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婚久骄》 001:够不够? “#惊!霍氏航空运输集团创始人隐婚#” 在热搜上看到这个标题时,秦蔓的心紧了一下。 她手指轻触,点进那条热搜,一段很长的文案,下面配了六张图,不是很清楚,但熟悉霍砚迟的人,还是能精准认出他的轮廓。 照片里还有个女生,看不清脸,营销号只用了一个姓氏字母缩写代替了。 评论区已经有人猜出来了。 桑悦。 前几天年度金曲奖的获得者。 亦是霍氏航空运输的最新代言人。 更是抄袭她歌的始作俑者。 蓦地,浴室的门开了,断了她的思绪。 她轻扇着羽捷,思绪垄断,杏眸微抬,映入眼帘的画面倒是让她怔松片刻。 男人宽肩窄腰,上不着寸缕,下面是一条平角内裤,线条优美流畅的体魄在浴室灯下完美呈现出来,健硕的胸膛肌理分明。 神色暗沉的眼扫过来,和她平静的目光在空中撞了个正着。 下一秒,秦蔓弯着眉眼,笑得灿然甜腻,“之前还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一直在想明天该怎么和奶奶解释呢?” 男人信步过来,声语淡淡,“想到了?” “没有呢,明天是奶奶的75岁的生辰,你是他孙子,你不到场,不论什么样的理由,她都会觉得这个生日不圆满,也会伤心的。好在你回来了。” 距离近了,男人身上那股清香的沐浴就显得浓郁了。 萦绕在她小巧的鼻子周围,久散不去。 她将平板丢开,反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声语娇软,“老公,你好香啊。” 隔着她身上那块轻薄的睡裙面料,灼烧着他胸膛的皮肤。 滚烫感,蔓延至全身各处。 玲珑有致的身材被性感的丝质睡裙拢着,勾勒出完美的曲线。 霍砚迟喉结微滚,垂下眼眸。 在昏黄的暖灯下,那张俏丽又显幼态的脸更显精致斐然,皮肤瓷白而又细嫩。 “刚换的?”他嗓音明显哑了几度。 半个小时回来前,他记得她穿的是一套很可爱的樱桃睡衣。 秦蔓扬着眉梢,娇羞点头。 暗沉的嗓音透着蛊惑,“穿给我看的?” 秦蔓撅着粉嫩的唇,眼神娇嗔,言语试探,“不然呢,不喜欢吗?” “还是说……昨晚看别人看够了,对我已经没感觉了?” 说话间,她身子往后退了点,让两人中间留出点空隙,灵动的杏眸下挑,落在他的三角区域上。 男人没接话,眼眸微沉,泛起一片寒光,底下蕴藏着一股情动的浊意。 他手臂一伸,拦住了她纤细的腰肢,手指在腰间镂空的位置,细细研磨。 温热的呼吸声粗重至极。 另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这反应,够不够?” 002:谢谢老公 秦蔓的眼瞳微颤,汗毛悄然无息的竖起。 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亲密接触。 和他认识没有二十几年,也有十几年了,在她的认知里,霍砚迟这个人向来冷淡,话少,禁欲,算得上是一朵生长在悬崖峭壁上的高岭之花。 可结婚仅仅两个月不到,却多次刷新了她的认知。 霍砚迟这个人,根本不禁欲。 从第一次开始,他的所有动作,都极具有侵略性。 房间里很静,静到好似只能听到彼此交缠在一起的呼吸声。 蓦地,轻盈细密的吻落在她盛满星辰大海般的眼睛上,最后移至唇上,深深的吸吮着。 房间内的气温攀升,悠长缠绵的吻,更是加剧了暧昧的生长速度。 ———— 初秋的清晨裹挟着丝丝凉意。 秦蔓醒来时,身边已经没有人了,感受不到丝毫温度,只有床单上轻微的褶痕证明昨晚有人在这睡过。 她刚掀开被子趿上拖鞋,霍砚迟从衣帽间里走出来。 一身矜贵翩然的深色西装高定,眉宇间已经恢复了淡淡寒意和些许的漫不经心,冷硬的下颚线流畅,衬得轮廓俊逸明朗。 狭长深眸中映着她娇俏漂亮的容颜,薄唇轻抿着。 修长的手指正在扣银盘腕表。 离开床第之事,他们之间向来相敬如宾。 秦蔓弯眼一愣,“早上好。” 又看向墙上的挂钟,“都七点半了,你起来怎么都不叫我呀。” 霍庄的规矩极重,早餐时间固定在八点。 她昨天还在电话里答应老太太今天过去陪她老人家吃早餐的。 霍砚迟扫了眼她胸前若隐若现的痕迹,眸光稍暗。 “我给霍庄打过电话了,早上不过去。” 秦蔓默默松了口气,亲昵的上前挽他的手臂,“老公真体贴。” 霍砚迟深深的睨了她一眼,“去洗漱,下去吃早餐。” “好的。” 秦蔓轻快的应下,优哉游哉的洗漱换衣服。 等下楼时,霍砚迟已经一本正经的坐在餐桌旁,端着咖啡细品着,眼睛落在桌上平板上。 她脚下的步子顿了顿。 对于昨天他和桑悦的绯闻,他只字未解释。 察觉到她的视线,霍砚迟掀了下眼皮。 秦蔓走过来,保姆正好端着她每天早上起来都必须要喝的蜂蜜水过来。 这座宜两居是霍砚迟的私人别墅,她住进来之前,就只有霍砚迟一个人,冷清的很。 这保姆还是她搬进来后,自己找的。 主要是她不会下厨,点外卖的话,身份缘故,不是很方便。 她道了声‘谢’,接过抿了口,看了眼对面的男人,漫不经心的问,“这一届金曲奖的颁奖典礼你看了吗?” “没看。” 男人神色淡漠,没了昨晚那份独有的温情。 她哦了声,扬着眉梢,“那你应该看看的,这次获得最佳金曲奖的人是桑悦,她正好是你们霍氏航空的代言人,最近流量和话题度都挺高的。” 高到连‘隐婚’的绯闻都往外爆了。 而这桩绯闻的另一个主人公,正气定神闲的坐在她对面吃早餐。 “你呢?”霍砚迟问。 秦蔓委屈的瘪瘪嘴,“你这属于人身攻击了。” ”我可没她厉害,人家去年连出7首ost,又有两张主打专辑,全网播放量破五亿了,我呢,平平无奇小透明,被抄袭了,还被她粉丝说蹭热度。” 空气中安静了半分钟。 男人不再继续追问,不为她抱不平,好像也没听懂她的旁敲侧击。 在尴尬的氛围即将凝聚上来时,她俏皮的眨眨眼,“哎,赚钱太难了,要不……你养我好不好?我都不想努力了。” 霍砚迟敛眸,睨着她那张堆满笑意的脸,“重点。” 她笑眯眯,顺着台阶下来,“看上个了包。” 不多时,一张金卡推了过来,她拿起扬起眉梢,“谢谢老公。” 既然他现在不想解释,等会到了霍庄,总归有他要解释的时候。 003:你看,这解释不就要来了吗 九点半,秦蔓和霍砚迟准时出发前往霍庄。 霍庄矗立在蜿蜒的半山腰上,进入路段,远远地,就能瞧见那座古色古香红色琉璃瓦的四合院。 等车子抵达,秦蔓将事先准备好的礼物从后座拿下来。 她亲昵的挽上了男人手臂,歪着脑袋问,“今天奶奶生辰,慕川哥应该会回来吧?” 男人的眉心微拢,视线斜扫过去,闪过一丝锋锐,“你想见他?” “想啊,说起来,也快有八个多月没见到他了。”她脱口而出。 “你记得倒是清楚。”霍砚迟唇角轻扯,不明深意的多补充了一句,“他有女朋友了。” 秦蔓微愣。 沉默间,霍庄管家恰巧此时迎出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二少爷,秦小姐,您们来了,老夫人和先生太太都在正厅那边呢。” “董叔。”秦蔓甜甜一笑,善意提醒道,“你是不是称呼错了?我和阿迟已经结婚了哟。” 管家愣了下,眼神稍微闪躲了下,随即大笑起来,“瞧看我这记性,真是年纪大了,还把你当成小孩呢,真是对不住,现在应该叫二少夫人了。” 秦蔓面上笑意不减分毫,“没关系,我和阿迟毕竟也才结婚两个月不到嘛,没适应过来是正常的。” 管家又说了应承了两句,带着他们往正厅那边走。 霍庄虽大,但也比较冷清,除了老太太和霍砚迟和霍慕川的父母霍瑞宏、闻珊外,其余的都是佣人了。 两人出现在正厅,老太太和霍瑞宏、闻珊都看了过来,面上都含笑。 “奶奶,爸,妈。” “奶奶,爸,妈。”秦蔓跟着霍砚迟叫。 又机灵的走到老太太面前,将手中礼物送上,“奶奶,生日快乐,祝您寿比南山,福如东海,天天乐开怀,这是我和阿迟的一点心意。” 老太太就喜欢她这嘴甜劲。 笑着把礼物接过来,“好好好,知道你有心了。” 闻珊则起身上下打量着霍砚迟,笑问,“看着像是没瘦。不是说回来吃早餐吗?怎么又打电话说不回来了?” 全程没看秦蔓一眼。 秦蔓知道,闻珊不喜欢她。 她并不是她心目中的最佳儿媳妇人选。 要不是实在反抗不了老太太的决定,闻珊肯定不会同意让秦蔓进霍家门的。 毕竟,从家世上看,秦家早就没落了,和霍家是没法相提并论的。 这桩婚姻,就是因为秦家资金周转不开,面临倒闭,才不得不把她和霍砚迟这个继承人捆绑在一起。 但在闻珊看来,即便真的是要和秦家联姻,秦家又不止秦蔓这一个继室生的女儿,她上头还有个姐姐。 不管是从年龄上,还是性格上,或是身份上,秦蔓都不是最合适的那个。 可奈何老太太就喜欢秦蔓,就连霍瑞宏也觉得秦蔓不错。 一静一动,和霍砚迟性格互补。 霍砚迟本人也秉持无所谓,娶谁都是娶的态度。 霍砚迟淡淡回,“昨晚回来得晚,早上起晚了。”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结个婚就把家里的规矩忘了呢?出差还顺利吧?”闻珊嗔了他一眼,前面那句话听着像是在指责霍砚迟。 但秦蔓总觉得有种指桑骂槐的感jio。 没错,她就是那棵‘槐’。 秦蔓没打算接话,全程看他们母子俩表演。 老太太一身暗紫色的旗袍,面容婉约慈和,苍老的眉宇间却覆着几分淡淡的威严。 她缓缓出声,“都别站着了,坐吧,让人送茶。” 佣人上好茶,又退下。 秦蔓刚端起茶从到唇边吹了吹,还没来得及喝,就听老太太问,“说起来,阿迟,昨天是怎么回事?你和蔓蔓结婚可还没两个月,就出这样的绯闻,像什么话?” 她顿了下,那双漂亮的杏眸里染上丝丝亮色。 你看,这解释不就要来了吗? 004:她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提到这件事情,霍瑞宏脸上的笑消失殆尽,恢复严肃,“虽说你和蔓蔓是隐婚形式,外人不知道,但这样的绯闻闹出来,你伤的不是我们的心,是蔓蔓的心。” 忽然被cue,秦蔓茫然抬头。 迎着他们的视线,她才逐渐反应过来,将茶杯放下,眸光敛下,模样乖巧,“爸,您别这样说,我没事的,今天可是奶奶的生辰,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况且……我相信阿迟的人品,他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情的。” 老太太拧眉,面色庄严,“合着这件事情,阿迟也没和你解释?” 秦蔓垂下眸,很想说,我昨晚试探了。 您孙子不接招啊! 她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看她这神色,老太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眼神透着几分怜爱宽慰道,“蔓蔓,你别难过,阿迟要是真的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那就……” “请家法。” 秦蔓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又稳稳落下。 她差点以为,老太太要让他们离婚呢。 “妈,您别动气,先听阿迟怎么说,阿迟可是您从小看着长大的,他什么性子您还不清楚呢,那种招花引蝶的事情他肯定做不了。”闻珊一听,立马接话,帮忙解释。 说话间,还暗暗瞪了眼秦蔓。 这个拱火精。 秦蔓心里哭唧唧。 她怎么又莫名其妙拉了一波来自自家婆婆的仇恨呢? 霍砚迟狭长的眼眸半眯着,余光扫向正垂眼秦蔓。 这女人当个歌手可惜了,应该去演戏。 明年拿个影后奖,大概是有望的。 “假的。”他神色寡淡,还漫不经心的补充了一句,“和她不熟。” 客厅里的人都松了口气。 老太太问,“那这报道是怎么回事?还拍到你们俩共同出入酒店的画面,连‘隐婚’这样的关键词都爆出来了。” 闻珊接话,“妈,您是不知道,现在的媒体就爱捕风捉影,抓到点什么就爱肆意炒作。” 老太太生气的哼了声,“瑞宏,你去查,看是哪家媒体,连我们霍家都敢随意造谣了。” 霍砚迟说,“这件事情,我已经让人处理了。” 老太太满意点头,“你办事,奶奶放心。只不过,蔓蔓是你媳妇,这样的大事,你最应该和她解释清楚,得亏她和你从小一块长大,知道你的为人,不然,还指不定怎么闹呢,这个家就要鸡犬不宁了。” 霍砚迟默默听训,没有吭声,余光再次扫到秦蔓身上。 她已经拿了块点心跟个仓鼠似的啃了起来。 很快,正厅里的氛围瞬间松散了不少。 不一会,管家走过来,“老夫人,大少爷回来了。” 音落,门口处步入一位身穿休闲服饰,鼻梁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眉宇间与霍砚迟有几分相像的温雅男子。 是霍慕川。 霍砚迟的大哥。 相比之下,两兄弟五官虽像,但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尤其是性格上。 霍慕川的唇角总是弯着抹和煦的弧度,尤其是那双多情而又温柔的桃花眼更是容易让人沉醉其中。 而霍砚迟的长相略微凌厉有侵略性一点,尤其是那双深谙的冷眸,光淡淡和别人对视一眼,就足以让人不寒而栗。 不多时,一位穿着白色裙子的漂亮女孩也闯入众人的视野中。 从秦蔓这个角度上能看出,女孩子好似很紧张,细白的手指紧紧攥着裙摆。 005:你哭了? 秦蔓捏着茶杯的动作加重,心里‘咯噔’一响,眼神里的欣喜瞬间黯淡了下来,眉头轻蹙着。 也猜到女孩的身份了,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女孩长得不算是那种一眼惊艳的人,却很清秀温婉,也很耐看。 有一种很难言喻的舒适感,是女孩子看了都会喜欢的类型。 “奶奶,祝您生日快乐,我来晚了。” 霍慕川立在茶几前,温润的嗓音宛若从山岗拂过的轻风细雨。 他一手拉过身旁的女人,“这就是我之前和您提过的,我女朋友,温佳禾。” 霍慕川的女朋友去年就开始谈了,今天是第一次带回来见家长。 至于家世,听说是江南地带那边的书香门第,职业是大学外语老师。 霍慕川又把屋子里的人和温佳禾介绍了一番。 在介绍到霍砚迟和秦蔓这边时,他愣了下,笑道,“这是我弟和弟媳。” 温佳禾轻声细语的把所有人都喊了一遍。 这种温婉又知性的,就是闻珊所喜欢的儿媳妇人选。 所以,看到她那么高兴又热情的拉着温佳禾聊着家常,好像也挺理所当然的。 但秦蔓看着,还是觉得有点心酸的。 毕竟,闻珊从来都是能无视她就无视她,实在无视不了,就会冷冷淡淡的敷衍两句。 总是把对她的不喜表现在脸上,对她从来没个笑脸。 除了家世性格上,还有个原因,大概就是老太太喜欢她,而闻珊和老太太之间的婆媳关系一直比较僵硬。 敌人喜欢的,自然也是敌人了。 她瘪瘪嘴,眼眶里染上几分委屈的情绪,不经意间抬眸,就见霍砚迟正拧着眉,不悦的睨着她。 她回过神,靠近他,“我脸上有东西吗?” 霍砚迟将她刚刚所有的表情细节,都纳入眼底。 尤其是刚刚那份委屈和伤心,是最明显的。 见他沉着脸不说话,秦蔓摸了下自己脸,想起刚刚打招呼时的场景,又小声问,“我怎么感觉你和慕川哥的关系好像变差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不记得了。 反正,从她意识到的时候,霍砚迟对霍慕川的关系总是冷冰冰的,特别生疏,就像见到仇人似的,百般的不待见。 “你这是在关心我,还是在关心他?”霍砚迟冷眼问。 “你们俩啊!” 霍砚迟哼了声,以作回答。 秦蔓撇嘴,她好心关心,这什么态度嘛。 几分钟后,她眼巴巴的看着那边的仙豆糕,很想吃,连着看了好几眼霍砚迟,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再次凑过去道,“我想吃那个,不好意思去拿。” 霍砚迟又斜睨着她,见她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 迟疑了片刻,才起身去拿她所说的仙豆糕。 “谢谢。” 吃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仙豆糕了,秦蔓眼底的笑意深了几分,那抹消失的光亮也再次重燃。 人虽娇气做作了点,但还是很容易满足的。 霍砚迟是这样想的。 老太太他们都挺满意霍慕川这个女朋友的。 午饭时,一家子人围坐在大圆桌上,闻珊就坐在温佳禾身边,等给老太太敬完酒,说完祝福,就开始不停的给温佳禾夹菜。 霍慕川也很关照她。 秦蔓看着温佳禾面前那个堆成山的碗,忍俊不禁。 她突然觉得,被闻珊讨厌,或许也是一种幸事。 毕竟那么大一碗菜,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心疼这个姐姐三秒。 思绪逐渐飘远时,蓦地,自己碗里忽然多了一只大虾。 她回过神,侧眸,对上霍砚迟晦暗冷沉的眼。 “不喜欢?” “喜欢呀。”她甜甜一笑,顺杆爬,“老公真好,我还想吃那边的糖醋里脊。” 霍砚迟给她夹了,秦蔓吃得津津有味。 老太太看着这一幕,也欣慰的笑了。 吃完饭,众人又举步往正厅里走。 秦蔓坐了一会,就有点坐不住了。 中午吃得有点多,她见他们聊得起劲,便找了个由头去后院溜达消食了。 今天是个晴天,风也比较大。 院落里种植了两颗金桂,树叶随风摇曳,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甜香。 秦蔓溜达了会,就见远处走来一个人。 她愣了下,轻喃了声,“慕川哥。” “在这里做什么?”霍慕川走近,问。 “中午吃多了,消食呢。”她回,“你呢,怎么跑这里来了?” “来找你。” 秦蔓‘啊’了声,眨巴着眼睛,一脸呆萌。 霍慕川看着她这反应,笑了起来,“特意来恭贺你和阿迟的,我是真没想到,你和阿迟还会有这样的缘分,挺好的,恭喜你们喜结连理。” 别说他没想到了。 秦蔓自己也没想到。 她摊着小手,俏皮的眨眨眼,“谢谢,不过……礼物呢?奶奶和爸妈可是都送了我们新婚礼物哦,就慕川哥你的没送了。” 霍慕川一愣,随后笑了起来,“我的疏忽,今天来得急,后面一定给你们补上。” 秦蔓欣然应下,“好啊。那我也祝你和佳禾姐姐早结连理哦。” “行,承你吉言。我就先进去了。” “好。” 目送霍慕川离开时,一阵风起,眼睛里忽然吹进一个异物。 她下意识揉了揉眼睛,酸胀的不适感让她揉搓的力道加重,不一会,东西虽被揉出来了,但眼睛也红了。 就像是哭过了似的。 看着霍慕川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她才拿出手机,点开闺蜜曲蓁的聊天对话框:蓁蓁,我今天回霍庄看见慕川哥了,他带女朋友来给奶奶贺寿…… 霍砚迟从月洞门出来时,正好看到霍慕川从另一个方向离去的背影。 等走近时,他眼眸微垂,正好扫到她手机上这条还未编辑完的消息。 胸腔里莫名升起一股子烦躁郁气,眸光阴沉可怖,声音也冷到了极致,“所以呢?” 秦蔓被他吓了一跳,手机差点没被扔出去,惊恐回头。 见是他,神色才勉强镇定了下来,不满道,“你……你什么时候来的?走路怎么还没声音啊,想吓死我啊。” 霍砚迟看到她猩红的眼尾,眉头微蹙,“你哭了?” 秦蔓抬手摸了摸眼尾,摇头,随意道,“没啊,风大,有东西吹进眼睛里了。” 霍砚迟敛眸。 这么蹩脚的理由,她觉得他会信吗? 他心生怒意,连带着脸色显得异常冷漠。 语气更是不善,“秦蔓,就算你再不愿意,你已经嫁给我了,收起你那些心思,省得给我丢人。” 006:知道错了,但下次还敢 又是一阵风起,吹得院落中的枝叶簌簌作响,卷起甜腻的金桂花香,层层递进空气中。 却怎么也融不进霍砚迟周身那冷戾阴鸷的气场里。 秦蔓动了动鼻子,一脸茫然,望着他那怒不可遏冰冷至极的眼神和表情,有些不明所以。 不知他的怒火从何而来。 但和他认识了这么多年,这还是霍砚迟第一次和她发火。 更可以说是,她第一次看见霍砚迟发那么大的火。 她红唇翕动着,“你……什么意思?我怎么给你丢人了?” “你那些小心思还不够明显吗?”霍砚迟冷冷凝着她。 秦蔓想起刚刚出来前,闻珊好像拉着他说了些什么。 见他现在这怒意满满的样子,以为是闻珊拿着上个星期要让她学下厨,她不仅没学会,还差点把厨房点着了的事。 后面老太太出面时,她适时的卖了下惨,才得以脱困。 但因此,闻珊也被老太太训了。 她耷拉着小脸,“我已经……很克制了,她不喜欢我。” 所以闻珊每次的故意折腾,她能忍都忍下了,实在忍不了的,才会找老太太。 那天灶上起火,她差点还被烫着了呢。 闻珊还怪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只是还没来得及等她委屈来着,就感觉霍砚迟的怒意更甚了,那双讳莫如深的眼似是随时都能将她生吞活剥了般。 霍砚迟狭长的眸子里卷着风暴,“你把我当什么了?” 霍慕川的替身? 秦蔓抿了抿唇,想想也是,他作为儿子和丈夫,母亲和自己媳妇之间的争斗,他站在中间确实挺为难的。 估计刚刚也被闻珊说得不轻。 不然怎么会这么大火气呢。 她思忖着,打着商量的口吻,“要不……你忍忍?反正我俩也离不了婚。” 霍砚迟:“……” 他磨着后槽牙,冷笑了声,“你还想离婚?” “没有啊。”秦蔓无辜的摇头摆手,“我可没这样想。” 霍砚迟沉着脸,“最好是这样,你们秦家,也没资格和我提离婚。” 秦蔓张了张唇,杏眸里的光逐渐落下,没有反驳。 也无力反驳。 她蔫蔫的垂首,模样看着可怜极了。 霍砚迟蹙了下眉,堵在心口的郁气散了一些,语气虽然依旧冷冰冰的,但没了之前的凌厉了,“以后给我安分些。” 秦蔓抬眸,一副为难状,“可能不太行。” 她倒是想安分点,但估计闻珊不会给她安分的机会。 她又不是忍者神龟,也是有脾气的好吗?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霍砚迟脸再次一黑,刚刚的松动下来的神态再次凝固起来。 她这属于,知道错了,但我下次还敢再犯。 就那么喜欢霍慕川吗? 他拳头紧握了下,深深望了她一眼,沉着脸转身离去。 等回到正厅,里面依旧是一片和谐的说笑声,只有霍砚迟冷着脸坐在那,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 秦蔓扫了眼霍砚迟的脸色,见他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 便收回视线,坐在他身边。 “蔓蔓,积食好些了吗?要不要吃片消食片?”老太太的视线在他们二人身上梭巡了圈,瞧出了端倪,关心的问了句。 秦蔓抬头,笑着点头,“嗯,谢谢奶奶关心,我好多了。” “那就好。”老太太笑道,“年纪大了,坐久了,就累得慌,你扶我回房歇会吧。” 秦蔓嗳了声,上前扶住了老太太的胳膊。 老太太又道,“你们聊着,慕川,佳禾也是第一次来我们家,你带着她到处转转。佳禾,你就当这里和自己家,别客气。” 霍慕川和温佳禾齐齐应下。 老太太的房间在四合院的东厢。 进了屋子,秦蔓就扶老太太坐在床沿边,“奶奶,您休息,我先出去了。” “和阿迟吵架了?” 秦蔓微愣,“没有啊。” 老太太哼了声,“少糊弄我,你们俩还想瞒过我?” 秦蔓顺着她这个话头接,“是,奶奶您火眼睛睛。其实也不算争吵,有点小分歧而已,您放心吧,这点小事我们能处理好的。” 老太太点头,“要是受了委屈,回来和我说,我帮你收拾阿迟那混小子。” “奶奶,您这样,我会恃宠而骄的,把我惯坏了怎么办?这样,您孙子可是会受委屈的。”秦蔓挽着老太太的手臂撒娇。 闻言,老太太喜笑颜开,宠溺的嗔了她一眼,“他一个大男人,受点委屈怎么了,只要不让我们蔓蔓受委屈就行了。” “嘻嘻,我就知道奶奶对我最好了。” 不管这些话是不是出自真心,至少,比她自己连做戏都不愿意的亲奶奶要强上百倍了。 霍家对于她来说,亲情方面其实比秦家更深厚一些。 毕竟,除了闻珊不喜欢她外,也挑不出别的毛病来了。 007:你还见过有人吵错架的? 在霍庄用过晚餐,秦蔓和霍砚迟一道回了宜两居。 因为下午的不愉快,两人好似就进入了冷战模式中,谁也不搭理谁。 一个觉得自己没错,总不能因为对方是他妈,就让她一直委曲求全,不然,闻珊从中找到了优越感,别说适可而止了,只会越来越过分。 她又不是受气包。 另一个是被气的,气她的态度,气她对霍慕川的在乎和舍不得放下,更气自己是个替代品。 彼此间的气压特别低。 秦蔓上了楼就抱着睡衣去浴室了,磨蹭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出来。 正好见霍砚迟从衣帽间出来。 西装已经不是白天穿的那套了。 “你要去哪?”她拍了拍脸上的面膜,下意识开口问。 霍砚迟的脚步一顿,侧首,眼神淡淡扫过去,“公司。” 秦蔓追问,“这个点去公司?那晚上还回来吗?” 就为了下午那点事,要闹离家出走? 至于吗? 明明委屈的是她好不好? 没看出来,这男人的心眼比针鼻真大不了多少。 霍砚迟眼眸稍暗,收回视线,默不作声的举步出了房门。 回应她的只有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随后,别墅外响起了车子的引擎声。 霍砚迟走了。 房间里安静了半晌,被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声打破。 秦蔓回神,从包里找出手机,发现是曲蓁打来的。 电话接通,那头传来曲蓁的声音,“在干嘛呢?微信半天不回。” “敷面膜。” “回去了?”曲蓁,“那出来喝两杯啊,姐们我现在急需酒精的麻痹。” 秦蔓默了两秒,眼睛里燃起了熊熊斗志,将面膜揭掉,“半个小时后,老地方不见不散。” 挂了电话,秦蔓快速洗了个脸,换上一套吊带上衣和短裙,又化了个简单的妆容,便拿上手机和包包火速出了门。 ———— muse酒吧。 秦蔓到的时候,曲蓁已经喝上了。 她细长的手指捻着酒杯,漂亮的丹凤眼上下打量着秦蔓这一身,笑着打趣,“哟,倒是有一段时间没看你穿这么火辣了。” 秦蔓没说话,将包甩到一边,坐下就端起桌上的酒啜了一口,入喉的辛辣让她没忍住颤了颤身子。 “什么情况?怎么看着,你心情比我的还要糟糕?” “吵架了。”秦蔓重重放下酒杯,瘪嘴说。 “和谁?”曲蓁猜测,“你老公霍砚迟?” 秦蔓点头。 “嚯,难得哦,你老公那个闷葫芦,也能吵起来?” “准确来说是冷战。” “因为啥?” 秦蔓气呼呼的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曲蓁听迷糊了,“就因为这事?” 见她点头,曲蓁才道,“不至于,真不至于。” “是吧,我也觉得不至于。” “你确定是因为这事他不高兴?” 秦蔓茫然,“难道,你还见过有人吵错架的?” 曲蓁心想,也是,这年头谁那么降智还吵错架啊。 就出言宽慰了她两句。 两人的心情都不是很好,喝到凌晨一点多才摇摇晃晃的从酒吧里出来。 秦蔓回到宜两居时,已经是两点半了。 偌大的屋子里很暗,她把鞋甩在门口,赤脚跌跌撞撞的往里面走。 在拐角处,从黑暗中走出一抹身影,下瞬,她的额头猝不及防的撞在了那人坚硬的胸膛上。 软绵绵的身子本来就站不稳,这么一撞,身子直直往下掉。 幸好被一只手托住了腰肢,勉强找到了支撑点。 “唔,疼。” 她眼尾泛红,嘟囔了声。 霍砚迟皱眉,在她撞上来的那刻,就闻到了浓郁的酒气。 再垂眸,她那双亮晶晶又灵动的眼眸里雾蒙蒙的,看人都不真切,而漂亮的脸颊上飘着两朵清晰可见的红晕。 “你撞疼我了,道歉,快点……和我道歉。” 秦蔓只看得清他的轮廓,看不清长相,醉意熏陶的抓住他衬衫的领口,语气很是霸道。 霍砚迟眉头越拧越紧,语气森冷,“为什么喝酒?” 秦蔓被他的语气怵得一颤,眨巴了下眼睛,委屈道,“因为心情不好。” 霍砚迟冷笑了声,“就这么喜欢他?为了他不惜把自己喝成这样?” 秦蔓皱了皱小脸,大脑因为酒精的麻痹变得异常迟钝,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这番话。 在极度敏感的心思下,她只觉得眼前这个人很凶。 更委屈了。 “你好凶哦,和……霍砚迟一样凶,走开。” 说着,便想往后退。 但刚退一点点,身子就不受控制的往后仰。 霍砚迟的手臂用力,重新将她捞回怀里,手掌紧紧掐着她盈盈一握的腰肢。 他咬着牙,沉声问,“秦蔓,我是谁?” “谁?” 秦蔓努力睁大眼睛,聚焦着去看面前的人。 她双手捧住他的脸颊,“你别晃嘛,我看不清。” 霍砚迟的眸色再次冷了一度,将她打横抱起,往楼上走。 到了卧室,就将她直接仍在了柔软的床上,下瞬,他高大挺拔的身体便压了下去,唇含住了她粉嫩富有酒气的唇。 “唔——” 他的吻,强势而又霸道,细密而又猛烈。 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似是想把她身上的每个地方都盖上专属自己的印记,而疯狂又肆意的占有着。 过半,秦蔓在冲击下,酒意消散了些,眼前的人逐渐明朗了些。 “唔……霍砚迟。” 她口齿不清的呢喃了声,手指紧紧攀着他的脖颈。 霍砚迟的动作微顿,垂下眼眸,贴近她,哑着嗓音问,“我是谁?” “霍砚迟。” “叫老公。” 秦蔓依旧处在半醉半醒的状态中,情欲的催动下,让她此时有些心不在焉。 稍微迟了个十几秒。 霍砚迟猛的一动,她才下意识的喃了声‘老公’。 霍砚迟原本紧绷着的躯体有了松缓了迹象,他啄着她红肿的唇,动作也轻盈了起来,将她凌乱的秀发拨弄好。 似是有要自欺欺人的意思,不死心的再问了一遍,“为什么喝酒?” 秦蔓眨着眼,眼尾泛红,让人不由心生怜意。 她委屈巴巴地说,“你冷暴力我,那个又不是我能控制的,你不讲道理。” 他妈非要为难她,还不让她反抗。 是什么道理? “因为这个?” 秦蔓点头。 霍砚迟的神色依旧冷淡阴鸷,但眉头却舒展下来了。 知道她之前说的,和现在说的,都是醉话。 可他的心,就偏向后面的说法。 即便是假的,他也心甘情愿的信了。 008:真的生气了! 翌日,秦蔓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 是被保姆敲门叫醒的,一是该用午饭了,二是,夏莉来了一两个小时了。 她也睡得差不多了,就是浑身就跟被车子碾过似的,酸痛无比。 因为宿醉,她头也有些晕晕沉沉的。 等她艰难的爬坐起来,看到房间的凌乱时,她神色一怔。 看得出来,昨晚这里发生过一场很大的‘战乱’。 她努力在脑海里梭巡着有关昨晚的记忆,有些零碎,只记得自己和曲蓁在酒吧喝了酒,然后怎么回的家,就不太记得了。 断片式的记忆就停留在了,某匹恶狼还挑逗着让她喊‘老公’。 她浑身一颤,立即摇了摇头,将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全都晃走。 霍砚迟,再一次刷新了她的认知。 但是…… 他昨晚不是去公司了吗? 后面怎么又回来了? 她揣着所有的好奇磨磨蹭蹭又艰难的去了浴室洗漱。 在看到镜子里那张被妆容花了脸,胸前和锁骨处都是痕迹时,她瞬间如遭雷击,‘轰’的一下就炸了。 不用猜,这肯定都是霍砚迟的杰作。 人面兽心啊! 这认知,都快被他这登徒子刷烂了。 不行,她生气了。 真的生气了! 等洗漱完,换好衣服下楼,就看见夏莉已经等到生无可恋的那张脸了。 “你可算下来了。” 看到她,夏莉还激动了一瞬,但瞬间就被她脖子处的两个痕迹吸引了,眉梢扬起,“看来,昨晚的战况……相当猛烈啊。” 秦蔓下意识抬手挡了下脖子。 可察觉出夏莉眼里的暧昧时,她索性懒得挡了。 霍砚迟亲得狠,秋天的衣服也比较轻薄,只是脖子上那个,除非穿高领,不然连粉都遮不住。 高领穿着热,围巾就更显突兀了。 “一晚上八回呢!”她破罐子破摔。 夏莉‘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对她竖起大拇指,轻声说,“你老公厉害啊,难怪今天一个上午下不来床呢。不过……还是要注意点身体才好。” 秦蔓都懒得辩解,直接去了餐厅落座。 她饿了。 夏莉也跟着过去坐下。 保姆将最后的汤端上来,给她们两分别盛了一碗。 “英姨,霍砚迟呢?” “先生一早就去公司了,走前,还吩咐让我别打扰你休息,中午再叫你起来吃饭就好。” 秦蔓点头,在抬眸,又对上夏莉那双暧昧的眼,“哎哟,看不出来,霍总平时那么清心寡欲的人,居然那么会体贴人。” “英姨,把她的碗撤了。”秦蔓说。 夏莉连忙护住碗,“哎哎哎,怎么还带抢人饭碗的。” 秦蔓,“我看你说说风凉话就能饱。” 夏莉清了下嗓子,“咳,好,我不说了。我今天来可是有正经事和你说的。” “什么?” “我准备给你接档综艺。” 秦蔓吃饭的动作一顿,觉得奇怪,“我这都混到快要退圈安心当阔太太了,居然还有综艺找上我?” 夏莉无语,“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啊?几年前,你的歌好歹也红过好吗?前年给楚河写的那首歌还火了呢?” 就是这两年沉寂的有点过分了。 “行吧,什么综艺?” “音综。”夏莉说完,又麻利的起身,去客厅拿了份文件过来,“这是电视台最新推出的综艺,还是个大制作,我听说,著名音乐人林延,顶流歌手肖恒、叶颖希都会参加。” 秦蔓还是不解,她又没什么名气,所以,这是找她凑人头? 她翻看了下这个综艺的资料和流程。 大概就是歌手之间的竞争赛了。 会分个人赛,团队赛,乐队赛,淘汰赛等好几个形式来比拼,最后综合成绩选出冠军。 见她看得认真,夏莉趁热打铁,“这可是个好机会,宝贝儿,你马上就要翻身了,正好,你不是在为你的新单曲做准备吗?等你上了这个节目,有了知名度,歌曲的播放量肯定会好起来啊。” 她太了解秦蔓了,家境优渥,又有个好老公。 唱歌和写歌,只是她的爱好而已,她也没指望要靠这个挣多少钱。 主要是自小家庭环境的缘故,让她养成了佛系的性子,不爱争,也不爱抢。 只想摆烂。 但她有个很好拿捏的点。 有仇必报。 她道,“你说,桑悦凭什么有现在这个地位呢?她唱歌也就那样,只会炒作,前几天不还拉着你老公炒作了一波吗?拿了你老公公司的代言,还不忘消费你老公,这你能忍?” “还有,她抄你歌的事,你就真打算这么算了?” “我听说,她的经纪人也联系了《闪耀吧,歌手》的制作团队,想参加来着。” 秦蔓的目光从文件上移动,哼了声,“我又不是乌龟,还带缩头的。参加!必须参加!” 赢不赢无所谓,她主要是想去打桑悦的脸。 夏莉松口气,顿时觉得她们的事业,前途变得光明了起来。 终于不再昏暗了。 “那我明天去找他们聊一下细节,要是没问题的话,我就把合同签了。”说着,她顿了下,“就是以你现在的名气,片酬可能……” 她是第一次参加综艺,这几年默默无闻惯了。 秦蔓不甚在意的点头,“我不缺钱。” 这事商量妥当后,夏莉吃过饭后就离开了。 秦蔓则又在家摆烂了一整天。 晚上八点多,霍砚迟回到家,保姆已经下班了。 而秦蔓则窝在卧室沙发上抱着平板刷着综艺,他进来时,她甚至连眼皮子都没带抬一下的。 霍砚迟皱了下眉,以往,他每次回来,这女人都会端着甜甜的笑脸迎上来。 或是抱,或是亲脸颊,或是撒娇。 今天,倒让他感受到了一丝冷漠了。 等他脱下外套,从衣帽间解下手表和袖扣出来,秦蔓依旧维持原先的姿势。 他走过去,站了足足一分钟,秦蔓依旧不为所动。 霍砚迟心底染上几分不适,最终选择开口,“吃饭了吗?” 秦蔓这才掀起眼皮,看他第一眼。 “吃了。” 她声线依旧娇软,但态度却显得格外冷淡。 霍砚迟抿唇,扫见她脖子上的痕迹,直接让这个话题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稀碎。 秦蔓收回视线,也不再搭理他。 成天就他会甩个脸子是吧,她也会。 僵持了会,霍砚迟最终举步去了浴室。 秦蔓望着那扇紧闭的浴室门,气得狠踹了两脚空气,随后平静下来,重新倒回去看刚刚没看到的综艺内容。 009:她的茶言茶语,虽晚但到 霍砚迟从浴室出来时,秦蔓已经从沙发上挪到床上去了。 暖黄的灯轻洒在她瓷白的皮肤上,显得愈发光洁水嫩。 平板中的综艺娱乐声还没中断。 他走过去,靠在另一侧,余光淡淡扫过去。 