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存道修》 第一章云天见月月照君 苍天有眼，只是从不在部分人身上睁开。 —— 某处大荒山，一满是血与骨，脏与臭的洞府之中。 “快点，你们这群废物！一刻钟之后，大王的食物还没好，你们就将自己端上桌吧！” “你们这群蠢蛋！饿着了大王片刻，大爷我要你们死。” 一只半人半狗的妖怪领头，几只化形化到一半的小妖怪应和。 他们手持刀枪棍棒，在哪里耀武扬威。上下挥舞，兵器发出一阵急促的、嘈杂的，乒乒乓乓的碰撞声，听的人心烦意乱。 妖怪们面前，有几个人族在两口大锅前忙活着。 他们均是衣服破烂、形容消瘦、面容枯黄、眼神麻木、心如死灰。 一连串熟练的，机械的，重复的动作无不展现出绝望二字。 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与武器的撞击声混在一起，奏成乱曲，让难听和刺耳更上一层楼。 云天月在一堆箩筐前，快速的动作。将各种蔬菜、水果、灵草，给洗好、切好、搭配好。 动作之时，左黑右白的双眼微微斜视，借一系列的动作遮掩，悄悄地看一眼那些小妖怪。 只见小妖怪们四处走动，耀武扬威，似乎很是认真仔细的模样。 忙活着，很是自然的用手擦一下衣服，指甲轻轻划过，粘了丝衣服上的那如灰尘般的东西。再接着，又很是自然的，再用手处理那些东西。妖怪们可不管你卫不卫生，只要对了胃口，好吃，就是好的。 其他人低下头，看也不看他一眼，自顾自的忙活着，似乎一切，都不与他们相干。 被抓到这里的这些年，天月了解到。大家都是被妖怪们掳来的，关押在这里，成为奴隶。 被抓来的人，一部分被派去帮妖怪们寻找宝物；一部分被派去做苦力；一部分留在洞府里，为妖怪们服务；一部分，永远留在了这里… 他们这八人，因为做菜做的好吃，就被关在这里，专门为妖怪们做饭。 妖怪们的头头，是一头猪妖。高大肥硕，油光滑亮的，很是能吃，经常几大锅下去，还觉得不够。他们这一忙，就是一整天。忙完今天忙明天，明天又明天，看不到尽头。 今天，还要更忙些，准备的食物多得多，似乎一大堆妖怪要进食，众人不得停歇一刻。 云家是世代医家，天月从小跟着学习，虽然不太精通，不过耳濡目染，略懂些医理。根据阴阳平衡，五行克生之理，做出些搭配，很是合猪妖胃口，就一直负责为猪妖做搭配。 自从被抓来这里，三年来，妖怪们被喂舒服了，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这伙人倒是没怎么被小妖怪们为难，过得略好些。 毕竟没有了他们，上头生起气来，他们也是要受罪的。而且，要欺负人，有着一堆奴隶可以去欺负，何必找这几个人。不过，也仅仅是略好而已，奴隶终究是奴隶，本质并没有什么不同。 天月将那沾了特殊东西的食物放到一堆食物中，其他人在一旁帮忙，大家熟练的做着，不说什么，和以前一样。 眼见食物都准备好了，天月和一个叫老李的男人，两人是这里最强健的人了。他们抬起两大笼食物，走向那群小妖怪。 “几位爷辛苦了，这是我们的一点小心意，还望各位爷笑纳！”天月笑笑的说到，内心很是无奈，可是为了活下去，只得这般。 见食物端过来，小妖怪们习以为常，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应当，在哪里点点头，很是满意。 两人又是恭敬，又是陪笑的，让它们觉得自己高人数等。而且还可以心安理得的将一切都归咎于这些人，说是他们自愿贡献的，出了问题就推到他们身上。 “嗯，不错！去吧！” 狗妖一声，小妖怪们便一齐涌上来，争抢着，大口大口的塞着。忙的随便招招手，让众人退下。 先吃了一阵，舒服了，六个小妖怪擦擦嘴，漱漱口，掩盖好后，方抬着那一堆的食物往大王哪里去。 今天似乎他们心情不错，留下了几个馒头，说是赏给他们的。 几个人拿起馒头，你半个，我半个的，缩在角落里静静地吃了。 虽然是橱子，不过有小妖怪们监督，是不敢碰那些吃的。能不饿死，便不错了。 ‘苦寒草加烈阳花，这些妖怪吃了这么久。又加上今日的飞莆草做药引。但愿，和我预想一样。’ 天月一边啃着，一边望向一旁斜上方的用来通风的洞口，哪里，射进来一道微弱的光，将黄昏撒在地上。 那洞口不小，是厨房排烟用的，人从这里钻出去绰绰有余。不过，小妖怪们自然也是知道的，外面有两个小妖怪轮班守着，提防他们逃跑。 另一边，六个小妖怪们抬着食物，走在半路上，左看看，右看看，确认了没有其他人。他们便你看我，我看你，你一笑，我一笑，一齐坏笑起来。 时机已到，极其熟练的将那些食物，拿出几盘好的来，挪开一块石头，露出里面的石洞。小心的将食物放在里面，藏好。随后再你指指我，我指指你的，憋着坏笑起来，不敢出太大的声。怕耽误太久，学着人的模样，做了一个嘘的姿势，忙将食物抬过去。 洞府中最宽阔的一间，一石制王座上，坐这一头皮肤油到发亮，半人半猪的妖怪。猪妖面前，刚被抓来的舞姬在表演。一旁，地位高的小妖怪们在哪里坐着，大口喝酒，好生快活。 “吃的这么还不来？！敢怠慢诸位弟兄，是嫌命长吗？”猪妖一拍桌子，震三震。大气一出，鼻子里喷出两团鼻涕，大手往身上一抹，看起来更油光滑亮了。 众小妖一看，连忙起身劝导道：“大哥！何必动气，气坏了自己，倒是耽误了大事！”说着，说着，还不忘对着洞府外点点头，眼睛指指。 那猪妖一听，猪脑袋一转，细想想，觉颇有几分道理。便也收住性子，抬蹄示意众妖坐下，道：“诸位弟兄说得对，咱们准备好，将计就计，定叫那群人族修士有来无回。” 众妖一看，连忙溜须拍马道：“大哥英明，我们准备好，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哈哈哈！” “哈哈哈！只要杀了那群人！本王，就可以借他们之力，晋升三阶，到时候，咱们有福同享！来！喝！” 猪妖举碗，众妖应和，大口大口的将烈酒饮尽，也学着人族的样子，喝完之后，将碗一丢，砸了个稀碎。 “来了，来了！让大王久等了！大王息怒！”六个小妖怪，连忙将食物抬上来。在大王的示意下，将那些猪狗牛羊、鸡鸭鹅、各种蔬菜水果、灵草，一大堆，都分给了众妖。 众妖大口大口的将东西塞进肚子里，速度一点不慢，像是几十年没有吃过饭一样。嚼一口那些食物，很是满意。只说上一句痛快，好吃之类的话，也不会其他的词了。很是满意，并不觉得有什么异常。 那猪妖，一口下去，只觉浑身舒畅，体内灵力流转的速度，甚至快了三分，很是满意。 六个小妖怪做好后，便退了下去。 一路小跑，来到之前藏食物的地方，四处观察，无人！大喜！ 揣着那些食物，走到厨房外，摆上满满一桌。你一口，我一口的学着人族的样子，用他们的方式，划拳喝酒，乐了起来。 洞口外，守着的那只熊妖看着也垂涎三尺，看一眼一旁乖乖的，安安静静坐在那里的众人，想下来又有些迟疑。 负责厨房的，领头的狗妖见状，挥挥爪子，招呼那熊妖下来。 “哎！熊兄弟下来一起！就这几个凡人，我们都在这里守着呢！出不了什么大事的！” “成！” 那熊妖闻言大喜，身体太大，从洞口缩不下来。再者，那洞，黑漆漆的，也不想从哪里下。便绕了一个弯，从别处冲了进来。一进来，打了半声招呼，连忙端起碗，给自己夹一份肉，倒一碗酒。一起吃喝玩乐。 天月闭上眼睛，看上去像是睡着了，静静地听着妖怪们吃喝玩乐。从他们的话语中，判断情况。 自从被抓到这里，便开始思考着如何逃离。 长久的待在这里，身体越来越差，再待下去结局不过一个死字。只是妖怪们防守严密，战斗力比他们这些凡人强太多，太多了，没有机会逃离。 ‘想来，或许苍天有眼，只是不在我身上睁开。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既然没有机会，那就创造机会。’ 这般想，便开始了行动。观察、思考、搜寻、制定、实施。一整套下来，定了个计划。 妖怪们吃的食物，自己是可以接触到的，便从食物入手。妖怪们灵智没有那么高，也不懂什么医理，只知道什么好吃，什么就是好的。 这就给了他机会。