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龙仙婿》 1、白胡子老爷爷 “小虫!小虫!快出来。” 有些憨厚的小男孩应了一声,快步走出了大门。 门外七八个岁数相仿的少年见到了他,立刻都欢喜了起来。 一个眉清目秀,衣衫也颇整洁的少年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说道:“最近村子里来了好多外人,都在打听山中的那座石碑,我们想了一个赚钱的法子,你快来跟我们一起。” 小虫官名叫做王冲! 因为冲虫同音,故而被村中的小伙伴呼为小虫,是个颇有亲近之意的昵称。 小虫憨厚的脸上打了个扑愣,呆呆的问道:“你们有什么赚钱的法子就去做呗!干嘛非要叫上我?你们都知道我娘亲管的严,不可能跟你们一起玩闹。” 几个少年顿时都嬉笑起来,不住的挤眉弄眼,还是那个眉清目秀的的少年抢先说道:“我们不要你偷跑出来,只要你把那座石碑在什么地方画成地图,我们拿去卖给那些外来的人,也不费什么事儿。” 小虫摇了摇头,说道:“我可不知道什么石碑。你们想要赚钱就去,娘要我背文章,没空陪你们玩耍,先回去了。” 小虫挥了挥手,缩回了自家大门内,几个少年面面相觑都没了主意,一起望向着眉清目秀的少年。 眉清目秀的少年忍不住骂了一句粗话,招了招手,把大家聚拢起来,压低了声音说道:“当初那个白胡子老爷爷,把我们带去山里看那座石碑,现在我们都记不得进去的路了,但小虫有过目不忘之能,他一定记得。” 有个身材高壮的少年忍不住问道:“小虫不肯,你难道还有什么办法?再说,我们都不记得了,他也未必就能记得。” 眉清目秀的少年恼怒的叫道:“那些人在村子里宣称,愿意出几百两银子请人带路,你知道几百两银子是多少钱?你们家十辈子都积攒不起来,足以买下我们大半个村子。” 高壮的少年登时不吭声了,讪讪的问道:“我们该怎么办?叶九儿你鬼点子多,快想个主意,我们好去弄那些外来人的银子。” 叶九儿思忖了一阵,猛然一拍大腿叫道:“我有办法了,你们先跟我来。” 这些少年呼啦啦,转眼就走的没了影子,小虫家门前又复冷落下来。 小虫微微支着耳朵,听得外面的人都走了,也不禁有些神思散逸。他本来就生的有些憨厚,神思不属之时,更是有几分呆头呆脑。 “那个白胡子老爷爷,把村子里的少年都带去了大山中,让我们去读那些碑文。那些碑文真古怪,居然都不是现在的文字,大家一个也不识得。白胡子老爷爷见我们都不识得石碑上的文字,就恼怒了,想要杀了我们,后来也不知什么原因,把大家都放了回来。” 小虫的手忽然抖了起来,一股寒意生自心底,从骨头里迸发出来深深的恐惧。 当时大家生死悬与一瞬,危险的紧,他不明白为何同村的孩童,回来后都不记得当时的事儿了? 所以小虫再也不想沾染这事儿,宁可借口读书,婉拒了村中小伙伴。 他恹恹的回到自家书房,坐在了平日读书的书桌前。书桌上有三十六页宣纸,每一张都用蝇头小楷写满了古怪的文字。小虫仗着过目不忘的本事,生生把那日所观碑文的样子都记住了,回家后默写了出来。 这件事儿,他跟谁也没有说起。 望着这几十张宣纸,小虫楞然发呆了一刻,他已经反复看了好多遍,也找了家中的古书来对照,仍旧一个字也辨识不出来。 这些文字看的久了,隐隐有一种蛊惑心神的力量,十分之古怪。 小虫听得房门外有脚步的声音,连忙把默写的碑文丢入火盆,做出认真读书的样子。 过不多时,王冲的母亲娉娉婷婷走了出来。 他母亲虽然相貌丑陋,但风姿颇佳,一举一动都有大家风范,看见儿子努力读书,也觉心下安慰。 王冲的母亲原也是大户人家出身,少女时以诗书闻名乡里,只因为形貌丑陋,虽然嫁给了读书人家,丈夫也是科举出身,从县令一路做到了侍郎,夫妻间却颇不和睦。 生了儿子之后,因为丈夫屡次纳妾,也少来他房中,王冲的母亲干脆跟丈夫请求自回原籍看守旧宅,大家都落得清净。 王冲的父亲一口答应,把他们母子送回乡下老宅。 王冲的母亲伺候公婆,整顿家院,教抚儿子,颇有一番主母气象,反倒不甚在意朝中当官的相公了。 只是她胸中总有一口闷气,就指望儿子能出人头地,给自己争此一番头脸,所以教导颇严厉,小虫平时也最怕母亲发火。 小虫读书勤奋,又天生记性绝佳,但凡读书,一遍下来就能过目不忘,三五遍通读就能倒背如流,虽然因为性子沉闷,看起来呆头呆脑,实际上却是个天资聪颖的孩子。 母亲知道儿子必有出息,将来十之八九能金榜题名,不枉了自己一番教导,心头欢喜之余又有些担忧。 前些时候,全村的孩子都被一个白胡子老头不知施展了什么奇异法术,在半夜里尽数摄走,去看什么碑文。 虽然又都送了回来,孩子也都无事,却闹的沸沸扬扬,她十分担心儿子再出什么岔子。 母亲瞧了一会儿,忽然说道:“冲儿,你如今也有十二岁了,已经中了秀才,明年该去乡试,为娘打算送你去书院读书。” 小虫大吃一惊,起身叫道:“娘亲怎会想到送儿子离开?” 母亲叹了口气,说道:“前些时日那件事儿,着实把为娘吓怕了,再有个什么黑胡子老头,黄胡子老鬼把你捉了去,为娘也不要活了。” 小虫微微一震,顿时没了话说。 他娘亲顿了一顿,又说道:“咱们村子最近又多了许多外来人,都要打听那块石碑。那块石碑不知什么来路,但总归不是好东西。万一这些人知道你们这些孩子都去瞧过石碑,来寻你们麻烦,也是一件大大不妥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马车,今日便可上路。你走的时候,把月牙儿带在身边做个贴身丫鬟,再把六子带上做书童,有他们两个照顾你,为娘也就放心了。” 2、游子行天涯,慈亲倚堂门 小虫忽然生出冲动,跪在地上,叫道:“娘亲,我们一起走吧!我总觉得村子里不甚安稳,也担心娘亲有事儿。” 母亲笑道:“这孩子却说什么胡话?此是咱家老宅,祖宗家业祠堂尽在,娘亲哪里能够离开?” 他苦苦劝了几句,见娘亲不听,也无话可说,只能双膝跪倒磕了两个头,跟娘亲殷殷道别。 子女对娘亲的眷恋是与生俱来,此时要跟娘亲分开,小虫年纪幼小,还不太明白什么是悲伤,只是隐隐有一种感触,自己怕是很久都要见不着娘亲,心底甚是不舍。 自从上次出了事儿,被人在宅院中就把儿子捉了去,王冲的娘亲心头一直都悬着,要不然也不会把心肝儿似的孩儿送去外乡读书。 她是个极有决断的女子,既然下了决心,绝无半分耽搁,扯了儿子的手,带了他去后院。 马车和盘缠,还有包裹,以及贴身的丫鬟和书童,都是早就备好的,就连赶车的车夫都是挑的稳妥老家人。 王家数代诗书传承,王冲的父亲又在朝中做官,家中有几百亩良田,仆厮丫鬟庄汉百余口,平常日子还算富足。 王冲的娘亲担心孩子,把家中最得力的老家人王伯派给儿子,六子就是王伯的小儿子,父子俩都是王家的家生奴才,服侍了几代人,最为可靠。 小虫虽然不愿意离开娘亲,但也知道娘亲性子最拗,违逆不得,泪眼婆娑的跟娘亲道别,上了马车,趁着天色还早,匆忙上路了。 王伯知道主母担忧小少爷安危,故而一路上把马车赶的颇急,想要在天色擦黑之前赶到投宿的城镇。 马车内的主仆三人,六子倒是还好,小虫也尽支持的住,反倒是月牙儿俏脸发白,被颠簸的翻江倒海也似,却不敢动弹,只能强行忍住,不知有多难受。 月牙儿原是王冲娘亲身边的丫鬟,小丫头眉目清秀,是个小美人胚子。王冲娘亲颇为喜欢这个小丫鬟,是给儿子内定的妾侍,只等他长成,就做主给两人圆房。 若非担心儿子出门在外,没有人服侍,还不会这么早就指给小虫。 小虫瞧见月牙儿脸色发白,从袖中取了一条丝巾递了过去,悄声说道:“月牙儿姐姐,你要是难受,就吐在这丝巾上。” 月牙儿欲待拒绝,但实在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 小虫张开了丝巾,一丝也没错过,包了脏物,随手抛出了车外,又从袖中再取出了一条丝巾来,招呼六子开了水瓶,蘸了些清水递给月牙儿。 月牙儿擦了擦嘴,这才觉得好些,满脸羞涩的说道:“月牙儿不争气,又给少爷添了麻烦。” 小虫一笑作罢,也并未有什么甜言蜜语哄这个小丫鬟。他自小读书,颇知礼节,又得了娘亲教诲,故而对月牙儿虽然亲厚,却不会有甚非分之念,也不敢过份热络。 月牙儿吐了出来,感觉好些,又喝了几口清水,正要问一声什么时候才能到前面的投宿城镇,忽然拉车的马儿一声长嘶,马车猛然震动,险些把这个小丫头抛出车外去,还是小虫拉了她一把,这才让月牙儿坐稳。 不用自家少爷说话,六子就揭开门帘,往外望了一眼,急忙缩了回来,低声说道:“我们好像碰到打劫的贼人了。” 小虫微微一震,他读书甚多,平时看起来木头木脑,心思却十分清明,知道真是遇上打劫,躲在车里也无用,起身揭开了门帘到了车外。 王伯这会儿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好,吓得全身发抖。若是遇到强人打劫,王伯也算是走南闯北,颇有见识,绝对不会怕成这个样子。 小虫在车上站起向前面望去,却哪里是什么贼人?只见一个全身黑毛,骨头都露在外面的怪物,正在口喷黑烟,啾啾诡笑。 这等凶异凌厉的鬼物,宛如积年的老尸破棺而出,光天白日的四下里行走,不知道行得多深厚,怎么不骇人? 小虫心底害怕,但这怪物只是乱叫却不动手伤人,他咋着胆子拱手一礼,尽量把声音放缓,一字一句的说道:“这位前辈!你已经修成道法,料想也不会为难我们这些凡人。人间钱财,估计前辈也不在乎,若是需要什么血食,尽可取了王冲的性命去,还望放过我这些家人。” 怪物啾啾叫了两声,忽然往后退开。 一个身材矮小穿着黑色道袍的中年人从怪物的背后走了出来,刚才他被怪物挡住了,所以几人没能看到。 黑袍中年道人冷笑了两声,说道:“你小子倒也有些骨血之气,我只是问个路罢了,贫道虽然出身邪宗,却是不轻易伤人的。” 小虫拱了拱手,心下稍定,问道;“前辈欲去何处?” 黑袍中年道人又是冷笑两声,这才问道:“小寒山在哪个方向?” 小虫心下微微吃惊,小寒山便是那座石碑所在之地,当下毫不迟疑的抬手一指,说道:“这附近有六七座山,小寒山是其中不甚起眼的一座,在那边方向,山上有一座土地庙的便是。” 黑袍中年道人点了点头,一拍那头全身黑毛骨头都露在外面的怪物,低声呵斥道:“快跟我走。” 怪物长长吸气,喷出了一口浓浓黑烟,这口黑烟凝聚不散,把黑袍中年道人包裹了起来,缓缓向天上飞去。 王伯往后一倒,吓的全身都虚脱了过去,小虫叫了几声,这才颤巍巍的起身,叫道:“吓死老汉了!平生第一次见到这等凶狠的妖物。” 王伯喘息得几口气,擦了擦汗,有些惭愧的说道:“老汉还不如少爷,居然面对如此怪物也能对答如流,不生丝毫惧色。” 小虫只是摇了摇头,淡淡的说了一声:“走罢!”就走回了车厢内坐下,其实他也已经被吓的全身发抖,冷汗湿透了衣衫。 马车才前行了几步,六子叫了一声,喊道:“那个老道人好像丢了东西,必然是件法宝!” 他一跃下地,片刻后就握了一枚铜环上来。 王伯有心想要训斥小儿子,碍于自家少爷的面子,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赶着马车继续上路了。 3、操御铜环 月牙儿颇为害怕,躲的稍远了一点,期期艾艾的说道:“老道人的东西,说不定有什么鬼,你还不赶紧扔了,万一被邪祟沾身,可就糟糕大了。” 小虫胆子颇大,随手接过了铜环,只瞧了一眼,不由得一愣。 这个铜环上有六个阴刻的文字,这种文字他这几日看的多了,正是深山中那座石碑上的碑文。 少年暗暗忖道:“这枚铜环上阴刻的文字,跟那座石碑上的文字一般,难不成这些文字是什么咒语?学懂了就能翻天覆地,挑山赶海?” 小虫性子木讷,平日里多是学习诗文,可偶尔也会看一些闲书,知道这世上有奇人异士,亦有神仙之辈,这些人有呼风唤雨的法力,翻江倒海的神通,精通无数厉害的本领。 前些时候,把村子里所有孩子都捉走的白胡子老爷爷便是类似的人物,能够平地摄起一股旋风来把人裹着飞走,方才遇见那个身材矮的黑袍道人也是此等人物,可以驱使怪物飞天遁地。 只是等闲人一辈子都见不着奇异人物,据说历朝历代帝王渴求长生之法,穷搜天下,却也找不见正经的仙家,最多能捞到几个江湖术士,虽然有些法术,却不懂得长生之门。 小虫诗书传家,娘亲谆谆教导,希望他能金榜题名,做出一番事业来,绝不希望儿子出家学道,但他又怎能不生幻想? 小虫默默背诵碑文,跟铜环上的六个文字一一对照,不过片刻,就找出了十余处相应的文字。这十余条碑文,大多只有两三个文字相应,完全包含铜环上六个文字的碑文只有三条,每一条碑文都比铜环上的文字多出数倍,甚是冗长。 小虫闲来无事,从书囊中抽了一张白纸出来,把那三行完全包含了铜环上六枚文字的碑文写下来,反复揣摩,路上也没别的事儿,权且当作一种消磨时间的游戏。 月牙儿只当少爷是在读书,不敢打扰,六子性子活泼,一会儿就没了耐心,兴致勃勃望向车外,看沿途的风景。 马车行了数个时辰,到了傍晚时分,王伯出口提醒,前方不远就是宿处。 小虫这才放下了铜环和写了三行古怪文字的纸页,微微抬头正要揭开门帘看一眼,忽然眉心金星乱冒,不由得身子微微一晃。 月牙儿见状,连忙过来扶住,六子也问了一声:“少爷可是书读多了有些头晕?” 小虫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儿,心下却惊讶万分,一道堂皇大气,清光如昼,隐变无常的文字悬在眼前,宛如一条活鲤鱼,窜来绕去灵活无比。 正是那三行文字之一! 小虫微微惊讶,试着把精神集中。 这道堂皇大气,清光如昼,隐变无常文字微微放光,似有一种奇异的力量在流转,被他藏入袖中的铜环忽然轻鸣了一声。 这声轻鸣极微,王伯,六子和月牙都不曾听到,小虫也不动声色,丝毫也不表现出来。 王伯驱车进了一处小城,在城中唯一一家客栈安顿下来。 吃过了晚饭,四人便分头安歇。 小虫跟月牙儿住在一间套房,月牙儿在外间,他在里面一间,王伯带了六子去车上安歇,好节省些住宿的钱。 小虫赶路一日,也颇疲倦,稍稍读了一会儿书,就精神不支起来,上床沉沉睡去。到了半夜,忽然尿急,小虫爬起身来到了外间,也不去吵醒月牙儿,寻了净桶嘘嘘哗哗起来。 放了一场水,小虫浑身轻快,也没回去睡觉,推开了窗户,望了望外面的月色,顿时生出了几分兴致。 王冲的娘亲管束颇严厉,他虽然是个极听话的孩子,心中也觉得束缚,远游求学,离开娘亲,分外不舍,终究是去了羁绊,未尝没有几分雀跃之意。 小虫瞧着外面月色,不由得心头畅快,忽然生出了想要把银盘般的月亮纳入掌中之念,随手向夜空抓去。 他也知道此举不过是妄念罢了,根本没人可以抓握月亮,这个念头是兴之所致,纯出自然,毫无杂念。 手臂探出,那道堂皇大气,清光如昼,隐变无常文字微微放光,有一种奇异的力量在流转,忽然钻入了袖中,袖中所藏的铜环倏忽暴涨了近倍,呜呜的一声,应念飞了出去。 小虫不由得吓了一跳,情不自禁的五指合拢虚虚一抓,那枚铜环嗡嗡两声,又复缩小到原来模样,倒飞了回来,被他一把抓住。 小虫呆愣了许久,惊喜交加,暗暗忖道:“那道堂皇大气,清光如昼,隐变无常的文字,居然能驾驭这枚铜环变大变小,飞来飞去!” “莫不是仙家妙术?” 小虫再试了一次,那枚铜环却不动了。 他努力尝试了几次,忽然福至心灵,默默存神,念想了一会儿碑文。 过得小半个时辰,小虫只觉得心如晶莹剔透的湖水,一念生出,方才的那道碑文从脑海中飞出,落入手中的铜环上,果然驱使得这枚铜环缓缓飞起。 小虫心头微生欢喜,杂念生出,那枚铜环咣当一声就跌落在地。 他微微吃惊,怕吵醒了月牙儿,抓起铜环偷偷溜回床上。 小虫本来人就颇聪明,有了两次经验,渐渐摸到了关窍,每三五次中总有一次能驾驭了铜环飞起,就算失手落在床上,有厚厚的被褥承接,也不会有甚响动。 小虫玩的不亦乐乎,直到雄鸡唱晓,天色微亮,知道白天还要赶路,才恋恋不舍收了铜环,强行合眼,温养精神。 第二日,王伯仍旧驱车赶路,小虫一路上也懒得说话,手持一卷书,却不去看,只是反复默背碑文。 他昨日以一道碑文操御铜环,能大能小,能飞能回,隐隐明白,那座石碑上的文字应是仙家秘术,奥妙无双。 石碑上的文字,总计有三百六十五行,他也不知道都有什么功用,当日不过强行记忆,生怕久不温习,忘记一星半点,未免追悔莫及。 月牙儿和六子不敢打扰少爷“读书”,三个孩子都没甚言语,显得车上颇为气闷。 晃眼就是三四日过去,王伯赶着马车到了白鹭城,也就是王冲娘亲让他来读书的地方。 4、白鹭书院(谢烟灰大大白银萌) 因为早有了安排,王伯只呆了一日,就把各种事情办理妥当,将小虫送入了白鹭书院,又在书院外面租了一处院子安顿好了六子和月牙,这才回去跟小虫的娘亲覆命。 小虫从未一个人离开过家,进了书院不觉有些惶恐,他本来就木讷,拘谨起来,手足都不知该如何自处。 白鹭书院也收过好些个小虫这般年纪的学子,有个老人家专门负责。这位老人家引了他,先领了书院的诸般书籍杂物,叮嘱了些书院的规矩,送至住宿的所在含笑离开。 小虫非是应时报名,来的比较迟晚,所以没得什么正经的舍院,住的地方是书院库房的阁楼。 阁楼上都是书院整理出来破损的书籍,只在角落里安了两处床铺,另外一处据说是一个叫做朱英的学子,此刻正在课堂听讲,还不曾回来安歇。 听引路的老人家说,朱英跟小虫年岁相当,也是十余岁就中了秀才,要苦读考取举人。 小虫在自己的床铺边,放落了行礼,长长吁了一口气,定了定神,把书院发的书籍整理,书院发的书卷,他有些看过,有些却不曾读过,想要先温习一番,免得落下功课太多,招同窗笑话。 他记性过人,借着外面天光,只是小半个时辰就把一本书翻完,合上书卷,心头凝神忖思,方才所阅文字宛如流水淌过心底,无一处停滞。 小虫虽能过目不忘,但往日欲得一篇文章背诵如流,还得多温习几遍,方能不打磕绊,此种情形前所未有,不由得心头暗暗欢喜,忖道:“想是我年纪渐长,又聪慧了些。” 小虫正自寻思,忽然楼梯有踢踏之声,一个少年夹了书卷走了上来。 这个少年生得肤若凝脂,双眉修长,斜斜飞入鬓角,眉目间灵气充溢,是个千万人中都会引人瞩目的美少年,更兼身材修长,比常人略消瘦一些,举止间风姿俊朗,让人易生好感,。 小虫虽然年幼,也忍不住暗赞了一声:“好一个美少年!” 见到了王冲,少年微微愕然,顷刻后双颊微红,居然略有羞涩之意,问道:“你怎么来我的住处?” 小虫急忙起身施礼,不卑不亢的说道:“见过师兄!小弟王冲,是被书院安排在此,若有搅扰,深感不安。”他来白鹭书院读书的,极想交几个好朋友,说话甚是柔和。 朱英瞧了他一会儿,才恢复了淡然自若,噗嗤一笑,说道:“倒是忘了,有人提起王冲兄会来于我同住的事儿。小弟朱英,川沙人士,听闻王冲兄天资聪颖,有过目不忘之材,日后还请多加照拂。” 小虫在朱英面前,也不知怎么,微生自愧之意,说道:“我初次离家,许多事情都不周全,也望朱兄多多指点。” 两个半大的孩子,略略攀谈了几句,都觉得对方少年老成。 朱英比王冲年长两岁,已经年有十四,一派小大人的作风。王冲言谈天真,但一举一动,风姿俨然,家教森严。 朱英本来还颇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见王冲性子温厚,反而渐生亲近之意,真个指点了他许多东西。 小虫在家乡并无机会跟同龄人玩耍,偶尔跟小伙伴们玩耍也聊说不到一块。 家乡的孩童都不喜读书,性子顽劣,不知古今,不晓世事,谈的都是家长里短,哪里顽皮,颇不合小虫的性子,反倒让他在乡间孩童里博了一个沉默寡言,不善言辞的名声。 朱英跟他平时所见的孩童不类,博古通今,见识极广,许多言语都让小虫有豁然开朗,大开眼界之叹。 朱英也在心底微微赞叹,王冲言谈天真,又不晓得世故,但只要聊起文章,稍稍提个头绪,就能闻一知十,举一反三,各种书籍典故熟极而流,不假思索,文思亦复敏捷,比那些年长的同窗们学问都更胜几分。 有些人白首相知,犹不算亲厚,有些人却道左相逢,倾盖如故,两人就有些相见恨晚的意思。 朱英跟王冲聊了些书院的掌故,微觉疲惫,不由得微生羞涩,说道:“王冲小弟!我这人有些怪癖,极喜欢静谧,晚上不能有人靠近,你睡时可否少些动静?” 小虫笑道:“我睡觉最安静了,朱兄不必担忧。” 他也是赶了一天的路,又才安顿下来,刚才跟朱英聊的兴奋,此时也不觉倦意上身。 两人互道了寝安,朱英和衣而卧,王冲脱了外衣,仅仅着了中衣睡下。 他虽然有了倦意,但第一次出此远门,躺了一会儿,反而睡不着,默默存想碑文,渐渐神魂安宁,疲倦消去,不过片刻就沉沉睡去。 第二日,也不用人叫醒,小虫就早早醒来,他往窗外望去,见天色还有些蒙蒙,并没有大亮。有心再睡一会儿,却只觉得精神完足,便索性取了一卷书出来,借着外面天光翻阅了一会儿,不知不觉间居然背了下了大半。 朱英起的稍晚,他自负颇为勤勉,见王冲起的比自己还早,且已经在温书,不觉有些羞臊,暗暗忖道:“听说这人才思敏捷,没想到还如此苦读,我可不想输了给他,也起来读一卷诗文。” 朱英起床之后,先洗漱了一番,净过手之后,翻阅昨日所学功课。 他偶然分神,瞧见王冲忽然掩卷,做闭目沉思状。过得片刻,用如蚊蚋般细小的声音念诵,不由得心头吃惊,急忙翻了几下书箱,找出来王冲背诵的那卷书,逐字对照,骇然发现,一字不差。 小虫连背了三遍,这才睁眼,看到朱英脸上都是骇然之色,呆望自己,不由得憨厚的一笑,问道:“朱兄也起床了吗?” 朱英连叹三声,这才问道:“书院所发课卷,你已经背下了几本?” 小虫有些惭愧的说道:“我昨日才来,新领的书籍有一十七卷不曾读过,昨晚只来得及背下一卷,刚才又背了一卷,还有十五卷不曾背诵。” 朱英瞧得一眼王冲,忽然觉得这个憨厚少年可恶起来。 书院一共发下三十六卷书籍,开学第一日,就言称自己只差十五卷还不曾背诵下来。 听他所言,可是人话? 5、罗老妖!你来的迟了 朱英忍不住掩面说道:“你可知道,白鹭书院有数百学子,能背下两三卷书的人,只怕不出十指之数,都是经年的水磨苦功。你能一日背下两卷,纯以记心而论,已经是本院第一。” 小虫微微惊讶,低声说道:“背诵书卷又不难!这些书多也不过数万文字,就算记心差些,多背诵几日也就熟悉了,怎么大家都不爱背书么?” 朱英心底就一句话反复回荡:“这可是人话?”他苦笑一声,答道:“王冲学弟,为兄劝你一句,莫要跟人说起你惯会背书之事,不然要被其他学子排挤,怕是日子不顺。” 小虫微微若有所思,低声说道:“小弟晓得。” 他虽然天生性子憨厚,但聪灵敏锐却远胜寻常孩童,知道朱英确是为了自己好。 木秀于林的道理,岂非简单通俗? 谁又不是真个憨憨! 朱英见王冲把自己的话听了进去,忍不住莞尔一笑,说道:“咱们白鹭书院卯时早餐,辰时上课,如今时辰差不多了,我带你去用膳吧。” 小虫闻言连声道好,也匆匆洗漱了一番,将那枚铜环暗藏袖中,却把自己写了三道碑文的白纸轻轻撕碎,又复揉捻一番,确定上面文字再不可睹,弃于纸篓。 朱英和王冲一路说说笑笑,前去膳堂,他生的长身玉立,袖袍当风,极是引人注目,连带也有人多瞧了王冲几眼。 王冲年岁幼小,又复一脸憨厚,被人误以为是朱英的亲眷从弟之流,连续有几个学子跟朱英打了招呼,却并未有理会王冲,至多也就是微微颔首。 朱英也不跟人介绍王冲,只是笑吟吟的,一派云淡风轻。 两人进了膳堂,朱英也不问王冲要吃什么,自行做主替他点了一份酥肉,一份青菜,一份蒸蛋,并配了碗五色米饭。 他自己却只要了碗素面,吃的颇为清淡。 王冲的娘亲教育儿子一贯严厉,不许他挑食儿,可王冲的父亲毕竟是朝中侍郎,家中仆厮尽是精挑细选之辈,厨娘都来自京城,传闻还是宰相府中辞退出来,手艺比著名的酒楼大厨都有独到之处,日常饮食精细。 从家里来书院的这一路上,又没什么名楼盛馆,寻常饭馆做的饭菜也就是能吃,远比不上寻常的富庶人家,更比不得官宦人家,王冲吃的不太习惯。 白鹭书院的大厨颇有些来历,虽然菜肴简单,滋味却真不错,比一路上的饮食都要好的多,小小少年郎举箸而食,吃得倒也开心。 朱英吃的斯斯文文,本想跟王冲说待会儿上课的事儿,他见王冲吃东西不快不慢,遵从食不言寝不语的古训,一句话也不肯说,忍不住莞尔一笑,遂罢了此念。 小虫把一餐饭吃得,自然有书院的仆厮过来收拾碗筷,他见朱英还差了半碗面,就推箸不食,忍不住问道:“朱兄可是没甚胃口?” 朱英袖中取出了丝绢,擦了擦嘴,含笑说道:“小兄饭量一直都如此,也不是胃口好坏,倒是羡慕王冲弟好食量,能把这些东西尽数吃完。” 小虫摸了摸肚子,心道:“些许三样小菜,一碗米饭,有甚吃不下?” 他用过了早膳,上课时间还早,欲回去再温习一卷书,正要跟朱英说一声,忽然天摇地动,书院的上空,雷轰千里,电耀长空。 无数学子都骚动起来,齐声喝到:“好快的黑云!” 朱英心头好奇,出了膳堂,抬头望去,却见一片黑云,摧城拔寨,疾如奔马,从远方崩腾而来,不旋踵来至书院的上空,把书院整个笼罩其中。 他微微变色,叫道:“王冲小弟,我们快躲起来,这不是好兆头。” 小虫心头也是骇然,他可是见过这种黑云,当初那白胡子老头就是弄起一团黑云,把一村子的孩童尽数摄走,不由得肚内暗叫道:“难道是老家伙不肯死心,又来白鹭书院捉人?” “苦也!” “没想到来了白鹭书院读书,还是躲不过去这一遭。” 小虫心头正暗暗烦恼,就听得一声轻鸣,响彻云间,一道冷冽清光从书院的后山冲霄而起,抵住了覆压下来的黑云。 满院学子尽皆惊骇,却只听得一个清朗的声音喝道:“罗老妖!上次饶你,居然还敢来送死。” 黑云滚滚,一个闷声闷气的声音传荡开来,宛如千百头野兽满空嘶吼,根本不成人语。 后山之人却似乎听得懂,噗嗤一声轻笑,喝道:“你那点鬼玩意,我早八百年就驱除干净了。” “罗老妖!你来的迟了。” 一道白衣飘飘的身影腾空而起,万道清光汇聚成一缕,迎向了满空黑云。 黑云隆隆,却始终压不下那一缕清光。 黑云清光纠缠,恶斗了半日,清光终于撞破了黑云,向东南方向去了,黑云紧紧追上,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天际边就连云脚也再看不到。 书院的学子们,从骇呆的木鸡,雷惊的蛤蟆姿态中恢复,三五成群的议论起来,有人害怕,有人兴奋,种种情绪,不一而足。 朱英轻轻拍击胸口,吁了一口长气,回眸看见王冲骇然的模样,忍不住笑道:“又不是冲你来,何须惊骇如此模样?” 小虫心道:“你是没有被白胡子老头捉过,不然保管比我还惊惧。” 他也不好说起自己的经历,只能推说道:“我年纪太小,读书又少,养气的功夫自然是不成的。” 朱英深以为然,毕竟王冲才十二岁,这般年纪就出门求学,哪里能跟成年人一般?就算成年人遇到这种事儿也难免慌乱,王冲还是个孩子,有此表现反而正经。他笑吟吟的说道:“以后遇到这种事儿,到我怀里来,为兄……” “保护你!” 朱英说到此处,知晓一时口敞,说错了话,大不合身份,俊逸非凡的脸上的浮现了一抹红艳,后面的半句话含糊起来。 他伸出二指一抹脸颊,知道自己必然脸上羞红了,再不敢瞧王冲一眼,快步走开。 小虫急忙追了几步,跟上了朱英的步伐,还下意识的瞧了一眼这位朱学兄的胸口,忽然浮现了一个甚不着调的念头:“朱学兄的胸肌好大。” “莫不是练过武?是个文武全才的俊秀人物?” 6、肖夫子 “朱兄,朱兄!” 有人连续叫了几声,朱英才猛然清醒,含笑回了一句:“苏兄!何事呼唤?” 一个看起来还带有几分稚气,一脸的活泼跳脱的少年故作神秘的说道:“朱兄可知方才御剑腾空,斩了黑山大妖的人是谁?” 小虫心头暗忖道:“这家伙眼神好生锐利,居然看得出来漫天的清光是剑意!见闻又复广博,居然知道操御黑云之辈,号为黑山老妖!” “莫不是修行中人?” 朱英亦是有所疑惑,问道:“你怎么知道肖夫子是御剑?” 他似是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补了一句:“不过那是黑云,可不是……黑山。” 苏姓的书生哈哈一笑,摇头晃脑的吟唱道:“昔有佳人小苏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那黑云如山,自然是黑山大妖……” “你不说我还没想到,后山正是肖夫子的居所,必然是他御剑斩妖。” “肖夫子手段精妙,宛如江海清光,自然是御剑斩妖了。” 小虫微微轻咦,暗忖道:“这不是我父亲所做诗文《观小苏氏剑器浑脱》吗?怎生跟这事儿扯上干系?这位苏学兄必是牵强附会,随便捏造故事,四处跟人瞎说。”他已然听不下去了。 朱英叹了口气,他如何不知道这位同窗的习性?当下微微侧身,露出来王冲,说道:“这位是新来的王冲学弟,素有神童之号,也已有了秀才的功名。这位是苏毅学兄,比我还长一岁,但性子活泼,惯爱胡闹,十分不大稳重。” 忽然有个学子高声叫喊道:“后山岂不是肖夫子所居?原来肖夫子是神仙中人,我们快去拜师,也学些仙家手段。” 无数学子被此人提醒,一起大呼小叫都往后山去了,个个兴致勃勃,似乎刚才黑云压顶的大危机,并未吓到一众少年。 苏毅哈哈一笑,说道:“平时日甚多书上说,奇才异士精通翻江倒海的手段,能出入青冥,腾云控雾,朝游北海,暮转苍梧,跟神仙饮宴,与妖鬼争高,只是难得一见。” “好容易遇到肖夫子这种人物,就算舍了功名利禄,也要去求一个机缘。” “他们都去肖夫子的宿处拜师呢,我们也去凑个热闹吧。” “肖夫子平日最爱你的才华,说不定就收朱兄做个入室弟子,传授那等斩妖除邪的手段。” 这位苏毅学兄十分热心,朱英却连声推却,怎么也不肯去,他眼珠一转,又来拉扯王冲,怂恿了几句,小虫忍不住说道:“诚所谓:神龙见首不见尾。这位肖夫子已经露了行迹,如何还会归来?那些去拜师的人,怕是都要做无用功了。” “我还要准备功课,就不跟苏学兄去凑热闹了。” 苏毅见劝不动两人,又担心被别人抢了先,悻悻而去,待得他走远了,朱英才忍不住噗嗤一笑,说道:“亏这些人读书多年,连这些俗常世情都看不通透,还不如王冲小弟见识清明。” 小虫叹息一声,跟朱英对望了一眼,同时轻轻一笑,都看到对方眼神清澈,顿觉遇到了知己。 朱英主动说道:“肖夫子是前年来咱们书院的先生,颇精四史,又通音律,诗文风采为本院第一,深得院长看重。” “只是无人知道他来历,平时不爱在书院里住,独自一人在后山潜居,除非有教课才会下山来。” “小兄因为诗文略有几分华彩,得肖夫子看重,指点过几次文章,也算不上有什么交情。不过若是日后有机缘,再次遇到肖夫子,倒是可以舍个薄面,替王冲学弟说合一番,让你拜入他门下。” 小虫忍不住笑道:“你为何不自己拜师?难道不艳羡这般神仙手段?” 朱英哈哈一笑,说道:“这可说不得。” 两人说说笑笑回了书院库房阁楼,小虫取出一卷书,便自默诵起来。 朱英自忖也是用功勤读之辈,却也没见如此努力奋进的同窗,心下钦佩,也取了一卷书,细细读了起来。 过不得一会儿,眼瞧到了时辰,他正要招呼王冲一起去课堂,就见王冲双眸轻阖,又低声背诵起来,不由得幽幽叹了一口气,心头暗道:“我自以为才思敏捷远胜男儿,却没想到世上还有王冲小弟这般人物。” “好生令人妒意蒸腾。” 小虫背过了一遍,虽然还觉得不善谙熟,但惦记着上课,急忙睁眼,说道:“朱兄,可是到了辰时?” 朱英笑道:“不错,是快要辰时了,我们一同去上课罢。” 两人并肩而行,到了书堂所在。 白鹭书院把学子按照学力,分为甲乙丙丁四班。朱英已经升入了甲班,王冲新来,却要去丁班听讲,故而两人在书堂前分开,各自去上课。 小虫进了丁字书堂,放下书卷,左顾右盼,见还有过半同窗不曾来,取了一卷书又欲背诵,却听得前方端坐的先生一拍戒尺,喝道:“迟来学子,功课评下。” 这位先生一脸肃穆,当即开讲,所教授的一卷六史集注,王冲刚好背过,听得几句,没见先生教什么新东西,微微分神起来。 这位先生讲了一回书,见大多数学生都恹恹,心头叹息,知道这些后进之辈,读书无望,百般调教,也不可能再有奋发。 只有几个新入学的少年还有潜力,故而对新生颇多关注,见王冲神思不属,忍不住微微有怒意,叫道:“新来学子,你且来读一段宋国记注。” 小虫不知先生以为他不曾认真听讲,按照在家中的惯例,从容不迫合上书卷背诵起来。 “宋公既没,惠文、武、昭襄蒙故业,因遗策,南取汉中,西举巴蜀,东割膏腴,北收要害。诸侯恐惧,会盟而谋弱,相与为一……” 宋公廉越听越是惊讶,他以为王冲年幼,识字未必齐全,让他读一段,只是小做警示之意,却没想到这个少年居然把六史集注倒背如流,不由得心生欢喜,暗道:“书院何来如此新鲜神童?若是学力足够,不该在丁字班蹉跎,须得尽快升班才是。” 7、翩翩朱生,如日在东 宋夫子脸上不动声色,说道:“尚可。”令王冲坐下,又复开始讲课。 同班的孩童学力不足,一个个愁眉苦脸听宋公廉继续讲六国集注。 丁字班一日只有一堂课,上午上完,下午便没事了。 宋公廉讲罢课业,让学子们自去,匆匆去寻院长。 白鹭书院的院长荀法,乃是当世大儒,门生故旧满天下,见宋公廉愉悦而至,轻笑道:“公廉何如此欢悦?” 宋公廉答道:“有聪慧孩童得而教之,不亦悦乎!” 荀法微微楞然,问道:“丁字班何来聪慧孩童?” 宋公廉笑道:“院长不知有位神童来本院么?” 荀法虽为白鹭书院的院长,却并不管理俗务,王冲一个小小少年前来求学,还不至于惊动这位当世大儒,闻言笑道:“新近学子又有长材不成?” 宋公廉忙把王冲当堂背诵六国集注之事说了,叫道:“此等神童该入丙字班。” 荀法甚奇之,说道:“明日让那小儿来我处,待某亲自考核功课,若是果真学力足敷,当入丙字班。” 宋公廉举荐过王冲,犹豫几分,忍不住问道:“白日那卷黑云,还有肖夫子都是什么来历?” 荀法叹了口气,说道:“子不语怪力乱神。” 宋公廉果然再无多言语,微微举手,洒脱而去。 白鹭书院只有早晚二餐,并无午食,小虫下课之后,正欲回去库房宿处,再去背书,忽然脑海中灵光乱冒,有一道碑文大放光明。 这道碑文跟操纵古铜环的那道截然不同,幽沉深深,泊泊绵绵,浩浩汤汤,有沛莫能御之意,生出一股力道,欲牵引少年往书院外,只是力度不大,尚可抗拒。 小虫微微犹豫,终究少年心性,好奇心胜,顺着这道碑文生出的力量,安步当车,悠然出了书院。 白麓城依山而建,白鹭书院就在白鹭山脚下,出了书院,不多远便是白鹭山。 小虫走了小半个时辰,周围便是荒山野岭,再无人烟。 小虫虽然胆大,并不害怕,却非莽撞孩童,见周围荒凉,微微犹豫,便思回转。 他心思一定,刚刚抬脚,脑海中的那道幽沉深深,泊泊绵绵,浩浩汤汤,有沛莫能御之意的碑文微微震荡,飞出脑海,落在树丛中。 一团黑气如斯相应,缓缓腾空,在树丛上空丢溜溜乱转。 小虫有些哑然,心道:“这团黑气好像什么罗老妖操御之形,只是小了许多,难道是肖夫子和罗老妖争斗,斩落的黑云碎角?” 他有了操御铜环的经验,默默存神念想了一会儿碑文,探手一招,黑气果然应招入手中。 这团黑气触手柔软,恍若无物,捏之即碎,过手如水,随分随合。 小虫把玩片刻,心道:“不知附近还有无其余?” 他心生此念,那道碑文顿时如龙惊蛰牵引直奔正南。 小虫知道没什么危险,遂欣然而去,不多时,果然寻到了第二团黑气。两团黑气轻轻一碰,便化为一团,只是壮大凝实了不少。 小虫终究是个十二岁的少年,好玩之心并不为读书太多稍有所减。 他按照脑海中幽沉深深,泊泊绵绵,浩浩汤汤,如龙惊蛰,有沛莫能御之意的碑文指引,东奔西走。待得天色擦黑,已经寻到了一十九团黑云,融合一体,足有半亩大小,隐隐有风雷之音孕育其中,来回销荡。 小虫有心再寻,脑海中的碑文已经再无动静,又见天色太晚,定了定神往书院走回。 他一个下午走出了甚远,又不识得路径,直到半夜才见到白鹭书院墙垣。 小虫见书院大门紧闭,也没好意思敲门,寻了一处低矮院墙,翻越而过,匆匆回了库房的阁楼。 朱英正和衣而卧,忽然听得有动静,忙探手抓起一口短剑,喝道:“是谁?” 小虫忙叫道:“朱学兄莫要惊慌,是我回来。” 朱英一下午不见王冲,还以为他有事暂时离开了书院,今晚不会归来,闻言吃吃一笑,说道:“怎么半夜回来?” 他点燃了油灯,见小虫身上尘土甚多,脸有倦容,不由得微微惊讶,问道:“这是去了什么地方,弄得如此狼狈?” 小虫答了一句:“说来羞愧,我在后山闲行,不小心迷了路,这晚才找了回来。” 他正要脱衣而卧,却见朱英披散了头发,却无半分邋遢,玉面娇颜,风标楚致,忍不住说了一句:“朱兄当真生的好颜色,想来古时宋玉潘安,卫玠子都也不过如此。” 朱英脸上微微一红,却无什么羞恼之意,含笑反驳道:“你又非古人,安知宋玉潘安,卫玠子都样貌如何?” 小虫随口说道:“我虽然不知,但谅必比不过朱兄。” 朱英忍不住说道:“我又相貌如何?” 小虫随口念道:“翩翩朱生,如日在东,年十又四,轻车随风。和颜善笑,美口善言,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尔形即淑,尔服亦鲜,顾盼神飞,夭夭桃李。” 朱英脸上生粉,似嗔似怒,说道:“这是何等胡说八道。” “我生气了。” 小虫微微一呆,暗道:“父亲的诗文哪里不好了?为何朱兄会生气?” 他父亲数年前,曾派稳妥家人送回一卷集子,并且书信叮嘱:“只可给王冲观看,不许第二人过目。”王冲的母亲也不稀罕,把那卷集子给了儿子,再无过问。 王冲父亲送回老宅那卷集子,收了百余首诗文,数十篇文章,在扉页上写着叮嘱,让儿子务必背诵纯熟。 小虫当时略略翻过,只觉得其中诗文尽皆旷世绝古,文章尽皆惊艳天下,猜测是父亲所作,担心儿子文采不足,做了捉刀之备,日后急时有需,可用来争些名头。 他对父亲文采钦佩无已,对此事却大不以为然,决意不用,不贪此功。 此时和朱英私底下玩笑,随口背诵了一首称颂少年男色之作,却没想到朱英不喜。 小虫怕惹恼好友,急忙道歉,朱英却噗嗤一笑,说道:“除非你另外作诗一首,我若是满意,才会原谅你。” 8、青袍美少年,玉树临风前 朱英心头甚有不服,暗道:“过目不忘也就罢了?诗才也这等厉害,王冲难道便是世上完人不成?我不信他还能做出同题诗文来!” 小虫虽有过目不忘之能,但作诗是另外一种才华,他却无倚马可待的本事,闻言瞠目结舌良久,憋到额头见汗,仍旧没有捷才。 朱英见王冲如此呆相,于心不忍,正要缓和一句,说自己不过是顽笑。 小虫怕好友恼怒,忽然想起父亲集子里头的一首旧诗文,暗道:“亏得父亲还有一首歌颂美男之作,不然如何让朱学兄消气?” 他犹豫再三,定了定神,念道:“青袍美少年,玉树临风前;朝作千诗赋,醉中爱逃禅。” 朱英呆然半晌,低头瞧了一眼,身上恰着了一件青衣,如见鬼神,喃喃说道:“原来世上真有这般十全十美的男子。”他忽然意气消沉,低声说道:“睡罢!明日还要上课。” 小虫松了一口气,脱了衣衫躺下,默默念想那些碑文,不多时便已经睡去。 朱英却翻来覆去,始终睡不着。 他听得王冲微微有鼾声,重新点燃了灯盏,借着如萤微光,仔细看了一会儿王冲,低声说道:翩翩少年,惊才绝艳……” 朱英沉吟良久,忽然脸上一红,吹了灯火,重新躺下,脑海里却有无数念头,此去彼来,反复不定,至天亮才微微睡去。 翌日! 王冲和朱英两人都起身迟了,来不及早饭。 小虫先起身,见日色不对,急忙呼唤朱英。 朱英惊起,急忙呼道:“糟糕,快些收拾动身,再晚片刻,连上课也来不及了。” 小虫匆忙穿衣,朱英和衣而卧,倒是不须,却要稍稍梳洗,两人动作都快,不过顷刻,就一起出门,携手奔跑。 到了书堂外,朱英才醒悟过来,自己居然一路上拉扯王冲的手儿,好在一路狂奔,脸色本就微酡,倒也看不出来激荡情绪,他匆忙说道:“今日若被夫子问起,就说晚上背诵功课以至迟睡,千万不可说晚归之事。” “白鹭书院规矩森严,若是知道王冲小弟趁夜乱走,说不定会撵你回家。” 小虫亦是凛然,跟朱英别过,进了丁字书堂,还未坐稳,就听得夫子叫道:“王冲,且跟我来。” 他还以为是要被呵斥,心头甚慌,母亲送他来念书,若是因为不守规矩被撵将回去,必然惹母亲生气。 小虫正自盘算该如何过关。 宋公廉带了这个聪慧学生,径直闯入了荀法院长的书房,说道:“此便是王冲。” 荀法见得王冲相貌憨厚,心生好感,问道:“可曾进学?” 王冲早就听说,院长乃是当世大儒,著书立说,文章无数,门生故旧遍天下,名声亦满天下,心头不觉紧张,低声答道:“去岁中了秀才。” 荀法微微讶异,说道:“既然有秀才功名,该当入乙字班才是,如何去了丁字班?” 宋公廉亦不知王冲已有了秀才功名,笑道:“本想替他争个丙子班的名额,却没想到这孩子居然有秀才功名,是我眼拙了。” 荀法亦笑道:“明年可是要去乡试?” 小虫忙点头答道:“确要去乡试。” 荀法说道:“听公廉说,你能把六史集注倒背如流,用功不可谓不勤。如今朝廷取士,以策问为主,但欲中举,还要在正经文章上下功夫。” 小虫在荀法这等儒家大宗师跟前,甚是紧张,小脸上呆呆然,若懵之色。 荀法说了几句,也不禁莞尔,心道:“这孩子品性到好,就是太不活泼,乱爱紧张。”他叮嘱了几句,把宋公廉留下,让王冲自行离去。 小虫离开了荀法的院子,顿时松了一口气,精神微微振奋,却见朱英迎面而来,笑道:“我们一起吃饭去吧。” 忙说道:“甚好。” 朱英吃吃一笑,说道:“昨日那些人都逃了课程,去肖夫子房外等候,欲拜师求仙,一天一夜也不见人回来,个个失落,今日都被惩罚了。” 小虫也觉得极是有趣,但他不善言辞,找不出什么合适的话来,只是憨憨一笑,不知该如何捧场。 朱英也不在意,两人一面闲聊,到了饭堂,他仍旧做主,给王冲点了几个清淡的菜肴,自己还是一碗素面,吃的极是斯文。 吃了午饭,两人一起回去休息。 下午朱英还有课程,只剩下了王冲一人,他在阁楼上背了一会儿书,忍不住把那团黑云放了出来。 这团黑云能大能小,放至最大,有半亩方圆,收缩起来,不过拳头大小,能收容袖中。 小虫也不知道此物究竟为何?又能干些什么?有哪种妙用? 在那道幽沉深深,泊泊绵绵,浩浩汤汤,如龙惊蛰,有沛莫能御之意的碑文操御下来,也只是能大能小,能放能收,能飘能荡,还隐隐内蕴风雷之音。 小虫在阁楼上把玩了一会儿,这团黑云滚来滚去倒也听话,他忽发奇想,暗道:“不知能否坐上去,也如什么罗老妖一般腾空飞起。” 他跳起来往黑云上一坐,却穿过黑云摔在了地上,屁股好不疼痛,顿时失落。 小虫玩耍了一会儿,收了黑云,又复把铜环取出来,心道:“此物丢出去可以砸人,大概也不是什么厉害宝物,不然也不会被那道人扔掉。” “又或者人家本来就嫌弃此物太废,故意丢下,算是给我的问路报酬。” 小虫玩了一会儿铜环,他练习数日,操御起来,尤为纯熟。 不过,他被母亲从小严加管教,松懈了两三个时辰,仍旧惦记要念书。 书院所发的书籍,还有十余卷不曾背诵,小虫不敢太过放纵,把两件玩意儿收了,又复取出了书箱,把没有背熟的书卷慢慢的背诵起来。 朱英下学之后,惦记王冲,也不先去饭堂,回了库房先来找他。 远远的还未入房门,就叫道:“王冲小弟,快些下来,我们一起去吃饭了。” 小虫刚好背了一卷书,有些疲倦,当即放下了手中书籍,应了一声,走下了阁楼跟朱英一起去饭堂。 9、师徒 虽然认识不过一日,王冲和朱英却已经倾盖如故,甚是熟捻。 吃过了晚饭,两人一起回了库房,在阁楼上各自背书,朱英被王冲刺激,比平日奋发十倍,只是他这边半卷书还未背完,就听得王冲又复背熟了一卷,心下十分气馁,暗暗叫道:“王冲小弟,真个不当人子。” 数日过去,黑云奔袭,肖夫子暴露身份之事,在白鹭书院渐渐过去,每日里去后山肖夫子院子前等候的人也越来越少。 小虫升入乙字班,也渐渐熟悉了书院的生活,他性子敦厚,又是被母亲严厉管教习惯了,倒也无所谓学业辛苦一些。 小虫这一日,如常起身,正要跟朱英一起去读书,就见安排自己的老人家带了六子过来,呼唤一声,问道:“有什么事儿?” 六子久在乡下,没见过世面,书院里处处都是读书的士子,跟乡下的同龄人言谈举止不同,一路上见的都是新鲜,甚为惊叹,听得自家少爷呼唤,急忙答道:“主母来了家书。” 小虫心头欢喜,说道:“快些与我。”他接了书信,惦记还要去上课,说道:“你在书院外等我,稍后我要写书信与母亲。” 老人家仍旧把六子带了出去,书院内不许闲杂人等乱走,六子不能在书院内等候。 朱英跟王冲住了几日,略知他家中情况,忖道:“不知王夫人何等人才,能养出王冲小弟这般秀出群伦的人物。” 小虫家教森严,不敢说父亲在朝中做侍郎,只说是寻常小官,也没说父母不甚和睦,只说了父亲在外为官,母亲独自抚养他长大,甚是含辛茹苦。 朱英含笑说道:“伯母定是担忧小弟,不如我替你请个假,先回去读书信。” 小虫摇了摇头,拆开书信瞧了一眼,一目十行,一掠而过,说道:“母亲也没说什么,只是让老家人送来些衣物。” 他收了书信,脸上不动声色,心底却微有担忧。 王冲的娘亲来信,说的却不是俗事儿,村子里又有怪事发生,数十名村人梦中暴毙,外来的江湖人也死了七八个,死法各有不同,请了好些和尚道士也无用处。 小虫的娘亲在书信中说,她已然回了邻县娘家暂时躲避,让儿子不用担心。 小虫暗忖道:“还好娘亲回了外祖父家,不然做人子不知要怎样担心。” “村中之人为何会梦中暴毙?外来的江湖客又为什么死法不同?难道还是跟山中的石碑有关?” 母亲还在书信中叮嘱他,务要着紧学业,明年备考,不许他去邻县探望,小虫自然不敢违拗母亲的意思,心思却极难捱。 “可惜那团黑云只是些许角料,终究不复原主人手中的妙用,不然我乘之一夜千里去看望母亲多好?” 小虫幽幽叹了口气,朱英见他不甚开心,劝了几句,小虫仍旧兴致不高。 中午下学,他写了一封书信,交给在书院外等候的六子。六子和月牙儿一个书童,一个贴身丫鬟,年纪幼小,故而送信往来,还需王伯奔走。 上次王伯回去是为了报平安,这次带了书信过来,得了王冲的回信又要去邻县外祖家交给主母,甚是辛苦。 白天听讲之后,小虫神思不属,收拾了书卷,有心去找朱英,算计时间,似乎有些来不及,忖道:“且去甲字班看一眼,若是朱学兄不在,就回去背书。” 小虫在家乡并无什么好朋友,他整日价苦读,同村的孩童却都乐于游玩,大家玩不到一块,好容易有了朱英这样投契的同窗,时常惦念在一处。 他绕去了甲字班,果然见到书堂里空荡荡的已没了人,先生和学子们都不在。 小虫早有预计,也不失落,正要往回去走,忽然远远见到朱英匆匆而来,欲待招呼,朱英已经往后山去了。 小虫暗暗好笑,心道:“原来朱学兄也惦记拜师肖夫子。书院的后山,可不曾听闻还有其他人居住。” 小虫好奇心起,蹑手蹑脚跟在了好友身后,想要吓他一跳。 朱英心头似乎有事儿,并无觉察,走一处偏门出了书院,一路上山,小半个时辰后来在一处草堂。 一个长身玉立的年轻人站在草堂外,正闲观风云。 朱英拱手为礼数,态度恭谨,说道:“师父可是要走了?” 小虫大为惊讶,心道:“原来这就是肖夫子!” “没想到朱英学兄跟这位夫子关系甚近,居然已有师父名份。” 他正胡思乱想,就听得那位年轻人一笑说道:“怎么还带了小友过来?” “树后少年!我听徒儿说过你,不必隐藏了。” 小虫微微吃惊,稍稍犹豫,从藏身处走出,躬身一礼,有些羞涩的说道:“小子一时好奇,跟着朱兄过来,非是有意窥测阴私。” 他又复冲着朱英深深一礼,说道:“本想吓朱兄一跳,此事甚不合礼数,也与朱兄道个歉疚!” 朱英轻轻掩口,却不说什么,低了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年轻人一笑说道:“无妨,我已经露了行踪,不合久留,回来这一趟,叮嘱徒儿几句就要走了。” 小虫重新深深施礼,刚才是道歉,这次是正经的见礼,说道:“白鹭书院学子王冲见过肖夫子。” 年轻人笑道:“我从今往后,也不会在白鹭书院教书了,你也不必称呼我夫子,叫我一声肖先生也就是了。” “刚好我有事情要叮嘱徒儿,也不须背人,你过来一起听吧。” 肖夫子悠然走入了草堂,小虫凑到朱英身边,低声说道:“我也不是有意,你莫要生气。” 朱英低声道:“没生气。” 小虫这才放心,却被朱英轻轻一扯衣袖,带了直入草堂。 草堂内家具甚少,当中一张极宽大草榻,草榻上有矮桌一张,除此之外,别无它物。 肖夫子在矮桌后端坐,伸手一指草榻,说道:“你们且坐好。” 朱英带了王冲在矮桌边老老实实端坐,跟肖夫子坐了对面。 肖夫子也不理会王冲,含笑对徒儿说道:“青袍美少年,玉树临风前;朝作千诗赋,醉中爱逃禅。” “逃禅还未必,逃家却是一定了。” 10、骗仙人 肖夫子饶有意味的瞧了王冲一眼,小虫脸上发烧,心道:“原来朱兄把这事儿跟肖夫子提了。” 他偶尔回头,却见朱英如白玉般的脸颊,通红通红,宛如煮熟的虾子。 小虫有些歉疚,正要道歉,朱英却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掌,轻轻捏了一下。 朱英的手滑腻如玉,手指纤长,此时微有湿润,显得心底紧张。小虫知道,朱英这是不让他开口,也就闭口不言。 肖夫子略说笑了一句,也没继续调侃徒儿,说道:“你翘家来人间读书,尔父母又不曾托我来照拂,本也管不着。” “当年东南大旱,我求你父降雨拯救灾民。” “本来与你父越好,他若是肯降雨,我教你三年剑术,却被罗老妖撞破行藏,留不得了。” “教你三个月,只传了半部剑诀,后面两年零九个月,暂时寄在日后。” “我走之后,你须日夕用功,不然咱们师徒无再见之日了。” 朱英微微点头,小声说道;“徒儿知道。” 肖夫子微微点头,他对这个徒儿颇为满意,只是碍于门规,不能收为真传,只答允了做个记名弟子。 他瞧了一眼王冲,微微一笑,说道:“为师答允,可让这个少年与你一起参悟元元剑诀。” 朱英脸上露出喜色,急忙一扯王冲,小虫不知何意,他听了半晌,已经猜测朱英和肖夫子都非常人,见朱英拜倒在地也跟着行礼,耳边听得朱英声音柔腻,喜悦无尽的说道:“徒儿谢过师父开恩。” 肖南说道:“元元剑诀是为师偶然所得,不是师门秘传,故而方能允许你跟人同参,但除了这少年,不得我允许,不许再传他人,不然小心为师千里之外,飞剑诛首。” 朱英急忙答了一声是。 小虫心头却如翻江倒海,暗道:“朱兄这是替我争取了一份修仙的机缘么?”脑海中忽然想起来,他是父亲第一个孩子,小时候在父亲跟前甚是受宠。 父亲那时候还不是侍郎,只是一个穷困小县的县令,每日断案之余,经常抱着他讲许多奇奇怪怪的故事。 父亲曾感慨平生无有机缘遇到仙人。 小虫当时年幼,不知高低,问道:“都说仙人只传有缘,万一父亲无缘怎么办?” 父亲愣了许久,过了七八日,才对他说道:“但凡是人,必然有缺点,仙人也不会例外。” 还给他讲了七八个故事,都是前辈仙人飞升,留下功法秘籍,宝物仙丹与有缘,类宛传奇,异史小传。 父亲含笑说道:“若是你遇到仙人,就把这些故事讲给他们,换一份修仙的机缘。” 小虫甚为不解,问道:“有这些仙人遗泽,我们父子去取便是,何须再求仙人?” 父亲说道:“都是为父这几日乱编的故事,如何取的到东西?” 小虫大惊,问道:“这不是欺哄仙人?” 父亲笑道:“推说古书上所载,把黑锅扣给前人便是。” 小虫至今仍旧记得,父亲跟他说了这些,心情却低落好久,连续数日不甚开心。 他犹豫片刻,深深吐了一口气,低声说道:“肖先生,弟子愿不学剑术,免得牵累朱兄。” 肖南微微讶然,他平生见过无数凡夫俗子,听说可以学习剑术,参悟仙法,都苦苦哀求,从无一人会拒绝。 他一笑说道:“你不后悔?” 小虫老老实实的说道:“必然是后悔的,但若是有人以朱兄性命威胁,逼我说出剑诀,我若是不说,便是凉薄,我若是说了,就害了朱兄,故而两难,不如……不学。” 朱英大为感动,低声呵斥道:“莫要胡说!此乃旷世奇缘,不要执拗,误了前程。” 肖南看着两小争执,心头好笑,正要说话,就听到小虫稚嫩的声音,说道:“那日肖先生与人斗法,未知胜负如何?” 肖南微微一笑,说道:“早年,我跟罗老妖交手过一次,吃了点亏。这些年我闭关参悟了一门功法小有所成,不但治好的旧伤,剑术还有精进,已经斩杀了罗老妖。” 小虫微微揣摩,选了一个故事,说道:“学生曾在一本游记上看到,仙人出行皆驾金色祥云,罗老妖为何驾了黑云?” 肖南一笑道:“那是他修炼的黑风大法,凝练的一团妖云,旁门左道之术尔。你在哪本游记上看到仙人出行皆驾金色祥云之说?” 小虫答道:“家父偶得一本古时游记,里头记载,有位樵子深山砍柴,见得有金色云气时有出入,回来跟人说起,游记的主人心生好奇,跟着樵夫入了深山,苦候数月,果然看到金色祥云从山峰飞起……” 小虫把当年父亲编的故事,说的绘声绘色,把肖夫子和朱英都听得如醉如痴,完全没有丝毫怀疑。 肖南虽然涵养甚深,也忍不住心生激荡,等王冲讲完故事,追问了好些细节,又复问道:“那卷游记可还尚在?” 小虫似做错了事儿一般,答道:“学生不合迷恋此等杂书,耽误了学业,家母甚怒,已经把那卷游记付之一炬。” 肖南心头甚惋惜,暗忖道:“这故事内说的莫不是赤杖仙人?只有赤杖一脉的遁法是一团金色云光,听闻他飞升之前,把毕生所学的道法,还有所炼的一十九件法宝,尽数封印某处名山,一同等待有缘。” “那处山场必然是赤杖真人选定的藏宝地。没想到诸多同道欲求不得,却在凡俗之人口里听到了此等真秘,该当我是有缘人。” 他心头沉吟片刻,取出一卷簿册递给了朱英,说道:“元元剑诀你学了半部,剩下半部为师也来不及传授,但其中奥秘你已尽知,可自行参悟全本。” 肖南正欲起身,瞧了一眼王冲,忽然笑道:“得此秘辛,不能无奖励,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办到,必然给你。” 朱英脸露喜色,低声说道:“快拜师。” 小虫却听出来,肖南根本不想收徒,若是肖夫子想收徒弟,何须绕这个弯子? 他心头暗忖道:“父亲说过,仙人多半不喜欢贪恋之辈,故而欲求仙术,不能为己,当为旁人求取,引诱仙人主动赐法。” 11、黑风袋 小虫老老实实的说道:“欲给朱兄求件法宝。” 此言一出,肖南和朱英尽皆惊讶。 肖南微微点头,觉得孺子可教。 朱英心情激荡,似翻江倒海,小脸又变得红通通,眼角隐有笑意,嘴里却说道:“胡说什么?快换个要求。” 小虫很想给娘亲求一枚长生不老的丹药,但父亲从小就教他:人心繁杂!知人心者,万事迎刃而解,不知人心者,万事皆为碍难。 自己至亲之人,宝爱之物,旁人不过当瓦砾。 旁人至亲至宝,就算不以为然,也要小心翼翼,诚惶诚恐,方能取人亲近。 小虫知道,在肖夫子心目中,朱英比自己娘亲一个凡俗女子重要过百倍,所以他替朱英求法宝无一丝犹豫。 肖南哈哈一笑,说道:“说罢!看上我哪件法宝了?” 小虫说道:“肖先生的法宝,必然宝之贵之,又要防身御魔,不可轻授。不过先生斩杀了罗老妖,这等手下败将的东西必然瞧不上……” 肖南一笑说道:“你偏会算计。” 他瞧了一眼自己的徒儿,含笑说了一句:“易得无价宝……” 朱英脸上微微泛红,低下头去,不敢跟师父对视。 肖南不觉好笑,暗道:“这徒儿跟我学艺虽然不久,但家学渊源,六识灵通,如何能让一个寻常少年跟缀身后,还不自知?” “他这是故意把人带过来,想要在我面前替这少年争一份机缘。” “这少年也确有些不凡,性情又好,可惜我真不能收徒。” 他瞧了王冲一眼,小虫一脸憨厚,一望而知,不是狡狯之人,沉吟半晌,扔出一个布袋,落在朱英怀里,说道:“罗老妖的黑风袋在此,我都没打开看过,送你们罢。” 