秦蔓穿的是一件白色吊带丝质睡衣,从他这个角度看下去,白皙的肩膀,锁骨,以及聚拢的沟壑,将他那双深沉晦暗的眼装得很满。 他喉结微滚,视线轻移,却没有完全移开。 “什么时候睡觉?”他又问。 “白天睡多了,不困,你要睡自己睡。”秦蔓没好气的回。 “白天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宿醉过后,醒来,头痛胸闷都是正常的。 秦蔓在霍砚迟面前向来不是个沉得住气的人,她索性将平板丢在一边,生气的坐直了身体,指着胸前的痕迹,“这是不是你昨天晚上弄的?” 霍砚迟敛眸,睨着她那张怒颜。 所以,一直冷着脸是因为这件事情? 他‘嗯’了声,坦坦荡荡,声线依旧清冷,“是我。” 听他这理直气壮的语气,秦蔓气不打一处来,用力拍了下他的手臂,“你要不要脸?居然趁我喝醉……这样欺负我,我……” “明明白天你还甩脸子给我看,晚上还闹离家出走给我看……” 她心里委屈极了,眼眶猩红,就像是一只受到了伤害的小白兔。 霍砚迟面色一怔。 片刻才缓缓伸手将她扯进怀里,哑着嗓音问,“很痛,很不舒服吗?” 秦蔓挣扎着从他怀里退出来,腰肢却被他紧紧扣着。 她怒瞪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音落,她只觉得腰间的手又重了几分,他将脸埋进她白皙的脖颈中,低低喃了声,“对不起。” 昨晚,他确实被妒火烧得激进了些。 只要一想到,她心里装着的人、又不是全心全意愿意嫁给他的事情,他就烦躁,只想占有她,一遍遍的印章。 她是他的。 所以,理智被消磨过后,也忘了轻重了。 秦蔓身体微僵,和他认识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听到他道歉。 直接把她整不会了。 但还是别扭着性子,娇娇气气的嘟囔了句,“对不起要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 霍砚迟再次一怔,缓缓抬起脸,望着她那张布满委屈的脸。 她长得很漂亮,娇俏可人,还泛着几分清纯。 沉默了半晌,他开口解释,“昨天公司有点事,需要我过去处理。” 言下之意是,不存在离家出走。 本来他是有准备在公司将就一晚算了,但气归气,放不下她也是真的。 她睡觉不老实,半夜总会忍不住往他怀里挤。 他当时思索了番,将要紧事处理完后,一点就回去了。 但整栋别墅,都没有她的身影,他便在房间里默默等着。 等到两点多,终于听到车子的引擎声,他急急忙忙下去,就见她醉得不成样子撞进自己怀里。 “那甩脸子呢?”秦蔓娇滴滴的反问。 霍砚迟再次抿起了唇。 要是指出她喜欢他大哥,估摸不会平息她的怒气,反而会让两人的关系直降冰点。 甚至离婚都有可能。 见他不说话,秦蔓气又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将他推开,赌气道,“既然,你还没想好和我解释的措辞,那就别和我说话。” 说罢,她便转身躺下了,用背对着他,中间留着的空隙,再躺一个人进来都不为过。 屋子里彻底静下来了,就连原先平板放综艺的声音都没了。 怀里空落落的,霍砚迟眼神稍暗下来。 几分钟后,他将屋子里的灯关了,也躺了下来。 两人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 侧着身子的秦蔓敛下眸光,心里闷闷的,堆积在胸腔里的委屈更甚了。 他的确不喜欢自己,连她生气都不在乎的人,又怎么可能喜欢她呢? 只不过和她一样,是碍于两家长辈的压力,被迫点了头。 由于昨晚委屈过了夜,她难得失眠了。 旁边的男人好像睡得很沉,一动不动。 保持同一个睡姿时间久了,秦蔓觉得很难受,忍了又忍,才翻了个身。 正巧霍砚迟也转了过来。 房门口有一盏暖灯,晚上也都是亮着的,这会四目相视,刚好能看到彼此的表情。 秦蔓一顿,心里懊恼不已,下意识想翻回去。 腰侧却被一只大手拦住,除了头,身体被他强行捞了回来。 “干什么!”她怒道。 “睡不着?” “才没有,就正常翻个身而已。倒是你,失眠了不成?” 霍砚迟心想,浑身都软绵绵的,唯独这嘴硬得不行。 见他又不说话,秦蔓恼怒的拍打着他的胸膛,任性也上来了,“不是让你没想好怎么解释,就别和我说话吗?” “我没说话。” 秦蔓:“……” 谁能借她一把刀? 她忍不了了。 但推又推不开他,挣扎过后,反倒让她冷静下来,矫揉做作道,“行吧,是我无理取闹了,也是,想来堂堂霍总不管做什么,都是有自己道理的,我的坏情绪自己消化就好,又怎么能奢望你哄我认错呢。” 霍砚迟:“……” 开始了。 她的茶言茶语。 虽迟但到。 但偏偏他就吃不住这一套。 见她又要发力,霍砚迟迅速堵住了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 并没有深吻,而是浅尝辄止。 看到她那懵懵的神色,他平静的眸色下隐着淡淡的浊意,声线沉沉,“我不该和你争吵。” 秦蔓反应过来,抬起那双波光潋滟的眸,“哥哥怎么会有错呢,就算争吵,也是我不懂事的缘故。” 霍砚迟喉结再次滚动了起来。 ‘哥哥’这个称呼其实并不算陌生。 他比秦蔓大四岁,从两人认识以来,她其实唤的都是‘哥哥’,长大了点后,就是‘阿迟哥’,再后来,两家议亲,决定结婚后,就变成了‘霍砚迟’。 这个称呼也有好些年没听了。 她声语软糯,模样娇媚,我见犹怜的。 落在他耳廓中,宛如余音绕梁。 “要怎么做才消气?”他暗着眼眸,沉着嗓音,贴近她一分。 秦蔓嗅到了危险气息,避免把自己玩脱了,毕竟眼前这个男人实在不清心寡欲,反而涩欲极重。 她就跟变脸似的,立马收起了那副‘绿茶’模样,正经道,“自己想。我困了,睡觉,别打扰,不然……罪加一等,就是死刑了。” 010:搭把手,下台阶 和昨天一样,秦蔓醒来时,屋子里已经没有霍砚迟的身影了。 她也习以为常了。 洗漱好,换了衣服吃过早餐后,便出门去了自己的音乐工作室。 在里面一待就是一整天。 除了下午夏莉拎着奶茶和外卖过来了一趟,和她说,已经签下《闪耀吧,歌手》这档综艺,不出意外的话,下个星期就会开始录制,让她准备一首初舞台的歌。 秦蔓是九点回到宜两居的,保姆已经下班了。 霍砚迟倒是在家。 鉴于他们吵架还没有和好,秦蔓径直上了楼,去卸妆洗澡。 出来时,霍砚迟刚好从外面进来,四目相视。 在她要挪开视线时,沉沉的嗓音抵入她耳郭之中,“吃饭了吗?” 秦蔓微顿,颇有些无语的睨着他。 和昨天一毛一样的开场白。 男人聊天是不是只会三部曲啊。 在干嘛?吃了吗?睡了吗? 不过,还别说,她晚上还真没吃。 下午和夏莉狂炫了一碗炸酱面和两块炸鸡,所以晚上也没觉得饿,就干脆懒得吃了。 “没有。” 霍砚迟皱眉,“怎么不吃饭?” 秦蔓耷拉着小脸,表情透着几分幽怨可怜,“心情不好,没什么胃口。” ‘心情不好’这四个字的含义就很明显了。 霍砚迟蹙得更深了。 这个点保姆已经走了,他们俩都不会下厨。 思忖几秒后,他说,“你想吃什么?我给你点外卖。” “不了,少吃一顿没关系的,就当减肥了。” 秦蔓收回视线,别过头,娇滴滴的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眼神却十分坚毅决绝,表示非常有骨气的好吗? “草莓派和草莓慕斯也不吃?” 身后低沉又彰显几分漫不经心的声音悠然响起,让秦蔓轻快的步伐猛地一顿。 她眨了眨眼,缓缓回身看他,“你买了吗?” 霍砚迟嗯了声。 “是作为你的道歉礼?” 他默了几秒,又嗯了声。 两人从小相识,虽然算不上多熟,但对彼此也是有些片面的了解。 在他的认知里,秦蔓这个人,时而娇气做作,时而灿然任性,时而温雅乖巧。 每一样都属于她。 她没有一颗上进的心,爱吃甜食,爱收藏包包,其他随意。 秦蔓在心里做了一番思想斗争,以她对他的了解,他能主动为她买这些,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 说实话,她心里其实挺讶异的。 毕竟,霍砚迟这么冷心冷面的闷葫芦,能做到这样,确实不容易。 好一会,她突然伸出了手,微微仰着头,俏丽的小脸上覆着几分傲娇之意,灵动又可爱。 霍砚迟一时没理解她这举动是什么意思。 睨着她那只细长又白皙的手,“手疼?” 秦蔓:“……” 真不解风情啊! “搭把手,下台阶。”她哼道。 霍砚迟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她所说的台阶是什么意思。 原本紧蹙在一起的眉心舒缓了下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将其包裹在掌心之中。 她的手指虽然很细很长,但落在他的手掌中,却显得格外小。 刚刚好。 “东西呢?” “厨房冰箱。” 她用眼神往外示意了下,娇气道,“你这台阶有点长,你扶着我下去。” 霍砚迟也没想松开她的手,就这样顺理成章的牵着她下楼了。 到了厨房,他将草莓派和草莓慕斯拿出来,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 她只要遇到高兴的事,或者吃到好吃的,买到了喜欢的包包,听到了好听的歌,她的眼睛总是微微弯起,里面盛满了波光笑意,既水润又有神。 好看极了。 霍砚迟将自己手机推过去,“自己点。” 秦蔓垂眸扫了眼亮着的屏幕,上面是外卖app。 “我想吃小龙虾。” “吃饭。”霍砚迟拧眉驳回。 “小龙虾。” 她眼底的笑意消散了些,任性地坚持。 霍砚迟不说话,就静静凝着她。 在无言的心理战上,秦蔓根本没有赢的可能,最终败下阵来,糯糯道,“好吧,你随便点吧,我明天再吃小龙虾。” 语气里还夹杂着一丝明显的不服气。 霍砚迟自动忽视了,拿回手机,给她点了外卖,就又将手机放下,起身上了楼。 等他下来时,秦蔓刚好在拆外卖的袋子。 里面是一份饭,和一份小龙虾。 她惊喜的扬起眉梢,听见脚步声,往楼梯口看去,笑道,“你来得正好,过来帮我剥龙虾吧。” 霍砚迟:“……” 或许,他就不应该下来。 反正她吃完,也会上去。 心里是这样想的,但那稳健的步伐还是迈了过来,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接过她递过来的两只一次性手套。 “不够。” 秦蔓啊了声,水润的眸子里透着几分茫然,“什么不够。” “手套。” 秦蔓恍然大悟,又拆了一包手套给他。 差点忘了,他是有点子洁癖在身上的。 “老公,你人怪好勒。” 秦蔓突然又对他多了一项认知。 嘴硬心软。 霍砚迟面无表情的把那份小龙虾拉到自己面前,丝毫没被她这句虚有其表的夸赞给影响到。 小龙虾这个东西,他没吃过。 但秦蔓爱吃,两人仅结婚两个月不到的时间,他就见她吃过四回了。 所以剥起来时,不是很会。 在对面看着的秦蔓看着盖子上那七零八落的零碎龙虾肉,心中钝痛无比,实在忍不住和他讲解怎么剥龙虾了。 霍砚迟听了两句的功夫,就领悟了。 秦蔓美滋滋的享受着他的服务,他剥一个吃一个,然后再扒拉一口饭。 “你要不要也尝尝?” 吃到一半,可能是后知后觉的良心发现,她用筷子夹起个虾尾送到他嘴边。 霍砚迟稍微迟疑了下,眉心微拢,看她满怀期待的样子,还是张嘴吃了。 “怎么样?是不是很美味?” “一般。” 霍砚迟很寡淡的给出评价,眼底没起半分波澜。 秦蔓哼了声,“不识货,这可是人间美味懂不懂。” 霍砚迟没说话,过了会,忽然觉得身体有些不适,便迅速脱下了手套,起身往楼上走。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秦蔓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没事,你先吃。” 他快速上了楼,径直去了书房,在抽屉里找出药瓶,迅速抖出一颗药丸放进嘴里,拿起书桌上的水杯送服下去。 他对一切带壳的东西,是过敏的。 但今天是秦蔓第一次主动喂他吃东西,他不愿拒绝,更不想错过。 011:运动 剩下的龙虾,秦蔓都自己剥好吃完了,连带着桌上的垃圾都收拾了,霍砚迟都没有下来。 她上楼,正好看见霍砚迟从书房出来。 “你怎么啦?” 走近一些,秦蔓就察觉出他好像有点不对劲。 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他一如既往地淡然清冽,冷静自持,神色上更是让人看不出半点端倪。 “没事。”霍砚迟声线平平,“你吃完了?” “对呀,都这么久了,能不吃完吗?”秦蔓双手背在身后,杏眸里打着稀碎潋滟的光,“你不会是不想给我剥虾故意找借口躲上来的吧?” 霍砚迟蹙了下眉心,淡淡睇了她一眼。 秦蔓笑,将手机还给他,“开玩笑的啦。你……真没事?” “嗯。” 秦蔓这才转身往房间走,去刷了个牙。 出来见霍砚迟靠在床上,她挪动步伐走过去,拍了拍自己有点鼓的肚子,“吃得有点撑。” 霍砚迟将手机放下,狭长的眸子敛着深沉,“那运动运动?” “运动?” 秦蔓面上生出一片茫然不解,“我都洗澡了,运动什么运动,我才不想……” 她娇气的抱怨话没说完,霍砚迟忽然翻身压了下来。 秦蔓被他吓了一跳,杏眸的瞳仁轻颤,混沌的大脑里瞬间反应过来他说的‘运动’是在指什么了。 下秒,她微张着的樱唇就被含住了。 偌大的屋内,泛起几分旖旎的暧昧氛围。 ———— 除了宜两居,秦蔓在音乐室待的时间其实是最多的。 她最近在写新歌,但副歌部分的词改了两三遍了,一直都不太满意。 看她在发呆,夏莉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在想什么?” “歌词。” 夏莉无语,“合着,我刚刚说那么多,你一句没听进去?” “听进去了。”秦蔓点头。 “那你……” “你说,中间加点戏曲的元素进去,和现代的碰撞会不会更好?” “没错!戏曲,我之前怎么没想到呢。” 蓦地,她眼前一亮,从沙发上豁然起身,放下手中的奶茶,自问自答,又神神叨叨的就坐在了她专属的写歌作词的椅子上。 被她打断了夏莉:“……” 就不应该挑在她歌没写出来的时候说这些,全都白说。 别看她平时很佛系懒散,什么都不争不抢,抱着无所谓的态度。 但只有在音乐方面,她不仅有与生俱来的天赋,也有着少有或者不符合她平日作风的认真。 等秦蔓填完词,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曲调要调,词也需要查阅一些资料,还要修改,费时间点。 等她整首歌哼唱了一遍,夏莉叹为观止,“好听。不愧是在戏曲学院待过两年的人。这调调真的绝了,蔓蔓,我越来崇拜你了。” “天赋,你羡慕不来的天赋。”秦蔓颠颠的扭着肩膀,“我这属于老天爷追着喂饭的类型。” 其实也是小时候受她姥姥的熏陶,她姥姥是名三十几年的正旦。 正好她又爱听爱看,她姥姥就带着她练。 后面也理所应当的进了御都戏剧学院。 “那你什么时候和你的老天爷商量一下,让你火一火,你瞧瞧那个桑悦,这几天,天天挂在热搜上。” “莉姐,做人不要太攀比,人红是非多,物极必反。小透明有小透明的快乐。” 秦蔓眉梢微挑,歌写出来了,心情还算不错。 她放下手中的吉他,“歌名就叫《悄山雾》,怎么样?” 夏莉接过歌词看了眼,皱着眉,“《雨禁》会不会好听点。” “不要,就《悄山雾》了。” 夏莉生无可恋,“那你问的意义是?” 秦蔓笑得甜腻,“证明我真是个会取歌名的小机灵鬼。” 夏莉:“……” 她有点想掐人中了。 深呼吸一口气后,她妥协了,她的歌,基本上都是自己定的歌名。 属于那种,你给的建议,她愿意听就听,不愿意听就当做没听见。 向来任性惯了。 “我之前说的,你想好了吗?节目组那边都快要催了。” “什么?” “我就说,我刚刚说的话,你全都没听。”她无奈,“《闪耀吧,歌手》的初舞台,你决定唱什么歌了吗?” “决定了。”对上她期待的眼神,秦蔓一字一句道,“《织一束月色》。” 夏莉睁大眼睛,不可思议。 这首歌就是被桑悦两个月前新发布的原创歌《月色二两》抄袭的原作。 尤其是副歌部分的调,两首歌不能说毫无关系,简直一毛一样。 只不过她这首歌算是冷门歌,前年单曲发布的,并未激起什么浪花。 夏莉听出来后,就找专业的公关团队指出这个质疑点,但桑悦的粉丝不买账,说她这个不知名的小透明故意蹭热度。 得亏她没用‘秦蔓’这名字注册微博,不然估计要被骂得不轻。 她现在用的微博,没有正式属于,是个关注零,粉丝零的‘小号’,上面的动态,她都没露过面,只晒过一些喝奶茶,还有一只金吉拉的日常。 但去年就没再更新过了。 原因是,她养了六年的金吉拉,被她的亲奶奶扔了。 “你真的打算……” 秦蔓笑了笑,意味深长“桑悦这首《月色二两》目前热度挺高,你说,她会不会也将此当做初舞台呢?” 夏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这是……要搅起血雨腥风呀?” 秦蔓耸了耸肩,很是无辜,“人家那么可爱柔弱的女孩子,怎么搅得动血雨腥风呢,就是想给自己打打歌而已,有什么错呢?” 况且,御都电视台是出了名的爱搞事情。 什么综艺都喜欢往撕比大战上扯。 《闪耀吧,歌手》这是个新综艺,而且是完全没有宣传就直接要录制的。 她和桑悦这件事情完全是个很大的流量噱头。 即便节目组知道了真相,想来也不一定会让她换歌的。 夏莉被她这副矫揉做作的神态弄得浑身不自在。 “麻烦你的茶言茶语用在敌人身上,友军,不太需要,也承受不住。” 秦蔓不与反驳,笑着挑眉,“几号录制来着?” “12号。” “今天都八号了,也快了。”她问,“初舞台需要彩排吗?” “不彩排。”夏莉试探,“那我就把这首歌给节目组报上去了?还是说,你考虑一下?毕竟,桑悦的粉丝群体太大,当日两首歌一出来,争议肯定会很大。” 秦蔓不甚在意,“没关系,报吧。不过,这初舞台歌单,歌手之间知道吗?” “听说是录制那天才会贴出来。”夏莉回,“而且,节目组为了保持神秘性,还有好几个歌手都是保密的呢,只能等录制当天,歌手上了初舞台才揭晓。” “那挺好的,我这惊喜,总不能给得太早了。”秦蔓放心下来,双手捧着奶茶,眉眼弯弯,心情愉悦的啜着。 012:童叟无欺 秦蔓口中的惊喜,夏莉觉得,这对于桑悦这个抄袭者来说,应该是惊吓才对。 不过,一想想,到时候桑悦看到歌单时吃瘪,又来不及换歌的样子,应该会很爽才对。 知道她还要录demo,不喜欢被人打扰,夏莉便拿着包包准备离开了。 临走前,还嘱咐道,“你别弄太晚了,早点回去,我看天气预报上说,晚上有雨下。” 秦蔓不怎么在意的摆摆手,“我开车了。” “就你那车技,下雨天,还是别开比较好,早点回去,听到没?” 她觉得被小瞧了,回头瞪了眼她,“我车技怎么啦,除了个倒车一般般,其他都挺好的好不好。” 夏莉也不和她争辩,直接出了录音棚,顺道把外面的音乐室外面的大灯都关了。 免得秦蔓忘了。 十点半左右,闪电伴随着雷声响起,青色的帷幕上已经被乌云压得很低了。 不一会,天空中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逐渐转大。 秦蔓戴着耳机,又是在半封闭式的录音房里,自然没注意到外面的动静。 十一点半,等她从录音房出来,看到落地窗外的瓢泼大雨瞬间傻了眼。 她刚拿起桌上的手机,门口长廊处忽然传来脚步声。 那边的灯都关了,每一下就像是在敲击她的心脏一般,让她呼吸都不由变得轻盈了起来。 夏莉走前,应该关门了吧。 这个点谁会来她音乐室呢? 平时除了她,这里也就夏莉会来了。 难不成……是贼? 啪! 她还在思索会是谁,屋子里的灯瞬间全都灭了。 停电了。 她哭丧个脸,要不要这么衰啊! 脚步声渐近,她握着手机连忙躲在了沙发后面,还顺手抄了个花瓶抱怀里自保。 墓地,脚步声停下来了,屋子里亮起了一盏光。 是手机手电筒。 霍砚迟在屋子里梭巡了圈,在收回视线之际,扫到了沙发后面凸出来的丸子头发。 拢着的眉心舒展下来,信步走了过去。 秦蔓能感觉到那步子是朝自己这边走的。 瞬间心如死灰。 在光感最为强烈时,她抱着豁出去的心态,举起手中的花瓶就朝霍砚迟砸了下去。 眼睛都不敢睁完。 但花瓶要落下去时,纤细的手腕却被桎梏住了,生生停在了半空中, “是我。” 不等她开始挣扎,熟悉的清冽男音便已抵入她的耳郭之中。 秦蔓一愣,彻底睁开了眼睛。 看清眼前的人后,她瘦弱的肩膀垮了下来,明显松了一口气。 “你……你怎么来了?” 霍砚迟将她手中的花瓶接过来,面无表情地说,“消息不回,电话不接。” 秦蔓划开自己手机,果不其然,上面有两个未接电话,一条微信。 都是来自于他发来的。 “我之前在里面录歌呢,手机放外面了。”她解释,“不过,你刚刚真的把我吓死了。” 说完,她顿住,猛地想起来,“哎,不对啊,你应该是第一次来我这音乐室吧,是怎么知道那门口密码的?” “猜的。” “猜的?” 秦蔓一副见鬼了的表情,很不服气,“怎么猜的?” 她密码那么好猜的吗? “011112。” 他侧过身,细细打量着她这间音乐室,漫不经心道,“复杂的,你记不住。” 用自己生日,又不安全。 秦蔓:“……” 她觉得自己智商受到了侮辱。 明天就把密码改了。 但他说的的确是事实,复杂的,过几天就忘了,还容易和以前设置过的密码弄混。 “新歌写出来了?”霍砚迟收回视线,坐在了沙发上。 “写出来了,我还把demo录出来了,你要听吗?” “你唱。” 秦蔓:“……” 还让她来个现场表演。 她双手抱胸,傲娇的抬着下巴,“我表演可是很贵的。” 霍砚迟直接在手机上转了五万过去。 秦蔓听到提示音垂头,愣在原地眨巴了下眼睛。 “不够?” “够了。” 秦蔓果断收下这笔转账,半点没和他客气的意思,“不过,你要现在听?停电了,不然,我可以去录音棚里给你唱,那里面效果会好一点。” 而且,大晚上的,还停电了,唱歌,总感觉好诡异。 “都一样。” “不一样!” 霍砚迟抬头看她,那冷冰冰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却偏偏让她瞧出了‘你想白嫖那五万’的意思。 秦蔓据理力争,“童叟无欺。” “唱。” 秦蔓清了下嗓子,拿手机照亮去录音棚里把歌词拿出来。 虽然是她写的,但还没怎么记熟。 她出来时,注意力都在手里的歌词上,没注意脚下,一不小心提到了沙发脚,身子顷刻间就失去了重心。 不偏不倚的倒在了霍砚迟的怀里。 霍砚迟也怕她被磕到,连照亮的手机都掉在了地上,双手只顾着去搂她了。 四目相视间,秦蔓感到尴尬,偏委屈地嘟囔着,“脚疼。” 霍砚迟从接到她开始,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 这会他将她轻轻推起来,低头去看她的脚,“踢到哪了?” 她随手一指,“这只。” “把鞋子脱了。” “不用。”她端端正正的坐着,“还是先唱歌吧,毕竟我还收了你的钱,不能白嫖,我得有买卖精神。” 霍砚迟:“……” “不看嘴。” 他将手机捡起来,蹲下身子去抓住她的脚踝。 言下之意,看个脚而已,还能妨碍你唱歌了? 秦蔓撇嘴,觉得这男人真是好不解风情啊! 很干脆的把脚抽回来了,在收到他疑惑的目光时,她道,“突然不疼了。” 霍砚迟也看穿她的心思了,若无其事的又坐了回去。 偌大的音乐室里,只有他们彼此的手机打出来的那点光亮,正好将他们包裹在内。 秦蔓的声线是多样性的。 干净,空灵,又有种夏日自由自在的感觉。 可到了中间戏曲部分时,却又十分婉约,情致,悠扬。 让人耳目一新。 霍砚迟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她的歌声能抚慰他的心灵。 “怎么样?好听吗?今天晚上刚完成的,但还不太完整,前奏我准备用上琵琶和笛子的结合,等制作出来再给你看效果。” 一曲完毕,秦蔓满脸期待的问。 即便心底的骇浪已经波涛汹涌了,但他面上依旧处变不惊,“嗯。” 秦蔓显然对他这一个单音的评价很不满意,但想来,他也说不出什么华丽的辞藻来。 “你打算坐什么时候?不回去吗?” “雨势大,不安全。” “那……我们今天是要在这里将就一晚?” 外面的闪电和雷声依旧,雨水击打在落地窗上,依稀了杏眸的视野。 013:金主老公 初秋的暴雨来得猝不及防,狂风肆意,掀起一股凉意。 音乐室里是有一间休息室的,是秦蔓用于午休的地方,但从来不会在这里过夜。 地方有限,里面只有一张一米二宽的床,而且还没洗漱用品和换洗衣服。 这会,两人躺在这上面,显得十分拥挤。 秦蔓觉得浑身不得劲,脸上的妆用清水根本卸不干净。 她扭捏了下,往男人的怀里挤了挤,软声问,“我们真的要在这里过夜吗?” 明显降温了,被子不厚,床也不宽。 霍砚迟闭着眼睛,一手搂着她的腰,听着外面的雨声。 “你先睡,等雨小点再走。” “我不困,睡不着。” 屋子里静了下来,秦蔓觉得他没劲得很,最后还是自己找了个话题,“哦,对了,忘记和你说了,我过几天要去参加综艺了,莉姐给我接的。” “嗯。” 秦蔓:“……” 这天是一秒都聊不下去了。 她抬眼,怒瞪他,“你就不问问是什么综艺吗?” 霍砚迟默了两秒,如她所愿的问,“什么综艺?” “音综,叫《闪耀吧,歌手》。” “嗯。” 气氛再次尬住了。 话题也进行不下去了。 秦蔓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干脆转过去,用背对着他。 “这个节目,霍氏是最大赞助商。” 好一会,黑暗中响起男人淡淡的声音。 闻言,秦蔓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还顺带用手机照亮,一双水润潋滟的星眸睁得老大了,里面盛满了震惊和错愕。 “你公司赞助的?”她懵了,“那……我这是走后门的资源咖?” 霍砚迟睁眼睨着她,“不算,公司和节目只是正常合作。” 秦蔓表示怀疑,“你没和节目组打招呼?” “我看了他们的拟邀歌手名单,你在里面。”霍砚迟斟酌道。 其实当时节目组想找一个创作型的女歌手,但圈子里的创作型歌手本来就不多,更别说女歌手了。 节目组搜罗了两个合适的人选,本来还在纠结请谁比较好来着。 结果霍氏集团突然注资进来,霍砚迟在看到名单时,随口说了句‘她的歌还不错’。 导演当时很震惊,还开了一句玩笑说‘霍总平时也爱听歌啊’。 但霍砚迟没有搭茬,把事情敲定后就走了。 最后导演直接拍板了,就选秦蔓,有才,有貌,最合适不过的了。 他这回答有点模棱两可。 这后门好像走了,但又不完全走了的感觉。 “哦。”秦蔓弯眼,故意拉长尾音,“那这么说,你就是我的金主爸爸咯?” 霍砚迟皱眉,睨着的她的眼底裹挟着几分不悦和深沉,一本正经的纠正,“金主老公。” 秦蔓恍然,笑道,“行,金主老公,好像也不错。” 临近三点左右,外面的雨势小了很多。 闪电和雷声都消失了。 秦蔓早就熬不住躺在霍砚迟怀里睡着了,因为冷,紧紧贴着他。 霍砚迟缓缓起身,刚准备轻手轻脚将她从床上抱下来,浅睡眠的秦蔓瞬间被惊醒,仓促慌乱的睁开眼,手抬起在空中抓了把。 他及时握住了她的小手,压低声音,“是我。” “唔……怎么了?” 听到熟悉的嗓音,她那颗不安的心缓缓稳定下来了, “雨小了,回家。” “好。” 秦蔓点点头,因为太困,眼睛都没完全睁开,凭借着记忆将双腿落在地上,用脚在地面上摸索了下鞋子。 平底单鞋,很容易就趿上了。 霍砚迟干脆把手机电筒打开,往她手里一塞,“拿着手机照亮。” 秦蔓还有点懵懵的‘哦’了声,尾音刚落,就被他打横抱起来了。 她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搂住了他的脖子。 不吝啬的笑着夸赞,“老公好帅啊,男友力爆棚呢。” 霍砚迟敛眸,扫着她笑得像月牙的眼睛,脚下迈开的每一步都十分稳健有力。 她不重,在168的身高下,甚至显得还有些轻。 抱她,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 车子停在马路边,雨势虽然小了,但没有停。 冰冰凉凉的雨珠渗透薄薄的衣服,贴上皮肤,还是让秦蔓忍不住打了个颤。 霍砚迟神色一凛,抱着她腰肢和大腿的手微微收紧力道,脚步加快,半个身子前倾着,想为她遮雨。 秦蔓也很配合,娇滴滴的将脸埋在他怀里,紧紧抓着他的衣襟。 上了车后,霍砚迟立即将车内的暖气打开。 秦蔓抽了几张纸巾蘸着身上的雨水,粉嫩的唇撅着,不满嘟囔道,“下雨天真讨厌。” 车子行驶得不快,她本身就困意缠身,等被车内暖气包裹全身后,就靠在椅背上再次睡着了。 以至于,第二天早上她从床上醒来,都对昨晚什么时候到的家,又怎么上的楼,是半点印象都没有。 ———— 京郡城连着下了两天雨才放晴,温度却没怎么上升。 《闪耀吧,歌手》开录的前两天,节目组通知歌手们去电视台录制前采。 为了避免歌手之间会碰到,保持节目的神秘感,每个歌手的前采时间都是岔开的。 秦蔓可以说是这十个歌手里头名气最低的。 虽然出过红歌,但人在乐坛里存在感极低,没几个人知道她的名字,更别说长相了。 至于最先曝光出来会参加的创作型音乐人林延,肖恒,叶颖欣外,剩下的七人都是绝对保密性的。 但秦蔓已知的还有一个桑悦。 她过去录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还未下车就看到桑悦穿着一身白裙,宛如一个仙气飘飘的白莲月光似的,优雅的从电视台里走出来,后面簇拥着五六个工作人员,其中四个是保镖。 “来录个节目还带保镖,不知道的,以为她是来电视台干群架的。” 夏莉瞧见她这个做派,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开始吐槽。 秦蔓单手撑着下颌,静静望着桑悦那神气优雅的模样,嗤笑了一声。 “我以后要是火了,我要请八个保镖,是不是比她威风。” 夏莉附和,“八个哪能够,怎么也要十个起步。” 秦蔓笑得不行,等桑悦的车走了后,她才下车,进入电视台。 因为是第一次来电视台,对这边的环境不是很了解,夏莉就找工作人员问了。 但工作人员看了眼秦蔓,怔了一瞬后,又移开了。 娱乐圈里最不缺的就是美女了,长得好看,或许能让人惊艳一下,但没名气,自然也受不到别人重视。 014:秦家 身处在娱乐圈这样的大环境里,小透明被这样无视看不上,是常有的事情。 夏莉忍了,又找来一个工作人员问了一下,结果发现不认识秦蔓,比第一个工作人员的态度还要差,很不耐烦的说了句‘不知道’就走开了。 夏莉气得‘嘿’了声,就想上去和她说道说道。 被身旁的秦蔓拉住了,“常态,常态,他们这些人都是看人下菜碟的,你和他们置什么气,不值当。你打电话问问节目组的人,是在几楼几号棚里录吧。” 夏莉鼻子都气歪了,“这些狗眼看人低的,气死我了。” “别气啊,只要身处这个圈子,这样的待遇不会只有一两次的,而是会有很多次,除非……我有了名气,有了流量,或者……有了身份,那些人才会正视我们。” 这方面,秦蔓看得很开,也不会去计较这些东西。 夏莉欲言又止,知道她很佛系,从来不在乎这些东西,最终还是选择沉默,拿手机给节目组的人打了个电话。 问到地址后,两人便乘坐电梯上去了。 和节目导演见过面后,便重新补了下妆,戴上麦克风,进入前采录制环节了。 她也是第一次面对镜头。 等工作人员打完板,对她比了个‘ok’的手势后,她娇俏的脸上挂着甜甜的笑意,眉眼弯弯打招呼,“大家好,我是秦蔓。” 工作人员:第一次上综艺什么感觉?会不会紧张? 在娱乐圈里,什么最重要? 自然是演戏了。 何况第一次真正出现在大众视野里,讲究第一印象和路人缘。 虽然不是演员,但演戏,她已经熟能生巧了,毕竟从小演到大。 “紧张呀,你看我手心里的汗。”她笑着将手伸给镜头看,“我昨晚还失眠了。” 工作人员:这次有想和哪些类型的歌手合作呢? 秦蔓,“我也不知道节目组都请了哪些老师,但他们都是我的前辈,不论日后和哪位老师合作,我想都是我可以学到东西的机会。” 工作人员:所以你这次来是来学习的吗? 秦蔓点头,“嗯,学习和玩都有吧,过程,开心,尽力就好。” 前采的录制时间不长,主要是正式录制当天的时长会比较久,流程安排得比较紧,完全没多余得时间来录制备采。 录完后,秦蔓松了口气,神色自然的和他们说了句‘辛苦了’,任由工作人员上来把麦取下。 夏莉朝她竖起了大拇指,暗搓搓道,“状态一级棒,镜头里,你那小脸都能掐出水来了似的,这节目到时候播出,你肯定会吸一大片颜粉的。” 秦蔓扬了扬眉,毫不谦虚地来了一句,“没办法,仙女就是这么天生丽质。” “夸你两句还喘上了是吧?” “难道我说错了?” “没错,没错,我家蔓蔓是最漂亮的,简直倾国倾城,沉鱼落雁……” “打住,你这夸的很没感情,也没灵魂,全是技巧,我不接受。” 夏莉:“……” 两人开着玩笑从电视台走出来,刚坐上车,车门拉上的瞬间,秦蔓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备注。 夏莉启动车子,从后视镜中就看到她小脸皱成一团,问,“怎么了?” 秦蔓抬眸和后视镜中的眼睛对视了眼,随后接起了电话,“喂。” “三小姐,老太太让您回来吃晚饭。” 电话那头传来秦家用人恭敬的声音。 秦蔓蹙了下眉。 秦老太太一直生活在京郡乡下的老宅,也就每隔两三个月会来一趟京郡城内小住。 上一次老太太来,还是她和霍砚迟准备结婚,霍秦两家一起吃饭。 算起来,也确实有两个月了。 “你和奶奶说,我没空。”她不喜欢回秦家,更不喜欢面对那些她不喜欢,也同样不喜欢她的嘴脸。 秦老太太约莫是在附近,佣人直接把她的原话转述给老太太了。 电话也没挂。 “她没空?她一天能有什么正事?成天不务正业,不就唱唱歌吗?也没见她唱出个什么名堂来。我看她是在找借口故意不想回来看我这个老太婆。” “看到没,这就是你的好女儿,也不知道怎么教的,没有她姐姐半点懂事。” 老太太的话铿锵有力,听着中气十足,大约再活个十几年应该是没什么太大问题的。 秦蔓早就习惯她的各种打压和瞧不起以及厌恶了。 从小,她在老太太面前就没挨过什么好脸色。 想来她最后那句话,是说给她妈柳婧如听的。 她们母女俩在秦家一直都是外人。 “她唱歌就是不务正业了?您那宝贝大孙女画画不也没画出个什么名堂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清清冷冷,情绪很平淡却听着很讥讽的女声,“您不喜欢蔓蔓还总是把她叫回来吃饭,我都不知道您是自个儿找罪受,还是给我女儿找罪受。” “你这什么态度?人家遥遥画画是拿过奖的,秦蔓有什么…” “我女儿有美貌,有才华,不需要你在这里评头论足,您要是想好好住,就住着,别成天想着找我们母女俩的麻烦。” 老太太的话被打断,显然被气得不轻,“你……你就是这样和你婆婆说话的?是不是还想把我赶出去?别忘了,柳婧如,这里是秦家,我儿子我孙子的家。” “哦,原来该走的人是我。”柳婧如冷笑了一声,从沙发上起来,“正好,我也准备走了。你们秦家,我是一分钟都呆不下去了,让你儿子准备准备离婚吧。” “你们秦家夫人钱和车房子我都不要,但漫步文学公司是我一手创立的,我会带走,免得您又说些丧尽天良,折自己寿的话,我们……” 那边电话已经挂了,后面的对话秦蔓也听不到了。 她有些懵,这事态的发展航线她怎么看不明白啊。 不过,她妈妈要离婚…… “莉姐,开车回秦家。” 夏莉看她面露着急,也没问出什么事了,直接启动车子前往秦家。 她到的时候,柳婧如正指挥搬家公司的人搬自己的东西,而秦老太太正抖着手骂她。 柳婧如却浑然不觉,神色淡然,镇定自若。 “妈。” 她走过去,出言唤了一句。 柳婧如回头,诧异的看着她,“你怎么回来了?” 015:毁灭吧,她累了 秦宅不似霍庄四合院那般雅致,整栋别墅都透着奢侈和豪华的糜烂气息。 院落里建了一个西式的大型喷水池。 这也是秦蔓不喜欢回秦宅的原因之一。 “你都要和爸离婚了,我不得赶紧回来看看,顺便……”她靠过去,压低声音,“支持你呀。” 柳婧如笑着瞪了她一眼,“恐怕全天下的小孩子里,就你盼着自己爸爸妈妈离婚的了。” 秦蔓撇嘴,小声嘟囔道,“你和爸在一起又不幸福,早就该离了,干嘛这样委屈自己嘛。” “你小孩子知道什么。” 秦蔓还想反驳来着,秦老太太就走了过来,“秦蔓,你来得正好,瞧你妈在做什么,成天……” “奶奶。” 秦蔓笑着打断她的话,“我过来是帮我妈搬东西的。