便邀他们一起去陈府。 钟无悔不动声色的一点头,斗兰便对陈明说:“有劳陈公了。” 就在他们离开青楼时,伍三和一个队长迎面走来。钟无悔对伍三隐秘的做了个明天行动的手势,便跟着大家进了陈府。 但是,一直密切观察钟无悔的陈明侍卫发现了伍三,尽管印象模糊,但两下一对照,他这才断定钟无悔是曹庄的人。 钟无悔和斗兰自然跟公子蛮、子樱住在一起。陈明本想分开他们,但为公子蛮所拒绝,陈明只好应承。 陈明带着一肚子气,刚刚和先桂回到宅邸,侍卫便神色紧张地告诉他说,钟无悔可能是曹庄的护院。 “你敢肯定是吗?一个护院怎么会是郑国王子的贵客?”陈明害怕杀错人,会影响到陈国与郑国暗中结盟晋国的大事。 那个侍卫有天大的胆也不敢承担这事的后果,他畏畏缩缩的准备退下。 这时,先桂发话了:“钟兰的这个护卫绝不简单。大人记得刚见面的情况吗?见到采邑的主人,他不卑不亢,却和公子蛮先饮酒一杯。单说这种气度,大人采邑的有几个人能赶上? 还有,他对我父亲大人的尊重是出自真心。一般民众和兵丁都狂热崇拜我父亲大人的战功,而他却如一个智者肯定我父亲大人谋略的高明。这一点,普天下没几个人能看透其中。 大凡智高者窥门道,庸人看外表。我听说过大人在曹庄的败绩,感觉那个统领护院的人很不简单。我看,这个护卫就是曹庄的领头人。” 陈明一听大怒,马上要侍卫将钟无悔抓来。但是,先桂立刻制止了他,说:“如说他以前是曹庄的护院,但曹庄已毁,他会不会另投其他主人?他的主子是谁?派他来这里干什么?我们都不知道。 何况他现在是公子蛮的贵客,贸然抓他,得罪了公子蛮,会误了我们的大事。” “但是,他这次前来若怀异心,我恐怕会有生命之忧。”陈明胆怯地说。 “有我在你怕什么!”先桂喝道。他本来就瞧不起钟无悔和子樱黏黏呼呼的淫行,在他看来,凡是沉溺女色的人,必是胸无大志,目光短浅的小人,尽管才智甚高,但不堪大用。越是这样的人越不可怕,他倒害怕那些深藏不露的的人。 于是,他对陈明说:“不管他现在投于何人之处,敢进陈府,必有居心。或是为子樱而来,或是为陈公而来。若为子樱倒还好说,若为陈公而来,必不简单。凭他二人之力,能有什么作为?我想他们定然还有同伙。既然如此,我们只有将他们一网打尽,才能为陈公解决长忧。” “名将之子,果然高明。”陈明恭维道。 “如想对陈公不利,他们必然会想法联系同伙,陈公不妨明日让公子蛮他们一行在采邑游览一番,再暗中多派机敏的人手盯住钟兰和他的仆人。一旦发现他们和外人有接触,也不要惊动他们,由此可断定他们对陈公必有图谋,我们便可设下陷阱,将他们一网打尽,以绝后患。 另外,陈公可秘密将最精锐的私兵调来,由我布阵,我身边的这二十个护卫久经沙场,可做先锋搏杀劲敌。”说罢,先桂眼中一亮,充满了陷阵杀敌的狂热渴望。 此时,钟无悔却像掉进了蜜罐,甜啊!这子樱也怪,钟无悔到哪里她也到哪里,还要和钟无悔牵手同行,生怕钟无悔跑掉似的。 钟无悔悄悄地在她耳垂上轻咬了一下,她也只是面红低头,毫无责怪之意。反撩拨的钟无悔自己烈焰旺旺,已到了只差微碰一下,便会喷薄而出的临界。 “到你房里下榻吧?”本来钟无悔只想撩拨一下子樱,没想到子樱话都不说,就带着他走。这下,钟无悔自己反被吓住了。 他暗想道:“原来在现代社会,听说过夏姬会**采战之术,这门专利能够采阳补阴,就像女妖一般,采男人的阳气,补女人的身体,以起到滋颜美容之奇效,返老还童之神功。也许,正因为这个原因,绝代淫妖夏姬才能以50岁的‘芳龄’,和申公巫臣生下一个美丽的女儿。 这子樱别是真会这一套吧?不然,为什么见到刚认识的男人,就往房间带?如果在她的炉鼎里,我被练成了药渣,那不惨了吗?” 最后,还是钟无悔将子樱带到他那里,有斗兰在,多少也能制约自己。有关子樱会不会像后世所传,精于**采战之术的问题,只能以后再找时间打探。 “请喝茶!”钟无悔对席地而坐的子樱说。 “淫妖降淫贼,一物降一物”,钟无悔这时真不敢造次。 “钟兄可在?”原来是公子蛮来了。 “请!” 公子蛮和子樱并坐在几案,他对钟无悔说:“我思量了很久,还是想听听钟兄和你的高见。” “什么事?”斗兰说。 公子蛮咬咬牙,像豁出去一般,对钟无悔和斗兰说:“我这次来,其实是准备和陈国一起商谈叛楚附晋之事,因事关重大,这位仁兄很有高见,我想听听你们的看法,不知能否指教。” 到现在为止,他还不知钟无悔的姓名。 钟无悔说:“公子可叫我的字,思兰。” 他这话一出口,斗兰立刻瞪了他一眼,但可看出,她并没真正的生气。 “思兰兄,小国仰人鼻息的滋味不好受啊,看着父王一天到晚战战兢兢,我真不想生活在这个国家。可是没办法,今天,到底是附楚还是附晋,我真不知哪个好,所以,望还思兰兄不吝指教。”公子蛮诚恳的说。 “国有大国小国之分,亦有弱国强国之分,大国不代表强国,反之,小国不代表弱国。但是。不论国家大小,只要是强国,都有共同的特点,就是这个国家把自己国中的每个子民都看成大家庭的一员,这个国家的每个子民,都真正的为自己是这国家的一员而感骄傲,这样,如遇外敌,举国上下必会同仇敌忾,奋勇杀敌,想想吧,这样的国家,哪个不害怕? 当然,纵观现在所有国家,能做到这点的可说没有。不过,只要是君主能最大限度的让百姓富足,广开言路,不拘一格启用人才,这个国家必然称霸于诸侯。 记住一点,哪个国家对百姓压榨最深,内斗最厉害,这个国家不管多大,必是弱国,灭亡只是迟早的事。附楚还是附晋,最好找人观察他们君王的品行,这样,公子才好决定倾向哪一方于郑国有益。”钟无悔语重心长地说,他没明示到底附楚还是附晋。 听到钟无悔这番话的人,还有先桂和陈明。 原来,在陈明所有客人住的房间,都有原始的窃听的设备。当钟无悔的话,顺着铜管传到地下,先桂异常震惊。 他没想到,一个众人厌恶的淫贼,居然有这么深遂的思想和深远的看法。他对钟无悔,骤起惺惺相惜的感觉,甚至想马上招揽他。 先桂原想如果钟无悔一行确为寇贼,他必斩尽杀绝,但现在一来,他想以活捉钟无悔为主。陈明的死活与他无关,能不能拉拢郑国和陈国也不急在一时,只要能让钟无悔为晋国效力,便是这趟最大的收获。 先桂虽然这样想,但有人却不这样想,这就是带领族兵赶来的马正陈冥。 陈冥曾亲率最精锐的族兵偷袭曹庄,就在他以为成功的最后关头,失败了!上次钟无悔是以护院对抗他的军队,不但使他损失惨重,而且一无所获。本以为挖到聚宝盆的“烛”,也很快被“灯”的问世打破,重重打击,对陈冥来说,可谓是他的奇耻大辱。 根据钟无悔的言行,陈冥断定,这就是使他遭受失败的主谋人物。 陈冥不愧优秀的将领,尽管他心中愤怒,但不敢有一丝轻视之心,即便对方人手不多,他也要当做一支精锐大军来对待。 先桂布阵他带兵,今天,钟无悔自己送上门来,不把他剁成肉泥,实难泄心中之愤。他一定要以钟无悔和他兵丁的鲜血来刷洗自己的耻辱! 第三十八章 陈府诡战 一切如先桂所料,跟踪的人发现钟无悔他们在采邑和他人有接触。剩下的事就明朗了,按陈明的旨意,格杀勿论。 先桂断定陈明的宅邸是钟无悔的主攻目标,他在陈明宅邸和周围楼上布置了大量的弓箭手,院中还有三堆柴草,一旦敌人攻来,三堆柴草将为弓箭手照亮目标。 大厅后则埋伏着大量的甲兵,陈明在大厅假装宴请贵客诱敌,他案几背后便是逃生的暗门。 陈府外的一些民宅已潜入不少甲兵和弓箭手,只等陈府出现敌踪,一声号令,便将陈府团团围住。 采邑内不利兵车作战,因此,在四个城门外的不远处都排有兵车,以城上举旗或举炬为号,冲锋杀敌。这点可看出先桂的周密和细慎。天明时举旗,天暗时举炬。 陈冥吃过大亏,他相当看重钟无悔,因此,专门安排了戈兵、甲兵、和大量的弓箭手组成的大队精兵,由他亲自出手对付钟无悔。 陈府构筑了一个巨大的陷阱,就等钟无悔带人来投。 黑夜降临了,鹭、鸣、园三队人马分三路悄悄接近陈府。按照钟无悔的安排,汤仲带领鹭队,先袭击陈府的库房,只掠金银珠宝,然后点燃库房后立刻撤出陈府,一出陈府便偷袭西门,占据城门,等钟无悔撤出后,大家立刻会师撤往西面山中。 钟无悔和伍三则各带鸣队、园队,只等库房火起,陈府大乱时,主攻陈明主宅,能生擒陈明更好,不能生擒就地格杀。 汤仲带领的鹭队从围墙翻入陈府。一进府中,汤仲便感到气氛不对,巡逻的兵丁个个如临大敌,五人一队,穿梭不息。 汤仲让一名强弓手上了棵大树,在上面监视敌情,专门狙杀有威胁的敌人。 他趴在地上观察了一会,发现陈府的兵丁是来回巡逻,便给队长交代一番后,自带四名队员潜行至巡逻兵丁的回头处。当那些兵丁刚一转身,他们五人便如猛虎下山,手起刀落,一人一个将这些兵丁解决,连声响都没一声。这时,汤仲才真正感觉到钟无悔训练的高效。 他们迅速剥下这些兵丁的甲装穿在身,仍按原路返回巡逻。就在与另一队巡逻兵丁交错的刹那间,迅速出手将他们解决,然后将队长和队员全部换上陈府兵丁的甲装。 他们交叉行进,来到陈府库房。守卫库房的卫兵还没来得及喝问,便全部倒在鹭队队员的手下。 鹭队队员只取金银,满载之后,汤仲便叫队长带队撤往西门,自己留在库房,柱香之后,熊熊的大火在库房烧起。 钟无悔一见火起,便和伍三分别带着鸣队、园队摸向陈明的宅邸。 陈明正在大厅宴客,美丽的婢女犹如蝴蝶般穿梭在几案之间,公子蛮和子樱并坐在一块。因为钟无悔和钟兰借口有事,已先行离开,公子蛮和子樱都显得闷闷不乐。只有先桂和陈明心知肚明怎么回事。 没见敌袭,却见库房火起,陈明顿时乱了手脚,那是他的财宝聚集之地,不可有失。 陈明立刻大叫埋伏在大厅后的兵丁们前去灭火,大厅里一片大乱。这时,猛听先桂大喝一声:“谁都不许动,乱跑乱窜者杀无赦。” 随着他一声令下,大厅马上平静下来。先桂对陈明说:“我敌先烧库房,必是想先乱陈府,再趁混乱进袭,只要稳住阵脚,我必全歼来犯之敌。既授权与我,不听令者,犹如此案。”说罢,先桂拔剑将案几砍下一角。 陈明忙说道:“对对,一切都听先将军号令。” “宾客们都请到左边坐下,其他的人都到右边,让出中路。甲兵上前守住门口,卫队持矛准备冲刺,弓箭手在我卫队后张弓搭箭,不论敌我,冲进门者,一律射杀。” 先桂不愧名将之后,他一见库房火起,便知原先估算有误,立刻调整部署,准备迎敌。 话说钟无悔带着斗兰,领着鸣队向陈明主宅潜行,但钟无悔很快发现情况不对,即便火起,陈府毫无慌乱的迹象,他联想到先桂的到来,钟无悔果断的命令撤退。 但是,伍三带领的园队还是发动了攻击,他们刚用弓箭射杀了几名卫兵,来到陈明宅邸附近,就只见眼前一亮,一大堆柴草“轰”的燃起,还没见敌,已有两名队员中箭倒下。幸亏他们是特战队形,人员分散,不然,按所谓正统排兵,箭雨之下,一个照面都会全部变成刺猬。 钟无悔原给伍三的命令是:偷袭!偷袭不成急退,不要恋战。伍三因为经验不足才遇伏受损,他一见情况不对,赶紧撤退,但先桂不给他机会,他的二十名护卫带着陈府的甲兵气势汹汹的杀将过来。 “嗖嗖嗖”冷箭从不同方向射来,二十名护卫中,立刻倒下三个拿火把的护卫。这时,先桂也碰到前所未有的难题。勇悍的卫队前锋,根本看不到对方的队伍,不知和谁交手。黑夜中,尽管他们就像一柄锋利的剑,却犹如刺在空气之中一般,虚虚渺渺用不上力。 突然,一阵马蹄在东面响起,围在陈府的府兵看见一群马从府中冲出,马上好像还有不少人,一人在马上大喝道:“有本事就来大干一场。” “敌首在此!”“敌人在东面,”“快杀!”“啊……”呼声四起,在外围着陈府的甲兵,抵挡不住群马的冲刺,只能闪开一条路,跟在马后乱糟糟的呐喊和惨叫声响成一片。 “追!”陈冥这时不再犹豫,带领专门对付钟无悔的精兵向东边追去。 他们追去后,陈府中又出现几处火头,再不救,陈府就将成为一片火海了,这时,陈府大动员,兵丁和奴仆们,打水的打水、灭火的灭火,乱成一团。 公子蛮怎么也能猜到这是钟兰和思兰的杰作了。他和子樱站在外面看着四处起火的火头叹了一口气,要想再见这两位仁兄,恐怕遥遥无期了。 这时,他耳边突然想起很小的声音:“公子,对不起了!”话音未落,他脑袋上已挨上一记,晕了过去。 这时,马队已冲到东门,随着一阵鼓响,东门城头上,突然亮出一队弓箭手,对着疯狂到来的马队一阵猛射,人马顿时倒了一地。 陈冥带领的精兵不久也赶到,看到地上横七竖八的死尸,陈冥长舒了一口胸中的闷气,郁闷的心结,终于在钟无悔全军覆没的下场前解开。 先桂也带着十几名护卫匆匆赶来。在陈府,他和护卫追杀来敌时,骤遭袭击,损失了数名护卫后,他便退出战场。在他看来,这哪里是打仗?对方完全是一群懦夫,躲着不见面,东来一箭,西来一刀,只敢暗箭伤人。他可不愿自己的队伍丧身在这群懦夫手中,而且,他也没必要为陈明拼命。 听到来敌夺得马匹突围,正敌现身时,他才匆匆赶来,作为优秀将领,尽管他非常鄙视对方的人品,但心里还是不得不佩服对方战术的优越性。 不仅是他,就是他的父辈,他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敌人。只敢偷偷摸摸的战斗,不敢光明磊落的正面对敌。他估计,对方只有上十人,最多也不会超过五十人。可是,他们竟然毫不畏惧,敢与他的数百精兵对抗,他的兵一集中,箭就伤人,一分散,不是挨剑就挨刀。关键在于他连敌踪都不易发现。 作为优秀将领,一旦发现从不了解的战法,绝不轻易涉险,因此,他马上将队伍收回,任敌逸遁。 忽听劲敌全力向东突围,他才赶来,当听到对方已全军覆没时,他心里充满疑惑,就他和对方的战事看来,敌首决不是如此鲁莽的将士。 果然,在查看“敌尸”时,陈冥脸色越来越阴沉,死者全是陈府的私兵,只是他们被打晕后绑在马上,随着马队在东门被射杀。 “不好!”先桂惊觉道,他马上急急分兵到剩下的三处城门和陈府查看。 陈府没事,三处城门都关得严严实实,除了西门守城兵丁被杀,城外的战车也平静如常,只是敌踪不见,就连死在陈府的两名敌兵,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时,“兵者,诡道也。”先桂对前辈的战争谋略,才真正有深一步的理解。 钟无悔带着队伍行进在深山中,他心情非常难受。 撤出战斗后,他们掩埋了两个队员的遗体,日夜兼程的往训练基地赶。 在钟无悔看来,这次战斗,可说是一次失败的战斗。幸而钟无悔的目的是练兵,如有明确的战斗任务,伤亡还不知有多大。 智慧相差几千年,居然常常在古人面前吃瘪。 “牛人怎么这么多?而且都被我碰上,这些都还是些名不经传的人物,如果遇上历史上的名人名将,还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吗?”钟无悔的心绪非常低落。 不过,他三队的队员却情绪高昂,如果不是钟无悔教导的特战训练和他的率领,他们这么点人,哪能和这么多采邑的族兵拼斗,而且还全身而退。 虽说死了两个同伴,他们并没多大的悲伤,倒不是他们的无情,而是在他们奴隶生涯中,哪天不见死人?他们已对死亡熟视无睹,没有悲伤的空间。 况且,这次打劫了陈府的库房后,钟无悔给每人发了五两银子作奖励,而且,给战死的两位队员每人五十两银子补偿,有家人的,不管在哪里,都由专人送到他们家乡的亲人。 毫无希望的地狱生活,突然出现了美丽的希望,叫他们如何不喜? 更为重要的是,钟无悔通过这次战斗,极大提高了他们的自信心和意志。以前在奴隶主面前,他们只知道凭力气在鞭子下面拼命干活,稍有不逊,死的比一只狗还不如。 现在,他们开始感受到自身强大的力量,可以砸碎锁链和战斗的力量,可以开拓前程的力量。这点倒是钟无悔不曾想到的收获。 “你在想什么?”耳边传来子樱温柔的话语。 在回去的路上,子樱一路都由钟无悔背着。 “没什么。”钟无悔回答说,一想到美人在背,钟无悔不由心情又好起来,他忽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还没来得及细问子樱,那就是她是不是真的会“采补之术”。 第三十九章 影子夫人 子樱是不是真的会“采补之术”,这可是钟无悔最想迫切知道的问题,放着一个大美人“挂眼科”,还不如不“偷”回来。 连连受挫,钟无悔不由又有些灰心丧气。他自认自己太平凡,也创造不了历史,即便创造了新的历史,仍改变不了中国几千年的**社会,既然如此,何不守着两个美人快快乐乐过一辈子算了。不论在古时,还是在现代,生命的价值难道不就是为了享受生活吗? 他想了想,私军的建立,保命应该没问题。 搞点小发明,赚点小钱生活也没问题。 斗兰出师没问题,也算给铁匠老头交了差。 杀死穆王太师潘崇也不是问题,杀的了就杀,杀不了,他老也要老死。 自穿越以来,他所遇的问题都基本上解决,至于他答应助太子熊旅的事,就算说说而已,也过得去。 钟无悔也说不出为什么,反正心情极为沮丧。还有一天的路程,就会回到密训基地了。钟无悔独自坐在篝火旁,看着红红的火焰发呆。 “钟公子的心思怎么那么多?”子樱来到他身边问道。自从将子樱“偷抢”出来后,钟无悔便把自己的真实姓名告诉给子樱。 “没什么,我正在想,你会不会采补之术。” “什么采补之术?”子樱有些奇怪。 “就是阴阳交接之道。女之胜男,就像水浇火一样,所以有些男人和女人相交时,身常恐危。如果能知阴阳之道,悉成五乐,不知之者,身命将夭折。你在王宫时间长,所以想问问你知不知道这方面的……学问。”钟无悔说的吞吞吐吐。 “父王御女,常不知足,有时通宵达旦,饮酒作乐,连御五女,也没钟公子所说的身常恐危,怎么公子……”子樱没再下说。 一听子樱不会所谓的“采补之术”,钟无悔这才放心,他恨不得立刻赶回“鹭鸣园”,将子樱就地正法。 “你会不会怪我把你强抢回来?”强扭的瓜不甜,所以钟无悔才有此一问。 “才不会,我感到和你一起,才没有那种提心吊胆的恐惧,我很信任公子,我知道不管我遇上什么危险,你都会不顾一切来保护我,对吗?” 看着钟无悔一点头,子樱神色一暗:“而且我也很害怕王宫的生活。”说到这里,子樱脸上露出恐怖之色。 “王宫生活无忧无虑,除了你父王和母后,还有你哥公子蛮对你百般呵护,你还有什么好怕的?”钟无悔问道。 子樱突然扑到钟无悔的怀里,对他说:“抱抱我吧!”说罢已泪流满面。 “莫非在宫中有什么可怕的事?”钟无悔抱住子樱暗想,他发现子樱的身体在瑟瑟发抖。 在钟无悔怀里抽泣了一会儿,子樱抬起头,泪眼迷离的对钟无悔说:“你敢把我带走,我和公子蛮都会谢你,没想到这次出宫,真会碰上我的救星。” “你是不是在宫中遇上什么可怕的事?”钟无悔小心的问道。 子樱迟疑了一下说:“王宫里的事,脏的不能再脏,只是因为王权森严,深宫之事,普通百姓不知道而已。这次我随公子蛮出来,说是与陈国联姻,其实是为躲避我另外的两个哥哥。” 说到这里,子樱咬咬牙,继续说:“有一天,两个哥哥逼我和他们做父王和母后做的那事,我不敢不从,幸亏刚刚解衣时,公子蛮来了,他两个弟弟才被他吓跑。 公子蛮将此事告诉给父王,哪知父王却哈哈大笑,夸他两个儿子比他厉害,又叫我脱了衣裳给他看,身形是不是和母后一样好。 不久,父王喝了酒居然要我密去侍寝,说自己的女儿不能让他儿子先得,幸亏母后让一名宫女替换我,才免于**。父王酒醒之后,便将那名宫女杀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子樱才说:“如果在陈国能找到看的过去的人,我就随便嫁了,没想到碰见你。 不仅我喜欢你,相信你。公子蛮也说,除了你之外,真正能保护我的人恐怕没有。那一天,你去打陈府的时候,他要和我站在最显眼的地方,说你一定会来。” 这时钟无悔才明白公子蛮的苦心,不然。在乱哄哄的陈府,找个人还真不容易。 “你哥哥的苦心,我定会设法报答。只是我已有一位夫人,你不会介意吗?” “能离开王宫我就满足了,只要你和夫人好好待我就行。”子樱在宫中看多了,哪会在意这种事呢? “我那夫人很贤慧,你们定能和睦相处。”眼见春秋四大美女之一的历史将因他而改变,钟无悔心情逐渐开始好转。 但是,子樱的到来一定要保密,要做到真正的金屋藏娇。不然,各种各样的麻烦将会毫无预兆的接踵而至。“红颜祸水”,其实就是“怀璧其罪”的翻版。 “影子夫人”!对,就这样!一涉及美人的事,钟无悔立刻灵感如泉,比他用在阴谋、军事上的才智强多了。以后,子樱就和曹云娥穿一样的衣裳,住在一起,吃在一起,睡在一起,做他的“影子夫人”。 那时可不像现代,一般人家,女眷都是作为被保护动物,在家藏得严严实实。万一被人撞见,(当然这种几率就像美国失控卫星会砸中地球人一样大。)也会被当做夫人看待,不会想到她是郑穆公的女儿。 至于郑穆公那里,肯定不会大张旗鼓的宣扬,自己的女儿被盗贼劫走了。 “鹭”队和“鸣”队作为护院,光明正大的回到“鹭鸣园”担任护院的任务。 伍三和斗兰则带着“园”队回到秘密训练基地。伍三深感有愧,要求进一步苦练。不过,钟无悔希望他再熟读自己为他们写的兵书,总结经验,能作为将才独当一面。 “灯”的生意虽然还在赚钱,但已大不如从前,过了专利保护期,盗版者太多,现存的买卖留给曲海指派的掌柜打理就行了。钟无悔琢磨着是该接回夫人的时候了。于是,他便让让汤仲将曹云娥从县府秘密接回。 钟无悔还没来得及告诉曹云娥有关子樱的事,曹云娥便急急告诉他:“曲蓉出嫁了!” 钟无悔一听怔住了。 曹云娥告诉他说,曲蓉出嫁的当晚,抱着她哭了很久,说她心里真丢不下钟无悔,可钟无悔的“淫名”和“淫行”,又使她难以接受,她进退两难,只好在县公的安排下,找个好人家嫁了。 钟无悔叹了一口气,说:“这样也好,至少对她家族是个好事。你看,培养杀穆王的刺客,密谋杀穆王太师潘崇。我现在做的,没有一件不是大逆不道、连诛几族的事。即便我想躲,也得看时运能不能躲得开。 万一有事,我护你安危绝对没问题,但要保她家族却能力有限,连曲蓉都畏我‘淫名’,可见我的策略已成功大半。” “但是,换做是我,怎么也会相信你,不会为你所有的污名所惑。”曹云娥动情地说。 “心与心的沟通,才是真正的爱!最甜的蜜也会使味觉麻木,只有深沉的爱才能地久天长。 我本想爱你一辈子。可是神说不行,神说只能四天。我说那好,就春天、夏天、秋天、冬天。神说不行,只能三天。我说好,昨天、今天、和明天。神说,只能两天,我就说黑夜和白天。神最后说只能一天,我说,那就我爱你的每一天……哦……”说着,钟无悔嘟起嘴唇伸向曹云娥。 曹云娥的心都快被融化了,哪还控制得住自己,况且日思夜想,魂牵梦萦这么多天,她便抱住钟无悔热吻起来。这时,只听旁边“噗”的一声轻笑。 “谁在自己的房间?”曹云娥一惊,只见一个比自己更美的美人,正在一旁笑盈盈的望着自己。 “哇!忘了大事。”钟无悔忙道不好。 他忙将到陈国的经历讲给曹云娥听,只听得她时而心惊胆战,时而开怀欢笑。很快便了解了钟无悔去陈国的历险和子樱的事。 曹云娥本来就很大度,也非常同情子樱,不但接受她,还答应和她同住一屋共侍钟无悔。 钟无悔喜翻了天,忙说:“所有刻骨铭心的爱和灵魂都游离于床上的瞬间,啊!我们……上床吧!” 就在钟无悔迫不及待,领着雄赳赳、气昂昂的小弟弟直奔床榻时,外面一声冷哼打破了他的美梦。他只好安慰了夫人们两句,匆匆出了房间。 成王第一侍卫熊克追到睡房来了,他还敢赖着不去? 来到老地方,只见成王第一侍卫熊克阴沉着脸说:“你跟我来。”说罢,不由分说,拉着钟无悔来到菱香的坟前。 “你还记得这里吗?还记得你对那个小姑娘说的话吗?”熊克冷冷的问。 “一语点醒梦中人”!这时,钟无悔背上冷汗直流。他既为自己的行踪时刻都没逃过老人的眼睛而惊惧,也为自己的薄情和消沉感到心寒。 菱香惨死的状况仿佛还在眼前,可自己居然已准备逃避。从前那个血性汉子到哪里去了?难道真是那个穿越前的淫贼,正在一点一点逐渐侵蚀自己的灵魂?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钟无悔的血性在他悲愤的往事中,又仿佛反嗜着淫贼的灵魂。 钟无悔痛心疾首的随熊克老人来到菱香坟前,他用刀将手指割破,看着鲜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对着坟墓发誓道:“菱香,请原谅,我差点让你失望。不过,从今天起,你可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这不是我们的私仇,这是伸张正义,为你向那些草芥人命的权贵们索报的报应。” 老人也不管他在那里说些什么,等他说完后,一把剑扔到钟无悔的脚下。 想着为了存身,为了复仇。不惜在斗府和潘府装作卑躬屈膝,想着伪装流连青楼,以致心爱的姑娘离开自己,钟无悔心里都在滴血。 他平日一直在揣摩将两位师傅的剑招融合,化为自己的剑法,但是到了一定程度,很难突破。可现在,满腔的激愤好似无处发泄,他不再理会一招一式的准确,手中的剑势,一反平日练剑的招式。刚烈时,大有壮士一去不复返的萧萧杀气。防守时,犹如饿狼窥视,等待随时噬血的时刻……老人在他的攻击下,就像一叶小舟颠簸在狂风浪尖,随时都可能被撕成粉碎。 练完剑,钟无悔和老人都提剑对望,久久不语。 “好!我再无本事可教,我可安心去了!帛图要日日勤练。话不多说,誓言不在于口,而在于心。”老人说完,也不理钟无悔有无反映,径直走了。 老人走后,钟无悔提着剑,身披银色的月光,孤独的站在菱香坟前,很久很久! 第四十章 和谐调和 (和谐调和,你懂的!) 回到“鹭鸣园”,钟无悔并没像以前那样急色,而是来到静室仔细地研究老人熊克交给他的那张帛图。 他一直按着帛图上的阳经线路练气。帛图上的两幅图,一副女形,一副男形,男形图上写的是“阳经”,女形图上写的是“阴经”。钟无悔估计古时都是以阴阳分类,他理所当然的选择了“阳经”修炼。 以前练散打,他也涉猎过气功。练武之人都知道,对打起来,不可能光打别人,因此,学武之时,就要学会被打,学会挨打。而气功的修炼,对于挨打来说,是门很不错的功夫。不过,只是没像冷兵器时代这么重要。 曲蓉的师父,也是他的师父熊克,号称成王第一侍卫,尽管武功高强,但钟无悔认为他的武功绝非天下第一。很多冠以什么“第一”,什么“之绝”,什么“之冠”等等的东西,都是因为沾上王权而得到的荣耀,其实,天下不知藏有多少深藏不露的高手。 传统武术在攻防技术中掺杂了大量象征性动作和门派仪式动作。这些动作与技击无关。从功法上看,传统武术仍保留着很原始、低效的操习。 到目前为止,钟无悔尚未碰上真正的劲敌,如要投身逐鹿中原,不知将遇多少凶险,必须修炼好自己的武功,才能像赵子龙那样,在危急时刻,杀个七进七出,威震敌胆。 钟无悔也想好了,在分封制的年代,讲究的是名正言顺。如靠自己练兵启事,争夺天下,结果就是将受所有诸侯国的声讨,因为他是个贼,不仅是淫贼,还是个盗贼。 如果依附王权,利用他人来实现自己的愿望和理想也是一样,只是自己史上无名,但道路要简洁的多。他对留名青楼很在意,但对留名青史看得很淡,那么,最后的关键,就在于他依附的必须是所谓的明主。 穆王太残忍,他为权力可以弑父,为了自身利益,也可诛杀贤臣。看看太师潘崇的残暴,就可推想这两师生的品性。 史上称庄王,也就是现在的太子熊旅为雄才大略的贤王,而且,自己也答应太子的少傅贾松,要辅佐太子熊旅成为一代霸主。现在,私军已建,就保家而言,没什么太大的问题,现在,该考虑设法见见太子熊旅了。 如果,太子熊旅并非像史书所写般贤明,钟无悔就携家投奔秦国,助秦王早日完成统一中国的大业。 中国的史书,钟无悔一般不信,为此还和老父争论过,他认为,中国史书都是在**的王权下完成,统治者怎么喜欢就会怎么写,除了发生过什么事是真的,其他的没什么价值。当然,身为史学家的老父怎么也不会同意他的观点。因此,钟无悔对历史更没兴趣,倒是对老爸收藏的很多秘本感兴趣,常常偷出来看,结果使他的淫性与日俱增。 钟无悔按照往常一样,循“阳经”的线路修炼,可是,当他气行至尾闾,也就是大约尾椎的地方时,突然感到一阵刺痛感,按照帛书所云,以意领气,六十四息后,尾闾除了刺痛感,还出现酸、麻、胀的感觉,双腿几乎瘫痪无知觉。 钟无悔赶紧停下,不敢再强行运功。良久之后,双腿知觉才慢慢恢复。他不敢造次,又拿起帛图细细研究,他发现,帛图中“阳经”和“阴经”的运行线路正好相反。 被称为中华文化群经之首、大道之源的《易经》曰:一阴一阳之谓道,成之者性也。修道之人也常说:“孤阴不生,独阳不长”、“二气相感而成体”。 这是不是古时的“双修图”?钟无悔头脑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 刚开始按帛图循经图练习时,钟无悔感到内力越来越强,不似以前,拼斗到一定时候,便上气不接下气。按图练功以后,在与熊克老人交手的过程中,会产生旧力未尽,新力又生的源源气力。但是,按帛图修炼到一定程度后,很难再有进展。 究竟是自己需要气循“阴经”辅佐“阳经”?还是需女体**助阳火,以达共济之功,通脉破关呢? 成之者性也。这个“性”,究竟是代表形而上本体的那个性,还是男女之性的那个“性”呢?当然,从钟无悔的意愿来讲,他更希望是男女之性的那个“性”。在“性福”中练功,这可是全世界正常男人的梦想啊!估计神仙们都会向玉帝辞职,去过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面对诸多难题,钟无悔始终百思不得其解。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说不定欲速而不达。”想到这里,钟无悔不再苦研帛图,而是回到夫人们的身边。 曹云娥和子樱还点着灯苦候着他。 美人似火,一见到夫人,钟无悔的欲就被点着了。他连滚带爬的上了床榻,当他一左一右的搂着两个美人时,才平静下来。 子樱未经人事,入门的辅导老师当然是由曹云娥担任了。 长久的思念和血与火的担心,都化作滔天烈焰。曹云娥在展示了吹箫的神功后,便用火热包住了钟无悔。 在和谐又和谐的冲刺下,曹云娥湿滑、柔嫩的花瓣像张开的小嘴,迎接着钟无悔一次次的问候。 子樱在一旁,粉嫩的脸颊红似朝霞,一双清澈如泉的美目透出无比的娇羞。 当曹云娥慵倦的瘫软在一边的时候,钟无悔望向子樱,那神情好似说:该你了。 子樱闭上眼睛,任由钟无悔褪下她的长袍,一尊玉雕般的**出现在钟无悔的面前,在温柔的抚摸下,钟无悔慢慢进入了她的身体。 可刚一进去,钟无悔就感到不对。子樱身体内仿佛有股巨大的力量,吸食着他的精气,钟无悔感到气力正在被慢慢抽空,他顿时大骇,情急之下,无意中使出修练“阳经”的功法,与子樱身体内的力量对抗。 在抵挡住吸附的力量后,他开始运功吸取刚刚消逝的精气,并沿着“阳经”的线路运行,气行尾闾时,刺痛感又开始出现,不过,与先前不同的是,刺痛感的地方,似乎还有股细细的锥尖,一下一下的往前扎。 钟无悔这时已毫无男女之欲,全神贯注的引导那股气息艰难地前行。尾闾的痛楚原来越厉害,仿佛锥骨钻心般难受,但是,没出现酸、麻、胀,几乎致瘫的感觉。就在钟无悔与子樱体内力量抗衡,并忍受着来自尾闾的巨大痛楚时,子樱体内的力量好像突然放弃了抵抗,反之,随着钟无悔所循的“阳经”线,像毫无节制的巨大山洪,冲向尾闾。 “劈劈啪啪”钟无悔感到一阵骨节碎裂的轻微声响,在尾闾处响起。随即,一股巨大的气流冲向大脑玉枕处,“轰”的一声,就在他晕厥之前,挣脱了子樱的身体,仰身翻倒在床榻之上。 子樱并不知怎么回事,看着钟无悔的样子吓得眼泪直流。倒是曹云娥非常镇静,她一摸钟无悔的鼻息正常无异,又把头贴在钟无悔的胸膛一听,心跳正常。当然,这一切都是钟无悔以前教她的。于是,曹云娥制止了子樱的哭泣,在一旁静静地看护钟无悔。 钟无悔通红的脸色慢慢归于正常,他这时其实很清醒,就是不知为什么,眼睛沉重的抬不起来,一股氤氲之气,如云如雾,融融温暖的由玉枕直透百会,就在他沉醉于这仙境般的舒适中的时候,似乎看见熊克老人对他怒目道:你忘了小姑娘的血仇了吗? 顿时,他惊出冷汗,融融的氤氲真气很快变为冷雨,沿“阳经”的主线向枝末沁透,此时,他感到全身清凉,百脉调合,身心快畅。 一睁眼,看见两位大美人正在紧张的守候着他,一见他醒来,子樱惊喜的扑到他身上抽泣起来:“可吓死我了,你到底怎么了?” 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钟无悔也一头雾水。 不过,子樱令他想起了海葵。 海葵是腔肠类动物,平时栖息于海底岩礁。也会贴在岩石上,从身上开口部分伸出去的无数触角便会在大海中漂浮,当这些触角碰到猎物时,所有的触角便会一齐缠住猎物,并将它送入口中。被缠住的猎物逃不掉的,最终便成了海葵的食物。 (和谐万岁!) 只是子樱的阴气甚旺,当一遇上阳气时,根据阴阳相吸的原理,自然会吸附,一般的男性,在这种吸附下,很快会丢盔弃甲,溃不成军。随着阳气的丧失,自然成为“药渣”。 现在,钟无悔才明白,子樱并不会像后世所说的什么“采阳补阴”,而是她阴气太重伤阳,就如在寒冷的冰窟,点一个火把,那火把不仅升不起温度,还很快灭在阴寒之中。 正好终无悔一直练功,已到阳亢的顶点,几乎瘫痪就是走火入魔的前兆,正好无意中碰上子樱,不仅救了他一命,还在阴阳交合的动能下,助他破关,达到一个新的层次。 这时的钟无悔,好像听觉和触觉格外敏锐,就连门外有个蚱蚂的蹦跶,都听的清是几下蹦走的。 钟无悔因“淫”得福,他马上穿好衣裳,提着剑想去练功场试试自己现在剑法的威力,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和伍三惊慌的声音:“主人,不好,斗兰跑了! 第四十一章 群舒叛楚 相传在尧舜禹时期有个重要人物叫皋陶,舜帝时,他曾辅佐舜政,当上了大理之官,负责氏族政权的刑罚、监狱、法治事务,这个时期他制定了各种刑罚,因而皋陶被誉为中国的司法鼻祖。 舜死后,禹继位,他又帮助禹治水成功。因此,皋陶被称之为与尧舜禹齐名的上古四圣之一。 皋陶死后,禹为了表达对皋陶辅政的感激,就把今皖西一带封给皋陶子孙,有英、六、蓼、州来以及被称为“群舒”的舒庸、舒鸠、舒蓼、舒龙、舒鲍、舒龚等八个小方国。 楚国逐渐崛起后,群舒迫于楚国的威势依附楚国。 吴国与楚国虽属长江流域,但因地理位置相距较远,一个在湖北西北部,一个在江苏一带,各自独立发展,互不相犯。但是,当楚国地跨江淮,傲视群雄时,吴国也已征服了周边众多小国,成了东部的一个势力雄厚的大国,吴楚两国势力开始在中间地带交汇碰撞。 吴国伺机北上,楚国则欲图中原,东渐北侵。群舒之地成为双方必争的战略要地,争夺群舒也成为吴楚争霸中原的战略需要。 群舒原迫不得已而附楚,但是,当楚穆王灭六、灭蓼,真正逼近“群舒”之地时,群舒之国开始出现恐慌。 群舒诸国中,当属舒国最大。 这天,在舒国国君的宫殿,聚集了群舒诸国的国君和一些部落的酋长。 舒国国君年约四十左右,生的皮白面净,但已华发早生,眼角也留有深深皱纹,他忧郁的对众人道:“楚王攻郑国、打陈国、胁鲁国、欲攻宋,都要我们出兵甲过万。攻城时,也是我族甲兵打头阵,几年下来,我们壮丁已死伤惨重。 而且,原来要我等三年一贡,可到后来,无岁不朝,无役不从。这次,穆王又要我们贡上美女五十人,铜钱十万。而且,还要奉献舒庸和舒国的公主两人。不然,刀兵相见。 我担心的倒不是自己的女儿,而是忧郁穆王逐鹿中原的野心不死,连年征战,像这样下去,我群舒之国,男丁尽衰,只留妇孺,宗室庙祭恐后继无人。今日与众人相议,便是贡还是不贡?” “如果不贡,灭国就在眼前。”舒庸的国君说。舒庸,是舒人和一部分由西而东迁的庸人互相结合而形成舒庸国,因靠近楚国,他们也最为担忧。 鸠是鸟夷的分支,鸠人先南迁至淮南,与后迁来的同族舒人相结合,建立了舒鸠国,相对来讲,属群舒中的大国,听到这话,舒鸠国国君说:“为什么不贡就会灭国,难道他们手中有剑,我们手中就无刀吗?” 舒蓼、舒龙等国的国君也认为楚穆王过于残暴,附楚的后果,有违宗族的道义。他们先祖皋陶立有“九德”。即宽而栗(秉性宽弘而有原则)、柔而立(性情温良而能立事)、愿而恭(质朴而能尊贤)、乱而敬(有才而能敬事)、扰而毅(谦和而有主见)、直而温(正直而不傲慢)、简而廉(具大略而能务实)、刚而塞(果敢而不鲁莽)、强而义(刚强而不任性违理)。 而楚国国君的统治,不仅使他们生存艰难,而且,先祖的美德将葬送在楚穆王的暴政之下,有渎宗室的荣耀。 群舒诸国几乎都是与当地一些部落结合所建,那些酋长也纷纷激愤的表示,要为保卫自己的土地而战。 在舒鸠国国君的背后,站着一位三十多岁,长得清瘦的人,他不时捋捋几缕长长的胡须,也不言语,只是倾听着众人战与不战的争论。 眼看主战派已占上风,舒鸠国国君说:“如果这次我们反抗楚国的暴君,吴国会全力帮助我们打败楚国,依附吴国后,他们会给我们更好的生存条件。” 说着,他将背后那位清瘦的人推到众人面前:“这位是吴国派来的使者孙文,他给我们带来吴国盟约的条件。” 孙文缓缓地对众人说:“如果群舒叛楚附吴,我们将会给诸国送来刀戈、箭矢、皮甲、食粮,现在,已有大批的兵器运到舒鸠。而且,依附吴国,不需要你们纳贡,只须有事而会。” 舒鸠因位于群舒偏南,与吴国较近,是叛楚附吴最积极的倡导者。 舒鸠国国君说:“这次吴国所派使者,非一般使者,他乃鬼谷子的高徒,暗中为我们出谋划策,与楚军作战。” 相传在周之阳城,有一处地面,名曰鬼谷。以其山深树密,幽不可测,似非人之所居,故云鬼谷。内中有一隐者,自号曰鬼谷子,他的兵学,六韬三略,变化无穷,布阵行兵,鬼神不测,他所收弟子甚少。 一听吴国不但有军事物资的支持,居然还有鬼谷子的高徒前来助阵,群舒国君便再无顾忌,同仇敌忾皆言战,就连原来有些犹豫的小国国君也坚定了立场:叛楚! 这样,以舒国国君为统帅,孙文为幕后军师,群舒诸国举起了叛旗。 群舒叛楚! 一听群舒叛楚,楚穆王大怒,立刻责令令尹成嘉率军前去平乱。在他看来,这些小国敢于反叛楚国,简直是楚国的奇耻大辱。 舒国的附庸宗子国,由于地处平原,很难与楚军抗衡,孙文要他们主动放弃国土,军民皆后撤到深山之中隐蔽。 这样一来,成嘉统帅的大军,不费吹灰之力,便占领了宗子国,将该国纳入楚国的版图。 轻而易举的胜利,使楚穆王得意非凡,他要用楚国战车的车轮,碾碎一切小国的反叛的企图。在他眼里,收拾这些小国,就像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占领宗子国以后,他便急令尹成嘉,在三个月之内,活捉群舒的国君,带着国君们美貌的的公主来见。 君令在上,成嘉开始了猛攻。 但是,占领了宗子国,深入群舒之地以后,战事开始艰难起来。 群舒之地,河汊交错,山峦迭嶂,密林蔽日,楚国的战车,毫无用武之地。 面对楚国大军,孙文指挥群舒的联军,避实就虚,根本不与楚军正面接战。少部队伍进剿,经常只回来几个报信的伤兵,有时连报信的人都没一个回来。大部队围剿,连敌方人影都看不见。 特别是黑夜的偷袭,更使楚军头痛。酋长们利用熟悉的地形,经常偷袭,打的赢就打,打不赢就跑。 楚军的粮道、露营之地,特别容易成为受害者。 战事陷入了胶着状。 三个月过去了,除了开始占领宗子国的胜利,平叛毫无进展,而且楚军死伤累累。 半年过去了,战事依旧。楚穆王大骂令尹成嘉无用,亲自前来统军平叛。 正是接到楚穆王亲临群舒之国的消息后,斗兰走了,她认为这是上天给她的机会。在王宫中,由于戒备森严,几乎没有刺杀穆王的机会。穆王弑父,对王宫的护卫有更为深切的感受。 有可能扮作舞姬,在穆王酒宴时刺杀他,但有很大的一个可能,就是斗兰必须先交出身子。而在战乱之中刺杀楚穆王,机会就多了,特别从师钟无悔,经过特战训练后,斗兰更加具有自信。 但是,钟无悔非常珍惜斗兰,她们家族就剩下她一根独苗,而且,她姐姐也是因为自己原来的前身而自尽,他更加感到有责任照顾好斗兰。因此,他一直要伍三和汤仲看好斗兰,有什么事,先向他报告,没想到,斗兰却自己溜走了。 虽说,斗兰现在的武功已今非昔比,但楚王的护卫也不是吃素的,特别是经过战场洗礼的铁血护卫,战斗力更为凶悍。 家有曹云娥主政,护卫有汤仲负责。钟无悔还是很放心。特别是姜氏对獒的训练,已经可以担当巡院的任务,对敌踪的预警更为精准。 安排好“鹭鸣园”的一切事情后,钟无悔便只身前往舒国方向,追踪斗兰的行踪而去。 群舒诸国这么大的地方,找个人无异大海捞针,钟无悔便专往最危险的地方行,王旗所在,戒备必定森严,这也是斗兰必去之处。 楚穆王的到来,多少鼓舞了楚军的士气。 既然舒国为叛楚诸国的头领,楚穆王便集中所有的兵力围攻舒城。但是舒城防守极为顽强,连续攻打半月未克。楚穆王气急败坏的急招众将和谋士商量克敌之道。 楚穆王阴森森的望着帐中的将领们说:“区区小国,居然拖住我八万大军动弹不得,眼见冬天将至,攻城更为艰难,不知众将有何良策?” 一位将领说:“如果能让敌方主力与我决战,我们定能一鼓作气消灭他们。可是,他们军队根本就不和我们正面交锋,我军将士空有一腔勇力,实在恨人。” 另一位将领道:“攻城非我军长项,若死伤太重,恐令士气受损,不如,围而不攻,困死他们。” 这时,一位尖嘴猴腮的文士说话了,他是太师潘崇派来辅佐楚穆王的军师靳鳝。 靳鳝皮笑肉不笑的向那位将领问道:“围而不攻,将军想过我军将消耗多少钱粮吗?太师说,尽管久攻不下,钱粮仍不是最重要的问题,重要的问题是时间! 如果区区小国居然都敢藐视我大楚,一拖我大军数年动弹不得,这只会给那些依附我大楚的国家做出极坏的表率,使他们对大楚离异之心愈增。因此,必须尽快平息群舒诸国的叛乱,而且,还必须让那些叛逆尝尝叛楚的苦果,不这样,楚国危矣。” 楚穆王向靳鳝问道:“太师这次可是有所交待破敌之策?” 靳鳝忙答道:“太师有言,若战事久拖,可有一计破敌。” 楚穆王赶紧要他说出何计。 靳鳝附在楚穆王的耳边,说出太师的定计,楚穆王一听忙摇头道:“此计太毒,不可行,不可行。” 靳鳝说:“我,蛮夷也,管他什么仁义道德。非此计,群舒难平。” 连穆王都说此计太毒,众将领都不知靳鳝所说的是什么毒计,齐齐看着长考不语的楚穆王,等待他的决策。 第四十二章 穆王遇刺 看着沉默不语的穆王,靳鳝也不着急,只是说:“现楚国民众中,流传着一句斗狠的习惯语,叫‘不服周’。因周室衰落,都知楚人不服周!故有此语盛行。如今大王欲成霸业,若不立威,天下谁能服楚?” 良久良久,楚穆王终于点头:“就按此计而行吧,不过,须得你来出头。” 靳鳝喜形于色,道:“遵命!” 几天后,舒城城下,出现大批舒国的平民和部落的住民,他们身后都是手持刀戈的楚军甲士。 靳鳝遣使者进入舒国,与舒国国君谈判。 使者见到舒国国君后,并未执礼,而是傲慢的告诉舒国国君,城外都是他的子民,如果舒国国君爱惜他的子民,三日之后,要么打开城门投降,要么率军与楚军决战。如果不与楚军正面决战,楚军将遣所抓的舒国子民打头阵攻城。 楚军将以他们的子女和妻子为质,凡攻城有不拼命者,妻儿一律斩杀! 最后,使者得意洋洋的对舒国国君说:“你们不是讲究‘父义、母慈、兄友、弟共(恭)、子孝’五教吗?城外都是你们的兄弟姐妹和子民,你们难道因为自己的贪生怕死,不敢上战场,而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子民死在你们的箭下和刀下吗? 城外,你们有多少子民,我们就抓多少,这样,总有破城的一天,反正死的都是你的子民。” 看着使者的猖狂,舒国国君怒火填膺,他指着使者骂道:“尔等禽兽也配讲我五教,你等禽兽只要敢做出人神共愤之事,必遭天诛!” 说罢,舒国国君大喝道:“来人,敲掉这奴才的大牙,拿来战书叫他带回去,三日之后,我将统领将士与楚军一决高低。” “不可!眼见难以获胜,此乃楚军激将之法,只要我等同心协力,奋勇御敌,最多月余,楚军将不战自退。”吴国使者鬼谷子的高徒孙文忙上前制止。 “孙君不必多言,我意已定。”舒国国君坚决的说。 王宫卫兵早已对楚国使者满怀愤懑,一听得国君令下,立刻上前将楚国使者牙齿敲碎,让他满面血污的带着战书狼狈离去。 孙文连连叹息:“可惜功败垂成!” 舒国国君对他说:“即便我知道这是楚国激将之法,但我还是不得不为。你想想,若我国子民听说我怯战,听任子民自相残杀,他们还会为我而战吗?他们并不知道,这是不是楚国的伎俩,只会认为我贪生怕死。 我若不出战,即便楚军无功而回,我也会淹死在子民的唾沫中。 现在,说不定楚国的传言已传遍王都,所以,我不得不战。孙君可以离开舒国回去复命了,非你不为,而是不可为。对于你助我抗敌的大恩,我没齿不忘。” “如此,告辞。”孙文倒也干脆,说走就走。 三日之后,仅一个回合,舒国在楚国的战车下完败,国君被擒。 楚穆王异常兴奋,令舒国王都奉上酒肉,大犒三军。 艰苦的战事终于告一段落,群舒诸国中,最大的舒国战败,余下的小国实力羸弱,根本不堪一击,平叛的战事即将结束,胜利就在眼前。 情绪压抑的太久,于是,战胜舒国的晚上,除了担任警卫和巡逻的士兵,众将士全都开怀畅饮,军营里,到处都是一堆堆的篝火。 围着篝火,是一片的欢声、闹声及伤感战死弟兄的哭声。 在混乱的军营中,一个小个儿士兵匆匆朝着竖有王旗的营地潜行。 楚穆王正在与上十位战功彪赫的将领在帐中豪饮。此时,他心潮激荡,兴奋异常,也非常想借酒抒怀。 楚穆王虽然生性残忍,但对楚国而言,他仍是具有开拓精神,赋有远见的君王。自坐上王位以来,他一直在谋划楚国的未来之路。 城濮之战后,楚国战败,中原诸侯无不朝宗晋国。重塑楚国的强势一直是楚穆王梦寐以求的目标。今日,群舒一平,北上的道路打开,逐鹿中原的宏图大志将在他手上实现,教他如何不兴奋? 虽然帐中豪饮,但王帐周围的戒备丝毫没有放松。一队队的乘广(楚国禁卫军),披甲执戈,在王帐营地巡弋。另有三十乘战车分左右两广,在王帐附近戒备,战车上,还伏有众多的弓箭手。 在王帐营地周围的瞭望塔上,也布有不少弓箭手。 眼见警卫森严,那小个儿士兵,没到王营便消失在黑暗中。 菜肴源源不断送进王帐,醉眼朦胧的的一位将领看着一个上菜的士兵有些眼生,因为酒精的作用,他开始没在意,随即吓出一身冷汗,对那位士兵大喊道:“你是什么人?” 已经晚了。随着一道闪光,楚穆王脖子上只露出一个刀把。 楚穆王两眼睁得滚圆,似不甘心的张着嘴想说什么,手中酒樽嘡啷坠地。 “有刺客!有刺客!”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小个士兵就叫嚷着冲出王帐。 王帐顿时大乱。披甲执戈的乘广立刻冲向王帐,将王帐团团围住。 “就是他,就是他,他就是刺客!”可是,那位将领的喊声淹没在乱声之中。 闻信赶来的令尹成嘉,立刻再布一道包围圈,围住王帐,他下令包围圈中的任何人,不准透露穆王遇刺伤重的消息,违令者,斩!不论是谁,只能对外说,有人想刺杀穆王,尚未得手便逃跑了。 他首先派出战车将十里以内的要道把守,然后整军戒备,令王宫卫队的将领带着披甲执戈的乘广和甲兵,一伍士兵一支火把,漫山遍野的向山林搜索。 成嘉自己立刻乘战车赶到最近的部落,一口咬定部落有人想刺杀楚王,要他们派出十名最好的猎手,并以他们家人为质,随他前去捉拿刺客。部落酋长不敢怠慢,赶紧派出十名善于追踪的猎手,随令尹成嘉前去追踪刺客。 成嘉估计刺客不会进城,也不会往平原逃,两条腿怎么跑的过战车呢?最好的逃跑路线就是深山。前路已经堵死,刺客一定逃不出后面密密前拉的人网。 成嘉的估计没错,斗兰在刺杀了楚穆王之后,只知道拼命地往深山里逃,逃得越快越远越好。她专往人迹罕去的密林中钻。 在经过密密的灌木丛时,她感到腿上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她忙着逃命,也没在意,但是不久,眼前感到越来越模糊,腿也越来越软。 突然,一个人影扑到她身上,将她背起。 她模模糊糊的感到,那人放下她后,先脱下了她的皮甲,然后解开她的战衣。她昏昏沉沉的想反抗,可力不从心,当温暖的嘴咬上她的腿时,一阵酥痒摄住了她的全身,她便昏迷过去。 第二天一早,当斗兰一睁开眼,发现身在一个洞中。她脑袋还有些昏沉,大脑还隐约残留着昨晚的记忆,她一惊,一摸身上,下身居然光溜溜的,身上只搭了一件衣袍。 “啊!”她悲愤的大叫一声,将衣袍往身上一裹,抬眼望去,只见钟无悔还趴在她的腿上呼呼大睡。 斗兰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你这个淫贼!你这个淫贼!害了我姐姐,又来害我。”她双脚乱蹬,才将钟无悔蹬下去,她一面哭,一面骂:“早知道你这个淫贼淫心难改,我宁愿自己死也要杀你!” 她一脚将钟无悔蹬翻,抽出他的剑便刺下去。可剑尖刚碰到钟无悔的胸膛,便刺不下去了,只见钟无悔昏迷不醒,一张嘴肿的像个猪嘴,上面还残留着血迹。 “这是怎么啦?”斗兰这才迷迷噔噔的想起,自己在山上被什么刺了一下,后来便跑不动了,接着便昏了过去。 这时,她又仔细看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发现有两个蛇牙的伤痕和刀划的十字痕。周围还糊着一圈草药。 “难道……难道是我中了蛇毒,是他用嘴拔出蛇毒救了我?” 斗兰赶紧披上衣袍,原地转了一圈,没发现身体没什么异样,她这才放心。可是,一见昏迷不醒的钟无悔,她又感到一阵揪心:“如果他真的中了蛇毒,怎么才能救他呢?” 斗兰束手无策,钟无悔可以用嘴拔出她腿上的蛇毒,她总不至于用嘴拔钟无悔嘴上的毒吧,她只好将钟无悔扶坐起来,拍着他的脸喊道:“你醒醒,你醒醒!你别吓我啊!”可钟无悔毫无反应。 她仔细一看,钟无悔手上还攥着一把不知名的草药,她赶紧掰开他的手,将草药在嘴里嚼烂,同时用发簪在钟无悔嘴上刺了几下,慢慢挤出黑血,然后将药涂到钟无悔的嘴上。 这些简单的急救知识,都是钟无悔教给她们的,特种兵的一门重要课程就是“野外生存”。 钟无悔终于醒来,他一见斗兰满脸泪痕的呆望着他,轻轻地问了一声:“你没事吧?” 斗兰“哇”的一声哭着扑到他怀里。 连自己的亲人都只把自己看成复仇的工具,钟无悔自己都要死不过了,醒来的第一眼首先关心的是斗兰,教她如何不感动。 斗兰知道,只要自己成功刺杀楚穆王,就可以说完成了家族的使命,死活都无所谓了。而钟无悔作为一个外人,只是作为武艺的交换,对自己授艺。 她万万没想到,为了救自己,钟无悔的性命都差点搭上,即便钟无悔是个大淫贼,她也愿意被他“淫”,这样的淫贼,可是国宝级的“淫贼”啊!连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名士们都难以相比。 钟无悔抚摸着斗兰的头发,心中感慨万千,只要人活着,从今天起,斗兰可以说将重获新生。 她在仇恨的噬咬中,生活得太久了,她训练时的那股恨劲儿,连钟无悔都感到有些害怕,为此,他还保留着一些压箱的功夫,准备应付斗兰的报复,因为斗兰一直认为钟无悔是害死他姐姐的淫贼。 斗兰刚想询问钟无悔怎么找到她的,钟无悔赶紧用一根指头压在斗兰嘴上。这时,钟无悔已听到外面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 自从钟无悔与子樱在鸾颠凤倒中,阴阳二气交合,扶摇直上破重关后,耳目格外敏锐。 斗兰静静地靠在钟无悔怀中,什么都不想,此时,只要钟无悔在身边,她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哪怕死在一起。 第四十三章 逃出生天 钟无悔对自己挖的地洞,还是颇感自信。他在一个不易藏身的小山洞里,又挖了一个容身之洞,还小心翼翼的做上掩板。 一听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他轻轻地合上掩板,洞中陷入黑暗之中。斗兰心满意足的躺在钟无悔怀中,两人倾听着洞外的情况。 来人不是太多。 一个声音说:“大人,刺客肯定到过这里。” “你怎么知道?”一个低沉的声音问道。 “大人,在我们路过的地方,从树枝折断的情况,脚印的深浅来看,有匆忙奔跑的迹象,我们打猎多年,有种本能的感觉。” 这队人马就是令尹成嘉带领的部落猎户和精兵。 “大人,在路上,我们还发现这块牌子。”一个猎户说。 “拿来看看。”成嘉说。 成嘉一看猎户递上的东西,内心震惊不已。这猎户所说的牌子居然就是斗府金令。他知道斗府的规矩,持有斗府金令者,可以获得斗府的一切支持。 “这块金令该是销毁的时候了,不然,以后还不知会为斗府带来多大的麻烦。”成嘉暗自想道。 他将金令收起,对猎户说:“刺客说不定已经跑远,我们得加快追赶。你们还是在前面带路。” 话音未落,就听见一声惨叫,成嘉已将交给他金牌的猎户斩杀。 斗府与王室的恩怨他不是不知道,但他身为楚国重臣,一直对楚国和楚王忠心耿耿,从未将私人恩怨搅在一起。成嘉虽然一心为国,但是他的政敌却不这样想。 作为身居高位的权臣,成嘉知道他的政敌时时刻刻都在窥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他想都不用想,稍有不慎,最好的结果是家破人亡,最坏的结果,便是株连家族。 这时,靳鳝跑上前来,对成嘉说:“大人可以将猎户捡的牌子让我看一下吗?” 成嘉脸色一沉:“军师对我这么不放心,事无巨细都要亲自过问?” “不敢不敢。”靳鳝卑谄足恭的退下,但退下时,在身后悄悄做了个手势。 成嘉带队继续追下去,他只有暗自希望刺客能逃出包围,一旦被抓,吉凶未知。 这时,追兵队伍中零零散散的悄悄溜出五个人。看着追兵远去后,一个头领对其他四人说:“我们再继续仔细搜查。” 这五人都是体形彪悍的壮士,他们是太师潘崇安插在军中的心腹。 听着大队人马走远,钟无悔悄悄把掩板挪开一条缝,让眼睛适宜光亮。他和斗兰都将飞刀扣在手上,一旦被发现,便准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消灭这五人。 成嘉带队搜过的地方,这五人又重新搜过一遍。当他们搜到山洞时,一个人发现了掩板留出的缝隙,可是,他的话还没喊出口,掩板一开,他喉头已插上一把飞刀。 钟无悔迅速接住他的身体,轻轻放在地上。 “老看什么,这么点小洞藏个兔子还差不多。”一个声音叫道。 “别是碰见一只母兔忍不住了吧,这趟出来太久,我都憋的浑身像着了火,哈哈哈……”随即响起一阵淫笑。 可他们笑声未停,又有两个人倒在地上,剩下两人还未从惊愕醒来,已被斗兰和钟无悔截住。四人展开激烈的搏杀。 潘崇安插在军中的心腹,都是随他征战多年的军中高手。 一个人对天长嚎一声,两人迅速结起阵型,对抗斗兰和钟无悔的攻击。 前三个人死于突袭,易于得手,剩下两人就不是那么容易对付了。钟无悔一看两人旨在防守,便知他们在等后援。他手中剑势一变,招招都从极为刁钻的角度,直取敌手要害。两人从未遇到过这种打法,刚一出现手忙脚乱的情况,斗兰便抓住时机,杀死一人,几乎同时,钟无悔也将剩下的一人杀死。 他将四人的尸体,拖到山洞,连同洞中的一人,全部塞到他挖的洞中,然后弄垮土块,做成山洞垮塌的样子,然后带着斗兰,迅速逃到河边,跃入水中。 钟无悔带着斗兰顺河漂流,在远离战场的地方上了岸。 斗兰冻得瑟瑟发抖,钟无悔在密林中点起一堆篝火。他让斗兰脱下战衣,在火上烘烤,自己则不怀好意的将斗兰抱在怀中取暖。 斗兰满脸通红,但完全像变了一人,事事顺从钟无悔的安排。 但他知道此时尚未脱离险境,现在并非“打野战”的最佳时机。于是便轻言细语的给斗兰讲叙找到她的经过,以转移自己和斗兰的注意力,尽量不给小弟有“可钻之机”。 原来,当斗兰从特训基地跑了以后,钟无悔便一直追踪到舒国,他知道斗兰的目标是穆王,便在山中选中一个不易藏身的小山洞,修筑了隐身之处。 他找不到斗兰的行踪,只好每天晚上,悄悄潜行至王帐附近准备接应。王帐有事,必定大乱。特别是楚穆王取得胜利后,兴奋中,防御出现漏洞的可能更大。 果然,战胜舒国的当晚,他发现了奔跑逃命的斗兰。 他紧紧跟随斗兰,准备将她带往藏身之处时,发现一条毒蛇咬住斗兰,他斩断蛇身,就在斗兰即将陷入昏迷时,他将斗兰带到山洞。 看着昏迷不醒的斗兰,,钟无悔毅然撕开她的裤腿,露出蛇咬的伤痕。他小心翼翼的把蛇牙从斗兰的腿上挖出,两颗蛇牙的牙痕处已经发黑。他用刀轻轻在斗兰腿上的毒蛇牙痕处划了个十字口,排出毒血。 黑色的毒血缓缓流出,一看毒血流外排的速度太慢,钟无悔担心毒血攻心,把预先采集的草药在嘴里嚼了嚼,便俯身在斗兰的腿上,用嘴一口一口的为她拔蛇毒,直到血色变成鲜红,他才松了一口气,尽管很小心,他还是中了蛇毒,趴在斗兰的大腿上昏死过去。 后面的事斗兰都知道了。 听完钟无悔的叙述,斗兰更加感动,紧紧地抱住钟无悔抽泣起来,显得异常软弱。 钟无悔此刻非常明白斗兰的心态,一个弱女子完成了一件几乎无法想象的复仇大计,其间,身心所受到的异常折磨,常人难以想象,现在,她最放松的时刻,也正是她心灵最为脆弱的时候。 钟无悔怜悯的看着斗兰在自己怀中熟睡,深感自己的责任重大。看着斗兰熟睡的美丽面孔,他的心在颤抖,在这个时代,哪个女人不渴望有个安定温暖的家庭,即使男人有三妻四妾,只要她能分享一杯爱的美羹,便心满意足了。 不论名分如何,现在至少有三个老婆需要自己的照顾,他再不可能让她们一天到晚,过着颠沛流离,提心吊胆的生活。 回想自己成立的私军,虽然现在已经是一支忠诚的队伍,但还不够,不能仅以铜钱、土地激励,必须做政治思想工作忽悠,要他们保持对自己的绝对忠诚,要他们活而无悔,死而无怨,他还有大量工作要做。 想想那些恐怖分子人弹,为什么?能让人们走向视死如归之路的原因是信仰!飘渺虚无,又充满梦幻般的美丽梦想,正是生活在痛苦底层人们渴求的精神**,这也是建立信仰的基础。 他可以在铁血中生活,但他的家园必须在桃花源中生活!一想到还有大量的工作要做,钟无悔归心似箭。 几天几夜的奔走,终于摆脱险境,钟无悔和斗兰来到一处幽静的胜地。在云雾缭绕的山中,居然发现一个清澈见底的温泉。 四周突兀的山石像是天然的屏风,碧茵的草地好似绿色的地毯,一株青松伸出的茂密浓枝,恰如车盖般遮在温泉边上。 “太美啦!”钟无悔和斗兰不觉一齐赞美。 “不过有了你才更美,去泡泡温泉吧!”斗兰顺从地跟着钟无悔来到温泉旁。 斗兰羞涩的准备脱下甲衣,钟无悔制止了她:“还是我帮你来吧!” 钟无悔温柔的帮她脱下甲衣时,不觉停下手。 “你怎么啦?”看着钟无悔失神的眼光,斗兰反有些担心钟无悔不要自己。 她曾听说过一个故事,相传在一个寒冷的夜晚,有个叫柳下惠的人宿于郭门,正好一个没有住处的妇子来投宿,柳下惠恐她冻死,叫她坐在怀里,解开外衣把她裹紧,同坐了一夜,并没发生非礼行为。于是柳下惠就被誉为“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 斗兰身无寸缕躺在钟无悔怀里,已是有以身相许之意,但也没见他有非礼的行为,这与他赫赫“淫名”大相径庭。因此,斗兰不知是真遇上了“坐怀不乱”的正人“淫贼”,还是他不屑一顾自己。 她哪里知道,钟无悔此时,则是回想起前世往事,有次在公交车上,他看见一个女孩酥胸半露,不由脱口赞美了一句: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没想到那女孩居然把裙子一掀说,还有生你养你的地方,结果把他弄了个大红脸,没到目的地,就赶紧下了车。 “没什么,看见你太美了,不觉失神。”钟无悔赶紧说。 他这话听斗兰心里喜滋滋的。 恨得深的人,爱的也切。斗兰一旦对钟无悔敞开心怀,激情便像火山般爆发。 在温泉中,两人痴缠在一起,不知是水温还是身体的摩擦,两人都感到身体的灼热。 “啊……”一声火热而娇羞的轻啼从她小巧鲜美的嫣红樱唇发出,在感情的狂乱中,斗兰交出了己的身子。 尽管两人难舍难分,斗兰还是回到了特训基地。 钟无悔又回到“鹭鸣园”。 没想到,刚没回去多久,钟无悔就受到斗山兄弟劈头盖脑的责骂。 第四十四章 红颜招祸 钟无悔刚回“鹭鸣园”不久,就受到斗山兄弟的责骂。 斗山他们为找过钟无悔,已来过两次了。这次一见面,斗山恶狠狠的指着钟无悔的鼻子骂道:“你这淫贼也太不把我们当兄弟了!” 钟无悔听得莫名其妙,问道:“怎么没把你当兄弟?” 斗山淫笑着说:“都知道你把陈国和郑国的第一美人弄到手了,怎么也不让我们看看,认识一下。好东西大家玩玩嘛。” “你听谁说的?”钟无悔问道。 “听谁说的?县邑里的人都知道,你还想瞒我们。”斗山说。 斗峰在一边央求道:“就让我们看看吧,只看一眼。” 这时,就听庄丁来报:“里公来了,要主人带夫人前去迎接。”里是楚国地方最基层的组织,里公最多也就算个乡长吧,别说没见过,钟无悔从来就没听说过什么里公。 斗山来了这么久,还没见到美人,正憋了一肚子火:“什么狗屁里公,叫他滚到一边去。” “谁叫我滚到一边去呀?”一个大龅牙已打着酒嗝进来了,他醉眼迷离的对手下说:“先给我掌嘴二十。” 斗山一听,上前抓住大龅牙,劈里啪啦的就是一顿打,只打的他头破血流。大龅牙还嘴硬道:“你敢打我朝廷命官,我叫你今晚就在大狱里吃糠。” 不说还好,一说斗山更火,他对斗峰叫道:“看什么看,过来一起打。” 里公带的两个仆从一看主子被打,就想上前帮忙。钟无悔慢条斯理的说:“斗公子可是有来历的,别怪我没告诉你,他叔叔是令尹成嘉。” 钟无悔差点脱口而出,教他们说:我爸爸是李刚。 一听这话,里公马上跪地求饶:“斗公子,我们城外野人不识公子,求求公子饶命。我该死,我该死。”在斗山兄弟拳脚之下,他居然还自扇耳光。他知道,斗府打死他就像打死一只狗,他只怪自己急色,听说一个小庄院的院主,居然娶了什么国的第一美人,就想来揩把油。 “狗眼看人低。”钟无悔暗暗骂道,他一看打得差不多了,忙上前劝道:“斗兄算了,与这般下人见识低了自己的身份,叫他们快滚,等会儿我们喝酒,我叫弟妹出来敬你们一杯。” 一听这话,斗山兄弟才住手,里公在两个仆从的搀扶下,刚刚出门,又听庄丁来报:“宫厩尹来访,要主人带夫人前去迎接。” 钟无悔对楚国官制不是太熟,他带着疑惑向斗山问道:“宫厩尹是干什么的?”他想,令尹相当于国务院总理,这后面带“尹”的职位一定不低。就如后世,只要带什么“长”的,层层都很牛,哪怕一个小小的城管队长,都可打遍全城无敌手。 没想到斗山眼皮都不抬说:“为大王养马的,管他做什么,快快整酒,我们好尝尝弟妹的敬酒。” 不一会,那宫厩尹怒气冲冲的来到门口,他官气十足的对钟无悔说:“你一介布衣,居然抗命,是不是对楚王不满,心有反意呀!” 但他毕竟由宫中出来,一看到锦衣绣袍的斗山兄弟,气焰略敛,问道:“这两位是……” 钟无悔说:“他叔叔和你一样,都是楚王的人,令尹成嘉!”他也不知斗山兄弟究竟是成嘉的什么人,反正说的越近,震撼力越大。 宫厩尹态度立变,对斗山兄弟一揖,哈哈一笑:“没想到,两位贤侄也有此雅兴,前来赏美。” “谁说我们前来赏美?这位钟兄是我们的结拜兄弟,好久没见,我们是来喝酒叙情的。”斗山冷冷的说。 “既是如此,不多本官一樽酒吧?”宫厩尹厚颜道。 “请!”钟无悔说。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次一回来,这么多人都知道庄中藏娇,个个都想看自己的两国美女老婆。 他哪里知道,因为他大闹陈国卿大夫陈明采邑,使得陈、郑两国对叛楚附晋打了退堂鼓。晋国的先桂不但没完成使命,还大丢颜面。通过陈明“族兵”的首领马正陈冥,先桂了解到钟无悔在曹庄破敌,勇救曹云娥的事情后,深感钟无悔将成为晋国的劲敌,于是,想利用“红颜祸水”,除去钟无悔。 先桂估计曹云娥和公子蛮的妹妹子樱都在钟无悔那里,便遣人在钟无悔所居的县邑散布,说陈、郑两国的第一美女都被楚国第一淫贼玷污,强取豪夺,都收入房中。 流言一出,没有变味的,才怪!于是,看看第一美女容颜、借机分享美色、强夺豪取、花银买入纳妾……,抱有各种心思的人都往“鹭鸣园”跑。 众人都以为,淫贼采花,无非是尝鲜,哪知钟无悔将两人看的比自己性命还重。幸亏斗府两兄弟在此,为他解除不少烦恼。 这时,钟无悔才真正意识到,在封建**的社会,权力远远超过其他。 等级是**政权最合理的结构,因为他是一介平民,就连乡里的一个小乡干部,都敢欺压在他头上,更不用说其他的官了。 而且,暴力是**政权最迷信的武器。天下的所有百姓,之所以都要服从那个孤家寡人的皇帝,原因仅仅是他拥有着非常强大的暴力机构。谁要是敢于反抗不服从,他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将谁推出斩首,罪名是犯上作乱,对抗朝廷。 即使钟无悔有精锐的私军,在**的权威下,也不堪一击。再有通天的个人本领,也无法与国家机器相对抗,即便是最弱小的国家。 **政权要实现少数人统治多数人,靠的是国家机器,依赖的是自上而下的“靠得住”的官僚团队。人治是其统治秩序的核心,法治只不过是管理社会的辅助手段。一方面,统治者要获取“靠得住”的官员效忠,就要给予他们压榨百姓和敛财的特权;而另一方面,官员们为了获取特权则向上级统治者效忠,竭力扮演成为一个“靠得住”的人并争取提升,从而形成**社会独有的政治体系。 不论从哪方面讲,钟无悔都无法与之抗衡,他现在才感到以前的很多想法非常幼稚。 这时,酒菜已上,刚喝两樽,斗山就色迷迷的说:“让弟妹来敬哥哥一樽吧。” 无奈之下,曹云娥只好出面。在座的人,除了钟无悔,个个都像中了邪一般,眼睛发直,神情发愣,口水成线。 没等曹云娥发话,斗峰眼白一翻,后仰倒地。 斗山结结巴巴地对钟无悔说:“我用二十个舞姬,不,三十个舞姬跟你换她一个人,怎么样?”他还以为钟无悔是以前的淫贼,不管是老婆,还是宠妾,大家看中的都可以交换。 钟无悔还没回答,突地,一声炸雷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将众人惊醒:“主人有令,着鹭鸣园的主人,带郑国公主和陈国曹家女速去潘府,不得有误。” 一个莽汉提着大刀闯了进来。 “你是潘府的什么人?”斗山问道。 “小的只是传令人。”来人不卑不亢的说。 “吃完酒,他们正准备去斗府,潘府不去也罢。”斗山傲慢地说。 “不去恐怕不行,车马都已等在庄中。”来人说。 看这样子,恐怕难以善了。钟无悔暗暗令汤仲做好应急准备。 “啊!是吗?去看看。”斗山起身出了房门。 刚刚才和钟无悔商谈准备**的事,就被潘府的来人打断,他心中异常恼火,准备叫自己的手下将潘府的人赶出去。 可是,当他一看外面潘府的阵势,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外面整整齐齐排列着十乘兵车,兵车上站着披甲持戈的士兵和弓箭手。每辆兵车旁还有五位甲士。 “你这是想干什么?”斗山色厉内荏的喝道。 “没什么意思,只是遵令将人带走。”来人没将斗山放在眼里。 斗山不能在潘府的人面前掉面子啊!他硬着头皮令手下人做出战斗的姿态,说:“人今天不能走,要带人就去斗府带人。” “斗公子不要为难我,人必须马上带走,不然,别怪我伤了和气。”来人毫不畏惧斗山的威胁。 国务院总理的家属和国家主席老师的家属发生冲突,谁都不怕谁,不管发生什么事,反正当事人都很平安,吃亏的是他们的下属,现场是比实力的时候。 这时,宫厩尹也出来了,他忙着向大家告辞:“本官有事先行一步,就不陪各位了。”说罢,也不管有没人理会他,赶紧溜了。 “请问,为什么我们非得去潘府不可?”钟无悔也出来了。 潘府他是绝对不能去的,如带上两位老婆去潘府,无异于送羊入虎口。他已经做好准备大开杀戒。 躲不了就只有拼杀,继续过逃亡的日子,到时候,子樱受不了苦,想跟谁就跟谁。她过惯了宫中舒适地生活,为她另找归宿也是一种选择,但决不是现在在强权之下,违反她的意愿,送她入淫窝。失去菱香的惨痛,现在还灼烧着他的心。 对于曹云娥,钟无悔倒颇具信心,不论以后生活怎样艰辛,他们都会不弃不离,至死方休。 来人见钟无悔一问,手握刀把厉声道:“叫你去就去,哪有那么多废话。” 钟无悔每次进潘府时,那卑躬屈膝的讨好样儿,已给他留下“淫贼无骨”的惯有形像,殊不知,这次他已站在鬼门关的门口。 看着钟无悔没动的意思,来的莽汉威胁到:“太师已接到郑国国君求助,说楚国淫贼装扮强人,劫走他的女儿,他要太师为他找回公道,不然就要晋国出面。若不是潘府看着你平日的孝顺,早就踏平鹭鸣园,把你拿下大狱。还不赶快带人。”怒喝中,那人扬了扬手中的大刀。 原来,钟无悔身边的美女还涉及国与国之间的问题,没想到古人上纲上线的本领,毫不逊于现代社会。如因为一个美女,弄得一个国家叛楚附晋,那可是杀头灭族的大罪,斗山也不敢过于用强。 “斗公子。”来人看着斗山叫了一声。 斗山望着钟无悔两手一摊,表示无可奈何的意思,带人退到一旁。 他帮钟无悔出头,原本是借此表达人情,顺水推舟的将曹云娥接到府中,不过,他也以为郑国公主是钟无悔抢来的,哪敢与强盗同流合污,自然退到一旁。 “哪来的家伙胡说八道!”一声钻心的柔美声音响起。 子樱来了。 虽然子樱头戴装有面纱的斗笠,但所有的人,都随着她走路的的腰肢心摇旌荡。 第四十五章 少傅解围 (钟无悔想:人太虚弱,尽管外表强悍,仍怕不得一丝风寒,因此,要和谐,和谐,再和谐。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知?不知也?) 一见到子樱,潘府领军的莽汉口气一下变得恭敬异常:“公主可好?” 斗山心头犹如千刀万剐般的痛,和这样的美人睡一晚,折十年寿都愿意。此时,他非常理解钟无悔装扮强盗抢美女的伟大壮举,为这样的x生,为这样的x死,最后死在这样的x上,值啊! “我是自己跟着夫君来的。”子樱说。 钟无悔心里喊糟,人美就是头脑简单,这么一说,不就是意味袭击陈国卿大夫陈明的采邑,就是他干的吗! 果然,潘府来人狞笑一声:“果然好身手,没想到有名的淫贼,居然当上强盗,来人,给我绑了,连同公主和曹家女人,一起带到潘府。” 钟无悔作出诚惶诚恐的样子,对潘府来人叫道:“冤枉啊,楚国美女大侠鄂蕊蕊要取我人头,我只好东躲西藏的,哪敢做那些杀人放火的事啊!”说话时,钟无悔的手已放到腰间,看样子,再无退路,他已做好飞刀突然出手的准备。 擒贼先擒王,干掉带兵的头领,可趁混乱逃跑。楚国多山水,容易找地方生存。实在不行,还可投靠他国。 家有美人,未雨绸缪,为应付这种局面,钟无悔一直在做准备。 “我说我是自己跟着夫君来的,可没讲我夫君是强盗啊。强盗在陈府把我抢走以后,被追兵打的乱成一团,我趁乱逃跑,后来遇上夫君,就跟他来到这里。”子樱娓娓说道。 她绵柔嗲细的声音,像掺了软骨散,听她讲话的人,个个都是手酥脚软,像中邪一般,痴痴地望着子樱。 “公主别为难我们下人了,这淫贼如不是靠的下三滥手段,怎能骗得公主,郑国国君已向我们大人求助,今日不管如何,三人也得一起去潘府。在我主人眼里,小小淫贼不过小民中的一根草,怎配得上堂堂一国公主。给我上,带人!”潘府来人气势汹汹的叫道。 兵丁冲到门口,就是钟无悔的出手之时。 突然,外面响起一声大吼:“谁敢动手!” 只见跟随太子熊旅少傅贾松的那位壮汉,手持一把青铜大斧,凶神恶煞的站在潘府众府兵前面。 贾松徐徐走到潘府领头人的前面,问道:“你是潘府什么人?” “潘府府兵由我统领。”那人骄傲的说。 “你不认识我,你认识这位吗?”贾松一指后面过来的众人。 “县公?”潘府府兵头领一见县公亲来,忙上前拜见。 “你们在县邑动用这么多兵车,有何居心?”县尹曲海一脸不快,但顾忌对方地位,没有太过责难。 “我家主人要我前来缉拿强盗,不得不如此。”潘府府兵头领唯唯诺诺答道。 “你就不怕有造反之嫌?”贾松说。 “这位……” “太子少傅贾松。”没等他人开口,贾松自己说道。 潘府府兵头领这时才出现惶恐之色,他不知道这么多重要人物来到“鹭鸣园”究竟是何意,如果钟无悔是太子的朋友,他的罪就大了。潘府有势力,不代表他有势力,充其量不过是条看门狗而已,一旦遇事,权衡利弊,祸首非他莫属。 而且,据说穆王伤重,万一……,现在的太子就是楚王啊! 虽说天气已凉,但汗珠渐渐从他额头渗出。 “钟兄可好,太子已等不及,要我专程来接你前去郢都王城。那里的美女比这里强多了,可太子身边就差一个教他吃好、玩好的人。已经有人举荐你去太子身边,特别是你吃喝玩乐的高招,让太子一听便难以自持,他已册封你为禁卫军头领,一定要你赶紧前去,为他护卫美女。 太子作出保证,一旦他登基为王,再册封你为天下第一淫贼。” “哈哈哈……”贾松和钟无悔齐齐爆发出一阵大笑。 在楚国,不同于其他国家,太子也有禁卫军,是支名曰“东宫”的部队,就是楚太子的“宫甲”。 钟无悔一脸淫相,旁若无人般问道:“听说越女温顺、吴女风骚,不知太子可否送几个我玩玩?”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还请钟兄赶紧准备,尽快上路。”贾松说。 “可是这条小狗,尽破坏我的美名,硬说我是强盗,连带太子盛誉也受玷污,而且,他以暴力打扰了我和斗兄的雅兴,不知该怎么处置?”钟无悔乜斜着眼说。 “打死喂狗!”斗峰在一旁叫道。 潘府府兵头领吓得赶紧向钟无悔跪下:“我只是奉命而来,不知大人是太**中要人,我有眼无珠,还请大人饶小的一命。” 钟无悔早知道,楚穆王已死,太子熊旅就是后世有名的楚庄王。他若果进宫,作为庄王的近臣,必定握权。现在,他才感到在封建**社会,权是何等的重要。现在,他不会再有一丝犹豫去跟随庄王。 权、权、权,命相联!以前所说什么钱、钱、钱,命相联!完全是本末倒置。有权可以有兵,有权可以有钱。有了权,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 当**主义成为一种内在的民族禀赋,以致形成一种宗教般的信仰,庸庸奴才也能做高官。即便全国民众一天二十四小时,骂他是楚国第一大淫贼,咀咒他早死快死,但又能把他怎么样呢?最多就是将美女藏起来不让他看到。 这就是封建**的好处啊!钟无悔第一次感到挺胸做人的骄傲。 他冷哼一声说:“饶他可以,用潘府美婢交换。” 贾松对潘府府兵头领说:“叫你们主人用一个美婢,来换你的命。” “不行,两个,双飞才有味道!”钟无悔色迷迷的道。 “好吧,由我做保,先让他们府兵回去,到时候送人来就行,如何?”贾松说。 “好吧!”钟无悔装作无可奈何的样子说。 潘府府兵头领赶紧带着府兵头也不回的跑了。 权、兵、钱,有了这三**宝,钟无悔还有什么顾忌?他立刻叫人重整酒具,在“鹭鸣园”大开宴席,犒劳众人。这时,斗山兄弟也竭尽巴结之能。 潘府府兵走后,县尹曲海也随即告辞。 晚上,所有的人走后,贾松和钟无悔来到练功的静室。 贾松显得有些着急,说:“我日夜兼程赶来,是为告诉公子,穆王遇刺,已经身故,太子将登王位。 由于穆王噬杀,留下仇家无数不说,现在更是强臣在侧,王权凶险。太子异常着急,想请公子前去助一臂之力。 他人不识公子,只道公子好色无度,但我清楚,公子能忍难忍之事,能受常人难受之辱,而又不失匡扶正义之勇,必是胸怀大志的俊才。上次公子说,来日定当一尽全力,助太子成就霸主之业的誓言,使我须臾不忘。 请公子受我一拜,以示我王尊贤礼士的诚意。”说罢,贾松对钟无悔深深一揖。 “不敢,不敢”钟无悔慌忙还礼,对于贾松所说穆王遇刺身亡的事,他早已心知肚明,只是装模做样的大吃一惊,他对贾松道:“待我将鹭鸣园一些事情稍作安排,即刻赶往王城,如何?” “如此甚好,我等翘首以待,只是希望公子越快越好。现在令尹成嘉压着穆王死讯不发,也是为斗氏专权布局。”贾松说。 然后,贾松和钟无悔秉烛夜谈,将楚国目前国政对钟无悔做了一番详细的介绍。 群舒叛楚,令尹成嘉由于平叛不力,穆王亲征,结果死于刺客之手。成嘉一方面隐瞒穆王死讯,与群舒诸国签下和约;一面火速退兵返回王都。 按楚国官制,令尹入治民政,出为将帅,掌握全国的军政大权。因此,如今令尹成嘉手握重兵,治理朝政,可谓独掌朝纲。 但是,穆王太师潘崇也不甘人下,他利用穆王之威,掌宫中禁卫大权。楚国禁卫军多由公族或卿大夫子弟组成,是军中精锐。 此外,潘崇在采邑还拥有大量私军,仅战车便有五十乘,以每乘战车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计,便有近四千人。他在朝中也有不少谗臣相拥,是楚国能与令尹成嘉分庭抗礼的唯一重臣。 熊旅即将登上王位,但是,他的两位老师,公子燮(庄王傅)和子仪(庄王师),则想挟君主以自重,楚王毫无实权,甚至随时都有被废掉的危险。 最后,贾松说道:“到王城后,除了这些人之外,公子还要特别警惕司马斗越椒。他野心极大,貌似熊虎,声若豺狼,骁勇善战,特别是箭法极好。 斗氏子文为楚成王令尹,执掌楚**政大权二十七年,据说他临死之时,把最近的族人叫到一起,着重告诫:如果斗越椒做令尹相国,你们快逃,因为灭族之祸已经不远也。 穆王登基后,令尹仍是若敖氏家族的斗般,由于斗氏家族有人谋反,身为斗般堂弟的斗越椒趁机向穆王诬告,说背后主谋是斗般,因此令尹斗般被穆王锤杀在朝堂,令百官无不心惊胆颤。 虽然同为斗氏一族,但斗越椒为了自己的野心,不惜出卖族兄,为得到令尹之位,其心机之毒,其手段之狠,不可不防。 虽穆王杀了斗般,斗越椒功居其首,但穆王不敢对斗越椒委以重任,不得已而任用斗氏成嘉。 太子如今犹如身置虎狼之窝,动辄被噬,凶险万分,一旦登基,更危万分,还请公子尽早相助。” 钟无悔答应尽早动身。 第二天,曲蓉正好回到县府去看父亲,出嫁之后,她仍然郁郁不乐,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心里老是丢不下一个淫贼。她见过那些被淫贼玷污后女子们要死要活的惨状,因此,格外痛恨淫贼。 但是看看钟无悔在县邑的所作所为,明明知道他是个大淫贼,偏偏恨不起来。 她来到父亲的书房,只见一个人拿着一把飞刀,正在向他父亲询问,知不知道这把怪兵器的来历和线索。 顿时,曲蓉的脸变得煞白。 第四十六章 走进王城 曲蓉再傻,现在也突然明白钟无悔回到县邑后巨大变化的原因。 钟无悔的飞刀是她偶尔一次看见的,她不明白钟无悔为什么要刺杀楚穆王,但是,钟无悔力求让她置身于这危险之外的良苦用心,她能在此时深深的体会。 来人走了之后,曲蓉饱含泪水叫了声:“父亲!” 曲海摇摇头:“其中的缘由可能非常复杂,也许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曲蓉再也忍不住了,她一下扑到父亲怀中,哭叫着说:“他为什么那么对我,父亲是知道的,对吧?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呀!” 曲海抚摸着曲蓉的头发说:“有些事不是靠说出来,而是要靠心去体会出来的。云娥对他的人品动摇过吗?没有,据我看,任何时候都没有。你恨他对你的伤害,却没想过,这正是他对你最大的保护。 也可能你喜欢他,是因为被他很多惊世骇俗的想法和做法所吸引,但是,你并不真正的了解他,说不定这样也好,我看他注定不会成为凡人,以后还不知他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骇人之举,但是,我相信这次刺杀穆王绝不是他所为。 你背后有个大家族,钟无悔只有只身一人,有些事他可以不怕,你却必须怕,懂了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哪有那么容易呀!” 说罢,屈海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曲海令人将曲蓉送回去后,独自一人在书房枯坐了很久。他知道自己又多了一份责任,关照“鹭鸣园”。 果然,钟无悔来到县邑,请曲海关照“鹭鸣园”,钟无悔认为,俗说树大招风,如今他这棵大树走了,“鹭鸣园”可能安静得多。加上原有的一些护院,一些宵小不足为惧。 曲海将成嘉派人来了解飞刀的事告诉给钟无悔。钟无悔信誓旦旦的发誓,刺杀穆王的事绝不是他所为,但再也不肯透露半点事情给曲海。只要确定不是钟无悔弑君,其他的事,曲海也乐于不知。 钟无悔赶到特训基地,要斗兰将飞刀全部留下,然后将手弩交给斗兰,并将手弩的用法告诉给斗兰。 手弩的箭头,钟无悔做了一点点改造,镞首呈三棱锥形,有三个倒刺和略长的血槽。斗兰一试,惊奇万分,其威力竟大过飞刀许多倍。 斗兰故意将手弩还给钟无悔说:“你有这么厉害的武器,却要我用飞刀复仇,你是想我一条命留在军营,对吧?” 钟无悔马上赔小心,说当时手弩还没装好斗兰就跑了。现在,这手弩只装配了一把,立刻就交给了斗兰。 他哪敢说以前害怕斗兰的报复,因此,保留了手弩。现在,斗兰已是他的人了,他便再无顾忌,但要求斗兰不得将手弩之事告诉斗氏家族。 钟无悔从后面抱着斗兰,两手紧紧捂住斗兰的左右双峰,轻轻咬着她的耳朵说:“你知不知道,自你离开以后,从此我就丢了魂魄,等待在这冰冷的营地,听寒风依旧。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不会随便走,可你就像林中的风,一下跑得无影无踪,我只好准备万里追踪,所幸找到了我的兰儿,我怎会让你把命留在军营中呢?留你不如留自己。” 骗人的情话,钟无悔脑袋不知装了多少,他如把这些记忆换成历史知识,混个历史教授都问题不大。可他只愿混个情场野兽。这一番情话,把斗兰只听得手瘫脚软,脚软手瘫挪不动窝,任钟无悔将她抱到营地外,进行了一次实弹野战。 斗兰答应不将手弩的事告诉斗氏。家仇已报,剩下的时间就是陪伴钟无悔了。尽管她和子樱都是“小二”、“小三”的身份,但她们还是很满足。 在钟无悔眼里,老婆们只有前后顺序之别,绝无大小之分。并且,他还答应在适当的时机,为她们补办婚仪。 伍三留守特训基地,负责以后新人的训练。汤仲则带三队人马随行,一路在明,两路在暗。 在贾松的陪护下,钟无悔一行终于来到楚国的王城郢都。 看着郢都高大雄伟的城郭,钟无悔心里一阵激动,他将从这里,与楚庄王开始逐鹿中原的霸业。尽管前程可能无比艰辛,但他心中充满一往无前的万丈豪情。 郢都内,由于刺客还未抓到,城内仍是一派紧张的气氛,在大街上,不时碰上一队队持戈的甲兵。 在前来郢都的旅途上,钟无悔知道熊旅已经登上王位,但在郢都,看不到一丝欢庆的气氛,反有种沉重的压抑感。 太子已登上王位,原来许给钟无悔的东宫禁军头儿也做不了了,钟无悔开始准备待业。不过,吃穿倒是无忧,楚王熊旅私下早已给他安排好府邸。 听闻新登基的楚王不理朝政,事无巨细都是由令尹成嘉和穆王太师潘崇决断。安顿下来后,钟无悔立刻带上他的宝贝,进宫拜谒楚王。 钟无悔去的时侯,楚王正在欢宴,听闻钟无悔携宝前来拜见,楚王大喜,赶紧传钟无悔前来。 钟无悔亲手抱着他专为楚王制作的铜灯来到宫殿。 在宽敞豪华的大殿正面,摆着一排朱红的案几,案几上摆满了佳肴和美酒,在大殿后方,摆着一排编钟和罄,鼓、竽、瑟、及箫、箎等乐器分列两边。大殿中央,一群蜂腰长腿的楚国美女,正在翩翩起舞。 “楚国好细腰!”钟无悔一进去,亲眼见到真正的楚国美女,他的眼都望直了,完全忘记自己前来的目的,直勾勾地看着宫女们,从嘴角都地上,是一条亮晶晶的水流线条。 楚王熊旅拍了两下手,宫女们停下舞蹈,可钟无悔还没把眼睛从她们身上移开。 “大胆!”一名侍卫的怒喝才将钟无悔惊醒,他张惶失措的向楚王跪拜道:“小民钟无悔携宝前来拜见我王。” “好好,本王已等候你多时,快快拿来看看。”楚王显得有些迫不及待。钟无悔慢慢将包装打开,只见他拿着一个精美的铜灯。 铜灯是一组四人造型的塑像群灯。一位**站立的男子,他身上有个女子盘着双腿,正在与他悬空交媾。那位女子的手臂搭在两侧侍女的脖子上,控制着身体的姿势。男子的两只手没有闲着,一直在抚摸两位侍女的特定部位。 在男子和盘腿女子的头上,以及两位侍女的特定部位都各有灯捻。 这个造型,其实是钟无悔借鉴了印度神庙的造型,而且毫无改动。 当钟无悔一拿出他的宝贝,不少宫女都羞红了脸,如不是楚王在座,不把钟无悔撕成碎片才怪。 楚王一看,立刻大声喝采,令钟无悔送上前让他细看。 这时,钟无悔才暗中仔细打量这位历史上有名的楚庄王。看上去,庄王不过十八岁左右,唇上已生出黑黑的茸毛,活生生的就是一个半大的小伙子。 不过,他相貌生的倒很正点。棱角分明的脸上,一对浓眉微微上挑,只是眼睛有些细长。也许酒色过度,他眼皮略肿,眼睛毫无光彩,透出丝丝倦意。 一看到钟无悔献上的宝贝,楚王眼里才有了些神采。着楚王爱不释手的模样,一个禁军将领看着楚王,暗中轻蔑的微微一笑,这一笑,没逃过钟无悔的眼睛。 “连禁军都是监视大王的人,这怎么活的出来呀!”钟无悔心中暗暗叫苦。 “真的可以这么干吗?”楚王指着灯的造型,对送宝物上前的钟无悔问道。 钟无悔连连点头:“可以,绝没问题,只是练习起来,颇花费时日。不过,慢工出细活,对于大王来说,越是难到手的越是有味啊。” 然后,他一指那些宫女,说:“叫她们衣裳一脱,谁敢抗命,太简单了,大王也会觉得太没味,对吧!” “对对对!你真是本王知音,看着她们这样,我都有些厌烦,真不知如何是好,好啊,正巧你来了,能不能给本王想想新的玩法?如能可让我开心,重重有赏!要银要官我都可给你。”楚王说。 “谢大王。”钟无悔感动的涕泗横流,用衣袖在脸上擦了又擦,赶紧跪下谢恩。 钟无悔接着谄媚的说:“新的玩法,太多了,一年三百天,只要大王想,我保证大王天天尝新鲜。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 看到他这副猥琐样,连在场的宫女们都开始瞧不起他,更不用说其他的人了。 “太好了!”楚王拍案叫好:“从明天起,你就日日进宫陪本王。”说罢,楚王随手摘下身上的玉佩,说:“凭此玉佩进宫,任何人不得阻拦。有违者,斩!” “日日进宫,大王说的日,是一天一日呢,还是一日一天呢?”钟无悔坏笑着问道。 “有区别吗?”楚王感到费解。 钟无悔凑到楚王耳边低语一番,楚王顿时一阵狂笑,连眼泪都笑的掉下来。他把酒杯一端:“今天真是开心,来来,在我身边给钟大夫加个案几,今日不喝个一醉方休,绝不罢休。” 看着钟无悔一进宫,便受到楚王如此厚待,不少人的脸都气绿了,钟无悔明显感到很多的敌意,甚至连宫女都有吃醋的。 献上一个灯,讲上几句话,便马上封成了大夫,就如同有人羡慕唱几首歌,就挂上将军军衔一样的心态。 看着楚王得意忘形的放浪形骸,宫殿中,有人欣喜、有人苦愁、有人发酸、有人发嗲……,整个宫殿就像个巨大的个感情万花筒。 宴会结束时。钟无悔已喝的晕头转向。他在楚王赐给他的一个宫女搀扶下,摇摇晃晃的准备出宫,刚走到宫门口,一个禁军将领阴沉着脸将他拦住。 他一看,正是楚王观灯时微微一笑的那位将领。 第四十七章 太师布局 在王宫门口,那个看着楚王观灯时微微一笑的将领,装作好奇般的向钟无悔问道:“你跟大王讲了什么,引得他放声狂笑?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讲了那么多话,你问的是哪句?”钟无悔佯作不知。 “就是一日一天,一天一日,然后,你附在大王耳边说的话。” “我跟大王说,一天一日,虽有些勉为其难,但一日一天很难做到。”钟无悔又开始露出招牌似的淫笑。 说罢,他一路大笑着,不再答理那个将领,踉踉跄跄的走了。 当晚,那位禁军将领出现在穆王太师潘崇的府邸。他将钟无悔到来王宫后的情况滴水不漏的报告给潘崇。 当他特别提到“一天一日”的话语时,就连整天都是阴沉着脸的潘崇,也不禁大笑起来:“这个淫贼,我曾有所闻。如果像他这么有趣,整天哄着大王玩,倒不是件坏事。我不怕大王玩的有趣,就怕大王玩的没味。 这个钟无悔,据说是楚国第一大淫贼,他残害过不少女子,恐怕不乏寻仇之人。只要他带大王沉溺酒色,你要多行方便,还要注意保护他。都云惟楚有才,可是,能让大王玩的忘形的人,楚国还无出其右者。 不过,你还要另外找人,悄悄严密盯着他,如果发现他怂恿大王做出妨害我们的事,不要留情。杀!” 禁军将领说:“我已经发现大王师傅公子燮(庄王傅)和子仪(庄王师),在乘广中安插的人,是除还是留?” 峨冠博带的潘崇摸着美髯沉吟良久后说:“公子燮和子仪暂时都不足畏惧,他们只是想挟君主以自重,但是,这个君主无能,他们又能如何自重? 一个败军之将,秦国的俘虏,想理用挟天子以令诸侯之策,登上令尹相国之位,简直是痴心妄想。” 庄王之师子仪名斗克,子仪是他的字,他曾与息公子边戍守商密,为秦军所俘。 秦在穆公即位后,国势日盛,已有图霸中原之意。但东出道路被晋所阻,当他得知郑、晋两国国君新丧,便越过晋境偷袭郑国。结果在崤山中晋军埋伏,全军覆没,秦军三帅孟明视、西乞术、白乙丙被俘。 秦国在肴之战中,孤军深入,千里远袭,遭到前所未有的失败,从此东进中原之路被晋国扼制,穆公不得不向西用兵,为了联楚制晋之策,使晋东西两面受敌,穆公便将子仪放回,要他代为向楚求和。 子仪回楚之后,不以被俘而感羞耻,反自认促成秦楚媾和有功。回楚国之后,一直未得重用,因此满怀怨气。 他朝思暮想,终日觑觎令尹这一要职。如今太子熊旅登基,作为太子的师傅,他们认为自己的时机已到,因此在朝中大肆活动,欲夺相位。 正因为子仪有段为秦所虏的不光彩历史,潘崇才有此说。 潘崇接着说:“公子燮和子仪虽成不了大事,但是,你还是要时刻留意,紧要关头,大不了将那好色的大王一刀砍成两断,看他们还能有何作为,对我来说,再立新君也是举手之劳。 目下到要盯紧的人是令尹成嘉!若敖氏家族权倾朝野,大有替代楚王之势,一旦他们完全把握了朝政,我们将死无葬身之地。 穆王已逝,我们必须靠自己在朝中揽权,要让新王为我所用。家族中,我很看重你,因而将你放在宫中重要之位,切莫误我大事,切记!切记!” 禁军将领说:“小侄一定恪守职责,请太师放心。” 潘崇说:“如此甚好!记住,从今后,不管什么人,只要他接近大王,你都要紧跟前后,打探他们商议何事。” “小侄明白。”禁军将领说。 “你可以走了。”潘崇遣走禁军将领后,回到书房,他拿起两根竹简,上面分别写“成嘉”和“斗越椒”的名字。 他看着竹简,自言自语地说:“你们两人,究竟谁才是我最大的敌手呢?” 钟无悔回到钟府,楚王送给他的宫女忙着为他醒酒。她刚刚用热巾为钟无悔擦完脸,钟无悔醉意朦胧的一把抓住她的手,在手心细细的抚摸说:“这么漂亮的小妹妹,叫什么名字啊?啧啧,皮肤真嫩。” 听闻钟无悔问她,她樱唇轻启:“奴婢叫冰心。” 小宫女最大也不过十五岁,但丰胸纤腰,已显成熟。但是,可以明显看出她对钟无悔的厌恶,楚王已把她送给钟无悔,她就是钟无悔的人了,无奈之下,再讨厌也得强忍,只能以后慢慢适应了。 她原是一个小诸侯国的公主,灭国之后被人送到宫中。她在在宫中可谓宫女中的佼佼者,不但美丽动人、聪颖娴雅,而且,琴瑟书画,无一不精,宫中人说她极有可能成为楚王的妃子。 没想到,楚王一见面居然把她送给钟无悔,由此可见,楚王是如何看重钟无悔。看着钟无悔在宫中急不可耐的淫像,她真不知以后会遭受什么样的非人折磨。 在宫中,她常听人说,平民百姓没钱,难得娶个老婆,因此,对自己的女人都很珍惜。而公子王侯因为有钱有势,美女来得容易,他们玩弄惯了美女,已不满足于常态,每次都是变着法折磨人。一想到今后悲惨的命运,她只好暗叹,自己的命不好。 “一片冰心在玉壶,好名!”钟无悔随口说道,这时,只见冰心一双美目死死盯着他,他这才暗叫不好,名句的杀伤力太大了。他赶紧问冰心:“刚才在宫门口问我的将领姓什么?” “我们都叫他潘将军,宫中人说他是太师的族亲。”冰心答道。 “禁军很威风吧?赶明儿我也找楚王弄个副统领当当。”钟无悔漫不经心地说。 冰心像看怪物似的打量钟无悔,心想:“这人不是发癫吧,禁卫军的副统领,你想当就能当啊。”如在现代,钟无悔肯定会获得“神经病”的伟大光荣称号。 接着,钟无悔话题一转,色迷迷的看着她说:“先洗个鸳鸯浴,我们就上床吧。” “该来的迟早要来。”冰心无意中叹了口气,点头应承。 他本来就是随口说说,装装淫贼的姿态而已。刚进王城,不知多少凶险在前面等着他,搞阴谋诡计本来就不是他的强项。 看着冰心无精打采的样儿,钟无悔更没兴致。子樱一直没有贴身侍女,钟无悔老是惦记着这事,今日一看冰心,他心里早有了主意,他立刻改口道:“算了,你以后就照料二夫人吧。” 冰心自感就像只绵羊突然从饿狼口下逃脱,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害怕钟无悔对她的嫌弃,这样她以后生活更悲惨,冰心忙跪下对钟无悔说:“奴婢愿意服侍主人。” “算了,现在先跟我去拜见大夫人,然后再去二夫人那里。”钟无悔说着,便起身带冰心去见曹云娥。 来到曹云娥住的内宅,只见一个美丽的白衣女坐在外间。一见到她飘逸的气质,钟无悔还没开口,冰心忙拜倒说:“奴婢拜见夫人。” 没想到将白衣女弄了个大红脸,她忙起身道:“我不是夫人,夫人正在内间休息。”这白衣女,就是兰花楼弹琴的艺伎,因为怕斗山霸王硬上弓,钟无悔替她除籍后就买来做曹云娥的贴身侍女。 冰心一见到曹云娥,顿时惊为天人,本来她认为自己很美,没想到见到曹云娥后,居然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紧接着,她又去拜见新主子,钟无悔的二夫人,这次冰心真的晕了。如此癫狂放浪的淫贼,怎么找的夫人都是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就连皇亲国戚也难以匹敌。 钟无悔对她说了几条家规,第一,不准动不动就跪。第二,钟无悔家中全是桌椅,要改过跪坐的习惯。 冰心一听,这才真正的放心,当即欢天喜地的开始伺服子樱。 钟无悔笑着跟子樱说:“怎么样?两个侍女有的一比,再不会怪我偏心了吧?” 子樱柔柔的说:“谁怪过你,尽在这里说胡话。”说着说着,子樱媚意绵绵,也不管冰心刚来,痴痴缠缠的靠在钟无悔怀里说:“我好想你来,现在就上床睡吧?” 钟无悔捧着子樱的脸亲了一口,现在不像在“鹭鸣园”,要以国事为重了,可谓名副其实的“有国才有家”。他忙按下欲火说:“夫人,对不起,今天不行,我还要给楚王想出新鲜的玩法,好让他赏我个禁军副统领玩玩。明天吧,明天我一定让你飘飘欲仙。” 听到这话,子樱才难舍难分的放开钟无悔。 第二天,钟无悔来到宫中,禁军们都知道楚王的意旨,不敢拦他,任他进出。只是将他的到来赶紧告知潘将军。 新的一天,旧的酒宴。 “赏我个乘广(楚国禁卫军)的副统领,禁卫军里问题太大。”喝酒时,钟无悔低声对楚王说。 这时,正巧潘统领匆匆赶到。 楚王正和钟无悔不知讲什么,好像还不断地提到潘崇的名字,两人哈哈大笑,一见对潘统领,楚王说:“你来的正好,我有要事找你。乘广一职,关乎王宫安全,事关重大。从明天起,钟无悔就做你的副将,与你一起分担乘广事务,两人同心,统领好禁军。” 钟无悔一得到到乘广副统领一职,第二天,便与楚王一起呆在宫中,一连三天不见任何人,也不让任何人进殿,宫中一派忙忙碌碌的样子。 潘统领不敢有半点怠慢,忙将此事告诉给潘崇。 潘崇一听大怒:“这小子刚来就想夺我宫中军权,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明天你就把他抓来见我,我要把他剖腹开膛,看看他究竟有几个胆。” 正在他们商议之际,宫中传来楚王的旨意,说楚王明日将宴请群臣,要潘崇明日也去参加楚王的酒宴,楚王将有重大事情,当场晓谕群臣。 在潘崇看来,这怎么也像个圈套,他没想到钟无悔行动这么快,一进王城,就勾结楚王对群臣下手,于是,当潘崇机立断,要潘统领在军中召集心腹,明天根据情况,听潘崇号令行动,诛杀楚王和钟无悔。 当初,他把成王杀了还不是一样杀了。成王的孙子要走和他一样的道路,那也是咎由自取,怪不得他。 潘崇感到大难临头,便开始了应对危机的布置。 第四十八章 “淫贼”献奇 第二天,潘崇来到楚王宫中,潘统领见到他,悄悄做了个手势,表示一切都已准备好,只等潘崇一发号令,便可立即动手。 同时,潘崇的府兵都已三三两两,早早的暗藏刀甲潜至王宫附近,只等王宫大乱时便掩杀进去。兵车则已整装待发,准备随时驰援。 来到楚宫瑞祥大殿,潘崇一看,大殿前摆满了案几,全部面对着楚王出来的方向。整个摆设,没有遵循礼制,与以前完全不同。 所谓的群臣,几乎全是楚国掌管军政的重要官员,一看这架势,潘崇心中不祥之兆更为强烈。 “楚王到!”随着钟响,没见以前礼乐先行的排场,只见楚王居然和钟无悔携手而出,群臣一片哗然。 随着楚王和钟无悔出来的是一队卫兵,他们迅速站到大殿的几个门口警卫。领军的是潘将军,他见到潘崇,略一示意,表示万无一失。 潘崇看着意气风发的钟无悔,眼睛几乎冒出火,他咬牙切齿的暗想:“你得意吧,等下跪在我脚前苦苦求饶时,看看你怎么得意。” 楚王兴致极高,他双手一举,制止了群臣的喧哗,大声道:“今日在座之人,都是我楚国之肱股。如不是这位禁军副统领,”说着,楚王一指钟无悔:“如不是这位禁军钟副统领提醒我说,大王乐,不叫乐,君臣乐,才叫乐,我还忘记了为我大楚日夜操劳的众臣。今日……” 一看到钟无悔的坏笑,楚王马上改口道:“不,今天,我们就在这里来个君臣乐,不醉不休。” 说罢,楚王一拍手,他身后的宫门大开,潘崇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如果这时冲出一大队甲兵,必有一番激烈的搏杀,要想全身而退,还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过,出乎意外的是,首先是一大队吹拉弹敲的女乐师鱼贯而出,一进大殿便分左右两队排在殿后,就像现在的舞台后方,群臣坐的是观众席。 只见红裙绿衫,看的群臣眼花缭乱。 “上!”正在众臣心神迷醉之时,钟无悔一声令喝,吓得潘崇几乎跳将起来。没想到,只见禁军士兵每两人一组,抬上重约两百多斤的联襟大铜酒壶,在每十张案几间放一尊。 这联襟大铜酒壶,以双龙作耳,每两个阔口铜壶为一尊。酒壶一放定,美酒便像泉水一般倾倒进去。 宫女们立刻送上佳肴摆在案几。 楚王在舞台中央一举酒樽说:“今日君臣之乐,是想将国事拜托给各位。本王从无治理国家的经验,也不愿天天早朝。饮完此樽,还望众臣还我一个轻松之身,治国整军的繁琐要务则要由在座的各位担纲了。” 说罢,楚王一饮而尽。 潘崇这时才笑呵呵的举着酒樽说:“微臣定不负大王所托。” 成嘉也赶紧手端酒樽说:“为大王分忧,乃微臣义不容辞之事,微臣当尊先王之愿,循先王之道,为大楚逐鹿中原,殚精竭力,在所不辞。” 这时,钟无悔才注意看了看成嘉。成嘉约莫四十左右,头戴峨峨高冠,身穿传统的楚国大袖袍服。他脸型消瘦,一副严峻的模样,说话时,头微上扬,显得气宇轩昂。 潘崇望着成嘉一笑说:“先王已逝,我等当以新君为重。只遵先王之愿,是否置新君意愿而不顾呢?” 这时,子仪(庄王师)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是不是看着大王不到弱冠之年,还要靠你翼护啊?跟你说,大王十五加冠,早已自立。你口口声声不离先王,意思是新君不在你眼里,是不是啊?” 古代男子20岁叫作“弱”,按周制,男子二十岁行冠礼,因此称弱冠之年。然天子诸侯为早日执掌国政,多提早行礼。传说周文王十二岁而冠,楚庄王登基时只有十八岁,但他跟文王一样,也是十五岁而冠。因此,子仪说他不到弱冠之年,但已行冠礼。言下之意,新君现在完全可以自立一套。 楚王一举酒樽不耐烦的说:“好了好了,庙堂之事,留着你们上朝再议。我和钟爱卿,在宫中苦苦求索,三天不出宫门,就是为了现在一乐,你们争去争来,不把我放在眼里,是吗?” “微臣不敢。”众人此时还真不把楚王放在眼里,但面子上又不得不装出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 楚王看着众臣的恭敬样儿,好像非常满足。他放下酒杯,两手重重的拍出一声清脆的掌声。 这时,乐声大起。宫门大开,一群美丽的宫女随着音乐翩翩若飞的舞进殿内。大殿顿时鸦雀无声,就连一板正经的的成嘉,也忍不住睁大了双眼,目不转睛的望着起舞的宫女。 这些宫女,全部穿着钟无悔设计的比基尼装,外面再加披了一件薄薄的轻纱。起舞时,众人只见乳波臀浪时隐时现。 特别是比基尼更加强调女性隆胸丰臀、腰肢纤细以及肩部柔和的曲线,这种雾里看花的朦胧感,比起全身一丝不挂,更加具有杀伤力。钟无悔运用了心理学上“齐加尼克效应”,即:把欣赏外衣的余地全部挤出去,留下对身体曲线无尽的想象。 任你是贵族王侯,平日所见也都是宽袖长袍,行乐时,则一丝不挂。哪里见过这充满着女性活力与开朗奔放的一面。 看着宫女们穿着比基尼和薄纱起舞,时如波浪般的浪漫跳跃,时如柳絮般的轻柔飞舞;时如天仙下凡,时如艳妖摄魂。 穿比基尼是持着性感行凶,这话一点都不夸张。这体现人体雕塑感的阴柔之魅,竟使得在座的群臣口水、鼻血并流,至少百分之九十九的臣子们,举起了“手枪”,剩下的百分之一有阳痿。 舞蹈已经表演结束,宫女们下场后,众臣还在恍惚中痴痴的品味。 楚王的声音,好不容易才将群臣唤醒,他说:“我要晓谕众臣,从今日起,这瑞祥大殿改为品花大殿,钟爱卿为的我贴身侍卫队队长。” 潘将军这是在一旁心中嘀咕:“怎么没听说过这一官职。”他向潘崇望去。 潘崇令人难以察觉的对他一点头,表示同意。 潘将军立刻上前对钟无悔表示恭贺,这时,众臣才从回味中觉醒过来,陆陆续续的向楚王敬酒,并向钟无悔表示祝贺。 尽管看宫女们的舞蹈时如痴如醉,但此时,群臣中也有不少人,对钟无悔毫无掩饰的表现出极大的厌恶。特别是从县邑调到王城,掌管楚国刑罚狱讼的重臣之一司败,看着钟无悔的样子,两眼怒火中烧,就如见到杀父仇人一般。 群臣乐的酒宴结束后,不少官员都急急忙忙往家赶,也有的官员匆匆忙忙赶往青楼,目的都只一个,借“消防管道”灭火。 回去后,潘崇立刻在美妾身上大肆挞伐,他居然连御三女,直到小弟弟罢工,变成小毛毛虫,任他挑弄,仍趴着一动不动时,他才作罢,但仍感到意犹未尽。这可是从来没发生过的事,他也在琢磨,是不是要钟无悔也送几套布片给他。 等到意定神安,潘崇才差人去召潘将军过来。 见到这位禁军将领后,潘崇劈头便是一顿痛骂:“你知道吗?” “什么?” “我恨不得一刀宰了你。”潘崇气哼哼地说,:“我要你密切监视楚王,是怕他和权臣勾结,废了我们。你倒好,差点让我刀兵相见,铸成大错。!” “太师不是说,杀也杀了,没什么了不起吗?杀错了,再立新君。”潘将军嚅嚅道。 “杀他?杀了他我还觉得可惜,这种昏君到哪里去找?你以为一见刀兵就成大事啊,现在,成嘉握有军政大权,即使杀了楚王,如果成嘉要定我谋反之罪,还不知谁胜谁负。 不是你说几天前,他们几次提到我,似乎准备对我不利,我怎么会要你对付大王。我的意思是楚王如果要我的命,我才会要他的命。 以后,别见风就是雨,那个淫贼行踪诡秘点也很正常。像今天在大殿上看到的事,不诡秘点行吗? 大王和那个什么贴身侍卫队队长,一天到晚都在想怎么行乐,这正是我求之不得之事,大王也说了,禁军仍是由你统领,钟副统领只是挂名领俸禄,图个威风。 如此这般,你也别要他尽责尽职,跟你一样,成天呆在禁军中,早出晚归。你对他说,愿来则来,不愿来便回,只要跟大王在一起玩乐,任他而为。” “小侄明白,不过,那贴身侍卫队队长姓钟的小子,不知武功如何。看他那淫劲儿,武功肯定好不到哪里,由他护卫楚王,万一遇上不测,我怕……” “你想的不错,”潘崇点头夸奖了一句,接着说:“找机会试试他的武功,另外在暗中加派人手护卫大王和那个淫贼。 有那个淫贼吸引大王,我才有时间设计潘家的大计。从现在开始,你要多多盯住大王的两个师傅公子燮和子仪。宫中就他们力量最强。 另外,成嘉现在握有军政大权,如果他想安插他的人进宫,你要多加注意。别再犯错!像今天这样的事,以后再不准再有。现在,潘氏家族面临的危险众多,你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看着潘将军唯唯诺诺的样子,潘崇放缓了脸色,说:“等下我再送两个宋国的歌妓给你。以后,在宫中多多留心。” 潘将军大喜,再三感恩后才带着歌妓离去。 握有禁军大权,还有不少跟随自己的大臣,现在宫中的势力,可谓自己最强。 这次虚惊一场后,潘崇认为必须开始谋划怎么除去大王的两个师傅公子燮和子仪,他们留在宫中毕竟是一害。然后,要设法利用大王,从成嘉手上逐步夺权。只有这样,才能保得潘府长久平安。 潘崇准备慢慢夺权,而成嘉也没闲着。 成嘉对现状感到非常满意。楚王只是徒有其名,现在楚国的一切事情,事无巨细都是由他说了算,他才是真正的楚王! 不过,他心思密慎,即使握有重权,对王宫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对楚王,他仍然采取“扶持”的态势,鼓励他吃喝玩乐,但是,他并未放松对楚王周围的监视。 钟无悔的淫名,他早有所闻,因此,他暗中将钟无悔的亲密淫友斗山和斗峰,招到了王城郢都。成嘉想通过他们,掌握楚王的动向。只要有钟无悔这淫贼的“和谐”引导,成嘉就非常放心。 斗山兄弟来郢都后,成嘉拿出大笔的银子交给斗山,要他们“引导消费”。 先王的猝死,才使成嘉真正体会到君临天下的滋味,他要做什么就做什么,他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没人敢违背他的意志。权利的滋味太美妙了。此时,他才体会到,为什么穆王敢冒天下大不韪,弑父而自立为王。 今天的成嘉,不是不想推翻楚王而自立,他不会满足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但要以若敖氏家族取代熊氏家族,他考虑的是目前时机尚未成熟。 一定要让钟无悔引导楚王不问朝政,肆意玩乐。这样,他才能设法剪除政敌,让大楚之权重回若敖氏家族手中,因为若敖氏的祖先就是楚国国君熊仪。 第四十九章 司败到访 成嘉考虑的首先是外患,自城濮之战以后,由于楚军大败,晋国扼制了楚国的北进势头,稳定了中原形势,奠定了自身的霸主地位,楚国地位由此变弱。 近来,晋国的上卿赵盾完全把握了晋国的军政大权,据传,晋国欲乘楚国国君新丧之际,又准备在宋地新城举行会盟。将依附楚国的小国强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 其次是内患。这也是成嘉不敢轻举妄动的根本原因。 城濮之战以后,虽然在楚穆王的治理下,先后兼并了三个小国,为楚国的进一步兴盛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但是穆王心狠手辣,残酷无情。为了巩固他的地位,他大肆推行王权愈来愈尊,臣民愈来愈卑的思想。强权治国的依仗就是过度使用暴力。他居然将令尹斗般锤杀在朝堂。就如当着各位省厅、部委领导的面,当场把国务院总理用铜锤打的脑浆迸裂。 因此,朝臣人人自危,没有人敢直谏穆王的所作所为,相反,不少官员极尽阿谀奉承之事,以求自保或高升。长期的结果,便是造成朝廷大臣互相倾轧,勾心斗角,政治极端**。 穆王的滥杀,树敌太多,国恨家仇的矛盾激化,使得国内政局动荡不稳。在这种情况下,成嘉若废楚王,无疑是将自己变为众矢之的,自寻死路。 保持现状不愧为上策。 如今,楚王昏聩闭塞,贪图酒色,治国的过错,可全部推给楚王担当,治国的政绩,可以全算到自己头上。假以时日,在民众中树立起勤政为民的形象,哪怕弑君,民众还会说杀得好。 就如晋国的赵盾,听闻要杀自己的晋国国君反被杀,他心里不知多高兴,但却率百官来到桃园,伏在晋国国君的尸体上,放声痛哭,哀声闻于园外。 晋国百姓听到了如此哀切的哭声,都说:“相国忠爱如此,晋侯自取其祸,非相国之过也!” 若制造一个昏君,自己表现为一个贤臣。到时候,自己自立为王或以扶若敖氏家族者为楚王,不但不会受责骂,,反而会获得一片褒奖之声。如此美事,何乐而不为?他估计,不出三年,楚国王权必将落于自己手中。 眼下最为迫切之计是对付潘崇。 潘崇利用穆王在世的时候,不仅获得掌管禁军的大权,他还在朝中安排了不少自己的心腹。穆王死后,表面上看,楚国的军政大事由成嘉说了算,但是,在实际执行的过程中,就有官员将事情做的变了味。而且,还理直气壮的表明是太师吩咐的。 成嘉总不能找潘崇理论吧,即便找他理论,他可以将一切推说是楚王叫他这么做的。潘崇对于成嘉来说,如鲠在喉。而且,也迹象表明,潘崇欲除自己而后快。叫人不得不防。 这次,君臣乐的酒宴,成嘉就发现了潘府的异动,他也暗中令军队做好准备,以防不测,但是潘府一切如常,他也就当没事一般。 虽然没事发生,但潘府强大的私军军力,使成嘉暗暗心惊,他必须想办法除去潘崇。 一连在宫中呆了几天,直到君臣乐的酒宴完美落幕,钟无悔才回到家中。 举办君臣乐酒宴的效果远远超出了预期,自此,钟无悔的淫名更盛,连带楚王的淫名也蒸蒸日上。不过,他成功的使权臣们的视点,全部从楚王身上转移到他们各自的对手身上。 钟无悔身穿禁军甲胄回到府中,他在冰心前炫耀说:“怎么样?我说弄个禁卫军副统领当当,就当上副统领。” 冰心看着钟无悔得意洋洋的劲儿,从心里为楚王感到悲哀,虽然她的国家被楚国所灭,但她对亡国之恨看得很淡然,只是为自己的命运担忧。 诸侯争霸,几百个诸侯国现在只剩下几十个。混战乱世,全凭武力定地位,不是杀就是被杀,哪有心思去想亡国之恨,如能求得在一个富贵人家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就不错了。 楚国作为一个大国,反而比较安定,凭着她的美貌、才智和技艺,原本挤身王妃行列的美梦,也随着进入钟府而破灭。 进入钟无悔家里生活,她深感命运莫测。 冰心在宫里曾听大臣劝她父王说,放乱緃恣,乃乱国之征。可惜他父王看着国力羸弱,无力回天,只求夜夜笙歌,得过且过,结果为楚国所灭。 今天,她又看到曾在自己国度发生的同样情景。楚国是大国,虽然不会马上亡国,但是,一旦出现明君或者贤臣,欲奋发图强,清理国政时,钟无悔定然会被当做误国好谗、害人之佞臣,首当其冲被杀。到时候,即便自己能逃过杀身之祸,也不知会流落何方。 看着钟无悔的样儿,冰心暗自垂泪,同时又为自己的美丽女主人担忧。 从心里讲,目前在钟府的生活,是冰心自亡国以来最安定的生活。 安全不用怕,每天都有恶狗巡院,此外,还有不少护院保护钟府,她看着这些护院,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看看他们的眼神都感到害怕。 吃穿不愁倒是小事,最重要的是少了宫中那种尔诈我虞的心机争斗,因此,人感到格外的宁静。 而且,在钟府,丝毫没有奴婢们卑躬屈膝的味道,每个人都不会因为怕做错事而提心吊胆的生活。 女主人子樱也曾是一国公主,因此,两人有不少共同语言。子樱也没把冰心当做奴婢使唤,常与冰心交流琴技和棋艺,两人情同姊妹。 因为钟无悔怕美人们闲得无聊,专门为她们做了几副围棋,将规则教给她们后,由她们自由玩乐。 没想到,两位夫人争胜之心都很强烈,刚刚学会规则,居然开始了擂台赛。曹云娥和白衣少女对阵子樱和冰心。每天三盘,三战两胜制,以一两银子做筹码,胜者得筹。 随着时间的推移,曹云娥和子樱在棋艺上的研究越来越深。棋艺越高,曹云娥就越感到心惊。 围棋棋盘隐含奥妙,围棋的棋子也蕴藏玄机。围棋的胜负是根据占地的多少来判定,这和当今大多数军事作战目的相同。而且,围棋的对弈形式,和两军作战十分相似。布局、序盘、中盘直至官子。完全跟统帅对战略方针和战术方针的制定别无二致。若无大局观,仅靠小胜吃子占地,最终仍为败局。 曹云娥深感围棋中,已暗含治国治军之道。 夫君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曹云娥对钟无悔的佩服简直无以复加,她只感到对钟无悔的爱恋,已超过她对自己生命的爱恋,若钟无悔有什么不测,她绝不会独活。 没想到钟无悔一回府,便笑嘻嘻的将她和子樱拉到房间,掏出几块布片让她们穿。 子樱拿着几块布片不知道怎么穿,便软语相求钟无悔帮她穿。如果说钟无悔不愿意帮她穿,那太阳一定是从西边出来了。 钟无悔还在帮子樱穿上比基尼的时候,就感到两腿间已夹了根烙铁。 帮子樱穿完后,钟无悔又赖着要帮曹云娥穿。尽管是老夫老妻的了,曹云娥还是羞羞涩涩的让钟无悔帮她穿上比基尼。 两女穿上比基尼以后,相互看着对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女人的身体居然这么美妙。 最少的布的却装扮出最美的身材和绮丽的氛围。除却衣裳的重负,又不失羞涩的遮掩。平日那么文静娴淑的女子,突然间,变得火辣美艳。 “目困酣娇眼,欲张还闭,上了!”钟无悔大叫一声,拖着两人上了大床。 恶战的结果可想而知,娇喘声、**声、喃呢声、撞击声……,构成最美妙的“和谐多重奏”。连两个站在外间的白衣女和冰心,都听得两腿酥软,脸色潮红,情难自持。幸亏当时没流行女同。不然,钟府将天天百合(百合一词系指女性之间恋爱的隐语)花开。 钟无悔一直坚持按照老人熊克交给他的帛图练气,体内的精气越来越充盈。 自从子樱与钟无悔交合,助他气破玄关以来,钟无悔就在思考,那张帛图是不是张双修图。因为图上有“阳经”和“阴经”两幅画,画上标明的气息运行线,是截然相反的两条线路。 后世称夏姬,也就是现在的子樱,精于阴阳采补之术,但钟无悔亲身体验过才知道,这完全是一种误解,以讹传讹。 子樱在女性当中可以说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她阴气极盛,因为有种被吸入窄口的感觉,所以误认为是在采补。钟无悔一想,其实道理很简单,如果房间里很冷,室外的热气自然往屋里流动一样。 一般的男人,在这种强力吸入下,肯定很快丢盔弃甲。但钟无悔练功之后,极力抗拒这种吸入,无意中,采集了子樱的阴气,而子樱的这种吸入,也无意中吸纳了男性的阳气。 因此,钟无悔便教子樱在交合时,以意领气,循阴经的线路运行,他自己循阳经的线路运行。没想到,阴阳二气结合后,出现膨胀型的气机,冲击他的经脉,就如山洪冲入狭小的沟溪一般,不可抗拒的将沟溪拓宽。 经过几个周天的运行,然后,阴阳二气渐渐融合,汇聚在头顶百会穴,变成和煦的温润氤氲,再如春雨润物般满布全身,甚至感觉渗透到每个细胞。 钟无悔和子樱紧紧相拥时,已脱离了**的愉悦,仿佛两个灵魂在无一丝凡尘的虚空中欢快的倾诉,那滋味美妙的简直没法描述。 但是,这种方法对曹云娥不合适,体质不同,弄不好反而相害,因此,每次都是曹云娥受不住了,才换上子樱。 雨收云散,曹云娥和子樱才在钟无悔殷勤的的搀扶下,去厅堂用餐。 刚刚上桌,就听门人来报:“司败大人来访。” “快快有请,”钟无悔一听是司败大人到访,异常高兴,如果能把掌管楚国刑罚狱讼的司败大人抓到手中,至少让他保持中立,对楚王来说,可谓是莫大的帮助。 一个国家如果司法不公,司法**,则会使朝中的贪官们相互勾结,形成盘根错节的利益共同体,以对抗中央王权,到时候,楚王的政令将寸步难行。 对民众而言,社会正义无处伸张,人们有仇无处报,有冤无处伸。会让人们对社会的黑暗恨之入骨,社会底层则是最大的受害者。 社会得不到公正的保护,民众个人更得不到保护,在这种情况下,社会的自卫不可避免。时间持续一久,很容易引起社会大规模的暴力反抗。 所以,司败大人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 钟无悔赶紧让夫人回避,他重整酒席,准备摸摸司败的底子,先看看他属哪派人物。 司败大人带着一个年轻的公子前来,钟无悔和那年轻的公子一照面,两人一指对方,不约而同地说道:“是你?” 第五十章 青楼密 司败大人心里“咯噔”一跳。 “你们认识?”司败大人惊奇地问道。 “我们见过面。”钟无悔答道:“我以前住在鹭鸣园,这位公子经常从我们那里路过,到湖边习文,对吧?”钟无悔对那公子说。 “原来是这样。”司败大人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司败大人日审阳,夜断阴,刑罚狱讼,日以继夜为楚国操劳,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我这里呀?”一见面,钟无悔就送上一顶高帽。 听到这话,司败大人紧绷的脸,略微松动了一下。 “老夫能干,”说着,司败大人一指身边的公子:“这是老夫的……能釰。” “能干能日?比我还牛啊!”钟无悔暗想,他一打哈哈:“能干能日,盛名在外,久仰久仰,得知司败大人来访,不胜荣幸,特备薄酒一杯,还请赏光,请!” “老夫只想在外面跟你说几句就走。”能干又回复到冷峻的脸色,没一丝一毫的放松。 钟无悔恭敬地说:“我怕您老站着说话腰痛,坐着有话一样的说吧。再说,您老曾经是县公曲海的同僚,在下承蒙县公多方关照,款待一顿酒席也只是略表心意,如要推辞,也就太见外了。” 钟无悔还不知道司败大人的底细,他想在酒桌上慢慢的套话,至少先了解一下他的为人和立场。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楚王的班底要开始逐渐成形,班底人员成熟一个发展一个。 唐太宗李世民,就是有一大批肝胆相照,携德同心的栋梁之才,才开创唐朝著名的贞观之治。而在太子府的时候,他便已经建立了与国家机构相似的幕府。 楚王整个班底的建立,要运用当今领导找情人一样的策略。他记得酒后,曾有一个主管全市洗手间的环卫处领导宋忘名对他说,找情人没有巧,只要策略用得好,即:巩固老情人,发展新情人,寻找小情人。 钟无悔只要把巩固、发展、寻找三部曲用好,还愁没人?但是,整个班底只能考察定型后暗中启用,不然,一旦为权臣们察觉,他和楚王将死无葬身之地。 看到钟无悔的盛情邀请,能干也不好过于拒绝,他一看能釰,能釰也说:“难得来此钟府,不如叨扰一顿吧。” 能釰在“鹭鸣园”和县邑,见识过钟无悔的所作所为,他对钟无悔充满了好奇,觉得他这人只能用深不可测来评价。能釰原来本有结交之心,后因看到钟无悔卑躬屈膝、淫性十足的样子,从而断绝了交往之意。 这次随父来访,正好做番交谈,深入了解一下钟无悔。 司败父子一进钟无悔的客厅,吃了一惊,在客厅里,放着一张方桌,周围是几个凳子。他们已习惯于跪坐,见到凳子后,上前坐坐,感觉比跪坐舒服多了,两人充满了惊异。 “司败大人不远n里,来到钟府,实乃三生有幸,薄酒一樽,不成敬意,还望司败大人以后多多关照。”钟无悔端起酒樽向司败敬酒。 司败能干端酒在手,却没喝,他说:“老夫此来,有一事拜托。” “司败大人请讲,如能相助,绝无推辞。”钟无悔说。 “让楚王远离酒色,亲理朝政。”司败能干正色道。 “微臣微言,大王未必肯听,司败大人何不直谏。”钟无悔说。 “听闻你是大王眼下热可灼手的近臣,我的话他未必入耳,你的话或许可起作用。”司败能干毫无表情地说。 “为什么你的话大王不愿听,我的话大王喜欢听呢?”钟无悔反问道。 “呃……”没想到掌管刑罚狱讼的老同志一下被问住了。 “因为你投其所好,自然喜欢听你的话。”能釰在一旁说道。 “这就对了,应该说,大王有自己的爱好,比如,美女啦、田猎啊、观赏歌舞啊等等,我只是让他的爱好更有趣、更广泛。但是,我的话再动听、再正确,不对他的胃口,我还能成为大王的近臣吗?司败大人要我做的事,是断我钱程,毁我钟府啊,不行不行。” “至少你可试试嘛。”能釰说。 钟无悔笑嘻嘻的说:“看在你细皮嫩肉的份上,我就给你说说为什么不行的原因吧。” 一听细皮嫩肉这几字,能干圆眼一瞪就要发作。能釰扯了一下他的衣袖,接着说:“钟大人请讲。” “什么钟大人钟大人的,把我叫的这么老,就叫我钟兄吧。” “钟……钟兄请讲,愿闻其详。”能釰说。 “为什么有的鸡蛋能孵出小鸡,为什么有的鸡蛋孵不出小鸡呢?” “……?”能干和能釰一下被问住了。 “这就是内因和外因的关系,内因就是内部的原因,外因就是外部的原因。能孵出小鸡的鸡蛋,因为是受精蛋,不能孵出小鸡的鸡蛋,因为是处蛋,就是没被公鸡干过生下的蛋,所以,没有内因,外因是起不了作用的。明白我的道理了吧?”钟无悔摇头晃脑的说完,自娱自乐的喝了一樽酒。 他这番话听得能釰面红耳赤。 钟无悔很奇怪:“能釰兄还是童身,没体会过日后生情的感觉吧?要不要我带你去青楼实践一番,你知道吗,实践出真知!这可是名言呀!” 这时,能干气的说不出话,将酒樽往桌上重重一顿,大叫:“气煞我也,走。” 说罢,也不管能釰愿不愿意,拉着他便走。 “不送不送。”钟无悔在桌上举着酒樽表示送客,现在,他对这位脾气火爆、性情耿直的老司败多少有些了解,像这种人,绝不会趋势附炎做小人,甚至被拉去砍头,都会坚持自己的原则。 但能干锋芒过露易招忌;同时,这种人心里也憋不住话,官场上,一来要设法注意暗中保护他,二来还不能对他讲真话,尽管可以将他划进楚王的队伍。 能干刚走,这时,又有门人来报:“刘须来访。” “刘须?”钟无悔听着名字好像有些印象,但一下想不起来这个人究竟是干什么的,管他呢,请来再说。 没想到,在楚王面前刚一红起来,访客便接踵而来。 钟无悔只见一个身材颀长,头戴高冠,身着长袍的男子,小跑似地跑来,一见钟无悔纳头便拜:“小人拜见大人。” “拜什么拜,过来喝酒,一人喝酒没味道。”钟无悔毫不客气的说。 刘须生的白干白净,一双小眼睛非常灵活,从见面开始,就一直滴溜溜的转个不停。他下颚虽然只留着稀稀拉拉的几缕长须,但总想捋一捋。 一听钟无悔邀请,他赶紧坐到桌上,极为惊叹地说:“哎呀,这叫做什么,坐得太舒服了,比坐在美女的大腿上还舒服,这一定是大人的杰作了。” “这叫桌子和凳子。”钟无悔说。 “桌子和凳子?太奇妙了,大人这个发明一定会流芳千史。如果大人的凳子坏了,请一定留一个凳子腿给我,我将摆到家中供起来,让我的子子孙孙世代牢记,他们以后能坐上桌子和凳子,全是拜大人的赐福。”刘须讨好的说。 一见钟无悔喝酒没理他,他又忙说:“赶明儿,我也学做几个桌凳,让家中儿女体会一下坐凳子的幸福感觉,每天吃饭坐凳子之前,我们全家先为大人祈福再上桌,如果有一天,我们家中不幸遇上火灾或其他灾祸,我叮嘱儿女,命可以不要,但一定会先抢出凳子腿,这才对得起大人……” 一看刘须没完没了的拍马屁,钟无悔突然想起来,眼前的刘须,早已在中国留名,因为他惯于察颜观色,拍马屁,人称“溜须大夫”,是溜须拍马屁的始祖。 不论好坏,多少总是位名人吧,钟无悔态度一变,赶紧举樽,请刘须饮酒。刘须受宠若惊,一个屁股只沾了一点凳角。 “刘须,我一无官,二无势,三无钱,你找我干吗?”钟无悔问道。 “嘿嘿,大人太过谦虚,现在谁不知道,大人是楚王最信赖的忠臣。我来拜访你,是想更进一步的了解一下,大王有什么喜好和乐趣,我也好尽力而为之,也能为大人分忧。”刘须谄媚的说。 说罢,刘须从怀里掏出一张帛图展开,上面画着地图和一连串的名字。 钟无悔接过来仔细一看,图上全是写着什么天香楼、红姑院、白玉香等等之类的名称。他疑惑的问道:“这些好像都是青楼的名称啊。” “没错!大人高瞻远瞩,才思敏捷,眼光独到,不愧为采花高手,随便一眼便知是青楼之地。全楚国的淫贼,啊,错,掌嘴……”说罢,刘须用力在脸上打了几下。 他接着说:“大人有大量,不会计较小人嘴巴一时的过错吧?我是想说,全楚国的采花郎集中起来,还不如大人一人的目力和才情。我敢说,在大街上,只要大人眼睛眨两下,再漂亮的小媳妇就会像魂被勾掉似得,跟大人走,不会在乎丈夫在不在身边。”刘须一板正经的说。 “你是说,我是楚国第一淫才了?”钟无悔拖长声调说。 “是的是的,不不,不是的。”刘须一想说漏了嘴,马上否认。 钟无悔看着帛图说:“这图上怎么有红点和黑点呢?” 刘须解释道:“红点是官妓和有名望的大的青楼,黑点呢,是私娼的地方。大人有所不知,这些小的私娼店,藏有不少的名花,因为很多缘由,一般人不知道她们的存在,只有很熟的朋友带去,她们才会接待,实际上,不论从伎艺还是品貌来讲,很多官妓和大的青楼都比不上她们。只要大人按着这张图去一两家,就会知道中间的乐趣了。” “好!好!”钟无悔连声叫好。 中国自古以来,从有权力的那天开始,官场如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权力之路永远染满了鲜血,在这个权利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争权夺利一旦到达颠峰,便会引发一场惊心动魄的事变。 钟无悔现在身处权力争斗的漩涡,一不小心,便会陷于灭顶之灾,因此,必须有精准的情报,才能清晰地把握各派的动向,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中央情报局,以前的克格勃、以色列的摩沙迪、英**情六处等等,哪个国家不是将情报与国家安危紧密相连。有效情报在军事战争和政治斗争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有时甚至决定着一场生死成败的战争。 来到王城后,钟无悔一直在思考怎么进行各种情报的收集。这些暗娼的地点给了他可乘之机。 但是,刘须可以详尽地将这些地点弄到手,说明他有非常的手段,只是不知这是他个人所为,还是受人指使。 如受人指使,背后指使他的那个人就太可怕了,因为对他来说,王城中无秘密,那么自己将设立的情报点,会不会也落入那人眼中呢。 扮猪吃老虎的事还少吗?钟无悔决定先好好盘查盘查刘须再说。 第五十一章 嫖资买官 “刘须呀,你这张青楼帛图是怎么弄来的?”钟无悔装作很随意的样子问道。 刘须尴尬的一笑,说:“小的也有跟大人一样的喜好。大人是高手,比我更知道男人的喜好,大家都想尝新鲜货。我去的地方太多,有时怕记不住,就画了这么一张图,每次去之前,先安排好地方,这样,就方便多了。” “原来是这样。”钟无悔暗中松了口气,他一想,这家伙无处不钻,说不定会坏事,无意中说不定会撞破自己的情报据点,他决定威胁利诱双管齐下。 有话道:溜须拍马也是一门艺术。钟无悔既然遇上这位高造诣的艺术家,不给点甜头也对不起中国后世的那些马屁王。 溜须拍马这门艺术保证让人在生活的各方面获得成功,如果您想日新月异的飞黄腾达,就必须精通这门艺术。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有,但是不奉承就一无所获。 钟无悔问道:“刘须,你家里什么的干活?”神剧化的电影电视看多了,他一开口就成了影视里日本鬼子的腔调。 “小的家里是开铁矿的。我的事,就是每天到处游玩,每天想着办法花银子。”刘须有些得意。 “哦,富二代呀!你想不想在朝中做个官呢?”钟无悔问。 “想,想的要命,小的才智超狗,学富五……学富五碗……” 钟无悔打断他的话:“学富五碗是什么东西,你真以为是狗粮,应该是学富五车吧?”当时所谓的书,一般都是竹子做的书简,形容读书多,学识丰富的“学富五车”中的五车,其实就指五车竹简书。 “大人说的对,学富五车,学富五车。大人随口一句话,够我学五年啊!五百年后,不知刘家有没有人能赶上大人的智慧……” 看着刘须还想继续说,钟无悔毫不客气的将他打断,说:“只要你表现得好,我让楚王给你个大夫当当,怎么样?” 刘须赶紧趴下给钟无悔叩首:“如果这样,我刘家祖祖辈辈都不忘大人的大恩大德!” “起来,起来,给你个大夫是有条件的。”钟无悔说。 “大人请讲。”刘须赶紧爬起来,紧张的望着钟无悔,等他提出条件。 钟无悔慢条斯理的说:“第一,不准你再到处乱跑,画什么图,你是一个朝廷的官员,往那些地方去,是羞辱朝廷,知道吗?” “知道,我绝不再画图,不过,偷偷去总可以吧?”刘须带着可怜的目光望着钟无悔。 “偷偷去是可以的,如果再发现你画图,作为朝廷官员事就大了,轻者可能会下狱,重者,搞不好还会杀头,知道吗?”