通过自己的辨别，将一些有把握，能掌控的东西，混合在一起，产生效果。再将一些特殊的东西，悄悄地抠一些，留下来，以待日后使用。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给妖怪们下了药。妖怪们没有察觉，一个劲的说着不错。 虽说，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理应生死与共。可是，仅仅是理应如此而已。一旦暴露，全都得死。天月赌不起，不敢赌，也没必要赌。 有一日，亲眼目睹一个奴隶为了一口吃的，杀死另一个奴隶之后。他确信，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看清，自己的矛头，该对向谁的。在利益面前，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况且，经过观察，其他人也不懂什么医理，人多了，反而容易暴露。于是，便自己一人，进行着。 …… 大荒山外，八道身影飞到这里，聚集在一处密林里。 八个人族修士出现，身着统一样式的服装。一出现在此，便连忙配合着布下一结界，屏蔽感知。 “据可靠消息，今日，那猪妖就要突破到三阶，它突破时，必定无暇顾及其他。正是我们的大好时机！”一个清秀的青年男子开口，像是领头，语气有几分激动，如壮志得酬一般。其他人听他安排，点头表示认同。 “这里，关押着诸多凡人，到时候，趁猪妖突破时。英师妹，芳弱师妹，你们两个负责解决关押凡人哪里的妖怪，将他们救出，护送他们离开这里！” “是！” “届时，必定会有妖怪护法。齐师弟，吴师弟，林师妹。你们三人到时候负责解决这些小妖怪。” “是。” “武师弟，楚师弟。到时候我们三个一起，趁其他师兄弟牵制时，直面猪妖，趁它不备，要它命。” “是！” “此番行动，我们的首要任务是保护好自己。其次，才是救出那些凡人。再次，才是灭杀那些妖怪。都明白了吗？” “明白！” “好，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先在外围，布下一阵法，以防后患。” “好！” 众修士退到远处，配合着，又布下一道阵法。 … 天月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想动，留点力气。听外面的风声，今夜的风，似乎格外的大，吹的花草树木哀鸣。就是那群妖怪们在哪里大喊大叫，也掩盖不住那声音，透进几丝，进了耳中。那是自由的声音。 听小妖怪们的语气，说几个字停顿一下，嘴都不利索了。不用看也知道是一副醉醺醺的模样。 ‘三苦寒，七烈阳。阴阳不衡，其身不稳。乌云闭月，飞莆落寒。霜寒引，不衡破，万物凝。’ 天月心里默念着，这灵药，是他自己配的，一个凡人没有接触过，没有机会实验，不知道效果如何。心跳，不自觉的加快。微微抬起头，露出一丝眼睛，瞟着那从洞口里挤进来的月光。 天空中，风吹的越发紧了。一大团乌云，随风飘动。飘到此地上空，将月亮给遮掩住，留下一阵阴暗。 一下，那些醉醺醺的小妖身体，寒浸浸了起来，不自觉的打个寒颤，呼吸都带着一丝寒气。众妖太醉，又是夜深的，并不觉得多奇怪。 ‘有效！’ 见状，等待多年的时机到了！心一狠，天月猛的起身，果断的抓起一旁的一个盛着月寒石的用来储存食物防止过期的坛子，朝着那些小妖砸去。 众人一顿懵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哪里目瞪口呆，甚至是有几分害怕。 只见坛子砸去，哐当一声，月寒石落出，落到小妖们的身体上，牵动，引发了那寒气。 周围的温度，能切切实实感受到下降了。冰，顺着石头出现，蔓延开来。几下，便爬满了小妖怪们的身体，一瞬间，将它们冻成了冰块。整个过程，妖怪们都没有什么动作。 众人的心，不自觉的加快了起来，呼吸也加重了不少。 一旁的老李明白了什么，连忙招呼众人，将桌子挪过来。 众人也一下反应过来，连忙去帮忙，垫上桌子。争先恐后从洞口爬出去。 “快！小红，你先上！一个个的来，不要急！”老李指挥着，平日里这些人老李是说话的，他指挥，更好些。先将最小的小红送上去，然后是妇女。 天月，一边等待着其他人出去，一边将那些锅灰刮下来，抹在自己身上，将自己弄成一身黑，在黑夜中更好躲避。其他人在哪里跺脚等待着出去，只恨他们爬的太慢。 将自己抹的，眼睛不睁开，都是黑的。这时，也快到了自己，也只剩下自己和老李了。 “天月快！你先上！” 天月正转身，这时，眼瞥见了一物。那个狗妖腰上，别有一块玉佩，很是精美，刻得是凤求凰中的凤。 ‘凤求凰！’ 天月一下愣住了。这是云家祖传的玉佩，原本在自己身上，当时太乱了，玉佩不知道被那只妖怪抢走了。如今见了玉佩，腿便不再向前了。 给老李做了一个让他先走的动作，便一下冲到狗妖身边。 “天月！”老李不敢耽搁，一边爬，一边喊。 天月不管，有些东西，是不能随意丢下的。一心要拿回玉佩。 那狗妖，已经是被冻住了，经脉错乱，体内灵力大乱，半死不活。 拿起一旁那烧的通红的烙铁，带着多年累积的仇恨。果断的对着那狗妖腰间扎去。 只听滋滋的声音，狗妖腰的一截，从身上落下。带着那玉佩和一个小袋子。 狗妖想惨叫一声，想要有所动作，可是经脉阻绝，灵气乱窜，已经让它力不从心，再加上被冻，声音细微，如蚊子叫一般。 天月觉得还不够，拿起烧红的烙铁对着狗妖的双眼扎去。两颗眼珠，一下滚落在地上。被他一脚，踢到了火里。 随后一把抓住小袋子和玉佩，揣进怀里，收好。 看一眼这厨房，怒气依然未消。将炉子里的火炭丢向一旁的柴火，马上爬上桌子。老李和小红还在那里等着，在上面拉着他。一下，窜了出去。 … “动手！” 见乌云闭月，时机大好。修士们瞬间行动，冲向妖怪洞府。 … “准备！” 见乌云闭月，将计就计的时候到了。猪妖一声令下，小妖们藏起来一部分，一部分假装醉倒，在哪里呼呼大睡。自己带着几个妖怪，进了密室，开始假装突破。 第二章大山动乱死生劫 一股寒浸传来，众妖一阵哆嗦，可是老大说了，要硬撑着假装睡着，便不敢动。 ‘大王的厨房起火了！要灭还是不灭啊？大王又叫我们埋伏，不得轻易暴露。这演练中也没有这一出啊？到底要怎么办？’ 那些藏在暗处的小妖怪，一个个看着火光冲天的厨房，很是疑惑，又不敢轻举妄动，怕坏了大事。 只留下几个在哪里假装正常活动的小妖，他们一见火光，也犯了难。思考着要救还是不救。 ‘这该不会是大王新想出来的法子，故意吸引那些人过来，好一网打尽。对！大王这么聪明，一定是这样的，不然，大王这么爱吃，厨房还有这么多兄弟守着，能轻易着火？着火了还不灭？不可能！嗯，一定是这样的。’ 假装正常的小妖们你看我，我看你，互相点点头，不约而同的选择无动于衷。在哪里看着那火越烧越大。 ‘此地，为何会火光冲天？妖怪们为何不灭火？不对！事出反常必有妖，肯定有什么古怪！’ 众修士一进入妖怪地界，便迟疑了下来，看着那通天的火光，决定先躲藏在暗处观察。借着火光，看得清楚些。 ‘不对！这里的妖怪数量似乎有些少，而且不灭火，肯定是有什么密谋！’ ‘师兄所言有理！那这些小妖怪肯定因为什么事，不得出现。刚好我们今夜诛妖，他们刚好不在，或者说没有出现，也太巧合了些。’ ‘师姐分析的好。而且，这群妖怪，也没有几个巡逻的，太不像大王要突破这种重要时机了。’ ‘如此，就只有一种可能了，这群妖怪知道我们要来，故意这般，想暗算我们。可是，我实在是想不通，他们为什么不灭火？’ ‘这些妖怪，倒也有些灵智，还懂得暗算！要不是这火，我们怕是要吃大亏了！’ ‘管他什么，这火真是天助我也，他不灭火我们正好借用。’ 众修士在哪里传音交流，感受着。借助火光，便发现了藏匿起来的小妖踪迹。 计划赶不上变化。随后，几人改变主意，决定将计就计，暗中偷袭，先把小妖怪们一网打尽，再对付猪妖不迟。 说干就干，众人分配好，藏匿身形，悄悄地朝着小妖怪们藏匿之处进发。 … 月色下，天月，老李和小红三人躲在草丛里，悄悄地观察着。 