听您说话中气十足的,想来身体是挺康健的,您别什么事都自个动气,气坏了身子,我爸和我大哥二姐是会心疼的,到时候我和我妈又要多背一口锅了。” 说着,她还委屈上了。 小脸耷拉着,眼神里透着一股可怜劲,“您看,我这小身板上都背了多少口锅了,实在是背不动了,好歹我也是您孙女,您就不能也心疼心疼我吗?” 老太太捂着胸口,抖着手指着她们,“好啊,你……让你回来陪我老太婆吃饭,你没空,现在倒好,知道你妈要离婚了,你就有空回来帮她气我了是吧。” 她可没少受这母女俩的气。 两人一刚一柔,能把她气死。 可偏偏,每次都是她主动找茬,结果没膈应到她们,能把自己气得半死。 秦蔓心里腹诽:那您可真难杀呢,气了那么多年,身子骨反倒越来越硬朗了。 但面上却很着急,担忧的上去搀扶她,“奶奶,您怎么能这样想呢,我在电话里听到您和我妈吵起来了,生怕我妈把您气出个好歹来,所以才急急忙忙回来的,您先消消气……” 老太太还不知道她那套‘绿茶’行为,没好气的推开了她的手,一点也不买账。 秦蔓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演个戏真累啊。 “你少假惺惺的,我还不知道你,你是巴不得气死我。”老太太一脸鄙夷嫌弃道。 秦蔓脸上的笑意收敛了起来,眼底难得蒙上一层淡薄的冰霜。 以前,她只觉得老太太偏心,但至少觉得,自己也是她孙女,不被偏爱,也至少是有爱的。 所以,她是真的会发自内心的去关心她,孝敬她。 可后来呢,她发觉自己错了,老太太对她不仅没有任何关爱,更多的是嫌弃和厌恶。 人家都是爱屋及乌,而秦老太太却做到了厌屋及乌。 因为讨厌向来强势的柳婧如,所以才会这么讨厌她生的女儿。 当然,她爸前妻生的一儿一女对她们母女俩有着同等的不喜。 柳婧如嫁进秦家时,秦廷晔四岁,秦遥两岁。 老太太将他们两个当眼珠子疼,又怕作为后妈的柳婧如会轻慢或是虐待他们兄妹俩,就把秦廷晔和秦遥带回老家养了几年。 柳婧如在嫁进秦家一年后就怀孕了,生下了秦蔓。 当时老太太和秦廷晔以及秦遥都没有回秦宅,对于柳婧如母女俩来说,日子可谓是相当快乐。 但秦蔓三岁后,秦廷晔和秦遥就被他们的父亲秦江给接回来了,老太太也跟来了。 柳婧如和秦蔓的不安生日子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你妈要胡闹,准备和你爸离婚,你怎么看?”老太太一脸严肃,语气里有些不耐烦。 “还能怎么看,用眼睛看呗。”秦蔓也懒得演了,淡淡开口,“她终于要离婚了,您不应该开心吗?” “她怎么会开心呢,离婚就意味着,我要分秦家的财产了啊。” 柳婧如冷笑了一声,“行了,东西都收好了,离婚的事情,我会请律师和秦江详谈的,就不劳您费心了,您啊,还是好生保重身体吧。” “蔓蔓,我和你爸虽然要离婚了,但你还是我和你爸的女儿,秦家也永远都是你家,即便有些人有多不喜欢你,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知道吗?” 秦蔓眸色又柔和了下来。 这些年,柳婧如从最开始的隐忍到现在的正面硬刚,也是因为这种毫无底线的忍让只会让对方的厌恶和跋扈变本加厉。 也正是因为有了她妈妈这个先例。 所以,对于闻珊的不喜,她忍不了时,就会反抗,只是不想步她母亲的后尘,被婆婆蹉跎。 “妈,我跟你,你可不能把我丢在这里受委屈。” 她瘪嘴,挽着柳婧如的手臂,软乎乎的撒娇。 柳婧如被她这话给逗笑了,嗔了她一眼,“多大的人了,还跟我,你以为你还小呢,都是结婚的人了。” 话是这样说,但还是带着秦蔓走了。 老太太被秦蔓刚刚那句话给气到了,结果这会被柳婧如一句话给惊醒了。 对啊,秦蔓现在嫁给霍砚迟了,这意味着秦家和霍家的联姻。 可要是柳婧如一走,秦蔓估计也不会再愿意回秦家了。 这怎么能行! “站住!”老太太从丹田里吼出一句,“你要走就走,蔓蔓是我们秦家的子孙,她不能跟你走。她才和阿迟结婚多久,现在就离开秦家,对她和对秦家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想过吗?” 柳婧如一顿,心里真的有点动摇了。 她知道,霍砚迟的母亲闻珊是不喜欢秦蔓的,如果秦家这会再生变故,会不会…… “妈,你别听她的,她这哪里是为我着想,明明是为了秦家,我和霍砚迟为什么会结婚?”秦蔓知道她的动摇,低声宽慰道。 “那你和阿迟……” 秦蔓眨巴了下眼睛,“挺好的啊。” 柳婧如表示怀疑,“那前几天阿迟还传绯闻了。” “假的。”她撇嘴,“就霍砚迟那颗铁树,谁能让他开花啊。而且这件事情,他也解释过了。” “真的?蔓蔓,你要是……” “你看我像是那种会委屈自己的人吗?而且,你和爸离婚了,脱离了秦家,就算霍砚迟以后对我不好,我要离婚,就没负担了,反正秦家的死活与我无关了,我身上也没有责任了。” 这桩婚姻,本来就是她背负着‘秦家生她养她一场’的情分下才成的。 现在她妈好不容易想通了,那秦家的死活,关她鸟事! 毁灭吧,她累了。 016:我们是我们 母女俩这么一合计,都觉得有道理。 正好柳婧如迟到的叛逆这会已经达到顶峰了,理都没理秦老太太一下,把她的话当做耳旁风,吹一下就消失不见了。 然后带着秦蔓堂而皇之的离开了秦家。 老太太在后面气得跺脚,“拦住她们,拦住她们!” 几个佣人刚上去两步,就被柳婧如一个眼神吓退了。 作为一个女强人,又管家二十几年,柳婧如在秦家的威严甚至比老太太还要高。 她性子本就强势又冷清,是个说一不二的主,佣人们怕她比怕秦江还要多几分。 一直在外面等待的夏莉看到她们出来,立即从车里出来,“秦太太,蔓蔓,你们……还好吧。” “不好,看不出来吗?我和我妈被扫地出门了。” 秦蔓耷拉着脸,潋滟的眸子里透着叹息和几分委屈。 柳婧如在旁边看着,眉骨狠狠地挑动了下,她是怎么生出这个戏精玩意的。 到底随谁了呢? 这点,她困扰了二十几年。 单纯又经常受骗的夏莉’啊’了声,懵圈的看着她们俩,“怎么会……出什么事了?为什么好端端的会……” 她眼里装满了不可思议,仿佛自己错过了一个亿。 秦蔓看着她那样,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这姐怎么能单纯到如此地步呢? 每次都能轻易骗到她,屡试不爽。 柳婧如也看不下去了,没好气的拍了下她的屁股,“我说你怎么这么皮呢,还糊弄人家莉莉。” 夏莉满脸茫然,又‘啊’了声,“我被骗……” 说着,才反应过来,立马变成一副幽怨脸,瞪向秦蔓,“蔓蔓!” 秦蔓微微一笑,“你知道你现在这表情的怨念多大吗?是大概能养活十个邪剑仙的程度。不至于,不至于,逗逗你开心嘛!” 夏莉:“……” 开过玩笑,秦蔓才看向柳婧如,问道,“妈,那你现在去哪?要不去我那里住两天……” 柳婧如失笑,“我又不是没房子,还用得着去你那吗?” 秦蔓想也是,柳婧如名下有两处房产,其中有一处别墅,她和霍砚迟结婚时,就当成嫁妆过户到她名下了。 “那你觉得爸会同意吗?” “我管他同不同意,我离婚还要经过他同意了?”柳婧如冷笑了一声,十分不屑,“行了,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我和你爸总该有个了断,等有结果了,我再通知你,你早点回去吧,我先走了。” 秦蔓:“……” 父母离婚,她这个女儿想知道,还得靠通知。 也是绝了。 目送柳婧如开车走了后,秦蔓和夏莉也上了车。 夏莉也从她们的对话中听出了端倪,启动车子就想问,结果秦蔓直接给出了答案,“我妈准备离婚脱离秦家了,挺好的。” 这秦家,也的确没有什么值得她们留念的。 她声音轻轻的,还覆着几分冷淡之意,完全没有之前开玩笑的活泼和俏皮感。 夏莉知道,她这是难过的表现。 她越是难过之事,越需要安静,得等她自己消化想开才行,不然越劝,她越执拗。 其实秦蔓也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可能是多年的夙愿终于达成,此刻的心情有些五味杂陈,既高兴,又为过往的自己和母亲感到悲伤和难过。 一时之间,她心情都变得低落了起来。 但这种低落,只维持了一两个小时左右。 回到宜两居,小憩了会,起下楼时就闻到从厨房飘出来的香味,饿得她肚子咕噜咕噜的叫。 “夫人,您醒啦,我正好要上去叫您下来吃饭呢。”保姆端着莲藕排骨汤出来。 “好香啊。” 秦蔓笑着拉开椅子坐下,“还有我爱吃的红烧狮子头,赵姨,比心,爱你。” 她抬起双手,举过头顶给保姆比了个大大的爱心,再加上脸上那甜甜的笑容,看着都十分治愈,让人不禁心情愉悦。 从楼上下来的霍砚迟正好看到这一幕,眉梢不自觉微扬。 “先生。”保姆看到他,立即颔首打招呼。 秦蔓闻声,扭头看过去,很诧异,“哎,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霍砚迟走过来,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你睡觉的时候。” 她‘哦’了声,“你今天回来得挺早。” 霍砚迟拿起她的汤碗,给她盛了一碗汤,淡淡的回了两个字,“不忙。” “下午去电视台了?” “嗯,去了。”她接过汤,喝了口,吃到美食,顿时觉得心情都好了很多,又随意道,“我还回了趟秦家。” 霍砚迟放下汤勺,抬眸扫向她,等待着她的下文。 “我妈准备离婚了。” 许是她这句话太过轻描淡写了,霍砚迟顿了下。 秦家的情况,整个京郡的豪门世家都是有所耳闻的。 秦蔓的母亲柳婧如是继室,上头有原配所生的一儿一女,加之秦老太太又不喜欢她们母女俩,所以秦家一直都挺排挤她们俩的。 霍砚迟已知的是,柳婧如在七年前自己创办了一家文学公司,目前发展得不错,而且还是脱离了秦家所有产业链的企业。 柳婧如的性格强势,办事雷厉风行,说一不二。 不说两家的交情,之前因为工作上的缘故,霍砚迟在商业上也和她打过交道。 只不过,他一直很疑惑的是,这样性格的母亲,却生出了一个软萌矫情做作的女儿。 也是挺奇怪的。 他在她神色上捕捉不到任何一丝难过的痕迹,只有沉浸在美食当中的喜悦和兴奋。 “你怎么想?”他淡淡问。 “挺好的。”秦蔓耸耸肩,“我从高中开始,就想让他们离婚了,现在总算如愿了。” 说着,她抬眸看着他,“我不喜欢秦家,我妈既然脱离秦家了,我可能和秦家不能完全脱离关系,但也不可能和以前一样亲密了,我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你和我爸的合作和生意,所以,觉得,有必要和你说一声。” 言下之意就是,你要是觉得我没有利用价值了,可以离婚,她能接受。 霍砚迟听出来了,皱起了眉,眉宇间拢着几分不悦。 “你妈要离婚,你也想凑个热闹?” 秦蔓一顿,茫然抬眸,很是无辜,“没有啊。”随后又甜甜一笑,“我觉得我们俩挺好的呀,犯不着离婚。” 虽然没多少感情,但相处起来挺和谐的。 她觉得这种相处方式,很舒服。 霍砚迟皱在一起的眉头这才舒缓了下来,“生意是生意,我们是我们。” 017:我就咬你 秦蔓莞尔,调侃道,“这么明事理的老公可不好找,我得好好珍惜。” 知道她向来嘴皮,又爱跑火车,但霍砚迟听着她这话,还是几不可察的弯了下唇角,又很快扯平。 心情很愉悦。 餐厅里的气氛很和谐温馨,吃到一半,却被一道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 秦蔓扫了眼放在一旁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爸’的来电显示。 她淡定的收回视线,继续啃碗里的鸡腿。 丝毫没有要接的意思。 她太明白这个时候秦江打电话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无非就是知道柳婧如要离婚了,他劝不动,只好来游说她,让她去劝。 她嫌和他掰扯的过程太浪费时间,又浪费口水,不接电话是最省事的。 霍砚迟扫了眼那个响个不停的手机,又淡淡收回,什么都没说。 不一会,电话挂了,又重新打了进来。 秦蔓依旧没接,铃声断了后,她的微信又连着响了几道提示音,皆是语音。 后面又是电话,秦蔓觉得烦,就把手机调成静音盖在桌面上了。 眼不见心不烦。 “我吃好了,我先上楼洗个澡。” 吃好饭,她擦了下嘴角,拿着手机起身,顿了下,“我爸找不到我,应该会给你打电话,你手机呢?” “书房。” “他要是给你打电话,你别搭理他。” 霍砚迟目送她上楼后,便默默把碗里的汤喝完,等上楼回到书房时,手机正好在响。 是秦蔓父亲秦江打来的。 他犹疑片刻,接了起来,语气疏冷,“爸。” “阿迟,吃饭了吗?”电话那头传来秦江客套的声音。 “刚吃。”霍砚迟反问,“您有事吗?” “是这样,我刚刚给蔓蔓打了好几个电话,她都没接,想问下你,她在你身边吗?” “在洗澡。” “那你等她出来让她给我回个电话,我有事……” “爸,您和妈的事,不应该把她卷进去。”霍砚迟淡淡打断他的话。 秦江愣了下,“你都知道了?” “嗯。” 电话那头的秦江沉吟了片刻,“我今天一回来,就听她奶奶说,她妈搬出去了,还大吵了一架,蔓蔓也回来了一趟,我现在联系不上她妈,所以就想问问她……” “她不愿意接您的电话。”霍砚迟直言不讳。 “也同意您和妈离婚。” “她同意……”电话那头的秦江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她这不是胡闹吗?阿迟,你好好说说她,哪有……” “她没错,为什么要说她?” 霍砚迟冷不防的打断他的话,“这件事情您和妈处理就好,不必把她卷进去,秦家没有她的容身之地,霍家有。” “您早点休息。” 说罢,他便把电话挂了。 电话那头的秦江愣了好一会,才从他这番话里反应过来。 霍砚迟返回卧室时,秦蔓已经从浴室出来了,一双漂亮的杏眸雾蒙蒙的,波光潋滟。 勾人极了。 霍砚迟眉心一蹙,以前也没发现自己欲念这么强烈,看到她,无论如何都能忍得住。 可和她结了婚,尝过甜头后,克制力明显大不如从前了。 “你爸刚刚给我打电话了。”他嗓音微哑,盯着她的眸光泛着几分沉着和隐忍。 “你接了吗?” 秦蔓并不意外,拍着脸上的护肤品,迈着小巧的莲步走过来。 霍砚迟发了个单音,“接了。” “那怎么说的?” “让他们自己处理,不必把你牵扯进去。” 秦蔓对这答案很满意,直接跳到了他身上,双腿夹住了他的腰,手臂紧紧环着他的脖子,毫不吝啬也不害羞的夸赞道,“老公真棒。” 虽然是秦家有求于霍家,但两家相识几十年,霍砚迟也算是秦江看着长大的。 于情于理算起来,不管他家地位多高,在商业上是主宰者,但怎么说秦江也是长辈,而且还是他的岳父。 她还以为,他不会给秦江下脸子的。 霍砚迟被她这大胆的举动弄得一怔,出于本能的托住了她的腰。 虽然是跳上来的,还是在他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但他下盘依旧很稳,动都没带动一下的。 “就口头表扬?” 秦蔓微怔,明白他的用意后,她大方的在他脸上亲了下,“这样可以吧?” 霍砚迟的眼眸稍暗,搂着她腰肢的力道一紧,喉结滚了一圈,沙哑的嗓音从唇间溢出,“不够。” “那你想……啊……” 秦蔓刚开口,身体忽然旋转了一圈,随后猝不及防的往后倒去。 她惊呼出声,下秒就倒在了床上,抬眼间,唇间的呼吸声被夺去。 男人尽情的吸吮掠夺着,手也没安分。 秦蔓有些招架不住,娇娇软软的控诉,“霍砚迟,你温柔点,疼……” 她以前到底是为什么会觉得这狗男人禁欲啊。 到了床上,简直就是一匹喂不饱的恶狼啊! 后面霍砚迟确实温柔了许多,但也架不住时间长,次数多。 秦蔓眼尾泛红,奶凶奶凶的瞪着他,愤愤威胁道,“你再来,我就咬你。” 霍砚迟闻言,晦暗的眸底染上一层柔和,里头还蕴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淡淡笑意。 他啄了下她红肿的唇,翻身下来,将她打横抱起去浴室,“嗯,不来了,该睡了。” ———— 可能是因为霍砚迟那句‘不必把她卷进去’,后面几天里秦江确实没再找过秦蔓了。 秦蔓第二天醒来还惺惺作态的回了个电话过去。 秦江也只是关心了两句,说和她妈离婚的事情会处理好的,别的什么也没说,就挂了电话。 很快,日子就到了《闪耀吧,歌手》的录制当天了。 虽然夏莉让她好好打扮,把握住这次的初舞台机会。 但秦蔓也没有很刻意的装扮,就选了一条蓝色的宽肩带连衣裙,外面搭了件十分简约的纯白色针织开衫,下面是双小白鞋。 头发很随意的扎了个公主头。 青春而又元气,可爱又不失灵动。 加上那张本就甜甜的神颜,宛若一个落入人间的小精灵一般。 这套衣服在她那堪比琳琅满目商场一样的衣帽间里,算是最普通的了。 平时她认真装扮起来,比这要精致不知道多少倍。 但夏莉还是忍不住夸了句,“果然,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和完美的身材,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秦蔓没搭理她,戴着耳机听着她等会要演唱的歌曲。 《织一束月色》。 虽然是她创作的歌,但唱的次数确实不多,歌词都没怎么记全呢,这两天在家疯狂背歌词来着。 018:是个王炸 车子抵达电视台后,秦蔓根据工作人员的指示,戴上麦,到达指定的休息间。 休息间内的摄像头可以说是360度无死角了,而夏莉是不能入镜的。 但这会还没正式开机录制。 她紧张倒是不紧张,但确保唱歌时自己是在最佳状态中,所以在休息间等待的功夫里,一直带着戴着耳机,跟着里面的原声哼唱。 “我刚刚帮你问了,等会台上是有提词器的。”夏莉道。 “嗯,我歌词也都记住了。”秦蔓回。 很快工作人员就进来通知正式开录了,让夏莉退出房间。 秦蔓也把手机和耳机收了起来。 节目的流程是由十位歌手抽签选择唱歌顺序,然后以现场观众投票的分数为基础,让歌手们组成五队,由他们自己挑选表演曲目,形成第一期比拼。 票数最高的第一名,会各多获得一百票,第二名是五十票,第三名二十票。 过后就进入乐队赛,这里面是每个歌手都可以请一个外援,然后在从十个歌手当中抽签选择组成乐队。 最后是个人赛式以及淘汰赛。 淘汰赛的模式挺有意思的,十个歌手自行抽签,挑选对手,以最后一个演唱机会的票数,再综合之前所有表演的分数,最低的为淘汰。 最后只剩五人时,再分别挑歌演唱,期间可以请一个助唱嘉宾,根据票数在里面选出冠军。 比赛的规则很残酷,所以前面的分数都特别重要,包括这个初舞台的分数也计算在内的。 都不能掉以轻心,而且整个录制过程都代表着紧张和压迫感。 秦蔓第一次听到这个规则的时候,心里直呼有病。 她不想干了,想回家躺着。 这种竞演比赛,实在是不合适她。 但听到天价违约金时,她倒抽了一口凉气,倒也不是给不起,谁让他有个首富老公呢,就是给出去是有点肉疼在身上的。 “秦老师,抽签了。” 休息间的门忽然打开,戴着口罩的工作人员走了进来,打破了她有些发怔的思绪。 秦蔓看着她手里抱着的抽签桶,里面都是球,她随手转了一个。 是一个粉色的球。 她不太喜欢这个颜色。 “是现在打开吗?”她面上不显,抬头问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对她点头说了句‘可以’,便退出了房间。 秦蔓扭那个球,可实在是太紧了,她使出了吃奶的劲都没扭动,最后瘫在沙发上,哭唧唧,“我怀疑你们实在为难我,为什么这个球这么紧啊。” 结果导播老师看不下去了,就从耳麦里叫了个工作人员进去提醒。 工作人员探个脑袋进来,“秦老师,那个不是扭的,你轻轻掰一下中间那个缝就开了。” 秦蔓茫然的‘啊’了声,随后照做,还真就开了。 她僵了一秒,满脸黑线,无地自容的扶额,对着镜头道,“前面那段请剪掉,谢谢,太蠢了!” 她抽到的签是第五位。 不算靠前,也不算靠后,总得来说,还挺好。 她挺满意的。 电视里已经放着主持人上去热场了。 第一位演唱的是乐坛的老前辈了,地位很高,他隐退了好多年,对于歌迷来说,确实是个大惊喜,台下观众们也异常激动,都在尖叫,甚至到副歌部分,还跟唱了起来。 京郡电视台,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居然能把他请出山。 后面几位,都是在乐坛里叫得上名号的人。 秦蔓越看,越觉得自己好像个打酱油的小透明。 等第四位歌手演唱过半时,工作人员就带她前往后台做准备,化妆师还给她补了下妆。 主持人上去报幕,秦蔓站在了升降台上,深呼吸一口气,临危不乱的走到台前,面对台下五百位观众。 她这首歌是首冷门歌,台下的观众都没听过。 但她这首歌的副歌部分特别好听,秦蔓的音色偏软,偏甜,高音部分却有个空灵铿锵有力的反差感。 给人一种小小身体,却大大能量的既视感。 尤其是歌词,意境很美。 这首歌唱完,台下就有观众觉得这歌好像有点耳熟了。 结束时,下边依旧掌声四起。 她说了声‘谢谢大家’就转身下台了。 但她这首歌对于桑悦来说,却是个王炸。 在这首歌被主持人报幕出来时,她整个人都僵住了,要不是在镜头前,她一点会炸毛的。 居然有秦蔓! 演唱的还是《织一束月色》! 而她今天准备的歌正好是《月色二两》,因为这歌的热度不错,她本来想用这首歌捞一捞票数的。 结果半路杀出个她完全意想不到的程咬金。 内心却慌得不行。 她压根就没想过秦蔓会上综艺,而且还是这个综艺,所以,先前也没让经纪人特意去打听过这节目的嘉宾都有哪些人。 她是第八个上台演唱的人。 急是不急,但这过程总是磨人的。 不一会,她经纪人郑雯走了进来。 桑悦抬头,很是诧异,“雯姐,你怎么来了,镜头……” 忽然发现,几个摄像机都是处在关闭的状态下。 郑雯道,“你看到秦蔓唱的那首《织一束月色》了?” 桑悦脸色白了几分,“看到了。” “换歌,不能把这两首歌摆在一起让人当下去评头论足。” 桑悦慌乱道,“来得急吗?我马上就要上台了。” “我就是怕你自乱阵脚,所以才进来的,你先别慌,我刚刚和导演商议过了,临时换歌,就换你去年的主打歌《三生约定》,至于其他的,我会让公关部先准备好,后面再说,先解决眼前的问题。” 桑悦的心这才稳定了不少,点头,“我知道了,我现在开始准备,来得及。” 另一边唱完后的秦蔓,却无比轻松。 等到桑悦上台时,她还是失望的撇了撇嘴,居然不是《月色二两》这首歌。 啧,桑悦怂了。 嘁,辣鸡。 等所有歌手演唱结束,他们就要移步去空间宽阔一点的正厅里宣布结果了。 结果秦蔓刚走到一扇门前,那扇门从里面开了,桑悦从里面走了出来。 秦蔓身边有摄影,属于录制范畴内的。 四目相视,秦蔓扬了扬眉梢,率先挤出一抹甜甜的笑,声语却淡淡的,“桑老师。” 桑悦身形一僵,随后不太自然的笑着回应,“嗯,真没想到,你也来这个节目了。” “我也没想到呢。”秦蔓模棱两可的回了句。 两人并肩往前走,摄像机前,桑悦还想装装样子,几次特意搭茬,但秦蔓的态度却不是很热切,隐隐的还有些冷淡。 桑悦也不以为然,到时候节目播出后,她还可以用此做作文章。 019:桑悦的愿望落空了 录影棚里放了十把椅子,颜色不一。 秦蔓和桑悦并不是头一个到的,里面已经有三位歌手落座了。 几人打了个照面,便相互寒暄了起来。 桑悦的名气大,那几个歌手即便和她不熟,但知道她的名字,尤其是桑悦前段日子拿了个金曲奖,可谓是炙手可热。 秦蔓只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客套的自我介绍了下,就被冷落了。 她只好默默挑了一把自己喜欢的颜色的椅子坐下。 后面陆续进来了人,她又起身打招呼。 这九个歌手中,除了她和桑悦有那么点渊源外,再有点相熟的就是音乐人林延了。 他们俩是四年前认识的,她的那首《归晓》,是林延帮忙谱的曲。 这首歌当时也因为林延的翻唱,火了,在各个音乐平台霸榜了近乎一年的时间,播放量和下载量也极高。 但奈何,歌火了和她这个原唱没有半毛钱关系。 虽然林延当时上综艺演唱这首歌的时候,有意提起过她的名字,但并没起多大作用。 好在秦蔓对这些虚名也不在乎。 和其他人打过招呼后,秦蔓和林延的视线自然而然的就撞在了一起。 林延走过去,轻佻的眼底含着戏谑的温润笑意,“好久不见,你这终于舍得出山了。” 秦蔓哼了声,用开玩笑的口吻,“你这话播出去,观众们会认为我在耍大牌呢,明明没什么名气,还傲着呢。” 桑悦见他们这么熟络,略微诧异,“林延,你和秦蔓认识呀?” “认识挺久了,我之前唱过一首歌,叫《归晓》,蔓蔓是原唱。” “这首歌的作曲人是他。”秦蔓补充。 桑悦见林延对她的称呼可谓是亲昵了,心底沉了沉,忽然有些不安。 她知道规则,有信心这次的票数应该不会低,所以第一个想合作的人其实就是林延。 林延是乐坛内有目共睹的才子,能写能唱,大多数乐器都会,外貌英俊倜傥,性格也阳光幽默,颜粉和忠粉加起来高达七千多万。 平时在综艺上的表现也是可圈可点,对女生特别绅士有礼。 就连目前节目中顶流歌手肖恒都不及。 经纪人郑雯的意思,是让她在节目中多和林延接触,在节目中炒一把cp热度出来。 但看他们俩现在这么熟络,总觉得,她的组队希望好像要幻灭了。 很快,导演过来揭晓他们各自的分数了。 林延就坐在秦蔓旁边的位置。 第一名自然是他们好不容易请出山的那位大前辈了,然后林延是第三名,桑悦是第四名。 而秦蔓没什么名气,又唱了一首冷门歌,票数最低。 她一点也不意外,面上的表情依旧很轻松。 这点夏莉之前就和她讨论过,想让她换歌,至于《织一束月色》可以等到个人赛时再唱,但她不听。 林延瞥了她一眼,望着她那张绝美娇俏的脸上并没有失望和被打击的神色,这才稍稍放心,收回了眼。 选搭档是由名次最高者先选,这个阶段大家都是说说笑笑的。 等到林延挑选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就连镜头都切了近景。 林延笑了声,侧头看向身旁的秦蔓,“认识这么多年了,我俩还没合唱过,搭档一回?” 秦蔓是有些受宠若惊的,一双美目不似有半点作假的睁圆,随即眨了眨眼,“行呀,承蒙厚爱,我会努力不拖你后退的。” 林延笑着附和了两句。 桑悦的愿望落空了。 气得她紧了下拳头,面上却不能显现,很快就放开了,和别人搭档了。 都挑选好搭档后,节目组的人为了让大家熟络些,还特意备了夜宵。 是秦蔓爱吃的火锅。 当然,夜宵也是在全程镜头下进行的。 秦蔓是等他们都差不多入座后,才坐下的,这次是和林延分开坐了。 却正好坐了个对面。 第一次一块吃饭,众人都举杯相敬。 秦蔓是个无肉不欢的人,大家都开始动筷子了,她开始各种涮肉,遇到自己能搭的茬,她才可可爱爱的说上一两句,其余时间都在吃。 林延看着她的吃相,忍不住笑了声,见她不小心把面前的饮料洒了,第一时间想递纸,但碍于桌子中间隔太远了,送不过去。 还是她旁边的两个歌手前辈把纸给她。 “谢谢。” 秦蔓接过,软糯道。 而桑悦从出道以来,就立了个吃货人设,此时在镜头前,也在为她的吃货人设相当卖力中。 这顿饭吃得还算和谐,欢声笑语不断。 秦蔓也确确实实是吃饱了,还忘我的垂首摸了摸自己鼓起来的小肚皮。 录制正式结束,离开了摄影机,褪去了身上的麦,她觉得浑身都自在了许多。 临走前,导演还说了,下一次录制是在五天后,期间他们几组如果中间要见面商量曲目得通知一下节目组,会进行拍摄,到时候放进正片当中。 正式录制的前一天,可以来台里彩排,时间都得必须错开。 时间算不上充裕,甚至还有点紧促了。 每一组的歌曲名单都是保密的,上台后才能知晓。 “蔓蔓,我之前那个微信号因为曝光了,所以也没在用了,现在重新加个好友吧,这两天可以在手机上商量一下曲目的事情。” “好。” 秦蔓拿出手机,两人扫为好友。 一同走向电梯,林延就讨论起她刚刚那首歌了,夸了几句,但言语间有些迟疑。 等到了一楼大堂,和其他人拉开了些距离,他才靠近问,“你这首歌的副歌部分,和桑悦的一首歌相似度有点高……” 秦蔓讶异抬眸,笑道,“你听出来啦,不愧是大才子音乐人,瞒不过你的耳朵。” “听过两首歌的人,都能听出来。”林延说,“你这首歌的发行时间应该挺早的吧。” 秦蔓,“是啊,两年多以前,一个晚上看着月亮创作出来的。” “真好听。” 林延了然于心,前面还有其他歌手,有些话也不能说出来。 他顿了会,忽然笑,“我好像突然知道你为什么会来参加这档综艺了。” 秦蔓满眼无辜,还唉声叹气,胡说八道,“生活所迫呀,恰好节目组给的片酬很可观啊,我是个俗人,爱钱。” 一旁迎上来的夏莉听着她这话,就差没翻白眼了。 她家霍总别提多有钱了,简直就是整个京郡的钱袋子啊! 而且,这节目最大的赞助商,就是她家那个钱袋子。 说她生活所迫,鬼路过都要呸两声。 趁他们俩说笑的空隙,她才凑过去,低声道,“霍总来了。” 020:你弟吃醋了 初秋的夜色透着淡淡凉意,电视台门口亮如白昼,也热闹不已。 夏莉那轻盈又有几分克制激动意味的四个字抵入她的耳廓之中,让她心跳莫名漏了两拍,她眨巴了下眼睛。 视线自然而然的眺向外边。 来电视台录节目的艺人并不少,外面停了好多辆保姆车。 唯独就排在最末端的那辆低调的黑色迈巴赫尤为突兀。 秦蔓一眼就认出了那辆车,是霍砚迟的车。 她眼底泛起星河般的灿烂笑意,和林延以及其他几位歌手们道别,稍显端庄的迈步走向那辆迈巴赫,车门一开,便坐了进去。 其他几个歌手都愣了下。 由于车窗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人,他们的注意力都在车子上了。 和秦蔓年纪差不多大的顶流歌手叶颖希惊讶的随口说了句,“迈巴赫耶。” 桑悦皱了下眉,之前秦蔓上台唱歌时,她被那首歌扰了心神,都没怎么注意,还是在和她碰上面后,才发现,她身上那套衣服虽然看着简单普通,但也是大品牌家的。 以秦蔓目前的名气,自然是不可能和品牌家合作的,能借来那么贵的衣服。 那只有一个原因,她家底殷实,买得起。 想到这个,她心里更加不舒服了。 总觉得什么都比她低一头。 车子启动,秦蔓屁股还没挨到座位上,身子跟着车子晃动,直接倒在一个附有淡淡薄荷柑橘香气的怀中,腰肢上也搭上一只熟悉重量的手。 秦蔓顺势趴在他的胸膛上,抬起那双亮晶晶的眼眸,语调绵软甜腻,“老公,你怎么来啦?” 驾驶室中的特助宋承阳和在副驾驶室刚扣上安全带的夏莉听到这个声音,浑身抖了一下。 别问,问就是骨头都酥了。 霍砚迟眼神稍暗,搂着她腰肢手的力道不由加重了几分。 薄凉的唇轻启,“顺路。第一天录制还顺利吗?” “挺顺利的。” “吃火锅了?” 霍砚迟鼻息间,萦绕了一股专属她身上的那股草莓甜香,以及略微突兀的浓重火锅味。 秦蔓慢慢从他怀里退出来了些,但脑袋依旧靠在他的肩膀上,“嗯,导演给我们准备的夜宵,我也有段时间没吃火锅了,还挺好吃的。” “你公司和电视台不是相反的方向吗?” 她忽然轻佻眼皮,随口问。 霍砚迟镇定自若,“晚上有个应酬。” 秦蔓‘哦’了声,也不再追问了,只笑眯眯道,“我还挺高兴的。” 霍砚迟垂眸,扫了她一眼,“吃到了火锅?” “嗯。还有一个原因,你来接我了呀。” 对于她这种毫不吝啬的直球表达方式,对霍砚迟来说,是最适用的了。 比王母娘娘瑶池仙丹都好。 大概是那种在病中能垂死挣扎坐起来和死神干一架的效果。 霍砚迟偏过头,视线望向窗外,唇角弯了弯,眼底漾起浅浅笑意。 前面的两人:请尽情撒狗粮,不用顾及他们的死活,我们不重要! 可能今天是真的累了,连着录了两三个小时,后面又在并不算轻松的氛围内吃了顿火锅,秦蔓回到宜两居后,便火速卸了妆,洗了个澡,沾枕头就睡。 霍砚迟从浴室出来时,看到的画面就是,她大喇喇的斜躺在床上,睡姿极其不雅。 他抬手压了压眉心,轻叹一声,略微无奈,弯身将她掰正,随后,掀开被子进去,将她搂进怀里,亲吻了下她的脸颊。 “晚安。” ———— 翌日,和煦的阳光透过屋外梧桐稠密的树梢打下细碎的光斑,落入房间内。 秦蔓这一觉睡得很惬意满足。 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是摸手机,先去微信上溜达了一圈,上面有霍慕川和林延发来的未读消息。 霍慕川的消息是昨晚八点多发来的。 她昨天一直在录制,手机放在夏莉那里,等回来后,也没看手机。 慕川哥:新婚礼物喜欢吗? 她当即愣住,新婚礼物? 在哪? 她在房间里梭巡了一圈,立马翻身下床去洗漱,顺便看了眼林延发来的消息。 林延:早啊,你对下期的选歌有什么想法没有? 她在对着刷牙时,就稍微想了下这个问题,稍稍有了答案后,她便暂时把这个问题抛过去了。 换好衣服就往楼下走。 “赵姨,昨天和今天有没有收到我的包裹之类的东西呀?” 话音刚落,他就看见霍砚迟正穿着西装革履,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 节骨分明的修长手指在他平板上雀跃的滑动着,俊容上的神色冷漠又寡淡。 “咦,你今天没去公司啊。” 现在可都九点多了。 平时这个点,他早走了。 霍砚迟的目光从平板上移开,轻抬,落在她的脸上,就见她甜甜的笑,“早呀。” “是这个吗?” 他将平板放下,语气淡凉,眼睛瞥了眼茶几上的名贵logo袋子。 秦蔓拿起看了眼,立马联想到了霍慕川所说的新婚礼物。 赵姨这时过来道,“这是昨天下午大少爷派人送过来的,说是给夫人你的。” 秦蔓当即就打开了礼盒,高档的丝绒锦盒里躺着一枚精致又复古的白玉兰胸针。 她唇角微微扬起,将其取出,佩戴在胸口的位置上,望向霍砚迟,“好看吗?” 却发现霍砚迟的脸色很难看,黑眸里似是卷着风暴,山雨欲来的感觉。 “不……好看吗?” 她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迟疑的问。 霍砚迟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睨着那枚胸针。 早上醒来时,他就注意到这个东西了,知道是他大哥送给秦蔓的,他便坐在沙发上等着她醒来亲自拆这个盒子。 想知道里面是什么,霍慕川又为什么会送她礼物。 现在看到她那雀跃又灵动的欣喜模样,他胸腔里烧起一股无名火,越烧越旺。 为了避免把房子点着,他压抑着怒气,豁然起身,抄起平板和车钥匙,不留只言片语的往门口走。 ‘砰’的一下就把门带上了。 秦蔓娇小的身躯因这关门声轻颤了下,眼里满是茫然。 他这突然生什么气啊! 不好看就不好看嘛,不至于生气吧。 在低头看着心口的胸针,稍稍思衬了会,最终给霍慕川回了条消息:慕川哥,谢谢你的礼物,眼光真不戳呢,好漂亮的胸针。 在她和林延刚聊上选歌的事,霍慕川的消息闪了过来:你喜欢就好。 她敲字:就是好像……你弟吃醋了。 霍慕川盯着这串字,满脸问号,也当即回了个问号。 秦蔓一本正经:你只给我买了礼物,没有给他买,他酸了,刚刚脸色特别臭,摔门就走了。 021:老哥的助理 秦蔓和林延在微信上商量了一个上午有关选歌的事情。 最后定了《归晓》这首歌。 这首歌可以说是秦蔓的代表作,和林延也颇有些渊源,一个作词,一个作曲,共同给了这首歌生命,现在也到注入灵魂的时候了。 林延也有自己的音乐工作室,但并不在京郡。 由于时间紧迫,所以,两人约了下午两点,在秦蔓音乐工作室里商讨改编的细节。 中午吃过饭后,秦蔓就去了工作室,叫了个小时工,简单把工作室收拾了一下。 毕竟下午节目组的摄影师也会过来,要入镜的,得讲究讲究。 林延到的很准时,紧跟其后的是节目组的摄影团队。 摄影师觉得她这工作室很温馨漂亮,很适合当素材拍摄,征求过秦蔓的意见后,他才找了处地方运镜。 “要不是看到那些音乐设备,我差点以为这是你家呢。”林延环视了一圈后,笑着道。 “装饰一下,还是挺赏心悦目的,对我写歌,也挺有帮助的。”秦蔓笑了笑,“不过,我这工作室肯定是不能和你的比了,听说,你工作室还有一个露天k歌台。” “你看了《梦想之声》这个综艺了?” “嗯,看了两三期吧,反正你那音乐工作室把我秀到了,看着都好玩。” 林延失笑,“那下回有机会,你过去玩。” 秦蔓笑眯眯,“好呀。” 进了音乐室后,秦蔓先坐在钢琴前和林延一块弹唱了遍《归晓》这首歌。 林延抱着吉他,他的音色偏清润,温厚,低醇。 和秦蔓干净又甜软空灵的声音发生碰撞,彼此交叠着,萦绕在整个音乐室中,宛如珠盘玉落,清脆悠扬,沁人心脾。 