肖南交代了这一句,化为一片清光,满草堂都是光明,须臾不见。 朱英手捧宝袋埋怨道:“肖师乃是天下有名的剑仙,出身名门正宗,你若是能拜师,多大的机缘,何苦为我求什么法宝?” “我家里……又缺什么宝贝了?” 小虫憨憨一笑,说道:“做人何必贪心。” 朱英气的不知该说什么好,伸手敲了王冲的脑门一下,说道:“以后都要听我的话。”说完这句双颊生霞,心情却出奇的好,笑吟吟的将黑风袋丢给了王冲,说道:“算你有良心。” 小虫一脸呆呆,把黑风袋推了回去,说道:“此是你之物,如何给我?” 朱英噗嗤一笑,说道:“罗老妖出身黑风观,所学不过旁门左道。虽然修炼年久,功力深厚,但随身的几件法宝本少爷还真瞧不上。” “何况……我又缺什么宝贝了?” 小虫有些不知所措,他真不是善于心计之辈,所作所为都是父亲所教,依样葫芦而已,正要再劝几句,让好友收回此物,却听得朱英说道:“东西虽然给了你,但罗老妖的东西,泰半来路不正,有伤天和,你决不能胡乱使用。肖师允传半部元元剑诀,此才是正经功夫,比罗老妖的零碎强多了,你要多下苦功,以后我来监督你修炼这一门剑经。” 小虫思忖良久,无话可说,只能答道:“不能耽误读书。” 朱英再也忍不住,笑的前仰后合,脆脆如风中之铃铛,良久才说道:“你知道多少读书人,若知道能学仙家法术,甘愿舍弃功名利禄?” “本朝的樊大将军,前朝的李国舅,八百年前大汉开国三杰之首张房,乃至上古周朝太子,个个富贵无极,仍旧舍去一身富贵,潜入深山,从师学道,都为人间佳话,你却舍本逐末,甚呆也。” 小虫低声说道:“我父亲说:这些世外之人,有通天彻地的神通法力,却不思造福黎民,为国出力,遇到什么宝物出世,却拼尽生死争夺。” “一群祸害而已。” “教我读书,考取功名,也不是为了功名利禄,是为了造福黎庶,必要时可舍己忘身,抛却荣辱。” “我学成剑术也是为天下百姓做一番事儿,绝非为了一己之私。” 朱英微微愕然,良久才说了一句:“令尊令堂皆非俗流也。” 小虫脸色有些古怪,他倒是知道自己父亲母亲确都不凡,但也不好跟朱英吹嘘,只说了一句:“家严家慈不过寻常人而已。” 朱英只是不信,不过以他的家世,便是当朝宰相也不会觉得如何,并未有往心底去,笑吟吟的说道:“若是有暇,当去拜望伯父伯母。”说了这一句,脸上又复飞红。 小虫说道:“本来想要约朱兄共进晚膳,在肖夫子这里耽搁许久,此时怕是已经来不及了。” 朱英笑道:“既然来不及在书院用膳,我们出书院去另觅食肆,今日为兄请你。” 小虫举了黑风袋说道:“我把此物送回住处,咱们再一起去。” 朱英叫道:“虽然我瞧不上罗老妖的东西,但黑风袋也算是宝贝,又藏着罗老妖毕生私藏,不知道多少修道人的事物,哪里能放在它处?万一被人偷盗了去,使用里头的左道法宝害人,你我都有罪愆。” 他走上前握住王冲的手腕,低声念道:“嘀嘛噗喽呐哊嗒!”黑风袋顿时化为一块胎记般的浅浅黑影,印入了王冲的手腕。 小虫没见过如此奇异之事,轻摸手腕,脸上有些惊异,又有些古怪。 朱英说道:“等晚上回来,教你如何从黑风袋中取用事物,且先一起去食肆。” 他把黑风袋封入了王冲的手腕,并未撒手,五指轻轻牵了小虫的手,并肩下山而去。 小虫只觉得,朱英的手温滑细腻,握着十分舒适,心头暗道:“肖夫子是剑仙,又说曾求朱兄的父亲降雨拯救灾民,朱兄家里必然不是凡人,难道是司职风雨的山神,又或者……龙王?” 小虫又复瞧了一眼,朱英和他相握的手儿,暗道:“朱兄难道是条小龙不成?” 他也不害怕,转觉得有趣儿,忖道:“朱兄若是一条小龙儿,我岂不是握着一只龙爪?” 朱英见他看几眼自己的手,脸上憨憨带笑,忍不住羞恼,说道:“我的手有什么好看?” 12、混天符箓 小虫脸色有些古怪,他倒是知道自己父亲母亲确都不凡,但也不好跟朱英吹嘘,只说了一句:“家严家慈不过寻常人而已。” 朱英只是不信,不过以他的家世,便是当朝宰相也不会觉得如何,并未有往心底去,笑吟吟的说道:“若是有暇,当去拜望伯父伯母。”说了这一句,脸上又复飞红。 小虫说道:“本来想要约朱兄共进晚膳,在肖夫子这里耽搁许久,此时怕是已经来不及了。” 朱英笑道:“既然来不及在书院用膳,我们出书院去另觅食肆,今日为兄请你。” 小虫举了黑风袋说道:“我把此物送回住处,咱们再一起去。” 朱英叫道:“虽然我瞧不上罗老妖的东西,但黑风袋也算是宝贝,哪里能放在它处?” 他走上前握住王冲的手腕,低声念道:“嘀嘛噗喽呐哊嗒!” 黑风袋顿时化为一块胎记般的浅浅黑影,印入了王冲的手腕。 小虫没见过如此奇异之事,轻摸手腕,脸上有些惊异,又有些古怪。 朱英说道:“等晚上回来,我再教你如何从黑风袋中取用事物,且先一起去食肆。” 他把黑风袋封入了王冲的手腕,并未撒手,五指轻轻牵了小虫的手,并肩下山而去。 小虫只觉得,朱英的手温滑细腻,握着十分舒适,心头暗道:“肖夫子是剑仙,又说曾求朱兄的父亲降雨拯救灾民,朱兄家里必然不是凡人,难道是司职风雨的山神,又或者……龙王?” 小虫又复瞧了一眼,朱英和他相握的手儿,暗道:“朱兄难道是条小龙不成?” 他也不害怕,转觉得有趣儿,忖道:“朱兄若是一条小龙儿,我岂不是握着一只龙爪?” 朱英见他看几眼自己的手,脸上憨憨带笑,忍不住羞恼,说道:“我的手有什么好看?” 小虫也不隐瞒刚才的念想,说道:“肖夫子说,曾求你父帮忙降雨。我思忖朱兄家里必然非是凡人,或者便是一家子龙王。想着自己握了一只龙爪,未免有些趣致。” 朱英笑道:“没错,我家都是一窝龙,小心我半夜起身,显化原身,一口吃了你。” 小虫摇头说道:“朱兄是斯文人,一碗素面也吃不下,如何吃得我这般大物?” 朱英见他说的认真,忍不住笑了起来。 两人携手出了书院,朱英对白鹭城十分熟稔,找了一家开了数十年的老店,进了店家便叫道:“开半桌席面,要清淡些。” 他似是常来,店家小二招呼的殷勤,先抹了桌子,又复擦了凳子,这才招呼两人坐下,自己去后厨催促饭菜。 两人聊聊学业,谈论诗文,大庭广众之下都不提肖夫子,以及神怪之事。 过不多时,店家把菜肴送上来,朱英仍旧吃的清淡,只挑些水煮的白菜,清蒸的豆子吃几口。 小虫对外面的饭菜,也没什么胃口,吃了个六七分饱,就停箸不食了。 两人又复闲坐了一会儿,见天色将晚,书院要关门了,这才并肩一起往回走。 两人回了库房上了阁楼,小虫正要温习功课,朱英笑道:“今日不要读书,我来给你讲解元元剑诀。” 小虫立刻把手中书卷放下,朱英见了,微微有些钦佩,暗道:“若是换了旁人,知道有此仙家剑诀,早就安耐不住,迫不及待起来。他却还能去读书,当真有些脾性。” 朱英把小虫叫过去,坐在他的床榻上,说道:“天下道法,各有源流,最上之妙,便是混天符箓。” “元元剑诀乃是混天符箓一脉,这二十八枚混天符箓,每一枚都妙用无穷,合在一起便可催发剑光,斩人于千里之外。若无肖师那种剑仙指点,寻常人得了也是无用。” 朱英伸手一点,虚空勾画,把一枚混天符箓画出,有阴钩铁划凝于空中,飘荡不定,煞是神奇。 小虫家教森严,朱英讲解元元剑诀,混天符箓,便以师礼视之,虽然看的目瞪口呆,并不插嘴,也不打扰,耐心听着他讲解:“这一枚混天符箓乃是收摄之意,念作勾音。你若是能够于神念中凝神观想,勾勒成型,便可虚空摄物。” 朱英探手一抓,便有一方砚台飞起,落入他的手中。 小虫想起石碑上的文字,多一半都有此枚文字,不由得大开疑惑,心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操御铜环和黑云的两道文字都有这一枚,原来总有收摄之意。” 朱英讲了这枚混天符箓,又复讲解如何凝神,如此存念,至于虚空勾画文字,须得有炼气的修为,他反而掠过,暂时不提。 这二十八枚混天符箓组成的元元剑诀,每一枚符箓都有妙用,更有凝神存念之法,有无数修行秘奥。 朱英讲了一枚,小虫就听得茅塞顿开,细细回味用来操御铜环,驾驭黑云的两道文字,顿觉深有所得。 朱英见他领悟极快,也不由得欣慰,又叫他尝试观想。 小虫有过了经验,再来观想这一枚混天符箓,如观掌纹,毫无滞涩,不过半个时辰就颇有心得。 朱英见他学的快,说道:“修习剑诀,须把混天符箓烙印于心,感觉眼前有符箓悬空,堂堂煌煌,终日如烛,永不熄灭,方算有成。混天符箓又有神异,寻常人往往数月观想,也不能烙印一枚与心神。你记心天下无双,修习剑诀应该比别人快些。” 小虫暗忖道:“一枚符箓便需要数月么?” 他稍稍闭上眼睛,有三道混天符箓悬空,挂于眼前。 一道堂皇大气,清光如昼,隐变无常;一道幽沉深深,泊泊绵绵,浩浩汤汤,如龙惊蛰,有沛莫能御之意;一道锐如天刃,煌煌烈烈,若新发硎,辉芒炽烈,有横斩八荒之意。 第三道混天符箓却非是元元剑诀的二十八枚,而是一百零八枚,气魄之雄,把其余两道文字都压了下去。 小虫睁开了双眼,暗忖道:“这也没什么难处,比我当日在小寒山,硬是记下整座碑文,可要容易太多了。” 朱英见他闭眼一会儿,便即睁开,叹气说道:“莫要跟我说,你已经存想成功。” 零点三更,求个五月份的第一张月票 今天晚上零点,更新三章,会稍微错开几分钟,稍稍一刷就了。 《乘龙仙婿》零点三更,求个五月份的第一张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乘龙仙婿》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零点快到了,求一张五月份的第一张月票 已经设定好了更新……看着故事这么好看的份上,多投点月票,多点投资罢。 《乘龙仙婿》零点快到了,求一张五月份的第一张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乘龙仙婿》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13、嘀嘛噗喽呐哊嗒 朱英仍旧不能释怀,暗道:“若是我早几日教他一些法术,在肖师面前展露出来,十之八九就能让王冲拜入门下。” “悔也恨也,终究差了一招。” 他觉得对不起王冲,教授剑诀,加倍用心,又复虚空勾画,绘出第二枚混天符箓,说道:“此一枚混天符箓,乃是周转之意,念作颠音,若是能够于神念中凝神观想,勾勒成型,便可旋转事物,颠倒上下。” 朱英一指砚台,这块产自青州的红丝砚便旋转起来,颠倒了方向。 小虫依样葫芦,伸手一点,朱英的这方砚台也转了一下,只是方向稍偏,歪斜了一些。 朱英掩口笑道:“你还未有炼气,无甚法力,驾驭符箓,不能得心应手。” 渐渐红日西沉,阁楼幽暗,朱英教到第七枚混天符箓,觉察到天色昏暗,随手一挥,床榻边的灯盏燃亮起来,说道:“修习符箓之术极耗心神,我知道你学的快,但也不能一股奶的尽数传你,要分匀一些时日,免得你受不了。” “等你把剑诀符箓尽数学全,我再传你炼气之术。炼气之术和剑诀符箓兼修,方可阴阳兼济,术道相长。” 小虫对朱英挥手点燃灯火之术,颇为好奇,问道:“这也是法术么?” 朱英说道:“小术而已,不值一提。” 小虫并无疲累,正思忖要不要温习功课,背几卷书,却听得朱英轻轻一笑,说道:“你倒是真按耐的住,也不问我如何取用黑风袋中之物吗?” 小虫这才想起,还有此事,说道:“跟朱兄一起,颇觉愉快,诸般俗事,便记不起来。” 朱英脸上笑意更盛,在灯火之下,隐隐似有一股春意流转,直如异花绽放,缓缓说道:“天下储物之宝都不脱三四种祭炼法门,黑风观一脉走的是万妖诀的路数,储物的法宝以小招摇咒为根基。” “万妖诀有咒无箓,故而也被称作无字天书,小招摇咒便是七个咒言,我来教你念诵。” “嘀嘛噗喽呐哊嗒!” 小虫跟着念诵,一字不差,却毫无效果。 朱英笑吟吟的说道:“若是随便听了,便能念出,也不是什么法术了。此咒须同时震动体内七个窍穴,互相呼应,方能有效。” “第一个字,须定神小腹,第二个字,须凝意左腰……”朱英口中讲述,同时伸手在王冲身上指点,给他纠正。 小虫领会于心,尝试了几次。 第七八次念“嘀!”字时,忽感小腹微微一涨,再念““嘛!”字时,左腰微微一跳…… 一口气七个咒言念出,顿时感应到了手腕上的黑风袋,心念一动,就有一团黑云缓缓飘出。 小虫微微吃惊,急忙收了念头,黑云又复被吸入了黑风袋。 朱英一双明眸微微放光,低声叫道:“果然奇才。” 他当年学小招摇咒,花了半日光景,已经被家里人夸赞“道心天成,天资明慧”。王冲比他当年尤胜数分,放在道家各派必是千百年难得一遇的衣钵传人。 朱英又复惋惜小虫没能拜师。 有了一次成功念出小招摇咒的经验,小虫再尝试时,便百用百应,灵验如斯。 他可以感应到黑风袋内空间阔敞,足足有三四间房舍般大小,堆放了无数东西十分杂乱,就如谁家久未收拾的库房,心道:“怪不得朱兄不要,他一个极爱干净的人,如何受得住这般脏乱的东西?” 有一团黑云在其中转来转去,正是罗老妖使用之物,跟他在后山捡拾到的碎云一般无二,只是大了无数倍,内蕴风雷也强横了不知多少。 朱英说道:“罗老妖出身黑风观,别的法术也学的不精,只有一门苦修了数百年黑风咒,还炼入了地心煞气和九天风雷,算是个厉害手段。” “肖师当年,拜师未久,学艺未深,行道江湖,遇到了罗老妖吃了点小亏。” “不过玄门正宗,毕竟非同小可,不过才数年光景,肖师的本事就超过了罗老妖,让他数百年苦功烟消云散。” 小虫听得有趣,频频点头,他性子温和,不喜与人争斗,没有关心肖夫子和罗老妖谁人道行高低,却心底暗暗忖道:“若是我能驾驭了这团黑云,岂不是就能随时去看娘亲?” 他忍不住开口问道:“朱兄,你可知黑风咒如何练?” 朱英笑道:“我虽然也懂些万妖诀,但所学跟黑风观不是一路,小招摇咒这种大路货,几乎尽人皆知,黑风咒却是黑风观的秘传,外人无从得窥。” “你也不要想祭炼这团黑风煞云了,拆了当做材料,日后祭炼别的法宝罢。” 小虫点了点头,心底又复想起那道幽沉深深,泊泊绵绵,浩浩汤汤,如龙惊蛰,有沛莫能御之意混天符箓,暗暗忖道:“或者用混天符箓也能祭炼罗老妖的黑风煞云?” “等我有空,偷偷尝试一番。” 朱英虽然跟王冲交好,但天色已晚,毕竟有些忌讳,不方便继续同榻闲聊,推说明日还要上学,催他回去睡觉。 小虫回了自己的床榻,跟朱英道了一声安,脱衣睡下。 朱英却没睡意,取了本闲书翻看良久,这才吹熄了灯火,和衣而卧。 第二日,早上起来,王冲和朱英又如日常一般,一起去用早饭,一起去上课。 升入了乙字班,王冲也是整日有课,有时候下学比朱英晚些,有时候下学早些,但晚上两人总会相约一起,形影不离。 两人一起用过了晚饭,又复一起回了库房,朱英又继续给王冲讲解元元剑诀。 小虫不光是记心绝佳,更能闻一知十,举一反三,不过数日便把元元剑诀的二十八枚混天符箓学成。 这二十八枚混天符箓各有功用,或者驭物,或者颠转,或者催速,或者刚柔,或增锋锐,或加坚韧,合并一起用在飞剑上,便可使剑光任意飞舞,变化无穷,搏击穿刺,无有不应。 朱英教全了剑诀符箓,不知道哪里弄了一把竹箸,让王冲当做飞剑来驾驭,熟练种种变化。 小虫从未接触过这般好玩的东西,数十根竹箸在库房的阁楼上盘旋飞舞,他和朱英各自操纵一部分,斗的繁花似锦,璀璨妖兰。 14、何谓周天 第二日,早上起来,王冲和朱英又如日常一般,一起去用早饭,一起去上课。 升入了乙字班,王冲也是整日有课,有时候下学比朱英晚些,有时候下学早些,但晚上两人总会相约一起,形影不离。 两人一起用过了晚饭,又复一起回了库房,朱英又继续给王冲讲解元元剑诀。 小虫不光是记心绝佳,更能闻一知十,举一反三,不过数日便把元元剑诀的二十八枚混天符箓学成。 这二十八枚混天符箓各有功用,合并一起,可以驾驭万物,用在飞剑上,便可使剑光任意飞舞,搏击穿刺。 朱英也把元元剑诀的炼气之术,传授给了王冲,并且禁止他多去习练符箓,告诫他此术太耗心神,须得炼气有成,方能任意练习,但也不可轻用。 朱英手持一册巴掌大的小书,却是把王冲背写的元元剑诀裁剪了,重新装订而成。 他看了一会儿书,又复看了一眼正在打坐的王冲,不由得微微得意,暗道:“你记心天下无双,才华亦堪比当世最负盛名的苏王米裴四大家,但炼气的资质却始终输我一筹。” 想到此处,朱英又暗暗自责,不该如此幸灾乐祸,只是想到这里,又觉得王冲亏得还有缺陷,若不然岂非不类生人? 他心头辗转,诸多矛盾,自己也觉得心思可笑,只把一腔子羞恼都怪罪在王冲身上,决意明日不请他吃饭了。 王冲打坐了良久,睁开双眼,脸有愧色,说道:“仍旧只能感应一丝一忽的气息,却无法收摄到丹田。” 朱英笑道:“已经算是好了。” “元元剑诀的炼气术,乃是五台派嫡传。” “五台派当年也是玄门正宗,只是三代老祖跟人斗剑输了,不合去学了一些邪门法术,自号正邪合一,以为法力会大进,却没想到,修炼的时候出了岔子,走火入魔,化为邪物。” “五台派的长老们,合力把老祖封印,都不愿意继续留在五台派,分了出去,各自创立门户。好好一个正道大派,就此星流云散,只剩下三两晚辈,还在山门苦苦支撑。” “也因此五台派许多法诀流传出来。” “元元剑诀的炼气术,为五台派最正宗的大五行炼气术,讲究降龙、伏虎、拘象、驭鹤、锁心猿。” 小虫从未接触过,道家炼气之术,听得津津有味,问道:“何谓降龙、伏虎、拘象、驭鹤、锁心猿?” 朱英笑道:“武家亦修真气,但皆存于周关窍穴,四肢百骸,故而真气流转,金石皆粉,肉身强横,力愈龙象。” “玄门正宗除了肉身之窍,还修精神之窍,讲究内外交感,天人合一。” “降龙、伏虎、拘象、驭鹤、锁心猿,皆为修行精神窍穴的法门。” 朱英见王冲还是半懂不懂,有些朦胧,耐心继续解释道:“譬如人间武者任督二脉贯通,谓之小周天。” “若修为更深,在奇经八脉、十二正经中另开窍穴,使真气往复循环,首尾衔接,便可称之大周天。” “真气大周天愈多,修为便愈浑厚。” “七周天以上,便可号称一流,九周天以上,谓之宗师,十二周天以上,可称陆地神仙……” “若能真气运转至十三周天,便是人间武极!” “但武者之潜力,尽于此矣。” “玄门修炼开启精神窍穴,诸多窍穴勾连亦可成周天。” “人身窍穴有尽,精神窍穴无穷!故而法力无有止境,直指仙神。” 小虫听得悠然神往,冥冥忽忽,飘摇晃荡,一处不在体内,不在身前身后,却又无处不在的隐秘虚无孔窍骤然洞开,天地豁然开朗,眼前虚悬的三道文字都缺了一块,蕴收摄之意,念作勾音的那一枚混天符箓忽然消失不见。 小虫微微惊讶,随即便觉察到,那一枚混天符箓,已经跟虚冥之中洞开的的孔窍融合归一,生出一种奇特的轻轻震鸣,每一次震动都会有一股奇异的气息,从虚空中生出,汇入孔窍之中。 “这是……开窍了么?” 小虫试着驾驭这枚符箓,只觉得运势之间,比往日顺畅十倍,虚虚一招,朱英便腾空飞起扑向王冲,把他砸了一个人仰马翻。 朱英气恼不禁,叫道:“为何拿我试演法术?” 小虫瞠目结舌,不知该如何以对,只能答道:“我也不知道,只是忽然觉得,朱兄好像要离我而去,情不自禁想要召唤回来。” 朱英伸手一推王冲的胸膛,爬了起来,有些羞恼,但也有些说不清楚的欢喜,叫道:“我还要在书院念书,如何会离开你而去?” 小虫想起父母,有感于心,随口说道:“南风凄凄,西风袭袭,云散难复,别离难聚。” “你我迟早要考取功名,做天南地北宦游之人。” 朱英本来气恼,闻言却不由得心底一酸,他知道自家的事儿,迟早有一日,在人间留不住,须得归家,跟王冲想要再见,只怕难于登天。 除非是……两人能正式拜师肖南。 朱英忍不住敲了一下王冲的头,说道:“没事儿说这等晦气话干甚?” 小虫急忙道歉,朱英心思微微一转,乘势说道:“你须发个誓来,日后不管多远,有什么阻碍,我要你来时,你都来寻我,才会原谅你。” 小虫正了个色,发誓道:“日后朱英有召,王冲必不辞万难前去相寻,若是有违此誓……” 朱英伸手按住了他的嘴唇,语气有些幽幽的说道:“若是你真不来,我也不愿意听你发下被雷劈什么的恶毒誓言,只罚你终生再也见不到我罢了。” 小虫心道:“这又算什么惩罚了?” 他年纪还幼,并不能理解这种情绪,只记得父亲的集子里,有一篇《别赋》,忍不住念出了起首一句:“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 还顺口念了父亲的注释:“这等惩罚比雷劈,比身被刀兵,比缠染恶疾,比人身之种种报应,可要难受千百倍了。” 朱英怔仲出神,念道:“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忽然大是感动,心有柔情无限。 15、山君 经过这么一岔,小虫觉得气氛不对,就没提起开了一处精神窍穴之事。 朱英也没想到,王冲这么快就能开一处精神窍穴,还把一枚混天符箓炼入其中,稍稍整理仪容,仍旧给小虫细细讲解大五行炼气术。 五台派的大五行炼气术,能炼开一百三十六处精神窍穴,法力循环可成五重周天,是极了不起的炼气功法,珍贵之处不下元元剑诀。 肖南传授了朱英十七枚混天符箓、龙虎两周天的炼气术和四十六路剑式,并未把元元剑诀传授齐全。 学过的剑诀和炼气之术,朱英讲的十分仔细,没学过那部分元元剑诀的精深之处,他也不甚懂,只能把自己的理解说一些。 小虫也不知道其中的区别,他从小得母亲教诲,让他于学业上的难关,不懂之处硬背下来,所以把他朱英的话牢牢记在心里,理解不来的地方都暂且越过去,留待日后揣摩。 朱英讲解了一遍,见小虫脸色恹恹,精神有些不济,说道:“今日便学到这里,明日咱们一起去后山,我传你元元剑式。” “这路剑法招数巧妙远甚人间武学。” “若是用于江湖争雄,只凭这路剑招便能打遍人间无敌手。” “就算是剑侠之间斗剑,凭着剑招的精妙变化,也能占许多上风。” 小虫道了一声好,跟朱英道了安,回去自己的床榻上,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朱英晚上,总要看一会儿书,默默存想石碑上的符箓,过了半个时辰,听得朱英吹熄灯火翻身睡下,重新睁开了双眼。 小虫是兴奋的有些睡不着。 新开启的精神窍穴中,那枚蕴“收摄之意,念作勾音”的混天符箓时时刻刻都在微微震鸣,它每一次微微震鸣都会跟这处精神窍穴结合更深,同时有一股奇妙力量溢出。 小虫暗暗忖道:“此便是法力了?” “一枚混天符箓要融入一处精神窍穴么?果然我运使这枚混天符箓驭物,力量比原来大了许多,也更为随心如意。” 原来他存想的三道石碑上文字,泾渭分明,彼此无碍,但这枚蕴“收摄之意,念作勾音”的混天符箓融入精神窍穴,宛如一枚玄钉把三道符箓牢牢定住,三道混天符箓似乎稍稍明亮了一丝一忽。 小虫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说法,观玩良久,暗忖道:“明日问问朱兄罢!” 他白天读书,晚上跟朱英学习元元剑诀,也甚劳累。此时好奇心渐渐淡去,困倦之意上来,不多时沉沉睡去。 第二日,小虫起来,却发现朱英不在,心头甚诧异,暗道:“朱兄怎么起的这么早?还不曾叫我?” 他稍稍收拾了起身,遍寻不着朱英,只好悻悻的一个人去吃饭,在饭堂问了几人,都没见到朱英,心头更是古怪。 到了上课的时候,还不见朱英出现,小虫心底牵挂起来,中午忍不住去问甲字班的夫子,甲字班的夫子也说不曾见,他顿时慌乱,央求夫子叫人去寻。 甲字班的夫子听说是早上不见,只以为朱英是私自出去玩耍,如何肯叫人去寻找? 小虫毕竟年幼,被甲字班的夫子喝骂几句,只能垂头丧气的出来,下午也不去上课了,在书院四处寻找。 书院里遍寻不着,小虫疑心朱英去了后山,循照上次朱英走过的偏门,找到了肖夫子的草堂。 小虫在草堂内寻找了一回,仍旧无有痕迹,草堂内灰尘积厚,显见许久无人。 他越发的焦急,只在后山乱找,不知不觉入白鹭山甚深,天色也渐渐黑了。 小虫醒悟过来时,周围已经尽是没见过的山林,四处望去,也不知哪个方向是书院,心头又惊又怕,仍旧记挂着朱英。 “我是该寻找下去,还是回去书院?” “也许朱兄已经回了书院呢?就算他还没回去,我也应该去找他的家人,书院必然知道他家中仆人住在何处,须得通知一声。” “万一真有什么不忍言事,就只能报官了!实在不成,也顾不得父母叮嘱,把父亲的名号报出去,不怕官衙不尽心。” 小虫思忖来去,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终究是十二岁的孩童,身体发育未足,疲累上来,一跤坐下,半晌也起身不来。 小虫挂念朱英,早上就没吃好,晚饭又没吃,饥疲交加,坐在地上,歇息了好一气,仍旧没缓过来。 他也知道,不能在后山过夜,万一遇到狼虫,怕是性命堪忧,但身体实是撑不住,纵然焦急,也是无用。 小虫无意中,一抹手腕,看到了化为一块胎记般的浅浅黑影的黑风袋,忍不住想道:“若是我能腾云就好了。” 正如此乱想,前方忽然有两盏灯火,忽明忽暗,小虫心头大喜,叫道:“可有人么?” 他话音刚落,灯火处忽然有一声低吼,震慑山林,四空皆应。少年心头亡魂大冒,心底已然明白:“那不是两盏灯火,是一头饿虎的一双眼眸。” 小虫惶急下,急忙摸出了那枚铜环。 过不得片刻,一头吊睛白额斑斓猛虎,借着月色,踏山林而来,见到白白嫩嫩的少年,就是一声长啸,浩浩惊风,把小虫骇的肝胆俱裂。 他毕竟年幼,再也顾不得了,一张手铜环化为脸盆大小,凭空飞出,正正砸中了吊睛白额斑斓猛虎。 小虫虽然开了一处精神窍穴,但毕竟才没一日,法力微弱,这枚铜环虽然砸中了虎额,但斑斓猛虎毫发无伤,铜环却弹飞了十余步,落入了树丛中。 小虫再次施展法术召唤,铜环却没了声息,毫无动静。 他急忙想要从黑风袋中,翻找几件能活命的东西,却听得吊睛白额斑斓猛虎低吼一声,口吐人言:“小道友,为何用乾坤圈砸我?” 小虫愕然,叫道:“老虎成了精也?” 吊睛白额斑斓猛虎半似吼叫,半似发笑,叫道:“本山君为何又不能成精?” 小虫和这头吊睛白额斑斓猛虎一人一虎各自瞪眼,少年一颗心乱蹦乱跳,过了好一会,才平复下来,期期艾艾的说道:“在下误以为山君要食人,才胡乱出手。” 求个月票 请诸位兄弟,务必把五月份第一章月票投给乘龙仙婿。 《乘龙仙婿》求个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乘龙仙婿》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16、小龙王 吊睛白额斑斓猛虎吼了两声,怪道:“你修炼乾坤圈法,为何不知道此法传承来历?” 这头老虎侃侃而谈,如饱学宿儒:“天下祭炼圈环之属法宝的法门甚多,但总不脱金刚琢,乾坤圈,如意箍三大源流。” “你这个圈子能大能小,专一飞出去砸人,不是乾坤圈又是何物?” “此法乃是三坛海会大神传下,正宗左道,邪魔妖族都有传承,各家之法,微有不同。” “他老人家来头高大,乃上古神人,自幼修持,参悟妙玄,降服过七十二洞妖王,事迹太多,一时间说不清楚,你若是有心,寻一本《三坛海会大神传》来看便知端倪。” 王冲惊惧之心渐去,摸了摸有些黯淡的铜环,心头好奇,忍不住问道:“山君的妖气如此厉害,能削我法宝的祭炼火候,不知修行了何种厉害道法?” 吊睛白额斑斓猛虎四爪按落,趴在了地上,说道:“妖族一脉,尽是万妖诀的传承,只是各家所得不同。我成精之后,先天得了一道黑风咒,专一削对家道行,不但对法宝有用,对人也效用不浅。” 小虫心头诧异,问道:“黑风咒不是黑风观的传承吗?” 吊睛白额斑斓猛虎吼叫一声,答道:“我正是出身黑风观。曾为他家老观主的座骑,服侍了三百余年。老主人仙去,不服膺他的后辈,独自离开,八方游荡。” 小虫连连点头,憨憨呆呆,心底却暗叫道:“他一头有道行的虎妖,不拘在何处修行,必然名头极大。我从未听闻白鹭山有虎,更不可能有虎妖,这头虎妖必然是别处来。” “他有意跟我闲聊,好些话其实根本不须说,却有一股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颇有话痨之姿态。” “这事儿不对劲了。” “何况,怎么就这般巧?又是出身黑风观?” 小虫虽然深信这头虎妖必有目的,但毕竟是猜测,也不太敢做准。 他记挂朱英,忍不住问了一句:“我有个好友,名叫朱英,十四五岁年纪,模样俊美,今日走丢,不知山君可曾见过?” 吊睛白额斑斓猛虎叫道:“曾见过,他已经回去书院了。” 小虫顿时惊喜,叫道:“原来朱兄不曾出事儿。” 吊睛白额斑斓猛虎叫道:“我送你一程罢。” 不等小虫拒绝,他就跳上前,张开大口,叼住了小虫腰带,四爪生风,一蹿十丈,不过小半个时辰出了山林,到了白鹭山山脚下。 他放开了小虫,说道:“前面便是书院,我不方便人前现身,你且自行回去罢。” 小虫深深一礼,往书院走去,心头还是有些古怪,这头老虎来的玄异,肯定有什么说法。 小虫才离开,吊睛白额斑斓猛虎就地一滚,化为了一個黄衣大汉,叫道:“人已经送回去了。” 一个白衣少年飘然出现,身边还有一个年纪更少的男子,面目与他有五六分相似,正是失踪了一整日的朱英。 白衣少年拱手为礼,说道:“谢过陆兄。” 老虎变化的黄衣大汉,也拱了一拱手,叫道:“小龙王何须客气。” 白衣少年说道:“回头请陆兄喝酒。” 黄衣大汉放声长啸,狂奔而去,身上隐隐有黑风涌动,化为一条滚滚龙卷。 黄衣大汉刚刚离开,朱英就叫道:“二哥,我要在书院读书,你不能带我回家。” 白衣少年敲了一下朱英的额头,带了几分宠溺说道:“伱翘家许久,双亲俱是担忧,让我们见到你,务必带了回家,莫要让二哥难做。” 朱英一脸倔强,不肯服软。 白衣少年无奈叹息道:“要如何才肯回家?” 朱英答道:“让我再读两年书罢。” 白衣少年说道:“两年太久,许你多玩七日。” 朱英叫道:“七日怎么行?最少一年。” 两人讨价还价,最后定了半月之期,白衣少年叹息数声,飘然而去。 朱英送走了自家哥哥,不敢迟疑,捏了个法诀,整个人化为了一团雾气,雾气须臾消散,人影不见。 小虫回到库房阁楼,果然见到朱英在读书,忍不住问道:“你哪里去来?整日都找不到?” 朱英噗嗤一笑,说道:“有些家事,来不及跟你说,就出门去了。莫要生气,我还给你留了好吃的东西。” 朱英取出一个食盒,食盒里有十数样点心,每一样都精美绝伦,妙尽研态,不类吃货,让人不忍动箸。 小虫见好友归来,虽然有些生气,但终究是放心了,他本来就甚饿,取了一块点心放入口中,香甜爽口,软糯无比,连连夸赞。 朱英把食盒给了王冲,自己却不吃,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看着他风卷残云一般狂吃海塞,忽然问道:“你去寻了我一天吗?” 小虫点了点头,答道:“书院内外都寻遍了。我也是呆了,应先去寻你家仆人,若是没有消息,便该去报官,比我一个人胡乱寻找,岂不是有用的多?” 朱英微微一笑,心底暗道:“哥哥若非看着他,在后山没头没脑的寻我,还未必会如此好说话,给我半个月的期限。” 黄衣大汉在山顶,翩然而立。 白衣少年安步当车登上山来,说道:“都传闻小寒山出了一件宝物,被白蛛叟所得,也不知哪里出了岔子,偏偏搬运不走。” “如今消息传开,前后已经有十七八伙修行人士去凑热闹了,甚至好些江湖武者都听闻了些外杂的消息,一窝蜂的拥了过去,我们亦去瞧看罢。” 黄衣大汉说道:“也好。” 黄衣大汉架起一股黑风,白衣少年操弄一团雾气,两人半风半雾,不多时去得远了。 隔日下学以后,朱英把王冲叫到后山,取了两口木剑,递了一口给他,说道:“今日便传你元元剑式。” “这路剑式分有阴阳两路,阳剑式乃是人间武学,阴剑式乃是仙家驭剑之法,各有六十四式。” 朱英似是有些焦躁,也不从头细细指点,把阴阳六十四招阳剑式练了一遍,让他跟着练习。 小虫天资聪颖,过目不忘,但从小读书,从未习武,一招一式,学的甚是辛苦。 17、轻薄儿 黄衣年轻人在山顶,翩然而立。 白衣少年安步当车登上山来,说道:“都传闻小寒山出了一件宝物,被白蛛叟所得,也不知哪里出了岔子,偏偏搬运不走。” “如今消息传开,前后已经有十七八伙修行人士去凑热闹了,甚至好些江湖武者都听闻了些外杂的消息,一窝蜂的拥了过去,我们亦去瞧看罢。” 黄衣年轻人说道:“也好。” 黄衣年轻人架起一股黑风,白衣少年操弄一团雾气,两人半风半雾,不多时去得远了。 隔日下学以后,朱英把王冲叫到后山,取了两口木剑,递了一口给他,说道:“今日便传你元元剑式。” “这路剑式分有阴阳两路,阳剑式乃是人间武学,阴剑式乃是仙家驭剑之法,各有六十四式。” “我先传你阳剑式。” 朱英似是有些焦躁,也不从头细细指点,把六十四招阳剑式练了一遍,让他跟着练习。 小虫天资聪颖,过目不忘,但从小读书,从未习武,一招一式,学的甚是辛苦。 他也甚觉得奇怪,朱英教剑诀和炼气之术,都由浅入深,循序渐进,到了剑式,就恨不得他一日学会,也不敢问,闷头苦学。 朱英指点了两三遍,小虫仗着记心极好,虽然出手劲力,变化还差得远,剑招姿势已经分毫不差,把六十四路阳剑式练的有模有样。 朱英悄悄松了一口气,说道:“我也没能练成阴剑式,无法演练给你看。”他把肖南所赐的原本《元元剑诀》递给了王冲,说道:“肖师的这本剑诀,你留在身边细细揣摩,有什么不会的地方,这几日都找我来问。” 小虫点了点头,兀自不明所以。 朱英把剑诀原本给王冲,自己留着他背抄的一份,另有一份心思。 小虫却以为朱英早把剑诀倒背如流,用不着此物了。他是真的用不着,但觉得好友所赠不该拒绝,也就没有开口,枉费了朱英一番心思。 朱英把元元剑诀又重头到尾讲了一遍,将自己所知尽数传授,直到月上中天,觉得没什么可说,两人才携手回了书院。 此时书院大门早就关闭,两人一起翻墙而入,朱英身手矫健,小虫却笨拙了些,翻墙的时候脸上蹭了些土。 朱英见了,伸手替他掸开尘土,忍不住轻轻抚摸了一下。 小虫甚是尴尬,说道:“朱兄何如此轻薄?” 朱英脸上通红,说道:“若是不服气,你也来摸我一把。” 小虫摇了摇头,说道:“此事甚辱斯文。你我都是读书人,怎么可以互相摸来摸去?” 朱英脸上极红,哼了一声,心道:“这句话我记住了,看你日后摸不摸。” 两人回了库房,各自睡下。 之后连续十余日,两人白天读书,晚上去后山一起练习元元剑诀。 朱英不辞辛劳,一招一式跟王冲拆解剑式,指点他该如何迎敌变化。 十余日苦练下来,虽然缺少修为,剑上没什么力度,但在朱英的传授下,小虫的剑术进步奇快。 朱英木剑圈转,小虫手腕无力,跟不上他变化,手中木剑脱手而飞,心头甚是懊恼。 朱英笑道:“莫要恼,你没有真气,力气亦不足,被我绞飞了手中剑,乃是理所当然。这些时日,你进步已然不小,一剑在手,打两三个寻常壮汉不是问题。” 小虫心道:“只怕我日后遇上的都不是寻常人物。”他对摄走自己的白胡子老爷爷仍记忆犹新,对来书院读书的路上遇到驾驭飞尸的道人也不能忘怀,更不要说罗老妖和肖南了。 这些人哪里是阳剑式可以抵挡? 他也微微觉察出来,朱英怕是有什么事儿,但王冲秉承家训,素行君子,也不好问人阴私,只能把这般忧虑压在心里。 朱英收了木剑,心道:“二哥虽然给了三月期限,但未必信守诺言。我如今已经把所知所学尽数教了王冲,不知道他日后造化如何,能否凭此练出一身本领,好来寻我?” 他虚虚一摄,把绞飞的木剑抓回,递给了王冲。 王冲把木剑收入了黑风袋,正要跟朱英一起下山去,就听得有虎吼之声,一股黑风起在半空。 两人伸手握在一处,躲入一株大树下,这才抬头去望。 半空中一团黑风飘荡,一头全身黑毛,骨头都露在外面的怪物,口喷黑烟,啾啾诡笑,不住的扑击黑风。 小虫瞧得这头怪物眼熟,不由得吃了一惊,叫道:“原来是那日丢了铜环的老人家驾驭飞天之物。” “他的怪物在此处,本人却在哪里?” 朱英身世不凡,认得出斗法的两人,不由得暗叫道:“驾驭黑风的不是二哥好友陆玄生吗?他怎么跟天尸教的人斗法起来?操纵飞天夜叉这位法力浑厚,不知是天尸教的哪位长老?” “我二哥呢?” 朱英知道自己的法力不成,不敢贸然上去帮忙。 小虫低声说道:“我来书院的路上,曾见过那头怪物,是一个身材矮小穿着黑色道袍的中年道人所有,那道人还问我去小寒山如何走。” 朱英心头惊骇,暗道:“身材矮小,喜穿黑色道袍,应是天尸教第四张老孙有鬼。此人修道二百余年,但天资颖悟,法力只怕还在修道年头更久的罗老妖之上。” “陆玄生虽然也得了黑风观的真传,但他是座骑出身,所学还不如罗老妖。” “孙有鬼只让一头飞天夜叉相斗,还未出尽全力,他此时已经左支右绌,离输不远,若是这位天尸教的第四张老全力以赴,二哥的这个朋友必然饮恨当场。” 小虫正要扯着朱英赶紧离开此处,有人在天上斗法,岂是一株大树能遮掩? 忽然听得耳边,有个人冷笑了两声,说道:“原来是你小子,居然在这荒山也遇得上,也算是有缘。” 朱英和王冲一起回头,却见不远的一株大树下,站了一个材穿着黑色道袍的矮小道人。 朱英急忙挺身,护住了王冲。 王冲却拱了拱手,说道:“原来是前辈。” “上次道左偶遇,前辈遗落了东西,小子捡拾起来,无处奉还,今日有缘再见,该当完璧归赵。” 半月三更,求个月票…… …… 《乘龙仙婿》半月三更,求个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乘龙仙婿》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18、大知闲闲,小知间间 王冲这句话埋了两个扣子,一个是点名肖南的身份,希翼这位正派剑仙能有些名头,威慑对方,一个是点出有前辈真仙的遗宝,希望能够引起孙有鬼的贪念。 他父亲曾说过:“但凡是人,必然有缺点,仙人也不会例外。”王冲只希望这位矮小道人也有缺点,凡心未泯。 孙有鬼听得此语,果然脸色微变,喝道:“怪不得肖南不去小寒山?他所寻的是哪位前辈真仙的遗泽?” 小虫答道:“肖师不曾告诉我们,只提过那位前辈仙人惯爱乘金色祥云来往。” 孙有鬼一拍大腿,叫道:“原来是赤杖仙人的遗宝,怪不得他连那座古怪的天碑都舍弃了,赤杖仙人的宝贝自是远胜来历不明的天落灵碑。” 小虫见这位矮小道人,不但未有收手之意,两头飞天夜叉啾啾乱叫,凶威越来越甚,把陆玄生和朱英的二哥杀的汗流浃背,岌岌可危,心头微微一沉,暗道:“糟糕!没搔到这个矮道人的痒处。” 他平日憨憨,此时应变绝快,大叫道:“若是前辈肯放过我的两位朋友,晚辈愿把肖师答应赐下的一件宝物相赠。” 孙有鬼微微诧异,沉吟片刻,居然真个喝令,召回了两头飞天夜叉。 两头飞天夜叉落在这位天尸教第四长老身边,仍旧是啾啾乱叫,浑身黑气直冒。 朱雄和陆玄生两人,各自落下了黑风雾气,脸上都有些古怪。 他们都知道,王冲不过是个寻常读书少年,不久前还因为朱英打过交道。 当时两人都觉得,王冲一介凡人,跟他们非是同一层次,没想到却被王冲救了,欠下老大的人情。 陆玄生低声说道:“亏得他识不出某家。” 朱雄不暇跟好友叙话,急忙叫道:“孙前辈,不过是一场误会,我们并没见到那块石碑。” 小虫心底咯噔一下,那位白胡子老爷爷,还有小寒山的石碑,早就成了他一块心病。 暗暗忖道:“这些人若是知道,我曾上过小寒山,还记得石碑上的碑文,只怕非要捉我走不可。” “纵然朱兄这样的好友,也决不可吐露此等秘密。” 孙有鬼没有理会朱雄,冷笑一声,这位天尸教的第四长老惯爱冷笑,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冲着王冲开口说道:“小子,你说的可真?” 小虫忙道:“再真切不过。” “肖师好歹也是名门正派,如何会教徒弟撒谎?” 肖南的确名门正派,也肯定不会让徒弟撒谎,但奈何他王冲,并非肖南门徒。 王冲的父亲曾跟他说过:“古圣人云:大人者,言不必信,行不必果,惟义所在。” 为了救人,王冲也就顾不得这些小节了。 孙有鬼不置可否,问了朱雄和陆玄生一句:“你们果然没见到那块石碑?” 陆玄生苦笑道:“那块石碑有些玄奇,先天就有一股颠倒虚空的力量,寻常人见不到,修道之人也找不到。” “我和朱雄没什么缘法,只见到了白蛛叟,本想困住他,但交手一招,此人滑溜,逃的飞快,并未把人留住。” 孙有鬼信了七八分,他也去过小寒山,也知道那座石碑有些古怪。 凭他的法力,小寒山又不甚大,还明明知道白蛛叟就在山中,不曾远离,但就是遍寻不着。 孙有鬼也遇到过几个同道,只看大家的表现,就知道这些人跟他一般,并没有找到那座天碑。 他是偶尔听到朱雄和陆玄生闲谈,说起曾见过白蛛叟,这才出手想要拿下两人,逼问细节。 若是寻常情况,孙有鬼才不会轻轻放过两人,但此时听得王冲“胡说八道”,对前辈赤杖仙人的遗宝贪念,压住了无名的天碑。 他呵呵一笑,说道:“既然如此,饶过你们吧!” 陆玄生,朱雄刚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得孙有鬼喝道:“小子,你跟我走。” 王冲脑子还未转过念头,就被一只生满黑毛的怪手一把捞起,身不由己腾空,看着地面上的三个人越来越小,心头惶恐不尽。 朱英也没想到,孙有鬼放过了二哥和二哥的老友,却把王冲抓走了,惊叫一声,捏了剑诀要来拦截,可是他的修为,跟孙有鬼差之天地,连点影子都没捞着。 朱雄心头一颤,急忙抱住了他,喝道:“快走!” 陆玄生也不敢怠慢,驾驭黑风,腾空而去。 满空只听到朱英带了哭音,惶急的叫嚷:“放我下去,我要救人……” 王冲脑海里,冒出来的念头,居然是:“糟糕了,必然要旷了书院的功课。” 孙有鬼抓他,不问可知,必然是也惦记什么赤杖仙人的遗宝,王冲的父亲当年,除了讲故事之外,还讲了无数“注意事项”,遇到各种意外,如何应对,小虫倒也并不惊慌。 孙有鬼踏夜叉飞行,速度绝快,脚下的一头飞天夜叉浑身黑烟缭绕,声势猛恶,绝不类好人。 他拍了拍王冲的后背,勉强做出温和之态,说道:“我跟你师父,也算旧识,前辈真仙的遗泽,必然有法术禁制,担心他一个人应付不来,欲去帮忙……” 小虫问道:“前辈可是需要晚辈指路?” 孙有鬼讪讪的说道:“正是。” 小虫说道:“晚辈不认识路啊!” 他不等孙有鬼脸上变色,就继续说道:“我只知道地方,但具体怎么去却不晓得。” 孙有鬼手上黑气缭绕,刚才差点就想一掌劈了这小东西,听得王冲说知道地方,匆忙又换了温和脸色,说道:“地方在哪里?” 小虫详详细细,把故事说了一遍,只是每到关键处,就推脱“记忆不真切”,各种细节,略有颠三倒四,时常做出恍然之色,做出又记起来什么的模样,补充一两处小细节。 孙有鬼也是跟他不熟,不知道这小子天生记心无双,有过目难忘的本事,没能识破其中关窍。 小虫此时心头只祈祷,肖南去了寻找宝贝,还未离开,虽然父亲教过无数法子,但这些法子,五一不是要甘冒大危险。 小虫对这位天尸教的第四长老没什么信心。 虽然孙有鬼上次,曾自称“不轻易伤人”,但他始终记得前面一句:出身邪宗! 19、伴凶如虎 王冲的父亲曾教育过儿子:“遇到邪派仙人,逼问你宝藏之事,什么都不说,就要被酷刑折磨,什么都说,会被随手杀掉。只有大处详说,小处出错,不断补充细节,表示自己还有用处,方能存身……” 小虫这会儿,也只能随机应变了。 他这会儿有些后悔了,暗暗忖道:“虽然当时肖夫子并不想收徒,但我若是冒险尝试一番,说不定还有机会,至差也不过是被婉拒。” “若能拜师肖夫子,得个岁月静好,如何还会沦落到在邪派人物手下挣扎求活?” “下次再遇到肖夫子,定要努力拜师。” 孙有鬼踏飞天夜叉,遁光不过一会儿,就出了白鹭山的地界,下方莽莽大地,尽是荒山,有人郭处反而不多。 这位天尸教第四长老飞了两三个时辰,让飞天夜叉降落在一处溪水边,捏了个法诀,这头飞天夜叉自去砍柴,不多时弄好了一团篝火。 小虫这才注意到,天色已经全黑了。 正常情况,半夜三更在深山的溪水旁,极容易遭遇猛兽,十分危险。但此刻王冲身边,跟了比野兽凶狠十倍的邪道妖人,还有一头飞天夜叉来来去去,小虫相信绝无什么野兽,敢来冒犯他们。 飞天夜叉生了篝火,就去猎杀了一头小鹿。 小虫为了表示自己颇有用处,接过了这头小鹿,架在篝火上,半柱香的功夫,这头小鹿就被烧成了焦炭,他只能尴尬的说道:“劳烦前辈,再让夜叉捕猎一头。” 孙有鬼本以为,这小子如此勤快,必能弄出一份美食,哪里晓得会是这个下场? 老道士无奈下,亲自去猎了几头野鸡,也不让夜叉动手,自己亲自烤熟了,分了王冲一头。 小虫还真的有些饿了,平时他早就睡下,也不吃什么东西,这会儿在天上,吹了几个时辰的冷风,有几块热乎的野鸡肉下肚,舒服的不行。 他吃了几口,急忙夸赞道:“前辈的手艺十分了得,这野鸡美味异常。” 孙有鬼脸色十分不善,若非惦记这小子还有些用处,不能耽误了“大事儿”,早就一巴掌拍死了。 他堂堂一个天尸教第四长老,居然还要伺候这小东西,给他烧野鸡吃,真是情何以甚? 小虫把一只野鸡都吃掉,就乖乖去一旁坐着,尽量减少存在感。 孙有鬼吃了东西,便在火堆旁盘膝打坐,修炼真气。 小虫却怎么也睡不着,暗暗抚摸手臂上的黑风袋,把那道幽沉深深,泊泊绵绵,浩浩汤汤,如龙惊蛰,有沛莫能御之意的混天符箓,不住的送入其中。 他得了黑风袋,检视过几次里头的东西,总计有金银珠宝二十九箱,堪称富可敌国,还有各色道袍连带冠履百数十件,人间的凡俗利器不下千余口,刀枪剑戟都有…… 关于修道的事物反而不多,只有九件,其中有两件都是葫芦,里头藏了丹药,他给朱英看过,朱英也不识得,叮嘱他不要乱吃。 另外七件都是法宝,其中最厉害的一件,就是黑风煞云了。 这件法宝不是混天符箓祭炼,走的是万妖诀的路数,故而小虫用混天符箓祭炼,黑风煞云颇有抵抗之意,混天符箓根本炼不入其中。 小虫生性灵敏,试了几次,忽发奇想,把自己祭炼过的那团碎云丢入其中。 这团碎云落入黑风袋,本来就是一体,顿时跟黑风煞云弥合,不分彼此,小虫顿时就感应到了,黑风煞云内也有了一丝符箓法力。 有了这个缺口,他祭炼黑风煞云,虽然进展极微,但比刚才始终不得其门而入却好太多了。 小虫祭炼了一会儿,困倦上来,收了法力,合上了双眼,暗暗忖道:“我现在也逃不掉,有机会都不行,靠一双腿,就算走出几十里,人家驾驭遁光,打个喷嚏的功夫就追上了。若是能够把黑风煞云祭炼了,也跟什么罗老妖一样能够腾空飞行,才有逃走的指望。” “只可惜,我法力太差,也不知道哪个年月,才能把这团黑风煞云祭炼得逞。” 小虫睡了两三个时辰,就听得孙有鬼叫道:“小子,快些起身,我们要继续赶路了。” 孙有鬼也不等王冲醒过来,一把抓起来,仍旧足踏飞天夜叉,腾空而去,飞天夜叉口喷黑烟,抵挡住了高空的罡风,除了飞行的不大美观,其实舒适度也还可以。 小虫算计时辰,已经到了上课的时候,暗暗叹息道:“今日没法跟朱兄一起吃早饭了。” 他跟朱英没同吃同住,早就有了习惯,此时朱英不在身边,颇多空落落。他也不敢学孙有鬼,站在飞天夜叉后背上,小心翼翼盘膝而坐,仍旧像昨日一般,眺望辽阔大地,观赏风景。 孙有鬼忽然问道:“你是小寒山人士?” 小虫心头一扑棱,却不紧不慢的说道:“小寒山那边就没人居住,附近的村中都知道,小寒山是因为山中地气特殊,入夜极寒,连野兽都受不住,这才得名。” 孙有鬼微微哦了一声,没有再问。 小虫脸上不动声色,但心底却吓坏了,真怕这位天尸教的第四长老识破自己,曾被那位白胡子老爷爷抓走的事儿,逼问自己碑文的模样。 他此时也知道,那块天碑有些灵异,上头的文字,必然都是法术,那些古怪文字更长一下,比寻常修道人掌握的法术,想必威力也大一些。 若是宝贝,还可以舍了,但记忆脑中的东西,怎么可能丢的掉? 这些修道之人特别注重独得之秘,想要独自享有碑文,必然要杀了他个记心无双的人。 孙有鬼还真没想到这般细细,他就是想起那日道路上碰到,打听小寒山的事儿,随口一问。 这位天尸教长老,心中想的都是,如何找到赤杖仙人的宝物,万一跟肖南撞上,就杀了这个五台派的余孽。 五台派势大之时,也是玄门正宗,不要说他,天尸教都不敢招惹,但现在五台派衰微了,孙有鬼也自不惧一个五台派的晚辈。 肖南虽然剑术惊人,能斩杀了罗老妖,但毕竟修道年浅,孙有鬼自忖,至少有七八种方法,能杀了对方。 20、记名徒弟 小虫暗暗忖道:“须得占住这位天尸教前辈的思绪,不能让他得空想小寒山。” 他一脸憨憨的问道:“前辈,你驾驭飞天夜叉,何不让两头夜叉抬一乘轿子,比这般飞遁岂不是舒服许多?” 孙有鬼冷笑一声,随即就愕然了,暗忖道:“是了,为何我不弄一乘轿子,让两头夜叉抬着?” 古往今来,许多事情,已经变得司空见惯,故而从无人去想,为何不能变革一番? 修仙之辈,大家飞天遁地,都是有什么用什么,谁也没想过舒适度的问题,此时被王冲一语提醒,孙有鬼思忖良久,觉得此法果然可行。 他对王冲大加赞赏道:“没想到,你思维敏锐,居然能相处这般别开生面的法子。本长老回头奖励你一个全尸。” 小虫一脸尴尬,闭上了嘴,暗暗忖道:“果然如父亲所说,这些邪道仙人都脾气古怪,不能以常理度之。” 他受了这个教训,不再试图讨好孙有鬼,瞑目炼气,修炼一会儿大五行炼气术,修炼一会剑诀符箓。 到了晚上,两人又露宿荒山,孙有鬼喝令飞天夜叉去砍伐了粗大树木,花费了半夜光景,果然造出了一乘粗糙的轿子。 因为荒山缺少材料,没有布匹,轿子没有围帐,只好算“大滑竿”。 孙有鬼总算还记得王冲,这乘滑竿有两个座位,他自己的甚是宽敞舒适,给王冲的座位,就窄小局促。 到了天明,两人一起上路,王冲坐在滑竿上,只觉得左右兜风,屁股下一层布晃荡来去,还不如坐在飞天夜叉后背上稳当,不由得叫苦不迭,但后悔也迟了。 两人非止一日,在王冲父亲胡编的故事,提到的有玄山,落下了遁光。孙有鬼把王冲留在原地,飞空去兜了一圈,不多时折返回来,一脸的兴奋,叫道:“我看到了肖南,他仍旧留在此地,必然还未得手。” 小虫心头微微一松,暗忖道:“如何能够向肖夫子求救?脱离这凶人的掌握?” 他终究是个十二岁的孩童,没经历过什么大事儿,随机应变之能几等若无。虽然父亲教了好些稀奇古怪的技巧,却并没能使用的得心应手。 此时彷徨无计,只能尽量一句话不说,降低存在感。 孙有鬼却谈兴甚浓,不住的提问,盘问赤杖仙人遗宝的细节。小虫竭尽全力应付,待得孙有鬼自觉没什么好问,又去摆弄那乘“轿子”,他后背已然冷汗湿透,手心里也全都是湿漉漉。 “这样下去不成,得想个法子脱身。” 他正在绞尽脑汁,想活命的办法,忽然远空处一道如线寒芒飞来,落在一处高峰上,一个白衣飘飘的年轻人,远远眺望。 小虫识得是肖南,但孙有鬼就在身边,他也不敢做什么动作,只能在脸上摆出惶急之色,希望肖南能看出点什么。 刚才孙有鬼四处打探,见到了肖南隐居的草庐,肖南自然也见到了,这位天尸教的第四长老。 他本来不知道孙有鬼为何过来,但看到了王冲,心下了然,暗忖道:“必然是这孩子说漏了嘴,被人听到,招惹来了如此凶人。” “孙有鬼乃是天尸教的长老,一身修为远在罗老妖之上,我暂时还不是对手。但这孩子跟我颇有缘分,总要救他一救。” 孙有鬼冷笑一声,提气喝道:“肖南,你这般鬼鬼祟祟,算是什么名门正宗,有胆子过来凑近看罢。” 肖南微微一笑,喝道:“恭敬不如从命。” 他驾驭清光,果然飞了过来,在孙有鬼跟前落下,还冲着王冲招呼了一声,说道:“你怎么会跟孙长老一起?” 小虫瞧了一眼孙有鬼,见他没有阻拦,就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说了。 肖南听得后来,忍不住说道:“你为了救人,不惜舍身犯险,可夸可赞。冲着这一点,我收你做个记名徒弟。” 肖南冲着孙有鬼一拱手,说道:“不知孙长老,可愿意把我徒儿归还?” 肖南亦是久经大敌,见过风浪之人。 王冲在孙有鬼的手里,他想要讨人,须得有个过得去的理由。 本来王冲就颇得他好感,此时为了救人,就干脆收为记名徒弟,让孙有鬼无可推拒。 孙有鬼冷笑一声,沉吟良久,心道:“这小鬼把能说的话,也说的差不多了,留着也没什么大用。” “更何况,肖南也要寻赤杖仙人的遗宝,我在旁窥测,他得了什么宝贝,我在出手抢夺,有没有这个孩子,并无多大影响。” 修仙各派,对师徒传承都极为看重。 肖南说王冲是他记名徒弟,孙有鬼若是杀了他,又或者扣下不放,肖南就有借口,去寻亲朋好友,师门故旧前来斗法。 孙有鬼虽然不惧肖南,但五台派当年可是一等一的大派,虽然如今没落了,仍旧保不齐会有什么隐居的高人。 孙有鬼思忖良久,一笑说道:“你的徒弟,还了给你就是。” 小虫反应极快,孙有鬼一开口,他就撒开一双小腿,跑到了肖南的身边,紧紧抓住了肖南。 肖南微微一笑,冲着孙有鬼一摆手,驾驭清光腾空,绕过了几座山峰,在一座草庐前落下。 肖南说道:“虽然是为了救你,事急从权,但既然答应了,收你为记名弟子,我亦不会吝啬,必然会传授你本门剑术玄功。” “你跟朱英学的元元剑诀如何?” 他也没抱什么期许,毕竟跟王冲他们分开,不过大半个月光景,元元剑诀好歹是五台派嫡传,哪里是轻易可以有成就? 朱英修炼了几个月,还是有些修行的底子,至今也才开启了一处精神窍穴。 小虫跟朱英呆的久了,看到朱英说过无数次后悔的话,心头暗忖道:“我不该隐瞒修炼的情况,当竭尽全力表现,方能让肖师看重。” 当下说道:“已经把剑诀符箓尽数观想烙印,也开了一处精神窍穴。” 肖南云淡风轻,从来都是世外高人的模样,剑仙风范十足,听得这句话,脸上再也绷不住,喝道:“这孩子怎么胡乱吹牛?” “我们这一脉,虽然不守世间礼法,但也都要求门人弟子,做个正经人,不能信口开河,说些不着调的话。” 说点事儿 五一陪孩子出门,很不幸…… 再次“重型感冒”了。 昨天直接趴窝,今天稍微缓过来一口气,脑子已经清醒了,但全身关节都在疼。 写异仙列传的时候,本来一直都期待能够给一本让诸位读者喜欢的书,但……众所周知,当时“重型感冒”大爆发,全家中招。 身强力壮的普通人,大概也就是一两周的事儿,我是一直都没能太好,整个人的大脑功率被强行锁死在60%,写点东西需要反复修改才能稍微满意。 原来半个小时,搞定一章两千字,现在一天八个小时,能写三百字…… 等到身体稍微好一些,本来是打算加速推进,至少有个结尾,但却发现我已经不记得自己曾经写过啥了…… 今天晚上,乘龙仙婿还会有更新,现在写八百多字,距离写完一章,还需要一点时间。 顺带说:本来是想早点结束异仙,但总觉得这本还能抢救一下,打算一天一更,同时写作,过几天身体稍好,就恢复更新。 跟香蕉争吵过几次,在网上也吐槽过,我始终认为,网文不合适中老年人。一个中年人,到了四十岁以后,身体健康,家人健康,子女都健康,也没闲杂的事儿,实在太难了…… 就不要说身体机能下滑,文字感下滑,各种不可违背的生理规律了。 ps:最后,求几张本月的双倍月票。 重点,是求月票。 21、大周天伐髓术 小虫生怕师父恼了,把自己逐出师门,忙伸手虚虚对准一块石头,老老实实把二十八枚混天符箓的功用,一一演示出来。 肖南看到这一幕,饶是功力深湛,修养不俗,也不由得瞠目结舌。 “才分别十余日,这孩子就能把二十八枚混天符箓修炼到这个地步,岂非剑道奇才?” “就我所知,能够在入门一年内,把本派入门剑诀符箓炼成之人,全天下正邪各派也只有寥寥三五人。” “我们五台派,上一个出现如此厉害的人物,还是三代老祖红袍。