等天月出来时，其他人已经先跑了，只剩下他们三个，一齐行动。 ‘妖怪们怎么不见？他们不来灭火？都去了哪里？’ 天月疑惑着，计划有变！按理，想借厨房大火，一边宣泄怒火，一边吸引妖怪们的注意力，从而增加自己逃离的可能。可是，事情并没有按照他的计划进行，这倒是给他弄糊涂了。 ‘莫非有什么大事，出去了不成？不应该啊，就算出去大多数，也有留下来看家的，见着火了，还能不救？也不是所有人都吃了那些东西，一部分应该没事的才对。’ 一时不知道为什么，反正见不到妖怪，就是好事。悄悄逃离就好。 借着月光，判断风向，三人选那妖怪们不走的地方，悄悄的，像猫一样的前进着。 走了几步，不知道是谁，踩了一下枯枝，咔嚓一声，吓的三人，魂都快飞了。 由于不认识路，胡乱摸索，效率自然是差的。 继续向前，行小半程，只听一阵哗啦啦的声响，伴着一阵咕咕咕的鸟叫，吓的三人，心都快跳了出来。三人连忙一钻，躲到旁边的大树后面，不敢发声，呼吸也不敢大一丝。 待了一会，见没有什么动静。天月，斜过一眼，猫一样的偷瞄着，没有看到什么身形朝他们走来。细听听，是猫头鹰的叫声，那哗啦啦的声音，是水声。 “只是水而已，不用害，”天月连忙低声安慰到。尚未说完，只见远处的天空，射出一阵阵灵光，剑影，枪影，火鸟…各式各样，布满了天空。一出现，吓得他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这些，是仙人们战斗时的场景。应该是有仙人诛妖，所以妖怪们都不在这里！快，我们离那些光影，越远越好。” 见此情此景，天月的语气，不自觉的快了三分。三人一齐，借着光影，撒腿就跑，尽可能的远离。一路狂奔，逃离此地的欲望让他们的脚步，不自觉的快了三分。 … 远处，一只半人半狼的小妖怪正在巡逻。一下，看到天空中的光影，大感不妙，连忙提起叉子武器，就要赶回去支援。 领头的妖怪没有同这些，被当做诱饵的妖怪说什么。他们自然是不知道的，只知道和从前做同样的事。 跑了两步，狼妖发现了什么，一处角落里，一道身形在狂奔。 迅速反应，调动灵力，凝聚于双眼之中，顿时双眼幽绿起来，像是有一匹灵狼，活在眼中。 盯着那身形，看清了。是一个男子，正在不顾一切的狂奔，像是痴狂了，也没有发现它。 ‘该死的奴隶，竟敢逃跑！找死！’ 狼妖手握叉子，灵力注入其中，瞄准，蓄力。 猛的一扔，正中。那人，来不及哀嚎，甚至是都没有反应过来，头颅与身体被迫一分为二。 死。 只留下满地鲜血，见证着他曾经活着。 ‘老王！’ 不远处的草丛里，三人蹲在那里。目睹了一切。 死者，就是厨房八人中的老王。老李一下，挡住了小红的眼睛。小红强忍着，不哭出声来。天月双眼晶莹，低头沉思。 望着，小妖怪们今晚是绝大多数有事，巡逻的少之又少。想来过了眼前这狼妖，就安全得多了。 三人藏在哪里，祈祷不被发现。 杀了一人，那狼妖大喜。连忙冲过去，摇身一变，变回本体。是一只近一米高的大狼。几下，冲到了那人身旁，张开大嘴，啃去。 老李也闭上了眼睛，不敢看。天月低下头，静静地望着地面。 几口，就将那人给囫囵吞了。 有了几分足兴，满意的变回半人半兽，擦了擦带血的嘴，捡起叉子，这才想到回去支援。 三人，屏住呼吸，看那狼妖越来越远。心，随着它的脚步远离，也放宽了些。 眼看着，狼妖就要从眼前消失。这时，狼妖前方，一堆人影出现，急促的跑着，一点也不遮掩，一路狂奔，生怕别人发现不了他们一样。 人群之后，有一只一丈多高的大老虎，紧跟着。老虎之后，一个修士御剑追来。这一切，瞎子都能看见，更别说狼妖了。 原来，众修士偷袭得利，占尽优势。两个负责救人的女修打开了关押众人的牢笼。可是，经验不足，还没来得及控制局面，那些被奴隶的人，见牢笼打开，不管三七二十一，不要命的，一个劲的往外冲。 一下，局面失控。那些人跑的到处都是。这让那些修士投鼠忌器，想施展神通又怕误伤了凡人。 妖怪们可没有这样的道德，突然被偷袭了，加上莫名其妙的身体很冷，灵力紊乱，更有一部分直接被冻住了，让他们战力大降。本来处于大劣势的，一下，看到那些人群。也不团结了，冲到人群中，和那些人混在一切。一边，借人群掩护自己，一边，吞食一两个人补充补充。 见一群人跑来，那狼妖变回本体，张开血盆大口，准备着一场杀戮盛宴。 ‘太好了，是头蠢狼！让它垫背。我只要跑的比它快，就行了。’ 那虎妖跑着，跑着，看到了狼妖，绝望的双眼顿时有神了起来。 双眼一转，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口吐人言，大声说道：“兄弟，人族修士入侵，老大担心你的安危，叫我来助你。先别管这些奴隶，你我齐心，先干掉那人族修士。吃了她，兄弟你进阶二阶，是板上钉钉的事！” “好！” 那狼妖闻言大喜，有二阶的兄弟帮忙，对方的实力也不过是二阶而已，二对一，妥妥的大优势啊！ 身上灵纹闪动，灵力遍布全身，一个加大版的狼影覆盖自己。强化。长啸一声，对着那追来的蒙面女修就扑去。 好时机！ “跑！” 天月轻语一声，三人拔腿就跑，快得像那被风加持过的轮子。 这时，狼妖发现，身后居然藏着人，却也无暇顾及了，对上那女修要紧。 虎妖假模假样的回头了一下，身上也灵纹闪动，一副蓄力准备的样子。狼妖信以为真，很是放心的对敌。 虎妖真的在蓄力，蓄力结束。猛的一下转身，头也不回，嗖得一下，径直的向前冲去。只留下丝丝血迹。 那狼妖一下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时，已是战意全无，再加上本就实力不如对方。对了几个来回，便被那女修一剑洞穿，身体被斩成两截。尸体横落，死。 被耽搁了片刻，等那修士缓过来时，那虎妖凭借着惊人的速度，已经钻到密林之中，一时不得见其踪影。 天月三人，冲在最前，那重伤的虎妖，速度奇快，眼看就要追上来。 “分开跑！” 天月大喊一声，便窜向左边。其他两人默契的，小红窜向右边，老李往前，就此分开了。 虎妖冲着，望了一眼三人离开的方向。突然停了一下，伸出鼻子，在空气中嗅嗅。 ‘灵物！那小子身上有着灵物！肯定是私藏的。我被那臭女人重伤，一直跑下去，是不行的。’ 一声虎啸，虎妖峁足了劲，追着天月而去。 天月看着，又是喜，又是愁的。喜的是看这阵仗，其他两人，多半没事了。愁的是，自己一心想逃离，看这阵仗，怕是要倒在黎明前了。 凡人的速度，哪里比得过虎妖，几下，便感受到了，虎妖只要数息就能追上自己。 ‘我，还不想死。’ ‘它为什么会追我？对！储物袋！灵气就是它发出的！’ 大脑疯狂思考，想着如何应对。急中生智。掏出那从狗妖哪里得来的袋子，猛的往右边扔。自己，往左跑。 虎妖猛的一下，扑向那袋子，嘴里泛出灵光，将那袋子吸去。灵力驱动，打开。不管三七二十一，将里面能吃的，都吞下肚。 顿时，虎妖身上冒出一阵灵光。伤，肉眼可见的痊愈了。而且，灵气越发的充沛，看起来雄姿英发。 ‘天助我也！看来，我命不该绝。不过，我还不是那娘们的对手。怎么办？’ ‘有了！既然他们这么关心这些奴隶的死活，我就抓一个来当人质。反正他们的目的是老大，应该不会太过于针对我，希望如此吧！’ 正当天月大喜，以为自己逃脱时，又是一声虎啸，恢复了一些的虎妖，数息之间，便追上了。 那沉重的呼吸声，似告死的丧钟，宣布着，天月将死。 虎妖巨口凝聚灵力，一道灵光喷出，直直的对着天月袭来。 那一阵灵光，照的乌漆嘛黑的天月也亮堂堂了起来。 闭上眼睛，双手本能的护在身上。无可奈何的，等待死亡的降临。 燕国，云上城，云府，亲人，好友，学医，进学…过往的种种，在脑海中闪现，告诉自己，曾经来过，现在，要回去了。 还没等过往闪现完，虎妖冲上来，一口，咬着他的胳膊，将他叼了去，继续跑着。 几下，那女修追来，驱动灵剑，在周身形成一圈悬浮的灵剑影，对着那虎妖，就要出招。一下，看到了虎妖口中的人，迟疑了下来。 ‘牺牲一人，可救数人。我，’ 这或许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可是她还是停手了。 趁着对方迟疑，虎妖大喜，快速狂奔。