尤其是副歌部分,一旁的摄影师团队都忍不住竖起了汗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等一曲毕,秦蔓和林延相视一笑。 “我突然觉得……我俩挺有默契的,都不要改了,分一下歌词就够了。”林延笑着打趣。 秦蔓扬眉,俏皮地问,“你这是在夸你自己,还是在夸我呢?” “一起夸。” 两人说笑着,便开始认真讨论起细节了,每个调,每个歌词区域都商量得很细致,还用上了好几种乐器。 恰巧秦蔓这里的乐器也多,除了日常比较少见的乐器,就连古筝她这里都有。 摄像师这边取的素材也差不多,总归今天拍到的也最多后面会变成花絮,肯定是不能都放进正片里头的,总归要剪辑的。 没了摄像机,也没有人旁观了,秦蔓和林延都显得更加认真了许多。 改编的过程远比他们两人想象中要快得多,在某些想法和观点上,两人大多数都能不约而合,小部分有分歧的,都是靠彼此说服。 临近八点,两人确认好初版的改编,就准备把剩下的细节挪到明天再去调整。 “辛苦了。”林延道。 “还好,我还挺享受改编这种过程的。”秦蔓笑着从钢琴前起身,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略微有些惊讶,“时间过好快啊。” 这个音乐室和旁边的录音室一样,是看不到外面的。 所以什么时候天黑的,她都不知道。 “一块吃个饭?”林延诚邀。 怎么说认识了那么多年,虽然算不上多熟,但这也是他们第一次合作。 而且,之前他演唱《归晓》这首歌时,不止一次在大众面前提过她的名字,而她,至今也还没说过一声谢。 于情于理,她也该尽尽地主之谊,请他吃顿饭。 便欣然答应了,“好啊。你想吃什么?中餐,西餐,日料,韩料,还是……” “我都可以,看你喜欢吃什么。” 秦蔓动了动唇,本来想客套两句的,但看林延一副没有半点客套的意思,也没矫情了,只笑道,“行呀,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火锅店,可以吗?” 林延,“可以。” 在准备转身时,他忽然注意到不远处桌面上放着一张打印出来的歌词,名字写着《悄山雾》,戏曲部分还用红色字体标记了。 他一时好奇,就拿起看了眼歌词。 不止意境美,还做到了承上启下的作用,尤其是中间这段戏曲部分,很惊艳。 “这是你写的?” 他回头看着正在喝水润嗓的秦蔓,笑问。 秦蔓的视线撇过来,点头,“嗯,前段时间琢磨出来的,只不过曲子还没谱明白呢,还得继续琢磨琢磨。” 她走过来,“林大才子给点意见?” 林延失笑。 他在圈子里这么多年,谱曲作词唱歌那么多年,他也见过不少有才华之人,但秦蔓总是能让他耳目一新。 别看她人小小的,长得可可爱爱,漂漂亮亮的,但做出来的词曲却十分大气,雅致。 “这首歌,你打算自己唱吗?” 秦蔓点头,“对啊,我还挺喜欢这戏曲部分的。” “你要是不嫌弃的话,这首歌的曲交给我怎么样?” 秦蔓眼前一亮,“真的假的?” 林延,“你看我像是和你开玩笑的人吗?” 秦蔓真诚的颔首致谢,“那好呀,林大才子的编曲,我求之不得呢。” 两人说定后,便前往她常去的那家火锅店了。 就在附近。 之前她总会和夏莉以及闺蜜曲蓁一块去。 吃完后,已经九点半了。 本来秦蔓想买单的,但被林延抢先买了。 她为此还抱怨了两句,林延笑着宽慰。 出了店门口,林延的助理和经纪人过来接他,和秦蔓打了个招呼。 林延戴着口罩和鸭舌帽,看着她问,“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秦蔓摆手,“不用,我有人来接……” 话音刚落,不远处驶来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她笑道,“接我的人来了。” 林延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就见从驾驶室内出来一抹身穿黑色笔直西装,带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只朝这边淡淡点头颔首了下,便绕过车头,就替秦蔓拉开了后座的位置。 林延眉骨微挑,压着心底的疑虑,问,“这位是……” “我老……” 秦蔓几乎是脱口而出,但又及时刹住了车,强行拐了个弯,“我老哥的助理。” 差点就说漏嘴了。 022:酸味 她现在参加的这档综艺是霍砚迟赞助的,她和霍砚迟的关系一旦公布出去,肯定要出不小的风波,还会波及霍秦两家。 秦家不重要,但她看重的是霍家。 以及,她还不知道霍砚迟愿不愿意公布这桩婚事呢。 至少,这段时间,不论是他,还是霍家人都没有要公开的意思。 结婚这两个月以来,霍砚迟对她总得来说,是不错的,但于她而言,这种好,有些若即若离。 就像霍砚迟对她的态度,时而冷漠,时而温柔。 而温柔,好像仅限于在某些特定的事情上。 冷漠好像占了大部分的印象。 闻言,林延紧绷着的轮廓忽的放松下来了,笑道,“今天辛苦了,那我们明天见。” “我倒是不辛苦,反正是要辛苦你了,我那首新歌的曲就拜托你了。”秦蔓的眼睛像一轮弯月,语气破有些怨念,“还有,我本来想金尽地主之谊的,你是真的半点机会都不给呀。” “我还挺喜欢你那首歌的词的,能给它谱曲,是我的荣幸。” 林延这个人开得起玩笑,人也谦和,“好歹也是第一次吃饭,哪有让女孩子买单的,这话要是传出去的,我名声受损,你负责吗?” 秦蔓‘啧’了声,开玩笑似的挤兑了他两句。 这家火锅店的人流量挺高的,林延的经纪人怕他被认出来,便适时出声催促了一下。 林延道,“那我先走了,你也赶紧回去吧。” “好。” 站在迈巴赫门边的宋承阳察觉到车内人的气场骤变,初秋的天也没多冷,他又穿着西装,却依旧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出声提醒了句,“夫人。” 林延的保姆车车门已经关上了。 秦蔓闻声看过来,小跑过去,刚坐进去,就注意到车内的气氛有些不对劲了。 她瞄了眼身旁泰若自然,矜贵漠然的男人,试探地问,“老公,你怎么了?” 在和林延吃火锅时,她就收到了霍砚迟发来的消息,问她在哪。 她顺手甩了个定位过去,说和同事在吃饭,顺带又问了一句‘你要来接我吗?’。 她证还没拿到手,还不会开车。 霍砚迟只回了三个字:嗯,顺路。 “那人就是你说的同事?”他凉凉的目光斜扫过来,透着几分漫不经心,又裹挟着几许让人不易察觉的淡淡酸味。 秦蔓很坦荡的点头,“嗯,我不是在录《闪耀吧,歌手》吗,首期就是和他组队搭档,今天他来我工作室一起讨论歌曲的事情。” 霍砚迟皱着眉,“就你俩?” “也不算,下午还有节目组的摄影组老师们。晚上吃火锅就我和他两个。” 她笑说,“我前段时间不是写了一首歌吗?但曲子只完成了初步编曲,而且还有些瑕疵,需要修改的地方还很多,他今天看上我写的这首词了,说可以帮我编曲。” “要不是这个节目,我还真没机会和他同台演出,让我的新歌有这样的机遇。你都不知道,他的词曲,别人求都求不来,而且,价格很贵……” 霍砚迟沉着脸,在胸腔里堆积了一整天的怒气到此刻并没有散去半分,反而越堆越高了。 他声线薄凉阴鸷,“他免费给你编曲?” 秦蔓愣了下,“这个还真没说,等明天和他讨论一下吧。他就算真的要免费给我谱曲,我肯定也不能真的答应啊。” 话音落下,车内忽然就静谧下来了。 透着几分诡谲和没由来的凝重。 霍砚迟的脸色很难看,心里烦闷不已,干脆闭目养神。 再听她说下去,真的会被气死。 秦蔓看他神色不虞,红唇抿了抿,也猜不准霍砚迟的心思,想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乖巧的闭上了嘴。 回到宜两居,霍砚迟接到了一个海外电话,脸色一沉,就一头栽进了书房。 秦蔓洗漱完出来,见霍砚迟还没有回房,想着上午霍砚迟今天一整天的心情好像都不是很好,上午摔门而出,晚上来接她的时候,脸色更差,又覆着倦色。 看来是工作上的事情不太顺心。 她觉得霍砚迟挺不容易的,身上背负着是整个霍家的厚望,从小到大,就是按照霍家继承人的标准来长大的。 生活按部就班,不容出半点差错。 就连娶她,也是如此,霍老太太的命令,就如同圣旨一般,连他父亲霍瑞宏都不敢违抗半分。 也是这些多重因素下,让霍砚迟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样。 在性格上,也较为刻板不近人情了些,没有霍慕川半点恣意潇洒之意。 只因,他们兄弟俩接受的教育理念就完全相反。 一个为家族而活,一个为自己而活。 她和霍砚迟看似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命运和性格,但在两根平行线上,总有一个交融点,他们不像,却又很像。 或是出于同理心,也或是出于心疼不忍,她下楼去厨房倒了一杯牛奶,顺带洗了点水果。 在切哈密瓜时,刀子太快,她一不留心,锋利的刀刃轻轻划过她的食指指腹,顷刻间,冒出一颗颜色透亮的暗红血珠。 她‘嘶’了声,娇气的皱起秀眉,连忙在水龙头底下冲了冲。 血是没冒了,但手指依旧隐隐有些疼痛。 她将剩下的哈密瓜切好,装到盘子里,连带着牛奶端上了楼。 来到书房门前,屈指敲了敲门,软声问,“我能进来吗?” 不一会,门从里面被拉开,霍砚迟已经褪去了西装外套和领带,领口处松了几颗扣子,微微敞开,露出一截蛊惑人心的流畅锁骨线条。 脸色一如既往地的阴沉。 他愣了下,望着她手里端着的东西,下意识抬手接过果盘,嘴里却说,“你不睡觉,过来做什么?” “洗完澡出来,看你还没回房,怕你太辛苦,就去厨房给你倒了一杯牛奶和切了点水果。” 秦蔓眉眼稍弯,透着纯粹和明媚。 霍砚迟凉唇抿成一条直线,端着果盘转身去了办公桌,默认让她进来。 秦蔓将门带上,走进去,看桌上铺着很多资料文件。 “这水果我洗得老干净了,你尝尝嘛。” 见他随手把果盘放在一边了,她瘪瘪嘴,还撒娇的把受伤的手指伸过去,“你看,为了给你切哈密瓜,我还把手切伤了。” 霍砚迟拿资料的手一顿,拧着眉,目光落在她纤细修长的手指上,握住拉过来仔细瞧。 果不其然,上面有一条划痕,碰过水的缘故,表面那块皮略微泛白。 023:心疼男人,倒霉一晚上 霍砚迟眸光下沉,松开她的手,起身往外面走。 秦蔓茫然,眨巴了下眼睛。 完球,卖惨失败了。 这口子也不长也不深,除了有一丢丢刺痛感,其实也没什么值得矫情的了。 但他的豁然起身离去,还是让她心底略微有些失望的。 玻璃心有点破碎的痕迹了。 好在她自我的修复能力还算不错,这也是因为家庭环境的缘故,在她奶奶和哥哥姐姐的强大压力下,培训出来的特殊能力。 在自我消化得差不多时,霍砚迟去而复返,重新坐在了办公椅上。 手里还多了一片创口贴。 “手伸过来。”他音色低沉,语调平缓,听不出什么情绪起伏来,淡淡的。 秦蔓乖乖把手伸过去,因为恍惚,还伸错手指了,在被他睇了一眼后,才反应过来,连忙把受伤的食指伸过去。 “家里没云南白药,只有创口贴。” 他将创口贴撕开,对准她那条口子贴上。 秦蔓笑眯眯,“没事,创口贴就够了,反正也不深,过两天就好了。” 霍砚迟把手中多余的东西丢进垃圾桶内,暗沉的眸子里凝着一道芒静静投射在她娇俏又精致的脸蛋上。 虽不施粉黛,却依旧像个洋娃娃。 “厨房的东西,以后别再碰了。” “好的。” 秦蔓很领情,“老公真好。” 大约是除了柳婧如,以及她姥爷姥姥外,对她最好的人了。 霍砚迟收回视线,神色如常,“没别的事了,就回去睡觉。” “那你呢?” “我还有事……” 话还未说完,秦蔓忽然勾住了他的脖子,还顺势坐在他的腿上,贴着创口贴的手指轻轻划过他蹙在一起的眉,娇滴滴的惹人怜,“你别生气了,气大伤身。” 霍砚迟一愣,喉结本能的滚了一圈。 他轻掀眼皮,灼灼的看着她。 心情却有一丝很难言喻的雀跃。 原来,她是在哄他。 见他就这样看着自己,也不动,眼底和面上的情绪让人很难判断喜怒。 “我困了,想你抱着睡。” 要说,前面霍砚迟还能端着,冷着脸,以示自己对她早上收到霍慕川礼物时表露出来的开心,以及晚上和别的男人介绍自己时,用‘老哥’这样的扎心字眼的表现很不满意,甚至很生气。 现在胸腔里的怒火和郁闷,却已经被她这句软绵绵的话轻易化解了。 最后一丝不虞,也消失殆尽了。 他手掌搂住了她盈盈一握的腰肢,才注意到她身上有一股清新却又不甜腻的自然香气。 让人不禁沉醉其中。 他紧绷着的神经,也彻底放松了下来,拖着她的双腿,将她打横抱起,起身时,身下的椅子因贯力,撞在了后面的玻璃上。 秦蔓心惊了下,对上他眼睛时,忽然读出了一些别的情愫出来,她嗫喏道,“我……可以自己走的。” 霍砚迟没理会她,迈着大长腿进入主卧。 秦蔓被他放在床上,刚想往被子里钻,小腿被拽住,一抹黑影覆上,唇间的呼吸被尽数夺去。 她呜咽的反抗,手腕被紧紧桎梏在两侧。 他的吻来得汹涌澎湃,不讲任何道理,只管掠夺。 情迷意乱之时,她恍惚间听到男人咬着她的耳垂,沉声引诱,“叫哥哥。” 秦蔓傻眼了。 这是什么变,态啊,她咬牙,眼尾泛红,以为自己听错了,糯声道,“老公。” “这会知道是老公了?”霍砚迟微微抬头望她,轻喘着。 秦蔓茫然,完全没反应过来,意识就被一个巨大的冲击力,冲散了。 她心里苦唧唧。 果然,心疼男人,倒霉一晚上。 ———— 不负所望,第二天秦蔓下不来床了。 她是被敲门声吵醒的,夏莉喊她起床。 她在床上挣扎了下,腰间的一阵酸痛,让她差点没骂娘,但把霍砚迟那禽兽骂了个狗血淋头。 夏莉在楼下足足等了三四十分钟才看到她从楼上下来。 见她神色恹恹,精神不济的样子,她笑着打趣,“你这是……纵裕过度?” 秦蔓本能的抬手,但忽然想起可能是昨晚那头禽兽还残留一丝人性的缘故,知道她这几天都要见人,还要录节目,所以,并没有在衣服裹不住的地方留下痕迹。 这点,她真是谢谢他八辈祖宗了。 让她不至于尴尬,更不用费尽心思去遮痕迹。 她打了个哈欠,拉开椅子坐下喝了口豆浆,答非所问,“你怎么过来了?” 夏莉跟过去,坐在她对面。 “赵姨,加一份……”秦蔓扬声。 “不用,我吃过了。”她制止,“我过来两件事,第一问问你昨天和林延合计得怎么样,选的哪首歌。” “挺好,《归晓》,今天再顺一遍就差不多了。”秦蔓一边吃,一边说,“他还看上了我那首新歌的词。” 夏莉诧异,“然后呢?他要买你这首歌的版权?” “没有,他说帮我编曲。” “你之前的demo他听了吗?” “还没,到时候有空给他听听,再完善吧。” “那挺好,有他的编曲,你这歌稳了啊。算起来,这就是你和林延合作的第二首歌了,等曲子出来了,可以趁着这个节目的热度,营销一番。” 秦蔓没有反对,反正她也打算,这首歌要是顺利的话,她等个人赛的时候演唱。 “还有一件事呢?” “你们第一期已经录完了,听节目组那边的意思是,应该会在月初左右会正式开播,大概是你们要录第四期的时候。” “你要不要把你微博认证一下,改个名字,跟着节目组一起宣传,吸下粉。” 夏莉一脸纠结,“但这事有利有弊,等第一期播出后,有人拿你的歌和桑悦的歌对比起来,涉及抄袭后,我怕她的粉丝会发疯……” 不知道她的微博,还没有地方可以发泄,可要是有了微博,就不一样了,评论区很容易就陷入一片没有硝烟的战场。 想着秦蔓这不争不抢,又娇气玻璃心的性子,她又怕她承受不住那些恶评。 秦蔓喝完最后一口豆浆,慢条斯理的用纸巾擦了擦嘴角。 “等节目组那边开始宣传了再弄吧,不着急。” 她很宽心,“我这歌的发行时间,比桑悦那首歌早两年呢,就算她粉丝心瞎眼瞎,但总有不瞎的,比如……路人,公道自在人心。” 024:一巴掌扇到国外去了 录制第二期的前一天,秦蔓和林延到电视台彩排。 每一组的彩排时间只有十五分钟。 两人只在台上走了一遍,林延就发现了点问题,取下耳麦,和现场的音乐总监去沟通了,“这里从四拍进,钢琴的声音节奏太快了,稍微舒缓一些。” 秦蔓也过来插了一句,“副歌部分给半高音的f调吧。” 音乐总监做了个ok的手势,就和乐队的人去沟通了。 经过整改后又从后台走了一遍,确定没问题了,才从棚里出来。 迎面就遇到了穿着吊带配短裙的桑悦。 “林老师,秦蔓,你们彩排完了?”她笑着迎上来,亲切地打招呼。 “嗯。” 林延的态度不算热情,也不算冷淡,却又透着几分明显的疏离,“你怎么就一个人?没和肖恒一起吗?” 桑悦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但面上却泰若自然,“他刚刚发消息说,堵在路上了,应该也快到了。” “那你彩排吧,我们先走了。” “哦,好,明天见。我还是很期待你和秦蔓的首次合作的。” 说着,眼神瞥到了秦蔓身上,笑着夸道,“你今天这眼妆真好看。” 秦蔓浅笑,“谢谢,桑老师这套衣服也好看呢。” 说罢,便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林延跟上去,掩唇笑,“你这夸人的水平也是蛮高的。” 秦蔓很是无辜,“她夸我眼妆,我夸她衣服,也没毛病呀。能夸她,我已经很给面子了。” “要是不给面子呢?” 秦蔓在心里回:我能直接丢个白眼,然后踩着她脚过去。 抄了她的歌,还指望她给她好脸色吗? 痴人说梦了。 她俏皮的眨了眨眼,“你猜。” 林延被她的灵动可爱到了,还未说什么,夏莉忽然急匆匆走了过来,和他颔首示意了下,又看向了秦蔓,“你爸刚刚打电话来了,我帮你接了,说是你奶奶今天住院了。” 秦蔓的秀眉皱在了一起,面上挂着不虞的神色,接过了夏莉递过来的手机。 林延听言,道,“我晚上还有个采访通告,得先过去才行了,明天见。” 秦蔓回神,“好。” 等上了车,夏莉才问,“要去吗?” “你觉得能不去吗?孝字当头。” 秦蔓的小脸上满是不悦的情绪,虽然她妈和秦家脱离了关系,她也不愿意回秦家了,但怎么说也姓秦,秦老太太是她奶奶,是她的长辈。 平时就怕被揪出不孝的辫子,都要装出一副奶不慈孙女也孝的样子。 这种时候肯定不能掉链子啊。 不然被闻珊知道了,那就更有挑她错的理由了。 传出去,不仅对她自个的名声不好,对霍砚迟的影响应该也挺大的。 车子行驶到一半,夏莉忽然又想起来问,“你奶奶这次住院,你大哥和你二姐应该回来了吧?” 秦蔓耷拉着小脸,眼睛慢慢扫向她。 大概就是说‘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回来就回来呗,他们又不可能一直待在国外。” 她撇撇嘴,视线眺向车窗外,那双水润清澈的眼里映着一一倒退的树木和景物。 秦廷晔在六年前就正式被任命为秦氏医疗器械集团的执行ceo,三年前在国外创建了第一家分公司。 这次秦家差点倒闭,也正是因为这个分公司的一个项目投资失败,以至于差点把整个秦氏搭进去了,最后还是因为秦蔓的联姻,获得了霍氏的投资帮助才勉强度过这个难关。 秦江的意思是将国外的分公司撤掉,还是将产业重心放在秦氏总公司上。 想来这么久了,国外的尾声也收得差不多了。 而秦遥是去国外散心的,原因是接受不了和霍砚迟结婚的人是秦蔓而并非她自己。 为此,她当时还找秦老太太哭诉了好久,秦老太太心疼孙女,指着秦蔓的鼻子骂抢自己姐姐婚事,什么样的妈教出什么样的女儿。 柳婧如受不了自己女儿这么被骂,老太太她是不能动手打的了。 但这个继女,她还是有资格教训的,反正怎么做都吃力不讨好,便上去打了秦遥一巴掌。 然后因为这一巴掌,把秦遥扇到国外去了。 为此柳婧如还嘲讽:早知道能一巴掌把她扇出国外,让我们过几天安生日子,我早扇了。 车子抵达医院之后,秦蔓拍了拍脸颊,还拿出一个略白的气垫往脸上扑了扑。 “怎么样?气色是不是瞧着憔悴了些。” 夏莉一言难尽的看着她,手指不太确定的指着她的红唇,“口红……是不是得擦一下?” 秦蔓抽了张湿纸巾出来,把口红掉,又在划转包里找了支颜色比较淡的涂上。 夏莉点头,竖起了大拇指,“可以了,没有刚刚那么明艳了,反倒……有点病态了。” “妥了,我去了,等我回来。” “你这让我领悟到了,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这句诗词的释义了。” “我谢谢你啊,盼我点好ok?” 夏莉立马抬手做了个把嘴巴拉上的动作,无声的握了下拳,以示加油。 秦蔓拎着在半路上买的水果和营养品直达医院住院部的顶楼。 到门口时,里面就传来了刺耳的欢声笑语。 她压下心底的不悦和起伏,屈指敲了敲门,十多秒后,门开了,入眼的是一抹身穿西装革履,长相俊逸,气质清隽的男人。 “蔓蔓。” 他看着她,愣了下,神色闪过一丝尴尬和复杂,还是伸手接过了她手中的果篮和营养品。 手上轻松了下来,让秦蔓如释重负,漂亮娇俏的脸蛋上没有什么笑意,声音虽甜,语气却很淡,“大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下飞机没多久,知道奶奶住院了,就过来了。”秦廷晔侧开身子,“进来吧。爸刚刚走了,遥遥今天和我一块回来的。” 秦蔓走进去,老太太脸上的笑容尽失,流露出来的只剩嫌弃和厌烦了。 床沿边的椅子上坐着一抹身穿橙色裙子的秦遥。 她长得也很漂亮,属于高傲任性又刁蛮那一挂的,但偏偏又装得一手端庄温柔贤淑,就是这一面把闻珊给骗了,觉得她比秦蔓更合适做霍砚迟的媳妇。 看到秦蔓,她皱了下眉,也颇为不悦。 “奶奶,二姐。” 秦蔓毫无感情的喊了一句,又像跟过任务似的,随口问道,“听爸说,您住院了,让我过来看看。 025:撑腰 老太太瞥了眼秦廷晔手里拎着的东西,并不领情,“你以为我是因为什么住的院?还不是被你和你妈气的吗?我可不稀得你来孝敬我,别把我老婆子气死了就不错了。” 说着,还装上呼吸不上来的感觉了。 秦遥见状,很给面子的上前给她顺气,对秦蔓怒道,“秦蔓,你故意的吧,知道奶奶看你就来气,你还来医院气她。” 她贯会给人扣屎盆子。 秦蔓‘哦’了声,没什么感情,“那我走了。” 秦遥被她这态度气着了,“秦蔓,你什么态度,我和大哥才出去多久,奶奶就被你和你妈气成这样了。我听说,你妈还想和爸离婚,你们母女俩又想打我们秦家什么主意?” “原来归根结底,还是我妈要离婚的事。”她回身笑了笑,眼底却蒙上了一层霜,“我真就不明白了,我妈不离婚的时候,您天天盼着她离婚,现在好不容易要离了,您这又是闹哪一出?闹给谁看啊?” 秦遥,“秦蔓,你怎么和奶奶说话的呢。还嫌把奶奶气得不够吗?” “我说错了吗?您再作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这婚,我妈离定了,到底是谁在打主意,谁心里清楚。这么多年了,我和我妈遭受了你们多少白眼和谩骂,到现在你们还想揪着不放。” 秦廷晔皱着眉,“蔓蔓,你这样说就过分了,一家人,虽然你妈……但她好歹和爸结婚二十几年了,这把年纪了,你这个当女儿的居然劝着他们离婚……” 秦蔓的小脸‘唰’的一下就冷了下来,“这就过分了?大哥,那你未免也太玻璃心了。” “另外,一家人?大哥,这三个字不讽刺吗?” “哦,对,你,秦遥,奶奶,还有爸是一家人,就只有我和我妈是外人。” “毕竟,我想没有谁会盼着自己家人死吧?” 她攥着拳头,调侃的语气里透着浓重的嘲讽和质问。 顿时,屋内怒拔剑张的气氛瞬间沉凝下来了。 秦廷晔和秦遥两人的神色一怔,都噤声了。 这是秦蔓对秦廷晔和秦遥,乃至整个亲情淡薄的秦家,这辈子都无法迈过去的一道坎。 六岁那年,她跟着秦廷晔和秦遥一块去游泳馆里游泳,她那时候刚学会没多久,也没有套游泳圈,后来腿忽然抽筋,身子慢慢往下沉,双手便开始扑腾着呼救。 当时秦廷晔和秦遥都在她身边,都看见了,可他们都犹豫了。 十二岁的秦廷晔并没有出手救她,就那样面带纠结,静静看着她扑腾下沉。 而站在岸边的秦遥,也压根没有要去喊人救她的意思。 那时候的他们,都希望秦蔓从这个家里永远消失。 后来要不是游泳教练及时赶到,她可能真的要永远沉在那个泳池中,也永远定格在了六岁。 当天回去后,她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秦江和柳婧如以及秦老太太,可真正愤怒的只有柳婧如。 秦江只会给他们兄妹俩找借口,说什么事发突然,他们都没反应过来,肯定不是故意不救她的。 秦老太太则一味的包庇护短,还骂秦蔓的不是,说她不会游泳跟着去凑什么热闹。 现在回想起来,她都觉得令人发指,头皮发麻,恨意和怒意也肆意增长。 “沉默,震耳欲聋哈。” 她轻讽的笑了声,回头看向老太太,“既然您病了,那就好生养着,这么大把年纪了,也别再折腾了,不然,哪天真折腾出个什么差错来,又要我和我妈背锅了。” 秦老太太气得脸都青了,顺手就把手边的瓷杯掷在了地上。 指着她骂道,“你个不孝顺的东西,给我滚出去,你少来看我,我还能多活几年。” 破碎的瓷杯渣子四溅。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进来的人,正好看到那个瓷杯砸在了她的脚边。 “奶奶。” 霍砚迟冷着脸,不悦的拢着眉心,低沉的嗓音极重,似是略含几分不深的警告般。 目光稍转,落在秦蔓那张白皙斐然的小脸上。 她神色微怔,本就煞白的脸上,被这个瓷杯吓得更是没有半点血色了,肩膀还止不住的瑟缩了下。 被吓得不轻。 “老公。” 看到霍砚迟,她回过神,水润的眼低露出委屈,鼻子还莫名一酸,好似终于找到了依靠,软糯的声音里带着一分哽咽。 霍砚迟眉头皱得更深了,伸手拽过她的手臂,将她从那片碎片中拎出来。 “阿迟,你怎么来了?”秦廷晔最先反应过来,隐去面上的尴尬和震惊,欣喜的拍了下他的肩膀,试图化解这份尴尬。 “听她说奶奶病了,要来看望奶奶,就一起来了。” 霍砚迟前一秒和秦廷晔说话还冷冰冰的,看向秦蔓时,眼神和语气都不自觉放缓了许多,“发生了什么事?” 秦蔓的小手拽住了他的袖子,委屈巴巴道,“没什么,奶奶因为我妈要离婚的事情和我生气呢,也不喜欢我来看她……” 秦遥看她要在霍砚迟面前玩绿茶的把戏,豁然起身拆穿道,“砚迟哥,你别信她的话,她说是来看奶奶的,明明就是来气奶奶的,奶奶气不过才摔的杯子。” “阿迟啊,辛苦你来看我了,没吓着你吧?”老太太面露疲惫,看着都不太好的样子。 明显就是要做实秦遥的话。 她被秦蔓给气着了。 秦蔓张了张嘴,融入了这场戏精大赛中,抬起双眸,“算了,你陪奶奶在这里聊一会吧,我出去等你,免得奶奶又说我气着她了。” 说罢,便给她们留下一个瘦弱又委屈的孤单背影,款款走出了病房门。 老太太和秦遥差点没被她气得心梗。 这绿茶水平真是炉火纯青啊,气死她们了。 “秦蔓,在砚迟哥面前,你居然也这么装模作样的,你……”秦遥气得脸红脖子粗,恨不得长八张嘴和霍砚迟解释,“砚迟哥,你别被她骗了,她这个人……” “奶奶,爸妈要离婚是他们自己的事情,我和爸说过,不必将她卷进去,爸难道没和您说吗?” 霍砚迟压根不爱听秦遥废话,冷冰冰的打断她的话,对老太太微微颔首,又瞥了眼地上的碎片,“杯子砸到地上,挺危险的,您小心伤着自己。” 老太太一顿。 他这番话听着挺恭敬的,又是在关心她,但实则压迫感很强,同时是在提醒她,别伤着秦蔓了。 秦家和霍家几十年的交情了,但不论在京郡的影响力,还是在财力和商业上,霍家早就把秦家甩在了八条街外了。 现在说是联姻,合作,其实就像是霍家的附属品一样,要依赖着他们的扶持才能走下去。 一旦撤资,他们秦家就要变成一滩烂泥了。 026:回家 老太太心里虽然有一丝不满,但面上只能笑道,“阿迟说的是,你也是有心了。” 最后还叹口气,“我这也是年纪大了,你说,到这个年纪了,儿子儿媳居然要离婚了,一个好好的家,就要四分五裂了,我这心啊,也是不好受。” 霍砚迟没有接话,就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一动不动。 眼见气氛突然尴尬下来了,秦廷晔道,“遥遥,还愣着干嘛,给阿迟倒杯水。” 秦遥闻言,立马动了,“哦,好……” “不用了。”霍砚迟淡声打断,“奶奶您注意身体,病房人多扰清净,我和蔓蔓下次再来看您。” “我看到你们来,我就高兴,哪里称得上打扰。” 老太太象征性的挽留了两句,随后见霍砚迟面无表情的,便对秦廷晔道,“阿晔,你送送阿迟和蔓蔓吧。” 秦遥见状,插话道,“奶奶,我也去……” “你就别凑热闹了,他们估计有正事要说。坐久了就累得慌,你帮我把床摇下去,我躺会。” “哦……好。” 秦遥失望的看了眼霍砚迟,见他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就闷闷的应了声。 等霍砚迟和秦廷晔离开后,秦遥才生气的跺脚,走到床边,生气的撒娇,“奶奶,你干嘛不让我去送砚迟哥啊,我都好几个月没见他了,好不容易见到他……” “你想干嘛?” 老太太打断她的话,横了她一眼,“他现在名义上算是你的妹夫,你见到他除了客套的说说话,还能干什么?” 秦遥噤声了,无力反驳,却有些不甘心,“要不是秦蔓,和砚迟哥结婚的人就是我了,她……” “霍老太太点名要秦蔓那丫头有什么办法?你现在也收收那些心思,刚刚阿迟的态度你也看到了,他是护着那死丫头的,现在两家的交情还在,就算柳婧如离了婚,秦蔓怎么也是我们秦家人,两家的联姻就作数,我们秦家也不至于太难看。” “但是要是因为你把两家的关系搞僵了,你想怎么收场?” 秦遥委屈的垂下头,脸颊上滑下泪痕。 秦老太太看着也心疼,拉住她的手,“你这傻孩子,奶奶知道你喜欢阿迟那么多年了,但缘分这个东西是强求不来的,总不能让秦蔓和他离婚再娶你吧,别说秦蔓不答应了,霍老太太和霍砚迟自个也不是泥捏的,任凭摆布。” “你听话,想开些,世上又不止阿迟这一个好男人,京郡的豪门圈子里,还是有好些青年才俊的,奶奶知道你今年28也着急了,我会帮你仔细挑选的。” 秦遥心里还是很不甘心,可又无可奈何,她不可能为了自己的感情,而让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公司再陷囹圄。 这次出国也是,她是为了散心,让自己放下这段长达十年的暗恋的。 可在刚刚见到霍砚迟时,她知道,自己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 她压根放不下。 尤其是在看到霍砚迟将秦蔓拉到自己身边,那么温柔的注视她时,她真的嫉妒得想上去把秦蔓推开。 告诉她,霍砚迟是她的。 “奶奶,我是真的好喜欢他,为什么,为什么那个人就不能是我,凭什么是秦蔓,她抢走了我那么多东西,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她一头扑进老太太的怀里,痛哭流涕,宣泄着内心的不满和不甘。 老太太叹了口气,拍着她的背,愤愤道,“柳婧如母女俩就是来我们秦家讨债的啊,让我家遥遥受委屈了。” ———— 霍砚迟从病房里出来,就看见秦蔓小小一团的蹲在地上,将下巴落在膝盖上,手指在扣着鞋子上的那个蝴蝶结。 估计他在晚出来个几分钟,那蝴蝶结就该脱离桎梏,展翅翱翔了。 但这背影,却也显得落寞孤单。 让人不禁心疼。 记得她初三那年,他正好高三,两人在同一个校区。 全校都要求开家长会,秦江来学校给秦廷晔开了,柳婧如被秦老太太逼着来给秦遥开了,只有秦蔓,没有家长。 家长会散了后,她就是闷头蹲在树下一边数蚂蚁,一边等柳婧如。 他当时看见了,鬼使神差的停下了脚步问她,“你在干什么?” 她闻声回头,抬起小脸望他。 细碎的阳光从稠密的梧桐树枝间倾泻而下,形成斑驳落在她漂亮又精致还可爱的脸蛋上。 她咧嘴笑着,“看蚂蚁搬家呀。你怎么在这里?今天不是开家长会吗?” 那个笑容比秋天的阳光还要灿烂,温暖,甜软又灵动,狠狠晃进他的心底,落下很深很深的印记。 至今都不曾消除过半分。 他心跳莫名快了两拍,青涩的脸颊飘着两抹浅淡的红晕,“开完了。” “哦,这样啊。”她丢开手中的树枝,起身朝他走过来,“是霍叔叔给你开的,还是闻阿姨啊?” “我爸,开完就走了。” 他平时话不多,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当时却忍不住多问了一句,“谁给你开的家长会?” 秦蔓愣了下,瘪瘪嘴,“没有人。我爸给我大哥去开了,我妈被奶奶叫去给我二姐开了。” 说话时,她眼底的星河好似都因为难过而陨落了般。 触动着他的心。 而现在这个背影几乎是瞬间就和记忆中那个久远的背影重合在了一起。 他喉结滚了滚,轻启凉唇,“秦蔓。” 沙哑的声线里透着几分隐忍。 秦蔓回头,起身,和那时一样,带着甜腻灿烂的笑朝他走来,却在看到他身后跟着出来的秦廷晔慢慢淡却了,唇角也瞬间被扯平。 默默侧开身子站在了一边,一副乖巧等待的样子。 就连落寞和孤单都深了几分。 霍砚迟看着心都揪了一下。 “工作的事情,明天再说吧。” 这话,他是对身旁欲开口的秦廷晔说的。 秦廷晔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看了眼秦蔓,又收回,笑着点头,“好,那明天我去霍氏找你详聊吧。” 霍砚迟淡淡‘嗯’了声,手臂一伸,拉住了秦蔓的手腕,“走了,回家。” “好。” 秦蔓乖巧的应着,也没再看秦廷晔一眼,跟着霍砚迟就走了。 027:心情修复成功 看到外面停着的揽胜,秦蔓还愣了下。 霍砚迟拉开副驾驶室的车门,目光瞥向她,“怎么了?” 秦蔓回神,笑着走过去,“没有。你今天怎么自己开车来了?宋特助呢?” 平时大多数时候,他身边都有宋承阳跟着,开的都是那辆黑色的迈巴赫。 她在来医院的路上,思衬了会,还是觉得,老太太生病,作为孙女婿的霍砚迟还是有权知道的,而且,省得后面老太太又作妖,出什么诬陷的幺蛾子。 便和霍砚迟发了个消息,说老太太生病了,自己准备去看她。 当时霍砚迟并没有回消息,却不想他自己来了。 她还挺意外,也挺开心的。 “他出差了。” 霍砚迟淡淡回了一句,便把副驾驶室的车门关上,从车头绕到驾驶室内,见她已经扣好安全带,正在手机上敲着字。 夕阳倾斜,从车窗打进来,虽然添了一分暖色,但从侧面看,那张惨白的脸依旧憔悴异常,连唇色都很淡。 他皱了下眉,“你人不舒服?” 秦蔓给夏莉发了个消息,告诉她自己和霍砚迟回去了。 听他这样说,她抬眸茫然了一瞬,摇头,“没有啊。” “那脸色怎么这么差?” 秦蔓下意识抬手摸着脸庞,恍然大悟,笑了起来,“这么成功吗?” 他眉心收拢,脸色微沉。 她才解释道,“哎呀,没事啦,是扑的粉,确实是白了点。我是从电视台那边彩排后直接过来的,化了妆,不适合来探病,免得奶奶不高兴说我是来幸灾乐祸气她的,就往脸上扑了点粉,让自己看着没那么精神。” 霍砚迟闻言,拢着的眉心并没有半点舒缓的意思,眼底的晦暗渐深,裹着不虞。 她连来趟医院探病都要想那么多,可想而知,她在秦家是有多举步维艰。 那杯子在她脚边炸开的画面再次浮现。 他心底莫名有些烦躁,再怎么说,她也姓秦,总不能让她以后少和秦家人接触吧。 秦廷晔和秦遥都好说,但秦老太太和秦江都是长辈,有些事情还是很难避免的。 他又舍不得她回去受气,受委屈。 签上亿的合同,做上千万的项目时,他都没觉得难,这件事情却把他难住了。 秦蔓注意到他脸色不太好,以为是他是出于对自己在背后说长辈的不是,又做作投机取巧的不满。 脸上的笑慢慢收敛了起来。 轻轻问道,“你等会还要回公司吗?” “不回。” 霍砚迟启动车子。 一路上,秦蔓很安静,就靠在椅背上,那双亮晶晶的眼眸有着鲜少的深沉。 提及过往那段于她而言是致命伤的回忆,她心情还是很复杂的。 虽然,她对秦家人也没多少亲情可言,可他们的冷血和淡薄,依旧给她造成了很大的心理伤害和阴影。 以至于,从那次过后,就没再游过泳,对深水区都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和排斥感。 “秦家,你不喜欢就少接触。” 蓦地,落针可闻的车内响起男人低低的嗓音。 秦蔓闻声,侧眸看过去。 总觉得他这句话后面还有一半没说完。 就像是‘你不喜欢就少接触,没必要玩那些心眼子’。 她情绪不高涨,但还是浅笑着应了声,“嗯。” 车内再次陷入了安静中,霍砚迟看了她一眼,岔开了话题,“晚上想吃什么?” “火锅。” 她只要心情不好,就喜欢吃甜食和火锅。 火锅这东西,百吃不厌,还能疗愈她那颗有了裂痕的心。 霍砚迟皱了下眉,又舒展下来。 