只可惜这位老祖,不但未有光大五台派,因为跟人斗剑输了,不合去学了一些邪门法术,自号正邪合一,以为法力会大进,却没想到,修炼的时候出了岔子,走火入魔,化为邪物。” “本派的长老们合力把老祖封印,都不愿意继续留在五台派,分了出去各自创立门户。好好一个正道大派,就此星流云散,只剩下三两晚辈,还在山门苦苦支撑。” 想到此处,肖南有些难过,不愿意多想旧事儿。 小虫也不知道该如何给肖南展示,自己开启了一处精神窍穴,想了个折中的法子,把法力悉数使出,心头暗忖道:“这般法力,应该是炼开一处精神窍穴的层次了罢?” 肖南脸色又是一变,伸手按住了王冲的百会穴,一股法力透过百会,游走周身。他自然有秘法窥测到王冲,究竟开了几处精神窍穴。 这股法力游走全身,立刻就感应到冥忽之中,有一处虚空孔窍,肖南正感觉欣慰,他的法力何等强横?这么微微探视,小虫就感觉虚空之中,再“漏”了一孔,有周转之意,念作颠音的那枚混天符箓,无巧不巧的嵌入其中。 小虫大喜,期期艾艾的说道:“多谢老师帮我冲开第二处精神窍穴。” 肖南甚是无语,良久之后,才说道:“你我师徒,不须客气。” 他心里宛如翻江倒海,情绪波荡甚剧,暗暗忖道:“本来是为了救人的权宜之计,却没想到捡到了如此宝贝,这般资质怎么能只做记名弟子?” “师门规矩虽然要紧,但如何比得上如此佳弟子?” 肖南没有收回法力,继续谷催法力,送入王冲体内,同时喝道:“快盘膝坐下。” 这股法力转为炽烈,沿任督二脉,贯冲丹田,在丹田内又复转为酷寒,分散诸奇经八脉,这股酷寒之气,游走至全身,又复变化,生出酸,痒,疼,麻等感觉,四肢百骸的关节,犹如万蚁啃噬,难受的无以复加。 小虫也不敢动,他虽然不知道肖南做些什么,但猜测不会对自己不利,咬紧了牙根,生生承受了下来。 身体上的诸多变化,大约过了一两个时辰才消停,肖南伸手一拍,王冲全身的骨骸生出了脆响,从尾椎骨一路响彻到了头盖骨,最后咔嚓一声,一股清凉之意的气流,从百会穴流淌下来,把身体的种种不适,尽数抚平。 肖南也很满意,王冲能如此忍耐,笑道:“这是咱们五台派的大周天伐髓术,能够忍受下来的人极少,你能承受到最后,好处不尽,日后修炼的时候便知。” 小虫急忙起身,谢过了肖南,说道:“多谢老师成全。” 肖南看王冲几眼,只觉得越发顺心,暗道:“这种徒弟,真是天上落下来。” “不过暂时也不好急躁,等冲儿把大五行炼气术练成第一个周天,作为奖赏,正式收他入门罢。” 在肖南的心目中,王冲已经成了冲儿,地位之重要,远远超过了朱英,甚至比五台派的门规也大了许多。 五台派的门规,有十六不收:其中有异类不收,也有功名利禄之心太重者不收,但肖南之前不能收王冲,却不是因为这两条,而是他自己还未出世。 按照五台派的规矩,他须得把一门剑术修炼至大圆满,得了师父白月大师的首肯,才能算是正经出山,可以收徒授课。 违反门规,问题可大可小,轻则被罚闭关数年,重则被逐出门户。 肖南权衡利弊,宁肯承受门规处罚,也要把王冲收入门下。 小虫起身之后,只觉得身体轻捷,力大无穷,体内多了一股真气,跟开启精神窍穴,炼就的法力截然不同。 肖南笑道:“咱们五台派的剑术,法武双修,比纯修炼法力的门派,颇有不同。元元剑诀更有阴阳两路,阳剑式本来就有炼真气的法门,只是朱英不会,他也不能传你。” “你经我大周天伐髓术,易筋炼脉,洗髓伐骨,修炼阳剑式便会快出数倍,炼真气也比寻常人容易。” 肖南有些话,却没跟王冲提起,五台派虽然法武双修,但跟其余门派一般,都不甚重视武功,毕竟武功再高,也不敌一发法术。 肖南是担心,王冲在阳剑式上,浪费太多功夫,这才不惜用本身功力,施展大周天伐髓术,替他增厚根基,好能让这个徒儿,早些把阳剑式修成,有更多功夫去修炼阴剑式。 小虫得了好处,心头却忐忑不以,有玄山可没什么赤杖真人的遗迹,若是被老师发现,不知该怎样处罚? 他也不敢说起这事儿,只能暗暗忖道:“说实话是不能说的,只能另想法子,让师父放弃。” “比如,把黑锅扣在孙有鬼身上,说他拿了赤杖仙人的宝物,说不定还能给老师免祸。” “毕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肖南越看越是满意,叮嘱道:“你刚从孙有鬼手下脱身,又经历了一场易筋炼脉,洗髓伐骨,今日就先歇息吧!” “明日,我亲自传你元元剑诀。” 肖南把王冲带入了草庐,亲自替他铺了被褥,还赐予他一丸辟谷丹,让暂且先疗肚饥。 小虫倒是有心,勤快一些,替师父弄些吃食,以示跟在孙有鬼手下不同,在孙有鬼的手下,都是这位天尸教的长老亲自弄饮食。 但草庐之中,没有任何杂物,王冲想要献殷勤也不可得,只能按照肖南安排,老老实实休息。 他这些时日,风餐露宿,十分辛苦,好容易有了草庐藏身,心情轻松下来,不多时就已经沉沉睡去。 肖南过了一会儿,还过来替这个徒弟掖了一下被子。 22、寂照庵 肖南睡不着,也不想打坐,在草庐前闲坐,暗暗思忖道:“本来想要寻得赤杖仙人的遗宝,光大五台派的门楣。” “在有玄山寻找了许多时日,倒也找到了一处阵法禁制,只是缺了些手段,无法破阵入内。” “孙有鬼法力又厉害,远在我之上,前次不过是仗着五台派的残余威名,震慑了他一番,把冲儿讨要回来。真个斗法,怕还不是此人对手。” “我不如暂且退走,一来给冲儿安排一个安全地方,开始修行,二来去找师门长辈借一件法宝,不但可用来破阵,跟孙有鬼斗法也能不落下风。” 想到此处,肖南顿觉豁然开朗。 隔日,小虫早上起身,却见肖南一脸慎重,说道:“徒儿,我在有玄山寻找多日,一无所获,想是仙缘未至。” 小虫急忙答道:“也许徒儿道听途说,颇有谬误。” 肖南摇了摇头,说道:“先不去提它,我们师徒这就走。” 小虫甚是惊讶,肖南并未提起,已寻找到一处阵法禁制的事儿,他还真以为老师放弃了寻找宝藏。 肖南能够放弃赤杖仙人的遗宝,对王冲而言是大大的好事儿,至少不必担心师父发现了,自己这个徒弟信口胡说,乱编故事,躁怒起来,撵出师门。 肖南抓住了王冲,化为一道清光,腾空而去。 小虫只觉得身外有一层清清盈盈,无形有质的力量,把天空的罡风抵挡在外,比坐在飞天夜叉身上舒服多了。 不由得暗暗忖道:“待日后我也修成剑术,出入青冥,不知有多么痛快。” “既然拜师了,黑风煞云是不是就不必祭炼?那玩意威力远不如肖师的剑光,飞遁亦不见快速,也不见舒适。” 肖南不住的盘算,暗道:“把冲儿暂时送去哪里为好?” “对了,可以送去严道友的寂照庵。” 孙有鬼一直都在关注,肖南和王冲师徒,大早上忽然见肖南带了王冲,御剑腾空,急忙喝令两头飞天夜叉,抬了一乘大滑竿跟了上去。 若论功力,孙有鬼实是在肖南之上,但论飞天遁地之术,他的飞天夜叉却不及肖南的剑光,肖南甚至都没有刻意去甩脱他,只是略略加速,孙有鬼就只能看到肖南越来越远,终于影踪不见。 孙有鬼气的破口大骂,却也无可奈何,心道:“你终究还是要回来,我且在有玄山等着。” 肖南飞了一日一夜,把剑光落在一处山脚下,携手拉着徒儿,缓步登山,说道:“师父居无定所,只能先把你留在一位好友处。她是带发修行之辈,法力不在为师之下,你须乖乖听话,不得胡闹。” 小虫听得带发修行四个字,问道:“师父,你要送我去的地方,不是个尼姑庵罢?” 肖南答道:“正是,严道友的寂照庵风景绝佳,是个修行的好去处。” 小虫是读书人出身,心头暗道:“自古以来,读书的士子在寺庙借地方读书,都是风雅之事,却从未听闻,有读书之人在尼姑庵借读,这就是不是风雅,而是风骚了。” 他有心拒绝,但前不久在孙有鬼的手下,屡屡多嘴,下场都不甚好,虽然肖南比孙有鬼和善的多,也不敢胡乱开口,只打算相机行事。 肖南带了徒儿,登上了半山,半山腰有一处背风的山坳,四处都是青松翠柏,花草遍地,还有一道小溪从山头上流淌下,潺潺绵绵,经过山坳中庵堂,从后面进去,从庵堂的正门之测穿出,十分雅静。 山坳中的小小庵堂,不过七八间房舍,却并不似日常所见寺庙,整齐肃穆,禅堂都是依山而降,错落有序,别有一种娴静恬淡。 肖南提气喝道:“严师姐,小弟肖南来访。” 片刻后,一个身穿大红僧袍,身材高挑,秀发如瀑,容貌绝美的女尼,从庵堂中缓步走出来,见到肖南微微一笑,说道:“怎么有暇,来我的寂照庵?” 肖南拱手一礼,说道:“新收了一个记名弟子,想要借师姐的庵堂落脚,指点他一段时日。” 他对王冲说道:“严离师姐曾跟我同门学艺,快些叫严师姑。” 严离僧袍一拂,说道:“莫要提以前的事儿,现在五台派已经快没了,何必还惦念旧日门派。要我说,你也赶紧拜个师父罢!孤魂野鬼的,没什么意思。” 肖南一脸的尴尬,小虫乖乖的叫了一声:“严师姑。” 严离微微一笑,说道:“这孩子不错。” 肖南微微一笑,说道:“的确还有些天份。” 严离说道:“你也不能收徒,天份再好有什么用?” 肖南脸色一滞,正欲解释,严离笑道:“我已经脱离五台派了,还管你作甚?你要在我的寂照庵教徒弟就来罢!反正我一个人也颇寂寞,多两个人热闹些。” 严离尼姑带了肖南师徒进了庵堂,伸手一指说道:“最东边的那一间禅堂,是我师父的,旁边那一间是我的,除了这两间禅堂,随便你们师徒挑选住处。” 肖南谢过了严离,目送这位穿了一身大红僧袍的俏尼姑进了自己的禅房,带了王冲,选了偏东的两间禅堂。 两师徒在房中落座,肖南说道:“严师姐当年,曾跟我一起在白月恩师座下学艺。后来你白月师祖为了嫁人,散了门下徒弟,严师姐另行拜师,我惦记白月师祖的恩德,不愿意拜师,仍旧留在了五台派。” 小虫心道:“这关系好生复杂?白月师祖居然嫁人了吗?这位严师姑一身大红僧袍,看着也像新娘子啊。” “我们这一脉,行事风格好生古怪,比较起来,似乎在尼姑庵修行,也不算什么事儿了。” 肖南说道:“昨日你可休息好了?” 小虫答道:“在师父身边,万事安全,睡的十分香甜。” 肖南说道:“既然如此,你且先把剑诀符箓重新演示给为师,我从头指点你。” 小虫心头大喜,抖擞精神,把二十八枚混天符箓再次演示给肖南,他倒是不会把得自天碑的一百零八道符箓,也显摆出来,毕竟前者叫炫耀,后者叫作死。 肖南瞧得心情激荡,暗忖道:“果然好徒弟,他现在只差法力不足,若是给他炼成了大五行炼气术的第一周天,便可勉强百步驭剑了。” 23、白水剑 肖南坐在庵堂前的石阶上,看着徒弟练习剑术,指点道:“阳剑式虽然是人间武学,但招数变化承上启下,乃是修炼阴剑式的根基。” “阳剑式修炼的不好,去修炼阴剑式就有许多破绽。” 小虫演练了一遍,收了木剑,恭立在师父身边,肖南讲解了一番阳剑式,指出他剑术哪里还有不对,某一剑式还可有何种变化。 两师徒在寂照庵住下。 肖南抖擞精神,使出了全身解数指点徒弟。 王冲也不负他的期望,进步奇速。 各派的剑诀符箓,乃是剑术的核心秘要,各派的新入门弟子,往往没有三五年时间难以尽数观想完成,资质稍稍鲁钝之辈,观想十年以上也不出奇。 王冲上手就能把剑诀符箓观想烙印,比别家修炼剑术之辈,起步就领先了老大一截。 阴剑式乃是驭剑的法门,王冲暂时还练不得,肖南把指点的重心都放在大五行炼气术和阳剑式上。 开启精神窍穴,非是一朝一日,王冲的进步还不甚明显,但被肖南以五台派秘传的大周天伐髓术,易筋炼脉,洗髓伐骨之后,阳剑式的进步却一日千里。 不过三五日的功夫,王冲就贯通了任督二脉,炼就了真气小周天,又复七八日的功夫,他又炼成了第二重大周天,有了内家真气为支撑,许多原本做不到的剑招变化,都变得得心应手。 说了小半个时辰,肖南瞧了一眼王冲手里的木剑,心道:“须得想办法给冲儿寻一口飞剑。若无飞剑,纵然炼就剑术,也没法对敌。” 他思索了一会儿,实在想不出来,哪里可以给徒儿寻一口飞剑,只能叹息一声。 小虫见师父叹息,问道:“师父有什么烦恼?” 肖南不好意思说,自己寻不到一口飞剑给徒儿,说道:“等你修行入了正轨,师父要暂且离开一段时日。” 小虫心道:“这跟叹息有什么关系?你把朱英扔了,也不见有什么感怀?” 他想到朱英,颇为怀念,暗道:“本来在书院读书,有此好友,多么快乐。却没想到被人捉了来,现在又拜了师父,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回去白鹭书院完成学业。” 小虫深知,自己若是不能完成学业,考不出功名,母亲该多么愤怒?他并不想母亲失望。 这些话,他也没法跟肖南说,只能说道:“徒儿必然努力修行。” 肖南安抚了几句徒弟,就见严离从禅堂出来,这个俏尼姑瞧了一眼这对师徒,问道:“你这个徒弟收了多久?” 肖南淡淡说道:“算是有一月有余罢。” 小虫暗忖道:“若是从在书院后山第一次遇到算起,倒也快一个月了。” 尽管肖南已经多说了些时日,严离还是大吃一惊,叫道:“才一个多月,就能连开两处精神窍穴?把阳剑式修炼到如此地步?” 肖南微微得意,心道:“还没让你得知,我徒弟已把剑诀符箓观想成功了。” 肖南也知道,这个宝贝徒弟天赋太好,自己得藏掖的紧密,免得被人抢了去,所以指点剑诀符箓都在房中,也叮嘱徒弟不要炫耀。 饶是如此,严离也吃惊不小,走过去伸手一按王冲的肩头,微微蹙眉,说道:“你还给他使用了大周天伐髓术?” 肖南答道:“替冲儿节省一些修炼的笨功夫而已。” 严离噗嗤一笑,说道:“我大概明白了。” 她对肖南说道:“我前些年得了一口飞剑,自己也用不上,你打不打算要?” 肖南大喜,急忙说道:“师姐愿意给,小弟当然却之不恭,怎么能不要?” 严离说道:“你去替我办一件事儿,我就把飞剑给你。” 肖南问道:“师姐但有差遣,小弟万死不辞。” 严离微微一笑,说道:“也用不上死一万次那么多。我最近修为遇到了瓶颈,需要几味灵药炼丹,好突破境界。” 肖南微有难色,但还是一口答应下来:“小弟必然竭尽全力。” 严离也不理他,对王冲说道:“难得你叫我一声师姑,这口白水剑就赐予你了。” 肖南低声说道:“莫不是岭南老妖的那口白水剑?” 严离笑道:“若真是一口好剑,我如何舍得送人?” 她拍了怕王冲的脑袋,说道:“这口白水剑,乃是左道妖人祭炼,品质稍次了一些,但你初学剑术,当做练手也足够了。” 小虫急忙说道:“谢过师姑。” 严离拍了拍手,说道:“记得答应我的事儿,莫要混赖过去。” 肖南笑道:“师弟决计不敢。” 王冲随手把白水剑收了,虽然从师父和严离的对话中,他猜测这口飞剑品质一般,但终究是一口飞剑,心底也甚欢喜。 肖南让他去庵后的空地,自行去练习剑术,这才对严离说道:“师姐是修行出了岔子吗?” 严离也瞒他,说道:“我另投师门,兼修两家剑术,剑气有些冲撞,所以不得出行。若是你能帮我把灵药寻到,我炼一炉化气丹,便可解决这个问题,还能让修为更有突破。” 肖南有些叹息,说道:“师姐又是何苦?” 严离冷笑一声,说道:“你比死守着山门,总要好些。” 两人再无多话,肖南翩然而去,回了房中。 小虫在庵后的平地,练了一会儿剑术,伸手一抹,把白水剑取了出来,尝试以混天符箓祭炼。 这口白水剑一道混天符箓也没有,却有一股奇怪的妖力,王冲尝试了小半个时辰,也只能无功而弃。 “许是我功力不够,若是我炼就第一重大周天,应可把这口飞剑祭炼了。” 他把黑风煞云取出,这件法宝祭炼了甚多时日,已经有些感应,跟白水剑做了对比,暗道:“白水剑底蕴,还不如黑风煞云,日后用来跟人斗剑,怕是输多赢少。” “可惜父亲所说的仙家宝藏都是乱编的故事,不然真个去找到一个,得几件法宝,岂不是美哉?” 王冲知道炼气术干系到剑术的高低,日夕都想用功,他不敢在野外修持炼气术,收拾了两件法宝,回了寂照庵。 24、少年侠客 肖南在寂照庵呆了一月有余,终究还是惦记有玄山的宝藏,把徒弟托付了严离,飘然离开。 肖南一走,小虫并不因为没有了师父监督,修炼稍有松懈,反而加倍努力。 每日除了练习阳剑式,几乎足不出户,一日十二个时辰,到有七八个时辰在打磨炼气术。 肖南走的时候,王冲已经炼开了第九处精神窍穴,再开启十六处精神窍穴,就能完成降龙大周天。 肖南走后第五日,王冲又炼开了第十处精神窍穴。 小虫欢喜不尽,暗暗感应十处窍穴内的混天符箓,忖道:“师父行色匆匆,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归来,我若是能在他回来前,把所有剑诀符箓都潜入精神窍穴,他老人家必然大大夸奖。” 王冲却不知道,他觉得混天符箓嵌入精神窍穴,乃是司空见惯寻常事,实则不然。 打个比方,元元剑诀总计才有二十八枚混天符箓,却要炼开一百三十六处精神窍穴,法力循环成五重周天,哪里能够分润? 实际上,能够把混天符箓,或者万妖诀的咒术嵌入精神窍穴,乃是极难之事,便是肖南也没有把二十八枚元元剑诀都炼入窍穴,只把十二枚收入其中。 能够把混天符箓炼入精神窍穴,法术运转,响应如斯,动念即生,斗法的时候,要占不少便宜。 王冲是入道年头还浅,并不知道自己无形之中,占了极大的便宜。 小虫伸手推开了禅堂的房门,见院子中静悄悄的,并无人踪迹,以为严离许是也在闭关,并没有去惊动这位“师伯”。 而是推开了寂照庵的大门,想要出去走走。 他在过来寂照庵已经一月有余,整日都是修炼,也难免气闷。 小虫顺着山路,一路下山,到了山脚下,仍旧颇荒凉,不见什么人烟,也不知还要走多久,才能看到有人的村落,心头暗忖道:“闲行至此,也该回去了。” 他正要往回走,就见一个少年匆匆而来,满脸风尘。 少年见到了他,立刻露出微笑,打了一声招呼:“小书生,你可知道寂照庵在何处?” 小虫此时身上,还是书院的打扮,被人叫一声小书生,也不足奇怪,他微微愕然,反问道:“兄台去寂照庵有何贵干?” 寂照庵从没什么香客,以严离的本事,王冲虽然没见过,但谅必不在肖南之下,也用不着香客施舍,故而小虫甚是奇怪,对方为何要上寂照庵。 少年一脸仰慕的说道:“我听人说,寂照庵有剑仙,特来拜师。” 小虫顿时了然,暗道:“严离师伯怕是不会收你。” 他在寂照庵住了许久,也没见过几次严离,深知这位俏尼姑师伯,性子冷淡,绝不似爱调教徒弟的人。 何况,严离一个尼姑,就算收徒,也该是收女徒。 小虫想到这里,忽然想起来,自己嫁人的白月师祖,对这个判断,又有些不大作准起来。 他只能伸手一指,说道:“往上面去,就是寂照庵。” 少年道了一声谢,兴奋的往山上跑去,没几步就施展了一路轻功身法,几个起落,就在十余丈外。 小虫心道:“这位仁兄的武功极为不凡,怕是跟我差不多。” 他学了元元剑诀的阳剑式,一直都没跟人正式动过手,也不知道自己评判的准不准。 小虫心头好奇,也跟着上山,只是故意缓了脚步,跟少年拉开了极大一段距离。 等他回了寂照庵,却见少年跪在地上,一脸的倔强,小虫打了个招呼,问道:“兄台为何跪在此地?” 少年说道:“我来拜师,仙人不收,我便跪在此处,他若是不收,我就不起来了。” 小虫想了一想,说道:“也是,心诚则灵。” 少年大为得意,却见到小虫越过了自己,进了一间禅房。 小虫曾得父亲教诲,告诉他世上有三种人不可帮:不曾求助的,帮忙后不会感激的,帮了会对自己有极大损害的。 他当时不以为然,父亲倒也干脆,换了便服带了他,让他任意帮人。小虫帮忙过数十人之后,吃了无数大亏,终于明白父亲所言,如金如玉。 这个少年不曾求助,而且也看着不像会感激自己的样子,小虫鼓励一句,已经是莫大的慈悲。 到了晚上,小虫出来去寻严离吃饭,他在寂照庵每日的饭食,都是这位尼姑师姑安排。 严离今日准备了两样素菜,蒸了一钵米饭,虽然没什么油水,但小虫也不挑剔,照旧吃的十分香甜。 少年见王冲和严离,态度亲密,脸色顿时就变了,叫道:“小书生,你怎么也不替我说情?” 小虫一笑答道:“师徒乃是何等亲密的关系?自古师徒如父子,谁人会不谨慎些?我对兄台一无所知,如何好劝严离师伯收徒?” 如果是朱英想要拜师,王冲肯定会说情,但一个陌生少年,人性品德一概不知,他才不会惹麻烦? 少年焦躁起来,叫道:“一句话而已,你也不肯,实在太不是东西。” 小虫不善言辞,被说了一句,干脆不回答,只是闷头吃饭。 少年却忍不住了,大叫了几声,忽然站起来,跑到两人身前,抽出了腰间宝剑,指着严离说道:“我本来听说,你是个剑仙,特来拜师,既然不肯收我,我便要见识一下,你究竟有几分本事。” 小虫看到明晃晃的一口宝剑,下意识就一脚踹了出去。 元元剑式的阳剑式,虽然是剑法,但亦有如何化剑为拳脚的功夫,肖南对这个好徒弟,没有丝毫吝啬,早传授了给他。 小虫也是没多想,他就记得父亲说过一句,如果有人拿刀剑指着你,你就先杀了他。 并且给他举了几个例子,小虫当时深以为然,后来也渐渐怀疑过,莫不是又乱编造的故事?就如那些神仙宝藏一般? 只是父亲的教诲,实在太过深入王冲之心,故而也没想,放着严离这等大高手,何须他出手的事儿。 少年也没提防,被小虫一脚踹中的胸腹,整个人翻了出去。 他欲待爬起来,微微挣扎,体内有如万千小针攒刺。 25、太阳真火葫芦 元元剑诀的阳剑式,虽然在整部剑诀之中,只是阴剑式的根基,但如是流入江湖,却是一等一的武功秘籍。 不但有玄妙的招数,也有修炼内家真气的功法,尤其是五台派乃是剑侠门派,阳剑式修炼的内家真气,锐利如刀剑,伤人之后,极难驱除,比寻常的内家真气厉害多了。 小虫得肖南施展五台派秘法,易筋炼脉,洗髓伐骨之后,修炼真气势如破竹,进境奇快,如今已经炼开了五重周天。 他虽然对敌经验未足,但这一脚还是让少年生受了下去,看着表面无碍,其实受伤极重,没有数年将养不好。 严离忍不住噗嗤一笑,说道:“你师父就是教你,出手不留情,对敌不慈悲吗?” 小虫欲待解释,却听得严离继续说道:“难得他醒悟了,早年为了一线慈悲之心,对敌的时候常常留手,不知道吃过多少大亏。” “你这个孩子,脾气秉性,我很喜欢。” 她大红僧袍袖袍抖开,一股奇风吹出,裹了少年,直飞往山脚下而去。 小虫颇为赞叹,垮了一句:“师父果然法力无边。” 严离淡淡说道:“这些小法术,哪里称得上法力无边?当年三代老祖,那才是法力无边,尤其是走火入魔,化为妖物之后,几近天下无敌。” 小虫顿时噤声,低头继续吃饭,他如今也知道,三代老祖红袍,乃是五台派的禁忌,无人再愿意提起。 吃过了饭,小虫去把碗筷收拾洗涤,他虽然厨艺一般,但干这些粗活却甚勤快,也十分细心。 严离等他忙完,这才说道:“你老师想必又是去小寒山了,他总想着得些奇遇,法力一日间大进,重新广大五台派门楣。” “天下哪里有多数好事儿等他?” “小寒山?” 小虫也没想到,就连严离也知道小寒山,安耐不住心头好奇问道:“小寒山究竟有什么?” 严离笑道:“听说是一块天碑,但谁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 “那块天碑落下,恰好附近有个左道邪修白蛛叟,就被他得了机缘,只是他一身邪派的根底,无法破解天碑,又不知道遮掩,渐渐被好多人都知道了。” “前后也有数十位同道去过小寒山,但都无法破解那座天碑生而有之的颠倒虚空阵法。白蛛叟躲在石碑的庇护下,安稳的过了这许多时光,但他终究非是命中有缘之人,迟早要为人做嫁衣。” “世上再没有,明明知道有天大的好处,自己却拿不到,更折磨人了,白蛛叟迟早要疯。” 小虫忍不住道:“石碑的阵法,果然无人可破吗?” 严离答道:“也未必就无人可破,只是有如此修为之人,都不会轻易出手。” 小虫暗忖道:“我师父未必是去了小寒山,没准是去了有玄山呢?” 肖南虽然隐瞒了在有玄山,发现了禁止阵法的事儿,也没跟徒弟提起过,但小虫察言观色,总觉得师父的表现有些古怪,此时反思,不由得暗道:“难不成有玄山还真有仙家宝藏?” 此时的肖南,已经重新回了有玄山,他借了一件厉害的法宝,顿时信心大增。 肖南也是吃过亏,增长过智慧之辈,暗忖道:“我若是开启赤杖仙人宝藏的时候,孙有鬼出来碍事,说不定就耽误大事了。” “先仗着借来的法宝,杀了孙有鬼才是正经。” 孙有鬼仍旧在原来的地方,只是多盖了一间木屋,并未有去占了肖南的草庐。 肖南回来的时候,他正放出了三头飞天夜叉,吞吐玄气,修炼法术。 肖南见孙有鬼三头飞天夜叉,身上鬼气隐隐,也不由得暗暗惊道:“这老鬼法力甚厉害,若非借来的法宝,我必然死在他手里,现在可就不一样了。” 肖南也客气,远远的飞了过去,一扬手就飞出一个火红葫芦,无数彩色透明的弹丸,牵扯无数缕彩线,喷涌而出。 这件法宝名为太阳真火葫芦,乃是五台派一位长老,闲暇时候,收聚太阳真火炼就的一件宝物,专破各种邪祟。 太阳真火被祭炼成无数透明彩蛋,还有无数斑斓多彩的丝线,已经凝练至非常地步,寻常邪祟沾染上,就会灼灼燃烧,直到化为灰烬。 孙有鬼也早就见到了肖南,他自持法力高强,也不以为意,待得肖南一言不发,就放出了太阳真火葫芦,无数太阳真火落下,这才知道肖南离开,是去借法宝了。 他心头骇然,叫道:“肖南,你甚无耻。” 肖南喝道:“换过位置,孙道友怕是也要做一般的事情,对我也不会容情。” 三头飞天夜叉,各自喷吐黑气,跟太阳真火对抗,孙有鬼看了一眼三头飞天夜叉,心疼的无以复加,他知道这三头性命交关的飞天夜叉,已经救不回来了。 若是再逗留片刻,自己也要糟糕。 他袖袍兜住了脸面,奋力一跃,冲出太阳真火,也不顾的身上还有火星,驾驭遁光飞走。 肖南有心去追,但只要收了太阳真火,这三头飞天夜叉只怕就能脱困,他一咬牙,仍旧催动太阳真火,灼烧这些飞天夜叉,暗忖道:“没了这三头飞天夜叉,孙有鬼要灭去七成凶焰,不一定还是我的对手。” 太阳真火虽然克制飞天夜叉,但这三头飞天夜叉火候实在太足,任意一头足以匹敌法力三周天的修士,一时三刻也不能烧灭。 肖南也不焦急,在附近寻了一处山头,盘膝坐下,耐心催动太阳真火灼烧这三头飞天夜叉。 过了数日,一头飞天夜叉支撑不住,轰然一声,化为了飞灰,少了一口飞天夜叉,其余两头更支撑不住,也在半日后,被灼烧成了灰烬。 肖南收了太阳真火葫芦,回去了自己的草庐,准备修养数日,再去探访那处阵法禁制。 孙有鬼此时,已经在回去天尸教的路上,一路上都咬牙切齿,骂道:“你有人借宝贝,难道我天尸教就没人?虽然不能独得宝物了,但总比白白给了肖南贼子的好。” 他没了飞天夜叉,飞遁比正常要慢许多,心下计算,就算请了人过来,也绝救不了自己的三头飞天夜叉了,心疼的无以复加。 26、有法力者皆魔 “先天地而生,备载世间万法,藏诸玉京,纵万古金仙,欲求一观不可得。” 严离不觉动容,问道:“果然是天帝的琅嬛天碑?如斯神物怎会流落人间?” 少年笑了一笑,身后忽然长出一条毛茸茸的长尾,接下来又有三条长尾生出,人也有了变化,身体变得纤细,容貌绝艳,一双细长的眼眸,似妖似媚。 “我祖父说:天界有大妖,自号大圣,起兵作乱,打到了凌霄殿外,好生热闹。琅嬛天碑就是被作乱的大妖推下了天宫。” “我们若是能寻到天碑,偷学了上面的法术,立可纵横人间全无敌。” 小虫心道:“真有这般厉害?我岂不是迟早天下无敌?” 他忧心更重,生怕被人窥破出什么,躲在了严离身边,不吭不响。 严离伸手纤纤玉手,胡赤魅一笑抛出了一枚玉石葫芦,说道:“师姐须几日才能恢复伤势?” 严离开启玉石葫芦,轻轻嗅了一下,淡淡说道:“三日便可。” 胡赤魅笑道:“我便三日后再来。” 他四条长尾一卷,身化青烟,须臾不见。 小虫颇有些骇然,问道:“那个无名少年是不是就死了?” 严离点了点头,说道:“胡赤魅修炼的是天妖寄神术,可以附体凡人,施展法力,被他附体的凡人,只是一种消耗品,自然活不下来。” 小虫骇然道:“这岂非是邪术?” 严离噗嗤一笑,说道:“你是否觉得师伯也是一身邪术?” 小虫急忙低头,说道:“王冲不敢。” 严离淡淡说道:“你是见识的少了,等你有机会见识一番世界,当知道:养小娘的神仙、吃人肉的佛祖、豢养人畜的妖怪!” “有法力者皆魔!” 严离语音清淡,但却如洪钟大吕,敲入王冲心头,让他良久不知该如何接语。 三日一晃即过,王冲正在院子里炼剑。 严离禅房大门忽然敞开,身上的火红僧衣宛如一团火焰在跃跃跳动,俏媚的脸上,多了一往无前的自信。 在刹那间,小虫以为自己看到九天火神,化为女身,降落人间,焚尽邪祟。 一个柔和的声音,悠然响起:“恭喜师姐,更上层楼。” 严离一指某间禅房,说道:“你要不要拜一拜师尊?” 胡赤魅脸上微微有些苍白,居然显得有些恐惧,忙不迭的说道:“我就不去打扰师父了。” 严离也没有为难他,僧袍一拂,化为赤虹冲天而去。 胡赤魅微微一笑,亦腾空而起,化为一道黑气,紧紧追上了严离。 等两人飞的远了,有微风拂过,小虫才忽然觉察到,身上已经是冷汗涔涔。 “没想到小寒山居然有那种东西。” “天地之碑,何等奇妙?” “还有倒反天庭的大妖,不知何等雄壮?” 除了这些遐思之外,小虫还有深深忧恐,却不敢多想了,他身怀天碑之秘,一旦被人发现了,决计不得好死。 “以后务要藏拙,不能表现的太好,也不能表现的太差,出风头的事儿少做,什么都不争先。” 小虫乱想了一会儿,仍旧埋头练剑,练了几遍剑术,回去房中继续苦修炼气术。 严离一走,寂照庵就只剩下了王冲一人,他本来以为,自己亦能照顾好自己,但到了晚上,才发现一件事,没人给自己做饭了。 小虫无奈下,只能在寂照庵四处寻找,但这里却没什么厨房,平时他也没注意,严离是从什么地方端出饭菜来,不由得大是苦恼。 “师父,师姑都不在,难道就要饿肚子不成?” “若不然去严师姑的房中去瞧一眼,那里有无吃食?” “不妥不妥,此大失礼数。岂有长辈不在,就乱去翻人寝室的道理?便是饿死也不能做这种事儿。” 小虫翻来覆去,饿了一天两夜,只能拎了白水剑往后山,看能否打了猎物,先疗肚饥。 他如今身手已经非同小可,武家真气已经有五重天的修为,放在江湖上也算是好手,在后山转了半天,就看到七八头野猪在地里不知啃些什么。 小虫盯上了最小的一头,喝道:“去!” 白水剑翩然飞出,虽然他降龙大周天还未成,这一剑堪称虚有其表,遇到稍有法力之人,都不能伤人,但对付一头野猪却足敷了。 尤其是他把剑诀符箓印入精神之窍,剑光虽然力度不足,却速度奇快,那头野猪什么也没感觉,就扑腾一声,被白水剑钉在了地上。 其余野猪被惊了,呆了一下,看到远处走来的王冲,不但未有躲避逃散,反而各自发出凶威,一起狂奔冲撞过来。 小虫也没想过,这种野兽的性子,居然凶顽若此,只能探手一招,召回了白水剑,施展开元元剑术。 一剑一头,待得最后一头野猪倒在数十步外,他才有些后悔:“杀了这么多猪,可怎么吃得完?” “放些时日,肯定会坏了。我就应该暂且避开,待得这群野猪走了,再去捡拾杀死的那头,以后过几天来杀一头,才能吃的久一些。” 虽然有些后悔,小虫还是砍了一堆的木柴,取了那枚铜环,找了块坚硬的石头,驱使铜环砸了数十下,迸射出火星,点燃了火堆。 第一头小野猪,毫无意外的烤成了焦炭。 第二头野猪,小虫特意选体型大一些的,烤了半个时辰,外面焦黑,用白水剑切开,里头却甚是生嫩。 小虫已经饿得不行,凑合着在焦黑和生嫩之间,找了几块能吃的勉强吃了。 他再去看那几头野猪,忽然就觉得,似乎也不至于放坏。 寂照庵左近无人,也不怕人来偷野猪,王冲也没收拾一番,吃个半饥不饱,潇潇洒洒的回去了。 小虫炼气打坐,到了半夜十分,忽然听得有庵外有怪笑之声,忙把白水剑摸了出来,暗忖道:“莫不是有什么妖怪?” “没有严离师姑坐镇,我虽然有些修为,也不济什么用啊。” 小虫推开房门,正要出去查看,一间禅堂倏忽飞出一只车轮大小,白骨森森的大手,只是一捞,抓了一头似熊非熊的怪物,缩回了禅房,就听得有大口咀嚼的声音传出。 27、筋斗云法 “那间禅堂是严离师姑所居……” 小虫想起曾冒出过,去里头翻找吃食的念头,就有一股不寒而栗,他不敢想自己万一进去了,是个什么下场。 “那个白骨大手,是严离师姑留下的什么法术,还是养的什么妖魔?” “怪不得她老人家说,有法力者皆魔,也怪不得我师父死活不愿意拜新师父。” 小虫关上了房门,不敢再偷看,虽然心绪不宁,还是强行打坐炼气,只是许久都静不下心思。 他微微睁眼,摸了一下手腕,脑海中忽然冒出了一个荒谬绝伦的念头,暗暗忖道:“当初我在后山,捡了一堆碎云,都能用石碑上符箓炼了。但后来得了黑风袋,却没法祭炼那团黑风煞云。朱英说黑风煞云乃是万妖诀一脉,还劝我充当材料……” “若是把黑风煞云放出去,让那只白骨大手捏碎,说不定就可以用混天符箓祭炼了。” 小虫得了黑风袋,除了做储物之用,对立面的东西,也不甚有兴趣,不管是凡间的阿堵物,还是几件邪门的法宝,都没太放在心上。 只有这一团黑风煞云,他冒过几次念头,若能任意驾驭,不拘是看望娘亲,还是去寻找朱英,都有许多便利。 也许日后学成剑术,飞遁更快,只是按照目前进境,怕是没有几年光景,还做不到御剑飞行。 小虫想了一会儿,暗道:“反正是白来的,坏了也不可惜,万一能成,岂不是好?” 他一抹手腕,把黑风煞云放出,这团黑风煞云刚飞出房间,方才那只白骨大手就又出现,只是一抓,就生生把整团黑云捏爆,化为漫天的灰白雾气,四下里扩散开来。 当日罗老妖突袭白鹭书院,气势无双,直如灭世大货,跟肖南也是斗的有来有去,虽然最后饮恨,但仍旧显得本事不凡,却哪里了得,他的看家法宝,居然不敌这白骨大手的随意一抓? “怪不得朱英不要,黑风煞云果然不是什么好宝贝。” 这一次,可不是肖南斩落的几角碎云,而是整团黑风煞云,被无上邪道法力给震破了。弥漫开来,不但笼罩了整座寂照庵,连半座小山都给笼罩在内。 就连王冲住的禅房都涌进来不少碎云。 小虫早有经验,法力又比当初高明不少,凝神观想,那一道幽沉深深,泊泊绵绵,浩浩汤汤,如龙惊蛰,有沛莫能御之意的混天符箓高悬,他祭炼过的那团黑云飞了出来。 涌入房中的碎云被黑云扫中,如雪溶水,不多时就有十六七团碎云,被王冲收取。 小虫见此法果然可行,心头大喜,他暗暗忖道:“不知道白骨大手出没,是個什么规律,但估量在寂照庵外,不会有事儿。” “我先不要在庵内冒险,去外面收取碎云罢。” 王冲推门而出,瞧也不瞧院子内的漫天碎云,出了寂照庵,又复为笼山遍野,漫天灰白雾气震惊,暗道:“就此看,严离师姑的法力,怕是比师父厉害许多倍啊。” “怪不得她总劝师父,另外投个师父。” 小虫定了定心神,又复走出了数十步,这才把那团黑云放出,这团黑云在混天符箓的操纵下,扩张为亩许大小,四处乱转。 所以遇到这团黑云的碎云,都如水奶交融,汇入其中,再也不分彼此,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小虫的黑云就扩大至了五六亩大小,在寂照庵前清出了好大一块。 小虫微微感觉,法力有些枯竭,忙就地打坐,修炼了两三个时辰,待得法力恢复,这才又继续扫荡寂照庵外的碎云。 被白骨大手捏爆的黑风煞云,扩散实在太广,小虫每日除了去烤些野猪肉,就是打坐炼气,收敛碎云。 一晃十七八日过去,寂照庵附近仍旧无数灰白碎云萦绕,只是再不集中,收聚起来已经没那么容易了。 小虫打坐一个多时辰,忽然有所感悟,又有一枚混天符箓飞出,落入虚空,开了第十一处精神之窍,法力增加了些许。 他大喜过望,一跃而起,正要继续催动黑云,其实这团黑云,如今已经不甚漆黑了,只是稍稍乌青而已,忽然想道:“已经这般大的一团,我是不是已经能够坐上去了?” 小虫小心翼翼,把黑云指定在一处,翻身坐了上去,这一次却没有一屁股落空,有一股绵绵软软的力量,托住了身子。 小虫大喜,盘膝坐稳,催动了符箓,黑云果然缓缓腾空,他生怕中途有失,不敢让黑云高飞,只在离地三五尺处兜转。 饶是如此,能够驾驭腾空,也让王冲收聚碎云,便宜了许多,这一次,他只花费了半日光景,就把山前山后的碎云收聚的一干二净。 收了庵外的碎云,王冲还不满足,回了寂照庵,取了一杆竹扫把,把庵堂院内的碎云都扫出了门去。 然后再从容出了寂照庵,把这最后一批碎云收了,忍不住有些诗兴大发,憋了小半个时辰,放了个轻屁,没想出什么雅词儿,悻悻回了庵堂。 小虫记心绝佳,但作诗的本事,实在不怎样,要不然他父亲也不会替他准备一册集子,好人前显胜。 小虫性子傲,除了跟朱英念过两首,再无借用过父亲的东西。 他父亲集子上,倒是有给他准备相应的诗词,但此时都无人在,就算念了又给谁人听? 王冲自小被娘亲教养,远离父亲,故而也免得对父亲有些怨念,此时才忽然觉察,父亲给自己的好处,旁人怕是千年都求不来。 他站在寂照庵内,忍不住忖道:“好想去探望娘亲,去找朱兄。” 犹豫片刻,又复沉寂,暗忖道:“就算能驾云,可我又不认得路,一口气乱飞下去,说不定飞去什么地方,万一是什么妖魔老巢,邪派山门岂不是糟糕?就算没走到什么厉害地方,走错了路,也是不好。” “要是有父亲说的地图就好了,只需要喊一声,小x小x,去白鹭书院,就能引导着飞过去就好了。” “也不知道琅嬛天碑上的法术,有没有这一种。” 28、有熊少年 一团乌青头,在一双手儿之间飘来荡去,形状变幻不定,隐隐还有风雷滚滚。 小虫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但就是觉得,这玩意应该已经不是黑风煞云了。 它的使用方式非常古怪,根本不是用来乘坐了腾空飞行,更类似一件可刚可柔,变化无形的兵刃,可以收入全身毛孔,释放出来,周身云雾缭绕,能让人灵活的宛如“飞鸟”,凌空做出种种不可思议的动作。 “这是被我拆炼成了一件新的法宝么?” 小虫随手一捏,云团散开,如烟般消散不见。 他有单手一抓,掌心便多了一面“云盾”,虽然威力尚不可知,白水剑全力刺出,无法一击洞穿,可多插两下也就捅漏了,抵御凡间兵刃绝无问题,对抗剑仙的法宝效果大大存疑。 好在这东西只要有需要,可以凝聚个百八十面,靠数量来堆厚防御。 虽然新炼成的云团,也能变化其他形状,但小虫真不认为,这软绵绵的云彩团子砸人身上,能有什么伤害。 炼成新的云团之后,小虫把玩了六七日,尽得其中奥妙,对这件法宝说出不来的喜爱。 “我记得小时候,父亲给我讲过一个故事,有个神通广大的猴子,善一种筋斗云法,跟此宝类似,不如就称之为筋斗云罢?” 小虫给这团乌青头,重新起了名字,兴致嫣嫣的出了房间,打算去后山看看野猪肉还能不能吃了。 在他寂照庵里,不敢使出来筋斗云,生怕白骨大手把自己也拍碎了,那玩意看着不像是有灵识之物。 步行出了寂照庵,才一顿足,飘飘荡荡,离地而起,他初次掌握此等法宝,也不敢高飞,擦着树梢,左顾右盼,十分得意。 到了放着野猪的地方,小虫还没凑近,就嗅到了一股臭气,暗道:“几日没来,这些野猪肉果然不能吃了。” 他落在地上,看到剩下的几头野猪,心道:“不能留在这里,不然待师姑回来,见此不洁物,必然大大生气。” 小虫伸手一抓,有一团云雾凭空托起了几头野猪,他半云半雾,飞出数十里,寻了一個山洞把野猪都扔了进去。 扔完野猪,小虫正要回转寂照庵,忽然见到前头隐隐有烟火气,不由得大是惊喜,暗道:“原来这边有人家。” 他得了筋斗云,活动范围大了许多,但也还是第一次找见附近人家。 自从肖南和严离都走了,寂照庵就断了炊烟。王冲出身官宦人家,就算在乡下老家,也是有几百亩良田的大户,哪里会做杂活?何况寂照庵里遍寻不着厨房,想勉强动手都不行,日子苦不堪言,野猪肉不好吃不说,他还不会烧,已经许久没正经吃过东西了。 小虫伸手一抹黑风袋,暗暗忖道:“亏得罗老妖广有钱财,我去买些吃食。有了筋斗云真个方便,以后不用愁养不活自己了。” 小虫如鸟掠林,远远的就看到山坡上有三户人家,并非料想的村子,他不好意思直接飞过去,正欲提前降落下来,就看到一个少年走出了家,厉吼一声,化为了一头似熊非熊的怪物。 小虫大吃一惊,叫道:“原来是一窝子妖怪?” 那化熊少年早就看到了王冲,仰天吼叫,四足着地,向他狂奔过来,疾如狂风。 小虫摸出了白水剑,犹豫了一下又换了铜环,他还未完成法力大周天,驭剑威力不强,遇到有什么强力护身法术的敌人,飞剑容易被打落尘埃。 至于这枚铜环,他得到手最早,威力反而比白水剑大些,又是白来的东西,真丢了也不心疼。 小虫催动了乾坤圈法,手中铜环化为锅盖大小,飞了出去把化熊少年打了一个跟头。 化熊少年原地一个翻身,看似毫发无伤,变得更为暴躁,又复继续吼叫扑上。 小虫见没能伤了对方,也不惊慌,这次已经比上次好多了。他上次用铜环来打陆玄生,被那头虎妖的护身妖气削了一二十日的祭炼苦功,连跟虎毛都没蹭下来。这次好歹还能打对方一个跟斗。 “我开了十一处精神之窍,法力比当日强了十余倍不止,不知道再遇到那头虎妖,能不能也打他一跌?” 小虫细细思忖片刻,摇了摇头,觉得要打陆玄生还是差些。 他还不知道自己无意中救过这头虎妖,更不知道那日的黄袍大汉,就是送自己下山的虎妖。 化熊少年性子爆裂如火,顶着乾坤圈扑了上来,绕着王冲左右扑击,他误以为王冲不能飞高,只想把他给抓下来。 小虫催动了铜环绕身翻飞,不住的跟化熊少年硬碰硬。 双方硬拼了数次,他也尝试出来,乾坤圈法催动的铜环,砸人的力量大概有二三百斤,若是稍稍蓄势,力量还能大一二百斤,这个化熊少年的力量却足有千斤之上,但铜环飞行迅速,来去如电,又非血肉之体,连环乱撞,并不落太多下风。 少年连续扑击,怒吼连连,都被小虫以巧妙至极的手法,用铜环给撞落下来,他心头暗生一计,猛然伏在地上,任由铜环砸下,大步前冲,一直冲到了小虫的脚下,这才猛然大喝一声:“你上当了!” 小虫飘然拔高了七八丈,看着化熊少年跃起了五六丈的惊人高度,但无法滞空,无可奈何的落回地面,心头暗忖道:“他这是有什么计谋吗?为何说我上当了?” “这也……不能是调虎离山吧?” “暗度陈仓?还是上房抽梯?” 王冲在父亲跟前时,得王侍郎指点过兵法,一时间就想多了。 化熊少年喝道:“你居然还能飞高一些?骗子,大骗子!” 小虫也回嘴道:“你居然还能说人话,混账,大混账。” 王冲对化熊少年没什么恶意,纵然人家是一窝妖怪,又跟他有什么关系? 肖南收徒的时候,也没说五台派弟子,见了妖怪就要杀,他也没有私人理由,祸害妖怪,并不能理解这个少年为何见了自己,就气势汹汹的动手。 至于寂照庵里死了那头,也跟他王冲没有任何关系。 29、赘入东海乘龙婿,嫁须南海小龙王 小虫也不是出门降妖除魔,他就是来丢个臭掉的野猪,顺带买些吃食,刚刚争斗一场,多少是少年心性,忍不住见猎心喜,仗着自己会飞,稳稳不败,才玩闹了一会儿。 他还是第一次跟人斗法,玩的兴尽,喷了一句,反正没得买吃食了,正想不如早点回去寂照庵,看能整点啥别的东西充饥。 化熊少年悻悻恢复了人身,忽然灵机一动,抓起了两块石头,奋力掷向了王冲。 亏得筋斗云跟正常乘坐的云头不同,不是坐在云头上,是沉浸式驾乘,石头飞至王冲身边,激起这件法宝的反应,凝出一面云盾,把石头抵挡了下来。 化熊少年连续扔了十七八块石头,虽然都被筋斗云防御了下来,却也把小虫也惹恼了,说道:“有种你追过来?” 化熊少年丢石头丢的兴起,捡了一包石头紧紧跟着王冲,看着王冲飞的不紧不慢,他也就亦步亦趋,追两步丢两块石头,渐渐被吸引到了寂照庵外。 小虫回了寂照庵,不敢再使用筋斗云,落下地来走进了庵堂,心道:“今日也是晦气,怎么就遇到这种妖人,非追着我不放?” “我又不曾招惹他。” 化熊少年看到寂照庵,也没走门一纵身跃入庭院,见王冲站在地上,骂道:“如今不飞了?且给小爷受死。” 王冲忍不住问道:“我不曾惹你,你为何定要跟我为难?” 化熊少年却又狡黠,说道:“你做个糊涂死鬼罢。” 他一声低吼,化为了似熊非熊的怪物,刚要长身扑击,一只白骨大手飞出,一把捞住了少年,缩回了禅房。 小虫默默在心底说道:“果然死的糊涂。” 少年发出了几声惨呼,忽然就戛然而止,随即就听得房中有咀嚼之声。 小虫听了一会儿,心情甚抑抑,一时间也不想吃东西了,回房去静坐。 他想起父亲说的话,有时候也觉得修仙不全都是好事儿。 总有莫名其妙的争斗,也不为了甚?就是要生死见分。 小虫情绪不佳,肚子又饿,没多一会儿,沉沉睡了过去。 他梦中刚刚出现朱英,带了去赴宴,刚上了一套山海八珍,还未举箸试吃,就听到耳边有人叫唤:“徒儿,醒来。” 小虫一惊,匆忙起身,却见师父肖南就在身边,忙问道:“师父怎么回来了?” 肖南满脸都是遮不住的喜色,说道:“不要乱问!你师姑呢?” 他在有玄山用太阳真火葫芦破去阵法禁制,得了一卷道书,五件厉害的法宝,虽然看着不似赤杖仙人一脉,但也是大有来历之物。 肖南为此对这个徒弟加倍看重,虽然所得之物跟王冲讲的故事略有偏差,但都拿到了宝贝,还计较什么? 小虫忙把胡赤魅来求助的事儿说了,还提了琅嬛天碑的来历,甚至也没隐瞒,严离禅房中会飞出白骨大手,吃了两头似熊非熊怪物的事儿。 肖南暗忖道:“我已经得了传说中的宝物,就不该再多贪念,何况那么多人都去了,实在太热闹,赶紧带了冲儿寻觅福地去修炼方为正经。” 小虫见到师父,开心坏了,心道:“得让师父带我回一趟书院,不知道朱兄还在书院否?怎么都要跟她道一声平安。还要跟院长请個假,明年的乡试,也不知道能不能去了?” 肖南伸手一拍徒弟,说道:“我们不等你师姑了,先跟为师走罢。” 他得了道书和宝物,对王冲比之前还要亲热,这个徒弟对他而言,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宝贝,不但自己是个宝贝,还能让他有一场造化。 小虫心道:“上次师父跟我说走,就把我带到了尼姑庵,这一次不知道又带去什么地方?” 肖南带了小虫,刚刚腾空,忽然又想道:“孙有鬼也知道有玄山宝藏的事儿,终究是个隐患,要不还是去跟严离师姐汇合,找个机会联手做了这位天尸教长老。” “只有姓孙的真个变成鬼,我得宝之事才能安稳。” 肖南口封何等紧?就连王冲这样的徒弟,都不肯口吐实话,如何容得孙有鬼知道自己的大秘密? 当下权衡了一回,定了云路,往白鹭书院方向飞去,他打算先去白鹭书院落脚,毕竟那地方熟悉。 至于孙有鬼,肖南相信此人去了有玄山也必定一无所获,肯定会不死心,再来小寒山碰运气,两人迟早还有相撞的一日。 小虫也不知道,师父心思这等复杂,被肖南带着飞了数日,当他看到白鹭山的时候,不由得心情激荡,想要喊一喊朱英。 “也不知道朱兄还在不在?” “他真是头小龙王吗?” 肖南在后山落下剑光,重新踏入自己的草庐,见里头被人清扫过,灰尘并不大,微微一笑,伸手一指,草榻上的空空如也的笔筒就飞出几张素简。 他取过来看了一眼,笑道:“原来都不是给我,却是给伱的信。” 小虫正想着,回书院一趟,听到有自己信,问道:“可是朱英兄给我的书信?” 肖南想起两小的种种表现,忍不住笑道:“还能是谁人?” 小虫急忙接过,一共有五封书信,他挑了日期最近的一封,拆看就看到上面写了: 冲弟: 为兄被二哥带回家中,不知道你何时归来,又能否逃出孙有鬼的魔掌。 若是你不幸了,我朱英在此发誓,日后炼成剑术,必杀此老鬼替你报仇。 翩翩朱生,日入在东…… 为兄家住东海,你若是有幸得开此信,务必来东海一叙。 小虫看得一呆,心道:“朱兄果然还是担心我,可是只留个“东海”,我如何去寻找?难道诺大东海都是你家不成?朱兄也忒不细致了。” 知道朱英已经归家去了,小虫也不再着急去书院,又复取了一封书信,细细观看,不知不觉,五封书信看完,草庐中忽然亮起灯火。 肖南笑吟吟的说道:“有句古话,叫做:赘入东海乘龙婿,嫁须南海小龙王。” “虽然不是什么正经话,但却甚是快意人生啊!” 双倍最后一天,求个月票 “重型感冒”还没好,已经很努力的赶稿了,求个最后一天的双倍月票 《乘龙仙婿》双倍最后一天,求个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乘龙仙婿》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30、玄灯录 小虫不知何意,问道:“师父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肖南笑而不答,这句话却非是正经仙家流传,不好跟徒弟解释。 小虫把书信收了,甚是怅然,但随即就醒悟过来,暗忖道:“放着师父在,他老人家跟朱兄家里相熟,曾求朱兄老父降雨,我还能打听不到朱家何处?” 肖南伸手一指,说道:“你修行已有根底,从今日起,就再不许睡觉了,以打坐代替。” 小虫答应一声,心道:“我已经有些时日,不曾睡觉了,都是打坐炼气。” 重新回了白鹭书院,虽然没见到朱英,王冲仍旧颇为心安,打坐没多久,就进入了物我两忘,神游太虚的层次。 肖南见徒儿如此乖巧,心头大觉欣慰,他是法力接近五重大周天的人物,数日不睡,亦不会疲累,翻开新得的道书,沉浸其中。 肖南出身名门,见识不凡,但也没听过这卷《玄灯录》其中最高心法,能炼成三十三重法力大周天,已经直追五台镇派心法了。 只是五台派镇派的无上心法,随着红袍老祖化为妖魔,就此遗失,再也无人能够习得。 肖南越看越是激动,偶尔看一看乖乖打坐的徒弟,只觉得这个徒弟,实在太宝贝了,若无王冲的一段故事,他如何能找到这般上乘心法? 肖南暗暗忖道:“我师父白月大师,只传下了三卷经书,最高只能修炼到一十二重法力大周天,虽然也算不俗,但勉强可以跻身一流,却无望更进一步。” “有了这卷玄灯录,广大我五台派门户大有希望。” “尤其是这门心法,跟我的元元剑诀并不冲突,可以一并兼修,简直是天造地设一般的完美。” 肖南已经着手修炼了新得的道书,也开了两处精神之窍,他已经有心暂停五台派心法的修炼。 师徒两人入夜无话。 第二日,小虫起身,被师父赐了一葫芦辟谷丹,他确实也饿了,昨天走的匆忙,也不敢说,塞了一粒,暗暗忖道:“天天吃这个东西,怕是不用去茅房。” 肖南对王冲说道:“你留在此处,不要乱走,遇到有什么危险,赶紧藏觅起来,我要去找你严离师伯,稍后便回。” 小虫忙答应道:“徒弟必然留守此地。” 肖南化为一道清光,须臾不见。 肖南腾空飞上云端,暗暗忖道:“先去寻找严师姐,把太阳真火葫芦还了,此物我已经无用处。新得了五件法宝,威力都比太阳真火葫芦更大。我已经把玄天琉璃盏祭炼,斗法时法力无穷无尽,何须此宝。” 肖南御剑直奔小寒山,小寒山距离白鹭城不过一百余里,在王冲的娘亲眼里已算是远路,在他这等剑仙之列,不过片刻时光。 肖南到了小寒山,隐隐看到有十七八道灵光冲霄。 小虫功力还浅,看不出来,但肖南何等功力,自然瞧得出来,这是炼开了精神之窍,大有道行的仙家法力外泄,幻化的征兆。 肖南辨识一番,不见有严离的灵光,便欲暂时退回,但却忽然见得有一处小庙中,三道恶气冲天,隐隐有些尸臭,不由得精神微微一振,暗道:“这不是天尸教的法力?难道孙有鬼还叫了帮手来?” 他自忖新得法宝,又把其中最厉害的一件祭炼了,就算再遇上天尸教的长老,也不甚惧怕,御剑飞了过去。 这座小庙里,三个黑袍道士正在祭炼一门阵法,其中一人正是第四长老孙有鬼。 他失去了三头飞天夜叉,法力大衰,回山之后,请了两位同门过来,又不舍得说起有玄山的事儿,就跑来了小寒山一起祭炼万鬼大阵,准备炼开小寒山取得天碑。 如今天碑的来历渐渐传开,来窥伺的人也多了。 孙有鬼祭炼了一番,心头憋闷,暗道:“可怜我两百年苦功祭炼的三头夜叉,就被肖南那贼子一把太阳真火给炼烧了。没有了飞天夜叉傍身,我单独一人,怕还斗不过他,只能靠两位同门,还有万鬼大阵了。” 他正在烦躁,忽然生出气机感应,一抖手中的拂尘,数十头厉鬼夹裹重重黑气冲霄,立时就看到肖南。 孙有鬼大怒,喝道:“肖南,你还敢出现于我面前。” “两位师弟,与我一起同诛此獠。” 天尸教的两位道人,法力不如孙有鬼,但也是大有道行之辈,也都一抖手中的拂尘,数千头厉鬼簇拥了三人,拔空直上。 肖南见得天尸教的三位道人,催动了如此恶毒的大阵,也不由得心头吃惊,不过仍旧无惧,说道:“孙长老,别来月余,功力似大有进境啊!” 孙有鬼气的怒吼道:“进境個鬼。” 三名天尸教的道人,一起催动拂尘,跟万鬼大阵一起,化为层层荡荡的黑云,满天空都是鬼哭神嚎,向肖南杀了过来。 这门大阵乃是天尸教的秘传,只是祭炼艰苦,得行走江湖替人镇宅捉鬼,一点点凑聚起来厉鬼的数目,少说也要几十年的奔波,极少有人愿意祭炼此阵。 天尸教大多数道人并非邪恶之辈,历代也没出过几个滥杀无辜炼法之辈。 原本孙有鬼想自己祭炼万鬼大阵,反正他有飞天夜叉护身,也不着急炼法,但被肖南烧死了他的三头飞天夜叉,这老鬼就忍不住了,找了两位炼法未成的同门,三人各自贡献出历年所收的厉鬼,合力炼就大阵。 如此合力祭炼,虽然节省了功夫,但斗法的时候,须得三位一体,不能分开。 肖南护身清光,跟万鬼大阵略略接触,就有些抵挡不住,他刚要取出太阳真火葫芦,又按下了这个念头,一路且战且退,把孙有鬼等人引离了小寒山。 孙有鬼也十分担心,万鬼大阵一样怕太阳真火,他跟两位师弟叮嘱道:“一旦那贼子使用太阳真火,须得尽快收回万鬼大阵,改用其他法宝对敌。” 这般斗法,在小寒山附近,每隔三五日就有一回,故而也没人在意,有人稍稍关注了几眼,就再也不关心。 只有在一座水潭里,忽然冒出一个白衣少女,望了一眼天空,惊喜叫道:“是肖师回来了。” 明日更新 早上开始又发烧了,上午强撑着写了一章,下午头疼欲裂,情况更糟了些,这一章磕磕绊绊,仍旧写不出来……从业这么多年,头一次遇到新书期,遭遇身体这么差的时候,现在看屏幕都是模糊了。 让我缓一口气。诸位多注意,这一波很多熟人中招了……求一章镇痛的月票。 《乘龙仙婿》明日更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乘龙仙婿》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22、隐身术 小虫梦中刚刚出现朱英,带了去赴宴,上了一套山海八珍:驼峰、熊掌、猴脑、猩唇、象拨、豹胎、犀尾、狮乳,鱼籽、鱼翅、海参、鱼肚、鱼骨、鲍鱼、鱼唇、干贝,还未举箸试吃,就听到耳边有人叫唤:“徒儿,醒来。” 小虫一惊,匆忙起身,却见师父肖南就在身边,忙问道:“师父怎么了?” 肖南压低了声音答道:“孙有鬼在附近窥伺,我们又在明处,十分不利取宝。我们师徒换个隐秘所在,避开这老鬼的耳目。” 小虫心道:“师父,有玄山真没什么宝贝,咱们不如直接离开。”但又不敢明说,只能哼哼答应,憋的十分辛苦。 肖南随手一挥,飞出两根信香,落在地上,插稳不动,袅袅自燃。 他对王冲一笑,说道:“炼开了精神之窍,大有道行的仙家法力外泄,会在头顶上凝聚成灵光冲天。你还不妨,我若是走了,草庐上没有灵光,孙老鬼一望可知端倪,须得用此物稳住他。” 肖南又取出两张灵符,给自己和王冲分别贴上,这才捏了法诀,一道青蒙蒙的微光扑过,两师徒就原地无影无踪。 小虫瞧不见自己的身体,也不慌张,反倒觉得有趣,暗道:“这就是仙家传说的隐身术了?果然谁也看不着,好生奇妙,日后必定要学一学。” 他才冒出此念,脑海里就又多了一道混天符箓,这道混天符箓,若有若无,似空似幻,比另外三道都短的多,只有九枚符箓。 肖南刚给徒儿施展了隐身术,忽然就发现,自己也瞧不见王冲了,暗叫道:“这是法力大进了吗?怎么连我也看不到冲儿?” “不对不对,就算法术再玄妙,也没有自己看不到的道理。” 他正怀疑是不是哪里出错,清光朦胧之下,又能看到王冲,这才松了一口气,带了徒儿冲霄飞去。 小虫在师父的挟持下,偷偷吐了吐舌头,他是刚刚发现,试演新的符箓,似乎师父也看不着他了。 “以后不能胡乱试演法术,太容易露出马脚。” 