钟无悔威胁道。 “小的绝不敢!” “第二,如果我和大王要去这些地方,银子都由你来出,如何?” “没问题,若说我们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刘须又露出骄傲的神情。 “第三,听说吴女和越女是女人中的极品,能不能送大王几个?顺便也带一个给我。”钟无悔色咪咪地问道。 “没问题,绝没问题。”刘须喜从心来,对于他家来讲,钟无悔说的这些条件这哪里叫条件,应该说是对他施恩才对。能为楚王花销,多少商贾想出这个银子都找不到地方出。 “你先回去,我进宫和大王商议一下,十天内给你回复,如何?”钟无悔不想让刘须太容易遂愿,因此故意拖上几日。 刘须感激涕零的千恩万谢,这才告辞。 刘须刚走,门人又来报:“宫厩尹来访。”报完之后,门人神色紧张地说:“大人,等待来访的宾客已有几十位,都等在门口,您看怎么办?” 钟无悔脑袋一下大起来,见吧,自己已受不了,一顿饭,吃到现在酒还没落肚,不见吧,又会得罪人。访客中,会因为自己的态度,漏失人才或造成反目为仇都说不定。 正在为难时,曹云娥抱着一捆竹签来了,竹签上全写着日期。 “这么聪明的人,这回就傻了?你把竹签发给他们,让他们按日期来访,他们不用等,你也好安排。”曹云娥将竹签放在钟无悔面前说。 “约见、约谈!牛x呀!”钟无悔高兴的抱着曹云娥亲了几口:“我的好夫人,真是贤内助!”他没想到的是,一句无意中的“贤内助”,居然成了楚国当年的流行词。 “就这么办!”钟无悔赶紧让门人去发竹签,并说自己要进宫,请众人谅解。 “你怎么这么快想到这个办法?”钟无悔很奇怪。 “这还不简单,来的都是客,跟我们做买卖一样,客人要的货,手头又赶不及,就发竹签按时来取,双方都愿意。只不过你现在是奇货,这点跟我们原来卖的陶器有所差别,实质却是一样,所以就用这个方法解决。”曹云娥平淡的说。 好不容易推掉了访客,钟无悔回到屋里和两位娇妻商量,钟府怎么健全构架与职责。一旦成为楚王的红人,待客应接之道,尚需一位老练的总管才能应对。 钟府还要成立歌舞团,哪位大臣府中不都是成群的乐师、歌舞伎呢,当有贵客来访时,美酒加歌舞,一个都不能少。 蓄妓已成为当时的历史潮流,王公贵族、士大夫以及富豪乡绅均可蓄养大量美女,正因如此,结果造成社会上男女性别比例严重失调,许多旷夫及工商市民的性**难以解决,“手枪”畅销。 但是,光打枪,不**,有损国民体质,因而,齐国的国务院总理管仲亲手创办国家妓院,满足社会上大量无妻可娶男子的性需求,同时还使很多女奴得以适当安置,避免了“站街女”的出现,有助于安定团结,在很大程度上缓解了社会矛盾。 另外,钟府的安全、钱财的打理、仆人、婢女的调配等等,都要有人统筹。还有私军的训练与招募,情报点的安排和人员,军备的打造和研制,都是刻不容缓的事。 更重要的是,仅靠卖灯的收入,已无法支撑巨大的开销,必须想办法赚钱。现在不能奢望楚王那里有大笔的财力支持。 楚王身边现在满布各派奸细,一旦楚王突然出现大笔的不明收入和支出,那些精于政治诡计与宫廷内斗的权臣,还会熟视无睹? 千头万绪,总要一根根的理。 商量的结果,曹云娥是钟府的“大内总管”兼“财政部长”,她的贴身侍女白衣少女是财务总管,协助曹云娥。钟无悔要白衣女做财务总管,不是没目的,他要将阿拉伯数字的记账法慢慢教给白衣女,接触一多,就可以运用教授的“潜规则”了。 子樱在宫里识得广,见得多,就任艺术总监,冰心做歌舞团的团长。 汤仲不论从指挥能力,还是个人能力,已经有非常大的提高,私兵暂时交由他统领。扩军后,升成营级干部没问题,就钟无悔的眼光,他还不是高明的将才。 伍三仍然负责基地训练,斗兰则伺机回郢都帮助钟无悔。 一口吃不成大胖子,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事以后再说。 第二天,钟无悔照常进宫去陪楚王。 他单独见到楚王时,只见楚王像头发怒的老虎,在屋里转个不停,一面转一面咆哮着说:“太气人人,我都十八了,还把我当小孩子。”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钟无悔向楚王问道。 “我那两个师傅,公子燮和子仪死缠硬磨,要我罢免令尹成嘉,让子仪来接替成嘉的位置。说先父已逝,我不熟悉国政,以后要想安享现在的舒适生活,必须事事听师傅的话。不然,就罢黜我的王位,让我五岁的弟弟接替我。气死我,真是气死我了。 实际上,我十八年来,在宫中看得多了,没有什么事能难得到我,只是苦于大权旁落,以致整日困在宫中,囚于这鸟笼之地。”楚王气哼哼的说。 “大王息怒,”钟无悔平静的说:“据我所知,楚国有一只神鸟,这只神鸟三年不翅,不飞不鸣,嘿然无声,虽无飞,飞必冲天;虽无鸣,鸣必惊人。以大王之雄才大略,难道不如一只神鸟?” “你是说,三年不鸣,一鸣惊人?”楚王顿时目光炯炯。 “大王必须隐忍,公子燮和子仪所说罢黜大王的王位,让大王五岁的弟弟接替王位,绝非戏言。以大王现在的行径,朝臣和国民必有所闻,如果两位师傅说大王荒淫无道,另立楚王,宫中必有暗中培植的跟随者随声附和,王位一失,命连草芥都不如。 任何人想拿大王开刀,只说是那五岁弟弟的王令暗中指使,谁人能知?死了就白死,不值啊! 太强势也不行,大王一旦摆出强势,那些平日为所欲为的权臣,必会害怕大王对他们的威胁,他们军权在手,一感到威胁,绝不会让他们利益受损,结果呢?必是刀兵相见,大王朝中无忠臣,军中无将领,宫中无强兵,用什么和他们对抗呢?刀把子里面出政权啊! 所以说,大王现在只能示之以弱,装作沉溺酒色,暗中培植势力,耐心等待一飞冲天之时。”钟无悔说。 “是我太急,”楚王脾气顿敛,诚恳说:“以后还望钟兄教我。” “不敢当!”钟无悔推辞说。楚王居然和他称兄道弟,一传出去,说不定哪位权臣家中喂狗的肉粥里面就有他的肉。 楚王接着说:“少傅贾松一直极为推崇钟兄,早闻钟兄大才。钟兄不去趋附强国君王,而来助我杀身之祸随至,只知淫乐的弱王,实在是难以表达我的感激之情,叫声钟兄也不为过。” 钟无悔忙推脱,说:“从感情上,我已经把你当做兄弟,但兄弟之情,何必非的挂在嘴上不可呢?为了三年大计,大王还得跟原来一样,我来助大王,是因为我们淫性相投啊!” “哈哈哈……”两人执臂大笑。 钟无悔将刘须想当官的事,说了一番,楚王一听满口答应。 “一顶官帽,换我们几年的青楼费用,至少用他几十万两银子吧?”楚王问道。 “管他的呢,而且这银子还得狠狠地用,用得越多,他越高兴,不用他还怕。这就是商贾买官的心理。”钟无悔说。 “好,以后我们出宫就吃他的,用他的,让他高兴,也让我们高兴!”楚王感到非常好笑。 “不过,给他的官呢,暂时没有实权,只是挂名而已。这样我们才赚的大。”钟无悔说。 一想白得几十万两银子,还有人作陪,两人对视一下,不觉又哈哈大笑起来。 正在这时,房门突然大开,师傅公子燮和子仪闯了进来。 看见两人大笑,子仪阴沉的问道:“什么事让大王这么好笑啊?” 第五十二章 美女卫队 看着子仪饿狼似眼睛盯着楚王,钟无悔平静的说:“我们正在商谈和大王息息相关的重大事情,此事不办,我和大王将会寝食不安,还请师傅应允。” 公子燮沉声问道:“什么事说来听听。” “我正在跟大王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一看周围没人,因此才敢和大王大笑,哪知惊扰了师傅,实为无心之过。”钟无悔淫笑着说。 王师子仪脸色明显的放缓下来,但仍然绷着一副脸。倒是王傅公子燮大笑起来:“这话是你想出来的?别说,还真有道理。” “太傅以社稷为重,专门做学问,教导大王治国治民。不像我们,每天只管两头就心满意足了。亲身体验多,经验就自然多,所以才有刚才的胡说,”钟无悔卑谦地说。 “什么两头?”公子燮有些不解。 “白天是筷子头,晚上是下面的枕头。”钟无悔解释道。 “哈哈哈……有趣有趣,楚王有你陪伴,真乃福气。”公子燮一阵大笑。 这时气氛已大为缓和,而不是像公子燮和子仪刚刚冲进来时的紧张。 “你刚才说和大王将会寝食不安的事是什么?”子仪问道。 “刚才,我还在和大王商量,怎么对师傅说,我们没事的时候,想偷偷出宫去玩一玩。”钟无悔说。 庄王师子仪阴阴一笑:“偷偷出宫是不是想暗中去笼络朝臣啊?” 公子燮也赶紧说道:“为王者,当光明正大,何故要偷偷出宫啊?” “太傅喜欢吃肉吧?”钟无悔说:“如果天天给师傅那些大肉吃,师傅也会受不了,总想吃点鱼呀、小虾、青菜什么的吧?” 看着公子燮点点头,钟无悔接着说:“大王在宫里天天看着这些宫女,就跟师傅天天吃大肉一样,看都看腻了,因此,大王想着便服出宫,找个歌妓听听曲,寻个舞姬看看舞,换个口味。行不行啊?” 公子燮向子仪看了一眼,只见他沉默不语。 钟无悔接着说:“大王蒙承两位师傅的谆谆教导,决心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到青楼去体察民情,了解百姓疾苦。师傅的教导,就是大王的行为准则。师傅不开口,大王就不敢做,还请两位师傅开恩,让大王找点乐趣吧。” 子仪看到楚王对他如此尊重,事事以他的教诲为准则,不由也有些心动。 从心里讲,他真的希望楚王浑浑噩噩的在酒色中度日。这样,他才能掌控楚王。如果楚王真的像穆王一般心狠手辣、心机百出,他还不知怎么办才好,说不好,掉脑袋的是他。 现在,子仪急于想趁穆王刚逝,新王才立,挟君主以自重,得到多年梦寐以求的令尹位置,将楚**政大权握在手中。 于是,子仪说:“大王出宫玩玩,我们并不反对,只是令尹之位尚未到手,使师傅心常忐忑,要知道,若敖氏历代为相,权倾朝野,我们是怕大王年幼,不识厉害。如有一日,若敖氏起兵,大王将沦为阶下囚的时候,就后悔莫及了。” 钟无悔说:“其实,大王也想马上将令尹一职分给师傅,有两位师傅稳坐朝中,运筹帷幄,大王毫不担心,可以安心享受美酒和美女,何乐而不为之? 但是,刚才师也说,若敖氏历代为相,权倾朝野。如果大王要立刻罢相,说不定他们就会即刻起兵,将大王杀了,再立新君,到那时,两位师傅还有什么价值呢?” 这话一出,子仪心内异常震惊,没想到这淫贼还看得真准,楚王万一有难,成嘉再立新君,他们便毫无价值。 子仪恐吓楚王说,罢黜楚王的王位,让楚王五岁的弟弟接替王位,前提是必须由他控制新君。如果逼反成嘉,新君被成嘉控制,他们就只有挨刀的的份儿。 五岁的王儿知道什么呢,不过是成嘉的工具罢了。由此看来,楚王对他们还真的很重要。 “以你这么一说,相位之事就此罢手?”子仪很不高兴。 “哪里哪里,楚王的意思是缓缓图之,不过,按我的意思,要慢慢来,不击则已,一击必中。” “这话什么意思?”子仪对钟无悔的话,有了点兴趣。 “在位的令尹人一死,位置不是就空了,那时,师傅在朝中联络诸官,大王再下旨意将师傅扶上相位,这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钟无悔诚恳的说。 子仪对钟无悔开始有些另眼相看了。 “人一死,位置就空了,不错。”子仪向钟无悔问道:“以你来看,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师傅过谦了,像我这种山野之人,怎么会有师傅这样的大智大慧呢?我只知道,在山里的时候,有时看见老鹰就在天上打转,转了半天,突然从天而降,这时,它的利爪中已抓住了它寻找的猎物。”钟无悔说。 这话不能再明了。钟无悔能将日常所见用于庙堂计谋,子仪内心深感震惊,他对钟无悔说:“如果你愿助我,等我当上令尹国相后,定送你一生富贵。” 钟无悔暗想:“等你这种心胸狭窄的奸臣登上相位后,恐怕马上送我阴间富贵才是真。”心里虽这么想,表面上却恭敬无比:“小的和大王同命相连,以后就靠大王的师傅了。只要师傅们用得着,哪怕是粪坑臭沟,我也会跳进去。不过,富贵我不想要,只想多要几个美人行不行?” 这一说,子仪更高兴,胸无大志的人,反不足虑,人怕的是有野心。 “如果我坐上令尹国相,不要说几个美人,几十个都没问题。”子仪说。 自公子燮和子仪进来后,楚王一声都没吭,装作老老实实的学生,倾听他们的对话。这时听到说美人,眼睛顿时一亮,马上说:“我要几百个。” “您是大王,想要多少有多少,只可恨令尹成嘉不体恤大王。一朝为师成为令尹,一定满足大王的心愿,吴国、越国、陈国等国的美女,任大王享用。”子仪说得慷慨激昂,唾沫横飞。 钟无悔也没擦去子仪喷在他脸上的一层唾沫,仍恭恭敬敬的问子仪:“太师,我和大王出宫的事……” “出就出吧,谁叫令尹成嘉不体恤大王呢,不过,出宫后别太招摇,如果楚王尽在青楼留名,我和太傅的面子上也不好看,教不严,师之惰也。”子仪假惺惺的说。 “不过,小的还有个请求。”钟无悔说。 子仪一皱眉:“什么事?” “大王出宫肯定要保护周全,可是,那些凶神恶煞的禁军,跟着去那些莺莺燕燕的风流之地,也太煞风景,我想为大王组建一支美女卫队,我任队长,暗带武器负责保护大王,不知可否?”说时,钟无悔心里还暗暗叨咕:“可以有卡扎菲一样的美女卫队,但不要有卡扎菲重伤死亡的命运啊!” 公子燮一听组建美女卫队,感到很新鲜,他认为,钟无悔无非想借此机会,和楚王又玩什么新花样,因此马上表示赞同。 他知道禁军将领潘将军是潘崇的人,公子燮和子仪都不愿楚王身边时时刻刻有个敌方的人监视大王。 在他们看来,美女卫队无非是做做样子,吓唬一下江湖宵小和王城中的无赖,这样不但可以保持楚王身边干净,还能保证楚王的弱势。若果有一支强大的卫队,穆王弑父的阴谋能够得逞吗?楚王越弱,他们才越容易控制。 “组建美女卫队,已有看中的人了?”子仪不愧老谋深算,钟无悔一提出来,他便想到钟无悔早有准备。 “太师不愧高瞻远瞩的伟人,小的一点点心思,都瞒不过太师的眼睛,太师之眼,就如天上的鹰一般,在万丈高空,连蚂蚁是公是母都可以分的清。”谄媚的话,连钟无悔自己都听得恶心。 “大王身边的人,一定只能是自己人。”子仪说的很坚决。 “当然,当然,我知道有个县公的女儿叫曲蓉,平日喜欢和他父亲同僚的女儿们舞刀弄剑,就把她们调到王城保护大王行不行?”钟无悔暗想将斗兰也加入这支卫队,除了曲蓉的武艺,再想法为她们配备一些暗器,加强训练,绝对是一支外人难于想象的强力卫队。 另外,外围再加派他的几个鹭队的队员,楚王的安危绝对没问题。 突袭了卿大夫陈明的采邑后,钟无悔又招募了三队新军,鹭二队、鸣二队、园二队在特训基地训练。 训练的规模不大,但对兵员素质要求很高,来者都是身强力壮、苦大仇深的奴隶,钟无悔准备借招募美女卫队的机会,再去特训基地,召开忆苦思甜大会,使他的私军更有凝聚力和战斗力,随着队伍的扩张,这一方法要成为惯例在特训基地固定下来。 子仪一听说美女卫队是县公的女儿等人,便一口答应下来。 楚国置县是从灭亡邻近小国开始的。 在县邑,县尹的权力很大,统管政、军及地方经济,极易出现分裂和叛乱。因此,新拓之地,选拔县尹的方法,都是按王族血统范围内任人唯贤的原则,择优录用,许多县尹都是著名的军事家和政治家。 这也是春秋时为数不多,打破世袭传统,由楚王任命的地方官员,他们一般很难和朝中权臣勾结。 子仪教诲楚王不要过于好色,其实他自己也是好色之徒,家中美姬众多。在他眼里,那些美姬都是讨好主人,让主人尽享床笫之欢的工具,很难想象她们手拿刀剑真正杀人的情景。 因此,他认为美女卫队不过是钟无悔为讨好楚王,想出的新奇玩法,加上这些美女又是来自偏远的县邑,也就同意了这件事。 等楚王师傅公子燮和子仪一走,钟无悔和楚王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过,子仪走时给钟无悔布置了重任:他必须为师傅想个主意,对于成嘉,怎样才能不击则已,一击必中 第五十三章 威胁利诱 对于钟无悔来说,“不击则已,一击必中”的问题其实很简单:刺客。但是,这一方法不能从钟无悔的嘴里说出来,因为穆王就是刺客的牺牲品。 在宫中又厮混了一日,钟无悔带着微醺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小憩。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钟无悔往外探头一看,只见一队甲兵拦在马车前。 “你们想干什么?”钟无悔有些生气。 这时,一个头领走到钟无悔跟前说:“我们奉令尹之命,请钟大夫前去斗府一叙。” “如果我不去,是不是就绑着我去?”钟无悔露出一副纨袴子弟的无赖状。 “小人不敢,不过,令尹大人的旨意也不得不遵,大人说了,不得强求钟大夫,不过大人决定不去斗府,小的完不成大王使命,只有自刎在大夫面前。”说罢,那头领拔出利剑横在自己的脖子上。 “厉害,真是厉害!”钟无悔暗暗称道。让部下以性命相请,一则说明令尹成嘉的专横,他的话不容有半点违抗。二则说明成嘉治军将令极严。三则是对自己的警告。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呵呵,”钟无悔一笑,:“喝多了酒,说句玩话何必当真呢。”然后对车夫说:“跟着他们走。” 进了斗府,钟无悔被带到客厅,没想到,在这里首先见到的是斗山斗峰两兄弟。 “你们怎么来了?”钟无悔真的感到吃惊。 斗山不再像从前那样飞横跋扈,而是在钟无悔面前显得毕恭毕敬。 “钟大人,好久不见了。”斗山说。 钟无悔上前捏了一下斗山的鼻子,说:“什么钟大人的,我们是不是兄弟?我教你的老汉推车练得怎么样了?” 斗峰在一旁手舞足蹈的说:“钟兄,我可是练成了,如果是在家里,我可以马上找个歌妓练给你看。” 这时,钟无悔感到好似有种被人窥视一般的感觉,很不舒服。 自从他与子樱按照帛图阴阳双修以来,只要凝神专注,体内似乎会生出很多无形的触觉,像有生命般可以缓慢的向外延伸,在周围探索。一遇其他的戾气,便会像受针刺般一痛。只是功力尚浅,探测的距离不远。 “怎么没见令尹大人?”钟无悔问道。 “嘿嘿,先让你们兄弟叙叙友情。”话音未落,令尹成嘉已从另一个门走出。 “见过令尹大人!”钟无悔慌忙施礼。 “来到斗府就像在自己家一样,不必多礼。”成嘉神色和悦的说,他略对斗山兄弟一示意,让他们先回避一下。 斗山兄弟俩走后,成嘉开门见山的对钟无悔说:“今日请你过来,是想告诉你,钟府大祸将至。” 成嘉很满意钟无悔吃惊的样子,他继续说:“你的两位夫人,是陈国和郑国倾国倾城的美女,对吧?” 瞒是瞒不住的,如不是楚王相招,早在县邑就有人想打他老婆的主意,钟无悔坦率的说:“不错。” “红颜祸水呀!”成嘉说:“穆王太师潘崇非常想得到你的夫人,他已准备拿你问罪。逼你夫人上潘府求他,或许可以免你死罪,但是,你夫人的清白必毁在太师潘崇手中。” 钟无悔也不知成嘉说的是真是假,不过,在强权时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点道理他还是非常了解的。 尽管他现在是楚王身边的红人,但在专权的强臣面前,仍是可以随意捏拿的泥人。不动他,不是不敢动他,而是弱势的楚王尚有利用的价值。 “娶得美人何罪之有?”钟无悔问道。 “晋国是楚国的宿敌,你应该知道吧,上百年来,两国的纷争就未断过。这次,晋国欲借穆王刚逝的机会,想重新会盟。据我所知,陈国和郑国这次都准备叛楚附晋。他们正愁找不到借口,你的两位夫人,为他们叛楚找到了借口。”成嘉平静的说。 “若成嘉说的是真话,这个潘崇也太狠毒了,上次害死菱香的老账没算,这次又想欠下新账。不管成嘉说的话是真是假,找潘崇讨还血债是板上钉钉的事,只争时间迟与早。”钟无悔暗想着,没有做声。 “不管真也好假也好,太师潘崇一口咬定,是你的作为,才使得陈国和郑国叛楚,除了交出美人,这罪名还可杀你几次头?你想过吗?”成嘉问道。 钟无悔装作张惶失措的样儿,对成嘉一揖:“多谢令尹相告,钟某这就举家外逃,还请令尹网开一面。”说罢,便想匆匆外走,好似一刻都等不及的慌张样儿。 他这么说,是因为潘崇掌管的是禁军,而城防则由成嘉管辖。 “等等,”成嘉叫住钟无悔说:“此事也不是不能平息,潘崇几次上奏都被我驳回,不然,今天你能站在这里?” “多谢国相救命之恩!天大地大,不如国相恩情大,爹亲娘亲不如国相感情深!钟某肝脑涂地,也难以以报答国相再生之恩。唯有来世做牛做马,为国相尽忠。 国相知道,钟某宁丢性命,也不愿家中夫人有半点委屈,如果夫人受到半点伤害,钟某将不惜一切代价报仇。 小的无能,可请有能之人,小的无力,可请孔武有力之士。我要让那贼子,享受每天十二时辰提心吊胆的生活。 小的也看到宫廷里的打打杀杀。但是,小的一辈子的爱好就是美女,我也想清了,无权时,是我设法淫人,有权时,是人设法让我淫。所以我愿进宫侍奉大王,即已进宫,钟某早已将生死度外,对小的来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钟府中每个人都知道,一旦我有事,便四散逃命,终生只做一件事:报仇!” 钟无悔就如同奥斯卡的最佳演员奖的获得者,在短短的时间,从张惶失措到卑躬屈膝,由万分悲痛到慷慨激扬,将演技发挥得淋漓尽致,就连成嘉如此深的城府也居然数次动容。 钟无悔的话,隐含誓死捍卫夫人的坚定意愿!成嘉不会不知道,他确实不懂钟无悔为什么这么看重娇妻。 在成嘉他们看来,女人就是取悦男人的工具,夫人不过是传宗接代的正统工具。对于钟无悔的激烈反应,他自认为是淫性入骨的病态。这样,反而更加坚定了要保护钟无悔的想法,有这样的淫者陪伴,楚王想不淫都难,只要楚王沉浸在醉死梦生的淫乐中,不出三年,成嘉的篡国大计必然成功。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看完钟无悔的表演,成嘉抚掌大笑:“楚王能有如此知己,实乃今生有幸。” 有了国相的赞扬,“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立即成为当年楚国的流行语,并且传播到周边诸国,使得钟无悔大有“华夏第一淫者”的风范。 楚国的青楼,都以钟无悔的光临为幸,凡为钟无悔光临过的青楼女子,一般三天不洗,以保存钟无悔腥臭的味道作纪念,这是后话。幸亏钟无悔的毛笔字拿不出手,不然,他一学现代某些领导的爱好,挥毫题字的话,举目郢都,“满城尽见淫者书”。 成嘉对钟无悔说:“钟大夫的‘气节’,我早有听闻,斗府不成器的斗山和斗峰曾多次说过你,淫才难得。不如这样,你管好大王的玩乐,我负责你们的安危,如何?” 钟无悔突然俯身拜倒:“令尹大人对小的恩重如山,小的却有大事瞒着大人,还请大人降罪。” “什么大事啊,这么严重?”成嘉非常平静。 “大王的师傅公子燮和子仪,逼着大王要立即罢黜大人令尹之位,被逼的没法,我才出了个主意,说出对大人‘不击则已,一击必中’的话,但是,绝不是要他们马上对令尹大人下手,而是要他们慢慢地等待时机。我想的是拖得一日算一日。”钟无悔诚惶诚恐地说。 “因为我和大王确实受不了两位师傅的管教,想出宫游玩,都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斗山和斗峰都知道。可两位师傅说,一日不罢令尹,便一日不让我们出宫,我们只好提出这个办法,作为和大王出宫的交换条件。 不过,我原本想的是,先换的出宫玩乐,再寻机会告诉令尹大人,大人只要能做防备,反而更能洞察其奸,小的对大人不敢有半点隐瞒。” “你所说‘不击则已,一击必中’是什么方法?”成嘉紧盯着钟无悔问道。 “小的也不知道,只是原本在山里的时候,有时看见老鹰就在天上打转,转了半天,突然从天而降,这时,它的利爪中已抓住了它寻找的猎物。因此,情急之下,胡乱说了个办法。” “唔”成嘉接着问:“还有没别的事?” “有。”钟无悔毫不犹豫的说:“因为我和大王都想摆脱两位师傅和潘崇的控制,所以提出,我们出宫游玩时,自带美人卫队,大人知道,禁军的潘将军是太师潘崇的人。还有,还有……” 看着钟无悔吞吞吐吐的样子,成嘉说:“有什么事,你大胆说,我不会怪罪于你的。” “有些新花样,动静太大,美人卫队在旁边,比较合适。”钟无悔说完,望着成嘉的眼色,仿佛在无声地提示:“那些事,你懂的!” “看来你所说的全部是实情。这样,我也不追究你的罪责,但是,今后公子燮和子仪有什么新的举动和异动,你都要向我禀报,不许有半点隐瞒和延误。听到了吗?”成嘉厉声说。 “小的知道,明白的,大大的有!”钟无悔这一肚子气没出泄,只有当演戏了。 “你和大王出宫玩乐,带上斗山兄弟没问题吧?”成嘉和悦的说。 钟无悔苦着脸说:“带上他们肯定没问题,不过,花销太大,不知他们玩的银子是我们给,还是他们自己给?大人知道,大王的银两不多,两位师傅管的很严。” “这好说,只要你们在一起,所有的银子全由他们给,需要多少给多少,只要你们玩得开心,如何?”成嘉慷慨的说。他心中还暗自高兴:“你不说,我还怕给不出去呢!” 钟无悔大喜,:“那好,那好,不过我们出宫怎么告知斗山呢?大王玩乐,都是看心情好坏临时决定。” “你一出宫门,便有家名为呈祥的茶楼,你到茶楼后,跟掌柜打个招呼,上茶楼喝杯茶就行了。”成嘉说。 “用间!情报点都开到王宫门口了,看来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自己情报部门的建立,要加快步伐才行,不然,以后将处处受制于人。”钟无悔暗想。 要事已商谈完毕,成嘉走后,斗山兄弟这才出来又与钟无悔交流“淫经”。 因钟无悔挂牵钟府安危,没多久便与斗山兄弟告辞,匆匆赶回钟府。 这时,天色已黑,在路上,钟无悔突然听见数声箭鸣声,随着马的一声悲鸣,马身轰然倒地,钟无悔也随着马车的倾覆,被困在马车中。 第五十四章 神秘刺客 “快把他杀掉!”随着一声令下,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从翻倒的马车车窗,一道黑影冲天而起。 “快,别让他跑了!”等候在一旁的神射手赶紧张弓搭箭。 射出的箭,没一箭落空。“噗噗噗”的全射在黑影身上。冲天而起的黑影,直直的坠落下来。正好赶到跟前的甲兵刀剑齐至,全部插入坠地的黑影身上。 “上当了!”袭击者还没醒悟过来,钟无悔已从另一个方向窜入小巷之中。 原来,情急之下,钟无悔用衣袍裹住马车的坐垫扔了出去,等到袭击者以为大功告成,警觉性略一放松之际,钟无悔赶紧从马车的后窗窜出。 他一面跑,还生恐袭击者不知道他行踪似地,一面大叫:“杀人了!杀人了!有人在王城刺杀楚国大王的重臣。” “啊!啊!”他还故意惨叫几声,大叫道:“救命啊!救命啊!” 随着急促的追赶声,呼救的声音越来越弱。 袭击者眼看钟无悔一拐一瘸的在前面逃跑,加紧了追击的速度,眼看着就要得手,忽然眼睛一花,失去了钟无悔的身影。 “怎么办?”一个声音轻问道。 略一停顿后,一个声音说:“分头追,看样子,那淫贼已身负重伤,他跑不远,今天一定要将这个祸害除掉,否则后患无穷。一个时辰后在老地方汇合。” 袭击者两人一组,分五个方向追去。 其中一组,听见黑暗的角落有轻微地**声,两人大喜,赶紧跑过去,黑咕隆咚的没想到脚下被什么一绊,顿时摔倒在地。刚一倒地,脑袋上便挨了一下,哼都没哼一声,两人就昏了过去。 钟无悔的呼救声起到作用,城中的守军和巡弋的戈兵,闻声赶来。 袭击者有些心慌了,另外四组赶紧停止了搜索钟无悔,趁黑夜撤往约定的地点。 钟无悔狼狈不堪的赶回斗府,成嘉一见他的样儿,大吃一惊。 只见钟无悔高冠不知掉到哪里去了,身上外袍全无,内衣也肮脏不堪,上面全是尘土和血污。脸上也是黑一道、白一道、红一道的污迹。 钟无悔一瘸一瘸的走到成嘉面前,哭倒在地:“国相为我做主啊,刚从斗府出门,就有人想杀我,这是想栽赃给大人,幸亏我和大人毫无芥蒂,不然,还真以为大人要杀我,除了大人,谁会知道我从斗府离开呢!” 成嘉一听大怒,立刻命令手下将领全城戒严,搜查刺客。 他现在其实比谁都想抓到刺客。 穆王被刺,至今连刺客来自何方都不知道,虽然他们对外宣称,穆王因急病暴逝,可是朝廷内很多人都知道穆王的死因。 今天,刚刚即位不久的楚王近臣,又在王城遇刺,叫他如何不急?连王城的基本安危都无法保障,成嘉的执政能力将会受到来自潘崇为首的群臣的质疑。 联想到钟无悔死后,获利最大的就是潘崇。成嘉命令手下将领严密监视潘府,如遇可疑人员,可先擒下,再等成嘉赶来处置。 潘崇此时,业已得知钟无悔遇刺的消息,但是不清楚钟无悔的死活。当手下来报,说发现潘府周围出现很多甲兵与戈兵时。潘崇立即下令潘府的人不要随便进出,更不能和周围的兵丁发生冲突。 “成嘉欺我!”潘崇感到非常气闷,但是,他也知道,现在必须忍下这口气。 朝堂上,他确实提过,由于钟无悔的好色,使得陈国和郑国产生叛楚之心,必须对钟无悔治罪的动议。他的目的,并非想对钟无悔真正治罪,他只是想敲打一下钟无悔,让他记住不要得罪自己,即便他有楚王做后台,作为老太师还是一样可以想法要他的命。 所以,在朝堂,成嘉一反对,潘崇也没坚持己见,此事也就作罢。 没想到时隔不久,郢都市井间便流传说,太师潘崇觊觎钟无悔家中的两位美娇妻,因此,他欲治钟无悔死罪,好强占钟无悔的两位夫人。 一听到这流言,潘崇便感到事情不简单,这流言的意思太直接了,就是离间他和楚王的关系。谁知,当他派出人手暗地打探流言来自何方时,便碰上钟无悔遇刺的事件。 “没想到这淫贼的命竟如此值钱,死也要拉上潘府。如果他一死,想都不用想,楚王肯定会立刻倒向成嘉。成嘉本来就握有军政大权,加上有楚王的支持,名正言顺,一旦争斗,潘府必将巢毁卵破。”潘崇内心焦急万分,但表面上仍故作镇静。 他破天荒的招来府中的几个门客,听听他们的想法和对策。 春秋时期,养客之风盛行,作为贵族地位和财富的象征,潘崇府中也养着几十个门客,但是潘崇只是闲养,从未把他们当过谋士、保镖和其它的人才来用。 潘崇自恃几十年的宫廷内斗经验和谋略,加上他的赫然地位,很少将这些门客放在眼中。一说穆王的老师经常听门客的主意,传将出去,他会感到这老脸无光,谁知道他为穆王的谋划是不是别人的智慧呢? 穆王在世时,为感谢潘崇助他登上王位,专门仿周制始设太师一职,掌环列之尹,掌管宫中禁军要职。此外还给了他许多赏赐,包括土地与奴隶。 潘崇对穆王,可以说是毫无异心,只愿穆王能让他忠心耿耿的辅佐便心满意足了。 可穆王的猝死,使他方寸大乱,头脑也似乎变得有些迟钝。不过有一点非常明白,只有重权在握,才能保证他们家族的巨额财富和地位的显赫。 眼看新王年少无知,只知一味玩乐,便使得他野心顿起,想将新王控掌在手中,由自己独揽朝政。 根据潘崇的分析,楚国能与之为敌的势力,不外有三: 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楚王。第二,新王的太师子仪和太傅公子燮。对于新王熊旅的这两位师傅,潘崇的态度是嗤之以鼻。这两个家伙,自以为楚王听话,便不知天高地厚,居然在朝中安插亲信,开始对朝中事务指手画脚。可老谋深算的潘崇知道,自己禁军在握,他连成王都敢杀,对这两个家伙更不在话下。不过,子仪和公子燮对自己至少表面还是非常尊重,潘崇也乐得让他们发展自己的势力,留着让令尹成嘉头疼。第三,令尹成嘉。这才是与自己真正势均力敌的力量,王城,乃至楚国的军政,都由令尹成嘉掌管,要从他手上夺权,并非轻而易举的事,必须暗中精心谋划。所幸,宫中势力,全在自己和子仪和公子燮手中,没有王宫的号令,成嘉举兵便是谋反。但是,钟无悔一死,情况将会突变,因为楚王站在了成嘉一方,这样,成嘉调动军队铲除异己,会以楚王的号令为由。这叫潘崇如何不急?虽然他府中和采邑养有众多的私军,但是,这些军队是权臣之间争斗的利器,一旦背上叛国之名,不说私兵军心涣散,就仅力量而言,一邑之军,又岂是举国三军的对手呢?在潘崇的议事厅,潘崇自认三位最具智慧的门客跪坐在几前,他们一脸肃穆,潘崇能请他们来议事,说明形势非常危急。“刺杀钟无悔,欲陷太师不义者,必定是能通过此事获大利者,会不会是令尹所为?”一个胖子门客问道。“这正是我困惑之事,如果成嘉欲杀钟无悔这个淫贼,断然不会在他从斗府出来的时候动手,这样他也撇不清干系啊!”潘崇说。“会不会是子仪和公子燮,说不定他们因为钟淫贼与大王过于亲近,大王开始冷落了他们,因此才下杀手?”一个瘦门客问“子仪和公子燮杀钟无悔,所冒的风险和得益相比,实不足取,此事不可信,况且,我对这两小子了解颇深,即便他们有杀心也无杀胆。”潘崇轻蔑地说。这时,潘崇看着剩下一位一言不发门客问道:“邓士可有何见教?”这位门客身高不过五尺,在众门客中颇有威望。潘崇对门客虽说只是闲养,但不代表他不了解门客的特点和品行。平日,若不是拿不下面子,他还真愿听听邓士的见解。邓士向潘崇问道:“听闻太师上奏,将陈国和郑国欲叛楚之事归罪于钟无悔,可有此事?”“不错!”潘崇回答得很直接。“太师可是真心想将钟无悔的两位夫人收归房中而出此之策?”邓士并不顾忌潘崇的面子。潘崇哂然一笑,道:“邓士可信?”邓士正色道:“我自是不信,但太师如能教我,邓某也好定策。”“听闻钟无悔那淫贼收的两房夫人,有倾国倾城之貌,要说不动心,也全然是假。但是,潘某色心再重,也不会以潘府数千性命做儿戏,以逞一时之欲。不管钟无悔的生死如何,只要夺他美妻,就是将楚王推向令尹成嘉,我岂不是自竖劲敌。我上奏要治钟无悔之罪,是为以后制他,留下把柄。朝中利益太过复杂,为友为敌,很难把握。如想朝中真正握得重权,必须打一派,压一派,尽量获得朝中大臣的支持,但是,最为头痛的就是,权臣自恃,不听指挥。怎么办?不论真假,先加诸罪名,但不会马上治罪。朝中做官,人人都有心病。我要坐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位,就要针对他们心病出招。该抚则抚,该威胁的则威胁,只要他们做到一点:听话!谁听话就是我太师的人,谁不听话,就是我太师的敌人。这就是我在朝中决定拉拢谁,打击谁的准则。不听话的,儿时窥视女人洗浴的事都可作为定罪的事由,何况曾留下在朝中被大臣上奏治罪的罪名。只要权柄在握,我说黑就是黑,我说白就是白。今日,对在座的各位,我可是已尽肺腑之言,以表以前冷落各位的歉意,以后,还望大家同舟共济,我必不负诸位。”从潘崇嘴里说出这样的话,已是前所未有之事。两位胖瘦门客连声道不敢,一同跪拜。只有邓士端坐不动,平静的说:“其实,太师的危局很好化解。” 第五十五章 主谋就擒 见先桂一口咬来,“哇!”钟无悔夸张的大叫一声,头也不回的跑出地窖,他吩咐手下好生对待先桂,并安排了一名婢女服侍先桂。 她是女儿之身!怪不得在晋国无法进入军中为将。 “在钟府组建娘子军,我任党代表,再编一曲娘子军连歌教给她们,艳福无边啊!”钟无悔乐滋滋的跑出去,躺在在床上装病。 辛辛苦苦的在床上躺了一天,送的礼来者不拒,钟无悔现在差的就是钱。 楚国三大政治巨头,令尹成嘉、太师潘崇、楚王师傅公子燮和子仪,都派人送上重金和名贵药材来慰问,全靠这个淫贼,楚王才能专心致志的淫乐,不容有失啊! 一天之中,钟无悔有喜有苦,前来探视他的人中,有两个最为离奇。 一个是楚王的妹妹,年仅十四的青花公主。她一来,径直走到钟无悔床头,扯着他的耳朵说:“你还活着没死啊,那刺客真差劲儿,刀剑应该刺准才好,祸害我哥哥的淫贼,我今天来看你,就是前来祝愿你早死。” 说完,拍拍手就走了。 另一个则是叫苏从的大夫,他来后也不说话,也不问候,只将一枚银戒指扔给钟无悔后便走,钟无悔拿着银戒看了看,便命人收藏起来,他知道大夫苏从送戒指的含义,取其谐音为:戒淫。 钟无悔亦将苏从的姓名暗暗记下。 好不容易熬过装病的一天,晚上,钟无悔又来到地窖。 他一收平日的淫像,正色对先桂说:“原不知你是女儿之身,多有冒犯,还请小姐别放心上,俗话说,退一步海阔天空。” 听到钟无悔这话,先桂非常惊奇,话虽浅显,却饱含人生和生活哲理。她原本就看出钟无悔是非常之人,现在,不由对他更为好奇。 钟无悔接着说:“钟某非食言之人,小姐休息一日,现在可以去演武厅比武了,如果本人落败,不说二话,附赠盘缠,送小姐上路。” “走吧!”可以看出,先桂余怒未消。 演武厅里已有鸣队和园队两队人马静候。钟无悔进去后对他们说:“不论我的输赢,对你们来说,都是一次宝贵的学习机会,学武更重要的是用脑袋,而不是体力,明白吗?” “明白!”两队护院齐声答道。 “请!”钟无悔剑指先桂说。 先桂不愧是名将之后,剑走轻灵,她深知自己的力量难以和男性相比,因此身法和步法极为灵巧。她身着一身鹅黄色的胡服。围着钟无悔从四面八方进攻。速度一快,在众人眼中,仿佛有根黄索缠绕着钟无悔,随着剑的力道加强,这根黄索越缠越紧。 众人紧张的透不过气,他们没想到先桂的剑法竟如此高明。 圈在剑网中的钟无悔,开始还有些不适应先桂的打法,但他暂时运用熊克老人所授剑法,守得严严实实,先桂看起来已占上风,其实她有苦自知,在她轻灵和暴风雨般的攻击下,一般人的防守早已漏洞百出,身中上十剑是常事。但是,她感到在钟无悔的防守面前,任何的进攻都是徒劳而为。 钟无悔之所以以防守为主,他是想在与高手的实战中,将熊克老人和铁匠老头所授剑法有机的融合,再运用到他的截剑道中。他从自己无数次比赛的散打的经验中悟出,这世上,没有所谓无敌的绝招。 钟无悔认为,所谓绝招,不过是一种流派或个人独特的技击技巧。学得再到位,也仅仅是对前人的完美模仿,只有在模仿基础上的创新,吸其优点,去芜存精,才会做到真正的提高,习得克敌制胜的法宝。 后世很多流派的武技,为了保持神秘感,其实是添加了很多无用的东西,门派的风光,说到底,还是因为利益的关系。 套路,实际就是将技击的单个技巧惯连起来,一为好训练,二为保持神秘性。俗说,学艺不学诀,等于捡块铁,这就是说,套路中的动作,没有师傅的讲解,可能永远都不知其攻防作用。 钟无悔的剑路,完全从实战出发而研究,平日因为隐忍,很难寻得高手过招,今日先桂为求得脱身,一定会竭尽全力。 机会难得,钟无悔在与先桂的搏击中揣摩,越打越顺手。实战中,容不得半点分心,有些绝好的出招、应招招式,只是一逝而过,钟无悔想通过这次交手后,再坐下静心与先桂交流,收益一定匪浅,就如围棋赛后复盘一般。 与先桂的交手,钟无悔越打越喜,他非常庆幸对先桂的招揽,先桂的到来,对他武艺的提高与创新,绝对会起到难以想象的作用。 “如果能将先桂收为床友,既在床上交手,又在剑道交锋,多美呀!”想着想着,钟式招牌的淫笑又出现在脸上。就在他一分神的刹那间,身上差点被捅了个窟窿。众人一阵惊呼,钟无悔赶紧收敛心神,全力对付先桂的进攻。 这时,他不再留手,寻个破绽,将先桂的剑击飞。 先桂并没有因为挑战的失败而悲伤,反隐隐有种喜悦感。其实,是她自己不知而已,她当着家兵的面,提出挑战钟无悔失败后才能留在钟府,原是给自己找个合理的借口。 “队长各自带队去研讨今日观战后的体会,然后开始训练。”钟无悔令道。 两队人员走后,钟无悔将先桂请到书房。 先桂第一次在椅子上坐下,她感到新奇的同时,也对钟无悔的神秘,产生了更浓的兴趣。 “现在可以为我用命了吧?”钟无悔笑着对先桂说。这是先桂第一次看到钟无悔正常人的笑容。 “先家人一言九鼎。若果不信,要不要我订下盟书。”先桂肃然道。 盟书是当时个人或集团之间为互相约束而订的公约,及对天地鬼神保证的条文。其中有一类是把自己“自质”(抵押)给新的主君,和旧的主君断绝关系等等。 “没有必要,只要有了这句话,我才敢对先桂小姐推心置腹。上兵伐谋,次则伐交。先桂小姐先祖先轸以谋见长,故有城濮之战,先轸之谋一说。城濮之战,是当今为止第一次成功的谋略战,因此,我视先轸为战神。 我观先桂小姐有将帅之才,不输先祖。只是因为世事男尊女卑,哪怕先桂小姐军事才能不输男子,也无法在军中一展才华。 如果先桂小姐真心助我,我一定会让先桂小姐尽展其才,如何?”钟无悔这番惊世骇俗的话,不啻是全体女性的心声,叫先桂如何不感动? 现在已有鹭队、鸣队、园队各两队共计六十名人员,钟无悔当即决定由先桂作为他私军的统领。 汤仲作为男人便于出头,因此,任外府总管,先秘密带一队人外出,独自负责情报据点的开拓。 当钟无悔将他所谓护院的训练方法、战术特点、武器配备等情况告诉给先桂,并要她也潜回特训基地接受一个月的特训。此时的先桂再也不敢托大。当晚便由一名老队员陪同,赶往特训基地。 她也由此看出钟无悔隐藏在“淫面”之下的雄心壮志,决心不负所望。 休息了几天,惊魂稍安,钟无悔又按耐不住淫贼本性,来到王宫,整日陪着楚王在酒色中厮混。 钟无悔在宫中陪楚王时,也在思考,怎么赚钱。 据他所知的富豪榜上前八名,四个从事冶铁业,一个从事煮盐业,一个从事畜牧业,一个开采丹砂矿。 经商也是一条路,赫赫有名的范蠡,且都是以经商起家的。 但是,这些都不适宜钟无悔来做。 现代商业很多商家眼睛是放在妇女和儿童身上,他作为一名淫贼,他认为应该从女性的需求寻找发财之路。 比基尼就几块布片,无技术含量,而且也无法普及。通过灯的发明,他也感到要想获得持久的财源,必须寻找含有少量技术含量的产品,不然,一出现大量盗版,他又得玩完。 化妆品,从这点着眼,应该有广阔的前景, 钟无悔认为自己现在已经找到两条暴富之路,一条路,研究化妆品,第二条路就是“抢钱!”,既然陈国的卿大夫陈明那么阴毒,为了一私之利,搞得曹云娥家破人亡。他敢抢曹家,我就敢抢陈家。凡是刚训练出来的队伍,都以队为单位,就到陈明采邑去当“强盗”,轮流练兵。 这样,即培养出带兵的人才,又可淘汰弱兵。这伙“强盗”,只要不**妇女,不泛杀无辜就行,但对于陈明的私兵则毫不留情,当然,任何时候,都要牢记抢银子! 钟无悔为这些“强盗”订下战术,即游击战的十六字诀: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这天回家后,没等他开始化妆品的研究,便已乐翻了天,斗兰来了。同行的还有曲蓉等一干“女侠”。 曲蓉已为人妇,本可不来,但她一听钟无悔这边有事,便毫不犹豫的辞家远行。见到钟无悔时,她已完全不像以前那般活拨开朗,总是一副郁郁不欢的神情,倒是她那些小姐妹们,大家见面后仍像以前一样疯疯打打的。 斗兰清廋了一些,一见钟无悔,两眼便放出渴望的激情。相思太苦,她现在才深刻体会到她姐姐为什么自杀的心情,如果钟无悔抛弃她,她会先找机会杀掉钟无悔,然后再到钟无悔的坟前自杀。 曲蓉对钟无悔说:“我带来父亲的口信,他只说,曲家交给你了,好自为之。” 钟无悔听罢叹了口气,县公的意思很明白,他已全心跟定楚王,既然已跟楚王,只能胜不能败。 楚王身处什么样的恶劣环境,县公这种老江湖哪有不明之理,一旦踏上争雄之路,伴随而来的必定是腥风血雨,曲家也就踏上不归路。但是,曲海让曲蓉来到王城,已是表示向楚王尽忠之意,同时也表达了对钟无悔的信任与期望。 但是,另一层意思,也只有钟无悔明白,曲蓉对钟无悔还怀有旧情,但她已为人妇,与钟无悔朝夕相处,难保做出有损家风之事,因此,要钟无悔好自为之,莫让县公蒙羞。 折腾到半夜,众人这才回房安寝。 在曹云娥的催促下,钟无悔才牵着斗兰的手来到睡房。 第五十六章 军神之女 第五十七章 楚王出宫 一进房间,斗兰便紧抱着钟无悔不愿放手。钟无悔亲吻着斗兰脸上的泪水温情的说:“今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一个家族现在只剩下斗兰一人,钟无悔心里充满痛惜。他对斗兰说:“以后如遇上什么危险的事,不许你上前,听见没有?” “如果夫君有危难,斗兰绝不退后半步。”斗兰坚定的说。她的情感中,现在就只剩钟无悔一个亲人了,尽管斗兰的伯伯还在,斗府中她尚有远亲,但她讨厌他们只把自己当做工具,没有真正的关心。需要的时候,热乎的不得了,一旦完成他们的需要,又无人搭理。 她杀了穆王,这事只有她伯伯和钟无悔知道。 她现在又进入王宫,来到楚王身边,是得到钟无悔的无比信任,但是,万一楚王和斗氏之间发生激烈争斗,斗氏家族再次要她弑君,她杀还是不杀呢?原来杀穆王,是因为穆王暴虐无比,残害了她的家人,她是为了报仇。 但是,如果为了权力之争,再次弑君,则是与自己的夫君为敌,她预感到,这可怕的时候要不了多久就会到来,因此心里充满了恐惧。 钟无悔自己也有这种担忧,何尝不了解斗兰的恐惧。但是,他不想斗兰卷入宫廷肮脏的争斗中,即便再说的崇高,没有阴谋诡计和流血,就不可能获得胜利,成则为王败则为寇,中国几千年来的帝王史就是这样写就的。 不过,这种真刀实枪**裸的对阵还有待时日,钟无悔自认完全有时间慢慢感化斗兰,在一些政客和指导思想的忽悠下,背叛自己家族、家庭的人还少吗?钟无悔有了定计,他要从现在开始,慢慢做斗兰的“政治思想工作”。 但是,应该“寓教于乐”,于是,钟无悔的手开始在斗兰身上旅游,从山峰到谷地,从平原到丘陵,从黑松林到隐秘小溪,一边旅游,一边柔情的问道:“亲亲老婆,你说人活着为什么呢?” 斗兰娇喘着说:“斗兰说不清,夫君有话直说吧。” 钟无悔加快了旅游的步伐,说:“人活着应该享受幸福的人生,但又不得不背负一些责任,对吧?” “嗯,啊啊……嗯……” “这些责任呢,有大有小,小的呢,是对家庭或者家族,大的呢,是对国家和民众,就是说,我们不但要使自己的家庭,还要使广大的民众过上幸福生活。当然,也包括我们现在的性福生活。但是,这一切只有国家强盛,才有这种可能实现。 道义呢也是有大有小,国家强盛,如果为王者做到国强民富,他就是位明君,我们辅佐他是处于大义。 如果为王者做到国衰民穷,他应该是位暴君,因为他将国家的财富全部占为自己或家族享用,不然就是任用奸臣贪官当道,为获得财富的占有,必须靠强大的武力,欺压或屠杀百姓获得,如果辅佐这种暴君就称为不义,对吧? 以后,我们就视大义或小义决定帮谁好不好?如果谁都不值得辅佐,我们就找一个僻静之地,丢开一切,谁也不管,去过我们无忧无虑的平静生活好吗?” 钟无悔这番话,一方面是安慰斗兰,另一方面也是他自己的心里话。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中国历史的重复就如复印一样准确。 不过,钟无悔的这番表白,确实多少解开了斗兰的一些心结,至少,她不会选择,不是背叛家族就是与钟无悔为敌的两难境地。万一,以后家族的压力再次逼她,她也可以选择不再盲从,一旦走投无路,便与钟无悔一起遁世。 自此,她压抑已久的情感才轰然爆发。 她娇喘着像八爪鱼一般的攀附在钟无悔身上,钟无悔已做好抗洪的准备。 钟无悔舔着她的耳垂轻声说:“等下,你听我的吩咐,按照我手在你身上画的线路,运行气机,不得有误。” 钟无悔开始在旅游胜地恣行无忌,在斗兰的狂呼之下,他将斗兰的气机引向“阴经”的线路运行。 当阴阳二气交合之后,钟无悔又催动自身的阳气,循“阴经”线路而行,斗兰则用阴气循自己的“阳经”线路而行。 初时,阴气羸弱,就如潺潺涓流刚入干枯的土地,随着气机的循环,阴气渐旺,终于将枯地润濡。这时,钟无悔只觉印堂天目处,阴阳两气缠绕处,如二龙戏珠般金光灿烁,宛如一日光,冲出体外,由近及远,在意念之下,时出时入,往来无阻,召之即回,放之而去。但难于远行。 钟无悔知道耗气过度适得其反,便慢慢收功,回于正常,但此时,斗兰已陷于迷茫之中,狂喘不已,香汗淋漓,身软如绵。 钟无悔赶紧以嘴渡气,才使斗兰渐渐平复下来,竟迷迷噔噔睡将过去。 钟无悔知道自己功力又上一层,与子樱的交合,只是源于子樱为至阴之体,当钟无悔自身气至阳亢之时,自然为阴气所敛。 但斗兰是练武之人,体内修炼的阴气与钟无悔修炼的阳气结合,则成为性命双修,内外混元归一,天人一体的良药,对两人都有好处。 钟无悔深知,自己现在必须练好武功,以后才能具有正面对敌之本。 现在,在众人眼中,他不过是个能逃会躲的淫贼,高手们对他更是嗤之以鼻,都会认为如果自己与钟无悔过招,无疑是对自身人格的侮辱,因此,钟无悔遇上的高手寥寥无几。 铁匠老头身为斗府之人,谁知以后会不会野心勃发,再助斗府取代熊旅为楚王,如果这样,他能教钟无悔武功,也必能教钟无悔的敌手克制之招。相反,熊克老人反更为可靠。 一旦与楚王同舟共济,必然凶险无比,钟无悔已无退路,不说为自家性命,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他也必须抗争。 看着熟睡的斗兰,钟无悔心潮澎湃,难以安眠。 明天,美女卫队正式成军,稍加训练他就可以带着楚王去青楼考察民情,体验民众“疾苦”去了。碰上合适的,收购一间大的青楼做情报总部也不错,在外人看来,淫贼嘛,留恋青楼很正常。 安安静静的度过三天后,美女卫队正式成军,对于这支美女卫队,没人当回事,就连禁军统领潘将军,也是一笑了之。不用他去护卫,还省心不少,万一楚王有事,反而正好找借口发难,进一步巩固他在禁军中的权威,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事。 但他的前提是,别让楚王死于非命,因此,他还是准备了人手暗中跟随楚王。 钟府旁边又开始了低调扩建,作为美女卫队训练和住宿的地方。美女卫队不必像禁军那般恪守职责,每日去宫中当值。楚王出行,她们才出行。 美女卫队出行都是六人一班,身着男装,装作楚王身边的仆人跟从。 第一次出行,钟无悔便按照与成嘉的约定,召来斗山兄弟跟随,斗山兄弟现在也老实的像个跟班的随从。到了青楼后,从进门到出门一切都由斗山打点,这点事对于斗山来说完全是轻驾熟路。 斗山一见到女扮男装的曲蓉,悄悄对钟无悔一竖大拇指,暧昧的一笑。钟无悔则以他招牌似的淫笑回报给他。嫖友们往往是心照不宣,一个小动作,一个眼神,都可表达完他们要说的的语言。 来到城中闹市,只见宽敞的大街上,商铺林立,在穿着各式服装熙熙攘攘的民众中,还夹杂着不少别国的人,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荀子曾说“四海之内若一家”,就是指眼前,无有滞留,使相归移(转移输送),无不丰足的盛况。 街旁拐弯的一些低矮的房屋前,不时可见浓妆艳抹的年少女子,手持丝帕招揽行人。按照当今治安的标准,肯定是取缔对象。 楚王兴致勃勃的四处观看,这时,只见前面一间商铺前围了一大群人,楚王看热闹似地也要挤上前去,为钟无悔所止,他指着一旁的一家大茶楼说:“熊大公子不妨到楼上临窗的一面坐下喝茶,待我和斗山兄弟上前看看。” 楚王依言带着仆从上楼去了。 钟无悔和斗山挤进人群,只见两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将商铺的老掌柜拎到街上说:“这份银子你到底交不交。” 那老掌柜老泪纵横:“穆王在世,我们都只按官定市赋(税)按时交纳。可是现在,我们刚交完市赋(税),令尹又要我们再加邦中之赋(即国都中的土地税),并要商贾将自己的财产及收入禀报于官,隐匿不禀报者及禀报不实者,均处以戍边一年。 我们刚刚完赋,财富也禀报完毕,可今天又说要我们纳什么财余之赋。” “什么叫财余之赋?”钟无悔问道,不仅钟无悔,就是另外一些看客也想知道这一新赋是什么。特别是一些商贾因为涉及自己的切身利益,因此更为关心。 老掌柜说:“就是每月我家商铺定在一千钱纳赋,不够的自身想办法,超过的盈余,收取三成的财余之赋。” “哦,营业税、个人所得税再加定额征收呀!”钟无悔一听就明。 当然也有些不明的人,纷纷指责老掌柜,一石粟也不过六十钱,你卖多少可赚到一月一千钱,还在这里叫苦叫穷。 老掌柜趴在地上对众人说:“你们是不知道啊,表面上说一月按一千钱纳赋,可我每月有哪么好的生意,只赚八百,每月就得多赔两百,还有,我请人手,买货预先付的约定金,都要钱啊! 这是这两位兵汉硬要我按一千的盈余交财余之赋。这简直逼的人没法活了。” 那两个凶汉根本不理这一套,对着老掌柜拳打脚踢:“你这老东西,太师的话你可以不听,令尹说什么就给什么是吧?这财余之赋是太师所定,你交不起可以,到大狱去说吧。” “爹!”随着一声惊叫,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冲了出来,她对两位凶汉求情道:“别打了,放了我爹吧,过几天我们一定把银子凑齐,这些天我娘病了,花了不少的银子,求你们缓上几天,我们一定交纳!” 两位凶汉一看出来一个灵秀的女孩,眼都笑眯了,一个恶汉立刻说:“跟了我吧,保证你爹从此不再交这财余之赋。” “灵秀,赶快给我回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老掌柜喝道。 “慢”一个壮汉抽出大刀狞笑着对老掌柜骂了一句:“个板板,(这话不知是否是汉骂的始祖,无从考证)我看你活得不耐烦了,想造反是不是?太师早就有先明之见,他说财余之赋肯定会为商贾所拒,不过,当你的脑袋挂在市场时,商贾们才会老实。对不起了!” 说着,一抡大刀,向老掌柜砍去。 “爹!”随着一声尖叫,那少女昏了过去。 第五十八章 司马亮相 “当”的一声,同样是一名壮汉,手拿大刀将砍向老掌柜的刀挡开。 挡刀的壮汉说:“令尹早有吩咐,政令只得出自一家,任何人不得私自征赋。” “太师也说,先王刚逝,晋国已准备会盟,附楚之国准备叛楚,重与楚国为敌。强敌在侧,兵马粮草需要提前征收,早做准备。”另一壮汉毫不相让。 由于楚王大权旁落,令尹和太师的争斗开始公开化。 太师潘崇开始伸手抓权了,在钟无悔看来,但也不排除潘崇只是想利用此事,先试试令尹成嘉的反应。 钟无悔看着这家商铺心中一动,这商铺是家米铺,进进出出买米的人多,作为联络点非常不错,人来人往不会特别受人注意。 于是,钟无悔拨开人群走上前说:“令尹和太师征赋都是为了楚国,这样好了,这家的财余之赋我帮忙给了。” 说罢,拿出银子交给大汉,并让斗山去店铺叫人出来,将老掌柜和昏倒的少女抬了进去。 然后,钟无悔对众人拍拍手说:“大伙儿都散了,你们不知道,看热闹有时会看出麻烦的吗,走吧走吧。” “这人是谁?这么好的心肠,要是我碰见就好了。” “你是个儿子,当然好了,你不知道,这家伙就是有名的淫贼。” “唉!这老掌柜的女儿算是完了。” …… 众人议论纷纷的散了。 众人走后,令尹一方的壮汉仍不罢休,他用刀指着钟无悔说:“你别以为替人交银就是好人,你已违抗令尹的政令,今日,不拿你下狱,决不干休。” 说罢,对手下人喝道:“给我把此人拿下。” “谁敢拿我?”钟无悔亮出铜玺。 当时,玺是权力的标志。诸凡丞相、郡守、县令等官,都自国君任命时发给玺,去职时要上交,对不称职的官吏要收玺、夺玺。一般的玺都为铜制,只有令尹的玺往往是金制的,即所谓“黄金之印”。 直到秦朝,才有玺和印之分,皇帝用的印叫玺,臣民所用的只能称为印。 谁知那人看都不看铜玺,冷冷对着钟无悔说:“以后陪你的楚王玩女人好了,朝堂之事,休得插手,念你初犯,你日放你一马,下次定不轻饶。” 连一个小小的统领,仗着令尹成嘉的强势,居然目中无人,把楚王近臣钟无悔当做市井小人大呼小喝,任意威胁。 听他这么一说,钟无悔也火了,平日在权臣面前装孙子,不代表在他们的手下也装孙子。 钟无悔将剑抽出,对着护卫说:“连放个屁都闻不到味的东西,居然敢对我楚国淫名如日在天,对大王忠心可昭日月,对令尹、太师、王师尊重无比的堂堂王宫楚王侍卫长如此无礼,今天不将他拿下治罪,我就不姓钟。 你们听好了,待拿下他之后,我来问候他家所有的女性,管他十岁还是八十岁的,一个都不放过,然后卖到矿山做慰安妇,一天不接待个三五十个人,就抽三五十鞭子,再饿上三天。” 钟无悔这一嚣张,那统领的一班手下心怯呀,要讲真刀实戈的打斗,他们从来没怕过谁。但是,现在一动手,打斗起来,一旦得罪了楚王的红人,万一弄出点事,惹得楚王发怒,拿他们顶罪不是没可能啊! 那统领的手下小声对他说:“头儿,真闹起来,我们可担当不起,你就自己上吧!” 可是那统领一根筋拧到底,他骂道:“没用的东西,滚到一边去,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执行令尹大人的旨意,有何过错?” 他拿着刀,毫无惧色的面对钟无悔和几个护卫。 斗山这时也过来了,虽然他对这统领的不敬也感到愤懑,但这统领这么做,毕竟是为维护令尹的威信,都是自家人,两家相斗,必有一伤。 因此,斗山又来劝解钟无悔:“钟大人,我看让他给你陪个礼算了吧,他这么做也是为了令尹大人,一家人最好别伤和气。” “他把我当一家人吗?你看他那样儿,把我看得连堆狗屎都不如,这口气无论如何也不会忍,给我上。”钟无悔令到。 两个护卫是钟无悔带的女扮男装的美女护卫,她们原跟着曲蓉打打闹闹的,除了曲蓉具有真才实学的本领之外,她们不过都是些花拳绣腿的架势。平日在县邑,一讲打斗,看在县公及幕僚的面子上,众人都让她们三分,这样一来,反让她们自以为武功高强。 她们也都不知天高地厚,一听钟无悔下令,便挺剑而上,劈里啪啦的打起来。 钟无悔则在她们打的时候,上前刺几剑又退下来,一看有机可趁,又抽冷刺几剑退下。 别看统领嘴里叫得凶,其实心里也是挺害怕的,但是面对刀剑,他又不能伸着脖子让别人砍啊,于是只好迎战。 不过,他也不敢动真格,只是以守为主,几个人看起来打得热闹,其实,在旁边那些上过战场的将士眼中,他们就像在玩耍一般,不少甲兵还在一边偷笑。 对于护卫的进攻,那统领还好应付,倒是钟无悔三两下的冷剑使他险遭洞穿之厄,打下去不是,不打也不是,正在那统领为难之际,忽听得有人大喊道:“司马大人来了!” 钟无悔立刻下令住手,两名护卫打的香汗淋漓,手脚发软,一听叫停,立刻住手,退到钟无悔身边。 “司马斗越椒,这是以后比成嘉更难应付的大敌。”钟无悔暗想着,不停的打量来到近前的斗越椒。 司马在楚国权位也很重。司马主管军事,战时带兵打仗,平时掌管军赋和军队装备。而且,还负有丈量土地、制定赋税的职责,以依其土地厚薄的收入情况,定出全国可出战车、战马及各种兵器的数量。 斗越椒身材高大,孔武有力,他身被皮甲,显得非常彪悍。一上战场,他更像头疯牛,从不知道退缩是怎么回事,因此被誉为“楚国第一勇士”。 但是,钟无悔看他,并不像史书所载,生的貌似熊虎,声若豺狼。在钟无悔眼中,他就像曾在搏击场上遇到过的美国拳手,肌肉发达,非常壮实,一上场便咄咄逼人,犹如一名渴望胜利的斗士。只是他眼睛生的略凹,闪烁着鹫一般的凶猛感。 “为什么当街争斗,这让百姓何安?”斗越椒声音非常低沉。 斗山慌忙上前说:“完全是误会。”接着靠近斗越椒身边嘀咕了几句。 斗越椒打量了一眼钟无悔说:“大王等着你,你赶紧去吧。” 他看见钟无悔站着没动接着说:“这个统领冒犯钟大人的事,我会给你个交代。一个兵丁还不在钟大人眼中吧?保护大王乃大人职责所在,钟大人还不赶紧回到大王身边!” 语气间,斗越椒对钟无悔充满了轻蔑。钟无悔早知道斗越椒在一旁看了好一会儿,正在双方都不愿再往下打的时候,他出现的时机正好。可见此人心机慎密,称得上是一个文武双全的人才。 钟无悔也没说话,转身带着两个护卫离去。 令尹成嘉和司马斗越椒都是斗氏一族,与如此强大的力量争斗,无疑是自找死路,钟无悔自己都有些自不量力的感觉,他憋了一肚子气回到楚王身边。 楚王在窗口已饶有兴趣地看到这有趣的一幕,看见钟无悔气鼓鼓的回来,楚王反笑呵呵的说:“你也知道滋味不好受吧?劝起别人来头头是道,看样子,你就跟你自己说的一样,好像是什么口头革命派吧。” 钟无悔一听,自己也笑起来:“多谢大王开导,差点忘了我们是出来干什么的。”然后对站在大街上的斗山大声叫道:“斗大哥,快带我们去最好的地方。” 斗山急忙应了一声,忙不迭的与斗越椒告辞,然后,带着楚王一行来到一家名为桂香楼的地方。 一进门,斗山塞给**一块银子说:“带我们去桂香园。” **一听,忙带着楚王一行来到斗山所说的桂香园。 这桂香园是所精致的小院,曲径通幽,花香草绿,院落里竟有一个小池塘,池塘里长满荷叶,因为季节不对,没有荷花,但还是有股清香充满了池塘。 桂香园的小楼就坐落在池塘旁。 小楼全用竹子搭就,竹窗一开,满目翠绿,使人赏心悦目,心静气和,环境的确非常不错,而且很有格调,来到这里后,众人不知觉的说话声都会收敛,生恐打破这里美丽的幽静。 客间四壁全是竹格编成的一个个方块,竹子铺就的地面上,覆盖着薄薄的棉毯。锦簇坐垫摆在竹制的案几后,坐着非常舒服。 “将你们的头牌和最红的姑娘叫三个来,陪的熊大公子高兴,重重有赏。”斗山轻声吩咐说。 斗山所称的**,年令也只有二十多岁的样子,长的秀丽端庄,若不是看着她目中流情顾盼神飞的样子,还真有贵族夫人一般的雍容华贵。 她望着熊大公子说:“我们的头牌姑娘是凌波,她就住在院中,即刻就到。还有两位香草姑娘和云草姑娘,一会儿也到,请贵客先品尝一下桂香楼的香茶。” 说罢,**叫美婢赶紧端上茶水。 “美女,你叫什么名字?”钟无悔向**问道。 “奴家惊艳,入不得大人之眼,哪敢妄称美女。”**惊艳风情万种的瞟了钟无悔一眼,媚声说道。 “你们生意做得不小啊。平日很劳心吧?”钟无悔惊叹道。 “哪里的话,劳心的归劳心的,我们只是出点劳力罢了。”惊艳答道。 “哇,劳心又劳力,还这么娇嫩,该不是吃了什么仙丹吧?”钟无悔色迷迷的望着惊艳说。 “大人嘴真甜,哄得奴家好开心。”惊艳嘴一抿,浅笑中现出两个酒窝。 “哎呀,我好怕怕。”钟无悔夸张的说。 “怕什么?”惊艳妖媚的望着钟无悔。 “哦”钟无悔故作吃惊:“你们这里这么多美女,万一遇上偷香窃玉的这个淫……淫贼,或那些泼皮混混,我怕他们吃你的豆腐。” “什么是吃豆腐?”惊艳有些不解。 “就是……” 钟无悔还没解释,就听旁边响起一个悦耳的声音:“大人怕人来闹事就直说好了,何必吞吞吐吐。” 第五十九章 纤腰一握 “怎么了?”凌波姑娘吃惊的问道,举着酒樽的手还停在半空。 “嘿嘿”钟无悔又挂上招牌淫笑说:“我的熊大哥不喜欢这么喝酒,他喜欢渡酒。” “怎么渡酒?我们凌波姑娘可是卖艺不卖身的。”惊艳不知何为“渡酒”,怕凌波姑娘受到欺辱,赶紧解释道。 “什么卖艺不卖身,卖艺是诱惑,卖身是诱惑下的陷阱,你以为我们这么傻,睁着眼往陷阱跳。”听惊艳这么一说,钟无悔心中腾起一股无名怒气,暗想道:“平日在那些颐指气使的权臣前受气,今天我付银子还供你说三道四?” 钟无悔感到楚王和他的自尊多少都有些受伤,他毫不客气的说:“有人告诉我,你给姑娘多少银子,姑娘就给你多少乐。女人无所谓贞洁,贞洁是因为受到的诱惑不够。两只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卖身的我们敢要吗?” “你?”听他这么一说,凌波姑娘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泪水涟涟,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连斗山都觉得钟无悔这么说,有些太过于欺辱凌波姑娘。 斗山忙解释道:“钟大人所说的渡酒,就是姑娘先喝一口,然后再把口中的酒渡到客人嘴里,这是我们以前常玩的游戏。” “算了算了,熊大公子,我们走,人世间,不过是一场游戏一场梦,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钟无悔说着,站了起来。 楚王见状知道钟无悔这样必有深意,也在护卫搀扶下站起来,准备走。 惊艳一见赶紧道歉,想挽留楚王和钟无悔一行。 凌波姑娘冷冷的说:“算了,客人要走就走,留下也无趣了。” 钟无悔摇头晃脑的说:“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走得好,走得好。” 这几句话震得凌波姑娘芳心如敲重锤,以她胸怀锦绣,平日口吐珠玑之才,此时竟有些心慌意乱,不知如何是好。眼看着楚王和钟无悔走了,她都尚未说出一句挽留或与客人告别的套话。 凌波姑娘有楚国美人之美,但她的确不是楚国人,她来自晋国。 看着楚王和钟无悔离开,斗山慌忙追上去问道:“钟大人,要不要再换几个姑娘玩玩?” 钟无悔说:“来到青楼,主要是图个开心,尝尝鲜,今日大王已开眼界,玩得很愉快。但是,最后那**狗眼看人低,把我们当做市井好色之徒对待,再留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不如以后再去别的地方玩。” 钟无悔也不知斗山与桂香楼有什么关系,因此,没敢把对桂香楼的怀疑告诉他。直到回宫的路上,钟无悔才对楚王说出桂香楼的凶险。 钟无悔准备以后设法摸摸桂香楼的底子,看看谁是他们的后台老板。 侍陪了一天的楚王,一回到钟府,钟无悔便去看望曹云娥和子樱这两位娇妻,斗兰一直住在美女卫队里面。 回家的感觉真好,在外面的劳累重负,一回到婉柔老婆的身边,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家庭的温馨,是对钟无悔最好的籍慰。有了这种籍慰,无论前程多么艰难,都会给他战胜一切的勇气和信心。 可是,使钟无悔感到困惑的是,为什么在古时,女性将家庭看得那么重,男人却将女性看的那么轻,他们更看重的是家族、宗族的荣誉和利益。 也许正是钟无悔对女性的这种尊重,才使得三个老婆对他充满依恋,将钟无悔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 可是刚刚回家不久,楚王师子仪遣人来招钟无悔,要他去府中商量要事。 没办法,钟无悔只好跟子仪府中派来的人,来到子仪的书房。没想到,楚王的太傅公子燮也在那里。 书房只有他们三人。钟无悔一直没弄明,为什么古人一般都将书房作为商量重大事情的地方,而不是向钟无悔那样,重大的事情都在地下的密室商量。 在钟府,为了应付可能到来的危机,钟无悔佯作挖人工湖掩人耳目,早就开始了地下工程的建筑,地窖、地道、密室等等,全是由几队护院秘密进行。 一见面,子仪便看门见山的说:“上次你出的主意很好,我细细思量了一番,‘不击则已,一击必中’,只有刺杀才能尽快达成我的目的,所以我和太傅商量了一下,由你训练和带领这些刺客。” “我?”钟无悔大吃一惊,他怎么也没想到由他来负责刺杀成嘉的行动。 “对,我和太傅商量过了,对别人我们不放心,只有你最合适。”子仪说。 钟无悔结结巴巴的说:“我武功不行,只对女人有一套,如果我来训练,以后他们看见美女就跟着跑了怎么办?误了师傅的大事,哪怕我死上百次,到了阴间,游遍地狱,进油锅、下火海,尝遍酷刑,也难赎罪呀!换个人吧。” 钟无悔恳求道。 尽管他的话已使子仪毛骨悚然,但他仍不为所动,说:“府中族兵以集结完毕,共有百人,你去族兵当中选出五个做刺客,去吧!” 钟无悔无可奈何,只好跟着太师府中的族兵头领去族兵中挑人。百名族兵分十排站立,一个个眼中放射出渴求的光芒。 看着一个个虎背熊腰的兵丁,钟无悔暗暗赞叹古人的身体素质。“也许现代科技才毁了人的潜能吧。”他心里暗想。 他用手指戳了戳一个中等个头兵丁隆起的前胸,自言道:“胸肌这么发达,怎么练的。”其实他心里非常希望这位兵丁大声说:“报告首长,我是女的。”可是,没有想象中的事情发生。 “这哪是挑刺客,分明在选秀嘛。”钟无悔低咕着,随便挑了五个族兵。 他将挑出的五个族兵带到子仪的书房。 子仪挨个审视了这五个族兵后,对他们说:“钟大人把你们挑选出来,是为了有关我族生死存亡的大事。从今天开始,你们就跟着钟大人,他要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跟我亲临一样,但是,只有一个目的必须达到,就是杀死令尹成嘉。 先王逝后,成嘉想把新登基的楚王掌控在手中,我们是大王的师傅,因此,便成为成嘉欲杀之而后快的人。既然成嘉亡我之心不死,我们也不能束手待毙,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现在,我们宗族已到危急关头,能否避过这次大祸,责任就在你们身上。不管你们是死是活,能不能在钟大人的带领下刺杀成嘉,我都视你们为族中忠勇,将你们的英勇献身作为榜样,列在祠堂流芳千世,共族人瞻仰。” 子仪说这话的时候,,钟无悔感觉怎么这么熟悉,细细回想,原来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只听子仪继续忽悠道:“恐你们家中有双亲需要赡养,我现在赠与你们每人百两银子,以解一时之急。从下月开始,你们家中,包括兄弟姊妹一起,今生不再纳赋。” 不愧为楚王之师,子仪从头至尾都是说的那么坦坦荡荡,一脸浩然正气。钟无悔把他和金像奖的影帝发哥做了一下对比,发现真正金像奖的得主应该是子仪。 那五名族兵,聆听子仪的亲切教导和谆谆诱惑,只听得热泪盈眶,热血沸腾,恨不得将成嘉立刻手刃于眼前。 然后,子仪对钟无悔说:“钟大人,这五名忠勇之士就交给你了,希望你们不负重托。” 钟无悔一副虔诚膜拜的神情,激动不已的一拍族兵们的肩膀说:“大人对我们抱有重望,我一定不负你们,楚国高手都知道我的逃功天下无双,怎么带你们去的,就怎么带你们回。” 子仪一听傻了眼:“这是什么话?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怎么逃跑吗?”但他还是按下不快,让那五名族兵去账房领取银两。 五名族兵走后,钟无悔问道:“不过,这些刺客在哪里训练呢?” “就在王宫里吧。”公子燮说:“你不是禁军的副统领吗?你可以将他们编入禁军进行训练。” 没等钟无悔回答,子仪忙说:“对于钟大人,我们另有重酬,另外,只要你助我登上相位,我可将司马一职交予你。” “多谢太师,我一定尽力而为,宁愿舍得一身剐,也要送师傅登上马,不过,”钟无悔有些尴尬,又带有贪婪之色的问:“太师给我的重赏不知什么时候可以拿到。” 子仪哈哈一笑说:“立刻就赏!”说罢,他一拍手,一个美婢领来一双绝色丽姝。 “双胞胎呀!而且还是一对萝莉。”钟无悔一见,便迫不及待的上前摸了摸着她们光洁的脸蛋,然后拉着她们的柔弱纤手,色迷迷的问:“你们哪个是姐姐,哪个是妹妹呀!” “奴家是姐姐,这是奴家的妹妹。”左边的一个丽姝说。 钟无悔紧盯着她们仔细观察,他发现姐姐嘴角旁有颗小痣,但他故作不知,说:“反正上床就在一起,分不清也没所谓。谢谢两位师傅。”他一手牵一个,急色地说:“没事我就先走了,明天我就为那五个人补上缺。” 他急急走到门口,仿佛才想起来似地向子仪问道:“请问太师,是在何处寻的这人间绝色,我想为楚王也寻一对,到时候,可以在宫中互相交换玩乐,岂不更好玩。哈哈哈……” 钟无悔仿佛已经沉浸在淫乐的游戏中,不觉大笑起来。 子仪和公子燮意味深长的对望了一眼,子仪说:“这是从卫国重金购来的美女,还是未经人事的处子,专为酬谢钟大人的。楚王宫中美女甚多,以后遇上再说。况且,也不可让大王过于沉溺于酒色,还是多多打理朝政为好。” “好好,我一定劝大王多理朝政,少逛青楼。”钟无悔忙不迭地说完,赶紧告辞。 听着钟无悔这么说着,那双丽姝,已是娥眉轻颦浅蹙,面上略带戚色,暗暗为自己在这淫贼手中的命运担忧。 送走钟无悔以后,子仪脸色立刻冷了下来,他沉声道:“可以出来了。” 书房的一面墙被推开,一个身材矮胖的年轻人走了出来,他目光似剑,面色冰冷,浑身上下透出死亡的味道,略微下垂的嘴角挂着充满残酷的惯有嘲笑。 “我来跟你说说我的计划。”子仪对他说。 第六十章 训练刺客 第六十一章 各逞奇谋 子仪对那个身材矮胖的年轻人说:“刚才,除了让那淫贼带领刺客刺杀令尹是虚言之外,其他的话毫无半点虚言。” 停了片刻,子仪恨恨的说:“想当初,城濮大战之后,楚国四面受敌,晋国大有灭我楚国之势,在这危难之时,我一手促成楚秦联盟,使晋国两面受敌,先王才获得喘息,使楚国有了今天的强盛。 可是,若敖氏害怕大权旁落,硬把成大心推上相位。成大心一死,若敖氏族马上要挟先王,将相位交予成嘉。 今天的大王只知一味玩乐,我看要不了多久,若敖氏族必然篡权,你想想,我是大王的太师,他们会放过我吗?只有成嘉一死,我才有机会得到相位。” 从书房出来的矮胖年轻人说:“太师放心,到现在为止,还没一个人能从我们‘红楼’刀下逃命,不过酬谢的事,还望太师不要食言。” “定金万两白银,你们可安排人到我私邑提取,只要我坐上令尹之位,一定封你们的头领以官位,并赠与采邑,让你们光明正大的为朝廷效力。不过,只要不太过分,你们自己接的私活,我可以听任你们去做。”子仪说。 原来,子仪手上兵将不堪大用,因此,找人秘密联络上最有名的刺客组织“红楼”。 据说,“红楼”的首领是个女人。但她的才能出众,使“红楼”成为效率非常高的刺客组织。他们一般不轻易接活儿,只要一接活儿,要价极高。 但他们也非常恪守诚信,为了完成任务,他们不惜前赴后继,如阴魂缠绕,不杀对手至死不休。因此,迄今为止,他们接下的目标还没一个能从他们刀下逃生。 从书房出来的那个年轻人,是“红楼”中外号称为“报丧”的第一刺客,除了头领就是他的武功最高,可见他们对于这次任务的重视。 子仪对“报丧”说:“刚才走的那个淫贼和他带走的五个族兵,都是替死鬼,我要他们在宫中训练,凭成嘉的手段,不可能不知道他们这几个人。等到时机一成熟,那淫贼将他的刺杀行动告诉我以后,你就开始准备行动。 一旦他开始动手,趁混乱之际,你再动手。事成之后,你可高叫钟大人快跑,再设法让他死在刺杀的现场,他了解我们太多的事,让他背个杀相的罪名去死,也算对得起我送他的大礼。” 说到这里,子仪阴险的一笑:“这淫贼的两个夫人,可都是倾城倾国的美人。等他一死,我们提前去钟府抢人,这叫礼尚往来。我们一人一个,绝不亏你。” 一听是倾城倾国的美人,“报丧”多少有些心动。 子仪接着说:“另外,你们红楼最好再派一个高手紧盯钟无悔,别让他因为淫行而节外生枝,这家伙原来四处淫人妻女,不少人欲杀他而后快。” “报丧”也应承下来。 钟无悔兴冲冲的领着孪生姐妹回到钟府,在路上,妹妹一个劲儿的流泪,她在原来的主人那里,亲眼所见美妾的悲惨下场。不管她们怎么讨好主人,说到底,仍只是主人泄欲的工具而已。 有个比她们大的姐妹,也曾得主人恩宠,但是,有次陪侍了主人的客人一夜后,因客人略微流露出不满之意,那个姐妹便被活活打死。 她们这次被买出来,开始以为脱离了虎口,没想到又被送进了狼窝。她们在子仪的府上,已听说了钟大人的伟大淫名,谁知这种淫贼会对她们做出什么样的折磨。 可是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来到钟府,钟无悔只是将她们姐妹分开,各自去服侍他的夫人。看着美丽善良的钟夫人,她们多少松了一口气,只想着怎样竭尽全力服侍好夫人,以讨得夫人欢心,免得被那淫贼糟蹋。 钟无悔安排好这两姐妹后,悄悄地溜出钟府,来到成嘉的府邸。 一见成嘉,钟无悔便把子仪和公子燮的计划,一五一十的全告诉给成嘉,说完之后,他可怜兮兮的向成嘉问道:“大人,你说我该怎么办?” 成嘉和颜悦色的对钟无悔说:“你就按大王师教给你说的话去做,本来嘛,王宫的禁卫,多由公族或卿大夫子弟组成,有太师太傅安排,这事很容易解决。不过,如果你将有所行动前,必须将整个安排全部告诉给我。” “一定一定,听大人这么一说,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钟无悔说:“如果对大人有所不敬,千万别怪罪我呀!” “你的忠心,我岂能无视。不过,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居然想刺杀我,以后就别怪我的无情了。”成嘉言中流出深深的恨意。 “今天,斗山也告诉我,你和大王在桂香楼有些不愉快,是吗?”成嘉问道。 “那**也是太欺负人,我一说话就把我当淫贼看待,所以闹得不愉快。”钟无悔愤愤的说。 成嘉心里暗自好笑,自己明明是个大淫贼,还怪别人把他看成淫贼,到了青楼,他还想别人把自己当做贵人一般。 成嘉随口说:“闹得不太愉快,以后少去就是,听说先王太师潘崇也经常去那里,万一你们遇上,闹将起来,太师的面子也不好看。” 钟无悔理直气壮地说:“如果是因为太师的原因,大王可以不去,但我是非去不可?青楼的姑娘又不是老婆,人人都能上,凭什么只能他上不能我上。嘿嘿,” 钟无悔淫笑着说:“如果我和太师看上同一个姑娘,我先上,他后上,以后我该怎么称呼太师呢?是叫他襟兄还是叫襟弟呢?” 成嘉从未想过这方面的问题,闻言不觉哈哈大笑:“你想的有趣,问的更有趣。”一想到自己的政敌居然在青楼成为这个淫贼的连襟,不觉又哈哈大笑。 钟无悔走后,成嘉觉得这淫贼倒也有趣得很,不然怎么让楚王视作心腹。 尽管成嘉赏识钟无悔的淫才,但对钟无悔仍是非常无情。 钟无悔走后,成嘉召来卫队统领斗厉,斗厉是他的心腹之一,专门护卫他的个人安全。 成嘉对斗厉说:“先王逝后,有人欲杀我谋夺相位,你要多加人手,提高警觉。刚才钟无悔那淫贼,把子仪和公子燮欲刺杀我的事讲给我听了,你认为事情就这么简单吗?” 斗厉说:“属下不这样认为。凡欲行刺者必有周详计划,一击而不中,会使被刺者警觉更高。特别是欲行刺大人,一旦败露,就是毁家灭族的大罪,仅靠那个淫贼,凭他的那种功夫带领刺客,恐怕连大人面都没见就死光了。 大王师傅欲谋害大人,是想夺得相位,这么重要的事情,绝不会轻易交给一天到晚在女人身上打滚的家伙。所不定,他们是替人背罪。大人要提防另外的高人才是。不然,我可以暗中派人查访,有一点我敢肯定,那几个替死鬼的家人肯定已经找不到了。” 成嘉点点头说:“这点我都已想到,你要做的是,一定要想法活捉一两个刺客,抓住钟无悔那小子欲刺杀我的证据,就算他是假意行刺,我也要做成他想真心杀我的事实。这个罪证在以后关键时刻,可派上用场,我也可以根据情况,利用这一把柄要挟大王,把大王握在手中。 这淫贼知道我的事太多,如不是想到还有可利用价值,早把他脑袋砍了。” “属下明白。”斗厉恭敬的说。 成嘉长叹一声:“眼看王权衰落,大王昏庸,楚国争雄无望,若敖氏家族的希望就在我身上,我不得不小心。” “属下祝大人早日完成心愿。”斗厉说。 第二天,钟无悔为五名禁军补额的事,很快通过禁军统领潘将军的嘴传到穆王太师潘崇那里。 潘崇听到此事后向潘将军问道:“你查过这五个人的底细吗?” 潘将军说:“这五人是大王熊旅太师府的私兵。因为太傅的旨意,才让他们进入禁军。太傅说钟大人也是禁军副统领,这五人就交给他带领。” “你说说看,大王的师傅安排五个人进入宫中有什么用途?”潘崇问道。 “不知道,我已借考察新军之名,试过这五人的武功,他们虽然身强力壮,但是,武功却是很一般,简直不堪一击。”潘将军说。 潘崇皱着眉说:“这五个人进入禁军,很难有所作为,公子燮和子仪究竟意欲何为?暗中查一查,钟无悔那小子带着他们每天干些什么。” 潘将军应道:“我已派人监视他们的举动,如有如何异常举动,我都会禀报太师。” “好吧,他们的大小事情都不要放过。另外,据说大王在桂香楼闹得很不愉快,钟无悔还把凌波姑娘气的掉了眼泪,是怎么回事?”潘崇问道。 潘将军说:“还不是那淫贼想些歪主意故意整凌波姑娘,凌波姑娘才受气掉泪。据凌波姑娘说,钟无悔那淫贼城府太深,要我们注意。” 潘崇哂然一笑说:“凌波姑娘成见太深,才有此言。她说这话无非是要我们煞煞钟无悔的淫气,不可当真。” 潘将军拿出一副帛书说:“凌波姑娘还把钟无悔的两句话留下来,请太师观看,凌波姑娘说,能说出这番话的人,才智极高,是她平生尚未见过之人,请太师留意。” 听潘将军说的这么严重,潘崇接过帛书一看,只见上面写着“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看完潘崇哈哈大笑:“有才,确实有才。这小子又在想得到凌波姑娘,我想,肯定凌波姑娘回绝了他,才会出现气的凌波姑娘掉眼泪的事。 不过,这小子的才智都用在淫色上,他能说出这样的话不足为怪。说真的,这个淫才每次所做之事无不精彩,不过都离不开一个色字。平日凌波姑娘看事很准,但是,她因为不了解这个淫才,故才有此言。如果她知道,灯也是那淫贼想出来的,不把他捧上天才怪。” 潘崇接着说:“不过,你要设法再邀钟无悔那小子去一次桂香楼,要请凌波姑娘亲身赔礼,不管用什么手段,一定要设法把大王留在桂香楼,将大王拴在桂香楼,这样,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眼中,总比去别的地方,我们还要时时打探要好吧。 另外,大王去桂香楼时,不可藏有刀兵,以前的刀兵全部撤掉,以免撞见发生意外之事。钟无悔那小子淫劲儿一发,不知会闹到什么样儿。你暗中带人护卫,有什么事都可应付。 要找时间,将利害关系说与凌波姑娘知晓。她是晋国公主,自会权衡利害,舍身为国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正在潘崇和潘将军商谈之际,忽有门人来报:“钟无悔大夫前来拜访。” 第六十二章 暗谒太师 来到潘府,钟无悔一见到潘崇,慌忙拜倒,口叫:“太师救我!” 潘崇问道:“因何事救你呀?” 钟无悔说:“大王师傅子仪和公子燮,派了五人给我,要我带进禁军训练,寻机刺杀令尹成嘉,可是,我哪敢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啊,可是那五个人我又管不了,他们如果自行其事,背罪的可是我,我坐卧不宁,特来太师这里求救。” 潘崇点头微笑着说:“如要救你,此事不难,只需你将事情全部说与我知,我便教你应对之策。” 钟无悔忙将子仪和公子燮安排人手进宫,接到指令后,要自己带他们刺杀成嘉,然后设法谋夺令尹一职的事,滴水不漏的告诉给潘崇。 潘崇略一思考说:“你马上将此事告诉给潘将军,在你动手之前必须向他报告,这样他才会照顾好你,你不用担心。” “多谢太师,多谢太师,我知道太师一定会救我。为了表达我对太师的感谢之情,我特地将一份珍藏的秘诀献给太师,祝太师身体永远健康,永远健康!” “什么秘诀?”看见钟无悔说的神神秘秘,潘崇也动了好奇之心。 钟无悔从怀中掏出一张帛书献上。 潘崇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七损八益之法”,首行便写到:“男女**能损身、也能益身,苦行之不得法便会戕害身心。令列下七损八益之法,作为治疗规范。” 潘崇本身便是个变态的大色狼,一见此书,便迫不及待的看下去,书云:“第一益是固精,……(和谐之势),如此男人可固精,女子能治月经过多症。按照此法,每日作两次,连作十五天,可以治愈漏血及散精之病。” 潘崇大奇,爱不释手,他贪婪的看下去,竟忘了潘将军和钟无悔还在一旁。 帛书上写到:八益之二为安气;八益之三为利藏;八益之四为强骨。帛书还详尽的描述了做到八益的详细**姿态。 只是帛书上写到一半,便没了下文。 “剩下的帛书呢?”潘崇迫不及待的问道。 “下面的就跟宫中太监一样。” “怎么样?” “没有了。” 潘崇感到很郁闷,他带着疑惑的眼光看着钟无悔,怀疑他将剩下的帛书藏起来,以后便于与他讨价还价。 钟无悔一脸无辜的样子说:“这帛书是我出道之前偶尔所得,我按此法操练后,获益匪浅,十几年来,我也一直想找到剩下的部分,可是至今未果。 我想到太师为国不断操劳,女人为太师献身,就是为国献身。当然,也是为了更好的得到太师重用,试看天下,谁不想多拿俸禄,为领导出力呢? 领导代表国家,献身给领导,就是为国献身,无比荣耀。可是,上面有人,你动她不动,没味;她动你不动,没用,玩女心脏好,思美心不老。为了国家江山永垂不朽,为了太师能操老到底,我七思八想,才决定将七损八益之秘法奉献与太师,绝不留私。凡是将领导放在第一位,才是我们楚国伟大的光荣传统。请阅!请细阅!情精细阅!” 钟无悔的一番话,像密集的雨点,一些新词听得潘崇莫名其妙。他还以为钟无悔此时淫劲大发,说话颠三倒四,也没在意,但主要意思听懂了,即:为了太师,钟无悔献出了一切。 其实,这篇帛书,是钟无悔将前世所学的《**心经》,根据大意,背下一段抄送给潘崇。 潘崇连声说好,安抚一番后,让钟无悔先行回府。 将钟无悔打发走了之后,潘崇高兴的对潘将军说:“子仪和公子燮欲刺杀成嘉,此乃天助我也,我们不能放过这天赐良机。” 接着,他要潘将军赶紧在府兵中,挑出十个武功最高的人,作为刺客训练。 潘崇说:“只等那淫贼有所行动,你就让府中刺客扮作公子燮和子仪的人,借乱中刺杀成嘉,一定要成功。 另外,要找人盯住子仪和公子燮。你想想,像子仪那般精明的人,怎么可能让那淫贼去干这种大事,那淫贼多半是作为牺牲,引开成嘉的注意力,我敢说,肯定另有高手在一旁伺机而动。 府中刺客一定要安排两个死士,故意在刺杀成嘉的现场被捉,要他们死咬是公子燮和子仪的人,刺杀成嘉是公子燮和子仪的主谋。 而那个淫贼,一旦告诉你有所行动,你便将他囚禁起来,以后作证,这次,公子燮和子仪安排了对成嘉的刺杀,我们把先王遇刺的事也算在他们头上。 成嘉一死,公子燮和子仪获罪,那国相之位就非我莫属了。哈哈哈哈……”潘崇越说越兴奋,不觉哈哈大笑起来。 笑罢,潘崇突然脸一沉,对潘将军说:“如果成嘉侥幸不死,至少我们可以除掉两个劲敌,到时候,就是我和成嘉两个人的事了。到底鹿死谁手,哼哼……” 潘崇冷哼了两声。 潘将军犹豫地问道:“太师,这事要不要听听那几个门客的主意?” “不用。”潘崇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说:“凡事只有我们拿不定主意的时候,才有他们说话的份。这次我们参与刺杀成嘉,事情重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潘将军慌忙点头称是。 他这时也跟着高兴,如果潘崇坐上相位,权利富贵还少得了他的吗?现在,楚王昏庸,潘崇表面上是坐上相位,实际上行使的是一国国君之权,想到这里,潘将军这时觉得钟无悔分外可爱,如果不是他带着楚王一天到晚淫乐,潘府哪有这等良机。 事不宜迟,潘将军立刻召集府兵精心挑选,组成刺杀团,只等机会一来,钟无悔动手时,便伺机刺杀成嘉。 钟无悔看似整日吃喝玩乐,但在他暗中的努力下,钟府的力量已渐渐壮大。现鹭队、鸣队、园队各有两队特种兵,共计六十人,还有六十新兵正在特训基地训练。别看他的人数少,但是装备和战斗力远胜其他的精兵。 在钟府,钟无悔还有一支姜氏为他组成的特别队伍——獒军团。 在训练场,看着那些凶猛的獒直扑草人的咽喉,将里面的肉撕咬出来,旁观者都不禁双腿直打哆嗦。 老底子已越吃越薄,在卿大夫陈明采邑抢来的钱也越来越少,自从陈明采邑成为是非之地,“强盗”众多以后,一般商贾根本就不去。 市税是在市肆征收的商品货物之税,是各国及都邑的重要财政来源之一,没有有“关市之赋”,即市税和关税。仅靠田赋能征得多少钱? 在美女卫队的营地中,钟无悔在一个院子里,每天都要弄一大堆鲜花进去,神神秘秘的不知干什么事,对于他鬼祟的行踪,大家都习以为常,也没当回事。但是大家都知道,这里是钟无悔的禁地,任何人都不能随便进去。 有一次,一个美女侍卫闻到院子里飘出一股似花香而超过花香的香味,想偷偷溜进去看看,结果被一条猛犬吓得当场尿了裤子,从此,再没人敢去偷窥。 进入禁军后,五名怀有崇高牺牲精神的子仪族兵感到极为郁闷,每天一早,钟无悔就叫他们围着城墙跑,他还理直气壮的对他们说:“知道为什么我现在还活得那么好吗?我的逃功第一,有一次,在一个王侯家里,偷着和他的爱妾上床后,我裤子没穿就跑了,结果他家五十名护院都没追上我。” 大事没做就想着逃跑,叫这五位赤胆忠心、血气方刚,负有历史重任的族兵怎么想?但是,子仪有交代,凡事都听钟无悔的,他们也没办法。 才从桂香楼出来没几天,由潘将军做东,约了钟无悔等几名禁军头领又去桂香楼。而且一去桂香楼,就直奔后面的桂香园。 没想到,凌波姑娘已在院门口亲迎潘将军一行禁军头领。 见到钟无悔后,凌波姑娘说:“奴家上次不知深浅,多有得罪大人,还请大人恕罪。” 钟无悔哈哈一笑:“不知者无罪,哪有什么罪可恕,如果姑娘心有不安,只是等会儿多喝几樽美酒便算作惩罚了。” “这样的惩罚,每天怎么不给我呢。”另一位禁军头领说。 众人哈哈大笑,笑声中,潘将军说:“既然凌波姑娘诚心恕罪,就由她来陪陪我们军中淫将钟大人吧。” “奴家遵命就是。”凌波姑娘温顺地说。 这下这引起其他人的嫉妒。 “每次我们来,能见一次凌波姑娘的面都不错了,今天居然她要亲身来陪钟大人,这可是难得的艳福啊!钟大人有什么吸引美女的秘诀,能不能告诉我们,让我们以后也能享受这等的艳福啊!” “秘诀肯定有,我告诉你们以后,酬谢一顿酒如何?”钟无悔说。 “好啊!绝对没问题!”众人纷纷表示赞成。就连凌波姑娘也感到好奇,想听听他有什么吸引美女的秘诀。 “这秘诀就是‘三不’精神,第一,不怕苦,在心仪的美女前要去的勤;第二,不怕累,美人有什么要求,你都要做;最重要的是第三,不要脸!”钟无悔洋洋得意地说。 结果博得众人一阵起哄声。 不过,进了院门后,大家都自觉安静下来,因为环境太美,似乎只有静谧中,才能感受这种美丽。当凌波姑娘的琴声响起的时候,众人都沉浸在动听的琴声中。 抹、挑、勾、剔、打、摘,辅以有带起、拳、推出、同声、爪起、掐起,以及吟、猱、绰、注、撞、逗、唤、上、下、淌、往来、进复、退复、分开等技巧。凌波姑娘的手指,就像是弦上的舞蹈。 清越的琴声与清雅的环境融为一体,表现出恬逸、闲适、虚静、深静和幽远的境界,使大家仿佛置身于尘世之外。 钟无悔不得不赞叹凌波姑娘的琴技出众。 一曲刚完,“好啊!”又是钟无悔不识时务的打破众人感动的静寂。 “但识琴中趣,何劳弦上音,姑娘表现出弦外之音的深远意境,令人佩服。深远则能容摄万有,罗万象于胸中,琴中有无限滋味,玩之不竭。 琴乐既重意、重意境,而又以幽静深远者为高,借景抒情、托物言志。姑娘非常人也!不过,这次不像上次,思情太重。”钟无悔摇头晃脑的自说道。 本来凌波姑娘对钟无悔屡屡打破众人品琴的意境心有微怨,但听到他的话后大吃一惊。寥寥数句,居然将琴技、琴艺说得如此透彻,她心中突地泛起知音的亲切感,凭她玲珑之心,也知钟无悔屡屡瞎喝彩,是源于她的琴技有暇。 凌波姑娘恭敬地向钟无悔拜道:“多谢大人指教!” 军中之人多是老粗,那里听得懂钟无悔的话。见状都大叫:“陪好钟大人就行。” 这时,前来陪侍的姑娘们都过来了。姑娘们投怀送抱,男人们上下其手,顿时,满屋生春,莺莺燕燕,浪声淫笑,热闹非凡。 潘将军一举酒樽说:“钟大人说了一个渡酒的新花样,我们还没尝试,就要凌波姑娘给钟大人渡酒,我们学学,如何?” 钟无悔以为凌波姑娘又将翻脸,没想到她却喜滋滋的说:“好啊,不过,仅此一回,教坏了客人,以后生意恐怕更难做了。” 说着她自己端起酒樽喝了一口酒,便向钟无悔嘴上凑来。 第六十三章 群舒又叛 就在凌波小姐准备与钟无悔“渡酒”时,门口忽然传来紧张的声音:“潘将军就在里面吧?” 太师潘崇的一位府兵头领急匆匆的出现在门口,他一见各位禁军头目,着急地说:“潘大人,太师有请,事情紧急,各位大人,对不起了,请各位都到宫中去候命。” “什么事这么急?”潘将军有些扫兴。 “群舒又叛!”府兵头领说。 “走吧!”潘将军知道潘崇找他必有大事,于是令众人赶紧回宫。 凌波姑娘一口酒还含在嘴里,渡也不是,喝也不是。她含情脉脉的望着钟无悔,希望他有所表示。 钟无悔没凑上去,只是两手一摊,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样子,便起身欲离。 凌波姑娘将酒吞下,有些哀怨的望了钟无悔一眼。 钟无悔他们走后,惊艳向凌波姑娘问道:“你别是爱上了那淫贼吧?公主切不可因儿女私情误了父王大事。” 凌波姑娘不耐的说:“此事我自有分寸,你真以为我对那淫贼示好,就是爱上他?我是想为父王招揽人才。人人都以为那淫贼只知玩乐,可是,我看此人必有大志。你没见,如果真是好色者,情况再紧,他也会以亲我为要。别人见我一面都不容易,可是他却放弃如此良机,可见他的淫名必是假像。 明明胸有城府,却偏偏装成浅薄小人,心比天高,却曲意奉承,他仅仅听我一曲,居然感受到我的压抑和离乡之苦,何尝不是他身心的写照?身背淫名,跟我身负艳名一样,要做内心极不想所为之事,必然强忍巨大的痛苦和耻辱。 为什么这么做?看看当今楚王所处境遇就清楚了,我前后思量了很久,韬光养晦可能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这事,你跟太师潘崇讲了吗?”惊艳问道。 “我曾提醒过太师,可是他不以为然。”凌波姑娘说。 惊艳说:“如果你跟他透彻的讲明,太师岂有不明之理?” “你在指责我?”凌波姑娘有些不高兴。 “不敢,我是在为公主着想。”惊艳说。 “如是为大贤,即便不能为我所用,也没必要成为大敌,以后方有回旋之地。先祖重耳晋文公受骊姬一党迫害,仓皇出逃,颠沛流离之际,楚君观其大才,知其日后必成晋主,于是厚待先王,后楚君问重耳,如此待他今后有什么回报,先王只答:以后如果两军交战,晋军当避退三舍,以报楚王之恩。 后重耳重夺晋君之位,是为晋文公。数年后楚军攻宋,宋求救于晋,晋文公则采取攻曹、卫二国的办法以使楚军移师救卫。晋文公遂许当年之诺,避军三舍(30里为一舍,共退90里外),最后,联合齐、秦大军,大败楚军。 楚王尚能对我先王,我何必忌他才能,必须至于死地而后快呢。 反观楚国太师潘崇,为人极其阴险狠辣,他现在王宫外军力有限,有求于我,故表现的豁达恭敬,一旦他手握重兵,达到目的,就会翻脸不认人,你要早做准备。 你想想,他连本国国君都敢杀,何况我们。他和我们暗通款曲,就是叛国,等他坐上相位,会留下我们让他政敌抓住把柄吗?你必须早做准备,别死到临头还给别人递刀。 对潘崇我保持着极高的警觉,对钟无悔,我反而认为可以真诚的结交。” “明白了!”惊艳嘴里这样说,心里却很不满,她认为凌波姑娘这样讲完全是心有偏袒。 桂香楼实际上是晋国在楚国的一个据点。 晋国目前的情况颇似楚国,君王一天到晚淫乐,朝政全由重臣把掌。不同之处则是晋国重臣只有赵氏一家,没楚国这样内斗的厉害,以致需要外敌帮忙。 当楚国的潘崇派人找到晋国的重臣赵氏后,一听楚国太师求助,赵氏便满口答应。世事无常,以后说不定会有事找潘崇,再说,一个分裂的楚国对他们有益无害。 晋王的女儿在宫中颇受排挤,心高气傲的王之女,反要在重臣前卑躬屈膝,这使她生活得极为压抑,她想凭自己的努力有所作为,以改变王父的暮气和不振,因此化名凌波,主动要求前来楚国。 惊艳是晋国的王妃,她本人也是有野心之人,在宫中得不到权利的享乐,因此和凌波一起来楚国,负责与潘崇联系的一切事宜,并设法制造内乱,助他夺权。潘崇已答应事成之后,将把上十座城池割与晋国。 如果坐上权位,尽管卖国,但潘崇也能对民众交代。理由很简单,为了和平,两国不再兵戎相见,重划疆土。 此事由王宫的人出面,晋国重臣赵氏也乐见其成。事情做砸了,死的是宫里的人,罪名也是他们背。事情成功了,赵氏又是大功一件,更受百姓拥戴。 在桂香楼,表面上,凌波姑娘要听惊艳的话,实际上惊艳却受凌波姑娘的节制和指挥。不过,凌波姑娘所不知道的是,惊艳还要向晋国重臣赵氏密告她在楚国的情况。 借楚国先王刚逝,新君又只知淫乐的情况下,群舒诸国又叛。 穆王领兵亲征群舒,已灭两国,群舒诸国皆有表示臣服的意向,但就在最后关头,穆王暴逝,令尹成嘉害怕宫中有变,因此,毫不犹豫的秘密回军。群舒归降之事就一直搁置下来。没想到现在又叛。 群舒叛楚,除了吴国背后的支持以外,晋国会盟也是重要因素。 晋国从凌波姑娘那里得知,楚国先王逝后,新王昏聩,权臣们正相互争斗得不可开交,因此,他们立刻抓住时机,会宋、鲁、陈、卫、郑、许等国国君于新城结盟,把矛头对准楚国。 钟无悔他们在桂香楼接到消息的当天,个个权臣及大臣们都在玩空心思怎么上谏,为自己在这次事件中捞取最大的利益。 令尹入治民政,出为将帅,平定叛乱是令尹的职责。但是由于上次平舒不力,使得穆王亲征,结果遇刺身亡,此事一直是成嘉心中的隐痛。这次如果仍然平定叛乱不力,朝中大臣必将质疑成嘉为政的能力,因此,这次平舒只能胜,不能败。 因此,斗府中聚集了不少军事将领和谋臣,商讨平舒的对策,以便在朝堂上应对群臣的质询。 在潘府中,也聚集着不少潘崇的幕僚和几个重要的门客,上一次穆王平定群舒,为穆王立功最大的军师靳鳝此时正在潘府中。 “靳鳝,你辅佐穆王建功,要说如何平舒还是先听你的对策。”潘崇说。 “太师,我认为这次最重要的不是商谈平舒的对策,而是太师要尽量想办法,让楚王授予太师军权,由太师领军出征。等太师握有军权后,再商讨对策不迟。”门客邓士毫不客气的开言便道。 自潘崇上次在钟无悔遇刺这事遇上难题时,多亏门客给他化解了危机。因此,现在潘崇一遇重大事情,必征询这些门客的看法。 “军权名义上归楚王所有,但由于新王昏庸,军政全由成嘉掌握,要从他手上分兵肯定不容易,太师要想好对策,这可是天赐良机呀!”另一位谋臣说。 “太师手上有诸多禁军将领,如果这次能借机掌控一部分军权,可将这些将领安插在军中任职。太师掌控了宫内、宫外的军队,以后想办什么事还不容易吗?太师尝过甜头,自然知道。 前两任令尹斗般权势再大,穆王一怒,在朝堂上挥起随身携带的两只铜锤,杀死这百官之首,令群臣心懔,还不是轻而一举。”靳鳝意味深长地说。 “说得对。如果这次我能领兵,自然会握一部军权,不知各位可有良策?”潘崇说。 靳鳝嘿嘿一笑说:“这事也容易,也不容易。” “怎么说?”潘将军一行将领有些急躁。 “太师和令尹如在朝堂相争,总会有人做决断吧,毕竟楚王现在还叫楚王。太师难道不知如何做,”靳鳝说。 “嗯,我知道该怎么做。”潘崇点点头说。 “我带百金现在就去钟府,绝不会让太师失望。”靳鳝说。 “好,事不宜迟,此事你马上去办。”潘崇令道。 此时,钟无悔正在乐颠颠的教那孪生姐妹下棋。 情况紧急,楚王曾派人来问过,钟无悔说别急,先给人以时间,晚一天也为所谓,到时,肯定会有人来催促楚王上朝。哪怕是橡皮图章,也会有个一致通过的形式吧。 受到潘崇的重礼后,第二天,钟无悔来到王宫。 钟无悔和楚王在观看美姬的歌舞中,悄悄地交谈。 “大王,成嘉权力太大,这次群舒叛乱,正好削权,让他和潘崇斗个你死我活。”钟无悔对楚王说。 楚王笑看着歌舞说:“我正有此意。事关重大,明天我必须早朝,等他们争执不下时,必然会问问我的决断,你看如何说的不露痕迹才好。” “大王心中早有定论,何必说笑。不过,明天争执起来,必然各说各有理。若果是我,会装着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然后,干脆以成嘉为主帅,潘崇为副帅,让他们各领一军,攻打群舒。 反正群舒诸国太小,叛乱起来也成不了大事。不如让成嘉和潘崇在外争斗,我们暗中培植自己的力量也是件好事。但是,我观群舒之地,山泽密林连绵,湖汊小河交错,战车毫无用武之地,不靠诡计很难取胜。我们切不可死拼硬打,过度消耗国力。”钟无悔说。 “强强相争,谁也不会服谁,我担心的就是他们为了取胜,不择手段。杀掳太重,有伤天和,我将愧对对天下百姓啊。”楚王忧郁地说。 “刀兵一起,天下哪有安宁?只有最后以战制战,取得天下一统,百姓才可能有安定日子。大王不必自责。”钟无悔说。 “为何取得天下一统,百姓才可能有安定日子,而不是必定有安定日子呢?”楚王心细,听出出钟无悔的话外之音。 “苛政猛于虎,即便天下一统,仍可会分裂,以后大王施政,不可不考虑,民生为要,方是执政之道。”钟无悔想到一统天下的秦朝,法律、刑律,不论是制定与执行,都可谓前所未有,但是,本质却是以镇压民众为要,结果一统天下的王朝短命而终,并没让百姓享受到安定幸福的生活,因此有感而发。 正在钟无悔和楚王秘密交谈时,子仪和公子燮闯了进来。 第六十四章 伺机分权 见到楚王后,子仪一摆手,让乐师和正在起舞的宫女退下。 然后,他痛心疾首地对楚王说:“群舒叛楚,晋国会盟,楚国将四面受敌。可是面对国家安危,大王居然还在观舞听曲,实在令人痛心。” 楚王不以为然地说:“本王自有那么多的贤臣操心,看看歌舞算什么。” “你也是,”子仪又面对钟无悔厉声道:“我跟你讲过多少次,要劝大王勤政,可你色心不改,仍然让大王沉溺酒色。” “学生有罪,以后一定改过,让大王为国操心。”钟无悔敷衍着说。他听说,从蒋总统开始,只要自称学生,感情的距离至少可以拉近一半。 果然,子仪神色缓下不少,说:“你陪大王玩乐,要适可而止,现在国家危难当前,你还在要大王一味玩乐,就是大罪,知道吗?” 公子燮也诚恳的接着说道:“大王为一国之君,必思良策,忧国忧民方为贤王。” “师傅教我!”楚王恳求道。 子仪和公子燮对望一眼,子仪面露喜色说:“这次群舒诸国叛楚,实为大事,如果不迅速平息,附楚之国将纷纷叛楚,像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楚国危矣!” “师傅可是想好方略?”楚王问。 “不错!”子仪坚决的说:“事关重大,必须由令尹成嘉和潘崇领军平叛。上次若不是穆王太师派出军师助阵,成嘉早已惨败而归。而且,因为这次评叛,先王才……” 子仪悲痛的摇摇头,接着说“所以这次必须两人同师出征,相互扶助,方能获胜。” “可是,他们都走了,王城的安危谁来管呢?”楚王苦着脸说。 “我和公子燮商量过了,国家危急时,师傅当挺身而出为国效力,这王城的安危,就交由我们两人。”子仪大义凛然的说。 “操,台上贪污犯做反腐报告,都是这么理直气壮。”钟无悔心中嘀咕道,他感觉公子燮和子仪这次已迫不及待的想动手了。 但他还是堆着一脸笑容说:“师傅这样说,就太小看自己了,楚王刚才还在说,这次准备请两位师傅率军平叛,功绩一定会流芳千古,超越令尹成嘉和穆王太师潘崇。” 公子燮被这高帽一戴,还真有点跃跃一试的意思,可子仪却是当过俘虏的,见识过战场的血腥厮杀和残酷,他可不愿甘冒生命危险去博什么流芳千古。 他的如意算盘是想让楚王将成嘉、潘崇派遣到平叛的战场,战事开始后,刺客们,包括钟无悔带领的死士,就该对成嘉下手了。成嘉一死,他和公子燮以守护王城为名,率兵控制郢都,逼楚王任他为令尹,这样,他就可以如愿坐上相位了。 潘崇领兵在外,即便知道楚王是受逼迫以子仪为相也无可奈何。 子仪和公子燮守卫王城,必然要成嘉让出城防兵权,一旦坐上相位,他们先将潘崇在禁军的头领清洗,这样,王城、王宫都是子仪的天下,加上楚王不理政事,子仪便成为楚王之王。 同为太师,子仪要超越潘崇。 楚王答应明日早朝时,就按子仪的意思安排。 第二天一早,楚王破例上朝,与群臣商讨讨伐群舒之事。 成嘉上前道:“大王,群舒诸国早有叛心,不如趁此机会将群舒灭掉,重置县邑。出兵讨伐乃微臣职责所在,请奏大王,让微臣领兵讨伐。” 潘崇冷笑一声:“如果说灭就灭,当初还用的着穆王亲征吗?” “初战不利,是因为对地形不熟所致,经过上次平叛,微臣已掌握战胜群舒的策略,这次出兵,定会马到成功。”成嘉奏道。 一位朝臣上前奏道:“久战不利时,穆王最后能够连灭群舒两国,是因为听从了潘太师所派军师的策略,不知令尹大人所说掌握战胜群舒的策略,是否仍是这个策略。” “上次策略只能作为一时应急而用,这次平叛,我自有妙策。”成嘉平静的说。 另一位朝臣赶紧上前说:“我认为此次平叛还是潘太师领军出征为好。” “臣附议。”楚王一看,赞同此奏的朝官黑压压的一片。 这时另有朝臣奏道:“令尹大人为国征战已久,兵精将强,不可因一时失利而倍加受责。况且令尹出为将帅,乃楚国之政体,不可偏废。” “我看还是由潘太师和令尹大人各领一军,分头攻打群舒诸国,那种弹丸之地不足以置县,平定群舒之国后,大王再论功行赏。”又有朝臣奏道。 钟无悔在一旁冷眼旁观,早朝一开始,凡站了出来请奏的朝臣,派别都非常明显,钟无悔早已建立了黑名单,逐一将他们记录在案。 朝会开的热闹非凡,众臣都各执一词,楚王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向子仪和公子燮问道:“师傅意下如何?” 子仪略一沉吟,道:“以我所见,还是由潘太师和令尹大人各领一军,分头攻打群舒诸国为好,而且,对他们不能太过仁义,我们必须要让那些叛楚之国知道,背叛的下场是什么样!不然,哼哼……” 子仪特意强调了背叛二字,而且说话时,他还环视了一下殿中的大臣,那话中警告的意思分外明显。 “钟大夫才智甚高,颇得大王喜爱,钟大夫,你的意思呢?掂掂分量,就该知轻重了吧。”潘崇阴阴地说。 钟无悔知道潘崇所说掂掂分量,是暗指所送重金之事,他忙说:“多谢太师看重,我也是觉得应该由令尹大人和潘太师各领一军为好。” “不可!”一人出言强烈反对,钟无悔一看,原来是司败能干站了出来。 他对楚王说:“潘崇因为带卫队进宫,助穆王登基,因而被穆王册封为太师,掌环列之尹,权只限于掌管禁军,如今领军出征,有乱制之嫌,请大王不要听这无知的淫贼胡言乱语。”说着,能干一指钟无悔,怒目相对。 众臣都知道,能干是暗指潘崇进宫弑君有功,才册封为太师,但由于他的毒辣,现在不能让他掌兵,不然,恐对楚国不利。 潘崇听得怒火中烧。 钟无悔是大王的近臣,楚王几乎对他言听计从,钟无悔说出这番话,等于楚王赞同潘崇领军出征的事,已成十之**。眼看心愿将成,谁知,司败这不识抬举的老家伙横加反对不说,还当众暗讽他弑君,叫他如何不怒。 但是,潘崇还未出言反对,已有人说话了。 “呵呵,谁是淫贼?人不淫能有儿女吗?”钟无悔坏笑着说。 这话一出,朝堂上爆发出一阵窃笑,如果不是楚王当面,恐怕殿堂的屋顶都会被笑声掀翻。 “你!”能干一张老脸憋得通红,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也是奇怪,这位能说会道的优秀狱讼政务官,每次一遇上钟无悔就吃瘪。 “潘太师只掌禁军不假,但现在是什么时候,是楚国的非常时期。先王刚逝,新王又不懂国政,遇上突然出现的叛乱,太师领军出征,只要利于楚国,也并无不可。每次和你美姬干那事,你在上,她在下,万一有天你不舒服,她在上你在下就不行吗?无则实践,有则发展。凡事不可拘泥,发展才是硬道理!”钟无悔理直气壮地说。 朝堂上的大臣们,何时听过如此荒谬的理论,很多人也是脸色通红,不过不是害羞,而是被难以抑制的大笑憋得。 很多只会“狗刨式”的老实人,一听到这种话,大有想立即回家体验的心情。那些风流大臣联想到自己能上能下,也为自己的灵活鸡动兴奋。 能干气得白眼直翻,一句话也说不出。 “解气呀!”潘崇这时心里大乐,这重礼真还送对了路,没想到这淫贼,还能将床榻上的事情用于朝堂。 真是,“淫贼不可怕,可怕的是淫贼有文化!” 楚王这时也懒于再听朝臣的争执,他打了个呵欠,懒洋洋的说:“就这么定吧!潘太师和令尹各领一军,分头攻打群舒诸国。” “潘太师和令尹领军出征,但王城安危也非常重要,还请大王下旨。”有臣奏道。 “这事容易,大王的师傅就像被子里放屁——能闻(文)能捂(武),他们守护王城最合适不过。”钟无悔的话一出口,楚王带头大笑起来,楚王一笑,众臣再也忍耐不住,也都大笑起来。 整个朝堂的庄严肃穆,史无前例的被笑声荡涤的一乾二净。 子仪和公子燮虽然对钟无悔的这种说法不满,但因获得城防实权,也随大家一笑了之。 “就这样了,退朝!”楚王说。 这种安排,除了成嘉不满,潘太师和子仪和公子燮皆大喜欢。 退朝之后,钟无悔还没回府,便被成嘉的侍卫请到斗府。 一见到钟无悔,成嘉严厉地说:“你究竟是想帮谁?你难道不知道,潘崇早想治罪杀你,夺你家中娇妻,如果不是我全力维护,恐怕你早已家破人亡。 这次平叛,按照大王现在的安排,潘崇将会从我手中夺得部分军权,子仪和公子燮也将从我手中夺得城防大权。我的实力将被大大削弱,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老实说,潘崇、子仪和公子燮给了你多少好处?” “天大的冤枉啊,我可是一心为令尹大人着想,才想出这样的主意。”钟无悔委屈地分辨道。 “为我着想?你这是恩将仇报。”成嘉越说越怒。 “大人息怒,听我的慢慢解释,我这是为大人安排的引蛇出洞之计!”钟无悔说。 “引蛇出洞?这是什么计策。”成嘉不愧为政坛高手,听钟无悔这么一说,很快平息了怒气。 “大人请听,”接着,钟无悔为成嘉娓娓道出自己的计策。 第六十五章 股份商团 钟无悔对成嘉说:“大人,我想了很久,大王师傅处心积虑的想要刺杀令尹大人,是为了令尹之位。但是,我除了逃功第一以外,武功毫无建树。这么重大的事情,怎会轻易让我去做?我敢肯定,除了派给我的刺客以外,必有另外的刺客高手要害大人。 但是一天到晚的防范也不是个事,这次,城防大权交给大王的师傅后,这两位师傅恐怕就不会那么老实了吧。 令尹大人如果把他们盯紧一点,说不定还可以找到其他的刺客。 看起来,大人现在交出了城防大权,但是以后再收回来的时候,大王的师傅是个什么下场谁也不知,可是,可以肯定一点,他们的结果不会好,我感觉,凡是想和令尹大人作对的人,决无好下场。” 说完,钟无悔又像自言自语般说:“领兵出征又不是说不能半道回来。” 成嘉听得一震,他不知钟无悔是有意还是无心,但这句话说到实质。 成嘉仿佛灵感洞开:虽说城防大权交给了子仪和公子燮,但一旦王城有变,他可带兵半道杀回。 即使不全部回军,也可安排一部伏兵在王城附近,一旦王城有变,立刻杀回王城,城防军队将领原本就是他的人,只要有个正当的理由,难道还能将他拒之城外? 想到这里,成嘉已心中有数,出征前,他先秘密召集城防的部将做好应急准备,说不定,子仪和公子燮这次要求护卫王城,是自掘陷阱往里跳。 成嘉感到应该重新审视钟无悔,别看这家伙平日一心玩乐,但有时说的那么一两句话,却是时时切中要害。 就这样,平叛群舒诸国之事,成为皆大欢喜的结果。 子仪和公子燮忙着接手城防。子仪一贯教导楚王不要淫乐,其实他自己本身就是个大色狼,只是外表装的道貌岸然罢了。刚开始,他对送出那对小姐妹给钟无悔,多少有些心痛,可是,现在他感觉就一个字:值! 成嘉和潘崇各自召集幕僚商讨对策,分别统军,于是,就兵车、甲兵、兵器等人员、物质的调配忙着做出征前的准备等等,忙得不可开交。 现在,最闲的就是钟无悔了,他知道,这是属于他短暂的宁静,一旦战事开始后,他将身负刺杀成嘉的重任。 钟无悔每天泡在美女卫队中营地中那神秘的大院中。 终于,在一天傍晚,他手拿几个小瓷瓶乐滋滋的回到钟府。 先桂也回来了,钟无悔知道她与陈国卿大夫陈明的良好关系,没有让她去陈明采邑练兵。 钟无悔将曹云娥、子樱、斗兰、先桂一起招到大堂,对她们说:“为夫的一天到晚……”说到这里,他看见先桂眉头一皱。忙解释道:“这是对三位老婆讲的。为夫的一天到晚在外花天酒地,难为各位夫人贴心、贴肝、贴肉的体谅。” “扑哧”,孪生丽姝的妹妹听的笑起来。她原以为到了钟府,会成为楚国第一淫贼的**,受到非人的折磨。没想到,来到钟府后,反是她生命中最开心的日子。 她在这里,不会为第二天会有什么样的命运担心,每天陪着女主人玩耍,她也成为围棋擂台赛的选手,与姐姐对阵,生活的无忧无虑。在这种环境下,她的童趣又渐渐恢复,成为女性中最活泼的一位。 “别笑,我可是大实话。而且到现在还没有为你们办一场象样的婚礼,为了补偿夫人们的青春损失费,于是,为夫的绞尽脑汁,终于想出、做出一件送你们的礼物。” 说着,钟无悔掏出几个小瓷瓶。孪生丽姝的妹妹笑得更厉害,说了那么多,原来就这么一点点毫不值钱的小瓷瓶。 反而,三位夫人们都没做声,她们知道,每次钟无悔想出的东西,都会有石破惊天的震撼力。 钟无悔接着说“排名不分先后,以上床的时间为序。” 尽管与钟无悔炮战了无数场,听他这么一说,三位夫人免不了还是脸色绯红。 “大老婆、二老婆、三老婆。”钟无悔将小瓷瓶交给她们:“每次只能涂一点点在耳根后和腋下。” 曹云娥、子樱接过瓷瓶后,没急着打开。反是斗兰急于想知道什么东西,将小瓷瓶打开。这一开,一股花的清香顿时弥漫在大堂。 “啊!这是什么?”三位夫人的侍女们都惊呼起来。 钟无悔得意的一笑,说:“这是香水。因为刚刚试验成功,东西太少,只能送与夫人,以后你们在场的美人都有。” “我要,我也要。”孪生丽姝的妹妹叫起来。 “不怕你要,怕的是你还要。”钟无悔邪邪的笑着说:“现在东西太少,跟我上过床的老婆才有。” “我也要跟你上床,给我一瓶。”孪生丽姝的妹妹不依不饶的说。 这下,侍奉曹云娥、子樱的美婢们脸都红了,这个小妹的话也是她们心里的所想的。 当时,像她们这种身份,主人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想送人就送人,根本没把她们当人看待。可是在钟府,钟无悔也好、夫人也好,都把她们当成家庭一员,毫无歧视,过着她们做梦也想不到幸福生活。 暖饱思**,加上钟无悔平日喜欢和她们调笑,搂也搂了,抱也抱了,就是没上床。教她们如何不思春。 没想到钟无悔一听哈哈大笑:“好好,既然已经说了,从明天开始排序上床。以后呢,我们要组成一个家庭歌舞团,自娱自乐。不过呢,我今天只能预支礼品了。” 钟无悔又掏出几个小瓷瓶,挨个问道:“你要吗?”其实,他不是不想要这些美婢,只是他不愿过于勉强,今天正好借机询问她们的态度。结果,全票通过。 这时,只有先桂冷在现场,先桂有些不高兴,暗想:“你家里的事安排的热热闹闹,把我叫来冷在一边干嘛。” 没想到钟无悔对她说:“我也准备送你一件礼物,但是,你必须起誓,不能外传,否则,我们钟家危矣。” 听他说得这么严重,先桂倒有些不敢要了,不过,她的好奇心还是占了上风,只要不外传,她想自己是应该能做到的,于是她当场起誓不外传。 钟无悔递给她一件手弩,说:“防身杀敌的利器,等会儿你的斗兰姐教你使用。” 先桂接过手弩,心中暗暗大惊,她是带兵之人,自然知道手弩的杀伤力,特别是钟无悔训练的特种战,完全打破当时的战争规则,如有上百人带着这种手弩进行夜战的偷袭,其结果可想而知,她只能暗暗祈祷,如果有一天,钟无悔担当将军大任,希望晋国以后别和楚国交锋。 现在,钟无悔只是以一家之私,尚造出杀伤力这样大的武器,如以后倾一国之力,谁知他会想出什么样的凶器。想想晋国士兵倒在血泊中的惨状,先桂都不寒而栗。以后,她只能根据情况暗中传讯让晋国避战。 礼物分配完了,看着众美女喜不自禁的样子,钟无悔说:“这香水你们都喜欢,其他的女性也一定像你们一样的喜欢,因此我想,如果我们能批量生产香水,卖给那些大户人家和王侯贵权,生意一定兴隆,对吧。所以我想从现在起,你们大家也别玩得太闲,我们就成立家族股份商团,每人分工负责,生产、销售一条龙,把香水的买卖做起来,” “什么是家族股份商团?”众美女问道。 “所谓家族,就是说今天我们在坐所有的人。”钟无悔说。 听到这话最高兴的是那些美丽的侍女们,钟无悔说这话,意味着已将她们纳入了这个大家庭。 “什么是股份商团呢,先给美女们解释一下什么是股份。成立这家商团做生意,需要很多银子,我们把银子划做很多相同的等分,就称为股份,每一股的金额相等,即股份是一定银子的反映,知道吗? 就是说,我们买卖香水的这家商团的资本,不是由我一人独自出银子,而是划分为若干个股份,由大家共同出银子认股组成的,而且,这家股份商团的所有权不属于一个人,而是属于所有出银子认购股份的人。”钟无悔解释道。 美婢们不乐意了:“原来说了半天是要我们出银子啊,我们就那么一点点银子有什么用?” “你们想错了,股份呢,除了银子,还有一种称干股,干股就是不要出你们实际的银两,你们不是可以出力、出主意吗,只要大家努力劳动不偷懒,你们要出的银子,就化为干股的形式给你们,明白没有?而且,我们股份商团每年年底根据股份的大小分红。 目前我们家族股份商团股份最多的就是我和三个老婆,以后根据情况再分配。大家注意,我们现在的香水的香型还不够丰富,以后我们要做出更多香型的香水,让我们的产品走向世界!鼓掌!”钟无悔自己独自拍了几下手。 孪生丽姝的妹妹不停地眨着眼,不解的问:“世界是什么,还要我们走向?” “哦,世界就是所有的国家!”钟无悔情绪低落不少,心想:“连鼓掌都不知道,至少要像很多母鸡围着一只公鸡那样,叫得欢快一点吧。” 曹云娥从心里发出赞叹,她这夫君每次都是异想天开,但是细想起来,用意都很深。以股份制的形式分配银子,是最大的公平。由此,家庭成员将不会出现为自己财产分配的多寡,而互相勾心斗角,谁会知道以后他还会带几个夫人回家呢。 这样的家庭关系也单纯得多,省的相互算计,而是共同为家庭的富裕而努力,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家族股份商团总的有个头,目前呢,商团的头领就是曹云娥,副头领就是子樱和斗兰。” 斗兰推辞说:“我只会打打杀杀,做生意我可不行。” “挂名而已。先桂呢,就不挂职,只占股份,每年年底分红就行了。”钟无悔说。 就这样,钟无悔赚钱的生意终于开始了起步。 与此同时,他还准备开家药厂。以前练打,配过不少跌打损伤的方子,这些药材都是中草药,配制方便。各国连年征战,正是发战争财的时候,只是目前时机尚未成熟,俗说树大招风。钟无悔还是准备慢慢发展。 以汤仲为首的情报组织,也现雏形,开始了运作。他们第一次打探的情报,便有重大的价值。 第六十六章 亲探“狼”穴 面对子仪交予的行刺任务,钟无悔百分之百的断定,子仪一定另有刺客团,因此,子仪的府邸是汤仲他们的重点监视对象。 汤仲他们虽然不知道“红楼”这个刺客组织,但是,他们从刺客阴冷的气质上发现了可疑的人物。外号称作“报丧”的第一刺客,气质太过于突出,就一般民众来看,他只是有些阴沉而已,但是,经过铁血洗礼的人,很容易感受到他身上透出的凌厉杀气。 “眼睛为心灵之窗”,观察人一定要注意他的眼睛。 杀气,正是“报丧”眼中不经意的杀气,暴露了他的身份。在接受过钟无悔专业培训的特战队员面前,“报丧”的特点正是他的缺点。 为了以后打造一个高效的情报网,钟无悔搜肠刮肚的编出教程,要汤仲训练的这些“地下工作者”,学会跟踪与反跟踪。 钟无悔要他们外表装扮平凡,尽量掩盖自己的锐气,尽量使自己显得卑微,优秀的跟踪人员应该没有任何能够引起别人注意的外貌特征。 这些队员经过特训,身体的持久力和武功没问题,只是在良好的视力和听力,长久的忍耐力和坚持力方面又多下了一些功夫。 当他们发现出入子仪府邸的“报丧”后,什么尾随跟踪、伴随跟踪、接力跟踪、交换跟踪等技巧全用上了,最后终于发现“报丧”落脚在一家名为“鹃华楼”的青楼。 “知识就是力量!”找到“报丧”的落脚处后,钟无悔发出一阵感叹。 穿越有什么优势?其实古人的才智毫不逊于现代人,特别在阴谋诡计和内斗方面,现代人还要经常学习他们的宝贵经验。有的伟大的人物,不就经常看线装书吗?穿越的优势只是在于拥有几千年的文化底蕴。但是,拥有不代表能运用,不打起十二分精神,任你是25世纪的人,同样会在几千年前被玩完。 如果不是靠现代跟踪的学问,眨眼工夫,“报丧”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旦查到“报丧”落脚鹃华楼,接下去的事就由钟无悔亲自出马了,出入青楼正是钟无悔的专业长项,趁着平叛出征前,钟无悔带着斗山来到这家青楼。 这家青楼不大,从外面看,只是一家小巧玲珑的建筑,里面却装得富丽堂皇,这里最大的特色就是,院里完全没有别的植物,清一色的全是杜鹃花。 这里的**颇有几分姿色,她殷勤的将钟无悔和斗山带到一个雅间,在门口,钟无悔淫笑着一捏**的前胸,同时塞上一小块碎银,他看着**眼里一逝而过的愠色,心里有了主意。 钟无悔大呼小叫的要婢女赶紧先上酒上菜,并对**带来的姑娘挑三拣四。他趁**不备,一把拉住她,手就探到她衣裳里面,在胸前大力捏拿,痛的**眼泪都快下来。 钟无悔嘴里还说:“姜还是老的辣,不如就由你来陪陪我吧。” **含怒推开钟无悔说:“你是来找乐子,还是来故意找寻事?鹃华楼可不是你随便撒野的地方!” “鹃华楼?”钟无悔心中一动,嚣张的说:“都说你们这里姑娘出众,今天怎么一个象样的也没有,是不是欺我无钱?我身边的这位斗兄,跺一跺脚,你们小院都要颤三颤,寻事?我们就是来寻事的如何? 你一个**,被男人干的太多,下面松的像麻袋了,才来招呼姑娘继续做你想做,又做不到的事,摸你一下算什么,你去楚国的青楼问一问,我的手比你珍贵得多,摸一摸,九百多,你别弄错,是姑娘给铜钱我。 你胸前那两颗巨峰葡萄,除了我敢摸,小孩舔一下都会被毒死,你还凶,凭什么凶?” 钟无悔越说越来劲儿,大有骂她三天三夜不换词的劲头儿。**气的浑身哆嗦,手指打颤,指着钟无悔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别乱指啊,谁知你这手指抠了多少屁眼,指着我,我会吐的,臭烘烘的什么玩意儿。”钟无悔瞪着**说。 “来人,给我戳烂他的臭嘴扔到街上。”**终于忍不住了。 钟无悔一看冲进来的两个人,根本不是一般护院级的人物。他们步伐灵活,眼神冷峻,钟无悔大叫一声救命,赶紧将斗山拉到身前做挡箭牌。两支剑尖正好在斗山的嘴前停下,力道、准确、速度的把握非常精准。 如不是力道的收放自如,斗山的嘴早被利剑穿过。斗山心里大骂钟无悔的不仗义,脸色吓得煞白。 “住手!”就在这时,一声轻喝,声音不大,但**和两位进来的护院全身不觉颤抖了一下。 “哟,原来是楚国有名的钟大人,难怪看不上我们这里的姑娘。”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子在门口说。 钟无悔胆怯的从斗山背后探头看了一眼,只见这位女子生的非常美丽,只是多了一点妖冶。 “你认识我?”钟无悔神情不定地问道。 “大大小小的青楼,谁不知道钟大人的大名。”那女子揶揄般地说,然后转向**:“你得罪了楚王最红的臣子,知道吗?当面自掌嘴二十下,不见血不算。” 那**一听,大气都不敢出,立刻在钟无悔面前自己掌嘴,钟无悔看热闹似地在旁边数数:“1、2、3、……唉,错了,2、5、4、6、1、2、3……” 但是**没受他的干扰,掌嘴过后,她已是双颊高肿,嘴角流血。 “戳我的嘴,只怕你戳了我的嘴,你上下两张嘴都会被戳烂。”钟无悔在一旁幸灾乐祸,然后对那位姑娘一揖,淫笑着说:“多谢美人相救之恩,不知美人可告知尊姓大名,好来日——相谢!”他故意拖长了一个字的尾音。 “我叫杜鹃,是这里的掌柜,你别像刚才那样骂我,我就感谢不尽了,钟大人是想走还是想留?”杜鹃问道。 “出来玩就是图个开心,杜鹃美女掌柜是想我走,还是我留?”钟无悔反问道。 杜鹃对**说:“去把兰兰、红红叫出来陪客,钟大人第一次到我们这里来,不可扫兴,以免说我们‘鹃华’楼无人,以后再无客人上门。” **听说红红和兰兰,略楞了一下,还是走了。 “好,既然杜鹃美女掌柜留客,我们说走也就太不给面子了,斗兄,你说呢?”钟无悔问道。 “对对,看看再说。”斗山忙应道。 不一会,**领来两个冷艳美女。 “红红陪钟大人,兰兰陪斗大人。”杜鹃马上做了分配,并接着说:“钟大人是第一次来我们这里,你们一定好陪好,听见没有?”杜鹃的语气带着强制的命令。 兰兰、红红低头应了一声,强笑着分别来到钟无悔和斗山的身边。 钟无悔看见坐在自己身边的红红手指上,带着一颗硕大的戒指。他的心马上警惕起来。戒指作为杀人武器是很寻常的事,藏根毒针和毒药什么,很容易在喝酒喝的兴头上,警惕性最低时,悄悄的干活!开枪的不要! 钟无悔假意拉起红红的手,**般的抚摸了一下,他刚一抚摸时,发现红红想抽出手,但抽了一半又停住了,他眼角的余光发现杜鹃瞪了一下红红。 红红看似苗条婀娜,弱不禁风,但钟无悔发现她的手上有茧,这是刀剑练久了留下的痕迹。既然已经通过多方面的求证,确认这里就是刺客的巢穴,钟无悔再不敢造次。戏演得过火了,反而出问题。 他放开红红的手,一语双关的说:“其实,你也没必要勉强自己,姑娘青春年华,还有大好时光等着你享受,何苦为了掌柜一句话来委屈自己呢?不过呢,为了掌柜的盛情款待,我们今天什么都不做,就喝三罐酒离开,以后有时间再来就是。” “今天不玩好,以后再来?世事无常,今天不知明日事,何不今天就在这里玩个尽兴,谁知以后还能不能再来。”杜鹃娇媚的说。 “说得好,今天算是遇上知音,俗说,人生在世十有**不如意,像红红、兰兰你们,处处无家处处家,年年难过年年过,不容易啊! 不过,俗说强扭的瓜不甜,今天算是初次见面,反正来日——方长,日——久生情,以后慢慢培养出感情,你心里有我,我心里有你的时候,再……哈哈……今有得罪,还请美女掌柜高抬贵手,放过我们。”每到一个字,钟无悔都拖成长音。 说罢,钟无悔要婢女端来一个大铜罐,他提着铜罐连干三次,大叫:“过瘾过瘾!”任杜鹃苦留,仍然毫不犹豫的拉着斗山走了。 钟无悔一面步履踉跄的走着,一面高歌:“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这时,**上前向杜鹃悄声问道:“他来这里是不是发现了我们?” 杜鹃摇摇头:“不可能,凡是沉溺于酒色之中的人,没有不贪生怕死的。他进来后,我布开人手到处暗查了一番,没有任何刀兵。如果他发现我们是刺客,敢自己前来?说不定早带兵马围住我们。 但是,你今天也太过唐突,如不是我及时制止你,闹出事来,主人的大计就会毁在你手。” **赶紧跪下说:“奴才知罪!” “今日之事就算了,不过这个大淫贼倒是奇怪得很,随便两三句话,就说的我们红红和兰兰的心都软了,对吧?”杜鹃向红红和兰兰问道。 “何止我们心软,你眼里都有高兴的感觉,他说走时,你还有些可惜,以为我们看不出,我们还从未见过杜鹃姐这样。”红红说。 “别胡说八道,对于刺客来说,感情是一种负担,不过,他走时高歌: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倒像是说的我们心里想到,而又说不出来的话。这淫贼真是个怪人。”杜鹃露出深思的神情。 “是不是要杀他,姐姐心痛了?”红红问。 “谁心痛了?”门外传来“报丧”的声音。 “没有谁心痛,别听她们胡说。”杜鹃说。 “刚才楚王太师子仪说了,我们要跟紧那个淫贼,为了防止出意外,子仪准备把你们其中一个,”“报丧”一指红红和兰兰说:“作为礼物送给那个淫贼,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想办法待在他的身边,然后,那淫贼准备刺杀成嘉时,提前传出消息,我们便开始我们的行动。” 说到这里,“报丧”咬牙切齿地说:“这次便宜了那淫贼,让他死之前,还享受一次艳福。” “送谁呢?”红红和兰兰几乎异口同声的问。 第六十七章 双收艳婢 “哎呀,看样子两人都动了春心,都想把自己往外送呢!”杜鹃调笑着说。 “姐姐胡说!”红红和兰兰又是异口同声的说。 “好了,有话说在前面,刚才那淫贼说得好,今朝有酒今朝醉,不管把你们哪个送出去,你们该吃、该玩、该喝都行,不要心存疑虑。但是,最后关头你们要丢开一切,哪怕舍弃生命,也要完成你们的使命。”杜鹃冷冷的说。 “属下遵命,一定不负主人所望。”红红和兰兰躬身应道,态度与方才判若两人。 出了“鹃华”楼上马车后,斗山还在埋怨钟无悔:“没姑娘的时候你在那里闹,那么好的姑娘来了,你不乐一乐再走,真是不知道大人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的?我是救你的命啊!我怕你酒一喝就要强拉姑娘侍寝,到时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钟无悔说。 “救我命,有把我往剑尖上送,来救命的吗?钟大人,求求你以后别再用我挡剑好吗?”斗山可怜的望着钟无悔说。 “我们这么好的兄弟,怎么舍得让你死,你死了,以后逛青楼连个出钱的人都没有。你没注意,我拉你挡剑时,那两把剑停在你嘴前纹丝不动。我虽然武功不行,但看得多,我早就看出,来人可不是一般的功夫啊!”钟无悔说。 斗山有些惊吓:“你是说,我们进的是强盗窝?” “如果是强盗窝,我高兴都来不及,正好剿灭他们,他们抢别人的钱,我们再抢他们的钱。我怕是进的刺客窝。” “刺客?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刺客?”斗山惊异地问。 “令尹的位置,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多少双眼睛盯着这个重位,我害怕有人对成嘉大人不利,不惜找人四方打探,重金购买消息,好不容易找到一点线索,就带你深入虎狼窝,在虎狼身边近距离观察。我对成嘉大人的忠心好比楚国的山峰,云来遮雾来盖,风吹雨打不动摇,你可一定要告诉他,别贪功啊!” “我一定告诉成嘉大人,我一定告诉成嘉大人。”斗山连连点头。 “观察的结果,你已经看到了,这里有重大的疑点,如此这般,我还敢留在这里找姑娘玩,那不是老鼠舔猫屁股,自寻死路吗?”钟无悔以教训的口气说。 “多谢钟大人。”斗山忙不迭的道谢。 “你回去后,只告诉成嘉大人,这里可能是要刺杀他的刺客窝,请他暂时别动这个窝,等以后有所行动,大人知道会怎么处理的。”钟无悔对斗山令道,然后两人分手各自回府去了。 在回家的路上,“古代女子怎么这么好忽悠!”钟无悔暗暗感叹:“几句诗,几句话,就可让她们动心,难道,真是古时女子爱才,现代女子爱财?” “古时唱,寒窑虽破能避风雨,现代哼,没几厅几房还想领证?真不知这是时代的进步还是倒退?”感叹归感叹,在“鹃华”楼被撩拨起来内火,猛烈灼烧着钟无悔。 一回到钟府,钟无悔急忙招来白衣少女和冰心,假装可怜兮兮的对她们说:“过几天就要去战场了,也不知以后能不能见到你们,平日听你们弹琴,看你们跳舞,在这最后的日子,就让我们一起洗个鸳鸯浴留作永久的纪念吧。” 白衣少女和冰心哪有不知他心思的,不过,钟无悔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在征战连连、诸侯混战的乱世,人命如朝露,转眼即逝,只有把握眼前的快乐,才能体验生命的价值,她们自身不也是战乱的受害者吗? 自从进了钟府以后,她们生活的非常快乐,特别是开始畏于钟无悔的淫名,一天到晚提心吊胆。到后来才发现,钟无悔其实是这世界上最尊重她们的人,于是,她们早已芳心暗许,上次借赠香水之际,都表示了自己的心愿。现在听到钟无悔的吩咐,便按照他的要求,开始了准备。 钟无悔给钟府浴池取名为“华清池”,而且,在华清池的两边木柱上刻上他独创的七言诗体:“不尽温柔汤泉水,千古风流华清池”。 在雾气缭绕的池中,白衣女和冰心羞涩的为钟无悔洗浴,看着眼前洁白如玉的美丽身躯,在水雾中呈现出他多少次梦中想象的朦胧之美,他那里还按捺得住…… (和谐,和谐,再和谐,省略千字) 激烈的水战之后,钟无悔将两女安置在浴池旁的床榻上休息,又殷勤的弄来油脂为她们按摩。 钟无悔以前是练散打的,不论是练习也好,比赛也好,身体常常受伤,免不了需要推拿按摩以活血化瘀,治疗伤痛。久病成良医,按摩久了,他自己也学会了推拿,而且手法还很专业。 初经人事的两位美女,如果在别的府中,被那些公子王侯或富商奸贾肆意玩弄之后,恨不得整的她们越痛楚越开心。可是钟无悔不顾自身的劳累,反来服侍她们,教她们以后如何不死心塌地的报效钟无悔。 钟无悔轻轻擦去她们感动的泪水,对她们说:“你们以后就是我的女人了,我的女人都是美丽的花朵,是用来珍惜,不是践踏的。你们也不用担心我会将你们送人,既然成为我的女人,我会全力保护你们。” 说到这里,钟无悔想起惨死在潘府的菱香,他两眼射出仇恨的目光:“如果以后有谁敢欺凌你们,我一定要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刚刚出道的我了。” 说到这里,他语气一转:“不过,如果你们自己找到如意郎君想离开我,我决不会阻拦你们。” 白衣女和冰心顾不上全身**,抱着钟无悔大哭:“我们这辈子再也不离开你,只要你不赶我们走。” 她们躺着,钟无悔坐着,她们一抱一哭,位置正好,在她们的眼泪浇灌下,钟无悔的大葱马上开始茁壮成长。 两女吃了一惊,立刻止住了哭声,看着钟无悔不知如何是好。血战刚刚结束,新伤初创,哪里还能受得了钟无悔这样的沙场老将冲杀呢? 钟无悔还是很体贴她们,要她们好好休息,自己便出去了,其实他现在遇上一个难以解开的问题。 自从按照帛书上的功夫和子樱、斗兰阴阳双修以后,他不仅感到功力大进,而且床上功夫也越来越厉害。丹田之处涌出的的燥热,使他常常久战不衰,但这种燥热也使得他开始出现莫名的烦躁,心神也有些恍惚,只想在女人上身上发泄。 这种现象,使钟无悔有些害怕,他担心练功的方法出错,出现走火入魔,如果这样,他最后的结果将是由淫贼变成**。若出现这样的后果,那可真正是人人可诛的败类了。 他只将这种担心悄悄告诉给曹云娥,并要曹云娥保证,一旦出现这种情况,一定要曹云娥想办法将他毒杀,以免危害民众。 他这样做,使得曹云娥越加感动。曹云娥将此事悄悄告诉给子樱、斗兰,要她们在钟无悔没找到解决的办法前,尽量少跟他同房,因为两女体质有异,一旦交合,想停都停不下来。 因此,曹云娥也暗中鼓励她和子樱她们的美婢,献身给钟无悔。她们身边美婢与钟无悔上床,她不但不忌,反而感激。 钟无悔前思后想,他发现只有和子樱、斗兰阴阳双修时,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和一般女子交合,除了遵照最高指示,打“持久战”以外,还没任何异常情况。“闪电战”的战略战术,完全与他完全无关,因此,钟无悔考虑是不是要暂停练习帛图上的所谓内功功夫,更多的在武学招式上动脑筋。 他决定找先桂好好谈谈,在武功的交流上多下功夫研究磋商,他很看重先桂在武学上的潜心研究。 钟无悔找到先桂时,看见先桂正在木板上费力的用刀刻什么东西,对钟无悔的到来,她没特别在意,仍在专心致志的做自己的事。 钟无悔看着那些弯弯曲曲的线条,问道:“先桂,你是不是在刻画地图?” 先桂吃了一惊,抬起头望着钟无悔说:“你知道地图?” 先桂的先祖先轸是中国战争史上第一个运用谋略的将领,他提出“地形者,兵之助也。” 他认为,地形是军队作战所离不开的条件。地形有利,作战就容易胜利,地形不利,作战就容易失败。因此,他非常看重自然环境对战争的影响,因而首创出在木板上刻画地图,以供军中将领明了地形、地势。 在著名的城濮之战中,先轸就是多方面考察地形后,把城濮定为决战之地,预先将齐、秦友军埋伏在那里。晋文公退避三舍,表面上是报答以前楚成王给予的礼遇,实际上是运用“卑而骄之”、“怒而挠之”的诱敌之计,将楚军引到城濮,大败楚军。 在“崤之战”中,更是利用地形之利,创造了春秋时期典型的伏击歼灭战例,全歼秦军,俘秦三将。 虽然,先桂对钟无悔的战术、战法感到惊异,也很佩服他用于战斗的的淫技巧器,但是,却没想到他一口便说出地图的事。如不是统帅军队的将领,没人知道地图,就是纵观各国的将领中,知道地图的人也寥寥无几。只有胸怀战略大计的杰出将领和统帅,才看重地图。 虽然先桂早已看出了钟无悔隐藏在一副淫贼面具下的雄心壮志,但钟无悔一开口便说出地图的事还是让她感到吃惊。 先桂说:“既然做你的私军统领,以后免不了带兵作战,所以我经常出去考察地形,回来后就刻下来,以备以后运用。” 没想到钟无悔没领她的情,只一个劲儿的摇头,看着地图说:“太差,太差!” 怀有真才实学的人,最忌讳的就是,在一点都不知情的情况下,一张口就否定自己耗尽心血创造的成果。 先桂很不高兴:“钟大人既然说很差,就请大人说出自己的看法吧!” 没想到钟无悔的话一出口,令先桂更为吃惊。 第六十八章 刺客有情 钟无悔对先桂说:“你刻这地图又不是人手一份,只是在战前制定战略战术可用,你何不请制作陶器的工匠,按照你的地图,用沙土为你塑一个真正的地图呢,就像大自然的微雕,这样,有山有水一目了然。然后用竹签刻上军队的名称,在盘上推演,不是跟真的战事一样吗。” 钟无悔说的就是现代推演战争的沙盘,但他这个主意对古人来说,却是神来之笔。钟无悔看着先桂震惊的样子,想让她消化一下自己的主意,随便聊了两句便告辞了。 平定群舒之国的战事开始了,令尹成嘉和太师潘崇带领军队出征后,防卫郢都的重任落在子仪和公子燮身上。 看着府中的艳伎被抬出去后,子仪才进入房间。 “报丧”正襟危坐的在案几前饮茶,仿佛受到摧残昏过去的艳伎与他完全无关。 “杀那淫贼的事,安排的怎么样了?”子仪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报丧”一眯眼,恨恨的说:“红红已按大人的意思送给了那个淫贼,红红将时刻不离他身边,只等他一进入成嘉的营地,红红就会动手杀他,然后弃尸营地。若果红红失败,我们还留有后手。这次,我们‘红楼’是倾尽全力帮助大人,大人请放心。” 子仪两眼射出凶光,说:“这个淫贼非死不可!只有他才能顶罪。万一被成嘉活捉,他很可能出卖我们,这家伙只要有女人,什么都肯干。别指望他能像我们的族兵那样忠心耿耿。他不死,师傅危!” 就在子仪设计怎么杀掉钟无悔时,成嘉却在想怎么保钟无悔一条命,钟无悔是他除掉楚王师傅子仪和公子燮的关键人物。 只要在刺杀现场抓到钟无悔,成嘉会即刻回军,并召集楚王重臣,在楚都公开会审钟无悔,这样,子仪和公子燮的死期也就到了。 出征之前,成嘉除了与城防将领密商之外,招来族兵中的精锐,安排了两组十个高手暗中跟踪保护钟无悔。 群舒再叛,也给了楚国权利重新构架的的机会,权臣每人都在打着各自的算盘。 钟无悔收到子仪的大礼——“鹃华”楼的红红。 可是,钟无悔哪敢让一个刺客进入钟府啊! 他借口将为子仪完成大事,不便进府,于是,便买了间小别院,安排红红住了进去。他本来要为红红买两个婢女,但红红死活不肯,称自己要亲手伺服钟无悔。 钟无悔也不管红红是虚情还是假意,还是为了谨慎。他知道,在动手刺杀成嘉之前,所有的人都不会对自己下手,因此,他也就没坚持自己的意见,让红红独自住在别院。 这段时间,钟无悔也很少回钟府,每天都去别院陪红红。 红红外表看起来属冷艳美人,可是,一旦动起情来,在床上丝毫不逊于最**的荡妇。 当时的刺客可不同于现代的杀手,现代杀手的任务是完成任务后要设法全身而退。原来的刺客完全是死士,为完成任务不惜一切,连生命都可当做武器使用。 刺客的生命朝不保夕,加上知道钟无悔的命也活不了多久。处于这种心态,红红更为珍惜和钟无悔在一起的日子,每晚都是放开了身心,在床榻上极力迎合钟无悔。 她对钟无悔也非常好奇,不知什么原因,总觉得这个人身上有说不出的无形魅力,红红特别喜欢钟无悔和她在床榻上跟她讲故事。改头换面的梁山伯与祝英台,不知赚取了红红的多少泪水。 她常常在钟无悔的怀中暗自垂泪,怨天公的不公。她一直作为刺客训练,从未对任何一个男子动过心,没想到只见一次面,心里便留下钟无悔的影子,然后,如愿以偿的成为他的女人,可偏偏又是自己,要亲手将自己喜爱的男人送上死路。 当她在床榻上看到钟无悔健硕的完美体形和肌肉的时候,很奇怪他怎么每天跑步就可以跑成这样。 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刺客的训练是很艰苦的,在三伏天,红红见过“报丧”的体型都没这么好。不过,这个疑点她没向杜鹃报告,她已不在意挖空心思去发现疑点,去杜鹃那里的报告,也只是成为惯例而已。 听完红红转叙的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连杜鹃练功时都不忍对蝴蝶下手了。蝴蝶是她们经常练功的对象之一,她们要在蝴蝶飞舞时,用剑削掉蝴蝶的双翅,而又不伤及蝴蝶的身体,这对速度、力度、准确度的要求极高。 作为“红楼”第一刺客的“报丧”,一剑也只能削掉三对翅膀。 成嘉走后,子仪督促着钟无悔对那五名刺客加紧训练,可钟无悔对他们的训练,除了跑步还是跑步,并且语重心长的教导他们说:“一眨眼的功夫,我可从被子里跑到街上,不然,我早死过无数次了。 你们想想,没有绝世逃功,大家闺秀,权贵的宠姬,哪有那么好玩的?我教你们的功夫,是我最拿手的功夫,你们不但要学好、炼精,还要超过我,兔子都跑不过我,何况人呢?这样,完成了刺杀任务后,我们才能全身而退。” “可是我们刺杀的功夫不行,完成不了大人的重托啊!要教教我们武功吧!”面对死士的疑问,钟无悔坦然而对。 他说:“保存自己才能更好的消灭敌人。武功不行有什么关系呢?人有多大胆,地有多高产。只要用一腔热血,满腔豪情,坚定的想象,没有完成不了的事。到时候,我们看看谁跑的最快。” 在这样忽悠下,几个死士只好天天跑步。 听到子仪传过来的消息,结合红红传来的信息,“鹃华”楼的杜鹃召来包括兰兰在内的四名武功最高的刺客。 杜鹃对他们说:“红红不能直接参与刺杀那淫贼的行动。这次由我带你们四人刺杀淫贼。我也研究过他的武功,根据他训练刺客和每次逃命的情况来看,他的逃功确实是天下无双,因此我们这次一旦动手,就要用尽全力,一击搏杀,不留后手,不然,一有机会他就会溜走。明白吗?” “属下明白!”四人答道。 “唉!如不是为了主人的大计,我也不想对你动手,怨不得我了,认命吧!”四人走后,杜鹃望着窗外,略微惆怅的长叹一声自语道。 出城之前,钟无悔忽然想起,曾因为一个老掌柜纳赋的事,潘崇手下还与成嘉手下起过冲突,当时,他还想接过这家卖米的铺面作为联络点,事情一忙竟忘了。 趁着一时闲空,钟无悔想到米铺去想和老掌柜谈一谈,他的条件很优厚:铺面还是老掌柜打理,所有的纳赋由钟无悔暗中负责,赚的银子老掌柜自得,只是店里的伙计必须换上钟无悔的人。 没想到,一来到米铺,又见老掌柜被几个兵丁拉到外面。 老掌柜的苍苍白发凌乱不堪,在兵丁的拉扯下,几乎站都站不稳。一个小头目恶狠狠地对他说:“这银子你是交还是不交?” 老掌柜说:“我们已按令尹大人的规定准时纳赋,太师要加赋,我们又交了,可是城防大人一来,又要我们加赋,而且,一个月的纳赋,比我们一年的市赋还多,这还要不要人活?” 那小头目说:“城防大人加赋,是为了抵御外敌,加高加固城墙,这是利国利民的大事。你这老东西,不但不拥戴,还出言对大人不敬。你不想活,这很简单。” 那头目对兵丁说:“这老东西反对大人加固城墙,说不定是别国的奸细,给我往死里打。” “爹!”随着一声惨呼,一个妙龄少女扑到他爹的身旁。她泪水涟涟的向那小头目哀求道:“请放过我爹吧,过几天我们就纳赋,这两天家里确实缺银两。” “养着这么标致的女儿,还缺银两?这样吧,你跟我们到城守大人府里去,你们从此后就再不纳赋,怎么样?”小头目说。 “怎么台词都这么老套。”钟无悔暗中低咕了一声。 那妙龄少女摇摇头说:“我就跟父亲在家里,哪里也不去。” “给脸不要脸,好吧,给我把这个奸细往死里打。”小头目命令道。 “遵命!”打老百姓哪有不凶狠的,几个甲兵一涌而上。 钟无悔本来在人群中看热闹,见状正准备上前。 只听见一片“哎哟”的声音,几个兵丁倒了一地,杜鹃出现在老人身旁。手里的剑尚未出鞘。 “你,你反了,快给我杀了她!”那个小头目只敢在一旁干叫唤。 杜鹃走到他跟前,剑未出鞘,只是冷眼看着他说:“你借城防大人的大名欺辱百姓,该杀的是你!” 那个小头目一见身边没一个人,几个兵丁还躺在地上,剩下的几个又不敢上前,只有他一人面对杀气腾腾的人,他眼里射出恐惧之色,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求饶道:“小的只是奉命行事,饶了我吧,我的头领告诉我,因为这米铺的掌柜在商贾中享有名望,他又没朝中官员照应,只要把他整服了,其他的商贾都会跟着办,所以小的对他狠了一点,求女侠饶命。” 这时,那老人的女儿也对杜鹃跪下说:“求女侠饶了他吧,以后我们还得在这里过活,我们惹不起他们。” 杜鹃说:“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大不了到我们‘鹃华’楼去。” 没想到她这话一说,那女孩子更加恐慌:“我就在这里很好,我不去那里,我不去那里。” 杜鹃这才想到“鹃华”楼是什么地方,常人哪里会知道,其实那里并非真正的淫窟。她面色一黯,对小头目恶狠狠地说:“你以后再敢欺负我的小妹,小心我宰了你全家。” 小头目连连说不敢,杜鹃这才放过他们,不过,走时,她眼睛望钟无悔站的地方有意无意的瞟过一眼,脸上的不屑之色溢于颜表。 “这杜鹃究竟是个什么来头?”钟无悔感到不解,如说她是个刺客组织的头儿,应是个名副其实的冷血动物,可今日公开出面为一般民众打抱不平,这说明什么问题呢? 难道是为子仪行刺成功后,准备将地下的组织公开化? 不过,可以看出她对那女孩的帮助是真诚的,特别是看自己的一眼,表现了对自己懦弱的鄙视。 钟无悔也打听说有个“红楼”的专业刺客组织,这个刺客组织非常厉害,据说,还没有哪个他们想杀的人,能从他们手下逃命,“鹃华”楼和“红楼”有什么关系呢? 第六十九章 任务启动 钟无悔一直在苦思冥想“鹃华”楼和“红楼”有什么关系。 “鹃华,古语华通花,也就是说‘鹃华楼’可以看做‘鹃花’楼,在“鹃华”楼,钟无悔感到很不寻常的就是,这里全是种的杜鹃花。 杜鹃花!杜鹃花开时,那如火如荼的鲜红的光彩把山都映红了。因此,山里的民众都把杜鹃花叫做映山红。 钟无悔曾在山中见过一次映山红盛开的美景。 火红火红的映山红在青山绿树之间云蒸霞蔚,一团团一簇簇,开得那么热烈,那么绚丽。朵朵花儿如红色的玛瑙,迎风玉立,娇艳欲滴,花瓣儿密密匝匝,蕊靠着蕊,瓣贴着瓣,相互依偎竟相辉映,引来无数的蜂蝶飞舞。每一朵花儿,都空灵含蓄,如诗如画,美不胜收。 “鹃华”楼就是“红楼”!钟无悔茅塞顿开,几乎可以肯定自己的想法。 如果是这样,对于刺杀成嘉的行动,他绝不能掉以轻心。说不定,子仪就是以他为饵,吸引成嘉的注意,“红楼”的刺客,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并将成嘉和作为饵的自己杀掉,子仪再将罪名堆在自己头上。 这样,政敌被除掉,知道他秘密的人也被除掉,子仪如愿坐上相位不说,还可查抄钟府,将他的女人和财富摄为己有。钟无悔知道,多少双眼睛盯在他那两个倾城倾国的美女夫人身上,一有机会,这些高官权贵,作为真正的淫贼还会放过她们吗? 子仪现在高筑城墙,并非为了抵御外敌,而是在刺客杀死成嘉,逼楚王立自己为令尹后,为了抵御以后兵临城下的成嘉和潘崇的军队而做的准备。 这算盘真是打得太精了!钟无悔对这位阴险毒辣的老师,恨得咬牙切齿。 钟无悔在市集上也了解到,由于官方收粮,城里的粮价已涨了二成,弄得城中百姓怨声载道,但是,子仪也加强了镇压,杀了好几个在茶楼、酒楼公开辱骂楚王师傅的百姓,并严令再对宫中政令提出异议者,一律作为敌方奸细杀无赦。 根据种种迹象,钟无悔感到子仪要自己出手的日子快到了。 果不其然,不久,钟无悔就接到去子仪府中赴宴的邀请。 宴会的规模不大,但是豪华而隆重。除了子仪府中的歌妓舞姬,子仪还专门挑选了几大青楼最有名的红牌到场助兴,钟无悔赫然发现杜鹃也来到这里。 子仪让钟无悔坐在他身边,以示对钟无悔的重视。, 子仪小声的对钟无悔说:“前方来报,平定全舒的战事已经开始,成嘉那边战事好像不顺,双方又呈胶着状况,现在,正是你出手的大好时机,不可错过。功成之后,我立刻封你为司马,协助我执政。 为了给你践行,我今天特地请来王城中最好的歌舞伎,今天,你看中哪个就可叫哪个侍寝,没人敢抗命。 不过,过了今日,你不可再沾女色,你身负日后富贵和师傅托付的重任,必须以全部的精力来对付成嘉,知道吗?” “学生明白!”钟无悔故意装作无知般,指着杜鹃说:“上次,在她那里尚未尽兴,今天就要她侍寝,如何?请老师成全学生这最后的心愿。” “她啊!”子仪沉吟了片刻,让身边的公子燮去对杜鹃说。 公子燮在杜鹃身边说了几句,杜鹃面上露出激愤之色。不知公子燮又劝说了几句什么话,杜鹃才点头答应,不过,她虽然面带微笑,但是,钟无悔可以看出,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但是,钟无悔好像懵懂不知,仍以惯有的淫笑向她点头示意。 公子燮又回到子仪身边说:“杜鹃姑娘已经同意今晚由她侍寝,钟大人可以尽情的享用美酒佳肴,晚上再享受美人恩。” 在钟无悔眼里,歌舞就那么回事,天天在王宫看的也不比这些红牌差多少,喝了不少酒以后,便借口要早起出发为由,便带了杜鹃离开了子仪府中。 在子仪府中的黑暗处,“报丧”望着钟无悔的背影恨得直咬牙。杜鹃一直是他倾慕的女神,只是由于“红楼”的规矩森严,不允许有男女私情,他只能将这份心思压在心底,可是一想到他心中的的美丽女神,今晚将在那淫贼的胯下受尽屈辱,叫他心情如何能够平静。 上了马车后,钟无悔露出淫笑,迫不及待的抓起杜鹃的纤纤细手轻轻地抚摸,边摸还边说:“哇,小手的皮肤真嫩,真是吹弹可破。” 钟无悔其实是想借此机会了解一下杜鹃是否练过刀剑。在他的知识中,刀剑练久了,多少会留下手茧,红红的手上就留有细茧。 可是,没想到杜鹃的手嫩得异乎寻常,如用手指起舞,定可让人炫目惊魂。 钟无悔自以为杜鹃武功不高,有下面的高手去打打杀杀,当老板的动动嘴皮就够了。他还不知道,真正的高手,由于特殊的需要,练功之后都会用贵重的药材泡手,既疗练功时的手之伤,又去茧“洗髓”。 轻心总是会付代价的。 杜鹃上了钟无悔的马车后,反而很平静,她强压心中的怒火,准备接受难以忍受的侮辱,等到刺杀成嘉的大事完成后,再对钟无悔施以残酷的报复。 要说她内心,其实没那么讨厌钟无悔,反而有些隐隐喜欢他。杜鹃只是对于无视个人意愿,利用权势,强迫欺辱女性的行径感到愤怒。 她本以为,看着那淫贼急色的样儿,肯定上车就会开始玩“车震”。没想到,上了马车后,钟无悔只是摸了摸手,说了一堆话,不再理她。车到半路,便对她说:“你回去吧!有个红红已够难应付的了,我可不愿再惹麻烦。” 说罢,毫无君子风度的将杜鹃丢在半路,自己回别院去了。 杜鹃站在路上,望着钟无悔的马车,心里七上八下的。这个淫贼的行为太怪异了,他的话也说得很奇怪。是自己一听到侍寝时,流露的明显恨意触怒了他,还是他原本就没想要自己侍寝,要自己侍寝只是一个恶意的作弄?或者说,他发现了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杜鹃虽然讨厌男人的玩弄,但是为了完成任务,她不会顾惜自己的身子,在她的意识中,活着就是为了完成主人的使命。如果钟无悔强占了她的身子,事情反而简单,到时杀了他。没要她侍寝,反使得她心绪杂乱,浮想联翩。 钟无悔的做法却简单得多。 晚上,回到别院后,他拿出一些银两,对红红说自己要去刺杀一个人,一个月内如果没回,就叫她仍回“鹃华”楼,或先用这些银两独自生活,遇上合适的男人就嫁了。 但是,红红坚决不肯独自一人留下,要跟钟无悔一起去,她说今生生是钟家的人,死是钟家的鬼。她还说自己练过武,不会成为钟无悔的负担,钟无悔假意劝说了一番,就同意了她的想法。 当晚,红红与他是抵死缠绵。 第二天一早,钟无悔便悄悄带上那五个死士和红红上路了。 走之前,他让斗山带信给成嘉,说可能最有名的刺客组织“红楼”,要派人刺杀他,要他万分提高警惕。 虽说是去刺杀成嘉,钟无悔却像带着情人旅游一般,走的不急不慢,吃好喝好不说,每晚还要找好的客栈住下,和红红干得热火朝天。那五个死士倒像忠实的门卫,在外面带着手枪无奈的站岗。 此番刺杀成嘉,那五个死士早已是热血沸腾,不断的催促钟无悔加快行程,因为钟无悔晚上对他们的心理摧残太大了。 在他们身后,根据红红留下的记号,杜鹃带领一组刺客,暗暗紧缀着钟无悔他们。看见他们这种行程,杜鹃也忍不住骂这个淫贼,这么重要的事他还是以淫乐为要。 走到一半的路程,钟无悔说要去探访一个老朋友,他丢下五名死士等候着他,自己带了红红乘一辆马车突然跑了。 红红根本没有准备,只好跟着钟无悔上了车,在车上,钟无悔精力也不知为什么那么好,一丝瞌睡都没有,一路上就和红红卿卿我我的,没给她半点机会留信。 虽然可以根据红红香囊的味道追踪,但是,杜鹃想想也没什么意义,有红红在,也不怕钟无悔会逃跑,再说,他又能逃到哪里去呢?不如干脆在这里等他还稳妥一些。 杜鹃担心的就是没等这边动手,“报丧”就已经提前动手。按照他们的常规,刺杀一个人必须是雷厉风行的行动,哪有像钟无悔这样的刺客,完全跟求学的游子一般游山逛水。 来到一个都邑,钟无悔和红红在客栈里住下,晚上,钟无悔一边和红红喝酒,一边给她讲改编过的白蛇传,结果,在倾盆泪水中,红红喝的烂醉。 第二天一醒来,只见钟无悔也横在她身上呼呼大睡,红红完全记不得昨晚发生的事。起床后,两人吃过早餐,钟无悔便带她到一所宅邸拜访,结果说主人外出未归,他俩只好又赶回原地。 其实,在红红酒醉的时候,由少傅贾松的随从贾大监视着她,钟无悔和楚王的少傅贾松,秘密商谈了大半夜,然后装着喝多了酒,醉卧在红红身边。 见到钟无悔后,杜鹃才算松了一口气,她生怕钟无悔临阵脱逃。 在五名死士的催促下,钟无悔总算加快了行程,很快就将到达成嘉和舒庸国交战的地方,钟无悔突然停止了行程。 他将红红安排在一个山洞,自己和那五名死士睡在外面。 天一亮,他便带领五个死士外出,晚上才回来,并给红红带来食物。 一连几天,钟无悔和五名死士都是早出晚归。回来后,他把侦查的情况告诉给红红,让她不要担心。 他告诉红红说,成嘉的营地防卫森严,这几天战事趋缓,双方都没交战,因此只能等机会。一旦双方重开战端,拼的你死我活的时候,就是他们出手的时候。 钟无悔告诉红红的话,第二天,又被红红原封不动的告诉给杜鹃,杜鹃也知道钟无悔说的是实情,因此只有耐心等待。 战事又开始了。 这天早上,钟无悔和五名死士全部换上成嘉军队的装束,早早的出发了。 傍晚时,红红突然听见急促的跑步声,这是从未出现过的事,红红赶紧执剑戒备,她见钟无悔浑身是血,踉踉跄跄的跑了过来。一进山洞,便一头倒在地上,再也不动弹。 第七十章 初露端倪 红红一见这情况,吓了一大跳,此时,她对钟无悔的关心更甚于完成任务的责任,只是当局者迷,自己没觉察而已。 她赶紧扶起钟无悔,在他身上抚摸,想看看伤在哪里,她急切的问道:“你怎么啦,没事吧?”问话时,她的眼泪都快掉下来。 钟无悔靠在她身上,苦笑着说:“要知道,我的逃功天下第一,怎么会有事呢?” 休息片刻后,钟无悔才对红红讲叙他们的遭遇。 钟无悔带着这五名死士,换上成嘉军队的装束,准备混进军营,伺机刺杀成嘉,谁知道,他们刚走到半道上,遇上舒庸国的一队甲兵,舒庸国的甲兵把他们当做成嘉的军队,一阵猛攻,五名死士当场战死,钟无悔凭着举世无双的逃功才逃了回来。 钟无悔抱着红红,又是啃又是咬的哭道:“我命怎么这么苦啊,居然被敌人的敌人给灭了,这事我干不下去了,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红红像哄孩子的一般,抱着他的头温言劝道:“钟大人不能这样,事情还没做完,怎能半路就跑呢?这不是男子汉的行为。” “可是,就我一个人怎么办呢?我是人,不是野猪,明知危险还往里面闯,我不干了。”钟无悔耍赖皮似的说。 “大王的师傅,对你寄予重望,以后还要让你担任司马一职,为了自己的前程,你也应该搏一把。”红红耐心的劝导他。 在红红两座山峰间的温暖感化下,钟无悔暂时止住了哭泣,一人呆坐在起来,不知想些什么。 想了半天,钟无悔牙一咬说:“好吧,就再搏一搏,明晚我先想办法潜入军营中观察一下再决定。” “对,这样才对!”红红似乎舒了一口气。 “没有别人,今晚我们又可睡在一起了。”钟无悔喜笑颜开的说。一提睡觉,他精神又来了。 “唉!”红红叹了口气,她对眼前的这个替死鬼真的说不出是什么心情。她对钟无悔既怀有男女之爱,又抱有母爱般的关切,不知不觉,她已把自己当做了钟无悔的保护人。 “明晚你先去军营中打探一下吧,你实在觉得没办法,也许我还可以帮帮你。来,睡吧。”红红说。 “你能帮我?”钟无悔笑了起来:“你除了床榻之上可以帮我,还能帮我什么?” “帮你杀死成嘉!我在‘鹃华楼’受过刺客的训练。”红红不想再对钟无悔隐瞒,她口气坚决的说。 事到如今,红红想,先帮钟无悔杀了成嘉,再杀钟无悔,不算违命,如果钟无悔因为害怕逃跑,哪怕死了,以后也会有损他的名声。红红在刺客组织的教育下,把完成任务的承诺看得非常神圣,因此她自己私自作了决定。 “你们‘鹃华楼’的武功厉害吗?别是为了骗我才说的吧,你演两招我看看。”钟无悔不肯相信红红的武功能够杀敌。 “你用这根树枝刺我。”红红说。 钟无悔拿了根树枝狠命刺向红红,只见红红剑一挥,眨眼间,树枝断成了在手一握的木把。钟无悔一看地上,有五节木棍。 “以快制胜,比佐罗还厉害。”钟无悔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看不出来我的红红这么高的武功,好,我明天探营之后,就和你一块去刺杀成嘉。” 这一晚,他抱着红红,睡得特别踏实。 红红在钟无悔面前表现剑术的时候,钟无悔看着她的剑招,已暗中在心里与她过招。剑招的攻防,不在于一刀一剑的真实较量,而在于心中有剑与无剑,能料敌于先,便已获胜机。 红红看似非常凌厉的剑法,在钟无悔眼中,都可以稍稍提前预料到她出剑的招式。 高手过招,哪怕白驹过隙的瞬间,都是决定生死的关键。正是因为这样,钟无悔才能安心的抱着红红熟睡。 第二天晚上,钟无悔换上成嘉军队的服装,潜入成嘉的营地去侦察。 他摸进营地后,拿出成嘉的令牌,大摇大摆的进了成嘉的帅帐。 见到钟无悔后,成嘉屏退左右,帐中只剩下成嘉与钟无悔两人。 钟无悔对成嘉说:“他们强迫我今天前来侦视大人的情况,可能马上将对大人动手,还请大人多加防范。” “我这里看似松懈,其实已布置得非常严密,他们敢来,定叫他们有来无回。”成嘉恨气十足地说。 “据说这次是由红楼的刺客出面,据我所知,他们还从未失过手,所以还请大人万分小心才是。”钟无悔说。 “从未失过手?这次,就要他们在我面前出第一次丑。”成嘉自信地说。 “我看还是谨慎一点好些,令尹大人是楚国的忠诚战士,忠于大王,忠于人民,盛德在民长不没,忠诚与日同辉耀,大人不同凡响的智慧,智勇双全的丰采,坚强不屈的意志,坚定而灵活的胆识,为我楚国立下丰功伟绩。 大人献身于楚国人民的伟大事业,不论对敌斗争怎么残酷,斗争多么激烈,总是充满胜利的信心。 大人为楚国民众呕心沥血,勤奋辛劳的光辉品格,是留给楚国百万民众的宝贵财富,楚国民众离不开大人,我们也离不开大人。”钟无悔说的唾沫四溅,差不多只差一句:令尹大人永垂不朽。 成嘉感到有些纳闷,这怎么都像我死后的溢美之辞?按现代语言就是追悼会的悼词。 成嘉向钟无悔问道:“听你这意思,是不是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别的我不敢说,逃命保命的方法,我可以说是天下无双。”钟无悔自得的说:“为了以防万一,我想请大人在军中暗挑一名与大人身形相仿的士兵,装扮成大人的模样,大人不妨装扮成普通的兵丁,在一旁观看,当官的命贵,还请大人三思。 到时候,让甲兵大喊‘让领导先走’,刺客定会不顾一切,追杀假扮大人的兵丁,这时候,嘿嘿……你懂的!” 这主意说的成嘉心中一震,这淫才还真是有才。 钟无悔还不知道,成嘉专门安排两队人保护他的同时,另外还在营中备下了一队人马,这队人马准备明日钟无悔带刺客行刺时,哪怕只是做做样子,成嘉也会将钟无悔擒下送往大狱,在与子仪和公子燮同审后,根据情况决定是斩是囚。 彻底剪除楚王师傅这一股敌对势力,只剩下潘崇一股力量,也好对付一些。 但是钟无悔说出替身的办法后,成嘉也在想,这淫才会不会也找替身,如果这样,成嘉的计谋不但不能得逞,还会将楚王推到潘崇一边。 钟无悔对他这么忠心,换来的却是杀身之祸,以后,这淫才如果有心连手潘崇跟成嘉捣乱的话,真还是个麻烦事。 成嘉当即暗中决定,放过钟无悔,全力对付刺客,而且成嘉对付子仪和公子燮还留有后手,先暂时留下这个淫才说不定利大于弊,至少可以让大王不涉朝政。 成嘉和钟无悔略作商谈后,钟无悔又回到山洞。 回到山洞后,钟无悔隐隐闻出有股淡淡的异香味。 “别是下的迷香吧。”钟无悔暗想。 武侠小说看得多,钟无悔对这种江湖上的常用诡计格外敏感。 “我在洞里发现毒虫,因此撒了一些‘鹃华’楼为我们配制的药粉,我们常出门在外,有时在那些阴暗之地,一呆就是好几天,‘鹃华’楼的主人,为我们配了这些药粉,用以防身。”红红主动解释道,说着,她还掏出身上的香包给钟无悔看。 一般来说,刺客行刺,总会潜伏在一地伺机而行,红红的这种解释,钟无悔也觉得很正常。 “你们‘鹃华’楼的主人是谁?”钟无悔想借机打听一下“鹃华楼”的情况,因此,假作不经心的问道。 “不知道,我们的爹娘都是罪臣,本来我们都会被卖为官妓或奴婢,是主人把我们救下,要我们为楚国的大义效力。所以,我们的兄弟姐妹,没有哪个人不用命。”红红老老实实的说。 “刺客是杀人的,也讲大义?柬埔寨的红色高棉,还不是为了什么xx主义的大义,全国总人口只有七百万的国家,居然被杀一百多万,连正在抢救病人的医生、护士只因延误了强行将城市居民全部‘疏散’到农村的撤离时间,也死于枪口之下。 还有x军时期的,借什么“反布尔什维克”的**,大杀特杀x军内部的革命忠诚战士,不都是以大义的名义吗?”钟无悔暗想到。 究竟什么是大义,一直困绕着他。 他永远忘不了他老爸给他讲述一个儿时朋友的惨剧,那个人凭着自身的能力,已当上x军的高级将领,刚刚打完土豪归来,便被扣上**的帽子,不由分说的拉去枪毙,那位将领死前还在为革命着想,说,子弹来之不易,干脆用刺刀吧! 几十年后平反才知,起因只是因为当初一位漂亮的女战士,女战士爱上这位将领,一个小小的排长,眼看无望,便诬告这位杰出的将领为**成员,结果,将领被杀,那位女战士成为排长的老婆,解放后,又成为大换血的弃妇。 “难道只有杀人和鲜血才能彰显大义?”钟无悔暗想到。 “你们的大义就是杀人吧?是不是杀得越多越光荣啊?”钟无悔揶揄道,眼中露出浓浓的杀机。 红红不仅明显看出钟无悔的不快,而且感到他前所未有的可怕愤怒。 “不不,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叫我们杀就是。”红红慌忙的解释道。 “罪臣的子女,首先已是精神上的的奴役,然后,放松一下精神锁链,连她们的**、生命成为牺牲还为之自豪。” 钟无悔极为郁闷,此时也顾不得什么禁忌,突然仰天长啸,一阵啸声震得附近的树叶都纷纷落下。 红红慌得手足无措,她不明白,钟无悔怎么忽然之间变得像疯子一般。她只要稍微细想一下,都会发现钟无悔的功力,并非她这样的刺客所能对付的。 情乱则心乱,红红如果真是无情,反而清醒,可是,她正处于情感的矛盾期间,大脑一片混乱。 良久之后,两人心绪才渐渐平复下来。 此时,钟无悔也感到自己的失态,仔细一想红红的话,他才感觉到,“红楼”这个组织不简单,能赦免罪臣的子女,并为之所用,绝不是一个单纯的刺客组织能办到的。 这个组织的背后,说不定暗中还有另外一股不为人知的强大势力。 第七十一章 临阵脱逃 杜鹃苦笑着对钟无悔说:“小女子确实非常敬佩钟大人,也许我们一开始就错了,但事到如今,我不得不完成主人的命令,事成之后,到了阴间,我再给钟大人为奴为婢都心甘情愿。” 这时,在红红的呢喃咒语声中,钟无悔渐渐感到全身发软,他向杜鹃怒道:“你们只有暗中害人的卑鄙手段吗?没想到堂堂有名的红楼,居然只会做卑鄙小人,我太看高了你们。” 杜鹃说:“你从成嘉帅营出来后,为防万一,我让红红下了一种巫毒,只有她催动咒语,毒性才会发作,不过,这毒药不会要你的命,只会使人手脚发软,你要怪就怪我,别责怪红红,她已经够伤心的了。” “既然你们这么卑鄙,也就怪不得我了。”钟无悔说话的时候,手中的剑“嘡啷”坠地。 就在杜鹃飞身扑上,欲抓钟无悔时,忽然看见他手上多了一件从未见过的兵器,钟无悔的手弩像飞蝗一般射中杜鹃。 杜鹃倒在钟无悔面前,她浑身是血,艰难的向钟无悔问道:“你这是什么武器?我见过各国的兵器,还从未见过这么厉害的武器,能给我看看吗?” 钟无悔默默地将手弩递给杜鹃。 杜鹃看着手弩,两眼放出异彩,爱不释手。 “手弩,我发明防身用的。”钟无悔说。 “都小看了大人,如果……哎……大王身边有你,大楚有望了。”说到这里,杜鹃艰难的喘了几口气,向钟无悔问道:“你不会怪我吧?” “放心,我决不会怪你,如果你真在青楼,说不定还会是我的红粉好友。”钟无悔痛惜地说。 “子仪的宴会后,你为什么不要了我?……”杜鹃喘着粗气问道。 “我在你眼中看到了愤怒的目光,我非常敬重你,不愿你带着屈辱生活,哪怕时间不长。”钟无悔真诚的说。 “别人都说你是淫贼,其实,你才是我见到的真君子。能抚摸一下我的脸吗?我决不会害你。”杜鹃艰难地说。 钟无悔走到杜鹃面前,轻抚着她的脸问道:“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只是接到一个命令而已。不过,今天你让我看到一个真实的你,我很高兴,很高兴,我一开始就没看错人……”说着,杜鹃安详的闭上双眼。 钟无悔久久的坐在杜鹃身边,看着她秀美的脸庞痛心不已。 良久,他才说:“就在这里把她们葬了吧,与青山为伴,她们不会寂寞。” 跟随钟无悔的护院们将杜鹃等五人一同葬在一起。然后,把成嘉的族兵葬在了另一个地方。 红红早已晕了过去,钟无悔带着她一起走了。 晚上,在露营时,钟无悔望着夜空,心情久久难以平静。 此时,在成嘉的军营,以第一刺客“报丧”为首的刺客,对成嘉的帅营发动了突袭。 悄悄剪除了卫兵以后,刺客冲进成嘉的帐篷。 成嘉站在帐中,看着这些刺客左冲右突,但是,斗厉带领着卫队死死拦着刺客,尽管伤亡惨重,但始终未能让刺客靠近成嘉半步。 眼看最后一名刺客丧身在刀剑之下,众侍卫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成嘉身旁的地面突然塌陷,现出一个洞口。洞口中,飞身跃起一个人影,一剑将成嘉砍成两截,随即,这名刺客被砍成了肉酱。 躲在兵丁中的成嘉看到这一幕,不禁惊出一身泠汗,如果不是听从钟无悔用替身的主意,他真的就会像替身一般,被腰斩! 开始看到刺客被他卫队逐一斩杀时,他还不以为然,认为钟无悔过于看高刺客,此时,他才感到钟无悔的高明。 “以后,决不能看轻了这个淫贼,要多多提防他才行!”成嘉暗想道。 第二天,天刚亮,钟无悔便带着人马日夜兼程的赶往王城。 路上,钟无悔和红红同坐在一辆马车。 钟无悔看着默默无语的红红说:“我想,你们红楼身手最高的刺客,在这次刺杀行动中,可谓全军覆没。这次,可能是你们唯一的败绩,但是,这唯一的一次败绩,结果却很残酷,剩下的也许只有你一人。 不过,你已经可以说已经死过一次,要说尽忠也尽忠了,我认为你也没有必要再做无谓的牺牲,不如改名换姓,到钟府跟我们生活在一起吧。 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给你一笔银两,另外去寻找自己的生活,你说怎么样?” 红红死死盯着自己的脚尖,一言不发。 钟无悔知道红红还有个思想转变的过程,他也没要她马上表态,只是说:“要知道,你妈十月怀胎,把你养成人多不容易,等你做过母亲后就会明白。如果你爹娘在天有眼,一定会希望你好好的活下去。 现在对于你来说,活着要比死亡更艰难,你好好想想吧,希望到达王城前,你能作出决定。” 没想到红红头一抬,坚决的说:“我已经想好了,你就在这里放下我吧,我不要你的银两,我相信凭我自身的力量也可以生存下去。” 红红下车后,头也不回的走了,钟无悔一直望着她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又匆匆的赶路。 王城遥遥在望。 一回到王城,钟无悔连家门都没进,便急急赶往王宫找楚王。 一见楚王,钟无悔匆匆忙忙的告诉楚王说:“大王,危险将至,不知大王急于避难,还是甘冒风险以成大业。” “此话怎讲?”楚王问道。 “大王师傅子仪和公子燮刺杀成嘉的行动,已经彻底失败。子仪、公子燮与令尹成嘉已成水火。凭成嘉的卓越能力来看,他必然会联络潘太师共同回师王都,一起剿灭子仪和公子燮。 子仪和公子燮看似掌控王城,其实毫无力量。城防守将多为成嘉旧部,如果成嘉称平定内乱,岂有不开城门之理?为对抗成嘉和潘崇高筑的城墙,完全形同虚设。 王宫中的禁军,以前由潘崇统领,军中心腹甚多,子仪、公子燮也难以插手。成嘉不死,大王的师傅当知后果如何,但是他们能怎样呢?” 楚王道:“第一是请降,等着以后被杀,这条路师傅无论如何都不会愿意走。第二,就只有有逃跑了。对吧?” “大王分析的很有道理。但是,他们逃跑时,我怕他们挟持大王一同逃跑,这就是我告诉大王,为什么危险将至的原因。”钟无悔接着说:“如果他们挟持大王一同逃跑,追赶他们的军队,不敢对他们痛下杀手,怕对大王不利。 所以我估计,万一情况危急,他们会不顾一切手段,哪怕是与大王朝夕共处十数春秋,为了活命,也会使用‘挟大王以令群臣’的毒计。” 楚王说:“如果我现在只是可能遇险,就放弃王城和民众独自逃跑,以后一旦真正为王,将以何面目面对臣民?我就呆在王宫,如果他们要挟持就让他们挟持好了。”说着,楚王一手揪着钟无悔的耳朵,在他耳边说:“私下我们可是兄弟,看着兄弟遭难,你就在一旁袖手旁观?” “不敢不敢,天下人都知道,我们可是一对淫兄淫弟,如果要挟持大王而逃,请大王一定要将美女卫队带上。”钟无悔冷笑着说:“他们尊敬大王还好,如果敢动什么歪主意,这美女卫队就是要他们命的行刑队。” “你说甘冒风险以成大业,是什么意思?”楚王问道。 钟无悔笑着说:“其实大王心如明镜,何必故意问我,现在大王完全有能力诱杀这两个人,不过会过早的暴露大王的实力。一旦权臣联手,我们可是真正有难了。 如果大王被子仪挟持,到时有人要杀掉这两个叛贼,没人不叫好。大王甘受屈辱,被两人挟持,更显大王没用。这样,等子仪他们一死,成嘉和潘崇就会开始交锋了,大王就可以坐山观虎斗,对吧?” “哈哈哈……”大笑中,钟无悔与楚王商讨好进退之策后,钟无悔又急忙来到子仪府中,他想看看子仪究竟如何应对这场危机,如果子仪要逃,钟无悔还要为他当引路人,让他挟持大王逃到少傅贾松主政的都邑去。 子仪一见钟无悔大吃一惊:“你不是刺杀成嘉去了吗?怎么会在王城?” 钟无悔痛哭流涕,拜倒在地说:“这次刺杀成嘉,大败而归,除了逃跑功夫天下无双的我,没人能活着回来,我是赶回来为师傅送信,好让师傅早做准备,对付成嘉。” 子仪一笑,说:“你们死干净我都不担心,你能回来倒出我的意外。” 钟无悔说:“师傅指的是红楼的刺客吧?” 子仪大惊:“你怎么知道?” “我和鹃华楼的兰兰、杜鹃一块儿逃的,我亲眼看见她们被杀的啊!”钟无悔滴下几滴泪水,这泪水倒也是真的,但是,却是为痛惜杜鹃掉的泪。 子仪知道杜鹃亲自带人追杀钟无悔,但不知出了什么变故,结果反而只有钟无悔一人逃回。他做梦也不会想到,钟无悔居然有能力全歼杜鹃带领的刺客团。他这时也有些紧张了:“你快说说,怎么回事?” “大人送给我的红红要跟我一起去,我就答应了,就在我们换上成嘉军队的兵甲,准备侦察成嘉营地时,被舒庸国的军队发现全杀了,我一人跑回来后,红红要跟我一起去刺杀成嘉。她说自己是红楼的刺客,也是为刺杀成嘉来的,然后,她联络上杜鹃,我们一起进入营地刺杀成嘉,结果……” “结果怎么样?”子仪急切地问。 “就我一人回了,我亲眼所见,到处飞的是血啊肉的,心啊肺啊,还有大肠什么的,那场面太惨了。”钟无悔凄惨的说。 “赶快给我把公子燮找来。”子仪向手下的人命令道。然后对钟无悔严厉的说:“你就在这屋里稍作休息,不准出去!” 子仪一出去,立刻有一众刀戈手守在院内和门前。 钟无悔只好席地而坐,心里暗暗咕叨:“什么狗屁师傅,大老远的赶回报信,茶都不给一口喝。” 不久,公子燮赶来了,钟无悔把刚才告诉给子仪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公子燮思考了片刻,在子仪耳边低语了几句,他们将钟无悔独自扔在书房里,两人又出去了。 原来,公子燮要子仪赶紧派人赶到“鹃华”楼去了解一下情况。 就在钟无悔饥肠辘辘的的时候,子仪和公子燮又回来了。 他俩都阴沉着脸,钟无悔已经感觉到他们的极度不安。 第七十二章 未雨绸缪 第七十三章 反客为主 中国自从有了王权以来,历朝历代,官场的争斗远超过战场。而且,这种争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仕途之路几乎全由鲜血铺就。权力就像只饕餮怪兽,只能靠鲜血饲养,争权夺利一旦到达峰值,便会引发一场惊心动魄的变故。 在官场上,利益共享时,大家一团和气。一旦出现某种变故,为了权力和利益的争夺,对立双方都会不惜一切手段将对手置于死地。 “成者为王败者寇”! 如果不走运没有整死对方,那么,对方便将会用十倍、百倍,乃至千倍的残酷手段来报复。中国统治集团独有的诛九族暴行,便是这种报复心理一种变态的反映。 刺杀成嘉的刺客,谁敢担保没一人招供?即便没人招供,成嘉带兵返城后,不说顺藤摸瓜的侦查,就是随便编制一个借口,也可将子仪和公子燮的府邸,杀的老鼠都不会留一只。 更何况,眼前就有一个重要的证人在此。 “我想你回城赶得的这么累,也辛苦了,就在府中用顿饭再说吧。”子仪阴险的说。 钟无悔却在想着如何脱身,他哪里敢在子仪府中用餐,一句话,他怕中毒。人说卸磨杀驴,没想到子仪磨都没卸就想杀驴。 “好啊好啊,多谢师傅。”钟无悔随口应道。心里却对子仪极为鄙视,这种目光短浅,心胸狭窄的蠢材,哪怕把令尹的大权拱手送到他的手上,他都握不住。 虽说刺杀未遂,不去积极思考对策,却想着先剪除身边的人,至少留着楚王的红臣,对他们而言,总是多一份力量吧。 “请!”尽管只是便宴,但是,每个案几后,都有一名美婢伺候,只是没有歌舞。 子仪端起酒樽时,钟无悔不知喝还是不喝,他正想伺机将酒倒掉时,突然门外冲进一个子仪府中的门人,他慌慌张张的对着子仪说道:“大人,不好了,刚才传来急报,令尹大人遇刺身亡。” 子仪的酒樽掉在地上,他竟愣住了。他望着那门人说:“你说什么?” “令尹大人遇刺身亡。”那门人又重复了一遍。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说完,子仪狠狠地望着钟无悔说:“你不是说看见刺客全部都死了吗?” “说不定是刺客临死前垂死挣扎,与成嘉同归于尽呢。”钟无悔强辩道。说到底,他也不知道,成嘉到底死了还是没死,红楼刺客的能力非一般刺客可比。 不过,他曾跟成嘉说过替身的事,他知道,人,越是身居高位越是怕死,想到这里,他心中忽然一动。 钟无悔向那门人问道:“是谁告诉你令尹大人遇刺身亡的消息,叫你进来传信的?” 那门人道:“是潘太师潘府的来人说的,他说急事不能耽误,要赶紧报告给大人知道。” “钟大人,你谎称刺客行刺成嘉大人,大人没事,只是刺客全部死了,你究竟是何意,是不是你带刺客刺杀的令尹大人?”子仪根本不给钟无悔分辨的机会,大叫一声:“来人,给我把这叛贼抓起来!” 钟无悔一看,叫苦不迭,这房间四处都是暗门,涌出的甲兵们将子仪护住后,将钟无悔团团围住。 如果要冲出去,还不知要杀多少人,关键是他不施展他的绝世武功就不出了这个门,但是,一旦施展他的武功,更让人相信他就是那刺客,说不定子仪还会栽赃,说穆王都是他杀。 看看这架势,钟无悔很难逃走,即便能浴血逃生,钟府的美妻美妾们将马上遭遇灭顶之灾。 但是,子仪此时并没打算立刻杀掉钟无悔,他打得如意算盘则是,如果成嘉身死,他立刻将钟无悔带到王宫,以钟无悔的生命相威胁,要楚王立刻任命他为令尹,而且,当场赐以黄金之印,以免夜长梦多。 也许,钟无悔的命根本不值得楚王与他交易,子仪这样做,只是为了给楚王屈服的颜面和警告,若不答应他的要求,杀了钟无悔后,下一步,屁股都可想到子仪会怎么做。 穆王的太师已做过表率。只不过,目前楚王的弟弟年纪尚幼,辅政的事,子仪力量还很单薄,名不正言不顺,潘崇绝不会轻易放过子仪。因此,不到万不得已,子仪还不想走到孤注一掷的道路上。 子仪现在只想尽快得到令尹之位。 成嘉已死,等到潘崇赶回王城时,子仪已握有军政大权,潘崇只能俯首听命。 钟无悔暗暗着急,现在身处子仪府中,想找个报信的人都没有。 这时,说的话没有震撼力肯定不行,于是,钟无悔赶紧大声叫道:“慢,慢,老师听我说。这令尹大人遇刺的消息,肯定是针对老师的大阴谋。” 钟无悔曾有意无意的提醒过成嘉,出征的军队也可半路回转。他仔细一想,现在听到潘府传递成嘉遇刺身亡的消息,反而可以证明成嘉肯定没死,而且正和潘崇一起,拼命赶回王城。 由潘崇府中传来这消息,只是想麻痹子仪,使他放松警惕。不仅子仪想做相位,这位置潘崇也想坐。 虽然潘崇杀了成王,为穆王就位立下汗马之功,可是穆王并未将相位交给潘崇,而是仍然交给了若敖氏家族的人,因为穆王对心狠手辣的人也抱有戒心,他这样做,就是为了相互制约。 如果成嘉真的身死,潘崇和若敖氏的人,都会极力封锁死讯,尽快赶回王城与子仪一争相位和复仇才对,又怎会早早的告诉子仪,让他尽快去争令尹国相之位呢?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在尽量麻痹子仪,让他掉以轻心,待到兵临城下时,为时已晚。 子仪示意兵丁们停下,他向钟无悔问道:“为什么说肯定是针对我的大阴谋?” 真是当局者迷,这时,公子燮也想明白了怎么回事,他附在子仪耳边低语了几句,直说的子仪脸色连连变化。 “子仪大人,我家主人带话来了。”正在这时,突然,一个清脆的女声在门口响起,钟无悔一看,来人居然是“鹃华”楼的老鸨。 子仪赶紧迎上去,只听得那老鸨说:“那淫贼说的没错,刺客没一个活着回来,鹃华楼的人已经遣散,从今日开始,以后郢都再无鹃华楼之名,你们自己赶紧考虑其他善后的对策吧!” 说罢,那老鸨恶狠狠地看了钟无悔一眼:“你别得意,总有你逃不掉的那天。” “现在我就逃不掉。”钟无悔知道危机已过,又轻松起来。 子仪沉思了一会,公子燮又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子仪一挥手。对甲兵们说:“你们退下。” 甲兵们又从暗门退了出去,顷刻之间,房间里异常安静下来。“鹃华”楼的老鸨已随甲兵们离去,空荡荡的大厅里,只剩下钟无悔和子仪、公子燮三人。 “你怎么一听潘府报信就知是针对我的大阴谋?”子仪问道。 钟无悔毫不隐晦:“该说的我已说了,老师不信我,我也没办法。为老师担忧,是我的责任,为老师牺牲,是我的义务。以我的忠心耿耿,靠我的牺牲,只要能换得老师一丝的安全,这也值得!我睡梦中都会笑醒。” “好了,好了”子仪脸色大为缓和,一摆手接着说:“依你看,现在该如何应对?” “高筑城,广积粮。缓称相。”钟无悔说。 公子燮接着说:“钟大人说得对,现在,成嘉和潘崇一定正在拼命赶来王城。高筑城以御敌,广积粮以坚守,缓称相,不给人以口实,这主意实在是高。” “你还有什么高见?”情急之下,子仪也拿不出什么主意,只好问钟无悔。 钟无悔不急不忙的说:“师傅可以先派兵将潘太师和令尹大人的府邸包围起来,但是,决不可动他们家人一根毫毛。这样,万一出现对师傅不利的情况,师傅也可以跟他们讲条件谈判。可是,一旦伤了他们的家人,他们再无顾忌,一旦攻破王城,师傅想降都不可能。” 说到后来,他装出万分沉痛的心情:“师傅家人的命不说,连带那么多的美姬都完了,令人心疼啊!想想心里都会滴血。” 听到这话,子仪心里暗骂道:“你这淫贼,只可惜我家里的美姬,在你眼里,我算什么?”但是,子仪又不得不认同钟无悔的想法。 所谓病急乱投医就是这中情况。没想到,钟无悔后面的话更让他吃惊:“仅仅围困斗府和潘府还不行,你要时刻将楚王握在手中。” “你这话什么意思?”公子燮问道。 “你知道什么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吗?’周天子有时候也会无奈说一些话,因为不是他想说,而是不得不说。既然这样,大人为什么不可以‘挟大王以令群臣’呢?”钟无悔说:“现在,大王身边只有一支好看不中用美女卫队,什么事还不是师傅怎么说,大王就怎么做吗?” 公子燮有些色动:“你是大王的红臣,这样做,是对大王的不忠啊!” “有奶便是娘,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想只有紧跟师傅,才有光明的前途,师傅为相,我便会为司马,到时候,就不是我找美女,而是美女自动上门找我了。”说完,钟无悔淫笑起来,好像事情已成真事一般。 “对对,到时候,为师我绝不会亏你。”子仪忙说道。 “钟大人,现在当务之急你看……”公子燮问道。 “城防的军队原是令尹大人的属下,如果真是令尹大人带领军队围城,我怕他们不可靠,因此,两位大人必须做好随时逃亡的准备。到了别的县邑,由楚王发令,再图大事。大人可事先将家中贵重财物事先装好车,万一要出走时,也好有个准备。 另一方面,趁着成嘉他们还没回来。赶紧动员民众搞好城防。我呢,就回到王宫,待在楚王身边随时听侯大人的派遣。”钟无悔说。 钟无悔表面上是为了子仪他们着想,其实心中早已包藏祸心。 他看中了子仪和公子燮的巨大家财。
第七十四章 挟持楚王 自从子仪和公子燮接管王城的城防后,假借御敌,推行新的纳赋法,从中捞取了巨额的不义之财。 钟无悔要他们将细软财物装车准备逃亡,其实是为了劫财的方便。 在子仪的命令之下,城里一派备战的气氛,青壮忙着加固城墙,王城里,大多铺面都已关门,妇女儿童都呆在家里,一队队的戈兵在大街上巡逻,整个王城呈现一派肃杀之气。 钟无悔将先桂调入美女卫队,一同住在王宫,王宫的禁军已调往城防,协助守城,子仪的府兵将楚王的王宫团团围住,实际上,楚王已是与世隔绝。 但是,钟无悔和楚王并不理会王城的紧张,仍然是夜夜笙歌。 该来的早晚会来,当成嘉和潘崇带领军队出现在郢都下面时,子仪才表现出现真正的恐慌。 成嘉没死!王城中,若敖氏家族还潜藏着巨大的势力。 另外,子仪和公子燮的倒行逆施,也遭到朝中大臣的激烈反对。加之,子仪为抵御成嘉和潘崇的军队,在王城中横征暴敛,也激起民众极大的愤慨,整个王城的军民毫无战意。 当子仪站在城头,看见成嘉威武的兵车来回纵驰骋,扬起漫天尘土时,他的脸都吓白了。他刚刚走下城头,就听见他派去监视城防将领的府兵叱呵声:“你们不赶紧上城,是不是想叛敌。” 那人大声道:“我的箭是用来保卫楚国的,可是,现在我的兄弟就在城下,兄弟自相残杀算什么,我的箭不能染上兄弟的鲜血,我不上城。” “你不上城我杀了你,”子仪的府兵威胁道。 “杀了我也不上城,下面都是咱们的兄弟啊,我们一起为保卫楚国流过血,拼过命,现在怎么忍心自相残杀,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在我们的手上。 如果我有罪,哪怕让我充军发配边远荒蛮,流血也值得,可是面对自己的兄弟们,我的手发软。” 原来这部分守城的兵丁全是成嘉的旧部。 一见到子仪,那府兵赶紧上前准备解释。 “不用说,我都听见了。”子仪向那位抗命的小头目说:“城下面的人是你原来的兄弟对吧?不错,你们一起曾为楚国流过血,但是,他们现在已是叛军。你抗命不说,居然还在这里妖惑人心,分明是叛军的奸细。来人,把他砍了,将人头送往各城门口示众。” 子仪手下的侍卫不由分说,抓住那个小头目就砍了,然后用竹竿挑起人头,巡游四方,向众人警示抗命的下场。 虽然众兵丁受到威吓,但是内心的不满更甚。子仪又杀了好几个城防的兵丁,才勉强将众将士的怨愤弹压住。 成嘉和潘崇也没急于攻城,只是将王城团团围住。 “这该如何是好!”子仪在府中急得团团转,此时他方寸已乱,在大军围城时,竟然束手无策。公子燮跟他一样,也毫无应对之策。 公子燮只是为楚王授以书简上的知识,他本身毫无治理军政方面的经验,也从未遭遇过过大风大浪。他紧跟子仪,无非是想等子仪夺得相位后,能分得一杯羹,可是现在,能保命就算不错了。 子仪虽然杀了那个小头目,但是他自己也清楚,城防的将士根本不会为他用命,一旦成嘉开始攻城,他的死期也就不远了。 “那个淫贼说不定有办法。”公子燮说。 “对,还是把那个淫贼找来商量一下。”一句话提醒了子仪。他赶紧叫人找来钟无悔。 钟无悔带着微醺,不紧不慢的来了。 听到子仪向他问策。 钟无悔对子仪说:“成嘉在王城经营已久,城防将士多为旧部,而且城内若敖氏家族势力巨大,一旦内外合应,破城轻而易举。” “这些我都知道,所以才叫你过来商量对策。”子仪有些不耐。 “所以,我想如果带着楚王到其他县邑,在那里号令诸臣,比在王城方便得多。”钟无悔说。 “这就是你的‘挟大王以令群臣’之策?”公子燮问道。 “对!”钟无悔说:“但是,必须让成嘉和潘崇放我们出城。他们现在不敢攻城,是因为师傅派兵围住了斗府和潘府,我想,他们害怕的是玉石俱焚。” “玉石俱焚?”公子燮一想,马上赞道:“好词,好词!” “所以我想先礼后兵,我呢,带上潘崇和成嘉的夫人,去城外跟他们谈判,给他们讲明利害关系,一旦师傅被逼急,会先将两府烧杀的片瓦不剩,女的先奸后杀,男的先杀后奸……” “不可不可,这样说,太有辱师傅的声誉。”公子燮忙制止道。 “好吧好吧,细节可以忽略不计,”钟无悔说:“我会跟他们说,主要一点,不放我们出城,两败俱伤,放我们走,各取所得。” “这倒是个办法!”子仪深思后点头应道。 “不过,往哪里走,我们要考虑周祥一些。”公子燮说。 “这些事,我都已经想好,我们就去少傅主政的都邑去。”钟无悔说。 “贾松对大王感情诚笃,只是与我们有所不合……”子仪有些犹豫。 “同为师傅,有所不合也很正常,自己牙齿还有咬舌头的时候,何况师傅们都是才识渊博、德高望重的才子。没一点自己的想法,反而不正常。不过,师傅们有更好去的地方,我们去那里也行。”钟无悔反退为进。 “好吧!”子仪前思后想,仓促之下,确实找不出更理想的地方,他只好点头赞同钟无悔的方案。 就这样,钟无悔分别来到斗府和潘府,将成嘉和潘崇的夫人带上,他们分乘三辆马车,出城来到成嘉的营地。 事情的一切发展都毫无悬念。 成嘉和潘崇进入王城,而子仪和公子燮则挟持着楚王,带着府中的金银财宝和家眷,仓皇逃往少傅贾松主政的都邑。 逃离王城郢都之前,钟无悔暗中把斗兰、先桂、曲蓉召集到一起。他非常严肃地对大家说:“姐妹们,这次与楚王随行,凶险无比,还请大家务必小心。当一个人在绝望的情况,什么疯狂的事都能做出。我怕的就是子仪出现这种情况,因此,从现在开始,我们不能以常人的心态来看待子仪。 楚王要保护,你们自身也要保护,我的好姐妹掉根头发,我都会心疼。” 听到这话,先桂白了他一眼,似乎说,这种情话不该对她讲。 但是,先桂对钟无悔从人性角度的分析一个叛臣,感到非常吃惊。 斗兰对钟无悔这种跳跃性的思维已习以为常,只是曲蓉眉头锁得更紧。 钟无悔看着曲蓉暗暗心痛。曲蓉现在与以前完全判若两人。 曲蓉是个敢爱敢恨的姑娘,她也是个毫无心机的姑娘。以前,她过于看重了表面,以致见到钟无悔变得荒淫不堪时,难以忍受心中的痛苦,想急急出嫁后,借以转嫁心中的苦痛。殊不知,抽刀断水水更流,特别是来到王城后,逐渐了解到钟无悔“淫面”下的真实面目时,更为自己的轻率举动感到痛苦。 由于曲蓉的父亲是一县之主,家族的声誉必须使曲蓉恪守妇道,她只有将对钟无悔的爱深深埋藏在心底,每天除了拼命地练武和侍卫楚王,很少说一句话。 钟无悔将一只手弩交给曲蓉,要斗兰尽快训练好曲蓉。这种武器,钟无悔还不敢为自己队伍大规模的装备,秘密武器的威力,只有到关键时刻才能起到扭转乾坤的作用。但是由于他顾及到这次随楚王“被挟持”的凶险,才为曲蓉配制了一把。 曲蓉接过手弩时,不禁掉下了眼泪。她既为自己不是钟无悔的“自己人”伤心,也为钟无悔的关心感动,如是自己人,手弩早已装备在手。 “被逃亡”的日子开始了,钟无悔将鹭一队、鸣一队、园一队的老兵全部带上,暗中保护楚王,汤仲仍留在王城拓展情报领域的工作。 楚王在子仪的胁迫下离开王城后,朝政暂由成嘉代理。 第一天的朝会上,便出现群臣激愤的场面。有的大臣指责成嘉不该放任子仪对楚王的挟持。有的大臣则赞同成嘉的处置得当,如果不是放走子仪,说不定王城内已血流成河。楚国元气大伤,最高兴的是敌国。 但是,总的来说,朝臣们既为子仪的大逆不道激愤,更多的是为楚王的懦弱痛心。幸亏熊旅的弟弟还小,否则,早有大臣会提出另立新君的动议。 看到这种场面,成嘉和潘崇都暗自高兴,如果借这次机会能除去子仪和公子燮,他们以后的麻烦要少得多,各自为实现自己目标的距离更近了一步。 这一次,在对付子仪的行动上,两人保持了空前的团结和一致。 最后,因为怕过于刺激子仪,对楚王不利,朝会的结果决定先只查炒子仪和公子燮的家产,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说也奇怪,楚王被挟的第二天,王城到处都出现民众的义愤,特别在茶楼和饭庄这些大众场所,不少人破口大骂子仪和公子燮,认为他们身为楚王的师傅,却公然作乱,而且,借楚国平定叛乱的机会,横征暴敛,搜刮民财,简直就是群舒诸国的叛乱同谋。 特别不能容忍的是他们居然挟持楚王出逃。 楚国,这一泱泱大国的伟大形象,被子仪和公子燮破坏的无以复加,使其受尽其他诸国的嘲笑。在民众眼里,这两人比十恶不赦的罪犯还坏。 不用说,这一切都是钟无悔的杰作,舆论导向的重要性,他比当今世上任何一人都清楚。 王城上下对子仪和公子燮的愤慨和声讨,犹如巨石投入水中的涟漪般,迅速向周边都邑、县邑急剧的扩散。 对于子仪和公子燮,已大有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趋势。
第七十五章 请君入笼 子仪害怕成嘉反悔,因此,犹如丧家之犬般的急速逃亡。尽管如此,子仪最喜欢的一个美妾,每天都要把钟无悔找来到车前说几句话,问问情况。这使得子仪心里很不舒服,找这个淫贼讲话,不是像老鼠一般,自己凑着往猫嘴上喂吗?如不是考虑到这样或许可以让他的美妾宽宽心,他早要府兵上前,打的钟无悔满地找牙了。 眼看快到少傅贾松的地盘,见到前来迎接的贾大,子仪才松了口气。 只是令他心痛不已的是,那天早上起来后,发现装载财宝的马车神不知鬼不觉的少了五辆。但是,他也没办法,逃命要紧,哪有时间去追查。 不过,到了贾松的都邑,他更加伤心,不少马车装的竟是石块,里面的财宝不翼而飞。他甚至怀疑自己的府兵趁火打劫,可是连他们的衣甲都脱光了搜查,也没发现一丝夹带。 他也怀疑过钟无悔,可是这个淫贼每天和美女卫队,与楚王共住在一起,从未离开过他府兵的视线,子仪只好作罢,自认倒霉。 来到少傅贾松主政的都邑后,贾松亲自将子仪迎上主位,将楚王任命县公的铜玺交给子仪,自己甘愿为子仪辅政。 在都邑,子仪和公子燮将楚王和钟无悔安排在一所以大院内,子仪的府兵将大院围得水泄不通。没有子仪和公子燮的命令,楚王不可离开半步,表面上恭敬有加,说是为楚王安全着想,其实已将楚王软禁。 但是,楚王安之若素,对这一切毫不在意,只是要他们安排美女陪酒歌舞就行。情急之下,宫女乐师都丢弃在王城,眼下,上哪里寻找训练有素的歌舞伎?子仪只好将府中几个宠姬安排到楚王身边,其中就有在路上经常找钟无悔问话的那个美妾。 子仪现在着急的是怎么赶紧利用楚王来号令群臣,以尽快召集各县邑的兵力,反攻王城。 命都快没了,几个女人对于子仪来说,还不至于达到难以割舍的地步。他送给楚王的美妾中,有一个叫玫枝,是一年前从息国送来的歌妓,在一次侍寝后,子仪将她收入房中。 玫枝非常善于揣摩男人的心态,床榻功夫更是堪称高手中的高手,“吹、拉、弹、唱”样样出色不说,而且,每次在子仪完事以后,她从不嫌脏,用舌头慢慢的为子仪清理两人的混合污迹,等到她细心将各个角落打扫完毕以后,子仪又会出现“梅开二度”的亢奋,因此,玫枝极得子仪欢心。 这次将她送到楚王身边,原本是迫不得已,但是,他没想到却得来意外的收获,每次玫枝回来后,都会将楚王身边的趣事细细的讲给大家听,于是,在子仪的谆谆诱导之下,玫枝每次都会带回一些子仪想听的事情。 稍一安定,子仪便手书两份,要两县县公,各自调集数百辆兵车和数千名甲士,备足粮草、军械物质,前来听他调遣。 子仪在手书上盖上楚王玉玺后,让两队府兵送往县邑。 同时,子仪下令所在都邑的市赋与田赋提高数倍以上,强纳作为军队平叛的军资。于是,“子仪刮民,蚊腿刮油,蚯蚓抽髓,鸟腿劈肉。”的童谣,首先从这个都邑的孩童嘴里,传遍四野。 当钟无悔第一次将他编的这首儿歌唱给斗兰、先桂和曲蓉听时,斗兰笑得前仰后合,连曲蓉都露出难得的笑容。 当时,正巧碰上玫枝带来楚王的旨意,要钟无悔为他去都邑市集上寻找美酒,玫枝见她们那么开心,忙问怎么回事。 钟无悔说他在街上听到童谣,并告诉给斗兰、先桂和曲蓉,她们听得发笑。说罢,钟无悔便带上斗兰出门找美酒去了。 曲蓉要去侍卫楚王,便和玫枝一起回到楚王身边。 在路上,玫枝有意无意的与曲蓉套近乎,可是,曲蓉老避着她。这下反而引起玫枝的好奇,玫枝发现曲蓉手臂好像与众不同,便缠着曲蓉要看究竟,在曲蓉刻意的逃避下,她没发现手弩,但却发现了弩箭。 发现弩箭的瞬间,玫枝只是楞了一下,还是不动声色的又回到楚王身边。 尽管被挟持出了王城,楚王似乎一点都不觉得担心。“今朝有酒今朝醉”已成为楚王的口头禅,每当有人悄悄前来劝楚王关心一下黎民百姓,不能放任子仪随心所欲的施以****的时候,楚王都以这句话挡了回去。 钟无悔仍旧非常配合楚王,每天都会想办法在市集上搜寻美酒。他独自一人驾着马车采买美酒,似乎成为来到都邑后乐此不疲的唯一嗜好。 子仪焦急等待的兵丁和物质迟迟不到,他恨得直咬牙,但是,他悄悄派出问责的使者回来报告说,县邑没人收到楚王号令,同时,他派出送书的府兵也没一人回来。 子仪再傻,也知道受到暗算。没办法,只好悄悄将盖有楚王玉玺的密令再次发出。 不过,这次不同的是,送出王令的兵丁们出发后的当晚,有几名在青楼闹事的醉汉被送到官府。不一会,醉汉们两人一组,飞快地从官府出来,消失在黑夜之中。 子仪现在非常焦急,据说,王城民情沸腾,大有不把捉拿子仪问罪,誓不罢干休之意。成嘉考虑到楚王的安危,不想随便动兵,可是,在沸腾的民情推动下,他和潘崇被逼无奈,只得准备出兵讨伐逆臣子仪。 子仪只有利用楚王在手的机会,联合其他县邑的兵力,才能与成嘉最后一战,以决胜负。万一战败,他也为自己准备好了一条退路,投往晋国! 为了配合子仪,少傅贾松也在积极备战,由于兵源不足,他准备特意成立一支奴隶军团,并立下公文,盖上楚王的玉玺郑重许诺,加入军队后,由官府为他们赎身,如能取得战功者,还将加封官职和分得田地。 凡来投军的奴隶,任何人不得加以阻止,一旦府中奴隶被征用,官府将划拨一笔银两补偿。 这条政令,犹如油锅中加入一勺水,太具爆炸性。不论近远,每天都有大量的奴隶来投。 尽管想入伍者非常踊跃,但这次很怪,少傅贾松说官府财资不多,招收的兵丁人数很少,而且,对从军人员的挑选也非常严格,在挑选兵丁时,很少有人注意,少傅贾松身边,先桂常常在他耳边私语,才定下入伍兵丁的资格。 开始,一听说成立奴隶军团,子仪对少傅贾松立刻抱有戒心。但后来亲听少傅贾松解释说,所谓军团只是为了吓唬成嘉和潘崇,并应允军团成立后,由子仪派府中的将领前来带军,子仪这才放心。 不过,后来看到招收的兵丁人也不多,的确像做样子吓唬成嘉他们的,子仪也就冷了心,派个将领过来,还弱了自己的府兵,他便任由少傅贾松自己折腾去了。 这天,钟无悔像往常一样,仍然悠悠闲闲的驾车买酒,不过今天的运气似乎很好,没多久,便发现不少的美酒,钟无悔买下后,便早早的往回走。 突然,他前面的一辆马车,车轴突然折断,车身一倒,将道路阻断,刹那间,钟无悔心中警兆立现。 “嗖嗖”,钟无悔耳边掠过两箭,他身后又有三辆马车加速向他冲来。 前路已阻,后有追兵。钟无悔立刻拉转马头,向另一旁的街道冲去。追赶者似乎也在将钟无悔往那条道上逼,他们并没有想在大街上杀人。 冲入一旁的街道后,钟无悔只能沿着这条道疾驶,他估计来者还有杀招在后面,不然不会将他往这条道上逼。 这时,他看见道旁有块条石,他急忙将一边的车轮压上去,车身一偏,车上的酒桶纷纷滚落下来,正好被后面赶来的马车撞上。 钟无悔只听见后面马车翻倒在地的声音,他也顾不得回望,赶紧驱车狂奔,谁知道,古时的马车质量太差,马车轮撞上石条后,虽勉强从石条上压过去后,车轮已发出即将散架的声音。 钟无悔看见前面有家宅邸大门大开,他立刻用手弩的弩箭插入马股,一个翻身,从马车上滚落,窜入那家宅邸。 马匹嘶叫一声,负痛狂奔,没多久,就听见马车翻倒在地的声音。 钟无悔一进大门,便发现宅邸的大院中,站了不少手持刀剑的甲士,随着他的进门,宅邸的大门也随即砰然关上,完全是一派关门打狗的态势。 钟无悔一看,停都没敢停留一下,立刻掷出铁锚攀索,勾住宅邸右边的小楼,跃身闯入。 跃入小楼的房间后,钟无悔迅速打量了一下环境。 这小楼是中国古代建筑典型的木构架结构,即采用木柱、木梁构成房屋的框架。所谓的墙壁,也只是起着隔断空间的作用,全是镂空图案的木墙,站在外面,可将房内情况看的一清二楚,房间里空空如也,想要藏身可谓难上加难。 连接小楼的是一条九曲回廊,好像通往后面的庭院。因为中国封建社会“长幼有序,内外有别”的思想意识,建筑也是形成一院又一院,层层深入的空间组织。宋朝欧阳修词中有“庭院深深深几许?”的字句便是其佐证。 因为不知还有多少个前后串连起来的庭院,庭院中又有什么埋伏,钟无悔不敢造次胡乱瞎闯。 “自投罗网!”凭着对方设计的连环套,钟无悔也感到对手不好对付。 这时,就听见楼下有人发话了:“钟大人,把你请来不容易啊,你露个面说句话吧。” 钟无悔是按照现代军事训练思考的这个提议:“靠!我一发出声音,你们就可以根据声音定位,好安排进攻的位置和线路吧。” 他没想到,下面人说的话,是实实在在的提议,是想和钟无悔谈判。
第七十六章 有惊无险 面对对方的提议,钟无悔认为是对方的阴谋,因此一声不吭。 他不吭声,下面的人反而着急了,说:“你不说话也可以,我先说出我们的提议,你再考虑。” 钟无悔现在考虑的是怎么凭借自己的力量杀出去。他根据对方周密的计划,推测到对方将他逼到这里的时候,说不定已将另外跟随自己的卫队诱骗到别的地方。 每次出门,钟无悔看似很随便,毫无警惕,其实,他身边都有特训队员的暗中跟踪护卫。他现在可是高官了,不说有很多富贵荣华等着他去享受,至少助楚王掌控王权的目标尚未完成,他绝不会轻易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 楚王一日不掌王权,钟无悔性福一家人的生命安危就一日不稳。 钟无悔的护卫是两队人。第一对队跟的稍紧,一遇重大危险,第一队护卫将现身杀敌,第二队护卫的任务,则是不管第一队胜败如何,仍然暗中继续跟随钟无悔,根据情况选择是否召唤援兵。由于距离较远,他们的到来需要一定的时间 根据现在的情况,钟无悔估计,尽管对方不认识他身边的人,但也会想办法引开,真正的高手,眼光非同一般。 困在一所院落,必须闹出动静,才会有人知道。 面对对方的提议,“说!”钟无悔只吐出一个字的同时,人已飞快地换了位置。 “我们知道,你手上有一种很厉害的兵器。你只要把这个兵器交给我们,我们可以马上放你一条生路,如何?” “以兵器换命,对吧?”钟无悔每说一句话,都要变换藏身之地。 “对,钟大人是聪明人,自然明白利害!”下面说话的人始终是个女人,但是钟无悔又不敢偷看,弄不好箭矢就等着他露面。 “给我三炷香考虑。”钟无悔使出缓兵之计。 “不行,一炷香!不然……”对方毫不犹豫地说。 “不然怎样?” “什么都不要,只要钟大人的命一条。”对方狠狠地说。 “好,一炷香就一炷香,不过,你们要跟我送一罐水来,我口渴,至少要一大罐水。”钟无悔提出条件。 对方一想,你钟大人再厉害,也不会凭一罐水水遁吧,于是,很爽快的答应了钟无悔的条件,派人送来一大罐水。 来人也知道钟无悔的利害,但是,他很坦荡的将水放入房门后离去,毫不惧怕钟无悔可能出现的杀机。 “一个送水的都这么镇静!”这些人到底是些什么人?钟无悔开始揣摩他们的身份。 钟无悔现在助楚王逐鹿中原,与群雄争霸的事业任重而道远,他绝不想孤注一掷的与对方同归于尽。对方很想得到他所谓很厉害的兵器,说到底,就是手弩。 他考虑最大的可能是“红楼”的人,有了这种杀器,行刺更易得手。手弩的箭矢只在对付“红楼”的刺客杜鹃她们身上用过,其他的人,根本不知道这种利器的存在。但是,如果对方真是“红楼”的人,钟无悔交出手弩后,放他回去的希望很小。 就杜鹃这组人,已非常厉害,如一对一的搏杀,钟无悔的落败只是时间问题。一组精英丧失殆尽,“红楼”又出杀招,看来,这个刺客组织非常强大。 这个刺客组织一旦得到更为犀利的刺杀工具,绝对是想尽力掩盖这种利器的真相,没有人对“出其不意”这一战术比有刺客更深刻的理解,得到手弩后,将使“红楼”占尽优势,杀人于无形之中。 如果留下钟无悔活着,以后一见凶器便知是谁下的手,这等同于向世人宣告“红楼”就是真凶,从而四处树敌,最后成为众多受害者的公敌。 明白了自己所处的险境后,钟无悔冷静地想着怎么自救。硬冲肯定不行,一出门便会变为马蜂窝,哪怕是最蹩的箭手,在近距离射穿一个人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宅邸的腹地会是怎样呢? 对方围困他的目的,是怕他往外冲,如果他反冲向内宅会是什么结果呢?但钟无悔随即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在不明敌情的情况下,一个危机后,说不定是更大的危机。 眼看一炷香的时间快到了,钟无悔决定放把火,发信号招换援兵。 他想发出的信号,伴随着巨大的风险。他准备放火,可是控制不好,火势太大,说不定会葬身火海,自己烧死自己。不过,他曾受过消防训练,好像记得消防老师说过,真正在火场被烧死的人不多,更多人的是被烟熏呛死的。 现在,子仪正面临大军压境的恐惶时期,县邑内的任何动静都会引起强烈的关注,甲兵会即刻赶到。 让对方放火,不如自己有技术含量的放火。 于是,钟无悔在房间大开杀戒,将木墙木格踢得稀巴烂,然后在一个角上开始点火。 钟无悔穿越而来,就只随身带了两件物品,一个zippo打火机和一把索戈格斗刀,zippo打火机之所以成为美**人的挚爱,因为你需要它的时候,它决不会令你失望,越是在恶劣的环境中,你就越能体会到:zippo永远值得你信赖! 经历了这么长时间,这打火机果然值得信赖。 火势一起,钟无悔便撕开内衣,在水里浸过后,捂住口鼻,然后用水泼湿木板,盖到火势上,滚滚浓烟开始升起。 他只听见下面出现惊呼声:“小楼着火了,那淫贼想烧死自己。救不救火?” “住口!”他听见一声叱喝:“这个祸国祸民的淫贼自寻死路,怪不得我们,就是烧完一个宅邸也值得。” 眼看火势越来越大,自己的退路越来越小,敌手仍然严阵以待,他决定豁出去硬闯。 就在这时,“救火啦!救火啦!”乱哄哄的声音在街上响起,同时还不时出现有人中箭后的痛呼,乱中取胜,他知道自己的队员们来了。 宅邸的敌手根本分不清涌来的人群中,哪个是平民,哪个是钟无悔的护卫,光天化日之下,他们总不敢一律格杀吧,而且,巡防的戈兵马上将至。 “撤!”随着一声令下,更多的人参与了救火,靠着现代知识,钟无悔又一次救了自己。不过他已被呛得半死,对方虽撤,钟无悔仍然不敢掉以轻心,他能乱中取胜,难保敌手不会乱中取命? 直到钟无悔飞快地钻进一辆马车里,他才松了一口气。 一回到住的地方,斗兰顾不得众人在场,抱着钟无悔便大哭起来。 钟无悔这时的形象确实够狼狈的,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脸上黑一道白一道,头发也烧得有点焦黄,发出阵阵臭味。 曲蓉一声不吭,默默地检视着他身上有没创伤。 这时,有人来报,楚王驾到,亲来看望钟无悔,跟随楚王来的还有少傅贾松。子仪的宠妾玫枝也跟着几个美姬伴随着楚王一起前来。 钟无悔又一次表演了孬种的特性,他居然像儿子见了娘一般,在楚王面前撒娇哭诉,连跟楚王来的美姬都轻蔑的撇了撇嘴角,露出鄙夷的目光,只有玫枝一个人仍旧笑吟吟的望着钟无悔。 楚王好似有些不耐,向钟无悔敷衍的说道:“爱卿受苦了,不过,我的美酒呢?本王一日不可无酒,你是知道的。” 钟无悔立刻停止了哭诉,讪讪地说:“马车翻了,酒全洒了。” “如是这样,现在钟大人该知道怎么做了吧。”楚王说。 钟无悔赶紧跪下:“我马上就去采买,不过,还请大王开恩,让少傅陪我一块去吧。” “准!”说罢,楚王便带着美姬们走了。 钟无悔和少傅贾松来到马车上,赶往市集的时候,钟无悔在马车上向贾松问道:“少傅知道我遇袭的地点是什么地方吗?” 这时,两人马车前后都有兵丁严密护卫,不虞敌袭。 贾松面色有些沉重:“钟大人遇袭的地点,原是桃花夫人的一处产业,桃花夫人死后,不知转卖给了什么人。那人很神秘,据说很有钱。 那人平日也很安分守己,但是,宅邸的每个奴婢都没见过他们主人的面,连是男是女都不清楚。” “桃花夫人?”钟无悔听后大吃一惊。 这可是春秋时期有名的美人啊!因为她的美貌,引发了三个国家的争斗,导致了一个国家的灭亡。她绝色倾城,不愿踏足政治漩涡,然而命运却把她带到权力的中心,成为各国君王的争夺品。 她先后成为两个国家的王后,为了保护第一个国君丈夫而三年不语,后来又为了第二个国君丈夫守节。她就是号称“桃花夫人”的息妫。 没想到,她在这里曾经居然有一处产业。 “自从上次见过钟大人,要我建立什么秘密根据地的事以后,我便很留意的经营这里的一切。在县邑,我曾暗暗派人做过全面探查,以免秘密泄露。 探查的人,感觉这家宅邸有些不寻常之处,但是也找不出什么问题,这家主人又老实安分,只好作罢。”贾松说。 “采买了美酒之后,我们一起去拜访这里的主人好吗?出现了火灾,身为一邑之官,也该去探望一下灾民,以示慰问吧!”钟无悔说。 “钟大人想亲自前去?”贾松说。 “没错!”钟无悔想,就是找不到什么线索,参观一下名胜古迹也是好的,名人死后的地方是古迹,凡人死后的地方是垃圾,肯定大家都愿去古迹参观。而且,一听是绝世美人“桃花夫人”的产业,钟无悔兴趣更高。
第七十七章 桃花夫人 “细腰宫里露桃新,脉脉无言度几春;毕竟息亡缘底事,可怜金谷坠楼人。息亡身入楚王家,回看春风一面花;感旧不言常掩泪,只应翻恨有荣华。”这是唐代诗人杜牧凭吊“桃花夫人”的一首诗。 “桃花夫人”史称息妫。据传,她出生在深秋,却满园桃花盛开;一出生就引来了百鸟朝凤,出生时,她额上带着桃花胎记,仿如桃花女神转世。 可是陈国智者却预言她的到来会引来生灵涂炭,为此,她贵为公主却从小就被迫远离王宫,伴着乳娘长大。 现代的政治婚姻,是强势资本精英与强势权力精英联姻和交易,而当时的婚姻,则为家族本位的婚姻,选择目的在于整合宗亲和姻亲两大亲属集团的社会凝聚关系,故常为古代贵族统治集团的政治纠葛所利用。 列国纷争,互相牵制援靠,这类家族本位婚姻,演为最高形式者,即是国与国执政者间的政治婚姻。陈国出于自身的需要,陈宣公将两位美貌的女儿,一个嫁到蔡国,一个嫁到息国。 送去蔡国的,是蔡妫;送去息国的,是息妫。蔡国和息国既是近邻,又成了连襟。息妫出嫁的时候,决定去看望一下蔡国的姐姐,没想到,身为蔡国国君的姐夫蔡哀侯,见到了自己的小姨息妫,立刻被小姨子迷住。 他一想“肥水不流外人田”,立刻想办法将息妫骗留在蔡国,并且,为息国的国君做了一顶色彩鲜艳的绿帽子,创建了最早的“增值税”。 由于蔡国比息国强大,息国国君只好端端正正的将绿帽戴上。可是,绿帽压头头欲垂,尽管后来回到身边的息妫百计千方的讨好夫君,可是,息国国君一想到“二道茶,味虽好,可惜头道未尝到”,心中始终不舒服。 于是,息国国君“一颗绿心,两种准备。” 他向楚国的楚文王献策,要楚国攻打自己。然后,息侯求救于蔡国,蔡侯必然念在与息侯是连襟的关系而慨然出兵相助,这时,息国与楚国再合兵攻打蔡国,可生擒蔡侯。 息,是楚文王梦寐以求的地方,哪有不答应之理。于是,选择吉日,兴兵点将,直奔息国而来,息侯假意惊慌失措地求救于邻近的蔡国,蔡侯果然亲自率领大军来救。 谁知安营未定,楚兵便和息兵四面包围,八面进攻,蔡侯在黑夜中仓皇突围而出,奔至息城,息候却紧闭城门不纳,蔡侯走投无路,终于被楚军俘虏。待到息侯大事犒劳楚军时,蔡候才知中了息侯“借刀杀人”之计。 擒得蔡侯以后,楚文王本欲杀了蔡侯,后在大臣的苦谏之下,不仅放了蔡侯,反设宴为蔡侯饯行,席中盛张女乐。 宴席上,有个弹筝的女子,仪容秀丽,楚王指对蔡侯说:“此女色技俱胜,可敬你一樽酒。”即命此女以一大樽酒敬蔡侯,蔡侯一饮而尽。 楚王得意地笑问:“君生平所见,有此绝世美色否?” 蔡侯想起息侯导楚败蔡国之仇,心中怒气顿生,暗想道:“不就睡了个小姨子吗,她那玩意又没镶着金边,比谁高贵?可是,仅仅因为给了一顶小小的绿帽,竟然使得自己国破家败,差点身首异处,此仇现在不报还待何时?” 于是,蔡侯抓紧机会,假意媚其声气答道:“天下绝世美色尽在大王宫中啦!但却还没有一个人能超过息侯夫人妫氏的美。” 楚文王为之愕然,蔡侯继续说下去:“息妫的美,天下无双,目如秋水,脸似桃花,好似荷粉露垂,杏花含烟,肥瘦适中,举止态美,国色天香,无与伦比,彼天仙尔!” 接着摇动三寸不烂之舌,把息妫的容貌着实夸耀了一番。如不是怕文王吃醋,早将息妫床榻神功吹上天。 “我是谁?我是泱泱大国的国君啊,总不能让息妫这美女成为鼻子上的一块肉,闻得到吃不到吧!”于是,楚文王借巡视各方为名,来到息国。 息侯迎谒道左,极其恭敬。亲自安排馆舍,于朝堂设宴款待。息侯执杯而前,请文王畅饮。 楚文王接酒杯在手,微笑着说:“前一阵子我曾为了您的夫人效劳,今天我来到这里了,您的夫人不能为我敬一杯酒吗?” 息侯惧楚之威,明知弦外有音,但又不敢违抗,只好连声答应,即时传语宫中。不一会儿,听到环佩的声音,夫人息妫盛服而至,别设毯褥,再拜称谢。 楚文王答礼不迭。息夫人拿白玉酒杯,满倒一杯向楚王敬酒。素手与玉色相映,楚文王视之大惊。其姿色果然人间罕见,便想以手亲接其杯,顺便摸一下,体验感受,谁知息妫不慌不忙,将酒杯递与宫人,然后转递给楚王。 楚王一饮而尽,息妫再拜后告辞回宫。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伟人就是伟人! 虽然席散归馆,可是楚文王体内的星火,已成燎原之势。直烧得他“朝天一柱香”从晚直到天明未灭。 次日,楚文王下面顶着帐篷,弯着腰设酒宴于馆舍,名为答礼,暗中却埋伏了许多兵甲。息侯赴席,酒至半酣,楚文王假装喝醉,对息侯说:“寡人有大功于你的夫人,今日三军在此,你的夫人为何不来慰劳?” 息侯推辞道:“敝国褊小,不足用此礼仪,望宽容小君。” 楚王拍案曰:“匹夫背义,敢花言巧语抗拒我?左右何不为我擒下!” 息侯正待分辩,伏甲猝起,就席间把息侯捆绑起来。 楚王亲自引兵来到息宫,来寻息夫人。 息夫人闻变,叹道:“引狼入室,吾自取也!”遂奔入后园中,打算投井而死。被卫士斗丹抢前一步,牵住衣裾说:“夫人不欲保全息侯的命么?何必夫妇俱死!” 息妫沉默无语。想想反正身体已被两人洞穿,再多一人,还不是一样,如果楚文王的家伙稍短,只能在她前半截运动,既能擦去蔡国国君留下的耻痕,又能使她留下后半截作为给原配夫君的纪念,何不为之? 这样,在斗丹的引见下,楚王以好言抚慰,许诺不杀息侯,并立即将息妫就地正法,封誉为“消防署长”后,再在军中立息妫为夫人,载车拉回国。 楚文王将息国改为楚国的属地,安置息侯在汝水,封以十家之邑,息侯后忿郁而死。 息妫在楚宫三年,从不与楚文王说话,只是终日流泪。楚文王很奇怪,问她:“你现在服侍我,却为何对我终日不开一言而整日落泪?以我荆襄大镇,威镇华夏,还有何不满足?” 她回答说:“我一个女人,侍候二夫,即使不能死,又有何面目同别人言语?此是蔡侯的过错啊。”说完,痛哭流泪,泣不成声。 楚文王发现她还怨恨蔡侯,为了博得她的欢心,便说:“夫人勿忧,寡人一定给你报仇!”于是就派兵打进蔡国,蔡侯打着赤膊请罪,并把库藏宝物献给楚军,楚军才退去。 后来,蔡哀侯被扣留在楚九年,死于楚国。 俗说生命在于运动,在楚文王和息妫的联合运动中,息妫孕育了两条生命。两个儿子,长子取名熊艰,次子取名熊恽(也就是后来有名的楚成王)。 楚文王卒后,年过四旬的“桃花夫人”尽管悉心抚养着两个儿子,不仅娇嫩不减,反而更多一层成熟的美,这样,引得楚文王的弟弟子元垂涎不已。 文王的弟弟子元一想:“众人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裳。哥哥穿过的华服,自己再穿一穿,应该无可非议。再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如今嫂子正有一身虎狼之气,在我这位身材魁梧、相貌堂堂的少妇杀手面前,应该变成仰天而躺的绵羊吧。” 于是,他便想与王嫂共练床功。 没想到,“桃花夫人”其实是个重情重义的女人,当初跟了楚文王,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如今,自己下半身的前半截给了文王,后半截留给原丈夫作纪念,看着王弟子元如此健壮,万一是个加长版,岂不是将一生的纪念全毁了,于是,拒绝了王弟子元的追求。 越得不到手的越想得到,这是人类猎奇心理的共性。 “桃花夫人”的拒绝反而刺激了子元。为诱惑息妫,子元竟在她宫室旁建造新馆,每天歌舞奏乐,甚至表演起大型团体操——万舞,百般挑逗。 有一天,子元听说“桃花夫人”身体不适,便带了许多礼物,来到后宫,假称问安,实则乘机而入。遂将自己的卧具移于后宫之中,竟然连续三日不出。 可惜,女不惑人人自惑,史书没写子元是否破坏了“桃花夫人”的纪念品,但是,子元的举动,引发了楚国贵族对子元极大的不满,公元前664年,楚国平定“子元之乱”。 不少历史上对“桃花夫人”的评价是“红颜祸水”。但是,钟无悔的父亲引经据典,从故纸堆中找出种种证据,认为“桃花夫人”是个具有伟大志向的女性,只是当初国力基础过于薄弱,才成为亡国之妃。 “桃花夫人”初到息国时,息国的国力已是衰弱不振。见君候整日沉湎于酒色,疏于政事,她忧国忧民之心寤寐不忘,就变着法儿规劝息侯勤于朝政,亲贤士,远群小,奖耕战,兴农商。息侯听了夫人的劝导,使息国慢慢地走上了自强的道路。只是因为时日太短,难成大事。 而且,人们通常认为是“桃花夫人”用眼泪和对先王的忠贞,引发了楚国贵族对子元极大的不满。其实,这都是出于“桃花夫人”的心计。 她早就看穿王弟子元欲篡王位的野心,由于儿子尚小,只有上十岁。眼看王位危急,因此,她才以未亡人的柔弱姿态应对子元,暗中早已与强臣联合,这样,才能一举平定“子元之乱”,确立了她儿子的王位,并使楚国避免了内乱。 后来,她的儿子楚成王与齐桓公争霸,历时十余年,结果楚国取得了辉煌的成果,使楚国走向强盛之路,很难说没有这位位居深宫母亲的功劳。 只是平定“子元之乱”后,再无“桃花夫人”的记载。只有一首七绝为她的命运做了注释:楚宫慵扫眉黛新,只自无言对暮春。千古艰难惟一死,伤心岂独息夫人。 对于这样一位艳女奇人,钟无悔岂有不感兴趣之理,而且,这位神秘的女人原来的产业,居然成为威胁他生命的据点,因此,他不得不选择亲身考察。
第七十八章 侥幸破阵 钟无悔和少傅贾松来到“桃花夫人”原来的产业。 临街的小楼已成灰烬,只有几根被火烧过的木桩,还未全部清理完毕,露的黑焦身躯,仿佛告诉众人这里曾经遭受过的劫难。 听闻都邑主政官少傅贾松要来,这家宅邸的总管诚惶诚恐的恭候在大门口带路。 从烧毁的小楼经过九曲回廊,来到后面主宅。 一出九曲回廊,穿过几排高大的树木后,眼前是一片庞大的建筑群。钟无悔细细一看,大吃一惊,这片建筑居然是按乾、兑、离、震、巽、坎、艮、坤周文王八卦而建,含五行相生相克之理,合四正宫、四维宫和中宫。 中宫则是会客大厅的所在。 《易经》是在周文王八卦的基础上形成的,是中国古代最重要的经典之一,被称为群经之首。 相传在上古时,伏羲氏创造了先天易,(也称先天八卦),神农氏创造成了连山易(也称连山八卦),轩辕氏创造了归藏易(也称归藏八卦)。 成王侍卫熊克老人交给钟无悔练功的帛图,则以连山易为基础的双修功法。 钟无悔虽然对什么《孔子》、《孟子》、《老子》的诸经不感兴趣,但是,他听说起文王八卦,算古算今算尽天下事,因此对于群经之首的《易经》,曾下过不少功夫研究。 周文王是西周的奠基人,名叫昌,商纣时继承父位,被封为西伯侯。西伯侯用先王之法,以仁厚之心待民,敬老慈少,招贤纳士。与此相反的是商纣王,纣王治民以峻法,寡恩少德,残酷无比。 ****最害怕民变,特别忌畏德高望重之士,因此,纣王发兵到渭水,约西伯侯打猎演武,把他捉了起来。 纣王本想趁机灭周,但看到周族的实力强大,而西伯侯又没有谋反之心,怕激出变故,于是,就把西伯侯囚在羑里,又把西伯侯的长子伯邑考带回殷都作人质。 西伯侯在羑里被囚禁了七年,他利用这段时间,反复研究太皡伏羲流传下来的先天八卦,变其为后天八卦,并演为六十四卦,每一卦都作了卦辞。 孔子对于这件事曾经说过:“文王因阴阳定消息,立乾坤统天地。” 钟无悔回过头看了看进来的道路,不由惊出一身冷汗。他不知这宅邸的主人是否知道奇门遁甲,但是,钟无悔暗暗按金、木、水、火、土五行,排出这群建筑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开门,共八门的位置。 他们刚才正是由死门进入,如果这家主人有意发动阵势,哪怕有甲兵护卫,他们生还的机率极低。 后世诸葛亮的八阵图,则是在此基础上的发挥,八阵图分为八个部位,每个部位又分八门,每一个部位逃生的几率只有八分之一,在整个阵势中,逃生的几率更小。 “这所大宅叫什么名称?”钟无悔向管家问道。来到这凶险之地,尽管内心紧张,但是他表面上仍装作若无其事一般。 “这里叫丹府,因为主人喜牡丹花,故叫此名。”总管老老实实的回答说。 “不知是原来主人取的名,还是现在主人取的名?”钟无悔问道。 “这里原是桃花夫人的产业,我们主人买下这里后,为了表示对桃花夫人的尊重,一切都原封没动,宅名也是如此。”总管的言下之意就是原来主人取的名。 不花个五到八年,很难经营成这样的规模,如果这里曾是“桃花夫人”的产业,她绝不会轻易转让。按钟无悔的估计,哪怕遇上数百名兵甲来攻,他们也未必能在这里讨得了好回去。 只是这里的主人,万万想不到会遇上钟无悔这个来自数千年后的奇才,才一眼便看破她阵势的奥密所在。 “一个叫红楼,一个叫丹府,丹字亦是红字的意思,是不是异曲相通?见了主人面,了解了解再说,一定要谨慎行事。”钟无悔暗暗庆幸自己那天没从九曲回廊往内宅冲。 他悄声对跟在身边的先桂说:“在这里,一定要非常非常小心,万一有什么事情发生,你必须紧紧跟在我身后。” 在先桂眼里,这里是一派祥和的气氛,草圃伴着绿树,花丛藏着暗香。只是这一切排列的都很整齐,似乎很有规律。 先桂不明白钟无悔为什么来到这里后,居然像如临大敌一般。她还很少见过钟无悔这般小心翼翼,因此,多留了个心眼。 看看丹府的情况,先桂也有些奇怪,凭她在军中摆阵的丰富经验,来到这里后,居然三转两转,找不到东南西北的方向了。但是,她知道钟无悔绝对没错,因此,戒心十足。 来到客厅,这里正是八卦的中宫所在,凶杀之气减少了不少。 “妾身为一妇道人家,有失远迎,还望大人体谅!”客厅里,一位身材婀娜的女子端坐着向少傅贾松和钟无悔问好。 她头戴楚国流行的斗笠,笼着黑黑的面纱,看不到她的真实面目,但声音清脆如铃,非常动听。 “因为楚王身在都邑,本官负有重责,再说,这里曾为先辈仙居之地,听闻这里出现事端,故来了解一下情况,以免生乱。”少傅贾松说。 “有劳大人操心,大人治理有方,我们在这里过得很舒适,绝不会,也不想招惹事情。只是有人前些日子来到丹府,请求我们将临街的小楼借用几天急用,而且,所出银两颇丰,恰好我刚刚出门,管家便自作主张借出,如今给大人造成麻烦,还请大人恕罪。”女主人婉柔的说。 “听见关于招惹事情的话,我倒想起在山里面的生活。在山里,经常看见蜘蛛结下一张网,一些小虫原本准备找点食物,结果,不小心撞了上去,没想到反倒成了蜘蛛的食物,按主人的说法,是蜘蛛招惹小虫,还是小虫招惹蜘蛛呢?”钟无悔笑着说。 “我想是误打误撞吧!”那女子说。 “一个无意,一个有心,也叫误打误撞?”钟无悔反问道。但是,还没等那女子回话,钟无悔话题突然一转:“这里曾是桃花夫人住的地方吧?” “不错,成王登基之后,国人再无桃花夫人音讯,几年前,有人来到这都邑,要卖出这片宅子,我们一直敬慕桃花夫人的节气,于是便买了下来,至今,仍是保留着原封不动的样子。”女子说。 “女主人有情有义,不知能否告知姓氏?”钟无悔说。 “妾身一直未嫁,人称无名氏。” “好好,如此甚好,幸而小姐未嫁,免得一对狗男女在桃花夫人睡过的床上,做那苟且之事,玷污了桃花夫人的床榻,说不定,那男人‘啪啪啪’着下面的女人,心里念的却是桃花夫人,无名氏作了一件绝大的好事。”钟无悔伸出拇指赞扬道。 无名氏面纱微微发抖,她沉声说道:“世上怎会有如此****之徒。” “什么叫****?被三个普通男人睡过就是****,被三个国君睡过就是圣女?何况我只是说说而已。”钟无悔满不在乎的说。 “你……”无名氏指着钟无悔的手指气的直抖,厉声道:“如果不是看在少傅贾大人的面上,我一定让你出不了这个门。” “哟,我好怕怕,你以为多几个门就出不去了!蜘蛛八面结网,也不是没破绽。” 听到钟无悔的话,无名氏内心极为震惊,蜘蛛八面结网,形同八卦,所说的多几个门,有可能暗指八门,无名氏问道:“你说什么门?” “进来可能是生门,也可能是死门,出去肯定是生门!”钟无悔盯着无名氏说。 此时,钟无悔已知道,这里的主人,必定和桃花夫人有莫大的干系。他一来,便故意用桃花夫人的事激她,便是想了解情况是否真是这样,没想到,一激便试出真相。 钟无悔现在是朝中大官,在****社会下,哪有官怕民之理?钟无悔认为不刺痛对方,对方还真以为他是个软柿子好捏,动不动找个刺客给他来几下,他哪有那么多精力应付这些江湖宵小的作为。 于是他直接说道:“你别以为机关高明就目空一切,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别人可能怕你们,但是,我只要少少的人就可以让你们毁于一旦,就像门外的小楼。” 无名氏没有做声。 钟无悔在虚空朝三个方向点了点,然后问道:“你信不信?” 其实,钟无悔只是在赌博,他根据奇门遁甲的原理,在方位上虚点几下,正是五行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反之相生的方位,如果真要他破阵,他还真不知如何做起。 他想,有县公在此,对方绝不敢把他们怎样,如果他赌对了,至少对对方是种极大的心理压力。 无名氏颤声道:“真想不到,一个大淫贼居然有如此高深的手段,只是才智用错了地方,可惜,可惜!” 钟无悔一听她说“大淫贼”,便知双方都以挑明。 他大大咧咧地说:“我淫,我承认,食色,人之性也。如果没有你说的淫,楚国人口从哪里来?一个民族的兴旺,必定从人口的繁衍开始,为什么现在诸国一定要女子十五而嫁,男子二十而婚,无非是为了人丁的兴旺,说我淫,是因为我喜欢美色,与你何干?如果不爱美色,桃花夫人怎会来到楚国?” 钟无悔这话暗含因为楚王好色,才不惜抢得美人归。 钟无悔接着说:“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想杀我,但是我这人是不好杀的,以前的事,我就只当没发生过,以后你们别再找我的麻烦就行。怎么样?” 钟无悔此时已表明想和对方息战,但也表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强硬立场。 无名氏沉默了好一会儿说道:“好吧,我们不找你麻烦,但是别人要找,就不是我们的事了,钟大人以为呢?” “成交!”钟无悔伸出手准备击掌为誓,但一想到对方是一女人,于是马上说:“我本与你击掌为誓,但是怕你说我借机吃你豆腐,我们就击案为誓。”说罢,将面前的案几一拍。 无名氏一听吃什么豆腐,虽然不懂,但知道出自钟无悔的嘴绝无好话,虽不知什么意思,也只好学着钟无悔一拍案几。 “好了,贾大人,我们也该走了。”说罢,便起身和少傅贾松一行人离开了“丹府”。 临走前,看着“丹府”的八卦阵图,钟无悔突然想起一件事。
第七十九章 杀机大动 钟无悔突然想到的这件事,就是自身练功的双修图。 对于前进中的时代,文化和物品,并非越古老越好,而是不断地继承创新,才能适应社会的发展需求。而现代社会的产品,常常打出什么古方秘籍、宫廷秘方,其实都是为了迎合人们的心理,为商业化服务,如果皇帝吃过或用过的东西最好,为什么没几个长命的皇帝呢? 钟无悔找到了自己思想的误区,他是以现代思维来看待古代的生活。 钟无悔练功的双修图是以连山经为基础。对后人来说,连山经甚为珍惜,是因为这部作品是年代久远的精典之作,是站在考古角度来思考的问题。 可是生活在当时的人,必须以实用为主,连山经适用,但不是说就是完美无缺的功法,古人也是在发展中不但的摸索创新。 伏羲氏创造了先天易(也叫先天八卦),神农氏创造成了连山易(也叫连山八卦),轩辕氏创造了归藏易(也叫归藏八卦)。说起来,从伏羲到神农到轩辕,都是一种文化的承传。 周文王则是在继承的基础上,创造了后天八卦,钟无悔自身在练功中遇到的问题,是以连山经为基础的,那么,是不是可以通过对文王八卦的研究,来修补出现的问题,继续修炼呢? 钟无悔的思想豁然开朗,实用不是考古,也不是倒卖文物,因此,他不能因循守旧。 在路上,看着钟无悔一脸的沉默,少傅贾松问道:“我们都还没说几句话,你就匆匆忙忙的出来,是不是发现了丹府的问题?” “不错!”钟无悔说:“而且不是一般的问题,丹府里佈有惊世奇阵,不过,我想丹府的布置主要是为自保,所以,请贾大人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招惹他们。就我看来,如有千名甲兵冲击丹府的奇阵,能活着回去几个人就算不错了。” “这么厉害?”先桂感到很惊奇,她本来就是武痴,一听钟无悔将丹府阵势夸得这么凶狠,便动了好奇之心。 她对钟无悔说:“你能不能把她们的阵势给我讲一讲?” “不能!”没想到钟无悔一口回绝:“阵法是一种战斗队形的配置,具有重要的实战意义。在当今短兵接战的条件下,这是为要求战场上统一的指挥和协同动作而产生的,无非是方圆、锥行、雁行、钩行、玄襄、疏阵、数阵及火阵、水阵等等。 其实,什么车徒混合战阵、郑国偃月阵、魏舒方阵、吴国步兵大阵都离不开这几个阵型。而且,现在衡量一个国家军事实力时常用‘千乘之国’、‘万乘之国’作为标准,在我看来,全是谬误。” 先桂和少傅贾松大吃一惊,他们原本都以为钟无悔只是胸有大志,而且,比常人多一些奇思妙想而已。没想到钟无悔居然犹如胸中自有百万师的统帅一般,对宏大的战略战术和各国的精华阵法了如指掌,侃侃而谈。 少傅贾松当即命令卫队道:“不许任何人靠近我们,凡有近我们一丈距离内者,杀无赦!”他深深为自己找到辅佐楚王的奇才庆幸不已。 “但是,丹府的阵势不是简单的阵型,而是具有非常复杂、经过算计的深奥阵法,所以一时难以讲清,你必须学会一套深奥的理论,才能了解这个阵法。简单地说,这个八卦阵按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从正东‘生门’打入,往西南‘休门’杀出,复从正北‘开门’杀入,此阵可破。我虚点三下,丹府主人自知,因此,不敢对我们用强。” 贾松问道:“钟大人匆匆离开丹府,是为我们着想?” “不错,丹府的这种阵势,完全不同于现在敌我双方佈军对阵的简单阵势,这阵势有待以后有时间我再为先桂统领讲习,我们眼下要迫切对付的是子仪和公子燮,因而不要招惹丹府这样的强敌,他能跟我们暂时和解是迫不得已。 我知道破阵之法,我估计,丹府主人想到的是,万一杀不了我,她们这么多年悉心经营的根据地将毁于一旦,因此,她只能妥协。至于以后事情会怎样发展,就不得而知了。” 先桂疑惑的问到:“钟大人为何知道这种神秘的阵法,而且一眼便看清破阵之道?” 钟无悔严肃地说:“我可是楚国著名的第一淫贼,见到我喊打喊杀的人和武功高强的大侠太多了,因此,只要对于我逃跑有用的东西,我都要研究,保存自己,才能有效的干好美女。” 尽管钟无悔解释得有些牵强,但是,先桂也没再问。她心中有太多的疑惑,但她知道,现在不是提出这些问题的最好时机。 在丹府,丹府的总管为女主人送上钟无悔手弩的箭矢。 总管捧着短箭送到女主人面前说:“这是从钟大淫贼刺在马股上找到的箭矢,上面的箭簇和杀死杜鹃姐的箭簇一模一样。” 丹府的女主人并没表现太多的惊奇:“这么说来,杜鹃她们并非死于成嘉之手,而是她们在刺杀钟无悔时被杀,如果这样,这淫贼还真不能小看。” 她手拿箭矢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她吩咐总管道:“传令下去,从现在开始,停止一切对付那淫贼的活动,先静观其变。” 总管问道:“如果有人出银子要买他的命怎么办?” 丹府女主人坚决的说:“不接,所有的事都停止下来,现在,大家原本做什么事的就去做什么事,让大家安安心心的做本分的活儿。” “好的,属下立刻吩咐下去。”总管恭恭敬敬的说完退了出去。 就这样,“红楼”这个有名的刺客组织,突然销声匿迹。 总管一走,站在丹府女主人身边一位戴着面纱的少女说话了:“娘,如此一来,岂不便宜了淫贼?” “孩子,现在事情越来越复杂,我都有些看不明,虽说那淫贼辱你在先,可是,很多事情变得十分奇怪,所以我想观察一段时间再说。不管怎么说,那淫贼一定要为辱你付出代价。 我不是不想擒下他交给你,上次那淫贼进入府中,他在空中虚点三下,正是破我们阵势的要点所在。按理说,我们这阵势是鬼谷子呕心沥血数载,刚刚成就便交给我们的,这淫贼怎么一眼就看了出来,别说你,我都深感震惊,所以没敢乱动,这淫贼不简单哪! 你想想,杜鹃是我们这里数一数二的高手,最后都死在这淫贼的手上,我们以前太低估了他,现在,再不能轻敌了。”自称无名氏的丹府女主人说。 那少女摘下面纱,露出一张吹弹可破的娇容,她恨恨地说:“若不是这淫贼,我爹妈也不会隐遁深山,我一定要从这淫贼身上讨回公道。” 原来,这少女居然是号称“楚国一枝花”的美女大侠鄂蕊蕊。 上次,她着了钟无悔的前身,那个名叫姬巴淫贼的道儿,虽说只被脱光了衣裳,那淫贼就逃了,但是,鄂蕊蕊的名声已被糟蹋的不成样子。 现场只有姬巴和鄂蕊蕊,有谁能证明只是脱光了衣裳呢,特别是那些好事之徒,还有想得到鄂蕊蕊而又只能臆想的淫徒们,借此机会大肆渲染鄂蕊蕊的被辱,特别是追求鄂蕊蕊而又遭拒的人,更是狠毒,从他们嘴里,居然将现场说的活龙活现,甚至连淫贼拔下鄂蕊蕊的****作纪念的细节都出现了。 当时的女性尤有三畏:畏父母、畏诸兄、畏人们多言。像鄂蕊蕊这样一个心高气傲的美少女,受到如此污言相泼,怎能受得了,于是,她选择了自尽。 就在她在山中寻死上吊时,为无名氏所救,鄂蕊蕊便拜无名氏为干娘,随她来到丹府,不再露面世尘。她爹妈也因为鄂蕊蕊所累,隐遁深山。因为那些好事之徒都说,作为一名武艺高超的大侠,教出的女儿尚在一个淫贼前都无法自保,肯定是个武学骗子。 看着鄂蕊蕊愤怒的样子,无名氏说:“我们只是暂时静观那个淫贼,并没说放过那淫贼。不过,你没看错,他确实是那个淫贼吗?” “把他烧成灰我都认得。”想起受辱时,由于身中药毒,全身酸麻无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淫贼将自己衣裳一件件的退下,鄂蕊蕊恨得银牙几乎咬碎。 “他用药想玷污你,完全是个下三滥的淫贼作为,可是,连鬼谷子如此高深的阵势都能一眼看出,他又像世外高人一般高深莫测。 说他是世外高人吧,这人完全是一副淫贼相,一天到晚都和大王享受淫乐之趣,说他是淫贼吧,他武功之高,心机之深,实在不输当世群雄,这人实在难以捉摸。 我想,如果不是他有过人之处,他的两位美妻也不会心甘情愿的跟他,要知道,陈国的曹云娥和郑国的公主子樱,都是倾城倾国的美人,多少富商王侯求而不得呀!” “说不定,这淫贼先用药,得到她们身子后,想离开也没办法了。”鄂蕊蕊恨恨地说。 “也有可能,不过,这次因为这个淫贼,我们损失惨重,也是该休整一下的时候,蕊蕊,你一定要控制住自己,好吗?看着仇敌就在自己眼前,却要忍耐,这滋味不好受,但是,不好受也要受。 有时候,杀一个人并非非得要自己动手不可。”无名氏意味深长的说。 “我一定听娘的话!”鄂蕊蕊知道这是干娘是对自己的命令,只是说的柔和而已,她便满口应承下来。 当晚,丹府的人陆陆续续的出去,悄悄回到自己平日操持的职业岗位上。丹府又趋于平静。但是,有一个人暂时未回自己的地方,而是悄悄溜到子仪的住地。 “什么?”当子仪听说杜鹃她们是死于钟无悔他们的手上时,大吃一惊,他顿时感到了极大的危机。 钟无悔对他们说,他所率领的刺客和杜鹃她们是死于成嘉之手,但实际上却是死在他自己的手上,这说明钟无悔和成嘉早就联合起来在算计自己。如果是这样,成嘉大大方方的将自己和公子燮放走,而且将钟无悔和楚王放到他身边,这本身就含有巨大的阴谋。 钟无悔要子仪挟持楚王以令群臣,表面上是为他好,说不定是想让楚王做个替死鬼,这样好为杀自己找到最好的借口。 “你这个淫贼真毒啊!”子仪几乎呻吟的说。 子仪自己独自一人坐了很久。 风闻成嘉和潘崇的大军将至,而要求县邑派出的兵丁和粮食、军备久久不见踪影,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已中了这个淫贼的奸计,说不定,听从这淫贼来到少傅贾松主政的都邑,都是他的阴谋。 “啪!”子仪愤怒的一拍案几,他决定明晚宴请钟无悔、少傅贾松和楚王,在宴会上,格杀钟无悔和少傅贾松,如果大王不听话,也连他一并杀掉。 他已被气昏了头。 子仪急忙召来族兵的头领,让他明晚带领族兵精锐,埋伏在宴席厅周围,听他号令动手。
第八十章 师傅授首 钟无悔回到楚王的住地,跟往常一样,立刻厮混到美姬之中,和楚王一起用美酒打发剩下的时间。 第二天一早,钟无悔刚起床不久,一位鸣队的队长匆匆来到钟无悔这里,与他低语了几句。 “又是老一套!就不能想点新招。”钟无悔在心中暗自嘲讽子仪。 因为子仪又是借口成嘉带叛军来犯,在都邑横征暴敛,强征民众加固城墙。钟无悔还蒙在鼓中,这一切,都是子仪为杀他和少傅贾松做的安排。 在街上,子仪的府兵夹杂在都邑的兵甲中在街上巡弋,城中明显加强了警卫。子仪借口楚王跟随他东奔西走,过于辛苦,于是在都邑中最大的酒楼设宴款待楚王以谢罪。 国家领导要来,第一步肯定是清场,在这一点上,子仪倒不输几千年后的现代社会。 他用兵车封锁了出入酒楼的几个主要路口,并在附近高点广置弓箭手。酒楼周围是一队队巡逻的戈兵,门口则是由子仪最精锐的族兵把守,只能进不能出。 酒楼被围得像铁桶一般,子仪狠狠地说:“都说你这淫贼逃功第一,我就看看今天你怎么逃出我的手心。” 对于这次的行动。子仪没有告诉公子燮,他怕公子燮沉不住气,走漏了风声,又让钟无悔逃走了。 酒宴的规模很大,都邑的主要官员和这次随楚王来的官员全都出席这个酒宴,全城青楼尚有姿色的歌舞伎都被请到酒楼作陪。 子仪决心利用这次酒宴诛杀钟无悔和贾松立威,他已经没了退路,不利用这次机会做最后一搏,可能死的很惨。只要楚王还在他手上,成嘉和潘崇多少都会有所顾忌,这样,清除了内奸,他就有机会联络其他县邑,与成嘉再进行较量。 眼看楚王带着他的爱妾玫枝等美姬和美女护卫队进了酒楼,子仪嘴角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 为什么王宫的大门都是是朱色的?因为权力全要靠血来染成,这就叫血染的风采! 就在子仪自我得意的时候,一个将领阴沉着脸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子仪顿时脸色大变。原来那个将领对他说,他去请钟无悔的时候,钟无悔已带着几个随从,押着上十余辆马车出城去了。 原来,拜访过丹府后,确信城中再无其他威胁,钟无悔便开始了剪除子仪的计划,看到子仪宴请楚王时,城里出乎异常的戒备,钟无悔便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看的电视剧里一般出现这种情况,都是有事发生。 另外,子仪挟持楚王,目的是“挟楚王以令群臣”,那会考虑楚王辛苦而慰问?理由没编好!于是,钟无悔毫不犹豫提前开始了行动。 子仪心里立刻将钟无悔家里几十辈的女性全部问候完了。他强笑着让众人等侯一会儿,让公子燮出面招呼众人,自己则急急忙忙带着十辆兵车和一众族兵,往钟无悔出城的方向急追而去。 出城不久,子仪已远远看见钟无悔的马车队。一见出现追兵,车队有些慌了,急忙赶路,这时,有辆马车不小心翻了车。 子仪追到跟前一看,从翻倒的马车中掉落的绢匹,正是自己府中失窃的绢匹,这下,子仪更加愤怒,原来这淫贼一路都在算计他,这么多年,他好不容易搜刮来的财富,却在一晚上,被这家伙轻易地偷窃到手。 越来越近了,子仪甚至看见钟无悔回头对他笑了一下。 钟无悔的马车队看到逼近跟前的兵车,就如炸了窝似地,离开大道,一窝蜂的逃往原野。 “杀!”子仪亲手执戈,向钟无悔冲杀过去,眼看快追上钟无悔,只见车身一歪,左轮跌进一个陷马坑,高速冲刺的马车,将车上的人甩出车外,不是跌的折手断腿,就是跌的头破血流,半死不活。 说也怪,钟无悔马车过去的地方,兵车接二连三的翻倒。原来钟无悔的马车很轻,车上根本没东西,难以承重的陷马坑只陷兵车。这是钟无悔根据力学原理设计的陷坑,常人哪知道。 刚出城不久,翻倒马车上跌落的绢匹,也是钟无悔的诱兵之计,他要激子仪来追。 只是可怜了那些车兵和步卒,还没清醒过来,又劈头遇上一阵箭雨,等到钟无悔的甲兵上前时,只须轻易的收割。 子仪忘了,少傅贾松曾说为抵御成嘉,专门成立了一支奴隶军团,今天,子仪为解放奴隶,可谓做出了不小的贡献。 因为招收奴隶军团时,少傅贾松不仅郑重许诺,还立下公文,盖上楚王的玉玺,承诺这些奴隶加入军队后,由官府为他们赎身,如能取得战功者,还将加封官职和分得田地。寻遍各国,哪一国也没这么优厚的条件。 尽管训练时间不长,但是,兵丁们勇猛异常,加上钟无悔掺杂在队伍中的老队员,子仪的府兵远不是奴隶军团的对手。 收割完毕的甲士迅速剥下成嘉族兵的衣甲换上,然后上了另外十辆兵车,押着马车浩浩荡荡的回城。 见到得胜回城的兵车,守军中不时发出阵阵欢呼,因为中间就有不少成嘉的族兵。 兵车仍然守住要道,府兵们押着缴获的马车往子仪临时宅邸而去。 众甲兵一进酒楼,便自动分成小队,在门口、楼梯口等要道把守。 一进酒宴主厅,只听一声大喝:“楚王害我!”随即一道黑影从门外飞身扑向楚王。曲蓉急忙挥剑猛刺,因为钟无悔要她们今天特别提高警惕。 “噗嗤”一声,来者居然完全毫无反抗,便被曲蓉洞穿了身体。 “有人想杀楚王,大家都别动,不然以刺客论处,杀无赦!”钟无悔带领一众弓箭手冲进大厅。 美女卫队已将楚王紧紧围住,虎视眈眈的盯着周围。 钟无悔走到刺客面前,挑开他的蒙面黑巾,惊叫道:“不好!是子仪!子仪要反!” 这时,众人大惊时,公子燮手上不知谁塞了一把短剑,被人一推,糊里糊涂的向楚王冲来。 “噗嗤”一声,又被曲蓉洞穿了身体。 钟无悔威风凛凛的站在大厅门前说:“我截获密报,说子仪和公子燮要反,没想到果真如此。现在,听我命令行事。” 这时,门外传来刀剑相拼的激烈打斗声。 “所有的人男人靠左,女人靠右,卫队将楚王护在中间。众兵将随我守在大门,将领们随我排在第一,众兵丁排在将领之后,不许后退一步,后退者,杀无赦。包括我在内。” 大厅很快变的进退有序,兵丁们在眼前战斗,楚王被一众美女簇拥在中间,好似众花捧着一匹鲜艳的绿叶,楚王心里真感觉美呀! 门外的刀剑声渐渐平息下来。 这时,少傅贾松的一名卫队头领进来,对楚王报告说:“诸多叛贼已经全部授首,我等将士护卫不力,惊扰了大王,还请大王降罪。” 楚王笑呵呵的说:“子仪与公子燮叛乱,你们平定叛乱,除了有功,何罪之有。” 钟无悔马上接道:“少傅贾松平叛有功,曲蓉诛杀叛贼,护驾有功,众将士力杀叛贼,均是有功之人,待安定之后,还请大王重赏。” 楚王开怀大笑:“全部重重有赏,待得几日,还在此地请众人前来饮酒庆贺。”然后转向钟无悔说:“这些美姬还是由你出面请来,如何?” 钟无悔又是一脸淫相,高兴的说:“这正是小人求之不得的美差,一定办好,不过,酒宴还需等待数日,为了把人选的更好,我想亲自到青楼去考察数日,还请大王恩准!” “准!”楚王高兴的说。 这时,钟无悔悄悄对少傅贾松打了个眼色。 贾松上前对楚王道:“现在还不知外面情况如何,大王不如暂时在此饮酒,稍等片刻,待属下安排稳妥之后,再前来接大王安息,不知可否?” “本王臣下有你这样的股肱,深感欣慰,一切由少傅安排便是。钟爱卿,来,饮酒,饮酒。”楚王迫不及待的说。 钟无悔乐的屁颠屁颠的跑到楚王面前。 此时,大厅中,只有三个女人对钟无悔用上了心。 一个是楚王身边的斗兰,她对着钟无悔嘴角一撇,不满的想道:“你这脸也变得太快了吧,从身先士卒的勇士,一下变为淫劲十足的淫贼,如果不是在场的人惊慌失措,稍微有心的人都可以看到你的疑点。” 一想到钟无悔的淫劲儿,斗兰不觉双腿一紧,感到腹内有股热乎乎的暖流好似要涌出。 原来,钟无悔练功出岔以后,很少跟她同房,虽然想到运用文王八卦来解决出现的练功偏差,但近来形势凶险,便把此事搁置下来。 另一个人是先桂,她听到钟无悔护卫楚王时,身先士卒,将士安排在兵丁前面阻敌,她不由暗叹,钟无悔这样安排,不管是真心也好,做样子也好,兵丁们哪有不死心踏地为他效命的。 激励将士用命,现在恐怕没一个国家的将帅能超过他,就是自己的先父先祖,尽管爱兵,但也只是将兵丁们当做获取胜利的工具。 她哪里知道,钟无悔这么做是受以色列军队的启发。 钟无悔前世是个军事烧友,他曾研究过战斗力极强的以色列军队,按以色列军官的话说,以色列军队就是集体主义与个性化的奇特结合。 集体主义精神是以军精心维护的一种传统。一是发挥军官带头作用。以军军官非常强调身先士卒,在战斗中冲锋在前,撤退在后。因而历次战争中,中下级军官的伤亡率非常惊人,占伤亡总数的40%之多。这种巨大的牺牲为全军起到了极鲜明的榜样作用,有效地凝聚了人心,振奋了士气。 钟无悔心知肚明,此时已没有真正的凶险,于是,便开始了作秀。 大厅中另一个对钟无悔上心的女人,竟是子仪的宠妾玫枝。她虽为子仪的侍妾,其实也是红楼安排在子仪身边的人,她受过刺客的严格训练,眼力强于在场的任何人。她亲眼所见,子仪是由钟无悔的手扔出来的,扔之前,子仪恐怕早已是半死之人。 另外,公子燮也是被人推到前面糊里糊涂的受死,这一切,都没逃过玫枝的眼睛。而且,事成之后,钟无悔又将少傅贾松推到前面领功,自己则躲藏起来。 玫枝在子仪府中看的人和事很多,但是她知道,一般来说,遇上这种大功,那些人打破头想争功都还来不及,哪有将功劳外推的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决定找时间将这一切报告给主人。
第八十一章 争抢花魁 当成嘉和潘崇来到城下时,没想到城门大开,少傅贾松献上子仪和公子燮的人头,迎接成嘉和潘崇进城。少傅贾松已设计诛杀了子仪和公子燮,平定了叛乱。 成嘉和潘崇非常高兴,兵不刃血是他们最想看到的结果。他们立刻驻军城外休整,准备迎楚王返回王都。 成嘉和潘崇进城后寻找钟无悔时,钟无悔正在青楼为楚王寻找“美女人才”,准备让她们侍陪酒宴。这种事情,钟无悔必定亲身体验,伟人讲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此时,钟无悔正躺在美女身上喝花酒。楚王也喝得醉醺醺认不清来人。 成嘉和潘崇哭笑不得,这楚王真是像个白痴,子仪他们挟持他为人质,他好像没事一般,只要给他美酒美女,他就跟着走。平定了叛乱,迎他回王都,他还是没当回事,整日醉死梦生。 少傅贾松平定了叛乱后,没有擅自处理子仪和公子燮两府的事情,而是等成嘉和潘崇到来后,才提及此事。 因为子仪和公子燮是楚王的师傅,子仪和公子燮两名要犯受诛后,没有牵扯过多的杀孽。 按最轻的惩罚,男丁流放,女性为奴,家产充公,两人的采邑由楚王收回。 在处理两府的时候,钟无悔对成嘉提出要求,要求在两府中挑十名的美姬给他,并且要一笔钱财,他说陪楚王时,为了不让楚王受到委屈,都是自己掏钱为楚王买美酒,挑佳肴。 子仪和公子燮的死,在成嘉和潘崇看来,无异拔去他们的两颗肉中刺、眼中钉,在朝中为他们专权清理了一个极大的障碍,他们哪会在乎这几个美女和钱财,反而在内心嘲笑钟无悔太过势利。因此,大大方方的答应了钟无悔的要求。 子仪的宠妾玫枝因为一直侍陪楚王,因此求得楚王特别开恩,将她送到钟府为奴婢,楚王恩准了她的请求,尽管钟无悔心里不是很愿意,但也不想推了楚王的人情,便答应下来。 待一切安定后,楚王依先前约定,大开盛宴,重赏群臣。 少傅贾松平叛功居首位,但是,他原本性情淡泊,不愿到王城,楚王也就依了他,仍旧主政所在都邑,只是多赐金银和奴婢。 曲蓉护卫楚王,诛杀叛贼有功,赏黄金千两。她自己心知肚明叛贼是怎么杀的,经过这次惊心动魄的事件,她现在才明白钟无悔走的道路有多凶险,也非常感激钟无悔为她的考虑。她原想留在王城好好帮助钟无悔,无奈夫家催行,她只好等楚王返回王城时,辞行返回县邑。 现在,楚王的卫队已不在成嘉和潘崇眼中,人员的挑选由楚王的好恶决定,因此,进出卫队无须像刚成立时那样,每个人都必须要成嘉过目同意。 私下里,钟无悔祝曲蓉回家后相夫教子,做个贤妻良母,她接受的千两黄金赏赐,已足够她们丰衣足食的享受几辈子了。 钟无悔如愿得到美姬和金银,因此,在酒宴上特别的兴奋,由他挑选前来陪客的歌舞伎们,和他不断地眉来眼去的挑情,那情景显得十分怪异,惹的成嘉和潘崇哈哈大笑。 由于楚王是落难在外举办的酒宴,因此酒宴上少了很多所谓的王宫礼仪,众人反倒感觉无拘无束,更为开心。 钟无悔喝的酩酊大醉,他抓着少傅贾松说什么也不肯放手,一再说,今日他和楚王得救,并得到美女和金银,全靠少傅贾松所赐,一定要请贾松去青楼享受别样风情。 少傅贾松的尴尬,和钟无悔憨痴可爱的醉态形成鲜明的对比,众人不禁大乐。少傅贾松被逼的没法,只好在酒宴散后,又跟着钟无悔来到一家清净的青楼。 平叛的大功臣在此,谁敢说子仪和公子燮没几个心怀不满的死士复仇?因此,贾松的出行戒备森严,来到青楼,众侍卫迅速围住这家青楼的独立小楼,不让任何人靠近,楼里,只有一个乐伎远远地隔帘抚琴,房间里只坐着钟无悔和少傅贾松两人。 他们面前的案几上,摆满了果蔬和美酒。 这时,钟无悔毫无醉意,轻声地对贾松说:“我把先桂留在此地,在山里建一个秘密基地,由她训练奴隶军团,这只军队,将是楚王以后的依仗,对外一定要注意保守秘密。因为很多费用不能从都邑支出,我特地为你准备了一大笔金银。” 贾松有些吃惊:“这支军队的费用不小,都邑只能拨出一般的费用,距你成军的要求尚远,用银的缺口我在本地想办法,你调集大笔金银,必然引起他人注意,此事不可。” 钟无悔一笑,说:“大笔金银就在你的鼻子下面,不过,不是我的。” 接着,钟无悔将吓唬子仪和公子燮,让他们把金银财宝装车,自己动用私人卫队劫财的事情,从头至尾讲给贾松听。 贾松听的目瞪口呆,连道:“不可言,不可思。”虽然他知道钟无悔急需金银,但是,对他这种强盗般的打劫不甚赞同。 钟无悔的理由比他充足多了,他说:“与其让他用这笔财宝叛乱,不如我用这笔财宝,造福楚国人民。现在乱世之中,一个国家若无一个卓越的明君,内乱纷争不断,必然走向衰落,从而遭受各国的欺凌。 战,国家不能让民众们生活幸福,不战,民众仍旧生活的痛苦不堪,若是这样,要这个国家何用? 朝中大臣每每涉政必道:有国才有家。其实我认为,是有家才有国,没有一个个实在的家庭,哪有什么国?只要有家,没你这个国,必然还会有别的国。 一百多个诸侯国,到现在只剩下十几个,那些被被灭国的民众是不是都死了呢?没有,他们还是以家的形式存活下来。 民众!为了民众过上幸福生活,这才是朝中为官的根本,空喊国强毫无意义。 我力保楚王,是因为楚王乃一代雄才,只是因为当今根基尚浅,权臣篡政,必须隐忍,一旦到了清理朝政,王权回归时,必定还我楚国一个朗朗乾坤,在诸侯国中,傲视群雄。我为了楚王大计,不拘小节,少傅可以不认可,但是,别心存芥蒂才是。” 贾松连道不敢,两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问题,才由贾松叫来侍卫,抬着呼呼大睡的钟无悔送到他的住处。 到了那里,自有斗兰接下照料。 在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护送下,楚王又回到了郢都。看着楚王的归来,民众们有人叹息,有人摇头,有人欣喜,有人失望……。 但是,最高兴的当属成嘉,平定叛乱后,民众哪里知道那么多的曲折内情,他们只看到成嘉领兵出城,兵不刃血的平定叛乱,带回楚王。民众与其说欢呼楚王回来的声音,不如说是对成嘉胜利的欢呼,人人心中,都渴望出现一个强者,能够保护他们的家庭安宁,能够保护他们的国家不受侵略。 这正是成嘉所渴望的局面。 楚国的政治格局变了,现在只有两强相对。楚王从被挟持到被解救,完全是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突变的事件,更加突出了楚王的懦弱,回到王城后,关心楚王的人越来越少,一个昏庸的君主出现在楚国。以致朝中希望楚王振作的忠臣,只能悲叹一句:“大王非在梦中,尔等在梦中矣。” 昏庸的君王总是逗人爱,楚王一回到王城,拍马屁的始祖,后世称为“溜须大夫”的刘须便讨好般的送给楚王两个绝色美女,一个是吴国的美女,一个是越国的美女。 这两个美女不仅容貌姣好,琴瑟出众,特别是舞技高超,那超人的柔软度,一想到若果在床榻上会是如何表现,便会引人遐想联翩。 而且,这两位处女善解人意,将她们的第一次献给了楚王后,每天,蜜一般的温言暖语哄得楚王一天到晚都离不开她们。 楚王一高兴,也不管有臣异议,立刻封刘须为大夫,虽无官职却有爵位。 钟无悔记得就是他曾经为楚王送上青楼分布图,并答应楚王出去暗访民情,一切费用由他负责,如今同为朝官,敲敲他也正常。 于是钟无悔要他再送一个吴女给自己,谁知刘须一穿上大夫的官服后,便不再把钟无悔放在眼里,反而更加殷勤的讨好楚王,大有替代钟无悔,成为楚王身边红人的势头。 地位低下的商人,居然能摇身一变,加入权贵之列。刘须周围迅速聚集起一批人,大家在吹牛怕马屁的和谐氛围中,深入研究马屁艺术。其中不乏文人墨客,专门谱写歌颂楚王英明、伟大的曲调,在宫廷中传唱。 在他们的研讨会,甚至找出许多另类主题,楚王的屁为什么响而不臭;屁声低沉,是因为听到他们的颂词回肠荡气;蛤蟆身材能在水上漂浮,是因为肚量大,楚国多水,建议楚王练就一副蛤蟆似的身材等等。 自从封了刘须为大夫后,不仅刘须,在楚王身边讨好,曲意奉承楚王的人越来越多,他们每天都挖空心思揣摩楚王的喜好,变着心思想让楚王怎么吃好、喝好、玩好。 钟无悔似乎有些失宠的样子。 同时,王城的格局也发生了悄然的变化。 楚王终日不朝,整天在宫中与美女嬉戏游玩,饮酒作乐。于是每逢上朝时,便形成成嘉与潘崇两派人马对峙的局面。有时,围绕一个小小的问题,都会吵上一天,最后不了了之。 因为,子仪和公子燮刚刚叛乱受诛,仅存的两派权臣谁也不敢随便惊扰楚王,以免给对手落以口实。反正楚王只是一个摆饰,谁也没把他当回事,只是成嘉与潘崇双方的争斗日渐激烈。 原来,钟无悔和楚王暗中出宫,必有斗山相陪。可是,经过被挟持的经历后,楚王师傅已经授首,斗山的伴陪也成为可有可无的事,成嘉也懒得过问楚王干什么事,主要将精力放在经营自己的事情上。 他除了在朝中暗暗培植自己的势力之外,还向一些中立的朝臣示好,至少在任命自己的官员和有利于自己的奏折时,不反对自己。 同时,成嘉还表现出前所未有的亲民姿态,有时到市集,找几个商贾,听听他们的想法。不过,有个商贾在大众场合,不合时宜的说出成嘉的兵丁征收市赋时,敲诈勒索老实人。没过两天,那名商贾便不知踪影了。 尽管感到钟无悔有失宠的危险,但是,楚王每次暗中出宫,陪伴的人仍是钟无悔,有心眼的人,便不直接讨好楚王,而是转而讨好钟无悔。 这些人看得出来,在宫中表现的再热络,但是,出宫必找钟无悔,这就说明楚王信任的人还是钟无悔。 这天,钟无悔和楚王两人带上美女卫队,来到翠香园,他们刚一进去,钟无悔便眼明手快的将楚王拉到一旁,他们远远地躲在一角看热闹。 原来,这里刚刚来了个花魁,成嘉的儿子和潘崇的儿子为了争这个花魁,争斗将起来。