她都和那个叫做同事的林延吃过两次火锅了,和他一次都没吃过,今天可算是轮到他了。 秦蔓知道他不喜欢那种重口味的东西,还想改口来着,唇瓣刚翕动,就听他问,“去上次接你的那家?” “嗯,那家味道不错……”她顿了下,补充道,“我们可以点个鸳鸯锅,他家菌汤锅也很不错。” 到了火锅店,两人落了座。 两人认识那么多年,也同桌吃过不少顿饭,但这算起来还是第一次两人单独出来吃。 秦蔓看着霍砚迟面上只有寡淡,并没有嫌弃之意,稍稍安心,便按照平时的喜好点了菜,最后将菜单给他。 霍砚迟没有接,“你点就好。” 她也没再坚持,就又点了两盘肉,让服务员去下单了。 后面就是去打油碟。 她问,“你是第一次吃火锅吧?” “嗯。” 秦蔓了然,起身受累去打了两份油碟来,递给他,“可以吗?有不吃的东西,可以重新换一个。” “不用。” 秦蔓吃火锅,基本不太爱吃素菜,基本以肉为主。 还有不可或缺的毛肚和虾滑、鸭血、鹅肠。 等服务员把她点的菜都上齐后,霍砚迟看着这堆得满满的一桌子,迟迟没有动筷子。 秦蔓还是很照顾他这个火锅新手的,把在菌汤锅里烫好的菜捞到他的油碟里,一脸期待的催促着。“快,尝尝看,特别好吃,尤其是这个毛肚和嫩牛肉,绝绝子。” 她捞过来的东西,他都尝了下。 味道确实还不错。 也难怪她是火锅的忠实爱好者。 “是不是好吃?” “嗯。” 自己喜欢的东西安利给别人成功了,是一件心情很不错的事情,再加上火锅的至于性,吃完后,覆在她心间的那层乌云就被拨开了。 心情修复成功。 她眼底重新染上星星笑意,依旧那么灵动,娇俏。 霍砚迟买了单,便开车回了宜两居。 保姆刚把屋子收拾妥当,准备离开,见他们回来,笑着颔首,“二少爷,夫人,你们回来了。下午大少爷送来了一个包裹,我给放在客厅了。” 霍砚迟脚步一顿,拧眉,抬手扯开领带,下意识看向秦蔓。 “给她的?” 保姆摇头,“说是给二少爷你的。” 秦蔓率先走到客厅,在茶几上看到了那个小礼袋。 和上次霍慕川送她的新婚礼物一模一样的logo礼袋。 她忽然回想起几天前,她收到霍慕川礼物时,霍砚迟黑脸生气的事了。 当时她还和霍慕川说了。 想来,这是他给自己弟弟补的礼物了。 她一脸期待的将东西塞到他手里,“你快打开看看。” 霍砚迟抿唇,眉宇间夹杂着几许不悦,又瞥了她一眼,将礼袋拆开,藏蓝色的精致丝绒礼盒里躺着一枚低调又内敛的银杏叶胸针。 纯粹的质感,和秦蔓那枚复古的白玉兰胸针有着恰当好处的相似感。 028:容易挨打 “好漂亮呀。” 秦蔓由衷的赞叹了一声。 霍砚迟的神情却很复杂,不理解和疑惑,不得劲,乱七八糟的情绪萦绕在他心头。 他将胸针重新塞回盒子里,“你先上去洗漱。” “哦。” 秦蔓眨着眼,轻轻的应了声。 总觉得他好像还是不太高兴的样子,是不喜欢这个胸针的缘故? 不过,话说会来,这没胸针是精致,是好看,但和霍砚迟平日爱穿深色系衣服的风格还是有很大出入的。 她糯糯的多问了一句,“你不上去吗?” “我等会有个视频会议。” “好。”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 霍砚迟回到书房,拿出手机,点开和霍慕川的聊天对话框,拍了一张胸针礼盒的照片过去。 后面还附带了一个问号。 霍慕川的消息回得很快:送你的新婚礼物。 霍砚迟抿唇,睨着他发过来这句文字。 大概是从霍慕川大学接触电竞游戏开始,他们兄弟俩的关系就逐渐疏远了。 那时候霍慕川为了电竞梦想,成天在俱乐部训练,后来从职业选手退役成教练,又创建了一个全新的俱乐部。 而霍砚迟那时也正式接手了霍氏集团大部分的产业,以及创建航空运输产业。 在极少数的情况下,即便两人在霍庄碰上面了,也说不了几句话。 不一会,霍慕川又发了一条消息:蔓蔓说我厚此薄彼了,不能光给她送,不给你送。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挑了个和蔓蔓那个款式相近的胸针了。 霍砚迟迟疑了会,打了两个字:嗯,谢谢。 另一边的霍慕川看着这尽显生疏冷漠的三个字皱起了眉。 有个难哄的弟弟是种什么体验呢? 答案就是太苦恼了。 他当时收到秦蔓的消息后,就一直在沉思,想着大概从初中以后,两人就没彼此送过礼物了,这么多年了。 说到要给他送礼物,他还真的有点犯愁。 但怎么说也是自己亲弟弟,结婚了,他这个当哥哥的,确实该送份礼才对。 所以纠结了几天,才挑了这么个礼物。 他又忍不住追问了一句:不喜欢吗? 霍砚迟:没有。 好家伙,滴水不漏,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 他决定换一个人问。 秦蔓洗完澡出来就看到霍慕川的未读微信,问她,霍砚迟是不是不喜欢他送的礼物。 秦蔓知道他们兄弟俩的关系有点微妙,想着霍砚迟寡淡的表情,但这好歹也是霍慕川的一片心意,她不可能再让兄弟俩因为这个事离了心。 抬手按了条语音过去,胡说八道:喜欢呀,我刚刚还给他试了一下呢,别提多好看,多合适了。还别说,慕川哥你谈了恋爱后,审美是比以前要好多了。 比如,她十八岁成年礼那年,霍慕川送了一套她连名字都说不上来的二次元手办。 还很骄傲的样子。 再说大学毕业那年,他也是真心将她当成妹妹看待,觉得女孩都爱美,便送了个旋转眼影盘,别提多‘绚烂’了。 亮瞎她的杏眼啊。 她当时一言难尽,笑得比哭还难看,很真诚的建议,“慕川哥,这礼物,你送我倒没什么,但以后谈女朋友了,可千万别送给你女朋友。” 容易挨打。 霍慕川都被她气笑了:现在还会diss我了是吧? 秦蔓:哪有,我这是在夸你呀,慕川眼光和品位最好啦。 霍慕川:哼,就听你满嘴跑火车了。 ———— 第二天是《闪耀吧,歌手》歌手的第二期录制。 上午夏莉就和节目组的艺统确认过上演唱时的衣服了,那边说是没问题。 但下午,在秦蔓要出发去电视台时,夏莉突然收到了艺统发来的消息,说她的裙子和桑悦的撞款了,大概意思是让她换。 把夏莉气得差点没跳起来骂娘。 因为是组合演唱,和搭档的服饰肯定是要相得益彰的。 她和林延的衣服昨天在彩排前就已经确认好了,艺统上午也给了肯定的答复。 结果下午就说撞了。 这里面的细节就很难评了。 秦蔓轻嗤了声,大气道,“没关系,白裙子嘛,我多得很。” 说着,便在衣柜里重新拿了套白色露腰的连衣裙。 “拍个照,给艺统发过去。” 夏莉照做了,秦蔓便去换上。 这条裙子和之前订的那条裙子完全是两种风格。 先前那条是比较中规中矩,看上去会很淑女文静的,而这条呢,就有点俏皮的小性感在里头了,尤其是能很好的把她的玲珑身段展现出来。 她把耳钉取下,换了一对流苏耳环,口红也换了个更加艳丽一些的枫叶红。 “靠,也太好看了扒。” 秦蔓扬了扬眉梢,“走,出发,去闪瞎某人的狗眼。” 夏莉愤愤点头,“没错。让她玩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以为在这种时候出幺蛾子,还能难到我们不成。” 从车里一下来,就有摄影师跟拍上了。 她笑着对镜头打了个招呼往电视台里走,没走多远,就听见后面有工作人员在喊‘林延来了’。 她顿住脚步,侧开身子,可爱的歪着脑袋往外看,“林老师来了?那我等等。” 没一会,林延就被工作人员簇拥着走了过来。 两人隔老远就挥手打上招呼了。 等走近,林延看着她今天的穿着,眼前一亮,笑着问,“怎么换衣服了?” 虽说这条裙子她穿着更能衬托出她的身材,也更明艳一些,但和林延身上这套白色的西装来看,其实还是之前那条白色裙子更搭一些。 秦蔓无奈的摊手,“临时换的,出了点……状况。” 林延有些疑惑,对上秦蔓那双略含深意的眼眸,也没再追问了,笑道,“这套也挺好看的。” 两人说说笑笑的上了楼,因为是组合的形式,所以两人都在同一个休息间。 这次演唱的顺序,也是以抽签的形式。 “你喜欢哪个?” 工作人员拿着三个不同的卡通玩具进来,林延对秦蔓抬下巴示意。 只剩小丸子,龙猫和小猪麦兜。 她皱着眉头,认真想了想,最后选择了龙猫。 避免自己出洋相,她左右看了下这个玩具,问工作人员,“这个要怎么看顺序啊?” “那背部有个盖子。”林延走过来,从她手里将玩具接过去,“我来。” 029:认命吧 盖子下有个纸条,林延拿出来就递给了她。 秦蔓接过,就将纸条打开了,眨巴了下眼睛,哭丧着脸看他,“em……我这手气,还算不错吧。” 林延看清数字,失笑一声,“第一个,是挺不错的。早点唱完,没那么大压力。” “谢谢,被你安慰到了呢。” 林延又笑了下,“嗯,不客气。” 主持人上台热场后,化妆师上来给他们两个补了下妆,就被工作人员领着去舞台下后场了。 站到指定位置后,他们俩相视一笑,林延用口型和她说了句‘谢谢’。 秦蔓的台子率先上升。 《归晓》这首歌,两人都很熟,改编的地方也不多,就是几处细节和副歌部分,多加了两样风格不一的元素进去。 秦蔓的声音先起,甜软空灵的音阶在整个棚里雀跃的舞动着,台下观众们挥舞着手中的荧光棒。 等到林延人未出现,声先听到时,台下的观众们都变得激动起来了,挥舞荧光棒的力道加重不说,还有些会喊他的名字。 林延一边唱,一边从台子上下来,朝秦蔓走来。 两人进入合唱部分,眼神便开始有了交流,随后林延伸出朝她伸出一只手。 秦蔓当时还愣了下,要不是心理素质好,歌手估计就断了。 彩排的时候没有这一趴啊。 但她也没有让林延尴尬,很顺势而为的就将她轻轻搭上了他的指尖,两人的手半牵着。 歌曲接近尾声时,两人的手才松开。 等下台后,秦蔓歪着道,“你刚刚吓我一跳,忽然伸手过来,差点没反应过来呢,这要是迟疑了,播出去,多尴尬啊。” 林延扬眉,“只是觉得,那么浪漫的一首歌,遇上那么浪漫的歌词以及舞台背景,应该牵一下手。” “啧,那我就当我你夸我这首歌的曲好,词好了。林老师的改编也非常不错,给这首歌注入了新的生命力。” “谢谢。” 后面的歌手依次演唱,桑悦和肖恒是最后一组。 两人演唱的曲目是小清新的情歌,从演唱开始就一直在互动,彼此的眼神好似都能拉丝一般。 林延看着桑悦身上那条裙子时,忽然就明白她之前说的状况是什么意思了。 原来是和桑悦身上那条撞了。 但一般艺统都会提前一天把各个艺人的服饰都确定好,免得录制当天会出差错。 可秦蔓是下午开录前的一个多小时前被告知撞衫,还要求她换衣服,不是让桑悦换。 这其中深意,只要稍稍想一下就能明白。 眉头几不可查的蹙了下,余光瞥向秦蔓身上的裙子,又很快收回。 等桑悦这一组演唱完毕后,工作人员提醒他们去前面厅内揭晓此次竞演的结果。 他们到的时候,桑悦和肖恒已经在里面说说笑笑了。 尤其是桑悦笑的时候还会不经意间往肖恒那边倒,也并未真的挨到肖恒,却也营造了些过于暧昧的氛围。 打过招呼后,秦蔓和林延也落了座。 很快,人来齐后,导演就公布了分数。 秦蔓和林延是第二名,桑悦和肖恒则是第一名,只领先他们组一票之差。 这个团队赛,一共有两场比赛,分数相加,最高分数队伍的两人分别为下一场乐队赛的队长。 下一场比赛和上一次比赛的区别就在于,第二场的歌曲是由节目组规定的,而且必须要改编,分数也分两种,一个是改编分,一个是演唱分。 选歌之前呢,导演安排了个小游戏,赢了的可以率先挑选歌曲。 导演先放出五首歌曲,风格都不一样,而且改编指数都是比较高的。 众人都瞠目结舌。 资历最深的老前辈指着其中一首问,“我除了那首80后老歌《在冬天想你》,其他的我都不知道。” 叶颖希道,“那三首都是网络上很红的歌,还有一首好像是儿歌吧,这要怎么改啊。” 另一名歌手附和,“是真的不好改。” 秦蔓看着这几首歌,若有所思。 林延朝她看过来,“有什么想法?” “没有,你呢?觉得那首比较合适?” 秦蔓其实挺想选那首儿歌的,就在那一瞬间,她刚刚脑海里已经冒出点改编灵感的思路了。 但现在是在镜头前,那些前辈都为这首儿歌而感到十分苦恼,她这时候说想选儿歌,那不是拉仇恨,然后播出去被观众指着鼻子骂她装吗? 正所谓枪打出头鸟。 这几家粉丝的围攻,一人一口唾沫星子就能把她淹了,她那颗玻璃心可真是半点都承受不住啊。 所以,装傻,装不知道,再把问题抛回去是最合适的。 “都不简单。” 《在冬天想你》是著名歌手卫森的经典曲目,经典歌要是改失败了,可是会被骂的。 这样看来,儿歌其实反而是最容易改的了。 重新编个曲就能行的事。 秦蔓郑重其事的点点头,然后犹疑了下,抬头提醒道,“对,而且……我们好像还得赢了游戏才能选歌。” 林延失笑,吃瘪的叹了口气,“嗯,你说得有道理。我们加油。” 游戏其实很简单,你形容我猜。 哪一组答的题多,哪组就获胜,按照排名依次选歌。 到秦蔓和林延这一组,是秦蔓形容,林延猜。 两人的默契不算好,秦蔓只靠几道简单的题目,边形容边演,才让林延猜出来。 过程也是神态可爱娇憨,两人还惹了不少笑料出来。 但桑悦和肖恒的默契是真的好,就跟偷题了似的,一答一个准。 尤其是冰镇杨梅这个词肖恒秒猜出来。 秦蔓震惊的张着嘴巴,眼珠子瞪得老大了。 林延笑着打趣,“再瞪就要对眼了,镜头前,可不好看。” 秦蔓秒收起那副震惊样子,收放自如,但还是忍不住感慨,“他们好有默契啊,这样比起来,我俩差好多,会不会最后一名啊?” 林延纠结的‘啧’了声,“那怎么办呢?” “认命吧。” 秦蔓张了张口,最终妥协了。 林延被她逗笑了,还故作嫌弃道,“有点没志气了。” 秦蔓瘪嘴,“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人穷志短?” 林延想了想那天来接她的豪车迈巴赫。 这姑娘,穷是不可能的。 最后他们两人为第四名,只有剩那首儿歌和一手网红歌了。 秦蔓觉得那个老前辈是真心愁那个儿歌,她瞥向林延,“想不想挑战一下?” 林延知道她的意思,“就儿歌吧,改起来应该会很有意思。” 030:你抱我 等录制结束,导演临时通知多录了一个备采。 秦蔓摘下麦,从电视台出来,上了夏莉的车时,已经筋疲力尽不说,还饿得前胸贴后背。 夏莉知道她会饿,所以在录制结束前她早就点了外卖,就是为了让她下了班就能吃到。 “鸭血粉丝,我超爱。” 夏莉看着她这吃货模样,投喂都有成就感了,“喏,水果茶,怕你晚上喝奶茶会失眠睡不着,就换成水果茶了。” 秦蔓感动的瘪嘴,作势要抱上去,“莉姐,你对我太好……” “婉拒了哈,吃你的吧。”夏莉抬手制止,将她伸过来的手用食指轻轻推开。 秦蔓吃味的吧唧了下嘴,耸耸肩,将鸭血粉丝的包装袋打开,乐滋滋的吃了起来。 夏莉也只是把车开离了电视台门口,随便停在了路边,等她吃完再开。 初夏的夜风透着几分微凉,灌进车内,却十分舒爽宜人。 夏莉看她吃那么香,也顺口聊了起来,“你和林延那首歌是真的好听,比桑悦他们那首好听多了,也不知道他们那一票到底赢在哪,是不是有黑幕啊?” “应该不像,不然姜海山前辈那一组也不至于最后一名吧。” “说的也是,怎么说姜海山前辈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不过,说起来,桑悦再一次恶心到我了,她怎么能这么厉害呢?屡次刷新我的认知。” “你瞧见没有,桑悦每次看向肖恒的眼神,还有下台时让肖恒拉自己一把的动作,简直不要太明显好不好?想炒cp想疯了。” 秦蔓嗦了一口粉,看她怒气冲冲的样子,宽慰道,“她都桑悦了,何必斤斤计较呢,你大度点,体谅体谅。” 夏莉哑然了一瞬,忽然觉得挺有道理的,“也是,她都是桑悦了,做出这种事情,也很正常,毕竟前段时间,还拉着你老公炒作呢。” 够不要脸的。 她哼了声,“你老公也是,就她这样的人,还让她当航空公司的代言人,不嫌晦气啊。” 秦蔓耸肩,“谁知道呢,他公司的事情我又不管。” “那你不打算吹吹枕边风?” 秦蔓抬头,认真样,“我和他因为什么结的婚?” 夏莉怔了下。 忽然就明白她这问题的意思了。 正因为是利益联姻,平时小闹小作没关系,但这能代表能挑战底线的事情。 他们公司选择桑悦作为代言人,肯定是从利益的角度出发的,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不喜欢以及和桑悦的过节而要求霍砚迟必须和桑悦解约什么的。 霍砚迟那么刚正不阿,冷漠无情的人,肯定也不会答应的。 反而觉得她这么指手画脚的很反感。 利益为先的婚姻,没有感情基础,是经不起太大的风浪的。 夏莉动了动唇,心疼的叹口气,“但……霍总对你还是不错的。” 这点秦蔓并不否认,她点点头,“嗯,吃喝穿住,没有亏待过我,还能容忍我的小脾气,确实不错。” 当然,这些是除去他平日的冷漠和疏离了。 有时候,她也会在想,他会不会因为是霍家奶奶强制性的命令从而厌恶自己呢。 他对她好,对她温柔的时候,他总会自己推翻这个想法。 可一旦有了冷漠和疏离后,这个想法又会忍不住冒出来,盘踞在她心间和脑海,挥之不去。 她要求也不高,当初应下这门婚事,也是想摆脱秦家,有个可以庇护她的人,也让柳婧如没有后顾之忧。 她吃好后,夏莉便启动了车子。 回到宜两居,偌大的一栋别墅灯火通明。 这就代表霍砚迟在家。 她走进去,在玄关处换了鞋,视线在客厅和餐厅梭巡了一圈,没看到霍砚迟便径直的上了楼。 卧室里也没有他的身影,见衣帽间的灯亮着,她走过去。 就见地上躺着一个灰色的行李箱,里面有摆放整齐的两套衣服。 而霍砚迟正在放领带的柜子前认真挑选着。 闻声,侧首看了过来,淡淡道,“回来了。” “嗯。”秦蔓走过去,将身上的耳环和项链取下来,“你怎么在收拾行李呀?” “明天出差。” “去哪?”秦蔓回头看他。 “s市。” “去多久?” “一个星期。” 说完,一旁就没声了,霍砚迟选了两条领带出来,再次侧眸看过去。 秦蔓已经走过来了,纤细白皙的手指,指着其中一条黑色条纹的领带,“这条挺好看的,和你箱子里那套黑色西装挺搭的。” 霍砚迟睨着她,“比赛第几名?” “第二名呀,厉不厉害?”秦蔓收回手,一副求夸的表情。 但并没有如愿等到他的夸夸,只有冷漠,见冷场了,她只好岔开话题反问,“你明天几点走?” “十点半的飞机。” “那还能陪我一块吃个早餐呢。”秦蔓笑道,“我先去洗漱,你先收拾着。” 霍砚迟蹙了下眉,看了许久,都没从她脸上看出任何不舍的情绪来。 心里多少有点落差。 这女人平时很会演戏,关键时刻,连舍不得这种戏码都不愿意演。 等收拾完行李,他就去了书房。 临近十二点左右,他见秦蔓也没有来催,就主动回房了。 没心没肺的秦蔓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睡下了,还睡得很没形象,四仰八叉的。 霍砚迟:“……” 合着,他这闷气白生了。 另一个当事人不止没有哄的意思,甚至都不知情。 他把她掰正后,便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迷迷糊糊的秦蔓半睁着眼,“唔,老公,你来睡觉啦。” 说话间,还往他怀里拱了拱,手很自然的搭在他腰上。 霍砚迟眼眸稍暗,瞥了眼怀里小巧的身影,勾住她的下颌,低声引诱,“应该和我说什么?” 每次的录制,秦蔓都聚精会神对待,但一结束,浑身放松下来,就会觉得特别疲惫。 她勉强睁开眼睛看到那张满是冷漠的脸,有些不明所以,试探着问,“晚安?” “嗯,晚安。” 秦蔓眨巴着眼睛,这是蒙对了? 她眼皮子再次沉下来,撒娇道,“你抱我。” 霍砚迟将手臂从她脖颈下穿过,搂住了她的肩膀,将人摁在自己怀里。 秦蔓睡得很快,依靠在他怀里,呼吸声平稳而又冗长。 031:立志要嫁给霍砚迟 可能是昨晚睡得早,又睡得好,第二天早上秦蔓起来得很早。 霍砚迟有着很准时的生物钟,不论是工作日还是休息日,七点半起床是固定时间。 即便前天晚上熬到很晚,他七点半都会醒来一次,要是在又时间、或者没睡好的情况下,他会选择补觉。 两人一块吃了早餐,宋承阳就来接霍砚迟了。 看着霍砚迟从楼上拎着行李箱下来,秦蔓走过去轻轻抱住了他,“我会想你的。” 霍砚迟垂眸,面上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心里却雀跃极了,连带着昨晚睡前的那丝丝郁气也消失了。 他淡淡的应了声,“嗯。” 秦蔓从他怀里退出来,仰着小脸望他,忽然,踮起脚尖吻了下她的唇角,“你现在是已婚人士,离那些莺莺燕燕远一点,别和上次一样,带一身绯闻回来。” 霍砚迟的心静了,上次和桑悦的绯闻,她虽然出言试探过,但到底没表达出她到底是否生气和在意。 她知道那件事情后的态度,还没看到他大哥时的反应大。 要说心里不怄是假的。 现在听她这样嘱咐,倒是熨贴极了。 嗯,她是在乎…… “省的奶奶看见不高兴,你又要挨训。” 他心里刚有点舒服的苗头,就被她这一盆凉水浇了个彻底。 脸色忽然就沉了下来,眼眸里也溢着寒气。 好家伙,那丝郁气不仅没消失,还超级加倍了。 秦蔓察觉到他的异样了,又解释了一句,“我没有要管你的意思,就是……奶奶年纪大了,气大伤身,我也会难过的。” “你难过什么?” “你出那样的绯闻,戴绿帽子的人是我,别说在你奶奶还有爸妈的面前了,在秦家我也很没面子的……” 上次那个绯闻,她虽然给柳婧如打电话解释了,但后面还是被秦老太太骂了。 说她没用,拴不住男人的心什么的。 霍砚迟拢着眉心,他当然知道秦老太太的德行。 向来看不惯秦蔓,只要揪住个辫子,估计会使劲说道。 “知道了。” 说罢,他拉着行李箱就往外走。 宋承阳迎接的是一个面色不虞的霍总,见他眉头紧锁,脸庞的轮廓线条冷硬,看样子好像是和夫人闹不愉快了。 他低声叫了句‘霍总’,视线小心翼翼的扫向门口。 秦蔓站在那,被霍砚迟的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给弄懵了。 等反应过来时,宋承阳已经把行李行李箱放入后备箱,车子也启动了。 她压下心思,快速跑过去,敲了敲后座的车窗。 霍砚迟降下车窗,冷眼睇向她,“怎么,还有事?” “有,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秦蔓点点头,一副很严肃的样子。 下秒,她拉开了车门,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粉嫩的唇还带着牛奶的醇香贴在了他的薄唇上。 他当即一愣,一抬头,就对上了秦蔓那双盛满灿然笑意的眼睛。 金灿灿的阳光倾泻而下,落在她身上,仿若镀了一层淡淡金色薄晕,让她整个人都显得熠熠生辉。 秦蔓退出来,又将车门拉上,笑眯眯的挥了挥手,“幸运的分别吻,一路平安,我等你回来。” 霍砚迟喉结滚了滚,睨着她的目光掺杂着几分浑浊,无声地将车窗升起。 驾驶室的宋承阳及时收回了视线。 大早上的狗粮,直接给他吃撑了,幸好,早上没来得及吃早餐。 他启动车子,驶离出宜两居路段。 从后视镜看去,霍砚迟的手捏着两边的太阳穴,挡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张轻薄紧抿的唇。 “航班能改班次吗?” 蓦地,车内悠然响起霍砚迟沙哑又透着几分隐忍的嗓音。 宋承阳微愣,却又好像明白霍总为什么这样问了。 夫人好会啊。 把霍总哄得都不想出差了。 就是……霍总好像比他想象中要好哄得多。 他犹疑片刻,善意的提醒,“额,下午两点半,乔氏的董事长在暮凰酒楼定了为您接风洗尘的包间。” 意思是,航班改了,那这个安排也得改,连带着后面的行程都会变化。 不是很好调控。 “不过,要是霍总舍不得夫人的话,可以……” 见他脸色又变得不太好看了,宋承阳决定豁出去了。 主要是他不敢死谏。 生活所迫,饭碗之重,可重于泰山。 “公事为重,什么舍不得她。”霍砚迟面不改色的打断他的话,“主要是奶奶之前打电话来说,让我回去陪她吃饭。” 宋承阳很上道,顺着台阶下来,“原来是霍总的一片孝心。您平时工作忙,能陪老太太吃饭的次数确实不多,但老太太肯定能理解的。” 霍砚迟看入戏比他还深的宋承阳,扬了下眉稍,“等到了s市,你选一份礼,以秦蔓的名义送去霍庄,我妈的那份,也别落下。” 宋承阳点头应下。 下午一点半,霍砚迟和宋承阳到了s市,是乔氏董事长的秘书亲自来接的机,身边还跟了个穿着洋气,长得很漂亮灵气的女孩子。 女孩笑盈盈的走他身边,手准备挽他的手臂,“好久不见,砚迟哥。” 霍砚迟及时避开了她的手,“什么时候回来的?” 女孩面容上笑僵了片刻,很快就恢复过来了,也顺便收回了手。 她知道霍砚迟有洁癖,也不喜欢和外人有过多的肢体接触,而且特别绅士有礼,尊重人。 “本来两个月前就毕业了,前几天刚毕业旅行回来,知道你要来s市和我爸谈生意,我就想来机场给你一个惊喜。” 乔惜雅有少女的灵动俏皮,也有大家闺秀的端庄优雅。 说完还客套的和宋承阳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宋特助。” 宋承阳颔首,“恭喜乔小姐毕业。” “谢谢。” 乔惜雅又看向霍砚迟,“走吧,砚迟哥,我爸已经在酒店等你了。” 霍砚迟点头,走出机场,上了那辆拉风的长林肯。 一路上,乔惜雅还算端庄矜持,会主动找话题聊天,说一些这次旅游时的所见所闻,霍砚迟也会淡淡回应上一两句。 宋承阳默不作声,觉得霍总有的头疼了。 霍家和s市首富的乔家也算得上是世交。 乔董事长和霍砚迟的父亲霍瑞宏是发小好友,两家还沾亲带故。 闻珊是乔惜雅婶婶的亲姐姐,两家因为这层关系,这些年一直都很亲密。 同样,这位乔小姐也是总裁的忠实迷妹,以前就立志要嫁给霍砚迟的,出国留学时,还特意跑去京郡,让总裁等她回来再结婚。 可惜,两个多月前,他家总裁已经结婚了。 032:好竹出歹笋 暮凰酒楼。 包间内,乔董事长坐在偌大的圆桌主位上,其他位置上还坐着两个身穿西装革履的人,皆是乔氏的人。 乔惜雅走进去,笑着喊了声‘爸’,侧开身子,“砚迟哥来了。” 乔董事长看着后进来的霍砚迟,立即笑着起身走过去,“阿迟。” 霍砚迟彬彬有礼的和他握了下手,“乔董。” 乔董事长也没有纠正他的称呼,知道他一直是个不喜欢公私混谈的人,拍了拍他的背,又和宋承阳用眼神打了个招呼。 领着他们坐下,“听说,你们前段时间拿下了和国外罗科利医院的合作,挺厉害啊。林都的程氏医疗器械集团的老总往m国那边跑了不下四五趟了,都没拿下这个项目来。” 霍砚迟回,“霍氏刚接触医疗器械这个行业也才不过两三年的时间,和程氏肯定没法比。” “那这桩合作……” “秦氏的医疗器械技术比程氏更加精湛,从老秦董事长白手起家开始,到现在已经有五十个年头了。” 乔董事长略感诧异,“你已经和秦氏合作上了?” 但想一想,也觉得没什么奇怪的。 秦家和霍家的交情比他们两家的还要深,他和霍家是因为和霍瑞宏是发小。 而秦家老爷子和霍家老爷子以前是在京郡商会里的两大会长,一个管着医疗器材,一个管着金融,是那个年代的两大大佬。 霍家这些年也发展了其他的行业,比如酒店连锁,化工厂,地产也有涉猎,近几年开发的医疗器械和航空运输的绩效成果也是相当不错的。 而秦家,可能也是想着向霍家看齐,这二十年内也接触了许多不同行业。 比如电商平台,直播平台,旅游业以及文学平台等这些。 但成效都一般般,正所谓隔行如隔山,除了那个直播平台让秦家赚了点钱外,以及秦江老婆柳婧如掌管的文学平台有点崛起的架势外,其他的都基本亏了。 要他说,秦江的从商本事远没有他老爹厉害,甚至一半都不止。 要是秦老爷子还在世,和霍家比肩完全不成问题的。 奈何好竹出歹笋。 包括秦江现在的儿子秦廷晔和霍家两兄弟是完全没法比,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挺好的,两家能合作商,各取所需,秦家的医疗器械技术别说京郡了,在整个北城都是数一数二的,现在有了罗科利这个大项目扶持,什么难关都能过去了。” 乔董事长笑着点头,正好服务员鱼贯而进,大圆桌上瞬间放满了菜。 以及上了两瓶名贵的酒,“你和宋特助刚下飞机,肯定饿了吧,来,先吃饭,回到s市,就跟回自己家一样,别见外。” 吃到一半,酒也喝了两杯了,双方就正式谈起了正事。 两家公司在金融和商场方面一直都有合作,目前大大小小的项目加起来也有七八个。 这次过来的是霍氏三个月前在这边成功拍下了一块地皮,走了三个多月的申请程序,过两天招标结束后就可以动工了。 乔氏是做商场起家的,而这块地皮的核心地理位置很不错,附近会开发一条商业街和小吃街,这里是商场的不二选择。 乔氏自然也看中了这里头的红利,想和霍氏一起啃这块骨头。 两家是世交,又合作了那么多年,知根知底的,谈起来其实很简单。 一个多小时后,双方当即就签下了合同。 乔董事长就喜欢霍砚迟身上这份果断劲,说笑了一番后,他瞥向一直文文静静没有插话的乔惜雅。 “阿迟,你应该知道小雅今年正式从哈佛金融系毕业了吧。” 霍砚迟下意识抬眸看向乔惜雅。 乔惜雅朝他露出恬静又温软的弧度。 他平静地收回视线,淡淡道,“嗯,在来的路上听她说了。” 乔董事长放下手中的酒杯,“是这样,我准备啊,让她进公司历练历练,在公司目前所有的金融项目里找来找去,想着还是和你们公司目前合作那个金融项目最合适。” “她明天开始正式入职,让阿霖带着,你和阿霖也熟,以后少不了要多接触,你是金融界的天才,她初出茅庐,很多东西都不懂,到时候还要麻烦你多担待了。” 霍砚迟颔首,“蒋总在金融行业,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他回答的模棱两可,并没有应下乔董事长这番好似托付的话,而是巧妙的把矛头交给了乔氏金融集团的副总,也是乔董事长外甥蒋见霖。 乔董事长共有一儿两女。 长子从小身体羸弱,被北城许多世家子弟调侃为‘药罐子’。 到现在也二十七了,依旧离不开药。 女儿除了乔惜雅外,还有个叫苏藜的,说是养女,其实是乔夫人闺蜜的女儿。 苏藜八岁那年父母出车祸双双离世了,乔夫人心疼她,就把她接回乔家养着了,一养就是十几年。 苏藜比乔惜雅还小两岁,今年刚大三。 “阿霖是不错,就是性子急了些。” “今天怎么没有见到见霖?” “他去国外出差了,大概后天就会回来了。” 霍砚迟点头,他和蒋见霖和乔家长子乔霈屿都很熟,因为闻珊和乔夫人关系好,两家走动得比秦家还要勤。 “霈屿如今身体怎么样了?” “老样子,目前在连云山庄那边静养着,你们兄弟俩也有一段日子没见了吧,这几天有空可以去看看他,他看到你来了,肯定高兴。” 霍砚迟应下了。 等饭局结束,一行人出了酒楼,乔惜雅紧追了两步,走到他身边,轻声问,“砚迟哥,你这次在s市待多久呀?” “一个星期左右。” “哦哦。”乔惜雅笑眯眯,“那你什么时候去去看大哥?我可以和你一块去呀。” “不清楚,看时间安排。” “好,你到时候要去的话,可以给我发消息。” 霍砚迟没接话,弯腰上了车。 他们这会是要去考察那块地皮,以及商量建筑公司竞标的事情,车上又限制了人数。 大太阳的,她自然是没法跟着去的。 乔董事长对另外一个司机道,“老赵,你送三小姐回去。” “小雅,你回去和你妈说一声,晚上阿迟去家里吃饭,让她叫厨房多备几个菜。” 乔惜雅欣喜应下。 033:嚯嚯 晚上八点。 公事忙完,乔董事长就邀请霍砚迟去家里吃晚饭。 霍砚迟想婉言拒绝,却被乔董事长板着脸道,“你这隔那么久才来一趟s市,不去家里吃饭,是和你乔叔叔见外了是不是?” “你婶婶这会估计连饭菜都准备好了,我要是一个人回去,估计饭都不给我吃了。” 卸下工作这层关系,乔逸兴就拿出了长辈的姿态,硬话和软话都被他说了。 霍砚迟也就只有却之不恭的份了。 到了乔家,乔夫人虞清瑗便热情的迎了上来,笑着关切的问候了几句。 随后乔惜雅也从楼上下来了,相比下午那套轻熟的衣服,她现在身上这套家居服要显得更加可爱娇俏许多。 “砚迟哥。” 他随意的点头回应了下,就收回了视线。 虞清瑗领着他来到餐厅落座,“下午听小雅说你要来家里吃饭,我就立马去厨房,烧了几道你爱吃的菜,你也好久没来我家吃饭了,快尝尝,看你婶婶我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霍砚迟等乔逸兴动了筷子,才动的筷子。 尝了后,便顺着虞清瑗的期待浅夸了两句。 虞清瑗嗤笑,“也是难为你这个惜字如金的人要绞尽脑汁夸我了。来婶婶家吃饭可不是受罪的,我也是好长一段时间没下厨了,不好吃的你少吃点,好吃的就多吃点,这么多年了,就别和我们见外了。” 等用过饭,霍砚迟又小坐了会,也差不多到十点了。 他准备走,虞清瑗便留他住下来。 “不了,工作上的事情繁忙,明天还有个早会,就不叨扰婶婶的清净了。”霍砚迟言语淡淡,态度也客套,但算不上疏离。 虞清瑗还想挽留来着,就被乔逸兴率先把话头抢过去了,“说什么叨扰,你能来,我们高兴都来不及。只不过我们这里离你明早开会的地方远,确实不方便。” 说着,就把霍砚迟送到了门口。 虞清瑗也只好顺着道,“有时间再来家里玩。” 目送他上车,看着车子消失在寂静夜色中。 他们才返回屋子里。 虞清瑗推了下乔逸兴,“你说你也真是的,我本来想留阿迟在家里住几天,好让他和小雅培养培养感情啊,毕竟他们俩也有好几年没见了,现在肯定生分了些。” “阿迟这个人我了解,能让他来家里吃顿饭,已经很不错了,再要求多一些,或者态度强硬些,会惹他厌烦的。” 乔逸兴瞥了眼自己女儿,“还有,这件事情急不来,也不是两家大人说好就能成的,最主要还是看阿迟知道吗?” “至少,从今天的表现来看,阿迟对小雅没什么兴趣。” 乔惜雅听这话就不乐意,“爸,您怎么说话的,砚迟哥只是性子冷淡了些,而且……我出国前就和他表白过的……” 看着她那副羞赧的模样,乔逸兴摇摇头,“你啊,现在起,矜持些,女孩子这么主动像什么样子。男的要是喜欢你,对你有心思,他们自己会想办法的,用得着你这么主动吗?” “那不一样,以砚迟哥那样的性子,估计就算喜欢我,也不会主动的,我主动有什么错。”乔惜雅反驳。 “小雅这话说得没错。”虞清瑗道,“不过,你爸说得也没错,女孩子还是要自爱,太主动也不行,你只要暗示暗示就好了,别成天想着追在他屁股后边跑。太主动了,男的就不会懂得珍惜。” “砚迟哥才不是那样的人。” 乔惜雅撅着小嘴,不满的反驳。 乔逸兴哼了声,“她现在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虞清瑗笑了,“但阿迟确实优秀,又是我们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人品肯定是没问题的。” ———— 京郡又下了几场雨,加剧了秋天凉意的步伐。 儿歌的改编对于创作型天才般的秦蔓和林延来说,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创作的这几天里,已经改出两首风格了。 第三期录制的前一天,他们把两首曲子综合了下,又变成一个新的曲风。 竞演那天,他们抽签最后一名上场,用这首儿歌惊艳了所有人。 就连几个歌手前辈都是瞠目结舌的地步,觉得不可思议,还在镜头前夸他们厉害,把音乐玩转了。 演唱结束后,主持人还留住他们做了个简单的竞演采访。 问到这首曲子是谁的想法,秦蔓笑道,“都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觉得是有道理的,林老师算两个半,我算半个,浑水摸鱼。” 言外之意,就是把这首曲子的大部分功劳都给了林延。 林延打趣道,“你看见我身后这光环没有,是不是很亮?秦老师再谦虚下去,我要被这光晃死了。” 秦蔓踮起脚尖,用手挡住他的后脑勺,“那我给你挡着点。我可负不起这个责来。” 两人这波互动让观众们哄笑一堂。 等到了后台,两人直接去了宣布结果的大厅,就收到了其他歌手的大波夸赞。 最终导演宣布票数,不出意外,他们两人的歌获得这场比赛的第一名,两人也成为乐队赛第一场的队长。 后面就是选队员的时候了。 十个歌手里,其实只有一个人玩过乐队,其他人都是独行侠。 可以说,乐队赛是这里头最难的一个环节了。 选人之前,也需要做个小游戏。 听前奏猜歌,先猜到的人先选。 林延有中华小曲库之称,前面两轮都被他赢下了,秦蔓是最不愿意和桑悦在一队的,所以,每次都避开了她。 到第三首前奏时,她就崛起了,她选了叶颖希。 第四首时,也被她抢到,刚好把桑悦留给了林延。 其实林延也不是很想选桑悦,但没办法,面上还是笑嘻嘻的接受了。 乐队形式演唱的歌曲是随机的,需要队长要按按钮,从大屏幕中选出一首歌。 “你先来。”林延朝她抬了抬下巴。 “我有点紧张。”