孙有鬼放了一头飞天夜叉,盯着师徒两人住的草庐,飞天夜叉对灵机感应敏锐,但毕竟是个死物,被肖南的信香骗过,茫然不曾觉察,这对师徒已经兔飞冥冥。 肖南带了王冲,并非飞远,直扑向一座山壁。 小虫远远见到,一座陡峭的山崖,扑面而来,师徒两人的速度却不稍减,急的叫道:“师父,我们要撞上了!” 肖南微微一笑,穿山壁而入,过而无痕。 “这座山壁乃是法术凝幻,非是实体,若非你故事里有描述,师父又复细心,还真找不到此处。” 山壁内是一个极阔敞的空间,前后左右各有数十步,最底处是一座铜门,上有七条火蛇飞舞,把山腹照耀的如同白昼,还未切近就有扑面热浪滚来。 这七条火蛇栩栩如生,蜿蜒飞腾,烈烈火发,凶恶狰狞,就算是肖南也根本不敢靠前,他指着铜门说道:“为师见识浅薄,也不知这封禁的法术是正邪诸派,佛道两家的哪一种真炎,以至于无法破禁,空望宝山而兴叹。” 小虫大惊,心道:“有玄山还真有仙人宝藏?” “我父亲莫不是個乌鸦仙人?” “说什么中什么?” 肖南说道:“我们师徒二人躲在此处,孙有鬼绝对找不到,只会以为我们师徒走了。” “待得他安耐不住,离开有玄山,为师再想方设法取宝。” “今次多亏了徒儿,不然为师如何能有这般奇遇?” 小虫没见过这般神物,远远看着七条火蛇在铜门上缓缓飞舞,似乎有一种特殊规矩,忍不住暗忖道:“这些火蛇不知道懂不懂人言?能否交流一番?” 他冲着铜门方向躬身一拜,此乃礼敬先贤之意,却没想到,似是引发了火蛇的躁动。 一条火蛇腾空而起,涨大了起来,变得水桶粗细,巨口火牙,双目开阖如电,动如雷霆,向王冲缠绕过来。 肖南急忙纵剑光,想要救下徒儿,剑光斩中了火蛇,却被生生弹开,不能伤损分毫。 小虫更是连念头都来不及转动,一瞬间就被烧成了火人。 肖南目眦尽裂,这个徒弟,他宝贝非常,新收到手,哪里想到就要葬送此处?正要驾驭剑光,强行救人,却忽然醒悟,暗叫道:“不对!” 小虫动也不动,面目栩栩如生,就连儒袍都不曾破损半点,只是双目紧闭,不知道是死是活,身上那条火蛇不断盘绕,火焰却并不曾把人灼伤。 肖南心惊道:“似是听长辈说过,此乃炼心之法,专为检验入门弟子心性之用。” “只是当年,长辈也语焉不详,我也不曾关注。早知道,这座铜门是这等破法,岂不是早就取了宝物去?” “希望冲儿没事儿。” “我且替他护法。” 小虫恍恍惚惚,见一个道人乘云而来,冲他笑道:“小道士可愿继承吾之衣钵?” 小虫心道:“我非是道士,乃是书生。”仍点头答道:“愿意!” 道人呵呵笑道:“既然愿意,便请先过乾离炼心局。” “这这这……” “咋个炼啊?” 道人也不理会,化为一道青虹,须臾不见。 小虫忽然就发现,自己身处书堂,周围都是郎朗的读书声,先生用戒尺一拍书案,问道:“王冲!汝读书,欲何为?” “齐家治国平天下!”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愿得一屋,庇天下孤寒氏,愿得一稻,饱世上饥馑人,愿得一剑,扫天下诸不平,愿得一笔,书古今灿华章……” 王冲把父亲集子里,铿锵有力的言语一一说出,就感觉到这个世界不大对,时间线骤然拉的飞快。 他十年寒窗,很快就高中了状元,深的皇上信任,奉旨出使敌国,商议割地赔款之事,他却说服了一名敌国将军原地造反! 几十场仗打下来,手里的兵将越来越多,不但灭了敌国,更挥兵把本国也灭了,自己当了皇帝,发展经济,广收人才,建造船队,不断扩张,国家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小虫正觉得过瘾,忽然就觉得什么东西破了,心头一疼,醒了过来。 23、乾离炼心局 小虫一翻身坐起来,忍不住吓的怪叫。 谁看到自己被一条火蛇缠绕都会心胆俱颤。 这条火蛇麟角宛然,水桶粗细,巨口火牙,颌下有须,通体烈焰,凶恶狰狞,是不折不扣的怪物,要论吓人程度,比孙有鬼的飞天夜叉可要甚多了。 火蛇在王冲身上绕来绕去,始终没有进一步攻击,也没把他点着, “怎么这火蛇不烧我?” “我不是该当场化为飞灰吗?” 王冲猛然抬头,见肖南按剑守在一旁,叫道:“师父,这该怎么是好?” 肖南全身剑气催动,盯着宝贝徒儿,准备一有不好的征兆,就全力救人逃走。他可是知道这条火蛇的厉害,飞剑都斩不动,发威起来,自己决计抵挡不住。 “徒儿,试着与这条火蛇沟通。” 小虫得了师父安抚,稍稍定神,好言语说了几句,火蛇似乎并听不懂,仍旧上下来盘绕,活像在车珠子。 小虫惊惧之心渐去,思绪活跃起来,暗暗忖道:“那道士说的乾离炼心局是什么鬼东西?就是做了一个朝堂上的梦?” “我这是过关了?” “这条火蛇才不烧我?” “应该是仙人的格局不够大,被我父的想象力给惊吓到了。” “父亲大人小时候讲的那些故事啊!我听了都觉得离经叛道,匪夷所思,偏偏又好像很有道理。” 肖南见王冲跟火蛇沟通无果,忍不住问起徒儿,刚才是何感受? 小虫原原本本把情况说了一遍,肖南心思活泛起来,叮嘱徒儿不要动,也去铜门前躬身一拜。 果然有一条火蛇飞出,定住了肖南,半个时辰后,火蛇一甩尾,把肖南打出了铜门跟前,肖南睁开双眼,气愤愤的叫道:“一群误国贼子,好生该死。” 小虫好奇问道:“师父?你在乾离炼心局里遭遇了什么?” 肖南怒不可遏的说道:“我在朝廷上跟那些奸贼据理力争,被昏君当场推出午门斩首,这等朝廷不亡无日矣。” 小虫忙问道:“师父可曾拉拢朝堂上的友军?” 肖南忿忿道:“哪有什么友军?为师本以为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却没想到朝堂上尽是庸碌之辈,一个有骨气的也没有。” 小虫又复问了一些细节,只觉得……换他是皇帝,也得杀了这個愣头青。 肖南不服气,沉思良久,又复上去试演,连输七局,第二次是救灾被人断了粮食,第三次是跟随大军出发没找到路,耽误了军机,第四次是卷入了科举舞弊案,都被皇帝杀了。 第五次郁郁不得志,第六次执掌了朝廷大权,却误信个佞人,被牵连抄家,第七次是做了东宫太子属官,太子登基后,本想大展拳脚,结果新皇帝三日而亡,有权臣辅佐了其他皇子上位,把他流放三千里,死在流放的路上。 肖南再去铜门前行礼,那些火蛇却不理会他了。 小虫在火蛇的盘磨之下,静下心思,挨条试演石碑上的符箓,试到了七十六条时,一道煌煌如日,照耀千古,有焚烈八荒,席卷膏野之势的混天符箓,懒洋洋的飞出,在火蛇身上一绕。缠绕王冲的火蛇,长声咆哮,一股炽烈火力,透入了王冲的识海,七处精神之窍灼灼燃烧起来,一起轰鸣,震裂开来。 这道混天符箓有二十二枚,七处窍穴一开,便有七枚符箓嵌其中,一股法力从第一处窍穴,一直转到了新开的第七处窍穴,一蓬奇亮的烈焰来回游走。 小虫还是个学道的初哥,哪里见过这等玄奇的场面? 肖南尝试了七次,尽皆失败,回头来却见徒儿身外火蛇渐渐缩小,落与肩头,化为纹身,不由得大惊道:“徒儿,你如何收伏了这条火蛇?” 小虫不敢言明,曾观天碑的事儿,只能含糊答道:“徒儿也不知道,这条火蛇为何就听话了。” 肖南上来替徒儿检验良久,不由得心头哑然,暗道:“想是我还差了些仙缘。” 他对王冲说道:“此禁制名为乾离炼心局,守护的七条火蛇,必然是乾离真火所化。” “此乃佛道两门,正邪诸派,最为有名的真火,有两家别传。一家是正道第一玄宗五庄观炼就的五气乾离真火,另外一家是混元派的乾离七昧真火。” “五气乾离真火出手便是绵绵万里火云,只有混元派秘传的乾离七昧真火,才会炼为炎龙火蛇,杀伐激烈。” 小虫听师父讲古,低声说道:“这山洞的原主人是混元派的仙师吗?” 肖南轻轻吐气,哈哈的两声,似笑非笑,十分古怪,他见王冲没得反应,才想这个徒儿,入道未久,对修行界毫无了解,解释道:“早在三百年前,混元派已经被三大玄宗联手灭了。” 小虫心道:“父亲编的故事,果然不甚靠谱,这里没有赤杖仙人。” “不过,也不能怪父亲,他也没提这里有什么,是师父自己脑补了细节。” 肖南望着铜门,踟蹰良久,对徒儿说道:“你再上去试试?” 他猜测是铜门只给七次炼心的机会,自己七次皆墨,只有让徒儿去尝试了。 只要把七条火蛇都收了,两师徒就能进去,得亏此地秘藏。 混元派虽然倒行逆施,被三大玄宗联手灭了,当年势头之盛,还在五台派之上,教中厉害人物无数,藏有的功法秘籍,法宝数不胜数,能够得到混元派的秘宝,也不差于赤杖仙人的宝藏。 小虫规规矩矩上去行礼,又有一条火蛇飞出,恍惚中,方才那名道士又复出现,见到小虫大惊道:“怎么又是你?” 此时孙有鬼怒不可遏,他已经发现了肖南和王冲师徒不见了,把一口气撒在那座草庐上,三头飞天夜叉齐出,把草庐夷为平地,只是还不能解气,狂叫道:“我要看你们师徒,能逃去哪里?” 这位天尸教的第四长老,气哼哼的上了大滑竿,让两头飞天夜叉扛了,飞上半天空,四处游弋,欲找到这师徒二人。 只是他如论如何也想不到,不远处那座山壁内别有洞天,反而去各种稀奇古怪之处寻找,把有玄山翻了一个老底儿朝天。 24、可以把此机会让与老师么? 道人微微低头,再无任何动作,小虫只觉得心头发毛,暗道:“不会出什么事儿罢?” 良久良久,道人才叫道:“尔今破了乾离炼心局,只须发下弘誓大愿,必灭五庄观,洞天教,太乙教,便可为我隔世传人!” “五庄观?岂不是正道第一玄宗!” “其余两家必然是另外两大玄宗了?” “老师说三大玄宗灭混元!老道士是想要让我替他报仇?此事绝不可答应。” “我怎么可能灭了什么五庄观,洞天教,太乙教?” 小虫慨然答道:“小子,可以把此机会让与老师么?” 道人沉默半晌,挥了挥手,小虫就清醒过来,眼前白影一晃,肖南被一股力量摄入铜门里头去了。 小虫喃喃自语道:“果然可以么?” 肖南消失在铜门之后,就没了声息,小虫也颇担心师父会不会出事儿,他看着铜门上的六条火蛇,也不敢凑近过去。 小虫等候了半个多时辰,老师还未出来,却出事儿了。 孙有鬼在外面驾驭了飞天夜叉,满山乱转,找不见人,越发焦躁,催动了飞天夜叉狂喷黑气,见山毁山,见林摧林,刚刚好路过这块山壁,夜叉一口黑气喷上,消失无踪。 孙有鬼顿时觉察不对,兴冲冲催动了两头飞天夜叉撞向了山壁。 夜叉这口黑气,差点把躲在里头的王冲给卷到小虫心头一惊,就见到两头夜叉扛着孙有鬼冲了进来。 他暗暗叫苦,心道:“糟糕了,师父不在,这老鬼又找上来了。” “不知道能否骗他去炼心局,趁着呆若木鸡的时候,捅上一剑。” 王冲心底谋算,表现的却甚乖巧,躬身一礼,说道:“见过孙长老。” 孙有鬼兴奋至极,喝道:“果然有宝!” 他也不理会王冲,生怕肖南先抢了宝贝去,喝了一声,指挥两头飞天夜叉扑向了铜门。 孙有鬼也不识得,这六条乾离火蛇,只当是寻常的火系法术,既然肖南能够进去,他自认为也能成。 孙有鬼却不知道,这可不是正经的入门之法,六条乾离火蛇感应到有邪祟之气,顿时暴动起来,各自膨胀为数百尺长短,水缸粗细,烈烈火发,把两头夜叉只是一绕。 两头飞天夜叉各自喷吐黑气,跟乾离真火对抗,被灼烧的滋滋有声,啾啾乱叫。 三条火蛇困住了两头夜叉,另外三条却扑向了孙有鬼,这位天尸教第四长老,亡魂大冒,身影里飞出了第三头夜叉,袖袍兜住了脸面,奋力一跃,驾驭遁光飞走。 冲出了山壁,孙有鬼回头看了一眼三头飞天夜叉,心疼的无以复加,他知道这三头性命交关的飞天夜叉已经救不回来了,刚才若是再逗留片刻,自己也要糟糕。 “可气,这两个混账,我必然不与你们干休。” 没了这三头飞天夜叉,孙有鬼要灭去七成凶焰,不一定还是肖南的对手,甚至若是不走,待会肖南出来,今日只怕要折与此地,匆匆催动一股黑烟走了。 乾离真火虽然克制飞天夜叉,但这三头飞天夜叉火候实在太足,任意一头足以匹敌法力三周天的修士,一时三刻也不能烧灭。 半日后,一头飞天夜叉支撑不住,轰然一声,化为了飞灰,少了一口飞天夜叉,其余两头更支撑不住,也在一炷香之后,被灼烧成了灰烬。 小虫见六条火蛇把三头飞天夜叉尽烧成了飞灰,运起煌煌如日,照耀千古,有焚烈八荒,席卷膏野之势的混天符箓试着一招。 六条乾离火蛇没有回去铜门之上,先后落在他身上。 小虫也没料到,天碑上的符箓如此厉害,欢喜不尽,耐心又等了一日,这才见到肖南满脸都是遮不住的喜色,从容走出了铜门。 他急忙上去叫道:“师父,可是得了什么宝贝?” 肖南答道:“得了一卷道书,五件厉害的法宝。”他得了道书和宝物,对王冲比之前还要亲热,这个徒弟对他而言,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宝贝,不但自己是個宝贝,还能让他有一场造化。 山壁之内,尽是飞天夜叉烧过的灰烬。 肖南立时就觉察了,问道:“怎么这么大的灰?” 小虫忙答道:“方才孙长老来过,被铜门上的火蛇,烧了三头夜叉,脸色很糟糕的走了。” 肖南暗道:“孙有鬼知道有玄山宝藏的事儿,终究是个隐患,他失去了飞天夜叉,我又新得几件法宝,该当杀了这位天尸教长老以绝后患。” “只有姓孙的真个变成鬼,我得宝之事才能安稳。” 肖南又复瞧了一眼王冲,暗道:“孙老鬼已经走了甚久,现在也不知何处去追索。先把冲儿送回白鹭书院,安顿好了他,我再去找孙老鬼,谅必他还回去小寒山。如果不在小寒山,就去天尸教附近堵他。” 他对王冲说道:“徒儿,此地已经不须再留,我们走罢。”带了王冲,化为一道清光,飘然而起。 小虫也不知道,师父心思这等复杂,被肖南带着飞了数日,当他看到白鹭山的时候,不由得心情激荡,想要喊一喊朱英。 “也不知道朱兄还在不在?” “他真是头小龙王吗?” 肖南在后山落下剑光,重新踏入自己的草庐,见里头被人清扫过,灰尘并不大,微微一笑,伸手一指,草榻上的空空如也的笔筒就飞出几张素简。 他取过来看了一眼,笑道:“原来都不是给我,却是给你的信。” 小虫正想着回书院一趟,听到有自己信,问道:“可是朱英兄给我的书信?” 肖南想起两小的种种表现,忍不住笑道:“还能是谁人?” 小虫急忙接过,一共有五封书信,他挑了日期最近的一封,拆看就看到上面写了: 冲弟: 为兄被二哥带回家中,不知道你何时归来,又能否逃出孙有鬼的魔掌。 若是你不幸了,我朱英在此发誓,日后炼成剑术,必杀此老鬼替你报仇。 翩翩朱生,如日在东…… 为兄家住东海,你若是有幸得开此信,务必来东海一叙。 25、赘入东海乘龙婿,嫁须南海小龙王 小虫看得一呆,心道:“朱兄果然还是担心我,可是只留个“东海”,却如何去寻找?难道诺大东海都是你家不成?朱兄也忒不细致了。” 知道朱英已经归家去了,小虫也不再着急去书院,又复取了一封书信,细细观看,不知不觉,五封书信看完,草庐中忽然亮起灯火。 肖南笑吟吟的说道:“有句古话,叫做:赘入东海乘龙婿,嫁须南海小龙王。” “虽然不是什么正经话,却甚是快意人生啊!” 小虫不知何意,问道:“师父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肖南笑而不答,这句话却非是正经仙家流传,不好跟徒弟解释。 小虫把书信收了,甚是怅然,但随即就醒悟过来,暗忖道:“放着师父在,他老人家跟朱兄家里相熟,曾求朱兄老父降雨,我还能打听不到朱家在东海何处?” 肖南伸手一指,说道:“你修行已有根底,从今日起,就再不许睡觉了,以打坐代替。” 小虫答应一声,心思却不在这上头,重新回了白鹭书院,虽然没见到朱英,王冲仍旧颇为心安,打坐没多久,就进入了物我两忘,神游太虚的层次。 肖南见徒儿如此乖巧,心头大觉欣慰,他是法力接近五重大周天的人物,数日不睡,亦不会疲累,翻开新得的道书,沉浸其中。 肖南出身名门,见识不凡,但也没听过这卷《玄灯录》其中最高心法,能炼成三十三重法力大周天,威力直追五台派镇山心法。 只是五台派镇山的无上心法,随着红袍老祖化为妖魔,就此失传,再也无人能够习得。 肖南越看越是激动,偶尔看一看乖乖打坐的徒弟,只觉得这个徒弟实在太宝贝了,若无王冲的一段故事,他如何能找到这般上乘心法? 肖南暗暗忖道:“我师父白月大师,只传下了三卷经书,最高只能修炼到一十二重法力大周天,勉强可以跻身一流,却无望更进一步。有了这卷玄灯录,广大我五台派门户大有希望。” “尤其是这门心法,跟我的元元剑诀并不冲突,可以一并兼修,简直是天造地设一般的完美。” 师徒两人入夜无话。 第二日,小虫起身,又被师父赐了一葫芦辟谷丹,他塞了一粒,暗暗忖道:“天天吃这个东西,怕是不用去茅房。” 肖南对王冲说道:“你留在此处,不要乱走,遇到有什么危险,赶紧藏觅起来,我有事离开,稍后便回。” 小虫忙答应道:“徒弟必然留守此地。” 肖南化为一道清光,须臾不见。 离开了白鹭书院,肖南御剑直奔小寒山,小寒山距离白鹭城不过一百余里,在王冲的娘亲眼里已算是远路,在他这等剑仙之列,不过片刻时光。 到了小寒山,肖南隐隐看到有十七八道灵光冲霄,这是炼开了精神之窍,大有道行的仙家法力外泄,幻化的征兆。 肖南辨识一番,不见有天尸教的灵光,便欲暂时退回,却忽然见得有一处水潭里隐有水族灵光透出。 水潭中忽然冒出一個白衣少女,望了一眼天空,惊喜叫道:“是肖师回来了。” 肖南也没料到,还能再见到另外一个徒儿,在水潭边落下了剑光,笑问道:“你不是给王冲留书,要回去东海了么?怎么还不见走?” 朱英此时换了一身女装打扮,明眸皓齿,肌肤如玉,竟然是个绝美的女孩子,只是脸上极有憔悴之色,显然最近日子过的不好,给肖南提起王冲,顿时哽咽起来,叫道:“老师,王冲被孙有鬼抓走了。” 肖南一笑说道:“我偶遇孙有鬼,已经把王冲救回来了。” 朱英又惊又喜,问道:“王冲现在何处?” 肖南答道:“在白鹭后山,我的草堂处。” 朱英也顾不得跟师父叙旧了,捏了个法诀,足下生出雾气,踏了白雾腾空而去。 一个白衣少年也从旁边钻出水面,在水潭中一翻身,架起一股浪头,想要去追妹子,却被肖南拦阻了下来。 朱雄知道妹子走不丢,冲着肖南一礼,说道:“最近有个叫胡赤魅的野狐精,自称祖父乃是雪雪老人,为天帝看守书库,传下来一些消息,称小寒山那座天碑,乃是琅嬛。” 朱雄对肖南倒也并不隐瞒,把最近听到的一些消息说了。 肖南惊道:“天帝有碑,名曰琅嬛。” “先天地而生,备载世间万法,藏诸玉京,纵万古金仙,欲求一观不可得。” “竟然是此宝么?如斯神物怎会流落人间?” 朱雄答道:“那头野狐精说:天界有大妖,自号大圣,起兵作乱,打到了凌霄殿外,好生热闹。琅嬛天碑就是被作乱的大妖推下了天宫。” “如此机缘,千载难逢,我们兄妹亦想观一观天碑。” “就算只看一眼半眼也是好的。” 不要说朱雄,就连肖南也忍不住怦然心动,暗道:“果能看一眼,的确是不世机缘。” 他终究出身名门正派,最近又得了宝物,贪心不重,随即就暗道:“此宝大有来历,乃天帝之私,非是任何凡间之物能比拟,必然有因果勾连,我还是不沾染为好。” 两人对答的这会儿,陆玄生也出了水面,他知道肖南身份来历不凡,也干干净净的说道:“这里有小龙王的一处别业,还算雅致,肖先生何不也来此处小住?” “有什么需求,也可以驱使我等。” 朱雄也反应过来,暗道:“是了,肖南先生剑术惊人,若是跟我们一处,遇到什么大敌,也能照拂一二。”当下也连连恳请肖南留下。 肖南暗忖道:“冲儿在草庐也不甚安全,来这边暂居,倒也不错。” 朱英半云半雾,到了后山,见到王冲正在草庐前读书,一股喜色,正要落下。 小虫正背书,忽然感觉天空有云雾,吓了一跳,忖道:“莫不是又闹邪怪?”他被邪派妖人抓来抓去,早有了阴影。背后一条火蛇飞出,迎风变化水桶粗细,口喷烈焰,信信发威,骑上了就要逃命。 26、龙女多情 小虫得了七条乾离火蛇,但却不是爱跟人争斗的性子,见有危机,第一时间想的是赶紧逃走。 朱英见到王冲放出一条火蛇,快手快脚骑了上去,微微吃惊,暗道:“他哪里来的如此神物?” 这条火蛇鳞甲栩栩如生,但朱英看得出来,这条火蛇乃是宝物所化,缺了生灵的灵动。朱英自己也不过法力一周天的修为,腾云驾雾也只能半云半雾,飞不高也飞不多快,生怕追不上王冲,高声曼呼道:“王冲小弟莫要走,我是朱英。” 小虫爬了上蛇背,内心嘀咕:“这宝贝若是有鞍韂就好了,可以坐稳当些。”听到熟悉的声音,他擦了擦眼睛,看了又看,忍不住叫道:“朱兄,你是被妖人施展了法术,被变成了女娘么?” “莫要担心,我这就求肖师帮你变回来。” 朱英忍不住笑,说道:“不要胡说,我一直便是女娘。” 王冲从蛇背上爬下来,惊道:“我一向自负记心,怎么才没几日不见,就记错了朱英兄的性别?” “或者,朱兄原本就是女子。” 小虫一场慌乱过后,定了定思绪,顿时觉得自己刚才都是乱想。 朱英本就该是女子,只是自己没看出来。 小虫双手一拍,火蛇化为烈焰,又复飞入身上,化为纹身,迎向了朱英,说道:“朱兄……” 话已出口,小虫知道不对,讪讪一笑,说道:“该叫什么?” 朱英走上来,持了王冲之手,想了一想,笑道:“以后我叫你冲弟,你叫我朱姐姐好了。” 小虫乖乖叫了一声朱姐姐,问道:“姐姐原来没走,我还想去东海找你,只是东海那般大,如何能找到人?” 朱英笑道:“本来要走了,但二哥听说了小寒山天碑的来历,非要多留一段时日,也就没走。你是怎么脱身?” 小虫说道:“是肖师收了我为记名徒弟,从孙有鬼手里硬要过来。” 他把肖南得了混元派宝贝,自己烧了孙有鬼三头飞天夜叉的事儿,都跟朱英说了。朱英听得又惊又喜,暗道:“冲弟已经拜师,肖师又新得仙家宝藏,日后我们在一起的几率,大大增长。” “得带冲弟去见肖师,求他老人家,正式把我二人收入门下。” 她对王冲说道:“肖师正在我二哥的一处别业,我带伱一起过去。” 王冲答应一声,朱英扯了两下,却没扯动他,叫道:“你怎么这般重?” 王冲却不知道,他身上有乾离火蛇,此物乃乾离七昧真火所化,灵机盎然,非是大有法力之辈,根本挪移不动。 不要说朱英,就算肖南,罗老妖,孙有鬼之流来了,也弄不走这件宝贝。 除非是法力通天,又或者将此物炼化了,方能任意弄走。 小虫见朱英生气,忙说道:“要不,朱姐姐跟我一起,乘坐火蛇过去?” 朱英连连点头,她也颇好奇,这头火蛇究竟有何神妙? 王冲把一条乾离火蛇放出,化为水桶粗细,他趴在了前头,朱英轻轻一跃,也上了蛇身。寻常女孩子,多半害怕蛇虫,但朱英天生乃一切蛇虫的克星,如何会害怕? 朱英兴致勃勃的问道:“你运气倒是好,才学道就能得此宝物。” 小虫顺口一句,说道:“也许是朱姐姐太过旺朋友,我没遇见你时,就没这般好的运气,认识你之后,就连神仙都认识了好几个。” “虽然有些神仙,着实不是好人。” 朱英吃吃一笑,催促道:“快些上路吧。” 王冲这才驾驭了乾离火蛇,腾空而起,这条乾离火蛇,连孙有鬼的飞天夜叉都能焚烧成灰烬,本质极是强横。 平时藏在他身体里,借助肉眼凡胎之体,神物自晦,灵光隐藏,此时尽数放出,自有一股灵光冲霄。 就算在水潭处的肖南,也都惊动了,急忙御剑升空,见到徒儿如此招摇,急忙催动剑光迎了过去,先把两个小的拎了起来,喝道:“快收了火蛇。” 小虫不知何意,但师父的话肯定要听,收了乾离火蛇,肖南这才惊道:“这七条乾离火蛇是什么等级的神物?为何灵光如此招摇?” 他对王冲说道:“你以后不可轻易把乾离火蛇放出,此物来历高大,万一被人看重,出手抢夺,你如何抵挡的住?” 小虫不敢回嘴,朱英急忙说道:“是我带不动冲弟,所以让他带我飞回来。” 肖南想了一想,说道:“冲儿,你不是有黑风煞云么?回头师父传你法门,先把此物炼了,充当带步之用。不过你法力连一重大周天都无,就算能有了法宝,也飞不多远,还要勤学苦练,积厚法力。” 小虫连忙答应,朱英却微微吃惊,暗道:“师父怎么代冲弟如此好?难道已经看出来,他天资不凡了?这可是好事儿。” 肖南带了两小回来,朱雄双手一分,水波扬起,出现了一条水波凝聚的阶梯,一路宛如甬道,通向水潭深处。 小虫看的啧啧称奇,暗道:“朱兄怕果然是小龙王,他二哥的别业,就好似水晶宫。” 这座水潭不大,但却极深,所以当年才会被朱雄选做别业。 水面千百丈之下,一座占地数十亩的宫殿,小巧精致,有十余头虾兵蟹将巡游,见到朱雄尽皆战战兢兢,生怕触怒了小龙王。 朱雄把一众人请了进来,宫殿里头还有数十名鱼精,蚌精,化为姣姣女娥,有些尾巴尚未化尽,但容貌却都姣好,捧着各色果盘,无数糕点,迎接宾客。 小虫还看到了,上次朱英请自己吃的好东西,这才知道那些糕点,究竟是从何而来。 他瞧了一眼朱英,刚好朱英也在瞧他,两人四目相对,顿时让旁边的朱雄生出了酸涩之意,暗暗恼怒道:“妹子偏偏看上个凡夫俗子,虽然有些文采,又能怎样?” “偏偏这小子,还救过我和陆兄一命,不好跟他发作,但须得想过法子,尽早断了两人的联系。” 朱英悄悄的牵住了王冲的手儿,低声在他耳边悄悄语。 朱雄看到这一幕,又复心头冰凉,暗道:“自古以来,龙女多情,怕是不好拆线。” 27、玄天琉璃盏 王冲被孙有鬼带走,朱英不知道担了多少心,虽然孙有鬼非是嗜杀之辈,但毕竟是出身——邪宗。 现在王冲回来了,还被肖南收入门下,朱英开心至不能自已,她悄声跟小虫说道:“你要是觉得这里不错,我跟二哥讨要过来,反正他别业多。” 小虫急忙拒绝,说道:“读书人怎可耽于享乐。平日有屋住,有一茶一饭,已经足敷。” 朱英嘻嘻一笑,也不跟他争,只是暗暗想道:“总要想办法,让他放弃了功名之念,读书到了后来,就要变得古板。” 双方宾主落座,朱雄开了酒宴,对这头小龙王来说,此地简陋,安排不得什么山珍海味,但对寻常人家来说,已经极是奢华。 肖南出身仙宗,虽然没有资格上天赴宴,但各派仙家的宴席也不是没见过,自是浑不在意。 他本来担心,徒儿没见过这等场面,落了尴尬,但随即就觉察,小虫举止落落大方,并不局促,这才放心下来。 王冲父亲是本朝侍郎,幼时不知去过多少当朝官宦之家赴宴,区区小龙王的摆场,还震慑不到他。 朱雄举杯说道:“此地简陋,还望肖师和王冲小弟不要计较。” 肖南一笑说道:“承蒙小龙王款待。” 小虫心道:“长辈已经发话了,我默不作声便是。”也跟着一礼。 朱英怕他受冷落,特意跟着同坐,低声笑道:“这里是没什么好东西,有空你来东海,我帮你捉几个蚌美人吃。” 一个蚌美人刚好路过,吓的浑身一抖,差点把手里的盘子扔了。 小虫忙说道:“此等精灵,已经有了灵识,如何还要吃她们?太残忍了吧?” 朱英笑道:“我本就是海中最残忍的生灵,若是上岸了还要吃人呢。” 小虫犹豫了一番,说道:“要么,你还是吃我吧。” 他并不相信,平日吃面都偏素的朱英,会吃什么蚌美人,却没有硬去驳斥,开了一个有些呆头呆脑的玩笑。 朱英没料到小虫这呆头憨子,也会开玩笑,只当他真的担心自己吃人,笑的花枝摇曳,说道:“好吧,就吃你。我今晚要吃红烧的书生,清酌的王冲。” 师徒数人受小龙王朱雄款待之时,在数百里外,一座小庙中,三道恶气冲天,隐隐还有些尸臭。 三個黑袍道士正在祭炼一门阵法,其中一人正是天尸教第四长老孙有鬼。 他失去了三头飞天夜叉,法力大衰,回山之后,请了两位同门过来,一起祭炼万鬼大阵,准备炼开小寒山取得天碑,再去寻肖南报仇。 虽然三头夜叉并非是死在肖南手里,但孙有鬼仍旧把这份账记在了他头上。 如今天碑的来历渐渐传开,来窥伺的人也多了。 孙有鬼祭炼了一番,心头憋闷,暗道:“可怜我两百年苦功祭炼的三头夜叉,就被肖南那贼子一把真火给炼烧了。没有了飞天夜叉傍身,我单独一人,怕还斗不过他,只能靠两位同门和万鬼大阵了。” 他正在烦躁,忽然生出气机感应,一抖手中的拂尘,数十头厉鬼夹裹重重黑气冲霄,立时就看到两道遁光在追逐。 前面奔逃的却是最近颇为“风光”的大狐狸精胡赤魅,他一身黑衣,也是个翩翩美少年,就是一脸邪魅,双目狭长,一望而知,不是端人。 后面追逐的却是一名邪修,正发出长空怒啸,黄云滚滚,务要生擒了这头大狐狸精,好打听更多天碑的消息。 孙有鬼见之大喜,喝道:“两位师弟,与我一起捉住胡赤魅,同诛此獠。” 天尸教的两位道人,法力不如孙有鬼,但也是大有道行之辈,都一抖手中的拂尘,数千头厉鬼簇拥了三人拔空直上。 胡赤魅见得天尸教的三位道人,催动了如此恶毒的大阵,不由得心头吃惊,叫道:“孙长老,别来月余,功力似大有进境啊!” 孙有鬼气的怒吼道:“进境个鬼。” 胡赤魅这一句,正正戳中了他的心窝子。 三名天尸教的道人,一起催动拂尘,万鬼大阵化为层层荡荡的黑云,满天空都是鬼哭神嚎,向两人杀了过来。 这门大阵乃是天尸教的秘传,只是祭炼艰苦,天尸教大多数道人并非邪恶之辈,历代也没出过几个滥杀无辜炼法之辈,都是行走江湖替人镇宅捉鬼,一点点凑聚起来厉鬼的数目,少说也要几十年的奔波,极少有人愿意祭炼此阵。 原本孙有鬼有飞天夜叉护身,也不着急炼法,但被肖南烧死了他的三头飞天夜叉,这老鬼就忍不住了,找了两位炼法未成的同门,三人各自贡献出历年所收的厉鬼,合力炼就大阵。 如此合力祭炼,虽然节省了功夫,但斗法的时候,须得三位一体,不能分开。 胡赤魅护身妖光,跟万鬼大阵略略接触,就有些抵挡不住,被阵法吞了进去。 后面追击的邪修,怒喝道:“孙有鬼,你当我怕了伱不成?”催动滚滚黄云,一路且战且退,把孙有鬼等人引离了小庙。 这般斗法,在小寒山附近千里,每隔三五日就有一回,故而也没人在意,有人稍稍关注了几眼,就再也不关心。 酒宴罢! 肖南把王冲和朱英叫走,对王冲说道:“把黑风煞云取出来。” 当初他把黑风袋扔给了王冲,的确不曾查看,但黑风煞云是罗老妖斗法的主力,亲手收取了,仍旧藏入其中,自然不会不知。 小虫忙把黑风煞云放出,肖南取了一件茶盏般的宝物,将之收入其中,说道:“此物乃是罗老妖一点点收聚云气,又炼入了地心煞气和九天风雷,炼就的一件宝物。” “你们都不懂黑风咒,留着也是无用,今日我就将之拆了,教你们炼一件玄门正宗的法宝。” 肖南在铜门后,得了物件宝物,其中一件便是手中的玄天琉璃盏,此物非是杀伐至宝,却内蕴无穷法力,随时可以给主人补充,持此一物,斗法的时候,便可稳稳立于不败之地。 他用来收容黑风煞云,不过顺手为之,借其能容万物之功。 28、苏王米裴的王 肖南虽然斗法比罗老妖强上一筹,但并不能拆了这件法宝,他敢发下如此豪言,就是因为手上有玄天琉璃盏。 黑风煞云虽然是罗老妖,数百年辛苦祭炼的宝物,却如何比得上当年混元派的镇派之宝? 这团黑风煞云入了玄天琉璃盏,肖南清喝一声,此云就在盏中崩碎了,化为片片碎云,一丝一缕的灰色云絮。 肖南也不由得暗暗吃惊,忖道:“没想到玄天琉璃盏威力如此厉害,明明不是杀伐之宝,却可轻易毁了罗老妖的护身法宝。若是跟他斗法的时候,我有此宝傍身,便是个罗老妖也不是对手。” 肖南取了一枚葫芦,葫芦嘴冲着玄天琉璃盏,,一团漆黑之气被汲取了出来,他对王冲和朱英说道:“地心煞气,只合祭炼旁门法宝,此物浊沉,反而会让飞行法宝速度稍偏缓慢。” “罗老妖是借用地心煞气,用来削减敌人真气,咱们五台派却用不着这种旁门功效。” 肖南伸手一指,把碎云一分为二,对王冲和朱英说道:“你们各自把这一半碎云收了,我教你祭炼五台派的代步云法——翔云法!” 朱英从腰间取出一个荷包,上绣了一座龙宫,具体而微,活灵活现,收了这半团碎云,她其实不在乎这件法宝,就算完成的黑风煞云,她也不当回事儿,何况散碎的角云? 只是一想到,肖南会传自己和王冲翔云法,两团云又是同出一源,成双成对,这才喜滋滋的收了。 王冲却想起来,自己当初在后山,收了一团碎角云,暗暗忖道:“若用石碑上的符箓祭炼,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 “回头我再一分为二,一半用师父所传的翔云法,一半用石碑上的符箓祭炼。” 肖南把五台派的翔云法,传授了两个记名徒弟,让他们分头去祭炼,自己也闭关起来。 这一次,在铜门后得了一卷道书,五件法宝,道书还可以稍后参研,但这几件法宝,肖南打算尽快祭炼了。 他此时不过能够初步运用,还未能祭炼有心。 朱英拉着王冲,却不忙带他去找地方修炼,只带着他在朱兄的别业中乱转,两人虽然不算久别,但重逢之后,的确有许多话说。 朱英笑吟吟的说道:“你跟我一样,拜在肖南恩师座下,有些话便不须瞒你了。” “姐姐的确不是人。” 小虫忍不住接了一句:“必是九天仙子落凡尘。” 朱英伸手敲了他一下,说道:“甚不正经。” 小虫急忙说道:“姐姐说了上半句,我脑海中就自然而然冒出来这一句,却不能怪我,实是此句天然自生,非人力能左右。” 朱英心头甜蜜,但嘴上却说道:“这句实在没水平,你是讽刺,我不配什么好诗句么?” 小虫挖尽脑中学问,仍旧找不到匹配之词,只能又去回想父亲的集子,找到了一首洛神赋,又觉得不趁场景,额头上汗就下来了,暗道:“父亲也不多准备几首应景之作,这该如何是好?” 朱英也没为难他,柔声说道:“姐姐倒是的确家住东海,乃是天帝册封的东海龙王之女,家里排名第七,上头有四個哥哥,两个姐姐,下面还有十来个弟弟妹妹。” “我跟父亲去天庭赴宴的时候,恰好有个新被选上去的神仙,乃是文坛大豪,风采翩然,被天帝命作诗助兴,连做了六首,尽为文采华美之作。” “心下仰慕人族文学,故而私自跑出来,想要读几年书,长些学问见识。” 小虫忍不住问了一句:“还有文人做神仙?” 朱英笑了一笑,答道:“怎没有?” 小虫有些不服气,说道:“前几年死的文人,也没什么出色的人物,也只有苏白泉的文章还过得去。” 朱英笑道:“正是苏白泉,你怎么不服么?” 小虫答道:“当今文坛,以苏王米裴四大家为首,但这个苏却不是苏白泉,是老苏的儿子小苏。” 他还有一句话,没好意思说“我父亲便是苏王米裴的王,真论文章华丽,大苏还能压我父亲,老苏差了十八条街不止。” 虽然因为父母失和,王冲并没有被父亲养在身边,但这种为人子的骄傲,却不足为外人道也。 更何况,他和朱英关系亲密,自然觉得朱英何必去仰慕什么苏白泉的文采,自家的老爹才是当今文坛领袖之一。 朱英也不知道,他这点小心思,笑了一笑,心道:“冲弟平日谦和,说起来文章,就有一股傲气,不肯服人。” “他现在文名未显,日后真不一定,输给了苏白泉,我当对他多加鼓励。” 朱英在龙女之中颇为异类,从小酷爱读书,也对文人士子多有好感,若不然也不会被王冲惊艳,生出丝丝缕缕的情愫来。 她笑了一声,说道:“日后四大家的王,说不定便是伱了。” 小虫摇了摇头,心道:“我作诗和文章都是不行。” 朱英把自己的家世,跟小虫说了一遍,小虫有些犹豫,要不要把自己家里也说一说,朱英却没太在乎这些,以她龙女的身份,凡俗之人,就多高贵也匹配不上,反倒是五台派肖南门徒,可以做门当户对。 朱英根本不在乎,小虫家里是什么人。 她对王冲说道:“我父亲当年,得了天帝符诏,管理东海,虽然有神位,身份也尊贵,但却不能泽及后人。” “所以,我们兄弟姐妹都得自寻出路。” “我三哥运气最好,被西方一位罗汉收了为脚力,如今算是家里最有出息。其余兄弟姐妹,都羡慕非常。” “父王总希望,我能拜入肖师门下,做个正式弟子,但我听说五台派不允收异类,一直也颇沮丧。” 朱英其实有句话,没有跟王冲说,五台派不收异类,但却有个漏洞,若是异类为门人弟子的配偶,却可以跟丈夫或者妻子一同,拜师入门。 她本来没想过这条路,但王冲的出现,却让这位龙女多好多的心思。 王冲对朱英来说,简直是再完美不过的夫婿了,文采翩翩,修道天赋无双,还足以带了她一起,拜师进入五台派。 29、莫要走了这两个妖精 朱英邀请小虫一起祭炼碎云,两人在一处花园,各自放出了所藏的碎云。 小虫催动了翔云法,一道符箓飞出,顿时有十余团碎云被笼罩,合拢起来,化为了一团。 朱英没他领悟的快,但修为比他深厚一些,一面自己炼法,一面说道:“云以斗量!若要驾驭飞遁,一斗云便可,再大些也不过舒适些,阔敞些,并不会飞遁更快。” “修道人都会收聚云中精气,只是收聚云精极耗时间,除了专门修炼云法之人,都不会收藏太多。” “罗老妖数百年收聚,足有数十万石云精,着实费了无数辛苦,你初学道法,不须耗费太多苦功在这上头,只需祭炼一二石云精,便足敷使用了。” 小虫频频点头,心底却暗道:“怎么跟石碑上的符箓,有些不一样,石碑上的法术,只怕不拘多少云气都会被吞纳祭炼,而且变化更有妙用!” 他放出了两石多的云气,如法祭炼,化为席子大的一团云,试着操纵,果然能勉强浮空,只是法力不足,乘上去坐不多久,就支撑不住,要摔落下来。 朱英看他祭炼,暗暗好笑,东海毕竟是龙族,操弄云雾,行波催浪之法天下无双,她有家传的乘云法,远比五台派精妙,此番炼法不过凑数,并不急切。 小虫试了数次,暗道:“为何这团云需要我法力一直支撑,乾离火蛇就不须?” 他想不明白,打算自己细细琢磨,只有想不明白的事儿,小虫才会寻人去问,这也是读书时候,养下的习惯。 诚所谓: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 过不得多一会儿,朱英也祭炼了一团云,比王冲的那团大了一些,她轻轻一跃,足踏白云,在园子里兜了一圈,左右摇摆,飘飘欲仙。 小虫看的羡慕,说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有这等法力,可以随便飞遁。” 朱英笑道:“我也不过才一重周天的法力,你追上我也不难。” 她拉了王冲欲去寻肖南,却被告知肖南还未出关,她也不耐烦去寻二哥,拉了王冲悄悄出了水潭。 小虫看着朱英施展法力避开潭水,从水底浮上水面,不觉甚为赞叹,暗道:“果然有了法力,四处都能去得。古人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没有一身本领,想要行万里路可不容易。” 上了岸,小虫忽然惦念起母亲来,但又不好带了朱英过去,甚不合礼数,暗暗忖道:“按照师父说,乾离火蛇太过招摇,万一被人看到了,岂不是给娘亲招惹灾祸?” “还得学个隐蔽行踪的法门。” “隐身术不知能否遮掩灵光。” 朱英和小虫出来水潭,就见得远方高空,黑云滚滚,黄气漫漫。 两人修为都浅,看不出来什么人在斗法。 朱英低声说道:“不知什么人在斗法,不过那边距离我们还远,也不用担心。” 小虫想起来,当初被白胡子老头抓走的事儿,以及被孙有鬼挟持,总觉得不稳当,说道:“这附近荒凉,也没什么好玩,不如回去罢。” 朱英笑道:“回去也好。” 她只要跟王冲一起,倒也不在乎身在何乡。 两人正要回去,却听得有人喝道:“莫要走了这两个妖精。” 一张大网兜头飞来,把两人都笼罩在内。 小虫应变快,放出了新炼的云团,顶住了罩下来的渔网,叫道:“我们不是妖精。” 几个身手矫健的汉子,各持鱼叉棍棒,哪里肯相信他的话,叫道:“这水里冒出来的妖精,还会放云,用鱼叉刺他。” 凌空几柄鱼叉飞来,朱英忙把一根金绳放出,把这些鱼叉迎空一捆,丢在了地上,又复把金绳祭起,把这些壮汉一股脑捆在了地上。 小虫和朱英知道,这群人必然是附近村民,看到朱雄和陆玄生出入水潭,有了点误会,埋伏在附近要捉他们。 小虫有些头疼,说道:“我们并无危害地方,你们为何要来侵犯?” 几個壮汉被捆作一团,心头惊惧,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还是一个看起来读过几日书,微有些斯文之气的汉子,说道:“是我们误会仙长,只要放我们回去,必不敢再来倾扰。” 小虫摇头说道:“你们这些人说的话,我一句都不信。” 王冲的父亲曾跟他说,一诺千金,乃是义士所为,普通人决计做不到,所以绝不要相信普通人话。 几个汉子互相瞧了一眼,都赌咒发誓起来,朱英也并不想杀人,就欲放了他们,小虫却拦阻道:“我有一件法宝,名曰复音海螺,你们各自冲着它说出一件,自己的阴私之事。只要回去泄露了我们的行踪,我就把这件法宝,放在诸位的村头,把你们的阴私播放出去。” 他从黑风袋里,取了一件海螺,递给了刚才说话的斯文汉子,汉子挣扎了片刻,低声对海螺说了一通话。 朱英好奇,在小虫耳边轻轻问道:“罗老妖还有这件法宝么?” 小虫答道:“只是一件寻常海螺,我骗一骗这些人,有了把柄,他们就不会乱说话了。” 朱英微微一笑,说道:“伱为何定不相信,他们会遵守诺言?” 小虫答道:“古来大丈夫一诺千金,但世上怎有这么许多大丈夫?” 朱英被反问的一愣,随即暗道:“是也!世上怎么有许多大丈夫?” 这些汉子各自吐露了心底秘密。 小虫收回了海螺,朱英解了金绳,准备放这些人去了。 有个黑脸的大汉,见两人都在闲谈,悄悄捡起了鱼叉,给同伴施展了个眼色。 几个汉子态度各有不同,却有两人跟他一般捡起了鱼叉,三人一起向朱英和小虫奋力刺去。 朱英和王冲虽然都年幼,但一个出身龙宫,一个是侍郎之子,身上衣饰不凡。这些汉子瞧不出来两人来历,却都觉得两人必然有钱,领头的黑脸汉子和应和的两人都是一个念头,杀了这两个小东西,不知能得多少钱财。 这群汉子敢来杀“妖精”,胆略都不是普通,平时也会做些没本钱的买卖,并不忌惮杀人。 30、五台旁支 小虫也没想到,这些人居然如此凶顽,亏得他练习剑术有成,真气也有根底,匆忙在黑风袋里抓了一件兵刃,当胸一横,把三根鱼叉一起荡开。 朱英本想出手,见小虫匆忙抓了一杆长戟,以长大兵刃使出元元剑术,只觉得有趣儿,反而退后了一步,任由王冲挡在自己的面前。 小虫也是急了,又没什么经验,不曾留手,长戟一圈,只听得咔嚓数声,三杆鱼叉一起折断。 罗老妖收藏的兵刃,都是精钢打造,放在武者手里,堪称神兵利器。王冲又得肖南大周天伐髓术易筋炼脉,洗髓伐骨,身体之强横,宛如妖怪,这些寻常壮汉如何是对手? 小虫甚是恼怒,长戟一指,喝道:“饶过你们一次,还敢偷袭,就都不要活了。” 他还是个孩子,说的是气话。 让小虫真下手杀人,虽然双方已经有了如此冲突,他还是下不去手。 喝了这一句,小虫心底也微微犹豫,却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笑道:“除恶本就该务尽。” 一道青光飞过,把几名壮汉拦腰斩断,一个穿着青衣的老者,从后面树丛走出来。 他手里持着一個黑皮葫芦,轻轻一弹底部,就飞出了一团黄雾,笼罩在几名壮汉的残躯上,不过一时三刻,就尽数化为血水。 青衣老者又复一弹葫芦的帮,收回了黄雾,把葫芦捧在手心,笑呵呵的说道:“我打探了数日,这几人平时做活,闲时打劫,手底下已经有七八条人命,已经留不得了。” 小虫听到老者这般说,微微松了一口气,若非老者出手杀人,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办?毕竟他还年轻,又是个读书人,非是什么杀伐果断的凶狠人物。 老者笑吟吟的问道:“两位是哪家弟子?我是慈云寺智冠长老门下黄轩辕。” 小虫刚想报上名号,却被朱英扯了一下,立时就不做声了。 朱英答道:“我们姐弟乃是散修,家中长辈不须招摇,乱报名号。” 黄轩辕呵呵一笑,说道:“老夫是听得江湖传闻,小寒山出了一件宝物,这才不辞辛劳,千里而来。” “不知两位可曾听闻此事?” 朱英答道:“略有耳闻,不过此地距离小寒山尚远,道友须得东行二三百里,方能看到小寒山。” 小虫听得有趣儿,暗忖道:“这个叫黄轩辕的老人家,看起来颇为急公好义,但朱姐姐却似乎有些提防,问题应该是出在慈云寺上,这家寺庙怕是有什么说法。” “他也想去小寒山,不知多少人惦记那座石碑,也不知村子里的人如何了。” 黄轩辕其实颇想交好这两个少年男女,他出身的慈云寺,乃是五台派的旁支,只是所传的剑术不算正统,远比不上肖南这一支正宗。 他老师智冠长老也叮嘱过他,说本门剑术不算高深,遇到同道,须得谦逊。 黄轩辕跟朱英对答几句,也觉察出来,这对少年男女对他颇有提防,暗道:“许是他们听说过慈云寺的名头,所以不愿意与我深交。” 他也是无奈,慈云寺几个有名的和尚,除了智冠长老之外,都仗着剑术强男霸女,乃是江湖上有名的淫僧,见两人态度始终不冷不热,只能告辞而去。 黄轩辕离开水潭数里,一个少年跟了上来,气愤愤的说道:“师父明明帮了他们,这对小男女却不感激,一脸的拒人千里,真是何其可气?” 这个少年乃是黄轩辕的徒弟,叫做司马平,被他从小收在身边,当亲儿子一般看待。 黄轩辕摇了摇头,说道:“他们应该是听说过慈云寺的名头,所以有些忌惮。” 司马平还是气愤愤的,说道:“慈云寺是慈云寺,师公智冠长老可是远近有名的神僧,不知救助过多少人,怎可一概而论?” 黄轩辕原本是江湖上有名的侠客,中年才拜师学习剑术,人情世故精通,闻言笑道:“外人哪里分的开。” 小虫目送黄轩辕走远,问道:“朱姐姐,可是慈云寺有什么说法?” 朱英脸色凝重,说道:“慈云寺也是五台派的分支,说起来跟我们还算有些瓜葛。” 小虫惊讶道:“如此说来,岂不还算是同门了?” 朱英说道:“他们所学不正,名声也不好,仗着剑术做下许多恶事。肖师当初特意提点过我,说有几家从五台分出去的门派,须得小心提防,也不许交往。” 小虫说道:“原来如此,我看黄老先生一脸正气,没想到出身不好。” 两人本想出来闲游,遇到这种事儿,也就没兴致了,朱英仍旧施展法术,避开潭水,带了王冲,回到了朱雄的别业。 两人才回来,就看到朱雄和陆玄生要出去。 朱英问了一声:“二哥,你们要去哪里?” 朱雄答道:“还去小寒山看看。” “上次我们听人说,白蛛叟曾叫了一批孩童,去看那座石碑,我们去找那些孩童,问一问情况。” 小虫心头暗叫道:“这是要坏事儿了。” 他也想不出借口去阻止,何况阻拦了朱雄和陆玄生,又能阻拦其余人么? 陆玄生笑问道:“你二人可要一同出去?” 小虫生怕朱英答应,急忙说道:“肖师尚在闭关,我们做徒弟的怎都要守在身边。哪里有老师闭关,徒弟出门去玩的道理。” 朱英也婉拒道:“我跟王冲道行低微,出去也不过是牵累你们,还是留在这里好了。” 朱雄也不强迫两人,同了陆玄生一起,出了水潭,各自驾驭云雾和黑风去了。 两人飞遁的动静都大,还没走远的黄轩辕师徒,也没走太远,忽然间水潭里,冒出这等云雾黑风,两师徒都暗暗吃惊。 司马平说道:“水潭里怕是藏了不少人,不仅仅是那对少年男女,他们应该也是惦记小寒山的宝物。” 黄轩辕脸色凝重,说道:“宝物自古有德者居之,我们师徒也不过是碰一碰,是否有缘,莫要管别人。” 朱雄和陆玄生也看到了,远处的斗法,他们不敢靠近,绕了过去。 31、开派祖师爷张真君 孙有鬼带了两位同门,把驾驭黄云的邪修击退,重新回了小庙,各自把拂尘一抖,胡赤魅从万鬼大阵里头滚了出来。 他见周围厉鬼啾啾,三个邪派长老虎视眈眈,立刻就光棍的说道:“诸位有什么想要问的,尽管开口,胡某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求一条活路。” 孙有鬼问道:“小寒山的天碑,果然是琅嬛?” 胡赤魅毫不犹豫的答道:“这也不是独家之秘,现在已经有别的源头传出消息了,迟早可以验证真假。” 孙有鬼心情激荡,又问了一句:“你可知道如何破解琅嬛天生的阵法?” 胡赤魅噗嗤一笑,说道:“若我知道如何能取走琅嬛,如何会把这个消息往外说?自己取了琅嬛,找个地方参研上面的法术,岂不是最聪明的做法?” 孙有鬼承认,这头大狐狸精说的甚是,换了他,知道如何取走琅嬛,也不会跟别人说起此碑来历,只会私自独吞。 他又问道:“天庭可会派人来取走此碑?” 胡赤魅笑道:“这事儿,我如何能够知道?就算我祖父也不可能知道,这般天庭的大事儿。不过,现在天庭被闹的天翻地覆,怕是需要有一段时间,才会派人下来。” 孙有鬼怦然心动,暗道:“如此说来,岂不是还有些时间?等天庭派人下来,我们早就把上头的法术学全了,天庭也不见得会追查此事。” “当年袁天师泄露如意天册,也就是被抓回去关押了三十三年,并未处置他的徒儿。” “如今他徒儿创立的飞仙教,虽然比不得三大玄宗,却也是天下十九大派之一,还得了天帝的符诏,飞升上去的门人弟子,可以入选仙官。” “比起这等大派,天尸教简直连提鞋都不配,如此机缘,不可轻轻错过。” 胡赤魅看到孙有鬼和两位天尸教的长老,脸色变幻,就知道他们动了心思,暗暗忖道:“只要他们也想得琅嬛天碑,就不会杀了我。我独自一人,如何能够夺取天碑?须得有人帮忙才行。” “这些人以为我奇货可居,能打探消息,却不知道,我亦能利用这些人,给我火中取栗。” 孙有鬼一抖拂尘,给胡赤魅下了一道禁制,喝道:“从今日起,你就跟着我们,若有庞杂心思,必然追索魂魄,炼成厉鬼。” 胡赤魅连道不敢,心头却冷笑一声,暗道:“这些旁门法术,如何能够禁锢与我?我且装作受制,关键上头再反水。” 王冲和朱英在水潭下,朱雄的别业,呆了七八日。 小虫修为进境极速,又炼开了两处精神之窍,距离第一重降龙大周天圆满,只差七八处窍穴了。 朱英在王冲的刺激下,也下了苦功。 朱雄和陆玄生都没回来,肖南却出关了,他出关后甚是兴奋,这一次闭关收获极大,不但把五件法宝祭炼,所得道书玄灯录也稍稍入了门。 他问过了王冲和朱英的修炼,对小虫大加赞赏,对朱英也是多多勉励。 肖南早就看出来,朱英对王冲有些不同,暗道:“也不用等冲儿炼气一重周天圆满了,一個徒弟也是收,两个徒弟也是收,老龙王那边的面子也不薄,不如趁早让两人拜师。” 肖南生怕王冲这个宝贝徒儿,被人抢了去,故而推翻了之前的想法,出关之后,就摆下了香案,对两人说道:“本来为师还不到收徒的时候,但难得与你们二人有缘,故而不惜破了门规,收你们为徒。” 朱英知道五台派的一些规矩,心道:“师父果然看重冲弟。” 肖南在香案后挂了七张画像,伸手一指,说道:“正中这一张画像,便是我们五台派的开派祖师爷张真君。” “左边一张画像,乃是我们五台派二代老祖萨天师,右边这一张画像,却是我们五台派三代祖师,名讳就不提了。” 小虫偷眼观瞧,张真君祖师一派武将打扮,身上有盔有甲,座下伏了一头青毛狮子,极其雄壮威武,背后立着一杆蘸金大棒。 萨天师却是正经道家打扮,周身有十余只白猿,或托桃献果,或手持浆壶,踊跃欢喜,背后两口宝剑,斜斜插在肩头。 三代祖师却又是一番景象,比两位老祖更显气派,坐在云辇之上,身外天花乱坠,天灯照耀,头顶上霞光万道,足下五色祥云,身外缭绕十余件法宝,也是光彩滟滟。 肖南指着另外四张画像说道:“这四人便是五台派四代的长老,分别是我这一脉的白月祖师,脱脱祖师,太混祖师和司空老祖。” “为师便是五台派五代弟子,白月祖师这一脉的传人,你们拜入我门下,为五台派六代弟子。” “咱们五台派,从二代老祖起,还有许多同门,鼎盛时期,足有万余门人,我日后一一跟你们说知。” “现在伱们拜过祖师!” 朱英入门较早,做了大师姐,王冲入门较晚,年纪也较幼,做了二师弟。 两人拜过了祖师,又拜过了肖南,肖南满意的把三卷道书赐下,说道:“白月祖师除了元元剑诀,尚有传下两部道书,你们既然拜入本门,这些道书便提前传授。” “不过,后面两卷道书,有我法力禁制,非是把元元剑诀修炼至五重周天大圆满,翻阅不得。” 朱英和王冲谢过了老师,两人都欢喜非常。 肖南收了香案,也极欢喜,跟两个徒儿说了一些五台派的事儿。 “咱们五台派虽然有些没落,但仍旧是天下十九家有天帝符诏的大派之一,飞升上去的门人弟子可以入选仙官。” “你们若是勤恳修行,日后飞升上去,便有职司,不是寻常散仙可比。” 小虫也不知道,职司这种东西有多珍贵,朱英却知道职司的重要,心头暗暗忖道:“三哥被西方一位罗汉收了为脚力,至今还未授职正果,便是因为出身不好,根脚不足。” “父王希望我能拜入五台门下,便是为此,如今算遂愿了也。” 32、二七火龙法 肖南收了两个徒弟,心头畅快,暗道:“如今我把五件法宝都祭炼了,再遇到孙有鬼,必然让他饮恨当场。” “就是不知道,他现在躲在何处?” 肖南若是早几天出关,倒是可以见到,孙有鬼跟人斗法,但此时却见不着了,孙有鬼已经击退了对手,重新回了小庙。 朱英本来只得传了元元剑诀,也知道肖南不会再传授更高深的剑术了,甚为遗憾,此时重新拜师,成了正式弟子,就拿了两卷道书,虽然知道看不得,还是悄悄翻了一下,果然里头都是空白,功力不到,只能看到白页。 肖南笑道:“这三部道经前后相继,你们元元剑诀尚未修成,翻阅后面,有害无益,非是师父小气。” “不要说你们,便是为师,也是最近才能翻看这两卷道经。” 朱英收了道经,笑嘻嘻的说道:“师父给我们讲一讲,这两部道经的来历呗,这又不是修炼,应无大碍。” 肖南笑道:“本派张真君祖师开创门户,入门的道书,便是二七火龙法!只是此法高妙,极少有人能够修成,故而萨老祖改为了火龙剑法,易于入门。” “只是火龙剑法,还是有些艰难,所以到了白月祖师这一代,又复创出了元元剑诀。” “元元剑诀更易修炼,故而五台派五六代弟子,有多一半都修炼此法入门。” 小虫问道:“白月祖师创出了元元剑诀,其余几位四代老祖,难道没有创法么?” 肖南笑道:“自然也有,不过我不是他们那一脉的人,也学不到脱脱,太混,司徒三位老祖的道法。” “不过,四位祖师所传的入门道法虽然有别,但都要修炼火龙法,进阶的法门并无区别。” 肖南也没好意思说,二七火龙法上头,还有更高深的道法,他就没获得传授。 肖南指点了一会儿,两个徒弟,想着水潭下这处宫殿,也算清净,正欲再去闭关数日,参详玄灯录。 朱英却有点惦记哥哥,说道:“我二哥和朋友出去,已经许久没回来,弟子十分担心,他遇到什么厉害的人物。师父可否带我去探查一番,若是二哥没事儿,我劝他早些回去。” 肖南心道:“有我在,还让人伤了小龙王,那头老龙的面子上须过不去。出去一趟,顺带找一找孙老鬼,若是能够遇到他,当场打杀了,也能绝一处后患。” 当即答道:“也好,我带你们一起去附近转一转,看能否撞见小龙王。” 他有心卖弄,取了一朵红花,迎空一抖,化为一团火云,承载了三人,排空直上。 肖南也不用什么法术,只凭火云的炽烈火力,生生把潭水蒸发,排开的潭水化为蒸腾水雾,宛如老龙出水,声势极为煊赫。 朱英坐在火云上,暗叫:“老师原来可没这般手段,原来冲弟说的宝藏,居然真有,还被老师得了。” “这火云不知是什么法宝!” 肖南所用的红花,乃是铜门后所得五件法宝之一,虽然能化为火云,却是一件攻伐之宝,偏巧跟五台派的道法相合,催动起来,比玄天琉璃盏还要顺手。 肖南驾驭火云,往小寒山方向飞去。 小虫坐在火云上,别有一番感受,他很快就看到了自家的村落,村子里许是死人太多,家家缟素,好多家院子里都有嚎啕之声。 虽然知道母亲已经走了,他还是深深的担心,暗忖道:“不知母亲怎样了,家里好不好。” 肖南对下面这座村子,并无多少关注,催云一掠而过,不多时就到了小寒山。 小寒山附近,已经有不少修道之人,有人看到火云飞过,就放出了护身的法术,又或者法宝,免得路过之人忽施突袭。 有人艺高胆大,洋洋不睬,混不当回事儿。 也有人藏觅气息,担心被发现。 肖南催动五台派的秘法,没发现熟悉的气息,正要兜一圈,换个方向,却见下方的小寒山忽然微微荡漾,出现了一座新的山头。 山头上竖立一座高大石碑,石碑旁盘坐着一個白胡子老头,正一脸惊慌的望着天空。 肖南也没想到,琅嬛天碑颠倒虚空的阵法忽然失效,手疾眼快,伸手一点,飞剑就落了下去。 白蛛叟仓促间,张口一喷,飞出大片灰白光气,想要顶住肖南的飞剑,却哪里能够? 肖南的飞剑穿过灰白妖气,如利刃切豆腐,只是一绕,就把白蛛叟的一条臂膀给斩了下来。 他再欲补上一剑,结果了这名守着宝山的妖怪,眼前一花,刚刚的小山头,天碑,还有白蛛叟全都不知所踪,甚至就连飞剑也感应不着了。 