第八十二章 无悔公断 不可否认,成嘉和潘崇的儿子都是现代所称的靓仔。 成嘉的儿子身材欣长,袭一身白袍,头戴玉冠,更显得所谓冠冕堂皇,自然中流露出点点威严,颇有他老爸的一点风采。 一看潘崇的儿子,倒使人怀疑是不是潘崇的亲生儿子。他显得非常清秀,长的有些像女孩子,只是美目中流出的戾气,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他尚未束冠,钟无悔推断,成嘉的儿子年龄比潘崇儿子的年龄大。依当时的风俗,男子二十而冠。 潘崇的儿子年龄虽小,但一看便是风月高手。他面前横呈着一位美女,他一面和老鸨计较,一面用手在面前美女的胸部捏拿,从美女痛苦的表情可以得知,这位公子捏拿葡萄的手劲不小。 翠香园刚从清倌中选出一位花魁,今日准备****接客。古人对女人的第一次是非常看重的,既然美女“想开了”,男人也就“想通了”。 本来,所谓的清倌即是只卖艺,不卖身的欢场女子。她们不光有着清丽脱俗的外表,也会读书写字、抚琴作画。但是,所谓卖艺不卖身,都是为了抬高身价所设置的“期货”。 哪有男子不钟情,哪有小姐不卖春。老鸨花那么多银子培养所谓的清倌,不是在青楼做花瓶,来装饰青楼的,从清倌选花魁,只是为了告之达官权贵们,高级青楼里面,又多了一名色艺双绝的性工作者。 初次转让******是为了获得更高的利润,按常规,竞价高者先得。 成嘉和潘崇的儿子都是欢场老手,遇上这样的事哪次少了他们?结果,两人不约而同相至。一见面,便像两只斗鸡公似地干上了。 按规则,拍卖******,竞价高者先得之。可是这两位公子都敢说“我爸是xx”,于是,他们都只开有限价,几千年前,他们便具有当今中国的现代观念:权也是钱! 一个相当于当今******总理的儿子,一个相当于xx海********的儿子,没钱吗?有,但是可以用在美女身上,缴给老鸨便心有不爽,因此他们提出八百两银子的限价,两人都是八百两,跟谁“啪啪”呢? 关键是翠香园这所青楼刚刚改制不久,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因此,老鸨不得不小心应付。 原来,翠香园属于官妓,也就是说属国有资产。 官妓起源于齐国的管仲。“管子治齐,置女闾七百,征其夜合之资,以充国用,此即教坊花粉钱之始也。” 当时,二十五家为一闾,女闾七百,就是一万七千五百户,可见全国青楼规模之大。由齐国国君桓公亲任董事长,管子任总经理的国字号妓院集团公司一开张,自然一炮走红,闻名遐尔。 妓女的来源主要是桓公称霸征战俘获的女奴,也有罪犯的家眷,这也是后世官妓的主要来源。国家丰厚的税源取自源源不断的“睡源”,而且董事长和总经理还可免费****,何乐而不为之?于是春秋各国纷纷效仿。 后来,孔子大赞管仲辅佐齐恒公,称霸诸侯,使天下一切得到匡正。他说,如果没有管仲,我们至今还是披头散发,衣襟向左开的野人。在孔子看来,管仲是文明社会的开辟人。 由此看来,文明社会的发展是一定离不开繁荣娼盛的! 楚国虽被称为蛮夷,起步较晚,但是,追赶文明的步伐很快,一起步便是高速度、高起点。城城有青楼,街街都有“站街女”。 既然可以官办,民营也就合法了。民办的娼妓称为私妓。也有两种,一种是有有官府颁发牌照,受官府法律保护的合法性工作者,称为“市妓”。一种是没有营业执照私自营业的“失足妇女”,称为“私娼”。不管市妓还是私娼,都是属于民营产业,是真正独立于国家管理的市场经济。 国有妓院近水楼台,只身进王城的单身官员上半身贡献给了国家,国家就应该为他们解决下半身的问题,不然,火太旺,从下烧到头上,跟君王对着干也是个问题,于是,靠官妓的沟通,可以解决火气太大的问题。 另外,官员之间、官商之间,时不时的总要聚会谈谈政经,叙叙友情吧,光烧几柱香在那里多没情趣,有了温柔体贴的官妓在一旁,弹琴唱曲,觥酬交错才会产生浪漫的乐趣,当小弟弟想打鼓时,至少有个鼓面,才够味吧! 但是,温柔之乡人人都想去,人人都愿久待,于是,有的官员办理政务的时候,脑袋已在想晚上的“枕悟”。另外,俸禄少,去多了没银子,于是,为了小弟弟的性福,贪官污吏也开始多起来。 成嘉身为国相,内主民政,为了维护自己政治清明,清廉施政的光辉形象,与楚王昏庸不堪、荒淫好色做出鲜明的对比,以便为以后篡位铺路。他决定在王都取消官妓。 但是,朝中众臣,包括他自己在内,又舍不得官妓这块肥肉,于是,在朝会上,听取了钟无悔想出的变通办法,做出改制的决定,将国营妓院改为民营妓院,私营妓院的老板只要在官府挂号上牌,每月按例纳赋就行了。 这样,贪官荒淫是官员自己的事,与朝廷无关。 刚刚改制的青楼总要想法生存吧,于是,花样百出的开始了竞争。尽管国营妓院改为民营妓院,但是,仍脱不了和官府的联系,那些俘虏的敌国贵族女眷和罪臣的妻女,都从小受过良好的训练,绝对是物美价廉的优等货源。因此,改制后的翠香园仍旧不敢得罪权臣的儿子们。 虽说八百两银子的限价不多,但对青楼来说已经有赚,再说****之后,那装精装银的东西还在,只是见不到红色,以后仍可靠“增值睡”挣钱,赚这些“官二代”银子的机会还有很多,老鸨对钱和人都不在乎,但是怕得罪权贵。 既然你们都有能耐,两人就自己争吧!老鸨将问题踢给两人自己去解决。 正好碰上朝中成嘉和潘崇的矛盾激化,私下里,两个人的儿子也开始了较量。 “我爸是国相!” “我爸是国师!” “太弱智了吧,没想到这句话也有遗传!”钟无悔想到后世“我爸是xx”的名言,暗自想道。 被封为花魁的莹莹姑娘,坐在大厅中央,正面分左右坐着成嘉和潘崇的儿子,后面是演奏管丝的乐师。 旁边都是看热闹的客人,他们哪有胆量和权利参与角逐,不过。两公子争美的精彩程度,不亚于对花魁的角逐。 “今日我先来的,莹莹姑娘当属于我。”潘崇的儿子说。 “昨晚我就与掌柜谈好,莹莹姑娘非我莫属。”成嘉的儿子当仁不让的说。 “如讲时间,莹莹姑娘还是清倌时,就和我谈好,她的第一次给我。”潘崇的儿子开始胡搅蛮缠。 成嘉的儿子不理他的胡说,只说:“我父亲是管你父亲的,凭这点,莹莹姑娘就该让给我。” “胡说,不是我父亲在先王面前推介,你父亲那穷酸能坐上相位?出于感激之恩,你也应该把莹莹姑娘让给我。”潘崇的儿子说。 “放屁,我们若敖氏家族世代为相,哪用你那个奸臣父亲保荐。为了坐稳他禁军中的位置,讨好我父亲,连我的大便都吃过。”成嘉儿子话一出口,立刻引起满堂哄笑。 原来成嘉儿子指的是他小时侯,有次潘崇去看他,刚把他一举起来,便拉了一泡稀屎在潘崇脸上。 “你才放屁,你父亲为能坐上令尹之位,连我的尿都喝过!”潘崇的儿子反击道。 他说的这件事众人都知道,这其实是成嘉的一片爱心。 当时穆王在世,君臣和睦。 潘崇的儿子小时侯得过一场大病,前来诊治的大夫,拿不准病情,看着潘崇儿子的尿色说,不知其味如何,方能决断下方。潘崇老年得子,正好成嘉前去探望,见状便自品尝潘崇儿子的尿,并将所品之味详细说与大夫,没想到,大夫居然根据尿味下方,治好了潘崇儿子的病,此事作为成嘉与人为善的佳话广为传颂,没想到今天居然被作为笑谈。 成嘉的儿子怒不可遏,叫道:“你这忘恩负义的家伙,如果不是我父亲品尿为你治病,只怕你胯下玩意儿只有蚕豆大,人都死了,哪等到今日你来和我争姑娘。” 众人笑得更是厉害,没想到成嘉的儿子说辞这般刻薄。 “气死我也,气死我也,你别仗着你爹官高就欺负人,来人,给我把这家伙揍一顿。有事我担着。”潘崇的儿子叫家丁去打成嘉的儿子。 潘家的家丁叫得凶,可没一个敢上前,谁敢动成嘉的儿子一指头,事后一追究,潘崇的儿子没事,家丁们事就大了,脑袋掉了还不知道在哪儿捡。 “你想干仗?我奉陪,来人,给我上,出了事由我担。”成嘉的儿子毫不示弱。 可是成家的家丁也是怀有相同的顾虑,虽然叫得凶,没一个敢上前。 双方僵持不下,一旁,可急坏了老鸨。 老鸨急的不知怎么办才好,正在这时,有个姑娘跟她说了几句话。老鸨眼光一下就扫到钟无悔这里。钟无悔怕泄露了楚王的行踪,立刻主动站起身走了出来。 “钟大人!你给我们评评理,这莹莹姑娘应该归谁!”一见到钟无悔,成嘉和潘崇的儿子带着病急乱投医的心态,异口同声地问道。 钟无悔,全国第一淫,淫贼的楷模,终身追求的典范,层出不穷的花样,博大精深的理论,是无数青楼常客崇高的的偶像啊! 凭着钟无悔的崇高“淫望”,对于成嘉和潘崇的儿子来说,父亲的话他们可以不听,但是,钟无悔的话对他们来讲,都是金口玉言,一句顶一万句! 钟无悔一出面,全场顿时一片肃静。 语不惊人死不休,钟无悔发话了。
第八十三章 公平决斗 钟无悔对他们说:“我认为你们解决这个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决斗!” “决斗?”成嘉和潘崇的儿子一听傻了眼。 钟无悔向两个人问道:“你们喜欢这个莹莹姑娘吗?” “喜欢!”成嘉和潘崇的儿子一起说。 “既然喜欢她,就决斗,拔剑一怒为红颜。”钟无悔说的斩钉截铁。当他这话后来传遍王城时,不知赢得多少少女的芳心,哪怕是个淫贼,可这份为了心爱人的豪气和痴情,足以使那些视女人为玩物的权贵王侯汗颜。 “啊!?”可是,成嘉和潘崇的儿子一听决斗便面面相觑,为了一个女子值得这样吗? “但是,”钟无悔又接着说了:“两位公子的命贵,你们是何等值钱,为一个美女决斗,不是你死就是我伤,太不值了,对吧?” “对对对。”两人忙不迭地应道。 “那么就可以另找人替代决斗。”钟无悔说。 “找人替代决斗?” “不错,双方各出三名剑手或者刀手,由他们进行博斗,三盘两胜制,决斗三场,哪一方获得两场胜利,这莹莹姑娘就归谁。 两位公子已经将事情闹得这么大,全城人人皆知,为了公平起见,和告诉众人一个圆满的结局,我认为就在这里进行决斗,胜者当场带走莹莹姑娘。两位公子觉得如何?”钟无悔问道。 “好!”成嘉和潘崇的儿子齐声叫好,他们现在已势同水火,恨不得将对方剁成肉泥方解心头只恨,一想到用不着自己出面,哪有不同意的。于是,他们当场定下三天后在此决斗的协议,然后带着家丁蜂拥而回,忙着请老爸找人,准备进行三天后的决斗了。 莹莹姑娘幽怨的望了钟无悔一眼,也起身走了。 美女卫队暗中送走楚王后。钟无悔赶紧叫来老鸨,叫她将大厅中间东西移走,留下空场,然后用麻绳围成一个四方形的场地,就像现代的拳击台,东南西北四面摆上坐垫作为观众席。 他严令老鸨去告诉这青楼的掌柜,有关决斗的所有的事情,都必须听钟无悔安排,这样,不管出任何问题,将由钟无悔一力承当,不然的话,出了事由掌柜自己负责。 在王城,令尹的儿子和太师的儿子为一个女人决斗,这可是前所未闻的大事,如有一丝马虎,最轻也是掉脑袋的问题,翠香园一个小小的青楼哪能担当起如此重责,既然钟无悔发了话,翠香园还有不听从的? 钟无悔明令,没有他特殊的凭证,任何人不许进场。钟无悔就在翠香园设置了售票点。 决斗场前五排五十两银子一个席坐,其余的位置二十两银子一个席座。后排没座的地方,每五两银子一张站票。 后来知道前排坐席每个炒到一百两银子时,钟无悔气得直跺脚,当初就应定高票价,省的银子漏到别人口袋。 进场券是一块丝帛,上面写有号码,并加盖了钟无悔的印记。决斗的现场,将根据丝帛上的号码进行摇奖,决斗场分设一、二、三等奖。 一等奖是钟无悔的香水一瓶,二等奖是钟氏工场的青铜灯一盏,三等奖是莹莹姑娘亲手画的一幅帛画。 另外,还有更多的惊喜在现场。 不说别的,就令尹的儿子和太师的儿子决斗这一项,就足以轰动全城。第二天不到一个时辰,决斗场的进场券已全部告罄。 虽然是儿子的争斗,但实际上也是他们老爸的事,谁叫他们高喊“我爸是国相!”“我爸是国师!”呢! 面子是决不能丢的,潘崇很快在侍卫中找了三个武功最高的剑手,让他们帮自己的儿子决斗,潘崇当即给这三名剑手每人百两银子,要他们全力以赴取胜。 成嘉知道这决斗的事以后,马上从卫队中先挑选了两名用刀的高手,这些刀手长年跟成嘉征战南北,在敌阵中冲锋砍杀,铁血意志加上实战经验,成嘉估计他们取胜没问题,关于第三名人选,成嘉找人叫来钟无悔。 一见面,成嘉便说:“你这次赚了不少银子吧?” 钟无悔慌忙说:“除去各种费用,赚得不是太多,不过,大人对我赚钱不满意的话,我们可以五五分成。” “钱是小事,你这次这样做,可是把我和潘太师直接推到决斗场了,你知道吗?”成嘉严厉地说。 “不至于吧?”钟无悔装的非常无辜:“我想去翠香园玩玩,正好碰见两位公子为一名姑娘准备打出大手,老鸨要我排解纠纷,您想想,贵公子心高气傲,凭什么要把喜欢的美女让潘崇的儿子呢? 出让美女事小,丢大人的面子事大。贵公子不想输给对方,以免传出令尹怕太师的传言,因此要与潘崇儿子刀兵相见。为了贵公子的安危,我只好临时出主意要他们派人决斗,打胜了,大人有面子,打输了,就怪手下人不行,总比什么都不做就拱手退让好。” 一听钟无悔说的与他儿子讲的一样,成嘉脸色才和缓一点:“这次决斗,你是希望我胜,还是希望我输呢?” “当然希望大人获胜,大人现在的名望如日中天,万民敬仰,民众爱戴,美女倾慕……”正在钟无悔巧舌如簧的吹捧时,成嘉的一句话让他收了声。 “既然你这么希望我获胜,决斗的三人中还差一人,这人就由你顶上去吧!取胜对我意味什么,你更清楚,一定不要让我失望。”成嘉说。 钟无悔一下傻眼了,他参加决斗,胜也不是,败也不是。胜了,彻底得罪潘崇,就表示他已站到成嘉的阵营。败了,说不定连命都留在现场,如果施展他的真实武功,老奸巨猾的成嘉和潘崇不对他起疑才怪。 凡有居心者,才会刻意隐忍,这样一来,楚王惑敌之策将全盘暴露,他和楚王羽翼尚未丰满,在这两位权臣前,剩下就只有挨宰的命。 “大人!” 没等钟无悔继续开口,成嘉举手制止了他,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钟大人不必推辞。”说罢,意味深长地说:“我知道你有能力取胜,对吗?” “小的只有勉力而为,刀剑无眼,万一输了,还请大人不要怪罪才是。”钟无悔哭丧着脸说。 钟无悔作为成嘉儿子一方选手参加决斗的事,迅速在全城传开,顿时,入场券的价格大涨,这可是钟无悔万万没想到的结果。 听到这消息后,潘崇来到桂香楼凌波姑娘的桂香园。 见到凌波姑娘后,潘崇恨恨地说:“没想到子仪和公子燮一死,那个小淫贼这么快就投到成嘉那里,而且,这次公然为成嘉的小儿出头,这次非得好好教训他一次不可。还请姑娘能派出晋国的高手参与决赛,杀了这淫贼好解我心头之恨。” 凌波姑娘说:“太师手下高手众多,何苦要我的人呢?” 潘崇叹了口气,说:“姑娘你是不知道,这淫贼武功不行,逃功却是第一,多少次他都大难不死,靠的就是逃功,就连这次子仪派他去杀成嘉,刺客一个没活,他却逃了出来。” “真的这么厉害?”凌波姑娘颇感兴趣。 “我也觉得奇怪,但是,这淫贼滑溜无比,是不是用什么诡计就不得而知了。”潘崇说。 凌波姑娘微微一笑,说:“听太师这么一讲,我倒认为,这次参与决赛与太师做对,倒有可能是成嘉的计策,他是想把钟无悔逼上与太师做对的道上,太师切莫上当。” “怎么说?”听凌波姑娘这么一讲,潘崇很快冷静下来,但是,他还是想听听凌波姑娘的分析。 “听说钟无悔是恰逢其会,为了给翠香园解围,才想出决斗的方法。我在桂香楼见多了这事,要不是钟大人出面,这事还真难办。现在他把这事化为公平的竞争,确实为翠香园解决了难题,也保全了争斗双方的面子。 如果在现场,非得争得你死我活不可,说不定,太师遇的问题更大,如果成嘉的儿子杀了你的宝贝儿子,你能将他如何?如果是你的儿子杀了成嘉的儿子,必进大狱。大狱全部由成嘉统管,说不定找人在狱中暗杀了你儿子,再公示你儿子畏罪自杀,到时候,太师可是有苦难言啊! 不在青楼,感受不到青楼的难处,我是深有体会。钟大人这一招,既解决了翠香园当时面临的难题,又避免了双方直接的冲突,可以说,钟大人这一招是难得的高招,太师可以想想,遇上这问题,你手下的谋士有几人能马上想出应对之策? 不过,钟大人也是才思敏捷,立刻便想出利用这次机会赚钱。听说,现在每张入场券都已经卖到八十多两银子,就是说,如果你早买了入场券,转手就赚三十多两银子,这般快的赚钱,我还是前所未闻。这钟大人也真是。”说到这里,凌波姑娘不觉掩口而笑。 “太师想想,钟大人想的就是赚银子。而这场决斗,其实就是太师和令尹成嘉的较量,难道钟大人不知道这场决斗的风险?连太师都认为这么滑溜无比的家伙,难道会自甘送死,自甘在大庭广众之下与太师为敌?所以我想,成嘉现在就是希望太师这样认为,好对钟大人痛下杀手,这样,钟大人想跟随太师都没机会跟了。 若果太师手下杀了钟大人,楚王肯定会怀恨太师,转而支持成嘉。所以,钟大人不能杀,有他帮衬一个昏庸的楚王,对我们而言,实在是最好的事情。 将来太师如能坐上王位,楚晋联手,必定天下无敌!其他诸国都在我等囊中。”凌波姑娘结束了透彻的分析。 “如此一来,姑娘认为该如何应对?”潘崇真正的冷静下来。 “决斗场上放钟大人一马,让他记住太师的大恩!”凌波姑娘说。 “可是,生死决斗,一旦输掉,还会出现很多问题。”潘崇含蓄地说。 “太师说的对,所以必须另想办法!”凌波姑娘意味深长地说。 三天后,决斗将如期举行。
第八十四章 揭晓胜负 决斗的现场,人满为患,人人都兴奋地渴望血腥的搏杀。 现实的人们,生活中充满了战争与暴力,只有武力,才能使他们获得财富和保卫家园,对武力的崇尚,已使他们人性中,更渴望血腥味的滋养。战场上的残酷,浓缩到表演前台,满足了更多不敢上战场而又渴望嗜血的冲动。 决斗没有规则,刀剑无眼,全凭自身武功高下,只要在麻绳圈的场子以内打败对手,什么手段都行。 决斗没有裁判,死者或者重伤不能战者,及丢弃兵器者就是失败的一方。 成嘉和潘崇都到了翠香园,但是,他们各自都悄悄地在另外的小楼歇息,他们都没到决斗现场,由手下以最快的速度,来给他们报告结果。 在决斗场上,钟无悔身着兵甲,宣布决斗开始。 众人都睁大眼睛,心情激动的等待着血腥一幕的出现。 没想到,在躁动的群情中,突然响起动人的丝竹声,一名妙龄女郎身穿钟无悔设计的比基尼,举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第一场”,围绕麻绳圈的场子走了两圈。 决斗场顿时极为安静,不一会儿,只听见咽口水的声音响彻全场。血腥的搏杀居然这么香艳,而且,这位妙龄女走过的地方都留下令人回味无比的清香,竟使不少人都忘了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桂香楼的凌波姑娘也来了,她头履面纱,不知身上裹了多少层衣袍,才掩盖住她那绝世的曼妙身材。不过,她未坐在前排,而是远远地坐在后面。 看到这情景,她心里对钟无悔的好奇又多增了几分。她哪里想得到“色情与暴力”,是后世永恒的主题,钟无悔只是略略剽窃而已。 妙龄女一退场,突然,场中响起隆隆的战鼓声,这战鼓一扫方才的绮丽,激发起人们沸腾的战意,将人们带入千军万马搏杀的意境,使得人人都恨不得持戈挥刀,奋勇向前。 一通鼓停,双方决斗的人上场了。 持剑的一方身穿青铜甲,代表潘崇儿子一方。拿刀的身披铁甲,代表成嘉儿子的一方。 两名刀剑手上场后并未急于进攻,而是慢慢在场中打转,仔细地打量着对方。他们都深知自己责任的重大,不敢掉以轻心。 “呀!”代表成嘉儿子一方的刀手先动了,他大叫着,步伐稳沉,一刀接一刀的劈向对手,他不愧是军中高手,一旦攻敌,便是奋不顾身,凌厉的砍杀逼的剑手步步后退。 “冲啊!杀啊!”支持成嘉儿子的看客激动地大喊大叫。而支持潘崇儿子的一方,手心都捏出一把汗。 潘崇的剑手在刀手凌厉的的攻击下,勉强招架着退却。终于,在已无退路的情况下,成嘉刀手借助剑手荡开的空档,一刀劈向剑手的左臂。 “噗”的一声,剑手的左臂被刀手齐肩砍掉,说时迟那时快,成嘉儿子支持者的欢呼声还没喊出来,就见剑手并不理会刀手将他胳臂砍掉的痛楚,一剑刺中刀手的咽喉。 第一回合,潘崇胜。 当剑手下场后,立刻被裹上刀创药抬走。 场上,顿时爆发出潘崇儿子支持者的欢呼声,支持成嘉儿子的看客,则面如灰色,如果这么强悍的刀手败了第一阵,钟无悔那淫贼上场,结果可想而知。 成嘉将钟无悔送上场,确实有离间钟无悔和潘崇之意,但更多的是对钟无悔有所疑心,在那么多的险恶情况下,就连众多的高手都死了,而钟无悔却逃了出来。 成嘉想看看想在生死场上,号称逃功第一的钟无悔怎么逃跑。当然,这一切考虑,是基于他两名刀手必胜的基础上的想法。 潘崇的剑手,置于死地而后生的打法,造成成嘉万万没想到的结果。钟无悔如果落败,成嘉将在王城的民众前,被潘崇狠狠打上一耳光。 成嘉真有些后悔自己的决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在钟无悔身上了。 第一场刚刚结束,接着,又是一通鼓响,不过,这次响的并非战鼓,而是演奏乐曲的小鼓。 钟无悔又上场了,他向众人说:“我知道,大家都很想知道决斗最后的结果,不过呢,不管哪一方胜,都是两位公子其中的一个得益,为了让各位也得到一些乐趣,我宣布现在开始抽奖。” “什么是抽奖?”“怎么抽奖?”场中乱哄哄的问。 “各位听我说,你们手上的进场券上都有天干及天干地支的编号,比如,甲甲、甲乙、丙丁,以及甲子、乙丑等等,对吧?” “对!”场下看客纷纷打开帛制的进场券,看完后回答道。 “现在就请支持太师儿子的观众,和支持令尹大人儿子的观众,各自推荐一名看客上场,在我身边这位美女手上捧的箱子里,各自取一个蜡丸,如果,第一个蜡丸打开后,里面是乙,第二个蜡丸上是丙,那么手上有乙丙编号的人,就可以获得莹莹姑娘亲手绘制的帛图一副。这是三等奖励。 然后,根据这个方法,如法炮制,再摸出二等奖励,二等奖是一盏精美的铜灯。好,现在,请来客上场摸奖。”钟无悔说完,退到身着比基尼美女的身边。 好一阵热闹后,成嘉儿子和潘崇儿子两大阵营,才各自推选出一人,他们的手虽然在箱子里摸,但是,眼睛却老死死往比基尼美女的胸前看,摸奖的手半天拿不出来。 “快点、快点、快点!”等到下面拼命的催促时,他们才勉强掏出两个蜡丸,就这样,完成了三等奖和二等奖的发放。 凌波姑娘在后面看着,心里暗呼厉害。 钟无悔这么一折腾,完全将双方的生死决斗变成了一场游戏,而非两个政敌明枪利剑的真实较量。在这般娱乐中,双方对手的敌意减低了不少。 抽奖完毕,比基尼美女举着“第二场”的牌子,照例环场两周。 战鼓又响,第二轮决斗开始了。 不过,这次代表成嘉儿子一方的刀手谨慎多了。不可否认,禁军中的高手,演练起来非常好看,但是,和军中出生入死、冲锋搏杀的刀手还是有一定差距,这次,刀手没给潘崇的剑手任何机会,一刀将剑手开膛破肚,内脏流了一地,不少人当堂呕吐起来。 好不容易清场完毕。乐师们奏起音乐的同时,婢女们为看客们送上茶水,一是为了漱口,二是为解渴,缓解一下不少人的情绪。 别看成嘉儿子和潘崇儿子的酒肉朋友不少,可都是些纨袴子弟,这些青年人有时喝完酒后,不免虚谈杀敌建功的个人抱负,个个意气风发,可是真正见到血腥的场面,又不免刺激到生理上的感官,觉得非常难受。 但是,尽管这样,在场的人们,个个都翘首以望最后的决斗。 楚国第一淫贼,楚王的红人,仅这身份都足以让人遐想联翩。 希望他胜、希望他死、希望他残等等,各种各样的想法都有。对于楚国第一淫贼的下场,甚至不少人已开始意淫,有人在想,钟无悔死后怎么勾引他的夫人,都听说他夫人倾国倾城,正好借机收编。 钟无悔终于上场了。 场下一片寂静。 上了决斗场的钟无悔,完全没有刚才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只见他身披歪歪斜斜的皮甲,连甲扣都没扣,哭丧着脸提着一把刀,嘴里鼓鼓囔囔的。 刚一上场,就见他的脸憋得通红,甚至有汗水滴下,众人以为他吓得流冷汗,嘲笑声顿起。 潘崇一方的剑手其实是晋国派来的高手,决斗场上既要留住对方的性命,又要自己不落败,非得高手不可,只有高手,才能精确地把握出手的精准和力道。他必须在场上,明白无误的占据很大的优势,这样才可以让钟无悔明确知道,他能活下来,是剑手手下留情,钟无悔才会感谢潘崇的不杀之恩。 这就是凌波姑娘定下的策略。 如果前两场成嘉获胜,第三场不打也罢。但前两场,即便潘崇不能全胜,也至少要胜一局,这才有剑手以苦肉计获胜的一幕。 一胜一平后,最后一场,对钟无悔手下留情,既取得胜利,又留得他的性命,可谓一举数得。潘崇取得面子,又让钟无悔感恩,继续陪楚王昏庸。 看着钟无悔的步伐,桂香楼的老鸨惊艳悄声对凌波姑娘说:“你们还担心那个淫贼武功低下,据我看,这名剑手不是他的对手。” 凌波姑娘大吃一惊:“你不会看错吧?” “凭我这双眼睛还未漏过一个人。”惊艳自信地说。 这话凌波姑娘知道不假,惊艳虽然自身武功一般,但看人看的很准,在晋国,都知道王宫中有一人,看人一眼,便知武功谁高谁低,只是不知道这人就是晋王的王妃惊艳。 就在凌波姑娘和惊艳说话的瞬间,场上已分出胜负。 钟无悔开始对着剑手猛劈三刀后,立刻装着后退的样子,那名剑手刚抢前一步,就见钟无悔对着他脸上喷出嘴里的一大口水。那剑手躲闪不及,被喷了一脸个正个儿,可是他越是用手抹脸上的水,人越痛苦,最后两眼无法睁开,不得已被钟无悔将剑打掉。 钟无悔这时洋洋得意的提着刀悠闲地走到台边,大声说:“我胜了!” 场下的来客,全都目瞪口呆,还未回过神来。这时就听剑手大叫:“不算,这淫贼手段太过卑鄙!” “我卑鄙吗?生死相搏,什么手段不可用?我只不过对你吐了一口混着姜蒜胡椒作料的汤料,你就这样了,怪得谁?”钟无悔理直气壮地说。 这时,看席上的众人才明白,钟无悔上场时为什么憋得那么辛苦,敢情他在嘴里饱含了一口辛辣的汤水。 “胜之不武,不算!”坐席下潘崇儿子的好友发出不平的呼声。 谁知钟无悔这话头接得极快:“不算胜,算平手总可以吧?” 没等众人回话,钟无悔不由分说的马上说道:“今日的决斗,一胜一负一平,都算平手,接下来的问题我会圆满的解决。现在准备一等奖的抽取。”
第八十五章 红颜知己 钟无悔不由分说的裁断,令众人大出意外,但也得到各方的暗中赞许,还有什么结果比这更好呢? 钟无悔断出结果之后,一拍手,丝竹声马上响起,两名翠香园的姑娘,身着白色的薄纱,内里穿着钟无悔设计的比基尼,像蝴蝶一般,翩翩穿行在坐席之间,行进时,双臂旋起的白纱条,在她们身后,犹如白色的清波翻滚,似舞?似行?她们走过的地方,都留下不尽的芳香和绮媚之想。 最后,她们分别来到成嘉儿子和潘崇儿子的身边,相互将雪白的纱条扔向对方,轻纱缓缓落在成嘉儿子和潘崇儿子的身上,将四人连在一起。 钟无悔发话了:“各位,刚才这两位姑娘从大家身边留下的香味,来自这里。”说着,钟无悔举着一个小瓷瓶说:“这就是马上将抽取的一等奖励。有请成公子和潘公子一人摸取一个蜡丸。” 这时,成嘉儿子和潘崇儿子没有上台,而是由一位美女手提抽奖篮花来到他们跟前。 “请抽奖!”钟无悔大声喊道。 成嘉儿子和潘崇儿子对望了一眼说:“你先摸。” “先摸后摸都要摸的,就别客气了。”钟无悔淫笑着说。 成嘉儿子先下手,就这样,诞生了一等奖。 接着,钟无悔又说:“今天因为打成平手,莹莹姑娘的事就放一放,以后问她自己心里愿意向谁就找谁,如何?夺人不如夺心,这才是男人泡美女的最高境界,两位公子看呢?” 既然,“淫前辈”发了话,两位公子哪有不从之理。 钟无悔接着说:“不过呢,两位公子今日也不能空手而归,你们喜欢身边的两位姑娘吗?” 方才,他看见这两位姑娘走过这两位公子身边时,两人的眼睛都睁得比牛眼还大,鼻子下还略略隐现殷殷血丝,看这情景,如何不明白他们的心。 “喜欢!”成嘉儿子和潘崇儿子齐声高叫。 “那我就将她们两人送给你们一人一个,另外,再各送香水一瓶,只是以后不许欺辱她们,所有的费用都算在我头上,怎么样?” “多谢钟大人,多谢钟大人!”成嘉儿子和潘崇儿子忙不迭的向钟无悔道谢。此时,他们心里早已喜翻了天,然后,两人又互相搂搂肩,表示以前的事就算了,至于死几个人,对他们来说,就像死了一只狗或一只猫一般,毫不当事。 这样,惊动王城轰轰烈烈的决斗,就在一团和气中收场。但是,儿子们和解了,他们父亲之间的仇恨却更加深了。 看完决斗之后,整个事情的圆满收场,使凌波姑娘深感钟无悔绝非众人眼中的一个大淫才,她委婉的向潘崇推荐,要潘崇想办法将钟无悔纳入帐中重用。 但是,潘崇只是一笑而过,他认为钟无悔不过是淫技奇思过人罢了,潘崇需要的是死心塌地的奴才,像钟无悔这般奸猾之人不可大用,潘崇有着太多的秘密,一旦为钟无悔知道,说不定反为所制。 况且,潘崇也看出凌波姑娘一直对钟无悔情有独钟,她的推荐,恐怕是包有私情。 凌波姑娘也没过于勉强,只是说说而已,见潘崇太过轻视钟无悔,她只是隐隐觉的此事不妥,根本没想到钟无悔会是潘崇的大敌。 凌波姑娘借口想买钟无悔的香水,请钟无悔前来桂香楼一会,钟无悔当然一口应承。 来到桂香楼,凌波姑娘要惊艳推掉一切客人,单独和钟无悔呆在一起。她心里觉得似乎钟无悔才能真正明了她的心境,只有他,才配听她的琴声。 钟无悔来后,凌波姑娘并未立即谈及香水,而是为他弹奏了一曲。 曲罢,钟无悔拊掌笑道:“恭贺姑娘琴技又上一层楼,凡习艺者,达到到一定阶段,便会原地徘徊,久久难以突破,然而,一旦突破,便如蚕茧破壳,又入新的境界,技艺更上一层楼,可喜可贺。” 凌波姑娘似对钟无悔的赞扬非常看重,一听钟无悔这样说,高兴地在房中轻盈的转了几圈,说:“我再为你独舞一曲如何?” “求之不得,求之不得!”钟无悔连声道。 这可是他的真心话,“楚王好细腰”,凌波姑娘使他见到最好、最标准的楚国蜂腰美女。 “环肥燕瘦”,钟无悔只听说过赵飞燕表演的舞蹈,手如拈花颤动,身形似风轻移,成帝在后宫太液池中瀛洲高榭上为她举行的舞技表演,成帝以玉环击节拍,冯无方吹笙伴奏。赵飞燕随《归风送远曲》起舞,差点被风吹走。 于是,汉成帝又命宫女手托水晶盘,令飞燕在盘上歌舞助兴。那般美景是看不到了,但看看凌波姑娘的舞蹈,应该也能窥视古代舞技的绝美风采。 “可是没有乐曲伴奏,舞蹈总差点情趣,不如我唱曲子,你作舞,如何?”以前常常去卡拉ok,也许穿越后憋得太久,钟无悔不知怎么也来了兴趣。 “好啊!”凌波姑娘雀跃道。 “碧草青青花盛开,彩蝶双双久徘徊,千古传颂生生爱,山伯永恋祝英台。同窗共读整三载,促膝并肩两无猜,十八相送情切切,谁知一别在楼台……” 这钟无悔的歌唱声还是不错的,他小时,练过钢琴、练过舞蹈、练过书法、练过声乐等等,这全得益他父亲的修养,他父亲认为,他学这么多,并非要他以后选择这个专业,而是作为一种个人修养素质的提高。 优美婉柔的旋律加上钟无悔轻柔的的演唱,凌波姑娘完全浸沉在乐曲的意境中,忘情的起舞。 美国现代舞蹈的奠基人邓肯把舞蹈定义为:“一个对生命的完整概念,还有透过动作表达人类心灵的艺术。”她主张透过舞蹈来自由表达思想与情感,以身体来协动心灵,便不奢谈理论或步法。 凌波姑娘也是这样,一旦起舞,整个身体在舞动,并把心灵安置其中,不守成规,也因而不落当时的俗套,超越了“****的对象”。 当钟无悔唱罢,凌波姑娘舞蹈停下时,两人都静静的望着对方,半响无语。 尽管凌波姑娘不了解梁祝的故事,但她舞蹈中表现的凄婉、哀怨,凄美之情,足以使人心战栗,催人泪下。 她并没有对钟无悔泪流满面而惊奇,只是用丝巾轻柔的擦去他脸上泪水,偎依在他胸前良久后才说:“把整个故事讲给我听好吗?” 这是真正的知音!尽管凌波姑娘不知梁祝的故事,但是通过音乐的旋律,已经体察到其中必有一个凄美的故事。 “这是一个美丽、凄婉、动人的爱情故事,”果然,钟无悔接着将梁山伯和女扮男装的学子祝英台,草桥结拜为兄弟,同窗共读,三年后,英台返家,山伯十八里相送,后到祝家求婚遭拒绝,回家后悲愤交加身死,英台被逼婚,最后投坟自尽,化为彩蝶的故事,慢慢讲给凌波姑娘听。 当他细细讲完时,凌波姑娘早已哭倒在地。 现在,反是钟无悔将凌波姑娘揽入怀中,细心呵护。此时,他心中只有痛惜,毫无一丝丝**之念。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呆了一个时辰没动。 “我怎么了?”钟无悔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有些奇怪,想了好一会儿,他才明白其中的缘由。 “孤独!”尽管钟无悔家有美妻,生活的又风光,但是,现代人与古人思想无法逾越的的隔膜,使他灵魂深处有种深深的孤独感。而凌波姑娘也肯定非常孤独,有时候,思想是不需要语言的,两人从舞蹈音乐中找到了碰撞的火花。 钟无悔握着凌波姑娘的盈盈细腰说:“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多少人来桂香楼,只是为了将凌波姑娘的盈盈细腰玩赏,可以说,没人问过这句话。 凌波姑娘泪眼盈盈地点点头说:“为了这盈盈细腰,要说遭受的痛苦,几天几夜都说不完,不说别的,仅仅为了肌肤白哲,从小都要由御医将香肌丸的药丸塞入肚脐。” “香肌丸?”钟无悔在想,现代社会那么多的化妆品,其中不乏各种美白产品,怎么没听说过这种东西。 “这种丸药是由麝香、人参、鹿茸等名贵药物制成的蜜丸,将其放入肚脐内,用后可使人肤如凝脂,肌香甜蜜,但该药之毒却会经久滞留积蓄在脉络内,使人终生不孕。”凌波姑娘幽幽的说。 “你知道这样还用这种药?”钟无悔很是不解,要知道,古时,女人对生儿育女可称得上狂热。 凌波姑娘没有做声。 钟无悔明白了她的意思,叹了一口气说:“何苦来哉,反正国家终究要亡,何必人吃这么大的亏!” “你说什么?”凌波姑娘一听异常惊异。 “你看看,周天子分封,几百个诸侯国,现在只剩下十几个国家,我想,要不了多久,就只会剩下几个国家,再往以后,必定有个强大的中央集权国一统江山。”钟无悔说。 凌波姑娘更加惊奇:“你怎么知道?” “根据历史发展推算的。”钟无悔郁郁的说。 “我看你,表面上是个大淫贼,其实是个胸有大志的人物,你既然有这么长远的眼光,为什么不帮助强国争霸,而找个昏庸不堪的楚王做靠山呢?”凌波姑娘问道。 “得过且过的日子轻松啊!”遇上关键问题,钟无悔便闪烁其词了。
第八十六章 追踪暗查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凌波姑娘小声说:“告诉你,我不是楚国人,我是晋国人。” 话已出口,可是看着钟无悔毫无反应,凌波姑娘倒有些奇怪了。 “什么国与国,你不是和我一个民族吗?就算不是一个民族,但是,两个人惺惺相惜总可以吧,人世间,最美的就是爱。可是,国与国之间、民族与民族之间的矛盾,破坏了多少这种美,老是以一种所谓的大义来残杀人性。其实很多事情,本来就不该出现,它的出现只是因为人心的贪婪和私欲。”钟无悔激愤的说。 “这话怎么讲?” “你想想,从王宫开始,到下面为官的,为什么你死我活的争夺权力,因为有多大的权,就可最大程度的为自己摄取最大的利益。所谓很多的大义,其实是为了驱赶牺牲者编造的借口。”钟无悔说。 “在你看来,现在世上只有小家而无大义了?”凌波姑娘反问道。 “不,我也认为有大义!那也是我可能为之奋斗的事情”钟无悔说。 凌波姑娘问道:“你的大义是什么呢?” “我的大义很简单,国家政治清廉,百姓生活幸福。”钟无悔说。他居然和凌波姑娘讨论这么久严肃的问题,而且是当时无法想象的问题,为此,他自己也感到惊异。 或许,在红颜知己的面前,才会有一种真诚的坦率,或许,是站在后世的眼光,看待凌波姑娘不值得的牺牲而为之痛惜吧。 钟无悔的话,使凌波姑娘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她望着钟无悔说:“你的话也是我曾经想过的事,不过没想明白,今日听你一言,倒有颇多的感触。” 钟无悔心里一阵感动,接着说:“我把你当做红颜知己,你会同意吗?” “我可是敌国人啊!”凌波姑娘调皮地说。 “现在,只要交纳关税,商贾们走南闯北,这样,在一国之中就能够买到各地的珍异物品。难道能说他们是敌国人吗?只要你不危害所住国的利益,分什么敌我呢?”钟无悔说。 凌波姑娘欲言又咽,她一展笑颜,说:“好吧,不说这些事了,肚子饿了,我去叫些酒菜来,因为我发了话,没我的准许,不准任何人来打扰我们,今日果不负所望。” “哎呀,说了这么久,正事倒忘了,姑娘要的香水我带来了。”钟无悔忙说。 “不急,红颜知己还叫我姑娘?”凌波姑娘头一偏,娇笑着问道。 “叫什么好,还望姑……还望明示!”钟无悔笑呵呵的说。 “我在宫……我在家呢,因为我又小又轻,家人都叫我飞燕,以后你就叫我飞燕吧。”凌波姑娘说。 “飞燕?”钟无悔惊异地望着凌波姑娘说。 “是啊,有什么不妥吗?”凌波姑娘反问道。 “没事,没事,好、好,这名字好,实在是好!”钟无悔想起赵飞燕,不觉赞叹道。他只差说出“高、高,实在是高。” 婢女们很快送上酒菜,等到酒足饭饱时,太阳已西下,尽管两人都有恋恋不舍之情,钟无悔留下几瓶香水,还是选择了回府。 虽然他非什么正人君子,但是,还是想以后再来感受凌波姑娘的温馨,就像一个好酒之人得到一瓶好酒,总想留段时间再慢慢品尝一般。 回去的路上,钟无悔脑海里不断浮现着凌波姑娘笑靥。 他酒意十足,想走走路透透新鲜空气,因此叫马车早先回去了。 钟无悔刚刚拐进一条小街,忽然看见前面一座酒楼下围了不少人,他刚准备过去,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潘崇说到:“总管,这事就交给你处置了,别留后患。” “小的明白!” 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钟无悔赶紧闪到一旁,借晚色潜身酒楼附近,想看个究竟。 潘崇只简单地交代一句后,便很快离去。 只见在酒楼门前,跪着一位约莫十四五岁,身穿一身黄色衣裳的的清秀少女。 恭送潘崇离去后,潘府总管来到那女孩的面前。 钟无悔在潘府见过他,他就是潘府的总管,一个中等身材的胖子,生得白白净净,面目慈祥,他一身的锦袍显露出他贵人的身份。 潘府总管小心扶起那名女孩,然后轻轻拍了拍那少女的肩,和蔼的说:“起来起来,有什么话慢慢说,有什么冤屈我一定为你作主。” 少女这才抬起头来,只见她眉清目秀,一双美目里透出痛不欲绝的悲哀,脸上横流的泪水加上她弱不禁风的苗条身材,不觉使人产生一种怜香惜玉的爱怜。 “说说是什么事?”潘府总管和蔼地说。 “前两天,因为父母双亡,小弟悲痛过度,冲撞了潘府的人,他们硬说小弟是叛贼一伙的人,要将他送到大狱问罪。小弟才十几岁,一直在家做事,从没在外结交别人,我们家就他一个独根苗了,还望您老高抬贵手,救救他吧,只要救得小弟,小女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竟然有这种事?”潘府总管一听勃然大怒,道:“老夫一定要查个明明白白,看看谁有那么大的狗胆,居然敢公报私仇,陷害百姓。”说罢一收怒容,亲切地向那女孩子问道:“你和你弟弟叫什么名字?” “我弟弟叫张小海,小女子叫张小梅。”张小梅悲悲切切地说。 “这件事我马上来查,现在,这么多的人围观,在大街上说话不方便,我们不妨去客栈细谈一下,我定然给你个交代,这也是给百姓们的交代。”潘府总管大义凛然地说。 “假心假意,逼死了别人的父母,又装好人扮同情,我看这家伙一定没安好心。”旁边有人低声嘀咕道。 “这是怎么回事?”钟无悔悄声问道。 那人忿忿不平的小声说:“潘太师说什么平叛有功,因此要扩建太师府,强令周围的百姓搬走,因为这家老人有病在身,卧床不起,延误了搬迁,结果被潘府的人活活打死,然后借口抓叛贼余孽,抓走他家的独根苗,现在居然说什么要查个明明白白,没有太师发话,下面这些家丁有这么大胆吗?” 这时,只听酒楼上“扑哧”响起一声轻笑。 钟无悔一抬头,只见酒楼上一位俊美书生站在窗前,潇洒的说:“堂堂一府总管,问问你身旁的奴才就马上知道事情真像,用得着去客栈细谈吗?是不是另有企图啊?” “什么人?竟敢诬蔑我们神勇仁慈的总管。”一名凶神恶煞的小头目大叫一声,手持双刀冲了出来,就要向楼上扑去。 潘府的总管细看了那位俊美书生一眼,叫道:“站住,”他拦住了那个小头目,说:“别和这小丫头一般计较。” 那位俊美书生对着下面说:“你不和我计较,我却要和你计较。”说罢,轻身一跃,已持剑落在街心。 凶神恶煞的小头目一见她落下,一声不响,双刀旋风般的砍来,钟无悔已闪到一角阴暗处,他见潘府人多,悄悄捡了几个石子,准备在那俊美书生不支时,暗中帮手,看看她的轻功,知道她绝不会轻易落败。 果然,那小头目还没冲到俊美书生跟前,便双刀坠地,两臂垂下,两只手腕上已沁出血迹,一看便知已受重创。 “好快的剑法!”潘府总管赞许般的拍了几下手,道:“鄂红是你什么人?好,你不说也没事,我就当你和我下属开了个小玩笑,如果你今天下手狠毒,我必定废了你的双手。”说罢,两眼射出的湛光,竟然令那俊美书生不由的避开目光。 “原来这总管也是武林高手啊!”钟无悔暗想道。 这时,潘府总管轻轻拉起张小梅的手,拍拍她的手背说:“我知道你内心的重负,别害怕,等我把这小丫头的问题解决了,等下我必定给你一个公正的交代。” “妹妹,你真的不可相信这些人面兽心的家伙,不然要吃大亏。”俊美书生来到张小梅跟前说。 “走开!”张小梅望着她,带着厌恶的神情说:“你除了知道捣乱还能做什么?凭你几句话,就能救我弟弟?”说罢,像逃避瘟神一般,避开这个俊美书生,站到潘府总管那边,留下俊美书生尴尬的站在街心。 “不识好心人,不识好心人。”俊美书生说罢,向周围开热闹的人吼道:“看什么看,再看刺瞎你们的眼。”听到她恼怒的的声音,看热闹的人群轰然而散。 眼看张小梅跟着潘府总管走了,俊美书生怏怏的回到酒楼楼上,一看吃饭的食客全都走光了,她气的直拍桌子:“拿酒来,给我拿十坛酒来。” 酒楼的伙计小心翼翼的走上前:“你能喝那么多吗?” “叫你那就拿,管那么多干嘛?” 十坛酒摆在了桌上。俊美书生先倒了十碗,指着酒店的伙计说:“你这小子,过来,给我喝了。” 酒楼的伙计瞠目结舌:“相……小……小……小姐,这,这……” “这什么这,你以为十坛酒我喝啊?你不喝也行,”俊美书生拿了根筷子:“我在你喉咙上戳个眼,你就可以不喝,好吧。” “我喝我喝,”酒楼伙计忙不迭地说,看着酒楼伙计连喝了两碗,俊美书生扑哧笑了一声,这一笑真是百媚顿生,酒楼的伙计看得目瞪口呆。 俊美书生说道:“算了算了,酒钱照算,酒不用喝了。人不长眼,我在这里白操个什么心,累也累死了。”说罢,她又如没事般的慢慢浅酌慢品,吃起酒菜。 钟无悔则悄悄跟着潘府总管一行后面,看着他们进了一家客栈的后院后,他随手给掌柜塞了块银子,也跟了过去,并且要了间潘府总管隔壁的房间,反正掌柜只是个认钱的主。 “呵呵,这里没有外人,有事请讲吧。”隔壁传来潘府总管和蔼的声音。
第八十七章 无耻至极 “小女子拜见总管。”隔壁响起那女孩柔弱的声音。 “免礼免礼,快快起来,你这是干什么,老跪着怎么说话?” “救不了小弟,小女子有负于父母在地之灵,有愧于列祖列宗,死不足惜,跪跪何妨!” “你这么漂亮一个姑娘,捧着都心痛,哪能让你跪着呢!”潘府总管的声音越来越轻佻。 “啊!你这是干什么?”突然传来张小梅的惊呼。 “我不抱你起来,你跪着就能救小弟?你的事我已问过下属,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你想想,子仪和公子燮劫走楚王,就是想挑动国家大乱,你小弟在这种时候给潘府捣乱,是不是想更加添乱,好让敌国浑水摸鱼?尽管你小弟没想这么多,可实际结果就是给叛贼帮忙!当然,这事也可以当作你小弟人小不懂事,由于突遇父母双亡,心情不佳而造成的。” “小弟的确是由于突遇父母双亡,心情悲愤。”那姑娘哽咽着说。 “你可以这样想,但这事关国家大事,别人会不会这样想呢?潘府是国家的栋梁,给潘府添乱,就是给国家添乱,这可是死罪呀!”潘府总管严厉地说。 “求求您救救我弟弟吧,我一辈子为您做牛做马都行。” 潘府总管干笑了两声,说:“一辈子做牛做马就不用了,看你的样子,还没被人开过苞吧?我呢,现在正处于练功的关键时段,需要处女之血助我行功。这样,我救你小弟,你就用你的处女之血,助我练练功就行,怎么样?” 房间里沉默下来。 “机会给了你,不愿就算了。”看样子,潘府总管似有些不耐。 钟无悔在隔壁听着,握剑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他真恨不得一剑杀了潘府总管。可是,此时真杀了潘府总管,这女子的弟弟必将难逃一劫,说不定会是她一辈子的痛。钟无悔现在救她,反是害她,说不定会被她痛恨一辈子。 在宗族为主的社会,男丁是家庭的中心,女性可以为了他们,牺牲一切。 “唉!”钟无悔在心里叹了口气。 不一会儿,隔壁响起一声痛楚的悲叫声后,便是阵阵翻云覆雨的粗暴声,时而伴着娇弱的悲啼,好一阵,隔壁的动静才渐渐平息。 “真看不出来,你倒是难得一见的珍品,……真是很刺激。老夫几十年才碰到你这个珍品,若不是……可惜呀可惜。”潘府总管此时的淫语秽言,尤胜青楼的嫖客。 在女孩子呜咽声中,传来凄楚的声音:“我弟弟的事……” “没问题,你先躺躺休息一下,我马上叫人来办。”潘府总管轻言细语的安抚那女孩道。 “总算还有点良心,不然,杀他几次都不为过!”钟无悔暗自想道,他准备稍歇一会儿,等潘府总管走后,再回钟府。 统治者的权力至尊无上,权倾四海,恃强凌弱是****社会的特色,钟无悔也没办法,在春秋时期,他还没达到解放全人类的神话境界,即便有,也是有心无力。 过了片刻,只听得潘府总管在外面一声怒吼:“来人,给我把这个****的女人抓起来,居然脱光了衣服来引诱我,老夫岂是你能轻易引诱的好色之徒。” 钟无悔在这边惊得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没想到潘府总管竟然如此卑劣。他义愤填膺,毫不犹豫的将黑纱往脸一蒙,提剑向外冲去。 刚一开门,就听见一声娇喝:“看剑!” 院中的两名家丁应声而倒。面对强劲的敌手,潘府总管站在院中,手提一柄大刀纹丝不动,恍若半茬枯树。 良久,才听他嘿嘿一笑:“小贱婢,原来就在老子跟前,该不是听见**声,春心思动吧。” “死淫贼,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钟无悔在酒楼前见过的俊美书生,现身在潘府总管身前。 “你想死,我可以向你打包票,一定让你如醉如仙般的死。”潘府总管淫笑着说。 仅凭他他口齿轻薄这点,钟无悔已看出潘府总管的阴险老到,他表面上淫像十足,其实内心气机丝毫未动,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也许会作出道貌岸然的姿态,可在这四下无人的时候,他这种阴招针对年轻女子,必将激起对方怒火,气机一乱,必然破绽连连,潘府总管的****之念说不定真会得逞。 果不出所料,俊美书生一听他轻薄的语言,气得满脸通红,一扬利剑,便猛扑过来。 “好一手飞花漫天!呵呵,我想你就是那鄂红的宝贝女儿鄂蕊蕊吧!”潘府总管嘴里说得轻巧,手上却丝毫不怠慢,他把大刀当做利剑一般,先一刺,再以刀法缠头裹脑,画出圆圈。 鄂蕊蕊刺出的剑雨,被引向潘府总管身边。 钟无悔在一旁也大吃一惊,别看潘府总管招术简单,其实大有学问,他的一刺,是将内力呈点状打出,飞花般的剑雨受他气机牵引,自然汇向中间,他再一画圆,将力道已弱的剑势用气圈住,引向身旁,犹如旋转的雨伞,将雨点甩往一旁一般。 钟无悔知道该出手了,他已看出鄂蕊蕊最多在潘府总管手下支撑不过三个回合。 “小宝贝,小时我都摸过你,大了让我再摸摸,有什么……”潘府总管的话嘎然而止,他已感受到背后的强烈杀气。 “你是谁?”潘府总管一转身,看着蒙着脸面的钟无悔狞笑着说:“想找伴进地狱,我正成全你。”说罢,发出一阵细细的奸笑,诡异的笑声仿佛万根细丝钻进心头,在心上胡乱划痕,令人难受之极。 钟无悔大嚇,没想到气功在这么早就出现,鄂蕊蕊一个踉跄,紧咬嘴唇,嘴角旁已流下数道血痕。 钟无悔也不答话,也试着运起内力,一弹剑身,“铮”的一声,一道清悦之音犹如碧波的涟漪,向四周荡开,将诡异的笑声荡涤的干干净净。 潘府总管心中暗自吃惊,刚下的笑声,是他灌注了几十年的功力发出,没想到被眼前的对手轻而易举的击破,他暗自收起轻视之心,但装着满不在意,呵呵一笑:“看不出你这小子……”话音未落,他手上的刀已像一道闪电劈向钟无悔。 宁叫我负人,不叫人负我!刀口舔血,有命才有一切,只要没太多的人知道,潘府总管从不讲武林道义。在他看来,所谓的武林道义只是为了标榜自己的高尚,做给别人看看而已的招牌,全是一套骗人的鬼把戏,因此,他一开始就出手偷袭。 只见钟无悔疾退,潘府总管瞬间劈出的三十六刀,每刀刚好距钟无悔的胸口差一寸,劈完三十六刀,当他气势略一收敛,钟无悔的剑便马上递到胸前,潘府总管惊出一身冷汗,钟无悔仿佛一团柳絮,对方一发力,他便飘开,对方一收力,他又顺着对方退走的气流粘拢过来。 潘府总管此时大悔。每次单打独斗,他从不要手下跟随,他认为只要杀掉对方,手段无不用其极,见识过他卑鄙手段的对手,从没活人,因此,他也不愿任何人知道他的功夫,这样反而造成他的神秘和无敌的印象。 当然,如果他知道敌手与他势均力敌和超过他的,他是绝不会轻易出手的。这次他见到鄂蕊蕊,本以为大有便宜可捡,没想到半道杀出个难缠的敌手。 潘府总管对鄂蕊蕊这般熟悉,是因为他原来和鄂蕊蕊的父亲鄂红师出同门。只是,有一次,他无意中在一个山洞捡到一册保存完好的竹简。那竹简上画的乱七八糟的符号他从未见过,这符号也就是后世所称的阳爻、阴爻。 潘府总管原本聪明伶俐,只是不愿习文,年少时,已成为当时所称亏法利私,游手好闲的暴桀之徒。他习武的目的,就是想凭一身武功,倚仗王公大人豢养,好作威作福。 潘府总管虽然看不懂竹简上所写何事,但他凭着小聪明,按照竹简上的图一点点的修炼,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近十年的修炼,误打误撞,没想到居然练就了世上罕见的阴功,他以笑声制敌,也是功成之后一次无意地发现。 当时,他还在和鄂红一起习武,因为他一直败在鄂红手下,当他自认功成之后,运起内力,居然轻易打败了鄂红,正当他得意的发笑时,鄂红怒吼着叫他赶紧不要笑。 鄂红从来没有对人发过这么大的火,他开始以为是因为鄂红第一次失败,心里不舒服了才这样发火。 后来鄂红告诉他说,他一笑的时候,那笑声仿佛万根细丝钻进心头,令人异常难受,使得他差点当场吐血,潘府总管这才知道自己已练就绝世神功。 他当晚不辞而别,离开师门,来到潘府。凭他的阴险毒辣,以及过人的心智和武功,很快便坐上总管的交椅,成为潘崇极为得意的帮手。 而钟无悔表面上一直以淫乐为主,其实一直孜孜不倦的追求着武功的提高,有很长一段时间,由于按帛图练习双修功时,屡屡受挫,因心情烦闷,在一次喝完酒后,在花园狂舞剑法,只见那满树落英随风而动,不由得出灵感,创出这种轻灵的剑法。 其实这种偶然是他苦思到一定时候必然的突现。 这种剑法讲究轻灵,当对方气势强盛时,便像落英被风吹开,当对方气势减弱时,便又悄然靠拢对方,不论对手如何强横,遇上落英剑,便有拳打柳絮的感觉。不过,使出这种剑法,要求内心功法作辅,当对方气动时,己方心已动,心动则身随,一旦动手,对方想停下来都不行。 由于钟无悔内功根基尚浅,应付潘府总管非常吃力,旁观者看起来他很轻松自在,其实,钟无悔已尽了全部的力量。
第八十八章 仗义相助 钟无悔有苦自知,他自创的落英剑法看起来打得很轻松,可是他却异常吃力,一点不敢分神,他知道,稍有不慎,或者气机略一滞涩,便有被对手开膛破肚的危险。 他现在最害怕潘府总管招来援兵,哪怕只有几个武功一般的兵丁,拿着刀剑往他身上招呼,他都只能以逃为主。 凡与潘府总管过招的高手,在他卑劣的阴功下,无一幸存。由于害怕武林人士见识到他的手段而鄙视他,因而他惯于单打独斗。更重要的是,他不想有人知道他武功的底细,这样才能出奇制胜。 潘府总管独特的习惯,没想到今天反成为他致命的弱点。 钟无悔打得吃力,潘府总管也不好受,他从未遇过这样的敌手。 当时,武林中,已开始出现了所谓的门派。随着时间的推移,传统武功已从单纯实战,逐渐在攻防技术中掺杂了大量象征性动作和门派仪式动作,这就是所谓的套路。 高手格斗,随着搏击时间的延长,多少可从对手的套路中,摸索到对方的一些规律。而钟无悔这种羚羊挂角,无迹可寻的打法,却使潘府总管陷入苦斗之中。 他知道对手年纪不大,但却是他生平中罕遇的敌手,与这种高手相博,一点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一见速胜无望,反有可能丧命对方剑下,潘府总管已萌退意,他大吼一声:“看刀!”回身反扑,一个金鹏展翅,冲向空中,然后举刀从上往下,直劈钟无悔,看起来凶狠,其实潘府总管想逃。 此时,钟无悔要么避开,要么硬接,不管哪一种方法对潘府总管来说,都是逃走的机会。当然,潘府总管希望钟无悔硬接,这是逃跑最好的选择,这样潘府总管便可借钟无悔的反击之力,加速逃离。 眼见钟无悔举剑相迎,潘府总管心中暗喜,在刀上用实了力量。没想到,就在刀剑即刻相交之际,钟无悔一闪身不见了。潘府总管的刀像砍在虚空,他身形略略一坠,就像一个人准备提满满一桶水,但却提到空桶,力度必然有误一般。 潘府总管力道顿失,,眼睁睁的看着一把飞刀插入自己的脖子。 “你……你……你是……”话未说完,便断了气。 这时,钟无悔才仔细打量了一下鄂蕊蕊,这位传言被他差点xx的美女,他却一次都未见过。 此时,这位女扮男装的金钗却是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儿,嘴角也挂着血丝。 “你没事吧?”钟无悔关切的问道。 “没事。”鄂蕊蕊喘了几口气说。 鄂蕊蕊一直紧盯着钟无悔,自从上次差点**那淫贼后,她不管对谁,都一直保持着很高的警觉。特别是看到钟无悔的飞刀后,警惕性更高。她知道,穆王也是死于一把飞刀之下,不知眼前这位是不是凶手,而且帮助她的意图也不明。平白无故,谁会敢冒这么大的风险助她杀死潘太师的总管。 “小姐!”钟无悔刚一动。 就听见鄂蕊蕊厉声道:“别过来。”她特别惧畏钟无悔的飞刀,因为在当时,还不懂什么叫暗器,除了江湖上的流传,她也从未见过这种武功杀人于眨眼之间。 “好!你听我说,蕊蕊小姐。”钟无悔说。 “不许你这么叫。”鄂蕊蕊严厉地说。哪有一见面就将名字叫得这么亲热的。 “好好,蕊蕊小妹。”钟无悔叫得更亲热。 “不许你这么叫。”鄂蕊蕊的声音更严厉。 “小姐也不行,小妹也不行,我总不能叫你蕊蕊吧?”钟无悔说。 越说不行,这家伙越叫得亲热,鄂蕊蕊干脆不做声了。 钟无悔说:“方才那位张小梅解救弟弟不成,反而**于这个大……坏人。”钟无悔硬是憋着没说出淫贼二字:“她悲愤交加,一定会昏了头,很可能失去理智,自寻短见,刚才出来时,我已将她打晕。我在酒楼已见到蕊蕊小妹豪情冲天,壮志凌云,侠义柔肠之举。” “有话就说,哪这么多废话。”尽管听得心里高兴,但嘴上还是不客气。 “做好人呢,一定要做到底,所以这位张小梅的事,还拜托侠中女豪杰负责到底。”钟无悔说。 “怎么负责?”鄂蕊蕊问道。 “现在朝中黑暗,只能指望几个气节尚存的忠义大臣,司败能干便是其中一位,你可将张小梅带到司败大人处喊冤,将人交给他,请他决断。不过,司败大人有个女儿叫能釰,注意,这个釰,不是那个日,她跟你一样,喜欢女扮男装,你别见到她一见钟情,不然,我就没机会了。 司败大人如果不在,对他女儿说也一样,只有这样,才可能救出张小梅的弟弟,至少她牺牲还有所价值,不然,白白便宜了那家伙。”钟无悔说。 “你对他们这么熟悉,为什么不自己去呢?”鄂蕊蕊有些疑惑。 “你想想,一个大男人带着娇滴滴的女孩去,恐怕有所不便,结果会适得其反。”钟无悔说着,心里却在想,一个有名的淫贼带着这么漂亮的女孩去喊冤,自己不当冤大头就不错了,而且,这事自己根本就不能露面。 “杀的人怎么办?他可是潘太师的总管啊!”鄂蕊蕊还是有些怀疑钟无悔的居心。 “唉!”钟无悔叹了一口气,说:“这飞刀就留在他脖子上,你一说是蒙面人所杀,司败大人绝对信你。这样总可以了吧。” 看着钟无悔无可奈何的样子,鄂蕊蕊这才真正的相信钟无悔并无恶意。他留下这么重要的证据,显然是为了开脱自己,而将自身置于危险之中。 “好吧!”鄂蕊蕊答应了一声,飞身离去。 钟无悔拔下飞刀,用潘府家丁的剑插在潘府总管的脖子上,他知道这么做,有欲盖弥彰之虞,但这么做,至少可最大限度的保护斗兰。 然后,他也悄声遁入黑暗之中。 鄂蕊蕊果然非常尽心尽责,她去找司败大人后不久,张小梅的小弟便被提审,在司败大人能干亲自堂审后放出大狱,经过数天的勘查,两天后,司败能干便在朝会上公开指责潘崇,说他放纵手下残杀百姓,要将他府中家丁捉拿归案。 同时,又在城中挂起竹书,要民众协助抓捕杀死潘府总管的凶手,而且,成嘉也下令,要城防守军,协助司败抓捕凶手,因为,他从潘府总管的伤口,看到刺杀穆王的痕迹。 张小梅的小弟张小海被司败能干从狱中放出!这事使得潘崇大为恼怒。 在未夺得王权之前,民心的得失极为重要,张小梅姐弟之事如处理不好,将极大的损害潘崇的威望,反过来成嘉则可以利用这件事,打击潘崇,提升自己在民心中的地位。 潘崇在书房招来谋士靳鳝,以及门客邓士、胖瘦两门客左二和卓二。 潘崇阴沉着脸说:“没想到能干那个老东西,不给我一点面子,居然要抓我潘府的人归案,你们说说该怎么办?” 尖嘴猴腮的靳鳝,捋了捋稀稀拉拉的山羊胡说:“我看此事恐怕不那么简单。此事本已交给总管办理,只等张小海一下狱,便在狱中结果那个小杂种。然后,把他姐姐当做罪犯家人,随便卖到哪个妓院,这事便了结了。 以前只有总管杀别人,没想到这次他却被杀了。总管的武功可谓少见的高手啊,接着就是张家姐弟伸冤叫屈。若不是有意而为,恐怕在座的没一个相信。” “会不会是成嘉在背后派人干的?只有他才能调动众多的军中好手。”胖门客左二问道。 靳鳝点点头说:“此事最大的受益者就是成嘉,从这点看到很有可能,不过,此事尚有不少的疑点,因此,我还不敢断言此事就是成嘉所为。” 瘦门客卓二接着说道:“当今能与太师抗衡者,非成嘉莫属,我认为必是他的人所为。” 潘崇看了一眼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邓士,向他问道:“你认为此事如何?” 邓士不慌不忙地的说:“我想,现在还不是寻找杀死总管背后真凶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将张小梅姐弟怎么处理,留着她俩在世上,必然后患无穷。” 潘崇点点头,赞许道:“邓士说的不错,这事就算知道成嘉是所为,我们现在把他也没办法,只有解决了张小梅姐弟,不让他们到处乱讲,才是当务之急。” 靳鳝听言,嘿嘿一笑,说:“这事很好解决,我即刻安排可靠的府兵,假扮成暴戾的市井之徒,随时都可将他们杀掉。” “此事不妥。”没等其他人发话,邓士立刻表示反对靳鳝的做法。 “看样子,邓士有更好的办法?”潘崇饶有兴趣地看着邓士说。 “恕在下直言。”邓士说:“张小梅一事,使得太师非常为难,由此可见,日后太师若想专权,司败一职不可不得。” “这事谁都知道,何须你来提点。”靳鳝阴沉着脸说。 “司败掌管刑罚狱讼。若果太师得到司败一职,以后刑罚狱讼,可说白就是白,说黑就是黑。”邓士没理会靳鳝的不快,接着说:“我们只要略施小计,便可让司败能干那个老家伙身败名裂,到时,争夺司败一职,就是太师与成嘉各显其能的时候了! 不过,我可使能干向太师求饶的时候,让成嘉也不好受。” 接着,邓士将自己的定计细细道来,只听得潘崇两眼放光。 末了,邓士说:“就我所知,潘府总管绝不是成嘉军中高手所杀,而是另有其人。总管喜独斗,每次回来,都由手下去收尸。这次唯一是手下替他去收尸,此事,等到太师得到司败一职后,在下自会找出真凶。” 这次,才使得潘崇对邓士真正的刮目相看,在他心目中,邓士已超越靳鳝,成为他的第一谋士。
第八十九章 栽赃陷罪 钟无悔自从杀了潘府总管的那天,便开始潜心《周易》的研究。他真没想到,中国武林这么早居然就有了内力的修炼,而且那么诡异。 他原本以为最早是在道教出现后,中国武林中人,才开始了气功的修炼,没想到随着《周易》,也就是文王八卦的诞生之前,气功就开始出现,而且被运用到武功中。 他这时才如梦初醒,既然有人根据《连山易》创造了双修的功夫,说不定也有山野隐士根据《周易》,再创新的功夫。相对而言,所谓的成熟,乃是在前人基础上的完善。 钟无悔回想起自己前世炒股的经历,在经历过亏损后,他曾研究过,在股市造就一批股评人士的同时,也造就了更多虔诚的信徒,他们视股评为金科玉律,并以此作为自己入市的理论,可是,实际上,股市上迷信股评的股民折戟沉沙、股海覆舟者不知其数。 为什么?因为这是人们的惰性在作怪,在复杂、难以把握的的事物面前,不想花时间研究,发展自己的独立思考能力。对股评的虔诚,只是表明自己的懒惰,越虔诚就表示越懒惰,赔钱的机会就越多。 现在不也跟炒股的经历一样吗?得了一张帛图,对此无比崇拜,虔诚不疑,遇上问题不是动脑筋研究解决,而是希望从中再觅得什么捷径来解决自己的问题,同样,对古人的原始越虔诚,就表示自己越懒惰,失败的的机会就越多。 一个潘府总管有那么高的功力,以后,难保遇上更强的高手,这次是侥幸取胜,以后便难保有这样的侥幸了,乱世之中,只有“丛林原则”,也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起作用。 想通了这点,钟无悔便不再迷信帛图上的修炼图,而是考虑怎么根据后世所学的理论来完善、改进自己的练功。 钟无悔在书房,回想起曾研究过被誉为房中术经典的《周易参同契》,说不定对自己会有帮助,于是,便静心回想,将记得住的内容尽可能的默下。 他想起其中有关男女相须的一章里写道:坎男为月,离女为日,日以施德,月以舒光,月受日化,体不污伤……。 按照八卦的理论,男子为乾卦,为阳,为日;女子为坤卦,为阴,为月。但是,《周易参同契》将属阴的坎卦为男,为月;属阳的离卦为女,为日。这说明了什么呢? 这说明阴阳相互依存,又互为根基,阴中含阳,阳中含阴。这也正是太极图上阳鱼中有个阴眼,阴鱼中有个阳眼的精髓所在。 元神属阳,好动而主施与,元精属阴,好静而主收藏。元神要防止施与没有节度,否则就会被元精所束缚,就如火落水中。而且,阴阳交合讲究进退得时,各得其和。 钟无悔每次和斗兰或子樱交合,都是按照帛图线路行气,尽力施为,由此看来,他在度上的把握应该节制,进退得时。虽说不需达到有情无欲,或有欲无情的地步,但是,在两人运动过程中,男女双方都要聚精会神于非常单纯而超乎尘世的境界里,以禅定的观念,使男女双方气机融合,同时,都不泄出精气。 阴鱼中的一点元神和阳鱼中的一点真阴,犹如定海神针,都始终保持在安静的状态中,这样双方才能尽可能延长合交的时间,尽量吸取对方更多的精气。力争阴阳二气的平衡交融,因为他功力高一些,这点由他把握,待到阴阳二气融合之后,再循经运行,而不是像以前那样任意施为,做到真正的阴阳互补。 钟无悔对与将女子身体作炉鼎,进行采补的事非常反感。如果那样的话,女性是一种被男性借(用)以获得身心健康和感观愉悦的性工具;女性性兴奋度的体征则是男性性行为程度与进度的刻度表。 他的女人也是他的一部分,决不能得到伤害。钟无悔决定先对斗兰和子樱进行理论培训,然后再进入实践。 没想到,新的方法很有效,刚开始斗兰或子樱还有些生疏,但两人本身聪颖,加之床第之事,本身都不需培训,只是交合时意念引导的问题,钟无悔明显感到体内产生的那股戾气减弱了不少,于是,他又乐此不疲的开始了与斗兰和子樱在床上练功。 钟无悔取得了进展,司败能干却遇上麻烦。 当时,楚国已有完整的司法诉讼程序。司法部门受理案件后,要在规定的时期内审理案件。在此期限内,司法官员必须将所接受的告诉予以审理,否则就是渎职,告诉人于期内享有督促司法官员审理告诉的权力。 审理案件时,司法官员要“听狱”,即听取争讼双方的申述。 张小梅身受重辱,目的只要能救出小弟,她就心满意足了,哪里还敢告潘太师。可是她小弟血气方刚,一出狱后,一定要告潘府打死他病重的父母,为屈死的父母伸冤。 但是,按楚法规定,司法官员听取能对案件提供证据的非当事证人的陈词:“同社、同里、同官不可证,匿至从父兄弟不可证。” 周围邻里个个畏惧潘太师的权势,个个都躲得远远地,哪敢为张小梅姐弟作证。因此,张小梅的弟弟张小海只能一人上堂。 就在双方对证的时候,一位住在张小梅姐弟隔壁的证人,突然向司法官自首,说自己和张小海都是为子仪和公子蛮所用,因为当日潘府上门搜查,在张小梅家地窖里,搜出大批子仪隐藏的弓箭,要带走张小海时,张小海父母阻拦潘府带走他儿子,因而被打死。 叛罪是要杀头的,但是那位证人宁愿砍头,也坚称自己的证词,并说他是被张小海拉下水的。 平日张小海家与邻里之间经常相互帮助,过得和和气气,没想到今日居然听到邻居这般颠倒黑白,污罪栽赃,张小海气得大叫一声:“你为何害我?”,便当场昏死过去。 结果,司法官带人从那位邻居家起出子仪府兵的大批刀戈,皮甲,而且,又在张小梅家的地下,挖出数目不菲的银两。 公堂简记:“执事人为之盟证、凡三十一人。”可见证人之多。 结果,张小梅、张小海不仅进了大狱,还享受重刑要犯的待遇。 司败能干虽说掌管刑罚狱讼,明知此案是一冤案,但在人证俱全的情况下,也不得不暂时将张小梅姐弟收监。他只能暗中安排人手,在狱中保护张小梅姐弟免遭毒手。 没想到,当晚,证人在狱中畏罪自杀。 第二****会时,潘崇指责司败能干从容包庇叛贼,要将他问罪。 司败能干据理力争,但是,由于张小梅被潘府总管带走,不久,潘府总管被杀,而且,手法与刺杀穆王相似,能干受到质疑。 春秋时期,楚国对国内讼狱非常重视,而且,楚国司法官员非常重视证据的作用,确保审判结果的准确性。此外,楚国还通过高级官吏乃至楚王干预司法活动,来确保法律的正确运用和准确断案。 可是,由于现在的楚王不问朝政,终日在酒色中淫乐,执法监督权落在令尹成嘉头上。成嘉也知道这宗所谓的谋反案来自潘崇的杰作,他原本也想利用潘府家丁打死张小梅父母的事情大做文章,不说扳倒潘崇,至少可以打压他的焰气,对他的权利有所节制。 没想到情势急转直下,关键在于潘府总管的死与穆王之死,似乎出自同一人手,在这种情况下,成嘉也不敢贸然行事,弄不好会被潘崇反打一耙,将自己牵连进去。 于是,成嘉很巧妙的将此事推给楚王决断。 在这种情况下,能釰来到钟无悔的府中。 能釰一进书房,便跪拜在地,带着哭声说:“钟大人,求求你救救我父亲。” 钟无悔赶忙将她扶起,装着不知道的样子问道:“什么事这么严重啊?” 能釰将张小梅的遭遇前前后后,以及楚国多种多样的律令,仔细的讲给钟无悔听。 这时钟无悔才知道,春秋时期,楚国很注意防止司法官滥用职权,楚国在司法过程中是不允许司法官员逾越法律行事的,违法者必定会受到法律的惩戒。 司败能干将张小海放出大狱,如果这次一旦张小海被定罪,能干必将背负私通叛贼,徇私枉法的罪名而遭到重罚。如果潘崇有意拔去这颗眼中钉,能干恐有性命之忧。 但是,好在潘崇还未在朝中达到一手遮天的权势,正好令尹成嘉又将此事推给了楚王,现在,救命的人就是钟无悔,只有通过这位楚王的红人,才能求得楚王宽恕。 尽管司败能干对钟无悔怀有深深的敌意,认为是他带坏了楚王,但是,钟无悔肯定是要救能干的,朝中像能干这样有识之士,奉公守法,秉公执法的忠臣确实不多,楚王以后的朝廷正需要这种铁面无私的大臣。 人肯定要救,但关键是怎么个救法。对于谁杀了潘府总管一事,钟无悔自是心知肚明,但他总不能挺身而出,说“是我杀了潘府总管”的吧。 钟无悔劝慰了能釰一番,直到指天发誓,并打下包票,楚王一定会赦能干无罪之后,能釰这才离去。 其实,钟无悔知道,像能干这种忠臣,楚王也是必定会救的。 凡事都是往最好的方向努力,做最坏的打算。 最好的办法是找出证据,证明张小海无罪,但是难度很大,关键证人已死,没人敢为张小海作证,证人证言、物证等方面都对张小海不利。 最坏的打算则是救得能干一命。 根据钟无悔的分析,潘崇制造冤案这一招,肯定是他门客的主意。不可否认,这招太毒太辣。 钟无悔想,如果让能干这次辞官回家,将司败之职让给潘崇的人。作为交换,能干保住一条命应该问题不大,以后东山再起只是个时间问题。 他怕就怕这个倔老头毫不妥协,硬抗到底,一旦将潘崇逼急了,他什么事都可做出来。 现在,令钟无悔头疼的是,怎样劝这个倔老头暂时服软。
第九十章 夫人献策 钟无悔在考虑怎么让司败能干这个倔头暂时服软的同时,也在思考怎样打击潘崇的痛处,逼他放手。以能干的命换司败之位,现在只是钟无悔的一厢情愿,但是还要考虑到一点就是,一旦潘崇的人得到司败之位,他会不会再回头找能干的麻烦。 钟无悔担心,能干在楚国司法官府威信很高,潘崇的人为了掌控司法体系,会不会找能干开刀,以杀一儆百的方式,迅速在司法体系立威。对于急于夺得重权的人来说,他们最耗不起的就是时间。 但是,目前的突破点在哪里呢? 证人!应该从那个已经“畏罪自杀”的证人身上找疑点。一般而言,敢以性命做伪证的人,不外乎两点。第一,重大利益诱惑。第二,重大的威胁,或以儿女的生命,或以父母的生命相威胁等手段,逼的证人“牺牲我一个,保护我全家”。 由汤仲组建的情报部门也运行了不少时间,也是检验他们效率的时候了。 钟无悔来到卖米的商铺,这家商铺的老掌柜也厌倦了担心受怕的日子,因此,同意了钟无悔提出的条件,即,除了掌柜和她女儿,其他几名伙计全由钟无悔指派,他们生意照做钱照赚,凡有纳赋的事,由钟无悔暗中给银两。 开始,老掌柜还害怕钟无悔打他女儿的主意,没想到,自谈成条件后,钟无悔来都没来过一次,老掌柜这才安心。 钟无悔在街上闲逛着,来到米铺。老掌柜在后面屋里喝茶休息,前面由汤仲指挥着伙计负责量稷秤菽,招呼客人挑选大米,迎来送往,忙的不亦乐乎。 “客官,请!”一见到钟无悔,汤仲忙把他带到内屋的客厅。 “翠花,上茶!”汤仲叫了一声。 “来了,”随着一声应答,只见老掌柜的女儿送上茶水后,向汤仲含情脉脉的问道:“还需要什么吗?” “没事,你先忙去吧。”汤仲说。 翠花刚准备走,却被钟无悔叫住了。翠花不安的看了一眼汤仲。钟无悔望着他们俩说:“你们什么时候成亲啊?” 汤仲嚅嚅而道:“现在事情多,还没定日子。” “你们现在买卖怎么样啊?”钟无悔问道。 汤仲道:“还可以,只是菽不好卖,量大价低。”汤仲知道钟无悔满脑子的新奇事物,既然问上了,讲出来说不定会得到钟无悔的帮助,因此也就实说了。 “汤仲,”翠花叫了一声,便带着责备的眼光看着他,好似自己的难处不要麻烦别人一般。汤仲说的菽就是大豆。 钟无悔呵呵一笑说:“我们钟府的米都在你们这里买,说起来都是老关系了。你们要成亲,我就送一件礼物作为你们的贺礼吧。” 翠花刚要推辞,却被汤仲用眼光制止。钟无悔说罢,然后蘸着茶水,为他们画出一副石磨的模样,说:“这是一幅石磨的图,你们请匠人照样打造一副,然后,把菽泡软了和水一起碾磨,出来的浆连渣一起加菜煮,煮熟之后,如果味道鲜美,你们就可以外卖了,赚的钱就算我送的贺礼吧。” 钟无悔说的就是原属楚国,现在湖北西部的美味——合渣,俗称懒豆花。所谓合渣是指制作方法,不去渣,合在一起煮的意思。 关于叫懒豆花的菜名。来自一个民间传说,据说一个爱睡懒觉的小媳妇,有天起床晚了,她脸未洗、头未梳,掖着衣襟就往灶屋跑,一到灶边,端起磨完的大豆浆,就往锅里倒,倒下去才想到渣还未滤,怎么办呢?为了掩盖自己的失误,她又慌里慌张地切了些青菜进去,没想到歪打正着成了美味的懒豆花。 且不说懒豆花的美味,仅石磨这点,已使汤仲非常惊奇,他和翠花都知道这一小小的工具对他们意味着什么。 人的才智其实都不笨,只是往往有思维的盲点,一旦为人点拨之后,反而可以创造出更多的东西出来。 汤仲和翠花慌忙跪在席上,双双拜谢钟无悔。 钟无悔非常喜欢汤中的敬业,他知道汤仲没定日期,是因为自己交代他的任务尚未完成而不敢先行成亲。他对汤仲说:“国事家事都是大事,早点成亲早抱儿子,何尝不是我们的追求?” 他隐晦的表示,汤仲先成亲没有问题。汤仲再次拜谢钟无悔。 待翠花走后,钟无悔严令汤仲不得在妻子和岳丈前暴露自己的身份,汤仲信誓旦旦的表示绝对保密。 然后,钟无悔要汤仲尽快的调查那名自杀的证人。那名证人既然在张小梅家隔壁住了那么久,那么可供调查的线索就很多,而且,作为伪证的兵器、银两,不可能预先布置,从中都可以找到很多线索。 布置完任务后,钟无悔又到市集别的商铺闲逛去了。 汤仲果然不负所望,当天夜晚,便悄悄来到钟府,将综合调查的情况告诉给钟无悔。 这个证人在这里住了几年,但是大家都不知道他叫啥,只喊他“潘叔”,这个潘叔没有儿女,只是和妻子两人一起生活,但是,大家都看得出,他们夫妻感情非常好。潘叔为人也不错,大家都很喜欢他,这因为如此,张小海没想到他会诬陷自己,结果气晕过去。 但是,两个月前,潘叔的妻子死了,他异常悲痛。可一听潘崇要征房扩建潘府,他反而很高兴的迁走了,没想到在诬告张小海的前几天又搬回来住。 晚上,有人听见他像疯子一样,又是哭,又是笑,好像不停地念叨什么“归宗”之类的话。 说到这里,钟无悔已感到这位潘叔,绝对是与潘府有莫大联系的人,他能为潘崇殉身,并叨念什么“归宗”,肯定不是潘府的一般人。 钟无悔知道,现代人对宗族没什么特别强烈的忠诚和感受,但是,在没有中央集权的时候,作为有宗法、有共识的、有首领的血缘群体,就是当时族人的信仰和权威。 钟无悔向汤仲问道:“那个潘叔的尸体是怎么处理的?” 当时的社会,不仅看重生,还看重死,尤以楚国为最。如果潘叔是为潘崇而死,哪怕潘崇只是为了利用潘叔,他也不敢随便对待潘叔的尸体。 如果真是大狱的重犯畏罪自杀,肯定是往乱坟岗一扔了事。 钟无悔马上要汤仲设法打探潘叔尸体的下落,同时,根据潘叔刚刚搬到张小海隔壁的时间,设法打听潘府内有何变故。一般来说,消除宗籍和归宗都是族内的大事,很多人都不会不知道。 汤仲领命而去。 接下来,钟无悔就要考虑怎么劝说能干了。可他左思右想,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因为他在能干眼中,本来就是个蠹惑楚王的淫贼,如果能听他的劝,岂不是世上再无正人君子。 钟无悔回到曹云娥的身边时,东方已经发白,可是他仍无睡意。 曹云娥看着他忧心重重的样子,问他怎么回事,一般来说,曹云娥从不过问钟无悔做的事,但是看着他这样,知道他确实遇上难题。 在曹云娥面前,钟无悔从不隐瞒任何事情,他和曹云娥之间,尽管没说什么,但都真正感受到一种灵犀相通的理解。 钟无悔因为痛惜能干这个人才,才会想方设法的保全他,可是,那时,越是能干这样的人,越是讲究所谓的气节,他宁愿掉脑袋,也要保全自己的名声。 “怎么这么个死脑筋,如果他能像伟人那样,先发誓永不翻案,再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世界颠倒个个儿就好了,可以减去多少麻烦。”钟无悔遗憾的想。 听到钟无悔讲完以后,曹云娥问道:“如果司败大人坚持要将事情弄清会怎么样呢?” “想都不用想,死路一条。你想想,这潘太师是个什么人哪?他连楚王都敢杀,何况一个掌管刑罚狱讼的官员。最重要的是,这次潘太师输不起。 他现在在楚国,还没达到一手遮天的地步。为扩建潘府,残害百姓,让家丁打死难以搬迁的病重老人,并且迫害人家子女,作伪证陷害司法官。不说司法官要对他按律定罪,这些事一旦为百姓所知,骂也骂死他,他还能有什么作为?”钟无悔说着,心里发出感叹。 春秋时期,中国封建****社会尚未成型,是我国奴隶制瓦解和向封建制过渡的时期,社会经历着大动荡、大分化、大改组的剧烈的社会变革。各诸侯国先后进行了变法改革,这些都是新兴地主阶级利用政权的力量来改变奴隶制的生产关系,建立新的社会秩序,从而完成封建化的过程。 居于统治地位的地主阶级,本身政权还不巩固,他们的思想也还没有形成为封建社会的统治思想,因此,各阶级、阶层的思想家,都能够自由地著书立说和四处奔走宣传自己的思想和主张,并不受到地主阶级统治思想的排挤和束缚,更不会出现因言获罪的事了。 “兼容并包”的学术政策,使得阴阳家、名家、法家、兵家等都发展很快,形成“百家争鸣”的**。 中国五千年,春秋战国是思想文化战线上最为辉煌灿烂、群星闪烁的时代,一旦封建大一统的国家形成后,中国再无春秋战国时期那样的“百家争鸣”的盛况了。 在这种情况下,潘崇的罪恶行径一旦为民所知,哪怕他权势再大,仅“士”这一阶层,引经据典、激扬抨击、愤怒声讨等等,都不由得他不低头。 此时,他的政敌就会下狠手了,潘崇不会不知道这一点。能干硬抗,潘崇罪行的败露只是迟早而已,因此,为绝后患,只有将能干“咔嚓”,才能解决心头之患。 听到钟无悔说完,曹云娥说:“这事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 “真的?亲亲老婆快把妙计教我!”钟无悔搂着曹云娥说。 等听完曹云娥的妙策,钟无悔不禁愕然无语,傻傻的看着曹云娥。
第九十一章 假戏真做 原来曹云娥给钟无悔出的主意就是:把能釰娶回家。 这次要让能干听从钟无悔的建议,只有将楚王沉溺淫乐的实情告诉给能干,让他退一步隐忍,然后随楚王确立权威后再度出仕。 但是,像能干这种人不善伪装,以前他对钟无悔可以说是深恶痛绝,当知道真相后,必然对钟无悔的态度大变,这种变化自然会引起老奸巨猾的权臣怀疑。但是,能干成为钟无悔的岳丈后,人们便可理解他的变化,而且,能干退下司败职位后,可以在楚国律令上给予钟无悔诸多的帮助。 另外,可以让钟无悔做出假象,趁人之危抢美女,能干被逼让出司败一职。反正钟无悔淫名在外,至于能釰为什么会嫁钟无悔,可以给大众留下广大的想象空间。 钟无悔如果娶了能釰,不论钟无悔在楚王前说情,还是在潘崇面前为能干保命,都有情可谅。 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个方法可行,而且,现在已开始聚集了一定的实力,要开始为楚王组建班底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模式,在中国永远没错。 稍稍歇息过后,钟无悔来到能干的宅邸。 能干的确是个非常清廉的官员,他的宅邸不大,准确地讲,应该成为农家小院才是。几间房舍前,除了一间屋前种着花以外,其余的全是种的蔬菜。能干家只有他和能釰生活,自他夫人死后,能干一直未娶,院里还有个看门的老管家和一个婢女,家里没两个奴仆。 听到钟无悔求见,能釰赶紧将钟无悔接到客厅。 当案几上摆上茶水以后,能釰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钟无悔问道:“你愿意嫁给我吗?” 能釰一愣,半天没缓过气来,只听钟无悔接着说:“我知道你父亲刚正不阿,嫉恶如仇。楚王也知道这点,最要紧的是潘崇也知道这一点。而你父亲的这一优点,恰恰是潘崇制造这起冤案的死穴,他必置于你父亲于死地而后快。” 接着,钟无悔将能干让出司败一职,将女嫁给自己,换取楚王和钟无悔作保,以全身家的想法讲给能釰听。 最后钟无悔说:“这一构想对你而言,有些勉强,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可以假成亲,要不了一、两年,你就可以分手再嫁了。这次……” 话还没说完,只见能釰柳眉倒竖,娇声斥道:“分手再嫁?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啊?”这下轮到钟无悔发愣了。因为他父亲告诉他,春秋时期,社会风气其实很开放,只是有夫之妇必讲妇德。在家族本位婚姻和个人本位婚姻并举的春秋时期,男女择偶的自主权并没有全被压抑下去。 只是封建社会确立之后,推行儒道,特别是到了南宋的朱熹,大力倡导什么“存天理,灭人欲”的理学思想,才有什么“三从四德”、“烈女贞妇”等等各种束缚女性思想桎梏和伦理的出现。 春秋时,离婚的手续很简单,称为“放妻”,只要男方写一纸《放妻书》,并为女方和见证人认可,就可解除婚约,各奔东西。如果女方主动提出离婚,还可以找男方索取离书。 因此钟无悔对能釰的激烈态度感到吃惊,他居然结巴起来,说:“我、我……我其实是想说的意思是,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可以假成亲,到时候我再把事情真相告诉给大家,你这样做,只是为了救父亲能干的权宜之计。但是,你父亲我这次是非救不可。” “你、你作践我!”说完,能釰竟然大哭起来。 这时,钟无悔才明白能釰的心意,她是真愿嫁给自己啊! 钟无悔慌忙劝道:“如果要我作践你,我就作践你一辈子怎么样?” 能釰这才止步哭声,钟无悔一见大喜,慌忙掏出丝帕帮能釰擦眼泪,就在这时,只听一声大吼:“我打死你这大淫贼!” 钟无悔一看,原来能干回来了,他一见钟无悔轻浮的在她女儿脸上瞎摸,不觉怒火冲天,回身找到院中的一根大木棍,对准钟无悔的脑袋劈头砸下,没想到,眨眼的功夫,手上一轻,木棍已到了钟无悔的手上。 钟无悔将木棍一扔,对着能干一揖,嘴里说:“岳父大人请受小婿一拜!” “什么?你……”能干以为面前这位楚国第一淫,已经和他女儿干完他所认为的苟且之事,女儿能釰已改名能日,他指着钟无悔的手直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父亲请听我说!”能釰一见父亲这样,忙上前扶住他,想跟他解释。 “放开!”能干厌恶地将能釰的手甩开。 “司败大人,你可不可以冷静一点,在楚国,判罪的罪犯都可以给个说话的机会,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个机会呢?”钟无悔冷静地说。 “是啊,父亲息怒,我和钟大人清清白白的,父亲大人就听他解释一下吧!”能釰在一旁劝道。 一听女儿还是清白之身,能干的气这才略为平息,他像对待死囚犯的冰冷口气对钟无悔说:“你有什么事就马上交代吧!” 这时,钟无悔一脸严肃地说:“此事重大,事关楚国兴亡和楚王性命,还请司败大人到书房一叙,让我慢慢道来。” 能干一看,这淫贼此时倒是一脸正气,能干本来窝着一肚子气,但一看钟无悔说的这么严重,他也不敢掉以轻心,带着满肚子的疑惑和钟无悔来到书房。 在书房门口,只见钟无悔打了个唿哨,片刻间,书房前便出现了五个身手矫健的男子,钟无悔对他们低声说了几句什么,他们立刻分头散开,不见了踪迹,他们完全把能干父女当做透明的一般,视而不见。 钟无悔笑着对能干说:“实在对不起,因为司败大人过于廉洁,这里连个侍卫都没有,我怕泄露了机密,因此找人守护这里。” 看到这种情况,能干不得不对钟无悔的话重视起来,仅看那几人的身手和态度,都可以感到彪悍的杀气,这种强兵,不论在王府侍卫或府兵中,能干可以说还从未见到过。 待书房坐定下来后,钟无悔说:“司败大人可能只看到我和楚王每天淫乐,以为楚王昏庸,全是由我蠹惑,对吧!” 能干傲然道:“不错!” “可大人想过没有,大王登基时,尚不到弱冠之年,朝政有成嘉把持,宫中有潘崇主政,身边有师傅要挟。如果大王欲夺朝政,靠什么?一张嘴吗?一个不对,重臣个个都能诛杀大王,再立年幼的新君。 而且杀了也白杀,只说大王暴病而亡,或失足淹死,或触柱而伤,最多找几个宫女、太监顶罪,如果这样,大人说说,大王该怎么办呢?”钟无悔说。 这话出于钟无悔之口,能干的震惊,不亚于突然遇上山崩地裂的程度。 “大王的生死还在次,关键在于大王若逝,新君只是个几岁的孩子,只能成为摆设,围绕权力的争斗,楚国不乱翻天才怪。城堡最易从内部攻破,再强的外敌也不可怕,可怕的是内乱!内乱必然导致楚国的虚弱,到那时外敌再一强大,司败大人也会想到什么结果了吧? 楚国幅员广阔,灭亡也不是一下的事,长时间的战乱中,楚国的百姓将遭受钝刀割肉般的痛苦,大人想过了吗?” 面对钟无悔惊心动魄的分析,三人都陷于沉默之中。 好一会儿,能干才开口说:“依你看,应当如何?每天在美人的肚皮上也夺不了朝政啊!” “谁说不行?我给大人出个谜语吧,楚京有大鸟,栖上在朝堂,历时三年整,不鸣亦不翔。大人说,这是什么?” “这……”能干一下被问住了。 “让我告诉你吧,可不是只普通的乌。这只鸟啊就是楚王!三年不飞,一飞冲天;三年不鸣,一鸣惊人。”钟无悔坚定地说。 “什么?”能干顿时激动地难以自持。 “现在这只鸟正在慢慢长着羽毛,不知大人可否愿意呵护?”钟无悔问道。 “臣万死不辞。”一激动,能干竟把钟无悔当做了楚王。 “此事,只能我们屋里的三人知道,对任何人都不能告知。”钟无悔说完,然后对能干说出自己迎娶能釰、能干将司败一职让出,回家休闲,等待时机再出来为官,为楚王把好司法重任的计划,讲给能干听。 能干听完后热泪盈眶的说:“没想到大王这么看重我,我还有什么可说呢,只是不知釰儿的心思……” 其实,能干正是看到女儿和钟无悔亲亲蜜蜜的时候才勃然大怒,哪会不知女儿的心,他这么说,是要再次确认女儿的心思。 “为了楚国的大计,女儿不反对……”能釰羞羞涩涩的小声说。明明心里想,还故意摆个大道理在前面。 “只是大人的女儿在钟府做妾,名声上委屈了能釰,但在我钟无悔的心中,只要是我娶的女人,都是夫人,都是我的心肝宝贝。如有半点偏心,便叫我死于万箭穿心。”钟无悔指天发誓道。 当时发誓,可不是像现在这样,右手拳头一举,说完只当没说。 能釰赶紧捂住钟无悔的嘴,说:“我知道你会对我好,可你别乱说。” 能干叹了口气说:“我认为做人最重要的就是名节,可是钟大人,不,是小婿,为了楚国和大王,不惜身被污名,受千人所指,万人所骂,釰儿这点点委屈算得了什么。只是这样,小婿的淫名更盛了。” “我就是要给人以趁人之危夺美的口实,大人以后切不可对我过于亲切,在众人面前打骂都行,哪怕有人想杀我,大人都不要制止。刚才大人已看到,我自保是没问题的,何况还有众多的护卫。 以后,大人要时时注意自身的安全,潘崇那老贼毒计百出,不定哪天又试一下,从今天起,我会为大人安排几名侍卫,他们会在暗中保护大人,不到最后关头,他们不会现身。能釰的毛可以掉一根,您能干大人的毛一根都不能掉。” 钟无悔说完,能干父女都看不懂为什么钟无悔要笑得那么淫,他们哪里知道,钟无悔嘴说“能釰的毛可以掉一根”时,脑袋想的却是网上看到的,那位每次干完女下属,都要拔根****作纪念的“****部长”。 商量好了以后,钟无悔谢绝了留他吃饭的邀请,很快回到钟府。 可他还未坐稳,就听见潘府的来人说太师有请,要他即刻赶去潘府。
第九十二章 互惠互利 来到潘府,刚一进潘府大院,只听潘崇大喝一声:“给我把这淫贼抓起来!” 周围顿时涌出一群府兵。弓箭、刀剑、戈戟对准了钟无悔。 钟无悔眨着眼,无辜的望着潘崇说:“太师为何这样对我?” 潘崇阴沉着脸说:“你到能干那老家伙那里去了很久吧?是不是想和他一起对付我啊?” “天大的冤枉啊!”钟无悔说:“我到能干那里待了很久,这事一点不假,可是我去他那里是为了太师的大事和我的私事啊!” “说说是什么事啊?”潘崇冷哼道。 “这……”钟无悔欲说话又咽,为难的看了看四下。 “你们退下,你跟我来!”潘崇将钟无悔带往书房,到这个时侯,钟无悔提着的一颗心才放下来。但他知道,危险并未过去,一进书房,外面又被府兵重重围上。 “说吧!”来到书房,潘崇令道。 钟无悔听到有人的呼吸的微弱气息声,他知道书房里还潜藏着其他人,他估计是潘崇的门客们,据说,潘崇一旦重用这些门客后,他们知恩感德般的竭尽全力为潘崇卖命。 钟无悔知道今日一踏入潘崇的大门,便是处处惊险,步步杀机,一点应付不对都会出现刀剑加身的厄运。 但是他也暗暗欣喜,以前,必须凝神屏气才能探索周遭的情况,而现在,遇上这种他人在侧窥听或窥视的时候,身体便会出现一种微妙的感应。这表明自己的功力已有了进展,现在运用文王八卦探索双修的路子走对了。 能为潘崇所用之人,必定是阴险毒辣的奸狡之辈,一定要好好应付。 “太师知道,能干有个女儿。”钟无悔吞吞吐吐地说:“他这女儿和我以前在县邑鹭鸣园的时候就认识,我对她一见倾心,可是刚要上趟的时候,她却到了王城。 现在能干是戴罪之人,我想趁此机会逼他将女儿嫁给我为妾,所以到了能干的府中。” 潘崇冷笑一声:“能干是那么容易低头的人吗?” 钟无悔力辩道:“我和她女儿早有私情,他不同意怎么办?”说罢,钟无悔鬼鬼祟祟的四下瞅了瞅:“这里没其他人吧?” “没有,你说吧!”潘崇催促道。 “嘿嘿,能干女儿屁股上有什么样的印记我都知道,”钟无悔淫笑着说:“他如果不答应,我就准备找人描几幅不穿衣服的帛画,把屁股上的印记描大一些,在闹市一挂,找人张扬这是能干的女儿。 司法不是讲证据吗?是不是这么回事,找老婆子一验不就知道了吗?太师,能干再厉害也丢不起这个脸啊,所以他只好答应将女儿嫁给我为妾。”说罢,钟无悔得意忘形的大笑起来。 “淫贼!真正举世无双的大淫贼!”不仅潘崇,就是那些偷听的门客也都这样认为。为了一个女人,居然挖空心思到这种地步。 笑声中的淫猥,使得在一旁偷听的潘崇门客如坠冰窟,浑身起鸡皮疙瘩,寒毛差点将衣裳刺透。就连潘崇也听得目瞪口呆,他已经很卑鄙了,没想到还有比他更卑鄙的淫贼。看样子,没有最卑鄙,只有更卑鄙。 不过,他的卑鄙和智慧是用于政坛,而这淫贼的卑鄙和才智都花在了女人身上。 趁着潘崇震惊之余,钟无悔接着说:“我的心愿已了,但是太师的事还没解决,于是我又开始劝导能干那个倔老头。” “你知道我有什么事?”潘崇冷冷的说。 “我不知道太师有什么事,但是我想帮助太师做点什么事。”钟无悔说:“接下来我就劝能干,待罪之人何不举荐太师的人来接替司败一职,求的太师不再追究罪责,双方互惠互利,您老人家就在家享享福,过几年抱抱孙子算了。” 潘崇听到这里,心里不由砰砰乱跳,急忙问道:“能干怎么说?” “能干答应了,但是有条件。”钟无悔说。 “什么条件?” “张小梅姐弟不能杀。”钟无悔说出能干提出的条件。 潘崇狞笑一声:“他说不能杀就不能杀啊,我偏要杀给他看。” “我想太师还是不杀的好。这姐弟两人对太师没什么威胁,不杀他们,太师可以轻易获得掌管刑罚狱讼的大权,我常听楚王说,这个位置非常重要。”钟无悔说。 潘崇问道:“你为什么希望我得到这个位置?” “我怕。”钟无悔担心的说。 “怕什么?” “如果成嘉得到这个位置,军政大权、司法大权都在他一人之手,到时候,不管对谁还不是想怎么整就怎么整,我怕他害我,有人说,他看中了我家的夫人。如果太师的人掌管司法,遇上有女子或女子的家人来告我,太师至少可以替我抵挡一下,不至于家破人亡吧。”钟无悔老老实实的说。 “何止成嘉,就是我也看中了你的夫人。等到我独揽大权之日,就是你夫人跟我上床之时。”潘崇虽然心里这样暗想,但嘴上却说道:“依你说来,该怎么处置张小梅姐弟呢?” 钟无悔惯有的淫笑出现了:“听说姐姐长得漂亮,我想就交给我处置,弟弟嘛,就说年幼无知,最多判个流放算了。” “只怕没那么容易。”潘崇阴冷的说。 “好,好,这事只当我没说,如果太师没事,我想先走了,可以吗?”钟无悔问道。 潘崇阴沉着脸没做声。钟无悔也就端坐着没动。 好一会儿,潘崇才说:“如果我答应他的条件,那老东西确实会推荐我的人接替司败一职吗?” “他说肯定没问题,他还想花点银子替张小海赎罪,买下张小海以后,就替他在院子里种菜,能干还说,如果太师不放心,可以为能干的宅邸安排两个门卫,不过,请卫兵的银子他不会出。”钟无悔说。 潘崇知道能干这样说,其实是将自己置于潘崇的监视之下,这也同时表明,能干的确已经心灰意冷。难道是这个小淫贼的功劳?被逼着将独生女儿嫁给楚国的大淫贼为妾,对能干这种心高气傲的人来说,打击实在太大了。 “好,我同意他的条件,你去转告他,要他别耍花招,不然,哼!”潘崇冷哼了一声。 “我一定转告,不过我离开能干的宅邸时,能干也这样要我告诉太师,他好像还说了一句什么,证人要归宗的话。我问他什么意思,他说太师自知。”钟无悔说。 他这话一说完,潘崇不由一震,知道能干击中了自己的要害。 根据钟无悔的侦查,所谓的证人“潘叔”畏罪自杀死后,没有按惯例扔到乱坟岗,而是有人将他秘密接走,根据潘府一个老妈子的的描述,证人死的第二天,潘府举行了一个隆重的归宗仪式。 这事已再明显不过,所称的“潘叔”,原为潘府之人,不知因为什么事被逐出潘府,这次为了潘府之事,他舍身成仁。若果要彻查,这么大的事肯定隐瞒不了。 潘崇暗想,这次,让能干屈服,说不定真是这小淫贼的功劳,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如果是这样,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就算是对他的奖赏也行。 想到这里,潘崇颜色和悦的说:“这事你为我办的非常好,你想要什么奖赏尽管说。” 其实,潘崇心里已经知道钟无悔想要什么。果然,钟无悔提出把张小梅赐给自己,潘崇痛痛快快的答应了。 于是,各取所得,皆大喜欢。 钟无悔高兴地离开了潘府。 钟无悔走后,书房里走出门客邓士和靳鳝,以及上次钟无悔遇刺时为他出主意的胖瘦两名门客。 “你们认为我这样做如何?”潘崇问答。 “太师这样做英明无比!”胖瘦两名门客由衷的赞道。 靳鳝想了想说:“太师能屈能伸,不愧大人大量。如果由能干举荐太师的人接替司败一职,我们可以免去很多麻烦,别看那个淫贼喜欢女人,他的看法倒是一矢中的。 成嘉肯定也会想方设法得到司败一职,如果成嘉再得到司法大权,对太师确为大大的不利。到时候,成嘉想要谁死,谁就得死。罗列罪名之后,在大狱的酷刑之下,要什么证据就会得到什么证据。因此,这次绝不能让他得到司败一职。” 邓士道:“从这点来看,太师和司败大人利益是一致的,我很赞同太师的策略。他保命,太师得要职。只是我在想一件事,钟无悔那淫贼凭什么冒这么大的风险来搅和这趟浑水,他难道不知道,如果太师得到司败一职后,成嘉将会对他恨之入骨,他难道不怕成嘉的报复?” 靳鳝这时说道:“邓士可听说有‘痴’一说?” 邓士点点头。 靳鳝接着说:“如今我常听过‘茶痴’、‘酒痴’、‘剑痴’之类的各种传说,最有名的当为‘药痴’神农,据传神农尝百草,一日遇七十毒,大凡痴者,必然知艰难而勇于奋进,百折不饶,至死方休,此乃痴者之品德和宿命也。而我们遇见的钟大人,则是当今罕见的‘女痴’。 我听闻,只要钟大人中意的美色,没有不想弄到手的,就连武功可杀他一百次的美女大侠鄂蕊蕊,也被他暗中下药玷污。为了美色,他从不惧后果如何。现在各国淫贼流传最为普遍的一句名言便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话便是出自钟大人之口。 请问在座的各位,你们在家中喜爱的宠妾都称为爱妾,可是谁敢对爱妾抱有深情?如果一旦为世人所知你对爱妾真的有爱,必然遭到贻笑,丢尽颜面不说,还会成为淫名在外,饭后茶余的笑柄。可是钟大人为了他的爱妾造出了灯、做出了香水,根本不管名声如何,这就是痴! 因此我们一定不能以我们常人的眼光来看待钟大人,我想,为了得到能干的女儿和那个什么张小梅,他会不顾后果的助太师。” 潘崇点点头,说:“靳鳝说的很有道理,这淫贼的********全花在了女人身上,现在,各大青楼都愿倒贴银子欢迎他去,据说,他去过的青楼,马上会吸引很多的客人前去,要在和他侍寝过的姑娘身上学习这淫贼的技巧。 这淫贼也真是了得,说些众人都不懂得的,什么日本二十八式、印度三十六式、欧美一百零八式,话虽不懂,可做法人人却欲学之而后快。” 邓士说:“如是这样,我们还要设法保护他,让他感到太师对他的关心,我们现在正需要他带着大王沉溺于女色之中。成嘉打他,我们就拉他、护他。不过,我总觉得对此人仍不能掉以轻心。” 潘崇见邓士这样说,忙问道:“邓士可是想到制他之法?” 邓士笑着点头道:“正是!我要在他府中留一双我们的眼睛和耳朵。”
第九十三章 问计飞燕 听闻邓士说安插内间的事,潘崇慎重的说:“要在他府中留一双我们的眼睛,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邓士说:“那淫贼不是要张小梅吗,我们就在张小梅身上下手。” “张小梅对太师已经恨之入骨,她会帮我们吗?”胖门客说。 “太师对潘府总管的死感到可惜,可我说,他是自找死路。我专门细查了他的死因。他居然利用张小梅求他救小弟的急切,骗得张小梅处女之身以后,又要杀张小梅,结果引起两个侠客的义愤,这才杀了他。” 邓士接着说:“撇开总管不说,就张小梅而言,可以看出为了她的小弟,她会不惜一切。那么,在她去钟府之前,就带她到能干那里看看她的小弟,然后告诉她,做得好,太师可以保护她的弟弟,做的不好,太师可让他弟弟下狱。 况且,我们不要她去有意打听什么事。每过段时间,让她去看小弟的时候,只要她把在钟府看到的一切情况告诉我们就行,大事小事都无所谓,我们可以根据她看到的事情来判断,钟无悔到底是个淫贼,还是颇有居心的奸贼。” “好,就按邓士说的办。”潘崇当即作出决定。 “另外,太师还要暗中查访杀死总管的侠客,他们武功之高出乎想象,很可能成为太师的极大威胁,连穆王都死于那种怪异的武功下,所以还请太师谨慎。”邓士说。 潘崇说:“那能干说话有恃无恐,会不会是认识那两个侠客之故?” “据我所看,也可能那两个侠客是无意中撞到此事,出于义愤,才杀了管家,只要不招惹他,应该对我们没有威胁。”瘦门客说。 “这话也有道理,以后都要多加小心点吧。”靳鳝说:“如果那两个侠客刻意找太师的麻烦,我们在座的都有可能是他的目标。先剪羽翼,再伤其身,我们不得不防。” “军师说的是。”邓士说:“果真如此,我倒还想反设陷阱,诱他上钩。不过,这是后话,我们还是先拿到司败一职,再言其他。” 因为能干的推荐,一切事情毫无悬念,潘崇非常顺利的得到司败一职,他也按照约定放了张小梅姐弟。张小梅到了钟府,张小海则到了能干宅邸,为能干为仆种菜。 钟无悔称心如意的将能釰娶回府中。 将能釰娶回府中的当晚,钟无悔按照惯例先洗他的“鸳鸯浴”。 钟无悔已是习惯成自然,但是,能釰却受不了。钟无悔带着她一进浴室,刚一脱衣,能釰吓得就要跑。 春秋时,很多方面延习周礼。能釰饱读诗书,以礼为重,她做梦都没想到过,还能洗什么“鸳鸯浴”。 当时的沐浴,不仅是简单的去除身上的污垢,而是一种隆重的礼仪,同时也是人们的信仰与精神生活,是非常重要的礼节。因而有“澡身而浴德,与其澡于水,宁澡于德”之说。 早在商时,开国之君汤王便在他洗澡的浴盆上刻有“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九个字。它的用意在提醒自己洗澡不仅要去身体的污垢,更要洗净内心,养成洁净的德性,修身更要修心。幸亏钟无悔不知道最高统治者的这几个字,不然,又会与“今日成”之类的语言挂钩。 《周礼》更是明文规定三天洗一次头,五天洗一次澡,而且将沐浴列为贵族的必修课。连沐浴的程序都做了细致的规定:洗浴时要用两条澡巾,洗上身用细葛布巾,洗下身用粗葛布巾。出了浴盆,要站在蒯草席上,用热水冲去脚上的污垢,再站到蒲席上,擦干身体,穿上布衣,穿上鞋,再喝水。 因为夫妻有尊卑之别,因此不能共用一个浴室。 而且,沐浴已达到神圣化的地步,天子在登基、继位、祭奠、开元等重大活动中,都要戒斋三日、沐浴更衣,“大臣们五日得一休息以沐浴”,表明洗浴对官宦仪容仪表之重要,人对天、地之敬重。 能釰在这种礼仪的熏陶下长大,骤见男女裸袒,不晕才怪,特别看着白衣女和冰心,身着几近透明的薄纱侍候她和钟无悔洗鸳鸯浴,她害怕的差点休克。 钟无悔只好让白衣女和冰心退下,亲自侍奉能釰。 他假意和能釰坐在他的华清池边聊天,胡侃在“鹭鸣园”初次见到能釰时的倾慕,待能釰略微放松之后,“一不小心”带着能釰滚落池中。 当能釰泡在池中,浑身上下都湿透时,钟无悔体贴的为她在水中慢慢脱去衣裳,在热气腾腾的雾水中,仍能看到能釰一张通红的俏脸。 脱下衣裳,(开始和谐,温柔的和谐、体贴的和谐、省略数百字的和谐,人人都做,但不能说的和谐。) 说也奇怪,当潘崇的人得到司败一职,成嘉知道这事与钟无悔的功劳密不可分后,竟然像若无其事一般,根本不理会钟无悔的所为。 他越这样,钟无悔越是心虚,他为了应付成嘉可能出现的责难,已准备了无数说辞,但现在一点也用不上。 从汤仲那里也得不到特别的信息。钟无悔起了个大胆的念头,他要到桂香楼去找凌波姑娘,去征询一下她的看法。 来到桂香楼的桂香园,凌波姑娘一见到钟无悔,便像燕子般飞扑过来,投入终无悔的怀抱。钟无悔紧紧抱住她。此时,他才明白,借口找凌波姑娘征询她的看法,其实是自己为自己找借口,他内心深处有种不可抑制想见凌波姑娘的冲动。 凌波姑娘立刻命侍女去告诉老鸨,今天她不再见任何客人。 屋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钟无悔仔细端详着凌波姑娘,不过,此时尚无他人时,应该叫她飞燕。 飞燕在他怀里沉醉的闭上眼睛:“该不是做梦吧,你怎么说来就来,也不让我准备准备。” 钟无悔怜惜的看着她,心里说不出什么味道,他知道,他怀里的美人,以后很可能是他的劲敌,可是他心里怎么也放不下对飞燕的爱恋。 飞燕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抱着她娇弱扶柳的柔弱身体,钟无悔不由吻上她红嘟嘟的樱唇。 可是她的回吻更为激烈,一条香舌,也慢慢伸进钟无悔的嘴里,似乎在痴缠着钟无悔的舌头。 在忘形的激情中,两人不知不觉已赤身就地躺倒,在八爪鱼般的纠缠中,昏天黑地的和谐……。 当和谐完毕,两人对望了一眼后,又赤身紧紧拥抱在一起,也不知拥抱了多长时间,当钟无悔感到飞燕滴落的泪珠,他才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我只怕这是个美丽的梦。”飞燕抽泣着说。 “你能不能丢下这一切,跟我一起生活?”钟无悔问道。 飞燕摇摇头,任凭泪水流淌,好一会,她才止住泪水,抬头望着钟无悔说:“我现在好多了。” 他们没叫侍女,而是由钟无悔服侍着飞燕沐浴、穿戴。 钟无悔轻抚着飞燕的细腰,长长叹了口气。他真不明白为什么古今都盛行以病为美之风,似乎柳腰纤步、娇柔可怜、弱不禁风才能称作女性。 他知道,中国明清时,曾经风行的“小脚美”,是以女性身心被摧残为前提的。 缠小脚的方法是通过人为的强力,野蛮地造成女子两脚的跖骨脱位或骨折并将之折压在脚掌底,再用缠脚布一层层裹紧,被缠足的女性步履艰难且疼痛非常,更有可能引发残疾和致死。民间“小脚一双,眼泪一缸”的说法,就是女性千百年来遭受这一苦难的集中反映。 而飞燕为了这在手一握的细腰,谁知又吃了多少苦?至少“细腰一束,眼泪一壶”是有的。 “你叹气做什么?”飞燕轻轻地问道。 钟无悔痛惜的说:“我在叹息,为了这纤纤细腰,你不知受了多少苦。” “你今天来是不是找我有事?”心思玲珑的飞燕问道。 “不错,有事找你也是自己找的借口,我真的抑制不住想见你,我尽量控制自己不见你,是害怕以后失去你。”钟无悔坦率的说。他知道,自己迟早将与潘崇为敌,到时候,飞燕夹在中间怎么办? “你不是说今朝有酒今朝醉吗,我也曾听人说‘人生天地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也有人讲‘死生为昼夜’,既然如此,何必想得那么长远呢?两人若是真情在,天长地久分不开。只要你心里有我就够了。”飞燕说。 钟无悔听得心里酸酸的,他马上转移话题说:“我知飞燕的智慧,今天有大事想听听你的看法。” “说吧!”在情郎心里有这么重要的位置,飞燕心里甜滋滋的。 “我助潘崇夺得司败这一要职,本以为成嘉会找我麻烦,可是他居然像没事一般,我不知怎么回事,想听听飞燕的分析。”钟无悔说。 没想到飞燕想都没想便说:“你关心的人将马上出事!” 钟无悔大吃一惊,问道:“为什么?” 飞燕不急不忙的说出自己的理由。
第九十四章 赶鸭上架 飞燕对钟无悔说:“面子,你知道吗。我在宫中看得多,听得多,凡握有重权者或达官贵人,最讲究的就是面子,哪像你,什么面子都不管,只图自己随心所欲。” “如果不是这样,你会喜欢我吗?”钟无悔又恢复了昔日的风度。 “所以成嘉不会找你,是要你去求他,怎样才能让你去呢?不说你也知道了。”飞燕说。 “一语点醒梦中人,飞燕,真的很谢谢你,至少让我对这个时代又多了一层深入地了解。” “这个时代?什么意思?”飞燕感到不解。 “没什么。”钟无悔支吾道,然后他又深情地拥抱了一下飞燕说:“我实在对不起你,哪怕现在我俩朝欢暮乐,也只能注定两地相思。但是,一旦他日你遇大难,哪怕我倾家荡产,拼的一身性命也要救你。” 钟无悔坚决的说。现在只有他清楚,当他与楚王一起铲除潘崇的时候,就是飞燕的危难之时,他说什么也要设法救飞燕一命。 刚刚送走钟无悔,飞燕便晕倒在地。 钟无悔不知道啊,他相信飞燕的判断没错,因此,急急忙忙的回到府中思考对策。可是,第二天,便传来张小海被成嘉抓走的消息,张小梅苦苦哀求钟无悔救他弟弟,钟无悔只得硬着头皮来到成嘉的府邸。 成嘉在客厅的大堂接待了钟无悔。一见面,成嘉和悦的向钟无悔问道:“你现在过得很舒适吧?” “多谢大人关心,过得很舒适。”钟无悔哭丧着脸说。 “哦!”成嘉再没做声了。 在尴尬的静默中,钟无悔干咳了两声,先开口了:“我助潘崇得到司败一职完全是迫于无奈,因为我想救我的岳丈大人。” 成嘉只静静的看着钟无悔,仍然没做声。 “我救张小海呢,是为了她姐姐。”钟无悔接着说。接着,钟无悔将他和潘崇的交易大致上讲给成嘉,可是成嘉仍旧没做声。 钟无悔自己也说的没趣了,他心一横,对成嘉说:“我知道对不起令尹大人,大人说要我怎样做才放张小海吧。”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已跟潘崇联合起来与我为敌?”成嘉开口了。 “绝对不会,有令尹大人的爱护,我和大王过的又快活又充实,又过瘾又刺激,又……” “好了好了。”没等钟无悔把话说完,成嘉打断他的话说:“既然你没有和潘崇联合起来对付我,我要你为我做件事可以吗?” “大人请讲,只要是大人的吩咐,哪怕闯刀山、下火海,我也会为您办到。”钟无悔说。 “这可是你说的话!”成嘉眯缝着眼看着钟无悔说。 “不错,我说到做到!”钟无悔一派慷慨激昂的神情。 “好!我信得过你。”成嘉说:“据我所知,潘崇现在屡屡得手,是与他的一个名叫靳鳝的军师分不开,这个家伙狡猾又残忍,是潘崇手下举足轻重的人物。” 成嘉想起自己率军平息群舒诸国叛乱时,出师不利,以致穆王亲征,最后还是在靳鳝的毒计下,才开始取得胜利,不过,恰逢穆王遇刺,平舒之战半途而废。一想到靳鳝在穆王面前得意洋洋的样子,成嘉就忍不住一肚子火。 成嘉恶狠狠地接着说:“我要你办的事,就是想办法将靳鳝杀掉。” “啊!什么?”这下轮到钟无悔张口结舌了。 “你什么时候杀掉靳鳝,我就什么时候放人。”成嘉说:“那个张小海在我这里,我会好好的待他,你就不用操心了。” 钟无悔在肚里将成嘉家族的女性上至十八代,下至三十六代全问候了一番,然后满脸堆笑的对成嘉说:“大人的事,我一定尽力去做,我办事,您放心。” “好了,你可以走了,不过,时间太长了,我可养不起那个张小海啊!”成嘉说。 “大人的意思我明白。没事我就先回府了。” 在回家的路上,钟无悔在心里将成嘉骂了个狗头淋血:“想让我当牺牲品,没那么容易。和我玩阴招,简直是开玩笑。我们一个小小的公司经理这招都玩得比你强,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阴我?听我老爸讲过的**********中,挑动派别斗争的阴招,不知比你强多少倍。中国五千年的政治史,就是阴谋与阳谋交织,诡计与神算编就的历史,我怕你,除非太阳从西边出。” 在一路的骂骂咧咧中,钟无悔回到了钟府。 一踏进钟府,他脸上立刻变得晴空万里,他实在不愿自己的美妻爱妾们为自己担忧,他要让她们生活的无忧无虑。 随着能釰的加入,香水的股份又做了一次调整,由于利益上无冲突,加上钟无悔也不会亲一个疏一个,一大家人过得快快乐乐的,妻妾团队的围棋技艺也越来越高。越是这样,大家越痴迷,甚至出现过几次挑灯大战的局面。 看着一家人乐融融的样子,钟无悔更加感到身上责任的重大,同时也开始思考怎么利用成嘉和潘崇的矛盾,激化他们的争斗。 这次,他助潘崇得到司败一职,就是怕成嘉一人独大。势均力敌,争斗起来才能真正的削弱对方,两败俱伤,他和楚王才能真正渔利。 这次成嘉要他杀掉靳鳝,何尝不是他的想法?灭掉老贼,必须从剪除他的羽翼开始,但是,剪除靳鳝,必须要做成成嘉的手笔! 第二天,钟无悔又来到桂香楼,他一见到老鸨惊艳,惊艳便抓着他凶狠的说:“再也不许你这样对待凌波姑娘了,听见没有?” 钟无悔感到莫名其妙:“我怎么了?” “你走之后,凌波姑娘昏睡了三个时辰才醒,你再这样对待她,哪怕她把我骂死,我也不让你进桂香楼的大门一步。”惊艳说。 钟无悔了解她们的身份,知道惊艳也害怕凌波姑娘出事,不然,回到宫中她将无法交代。 钟无悔的确不知凌波姑娘身体衰弱成这样。他这才明白,怪不得以前看的电影中,十八、十九世纪的欧洲贵妇,稍遇刺激,便尖叫一声,昏倒在地。原来,她们为使自己变得婷婷袅袅,在腰间一直束着刑具般的鲸骨紧身褡。结果弄得上流社会的女子一个个气血虚弱,神经过敏。 塑造苗条是以体质为代价的。明白了只一点,钟无悔自然知道自己该怎么呵护飞燕。 见到飞燕后,钟无悔将成嘉要他杀掉靳鳝的事讲给飞燕,说:“哪怕我不去杀靳鳝,但是,令尹大人如果故意悄悄泄露风声,说要我杀靳鳝,实际上,他却派人偷偷杀死靳鳝,我岂不是黄泥掉到裤裆里。” “这是什么意思?”飞燕奇怪的问道。 “不是屎也是屎呀!”钟无悔一脸无奈。 “扑哧”一声,飞燕笑得前仰后合:“这种事你怎么也想得出来!” 钟无悔看着飞燕娇艳的脸庞说:“对不起,我不该让你……” “不许说,你让我得到了快乐,我要谢你才是。还是说说你的事吧。”飞燕娇嗔的说。 “好吧,你想想,我一天到晚都是和你们这样的美女在一起,就是我想杀靳鳝也杀不了啊!”说到这里,钟无悔想到上次他一说成嘉没理他,飞燕立刻说出“你关心的人将马上出事”的话,不由感叹道:“我的燕子才智不让须眉,可惜生不逢时。” “钟郎,你认为成嘉是叫你真杀,还是试探你呢?”飞燕问道。 “不知道,其实那个张小海本来与我毫无关系,只是我看中了他姐姐,所以……所以……”钟无悔觉得实在不好意思在一个心爱的女子面前,说看上另一个女子。 谁知飞燕并未当回事,因为她在宫中看得太多,对这些事早已习以为常,像钟无悔这样对她直白,她还认为是看重自己。 钟无悔并未说出自己真正的目的,如果以后有天要断潘崇的罪,张小梅姐弟就是最好的证人之一,他必须保护好他们。 “如果杀靳鳝,但没杀死,会怎么样呢?”飞燕问道。 钟无悔知道她说的意思,就是派人去假装刺杀靳鳝,做个样子给成嘉看。 他一摇头:“没有靳鳝的死讯不放人。实际上,我不杀靳鳝,让令尹大人杀了张小海都与我毫无干系,最多向她姐姐赔个不是,我已尽了力,只是没起作用。重要的问题是,成嘉这次要我杀靳鳝,是对我的考验。我一杀靳鳝,就成为潘太师的敌人,成嘉就可联手大王与潘太师一博了,可是我不喜欢成天打打杀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生活。” “钟郎的心地太善良了,现在的情势就是你不想杀别人,别人也想杀你。”飞燕说:“我想的是,成嘉可能羽翼已丰,准备与潘崇开战了,你去杀靳鳝,不论你死还是靳鳝死,都可成为大动干戈的由头。” 钟无悔一拍自己的脑袋,怎么没想透这一点,原来成嘉、潘崇、子仪三方角逐的力量,随着子仪的死亡,只剩下成嘉、潘崇两方。这两方的野心极大,都想独掌重权,甚至取代王位,他们必然会以彻底消灭对方为目的。 潘崇得到司败一职,对成嘉的威胁骤然加大。但潘崇在司法系统的根基未稳,如果不趁此机会灭掉潘崇,一旦由他坐大,成嘉想篡权的目的便将难以实现,现在,利用钟无悔去杀靳鳝做个引子,正好找个由头开始暗战,一旦双方冲突公开化,便可暗中散布流言,说因为楚王不满潘崇所为,才派钟无悔去杀靳鳝警告潘崇,为消灭潘崇寻找正统的权威。 “真毒啊!”钟无悔呻吟似地说道。 他赶紧以回府准备为由,很快离开了桂香园。他知道,凭着凌波姑娘和潘崇的关系,潘崇很快便会知道这件事。而钟无悔自己,也想暗中在这趟浑水中大捞一把。 凶险的搏杀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临,他必须做好迎战的准备。
第九十五章 山雨欲来 要钟无悔杀死靳鳝的消息很快传到潘崇那里,潘崇感到事情并非如此简单,因此又招来幕僚们商议。 靳鳝一听成嘉要钟无悔杀死自己,不觉哑然失笑:“成嘉大人太看不起我了。” 胖门客左二说:“你可别掉以轻心,说不定他要那淫贼来杀你的时候,成嘉另外早就准备好了其他的刺客。” “不错,我看这次成嘉可能势在必得,一旦靳鳝被杀,太师必然反击,这就给了成嘉与我们开启战端的理由。我看成嘉现在已按捺不住,急于想与太师一决高下了。”瘦门客卓二说。 靳鳝道:“我会注意的,按照国制,成嘉与太师争雄,只敢以府兵出头,我看太师的力量也不弱,这次有得一搏。” “你别掉以轻心,除了府兵,他统帅军队那么久,难道不会从军中抽取心腹精锐,装扮成府兵助阵。”胖子左二说。 “邓士,你是怎么看这件事?”看着一旁的邓士久未作声,潘崇问道。 “我在想,如果成嘉这次真的一定要杀靳鳝,我们不妨反设陷阱,杀掉成嘉。因为缓慢的争斗打杀,不如干净利落的决斗,我们的力量耗不过成嘉。”邓士说。 “邓士可有妙计?”潘崇问道。 “计策倒是有,不过……”邓士有些犹豫。 “有什么顾虑吗?”靳鳝问道。 “只是用这条计策,靳鳝军师要冒些风险。”邓士说。 瘦门客卓二说:“你先说出来我们听听,众人合计一下再说吧。” “好吧!”邓士说:“我说的风险,是要以靳鳝为饵,将钟无悔和成嘉刺杀靳鳝的府兵一网打尽,然后,再由我们的死士装扮成成嘉的府兵,带着那个淫贼一起去成嘉那里报功,借此机会杀掉成嘉。 然后,太师带着禁军去大王那里求得令尹一职,这样,太师的大事可成。” “为了太师的大事可成,别说让靳鳝冒风险,就是赴死,靳鳝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靳鳝明白他在潘府中的重要性,知道潘崇不会轻易牺牲他,因此故作慷慨的表态。 果然,潘崇发话了:“邓士此计甚妙,但我不会将靳鳝置于危地。” “太师可曾听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之言,只要我们明松暗紧,保护好军师,我想看似危险,其实并不危险。不然,这个机会一失,再想刺杀成嘉,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邓士说。 潘崇沉思了一会说:“我刚招募了三名晋国的剑手,他们的剑术在晋国可谓超一流,我会将他们全部安排在靳鳝身边,寸步不离的护卫。” “多谢太师!靳鳝已明太师之意。”靳鳝说完,扫了邓士一眼,怨恨之意一逝而过。 既然潘崇已订下诱杀令尹成嘉之计,众人便开始商议具体的策略和细节。 钟无悔也紧张起来,他现在的私兵已达到三百人,他赶紧让伍三从特训基地全部将人带过来。每次新兵到卿大夫陈明的采邑实战,都是伍三亲自带队,经过长久的磨炼,现在的伍三已不再是当初那个个小猎户的样儿。 他个子也长高了,浑身的肌肉线条分明,行动起来像猎豹一样的协调。重要的是他指挥能力和应变能力成熟了很多。 可是,不知这家伙怎么迷上“姐弟恋”,钟无悔发现他对潘府送给自己的自己的美姬美3很迷恋,虽然这小子没说,但是钟无悔从他眼中的灼热,可以轻易看透他的内心,于是,钟无悔便把美3送给他。 没想到,伍三真还痴情,娶了她为妻之后,对其他的女人再没正眼看过一眼。他们一直住在特训基地,现在该是回到王城的时候了。钟无悔准备任命伍三为营长,统领三个连。 钟无悔的私兵连队也以“鹭鸣园”命名,分鹭连、鸣连、园连。连下面分三个排,排下面分三队,都以“鹭鸣园”三字统冠。 在钟府内,也开始设置各种机关,明松暗紧,只是考虑到尚未进入决战期,钟无悔设计的诸如弩、手弩、铁箭、三菱枪和对付兵车的铁蒺藜之类的利器,没有发放。 虽说这次是成嘉与潘崇你死我活的决战,但是,钟无悔害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故早早布防,以护卫自己美好的家园。 自从成嘉要钟无悔杀靳鳝之后,成嘉与潘崇的矛盾冲突逐渐多起来。今日不是潘府的家丁被斗府的护卫痛打一顿,明日就是斗府的奴仆不明不白的失踪。 连双方朝中的官员也因为成嘉与潘崇的冲突受到无妄之灾。一些官员往往因为一点小错,便被问罪,轻者抄家流放,重者杀头,家中女眷沦为官妓。 一时间,王城流言四起,人心惶惶,人人自危。无论是百姓还是朝官,都感到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感和危险感。 不过,说也奇怪,按道理,成嘉的官位和权力大大超出潘崇,而在双方的争斗中,成嘉似乎落于下风,反观潘府的家丁、府兵,不论在市集,还是在酒楼等等公众场合,显得更为嚣张,专横跋扈,不可一世。 其间,只有楚王对王城的风雨充耳不闻,仍旧花天酒地,又不上朝,只在宫中成天与美姬喝酒,观赏歌舞,过着声色犬马的生活。不过,他又多了一门爱好,这就是田猎和赌博。 钟无悔为了楚王生活的丰富多彩,在宫中建了一个“鸡坊”和斗鸡场,并且下注赌博。为了更加刺激,凡有地位的王侯富商,可按每天分配的名额,前来斗鸡场斗鸡或下注。 当然,门票由钟无悔控制,大凡赚钱的事,钟无悔都不会轻易放过。 结果,楚王的王宫前,出现了一道奇观。每天上午,许多身着锦袍的权贵王族,都怀抱着色泽鲜艳的大公鸡,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兴高采烈的谈论着“鸡经”,等待宫门大开的时候。 斗鸡运动在钟无悔的辛勤培育和关怀下,蓬勃发展,结果,王城的公鸡价钱暴涨,就如遇上日本核泄漏,食盐价格一飞冲天一般。 成嘉和潘崇在王城像斗鸡一般凶狠争斗,王城的斗鸡运动也如火如荼的展开。楚人本喜勇武,出现斗鸡运动后,在楚国男人的眼中,两只斗红了眼的公鸡象征着勇敢,象征着活力,象征着武侠精神。因此,斗鸡由贵族化开始走向平民化。 在成嘉和潘崇日益激烈的冲突中,钟无悔来到斗府,请求成嘉将他刺杀靳鳝的时间后延,因为他接到楚王的指令,要他去少傅贾松的都邑接几个美女回王城。 当初楚王被子仪挟持时,贾松只找到这几个美女,她们在楚王最危险的时候,天天伴陪楚王。而楚王被接回王城时,她们却暂时留了下来,现在,楚王忽然想起她们,因此,想要钟无悔将她们接回来。 成嘉很爽快的答应了钟无悔的请求。 钟无悔立刻带着子仪原来的宠妾,后自愿到钟府为婢的玫枝和几名护卫,日夜兼程的赶到贾松的都邑。 一到都邑,钟无悔跟贾松打了个招呼,便带着玫枝来到“丹府”。 丹府外被焚的小楼,又重新建起。钟无悔一进大门,便立刻对总管说,求见丹府的女主人。 总管不敢做主,客客气气的款待钟无悔坐下喝茶后,才到内宅去向主人禀报。 丹府的女主人无名氏仍然带着面纱,在上次见面的客厅会见了钟无悔。 钟无悔一见面,立刻将玫枝推了过去,说:“你的人我还给你,因我有事求你,这就算作是见面礼吧!” 这时,钟无悔虽然看不到无名氏的表情,但他的气机明显感受到无名氏的震惊。 无名氏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玫枝是她的人,只是说道:“钟大人能力如此之强,现在居然找我帮忙,该不是嘲笑我吧。” 钟无悔开门见山的说:“寸有所长,尺有所短。依靠他人帮忙也是人之常情。我希望丹府帮我杀一个人。” 丹府主人听到钟无悔说出这般富有哲理的话,没动声色,她也知道钟无悔不会是无的放矢。因此问道:“你要我们帮你杀谁?” “潘府的靳鳝。你要多少银子可以开个价。”钟无悔说。 “杀靳鳝,可以。”没想到丹府主人很爽快的答应下来。而且,奇怪的是,她只象征性的收取银两一百。无名氏接着说:“这次我只收一点银两,要你欠下我们一个人情,来日偿还,如何?” “这算作是交易吗?”钟无悔问道。 “算作交易也行,不算也可以。只要你在乎于心。”无名氏说。 “成交!”对方爽快,钟无悔也痛快。 没想到事情顺利的不可思议,但是,钟无悔凭感觉,绝对相信丹府主人会实现对自己的承诺,刺杀靳鳝。 出了丹府,钟无悔密会先桂和少傅贾松过后,带着几个美人急速赶回王城。 回到王城以后,钟无悔似乎忘了要刺杀靳鳝的事,终日醉心于斗鸡事业。 两只斗鸡被放到场地中心,对鸣之后,迅猛地扑向对方。它们一会儿用铁翅猛击对方;一会儿一跃而起一顿啄咬,它们时而用翅膀抽打,时而腾空猛啄,几乎在扑向对方还没有落地时,就开始了“空战”。 斗鸡没有和局。斗鸡活动的本质中有一种凶杀之气。不一会儿,两只鸡的脖子就鲜血淋淋的,羽毛落了一地。 可是观众的气氛比它们还激烈,一会儿欢呼,一会喊加油。他们都在为自己的赌注用尽了全力鼓劲儿。 最后决胜负的一刻颇为惊险,一只鸡连续两下啄瞎了另一只鸡的眼睛,并一爪狠狠地把它击倒在地,而倒地的那只斗鸡还是奋力一搏,把对方腹部的一块肉撕了下来。 两声惨叫一并响起。 最后,还是腹部肉被撕下的鸡首先倒下,人群中响起欢呼声,另一些人则耷拉着脑袋失望至极。 钟无悔正在和赌徒们一起兴高采烈的欢呼,忽然耳朵传来一阵疼痛。 一身男装的青花公主拧着他的耳朵,将他脑袋转了过来。
第九十六章 初遇婵娟 “哎呀,我的大公……大公子,快放手。”钟无悔一脸痛苦地说:“有什么好好说嘛,没次都扭我的耳朵,我耳朵现在都像兔子一般长了,以后找不到美女,你陪我?” “你个淫贼再敢瞎说,我再撕你的嘴。”青花公主说着就要掐钟无悔的脖子。 “我不瞎说,你有事可以说,干嘛每次要拧我的耳朵呢?”钟无悔开始求饶了。 “跟你每次说的话你都不听,叫你别把大王教坏,你倒教的乱七八糟东西越来越多。”青花公主说。 “说吧,有话则长无话则短。我还要下注呢!”钟无悔望着斗鸡场说。 青花公主在他耳边悄悄的说:“你马上跟我走,母后有事要找你问话。” 听到这话,钟无悔不敢多言,立刻老老实实的跟着青花公主走了。他一面走一面揉着红红的耳朵,嘴里还嘀咕着:“身为公主,还这么疯疯癫癫的,赶明叫大王把你嫁到一身羊膻味的北方去,看你还凶不凶。” “你说什么?”青花公主眼睛一棱,吓得钟无悔连声道:“我在说公主怎么这么有女性的味道,像个母夜叉。” “母夜叉是什么?”青花公主天真的问道。 “母夜叉,哈哈,母夜叉是美丽、调皮的小精灵。除了公主,没有人能得到母夜叉的光荣称号。”钟无悔调侃地说。 夜叉是梵文,意思是“捷疾鬼”、“能咬鬼”、“轻捷”、“勇健”。梵文是佛教的经典语言,随着佛经的翻译,才有很多梵文词汇进入了汉语,当时还没有佛教的出现,更不会懂梵文,因此,钟无悔才敢大胆的夸奖青花公主像母夜叉。 “拜见太后!”钟无悔还是第一次来到太后的寝宫,他不敢失礼。 青花公主高兴地向母后撒娇说:“你每次说我不懂礼,今天钟大人还夸我像母夜叉。” “母夜叉?那是什么?”太后有些奇怪。 钟无悔尴尬的解释道:“没什么,一个神话人物,说说而已。” “你先坐下吧。”待钟无悔坐下后,太后问道:“知道今天我为什么叫你来吗?” “微臣愚钝,还望太后明示。”钟无悔说着,眼睛迅速扫了太后一眼。心里开始嘀咕起来:“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不知道她是用什么美容的,还是未成年就生大王熊旅?” “你在想什么?”太后似乎看穿钟无悔的心思,严肃的问道。 “微臣不敢说。”钟无悔这时已看见太后身旁坐的一位美女,异常震惊。若说这位美女国色天香一点也不为过,如论品貌,她丝毫不输家中的曹月娥和子樱。 细长娟秀的娥眉下,美丽的眼睛逸彩流光,顾盼之间目生秋波,但非常端庄,而且更多一层智达的娴静,犹如波纹不起的碧潭。 “是不是又看中了我身边的美女?你号称楚国第一淫贼,这么点胆量都没有?”太后毫不客气地揶揄道。 “微臣不敢说,不是说这位美女,而是说太后。”钟无悔说。 “先王有遗命,后宫不干政,今天找你来非为国事,有什么你就说什么吧。”太后道。 “因为公主称太后,微臣非常吃惊,在微臣看来,太后就像大王的姐姐一般,不知太后有什么保养之道,还请不吝指教,以免过几年微臣的妻妾们都成了黄脸婆。”钟无悔一本正经地说道。 “扑哧”一声,青花公主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又想去拎钟无悔的耳朵,忽然想到这是在母后的寝宫,不能放肆,这才放过钟无悔。 太后此时也没像刚进来时那般严肃,毕竟到现在,像钟无悔这般大胆送高帽子的还只有他一人。 谁都喜欢听好话,太后脸色缓和下来,她对钟无悔说:“想当年,先祖熊通听说周王不但不为其加爵,反斥责他为‘蛮夷之国’,于是在众臣的拥戴下自立为楚武王。 武王不仅用盖世的武功开疆拓土,威服列国,而且还善于治国理政。他创县制,改官制,置陈兵之法,使楚国脱离了对周王朝的朝贡臣服,并傲视群雄,开拓疆土。 后历经文王、成王、穆王,等诸王的奋发图强,才使楚国成为天下之强国,西有黔中、巫郡,东有夏州、海阳,南有洞庭、苍梧,北有汾陉之塞郇阳,地方五千余里,带甲百万,车千乘,骑万匹,粟支十年,已具霸王之资。” “痛说革命家史啊!”钟无悔心里这样想,表面上却装着无比恭敬的聆听。 坐在太后身边的美女,似乎看出钟无悔的心不在焉,不觉掩嘴一笑,顿时,笑的钟无悔灵魂出窍。 太后似乎还浸沉在对先祖功勋的陶醉中,没有发现钟无悔的异常。不久,她话语一转:“可是到了熊旅这代,他却不思进取,成天呆在宫中,从不朝会,只知淫乐。如今,潘太师与令尹成嘉己搅得王城风雨满天,眼看先祖们的基业将毁于一旦,你倒好,反挖空心思,标新立异,让大王更加沉溺于玩乐之中,难以自拔,你说,你到底是何居心?” 太后越说越气。 钟无悔不紧不忙的说:“太后息怒,生气有损于美貌。回答太后的问话之前,我还是先跟太后讲个故事吧。 从前,在北方的边城住着一位老人,大家都喜欢叫他‘塞翁’,塞翁父子俩就靠放牧马匹为生。 有天,一匹骏马忽然逃跑了,儿子怎么追也没追回来。父亲安慰儿子说:‘我们养马人,失掉马匹是常有的事。也许它还会回来呢!’ 过了一段日子,那匹失去的骏马竟带回来一大群马。儿子高兴极了,父亲倒没有太大的惊喜。他对儿子说:‘这件事确实意外。不过,世事祸福无常,很难预料。你要小心乐极生悲啊!’ 结果,有一天,儿子在驯马时,一个不小心,竟从马上掉了下来,把一条腿摔断了。父亲又说:‘驯马的人,难免会被摔着。如果你能吸取教训,日后会有益处。’ 不久,战事爆发,其他年轻人全被抓去打仗,战死在沙场。‘塞翁’的儿子因腿骨折,免去从军,因而保存了性命。 这就叫‘塞翁失马,焉知祸福’。大王现在一味淫乐,又安知是祸不是福呢?” 听完他的故事,太后若有所思的沉静下来。 太后身边的美女听完这故事,则眼睛发亮,她问道:“你这故事是从哪里听来的?” “姑娘是……” “她叫婵娟,是教导青花的师尊。”太后说。 “婵娟?”钟无悔大吃一惊。在他所学的历史书中,蝉娟是伟大诗人屈原的学生,一个柔弱女子,面对横逆却坚持先生的主张,用自己的生命捍卫真理,替先生饮鸩身亡,换取了先生的存在。可那是后来的事啊。难道此蝉娟非彼蝉娟? “怎么?你听说过婵娟?”见到钟无悔的样子,太后非常奇怪。 “没有。”钟无悔断然否认,不过,他接着说:“我一直把美丽的月亮称作婵娟。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末了,又加上一句话:“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吟完宋词,钟无悔不由想起了自己的爹妈,神色非常黯淡。 可是,这千古名句的震撼力,已使太后和婵娟的心智出现了问题:“这就是众人嘴里的淫贼?” 半响,婵娟眼中射出炙热的目光,好似遇上知音一般的问道:“钟大人这是……” “有感而发。”钟无悔说,他哪里敢谈什么诗词,因为当时的诗都是四言诗。 五言诗、七言诗和词都是后来才出现。楚国最有名的诗作也就是楚辞,这还是后来伟大诗人屈原创造的一种诗体。 不过,楚国自称蛮夷,对很多事非常包容,像钟无悔这样吟词,即便遇上婵娟这样饱读诗书的才女,也不会说他叛经离道。 “你回去吧。”听完钟无悔的故事,太后不再多说什么,一直陷于沉思之中。她似乎想自己安静一会儿,于是对婵娟说:“替我送送钟大人吧。” 在路上,钟无悔和婵娟一路无言。临别时,钟无悔才问:“还可以见到你吗?” “你找青花,你找青花就可以见到我。”婵娟说。 “哇!一定要有电灯泡在场。”钟无悔虽很失望,但还是“潇洒走一回”。 就在太后跟钟无悔痛说革命家史的时候,成嘉也在斗府“痛说革命家史”。 在成嘉府邸的书房周围,密布着侍卫,书房里只有成嘉和司马斗越椒两人。 成嘉对司马斗越椒说:“你要记住,今日我们的谈话不应再有第二人知晓。你能保证吗?” “我敢起誓。”斗越椒说。 “不用了,我信不过你还信谁?”成嘉接着说:“你应该知道,我们若敖氏源自楚国国君熊仪。熊仪即君位后,号称若敖,熊仪之子斗伯比即以若敖为氏,因别封斗邑,故亦称斗氏。因此,我们若敖氏之族亦属王族的分支。 武王创设的令尹,也是首先从若敖氏之族中挑选出的斗祁充任的。我们若敖氏世代为相,助楚王东征北战,争霸立业,功勋卓著。但是,同属王族,为什么只能熊氏为王,我们斗氏家族不能为王呢? 这次我要钟无悔杀靳鳝,潘崇不可能不知道,他们都会以为,为了独掌实权,我已经准备跟他们开战,因此,一定会不遣余力的对付我们。靳鳝一定要杀,杀他是为了助你,这人心计太厉害。但是,杀他这段时间的前后,你一定要示之以弱,能做到吗?” 司马斗越椒有些不解,他激愤的说:“我手握兵权,将士们都是久经沙场的铁血男儿,难道还怕他们那些禁军、府兵吗?” “不是怕他们,而是为了表现你的大度,做给大王和朝臣们看。”成嘉说。 “为什么?”斗越椒有些奇怪。 “因为我活不长了,在我死前,要举荐你为令尹。不能让我们斗氏的重权旁落。”听到成嘉的话,斗越椒犹遭晴天霹雳。