秦蔓手捂着胸口,朝自己这边的队友鞠了一躬,“先和你们道个歉,对不起,我要是手臭,选到一首难度高的歌,请你们见谅,揍我时,尽量别打脸,顺便留口气。” 叶颖希笑着打趣了她几句,又为她加油了一番。 最后选出了一首难度还不算高的歌,但中间有很高的高音部分,而他们队里,也没有特别能唱高音的人。 叶颖希拍着她的肩膀,“高音部分,看来得你来了。队长选的歌,队长勇敢唱,我们队员为你摇旗呐喊。” 秦蔓哭丧着脸,“队长的命,也是命呀。这么高的调,我把浑身的青筋扯出来了,也不一定唱得上去。” 林延和老前辈在旁边笑着打趣了两句。 后面林延这边选歌,选了一首高难度的歌。 秦蔓瞬间没了刚刚那副沮丧的样子,努力憋笑。 实力演示了,笑容是会转移的,从林延队的脸上转到她这队来了。 “幸灾乐祸呢?” 林延轻敲了下秦蔓的头,笑着无奈问。 秦蔓咬唇憋笑,眨着一双充满无辜的眼睛,“没有啊,绝对没有!” 桑悦在旁边叹气,“这首歌确实挺难的,还有两个难搞的乐器呢。” 秦蔓没接她这句话,自顾自的就去和其他人说笑去了。 结果林延也没有搭理她的意思,让她这句话直接掉在了地上。 气氛略显尴尬。 她硬凑到秦蔓说话的那个小团体里,“蔓蔓,你打算唱哪个位置呀?” “还不知道呢,后面会和其他老师商量的。”秦蔓勉强回了一句。 “你是队长,他们肯定都听你安排呀。” 这句话听着就很有挑事的意思了。 在这十个歌手里,秦蔓名气最低,资历也不算高,单说她这一队里,都算得上是前辈了,也就叶颖希比她出道晚一年。 “队长只是一个头衔,这是团队赛,团队荣耀,而且,他们都是前辈,所见所闻都比我厉害,当然听我胡乱安排呀,我自己输了不要紧,连累了他们,我就难辞其咎了。” “桑老师是不是对队长的权利有什么误解?” 秦蔓不慌不忙的解释,临了还反问了一句。 桑悦忽然有点下不来台了,尬笑两声,但秦蔓却没有等她回答,正巧林延喊她,她就直接过去了。 叶颖希故意侧开身子,背对着镜头,抬手掩唇失笑。 她也看不太懂惯桑悦那副矫揉做作的样子,太恶心人了,矫揉做作就算了,还喜欢到处给人使绊子。 就跟没脑子似的。 等录制结束,秦蔓和他们挥手道别,拖着疲惫的身体上了车。 夏莉一边恭喜她这场比赛夺得第一名,一边把事先准备好的外卖给她。 “回去再吃,现在好累,不想吃。” 夏莉又把外卖放下,启动车子。 车子抵达宜两居后,只有门口院落两旁亮着八盏路灯,整栋别墅都黑漆漆的。 夏莉帮她把外卖提进去。 屋子里扑面而来的一股冷意。 秦蔓很不喜欢这种冷清感,她喜欢热闹,喜欢人多。 连带着身体上这种疲惫感都好像双倍叠加了。 夏莉瞧出她神色恹恹,便问道,“你家霍总出差多久了?” “五六天了吧。” “什么时候回来?” “说是一个星期,就这两天了吧。” “你们这些天都没联系?” 秦蔓顿了下,“没有。” 他们两个好像真的很少聊微信,就算聊,也从来不会闲聊。 夏莉‘啧’了声,“你们这夫妻生活,过得稀碎啊,哪里像夫妻,倒像室友。” 秦蔓张了张唇,回想了下自己和霍砚迟的相处模式。 突然觉得她这话也算话糙理不糙了。 除去她平时故意撒娇使小性子生出来的旖旎氛围外,其余时间,的确像个瓜葛不深的室友。 所以也没反驳。 “你在想什么呢?”见她走神了,夏莉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没什么。你把东西放在那吧,我等会自己吃,今天你跟着跑了一天,也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行,那我先走了。你也早点睡,别熬夜。” 夏莉走了后,秦蔓在餐桌旁随意的吃了几口就没什么胃口了。 上楼卸了妆洗了澡又刷了牙后,她就倒在了床上。 夜半时分,窗外再次下起了瓢泼大雨,还伴随着闪电和雷声,将她吵醒了。 后面睡不着了,干脆也懒得睡了,抱着笔记本电脑,开始琢磨起音乐的事了,到六点雨停了后,她才又睡了几个小时。 上午九点,和其他几个歌手约好在节目组专门安排的排练室里讨论这次比赛的事情。 因为这也算在录制里内,直到下午五点多才收工。 她拿到手机,就发现霍砚迟发来了一条微信:回来了。 简单的三个字让她眼眸瞬间亮了起来。 一上车,秦蔓打字问:在家还是在公司? 备注‘嚯嚯’:公司,晚点回去。 她扬了扬眉,收起手机,对夏莉道,“先去趟商场吧。” “去商场干嘛?” “下午听汪老师提到日期,我才猛地想起来,过几天是霍砚迟生日了,去给他挑个礼物。这几天天天要过去排练呢,容易忙忘。” 夏莉笑着调侃,“哟,还记得霍总生日呢。” “废话,好歹是我老公不是。”秦蔓笑眯眯道。 “今天排练得很顺利?看着心情很不错呀。” “霍砚迟回来了。” “啊?霍总给你说了?” “嗯,发的微信。” “一条微信就把你高兴成这样,没出息。” 秦蔓哼了声,“他在我身边的时候,我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在的时候,总觉得他那栋别墅冷冰冰的,我不喜欢。” 其实和霍砚迟的性格很像,冷冰冰的,不近人情。 但莫名地,她还是觉得人比别墅要亲和许多,可能是更加鲜活一些的缘故,也有可能是从小她孤单惯了,现在终于两个人了,开始贪婪眷念这种时刻。 对于要给霍砚迟送什么生日礼物,其实她早就想好了。 到了商场后,就直奔那家品牌店,买下那条限量的黑色星空领带。 “是不是好看?”秦蔓朝她眨眼,“配上他爱穿的黑色西装,肯定很绝。” 夏莉凑近她,小声比比,“不过,对你家那刻板又冷漠无情的老公来说,会不会太花里胡哨了?” 秦蔓不满,“这哪里花里胡哨了,多好看啊,有没有眼光?” 夏莉摊手,“是挺好看的……我这不是猜测嘛。好,买,必须买,只要是你买的,你老公肯定喜欢。” 034:好吧,是我不诚实 浮云飘渺,青色的帷幕渐深渐浓,带着湿意的凉风拂过宜两居院落的梧桐树簌簌作响。 秦蔓一进去,就在玄关处看到那双熟悉的黑色皮鞋。 她扬着眉梢,将手中的那份生日礼物随手藏在玄关摆放花瓶的夹层后面,打算明天等霍砚迟上班后再拿出来收到衣帽间去。 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的霍砚迟抬眸看过来。 蓦地,一抹黑影快速闪来,扑到了他身上。 霍砚迟被这股冲劲撞得往后倒,没有看清人,但那股熟悉的淡淡清甜香率先窜入他的鼻尖,让他下意识的抬手搂住了她的腰肢。 腿也微微张开,好让她的膝盖能撑在中间沙发的空隙上。 不一会,那双黑沉沉又没任何色彩的眼眸里出现了一抹缤纷。 是秦蔓那张精致娇俏又显幼态的小脸。 和印象里一样,她那张漂亮的脸上不论何时,总是挂着甜甜的笑容,灿烂又和煦。 能温暖人心。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半跪在沙发上的腿一软,顺势坐在了他的腿上,以一个及其勾、引意味的姿势搂着他的脖子。 霍砚迟目光落在她脸上,暗了又暗。 喉结轻滚,“一个多小时前。” “那你吃饭了吗?” “你吃了吗?” 秦蔓扎巴勒下眼睛,睁眼说瞎话,“没有啊,排练了一天,累死了,现在饿得不行,就想着回来陪你吃饭呢,你应该不会吃了才回来的吧?” 她像只楚楚可怜的小白兔,眨巴眨巴,小嘴也努着。 在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清甜香里,霍砚迟还闻到了一股说不上名称的食物的味道。 却也没拆穿她,“你想吃什么?” “我先看看,拿你手机。” 他身子前倾,节骨分明的手指捻过茶几上手机。 在没和秦蔓在一起之前,他手机上的所有软件都是有关工作和通讯的。 但和她结婚之后,就下载了一个外卖app以及好几个购物平台app。 “哎,你还听歌呀?” 秦蔓就恨不经意的往他手机上瞥了一眼。 手机系统自带的笔直,没有过多的花里胡哨,只不过,在一堆板正金融商务的app里,那个音乐app倒显得格外扎眼。 霍砚迟原本从容淡定的脸上突然多了一丝局促,眼底的慌乱转瞬即逝。 大拇指飞快划到另一页,点开了外卖app。 “偶尔会听。” “哟。”秦蔓很意外的看着他,伸手想去拿他的手机,“那你打开,我瞅瞅你的歌单,平时都爱听些什么歌。” 霍砚迟手紧紧握住手机,语气生硬,“没有歌单,随便瞎听的。” “我才不信,让我看看嘛,你别握那么紧。” 霍砚迟反手就挣脱了她的手,蹙着眉头,“你还要不要吃东西?” 他语气明显重了很多,秦蔓一顿,也不再抢手机了,慢慢收回了手,也从他身上起来了。 “好吧,那我不看了,你点吧。em……想吃啤酒炸鸡,哪家都行,你看着点。” “我先上去卸妆啦。今天得敷面膜了,感觉这几天皮肤都糙了好多。” 霍砚迟也感觉到自己反应好像是有点大了,见她又恢复了如在霍庄时的那份乖巧懂事的模样,丝毫不见俏皮和灵动。 他皱着眉头,心里有一丝苦恼,嘴上却说,“大晚上吃油炸食物对身体不好,啤酒……” 说着,他又觉得这话头不太对,下意识噤声看她。 秦蔓撇着嘴,一脸惋惜,小声地嘟囔,“真不解风情,明明这么适合当宵夜。” 不过,想想也是,霍砚迟在霍家各种条条框框中长大,养成了刻板冷淡的性子。 炸鸡啤酒这种东西,他都没接触过,其中美妙自然没法深刻领会了。 这样一想她又能理解了,豁达道,“行吧,不好就算了,我不吃了,你要是没吃,你看你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吧,我上楼了。” 说完,就是一个华丽的转身,留了个纤瘦又好看的背影给他。 浅绿色的裙摆消失在楼梯拐角处,霍砚迟压了压眉心,手指重新滑了回来。 点开了那个音乐app。 下载行列里,只有12首歌。 都来自同一个歌手——秦蔓。 在这么一个强压力的环境下长大,他的睡眠其实并不好,经常失眠,接手公司后,失眠状态一夜比一夜严重。 却很神奇,只要听到她的声音,她的歌声,他就能安稳入眠,也不会浅睡眠的半夜起来,然后一坐到早晨。 所以,她每次只要发新歌,他都会下载。 感觉睡不着的时候会听,心情烦闷的时候也会听。 刚刚在她要说看歌单时,他难得有一丝心慌,有点害怕自己多年以来藏在心底的情愫会被她发现。 慌乱之下,语气难免急了些。 秦蔓承认自己有点矫情,还有点玻璃心。 被他不耐烦的质问时,她确实有点受伤和失落,甚至是委屈。 但这种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 泡了个舒服的澡,又敷了个面膜,她就把这些坏情绪全都赶跑了。 等出来时,霍砚迟已经躺在床上了。 她顺手就把屋子里的大灯关了,绕过床尾,掀开另一边的被子躺了进去,“你吃完了?” “嗯。” 霍砚迟淡淡应了声。 秦蔓兴致勃勃的再次发起话题,“你点的什么啊?” 他默了两秒,“回来前,在外面吃过了。” 这回轮到秦蔓沉默了。 合着他们俩都在外面吃过了,然后回来互相装作没吃过的样子。 她忽然觉得有些好笑,用手指轻轻戳了下他的手臂,“啧啧,霍总什么时候也那么不诚实呀,还会扯谎了,骗我说你在外面吃过了。” 霍砚迟睨着她脸上的笑,抿了抿唇,“我没说我没吃,” 所以算不上撒谎。 秦蔓收起了笑容,有点自讨没趣的感觉。 “好吧,是我不诚实。我睡觉了,晚安。” 话音还没落在地上,霍砚迟忽然覆身下来。 把秦蔓吓了一跳。 她眨了眨眼,想着他们两个也分开一个星期了,做事好像也是情理之中的。 便顺势迎合了上去。 霍砚迟的吻,很温柔,没有半点强势霸道之意,仿若拂过山岗的和风细雨,润物细无声。 “这几天拍摄还顺利吗?” 不止吻温柔,说话的语气也温柔,完全没有之前在楼下那种冷漠疏离的生硬感。 秦蔓的神情怔松了片刻,才逐渐反应过来,粉嫩的唇嗫喏道,“嗯,挺顺利的。” 他的冷漠疏离属于日常,温柔缱绻属于欢愉。 035:等他 第四期录制的前两天,《闪耀吧,歌手》正式定档了。 节目组需要宣传,要每个歌手都转发官博。 秦蔓不想暴露自己之前经常晒猫晒日常的小号,所以就像个刚接触智能手机的山顶洞人似的,开始重新创立微博新账号。 夏莉在旁边看她费劲的那样,一脸嫌弃,“你到底行不行啊?都半个小时了,还没弄好啊?是字看不清吗?要我给你陪个老花眼镜吗?” 秦蔓没理会她,又在手机上折腾了会,笑道,“完成。就直接转发就可以了?配什么文案呀?” “给我,我帮你瞅瞅。” 夏莉朝她招了招手。 秦蔓就把手机给她了,对这个日后用来营业的微博也不是很在意。 “导演先前给我发了两条你先前拍的海报花絮,这两天用作宣传。今天就只要先转发微博就可以了,剩下的……” “要不,这个账号你来管理吧。” 夏莉‘哐哐哐’打字的手停了下来,“你这是要当甩手掌柜?”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懒嘛,有些事情可能做着做着就忘了,而且,我怕哪天看到一条恶评,没忍住,直接回怼过去了,又或者发些什么奇奇怪怪的动态……你看我朋友圈就知道了。” 夏莉:“……” 言之有理。 “行吧,那还是交给我管理吧,有任何事情,我随时和你说。不过,这好歹是你现在的大号,商务和宣传营业方面我可以帮你管理,但是……这上面也需要你发一些日常动态之类的,和粉丝交流沟通。” 秦蔓默了片刻,瞥了眼零关注零粉丝的账号。 很真诚的问,“哪来的粉丝?” 夏莉白了她一眼,“现在没有,以后不见得没有好不好!对自己有点信心行不行?” “你不会为了看着好看,想给我买机器粉吧?” 夏莉:“……” 她刚刚确实有这个想法。 秦蔓叹气,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别整这些虚的,我不喜欢,而且,钱要花在刀刃上,买那些机器粉有什么用?” “所以,你说的刀刃是指……” 秦蔓深思了一会,然后歪着脑袋,用手掌拖着脸,做出花朵的形状,“比如,花在我身上啊,好看的衣服,好看的包包鞋子,还有首饰,以及……好用的化妆品和护肤品,这些都算刀刃。” 夏莉一阵无语。 所以,她刚刚到底在期待什么啊? 能从这位喜欢胡说八道满嘴跑火车的主嘴里听到什么正儿八经的话。 她编辑完文字,转发完那条微博,“完事。还有两天就要录制了,你们乐队准备得怎么样?” “还行吧,就是没什么底气,反正……尽力而为。” “那明天还要去排练?” “当然。” “你不是说明天是你老公的生日吗?不给他过生?” “过啊,老太太今天就打电话来说了,让霍砚迟回霍庄去过生,白天也就上午和下午排练两个小时,排练完了,我再过去。” 夏莉点头,“哦哦。” 忽然又想起来道,“那你那首新歌怎么样了?” “最近我和林延都忙成什么样了,哪里顾得上新歌啊,等这场乐队赛过了再说吧。前两天倒是和他聊了下,做了几个和弦的前奏,具体的只能后面详细研究了。” “也是。” “几点了?” 夏莉看了眼手机,“七点……” “回去了。” “啊?这么早回去干嘛?” “吃饭啊。” 夏莉指着自己,“你不是要和我一起吃吗?烤肉……” “下次吧。” 夏莉满脸问号。 秦蔓却一脸认真,又开始胡说八道,“好多天没吃赵姨做的饭菜了,突然有点想念了,你也知道,我是个念旧的人。烤肉下次吧,我请你。” 夏莉当即翻了个白眼,哼了声,“少来了,你分明就是回去陪你家霍总的。” “你懂啥,这叫……培养夫妻感情,他早上答应我晚上回来吃饭的。走了。” 回到宜两居,秦蔓就听见厨房那边传来动静。 她在门口换鞋进去,喊道,“赵姨,好香啊,你在做什么?” 走到餐厅,她就注意到餐桌上放着一盘炸鸡腿。 她愣了下,随即惊喜的冲过去,“赵姨,你怎么知道我想吃炸鸡啊。” 赵姨从厨房走出来,笑道,“是少爷让我做的。” 她及时停住了手,回头看她,“霍砚迟他让你做的?” 赵姨点头,“是啊,少爷早上走的时候吩咐我的。” 秦蔓心里又有点复杂了,情绪翻涌。 但隐隐还有一丝雀跃。 “他是不是还没回来啊?”好一会,她才问。 “嗯,少爷还没回来。” 秦蔓洗完手在餐厅等了二十多分钟,八点左右时,霍砚迟依旧没有回来。 赵姨上前问,“夫人,你要不要给少爷打个电话问问?这饭菜都要凉了。” 秦蔓想也是,她可不想吃回锅菜,便顺理成章的拨通了霍砚迟的电话。 响到第三声时,电话被接了起来。 “喂。” “你在哪呢?什么时候回来啊?饭菜都冷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都没有出声,秦蔓又催促问,“霍砚迟,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 “半个小时。” “啊,还有那么久,那饭菜都冷了。” “你先吃。” 说罢,便挂了电话。 秦蔓撇嘴,将手机甩到一边,“赵姨,你到下班时间就先走吧,他还要半个多小时才回来呢,等会饭菜冷了,我自己拿微波炉热热就好了。” “没关系,我陪你一起等少爷回来,等你们吃好我再走。” “真不用,你早点回去。” 赵姨听言,也不再坚持了,就把身上的围裙解下来了,“好吧,那你们吃了就把碗筷放在桌上,我明天早上来收就好了。” 秦蔓应下,看着赵姨离开。 二十分钟后,门外响起车子的引擎声。 不多时,霍砚迟走了进来,见她蜷缩着腿坐在餐厅椅子上,餐桌上放着四菜一汤,以及一盘炸鸡,丝毫没有动过的痕迹。 “怎么还没吃?”他皱眉问。 “等你回来呀。” 秦蔓立即起身,小跑到他面前,“早上不是说好晚上一起吃……嗯?你喝酒了?” “晚上有个应酬。” “那你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霍砚迟,“我没想到你会等我……” 秦蔓不满,“什么叫没想到?我们早上都说好了……” 她忽然回想起早上的对话,好像这个说好得的确不是很明确。 他在要出门时,她随口问了一句,“你晚上会回来得很晚吗?” 他回,“不会。” “那好,我今天排练结束得也早,下午四五点就结束了。” 他淡淡‘嗯’了声,就出门了。 是她把回来的早曲解成了两人约好一起吃晚饭了。 036:愠怒 餐厅内的光线很亮,如白昼一般,将她的脸映得瓷白无暇。 墙上的几盏装饰用的暖黄色氛围灯却给又她蒙上一层浅显的阴影,添了几分落寞。 玻璃心的她忽然觉得有点委屈,委屈得让她想闹脾气了,可这件事情她好像又不占理。 她暗暗的吸了口气,憋憋嘴,“好吧,那你先上楼洗澡吧,我自己吃。” 说罢,她转身坐回椅子上,拿起碗筷准备吃。 可能是饿过头了,现在没有半点饿的感觉了。 连带着回来看到这些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时的欣喜和期待都一同消失殆尽了。 霍砚迟走过来,却把菜端走了。 秦蔓懵圈的看着他,“你干什么?” 自己不吃还不让她吃? 是不是过分了! 霍砚迟去了厨房,又出来折返了两趟,将桌上的菜全都拿了进去。 秦蔓气呼呼的放下碗筷,“你什么意思?” “你想吃冷的?” 那张小脸上的怒气慢慢消失,闷闷的‘哦’了一声。 随后就看霍砚迟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没有半点先上去的意思。 餐厅里的静谧,是已经到了能听到彼此呼吸声的程度。 秦蔓已经习惯了,大多时候,只要自己不主动找话题,气氛就会这样一直僵持凝固下去。 她今天不想找了,主要是心底的那股子委屈劲,还没有完全消散,可不想没心没肺的凑上去,又自讨没趣。 等了三分钟左右,里面的微波炉响起了‘滴滴’的提示声。 霍砚迟起身去厨房,再次将菜端出来,最后一趟还给她带了一杯温开水。 “吃吧。” “谢谢。” 霍砚迟睇了她一眼,也拿起碗筷陪她一块吃了起来。 秦蔓茫然的看着他,“你不是吃过了吗?” “只喝了酒。”他淡淡道。 秦蔓‘哦’了声,脸上再次绽放出笑容,好脾气道,“那我这也不算白等呀。” 霍砚迟‘嗯’了声,低头吃饭。 今晚的应酬确实是下午临时加的,是一个比较重要的饭局。 秦蔓打电话时,他其实也才到那里不过半个小时,谈了些工作上的事情,又顺着话头喝了几杯酒,确实是没时间吃饭。 听她催问他什么时候回去,知道她在家里等时,他就和对方说了几句,把剩下的事情交给了宋承阳,叫了个代驾就快速赶回来了。 餐厅的氛围比之前好了很多。 秦蔓虽然不觉得饿了,但还是吃了一碗米饭,又啃了一个炸鸡。 美食让她收获了满足,心里的委屈也散了不少。 简单收拾了下碗筷,她就上楼洗漱了。 等从浴室出来,她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忽然想起来问道,“奶奶和你说了吗?让你明天回去过生。” “说了。” “我明天要彩排,下午四点多才会结束,等结束过后才能去霍庄那边。我已经和奶奶说过了。” “嗯。” “那你去洗吧,我先睡了。” 说清楚这件事后,秦蔓就走到床沿边,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她感觉被人抱住了,背部贴在一具带有一丝凉意的躯体上,一只有力的胳膊还揽住了她的腰。 她没忍住瑟缩了下,觉得冷,扭了下身体,拒绝道,“嗯,我今天不想来。” 霍砚迟一愣,将她整个人带进怀里,刚张唇,想说点什么,就听秦蔓愠怒道,“真的不想来,我有点累。” “那就睡吧。” 霍砚迟蹙了下眉,察觉到她强烈的排斥,便松开了她,淡淡道。 其实他没想来,只是想抱着她睡觉而已。 屋子里的灯一关,两人背对着背睡了。 ———— 夏莉来接秦蔓时,她正好在慢条斯理的吃着早餐。 “九点半就要排练了,你还不吃快点,只剩三十五分钟了。” 秦蔓吃完最后一个小笼包,起身和她一块出了门,上了车,开始补妆。 夏莉将自己手机丢给她,随后启动了车子,“你猜你昨天晚上涨了多少粉丝?” 秦蔓一边涂着口红,一边漫不经心反问,“多少?” “自己看。” 秦蔓对这个不是很在意,最后还是夏莉催着她看的。 微博是昨天注册的新账号,就只有昨天转发了《闪耀吧,歌手》官博的一条动态,甚至连个vip都没有,头像还是在她相册里现逮的。 不是那种什么风格大片,只是一张很小众的照片。 在工作室休息厅的木窗边,她抱着那只白色的安吉拉拍的,笑得比窗外的阳光还要璀璨耀眼。 关注行列里,有四个,粉丝里头却有四千多个人。 她觉得不可思议,歪着脑袋问,“确定这不是你买的机器粉?” 夏莉甩了个刀眼,“你不让我干的事,我能干吗?” “昨天你转发了这条微博后,林延和叶颖希以及桑悦还有两个老师都关注你了,我就帮你点了回关。” 见她小脸表情都皱成一团了,夏莉又继续道,“除了桑悦。” 秦蔓这才恢复平静,把她手机还回去,“就这样吧。头像换一个,我等会发一张给你。” “行。” 夏莉知道她很爱那只叫蔓越莓的金吉拉,所以蔓越莓被她奶奶送走丢弃时,她才会大发雷霆,哭了两三天,眼睛肿得不成样子。 自那之后,她就彻底不爱回秦家了。 提到秦家她就忍不住皱眉,觉得厌恶。 夏莉后面看她有时候会对着蔓越莓的照片或者它穿过的衣服发呆,就想着送她一只金吉拉,但被秦蔓拒绝了。 下午四点左右,排练结束后,秦蔓上了车,“先回宜两居,我洗个澡换套衣服再去霍庄。” “我送你过去吗?” “不然?” “你不是和今天的寿星回去?” 秦蔓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痛的胳膊,摇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忙完呢,我自己先回去吧。” 夏莉瞥了眼她的胳膊,“要不要我给你买副膏药贴着?别明天录制的时候,你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你说你老老实实当个主唱不香吗?架子鼓让肖恒来啊,他不是也会吗?” “人家不愿意,想当吉他手我有什么办法,其他人都不会架子鼓。”秦蔓叹气,“好在我会的乐器多哦,不然,就玩脱了。” 037:争执 秦蔓到霍庄时,已经五点半了。 四合院的鹅卵石小道两旁亮起了几盏灯笼,氤氲着傍晚的缕缕薄雾。 她其实很喜欢霍庄的景色,尤其是傍晚,空气清新,又很静谧舒爽,还可以俯视大半个京郡逐渐亮起的万家灯火。 走过人工水池上的拱桥,路过那个水榭凉亭时,从另一端廊芜走来一抹倩影。 两人四目相视,都愣了下,秦蔓眼底闪过一丝错愕,“乔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乔惜雅满脸的高傲,双手抱着手臂,看着她的目光里多了一分不耐和厌恶,语气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 “我来霍家做客,什么时候还要和你打报告了?关你什么事。” 秦蔓收起之前的错愕,眸色平静,‘哦’了声,随后笑着道,“那欢迎你来霍家……” 乔惜雅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我来霍家,凭什么要你欢迎?今天是砚迟哥的生日,是他邀请我来的。” “哦。” 她又不痛不痒的应了声,娇俏的脸上更是看不出半点不悦的情绪来。 乔惜雅小时候被闻珊接来霍家住过一段时间,正巧那段时间,她也被霍老太太接来住了一个多月的时间,那期间,她们俩的相处并不愉快。 小时候的秦蔓性子虽然活泼,但也有温吞的一面。 乔惜雅觉得她有点小家子气,一直不和她玩,更多的时候是绕着霍砚迟跑。 当然,乔惜雅喜欢霍砚迟的事情在整个霍家都不是秘密。 闻珊就是因为知道这个,所以之前没少撮合他们俩。 对于她眼神里的不耐烦和厌恶,秦蔓不甚在意,唯一让她有所动容的是,她说是霍砚迟邀请她来的。 见她要走,乔惜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气势凌人,“秦蔓!你什么态度?” “我听闻阿姨说了,你和砚迟哥结婚了,是霍奶奶要求的,我就说,如果不是霍奶奶的命令,砚迟哥怎么会娶你呀。” “你们秦家还真是不要脸的很,居然做出卖女求荣这样的恶心事。秦蔓,你也是个不要脸的狐狸精,你明明知道我和砚迟哥两情相悦,还抢我男人,我和你不共戴!” 买女求荣。 秦蔓忽然回想起那天秦江劝说自己嫁给霍砚迟时的场景了。 他拿出了以前不曾有过的慈父模样,很是痛心道,“蔓蔓,爸爸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有和霍家联姻合作,我们秦家的产业才能继续维持下去,这公司是你爷爷一生的心血,你肯定也不忍心它破产对不对?” 后面见软得不行,他又用强硬的态度道,“你姓秦,我们秦家生你养你一场,让你锦衣玉食的长大,难道这点贡献你都不肯付出吗?” “那霍家,和阿迟又不是龙潭虎穴,我们两家知根知底的,阿迟的人品也上佳,要不是霍老太太喜欢你,你以为这么好的一桩婚事能落到你头上吗?” 她不能说秦江不喜欢女儿,他对秦遥的疼爱她都看在眼里的,事事庇护她,偏袒她。 他只是不喜欢她这个女儿而已,只有她,秦蔓是秦家的棋子。 一颗有商业价值的棋子。 那天,秦遥也是这样凶神恶煞的骂她不要脸,抢她婚约,还要死要活的。 可最讽刺的是,秦老太太明知是霍老太太的意思,却依旧帮着秦遥指责她。 她收起思绪,望着她,真诚地问,“霍砚迟什么时候和你两情相悦的?我怎么不知道?” 乔惜雅脸色一僵,有一丝被拆穿过后的恼羞成怒,“我们两情相悦凭什么要告诉你啊?关你什么事啊。” 秦蔓又‘哦’了声,略显遗憾,“我还挺好奇的。你不说就算了,我等会去问霍砚迟好了。” 说着,她便准备转身走。 乔惜雅面露慌乱,抓着她手臂的力道加重,“秦蔓,你不准走!” 秦蔓的胳膊本来就挺疼的,被她这么紧紧攥着,胳膊还拧着,更疼了。 她蹙起了秀眉,“放手,你抓疼我了。” “现在你们秦家也度过难关了,你是不是可以把砚迟哥还给我了?” “还给你?霍砚迟是个东西吗?” 乔惜雅一顿,“他不是东西……” 好像也不太对。 秦蔓打抱不平,“你骂他。太过分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乔惜雅气急败坏,抓着她的力道加重,“你故意坑我。” 胳膊上传来一阵疼痛,让秦蔓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下意识的想去挣脱她的手。 却不想乔惜雅就是不撒手,她也疼极了,用力甩了下自己的胳膊。 啪! 一道清脆的巴掌声在廊芜四周回荡。 乔惜雅偏着头,不可思议的颤着瞳孔,缓缓抬手抚上自己被打的那边脸颊。 “秦……秦蔓,你……居然打我。” 秦蔓欲言又止,她手背刚刚不小心扇到她了。 她摸着自己酸疼的胳膊,“我都说了你把我抓疼了,你自己不放手……我不是故意……” “闻阿姨。” 秦蔓好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乔惜雅眼眶立马红了,捂着脸颊直接撞开她,带着哭腔朝她后面跑去。 随后闻珊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怎么了,这是?” 乔惜雅吸了吸鼻子,别提多委屈了,“我长这么大,我爸妈都舍不得打我一下,秦蔓她居然……打我。” 脸上虽然没有巴掌印,但也红了。 闻珊本来就不喜欢秦蔓,乔惜雅又是自己闺蜜的女儿,自己看着长大的,这会自然是偏心闻珊的。 “哎哟。” 闻珊捏着她的下巴左右端详,满脸的心疼,看向秦蔓时,目光和表情都变得凌厉了起来。 出言质问,“秦蔓,小雅是来我们家做客的,你对客人居然动手,你父母就是这样教你的?” 秦蔓出言反驳,“是她先动手的。” 闻珊冷哼了声,“小雅这么知书达理的人怎么可能会先动手,肯定是你先招惹了她,和她道歉。” “妈,你都没有问清楚事情缘由,就盲目偏袒。是她一直抓着我不放,我为了……” “你这是在指责我的不是吗?秦蔓,你好大的胆子,以为你奶奶护着你,就不把我这个婆婆放在眼里了是吧?” 秦蔓据理力争,“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妈不问缘由就这样替她出头,对我不公平。” 038:玻璃心,彻底碎了 廊下的夜风渐起,吹得院落的树枝簌簌作响。 秦蔓的声音虽然温软,却很坚毅,并没有因为闻珊的介入而胆怯。 闻珊被她接连反驳,怒意更甚了,“公平?你想要什么样的公平?小雅脸上的那巴掌不是你打的?还是说你刚刚没有和我顶嘴,没有质问我?我哪一点冤枉了你。” “你才嫁进我们霍家多久的时间,居然已经到这么目中无人的地步了,再任由你这么下去,岂不翻天了,今天必须给你点教训。” “跟我来!” 她一把桎梏住秦蔓的手臂,粗暴且风风火火的拽着她就往前走。 秦蔓疼得整个小脸都扭曲了,只想快点把手收回来缓解疼痛,便开始挣扎了,“妈,你要带我去哪里,放手……” 水榭亭和廊芜的接壤处有三步小阶梯。 因为疼得太厉害,她挣扎的幅度也就大了,正好闻珊踩在阶梯上,身体就失去了重心,跌坐在了地上。 闻珊吃痛的叫了一声,被摔懵了。 乔惜雅眼睛瞪圆了,连忙冲过去搀扶闻珊,“闻阿姨,你没事吧,伤着哪里了吗?” “秦蔓,你疯了是不是?居然连闻阿姨都敢推!” 秦蔓张唇,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怔愣。 一道清冷低沉的声音却率先传了过来,“怎么回事?” “砚迟哥,你来得正好,秦蔓把闻阿姨推倒了。”乔惜雅一看到那抹身穿深色西装革履的男人,眼前一亮,开口就告状。 “阿迟,你这个媳妇啊,我无福消受。” 闻珊这一跤摔得不轻,连站起来都有点费劲。 霍砚迟皱眉,快步上前,将闻珊从地上扶起来,关心问,“您怎么样?” “应该是摔到腰了。” “我送您去医院……” “今天是你生日,我怎么能缺席呢,不要紧,等会贴片膏药就好了。” 霍砚迟抿唇,带着厉色的眸子扫向秦蔓,“你做什么了?” 许是这夜晚的风太冷了,又或是霍砚迟的目光太凛然了,让她忍不住颤了下,顿时像个无助和丢弃的孩子一般,势单力薄的与他们三人对峙。 手却紧紧抓着那只依旧有些疼痛的胳膊,“我没做……” “你还撒谎,你刚刚不止打了我,还和闻阿姨顶嘴,现在又动手推了她。”乔惜雅怒斥道。 霍砚迟沉着脸,看着她的目光多了几分审视。 秦蔓攥紧拳头,被乔惜雅指着鼻子骂不要脸时,她不觉得委屈,被闻珊斥责的时候,她依然没觉得委屈。 可在霍砚迟这样的眼神中,她却觉得委屈极了。 她明明没有错,可全世界都将错安在她身上,用尽各种怨毒的语气来指责她,谩骂她。 可她也是个人,有血有肉的人,更是有脆弱,又自尊心的人。 联想到前两天在霍砚迟那里受到的委屈,加在一起,她的玻璃心,此刻彻底碎了。 她攥紧拳头,怒声反问,,“我为什么打你?你心里没数吗?到底是谁先挑的事,谁抓着我不放的?又是谁说我抢了你老公的?说我们秦家卖女求荣的?这些话你是一个字不提,还倒打一耙,全成我的不是了,别说我不是故意的了,就算我是故意的,你那一巴掌挨得也不冤。你们乔家的家教也不过如此,令人发指。” “还有,是妈她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斥责我,然后抓着我跑,把我抓疼了,我出于本能才想把她甩开的。” 在看向霍砚迟时,她灵动的杏眸里染上一片水润,声音也不自觉哽咽了起来,“把她推倒在地,并非是我本意,我也可以为我的过失道歉。但是霍砚迟,你没必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这件事情我问心无愧,我没有错。” 她天生的嗓音就是那种软软糯糯,清清甜甜的。 又带着浓郁的哭腔,没有半点气势,说到最后,泪水还是没忍住从两侧脸颊滑落。 “妈,别说您消受不起我这个儿媳了,你们霍家,我也消受不起,你既然那么讨厌我,那就让你儿子和我离婚好了,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再不来往就是了。” 她说的是气话,也是伤心和委屈话。 抹了把眼泪,也不再看他们的脸色,转身就跑了。 还拿出手机拨通了夏莉的电话,哭着问,“莉姐,你还在外面吗?等我一下,带我走。” 电话那头的夏莉听她哭成这样,连问都不问了,说道,“我快到山脚下,你等我一下,我现在掉头过来。” 离大门口还有个七八米距离时,她手腕忽然被抓住。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她‘啊’了声。 霍砚迟条件反射的收回了手,眉头紧锁,“手受伤了?” 秦蔓脸上的妆都哭花了,泪眼婆娑的,站在他面前,整个人都显得小小的,瘦瘦的。 就跟一只被人欺负了的小猫似的。 他心尖一颤。 早在看她哭的时候,他就心慌了,后面听她软声软气的说什么不必用那样的眼神看她,和提及‘离婚’两个字时,他心脏骤然收紧,呼吸都显得急促了起来。 “怎么?还追过来骂我是不是?”秦蔓抬着小脸,一副不服气的样子,一边吸着鼻子,一边问。 “手是不是受伤了?”霍砚迟重复一遍。 “关你什么事。”秦蔓倔强的别过头,“你还是关心关心你妈吧。” 见她又要走,霍砚迟拦在她的面前,“你去哪?” “和你没关系吧?” 她不悦的蹙着眉,娇软的声音难得冷了几分,“等你处理好你妈那里的事了,我们再来谈离婚的事。” 霍砚迟皱眉,“我没说离婚。” “你是没说,我说的,怎样?”她忽然激动反问,“还是你觉得,闹成这个样子,我还可能背上打婆婆的罪名,我们还能继续过下去?我还能在你们霍家待下去?” “霍砚迟,我和你这桩婚姻是我们秦家有求于你们霍家,但这不代表我就比你低一等,事事要哄着你,和你不代表我是真的想嫁给你的,我也不是非你们霍家,非你霍砚迟不可的。” 这是她第一次在霍砚迟面前发那么大的火,没了往日娇憨灵动的模样。 小脸上满是怒不可遏和委屈。 霍砚迟喉间生出一丝苦涩。 他自然知道她并不是自愿嫁给他的。 039:离就离了 西边最后一丝云彩也彻底消失了,暮色在刹那间就把灯光四起的四合院笼罩住了。 夜风萧瑟,秦蔓吸了吸鼻子,看着不言语的霍砚迟,心里一有气,话敢话的,就直接问出来了。 “还有,你和乔惜雅两情相悦,你早说啊,你当初就不该答应娶我啊,你是奶奶的亲孙子,奶奶还能逼死你不成吗?现在倒好,还要我背上一个抢人老公的罪名,我多冤啊。” 闻言,霍砚迟的眸色微变,眉头拧得更深了,“我什么时候和乔惜雅两情相悦了?” “我也好奇啊,你为解惑一下?” “我没有。”他沉声解释。 “没有?”