肖南心头大惊,暗道:“亏得没用新得的几件厉害法宝,不然丢失了,岂不是心疼。” 就算丢的是飞剑,肖南还是心疼非常,驾驭火云在小寒山上兜转,久久不肯离去。 小虫也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心道:“就是这个白胡子老头,他是把师父的飞剑夺了么?” “这老头的法术,岂不是比师父还厉害?” “也是,他守着天碑,就算再笨,这么多天也都背下来了。我才学了五条符箓,他怎么说也是个妖怪,有修行的根底,必然学的更多,法术更厉害。” 小虫却不知道,白蛛叟哪里能学到天碑上的法术? 他出身妖怪,学的是万妖诀,根本看不懂天碑上的混天符箓,甚至看过一遍,脑海中什么印象也没有,始终一条符箓也记不住。 白蛛叟又是野妖怪出身,并不甚通文字,始终没想到,要把天碑上的符箓抄写下来,只想着要把这件宝贝拿走。 被肖南一剑斩了条胳膊,白蛛叟疼的满地打滚,待得天碑阵法重新颠倒虚空,他把自己的胳膊摸了回来,用妖术接了上去,只是伤口处的剑气,始终不能驱除,过了一会儿,手臂又掉了下来。 附近的修道人,目睹肖南路过,天碑便即出现,只以为他有破解颠倒虚空阵法的本事,纷纷驾驭遁光腾空,想要拦下这个“关键人物”。 肖南兜了几圈,眼瞧数十道遁光升空,也不敢久留了,选了一个方向,就飞遁了下去。 33、阴魂箭 “可气!居然失了飞剑。” 肖南催动火云,须臾就把后面追上来的修士甩的无影无踪,想起丢失在小寒山的飞剑,始终不能释怀。 这口飞剑是当年白月大师所赐,也是肖南唯一的法宝,数十年从未离身,现在虽然新得了几件法宝,但这口飞剑在肖南心目中仍旧有不可代替的位置。 他暗暗忖道:“还是要回去寻找,不能丢了这口师传飞剑。” “我一身本事,都在这口飞剑上,虽然现在新得了五件法宝,但没了飞剑,许多不便利。” 肖南落在地上,把王冲和朱英放下,说道:“为师去去就来。” 他不敢再用火云,怕被人盯上,施展本身真气腾空而去。 朱英目送老师离开,对王冲说道:“没想到琅嬛天碑居然如此神奇,连老师的飞剑都收了。” 小虫心道:“上次过去看碑,也没觉得那东西如何。再让我靠近,我十有八九能能找到石碑,只是此事绝不可行,也不能让人知道,我跟那座天碑有关系。” 他对朱英说道:“师父应该是去寻飞剑了。” 朱英问道:“刚才你有否看清石碑上的文字?” 小虫急忙说道:“并不曾。” 朱英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没有看清,那座石碑似乎有一种神奇的力量,任谁看了,都会被干扰神识,看过即忘,不能铭刻于心。” 小虫不敢多嘴,生怕被怀疑什么。 朱英左右顾盼,说道:“我们也不要在这里傻等,我看那边有一座小庙,我们过去庙中,等候师父如何?” 小虫答应了一声,两人携手走了过去,刚进了庙门,就看到孙有鬼正在烧烤野味。 孙有鬼也没想到,小虫居然会自动送上门来,喝道:“小贼,你师父呢?” 小虫哪里敢答? 急忙一晃肩头,飞出一条火蛇,抓住了朱英就爬了上去。 乾离火蛇腾空而起,孙有鬼见到这条火蛇,稍稍犹豫,随即就想道:“我有两个同门,又有万鬼大阵,如何还惧怕这条火蛇?” “何况这小鬼根本没什么修为,全靠法宝自身通灵,威力必然不能全数发挥。” 他和两个天尸教的长老,一起催动了遁光,架起一团黑漆漆的鬼云,追了出来。孙有鬼喝道:“小贼,哪里走?” 小虫不感应答,对朱英说道:“朱姐姐,我们倒霉了也,居然撞在这凶人手里。” “糟糕了,他居然还多了两个帮手。” 朱英也暗暗吃惊,她低声问道:“你这個条火蛇,飞的可快?” 小虫愁眉苦脸道:“我也不知道。” 乾离火蛇能够把三头飞天夜叉焚毁,威力自然是极大,但小虫刚初学道,得了七条乾离火蛇也没多久,哪里敢跟孙有鬼这等邪派长老斗法? 至于这条火蛇飞遁速度如何,他也是没谱,小虫也没骑过几次,只能对朱英说道:“师父刚走不久,我们也许还能追得上。” 乾离火蛇腾空飞遁,夭矫如龙。 后面孙有鬼催动万鬼大阵,化为数十亩的鬼云,黑沉沉,遮天蔽日,声势极为浩大。 附近的修士见了,都不敢凑近过来。 小虫和朱英都飞到了小寒山,也没见到肖南,小虫也不敢逗留,万一被孙有鬼追上,不是好耍子,只能催动火蛇继续一路狂飞,颇有些晕头转脑,不辨东南西北之意。 孙有鬼追了一路,也暗暗提防,对两个师弟说道:“一旦那小贼使用火蛇反扑,须得尽快收回万鬼大阵,改用其他法宝对敌。” 两名天尸教的长老,亦知道真火之属的法术,专门克制天尸教的道法,又知道孙有鬼的三头飞天夜叉,就是被七条火蛇焚毁,也都小心上了,各自取出了一口飞叉,准备用来跟小虫斗法。 小虫驾驭火蛇,飞过了小寒山之后,渐渐不辨方向,他一来没出过远门,只去过白鹭书院上学,二来云高路迢,他根本不认识云中的路径,此时已经不知道飞来了哪里。 惶急的对朱英说道:“我们现在到了什么的地方?待会还能找回去不?” 朱英趴在火蛇后背上,四下观望了一回,说道:“我也不认得路了,但只要给我打听一番,我能找到回二哥别业的路。” “至不济,我也能带你回去白鹭书院。” “肖师在刚才那座山上,找不见我们,肯定会发现庙里有些鬼气,八九成会去那座水潭别业查看,我们有否回去。” 小虫心道:“我们怕是不好回去。” 他被孙有鬼追的,也不敢回头,更不知道如何才能甩脱,只是闷头乱飞。 堪堪天色将晚,四野如穹庐,无数星光笼罩下来。 孙有鬼望着前方,一道火光,拼命逃窜,心头暗暗艳羡,忖道:“这几条火蛇不知是什么宝贝,居然被肖南赐给了徒儿。若是我能擒捉下来,这个小贼,逼他把火蛇献上,我得了此宝,在天尸教就能无敌。” “凭此宝物,做个教主也无妨。” “更别说肖南身上,只怕还有其他宝物,须得尽数夺了,不能让他祭炼了这些宝贝,不然就制不住他了。” 孙有鬼还不知道,肖南已经把五件法宝尽数祭炼了,不然必定会改换想法。 天色入夜,万鬼大阵的威力,渐渐激增,数千头厉鬼簇拥了三人,层层荡荡的黑云,满天空都是鬼哭神嚎。 孙有鬼把操纵大阵的拂尘在手臂上一卷,双臂张开,宛如弯弓搭箭,真气射出,缠绕了数十头厉鬼,直奔小虫的后心。 这是万鬼大阵的一门法术,名曰:阴魂箭! 寻常人中了一记阴魂箭,身体无伤,但体内却会被阴魂侵蚀,生生被吞吸精血,化为干尸。 就算是修道之人,中了一记阴魂箭,若非炼就一股纯阳真火,以真火慢慢炼化,也要缠绵甚久,真气被阴魂侵蚀,须得遭不少罪。 朱英瞧见孙有鬼放出这一记阴魂箭,她比小虫眼光见识高得多,急忙喝道:“趴下,不要抬头。” 取了一件法宝,贴在后心上,自己合身抱住了王冲,欲以自己的身体,替他抵挡。 小虫愣了一下,一按左肩,说道:“我还有火蛇。” 34、乾离火蛇烧万鬼 朱英虽然出身不凡,但限于年岁,而且并不怎么热衷修行,法力只有一重周天,第二重周天只炼开几处窍穴,面对孙有鬼这等厉害的邪道长老,纵然有几件家传的宝物,也没有信心抵挡。 她却没想到,王冲居然还有一条火蛇! 小虫不是爱炫耀的性子,此时被朱英一抱,心底大是感动,放出了第二条乾离火蛇,迎向了阴魂箭。 孙有鬼也没想到,王冲居然得了七条乾离火蛇,他还以为肖南得了宝贝,赐给徒儿一条,就算是师恩浩荡了。 他却不知道,肖南没能过去乾离炼心局,又不好意思跟徒弟抢,所以一条火蛇也没得,七条乾离火蛇全都归了王冲。 阴魂箭虽然是天尸教,极厉害的法术,但却如何比得上混元派的镇山宝贝? 阴魂箭被火蛇一绕,顿时化为飞灰,这条火蛇并不停留,直扑向了三位天尸教的长老。 孙有鬼的两位师弟,各自放出了一柄飞叉,缠绕黑气,跟火蛇斗在了一处。 天尸教这两位长老,修为虽不及孙有鬼,所炼护身飞叉也是数百年苦功,用了五金精英,各种灵药洗练,非是寻常法宝。 但飞叉和火蛇纠缠一块,不过多时,两位长老就都觉察不妙,一起撤了飞叉,叫道:“师兄,快走!” 这两口飞叉,乃是他们数百年苦功祭炼,跟心神紧紧相连,早就感觉到,若是再恶斗下去,怕是要被火蛇损毁,两人哪里舍得? 飞叉还能抵挡一二,毕竟本质乃是飞剑一流,但万鬼大阵尽是阴气,厉鬼更为真火克制,孙有鬼根本不敢驱动大阵上前,无奈也只能跟了两位师弟,在火蛇的追击下,且战且退。 小虫也没想到,这条火蛇如此厉害,他也不敢追击太远,遥遥收了火蛇,目送三位天尸教的长老,狠狠的退出百里。 朱英惊道:“冲弟,你这两条火蛇怎么如此厉害?” 小虫答道:“我听师父说,世上只有两家懂得炼乾离真火,一家是正道第一玄宗五庄观炼就的五气乾离真火,另外一家是混元派的乾离七昧真火。此乃乾离七昧真火精粹,炼成了几条火蛇。” 朱英微微吃惊,叫道:“居然是此等真火?” “我听父王说过,世上有几种真火,焚天煮海,威力无穷,只要炼成,持之可横行天下。” “这种能够化为蛇形的真火,怕不是相当于十几重周天的修士。” 朱英远远望向,还在百里之外,梭巡不去的天尸教三位长老,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说道:“冲弟,我们不如正面迎上去,把他们吓走。” 小虫吓了一跳,叫道:“万一失手怎么办?” 朱英说道:“就算我们不冲过去,他们也不会走,被跟在后面,迟早有疏忽的时候,还不如冒险。” 小虫闻言,思忖片刻,觉得朱英说的有道理,他捏了法诀,飞出了两条火蛇,一条守护身边,另外一条盘空一绕,身躯暴涨,足有十余丈长短,向着三位天尸教长老飞了过去。 孙有鬼气恼不尽,暗道:“若非我天尸教的道法,最被真火克制,如何会被此小辈欺辱?” 他和两位师弟驾驭万鬼大阵,遥遥接触了一番,被乾离火蛇烧去了数十头厉鬼,无可奈何之下,只能节节败退,使用旁门法术遥遥轰击。 亏得小虫预先就埋伏了一条火蛇,守护在身边,天尸教三位长老发出来的法术,被乾离火蛇一卷,尽数消弭。 孙有鬼和两位师弟,跟乾离火蛇恶斗了半个时辰,再也顾不得面子,催动了阴云退出了战斗。 小虫也不敢追击,待得孙有鬼等人飞遁的远了,他也收了火蛇,跟朱英一起,选了个方向退走。 两人飞出了百余里,在朱英的建议下,换了新炼就的翔云法,把两团云气连在一起,慢慢的寻找回去的道路。 火蛇虽然飞遁快,但是在太过招摇。 换了翔云法,两人法力连在一起,勉强可以支撑半云半雾,离地数里,缓缓飞行。 小虫暗暗忖道:“老师教的翔云法,却不如石碑上的云法,我抽空试试石碑上的云法,把碎云多炼一些。” 朱英虽然也不认得路,但飞了一会儿,下去寻有人家的地方,打听了几次,也渐渐找回了方向。 两人花费了数日功夫,终于折转回了水潭。 朱英带了小虫,潜入水底,仍旧不见二哥朱雄和陆玄生回来,也没见师父肖南,两人商量了一回,决定在此地等一等。 小虫这几日,抽空用天碑上的云法,把肖南打碎的云精炼了不少,这门云法跟五台派的翔云法不同,甚至跟任何一家一派的云法都不同。 别家云法都是把云气炼成一团,乘坐了飞遁,只有天碑上的云法,乃是把云气跟身躯炼成一体,不用时收入周身毛孔,运用的时候,释放出来,周身云雾缭绕,身如飞鸟游鱼,不须刻意驾驭,就能飞天入地。 小虫修炼了数日,忽然心头一动,暗暗忖道:“这门云法似乎是为了斗法之用。别家云法只图用来赶路,斗法的时候,肖南老师从不用此云法,都是驾驭飞剑,身剑合一。但这门云法与身法合一,并不影响运使法术,甚至还能用来斗法。” 小虫钻研天碑云法,深有趣味,不知不觉,把大半的云精都祭炼了。 朱英虽然担心二哥,但有小虫陪着,便没那么焦虑,只是总也等不回来朱雄,陆玄生和肖南,她也有些急躁。 这一日,朱英对王冲说道:“此地距离书院不远,我们要不回去留张书笺,万一老师过去,也知道能来什么地方找我们?” 小虫也有些怀念书院,虽然觉得在水潭底下,小龙王朱雄的宫殿里安全一些,但也觉得回去一趟不会有什么危险。 他答应了一声,两人又悄悄离开了水潭,驾驭了翔云法,不过半日就回了白鹭书院。 小虫还惦记把书读完,好能去参加乡试,两人去肖南的草庐,留了书信之后,就拉着朱英回了书院。 只是王冲和朱英也没想到,两人远远就看到,白鹭书院中央有深坑一座,书院里静悄悄的没了人影。 35、岭南七凶 小虫大是骇然,惊道:“有人在书院里斗法。” 朱英急忙捂住了他的嘴巴,压低了声音,在王冲的耳边说道:“莫要高声。” 小虫随即醒悟,双手一翻,两条火蛇细如纹线,缠绕手掌之上。 小虫现在掌握了五道天碑的法术,一道是乾坤圈法,一道是隐身之术,其余三道都不知道名目,一道是云法,一道是剑诀符箓,还有一道就是操纵乾离火蛇的法门。 他过了乾离炼心局,得到七条乾离火蛇的认可,又有天碑上的法术,早就把火蛇操纵由心,只是经验不足,遇到斗法的时候,总是心怯。 此时小虫心底微有愤怒,他在白鹭书院时间不多,但好歹也熟悉了同学,还跟师长们求教过无数文章,夫子们对他有授业解惑之恩。 “若是知道哪个修行中人,无缘无故杀了书院的人,我一定烧死他们。” 小虫就算面对孙有鬼,那几个暗算他和朱英的壮汉都没生出杀心,此时却有了凶险的念头。 朱英见他放出了两条火蛇,心底微安,暗道:“就连孙有鬼都不能抵挡,冲弟的乾离火蛇,就算书院里有什么危险,他也保护的住我。” 两人没有走大门,绕到僻静角落,一起翻墙而入,若是寻常时候,此时必然有一分甜蜜,此刻却顾不得了。 进了书院,两人仔细寻找,果然已经没了人,还是朱英心细,发现后山的边门有些痕迹,拉着王冲过去查看,果然在后山发现了数十新坟。 这些新坟都无碑文,显得十分仓促,只在一株大树上,用利刃斩出一片光华的树皮,写了几行文字。 “吾为巡界天将隋引,奉令寻回琅嬛天碑,路过此地,恰逢妖人肆虐,涂炭生灵,斩妖人与白鹭山,收无辜尸骸于此。” 小虫心头甚是难过,冲着树上文字,拜了一拜,对朱英说道:“这位隋引天将,不知道书院的人物,并未立碑,我欲将之都挖掘出来,分辨面目,重新立碑为记。” “好方便诸位同窗夫子的家人,日后来寻尸骨。” 朱英低声说道:“书院的人非止此数,应该还有许多同窗逃过一劫。我们去附近寻找一番,再叫些人来,一起做事儿罢。” 小虫赞同道:“还是朱姐姐思考的深远。” 小虫和朱英刚要白鹭城寻找一番,有无旧日同窗,书院的夫子,就听得天空上忽忽风响,一个公鸭般的嗓子叫道:“何人杀了我的兄弟?” 一只漆黑大手,有数丈大,从空中落下,抓在一座大坟上,这座坟头比其余都大,刚才朱英和王冲都没在意这等细节。 漆黑大手并不似人手,倒是有些鸟爪模样,根根爪指甚瘦,如钢铁般坚硬,只是一抓就把坟头捣破,把里头一具浑身黑毛的尸身抓了出来。 这座大坟里头的尸身,却非人形,足足有数丈高大,宛如熊罴,只是半边身子焦黑,似乎被什么烈焰给灼烧过了。 朱英和小虫都是微微一惊,小虫随即想道:“原来是这头妖怪杀了书院这么多人。,现在他的同伙过来寻仇了。” 小虫正自犹豫,就听得高空上的人喝道:“就是你们杀了我兄弟?” “却给他偿命来!” 小虫双手上缠绕细如火线般的火蛇,被天空上的妖怪看到,又是在坟头附近,当即就生出了误会。 漆黑巨爪把巨熊的尸身扔在一旁,猛然向朱英和王冲抓了下来,带起劲风,呼呼有响,威势极大。 小虫不敢怠慢,双手一推,两条火蛇一起飞出,跟巨大的漆黑手爪对拼到了一起。 这头莫名而来的妖怪,实力颇为强横,虽然被火蛇灼烧的怪叫一声,但却生生把两条火蛇弹开,表现的比天尸教三位长老好的多。 倒不是这头妖怪的实力,远远超过了孙有鬼等人,而是它的功法,刚猛霸道,不为真火克制。 小虫忙放出第三条火蛇,带了朱英,飞上半空,这才看到一個浑身黑袍,面容阴鸷的年轻人。 黑袍年轻人看到两人,面相上生出凶残恨意,双手一错,两只巨大黑手一起飞出。 朱英尖叫一声,说道:“是岭南黑鹰妖王!” “下面的那头熊妖是岭南七凶的熊力士!” 黑鹰妖王冷笑一声,说道:“小妞居然能够说出本王来历,也算有见识,能死在本王大力天鹰爪之下,算你们几世修来的福气。” 小虫却没跟这头妖怪对答,他稍稍观察了黑鹰妖王跟两头火蛇相斗的场面,暗道:“他这个什么大力天鹰爪,攻击距离有限,只能攻击百丈之内的目标。乾离火蛇却能数十里外,也能操纵自如,我且拉开距离,再跟他慢慢斗法。” 小虫一拍胯下火蛇,顿时退出了十余里,黑鹰妖王几次想要冲破乾离火蛇的拦阻,追近两人,却始终不能如愿。 黑鹰妖王如何不知道,自己的大力天鹰爪攻击不能及远?只是他自忖身法快速,翔空千里,拉近距离易如反掌,这对鹰爪又是百炼之躯,飞刀飞剑也难轻易损伤,可以顶着敌人的法宝法术硬冲至且近,从来也不以此短板为担忧。 他却没料到,王冲放出的火蛇,极度难缠,每一次硬拼,一双百炼鹰爪都会被灼烧的疼痛难禁。 小虫驾驭火蛇,斗法已经有了数次,经验也增长了一些,此时心头愤恨,这些妖怪胡乱杀人,轻轻喝了一声,把本身不算浑厚的真气喷出,两条乾离火蛇顿时膨胀起来,化为数十丈长短,口喷烈焰,凶威炽烈十倍。 黑鹰妖王顿时抵挡不住,且战且退,亏得小虫本身功力,实在浅薄,只凭着火蛇自身威力迎敌,若不然他这会儿,早就被烧成飞灰了。 黑鹰妖王一面恨苦斗法,一面暗暗叫道:“果然是这小贼烧杀了我兄弟。熊力士天性敦厚,怎么就无缘无故,遭遇此人毒手?” “我若不给兄弟报仇,此恨难消。” 他几次想要冒险,撞过火蛇的拦阻,却都被小虫精妙的手法拦了下来。 旁观斗法的朱英,看多了一会儿,低声问道:“你使用的可是元元剑诀?” “能把元元剑术,化为操纵火蛇之术,冲弟果然天才。” 36、降龙周天 小虫答道:“乾离火蛇虽然威力极大,但毕竟不是飞剑,锋锐不足,运使起来,还差了些意思。” 朱英笑道:“飞剑难得,寻常剑侠只能自己采集五金,开炉熔铸。不过我家里藏了几口,回头我送你一柄。” 小虫刚要推拒,毕竟他知道,师父肖南也只有一口飞剑,丢了之后,老大心疼,还要回去寻找。 就听得朱英忽然说道:“对了,我听巡海夜叉曾说过,在东海无回礁曾看到剑气冲霄,照射斗牛,只是神剑择主,大哥二哥去了几次,也不曾找见,回头我带你去那里碰碰运气。” “若是碰不到运气,咱们再去龙宫里挑选。” 小虫答应了一声,心道:“无主之物,倒是不妨。” 双方斗法来去,黑鹰妖王苦思破敌之法,小虫也在寻思,如何能速胜此敌,他这会已经有些真气不济了,毕竟连法力一重周天都还未足。 “乾离火蛇和云气相克,不知道跟铜环能否合一?” “若是能把一条火蛇附在铜环上,不知是否能威力大些?” 他也是异想天开,想到了便要尝试,把一条乾离火蛇召唤出来,又把铜环取出来,手指一绕,一条乾离火蛇便缠绕在铜环上。 这枚铜环乃是西山十鬼之首,大力鬼王费衍收聚赤铜精粹,苦苦祭炼的一件法宝。大力鬼王费衍出身旁门,所学却是道家正宗,故而也用的混天符箓祭炼。 小虫得了此宝,限于功力,一直没什么威力,但此宝当初,差点就能伤了孙有鬼的飞天夜叉,本质并不差。 乾离火蛇缠绕上去,铜环顿时通红,还冒出了丝丝黑烟,小虫还以为此物不堪打磨,却没想到,乾离火蛇缠绕了一会儿,铜环反而精光耀眼,似乎脱胎换骨。 他却不知道,混元派的乾离七昧真火何等厉害?这七条火蛇又是乾离真火的精粹化生,等若把这件法宝,重新精炼了一次,威力提升了一截。 小虫等候了一会儿,暗暗感应,铜环内除了原来的那道符箓,又多了一道符箓,乾离火蛇寄存其中,如水奶交融,相合无间。 小虫暗道:“此时歪打正着么?” 他试着把铜环丢出,铜环嗡嗡乱响,化为一个车轮大的金色圈子,如急电一般飞出,绕过了两条火蛇,狠狠砸在黑鹰妖王的脑门上。 乾坤圈法祭炼的圈环之宝,轻如灯草,重如山岳,坚硬非常,乃是专一打砸之宝。 王冲功力不足,但乾离火蛇却是火候十足,这一圈把黑鹰妖王砸的金光乱冒,半边脸都塌了。 黑鹰妖王怪叫一声,欲待伸手去抓,小虫已经把铜环收了回来。 朱英在旁边,看着王冲把一条火蛇放在铜环上乱烧,还不理解,他要干什么,待得小虫把此宝丢出去,金光耀眼,把黑鹰妖王砸了一个狠的,才惊道:“你怎么知道,可以如此祭炼法宝?” 小虫答道:“姑且一试,谁知道就成了。” 他吃了一次甜头,又复把铜环祭起,仍旧快如急电,黑鹰妖王有了防备,分出一只鹰爪来擒捉,却被铜环砸在手上,发出脆响,生生砸断了一根手指。 这还是小虫胡乱祭炼法宝,只能把乾离火蛇的法力,用来催动铜环,而不能发挥乾离火蛇本身的威能,不然威力尚不止于此。 黑鹰妖王本来应付两条火蛇,就已经十分吃力,小虫又多了一件法宝,他顿时就应付不暇,被连续砸了两次,心头惊惧,眼瞧小虫又把铜环祭起,急忙撤了法术,变化本相,一头双翅招开,十余丈阔的黑毛大鹰,一口气飞出了十余里。 小虫斗法经验不足,不敢放任火蛇去追击,趁势收了火蛇,暗道:“我经验不足,法力又差,不该贪功冒进,以至小马失蹄。” 连续两次凭着乾离火蛇,击退了孙有鬼和黑鹰妖王等强敌,小虫也渐渐觉察出来,自己所得的七条乾离火蛇本质非凡。 他不敢再回去白鹭书院,一旦疏忽,被这头妖怪偷袭,后果难料,驾驭火蛇,带了朱英一路远走,又回了水潭,潜入了水底。 肖南仍旧没有回来,但这一次朱雄和陆玄生却回来了,两人似乎跟人斗过法,身上颇有伤势,朱雄胳膊上了药膏,陆玄生脸上多了几条血痕。 朱英见到二哥受伤,也颇担心,问道:“二哥怎么受了伤?” 朱雄说道:“跟人斗法,不慎输了一招。” “最近琅嬛天碑,似乎有了变化,颠倒虚空的阵法经常失效,白蛛叟已经被人重伤,我们养好伤,还要去碰碰运气。” 朱英劝说了几句,朱雄只是不听,朱英没得办法,跟二哥生了一回气,赌气不管了。 王冲跟朱雄也不熟,知趣儿的没有掺和此事,朱雄养伤数日,又复跟陆玄生出去了,他干脆就在水宫里潜心修行。 又是半月过去,小虫某一日夜里,忽然生出感悟,一声清啸,连续震开七八处窍穴,竟尔把大五行炼气术的第一重周天炼成,堂堂正正踏入了修士之列。 五台派的大五行炼气术,每修成一重周天,就有一重玄妙。降龙周天完满,法力便能自成循环,便有生生不息之妙,更可以把法力幻化为龙形,喷出去打人,此乃大五行炼气术附带的一门法术。 随着第一重法力周天完满,王冲所掌握的几门法术,威力也相应增长,只是他还未有来得及试演,尚不知变化如何。 朱英听得小虫清啸,匆匆赶了过来,见小虫头顶法力清辉,隐隐有蛟龙之形,不由得大吃一惊,叫道:“冲弟!你修成降龙大周天了?” 小虫点了点头,答道:“本来这些日子进境迟缓,刚才忽然有所领悟,一口气炼开了最后几处精神之窍,遂完满了降龙周天。” 朱英良久无言! 她本来以为,小虫炼气的天赋,跟自己相差不多,后来以为,小虫炼气的天赋,只比自己略强,但现在才知道,大错特错。 “冲弟,简直是天生修道的种子,怕不是再有一两年,就比我强了。” 37、天将隋引 孙有鬼悲愤莫名,叫道:“天将,为何杀我师弟?” 隋引一身盔甲,双手拎着两名天尸教的长老,脖颈骨早就折断,气息全无。 他淡淡说道:“邪魔外道,人人得尔诛之!” 孙有鬼气的浑身发抖,又知道自己绝非这名天将的对手,正欲腾空飞起,隋引丢掉了两位天尸教长老的尸身,大步一迈,使出了“千里庭户,缩地大法”,只是一晃,就出现在孙有鬼身侧,一拳捣出,把这位天尸教的长老,从后背到前胸,打穿了一个大洞。 孙有鬼在凡间,也算是邪道大修,在隋引手下,直入杀鸡,毫无容他反抗余地。 杀了孙有鬼,隋引取出一杆小幡,轻轻一抖,天尸教三位长老的魂魄精血,就都被小幡给吞吸了个干净。 隋引细细搜了一遍,把孙有鬼等人的法宝囊收了,呸了一声,骂道:“下界的邪修都是一群穷鬼,若非还炼了万鬼大阵,给我的引魂幡做了粮食,杀了他们,还杀的亏本了。” 他收了小幡,嘿嘿一笑,喝道:“在旁窥测的小辈,还不现身!莫要等本天将动手。” 肖南脸色微微有些白,撤了隐身术,知道此术瞒不过这位天将,他一手按住朱雄,一手按住陆玄生,说道:“五台派弟子肖南,见过天将。” 隋引哦了一声,说道:“原来是张真君的徒弟徒孙。” “你们害怕些什么?本天将又非滥杀无辜之辈。” 这句话出口,朱雄差点就想反唇相讥,他可是亲眼看着,这位天将在小寒山,几乎把各路修士杀绝了,这还不叫滥杀无辜,什么叫滥杀无辜? 亏得肖南一股真气过去,封住了小龙王的口舌,不敢让他说话。 陆玄生却忍不住,说道:“你若不滥杀无辜,世上就没滥杀无辜的人了。” 肖南心道不好,欲待补救,却来不及了。 隋引乜视了一眼,身形忽然消失,一晃之间,陆玄生这头虎妖,就被他拎在手里,就如捏小猫一样,咔嚓一声,拗断了脖颈。 隋引淡淡说道:“这等妖怪不知道好歹,本来看在张真君后人的面子上,留你一条小命,既然自己寻死,就怪不得本天将了。” 肖南赶紧封住了朱雄的法窍,生怕这头小龙为一时气愤,要替好友出头。 忙说道:“若是天将无事,下界修士肖南便退去了。” 隋引摆了摆手,说道:“帮我刻两块石碑,把这三个邪修,一头妖怪埋了。” 肖南把小龙王放在地上,施展剑术削了两块石碑,挖了两個大坑,他已经寻回了飞剑,做这点事儿易如反掌。 隋引见肖南做好了石碑,淡淡说道:“这块就刻上:吾为巡界天将隋引,奉令寻回琅嬛天碑,路过此地,恰逢邪道修士杀无辜生灵炼法,斩天尸教人小寒山,埋骨于此。” “另外一块便刻上:吾为巡界天将隋引,奉令寻回琅嬛天碑,路过此地,恰逢虎妖作祟,生吃活人,斩虎妖于小寒山,埋尸骸于此。” 肖南依言刻好了石碑,把孙有鬼等人和虎妖陆玄生的尸骨埋下。 隋引满意的喝了一声:“你还不错,日后若是飞升,可去瘟部寻我喝酒。”言罢,身份一晃,不知所踪。 肖南也不敢久留,带了小龙王朱雄赶回了水潭别业。 进了水潭宫殿,他才敢把朱雄的禁制放开,朱雄想起好友惨死,放声大哭,叫道:“肖南先生,天将就能这般不讲道理吗?” 肖南叹了口气,说道:“小龙王若是乱说话,就连你父都保不住你。陆玄生何其大胆,居然敢当面嘲讽?天庭正有大妖作乱,他身为妖族,便是无事都恐被株连,何况当面讽刺天将。” 朱英和王冲听到动静,赶了出来,见到肖南和朱雄都各自欢喜,看到朱雄痛哭流涕,又复惊讶。 肖南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补充道:“如今小寒山附近的修士,已经被天将隋引杀绝了,再无人可觊觎琅嬛天碑。” “这块天碑,也必然会为隋引取走,再无人可以窥测上头的道法。” 小虫听说此事,不由得大惊,暗暗道:“莫非那头熊妖也是冤枉?” “白鹭书院的同窗和先生们,又死于何人之手?” 这件事他决意压在心里,不跟师父提起,小虫看的出来,肖南根本拿天将隋引无可奈何,自己说出来,只是师徒一起烦恼,并无什么用处。 朱雄哭了一场,他出身东海龙宫,身为小龙王,养尊处优,便是肖南这等五台派出身的正道剑仙,也会卖他父亲面子,从未受过如此挫折,心头郁郁,始终不得开怀。 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天将的凶狠霸道,心灵大受震撼。 就算朱英,听得此事,也是心头震撼不已,暗暗忖道:“若非恰好遇到师父,我二哥只怕要跟陆玄生一样,被天将隋引杀害。” “此事是运气好,下次可就未必了,还是要劝劝二哥,以后莫要跟陆玄生这样的人来往。” “只是,那天将也太霸道了。” 肖南叹了口气,他本来对琅嬛天碑就没有贪念,对朱英和王冲说道:“此间事儿了,我带伱们回去五台山,潜心修炼,不把元元剑诀炼成,不许出山。” 他除了要调教徒儿,自己也想回山去,修炼新得的玄灯录,好能突破藩篱,更上层楼。 隋引远远的眺望小寒山,心满意足,自言自语道:“诛杀了五十七名邪修,二十五头妖怪,跟立碑为记号,再给附近之人托梦,便可有小庙十余座,得香火供奉。虽然只是蚊蝇之肉,也聊胜于无。” 他冲着琅嬛天碑方向,伸出手掌,喝了一声,琅嬛天碑拔空而起,缩小成了一块玉牌,落入此人袖中。 隋引远远的看到了白蛛叟,正一脸骇然望向天空,随手一点,一股磅礴大力,从天而降,一根手指头,就碾死了这头妖怪,把白蛛叟打成了骨肉之泥。 白蛛叟在王冲的心目中,已经成了阴影,十分恐惧,在隋引手底下,便是一根手指头碾死的货色。 他杀了白蛛叟,懒得再为这头“小妖”立碑,驾驭万道霞光,直奔天庭去了。 38、狮子尊王菩萨 肖南特意送了朱雄一程,在东海边放下朱雄,过海不入,转到道向西,又飞了两日,这才到了五台山。 五台山气势巍峨,山上有观阁寺庵无数,群峰攒聚,有五座山头明显比其余山峰更粗大一些,山峰头上被人用无上法力削平,盖造了五座建筑。 王冲坐在红云上,有些呆憨问道:“师父,为何五台山上还有寺庙?” 肖南答道:“张真君祖师除了萨老祖之外,还传了一个徒弟。那位老祖得知飞升之后,封的职司不好,只得灵官之位,差了萨老祖的天师职司两筹!” “又恰好听闻天庭对佛家子弟有些优待,就改换了门户,转入佛门,飞升上去,被封为狮子尊王菩萨!升了三个果位,地位反在萨老祖之上。由此,五台便多了佛门一脉,传承的道法也跟萨老祖这一脉不同。” 朱英说道:“上次我们遇到的黄轩辕,出身慈云寺一脉,便是这位老祖的传承。只不过慈云寺所传不是正宗,不能被列入五台祖谱的。” 肖南笑道:“的确如此。” 肖南指着最高的五座山峰,说道:“这五座山峰,分别为张真君祖师,萨老祖,狮子尊王菩萨,三代老祖和脱脱老祖的道场。” “三代老祖走火入魔之后,脱脱老祖暂摄副教主之位。” “如今白月祖师不在,我们须去跟脱脱祖师禀报,把你们二人列入祖谱。” 肖南说的轻松,实际上心底颇不稳妥,但这一关终究要过,只能硬着头皮,带了两个徒弟直奔望海峰。 望海峰为五台的五座主峰之一,最为偏东,只是距离东海尚远,登山远眺也看不到茫茫大海,只能观望云海。 山顶上原本是道观,后来脱脱老祖听人说,现在道家弟子飞升上去,没有正经职司,所以改了佛家打扮,还去狮子尊王菩萨那一脉的道山老祖门下求法,如今佛道双修,只等飞升。 肖南为了表示尊崇,带了两個徒弟落在半山腰,收了红云仍旧化为了一朵红花,纳入了怀中。 他走上山没多几步,就有一个小沙弥从山头上下来,见到肖南,笑道:“原来是肖南师兄,你怎么回山了?” 肖南答道:“有些事情,想要拜托脱脱师祖。妙鹤师弟,老祖可在山上么?” 妙鹤小沙弥笑道:“师父刚好出关,你上去正好,我还有些事情,先行一步,回头再聊。” 小沙弥跟肖南错身而过,走到了半山腰,化为一道青虹冲天而起,须臾就在云端,闪耀了几下,就无影无踪了。 朱英看的羡慕,说道:“不知我和王冲何时才能有这般修为。” 肖南说道:“妙鹤师弟乃脱脱祖师第十八个徒弟,天资无双,入道二十二载,修为已经在我之上,五台派五代弟子,他能排入前十。你和冲儿,怕是五十年内都追不上此人。” 肖南其实没说时候,他是觉得王冲五十年内追不上妙鹤,至于朱英,怕是五十年后,会被妙鹤拉下的更远。 师徒三人谈谈说说,上了峰顶,见到一座大寺,辉煌庄严,肖南毕竟是五台派弟子,径直进了寺中。 王冲进寺庙的时候,还偷眼看了匾额,上头是南禅寺三个大字。 进了南禅寺,肖南不敢再往里走,拉住了一个路过的僧人,说道:“这位师弟,可否帮我通报一声,就说白月门下肖南求见。” 这名僧人认得肖南,笑道:“肖南师兄稍等。” 他进去没多久,便即出来,说道:“祖师让你进去。” 肖南带了朱英和王冲,跟着年轻僧人,绕过了大殿,在东边一处清净的禅房,见到了脱脱祖师。 这位祖师年纪颇长,似有七八十岁,头顶上光秃秃的,下颌长髯飘飘,白如银霜,身上却不是僧袍,只是一件常服。 见到肖南,脱脱老祖问道:“你怎么回山来了?” 肖南小心翼翼的答道:“弟子见到美质良才,想要收为徒弟,白月恩师不在,故而来求师叔允诺。” 脱脱老祖瞧了一眼朱英和王冲,说道:“这个少年可以,女娃子不行,她不是人族。” 肖南低声说道:“两人已经有了婚约。” 朱英俏脸绯红,但却没有辩驳,默认了下来。 王冲瞧了一眼老师,又瞧了一眼朱英,也没做声,他如今也知道五台派的门规了,心道:“只是委屈了朱姐姐。” 脱脱老祖微微沉吟,说道:“算作亲眷投靠,倒也不违背门规。只是伱须让女娃娃发个誓,若是日后和离,就要除去祖谱,至于如何处置,你自己看着办。” 脱脱老祖如此好说话,却是肖南没曾预料,一口答应下来,让朱英发过誓,脱脱老祖唤了一个徒弟,让他去取祖谱,亲笔把朱英和王冲的名讳填了上去。 名字上了祖谱,王冲倒是没觉得如何,朱英却开心不尽,一张俏脸如异花绽放,清丽无双。 肖南了解大事儿,本想退出,脱脱却叫住了他,说道:“你也知道,本来不得本师父允许,按照门规,不能收徒。我破例替你担了责任,你须为我做一件事。” “我欲炼一炉飞剑,如今诸般材料已经收集的差不多了,还差十余味灵药无暇自己去采。把门下的徒弟们都派了出去,但仍恐人手不足,你也去帮忙采药罢。” 肖南不好拒绝,说道:“待我安排好两个徒弟,就去采药。” 脱脱老祖笑道:“你在山上也没洞府,如何安置徒弟?你且去采药,这两个小的,就留在我的南禅寺好了。” “刚好我最近参悟了一门剑术,欲传于门下徒子徒孙,让你两个徒儿,一并跟着学吧。” 肖南不好拒绝,只能答应一声,又叮嘱了朱英和王冲几句,取了灵药的单子,驾驭剑光,离开了南禅寺。 脱脱吩咐带路的年轻僧人,去给朱英和王冲安排住处,他也懒得跟两个小辈说什么。 于脱脱老祖而言,他就是跟肖南这个师兄的亲传弟子,结一份小小的善缘,随手为之,也不值得挂心。 39、阴阳五行七绝剑经 朱英和王冲也没想到,回到了五台山,却要跟师父分开,好在两人已经习惯了,被年轻僧人引着,在一处禅房住下。 这名年轻僧人法号妙光,非是脱脱老祖的正式门徒,连记名弟子也不算,只是南禅寺的僧侣而已。 这样的僧人,南禅寺有千人之众,多在山腰和山脚的下院中居住,负责南禅寺的日常。 脱脱老祖门下,有二十七位徒弟,五十余位徒孙,这些徒子徒孙日常都要要修行,须得有人服侍,故而南禅寺有许多寻常僧人。 妙光知道两人上了祖谱,身份非凡,故而安排的禅房,宽敞舒适,清静幽雅,只是距离讲经的主院有些远。 这却非是他为难两人,而是距离主院近的禅房,都已经被脱脱老祖的徒子徒孙们住下了,没有空余的房舍给两人。 妙光安排了住所,问过了两人,是否要安排几个小沙弥,朱英和王冲都严词拒绝,他便飘然而去。 只剩下两人之后,王冲说道:“好似又回到了书院,只可惜没地方读书了。” 朱英笑道:“等你修为更高一层,天下哪里都可去得,何必担心此事?” 王冲想了一想,说道:“就算再回去书院,也不是那个心情了。” “也不知道王伯,六子和月牙儿现在怎样?” 朱英答道:“你的书童和老家人那边,我派人送过书信,告诉他们你要游学,你的老家人当日就回去,给你母亲送信了,暂时应该不会担心。” 王冲惊讶道:“朱姐姐好生细心。” 他本来担心,母亲知道自己失踪,又会听说书院出了事,必然担心,但又不知该如何回去,也没法子送书信,却没想到朱英早就有了安排。 朱英说道:“当初你被孙有鬼抓走,我就想着,总要给伱家人一些消息。又不好说明是被邪派妖人捕获,只能如此。” 王冲稍稍安了心,摸了摸黑风袋,取了一些应用的事物,罗老妖的黑风袋中,除了金银珠宝,道袍冠履,凡俗利器,还有许多杂物。 修道之人只要愿意,积累财货容易,讲究享乐之辈,随身的法宝囊中,几乎应有尽有,日常荒宿的时候,也能比常人在家中豪奢舒适。 朱英出身东海龙宫,日常应用,只会比寻常修士更为奢华,只是她不爱这些,当初在白鹭书院,生活跟寻常读书人并无不同。 她见王冲取了一些被褥铺盖,还有些茶壶水碗之类,笑道:“这般是要居家过日子么?” 王冲小脸一红,说道:“怎可如此调笑?” 朱英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脸,说道:“便调笑了,你又待如何?” 王冲涨红了脸,心道:“我还真不能如何!” 两人初来南禅寺,也不愿意出门,各自吃了一丸辟谷丹,王冲手里的一葫芦辟谷丹,还是肖南所赐。 第二日,有僧人来请两人,去讲经院听讲。 两人携手出门,都有些回来白鹭书院的感受,相视而笑,难得这些日子以来,最为轻松安适的气氛。 在五台山,望海峰,南禅寺,绝无人敢为难五台正宗弟子,也不会有什么邪派妖人,就算天将下来,也会礼貌一些。 讲经院乃是脱脱老祖亲自督造,乃是南禅寺最中心的院落,院落中只有一座讲经殿,大殿中不供奉神佛,只有一座高台,下方是数百个蒲团,足以让数百人同时听讲。 王冲和朱英赶来的时候,脱脱门下的徒弟徒孙已经来了一半,两人是生面孔,早有人关注,一個粗豪大汉问道:“此乃我老师脱脱讲经之地,非五台门人不可进来,还请出了去。” 朱英忙说道:“我们是肖南恩师的弟子,刚被脱脱祖师录入祖谱,也是脱脱祖师允许,可以来一起听讲新创的剑经。” 粗豪大汉听说是肖南的门徒,忍不住说道:“肖南还未出山,何来收门徒资格?” 朱英又解释道:“我老师特意请求老祖容情,已经获得老祖承肯。” 粗豪大汉这才不做声了,对两人微微颔首,态度转为友善。 三代老祖化为妖物,五台派的人散了大半,脱脱老祖虽然暂代副教主,但却不为其他旁支承认。 肖南是白月大师弟子,来恳请脱脱允许他破例收徒,微微有些代替白月一脉承认脱脱老祖地位之意。 故而脱脱门下徒弟听得此事,都对朱英和王冲稍有好感,至于两人来听经反而是小事儿。 脱脱一直都得意自己所创的这门剑经,想要让五台派上下都来修行,从不禁止其他支派的人听经,只是其他支派根本不理会,让脱脱老祖一直颇不悦。 故而朱英表示,她和王冲上了祖谱,就再无人为难。 过了半个时辰,讲经殿中已经有了五六十人,主要都是脱脱徒孙一辈,他的徒弟都被派出去了,剩下几个都是有监管的事务,脱身不开。 脱脱老祖这才升座,开始讲解他所创的《阴阳五行七绝剑经》。 朱英知道是难得机缘,听得认真,王冲听了一会儿,却暗暗忖道:“这却跟白月祖师的元元剑诀有何区别?剑诀符箓跟元元剑诀一般无二,都是二十八枚混天符箓,一枚不多,一枚不少,也无相差。” “只是炼气术多了两重周天……” “咦,脱脱祖师的阴阳五行炼气术,不光是多了两重周天,每一重周天所需炼开的精神之窍都少了好几个,也是炼开一百三十六处精神窍穴,却能法力循环七重周天,修炼起来比大五行炼气术要进境更快,威力更著!” “阴剑式跟元元剑诀相同,一般无差,阳剑式却不同,讲究催逼剑气数十百丈,持剑在手,亦能斗法,威力不输阴剑式。” “我若是按照此法,调整精神之窍,运行周天,最多半个月,便可运转两重周天了。” 阴阳五行炼气术,也有降龙、伏虎、拘象、驭鹤、锁心猿五重周天,只是还多了飞云,奔雷两重周天。 以云气雷法为阴阳两相,先筑根基,再修炼后面五重周天的时候,每一重都可以向飞云,奔雷两重周天借用窍穴。 多了这两重周天,后面降龙、伏虎、拘象、驭鹤、锁心猿五重周天修炼起来都会减少若干步骤,进境更速,法力亦更强。 40、火龙剑法 王冲边听讲经,边深深思索,忽然恍然大悟,暗道:“原来飞云奔雷两重周天,还有别的深意。前者跟天碑的云法类似,身如白云,变化万千,后者是奔雷疾电,骤然加速,恰好配合阳剑式。” 王冲想起黑鹰妖王,斗法的时候,便类似此种,只是这头妖王不会剑术,是把一双鹰爪淬炼的如钢似铁,更能化为巨爪百丈拿人。 脱脱老祖讲了一遍剑经,便让徒子徒孙们自由提问,王冲在旁听了一回,只觉得大多数问题都颇幼稚,好多人尚不能把剑诀符箓观想清晰,不由得暗忖道:“观想剑诀有什么难?只需要多花些功夫,也就是成了,有什么可问?” “明明多下苦功的事情,为何会以为其中有什么诀窍?” 脱脱老祖虽然允许朱英和王冲旁听,但对别人的徒弟也没多上心。 朱英有几个问题,脱脱老祖都回答的甚是敷衍,王冲没有提问,他便不做理会。 到了中午十分,脱脱老祖散了讲经,让各人回去参悟。 朱英和王冲并肩离开了讲经院,压低了声音,说道:“可惜转修剑诀,以前的功夫就白用了,不然我都想转修阴阳五行七绝剑经了。” 王冲答道:“转修剑经有什么难?” 他暗暗潜运功力,把原来的一重***力崩散,换了脱脱老祖的阴阳五行七绝剑经,不多时,身外就有云气缭绕,已然转换了法门,从降龙周天转为了飞云周天的法力。 王冲说道:“只是飞云周天运转的窍穴,比降龙周天少了数个,法力反而会略降一些,除非我再炼开几处法窍,炼成第二重奔雷周天,才会稍稍胜过降龙。” 朱英看的呆了,叫道:“你怎么能如此轻松转换法力?” 王冲答道:“听脱脱老祖讲的时候,忽有所悟,推想了几个小法门,一试之下,果然能成,我来教你。” 他也不觉得,此是什么独得之秘,当下耐心指点。 朱英本不舍得崩坏自己辛辛苦苦炼就的第一重***力,但深信王冲,回到了两人所居的禅堂,依照王冲所授之法,用去了六七個时辰,果然把法力转换为了阴阳五行七绝剑经。 她功力比王冲稍胜,第二重伏虎周天也炼开了大半精神之窍,故而不但把飞云周天炼成,也把奔雷周天修成,踏入了法力二重周天之境。 这一番欢喜,当真非同小可。 朱英捏了剑诀,把一口木剑驭使的满空飞舞,原来使不出来,或者不够顺畅的剑术,皆能运使自如了。 她驭剑一回,对王冲说道:“可惜我没有飞剑,不然此时应可御剑飞行了。” 王冲也知道,法力第一重周天,就能驭剑百步,第二重周天就能身剑合一,劝慰道:“日后总能得一口飞剑,朱姐姐也不必放在心上。” 朱英懊恼的说道:“我逃家的时候,没想到会被肖师收入门下,后来也没想到,能这么快炼就法力第二重周天,若不然早就准备下飞剑了。” “至不济,跟二哥说一声,他回去龙宫帮我取两口来,我们俩一人一口岂不是好?” 王冲劝了几句,朱英兀自有些不开心。 脱脱老祖的讲经,七日才有一回,王冲和朱英去听了三四次,已经是一个月过去。 两人都从没有这种经验,时有名师指点,修行的环境又复安心,各自进境都快。 朱英竟尔重新把降龙周天炼成,晋升法力三重周天之境。 王冲修为稍差,也在大半个月后,炼成了奔雷周天。 朱英再也按耐不住,对王冲说道:“此去东海,不过两三日的路程,我要回去一趟,取两口飞剑,你跟我一起去么?” 王冲劝了几句,见劝不住朱英,只能答道:“自然要跟着朱姐姐,不然如何放心。” 朱英喜滋滋的掐算了日子,说道:“等明日老祖讲经之后,我们下午就出发,来回路上赶紧一些,也不耽误下一次听讲。” 第二日,脱脱老祖却没讲剑经,破天荒的讲了一次火龙剑法。 肖南担心两个徒弟,修为不足,胡乱修炼,有害自身,故而虽然把火龙剑法和二七火龙法的符本传了,却没解上头的法术,不是把元元剑诀修炼完满,看不到上头的秘法。 脱脱老祖却没那等忌讳,他只觉得门徒们,若是有机会,直接修成火龙剑法,岂不是大好? 若是不成,就继续修炼他的阴阳五行七绝剑经,高低次落,各有其归。 反正他徒子徒孙多,注定了多一半不成器,因为修炼出了差错,就再多收几个补足数目,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朱英和王冲也没料到,脱脱老祖会开讲萨老祖的火龙剑法。 两人听了半日,朱英只觉得此法奥妙,泰半不懂,稍微听懂的一些,也不敢尝试去修炼。 王冲却听得入味,暗暗忖道:“火龙剑法的根本,便是炼开那几处纯阳法窍,生出至阳的法力。” “以此至阳之气,修炼剑法,方能生出斩天劈海,横断山河的大威力。” “我虽然还未有能力,炼开那几处纯阳法窍,但却有七条乾离火蛇,用来代替纯阳之气,似乎也颇可成?” 王冲颇想潜修几日,印证自己所想,但都答应了朱英,便跟她一起,悄悄出了南禅寺,下了望海峰,就各自驾驭翔云法,腾起一团白云,向东海而去。 罗老妖收聚了数十万石云精,朱英和王冲平分,两人都有二三十万石云精。 王冲炼天碑云法用去了大半,剩下的云精之气仍有八九万石。 他嫌弃原来的云气太小,又在翔云法上用去了七八百石的云精,故而他的云团,足有十余亩,已经是非常宽阔了。 朱英倒是一直没在翔云法上下功夫,她出身东海,另有云法传承,两人一起出行,她干脆就跟王冲一起,乘作了王冲的云团。 两人法力各自大进,催动云团,已经能腾空飞高,速度也比原来快的多。 虽然没有乾离火蛇飞遁神速,但此翔云法,一望可知,是出自名门正宗,又不扎眼,反而能少许多麻烦。 41、东海复东几万里,千古潮声无尽头 王冲虽然法力两重周天,但脱脱老祖新创的炼气术,修出的法力比寻常两重周天更弱一线,他催动云团飞了两三个时辰,有些法力不济,天色又有些晚了,只好停云留宿。 云精之气,天生沉浮。 只要不催动飞行,云团可以留空不坠。 王冲把云团四周隆起,化为云穹,抵挡周高空的罡风。 朱英取了一张方桌,又取了一些食物摆好。 她作为龙王嫡女,其实随身的法宝囊中,藏有无数美食,海外仙山的异果,神仙炼就的灵丹,人间珍馐更是无数,有龙族秘法宝藏,可以千百年不坏。 在白鹭书院,朱英最多吃几口素菜,倒不是饭量小,是吃不惯凡间的饮食。 王冲见到有一盘果子,鲜艳诱人,令人食指大动,问道:“这是什么果子?我从未见过。” 朱英笑道:“此是海外的落珈果,最是甜美,且无果核,你若是喜欢,我日后带你去珞珈山,那边盛产此物。” “就是珞珈山有佛家大圣修行,有许多禁忌,你倒是须听我的话,不能胡乱行动。” 王冲答道:“自然会听朱姐姐的话。” 他对落珈果其实并无太多好奇,但却被朱英一句佛家大圣,提起了兴趣,暗道:“不知是哪位佛家大圣?比狮子尊王菩萨祖师如何?” 王冲吃了几个果子,吃了几个点心,陪朱英闲聊一会儿,就闭目打坐,修行炼气术。 在南禅寺住了月余,王冲也大致知道了,自己的修为高低。 脱脱老祖门下徒儿,只有六七人能在数月内观想一枚符箓,只有五六人能在一年光景,炼开一处精神之窍。 徒孙更差一些,只有三人能够在数月内观想一枚符箓,只有一人能够在一年内炼开一处精神之窍。 而且大多数人,观想符箓都是一枚难过一枚,数月内观想一枚成功之辈,观想第二枚往往要多上十余日,观想第三枚要再多十余日,观想到四五枚上就要奔着一二年去了。 炼气之术也差不多,都是越是后来越是进境艰难。 朱英身为龙王亲女,自幼修持,拜师肖南之后,能够观想剑诀符箓完满,能够把玄门正宗的法修炼至一周天以上,是因为原有炼气的根底。 朱英在南禅寺已经隐隐可入十五六名之列,比脱脱老祖的修为最差的几個徒弟强出一线,比起同辈的六代弟子,已是名列前茅。 王冲也是到了南禅寺,才渐渐觉出,自己的修为也算“不俗”。 他不但未有因此得意,反而更为低调,十分警惕,从不展露真实本事,加倍努力修行。 王冲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天赋充盈,偏偏还未有超拔同侪的本事,又是在别家祖师门下,如果不勤加修炼,遇到有人为难,只有吃大亏的份儿。 朱英见王冲努力修炼,自己也打坐炼气,暗暗忖道:“若不是遇到冲弟,我还未有如此努力修行。” 两人一夜无话,到了早上,王冲自觉法力恢复,又复催动了翔云法,带了朱英直奔东海。 这一天,两人中途休息的三次,这才又选了一处风景秀丽的山峰附近,仍旧停云留宿。 王冲和朱英吃过了东西,修炼了一会儿,隐隐听得山中有呼号之声,忍不住拨开云气,往下眺望。 远远的他看到,山中有一队似人非人,穿着破烂的东西,跳跃而行,不住的发出厉嚎。 王冲不由得微微惊讶,叫道:“朱姐姐,这是什么东西?怎么有些像飞天夜叉?” 朱英也往下看了一眼,笑道:“哪里是飞天夜叉?飞天夜叉最少也是法力三重周天的妖物,比我还要厉害几分,这就是寻常的僵尸,在山中寻觅血食。” 王冲犹豫道:“此等妖物,是否要出手除去?” 朱英摇了摇头,说道:“普通僵尸哪里会在山中乱走?这必然是有主人之物。我们或者不惧这些未成气候的僵尸,但却未必能胜过它们的主人。” “更何况,这些僵尸虽然凶戾,但看起来并无冤气缭绕,不似吃过人血的样子。” 王冲想起来孙有鬼,暗暗忖道:“那位天尸教长老,虽然凶了些,日常还算讲理,不像是坏人。” “当初遇到我和王伯,六子,月牙儿,也没欺负我们这些凡人。或者不该,以品貌取人,见到这个妖怪,就视为邪门之物。” 他虽然如此想,始终不放心,盯着看了一会儿,见这些僵尸在山中捕猎了一头野猪,上去吸血食肉,然后就往回转,心头暗道:“好像的确不是食人的妖物。” “不过,看它们的路数,似乎也是天尸教一脉,不知道是否跟孙有鬼相熟。” 王冲把云气合拢,不再观察了。 下方一处密林深处,一个穿着黑袍的少年道士,眼睛微微睁开,向天空瞧了一眼,却没瞧出来什么。 暗暗忖道:“怎么总有一个感觉,有人在窥伺与我?” “听说小寒山那边出了一块天碑,此番出山云游,正要去瞧个热闹。听说父亲也去了,若是遇到他,正好跟他老人家一起,游荡江湖。” 孙斯把炼就的僵尸,唤回身边,闭目打坐,修炼天尸教的炼气术了。 第二日,天色大亮。 王冲和朱英直奔东海,孙斯却直奔小寒山,双方各自错过。 王冲在朱英的引领下,第三日头上,终于到了东海,他上次被师父肖南带来东海,还未多瞧几眼,就匆匆而去,此番再来,从云头眺望,只觉得天海一色,波澜壮阔,心旷神怡,别有一种情绪。 少年心头暗道:“怪不得父亲说:东海复东几万里,千古潮声无尽头。” “不知如此广阔海域,龙王一家如何能统御?” 朱英不知道王冲在想这些事儿,喜滋滋的说道:“我们悄悄的回去龙宫,不要让人知道。” 王冲呆憨问道:“为何不能让人知道?” 朱英敲了他一记,说道:“我还是逃家在外,若是被人知道回去,哪里还能出的来?” 她心底想的却是:“我带了个少年回去,父王岂有不怒之理?决不能让人看到王冲。” 42、辟水法 朱英拉着王冲,遁入汪洋大海。 在朱英的法力之下,海水被开辟成透晶晶的水球,透过水壁可以看到无数游鱼,海中生灵比陆地多过十倍,热热闹闹。 朱英低声说道:“这是万妖诀的辟水法,就跟小招摇咒一般,须得震动体内的十二处窍穴方能有效。” “你学了辟水法,在海里就能来去自如了。” 王冲按照朱英指点,默念辟水法,凝神于体内的十二处窍穴,尝试了七八次,体内便生出了一股奇异力量,把海水排开,如鱼龙入海,恣意畅游。 朱英是担心回去龙宫去“偷”飞剑,万一跟王冲失散,他不会辟水法,在海底活不得,这才把龙宫秘术相传。 万妖诀虽然天下千山万水,百壑千川,各路妖怪都有修习,但各族各家各派传承都不相同。 比如黑风观就精擅黑风咒,龙宫反而不会,龙宫精擅的行云布雨之术,别家也不会,就连肖南都要恳请老龙王帮忙降雨。 龙宫秘传的辟水法,乃是龙宫极秘传承,除非是龙种,寻常海族妖怪都不会,只是凭着天生水性,纵横汪洋。 辟水法并非是单纯的排开海水,乃是水行的法术,修炼到精深处,在水底下能日行数千里,比寻常修士飞行的都快。 朱英见王冲极快就学会了辟水法,不由得心头微微放松,笑道:“龙宫其实不在深海,在近海的四十九处仙山环抱当中,我们走水路过去,大约一日可达。” 王冲也不知道海外四十九处仙山的地理,还以为甚近,没想到朱英说了这句话,骤然加速,在海里惊起一道无形波涛,速度之快,比两人来的时候,腾云驾雾还要快了数倍。 朱英乃是天生的龙种,辟水法又是从小修习,比腾云之术精通的多,此时全力赶路,真比新学的翔云法更快。 远离了海岸之后,王冲就看到了海底,有无数奇奇怪怪的生灵,有如山一般大小的怪鱼,有能掀起滔天海浪的巨兽,更有无数水中的植株,比陆地上的树木长大百倍。 也有海中凶恶的妖兽,但嗅的朱英身上的龙威,也不敢靠近过来,龙种在海中,天生镇压一切生灵,此乃先天命数。 两人在海底水遁了一日夜,朱英兀自神采奕奕,王冲暗暗惭愧,心道:“朱姐姐比我道行深远许多。”他却不知道,朱英乃是龙种,在水底下遁走,几乎是天生神通,并不怎么耗费法力。 朱英暗暗算计路程,对王冲说道:“再往前走,就有龙宫的巡海兵将了。” “我们须得小心一些,莫要被他们看到,有许多麻烦。” 王冲想了一想,捏了法诀,放出了天碑上的隐身术,这是他掌握的五种天碑法术之一,说道:“既然怕被人看到,我学有一门隐身术,可以使用。” 朱英惊讶道:“你我一个师父所传,怎么你就会隐身术?” 王冲不慌不忙的说道:“此乃在有玄山,师父得了宝贝的那处地方学得,朱姐姐若是喜欢,我教你便是,也不是什么要紧的法术。” 朱英心道:“隐身术各家都有,不知冲弟所学是什么路数?” 她倒是也知道,师父肖南得了混元派的道法,还得了几件宝贝,混元派的法术,自然是有些来历,当即说道:“好啊!你快教我?” 王冲当即便把天碑上那一道九枚符箓的隐身术,教给了朱英,他却不知道,此隐身术乃是天界所传,比凡俗各派流传不同。 朱英没有王冲过目不忘的本事,学了隐身术,一时间也不能观想成功,施展出来,只是暗暗铭记于心,打算日后慢慢修行。 在王冲的隐身术遮掩下,朱英再无估计,把辟水法施展的如龙游海,两人遁走没有多久,就见到一队巡海的虾兵。 朱英开始还有些担忧,但随即就发现,这些虾兵果然发现不了两人,暗道:“冲弟的隐身术,果然玄妙。” 绕过了这队虾兵,遁走没多久,又有一群大鱼所化的妖兵路过,朱英也暗暗惊讶,忖道:“怎么今日海中巡游的兵将这么多?平日里,大家都是数日巡游一回,一路上能遇到两三支妖兵已经算是频繁,怎么今日才没多久,就遇到了两支巡游的妖兵?” 朱英百思不得其解,但她也不觉得龙宫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带了王冲如老马识途,轻车熟路,转了半日,连续遇到了十余日海族妖兵,这才远远的看到,海底有一处大平原,有一座宫殿,梁柱都是水晶铸造,金檐玉瓦,府邸辽阔,无数宫殿回廊,廊馆庭院,人间帝王远不能及。 朱英伸手一指,低声说道:“那就是水晶宫了。” “水晶宫周围,有一十八座龙族秘传大阵守护,虽然看似无遮无挡,但等闲天仙都闯不进去。” “不过,我有龙宫的秘法,可以通行无阻,你且跟我来。” 朱英不走正门,绕到水晶宫东南方向,在一座偏殿处,轻松施展法术,穿过了阵法,偷入了宫殿。 她从小就生活在水晶宫,各处道路都熟悉,绕过了几处护卫森严的所在,直奔龙宫的藏宝库。 两人经过一处水晶宫中的小山时,一个声音遥遥传出:“何方道友路过,救我一救。” 朱英微微惊讶,她一路上都不见有人能够识破王冲的隐身术,此时却被人叫破行藏,急忙一拉王冲,示意他不要说话。 过了一会儿,那个声音又复叫道:“我被镇压已有千年,若是路过道友愿意解救,愿意献上一件法宝,此宝乃千年所炼,威力无穷。” 朱英暗暗忖道:“我在龙宫也住了多年,从小就四处游玩,以前不记得此处有山,也不记得有镇压什么人物?难道是新搬运过来?” 她拉着王冲正要离开,就听得那個声音又叫道:“琅嬛天碑传有缘,龙宫小主去求仙。若无本道指迷津,日后劳燕分飞散。” 王冲和朱英一起惊讶,王冲是被说中了琅嬛天碑之秘,朱英是听到“龙宫小主,劳燕分飞散”字样,心头大震,两人一起停步。 43、申道人 朱英喝道:“何方妖人,装神弄鬼?” 那个声音朗声长笑,叫道:“五台小儿也敢说本道人是妖人?” “如论辈分,你们五台的张真君,萨天师,狮子尊王菩萨都是本道人的晚辈。我当年横行天下的时候,他们都还未出世呢。” 王冲听得此人口气甚大,朱英又已经开口了,忍不住问道;“还未知道前辈名讳?为何知道我们的来历?” 那个声音笑道:“还是你小子有些礼貌,这等掐算之术,推算过去未来,千年以前人人都会,不过小术尔,现在反而没几人懂了。” “你们也不须知道本道的名号来历,与你们不利,只唤某一声申道人便可。” 王冲和朱英携手转了半圈,在小山的脚下,看到一个被镇压在孔洞中,只露出一個脑袋的道人。 这个道人相貌堂堂,胡须长发不知生长了多少年,宛如藤蔓,遍布山石,却根根分明,并无遮掩住容貌。 他见到两人笑道:“我刚被人从北海搬过来,若非如此,只怕也遇不到,此是你们的缘法,也是我的缘法。” 朱英微微惊讶道:“龙宫外多了许多巡游的兵丁,难道就是因为前辈?”