眼前之人，简直是它命中的大贵人，给它灵物恢复，还助它逃离。 才跑一段距离，虎妖就喜不出来了。它只顾着跑，没怎么看路，不知不觉的，跑到了一处悬崖上。自己上了绝路。 那修士紧追不舍，几下，紧跟了来。 只见，银月盘空，清影踏剑。剑立大地，君指青天。步塔剑顶，风扶罗衣。仙子现世，步画而来。 “放开他，或者死。”女修开口，声音冷冷清清，目光凌厉，灵力注剑，一指，对着虎妖。 虎妖将天月丢下来，一边用它的巨爪将天月踩在地上，一边开口。同时爪子亮出来，在月色中闪闪发光，轻轻一划，天月就人首分离。 “人族，我与你无冤无仇，何必如此。让我离开，我不伤他的性命。并且保证以后不再杀人。” “你的话，你自己信吗？放开他，叫你留个全尸。”女修灵气注入，灵剑闪闪发光。一道道剑影浮现，直对着虎妖。 “很好，既然你执意如此，反正我杀的人也不少了，再多一个也无妨！那就看看，我们谁本事大！” 天月听着，心一凉，看着，自己就在这悬崖边上。 ‘虎妖碰我一下，我必死无疑，既然如此，就只有，’ 虎妖巨爪一抬，一副对着他就要拍去的模样。 心一横，趁着虎妖起爪，天月猛的一下，朝悬崖滚去，躲开了虎爪，同时也落了下去。 ‘不好！’ 那修士一惊，眼中多了一丝愤怒，挥动灵剑，就攻了过来。 虎妖心一惊，自己只是做做样子，没想到这个凡人这么果断。如此，便只有硬碰硬了。 剑影灵动，虎啸长空。银月高照，灵影重重。 双方斗了几个来回，不分上下。正当虎妖准备耍阴招时，突然身体猛的一抽，一阵剧痛传来。体内的灵力紊乱，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这就是被下药和乱吃东西的后果。 女子趁机，一剑，刺向虎妖。一剑，稳稳的扎了进去，虎妖的肚子顿时出现一道大裂口，肠子都掉出来了。 “想杀我！你也别想活着！” 虎妖临死反扑，奋力发出一声长啸，身上的虎灵纹炸裂，用尽最后的力气，双爪蓄力，猛的往地上一拍。 一下，大道大道的裂痕出现，整个悬崖，就要断裂。女子一惊，欲将剑抽回，可是，虎妖身体里，涌出一道虎灵影，阻止她。不仅剑无法抽回，就是手，也无法从剑上脱离。 女子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死吧！人族！” 虎妖发力，砰地一声，悬崖塌陷，人和妖一齐，落了下去。 第三章劫后余生换新生 只见山石具落，落至半程。女子身上的玉佩法宝，自动护主，本能的闪动起来。激发出一阵灵光，灵光形成一只青色的凤凰，包裹着她。纵使有凤凰灵影，但是没人控制，却也飞不起来，免不了掉落悬崖底的结局。 只听隐隐一阵扑通声，山石砸起一阵水。 天月扯着一根藤蔓，立在悬崖边上，看着那人和妖从眼前掉落。也看到了那凤凰出现。 ‘下面是水！’ 闻声，大喜，右手扯着藤蔓缓缓向下，能听到水声，证明这里并不算太高。只是，先前被虎妖拖拽，左手万般疼痛，不得动作，只能靠右手一点点往下缩。 这边，有山崖阻挡，已经看不见那些光影了，不知道那边的情况如何。 一点点往下缩，缩了一小程，那藤蔓突然松动，整个人一下子往下掉。连忙惊慌的伸手，抓住一些能抓的东西。掉了半截，身体又被碰了几下，可以感受到正在脱皮，出血。好在是，抓住了另一根藤蔓，稳了下来。 只有一只手能动，只有靠脚，慢慢摸索。确认稳了，用脚薅过来，用身体接住，再用右手去抓。时不时滑一下，又伤不少。 就这样，缓缓向下，这段距离，硬生生的，强撑了一个时辰，体力近乎耗尽，方确认了，自己，来到了一水潭上。这时，天已经蒙蒙亮了。满是疲惫和血丝的双眼望着，不远处就是岸边，自己这个状态，是不能掉进水里的。再强撑着，缓缓向岸边移动。 此刻的身体，已经很难支撑了，脚上，像是有万斤重的东西拖着。抬一下，要好久，好久。左手还是不能动，不过还能感受到疼痛。右手，已经是被血染红了。 面前的距离，不算远，可是，却再难寸进。 ‘我，’ 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思考，只知道要走完这一段距离。 一步，两步一路，带着血痕，一道道染红的脚印，沿向不远处。一股意志强撑着，终于，走过了这一段无比漫长的路，来到了岸边。一脚踏上去，便累倒，摔在地上，昏睡了过去。 在梦里，自己又回到了故乡，像是重新经历过一切，哪里，妖怪没有入侵，一切，幸福美满。自己快要结婚了， 梦到这里，天月猛的一下惊醒，费力的爬起来。 连忙看看四周，看看天空，日照高头。 这时，已经恢复了一点力气，虽然还有伤，但是勉强活动是可以的。 很是口渴，缓缓走到最近的水潭边，想喝一口水。 刚过拐角，一个浑身是血的巨大头颅出现，两只血红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他。吓得天月差点晕死过去。 那只虎妖，就立在哪里，身体被砸了个稀巴烂，还有着一道道被剑刺穿的伤口。 ‘死了都这么吓人！’ 顾不得这么多，走到虎妖上游，俯下身子，喝一点水。如今，也算是自由了，这水，随着心情好转，更甘甜了。 喝了几口，擦擦身子，这时，看到那水里，有什么东西，在日光的照耀下，明晃晃的。定睛一看，是那修士的剑。 望了一眼那剑，就不管了。修士的东西，他是不敢乱碰的。这些东西通灵，碰一下，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四处看看，想看看那修士掉到了哪里。 一下，便发现了。也离着虎妖不远，掉在了水里，被冲到了岸边。 靠近一看，她静静地躺在那里，不知是死了还是昏过去了。周身的护体灵光，护体法宝，已经是被摧毁了。就这样躺在哪里，浑身湿漉漉的。 过去，将她费力的拖出来，用凡人的方式，检查检查脉搏，还有，只是昏过去了。 ‘没有呛水，只是昏死。这荒山野岭的，留在这里可不是事，而且也不知道那些妖怪，到底是死完没有。万一漏了一两个，刚好来到这里，那该如何是好。’ ‘可是，如今我这样的，怎么能走远，而且，扔下她不管？’ 多看了女子一眼，天月起身，走到那灵剑哪里。 “灵剑啊，灵剑！如果你是通灵的，一定知道我没有恶意。现在我需要你，请你别伤害我。” 强忍疼痛，进了水里，靠近那灵剑。想碰又不敢，想了一下，先捡一块石头，砸那灵剑一下。发现没有什么反应，才缓缓用手去碰。 碰了一下，赶紧放下，发现还是没有什么反应。这才放心的捡起来。 这剑，很是精美，通体碧绿，镶嵌有叫不出名字的珠宝，拿在手上，有一股寒意。 天月拿着，对着一块石头用力一刺，噗嗤一下，那石头就碎成了一堆。 “好生锋利！” 拿起那剑，来到虎妖尸体哪里，将还可以碰到的虎妖的皮给剥了下来。再割下一大块肉。忙活着。 忙到一半，发现了虎妖旁边的一个储物袋，不是那修士的，修士的在自己腰上。想了想，便自己收了。 随后，带着那剑，在附近找了一处山洞，开好路，打理好。将女子背了过去，小心的放在清洗干净的老虎皮上。 继续忙活着。用虎尿撒在山洞四周，散发出气味，吓唬那些野兽，让他们不敢靠近。出去找一些药草，自己治疗自己。找一些柴火，火石。去水潭里抓几条鱼。用灵剑斩断果树，摘一些，… ‘这虎妖的肉真好吃啊！吃了浑身暖洋洋的。’ …… 女子苏醒，猛的一惊，顿时灵力释放，警戒着。一下，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山洞之中，没有什么危险，才放下心来。 一下子注意到了，自己身上的伤口，还有着草药在敷着。不过用的是凡草凡药，有点用，但是不大。 碧水剑就放在一旁，面前有一团火，上面烤着鱼，一旁还放着烤好的肉和一些野果。 一旁还有青年，躺在那里，像是睡着了。 女子手一招，灵剑飞到她手里，驱动灵力，防护着，小心的靠近天月。 仔细观察了好久，发现这不过是一个凡人而已。没什么好怕的。 ‘这模样生的真是好啊！传说中的一眼千年就是这般吧。’ 看着，虽然这人很是狼狈的模样，不过生的确实是好。望一眼，要忘记，怕是不能了。 至于这人是不是昨晚上那个被老虎叼着的，就不清楚了。