秦蔓气不打一处来,“你没有,你还邀请她来家里做客,给你过生?怎么?是觉得没有她在,你这个生日都过得不圆满了是吗?” “你出差前我说过吧,让你别再闹出绯闻了。哦,对,你确实是做到了,没闹绯闻了,是直接把人带家里来了,搞得跟我是小三似的!” “不是我让她来的,我不知道她来了。” 霍砚迟抿唇,又觉得自己这番解释太寡淡和苍白了,多加了一句,“抱歉,让你受委屈了。” 秦蔓的鼻子莫名一酸,眼泪又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闻珊那么喜欢乔惜雅,在那种情况下,可不得帮着她挤兑自己吗? 婆媳关系本就是从古至今的一件难事,他这个做儿子的,肯定是向着自己老妈的。 更别说,他们两个本来就没什么实质性的感情,这婚姻也是因为利益捆绑来的,她还动手伤了他母亲。 好像他当时用那样的眼神审视自己也没什么错。 但她为他对自己的不信任和怀疑依旧感到难过和委屈。 见她一直抓着自己的胳膊,霍砚迟伸手去拉她的手,低声问,“我妈弄伤的,还是乔惜雅弄伤的?” “没有,我自己。” 她抽回手,吸了吸鼻子,正好夏莉的车开回来了,她转身往外走,“你回去吧。反正我今天和你妈闹成这样,是没办法再待下去了,各自冷静一下吧。” “秦蔓。” 霍砚迟心底一慌,有种自己好像真的会失去她似的,再次轻轻拉住了她的手腕。 也不敢太用力,怕又把她弄疼了。 “你先回去,等我处理完,我们聊聊。” “再说。”秦蔓不耐烦的甩开他的手,走出大门。 霍砚迟抿唇,只能眼睁睁看着秦蔓头也不回的上了车。 直到车子消失在视野后,他的眸色再次沉了下来,转身往里走,语气森冷异常,“去把水榭长廊下的监控给我调出来,我要知道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 佣人一惊,回了声,“是。” 车内,夏莉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抽了两张纸巾给她。 “出什么事了?怎么哭成这样?你这进去才几分钟啊。” 秦蔓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不用猜,她都已经能想到自己成什么鬼样子了。 她瘪嘴道,“我和霍砚迟准备离婚了。” “哈?” 夏莉吃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什么情况?你这十几分钟都经历了些啥?” 秦蔓从包里掏出一面镜子,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瞬间‘啊’的一声大叫了出来。 夏莉被她吓得一哆嗦,“怎……怎么了?” “我的脸,我的妆,为什么会花成这样!好丑。” 想到刚刚在闻珊,乔惜雅,以及霍砚迟面前都是这副鬼样子,她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几下,连带着心里的委屈和怒意都减少了。 直接被社死。 尬得她能抠出个两百多平的大平层出来。 救大命。 夏莉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大小姐,现在是计较自己形象的事吗?你和霍总怎么了?为什么好端端要离婚啊?” 这个消息宛如跟她当初听说她要和霍砚迟结婚时一样,一道惊雷直接给她劈两半。 要不是这个路段不能停车,她高低得停下来问清楚。 镜子里的自己简直不忍直视,她又将镜子塞回包里,很有骨气道,“离就离吧,离了我还能分到一部分财产,也损失不了什么,算得上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夏莉突然不知道该说点啥了。 她心是真大啊。 “那现在是回宜两居?” “回,我明天录制时要穿的衣服还在,得回去拿。” “干嘛?你拿了还要走啊?” 秦蔓看着她,“你觉得我还得在家里眼巴巴的等着他回来不成?我不要面子,不要自尊的吗?” 夏莉沉吟片刻,“那你去哪?你妈那里?” “不去,我这样过去,她会担心的。她最近挺忙的,除了公司,还忙着和我爸离婚呢。” “那你……” 刚起话头,夏莉句看她可怜巴巴,委屈得要命的眼神,瞬间明白了。 是要去她那里借住了。 也行。 晚点还能好好问问她到底出什么事了。 ———— 傍晚的闹剧,到底是惊动了老太太。 知道闻珊伤了腰,连忙让人叫了家庭医生过来。 闻珊扶着腰先是把秦蔓控诉了一顿,乔惜雅也在旁边附和。 老太太拧眉,神色不明,看向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霍砚迟,“阿迟,你媳妇呢?” “走了。” “你瞧瞧,她现在都成什么样了,推了我,又打了小雅不说,刚刚还把我们一个个都训斥了一顿,还说要和阿迟离婚呢,现在就这样走了……” 霍砚迟拧眉,“妈,差不多行了。” 闻珊一凛,“阿迟,你现在是要帮着秦蔓那丫头欺负你妈吗?我……” 老太太一个冷眼扫过去,让她顿时噤了声。 “什么离婚,蔓蔓说的肯定是气话,你这个当婆婆的还当真了不成?” 秦蔓是老太太看着长大的,断断续续的时间加起来,也在她身边养了差不多一年多的时间了。 这丫头的秉性,她还是有所了解的。 偶尔皮了些,但也乖巧,单纯、和善,还懂得隐忍,更没有什么坏心思。 闻珊最怕的就是自己这个婆婆,老太太说话,她心里虽然有些不服气,但也不敢违抗。 反倒乔惜雅心里有些忐忑了,看霍砚迟和老太太的意思,是要继续维护秦蔓了。 也不知道秦蔓给他们喂了什么迷魂汤,老太太就算了,从小就喜欢秦蔓,可霍砚迟是为什么啊? 董管家这时候走了进来,手里拿了个平板,和老太太和闻珊颔首了下,对霍砚迟道,“二少爷,您要的监控我已经拷贝下来了。” 040:将心比心 四合院大大小小的廊芜下都有监控,可以说前庭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 乔惜雅盯着霍砚迟接过董管家递过来的平板,心口狠狠跳了几拍。 她现在何止是慌,还特别虚。 尤其是在听到平板里出现她和秦蔓的声音时,她更是坐立难安。 平板的播放声还挺大,在偌大的正厅内显得格外清楚,刺耳。 就跟看电视剧似的,她们在廊芜下的争执,到秦蔓因为挣脱不小心打到她,在到闻珊的出现,两人一起为难秦蔓,到最后她被闻珊不由分手的走。 “这就是你们所说的蔓蔓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到底是谁在欺负谁?还是说你们把我老婆子当成傻子糊弄?” 看过视频,老太太怒不可遏,一巴掌拍在了旁边的桌案上。 茶汤因茶盅的摇晃,从杯沿溢出,洒在了桌面上。 她怒瞪了一眼乔惜雅,“我想着你父亲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不论是样貌,还是品性,都是不错的,怎么到了教女儿这里就掉了链子呢?” “瞧你这意思,是还想让我孙媳妇给你让位置不成?” 乔惜雅心里一惊,知道老太太这是真的动怒了,也害怕以后连霍家都不能来了,便急忙认错,“霍奶奶,您别生气,我错了,我不该因为自己不甘心而和秦蔓起争执。” 她吸了吸鼻子,看向一脸阴沉冷骇的霍砚迟,“砚迟哥,我今天是过来给你过生日的……” “辱骂还威胁我过门不久的妻子,你的这份生日礼物够大的,我承受不起。” 霍砚迟凉凉的睨着她,“乔惜雅,我今天郑重和你说一遍,有没有秦蔓,我和你都不可能,今天我看在乔叔叔的份上,我可以不追究,你明天一早就回s市。” 乔惜雅受伤的望着他,泪眼婆娑,“可我出国留学的前一天明明和你说好的,要你等我……” “我答应你了?” 他不带任何情感的反问。 就宛如手持一把利剑狠狠插入她的心肺之中,疼到无法呼吸。 他那天何止没有答应,而是看到她就直接走了,是她跟上去,一边走一边说。 闻珊看她哭得那么伤心,免不了有些心疼,“阿迟,你这是做什么?小雅都多久没来我们这里玩了?你现在就为了这事要赶她回s市?” “你乔叔叔和虞阿姨知道得多伤心啊!” “就为了这事?”霍砚迟拧眉,可能真的被她的轻描淡写气到了,声音冷得跟冰碴子似的,眉眼锐利阴鸷,“您现在倒是心疼她了,秦蔓被你和她两人欺负的时候,怎么不见您心疼她一下?” “什么叫我欺负她?视频里她没和我顶嘴吗?” 闻珊据理力争,“怎么?我这个做婆婆的,教训一下顶嘴不服管教的儿媳妇都不行吗?都说儿大不由娘,阿迟,你真是太寒我的心了。” 霍砚迟冷着脸,“在您这里,秦蔓连为自己辩解都成了顶嘴。她是我妻子,您这样对她,和打我的脸有什么区别?” “你这……” “够了!”霍老太太不耐烦的出声制止,怒瞪向闻珊。 闻珊立即闭了嘴。 就听老太太说,“你倒是挺会逞婆婆的威风,一有机会就折腾自己的儿媳妇。看来是我没那个福气,年轻时,倒没想起来要逞这个威风,也不知道现在还来不来得及。” 闻珊一凛,怎么听老太太这话的意思,是想因为秦蔓而来蹉跎自己了。 她猛地抬头,“妈,您……” “怎么?就许你折腾自己儿媳妇,还不让我这个老婆子也体验一下这个威风了?” “我没有……” “今天是阿迟的生日,我好好的叫他们夫妻俩回来过生,现在倒好,被你俩弄成这个样子。你是阿迟的妈,阿迟不能对你说重话,尤其是今天,也是你的受苦日。” “但你五十多岁的人了,还这么糊涂拎不清。怎么,你儿子离婚了,传出去是很好听是吧?脸上很有光是吧?” “那是不是我不满意你,也可以撺掇着我儿子和你离婚啊?” 老太太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气得最后又重重拍了下桌子。 闻珊的脸一白,知道老太太这么多年雷厉风行的本事,说到就做到。 “妈,您怎么能这样呢,就为了这点小事您这么大动干戈……” “我大动干戈,这件事情是谁先挑起的?我孙媳妇受了委屈,还不让我给她讨回一个公道吗?” 老太太怒道,“凡事都要讲个将心比心,我现在让你离婚,你知道心急了,板子不打在自己身上,是不知道疼是吧?” 霍砚迟知道老太太是在吓唬闻珊的,所以也没插嘴,就冷冰冰的坐在那。 他妈确实得在这事情上吃点亏才行,不然光嘴上劝谏是没有用的。 闻珊垂下头,根本反驳不出话了。 一旁的乔惜雅被老太太这气势吓得小脸惨白惨白的,手死死揪着衣服。 “就听阿迟说的,你们乔家这份生日礼,我们霍家无福消受,乔家那丫头明天就回去,省得在我们霍家兴风作浪,我们孙媳妇不吃这个气。顺便让阿宏拿着这事好好去和乔家那小子念叨念叨。” “家教家教,家里不教,出来是会闹笑话丢脸面的。” “霍奶奶,我错了,求您别告诉我爸爸,我只是因为喜欢砚迟哥,知道他被抢走后,我一时接受不了才糊涂的,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乔惜雅心里‘咯噔’一下,到底是年纪小,心理素质不强。 听老太太这样说,立马跑过去撒娇。 老太太听言,态度有所缓和,“奶奶知道你喜欢阿迟,但是现在阿迟已经结婚了,你就得学会放下,女孩子家家的,为了一个男人玩这些勾心斗角的把戏,成什么样子。” “你说说,你对蔓蔓说的那些话,哪句不戳心窝子?哪句不恶毒啊?哪句又不损你这个名门千金的身份啊?传出去,败坏的可是你乔家的名声。” “蔓蔓也才比你大两岁而已,都是女孩子,你设身处地的为她想一想。” 老太太这波先给巴掌再给枣的操作,很快就把乔惜雅的情绪稳定下来了。 霍砚迟却没心思再听下去了,放下平板就起身了,“奶奶,我先走了。” 老太太知道他这是要去找秦蔓,便点头,“蔓蔓今天确实是受了不小的委屈,你好好哄哄,多说点好话,别跟个呆子似的。” 闻珊扶着腰,弱弱的问了一句,“阿迟,那你的生日……” 霍砚迟淡淡看过来,“没什么可过的。您先好好养伤,我明天再来看您。” “董叔,明天你送她去机场。” 他回身,看向不远处的董管家。 那个‘她’,自然指的就是乔惜雅了。 041:挥之不去的阴影 深秋的梧桐树的树叶是黄橙色的,在院落夜灯的照射下,金灿灿的一片,却在这寂静的夜色中,生出几分苍凉落寞感。 偌大的别墅里不含半分光亮。 霍砚迟皱着眉,踏过院落,走到大门前,人脸识别轻松开门进去。 保姆赵姨通常八点就会下班,最晚也不会超过九点的样子。 今天他生日,霍老太太又叫他们回霍庄吃饭,早上的时候,秦蔓就吩咐过了,让她今天可以早点下班,不用等他们回来。 玄关处的鞋柜里并没有看到换下的熟悉女鞋。 他皱了下眉,将屋子里的灯全部打开,也没换鞋,举步走了进去。 眼睛只在客厅里淡淡扫了一眼,便径直上了楼,直奔主卧。 但主卧里依旧空无一人,好在的是,衣帽间里,她的衣服首饰包包啥的都在。 还好。 她这会或许是赌气离家出走了,没有搬走。 不过,偌大的衣帽间里,只有两个柜子里是他的衣服,两个柜子放着他的袖扣和领带以及手表这些装饰品,一个隔层里放着他日常穿的皮鞋。 其余放的都是秦蔓的。 尤其是还有两个放包包的柜子,是她搬进来后让他命人打造的。 原因是,她舍不得这些宝贝被玷污糟蹋,随意堆放在一起,没完没了的磨了他一整天才多坐了两个柜子出来。 专门给她放那些她视若珍宝的名牌包包。 而这些,要想全部搬走,别说几个小时了,拿两天出来,估计都搬不完。 东西之多,他也庆幸这栋别墅足够大,不然都装不下她那一身家当。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她的号码。 电话是响了,但到第二声就被无情的挂断了。 再打过去时,只剩机械提示音了。 他被拉黑了。 霍砚迟紧抿着唇,忍下去微信找她的冲动,免得再被拉黑。 知道她现在正在气头上,不论自己说什么和她谈什么,她也不见得会听得进去。 干脆,等她气消了,情绪稳定下来了,再谈比较好。 不然容易适得其反。 好在,他现在也知道她是安全的。 不是在柳婧如那里就是和经纪人夏莉待在一起。 此时的秦蔓正穿着夏莉松松垮垮的宽大睡衣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嘴上还嫌弃道,“你这睡衣也太丑了。” 夏莉倒了一杯温牛奶给她,“收起你的公主病啊,谁让你离家出走不带睡衣的。” 秦蔓瘪嘴,在气头上,脑子没及时跟上。 回了趟宜两居,就把自己明天上台要穿的衣服和一些饰品带出来了,其余的,也就一套内衣了,剩下的什么都没带。 也是到夏莉公寓楼下她才猛地想起来。 夏莉当时还吐槽她,并不是真心想离家出走的,衣服都只带一套。 她当时很有志气的反驳,“等明天我录制完了,明天我就联系搬家公司,把我的东西全部从宜两居搬出来!什么叫离家出走,我那是和他分道扬镳。” 夏莉知道她刚刚挂点了霍砚迟的电话。 “所以,你和霍总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准确来说,应该是我在霍家发生了什么。” 夏莉看她一本正经的纠正自己,脸上打了一个问号出来,“so?” 秦蔓摊手,又从沙发上起来,“你这品位有待提升啊。睡衣丑得我眼睛疼,眼不见为净,先睡了。” 夏莉:“……” 回避问题就回避问题吧。 还特么带人身攻击,就真的过分了。 她怒冲冲的瞪着秦蔓的背影,“小样,我等会把你扒了,让你没睡衣穿。” 秦蔓回头看了她一眼,‘啧’了声,欠欠地撇嘴,“没品味,还粗俗,略略略。” 看夏莉气呼呼的冲了过来,她快速溜进房间,将客卧的房门反锁了。 ———— 秦蔓虽然看上去没心没肺的,但其实情绪都在心底压着的。 那些伤心的,难过的,又委屈的情绪在心头萦绕,以至于让她平时沾枕头就睡的人,难得失眠了。 脑海里都是傍晚在霍庄的那一幕。 乔惜雅的话,闻珊的态度,以及霍砚迟的眼神。 都是挥之不去的阴影。 知道明天要录制节目,她不断逼迫自己睡着,可越这样想,就越睡不着,羊都数到五百多只了,依旧没有睡意。 大概就是那种眼皮子很沉很困,但意识却贼特么清楚。 忽然就很想来两片安眠药的冲动,但她知道,夏莉家是不可能有这个东西的。 就这样在床上辗转了好久好久,直到凌晨四五点才睡着。 第二天早上八点多,夏莉来敲门,她用被子捂住头,还想继续睡。 最终在夏莉的不断催促下,她不耐烦的爬起来。 一开门,夏莉就感觉到了一股十分强烈的起床气,直冲天灵盖的那种。 “你知道你现在属于什么情况吗?大概是有能养活二十个邪剑仙的怨气。” 她半眯着眼,脑子还混沌着,并没有完全苏醒。 但也觉得这话好像有点耳熟。 她瞥了下嘴,“知道就好,下午才开始录制,大早上的你叫我干嘛?我还要睡,别叫我,不然,我叫那被我养活的二十个邪剑仙拉你一块入邪道。” 说完,‘啪’的一下就把门关上了。 夏莉:“……” 行吧,看在她黑眼圈的份上,她忍了。 自己转身去吃早餐了。 秦蔓这一觉睡到十二点半,依旧是被夏莉叫醒来的。 一是起来吃饭,吃了饭后,就得化妆。 得提早感到录制现场和队友们集合,在把歌曲稳稳当当的过一遍才行。 秦蔓是个公私分明的人,看了眼时间,也知道自己不能再睡了,得起来干正事,多睡了这几个小时,精神确实都好了很多。 她也不饿,但晚上录制时间都要好几个小时,吃饭估计也要九十点后了。 中途就更不可能吃东西了,怕在台上打嗝,出洋相。 所以,还是勉强的扒了两碗饭。 她不像别的艺人一样,有助理有经纪团队,还有化妆师和造型师摄影师之类的。 这些活,都是夏莉一个人承包了。 两点半后,秦蔓就收拾妥当了,又戴上耳机听了几遍那首歌,还在客厅徘徊着哼唱着歌,开了下嗓子。 三点一过,两人就出发前往电视台了。 042:磕到了 秦蔓到的时候,送林延和另外一个歌手的车子刚走,知道她来了,还特意在原地多等了她一会。 几人也有一个星期没见了,相继打了个招呼。 林延看她就穿了一件素色的背心,外面是一条神色复古的牛仔连衣裤,下面踩着一双黑白的球鞋。 头发也很随意的扎成了一丸子头,妆容也很淡,看上去很简约,却有着像少女那般的灵动俏皮,却又不失几分飒爽。 再加上那张精致得如陶瓷娃娃般的脸,显得更加精致漂亮。 好像这时候,可爱和飒爽并不冲突了。 “秦老师,你不冷吗?” 另一位歌手看到她穿得那么单薄,就问了一句。 现在是深秋,穿毛衣都不为过,看到她这一身,他都忍不住打一个冷颤。 秦蔓吸了吸鼻子,“冷。” 说着,就朝车里伸手,夏莉立即把外套递给她。 她穿上后,笑道,“不好意思,让两位老师见笑了,本来想要风度不要温度的装一下,发现身体素质还是差了点,扛不住这冷风。” 那位男歌手笑着打趣,“看来秦老师是有点幽默在身上的。” 秦蔓扬眉,“行,我就当是陈老师在夸我啦。” 林延失笑,揶揄,“一个星期不见,脸皮好像又厚了。” “有吗?” 秦蔓拍了拍脸颊,一扭头,就发现摄影师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真是怼脸拍,她‘啧’了声,“摄像师老师,我这幸亏化了妆,自诩还有点美貌,不然可真架不住你这么拍。就是昨晚没怎么睡好,眼睛有点肿。” 摄影师老师扛着机子,朝她歉意的笑了笑。 秦蔓双手合十,做出一副‘求求’的动作,“我觉得林老师说得没错,脸皮是厚了点,观众朋友们,我刚刚那句自诩美貌,是开玩笑的,不要喷我,谢谢。” 男歌手被她逗笑了,打趣了两句,三人就一同往电视台里走。 林延问,“你们的歌准备得怎么样了?” “还不错啊。”秦蔓语态轻松,“你们呢?应该很轻松吧。” “也还不错,比我想象中要顺利。” “你这样说,我还真就有点期待了。” 三人说说笑笑的到了录影棚那一层,里面已经有三个艺人了,几人相继打了个招呼。 相比前几期的生疏,可能是这一期组乐队后,大家都熟络了起来了,气氛也十分欢快。 桑悦是最后一个到的,穿了一件杏色的大衣,里面依旧是条白色的裙子。 她长得又十分婉约,举止端庄优雅,宛如就像一朵冰清玉洁的白玉兰似的。 她熟练的和所有人打招呼,包括秦蔓。 秦蔓只是很随意的笑着回应了下,便移开了视线。 今天晚上就是这档综艺的首期播出时间了,别说,她还真的很期待网上的风评,以及她抄袭的事情又会掀起多大的风浪。 一行人分成两队,根据工作人员的指示,各自的休息区前,由两队队长玩个小游戏来决定出场顺序。 游戏规则很简单,就是两人面对面的笔直站着,用手推对对方,哪一边先挪动步子,就算熟。 两人很快就站好了位置,没有贴在一起,但已经算近的了。 林延长得很高,光腿长就有一米五的样子。 只有一米六八的秦蔓站在他面前,就显得很小一只了。 林延垂眸看着她,忽然轻笑一声,“这播出去,观众们会不会觉得我在欺负你?” “会。” 秦蔓一本正经,“但我也是要面子的,不能因为我矮就屈服了,输也要输得体面一些。” 把旁边的歌手们逗笑了,尤其是林延那一对的人,“林老师,要不我们先来吧。” 其他几人附和。 秦蔓看他们,笑着吐槽,“几位老师是真的一点面子都不给我啊,真无情。” 节目组还是很讲究公平性的,导演在旁边说了句‘就按照游戏输赢来定’。 “你先来。” 秦蔓自然不会客气,小手试探性的去推他的肩膀。 结果没想到林延巧妙的把肩膀垂下去了,灵活的避开了她的手。 秦蔓的手扑了个空,身体立马失去了平衡,睁大眼睛的往前扑。 林延及时托住了她的手臂,稳住了她的身形。 旁边的八个吃瓜群众,几个年轻点的,包括叶颖希在内,都莫名一副‘磕到了’的表情。 林延很快就收回了手,秦蔓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对着摄像头道,“我输了。” “脚动了?” 林延问。 “没有。”秦蔓摇头,从他面前退开“但你刚刚不扶我一把,我肯定是要动的,所以和输了也没什么区别。” 又对自己这边的队员道了个歉,“我们要第一个上场了。” 叶颖希笑着一把勾住她的肩膀,“没事,第一个就第一个了。” 其他几人在旁附和。 等待录制的这段时间里,他们也没闲着,工作人员给他们来了一次备采。 每个人差不多一分钟左右的时间,问了四五个问题的样子。 后面棚内的观众人员们都已经就位,没一会就正式开始了,主持人上台,说了广告口条后,便由秦蔓他们这一组上场了。 全场的灯光都暗了下来,工作人员把乐器都摆好。 五人上了台后,台下观众们高声尖叫了起来。 秦蔓坐在架子鼓前,手里挥舞着鼓棒,随着音乐律动响起,她手中的鼓棒精准的敲在了吊镲和军鼓上。 别说观众们惊讶了,就连林延他们这一组都惊讶了。 “厉害啊,没想到秦蔓看着娇娇弱弱的,居然还会打架子鼓,还玩得这么厉害。” “是啊,他们这个设计也挺有意思的。秦蔓的高音不错,还来了个调换的设计,让她来唱这个高音。” “还真是,别看她人小小的,到哪又好像有释放不完的能量似的。这高音飚得还挺轻松。” 其他几个都在夸,只有桑悦没说话,她盯着电视里的秦蔓。 就那样静静看着她在台上大放光彩,心里有十分的烦躁和厌恶却不能表现出来。 林延嗤笑一声,似是在附和他们的话,也像是在自言自语,“她一直很有才,以前确实是低调了些,才情都被埋没了。” 043:主打一个不听 下了场,秦蔓已经出了一身汗了。 喝了工作人员递来的一杯水后,回到休息区域她就摊在了椅子上。 能量告罄,她得歇歇。 林延他们这首歌其实挺炸的,也有所改编,而且改得很妙,是秦蔓看了都忍不住感慨。 哦,这歌还能这么改啊。 他们这首歌结束后,就到了宣布输赢的那个厅里,众人相见,就都各自寒暄夸赞了一番。 随后导演就来宣读分数了。 林延他们那组比秦蔓这一组高出四分的差距,夺得第一名。 秦蔓她们脸上也没有露出什么失望的神色,而是真心实意的为他们鼓掌了,毕竟实至名归嘛。 输给他们,不亏。 至少看了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 后面就是下一场比赛了,依旧是乐队赛,为对方队伍挑选歌曲,歌曲的风格是民谣。 有意思的是,两队需要换一位队友,两边队长不参与。 然后结果就是,他这边的老前辈换林延那队的桑悦。 这对于秦蔓来说可谓是晴天霹雳,和桑悦同队,以后排练的时候整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比杀了她还难受。 真是不想来什么就偏偏来什么。 但四周都是镜头,她还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了,不然播出去后,免不得要被观众们骂了。 其他人就都其乐融融的,还能在旁边开玩笑呢。 桑悦其实心里也特别不乐意,在心里暗骂自己这破手气。 她还是想和林延待在同一队。 偏偏秦蔓还是另一队的队长。 但抽都抽到了,能怎么办? 后面就是选歌了。 两队分别在大屏幕中挑选一首歌写在板上,为对方的比赛歌曲。 秦蔓他们这边是《我与你》,是一首特别抒情温柔的歌。 林延这边是《暮色下遇见你》,是一首夏日恋爱的浪漫歌曲,特别有氛围感的那种。 录制结束,导演又安排了一个后采。 问秦蔓时,还多了一个,“对于桑老师到了你这边的队伍,你觉得怎么样?” 秦蔓浅笑,心口不一,“挺好的。” 三个字说完,就没有其他要说的了。 工作人员觉得有些尴尬,又多问了一个问题,“秦老师之前有接触过民谣吗?” 秦蔓摇头,一本正经道,“没有接触过,但我听过。” 工作人员笑着问,“那秦老师对下场比赛有信心吗?” “那肯定是有信心的。”秦蔓信誓旦旦说完,然后就怂了,可可爱爱道,“这句话是替我的队友老师们说的。” 后采也结束后,工作人员就上来帮她把麦克风取下来了。 她走出来时,正好看到下一个要后采的林延了。 “要回去了?” 秦蔓点头,“下个星期见。” 林延多问了一句,“肚子饿不饿?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顿了几秒,他还多补充了一句,“叶颖希和江浩亭还有汪老师也一起。其他人都有工作,赶飞机。” 秦蔓眨巴了下眼睛,她犹豫了下,其实有一只手臂已经抬不起来了。 只是之前在录制时,一直强撑着。 昨晚睡前是贴了一张膏药的,确实有效果,不痛了,但下午怎么说也是要上镜的,去电视台的路上她就把那张膏药撕下来了。 演唱完那首歌之后,她的手臂就开始特别酸痛了。 她现在只想快点回去卸个妆,泡个热水澡,然后舒舒服服的睡一觉。 虽然现在很饿,但她有点不太想去的。 她一脸惋惜道,“谢谢,但我胳膊有点疼,准备回去贴下膏药,就不去了,下次再和你们一块去,不好意思。” 林延闻言,看着她的胳膊,正色道,“怎么了?是刚刚在台上受伤了?去医院看看吧,有伤别拖着。” 秦蔓摆手,“没事,就是累的,架子鼓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敲了,生疏了,就有点疼了。” “那你赶紧回去休息吧,别大意,实在严重的话,必须去医院知道吗?” “好。” 等她走到外面长廊,夏莉一副急切的表情,好似有很多话要和她说。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我胳膊疼,你昨天买的膏药有带着吗?” 夏莉一口气泄下来,担忧道,“带了啊。我中午怎么和你说的,让你贴着别撕,偏不信,这药效刚起,你就撕下来,那还怎么……” “打住。”秦蔓叹口气,“你怎么比我妈还啰嗦啊。” “秦蔓,你再这样,我可就要打小报告了。” 秦蔓抬起另一只不疼的胳膊做了个拉链的手势,然后就不说话了。 夏莉才猛地想起来,激动道,“我今天看首播了,听说收视率还挺不错的,而且风评也挺好,因为节目的播出,你现在粉丝已经快有两万了。” “还有弹幕上有不少网友提起你和桑悦那首相似的歌了。就是吧,风头正起,你微博的评论区有不少桑悦粉丝的猪蹄子印。都是骂你的,问你是不是抄袭她的歌。” “但你放心,这种情况,维持不了几天,或者明后两天就有反转了。” “还有,你和……” 秦蔓点点头,这种情况是她预料之中,也没什么太大的所谓。 她抬手制止,“这些回去再说吧,隔墙有耳。” 夏莉噤声,瞥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道,“霍总来接你了。” 闻言,秦蔓的脚步猛地顿住,错愕的扭头看着她。 “别看我,霍总来了有快一个小时了,就等着你下班呢。” 秦蔓:“……” 她心里的怨气和委屈还没消,也不太想见霍砚迟,撇嘴道,“我不见他,你和他说,要是来谈离婚的,我倒是可以勉为其难见他一面,说其他的,那就免谈。” “我?我和他说?”夏莉一脸茫然的看着她愤愤离去的背影。 霍砚迟的卡宴就停在电视台马路的斜对面,不是很起眼。 他一直看着电视台门口的方向,在看到秦蔓从里面出来,径直上了那辆黑色的保姆车。 也没收回视线,对宋承阳道,“跟上去。” 秦蔓还要贴膏药,夏莉也不好一直把车停在这里挡着路,便开出离电视台有两个红绿灯那么远了,才在路边停下来,从驾驶室下来,到后座去给她贴膏药。 “你说说你,让你贴膏药你不贴,下车前让你穿外套你不穿,你真是一身反骨啊,主打一个不听。” 夏莉撕开膏药的包装,轻轻摁压她的胳膊,一边絮叨一边问,“这里?” 秦蔓痛得‘嘶’了一声,“嗯嗯,就是这里,疼死……” 话还没说完,车门就被拉开了。 霍砚迟那张冷漠寡淡的脸出现在她们眼前。 他皱着眉,看着夏莉手上的膏药,以及秦蔓那副龇牙咧嘴的模样,“怎么回事?” 044:霍家祖训 夏莉和秦蔓还在愣神,霍砚迟已经弯身坐了进来。 原本还算宽敞的后座,因为他的加入,瞬间变得拥挤了。 霍砚迟沉着脸,睨着秦蔓那张娇俏的脸,“你胳膊怎么了?” 秦蔓皱着小脸,满是嫌弃,“你跟踪狂啊,跟踪不止,还随便跑上我的车。” 还奶凶奶凶的命令,“下去!” 她这番威胁,显得特别没杀伤力,反而还有点萌态,让人觉得……挺可爱。 一旁的夏莉都有些忍俊不禁了。 霍砚迟自然也没将她这个火气放在心上,看向夏莉,接过她手中的膏药,淡淡道,“我来,你去开车。回宜两居。” 秦蔓不乐意了,也忘记胳膊的疼痛了,伸手就要抢那个膏药,“凭什么回……啊……疼。” 结果刚抬起,她就败给了现实。 霍砚迟眼疾手快的托住了她的胳膊,蹙眉呵斥,“别瞎动!” “你还凶我?”秦蔓的表情无比认真,水润的眼睛瞪得老大了,小嘴还瘪了瘪,好似在强忍哭意。 霍砚迟无声地叹息一声,“没有……” 她强调,“你有。” “嗯,我错了。”霍砚迟低声回,看着她的胳膊,“哪里疼?” 见他认错认得那么快,秦蔓差点没绷住,不情愿的指了胳膊的一个地方,“这里。” 夏莉尽量让自己变成个透明人,默默从后排退出,到驾驶室启动车子。 秦蔓是个娇气的人,怕疼自然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特点了。 霍砚迟贴的时候也没用什么力,但她还是龇牙咧嘴的, 看得他眉头紧锁,脸色也是沉了又沉,“夏莉,去医院。” “别,大可不必,贴张膏药过两天就好了,不用小题大做。”秦蔓及时制止。 “怎么弄的?” 秦蔓倔强的耷拉着小脸,并没给他什么好脸色,“打架子鼓打得呗。” 见他不说话了,秦蔓随即扬声道,“莉姐,前面停车,让他下去,我不回宜两居,要回他自……” 霍砚迟握住了她的小手,力道还挺大。 “干什么?”秦蔓没好气问。 “我们聊聊。” “聊什么?你要聊离婚,我就和你聊,你要聊别的,那我就不奉陪了。我今天很累,没空和你……” 霍砚迟蹙眉,打心眼里反感‘离婚’这两个字。 他声音冷清,表情也比较严肃,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霍家祖训,没有离婚,只有丧偶。” 秦蔓愣了下,第一反应是,和霍家接触了那么多年,有这个祖训吗? 她怎么没听说过。 但迟钝了一瞬后,便皱起了小脸,“什么意思?我这是把这条名焊死在你们霍家族谱上了?还是说,你在咒我死啊?” “霍砚迟!咱俩虽然没有感情,但好歹也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吧,都说买卖不成仁义在,我们这夫妻当不成,做个朋友也不过分吧,居然咒我死,你还是人吗?” 她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咆哮出来的。 震得夏莉耳朵疼,她从后视镜里看着,此时的秦蔓像极了一只炸了毛的土拨鼠。 作为一个局外人,她其实从霍砚迟这十二个字里听出了比较隐秘不显的挽留意味。 但显然,正在气头上,又被委屈萦绕的秦蔓压根听不出来,也想不到那上面去。 听到他口中的‘没有感情’,霍砚迟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却又很无奈。 迎着她的怒火,他思忖了会,唇间溢出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乔惜雅今天已经回s市了。” 秦蔓愣了下,火气没由来的就隐形了,顺口问道,“你让她回去的?” “嗯。” 然后气氛就这样尬住了。 so? 秦蔓满脸问号,也不知道他突然来这么一句的意义是什么? 和她前面的控诉有半毛钱关系吗? 他倒是继续说下去啊。 前面开车的夏莉倒是听明白了点什么,乔惜雅这个名字她知道啊,之前听秦蔓提起过。 和霍砚迟也同样是青梅竹马。 这样说起来,霍砚迟的青梅竹马还真多呢。 原来是因为乔惜雅,两人才吵架了,但是霍总这哄人的技术,也是让人忍俊不禁啊。 她纠结了下,最终还是把车开往了宜两居。 霍总能追到车上来,想来,也不会轻易从车里再下去的。 秦蔓胳膊疼,昨晚也没休息好,虽然依旧气呼呼的,但压不住身上的疲惫感。 久久都没等到他的下文,车子晃啊晃,她就睡着了。 头本来是要靠在窗上的,但霍砚迟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及时拖住了她的脑袋,慢慢移到自己肩膀上,一手还拦住了她的腰肢,避免等会刹车时她会撞到。 等到了宜两居,霍砚迟小心翼翼的将她从车里抱下来。 和夏莉淡淡点头颔首了下,便抱她进去了。 到玄关处,秦蔓就感觉到不对劲了,缓缓睁开了眼,迷茫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又看着霍砚迟呆了两秒。 立马反应过来,要从他身上下来,“放我下来!” 霍砚迟也照做,将她安安稳稳的放在了地上,从鞋柜里拿出那双可爱的紫色星黛露的棉拖鞋给她。 “换上。” 秦蔓不情不愿的把鞋换了,转身往里走。 忽然,包里传出一阵清脆悦耳的手机铃声。 是秦蔓的歌声,她的手机铃声一直是自己创作的一首歌。 虽然有点自恋,但她一点也不尴尬,反正脸皮厚。 是霍老太太打来的电话。 她接起来,软软糯糯的喊了一声,还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奶奶……” 毕竟昨天闻珊受伤是事实,出自她之手。 她没把握,也没底气,老太太打这个电话是不是来问责的。 霍砚迟听到她这个语气,拢了下眉心,眼神里覆上一层很复杂的情绪。 “蔓蔓啊,忙完工作了吗?”老太太顿了下,笑呵呵的问道。 “嗯,忙完了,刚到家呢。” “吃晚饭了吗?我听阿迟说你现在在参加一档什么音乐综艺,今天正好是录制时间,所以特意等到这个点才给你打电话,” “还没有呢。” “忙完了就赶紧吃饭,别饿着了。” “嗯。” “昨天的事奶奶知道了,阿迟也吊了廊芜下的监控,知道你受委屈了。” 从霍庄出来后,她尚且还能压制住心里的委屈和憋闷,可这会听到老太太用这么慈爱关心的语气宽慰自己时,她还是忍不住酸了鼻子。 眼眶一热,带着哽咽的哭腔,“对不起,奶奶,我昨天不是故意推妈的……” 045:委屈极了 她步子停在了楼梯口,吸着鼻子缓缓蹲下身子,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委屈极了。 老太太听着她这软糯的嗓音就心疼得不行,“奶奶知道,也没有怪你的意思,这件事情是乔惜雅挑起的,你妈做事有失公允,不分青红皂白的就骂你,是她不对,你推她是个意外,你别太自责了。” “她那腰也请医生来看过来,没什么大碍,贴个膏药,在家躺个两天就好了。” “嗯嗯。” “说起来,上回你让人送礼物回来给我和你妈,我一直怕打扰你工作,也没给你打电话,有心了。” “礼物?” 秦蔓满脸茫然,她什么时候给老太太和闻珊送过礼了? 电话那头的老太太依旧乐呵呵的,“是呀。对了,昨天阿迟去找你了吗?我让他好好哄哄你,他有没有认真哄你呀?” 