她听得这个道人谈吐不凡,语气极大,也不敢再多冲撞。 申道人笑道:“老龙王知道我千年前的威名,所以谨慎了些,我被天尊镇压,哪里逃得掉?老龙王不过是乱紧张。” 他瞧了一眼朱英,微微摇头,又瞧了一眼王冲,忽然一笑,说道:“你居然能参悟天遁剑诀和筋斗云法,着实有些天资。” 王冲心头巨震,想要解释,却见朱英似乎听而不闻,没有露出任何表情。 他却不知道,在朱英眼里,申道人一直在跟她说话,和王冲眼里的申道人完全不同,截然两样。 申道人又复说道:“我能算出伱的根脚,若是说出去,便是轩然大波,惊天动地,却会让我失去脱困之机,自不会泄露你的秘密。” 王冲沉吟不语,心底却暗道:“原来那道锐如天刃,煌煌烈烈,若新发硎,辉芒炽烈,有横斩八荒之意是天遁剑诀。另外一道便是筋斗云法了?” “我参悟的五道法术,四道都有名目,不知道驾驭乾离火蛇的是什么?” 申道人笑道:“那道符箓是正宗的乾离七昧真火法,被混元派献上天庭,才得以刻在天碑上。” 王冲骇然心道:“此道人居然能知我心头所想?” 申道人笑道:“小术尔。” 王冲心中想道:“我绝不敢放出前辈,救人之事,再也休提。” 他是个稳重的人,这个道人被镇压在龙宫,又说是什么天尊出手,哪里敢胡乱行事? 申道人被拒绝了,却不恼怒,笑道:“我须有人相救,却不用你出手,你才几分道行,如何能解脱我出来?” “只需要你帮我送一封认罪的书信给天尊。” 王冲心道:“送信倒是不妨。” 申道人说道:“你现在还送不得书信,须得日后飞升九天仙阙,才有资格拜见天尊,能帮我送信。” 王冲听得这个说法,心头更安,忖道:“我未必能飞升,要是日后不济,前辈休怪。” 申道人笑道:“我已经替你推算过,此事无须担忧,就算你真命数有变,飞升不得,我也不怪你。” 申道人张口一吐,飞出一封书信,王冲待伸手去接,却虚无一物。申道人说道:“这书信非是到了天尊面前,不能显化,你日后拜见天尊,书信自然会出现。” 王冲微微有些担忧,但思忖一会儿,又觉得就算不答应,这道人施展什么手段,自己也抗拒不得,只索不去多想。 申道人说道:“你答应帮我送信,不能无报酬。我有雷公珠两粒,乃是千年之前祭炼的宝物,可赠与你二人。” 王冲摇头答道:“我父亲教我,助人当出自本心,不可贪图别人事物,宝物之说,千万休提。” 王冲的父亲当年教导儿子,却非是这么说,王侍郎当初说的是:“世上有几件事,乃至千古不易的至理,其中一件是‘便宜莫贪’。” “尤其是,有人以厚重礼物求你帮忙,你应该第一时间想到,这件事对你的危害,肯定更在礼物之上。” 王冲的父亲,教导儿子的时候,也不忘说一句:“这些道理,你自己明白即可,跟人说起来,却要正气凛然,堂皇大气。” “大道理是说给别人听,人间至理是说给自己听,千万不可错乱顺序。” 申道人十分惊讶,说道:“我这对雷公珠,乃是颇剖取上古恶龙之腹,收得两粒龙珠,又经我千年苦功,可以操纵雷电,亦可以发出轰人,可炸万物,还能变化兵刃,妙用无穷,非是寻常法宝。” 王冲义正言辞的说道:“越是贵重礼物,越是不能收,此乃做人本分,绝无可通融之处。” 申道人楞然半晌,笑道:“也好!” “既然你不收雷公珠,便传你一门法术,此却不是什么贵重之物了。” 王冲欲待再次拒绝,却听得申道人说道:“此法乃万妖诀一脉传承,名为支离术!炼成之后,砍下头能不死,砍下脚能走路,砍下手亦可抓拿物品,纵然被切割成千百碎块,亦能瞬息复原。” 一篇法诀瞬息入脑,跟王冲接触过的小招摇咒,辟水法不同,这篇支离术要运用周身三百六十五处窍穴,亦有一十三重周天,繁复无比。 五台派的炼气术,不拘白月大师的大五行炼气术,还是脱脱老祖所创的阴阳五行炼气术,都是法武双修之法,不但可修成法力,亦能修出真气。 王冲学得炼气术之后,又得肖南以大周天伐髓术,易筋炼脉,洗髓伐骨,法武双修,人间武学亦进步神速,炼开了数十处肉身窍穴,真气修为亦有五重周天。 此时得了支离术,隐隐觉得这妖术跟人间武学相似,却又截然不同。 申道人收了法术,朱英和王冲感受合一,微微一笑,说道:“我被困北海,又被迁移来东海,久未有进饮食,可否与我一些美食?” 这句话,朱英和王冲都听到了。 44、凤冠金甲步云履 朱英从法宝囊中,取出了一些美食,申道人的头发胡须飞舞,把美食卷走,大快朵颐,同时喝道:“你们且去罢。” 朱英不知道他和王冲说了什么,王冲虽然有所觉察,朱英似乎跟自己经历不同,但也不好问,毕竟琅嬛天碑之事,不能泄露出去。 两人绕过了申道人,朱英低声说道:“这个道人的话,一句都不能相信。我们先去取飞剑,尽快赶回五台山,莫要耽误了下次听经。” 王冲把一切事情闷在心底,跟着朱英绕过了龙宫的重重禁卫,摸到了藏宝库附近。 朱英取了一块令牌,犹豫良久,暗道:“我和冲弟隐身,自是不怕被人看到,但若是用令牌打开宝库大门,别人如何不会觉察?” 便在此时,一头老龟人立而行,穿着大红的朝服,极有气派,身后跟了一群宫娥侍卫,有三名美貌宫娥手中捧了托盘,盘中分别放着——凤翅紫金冠、锁子黄金甲、藕丝步云履。 每一件法宝都霞光滟滟,光彩夺目。 朱英低声说道:“奇怪,怎么这三件宝贝又回来了?它们不是被一头大妖强行索要了去?” 王冲问道:“这三件宝贝又怎么了?” 朱英不答王冲,脸上微微露出喜色,说道:“我们快跟龟丞相一起进去。” 她拉着王冲,王冲捏了隐身术,心惊胆颤的跟着龟丞相一行人进了藏宝库。 朱英进了宝库,就跟龟丞相等人分开,龙宫的藏宝库,有上百间库房,迷宫一般,前面都是藏着人间的财宝,古玩字画,再往后走便是诸般神兵利器,更深进去便是世间罕有的天材地宝。 诸般灵木,玄铁,宝珠,灵石,数百上千年的灵药……任何一件落在修行之人手里,都可以炼成法宝灵丹,价值难以估量。 朱英没少来自家的宝库,带着王冲游走了小半个时辰,这才伸手一指,说道:“哪里就是藏着飞剑的库房。” 王冲瞧看了一眼,暗道:“朱姐姐说是藏了几口,这哪里是几口,怕不是有上千口之多?” 朱英专门挑选成对的飞剑,好能两人日后一起修行,一同对敌,合璧剑光。 王冲倒是没什么偏好,甚至几次想要拒绝,但朱英不容他拒绝,说道:“你权当是借我的剑用,我们又分什么彼此了?” 王冲犹豫良久,心道:“日后若是能得其他飞剑,就还了朱姐姐的飞剑,此时拒绝太过生硬,反惹她不痛快。” 朱英选了一回,看重了一对飞剑,雄的一口名曰:赤电,雌的一口名曰:赤虹! 她把双剑一起抽出鞘外,两口飞剑都是通体赤红,霞光耀目,雄剑和雌剑一般无二,形制长短俱无区别,雄剑和雌剑的剑柄上都铭刻着自己的剑名,只有这一点可做区分。 她把雄剑递给了王冲,说道:“我们便取这两口飞剑如何?” 王冲答道:“甚好。” 朱英把两口剑分别给王冲和自己佩戴上,临走时又复取了一对飞剑,准备日后做备用,这才往宝库大门方向赶去。 恰好龟丞相放好了三件宝物,带了宫娥侍卫出来,两人又复跟着龟丞相一起混出了宝库。 出了宝库,朱英就带着王冲想要溜出水晶宫,两人才穿过两处宫殿,就听得闹哄哄的,无数水族兵丁在大喊:“莫要走了那盗宝的小贼。” 朱英暗道:“莫不是走露了风声?但我们才出宝库,怎会传的如此之快?” 王冲更是心惊,叫道:“朱姐姐,我们要被抓了也。” 朱英安抚道:“莫要怕,这是我自己家的宝贝,说破天去,也不能算偷。” “何况,你也见了,宝库里无数飞剑,哪里就差这么两口?” 王冲心道:“你临走前还摸了一对宝剑,不是就拿了两口。” 两人躲避在一座宫殿的角落,正思忖该如何渡过难关,就见到一个身穿白衣,粉酥玉琢的一個童子,踏着一张柳叶,飘飞游走,速度奇快。 王冲心道:“世上还有这般大的柳叶么?想必是仙家的宝物!” 朱英低声说道:“原来小贼不是说我们,这家伙可恶,居然来我家偷东西,我要拦下他来。” 王冲心道:“你不是也来偷拿。” 不过他也知道,这里毕竟是朱英自己家,她拿东西只算无伤大雅,别人来了,真算是偷。 王冲见朱英遥遥伸手,白衣童子在柳叶上的身形微微一晃,随即若无其事,但却望向了两人隐身的处,冷笑了一声。 他随即一扬手,也不见有什么威力,就往前面飞去了。 朱英还未有反应,王冲却暗道:“糟糕,险些被此人破去了隐身术。” 白衣童子也不知用了什么秘术,差点击破了王冲的隐身术,亏得他的隐身术乃是琅嬛秘传,王冲重新捏了法诀,九枚符箓一晃,仍旧隐遁无踪,这才安然无事。 朱英也吃了一惊,说道:“这白衣童子好高的法力,我刚才用剑诀符箓,想要摔他一个筋斗,却如蚍蜉撼树,只做一晃。” 王冲也说道:“他刚才差点破去了我的隐身术,若非我见机快,又重新施展了一番,只怕就露了马脚。” 朱英微微眺望,说道:“我们追不上他。算他好运气,我们出宫去吧。” 王冲亦不想多事儿,此时追赶白衣童子的虾兵蟹将,各路鱼精,已经浩浩荡荡的涌过。 白衣童子脚下的柳叶,虽然飞遁神速,灵活又走,但龙宫到处都是海族兵将,四下来围追堵截,他一时间也逃不出去。 更何况,水晶宫有一十八座龙族秘传大阵守护,虽然看似无遮无挡,但真不是来去自如之地。 朱英和王冲趁着龙宫的兵将,都在追堵白衣童子,悄悄的穿过了大阵,溜出了水晶宫。 王冲出了水晶宫,微微松了一口气,他一直都甚为紧张,毕竟去人家里偷东西,有违他的本性,亏得这是朱英回去自己家拿东西,若是换过其他情况,王冲绝不肯做这种事儿。 王冲说道:“朱姐姐,我们赶紧回去罢。” 朱英却有些犹豫,说道:“申道人说,若是我能帮他给一个好友送信,就送我一粒开天珠。此乃上古有名的法宝,好些古仙人都会祭炼了防身。” 45、冤家路窄 王冲有些惊讶,说道:“朱姐姐可觉察,方才我们经历不同?” 朱英有些茫然,问道:“如何不同?” 王冲说道:“他让我飞升之后,给天尊送信,愿意赠我两粒雷公珠为报酬,不过被我拒绝了。” 朱英甚是惊讶,问道:“为何我经历不同,他让我给一个姓马的道人送信,却不是什么天尊!” 朱英素手一转,托了一枚珠子,说道:“我却没拒绝,收了他的开天珠。” 王冲捏起来,微微感应,只觉得此物跟混天符箓不是同一路数,跟万妖诀出自一源,还给了朱英,说道:“等我修为高深了,陪朱姐姐去送信,你不可单独一人去见什么马道人。” 朱英笑道:“我可没打算去送信。” 王冲微微皱眉,想要劝说,但最后没有开口。 王冲的父亲没少教他,道德用来约束自己,是君子行,道德用来指责他人,是小人路。 他觉得帮人忙,不该收报酬,也觉得收了东西,还不给人做事儿,十分不妥,但用这些来指责他人,却是另外一种不妥了。 何况,申道人行为鬼祟,言行不一,让朱英和王冲去送信,真未必是什么好事儿,说不定有个大陷阱等着两人。 此时要是劝说朱英,非要去遵守诺言不可,一旦朱英出了事儿,又该如何? 朱英知道王冲没法用开天珠,她又十分喜欢这件法宝,就自己收了起来,笑道:“你为何拒绝送信?雷公珠说不定,不次于开天珠。” 王冲答道:“申道人行为鬼祟,我不相信他。” 朱英说道:“你可以收了法宝,不去做事儿。” 王冲答道:“此于我的道德不符,绝不可行。” 朱英又问道:“你觉得我收了宝物,又不做事,算是什么呢?” 她美目流转,似笑非笑,心底也极想知道王冲的答案。 王冲答道:“我方才就说过,若是朱姐姐要去送信,等我修为高深了,陪你一起去,你不可单独一人去见什么马道人。” “若是朱姐姐没打算去送信,此事就不提了。” 朱英笑道:“伱倒是圆润。” 王冲说道:“此乃人心而已。” 朱英沉吟良久,只觉得这句话深有韵味。 两人正闲聊,忽然一声霹雳炸响,白衣童子足踏柳叶,飞出了龙宫,一十八层大阵皆被震破。 龙宫大阵非是等闲,虽然被厉害法宝震破,但随即徐徐弥合,居然把后面追赶的海族兵将拦住。 白衣童子朗声长笑,足踏柳叶破开海水,至冲上了海面。 过了小半个时辰,才有一名小龙王,叱开大阵,带领海族兵将追赶出来,只是却追之不及,白衣童子早就走的无影无踪。 朱英和王冲看到这一幕,都呆了一下,王冲忽然叫道:“雷公珠,那個白衣童子怕是拿到了雷公珠。” 朱英微微惊讶,随即也觉得必然如此,若不然白衣童子怎么能震开龙宫的大阵? 她说道:“冲弟,你后悔了没?雷公珠的威力,可真是惊世骇俗。” 王冲摇了摇头,说道:“不曾后悔。” “只是,他拿了雷公珠,怕是也答应了那个申道人,不知道申道人给他的条件又是什么?要给谁人送信。” 朱英自然猜不到,申道人还要给谁送信,笑道:“这些事情,我们也不去管他,反正也管不着。” “我们赶紧回去五台山罢。” 小虫答应了一声,两人在海底一路潜行,到了海边,才破浪而出,上了岸,又换了翔云法,乘了一团白云,直奔五台山。 路上仍是走走停停,朱英和王冲各自祭炼所得的一口飞剑。 朱英是按照正宗法门,把二十八枚剑诀符箓打入赤虹剑身,一点一滴,从头祭炼。 王冲上手之后,却发现赤电剑内,蕴含三十六枚混天符箓,跟五台派的剑诀符箓迥然有异,但两道剑诀符箓,都为天遁剑诀包容,不脱这道天碑上的剑诀,一百零八妹符箓藩篱。 王冲把玩了一阵,便按照天碑上的剑诀符箓祭炼,把一百零八枚剑诀符箓,依次烙印,赤电剑内没有的剑诀符箓,自然轻易祭炼,赤电剑内已经有的剑诀符箓,被王冲唤醒,立时生出回应。 两人一起祭炼飞剑,朱英祭炼了一夜,仍旧不能运用,王冲祭炼一夜,飞剑却已经跟他本身气息,生出了呼应,已能驭使腾空。 只是王冲为了朱英的面子,故意遮掩了祭炼飞剑的进度,朱英只以为他就比自己略快,也没想到双方差之天地。 两人飞遁了一日夜,第二天正要赶路,就见前头一张柳叶飘飘而来。 这张柳叶比门板还阔大,上面端坐了一个白衣童子,正是去龙宫窃宝的童子,远远的见了两人,就笑嘻嘻的道:“尔等可知,什么叫冤家路窄?” 王冲急忙捏了隐身术,把自己和朱英遮掩起来。 白衣童子笑道:“小爷在龙宫被人追赶,来不及破去你们的隐身术。如今可没有龙宫的虾兵蟹将了,还想要用隐身术逃走,简直痴人做梦。” “看我破你们的隐身术。” 他捏了一个法诀,迎空一扬,却不见眼前现出来什么东西。 白衣童子冷笑一声,说道:“算你们的隐身术高明,但又如何?” 他扬手就飞出了一枚珠子,霹雳一声巨震,但空中袅袅,朱英和王冲仍旧不曾现身。 白衣童子暗叫道:“他们的云法,速度极慢,我的雷公珠攻击范围极广,怎么还能没炸出来?” 他连发雷公珠,把方圆千里,混炸了一通,就是没有任何收获,不觉急躁起来,又复放出了一道红光,满空乱射,想要把两人逼出来。 王冲和朱英此时,已经散了翔云法,一起骑了一条火蛇,飞出百里之外,看着白衣童子胡乱施展法力,朱英低声说道:“还是冲弟你反应快,想到了先隐身,再更换飞行之法。” “我们绝非这童子的对手。” 王冲低声说道:“他居然能够追上我们,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若是一直潜伏,看到我们出海上岸,还是好事儿,若是他有什么追踪的秘法,我们也逃不远。” 46、白衣寻仇,火龙脱窍 朱英回头眺望,说道:“他看起来,不像是能觉察我们逃走方向。” 王冲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即便如此,我们从东海出来,一路方向,直指五台,他怕是能猜出来,我们是五台弟子。” 王冲话音刚落,白衣童子就收了法宝法术,足踏柳叶向他们这个方向飞来。 王冲驾驭火蛇,稍稍偏离,白衣童子就越过了他们,所去方向正是五台。 朱英脸上变色,说道:“难道他还敢大闹五台山不成?” 王冲说道:“最怕的却是,他也是五台之人,地位比我们尤高。” 朱英大吃一惊,她根本没想到这个可能,叫道:“若是如此,我们岂非无路可去?” 王冲说道:“未必,只是如此猜测而已,他的道法也不像是五台一脉。” “只是我们回去五台,要稍稍小心些,果然没有异状,再回去不迟。就算错过了一次讲经,也说不得了。” 朱英问道:“难道脱脱老祖还能护不住我们?” 随即她就醒悟,说道:“也是,我们跟脱脱老祖,毕竟非是嫡传,而且五台派各路长老也多,说不定就扯上关系。” 两人驾驭火蛇,又复飞了两日一夜,这才赶回了五台山,也不敢立刻回去望海峰南禅寺,施展了隐身术,在五台山附近游弋。 本来王冲和朱英还觉得,不会很快观察到什么,但却没想到,只半日间,就看到白衣童子足踏柳叶也在附近乱飞,双方擦肩而过,白衣童子也没觉察。 王冲吃了一惊,心道:“这小子好生记仇!” 他对朱英说道:“白衣童子果然来了五台。” 朱英有些愤怒,低声说道:“此人阴魂不散,我们又打不过,该当如何?” 王冲摸了摸身上的火蛇,暗道:“不知道这东西能否赢得了白衣童子。” 王冲使用乾离火蛇,击退了孙有鬼,击退过黑鹰妖王,但是他也发现,乾离火蛇或者威力无穷,自己的法力却太差,故而只能凭着乾离火蛇本身的威力迎敌,跟孙有鬼,黑鹰妖王这等积年老修斗法,无法做到一击杀敌。 这些数百年苦修的人物,随机应变,临阵却敌的经验丰富,即便不能取胜,也能想方设法退走。 王冲暗暗忖道:“单凭乾离火蛇,虽然威力无穷,厮杀的时候,却只能让火蛇自发迎敌,不够机变。” “上次我把一条乾离火蛇炼入了铜环,虽然因为功力太差,仍旧无法发挥全部威力,却比直接用火蛇对敌更为自如一些。” “若不如,我再把一条火蛇炼入赤电剑,凭了乾坤圈和赤电剑,或者就能跟白衣童子恶斗一场。” 王冲现在也知道了,法宝并无唯一,同样的法宝世上应有许多。 自己所捡的铜环,本名就该叫做乾坤圈,只是原来祭炼的法术不够正宗,他得了天碑上的符箓,祭炼的乾坤圈才是三坛海会大神的真传。 王冲对朱英说道:“朱姐姐莫要着急,我们先把赤电剑和赤虹剑祭炼的得心应手,再跟此人放对。” 朱英觉得王冲的话有些道理,毕竟多了一口飞剑,对敌的时候就有许多便宜,两人生怕被白衣童子撞上,也不知道五台派会不会护住他们,在附近找了一座废弃的庙宇,各自潜心炼剑。 王冲闭关了七八日,把一条乾离火蛇炼入了赤电剑,还把乾坤圈多祭炼了一番。 这一剑一圈都是两道混天符箓合炼,虽然祭炼的火候不足,但却根脚不凡。 王冲吞吐剑气,赤电剑剑意如火,炽烈非常,乾坤圈也时常铮鸣,渐渐有了灵性。 王冲祭炼了两件法宝,本来还想再参悟火龙剑法,又或者把从申道人处学得的支离术练一练,再多几分把握,却没想到,白衣童子在五台呆了七八日,忽然不耐烦起来,向南飞走,一去无踪。 朱英和王冲一直都轮番观察,没想到白衣童子先安耐不住,又惊又喜,又等了半日,白衣童子果然没有回来,这才悄悄回了望海峰。 他们错过了一次讲经,但在外面多呆了七八日,却偏巧回山之后,就遇到了下一次讲经。 朱英和王冲不舍得脱脱老祖的讲经,也没仔细收拾,就去了讲经院。 脱脱老祖这一次,还是讲火龙剑法,比上次讲的更为精微奥妙。 跟上次一般,大半的脱脱门下徒子徒孙,都听不懂这一门上乘剑术,就算是朱英,也听得半懂不懂。 王冲却越听越是入味,上次他就想过,可以用乾离火蛇代替纯阳之气,最近为了跟白衣童子斗法,又把一条乾离火蛇炼入了赤电剑,就忍不住悄然尝试。 王冲却不知道,脱脱老祖也知道,火龙剑法乃是萨老祖亲传,虽然还不及二七火龙法,但仍旧不易修炼,故而隐去了剑诀符箓,就算有门人弟子强行修炼,功力不成,被剑法反噬,也不会受创太重。 他却没想到,王冲得了琅嬛天碑的道法,天遁剑法涵盖万千,总扩天下一切剑诀符箓,就算萨老祖的火龙剑法,所炼的剑诀符箓,也为天遁剑诀包容,不能脱离窠臼。 过了这一重难关,就是修炼法窍,但王冲偏偏先学了元元剑诀的大五行炼气术,又学了阴阳五行七绝剑法的阴阳五行炼气术,这两套炼气术都是五台派嫡传,张真君萨老祖一脉,所以炼开的法窍,亦跟火龙剑法暗暗相合。 过了这两重难关,才是至阳法力。 别的五台派弟子,其实不是差至阳法力,而是剑诀符箓观想不成,精神之窍亦差了火候,许多法窍没有炼开。 王冲这两点都不是问题,他暗暗催动法力,跟赤电剑沟通,借助赤电剑内的乾离真火之气,尝试运转周天。 王冲也是少年心性,想要尝试一番,却没想到,他剑诀符箓,精神之窍,至阳之气一个不缺,完美契合了火龙剑法的修炼门关。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王冲感应到,冥忽虚空之中,自己炼开的精神之窍一起黯淡,两重法力周天崩溃,一道至阳之气生出,连续贯穿了四十九处法窍,隐隐约约一条火龙在虚空浮现…… 47、金符十道 脱脱老祖喝道:“谁人在下方喧哗?” 王冲心头凛然,急忙散了法力,也顾不得法力紊乱,叫道:“是白月一脉,肖南门下王冲,听得老祖讲经,精妙绝伦,蕴含无穷大法,故而喜不自胜,以至于扰乱课堂,还请老祖责罚。” 脱脱老祖微微凝神,施展了一门法术,观瞧了一会儿,暗道:“这小子听讲才几日?居然炼成了第一重周天的火龙剑法,当真天生道种,恣意纵横。可惜还有窍穴未满,是借助身边一口飞剑冲破,算是走了取巧,根基不足,过几日法力还要倒退。” 他起了爱才之念,喝道:“扰乱讲经,该当轰了出去,着你从今次起,连续三次不得听讲。” 脱脱老祖抬手飞出一道金光,把王冲轰出了讲经院。 脱脱老祖得力的徒弟,全都派出去做事了,留下来的修为都只是一般。这些弟子徒孙虽然能瞧出王冲头顶上灵光灿烂,却瞧不出来这般仔细,听得老祖如此说,都当王冲是强行冲关,功败垂成,这种事儿本来就多,总有人想要强行尝试火龙剑法,谁也没多在意。 朱英心系王冲,见大家都回神继续听讲,偷偷蹭到了讲经堂边缘,悄悄溜了出去。 脱脱老祖何等人物?自然看的清楚,心头暗忖道:“怪道这小子,有如此好的一口飞剑,原来是龙女所赠。” “修道之人讲究法侣财地,他得了龙女倾心,侣财二字倒是不缺。” 脱脱老祖继续讲经,浑似没有发生过这件事儿。 朱英一路匆匆,直到回了她和王冲所居的小院,才看到王冲微微发愣,急忙问道:“可有受伤?” 王冲摇了摇头,说道:“并不曾受伤,老祖没甚恶意。” “我要闭关一日,你且替我守护。” 朱英问道:“可是有什么不舒服?” 王冲摇了摇头,说道:“有些道法感悟,等我出关再跟你说。” 王冲回了所居禅房,眼前十道金光大符,照耀虚空。 脱脱老祖刚才发出的金光,却不是什么厉害法术,而是十枚纯阳的混天符箓,以无上法力,映照到了他的识海。 王冲借助乾离火蛇之气,代替至阳法力,莽撞尝试运转火龙剑法的第一重大周天,的确是法有缺陷。 脱脱老祖这十枚至阳的符箓替他补足了修为,王冲按照火龙剑法观照至阳符箓,不过两个时辰,脑海中轰鸣,有十处至阳法窍被生生炼开。 本来这十枚符箓助王冲炼开十处至阳之窍,就会消散,但这十枚至阳符箓却微微震鸣,烙印到了法窍之中,多了这十处至阳法窍,王冲的火龙剑法第一重大周天,再无缺陷,臻至圆满。 王冲心头欢喜,火龙剑法这一重周天,练出的法力,比阴阳五行炼气术两重周天炼出的法力,还要浑厚数倍,更带有一股炽烈火气,用来驾驭乾离火蛇,分外得心应手。 不拘是元元剑诀,还是阴阳五行七绝剑经,都不是五台派正经入门扎根基的道法。 二七火龙法和火龙剑法,才是五台正宗扎根基的道法,威能远在元元剑诀和阴阳五行七绝剑经之上。 他忽然有所感悟,长吟道:“离阙冲出火龙精,赤鳞烈火绕碧空。金符十道绝云气,翱翔千里兮扶摇。” 念完之后,心头大是畅快。 过了片刻,暗暗对比父亲的集子,只觉得这首悟道诗,狗屁不是,四六不通,又复沮丧起来。 王冲出了房间,见朱英盯着他看,问道:“朱姐姐怎么了?” 朱英问道:“你果真炼成了火龙剑法?” 王冲答道:“只是第一重周天而已。” 朱英说道:“火龙剑法,有四十九枚剑诀符箓,有一百三八路剑式,你都领悟了?” 王冲犹豫了犹豫,说道:“剑式还未熟悉,剑诀符箓倒是容易。” 朱英倒抽了一口冷气,说道:“你可知道,肖师还未有炼成火龙剑法?” 王冲惊道:“不会吧?” 朱英说道:“肖师刚刚把元元剑诀修成完满,还未有着手参悟火龙剑法,伱做徒弟的,却领先师父一步,不知他老人家知道,是什么感想。” 王冲答道:“只要我不说什么师不必贤于弟子的混账话,应该也不会怎样。” 朱英噗嗤一笑,望向王冲的眼神,满满都是柔情蜜意,也有几分艳羡。 她出身龙宫,自然知道,如王冲这般人物,数十年后,必然会成为天下有数的角色,远超海族任何年轻俊秀。 王冲忽然又有些懊丧,说道:“连续三次不能听讲,实在有些难过,若是能继续听脱脱老祖讲火龙剑法,必然更有感悟。” 朱英白了他一眼,心道:“老祖这是成全你,让你闭关一月,把所得消化完全。他怎么知道,你这小斯,只是一日不足,就胜过了旁人一月。” 王冲也不是藏私之人,对朱英说道:“既然不能去听讲,不如我来给朱姐姐讲一讲火龙剑法,你的功力比我更深厚些,必然也能炼成。” 朱英亦是有些雀跃,说道:“甚好。” 脱脱老祖讲经完毕,没回去自己的住处,却施展了一个隐身法,往王冲和朱英处而来,他在院外,听得王冲给朱英讲解火龙剑法,驻足听了一会儿,心有震撼,忖道:“肖南这个徒弟,快比得上我门下最出色的几個亲传了。” “老祖欲统合五台,王冲虽然不是我的嫡传,也是正经的孙儿辈,便私自传他一些妙法,日后也是我五台的底蕴。” 脱脱老祖捏了个法诀,朱英就忍不住昏昏欲眠,双眼开阖了一会儿,再也支撑不住,沉沉睡了过去。 王冲忙把朱英送入卧房,盖了被子,刚刚出来,就见到脱脱老祖站在堂前,急忙躬身施礼,说道:“今日多谢老祖成全。” 脱脱老祖说道:“你是五台弟子,听我讲萨老祖的火龙剑法,有所感悟,乃是机缘到了。” “我刚才听你给朱英讲此剑法,有些地方领悟的参差,修道之事,不能敷衍,这几日我每天都来给你讲一遍剑法。” 王冲大喜过望,急忙拜谢,脱脱老祖一转身,满室清光,消失不见。 48、脱脱传法,灵官传旨 翌日,王冲和朱英沐浴焚香,恭候脱脱老祖,眼瞧到了正午,两人忽然眼前一黑。 满天星斗,璀璨繁烂。 足下是无尽黑土,齐平无比,不见尽头。 王冲心头甚是震撼,朱英情不自禁靠在王冲身边,微有惊吓之意。 脱脱老祖踏虚空而来,微微一笑,说道:“此乃本派洞天之术。此方小洞天乃是老祖法力所化,无须惊讶。” 王冲这才晓得,自己小瞧了这位老祖,脱脱老祖有心要统合五台,必然有惊天动地的本事,非是他师父肖南可比。 脱脱老祖扫了两人一眼,说道:“你们可知,我被修行之人,行走江湖,往往许多时候,用不上剑术?” “我今日就指点你们,一些日常的法术。” “先从剑诀开始罢。” 脱脱老祖伸手一点,王冲和朱英身子一紧,顿时被束缚住了。 朱英挣扎两下,正心头惶恐,不知脱脱老祖是什么意思? 王冲却忽然醒悟,说道:“这是拆了本门剑诀,只用了四枚符箓,组合起来,便有拘束定身之妙。” 脱脱老祖大笑,叫道:“孺子可教。” “本门剑诀传自张真君,玄妙无双,每一枚符箓都有妙用,数枚符箓组合,便有新的功效,随意组合,可以生出数百种法术。” “到了萨老祖这一代,感怀资质上佳的弟子难寻,削减了剑诀,创出了火龙剑法,方有我们这一辈。” “待得老祖收徒,却发现似乎我这般鲁钝资质,也不好寻找,只能再削减剑诀。你们的师祖白月,亦是如此,只是她于收徒上兴趣不大,只是敷衍了事……” 王冲也深以为然,阴阳五行七绝剑法玄妙之处,的确犹在元元剑诀之上,足见脱脱老祖多花了许多心思。 脱脱老祖笑道:“不拘哪一门剑诀,都不是仅仅用来驾驭飞剑,比如这五行剑诀的二十八枚符箓,就能分拆组合,化为一十三种法术。” 脱脱老祖当下,把剑诀符箓如何拆分,如何组合,妙用如何,其中玄奥,一一指点了两人。 王冲学了一半,脑海中灵光一现,忽然醒悟过来,暗道:“天碑上的法术乃是最高明的一种,我一直都运用错了路数,就该如脱脱老祖指点这般,一法生万法,一般玄妙通万般玄妙。” 王冲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再去琢磨剑诀,顿时生出了无数想法。 脱脱老祖指点两人半日,入夜时收了洞天之术,飘然而去。 转日老祖再来,却从头指点王冲和朱英的剑法招数,元元剑诀和阴阳五行七绝剑法的剑式,同出一脉,阴剑式几乎相同,只是阳剑式有些差别,脱脱老祖所传,多了催发剑气之妙。 白月大师的想法是,反正迟早也要转修火龙剑法,何必再做多余修行? 脱脱老祖收徒太多,反而明白了一件事,很多徒弟,怕是这辈子都没法参研火龙剑法了,故而在自创的剑法里,就多加了些东西,让这些徒弟们,能多一技傍身。 王冲本来悟性就好,得脱脱老祖亲自指点,剑术突飞猛进,斗法的时候,他时常发现,脱脱老祖会截断剑诀,只以半部剑诀催动飞剑,威力虽然不如,但变化更为精巧,顿时明白,昨日脱脱老祖为何教他拆分剑诀符箓。 第三日,脱脱老祖再来,把元元剑诀和自己所创剑法,从头梳理一遍。 第四日脱脱老祖,才开始指点火龙剑法。 如此一月有余,不光是王冲,就连朱英都剑术大涨。 自古以来,名师出高徒。 王冲在肖南门下,还未来得及学习上乘剑术,肖南自己也还未到了出山的时候,五台派的剑术,学之不全,指点徒弟未免粗疏。 这一月有余,王冲和朱英所获收益,终身都要受用不尽。 脱脱老祖到了时限,解了两人听经之禁,王冲和朱英又能去讲经院了,但私开小灶之事,却也无了。 王冲和朱英都知道,脱脱老祖非是嫡传的师祖,能做到此一步,已经是天大的恩情,倒也没有怨怼,听经的时候,态度都恭谨了许多。 这一日,听罢了讲经。 王冲有些怀念肖南老师,跟朱英正自闲聊,就听得九天之上,忽然雷鸣轰震,无数云层次第卷开,一道金桥从九霄之上绵延出来。 金桥之上有数十名天庭官吏,为首一人,身穿绿袍,头顶紫霞冠,仙家品级甚高,却是一位灵官,在高空上喝道:“五台派弟子听旨!” 五台派各处山峰,匆忙飞起了数百道光芒,王冲和朱英见到了无数听过其名,还没见过其面的五台派长老,心情都颇奇妙。 两人老老实实,不敢喧哗,但五台派年轻弟子太多,好多人窃窃私语起来,好奇为何有天庭灵官,前来五台宣旨。 五台派有好几位祖师飞升上去,职司都不低,晚辈弟子倒也不是十分畏惧天使。 脱脱老祖虽然是副教主,但五台山上却不是以他辈分为尊。 张真君当年一教传三徒,除了萨天师,狮子尊王菩萨之外,尚有一小徒,如今不曾飞升,云游在外。 萨天师门下有四个徒弟,除了三祖发了疯,入了魔,其余几个徒弟也不在山中。 但狮子尊王菩萨却有徒弟在五台,便是脱脱老祖曾去求授佛法的道山祖师。 道山祖师身为三代之首,带了十余名四代弟子,迎向了传旨的灵官,打个稽首,说道:“道山携五台弟子,恭迎天使宣读法旨。” 这名灵官打开仙卷,喝道:“有妖号大圣,倒翻天宫,致使天宫损毁,无数天庭至宝遗落人间,大妖虽然伏法,但协同造反之妖孽,却有无数逃窜,躲藏下界,祸害绵延。” “故而大天尊下旨,令五台选拔弟子,授予十名寻宝仙童,十名除妖先锋,位比三等天将,替天庭分忧。” 道山祖师双掌合十,答道:“五台接旨!” 灵官把仙卷一收,笑吟吟的交给了道山,说道:“若非天庭有变故,张真君,萨天师,狮子尊王菩萨在大天尊面前进言,绝无可能出现此等机缘。” 49、十大弟子 道山祖师宣了一声佛号,开口邀请这位灵官去自己的道场,欲招待一番。 宣旨的灵官却一笑说道:“酒宴就不必了,你们回去商议,如何选拔人才,办好差事罢。” 他把一封书信给了道山祖师,笑道:“除了大天尊的法旨,我还带了张真君,萨老祖和狮子尊王菩萨联名画押的书信。” 道山祖师欲待谢过,宣旨的灵官,飘然回了金桥,随着一声列缺霹雳,金桥虚虚收回,天空之上,云层次第遮掩,须臾再无痕迹。 脱脱老祖忍不住塔前一步,问道:“道山师叔,老祖们送下了什么书信?” 道山随手一弹,手中书信飞出,化为光霞之气,只有一行字照耀五台山。 “选入寻宝仙童之人,为五台派十大弟子,掌本门典籍,执传法授业之责。” 这封书信下方,有张真君老祖,萨天师老祖,狮子尊王菩萨的签押,绝无可能作假。 五台山上下,数千弟子都看的清清楚楚,人人心头都生出一个年头来,这十大弟子的权威,岂不是超过了门中长老? 各家各派执掌典籍,负责传授道法之人,地位最为尊崇。 就连道山祖师都微微一愣,良久才说道:“弟子谨遵三位老祖法旨。” 脱脱老祖也只能躬身施礼,说道:“四代弟子脱脱谨遵三位老祖法旨。” 十余名五台长老,亦齐声应和,数百名飞腾半空的五台弟子,自是同气连声,五台山还有数千功力不足,不能飞腾半空的弟子,也是齐声大喝。 王冲悄悄对朱英说道:“这是三位老祖瞧不下去五台派分崩离析,想要弥合门派,重归一统么?” 朱英小声答道:“必然是如此。” “不过寻宝仙童和除妖先锋,位比三等天将,按照仙家十二品论,该是十一品的职司。门中能有飞升之望的长老都不会寻取此等职司,大概只有五代弟子以下才会奋力争夺。” 王冲问道:“何谓仙家十二品?三等天将,算是很低的职司么?” 朱英笑道:“很低,在天庭大概就是养马,看门之类的小官。我父王还是个五品的龙王呢!” “刚刚那位宣旨的灵官也是五品职司。” 王冲心头暗道:“能够飞升天界,做个仙官,几品又何妨?还不是一样潇洒?” 道山祖师眉头轻轻一皱,说道:“此事甚关重大,脱脱师侄你让门下弟子,给各支送信,若是愿意回归,便让他们也参与此事,若是不愿意,亦不会日后落個埋怨。” 脱脱老祖说道:“我门下弟子都不在,须得借各山之人。” 道山祖师说道:“脱脱借人,各山不得推三阻四。” 十余位长老一起应和。 不多时,天空上的五台弟子,尽皆按落遁光,各人都有心思,琢磨此事概算。 脱脱老祖去各山峰,借了得力弟子分派出去,也用了门中秘法,传信给自己门下徒弟,让他们从速归来。 这等大事儿,一时半会筹措不来,五台山上倒是暂时没什么动静。 晃眼几个月过去,各脉分出去的支流回来了无数,五台山上人数增多了近倍,虽然没有鼎盛时期门人破万的盛况,却也有七八千人了。 张真君一教传三徒,萨老祖传下四个徒弟,狮子尊王菩萨只传了道山一人,小徒云游天下,无人知道有否传人。 故而在三代便有五人。 到了四代,以脱脱为首,道山门下有门徒十余,萨老祖这一脉也有十余,总计三十余人,僧道混流。 如此多的传人,欲全数召回,自是万难,能回来个七八成,已经是极齐全了。 脱脱的南禅寺,也大开门户,接待回山的五台门徒。 王冲和朱英都被指派了,负责招待回山的同门。 五台山上已经许久不曾如此热闹。 王冲和朱英每日都忙,连修行都须抽空,两人乃是六代弟子,接待的门人,大多数都比他们辈分高,故而日常受气,并不愉快。 这一日,王冲接待了一个三祖同门,王老祖门下的徒弟,兜头就被骂了一通。 此人跟脱脱老祖同辈,长了王冲两辈,他也不好回嘴,安排住的妥当了,就赶紧走远些,让脱脱门下亲传去顶缸。 王冲绕了一圈,见到朱英也在一个人生气,忍不住说道:“五台原来有这许多人,个个辈分极高,脾气好的不过一半,接待起来,十分难顶。” 朱英气鼓鼓的说道:“有些长辈,忒不是东西,见我美貌,就胡说八道……” 王冲忍不住怒道:“是谁对朱姐姐如此无礼?” 朱英急忙按住他,说道:“不过就这几日,日后也见不到了,你不要闹事儿,毕竟我们师父不在。” 朱英还差了一句,就是肖南若在,也是一样,毕竟他的辈分也不高。 王冲小脸涨红,过了一会儿,才低声说道:“朱姐姐不须担心,我已经炼成了火龙剑法第二重周天,我观这些人,没几个是我对手。” 朱英吃了一惊,问道:“你真的炼成了火龙剑法第二重周天?” 王冲答道:“这都过去几个月了,我还不能进步一回?” 朱英心道:“修炼道法,一重周天难过一重,若不然,我早就炼成了一重周天的法力,何至于得了五台道法,才能突破第二第三重周天?” 朱英虽然也听过脱脱老祖讲经,也得了脱脱亲传,还有王冲耐心讲解,但如今仍旧是阴阳五行七绝剑法第三重周天,这数月以来,修为虽然进步极大,仍旧距离第四重周天颇远。 至于修成火龙剑法,更是无门无路。 王冲的火龙剑法,乃是五台正宗嫡传,虽然只得两重周天,足以媲美元元剑诀,或者阴阳五行七绝剑法大圆满,修行难度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两人正在窃窃私语,就听得一个声音,有些轻浮的喝道:“原来是你们两个,快去给我打些热水,本尊要洗脚了。” 王冲没有回头,却见朱英俏脸通红,心道:“必然是跟我朱姐姐胡说八道之人。” 他有心替朱英出头,反手一点,赤电剑已经飞出…… 50、火龙护身,剑诀斗法 王冲就算是再懵懂,在五台山待久了,天天都能见到五台弟子炼剑吐纳,练习法术,也知道自己的剑术高低了。 若非是朱英受了气,他绝不肯出手,就算自己受了气,王冲也会忍一忍,反正就是口舌之争,但此刻,王冲就只想给对方一个教训。 叫嚷让王冲和朱英去打洗脚水的少年,姓袁名开江!不是三祖一脉,他师祖姓徐,也是萨老祖的弟子,师父道号纯山,辈分跟肖南相当。 从小被师父养在身边,深得师父的宠爱,细心传授剑法,学的是徐老祖所创的玄阴十二式剑法。 这门剑法跟元元剑诀一样,都是从火龙剑法简化而来,只能修炼到炼气三重周天,待得玄阴剑法大成,他这一脉还会学纯阳十二式,也是三重周天,最后两门剑法合璧,臻至大圆满,为修习火龙剑法打下根基。 袁开江自忖,从小学剑,如今已经玄阴剑法大成,法力臻至三重周天之境,放眼各派年轻一代,也自觉是个有数的人物,言行举止,十分傲慢。 他尊师父之名,回来五台山,听说寻宝仙童和除妖先锋只是三等天将,还老大不愿意,憋了一肚子气,觉得是师父瞧他不上,回来讨个没前途的苦差事。 所以在望海峰,南禅寺,就谁也瞧不起,除了几個辈分比他还高的,都恶声恶气,对待王冲和朱英这种,辈分又低,修为“不堪入目”的小辈,就颐指气使,没半分客气。 袁开江也没想到,王冲居然敢出剑? 王冲这一剑,剑光奇快,剑仙出手,万里长空,剑光一瞬,决生死胜负,往往一瞬。 除非敌人有什么护身法,飞剑斩不动,才会拖入缠斗,转为比拼法力。 袁开江又没斗剑的经验,又没护身的法宝,脑海一片空白,直觉得一道红光一掠,再伸手一抹,两条眉毛已经不见。 他大怒喝道:“小辈胆敢辱我?” 袁开江也没想,王冲这是手下留情,毕竟是同门长辈,杀了不好,只是挑了他的眉毛,躁怒之下,也放出了自己的飞剑,往王冲杀来。 王冲冷笑一声,说道:“给你瞧个新鲜。” 他捏了法诀,一道火龙虚空成形。 王冲担心火龙剑法太过招摇,还给火龙施展了一道隐身术。 此乃火龙剑法的护身法术,脱脱老祖的剑术有剑气之法,就是从这门护身法中化出。 若是跟自己修为相当,这门护身法术未必能抵挡的住飞剑全力一击,最多能保护自己伤而不死。但王冲却吃定了对手,修为不如自己浑厚。他的火龙剑法虽然只有两重周天的修为,却足抵元元剑诀,阴阳五行七绝剑法大成。 袁开江除非把师门的纯阳十二式也修成,绝对无法匹敌火龙剑法二重周天。 袁开江的剑光斩在王冲身前,被一道无形气墙挡住,寸进不得,把他惊的大骇,暗道:“这口飞剑,是我师纯山寻来,也颇有来历,怎么斩不动此人的护身法?” 他看不穿王冲的隐身术,看不到那条法力幻化的火龙,自然无法分辨出来,王冲使用的是火龙剑法,心头恚怒,叫道:“我与你势不两立。”催动剑光,满空翩然乱飞,跟王冲恶斗起来。 袁开江和王冲斗法,顿时惹动了南禅寺上下,不拘是脱脱的弟子徒孙,还是外来的五台弟子,都凑过来围观。 袁开江一口飞剑,来去如电,变化莫测,功力不俗,招数巧妙,惹得许多人惊叹,都觉得不久之后的门派大比,争夺寻宝仙童,除妖先锋的职司,此人是个劲敌。 王冲又不一样,赤电剑出手一次,就不再出手,被他隐去剑光,只在身边游弋,甚至连护身的火龙都不催动,只把五台派入门的剑诀符箓拆开,双手捏诀,以诸般法术迎敌。 白月大师和脱脱老祖乃是同门,各自所创剑诀的根本符箓一般无二。 故而脱脱老祖门下徒子徒孙,见到王冲使用本门剑诀对敌,都生出了亲近之意。尤其是王冲和朱英,在脱脱门下听经多日,总有些香火缘分,脱脱一脉的传人都更偏向他们一些。 朱英本来还担心王冲,后来见他连赤虹剑都不用,猜出来是不想招摇,毕竟飞剑难得,五台弟子有飞剑之人,不过百分之四五,连一成都不到。 她也是头一次,见到王冲修为突破之后,跟人斗法,暗暗道:“火龙剑法果然厉害,冲弟虽然使用的是入门的剑诀,但好些手法都是脱脱老祖所传,蕴含更为上乘的剑术。” “这个不知哪里回来的家伙,就算多了一口飞剑,也不是冲弟的对手。” 袁开江越是恶斗,越是气恼,他明明知道王冲有飞剑,但居然就是弃而不用,摆明了是瞧不起他。 袁开江怒喝道:“在地面施展不开,我们上天去斗。” 王冲答道:“我才一重周天的修为,尚不能驭剑。” 袁开江气的大骂:“你糊弄谁呢?” 脱脱门下弟子徒孙一起喝喊道:“王冲师侄儿(师弟),才入门不久,的确只有一重周天的修为。” 有个脱脱门下的弟子,一身文士服,手摇折扇,笑道:“这位袁师弟,你是大误会了,王冲师侄儿之所以能跟你斗个不分胜负,不是他修为不俗,是在我老师脱脱门下听讲,学了我们这一脉的剑术。” 他言下之意,就是脱脱一脉的剑术,力压旁支,把袁开江的师传剑术骂在里头了。 袁开江大怒,拼命的催动飞剑,刚才有些顾忌,不敢使出的狠手,也都尽数运使了出来。 王冲却越发瞧破他的底细,暗忖道:“若是用赤电剑,他不是我一合之敌。如不用飞剑,凭我火龙剑法的修为也能速胜。” “用入门剑诀确实托大了,我功力还未到能赤手抓飞剑的地步。” 王冲连番降低水准,就是想要试试自己的功法,此时看破了对手,也没耐心继续邀斗,使出了筋斗云法,随手一拍,就有无数云气弥漫。 袁开江眼瞧四外都是烟云之气,急忙收回剑光,却在剑光回转的时候,被什么东西格挡了一下,没能收回来。 随即,就有一个拳头,砸在面门上,把他给生生打晕了过去。 51、御剑五岳 王冲一拳打晕了袁开江,暗暗感慨一声:“脱脱老祖教的果然好。” 若是换过之前,他只会驭使火蛇,最多使用几道天碑符箓,哪里有这样简单轻易便击败大敌? 其实袁开江剑术不弱,法力更有三重周天,也有名师指点…… 若是王冲也是元元剑诀,或者阴阳五行七绝剑法三重周天,又没有天碑的符箓为底牌,胜负还未可知。 火龙剑法乃是萨老祖嫡传,五台派正宗的入门功夫,比白月大师,脱脱老祖,徐老祖所创剑诀,高明不止一筹,琅嬛天碑上的法术又是天庭秘传。 王冲得了脱脱指点,剑术法术运用娴熟,通辈之中再难逢敌手。 袁开江躺在地上,甚是不雅,脱脱门下一名弟子,瞧不过去,喝了一个寻常僧人过来,把袁开江扛回住处。 这人有意包容王冲,对他喝道:“还不快去做事!“并且给王冲使了个眼色。 王冲急忙说道:“李师叔责骂的是。”转身就走,朱英笑了一声,快步跟上。 在南禅寺落脚的旁支弟子,见到这一幕,如何不知道,这是脱脱门下互相包庇?但一来跟袁开江没什么交情,此人也不是个讨人喜欢的人,二来也没人想得罪脱脱一脉,纷纷散去。 朱英追上了王冲,小声说道:“此人剑术,其实颇为不凡,我也不能稳胜,你却赢得如此轻松,岂不是也能把我如此戏耍?” 王冲吓了一跳,忙说道:“我怎么会戏耍朱姐姐?” 朱英嘻嘻一笑,说道:“我又非是妒忌,你剑术高明了,我欢喜还来不及,不过是开個玩笑,你如何就急了?” “你用法术戏耍那人,随心所欲,挥洒自如,我却肯定做不到,可有什么诀窍?” 王冲忙答道:“晚上回去,我就教你。” 朱英心满意足,又复跟王冲出去接待各路归来的五台弟子。 王冲这袁开江这一场比斗,在五台山并未惹起什么风波。 如今五台山上,各支弟子汇聚,争斗时有发生,一天得有十多场斗剑,脱脱门下几个弟子,又故意遮掩,这事儿就悄没声息的过去了。 忽忽又是数日过去,道山老祖颁布了此次五台斗剑的章程,并且定了斗剑的日子。 各支脉弟子尽皆兴奋,都要等到斗剑的时候,一展身手,大放异彩。 萨老祖门下的徐,王,马三位祖师虽然都遣了弟子徒孙回来,本身却没露面,故而五台山上仍旧以道山祖师为尊。 这份斗剑的章程,是他把二十余名四代召集起来,商议出来,甚是公平。 五台一脉,四代以下皆可参与斗剑。 初选求一个不伤和气,以长途御剑择优,从五台山出发,绕过五岳,取得信物,再飞回五台,前头五百人入围。 要知道,法力一重周天,才能驭剑百步,法力二重周天,才能身剑合一,御剑腾空,但御剑的水准,还有高低,有些人能终日飞空,日行数千里,有些人只能腾空一炷香,一日飞上十余回,也不过二三百里。 这一步,就是把那些功力不够深厚的弟子,尽数淘汰,免得鱼目混珠。 初选的规矩颁布,除了极少数自忖功力实在太差,不肯丢人现眼,直接退出了斗剑,绝大多数想要参与斗剑的五台弟子都来望海峰汇聚。 从五台出发的地点,就是脱脱老祖坐镇的望海峰,南禅寺。 脱脱老祖自然不会去争什么寻宝童子,除妖先锋,四代弟子十成八九,自矜身份,也不会贪图这等低微职司。 但也有几个年轻的四代弟子,入门不久,年纪轻轻,又爱热闹,想要在斗剑大会上出风头,道山老祖和脱脱等人也不会阻拦。 其中风头最盛的,便是王老祖门下的叶玄!此人是王冲接待,瞧他不顺眼,还骂了一场,让王冲恼火好久。 还有两位四代弟子,却是道山门下的小徒弟,都是入门不过十年,一个叫巴润,一个叫黄钟,还未剃度,仍旧俗家。 南禅寺来了这许多人,一时间热闹非凡,王冲和朱英两人,躲回了所居的小院,等候出发的时辰。 反正只要从南禅寺出发,哪里都可,两人也不愿意去跟外面那么多人拥挤。 道山祖师掐算时辰,腾空而起,随手一划,一个精光灿灿的圆圈,把南禅寺圈住,喝道:“参与斗剑之人,须从此圈中出,又要回来此圈中。” “先到的五百人,为初选优胜。” “诸弟子!” “起!” 无数道剑光,从南禅寺冲飞天空,明光耀眼,万剑辉煌。 纵然道山禅心如水,也忍不住暗暗忖道:“若是五台仍旧有如此盛况,怎会差了三大玄宗,在十九正派中也排名末后?” “祖师有灵,定下这场斗剑,五台莫不是要中兴了?” 无数天花,绕成三道光环,簇拥着一个少年腾空而起,这三道光环,每一道都有数百丈,顿时把一众剑光都压了下去。 只听得叶玄喝道:“此番斗剑,我为鳌头!” 他用的是法宝,不是飞剑,但斗剑的规矩,并无禁止使用法宝,这件无数天花攒聚,绕成三道光环的法宝一出,顿时把所有剑光都压了下去。 一众五台弟子,见是叶玄,王老祖的小徒弟,知道此人辈分高,如今手段也超出群侪,力压众人,都生出难于争锋之念,纷纷避让开来。 叶玄所用法宝,绚丽无比,光环灿烂,此人脾气不好,在这些天也是出了名的,都怕被人家法宝一扫,把自己从天空上扫下去,丢了脸面。 叶玄驾驭了法宝三花神梭,一路破空,越飞越高,却不远飞,显然是在炫耀。 道山门下的两个徒弟,都不服气,暗道:“论辈分,我们师兄弟也不差与你,给伱露露手段。” 两人一起大喝,足下生出一朵白莲,千瓣如雪,绽放耗光,虽然没有叶玄的手段煊赫,但却一派佛门正宗。 就连叶玄见了,都暗道一声:“道山门下,果然不凡。” 此时,王冲和朱英,在隐身法的遮掩下,已经飞出了数百里。 王冲回头望了一眼,说道:“朱姐姐,我们笨鸟先飞,莫要跟他们比手段。” 52、御剑千里,一路飘先 五台山上空,漫天的剑光亦前后追逐,不多时,空中已经袅袅,再无丝毫痕迹。 道山祖师盘空而坐,他要主持这次斗剑,自然不能离去。 脱脱老祖放出一条火龙,跨坐其上,却是五台派最正宗的二七火龙法。 其余四代的长老也各自施展手段,虚空留形,有人放出了法宝,又是身剑合一,剑光凝空,有人以法术称雄,施展玄妙法术,一时间,五台山上空,各色异彩,纷纷呈现,宛如白日烟火,流星照空,比一众弟子御剑,光彩又自不同。 朱英的剑光和王冲的剑光连成一道,她瞧了瞧后面五光十色的剑光,还有小部分法宝的光辉,始终觉得王冲对“笨鸟”的理解有些问题。 赤电剑出自龙宫,本质已极上品,被王冲炼入了一条乾离火蛇,更有脱胎换骨的变化。 更何况王冲得了脱脱老祖亲传,炼成了火龙剑法,两下相合,剑遁之速,在五台派的晚辈弟子中也算罕逢敌手。 叶玄和道山祖师门下的两个徒弟,巴润和黄钟都有意卖弄,人前显圣,只顾得往高处飞,没全力催速,都被落在后面,有数十人冲在他们前头。 三人都不在意,认为自己只稍稍催动遁法,就能越过这些寻常弟子。 就在叶玄,巴润,黄钟三人,各自施展道法,满空招摇的时候,一道剑光从南禅寺中飞出,色做纯紫,奇快无比,瞬息就超过了三人。 叶玄顿时恼了,急忙催动三花神梭加紧追赶,巴润和黄钟也催动座下白莲紧随其后。 三人法力不俗,不过片刻,就跟那道剑光追了一个首尾相衔。 那道后发的剑光,为了一举越过众人,使用了某种催发剑光的秘术,并不能持久,虽然领先了一步,但长途飞行却没法把三人甩开了。 很快数千五台弟子,就形成了十余个集团,众目睽睽之下,最前面的就是那道紫色剑光,叶玄,巴润,黄钟和十余道紧随其后。 王冲和朱英此时已经飞出了五台地界,那道后发的纯紫剑光,因为被甩的太远,两人都没能看到。 一路上,王冲和朱英御剑,几乎没有歇息,比上次去东海的时候,要快出数倍,御剑直奔中岳嵩山。 王冲一路上都没看到有人追上来,还以为这些人习惯了争奇斗艳,甚至可能还半路斗法,没有全力御剑。 五台山和中岳嵩山,距离并不算远,不过一千余里,没有多久,王冲就看到了雄奇的嵩山山脉。 王冲对朱英说道:“道山祖师说,五台派在此地有個旁支,叫做法王寺,乃是一位师叔潜修之地,我们须去法王寺取一件信物,方算到过嵩山。” 朱英说道:“我知道法王寺,再往东数十里便是。” 两人不过须臾,就看到一座古庙,两人着急赶路,在庙中按落剑光,一个僧人缓步走出,惊讶道:“两位同门来的好快。” 王冲叫道:“不急不行,快把信物交于我们?” 僧人笑了一声,伸手一指,角落里的一口大缸,说道:“缸里乃是五台秘法祭炼的念珠,绝做不得假,我准备了两千余枚,足够此番初选。” 王冲和朱英一起过去,各自取了一枚,驾驭飞剑,联袂腾空。 王冲说道:“我们先去衡山,再去泰山,转恒山,最后去华山,最后直奔五台。” 朱英细细一想,这个路线果然最近,急忙说道:“甚好。” 道山老祖虽然让诸位弟子,兜转五岳,却没规定先后,只是大多数人都会按照最近的路线,只有少部分人,想不明白,才会舍近求远,多绕路径。 王冲描述的路径,正是最近的一条。 两人离开没有一炷香的功夫,叶玄等人的遁光也就到了,那名僧人含笑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这些人也都取了念珠,腾空而去。 只是这一次,大家就不再走一个方向,有人选了去东岳泰山,也有人选了去西岳恒山。 叶玄跟王冲一样,也选了去衡山,他自忖辈分高,法力强横,法宝又是独树一帜,一路上却没把其余人撇开,甚是不爽利,只想借助浑厚法力,在长途飞行之中,把这些人彻底甩开。 巴润,黄钟,还有那道纯紫色剑光,以及其余十余名五台派最优秀的弟子都不服他,剑光遁光各色宝光腾空,仍旧是纯紫剑光领先。 王冲和朱英飞到了南岳衡山,寻到了一处庵堂,名为寂照庵,有个身穿大红袍的尼姑,坐在庵堂之中,见到他们,浑然不理会,只是指了一指,院中的一个箩筐。 箩筐中是无数短木剑,微微有些宝光,也是五台秘法祭炼。 两人各自取了一口短木剑,再次上路。 这一次,稍稍迟了一会儿,叶玄等人才陆次赶来,他们也没多废话,取了短木剑,又有人选择别的方向,只有七八人直奔东岳泰山。 这一次,王冲到了东岳泰山,可就不是第一个过来了,有人从五台出发,先奔泰山,早就有百余人取了泰山的信物而去。 王冲还是学成火龙剑法之后,头一次如此长途跋涉,御剑飞行,也觉得稍稍有些疲倦,但思及此番初选,只有五百名额,生怕自己落后太多,问了朱英一声,两人换了翔云法,由朱英催云,王冲打坐炼气,恢复功力。 王冲撑不住如此长途御剑,叶玄等人也没好多少,只是他们不像王冲,身边还带了一个朱英,有数人到了泰山之后,取了信物,就先寻觅地方打坐。 王冲没能自己御剑,借助朱英的翔云法赶路,跟后面的第二集团,反而拉开的越发远了。 王冲和朱英赶到北岳恒山,已经是出发的两日之后了。 一路上不停歇的御剑,两人都极疲惫,北岳恒山的信物,也被人取走了不少,这些人虽然先来了北岳恒山,但还未去其他四岳,选择的路途不同。 王冲取了北岳恒山的信物,抖擞精神,对朱英说道:“还有华山一处,我们就能回去五台了。” “也不知道,我们现在排在什么名次?” “能否列入前五百之中。” 朱英答道:“我们一刻不停,后面也没人追上来,或者因为选择的路线不同,但也不至于一个能追上来的也无。” “应该还在五百之内。” 53、果然是第一么 王冲赶到华山之时,华山的信物已经被取走了七八百,他心下着慌,带了朱英,一刻不停,折返五台山。 甚至为了节省法力,他连隐身术都撤了,因为朱英的剑光太慢,王冲干脆把朱英抱在怀里,全力催剑。 赤电剑在王冲的运使下,化为惊天赤虹,隐隐有电光,火光迸射,挟带霹雳隐隐,声势比叶玄等人都不稍逊。 几个时辰后,天色渐渐黯淡,王冲远远看到五台山高空,数十名长老各自使用法术,发出无量光明,不由得抖擞精神,御剑投向了道山祖师法力催动的灿灿光圈之中。 道山祖师见到这一道剑光,不由得大大惊讶,叫道:“怎么不是叶玄和我两个徒儿回来?” 一众长老尽皆无语,也有人叫道:“也不是我的徒儿回来,此人是谁?为何剑光陌生?” 这些五台派的长老久在五台山,如何能不知道各支脉的年轻俊秀? 这次斗剑之前,大家都有估计,应该是哪几个能够名列前茅,哪几個有望争先? 但王冲和朱英不是在五台山学艺,对各支脉的人物不大熟悉,各支长老也不熟悉他们。 故而从道山祖师以降,居然没人认出王冲和朱英的身份来。 只有脱脱老祖,瞧见了这两人,也有一种见到鬼的感觉,暗道:“这不是肖南门下的两个徒弟吗?” “那个叫王冲的,虽然资质不凡,我助了他一臂之力,炼开了纯阳窍穴,学成了火龙剑法,但如何才没几个月不见,就把第二重周天也炼成了?” “这是什么速度?” “至于那龙女……她莫不是被王冲带着飞?以她的法力,五百名之内或者有望,但如何能取得如此佳绩?如此一来,岂不是名列第二?” 脱脱老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评判。 就算道山祖师出面,人家王冲和朱英是上了祖谱的小夫妻,东海老龙王认不认,还是两说,但五台派的祖师们可是认的,决不能说人家小两口不该互相扶助。 脱脱老祖心情复杂,其余五台派的祖师,如果不是看出来,王冲一身五台正宗的火龙剑法,朱英也学的是脱脱一脉的嫡传剑术,早就差点以为,这是混入五台的奸细了。 王冲落在南禅寺的院落中,朱英随后也降落下来,在距离五台山两百多里之外,王冲就把朱英放开了,免得祖师们看到,生出什么说法。 王冲左顾右盼,不见有同行之人,不由得心底一沉,暗道:“莫不是其余人都回来了?不应该啊!我自问御剑不慢,也没有被人超越,就算别人都选了其他路线,也不会有五百人之多,胜过了我和朱姐姐。” 他正要说话,就听得道山祖师喝道:“你是哪一支门下?” 王冲躬身施礼,叫道:“弟子王冲是萨老祖一脉,白月大师再传,恩师肖南,这是我师姐朱英。” 道山祖师瞧了一眼朱英,喝道:“你怎么拜入五台?” 朱英含羞带怯,答道:“弟子是投靠夫君。” 道山祖师微微愕然,旁边脱脱老祖说道:“王冲的道侣,已经上了祖谱。” 道山祖师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发作出来,五台派不收异类,但却允许各弟子的道侣,随同拜师,这是祖师的规矩,没得话说。 他虽然看出来,朱英也就堪堪能列入五百之内,绝无名列前茅的本事,但偏偏人家借助夫君的协助,占了第二名,让这位狮子尊王菩萨门下唯一徒弟,五台派现在辈分最高之人,什么怒气都发作不得。 道山祖师暗道:“巴润和黄钟两个小混账,只怕连前三都无了。” 王冲正有些惶然,就听得道山祖师说道:“你们夫妻,为本次初选第一第二,且把信物都交上来。” 