毕竟那时，那个人乌漆嘛黑的，还滚下了悬崖，自己又忙着对付虎妖，没有注意到他。 ‘是他救了我？那时，那虎妖反扑，想同我同归于尽，我是防下来了。可是，也是耗尽了灵力，最后昏了过去。’ ‘对了！师兄弟他们呢？按理，我们大优，对付了妖兽，他们不见我，会来找我的！怎么不见他们，我也没有追多远。这点距离，他们不可能找不到的，’ 女子心头一惊，大感不妙。连忙带着灵剑，走出山洞。这时，外面一阵黑，已经是夜晚了。不知是过了一夜还是只过了一会。 顾不得那么多，女子储物戒灵光一闪，一瓶丹药出现，服了一颗。御剑，就要去看看。 刚踏上剑，想了想。看一眼睡过去的天月，眼神柔和了三分。又取出一瓶丹药，往他哪里一送。再取出一张符箓，驱动。一个结界出现，将山洞覆盖。做好之后，方御剑离开。 几下，回到了之前大战的地方。这里，已经安静了下来。尸横遍野，到处是战斗的痕迹。 没有看到师兄弟们！ 心急如焚，四处搜索。终于，在之前准备好的那结界之中，发现了他们。发现了他们的尸体。 他们七人，立在阵法之中，一动不动。身体没有一点受损的样子。只是，在哪里立着。 阵法之中，还躺着一只巨大的猪，浑身是伤，被插满各种法宝，已经是死了。 连忙飞进结界之中，对着他们师兄师弟的呼唤起来，可是，没有反应。 他们，身体完好，只是，在哪里一动不动。 细细检查一番，女子神色凝重，一行泪不受控的滚落。他们灵魂已经散去了。想来，是遭遇了灵魂攻击，没有防住。 几行晶莹落下，在哪里回想着过往。回想着师兄弟们一起经历的事。 小半日，方缓过来。 “师兄弟，你们放心。芳弱，带你们回家！” 赵芳弱调动灵力，将七人的尸体收进储物戒之中。 转过头，看看那猪妖。 ‘这猪妖，居然会灵魂攻击的手段！好生奇怪。对了！按理，妖兽要四阶，实力相当于元婴期前辈，才可以化形。这些小妖怪，都是一二阶，却个个都化形化到了一半。灵智也是不低。这其中，必有缘故！’ 将师兄弟们的遗物收好。取了猪妖的妖丹，小心的放好，身体也收了。随后，四处逛逛，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看看有没有凡人落下，找找这些妖兽能化形的秘密。 巡视了一圈，凡人们自然是能跑的，都跑了。跑不了的，已经丧生了，没有一个人留在这里。小妖怪们也是如此，那些漏网之鱼，哪里还敢回来，能捡回一条命就是万幸了。 芳弱进了猪妖的洞府，起火他们不救，又被修士们乘势放了一把火，再加上各种攻击，这洞府塌的塌，坠的坠，已经不成样子了。 不过，影响不到修士探查。 神识一扫，几下，便发现了些东西。能在大火和攻击中残留的，都不简单。将这些东西，都收了。 神识仔细探查，终于，发现了端倪。 飞向一处已经坍塌了的地方。灵剑一扫，轰开了一处石壁。里面，别有洞天。 确认了安全，顺着石壁往里走。便发现哪里，有一眼灵泉。靠近一看，是乳白色的，散发着稻米的香味。 ‘化灵泉！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些妖怪都化形了！怪不得灵智比一般的妖兽高得多。都是这泉水的缘故。’ ‘如此看来，那猪妖经常饮用，灵智大开，灵魂大进，悟得一招。师兄弟们，就是如此陨落的吧。’ 双眼湿润，她固然是从小就知道这仙途万难。生离死别也是常事，可是，当发生在自己身上时，谁又能轻易承受呢。 将化灵泉小心翼翼的收了。 ‘化灵石！！’ 底部，有一颗拳头大小的乳白色的化灵石。那些泉水常年浸泡灵石，才有的效果。芳弱一看见那石头，师兄弟们陨落的悲伤顿时消减了几分。 迅速的，小心翼翼的将化灵石收好。 准备好，御剑，就要离开大山。这时，天快亮了。 飞了一会，路过那个山洞。想了想，一下，又飞进去了。 “啊！” 一声尖叫传来，芳弱的脸通红，一下转身，冲了出来。 天月吓得，赶紧用衣服遮住自己。 天月醒来，才知道自己睡了好久，浑身无比舒畅。 发现那女子已经离开，烤鱼变成了烤炭。看外面天还没亮，自己又有伤，决定先待一段时间。 虽然留下了一瓶丹药，不过那是仙人的东西，自己这个凡人不敢乱吃。 多少猜到是对他有益的，可是，是药三分毒，这种一点不了解的药，他可不敢乱吃。 方才，正在自己用那些找来的草药，处理自己的伤口，赤裸在哪里。 处理到一半，一个人影冲进来，吓得他差点一辈子都不行了。 连忙将衣服穿好，继续处理伤口。 芳弱满脑子都是刚才的场景，怎么也忘不掉。 ‘见鬼！这！气死我了！他怎么也不说一声！不对，好像是我突然出现，倒把他吓了一跳！’ ‘好，不行！不行！不能往这方面想！该死！’ ‘怎么办？杀人灭口？不行，太狠了。给他一顿？不行，应该是他救了我，还是我先闯进去的。也不对，我也是为了救他才这样的。哎呀！好烦！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好了！他敢提，就揍他一顿！嗯，就这样！’ ‘他先前将我带到这里，又给我敷药！莫不是！’ 芳弱想到了什么，看看自己，摸摸自己，什么也没有少！看向那洞口的眼神，怪了起来。想一下子飞走，又怕那人在这荒郊野岭的，出不去。 等天月处理好，从洞里探出一个头来。发现对方还在外面。踩着一把飞剑，立在空中，背对着山洞，在哪里叉腰。 ‘能飞真是好啊！’ 望着那人的背影，天月眼神一阵羡慕。多看了几眼，上前行礼，道：“云天月见过仙子，多谢仙子之前出手相救。” “无，无妨。除魔卫道，行侠仗义本就是我辈分内之事。而且，我也要谢你救了我呢。谢谢你了！” 芳弱说起话来，很是不自然，身体扭来扭去的，像是有蚂蚁在爬。虽然转过身来，可是依旧浑身的不自在。 “若不是仙子，在下怕是已经葬身虎口。都是在下，连累了仙子，才致使事情发展到这般的。” “原来是你！你不是掉下悬崖了吗？”芳弱一喜，语速都加快了几分。 “我抓住了藤蔓，并没有掉下来。” “哦！你可真是了得，这么高的悬崖，还能下来。还懂得疗伤！” “求生驱使罢了。这些医术，也算不得什么，略懂一二罢了。在仙师们面前，什么也不是。” “哎，天下万道，各有所长。对了，你也别仙子仙子的叫我了。我叫赵芳弱，我们修士的年龄，你应该也是知道的，我们也算有缘，你就叫我一声姐吧。”芳弱坏笑起来，盯着天月看。 ‘额，不想叫。我不是老大，那这关系，宁愿不扯。’ “在下不敢唐突，还是称呼赵仙子的好。”阴阳眼转动了一下，思考，回应。 “算了，就依你！走吧，我带你离开这里。” “这，哦，好！好！” 天月急忙冲回去，将那瓶丹药收好。看看自己捡来的储物袋，小心的放好。走出来时，只见芳弱已经将飞剑换成了飞舟。 天月是知道仙人可以飞的，只是，自己没有灵根，无缘仙途。也梦想过飞，可是，也只是梦想而已。 小心翼翼的踏上船，生怕那船晃动，自己掉下去。小心的扶好，稳稳坐在一个角落里，双手一直扶着，不敢乱动。 芳弱看着他这幅傻傻的模样，确实生的极好，不由得微微一笑。 “坐好了，我们要出发了。” 灵力驱动，那船嗖的一下，就飞了。天月又喜又惊的。飞了好一会，逐渐适应了。 开心的望着群山万壑在下方闪过。望着飞鸟入云天。和清风同行，伴白云同程，脸上的笑，一直没有散去。 翱翔五湖四海，纵横神州大地。 天地任君逍遥，万事随心如意。 第四章聚散有时缘自定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家啊！” 飞舟上，芳弱问了一句。闻言，天月喜悦的脸色，一下收了起来。沉思了小一阵，双眼晶莹了一丝，微微低下头，细细呼吸了几下，用略带沙哑的声音回道：“我，我已经没有家了。”声音越说越小，近乎听不清了，不过，在修士面前，听的十分清晰。 闻言，芳弱迟了下来。“实在是抱歉，是我不好，勾起了你的伤心之事。” 本来，高高在上的修士，对于凡人哪里需要说这些。只是芳弱一看到对方那张脸，虽然有几分瘦黄，却也掩盖不住生的极好的模样。再加上那带着一丝晶莹的阴阳眼，一看，就让人让人心生爱怜。 “与仙子无关，生死离别，聚散有时，这世间，就是如此。我能活下来，已经是很满足了。再者，想来那些妖怪被诛灭，仇敌已死，对我而言，是再好不过的事了，还有什么好忧愁的。” 