第九十七章 靳鳝之死 听到成嘉的话,斗越椒又惊又喜。 惊得是,看起来毫无征兆的成嘉,居然说自己马上要死了。喜的是,身为司马的斗越椒,一直睨望着令尹之位,欲求而不可得。没想到喜从天降,马上将坐上梦寐以求的重位。 成嘉接着说:“潘崇一直想得到令尹之位,但是他心狠手辣,很多大臣又恨又怕。这次,杀掉靳鳝并不容易。可是,如果靳鳝在严密的保护下,仍旧被杀,一定会激起潘崇的怒火,狠毒的报复。 越是这样,越会使得众臣惊惧,对他感到害怕,在这种时候,众臣也越希望有人出来制约他,如果你在这种时候,表现的公正大度,让众臣放心,你不会为私怨而损害楚国的利益,众臣就会支持你。 另外,在潘崇骄横的面前,你要控制住自己,看起来你越平和,得到的支持反会越来越多。加上钟无悔在楚王面前帮忙,你坐上令尹之位是顺理成章的事。” 斗越椒说:“大人说的钟无悔和我并不亲近,他为什么会帮我?” 成嘉叹了一口说:“至今我仍看不明白他,都说他是淫贼,可是,你何曾见过他淫人妻女、夺人所爱?说他不淫吧,可他为了那些小女子居然不惜一切。 不过你一定要提防他,此人才智为我平生所少见。我逼他杀靳鳝,其实是为了让他给潘崇报信。钟无悔手下就那么几个护院,他凭什么去杀高手严密护卫的靳鳝。我猜他一定会去找潘崇。 所以,你不可强逼他去杀靳鳝,哪怕他找人应付一下杀靳鳝,你也不予责怪,杀靳鳝还是我们的事。当我们把他逼得走投无路,你可找他说,可以不要他去杀靳鳝,但是,如果有人举荐你做令尹,一定要他尽全力扶助你。他动心计的功力,远远超过他的武功。 当你坐上令尹之位以后,便可将人质仍旧送到能干那里。” 斗越椒关切的望着成嘉问道:“大人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为何说不久于人世?” “我以前在战场受伤颇重,后来靠一种草药,可勉强止住伤痛。因为以前政敌太多,子仪、潘崇等人,个个都在觇觑令尹之位,因此我只能强压伤势,原想夺得王位后,再告诉你们。可是,时间已来不及了。 先王逝后,晋国立即会盟诸国,意欲对楚国开战。而且,现在叛楚之国众多,但是楚国当今无雄才大略之王,权臣争斗激烈,我如在此时自立为王,必然造成楚国四分五裂的状况,这时楚国如受强敌入侵,将毫无还手之力。我不可做亡国的罪人。”成嘉说。 “如果我坐上令尹之位后,大人对我还有什么明示?”斗越椒说。 “剪除潘崇,只有当你独揽大权时,才可想办法完成我未竟之志,将若敖氏家族发扬光大。楚王昏庸,你正好利用,以后就看你了。我自己的伤情自己清楚,现在想压也压不住了。” 说完,成嘉咯出一口鲜血。 “你走吧,刺杀靳鳝的事,你不但不要插手,抓到凶手后,还要按楚国律法处置,这次我派出的都是死士,我会安排好他们的后事,你只管放手而为。” 送走斗越椒后,成嘉又咯出几口鲜血。他擦去嘴角的血迹,又来到演武场,那里已有二十名死士等候着他。 靳鳝也是该死的命。不仅成嘉要杀他;钟无悔请的刺客要杀他,就是钟无悔本人,也想杀他。 邓士不愧为潘崇所倚重之谋士。他先将靳鳝保护的严严实实,不让他人有丝毫可趁之机。然后,设置陷阱后,再让靳鳝故意出现“疏忽”,对方苦等难忍,一旦发现这种“疏忽”,绝对不会放过这难得的时机。 现在,靳鳝就出现了“疏忽”。 他只随身带了几名护卫,便来到王城一家颇有名气的酒楼。 这家酒楼的三楼,全是为公子王孙们准备的精美包厢。靳鳝来到楼上,挑选了一间直面楼梯的厢房,这间厢房也是最难防守的厢房,这厢房的左边是一间临湖的包厢,右边也是一间同样的厢房,不过里面已经有客人。 两名侍卫站在门口,靳鳝则带着三名门客进了房间。 靳鳝进去后不久,楼下又上来几名食客,他们经过两名侍卫的身边时,突然拔刀将他们砍翻。一传出侍卫的惨叫声,楼下也乒乒乓乓响起刀剑撞击声。这几名彪悍的食客一冲进靳鳝的厢房时,顿时傻了眼,里面空无一人。 这时只听“轰”的一声,厢房的一面木墙倒下,靳鳝正负手站在里面,他身前是一排手握刀剑的甲兵及弓箭手。靳鳝话都懒得说一句,只叫了声:“射!” 冲进厢房的彪悍食客顿时成了马蜂窝。 等到楼下的刀剑声渐渐平息后,靳鳝才在众侍卫的簇拥下向楼下走去。他刚刚下到二楼,二楼厢房突然又冲出几个大汉。靳鳝身前的侍卫抵挡不住他们,立刻被砍翻几人,弓箭手尚未搭箭,那几人已冲到靳鳝的跟前,眼看靳鳝将丧身刀剑之下,那几个大汉已面露喜色,突然,靳鳝身边的三个门客出手了。 这三个门客就像一堵石墙,任这几个大汉拼死相冲,就是寸步难进,几个大汉已浑身浴血,但仍然不退。突然,一名大汉将剑掷向门客后,居然空门大开冲向靳鳝,他让一个门客一剑将他刺了个透心凉后冲势不减,胸前只留下一个剑把,他这时死死抓住那个门客的手,其余同伴趁此机会将那门客一刀砍死。 可是,他们又立刻被剩下的两名门客刺死,一个大汉倒地之后,眼见靳鳝的脚近在眼前,他伸出手,还想去抓,可他伸出的手立刻被斩断,那位大汉彪睁着双眼死去。 靳鳝毫不停留,带着侍卫继续向楼下冲去。 来到一楼,只见楼下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死去的甲兵,以及身着平民服装的尸体。靳鳝下楼后,冷冷扫了一眼说:“想杀我?想杀我的人都得死。” 这时,从柜台下面爬出战战兢兢的掌柜和两名伙计,他一见靳鳝,吓得赶紧跪下,哆哆嗦嗦的说:“大人,这不关我们的事。” 这时,靳鳝一看掌柜,见他眼里毫无惧意,他立刻发现情况不对,大叫道:“给我杀了掌柜和伙计。” 这时,两名伙计的剑已出其不意的刺进一个门客的胸膛,另一个门客已和掌柜缠斗在一团。这三名门客都是晋国的剑客高手所扮,这才使得靳鳝有恃无恐。 没想到,掌柜的剑术也不差,居然和剩下的一名门客打的不分上下。两名酒楼的伙计则与其他的侍卫拼斗在一起,这时,靳鳝才开始着急,他没想到对方的刺客居然如此强悍。 这时,外面接应靳鳝的甲兵开始往这边跑来,靳鳝这才松了口气。当身边的甲兵拼的差不多时,两名酒楼的伙计已经躺在血泊中。 眼见潘府的府兵要进大门了,正在拼斗的晋国高手脚下的一具死尸,突然伸手,将那位晋国剑客的两只脚踝死死抓住,那位剑客高手吓得魂飞魄散,顿时被掌柜一剑刺死,然后掌柜挺剑向靳鳝刺来。 这时,潘府的甲兵已冲进大门,地上的死尸挺身而起,挥剑冲向门口,死拒想冲进门的潘府府兵。 一见掌柜挺剑刺来,靳鳝转身就往楼上回跑。剩下的侍卫只是阻延了掌柜片刻工夫,全部被酒楼掌柜杀死。 靳鳝在前面跑,掌柜在后面追,潘府的府兵已冲进大门,跟在他们后面蜂拥而来。 “跑到三楼,断后的侍卫只要阻挡片刻,援兵就可将掌柜杀死了。”靳鳝想着,拼命地往楼上跑。 但是,跑到三楼,除了几具尸体,没任何侍卫,他刚一愣神的时候,厢房里迎面过来一人,那人赤手空拳,用黑纱遮面。靳鳝一见,不知是友是敌,只感觉对方的眼神很熟悉。由于对方空着手,没拿武器,靳鳝心里略安。 但是,只见对方手一抬的时候,三支鉄箭接二连三的稳稳的插在靳鳝的喉头。 杀死靳鳝后,那人没半点犹豫,飞身跑到三楼窗前,沿索翻窗而下,酒楼掌柜赶到三楼时,靳鳝已倒地身亡。 掌柜看到靳鳝喉头的鉄箭,面上掠过一丝惊异。但是时间已不容他半点思考,潘府的府兵已追到三楼的梯口。 酒楼掌柜看着靳鳝的尸体一笑,大有欣慰之感,反身向拥到梯口的潘府甲兵冲去。他眼角一瞄窗外,只见湖上几只小船向远方划去。 长时间的搏杀,酒楼掌柜的剑迎敌不久便折断了,掌柜将断剑一倒,刺向自己的心窝。 等一切打斗平息之后,潘崇才带着邓士和一胖一瘦的门客来到酒楼,他阴沉的望着一地尸体,久久不语。 一名家将上前说道:“这家酒楼的掌柜和伙计死在他们的住房,这个掌柜和伙计都是假扮的。” 两名府兵抬着靳鳝的尸体放到潘崇的面前。潘崇看着靳鳝脖子上的铁箭,微微露出惊惧。他对邓士说:“你看他是怎么死的?” 邓士仔细看了看,说:“我敢断定,这种兵器我们都尚未见过,这只铁箭这般短小,一定是为了便于隐藏,而且只能在近距离杀人,我们不妨暂把这种兵器称作暗器吧!” 因为钟无悔的存在,从此,武林中又多了一门被称为暗器的武器。至于什么飞蝗石、飞镖、飞针等等,这都是承前启后的产品。 潘崇看着靳鳝的尸体愤怒的说:“成嘉如此大动干戈,真是欺人太甚,我一定要狠狠的报复!”然后,他转向邓士说:“我非得杀他几个人不可,你看,我们是从哪里下手好呢?” 邓士说:“太师暂且息怒,此时还得容我们回去后慢慢商定,我想,不动则已,一动就要攻其要害,打的成嘉心痛才行。” “好!就听你的主意!”潘崇不愧为奸狡巨滑的政坛老手。他迅速压下自己的愤怒,装着若无其事般,带着人回府去了。 剩下的事,都扔给了后面带兵赶来的司马斗越椒处置。
第九十八章 困惑重重 靳鳝的死使潘崇感到极为愤怒,邓士也深感难堪。以靳鳝为饵诱敌之策出自于他,没想到在重重保护之下,靳鳝居然被杀了。 虽感难堪,但毕竟这只是有伤面子的事,他心里却暗自高兴。靳鳝被杀,潘崇第一谋士的交椅,非他莫属了。 如果能助潘崇登上王位,他便可称相,治国治军的满腹经纶可谓才有用武之地。一想到这点,邓士顿生一腔豪气,定要扫除一切劲敌,助潘崇登上王位。 在潘崇书房,潘崇阴沉着脸说:“这次如果不给成嘉狠狠一击,他还真以为我潘崇无人,任他宰割我潘府之人了。” 邓士说:“太师高见,这次靳鳝被杀,或许是我们低估了成嘉的实力。本以为他想杀靳鳝,只是做出样子,目的是立威警告,没想到他居然势在必得,而且就我来看,刺杀靳鳝的手法不尽相同。 一种是死士作为,另一种则是刺客所为,说不定暗中还有另一股潜藏的力量。如果这样,成嘉就太可怕了,因此,我想如果太师想要报复,不如直接设法杀掉成嘉,然后威逼大王,坐上令尹之位,这样,太师的大事可成。” 胖门客接着说:“太师如果这样做,必须做的干净利落,不能让楚国出现内乱。国内的纷争,决不能可让外敌所用。” 潘崇冷冷的望了他一眼,说:“所谓外敌,要因时因地而定,国与国之间,分分合合的还少吗?” 胖门客看出太师的不快,只有唯唯诺诺的称是。 “晋国的三名剑客,不知太师从哪里募得。”邓士道:“这三名剑客身手甚高,如是光明正大的打斗,他们绝不会落败,只是对方诡计百出,才要了他们的命,君子坦荡,不可于小人同语。可惜,可惜。不知太师还能否招募这样武功高强的剑手,我想,无论哪国的高手都行,只要能为我所用。” “剑手的事我会继续想办法招募。”潘崇没多说。 “我看,是否在对成嘉动手以前,叫府兵和家丁们收敛一些。”瘦门客说。 “不!”邓士坚决的说:“平日怎样,现在还是怎样,一旦反常,反而会引起对方的警觉,此事万万不可。但是,闹到一定程度,必然有好事之人出头想平息纷争,等到人心思定的时候,自然会有人找楚王出来说话,那时候,太师再令手下收敛不迟。 这样,太师将会以行动告诉众人,太师眼中,楚王仍是一国之君,太师还是以楚王为瞻。” 还有一点,成嘉不好杀,据说上次子仪动用了众多的刺客,结果全军覆灭,我们一定要做好准备,争取一击成功。”邓士说。 就在潘崇积极想着杀死成嘉的对策时,成嘉也在斗府大感纳闷。 他通过斗越椒报告的情况得知,他的死士无一人幸免遇难,尽管他们视死如归,拼尽全力也只杀了一个门客。他没想到潘崇手下的门客,竟然有如此高深的武功。 但是,靳鳝最终还是死了。装扮成酒楼掌柜和伙计的刺客,不是他的人,从他们身上,成嘉嗅出刺客的气息,然而,他们也未成功,靳鳝是死在数支鉄箭之下。现场痕迹全无,这支铁箭怎么杀死靳鳝的,恐怕也就靳鳝能够回答。这股隐藏的力量虽然杀了靳鳝,帮了他的忙,但是,以后也可能成为若敖氏家族的劲敌。 这种铁箭打造不易,一定有迹可循。成嘉对斗越椒说:“从现在开始,你差人去各县邑、都邑,寻找打造过这种铁箭的人,一般的工匠打不出这种锐利的铁器,能打出这种铁器的人,必然是高明的匠工,这种人不会太多。你先从这点着手查访,切记,因为这股力量太可怕,一定要找出他们。” 斗越椒连连称是。 “另外,那个张小海还是放回能干那里,既然靳鳝已死,我们不可失信。”成嘉令道。最后,他还有一点疑惑没说出来,为什么每次要钟无悔做的事,尽管看起来不可能,不管是谁做的,但是,最后的结果都能达到目的。那么,这次要钟无悔帮助斗越椒坐上令尹之位,是否也能实现呢? 困惑!同样的困惑也出现在丹府。 自从上次帮助子仪刺杀成嘉失败后,“红楼”的力量遭到前所未有的损失。钟无悔的猜测没错。“红楼”实际上是丹府的据点之一,上次为对付成嘉和钟无悔,刺客精英已所剩无几。但是,为了钟无悔这次刺杀靳鳝,丹府居然不惜血本,派出几名硕果仅存的高手,如果钟无悔知道这点,一定会惊奇不已,可惜的是,丹府的刺客们还是没有成功。 靳鳝死于铁箭之下,就跟当初杜鹃的死一样。 “难道靳鳝真是那个淫贼所杀?”丹府的主人也感到奇怪:“如果他有这么强的力量,为什么又要找我们出头?” 站在一旁的鄂蕊蕊说:“不可能,那个淫贼几次差点死在我手里,他的武功我知道,为了活命,绝对不会掩盖高深的武功。不过,他逃命的手段倒是比老鼠逃得还快。”提起钟无悔,鄂蕊蕊就恨的咬牙切齿。 “你可想过,上次在这里,他居然能破鬼谷子刚刚为我们设置的阵势,凭这份才智,就非你所说的淫贼可比。”丹府主人说。 “也说不定是个巧合呢?”鄂蕊蕊有些不服气。 “巧合?你没见到,他是毫不犹豫的点破破阵之法,没一丝犹豫。”丹府主人沉思道。 “娘,我不是跟您说过,我救过一个女孩吗?”鄂蕊蕊说。 丹府主人点点头。 鄂蕊蕊接着说:“我救那个女孩的时候,没想到潘府总管的武功太高,我差点……差点被他抓走。”鄂蕊蕊没好意思说出又一次差点被凌辱。 “你怎么没跟我说?”丹府主人的话语有些严厉。 “我只是看不下去潘府总管太过于卑劣,才含愤出手。那个女孩比我还惨。”鄂蕊蕊眼里含着泪花说。 “后来呢?” “没想到潘府总管是我师叔,对我的武功非常了解,就在危急的关头,是一名大侠出手相救,我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就见一把小刀插上潘府总管的喉头。那个大侠还说,这样会洗脱我杀人的嫌疑,我不知道什么意思。 潘府的靳鳝,也是帮助潘崇作恶的一条狗,会不会又是那个大侠帮忙出手呢?”鄂蕊蕊提起那个大侠,眼里便放出光芒。 “看你这样,该不会是想着以身相报吧?”丹府主人打趣的说。 “娘!”鄂蕊蕊脸红起来。 “靳鳝的死,如果不是那个淫贼最好,不然,太让我担心了。”丹府主人说:“你想想,如果那个淫贼有那么高深的功力,却一天到晚装成好色之徒,并且蠹惑楚王不问朝政,沉溺淫乐。他究竟有何居心?不得不防。 这样,蕊蕊,你安排几个人想办法调查那个淫贼的真实身世。另外,再安排几个人一天到晚盯紧那个淫贼,看他到过哪些地方,做过什么事,他和哪些人讲过话,讲的什么等等,大小事情,都要一并收集。”丹府主人说。 一听这话,鄂蕊蕊立刻说:“后一件事由我去。” “不行,你别老是想着复仇,我们现在还有很多大事要做,府中损失太大,人手不多,你现在要负担起府中重责,听见没有?”丹府主人有些严厉。 “知道了。”鄂蕊蕊委屈的低下头。 “你的大仇一定会给你报,但是不准你以后随便出手,知道吗?武学上,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如果不是那天,那个淫贼点破我的阵势,我还真有些自以为是,以为天下无敌,回想起来,杜鹃她们的死,都是因为我们过于轻敌所致。 从现在开始,都要谨慎从事,谕令手下,不可贸然出手。对于那个淫贼,也决不能动手。另外,方才你说,那个大侠一刀刺中潘府总管的喉头。此事不可对外人提起半字。”说到这里。潘府主人脸色严峻:“穆王就是死于这种刀法之下。” 鄂蕊蕊大吃一惊:“这样说来,那个大侠岂不是杀死穆王的凶犯?” “此事还很难说,那种刀法是一种流派,还是个人独门武功,都不好讲。我们现在只能暗中查访。”丹府主人说。 这样,靳鳝死后,“红楼”的刺客组织便像云烟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靳鳝已死,钟无悔也想让自己轻松一下,他找来先前子仪送给她的萝莉双胞胎姐妹。在钟府中安逸、舒适的环境中,这对双胞胎姐妹出落的更加楚楚动人。 “你准备好了?我真要放进去啦!”钟无悔说。 “嗯!”姐姐脸上红晕满面,嘴巴里面蚊子哼哼一般挤出了一个字。 “有些小,进去了会很痛的,你要忍一忍……”钟无悔似乎还是不大放心,又问了一次。 随着终无悔一用劲儿,“啊!”姐姐痛的一声喊,一只手捏起拳头,另外一只手死死捏住了钟无悔的胳膊。“哎呀!疼,疼!大人轻一点。”姐姐叫道。 “这么紧,痛一下就好了。”钟无悔安慰道:“好好,放松一点,我也会尽量轻一点的,如果痛的话你就叫,我知道这是你第一次……” 姐姐鼻中发出轻轻的嗯声,缓缓点了点头。 “放松放松,你的肌肉一紧张,我更难插进去。”钟无悔低声安慰着这个小萝莉。 “出血了,出血了。”姐姐害怕的叫了起来。 “红了,但是不可能出血,你看花了眼。再忍一忍。”钟无悔加大了力度。 “啊!”随着姐姐的一声惨叫,妹妹在一旁雀跃道:“进去了,进去了!我也要来。” “站起来试试。”满头大汗的钟无悔对姐姐说,原来钟无悔闲得无聊,做了一双高跟鞋,他首先要萝莉姐妹的姐姐试试。 因为鞋子稍微小了一点,才使得姐姐遭受了痛楚,但是站起来一走,便觉得遭受这个痛苦非常值得。 钟无悔立刻招来府中的美妻娇妾参观,结果获得“夫君淫技巧能高超”的如潮好评。同时也获得众口“夫君偏心”的一片指责。 就在钟无悔和妻妾们乐融融的闹成一团时,忽听门卫来报,成嘉差人来请钟无悔去斗府。 钟无悔无奈,只好告别了兴高采烈的妻妾们,上了成嘉派来的马车,来到斗府。
第九十九章 与虎结盟 成嘉一个人在书房等着钟无悔。 当左右退下之后,成嘉盯着钟无悔问道:“你很怕我对吗?” 钟无悔没料到成嘉突然有这么一问,他赶紧说:“令尹大人和蔼可亲,对待民众像春风般的温暖,对待敌人想秋风扫落叶一般的残酷无情,我和大人是友非敌,何须怕大人呢,大人多心了。”说罢,他还自己干笑了两声。 “如果不是怕我,为何助潘崇得到司败之位?你不要再说。”看着钟无悔还想解释,成嘉立刻制止他道:“此事你不用多说,我现在找你来,只是想跟你商谈一件大事。” “大人请讲。” “坐下再谈。”成嘉和钟无悔在书桌前坐下。 这张书桌和座椅,还是钟无悔为了讨好成嘉,专门做来送给成嘉的。每次席地而坐,钟无悔感觉太不舒服。没想到,成嘉对钟无悔送的桌椅非常满意,而且在府中也照样打造了一些桌椅,除了非常正统的场合,一般的情况下,都已习惯于坐椅子。 侍女上完茶水后,书房只剩下成嘉和钟无悔。 这时,书房已被府兵团团围住,防守得严严实实。 “你不用害怕,这只是为了我们所谈之事不传墙外之耳的防范。”成嘉看出钟无悔的不安,立刻对他解释道。 “潘崇野心极大,而且手段狠毒。他现在拉拢你,只是为了一时的利用。”成嘉接着说:“靳鳝死了,我知道不是你所杀。因为靳鳝的死,潘崇一定会狠毒的报复。我跟你商谈,只要你做到一件事。” “大人请讲。” “一旦我身亡,你必须帮助斗越椒坐上令尹之位,这个重位一定不可让潘崇得到,否则,你将死无葬身之地,知道吗。” “我很想助斗越椒坐上令尹之位,只是害怕没这个能力。”钟无悔表现出畏难情绪。 “你看看这个再说吧!”说完,成嘉交给钟无悔一册竹简。 钟无悔看罢,大吃一惊,竹简上流水账般的记着钟府的事情,连他的妻妾们喜欢下的围棋的事都没漏掉,只是因为内奸不明围棋规则,没说的太明白。所幸竹简内容不是很多,但已经说明钟府内出了大问题。 “这些事都是真的吧?”成嘉问道。 钟无悔没做声,算是默认。 “这是有人报告给潘府,我从潘府打听到以后找人录下的。”成嘉说完,又从书桌拿出一把飞刀:“有人说,这是从你府中找到,然后送到我这里来的。” “什么?”钟无悔大嚇,刚想伸手接过来看看。 没想到成嘉接着说:“我知道这不是你的。” 听到这话,钟无悔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这把刀跟杀死先王的凶器看起来很相像,但是,质地差了很多。这么多年来,在外,一直由我领军征战,因此我对兵器很感兴趣,我曾亲自仔仔细细的看过刺杀先王的凶器。那把刀所见不多,可谓兵中少有的利器,使用那种兵器的武艺更是前所未闻。 有人将这把刀送到我这里的同时,我估计潘崇那里也会有这种刀。现在,由他掌管刑罚狱讼,说不定,原先保留在官府中刺杀先王的凶器,都已换成这种飞刀。一旦在你府中搜出这种凶器,你知道意味什么吗? 即便你府中没有这种刀,搜查你府中的时候,找人放几把,应该很容易吧,你是聪颖之人,这种事不用我多说。 刺杀先王,按律当诛,你府中的妻妾美姬将充作官妓,不过,我想她们早在你进入大狱之时,已被潘崇收入房中。这就是你助潘崇获得司败一职应得的结果。”成嘉带着嘲讽的语气说。 钟无悔暗想:“你们这些家伙都不是好东西,助你得到司败一职说不定更惨,至少潘崇没得到令尹之位前,还不敢对我怎样。”但是他脸上仍然带着无比沉痛的表情,对成嘉说:“只怪我色迷心窍,对不起大人,对不起我的夫人们。现在悔之已晚,我只有紧跟大人才能保家卫府。忠不忠,看行动,我就是大人屁股下面一把椅,哪里需要哪里移。大人说,要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没想到潘崇不但将黑手伸进钟府,而且已考虑好怎样将自己治罪,全盘接受钟府的美女。可自己还在为最近的小胜自鸣得意,看样子,一点都不能马虎啊!钟无悔真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 钟无悔不明白为什么成嘉这么急切的要自己助斗越椒坐上令尹之位,但是,既然成嘉这样明确的示好,对于钟无悔来说,现在的目标很清晰了,与成嘉结成统一战线,先扳倒潘崇再说。 若说成嘉是虎,潘崇就是狼,现在最好的策略与虎结盟,联手驱狼。 于是,钟无悔和成嘉结成同盟,他们商量好,仍是斗山做他们的联络人,两位青楼嫖友经常在青楼聚会,不会引起他人的怀疑。 当初在“鹭鸣园”,曹云娥的俏婢菱香被潘府掳去****致死的惨状,现在还历历在目。血仇未了,钟无悔决不能让自己的女人再次受到伤害。 看到成嘉写的竹简,钟无悔想都不用想,便猜到内奸就是张小梅。张小梅自身受潘崇的伤害颇深,现在帮助潘崇估计是受胁迫所致。 张小梅做内奸并不可怕,她所报告的事也只是日常琐事,可是令钟无悔警觉的是潘府幕后之人。这人太可怕,他仅凭日常生活细节,便想窥视出钟无悔是否别有用心,这般洞察力非常人所能。 而且,只要张小梅报告日常琐事,也可减轻张小梅的负罪感,不会使她过于反常。 细节决定成败!对于生命攸关的事,钟无悔丝毫不敢马虎。他曾记得日本人发现大庆油田的经过,便是细节上出的大事。 日本情报机构通过1964年的《人民日报》上看到了题为“大庆精神大庆人”的报道,从而判断出:中国的大庆油田确有其事。 在1966年的一期《中国画报》上,日本情报机构看到了王进喜站在钻机旁的那张著名的照片,他们根据照片上王进喜的服装衣着确定,只有在北纬46度至48度的区域内,冬季才有可能穿这样的衣服,因此大庆油田可能在冬季为零下三十度的齐齐哈尔与哈尔滨之间的东北北部地区。 之后,来中国的日本人坐火车时发现,来往的油罐车上有很厚一层土,从土的颜色和厚度日本情报机构得出了“大庆油田在东北三省偏北”的结论。 并且,他们仍然根据《中国画报》一张炼油厂反应塔的照片,从反应塔上的扶手栏杆(一般为一米多)与塔的相对比例推知塔直径约5米,从而计算出大庆炼油厂年加工原油能力约为100万吨,通过对大庆油田位置、规模和加工能力的情报分析后,日本决策机构推断:“中国在近几年中必然会感到炼油设备不足,买日本的轻油裂解设备是完全可能的,所要买的设备规模和数量要满足每天炼油一万吨需要。” 有了如此多的准确情报,日本人迅速设计出适合大庆油田开采用的石油设备。当中国政府向世界各国征求开采大庆油田的设计方案时,日本人一举中标。 历史的教训值得注意!钟无悔不敢再掉以轻心,潘府的人太有才了! 对钟无悔来说,要控制张小梅并不难,可是,在不引起对方的注意下控制张小梅很难,稍微出一丝纰漏,便有可能打草惊蛇,钟无悔现在想的是反过来利用张小梅,把对方引入歧途和陷阱,他决心与对方斗智斗勇。 钟无悔首先找到曹云娥,将事情全部告诉给她,并找借口将白衣女要到身边,而将张小梅放到曹云娥的身旁。在钟府中,也只有曹云娥才有能力和绝高的心智来掌控张小梅。 然后,钟无悔又和能釰在床第之间,将张小梅的事讲给她听,要她转告能干,潘府无孔不入,一定要谨慎。他不敢让能干知道张小梅做间的真实情况,凭能干那性子,一旦得知张小梅是内奸时,能忍得住才怪。 整个钟府,除了钟无悔、曹云娥、能釰他们三人知道张小梅的事以外,其余的人全不知情。由于曹云娥将张小梅控制在身边,钟无悔放心多了,他这才敢腾出精力,全力应对潘崇。 以前,能干在司败之位时,楚国的一切司法程序都是有序可循。 一般说来,司法部门受理案件后,要在规定的时期内审理案件。在此期限内,司法官员必须将所接受的告诉予以审理,否则就是渎职,告诉人于期内享有督促司法官员审理告诉的权力。 审理案件时,司法官员要“听狱”,即听取争讼双方的申述。此外,司法官员还要听取能对案件提供证据的非当事证人的陈词。 结案时,要按律定罪,即依据事实和法律规定,对案件作出合理的判决称为“断狱”。 因为诸国君主对国内讼狱非常重视。司法官员难以“断狱”时,楚王和楚国中央官员较多切入地方上的讼案。 不过,潘崇的人任司败一职后,原先的大批人员被赶走,换上许多潘崇的人。楚国的狱讼开始蜕变为有理无钱莫进来的官衙。 于是,每天潘崇府前都停满了马车,前来拜访的权贵王族络绎不绝。 可是,这一天,一件讼案轰动了王城,饱受司法苦头的一般民众纷纷议论,都想看看这桩官司的结果。 成嘉府中的乐师,居然和潘府的马车夫在争夺各自田地的打斗中,将潘府的马车夫杀死,于是,这桩讼案变成成嘉与潘崇的直接交锋。
第一百章 心狠手辣 “砰”的一声,潘崇将一册竹简扔在案几上,大怒道:“你们自己看看,现在成何体统。” 在书房,只有邓士和左二和卓二胖瘦两个门客。 左二和卓二低头看了看竹简。 胖子左二说:“现在礼坏乐崩,不少王官流落民间,私学兴起,只要交上一串腊肉,不论贵贱,都可上学,学子有种种议论也属正常。” “现在,天下大乱,各国争雄,众多的国君都希望富国强军,争得霸主,因此竞相招贤纳士,这样,使得不少人弃农为士,只为以后能在朝中为官,或一展抱负。他们未进宫之前,四处讲学,议论朝政,诸子百家,相互诘难,只是为了吸引民众的注意力,为进宫铺路,不足为患。”瘦子卓二说。 胖子左二接着说:“简上所录得这些言谈,虽说有辱太师,但我觉得,太师只做蚊蝇之声,没必要理会。” “蚊蝇之声?”邓士反问了一句:“你们知道这些蚊蝇之声发自何处吗?” 胖瘦两门客望着邓士没做声。 “你们所称的蚊蝇之声来自乡学呀!”邓士说。 春秋时,西周的学校,分为国学和乡学。国学和乡学,是培养中央和地方政府官吏的主要渠道。 国学是专供上层贵族子弟入学的学校,分为小学和大学两级。 乡学,是招收郊区6乡国人子弟入学的地方学校。根据《周礼》6乡6遂的建制,周代王城和诸侯国都的近郊为乡,设家、比、闾、族、党、州等6乡;远郊为野,设家、邻、里、酂、鄙、县等6遂。居住在6乡的平民,叫做国人,他们多为士或庶人,他们的子弟有进入乡学受教育的权利。居住在6遂的都是奴隶,叫做野人。6遂不设学校,因此,奴隶的子弟是被剥夺了受教育权的。 由于周室政权软弱,财力枯竭,因此学校不易维持,造成学官四散,导致学术下移,而私学兴起。 楚国的教育模仿周制而又不同于周制,是乡学和私学并举。 “王城的乡校本应为官府培养人才,现在却妄议国政,诋毁太师,这是要乱我大楚。太师以后如要掌握重权,必须要赢得民心。可你们看看,什么太师不顾民生,为己一私,狂征暴敛……放纵官员贪腐行贿……狱讼黑暗……等等。”邓士言厉色愤的说:“这些毒惑人心的议论一旦传开,将使太师声望一落千丈。” “如果这样,我们可安排自己的名士,装作民众去乡校现场辩驳,为太师洗污,反正百家争鸣,我们也可设法成为一家。”胖子左二说。 瘦子卓二紧接着说:“而且,我们还可找人在乡校,专挑令尹成嘉的弊端议论,将污水反泼到他的身上,如何?” 潘崇阴沉着脸说:“议论朝政,也是大夫的事,还轮不上这些贱民胡说八道。” “太师的意思是……”胖子左二望着潘崇欲言又止。 “以卓二的办法,只会变成天长日久的骂战,说不定正中成嘉的圈套。”邓士说:“太师只有以刀戈的力量,用血来震慑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才能极快的平定此事。” “如果这样,反会激起民众的愤懑,说不定还会招来成嘉派兵保护民众,这样,反而抬高了成嘉在民众中的声望。”胖子左二有些担心。 “我也认为此事不妥,有的国君专设学宫,让人著书立学,相互论战,太师若果血屠乡校,恐招致各国的责难,到时候,只怕连楚王也会出面责怪太师,这样做,得不偿失。”瘦子卓二也表示反对。 听到这话,潘崇此时也有些犹豫。 邓士微微一笑,说:“百家争鸣可以,但是,必须立意:太师独尊!这就需要左二的方略,安排自己的名士,装作学子去各处立学论战,为太师立威。” 邓士歇了口气,接着说:“左二不是担心激起民愤,成嘉派兵吗?这就需要我们的谋略!先找几个死囚,穿上兵丁的衣甲,进场的时候杀掉,我们就说有人谋反。现场再故意漏下晋国书简的残片,上面写什么,左二和卓二可尽力发挥。 现在,城中不乏市井无赖,闾巷恶少,他们好勇轻死,正好为我所用。给点铜钱,让他们在人群中挑衅斗殴,滋生事端,太师用兵,是因为乡校已成危害民众的暴戾恣睢之地,为民除害,何罪之有? 另外,还可在乡校留下部分晋国的兵器。我们对外就说,太师接到密报,有人谋反,这才派兵平乱,如此一来,谁敢说太师的不是?” 邓士的话一说完,满室无语。 潘崇当即赏赐了两名美姬随邓士而去。 成嘉府中的乐师杀死潘府的马车夫的狱讼,一直尚未了结。乐师根本就不承认杀了潘崇的马车夫,因此,一直待在斗府。 虽然这个乐师地位不高,却得到成嘉的刻意保护。成嘉就是想利用此事,明确地告诉潘崇,虽然你得到司败一职,但是,楚国司法还没达到让你一手遮天的地步。 一般的民众将斗府与潘府的狱讼当做了观赏性的娱乐看待,因为他们现在过得太苦,在成嘉与潘崇的权势前又无可奈何,心里愤恨难以表现,只有希望两人像斗鸡一般,你啄的我鲜血淋淋,我啄的你眼瞎羽落。 因为君王的软弱,民众成为权臣的鱼肉。 当时,楚国赋税法律很不完善,没有单独立法税收,固定性并不十分严格。赋税具有明显的强制性和无偿性,很难做到定时定量,完全凭着统治阶级的意志行事,没有法律化。这就给了权臣们可乘之机。 成嘉宣称说,农为国家至大利,商为私人之小利。商贾赚钱容易,造成农不耕田,趋向商贾,因此,王城的市赋加重两倍收取。并鼓励告发偷赋漏赋的商贾,一时间,对商贾大炒家所得民财甚多。 潘崇看的眼都红了,他密令主管田赋的税官,加征田税。当时,赋税是有区别的。“赋”即向民众征收货币用于军事开支。潘崇所加的“税”,即农民向统治者交纳农产品,以换取对他们的土地与人身安全的保护。 既然“中央领导”狮子大开口,下面的官吏们也不甘落后,各想奇招敛财。开始了什么“贡”、“捐”、“租”等等,各种名目繁杂的收费。 可是钟无悔明松赶紧,并未理会成嘉和潘崇日益白热化的争斗,他不改一贯的风流,依然约了斗山去青楼消遣。 他们刚刚来到一家名叫“怡心”的青楼门口,就听见里面传出男人的怒吼:“这银子你到底交不交?” 一个清脆的女声说:“我身上又没有长你所说的什么‘**’,凭什么要交‘**费’?” 这时,响起一个慢条斯理的声音说:“你是接客的姑娘对吧?虽说你身上没长**,但是,那玩意,你身上有时没有,有是有,对吧?所以我们收的‘**费’,已经给你减半,你该知足了。” 钟无悔和斗山进门一看,只见两个手持刀剑的兵丁在和“怡心”楼的一个姑娘理论。那姑娘身后还站着好几个小姑娘。 一见钟无悔,那个姑娘像见了救星似地扑到他身边,抱着他胳膀说:“钟大人,你可来了,你来帮我们评评理,怡心楼刚刚交了‘捐费’,现在,他们两个又要找我们姑娘收什么‘**费’,天下哪有这种道理?” 钟无悔向那两个兵丁问道:“是谁说要收什么‘**费’的啊?” 那两个兵丁互望了一眼,“噗通”一声给钟无悔跪下:“小的们家里没钱买粮,这才想找点外快,还望大人高抬贵手,饶过小的一命。” 钟无悔也没想和这两个兵丁过不去,他掏出几十个铜钱递给他们:“拿了走路吧。” 这两个兵丁接过铜钱千恩万谢的走了。 钟无悔和斗山各自搂着怡心楼的姑娘刚刚上楼,就听见下面在叫:“老妈,给几个茶钱。” 钟无悔探头一看,只见几个所谓的“闾巷少年”,也就是现在所称的小混混,他们一进门后,就找老鸨讨要铜钱,老鸨赶紧掏出十几个铜钱将他们打发走。 钟无悔一看这种情况,也没心思和斗山再待下去,便匆忙离开了。反正他约斗山出来主要为了联络,现在事情已办,也没必要逗留在青楼。 钟无悔便想独自去市集走一走,了解一下当今王城的民情如何。 钟无悔路过一间乡校时,听见里面传出吵吵嚷嚷的争论声,以前他路过这里都很安静,因为不知什么原因争吵,他便想进去看看怎么回事。 反正没事,既然路过乡校,钟无悔也想顺便了解一下古代的教育。 他来到乡校,只见乡校里面,围了一大群人,几个人在那里争得脸红脖子粗。 一个人说:“现在王城外盗贼四起,就是因为国相和太师横征暴敛,逼的百姓难以生存才造成的。” 另一个人说:“君子应该守之于礼,知义、知忠。不可因为有了贪官污吏就铤而走险。人不能为失去个人小利而做出破坏国家大义之举。” 先前说话的人接着说:“楚国强盛我们都喜欢,我们喜欢楚国强盛,是因为强盛的楚国能带给我们安逸的生活。可是现在,我的家产被这些官吏们搜刮的干干净净,连饭都吃不饱,楚国再强盛与我何干?” 人群中有人说:“我们吃不饱,可是太师家的狗都比我们吃的好。” 人群中又有个莽汉大声说:“我们找个女人都难,可是太师家里美女如云,害的我只能……” “只能怎么样?” 那莽汉嘟哝道:“只能找个母猪解决。” 众人哄然大笑。 这时有人对他人随便乱讲有些不满,说:“乡校是给学生讲授知、仁、圣、义、忠、和六德的地方,我们不可在这里随意抨击官员的优劣,朝政的得失。” “说得好!”有人答道。钟无悔一看,有两个大夫模样的人也在人群中。
第一百零一章 血染乡校 一个高个大夫说:“百姓来到乡校,指责国君、批评大臣,给楚国抹黑,流传开去,对国家有什么好处?不如将这乡校拆了,看这些平民百姓到哪里乱嚼舌根。” 这时,吵闹声越来越大,人群中有人不满了:“只能你们做坏事,做的人不给国家抹黑,讲的人抹黑,对吗?” “这位大夫的意思是想说,小偷小摸的人被逮到了一定会按律治罪,要偷,就偷窃整个国家,这样的人,还能成为诸侯称霸一方,受世人景仰。”有人冷嘲热讽说。 这时,一位个子偏矮的大夫开口了,他对高个大夫说:“且不论其他,你是工尹,当知河水暴涨,即将崩堤时,是因势利导,放掉一部分水,还是堵呢?” 高个大夫说:“当然是放掉一些水好些。” “这就对了,”个子偏矮的大夫说:“朝廷在治理国家大事的过程中,官员在处理大大小小的事务中,都不免出些差错,或者做出有害百姓的事情。百姓们对朝廷、对官员有所不满,说了出来,我们可以及时纠正。 这里正是百姓说话的地方,我们把它拆了,百姓就不再聚集抨击朝政了。但是,他们把不满的情绪全憋在肚子里。这样,就像暴涨的河水一样,堵塞的越厉害,冲溃堤坝的力量就越强,造成的危害就更严重。 现在,我们给地方让他们讲话,让他们发泄心中的不满,就如因势利导,放掉一部分水一样,这乡校,你说拆还是不拆呢。” 高个大夫心服口服的说:“伍大夫说的有理,小弟错了,多谢武大夫赐教。” 钟无悔听到这番议论,赶紧上前拜见:“本大夫姓钟,有幸聆听高见,不知大夫高姓大名,还望赐教。” “本大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伍举,是不屑与大人为伍的朝臣。”伍举毫不客气的说。 “能与伍大人同朝为官,实乃三生有幸。”钟无悔毫不理会伍举的冷漠。 “这位大人是……”钟无悔又想与高个大夫套近乎。 “本官钟山,坐工尹之位。”钟山也是不冷不热的。 工尹为掌百工之官,钟无悔一听大喜,他的很多构想,缺的就是工匠能人。 “我们五百年前是一家人呐!”钟无悔说着,正准备上前找钟山细问一些情况,这时,忽然听见乡校周围响起隆隆的兵车声。 紧接着,身披皮甲,手持刀戈的禁军,在潘将军的带领下冲了进来。 潘将军没想到在这里碰上钟无悔,他急忙将钟无悔拉到一旁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钟无悔说:“我从这里路过,听见里面争吵声音很大,刚刚进来看看怎么回事,就碰见你来了。”他看着潘将军全副武装,有些疑惑:“你这是干什么……” 潘将军压低声音说:“近来,这里每天都聚集着一批刁民,辱骂太师,批评国政,预谋造反,太师要我赶紧压下他们的不满。小小百姓,哪轮的上他们议论国政。但是太师非常担心,人群越聚越多,他们的议论,会毁损我国威,损害太师威信,撼我国政,因此,太师已下决心,要他们永远闭口。” 钟无悔大吃一惊:“这么多平民百姓只是嘴巴说说而已,有什么关系呢?” “你赶紧走,别管这么多了,这里的事我会处理的干干净净。”潘将军说。 “和我一起来的还有两个大夫,我和他们一起走吧。”钟无悔说。 “行,动作要快。”潘将军嘱咐道。 钟无悔来到伍举和钟山跟前,简单地说了一句:“赶紧跟我走,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问。” 伍举和钟山知道钟无悔是楚王身边的红人,他们也不知怎么回事,但毕竟都是官场之人,一看钟无悔说的严峻,又见到潘将军领军的架势,知道事情重大,便马上跟着钟无悔走了。 一上马车,走出一段路后,钟山小心翼翼的向钟无悔问道:“钟大人,刚才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伍举看到的是,钟无悔一双包含悲愤的泪眼。 伍举很不明白钟无悔为什么会这样,在他大脑里的印象,钟无悔就是一个祸国的淫贼。他哪里知道,钟无悔已预见了这些百姓的悲惨下场。 ****政权必然摧残人性,残害异己,蹂躏民意。最下本钱的就是镇压本国百姓,他们最不怕的也是镇压本国百姓。 残酷杀了他们,还要他们背上叛贼的骂名,即便没株连家庭,他们的家人也会受到社会歧视,而根源,只是在于他们仅仅批评了当今的权臣和朝政。 半道上,钟无悔便下了马车。从乡校出来后,钟无悔心情极端郁闷,又苦于无法表达,他想到汤仲新婚,便想随便过去看看,这样,他悄悄来到汤仲的商铺。 汤仲已和米铺掌柜的女儿成亲,小两口又在米铺旁开了一间小食馆,因为钟无悔送的石磨,加之汤仲媳妇心灵手巧,将大豆成了不少美味,其中大豆做的合渣,再配上作料,尤为受人欢迎。 小小的石磨,可以磨玉米、小麦、大米等等很多主粮,不仅丰富了民众的饮食结构,而且创造出很多美味。不少百姓在这里品尝过合渣后,回家纷纷打造石磨效仿,使生活大为改善。大家为了感谢汤仲夫妇,常常光顾他们的店铺,因此生意格外红火。 钟无悔不动声色的看了看,但是,汤仲的小媳妇不知道汤仲和钟无悔的关系,出于感激之心,见到钟无悔格外热情,钟无悔在她那里喝了一碗合渣后便离开了。 当钟无悔刚走,立刻有个三十多岁的人来到汤仲的小食馆,在吃着合渣时,他向汤仲的小媳妇问道:“我看见你对刚才来的大夫好像很熟悉,你不怕他吗?” 汤仲媳妇很奇怪:“我为什么要怕他?” 那人说:“他可是个有名的大淫贼,他来这里肯定没安好心。” “不会,”汤仲媳妇说:“我父亲两次在受难的时候,正好都碰见钟大人救了我父亲,我很感谢他,所以对他好,还有……” “翠花,父亲找你,你快去吧。”汤仲打断翠花的话头,转而对客人说:“客官还想吃些什么?” 那人没接汤仲的话,继续向翠花追问道:“你刚才话没说完,还有什么?” “没什么,女人家一张嘴就喜欢瞎说。”汤仲一面招呼客人,一面催促翠花进到内屋。 当晚,汤仲便向钟无悔报告了这件事。钟无悔交代过他,做情报工作,一定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注意微小的细节。 他记得钟无悔跟他讲过的一个故事。在长江边上,为了防止水患,筑起了巍巍长堤,有次发大水之前,一个老农发现堤上蚁窝增多,就对他儿子说了,他儿子想这么牢固的长堤还害怕几只蚂蚁吗?就没当回事,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大水猛涨,由蚁窝渗透开始,结果使大堤崩溃。这就称: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因此,汤仲非常谨慎,他原先做猎人的习性,也使得他非常敏锐,当有人一刻意打听钟无悔的事,他便马上报告给钟无悔。 钟无悔综合各方面的因素和情况一分析,发现有张网已慢慢扣向他,而且正在小心翼翼的收网。 如果对方真的有心算计他,钟无悔估计暗中护卫他的侍卫已有人被发现。果然,没两天,一名侍卫死在小巷,没有打斗的痕迹,只能认为是死于暗算。 借口王城治安太差,钟无悔出门,干脆公开带上几名侍卫。他已经感觉到,目前,正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钟无悔又愁眉苦脸的跑到潘崇那里去求援了。近来,他商队的马车屡屡被劫,他曾向成嘉求援派兵保护,可是成嘉每次都给他几个老弱病残的兵丁。那些强盗非常凶残,每次都将那些护送的兵丁杀得一干二净,连尸首都找不到,劫走的货物更不用说。 因此,钟无悔只好到潘崇这里求援。 潘崇一想,现在钟无悔还有利用的价值,便拨给他一队兵丁。钟无悔这才千恩万谢地走了。示之以弱,才能最大限度的麻痹敌人。 与此同时,斗越椒正在成嘉的书房。 成嘉向斗越椒问道:“你觉得钟无悔这人如何?” 斗越椒嗤之以鼻,说:“这个淫贼一天到晚只会躺在女人身上,文不能文、武不能武,不堪大用。” 成嘉说:“不仅你这样看,众人都是这样看待这个淫贼。可是我认为你们都看走眼了,此子绝不简单,你要记住我的话,不然,你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现在没有办法,必须利用他,否则,在我废掉楚王王位之前,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他杀掉,以绝后患。 我奇怪的是,说他是君子吧,他的确是个淫贼,都道红颜祸水,可他居然不怕,家里全是美女,也无怪潘崇心动。说他是淫贼吧,可他每次都能在难以想象的危险中脱身,我就想不透为什么。你还记得楚王被子仪挟持的事吗?” “记得,怎么啦?”斗越椒奇怪成嘉怎么忽然说起这事。 “在少傅贾松主政的都邑中,有处桃花夫人的产业叫丹府,据说那里没人进去过,曾经有几个好奇之人想去看看,其中还有自诩武功高强之人,但是,每一个人都没能出来,那里即便神秘,也没人知道怎么回事。可是,钟无悔进去了,据说他只虚空指点三下,丹府主人便恭送他们出来。”成嘉说。 “但是我知道,这淫贼的逃功可称天下一绝。”斗越椒说。 “很多事情,仅仅靠武功是解决不了的,必须依靠心智,你太过于相信武功,虽然你被称为‘楚国第一勇士’,但是,当你坐上令尹之位后,更多的要靠心智。”成嘉说。 “我一定谨记大人所言,现在,我们该怎么做?”斗越椒问道。 “首先确保你能坐上令尹之位,此前,先要想办法让潘崇和钟无悔斗起来。你听我说。”接着,成嘉对斗越椒说出一番对策,让斗越椒按计行事。 钟无悔在王宫陪楚王观赏歌舞时,悄悄与楚王商定了扶助斗越椒上位的策略,他和楚王都不明白成嘉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国相之位,怎么也不能落入潘崇之手,他们只能选择与成嘉联手。
第一百零二章 兵围钟府 一辆马车来到潘府的门前,车上下来两个秀美的少女,送人来的管事告诉潘府的管家,说钟无悔刚刚买了两个俏婢,特地送来孝敬潘太师。 人一送到,马车便离开了,那时,互赠几个奴婢都是司空见惯之事,所以,钟无悔没有跟车前来也是很正常的事。 与此同时,有人来到钟府报信,说钟府出门采买的两个俏婢,突然被潘府的人抢跑了。 钟无悔一回府中,便知道了这事,没想到潘府又是故态复萌,菱香被抢后,送还钟无悔时的惨状还历历在目。潘府强抢民女之事屡见不鲜,但现在,钟无悔已不同于以前的钟无悔了。 也许潘府不知被抢婢女是钟府的人,钟无悔强压一腔怒气,要府中总管前往潘府要人。 没想到,潘府一口咬定是钟府主动送来的人,哪有前手刚送人,后手又马上要回去的?更可恶的是,钟府不但来要人,居然还污称是潘府抢去的,这分明就是故意来潘府找麻烦,给潘府抹黑。 这面子,无论如何都不能丢,因此,潘府一口回绝不说,还将钟府总管一阵乱棍打出。 钟无悔只好自己亲自再去潘府要人,但是,潘府大门都没让他进,反指责他故意滋事,找太师的麻烦。 在武力的威胁下,钟无悔只好吞声咽气,灰溜溜的回到府中,他还不至于为了两个婢女与太师公开翻脸。 第二天一早,一辆马车停在钟府门前,赶车的说是送人还给钟府。 钟府总管叫来钟无悔,车上是两名婢女**裸的尸体,死状跟菱香一样,两腿间的污秽和身上的青紫,可以看出她们生前都曾遭受过非人的凌辱。 虽然这两名婢女不像菱香那般使钟无悔痛彻心肝,但是,对她们的****还是激起钟无悔的怒火,他誓言要让潘崇也付出惨痛的代价。 潘府门客众多,而最受潘崇看重的门客也就只有邓士和胖瘦两个门客。胖门客叫左二,瘦门客叫卓二。 这天,胖瘦两个门客,相约来到小巷的私娼小院。这里的两个姑娘一个丰腴,一个苗条。而胖门客正好喜欢苗条的姑娘,瘦门客正好喜欢丰腴的姑娘。时间一长,这两个姑娘几乎成了他们的老相好,有钱无钱,钱多钱少,都热情的接待他们。 两人几乎每月都要到这里来几次。以前在潘府没得势,袋中无钱的时候,这两个姑娘也将他们服侍的舒舒服服。现在,在潘府得势后,虽然囊中不像以前那般羞涩,但是,他们还是常来这里。 在别的地方,不论付多少铜钱,享受多少一时的快愉,都不如在这里如意,在这两个门客眼中,只有这里,才能让他们享受家庭一般的温暖。 乱世之中,胖瘦两个门客都认为世事无常,都不想成家,以免家庭成为负累,正因为两人性情和处事之道极为相近,他们常常在一起喝酒、找姑娘。 那两个姑娘看到左二和卓二,非常高兴。 一流戏子,二流推,三流王八,四流龟,五剃头,六擦背,七娼,八盗,九吹灰。自古以来,娼妓就属下九流,私娼的地位更为低下,不然,站街女的价格也不会那么便宜了。 但是,左二和卓二也曾是亡国之臣,他们在乱世中看得太多了,由富贵中跌入贫困,由人上人转眼变为阶下囚。 经过颠沛流离,家破人亡的悲惨生活,两人深知生存不易,他们并不看轻私娼,反比其他客人多一些尊重,加之两人都是文人,少有市井之徒的粗鲁,所以很受这两个姑娘的喜爱。 虽寄人门下,不敢有家,但是,他们心底还是渴求家庭般的温暖。不是生活所迫,做私娼的又何尝不是如此?这样,左二和卓二和这两个姑娘,就形成了似妻非妻、似客非客的古怪关系。 这里的老鸨,实际上是这两个姑娘的亲生母亲,她见左二和卓二进来后,便将院门关上,叫两个姑娘整了几个酒菜,陪着左二和卓二喝酒。 左二和卓二有钱之后,对她们也很出手大方,就像丈夫挣钱回来交给妻子一般。每次他们过来,小院便像多了几分生气。五人聚在一起喝酒、聊天、睡觉,倒也过得乐融融的生活。 今天,他们刚刚举起酒樽,就听一声巨响,院门被撞开,小院冲进一群甲兵。 那群甲兵一冲进小院,不由分说便将胖瘦两位门客绑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我们是谁的人?”胖门客左二大声质问道。 瘦门客卓二看着甲兵来意不善,温言道:“我们是潘太师的人,大家可能有些误会,你把我们放了,我们就只当事情没发生过,怎么样?” 甲兵头领狰狞的一笑:“我们找的就是太师的人,他们怎么对待钟府的人,我们就怎么对待潘府的人。” 甲兵头领说话的功夫,兵丁们已将两位姑娘和老鸨抓了起来。 “你们潘府,不是很喜欢看怎么凌辱女人嘛,我就让你们看看。”甲兵头领说。 话音刚落,就听“嗤嗤嗤”的几声,两位姑娘和老鸨的衣裳全被撕下,赤身**的站在左二和卓二面前。 “放开她们,有事由我担当,欺辱女人算什么汉子?”胖门客左二怒吼道。 “欺辱女人,你们潘府不是最拿手吗?你们怎么欺辱钟府的女人,我们就怎么欺辱潘府的女人。”甲兵头领说。 瘦门客卓二哀求道:“她们都不是潘府的人,她们只是做生意的姑娘,求求你们别为难她们好吗?” “她们是你们的人就算潘府人,以后我们还会抓到潘府的人。干吧!”甲兵头领下令道。 于是,凶神恶煞的甲兵立刻用绳索将两个姑娘的手脚分别捆上,在席上绑成“大”字形。 (和谐数百字) “哈哈哈哈。”伴随着姑娘的惨叫声,淫笑声四起,兵丁们像野兽般折磨着两位姑娘。 “放开她们,钟无悔,我死了做鬼也不放过你!”胖门客左二声嘶力竭的叫道。 “当初,潘府的人折磨钟府的人怎么没人主持公道,现在才刚刚开始,你就看不下去了。实在看不下去,就只留一只眼看吧。”说罢,甲兵头领一剑将左二的左眼刺瞎。 “啊!”的一声惨叫,左二痛昏过去。 “作孽呀!”瘦门客卓二呻吟般地说。 “把她们翻过来。”甲兵头领又下令。 两个姑娘被翻过来后,“啪啪啪”的声音像雨点般响起,刀背、剑鞘狠狠地打在两位姑娘的臀峰上,臀肉随着击打的振动,雪白的屁股上呈现一道道的血痕,然后由红渐渐变成了紫色。 瘦门客卓二低下了头。 “听不下去了?好,听不下去就少听一点。”说着,甲兵头领用刀割掉卓二的双耳,看着地上血淋淋的耳朵,卓二大声的呕吐起来。 “行了吧?”一位兵丁小声对甲兵头领说。 “嗯!”甲兵头领一点头,说:“干死她们。” 随着越来越低的惨叫声,兵丁们丢下奄奄一息的两个姑娘扬长而去。 全身血污的胖瘦门客回到潘府后,不仅震动了整个潘府,整个王城也为之一震。一个小小的大夫为了两个婢女,仗着是楚王红人,居然敢跟太师对着干,而且,还对他的两个门客下毒手。 不仅潘崇怒不可遏,众多权贵家中的门客们也义愤填膺,纷纷上书要严惩钟无悔。对两个姑娘之死,反而忽略不计。 春秋时,“养士”之风盛行。各诸侯或大夫除了在政治、经济、军事等方面加强自己的实力外,为了逐鹿中原,统一中国,十分需要借助士的力量,因此纷纷“养士”,形成了一种时髦的社会风气。 由于通过养士的方式可以大量集中人才,既能迅速抬高自己的政治声誉,以号召天下,又能壮大自己的政治力量,以称霸诸侯,所以上层权贵们争相礼贤人士,不拘一格地网罗人才,以尽天才之大为己能,以致形成了“士无常君,国无定臣”的人才流动和人才竞争的局面。 后来的大贵族“四公子”,即齐国的孟尝君、魏国的信陵君、赵国的平原君、楚国的春申君,他们的门客多达几千人。 相对之下,奴婢却是极为低贱的阶层,特别是婢女更没当人看,她们除了辛勤劳苦伺服主人外,还是主人泄欲的性工具。在大户人家,一条狗和猫的待遇都比婢女好。 但是,钟无悔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为两个婢女牵罪门客,这行为可谓真正激起了众怒,由此一来,钟无悔“淫名”更胜。 遇上这么大的事情,潘府如何能吞声咽气?于是,潘崇亲自带领上千族兵,将钟府围得水泄不通。好事之徒和声讨钟无悔“淫名”的一些所谓正人名士,都跟着潘崇的族兵去看热闹,那声势倒也十分巨大。 可是,钟府仍然敞开着大门,就像没事一般。从门外还可见到在庭院扫地的奴仆。 “淫贼,别躲在府中。”有人在外面高叫。 “谁说我躲在府中?”话音未落,只见钟无悔带着一个佩剑的美女出来了。人群立刻出现轻微骚动。
第一百零三章 一发千钧 潘府族兵的头领在潘崇示意下走了出来。他对钟无悔大喝道:“钟淫贼,你为何送给太师两个婢女,转眼又想要回去,要人不说,居然对潘府太师看重的门客下狠手。你分明是想故意找太师的麻烦,折辱太师,今天,你不说个明白,我将扫平你钟府。” 钟无悔说:“我听闻你们潘府抢走我的两个婢女,我才前去潘府要人。没想到你们不但不给人,还将我钟府总管打出来。你说我********?” “就算我不给人,可是,你为了两个小婢女,居然伤我潘府栋梁之才,跟你说,我潘府一只老鼠也比你的婢女强,她们算什么东西。”潘府族兵头领傲慢地说。 “哎哟哟,我好怕怕。”钟无悔夸张的拍拍胸,接着说:“我知道,你们从不把女人当人看,可是我认为,女人也是人,要是没有女人,今天有你在这里讲话吗?你母亲十月怀胎的辛苦你都不认?你还算人吗?我看连猪狗都不如。 我也跟你说,我从不把女人当东西送来送去,你说我送给太师两个婢女,转眼又想要回去,这事绝对不可能。不管什么女人,只要踏进我钟府,就是我钟府的人,而不是我钟府的东西,要说东西,你能进我钟府的门,那才叫东西。”钟无悔说。 钟无悔一说完,人群中响起一阵笑声,特别是那些女性们,几乎个个都有感动的想献身钟无悔的冲动,几百年来,哪有一个男人敢在大街上为她们公开说话的。 人群中,还有些想对钟无悔起哄的男人,被老婆一拉衣袖,或暗地里掐一下,便不敢做声了。 钟无悔接着说:“你说我为了两个婢女,居然对潘府太师看重的门客下狠手,这事我没做,也决不会做。门客中,有一技之长的人比比皆是,他们很多人都具有雄心壮志和远大的抱负,为振兴我楚国,投身于不同的府邸。 尽管他们不在我钟府,但是,不管在哪里,哪怕就是在在潘府为太师献策,只要能造福楚国百姓,更能显露他们的价值,他们不是个人的,而是国家的人才,我为什么会伤害他们呢?” 原本前来跟随潘府讨伐钟无悔的门客们一听这话,心里比吃了蜜还甜,这正是他们想说而没能说出的话呀!这时,他们不仅敌意大减,怨气全消,还认为是钟无悔受了冤屈,都从心里都站到钟无悔的一边。 没想到,潘府的讨伐变成了钟无悔收买人心的大讲坛。在钟无悔的伶牙俐齿前,潘府族兵的头领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邓士远远听着,心里大发感慨:“这钟无悔绝非常人所称道的大淫贼,这么多的流言蜚语和义愤,结果被他在这里三言两语化解不说,反而博得更多的同情和共鸣。”同时,他也在考虑,与钟无悔为敌是不是不太明智。 潘崇在远远的地方看着,阴沉着脸没做声。潘府族兵的头领语塞词穷,也不知怎么办好,他只好大叫一声:“擂鼓!” 第一通鼓罢,潘府族兵头领说:“小淫贼,任凭你花言巧语,今日休想逃脱罪责。”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说我有罪就有罪啊。你妄自定罪,将自己置于国法律令之上,首先应该先拿下你才是。”面对众多的府兵,钟无悔只带着一个美女,但他毫无惧色,不少看热闹的民众都为他捏了一把汗。潘崇的狠毒,大家都是知道的。 说又说不过钟无悔,文的不行,只有动武一途了。 二通鼓响时,潘府族兵已经准备开始进攻钟府,可是,钟无悔仍然只带着一个美女在门口,敞开着大门,没做任何防范。 表面上看,钟无悔毫不在乎,可是他的内衣已经湿透,他在豪赌。 潘府说他送去俏婢,钟府却说是两个婢女被抢,中间肯定会有问题。潘崇在宫中已是阴谋老手,不会看不出问题,何况还有那么多豢养的门客。 潘崇现在陈兵钟府门前,是为了面子,是不得已而为之。 因为城中的传言,是说潘府抢钟府的婢女,钟府为报复,重伤潘府的门客。一般的民众,哪里知道是他人的阴谋,议论的很多话题有损于潘崇的面子,潘崇必须做出强硬的姿态。 但是,各方势力在现在微妙的时候,都不愿轻易将对方推给敌人,大家也都不愿将事情搞大,只要有人公开出面调解,这事就可以平和地解决。 钟无悔在豪赌,潘崇也在豪赌。 其实,潘崇现在比谁都希望有人当着众人出面调解,他就正好借机下台。此时,他想都不用想,便可猜到他和钟无悔的冲突,肯定是成嘉的阴谋。等他和钟无悔斗的两败俱伤,成嘉正好从中渔利。而且,还可将楚王拉到他的阵营。 但是,到现在为止,调解人没有出现。 “难道成嘉真希望大乱?”潘崇想。可是,他现在已是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干了。 第三通鼓一响,血战就将开始。 潘府族兵头领已准备号令擂鼓。 掌管实权的力量,要么独大,要么均衡,潘崇不是不知这一点。现在,他与成嘉可谓势均力敌,成嘉虽然入治民政,出为将帅。但是,在王城的力量还得看禁军。如果成嘉敢攻打王宫,必背叛贼之名,因此他绝不敢轻举妄动。 但是,潘崇现在也不敢对成嘉动手,无楚王之命,师出无名不说,禁军能否与成嘉手中的军队匹敌还是未知数。 最后一股势力就是钟无悔,虽然最弱,但是他代表楚王的力量,至少对民众而言,他们是国家的象征。如果潘崇与钟无悔以开战,均衡的力量将会被打破,楚王将会偏袒成嘉一方,如果,成嘉以后借楚王之名要对潘崇动手,潘崇将难以应付得多。 可是,令潘崇气恼的是钟无悔,只要他能哀求一下潘崇,中间的误会很容易说清,哪会闹得满城风雨,逼得他不得不出手呢?如果一个小小的大夫,都能欺辱潘府,太师的颜面将在王城丢尽。潘崇明知中了他人的诡计,但是民众不知道啊,因此他不得为而为之。 其实,潘崇小看了钟无悔,钟无悔就是要借误会将事情搞大。。 钟无悔已和成嘉结盟,并答应助斗越椒取代成嘉,获得令尹一职,和潘崇翻脸,只是时间的迟早而已。 原来的两个强敌,潘崇和成嘉,随着成嘉的退位,只剩下潘崇。虽然不知什么原因,但钟无悔知道,必然有不可抗拒的因素,才使得成嘉退位和自己结盟。 斗越椒也会成为自己的敌人。但是,那是以后的事,他刚刚接手令尹一职,还要经过一段时间的经营,才能成为楚王的劲敌。 现在最有威胁的敌人就是潘崇!钟无悔必须和斗越椒联手,设法剪除潘崇。 争斗的越激烈,才会将朝臣的立场分得更清。贪官污吏自是不说,站在哪一边都是要清除的。但是,成嘉和潘崇培植的势力必须了解清楚。楚王已在暗中组建自己的力量,楚王真正掌权的决战时刻将很快到来,钟无悔现在更为迫切的想掌握朝臣的忠与奸。 而且,让成嘉与潘崇矛盾加深,对钟无悔而言,就意味着可利用的机会更多。钟无悔非常自信,成嘉要自己助斗越椒坐上令尹之位的事还未办到,他绝不会眼看自己死在潘崇手中! 因为钟无悔与潘崇的事属于私事,只能靠私人力量,也就是府兵来解决,钟无悔在潘府族兵前,表现得异常镇定,这来自于对自己力量强大的自信。 他深信,潘崇的府兵绝不是自己私军的对手,何况他还留有后手,只有到迫不得已时才会使用。 钟无悔估计,斗越椒肯定会在关键时候出手,这将有助提高斗越椒在民众心目中的威望。这也是为了斗越椒取得令尹之位,和成嘉商量的策略之一。 就在潘府第三通鼓响的第一声时,突然响起一声怒吼:“住手!” 一员威风凛凛的战将,手持虎牙矛,骑马驰入场中。 号称楚国第一勇士的斗越椒来了。 看到斗越椒的神勇,原来担心钟无悔的民众顿时喝彩起来。 潘崇一颗提着的心这才放下,钟无悔也松了一口气,兵书云:出其不意攻其无备。不到迫不得已,他实在不想暴露自己的实力。 “在王城妄动戈兵,视为何罪?”斗越椒的声音响彻全场。 潘府族兵头领期期艾艾的说:“我们,我们……”他眼光扫向潘崇时,潘崇和他的一帮门客已不见了踪影。 “还不带人快走?”斗越椒喝道。 潘府族兵头领虽然平日跋扈,可是在主管军事的司马面前,大气都不敢出,只好带着潘府府兵灰溜溜地走了,只叫他带人走,斗越椒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一场剑拔弩张的危机,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斗越椒一声怒吼解决了。 但是,这场冲突,也成为王城民众茶后饭余最为喜爱的话题。
第一百零四章 重权交接 在成嘉的书房,斗越椒对成嘉说:“眼看潘崇和钟无悔将斗个你死我活,我们正好渔利,为什么要阻止他们的争斗?” “你以为我不想,是没办法。”说罢,成嘉又咳出几口血:“我活不了多久,你还未坐上令尹之位,我这次不是要他们斗个你死我活,如果双方伤了元气,还会斗吗?不会。凭他们的老道,这次吃了暗亏,只会联合起来对付我们。 何况,看起来万分凶险的事,说不定到了最后关头,会化干戈为玉帛,我们会为自己平白树立两个强敌。 若果斗智,你根本不是他们两方的对手。” 说着,成嘉从桌上拿起一根竹简递给斗越椒,说:“这根竹简很结实,对吧?不易断裂,但是,如果在中间不断的制造出裂痕,到时候,你轻轻一折便会断裂。 我这次主要是想在钟无悔和潘崇间制造裂痕,这道裂痕不会马上断,但时间一长,裂痕越来越深,自然容易断裂。 这次,钟无悔帮助你登上令尹之位,必然和潘崇决裂,成为死敌。在我们给他们制造嫌隙的期间,我们自己还可以做很多事。有了很深的裂痕,以后不管我们暗中伤害哪一方,他们都会互相猜忌。那时,再设法让他们斗个你死我活,我们都乐意观看,知道了吗?” “潘崇和钟无悔之间,如果必须选择敌友,就大人来看,哪个为敌,哪个为友?”斗越椒问道。 成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你以后的头号敌人,必然是心狠手辣者。大凡心狠手辣者,对清除异己毫不留情。心狠手辣主要在于心,心不够狠,手再辣也没用。要对别人狠,首先要对自己狠,对自己狠,对别人才能无情。 因此,你要学会观人。 就我看来,你勇力可嘉,但谋略不足,一定要寻找谋士为你所用,这样我才放心。 现在,我们暂时与钟无悔结盟,是要保证让你坐上令尹之位。等以后握实重权后,不要忘了你对斗氏家族的责任。同为楚王之后,凭什么只有熊氏能坐王位? 为达到这个最终目的,不要怕流血。多杀人可以震慑人心,少杀人,没人说你仁慈。 等你坐上令尹之位以后,潘崇与钟无悔都是你的敌人!但是,谁先为敌为友,要靠你自己观察判断。 不过,就我来看,与钟无悔先友后敌为佳,我已经派人查过他的底细,一介区区野人而已,钟无悔能成为楚王近臣,主要是与楚王淫乐之性相投,他想出的各种玩法前所未闻,不说楚王,连我都有些心动。 尽管钟无悔才智过人,但是,不论在王宫还是王城,除了他的护院、护卫,就是青楼的姑娘,他没什么可支配的力量。 切记!切记!刀剑才是立身之本。 潘崇则不同,他是先王的老臣,在王宫王城经营已久,除了禁军,朝中有不少大臣是他的人。他对令尹之位眈眈已久,你坐上令尹之位以后,第一劲敌,当潘崇莫属。 他敢杀第一个楚王,谁说他不敢杀第二个楚王?我看他已怀篡位之心。但是,只有我们若敖氏家族,才是正统的王族,一定不能让潘崇的野心得逞。 我死之后,你可用美女、银子继续拉拢钟无悔,帮你对付潘崇。 钟无悔的心智之高,超乎我的想象。现在连我都有些害怕,如果我能多活一年,一定会不惜一切将他除去。 潘崇带着数千族兵围攻钟府,为何他毫无惧色?恐怕他已想到,你没登上令尹之位时,绝不会让他被杀。 可惜,只是他的才智主要放在女人身上,用错了地方。我们要借重他的,还有楚王的正统名望,待你和钟无悔联手扳倒潘崇以后,再将那淫贼除掉不迟。 你要若敖氏家族坐上王位,迟早会与他为敌。不过,对付他要简单得多。在此之前,楚王和他玩的越开心,越荒淫,对我们就越有利,你不但不要阻止他们,还要暗中鼓励。 但是,在你坐上楚王王位前,一定要励精图治、勤勤恳恳忙于军政、民生,当百姓在你的治理下得到安定的生活,他们不会在乎谁坐上王位,你一旦废黜熊旅,成为楚王也就顺理成章了。” 成嘉像交代遗言般与斗越椒长谈之后,已疲惫不堪,他命人拿来药丸吞服后,才让斗越椒回去。 斗越椒一走,成嘉便瘫倒在床榻上人事不省。 近来,由于王城周遭出现盗患,已使得权贵、商贾、百姓,上上下下不满,成嘉力排众议,安排斗越椒缉盗。 也许畏于斗越椒楚国第一勇士之名,接连打败几伙强盗以后,王城周围的盗患忽然消失得一干二净,就如六月的暴雨,只出现了一阵,便是晴空万里。与此同时,陈国以及周边国家又传来盗患的消息。 王城都流传着一种说法,因为斗越椒的英武,强盗都害怕他,转到别国为患去了。如此一来,斗越椒威信大增,特别是那些商贾,几乎将他奉为神人。 一天,王城突然响起喧天的锣鼓声,只见城中有名的几家商贾,浩浩荡荡的带着人,抬着书有“英勇神武保民安康”的牌匾,游了几条街,将牌匾送到司马官府。 刚刚平定盗患,斗越椒又带着兵丁出现在王城的市场,严惩那些假借官府名义,敲诈勒索的兵丁和不法之徒。 在王城的茶馆酒楼,经常都听见对斗越椒的赞许之声。 这一切事情,也引起潘府的关注,虽隐隐感到不妥,可是,又找不出什么原因。 这天,斗越椒又在朝会上做出一个惊人之举。 成嘉府中的乐师,在和潘府的马车夫争夺各自田地的打斗中,将潘府的马车夫杀死一案,因为成嘉的权势和潘崇的权势,一直难于断狱。 没想到,朝会上,斗越椒公开提出,外面盗患刚平,需立刻整顿王城内的治安,还百姓一个安定的生活环境,以免像晋国王城一样,盗氓横行,连官方客馆也只得“高其闬闳,厚其墙垣,以无忧客使”。 此话意思是说晋国到处是盗贼,不知道对辱临敝国的诸侯属官怎么办,因此派了官员修缮来宾住的馆舍,馆门造得很高,围墙修得很厚,使宾客使者不会感到担心。 成嘉身为令尹,理应奉公守法,秉公执法,这才能使游侠盗逞、玩巧奸冶,隆技击,事玩巧,任侠使气的鄙俗流风在王都得以制止。 斗越椒提议,成嘉府中的乐师应当交予狱官关押,由司法官员审理案件。 此话一出,顿时在朝堂掀起轩然大波。 斗越椒亦是若敖氏家族的人,按常理应该为成嘉说话,可是众臣都知道,他所言公正的提议,其实是帮助潘崇。 就连潘崇听到斗越椒的提议后,都不敢立刻表态支持,生怕里面有什么陷阱。如果狱断有利于潘崇,成嘉的威信将大损。 可是,潘崇的大臣却顾不了这么多,一听这话,个个唾沫四溅的表示支持,而且,不惜搬出成王时令尹子文的表率来说事。 楚成王时,令尹子文家中有个人触犯法律,廷理把他抓了起来,后来一听说是令尹的家人便将他放了。 子文找来廷理责备说,设立廷理就是要管犯王令国法的人,这些正直的人持掌法律,柔和却不屈服,刚烈却不折服。现在,你却违背法律而把犯人放掉,作为法官不公正,心中怀有私念,这不是说明我有结党的意思吗,你怎么能够违背法律呢? 我掌握如此高的职位,是给官员和百姓作表率的,现在我的家人犯法十分明了,而你因为我的缘故而放了他,我掌握一个国家的命运,却让别人听到我有私心,是让我活着没有道义,不如死了,于是找来他的家人交给廷理,说,不给他判罪,我就死,廷理害怕了,于是判了那个人的罪。 一提这件往事,朝堂气氛非常热烈,就连亲近成嘉的一些朝臣,也认为成嘉偏袒斗府乐师一事有失公允。 末了,成嘉最亲近的一个朝臣,居然说,成嘉这样做,辜负了先王对他的信任,要他辞去令尹之位,交由斗越椒。 整个朝会,成嘉一直听着,从头至尾都没说话。听到有大臣提议,他立刻要楚王前来。 楚王喝的醉醺醺的,和钟无悔一起来到朝堂。听说有大臣要斗越椒接替成嘉的令尹之位,他便立刻拿出玉玺,盖上预先拟好的任命上。 成嘉一交上黄金之印,楚王在手上停都没停,马上交给斗越椒。 就在极短的时间内,一切事情的发生使人眼花缭乱。潘崇都还没弄明怎么回事,大权已顺利移交。 成嘉看见斗越椒接过黄金之印,拜谢过楚王后,在朝堂大笑三声,当场身亡。 潘崇这时才清醒过来,可是,为时已晚。 钟无悔也才明白自己被成嘉当枪使了,但是,他对这个结果还是比较满意。 就在斗越椒接过黄金之印的时候,钟无悔知道,以后,他的处境将更为险恶,助斗越椒登上令尹之位,已使他和潘崇,成为势不两立的仇敌。 至此,王城已形成潘崇、斗越椒和钟无悔三大势力格局。貌似最弱的钟无悔,只能和刚登令尹之位的斗越椒结成同盟,共同对抗潘崇。 朝臣们也纷纷开始排队,为自己以后的归属寻找后台。
第一百零五章 步入陷阱 回到潘府,潘崇拍案大骂:“这个小淫贼,居然敢玩我,我不把他碎尸万段,决不干休。” 在朝堂,斗越椒接过黄金之印的瞬间,潘崇就明白了,钟无悔早已和成嘉勾结,在迷惑众臣的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完成了重权的交接,说不定什么缉盗,公正断案等等事情,都是那淫贼搞的鬼,可惜自己还在绞尽脑汁谋取令尹之位。 胖门客左二恨恨地说:“太师原先准备对付成嘉的刺客正好用来对付那个小淫贼。只有将他杀了,才可绝太师心头之患。” 瘦门客卓二也接着说:“这淫贼的心计太深,远远出乎众人所料,如果不除,势必成为太师的大敌。一旦他和斗越椒联手,太师危矣!” “钟无悔必须除掉,斗越椒勇猛有余,心计不足,远不如成嘉老道,但是如果有钟无悔在一旁辅佐,他将如虎添翼。对于钟无悔,我都自叹不如。”邓士说。 左二说:“邓士岂可长他人志气,胜败乃兵家常事。现在谋划尚不晚。” “据说这淫贼逃功天下无双,可是,他好色的本性难易,我们就利用他的弱点来设置陷阱,必须一击而中。”卓二咬牙切齿地说。 他虽然知道凌辱、杀害他们姑娘,残害他们的事并非钟无悔所为,但是,因为钟无悔与成嘉的勾结,这笔账全算到了钟无悔头上。 “在没杀钟无悔之前,还请太师按捺怒气,对那淫贼表面上不能表露出任何敌意,反而要与他故作亲近。斗越椒心机不足,很容易引起他对钟无悔的猜忌。而且,我们要尽快在钟无悔和斗越椒刚刚结盟之时,除掉钟无悔,那淫贼一去,斗越椒不过一介勇夫,太师可玩弄于股掌之间。”邓士说。 潘崇点点头:“斗越椒武功高强,孔武有力,仅靠刺客之类的手段很难对付,只有设法攻心,离间他和钟无悔,我才有隙可乘。” 邓士说:“太师欲对钟无悔示好,需拿出诚意,我们原来叫张小梅报告钟府的一切事情,目的是了解钟无悔到底是不是另有企图,没想到事情变化太快,成嘉突然身故,钟无悔也露出真面,既然知道钟无悔另有居心,张小梅也没什么必要再监视钟府。 太师不妨让张小梅向钟无悔坦白用间之事,同时把能干府邸的警卫也撤回。不知太师意下如何?” 潘崇当机立断:“就这么办,邓士与左二、卓二全心设计灭杀淫贼,其余的事由我来安排。” 潘崇估计的没错,什么缉盗之类的事,都是钟无悔和成嘉商量好的策略。 钟无悔对成嘉说,要想斗越椒顺利坐上重位,必须先为其树立威信。强盗横行,危害极大,会造成不同阶层大面积的伤害,但是,一旦剿灭,也会为各方所称颂。 钟无悔提出用他的护院假扮强盗,自己抢自己。成嘉荐斗越椒缉盗,一经几个冲突,强盗便销声匿迹,经过精心安排,一环扣一环发生的事情,使斗越椒顺利坐上令尹之位,重开楚国朝廷格局。 表面上看,钟无悔一无所获,其实他得益不少。他已悄悄从少傅贾松那里,调来一部奴隶军团,隐秘驻扎在王城附近。钟无悔被劫的商队,则是给他们运送的军需物资。 从其他商队劫来的银两,钟无悔全交给了成嘉,作为赈灾款纳入库房。 大事已了,钟无悔受凌波姑娘之邀,又来到桂香楼。 一曲弹罢,凌波姑娘,现在应称作飞燕,调皮的望着钟无悔说:“你该不会又是两个好字就打发我了吧?” 钟无悔对飞燕说:“我的燕子琴技出神入化,我说‘好’字都还贬了我的燕子,让我想想怎么评价。”钟无悔故做思考状,然后说:“有了,在我看来嘛,你琴技虽然普通了一些。”说到这里,钟无悔故意顿了一顿,接着说:“但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飞燕很看重钟无悔的评价,一听他说‘琴技虽然普通了一些’,脸上不免流露出一丝失落,但听完他的话,不由飞身吊在钟无悔身上,轻轻掐着他的嘴说:“你坏,你坏,每次都欺负我。” “我今天好像还没欺负你吧?”钟无悔坏坏的笑着说。 飞燕当然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不觉脸上飞起红霞,其实两人都已经有过不少的和谐,可偏偏每次听到钟无悔说的时候,飞燕都像新嫁娘一般充满羞色。 “每天呆在这里太闷,今天我们到外面走走怎么样?我想在蓝天绿水间,好好为你抚琴,在清幽的山间,鸟语花香,只有你坐在我的身边,听着我的琴音,我可把全部的心思都融在琴瑟。”飞燕提议道。 “可以呀,我自己驾车,就我们两人,到城外看看青山绿水,再来个野战,怎么样?”钟无悔说。 “什么是野战?”飞燕有些不解。 “简单地说,就是把床榻上的事搬到树林或草地上做。如何?难得清闲一次,人生之于自然,却躲避大自然,太不应该了。”钟无悔感慨地说。 听他这么一讲,飞燕也有些动心了,她叫来惊艳,就说自己今天不舒服,不见客人,让惊艳将来客打发走,自己和钟无悔悄悄上了钟无悔带来的马车。 但是,惊艳不放心飞燕和钟无悔单独出行,等他们一走,便暗自叫来三个护卫,远远跟在他们后面,与飞燕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马车上,飞燕偎在钟无悔怀中关切的说:“这次太师一定气坏了,对吧?而且恨你恨得要命,你自己可要当心。” “你自己要多当心才是,真不知以后怎么收场。”钟无悔面上出现忧色:“难道责任对你来说,真那么重大吗?” “责任胜过我的生命。”飞燕说的很坚决。 钟无悔忽然想起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故事,心中一动:“如果你死过一次,还要背负那么重的责任吗?” “死过一次?人还能死几次,你别说笑了。”飞燕说。 但是,钟无悔坚持要飞燕回答这个问题。飞燕想了想说:“死过一次以后就是新生,我如果得到新生,再也不愿回王宫了,也许是另外的一种责任了吧。你为什么想起说这个?”飞燕抬起头盯着钟无悔的双眼问。 “随便说说。”钟无悔痛惜的抱起飞燕,将她放在自己的腿上,像抱婴儿一般,将飞燕的头枕在自己的胳膊弯。 他们就这样在温馨的无言中出了城门。 在飞燕的指点下,他们在距城外上十里地以外的一座青山前下了马车。 钟无悔提着一大篮酒菜,背着飞燕来到半山的一棵大树下。 “到了?”飞燕似乎在钟无悔的背上很舒服,陶醉的闭着双眼。 这里风景异常美丽,一棵大树华盖如云,孤零零的伫立在一块小草坪上。旁边有处山涧瀑布,从山上犹如白练般数折垂落,然后,变身晶莹的清溪,从众多的嶙峋山石旁,静静的滑过。 这里三面环山,只有一条小路通到这块平地。 “我以前常到这里来。”飞燕说着,从篮子里拿出酒菜,就像个温顺的小媳妇照顾老公一样。她从没做过这种事,摆酒菜时,显得有些拙手拙脚,但是,她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喜悦。 钟无悔端着酒樽和飞燕手上酒樽碰了一下说:“干!” “干?这酒菜刚吃就干不好吧。”飞燕又羞红了脸。她平日只听钟无悔说过干,就是上床的意思。今天把“干杯”的干,有当做了那个“干”。 因为,“干杯”一词,原意是烤面包。到了十八世纪,“干杯”这个词才有了今天的含义,并发展成社交祝贺颂辞。 干杯时,人们往往还要互相碰杯,因为当时欧洲贵族盛行用毒酒进行谋杀,因此上流社会的人们在聚会饮酒时,会事先和大家互相碰撞各自的酒杯,使各自酒杯中的酒碰溅到对方的酒杯中,以显示酒中没有下毒,象征诚意。 可是当时哪有干杯一说,钟无悔此时一忘形,便脱口而出。 “呵呵,”钟无悔干笑两声说:“我说干的意思是一口把酒樽的酒喝完,俗话说,感情深,一口吞。就这样。” 说罢,钟无悔将酒一口喝干。一听感情深,一口吞。飞燕也学着钟无悔将酒一口喝干。然后问道:“钟郎怎么有那么多的新奇话和新奇事,逗得人家很开心呢。” “笑一笑,十年少,你开心我才高兴。如果可能,我真希望你这样跟我过下去。”钟无悔说。 “不要逼我嘛,你不说今朝有酒今朝醉吗?来,喝酒。”飞燕主动端起了酒樽:“干” 喝了几樽酒后,飞燕脸上出现忧色,她泪眼汪汪的望钟无悔说:“如果我以后成为你的敌人,你会不会杀我?” “不会!”钟无悔想都没想便答道,他又开玩笑似的问飞燕:“如果我是你的敌人,你会杀我吗?”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飞燕眼中现出迷茫。 “如果你能给出一个必杀我的理由,要杀我时,最好还是由你亲自动手。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钟无悔笑呵呵的说。 飞燕突然扔掉酒樽,扑到钟无悔的怀里,喃喃地说:“抱紧我,抱紧我。” 飞燕的反常表现立刻引起钟无悔的注意,他停了一会才说:“把你的理由讲给我听听,好吗?” “不是我,不是我,我怕潘太师!”飞燕摇着头抽泣着说。凭她的才智,哪会想不到,今天潘崇遇上一个绝好的机会,他会不加利用吗? 钟无悔迅速打量了一下环境,这里三面环山,出路只有一条,现在肯定已被人堵死,山上看起来很安静,但说不定正是死亡的陷阱,潘崇精心策划要杀一个人,绝不会留下那么多的漏洞。 今天,钟无悔将护卫全部留下没带,他只留人监视潘府和桂香楼,他们那里一有动静,护卫们自然会来寻踪找自己。 钟无悔独自带着飞燕出来,是冒着一定风险,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想证实飞燕究竟是深爱自己,还是为了她的责任,把自己作为牺牲。 这样,一旦准备除去潘崇时,才能决定飞燕的命运。 此时,如果潘崇动手,绝不会杀飞燕,钟无悔非常自信,他独自一人利用地形地势,在深山逃跑的功力还是一流的,能不能活命就只能靠自己了。
第一百零六章 飞燕遇险 飞燕吃惊的看着钟无悔从马车上拿出一些她从未见过的武备披挂起来,当钟无悔穿戴完毕,执剑在手时,杀气弥漫,英武刚毅,整个人像变了一个人,毫不逊于视死如归的斗士。 飞燕看的心醉神迷,恍若做梦一般。她每次见到钟无悔,都是风流倜傥,放荡不羁的一面,他年龄不大,可他的才识和情感,就如饱经沧桑的老人般,充满了智烛和深邃。 飞燕每次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就像熟识很多年的情侣,有种彼此心灵相通的温暖感。尽管飞燕终日周旋在客人中间,但是,钟无悔才是她献身的第一个人。 今天,她才第一次看见钟无悔另外真正的一面。对勇武的崇尚,是当时各国女子一统的审美,乱世之中,只有强有力的男人,才能保护她们的安全。 当钟无悔冲满杀气的眼睛望过来时,弥漫的杀意似乎使周围的空气凝固,使得飞燕不由哆嗦起来。 “你要杀我吗?”飞燕怯生生的问道。 钟无悔摇摇头:“把你含在口里都怕化了,我怎么会伤害你呢!”面对即将到来的强敌,钟无悔仍然忘不了调笑:“我是怕你跟着我,连带受到伤害。” 钟无悔看着进山的来路向飞燕问道:“你是临时起意和我出来,还是潘崇的安排?” “我不知道,但是一直听太师说,一定要杀掉你,不然他寝食难安。凡是与你有关的事,我一直找借口推脱,后来,惊艳就直接和潘太师商量,有事也不再找我商量,我也乐得清闲自在,没想到会是这样。”飞燕说着,泪水欲滴。 “你怎么知道他们将动手呢?” 飞燕说:“车进了山道后,我才看见我们的暗记,要我留神,我这才知道,已经有人赶到我们前面来了,可是,告诉你也晚了。” 钟无悔想了想,说:“如果临时起意,尽管有准备,但是时间还是略嫌仓促。我必须行动了,越快越好。” 说完,钟无悔将飞燕抱上马车,对她说:“我这马车是特制的,一般箭矢穿不透车厢,你就躲在里面别出来,直到你的人过来后,你再和他们回去。” 没想到自己无意中出卖了钟无悔,他身处险境却先为自己考虑。飞燕感动的热泪盈眶。她跳下马车,抱着钟无悔说:“我要和你一起,有我在,他们会有所顾忌的,不敢乱来。” 钟无悔抚摸着飞燕的头发说:“你太天真了,你以为他们有那么仁慈?我见得多了,权重者,为了达到目的,他们不会在乎牺牲个人,你死了,潘崇最多说声误杀,你别傻了,有你在我身边,我还不便逃跑,都知我的逃功天下无双,你就放心吧。回去以后,我再去找你。” 钟无悔亲了一口飞燕的小嘴,再次将飞燕抱上马车后,一直盯着来路,只要飞燕的人一现身,他就开始逃跑。他可不会像当时的古人那样,傻乎乎的为了所谓的名声硬拼到底。 过了一会儿,眼见一匹马飞驰而来,钟无悔动也没动,准备杀掉他再夺马视情况而逃。他不明白为什么才来一个人。 来人越来越近,钟无悔这才看清,来人背上插着箭羽,他跑到钟无悔跟前后,只说了一声,带小姐快跑,便滚下马背断了气。 飞燕闻声出来一看,死者正是她的护卫。 钟无悔凝神一听,似乎有不少人正往这边赶来。钟无悔忙把死去的护卫又扶上马绑好,然后把马车的缰绳用绳索缠到护卫的腰身。他举起宝剑,狠狠刺在护卫的马屁股上。 一声长嘶,马匹负痛带着马车向山道外冲去,钟无悔则用皮甲掩住飞燕的后心,将她背在身上,用丝带捆好后,飞也似的向着相反方向,山上的林中奔去。 “赶快拦住马车,别让他们跑了。”随着一阵叫喊,接着听见马的悲嘶和马车轰然倒地的声音。 钟无悔只顾背着飞燕狂奔。他们来到密林,钟无悔并未走进去,飞燕只见钟无悔甩出什么东西,带着她从一棵树荡到另一棵树,像猴子一般的跃进。 突然,钟无悔爬到一棵大树上,在树杈伏下来,借浓密的树荫隐蔽住自己。 四周静悄悄的,自从钟无悔按照文王八卦和斗兰、子樱进入双修功法的修炼以来,他似乎生出新的无形触觉,可以探察周遭的细微变化。为了和谐的原因,修炼功法的过程只能省略,不然,这一章将无法面世。 总的来说,易经讲术数,一数坎兮二数坤,三震四巽数中分,五寄中宫六乾是,七兑八艮九离门。离开了数术,也不成其为易经。 钟无悔感悟到,人应依据阴阳原理,在四季随卦象的变化而行功。如震卦,如春天一阳初生之时,此时应以护基为要,进而为兑卦,阳气大盛,正是双修酣战时,再进而为乾卦,已至阳气顶峰,再进,则阳气始降,一阴初生,此时,要注意培养元阴,不可过于狂热,只图一时之快,会以阳伤阴。 而且,双休要像山中泉水,长而不断。若停止交合,精气不宜泄,阴阳之道即行隔绝。****若不常交合,就会像整蛇一样,因为不能动弹而僵死在巢穴里,所以不断的练习导引法,使精气能通体圆滑地流畅,功力也就如春起之苗,不见其增,日有所长。 钟无悔靠着双修,获益匪浅,此时,他正运用无形的触觉向周围探查。探查的结果,使他感到非常吃惊,气场明显感受到凶残的杀伐之气。这不像潘崇禁军的气质,而像战场上经过多年搏杀的铁血战将流露的气息。 “难道另有其他的刺客?”钟无悔有些疑惑,而且对飞燕的护卫被杀也感到奇怪。潘崇想杀他,还不至于先把飞燕的护卫给干掉吧。 “这里很安静,好像没人。”飞燕轻声说。 “住口!”钟无悔恶狠狠地轻声斥道。说罢,他已经顺着飞索落地,然后窜到一边。 这时,一阵箭雨射向他们方才藏身的树杈,紧接着,出现有人匆匆赶来的脚步声,钟无悔知道今天已难以善了。 他躲到一棵树后,等着一个持刀的甲兵路过时,钟无悔迅速将他打倒,把他脖子一扳,扭断了他的颈骨。 钟无悔生怕飞燕看到杀人一幕受不了,因此对背上的飞燕轻声交代:“闭上眼睛,别出声。” 有个甲兵听到声音,赶紧跑过来想看看怎么回事,钟无悔用捡来的大刀奋力一掷,大刀穿胸而过,但是,死前那个甲兵发出一声惨叫。 钟无悔赶紧捡了个石头往另一边山坡一扔,自己却用飞索想赶紧爬到树顶,但是,时间已来不及,钟无悔只好吊在半空中,死死抓着吊索。 下面闻声跑来一群甲兵,一个甲兵指着石头滚落的方向说:“好像往那边跑了。” 只要他们追过去,至少钟无悔在他们后方会安全很多,但是,一个将领看了看,说:“分三伍过去,另外的人跟着我在附近搜寻。” 这时钟无悔的心已提到嗓子眼,下面的人只要一抬头都可以看见他。幸亏他们没注意,等他们以分散搜寻,钟无悔立刻滑下来,悄悄跟上去石头滚落地方搜寻的队伍。刚才那个将领说分三伍过去,三伍只有十五个甲兵,钟无悔考虑对付他们不成问题。 小山坡的草很深,这为钟无悔的偷袭提供了便利,不一会,他已悄悄干掉五个人。 钟无悔趴在地上,静听着动静,谁知这时飞燕不停地在他身上扭动起来。 “怎么啦?”钟无悔悄声问道。 “我忍不住了。”飞燕可怜巴巴的说。 钟无悔真是哭笑不得,总不能让飞燕尿在自己背上吧,他只好悄悄地后退,离敌人远一点,以免他们闻上尿骚气追过来。 钟无悔将飞燕放下,飞燕不好意思在钟无悔面前小解,她跑到一棵树后去了。 “真是,都什么时候,还跑那么远。”钟无悔刚在想,这时就听见一声惊叫,钟无悔一看,飞燕正拼命地跑来,她后面跟着几个甲兵,眼看就要将飞燕抓到手,忽然眼前一黑,两个甲兵喉头插着两把飞刀。钟无悔飞身上前,剑如急雨,很快将剩下的三个甲兵杀死,他拔下飞刀,一矮身子对飞燕说:“赶紧上来,快跑!” 这时,已有大队人马闻声赶来,钟无悔只好拖着飞燕飞跑。 “我跑不动了,你不要管我,自己跑吧,我不会责怪你。”跑了不远,飞燕便开始喘息。她已经看到钟无悔的手段,对他神出鬼没的武功震惊不已,她知道,不是自己的拖累,钟无悔一个人出去肯定没问题。可笑的是,潘崇还以为钟无悔只会****,武道不堪一击。 “我不会扔下你的!再坚持一下,等到天黑就行了。”钟无悔说。看着天时,他估计约莫再周旋一个时辰,夜幕就会降临,那时就是他的天下。 看看飞燕确实跑不动了,这时钟无悔发现一个树洞,他赶紧将飞燕塞了进去,匆匆说:“别出声。”然后自己上了树顶。 追兵追过来后,带队的将领略微停了一下,留下几个兵丁说:“你们先在这里等等后面的队伍,告诉他们,我们往前面左右两个方向追过去了,叫他们赶紧跟上。” 那几个甲兵答应一声,就在原地留下,钟无悔想等他们告知后面的队伍追下去,不然早把这几个兵丁干掉了。 等了一会,后面的队伍还没过来,钟无悔等不住了,想干掉这几人另寻地方躲避,逃亡中,最忌呆在一个地方死等。 钟无悔刚想悄悄溜下来时,忽然想起一个声音:“出来吧,我已经知道你们躲在这里。” 那个将领洋洋得意地说:“你们已经被围住,跑不了啦,这么点小计就想瞒住我,太可笑了,出来吧!” 听着将领的催促,钟无悔不知他的话是真是假。这时就听他继续说:“本来你们已经瞒过了我们,但是,姑娘身上的香粉味道太好了,你们以为我追下去了,其实我是去调兵过来,把这里围了又围,免得你们又跑了。怎么样,出来吧。” 听到这话,飞燕只好从树洞钻出。
第一百零七章 夜袭敌营 飞燕钻出树洞,优雅的整了整衣裳,伸伸腰,舒展了一下身体,曼妙的身材,看得周围兵丁的眼都直了。 但是,那个将领并未受到飞燕的诱惑,他正色道:“和你一起的小淫贼躲到哪里去了?” “你说的是他啊!”飞燕气愤地说:“我们也想杀这个小淫贼。”想到钟无悔正在一旁偷听,飞燕不觉心里好笑,不知道钟无悔听到他们左一声淫贼,右一声音淫贼会怎么想,可她哪里想到钟无悔已练成不坏金身,就像锅里的四季豆——油盐不进,任旁人怎么说都无所谓。 那个将领轻蔑的一撇嘴角,道:“你以为我这么好骗,他不痛爱你,会用甲胄护住你拼命地逃跑?现在看来,以他的身手,我们真还不容易抓住他。是我大意了,小看了这个淫贼,结果害苦了我的兵丁弟兄,说吧,他藏在哪里?” 飞燕哭丧着脸说:“将军,我真不知道他在哪里,我是潘太师的人,太师今天引他出来,就是想杀了这个淫贼,他抓我是想利用我,和太师交换不杀他。” “嘿嘿”那个将领冷笑了两声,冷酷地说:“不见棺材不掉泪!你是桂香楼的凌波姑娘吧,你不说也行,我手下这些兵丁,从未品尝过你这样的美人,你不说,我就把你交给他们乐三天。” “好啊!”将领的话在兵丁中引起欢呼,这些甲兵此时个个反而都希望飞燕不说钟无悔的藏身处。 听到这话,飞燕确实有些害怕了,她不知这些兵丁究竟是什么来头,一个个凶神恶煞的,连潘太师都不放在眼里。 看着瑟瑟发抖的飞燕,那将领说:“跟你说,今天不是那淫贼死就是我死,我俩只能有一个活着,你说还是不说。” 飞燕嘴张了几下,没发出声。 那将领看了看天色,已经快黑了,他说:“不说?好!给我把凌波姑娘抓起来,将她衣裳脱光了吊在这里,如果那淫贼天黑前还不现身,今晚就由她陪你们了。” 一听将令,兵丁们大叫着扑向飞燕,谁都想先摸为快,就在这时,只听“嗖嗖”的箭声响起,随即,外围的刀剑声和惨叫声响成一片,只见三个剑客冲进来,他们浑身是血,但是,仍是一声不吭的向飞燕靠拢。 一个剑客肩上中了一箭,他只踉跄了一下,迅速地用剑砍掉箭杆后,仍往兵丁重围里杀。刚刚乱了一阵,这些兵丁丢下飞燕,迅速组织起反击。 他们组起阵势,很快拦住这三名剑客的攻势。这些兵丁武艺虽不如这些剑客,但是,他们像死士一般,奋不顾身的搏杀,也使得这三名剑客寸步难进。 “射!”随着一声令下,一阵箭雨射向这三名剑客,和他们一起缠斗的上十个兵丁也随他们一起倒在血泊中。 那将领刚喘了一口气,立刻咬牙令道:“今晚就把凌波姑娘交给你们,没死的,代死去的兄弟多干几下。” 可是,当他们目光转向飞燕站立的地方时,飞燕居然在重围中消失了。 这时,夜幕降临了。 潘崇带着邓士及胖瘦门客左二和卓二,在桂香楼包厢里喝酒,他们没叫姑娘,房间里只惊艳陪在一旁。 “现在还没消息吗?”潘崇阴沉着脸问。 “没有。”惊艳回答说:“我们刚刚把那淫贼引到埋伏的地方准备动手时,不知从哪里出来一些人,见人就杀。飞燕的护卫被杀,太师的人也被杀。据说,钟无悔这小淫贼,那些人也要杀,但是,似乎杀那个小淫贼是他们的主要目标。” “方才回来的头领说,那些人极为凶悍且不畏死,如不是太师当机立断,撤回人马,说不定损失更大。”胖门客左二说。 瘦门客卓二问道:“这究竟是些什么人呢?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邓士开口了:“我认为,对方也很急着杀钟无悔。钟无悔刚被引出来,他们就跟踪而至,这说明他们早就有准备,只是在等待时机。 至于太师的人被杀,是因为他们不想跟太师合作,而且认为太师的人碍手碍脚,我大胆的推测,如果太师的人跟他们一般强悍,他们恐怕会马上住手。既然能被他们轻取,他们对太师的人大开杀戒也就在情理之中,他们是军队的人,想独自单干。” “据说飞燕和那个淫贼打得火热,会不会是她泄露了太师斩杀那淫贼的妙计?”胖门客愤愤地说。 “不会!”惊艳说:“我是等那淫贼没有回头路的时候,才通过护卫告知飞燕。即便她告诉那淫贼,时间也来不及了。” “可惜呀,去山上的兵丁们晚了一步,不然正好等着那淫贼往陷阱里钻。”瘦门客卓二惋惜的说。 “这话不可轻说,据我所知,就算钟无悔钻进陷阱,我们能不能网住他还是个问题,杀非常人必用非常手段。”邓士说。 潘崇拿起酒樽喝了一口酒说:“邓士方才说是军队的人,难道是斗越椒开始下手了?” “很难说清,我问了问太师派出的刺客,据说,这些人比军队的兵丁还凶悍。他们有超过一般甲士般的武功,还有死士般的无畏。我认为,太师要赶紧训练一批这样的队伍,关键时刻可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邓士面色沉重地说。 潘崇点点头,说:“此事刻不容缓,即刻就办。” 左二说:“虽然有人来报说钟无悔带着飞燕一块在逃,好像被围住了,结果究竟怎样,还很难说。” “刚刚来报说,飞燕从晋国带来的三名护卫死了,但是飞燕和那淫贼的死活不太清楚,只听说那批刺客的头目要把飞燕赏给手下的兵丁一晚上。”惊艳说。 “飞燕死了你不心痛?”瘦门客问道。 “我们来之前就已做好为国捐躯的准备,万一我死了,飞燕也不会心痛。”惊艳轻描淡写的说道。 潘崇说:“惊艳,你记好了,我不管你们勾心斗角的事,我只管我要的结果。现在,再派几个机灵的人去打探结果,看看两人究竟是死是活。据我所知,那个淫贼一旦对哪个女人倾心,一定会不顾死活保护她。”说到这里,潘崇露出笑容:“将飞燕送给兵丁倒不失为高明的主意,我倒想看看那小淫贼怎么办?” 当飞燕的三名剑客突然打乱那将领的包围时,钟无悔趁乱将飞燕救出,飞燕一回到钟无悔身边,便死死抱住他,再也不愿松手。 “给你的侮辱,我必须回报给那些杂碎。不然,天明之后我们还是身处险境。你放心,他们找不到你。”钟无悔将飞燕放到大树上的高杈后安慰道。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别说树上的茂密枝叶遮掩,就是随便站在草丛中也难以发现。 飞燕从未感到这么脆弱,片刻都不想离开钟无悔,她真的被那将领吓坏了,如果不是钟无悔救她出来,她真不敢想象落到那群兵丁手上后的结果。 钟无悔悄悄地滑到树下,慢慢向那群兵丁扎营的地方摸去。 追杀钟无悔的是典型的军队,宿营都是按照军营般的布置。除了营帐,空地间还升起几堆大火。并有人巡逻。钟无悔凭着感觉,大树上还有弓箭手监视。可惜钟无悔的箭法太臭,不然他定可凭感觉找到对方埋伏的弓箭手,将他射落。 “噗通”一声,一块大石头飞到火堆。 “敌袭!”随着一声大叫,营帐里立刻冲出身着皮甲的兵丁。原来他们都是枕戈待旦,披甲而眠。 一队兵丁顺着钟无悔跑的方向追来。“哎呦!”接连响起几声惨叫,有人掉到钟无悔布置的陷阱。 钟无悔这时忽的没了动静。在静寂的山中,一声锣响格外刺耳,钟无悔知道对方要退了,当时的号令是“闻鼓声而进,闻金声而退。” 可是退回去也没那么容易,黑暗中,不知哪里飞出一道剑影和飞刀,将一些落单的兵丁穿胸而过。 那将领何时打过这种诡异的战斗,当残兵狼狈逃回之后,那将领对着夜空大喊道:“是战士,就勇敢的站出来,面对面的搏斗,这种胆小鬼的行径令人不齿,况且,你也胜得极不光彩。” 那将领为什么高叫战士呢?因为在春秋初期参加战斗的一定是贵族,最低的也是一个士。这个士因为要打仗,所以叫做“战士”,所谓的“战士”也是由此而来的。但是,这些都是源于“国人当兵,野人不当兵”的周代旧兵役制。 周代实行国、野制度。这种制度的特点是把国家的领地自内向外划分为邑、郊、牧、野、林、坰等几组不同的地域。“邑外谓之郊,郊外谓之牧,牧外谓之野,野外谓之林,林外谓之坰。” 随着春秋时期日益频繁的战争使兵员不断增加,“国人当兵,野人不当兵”的制度已不能适应新形势的需要。所以,很多国家打破国、野界限,开始向野人征兵。 那将领估计是被逼急了,才想用激将法激钟无悔。 黑暗中响起钟无悔飘忽不定的声音:“你以凌波姑娘交给甲兵相威胁,要她说出我的下落,就是战士光明正大的行为?你卑鄙我会比你更卑鄙,你残忍我会比你更残忍。如果你现在自杀,我可放过你手下的兵丁。我已看出,你们来自楚军,同为楚国人,应该为楚国而战,而不是自相残杀。 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考虑,想明白了,鸣锣为号。不过,时间一到,没见你自杀,到时候,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你们没一个人能逃出我的猎杀,现在可以开始写遗言了,我负责带给你们的亲人。” “你还有什么条件一并说出。”那将领高喊道,但是,钟无悔没有回应,四周又陷入可怕的寂静。 钟无悔躲在树上,忽听得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 “难道是缓兵之计,暗地派人来攻,或是另外的刺客?”钟无悔正在想时,他听到了低低的吠声。 钟无悔大喜,原来他的护卫得知他的变故,带着他的獒寻踪找来,有了这批古代特种兵,全歼敌人的把握就更大,钟无悔对他的队伍细细做了分配。 带着强弓的“狙击手”,先消灭对方占据制高点的弓箭手,然后,设法逐出营帐的敌人,再逐一狙杀。
第一百零八章 金令又现 不一会,锣声响起,钟无悔悄声潜至敌军营帐附近。 火光下,只见那将领手持利剑,对着黑暗中说:“我今天的作为,的确有辱战士的名声,我希望用我的血,能洗净我的耻辱。也希望钟大人能信守自己的诺言,放过我手下的兵丁,我现在就站在这里,听你发话。” “将军,不要,哪怕我们死,也要和这淫贼拼斗到底。”众兵丁围住将领低跪哀求道。 “起来!”那将领说:“我带兵这么多年,第一次才遇上毫无半点胜算的战斗,不是我不想打,而是根本就没办法打。我说过,今天,我和钟大人只有一个能活,说不定这对楚国还是件幸事。 这次刺杀,是我独自的决断,非大人的命令,你们没必要陪死。” 将领磊磊的说:“钟大人,希望你将这种残忍用于对敌国的战争,别光杀本国人。” “我从无害人之意,但是,我做人的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钟无悔坚决的说。 “钟大人,我想跟你说几句私话,我再赴死,可不可以?” “可以!”没想到钟无悔一口答应。 众甲兵对自己将领的生命又多了一份希望。 钟无悔答应跟想刺杀他的将领见面,但是,将领必须听钟无悔的指挥,那将领很爽快的答应了。 结果,在钟无悔向前一百步,左转五十步,向前三十步,右转五十步的指挥下,已转得晕头转向时,他们这才面对面的站定。 那将领站在钟无悔面前,却感觉前后左右好似有饿狼窥视般的感觉,不觉有些毛骨悚然。 “这里就只我们两人吗?”那将领问道。 “不错,就只我们两人。”钟无悔话一说完,那将领立刻感到令人窒息的压力一松。这是一支什么样军队啊,太厉害了!那将领从心底感到佩服。 “我们是令尹成嘉大人的铜卫,我是卫队长。”那将领说。 “铜卫?”钟无悔问道。 “不错,”那将领说:“我们铜卫卫队的侍卫,由令尹成嘉大人的三军中挑出,都是身经百战,武艺高强,不畏死亡的勇士。进入铜卫,都要对成嘉大人宣誓效忠。成嘉大人死之前给了我密令和这个令牌。” 那将军拿出一块金牌。 “斗府金令?”钟无悔看到令牌大吃一惊。 “不错,成嘉大人死之前密令我道,如果钟大人能让斗越椒坐上令尹之位,一定要设法,将钟大人杀掉。什么时候动手,由我自行决定。给我这块金令,就是要我必要时,向斗府求援。” “我帮成嘉达成愿望,助斗越椒坐上令尹之位,他反而恩将仇报,要杀我。这是什么道理?”钟无悔有些愤愤不平。 “这事还得从很早以前说起,原楚国令尹子文之弟子良晚年又添一子,令尹子文做伯父的自然会去探视自己的后人,不看则已,一看非同小可,真乃大吃一惊。其侄貌似熊虎,声若豺狼。子文说,这孩子不能留下,今后毁灭若敖氏家族者必定是他。 这人就是斗越椒。 但是,其弟不听兄长劝说,子文大感忧心,在他临死之时,还把直系族人聚在一起,着重告诫说,如果斗越椒做令尹相国,你们快逃,因为灭族之祸已经不远也。如果说先人没有人祭祀而饿肚子,那若敖氏族的鬼们以后便会流浪天际之中。” 钟无悔知道,在春秋战国期间,许多国家被灭,多是采用“灭国不灭祭”。古人对先人是崇拜的,他们认为一个国家可以灭亡,但应该保留其宗室庙祭。如果没有香火,这些国家的先人必流浪于天际之中,将怪罪征服者,必降灾于他们。所以,先人一定要有人祭祀。否则,这是十分令人恐惧的事情。 那将军接着说:“令尹成嘉大人死之前,才深感错看钟大人,大人说钟大人才智之高前所未闻,他担心斗越椒不是钟大人的对手,说不定钟大人以后很可能就是令尹子文所说,毁灭若敖氏家族者的执行人,因此成嘉大人要将你尽快杀死。 成嘉大人说,此事不能让斗越椒知晓,成嘉大人死之前,他已将铜卫解散,每人都拿到一大笔银两。这次刺杀钟大人是我们铜卫最后一次任务,一旦得手,没人知道谁杀的钟大人,而且我们会靠那些银两藏匿民间生活,终生不再拿武器。” “你现在找我的目的是什么?”钟无悔问道。 “我死,但请钟大人放过我那些兄弟,他们这辈子跟我在刀剑中生存下来很不容易,让他们过上常人的生活,算是我对他们的补偿。”那将领说。 “你手下的兵丁都是正卒吗?”钟无悔问道。 在春秋早期,许多国家实行两级兵役制:一级曰“正卒”;另一级曰“羡卒”。就是说,一家弟兄虽多,但是,只有一个服现役的“正卒”,“羡卒”其实就是预备役人员,参加军事训练,但只有国遇大敌时才动用。 这些甲兵如果都是“正卒”,便意味着他们从十几岁开始,便过着刀口舔血的军旅生活,也是应该让他们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钟无悔不觉动了恻隐之心。 “你死之后,能保证他们不再找我报复吗?”钟无悔问道。 “杀钟大人的事,成嘉大人只对我一人说了,这些兵丁只是按我的命令行事,他们走之前,我会让他们起誓,对今天的事只字不提,而且,绝不向钟大人及钟府的任何一个人动手,今天他们一旦解散,终身不再拿武器。”那将领说。 “好吧!”钟无悔爽快的答应下来。 “最后我还想问一句,钟大人的这些兵是为了对付政敌吗?”将领问道。 “不,”钟无悔否认得很干脆:“首先是为了自保,其次是以后为了楚国大业,消灭外敌。我曾起誓,要助大王成为一代霸主。最后才是为了对付政敌,但是,我的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好,有了钟大人这番话,我会死的很安心。真不知道钟大人这些兵是怎么炼成的,不瞒大人说,我带兵几十年,从未遇上过这种诡异的情况。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会和兵丁们战斗到底,可是,一线希望都看不到,何必要他们赔死呢。 我走了,等一会儿在火光前,你会看到我的自刎。”那将领安详地说。 “只要你们加入钟府,都可以不死!”钟无悔想收揽这位将领。 “不!”这将领很干脆地拒绝了钟无悔的建议。他拿出斗府金令递给钟无悔说:“要说对不起成嘉大人,就是这斗府金令不该送给钟大人,但是,钟大人已说了,以后将会消灭外敌,为了楚国以后的强盛,这块金牌可能会有大用。我走了!” 那将军一走,钟无悔立刻带着飞燕走了,他的队伍悄悄在前后随行。钟无悔不想看到那位将军的血,但他相信这位将领必会做到心口一致。 “唉!”钟无悔叹了一口气。 “现在马上回家了,钟郎应该高兴才是,怎么唉声叹气呢?”飞燕感到奇怪。 “本是国家的一位将才,可惜成为私人的牺牲品。跟人,为什么都必须跟人而不跟国家呢?跟错了人倒霉,甚至赔上性命,这将牺牲多少优秀人才呀!”钟无悔痛心疾首地说。 “钟郎说的太好笑了。跟国,国是什么呢?国还不是国君的吗?像你们楚国,一个国君在位,一个不在位的杀了在位的,他就是国君,你不跟人,怎么跟国?”飞燕问道。 她这一问,还真把钟无悔问得哑口无言。 “我走不动了,背着我好吗?”飞燕撒娇的说。 钟无悔只好背上飞燕。飞燕那么轻,背上她倒无所谓,要命的是,飞燕一对肉丸磨在上面,使得他下面顶的太难受了。 当夜,飞燕在钟无悔设计的睡袋里度过了惬意的一晚,她太佩服钟无悔了,怎么想得出这些乱七八糟的新鲜玩意儿。 不过,唯一的遗憾是她独睡,钟无悔可不愿意在手下的面前“现场直播”,虽然看不到半个人影,但双双眼睛都在暗夜中,密切的监视着这里。 第二天,当飞燕和钟无悔双双坐着马车回到桂香楼时,桂香楼都轰动起来,惊艳惊喜地将飞燕和钟无悔接到桂香园。但是,一进桂香园的小楼,飞燕立刻寒着脸对惊艳说:“我没死,你很失望吧。” 惊艳卑恭的说:“我们为你担心了一夜,直到现在还没合眼,你问问侍女便知我绝无虚言。” “有人要杀我的时候,没办法,我只好告知钟大人,说潘太师欲杀他而后快,你说以后该怎么办呢?”飞燕向惊艳问道。 惊艳平静的说:“我想小姐肯定误会了,潘大人怎么会有那种想法呢?” “我昨天遇险的时候,没有护卫回来报信吗?” “有,没有。恕我嘴误。正是因为没一个人回来,我才不好办,不过,今天一早我已召集了人手,准备去寻你。”惊艳坦然地说。 飞燕也知道多说无益,她立刻叫婢女准备酒菜,端到她的房间里来,她要和钟无悔吃饱喝足后“白日宣淫”。 这次刺杀事件,对飞燕的震动太大了,她差点害死钟无悔,没想到反是钟无悔对她不舍不弃,而她的人却想要她飞燕的命。 想起被敌人包围时,钟无悔曾对她说:为了达到目的,他们不会在乎牺牲你。飞燕开始不以为然,现在,她才知道以前她太天真了。 想起以前惊艳在父王面前表示,哪怕牺牲自己的性命也要保得飞燕的平安,飞燕还感动不已。没料到,如今大事初定,只等潘崇杀掉成嘉,除去钟无悔,坐上重位,晋楚将联手瓜分天下时,惊艳却如此迫切的想除去自己,号令众人。 飞燕的心被伤透了,她想借酒和性的愉悦来发泄内心的痛楚。
第一百零九章 佳人到访 一个念头老缠着飞燕:这个钟无悔,为什么看事情总是那么准确,那么透彻呢?怎么也不像一个年轻人的思想。 但是,有一点飞燕非常明确,那就是她这辈子再也难以和钟无悔分开。 看着飞燕一樽接一樽的喝酒,钟无悔对她说:“别想不开,权欲很容易将人改变,特别是没尝过权欲甜头的人,权欲更为强烈,而尝过权欲甜头的人,则欲罢不休,还想更高的权力。其实每人心里都想随心所欲的支配别人,真正为国家利益的权臣,少之又少。而打着为国家利益谋取私利的官员多如牛毛。” 钟无悔想起千百年那些贪官奸臣的作为,这样安慰飞燕道。 飞燕扑到钟无悔怀里,哭着道:“我是不是很傻?” “是很傻,你知道吗,喝多了酒,在床榻上很兴奋,但是,这样你容易得血枯病,若醉入房中,气竭伤肝,故月事衰少不来也。”钟无悔调笑说,很巧妙的转移了话题。 “我不管,血枯就血枯。我就在这里血枯。”飞燕已等不及,说着,一拔头簪,长长的黑发像瀑布般落下,当她正准备轻解罗裳时,惊艳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潘太师带着很多甲兵来到桂香楼,姑娘见他吗?” 飞燕和钟无悔对望了一眼,钟无悔一点头,飞燕轻挽青丝,马上说:“见,贵客来了怎么不见呢?” 不一会儿,潘崇的笑声首先响起,然后才看见潘崇带着邓士进来了。 潘崇一见钟无悔关切地问道:“听说钟大人与凌波姑娘遇上刺客,我们都很不安,王城附近居然出这么大的事,我倒要问问斗越椒,这个令尹是怎么做的。” 钟无悔也是满脸堆笑:“有劳太师挂心,王城附近出事很正常,说不定哪天,太师在王城内都会遇见刺客。还是请太师多多保重为好。” “刚才惊艳说太师带了很多兵丁过来,怕是会遇上刺客吧?”飞燕道。 邓士马上接口道:“太师身为国家重臣,太师的安危关乎楚国的安危,自然是谨慎为好。” “说的不错。按你的意思,太师若遇刺身亡,楚国也就随之而亡,对吧?”钟无悔带着一脸纯真的说道。 “呵呵,不谈这些。”面对钟无悔的讥讽。潘崇出乎意外的平和,他向钟无悔问道:“你们知道刺客是些什么人吗?” “我们只顾逃命,哪敢面对刺客询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钟无悔扮出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说。 潘崇心里恨得直咬牙,心里暗暗骂道:“你这个狡猾的小淫贼耍我,要不了多久,我就会骑在你夫人身上,让你在一旁观战,看着你夫人被虐的惨叫,到时候,看是你威风还是我威风。” 心里这样想。但是,潘崇脸上却满是关切之情:“据说那帮刺客极为强悍,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太师说笑了,太师又没亲自领教,哪能说那些刺客叫强悍呢。依我看,不过都是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给他扔根骨头就会叼到窝里去的走狗。”钟无悔说。 飞燕在一旁“扑哧”一笑:“走狗,这个说法太好玩了,钟郎。走狗这个名号,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钟无悔正色道:“凌波姑娘,这种贱名还要去想,岂不是骂我脑残。” 飞燕笑得前仰后合:“走狗、脑残。钟郎真会说笑。” 钟无悔和飞燕你一言我一语,就像旁若无人般的打情骂俏,邓士一看潘崇脸色不对,马上说:“钟大人和凌波姑娘刚脱险境,太师心中关切,特来探望。既然你们无恙,我们就先去别的小园,不打扰你们,告辞。” 说罢,邓士也不征求潘崇的意思,叫人拥着潘崇就往外走。 来到桂香楼的桂花园,潘崇脸色气的发绿,他很少像这样大发雷霆的大骂:“这个小淫贼,居然当着我的面冷嘲热讽,还威胁我,真是气煞我也。” 邓士说:“太师息怒,我想钟大人一定有所倚靠,才会如此张狂,不过,就我看来,他张狂也有张狂的道理。” “说说什么道理?”潘崇强压怒火问道。 “太师也听惊艳说到那伙刺客的情况,太师的族兵和飞燕的护卫已是精兵,可是在那些刺客手上不堪一击,而钟无悔却能带着飞燕全身而退,这就不得不令人深思。 如说钟无悔逃功第一,他能脱险还说得过去,可是带上一名弱不禁风的女子一起逃命,情况就非同一般了。我认为,他手上定然还有一股异常强大的力量。 为什么我要太师隐忍,是因为到今天为止,我们都还不知道他的这股力量是什么。知己不知敌,必败无疑。如果钟大人手上有这般强大的力量,即便太师今天能杀钟无悔,明天太师的安危就难以说了。如此一来,只会便宜了斗越椒。太师说是吗?” “不错!”潘崇也冷静下来,他能在楚国横行至今,审时度势,从不意气用事,是非常重要的原因。 “他有这么强的力量,却一味蠹惑大王淫乐,我看其志不小。”邓士说完,向潘崇问道:“除了淫乐,大王有没有和其他群臣特别的接触?” “好像没有,只要有点异常,司宫或潘将军都会告诉我。倒是钟无悔这淫贼想出各种玩法,讨得大王欢心,现在又不喜斗鸡,喜欢田猎了。”潘崇说。 司宫是楚国管理后宫的官,由阉人充任。 “这么说来,钟无悔的居心,倒要好好揣摩一番了。”邓士露出深思的样子。 “以你的意思,该怎么办?我从这小淫贼的言行中已经看出,他的羽翼开始丰满,如果他联手斗越椒,不早将他除去,必为大患。”潘崇阴沉的说。 “太师除去钟无悔为当前第一要务。不然,我们都会死的很惨。和斗越椒的争斗,不妨放后一步,甚至可以加以利用。”邓士毫不隐晦自己的想法。 “一个小小的淫贼,也值得这么看重吗?多请几个晋国的剑手。暗中将那淫贼杀掉,他们暗中的力量再强,又能找谁?”瘦门客卓二说。 来到桂花园后,胖瘦两位门客也都来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潘崇也看出胖瘦这两位门客的谋术一般,但是,他们能提出的问题,往往也是大多数人也会产生的想法,从另一方面说。这就为潘崇制定策略提供了绝佳的佐证。因此,凡有大事商议,潘崇定会招他们过来。 邓士一笑,说:“我仔细研究过这个钟大人,很多时候,情况再危急,他都能逢凶化吉,这决不能以运气好所可以解释的。反观他的敌手,则是一个个的消失。由此可见,我们以前放过了最可怕的敌手。而将力量用在了剪除最弱的对手身上。现在是我们改过的时候了。” “你有什么策略?”胖门客左二问。 邓士说:“顺势而为,做好准备,等待机会。我说过,对付非常之人,必用非常之法!不到最后关头,不要我们动手。即便我们动手,除了一击而成,也要伪做成他人之手。太师放心,这个机遇马上将至,关键就看太师能否把握了。” “不错!”潘崇已完全理解邓士的想法。 “慢。慢,你的意思,是不是想借刀杀人?”不愧都是搞阴谋的行家,胖门客左二一听便知其意。 邓士点点头。笑而不语,算是作答。 不久,姑娘们来到桂花园,喝酒声、娇喘声、淫笑声、痛楚声……,在桂花园响成一片,每个人都在桂花园的姑娘身上肆意发泄。以求人生片刻的快愉。 可是钟无悔还没来得及和飞燕和谐,潘崇刚刚离开,楚王的侍者便到了,楚王要钟无悔速速进宫,给他想个新玩法。 没办法,钟无悔只好用飞燕的口水,暂时灭了一下心火,便匆匆进宫去了。 钟无悔来到王宫时,楚王正在无精打采的看着宫女们歌舞,见到钟无悔,楚王精神一振,示意钟无悔坐到他身边的案几旁。 在观看着歌舞时,楚王指着一名美姬,似乎在评说她的舞技,嘴里却悄悄对钟无悔说:“接到急报,楚国大旱,饥荒严重,爱卿赶紧想办法。” “微臣待会告退,大王明日带上刘须大夫去青楼,微臣伴陪,到时自会献上良策。”钟无悔说。 正在这时,突然,一位大夫闯进正在歌舞的大殿,不顾一切地打断歌舞,大叫道:“大王,微臣刚从大旱之地回来,那里的百姓没有饭吃,每天都有人饿死,而大王不顾自己的子民,却在宫中一味淫乐,实在对不起先王和黎民百姓。” 楚王道:“没有饭吃,他们不会吃肉吗?” 那位大夫瞋目裂眦,怒道:“也有人会吃肉,可他们吃的是人肉,没办法的情况下,为了活命,不少人易子而食。大王,现在,各城各邑无不提心吊胆,害怕民变。大王再不理政事,只怕楚国千里大好河山,将葬送在大王手中。” 说罢,那大夫一指钟无悔:“还有你这淫贼,蠹惑大王只知喝酒斗鸡玩乐,一味沉溺美色,我楚国民众恨不得吃你肉,寝你皮。” “你叫什么名?”钟无悔问道。 “我苏信,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不管在哪里,见到你,我都要骂死你,见不到你也要咒死你。”苏信怒吼道。 钟无悔在楚王耳边嘀咕了几句。 楚王一拍案几,叫道:“够了,有事明日上朝再奏,别误我观看歌舞的时间,这是宫中才排出的一支新曲,别打扰我的好兴头。” “大王,多少百姓忍饥挨饿,多少幼儿嗷嗷待哺,大旱之地已是满目饿殍,大王怎么还熟视无睹,一味淫乐呢?”苏信指着楚王大声责备道。 此时,不少宫女都有一种难以忍受的愤慨,一双双美目怒视着钟无悔。 谁知楚王叫道:“给我把这不识好歹的东西乱棍打出。” 看着钟无悔洋洋得意的笑容,眼光如能杀人,钟无悔早被这大殿的宫女乐师千刀万剐了。 苏信被乱棍打出后,钟无悔也借此机会告辞回府。 他刚刚一进府门,便有管家告诉他说:“宫中有位名叫婵娟的女官来了,现正在客厅等着大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淫贼";赈灾 一听婵娟来了,钟无悔心中大喜,他忙问道:“就婵娟姑娘一人吗?”他实在害怕那个刁蛮的青花公主,对她真话也不能讲,假话也不敢说,实在令钟无悔头痛。 “只有婵娟姑娘一人。”管家说 只有婵娟一人,钟无悔就放松多了,不过,他也暗自忖量:“这宫中都难得一见的极品美女,这么晚到钟府来干什么?难道太后又有什么想法?” 不过有一点他很明确,婵娟决不是来陪他睡觉的。 初来钟府,婵娟感到异常新奇。她首先对钟无悔客厅的桌椅很感兴趣,她笑盈盈的望着钟无悔问道:“这些物件叫什么,是你想出来的吗?” 钟无悔说:“不错,这是桌椅,人嘛,总是应该想想怎么过得舒适一些,对吧?” “不对!”婵娟一口否定道:“士不可不弘毅,任重而道远,如果贪图享乐,必伤其志。” “姑娘冰心节高,钟某佩服。姑娘今日亲临钟府,不为大事不登门吧?”不知为什么,每次在婵娟面前,钟无悔都不敢过于戏谑,总是老老实实的。 “太后说,她记得你所说塞翁失马的故事,如说大王平日享乐是福,但是,这次楚国大旱非同寻常,说不定楚王享乐将成祸。各地急报已像雪片般飞来,只因大王不理朝政,不知饥民沦为盗贼,四处掠抢,诸国离心,纷纷叛楚之事。 楚国危矣! 太后知道,大王对大人言听计从,还请钟大人借这次危机,劝谕大王振作,重整朝纲,将先王的遗愿发扬光大,重树我楚国强盛之威名。”婵娟义正词严地说。 看着号称楚国第一美人的婵娟,钟无悔是越看越爱,他还知道。婵娟的文采超群,冰肌玉骨情高洁。但是他装着漫不经心的问道:“我如劝的大王重树我楚国强盛之威名,称霸中原,太后可有什么奖赏?” “真有那天。除了江山,任何奇珍异宝任你选。”婵娟说。 “你就是最好的珍宝,我选你可以吗?”钟无悔说。 “可以,为了楚国,我可以做出牺牲。”婵娟平静的说。 “天哪!”钟无悔在心里发出痛苦的呐喊:“这就像送羊饲虎一般的祭奠。哪有半点男女****呀,完全把我当淫贼看啊!”但是,他表面上装着很高兴的样子道:“到时候,婵娟姑娘别忘了今日之言。” 婵娟选择了沉默作为回答,这时,钟无悔真恨不得扇自己一嘴巴。 春秋时,古人是非常讲诚信的,他们认为,诚信是道德修养和人格构成的一个重要内容,既是一个人的立身之本。也是一个民族、国家的生存之基。更何况像婵娟这样一个具有忠贞之质,清洁之性,有志于世者来说,事关国家兴亡的事,必是一言九鼎。钟无悔让婵娟别忘了今日之言,无疑是对她人格的侮辱。 钟无悔忙对婵娟说:“姑娘说了那么多话,请喝口茶吧。” 婵娟端起陶杯,只闻杯面飘出一阵清香。 “这是茶?”婵娟感到诧异,端起喝了一口,只觉滋味鲜醇爽口。香气清香持久。 “这是我自己精心制作的茶,数量不多,只是贵客来了才拿出来品尝。”钟无悔笑着说:“这茶的样子不好看,虽淡而有味。只有用心品味,才能从茶香中品出天地间至清、至醇、至真、至美的韵味来。” “这是说给我听的吗?”婵娟非常震惊,她确实看不透钟无悔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说桌椅,仅这茶而言,对她来说,简直就如仙汤。 春秋时期“食脱粟之饭。炙三弋五卵,茗茶而已”。当时已流行喝茶,不过,当时的喝法,是以茶当菜,煮作羹饮。即把鲜叶洗净后,置陶罐中加水煮熟,连汤带叶服用。煎煮而成的茶,虽苦涩,然而滋味浓郁,风味与功效均胜几筹,日久天长,自然养成煮煎品饮的习惯。 而钟无悔的茶叶,则是利用明代发明,而且沿用至现代的炒青制法制作的,当然美味无比。 婵娟品了几口茶后,说:“本姑娘愚钝,要品出天地间至清、至醇、至真、至美的韵味,有待时日,只是要耗费钟大人不少珍品了。” “有戏!”钟无悔听出婵娟以后考察他的话外之音,喜不自禁,他立刻讨好的说:“姑娘坐着比跪着舒服吧,赶明儿,我再打一张太师椅,不,不,说错了,再打一张太后椅,送进宫中,敬献给太后。” 婵娟也没拒绝,只说:“你还是多花点心思在大王身上吧。” “除了规劝大王,还有什么事可为太后效劳的吗?”钟无悔问道。 “没有,只是太后在考虑为大王立后。”婵娟说:“你和大王常玩乐,知道大王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吗?”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钟无悔开口便答。 婵娟又是一震,她对眼前这个人实在难以看透,钟无悔这个人,怎么就像云中的山峰,时隐时现,而他好像从不把真面目示人,说话也是这样,老让人自己去猜想。 婵娟感觉好像要和他谈很多事,但一句话又说不出来,她只好匆匆告辞走了。 就在婵娟来到钟府的时候,潘府的书房,也在紧张的密谋。书房里只有邓士和潘崇。 邓士喜滋滋的对潘崇说:“真是天随人愿,太师也得知各地的急报吧,除掉钟无悔的机会来了。” “你想怎么除去他?”潘崇问道。 邓士说:“楚国这次大旱非比寻常,因为各地一直压着未报,因此都不知这次灾情的严重。饥饿生盗贼,现在百姓没饭吃,大灾之地,到处都是铤而走险的饥民,或为寇或为盗,如今,险情实在压不住了,各地才飞报王城。 若任其发展,附楚之国必反。加之宿敌晋国来攻,楚国灭亡之日屈指可数。太师知道,不久前,蔡庄侯死了。这是因为数月前。晋国将军率上下二军,奔袭近在楚国家门口的蔡国时,一直附楚的蔡庄侯一面抗晋,一面向大王求援,可大王视而不见。一天到晚仍在宫中淫乐。 结果,蔡都失陷,蔡庄侯被迫签城下之盟,因为丧权辱国,这才悲愤而亡。 如今,楚国形如危卵,大王好淫乐,不理朝政,必然不会去大灾之地赈灾。我们就逼迫大王,推出大王的近臣钟无悔。代大王前去赈灾。 我观这次大旱之灾,非人力所能救助。那淫贼不改好色之性,赈灾不力,太师想想,有多少力量可供利用?” “饥民、盗贼、侠义人士、忧国之臣、潘府、朝臣。”潘崇一一点出。 “潘府不能算,只有令尹斗越椒的府兵,仇恨官府的义士。”邓士补充道。 “不错不错。”潘冲一听便知其意。 “潘府最强的族兵扮成斗越椒的府兵和盗贼,伺机刺杀钟无悔,然后可遣左二和卓二游说侠义人士,要他们为国除奸。为民除害,这次,我倒想看看,钟无悔有几条命回来。”邓士自信地说。 “好。明日早朝,我当力推钟无悔前去赈灾。”潘崇说。 在第二天的朝会上,就在楚王一个接一个打着呵欠时,潘崇提出速速赈灾的奏议。这一奏议几乎所有朝臣的支持。 这时,也有老臣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批评楚王只知玩乐。不理国政,以致朝廷上下邪风盛行,民间怨声载道。 早起的楚王此时还是昏昏浩浩的,他一听便火了,说:“身体是我的,国家是我的,社稷也是我的,我爱怎么玩乐就怎么玩乐,谁也别来说我,否则杀无赦。” 听到这话,潘崇和斗越椒都心中暗喜。潘崇越发认为钟无悔暗藏重大实力,蠹惑楚王,是和自己一样,对权力怀有重大的野心,也越发坚定了剪除钟无悔的决心。 于是,潘崇立刻力驳老臣,说楚王年少,疏于国政很正常。他立刻提出派员赈灾的问题,并力荐钟无悔前去。 当时能在朝会上讲话的,多是一些地位高的实权人物,一般大夫只是听别人议论,需要时遵命执行。年轻或地位不高的官吏,随便出言会被认为是越礼,将对前途不利。 斗越椒一听,也表示赞同,因为他掌权时日不长,很多事还有待处理,只要他不离开王城,谁去都一样。既然两位实权人物说了,其他的臣子都纷纷附议。 春秋时期,各国政策的决策方式是,先由大臣议论,最后裁断于国君,并未像后来封建王朝那般专权。 楚王听后不高兴了,他何尝不知此去赈灾的风险,他要求另派其他的大臣去,因为钟无悔要陪他玩乐。 谁知钟无悔在下面笑嘻嘻的要求前去赈灾,可是他的理由令那些老臣和正直的大臣几乎气疯了。 钟无悔向楚王请求道:“我愿为大王前去赈灾,因为现在府中奴婢尚少,饥荒之年,买婢女的价钱要比平日低很多,相当于平时买一送三。 微臣前去赈灾,一来为大王解忧,二来解决府中人手尚缺的问题,第三,至少可以挽救几十个楚国美女的性命,如此好事,何乐而不为之?” 而且,钟无悔还提出,赈灾的银两随他前去,只要斗越椒派一支队伍跟着护送就行了。 众臣听完钟无悔的话,认为不是他痴,就是发癫了。大灾之地,强盗横行,带着这么一大笔银两,不就像一大群羊行走在草原上,自找恶狼吗? 众臣纷纷叹息,不知这批珍贵的赈灾银,将送给哪些盗贼。遇上这么个淫贼加白痴去赈灾,不在大灾之地添乱就算楚国有福了。 朝堂上,只有潘崇一人没这么认为。他已领教过钟无悔很多次的精明,他猜忖钟无悔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难道,他想私吞这笔银子?”潘崇忽然灵机一现:“只有他才真正知道,这笔银两每日的精确行程和存放,他完全可以让自己的私兵假扮盗贼,劫走这批银两,其罪名,充其量也只是护银不力,而且,责任还在斗越椒。怪不得他找斗越椒派兵护送呢。”想到这里,潘崇恍然大悟。 但是,钟无悔这么做也为自己提供了机会,只要一出王城,钟无悔带着赈灾银的消息会很快飞遍四面八方,不说受灾之地的强盗,说不定连别国的盗贼都将引来。 来者越多越好,这样潘府的族兵扮盗贼也好,扮强盗也好,即便失手,也不会想到是潘府的人。 “钟无悔啊钟无悔,没想到,你这次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吧。”潘崇心中充满得意,他决心这次要让钟无悔尝足苦头,以解心头只恨。(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 比武激将 钟无悔是代楚王前去赈灾,为了表示看重赈灾之心,斗越椒要给钟无悔派出二十辆战车护送,谁知钟无悔一口谢绝了斗越椒的好意,他振振有词地说:“我去的地方最缺的就是粮食,要我带这么多兵,岂不是与灾民争粮,哪里养得起?” 结果,钟无悔与楚王拜别之后,只挑了一百名弓箭手和甲兵随行。 这钟无悔也够无耻的,他对斗越椒说:“我预感这次赈灾,凶多吉少,没几个人能回王城,我为你节省了那么多兵员,不如就把这一百人送我算了,回来时,人死光了我无话可说,如果还有几个活人,就做我的护院好了,如何?” 斗越椒一看钟无悔挑的兵丁,都是一般的弓箭手和甲兵,没一个是他手下的强兵勇将,再一看,被挑选到的兵丁个个哭丧着脸,凄楚满面,好似将上屠场的牛羊。一想钟无悔为他坐上令尹之位曾下过大力,便爽快地应允了。 钟无悔心里乐开了花,在他挑选的兵丁中,有一个叫养由基的弓箭手,他暗忖这下可挖到宝贝了。原来所学的成语,什么“百步穿杨”“百发百中”,都与这个养由基有关。 据说当时还有一个善射箭的人,名叫潘党,能每箭射中箭靶的红心。养由基对他说:“这还不算本事,要能在百步之外射中杨柳叶子,才算差不多了。” 潘党不服,当即选定柳树上的三片叶子,并标明号数,叫养由基退到百步之外,顺序射去。养由基连射三箭,果然第一箭中一号叶,第二箭中二号叶,第三箭中三号叶,箭镞全都正中叶心。这就是“百步穿杨”和“百发百中”成语的由来。 但是,钟无悔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厉害的箭手居然还是个一般的兵丁,他真有些怀疑养由基是不是另有其人,反正考察后再说。 做完准备后,钟无悔带着自己临时找的几十个护卫和一百个兵丁。很快踏上赈灾之路。 看到钟无悔这个样子,潘崇益发相信,钟无悔想打这批赈灾银的主意。 钟无悔出发也是在慌乱中匆匆上路。出城没多远,一辆马车上的一个箱子便翻落在地,从箱子里滚出白花花的银子。看的旁人都两眼发光。 这钟无悔也是做的怪,出城前匆匆忙忙,出城后却是悠悠闲闲的往大旱之地行进,生恐别人不知他的行程。 钟无悔走后,楚王在宫中可烦透了,他想找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太后逼他赶紧从嫔妃中找个正宫夫人。就像现代父母赶紧给浪子找媳妇,想靠媳妇羁绊儿子一般。 可是楚王嫔妃众多,个个都是貌美如花,他平日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怎会在乎什么正宫夫人呢?但是。这次太后也很坚决,一定要他在很短的时间,立一位正宫夫人。 也许这次******可能出现亡国的后果吓坏了太后,她除了派婵娟找钟无悔规劝楚王之外,她还想靠枕边风吹醒楚王,不能再让他一味沉溺酒色,畋猎嬉戏,君王就应以国政为要。 楚王喜欢的嫔妃也有好几个,但硬要他挑一个立后,他也不好挑。 潘崇从管理后宫的大太监司宫那里得到太后要楚王立后的消息。 事出仓促。潘崇急忙召来邓士商议,设法要司宫安插自己人进入待选的嫔妃,暗中助为王后。 如果楚王枕头边上是自己的人,再加上手中已握的重权和禁军。潘崇可以说已得到楚国的半壁江山。 邓士来后,久久没做声,在一旁闭目沉思。潘崇也没催促,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等候。 良久,邓士才睁开眼睛,他盯着潘崇说:“如果寻找宫中已有的嫔妃。教她们如何争宠,一则时间太仓促,二则很不可靠。一旦这嫔妃成为正宫夫人,她为了保得自身的富贵,将太师出卖也说不定。更别说一旦有了太子,为消除威胁,借楚王之手剪灭太师也不是不可能。” “以你的看法是送新的美女进宫?”潘崇说。 邓士大笑:“太师果是大智之师,只有选太师的人进宫,才会真正为太师效力。” 潘崇面有忧色,道:“急切之下,到哪里去找才艺品貌绝佳的美女呢?” “依我看来,眼下就有绝佳的人选,只是看太师能否舍得割爱。”邓士说。 “你先说来听听。”潘崇说。 邓士说:“太师不是有个叫圆圆的宠妾吗?上次太师叫她献舞,她刚起舞,左二和卓二已看的魂不附体,我观她翩如兰花,婉如游凤,娇眼如波含情,慢态繁姿蜂腰疑折。听她一曲,如莺歌仙乐,实在不逊于桂香楼的凌波姑娘。