王冲大吃一惊,低声说道:“居然是第一么?朱姐姐你是第二名耶!” 朱英俏脸发烧,她知道自家的本事,绝无可能在数千五台弟子之中,排名第二,尤其是还有几个五台派四代的弟子。 两人取出了信物,交给道山祖师,这位祖师验过了信物,令两人下去休息。 王冲和朱英回了自己住的小院,还有些不自信,低声说道:“果然是第一么?” 朱英笑道:“果然是第一。” “冲弟,你这次可露脸了。” 王冲低声说道:“我只求能够入选罢了,倒也没想露脸。” “咱们的老师,辈分太低,也不知道有没有学全五台派的剑术。白月祖师又嫁人去了,我们也没指望得祖师亲炙。若是我们能成为寻宝童子,列入十大弟子,就能学到五台真传了。” 王冲这段时日,得了脱脱老祖指点,顿时觉察到,有了名师指点,和没有名师指点的不同。 也同时觉察到了,肖南好像不是什么名师? 肖南只会把剑诀,照本宣科,教给他们,并不拆分剑诀,简化为十余种法术,也不会指点剑招上的种种变化。 王冲情不自禁的生出了,要靠自己的念头。 他开始听到寻宝童子,除妖先锋,能够入选天庭,也不在乎职司高低,后来又得知,可以列入五台十大弟子,执掌典籍,这才动了心思。 若非如此,以王冲恬淡的性子,这一次真不一定,会如此拼尽全力。 朱英低声说道:“冲弟你必然能够入选十大弟子。” 朱英早就觉察,自从得知斗剑,王冲就有些不同,几次跟她提起十大弟子,寻宝仙童之事,就猜到了王冲的心思。 她拜师更久,对肖南了解更多,自然知道王冲疑惑的不差。 半个多时辰后,一道魏巍紫光,在南禅寺落下,一个英气十足的少女,欢天喜地的叫道:“果然我才是第一。” 叶玄紧跟其后,按落了三花神梭,脸色极不好看,冷哼一声,喝道:“伱是哪一支的晚辈?” 少女收了纯紫剑光,说道:“不要跟我拿大,谁是你的晚辈?我师父是马老祖,也是萨祖师的亲传,同为五台四代弟子,凭什么你就非要高我一头?” 叶玄微微吃惊,叫道:“怪不得你能胜我,夺取鳌头。” 道山祖师以下,数十名五台长老都脸色尴尬,就连脱脱老祖,都替两位同辈不好意思,心道:“你们还争甚第一?争个前三就好了。” 54、一对罗睺幡 随着五台弟子,陆续归来,道山祖师在十名开外,才看到自己的两个小徒弟,饶是他道行深厚,也忍不住气恼,传音给其余四代长老说道:“初选以五百为数,御剑排名无甚意思,就不罗列名次了。” 他盯着脱脱老祖,却是以为王冲和朱英是脱脱门下,怕这位四代之首,出言语反对。 脱脱老祖微微一笑,说道:“只要老祖给排名一二的些微奖励,名次不排也好,省的有些弟子,修为浅薄,因为名次,生出傲慢之心。” 脱脱老祖也是一番好意,担心王冲和朱英排名第一第二,惹得那些四代五代弟子不满,毕竟他们辈分低,上头的师长又不成器,厉害的祖师还嫁人了,护不住小犊子。 同时他还给王冲和朱英讨要了一番好处,这可比排名实惠多了。 道山祖师冷哼一声,心道:“为了两个小徒的面子,还要堵住脱脱的嘴,真是亏家了。” 好在道山祖师毕竟修道年久,又是狮子尊王菩萨门下唯一传人,这位大菩萨飞升之后,地位尊崇,给了爱徒不少好处。 道山祖师虽然是个和尚,但论身家富庶,在五台山上首屈一指,脱脱他们这些四代长老,捆绑成一块,也比不上他老人家。 道山沉吟片刻,说道:“也是,力争前茅者,不该无奖励。” “这样罢!我有一对罗睺幡,不但能护身斗法,彼此之间,还有感应,能够于千万里之外,把另外一杆罗睺幡召唤过来,颇有妙处,就赐予那两個小辈。” 脱脱微微一笑,说道:“谢过祖师。” 道山把手一摇,就有两杆小幡飞出,落在脱脱老祖的手上。 两人都有默契,只说前一二名,谁也没提第三名的少女和第四的袁开江,此两人不是狮子尊王菩萨一脉,也不是三祖一脉,不拘是道山,还是脱脱都没有替他们争取好处的心思。 驾驭纯紫剑光的少女,交上了信物,在一旁侍立,倒也乖巧。 叶玄也交了信物,却十分忿忿,其余随后赶来的五台弟子,都窃窃私语,想知道那少女是谁。 还是脱脱门下的一位弟子,接待过这位少女,把她身份来历,告诉了同门,渐渐就传了开来。 萨老祖所传四徒,三祖,王老祖,徐老祖和以为马老祖,她便是马老祖的小徒弟,名叫白知薇,所用的飞剑也是马老祖当年炼魔的宝物,名为——紫兮! 紫兮名头高大,在五台山也仅次于萨老祖的两口仙家飞剑,自从萨老祖把自己的两口飞剑携带上了天庭,紫兮就是五台第一名剑。 叶玄输个了白知薇,虽然心头懊恼,但也算是认了,毕竟此人身份地位,跟他相当,又有五台第一名剑在手,输的并不憋屈。 脱脱老祖答应道山祖师,不排名次,也是想到了此节,若是王冲和朱英排名一二,必然要闹出一场乱子。 王冲还好,毕竟是凭自己本事,朱英可就糟糕了,她纯粹是靠了王冲,别人如何肯服气? 道山祖师等了近两日,才等到了第五百名五台弟子归来,他也不管后面之人了,喝道:“初选五百人,尽满其数,后来者不予计算。” 他大袖翻飞,收了光圈,又复吐在高空,化为一张榜文,却不是按照名次,而是按照姓氏比划多寡排列。 后面赶来的十余名五台弟子,见得道山祖师断了收录,都长叹嗟吁,他们是只差一步的,至于后面再来之人,差之更远,自不必说了。 道山祖师喝道:“榜上有名者,三日后来南禅寺,参与二选。” 五台派弟子,瞧得榜单上有名,都心满意足,后来的人,见榜单高悬,问过同门,知道自己来迟,长吁短叹,也只能悻悻离去。 脱脱老祖故意没去寻找王冲和朱英,打算等斗剑过后,再把罗睺幡给两人,省的两人不知好歹,斗剑的时候使出罗睺幡,太过招摇。 王冲在自己所居的院子,也能看到高空上的榜单,他倒是不在意,第一第二,见上面有自己和朱英的名字,也就心满意足。 倒是朱英有些忿忿,她倒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王冲不值,可王冲把她拦住,不让她去寻道山祖师,脱脱老祖等人,朱英也无可奈何,只能跟着王冲一起,闭关炼剑,等待三日后的二选。 随后数日,都有五台弟子归来,见到榜单,都是脸色沮丧,有些外面回来的支脉,直接就掉头走人,也有些留下,想要看个热闹。 三日转眼即过,五台弟子又复汇聚到了望海峰,南禅寺。 只是这一次,少了一二千人,都是御剑五岳落选之人,自觉惭愧,都不肯来了。 榜上有名的五百弟子,各自振奋,都想在同门之前,扬名吐气。 尤其是法力最高的几个,虽然知道飞剑法宝比不过白知薇,叶玄等人,但自问法力不输,剑术也不差,未尝没有问鼎之心。 王冲倒是不担心自己,却颇担心朱英,悄悄取了赤电剑,对朱英说道:“朱姐姐,我们换一口飞剑罢。” 朱英吃吃一笑,说道:“莫要胡闹,大家的飞剑都是性命相关,互相交换,运使总要差些。我的赤虹虽然略逊,但运使娴熟,换了赤电,一时间驾驭出错,如何是好?” 王冲想了一想,觉得朱英说的没错,又复取出了乾坤圈,说道:“朱姐姐不换飞剑,就拿了这个圈子罢?” 朱英心道:“我是龙宫公主,什么法宝没有?只是平时不好拿出来,免得你觉得羞臊,你就两件宝贝,就惦记给我一件,当真是憨呆。” 她忽然想起,肖南初见两人,说的那句调笑:“诚所谓,易得无价宝……”心头甜蜜无限,只觉得自己选的人对了。 王冲却没想那么多,颇为忧心忡忡,他如今眼光也渐渐不凡,并非往日朦胧,观这五百对手,他倒是不甚畏惧,却知道朱英难进前二十,莫要说寻宝仙童,就算除妖先锋也有些难,不绝十分担忧。 “也不知道道山祖师,二选是什么名目,如果是各自斗剑,朱姐姐怕是不行,若是有些花样,说不定我还能帮忙一手。” 55、怛梨小天 朱英低声说道:“我自有护身法宝,你不用把宝贝给我。” 王冲无奈,只能说道:“万一二选之时,我们不能一起,朱姐姐千万小心,若是受了欺负,我来给你出气。” 朱英从小到大,还真不曾受过谁人的气,她好歹也是龙宫的公主,父王也是个五品的龙王,地位跟灵官相等,谁人不给面子? 但心下却二十分感动,小声说道:“我如是受了气,必然跟你说知。” 两人正在窃窃私语,就听得高空上,道山祖师喝道:“怛梨小天有妖魔作乱,天庭责令五台派围剿,然本派自三祖之后,无人做主,故而就不曾开怛梨小天。” “此番二选,便令尔等入怛梨小天斩妖除魔,先斩妖魔二十头者为过关,只取头两百人,后者不计。” 不光是这五百名弟子,就连其余五台派弟子都窃窃私语起来。 怛梨小天乃是张真君祖师,于九天之外发现,亲自征讨,被天庭册封为五台派天外道场。 只是张真君那时,早就飞升,公务繁忙,怛梨小天又太过广大,只斩了几头旷世大妖,没清理完全。后来萨老祖也跟着飞升,三祖又出了事儿,怛梨小天的妖魔就造反起来,五台派不得已,封了此处小天,久已经无人入内。 道山祖师此语,甚是惊人,五百名过了初选的弟子,当即就有数十人躬身拜倒,叫道:“诸祖师,弟子等人自忖功力浅薄,不能拔得头筹,愿弃此机缘,退出争夺寻宝仙童,除妖先锋之列。” 有了这数十人起头,陆续又有七八人出来,也要放弃此番机缘。 道山祖师和一众四代长老都默不作声,任由这些弟子退出了二选,高空上的榜单,退出弟子的名讳,瞬间熄灭,每熄灭一个名讳,榜单就短了一丝。 晃眼间,五百名过了初选的弟子,就只剩下了四百二十三人。 道山等了片刻,再无人退出,这才喝道:“所有入怛梨小天之人,所得收获,尽归自己,不须上交门派。” 他随手一挥,数百道金光落下,飞在每一个仍要参与二选的弟子身上,喝道:“此乃遁空符箓,只要斩杀二十头妖魔,便可凭借此物,退出怛梨小天。遇到危险,也可凭此符箓,逃出怛梨小天,回归五台山,只是退出之人不得过选了。” 此言一出,退出的数十名弟子顿时后悔。 人人都知道,就连祖师都不曾清剿的怛梨小天,妖魔无数,何等危险?为了寻宝仙童,除妖先锋的身份,去冒生死危险,也太过不值。毕竟最后只得二十人成功,其余全数是炮灰。 但有了道山祖师的遁空符箓,此行便有惊无险,遇到什么厉害妖魔,放弃了二选,退出就是! 更奢论,此番收获尽归自身,怛梨小天虽然有妖魔作乱,但天材地宝也是不少,若是运气好,说不定就能得什么宝贝。 道山祖师和一众长老,之前故意不说,就是想看看门下弟子,有否勇气,他们都是五台派的本门尊长,如何会让这些晚辈去冒险? 何况这些过了初选门人弟子,都是五台派年青一代最优秀的人物,怎么会轻轻葬送在怛梨小天? 这一关,其实也测人心。 王冲不知道怛梨小天是什么地方,悄声问道:“朱姐姐,我们要去斩妖的是什么所在?” 朱英开始也甚害怕,但念着此乃王冲的机缘,便强忍不曾退出,得了遁空符箓才放心下来,闻言说道:“此等小天,遍布九天之上,其中也有生灵,大半为妖魔所居。” “天界时常征讨,降服之后,或者用来耕种灵田,或者有甚灵矿,或者操演兵马,或者赐予某位仙人为洞府。就连我们龙宫也会派出兵马,寻找此等小天,如今已经征讨了一十三处,都求得天庭符诏,赐予龙宫自用。” “有空我带你去几处安全的小天玩耍。” “至于怛梨小天,我也曾听说,里头曾出现一头大妖魔,时常带领妖兵妖将跟天庭作战,势头风头甚是猛恶。” “还是我们五台的张真君祖师,率领天庭大军讨伐怛梨小天,亲手斩杀了那头大妖魔。只是后来就没人管了,听说里头妖魔无数,虽然没当初造反,对抗天庭的那头大妖魔厉害,也不是我们可以抵挡。” “我们入内,须得小心,莫要深入,也莫要贪功,遇到什么危险,赶紧使用遁空符箓。” “你是否能做寻宝童子,除妖先锋,会否成为十大弟子,我都不在乎,只要你平平安安,就比什么都强了。” 王冲微微一笑,说道:“我自然省得。” 他不知怛梨小天是什么情况,但心底却微微放松,暗道:“此番二选,我还能帮朱姐姐一番。既然怛梨小天危险,出手便不可容情,当如狮子搏兔,全力以赴。” “什么乾离火蛇,乾坤圈,赤电剑,火龙剑法,到时候一股脑的使出去,莫要留手。” 道山祖师取出一艘巴掌大小巧金舟,递于脱脱,说道:“此番去怛梨小天,就由伱带队罢。” 脱脱身为四代首席,又是五台的副教主,地位仅在道山祖师之下,是带队的不二人选。 他接过了金舟,吹了一口真气,金舟顿时膨胀起来,化为数十丈长,七八丈阔,一艘浮空巨槎。 五台派无数弟子,虽然出身仙家门派,也从不曾见如此巨型法宝,就连道山祖师的几個亲传弟子,都不知道老师居然有如此宝物,一个甚是惊骇,无不仰慕。 脱脱老祖飞身上去,喝道:“二选弟子,尽皆上来。” 白知薇,叶玄,巴润,黄钟等等,五台派四百余名弟子,各自御剑腾空,上了这座巨舟。 王冲和朱英都没有御剑,各自使用翔云法,缓缓飞上去,不曾显山露水。 脱脱老祖等人都上齐全了,一声喝,金舟化为一道灿烂金虹,粗大无比,直贯穿天宇,须臾无影无踪,比五台派门人弟子御剑,快了无数倍。 道山祖师双掌合十,念了一声佛号,他隐隐有些感觉,此番二选,必然还有些出人意外的结果。 56、贯日金舟 道山老祖的这件法宝,名曰:贯日金舟。 是一件能行走诸天的法宝,修道之人,不是飞升,无法脱离一界,此等法宝全天下也只有三五件,五台更是只有这一件。 这件法宝是五台镇派之物,张真君本欲传给萨老祖,但萨老祖快要飞升,这才传给了狮子尊王菩萨。 后来狮子尊王菩萨也飞升了,就落在了道山祖师手里。 正因此此宝珍贵,五台派有散了家,没力量去清剿怛梨小天,故而道山祖师从未示人,也只有脱脱等入教多年的资深四代长老,才知道这件本门宝物。 脱脱驾驭了贯日金舟,如流星过渡,只是半日光景,就撞破了一层天地胎膜,入了一处小天。 脱脱稳坐贯日金舟之上,喝道:“诸弟子,快去斩妖除魔。” 叶玄上次失了头名,心头不忿,第一个驾驭了三花神梭,腾空而起,直奔远方。 白知薇微微一笑,也驾驭紫兮,一道纯紫剑光,往另外方向遁空而去。 道山祖师的两个徒弟,联袂而行,两朵白莲,照耀虚空,气派也甚煊赫。 其余五台派弟子也纷纷腾空,四下散去。 王冲拉了朱英,根本没往远处走,从贯日金舟的船舷翻了下去,直扑下方的一处森林。 他剑光又快,落入茂林之中时,还有人未曾离开贯日金舟的甲板,就算修为最高的十余人,也还没飞出太远。 朱英问道:“你何如此仓促?” 王冲答道:“先下手为强。” 朱英刚笑了一声,就见林中惊起一窝怪鸟,足有二三十只,身上妖气浓郁。 王冲早有准备,不但把赤电剑放出,就连乾坤圈和五条乾离火蛇也一并放出,这两件法宝都炼入了一条乾离火蛇,威力甚巨。 这窝怪鸟只是炼气一二重周天的妖魔,如何架得住当年混元派的厉害法宝?乾离七昧真火攒聚的精灵? 只是一个照面,王冲就杀了二十余只,圈住了剩下的怪鸟,叫道:“朱姐姐快下手!” 朱英含笑飞出了赤虹剑,把剩下的怪鸟尽皆诛杀。 王冲收了乾坤圈和乾离火蛇,把赤电剑奋力一绞,扫荡下方的林木,斩断了也不知几千百根巨木。 仙家飞剑用来砍树,简直切瓜砍菜一般轻松。 叶玄驾驭三花神梭,腾在高空,见到王冲出手匆匆,下手如电,忍不鄙夷,叫道:“乱杀这般低劣妖魔,如何能显出手段?” 白知薇倒是微微凛然,暗道:“不好了,这次我只怕夺不到第一,怎么忘了先扫荡近处?” “只是叶玄说的也对,杀这种小妖魔的确不显手段。” 道山祖师允诺,此番来怛梨小天诛杀妖魔,所得收获尽归自己,故而都不想随便斩杀没有牌面的妖魔。 好些妖魔本身也是炼制法宝的材料,若是再寻取一些天材地宝,更是对修行大有裨益。 王冲这种匆匆出手,直奔主题之辈,反而是异类。 王冲剑光横扫,没多时就惊起了一窝黄毛怪,也不知什么妖怪修炼成精,半是人形,半是兽形,都是兽头人身,只是野兽的脑袋长在人身上,不大容易分辨种类。 王冲剑光一压,有几头黄毛怪口喷黑气,想要顶住这道剑光,但赤电剑炼入了一条乾离火蛇,威力何等奇绝? 赤电剑只是一绕,就震碎了几头黄毛怪喷出的黑气。 这些妖怪喷出的黑气,乃是丹气,妖怪对敌最爱喷出丹气,此气跟本身修为息息相关,与一身妖力休戚与共。 妖怪的丹气被撞碎,气息交感,立时会受挫伤,吐血都是小事儿,还要折损道行。 王冲这等蛮不讲理的催剑,几头吐出妖气,抵挡剑光的黄毛怪個个口喷鲜血,生出惊惧之色。 王冲叫道:“朱姐姐何不快些出手?” 他又把乾坤圈祭出,专挑不致命处,砸翻了十余头黄毛怪。 有了王冲铺路,朱英出剑的时候,还颇从容。 贯日金舟破界,到了怛梨小天,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好些五台弟子才离开贯日金舟的甲板,正在空中四下观望,王冲和朱英这边已经斩杀了足够妖魔数目。 王冲等朱英也杀够了数目,再也不管剩下的黄毛怪,拉着她回了贯日金舟,冲着脱脱老祖施礼,问道:“祖师,我们算是完成斩杀妖魔数目也未?” 脱脱脸色古怪,微微点头,说道:“已经完成斩杀妖魔数目。” 王冲和朱英一起催动了遁空符箓,回归了五台山。 贯日金舟之上,顿时消寂无声。 就连飞出甚远的叶玄,白知薇等人,也作声不得。 良久叶玄才低声说道:“那俩急性子,不知道此番来怛梨小天,乃是难得机缘么?” “这又不是比拼御剑,须得占个鳌头。四百余人里选两百,何等从容?不好生探索此处小天,岂非白来一趟?” 白知薇跟叶玄,飞的不是一个方向,她看王冲和朱英乱杀妖魔,飞的慢了些,被七八名五台弟子追了上来。 此女忽然问道:“刚才,那个少年使用可是火龙剑法?” 几个追上来的五台弟子,一起愣住,一个道山门下徒孙,愣了好久,才答道:“不会吧?火龙剑法何等艰难,除了几位长老,难有几人修成。” 白知薇冷哼一声,随手一指,紫兮剑光上,就多了一条火龙缠绕,不屑说道:“我不是也修成了?” 这七八名五台弟子,顿时都无语了,他们都是五台年青一代的俊秀,但都如肖南一般,只把本脉的入门剑术修成,接近完满,却还未能参悟火龙剑法。 白知薇这一手,震慑了无数五台弟子,毕竟火龙剑法名头高大,乃是萨老祖所传,人人都知道,修成火龙剑法,才算是本门精英。 良久之后,叶玄也冷哼了一声,收了三花神梭,放出一口飞剑,剑光上也是火龙腾耀,威风凛凛。 再过了许久,四百余名五台弟子,再无第三人使出火龙剑法,许多人心中都凛然生出了一个念头。 “那个没甚风光的少年,难道是我们这些人之中,名列前三的厉害角色不成?” 月底最后几天了,求个月票呗 有票多来几张……谢啦。 《乘龙仙婿》月底最后几天了,求个月票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乘龙仙婿》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57、太阳真火葫芦 王冲同朱英回了五台山,便去拜见道山祖师。 道山祖师本来料想,这会儿众弟子应该才到怛梨小天,哪里料得就有人斩杀了妖魔回来了? 王冲和朱英并肩,对道山祖师施礼,王冲说道:“弟子已经斩杀足够数目的妖魔,特回来覆命。” 道山祖师惊道:“怎么才去,就回来了?” 王冲答道:“刚入怛梨小天,就看到了有两群妖魔,我们师姐弟杀够了数目,跟脱脱祖师确认无讹,便即归来。” 道山祖师脸色凝重,沉吟良久,暗道:“又是这两个第一第二。原本还觉得御剑五岳,能得优胜,许是侥幸。但这次也是第一第二,绝非幸至了。上次脱脱那老东西,要了一对罗睺幡,这次怎么都要舍些老本。” “也罢!好歹也是我五台弟子,虽然不是我这一支,给些奖赏,也不是便宜外人。” 王冲和朱英许久不见道山祖师说话,还有些诧异,没想到脱脱老祖上次,替他们要了一对罗睺幡,给道山祖师要出习惯了。 道山祖师犹豫良久,说道:“你们两个最先斩杀妖魔,不该没有奖励,我这里有两口太阳真火葫芦,尔等炼入真气,对修习火龙剑法大有裨益。” 道山老祖随手取了两口小葫芦,分赐给了二人。 太阳真火葫芦,乃是道山祖师闲暇时候,收聚太阳真火炼就的一件宝物,专破各种邪祟。 太阳真火被祭炼成无数透明彩蛋,还有无数斑斓多彩的丝线,凝练至非常地步,出手是无数彩色透明的弹丸,牵扯无数缕彩线,喷涌而出,好看已极,寻常邪祟沾染上,就会灼灼燃烧,直到化为灰烬。 此物在别派人手中,只是一件斗法的法宝,但在五台派手里,其实还有一种妙用,就是用来修炼火龙剑法。 以太阳真火培养至阳之气,炼化了一丝太阳真火,就能提升一丝火龙剑法的修为。 道山祖师是替门下几个小徒儿,祭炼的此物,他这一脉,转入佛家,故而入门剑诀大成之后,都会先修炼佛家功夫,然后才兼修火龙剑法。 巴润和黄钟修为也不差叶玄和白知薇太多,两人却没炼成火龙剑法,便是此种缘故。 狮子尊王菩萨这一脉,先有了佛法护身,再修炼火龙剑法,便可借用师长收聚的太阳真火,能够后发先至,比别支传承更为容易。 纵然以道山祖师的手段,这两葫芦太阳真火,也耗费了数十年苦功,足够给七八個徒儿用了。 此时赐下,他还有些心疼,担心王冲胡乱使用,受其反噬,叮嘱道:“本门的火龙剑法,可以借助炼化太阳真火,提升功力。只是你还未修成一口至阳气……” 王冲和朱英各自分了一口葫芦,他听得道山祖师的叮嘱,急忙说了一句:“孙儿已经炼成了火龙剑法,第二重周天,不知有无大碍?” 道山祖师被王冲这一句,堵的后面的话,生生出不了口,老和尚深深吸了一口气,先问道:“你可有观想火龙剑诀的符箓成功?” 王冲答道:“尽皆成功。” 道山祖师又问道:“你可开了至阳之窍?” 王冲答道:“得脱脱祖师指点,勉强开了至阳之窍。” 道山说道:“你先过来。” 王冲飞进了道山祖师的护身神光,踏在白莲之上,道山祖师伸手一抹,顿时对他的修为了然于胸,暗暗惊喜道:“五台派后继有人,这个年纪,就算在襁褓中拜师,也只有十余年,就能炼成火龙剑法第二重周天,根底还十分雄浑,足见是天纵英才。” 道山祖师想起来,王冲一直都说,自己是肖南门下,他虽然一直都觉得,肖南没了老师,八九成要转入脱脱门下,不过迟早的事儿,但此刻却有些意动,问道:“你老师肖南,可曾说过,要转入脱脱门下?” 王冲不知道,道山祖师怎会如此说?答道:“没听老师这般说过。” 道山祖师微微点头,心道:“回头我抢先一步,把肖南收入门下,这个资质非凡的少年,就是我徒孙了。” 他也不多言语,略略指点了几句,如何炼化太阳真火,便让王冲和朱英退下去了。 王冲和朱英回了望海峰,南禅寺,两人所居的禅房,都有些喜不自禁。 王冲是欢喜,过了这一关,还带了朱英一起,没把她丢下。 朱英是欢喜,王冲得了老祖的赐宝,王冲有乾离火蛇,没觉得太阳真火葫芦有多珍贵,朱英可是知道,此宝难得。 她对王冲说道:“我还未炼成火龙剑法,这口葫芦也给伱罢。” “你把这些太阳真火都炼化了,说不能法力就能提升一二重周天。” “若是火龙剑法修炼至三重周天,今天那些人,怕没人是你对手。” 王冲笑道:“朱姐姐何必如此?这东西本来就是赏赐你我,我又不是没有?炼化太阳真火,应该颇难,也许等我炼化个一二分,你也炼成火龙剑法了。”坚决不肯收第二口葫芦。 朱英想了一想,把太阳真火葫芦收了,此物她还不敢用,没修成火龙剑法,也没有狮子尊王菩萨一脉的佛法护身,妄自炼化太阳真火,只会把自己烧成飞灰。 王冲也不知道,三选该当在何时,又是什么项目,但却觉得应该多下苦功,把剑术修炼的更上层楼,方能保证选入寻宝仙童,至不济也能落个除妖先锋。 他和朱英分头闭关修炼,取了太阳真火葫芦,引出了一条彩丝,截断一个线头,运转火龙剑法,裹住了线头,缓缓炼化。 亏得有道山祖师的指点,王冲本身剑术根底又足够,炼化这一截太阳真火凝练丝线的断头,顺利非常。 王冲只花去了七八个时辰,就把这一丝微的太阳真火炼化,一身火龙真气,顿时雄浑了百分之一二。 王冲在闭关炼化太阳真火的时候,陆续已经有人回了五台山。 只是这一次,却不是叶玄,白知薇等人,回来的反而是修为不足,在怛梨小天不能任意纵横,遇到了危险,用遁空符箓逃回之人。 他们都没能斩杀足够的妖魔,算是退出了斗剑。 58、斗剑 叶玄登上了贯日金舟,他身上带了两道伤痕,却浑不在意,手里拎了一个袋子,丢在甲板上,喝道:“脱脱师兄,我斩杀妖魔足数,特来覆命。” 脱脱老祖略略检验,说道:“叶玄师弟居然斩了两头妖王,当真难得。” 叶玄随手一转,露出两粒内丹,故作不在意的笑道:“得了两枚内丹,应该能炼个小法宝。” 还在贯日金舟附近的五台弟子,无不羡慕,非得有法力三重周天以上的妖王,才能凝练内丹,内丹乃是妖气凝练,五台派弟子学的的玄门正宗,不能用来助长修为,却可以洗练了来祭炼法宝。 这两粒内丹火候十足,显然所斩杀的妖王修为不凡。 留在贯日金舟附近的五台弟子,要么是自忖修为不足,不敢远离,要么是受了伤,又不甘心退出,回来休养,真没几人能够跟叶玄相提并论。 叶玄得了脱脱老祖认可,驱动了遁空符箓,也回了五台。 道山祖师见到叶玄,不由得暗暗赞叹一声道:“叶玄师侄儿,在怛梨小天磨炼一番,气势更锐,修为似乎也有突破。” “三位祖师让这些弟子,去怛梨小天磨炼,确是神来一笔。” 此时已经有数十人归来,成功斩杀妖魔之辈也有五人,叶玄不算排名靠前,但所的收获确是最大。 前面回来的人,看着叶玄手中盘旋转绕的两粒内丹,都微微后悔,怎么就赶紧回来了?只是一想到怛梨小天的妖王凶残,又觉得真要贪图猎杀妖王,只怕没法活着回来五台。 叶玄在道山祖师处挂了名号,却没回去住处,四下打听了一回,直奔王冲和朱英的住处。 王冲正在闭关潜修,他炼化太阳真火颇有心得,这一两日又炼开了一处精神之窍,修为突飞猛进,大是兴奋。 忽然听得门外有人喊道:“王冲可在,我是叶玄。” 他急忙出了门,见到叶玄,也只能躬身一礼,问道:“小师叔祖有何事吩咐?” 叶玄瞧了他一眼,说道:“怎么在怛梨小天,呆也不呆,就直接回来了?” 王冲跟叶玄不熟,只能答道:“我自忖修为浅薄,深入怛梨小天,只怕会有危险,故而先行归来。” 叶玄冷哼一声,递了一株灵药给他,说道:“咱们五台派,不拘辈分,入门五十年之内,能够炼成火龙剑法之辈,算上三代的几位老祖也不过十余人。” “你如此年轻,居然能够炼成火龙剑法,日后当为五台大放异彩。我在怛梨小天得了一株灵药,可以稳固修为,如今已经用不到这般灵药,你留着服用吧。” 王冲欲待推拒,叶玄已经扬长而去。 他瞧了一眼手里的灵药,正不知道如何是好?朱英也出了门来,看到王冲手里的灵药,忍不住吃惊道:“此乃三玄草,服了有益气轻身之效,若是剑仙入门,刚学剑术,吃了此物,可以脱胎换骨,抵挡数年苦功。” 王冲说道:“如此好东西,我不该收,还是去还了罢。” 朱英笑道:“他说的也没错,三玄草只有刚学飞剑之人服用,才有奇效,他的确用不着了,你如今火龙剑法第二重周天,吃了它也毫无用处。” “不过,也不必还了,好歹也是一段交情,你交给我罢。” 王冲忙把这株三玄草给了朱英,心道:“五台派都这般和气么?叶玄虽然年纪不大,却也有长辈之风,得了灵草,居然会送给我一株。” 王冲正要回去潜修,忽见一个少女分花拂柳而来,笑意盈盈,远远的叫了一声:“两位可是王冲,朱英?” 王冲急忙答道:“正是晚辈。” 他认得来的少女是白知薇,也算是长辈。白知薇没有理会王冲,反而拉住朱英嘘寒问暖,临走还给她一枚妖丹。 王冲旁听了好一会儿,脸色古怪,瞧了朱英好几眼,低声说道:“你在五台一直都是男装,莫不是被错认了?” 朱英在寒潭龙宫的时候,换回过女装,后来嫌弃女装不便,早就换回了男装,宛似翩翩美少年。 王冲见多了她穿男装,并没什么奇怪,但此时想起白知薇的态度,却总有几分古怪。 朱英吃吃一笑,说道:“八九成是误会,待我找個机会跟她解释,好歹也是长辈,不能落人面子。” 接下来,连续数日,都有成功斩杀了二十头妖魔的五台弟子,从怛梨小天归来。遇到危机,弃了此番斗剑的弟子更是不少。偶尔也会传回噩耗,有些五台弟子性子强,遇到危险,又不想放弃,强撑了跟妖魔斗法,不幸身陨。 一直到了七八日头上,道山祖师计算,两百之数满了,急忙传信让脱脱祖师带了所有门人回来。 当贯日金舟出现在五台山上空,五台弟子有人欢喜,也有人忧愁。 仍旧是一张榜单高悬半空,上头只有两百人,数千五台弟子经了两次淘汰,已经去了十之八九。 名列榜单之上的两百人,已经是五台四代以下,年轻弟子中,最为秀出之辈。 大多数人都把本脉剑术,修炼到三重周天以上,实力最强的四五十人,都能把本脉剑术修炼至大圆满,实力不输肖南。 回来五台的这些时日,除了叶玄和白知薇,每天都有人来跟王冲和朱英攀交情。 开始王冲还有些懵懂,但后来忽然醒悟。 就如范进中举,他展露了火龙剑法,实力在一众年轻弟子中,名列前茅,在五台派内地位拔升,许多人愿意来交个朋友。 尤其是脱脱一脉来访的人最多,还成群结队,直接按照双方师门的班辈,不是叫他师侄儿,就是师兄师弟的称呼,特别透着亲近。 道山祖师和十余位四代长老商议,三选分作二十个擂台,任何人都可以上去挑战,若是赢了,便可一直稳居上头,若是输了,还可以另选擂台,再次挑战,只是每个人都只有三次挑战的机会,用光了便要退出。 这个规矩一出,五台上下顿时热闹了起来,前面两次,一次长途御剑,一次是去怛梨小天,都太过温和,没有斗法斗剑来的刺激。 就算早被淘汰的五台弟子,都跑出来围观,想要观摩剑术,看别人怎么斗法。 59、斗剑(二) 道山祖师选了黄道吉日,施展法力,在五台山上空,划了了二十个金光灿烂的圈子作为擂台。 东边的十处擂台,乃是争夺寻宝仙童,西边的十处擂台,是争夺除妖先锋,五台派上下弟子,都知道入选寻宝仙童,祖师许了十大弟子之位,故而八九成都去了东边,西边人影寥寥。 王冲自然要去跟人争一争寻宝仙童,十大弟子,但朱英看这番架势,知道自己决不可能,赢过那些五台派的高明弟子,退而求其次,去西边的擂台了。 王冲和朱英从白鹭书院读书时,就在一处,难得分开,倒是颇有些不舍。 还是朱英劝说了他几句,王冲这才去了东边。 前两次挑选都没有正式斗剑,不管熟御剑五岳,还是去怛梨小天都没有办法旁观,但这一次,在五台山上斗剑,道山祖师还在半空划了二十个金圈子,甚是方便各脉弟子围观,故而五台山的天空,数百年难得一见的热闹。 那些还不能御剑腾空的弟子,都在山峰上选了好位子,那些炼气第二重周天的弟子,哪里肯在地面?都驾驭了飞剑法宝腾空,视野更为辽阔。 甚至就连各支脉的长辈,也都赶来凑热闹,毕竟此番选出十大弟子,要执掌典籍,对他们也有影响。 其余人想的都是,这般守住擂台,越是提前上去之人,越是吃亏,反而都不肯上前,都等着有人在擂台中斗剑数次,看出高低,才择对手而战。 故而王冲来的虽然不算早,但东边这十个圈子之中,还未有人占住。 王冲到了东边,心头暗忖道:“一共只有三次挑战的机会,但若是圈子里没人,便不用浪费一次机会,何不提前入圈,多赚一次?” 他也不犹豫,驾驭了飞剑,直入其中一個。 王冲如此“鲁莽”,顿时惊的众人一起呼喊。有人叫出来:“就是此人,第一个从怛梨小天回来。” 好多人对王冲的观感,顿时定了形状,都认为王冲性子鲁莽,脾气焦躁,不够沉稳。 王冲在圈子里,呆了好一会儿,也无人上来挑战,干脆施展翔云法,放出一团白云,自己端坐其上,默默打坐。 虽然临阵修炼,缓不济急,但王冲觉得能够提高一分也好。 过了片刻,叶玄御剑而来,他这次没使用三花神梭,见到王冲抢了先,也不犹豫,亦占了一处圈子。 他倒是没有挑战王冲的心思,王冲炼成了火龙剑法,就算他自忖功力法宝剑术具超出这些晚辈,但也没十足把握能赢王冲,甚没必要去跟如此强手争斗。 再过了一会儿,道山祖师门下的巴润和黄钟也飞了过来,两人见此情景,没好意思拖延,各自上去占了个圈子。 又过去了大半日,这才有人陆续上前,把十个圈子都占满了。 这十个人都是五台派有名的人物,王冲虽然入门晚,师父肖南也不是力压同门之辈,但他在怛梨小天露了一手火龙剑法,故而虽然有人惦记挑战对手,却没第一个考虑他。 陆续有人闯入圈子,有了七八场斗剑,胜负各有,有人仍旧占住擂台,有人却被迫出圈,图谋挑战他人。 王冲正在打坐,对其余擂台的斗剑,充耳不闻,忽然听得一个温和的声音,叫道:“王冲师弟,愚兄前来讨教。” 王冲睁开双眼,见到一个温润如玉的少年,他在五台山也有时日了,顿时认出了对方,此人姓元,名染! 元染的师祖太混祖师跟白月,脱脱都是同门,师父在五台派五代弟子之中,秀出拔萃,跟妙鹤等人合称十鹤。 肖南亦在其列,名号为云中鹤。 元染的师祖太混在四代老祖里,名列前五,师父又是五代最秀出之人,他自己更是号称六代第一剑。 剑术之高妙,很多五代弟子都比不上,甚至道山祖师,脱脱老祖都夸赞过,称许他的修行。 元染本来也以为,在五台的六代弟子,就没几人能跟自己相提并论,忽然出现了个王冲,名头之烈,短短数日,已经传遍五台山。 他心底甚不服气,故而安耐不住,上来寻王冲斗剑。 王冲急忙收了翔云法,放出了赤电剑,说道:“元染师兄,请了。” 两人师承不是一脉,王冲也不是在五台山修道,前几日元染也没跟他套交情,两人本来就无话可说。 元染剑光一振,两人动手的十分干脆。 元染和王冲斗剑,顿时就吸引力大半人的注意力,元染为六代弟子第一,王冲是最近风头喧嚣,比其余几场斗剑,可要热闹多了。 比王冲和元染名头更大之辈,比如叶玄,巴润,黄钟等人,根本没人上去挑战。 王冲催动了赤电剑,微微一荡,用上了元元剑诀,两人在光圈之中游走,剑光来去,顷刻间斗了一二十招。 王冲心头凛然,暗道:“此人剑术不凡,应该已经本脉剑术大圆满,开始观想火龙剑法的剑诀符箓,着手炼开至阳之窍了。” 五台至少有数百人,本脉剑法早就大完满,但想要转修火龙剑法,须得过三关,一个是观想火龙剑法的剑诀符箓,一个是炼开至阳之窍,一个剑术感悟,观天地,炼道心,淬炼心神。 这一关卡住了无数人,要不然,也不会王冲露出火龙剑法,就连叶玄如此高傲之辈,也承认他可以跟自己坐而论交,愿意主动示好。 元染资质不俗,若是再给他几年,最多十年光景,他就有望转修火龙剑法成功。 此时王冲探知了他的底细,有心想要试试他的剑术,也没用火龙剑法,只把元元剑术尽力施展。 元染不知道,王冲是借此机会,磨炼剑术根底,却误以为,他的火龙剑术所学不精,不能随意使出,不由得心头暗喜,忖道:“若是他不能任意使用火龙剑法,我也不怕他。” “亏得上来挑战,不然就要被他唬住,他应该跟我一般,刚刚炼就一股至阳之气,只能使一二招半吊子的火龙剑法。” 元染想到此处,精神陡然增长,把太混祖师一脉的剑术,使的越发出神入化。 还是开单张要个月票吧 如题…… 《乘龙仙婿》还是开单张要个月票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乘龙仙婿》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60、斗剑(三)求个月票 王冲暗暗计算,已经是二三百招过去,忖道:“此人剑术不俗,斗剑一场,把我剑术中的种种浮躁,尽数磨去。” “不过,再斗下去,已经无甚益处,可以将之击败了。” 元染正奋力运剑,双剑交拼,他忽然感到飞剑上传来一股炙热之力,御剑的法力微微散乱,心道一声不好,却见一道红光飞来,绕着脖颈一转。 元染闭目待死,过了片刻,却有半截衣领簌簌落下,伸手摸了一下脖子,并无损伤,知道是王冲手下留情,脸有赧色,抱腕拱手,转身就出了圈子。 他心头暗忖道:“可惜棋差一招,我在火龙剑法上不如此人,等我修成火龙剑法,再来寻他比剑,一雪今日之耻。” 王冲按住赤电剑,抬头望向天空,却见两百人的名单,已经少了十余个,都是用尽了三次挑战机会之辈。 他看到朱英还在上头,微微心安,正担心朱英那边战况如何?就有一个声音,远远喝道:“王冲师侄儿!看剑。” 王冲急忙运剑,当空一横,果然一道剑光飞来,跟他的赤电剑交拼,双方剑光震荡,发出嗡鸣之声。 各家各派的剑仙都炼就一股剑气,跟飞剑淬炼一体,使飞剑生出种种神妙变化,除非是剑气被人破了,不然飞剑绝不会受损。 饶是如此,这般硬拼剑光,不使各种卸力的手段,也不常见。 王冲心疼赤电剑,这口飞剑是他“借来”,不是自己的东西,生怕有损了,不好跟朱英交代。 他急忙看了一眼,自己的剑光,见赤电剑仍旧光芒耀眼,剑光无缺,这才放心下来。 出剑之人,五台派大多数弟子都认识,正是跟妙鹤,肖南,元染的师父齐名,五台十鹤之一,青鹤高立! 此人是司空老祖门下,跟王冲也算有些渊源,都是三祖一脉。 高立一剑未能斩断王冲的剑光,也不觉得微微惊讶,他有心立威,故而出手没有容情,暗道:“这小辈的功力,似乎也颇雄浑,居然顶得住我一剑。” 他收回了剑光,笑道:“王冲师侄儿,再接我一剑。” 青鹤高立仍旧以最霸道的剑法,催动剑光,他知道此番争斗,后面的挑战者源源不绝,自己越是显出手段,就越是会少些人来斗剑。 旁人都有根脚,只有王冲,师父是肖南,虽然也是五台十鹤之一,但上头就没人了,白月大师嫁人去了,两师徒背后没有靠山,故而有意拿王冲来立威。 青鹤高立的功力,比元染可就浑厚多了,虽然也还未能够进阶火龙剑法,但不管是剑诀符箓的观想,还是精神之窍的祭炼,都比元染深厚了一层。 他的剑术又厉害,虽然是一模一样的出剑,王冲仍旧便思无计,除了硬拼,再无他途,只能咬着牙,跟青鹤高立硬拼。 王冲心头甚恨,暗暗恚怒道:“这不是欺负人吗?比我辈分高,比我功力深厚,比我剑术也高明,就非要逼我硬拼,要斩断我的飞剑。” 王冲跟青鹤高立硬拼了二十余剑,青鹤高立一剑接一剑,剑光绵延,又霸道无双,他连看一眼剑光,有无被斩出瑕疵的余裕都没有。 王冲伸手一摸,正要换乾坤圈砸人,就听得半空中,有如玉碎的鸣响,他心头一惨,急忙收回赤电,却发现自己的剑光无恙,再抬头时,却看到青鹤高立一脸震惊,再无半分从容。 双方硬拼至此,终于有一口飞剑折断,却不是王冲的赤电,而是青鹤高立的飞剑。 青鹤高立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王冲把混元派的一条乾离火蛇炼入了赤电剑,这条乾离火蛇乃是混元派镇派的宝物,威能至大,有它护持,就算紫兮也不能斩断赤电,何况高立的飞剑,只是品质稍好,还不是什么天下有名的飞剑。 青鹤高立心头一空,先是不能置信,接下来才是悲上心头,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逼着王冲,硬拼剑光,最后折断的却是自己的飞剑。 王冲见青鹤高立,一脸悲愤,心道:“亏得断的是你飞剑,若不然,就换到我是这般脸色。此人可恶,不可轻饶。” 王冲本来已经把乾坤圈摸在手里,此刻更是悄悄祭起,此乃三坛海会大神所传的祭炼法门,小小一枚圈子,收起来可当手环,打出去天崩地裂。 也是王冲知道,终究是同门斗法,不该下死手,挑了不致命的所在,但乾坤圈落在,打在青鹤高立的肩膀,顿时把他打落尘埃。 五台山上,漫天满山的弟子,见到这一幕,都震惊莫名。 王冲身边一剑一环,一个炽烈如火,赤电般掣动,一個金光灿灿,呜呜鸣啸,果然如九天金童下凡,英姿雄风不得了。 再加上连战元染,高立的战绩,让王冲隐隐有了一派高手的风范。 参与此次斗剑的四代弟子,只有四人,叶玄,巴润,黄钟都占了圈子,白知薇还未出面。 五代弟子便是五台十鹤为首,虽然还有几个修为跟他们差不多的人,但终究稍逊一筹。 元染号称六代第一剑,自然名头无两。 王冲虽然只是两场斗剑,但都是实打实,硬扎的对手,接下来,连续半日,不曾有人再来挑战。 道山祖师端坐高空,分别关注东西两边的擂台,说来也古怪,东边争夺寻宝仙童的人多,但斗剑次数却少,西边争夺除妖先锋人少,但斗剑却频繁至极。 朱英此时已经上了擂台,她挑战一位五台弟子成功,并且守稳了十二场斗剑,虽然赢的越来越辛苦,但却也在五台弟子中扬了名目。 如今都知道,肖南门下的两个徒弟都有些本事。 朱英抓紧时间,恢复功力,她身上有龙宫的灵丹,其实并不惧怕轮番挑战。 她此刻想的是:“不知道冲弟怎样了?” 朱英不知道,她这边斗剑的次数,已经比王冲要多了。 五台山上,渐渐红日西沉,繁星当空。 王冲正在云气上打坐,终于有第三人来挑战他了。 一个白衣少女,笑意盈盈,掌中一口紫巍巍的剑光,曼声喝道:“王冲,过来受我一剑。” 却是一直都没有现身的白知薇出现了。 她没有去挑战旁人,只盯上了王冲。 61、斗剑(四) 叶玄恰好不曾有人挑战,见得此一幕,忍不住叫道:“白知薇,你疯了么?欺负小辈,脸面何在?” 白知薇伸手一指,说道:“我战败王冲,下一个便来挑你。” 叶玄气的不想说话。 王冲忍不住说道:“白前辈就没想过,万一折在我手里?” 白知薇盈盈一笑,说道:“绝无可能。” 紫兮剑光缭绕,直杀入了圈子。 王冲这几天,也听说了紫兮的名头高大,知道这是五台镇山至宝级数的飞剑,心疼赤电剑,不敢再托大以元元剑诀对敌,直接使出了火龙剑法。 赤电剑火光迸射,宛如一道横空赤练。 双方剑光一绞,王冲偷空取出了乾坤圈,还特意施展了一个隐身术上去,祭起半空,往白知薇身上砸来。 白知薇在马老祖门下,炼就无穷法术,虽然王冲用隐身术,隐去了乾坤圈,她仍旧生出感应,只是剑光和赤电剑绞在一块,根本抽不回去防身,不由得微微吃惊,匆忙放出了一件护身的法宝。 这件法宝出手,就是一片霞光。 乾坤圈砸了上去,顿时砸的万道霞光开,华彩滟滟。 王冲见乾坤圈不得奏功,此宝本来就不是用来跟人正面斗法,就如三坛海会大神当年,斗法的是,多用此宝偷袭,收了乾坤圈,随手一张,就有一条乾离火蛇化为红光飞出。 白知薇惊道:“你不是炼成了火龙剑法,这是练成了二七火龙法。” 她护身的法宝着实不俗,乾离火蛇撞上去,也只烧的霞光冒气,顶住了这条乾离七昧真火攒聚的灵蛇。 白知薇也没想到,王冲手里居然有这许多法宝,顿时不敢大意,忙要收回紫兮剑,但王冲既然全力出手,自然不会给她缓手的机会。 王冲伸手一指,喝道:“疾!” 却是使出了天碑上的剑诀——天遁剑诀。 他也没有第二口飞剑,只是催动了天遁剑诀,催发剑气而已。 这一道剑气却非是斩击,白知薇的护身霞光玄妙非常,就连乾坤圈都砸不动,乾离火蛇都烧不坏,剑气自然也不能伤其分毫。 王冲这一道剑气,却非是奔着白知薇本人下手,而是要斩她的天地之根。 修道人能够腾空飞行,乃是本身法力跟天地之间,生出玄妙勾连。故而能够以法力遁空,欲左而左,欲右而右,欲上而上,欲下而下,欲快则快,欲慢则慢,任意腾挪。 但若是被人用法术,断了跟天地的勾连,就能反过来把人送出千万里之外。 西方某位大妖,有一宗异宝,善能断人天地之根,把人送出千万里之外,号称万敌不能近,十分耀武扬威。 王冲原本也不知道,这些奇妙道理,还是得脱脱老祖指点,才对道法有此领悟。 若是真正斗法,白知薇有霞光护身,又有紫兮剑,攻守各有宝物,纵然一时慌张,仍旧稳稳立于不败之地,但此番攻擂守擂,跟寻常斗法不同。 王冲这一道剑气,切断了白知薇跟天地之间的勾连,又复祭出了乾坤圈,砸在白知薇的护身霞光上,生生把她推出了圈子。 白知薇出了圈子,气的俏脸涨红,骂道:“小贼,你好生狡诈。” 王冲在云中,躬身一礼,说道:“小师叔祖莫要动怒,孙儿虽然侥幸,但总也算是赢了。” 白知薇气呼呼的,忽然看到一旁的叶玄,叫道:“我便来斩你。” 叶玄惊道:“疯婆娘,我如何得罪了你?” “大家是为了争夺寻宝仙童,十大弟子,岂有这般胡闹?” 白知薇闯入了叶玄的圈子,喝道:“什么寻宝仙童,十大弟子,本姑娘不稀罕。我日后注定飞升九霄天阙,三等天将的职司,又怎会放在眼里?至于十大弟子,我师父马老祖什么道法不会?值得为一个看守典籍的名头,束手束脚?” 叶玄心道:“这话也不错,我也不在乎什么寻宝仙童,十大弟子,但伱这么疯,却是过了。” 白知薇剑术了得,法术无穷,身边又有好几件厉害法宝,若是当真生死相斗,王冲玩玩不敌,只是她本来就玩闹居多,起了轻敌之人,这才被王冲抓住机会,骗了一招。 她心头恚怒,一股气都撒在了叶玄身上,紫兮剑剑光乱走,满空盘绕,把個叶玄杀的汗流浃背。 他的飞剑比不上白知薇,两人剑术虽然相当,但飞剑不凑手,多少要差些意思。 叶玄跟白知薇斗了几十招,急忙一拍法宝囊,把三花神梭放了出来,这才跟白知薇斗的有来有去。 王冲倒也不关心,叶玄和白知薇相斗,刚才斗法,他几乎是底牌尽出,又随机应变,这才小胜一招。 但若真论胜负,他破不去白知薇护身的霞光,怎么都赢不了。 王冲暗暗忖道:“我自从得了乾离火蛇,连孙有鬼和黑鹰妖王都能烧走,没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世上还有不输给乾离火蛇的法宝,也有剑术道行远在我之上的人物。” “凭这些外物,始终不过是小人物,只有自身道行高深了,如道山祖师,脱脱老祖那般,才能纵横天下。” 王冲想到这里,心头忽然有所明悟,眼一拍黑风袋,前红光招展,袋中的太阳真火葫芦碎裂,内中蕴藏的太阳真火汹汹,全数喷了出来。 一道火龙凝实,盘绕冲霄,狰狞猛恶,凶威信信。 自古以来,道家佛家都有顿悟之说。 王冲连番斗剑,所遇还都是五台派,年青一代最厉害的几人,元染是六代第一剑,青鹤高立是五台十鹤之一,是五代弟子排名极前的人物。 白知薇更是四代最年轻的几个弟子,被人既尊,道行法力剑术法宝也无不出色,却被他借助对方的情敌大意,战而胜之。 如此淬炼之下,如烈火锻金,万水磨石,让王冲进入了一次玄而又玄,修道人梦寐以求的顿悟,把脱脱所赐的太阳真火收炼。 在太阳真火的凝练的火龙冲击下,虚空中数十处精神之窍,蓦然洞开,数十枚混天符箓飞出,嵌入其中。 待得王冲重新清醒过来,火龙剑法第三重周天的法力在周身流淌,修为已经是不知不觉,跨前了一大步。 62、斗剑(五) 王冲吟了一句:“一气攒出火龙精,伏妖斩魔别有功……”然后就接不下去了。 他天生过目不忘,学什么都特别快,但偏偏诗才不捷,比父亲王侍郎差了天地。 王冲横剑当胸,身外一条火龙翻飞,兼之刚刚击败了跟脱脱之流同辈的白知薇,当真“一朝成名五台山,数千弟子翻阑干。炫得剑术无人敌,如今方为剑中仙。” 数千五台弟子,目睹这个六代的小辈,一剑成名,无不心情激荡。 元染脸色忽红忽白,他想起自己和王冲斗剑数百招,但王冲击败白知薇也不过兔起鹘落,电光石火,如何不晓得,是被人“承让”了? 青鹤高立虽然被乾坤圈砸落尘埃,但受伤不重,服用了五台派的灵药,已经养好了伤势,重新上了擂台,刚刚赢了一场。 此时目睹王冲速胜了白知薇,白知薇还是飞剑法宝尽出,不由得长叹了一声,熄了日后再寻王冲麻烦之念。 高立心头暗道:“他的师父跟我道行相当,学道绝不可能比我更久。入门最多也不过十余年,就能有如此剑术,再过十年,纵然我也有进步,又如何能够是他对手?” 想及此处,高立终于知道,自己无法跟王冲争锋。 即便是正在斗剑的白知薇和叶玄,也看到了王冲身上忽然火龙翻飞,两人都是名师所传,眼光见识不凡,一起叫道:“此子居然凝聚了火龙剑意。” 火龙剑法,既然号称火龙,自然是驾驭真火之术。 只不过五台派和五庄观,混元派不同,五台派凝练的是太阳真火,故而道山祖师收聚太阳真火,准备赐给徒弟。 每当五台派弟子,炼化了足够的太阳真火,融会贯通,炼入剑术,就能参悟火龙剑意,一出手就是大日火龙,煊赫照耀,转破邪祟,威能不在混元派的乾离七昧真火,五庄观的五气乾离真火之下。 白知薇火龙剑法的造诣,还在王冲之上,距离参悟火龙剑意,却还差了半步,此时心头气恼,喝道:“不打了。” 收了紫兮剑,转身出了圈子,也不再去挑战任何五台弟子,一道纯紫剑光,越飞越高,渐渐入了云端,竟然就此走了。 叶玄也摸了一把冷汗,他虽然有三花神梭傍身,但真没什么信心,能够击败白知薇。 白知薇一走,他就是东西两处擂台,修为最高之人,王冲不会弃了自己的圈子,出来挑他。 四代的另外两人,道山祖师门下的巴润和黄钟,也没有输的迹象。 五代的十鹤,叶玄根本不放在眼内…… 他这一处擂台,几乎是稳了。 纵然还有人挑战,也不过都是想要蹭蹭经验。 巴润和黄钟两人,远远的搁着圈子,互相望了一眼,都有些无奈,两人在道山祖师门下,学的是狮子尊王菩萨一脉的佛法,还未有转修火龙剑法,自然无从参悟火龙剑意,此时都有一种,居然被晚了两辈之人超了的忐忑。 道山祖师也关注到了,这边的斗法,王冲击败白知薇,还是取巧,但随即收炼了他所赐的太阳真火,参悟了火龙剑意,却是大出这位三代老祖的意料之外,不由得心头暗道:“肖南怎么还未回来?” “回头得让人出去找一找,赶紧劝说他,拜师老僧门下。” “白月嫁人了,算是破门出教。五台山上,无人能够跟老僧抢夺,但终究夜长梦多,万一肖南自己眼皮子浅,随便转投别的师父,比如脱脱,岂不是错失了如此优秀的徒孙?” 此时天空高悬的榜单上,已经少了四五十人,都是三度挑战失败,不得已退出了争夺寻宝童子,除妖先锋之人。 西边的擂台,没有东北这般热闹,不要说叶玄等四代弟子,就连五台十鹤都一个没来,还在东边挑战对手。 朱英打开法宝囊,抓了一支玉瓶出来,吞了一粒灵药,体内法力渐渐滋生,功力在恢复之中,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她望了一眼,高空的榜单,见王冲的名号还在,微微松了一口气,暗道:“也不知冲弟怎么样?” “榜单上,他名号后的数字,仍旧是三,想是还未动手,走了稳妥的路线。” “不过,后面的对手越来越厉害,想要捡便宜也难。” 王冲是第一个上了擂台之人,所挑的圈子,还未有人,故而不算一次挑战,至今还未使用过任何一次挑战的次数。 朱英不知道,王冲连胜数场,还都赢的是五台四五六三代,最厉害的对手,已经名扬五台山,无人敢挑战了,还以为他不曾出手,心头微微替情郎担忧。 朱英刚刚恢复功力,就有人上来挑战,她只能凝神对敌,无暇再去想王冲了。 王冲等候甚久,见无人再来挑战,心头微松,便去观摩其余九处擂台。 叶玄那边虽然有人挑战,但都是无望争夺寻宝童子,除妖先锋之人,过来蹭蹭经验,斗剑并不精彩。 巴润和黄钟,仗着道山祖师所传佛门法术,也都各自赢了数十场,其中不乏五台十鹤等厉害好手。 他们四個算是稳稳守住了擂台之人,其余六个擂台,已经都换了十多任主人,拼斗之激烈,远远胜过了他们这四处。 现在正好有一处圈子,乃是两位五台十鹤在斗剑,其中一人是王冲也认识的妙鹤。 妙鹤剑术精妙,把脱脱老祖所传的阴阳五行七绝剑法使的出神入化。这路剑法修炼到极致,可以修成七重法力,同样是三四代老祖所创的入门剑术,却比元元剑诀胜出了一筹。 他对手使用的玄阴纯阳剑法,是纯山的同门,袁开江的师叔,道号黄鹤。 此人还差一步,只能分别运使玄阴,纯阳,还未能够把两套剑法合璧,故而稍稍逊色妙鹤。 两人斗剑了数百招,眼瞧着妙鹤大占上风。 王冲暗道:“妙鹤师叔准赢了。” “只是老师怎么还未回来,他也是五台十鹤之一,元元剑术大圆满,绝不逊色任何同辈,也有资格争夺十大弟子,至不济也能拿一个除妖先锋。” 63、斗剑(六) 后来也有几场斗剑,但都不是什么厉害角色,王冲轻松便赢了。 高空上虽然榜单仍有百人以上,但随着渐渐无人挑战,任谁都知道,此番斗剑,已经到了尾声。 眼瞧东边擂台上,占了光圈之人,个个底蕴雄厚,战绩惊人,几个不甚服气的五台弟子,自忖还保留了挑战一二次挑战机会,都转入了西边的擂台。 道山老祖见东边渐渐无人,喝道:“十大寻宝仙童,名录已定。” 他取了天庭的法旨,冲着光圈之中的十人一抖,十人的名姓,就上了旨文。 名姓上了法旨,这十名五台弟子,就在天庭上挂了号,算是天庭的正式职司了。 道山祖师收了东边的光圈,数名脱脱门下都过来祝贺,王冲如今已经是十大弟子之列,他们又跟王冲有一起听经的交情,如何会不来结交? 就连叶玄都过来,对王冲说道:“你击败了白知薇那個疯婆娘,小心她日后寻你麻烦。这人道行法力剑术都不在我下,更有紫兮剑在手,你能避让就避让罢。” “毕竟她辈分不低。” 王冲谢过了叶玄好意,心头担心朱英,说道:“我欲去西边,看一位同门,就不跟小师叔祖多聊。” 叶玄对西边的擂台,毫无兴趣,有本事之人,谁人肯放过十大弟子的名头?后来过去的几个,都是在东边擂台,败下阵势之人,当即答道:“你去吧。” 几个脱脱门下,也想去看自己的同门师兄弟,大家一起簇拥着王冲,向那边飞去,王冲这个辈分稍低之人,反而成了万众瞩目,隐然是众人的中心。 王冲到了西边的擂台,见朱英正跟人斗剑,有看到还有数十人欲上去挑战,忍不住用学自脱脱的一门秘术,传了一道声音过去。 “朱姐姐,你的对手不强不弱,你跟他多斗一些时辰,别家擂台也就比完了,免得下面还有强手。” 朱英本来想要赶紧取胜,此时听到了王冲的生意,不由得一愣,美目顾盼,找到了他,脸上微生笑意。 她一直都没见榜单上,王冲的名字后,挑战的次数有变动,还以为他根本没有出手,心道:“听道山祖师宣告,东边已经结束了,冲弟想是看敌人太强,没有出手。” “他的法子倒是对劲,本来我们这边没什么厉害人物,但东边结束,这边的厉害人物就多了起来。我这个对手,剑术也只一般,只是经验比我老道。我就算费尽心思,将之击败,换了一个新来的强手,只怕也要被撵出擂台。” “还是按照冲弟的指点,先维持个不生不败,拖延一番。” 西边的十处光圈,本来战斗已经渐渐消歇,但多了东边撤下来的这批人,又复激烈起来,不多时,已经有七八处换了人。 榜单上之人,只是短短时间,就少了二三十个,由此可见战况之烈。 王冲见朱英,听了自己的话,放缓了剑招,心头稍安,他看了一遍,西边的十处擂台,暗道:“有几人应该是不输青鹤高立,元染等人,只是运气不好,东边的强手太多,这才过来挑战。” “这些人多只剩下一次挑战的机会,输赢一场,就再无余裕。” “我朱姐姐再耐心等一段时间,西边也要尘埃落定了。” 王冲观战了一日,榜单上之人渐少。 虽然还剩下了数十人,但大多数都是自忖无望,直接退出之人,没有人再出来挑战了。 朱英也观察到了形式,急忙加催剑光,又复放出了一件法宝,堪堪将对手击败。 朱英这边刚刚结束,另外两处擂台也分出了输赢。 道山祖师的声音,在高空上回荡,叫道:“十大除妖先锋,名录已定。” 这位五台派辈分最尊之人,大袖一挥,高空上就只有二十个名姓,分列两边,一边是十名寻宝仙童,一边是十名除妖先锋。 道山老祖又复把十名除妖先锋的性命,收入了天庭法旨,这一场五台斗剑,总算是落下帷幕。 此番斗剑,实际上有两处力量推动,一处是天庭,希望五台派出优秀弟子,寻找因大妖造反,天庭遗落之宝,搜捕造反的妖怪余孽。 一处便是三位祖师推动,希望能够整合五台,虽然此事难以一蹴而就,毕竟五台三祖入魔,化为妖物,分崩离析已经太久,但先把十大弟子名额定出,有人执掌典籍,负责传法,自然就会有凝聚之力。 形成以十大弟子为首,门派新势力,取代几位长老的影响。 这一点五台派的长老们也心知肚明,但他们也是迟早要飞升的,争夺这些权势无用。 本来若不是三位祖师借天庭之力,推出十大弟子的规矩,五台派的权力,就会随着这些长老飞升,转入他们的门人手里,随着时间过去,大家传承各有由来,很多五台弟子还不在一处修炼,自然就互相疏远,纵然还有同门之谊,也会渐渐淡了。 十大弟子,堪称三位祖师的神来一笔。 道山祖师见两边擂台,都已经出了结果,各支脉长老都在,喝道:“从今日起,各支脉须得把本脉传承道法,新创的剑术,一并交上来,有我编订成册,再拓印十本,赐予新选出的十大弟子。” “二十日后,由脱脱主持新晋十大弟子的传承大典,我年老德薄,就不参与此事了。” 道山祖师此言一出,五台山上下,无数传人尽皆凛然,不敢违拗。 脱脱也知道,道山毕竟是狮子尊王菩萨的弟子,已经入了佛门一脉,虽然辈分最高,却不能主持五台派。 他这个四代第一人,合该执掌五台。 