天月强撑着，笑了出来。笑的很不自然，芳弱看着，也是挤出一丝笑来。 二人尴尬的对笑了一下，芳弱决定先打破僵局，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你倒是想得开，或许，这便是不幸中的万幸了。那，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天月也知道，尴尬下去，不是个事，配合着化解僵局，沉思了一会，道：“仙子随便找一城一镇，我在哪里落脚就好。” 闻言，连忙转移话题。“这也好。对了，你身上还有伤，我给你的丹药，是疗伤用的，你，为何不用？” “仙凡有别，我们的身体，自然是与仙师的不能比。仙子好心好意，在下自然是知道的，也知道那药是极好的。只是怕自己身子弱，一时补过了头，就得不偿失了，也辜负了仙子帮扶之心，岂不是两失。所以，就没有用。既然仙子提了，烦请仙子帮忙斟酌斟酌，一次，服用多少的好。” “这倒是我疏忽了，说句不好听的话，你们的体质，比起我们，确实要差些。一次性吃一粒，确实是可能补过头，这倒是我疏忽了，还好你留心。嗯，我这里还有一些，有疗伤健体之效。药效弱些，你一次服用一粒，隔十天左右服用一颗。等个一二年，在服用那瓶不迟。” 只见对方灵力牵引，储物戒灵光一闪，天月望着，一瓶丹药，就这样出现了，很是神奇，双眼很是专注的看着。 “在下，已承仙子盛情，怎好再拿。这样下去，岂不是贪得无厌。” 芳弱看着，那阴阳眼很是引人注目，虽然形容消瘦，不过，也藏不住那生的极好的模样。整个人看上去，让人莫名其妙的想欺负他，又让人心生怜爱。有几分矛盾。 ‘怎么好想揍他，又怕他哭！怎么还有男的，生的这样。都说红颜祸水，男的祸水起来也不简单！真是的！’ 一下，又想起了在山洞看到的一幕，顿时心中多了几分害羞和一团似乎是怒火的火。眼神，看起来凶恶了几分，语气也硬了几分。 “给你的，你就拿着，不准拒绝。”板起张脸，歪过头去，又悄悄地用神识观察着他。 见对方态度坚定，天月望着，思考了一下。 ‘那虎妖的储物袋，我拿着也用不了，也不是个事。再说了，虎妖可以察觉到我身上有，仙子多半也可以的。倒不如趁机献上去。一来，免了怀璧之罪，二来，看仙子有几分正气，想来是不会白拿我的。物尽其用，也算双赢了。’ 想想，从怀里，取出了那虎妖的储物袋。 “这是在下捡来的，想来，是些灵物。只是在下一凡人，这里面具体有什么，就不得而知了。无功不受禄，仙子若是不嫌，此物献与仙子，权当你我交换如何？” 见对方拿出储物袋，芳弱眼睛先是一亮，嘴角微微上扬，手微微抬起，想了想，又收回来了，很是镇静的模样。 “不！给你，你就拿着！废话真多！你不收，我就把你困在这里，看你怎么办！”芳弱鬼精灵的笑起来，模样姣好，叫人难忘记。 ‘呃，见鬼！算了，别人是仙师，要顺着别人来，不过不能太生硬了。’ 天月笑笑，说道：“既如此，在下便不推辞了，谢过仙子。所谓礼尚往来，仙子送在下一物，在下不辞。这袋子，送给仙子，按理，仙子也不应辞的。还望仙子不嫌。” 芳弱一听，笑的更开心了。“话倒是一套一套的，却也有点理。这样吧，我就帮你打开看看，如果里面有合适的，就取一物，当作我们互相送礼，这就够了。其余的，都归你。” “这，不妥。” “管你妥不妥，就这样决定了。让我看看！” 灵力注入，打开那储物袋，从里面取出一堆的东西，堆在身前。天月望着，眼神瞪大。 这个世界，修士不是什么秘密。一些基础的，常识性的东西，凡人也是知道的。什么灵根，灵力，法宝符箓，阵法傀儡，储物器什么的，知道一个名字和简单效用也不奇怪。 ‘这么神奇！小小的一个袋子，能装下这么多。而且，这些东西，拿出来的时候，不知道千百斤重，在里面的时候，我一个凡人居然可以拿的起来。不知道是何等的存在才能打造出这样的绝世之物。’ 天月好生佩服，这个世界，太过于宏大玄奇，对于对其越发的敬佩与向往。 “里面还有一堆灵石，灵矿什么的，太占地方了，我就不拿出来了。不知道是那个妖怪，居然这么会藏！” “应该是那虎妖的，我是在水潭旁发现的。” “原来是它！我就说这只虎妖，聪明过了头。知道装弱小、知道先开溜、知道拉人垫背、知道挟持人、还知道耍计谋、简直聪明的太不正常了。果真不简单，怪不得藏了这么多宝贝。” 天月望着，哪里有法宝，各种各样一大堆，不过，都是人族使用的样式。还有几本书，一些符箓，阵法。瓶瓶罐罐的都是空的，能直接吃的都没有了，想来是自己用了。 书本上的字，他是认得的，就是凡人和修士通用的文字。 “这只虎妖，居然在学习人族的知识，抱负不浅啊！怪不得这么有心机，这么多东西，怕是暗中偷偷弄来的，怪不得这么多。”芳弱感叹，她是亲眼见识到了妖兽的不凡，根本不像是记载的那番，低阶妖兽灵智低下。 天月在哪里望着，书的封面上，有着《五行灵诀》，《修行要诀》，《技艺常识》，《龙吟虎啸》，《镇山诀》。一看，就知道是仙人的东西。 望着，眼神闪动了一下，带着一丝渴望。凡人的动作，自然是逃不过修士的感知。 “这些，都是些基础的东西。不值什么，对我也没有什么用，都是你的！”芳弱笑了笑，一下，将几本书丢给天月。 她不要，天月可宝贝着呢。 “谢仙子！”一把，将几本书拿过来，拍拍灰尘，小心的放好。 “嗯，还有，这些法宝。这剑好笨，这枪好重，这铠甲好丑，这盾牌好沉。” 在哪里东看西看，没有几件满意。挑来挑去看到一支凤钗，芳弱眼神都亮了。 “这件归我，反正你也用不到。其他的，都归你了！”拿着那凤钗，看看看，在头上试试，还真的不错。 “仙子喜欢就好。这些，想来都是些法宝，我一个凡人，用不到。就送给仙师了，或卖或用，全凭仙师做主。” “这倒也是，你也用不到这些东西。嗯，这样吧。我就实话和你说了。这些东西，在修仙界也算一笔财富。怀璧其罪，你带着，说难听点，也是一种罪。就都给我，我也不白拿你的东西。我用等价的，你用得上东西同你交换如何？” ‘还有这样的好事？’ “好！就依仙子所言！”天月一口答应了下来。 ‘答应的这么快，刚才还说送给我呢！哼！’ 芳弱在哪里看看，细声念着什么，像是在计算价格。 天月把那些书拉靠自己近一点，这些书，他可是要自己看的。 ‘几本书，这么宝贝！也是，若我是凡人，我也会这般。’ ‘其他的都还好，只是，要不要给他化灵泉呢？我有这么多，一小瓶倒是没有什么。可是，这化灵泉，’ “嗯，好了。”芳弱思考了好一阵，手一招，那些东西，被收走了。再一招，出现一套衣服、几个小瓶、一本书、一把匕首和一块玉佩。 随即，便介绍起来。 “这一套衣服，是灵衣。有辟尘避水之效，而且冬暖夏凉，穿在身上，很是轻盈，也不用洗，想来，对你有些作用。” 天月望着，只见那一套衣服，从头到脚，构成一幅碧海青天，白鹤青松的图案，很遂他的心。 “这些丹药，也是些延年益寿，强身健体，疗伤之效。我都写好了名字和效用。你看着用就好。只是，这一瓶，”其中，有一瓶稍大些的，芳弱拿起的时候，迟疑了一下。 ‘一用就是两个世界。算了，缘分如此，叫我得了，他又救了我，按理，是要有他的一份，这或许是他的缘。’ “这瓶，里面装的是化灵泉。化灵泉有一功效，就是助人通灵。服用之后，会让你的身体大变。就是后天生出灵根，也是有很大可能的。就算是生不出灵根，也能让你比一般的凡人，强大些。它有多重要，你应该是知道的。你小心收好，自己决定要不要使用。就算是要用，也得等身体恢复，再用。” 芳弱，还是将化灵泉递出来了。 灵根！ 天月一听，注意力瞬间高度集中。灵根，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钥匙。那有凡人能够拒绝。 “谢仙子！谢仙子！”接过来的时候，天月的手，微微颤抖。 “嗯，这本书，记载的是修仙界的一些常识，想来，你会感兴趣的。”将书递过来，天月望着，《修行常识》，名字倒是很直接。 “这匕首，不用灵气也能使用，很是锋利，削金断铁，轻而易举。你就拿来防身吧。” “这块玉佩，是遮掩灵气用的。