秦蔓眼底的茫然慢慢褪去。 原来是奶奶让他来的。 而且昨天就让他来了,他却今天才出现,由此可见,他心里或许还是在怪她推了他母亲。 来找她,也像当初娶她一样,迫于老太太的压力。 是不情不愿的。 她沉了沉心思,说不上又多失望,但总觉得空落落的,好像刚刚自己的一腔怒火就像独角戏似的。 他其实一点也不在意。 “他刚刚去电视台接我回来的,现在在我旁边呢。” 尽管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她能感受到霍老太太对她真切的关心和疼爱。 也不想让她老人家失望,为他们的事情操心。 “那就好,你也别客气,有什么气啊,尽管往他身上撒就行了,这小子性子闷了点,估计也不是很会哄人,但能让你出气也是好的。” 霍老太太叹息道,“我看监控的时候,听到你说要和阿迟离婚,我心都揪了一下,总归这件事情是他做得不妥当。” “我知道你向来懂事乖巧,要不是昨天把你气狠了,也说不出离婚是这样狠绝的话来,奶奶昨天也帮你教训过乔惜雅和你婆婆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气出了,就不能再提离婚的事情了。 老太太对她的疼爱或许并不算多纯粹,但却不能直接否定,这份疼爱里没有注入过真心。 至少,老太太这份宠爱,是实打实的。 在闻珊和她次次起争执时,老太太永远都是向着她的,就连在她和自己孙子霍砚迟面前,也是对她有所偏颇的。 她在自己亲奶奶秦老太太那里受到的一切伤害,可以说在霍老太太这里都得到了治愈。 所以,霍老太太与她而言,比自己的亲奶奶还要亲。 “过两天,我闲下来了,会回去和妈好好道歉认错的。” 再怎么说,她是晚辈,伤了长辈,出面道歉是应该的。 即便长辈不占理,但她也要做全了礼数。 也同时算是回应了老太太,她不会和霍砚迟离婚的。 “好孩子,委屈你了。” 老太太发自内心的一声叹息,有时候这孩子懂事得让她真的心疼。 等宽慰了几句后,她道,“今天录制肯定累坏了吧,让阿迟赶紧给你点几样你爱吃的,吃了早点休息。” “嗯,我知道了,奶奶。” 挂了电话后,秦蔓依旧蹲在原地不动,半晌都没听见后面有动静。 心想霍砚迟在干嘛? 没看见她现在很伤心吗?就算是做做样子,不也应该过来安慰两句吗? 结果,一回头,就看到霍砚迟跟个铁柱子似的立在不远处,睨着她。 “你干嘛?” 秦蔓嘟嘟囔囔了一句。 霍砚迟收起手机,神色略微有些凝重,走到她面前,抓着她两边的胳膊,将她扶起来。 结果秦蔓脚一软,直接倒在了他的怀里。 他顺势搂住了她的腰,将她托起来,两人的胸膛紧紧贴在一起。 “蹲久了,腿麻了。” 秦蔓抬头,对上他那双黑沉沉的眼,认真解释了一句。 霍砚迟扬了扬眉梢,淡淡‘嗯’了声,把她打横抱起,走到客厅沙发前,“我刚刚给你点外卖了。” “点的什么?” “小龙虾和炸鸡。” 秦蔓眼前一亮,随后阴阳怪气道,“我记得谁说过晚上吃油炸食品不健康来着。” 霍砚迟望着她,不语。 僵持了一会,秦蔓觉得自己和他计较什么呢? 最后气的还不是自己。 “看在奶奶和小龙虾以及炸鸡的份上,这件事情就翻篇了。” 她不是个大度的人,心里依旧存有芥蒂,可她为了霍老太太,以及刚刚在车上他那声‘我错了’,也愿意做出让步。 霍砚迟眉眼一缓,神色也没那么僵硬了。 迟疑了两秒,他说,“我电话。” “什么?” “黑名单。” 秦蔓恍然,昨晚一气之下,她把他的号码拉入黑名单了。 当即就把他那个号码又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 “过两天我回霍庄和你妈道歉……” 她其实不愿意去的,去了也要遭受闻珊不少的白眼和冷嘲热讽,谁愿意上赶着去挨骂啊。 可到底是辈分压一头。 “你不用去,我今天已经回去看过她了,没什么大碍。” 霍砚迟蹙眉,他太了解自己老妈是什么德行了。 因为秦蔓,她在老太太那里挨了训,如果秦蔓回去看她,指不定又要怎么训秦蔓。 他不想让她回去受委屈。 “虽然不是故意的,不管怎么说,昨天也是我推了她,而且,作为儿媳,回去看望和道歉是应该的。我昨晚也进行了深刻的反省,不论如何,胳膊再怎么痛,也不应该那样把妈甩开。” 当着老太太和霍砚迟的面,自然不能直接表达她不想回去的意愿了。 显得多不礼貌啊。 这会低眉顺眼,娇娇弱弱的,倒有几分茶味了。 “明明是我和乔惜雅的恩怨,结果还把妈伤了,我心里也挺过意不去的。”她垂下眼眸,“我应该推乔惜雅,再一巴掌扇在她那张爱颠倒黑白搬弄是非的破嘴上,不然也不至于闹这么大,我气还没消。” 这话的风格是越走越偏了。 到底是在反省她推了闻珊的错误举动,还是在反省自己昨天那一架没有吵好,发挥失常了。 霍砚迟忽然觉得有些好笑,“意思是,我太早让人把乔惜雅送走了?” 秦蔓很认真,“算了,我其实也不想再看到乔惜雅那副讨人厌的嘴脸了。” “就是,回霍庄……” 046:你手疼 她的意图很明显。 霍砚迟当然也看得明白。 他抿着凉唇,“你手臂伤着,又要排练,抽不出时间,我明天会回去和奶奶说明的。” 借口已经找好了,而且还相当完美。 秦蔓想起刚刚在和霍老太太的电话里,图一时嘴快,说什么过两天会回去和闻珊道歉。 别问,问就是后悔。 是那种想抽自己大嘴巴子的后悔。 情绪上了头,一时没管住嘴。 想了想,她道,“早去晚去都要去,过两天还是回去一趟吧。你要不……那天陪我回去?” “嗯。” 霍砚迟应了声,顿了几秒,“以后你要回霍庄,记得和我说,我和你一块回去。” 秦蔓虽然脾气不小,但也很好哄的。 也不管他是怕她回去又顶撞了她妈,还是怕她回去又被闻珊欺负蹉跎。 反正,听了这话,她心里还是蛮高兴的。 心里的那坨疙瘩,也暂时消退了。 但也不妨碍她还要娇气傲气一下,她努着嘴,“你昨天那样的眼神可伤我心了,所以,等会你得帮我剥小龙虾,以示惩罚。是奶奶说让我可以找你撒气的。” 霍砚迟默了片刻,情绪不明,“好。” 十多分钟后,两份外卖是同一个外卖小哥送过来的,霍砚迟也的确做到了帮她剥小龙虾。 秦蔓吃饱喝足后,还不拘小节的在他面前打了一个嗝。 本来就有些累和困,这会吃饱后就更容易犯困了。 但她还没卸妆,也还没洗澡。 上了楼,秦蔓娇滴滴的看着他问,“霍砚迟,你有给女生卸过妆吗?” “没有。” 这答案好像也在情理之中,她‘哦’了声,随后问,“要不要……我教你?” 霍砚迟睨着她,眸色不变。 却宛如在说,你还不如直接说让我帮你卸妆好了。 秦蔓在他的眼神攻势下,最终选择了诚实,跟没有骨头似的,靠在他身上撒娇,“我好累嘛,胳膊还疼,你帮我嘛,好不好?” 在白炽灯下,她那张娇俏灵动的脸更显瓷白了。 霍砚迟只觉得晃眼睛,喉结滚了滚,好半晌才听到自己说了句‘好’。 随后就被秦蔓拉着进了浴室。 浴室很大,干湿分离,里面专门有个台子是放她的护肤品之类的东西。 “用那个化妆棉沾那个卸妆水,先卸眼妆。” 霍砚迟虽然依旧冷冰冰的,面无表情的,但却莫名听话,按照秦蔓说的步骤一一实施着。 就是擦的第一下时手法略微有点重,遭到了秦蔓特别大反应的控诉,“你是想把我的眼睛摁到脑子里去吗?” 他手一顿,后面动作就轻下来了。 秦蔓在生活上,尤其是对自己,是个十分精致又高要求的人。 光卸个妆都花了十来分钟时间,后面就是洗脸,这也不好让霍砚迟上手,便让自己动手了。 结果洗完,用面巾纸擦拭水珠时,她发现霍砚迟还站在旁边。 “你可以出去啦,我要洗澡了。” 霍砚迟看着她,不动也不说话。 秦蔓皱着小脸,试探问,“难不成,你还想帮我洗澡?” “也可以。” 他沉吟了片刻,一本正经地颔首,音落,便将她打横抱起去了里头。 秦蔓睁大眼睛,晃了晃小腿,“不需要!我自己会洗,放我下来。” “你手疼。” 霍砚迟淡淡道。 被折腾到半夜的秦蔓内心咆哮:霍砚迟你个衣冠禽兽! ———— 秦蔓睡了一个好觉,起来时已经十点多了,又不想动,牙也不刷脸也不洗的瘫在床上准备看昨晚《闪耀吧,歌手》第一期。 结果想了想,还是准备去微博逛逛,看看节目的风评。 果不其然的是,这个节目从昨天播出后,节目组就买了好多个热搜,到现在还挂在上面,讨论度还挺高的。 讨论最高的几个人,还是他们几个有名气的歌手。 热搜上还有个醒目的词条。 抄袭。 想到桑悦那首歌,她先点进抄袭的词条里,果不其然,说的就是她和桑悦那两首相似的歌。 评论区已经被桑悦的粉丝占据了。 全是指控秦蔓是抄袭者。 有些偏激的言论骂得可难听了。 可想而知,她新注册的微博账号评论区已经沦陷成什么样了。 这样的处境早在秦蔓的预料之中,她很淡定的退出那个页面。 在平板上打开了《闪耀吧,歌手》这个综艺,她嫌时常太长了,还开了个倍速。 刚看没几分钟,叶颖希的微信消息闪了过来:你没事吧? 她思忖了会,大概知道她所说的‘事’应该是指抄袭的事了。 她轻快的回:没事啊。 叶颖希不信,还特意闪了个视频过来。 “你还没起?” “床上躺着呢,准备刷昨晚的首播来着,你看了吗?” “跳着看了半个小时左右,也没什么意思。”叶颖希犹疑了会,“我看热搜了,桑悦的粉丝就像疯狗一样到处咬人,完全不长脑子的,你那首歌的发行时间比她那首什么《二两货色》可早得多。” 秦蔓沉默了会,“有没有可能……人家那歌叫《月色二两》?” 叶颖希很随便的‘哦’了一声,不甚在意,“是吗?我管她什么东西二两,估计胸也就二两。” 秦蔓想了想桑悦的身材,很认真的探讨,“应该不止,一个都五级有五六两了。” “我还真没太注意,明天排练的时候,我观察一下。” “我俩……好猥琐啊。” 叶颖希哈哈笑了起来,随后叹口气,“我现在一想到和她同队,我就浑身难受。” “友军。” “我还担心你第一次被骂心里承受不住呢,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反正明天见到,尴尬的是她,心虚的也是她。” 秦蔓抬手比划了一下,“我其实还是有点玻璃心的,不过被你安慰一下,瞬间就好了。” 叶颖希‘啧’了声,笑道,“就你会说话。” 两人又聊了十多分钟,就挂了视频。 综艺前面放了是个艺人的前采,慢慢的,秦蔓觉得挺没劲的,再加上肚子好像有点饿了,便直接退出了界面,终于舍得从床上起来洗漱,下楼找赵姨觅食去了。 047:在乎 作为经纪人,夏莉也不是吃素的。 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桑悦的粉丝这么骂秦蔓,毕竟自己的老板,自己疼啊。 听秦蔓所言,钱要花在刀刃上,她下午就买了对比两首歌发行时间的通稿,晚上就正式和之前说秦蔓是抄袭者的稿子们硬杠上了。 晚上的风评立马就发生了360度的大转变。 桑悦的对家粉丝,以及好多路人都开始为秦蔓打抱不平。 “桑悦的粉丝怎么敢的啊,就欺负人家秦蔓没有粉丝,人又低调不爱出风头呗?” “我真的是要被气死了,桑悦好不要脸啊。” “家人们,谁懂啊,抄袭者的歌火了,然后还倒打一耙原创,这幸亏有个发行的时间线啊,不然,秦蔓不得冤死啊。” “桑悦的粉丝真的太恶臭了,什么丧心病狂的话都能骂得出来,秦蔓微博的评论区都不堪入目了。” “这么看,秦蔓好委屈啊,人家还是为了宣传这个节目新注册的微博账号。” “就离谱啊,桑悦的粉丝们怎么不想想以后自家主子还要和秦蔓录同一个综艺呢,她脸皮得是有多厚才不会觉得尴尬啊?” “桑悦出来道歉,粉丝把秦蔓骂得这么惨,自己还抄袭别人的歌,出来道歉。” “全网抵制抄袭歌《月色二两》” 下面还有十多条桑悦粉丝控评的评论,但都被路人怼得不轻。 抵制和要求道歉之类的话都已经舞到桑悦微博评论区了。 两个小时的功夫,她评论区沦陷了。 三个小时后,那些报道就被下架了,应该是桑悦的经纪团队公关起作用了。 秦蔓本人全程吃完这个瓜,她心满意足的推出微博。 可算看到桑悦被骂了。 叶颖希为此也发来了消息,是一段语音。 秦蔓一点开,差点没被她那狂妄又嚣张还幸灾乐祸的笑声给送走。 家人们谁懂啊! 二十多秒的语音,居然除了‘哈哈哈哈’外就没有别的什么词了。 她的开心溢于言表,隔着屏幕,秦蔓都能想象到她笑的捶胸顿足的画面了。 随后又闪进来一条文字信息:我真的要被笑死了,桑悦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我看她明天哪来的脸来训练,我现在一想到明天的修罗场,我就好兴奋啊。 秦蔓回:你稍微克制一下,明天看好戏。 刚发完这句话,她就看见霍砚迟沉着一张脸进来了,面部肌肉线条十分僵硬冷峻。 她放下手机,甜糯糯的喊道,“咦,老公,你回来了?” “怎么了?” 看出他脸色不对,她坐起身,问道。 霍砚迟扯下领带,眉宇间覆着几分不耐,语气还算平和,“没事。吃晚饭了吗?” “吃过了。” 秦蔓觉得他有点不对劲,似是在隐忍着什么一样。 霍砚迟‘嗯’了声,步子稍微迟疑了下,见她脸上并没有什么一样的情绪,才放心的转身去了浴室。 等再次出来时,秦蔓正趴在床上,翘着两条腿。 裤腿掉下来,露出两截白得晃眼的小腿。 他走过去,就见秦蔓撑着下颌刷着微博,是在看她新创的微博号里看评论。 “在看什么?” 他眼眸沉了沉,眉心蹙了一瞬,掀开被子躺进去。 秦蔓顺手退出了页面,“看微博呀。你洗好了?” “对了,昨天《闪耀吧,歌手》首播,你这个金主爸爸有没有看呀?” “看了。” 他风轻云淡的扯唇。 秦蔓兴致勃勃的看着他,“感觉怎么样?” 霍砚迟脑海里好像又闪过一个不是很喜欢的画面,眉心再次拢在一起了。 他下午闲着没事,一时兴起,又想着是她第一次上综艺,还是他投资的综艺,觉得有必要去看看。 而且,他也想听她唱歌。 看了前面的歌手们的前采后,他对其他人都没什么兴趣,就直接滑到了秦蔓唱歌那里。 舞台上的她就如一轮干净的月亮一般发出皎洁熠熠的银辉。 清润甜糯的嗓音里饱含着很大的能量。 就那首歌,他反复听了大概有四五次,都有些意犹未尽,心情也因她的歌声儿变得异常平静缓和。 后面他直接划到后面揭晓分数那段。 就看到了秦蔓被冷落,然后和林延寒暄,因为没有名气,排名是最后一名。 当时他还想着,她第一期录制的时候,他好像并没有细问排名,也没有安慰她。 这种愧疚来得很快,但随后就被她和林延的互动给扯平了。 尤其在看到弹幕上说:林哥不对劲,真的不对劲,看秦蔓的眼神都快拉死了。 他醋了。 心里有种自己的人被别人觊觎上了的不痛快感。 这种情绪不过在心头萦绕了半个多小时左右,宋承阳就带着桑悦粉丝骂秦蔓的消息过来了。 便当即下了命令,“解除霍氏航空和桑悦的所有合同。” 宋承阳愣了下,点头应下,“我现在就让人去和桑悦的团队接洽此事。” 思绪收拢,他淡淡给出评价,“一般。” 他这评价倒是让秦蔓很意外,她以为怎么也是他投资的综艺,评价应该会很高才对,毕竟这代表着他的眼光。 “是这个节目一般?还是我们唱歌唱得一般?节目效果一般?” “请的人一般。” 秦蔓愣了下,嗤笑了声,趴在他的胸膛上,“确实一般。” 比如桑悦。 霍砚迟默了片刻,反问,“你呢?” “我?”秦蔓想了想,“除了桑悦外,我觉得挺好玩的,那些前辈老师们都挺好的,尤其是汪老师,你别看他年纪最大,但其实最搞笑的就是他了。” “你知道桑悦抄袭我歌的事情吧?” 顿了一秒后,她瘪嘴,从他怀里起来了,娇气的哼了声,“你知道,之前你和她闹绯闻回来那天我还和你控诉过这件事情,但你一点也不在乎,听了跟没事人似的。” 霍砚迟抿唇,沉吟须臾,手臂一伸,重新将她捞进怀里,凉唇贴在了她的粉唇上,不轻不重的吸吮了一下。 “在乎。” 从喉间发出的声音似是一口洪钟,沉甸甸的,又透着几分明显的蛊惑。 秦蔓‘呜呜呜’的反抗,强行将他的脸推开,“在乎什么?把话说清楚了,别每次都含糊其词的,让我去猜。” 048:资本的力量,你无法想象 昏暗的屋子里生出几分旖旎暧昧氛围。 霍砚迟垂眸睨着她那张皱成一团的小脸上,许是刚刚吸吮的缘故,她唇上的颜色更深了几分,泛着晶莹的清润感。 他讳莫如深的眼眸染上情动的浊意。 “那时她掉了五个正在谈的代言,和电影《无畏之城》的主题曲合作机会。” 因为这几个代言都还没有正式签订,只 《炙婚久骄》048:资本的力量,你无法想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炙婚久骄》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049:难怪今天没来 吃过饭,他们四人折返排练室时,叶颖希突然想去楼上餐厅看看林延他们那一组吃的是什么。 就建议过去串下门,顺便刺探一下‘敌情’。 都刚吃饱,也是需要休息消食的,秦蔓他们也没有异议,便直接乘坐电梯上了楼。 他们到的时候,楼上餐厅里是一片欢声笑语。 “咦,你们吃好了?” 林延率 《炙婚久骄》049:难怪今天没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炙婚久骄》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050:离个婚这么难 张导听言,也皱起了眉,对她这话有些不悦,“你这话的意思,我请秦蔓来参加这档综艺还请错了?” 他这话算是避重就轻,混淆是非了。 夏莉也猜到节目组会拿秦蔓开刀了,但现在看张导这个虚伪的态度,还真的挺让人生气的。 怎么,透明艺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秦蔓一把拉住她,看着导演,“所以,张 《炙婚久骄》050:离个婚这么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炙婚久骄》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051:真是好大一张脸啊 柳婧如当年和秦江在一起时,还是自由恋爱的。 说起这个,秦蔓当时还吐槽了一句,“没想到这么干练精明的人也有恋爱脑的一面。” 柳婧如瞪她,“要没有我那时候的恋爱脑,哪里的你啊。” 不过,说实话,秦江对柳婧如也的确是有感情的。 刚娶柳婧如那会,就分了她秦氏医疗器械集团的股份,且秦蔓 《炙婚久骄》051:真是好大一张脸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炙婚久骄》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052:一直都很优秀 论出身,闻珊的出身其实不算高,算是一个小资本家的小姐。 心胸没有那么多宽阔,眼界也不高,不远。 说鼠目寸光有点侮辱人了,但还是蛮贴合的,还有一身的小家子气,有些思想也不太入流,又爱面子,摆派头。 偏偏就生了两个这么优秀的儿子,当然,这里面的功劳还是要归功在霍老太太的培养上了。 《炙婚久骄》052:一直都很优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炙婚久骄》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053:远远不够 柳婧如现在说这些,只是想趁着她和霍砚迟的感情还没那么深厚的时候,把这些大道理和她说清楚。 她在感情上本来就有些迟钝。 日后要是陷进去了,她真的很害怕,这丫头犯傻,让自己卑微,吃亏,弄得不像自己。 她柳婧如的女儿,必须自爱清醒,不必困在爱情的沼泽里无法自拔,然后步自己的后尘。 《炙婚久骄》053:远远不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炙婚久骄》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054:努力站好最后一班岗 宜两居。 秦蔓从带有暖气的车里一下来,刺骨的凉风袭来,她没忍住打了个冷颤。 穿着单件毛衣还是有点冷的。 只要不是外出出差,霍砚迟常开的那辆卡宴基本都是停在院子外。 主打一个方便。 秦蔓率先走进院落里,稍微等了他一下。 昏黄的路灯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 她双手背 《炙婚久骄》054:努力站好最后一班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炙婚久骄》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055:绿茶大赛 车子都快开到宜两居路段的夏莉在接到秦蔓这个甜滋滋的电话时,面上的表情是十分的生无可恋。 还顺带翻了个无奈的白眼。 就真的很难评。 吃狗粮的次数是越来越多。 秦蔓坐着霍砚迟来到电视台排练地时,前面正好停着一辆保姆车,桑悦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和霍砚迟打了个招呼,便从车里下去 《炙婚久骄》055:绿茶大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炙婚久骄》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056:魔法打败魔法 桑悦说得绘声绘色,要不是当事人之一,秦蔓都想搬个小板凳,抱一包瓜子在旁边磕着看了。 戏不能输啊。 而且,这事本来她就占理,可不能丢了先机。 她某足了劲,扬高了声音,“桑老师你……”最后气势又降下来了,似是在隐忍,憋屈的咬着牙,“行,我认了,就当是我说的吧。” “多谢三位老师帮 《炙婚久骄》056:魔法打败魔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炙婚久骄》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057:那叫一个气啊 中午,霍氏航空运输的执行总裁和几个高管正在总公司霍砚迟办公室里开会。 手机上忽然响起一道微信提示音,霍砚迟淡淡扫了眼手机屏幕,见是秦蔓发来的,便拿起手机,点进对话框。 旁若无人的点开了那条语音。 “老公,你吃饭了吗?在干嘛呀?” 酥软甜腻的又透着几分娇气的声音从手机里流淌出来 《炙婚久骄》057:那叫一个气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炙婚久骄》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058: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婚 偌大的雅厅里弥漫着一股很淡的茶香,两个茶几上都氤氲着袅袅雾气。 霍瑞宏正好这时从里头走了进来,看到他,皱了下眉,语气也淡了几分,“阿迟回来了。” “嗯,爸。” 霍砚迟很清楚今天回来是个什么局面,他淡淡应着。 这也是他没把秦蔓带回来的原因之一。 坐在一旁品茶的霍慕川拧了下 《炙婚久骄》058: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炙婚久骄》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059:她是我妻子 别说其他人了,其实闻珊也是有点怵自己这个小儿子的。 霍砚迟从小是按照霍家继承人的身份来培养的,霍老爷子在世时就十分器重他,经常把他带在身边,学习下棋写字打球等等。 甚至七八岁的时候就带他接触商业上的事情了,常常会说些事情给他听,然后让他说想法,有可取的地方也会不拘小节的采纳,有不对的地方 《炙婚久骄》059:她是我妻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炙婚久骄》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060:来自弟弟的敌意 霍慕川看着他眉骨上的口子,眼皮上的血迹被他擦得很随意,像是眼影一般晕染开。 倒有些狰狞。 “妈就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向来吃软不吃硬,得先兵后礼的道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样一味的惹她生气,到头来,只会让她把怨气撒在蔓蔓身上。” 正好佣人拿来了医药箱,他接过,“走吧,去旁边处理一下 《炙婚久骄》060:来自弟弟的敌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炙婚久骄》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061:他有他要哄的人 锁屏用面容打开,还没划开,手机就被抢了过去。 秦蔓手里一空,也浑不在意,扭头看向一旁皱眉满脸不悦的男人,“到底怎么弄的?” “我妈砸的。”霍砚迟将她的手机放进自己西装外套的口中。 秦蔓震惊的睁大了眼睛。 第一想法就是,闻珊她有病吧。 连自己儿子都舍得下那么狠的手。 《炙婚久骄》061:他有他要哄的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炙婚久骄》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062:你这是吃醋了? 回去的路上就在念叨这事。 秦蔓漫不经心的刷着微博,一半脑子在看上面的评论,一半在想吃什么比较好。 饿啊! 评论区里倒是比她想象中和谐得多,路人觉得他们俩颜值和身高上都挺配的,也忍不住磕了。 最离谱的还会林延的粉丝。 一个个泪洒现场,痛哭自己是不是要有嫂子了,纷纷点头说这 《炙婚久骄》062:你这是吃醋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炙婚久骄》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064:撤资 初冬的晨光尽数从落地窗外倾洒在他身上,照得熠熠生辉。 他身量很高,西装马甲下拢着一具精瘦的体格,下面的黑色西裤裹着一双大长腿。 节骨分明的手握着手机,从侧面看,他冷硬的轮廓如刀锋一般凌厉。 秦蔓知道,这是他生气时的才会有的状态。 不然平时都及其寡淡,眉宇间还会带着一种生人勿近 《炙婚久骄》064:撤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炙婚久骄》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063:这狗东西是个人? 到了卧室,霍砚迟连等都没开,甚至还嫌镜子上的感应灯烦,直接把开关扯掉了。 然后就是把肩上的秦蔓直接甩在了床上。 没错,就是甩。 特别粗鲁的甩。 好在床弹性十足,又特别软,她弹了几下,脑袋就有些发懵,还没反应过来,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子就压了下来。 重得差点把她送走。 《炙婚久骄》063:这狗东西是个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炙婚久骄》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065:十七岁时的心动 曲蓁飞机上没吃什么东西,这会拖着行李箱直接到了秦蔓的音乐室。 饿得想啃桌子沙发。 在她来的路上,秦蔓就已经点好了她爱的炸鸡啤酒以及披萨。 去洗手间简单冲洗了下,外卖正好也到了。 连根盘腿坐在沙发上,一人拿着一瓶果啤碰了下。 秦蔓问,“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要玩遍欧洲 《炙婚久骄》065:十七岁时的心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炙婚久骄》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066:哦豁,玩脱了 晚上六点半。 秦蔓和曲蓁来到她们往常经常会来的酒吧。 本来还想要以前那个包间的,但经理说上次那个包间被别人定下了,她们就只好作罢。 曲蓁穿着性感的裙子,点了些酒水和几样小吃,看着舞厅里热闹得很,她的心也蠢蠢欲动了。 “走啊,去跳会。” 秦蔓怕冷,穿着毛衣加大衣,也挺爱疯 《炙婚久骄》066:哦豁,玩脱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炙婚久骄》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067:他多了解她啊 包间里,秦蔓正在撸串。 忽然,门被推开,曲蓁从外面走了进来,她一怔,眨巴着眼睛,“陆清儒这么快就放你回来了?他真不行?” 曲蓁幽怨的瞪着她,然后跟丧失似的冲过去抓着她的肩膀疯狂晃。 “我要疯了。” “怎……怎么了?”秦蔓只觉得自己脑浆都被摇匀了。 “我本来还抱着一丝侥幸 《炙婚久骄》067:他多了解她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炙婚久骄》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068:要留清白在人间 车内开了暖气,车子开了没多久,秦蔓冷冰冰的手脚就渐渐回温了,瑟缩着的身体也挺直舒展。 散了些的酒气又回笼了些,靠在椅背上就开始昏昏欲睡。 等车子停下后,她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有一股冷风袭来,然后有一股很熟悉很好闻的淡淡檀木香可劲往她鼻子里钻,拦都拦不住。 紧接着,身体腾空了,她缓缓睁开 《炙婚久骄》068:要留清白在人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炙婚久骄》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069:实惨 翌日,早晨。 秦蔓醒来,习惯性的撩开窗帘往外看,不似昨日刺眼的晨光折射进来,天空反而阴沉沉的。 天气预报上说,这几天有雪下。 冬天,是秦蔓最喜欢的季节。 她喜欢雪,却又怕冷,每年只要下雪,多冷她都会去外面堆个雪人,然后拍个照打印出来,在照片后背添上日期。 这样的照片,她 《炙婚久骄》069:实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炙婚久骄》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070:6啊 看到这个来电显示,曲蓁脸色更不好了。 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挂了,然后拉黑,把手机丢到一旁。 秦蔓被她这行如流水的操作给震惊到了,思忖了一会,才试探道,“咋的,陆清儒活真不行?没让你满意?” 然后被曲蓁幽怨的瞪了一眼。 把秦蔓急死了,直接扔了个抱枕过去,“快说啊,到底有没有做啊: 《炙婚久骄》070:6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炙婚久骄》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071:陌生人一般 秦蔓到秦氏大厦时,已经快五点了。 她没有提前打电话,也没怎么来过公司这边,所以进去之后就被前台拦下了。 前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看她戴着口罩,穿着一身名牌,就连背着的那个白色包包都是六位数的限定款。 露出的眉眼秀气清澈,好似波光粼粼的湖面,又像掩映在轻薄云层中的星辰。 加上与身 《炙婚久骄》071:陌生人一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炙婚久骄》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072:暴躁的秦蔓 除去软萌灵动的一面,秦蔓也有冷漠的一面。 只是这一面很少展露出来,她的清冷不会虚浮表面,但会比平时多几分漫不经心和不屑,以及叛逆。 这一面大多数呈现在她不喜欢和讨厌的人面前。 秦廷晔走进去,按了28楼。 “是节目组不让你录,还是那个叫什么悦的团队搞的鬼?” “你这么关心 《炙婚久骄》072:暴躁的秦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炙婚久骄》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073:和我妈离婚 秦江是个骨子里比较传统的人,平时在公司i也比较严肃,不苟言笑。 别说秘书室的人了,高管层里也有不少老油条都会怵他,很少看见他笑,平时也就偶尔会看到秦遥在他身边撒娇时,他会笑两声。 他的办公室里大多数飘逸的都是茶香,连咖啡都不怎么喝。 现在这些被这炸串味冲击的脑瓜子疼。 他拧着 《炙婚久骄》073:和我妈离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炙婚久骄》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074:不管姓什么,都是霍太太 初冬的傍晚刮着萧瑟的风,天际的云层依旧压得很低。 秦蔓从秦氏大厦出来时,已经六点多,从暖意十足的屋子里出来,瞬间被冷风磨平了棱角。 玛德,真冷。 她揉了揉鼻子,正准备打车,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蔓蔓。” 都不用回头,她都知道是谁。 皱了下眉,有点不悦。 回头看着 《炙婚久骄》074:不管姓什么,都是霍太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炙婚久骄》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075:烙印在他心间 后半夜,京郡落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秦蔓早晨醒来时,院落的梧桐树杆上已经积了一层不薄的白雪了。 雪还在下,飘飘零零的。 她喜欢雪,激动之余,连外套都没拿,趿着脚上的棉拖鞋快速冲到楼下,跑了出去。 屋里有暖气,她穿着轻薄的秋季睡衣。 外面寒风凛冽,可能是太激动了,以至于出 《炙婚久骄》075:烙印在他心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炙婚久骄》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076:是要上阵杀敌吗? 霍砚迟叫了声‘奶奶’也没得到老太太的回应。 习惯的脱下外套,坐在一边,倒了两杯热茶,就这样静静看着她把老太太哄得眉开眼笑。 老太太喜欢她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丫头惯会哄人,声音软软糯糯的,又特别爱撒娇。 他会想起刚刚在车上那颗爱心,眼底不由生出几分柔意来。 好一会,秦蔓才 《炙婚久骄》076:是要上阵杀敌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炙婚久骄》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