只是……” 潘崇没做声,心里在暗想:“她的另外一绝你是不知道的,她也是钟无悔那淫贼告诉我的所谓名器之一。好像叫什么章鱼壶型吧。” 所谓的章鱼壶就是用来抓章鱼的瓦罐。这种罐子的入口较小,滑滑的很容易进入,而里面则圆圆的十分宽敞。 捉鱼的人,会用绳子把几个章鱼壶套起来仍入大海中,让它沉入海底,经过几天后,再把绳子拉起来,这时,壶里就会有很多章鱼。章鱼会把这种章鱼壶认为是适合自己身体的家,是最舒适的窝,于是便安安稳稳地溜了进去。 当瓦罐如同地震般地被拉起来时,它会慌张地想要逃走,可是进入时觉得恰到好处的窄窄入口,要逃出来时却被卡住了,结果它在挣扎中已被拉出了海面。 想到钟无悔曾写给他的帛书,潘崇不由想起和圆圆在床第的快感。 如将圆圆这种珍品送出,潘崇实在难以割舍,他只好讪讪地说:“这圆圆已不太合适了,因为她已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谁知邓士反倒大声叫好,他说:“只要能让大王立她为后,以后,如生男孩就是太子,到时侯,随便想个办法,都可整死大王。等太师的儿子立为楚王时,由太师辅政,父子同掌楚国,这样的美事。普天难逢,百年难遇,还请太师三思。” 说罢,邓士的头额久叩抵于地。 当晚,潘崇来到圆圆的房间。他连侍女都一并屏退后,温和的对圆圆说:“我今尚有一事,实难取舍,故想听听你的心声。” 圆圆忙回答说:“妾身的命乃太师所赐,太师这样一说,妾身深感惶恐,不论何事,太师尽管吩咐,贱妾定当尽力而为之。” 潘崇说:“你是知道的,我所有的妻妾中。只有你才能给我带来最大的欢愉,因而我最宠你。但是,现有一事,逼的我不得不将你送人,你可愿意?” “愿不愿意,都以太师为重,太师就是将我送到狗窝,贱妾也无半点怨言。”圆圆说。 “好,我就是要你这种柔水般的性情。”潘崇接着将圆圆送给楚王,以及以后圆圆在王宫为他做内应的事。讲给圆圆听。 说完之后,他死死盯着圆圆,只要圆圆露出一丝喜悦之意,他都会将圆圆囚在潘府折磨致死。 只见圆圆潸然泪下。哽咽着说:“以后在宫中,常常看见太师,却要装着互不相识,不能感受太师片刻的关切,岂不难受之极,太师为什么要把这么残忍的事交给贱妾呢?我真的一步都不想离开潘府。” 潘崇忙安慰道:“只要忍上五到八年。等我们儿子长大了,我们就可以团聚,吃得苦中苦,方得福中福。” 当晚,潘崇没敢留在圆圆那里。“下面不忍则乱上谋”,他上了其他美姬的床榻,把身下的美女,当做圆圆狠狠鼓捣了一番,而圆圆则在侍女的侍候下沐浴更衣,调养休息,准备进宫。 出了王城之后,钟无悔便将养由基调到身边作近卫。 在路上慢慢行进时,钟无悔将养由基叫到马车上,与他拉起了家常,他说:“养由基啊,从今后,你们就是我钟府的护院,你心甘情愿吗?” 养由基早就听说过钟无悔的赫赫淫名,对他极为不屑,他没好气的说:“斗越椒大人已经把我们送给大人,心里不愿又有何用。” “那你的心愿是干什么呢?”钟无悔问道。 “当兵,为楚国征战疆场,方不枉我男儿来世一场。”养由基回答道。 “你就一个小兵丁,有什么非凡的技能,能为楚国征战疆场?”钟无悔取笑他说。 “你看好了,天上立刻有鸟飞过。”钟无悔的轻视,激起了养由基的火气。他一取弓箭,看都不看,一箭射出,一只飞鸟应声而落。 “这可能真是那个神箭手养由基。”钟无悔暗想,立刻起了招揽之心。 钟无悔哂然一笑道:“箭射的不错,不过呢,别看你身材魁梧,膀粗腰圆,连我都打不过,你凭什么为楚国征战疆场,别让人笑掉大牙了。” 尽管是个一般的兵丁,但是养由基还是很受兵丁们的尊重,哪里受过这种侮辱,他两目怒睁,怒道:“如不看你是朝中大夫,在军中,我早把你揍成肉饼供人下饭。” “揍我?这是你说的,我们出去。”钟无悔拉着养由基出了马车。 钟无悔叫众人停下,他站在马车上指着养由基对众兵丁说:“这位勇士说要把我揍成肉饼,我说他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怎么办呢?我就赤手空拳和他打一场怎么样?” “好啊!好啊!”那些兵丁大叫起来。这些兵丁被钟无悔硬拖着前去赈灾,但这个钟无悔又像人头猪脑似的将强盗往身边引,使得大家凶险万分,众兵已对他早已恨之入骨,一听要和养由基比武,都恨不得养由基将钟无悔痛打一顿,以泄心头之愤。 钟无悔接着说:“既然大家都喜欢我和养由基比武,不论胜负,总要有些彩头才好,对吧?” “我们没银两。”“身上铜板都找不出一个,看样子打不成了。”“这家伙真刁滑,打不赢就想歪主意。”众兵丁七嘴八舌的嘀咕道。 “我说的彩头呢,不是要你们出钱。我的意思是,如果养由基输了,你们都要起誓,做我钟府的护院,要尽心尽力尽责,如果我输了,就发给每人十两白银,愿意当护院的我留,不愿意的,像这位养由基勇士想去当兵,我任你走。如果有想回家的也行,十两白银照发。你们说怎么样?”钟无悔说。 自出生以来,这些兵丁哪里没见过这么优厚的条件,他们只能认为钟无悔傻的太可爱了,哪有不同意的,因此纷纷推举养由基代他们出头。(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 智收奇才 钟无悔比武的条件得到兵丁一致的赞同。 这时钟无悔又发话了:“我这人有个特点,我认为多得不如少得,少得不如现得。还有半个时辰的路,前面林地有块平地,我们现在就去那里比武定输赢,省的夜长梦多。” 结果,钟无悔所说半个时辰的路程,没多大一会儿就到了,兵丁们比钟无悔还急,都是小跑似得赶路。 到了比武之地以后,负责护卫的兵丁们都跑去看热闹,而那些运粮的车夫,却全部将马匹解下,将粮车整齐的摆放,人员全部站到车后。 看起来似乎漫不经心的摆放,却又似一种阵型。养由基随眼看了看,不由内心大震。 粮车的摆放,可谓极好的防御阵型。每个车夫已将自己粮车的马匹,妥当的安置在马车后面,可防止流箭射伤,一旦解下便可冲锋杀敌。 在路途中,养由基对这些车夫曾有些疑惑,他们身上透出的气质,远远不像他以前作战时,负责运送给养的民夫。 养由基手下曾有一个兵丁因为心情不好,无故呵斥了一个车夫,没想到那车夫望着那兵丁的目光,竟使得那兵丁心里发怵。 幸好钟无悔的一个护院在旁边说什么:军爱民,民拥军,军民团结如一人,试看天下谁能敌。这才化解了双方的不快。 但这事在养由基头脑留下深刻的印象。 另外使养由基迷惑不解的是,运粮的车队本来都是一辆马车一匹马,但不知什么时候,每辆马车又多了一匹马,钟无悔的解释是为了长途跋涉,多配一匹马备用。 这些牵强的解释骗不了养由基,他早看出,这些马匹是地地道道的战马。楚国并非盛产战马的国家,连运粮的车夫都配有出色的战马,这说明这次运粮绝非同小可。但是,钟无悔究竟有什么目的,他却无法看清。 在养由基的眼中和他所闻,钟无悔就一淫贼。诱惑大王声色犬马,,不理国政,祸国殃民,是个十恶不赦的该死之徒。这次赈灾。无非是为自己贪捞赈银。可是,眼前太多的困惑却使得养由基如坠云雾。 此时,钟无悔已在比武之地拉开了架势,养由基也无暇深思,只好准备比武。 在林地中的一块草地上,养由基全神贯注盯着钟无悔。 钟无悔选择这里,是因为这里远离官道,不虞他人所窥。 虽说养由基双手能接四方箭,两臂能开千斤弓,被称为神箭手。但是。钟无悔前世是散打冠军,在徒手搏击上,养由基完全不是钟无悔的对手,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比武。 钟无悔没敢施展腿法,养由基是神箭手,万一伤了他的手臂,可谓得不偿失了。钟无悔只是出拳迷惑了一下养由基,便迅速近身,用一个简单的抱腰过背摔,便将养由基摔倒在地。养由基还想挣扎。但随即被钟无悔用柔道中的十字固牢牢锁住。 眼看一个魁梧的大汉,却被钟无悔轻易的压着,难以动弹,兵丁们都感到无法思议。他们哪里知道,日本柔道由术至道,是经过了无数武士的研究,才发展为“身心之力获得最有效使用”的武技,使人运用投,抑。絞,锁,关节,气力,体力,智力等攻防技术,以达成制服对手的目的,一般来说,十字固基本百分之九十八无解难破,只要被锁,必定惨败。 “我胜了吧?”钟无悔问道。 养由基十分不情愿的哼了两声。 钟无悔将养由基放起来后说:“我知道你以为我胜得侥幸,你输得窝囊,殊不知,很多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小事,却是人们殚精竭虑的结果。” 说完,钟无悔又对在场的兵丁说:“我这人比较宽容,你们中间又不服气的可以再上场较量。” 等了一会,无人应答,钟无悔说:“没人上,你们就认同输了,从今日起,你们都是我钟府的护院了。” “等等!”一个莽壮的汉子站了起来说:“我想试试,因为众人都说你是……你是……,被掏空了身子。” “淫贼,对吧?”钟无悔说的很坦荡。 “这可是大人自己说的,我没说啊!”莽壮的汉子辩解道。他的话引起众兵丁的一阵哄笑。 他接着说:“养由基是过于大意才输给大人,如果你把我也打倒了,大家一定会心服口服。” 一看这汉子是受得起击打的身板,钟无悔也就不再留情,用腿法很快将他击倒,结果,那壮汉痛得半天起不了身。 养由基这才知道钟无悔对自己是手下留情,他立刻跪倒在地,大声说:“我养由基输了,我今日发誓,彻底放弃我对以前所属的任何忠诚,我将忠实和真诚的对钟无悔效忠。我将忠实履行我的职责,保护钟大人和钟府,如违此言,天诛地灭。” 其他的兵丁也都纷纷跪地效忠,钟无悔扶起养由基,然后叫众兵丁起身后,指着那些所谓临时的护卫说:“从今后,你们都是兄弟,要同心协力,共赴危难。我们这次赈灾,不是要你们送死,而是要真心实意的拯救楚国的子民。 不过,既然加入钟府,就要按钟府的规则行事,现在你们一百人分为五队,编入这些护卫中,由他们跟你们讲解该怎么做。” 说完,利用重新编队的空隙时候,钟无悔拉着养由基到一旁问道:“你就是百步穿杨的神箭手吗?” 养由基一挺胸骄傲的说:“不错!” “为什么到现在为止,你还是个小兵丁呢?”钟无悔很奇怪。 “百步穿杨是和潘党比箭时发生的事,潘党是我们的头领,自他比箭输了之后,有任何事便不许我出头。”养由基郁闷的说。 “哦,原来是嫉妒打压。”钟无悔这才知道原因。他对养由基说:“我一直倾慕你的箭术,我想由你统领我的箭手,不知如何?” 养由基看了看这时正在编队的兵丁说:“就这么几个人,统不统领都没关系,他们的事我可一个人做。” 钟无悔看看周围没人,压低声音对养由基问道:“你宣誓效忠。我相信你,这话才敢对你讲,但是你听后一定要保守秘密,对谁都不能讲。包括你的家人,你能做到吗?” “我养由基的命已交给钟大人,大人有什么事,小的绝不推辞。”表面看,养由基所答非问。但钟无悔已看出养由基的思才敏捷,他已预感到有什么大事。 “我为楚王暗中组建了一支军队,因此想让你当一名将领统领弓箭手。”钟无悔说。 虽然养由基思想有所准备,但是钟无悔的话却令他大惊失色:“楚、楚王的军队?不是……,楚国不是有军队吗?” “你真以为大王只知淫乐吗?现在王权旁落,权臣乱朝,大王是在隐忍中伺机除去奸臣、平息内乱、励精图治,没有刀剑做后盾,能成吗?”钟无悔说。 “小的万死不辞!”这么重大的事情刚见面就交代给养由基,而且还对他委以重任。养由基感动得无以复加。 养由基在家时苦练箭术绝技。不就是为了报国吗?他不由想起苦练箭术的****夜夜,他的师傅要他要先学会不眨眼,做到了不眨眼后,才可以谈得上学射箭。他便每天盯着林中的飞鸟看,最后,练到刀尖刺到了眼眶边,他都不眨眼。 但是老师仍然没教他射箭,而是用一根牛尾巴的毛,一端系上一个小虱子,另一端悬挂在他家的窗口上。要他每天就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吊在窗口牛毛下端的小虱子。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虱子似乎渐渐地变大了。最后,眼中看着那个系在牛毛下端的小虱子渐渐变的像车轮一样大小了,师傅这才教他射箭。 养由基左手持弓。右手搭箭,目不转睛地瞄准那仿佛车**小的虱子,将箭射过去,箭头恰好从虱子的中心穿过,而悬挂虱子的牛毛却没有被射断,他练成了绝世箭术! 但是。在军中,他反而因为技高受到冷遇,正当他灰心丧气之时,钟无悔使得他一腔雄心,满腔壮志,将得以实现,教他如何不激动。 士为知己者死,养由基感动得热泪盈眶,又一次拜倒在钟无悔面前。 在王宫,楚王开始“相亲”了。 平时,终日和钟无悔都在美人堆里听歌观舞,欣赏乐曲。醉意朦胧中,看中谁个美女,就用肉针刺杀哪个美女,刺女无数,有时甚至第二天都记不起被刺杀美女的容貌。可是,如今选后,非平日欢愉可比,必须慎重行事了。 司宫每日安排二十个嫔妃,由楚王从二十个嫔妃中挑出一人备选,待凑得十数,便十里挑一,将挑中的人立为正宫夫人。 今日正好是第二天,司宫为楚王安排好去御花园,在二十个美人中,挑选一人。 一声“楚王到”,众嫔妃立刻敛声屏息,挺胸亮骚,等待楚王检视,以便以后成为“楚王专供”产品。 没想到,这时却有一个嫔妃似乎害怕楚王见到,悄悄往一旁小径躲藏。楚王心里有些不快,叫道:“站住。” 那嫔妃低着头怯生生的站住没敢动,她微微发抖,那苗条的身子,似乎在风中都会被吹跑。 “你为什么要躲着本王?”说着,楚王用手抬起那嫔妃的下巴。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楚王心脏的跳动顿时达到极限,心如鸭喊——呱呱叫。 只见眼前这位美人,脸如莲萼,口若朱樱,纤眉如画,美眸流盼,腰似杨柳,仪态万千。 “你,你,你……”楚王话都说不清了:“为什么要躲着本王?”虽是责备的话语,但口气却像情侣赌气分手后的重逢。 一声娇脆出清音:“贱妾恐蒲柳之姿,有辱大王,故欲避之,想让姐姐们伺奉大王。” 这一说楚王立后,宫中嫔妃个个都是鸡颈伸的鹅颈长,望眼欲穿想得到正宫夫人的位置,哪有像这般自谦让位的。 楚王心中好感立生,温言道:“你叫什么,我在宫中怎么没见过你?” 楚王不说还好,他这一说,眼前这位美妃立刻泪眼涟涟,如梨花带雨:“贱妾叫圆妃,有天大王晚上酒醉之后,只在贱妾那里呆过一晚,再没去过,如何记得贱妾?” “是我的不是。”楚王连连自责,然后对司宫说:“今日就是圆妃,你让其他妃子走吧。” 就这样,连其他嫔妃看都没看一眼,就定下圆圆。 当晚,圆圆的章鱼壶让楚王享受到从未有过的快感,如果不是还有几天要看妃选后走过场,楚王早就立圆圆为后了。 当天,一匹快马出了王城,楚王将自己已选中正宫夫人的喜讯飞报给钟无悔。(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章 以盗治盗 钟无悔仍然慢条斯理的行进,他在行进中整合着自己的队伍,自这些兵丁效忠自己,打散重整后,士气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钟无悔首先为他们每人发放了十两银子,名曰:风险费,因为此去赈灾一路风险。 本来当兵就充满风险,何时听过风险费一说,加上钟无悔的老护院们给他们讲说了钟府的优抚情况,兵丁们更加兴奋,到现在他们才知道,那些所谓临时的护卫,早已是钟无悔的私军,他们这次去赈灾,其实是有备而来。尽管这些刚加入的兵丁,对钟无悔的一些举动感到不解,但与刚出城时,一副将被屠宰的沮丧已不能同日而语。 仅仅数日,队伍已迅速整合成一体,尽管和那些特训过的护院相比,还有很大的差距,但已能基本做到令行禁止。 整个队伍整合之后,钟无悔加快了行进的速度,他们距受灾之地越近,危险就越来越大。钟无悔已接到好几起密报。在他们队伍周围,也经常出现一些窥伺者,看见他们的车队后,便打马飞跑。 再向前走,便要踏入山道,钟无悔一看天色已晚,便命令队伍在山前扎营。 养由基一看扎营的地形有些不妙。营地前是一片开阔地,营地后三面靠着山背,如果敌人从前面攻来,他们就像陷在笼中的野兽一般,除了死死抵抗,别无他路。 养由基将钟无悔拉到一边悄声说:“这地方扎营恐怕有些不妙,扎营好高而恶下,贵阳而贱阴。”这意思是说,军队宜扎营在高处,不宜在低处,因为当时侦察手段不发达,所以处军高处,便于发现了解敌情。 钟无悔这时对养由基又有新的了解,没想到,他居然还懂兵法。 但是。他没有接受养由基的建议,只说了声:“没关系,今晚主要靠你。”然后便去营中安排人手布置去了。 敌人来得少一些倒没关系,如果来多了。他们抵挡不住,将会全军覆没。养由基不由得忧心忡忡,他现在已和钟无悔的命运息息相关了。 春天,本该是充满希望的季节,可是。楚国却正遭受着罕见的大旱,从去冬至今,滴雨未落,农田一片焦黄,轻轻一跺脚,都会起腾起一蓬黄尘。 夜半时,钟无悔的营地前突然腾起漫天尘土,随着一声呐喊,无数的火把亮起,像火的洪流向钟无悔的营地涌来。 钟无悔带着大批赈银的消息。早传遍了四面八方,特别是他生怕别人不知道似得大肆张扬,再加上他的伟大淫名,欲得银货者,都认为从钟无悔手里劫取银两,就如在他口袋里拿走一般轻松。 可是,面对众多的盗贼,钟无悔的营地依然一片寂静。 刚刚冲进营地,突然轰的一声巨响,前面一片火把顿时消失了。一片鬼哭狼嚎的声音在地下响起,一个大陷坑,一下坑了几十个人,其他的人想刹住步伐也止不住。纷纷掉进陷坑。 等后面人止住脚步时,钟无悔营地突然亮起火把。只见钟无悔站在陷坑后对众盗贼一拱手,说:“各位盗贼,有失远迎,不好意思。” 说着,他一招手。两名兵丁抬出一个箱子放在他面前,钟无悔将箱子一打开,一片白花花的银光在火光下闪烁。 钟无悔接着说:“你们来的目的,不就是想这点事吗?银子放在这里,不过,丑话说在前,你们现在退走还来得及,如果想拿银子,你能拿得到,我就给你们,等你们拿不到又不想拿的时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有这么大个坑,我们怎么过去拿?”盗贼中居然有人嚷嚷提要求。 钟无悔一招手,兵丁将两根大木板并排架在陷坑上。 盗贼们一看,不知钟无悔搞的什么名堂,望着成箱的银子却不敢挪步。 “我来拿!”一个大汉挥舞着大斧飞快冲过来,可他刚刚冲到木板中间,只听一声弦响,一支利箭正中那个大汉的咽喉,他立刻掉下陷坑,结果引起陷坑里一阵悲喊:“我的头被打破了,救命啊!” 钟无悔一示意,立刻有兵丁扔下绳子,将那位叫喊的伤者拉了起来。火光下,一名兵丁为那人撒上金创药,然后包扎起来捆绑着放到旁边,众盗贼默默看着这一幕没做声。 突然一声喊,“我来!”只见一个小个儿腾空而起,可刚到半空,便垂直跌落下来,咽喉上赫然露出一根箭杆。 不少盗贼双腿开始发抖了。 “他能射,我们就不能射吗?放箭射死这个淫贼。”盗贼中有人大喊。 钟无悔双眼怒睁,大喝道:“只要你敢射出一箭,我这里万箭齐发,叫你们一个也走不了。” 说着,只听一声鸣镝声,盗贼身后亮起一排火把。 这里三面环山,进来的人背后被围,要么前冲,要么向后突围。可是,一看到神箭手的神威,众盗贼早已吓破胆,没人敢抢先一步。 这时,听见盗贼中一阵骚动,大概众人为了自己的活命,将那个想射箭的人打发了。 “想来拿银子的就赶紧过来,不然我要收起来了。”钟无悔做出欲盖上箱盖的样子。 “慢!”随着一声喊,一个黑影极快的贴着木板向银箱飞来,可就在他刚到陷坑边上,抬头看银子的瞬间,咽喉又插上一支利箭。 众盗贼早已毫无斗志,个个都不敢动弹,甚至还发出阵阵尿骚味。 一个盗贼头儿颤抖着说:“这银子我们不要了,我发誓,这一路,我们再不伸手,放我们走好吗?” “可以。”一听钟无悔的话,众盗贼们这才松了一口气,至少命可保住了。“但是,”一听有条件,众盗贼们的心又提起来。钟无悔慢悠悠的说:“你们做盗贼,至少认识不少同行吧,这样,我放你们一半的人走,走的人呢,就去抓前面路上其他的盗贼。抓回来几个,我就放你们几个人走,怎么样啊,很公平吧?” 养由基在暗中听到这话。佩服得五体投地,“以贼治贼”,除了第一战下点功夫,以后,他们兵丁几乎不花一分力气。便可由那些盗贼为他们扫清前面的障碍。 “凭什么为你们送死去打别人,我们冲出去!”众盗贼开始闹将起来。 “听着!”钟无悔一声怒吼:“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才留得你们一命,若官府论罪,你们早该砍头。我早说过,等你们拿不到又不想拿的时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你想冲出去,好,省得我还管你们的饭食。” 钟无悔说完,又一声哨箭冲天而起。这些盗贼的前后左右突然都亮起火把。黑夜中,人影幢幢也不知有多少人马。 “现在就等你们一句话,降,还是不降?别等你们成了马蜂窝才后悔。”钟无悔大声喝问道。 “降!降!”众盗贼忙不迭的叫道,刀剑扔了一地。 钟无悔将陷坑里的盗贼救出,伤者和没伤的分开关押。他把刀剑还给一部分出去抓盗贼的盗贼,让他们吃过一顿饱饭后,放他们走了。 不过,走前钟无悔再三交代,不可抓平民百姓来充数。不然,定将重罚。 第二天,那伙盗贼抓来一批盗贼,钟无悔依约抓来多少放多少。放还一部分人。抓来的盗贼,又跟前面一样,抓其他盗贼换人。 结果,一路平安,反而有不少盗贼抓来其他盗贼以后再也不愿走了,这里吃饭不愁啊!他们中间本来很多人原来都是安分守己的农户。因为没饭吃才当盗贼的,现在吃喝不愁,干嘛还去为盗呢? 可是,越走钟无悔的心越沉重,他们所到的大灾之地,满目荒凉,完全看不到一缕炊烟,到处是一片死寂。没有绿色,树木光秃秃的,连树皮也被剥净了。路边横着骷髅似的死尸,没有肌肉,稍有一点肉的立即被野狗吞噬掉了,连骨头都脆如蛋壳。 好不容易看到一个村落似乎还有些人气,钟无悔立刻带着人赶过去。 在村口一间茅屋里,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一个苍老的声音似乎在哀求:“你饶了他吧,他还小,我们家就这么一个种了。要死,就让我这把老骨头死吧。” 一个年轻的声音也在哭喊:“是我想他死吗,他是我身上掉下的肉,我不心痛?可是看着他活活饿死,我更难受,不如我杀了他,让他少受活罪。” 钟无悔赶紧冲进屋里,只见一个年老和年轻的女人在屋中间争执,两人上身都****着没穿衣裳,年老的女人巍巍颤颤,一副随时要倒的样儿,她正抓着年轻女人的手臂。 那年轻的女人却瘦骨嶙峋,**干瘪下垂,象空麻袋一样。她手中抱着一个几岁的孩子,正要用破麻捂死她。 “住手!”钟无悔大叫一声,说:“我给你们带粮来了。”说罢,马上命领手下道:“赶快熬粥。”说着,拿出一小块干粮,那两个女人一见到干粮,两眼放光,像饿狼般的扑来抢钟无悔手上的干粮。 结果,干粮掉在地上,年轻的女人一把推开老年妇女,从地上捡起干粮飞快的塞到嘴里,那老年妇女赶紧伸出手想从年轻女人嘴里抠出干粮。 钟无悔赶忙又掏出一小块干粮递给老年女人:“你们都有吃的,因为饿的时间太长,一次不能吃多,不然会涨死你们的。” 听到这话,年轻的女人才住手,不过她眼睛却干巴巴的望着钟无悔的手。 “你们先坐到一边去,等会喝粥。”说罢,钟无悔接过那孩子交给养由基,说:“先喂他一点吃的,等粥好了再喂他,这干粮交给他母亲,恐怕到不了他嘴里。” 养由基将孩子抱到一旁,将干粮掰碎,细心地喂给孩子吃。 “不好了!大人快去看看!”一个兵丁飞快地跑来叫钟无悔。 钟无悔赶紧出去一看,只见不少饥民跌跌撞撞的往这里跑,有些人还在地上挣扎着往这里爬,他们全都不作声不做气,直往熬粥的大釜奔来,有人冲到大釜前,不顾滚烫,伸手就在釜中捞粮吃。 “都给我住手!”钟无悔大叫着跑过去,可有饥民根本不听,继续向大釜涌来。 钟无悔原本熬好粥后,再分发出去,可是没想到这些饥民一闻到粮香,就像苍蝇闻到臭味般,蜂拥而来。 如不能有效的建立秩序,这场赈灾说不定会酿成难以预料的灾难。(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四章 锋芒初露 在这种情况下,必须当机立断。 “把冲到最前面的杀两个!”钟无悔知道,若不能制止住这种疯狂,死的人会更多,光这些饥民为了一口吃食,相互残杀都会死不少人。 兵丁们迅速将大釜围住,当场格杀了两个过于疯狂的饥民,死者的鲜血将饥民们暂时镇住,但钟无悔知道必须迅速安定饥民的情绪,他颜色和悦对饥民说:“我们是楚王派来赈灾的,带来了足够的粮食,你们现在坐在原地别动,熬好粥以后,我们会分发给你们,等你们有了点力气,我们再把粮食分发给你们,背不动的,我们的兵丁会把粮食送到你们家中。 但是,现在你们必须老实待着别动,不然,别说一粒粮食也拿不到,连这里的粥也别想喝一口。如果谁想动手抢粮,他们就是你们的样板。”说着,钟无悔指了指两个死在地上的饥民。 听到这话,看看周围手持刀戈,如狼似虎的兵丁们,饥民们才老实了,一个个眼睛死死盯着熬粥的大釜,不住的吞咽着口水。 好不容易安抚好这个小村的饥民,钟无悔他们才继续上路。 草根、树皮成为百姓的主要食物。一路上,不断看见野狗从土堆里掏出尸体并撕咬着上面的肉。 离都邑越来越近,钟无悔一直在想,用什么办法,才能让这些饥民们熬过去。仅仅靠着他来赈灾,他十条命也忙不过来呀。好在他的人手越来越多,他运用“以盗治盗”的策略已经失效了,因为越来越多的盗贼即便能走也不走,赶都赶不跑,他们要和钟无悔一块儿“缉盗”,因为跟着钟无悔一起有饭吃。 中国农民是最老实的。钟无悔一看,很多盗贼原本都是老老实实的百姓,由于严重的旱灾,不但没饭吃。而且还有官府的人逼迫他们交田赋。不说空徒四壁,就是卖儿卖女都没人要,除了一条命,他们再无可交的东西。 无奈之下。不得已铤而走险为盗。在这种情况下,钟无悔不得不留下他们。 钟无悔将他们收编,以军队的编制统领他们,反正当时是“寓兵于农,寓将于卿”。“兵农合一”的制度,整合起来也快。 老弱编为一营,专事一些杂务。有备无患,其他的人按军队编制成军,由他的护院统领训练。 养由基则被任命为弓箭队的统领兼教官,由他从所有的人员中挑选,包括他的护院,选择有潜质的弓箭手,加以培养,组建弓箭手军团。 弓箭手军团除了传统弓箭之外。钟无悔还叫养由基培养一批长弓手。 钟无悔知道,长弓被中世纪的许多欧洲国家运用于战争中,14,15世纪英国步兵使用的长弓可射200码远,是当时“一种非常可怕的武器, 在1415年的阿金库尔战役中,英军在亨利五世的率领下以少胜多,以大约5,900人,击溃了36。000人左右的法军,英军除了900人为装备较好的骑士,剩余5,000人皆为长弓手。这场战役成为了英国长弓手最辉煌的胜利之一,也对后世战争,依靠火力范围杀伤对手密集阵形的这一战术留下了深刻影响。 长弓一般长一点五米左右,大致齐眉,比一般的弓要长。钟无悔只给养由基画了张草图,要他自己琢磨。反正这一切都是为以后准备,古人智慧并不逊于现代,只要给与他们思路和时间,总会成功的。 另外,钟无悔特别叮嘱养由基要挑选几个特别出色的弓箭手,将他们培养成“狙击弓箭手”,留作大用。 时至此时,钟无悔想到,他无意中做的事居然收到奇效,盗贼们都不再打那批赈灾银的主意。 一来,在当前的钟无悔的实力前,不敢。 二来,他收编的盗贼属很多自发组织的帮派,这些盗贼亲眼看到钟无悔他们救济饥民的真实情况,便通过各种渠道,告诉很多的盗贼,钟无悔他们的确是在真心实意的救助饥民,而不是他们所听到的消息那样,钟无悔是借赈灾之名,来搜刮钱财的。 盗亦有道,真正想抢劫赈银的人并不多,他们也知道,这些银两关系到无数灾民妇幼老小的活命问题。他们原想劫银,是不甘“淫贼”钟无悔借赈灾之名,私吞赈银。一旦发现赈银真正用在了灾民身上,他们反而想保护赈银了。 潘府假扮盗贼的府兵,没敢轻易出手。邓士再三叮嘱他们,钟无悔诡计多端,异乎常人,钟无悔表现得越无能,他们就要越警惕。 这次潘府府兵的一个领队,是曾在陈国大夫陈明手下,任“族兵”首领马正的陈冥。 陈冥从一开始就在曹庄吃尽钟无悔的苦头,接着,又在陈国被钟无悔大闹一番陈府后跑了,使得他受尽百般嘲笑。 陈冥自认自己才高艺强,是个心高气傲之人,没想到却被钟无悔屡屡羞辱,他实在难以咽下这口气,和陈明商量之后,悄悄潜入楚国。 陈明生性极淫,他恃仗身为陈国国君的弟弟,肆意****,凡被他看中的女子,很少有人能逃过他的魔掌。 曹云娥和子樱,都是陈明梦寐以求的极品美女,两人都是眼看已经到手,因为钟无悔从中这么一搅合,不但人没留下,还损失了不少的钱财,因此,他对钟无悔更是恨之入骨。 陈冥要潜入楚国去找钟无悔报仇,与陈明一拍即合,陈明找人接下陈冥担任的马正一职之后,陈冥便来到楚国,寄身在一个大夫府中做门客。 当钟无悔和潘崇的矛盾公开,相互成为死敌之后,陈冥便毛遂自荐来到潘府。 经过邓士的考察,发现他的确是一个出色的军事家将领,但考虑到资历和忠诚度的问题,只任命陈冥为潘府府兵的一个小头目。 不过,这次,潘崇欲借赈灾的机会,消灭钟无悔和他的运粮车队,陈冥得到重用。他将独自统领一队精锐的府兵。 他们不受任何节制,不择一切手段,目的只一个,杀掉钟无悔。 陈冥吃过钟无悔的苦头。没像其他盗贼一样,以为钟无悔稀松好欺,一见机会便蜂拥而上。他只是暗暗的跟着钟无悔他们,伺机下手。 钟无悔他们又经过一个小村时,又听到有人打骂的声音。他带着养由基先急忙跑过去一看,这次,不是饥民们争闹,而是身穿兵甲的兵丁在打骂村民。 一个兵丁抓着竹筐从屋里往外拖,一个衣衫破烂的村民死死抓着竹筐,任那兵丁怎么拖也不松手,他口里还叫着:“我们就这么一点吃得了,可怜可怜我们吧!” 那兵丁说:“我可怜你,可谁来可怜我们呢?我们完不成所收的田赋,回去是要挨鞭子的。” 钟无悔一听火了。上前一脚将那甲兵踢翻:“人都饿死了那么多,你们还敢强迫收赋。” “什么人这么大胆,敢来破坏太师的大事。”一个将领拎着大刀,凶狠地说着,向钟无悔走来。 “太师的大事是什么?”钟无悔问道。 走过来的将领一看钟无悔这架势和口气,一时也不知他是什么人,只是横蛮的说:“征足田赋是为了国家大计,现在楚王全无治理国政的能力,周边敌国欲趁虚而入,亡我楚国。纳足田赋乃天经地义之事,这就是太师的大事。” 说罢,那将领疑惑的望着钟无悔问:“你是什么人?这种事轮的着你管吗?” “你怎么这么聪明,一说就准。我就是楚王派来专管这事的。”钟无悔说:“看在你只是一只做狗的份上,不我为难你。但是,你赶紧把这里的百姓召集过来,不然,嘿嘿……” 钟无悔没说话,但他的笑声确使得这位将领毛骨悚然。一看后面的大批队伍陆续来到,位将领赶紧跑过去召集乡民去了。 看着眼前这些骨瘦如柴的乡民,他们已经可说不叫人,而是具活死尸。挂在他们身上快要死去的皮肉打着皱折,可以一清二楚地数清他们身上每一根骨头。 男男女女几乎都是赤身**,他们已卖光了所有的东西,甚至身上最后的一块遮羞布。不看下面,根本分不出男女,只有看着那些在烈日下摇摇晃晃,****软软地挂在那里象干瘪橄榄核的,才知道他们是男人。 “人都饿成这样了,还得交田赋。”看着眼前的情景,钟无悔百感交集,他想起他老爸曾给他讲过的一位老同学的遭遇。 虽长在有颜色的旗帜下,当某省一个县陷入大饥馑时,他老爸身为一把手的同学,曾五次要求上级拨给三百万斤粮食救急,可是上级x委无动于衷。他爸的老同学一粒粮食都没要到,反被点名批评为“反瞒产私分”不积极。结果他只好眼睁睁地看着百姓一批批的活活饿死。 后来,他老爸同学实在受不了,全家跳井自杀,这是有良心的有识之士。而那些只管自己官位升迁和个人富贵的官员,明知饿死人的惨状,照旧狂收农民的活命粮,以满足他们虚报的高指标。 他们竭力掩盖真相、封锁消息,以免饿死人的实情流露出去。有地方甚至规定了“四不准”:一不准浅埋,要深埋,上面种庄稼;二不准哭;三不准埋在路旁;四不准戴孝。 几千年后的事情,钟无悔只听说,但是今天他却是亲眼所见。然而,潘崇的横征暴敛却使他愤怒了。他大声对那些饥民说:“楚王知道你们的灾情,他很体恤自己的子民,楚王有令,凡大旱之地,免赋一年,减赋两年。” 可这些灾民好像麻木一般,毫无反应。到是那个将领立即上前道:“太师有令,为国家之利,田赋一律不得减免。” “这楚国到底是楚王说了算,还是太师说了算?”钟无悔向那将领问道。 “当然太师说了算,楚王一天到晚只知淫乐,哪比得上太师终日操持国政。”那将领完全没把楚王放在眼里。 钟无悔没等他说第二句,剑锋已划过那将领的脖子。这是钟无悔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施展自己的武功。众兵丁都惊呆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五章 收养孤儿 “太快了!太快了!”众兵丁还没看清怎么回事,钟无悔的剑已回鞘。只有养由基才看清钟无悔的出剑,钟无悔的剑术之高,大出他的意外。他现在对钟无悔不仅是敬佩,简直是崇拜了,这也更加坚定了他誓死跟随钟无悔的决心。 这位将领的死,才在饥民中引起一点点反应。钟无悔对那个将领统领的兵丁们说道:“你们的头领不尊楚王,大逆不道,意图谋反,我已经将他杀了,你们回去后可向都邑的司马报告。不久,我就回进城宣读楚王的诏令。” 死去将领带来的兵丁一见情况不妙,赶紧逃走了。 钟无悔对饥民说:“现在我为你们发放一部分口粮,你们要节省一点吃,应该可以熬过这次饥荒。” 一听到这话,饥民们这才有了一点生气,不少人立刻跪地叩头谢恩。 安抚好这批饥民后,钟无悔这才向都邑进发,他现在倍感压力。这次,潘崇他们怂恿着众臣,要自己出来赈灾,原本就是想置自己于死地,而且,就目前情况所看,他还有颠覆国政的罪恶用心。 这次钟无悔所到的县邑,是楚国受灾最重的地方,只要能采取有效的措施,减轻灾情,将这里灾民稳定下来,其他地方都会效仿施为,楚国也就会度过这次难关。 潘崇不会不知这次大灾的严重,但是,他仍然安排他的人在大灾之乡强收田赋,不给人以活路,目的就是想故意引起民变,说不定他早想好罪名安插在钟无悔身上,然后借赈灾之名,运用明的暗的手段一齐下手。 这次赈灾所到都邑,不少是潘崇的心腹之士。以潘崇的手段,肯定早就跟他们联络好,民众的死活无所谓,但是。必须为钟无悔的赈灾设置重重障碍,并设法破坏。如果钟无悔这次手段太软,必受其害。如果过于强硬,逼得他们狗急跳墙。钟无悔的军力又不够,因此,必须慎之又慎,钟无悔第一次有了在万丈悬崖上走钢丝的感觉。 他隐隐感到,这次赈灾。很可能是与潘崇决定性的一战。 临近都邑时,钟无悔当机立断,将收编的盗贼军队,在附近山区找了个隐秘之处,让养由基和他私军的一个队长,对他们开始强化训练。自己则带着百多名甲兵和车队进城。 当钟无悔走到距都邑不远的地方,吓了一跳。 官道旁有个卖人的市场,骨瘦如柴的男女老少黑压压一片,没有哭泣,没有离愁。只有刻骨剜心的饥饿,阴森的死亡之气把他们吓住了,都盼望快有人来把自己领走。卖不出去的人就地饿死在那里。而后来者又黑压压地来到尸体边继续等死。不少饱受饥荒,缺衣无食的少女,半裸着身子被装上运牲口的车运往他乡。 钟无悔当即在那里买了几十个少女,装上马车。人贩子一见这么豪气的买主,纷纷挤上前要推销自己的货物。因为在那里,有的人贩子也饿死了 “你看看,这个小女已经十三岁,她****比喂幼仔的女人还大。”“我这个小女长的很水灵。只是几天没洗,不信,你用水擦洗看看就知道了。”“买我的,我的最便宜。随便给点食粮就行了。” …… 钟无悔先分给众人一些干粮,然后对他们大声说:“今天买多了,不好安排住宿,等我明天找到住的地方,还会过来买的。” 说完,便带着人马浩浩荡荡的进了城。 钟无悔人还没进城。“大淫贼来了。”的消息,已传遍全城。那些大户人家的女儿和官家女眷,都吓得躲在内宅,不敢上街市露面,生怕遇上这淫贼遭遇不测,原本比较热闹的市集,一下清淡了很多。 在城门口,都邑的主政官员,潘崇的远亲潘大夫,亲迎钟无悔一行。站在他身边的县司马潘蒙,一直带着仇恨的眼光,恶狠狠的盯着钟无悔。 看着钟无悔远远过来,潘大夫在县司马潘蒙耳边嘀咕了一声:“别太显露,我们有的是机会整死这个淫贼,一个小小的淫贼有什么能耐,太师也是太过于谨慎。刚才有人来报,这淫贼一下就买了几十个小丫头,看我略施手段,定叫他回不了王城。” 听到这话,县司马潘蒙的脸色才略好一些。 “钟大人,不辞劳苦来到我们这里赈灾,有失远迎,恕过,恕过。”潘大夫胖胖的圆脸堆着笑容,对来到近前的钟无悔说。 “你知道,路上没有女人就没精神,只能慢慢的走,还好,来到这里一下就买了几十个丫头,由此来看,不虚此行,不虚此行。”钟无悔淫光灼灼的说。 “只要钟大人满意就好。本官为迎接钟大人,专门安排了酒宴,这就请吧!”潘大夫殷勤的邀请钟无悔, “不急,不急,安顿下来再说。我买的几十个小女子,还没仔细挑选,我先安顿好她们再说吧。”钟无悔婉转的推辞道。 “也好,也好。听闻钟大人要来,我们已经为钟大人安排好地方,这就带大人过去,如何?”潘大夫说。 “多谢潘大夫了,不过,潘大夫知道城中哪家青楼最好吗?” 潘大夫一听钟无悔什么都不问,饭也不吃,首先要找青楼,他心里乐开了花,因为潘崇给过他许诺,如果这次他将钟无悔杀掉,潘崇立刻将他调往王城,他一见钟无悔急色的样子,心中已有了主意,他借口大灾之时,大夫不好去青楼,叫了两个手下将钟无悔带往青楼前去考察。 钟无悔只带了两名护卫,跟着潘大夫派的人手,去考察青楼。钟无悔拿着干粮,边吃边走,一路打量着都邑的情况。 其实,钟无悔这样做的,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有意而为。虽然城内看不到那种因饥饿濒临死亡的饥民,但绝不意味这里的民众都能吃饱饭。 在他前世,为了迎接上级邻导视察,弄虚作假的事看的还少吗?对于这一切表象。他不会那么轻易受骗,以前在网上常见的名词就是“作秀”。 钟无悔婉拒潘大夫的宴请,是他内心清楚,刚来到灾荒之地赈灾。就大酒大肉的吃喝,这将与濒临饿死的人形成强烈的对比。 民众只知道,他的一顿饭是救几家人的粮,能不引起民愤吗?至于买女孩子的事,在饥荒之年非常常见。因此,他宁愿示人以“淫像”,而不愿让民众心中与之为敌。 突然,钟无悔手上一轻,手里拿着的干粮被一个小孩子飞快的抢跑了。两名护卫大怒,马上欲追。钟无悔举手制止住他们。 他们不知道,钟无悔的功夫已练到非常高的地步,岂能不知有人要抢他手上的东西,他故意让那孩子抢去,也是有意而为之。 他很不高兴地对潘大夫派的人说:“这小孩抢食。绝不是一两次吧。带我去他们住的地方。敢在我手上抢食,岂不是老鼠在猫嘴夺粮。” 潘大夫派的那两名手下,一听这话,知道难以糊弄钟无悔,便带着钟无悔来到那个抢食孩子的住处。 钟无悔一看,那里哪是人住的地方,连狗窝都不如。只见好几个更小的小孩围着那个抢食的孩子,男孩女孩都有。抢食的孩子正把抢来的干粮掰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分给那些小孩。 钟无悔对潘大夫派的那两名手下说:“你们可以走了。”然后狞笑着说:“敢从大人我手上抢东西吃,我不把这小子剁成肉酱。决不干休。” 潘大夫派的那两名手下一听这话,吓得赶紧先溜了。 钟无悔这话一出口,没想到几个小男孩和小女孩不约而同的站在那个抢食的男孩身前哀求道:“求求大人不要杀哥哥。” “你们老实回答我的话,我就饶了他。”钟无悔恐吓说。 一了解。这才知道,他们几个都是孤儿,因为他们的爹妈都饿死了,全靠这个大哥哥抢食,他们才勉强得以生存。 “你叫什么名字?”钟无悔问那个抢食的男孩。 “我没名字,在家他们都叫我狗子。”那男孩说。 “我说狗子。”钟无悔说:“你这么每天抢吃的也不是个办法,现在没饭吃的小弟弟、小妹妹们太多了,以后你们就跟着我,我先帮你们找地方住下,再来的小弟弟小妹妹就由你来管理怎么样?” “什么是管理?”狗子小心翼翼的问。 “就是由你来照顾他们,我给你们东西吃,给你们地方住,但是,要听我的话,不准随便自己行动。行不行?”钟无悔说。 钟无悔看中了这些孤儿,他记得二战后期,德国曾经出现过一支震惊世界的陆军少年师,别名称“婴儿师”。孩子兵参与战争其作战勇猛、伤亡之惨重、结局之凄凉,在战争的历史上绝无仅有。 少年,特别是孤儿,培养几年后,再从思想上加以引导,他们的忠诚度和战斗力,只会比成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党卫军在训练少年师的时候,总结了德**人缺乏“世界眼光”而导致作战目的不明确的问题,因此每周提出一个政治题目让小兵们学习讨论,“英雄梦”加上日益增长的纳粹狂热使这只部队的求战情绪极为高涨。 在占有极大优势的盟军前,虽然拥兵2万的少年师打的只剩下了最后的500人,但仍然拼死抵抗占有绝对优势的敌人。连英国陆军元帅蒙哥马利面对这样的军队也不由感叹道:“一群野蛮的杂种,但是真正的士兵。和他们相比,我们成了纯粹的业余军人了。”孩子兵还没有学会生活,却已经理解了死亡。 收容这些饥荒中幸存的少年,他们已学会了面对死亡,更能吃苦,而且,少年更容易接受先进理论和思想。至于买来的少女,都是为自己私军中的骨干准备的未来家眷,只要他们情投意合,便让他们成家立业。 为解决年轻士兵荷尔蒙膨胀的问题,不也曾有过领导干部亲自牵头,组织“八千湘女上天山”、“五千鲁女上天山”等等的壮举吗? 开始狗子还有些犹豫,一想自己和这些弟弟妹妹以后再不挨饿,便一口答应下来,跟着钟无悔走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六章 “淫贼”成魔 钟无悔没住进他安排的地方,潘大夫有些失望。 钟无悔独自包下城中最大的一所青楼“兰花坊”住了进去,“兰花坊”的姑娘全送到别的青楼暂住,而且,这所青楼周围的民宅也被钟无悔征用。 兰花坊的门口由钟无悔的护院守卫,没有钟无悔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去。 就在钟无悔到达都邑的当天,他收到楚王发来的急报,楚王乐滋滋的告诉他,他准备立圆妃为后。 钟无悔前思后量,想了半天,他只记得历史书上好像写的庄王的正宫夫人是樊姬,而且是历代所称道的贤明众妃之一。在钟无悔对宫中美妃的记忆中,完全没圆妃的印象,如果真有特别出色的妃子,楚王早就会告诉他。 钟无悔原先看的后宫剧太多了,争妃、争后,受人利用等等,无一不是涉及无数人头落地的大事,现在,楚王身边突然冒出个圆妃,此事决不能大意。 当初,钟无悔从婵娟那里听到太后想要楚王立后的消息后,曾立刻找过楚王密谈,要楚王谨慎行事。他非常害怕楚王遇到美色难以自持。 赵飞燕、杨贵妃,哪个不是容貌倾城倾国,但是,她们都是满怀一肚子心机,于国于家都造成难以估量的损失!几乎每一个立后的故事里,都交织着宫廷间诡异莫测的阴谋诡计。 宫中女人之间的斗争,永远是最残酷、最无情的斗争。“黄蜂尾上针,最毒妇人心”在宫中被演绎的淋漓尽致。 赵飞燕姐妹美丽无比,虽得专宠,但从未怀孕,她们害怕别的嫔妃怀孕生子,威胁后位,就疯狂地摧残宫人。“生下者辄杀,堕胎无数”。当时,民间就流传着“燕飞来。啄皇孙”的童谣。 生子!钟无悔突然一震,不能生子可怕,怀上他人的孩子更可怕! 钟无悔所知春秋战国时最典型的两个例子。 一个是秦始皇。据说,秦国丞相吕不韦在赵国期间。与一个邯郸歌妓赵姬生情有染,并且知道她怀有身孕后,在一次酒宴上,将此歌姬献给了秦庄襄王,几个月之后。赵姬生下儿子名政,就是后来统一中国的秦始皇赢政,吕不韦正是利用此事坐上相位。 另一个则是几百年后楚国的事。据说赵国人李园投靠楚国的令尹黄歇,他将颇具姿色,能歌善舞的妹妹奉献给黄歇。其妹深得宠幸,一月后就有了身孕。怀孕之后,又利用黄歇出面,假称她是未婚的绝色美女,极力推荐给楚考烈王,进入楚宫。楚考烈王将她召入王宫之后,大喜而宠幸,立为王后,后生出一个儿子,起名为悼。后来,李园妹妹所生的太子即位,李园杀令尹黄歇,得到国相之位。 如果圆妃也是这种情况,那就太恐怖了。能有此深沉心计,出此计策的人必定是潘崇。只有他,才能在宫中得到内应,周密布置。就目前而言,斗越椒的手再长。也伸不进宫中。 钟无悔心急如焚,马上给楚王发回加急急报,要楚王拖延一段时间,他将以最快的时间打探到圆妃的底细再定此事。他还特别提到,由太医前去暗查圆妃有无身孕一事。 钟无悔派出的信使一出城后,又出现几个带着刀剑的骑士。随他身后跟踪而去。 就在钟无悔进城的当晚,一名富商家中发生了一起令人发指的奸杀案。 这个富商的女儿是城中众所周知,才貌双全的美女,今年刚满十五岁,已与都邑中一家名门子弟结为秦晋之好,如不是遭遇这场大旱,两家早已完婚。 夜半时分,富商家的两个护院听到有人悄悄说话的声音,有人轻声道:“钟大人,小姐的闺房就在这楼上。” 这两个护院循声而视,结果,还未见人,一个被杀死,一个受了重伤昏倒在地。 第二天,这位富商久不见女儿和侍女下楼,便差婢女去叫,没想到那婢女一进屋便吓晕在地。 在小姐的闺房里,小姐双目未瞑,全身****的躺在床榻上,她两手为一条红缎所缚,双腿间插着一根木棍,鲜血流了一地。 她的贴身侍女也是全身****的倒在外间,两腿间流满了红白污渍。 身受重伤的护院经大夫救醒后的第一句话就是:“是姓钟的淫贼。”说完又昏死过去。 这位富商和夫人悲痛欲绝,他们哭喊着找到县司败递上诉状,要求司败为他们做主,这里的县司败亦是潘崇的人。 在一间大堂里,富商和县司败对坐在地。按照当时的惯例,狱讼时坐于无席之地。富商哭道:“司败大人,我小女被钟淫贼所杀,还请大人缉拿淫贼,为民做主。” 司败问道:“你说你小女被钟淫贼所杀可有证据?” “尚有人证在此。”说罢,富商将受伤的护院抬进。 司败对护院说:“若你要指证钟大人,可敢在此盟誓?” “我敢!”受伤的护院盟誓之后,说:“我亲耳所闻,亲眼所见,那个钟淫贼越墙来到小姐的楼下,我们刚要上前阻拦他们时,被他们打倒,因为他们武功太高,我们不是对手,我的同伴死了,我也受重伤昏了过去。” 也许害怕主人的责怪,这名护院在真实的基础上做了一点点加工。他认为听见有人说“钟大人”,那么杀害小姐的必定是钟大人了,于是,加上亲眼所见的不实之语。 根据楚国律令,钟无悔被叫到狱讼现场对证。可是,钟无悔刚刚说了声:“这事绝不是我干的。”县司败便恭送他离开了。 不一会儿,司败再进来时,他指着富商的护卫说:“钟大人说完全没有此事,他说,你是在故意陷害他,他让我问你,是谁要你这么做的。” 说完,他一指身后的两个人说:“他们是钟大人的侍卫,他们说钟大人一晚上都在兰花坊没离开,你若胡说,小心性命不保。” “我发过誓,绝没胡说,哪怕……”没等这位护院把话说完,那两名侍卫,不由分说,当着富商的面,上前便将护院一刀杀死。 然后两人走到富商面前,说:“我们大人是来赈灾,救苦救难的,你若再敢和这个护院一样的胡说,小心你的脑袋不保,若要全家活命,赶快送一千两银子到兰花坊。”说着将沾满鲜血得大刀在富商面前晃悠了几下,可怜这位富商嘴巴张了两张,一字未吐,便两眼一翻白,晕了过去。 这富商一路疯疯癫癫的回去了,他嘴里不停的叨念着:“钟大人不许我们说是他做的,钟大人不许我们说是他做的……” “现在钟大人已经不是淫贼,他已修炼成****了。”这谣言,像风一般的很快传遍整个都邑。连“兰花坊”周围家有女儿的民众,都悄悄的连夜搬走了。 钟无悔带来的粮食不太多,他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带来赈灾的银两,却发现没有用,在都邑根本没有粮食可买。哪怕他登门拜访,不论商家也好、当地的名门望族也好,都一口咬定没粮。 饥民为什么饿死?不是没粮,而是受灾之年,粮价太高他们买不起,连儿女都卖了,他们还有什么拿来换钱呢?屯粮是有的,只是待价而沽,市集无粮肯定是有人捣鬼! 赈灾不是钟无悔一个人的事,他代表楚王而来,其中有一项职责,就是督促下面官员努力赈灾。 他决心去拜访当地主政的潘大夫。 潘大夫乐呵呵的接待了他。“笑里藏刀!”明知如此,钟无悔也是做出很高兴的样子,拜见了潘大夫。 “潘大夫,你看这灾情不轻,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这些百姓度过饥荒呢?”钟无悔虚心的问道。 “难!难哪!”潘大夫长叹一口气道:“只有从其他地方调集盈粮,以丰补歉,才能解决饥荒。” “现在灾情严重,饿死人太多,多拖一天,就会有不少的民众死去,依大人看,有什么方法可以最快解决眼前之急呢?”钟无悔问道。 “这个嘛!”潘大夫假作想了一下,才说:“其实,距我们不远的有个地方,就有不少余粮,从我们这里过去只要三天的路程。” “既然如此,大人为什么不去购粮呢?”钟无悔很奇怪。 “因为从我们这里过去,要经过一个峡谷,那里有一道险关为盗贼所占据,那伙盗贼声势十分浩大,我们几次去剿灭他们,都惨败而归。我们商队无法过去,那边的商队也无法过来,所以,至今都邑无余粮。”潘大夫说着叹了口气。 “购粮之事,刻不容缓,既然你们无法剿灭他们,只好我去试试了,不然,有负大王的重托啊!”钟无悔做出一副痛心的样子。 听到这话,潘大夫眼睛一亮,说:“我们早闻太师说,钟大人用兵如神,如今有大人亲去缉盗,我敢说,必定马到功成,这是灾民的福分,也我们众人的福分啊!” “用兵如神?我什么时候带过兵的,拍马屁也要拍准部位呀!”钟无悔在心中暗暗发表了一通正宗“京骂”。 “唉”钟无悔叹了一口气,装作痛惜地说:“虽然我想亲去缉盗,尽快购得食粮,可惜手上无可用之兵,这事容我以后慢慢思量一番再说。” 一听钟无悔马上打退堂鼓,潘大夫迫不及待的说道:“这事好解决,只要钟大人有心,我可遣司马带兵一起和你同去,如何?” “借刀杀人!说不定在军中还未见到盗贼,就已经被司马杀掉,然后推到盗贼身上。”钟无悔这才把握到了他们的真实意图。 “去,还是不去。”钟无悔没有立刻回答。(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 再遭泼污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钟无悔故作为难,思忖良久。最后还是答应下来。 一看潘大夫如释重负的样子,钟无悔又接着说:“过几天再和大人商议这事吧,这两天买的小姑娘还没仔细过目。” 潘大夫一听显得有些失望,但是,听说钟无悔先要在买来的女孩子中挑人,他又放心了,他真不明白,对付一个头脑如此简单的淫贼,太师为何慎之又慎。 从潘大夫那里回去之后,钟无悔所住的“兰花坊”,不知在敲打什么东西,“乒乒乓乓”的一直响到大半夜。 钟无悔带着大批赈灾银两住进之后,“兰花坊”戒备森严,就连潘大人进去,也只能限于客厅。听到“兰花坊”里发出的声音,众人都不知“兰花坊”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第二天早上,从“兰花坊”飘出阵阵奇香。 “兰花坊”大门一开,即刻有人搬出案几摆成一排,案几上迅速堆满很多众人从未见过的食物,阵阵奇香就从那堆食物上散发,引得众人垂涎不已。案几后都站着眉清目秀的小姑娘在吆喝:“这是我们钟大人在王城带来的美食,称作大饼。各位如要品尝,不受铜钱,只能以粮换饼。” 狗子这时则带着他的小兄弟姐妹们转悠,防止有人偷食。看看那些站在案几侧旁,手执刀剑的兵丁,想抢食的人早绝了念头。 一看那么多美丽的小姑娘吆喝,众人都感到很新奇,不换大饼吃,看看也舒服,因此,这里很快围满了人。 终于有人受不了诱惑,开始以粮换饼吃了。结果大呼好吃。不一会儿,热腾腾的懒豆花也开始端出,配上大饼,味道更香。 钟无悔在进门的空地上。摆了上十张简易桌凳,凡是想买了想就地品尝的,便请到这里,这里同样有一群小姑娘招呼他们,给他们端个茶倒个水的。 平民的价钱。贵族的享受。这里很快人满为患。 大饼不停的外卖,食粮不停地收进。反正粮食放在家里还得自己做饭,拿到这里吃喝有人管,而且还是从未吃过的美味,为什么不来? “兰花坊”从早到晚人未断过。 钟无悔实际上就是速建简单的粮食加工场,他从都邑找来众多的工匠,连夜打造石磨、桌凳,培训小姑娘们做招待,然后将磨成面的五谷烙成大饼,以饼换粮。赚来的粮食准备送到粥棚,熬粥救济灾民。 累了一天一夜,看到赚来的食粮,钟无悔这晚睡的很香,但是,就在他熟睡之时,都邑又发生一起惨案。 一个靳氏名门家族族长最喜欢的一个小妾,被人奸杀,死状跟前一晚那富商家的小姐一样。在钟无悔到来之前,这里还从未出现过这种事情。 “****”降临。这“****”就是钟无悔,富商家的护院因为指证了钟无悔,被杀人灭口。都邑里流言四传,使人隐约感到暗流涌动。似乎要发生什么大事。 钟无悔初来乍到,哪里知道这些情况,第二天,他带了几个护卫准备出去找地方最基层的里公,要他们协助救灾。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里公,他自称姓曲。钟无悔看着他虽然饿得身上浮肿。但仍然不失傲气,穿的破旧,却仍很整洁。 钟无悔有些奇怪,因为他看到的饥民,几乎都已丢弃了人的一切尊严,还有像他这样不失穿着的。 钟无悔坐在马上掏出一块干粮,对他大声吆喝着:“你饿了吧,嗟,过来,给你吃!” 他嘴里的“嗟”,就相当于现在人们随便喊得“喂”。 那里公咽了一下口水,看着钟无悔,纹丝未动。 “嗟,这是给你的,过来拿。”钟无悔又叫了一声。 那里公不但没过来拿,反对钟无悔怒目相向。 钟无悔大笑一声道:“君子不食嗟来之食,今日一见,方知古……方知人未欺我。” 说罢,钟无悔翻身下马,与里公执手道:“我乃楚王派来赈灾之臣,因荒灾之年,更易贪腐,故需急寻廉洁奉公之人,助我赈灾,今日见到里公好似可托之人,故有方才失礼之举,其实只是一试里公气节,还望见谅。” 然后,他拿出干粮递给里公:“先吃点东西,我们再商谈如何救助灾民。” 里公这才拜谢,接过干粮,三口两口吃完。 钟无悔了解到,这位里公名叫曲平。 钟无悔一听,居然愣住了。楚国有名的诗人就叫屈平啊!芈姓,屈氏,名平,字原;后人一直叫屈原。主要作品有《离骚》、《九歌》、《九章》、《天问》等。 “你喜爱辞赋吗?”钟无悔小心翼翼的问道。 “何为辞赋?”里公屈平对钟无悔的问话感到不解。 钟无悔这才松了口气,此屈平非彼屈平也,只是姓名碰巧相同罢了。 钟无悔对里公屈平说:“方才我来的地方,看见山边有一突兀巨石,走近细看,却像一座米仓,仓下面还有一个豁嘴,活像出粮的漏斗,不知这地方可有名称?” 里公屈平道:“这里人称米仓口。相传夏朝大旱,山神在这里点石为仓,指沙成粟,救人饥困,助民度荒。但有一贪婪之徒,嫌山神赐粮不足破口大骂,惹的山神盛怒,从此仓口便不出粮,而出沙子。” “我们过去看看如何。”钟无悔邀请道:“我看那里赈灾,可能大有作为。” 钟无悔和屈平过去看了看,漏斗里仍窸窸窣窣的向外滚着细沙。 钟无悔沉思了片刻,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给里公,并对他说:“只要有粮,四面八方的饥民都会蜂拥而至,如此一来,里公身上责任超乎寻常,我除了可派兵丁维护秩序,大量的劳作和组织。还劳里公费心,如需要人协助,尽管开口,楚王已授我大权。可任命县尹、里公和其他官员,并握有生杀大权。” 里公屈平听完钟无悔的构想,惊得目瞪口呆,半响才向钟无悔拜道:“钟大人真神人,我替百姓们感谢吾王英明。” 钟无悔給里公留下一些干粮后。带着护卫,准备赶紧回都邑准备。 里是楚国最基层的组织,里公相当于楚国最基层的干部。钟无悔对屈平交付的重责,已远远超过里公的权限,封什么官,钟无悔还不好说,他先封屈平为“赈灾特使”,具体的事,他还得问过能釼再说。 这次,他已悄悄将能釼男扮女装带在身边。当然。带她的目的不是生理需要,而是要借重她丰富的律法知识。 当他们刚刚快到都邑时,突然,前面道上出现一片黑压压的人群,不少人手中还拿着刀剑。一个虬髯大汉手提一把大刀,指着钟无悔说:“你就是王城来的那个淫贼吗?” “大胆!”钟无悔身边的护卫呵斥道。 “呵呵,”那虬髯大汉一笑说:“没胆就不敢在这里杀淫贼了。给我上!” “慢!”钟无悔一声大喝,止住涌上前的民众,大声道:“我是楚王,”这一下还镇住不少人。停了一下钟无悔才说:“派来的。我和你们素不相识,如果你们平白无故杀了我,将会被灭族,想过没有啊?” 他这么一讲。人群中才开始出现一些慌乱,因为他们来之前,虬髯大汉只说叫他们前来诛杀淫贼,没说是杀王城派来的淫贼。 钟无悔看着那虬髯大汉说:“杀人也要有个理由吧,连狱讼都还可以辩解,你怎么说杀就杀。没一点王法?” “你这淫贼,都邑都知你做的事,人人可诛之!”虬髯大汉瞪着血红的眼睛怒吼道。 “等等。”钟无悔见虬髯大汉的样儿,估计有事不好说出口,他便叫来一名护卫,上前去问问什么事。人群中,有人将两次奸杀的惨事告诉给护卫,并说,第二次死的族长小妾,是这虬髯大汉的妹妹。 虬髯大汉听说司败断案,只听淫贼的话,气红了眼,感到国法公断无望,于是私下召集族中民众前来杀钟无悔复仇。 听这么一讲,钟无悔估计靳氏家族的族长绝不敢公开找钟无悔的麻烦,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会来阴的。如果这两件奸杀案不搞个水落石出,钟无悔以后的日子将会非常难过,一旦民心激变,别说赈灾,钟无悔到哪里都要背负这罪名。 “这潘崇的人真是阴毒,都只在背后下黑手,没一个好东西。”钟无悔心里暗暗骂道。 骂归骂,可看着眼前一些激愤的民众,钟无悔必须当机立断,他立刻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他对那个虬髯大汉说:“你说都邑都知我做的事,可是,只有我不知道,我想肯定有人嫁祸于我。这样,我到你们那里,直接跟你们族长说说,怎么样啊?” 这下,轮到虬髯大汉傻眼了,他这次头脑发热,私自找族中人为自己妹妹复仇,已是危及全族性命的大事,如不是钟无悔一声大吼,先震醒族人,万一他将钟无悔杀了,楚王一怒之下,杀光他的族人,他的罪孽就大了。 现在钟无悔主动提出去见他的族长,他哪敢答应。 钟无悔看着虬髯大汉左右为难的样儿,暗自好笑,他对虬髯大汉说:“你先叫大家散了,然后我和你两个人悄悄去见族长,这样,族长就不会怪罪你了,怎么样?” 钟无悔身边的两个护卫上前阻止道:“大人,不可。” 钟无悔对他们说:“你们回去了,我才更安全,量他族中无人敢动我,如我在两个时辰内不回,你们即起兵攻入靳府。” 两名护卫领命而去,钟无悔当着虬髯大汉的面说,便是警告他,别动其他的歪脑筋,否则,将面临最被灭族的严重后果。一个女子重要,还是他的家族重要,再傻的人也能掂量轻重。何况,她妹妹不过是一个小妾而已。 那个虬髯大汉领着钟无悔悄悄进了靳府。钟无悔告诉虬髯大汉说,这是暗访,不要惊动其他人。在虬髯大汉的安排下,钟无悔见到了这家名门的族长。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未完待续。)xh.66
第一百一十八章 施法捉鬼 这个族长并非像钟无悔想象的一副老态龙钟、威严刻板的模样。他个头不矮,约莫四十多岁,一副干炼、精明的样子。 他见到钟无悔后,他闭口不提妾的死,反跟钟无悔拉起家常,他们系出芈姓,楚族源自黄帝族系等等。 因为钟无悔有约,两个时辰见不到他,将进攻靳府,因此,钟无悔婉转地打断族长的话,提出要将杀害族长妾真凶找出来的要求。 钟无悔开门见山的道:“族长妻妾甚多,也许不会将妾之死当做大事。但是,对于我来却是大事,不是我做的,偏污为我做,这是借刀杀人之法,这样做的背后,必有重大阴谋。不知族长能否带我到死者被害的地方现场勘查一番。” 族长露出犹豫的神情,钟无悔一看,知道现场必定难堪,族长才会这样。 钟无悔接着:“此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就我们悄悄前去,为了让死者不留余恨,我想她应该不会介意其他的事。” 钟无悔的很婉转,为了报仇,有些事别看的太重。幸亏当时民风还很开放,若到了宋朝之后,他这话不被打出来才怪。 族长开口了:“我原本想报官,但是,又听司败偏袒大人,这才又犹豫未报,所以房里还是原样。” 族长也表达得很委婉,房中的情景很不好看,若让钟无悔看后,将会有损族长的威望。 可是,不到现场勘查。怎么能找到线索,想出侦破此案的办法呢? “这样行不行。”钟无悔提出一个折中的办法。 钟无悔明白,这族长跟他讲什么系出芈姓。楚族源自黄帝族系等等。无非告诉他,靳府是名门望族,不容任何有污名声的事情出现。 于是,钟无悔提议道:“我出五十两白银,对外就族长妾已经卖给我,因为还未送来就遇害了,既是我的人,怎么处置,族长也就无所谓了吧?”钟无悔提议道。 当时。妻妾买卖送人,都很正常,妻子都可卖掉,何况一个妾。◇◇◇◇,m.¤.c☆om 族长一看,这钟无悔还真是想找出真凶,如果按钟无悔这样的法,这妾已不是靳府的人,让他去查看,理应得过去。于是便同意钟无悔过去查看。 钟无悔揣起族长写的卖契,和虬髯大汉悄悄来到族长妾惨死的现场。 他先围着族长妾的住屋查看了一圈,然后又找来守护院的护院问了问一些情况,这才来到妾被杀的现场。 现场的确不堪入目。族长妾仰面躺在席上,下身插着一根木棍,躺在血泊之中。钟无悔仔细的观察着这个妾。发现她被红缎带捆绑的双手,有一只手捏成一个拳头。 钟无悔心掰开她的手。发现她捏拳手上的指甲上,带有血迹和一块皮肉。钟无悔估计是她拼死搏斗时。从对方身上抓下来的。 钟无悔查看完现场,也没什么。再次见到族长后,他请族长将他妾惨死的现场保持原样,并且不准任何人进入,他会设法抓获凶手。 钟无悔和族长密谈一会儿后。便悄悄离开靳府,回到“兰花坊”。 第二天凌晨,天快要亮又没亮的时候,在米仓口的空地前,站满了许多面黄肌瘦的饥民,因为他们听,今晨,王城来的钟大人将在这里祭祀山神,求山神重新放粮,以救楚国穷苦民众度过灾年。 突然,一声锣响,空地上,燃起熊熊的篝火。随即响起“咚咚”的鼓声,一群上身****的青年男子戴着狰面獠牙的山鬼面具,围着火堆跳着、叫着乱舞。 在一群女鬼的簇拥下,钟无悔身穿一身素麻衣裳,骑着竹马过来了,竹马无腿,就挂在钟无悔的腰上。只见他手举利剑,对天大声呼号。 竹马放走后,鼓声更为激烈,只见钟无悔手拿利剑,缓缓从自己口中刺下,直到只露出一把剑柄。然后他又从嘴里拔出长剑,然后,他从口里喷出一大口血到面前的火堆,火堆的火焰一下窜起来。 众人已看的目瞪口呆。 钟无悔突然大叫:“牲来!” 一个青壮牵来一头肥猪,钟无悔手起剑落,将肥猪的头一剑斩下。这时,鼓声、锣声响成一片,男鬼女鬼围着火堆,一声声有节奏的吼叫起舞。 只见钟无悔宝剑一举,所有声音俱停。 钟无悔高举宝剑,念念有词:“吾是先锋太白将,一打东方木精鬼,二打南方火灾殃,三打西方金精鬼,四打北方水灾殃,五打中央土精鬼,请得山神救万民。” 这时,东方开始发白,众鬼慢慢退下遁去,正好此时天亮。 钟无悔走到米仓口前跪下,众饥民紧张的透不过气来。钟大人的祭祀能不能请动山神,关系他们的活命啊! 钟无悔缓缓站起,饥民们看见钟无悔的肩在耸动,似乎在哭泣。片刻之后,钟无悔转过身子,手中抓着食粮大叫道:“有了!” 饥民们顿时欢声如潮。 这时,钟无悔发话了:“山神赐粮于我们,不可太贪,不然,山神大怒,又会收回食粮,现在,我举荐曲氏,为大家发粮。屈氏虽为里公,但我已暂时任他为‘赈灾特使’,今后,这里赈灾发粮的大事,均由特使屈平掌管。对破坏赈灾者,特使握有生杀大权。” 这时,饥民们自觉排成长队领粮。钟无悔又:“凡领到食粮者,一天只可领取一次,不可再领第二次,各位相互监督,如发现第二次领粮者,终身罚做苦役。因为上天有眼,发现贪者,不再出粮。在场的百姓们又会重新挨饿。 往各位相互告知,忌贪!虽然这些粮食不能让你们吃饱。但是,你们每天都会有吃的。至少能让你们活命,度过这次灾荒之年。” 再一看里公,确实有一套治理之能。 他先将米仓口周围上百米设为禁区,以防惊扰山神。 屈平先将灾民临时按里编制,一里八十户,推选一名里公领粮,以大釜熬粥,分配众人。 第一次领粮者先报上名号,然后从里公的手下那里领得一根竹简。竹简上写着里的编号,领过粮的人竹简上便会刻道记。 这时,身穿皮甲的兵丁们也赶来,协助里公维持秩序。 当一切步入正常时,钟无悔才回到“兰花坊”。 一回到“兰花坊”他的房间,他大笑道:“成功了!”立刻抱着房间里的能釰又是亲,又是啃,为她洗了个臭烘烘的口水脸。 原来,这次钟无悔出门。涉及很多楚国律令的问题,他原本想自己了解一下,可是,没等能釰给他讲多少。他的脑袋就大了。他一想,有现成的秘书不用,何苦自己从头学呢。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多美的事啊! 于是,钟无悔便将能釰女扮男装带到身边。能釰也穿惯了男装。没人察觉她是女儿身,再。钟无悔一直将她带在身边,被人发现女儿身的可能性更。 这次赈灾,到底也是能釰的功劳,当钟无悔一筹莫展的时候,能釰将《周礼?地官?大司徒》总结的“荒政十二条”告诉给钟无悔,让他从中找办法。其中包括发放救济物资、轻徭薄赋、缓刑、开放山泽、停收商税、减少礼仪性活动、敬鬼神、除盗贼等等,其实,后世救灾也基本不出此范围。 能釰也很高兴,这毕竟是和夫君一起做的大事。 只有钟无悔心里清楚,他知道楚国敬天法祖、敬畏鬼神,因此,装神弄鬼的糊弄了一次百姓。没有他偷偷运送食粮,米仓口哪里有粮可出,但是,钟无悔这一招暂时稳住了灾区的人心。 楚国对鬼是敬畏的,他们称死人为“鬼”,“鬼者,归也”,就是回家的人。钟无悔还要利用这大做文章。 他硬逼着能釰学自己在电视看过的僵尸双脚并跳,直到能釰跳的非常熟练后,他才带着能釰和几个随从来到靳府。 在族长妾的房间前,钟无悔先竖起招魂幡。然后在房屋的前前后后都挂满写着咒符的黄绸布条。 此前,钟无悔早已教靳府的人四处传出话语,族长妾已将害她的歹人抓伤,手上有那个人的血肉,钟无悔将运用王城的巫法,请神附身,利用那个人的血肉,让族长妾前去追踪索魂,报仇伸冤。 而且,要族长再三告诫族人,当那个妾刚刚复活,起身跳跃时,一定不能惊扰她,不然将前功尽弃,再难以抓到凶手。 钟无悔拿着妾的偶人,围着房屋赚了几圈,嘴里煞有其事的念叨:“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显神灵……” 钟无悔在屋前燃好几堆火,他有意压住火势,结果一片烟雾弥漫,人和屋在烟雾中时隐时现,当夜幕刚刚落下时。在妾的屋里,开始不时传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大家都知道,那个屋里除了死去的妾和侍女,空无一人,听到屋里的声音,众人不觉感到毛骨悚然。 突然,屋里闪出一道亮光,又马上熄灭。一个女人的呻吟声响了几声,不久,又归于沉寂。 这时,晚风吹来,将树叶吹的沙沙作响,静寂中,一个阴森森的女人声音又开始响起:“你身上还留着我抓的伤痕,你想跑,我今晚就要找你索命。” 屋里开始出现微弱的光亮。 “喜儿,扶我起来!”屋里传出尖尖的声音。喜儿就是那妾的侍女。不知怎么回事,屋的半边墙似乎变得有些透明,很远都能看见屋里的动静。在昏暗的光线中,只见一个女子扶起一个女子。被扶起的女子站了一会,便开始如僵尸般,双脚在屋里来回跳跃。 “哪里逃!”就在这时,突然响起钟无悔的一声怒喝,两个护卫立刻向族长妾房屋的后面扑去。 “不是我杀的!”随着惨叫,钟无悔手中已拎着两个人回来。这时,过来两个护卫迅速将人绑了。 屋里灯光随即熄灭,大家都听到有人倒地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钟无悔对靳府的人:“现在大仇得报,你们可以去收敛尸身了。” 听到这话,靳府的婢女赶紧进屋,一看,族长妾和侍女还躺在原地,不过身上已穿上薄薄的轻衫。奴婢们赶紧将两个死者穿戴好入殓。 钟无悔则带着抓到的两个人,随族长来到族中的公堂。(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 侠道除奸 “是谁杀死我的妾,为什么要杀她?”族长的怒火终于爆发。 公堂里,族长身后还站着几个彪形大汉,钟无悔估计是执行族规的人。 抓来的两个人中,一个已经吓傻,痴痴的望着族长,口水顺着嘴直往下滴。另一个人也吓的半死,鼻涕眼泪流了满面,他对族长:“人不是我杀的,人是我们钟大人杀的。” “你们是什么人,没找你们索命,你们怎么来了?”钟无悔问道。 “我们是司马手下的兵,我们头领听要这里要施法索命,就要我们过来,让我们趁那女人刚醒时杀掉,没想到,刚一出手,就被你们抓来了。”剩下的一个人已吓得不轻,问什么他就什么。 “是谁在府内接应你们?”听到钟无悔的问话,族长吃了一惊。 “是府里的副管事。”那个人交代。 这时,族长立刻叫身后的大汉将副管事抓来,两个大汉领命而去。 “是谁杀死我的妾,为什么要杀她?”族长再次问道。 被抓的人:“是钟大人杀的那两个女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杀她们。” “还有一个富商的女儿也是你们杀的吗?”钟无悔问道。 “那个女人也是钟大人杀的。” “为什么有人听到你们叫钟大人呢,一个的兵丁头领就敢叫钟大人,平日你们也是这么叫的吗?”钟无悔问道。 那个人:“不是,只有这次。头儿一定要我们这么叫,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两次去杀人。每次都要我们都喊钟大人。” 钟无悔刚想继续问,就见前去抓副管事的两名壮汉空手回来。他们在族长耳边了几句话,族长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他对钟无悔:“副管事死了。” 听到这话,钟无悔指着抓到的人对族长:“我带这个人在靳府呆的时间越长,对靳府就越不利,中间因果很难一下清。现在事情已真相大白,我想带着着人先行离¢¢¢¢,m.※.co↑m开,如何?” 族长听到被抓的人是司马的兵丁,已知事情不简单,钟无悔这样一。他立刻头答应,:“大人恩德我会记得,如有效劳之处,我靳府一定听大人差遣。” “好的,不过,在这里所言一切,还望族长严令,不得透露半分,不然将会为靳府招祸。”钟无悔也不多。嘱咐一声后,立刻带人押着捉拿的兵丁回到“兰花坊”。 钟无悔没想到的是,他这边“捉妖”,潘大夫却在他那边布置抓“贼”。抓钟无悔这个“大淫贼”。 在潘府客厅,聚集着潘大夫请来的所谓豪侠。 潘大夫对众大侠:“自我主政这都邑以来,每日无不提心吊胆。唯恐民众生活不宁,各位都有目共睹。” 这话的确一不假。要民政治理。潘大夫也颇是位人才。奈何他为潘氏宗族的人,对宗主潘崇的指令不敢不听。潘崇告诉他。钟无悔的存在,将危及潘氏宗族,要他设法在钟无悔赈灾时,寻机杀掉钟无悔,或者破坏钟无悔做的事,给他罗列罪名,上报王城。 潘崇还告知主政都邑的潘大夫,钟无悔奸狡无比,要他一定注意提防,以免反遭其害。尽管有些不以为然,但是,潘大夫还是选择了不与钟无悔正面冲突,而是借助力量打击钟无悔的策略。 他也看到大旱之灾对民众的无情伤害,钟无悔到来之前,潘崇要他继续征赋,逼迫民众造反,为钟无悔赈灾制造麻烦。 潘大夫虽然心有不忍,但是,一想到为了党的利益,让平民百姓做出牺牲,也值得,虽然是迫不得已,毕竟党的利益高于民众的利益。当时的党非指政党,而是指亲族。 潘大夫也听了钟无悔祭祀山神,祈求山神重新放粮的事,这件事对于灾民和他来,都是天大的好事。 他也震惊于钟无悔呼神唤鬼的才能,他害怕钟无悔死于自己手中,会遭到鬼神的报复。可是,为了宗族的利益,潘大夫又不得不将他毁去。 因此,他绞尽脑汁,才想出明哲保身的办法,就是用别人的手,去杀钟无悔。 他先和县司马密谋,利用钟无悔的“淫名”,干几桩人神共愤的奸杀案, 司马派人奸杀富商和名门女眷,意图栽赃的事虽为钟无悔识破,但是,这事还是起到很大的作用。他们暗中派人四处散布流言,已激起民众对淫贼的愤慨。 栽赃之事,一般民众毫不不知情,受害者,如靳府即便知道了实情,也不敢大张旗鼓四下宣传是县司马派人做的。因此,钟无悔已背定了“淫名”。 在侠义人士看来,淫为万恶之首,诛杀淫贼是他们义不容辞之责,因此,一听潘大夫有请,所请之人便全部来了。 潘大夫故作痛心地:“请各位大侠来,也是情不得已,钟大人是我的上官,我对他无可奈何,奸人妻女,还枉杀证人,搅得都邑人人提心吊胆,生恐受这淫贼****。我只好请各位大侠为民除害。” “我们就守在他门前,等他一出门,三刀两刀剁了就算了。”一个红衣女侠。 “此事不可。”潘大夫:“钟淫贼为朝中大臣,楚王身边红人。一旦在都邑的光天化日之下被杀,不仅我脱不了干系,而且,必将为各位带来杀身之祸,甚至祸及家人,因此我想,杀此淫贼只能暗中动手,所以请大家前来,商量个万全之策。” “我们以侠义行事,不可偷偷摸摸,哪怕他是朝中大臣,因为淫行激起民愤。是他该死,我们可以找他当面对决。”一位老侠客。 潘大夫立刻反驳道:“这淫贼奸狡无比。众人以侠义待他,他却会以各种诡计对付各位。如找他当面对决。最后面对的是他的众多兵丁,到这时,大侠如何应对呢?” 老侠客被潘大夫问得哑口无言。 “只要能杀淫贼,保的一方平安,我不在乎用什么手段。”潘大夫。 他的意思已很明了,为剪除淫贼,众人不必以侠义之道相对,他们为此目的,可以不计一切手段。 回到“兰花坊”后。能釰露出她的女儿娇态,缠着钟无悔:“夫君怎么知道,杀人的凶手一定会来?还有,你怎么知道靳府有内贼?还有……” 能釰本来就是个勤奋好学的才子,只是时代不让女子出头,她只能躲在钟无悔背后施展自己的才干,每次遇上她不理解的事,都要问得一清二楚才罢休。 “好了好了,你知道。我们楚地崇巫尚卜。自巫职供事周朝时就开始了,几百年来,我们楚人有着浓厚的崇祀鬼神的巫教信仰,巫风盛行。 我们生活在这充满神异的鬼灵世界之中。一举一动都需探知神意,取得神灵的许可,大至邦国政事。至生疮长疖,都要祈求神鬼。我能让米仓口出米。就不能让人索魂吗? 而且,我故意留下破绽。对外宣扬,只要刚刚开始复活时,将人杀死,就可避免索魂,被索之人能不来吗?我估计,这种精心布置的杀人嫁祸,绝不是人物做的,官越大越怕死,结果就如你看到的一样。”钟无悔自鸣得意的。 这时,能釰很认真的问道:“夫君信鬼神吗?”因为她看着钟无悔装鬼弄神的,好像在玩一场游戏,而且,还要她假扮死者。 “信。”钟无悔毫不犹豫的回答。 “我在屋里假扮那个死人,会不会有鬼附身?”问了半天,原来能釰真正害怕的是这个问题。 “不会,”钟无悔抓住能釰的双肩,两眼盯着她:“相信我,魔高一尺,道,神高一丈。”钟无悔一想道法是佛家称的修行功夫,当时,道教都未产生,更不知道佛家为何物,因此,刚了一个“道”字,又马上改口。 看着能釰有些放心的样子,钟无悔马上转移话题道:“至于内贼的问题,我看完那个妾被杀的现场就知道,靳府是当地的名门,不仅有护卫,而且很严密,但是,他们的护卫有几个死角。” “什么是死角?”能釰问道。 “死角就是眼光范围内观察不到的地方。”钟无悔:“能避开死角不惊动护卫,除了内贼,一般人很难做到,而且,他们是仓促之间来杀人,能这么巧的避开护卫,专门找到族长最喜欢的妾屋里,没人带路,他们做不到。” “哎呀,我的夫君真是慎密。”能釰欢喜地。 “怎么酬劳我?” 一看钟无悔坏坏的笑容,能釰嘴一撅:“你又不是不知道。” “今天要用嘴,这样才能解乏。”钟无悔。 “随便你。”能釰做出一番任君宰割的姿态,心里却是喜滋滋的。 “好了,快帮我想想办法,怎么筹粮。”钟无悔这时才回到正题。 自从米仓口出粮以来,越来越多的饥民多往这里汇集,粮食成了钟无悔最头痛的问题,不过,就在他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楚王却是春情得意,他已从百名嫔妃中挑好十名备选的妃子,准备立一个为王后。 本来,他已意定圆妃,可是选妃的过程还得做呀。 来到众妃面前后,楚王又开始心猿意马了,他左看看右看看,感觉这十名嫔妃个个都很出色,可是,用个什么方法选后,可以让众人心服口服呢? 钟无悔又不在身边帮他拿主意。于是,楚王只好自己想出一个别出心裁的办法,他让这十名嫔妃三天内,各自准备一件礼物,三天后,他对谁的礼物最满意就立谁为王后。 于是,这十名嫔妃立刻开始绞尽脑汁,苦想送什么样的礼物给楚王,才能博得他的欢心。 消息传到潘府,潘崇立刻招来邓士商议,他把邓士带到他的宝库,要他从挑一件贵重珍宝送给圆妃,让她献给楚王。 只要楚王满意,什么珍宝都可以割舍,这次,可谓是用珠宝买江山,潘崇还有什么舍不得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 圆妃梦碎 库房里,各种金银玉器琳琅满目,潘府的珍宝使人眼花缭乱,但是,邓士始终没能挑出一件,他也不出为什么,就是感觉不合适。 “大王喜祥瑞,好音律,将这个引魂神鸟的架鼓献给楚王如何?”潘崇指着面前一面架鼓问邓士。 邓士一看,惊叹不已,他立刻被这面架鼓吸引。 这是个三尺多高,以双凤、双虎为底座的架鼓。两只背向而踞的伏虎虎背上各站立一只鸣凤。凤鸟有着修长美妙双腿,俏丽优雅,凤鸟翘首张嘴,姿态轩昂,似乎有灵地在眨动双眼,仿佛在随时摇动的脖颈格外传神。 凤鸟身体呈流畅的曲线,翩然欲飞;虎座四肢屈伏,矮瑟缩,恭敬驯服。这个架鼓以黑漆为底,用红、黄、蓝等色在不同的部位描绘出虎的斑纹和凤鸟的喙、眼和身上的羽毛。虎凤身上的彩绘,皆有蛇形花纹。 楚人以为只有在凤的导引下,人的精灵才得以飞登九天,周游八极。凤具有“引魂升天”的神秘功能。因此,潘崇才将这只凤鸟称为引魂神鸟。 看着邓士迷痴的神情,潘崇得意地:“这件礼物不错吧,我想圆圆献给楚王,一定会得到楚王的青睐。” 谁知,邓士仍未开口,他看着这面架鼓陷入沉思。 良久,邓士摇摇头:“大王好音律、喜畋猎、投其所好者众多,我认为此珍宝仍不足打动楚王。” 潘崇:“以邓士之见,该送何物为好?” 邓士将他的意思给潘崇。潘崇愣住了:“此法真的可行?” 邓士:“我不敢此法必行,但只有试过才知。” “事关重大。委实难决。”潘崇:“让我再想想。”罢,起身来到屋外。 等潘崇回来时。邓士看他神情,便知他主意已定。 三天的日期转眼即过,到了楚王选后的一天,天公也似乎非常作美,在王宫的花园,风和日丽,花香袭人。 楚王在一群五彩缤纷佳丽的簇拥中来到花≥≥≥≥,m.≠.c↘om园。他兴致勃勃的问道:“各位爱妃给我带来什么样的礼物啊?” 在嫔妃的示意下,宫女纷纷将嫔妃带来的贵重礼物依次献到楚王面前。但是,只有两个嫔妃两手空空。站着没动。一个是圆妃,一个是樊姬。 楚王非常奇怪,他先向樊姬问道:“你给我准备的礼物呢?” 樊姬:“大王,实话吧!给您准备礼物的事,我想都没有想过。” 楚王深感诧异,又问:“难道你不想做我的正宫夫人吗?” 樊姬头道:“大王过,送礼物须是目前大王最中意的。大王中意什么呢?大王眼下最需要的礼物不就是一位合适的夫人吗?樊姬即是。” 楚王一听哈哈大笑,这位觉得此女既聪明伶俐,又兼有一些乖巧与调皮。何况樊姬品貌姿色本就不俗,一时之间君心大悦。 他又向圆妃问道:“你的礼物别是跟她的一样吧?” 圆妃羞涩地:“大王最需要的礼物不仅是一位合适的夫人,还有太子和欢愉,圆妃能给。” 楚王听后一愣。惊喜的望着圆妃肚皮:“怎么?你已经……” 圆妃含羞的低下头,露出白玉般的脖子,楚王一想到和圆妃在床榻上的快愉。大为激动,他看了一下樊姬。又看了一下圆妃。一时间,竟难于取舍。但一想到圆妃所给与的难以言状的快感和激情,决定立圆妃为后。 当楚王拿出后印,正准备交给圆妃时,就听有人疾呼:“钟大人送来急报。” 楚王一听钟无悔有急报,赶紧收起后印,先观急报。圆妃伸出接印的手已在微微颤抖,可是刹那间,那双手成了凝固状。 原来钟无悔接到楚王急报后,立刻送出回报,但是,事关重大,他不敢掉以轻心,便写了封假报,交予来者,暗地里,却另外派出三名自己的护院,分三路送出急报,这三人的急报都是一样,如有一人出事,仍能保证急报送达楚王之手。 结果,假的急报被劫,潘崇一看没写什么特别的事,只是要楚王用心挑选,要选才貌和人品俱佳之类的套话,他们也就放松了警觉。 楚王看完钟无悔的急报回来后,盯着圆妃上下打量起来,只看得圆妃心中发怵,不由战栗起来。 “你怕我?”楚王问道。 “不不,贱妾只是有不舒服。”圆妃低着头,她不敢正视楚王的目光。 “既是这样,不如众爱妃先回宫去,选后之事过几日再。”完,楚王便走了。 当司宫将当天选妃的情形报告给潘崇以后,潘崇咬牙切齿的大骂钟无悔,眼见到手的王后之位,就这样飞了,而且还为潘崇带来巨大的隐患,一旦查出圆妃的底细,潘崇的日子就到头了。 资格再老,也不能有欺君之罪啊! 钟无悔是非杀不可了,久久未得到陈冥的消息,在给潘大夫传出必杀令的同时,潘崇又由族兵中精选出一队杀手,日夜兼程,赶往钟无悔赈灾的地方。 这天,钟无悔刚刚出门,准备去靳府拜访族长,向他了解粮食的问题,刚出门,就见门口跪着一个老人和孩,他们衣裳破烂,衰弱不堪。 见到钟无悔,那老人赶紧叩头道:“大人救救我的两个孙女吧,大人不是要买女孩子吗,就把她们买下来吧,可惜一生下来她们母亲就死了,她们父亲也刚刚饿死,大人随便给多少铜钱都行,只要能让她们活下来。” 钟无悔一看,这老人白发苍苍,眼眶已陷下个大洞。从衣裳破烂处,都可看见根根嶙峋的肋骨。他忙问道:“老人家的孙女在哪里?” “就在家里。她们已经饿的走不动了,我不忍让她们跟着我四处讨食。听大人要买女孩,我这才来找大人求助。”那老人。 “好吧,我跟你去把她们带来。”钟无悔送给这俩祖孙一些干粮,带着两个护卫,和他们一起坐上马车走了。 老人的家在都邑外不远的一个山坡下,一间孤零零的茅草屋好似随时可塌。 “到了。”老人指着茅草屋。 钟无悔留下护卫在门口,和那祖孙一起进到茅屋。可是一进茅屋,茅屋里什么人都没有,老人突地跪在钟无悔面前:“大人对不住。是他们逼我这样做的。” 这时,只听见“嗖嗖”一阵箭响,钟无悔一看,两名护卫已倒在血泊中。 钟无悔拔出剑,那男孩赶紧哀求道:“不要杀我爷爷。” 钟无悔一把拨开他,用剑柄将老人敲昏在地,生死关头,他这么做已够仁慈,他不得不防。万一他一心对付外敌时,这老头对他发难就麻烦了。 “淫贼,你跑不了了,出来受死!”随着喊声。只见十几个手持刀剑的人将茅屋围了起来,他们中间,男女老少都有。其中一个穿红衣的少女格外醒目。 “你们是什么人?”钟无悔强压怒火问道。 来者中,有人骄傲地:“我们是这里的侠士豪杰。我们行侠四方,专除奸贼。杀掉你这楚国的大淫贼,是我们义无反顾的道义。” “谁杀了我的护卫?”钟无悔在茅屋里问。 一个身穿皮甲的青年骄傲的一举弓箭:“是我!”但是,他话音未落,脖子上已插着一根铁箭。 跟随钟无悔出来的这两名护卫,是钟无悔第一批培养出来的特训队员,他们忠心耿耿,武功也高强,没想到钟无悔一疏忽,两人都死于暗算之下。他们的死激起钟无悔的滔天怒火,他决心杀光眼前的这群人。 围过来的人猝不及防,一看死者都吓了一大跳,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人都没看清,钟无悔怎么突然之间就杀了他们一人。 一个老侠客叫道:“暗中伤人算什么好汉,有胆量出来较量。” “你们靠着两个可怜的祖孙骗我来到此地,就是好汉?你们暗箭杀我两个护卫,就是光明正大?”钟无悔这么一问,那老侠客顿时无语。 “你不出来也行,我们把这茅屋烧了,看你还出不出来。”红衣女侠。 “这屋里还有两个无辜的人,你就不在乎他们的生死?”钟无悔。 那红衣女侠“格格”一笑,:“为了杀死你这淫贼,保护大众的平安,让姐妹们别再成天提心吊胆,他们作出牺牲也是值得。” “哈哈哈哈!”钟无悔一阵大笑:“原来这就是你们的侠义精神,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一切手段,哪怕用无辜者的性命陪葬,不知道人命在你们这些所谓的侠士眼中有多少份量?别人的命不值钱,唯独你们这些侠士的命珍贵?领教领教。”然后他:“我这两名护卫,为了跟我一起救助灾民,出生入死与盗贼搏杀,他们在真刀真剑面前没有倒下,没想到却因我一念之仁,使他们死于非命,不管你们是什么人,血债血偿,这笔血仇今天必须找你们来还帐。 话,我在前面,你们要和我正面较量,可以,我奉陪。但是,你们如果想暗算我,我只要有一口气在,将屠光你们每一个家族。怎么样?”钟无悔最后语气中的阴森,使得这些所谓的侠客不寒而栗。 眼见几个人一碰头,立刻回答到:“我们答应你的条件,但是不许逃跑。” “我还担心你们逃跑呢。”着,钟无悔提着剑走了出来。因为他靠气场暗中探知,周围确实再无埋伏。 “你们一起上吧!省的一个个的上,麻烦。”钟无悔冷冷的。 “等等,”那位老侠客叫道:“我想再问一下你,都邑里奸杀两个人的事,是不是你所为?” “现在,是不是我做的已经毫无意义,因为你们都会死在此地,我不是我做的,又有谁能带信告诉别人。来吧。”钟无悔用剑指着红衣女侠:“你最喜欢别人牺牲,我就先牺牲你。”完,钟无悔已挺剑而上。 那红衣女侠在都邑侠客中,武艺超群,也养成她目空一切的骄横。一见钟无悔上前,她也娇叱一声:“淫贼,看剑!” “既是叫我淫贼,就别怪我淫贼的打法。”钟无悔怪怪的一笑。 红衣女侠的剑法以轻灵为主,没想到钟无悔更轻更灵,只一个照面,红衣女侠的衣裳被钟无悔从肩划到手腕,露出一条白嫩的玉臂。 “你,”红衣女侠羞怒交加,她不再防卫,完全不顾断臂断首之厄,一支剑如暴风骤雨般攻向钟无悔。(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 借兵缉盗 与红衣女侠的搏斗中,钟无悔似乎并不急于求胜。 不一会,“哧”的一声,钟无悔将她胸前的衣裳划开,红衣女侠胸前“腾”的一下,跳出一对白兔。那对白兔随着红衣女侠的进退跳跃,不停的抖动,钟无悔看的哈哈大笑,大叫到:“我是淫贼我怕谁!” 那红衣女郎根本不顾半裸的身体,拼死进攻,眼看她拼死的攻势,在钟无悔面前被轻松的化解,她眼角流下几滴热泪,她突然剑势一停,不再进攻,而是看着钟无悔嫣然一笑,咬破舌尖,将一口鲜血喷在剑上。 “不可!”那位老侠客大叫道,但为时已晚,只见那红衣女侠的身上越来越红,钟无悔见到她胸前的白玉兔都已变成通红的玉兔,她望着钟无悔一笑的瞬间,钟无悔丹田突然涌出巨大的气场,像茧壳一般将钟无悔护住。 她疾风般的冲向钟无悔,“蓬”的一声,血肉横飞,红衣女已化成一蓬血雨,巨大的冲击将钟无悔震到一两丈之外,辛亏他一见红衣女侠冲来,急剧后撤,但是,他仍然连续翻滚之后,才又站立起来。 老侠客一看,已知今日难以善了。他知道红衣女施展的功夫是一种巫道的秘技,称作“一笑**”,是一种与敌同归于尽的法术,据,没人能在这种法术下逃生。那红衣女不是怒极,是绝不会施展这种法术的。 可是,他们所谓的侠举惹怒了钟无悔,钟无悔又采用极端的手段刺激了红衣女。因此才有这样的结果。使这个老侠客惊异的是,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后。钟无悔居然像没事一般,又站了起来。 单凭这一。老侠客已经知道,他们所有的人,都不是钟无悔的对手。 他叹了口气,对钟无悔:“你已知她非你对手,何故要羞辱她?” “我也知道这样做得有些过分,但是,我恨她心毒,才这般对她。她凭一面之词,为什么死死咬定我就是杀人的淫贼。即便我是,但是,冤有头债有主,既然你们是所谓的侠客,你可以直接找我对决,那两名护卫和老人☆☆☆☆,m.≧.c¢om孩为什么要陪着我死。”钟无悔得理直气壮。 老侠客对钟无悔一揖,:“也许是我们鲁莽,都是潘大人一心鼓动下,才有今日之举。我们死后,还望大人告之我们家人前来收尸,我们众人以死抵罪,还望大人不要迁怒于我等族人。大人可否答应。” “我答应!”钟无悔立刻道:“你们一起上吧。” “多谢!我们一起上。”老侠客对众人道。 结局不难想象,对其他的人,钟无悔都是以侠士对待。让他们死的光明磊落。 望着面前一片血淋淋的尸体,钟无悔百感交集。 不愿出现的杀戮。总是一个接一个的出现,这些侠士的死亡。是钟无悔最不愿看到的结果,但是,他们作为替死鬼,杀起人来又那么理直气壮,自以为是,可是人世间的是是非非,就那么简单,不是黑就是白吗?钟无悔暗自郁闷了一回。 就在钟无悔与侠士们拼斗的时候,陈冥躲在一边,远远的看着这一切,这是他第一次见识钟无悔的武功,他这才知道,钟无悔每次都能在关键时刻逃命,并非他的“逃功”第一。 潘府府兵的副头领凑在陈冥耳边:“趁着他们全力拼杀那淫贼,我们过去偷袭如何?” 陈冥叹了口气:“尽管这些族兵已是潘府中的精锐,但是,以我们这队人的功夫,远不是那淫贼的对手,我们上前,只是又多一堆死尸而已。” “为了太师,我们不怕死!”那副头领坚定的。 “都怪这些所谓的侠士,为表现什么坦荡,找了这么一块平坦地方,什么东西都藏不住。”陈冥恨恨地完,又接着道:“我们现在不是怕不怕死,而是死了能有什么用。依我看,杀那淫贼,只有一次的机会,我们要珍惜,争取一击必杀,走!” 陈冥毫不犹豫的将人悄悄撤走了。 钟无悔黯然的回到“兰花坊”。 他叫人通知潘大夫前去收尸,有人发现了命案,他要以血来警告潘大夫,如有必要,他不怕任何牺牲,不论是别人的生命,还是自己的生命。 没那么多的时间纠缠,他还要设法帮助灾民。钟无悔很快从郁闷中摆脱出来,又带了两个护卫,悄悄来到靳府,他必须尽快处理好这里的问题,返回王城。 在接到的急报中,他知道,趁着楚国这次大旱,巴国东部的山戎族,趁机袭扰楚国西南边境。东方的夷越之族,也趁机派兵入侵楚国的东南边境。一直臣服于楚国的庸国也发动各蛮族部落造反,而前不久才被楚国征服的麇国人也带领各夷族部落在选地集结,准备进攻王城郢都。 各城各地都开始戒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天灾**逼得楚国几近崩溃。钟无悔必须尽快和潘崇来个了断。 攘外必须先安内! 钟无悔来到靳府,王侯、富商们不可能没有可卖之粮,关键是怎样才能让他们卖粮。靳府的族长告诉他,潘大夫有令,灾年特别时刻,不准任何人卖粮,违者将受重罚。但是他,仍有不少人暗中卖粮,他们都是以前从别的地方买来粮食,现在,在这里高价出卖。 钟无悔问道:“我听潘大夫,从这里过去,不远的地方就有大量的食粮可买,只是因为天险所隔,无法通行。那个地方叫什么名?” 族长:“不错,那个地方是一道峡谷,人称鬼见愁,那里。两边峰峦重叠,怪石遍佈。山高路险,草木幽深。峡谷最窄处不过两米,甚为险要。 不过,过去之后便是宋国,因为殷人重商贾,宋国是商人后裔,善于经商。他们知楚国大旱,运来不少食粮。只因盗贼盘踞鬼见愁,商道断绝,他们很难将那边粮食直接运过来卖。” “既然如此。有人买粮是怎么通过的呢?”钟无悔问道。 “原来只要交得买路钱,就可以通行。但是,钟大人来到这里以后,交买路钱也不让通行,因此,不少商贾对大人颇有怨言。”族长坦诚地。 “不能卖粮,总可以借粮吧。”钟无悔。 族长低头想了一下:“如果钟大人能动有人家第一借粮,我们靳府做第二家。” 离开靳府后,钟无悔头脑还回响着族长的话:“不过。潘氏的粮食买卖不受影响。” “警匪一家啊!”钟无悔见怪不怪,了解到这一切后,他已找到了应对的策略。先去借粮,借粮不成就抢。 对于抢劫这行。钟无悔可是轻驾熟路的老手了。他特训基地培养的特种部队,实战训练,就是扮强盗。从抢劫卿大夫陈明开始,他的队员们。哪个不是抢劫的老手?他现在正在暗中培训的“盗贼兵”还未出动,该是他们大选身手的时候了。 钟无悔开始了借粮的行程。他并不急于找很多富商借粮,他只选了去两家富商家借粮,结果都一样,没粮可借,不同之处只是借口的区别。 钟无悔也不急不恼,仍旧笑呵呵的回去了,仿佛前来借粮只是例行公事,能借到就借,借不到也就算了。 当晚,钟无悔招来不少歌舞伎,在“兰花坊”玩乐。响亮的丝弦管乐远近可闻,引来不少民众的义愤。这位钟大人是前来赈灾的,那么多饥民嗷嗷待哺,他却醉生梦死,不忘淫乐。 淫贼人人可诛的法,又在百姓中扩散。 不过,出头之人的尸骨未寒,尽管嘴上愤慨,敢于行动的人完全没有。都邑的百姓虽然吃不饱,但是有粮可食,只要有口饭吃,民众还是很老实的,活不下去才是造反的底线。 潘大夫这很明智,都邑是国家的骨架,保全都邑,则不虞敌人来攻,都邑不保,必失国土。因此,在粮食的策略上,他是保都邑,丢乡野。 就在钟无悔淫乐的当晚,他前去借粮遭拒的两家富商家中被劫,家中财宝被一抢而空,幸而没有人命死亡。 第二天,钟无悔又去两家富商借粮,同样被拒。 当晚,钟无悔又来到另外的青楼,找那些姑娘们荒唐了一夜,他白天前去借粮遭拒的富商,家中又同样被劫,而且还出了人命。因为前一天拒绝借粮的富商家中被劫,后面的富商害怕同样的结局,大多都用重金聘请了护院。 结果一名护院横尸院中,四名护院被捆成一团,扔在库房。 第三天,钟无悔又出去借粮,这次,再没有人敢拒绝。既然开了头,后面的事就简单多了。不过,钟无悔还是很守诚信,他借粮之后,都留下银两作抵押。 粮借到手了,不过,钟无悔又博得“钟瘟神”一名,意思是他到哪家去,哪家倒霉。 解决了燃眉之急,钟无悔便考虑怎么剪除盘踞鬼见愁的盗贼了。根据靳府族长所言,钟无悔来后,连交买路钱也不让过,明其中有问题,他的人可以为“盗”,难道潘大夫或司马的人就不能为“盗”?这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呀。 借粮只是一时之计,关键是要打通粮食买卖的通道。钟无悔决心借兵灭盗。 对于钟无悔的借兵,潘大夫很爽快的答应了,为了表示对楚王的忠心,他要县司马统兵,随钟无悔一起去剿灭盗贼。 钟无悔在前去剿灭盗贼之前,召来都邑的司救,要他配合里公屈平对灾民的救助。司救其职责就是:“凡岁时有天患民病,则以节巡国中及郊野,而以王命施惠。”按现代法就是中国古代巡诊制度。 钟无悔知道,大灾之后,必有大疫流行。这是因为大灾之后,大量无主死尸曝尸野外,死尸是病毒和细菌借以大量繁殖的最主要载体,处理尸体,即是切断疾疫流行的一个重要渠道,因此,赈灾另一个主要的任务,便是掩埋因贫困无以安葬的无主尸体。 还有对病人的隔离,都是消除疾疫必做的事。 安排好这一切后,钟无悔开始了缉盗的准备。(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 求助巫师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缉盗必然先要有所准备。 钟无悔说要先去查看地形,只要潘大夫给他们派了一个带路人,便领着上十个护卫懒洋洋的出了城。钟无悔出城后不久,便被几个壮汉缀上。 走了一天,也没见走多远。一到晚上,钟无悔的行踪让这几个壮汉大吃一惊。原来钟无悔在城外一个僻静处建了一个行营。夜幕降临后,从行营里传出各种丝竹之声,静夜中,钟无悔与姑娘们喝酒调笑的声音传的格外远。 不过,这些跟踪者发现,行营的戒备森严,他们很难靠近,只能远远的看着钟无悔营帐的灯火通宵未灭。 第二天,没想到钟无悔就停在行营不走了,居然和几个姑娘在光天化日之下,打闹嬉戏。 三天之后,钟无悔回到都邑,他对潘大夫说,他已经打探到盗贼的情况,可以发兵去剿灭盗贼了。 潘大夫闻言,心中连连冷笑,但表面上对钟无悔装的无比恭敬,他下令县司马抓紧时间准备,数日之后与钟无悔一起前去缉盗。 钟无悔刚刚离开潘府,潘大夫便来到一间密室,与潘崇派来的刺杀小组会面。 在潘崇的密信中,潘崇将潘大夫痛骂了一通,斥他挑动几个所谓的侠客去杀钟无悔,如同儿戏。他再三告诫潘大夫。钟无悔奸狡无比,不可掉以轻心。如果让钟无悔回到王城。就可能是他们潘氏一族大难临头的日子,这次一定要设法除掉钟无悔。 潘大夫不在王城。作为邑大夫,虽然在上、中、下三等大夫中他属下大夫,但是,仍然都有封地和封户。看完潘崇的帛书后,潘大夫开始感到问题的严重性,潘崇的意思很明确,如果钟无悔回到王城,潘大夫的封地和封户都将随潘氏一族的灭亡而失去。 可是,潘大夫实在看不懂钟无悔是怎么回事。说去缉盗查看地理,他却在城外淫乐了数日。说他是个没用的》√》√,东西吧,邑内武艺最高强的侠士,却在他手下死的干干净净。但是,不管怎样,这次,再杀钟无悔,一定要一击成功。 潘大夫开始了积极地谋划。潘大夫在潘氏一族中,也是少有的有才之士。潘崇这才敢把一方重任,放心的交予潘大夫经营。 潘大夫暗中遣人去死亡侠客的家中或师门,挑拨他们说,因为钟无悔这个大淫贼。在都邑四处为害,为了保全都邑女人们的洁贞,这些侠客。欲剪除钟淫贼,结果误中钟无悔的奸计。被钟无悔所害。 潘大夫还对众人说,潘太师有令。淫贼人人可诛。 结果,钟无悔遵从老侠客死前对他的承诺,放过他们的家人,而他们的家人却因血仇,誓死不放过钟无悔。 潘大夫也知道,这些人不管怎么折腾,除了让钟无悔头痛之外,伤害不了钟无悔,但是,他只要这点就够了,如果钟无悔再敢杀他们,欠下的血债越多,以后由潘大夫罗列的罪行也越多,仅“****无度,倒行逆施,致民心背向”这条罪名,就足够太师在朝堂给钟无悔断罪了。而且,仇人越多,钟无悔日子越难过,终有后悔的一天。 当时,中国****政体尚未定型,社会处于大变革时期,国君和贵族权利的得失,与民众的向背关系甚大,即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 平日为民,战时操戈上战场,“无民谁战?”这是各国国君、贵族都深刻认识到的事实,不论是内部权力争斗也好,还是国与国之间的斗争也好,都非常注意获得民众的同情与支持。因此,钟无悔激起民变是大罪一条。 另外,潘大夫星夜派人送信去鬼见愁,要他们做好防范。对于盘踞鬼见愁的盗贼,钟无悔的判断没错,他们是潘府和司马派出的“盗贼”。以潘大夫的精明,这么重要的战略要地,怎么会拱手让与盗贼呢? 潘大夫要这些“盗贼”,待得钟无悔带兵来攻,他们便伺机和司马一起夹击钟无悔,钟无悔一死,谁知是谁下的手呢? 关于潘崇派来的刺杀高手,则装扮成司马的侍卫,待得进攻盗贼时,听从司马的命令刺杀钟无悔。 而潘大夫最看重的杀着,还不是这些部署,而是巫术。钟无悔求山神赐粮和在靳府招魂的法术,使得潘大夫更为看重巫术的力量。 红衣侠女化为血雾般的的死亡使他了解到,红衣侠女的高强武功,除了名师之外,还因习得高深的巫术所致。于是,潘大夫通过各条路径,打听到红衣侠女的巫术老师,并星夜亲自前去拜访。 楚国位于蛮荒地带,高山大泽、烟云变化的自然环境,使得楚人将自然事物和自然力本身,直接看作有意志的对象加以崇拜,自古就笼罩着一层神秘的面纱。信巫鬼、重淫祀的文化传统贯穿楚国始终,整个社会都弥漫着浓厚的巫鬼气氛。 巫分男女,女称为巫,男称为觋。 红衣侠女的师尊是巫,潘大夫在一个阴暗的山洞见到她。 虽然是大白天,但是山洞里阴暗的可怕。洞口为下垂的滕蔓所掩盖,洞外是阴森森的一片古老坟地。潘大夫马不停蹄的跑了近一天,不知越过多少山岭,才赶到这个地方。 一个身裹黑袍的老妪坐在山洞里的一块大石上。只见她全身干瘦,黑袍下面就像撑着几根竹竿。苍白的脸上,满布皱纹,犹如古树枯老的树皮,一双眼睛嵌在瘦小的脸上,大的可怕。她木然看着前方,眼光似古水深潭的平静深邃。 在洞中的祭坛前面。一个火炉里,燃着通红的火炭。一上一下的火苗,映射在巫师的脸上。给人以诡异之感。 “拜见大师。”潘大夫对巫师一揖道。 巫师好像没听见他的话一般,仍旧静静地望着前面。 潘大夫拿出一件衣裳放在地上说:“这是那淫贼穿过的衣裳,他来自王城,杀死了大师的弟子,并且淫我邑中子民,本官今日赶来,便是想请大师作法,为民除害。” 见巫师毫无反应之后,潘大夫叹了一口气。满带凄楚的神情说:“他的官位高过我,说来赈灾救民,实则害苦百姓,特别是这个淫贼,每天无女不欢,都邑中,受他****的女子难以计数。 大师的弟子就是忍无可忍才向这个淫贼出手。可是,那个淫贼却使她饱受污辱,最后关头。她才施展‘一笑**’之术,想牺牲自己与那淫贼同归于尽,没想到,那个淫贼也是法术高超。大师弟子的牺牲,丝毫未伤到那个淫贼。” 这时,潘大夫才看见巫师的眉头微微动了一下。山洞里响起巫师低沉圆润的声音:“你说那淫贼毫发未伤?” 潘大夫赶紧说:“是的,据说。那淫贼还口口声声的讥讽大师,说什么米粒之光也敢与日月争辉。他还对大师出言不逊。” “他说什么?”巫师问道。 潘大夫期期艾艾的道:“那淫贼说得过于恶毒,本官不敢说。” “说!”巫师令道。 “他说……这么漂亮的弟子,师尊也一定不错,他要把弟子的师尊,先奸后杀。如果是个老妖婆,就直接把她挫骨扬灰。” “什么?”巫师真正动怒了。她身上散发的寒气,使得潘大夫不由打了个冷战。她瞳仁里映射的火焰,仿佛就是她眼中跳动的怒火。 “你回去吧!这淫贼太可恶,我将用我的血召唤邪灵,我将以我的生命作为诅咒的力量。三日之内,定要那淫贼腹涨如鼓,然后七窍流脓,全身溃烂而亡。 不过,如果那淫贼没死,你定要叫人过来把洞口封住,不可入内。施展此法,如果那淫贼功力高过我,我将会遭到反噬,淫贼不死就是我亡,到时候,你只有另请高明了。留下那淫贼的姓名,你走吧!”巫师下了逐客令。 “本官告辞!”潘大夫施礼后便走了。 潘大夫走后,巫师一直坐着没动。直到夜幕降临时,她才慢慢站了起来,走出山洞。她双手合掌,低头默念着咒语。 月亮从云中出来,洒下一片惨白的光芒。巫师摊开双手,抬头望着月亮,她的眼睛慢慢变化着,越来越绿,犹如两朵淡淡的绿团,与坟地中漂动的磷光别无二致。 巫师缓步来到一座坟前,她推到墓碑,地上出现一个洞口,巫师一进洞口,立刻顺着狭小的石梯走向坟墓深处。 在坟墓深处的中间,分左右摆放着两口棺材,棺材里飘出浓烈的恶臭。巫师推开棺盖,棺材里躺着一具烂的面目全非的腐尸,腐尸有一半身子泡在黄色的尸水中,不在水中的腐尸身上,还慢慢往外渗着一粒粒的黄水。 巫师毫不在乎浓烈的恶臭,拿出一个陶杯,从棺材中腐尸的身边舀起一杯尸水。 然后,巫师又来到另一个棺材前打开棺盖。棺材里也是一具腐尸,但是,这具腐尸没有泡在水中,尸身上爬满了蠕动的蛆虫。巫师看着有的蛆虫从腐尸的嘴巴、眼睛等五官的黑洞中爬出,轻柔的一笑,好似爱护心肝宝贝一般,小心翼翼的将一条条的蛆虫捡起,放入盛满尸水的杯中。 蛆虫一到了杯中,立刻变得活跃异常,好似贪婪的吸允着尸水。巫师脸上现出母爱般的慈祥,静静地看着蛆虫吸允着尸水。 不知过了多久,当尸水只剩下半杯时。巫师取出三个竹筒,竹筒里分别装着的蜈蚣、蝎子和黑色的蜘蛛,她把这三样毒虫倒入一个深深的长筒石臼,然后拿起石杵,狠狠地捣擂起来,看着这些被捣成泥浆般的毒物时,巫师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微笑。 不久,巫师又将捣烂的蜈蚣、蝎子和黑色的蜘蛛倒入装着尸水和蛆虫的陶杯,这才端着杯子慢慢回到山洞。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未完待续。)uw
第一百二十三章 前遭毒香 回到山洞后,巫师拿起潘大夫带来钟无悔穿过的一件衣裳,她从衣裳上剪下一块布,然后将布剪成一个人形。 剪出人形后,巫师立刻活剥了一条毒蛇,用手沾着蛇血,在衣裳布剪出的人形上,写下“钟无悔”三个字。然后,将写着钟无悔姓名的人形,塞进装有蜈蚣、蝎子、黑蜘蛛、尸水、蛆虫混液的陶罐中浸泡。 浸泡过一段时间后,巫师从罐中捞出布衣人形,放到祭台上准备晾干,她又从另外的陶罐中取出蜈蚣粉,分别装入八根空心蜡烛,这时,她才开始闭目瞑坐。 潘大夫借口大灾之年,军备物质准备困难,需要时间筹措。他以此为由,拖延着对盘踞鬼见愁强盗的攻击时间。 钟无悔也不催促,反而带着几个歌姬四处游山玩水。潘大夫对钟无悔的这种淫乐之行已习以为常,反正对付钟无悔的陷阱和方法已准备好,只要钟无悔不逃跑,行踪不离他们的眼前,再没暗中派人监视的必要。 傍晚,钟无悔回到“兰花坊”后,在住屋里又闻到一股香味,他也没在意,反正“兰花坊”是姑娘们聚集的地方,没有各种香味反而不正常。为了钟无悔过得舒适,以潘大夫为首的官员们,常常给“兰花坊”送来贵重的礼品,其中不乏青楼常用的烛香之类的奢品。 能釰来到钟无悔的住屋,她感觉到潘大夫的拖延和殷勤有些异乎寻常,想来提醒一下钟无悔注意提防。据能釰所知,能让潘崇重用的人,都是身怀绝技或胸有韬略的有用之才。如果没有潘崇做靠山,讨好钟无悔尚有情可原。但是,作为潘崇的得力助手,执掌一方大权的官员来说,这种讨好很可能藏有毒计。 在楚国,都邑的邑大夫跟县尹一样,是当地党政军的一把手。除了政军之外,当地的宗族还得以他为马首是瞻。在潘崇与钟无悔的争斗接近白热化的时候,他暗中处处设置障碍才是正常的。 没想到,到房间一见钟无悔。钟无悔便欣喜地把能釼抱到到自己的大腿上,告诉能釰不用担心,他自有克敌之道,每次看到身着男装的能釰,总是给他一种异样刺激。 别看钟无悔一天到晚都在和青楼的姑娘们胡混。可那都是逢场作戏,就连喝口酒都要提心吊胆的防范,他从不与这些姑娘**接触,他知道当前仇敌甚多,他害怕赤手空拳的裸死在床榻。 只有和自己的夫人们在一起的时候,他才得以身心的彻底放松。 钟无悔亲吻着能釼,整日的劳累和奔波,使得他有些心力交瘁。这次赈灾,看似只是救救灾民,可钟无悔不敢掉以半点轻心。事无巨细,他都要亲自操劳,在他看来,这次赈灾的成功与否,已关系楚国的存亡。 一旦楚王和钟无悔失败,仅凭潘崇的力量,绝对斗不过斗越椒,他只有借助宿敌晋国的力量,才能与之抗衡,到时候。不说外敌的入侵,仅仅内乱,都不知又有多少家庭家破人亡。 钟无悔作为现代人的历史观来看,也许楚国的存亡并不重要。因为楚国的灭亡只是时间的迟早而已。但是,一旦生存在那个时代,国与家就是密不可分的连体共生系,国的兴亡便意味无数民众家庭和亲人的悲欢离合。 但是,沉溺于权力的高官,为了在国内政敌的争斗中获胜。他们会不惜运用一切卑劣和残酷的手段,他们只有保住权力,才能保证他们已获取的最大利益。 他们嘴里叫喊的什么国家利益,民族大义都是鬼话,这只是为了欺骗民众卖命,掩盖自身卑劣而冠冕堂皇的卖弄,对于他们来说,权力的得失才是根本。 在这种你死我活的斗争中,钟无悔如履薄冰,剪除了不少政敌后,现在,他都已抛开面具,公开成为潘崇水火不容的敌人,他只能取胜,失败就意味家破人亡。 费尽心机的争斗,使得钟无悔得不到片刻的安宁,也许这就是权力之争的代价,当抛开这一切,只有在自家人的怀抱,钟无悔才能感受港湾般的宁静。 两人早已激情如火,钟无悔刚刚脱去外袍,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一声低低的娇喝:“淫贼,纳命!”随着声音,一个娇美的身影从一个柜子穿了出来。 “是你?”钟无悔一看来人,大吃一惊,来人居然是号称“楚国一枝花”的美女大侠鄂蕊蕊。 “不错,是我。”鄂蕊蕊用剑将衣袍挑给钟无悔,信心十足的说道:“拿起你的剑,我要公平的杀死你。但是,你不许叫喊,不然,我就马上杀你。” 对于鄂蕊蕊的武功,钟无悔心中有数,上次杀死潘府总管时,他见识过鄂蕊蕊的武功,因此,他毫不惧怕鄂蕊蕊。 钟无悔赶紧穿上衣袍,执剑在手。 “她是谁?”能釰问道。 “美女大侠鄂蕊蕊,以前我们好像有点误会,打完以后,我再跟你细讲。”钟无悔对能釰说道,他一抖剑,准备进攻。 就在他刚要出剑时,突然脸色苍白,手上的剑掉在地上。 “淫贼,原来就这么点本事,我真不知道,我师妹当初怎么会死在你的手上。”鄂蕊蕊讥讽道:“把剑捡起来你还有机会,可是,你不捡我也会杀你。” 鄂蕊蕊没有偷袭刺杀钟无悔,还多亏了丹府的主人。 丹府的主人见识过钟无悔的武功后,担心鄂蕊蕊以后遇见他,找他寻仇,不是他的对手。因此,丹府的主人逼着鄂蕊蕊起誓,以后遇见钟无悔一定要公平的决斗。她也看出,只有这样,万一鄂蕊蕊落败时才能保住生命。钟无悔虽然淫名在外,但绝不是辣手摧花的凶徒,他非常具有侠义精神。 “怎么了?”能釰已看出钟无悔情况有异,担心地问道。 “这屋里有人事先点燃毒香,我们都着了道,这就是什么狗屁侠义人士的公平决斗。”钟无悔说,他这才明白,为什么有人来到屋里。居然他察觉不出。 这时,外面突然出现一阵闹哄哄的声音,似乎隐隐听见有人在大声喊叫:“快去救火,放赈银的库房起火了。” “完了。调虎离山,看样子,还有更多的敌手要来。”钟无悔一听外面的动静,立刻用眼神示意能釼做好准备。因为能釼武功稀疏,钟无悔专门为她配置了手弩防身。 能釼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退在席榻边,悄悄用衣袍的下摆盖起手弩。因为她身为一个弱女子,鄂蕊蕊没过多的看重她,只把整个注意力全部放在钟无悔身上了。 “不许乱动,把剑捡起来。”鄂蕊蕊用剑指着钟无悔说,她深知钟无悔的逃功第一,对他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趁鄂蕊蕊不注意的时候,能釼已将手弩捡起藏在袖中,她知道鄂蕊蕊并非邪恶之辈,她找钟无悔是因为有过被他受辱的痛苦经历。能说服鄂蕊蕊最好。但是,一旦她威胁到钟无悔的性命,能釼会毫不犹豫的杀死她。 能釰对鄂蕊蕊说:“我知道,你和我夫君有仇怨,也许不过是些误会,但是,今天你一定要开杀戒,就杀了我吧,我可代他一死,我夫君前来赈灾。你杀他一人,就如杀死了成千上万的饥民。如果你是侠义人士,就不该为自己个人恩怨而危及广大民众的性命。” 能釰早听说过钟无悔和鄂蕊蕊昔日的恩怨,她居然追踪这么远找到钟无悔。能釼便知今日之事难以善罢甘休,因此,她还想以大义打动鄂蕊蕊放过钟无悔。 其实,鄂蕊蕊并非因为私人恩怨专程追踪钟无悔于此地。她的到来,是丹府主人的命令。 钟无悔前去赈灾,却生恐别人不知道似得。大张旗鼓的带着赈银上路。在丹府的主人看来,以他这么狡猾的人,却一反常态,其中必有诈虞。丹府主人推测钟无悔可能故意引强盗前来,好乘机私吞赈银。 因此,她派出鄂蕊蕊带了几个刺客暗中跟随钟无悔上路,一旦发现钟无悔有私吞赈银的举动,她们要收集好证据后,即刻回去,不要与钟无悔正面冲突。 但是,这一路上,除了了解到钟无悔的善举,尚未发现一点私吞赈银的举动,于是,鄂蕊蕊按捺不住公报私仇的心态,独自前来寻仇。 见能釼手弩在握,钟无悔略微放心,他平静的向鄂蕊蕊问道:“这毒香是你点燃的吗?” “什么毒香?”鄂蕊蕊一愣。 “那你还不赶紧将毒香灭掉!”一旦知道鄂蕊蕊不是点燃毒香之人,钟无悔反而更加着急。 鄂蕊蕊一看钟无悔的情景,知道他所言不虚,她赶紧一剑削去香头,用面纱捂住口鼻,就要去开窗户。 “不用开窗,这淫贼已经逃不掉,这正是你报仇的大好时机。”突然,一旁传来阴阴的声音。 五个黑衣人随着声音出现在房中。 “你们是什么人?”他们的话没让鄂蕊蕊掉以轻心,经历过那么多的风风雨雨后,鄂蕊蕊已不是原来的鄂蕊蕊。她知道钟无悔已中毒烟,不构成威胁,她立刻转身将利剑对准来者。 “跟你一样,找这个淫贼讨还血债。”领头的人说,其他的人没有做声。 钟无悔不禁揶揄道:“没想到,堂堂潘太师的人也学得藏头掖尾,连落水狗都不如了。”说罢,他哈哈大笑。 其实,从鄂蕊蕊进来的那时起,钟无悔就在运用内气试着排毒,但是一点作用也没有,他心中暗暗骂了一声一个武侠小说大师,原来武侠小说写的大侠们运用内力如何排毒,在实际中没一点作用。 那五个人一听钟无悔的讽刺,冷哼一声,说:“不错,我们就是潘太师送你踏上鬼途的人。上!” 说罢,一挥手,五个黑衣人就挥舞着手中的刀剑向钟无悔冲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 后遇巫毒 就在黑衣人挥舞刀剑攻向钟无悔的时候,鄂蕊蕊大叫一声:“住手!” 她向黑衣人问道:“你们真是太师的人吗?” “不错,太师说,这淫贼祸国殃民,已到了非除不可的地步,这次绝不能让他回到京城。”黑衣人的头领说。 “既然你们是太师的人就好说了,把他让给我。”鄂蕊蕊说。 “什么?”黑衣人的头领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 “我说,把他让给我,你们走。”鄂蕊蕊再次说道,说着,她已持剑来到钟无悔的前面,面对黑衣人凝息以待。 黑衣人一听这话,两眼射出凶光。但是,还没等他们上前,鄂蕊蕊用手指在剑身上弹了一下,利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声响。 房间里突然多出几个同样的黑衣人,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们立刻在四角将太师的人围起来。 从他们身上透出的萧萧杀气,太师的人知道硬拼讨不了好,而且,屋里一旦出现刀剑相击的声响,钟无悔的护卫也会立刻赶到。 黑衣人头领望着鄂蕊蕊,狞笑着说:“太师记得你的功劳!走。” 说罢,立刻带人走了。 “轰”的一声,房门被撞开,钟无悔的护卫杀气腾腾的冲进来,刚才被人声东击西的戏弄了一番,结果铸成大错,他们心里都憋了一肚子火。 鄂蕊蕊的人也迅速结成阵型。眼看将出现一场血拼,钟无悔忙叫道:“大家都是自家人,不要随便动手。” 然后。他对鄂蕊蕊一揖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钟无悔一见鄂蕊蕊不为所动,忙对护卫们说道:“你们先出去。”然后。笑呵呵地说:“自家的事好商量。” 鄂蕊蕊眼一瞪:“谁和你是一家人?” 双方虽然还是剑拔弩张,但气氛已缓和了许多。钟无悔和鄂蕊蕊一起对敌。杀了潘府的总管。他知道鄂蕊蕊是个嫉恶如仇,深明事理的姑娘,不是那种胡搅蛮缠,毫无理智的泼妇型人物。 ∧∧, 钟无悔笑了笑,轻言道:“我们的恩怨,用不着这么多人知晓吧?”他知道,一个大姑娘家,哪好意思在众人面前谈论自己曾经受辱的事呢。 说罢,在钟无悔的示意下。护卫们先撤了出去。 鄂蕊蕊略一点头,她的人也全部撤出去,屋里又只剩下钟无悔、能釼和鄂蕊蕊他们三人。 钟无悔对鄂蕊蕊说:“你也看到了,潘太师的人想用毒计杀我,就是为了破坏赈灾,坏我大楚。我们两人的私怨,不该让那么多饥民承担后果吧?我想,你能追踪到这里,沿途一定见过饥民的惨状。” 鄂蕊蕊微微一笑。说:“我早已听说,所有救灾的事,都是遵从楚王的旨意而做,你这淫贼只是照猫画虎罢了。没了你。我拿了楚王的诏令,同样可去赈灾,这样。也让你这淫贼死的安心。” “既是如此,诏令就在床头的箱子里。你何不看看楚王的诏令,再说你能不能做呢?我夫人说的对。今天我不能死,因为还有成千上万的饥民等着我救命。”钟无悔平静的说。 此时,能釼也下了决心,只要鄂蕊蕊想对钟无悔动手的时候,就是她扣下手弩扳机的时刻。这也是最坏的后果,大家将同归于尽。她从鄂蕊蕊手下人的身上,感受到阴森森的杀气,屋里一有动静,绝对逃不过他们的耳朵。 这时,鄂蕊蕊还真有些犹豫了,她毕竟不是那种不顾一切的复仇狂。而且,丹府主人交负她的责任,是监视钟无悔赈灾,而不是杀钟无悔。 鄂蕊蕊犹豫着打开箱子,好奇的冲动,也使得她想看看楚王的诏令再说。由王城出来,钟无悔这一路的举止,确实使人难以捉摸,但是,就在鄂蕊蕊开箱的瞬间,她突然愣住了。 在箱子里,放着几把精炼的飞刀。 鄂蕊蕊想起以前因张小梅的事打抱不平,遇上潘府总管,就在她被击败,即将受辱之时,是一个蒙面侠客救了她,并用飞刀杀了潘府总管。从此,鄂蕊蕊的心里,便留下了一个甜蜜的回忆。 “难道,想玷污自己的是这淫贼,救自己的也是这淫贼?”鄂蕊蕊迷惑起来。 此时,巫师身着一身的黑袍进入山洞的密室,她将灌有蜈蚣粉的蜡烛,按乾、坤、震、巽、坎、离、艮、兑伏羲八卦的方位摆好,然后坐到八卦中间,面向都邑的方向,将钟无悔的人形点燃,口中念念有词。 钟无悔的人形慢慢飘到半空中,巫师大叫声:“疾!”,燃烧的人形便穿出山洞向外飞去。巫师在冥想中,将毒烟打入钟无悔的丹田。 钟无悔正在跟鄂蕊蕊对峙,突然丹田处一阵绞痛。他大叫一声倒在地上。 “怎么了?”能釰一看慌了手脚,她从未见过钟无悔出现这种情况,只见他痛得大汗淋漓,脸色苍白。 钟无悔只觉的有根灼热的铜针,正一点一点往他丹田里面钻。他屏住呼吸,立刻运功将那根钢针往外推。没想到,他感觉往外推一点,痛楚就少一分。 鄂蕊蕊一看,钟无悔这样子又不像假装,她也站在那里没动,除了自己的事,还有师妹的血仇,她必须找钟无悔问个明白。 在她解救张小梅时,险遭潘府总管的毒手,全靠蒙面侠客的飞刀救了她。那位侠客热心的侠义心肠、高超的武功,在她在心中留下美好的印像,她原先憧憬遇上这位侠客后,能够一诉衷肠。 可是,如果那侠客就是这淫贼该怎么办?鄂蕊蕊陷入迷茫之中。 巫师要把毒烟锁定在钟无悔体内,直到所有蜡烛燃烧完,才算大功告成,但是,她感到打入钟无悔体内的毒烟,好似遇上阻碍,于是,她加强了念力。 钟无悔也加大了功力,抵御刺入丹田的那根铜针,尽管他知道那不是真正的铜针。没想到丹田的灼烧更加强烈,好像还有扩散的趋势。 灼烧为阳、为火,钟无悔以阳治阳,无异于火上添油,他急中生智,赶紧改变气机运行的线路,采用退阳符、进阴符的方式化解。 没想到,还真起到作用了,钟无悔不由心中暗喜。 灼烧感逐渐开始冷却,但是,随着体内阴气的巨大耗损,阴阳之气开始出现偏差,灼热的阳气好似要脱离束缚一般,又将出现乱窜的征兆。 这时,巫师也不好受,她想打入钟无悔体内的毒气,正慢慢地往回侵蚀着自己的机体。巫师咬破舌头,一口鲜血对着钟无悔人形飞行的方位喷去。 钟无悔突然感到丹田处如落******,爆裂的滚滚热浪由丹田中心向周围拍打,扩散,他体内的阴气已无法遏制元阳的爆裂,就在即将出现崩溃的时候,钟无悔也顾不得鄂蕊蕊在场,抓住能釰,把她下裳一掀,露出浑圆的屁股,然后,从后面开始了猛烈的活塞运动。 钟无悔边运动边急切引导能釰:“已到生死攸关的时候,赶紧按我的话做,半闭双目,用舌尖反顶上颚,集中精神在眉毛间的印堂,抽吸屏气,然后意守丹田。” 说着,钟无悔用手按在能釰的丹田穴上:“就是这里。尽量想象吸取我的元阳,沿丹田上至头顶,再从后背下行,重回丹田。” 钟无悔死中求活,已顾不得一切,他试想运用八卦取坎填离之法,化解丹田火爆之厄,没想到他误打误撞,正好克住巫师。 巫师先天八卦的乾位,正对在后天八卦的离位。乾为金,离为火,根据五行阴阳相生相克的原理,火克金,于是,巫师倒了大霉。 钟无悔凝注丹田虚空境地,与能釰阴气交融,百息之后,丹田则如水涵珠,百会则如月华涌现。体内的暴热,已化为祥光,温煦着五脏六腑、四肢百骸。 钟无悔和能釰舒坦之极,能釰不知不觉“啊哦”的大叫起来。 此时,鄂蕊蕊在钟无悔和能釰的现场直播中,早已面红耳赤,春潮涌动,难以自持的瘫坐在地上。 当一切平静下来后,鄂蕊蕊才感到羞愧无比,头也不回的跑了。 这时,巫师的身子则不断的缩小,从她眼中、鼻孔、耳朵不断地爬出蛆虫。很快,巫师变成了一具骷髅。 三天后,当钟无悔精神抖擞的准备领兵前去缉盗时,潘大夫知道巫师已经失败。他只好暗中与司马商量,与他们的“盗贼”联手杀死钟无悔。他现在才真正明白,为什么潘崇一直要他对付钟无悔,不能掉以轻心。 楚王闷坐在宫中。眼前,悠扬的乐声、优美的歌舞,丝毫提不起他的半点兴趣,他现在比任何时候都希望钟无悔回来。 自楚王见到钟无悔的急报,没将后印交给圆妃,潘崇便察觉情况不妙。没过几天,圆妃居然从宫中失踪了,当楚王派人传司宫前来讯问时,传唤的人发现司宫已在自己的房间上吊自杀。服侍圆妃的宫女,也不见了踪影。 由于乘广(楚国禁卫军)和王宫的安全都由潘崇掌管,宫中出了如此大事,他不得不向楚王告罪,可是楚王对他又有什么办法呢?只好温言相慰,要潘崇以后恪尽职守,保卫好王宫不再出事。 楚王也知道,圆妃的失踪,司宫的自杀,都是潘崇对他的警告,潘崇通过这些事明确地告诉楚王,王宫里还得由他说了算,他杀过一个国君,不在乎再杀一个国君,只要他认为有这个必要。 潘崇表面上装着没事,其实他也非常焦急,因为他对圆妃的失踪一无所知。他是在盛怒之下,才杀掉司宫和服侍圆妃的宫女。 圆妃身上牵扯着潘崇太多的隐秘。(未完待续。)uw