这些东西都有灵气，这块玉佩你要时时带在身上，不然灵气外泄，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多谢仙子！仙子这般厚意，在下，” “别老说这些，都说了我们是交易。是平等的。嗯，对了，这是一枚很普通的储物戒，你留着吧。日后，若是，算了。你就拿着吧！对了，前方有一城市，是梁国的首府梁城，倒也算是繁荣安宁。你去哪里如何？” “好，就在哪里。有劳仙子了。” …… 飞到了郊外，在大路旁停下。 “走了，保重！” “仙子走好！” 芳弱多看了天月一眼，这该死的好看，又想起了那幅景象，又是生气，又不好意思的，想打他一顿，又怕他哭。想来想去，干脆直接飞走了，眼不见心不烦。 见那飞舟消失在天际。天月左看看，右看看，确认了没有人。自己一身破烂衣服要不得，便在哪里换起衣服来。 ‘我怎么还想再多看他一眼，这小子，怎么生的这样！该死，就看一眼，悄悄地看，反正他也察觉不到我！’ 驱动一张符箓，遮掩飞舟的身形，芳弱又飞了回来。正好看见天月在哪里换衣服。 ‘该死，早该想到的！咦，他背后还有胎记！怎么好像两仪啊！不对，就是两仪！身材是差，可是脸是真的不错啊！要是等日后恢复，不知道要去哪里祸国殃民了！’ ‘我在想什么！该死！祸水一个！乱我道心！呸！’ 就这样看着，一边嫌弃，一刻目光都没有躲闪。看着他换了一身，穿好衣服之后，俨然一副神君现世的模样。看着他将那些东西都收好。看着他准备好，进了大道，入了城。直到看不见，芳弱才离开。 ‘他帮了我，我只是在还人情罢了！哼！也该回去了！’ ‘师兄弟们，’ 一想到这，芳弱的脸色又难看了起来，心情沉重几分，缓缓飞向了宗门。 ‘其他东西都好，只是，化灵泉，这样做真的对吗？’ ‘也许，这一条路，本就不是他该走的呢！仙途，也没有什么好的，甚至是利的更直白，平平安安的当一辈子凡人，也不错。’ 回头一看，早就不知道离那城市多远了。她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一时脑热，拿出了化灵泉。好想回去，拿回来。可是，也只是停留在思考这一层次而已。 穿上那一套衣服，果然身轻如燕，浑身清爽，很是舒服。服了一颗丹药，身上痒痒的，可以很直接的感受到，身体在恢复。 不过，最心痒痒的，还是那泉水。 望着眼前的车水马龙，天月心情愉悦不少。他已经三年没有看到这样的景象了。一些普通的东西，在一些人哪里，就是奢望。 第五章再归凡尘世俗人 回了城，用从仙子哪里得来的银两，进了家客栈，吃了点东西，住了间房。 ‘如今，也算是一个真正的人了。’ 坐在床上，望着窗边的那一轮明月，今天的月色，随着心情的好转，似乎格外的美。望着那轮明月，又想起了家人，想起了故乡，想起了曾经的一切，不由的，阴阳眼晶莹。 ‘爹娘，月儿还活着，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们在那个世里，过的还好吗？’ ‘我听仙子说，那群妖怪。死的死，亡的亡，几乎没有了。虽然不是孩儿亲自动手。可是也是大仇得报。愿你们在天之灵，能够安息。’ ‘孩儿一直记得，答应过你们的话。会好好活下去的，会照顾好自己的。’ 思绪飘飞，散于万千之外，回想经历的种种，有喜有愁，也算是一番人生滋味。 ‘当日，若是我强大些，妖兽入侵时，想来也不会这般。如果我强大些，也不会被奴隶。可惜，这个世上没有如果。’ ‘如此想来。在这个世上，弱小，就是一种罪。万物说平等也平等，说不等也不等。’ 小心翼翼的拿出那几本书，仔细的读了起来。 方打开那《修行要诀》，几个大字映来： 【道化万千，万千归道。所谓修行，即是修道。欲修道，先修心。道之理解，即为道心。世之对错，由谁言？顺己道心，道愈稳。……】 ‘确实是了，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对错。欲修道，先修心。这道心，想来每个人的都大不同。那，我的道心又是什么？’ 月色下，一道身影，双手扶书，痴痴的望着，如梦如醉。一边看，一边想象着，自己也进入了那修仙界，成为那书中之人。行九州，逛八荒，扶危济困，行侠仗义，爱恨情仇。经历种种，观世之多彩，体红尘百态。 不知不觉的，蜡烛化成了一滩泪，月亮不想让人看见，躲了起来。一声鸡鸣，将他从幻想中拉回来。 一看，天已经快亮了，该睡觉了。天月只恨自己是个凡人，体力不支。若是可以，恨不得一口气将那书读完，不肯耽误一分。 将书小心的放好，放在枕边。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梦里，又是一番精彩，倒像是自己亲身经历了那修仙人生一番。 这一觉，睡了好久。梦，也做的够美的。梦到自己成为万法至尊时，就被楼下一阵嘈杂声吵醒了。 “真是的，现实不如意就罢了，好容易在梦里如意一次，也不能长久。到底是什么事啊？这么吵！” 睁眼一看，那些东西都还在，望望窗边，夕阳西下。 那嘈杂声还在继续，引的他想看看发生了什么。 推开房门，来到走廊，听的更清楚了。 往下一看，看清了。是一对夫妻，带着一个小女孩，在掌柜的面前跪下，声泪俱下，说些恳求的话。 掌柜的脸色很是不好看，在哪里想拒绝，又于心不忍的样子。客人们在一旁看热闹，不说什么和自己利益相关的话，热闹的讨论着其他人和事。 天月细细听了，也就明白了其中缘由。 那夫妻俩没饭吃，来跟掌柜的讨点。这掌柜的倒是没说什么，给了他们。后来那二人见得了好处，想了想。又去哀求掌柜的，问这里缺不缺人。若是这里不缺，知道哪里缺，给他们介绍介绍，找个工作谋生。还求掌柜的替女儿找一户人家，为奴为仆，换几两银子活命。 这般，掌柜的自然是不愿意，在哪里不知如何是好。那女孩只是在哪里哭，也不说什么。夫妻俩给掌柜的跪下来，万般乞求。 ‘正值壮年，却浑身虚浮。酒色与糟心之事结合的结果。可怜那女孩，生在这样的人家。’ ‘看掌柜的这般，到底是好人更好欺负。道不道，天不天，人不人。这世界，尽是这般，却说什么美好。到底是人期望太高，还是现实就是这般？’ 不想看这糟心局面，这里又闹哄哄的。天月下楼，叫来小二。 “这位客官！需要点什么？” “你给我准备一桌像样的酒菜，给那人家送去。再挑两件合适的衣服给那女孩。多的，就当是你的辛苦费了。” 取出一锭银子，交给那小二哥。对方看了，眉毛都跟着笑了起来。 “成！请客官放心，小的一定照办！” 做完之后，想着好久没有过平常人的生活了，便上街去散散心了。 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好久没有经历这样的事了。又是熟悉，又是陌生，又是留恋，很是复杂。 ‘不愧是首府，这个时候，还能这么热闹。’ 逛着逛着，发现大广场上，一堆人在哪里布置着，旁边还有着一块牌子，写着，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一大堆围着那大广场看，在哪里议论纷纷，望着，很是繁华隆重，像是这里要办什么大事一样。 很是好奇，就向一旁的一位老者问道：“老人家，借问一下，不知道是有什么大事？竟然这般隆重！” 那老者转过头，看着天月，笑眯眯的，露出掉了几颗的牙齿，缓缓开口道：“小公子，你不是这梁城的人吧？” “小子确实不是本地人。只是偶然经过此地，还请老人家讲解一二。” “呵呵呵，怪不得你不知道，这呀，这可是极为重要的大事。每年的这个时候，青阳宗的仙师们就会到我们梁国来，在各大城市中免费帮满六岁的孩子检测灵根。明天他们就来梁城了，自然不能怠慢，自然要隆重的。” “原来如此，小子受教。” “这灵根啊！你一定听说过。那可是成为修士的必要。若是有灵根，一切都会大不同喽！仙人们的世界，光是听说，想象，就精彩非凡。若是能亲身经历，不知道该多精彩。” 老头说着，说着，眼睛里像是流露出了一道光，像是在畅想，又似在遗憾。 “可惜啊，老头子我没有怎么大的福报，没有灵根，只能这样过一辈子了。而且，这辈子，也快到了头，就像那夕阳，马上就要落山了。这辈子是不能够了，下辈子，如果有下辈子的话，老头子我也想去那个世界走一遭。” 老头在哪里感叹着。望着那些忙碌的人，天月又想起了当年，在云上城，自己也是这般，高高兴兴的带一丝忐忑不安的心情去排队检测，然后满是失望的回来。 没有灵根！ 自己和其他孩子一样，都是一样的结局。 一对凡人夫妻，生出带有灵根的孩子，虽说有可能，可是，数量毕竟太少，太少了。 成仙的梦想，许多人，在六岁那年就埋葬了。终究得承认自己，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凡人了。 可是，有灵根的数量虽然少的出奇，到底还是有的。没人一直六岁，但是一直有六岁的人。这样的事，总是天大的事。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一个孩子，被检查出灵根，不管那灵根多么的差，终究是修士，身份地位，自然不是凡人能比的。因此，凡人，自然是无比重视这样的日子。 ‘难怪，昨天我就感觉人太多了些。今天更多。原来是附近的人，带着孩子，来城里等待了。’ ‘灵根？’ ‘化灵泉！’ 天月猛的一惊，自己的东西还放在客栈里呢！真是大意了！连忙急匆匆的跑回客栈。 第六章自以为善多情人 “呼！还好！” 冲回客栈，一切都还好好的在哪里，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不行，这些东西，我即要随身携带，又要不让人察觉奇怪，得想一个法子，如何处理的好。’ 思来想去，终于，想到一个法子。 ‘家族的传承不能断，凡人也好，修士也罢。家族的医术是要传下去的。如此，就这般。’ 叫来了小二哥，托他到城里的店铺，帮自己弄一个大些的药箱。同他说，要大些的，能背着的，有多个格子的。小二哥才不管这么多，钱够了，一切都好说，拿了钱，开心的就去弄了。 钱到位，办事效率自然高，不一会儿，药箱到手。这时，月亮已经露脸了。天月吃过晚饭，将那些暂时用不到的东西，放在药箱里，放好。又弄了些封面，将那些书本的真容给遮住，装作中庸大学一类的，让人看到书名就没有多少兴趣翻开。做好之后，满意的点点头，继续看那些书。 翌日，一大早一堆人就往广场那赶，在哪里排队。城主，早早的就亲自来了，在哪里毕恭毕敬的模样，等待仙师们的到来。 天月收拾哈，背着药箱，便出门看热闹去了。方出门，便被客栈门口的一队人给吓住了。队伍已经是从广场排到了客栈门口。怪过街角，还有人在哪里排队。 ‘真不愧是是首府，想来，周边地区的人都来了。人自然是比别处多些。’ 一个个小孩，在哪里排着队，等待着。脸上又是期待，又是担心。 望着，仿佛是看到了当年的自己。想着仙师到来，还有一段时间，天月就像先到药堂买些药材。一来，自己也可以用，二来，也可做做伪装。 “走走走，别走这里捣乱。浪费我们的时间，真是的。” 刚到药堂，一个老人就被那伙计给赶出来了。被推到外面的角落里。老人在哪里，手里拿着一张单子，望一眼药堂，双眼晶莹，手轻轻的抚一抚那单子，折好，小心的放进怀里。长叹一口气，从天月面前缓缓走过。 望着那失落的背影，天月恻隐之心又起，走向那伙计，问个缘故。 “这位大哥，方才所为何事，为何将他赶了出来？” 那伙计望向天月，见他也像是公子模样，态度好了几分，拍拍衣服，笑道：“这位公子，看你这副打扮，想必是位郎中吧？哦，也不是什么大事。方才，那糟老头子想用十文钱，抓他那单子上的药。十文钱，能够什么？我不答应，他就赖在这里。赖的客人都没有几个，没办法，我就只有将他赶出去了。” “方才，他想要什么？大哥记忆超然，想来是记得的。” “这位公子，你不是本地人吧？我看你一副想帮他的模样。这你就不懂了，这糟老头子叫赵大柱，是梁城出了名的无赖，好吃懒做，爱赌钱。年轻时家里也算是富裕，后来家产都被他赌光了。老婆也跟着人跑了，有个儿子，也和他一样混。他们呀，一天别的不做，就想着各种法子弄些钱，然后去赌场混一天，最后输个精光。刚才他拿那药方，说是在城外捡到了一个小孩，那小孩病了，帮他抓药。我才不信他这一套，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不照顾，还照顾一个陌生小孩？不过是想在我这里弄一点东西，然后卖给别人，挣点差价，再去赌场输罢了。没什么好同情的。” 听了这一大车话，天月回头望望，老者还在慢慢的走着，一路上的人都避着他，大人们对他指指点点，小孩子们对他大笑。背影还是那般落寞。多望了一眼，便随着伙计进店，买了一堆的药材，都是些自己了解的，能掌握的。 虽说对医术是从小耳濡目染，可是毕竟年纪不大，学的有限，而且，被妖怪们掳走，有很长时间没有正式碰这东西了，怪陌生的，也忘了些。要捡回来，是需要不少时间。 要离开时，想了想，天月又回头，要了一份老者药方上的东西。 “这位公子，有善心是极好的事，可是也要看人啊。依我看，那老赖，就是我说的那样。当然了，你要坚持，我自然是不阻止的。这药方，你可还要？” 天月思考了片刻，肯定的回答道：“要。” “大哥，我再问你一件事，那老头子家在何处啊？” “家？他哪里还有家，西门外有一破庙，他没地方住，就跑哪里去了。他儿子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好，多谢了。” 收了东西，天月顺着西门，便出发了。伙计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长叹一口气，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任由他去了。 顺道买了些吃的，问了问路，就出西门了。一路上还看到，一个个家长带着孩子往城里赶。 破庙不难找，就在大路边的一个小道旁。 一路上问人，都听他们说，这庙，原是好的，只是后来，有一天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一道雷电从天空中落下，直穿屋顶，那神像，硬生生的被雷电劈成了两截，看起来很是不详。 人们都说是天罚，认为这是不吉利，因此，也就不来这庙了。如此，就荒废了下来。 ‘不对，怎么不见他，他走得这么快？我虽然耽误了些时间，可是看他的脚步那么慢，按理，也该在路上遇见他才对。莫非，他没有回家？’ 好奇的走着，几下，便来到了大道旁，哪里，有一条小道，通向一处树林，依稀可以看见树林里有几处建筑。 望望天，晴空万里，周围，也有人路过，不算是偏僻。但是人们都说的那么玄，让他遐想连篇。便取出那匕首，别在腰间，就向小道走去了。 走了几步，树林里突然传出声响，吓了他一跳。仔细一看，是一只野猫路过而已。 ‘怎么疑神疑鬼的，我都和妖怪生活过一段时间，这又算得了什么？而且，若是真有鬼，还能让那老头活这么久？’ 握着那匕首，大胆的走了进去。几下，一个荒废的神庙出现在眼前。看起来，除了破败些，其他的，倒是没有什么异常。 “老人家，你可在家？” 唤了一声，没有答应。 “有人在家吗？” 再唤了一声，还是没有答应。 “有人吗？” “谁呀！吵什么吵？” 这次，终于有了回应。那老者正在大啃烧鸡，听了天月叫三次，连忙把没有吃完的烧鸡藏好，抹了抹嘴上和手上的油，调整调整，才缓缓走出来。 “有什么事？”老者，双目瞪大，望着天月，像是一匹害怕的狼，不想让他靠近一点点。 ‘在药堂的时候，还不是这般模样呢。而且，这么凶的人，会照顾小孩？看来，那大哥说的，九成是真的了。且试一试他。’ “哦，老人家你好，方才，我在药堂，见你想抓一副药，可是那大哥说，钱不够，就没给抓。我问了缘故，知道你是拿这药来救人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就抓了一副一样的，给你送来。” ‘哈，原来如此。’ 那老头一下，将高兴写在了脸上，察觉不该如此，随后马上换成一副要哭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