第一百二十五章 回返王城 潘府里,潘崇急招几个门客商议对策。∈♀頂點說,.. “现在,太师的大敌只有钟无悔那淫贼和斗越椒,我估计钟无悔那淫贼为赈灾之事,已忙的自顾不暇,他能平安回到王城已算不错,我想,这事十有**是斗越椒在背后干的。”胖门客左二。 “如是斗越椒干的,这事对他有什么意义呢?他刚刚获得梦寐以求的令尹之位,绝不会冒着巨大的风险潜入王宫,劫走圆妃。”瘦门客卓二反驳道。 邓士:“这话有理,依我看,钟无悔指使的可能很大。此人的力量不可视,为防范万一,太师不妨派出人手,密切监视钟无悔在王城经常去过的地方,如果发现一丝异样,我们便可趁钟无悔不在王城的时候,将那些个地方连窝端掉,事关生死,哪怕枉杀几个百姓也值得。” “好,就这么办!”潘崇立刻定下策略,并安排手下行动。 等到这些门客走后,禁军的潘将军出现在潘崇的书房。 潘崇阴沉着脸对他:“钟无悔那淫贼明明才智高明,却装痴装傻的蒙骗了我们这么久,其人一定有不可告人之阴谋,其心机之深,连我都甘拜下风。 不过,我浸淫朝政几十年,已有雄厚的班底,若我或斗越椒欲篡位夺权,倒还得过去。但是,民众和朝臣都知钟无悔也就一个淫贼,如果他他蒙骗大王篡位夺权,这完全是痴心妄想。所以,我在想。也许住在那个王宫的大王,想收回旁落的王权倒是真。 你仔细回想一下。在钟无悔那个淫贼的拨弄中,楚王的敌人。一个接一个的消失。你想想,从大王的师傅公子燮和子仪,原来的令尹成嘉,直到我身边的靳鳝,哪一个不是死的不明不白?到现在,大王的敌人,恐怕就只剩我一个人了。这淫贼的手段太可怕了,我不得不防。” 听到这话,潘将军倒抽了一口冷气。 潘崇:“这次。宁愿我负人,不可人负我。不然,潘府一族将血流成河。你回去后,仔细暗查钟无悔在禁军中和宫中安排的人手,待得那淫贼一回王城,我会马上举办宴会为钟无悔庆功,你要安排好人手,设法在宴会上,将钟无悔他们连同楚王全部斩杀。然后。我会对外宣称钟无悔恃功自傲,酒后与楚王冲突,误杀了楚王。 在宴会斩杀钟无悔的同时,你要准备好军队血洗钟府。不然难解我心头之恨。但是,钟无悔那几个国色天香的夫人一定要设法保护好。” “这事要不要跟邓士他们商量?”潘将军问。 潘崇摇摇头:“弑君之事还是不为妙,此事只可我们两人知道。文人想法多。对太聪明的人,只能善加利用。让他们知道太多的秘密,以后。可能成为我们的敌人。但是,一旦重权在手,他们知道只能依附我们,离了我们,他们将死无葬身之地,只有到了那个时候,才会死心塌地的跟着我们。” 潘将军和潘崇又秘密商议一番后,很晚才离开潘府回去。 缉盗的时刻到了。 不剿灭这些强盗,打开粮食的商贸之道,赈灾之举将无疾而终。在潘大夫的都邑,钟无悔只带了一队侍卫,便和司马一起带兵出发缉盗去了。 来到谷口,钟无悔一见鬼见愁的地势有些犯愁,谷中是一条狭长的路,两边都是陡峭的山崖,就是从山上随便往下扔几块石头,都可砸死一堆人。强盗的营寨更难攻,上山的道只有一尺多宽,等进攻的人爬到半山,一根檑木都能横扫上山的兵丁。 既然进攻不易,武的不行就来文的,钟无悔居然异想天开的提出要和司马两人独自上山,去劝降强盗。 听到钟无悔的提议,无人不他是白痴,但是,众人都没想到,司马居然也同意了钟无悔的策略,由他和钟无悔两人上山。 在山下扎营歇息一晚,第二天天色大亮后,钟无悔和司马两人前往强盗的营寨去劝降。钟无悔和司马走在前面,他们后面远远跟着潘崇派出的杀手和一队司马的亲兵。这是司马提出的要求,万一有什么事情,也好有个接应。钟无悔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司马心中暗暗大喜,只等来到强盗营寨前,便招呼里外合应,将钟无悔就地格杀,然后带队回去报信,钟无悔自找死路,因为他提的建议,很多头领都听见了。 走到半山的山道上,钟无悔对着山上大声喊道:“山上的强盗们,你们听好了,我是王城派来赈灾的专使,我知道,你们上山为盗也是迫不得已,我想和你们谈一谈条件,我可以给你们很多银两,只要你们放行粮食买卖就行,为了表示我们的真心诚意,只有我和司马两人上山,不要杀我们。” 山上没有回应,但是,也没有敌对行动。就这样,钟无悔和司马慢慢接近了强盗的营寨。 这时,强盗的营寨上,突然站立起一队盗贼。再往后看,司马的亲兵和太师派出的杀手迅速跟在钟无悔他们身后赶来。 司马望着钟无悔狞笑一声:“大人,失礼了。” 钟无悔装着不解的问道:“有什么事吗?” 司马一看,前有强盗挡道,后有杀手和亲兵逼近,钟无悔被夹在中间,已无处可逃,他用刀指着钟无悔:“只怪你惹了不该惹的人,你不死,我们潘氏家族就完了。” 钟无悔拔剑指着司马:“你若放下武器,我可饶你一命,不然,你们潘氏将在都邑无立锥之地。想好了!” 司马看着钟无悔和他身边的两个护卫,居然背对强盗的营寨。 他暗忖道:“这淫贼不是痴了,就是傻了。到这时居然还敢威胁我。” 他看了看身后。他的亲兵和太师的杀手都已来到跟前。他冷笑一声,:“死到临头还口出狂言。给我杀……” 但是,他的杀字还未出口。突然,一支冷箭已射穿他的咽喉。 杀手们和众亲兵愣了一下,刹那间,便立刻全部倒在箭雨之下。强盗的营寨寨门大开,将钟无悔迎了进去。 钟无悔进入营寨后,养由基上前迎接道:“大人,幸不辱命。” 原来,钟无悔几次出城,包括带着歌舞伎出城游玩。都使用的障眼法。一到晚上,他便偷偷到鬼见愁侦察地形,拟定战略。 钟无悔将带来的护卫作为攻击主力,他们趁夜从后山攀上鬼见愁,并在黎明时刻,人们最为疲劳的时候发起攻击,很快清除了所谓的盗贼。 占据鬼见愁的“盗贼”,都是潘大夫和司马家族的人,战斗力不强。他们原来只想利用地势之优,多捞钱财。因为潘崇要对付钟无悔,他们才停收买路钱,截断粮道。想以饥饿为武器,逼反民众。 在楚国,县尹和邑大夫都是由楚王任命。楚王和令尹一般都以丰歉考察官员的政绩。楚王虽无实权。但是,潘崇害怕他手下的官员如果以实相报。可能被成嘉抓到把柄,借故免官。换上自己的人。因此,尽管是灾年,潘崇示意他手下的官员,仍按丰年强迫征收田赋。 大灾降临时,民众家中无粮,官府又不开官仓。结果,造成饿殍遍地,人人戴孝、户户哭声的惨景。就连掩埋死人时,人们多挖一锨土的力气都没有,盖几把土掩埋,就叫什么黄土盖脸。 直到灾情太重,无法掩盖时,才有急报到王城。但是,潘崇一见钟无悔前去赈灾,又密令加紧征收田赋,只要能将钟无悔整死,他不在乎用多少民众的性命陪葬。若不是钟无悔宣读楚王旨意,免赋一年,减赋两年,民众早已揭竿而起。 粮道既已打开,商人的趋利性,自然会将粮食运来贩卖。钟无悔在鬼见愁留下上十名特训队员,由他们统领一部盗贼改编的队伍驻守,然后,马不停蹄的赶回都邑。 一回都邑,钟无悔马上抓起潘大夫,宣读了他勾结盗贼,意图谋反的罪行后,立即正法。然后,钟无悔又宣读了楚王的诏令。凡到楚国贩粮者,盈利不可超过百分之二十,但是,只要一进鬼见愁,楚国将派兵护送,保护商贾的正当利益。 乱世之中,平安二字可谓无价之宝。钟无悔在都邑将原司马统领的兵丁打散,组成几个户粮队,由他带来的护卫统领。这样一来,尽管无暴利,但是,能平平安安的赚钱,仍吸引了不少的商人前来贩粮。 钟无悔已看出里公的能力,他让里公暂代邑大夫,待得王城铜玺送来,便正式上任。 钟无悔在鄂蕊蕊道“她拿楚王的诏令同样可做救灾之事”时,要她开箱去看楚王诏令,是因为鄂蕊蕊将看到的,全是盖有楚王玉玺的空白诏令。钟无悔走之前,便与楚王悄悄商量好,拿些空白诏令,根据情况自填内容。 废除了逼民而反的苛政,杀了一批贪官污吏,而且,打开官仓解救灾民当务之急,同时公告免赋一年,减赋两年。钟无悔的赈灾之行,现在可谓圆满完成。 尽管尚有问题仍需时间解决,但已度过最艰难的阶段。民众只要能够活命,他们便会与官府一起自救,为来年的希望去努力。 钟无悔快刀斩乱麻的处理完政务,将剩下的事托付给里公屈平后,便赶紧赶往王城。楚国周边现在已是烽烟四起,无处不报急。 楚王已被软禁,王宫和外面的消息已被隔绝。在钟府周围,白天都凭白无故多了许多卖东西的贩,黑夜中,也发现有可疑的人员在暗中监视。 现在,钟无悔已经具有很大的实力,他和楚王整顿朝纲,与潘崇这群贪赃枉法的权臣做最后了断的时候到了。楚国已经不起内耗,像这样下去,楚国必亡。 只是钟无悔还不知道,潘崇已经和晋国勾结好,炮制了钟无悔与晋国勾结的虚假文件,选派的死士,已咬定钟无悔与晋国勾结的事实,只等钟无悔一回王都,在宴会上将他与楚王杀掉后,立刻将他背叛楚国的罪行公之于众。 钟无悔在回王城的路上,出乎意料之外的平静。潘崇得到的消息,钟无悔回返时特别急切,但是,走到一半的路程,他的行程却慢了下来,因为钟无悔在灾区受到瘟疫的传染,得了重病,不得不放慢行程。(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 误入恶谷 钟无悔的返程路上,潘崇派出众多的府兵跟踪钟无悔,可是,他们的消息反而让潘崇头痛。∷∷, 还有人说,钟无悔是因为受到巫师的咀咒,才一病不起;也有的人说,钟无悔和巫师斗法时,不小心中了巫毒;也有人说,钟无悔是在攻打鬼见愁的强盗时受了重伤。不过,除了看到戒备森严的行营以外,任何人都没见到钟无悔本人,反而有人说,曾看见钟无悔在山中游玩打猎。 潘崇加紧了对钟无悔的跟踪。尽管钟无悔试图封锁杀掉潘大夫的消息,但是,潘崇还是通过潘大夫手下的漏网士兵,得到潘大夫被杀掉的整个详细经过。 一听说钟无悔得了重病的消息,潘崇和邓士他们马上认为钟无悔又在故伎重演,想利用这假象迷惑他们。潘崇他们不但没放松警惕,反而从各方面加强了戒备。 其实,钟无悔真的中了巫毒。 那是在离开都邑的晚上。钟无悔喝了不少的酒,他正和能釰在床榻之上进行双修功的探究。那天对阵巫师时,因为情况紧急,他只是根据阴阳气机的本能反应侥幸占得上风,但是,双修法中的很多增强男女功力的方法,他都还一无所知。 他记得曾看过的书中,一位长寿者说:爱惜精力,修养精神,服用各种补药,便能长生。然而,要是不懂男女交合之道,服食再多的补药,也毫无益处。男女交合成一体,正像天地相辅相成。由于天地相互配合适应,才能永远生存。无止无境。人们若不能认识交合之道,便会伤身败体。以致早夭而不能长寿。假若能不伤身败体,尽晓阴阳之道、男女交合之术,便能长生不死,安享天年。 当钟无悔正在按帛图上的功夫结合文王八卦努力实践时,突然丹田像被钢针猛刺了一下,气机立刻狂泻,就如一针戳在气球上,他的小弟弟立刻变成了面条,人也瘫软下去。 能釰吓得惊慌失措时。钟无悔很镇静的要她封锁一切消息,并在回程上突快忽慢,故布疑阵。离开都邑时,钟无悔只将此事告诉给里公屈平,并要里公屈平在钟无悔走后,安置好一切救灾的事情。因为尚未授予里公为邑大夫的铜玺,暂时只能以里公相称。 里公屈平表示将尽全力做好赈灾的事情,他还告诉钟无悔说,钟无悔与巫师斗法。因为他当时的功力强过巫师,使得巫师被反噬,但是,他只是暂时压住了巫毒。并未清除干净体内的巫毒,他这种表现,正是巫毒毒发的表现。 里公告诉钟无悔。他曾听说,在他们回程的路上。有一个叫“双绝谷”的地方,在那里找到有很多“泉华”的汤泉行功浸泡。有可能驱毒。 所谓“泉华”,则是天长日久,温泉水带到地面的积沉宝物。白、浅黄、灰白、浅黄、浅绿、淡紫的等各色各样,美丽多姿的菱状或立方体的晶石,犹如大自然生命的凝结,在温泉边展示着绝美的丰姿。找到这地方,就像走入人间仙境。 但是,是不是真有那样的功效,里公也说不准。不管怎样,只能试一试了,因为钟无悔越来越虚弱,多站一会都要勉强撑着。 来到里公所说的地带后,第二天一早,能釰和钟无悔避开众人耳目,带上十名护卫来到大山,寻找里公所讲的“双绝谷”。 乳白色的雾气在高耸的大树间缓缓流淌,清新的气息像急急寻路的小溪,从野草、树枝、花丛中向空中奔流,使大气中充满了自然的清香。众多的小鸟在枝头引吭高歌,争相唤出森林里的一派生机。 不一会儿,众人便来到一个深谷前。只见两边峭壁光洁如镜,险峰直耸云天,中间突兀的石崖上有几个大字“双绝谷”。 一进谷口,这里和山下就像两个世界,奇石林立的峰峦叠嶂看不到半点绿色。整座山就像钝刀拙斧胡乱砍劈出来的,深壑浅沟,处处如布石刃岩锥。嶙峋的山石缝里,不时响起鬼叫般的凄厉之声。 刚进谷口,就听见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今天是什么日子,送这么多牺牲过来,嘎嘎嘎……”随即响起刺耳的笑声。 “什么人?”护卫们赶紧站到钟无悔和能釰身前。 一个黑衣老妪出现在众人面前,黑袍裹在她干瘦的身体,仿佛裹着一根竹竿,她双手笼在黑袍中,对这些舞刀弄剑的侍卫似乎毫不在意。 钟无悔从她身上散发的阴寒之气,知道这些护卫绝非她的敌手。果然,一个侍卫刚想上前,只见黑衣老妪的手轻轻一挥,那个侍卫胸口如遭重击,立刻喷出一口鲜血。 钟无悔赶紧叫他们退下,他走上前对那位黑衣老妪道:“前辈,我们无意冒犯,我们前来双绝谷,只是想寻找一处温泉疗伤,还望前辈体谅。” 黑衣老妪“嘎嘎”一笑:“你知道这里为什么叫双绝谷吗?” 钟无悔摇摇头。 “绝情绝意!”黑衣老妪恶狠狠的说。 众人一听,心中都涌起不祥的兆头。 黑衣老妪接着说:“你们不用害怕,我只要一个人像他那样,帮我守三个月的谷口就行了。”说着,黑衣老妪一指远远的地方:“看见没有,那里就是看守谷口最好的地方。可惜,原来的看谷人被巨鹫咬残了,只有从你们中间选一个啦。” 顺着黑衣老妪指的地方一看,众人吓了一跳。在山缝伸出的一根杆上,吊着一个人,准确的说是吊着一个人干,那人干的头已没有了,但两臂仍呈“一”字形平伸着。 “我留下,大人你们走吧!”众护卫都要自己留下,让钟无悔走。 但是。钟无悔摇摇头说:“你们走,我留下。”见众人还想争辩。钟无悔接着说:“我只有留下,才可能有机会找到汤泉。不然。毒发之时,生不如死,不如就死在这里。” 一听钟无悔留下,能釰死也不肯走,要陪着钟无悔。 黑衣老妪一看,指着钟无悔向能釰阴阴地问道:“他是你的情郎吗?” 能釰一摇头说:“他是我夫君。” “好好,”黑衣老妪连声道好后说:“你们真是有情有意啊!”然后语调一转,恶狠狠地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把这里叫双绝谷吗?绝情绝意!我最恨有情有意,凡进谷者。我就是要把情投意合的变成孤魂野鬼。” 黑衣老妪咬牙切齿的说,一张脸竟扭曲的变了形。 黑衣老妪望着钟无悔问道:“你真心实意的喜欢你的女人,永不离弃?” 钟无悔坚定的说:“不错。” 听到这话,能釰紧贴着钟无悔,双手紧抱着他的胳膊。 “好好,我最喜欢你们这样,不然,我还感受不到乐趣。”黑衣老妪对着钟无悔说:“我会让你每天巳时受我一银针,尝尝气血逆行的味道。午时挺得过,就会享受谷中罡风割体的滋味,晚上蛇咬虫啮,子时阴风刺骨。每天,你们两人只能共享一小杯水,一小碗饭。每天周而复始,到时候。就可以知道你们情有多深,意有多长了。哈哈哈哈……”说着说着。黑衣老妪仰天大笑起来。 “大人。”众护卫激愤的望着钟无悔,等待他的下令,他们知道自己在这黑衣老妪面前,武功不堪一击,但是他们为了钟无悔不受这种折辱,愿意一死相博。 但是,钟无悔坚决制止了他们的冲动,要他们在谷外驻扎等候,最多三个月后,见不到他的人,立刻赶回到王城找汤仲,设法将他的家人接到特训基地,至于以后的结局,全由曹云娥安排。 钟无悔已从黑衣老妪刚才的话中,听出她是医道高手。钟无悔曾涉猎过《黄帝内经》等医学名著,这是仅存的战国以前医学的集大成之作。从黑衣老妪折磨人的方式中,钟无悔已经了解到,这个黑衣老妪必定熟知人体经脉气血的流注、开合,随干支配合的不同日时而变化的规律。 钟无悔这时倒忘了自身的安危,而是为中国古老医学的博大精深和成熟而感到惊叹。开始,他对这个黑衣老妪精通医道感到有些奇怪,后来一想也很自然,他估计这个黑衣老妪也可能是个巫。 由于早期巫师掌握知识并解决民间的困难,因此地位崇高。 在春秋时期,特别是楚国,民众认为自然界的万事万物都有其灵魂,某种神秘的力量支配着世界,鬼神和人类处在不同的世界中,只有某些具有特殊功能的人才能和它们沟通,这些人就是所谓的“巫”。 治病之事乃为古代巫者职事之一。当时,人们对于各种疾病的表现和分类已经有了非常深刻的认识,但是,达到治愈疾病的目的还是无法摆脱超自然的神力。既然疾病的产生取决于鬼神的意志,那么祈求鬼神的宽恕就是免于疾病惩罚的唯一方法,而各种治病的方法、用具和药物无不是鬼神力量的体现,这些是全靠巫术才能解决一切问题,因此,巫掌握着当时最先进的医学知识。 钟无悔和能釰被黑衣老妪带进谷中。一进峡谷,黑衣老妪将他们带到一个山洞后,长啸一声,召来一只白猿,黑衣老妪对着白猿说:“给我看好了,不许他们逃跑。” 白猿好似听的懂黑衣老妪的话一般点点头。 这时,钟无悔对黑衣老妪说:“前辈,我帮你守三个月的谷口,可有什么回报?” “回报?”黑衣老妪很惊奇:“我不杀你就是最好的回报了。” “这话不对!”钟无悔说:“前辈也看到了,我这样子你不杀我,我也活不了几天,哪有回报一说。” “你这小子倒有些特别,你不害怕我?”黑衣老妪问道。 “害怕你也是一死,不害怕也是一死,为什么要害怕?前辈是看到我中了毒才敢欺辱我,不然,如果敢让我先去汤泉解毒,我和前辈倒有一拼之勇,到那时,还不知谁胜谁负。”钟无悔说。 黑衣老妪一听这话,又是“嘎嘎”一阵怪笑:“汤泉解毒?你泡一辈子也解不了,你以为我没看出你已经中了那个老虔婆的巫毒?我会帮你解毒,但不会全部解,只要保住你活命,我要看着你们没吃没喝、饥寒交加,前几天,你们可以挺过去,可是,等到时间一长,都必须为自身活命苦苦煎熬的时候,看你们还有没有郎情妾意。” “前辈,你也太恶毒了,人世间情为最贵,你这样倒行逆施,难道不怕天谴?”能釰实在忍不住了,大声叱喝道。(未完待续。)u
第一百二十七章 饱受折磨 听到能釼这么一说,反激起黑衣老妪的一腔怒气:“天谴?你懂什么是天谴?我等了这么多年,也没见他遭天谴!”黑衣老妪恶狠狠地说。 钟无悔一听这话,便猜忖这位黑衣老妪可能在情场遭受过严重的伤害,,不然不会这么偏激,他忙对能釼说:“好老婆,别说了,凡做非常过激之事,必有非常过激之因,也许这位前辈遭遇过常人难以忍受的刺激,才会产生这样的变态之举。” “哈哈哈,看在你这小子善解人意的份上,我答应你,只要你三月后还活着,我会为你解毒,放你离开。”黑衣老妪说。 “谢谢,但是,在我离开之前,一定要和前辈在武艺上做一次较量。”钟无悔不卑不亢的说。 “好好,多少年,没人敢在我面前讲这话了,凭你这句话,我也要保你三个月不死,但是,你实在受不了痛苦,自己找死就别怪我了。”说罢,黑衣老妪便将钟无悔绑在吊杆上。 能釰望着吊杆上的钟无悔,泪如泉涌。 黑衣老妪站在能釰的身边,犹如豹子戏弄眼前的猎物一般,说:“不必这么伤心。经脉一周于身内,呼吸定息,脉行六寸,然尽五十,以一万三千五百息,则脉行八百一十丈。他也就在巳时受点气血逆行之苦,一个时辰后,穴道自解。 每天寅时,你们可相会三刻,相思之苦,留待那时再说吧!洞前十丈之内。你可随意活动,但你可不要乱跑啊。不然,别怪我无情。你们一刻都别想见面。” 说罢,黑衣老妪留下一小碗水和一小碗饭走了,只有一只白猿看守着他们。 钟无悔吊在半空,正对谷口,随着巳时的临近,他身上越来越难受。从脚底板涌泉穴开始,乱针扎体的刺痛,不断上移,等移至胸口时。竟似万针穿心。钟无悔咬紧牙关,苦苦支撑,没多久,他已是汗透衣背,脑袋出现一阵阵的晕眩。 能釰看着吊着杜巍的竹竿,犹如大鱼上钩般不停的颤动,便知他在强忍痛苦。可自己除了看他受苦,毫无办法。她真恨不得抓住日头扔下山峰。 好不容易挨过巳时,谷口忽然响起凄厉的风声。“大概这就是那老妖婆说的什么罡风了。” 钟无悔暗想。自己苦笑了一下。 这风不知从谷中什么地方刮来,那罡风暗含韧劲,时强时弱,击打在人身上。就如刀背一寸寸猛力敲打着身体,皮肉反没什么伤害,可骨头却像被敲开一般。钻心刺椎的持续剧痛。就算钟无悔意志过人,也禁不起这样的折磨。不一会,便昏了过去。 当他苏醒过来时。天已黑了下来。一整天,能釰就如石雕般,站在洞前望着钟无悔,眼泪对她来说,已是情感多余的装饰。自她出生以来,还从未有这样为他人而痛彻心底,痛不欲生的感受。 等到夜幕降临时,钟无悔身上又爬满了虫蚁,蚁咬虫叮,虽没那么痛楚,但细蜇慢咬的痒痛感,仿佛钻到心里,使人恨不得撕开皮肉,为内脏挠挠痒。相比之下,疼痛反倒是种奢侈的享受。 钟无悔觉得嘴边有什么在爬,他用舌头一舔,是几只蚂蚁,他将蚂蚁放进嘴里,狠狠的咀嚼着:“我叫你咬,我叫你咬,看谁咬得过谁。”靠这样,他才勉强发泄了一丝满腔的怒气。 “一颗、两颗、三颗……”钟无悔仰头数起天上的星星。望着这冷漠的星星,他思绪飞到了童年,每次他父亲强迫他背诵一些枯燥、难懂的古文时,他实在受不了了,就会仰头数窗外的星星,数的无聊了,又埋头书本。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奇寒突然将钟无悔冻醒。这绝情谷里,仿佛一天之内,浓缩了春、夏、秋、冬一年的季节。一到子时,谷中的空气立刻带来严冬般的酷寒。钟无悔冻得簌簌直抖,寒冷从他身体中一丝一丝的抽取热气,他也不知抗争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只觉得一团温暖包裹起自己,他这才安心的进入沉睡。 “夫君,你醒醒,你醒醒。”在焦急的呼唤声中,钟无悔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是能釰一张美丽的面孔,她正把钟无悔紧紧的抱在怀里。 钟无悔挣扎着坐了起来。一天的折磨,加之粒米未沾、滴水未碰,他这才昏迷过去。 “别动!”能釰带着哭腔说:“你先喝点水吧。”看着钟无悔嘴唇干枯的裂口,她拿起水碗,小心翼翼的喂向钟无悔嘴边。 钟无悔只把嘴唇打湿了一下,说:“你把这水喝了吧,我受过很苦很苦的训练,底子比你好,几天不吃不喝都没关系。喏,这饭你也吃了吧。一天不吃不喝,一般人都受不了。” 能釰自到人世以来,何曾受过这种苦?她饥渴交加,早已按捺不住吃喝的冲动,当她端起水时,就念叨:“夫君喝了这水,就能多坚持几天,就有可能有遇救的机会。”因此,她只把嘴唇沾湿一下,又将杯子放下。面对米饭的诱惑,实在饿得来不及,她也是挑几粒放在嘴里细嚼,半天才吞下。 面对一小碗饭喝一小碗水,钟无悔和能釰你推我让,结果,一人沾点水,吃几粒饭,才将水和饭喝尽吃完。尽管这样,能釰躺在钟无悔的怀中,仍感到非常幸福。 “真是恩爱夫妻啊!”洞口传来黑衣老妪讥讽的声音:“你们才刚刚开始,等到饿上一个月以后,看你们不抢着吃才怪!” “你来干什么!”能釰非常讨厌黑衣老妪打断了他们的片刻安宁。 黑衣老妪说:“我答应过,不让他轻易死掉,我会完成我的承诺。他与我以前看到的人都不一样。若让他这么轻易的死去,我倒会有些心疼。” 能釼只能用仇恨的目光回复黑衣老妪。 黑衣老妪说着。来到钟无悔身边,用石针在他两手中指指尖刺了几下。带有黑色的血液从钟无悔的指尖缓缓流出,待黑色有所变淡以后,黑衣老妪又往钟无悔嘴里塞进一颗药丸。 钟无悔获得片刻的休息,可是好景不长,不久,钟无悔又被绑上吊杆。 一天的折磨中,能让钟无悔得到一点时间休息,这绝不是那个黑衣老妪的仁慈。钟无悔好像从哪本书上看过,经过残忍的折磨后。再给与他片刻的舒适,更能摧毁人的意志。没想到,古人在这方面竟然和现代有同步的水平,也许都是从人性之恶中悟道的吧。 钟无悔被吊谷口,已近旬日,他虽然着急王城之事,但着急也没用,他只能祈祷三个月内,不要有大的变故。 寅时。白猿将他准时送到能釰的面前时,他已近人干般的模样。风吹雨打、日晒夜露,加上每天饥渴交加,钟无悔被白猿一放到能釰的面前。人便昏迷过去。 能釰看着他嘴唇长长地裂口,慌忙先给他喂水,没想到人一慌。不小心把水给打翻了。能釼痛心不已,抱着钟无悔的头痛哭着喊道:“怪我没用。怪我没用呀!” 看着钟无悔人干似的模样,犹如一具死尸。珍贵的水没了。能釰仿佛神志全失,呆呆的盯着钟无悔。 忽然,她用指甲用力在自己手腕上一划,殷红的鲜血一滴滴的落在钟无悔嘴里,这时,能釰反平静下来,静静地看着伤口的鲜血往外流,一点也没感到疼痛,脸上反而出现欣喜的笑容。 只要能让钟无悔活下来,黑衣老妪说过答应放他走的,能釰想牺牲自己,保全钟无悔。 “你做什么?”能釰的手腕忽然被钟无悔紧紧抓住。 “你醒了?钟大哥!”能釰欣喜的叫了起来,此时,她再也不愿喊夫君。 “先把伤口包扎好,你听我说。”钟无悔紧攥着能釰的手腕,说:“你现在必须设法活下去,我已经找到置于死地而后生的办法。施展起这种功法,看起来生机全无,但只要身体无损,七天之内便可活过来,等你平安的离开了绝情谷,我再设法逃走。人在吊杆上,身体不会受到伤害,他们以为我已死,不会加以防范。” 原来,钟无悔在遭受痛苦的折磨时,他没有消极的靠意志抵御痛苦,而是在想用什么办法排遣**的痛苦。 “没吃没喝的的怎么办?”他自他自语的时候,忽然想起“辟谷”一事。 所谓“辟谷”,是后世道家广为修炼养身的一种方法。即不吃五谷,而是食气,吸收大自然的气息,以服食自然能量达到养生、排毒、调理身体、长生的目的。 钟无悔隐隐记得,春秋时已出现这种修炼的方法。有本书还载有实例,记述春秋时鲁国人单豹避世居深山,喝溪水,“不衣丝麻,不食五谷,行年七十,犹有童子之颜色。” 辟谷中,将他的功力更上一层楼的可能,不是没有。 钟无悔纯阳之气有余,他每每交合吸收的至阴之气,可以有所交融,冲缓他的阳亢之感。但是,却一直未能像太极生两仪一般,阴阳二鱼紧扣,阳中有阴,阴中有阳的这般融合。阳至极则一阴初生,阴至极则一阳始发,可见阴阳互转乃大道。 越想解开阴阳互换、相生相克的诀窍,但心结越结越死。钟无悔不觉心乱如麻。 “静!”他在吊杆上异常烦躁时,仿佛在深谷中听到当头棒喝:“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钟无悔刚刚安静下来,便被白猿抓了过来,他这才晕厥。 但是,方法已经找到,他唯有一试,方可脱险。尽管黑衣老妪说他余毒未解,但是这几天,他看见流出的血已经殷红状,而且,黑衣老妪也再没来给他治疗。钟无悔试着运行了气息,体内已再无异状,他估计体内巫毒已解,黑衣老妪可能是在恐吓他。 但是,钟无悔也有自己的担忧:他在这里耗费的时间越长,楚王和钟府所面临的风险就越大。(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 师承重托 由于消息隔绝,钟无悔不知道王城的情况,他才如此焦虑。△,只是他不知道,自钟无悔进了绝情谷之后,潘崇也抓了狂。 钟无悔突然消失,没一点消息,就如人间蒸发了一般。一想到钟无悔鬼神莫测的智慧才能,潘崇也不敢轻举妄动,而且,他所有的幕僚门客,也都猜不透钟无悔想做什么。 斗越椒则是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毫不理会潘崇和钟无悔的争斗。 潘崇的门客左二曾提出在钟无悔回城之前刺杀钟无悔的主意,但是,被邓士否决,邓士告诫众人说,决不能打草惊蛇,一旦杀钟无悔的图谋为他所知,后果则很难想象,他们现在需要一个死了的钟无悔,这才可将编织好的罪名强加在他头上。 众所周知,钟无悔的逃功天下无双,因此必须一击成功。 但是,看得见敌人才能动手!无影无踪的敌人怎么对付?潘崇只好动用府中所有的人手,全力追查钟无悔的下落,所幸潘府的门客中,还有好几个善于追踪的人才,他们都受到潘崇的重赐后,领命而去。 此时,钟无悔却还身陷双绝谷中,努力劝说能釰别管他,先行赶回钟府,以免众人挂念,更重要的是做好潘崇袭击钟府的防范。 听到钟无悔自己说,已经找到置于死地而后生的办法。能釰问道:“如果飞鹰把你吃了怎么办?就和我们在谷口看见的人一样。” “天命如此,我也只有认了。不过有件事要拜托给你,你以后一定要设法完成。”钟无 悔说。 “什么事?”能釰木然的问道。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一个师尊熊克吗?”钟无悔问道。 “不就是号称成王第一侍卫,那个逼你练武的人吗?”能釼冷冷的说,其实她心里头已做好与钟无悔共生死的念头,根本没打算回去。 “对!”说着。钟无悔从怀里掏出一支玉凤钗,只见这支凤钗通体透红,在彤红的凤头上,嵌着一点黝黑的墨玉,正如画龙点睛般的点着凤眼。玲珑剔透的火红凤身中流光隐现,异彩欲滴。犹如涅槃重生,刚出烈焰,冲天歌鸣和弦求凰的火凤。 “这是什么?” “这是熊克老人要我带上,送给他一位挚友的礼物。他也不知道这位挚友身在何方,我怕万一有事,恐难以完成师尊重托,只有拜托给你啦,只要你出门时,将玉凤钗戴在头上。到时候,自然会有人问你。这次出门,不是想到要你隐去女儿身,我早就给你戴上了。你一定要设法完成老人的心愿。”说到这里,钟无悔叹了一口气:“熊克老人把这支玉凤钗交给我的时候,我从没见他那般失落和心碎的样子。” “不!”能釰坚决的拒绝道:“你的师命当由你亲自完成,我就在这里看守你。” 眼看白猿来到的时辰越来越近,钟无悔有些着急了。说:“我这样做是两全之策,我代师尊求你了。” 能釰赶紧一把扶住钟无悔。有些怨幽的说:“你这师命就这么重要吗?” “你不知道,熊克老人把这玉凤钗交给我之前,就一直拿着这支玉凤钗呆看,那眼中流露的悲情真是刻骨铭心,过目难忘。后来老人告诉我,成王被杀。他认为是他的失职,本想追随成王而去,但是,因为他还有应承的事情尚未完结,他自认是苟活。 但是。我认为他是用思念和仇恨打发时间,我答应他,一定会诛杀潘崇,然后就是将这只玉凤钗送给他的挚友,你也想得到了,老人说的挚友。肯定是他心上人。”钟无悔说。:“师父把这只胜逾性命的玉凤钗交给我,因为他知道,生命的时日不长了。” 能釰饱含热泪,点点头,正准备从钟无悔手上接过玉凤钗,突然,一阵黑风掠过,黑衣老妪抓着玉凤钗对钟无悔疯狂的叫喊着:“你从哪里拿的?是谁给你的?是谁给你的?” 情急之下,黑衣老妪鼓荡的真气竟将钟无悔撞晕过去,她急忙掏出一粒丹药喂到钟无悔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不一刻,钟无悔便苏醒过来,而且,面泛红光,精神充沛。与方才判若两人。 “多谢老前辈救命之恩!”能釰忙向黑衣老妪道谢。 “我不是为救他,是为我自己,你用不着谢我。”说罢,黑衣老妪拿着玉凤钗向钟无悔问道:“老实说,这凤钗是在哪里偷得的?不讲老实话,我会让你活得生不如死。” “前辈如讲道理,我会老老实实回答你的问题。如果以死相威逼,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我绝不会吐一个字。”钟无悔倔强的说。 “别……”能釰正想劝说钟无悔,别把黑衣老妪激火。没想到黑衣老妪一反常态,居然低声下气的答应了。 钟无悔看了黑衣老妪一眼,只见她神情紧张,一眼不眨的望着自己,似乎紧张中又带有害怕,生怕他吐出不吉之言似地。 “这玉凤钗是我师父的。” “那个老东西叫你拿来干什么?”一听这话,黑衣老妪恶狠狠地说。 “他什么都没说,只叫我交给一位挚友。师傅说,如果有人看到凤钗,拿着差不多一样的玉凤钗来,就把这凤钗交给她。”钟无悔说。 这时,只见黑衣老妪默默从怀中掏出一支红色的玉凤钗,与钟无悔手上的的玉凤钗一拼。刹那间,凤钗发出火红的光晕,一对栩栩如生的凤凰仿佛在浴火起舞,昂首和鸣,傲视大地般的联翅欲翀。 此时,那黑衣老妪已泪眼婆娑,沉醉的望着这对玉凤钗,眼里竟流露出少女般的柔情,慢慢将玉凤钗贴在嘴上,深情久吻。 “啪!”不知什么小动物踩上枯枝。传来微微的一声轻响。可这轻响却像晴天霹雳般将黑衣老妪震醒。 她脸上柔和的线条突然变得十分狰狞,她拿着玉凤钗,向着天空刻骨仇恨般的嘶叫着:“你为什么这么作践我?你为什么这么作践我?你要我等你三年,我就答应等你三年,到今天,已经过了几十个三年?为什么老天爷不惩罚你这种无情无意的人。却要我天天受苦?” 叫罢,黑衣老妪又失声痛哭:“一个小女子,能有几个三年?我现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时候,你来做什么?”接着,她又咬牙切齿的说:“我早就对你死了心,不会稀罕你的这点怜悯!” 说着,她拿着两根凤钗准备相互敲碎。 “老前辈等等!”钟无悔急叫道,“那凤钗,师父看的比命还重。你不能毁啦!” “是吗?小子,当初,他骗过我,现在,你又想用这凤钗的事来骗我,好救你一条小命?呸!想得美!只要看着你们这些口是心非、无情无义的人受苦受难,我就心满意足了!我用灵丹救你,是因为我想要用几百种方法杀你。”黑衣老妪狞笑着说。 “你可以杀我。但你不可毁掉师父的心,原来我也不知这玉钗有什么神奇的力量。可是我知道,没有这玉钗,师父早在几十年前就在成王墓前化为一堆白骨了。”钟无悔激动地说。 “这是怎么回事?” “师父熊克是成王的第一侍卫,奸臣潘崇谋杀成王的那天,师父熊克家中突遭变故,父母双亡。他只好回家治丧,没想到当晚成王被杀。成王逝后,熊克又遭不明敌手追杀,以致身受重伤,养了好久。才救回一条性命。对于男人来讲,责任重于一切,伤好之后,老人一直在寻找合适的弟子,诛杀潘崇,以致误了凤钗之约。 当我成为他的弟子,艺成之后,并答应诛杀潘崇时,老人才说他时日不长,临别时,他把这个玉凤钗交给我,当我拿到玉钗时,师父好像灵魂都没有了,那样子看着太难受, 他脸上还强作笑容,望着这凤钗说‘不要怨我啊,我知道你也很苦。’末了又说‘还是怪我,还是怪我……’ 师傅在我面前,从来都是刚强的严师。 只有那一次,就是师傅把这凤钗交给我的时候,他流泪了。他很久很久的坐着,用双手捂着脸,可是我看见泪水一直没停。 当时,晚辈确实不是什么意思,现在才知道……”钟无悔说完,早已泪流满面。 钟无悔诉说完熊克老人的遭遇,能釰早已哭成个泪人。 黑衣老妪双手捧着玉钗嚎啕大哭,黎明前的黑暗中,万籁俱寂,只有老妇野兽般的号哭声,在谷中回荡,时而如孤狼一般的长嚎,时而像待哺小鹿般的哀鸣……,凄悲夹带着自责、自怜,又像倾泻着几十年的悲情。 天渐渐亮了,从黑夜中苏醒过来的小动物开始四处觅食,各种小鸟不理人间的悲欢,在枝头上竞相放歌,雾霭氤氲的林中,充满一片盎然生机。 黑衣老妪已停止了号哭,她呆坐着望着手上的一对凤钗,眼角流下的竟是点点鲜红的血泪。 “前辈,前辈!”能釰完全摈弃了先前对黑衣老妪的怨恨,也不在乎可能受到的惩罚,她轻轻握着黑衣老妪的手不停地摇晃,想把她从悲哀中唤醒。 黑衣老妪痴呆的眼珠终于开始动了,她看见仍然躺在地上的钟无悔,有气无力的说道:“我想求小侠一件小事,你可以答应吗?” “前辈请讲,晚辈只要力所能及,必定为前辈办到。”钟无悔说。 “你把你师父的情况告诉我好吗?最好点滴不漏。”黑衣老妪央求道。 钟无悔有些为难,说:“不是我不想说,而是了解的太少,他开始教我剑法的时候,除了练武还是练武,我以为他只是一心想杀潘崇过于专注,可是到后来,我练得越好,师父越忧郁,我一直不知什么原因,现在,我才知道。” “前辈,”能釰说:“我们可以先吃点东西,喝点水吗?” “哎呀!对不住,让你受苦了!”黑衣老妪如梦初醒,忙说:“先到我洞府歇息一下吧。”说罢,由白猿引路,将钟无悔和能釼带往她的洞府。(未完待续。)u
第一百二十九章 武林轶事 来到洞府前,钟无悔压抑不住内心的惊叹,不觉感叹道:“真是神仙的洞天福地呀!” 此时,太阳已出,只见绿映朝霞,翠抹金辉,阵风时至,竹涛荡漾。距洞府不远处,一条瀑布,如银龙摆尾,喷玉撒珠,由天而降。旁有一块石壁上写着两个大字“洗愁”。 进入洞府,只见洞中有洞,宽如房舍,里面家舍用具一应俱全。 黑衣老妪亲自忙碌着,不一会儿,桌上便摆上了稀粥和青笋、山菇等清香四溢的山野珍味。 黑衣老妪面带赧色的说:“因老身之过,造成小侠过度饥饿,先请用过稀粥,待脾胃调合过后,再行进补。” 一旦解开心结,钟无悔知道黑衣老妪欲了解熊克老人的情况心切。他草草用过两碗粥后便放下碗筷。 钟无悔:“晚辈对前辈不甚了解,师父也很少提及前辈,不知前辈可否将您的事说之一二,以让晚辈求的心安。” 黑衣老妪叹了一口气道:“你们口口声声叫我前辈,你们知道我年龄多大吗?” 钟无悔和能釰摇摇头:“不知道!” 黑衣老妪苦笑了一下:“连我自己看见在水边看见自己都不敢相信。我还不到四十,你们称的老人熊克,也就五十多一点。” “什么?”钟无悔和能釰大吃一惊。 “说起来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说罢,黑衣老妪陷入沉沉的回忆中。 约莫在十几年前,一位的年轻剑手的出现。打破了楚国武林死水一团的安宁,引起整个武林的动荡。这名剑手就叫熊克。 熊克可谓武学天才,他全靠无师自通。但武功却与剑道上的名流名派可敌。他认为,流派间的壁垒森严,是各自流派的套路造成的。所谓套路,只是不同的攻防技巧固定的组合训练。所谓秘籍,则是流派中少有的天分者,偶尔一闪念,想出的立足于本派套路,而又脱离本派套路的奇攻妙招。见多了不为奇,因此不到关键时不显露。这样就造成一种神秘『『,感。 而各流派之间都以窥探他人奇招为自己制胜的保障,因此,严密的保护更加造就秘籍的神秘珍贵。为了防止本流派秘籍的外露,各派只对本门中忠心耿耿加之武功高强者授之一二,这样,反而阻碍了楚国剑术的发展。 在楚国各流派中,老一辈有不少高手,那是他们在对敌生死搏杀中,丰富经验与武技融合的结果。但是。自他们成名创造流派,并且收徒之后,他们便开始害怕失败会使自己的流派蒙羞。 因此,大多流派无不论资排辈。以长幼排序,一方面昭示流派礼教,保持流派的清誉。另一方面。以保持流派的中坚,不使流派以后走样。但是。老一辈大多形成固定概念,固步自封。都以本派武功下第一自居,为强化自己在弟子中的威信,不惜请来名士,引经据典、借史论证,以谋本派之名。 弟子学武,一招一式丝毫不能走样,偶有创新便被斥为叛经离道。遇敌而败,不究自身失败缘由,只是装着慷慨激昂的样儿,痛斥门下弟子愚笨,以掩盖自己的无能。 然后,搬出自身历史上,真实加杜撰的英雄,憧憬本门昔日的辉煌,以激励弟子继续练武的热情。因此,真正的高手除了流派中极有天赋的弟子外,基本上都出自正统眼里‘歪门邪道’之人。 熊克洞其弊端,另辟蹊径,他博览群书、浪迹天涯,潜心研究各国击剑之技,后以阴阳为纲,效自然弱肉强食之道,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武技上,奉“熟能生巧、巧能生神、神能生化”之化为目的,对敌时,不择手段,气技结合,迷其目,惑其心,攻防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几年内,他一只剑打遍各国,挑战各国的名剑名流,用一支剑求证自己的观点,每一战必求心得。结果,越战越勇,越勇越胜。若拼斗取胜倒还好说,可他公然宣称,楚国剑道流派的固步自封,是妨害武学发展最大的障碍,他们所谓严紧的清规戒律,只不过培养的是“武呆”。 权威的动摇就是动荡的开始。熊克这狂言一出,立即惹恼了所谓大大小小的名剑名流。但是,这些剑客,都在他剑下铩羽而归。越是这样,熊克的名声反而更坏。 实际上,熊克只是有些过于偏执,因为还有真正的高手没跟他过招。他们心情淡泊,潜心剑道,不愿为诸侯所用,参与各国血腥的纷争。被剑客们誉为“剑圣”的高峡仙翁便是这样一位高手,高峡仙翁几十年无敌手,他的敌手都是由不服气到佩服,最后到崇敬。 后来,高峡仙翁已醉心炼丹,对人世间的争强好斗,搏名争位之事看的极其淡然。他看的淡然,可他的孙女,作为剑道一代骄女的伍凌霄却忍不住了。 钟无悔和能釰这才知道黑衣老妪的名讳。 她当时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但在各国剑客中,早已名声鹊起,她的剑术尽得剑圣高峡仙翁真传,人长得又极其美艳,不知吸引了多少青年俊杰的眼球,可她心高气傲,不论是贵族王侯子弟,还是名士名派的高徒,她都不屑一顾。 熊克的举动惹恼了这位剑客骄女,在剑手一片败北声中,她极力怂恿高峡仙翁去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可是高峡仙翁已对争斗看的非常淡然,只要对方不是危害一方的暴桀之徒,胜又如何,负又如何?于是,伍凌霄便易钗而弁,独自下山,单挑熊克。 熊克虽已年过三十,但剑眉星目,面如冠玉,穿行各国的黄土,浪迹江湖的风雨,只磨砺了他坚韧的性格,丝毫未损他儒生般的清秀。 熊克一见伍凌霄,便知她是易钗而弁。既惊异伍凌霄的高超剑法,又喜欢她率真执着的性子。每每相逢,也都因为说不出的缘由不忍下重手,还前所未有的打个平手就自动认输。 可是,伍凌霄并不领情,一定要和他见个高低,熊克走到哪,伍凌霄就追到哪,没想到,武功的较量竟成了两人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到后来,一天不打,心里竟有种难以言状的失落感。 最后,双绝谷的较量成了他们私定终身的盟誓。双绝谷那时并不叫双绝谷,而是叫四季谷,因为一天之内,可在谷中感受到四季的炎凉。 熊克将祖传的玉凤钗作为定情之物送给伍凌霄。 虽为江湖儿女,但这终身大事还须征得父母首肯,熊克孤身一人,对这事无所谓。伍凌霄则须先回去向父母禀报。他俩约定,三个月之后再到四季谷相见,这玉凤钗本是一对,冯逢疯送给伍凌霄的是凤钗,下次再带将凰钗送给伍凌霄,两钗合一,便为求婚之物。 谁知伍凌霄父母一听自己女儿竟要与剑道公敌结为夫妇,顿时大怒,不仅不答应伍凌霄的婚事,还将她幽禁起来。 到了三月之期,熊克在望月峰没见到伍凌霄,徘徊三日后,正准备离开四季谷,遇上逃出家门的伍凌霄。伍凌霄向熊克诉说了父母的抱怨。 熊克长思了一晚后,让伍凌霄回去告诉他父母,他会在宫中谋取地位,三年后来这里接伍凌霄,与她成亲。 熊克成为成王的侍卫后,给伍凌霄带过一封信,告诉她自己已在宫中成为成王亲卫。从此,江湖上再无熊克的音讯。 可是,高峡仙翁反倒很豁达,他认为一个无名小辈能击败那么多高手,说明剑道有了突破,对剑客而言是件好事,即使那无名小辈是个煞星也无所谓,生存的压力,将迫使各流派研修武技,寻找制胜之道。经过这一劫,剑道上将会更有生气。 时间一长,在高峡仙翁的开导下,伍凌霄的父母也同意了她的婚事,等到三年之期,让熊克来迎娶伍凌霄。 在这三年中,伍凌霄不再出门,不是跟她姑姑学习巫术,就是跟爷爷学炼丹,可是等到三年之期,伍凌霄来到四季谷时,连熊克的影子都没看见。 一个三年、两个三年、三个三年都过去了,可熊克还是不见踪影。从此后,伍凌霄性情大变。她离家出走,将四季谷改为双绝谷后,一直生活在谷里。 她会把一些无情无义之人吊在这里警世。也喜欢把一些闯进谷里的,那些所谓情意深重的情侣逐个折磨,看着他们在生离死别中,有无所谓的情意。可世人似乎都在印证她的思想:世上没有生死不渝的真情。 她亲自目睹,多少人都是刚开始的时候,信誓旦旦同生共死,可真正受到折磨和死的威胁时,都想牺牲对方留下自己。她越失望就越疯狂,就越偏执。 “不过,真正遇上极少愿生死相随的,我折磨一番后,会放他们离去,反正我这里灵丹妙药多的是。”伍凌霄说:“不过,像遇上公子和小姐这样情深义重的还是第一次。” 能釰深情的望了钟无悔一眼,这时,钟无悔突然想起一件要事。 钟无悔想起熊克老人曾说,他的生命时日不长,但是,伍凌霄精通医道,能否用她的丹药来救熊克老人呢?于是,他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伍凌霄。 伍凌霄叹了一口气,说:“你找到他后,尽快把他带来,我可尽力一试,但是,巫医有言,医病不医命。”说罢,脸上充满惆怅之色。 钟无悔知道她想见熊克又害怕见他的矛盾心理。分别时是一个美艳少女,再见时,却如七八十的丑老太婆,她怕见面后,毁掉她在熊克老人心目中的美好记忆。(未完待续。)uw
第一百三十章 决战前夕 钟无悔对伍凌霄说:“回去后,我一定尽力打探师父的下落,尽快把师父带来。网 ≥> 不瞒前辈说,因为王城事急,我心急如焚,想先行告辞了,不然,这将会使师父遗憾终生。” 伍凌霄看出钟无悔似有难言之隐,便点点头说:“好吧,但是,也不急在一时半会儿,你受了不少苦,身体大受影响,对敌时,说不定会成为你致命的死穴,待会我喂你一颗丹药后,按我的功法行气,将对你大有裨益。” 然后伍凌霄又转向能釰对她说:“不是我不想教你,而是你身上没有钟小侠身上的那种特异的气息,好像是鬼谷子说的什么‘内力’,如果你听到那个死老头的想法和说法,不吓死才怪。” 钟无悔大惊:“老前……师娘认识鬼谷子?”他开始不知喊黑衣老妪什么好,脑袋一转,喊出了师娘,他想伍凌霄肯定喜欢,再说也是应该的。 果然,这种称呼很合伍凌霄的心意,她看到钟无悔那惊奇的样儿说:“那个老头子到我爷爷那里,一住就是一、两个月,还求着我学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钟无悔在心里呻吟,嘴上却装着无所谓的问道:“师娘学了鬼谷子教你的学问没有?” 伍凌霄嘴一撇:“不是爷爷逼我,我才不学那东西,太难学了,比我姑姑的巫学还难。不过,那老头子的很多东西后来证明还很有用,等会我教你的九转还魂法,就是他教我的。” 伍凌霄喂钟无悔吃下一颗丹药后说:“我告诉你的九转还魂法,是要内气从下丹田开始,逆督脉而上,沿任脉而下,经历尾闾、夹脊、玉枕三关,上、中、下三丹田和上下鹊桥,作八周小周天运转。” 说完,伍凌霄问钟无悔道:“我讲的这些,你不太懂吧,让我慢慢告诉你。” 没想到钟无悔马上说:“这些我都懂,师娘就继续吧!” 这下,轮到伍凌霄呆住了,半晌才回过神,她对能釰反复道:“你夫君是天下的奇才!你夫君是天下的奇才!” 过了一会儿,伍凌霄说:“既然你已知道,行功就简便多了,先按我方才说的线路行气,然后,真气再沿十二正经循环一周。即由下丹田以意领至膻中,沿手三阴由胸走手,接着沿手三阳从手背到头,再沿足三阳从头、背而下经足三里至足,然后,从足心沿是三阴太溪、三阴交至腹,再从腹到胸,做大周天运转一周。” 钟无悔盘膝而坐,凝注丹田虚空,万念俱寂,意息相随,进入调息。 在气行时,感到体内丹田处有个巨大的能量球在慢慢化开,外沁时,皮肤麻痒,有似虫爬行,眉心鼻骨紧张,嘴唇麻紧,身体时而如坠冰窟,时而如烤火炉,他赶紧以意领气,循经而行,他只感到,那股能量时而把他推向天空,轻逸飘渺,有时那股能量重如泰山压顶,使他不得不全力抗争……。 功行完毕,钟无悔睁眼时,已是满天星斗。 “少侠感觉怎样?”伍凌霄问道,原来钟无悔行功期间,伍凌霄一直守在他的身边。 钟无悔只感到身体中真气充盈,四肢百骸舒坦无比,真欲长啸一声,一吐胸中激愤之情。这时,只听见肚子“咕咕”作响,他微微一愣。 伍凌霄笑着说:“你这一坐,已是一天一夜未醒,肚子也该叫啦。” 钟无悔不好意思的搔搔头:“多谢前辈爱护!” 就在钟无悔身陷双绝谷的期间,王城内外早已暗流涌动。无名仇杀、诡异死亡等事件接二连三的出现。 有一个曾为钟无悔说过两句好话的朝官,在王城居然被几个乞丐刺死,乞丐说是受那朝官辱骂之故,一时性起生杀机。 钟府一位管事上街采买,没想到飞来横祸,在街上被飞驰的马车撞倒,横尸街头。撞人的马车也迅逃逸,不见踪迹。 最离奇的是,少傅贾松居然在自己主政的都邑,遭到盗贼的袭击,几十个盗贼趁着黑夜偷袭贾松的府邸,不过,有先桂在此,这些盗贼没逃出去一个,但是也没能活捉一个,这些盗贼不是被杀就是自杀。 先桂已派出一部奴隶军团去钟无悔那里,但是,还有大部的队伍留在原地,等待钟无悔的命令,可是,临近紧要关头,钟无悔就像从人间消失一般,音讯全无。贾松一着急,赶紧向王城派出了信使。 钟无悔因担心王城之事,告别了伍凌霄后,赶紧准备返回王城,伍凌霄一直坚持将他送出谷口。 钟无悔他们走后,在离双绝谷不远的草丛里,突然响起一点动静,一个全身黑装的小瘦个儿,眼睛四处骨碌碌的乱转,他似乎听到什么声音,立刻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就像地上长的东西,连一丝气息都没有。 他是潘崇派出的门客,这位门客善于追踪,他听觉、味觉、嗅觉和触觉相当灵敏,他根据钟无悔的气息,居然追到双绝谷,当他亲眼看到钟无悔后,便隐藏下来,准备打探到钟无悔的准确行踪后,立即赶回潘府报信。 钟无悔表面上装着没事,其实他心急如焚,待在双绝谷这么长时间,他完全不知外面的信息,这是大忌!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这点基本道理他还是牢牢记在心间。 一回营地,钟无悔立刻命令加快度赶回王城,同时给先桂送出急报,要先桂为统帅,悄悄率领奴隶军团急赶往王城方向,同时根据收集的情报,按钟无悔的意图,自主决定行动。 潘府追踪钟无悔的门客,已先一步赶回王城,向潘崇报告了钟无悔的确切动向。 很不幸的是,少傅贾松派出的信使落到潘崇手上,虽然信使不知行动大计,但已暴露出奴隶军团的存在。 在潘府,潘崇的书房里,气氛异常紧张。 潘崇铁青着脸,咬牙切齿的说:“没想到,那淫贼还有这么一招,居然瞒着众人私建了一支军队,看样子,他的野心不小啊!” “不是他的野心,是大王的野心!”邓士慢条斯理的说。 “要不要赶紧把大王……”胖门客左二一听,焦急地说着,用手做了一下“咔嚓”的姿势。他现在与潘崇的命运可谓是休戚相关了,潘崇的灭亡就是他的死期。 邓士笑着摇摇头,说:“不行,绝对不行。你没听说吗?因为有大臣劝说楚王励精图治,大王大怒,便在宫门口竖起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有敢谏者杀无赦。 大王为什么这样做?手上无兵就是没牙的老虎,连猫都不如,大王这么做,是掩人耳目,他在等钟无悔带兵入城。” “这次已到生死决战的关头!”潘崇两眼露出凶光,说:“宫中有人告诉我,圆妃被人藏在太后那里,有人已向太后告密,说圆妃是太师府中的人,据说太后大怒,曾在众妃面前怒斥我太无耻,要严厉的惩罚我。惩罚?她靠什么惩罚?还不是想靠那个淫贼!” 瘦门客卓二连连摇头:“没想到一个整天泡在女人堆的淫贼也……” “淫贼?”邓士立刻截断卓二的话头:“钟无悔并非一天到晚只会玩乐的淫贼,而是胸有城府的奇才。连我都自叹不如,如今你还把他视为淫贼,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宫中不能动!”潘崇坚决地说:“斗越椒的实力不能不考虑,现在暂时不要轻易对楚王动手,我们只要暗中软禁楚王和封锁王宫就行,我会告诉掌管禁军的潘将军,只要楚王没有特别的异动,尽管让他玩乐,不要理睬。” “还是太师考虑周全!”邓士说:“只要消灭了钟无悔,吃喝玩乐的大王还是吃喝玩乐的大王,如果他不想吃喝玩乐,我们就会学钟无悔一样,逼他吃喝玩乐,不过,不同之处在于他再休想踏出宫中半步。” 潘崇说:“原本在宫中设宴杀掉那淫贼和大王的策略,要赶紧改过,决不能让那淫贼进城!” “我也是这样想!”邓士接着说:“钟无悔诡计百出,从抓到贾松的信使可以看出,他们已有周密的部署,只等钟无悔进城,我们必须采用堵截的手段,派出甲士装成盗贼,在城外攻击钟无悔,争取在他踏入城门前将他消灭。” 定下策略后,潘崇赶紧由采邑调集了三千人的弓箭手和甲士,又暗中从潘府调出一千府兵,禁军中抽调一千人,三处兵力合并成一支军队,在城外悄悄地集结。 晋国也将原本潜伏在王城各处的五百精兵在城外交给潘崇指挥。他们决心这次将钟无悔彻底消灭。 邓士他们已通过各种蛛丝马迹,现了钟无悔具有的实力,他们也知道,只要钟无悔一死,掌控楚王易如反掌,要杀要留都是潘崇一句话。因此,潘府的力量,全部围绕在消灭钟无悔的计划运作。 桂香楼的飞燕知道潘府要消灭钟无悔的计划后,非常着急,考虑再三后,想出一条让钟无悔逃到晋国的计划,但是,为她送信的侍女却将这件事情告诉给惊艳,飞燕马上被软禁起来。 钟府实际上也被重重包围,只是从外面看不到甲兵而已。 一支五、六千人的队伍交给了邓士。面对潘崇的信任,邓士拜服在地,口称:“必倾一生所学,这次定要消灭钟无悔。” 在众人眼中,五、六千人的兵力,消灭钟无悔一百多人的队伍,理应不成问题,关键是怎样防止钟无悔逃跑。 不过,他们这次没想到,钟无悔根本没想跑,而是想以自己作饵,围歼潘崇的军队。他只是不知道潘崇会在什么地方暗算他。 钟无悔回来的车队中,很多原来装粮的车上,都装着一袋袋的泥土,这是钟无悔准备构筑工事用的。他也明白,这次他将迎接的是一场决定胜负的恶战。 但是,钟无悔没想到,这次恶战居然来得如此突然,使他差点手足无措。他原以为,潘崇为遮人耳目,必定选择僻静的山林或险道对他攻击,但实际上,邓士将他的攻击选在了官道上。(未完待续。)8
第一百三十一章 初战告捷 潘崇曾巧妙地了解过斗越椒的态度。网 ≥> 斗越椒有斗越椒的算盘。因为成嘉生前要斗越椒严加防范钟无悔,因此,斗越椒对潘崇可能攻击钟无悔的事装聋作哑,消灭了钟无悔是最好,消灭不了,潘崇必定完蛋。剩下两个淫乐为主的君臣,斗越椒等到站稳脚跟的时候,再来收拾他们也不迟。 纵观楚国的形势,凡有巨大威胁的政敌基本上都被消灭,在潘崇和钟无悔中,只剩下存活的一家,斗越椒军政大权在握,再灭一家就容易了,不过,其实就斗越椒心里来讲,他到希望活下来的是钟无悔,因为潘崇老奸巨猾太难对付。 邓士敢于在官道上击杀钟无悔,就是潘崇获得斗越椒默许后定下的策略,他们现在需要一击击杀钟无悔,如在僻静处,林深草茂,不定又为钟无悔创造了逃跑的环境。 而且,不论在官道也好,在僻静之处也好,他们都不可能打场旷日持久的战斗,因此,邓士将决战的地点选在了官道上。 在回来的路上,钟无悔一指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他轮番派出斥候侦察,特别是偏僻地段的侦察更为仔细。可是令他奇怪的是,沿途居然毫无敌踪,而且,他认为受袭击可能性最大的地方,出人意料的平静。 钟无悔只好派出更多的人手侦察,他不信自己端掉潘崇的一个老巢后,潘崇会表现得如此理智。再说,这次回到王城,钟无悔也准备将潘崇连根铲除,他已经掌握了潘崇及其一党,在朝中肆无忌惮,贪赃枉法,鱼肉百姓的大量罪证。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手上握有精锐的军队。钟无悔利用平定公子燮和子仪叛乱时,在少傅贾松主政的都邑,由先桂负责,秘密训练了一支几千人的奴隶军团。 因为害怕潘崇狗急跳墙,祸及王宫,因此,钟无悔任何时候都不敢暴露自己的实力。 天气也开始炎热起来,路途上,钟无悔记得这地方不远处有个茶亭,此时已到下午,人困马倦,钟无悔想先在那里休整一下,等到天黑后找地方扎营,他正在行进时,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名骑士满身血污的伏在马背上冲了过来,见到钟无悔后,他只说了声:“有敌来攻。”便掉下马背断了气。 钟无悔知道这次自己的判断出了问题,一点小小的疏忽,便造成极为不利的被动。他立刻命令队伍往回走,在他刚刚路过时看到的一个小山坡扎营。 钟无悔利用地势赶紧构筑防御工事,他知道自己将面临的是场恶战。 按照邓士的策略,对钟无悔只有动奇袭,才能更有把握的全歼钟无悔和他的队伍。因此,邓士特别抽出晋国队伍中的精兵,每十人一组,专门负责偷袭格杀钟无悔派出的侦察队伍,只要现形迹可疑的人,格杀勿论,不许放走一人。 尽管杀了不少无辜的人,但是,钟无悔派出的斥候也几乎丧失殆尽。 如果不是有一位斥候死命逃出,钟无悔和他的队伍很可能马上就陷入重重包围之中。 因为官道附近尚无天险可利用,钟无悔在附近的小山坡上,用马车围起一个圆型阵型,卸下马匹后,马车上装运的土袋派上用场,就钟无悔所知,目前还没有哪种强弓,能射穿这种土袋构筑的简易环形防御工事。 在即将到来这场血战中,钟无悔最担心的就是能釰,可是,经过了双绝谷的磨难,她说什么也不愿离开钟无悔,钟无悔没办法,只好将她留在身边,并交给她一把手弩防身。 钟无悔把养由基留在了外围,和他一起的还有二十名骑着马的弓箭手。 当敌人进攻主阵地时,钟无悔命令养由基他们在远距离射杀进攻的敌人,不许与敌人短兵相接,如果敌人追击养由基他们,他们不必恋战,一边逃走,一边向后方的敌人射箭。 钟无悔定下的这种战术,是借鉴的蒙古骑兵的战术精髓,这种战术的优点在于:一、从远距离攻击敌人,二、持续不断的攻击敌人,三、不给敌人还手的机会。 养由基及弓箭手们,一开始确实接受不了钟无悔要他们逃跑杀敌的战术,他们认为在战场上逃跑是战士最大的耻辱。 直到钟无悔强令他们这样做,而且要他们誓必须做好,他们才勉强接受。 钟无悔看了看天,距离天黑尚有一、两个时辰,他必须等到天黑,才能出焰火,召唤先前到来的一部奴隶军团。他早已和他们约定,一见焰火,便前来助阵,因为敌人势大,不能硬拼。 同时,这也是为了惑敌,只有采用游击战袭扰来敌,使敌方虚实难辨,方可缠住敌人,不至于让他们逃回王城。夜战,是钟无悔训练队伍的基础科目,夜幕下的扰敌,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钟无悔必须坚持到先桂的主力队伍到来后,再设法全歼潘崇的军队。但是,前提是钟无悔他们一百多人必须在五千多人的进攻中活下来。 钟无悔刚刚做完部署没多久,邓士率领的队伍就赶到了。 来到钟无悔的营地前,邓士没有急于进攻,而是用兵将钟无悔他们团团围住,直到他认为钟无悔已经无路可逃了,这才下达进攻的命令。在他看来,五千多人的队伍,对付钟无悔一百多人,已是杀鸡用牛刀,稳操胜券。 禁军防卫力量强,邓士将他们留作防守,以防钟无悔逃跑,晋国的精兵则每百人一队,在四周游动,截杀逃出来的散兵。一千府兵留作最后的攻击,如果,潘崇采邑的三千兵丁能将钟无悔歼灭,这批府兵就不用上阵了,留着他们回到王城还有大用。 邓士还是具有一定的用兵之道,当时的大规模作战,是以战车为主力的车、步结合作战方式,要求交战双方选择平原旷野作为战场。但是,这次劫杀钟无悔,不可能和钟无悔约定好战斗的地点,再来决战。 “险野,人为主。易野,车为主。”邓士知道这次战车出来毫无用处,因此全用步卒。他将潘崇采邑的刀戈手分别编为一个个的方阵,戈手一律手持短戈。弓箭手的方阵则在刀戈方阵的后方,在两军未接之时,远距离杀敌。 看着队伍已排好阵势,邓士一举旗,准备命令进攻,虽然他这次劫杀钟无悔得到斗越椒的默许,但是,他们也只能扮为盗贼,不可能作为军队,大张旗鼓的与敌国作战一样,金鼓齐鸣,因此他选择了以旗帜做号令。 这时,队伍还未行动,就听一阵马蹄声响起,养由基带着二十名箭手出现在方阵的后方,他们不是直接冲向方阵,而是与方阵做平行的运动,就在他们的运动的来回中,邓士的弓箭手方阵已死伤上百人,特别是养由基的神箭,弦一响,必有人毙命。 进攻的阵型不能乱,邓士立刻命令晋国的精兵,马上前去追杀这些弓箭手。但是,他们全没想到,晋国的精兵刚动,养由基将马一带,领着二十名弓箭手回头就跑,一面跑,一面回射。 晋国的追兵一停,养由基也停下,然后用弓箭将他们逐一射杀。就这样,晋国的追兵一追,养由基他们就逃,晋国的追兵一退,养由基就带着弓箭手在后面追着射杀他们。精兵再厉害,也只两条腿,哪能斗得过马的四条腿呢。 就这样,没过多久,一队晋国的精兵死的干干净净,养由基又回到进攻的现场。 春秋时,战场上还没有骑兵的运用,更不用说骑射了。邓士和所有的人,从未见过这种打法,己方已伤亡累累,可对方的毫毛都没碰掉一根。不说邓士,就是养由基和那些弓箭手,此时,也对钟无悔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们一轮箭出去,对方至少上十人倒地,可看着他们又没办法。 邓士一咬牙,下令晋国的精兵分几路去追击养由基,他知道,这样做是将这些精兵送上死路,区别不过是时间的迟早而已。但是,邓士想利用这些晋国精兵的牺牲,为他换取进攻的时间。 在养由基和那些骑兵弓箭手的攻击下,邓士的兵丁士气受到很大的打击,不少人在这种战法下显得惊慌失措,邓士必须在短时间内将他的兵丁投入战斗。战场上,恐惧会像瘟疫一般的很快感染给所有的人。 令旗举起,邓士步卒的方阵开始往山坡上运动,突然,钟无悔的环形土袋上立起一个个的人形。 “射!”随着一声令下,弓箭手慌忙拉弓射出一阵箭雨。 “停!”头领忙下令停止射箭,原来土袋上站起来的,是一个个捆绑在木棍上的草人。 队伍在慢慢地接近钟无悔的营地,可是营地非常安静,那种宁静反而使人有种提心吊胆的感觉。 “射!”一见环形土袋上突然站起一个个的人形,头领吓得赶紧下令,弓箭手又是泼出一阵箭雨。 “停!”原来土袋上站起来的,仍然是一个个捆在木棍上的草人。 离钟无悔的营地越来越近了,营地好像没人一般,什么动静也没有。 “射!”突然,土袋上突然站起一个个的人,不过,这次次是一个个的真人,“射”的命令也是钟无悔营地出的,一阵箭雨下,步卒方阵死伤无数。 “杀!”一阵喊杀声从营地内响起,听到“轰隆隆”的声音时,圆滚滚的檑木已降临到邓士进攻的那些兵丁的头上。 兵丁们被砸得头破血流,缺胳膊断腿的躺了一地。 “我的妈呀!”剩下的兵丁大叫着,连滚带爬的立刻往山坡下逃去,跟在他们后面的又是一阵阵的箭雨。 第一次进攻,就这样在惨败中结束了。(未完待续。)8
第一百三十二章 最后关头 这样的战斗,不说邓士以及手下的将领没见过,他们可谓听都没听过这样的战斗。> 他们每次参加的战斗,都是所谓堂堂之阵,正正之旗。双方约好时间、地点后,在广阔的田野上,战鼓齐鸣,旌旗招展,滚滚烟尘中,几百辆兵车冲锋陷阵,仅那呐喊的阵势,都使人热血沸腾。 荣誉,战士是一个视荣誉重于生命的阶层,这也是他们勇敢精神的源泉。他们认为自己的血液是高贵的,绝不能用下三滥的行为来玷污自己的血液。身为一名战士的荣誉感,只有在刀剑的碰击,鲜血的飞溅中得到充分的宣泄和升华。 可是,和钟无悔作战,毫无荣誉可言。逃跑也好,阴招也好,只要能赢,对手就像个流氓无赖,毫不在乎自己的可鄙之行。 邓士气得生平第一次大骂:“胆小鬼,是勇士就光明正大的出来战斗。” 山坡上传来钟无悔的声音:“我不是勇士,但是,光明正大的出来战斗这件事我可以答应你,你我带来的这些兵丁,不少都是有家的人,他们家中有老有小,有儿有女,为了不让他们做无谓的牺牲,就我们两人决斗定胜负如何?” 邓士不敢开腔了,他一张口,没想到钟无悔就开始从心里瓦解他兵丁的斗志,邓士气狠狠地将弓箭手方阵的头领砍了,然后,再重组方阵进攻,他知道,这次战斗,哪怕死再多的人也得打,他只能胜不能败。 又一次进攻开始了,这一次,邓士先只要弓箭手远远地将箭雨洒在钟无悔的营地中就行,不要他们随军前行。 钟无悔营地中的弓箭手,开始反击,尽管他们灵活的变换位置,射杀冲上山坡的步卒,但是,他们和对方弓箭手的力量悬殊太大,在对方的箭雨中,已经开始出现伤亡。射向步卒方阵的箭矢也越来越弱。钟无悔干脆停止了攻击步卒方阵。 潘府的士卒已接近马车构筑的防御工事,突破在即,就双方的人数,潘府府兵可谓具有压倒性的优势,眼看胜利在望,邓士这才松了口气。 “哦嚯嚯!”突然,环形工事拉开一个缺口,两匹马一组,拉着一根大原木冲了出来,大原木的两头分别用绳子系在两匹马身,在两匹马中间成一字型。每个马屁股上,都插着一把刀。马一冲出来,一带就是倒下一片人,几组马匹一冲出后,士卒方阵立刻大乱,缺胳膊断腿的兵丁哭喊声响一片。 没等这些兵丁清醒过来,“杀!”钟无悔身先士卒,持剑带头冲了出来,他像下山的猛虎冲入羊群,凡是碰上钟无悔的兵丁和头领,没一个回合便被杀。钟无悔身后紧跟着五名侍卫,他们就像箭头一般将方阵贯透,然后又返身回贯。 钟无悔的身后其他的兵丁,都是一声不吭,埋头杀人,受到马匹冲击的步卒方阵早已四分五裂,在钟无悔队伍的冲击下,鬼哭狼嚎,狼狈的逃窜,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凶悍的的队伍。 钟无悔一反平日放荡不羁的淫像,像嗜血的狂魔横冲直撞,凡是见到他的潘府府兵,扭头就跑。没想到,在双绝谷的磨练因祸得福,给了钟无悔莫大的裨益,在这般残酷的冲杀中,旧力未尽,新力又生。 在敌军中,钟无悔的一名护卫被邓士的一个刀兵砍断了腿,可他硬跳到邓士的刀兵面前,一口咬在他颈脖的血管上,然后用力一扯,活生生的将那名兵丁的颈脖咬掉一小半,还望着那名兵丁微笑。那张血污的脸犹如地狱的恶煞,看的其他兵丁肝胆俱裂。 “给我杀,给我杀!打败了他们,杀死他们一个人白银五十两!”邓士这时也顾不上他的承诺有没用,只好用银两来激励斗士。 潘府府兵有人一听,立刻返身回攻,一个横蛮的头领,手持长戈疯狂的攻向钟无悔的一名护卫,在激烈的打斗中,那名护卫不小心被戈兵划开了肚膛。可是,他居然滚到那戈兵身边,掏出肠子勒在那戈兵的颈脖上,那名戈兵没被勒死,但是,被吓死了。 “我的妈呀,这哪是兵,完全是群魔鬼呀!”邓士看着,居然干呕起来。 在这般凶悍的队伍前,邓士的兵丁吓破了胆,半刻都不敢停留,抱头鼠窜,逃了回去。 小山坡到处散落着残肢断腿,不少伤兵在死尸中悲哀的嚎叫着,山坡已被鲜血染得通红,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潘崇食邑的兵丁们龟缩在山坡下,说什么也不敢再上前。他们根本分不清他们遇见的是人还是魔鬼。 这时,钟无悔的声音在空旷的地方响起。 钟无悔的声音在暮霭中显得格外响亮。他向潘府的兵丁们喊道:“各位兄弟们,我们都是楚国人,我是钟无悔,刚刚从灾区赈灾回来,就遇上你们的进攻。 但是,我不怪你们,我们血管里,都是流淌的楚人的血,楚国人不打楚国人,我们自相残杀,只会使敌人高兴。我们和你们战斗,也是迫于无奈,要为你们流血负责的是你们的头领。我们交战时,只要你跪下将武器举过头顶,我们就不会杀你们。” 听到钟无悔的喊话,邓士又急又怒,他的兵丁已是士气低落,像这样下去,他根本不要想再开战了,特别是钟无悔说的“楚国人不打楚国人”的话,更具煽动性。 这其实是钟无悔从电影上学来的招数,每次与****交战,都是喊话:“蒋军兄弟们,投降吧,中国人不打中国人。”结果,不少次瓦解了敌军的进攻。 邓士一看,听到钟无悔的喊话后,他的兵丁不少人已无斗志。他一看,天还没有完全黑下,赶紧叫头领们整顿队伍,想抢在夜幕降临前,再组织一次进攻。 钟无悔喊完话,迅视察了自己的队伍。他在山坡上的的队伍,只剩几十个人,这几十人中,可谓人人带伤,但是,除了少数重伤员,这些队员的伤势都受到良好的照料。 钟无悔最先在军队中设立救护兵,并且根据前世记忆中的成方,配制了不少伤药,他练散打时,记下过不少跌打损伤的良方,他的教练曾教导他:学武不学药,一辈子是病痨。 钟无悔面色严峻的对众人说:“敌方人多,我方人少,但是,只要我们再顶住敌人的这次进攻,我们的援兵就会到来。他们,”钟无悔用手指了指山下的潘府府兵,继续说:“是为了****潘崇而战,而我们,是为了自己而战。你们好不容易挣脱了镣铐和皮鞭,有了自己的土地,难道又再次回到你们的奴隶生活吗? 不,为了自由,为了做人的尊严,我们必须战斗到最后一人。你们的妻儿,你们的家庭,将会因为你们的浴血奋战和胜利,获得解放。你们的刀剑就是获得解放的保证!” 几千年来,中国农民最渴望的就是土地。钟无悔的一番战前动员,讲的大家热血沸腾,深深激了兵丁们的斗志。 尽管人员不多,可是众兵士气依然很高,毫不在乎对方人数的众多,大有视死如归的一派豪情。 一个高个的兵丁对一个矮:“狗子,等会儿杀敌时,你就在我的身后,保护我的背后。如果我死了,你就告诉我的老婆,要他把我儿子养大,就说我是为了他的自由牺牲的。” 矮小的兵丁不干,说:“大哥,你有家有口,我孤身一人,死了也无挂牵,只要将抚恤金送到我父母手上就行,我在前面御敌。” “不行,我力气大,理应我在前面。”高个的兵丁说。他俩竟为了谁在前面迎敌争执起来。 另一个秀气一点的兵丁握着对一个同伴得手,深情款款的说:“你放心,要死和会和你死在一起,我绝不独活。” 钟无悔看的心惊胆战:“妈呀,那时就有同性恋了吗?” 其实,这并不为怪,当初,不少国君好男风,自然会影响到民间。 此时,钟无悔最担心的就是能釼,他带着两组护卫六个人来到能釼面前,说:“万一你看到我们挡不住潘崇的府兵,你随他们设法突围,到了钟府后跟大家一起走。” “你呢?”能釼问道。 “我决不会丢下我的队伍逃跑。”钟无悔说。 能釼默默从怀中掏出一把短刀,坚定的说:“我也不会丢下你逃跑。”说罢,望着短刀毫无表情地说:“如果你阵亡,这就是我最后的归途。” 他俩目光紧紧的钉在一起。 钟无悔只是握了握她的手说:“不要轻易言败,一定要坚持到最后。” 潘府的府兵开始进攻了。 钟无悔防守的杀手锏已全部用完,对方如果再次强攻,他们只能以一挡十的硬拼,血战到最后,不知还能剩几个人活下来。只要能挡住这次进攻,天一黑下来,就是钟无悔他们的世界,他的特训队员,全都接受过长久的夜战训练。 不过,钟无悔近战的优势在于他队伍的兵器装备,远远胜于潘府的府兵,甚至不逊于当初所谓的正规军队。 钟无悔利用他先进的锻造知识,在他设在楚王少傅贾松城里的兵器制造店里,秘密打造了许多优良兵器。 他要工匠将当时的炒钢反复加热锻打。多次反复锻打排除钢中夹杂物,减少残留夹杂物的尺寸,从而使其成分趋于均匀,组织趋于致密,细化晶粒,改善钢的性能,形成百炼钢。 钟无悔不仅用百炼钢打造他部队的兵器,连护甲都是用的这种钢。而当时很多所称的甲兵,都是用的皮甲。 钟无悔先让兵丁们把木头人形全竖起来,弓箭手在木头人形中来回跑动,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尽量先从远距离杀敌。 缴获的短戈分数堆摆在不同的地点,钟无悔将来回跑动,作为投枪使用杀敌。 剩下的兵丁三人一组,摆成小阵势各自为阵,把敌人放进来打。地方不大,每人真正要面对的敌人就几个,钟无悔非常自信他兵丁的单兵素质,要比对方强很多。 进攻的旗号举起,潘崇的邑兵硬着头皮,胆战心惊的慢慢向山坡上前进,在冷箭中倒下不少人后,终于冲到钟无悔的环形阵地前。(未完待续。)8
第一百三十三章 群英汇聚 钟无悔不停地跑动,用短戈作为投枪杀敌,随着一声声的惨叫,潘崇的邑兵终于冲进防卫圈,和钟无悔的兵丁们开始了生死相搏。 钟无悔杀敌的同时,时刻关注着能釰的情况。有两组护卫在能釰的周围防护,但是敌兵越涌越多,两组护卫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一名敌兵刺伤了一名护卫的胳膊,另一名敌兵见有机可趁,一刀砍向这名护卫,能釰一看,急忙用手弩射向这名敌兵,这名敌兵垂死前,瞪大眼睛望着能釰,他至死都不明白,为什么能釰手一抬,他已被利箭穿喉。 被救的护卫连声感谢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又投入杀敌。 在钟无悔的剑下,也不知倒下多少敌兵,但是,敌兵仍然源源不断冲进防卫圈。钟无悔刺倒眼前的敌兵后,往山下一瞥。只见邓士已命令潘府的族兵起火把,准备做最后的一击。山坡下的火把,犹如一个巨大的火环将山坡包围。 这时,天已黑下来,冲进防卫圈的搏斗双方,仅凭借衣甲辨认敌我进行交战。 钟无悔来到能釰的跟前,刺倒几名冲向她的敌兵,能釰的手弩发射完了之后,不会装填,眼睁睁的看着守护在她面前的两组护卫逐渐全部倒地。 援军还未到,再斗下去,可能全军覆没,钟无悔估计到明天天亮时,潘崇这支队伍的归路将会被截断,他非常相信先桂的能力。可以利用夜幕突围了,钟无悔刚要发出命令。就听听隆隆的马蹄声响起,随着一阵箭雨。着火把的潘府族兵倒下一大片。 随着“杀敌!”的呼喊,急骤的马蹄声正在往山坡上冲来。 “援军已到。把这些冲进来的敌兵消灭干净!”钟无悔振臂一呼,他那些本已是强弩之末的兵丁一听,顿时士气大振,而邓士的兵丁开始跪下投降,只要有人一带头,马上呼啦啦的跪下一大片。 钟无悔这才松了一口气,凭着他练就的内功杀敌,现在尚有虚脱感,更不用他的将士们了。 赶过来的是原先乔装成盗贼的一部奴隶军团。在军队』⑩』⑩』⑩』⑩,m.≥.co△m的建设中。钟无悔非常注重队伍的机动性,只有机动性强的军队,才能做到“出其不意攻其无备”,而当时机动性最好的也就是骑兵。 军队的战场机动性问题,大到洲际机动,到一个局部战场的机动,从古到今都是决定战争胜败的重要因素。机动性强的军队易于取得战略战役主动权,因而获胜的可能性较大;而失去了机动性的军队,即便有坚固工事的依托。也很难摆脱失败的阴影。 从战争史上看,一支军队的强大,往往和其机动性密切相关。从成吉思汗的蒙古铁骑,到“二战”初期的德军。再到今天可以全球快速布署的美军,都因其具有的机动性而军力超群。 因为钟无悔目前不需大规模的征战,他的兵员数量不多。但求的都是机动性很强的精兵。 开始抗击邓士进攻的兵丁,伤亡惨重。现在只剩下二三十多人,而且个个带伤。但是,他却打的邓士心惊胆战,五千多人对一百多人,还没打胜。邓士这时才深感他和潘崇,以前太看了钟无悔。邓士为人非常自信,甚至在潘崇面前,都没怀疑过自己的能力,而这次,他有些惊慌了。 邓士第一次看到钟无悔的战斗力,隐隐约约感到钟无悔是在冒险诱敌,对于能不能突围出去,他根本不抱希望,他只有将写好的帛书,盖上自己的铜玺,分别交给三名府兵带给潘崇,希望潘崇在王城有所准备。邓士自认他已将潘府的精兵带出,如遇反攻,潘府自保都成问题。 邓士的队伍在惊恐中渡过了一夜,他们一燃起火堆,火堆旁的人就会受到弓箭的狙杀,如不不火,暗夜中,有些兵丁就被趁黑摸进营的人杀掉。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邓士弄不清对方究竟来了多少人,他命令兵丁们在营地构筑防卫,决定以防守为主,希望潘崇能收到他带的口信,在加强王城的防卫后,以清剿盗贼为名,带兵前来救他。 但是,邓士没想到的事太多了。 首先,他派出的府兵,全落在钟无悔的手上,反攻一开始,钟无悔派出的上十名队员没参加战斗,只等抓获邓士兵营出来的人,钟无悔的命令是,能抓活的就抓活的,抓不到活的格杀勿论,但是,不准有一人从邓士营中逃出。 在王城,潘崇认为五六、千人对付百多人,就像捏死个臭虫般容易,他非常自信邓士可以大获全胜,压根都没想救援他。 潘崇已在王城又悄悄地调集了另一批的人手。他不会把全部底细让幕僚们知道,他是个疑心很重的人。潘崇估计,如果邓士战事进行的很顺利,两三天内就会有钟无悔的死讯传来,只要一消灭钟无悔,潘崇即刻杀掉楚王,血洗钟府,然后再栽赃给钟无悔,重立新君。 新君只是不到十岁的孩子,更容易控制。 因为潘崇是以钟无悔的叛乱为借口出兵,斗越椒无法插手。 当然,这些都是上上策,也是最好的结果。但是,如果邓士杀不了钟无悔,潘崇则会孤注一掷,发动宫廷政变,先囚禁楚王,控制王宫后,假借君令,要斗越椒严守王城,不让钟无悔进城。 钟无悔逃跑过无数次,他的逃功可谓天下第一,潘崇不得不堤防这次可能他在邓士手中逃逸。潘崇认为钟无悔的上百人,远远不是他军队的对手,钟无悔要逃,也只能孤身逃跑。 潘崇准备攻下钟府后,先将钟无悔的美婢送上城头,在他手下的肆意污辱下。他就不信钟无悔不会现身。因为美婢受辱,钟无悔的夫人将会有什么样的遭遇。他不会不知道。 女人是钟无悔的致命弱。 只要钟无悔一现身,格杀勿论。接着再杀楚王,然后栽赃给钟无悔,潘崇目的就达到了。此外,他还可尽享钟无悔的美妻艳婢。 对于斗越椒来,朝中根基尚浅,要培植自己的势力还有待时日,到时候,潘崇已成气候,斗越椒想动也动不了。 况且。潘崇的狱讼大权在握,不听话的官员,都可罗织罪名,酷刑之下,只有认罪,没有冤狱。 当然,后一种的做法危险也很大,万一斗越椒不听君令,按兵不动。等潘崇和钟无悔打的两败俱伤时,他再出手,潘崇就亏大了。 因此,潘崇一直想把钟无悔消灭在野外。当钟无悔只剩孤身几个人的时候,他还有什么力量反击?就是给他双翅膀,也可以将他从天上射下来。 实际上。邓士已成为潘崇的弃子,自他带兵走后。潘崇只关心是否杀了钟无悔,邓士如能杀了钟无悔。以后还是他的人,可是,如他杀不了钟无悔或遇上危险,潘崇也不会救他,潘崇只考虑在王城中的得失。 邓士则在营帐中苦苦思索,思考应对之策,是留还是走?他知道自己已经失败,而且是惨败,他不知他的失败会对潘崇有什么影响,他已完全乱了方寸,毫无在潘府运筹帷幄的那种豁达和坦然。 钟无悔也犯了跟邓士一般的错误,他留在原地,没对邓士展开攻击,而是想围打援,先桂的队伍主要在去王城的路上埋伏,只等潘崇来救,便展开攻击,他压根就没想到潘崇这种枭雄,居然能做这么大的牺牲。 对阵双方的一天,就这么平静的过去了。钟无悔心中有些不安,王城那边完全没有军队出动的消息。 晚上,钟无悔正在考虑是否要派人秘密进入王城的时候,兵丁来报,是王宫的侍卫想见钟无悔,钟无悔一听大喜,他正想了解王宫的情况。当他急忙来到营帐里一看,顿时愣住了,他没想到,熊克老人来了。 熊克虽然非常消瘦,但他精神抖擞,完全没有以前的病态,他见到钟无悔后:“你没让我失望,我知道潘崇要动手了,所以才赶来。我已秘密召集了成王的几十名侍卫,准备和潘贼做个彻底了断,以告慰先王在天之灵。” 钟无悔一听大喜,他正发愁王宫里的安危,熊克召集的成王侍卫对王宫很熟,正好派做大用。 熊克老人显得非常焦急,:“你必须赶快派人去王城,大王和王宫里非常危急,我很了解潘崇那个老贼,他马上就要动手了。” 一听熊克老人情况危急,钟无悔知道事情非同寻常,熊克老人对潘崇太了解了,钟无悔必须争取时间布置,才能将潘崇及其党羽一网打尽。 钟无悔正在营帐中紧张的思考,就听见外面响起一个咋咋呼呼的女儿声:“快叫那淫贼出来迎接我家主人。” “什么人这么厉害,难道这营地的警卫形同虚设?”熊克老人感到非常疑惑,他跟着钟无悔来到帐外。 钟无悔一看,鄂蕊蕊正着他侍卫的鼻子,:“你能见到夫人,是你这辈子的福气,你还敢挡驾,看我不把你剁成块烧着吃了。” “你想吃那个部位呀?”钟无悔对鄂蕊蕊的时候,眼睛故意一瞅护卫的两腿之间,护卫下意识的用手一捂。鄂蕊蕊的脸“腾”的一下红透了。 “你这个淫贼,就知道……”鄂蕊蕊结结巴巴的不下去了。 “你又不是没见过,何必大惊怪呢!”钟无悔想起和巫师抗衡时,已在鄂蕊蕊面前做过现场直播,因此故意调侃鄂蕊蕊。 “你,你……我,我……”鄂蕊蕊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处子,脸皮哪有钟无悔这般厚,她一想起那天的情况,连脖子都红透了。 “这丫头,平日伶牙俐齿,怎么一见救命恩人就不会话了。”鄂蕊蕊身后的夫人发话了。 熊克老人一见到来人,立刻恭恭敬敬行礼道:“熊克不知夫人驾到,还望夫人见谅!” “是你?”钟无悔也吃了一惊,原来熊克老人称的夫人,就是钟无悔见过的“丹府”的女主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章 前嫌尽释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看到丹府的女主人之后,钟无悔非常不解。∑頂點說,.. “你已经准备和潘崇这老贼做**********了吧?”丹府的主人。 “我们进营帐再吧。”钟无悔。 经过钟无悔身边,看着他保持着高度戒备的样子,丹府主人“扑哧”一笑,:“我对你绝无恶意,熊侍卫可以为我作证。” 熊克老人毕恭毕敬的:“夫人笑了,熊克不敢!” “这丹府的主人到底是什么人?连熊克老人在她面前大气都不敢出一口。”钟无悔感到非常纳闷。 “熊侍卫,时间紧迫,给这位钟大人我是什么人吧。”丹府主人。 “遵命!”熊克对钟无悔:“这位夫人是桃花夫人同父异母的妹妹,人称鹃华夫人,一般人都不知晓。” “你是桃花夫人的妹妹?那岂不是……是个仙女。”钟无悔没好出桃花夫人那么大年纪,但鹃华夫人还看得那么年青,最多也不过四十多岁的模样,而且脸上光滑的连一丝皱纹都没有。 鹃华夫人看出钟无悔的疑惑:“我两个姐姐。送去蔡国的,是蔡妫;送去息国的,是息妫,也就是人们所称的‘桃花夫人’。有一年,楚文王以盟友的姿态,领兵来到了息国,在酒宴中,文王让息妫敬酒,息妫冷着脸退了下去,楚文王席间变色,当场将息侯拿下。一夕之间灭掉息国,在军中就地纳息妫为夫人。这些事钟大人想必都已知道。 文王逝后。王叔子元拼命撩拨‘桃花夫人’,结果引起楚国贵族对子元极大的不满。楚国平定‘子元之乱’后,‘桃花夫人’的幼子熊恽,夺得王位,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楚成王。 楚成王布德施惠,结好于诸侯,正欲让楚国后来居上,称霸中原时,却被潘崇这奸贼所杀。我姐姐‘桃花夫人’在成王逝后,把我从陈国召来。我母亲是一名宫女,生下我后,知道的人很少。我与息妫是同父异母,岁数相差大一也很正常。 我姐姐‘桃花夫人’把我招来后,悄悄带我拜访了鬼谷子,并要我立下重誓,一定要我设法保住熊氏王位不要旁落,并找机会杀死潘崇,为她儿子成王报仇。 成王逝后没多久。我姐姐也逝去。为了完成姐姐交我的重任,我假意买下‘桃花夫人’的产业,作为我的大本营。培植我的力量。” “我的天哪!这么,‘鹃华楼’和杜鹃都是你的人?”钟无悔问道。 “不错。”鹃华夫人承认的很痛快。 “那你们为什么要费尽心机的杀我呢?”钟无悔问道。 “今天我不得不。钟大人太了不起了。我们一直认为是你在蠹惑大王沉湎于淫乐,像这样下去,王权必落权臣之手。只有把你除掉,才能救大王于昏聩之中。唤起大王的雄心,重振我楚国之雄风。所以。以前杀你,我们不遣余力。”鹃华夫人。 “不瞒你,杜鹃是我杀的,她要杀我,我不得不杀她,现在看来,杜鹃她们不是白死了。”钟无悔叹息道。 “不!她们的命本来就是大王的,为了王族的兴盛,她们死也是应该的。只是培养她们这样的好手太不容易了,不过,有钟大人这样的好手帮忙夺回王权,杀掉潘崇也都一样,她们能死于钟大人之手,也是在于轻敌,钟大人假痴不癫,可以骗到了所有的人。直到蕊蕊,在你赈灾的地方,发现你就是救她的大侠,我这才引起注意。 回想起来,公子燮和子仪、还有成嘉、现在的潘崇,威胁大王的权臣一个接一个的消失,钟大人实在太厉害了。我也是很奇怪,以你这么一个赫赫有名的淫贼,怎会轻而易举就破了我的阵势,现在,一切都明了。不过,好像穆王也是死于你的那种暗器下吧?”鹃华夫人盯着钟无悔。 “我可对天发誓,绝对不是我,我和穆王无冤无仇,又无利益之争,为什么要杀他?”钟无悔辩解道,但他心里已暗暗为斗兰担心,时间一久,难保斗兰的身世不泄露。 钟无悔想起孤身出走的红红,他一转话题,接着问道:“如果和杜鹃一起刺杀我的刺客还有活的,她们将会怎样?”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按照我们组织的规则,临阵脱逃应处死。”鹃华夫人冷冷的。 “她不是临阵脱逃,是被我制住了,没办法,我不准她死,她才活下来的。”钟无悔辩解道。 鹃华夫人摇摇头,没话。 钟无悔有些生气了,愤愤的道:“本来杜鹃她们因为你们的错误判断作了牺牲,可是侥幸活着的人,你们还不放过她们,这是什么道理?这样,”钟无悔一拍手:“大王的事我也不想管了,你们自己去救,我只回王城救出我的女人,就远走高飞,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天涯何处无芳草。” “钟大人!”熊克老人觉得钟无悔对鹃华夫人太无礼了,想制止他下去。 谁知鹃华夫人“扑哧”一笑,然后对鄂蕊蕊:“你现在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了吧?他对女人都是这般重情重义。” 这话一,鄂蕊蕊立刻躲到鹃华夫人的背后去了。鹃华夫人笑盈盈的接着:“潘崇一死,大王真正坐上王位,我的组织就解散了,那还有什么处罚,不过,你告诉我是谁,我会用我们的方法把她找回。” “多谢夫人大慈大悲,就如救人于危难中的神仙,我代表红红先在这里拜谢了。”罢给鹃华夫人行了个叩首礼。 “哎呀,我可担当不起”鹃华夫人嘴里这样,身子动都没动一下。 钟无悔这时精神抖擞的:“了这么多话。也该开始行动了。不知夫人这次带了多少人来?” “丹府的人手全调出来了,等下交给你。不瞒你。因为上次刺杀你,损失巨大。现在的人手不是太多。”鹃华夫人:“怎么,你的奴隶军团还不够吗?” “啊!夫人知道我的军团。”钟无悔感到吃惊。 鹃华夫人:“那么多人的军队,再隐秘也有暴露的时候,我知道,我想潘崇也可能知道,到现在,他还没见你的奴隶军团,不定他已猜到你的意图,不会派兵前来。而是把王宫作为主要的战场。熊侍卫情况危急,就一定很危急,你要赶紧另想他法。” 钟无悔这时完全变成一派大将军的气势,对众人道:“好,现在情况危急,顾不上那么多繁文缛礼,现在由我统一指挥,任何人不得违令。” “有违令者如何?”鹃华夫人问道。 “军令如山倒,有违军令者。斩!”钟无悔斩钉截铁的。 “好吧,我第一个领命。”鹃华夫人。 钟无悔向鹃华夫人投来一丝感谢的目光。他知道,此时鹃华夫人发话,其实是要确立他的统帅地位。如果现在各方聚集的力量各自为阵。难言胜局。 钟无悔对鹃华夫人:“夫人带领你的人,再加我的五十个护院,突袭桂香楼。那里是潘崇与晋国勾结的窝,可能有不少的罪证。不过。对那里的凌波姑娘还请手下留情。” 鄂蕊蕊一听大怒:“我就是要先找出她,杀了她。” 鹃华夫人严厉的对鄂蕊蕊:“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听钟大人指挥。” 钟无悔接着下令道:“熊克师父带您原来成王的护卫,再加上我的五十个护院,趁夜溜进王宫,与大王的美女军团会合,暗中加强对大王的保护。”钟无悔。 “我不会再有一次失职。”熊克老人:“不过,王宫宫墙很高,不容易进去。” 钟无悔:“这您尽管放心,再高的围墙都没问题。您和护卫只要带路就行,有些器具老师和那些护卫都没用过,到时候,你们听我护院的指挥,他们会让大家安全潜入王宫。” 接着,钟无悔又拿出手弩,对鄂蕊蕊:“我马上短时间教你使用,这种武器杀伤力很大,要慎用。”钟无悔将手弩交给鄂蕊蕊时,坏坏的一笑,:“不过,一般来,我的夫人才有权享受这种待遇。” 鄂蕊蕊一听这话,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可是,她那一双渴求的眼光已暴露了她的心思,练武之人哪有不爱威力巨大的新式武器? 钟无悔笑着:“逗你玩的,不过,关键时刻使用,才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鄂蕊蕊忽然想起在赈灾路上,她想去杀钟无悔时,能釼一直盯着她,一双手就随着她动的方向悄悄移动,她不觉惊出一身冷汗,:“当初,你夫人就是准备用这个对付我的吗?” “没有,没有,”钟无悔圆滑地:“看到你这样的美人,谁敢辣手摧花呀!” 鹃华夫人估计鄂蕊蕊和钟无悔之间又闹过一摩擦,她忙转移话题:“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先稳住潘崇,不知钟大人有什么妙计?” 钟无悔:“这,我想找邓士帮忙。” “邓士?”大家一听都愣住了。 “你们看我的。”完,钟无悔带着不多的人,来到邓士的营前。 他向邓士的军营大声喊道:“邓士!我是钟无悔,我知道你们想假扮盗贼杀我,我也知道你们是潘太师的人。但是,你们的阴谋已经败露,现在想跑都跑不了,为了保全众多的兵丁性命,我想和你单独见面,如何?” “你惯于使诈,叫我如何能信你?”营中传出邓士的声音。 “你们已被包围,潘崇为了加害楚王,根本没想来救你们,只要我一声令下,你们都会被消灭的干干净净,但是,我已过,我们都是楚国人,为什么兄弟之间非得刀剑相残呢?邓士!你营中的兵丁,都有自己的家,都有自己的家人,为了他们,你就这么无胆吗?”钟无悔大声道。 “弓断阵前争日月,潘崇一荣万骨枯。乡音兮,我想听,家酒兮,我愿尝。莫道路远兮,朝夕思,梦回家乡。”这时,从钟无悔的营地传出越来越大苍凉、感伤的楚歌声。 邓士的营中开始出现喧闹声,接着越来越静,最后甚至听到隐约的悲泣声。(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 瞒天过海 邓士的军营门一打开,钟无悔看见邓士出来后,挥手让随行兵丁退后,他独自一人迎上前。◇↓◇↓,邓士一见,也独自上前。 邓士一见钟无悔,便直接道:“劝我投降万万办不到,士为知己者死,太师与我有知遇之恩,虽不为之杀身成仁,但也不能为祈一命,背叛恩师。” 钟无悔呵呵一笑:“邓士是智者,但却不明大义与小节,可惜,可惜!我也不跟你多辩。你不愿降,我也不会要你降,我只是为了你我双方不再做无谓的牺牲,这才找你商谈。” 邓士略一沉吟:“不知钟大人商谈什么事?” “我直接跟你说吧,你和你的人都可呆在原地,大家也既不言战也不言降,过几天后就放大家回去,这几天里,你们没粮我可供粮,你们兵丁有伤,我可派人前来医治。我只要找你借一样东西。”钟无悔说。 “我的铜玺?”邓士说。 钟无悔哈哈一笑:“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力。不瞒你说,我完全可以杀入你的大营,然后抢得铜玺。但是,借楚国大灾之际,叛楚之国众多,欲侵我国土大敌就在眼前,我不愿楚国人自相残杀,他们的血应该流在对敌人的战场上,所以我只找你借一铜玺,以化解眼前的危机。 你想想吧,时间不多,借与不借,就是流血不流血的问题。只要你借出铜玺,以前的事一笔勾销,哪怕你设计害我、杀我,我一概不计,以后你想去那里去那里,不会让你受到潘崇的任何牵连。” 看着邓士犹豫不决的样子,钟无悔又说:“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邓士的才智用错了地方,你说士为知己者死,但是,你可想过士的责任是什么吗?大夫治家,诸侯治国,而唯一能感忧天下的,只有士!” 说到这里,钟无悔拿着一副皮甲往天上一扔,只听“嗖”的一声,一支利箭轻易的穿透了皮甲。 钟无悔上前捡起皮甲,对邓士说:“我知道铜玺就在你的身上,你已经看到了,我如果不择手段,大可叫弓箭手射杀你,从你身上豪夺,但是,我敬你是个人才,将来可为国家所用,这才不惜口舌,极力劝导,你可考虑清楚了?” 邓士半响没说话。 他派出追赶钟无悔弓箭手的兵丁,全是晋国的精兵,到现在,连他们影子都没看见,这事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们已全军覆灭。连那些精兵都被全歼,自己的这些残兵败将还有什么用呢?流血也改变不了结果。 “虎狼之师,真是前所未有的虎狼之师!”邓士暗自嘀咕着,末了,从怀里掏出铜玺交给钟无悔后,便往营地走去。 钟无悔一回营地,立刻叫人写了封帛书,大意是,钟无悔已战败被俘,现在正押往王城,望太师前来接人。一旦太师决定将钟无悔斩杀,有人想顽抗,还望太师明示邓士率军在王城进攻的地点。 帛书写好后,钟无悔盖上邓士的铜玺,叫一名侍卫换上俘虏的行装,赶紧送到潘府。 侍卫走后,钟无悔对熊克老人和鹃华夫人说:“这招缓兵之计,至少可以为我们争取两天的时间,我们各自赶紧准备吧,看看各位前辈还有什么话说?” 鹃华夫人对钟无悔说:“真看不出,你这小小年纪,心计如此厉害,连我们这些宫中老人都自愧不如,这次我们就听你的安排。”说完,她把钟无悔往角上一拉轻声问道:“你上次给蕊蕊下药,是真想要她,还是故意假作。” 钟无悔尴尬的一笑,模棱两可的说:“都知道我是淫贼,不这样,我哪会博得楚国第一淫贼的名声。有了这个名声,后来的事,呵呵,你懂的……” 他这话非常暧昧,听者听起来,好像是为了楚王才这样做的一般。 “可你害的蕊蕊差点寻死,不是我,她就死了。”鹃华夫人说。 “在夫人眼里,杜鹃她们死了不也白死?”钟无悔想起杜鹃的事就不舒服,开口便刺了鹃华夫人一下,但是,一看鹃华夫人脸色有变,钟无悔知道话也不能说的太过。 ****社会中,除了当权者,其他人都是为了他们获取利益的牺牲,贵贱之分是不可跨越的鸿沟,这点,无论如何都不能与民主社会相比的,钟无悔不是不明白这点。 于是,他一转话题说:“我真的没对蕊蕊做什么,不信,你可问问蕊蕊,我碰都没碰过她。”钟无悔诚恳的说。 “可是外人都不相信。她被你污辱的名声已在外,你叫她以后怎么做人?我不管这么多,反正把潘崇的事情了结后,你要给我个交代。”鹃华夫人说完,对熊克老人说:“熊侍卫,我们走吧!” 然后,鹃华夫人再也不理睬钟无悔,径直带着熊克走了。 潘崇知道,圆妃的事情败露,绝非无意。圆圆进宫前,他已将圆妃的事情编造的天衣无缝,而且宫中还有人掩护。但是,谎言总会有破绽,除非别有用心的追查。当他知道,就在楚王即将把后印交给圆妃时,因为钟无悔的一封急报,使得他美梦成为泡影,他便明白钟无悔一直在防备他,并且已经将矛头对准了潘府。 钟无悔赈灾时,一举端掉潘崇经营多年的一个根据地,使得潘崇更加怒不可遏。“夜长梦多”,在左二的极力怂恿下,潘崇准备做鱼死网破的反击,当晚再进宫,重演一次数十年前的宫廷政变,重立新君。 但是,邓士送来的一书急报改变了潘崇的主意,钟无悔在押往王城的路上。他要无情的羞辱钟无悔,他要当着钟无悔的面,肆意的玩弄他的美妻艳婢。他对钟无悔已恨之入骨,他不在急这么一两天,他要看着钟无悔心头滴血,然后再将他慢慢折磨死。 原来担心的就是钟无悔对他的威胁,现在,既然这个威胁已经消除,他必须采取更稳妥的方式来达到目的。 潘崇想先进宫,从太后那里要回圆妃,然后威逼楚王,要楚王上朝,当着朝廷文武官员宣布立圆妃为后,否则就杀了他,另立新君。 潘崇掌管的禁军已完全控制了王宫,就连令尹斗越椒想进王宫,还得潘崇点头。 等到钟无悔被押回,潘崇早已经想好了对付他的策略。他要把钟无悔带到钟府,给他的夫人们灌下烈性春药后,先在她们柔若无骨的娇美玉体上恣意轻薄、挑逗,然后让他美貌的夫人让象母狗似的匍匐在床上,当着钟无悔的面,把她们的腿扒开,由潘崇肆意玩弄。 潘崇要让钟无悔亲眼见到他夫人们迎合潘崇,时而低吟,时而高喊的****。 虽然还没见到钟无悔,潘崇却已意淫过无数次,钟无悔见到他那千惜百爱的娇妻们,在潘崇胯下娇啼呻吟、婉转相就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哪怕平日钟无悔再有傲骨,到了此时,恐怕叫他干什么都愿意,甚至要他马上死,他都会觉得是种荣幸。 潘崇踌躇满志的开始实施他的行动。 尽管王城的兵力略显单薄,因为钟无悔的被擒,这些已不太重要。而且,潘崇为谨慎起见,特意从潘府调集了十乘兵车,约六百多人,前去“迎接”钟无悔回城。 春秋时军事编制的一大特色,是以战车为核心的车、步兵结合编制。潘崇为了赶速度,每乘兵车,只带六名甲士,不带步卒。 王宫的事都在潘崇意料之中。太后什么话都没说,便让宫女将圆妃送到楚王的地方。 经过潘崇一番恐吓之后,楚王乖得像听话的小孩,对于潘崇所提的一切要求,都满口答应。当潘崇将圆妃送到楚王面前时,楚王居然还欣喜地摸着圆妃的小肚子,询问圆妃肚里的孩子长大一些没有。 圆妃羞涩的告诉楚王,孩子还没反应,倒是自己不想吃东西,老是想呕。楚王马上叫来集脰尹为圆妃弄些可口的饭菜。集脰是楚王及太子的厨馆,集脰尹是其总管。 看着楚王对圆妃的殷勤,潘崇心满意足的回到潘府,离开王宫之前,潘崇叫来潘将军,跟他讲明,明天一早,楚王将早朝,要潘将军将楚王盯紧,一旦有什么意外情况,潘将军可以先斩后奏。 另外,八百多府兵已将钟府重重包围,只等潘崇一声令下,立刻杀入钟府。 钟府也似乎知道大事不好,一连几天大门紧闭,没人进出,连最起码的生活采买都没人去街上办。 潘崇还让潘府的新总管,给斗越椒送上一份厚礼,他声称钟无悔在赈灾期间,假公济私,为横夺财产,将潘崇的一个至亲灭族。潘太师则抓到钟无悔通敌的罪证,因此,只等钟无悔回城,便会找他理论。其间,可能会有些大的响动,还请斗越椒静观为上。 斗越椒早就听成嘉说,要他防范钟无悔,只因成嘉死得太早,很多事来不及交代,斗越椒也从未和钟无悔打过交道,对他认识不深,不过,对钟无悔的“淫名”则是如雷贯耳,同时也听闻钟无悔的夫人都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如今,有人出头帮助自己收拾一大敌人,他没什么不高兴,只是他提出,如果潘崇在争斗中取胜,一定要把钟无悔的夫人送一个给他。 对于这个额外的要求,潘崇很快回复三个字“没问题”。 一切安排妥当,只等兵车带着钟无悔一回王城,潘崇便开始大开杀戒。 当晚,潘府灯火通明。潘崇毫无睡意,他在潘府摆上酒宴,和几个心腹一起饮酒作乐,观赏歌舞,只等早朝开始,一顶高高的绿帽便稳稳压在楚王头上。 在王宫养育自己的儿子,何等快哉!而且,圆圆名义上成为王后以后,同样可以出宫和潘崇共寝欢愉,潘崇想着想着,不由大笑起来。 反观钟府,大概已感觉到大难临头,府内是一片黝黑,而且毫无声息。(未完待续。)u
第一百三十六章 大势已定 就快天亮了,可是派出的兵车仍旧毫无音讯,潘崇尽管十分自信,胜券在握,但也免不了隐隐有些忐忑不安,已到快上朝的时间了,潘崇换好官服,但仍旧未出门,他急于想先听到兵车带回钟无悔的消息。 东方已渐渐白,兵车奔驰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在朦胧的光亮中,一辆兵车上对着城上大声喊道:“我们是太师的府兵,快开城门!” 城上守军有人回答道:“不管是谁,先等在城下,要不了多久,一到鸡鸣时分,城门自会打开。” 在当时,很多国家为了安全起见,不到鸡鸣时刻,不开城门。现代常说的所谓鸡鸣狗盗之辈的典故,便是来自于这个规定,不过是在战国时期。 相传齐国的孟尝君率领众食客出使秦国。秦昭王将他留下,想让他当相国。孟尝君不敢得罪秦昭王,只好留下来。不久,秦国大臣们劝秦王说留下孟尝君与本国不利。秦昭王便改变了主意,把孟尝君和他的食客软禁起来,准备找个借口杀掉。 孟尝君派人去求秦昭王的一个爱妃相救,爱妃要一件天下无双的狐白裘作筹谢,孟的一食客装狗钻入秦营偷出狐白裘。 秦昭王释放了孟尝君。他连夜逃到函谷关,按规定城门应在鸡鸣时开,他的门客中有人学鸡叫,引得四周鸡都大叫,关吏就开门放行。秦人追来时,孟尝君已脱身出关了。 不过春秋时,鸡鸣时开城门,已成为很多城防的惯例。 城下的兵车似乎有些等不及,一个弓箭手射出一封箭书,并大叫道:“赶快给太师送去。” 守候在城头的潘府府兵,捡起箭枝上的帛书,赶紧给潘崇送去。 潘崇一看,帛书上只有寥寥几个字“大事已定”。潘崇一见,在哈哈大笑声中,赶往楚宫早朝,并要府兵前去告诉车兵,等开城之际,将钟无悔先送押到潘府,等他回来后一同赶往钟府。 府兵领命而去。 潘崇来到大殿,只见楚王已端坐在王位上,数百朝臣在殿下鸦雀无声。 “哈哈哈……”静寂中,潘崇的笑声显得格外张狂。他目空一切的走到楚王面前说:“大王!本臣有要事来晚了,现在听大王昭告也不迟吧?” “迟了!”随着楚王的话语,殿门轰然关闭。 “大王,你这是什么意思?”潘崇两眼射出凶光,恶狠狠地问道。 “小意思,小意思!”没想到,从大王身后走出钟无悔,他带着戏谑的眼光看着潘崇说。 潘崇一看到钟无悔,便知道一切都完了。但他仍想负隅顽抗,对着大殿的禁军们大叫道:“赶快把这叛贼给我拿下!” 可是大殿里,除了潘崇一个人的大声喊叫之外,没一个人动弹。就连他的朝中亲信,都没一个上前,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潘崇气急败坏的冲到一个平日最拥戴他的大夫前,扇了他一耳光,气哼哼的说:“平日口口声声说为了我潘崇,你不惜下油锅、遭炮烙,敢冲上前的,你是第一个,现在我就叫你冲。” 潘崇对那个大夫拳打脚踢,要他冲上去抓钟无悔,可是,那个大夫任凭潘崇打骂,一声不吭,即使鼻子、嘴角都流血了,他还是不动。 “你玩够了没有?”钟无悔望着潘崇说。 潘崇哈哈大笑,对着钟无悔说:“即便我横尸此地,只要荡平你钟府,我就心满意足了!这个时候,恐怕你的小娇妻们,正在我将士的胯下乱叫唤呢!”说罢,又是一阵狂笑。 “你那点兵,恐怕还没冲到钟府的门口,就在阴间鬼府先等着恭迎你了。大师作恶太多,不知道阴间也有大牢吧?阴间的大牢称作地狱!你一去,里面有牛头马面的恶鬼,自会给你带路。 地狱有十八层,根据太师作恶的功绩,由阎王来判,看他们是把你引到拔舌地狱、还是剪刀地狱,或者送往刀山地狱、刀锯地狱等等,不过,我推荐你最好去油锅地狱,你去了之后,把你衣服剥光,投入热油锅内翻炸,要炸的啪,啪直响! 根据你的恶迹,最好只炸三十遍,炸完之后,再送到冰山地狱凉快凉快,然后让小鬼掰开你的嘴,用铁钳夹住舌头,生生拔下,但并非一下拔下,而是慢慢的拉长,慢慢的拽……”钟无悔阴冷的说着。 他的描叙太过于真实、细腻,只听得殿上上百大臣心中直冒冷气,大殿上起了一点微风,都吹得众人毛骨悚然。 正如钟无悔所说,潘崇的府兵还没到钟府大门前,都已经等着被宰杀了。 这批府兵,是曾经跟随潘崇出征的队伍,在血流成河的战场上,他们已对死亡麻木,只有嗜血的凶残,潘崇留着他们对付钟府,可见他已准备用残酷血洗的方式,最大程度的泄对钟无悔的仇恨。 当兵车一出现,潘府的府兵们立刻开始了对钟府的进攻。 黑黝黝的钟府里,一声锣响,一盏红灯高挂在旗杆上。钟府外突然亮如白昼,钟无悔设计的铜灯全是一方开口的特制灯,犹如探照灯一般只照亮前方。在明亮的灯光下,冲击钟府的潘府府兵就像一个个活靶子,倒在密集的箭支下。 但是,这些潘府府兵并未停下进攻。又是一声锣响,旗杆上高挂起两盏红灯。在钟府高墙内,一批兵丁手握投枪,冲到靠近围墙的线上,纷纷往外掷出投枪,投枪正好落在冲过来的潘府府兵群中,又一大批府兵倒下。 锣声又响,旗杆上挂起三只红灯,钟府内一批兵丁手握投枪,冲到离围墙稍远一点的第二根线上,纷纷往外掷出投枪,密密的投枪,又是正好落在冲过来的潘府府兵群中。 原来,钟无悔他们已做过测量,一般兵丁从围墙内第一道线掷出投枪,落点大致在什么地方,从第二道线掷出投枪,落点又大致在什么地方。就这样,连对方的人影都没见一个,由弓箭射杀到投枪穿刺,进攻的队伍已死伤大半。 剩下的府兵,尽管跟随潘崇外出征战多年,可他们哪里见过这样的打法,一对一的搏斗,他们很可能奋不顾身,可是,这种诡异的战法,使得他们根本不知该怎么打,而且,他们也是第一次见识到投枪的威力。 原来钟无悔一直在考虑怎么对付密集队形的进攻时,想到了冷兵器时代的罗马帝国。以使用投枪和短剑的重装步兵为主力的罗马军团,在地中海沿岸和西欧横行无忌,打下了59o万多平方公里的土地,统治着1.2亿人口。其中,投枪的威力不可低估。按罗马人认为,“它们应该是任何铠甲和盾牌都无法抵挡的”。 投枪的准确度和威力不容小视之外,被投枪穿透的惨象,给敌人造成的心理震慑很大。 钟无悔也学罗马人,把连接投枪枪柄和枪头的一颗铆钉用木钉取代,一旦投枪失落地上或击中目标后,它便很容易被折断或者没法再用,这样能防止敌人抢到这些武器并把它们反掷回来。 钟无悔为钟府设计的火力层次,远程靠弓箭,中近程靠投枪,然后进入近身搏斗。 就这样,当潘府府兵快冲到钟府大门前时,后面赶来的兵车,在他们背后又是一阵猛射。钟府府门大开时,潘府府兵再无斗志,特别是那些被投枪洞穿身体,但尚未死亡的府兵,捧着血淋淋的肝肠,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已经使这些潘府精兵从头凉到脚,没吓的抽筋都算勇士。 “丢下武器,跪地抱头者不杀!”随着钟府冲出的兵丁们的大喊声,遍地都是跪着的潘府府兵。 就这样,结束了钟府门前的战斗。 天明时,从城外回来的兵车直奔潘府,一进潘府,总管刚上前询问便被砍翻。 潘崇一直在想着最大限度的消灭钟无悔,从未想过潘府会被攻破,因此留的兵丁不多,乘兵车冲进来的兵丁,很快消灭了潘府的府兵,将潘府牢牢控制住。 这一切,都是潘崇上朝时生的,潘崇当然不知道,他只知道,不管如何,他的府兵多少会对钟府造成一定程度的破坏,直到潘府的一位管事,来到大殿,怯生生的见到潘崇,将一切事情讲给潘崇知晓后,潘崇才面如死灰,不再作声。 楚王现在坐在王位上,不再是从前那般猥琐,而是不怒而威。 “……潘崇谋害先王,其罪难赦,给我拿下。”直到听到楚王这番话时,潘崇才仿佛清醒过来。 他对着楚王力辨道:“先王是自杀,非我所杀!” “你还想狡赖吗?当初和你一起进攻的武士就在这里。”潘崇一看,原来是熊克带着一众侍卫出现。 “你,你……”潘崇看中其中的一个侍卫说不出话来。 “是的,你杀了先王,又害怕我们以后说出来,因此,又派人杀我们,我是逃过一劫才侥幸活命。”一个侍卫说。 “我那姐姐受尽苦难的孩儿,最后还是死在你手上,可怜他最后想吃熊掌,你都不给他机会,今天是我们找你偿还宿债来了。”鹃华夫人也出现在大殿。 “夫人!”潘崇一见鹃华夫人叫了一声。 “你还有脸叫我夫人吗?”鹃华夫人泪光盈盈的说。 潘崇长叹了一口气,然后一挺胸,大声向众人说:“今日,我输了,彻底输了!我恨,我不恨你们,我只恨我自己居然有眼无珠,直到现在才看清这个淫贼的真面目。我浸淫朝政几十年,居然不如这个小淫贼。钟无悔,你当推今世阴谋第一人。不错,先王是我杀的,我还干了不少坏事,只是你们没机会找我索债了。” 潘崇说完,掏出一把短刀对着自己心口扎去。(未完待续。)8
第一百三十七章 王权回归 潘崇动作太快,众人只好眼巴巴地看着潘崇自杀于大殿之上。 但是,潘崇的短刀还未刺入心口时,钟无悔已闪身潘崇跟前,以空手夺刃的技巧,在众人还未看清楚怎么回事的时候,将潘崇的短刀夺在手中,然后在他耳前:“鹭鸣园那个小婢女的血仇未报,我怎会让你这么轻巧死去?” 说完,按照标准搜身的程序,将潘崇身上搜了一遍,然后对楚王说:“大王,没问题了。” 从夺刃到搜身这一套短暂的过程,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就连熊克老人都非常惊异,至少他做不到空手夺刃。 鹃华夫人叹了口气说:“杜鹃她们死的不冤,碰上这种深藏不露的高手,能活命的有几个人?怪不得潘府总管难逃一劫。” “潘府总管是你杀的?”潘崇一听鹃华夫人的话,立刻向钟无悔问道。 钟无悔耸了耸肩,也不承认,也不否认。穆王也是死于这种飞刀之下,钟无悔知道潘崇诡计多端,此时一定不能让他有隙可乘。在众臣之前,要表示自己清白无辜,将费不少时间和口舌。 钟无悔对着楚王说:“奸臣已除,该是大王主政,勤于政事,励精图治的时候了。” 楚王一听,立刻从王座上站起,威严的令道:“开殿门!” 沉重的殿门轰隆隆的打开,明亮的阳光照进宫门,使得不少大臣半虚眼睛,以适应眼前的光明。 一位面如冠玉,神光动人的骁勇小将,手持利剑,全身披挂,跟在少傅贾松的身后进来,在她身后,是一队腰佩利剑,手挽短弓的壮士。 这些壮士个头一般,身材魁梧,头戴严密的的头盔,头盔的形状近似13世纪欧洲骑士流行的水桶盔,身披胸前和背后的圆护以铜制成的铜甲,并且圆护打磨的极光,颇似镜子,在阳光的照射下,出耀眼的明光。 他们的到来,犹如神兵降临,引起阵阵惊叹。 领军的小将想楚王施礼道:“大王的近卫队已全部到齐,恭等大王令下。” 鹃华夫人看着领军的小将,情不自禁的赞叹道:“好一个标致的俊才。” 钟无悔知道这小将就是先桂,他望着鹃华夫人坏坏的一笑说:“年龄偏大,对夫人已经不太合适了。” 鹃华夫人气的柳眉倒竖,要知道,为了完成她姐姐“桃花夫人”的嘱托,鹃华夫人一生未嫁,没想到却受到钟无悔的调侃,她真恨不得在钟无悔身上捅个三刀见六洞。 “说笑而已,夫人一生英名世人皆知,岂会受我淫名所污,别和我一般见识。”钟无悔笑嘻嘻的说。也说不出为什么,他每次一见到这位所谓横绝千古之丽“桃花夫人”的艳丽妹妹,就忍不住想和她调笑。 “好!卫队听令,”这时传来楚王的声音,才使得两人结束了暗战。 “先将潘贼押到一边。”看着潘崇被绑到一边后,楚王从身边的近侍手中接过帛书,对下面的朝臣道:“在我待在深宫,不理朝政的这三年,很多臣子做的坏事,你知,我知,民知。好有好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间未到。今日,便是我们……钟无悔,你说的那个是什么?” “清算!” “对!便是我们清算的时候到了。但是,你们放心,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会株连你们的家人,也会按以前一样,在狱讼受到公平的审理。”楚王说完,看着帛书念出几百官员的姓名,在场的官员,收缴铜玺,押到一边。没在场的,由少傅贾松带领甲兵前去抓捕。 接着,楚王又拿起另一张帛书,宣布道,凡是念出姓名的官员,当场领取铜玺,即刻前去官府就职,不得有误。 斗越椒看着楚王,心中暗暗紧张。此时,他才深刻体会到成嘉为什么要他提防钟无悔,钟无悔实在太厉害了。潘崇已自以为胜券在握,准备在朝会上将钟无悔定罪叛贼,毁府灭门,斩杀示众,没想到,转眼之间自己却成了阶下囚。 斗越椒紧张的考虑,如遇危险,自己怎样才能脱身逃命,如果钟无悔和楚王现在要对自己下手,现在是绝好的机会。 正在斗越椒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听见楚王说:“斗越椒克己奉公,智勇双全,为楚国大业忠心耿耿,令尹一职,非斗越椒莫属,还望令尹斗越椒勤政为民,莫负楚国民众之望。” “斗越椒忠心耿耿,定不负大王重托!”斗越椒心情激动的说。 他内心这时才对成嘉佩服之至,当初他刚接过令尹的大印时,成嘉便让他学会隐忍,指出潘崇不仅有狼子野心,而且刚愎自负,凶残无比,对潘崇只能利用,不可结盟。 开始,斗越椒还不以为然,如果不是这次出现判断失误,说不定已和潘崇沆瀣一气,联手铲除钟无悔。真要这样,现在他就和潘崇站到一块儿,准备进大狱去了。 当潘崇已隐约表示,希望两人这次联手同除钟无悔时。斗越椒拒绝了,因为他在朝中实力不强,一旦和潘崇联手除掉钟无悔后,别人会以为他和潘崇同属一个阵营,这样投靠潘崇的人会更多,自己将培植起一个强敌后,以后再找他争斗,很难获得胜算。 自己默许潘崇剪除钟无悔就不同了。斗越椒一直把钟无悔看成是弱者,当潘崇和钟无悔两两争斗时,他可以表面上做出同情弱者,等到两败俱伤,钟无悔被杀后,斗越椒再想办法收编钟无悔残存的力量,同时将楚王拉到自己的一方。 等到羽翼已丰,再与潘崇一决雌雄,扳倒潘崇后,斗越椒就可以废掉楚王,靠若敖氏家族的支持,自立为王了。 只是,现在的结局与他想象的太远,斗越椒只能先稳住阵脚再说。 “能干任司败!”楚王念到能干。 此时,能干才刚刚跨进大殿的殿门,听到自己官复原职,他感动的热泪纵横,跪拜道:“老臣在此。” 能干的感动,倒不是为自己的官职,而是终于看到楚王三年不飞,一飞冲天的时刻。他深感楚王必为一代明君,因为他看到被抓的官员,全是平日鱼肉百姓的贪官污吏。 楚王道:“前些日子委屈你了,本王当时在情势逼迫之下,不得不如此,你不会怪罪本王吧?” 能干起身后又拜,连声道:“岂敢,岂敢,老臣还得多谢大王赏赐了一位好女婿。不然,老臣还一直认为钟大人是个万恶不赦的大淫贼,差点抓他下大狱。果真这样,老臣倒成了祸国之臣,有愧先王的重托。” 楚王听的哈哈大笑,旁边不少人听得想笑又不敢笑。 能干起身后又说:“老臣今日太高兴了,现在还有个请求,不知大王可否答应?” “先说说看。”楚王说。 能干看了一眼潘崇说:“这潘贼自从接管狱讼之后,将老臣原来不少秉公执法的官吏赶跑,悉数换上贪赃枉法的心腹、亲信。老臣还想再做清理,还楚国狱讼司法一个朗朗乾坤。恭请大王恩准。” “准!”楚王斩钉截铁的说:“狱讼肮脏,民众不再信任司法,楚国的律令等于空设,民众再无道德标准,最后必将造成楚国贪腐盛行,见利忘义,民不归心,内政动荡,楚国必亡。能干!我准你重整狱讼,到时候,报上需任用的官员。” “能干定不辱命!”能干斗志昂扬的回答道。 接着,楚王又出一道道的任命。 潘崇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他知道后悔也没用了,一个早朝抓几百官员,任用几百官员,如果没有长时间的精心准备,怎么可以做到? 就是说,自从钟无悔来到王城,和楚王一天到晚淫乐之中,已经在悄悄调查每个官员的品性、优劣及派别了。仅看给任用官员的铜玺,就知道这一切早就准备好了。 可惜自己还把这淫贼当做白痴,放任他和楚王淫乐,以为这样正好帮助自己暗成大事,没想到正是自掘坟墓。 送大狱的送大狱,赴任的赴任。好不容易,具有伟大历史意义的一个早朝结束了。这正是“三年不鸣,一鸣惊人;三年不飞,一飞冲天”! 还在早朝时,钟无悔的心早就飞走了,他担心随着潘崇的覆灭,桂香楼的凌波姑娘也深受其害。因此,早朝一散,钟无悔就想马上赶到桂香楼去。谁知他刚要走,就被楚王一把拽住了。 楚王把钟无悔拉到一边,对他悄悄说:“钟兄还得帮我个大忙。” “大王可是真正的王权回归了,说一不二,那还用的着我帮忙。”钟无悔说。 “别调笑我了,事无巨细,哪离得了你,我这楚王只是出面帮你说话的人。”楚王心情甚佳,笑嘻嘻的说。 “我真要走了,大王还记得桂香楼的凌波姑娘吧?”钟无悔焦急的说。 “怎么不记得,好像是晋国的什么人吧?你怕她们给我下毒,那么香艳的酒没喝就走了,真可惜,对吧?”楚王说。 “对呀!”钟无悔回答到:“我怕桂香楼跟潘崇勾结起来坏事,因此,一早由鹃华夫人丹府的刺客团,再加上我的人突袭桂香楼,我担心凌波姑娘不知怎么样,所以想赶过去看看,我怕去晚了,有些事不好办。” “我要你帮忙的事,也是迫在眉睫,去晚了,我也害怕无法挽回。”楚王说。 “大王是什么事?”听楚王这么一说,钟无悔也不好再坚持己见了。 “你还记得我跟你提起过的圆妃的事吧?”楚王问道。 “就是大王准备立后的那位圆妃吗?” “不错,我很奇怪,相隔那么远,你怎么就想到,有可能是潘崇将怀有他身孕的爱妾扮成妃子送给我。我接到你的急报,马上停止立后,后来经过暗查和你手下的报告,知道她的确是潘崇的爱妾,叫圆圆。 虽然,她欺骗过我,但是我毕竟和她有过肌肤之亲,而且,她在床上和我干过以后,那种钻心刻骨的快愉,实在叫人终身难忘。潘崇一倒,我怕她有性命之虞,故请钟兄火前去救她,先留她一命再说。”楚王殷切的说。 钟无悔一想也对,他问道:“现在圆妃在什么地方?” “在宫中的刑房,我侍卫给你带路。”楚王说。 “好吧,我去!”钟无悔在侍卫的带领下,来到刑房。 刑房设在地下,钟无悔来到下面一看,不由吓得魂飞魄散。(未完待续。)8
第一百三十八章 美丽永存 设在地下的刑房并不黑暗,四角的巨烛将整个刑室照得通明透亮。在中间的一根木头柱子上,绑着赤身**的圆妃。 她一头乌黑的长发被高高吊起,两腿被分开捆在铜块上,两腿中放着一个木盆,两个太监正举着木槌,准备狠砸圆妃的小腹。 “住手!”钟无悔急忙喊道。 两名太监举着的木槌没敢砸下去,他们向一边望去。 鹃华夫人冷酷的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我没叫停,你们怎么住手了,给我槌!” “等等!夫人听我先说一句再做决定好吗?”钟无悔软语相求道。 “你说吧!”鹃华夫人这样讲,可谓给足了钟无悔面子。 钟无悔看了一眼圆妃,果是妩媚娇艳,她肌肤雪白如玉,两颗嫣红的****就好象金丝枣一般挺立着。尽管面对酷刑,吓得她花容失色,但她浑身上下仍隐现出一种夺目的媚态。 听见钟无悔为她求情,圆妃望着钟无悔,两只美目包含的泪水晶莹欲滴。 “我知道,圆妃有罪,欺骗了大王,可是那并非圆妃的本意。”钟无悔说:“她一个弱女子,在潘崇的威逼下,能怎么样呢?所以错的根源不在她。 夫人想想,像圆妃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怎会喜欢潘崇那个糟老头呢?一个老家伙,浑身的皱皮,爬到年轻的**上,嘴里还滴着臭烘烘的口水,想想都恶心。再说大王也不是对圆妃没情没意,所以还请夫人手下留情。” “钟大人说的很动听,也很在理,但是,你从我们王权的位置想过问题吗?”鹃华夫人说:“王位就一个,但是,人人都想取而代之得到它。为了王位,各种毒辣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不惜父子相残、兄弟动刀、母子相害。 你看到我做的事,认为都很残酷,可是如果我不用残酷来制约众官,恐怕会有更多的人阴谋夺权。 你亲身经历过的,大王的师傅公子燮和子仪、太师潘崇、令尹成嘉,哪一个仁慈过?潘崇杀了我姐夫,现在又想杀旅儿。如不是你这淫贼引导有方,只要旅儿稍露不满,恐怕早就尸骨无存了。旅儿能有今天,真要感谢你。 依我看,现在的令尹斗越椒不是根基尚浅,恐怕也不会老实,你以后一定要多加注意。 如果他们任何一个人,得到一手遮天的重权,我想,对待你我,不知还会残忍多少。所以,我决不姑息任何对王位的损害。” 鹃华夫人指着圆妃说:“如果我放过她。你能保证她肚里的孽种以后不找你算账?或者让她生下那孽种,以后大王怎么对民众和群臣交代?” 钟无悔知道鹃华夫人说的都是实情。在****体制下,虽然越处高位越危险,但人的贪婪本性决定了人人都想往上爬。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就注定中国是一个出野心家的国度,帝王为了稳定权位,降低王位的风险和内斗的需要,于是,便利用极为严酷的杀人方法和层出不穷阴谋诡计,来威慑民众和官员,灭绝他们的造反之心。 “不过,夫人能否给圆妃留条活命。”钟无悔选择了退让。 鹃华夫人嘴角挂起残忍的微笑:“能不能活,就看她有没这命了。” 说罢,鹃华夫人向那两个太监喝道:“槌!” 那两个太监举起木槌狠狠对着圆妃的小腹砸下去,随着惨叫声,从圆妃两腿间掉出一大块血肉,落在木盆中。 “既然旅儿要你来,现在,我把她就交给你了。”说罢,鹃华夫人便出了刑房。 圆妃已昏死在地,两腿间还在不断出血。钟无悔叫太监拿来衣袍给圆妃穿上,然后让太监将她扶坐。 钟无悔先撬开圆妃的嘴,喂进一颗止血丹,然后端坐在圆妃背后,想用双绝谷伍凌霄教他的功法,来救圆妃一命,至于有没有用,钟无悔也没把握,按鹃华夫人说的一样,能不能活,就看她有没这命了。 斗越椒回到斗府,仍旧惊魂未定,他呆坐在书房,对成嘉交予他的家族重担,越想越没信心。成嘉要他利用楚王的昏庸,先自身任劳任怨为民多干实事,奠定勤政为民的良好基础,一旦取代楚王,反能获得民众的欢迎。 可是现在看来,成嘉也是被钟无悔做成的假象所骗。钟无悔和楚王能在一个早朝,将潘崇经营了几十年的朝政夺到手,若有再说楚王昏庸的人,肯定自己是白痴。 斗越椒是练武的高手,对手武功的高下,只要对方手足一动,他都能掂量出对方有多大的份量,可是,钟无悔空手夺刃的一招,便使他对钟无悔产生高深莫测的感觉。 “唉!”斗越椒长叹了一口气。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当他做司马的时侯,总想坐上令尹之位就满足了。可是,真正坐上令尹之位以后,他又想着取代楚王专权了。表面上是为了完成成嘉的遗命,可内心深处又何尝不是这般渴求? 难道人心就是这样,对权力的渴求无止境?不!斗越椒又否决了自己的想法。对权力的追求是在于恐惧!为人臣下,整日提心吊胆,不定哪天说杀就杀,毫无道理可言。 比干被誉为“亘古第一忠臣”,他为人忠诚正直。见纣王暴虐荒淫,横征暴敛,直言劝谏,说:“君主有过错,做臣子的不进谏是不忠诚,害怕死而不敢说是不勇敢,君主有过错,臣子进谏而君主不采纳,臣子因此而死的,是忠诚到了极点的行为。” 于是,比干在到摘星楼强谏三天不离开。纣王问他有什么可依靠的,比干回答说:“我的依靠就是平时经常做仁义之事,这就是我的依靠。” 纣王大怒说:“都说你有七窍玲珑心,我今天就要把你的胸膛剖开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什么样。” 于是纣王杀掉比干,把他的心剖出来观看。这就是为臣的悲哀! “想我若敖氏亦属王族的分支,为楚国东征北战,争霸立业,功勋卓著。”斗越椒心中暗叫道:“熊旅,我的血液与你一般高贵,楚国的江山有一大半是我的先祖打出来的。凭什么我只能称臣,就不能为王?” 就在斗越椒心烦意乱的时候,斗府来了一位神秘的客人。 钟无悔心里暗暗大骂武侠剧害死人,在剧中,不论受了多重的伤,武功高强者双手贴上伤者一发功,功行完毕便又是生龙活虎的一个人。 可钟无悔费尽力气救助圆妃,也只是将她吊住一口气。宫中呆不住,又不能送到钟府,钟无悔只好悄悄将圆妃送到一个私娼的小院,这个小院是他情报部门的一个秘密据点。 钟无悔派人悄悄将汤仲找来,首先嘉奖了他领导的整个情报部门。 楚国的禁军,主要由“贵游子弟”,即由公族及卿大夫的子弟组成。正因为钟无悔的情报部门,提前摸清了这些禁军的家庭情况,事先做好策动,加之成王侍卫熊克老人的影响和鹃华夫人的威望,这才瓦解了潘崇掌控的禁军队伍,当然,他暗中赶到的奴隶军团才是最大的功臣,没有他们的威慑,恐怕事情也不会简单。 钟无悔要汤仲严密封锁圆妃的消息,并派人保护好圆妃,这才匆匆离开,他想到双绝谷的伍凌霄曾说,她炼制的丹药具有起死回生的神效,钟无悔想求助于她。同时,楚王的大事暂时告一段落,钟无悔还要带熊克老人去伍凌霄那里,圆他们的一个梦想。 楚王主政后,在能干等众臣的辅佐下,有条不紊的梳理着朝政,借此机会,钟无悔和熊克老人暂时离开王城,匆匆赶往双绝谷。 熊克老人自擒获潘崇以后,身体立刻急剧的衰弱,仿佛最后的决战,以完成他这一生的愿望,也抽干了他最后的精力。 赶到双绝谷以后,伍凌霄要钟无悔給熊克老人送来丹药,但是任凭熊克老人如何苦求,她死活不肯见熊克一面。 伍凌霄的丹药还真是有效,熊克老人服食之后,第二天便有好的变化。钟无悔估计当时学医的不多,加上生态环境没遭破坏,很多活人性命的贵重药材丰富,可以想象,当时,连虎骨都不算药材,可供采撷的珍贵药材可谓数不胜数。 钟无悔因为还要急着赶回王城,他原以为将熊克老人送来后,他可以和伍凌霄了却心愿,一起共同生活,可是,伍凌霄执着的可怕,表示一旦治好熊克后,不是熊克离开,就是她离开。 钟无悔原以为伍凌霄一直怀有怨恨的心情,才会说的这么绝情,他只好到伍凌霄那里好言相劝。 他拿出熊克老人交给他的凰钗递给伍凌霄,说:“师母,师父现在心头的事情,除了这一桩,其他的都已了结,他也不愿呆在王城,只想和师母一起,就在这深山老林中终老一生。 当年,他没来赴约,也是身不由己,师母为什么就不能原谅他,还让他的一颗心,至今仍苦苦受折磨呢?煎熬了这么多年,他所受的痛苦并不比师母少,他有生之年也没多少日子,他要怎么做,师母才肯原谅他呢?” 钗,与钟无悔带来的凰钗一拼。刹那间,凤钗发出火红的光晕,一对栩栩如生的凤凰仿佛在浴火起舞,昂首和鸣,傲视大地般的联翅欲翀。伍凌霄已泪眼婆娑,沉醉的望着这对玉凤钗,眼里竟流露出少女般的柔情,慢慢将玉凤钗贴在嘴上,深情久吻。 良久之后,伍凌霄才说:“上次我看到玉凤钗后,仍要你带回去,就是想由他亲自送来,今天,他终于送来了,你告诉他,我就是死了也会非常快乐!” “但是你为什么还要把他丢在外面呢?”钟无悔说。 “他见到我的时候,人们都说我像天上的仙女,可是现在,你看看,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怕,你知道吗,我非常非常怕他见到我这样,又一次离去。我要在他心里永久留下美好的样子,你请他走吧!”伍凌霄伤心欲绝的说。 钟无悔再也说不出什么,只好带上伍凌霄交给他的丹药,来到熊克老人那里,把伍凌霄的话全部告诉给他。 “傻,这小丫头真傻!”说完,熊克老人信手摘下几颗松针。 他背着身子对钟无悔坚决的说:“你带我到她那里去。” 钟无悔刚想说什么,只见熊克老人转过身子,他的双眼已被他自己用松针刺瞎,熊克老人两眼还在滴血,他居然高兴地对钟无悔说:“这样,她不就是原来那么美丽的样子吗?” 钟无悔顿时热泪奔涌,嚎叫着说:“我去,我带你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 强敌环伺 在回王城的路上,钟无悔一直唏嘘不已,伍凌霄和熊克老人的生死之恋使他受到极大的震撼,为了爱情,刺瞎双眼的瞬间,熊克老人一丝都没犹豫。 他想到自己前世所知闻的那些女人,想当名角,先要睡觉;想要升官,先把衣宽;想要来钱,一脱就捡。真可谓,胯下自有黄金屋,胯下自有真权在。 就连那些在所谓的权威tv,一些美丽的主持,表面上,在屏幕对国人展示道德、伦理,深邃的思想时侃侃而谈,暗地里却为了利益,在床上与权贵人物翻云覆雨。 娼妓的定义,大抵就是以获取经济利益为目的而与他人发生性行为的女子。而那些高官的情人与娼妓的区别只是在于,一般的小姐是大路货,她们是专卖店。本质一样! 钟无悔真有些怀疑,是不是丰富的物质生活可以挤兑精神上的富足。他原先听过尾生抱柱的故事,只是一笑了之。 这故事说,尾生认识了一位年轻漂亮的姑娘。两人一见钟情,私订终身。但是姑娘的父母嫌弃尾生家境贫寒,坚决反对这门亲事。姑娘决定背着父母私奔,两人约定在韩城外的一座木桥边会面,双双远走高飞。 尾生提前来到桥上等候。突然乌云密布,雷鸣电闪,滂沱大雨倾盆而下,不久山洪暴发,淹没了桥面,水势渐渐上涨。 尾生想起了与姑娘的信誓旦旦,他寸步不离,死死抱着桥柱,终于被活活淹死。姑娘因为私奔念头泄露,被父母禁锢家中。后伺机逃出家门,冒雨来到城外桥边,此时洪水已渐渐退去。姑娘看到紧抱桥柱而死的尾生,悲恸欲绝。 她抱着尾生的尸体号啕大哭。哭罢,便相拥纵身投入滚滚江中。 今天,看到熊克老人和伍凌霄的痴情痴爱,钟无悔真正的感动了,其震撼力远超过什么“感动xx”。他想,为什么春秋时,古人的诚信和情意远超现代国人呢,但他百思不得其解。 “算了,这些虚无飘渺的问题,还是留待以后的思想家去研究吧!”随着王城越来越近,钟无悔的心思全放在了桂香楼的凌波姑娘身上。 要办的事一件比一件急,使得钟无悔完全没时间过问桂香楼的事,突袭桂香楼的主要力量是丹府的人,一想到鹃华夫人的冷酷无情,钟无悔便不寒而栗。她们对这敌国的据点,可能手下留情吗?特别是凌波姑娘,又是晋国的公主,可称得上是要犯。 一回到王城,钟无悔首先把丹药送到圆妃住的小院,他给圆妃起了个假名,叫吴三桂。因为吴三桂的爱妾叫陈圆圆,因为李自成攻破北京,手下大将刘宗敏掳走陈圆圆,吴三桂遂引清军入关。 钟无悔将丹药交予照顾吴三桂的侍女后,便急匆匆的赶到汤仲那里打听情况。 汤仲告诉钟无悔说,晋国暗中派出的力量,基本上跟随潘府的邓士去伏击钟无悔,桂香楼防卫力量很弱,遭到突袭后,很快就被攻破,所有的人都当了俘虏,没什么伤亡。 钟无悔这才放心,他又匆匆赶往大狱,想见飞燕姑娘,现在,飞燕再没有隐瞒身份的必要,她已恢复了本来的面目,不再叫艺名凌波。 没想到,大狱的守卫拦住了钟无悔,说能干有令,这次大狱关满了重犯,没有能干的手令,任何人不得进入大狱。 楚国的整个司法全又换上能干以前的人马,他们大都是铁面无私、严格执法的人,根本不给钟无悔的面子,哪怕他现在是楚国热可灼手的大人物。 钟无悔只好跑到能干那里,希望他能让钟无悔进大狱看望飞燕。 能干一听钟无悔要去看望飞燕,非常恼火:“那个小妖女有什么好。你有那么多漂亮的妻妾还不够吗?” “那个小妖女就是好,身为敌国人,但是,她关心我超过了关心她自己,她是从心里真正关心我,知道吗?是从心来体察人,而不是从所谓的什么敌友之间做划分,所以我敬重她。 一方面她要受本国人的指责,另一方面,又要受到我们的惩罚,我有难,她舍身助我,如今她有难,你就叫我跟没事一般,我做不到。”钟无悔激愤的说。 能干耐心的劝导说:“飞燕是重犯,她勾结潘崇,想亡我楚国,这点你要想清楚。” “我想得很清楚,不是她勾结潘崇,而是潘崇有叛国之心,所谓的敌国,今天是敌,明天可能为友,今天的友邻,可能就是明天的敌人,我只看重一个个的人,而不是你们口中的国。况且飞燕本身根本没做过危害楚国的事。在她最艰难的时候,我必须看她。”钟无悔说的很坚决。 “若果我坚持不让你去看望飞燕,你会怎样?”能干问道。 “先休了你女儿,免得你老人家受我连累,然后设法救出飞燕,带着我的家人隐遁到深山,再不过问国事。”钟无悔说。 “哈哈哈哈……”没想到能干居然大笑起来说:“我正在发愁怎么给能釰另找一个好夫君,她能回来就好。” 能干经过一段时间的闲居,也不再像以前那般严峻刻板,反调笑起钟无悔。在赈灾的归途中,钟无悔用血肉护卫能釰,他能不知他们的感情? “这样吧,既然你这么执着,我就让你去看看飞燕。”能干终于松口了。 “谢岳父大人!”钟无悔高兴地跳了起来。 来到大狱,一股股恶臭扑面而来。木制的囚笼里,黑咕隆咚,只有在过道上,隔段距离才有一盏昏暗的油灯。 “就在这间。”狱吏将一间囚笼打开,对钟无悔说。 钟无悔一看,昏暗的囚笼里,地上铺的草算是囚犯盖卧的寝具,一阵阵的霉味,从草里传出,在草堆中,躺着一个娇小的身影。 “飞燕!”钟无悔轻轻叫了一声。 那个娇小的人影身体似乎颤抖了一下,但仍然没动。 “飞燕!”钟无悔又轻轻叫了一声。 地上的人影才慢慢转过身子,一看到钟无悔,她“啊”的轻呼一声,身上带着草屑扑将过来,她紧紧抱着钟无悔,呜咽着说:“开始我还以为在梦中,都不敢答应。” “他们欺负过你吗?”钟无悔问道,他记得在哪本书里,看过古代牢狱里的什么“潜规则”。如果飞燕被狱吏“潜规则”了,他决计不让他活过明晚。 “没有。”飞燕摇摇头,说:“他们对我好像都很照顾,没有为难过我。” “这个死老头子!”钟无悔在心里暗暗嘀咕:“表面上立场无比坚定,私下里还是没忘记关照我的人。” 钟无悔痛惜的吻了吻飞燕的额头,说:“事情实在太多,这么晚才来看你,让你受苦了。” 飞燕伏在钟无悔的怀里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抬头望着钟无悔说:“我在宫里待了那么久,很多事情我还不了解吗?权,是红色的,因为上面沁过太多的血。你能来看我,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钟无悔坐到地上,将飞燕抱在怀里,他小心翼翼摘下飞燕头上的两根草屑,对她说:“你放心,我去求能干,我去求楚王,我去求太后,一定要把你救出来,什么敌国不敌国,要不了多久,不都是一个国家吗!”钟无悔想到秦朝灭六国,一统天下的事,随口说道。 “都是一个国家?钟郎这是什么意思?”飞燕心思玲珑,马上听出钟无悔话中有话。 “没什么,没什么,我在想,若果他们都不答应放你,我就想办法劫狱,然后带着你和我的妻妾逃到无人知晓的地方生活,要知道,我生存的能力超强哦!”钟无悔安慰飞燕说。 “唉!”飞燕叹了一口气:“为了我一个小女子,钟郎居然放下顶天立地的大事,怪不得众人都说你是楚国第一淫贼。我现在才明白,只有钟郎,才把我们当做真正的人看待,就连我的父王,也只是看重我们能为他的霸业出多大的力量。 但是,我不能为了我自己,断送钟郎的大业,走到如今,钟郎付出了多大的艰辛?眼看钟郎就要大展身手,我怎能为了一己之私,将钟郎毁于一旦。你必须答应我,不要做出傻事,不然,我将自绝于狱中。” 看着飞燕坚定的神情,钟无悔吓得连声答应说好。 两人正在卿卿我我的时候,狱吏来报,王宫派人来接钟无悔,要钟无悔赶紧去见楚王。 钟无悔只得赶紧离开,走之前,他要狱吏将飞燕的膳食和卧具安排好,不然,定找他们的麻烦。只要是无关紧要的生活问题,狱吏都满口答应,得罪了这位风头正旺的干臣,不定哪天,他们也会进到囚笼里吃饭。 钟无悔急急忙忙赶到王宫,楚王正在书房焦急的等待他。 一见钟无悔,楚王便说:“楚国危矣!” “怎么回事?”钟无悔感到非常突然。 “你对庸国知道多少?”楚王问道。 “不是太多。”钟无悔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楚王令一位大臣拿来竹简。钟无悔这才对庸国有个大致的了解。 庸国的北面是秦国,东南是楚国,西南为巴国,庸国处在大国的战略交汇要地。庸国也曾参加周武王伐纣之役,是《牧誓》所举“西土”八族之一,也是中国古代文明的一个发祥地,在辉煌文明的推动下,古庸国曾经盛极一时。 ****时期,庸国的科学技术达到了相当高的程度,竹简记载庸人是围棋的发明者,庸人善弈,性狂放狡黠。 而且庸国的疆土辽阔,与楚国不相上下。疆域广大的庸国并非是徒有其表,其国力也非常强大,拥有强大的军事实力。庸为群蛮之首,“百濮”都归集在庸国麾下,曾多次打败楚国和秦国的军队。 “百濮”就是濮人,参加过周武王牧野誓师的庸、蜀、羌、髳、微、卢、彭、濮八族中,以濮族人数最多,而且分布地域广阔。因濮族长期处于分散的部落状态,故有“百濮”的称号。 楚王面色沉重地说:“如今,内政初定,便遇强敌。借楚地大饥,四境不宁和平定内乱之际,周边邻国群起攻楚。山夷,侵扰楚的西南,已达阜山;戎人已出兵犯境,庸国国君也起兵东进;在距王城只有数百里的距离,麇国正率领百濮集结。 楚国危在旦夕!”(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 首恶伏诛 攘外必先安内,潘崇一党虽已被抓,但是怎样才能利用机会,尽可能的放大效应,先解决好楚国国内的问题呢?钟无悔想到了曾经去过的乡校。 第二天,太阳刚刚露出脸面,乡校周围布满了全副武装的甲兵,在乡校的小土台上,竖着一块大木牌,上面写着血红的两个字“控诉”。 在小土台的前面,摆着上十辆囚车,在这一排囚车里,关押着潘崇及潘将军一党。 钟无悔站在土台上,对着下面黑压压的一片民众说:“言不获罪!以前,民众在这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表达的是民意。如果大家不能在这里自由表达想说的话,以后,你的生命也就再没保障。 因为,只有强权才是唯一的声音,他说黑就是黑,他说白就是白。士人都知,兼听则明、偏听则暗,但是,就在这小小的乡校,仅仅有人指出了朝政的弊病,竟然遭到潘崇的血洗。” “父亲,冤枉啊!”随着一声凄厉的叫喊声,拉开了控诉会的序幕。 只见一个青年身披白色的丧服,冲上土台,声泪俱下的控诉了他父亲因为在乡校评说时政,被潘崇暗中带走杀害,然后丢弃乱坟岗的事情。 接着,张小梅又来到台上,哭诉着,将潘崇为了扩建潘府,强霸房产,杀害他父母,将她弟弟抓进大狱的事,细说了一遍。 …… 潘崇及其一党横征暴敛,鱼肉百姓,淫人妻女的暴虐,激起了民众的滔天怒火,有几名青年人,居然拿着刀剑要杀潘崇,为钟无悔所拦。 钟无悔对众人说:“楚王明察暗访,都知道大家遭受的苦难,只是因为当时潘崇势大,以掌控的禁军威胁楚王,大王一直隐忍到现在,才一举将潘崇和他的狗党一网打尽。 今天要大家来,就是为了让你们吐出心中的苦水,然后杀掉这祸国殃民的奸贼,为大家报仇。” 就在这时,有人忽然说:“大王来了!” 只见楚王头戴峨峨玉冠,身穿紫色大袖袍服,冠冕堂皇,一派威严的出现在小土台上。民众一片沸欢腾,不少人涕泗横流,感动得无以复加,黑压压的跪了一地。 楚王说:“你们遭受的苦难我都听到了,铲除了潘崇这奸贼后,我熊旅三年不鸣,一鸣必定惊人!我向大家保证,今后一定要让你们过上丰衣足食的幸福生活。以后,不管是谁,只要敢于乱我楚国国政,破坏我楚国民众的安定生活,我定斩不饶。” “大王英明!”“大王伟大!”“大王是我们的大救星!”“坚决拥护大王!”“谁敢伤害大王我们就跟谁拼到底!”…… 这时,钟无悔暗中安排在人群中的人,开始领头振臂高呼,顿时,广大的民众群情激昂,热血沸腾,大有为楚王效忠,肝脑涂地、粉身碎骨,在所不惜的气概。 楚王等欢呼声平静一些后,说:“这个乡校,以后还要办大,办好,这里,就是以后民众评论朝政,针砭君王大臣过失的地方。 我听说贤德之君有贤才相辅就可以称王,中德之君有良臣相佐就可以称霸,要是德才平庸之君,其臣下的才智又不及他,他就会自以为是,直至国破身亡。我是德才平庸的君王,以后,如果不是靠各种贤才指正我的过失,楚国就有亡国的危险。 可是,前些日子,乡校竟因为有人在这里言论而遭血洗,这也是我之过,我为上次惨遭潘崇杀害的那些民众难过。” 说到这里,楚王招手叫来身披白色的丧服的青年,对他说:“为了表示我的痛惜之情,现只能给你们死难者的家人补偿五十两白银,你可满意?” 当时,权贵们要杀平民百姓就杀,杀错了也白杀,哪里听说过由君王亲自出面发白银安慰的事。 那青年一听,吓得赶紧匍匐在地,连连叩首,道:“小民不敢。” 但是,楚王硬是要他收下五十两白银,并且,拿出一片帛书说:“我已经清楚查明,有哪些人当初被潘贼杀害,我手里拿的就是他们的名字,这些人的家人,都可得到五十两白银的补偿。虽然钱不多,但是,我这样做,就是以后要大家在这里,敢于批判时政,指正君王。 如果一些不好听的话都不敢听,民众有疾苦都不让说,我还有脸做你们的大王吗?” 说罢,楚王当众责成钟无悔等会儿到被害者的家里,逐家发放五十两白银。 这一举动,不仅感动了广大的民众,就是众多的士也感动的热烈盈眶,大叫“贤王”“明君”。 这时,人群里开始出现歌声:“东方红,太阳亮,楚国出了个好君王,他为民众谋幸福,他是我们的大救星。” 这曲调是楚国的流行小曲,一听即会,开始只有一小部分人唱,没过两遍,和者越来越多,到后来,整个王城上空都响着这曲调的声音。 “这里是乡校,不宜见血,带潘崇去刑场行刑。”钟无悔大声命令道。 押送潘崇等一干犯人的刑车开始滚动起来,刑车旁是警卫森严的兵甲,众多的民众跟在后面愤怒的叫骂着。 一名卫队的头领悄悄来到钟无悔面前轻声说:“潘崇想跟你说几句话,钟大人去不去?” “去!”钟无悔毫不犹豫的答应道。 钟无悔来到潘崇的囚车前,几天不见,潘崇显得老态龙钟,似乎一下衰老了上十年,一双浑黄的眼珠,呆痴无华,花白的头发凌乱的散披在双肩。 见到钟无悔后,他眼里似乎才出现一点生气。他有气无力的对钟无悔说:“我心里恨极了你,不是你,我怎会落得这般家破人亡的下场。” “你这话有误,是你自己作孽太多,俗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你播下的恶种必然收获恶果,只是你大权在手的时候过于狂妄,没想过而已。”钟无悔冷冷的说。 “这么说,你早就对我恨之入骨了?”潘崇问道。 “从你虐杀我的侍女菱香那一刻开始,我与你就结下不共戴天的仇恨。我曾在她的坟前起誓,我必将用仇人十倍的血来洗清她所受到的屈辱。”钟无悔冷峻的说。 “什么是十倍?”潘崇问道。 “这是计数的方式,就是很多很多。”钟无悔这才想起来,那时的计数方式还很落后,倍数的计算,好像来自外域。 “我时间不多了,死前我想求你两件事,可以吗?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求人,不过,如果你答应我,我会给你重大的回报。”潘崇说。 “你说说看,我能不能做到吧。”钟无悔警惕的看了一下周围,他的护卫已经为他隔出一个空间。这已是惯例,凡是他与人单独谈话时,卫队都要为钟无悔隔出一定的空间。 “我不知道圆圆怎么样了,像她那样死罪难逃,你能救她吗?”潘崇紧张的说。 “她肚里的孩子肯定保不住了,但是圆妃还活着,我把她安排在一个隐秘的地方,现在正在设法调养。你别想到一边去了。”钟无悔一见潘崇的眼神,就知道他想说什么。 钟无悔接着说:“因为我觉得她一个无辜的女子,是因为你的争斗,才把她拖进来,她没有必要成为你的殉葬品,失去孩子,她已是九死一生,受的惩罚够大了。” “多谢你!另外,我还有个儿子在禁军中,这是我与一个歌姬生的,生下后就一直住在外面,没人知道他是我的儿子。他肯定受过不少苦,你能照看他,让他成家立业,继我潘宗血脉吗?”潘崇好似下了极大的决心才说来。 “只要他品行端正,我可以保证。上辈的罪行没必要由下辈承担。老实跟你说,本来我还想保你妻妾和府中奴婢不受牵连,但是,因为你作恶太深,民愤极大,我没能保住你的妻妾,她们已收为官奴。 但是,如果你儿子品行不端,我不但不能保证他成家立业,反而要将他绳之以法,以免以后为祸。”钟无悔坦率的说。 潘崇叹了一口气:“到现在才知道,钟大人真君子也!罢,罢,罢,如果他品行不端,早死也好,免得祸连家人。他的名字叫潘党!” “好,我记住了!”钟无悔说。 眼看快到刑场,两人必须马上分开,潘崇急急说了句:“钟大人以后要注意,太后想杀你!” 这时,已没时间再多言,但是,钟无悔却像掉进冰窖,浑身上下都冷透了。王权初稳,这么快就要杀功臣了? 钟无悔不知潘崇说的话是真是假,凭潘崇这样奸狡巨滑的政客,完全可以在死前离间钟无悔和宫中的关系。但是,如果说他讲的假话,难道他唯一的血脉,禁军中的私生子也可作出牺牲?不过,凡大恶者,为达到目的,没有什么不能牺牲。 钟无悔决心等汤仲他们暗中查访后再作理会,若说太后想杀他,鹃华夫人何曾不是这样想? 潘崇等一伙乱臣伏诛之后,王城一派欢天喜地的景象,楚王的声望在民众心里飞涨。 “东方红,太阳亮,楚国出了个好君王,他为民众谋幸福,他是我们的大救星。”的歌,也传遍了王城的大街小巷。 在王宫的书房,楚王高兴地对钟无悔说:“钟兄,真有你的一套,现在,楚国民众终于知道有个为他们当家作主的楚王了。” 可是钟无悔却高兴不起来,潘崇临死之前的话像阴影一般,一直笼罩在他的心头。潘崇的话如果是真的,太后想杀他,他不知道,这仅仅是太后的主意,还是有楚王的意思。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几乎已成为中国王朝的惯例, 现在,楚王一下杀了上百官员,提升了几百官员,斗越椒也表现得循规蹈矩,加之钟无悔利用这次杀潘崇的机会,将楚王的威望提高到前所未有的地步,要说楚王的权位,已经很稳固了,这种时候,是不是到了“良弓藏,走狗烹。”的地步呢? 在楚国争霸大业尚未完成之前,是想办法趁着太后还未动手前开溜,还是留下继续辅佐楚王?钟无悔举棋不定。 但是,钟无悔越想心越不安。可看着楚王兴致勃勃的劲儿,他又不好立刻回府,他应酬了楚王一会儿,才找借口回钟府去了。 一回钟府,他就听说,钟府出了大事。(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 狰狞初露 张小梅在自己的房间上吊自杀。 ≧ 等到其他侍女现时,为时已晚。 钟无悔躺在曹云娥的大腿上,情绪极为低落,他对曹云娥说:“本来把张小梅要到钟府,只是保全她姐弟的权宜之计,潘崇一死,我正想送她回去姐弟团圆,没想到她却自杀了。” 曹云娥抚摸着钟无悔的头,痛惜的看着他说:“夫君真是心地善良,但是你却不了解张小梅的心思。为了她弟弟,她已付出了一切,她活着就是忍辱负重。 你救了她和他弟弟,但是,她为了他弟弟,又不惜为潘崇做内奸,虽说没对钟府造成大的危害,但是,她内心的负疚可谓使她日夜难安。如今,她大仇得报,弟弟又在能干手下当差,她再无挂牵。 倘若她尚未**,或许会想到以身相报,但她已为潘府总管****,自感形秽,内心的重负已逼的她难以片刻难安,对于夫君,她只能以死谢罪。夫君不要过于自责。” 听曹云娥这么一讲,钟无悔心情才略微舒缓一点,他想了想,还是向曹云娥问道:“如果有人说太后想杀我,你认为这话的真实性有多大?” 听到这话,曹云娥也大吃一惊,说:“子樱自幼长在宫中,对宫中各种奸诈权谋了解很深,何不请她过来,为夫君解答疑惑。” “对呀!”一句话提醒了钟无悔,他急忙请子樱过来,夫妻三人一起关在房中商量。 听到钟无悔的问话后,子樱说:“有这种可能,宫中的事,深不可测,非一般民众看的那般透彻,宫中的事,肮脏的叫人难以想象,我想,说这话的人一定是有权势的人。” “不错,是潘崇说的。”钟无悔老老实实的说。 一听这话,曹云娥大吃一惊,但是子樱却很平静,子樱说:“宫中争斗,无非都是为了权和利,但是,为权的争斗更多。 说太后想杀夫君,看是什么时候的话,若太后害怕原来夫君教坏大王,不理国政,任王权旁落,想杀夫君也很正常。夫君想想,扳倒潘崇之前,有多少正直的大臣恨不得你死。 但是,若现在太后还这样想,事情就非同寻常了。王宫里围绕权力背后,还有很多无人知晓的事情,所以,夫君还是小心为好。 我正是厌倦了宫中这种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生活,正好又碰见心仪的夫君,这才毫不犹豫的跟随夫君来到楚国。” “这样太委屈你了!”钟无悔感到有些内疚。 子樱轻轻一笑,看着钟无悔的媚眼竟像烈焰一般,突地点燃了钟无悔小弟弟的激情。 子樱小嘴一翘,撒娇般的说:“夫君又瞎说呢!我到了钟府,和姐妹们生活的无忧无虑,比在宫中不知快乐多少。如果在宫中,父王要我嫁个癞蛤蟆,我还不是得嫁。哪里像现在这样,生活的快快乐乐,特别是夫君给我的快乐,我想神仙也不过如此吧。” “完了完了!”看着子樱情意绵绵,眼中现出无尽的柔情,钟无悔痛苦地捂住小腹,暗想道:“在事关全府性命攸关的大事前,大事为要!大事为要!” 曹云娥何尝不知钟无悔现在最需要什么,但是,在重大事情当头,她还是非常冷静。 “夫君如此着急,是不是担心楚王?”曹云娥一语中的。 “不错,如果像潘崇说的那样,太后想杀我,至少,她还会有段时间布置,但是,我最担心的是楚王会不会也参与其中,如果有楚王的意思,钟府恐怕有旦夕之祸。”钟无悔忧虑地说。 “楚王不会!”子樱淡然地说。 “为什么?”钟无悔问道。 “众人都知,夫君毫无专权的野心,也没有居功自傲的骄横,反倒是一心为楚国民众,楚王不会不知。夫君担心的是功高盖主,大祸将至。但是,夫君所作所为全是为了楚王的声威,楚王决不会在王权初稳的时候,诛杀功臣。因为,相比之下,斗越椒若敖氏家族的威胁,对楚王的王位威胁更大。 因为,若敖氏家族原本就是王族分支,”子樱侃侃而谈。 钟无悔喜得抱住子樱猛亲了一口:“这真是当局者迷呀,幸亏有了我的好贤妻。” 这时,曹云娥接着说:“夫君不是说太后身边有个女才子叫婵娟吗?你何不去问问她?大凡有才气的女子,一般很尊重有才情的男子,太后若有杀意,至少她可以隐约的透出一点意思。” 钟无悔回想起,上次婵娟独自来钟府劝谕钟无悔时,自己曾说过,如劝的大王重树楚国强盛之威名,称霸中原,找太后索要的珍宝就是婵娟。 因为婵娟说,为了楚国,她可以做出牺牲。只是这犹如送羊饲虎一般祭奠的话语,刺激了钟无悔,使他深感无趣,才一直未见婵娟,如今,也只好去太后那里假装索要婵娟,探探口风去了。 当晚,钟无悔没像平日那样与妻妾们胡混,只是安安静静,激情飞扬的和子樱、曹云娥展翅双飞。 张小梅的死,使他始终难以释怀。特别是张小梅在台上以血泪控诉潘崇的罪行时,那纤弱无助、忧郁哀愁的身形,始终萦绕在钟无悔大脑,久久不去。 正是张小梅的羸弱,使得民众更为仇恨潘崇,立刻就掀起了仇恨的狂潮。使得钟无悔的策划,比预想中的效果还好。 第二天,钟无悔早早起床,上早朝去了。 楚王自杀掉潘崇,王权回归后,便立刻将钟鼓乐器统统扔掉,解散了乐队,打了乐师、歌伎、舞姬,每日上朝,勤于政事。 在大殿,楚王又问了一声:“群蛮犯楚,可有良策?” 一位大臣开言道:“我大楚饥荒尚未完全度过,当下内患刚除,我担心军心不稳,我想还是暂避一时为好。” “可是,庸人帅群蛮以叛,麋人率百濮聚于选,将伐楚,我大楚如何暂避一时?”另一位大臣道。 又有一位年老的大臣说:“麋人率百濮聚于选,距王都不过两百多里地,现在,我们尚无力量抗敌,我看不如迁都为上策。” “庸国带头叛乱,另有山夷攻击大楚西南边境,声势十分浩大,已连下数城,直入楚境,我想应该调集兵力,高筑城,死守王都。”又有大臣说。 “当初周武王兴兵伐纣,庸率卢、彭、濮等八国以兵相从。现在庸国仍统属儵、鱼、夔等众多附属小国,其军队善战,锋芒正锐,我们只宜暂避,先迁都到阪高,在那里备战,待到敌军疲劳时,我们再战。”一位大臣说。 “不能迁都!此策不妥,我们能去,敌人也能去。况且王城这么多百姓,他们跑得过的那些成天在崇山峻岭奔跑的群蛮吗?”在楚王隐忍其间,大骂过楚王的大夫苏从表示坚决反对迁都。 “苏大夫说的有理。”曾在乡校支持民众畅言的大夫伍举说:“群蛮残忍,大王迁都,无异于将楚国百姓送入狼口。与其消极避让,不如主动出击,攻打庸国,敌人见我们虽遭荒年,仍能出兵,一定会害怕。” 朝会上,最有实力的斗越椒和钟无悔都选择了一言不。 这时,迁都于不迁都的大臣吵成一片。楚王一言不,静静听着大臣们的争吵。 听着听着,斗越椒似有不耐的感觉,他桀骜不恭的大声道:“迁什么都,不就几个蛮族兵吗,有什么可怕?大王把军队交给我,用不着我出马,叫一名手下大将都可将这些蛮子赶回他们的老窝里去。” 听斗越椒说的时候,钟无悔和楚王对视了一下,那眼光中读出太多的东西,钟无悔刹那间也明白了,若说太后想杀他,绝对没有楚王的意思,因为他和楚王都已看出,潘崇刚一死,斗越椒已露出目空一切的骄横,他大概认为,现在朝中,再没有谁能与若敖氏家族抗衡的权臣,轮到他专权的的时候到了。 斗越椒一说,众臣都停止了争吵,大殿一下安静下来。 “令尹勇气可嘉,我也赞同一战,钟大夫认为呢?”楚王说。 “我认为必须一战,但是,最好拟定出最佳的策略,力求一战定乾坤。”钟无悔说。 听到钟无悔的话,斗越椒鼻子冷哼一声:“等到钟大夫拟定出最佳的策略,恐怕王城早已成灰烬了吧?我明日即派大将领军前去破敌,大王就在王城静等佳音吧。大王,怎么样?” 楚王苦笑了一下,说:“既然令尹有如此把握,赶紧下令军队出征就是。” 就这样,整个早朝就在斗越椒的几句话中结束。 早朝之后,斗越椒忙着分兵派将去了,楚王要钟无悔来到他的书房。 “你认为,此次出兵胜算多少?”楚王问道。 钟无悔肯定的说:“毫无胜算。” “钟兄为什么如此肯定?”私下里,楚王还是和钟无悔称兄道弟。 “大王想想,楚国和秦国的军队与庸国作战,输得多还是赢得多?”钟无悔问道。 楚王摇摇头:“不知道!” “一次都没赢过!”钟无悔说:“庸、麇在汉水流域是有影响力的大国。在鄂西山区百濮部落联盟中地位显赫。实际上他们控制着百濮部落的领导权。武王伐纣,百濮参战是以庸、麇为主力。 而且,庸国的建国历史有一千多年,具有连续性、稳定性。庸国盛产五金,掌握着先进的青铜技术,这就意味他们的刀剑兵甲不逊于任何国家。庸国的北面是秦国,东南是楚国,西南为巴国,处在大国的交汇之区。如果他们这么容易打败,早就亡国了。” “如此说来,斗越椒必败无疑?”楚王问道。 钟无悔点点头:“希望他能打胜仗,但是我认为他必败无疑,因而我们必须做好应急的准备,这次对庸国开战,不打则已,要打,必须将它彻底打败。” “钟兄可有良策?”楚王问道。 “我认为,仅凭楚国一国力量,绝难战胜庸国,要知道,楚国还比较弱小的时候,庸国已是较大的方国之一。要战胜庸国,我认为,必须联合几个国家一同消灭庸国!” 接着,钟无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未完待续。)8
第一百四十二章 出使秦国 “钟兄有何策略?”楚王问道。 “伤其九指,不如断其一指,集中优势兵力打歼灭战。”钟无悔坚决的:“庸国、麇国在汉水上游,居山野之中。楚国在汉水下游,处平原江陵。庸、麇攻楚,顺流而下,相对容易;楚国伐庸、麇,逆流而上,进程缓慢,不利于进攻。 后方不稳是立国之大忌,况且庸、麇并非弱之邦,一旦庸麇发难,楚国不得不全力迎敌,使得我国在与北方中原诸国争斗时,时常受到牵制,这次正好利用这次机会除掉庸国和麇国。” “钟兄的想法正好与我不谋而合。”楚王大喜道。 “打蛇打七寸要害,庸国首先挑起了这次叛乱,只要全力攻打庸国,群蛮百濮自然慑服自退。”钟无悔继续:“首先,对北方高悬免战牌,紧闭楚国北方的门户申、息两邑北门,防备晋国等中原诸侯趁火打劫。然后,出使秦国与巴国,联合进击庸国,一举将它灭掉。” “时间仓促,秦国和巴国愿意立即出兵吗?”楚王有些疑虑。 “国与国之间的交往,无非也是为利益所趋。庸国正堵在楚、秦、巴三国门户之间,一旦灭掉庸国,三国之间道畅路通,各有所得,一定会出兵。”钟无悔得非常有把握。 “既然如此,钟兄可愿出使秦国?”楚王问道。 “我是楚王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哪有什么愿不愿意之。”钟无悔笑着。 楚王大乐,:“钟兄笑了。”然后深有感慨的叹道:“得遇钟兄,实乃我熊旅之大幸,我记得少傅曾告诉我,钟兄曾发誓,来日定当一尽全力,助太子成就霸主之业。如今,楚国刚刚起步,还望钟兄莫半道弃我而去。” 楚王的甚为殷切,眼中竟有两泪光闪烁。钟无悔深为感动,:“我钟无悔不求权位,不求厚利,只求大王能保得我钟府平安,我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钟兄如此,是不是有人想加害钟府?”楚王心思细密,他听出钟无悔话中有∷∷∷∷,m.@.co︾m话,因此赶忙问道。 钟无悔苦笑了一下:“如是弑父杀妻、强田夺地的私仇,你很容易知道敌手是谁。但是,涉及到朝堂的权力之争就难了,这也是最为残酷,最为复杂的争斗,让大王登上王位的障碍,被一个个的扫除,谁知道他们在宫中还隐藏了多少实力,为了给家主报仇,他们会不会找机会报复我? 如果他们明的胜不了我,会不会暗中伤人呢?比如,谗言也能杀人,借刀也能杀人,有时,兵不刃血都能毁我钟府,大王我能不担心吗?” 楚王没有吱声,沉默了一会才:“钟兄告诉我,怎样才能保护钟府?” “不知道。”钟无悔老老实实的:“我只希望大王听到有人要害我的风声时,不管是什么人,能够提前告诉我一声就行。” “我答应你!”楚王真诚的,然后问道:“钟兄什么时候可以动身去秦国?时间太紧急,没办法。” “还有一件事,务必请大王开恩……” 钟无悔还没完,楚王马上接着:“是凌波姑娘的事吧?” 钟无悔:“此去秦国,无暇关照凌波姑娘,她其实并非真正的敌人,请大王一定想办法,留得她一条性命。” “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办理好。”楚王安慰道。 “不是我磨蹭,确实事情太多,我再去见见太后一面,就准备出发。”钟无悔。 “见太后?哦,我知道了,”楚王笑着拍了拍钟无悔的肩:“你想去找楚国第一美女婵娟吧?你在我面前不止一次提过她,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啊!如果你看上她,我可叫青花公主帮忙,如何?不过,她是青花公主的师傅,你可不能强来哟!” “这我知道。” “好吧,我马上叫人带你去太后那里。”楚王完,着令太监带钟无悔去太后那里。 青花公主、婵娟都正好在太后那里,陪着太后话。 钟无悔一见太后,立刻跪拜道:“多谢太后赏赐!” “赏赐?赏赐什么?”太后一头雾水的问道。 “上次婵娟到钟府去的时候,不是,如果我能劝谕大王振作,重整朝纲,将先王的遗愿发扬光大,重树我楚国强盛之威名之时,就是太后赏赐之际,如今我已做到这,还请太后赏赐。”钟无悔大言不惭的。 “哦?”听钟无悔这么一,太后也来了兴趣:“你,你想要什么赏赐?” “我想要太后最珍贵的宝贝——婵娟!”钟无悔开门见山的:“因为我将出使秦国,回来后将与群蛮厮杀,在九死一生的铁血战场,不知能活几日,因此想先将珍宝收归囊中再。” “婵娟——”太后拖长了声音:“我曾经这么讲过吗?” 婵娟跪在太后面前:“太后没讲,只因当时我急于想完成太后的使命,才出此下策。 众人都钟大人是第一淫贼,我想,如果婵娟牺牲自己,靠着尚可自认的容貌颜色,使钟大人能劝得大王振作,重树我楚国强盛之威名,那也值得,因此,婵娟私自编造了太后的赏赐,还望太后恕罪。” “听见了吗?”太后冷冷的对钟无悔:“你可死心了。你既然不知能活几日,就赶紧找你妻妾去温存吧,不然,死到临头还抱有不着边际的奢望,那就太可惜了。” “婵娟,刚才可都是你的真心话?”钟无悔直视着婵娟的双眼问道。 婵娟一下乱了方寸,感到左右为难。她以前在宫中,听到的都是有关钟无悔这个大淫贼怎么蠹惑楚王,如何淫乐的传闻。 虽钟无悔是楚国第一淫贼,但是他“淫”的有层次,“色”的有档次,因而他的事常常成为宫中宫女、嫔妃们的热门话题。 耳闻多了,钟无悔也逐渐引起婵娟的好奇,没想到,亲身接触过两次,钟无悔的才情却使得这位天资聪慧、艳丽秀美的女才子惊叹不已,直到钟无悔助楚王在风波诡谲的宫廷争斗中胜出,婵娟才真正认识一个全新的钟无悔。 婵娟对钟无悔的见识、谋略、政见深感钦佩,但是,她却看出太后对钟无悔的不悦,她又不能得罪太后,因此感到左右为难。 婵娟只好言不对题的:“你不是淫名在外吗?”她的言下之意钟无悔很明白,表面露出的不一定是真实的。 “既然如此,微臣告辞!”钟无悔。 “我代太后送送钟大人吧。”婵娟主动的。 太后却冷着脸:“不用了,方才,你给我们讲的事还未讲完呢。” 钟无悔此次来,并非真的要什么赏赐,他只是找个借口来观察太后的态度,他明显的感到了太后的敌意,这样,他对潘崇的话不得不慎重考虑了。钟无悔始终没想明白,太后为什么在潘崇死的前后,对他的态度变化这么大。 钟无悔的试探之行,多少可以让他看出太后的不善,不管是什么原因,但也不虚此行。 他想,即便太后想杀他,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如今大敌当前,抵御外敌方为重中之重,不然,一旦群蛮破城,楚国又会真正成为化外野人。 钟无悔在回去的路上,暗自决心,出使秦国回来后,一定要利用清理潘崇在宫中势力的同时,设法在宫中安插间谍,了解掌握宫中的各种事情,连轶事传闻都不能放过。 此次出使秦国,钟无悔只带了养由基和二十名最精悍的卫士,他们全都配齐了钟无悔的新式装备,什么手弩、短剑、攀爬工具等等。 斗兰一直要闹着要跟钟无悔前去秦国,但是,钟无悔这次死活不答应,因为一路的风险太大了。 斗兰已回到钟府,灭掉潘崇一党后,楚王的美女卫队便全部解散,美女卫士们拿了丰厚的酬劳,又回到各自的县邑去了。 钟无悔要斗兰负责起钟府的防卫,先桂则仍然在训练奴隶军团,做着以后的战斗准备。 天刚一黑定,钟无悔便带着护卫悄悄出发了。 最近的路是直插庸国,借道去秦国,但是钟无悔不敢冒这个险,而是选择了庸国与巴国之间的间隙,直奔秦国。 钟无悔一行走了大半夜,稍作休息,东方一发白时,他们又上路了。在崎岖的山道上,飘过来一阵阵树木的清香,钟无悔骑在马上,贪婪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享受着大自然慷慨的恩赐。 尽管山峦叠嶂,密林茂盛,钟无悔还是选择了这条道路,在深山老林遇敌的可能最。 一路疾行,没遇上什么情况,按这样的行程,钟无悔估计很快就可赶到秦国。 “钟大人,你看!”这时,养由基突然叫住钟无悔,指着一处悬崖要他观看。 只见靠近河流的地方,削壁腾立,参天而起。在两侧高达数百米挺拔奇峰、险拔峻峭的岩穴之间,许多棺木半悬山崖,或于崖壁凿孔,椽木为桩,尺棺就置放在崖桩拓展出来的空间;或在约壁上开凿石龛,尸棺置入龛内;或利用悬崖上的天然岩沟、岩墩、岩洞置放尸棺……。 “悬棺!”钟无悔脱口而出。 以前,他曾听他父亲,悬棺葬式是巴国一种处置死者尸骨的特殊方式,但是,对于这种富有深厚文化涵容的悬棺葬式,也存在着许多无法令今人解释的困惑。这也是最神秘的古代奇特的葬式。 在江河沿岸,选择一处壁立千仞的悬崖,使用什么方法,将仙逝者连同装殓他的尺棺高高地悬挂(置)于悬崖半腰的适当位置呢?对于悬棺葬研究,几乎都是悬案。 钟无悔非常激动,他很想遇上当地人,向他们请教悬棺的葬法。不过,此时还是要以安全为要。 钟无悔对众护卫:“我们已到巴国,大家要提高警觉,廪君是巴人最早的部族首领。勇敢善战,崇拜白虎。他们在丛林和深山的战法,不逊于你们曾受过的特种训练,我们不要轻易动武,以免引起误会。在这深山老林中,他们杀我们就想杀山鸡一般容易。” 正着,“停下,隐蔽!”钟无悔忙向护卫下令。 他忽然听见有不少人在林中轻轻移动的声音。 这真是常道的俗语:越怕撞鬼,越要遇上鬼。(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 路遇蛮兵 钟无悔一听来者众多,他让队员就地隐蔽,然后对着密林喊道:“我们是楚国来的盐商,想和巴国的酋领做笔大买卖。 不知你们是什么人,可不可以现身,我们谈一谈。” 钟无悔知道,巴国以前对楚国有一定臣附关系,但是,巴国境内,民族众多,其属有濮、賨、苴、共、奴、獽、夷、蜑之蛮,其中濮分布很广。 他们时而叛楚,时而附楚。楚文王时期,巴、楚之间就生过战争。直到第二年,楚国才大败巴师于津。 如今,庸率群蛮,麇率百濮,都说明其所率蛮、濮的部落众多,但还没有真正形成统一的力量。因此,钟无悔不知道,来者是亲楚一方还是叛楚一方。 巴国酋领所居之地一带出产井盐,清江上游称为盐水,是巴国的经济命脉。钟无悔只好谎称盐商。他必须想办法先弄清对方的身份和立场再说。 听钟无悔这么一说,周围呼啦啦站起一片上身****,手执猎弓和刀剑的人,他们脸上都画着跟老虎一般的斑纹,个个都带着野兽般的目光,死盯着钟无悔一行。 钟无悔收起利剑,向他们问道:“你们中间谁是头领?” 一个健壮的半裸男人走上前,说:“我是他们的头领。这是我的神兵。”他骄傲地说。 钟无悔只见他嘴上装了两颗獠牙,中间没有两颗门牙,有点像老虎的嘴。钟无悔这才确定他们是巴人,对虎的崇拜是他们特色。 钟无悔笑呵呵的说:“一看头领跟白虎一般的勇猛,就知道是巴族神兵。像头领这般生猛,每天要干几只母老虎?” 那头领一听,咧嘴傻笑起来:“这你也知道?我一天要干三只母老虎才能睡觉。”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差点让钟无悔晕倒:“一只要干三次。” 在生产力低下落后,人口死亡率高的情况下,生殖繁衍事关民族存亡的大事,对生殖器崇拜的习俗,也渊源于此,因此,性能力的强大也是部落勇士引以为傲的事,钟无悔没想到随口一句调侃正拍到马屁点。 一提到干母老虎的事,那头领异常兴奋,他向钟无悔问道:“你一天干几只母老虎?” 钟无悔苦笑了一下:“一天一只都有些吃亏。和头领相比,你是大树,我就是一根茅草;你是一只猛虎,我就是一只老鼠。” 钟无悔夸得那头领心花怒放。 “哈哈哈哈……”那头领一阵暴笑,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上天作证,像头领这样的猛虎,巴国只有一只,世上绝无一双。上战场,你的一只铜矛所向无敌,刺母老虎,你的一根肉矛也可以无敌所向。”说着,钟无悔在心里嘀咕了一声:“如在现代,你肯定是日本人的姓名,日穿钢板了。” 这时,看着那头领得意狂喜的时候,养由基上前对钟无悔说:“我们是不是要赶路了?” “不错不错,如果不是我们要赶路的话,我真想找头领请教,头领为什么那么厉害。”钟无悔带着遗憾的样子说。 “哈哈,我忘了,你们还有事,你们走吧,我们也要走了。”那头领挥挥手说。 “多谢,改日一定寻访头领,向猛虎请教。为了表现我对头领的敬佩之心,我想送匹马给头领,还望头领不要嫌弃。”钟无悔说完,叫护卫牵来一匹马。 可是,那头领却搔搔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不会骑马,在山里,我觉得还是两片大脚丫跑得快。” 钟无悔一想正好,他马上又说:“还请头领告知名号,我到时候,我就送几车盐给头领,以表心意,如何?” “这真是太好了。”那头领欣喜若狂,说:“大家都叫我大根,因为我这里很大,嘿嘿,你把盐运来以后,一问大根,大家都会知道。” 说完,那头领便马上放钟无悔他们上路了。 钟无悔暗自松了一口气,可是他们没走多远,又被那个头领叫住了。钟无悔注意到那头领身边又多了一个瘦高的男人。 那男人跟其他蛮兵一样,下身围着皮裙,****着上身,但是,他的羸弱与其他强悍的蛮兵有所不同,钟无悔马上想到,这人可能是头领身边出谋划策的人。 “什么事?”钟无悔问道,同时,他暗中打了个手势,叫众护卫准备好。 那个瘦高的蛮兵来到钟无悔他们面前说:“我们原来准备去办点事情,听大人说要做盐的买卖,我们头领说干脆先由我们送你们一程,免得路上遇上麻烦,不知大人的意思怎样?” 钟无悔一看,那些蛮兵已带着战斗的姿态围了过来,便哈哈一笑说:“那正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怎么会反对,我们一起走吧!” 钟无悔和蛮兵头领一起走在前面,钟无悔和他边走边聊,说:“我说猛虎,你们怎么就像蛇一样的,悄悄地动作?依我看,像这些神兵,应该扛着大旗在路上走,到时候就会有人赞颂你们,一杆杆的大旗哟,一杆杆枪,我们的队伍实力壮!” “什么是枪?”蛮兵头领有些不解。 “哦,就是打母老虎的武器。你们那些兵不都是雄的吗?”钟无悔说。 “对,对,不过,我们都习惯悄悄的动作,我们经常打猎,你一闹,猎物就跑了,所以大人说的那些事我们不会做。”蛮兵头领老老实实的说。 “庸国的兵也是跟你们一样的这么能打仗吗?”钟无悔漫不经心地问道。 蛮兵头领点头说:“是的,但是,他们的刀剑比我们厉害。而且,他们还在弓箭的箭头上抹蛇毒和癞蛤蟆毒混合的毒液,一般中箭的人,很难活命。” “如果猛虎的兵碰上庸国的兵,打不打得赢他们?”钟无悔故作不知的问。 “打得赢!”蛮兵头领自信的说。 钟无悔装作很好奇的问道:“你们怎么打得过他们呢?他们的毒箭听起来都让人害怕。猛虎和你的兵难道不怕毒?”钟无悔指着上身****的蛮兵说:“如果真像猛虎说的那样,他们被箭划一下都会死,” 蛮兵头领得意的一笑,说:“我们和他们交战时,会穿上用油浸过的藤甲,那种藤甲,不怕他们的箭,而且,即使中毒我们也有解药。” “这么毒的东西也会有解药?猛虎真是太厉害了。有人说周文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我看头领比文王还厉害。”钟无悔说。 蛮兵头领笑得眼都眯成一线,说:“解药其实很简单,就是……” 钟无悔正张着耳朵听的时候,忽然,那个瘦高个的蛮兵打断头领的话:“走了这么长时间,都很累了,请领下令让大家休息一下吧。” “什么?才走这么点路……”蛮兵头领刚要脾气,只见瘦高个的蛮兵对他打了个眼色,他立刻说:“好吧好吧,就休息一下吧。” 钟无悔回到自己的队伍中,这时,养由基神色紧张的对钟无悔:“那头领说带我们去巴国的都城,但是,他们走的方向不对。是不是另有用心,大人要多加留意。” “我早就看出来了,但是,这正好是我们要走的方向,要大家多留神,我估计,哪怕他们想加入叛楚的队伍,在半道上,他们还不会对我们怎么样。”钟无悔看看天色说:“今晚我们想办法摆脱他们。” 养由基应了一声,又回到护卫之中,悄悄对他们下达了钟无悔的指令。 自休息以后,蛮兵头领再没有和钟无悔一起聊天,而是一直和那个瘦高蛮兵呆在一起。 赶了一天的路,天已黑了下来。众人点起火把继续赶路。在走到一处小山坳时,众人突然听到一阵牛皮大鼓的隆隆声,隆隆的鼓声,在静寂的山坳传得格外遥远,鼓声一起,便响起一阵阵的回声,似乎四周的山峦峰谷都在回应。 “今天走不了了。”一名护卫来到钟无悔的面前。 “怎么回事?”钟无悔问道。 向钟无悔报告的这名护卫叫相三,他曾是巴国人,因为战败被当做奴隶转卖,后来被钟无悔买下,做了护卫,这才还他自由之身。 “响鼓的地方有老人死了,他们正在跳丧。”护卫相三说。 钟无悔听得鼓点欢快,几乎都是现代最富舞蹈感3/4或6/8的节拍,他疑惑的问到:“真是死了人吗?” 相三说点点头,肯定的说:“是的,我们巴人讲究‘生时喜酒死时歌’,我们不像那些都邑的人或王公贵族,死了人哀痛之至,哭啼的那么伤心,我们的习惯是,热热闹闹陪亡人,欢欢喜喜办丧事。” 边说边走,不觉已转过山道,只见一间屋前的屋场周围,都点上了火把,屋场有不少的人影,四下一眼望去,遥远的山道上,还有火把从山道上向这里赶来。 “今天我们不走了,就在这里待到天明。我们巴国不像你们楚国只管自己,我们是人死众家丧,听到丧鼓响,脚板就在痒。你看,我的那些兵已经忍不住了,这一唱就是一夜。”蛮兵头领对钟无悔说。 来到近前,只见亡者的棺木停放在堂屋正中,在棺材前插着竹花,左前方放一个自制的大牛皮鼓,鼓架在一个大圆木盆上,一个瞎了一只眼的老年歌师敞着胸怀,正在猛击鼓面,粗犷明快、刚健雄浑的鼓声响过好一阵之后,老年歌师才拖着高腔唱到:“棺材本是六坡板,四块长嘞两块短,四块长的杠四齐,两块短的坐中央,亡人在下乘阴凉。” 歌师唱的时候,周围的人便以“撒叶儿嗬”的衬词齐声来和,气氛非常热烈。 “这位老人六十岁以后死的。”护卫相三靠近钟无悔。 “你怎么知道?”钟无悔感到很奇怪。 “看到棺材前插着竹花了吗?这代表已逝亡人的岁数,一岁一根,用竹签加上外采的花制成的。”护卫相三告诉钟无悔说。 钟无悔悄悄观察了一下周围,他现他们来到跳丧的地方后,蛮兵对他们的监视仍未放松,这不是个好兆头。(未完待续。)8
第一百四十四章 密道出逃 钟无悔假装看着歌手的表演,心里却在盘算怎么脱身,他只想摆脱这些蛮兵,一旦和这些蛮兵开战,他和这队护卫就别想回王城了。在深山里,追踪、偷袭,都是这些蛮兵的强项。 这时,只听歌声一转,老歌手又开始唱了起来:“鼓打一槌从头起,灵堂内外听仔细。大家边唱边跳丧,听我从头说根底;鼓打两槌步步高,人间最讲是孝道。百善要数孝为先,父母恩情记心牢;鼓劲打三槌话衷肠,老人去世莫悲伤。人生难免这条路,在生尽孝死无妨……” 老人的歌声一起,随着歌声,两个上身****的汉子,在棺材前踏着3/4欢快的节奏,跳起舞来,他们动作主要是摹拟虎以及其他动物形象,激昂奔放,如老虎洗脸、摆尾、行走、捕食等动作。特别是表演“猛虎下山”时,表演者一跃、一挟、吸腿、躬身,然后相对逼视、撞肘,再紧接一个跳转成弓步,同时轮右臂,口中发出阵阵的嚎啸,其形象逼真,可谓地道的“猛虎扑食”。 随即,又加入两名两个上身****的汉子,他们舞步变化多姿,舞者头、肩、腰、背的动作异常协调,他们时而相对出拳,时而绕背穿肘,时而触地衔物,时面踮脚打旋。 在鼓声中,一人唱,众人和,扣人心弦的鼓点和高亢粗犷的歌声,加上刚强有力,粗犷豪放的舞步,使众人的情绪异常高亢。 这一组四人还未下场,又有四个上身****的汉子手端着酒碗,边喝边舞,踏入舞场。他们赤臂狂舞,充分显示了一派阳刚之美。 在舞者周围,站满了许多年轻的姑娘,对舞者品头论足,舞者的情绪更为高涨。 “她们怎么不下场跳?”钟无悔看着那些年轻的女子向护卫相三问道。 “只有男人才能跳丧。都说男跳发,女跳塌。”护卫相三眼睛盯着场中,对钟无悔说。 钟无悔暗中观察了一下,他发现监视他们的蛮兵,脚下也不由自主的动起来,开始跟着鼓点踏节奏。 这时,在一旁观看的少女们,对那些正在跳舞,雄姿勃发的青年汉子暗送秋波,掀起一阵阵的捧场与喝彩。 突然,鼓点一变换,歌手的高腔如平地拔起,直冲云霄,舞者们更来劲了,钟无悔发现,原来,一个美少女出现在现场,钟无悔一看,周围监视他们的蛮兵,看着那个美少女眼都发直了。但是,他始终没见到蛮兵头领和那个瘦高的的蛮兵。 钟无悔一想,只有自己的队伍有人进入舞场,监视他们的蛮兵才可能放松警惕,于是,钟无悔悄悄对对护卫相三说:“你也上场去跳。” 护卫相三应了一声,立刻迫不及待的加入了舞者当中,监视钟无悔他们的蛮兵,一见监视的对象也上场了,便乱哄哄的涌到场边上观看,准备随时加入舞者中。 跳丧舞跳的人多,但都有不成文的一定之规,即:场中要留出一定的空间,让跳丧舞的人尽情展示舞姿,舞者跳累后会自动下场,这时,新的舞者进场补缺。这样,可以始终保持场上有人起舞,而不至于冷场。 “注意掩护我!”钟无悔对养由基轻声说了一句,便悄悄消失在黑暗中。他运起内功,凭着气场上的感应,慢慢摸到蛮兵头领的附近。 蛮兵头领和那个瘦高的人正在一丛小树旁商谈。 钟无悔只听瘦高的人劝蛮兵头领说:“楚国大饥,庸人和麋人都已起兵伐楚,我们不做表示,万一楚国兵败,楚国的金银财宝、漂亮女人就轮不到我们的份了。” “我们像这样不也很好吗,吃的不愁。穿的不愁,还有那么多女人晚上和我睡觉,没有酋领下令,我们私下叛楚要受惩罚的。”蛮兵头领说。 瘦高的人继续劝道:“我们先要做隐秘一些,我们不和楚国公开开战,可以先把这些楚国商人捆起来,作为礼物送给庸人。等他们打赢了,我们就跟着杀进楚国,他们如果打败了,我们就悄悄逃回巴国,谁也不知道。” “可是,我看这些楚国人都很好,他们还答应送盐给我,我们部落正缺少这些东西。”蛮兵头领憨厚的说。 “我说头领怎么总是个死心眼,他们能送你那么多盐,表明他们很富有,我们扣押下他们,有数不清的好处。 如果庸人将要胜利的时候,我们就把这些人作为见面礼送给庸国,一起去楚都抢掠,如果庸国被打败了,我们就带他们一起回到我们的寨子,然后,送信去楚国,要他们用盐来换人,我们还可以多要几车盐,你说对吗?”瘦高的人说。 “可是,我总觉的这样不好吧。那个盐商和我挺对口味的。”蛮兵头领还是很犹豫。 “头领,据我的判断,这次。楚人必输无疑。”瘦高的人说。 “为什么?楚国兵多将多,武器又好,兵丁们打起仗来又都不怕死,怎么会输?”蛮兵头领很是不解。 “我来跟头领说说,第一,楚国大饥,民不聊生会怎么样呢?造反;第二,庸国和楚国、秦国打仗,从未败过;第三,听说楚王一天到晚都和一个姓钟的近臣淫乐,从不理政事,庸人突然起兵,他跑都来不及,哪里还会抵抗呢?我看,楚国必败!”瘦高的人非常肯定的说。 “那你说,该怎么样呢?”蛮兵头领的问道。 “现在,我们把监视他们的人撤下,然后,让他们一起跳舞,我去找人拿两罐酒,在酒里放上‘睡三日’的药,等到快天亮的时候,他们一定会感到又渴又饿,这时,我们把酒给他们送去,要不了一个时辰,就可以把他们全部装到笼子里去了。”瘦高的人说。 蛮兵头领想了想,还是勉强同意了这个主意。 要打听的情况已经打听到,钟无悔悄悄溜了回来,对养由基和几个护卫低声嘱咐了一下,大家装着没事般的开始吃喝。 这时,阵阵喝彩传了过来,钟无悔一看,加入跳舞的护卫相三在舞者中异常耀眼。在3/4的节拍中,第一拍上步,二、三拍颤身,两脚交替进行,激跃时如山风呼啸;文静时似溪水潺流。 特别是相三经过特训基地训练,激烈骄健,以纵、跳、踢、打相结合的“武打丧”,更是看得姑娘们美目圆睁。 先前看到的那个美少女,手端一碗酒,大大方方的走到护卫相三前递给他。 “哦吙吙……”周围响起一片男女狂叫声。 相三接过酒,退出舞蹈圈子,来到那美少女的身边。这时,早有人按耐不住舞动的激情,加入了跳丧的舞蹈圈。 “我是苴人部落酋领的女儿,我叫覃香,你呢?”那个美少女说。 “我叫相三,现在在楚国做一个护卫。”相三说。 覃香说:“你的舞跳得真好,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像你跳的这么好的人,看着你跳舞,我知道你的武功也好,在我们部落一定会成为第一勇士。我很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喜欢!”相三说。 覃香一听非常高兴,她拉着相三的手说:“我们到外面去吧!” 覃香牵着相三的手,来到外面的树丛中。她一摸上相三坚实的胸脯,便开始脱下自己的衣裳,将相三的手搭上自己的****。 她感到相三的手在微微发抖,覃香问道:“你是第一次找女人吧?” “嗯!”相三说:“我在一次战败后,成了奴隶,后来,多亏现在的主人把我买下,让我成为自由人。我当了他的护卫后,原想立下战功,再买地成家,所以一直没碰过女人。” “这里,”在覃香的引领下,相三的手拂过她平坦的腹部,又攀上了她丰满坚挺的双峰。覃香的娇躯忍不住一颤,轻轻“哼”了一声,随着相三大手的不断活动,覃香身体逐渐发热,呼吸也浓重起来,她明显感到了内心的躁动。 覃香的小蛮腰已经被牢牢抱住,一个****的**贴了上来,肉贴肉的温暖让覃香心中一热,使她心底涌起了无尽的甜蜜。 …… 两个****的**紧紧抱在一起剧烈喘息,下面咬合得天衣无缝,他们尽情体会着欲死欲仙的感觉,下面的两股激流也融合在一处,汇入心灵深处…… 良久,覃香才开口说道:“你真勇猛,我很喜欢呢!我要嫁给你,你什么时候去找我父亲求婚?我嫁给你以后,你就是部落的副酋领,除了我父亲,众人都要听你的。我父亲老是催着我找个郎君,没想到今天,老天才赐给我一个如意郎君。” 追求覃香的人,不知有多少,可是她一个也没入眼。有的壮士虽然曾经和她有过肌肤之亲,但也仅仅一次而已。 覃香满以为相三会满口答应,但没想到相三也没拒绝,也没答应,他紧紧抱着覃香说:“我要去问问我的主人。” “你不是自由之身吗?你说不干不就行了?”覃香有些奇怪。 “有些事情,一下说不明白,我答应你就是,但是一定要给我一点时间。”相三说。 “好吧,”覃香说:“我回到屋里去等你,你问好了来找我。” 两人依依不舍的分开,相三来到钟无悔那里,把他和覃香的事告诉给钟无悔。 钟无悔将蛮兵头领想抓他们的事告诉给相三,并要他暂时和覃香分开,钟无悔害怕蛮兵头领抓不到他们后,会找覃香的部落泄愤。 跳丧仿佛是生命与自然的倾诉,紧紧吸引着众人,一拨人下场,紧接着又是一拨人上场,歌师唱到兴头,也情不自禁的下场,边唱边舞。 本来就疯狂舞着的汉子们,看见站在一旁的少女们如火的目光,好似干柴遇上火,刺激着雄性的火焰旋转升腾得更加疯狂。 直到临近天明,这疯狂的气氛才微微有所降温。随着歌师的歌声一缓,汉子们又开始了舒缓、伸展的舞动。 一群蛮兵在瘦高蛮兵的带领下,提着酒来到钟无悔他们那里,但是众护卫说到达目的地前,他们不能饮酒。最后,在瘦高蛮兵的极力劝说下,钟无悔才允许他们只能喝一碗。 没多久,钟无悔一行众人都说发困,想睡一下,于是,他们稍微远离跳丧的地方,来到树下去打旽,在黑暗中,他们仿佛融在了树影里。(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 狗眼看人 瘦高蛮兵一看,只留下两个蛮兵监视着钟无悔他们一行,并吩咐说,等到钟无悔他们睡熟,就来叫他们。看到两个蛮兵紧紧盯着钟无悔他们,瘦高蛮兵和其他的蛮兵,又到一旁真正的喝酒去了。 钟无悔一看时间差不多了,悄悄给大家打了个手势,两个护卫悄悄来到监视他们蛮兵的背后,将他们无声地放倒,在他们口中塞进大把的草以后,捆了起来。 原来,在蛮兵们要钟无悔的护卫喝酒时,护卫们都设法泼掉或倒在袖子里,没一个人真喝。 瘦高蛮兵他们在一旁大吃大喝,有的又去参加跳丧,他们放心的等着药性发作的时间。 钟无悔他们在马蹄上包上麻布,准备悄悄的溜走。 就在他们刚刚准备上马时,暗夜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你们打算偷偷的溜走吗?” 一听到这声音,护卫们拔剑就准备刺杀。但是,相三听出是覃香的声音,忙悄声的制止住大家。 覃香幽怨的对相三责怪道:“你不想要我,可以对我明说,没必要偷偷摸摸的逃跑。” “不是这样的,我们害怕溜走后,那个蛮兵头领找你们部落的麻烦,这才故意冷落你。主人说,我们这次办完事情以后,我就可以娶你,到你部落安家。”相三轻声解释道。 “你们有什么事要急着办完?”覃香问道。 相三没有做声,这时,一旁响起钟无悔的声音:“我们要马上赶到秦国。” 覃香说:“我知道有条小路很隐秘,不会被那个蛮牛追上,不过,马匹不能骑。” “既然如此,有劳姑娘带路,我们赶紧走吧!”钟无悔说。 他们来到一处岔道时,钟无悔要大家下马后,对一名护卫说:“你先留在这里,当发现有人追上来的时候,用刀刺马股,让它们顺着左边的路奔跑,然后,你马上跟上我们,我们沿路都会留暗记。” 那个护卫答应一声后,留了下来。钟无悔带着其他的人,紧跟在覃香后面转入山道。 “这么轻易就跟这个女人走,大人不怕有陷阱吗?”养由基跟在钟无悔身后轻声问道。 “时不我待,情况紧急,我认为这姑娘不会骗我们,没人知道我们的到来,肯定不会预先布置陷阱。关键之点在于我们路途不熟,那些蛮兵会走小路截住我们,到时候,一样逃不掉,不如冒点风险,尚有生机。”钟无悔说。 这时,背后隐约传来大呼小叫的声音。钟无悔不由暗叹:“这些蛮兵的脚程也太快了,我们四条腿的只比他们两条腿的快了一点点。” 于是,钟无悔一行跟着覃香踏入山间小径。 钟无悔一行跟着覃香走了一程,这时,听见越来越清晰的水声。 “到了!”覃香说。 抬眼望去,不远处,一帘巨大的瀑布挂在山间,甚为奇丽。众人来到瀑布前,只见这瀑布颇为宽阔,从几十丈高的山头飞流直下,伴随着“哗哗”的响声,注入一片宽广碧绿的湖中,煞是壮观。空气中瀰漫着水气,众人站在瀑布边,水花溅落在脸上,颇为凉爽,想不到在这不知名的山中竟然有如此奇观。 “跟着我!”说罢,覃香跃入瀑布之中。 跟着覃香穿过瀑布,众人不得不感叹自然的神奇。 瀑布后面,是一个宽敞的山洞,在山洞里,还摆放着釜、碗、等实用用具。 “你是想我们在这里躲避一阵,等到追兵过后再走是吗?”钟无悔问道。 “那样岂不是误了大人的大事,我还要等着赶快成亲呢。拿来!”覃香找相三要来他的刀,来到山洞深处,用刀在洞壁上挖了起来。 覃香将土慢慢的挖掉一些后,看见一块树枝扎成的大木板,她拿掉木板,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出现众人眼前。 覃香对钟无悔说:“你们顺着这个洞一直往前走,出口是山中的一个山洞,上面盖着蔓藤,你们扒开蔓藤后就可以出去了,这条密道,在我们部落只有我和父亲知道,现在夫君也知道了。你们办完大事就把夫君还给我,大人不要食言,不然,我会叫族人一直追着大人。” 覃香话中威胁的意思很重,相三一听,马上严厉的对覃香说:“你说的这话马上收回去,不然,我去后不再回来。” 覃香一听,顿时眼泪都掉下来了,她怒道:“你是我的夫君,可你偏袒别人都不帮我,我要杀了你。”说着,拿着相三的刀就向他砍去。 突然手上一轻,刀落在了钟无悔的手上。 钟无悔严厉地对覃香说:“他是你的夫君,还是你的奴仆?” 覃香没料到钟无悔的武艺如此高强,眨眼的功夫,手上的刀已落在钟无悔的手中,她期期艾艾的说:“是我……是我夫君。” “是你夫君,你就要尊重他,这样你们才能恩恩爱爱过日子,你不要以为你是酋领的女儿,就可以随意欺辱自己的夫君。相三虽然叫我主人,但是,我都是把他们当兄弟看待。你别以为他是一般的护院,其实,他是楚王的近卫,因为这次有重要的事情,才随我一起出来。 我知道你们巴人性情耿直,敢爱敢恨,如果不是因为这次事情重大,我早叫他随你一同走了,有他在你们部落,可以和我们楚国友好相处。而且,一旦你们需要帮助,我们楚国可以随时伸出援手。 但是,相三是个有责任心的汉子,我们这次出来异常凶险,谁也不会预料会遇上什么事情,就像这次蛮兵头领想抓我们一样。如果相三一旦出事不能回转,你叫族人一直追着我,就是对楚国宣战,你为自己私利而不顾部落的安危,这是酋领女儿该做的吗? 相三看起来是帮我,其实是为了你们好,因为有些事情他不能讲,你知道吗?”钟无悔一顿训斥,说的覃香目瞪口呆。为了拔高相三的身份,他故意说是楚王的近卫。 “你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覃香问道。 “我们回来后,自会告诉你。”钟无悔冷冷的说。 “我们赶紧走吧!”养由基一看说的差不多了,便催促道。 相三走到覃香身边,拉着她的手说:“我们赶紧走吧!” “我不走!”覃香坚决的说。 “怎么啦?”相三以为覃香还在赌气,刚要劝她,可他还没开口,就听覃香发话了。 “你们走后,我要把洞封住,这样你们才更安全,万一有人追来,我还可以在洞口抵挡一阵。只要你记得回来找我就行了。”覃香温情的说。 “只要我有一口气,爬也要爬回来。你要注意保重,等我回来。我们走了。”说完,相三头也不回的跟着钟无悔走了。 山洞里的路有时低的只能使人在地上爬行,有时窄的勉强挤着身子才能过去。但是,所幸没有岔道。钟无悔他们走出山洞时,外面已经大亮。 因为巴国蛮族太过复杂,亲楚、叛楚、亲秦、亲蜀、仇蜀、近庸等等的部落难以判断,一摆脱追兵,钟无悔害怕又遇上敌人,便带着众人穿密林、走险道,披星戴月,日夜兼程,终于赶到秦都雍城。 由于秦国长期处于戎地,为中原诸国瞧不起,视其为“戎狄”。到了秦穆公时期,穆公以五张羊皮换回百里奚为上大夫(丞相)之后,秦国发展生产、安抚士族、恢复经济,尽管被晋国屡次打败,但都能很快恢复元气,终于击败晋国。 后来穆公又重用人才,征服几十个戎狄国,使秦国辟地千里,国界南至秦岭,西达狄道(今甘肃临洮),北至朐衍戎(今宁夏盐池),东到黄河,连巴国也来朝拜。成为威震四方的大国。秦穆公也成为春秋时期有名的霸主之一。 秦穆公死后,秦康公即位,当时秦国国力空前,但是,秦康公却没有先王的雄心壮志,他也希望遵循先王东进的策略,但是,就在几年前,秦军仍为晋国所败。 钟无悔知道这次说动康公出兵的任务并不简单,这源于楚国的一次未遂入侵,造成秦楚之间的相互猜疑。 秦康公胸无大志,荒于国政。为了自己的玩乐,他让百姓修建豪华的观景台,劳民伤财的耗时三年,仍然没有竣工。秦康公穷奢极欲,使得百姓怨声载道。楚国一看,认为机会来了,就假说要去打齐国,准备攻秦。 幸而,秦国的一位贤臣任妄对康公说:“百姓吃不饱会引来敌人,疾病流行会引来敌人,劳役频繁会引来敌人,动乱会引来敌人,国君花了三年的时间建筑城台,楚人就发兵攻打齐国。 可是,现在齐国没有灾荒,也没有疫病,国力强盛,国家太平。请问,楚国平白无故去进攻它干什么?依臣下的看法,楚人恐怕是以攻打齐国为名义,实际上却是要袭击我国,我们最好及早防范。” 幸而康公还没过于昏聩,于是派兵重点防守楚国的方向,楚军这才中止行动。 钟无悔他们来到秦都雍城的时候,身上的衣裳已被山中的灌木挂的破破烂烂,加上他们风餐露宿,如不是腰上挂着刀剑,还真与乞丐差不多。 钟无悔站在不远,观看着秦朝的一代古都——雍城,在高大的城墙外,护城河由引来的河水形成天然的屏障。 钟无悔决定先去吃点东西,每人再去定做两套衣裳,像这样狼狈的样子,实在有损楚国的形象。 雍城很大,街道都是呈“井”字形交错的结构,显得错落有致。街旁都是铺店、酒楼和手工业作坊,这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钟无悔常听人把妓院叫做“秦楼楚馆”,不过,来到雍城一看,好像青楼并不多,没楚国那么“娼盛”。 钟无悔带着众人来到一家上好的酒楼,酒楼的小二看着他们穿的破破烂烂,心存疑惑,刚想赶他们到一边去,可钟无悔的眼神一扫,使他不由打了个冷噤,再一看个个壮汉腰间都带着刀剑,小二只好将他们带到一间厢房。 一进厢房,钟无悔吩咐小二将他们最好的酒菜上来,小二唯唯诺诺的答应后离开了。可是,钟无悔他们要的酒菜,一等也不来,二等也不来,周围都是大吃大喝的闹声。 钟无悔感觉情况不对,他决定自己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他刚一出门,就见小二带着两个锦袍公子过来,两个锦袍公子的身后,跟着一群气势汹汹的打手。 一见到钟无悔,小二指着他说:“就是他们!”(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 秦都杨威 一个锦袍公子对打手们淡淡的说了一声:“给我拖到外面去打。只要打断他的双腿,以后再难进酒楼就够了。” 这时,养由基和四名护卫也闻声出来。 钟无悔考虑到进入秦都,带有刀剑的护卫人数多了反而不好,因此,留下上十个护卫没进城,他只带了养由基和四个护卫进城。 那锦袍公子一看钟无悔他们几个人的架势,眼睛一瞪,气势汹汹的说:“想干什么?” 另一个锦袍公子笑道:“出来的正好,连他们一块儿把腿打断。” “慢!”钟无悔大喝一声:“他们是我带进来的,有话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冲我来就是,牵连那么多人干嘛?” 原来,钟无悔一看来者不善,凭他们颐指气使的样儿,就知来者不是权贵就是王侯之类的人。在等级森严的社会,钟无悔害怕他的护卫打伤这些权贵王侯后受到惩罚,到时,如果对方不依不饶,为了国家大事,他说不定只能牺牲他们。因此,钟无悔喝住他们,准备独自应对,护卫们也知道钟无悔的能耐,都站着没动。 “好一个一人做事一人当。好!我就喜欢这样爽快的人。既然如此,今天的帐,就记在你一个人头上算。”先前说话的锦袍公子拍着手说:“那就到大街上去吧。”他想在大庭广众下折辱钟无悔。 钟无悔没动,说:“你不会等我出门后,再来找我这些兄弟的麻烦吧?” “胡说!”先前说话的锦袍公子怒道:“我答应过你的事一言九鼎,你可以在全城问问,我徐政什么时候不讲信用?” “既是如此,我们走吧!”说着,钟无悔和他们一起出门来到大街上。 钟无悔和两个锦袍公子一出酒楼的大门,立刻就被人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连酒楼正在吃饭的客人都跑出来看热闹。钟无悔一看,以为爱看热闹,说不定就是中国人的秉性。他哪里知道,这些人赶来看热闹,是因为这两个锦袍公子,一个是上将军的公子,一个是右庶长的公子。 上将军职掌为典京师兵卫,右庶长为王族大臣领政,相当于辅相。敢在秦都和这两个锦袍公子叫板的人,到目前为止,也就钟无悔一个人,而且,在外人看来,还是个乞丐。 来到街上,“是单挑还是群殴?”钟无悔镇静地问道。 “什么是单挑?什么是群殴?”上将军的公子徐政不解的问到。 钟无悔慢悠悠的说:“单挑就是一对一的打,群殴呢,就是你们所有的人一起上,和我一个人打。你选哪种?” 两个锦袍公子从未听过这种打法,每次打人,打手们一拥而上打完就算,那还分什么“单挑”、“群殴”。 两人一合计,决定还是先选单挑,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多人打一个人,打赢了面子也无光,何况这些打手都是徐政从军队找来的好手,痛打一个乞丐应该不费吹灰之力。 “单挑。”徐政刚一说,另一个锦袍公子马上纠正道:“先单挑!” 钟无悔在街中一站,勾着指头说:“谁先上?” 徐政一示意,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站了出来。徐政首先就选出最强的军汉,想一举将钟无悔打倒,以免弱了自己的名声。钟无悔多打倒一人,他的名声就多弱一分。 壮汉大叫一声,刚要动手,忽然听见一个女声的娇喝:“住手!” 一个身材苗条的美貌少女出现在锦袍公子身边,钟无悔打量了一下她,这少女虽然苗条,但与楚国少女的苗条完全不一般,这少女身体的线条优美,显得非常矫健,举手投足都非常协调,。 “哇!一看就是练武的人,魔鬼身材,黄金比例,车灯亮堂!”钟无悔迅速在心里定下结论。 “哥,你又想欺负人了,以前,百里伯伯一直跟你说,要学会爱民。父亲也一直要你收敛,说树大招风,况且练武之人天外有天,百里伯伯和父亲的话你不听了?”少女不满的对徐政说。 钟无悔一听,暗暗吃惊,他真没想到一员武将居然会有这么有见识,而且听那少女的口气,好像跟百里奚还很熟。于是,当下便起了结交之心。 钟无悔立刻笑着说:“看在这么漂亮的女孩面子上,我就不跟你们计较了,带着你的人走吧。” 那少女一听,睁大眼睛望着钟无悔,有人很无耻,没想到还有更无耻的人,她是为钟无悔解围,怕他吃亏,没想到顺着杆子爬这么快。他居然说,要放过那锦袍公子和他带来的一众人,连徐政都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另一个锦袍公子呵呵一笑说:“我们就不用你放过了,我想自讨苦吃,如何?” 钟无悔也呵呵一笑,说:“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然后他向看热闹的人大声说:“这位公子平日吃惯了膏粱,想自讨苦吃,这就怨不得我了。我说过,男子汉一人做事一人当,还望公子对众人承诺,我给你吃完苦头后,不会找我朋友麻烦。” 周围的人都轰然大笑起来,在他们看来,钟无悔就像个疯人一般,别人不打死他就算他的幸运,他居然还敢戏弄别人。 “单挑,上!”徐政恼羞成怒,对那壮汉令道。 他可爱的妹妹正准备上前阻止,可一看到钟无悔的浪荡样子,又打消了主意,她非常讨厌钟无悔的无耻,想等他吃过苦头之后,再阻止哥哥进一步行凶。 “呀!”壮汉大叫一声,挥着斗大的拳头向钟无悔扑来,可是,钟无悔好像没看见他一般,眼看钟无悔将被砸个正着,在旁人的惊呼声中,只见钟无悔身子微微一闪,当那壮汉拳头贴着钟无悔耳边掠过的时候,钟无悔一起脚,那壮汉就抱着裆下倒在地上。 “这叫静如处子,动如脱兔,知道吗?”钟无悔洋洋得意地说。 那少女“咦”了一声,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搏击,也没见过这么干净利落就将一名壮汉打倒,她这才明白自己误会了钟无悔,钟无悔曾说,看在漂亮的女孩面子上,不跟她哥哥计较,这话原来是真的。 一个照面他的人就倒下了。徐政可输不起这个面子,他和另一个锦袍公子几乎异口同声的说:“群殴,上!” 徐政带来的那群打手,早就按捺不住,一拥而上。这时,只见钟无悔犹如蝴蝶穿花般,在那群打手中穿行,“借力打力”、“指上打下”……,腿法、掌法、肘法、步法,钟无悔像温习功课般,痛痛快快的发泄了一番前世散打的自由搏击凶狠的职业技法。 在灵活多变的招式和变幻莫测的攻击中,钟无悔越打越狂,他心底一直压抑的莫名郁闷,像火山一般爆发了。连养由基在一旁,都看的心惊肉跳,他此时才知道,以前钟无悔和他比武,完全是对他手下留情。 “别打了!”“再不能打了!”那少女的惊呼和养由基的叫唤才将钟无悔惊醒。 头破血流,断胳膊断腿的家丁们躺了一地。那些看热闹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现场静的可怕。 “你,”钟无悔一指一个锦袍公子:“你,过来,你不是想吃苦头吗?我来教你吃。” 看着钟无悔眼中的凶煞之气,那个锦袍公子双腿颤抖个不停,半步也挪不动,只见地上开始变湿,从他裤裆里不停的滴下黄色液体。 “我来跟你单挑。”徐政说。此时,他不得不上前,哪怕被打倒,也比以后众人嘴里的奚落,“大将军的公子临阵逃脱或落荒而逃”要好。 “哥!”那少女拉住了徐政的胳膊。 “钟大人,我们还有要事未办。”养由基来到钟无悔身边小声说。 那少女看着一地惨号的打手有些不忍,她走到钟无悔面前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打,你不说看我的面子,可以住手了吗?” “可以。”钟无悔又恢复了潇洒的神情:“我的心一片黑暗,是你照亮了我的心,我的眼前一片迷茫,又是你为我指出道路,我不听你的听谁的呢?至于为什么要打,我也不知道,我们到酒楼吃饭,饭到现在还没进口,但是,打得倒是太过瘾。这事,你得问问你哥哥去。” 这少女也听得一头雾水,怎么无缘无故的就打起来了。她向徐政问道:“哥,你们为什么打架?” 徐政支支吾吾地说:“小二说有人想在酒楼闹事,吃饭不给钱,所以我就带人过来。” 原来这酒楼的生意奇好,徐政和那位锦袍公子都是合伙人之一。徐政一听有人居然来这里闹事,那不是当众扇他耳光吗,于是,就带着一群军汉,换上平民的衣裳赶了过来,没想到,这么多人,被钟无悔一人打得落花流水。 “你过来。”那少女把小二叫过来问:“他们吃饭不给钱吗?” “没有,我看见他们像乞丐一样,可是,要的都是酒楼最好的酒菜,我以为他们想故意闹事,所以就悄悄把公子喊来。”小二却生生地说。 “我说过不给钱吗?”说着,钟无悔掏出一块金子:“你看清了,付你酒菜钱还不够吗?” 小二马上跪倒在地:“是我瞎了眼,是我的不是,求大爷饶命。” 钟无悔手一扬,那块金子像飞刀一般嵌进酒楼的大门,他说:“这是我们的酒菜钱,你用手抠的出来,剩下的都是你的。”然后,对养由基和四个护卫说:“走,我们上楼吃饭。” 说完,又殷勤的向那少女说:“我有幸能请你和我们一起吃饭吗?算是你开始帮助我们的答谢。” 钟无悔掷出金子的一手飞刀绝技,震惊了所有在场的人。徐政的父亲是大将军,徐政如何不知这武功的高强。 那少女也想了解一下钟无悔的来历,便大大方方的说:“请我吃饭,太好了,不过,我哥错在先,这酒菜钱就由他给了,反正这酒楼有他的份儿,行不行啊,哥?”她抱着徐政的胳膊摇了两摇。 徐政的面子此时还拿不下来,他哼哼哈哈的没明确答应。 钟无悔又掏出一锭金子对那少女说:“别以为我付不起酒菜钱,我请客,别人出银两,可不是我的习惯。我初来此地,还要向姑娘了解一下本地的风土人情,美人就别推了。不然我会很伤心的。” 钟无悔嘴上说伤心,可那少女看他哪有半点伤心地样子,她觉得钟无悔这人很有趣,就没再坚持自己的意见。 他们转身刚刚准备上楼,这时,就听身后有人说:“你们都别说,这客由我请定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章 饮酒谈兵 众人一转身,只见一位四十多岁丰姿魁伟的中年人站在他们身后。 “爹!”那少女一见中年人,脱口而出喊道。 中年人微微一点头,示意众人上楼。钟无悔也没多说,与众人一起上楼,进入厢房。养由基和四个护卫他们则进入旁边的一间厢房落座。 钟无悔知道,这位中年人说请他们,必定有事,平白无故,天上哪会掉馅饼。 进了厢房后,那中年人、徐政、徐政的妹妹和钟无悔各坐一案。待四人坐定后,那中年人严厉地对徐政说:“先给这位小侠赔礼。” 但是钟无悔看出徐政心有不甘的样儿,忙对中年人说:“赔礼的事就免了,反正我也没受伤,倒是公子带来的家丁伤的不轻,我心有愧疚,是我应当赔礼才是。” 中年人叹了一口气,对徐政说:“你还心有不甘,就我看,凭你这份气度都不如人家,武学就更不用说了。未曾习武先修德,须知天外有天,而谦受益,满招损。” 钟无悔一听大吃一惊,他努力研习的截拳道,欲达到的目的,并非伤残之法,而系一大道,是朝向生命真谛追寻的坦荡大道。 这中年人的话深含哲理,与截拳道的一些哲理思想,有异曲同工之妙,钟无悔深感这位中年人绝非常人。 果然,中年人发话了:“我是秦国的上将军徐达。”说着,他指着徐政和少女:“这是犬子徐政和小女徐谨。不知小侠何方人氏,来我秦都有何贵干?” “既是徐大将军亲临,我便无需隐瞒了,我叫钟无悔,是楚国派来的使节,此行主要是与秦国商议共击庸国之事。”钟无悔说。 一听名叫钟无悔,徐政顿时来了劲儿,他盯着钟无悔说:“你就是名号楚国第一淫贼的钟无悔?” “政儿。”上将军徐达听徐政这样一问,生恐钟无悔不高兴,打算喝住徐政。 没想到钟无悔一点不在乎,还掏出国书展示道:“你说得对,我就是楚国第一淫贼钟无悔,如假包换。” 徐政接过一看,吃惊的说:“真是你呀?那你们怎么穿成这个样跑到秦都?害得我们把你当做乞丐,来酒楼抢吃强喝的。” 这时酒菜已上,在众人边吃边喝的同时,钟无悔把来秦国的路上,遭遇蛮兵,设法脱险的事大致上给他们讲了一遍。说到惊险处,上将军的女儿徐谨都紧张的透不过气。 听完钟无悔讲叙的经历之后,大将军徐达不由得赞道:“都道钟大人淫名在外,于我看来,钟大人不拘于俗,随机而变,真乃将才也!” 徐谨对钟无悔说:“我爹很少夸人,当面夸一个人,你还是第一个。” 说完,徐谨起身来到钟无悔旁边,硬要和他挤在一个案几上坐下。 钟无悔小声说:“既然我这么优秀,不如你嫁给我算了。” 徐谨也没回答,只是白了他一眼,将头靠在钟无悔的肩上。 秦国久在西陲,尽管一直在抵抗犬戎等异族,但其生活状态却是和西戎一直处于杂居的状态。由于受戎狄习俗的影响,秦人的文化和风俗一直是原始的,素朴的。男女无别,角色混乱,导致了秦人民风的开放,贞洁观念甚是淡薄。 比如,秦穆公时,晋太子圉在秦国作质子,穆公把宗女怀嬴嫁给他为妻。不久,晋太子圉逃离秦国回晋。怀嬴没有跟随他,而是留在了秦国。于是秦穆公又把包括怀嬴在内的宗女五人嫁给晋公子重耳。 重耳与太子圉的父亲夷吾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秦国让重耳娶自己的侄媳,重耳认为这是违背礼法之举,不愿意接受。他的随臣司空季子劝重耳不要拘小节,忘大丑。重耳才勉强答应。 徐达并没有因为徐谨亲昵地举止而责怪她,眼中反透出一丝欣慰,他向钟无悔问道:“就我所知,楚国大饥,周边烽烟四起,庸人善战,似有进逼王都之势,哪还有一战之力?恐怕向秦国求援才是实。” “非也,非也。”钟无悔知道,徐达的想法,也是代表秦国群臣的想法,说服上将军徐达,就是说服秦国群臣,他必须慎重以待。 钟无悔将酒碗一端说:“上将军的说法不是不无道理,待我见到秦王和群臣,自会力辨,和他们讲清楚。但是,如果朝堂上,将军听我的话有道理,还请力挺。这是其一;其二,如果秦国答应出兵,这是有利于楚国、秦国、巴国的大功一件,在下还想请将军亲自领军出征。” “为什么?”徐达问道。 “这次出使秦国,虽遇险境,但我认为大有斩获,我找蛮兵头领细问了他们的作战方法。楚军和秦军与庸国作战,为什么少有胜绩,关键在于两国将领过于拘泥,在平原靠兵车作战,在山里也想靠兵车取胜。而庸国的蛮兵则是以丛林作战为主。兵车与他们作战,犹如拿刀砍蚊子,有劲儿用不到地方,不败才怪。”钟无悔说。 “呀!你怎么跟我爹想到一块去了?”徐谨惊道。 “我一听将军讲,谦受益,满招损,便知将军非常人,只有善于学习失败,才能寻得获取胜利之道,我敢断言,将军绝非古板排阵对敌之人,因此,才希望秦国出兵时,能由将军领军。”钟无悔信心十足地说。 徐达听得热血沸腾,案几一拍,端着酒碗说:“凭着几句话,我徐达都可将钟大人视为平生知己。来,干完这碗酒再说。”说罢,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谢将军!”钟无悔也端碗一饮而尽。 “如果我领军与庸人作战,钟大人看来当如何而战?”徐达的话颇带考效之意。 钟无悔也不客套,直接说:“楚军策略暂不可言,秦军如要和庸人作战,须扬己之长,避己之短。如是我来领军,我则会找到庸国必救的一处重地佯攻,然后,于庸国援军必经之处重兵设伏,待庸国援军到来,则以我军擅长的战法克敌,如此必胜,此为‘围点打援’! 战事之初,不必纠缠夺地多少,而在于歼灭敌军的有生力量,消灭了敌军的部队,没兵没将,谁来守城?到时候,再夺城池易如反掌。” 徐达一听大惊,说:“除了百里和蹇叔那两老头让我佩服之外,钟大人算是第一人。不过,那两老头七老八十,饱经风霜,阅历坎坷,他们远见卓识、才能非凡尚可理解,可我看来钟大人只是比犬子稍大一点,尚且具有超人的智慧和才智,这实乃楚王的福气。”徐达感叹道。 徐达说的百里和蹇叔,是秦国的两个贤臣。百里也叫百里奚,一说百里为姓,名奚;一说奚,在古代做奴隶讲。百里奚,即为一位姓百里的奴隶。 秦国国君秦穆公,也就是现在在位秦康公的父亲,是一位胸有大志的国君,他听说百里奚是人才,为了不引起怀疑,用五张黑公羊皮来换身为奴隶的百里奚。 秦穆公与之长谈之后,要拜其为上大夫,委以国政,实际上就是把秦国的军政大全都交给百里奚。百里奚坚决辞让不受,并推荐自己的好友蹇叔当上卿。最后,秦穆公就用重礼,将蹇叔请来秦国,让百里奚和蹇叔一道做秦国的上大夫。 在主持秦国国政期间,百里奚“谋无不当,举必有功”,辅佐秦穆公倡导文明教化,实行“重施于民”的政策,让人民得到更多的好处,并内修国政,外图霸业,开地千里,称霸西戎,统一了今甘肃、宁夏等地,使秦国成为春秋五霸之一,为秦国最终统一中国奠定了牢固基础。 钟无悔听徐达的口气,好像与百里和蹇叔很熟,他试着问道:“将军和百里、蹇叔很熟悉吗?” 徐达叹了口气,说:“我家的常客,常坐一起,言无不尽。只是不知什么原因,两人都告老还乡,从此秦国……,至今就这样,毫无建树。” “不过,这次夹击庸国,定是秦国建树的良机,也是将军建功之时,还望将军把握此次机会,常言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钟无悔说。 “好!”听到这话,徐达豪气顿生,一口将酒干完,说:“我将力助钟大人,只要我王答应进攻庸国,我会设法争得领军之位。” 吃饭时,徐达告诉钟无悔,和他儿子徐政一起过来的那个锦袍公子叫莒文,是右庶长莒松最疼爱的独子,因为莒松最为护短,徐达含蓄的劝说钟无悔要多加注意。 变法之前,秦国有四种庶长:大宫中庶长、右庶长、左庶长、驷车庶长。四种庶长都是职爵一体,既是爵位,又是官职。大庶长赞襄国君,大体相当于早期臣相;右庶长为王族大臣领政,都是辅政的实权人物。 吃完饭后,钟无悔他们要去做几件新装,便与徐达辞别。徐谨说钟无悔他们不熟悉秦都的情况,自告奋勇的要为钟无悔他们带路,钟无悔一行便跟着徐谨走了。 徐谨将钟无悔带到经常为徐府做衣的一家店铺,逼着掌柜马上给钟无悔他们把衣袍做出来,在徐谨的催逼下,铺店所有的人手都忙碌起来。 在等着做衣袍的时候,徐谨软缠硬磨的硬要钟无悔教她技击之术,钟无悔也很喜欢这个质朴的美少女,便将一些简单易学的方法教给她。 钟无悔要那个学吃苦头的锦袍公子叫莒文,而此刻,正扎在他母亲的怀里。他母亲是右庶长莒松最为宠爱的爱妾,就是她才为莒松贡献了一个儿子,因此,她在莒府的地位不低。 莒文抓着她母亲温暖的小手,摸到自己的裤裆处,撒娇的说道:“你摸摸,全湿了。” 他母亲摸了摸儿子的裤裆,然后在鼻子下一闻,一股尿骚气直冲鼻孔,她心痛地说:“文儿,这是怎么了?尿湿了也不找奴婢们为你换衣。” 听得母亲一问,莒文马上泪水涟涟的哭诉道:“我就是要留给你看,有人要杀我,才把我吓成这样。”(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 理论学习 一听要杀自己的宝贝儿子,莒文母亲勃然大怒,说:“谁有那么大的狗胆,敢杀我儿?” 莒文说:“是几个臭要饭的乞丐,他们想在酒楼白吃白喝,我去教训他们,结果那个乞丐头要杀我,如果不是徐政求情,我就早死了,娘啊!”莒文说完,扑在他母亲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每次徐政都找些军汉去帮你们,这次怎么没去?”莒文母亲感到很奇怪。 “那些军汉一点都没用,全被那个乞丐头打倒了。”莒文说。 莒文母亲抱着莒文拍了拍:“我的乖儿,别哭,我这就找你爹去,让他帮你出这口气,把那个乞丐头抓来以后,随便你怎么折磨他,好吗?” 莒文在他母亲丰满的胸脯上拱了拱,点点头算是答应。 莒文母亲马上找到右庶长莒松,将事情哭诉了一遍,莒松也是大怒,女人的眼泪就是火上油,莒松立刻派出城防的戈兵去捉拿凶手。 就在钟无悔他们穿上新衣袍准备出门时,立刻被莒松派出的戈兵团团围上。 莒文得意洋洋的跟在府兵后面,可是,当他一看到钟无悔时,不禁目瞪口呆。 换上新装的钟无悔,虽谈不上风流倜傥,但却是容光焕发,气势逼人。 “莒文,你想干什么?”随着喊声,徐谨冲了出来,她拎着莒文的双耳,瞪着眼问道。 “唉!哎!痛死我了,你先放手。”徐谨放手之后,莒文才苦着脸问:“你怎么跟这些臭要饭的一起?我是怕他们加害你哥哥,这才带人来捉拿他们。” “臭要饭的?”徐谨一听,“格格”的笑了起来,说:“你搞错了,他们是楚国的使臣。”然后她一指钟无悔说:“这就是楚国赫赫有名的第一淫贼钟无悔钟大人。” 莒文一听“啊呀”大叫一声,立刻拜倒在钟无悔脚下:“钟大人的淫名如雷贯耳,今日有幸一见,实乃三生有幸,还望钟大人授我绝世淫技。” “起来起来,有话好说。”钟无悔一想,莒文这纨绔子弟,说不定还有利用价值,虽然他不怎么样,可他的老爹却是中央高官啊! “大人不答应授技与我,男子汉大丈夫,说不起来就不起来。”莒文带着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道。 “好好,只要你心诚,我一定将三十六式、七十二姿、一百零八套旷世绝技传授与你,不过,你能学多少,就看你的天资了。因我尚有要事要办,现在只能分手,等我办完要事之后,再找机会传授与你。如何?”钟无悔说。 “大人有何要事,只要讲与弟子,弟子一定尽力而为,让大人早日安心!”莒文急切的说。 “你这是……?”钟无悔望了一眼莒文带来的兵丁。 莒文忙说道:“这是为了表现弟子的心诚,专门来接大人去府上做客的。” “真是阎王爷出告示——鬼话连篇。”钟无悔心中暗道。但表面上装作很感动的样子,说:“你起来吧,做客就不必了,但是,到你府上去是必须的。你府上的美婢很多吧?没有为师的亲身传授,你怎么学习呢?总不能这样示范吧?” 说着,钟无悔左手翘着中指,食指和无名指像走路一般,在右手手背上向前行进,然后,又垂下左手的中指,慢慢在右手背上退回。 “大人说的是。”莒文高兴地说:“现在就请大人去莒府吧?” 钟无悔对徐谨说:“你先把我的这几个弟兄安排到秦国客馆住下,我到莒府拜会一下公子的父亲大人就回来。” 说完,便与莒文一起走了。 莒文的母亲一直守候在莒府的门内,一见府兵回府,她赶紧问道:“那个乞丐头抓到了吗?” 府兵一散开,只见莒文恭恭敬敬的陪着一个气质不凡的青年人走了进来。一见母亲,莒文忙引见道:“娘,这是楚国的名臣钟大人。” 钟无悔一见莒文的母亲,看起来约莫二十多岁的样子,长的柔美娇媚,婀娜多姿,不愧是个大美人。与钟无悔礼见之后,她余怒未消的向莒文问道:“人抓来没有?” “回禀母亲大人,错在孩儿,钟大人出使秦国,路遇蛮兵,钟大人奋勇杀敌,才脱离险境,以致破衣烂衫的来到秦国,孩儿误以为钟大人是乞丐,出言不逊,活该受辱。 孩儿已向钟大人赔罪,为表达我的真心实意,特将钟大人请到府中,待会儿宴请钟大人,还请母亲和父亲作陪。”莒文彬彬有礼的说。 莒文的母亲简直不敢相信,面前站的就是自己的孩子,莒文是个瑕疵必报的个性,出门前还口口声声说要报仇,出门后不仅将折辱他的人请进府内宴请,还要父母作陪。 钟无悔则在一旁暗暗叹息:“莒文这种人才,没去忽悠卖拐实在太可惜了。不然,******可卖一副,莒文的业绩绝对超过他。这小子胆小怕死,但是脑袋却很灵光。” 莒文的母亲脑袋完全懵了,自生下莒文一来,这种事可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呀,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儿子的话,对于她来说就是一切,不是靠着儿子,她作为小妾,哪会有今日的地位,虽然没扶上正室,但她的实际权限已超过正室,连莒松的正妻,对她也要礼让三分。 听儿子这么一说,莒文的母亲赶紧指使奴婢们安排酒宴,款待钟无悔。 莒文则带着钟无悔前来拜见他父亲,他心里非常清楚,钟无悔答应跟他来到莒府,主要是为了见他父亲,其次,才是淫学教学。 莒文将钟无悔带到莒松的书房,把钟无悔对父亲作了介绍后说:“你们有事先商谈,我先出去准备点事。” 一出门,莒文马上召来美姬和俏婢,从中选出八人,要她们等会侍寝。 莒松冷眼看着钟无悔说:“是你要杀我的儿子?” “大人误会,我只说要教训一下他,没说杀人。”钟无悔解释道。 “你来究竟何事,不妨明言,看在我小儿的面子上,我或许可以助你一臂之力。”莒松开门见山的说。 钟无悔微微一笑说:“我是为大人送来厚礼,何须靠贵公子送情。” “哦?”莒松有些诧异:“给我送来厚礼?” “秦穆公拜蹇叔为右庶长,百里奚为左庶长,也就是大人的前任‘二相’,两人同掌朝政。将秦国从一个弱小的西方狄戎之国,治理成可与晋国、楚国争高低的强国,成为名副其实的春秋五霸。 百里奚去世后,秦国不论男女都痛哭流涕,连小孩子也不唱歌谣,正在舂米的人也因悲哀而不发出相应的呼声,这是何等的荣耀!”钟无悔说。 莒松面露愠色,道:“你来就是为了讽我无能吗?” “不,朝官的出色与无能,百姓心中自有一杆秤。哪怕你逼着他们颂扬你,他们嘴上说好,脸上在笑,心里却在骂。领导者的才能,在百姓心中自会评价。大人若能做出对秦国大有裨益之事,何愁青史不留名,百姓不颂扬?所以我说送大人一件厚礼。”钟无悔殷切的说。 “你的意思是……” “出兵庸国,秦、楚、巴国联手,将庸国灭了,各自得到出入的要道,三国间的交流再无障碍,此举于秦国的将来有莫大的益处,大人仅以此功,都可为后代颂扬。”钟无悔接着,将曾对上将军徐达说过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莒松听完后,说:“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现在不能答应你,让我考虑一晚,到了明日早朝时,听听群臣的议论再说吧。” 商议完毕,钟无悔便告辞出来。莒文早在一边等着,一见钟无悔,他忙把钟无悔拉到一边说:“我选了八个最出色的美姬和俏婢,你去看看,等我们吃完酒后,就可以授业了吧?” “人就暂时不用看了,但是,酒后可以开始授业。”钟无悔回答说。 莒文喜形于色,在宴请钟无悔时,他频频向钟无悔敬酒,弄得莒松夫妻二人莫名其妙,不知他们的爱儿,何以拼命讨好钟无悔。 尽管心里着急,但是,莒文还是耐心等到宴会的结束。 宴会一结束,莒文也顾不上答理父母,只顾拉着钟无悔去卧房练习功夫。 莒文刚要将那八名美女召来,钟无悔制止了他,说:“既然要学,就要打牢基础,大树为什么能长得茂密?因为根深,根深才能叶茂,知道吗?” “知道知道。”莒文连连点头。 “好,现在我就先由理论学习开始,你听好了!”钟无悔说。 莒松看见莒文神神秘秘的,不知他和钟无悔搞什么名堂,于是,莒松和莒文母亲两人蹑手蹑脚的来到莒文的卧室窗下,偷听他们在干什么。 钟无悔其实已感受到他们的到来,但他不动声色,反有意提高了一点声音。 只听钟无悔向莒文问道:“你说,为什么要男女交合?” “舒服啊!”莒文回答道:“不交合下面就涨的痛,特别是进进出出的享受,太舒服了,世上真无事可以与之相比。” “你知道吗?像你这样只为一时痛快而纵欲,命不长久也。”钟无悔严肃的说。 不仅莒文吓了一跳,就连在窗下偷听的莒松也吓了一跳。 接着听钟无悔说:“男女交合,正像是烹调食物,必须水和火互相配合,才能煮出佳肴,作出热烘烘的食物。能够体认水火交融的道理,便能尽嗜人间乐趣。否则,败身丧命,那里还有乐趣可言?男女交合能不慎重吗? 天地间一切事物,都根据阴阳交合衍生得来。阳得阴而化育、阴获阳而成长。阴阳相辅相成,互相感应,循环相生。 男女交合成一体,正像天地相互相成,由于天地相辅配合适应,才能永远生存,无止无境。人们若因不能认识交合之道,便会伤身败体、以致早夭而不能长寿。假若能不伤身败体,尽晓阴阳之道,男女交合之术,便能长生不死;安享天年。” “还请大人早早教我交合之术。”莒文急急地说。 窗下的莒松也竖起耳朵,想听钟无悔所说能长生不死,安享天年的交合之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 激辩群臣 “阴阳有七损八益。”钟无悔说:“你腿中的小弟弟有五个必须信守的原则。要像平时深居隐蔽,持节自爱清居的隐士,怀着至高的仁德之心。 施于人而不吝惜,如此可谓仁。中问有空道,可谓义。前端有节可谓礼。意欲交合便勃然坚挺而起行,不想交合时又能戛然停止而偃息,可谓信。房事临头亦能平心静气思虑交合法度,可谓智。因此君子能藉此五常来节制****,是为交合的不易法则。” 钟无悔这段话,绝非瞎侃,这其实是《**经》中的一段话,《**经》作为中国古代最重要的一本性学著作,到目前仍具有积极的现实意义。 这段话就是强调,能谨守这五个原则——仁义礼智信的人,便能水远健康快乐,长寿延年。所谓人道,在素经中的解释可谓备尽。人道不仅是繁殖生育交合的能力,同时也指的是道德。**除了讲求交合的技巧以达养生目的外,并强调交合的道德,这才是正确的阴阳之道。 …… 直到很晚,钟无悔才结束了他的理论课。 “时间仓促,我需先回秦国客馆,明日还将面君,剩下的问题,以后再说吧,不过呢,灭掉了庸国,秦楚之间道路再无障碍,到时候,你随时可来楚国,我随时可来秦国,便利的很。”在莒文渴求的神态中,钟无悔告辞走了。 “淫者无敌!”这是钟无悔今晚最大的体会。 由于事情急迫,第二天一早,钟无悔便来到秦宫朝拜秦王。 秦宫当时有许多宫殿群,但都是各自独立,并有围墙封闭,但是,尚未形成四周夯筑城垣的“宫城”。 在早朝的宫殿,许多大臣已早早到来,等待秦王上朝。 秦王早已得到楚使到来的消息,待主位坐定之后,便令钟无悔道出出使秦国的目的。 “如今庸国借楚国大饥之时,入侵楚国,我楚王已派出军队与之战斗,这次遣我来秦,是想请秦国一同出兵,剿灭庸国。”钟无悔说。 一位大臣说:“恐怕是来求我大秦援军,解救楚国吧?不知楚国得救以后,可以割让多少土地给我们?” “解救这一说法不当,我这次出使秦国,是请大王派出秦军,共同剿灭庸国。”钟无悔说:“灭掉庸国后,对庸国的分割可以共同商定,但绝不是楚国割地。” “我认为不可战,楚国现在正需休息养生,如果楚国假作攻打庸国,而让秦国和庸国死拼,待到双方两败俱伤时,谁敢言楚国不窥我大秦江山?如不是我朝大臣看出楚国险恶用心,在他们假说攻打齐国时,秦地恐怕已成楚地。”又一位大臣说。 “这事一言难尽,很难说清,楚国是不是攻秦,只是众人猜測而已。”钟无悔并不了解当时的情况,只好以棱模两可的话应付。 “不可出兵!”一位大臣坚决地说:“我们不可以秦军将士的血来解救楚国危机,楚国不到危机时刻,绝不会前来求助秦国。” “楚国不可信,除非割地,才能出兵。” “据我所知,楚国刚遇大旱,仍横征暴敛,恐怕以激起民变。” “不可战,以免楚国渔利”“……”不少大臣纷纷附议。 钟无悔闻言,只是“哈哈”一笑,冷嘲道:“秦穆王奋发图强,锐意进取,招徕天下贤能,用天下的贤能发挥其所长,使秦国得以迅猛发展,益国十二,开地千里,遂霸西戎,并跨入霸主之列。原以为秦国人才辈出,不乏雄才大略之才,今日一看,方知目光短浅的庸才塞满朝廷。” 钟无悔这话一出,立刻引来一片愤怒的责骂,大有淹死在群臣口水之中的感觉。就连秦王脸上也是一片愠色。 谁知钟无悔仍不识趣,继续说:“还有,前朝贤臣百里奚自崤山惨败后,痛定思痛,大败晋军,夺得王官和郊地。而数年前,又是谁,在河曲使秦军遭受败绩,可是,群臣可思考过图强复仇?这一切,你们都忘了!” 其实,河曲之战也算不得败绩,钟无悔故意这么说,乃激将之法,可谓出的险招。 周襄王三十三年(前620年),护送晋公子雍归国继位的秦军,在令狐被晋军击败后,秦、晋在边界地区又数次交战,互有胜负。周顷王四年冬,秦康公为雪令狐战败之耻,亲率大军渡河攻晋,取晋西南部边邑羁马(今山西水济西南)。 晋上军佐臾骈认为秦军孤军深入,经不起长期消耗,建议晋军高筑营垒,以逸待劳,伺机而动,被赵盾采纳。 秦康公求战不得,遂听从晋逃臣士会的意见,发兵攻晋上军,诱使其部将赵穿出战。赵穿是赵盾堂弟,年轻气盛,无实战经验,见秦军来犯,即不顾禁令,率所部迎击。 赵盾恐其有失,下令全军出击。因双方均缺乏进行决战的准备,故两军刚一接触即各自后撤。 后秦军连夜退走。晋军亦随后撤兵 但钟无悔将次河曲之战说成败绩,与当面讥讽秦王无异,秦王实在忍不住了,一拍案几,指着钟无悔,准备让卫士将他拖出去。 谁知钟无悔话锋一转:“又是谁,在城濮之战,击败了的楚国三军,取威定霸,,雄踞中原,使得楚国国相令尹子玉自杀身亡?” 秦王指着钟无悔的手还没放下来,秦国群臣更是面面相觑,哪有在他国国君和众臣面前自揭其短的使臣? 面子,谁不要面子?除了这位楚国使者。 “是晋国!”钟无悔说:“我们两国最大的敌人是晋国。不过,我们楚国虽败,迄今为止,仍没忘记晋国的血仇,但是,庸国在我们的后方,我们只要一进攻晋国,庸国就在我们后面作乱,使得我们无法投入一国的力量,来全力对付晋国。 这次庸国作乱,我们借此机会一定要将庸国灭国,稳定我国后方以后,楚国才有可能全力以赴的对付晋国。所以,这次请秦国出兵,看起来目标只是庸国,其实,是为了着眼以后共同对付共同的敌人——晋国!” 钟无悔说完后,大殿一片静寂。 这时,上将军徐达开言道:“我同意秦国出兵,先王一直欲东进称霸天下,但是,秦国东进的道路被晋国牢牢地扼死,审时度势,穆公这才避实击虚,实行向西发展策略。 现在,我大秦已称霸西戎,成为不逊于任何一国的强国,已到应该放眼天下的时候,庸国一灭,秦楚可分两边夹击晋国,称霸中原,大计可徐徐图之,这次,我们就从灭庸之战开始。” 秦康公也不是不想承继先祖的余烈,继续东进,但其才能平庸,又无用贤之能,因此,在对晋国用兵中,屡屡无功,其中一次,就是钟无悔所说的河曲之战。 既然东进无望,康公便以守业为主。秦穆王在百里奚、蹇叔等一干贤臣辅助下,为康公打下的基础太好了。 秦穆王在位时,有一年晋国发生饥荒,请求秦国接济粮食,于是,秦国派了大量的船只运载粮食,运粮的白帆从秦都到晋都,八百里路途首尾相连,络绎不绝,史称“泛舟之役”。秦国的富足,由此可略见一斑。 秦康公不思进取,便大兴土木,修筑宫殿,只图自身玩乐,搞得民怨四起。但是,这次如能消灭庸国,至少可以平息民怨,史书上,多少也会为秦康公载上一笔吧。 想到这里,秦康公不由有些心动,他向钟无悔问道:“如果这次楚国又欺骗我们怎么办?” “大王尽可放心,大王和众臣可能还不知道,楚国的太师潘崇因为谋反,已经伏诛。现在,王权已归楚王,这次灭庸,楚国势在必得,楚王将亲帅大军伐庸,欺骗一说,从何而来?”钟无悔反问道。 “依你看,该当如何?”秦王向右庶长莒松问道。 想到这次可能有所建树,功垂千秋,作为相国,又无需领兵亲征,莒松已有意出兵,但是,万一失败怎么办?他又不愿担责,于是,莒松没直接回到秦王的问题,而是说:“这次伐庸的机会的确不错,可是,没有良将也难取胜,就我看来,秦国和楚国与庸国作战,还没取得过胜利。将才难得啊!” 莒松的言下之意是同意出兵,但是因为没有良将,可能招致失败,一旦失败,领军之将将要担负罪责。 这时,上将军徐达激昂地说:“只要大王答应出兵,微臣愿立下军令,领军出征,如果战败,微臣绝不生还。” “大将军身死只是一个人,可是一旦战败,又会有多少我秦国儿郎的鲜血洒在疆场,望大将军慎思。”一位大臣说。 “都曰秦军乃虎狼之师,没想到在朝堂上,却如此畏首畏尾,乱世之中,哪有平安可言?一个国家不靠奋战立国,则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怕见血,最好解散三军,投靠他国为奴。 不论秦军出兵与否,我钟无悔都会跟随楚王驰骋疆场。人说男儿要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耳,何能卧床上在儿女子手中邪? 我曰: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只是可惜了秦国的大好河山!”钟无悔在殿上大呼。 “何谓可惜?”右庶长莒松有意地问道。 “我以为,秦国地势险要,受北方匈奴威胁很小,关中自古为四塞之地:东函谷、西散关、北萧关、南武关。河水为其护国之河,崤山为其屏障之山。上天就为秦国制造了一个天然的防护罩。 东边得潼关,函谷关,使得秦国入主中原进可攻,退可守,其他三个方向又没有什么威胁,利于守险,退可以保国土不失,进则能蚕食邻邦,假以时日,遂愈战愈强,得以傲视诸侯。 秦国不像晋国,就算没有分裂,他国也很难攻破秦国的险要关口,只是出兵时,要时刻提防来自齐国,燕国和楚国的偷袭。 而楚国,这次则与秦国共进退,齐、燕两国,国力羸弱,绝不敢与楚秦联军开战。 秦有关中平原,膏壤沃野,自虞夏之贡以为上田,仅靠关中和关东,都能具备称霸的雄厚经济实力。 一个出色的守成之君,必须是霸业的延续者,这样才能口碑载道,传颂不绝。所以我曰可惜!”钟无悔慷慨激昂,滔滔不绝的结束了自己的雄辩。 这番话,说的不少大臣热血沸腾,也唤起了康公心底蛰伏已久的雄心。(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 设计收买 此时,在秦宫激辩群臣的钟无悔倒不像位使臣,而更像是为秦国谋划霸业的忠臣。 上将军徐达突地向康公跪拜道:“微臣请命,愿领军攻打庸国,我代秦国儿郎盟誓,为了秦国甘洒热血,还请大王下令进攻庸国,再展我秦师三军雄威。” “好!准奏!”在康公的决断下,秦国终于决定出兵进攻庸国! 钟无悔好不容易完成了出使秦国的使命,一回客馆,他便马上叫养由基和护卫做好回国的准备。 早朝后,秦王回到书房,心情仍久久不能平静,钟无悔透彻的分析太诱人了,使他雄心勃发,大有进军中原称霸的冲动。 “我定下进攻庸国的决策,右庶长觉得如何?”秦王向右庶长莒松问道。 “王上决策英明无比!”莒松道:“不过,有件事我委实难以决断。” “什么事情?”秦王问道。 “楚国使臣钟无悔,被楚国人称为楚国第一淫贼,可就是这个淫贼,为楚王清除了一个个的政敌,最后助楚王赢得王位。 大王想想,楚王刚上位的时候,不过是个未及弱冠的子。除了宫廷里的美女乐师,他既无臣,又无兵。而他的师傅公子燮和子仪、太师潘崇、令尹成嘉,哪一个不是在王宫中浸淫数十年的老臣,可是,他们一个个都败在了这个淫贼的手中。 这个钟无悔不简单哪!仅凭他在大殿上的阔论,都能看出他乃旷世之才!这正是我担心并且难以决断的事。”莒松。 “你的意思是,一旦他与秦国为敌,就是我们的灾难?”莒松一,秦王便知他的心意。 “我想由大王宴请钟无悔,然后送给他厚重的礼物,设法让他投奔秦国,为我所用。”莒松道。 “如果他不肯报效秦国,是不是在他回国的归途上设法杀掉他?”秦王问道。凡是有可能对他王权产生危害的一切,他都会不遣余力的除去。 “这次,楚国有钟无悔,灭庸大计很可能成功,于楚国和我们≡≡≡≡,m.◆.co$m秦国都有大利可图,还有巴国也不例外。”莒松。 “巴国?”秦王感到有些意外。 “早朝之后,钟无悔才跟我起,我也是才知道。他的策略是三方围攻庸国,如果现在将钟无悔除去,灭庸大计能否成功就值得怀疑了,这样,我们可能在进攻庸国时败北,大王和我的名声都必将受污。这就是我难以决断的原因。” 莒松完,君臣两人都陷入沉默之中。 想了半天,穆公突然问了一句:“我们现在联楚抗晋,是一时之计,还是长远之策?” 莒松考虑了一下:“臣以为目前还很难确定。当今,楚国受群蛮围攻,四面受敌,和我们一起攻打庸国,也可能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我是听钟无悔平定庸国后,攻晋而去后顾之忧,这才动心出兵攻击庸国,如果楚国真像钟无悔所,进攻晋国,要报城濮一战之辱,联楚抗晋可谓我国最佳国策。 但是,如果楚国想称霸中原,秦国也想东进称霸,最后两国势必为敌,中原岂容两强称霸?因此,微臣尚难决断。” “既然如此,我们就等灭掉庸国后,再设法杀掉钟无悔不就行了吗?”秦王。 “放虎归山后,再捕虎就难了。”莒松。 “我们先对钟无悔许以重金和官位,再加上美女,看看能否留下他,钟无悔不是楚国第一淫贼吗?我就不信他在秦国美女面前不动心?”秦王自信的。 莒松一笑,:“高官厚禄可以试试,不过,如到美女,一般的女子恐怕还很难打动钟无悔,他有淫贼之名,但绝非一般的好色之徒,为逞一时之快,而极尽****之欢。我想,他能得楚国第一淫贼的名声,还在于他的淫学无人可比。” “淫学?”莒松这一,还激起了秦王的好奇。 “他跟儿所授之学,前所未闻,除了什么理论学习,还有什么三十六式、七十二姿、一百零八套旷世绝技等等,就我来看,此人淫技无人可与之匹敌,可称世上第一淫学大师。大王想想,一般的女子能入他的眼吗?”莒松完,摇了摇头。 “这样来,该当如何?”秦王问道。 “臣不敢。”莒松诚惶诚恐的回答道。 “有什么敢不敢,我恕你无罪。”秦王道。 莒松:“如果大王真想招揽钟无悔,不妨先送重礼,钟无悔辞而不收,则可用美人计逼他就范。” “怎样逼他就范?” “大王的公主年方二八,美丽聪慧,如果以她为饵,不由钟无悔不入套。”接着,莒松在秦王耳边嘀嘀咕咕的出自己的计谋。 秦王考虑再三后,同意了莒松的安排。 钟无悔一行正在客馆收拾行装,准备第二天一早就出发。这时,有人来报,右庶长莒松前来拜访。 莒松见到钟无悔后,叫手下抬上一个箱子。莒松叫左右退下以后,在钟无悔面前打开箱子,里面全是黄灿灿的黄金和五光十色的珠宝。 莒松对钟无悔:“你在早朝的一番分析,得极为透彻。秦王敬你是难得人才,想挽留你留在秦国,在大王身边效力,只要你答应,这些黄金珠宝全是你的,而且大王还会拜你为大夫,赐以爵位。不知钟大人意下如何?” 钟无悔微微一笑,:“多谢秦王好意,只是我立志报效楚国,无缘享受这些财宝,辜负了秦王的好意,还请莒大人代为致歉。” 莒松也不多言,只了两声“好好”,然后叫手下将箱子抬走。 “钟大人在朝堂的一番话,令人茅塞顿开,亦唤起大王的雄心,为表谢意,今晚大王将在宫中设宴招待钟大人,到时侯,有人会来相请,钟大人刚来时有所怠慢,还请钟大人切莫记在心上。”莒松对钟无悔。 钟无悔对莒松一揖,:“开始刚来,多有误会,也请大人恕我无心之过。” 两人就在客套中分手了。 莒松走了不一会,一辆华贵的马车来到客馆停下,车上下来上将军的女儿徐谨和一个宫装女子。 见到钟无悔后,徐谨把钟无悔往那个宫装女子前一推,:“看清了吧,就他一个人,把我哥找来的军汉们打的躺了一地。” 钟无悔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这位宫装女子。只见她头结宫髻,华贵雍容,纤眉如画,秀发如云,耳后的明珠,绕腕的镯子,锦袍的华丽,美得教人有些目眩神迷之感。 “这位是……”钟无悔向徐谨询问道。 “这是我的好姐妹韶华公主。”徐谨:“我对公主了你一个文弱书生的样儿,却一人打败十几个强壮的军汉时,她还不信,以为你是一个阔嘴獠牙、满身野气的狄蛮子。这下看清了吧,是不是我的样儿?” 钟无悔一听忙:“不知公主驾到,有失远迎,还望公主恕罪。” 徐谨听得格格直笑,在钟无悔肩上一捶,:“别装样了,谁不知道你天不怕地不怕,在朝堂,当着秦王的面都高谈阔论,视若无人。这会倒是装的一副君子模样儿。” 韶华公主轻启樱唇,:“我和徐谨妹妹出来玩玩,听她的有趣,顺便过来看看,钟大人不必过于多礼。” “这就好,我最怕繁缛的礼节,一天到晚都在挂记这些礼节很令人头疼,不知道那些大臣会不会睡到半夜,做梦时从床榻爬起来行大礼。”钟无悔。 韶华公主轻轻一笑,:“钟大人在楚国不讲礼仪的吗?” “礼仪,是人们为维持社会的正常运转而要求人们共同遵守的最基本的道德规范,它是人们在长期共同生活和相互交往中逐渐形成,并且以风俗、习惯和传统等方式固定下来的。所以,正常的礼仪不能不要,可是繁缛的礼节就要命了。 比如:和君王一起吃个饭,君王赐茶,要跪叩;司仪授茶,要一叩,茶饮毕,又要跪叩,至君王前祝酒,三跪九叩,斟酒、回位,饮毕,皆要跪叩,宴会完毕,又得跪叩谢恩,以待君王还宫。吃顿饭跪三十三次,叩九十九回。像这样的宴会,我宁愿饿上三天三夜也不想去。”钟无悔。 “哇!哪里有这么繁琐的礼节,你别是听秦王要宴请你,你才这样的吧?”徐谨。 “哪里的话,而已。我只是喜欢以独立之心,做合群之事。”钟无悔有些尴尬。 其实,钟无悔的那些礼节,是后世封建社会登峰造极时的繁文缛礼,春秋时期并未如此复杂,而且秦国风气开放,比楚国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时,韶华公主一转话题,:“有人已将钟大人在朝堂上的话与我知,钟大人没来过秦国,不知钟大人为何将秦国的情况洞察的如此透彻。” “不瞒公主讲,我以天下为己任,自然会从各方面了解秦国,公主可知,书生不出门,全知天下事。虽然我从未来过秦国,但很熟悉秦国。就连公主是秦国最美丽的公主一事,我都知道。”钟无悔。 看着这么美丽的韶华公主,他的胡侃肯定**不离十。 韶华公主脸红起来,但是看得出她心里非常高兴钟无悔的赞美。 韶华公主:“可是,就我们秦国的事,连我们很多秦国的大臣都没钟大人看得这么透彻呢!” “公主知道,草色遥看近却无这句话吗?有些事,要保持着距离看,才看的更明白,有道是:不识名山真面目,只缘身在名山中,道理便在于此。我身为楚国人,当然看秦国比秦国人更清晰。”钟无悔。 韶华公主对钟无悔的才智越发倾心,她和钟无悔也越谈越投机。 “大人看来,以后逐鹿中原者当是哪个国家呢?”韶华公主问道。 “秦国!”钟无悔毫不犹豫的:“不仅逐鹿中原,以后一统天下者,必是秦国。所以,我在朝堂大喊可惜。” 韶华公主大吃一惊,:“方才你以天下为己任,既是如此,钟大人为何不来秦国辅佐秦王,而要辅佐楚王呢?” “人的生命太短促,我只能在有生之年辅佐楚王,因为我看不到秦国一统天下的时候。”钟无悔着,不觉露出伤感的情绪。 他眼中流露的深切悲哀,竟使得韶华公主的心不由颤抖起来。她仿佛忘了自己高贵的身份,用双手抚着钟无悔的脸:“就是这事,才让你这么悲哀的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 烈焰焚身 “不!”钟无悔怎么会说他来自21世纪,自然知道这历史进程呢?他的悲哀是因为此时突然冒出个复杂的念头:“生命的存在究竟有什么意义?” 不论是身在春秋时的楚国,还是在现代社会,生命的短暂快过流星,他真正感受到生命苦短的真实含义,作为天地间的一个路客,他真的感到非常迷茫。 这时,正好护卫来报,说秦王的使者来接钟无悔赴宴,这样,韶华公主和徐谨才和钟无悔依依道别,坐车离开。 在秦王宴请的大殿里,参加宴会的大臣不是很多,但是,右庶长莒松、上将军徐达等一干重臣都到了,钟无悔赫然发现韶华公主也来了。 宴会中,同样少不了歌舞助兴。但是,秦国自身舞蹈比较特别,秦舞延续的是西周时宫廷巫舞中的傩舞。周代宫廷中巫女举行国傩时,都戴面具,所以又做方相氏,此风在秦宫中也得到延续。 要讲歌舞,楚国则要胜过秦国很多,钟无悔尽管看歌舞的兴致不高,但作为礼节,他还是装作兴致勃勃的样子,不断叫好。 宴会很晚才结束,秦王借口找钟无悔有事详询,将他留在了宫中。 在宫女的带领下,钟无悔来到一处宫殿,宫女为他奉上茶水后,请他安心等待秦王的召见。因为喝多了酒,脑袋有些晕晕乎乎,口也渴,钟无悔喝了茶水之后,不知不觉倒在地上酣睡起来。 可是,等他醒来的时候,已是夜半时分,在宫中的巨烛照耀下,钟无悔不觉吓出一身冷汗。 他发现自己似乎在一所寝宫。韶华公主就坐在床榻之上,娇艳欲滴的望着他。 更可怕的是,钟无悔感到体内好像有股焚烧的热火,温度越升越高,一股热血飞快的上涌,高涨的****使他热血沸腾,强烈的冲动摄住了他的全身心,他憋得生通的部位蓄势待发,恨不得尽快释放体内的火热……。 钟无悔赶紧双腿一盘,静守丹田,想运功排出心头之火。但是,他的意念无法集中,反而感到体内的炽火有乱窜的危险。 他赶紧停止运功,以防走火入魔。钟无悔知道自己落入了精心策划的陷阱。他看着娇媚的公主,死死抵抗着内心的冲动。他非常明白,只要一侵犯了公主,他将不得不接受秦王的摆布。 同时,钟无悔也庆幸当时的中国官场染缸还未成型,人也没那么卑鄙。不然,如果像后来那样,他所看到《水浒》中的描写,林冲受骗,误闯白虎堂,便被刺配沧州。今天,仅他与韶华公主相对而坐一事,必定也是死罪无疑了,而且,容不得他半点辩解。 钟无悔苦苦受着煎熬,他的指甲已深深掐进手掌的肉里,他期翼**的痛苦可减轻****的煎熬,但是毫无用处,他身体几乎像要爆炸一般。 宫门口,秦王有些担心的对右庶长莒松说:“你下的药没问题吧?” “这龙虎散是我专程从巫师那里求来的,她以性命担保,一时辰内,如果还有贞女纯男,她便自投炉鼎。再稍等片刻,不愁钟无悔不听话。”莒松说。 秦王叹了口气,说:“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个女儿,我实在有些担心。” 莒松说:“大王的父王求贤如渴,才开创了秦国争霸的雄风,我自知才能平庸,只能守业,难于创业,如得到钟无悔,大王必会重展先王之风采。牺牲一个女儿的贞洁,换来开创霸业的宏愿,这点事又算什么! 虽说有女怀春,吉士诱之,但是,现在,大王看看,有哪几个国家能同心协力?两邦若一,哪个不是靠婚姻而绊?哪个国家君王的女儿,不都是为国家利益出嫁?” 秦王听后默然不语。 在秦国,历代秦君对人才极其重视,任人唯贤,求贤若渴,可谓举世无双。正是这种优良传统的继承,甚至使后继者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 据说,有一天秦王政偶然看到了两篇文章,一篇是《五蠹》,另一篇是《孤愤》。这两篇文章文辞畅达,逻辑严密,立意奇特,一下子把他吸引住了。他手不释卷,心醉神迷,一连读了好几遍。当他知道作者是韩非时,高兴得拍案而起,立即派大军三十万浩浩荡荡径直向韩国开来,索要韩非,韩王无奈,只好让韩非带上他的《韩非子》到了秦国。 这时,韶华公主在龙虎散的药效下,身体也开始逐渐发热,呼吸也浓重起来,她明显感到了内心的躁动,****逐渐催生。 她披在身上的衣袍在玉峰上的轻轻摩擦,竟产生钻心般的麻痒,身体内一团火向四肢百骸散发开去,顿时燥热无比,她喘息着脱下衣袍。 韶华公主雪白如凝般的肌肤,微透着红晕,丰腴白嫩的**呈现着美妙的曲线。她似乎已经陷入迷茫中,娇笑着向钟无悔走来。 钟无悔腹中正有一团烈火燃烧着,如春潮怒涨,洪水泛滥。他在大脑不断地想着忍!忍!忍! 韶华公主那张白嫩的俏丽脸蛋,染着浅浅地红晕,使得她原本艳丽性感的脸庞,这时更显得妩媚动人。 她全身****着走到钟无悔面前,紧紧地抱住他。 钟无悔两眼通红,似血欲滴,他像只发情的野兽,张嘴喘着粗气。他一把抱住韶华公主,便粗野的将她按到地上。但是,他灵魂深处有个声音不断地在响:决不能做那事! 钟无悔一咬舌尖,一阵剧痛使他略微清醒。可是,韶华公主靠在他身上的厮磨,犹如火上加油。 钟无悔一横心,将韶华公主的颈动脉拿住,韶华公主马上陷入昏迷状态。钟无悔又撕下衣袍搓成绳索,先捆起自己的双脚,然后连着绳索打个活结,将双手一背套了进去,脚一蹬,变成反绑的状态。 他痛苦的只在地上打滚。 听到这声音,过了一会儿,莒松对秦王说:“大王可以进去了!” 秦王派出宦官先进去收拾香艳无比的场面,没想到宦官一进去,便吓得大叫起。 秦王闻声进房间一看,却看到另一番景象。 钟无悔手脚被反绑,不停地在地上翻滚,身上已是血痕累累,而韶华公主则****着身子,在一旁昏睡。 秦王一见大嚇,赶紧叫来宫女,给钟无悔和韶华公主披上锦袍,并灌下解药。 在秦王的书房,莒松给秦王跪地请罪,道:“都道钟无悔是楚国第一淫贼,没想到此子心性如此坚韧,累及公主受害,全是微臣之过,还请大王降罪。” 秦王感叹道:“起来吧。罪不在你,只怪我们太小看了钟无悔。我敢说,秦国全朝文武,没有一个人能想出此法,逃过虎狼散的药力。 以钟无悔的才智,不可能不知道他已落入我们的圈套。但是,他宁愿受如此折磨,也不愿与公主有肌肤之亲,害怕为我所用,可见其人必是极讲忠信之人。 而且,他能忍常人难忍之事,其志甚坚,我看让他事秦之事,可以作罢。” 说完,秦王叹了一口气。 莒松说:“大王不必过虑,微臣已想过,钟无悔虽不能直接为我所用,但是,可以间接为我所用。” “此话怎讲?”秦王问道。 “我听公主说,钟无悔对秦国非常看重,他亲口对公主说,以后一统天下者,非秦国莫属。只是因为他已事楚,不愿背叛楚王,因此,才留在楚国。 以前,臣不敢确信钟无悔所说楚秦联合抗晋之事,是否为楚国权宜之计,现在看来,钟无悔决不会是那奸狡之徒,而是少有的智烛高人,楚秦联合抗晋之事必是久远大计。这样,秦国东进争霸之事,可以开始徐徐图之。”莒松说。 “可你说钟无悔间接为我所用……” “将公主嫁与钟无悔!”莒松说完,又一次跪地谢罪:“请大王恕罪!” 秦王有些不解:“你这又是为何?” 莒松说:“我从巫师那里取得虎狼散后,巫师曾说,服下此药,男女必有合体之欢以后,阴阳二气才能化解药力,如果服下虎狼散之后,仍未合欢,此药将慢慢沁入人体脉络之中,对人造成极大伤害。 至于是什么样的伤害,巫师没有明说,她只是特意告诫我,以后要用锁链将那人拴住,终身囚于暗屋之中。” 听到这话,秦王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莒松接着说:“如将公主嫁与钟无悔,将一举数得。其一,可免去公主可能所遭的大害。其二,以后可由公主出面,就秦国的一些策略请教钟无悔,我想,只要不损害楚国的利益,他肯定会告诉公主。况且,公主聪颖敏慧,和钟无悔在一起,必会得到很多收益。 庸国一灭,楚秦之间来往便利,公主身边多带几个婢女侍卫,暗通消息并非难事。 其三,据说钟无悔的淫技举世无双,既是大王一家人,可叫人跟着钟无悔,将他的这些淫技写成书简,送与大王享乐。 其四,百里奚入秦,提倡教化开启民智,为秦国带来了中原的文化、宫廷制度和耕作技术,使我们秦国国势日益强盛。钟无悔必有很多深不可测的秘技,同样可助秦国强盛,我们可找借口,让钟无悔多多出使秦国,这样,不是间接为我所用吗?” 秦王听完莒松这番话后,眉头仍然未解。他想了想说:“钟无悔已有夫人,我堂堂大秦的公主,岂能嫁与钟无悔为妾?” “这倒是个难题,虽然钟无悔宣称,凡是娶进钟府都是夫人,不论年龄、不论贵贱,大小夫人排位皆以进府时间为序,但是,让人知道秦国的公主排到后位,毕竟有失体面。”莒松也感到有些伤脑筋。 “不如先问问公主的想法如何?”想了半天,莒松将问题抛到了公主手上。(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 携美返楚 既然把难题交给公主。 秦王一想,这也不失为没办法的办法之一,他便马上来到公主那里,将莒松的想法讲给公主听。 韶华公主刚刚清醒不久,她对自己****的举止感到非常羞愧。虽然,秦王曾给她讲过拉拢钟无悔的事,但她万万没想到,父王居然和臣子密谋给她和钟无悔下媚药,让他们在迷乱中媾和。 从心里讲,韶华公主不是不喜欢钟无悔,尽管见面时间不长,但她早已为钟无悔渊博的见识、深邃的洞擦力和高瞻远瞩的气度而折服,但是,她讨厌这种卑劣的阴谋手段,因而心中仍对父王的无耻愤恨不已。 秦王来时,她正在暗自伤心。听完秦王的话,韶华公主有些负气,说:“我们秦国虽然民风开放,但是,我是一直守身如玉。可是,你用那么卑劣的手段,使得我在钟无悔面前出丑。除了他,我还能嫁谁? 我也知道,钟无悔不是王族,就这样下嫁会引起臣民的不满。我想改名换姓的嫁给钟无悔,父王也只当少了一个女儿。” 其实,在当时那个年代,特别是秦国,对女子并没什么忠贞、什么处女、什么三从四德的苛求,而且,婚前同居生性行为和未婚先孕已经非常普遍了,就连儿媳妇给孩子喂奶的时候,竟然不避开自己的老公公,撩起衣服来就喂,**袒露于外。以致后来商鞅变法,才“更制其教,而为其男女有别。” 但是,每个人的处世之道又有所不同,就像出现大规模下岗潮时,尽管有人勉励“下岗女工莫伤悲,挺起胸,亮起背,昂走进夜总会,三步四步全学会,夜晚陪着领导睡,工作起来又不累,工资翻了好几倍。谁说妇女没地位?啊呸!那是万恶的旧社会。”但更多的人还是选择了自强自立的道路一样。 韶华公主在秦国也可称为异类,但就是这样的异类,连秦王也没办法。他只好让莒松去找钟无悔商量一下怎么办。 可是,莒松来到钟无悔一行人住的客馆时,钟无悔已经走了。 所幸,钟无悔走了,不是回楚国,而是“集体****”去了。 强忍猛烈的淫毒没有侵害韶华公主,虽说莒松已为他解毒,但是,残留在钟无悔体内的淫毒,已使钟无悔“枝如铁,杆如铜,蓬勃茂盛倔强峥嵘,八百里风暴吹不倒,九千个雷霆也难轰!” 一回客馆,钟无悔立刻带着几个护卫和养由基一起到青楼去了。 钟无悔去的那一晚上,成为这家青楼值得纪念的光荣日子,由于“楚国第一淫贼”的光临,“失足少女”大开眼界,只听到钟无悔老说什么“av是这么做的,av是那么做的!”,秦国的“失足少女”又不懂什么“av”,只知道在钟无悔的教导下,花样百出,以致钟无悔一行走后,这家青楼的掌柜便将楼名改为“诶伟楼”。 从此,慕名前来学艺的客人络绎不绝,由钟无悔开创的秦国青楼事业的新局面,被他们继承扬的更加出色。 以致后来秦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后——秦宣太后公然提问说:“我服侍惠王时,惠王把大腿压在我身上,我感到疲倦不能支撑。他把整个身子都压在我身上时,而我却不感觉沉重,这是为什么呢?” 这是流传千古,载入史册《战国策》中唯一的一个黄色故事,追根朔源,还是钟无悔这一晚留下的祸患。 好不容易等到钟无悔他们回来,莒松只得将韶华公主的事对钟无悔说了,请他帮忙出主意,既不损国家的名声,又能遂公主之意。 钟无悔一听大乐,尽管韶华公主身体的结构和他夫人没什么区别,但是,她可是公主啊!这对男人的虚荣多少是个满足。就如现代的女明星和夜店的“失足妇女”不都是同样的结构吗?可一晚上的价格却是天壤之别,归根结底,还是虚名对虚荣的满足,有形资产一个样,但无形资产可增值若干倍! 名与利是结伴而行的孪生伙伴。 但是,表面上,钟无悔还是诚惶诚恐的同意了这桩婚事。他对莒松说:“其实这件事也很好办。你们可以说,韶华公主心系秦国安危,专程到楚国拜师,将明的宝贝装备秦国骑兵,为秦国打造一支令人胆战的的铁骑。” 莒松一听大喜,知道钟无悔说这话必有深意,他赶紧问道:“什么时候去楚国拿来这件宝贝呢?” “我们共同击败庸国后,大人可差人来钟府拿这宝贝。”钟无悔十分肯定的说。 原来,他观察到秦国的骑兵既无马镫,马蹄也未钉掌,他自信拿出这两样东西,将会把秦国骑兵的战斗力提高n倍。 娶了秦国的公主,总得有些回报吧。 “等到秦国骑兵装备了这些宝贝,战斗力跃升,人们就会渐渐淡忘了韶华公主,如果有人提起,就说公主还在拜师学艺,这不就行了吗?”钟无悔说。 听完钟无悔的建议,莒松赶紧回到秦宫,他兴高采烈的将钟无悔的话告诉给秦王,然后说:“这样一来,钟无悔已间接为秦国所用,只是不在大王身边而已。我想,这实实在在的不愧为上上之策。” 由于军情刻不容缓,第二天一早,钟无悔他们便踏上归国的路程,不过随行的还有一队秦兵和一辆马车。不用说,马车上坐的是韶华公主和侍奉她的两名贴身宫女。 另有其他的侍女坐在另外的几辆马车上。 分手的时候,徐谨脸上充满了哀怨之色,尽管她很喜欢钟无悔,但总不至于与韶华公主来争抢吧。 在回程的路上,钟无悔想到覃香为掩盖他们的行踪,独自留在洞中,不知后来情况怎样,而且,还有一名引开追兵的护卫也没回来,因此,他叫相三先行一步,去打探他们的情况,相三领命而去。 考虑到回程的安全,钟无悔派出秦军的两名骑兵和自己的两名护卫在前方探查,也可能因为和巴国谈好共同夹击庸国,一路上没遇上有威胁的敌情。 晚上,在一个小山坡扎营后,钟无悔安排完岗哨,来到韶华公主的马车上。 尽管钟无悔很想玩“车震”,但是,环境太不合适,他只好压下自己绮念,一则问候一下公主,二则顺便跟公主好好谈一谈,如果韶华公主进了钟府,自认是大国的公主,处处摆出压人一头的派势,钟府就热闹了,钟无悔免不了将花更多的精力去处理内务。 钟无悔一进公主的马车,那两名侍奉公主的宫女便准备下车,为他们腾出独处的空间。但是,钟无悔拦住了她们,说:“你们就在车上,没关系,到了钟府,大家都是兄弟姐妹,没什么贵贱之分,只有分工的不同。” 那两个宫女常年在王宫,早已习惯王宫的森严戒律,哪里听过这种大逆不道的说法,两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吭一声,战战兢兢坐在公主脚边。 “公主,你赞同我的做法吗?”钟无悔问道。 韶华公主望着钟无悔轻声道:“这两个宫女一个叫怡心,一个叫怡情,从小就和我在一起,大家已情同姐妹,夫君怎么说,她们就怎么做呢!” “哇!没想到韶华公主这么好说话。思想开放,不容易啊!”钟无悔不由心中大喜。 “来,坐过来吧。”韶华公主指指身边的座位,钟无悔喜滋滋的坐了过去,和宫女们调换了一个方向。谁知他还没开口,韶华公主掏出一张帛图,指着上面说:“我知道你有能力灭掉庸国,不过,秦军和你一起灭掉庸国后,把庸国北部的这八个县划给秦国吧。” “这么快就利用我牟利?四个。”钟无悔开始了讨价还价。 “七个!”韶华公主马上说。 “五个!”一见韶华公主又要争辩,钟无悔马上说:“好了好了,让我亲一下嘴,六个。”钟无悔还以为韶华公主在宫女面前拿不下面子,所以提出附加条件。 谁知道,韶华公主努起嘴唇,说:“亲吧,说好了,六个。” 钟无悔见那两宫女在一边偷笑,只听韶华公主接着说:“来亲呀,别见她们年纪小,在宫中什么事情没听过,什么事情没见过。不用管她们。” 钟无悔只好蜻蜓点水似的在韶华公主嘴上亲了一下,嘟囔道:“这个嘴也太贵了,什么嘉欣、柏芝的两张嘴也没这么贵。” “你说谁?”韶华公主问道。 钟无悔马上说:“没说谁,六个就六个,反正也不是我的。”然后又小心翼翼地问道:“公主,你该不会身在钟府心在秦吧?” “以后别再叫我公主,叫我嬴怡,干脆以后你就叫我怡儿吧。”韶华公主说:“我进了钟府,就是钟家的一员,怎会像你说的什么身在钟府心在秦呢?但是,我看你对秦国那么推崇,我为秦国着想也没错吧?” “我的怡儿说的没错,据我看来,至少在我们有生之年,秦国和楚国都会是友好邻邦,我们不会为两国的交恶而伤害夫妻感情。”钟无悔安慰韶华公主说。 韶华公主因为淫毒未净,和钟无悔在一起的时候,体内不知不觉越来越燥热,热得几乎受不了,两个美丽的**开始高耸坚挺,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起来。她刚刚抓住钟无悔的双手,就听外面响起低低的声音:“大人,有急报!”。 “知道了,我马上就来。”钟无悔只好亲吻了一下韶华公主的脸颊,下了马车。 在营地中央,钟无悔见到了刚刚回来的相三。 见到钟无悔后,相三强压住激愤的情绪,对钟无悔说:“去秦国时,负责引开蛮兵的兄弟现在在蛮兵手中,这伙蛮兵还没公开叛楚,与庸国一起攻打楚国,所以,他们只要我们那个兄弟给他们干苦活,没敢杀他。不过……” 相三停了下来,不知后面的话该不该说。 “不过怎么了?你什么时候说话也开始吞吞吐吐的?”钟无悔有些不满。(未完待续。)8
第一百五十三章 新婚之夜 看到钟无悔有些不耐,相三只好说:“覃香姑娘被他们囚禁起来了。 ” 覃香姑娘是相三的未婚妻,他的犹豫,是害怕自己的私事,会影响到钟无悔为楚国的大事。 “这是怎么回事?”钟无悔问道。 “覃香姑娘把我们送走后,在洞中待了一些时间,估计我们没事以后,她便回到自己的部落。但是,今天那个蛮兵头领带人来到覃香的部落,要强娶她为妻。”相三愤恨的说。 “他们没有反抗?”钟无悔问道。 “开始的时候,有人反抗,但是都不是那个蛮兵头领的对手,覃香姑娘不想部落的人为了她的事白白牺牲。她叫部落的人住手,自己答应了那个蛮兵头领。部落的人都说,那个蛮兵头领明天要覃香跟他成亲,聘礼已经送到酋领那里。”相三说着,眼睛望着钟无悔,满是祈求的神情。 可是,他也知道这次出使秦国的重要性,他不敢为了覃香的事,求助钟无悔去救覃香,他只想钟无悔能让他留下来,独自一人去找蛮兵头领拼命,即便死在蛮兵头领手里,他也心甘情愿,他要让覃香姑娘知道,他虽然和她暂别,但从未有舍弃她的念头,为了她,他会用生命来维护她了。 “覃香姑娘现在在哪里?”钟无悔问道。 相三告诉他说,还在覃香自己的部落里,但是,已经在蛮兵头领的严密看守之下 “那个蛮兵头领准备在哪里成亲?”钟无悔思考了一下问道。 “就在覃香姑娘的部落里,据说,蛮兵头领还要赶路,暂时不回自己的部落。他说,覃香姑娘成为他的婆娘后,这个部落的安危就会由他负责。以后,不管谁人胆敢欺负这个部落的人,他就会为这个部落出头,派兵攻打对方。所以,部落中还是有不少人赞同这桩婚事。 蛮兵头领已经下令他的蛮兵明天白天一天去打猎,晚上点上篝火,大吃大喝的庆祝。”相三越说越气。 钟无悔说:“我们如果悄悄把覃香姑娘弄出来不是办不到,但是,这样一来,我们被俘的护卫可能性命不保,覃香姑娘的部落恐怕也会遭到野蛮的报复。” 相三沮丧地说:“我知道,所以我只想请大人开恩,放我一个人去找蛮兵头领拼命。” 相三这么一说,忽然使得钟无悔头脑里灵感一现,他想了一下说:“明天,我们都去覃香姑娘的部落。” “都去?”相三吃了一惊,感动的说:“万一争斗起来,伤亡太大,会影响楚国的大事,我怕担当不起。” “我可没说争斗啊。” “那大人是去……”相三有些不解。 “抢婚!我和蛮兵头领决斗抢婚!”钟无悔斩钉截铁的说。 夜幕刚刚降临,覃香的部落便开始喧闹起来。 在部落的空地上,燃起数十堆熊熊的篝火,火上烤着野猪、山鸡、獐子等白天捕猎的猎物,每堆篝火旁都围满了人。 在最南边的篝火旁,放着几张树木制作的原始案几。案几上摆着部落自己酿制的酒水。部落的酋领和蛮兵的头领坐在案几旁。 一阵阵烤肉扑鼻的香味开始飘出,蛮兵头领叫人带来覃香和他们同坐在一个案几上。覃香愁眉苦脸的在一旁不吃不喝,与大吃大喝的蛮兵头领形成鲜明的对照。蛮兵头领笑呵呵的接受着来人的敬酒,今晚酒肉狂欢过后,明天一早他就将把覃香带走。 此时,覃香心里非常矛盾。她既盼望相三能来,又害怕他的到来。如果相三能够及时赶来,在勇武的蛮兵头领面前,他又能怎么样呢?动武,他肯定不是蛮兵头领的对手,只能徒洒一腔热血而已。 覃香的部落没有强力的勇士,因此,常常遭其他部落欺辱,如今,有了武艺高强的蛮兵头领来护卫,覃香的部落以后日子要好过得多,因此,部落里很多人,并不理会覃香心中的苦痛,反而认为蛮兵头领能娶覃香是他们的一件幸事,因此,庆婚的晚上,很多人都释放出内心的狂欢之情。 由于当时社会生产力的极端低下,人民少而禽兽众,人民不胜禽兽虫蛇。人们对于大自然的各种变化、灾害,缺乏抵御能力。多生便成为人们传宗接代抵抗外界侵害的重要手段,人就是生产力的全部,人口的多少、体质的强弱决定氏族或部落的兴衰,因而当时普遍流行生殖崇拜的风习。 在南蛮之地的众多部落,每逢重大的祭祠或活动,包括狩猎、跳丧等等之类的活动,众多的青年男女,当场看中意中人之后,便成双成对的各找僻静之处野合。没有什么所谓的礼教、贞洁而言。 覃香也是跟她们一样,虽然看中过两三个青年,但总是产生不了爱的激情,只是跟他们野合之后,便丢之脑后。可是,自从见到相三后则不同了,她既迷恋相三的**,更迷恋躺在他怀中的幸福感。 和相三分手后,覃香才懂得思念的滋味和挂牵的感觉,甚至在她的梦中,都常常想着相三。她也不知怎么回事,一想到相三,心里便会有种甜滋滋的感觉,比她吃过山上的野蜂蜜还甜。 这次,蛮兵头领要强娶她为妻,她平生有了第一次撕心裂肺的感受。当她不愿看着部落的人因为她而丧生在蛮兵头领手下,主动答应嫁给蛮兵头领时,她感到自己的心像被撕成了一块块碎片。 一想到天明时,马上就要跟这个蛮兵头领离开自己的部落,她想到过死,但是,作为酋领的女儿,她身上又背负着部落的命运,她连死的权利都没有。覃香虽然哭肿了双眼,但是,晚上还是跟着蛮兵头领默默来到庆贺的现场。 她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如果相三回来了,她一定可以再见他一面。 蛮兵头领开怀大笑,他提着酒罐,一个篝火堆,一个篝火堆的挨个敬酒,场地上,到处都可以听到他粗野的大笑声。 在篝火堆的旁边,有的蛮兵开始啸叫起来,接着,响起虎钮錞于(青铜乐器,用绳系钮,悬挂于架上,以击打的方式使其出声响。)清响良久,声震如雷的乐音。 不少蛮兵上身****,手舞足蹈的跳起舞姿刚劲的军前舞来,威武强劲的动律和狂放不羁的风格,使得狂欢的气氛达到**。 在众人迷离的醉眼中,不知是谁现在空地的边上,突然出现一排杀气腾腾的骑兵,这些骑兵全穿着黑色的盔甲,如果不是火光的照耀,很难看清他们,这是护送韶华公主去楚国的秦军护卫。 因为秦王自感有愧于女儿,因此,派出众多的精骑护送韶华公主去楚国。 看见这些杀气腾腾的骑兵,众人都产生了一种不祥之感,狂欢的场地上突然静了下来。 “头领,你好啊!”这时,一个声音打破了安静。只见钟无悔一人赤手空拳的向蛮兵头领走来。 “你,你来干什么?”蛮兵头领吃惊地望着钟无悔。 “我知道你想抓我们,但是,现在,我不是来找你算账的,我找你是来商量两件事,一件是国事,另一件是私事。”钟无悔说着,慢慢走近蛮兵的头领。 蛮兵头领一听,这才放心下来,他久经沙场,何尝不知钟无悔如要开杀戒,现在正是突袭的好机会。他的蛮兵们恐怕连刀把都没摸上,就会被射杀。 瘦高的蛮兵在蛮兵头领耳边说了几句话,蛮兵头领马上站起来对钟无悔说:“今天,你正赶上我娶妻的好日子,过来喝几碗喜酒吧。” “不忙不忙,先将事情办完再说。”钟无悔不慌不忙地说。 这时,覃香望着钟无悔,眼里射出期翼的目光,然后在人群中慢慢搜寻,想见到相三的身影。 “第一是国事!”钟无悔说:“我劝你这次别想跟着庸国打楚国的主意,跟着庸国渔利,我不妨告诉你,这次楚国将与秦国、巴国一起,彻底打垮庸国,你别把这辈子的家当全赔了进去。” 蛮兵头领大吃一惊:“你说的全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过两天巴国出攻击庸国的命令就知道了。”钟无悔说:“因为以前敌友未分,你抓走了我的人,我不计较,不过现在你已经知道了,该把我的人还给我了吧?” 蛮兵头领尴尬的一笑:“那是,那是。”说完,他立刻吩咐两个蛮兵将抓到的护卫送来。 不一会,蛮兵将钟无悔的护卫送来。 钟无悔一见他,马上问道:“你还好吧?他们折磨你没有?” 听到这一声问候,那护卫感动的热泪盈眶,跪倒在钟无悔面前说:“没有,干的活比做奴隶时要好多了。属下无能,我没能尽忠,以致被俘,还请大人处罚。” 钟无悔了解了一下当时的经过。原本只叫这位护卫刺伤马股后他便跟来,但是,这位护卫担心马匹跑不远,他一直跟在马后驱赶,等他感觉差不多了往回走时,结果被蛮兵抄小道赶上。他的确不是蛮兵头领的对手,没几个回合,便被蛮兵头领生擒。 被捉以后,蛮兵头领只是将他们的一些苦差交给他做,倒也没敢折磨他。 钟无悔了解到这些情况后,将护卫扶起来说:“你已经尽职了,很不错,对于抱着必死勇气与敌人同归于尽的烈士,我自然是无比崇敬,但是,你并非与真正的敌人战斗,被俘后担惊受怕,或者受到刑罚,或者受到死亡威胁,即使没有战功,也已经备受磨难,何罪之有?” 在钟无悔的观念里,只要他的兵不是贪生怕死、临阵脱逃,或卖主求荣、反戈一击,刻意背叛,即便被俘,他也会善待。 他认为,战役失败,四面受敌,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仍要以死相拼的国家主义并不可取,自古以来,统治阶级强调忠义,为非是找借口让人为皇帝个人或利益集团尽忠,国家就是皇帝的,为国不就为皇帝吗? 钟无悔非常反感对于那些为国血战,最后迫不得已成为俘虏的军人,最终仍受自己国家迫害的事。(未完待续。)8
大结局 (签约前,说得很好,什么对作品推广宣传,签约后,对作者敷衍了事,询问管理员和责编,就像水缸里钓鱼,什么动静也没有。 尊重是相互的,对作者不负责,作者也没必要对这种只知索取不懂尊重的网站合作,作品了结。 但本人对读者负责,对已订阅的读者,订阅付出多少费用,请告知,并在书评里报上电话号码,本人将用充话费的形式补偿。) 作为散打选手,经常周游世界各国,钟无悔也了解到不少国家对战俘的态度。例如,不少在战争中被俘虏的美**人,尽管他们是战败者,身陷俘虏营之后被剥夺了人身自由,难以建立军功,但是他们依然可以获得表彰和肯定,为此,美国国会还专门通过立法,设立了“战俘困鹰章”。 “战俘困鹰章”的图案谕示军人身陷监狱,无可施展的处境。图案表达了一种精神:怀着骄傲和自尊,坚持获得自由的信念。 一个被缴械投降的军人,他只担忧自己处于敌人监管下的生命安危,不用顾虑自己回国后受到歧视,故国总是张开双臂在等待他们归来。他自然会产生强烈的恋国情绪,一种对身不由己的俘虏的内心的唤力,不同样是强国之力的一种凝聚力吗? 因此,钟无悔的兵丁战斗力异常强悍,胜者,可以凭军功授田,成家立业,万一失败,则不必担心被俘会连累家室。最重要的是,钟无悔将他们的命运和自己的命运连在了一起,如果钟无悔遭难,他手下的人再无这样的好日子可过,他们哪有不效死的? 但是,钟无悔最痛恨的就是背叛和谎言,他的兵丁都知道他的特点,因此,宁愿受罚也都会讲实情。 被俘的护卫一起身,马上有其他的护卫给他送上武器和皮甲,帮他穿戴好。这名护卫又精神抖擞的站在了自己的队伍中,眼中散透出渴望战斗的激情,与方才判若两人。 看到这些情况,蛮兵头领很难理解,在他眼中,一个俘虏的价值就是卖银两,他因为顾及到钟无悔要和巴国做大买卖,才留着这名护卫。 可是,今天,这位大盐商带来这么多军队,还告诉他三国联盟共打庸国,他感到事情有点不一般了。 “你说的私事是什么呢?”蛮兵头领粗声粗气的问道。 “你看!”说着,钟无悔拿起篝火中一根燃烧的木柴向上扔向夜空,正在大家都不解的仰头观看时,只听弓弦一响,那根木柴被箭射中,带向黝黑的夜空。 正在这时,天上掉下块陨石,砸在钟无悔头上,于是......(未完待续。)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