虽然其余长老未必服气,但好歹也是个良好开端,脱脱大喝道:“二十日后,新晋十大弟子典礼,还在南禅寺。” “从即日起,名录上的二十名弟子,都要在南禅寺中潜修,不得外出,免得旁生枝节。” 脱脱这就是私心了,有这一二十日的光景,他虽然不能尽数拉拢新晋的十大弟子,但至少也能有些香火情份,对他日后执掌五台,有莫大的好处。 零点上架,求一波月票和首订 正在努力准备稿子……零点上架,肯定让诸位读者大大爽一波。 《乘龙仙婿》零点上架,求一波月票和首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乘龙仙婿》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64、十大弟子 朱英透了一口气,兴冲冲的飞到了王冲身边,见他脸上波澜不惊,暗道:“冲弟应该是没有挑战任何人,我不该如此兴奋,免得他面子过不去。”当即压了压心头喜悦,说道:“我们先回南禅寺吧。” 王冲点了点头,正想要说一句什么,就有数十名五台弟子,次第前来招呼,都透着十分亲热。 朱英还不知道,为何王冲人缘这般好,有许多人过来结交,其中还不乏五台十鹤之类的人物,而且都不以长辈自居,态度十分温转。 王冲刚刚应付了一波,来攀谈之人,就见脱脱老祖冲他们招手,不敢怠慢,和朱英拔升高度,飞近了脱脱老祖。 脱脱把两杆罗睺幡取出,分别递给了两人,说道:“此是道山祖师所赐,有飞遁护法之功,尤其是两杆幡乃是一对,互相间有所感应,可以把对方召唤至身边。” 王冲恭敬接过,分了一杆给朱英,朱英心头大喜,暗道:“居然能把另外一杆召唤至身边?岂不是,日后不管我和冲弟相距多远,都能把他叫过来?” “此宝,当真是天地间第一至宝。” 罗睺幡当然算不上天地间第一至宝,但在朱英眼里,却比什么法宝都贵重,只怕拿整个东海龙宫过来,她都不肯换。 王冲谢过了脱脱老祖,欲待去拜谢道山祖师,却见道山祖师早就走了,暗道:“还是过些时日,去拜见这位老祖,多谢他两次赐宝罢。” 王冲也不知道,道山能够赐宝,都是脱脱老祖的挤兑,尽管如此,他也十分感激脱脱老祖,说道:“多谢老祖,前些时日的指点,弟子今日才能夺取一个寻宝仙童的名头。” 朱英正在把玩罗睺幡,听得此语,简直不敢置信,又惊又喜,问道:“冲弟,你也赢了?” 王冲笑道:“侥幸而已,跟白知薇小师叔祖的那一场,亏得她不知道我底细,被我骗了一招,轰出了圈外,算不得真赢。” 朱英吓了一跳,叫道:“你还跟白知薇小师叔祖交过手?” 王冲点了点头,在脱脱老祖面前,他不欲讨论此事,怕脱脱老祖笑话,觉得他没有城府。 脱脱老祖笑道:“他赢了白知薇,还当场悟道,炼化了道山祖师所赐太阳真火,领悟了火龙剑意,算是大大出了一场风头。” 朱英这才知道,为何满场都是跟王冲打招呼之人,原来自己的情郎,剑啸五台,不但赢了寻宝仙童,十大弟子的名头,还赢了无数尊重。 脱脱老祖温言说道:“你们这几日,也不要离开南禅寺,我欲开讲一些本门道法,免得伱执掌本门典籍,翻阅的时候,有什么不懂之处。” 脱脱的后一句话,却是对王冲说的。 王冲急忙点头,他对脱脱老祖倒是好感极多,仅次于师父肖南。 朱英虽然得了除妖先锋的职司,但却远远没有,王冲赢了寻宝仙童,十大弟子来的风光。 虽然两者都是三级天将,但意义却截然不同,尤其是东边擂台,都是五台精英,王冲的剑术,甚得众人承认。 朱英这边,却是取巧,大家并不怎么看重,反而是她和王冲关系极佳,更让五台弟子尊重一些。 脱脱事情繁忙,交了罗睺幡给王冲,便即去寻其他弟子。 王冲推拒了一众五台弟子的邀请,他一来不喜欢饮宴,二来也想闭关,稳固功力。 他和朱英回了南禅寺,这才清净了几分。 王冲取了罗睺幡,轻轻一挥,便有一道霞光冒出,化为一个球形穹顶,把自己牢牢护在其中。 他看的有几分眼熟,忍不住叫道:“此岂不是白知薇所用的护身法宝?” 罗睺幡是五台派的知名法宝,护身飞遁,别具一功,故而许多五台派的长老都爱祭炼此宝,有些人自己用不着了,就会赐给徒弟。 白知薇的那一件罗睺幡,是马老祖所炼。王冲和朱英的这一对,是道山祖师所炼。两位老祖法力虽有高低,道山祖师的道行法力更强一些,但马老祖祭炼所用的苦功却多些,故而白知薇的罗睺幡和王冲手里这件,威力几无高低之分。 朱英瞧着王冲把玩罗睺幡,一股烟霞冲起,把他裹在其中,忍不住也催动手里的罗睺幡,她功力差些,罗睺幡放出的烟霞就稀薄,微微运使,就离地三尺,心念一动,就飞出老远,比翔云法快出数倍,甚至比御剑都快出甚多。 天下各门各派的遁法,素来以剑遁和云法为并列第一。 翔云法虽然是五台的云遁妙法,但却是个入门的法术,胜在稳当。 祭炼罗睺幡一共须六种五台法术,其中云遁之法,乃是五台最快的八风返火云法,此法也名列琅嬛天碑之上,跟筋斗云并列,号为天下最快三大云法之一。 朱英还是功力不济,不然催动罗睺幡,能一日间就去东海走个来回。 王冲散了霞光,收了罗睺幡,见朱英不在,抬头望去,高空有霞光闪动,知道朱英也是试演法宝了,在五台山也不用担心什么,便坐下来修炼火龙剑法。 王冲刚刚突破了火龙剑法第三重周天,在第六代弟子中堪称第一。 一道火龙隐隐化形,随着王冲修炼,火龙也不住的吞吐大日真火,助其修炼。 这边是五台山嫡传正宗的火龙剑法厉害,一旦凝练剑意,大日火龙就能自行汲取高空之上的大日真火,让修炼火龙剑法之人,修行加倍快速。 王冲有所感应,心头畅快,缓缓运转功力,内外交融。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王冲收了修炼,见朱英从高空降落,笑道:“朱姐姐玩的可痛快?” 朱英笑道:“不及你痛快。” “枉我还担心,以为你没有上去挑战,却没想到你不声不响,夺了名头回来。” 王冲说道:“我寻思,空圈无人,不算挑战次数,先去占了圈子,等若夺了一次机会。故而第一个入圈,连续几场斗剑,也都侥幸赢了,故而一次挑战的机会也没用上。” “没想到反而让朱姐姐担心了。” 朱英久已经没有此感觉,此时又忽然有了,初见王冲时候,心头经常浮现的一句:“且听他,此言可是人话?” 求个月票,稍后还有。 (本章完) 65、王灵官 朱英想起两人初认识,忍不住扑哧一笑,说道:“若非熟悉你,不是这样的人,换了其他人,只怕都以为你在炫耀。” 王冲亦是笑了一声,说道:“朱姐姐说的是,小弟虽然实话实说,但的确有些炫耀之心。若非是朱姐姐当面,绝不会如此说话,当更为谦逊一些。” 王冲和朱英正在闲聊,忽然有人在院外叫道:“王冲可在?” 王冲急忙应了一声:“晚辈在。” 叶玄和巴润,黄钟联袂而入,三人说不上有什么交情,但四代年轻的弟子就这么多,自然而然就凑到了一处。 玄叶见到了王冲,说道:“要恭喜你,此番得了寻宝仙童之职司。” 王冲刚要回一句恭喜,忽然觉得不对,说道:“本来也要恭喜三位师叔祖,只是三位日后飞升,职司当在寻宝仙童之上,却不知道该不该恭喜了。” 叶玄摇了摇头,说道:“有些事情,伱大约还是不知,我师父也在天界,故而有些消息,特意分享与你们得知。” 他见王冲好像不知,自己师父的事儿,解释了一句道:“当年狮子尊王菩萨,因为嫌弃灵官职司太小,走了佛门的路数,成为了大菩萨。但这个灵官的职司却没有放空,经萨老祖运作,赐予了我的老师,如今他在天界,号称五百灵官之首。” 王冲顿时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叶玄解释了自家老师的身份,又继续说道:“我老师在天界为官,虽然职司不如三位老祖,但却消息灵通。” “不久前有大妖作乱,场面甚大,死了不知多少天庭的兵将,有名有姓的仙家都死了不少,故而空缺了许多职司。” “天庭有心找人补缺,又担心职司乱许,有损天庭威严,这才要在下界召集五百寻宝仙童,五白除妖先锋,各门各派都有名额。” “我老师王灵官,打听得此番天庭许下了好处,只要立下功勋,立刻能升职周转。” “若非有如此好处,我怎会来争夺这什么劳子寻宝仙童?” “我估马老祖,应该也听说了消息,这才吩咐了徒儿来凑热闹。只是马老祖的消息,怕是不够细致,故而白知薇居然任性跑了。” “此时颇重大,乃是天庭秘辛,我们关系不同,故而特意来告知,你们万万不可泄露出去。” 巴润和黄钟都大吃一惊,叫道:“我们的老师说的含糊,非让我们夺得此番名额不可,原来是这个缘故。” 叶玄说道:“道山师叔毕竟是狮子尊王菩萨的亲传,那位老祖只怕也送下来一些消息,只是道山师叔不敢跟你们乱说,担心你们年轻,不能压住口舌。” 王冲尚是首次,听闻此等级数的秘辛。 朱英亦是如此,她父亲虽然是五品龙王,若论权势,比天庭的五品灵官自是高出一些,毕竟富有东海。 但若是论亲疏,在东海的龙王,自然比不上时常在大天尊跟前的灵官亲近了。尤其是王灵官号称五百灵官之首,地位比寻常灵官又不同,这才能传下如此消息来。 叶玄说道:“正因为此,此番须得立下重大功劳,不能偷闲躲懒。我虽然一人也能行事,但毕竟势孤,若是我们联合起来,便可做下无数大事儿。” “不知道王冲,巴润,黄钟,你们可愿意与我一起?” 巴润和黄钟心头大动,他们也知道,若是单打独斗,两人也自不俗,但若是联手一起,只怕什么妖物都能杀了,除非是三四千年的大妖,才奈何不得。 两人一起说道:“愿意跟叶玄师兄联手。” 王冲没有说话,叶玄微微有些不悦,问道:“王冲你有何想法?可是不愿意与我们一起?” 王冲说道:“我只是欲带上朱英师姐,又怕小师叔祖有甚忌讳。” 叶玄瞧了一眼朱英,他原本是瞧不上,这个龙女,但有王冲的面子,立刻说道:“本来就是人越多越好,朱英也来加入罢。” 朱英盈盈一笑,心道:“若不是冲弟,你也瞧我不上。若是人越多越好,怎不见你去拉拢五台十鹤?” 叶玄的确是嫌弃五台十鹤差了档次,故而只找了巴润,黄钟和王冲,他觉得有这三人已经足够,但若是算上一个朱英,也还不差。 毕竟朱英也是除妖先锋,夺了名头,不算是拖累了。 五人结成了联盟,互相间相视一笑,忽然就感觉交情多了几分。 叶玄说道:“二十日后,我们参与完典礼,便要离开五台山,去寻觅天庭失落的宝物,诛杀逃窜的妖族余孽。” “我们一起结伴而行,我已经有了计划,以及日后的行至。” 叶玄跟王冲等人结盟,倒也不隐瞒,当下说了十几处,最有名的大妖,都是跟着妖圣造反,失败后遁逃下界,又复聚众傲啸,想要做个占山割据的快活妖怪。 这些妖怪各有不同本事,本来也算是他们的秘密,但王灵官何等人物?又参与过天庭平叛的战事,自然对这些妖怪的弱点缺点,有什么厉害本事,有什么厉害的法宝,了然于胸,都指点了这个徒儿。 王冲也没想到,叶玄居然能够知道如此多的事情,心头钦佩,暗道:“若是我自己一人,都不知道该去哪里降妖除魔,寻找天庭宝物。” “想必其他人也是如此,多半一路行走,一路打探,只怕一年也未必能找到什么东西,寻找什么妖怪。” 王冲的想法自然不错,天庭给下界的三大玄宗,十九大派,指了名额,让他们出门人弟子,寻宝除妖,但却并无提供什么名单之类。 绝大多数的各派弟子,都只能巡游天下,遇到什么,便如何行事,纯凭运气机缘。 哪里比得上叶玄,有身为五百灵官之首的王灵官做老师,给了徒弟无数资料,叶玄跟王冲他们说的十几个,都是挑选过来,功劳比较大的一些。 剩下的功劳稍次,他都打算留在后面。 五人都算是五台派,最秀出之辈,本来就互相钦佩,深聊之下,多了几分亲热,巴润和黄钟是地头蛇,当即出去,寻了一桌酒菜,五人便在王冲和朱英的院子里吃喝起来。 继续求月票,不过下一章要至少一个小时了,没存稿,正在努力码字。 (本章完) 66、授典籍 二十日光景,晃眼即过。 望海峰,南禅寺,又复热闹起来。 脱脱主持大典,特意更换了一身华贵道袍,行动间,有九条火龙翻飞,气魄极大。 五台派也没有类似的大典,只能一切从简,脱脱分别把十大寻宝仙童和除妖先锋唤上高台,前者赐了一口木鞭,名为打妖鞭,后者赐了一口木剑,名为斩妖剑。 两者都是五台派的库藏,本来是赐给那些道成出山,又没有趁手法宝的弟子,临时对付之用。 现在用来赐给寻宝仙童,除妖先锋,略略有些寒酸,但这些五台派的优秀弟子,真给什么寻常法宝,他们也不能瞧在眼内。 王冲已经算是甚穷,但也有乾离火蛇,赤电剑,乾坤圈,罗睺幡等物,故而脱脱也只给个身份证明,并不是真指望这些人用打妖鞭,斩妖剑去对敌。 之后便是十大弟子的典礼。 脱脱把新编纂的五台派典籍,化为十册道书,赐给了王冲,叶玄,巴润,黄钟等人,其余六名寻宝童子也都是五台十鹤之列。 元染虽然功力不凡,号称六代剑术第一,最后也只能去争夺一个除妖先锋的名头。 道山祖师和脱脱老祖也都担心,十大弟子带了道书,万一被人诛杀在外,五台的道法可就外传了。 故而虽然让十大弟子执掌典籍,但却是在五台主峰上张真君的道场,设立了十座大殿。五台的十卷道书会放在大殿之中,设下禁制法术,只有十大弟子能够翻阅,却不许十大弟子把道书带出五台山。 张真君的道场有无数阵法,还有祖师遗泽,根本不惧任何人来偷窃攻打。 大典的最后一关,脱脱亲自率领,新出炉的十大弟子,去把各自的道书,放入新建造的十弟子殿中,便算是完成了典礼。 这一场热闹完事儿,寻宝童子和除妖先锋们,就要奉旨四下巡游,寻找天庭遗落人间的宝物,以及诛杀造反的妖怪了。 道山祖师和脱脱老祖等各位长老,也担心这些最优秀的底子,出点什么事儿,故而允许他们,各自挑选十名随侍弟子,一起出门去。 王冲和叶玄已经约好,他们都嫌弃寻常弟子,法力不够,反而碍手碍脚,不是帮手,故而商议好了,五人一起行动,并不点随侍弟子。 但其余五台门人,都担心孤掌难鸣,故而大多数的五台弟子都满山的挑选帮手。 因此之故,其他人出发都迟,只有王冲这一行人,大典结束当天就出发了。 五人开始还用剑遁,各自御剑,但飞出不远,就由叶玄提议,改了用云法,由一个人主持赶路,路上随时更换人手,其余人养精蓄锐,更为合宜。 这个提议甚好,故而也没人反对,王冲和朱英辈分小,故而第一个就先轮到了王冲。 王冲把罗睺幡抖开,化为一片五彩霞光,把几个人裹住其中,按照叶玄的指点,一路向西南飞去。 按照王灵官的消息,距离五台山一千三百里,西南方有座大山,名曰乌金山。 山中本来没有妖怪,后来有一头从天庭逃下来的妖怪,占山为王,收聚了五七百小妖,成了当地一患。 其实天妖大圣造反,霍乱天庭,许多天界的宝物,都是被造反的妖怪抢夺,挟带下界,少数才是从天上落与地上,比如琅嬛天碑。 故而除妖和寻宝,名为两件事,实际上两者合一,除妖就是寻宝,寻宝就是除妖。 叶玄一路上,还给四人讲解,这头大妖没名没姓,自号黄风将军,善于挂起一股妖风,这股妖风善于迷人双目,一旦被他放出妖风,寻常天兵就要不辨东南西北,斗法的时候,往往吃亏。 叶玄对四人说道:“此妖除了会刮风之外,修为也甚寻常,也就是六七重周天的法力。” “我准备个一个战术,由我出面,引此妖来斗法,你们埋伏在侧,等它出来时候,一起联手偷袭。” “让它来不及刮风,就先先下手为强,将之斩杀当场。” 此计虽然简单,但也算行之有效,四人都觉得不错,答应了下来。 一千多里对寻常人来说,怕要走上月余,但对这五个人来说,却不过几个时辰的事儿。 一路上,王冲催动罗睺幡,渐渐觉得这件法宝十分顺手。 使用罗睺幡催动云法,比直接使用云法,要节省七八成的法力,而且霞光万道,兼具护身之功。王冲跟白知薇斗法的时候,就感觉到了,那股护身霞光十分厉害。 除了有些招摇之外,再无其他缺点。 五台派的老祖们,都是法力高深之辈,也没人想过,要在罗睺幡上祭炼什么隐身术。 王冲虽然嫌弃,这件法宝太过耀眼,自己施展了一道隐身术上去,但他的功力,如何能够比得上道山祖师? 他的隐身术,自然也遮掩不住,道山祖师祭炼的法宝,虽然遮掩了一些,但隐隐还有光彩,王冲也只能将就。 在叶玄在指点下,一行人飞到了乌金山,远远就能看到山中妖气冲霄,路上更时时可见白骨。 这些大妖都是惯爱食人,黄风将军逃到下界之后,有了造反天庭的经历,越发的胆大妄为,下界还没多久,就已经把乌金山附近的人烟,吃的差不多了。 王冲有些受不住,暗道:“这妖孽,果然该死。待会出手的时候,半分也不须容情。” 叶玄按照计策,出去挑战,但只有两头小妖怪,自称什么黄风将军座下先锋,都被叶玄一剑杀了。 他杀了这两头不成气候的小妖怪,便即退走,跟王冲等人汇合,说道:“我杀了那两头小妖怪的时候,听他们说,黄风将军出门赴宴去了。” “此时不在山中,我们杀这些妖怪,也无用处,反而打草惊蛇,不如在附近等候,待那妖怪回来,在按照原定计策,把他诛杀。” 王冲也知道,这些小妖怪,随手便可杀了,把他们都杀光了,黄风将军觑出破绽,有了防备,就此遁逃,确实是个麻烦,便答应了下来,其余人也无其他意见。 五人施展了翔云法,各自坐在云端,打坐炼气,只有王冲身上一道火龙翻飞,让叶玄,巴润,黄钟都有几分忿忿。 继续求月票,我再去写,不过以我速度,今晚不知什么时候了。 (本章完) 开个单张要月票吧 嗯呢,正在加油赶稿,总觉得不求个月票,劲不够大…… 《乘龙仙婿》开个单张要月票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乘龙仙婿》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67、二七火龙法 叶玄没能凝练火龙剑意,却非是修为不足,而是机缘未至。 巴润和黄钟修炼的是佛门功夫,兼修火龙剑法,自然于剑术上差一些。 王冲一面修炼剑术,一面暗暗回想,翻阅过的五台典籍。 十册道书当众给了十大弟子,转送张真君祖师道场的时候,王冲在路上偷偷翻看了几眼,他知道时间紧切,没有看旁的东西,只看了二七火龙法。 王冲记心天下无双,只是匆匆一遍,就把二七火龙法铭记于心。 他也是才知道,火龙剑法和二七火龙法都能修炼到一十三重周天法力,修炼的路数也一般无二。 在头三重,火龙剑法和二七火龙法一般无二,没有差别,到第四重上,火龙剑法每一重周天都减少了若干法窍,因此修行起来比二七火龙法要容易的多。 若是有人修成了火龙剑法,想要转为二七火龙法,并不需要如元元剑诀,阴阳五行七绝剑法一般,要散去原本的法力周天,重头凝练周天,只需要打开相应的窍穴,就能满足二七火龙法的修行。 火龙剑法能够凝练一条大日火龙,威能无双,融汇于剑法之中,让剑法威力更上层楼。 二七火龙法却因为每一重周天,都多几个精神之窍,可以修成最多二七一十四条大日火龙。 修行张真君所传的二七火龙法,功力大完满之时,举手投足,都有数条大日火龙缠绕,斗法之时,能够力拼数名修炼火龙剑法之人。 此法威力十足,但也着实难修,故而五台山上,真正修成二七火龙法之人,四代祖师有不少,五代六代就无有了。 王冲把二七火龙法心头过了一遍,暗道:“同样的境界,二七火龙法远胜火龙剑法,但若是同样用功,火龙剑法的境界,必然远胜二七火龙法。” “萨老祖的火龙剑法,让门人弟子,先把修为提升上去,乃是异想天开,却又踏实稳重之举。” “我若是强修二七火龙法,只怕二三十年都未必能突破第四重法力周天,但若是按部就班修炼火龙剑法,二三十年,就算不能突破第五重周天,第四重周天也是稳了。” “暂时倒是不该贪多务全,待得我把火龙剑法修炼至一十三重圆满,再来修炼二七火龙法不迟。” 虽然不能修炼二七火龙法,有些遗憾,但王冲翻阅二七火龙法,对火龙剑法也更有心得。 王冲修行了一会儿,习惯性的把五台派的功法,转为观想天碑符箓,他自从参悟了五道天碑符箓之后,就再无所得,但这一次却有不同,天碑符箓绽放光明,一道符箓炽烈如火,漫天席卷,倏忽来去,变化无方,忽然就悬荡虚空。 “这岂不是祭炼罗睺幡所用的六门法术之一,专用来飞遁的八风返火云法?” 有罗睺幡在手,王冲对这门云法略有所知,此时天碑符箓出现,不上一刻,他就把这门法术参悟完全。 筋斗云法,八风返火云法同列为天下三大云法之一,各有不同玄妙。 八风返火云法要采集天地间八种奇风,以风生火,炼就一团炽烈火云,攻防一体,妙用无穷。 比起八风返火云法,罗老妖的黑风煞云,只好算一团黑棉花。 虽然参悟了这门法术,但想要使用出来,王冲还需收集八种奇风。 王冲正觉遗憾,忽然想起来黄风将军,暗道:“这要妖怪善能刮风,不知道可算是八种奇风之一?” “若是能够在黄风将军身上,收集八种奇风的一种,此番诛杀妖怪,也算是大有收获。” 叶玄忽然高声喝道:“有妖怪来了。” 王冲急忙收了修炼,向远方眺望,果然一团妖风,裹了数十小妖,正在往乌金山方向飞来。 他问道:“可是黄风将军?” 叶玄答道:“八九成是了,若非是他,谁又能驾驭如此妖风?” 五人早有商量,故而叶玄御剑直前,巴润和黄钟借助佛光隐去身影,王冲施展天碑上的隐身法,把自己和朱英一起隐去。 五人虽然结成团队,但毕竟各有亲疏,此时都显现了出来。 王冲对朱英说道:“这妖怪有六七重周天的法力,叶玄他们还不妨,你却近不得这头妖怪,待会我出手的时候,你稍微远离一些。” 朱英也是无奈,六七重周天法力的妖怪,她的确近不得身,甚至有可能一个照面,就被击杀,只好答应一声,自行施展龙宫的隐身法,藏于半路上。 这也是为什么,叶玄不愿意带其他人,到了他们这个层次,人数多寡已经无用,稍微稍差之人,根本不能有所助益,反而需要他们照拂。 王冲放下了朱英,抖擞精神,把赤电剑放出,也把乾坤圈拿在手里,暗道:“待得黄风将军被叶玄小师叔祖引出来,我就先用乾坤圈暗算他一记。” 叶玄孤身一剑,直奔黄风将军,还不忘了大叫道:“妖怪,你吃了我父母,且受死来。” 他故意把剑光放缓,还压低了剑光,看起来就如一个蹩脚的旁门弟子,甚至五台派的正宗剑术都弃而不用,故意把剑光驾驭的歪歪斜斜,拙劣无比。 驾驭黄风的妖怪,远远的看到了叶玄,忍不住对左右的小妖怪笑道:“此人连我和黄风将军也分辨不出,谅必没什么本事。” 他手下的小妖怪们一起吹捧道:“也是二将军天资非凡,得了黄风大将军传授,就炼成了此一门厉害的法术。外人没甚眼光见识,误把您识为大将军,也是应当之事。” 被称呼做二将军的妖怪,本来是野生的小妖,被黄风将军招兵,入了乌金山,因为天赋不俗,被黄风将军看重,收为干儿子,还传授了妖法。 叶玄也没见过黄风将军,虽然见这个妖怪刮的妖风,有些弱气,但以为黄风将军名不副实,也没往心底去。 双方都没有躲闪的意思,不多时已经凑近到了一处,二将军抖擞精神,张口喷出一道黄气,跟身外的妖风合一,顿时刮起了一团黄风,风中夹杂几分庚金之气,欲把叶玄的剑光吹散。 求点月票,多多的月票 (本章完) 68、大型妖怪界盛会 叶玄被黄风一吹,暗道:“这妖怪倒也有几分本事,但要是说有六七重周天的修为,可就是笑话了。他这一股黄风,连三重周天的修为都没有,只有两重周天而已,勉强能够驾驭妖风。” “这样的妖怪,还需要他们偷袭么?” 叶玄思忖片刻,决定自己硬上,剑光骤然暴涨,撞破了二将军的黄风,这位得意洋洋的妖怪,正要见自己的黄风奏功,就被一道剑光绕过,当时被斩成了两段。 叶玄杀了二将军,一不做二不休,剑光一晃,横空掠过,顿时把其余的小妖怪尽数杀了。 埋伏在不远处的巴润,黄钟,王冲等人都暗道:“这样的妖怪,还需要什么战术,什么计谋,什么策划?枉我们还慎重其事,哪里料得,根本是想的太多。” 王冲眼瞧二将军被叶玄所杀,腹中一股黄气盘旋,当即伸手一招,果然是一团内丹,他观察了一番,叫道:“叶小师叔祖,怕是有些不对,这怪的内丹,还未成型,只好算一粒假丹,怕不是黄风将军。” 叶玄也觉得杀的容易,只是他下手太黑,跟随二将军的小妖怪又太脆,此时一个活口也没有了,连问也没得问,只能说道:“须是怪我了,杀的太爽利。” “没有留个活口问一声。” 王冲正要把这粒内丹递给叶玄,叶玄瞧了一眼,果然是一颗假丹,摆手说道:“这等垃圾,我就不要了。” 王冲又要递给巴润和黄钟,两人也是异口同声说道:“法力三重周天的妖王,凝聚的内丹才有些意思,这种还未成型的假丹,离开了原主的身躯,不过数日就要散了,我们也是无用。” 王冲这才转手收了,暗暗忖道:“且让我试试八风返火云法。” 他手握二将军的内丹,潜运五台秘传,八风返火云法,果然一丝一丝,抽取了内丹的妖气,炼化为一股奇风,这股奇风缭绕周身,轻轻转绕,色做淡黄。 二将军的妖丹,火候不足,故而王冲只修炼的小半个时辰,手中的妖丹就化为乌有。 王冲心头欢喜,暗道:“不管是不是黄风将军,好歹也是一股奇风,只是剩下的七种,不知该哪里寻找,还没什么指望。” 五人凑头起来,商议一回,都觉得所杀的不是黄风将军,决定先不去围剿乌金山,还在附近埋伏,等真正的黄风将军回来。 他们却不知道,黄风将军此时,正在欢天喜地,搂着一个女妖怪,做一些羞羞之事。 小妖怪们只知道,他出门赴宴,却不知道,他其实是得了另外一头,从天庭逃下来的妖王邀请,有数十名妖王赴宴的大型妖怪界盛会。 出面邀请众妖怪的妖王,不但安排了酒宴,还安排了百余个美貌的女妖精,这些妖王都没甚节操,吃喝玩乐,翻天一般热闹,说不尽的快活。 黄风将军到了精彩处,怪叫一声,现了原形,大口张开,把身子下的女妖怪,一口咬了半个脑袋,吃的鲜血淋漓。 可怜的女妖怪也现了原形,却是一头梅花鹿精,四足乱踢,眼见不得活了。 黄风将军几口,就把女妖怪整个吞了下肚,凶心发作,又要去寻几个妖怪来吃,却被主人叫住,喝道:“黄风儿,我好心招待你,如何吃了我的女妖怪?” “也罢,此事就不跟你计较,若是想吃血食,我这边有许多,何苦要吃妖怪?我们招兵也不容易,辛苦数年,也不过凑聚了数百小妖,如此品种的女妖怪更是稀少,今日吃一个,明日吃一个,以后哪里还有的消遣?” 黄风将军本欲发作,但有小妖送上来几头黄牛,无数猪羊,让参与饮宴的妖怪们享用。黄风将军抓了一头黄牛,啃吃的欢喜,也就不跟主家计较了。 这宴会在一处山腹,早就混乱不堪,无数大妖乱叫,也有无数女妖怪乱叫,血腥之气,浓郁的化解不开。 黄风将军吃了一头鹿妖,吃了一头黄牛,稍稍缓解了情绪,忍不住说道:“我们跟随大圣造反天庭,遇到神仙也杀了,何等快活?” “只可惜大圣中了暗算,被天上那些神仙抓了,死活不知,我们只能逃窜,每日除了吃吃喝喝,玩玩女妖怪,又有什么意思?” “还是在天庭造反的好。” “畅快。” 一口系犀牛妖怪笑嘻嘻的说道:“天上的仙子,果然好过女妖怪,更为滑嫩,吃起来滋滋有声。” “只不过,我们都是些什么东西?” “有大圣在,我们也能造反天庭,没了大圣在,我们只要做丧家之犬。” “不要说天上的神仙,就算地上的神仙,我们现在遇到了,也要难顶。” 黄风将军大喝道:“陆地上的神仙,我又怕他们何来?若是真敢来冒犯我,一样吃了。” 旁边又有妖王喝道:“我们也有许多人,各自也有山场,何不立个魔国?一起造反?” 有妖怪轰然叫好,也有妖怪闷不吭声。 黄风将军有些不耐烦,丢了身上的半截牛头,叫道:“无趣,无趣,我先走了,日后再聚。” 这些妖怪时常饮宴,吃饱喝足,便即散去,如风一般聚散。 刚才提议要建立魔国的妖怪,见没人应和,黄风将军又走了,也是一股气撒不得,就要啃吃搂着的女妖怪。 那女妖怪早就见得同类的惨状,急忙现了原形,却是一条蛇精,盘绕游走,钻到了一旁的山壁裂缝中,再也不肯出来。 两头妖王忽然生出龃龉,打斗起来,主家看着无奈,急忙施展法术,把两头妖王分开。 黄风将军驾驭黄风,一路赶回乌金山。 他路过二将军身亡之地,忽然嗅出一股同类妖气,暗叫道:“古怪,这里怎么也会有人使用我独门的妖风?” 叶玄正故技重施,要过来挑战,黄风将军终究是造反过天庭的妖怪,警惕心极重,二话不说,就催发了本命妖风,一股黄风扫荡,席卷方圆数十里,把隐身在测的巴润,黄钟,王冲的吹的现了踪迹。 这口妖风跟黄风将军息息相关,本命的法术,妖风扫过,虽然眼睛看不到,仍旧知道那个地方有人,是敌人在埋伏了。 必须得求个月票啊 (本章完) 求个月票 小蛤蟆在线卑微求月票。 《乘龙仙婿》求个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乘龙仙婿》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69、天庭走狗,欲杀本将军么? 王冲把乾坤圈祭起,打的黄风之中,分外响亮,一声怪叫,喝道:“天庭的走狗,欲来杀本将军么?” 叶玄剑光游走,又把三花神梭放出,再也不肯留手。 巴润和黄钟也各自取出了一件法宝,道山祖师法宝甚多,自然不会吝啬给亲徒儿,巴润取了一件玉连环,黄钟取了一口戒刀。 巴润把玉连环放出,发出清音,王冲虽然不是首当其中,仍旧感觉筋骨酸麻,暗道:“原来是一件削弱敌人之宝。” 黄风将军虽然曾在天庭造反,但却不是什么主力大将,若是真为主力,天庭众天兵天将也不容的他逃窜。 他虽然有七重周天的法力,还有本命妖风,但这几个人,功力无一人弱于他,五台派的嫡传正宗功法,比寻常妖怪的功法高明,纵然差了一两周天,实力也拉不开层次。 王冲这种修炼火龙剑法之人,虽然只得三重周天法力,却也并不弱势。 叶玄,王冲,巴润,黄钟等人的法宝也都不弱,一个照面之下,黄风将军就吃了一场大亏。 他先是被王冲先下手为强,用乾坤圈砸了一记,亏得他是妖怪,肉身粗厚,虽然被打的吐血,却并不曾受重伤。 又被巴润用玉连环震慑,全身发麻,骨头都发酸,眼瞧着叶玄的三花神梭,黄钟的戒刀也自飞来,心头惊慌,暗道:“这几个人好生厉害,寻常天兵,次等的天将,都不能及。我不能硬斗下去,不然稳稳要吃大亏,且转回宴会那边,有数十名妖王帮手,当不惧这些小贼。” 黄风将军一面喷出黄风,一面调转风头,就往来路回去。 王冲急忙抖开了罗睺幡,罗睺幡炼入了八风返火云法,何等之快捷?当头拦住了黄风将军,催动了赤电剑,满空乱杀。 黄风将军虽然也自负风头快,要不然,也轮不到他逃下天界,占山为王,早就被天将杀了。可是比起来罗睺幡,他的黄风就显得慢了些。黄风将军几次扭转风头,想要绕过王冲,但始终不能甩脱此人。 叶玄和巴润,黄钟遁光也不慢,有王冲兜头拦阻,他们也冲了上来,巴润的玉连环,实在玄妙,晃了几晃,清音激荡,黄风将军奋力抵挡,但五台山的法宝,好歹也是玄门正宗,他能够抵挡一时,长久了如何能成? 王冲正自催动剑光,往遮天蔽日,数百亩大的一团黄风之中乱绞,他也不知道黄风将军躲在风中什么地方,只求拦住这头妖怪,等叶玄,巴润,黄钟过来联手。 却没想到,黄风将军忽然叫了一声,浑身僵直,从黄风之中摔了下来。 叶玄和巴润,黄钟,各自驾驭遁光,去追这头妖怪,王冲却看中了这一团黄风,暗道:“杀了前头那只妖怪,炼化的奇风虽然有用,但却甚稀少,这团黄风如此广大,炼化了必然大有裨益,也能断去这头妖怪的一臂之力,减少他的凶威。” 王冲没有跟着追杀黄风将军,催动了新晋练就,还甚粗糙的八风返火云法,一团黄云,黯淡无光,裹向了漫天黄风。 这团妖风若是有主,以王冲这点修为,新学初练,还未有成就的八风返火云法,自然不能炼化。 但黄风将军被玉连环所害,跌出了自己的黄风,又被三个厉害的好手追杀,哪里来得及收回自己的黄风? 却被王冲捡了个便宜。 开始他放出的黄云,还甚黯淡,不过小半个时辰,炼化了百分之一二的黄风,就变得浓厚起来,把黄风彻底裹住,虽然只有薄薄一层云气。 朱英在远处看到,王冲端坐半空,以罗睺幡和赤电剑护身,催动云气裹住了黄风,数百亩大小的黄风不甘受拘束,翻翻滚滚,震荡呼啸,就如一头怪兽,欲挣扎出来。 她心头暗道:“冲弟的法力,竟然如此厉害了么?这好像是本门的八风返火云法,他是看了典籍,就学会了么?” “如此天资……” “真是可怖。” 纵然跟王冲情谊非比寻常,朱英见到这一幕,还是心头震撼,想不通王冲的修为,怎会如此一飞冲天,超出常理。 王冲猛然喷出一口真气,加持在云气上,喝了一声:“收!” 这团黄风忽然定住不动,被云气裹住,渐渐缩小。从数百亩大,最后缩成了一团,遥遥看去,一团稀薄云气,裹住了一团宛如黄琥珀般的东西,内中的黄风随时变幻形状,好看已极。 王冲还担心有变故,被黄风将军召回这团黄风,飞出了乾坤圈把这团云气套住,这才安心收入了黑风袋。 黄风将军这一团本命妖风,非是花费上数十日,乃至数月光阴,绝无可能彻底炼化,王冲还要跟叶玄等人一起追杀妖怪,寻找天庭的宝物,不可能如此浪费时间,只能先收起来,路上慢慢收炼。 收了这团黄风,王冲遥遥跟朱英比划了一下,也按落剑光,去追黄风将军。 黄风将军落地后,身子还有些僵直,不敢驾驭风头,急忙现了原形,却是一头黄鼠狼成精,往山沟里一钻,潜藏起来。 叶玄和巴润,黄钟各自驾驭遁光,一路紧追,但搜索了许久,仍旧没有找到这头妖怪的踪迹。 王冲下来的时候,三人正要分头去寻找黄风将军,王冲急忙说道:“不妥!这头妖怪着实凶悍,若是我们分开,被他偷袭,反而不美。” 叶玄问道:“他现了原形,变得极其细小,钻在山里,如何能找的出来?” 王冲刚要建议防火烧山,随即想道:“此是太伤天和,不知要烧死山里多少无辜的生灵,绝不可能行。” 他细细思忖了一会儿,说道:“我有个法子,我和叶小师叔祖,还有黄钟小师叔祖一起,看住这处荒山。” “巴润小师叔祖去黄风将军的乌金山,用玉连环把他的部下全数活捉,再给那些妖怪设下禁制,免得逃脱,再让那些妖怪来搜寻。” “妖怪之中,不知道有多少,嗅觉灵敏之精怪。比我们这般搜寻,岂不是要快无数倍?” 叶玄和巴润,黄钟听得,顿时恍然大悟,他们如何不知道,妖怪中颇多嗅觉灵敏之辈?只是一时间,没有想到这个法子。 努力赶稿,认真求月票……今天肯定还有…… (本章完) 70、旧日大王 几人碰头略略商议,各自分头行动。 王冲担心朱英,一抖罗睺幡,把她召唤了过来。 两人把罗睺幡连在一块,两团霞光汇聚成了一团。 叶玄和黄钟各自驾驭遁法,瞧这俩人如此模样,黄钟忍不住说道:“王冲天资不凡,却耽于儿女情长,与修道颇有不利。” 叶玄冷笑一声,说道:“我还觉得做秃瓢与修道不利呢!” 黄钟顿时就不说话了,狮子尊王菩萨修为高深,道山祖师也是天下道门有数的高手,但他真打不过叶玄。 叶玄说他秃瓢,黄钟亦明白,这是说他管的闲事儿太多。 黄钟沉默片刻,忽然说道:“若是我跟肖南说一声,把他收成徒弟,你觉得如何?” 叶玄差点没气乐了,说道:“辈分倒是对劲,就是你没觉得,自己美的冒泡了?” 黄钟辩解道:“我如何不能收徒?” 叶玄乜眼瞧了这秃子,脸上一股老大瞧不起的神色,暗道:“凭你也配教这么好的徒孙?” “秃瓢果然不当人子。” “回头我禀明老师,让老师收徒才是正经。谅他一个小秃瓢,抢不过我老师王灵官。” 双方正在拌嘴,巴润已经从容归来,他好歹也是五台派真传弟子,又有玉连环这样的宝物,只在乌金山上一晃,满山的小妖怪尽皆筋骨酸软,任他予取予求。 给这些妖怪设下禁制,反而花费了少许时间。 来回也不过一两个时辰,巴润就做完了事儿,他把手一招,一群被设下禁制的妖怪,哪里还管什么旧日的大王?都扑通扑通,跳下了地面,化为了原形,满山的搜索起来。 可怜黄风将军,天生的体味大,又跟这些小妖怪朝夕相处,身上的气味被记了一个准,不过两三个时辰,就有十余头狗头,狼头妖怪,冲着一处山洞狂吠。 叶玄等人都是精神陡然一振,急忙驾驭遁光过去,果然听得一身厉喝:“一群忘恩负义之辈,居然帮助天庭捉我。” 一只狗头妖仗着背后有人,壮着胆子喝道:“我们本来是山野间,无拘无束的野妖怪,却被伱捉来当下仆,每天都要干活,还不时欺压。气不顺时候,还时常整两个吞吃,何来什么恩义?” 一道黄风飞出,把七八头妖怪吹开,黄风将军四足乱抓,冲出了山洞,就要往别处逃遁。 王冲从高空上,把乾坤圈抛下,顿时打了一个正着。 这头妖怪把肚内的妖气喷的差不多了,此时虽然还能刮风,但却十分力弱,也不能如前一般护住自己,削弱敌人法宝的威力,故而挨这一下,比上次要重的多。 黄风将军被砸的有些吃重,喷了一口血,四爪一缩,肚皮翻白。巴润急忙催动了玉连环,在这头妖怪头上,晃个不停。黄风将军本来就重伤,此时哪里还经受的住?浑身麻痹,趟在地上,只是骂个不休。 叶玄随手一剑,把这头妖怪斩杀当场,下去取了妖头和内丹。 这些东西送上天庭,会一并计算功劳,故而先由叶玄收着。 五人辛苦了一场,终于杀了黄风将军,都各自心头畅快,王冲问道:“这些妖怪如何?” 叶玄沉吟片刻,说道:“他们没有造反过,杀了也不算功劳,放了吧。” 王冲说道:“可是他们吃人甚多。” 下面一群小妖怪,听得这些仙家子弟讨论,该如何处置他们,顿时就有人叫了起来:“我是吃草的妖怪,不要说人,就连荤腥都没开过。诸位仙家不信,可以检查我的妖气,并无一丝血气。” 叶玄不愿意去检查妖气,此事过于腌臜,巴润和黄钟也不大愿意,毕竟挨个检查妖气,十分辛苦,王冲见三人如此,知道他们并不反对,只是不愿意劳动,自告奋勇道:“我是晚辈,此事我来罢。” “正好几位小师叔祖,去清理乌金山的妖巢,得将之毁了,免得再有妖怪啸聚。” 叶玄等人觉得此言不错,三人又回去了乌金山处理首尾。 王冲按落剑光,把这些小妖怪召集过来,挨个检查妖气,这等手段,各大派都有,都是出门修行的弟子,必备的手段,免得大家胡乱杀生,有干天和。 王冲检查了一番,还真有六七十头小妖怪不曾杀生,还有五六十条妖怪,毕竟是食肉的妖怪,妖气里有血腥气,但却没太多怨气,应该是普通捕食,不曾故意伤生。 这些妖怪,王冲都一股脑放了,只是告诫他们,日后不得乱做坏事儿。 剩下的妖怪,又让这群妖怪指认了一回儿,把不甚确定罪行的妖怪,又放了一批,剩下的全数诛杀,还没忘记,把杀掉的妖怪掩埋起来。 朱英从头到尾,都一直陪着王冲,见他忙完了事情,急忙递过来一葫芦清水,让他洗手擦脸,说道:“冲弟,我们去跟几位小师叔祖汇合罢。” 王冲笑道:“正该如此。” 就在此时,一头一直没离开的狗头怪,上来伏在地上,说道:“感激诸位仙人高义,不曾乱杀无辜,我有一件事禀报。” 这头妖怪声音清脆,童音宛然,居然是个雌妖。 王冲问道:“你有什么事儿?” 狗头妖怪说道:“我们将军还有一班好友,时常一起饮宴,诸位仙人杀了将军,就只怕他们得了消息,起了报复之心。” 王冲惊道:“附近还有妖怪啸聚?” 狗头妖怪当下就把黄风将军日常来往之妖,都姓甚名谁,住在什么地方,一一交代了。 王冲心道:“此事该跟三位小师叔祖说一声。”他谢过了狗头妖怪,跟朱英两人驾驭遁光,直奔乌金山。 他远远就看到,乌金山上的妖气,比原来还要浓烈,更隐隐有争斗之声,暗叫道:“清理妖怪巢穴,比我辨差数百妖怪的妖气,总要轻松一些,诸位师叔祖却没有来找我,原来是被别的妖怪绊住了。” 他急忙给自己和朱英,施展了隐身术,飞近了过去,果然看到七八头妖怪,每一头都跟黄风将军不相上下,正在围攻叶玄,巴润,黄钟等三人。 求个月票,待会还有…… (本章完) 71、云法新说 当日那场宴会散了,大多数妖怪都各自归去洞府,但却有一头犀牛精,提议要去乌金山,黄风将军的地盘玩耍,有六头妖怪齐声叫好,就跟着一起过来,正要撞上了叶玄等人。 也亏得他们法术强横,虽然被七头妖怪围住,仍旧斗的有来有去,虽然落与下风,但只是被困住,还未受伤。 这七头妖怪,都参与过天庭造反,也都有些独门的妖法,就算一对一相斗,叶玄,巴润,黄钟等人,也未必稳稳胜出。 此时人数占了劣势,更是翻盘不得。 三人合在一处,由叶玄催动了三花神梭,化为三个万花攒聚的光圈,抵挡这七名大妖的法术,他心头恨恨的说道:“一时大意,没想到这头黄风妖怪,居然还有后手。不知道王冲何时能来援助?若是有他在,我们里应外合,当可逃脱。” 巴润点了点头,五台山上的斗剑,王冲剑冲五台山,就算他们这几个,四代的年轻弟子,也都认可了这个晚辈。 王冲在此时,稍稍观察,暗忖道:“我若是冲出去,必然引得这些妖怪的关注,双方纠缠起来,若是再有别的妖怪过来,岂不是糟糕?” “按照那只狗头妖怪所言,这一群有来往的妖怪,足足有数十头之多,若是被围困起来,有死无生。” “我须得尽快给叶玄,巴润,黄钟三位小师叔祖解困,先摆脱这些妖怪的纠缠。” 王冲计较一会儿,对朱英说道:“朱姐姐,你往远处飞,飞出百里之外,解除了隐身术,放一道霞光与我。” “我会冲入包围圈,跟三位小师叔祖汇合,带我们汇合一处,我也会给你放一道霞光,你赶紧用罗睺幡把我们召唤过去。” 朱英急忙答应一声,催动了罗睺幡,须臾飞远,待得王冲看到一道霞光冲霄,这才现了身,御剑往包围圈中乱冲。 这些妖怪见又多了一个自投罗网之人,也乐得把他放入进去,王冲和叶玄等人汇合,急忙把罗睺幡抖开,把三人都笼罩在内,这才催动罗睺幡,发出一道霞光冲霄。 朱英得了信号,急忙催动了罗睺幡,把四人一起召唤了过去。 叶玄有些羡慕,说道:“罗睺幡果然是好宝贝,可惜此物须得两人催动,方能有玄妙。” 王冲说道:“叶玄小师叔祖,方才我处置那些妖怪的时候,听说这一伙妖怪,有好几十头,都是造反天庭,逃窜下来,平日里时常一起饮宴。” “这几头还是少的,若是他们有什么手段,发出信号,把其余妖怪都招呼过来,我们就糟糕了也。” 叶玄吓了一跳,叫道:“果然如此么?” 王冲叫道:“不论真假,都不能跟这边几头妖怪纠缠了。” 叶玄深以为然,急忙对巴润,黄钟说道:“我们先退一步。”本来若是王冲过来,他们算计好了,分别把妖怪引开,必然有一头妖怪落单,要仗着剑术,先杀一头,再回来帮助其他人。 但有了王冲这个消息,他们不敢再做反杀之举,大家把遁光连在一块,由王冲驾驭的罗睺幡,向着正南方向兜了下去。 那七头妖怪眼瞧着煮熟的鸭子飞了,哪里肯善罢甘休?远远看到,这些人在百里之外出现,立刻纵起妖风,一窝追了上来。 方才被这群妖怪困住,叶玄他们不得脱身,但此刻天高地阔,五台派的遁法,可比这群妖怪高明太多,叶玄不甘心,就此放过这些妖怪,让王冲不必飞远,慢慢引逗。 王冲也知道,只要不是给困住,就算有数十头妖怪一起上来,他们也能凭借遁术游斗,故而按照叶玄所说,并没有把遁光催至最快。 双方一前一后,一追一逃,飞了数百里,王冲虽然法力仍旧绵长,但却仍旧换了朱英,朱英法力稍弱,故而遁光又迟缓了些。 后面追的七头妖怪,越发的兴奋,不住声的大吼,这些妖怪妖气十足,吼叫声震荡天阙,能传出老远。 “前面几个小儿,快些住了云头,让我们夹生吃了,若不然追上去,必然先用尽手段,惩罚尔等,让伱们痛不欲生。” “儿子们再不停下,就去吃你们老子了!” 各种污言秽语,层出不穷,朱英是个女孩子,听得面红耳赤,不敢抬头。 王冲心道:“新炼的八风返火云法,虽然威力不如何,但可以吓他们一下。” 当下对叶玄说道:“我得了宗门典籍,虽然送入了张真君祖师的道场,但路上偷看了几门法术,最近修炼其中一门,八风返火云法小有心得。” “观他们并不如我们这般齐心,若是被云法笼罩,绝无可能凑在一处,肯定会各自分开,以法术保护自己。” “或可抽空下个杀手,只要一击不中,立刻折返,也不怕被纠缠住。” 叶玄本来就年轻气盛,闻言说道:“此计可以。” 巴润和黄钟一起点头,却对朱英说道:“你往远处飞,万一我们被困住,还能有脱身的机会。” 如今叶玄等人也发现,朱英的确有用,虽然斗法的时候用不上,但危机时候,被人困住,可以用罗睺幡帮他们脱身。 朱英一路前飞,王冲扬手捏了法诀,就放出了自己修炼,还未有成的八风返火云法,此法用来飞遁,勉强可以,只是火候不足,还不如入门翔云法,用来斗法,却几乎不成,但用来遮掩人的耳目,却是第一流。 一股黄云飞出,顿时把后面的七头妖怪笼罩,这七头妖怪果然如王冲所说,虽然大家一起造反,但互相间并不信任,急忙各自催动护身之法,就此跟同伴分开。 王冲早就瞄定了一头犀牛妖怪,手持乾坤圈,捏了隐身法,凑近了就是狠狠一砸,把这头犀牛妖怪,从天空给砸翻了下去,狠狠摔在了地上。 王冲想也没想,并不去追击犀牛妖怪,把乾坤圈祭起,随便选了一个目标,就狠狠砸了下去。 这团黄云是他的法术,也只有他在云中,能够辨识敌我,倒也不怕砸了叶玄等人。 恰好这一次,王冲选的目标,也是叶玄所选,叶玄一道剑光,正借助云气遮掩,把对方杀的手忙脚乱,忽然听得一声闷响…… 再投点月票呗…… (本章完) 72、千载长修 这头熊妖天生皮糙肉厚,炼就一道罡气,最不惧被法术法宝轰击,但乾坤圈乃是三坛海会大神传下的妙法,专门以硬破硬,以强破强,当年这位大神曾以乾坤圈,打碎过无数法宝。 这头熊妖挨了一记,被打的护身罡气消散,恰好叶玄过来,一剑就把他头大的头颅生生斩了下来。 王冲发出了这记乾坤圈,就脱出了云团。叶玄得手之后,施展了法术,收了熊妖的尸身,也即刻退走。 巴润和黄钟比他们还早,就退出了战斗,他们一无所获,只是惊了对手一番。 四人冲出了黄云,都看到了摔在下面的犀牛精,各自催动法术,一时间五光十色,好几件法宝都轰在了犀牛精的身上。 这头犀牛精刚爬起来,匆忙催动妖法,想要硬扛,却哪里抵挡的住?被轰了一个粉身碎骨。 一头大妖鼓动妖力,把王冲放出的黄云吹散了,见得两个同伴都被杀死,惊怒道:“天庭的走狗,你们齐来受死。” 王冲,叶玄等人,见再无机会偷袭,都是扭头就走。临走前,巴润还没忘记,隔空一招,把犀牛妖怪的半个脑袋收了。 此物乃是天庭论功劳的信物,至于犀牛妖怪的内丹却来不去收取,只能放弃了。 八风返火云法并无什么威力,只是遮掩耳目,之前这群妖怪,不知道这门法术威力极弱,当成了什么厉害法术,被王冲他们暗算了一会儿,此计再不能用第二次,毕竟妖怪们知道了,这团黄云外强中干,毫无威力,只需要冲出去便可。 王冲,叶玄等人也没打算再来一次,他们不用朱英召唤,御遁追赶了上去。 巴润笑道:“这一场斗的畅快,那些妖怪果然如王冲所料,遇到危机,便自顾自,谁也不会护着旁人,这才被我们所乘。” “只可惜,这个计策用不得第二次了。” 王冲正要说话,就见远方有一道妖气冲贯云霄,心头一惊,叫道:“又有大妖过来了。” 后面追赶的妖怪,妖力雄浑至极,比黄风将军之流强盛数倍,至少是修为十余重周天的大妖怪。 他们急忙跟朱英汇合一块,调转霞光,这一次不敢再引逗妖怪,全力飞遁。 妖气始终追在后面,让五人不得不轮番催动罗睺幡。 这头大妖追赶了千余里,见他们的遁光实在太快,自己就算能追上去,也要消耗甚多时间,这才罢手,停了妖云,折返来路。 王冲他们生怕是什么计谋,不敢停下,又飞了数百里,这才停下,回头望顾,叶玄说道:“这股妖气,十分古怪,夹杂了无量水气,我知道来历了。” “此番天庭虽然封了数百寻宝仙童,除妖先锋,但却只是对付那些逃窜下凡,法力在十重周天之下的小妖怪。” “另外有数十名大妖,不算我们的目标。” “这头妖怪就是其中一头,名曰:千载长修。” 朱英惊道:“原来是他。此人曾在东海聚众作乱,被我父亲派兵攻打,鏖战数月,斩了他手下数名大将,这才将之驱赶了出去。没想到此人,贼心不死,又复跟了别的妖怪,上天庭作乱。” 千载长修可不是黄风将军之流可比,是实打实的大妖怪,纵然不如脱脱老祖,但比起寻常五台长老,却也不若了。 此妖有千年以上道行,修成一股精纯妖气,也没什么旁的手段,就是妖力浑厚而已。 它是天生做反贼的料子,不光是东海作乱,天庭造反,平生干过无数大事儿,绝非王冲他们这群五台派的年轻弟子可以邀斗。 几个人都心有余悸,还是朱英说道:“亏得此人的原形,乃是海中的千年巨鼋,不善飞腾之术,若不然我们纵然有罗睺幡在手,也不一定能甩脱此人。” 叶玄,巴润,黄钟一起点头,他们刚刚感受到了,千载长修身上的妖气,浑厚如山,纯是凭了妖力驾云,本身没有什么特殊的腾云手段。若是此妖有什么腾云秘法,凭着千年以上的道行,众人绝难逃遁。 叶玄见众人都有些惊悸,说道:“这头大妖,本来也不是我们的目标。何况此番斩杀了三头妖怪,都是天上指名的造反逆贼,功劳已经不小。我们再去寻找其他妖怪,凑足了十头以上,先去找我师父,走门路奏一本上去请功。” 巴润和黄钟一起叫好,虽然这股妖怪数目甚多,都是功劳,但是他们人数不足,对方又有千载长修这等大妖坐镇,贪功不得。 叶玄跟大家商议了一通,决定绕过这个方向,另寻目标。 千载长修此时,已经回了乌金山,看到满山皆空,心头却无什么波澜,他平生不知造反多少次,失败了多少次,早就见惯了这般场景。 身后五头妖王都不敢作声,千载长修乃是当年,大圣麾下十大先锋大将,地位尊高,极盛之时,手下有八万四千群妖,当真威风凛凛,声势赫赫。 千载长修是个黑脸的大汉,身子雄壮,他问过了一头妖王,低声说道:“大圣造反,杀了无数天兵天将,屠了数百上千的天上群仙,如今天庭实力大衰,已经分不出兵力,来人间围剿,只能让人间的门派,来对付我等。” “这些人间门派,跟天庭不是一条心,也不会派出门中长老,只是一些普通弟子罢了。” “你们若不是非要各自占山为王,能够团结起来,当不会被各个击破。” 五头妖王虽然唯唯诺诺,却兵不吭声,千载长修也是无奈,大圣造反,被天庭用计谋诱捕之后,群妖的心就散了,再无人肯聚集一处,纵然他法力高深,这些妖王也不肯投靠,只愿意各自据地为王,逍遥自在。 千载长修有心收付一批妖王,但却屡屡落空,他也不是不能用强力的手段,但若是这样凑起来的妖族大军,遇到战阵的时候,大家各怀心思,一哄而散,空具声势,却并无大用。 千载长修以前,就是惯用强力手段,收伏手下,几次造反失败之后,才学会了怀柔,只是怀柔之术,也不是谁人都用得。 大圣魅力无穷,只需一言,就能让无数妖族替他卖命,千载长修却无这般本事,徒自望洋兴叹。 (本章完) 求2号的月票 昨天更新还算给力吧? 今天会继续的…… 今天大家很多人又能投票了,给乘龙仙婿呗。 《乘龙仙婿》求2号的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乘龙仙婿》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73、一窝女妖精 自古以来,天下黎庶皆供奉天庭。 天庭因此,佑护天下百姓。 有城廓处有土地,有山峦处有山神,密林中有林神,江海湖泊各有水神,日夜都有游神巡查。 天下修道之人皆须受天庭管辖,不拘什么教派都要被天条管着,不能肆意妄为。 比如天尸教祭炼各种尸法夜叉,收炼魂魄,明明是邪门一脉,都因为有天庭管束,习惯了从正道而行,不敢肆意乱杀无辜。 也有不服天庭管教的妖怪和修士,都被天庭撵出人烟辐辏之地,或者荒山,或者海外,或者极边远之地,只要不祸害人间,往往也会放其一马。 天庭或者执法未必公允,手段未必光明,但中原百姓能安居乐业,实赖此方天地,有神明巡游,秉查阴玄。 此番天庭暴乱,便是有海外大妖,不甘心局促一地,呼朋唤友,招揽兵马,遂攻打上了天庭。 这段时间,天庭崩坏,许多地方已经管束不到,这才不惜放开职司,从人间的门派招揽寻宝仙童,除妖先锋。若不是有此等大变故,就算是三等天将,也是凡间修士梦寐以求的好处,轻易不会许出去。 要知道,东海龙王何等尊贵?也会因为儿子被西方罗汉收了为脚力,称之为家里最有出息,兄弟姐妹都羡慕非常。 王冲本来对天庭不熟,但跟叶玄一道,有了这么一个通晓天庭秘辛之人日系相伴,听说了无数的玄密,自然也就了解甚多了。 其实这些事儿,朱英也知道大半,就是没有叶玄的师父王灵官那般知道的仔细,只算道听途说,没有真切消息。 五人初战告捷,斩了三头榜上有名的妖怪,都十分欢喜,虽然被千载长修追杀了一路,有些凶险,但总也算是逃过了,所以一路上喜气洋洋。 叶玄选的第二头妖怪,是一窝雌性妖怪,并无名讳,是七头母蜘蛛精。 王冲听得叶玄所说,这七头母蜘蛛精都有七八重周天的法力,为首最厉害的一头,更是十重周天的法力,不由得惊道:“如此厉害的一窝母蜘蛛,还会什么天罗地网的法术,我们如何斗的过?” 叶玄笑道:“不错,这窝蜘蛛精的确厉害,若是我们被困在她们喷涂蛛丝,形成的天罗地网之中,只有有飞剑法宝都要被蛛丝缠住,难以脱身。但这些蜘蛛丝有个缺点,最怕道家真火,我们五台派别的法术还罢了,人人都炼就火龙真气,如何会害怕此物?” “这七头蜘蛛精若是伏诛,我们便可以转托门路,上奏天庭,求取提升职司了。” 王冲听得蜘蛛丝怕火,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暗忖道:“我刚刚炼化了太阳真火,火龙剑法御蕴含大日真火之意,还有乾离火蛇,当不会有甚闪失。” 五个人飞了半日,叶玄伸手一指,说道:“前面就是金城山,凤凰谷,七仙姑洞。” “这七头女妖怪,深得大圣看重,每每擒捉了天庭的兵将,都是这七头母蜘蛛喷吐蛛丝,捆绑的四马攒蹄,乃是妖军之中的捆绑手。” “后来大圣势衰,她们就逃回下界,舍不得丢弃旧日巢穴,仍旧回归老家。” 王冲心道:“如此难顶,她们也不怕被天庭的兵将,逮一个正着?怎么也要换个地方,诚所谓狡兔三窟?” 五人半云半雾,飞到了金城山,凤凰谷上头,此地传说,曾有凤凰栖息,没想到却被七头女妖怪占据了。 叶玄也不玩什么计谋,当头大喝道:“兀那些女妖怪,且出来受死?” 叶玄他们半云半雾,招摇过境,洞中的女妖怪们感知敏锐,都早就觉察了,此时一起出来,每人都手持了两口宝剑,各自打扮的齐整。 王冲正要定眼观瞧,却被朱英一把蒙住了眼睛,说道:“她们穿的太羞,冲弟不可乱看,免了长针眼。” 王冲倒是纳罕,究竟穿的有多秀,但朱英不把手拿开,他也看不着,也只能听着叶玄和女妖怪们呼喝,不多时,双方就战斗起来。 王冲和朱英留在半空,没有下去,巴润和黄钟也没出手,只有叶玄一人,跟一头女妖精打的乒乒乓乓。 王冲还心头暗忖道:“怎么不斗法了?比拼武艺是个甚意思?” “我们五台派虽然法武双修,各脉剑诀都没有缺了武艺一项,但武艺如何比得上法术?该当一飞剑过去,斩要除魔,用兵刃乱敲是个什么路数?” 王冲也不明白,又不能看,只能闷着头乱想。 叶玄却是被女妖怪挤兑住了,这才愤而跟对方比拼武功,他也有寻常的兵刃,去了一口长剑,跟一头女妖怪斗的有来有去。 其实不管是妖怪,还是修道人士,多少都有一身武功,尤其是妖怪,往往不得真传,没什么厉害法术,自行参悟道法,往往都会走向肉身搏杀之路。 毕竟妖怪们都是皮糙肉厚,此乃是妖怪们的长处。 修道人士天生身子不成,但却有前辈修士,开创出许多厉害法术,比如佛门的金刚法力,道家的诸天力士,各种左道旁门的增长力气法术,更是层出不穷。 这头女妖怪数百年打磨武艺,早就把武功炼到一十三重周天,人间武极的地步,若是放在江湖上,堪称全无敌手。 叶玄虽然修道不过一二十年,年纪也轻,但天资不凡,又得了五台真传,武功也不弱女妖怪分毫。 两人的剑术,一个百年磨炼,纯出天然,一个道家真传,玄妙甚多,恶斗了半个时辰,也不分胜负。 巴润低声说道:“叶玄师兄被女妖怪挤兑,非要比拼武艺,这样斗下去,什么时候是了?” 他却不是跟黄钟说道,而是跟王冲说的,王冲这些时日,每每有惊人的念头,出了几个很得力的主意,故而一行五人都把他当做了“军师”。 朱英知道王冲看到不,还轻轻捏了一把,他腰间的嫩肉,得此暗示,王冲急忙开口道:“女妖怪是怎么挤兑叶玄师叔祖?” 黄钟插嘴道:“他说我们五台派,从张真君之后,就没有什么男人了,都娘们一样,甚至还不如娘们,只会捏了兰花指,乱放飞剑,不会正经武艺。” 要不这样,今天三更打底,从一千票开始算,多一百票,我加更一张…… 月票是水,只要作者能更新,总能从读者手里挤出来几张 (本章完) 74、五台山的人脉(谢正能量书虫上盟) 王冲捏了个剑诀,心道:“这也不是兰花指啊?” 巴润和黄钟有些无奈,说道:“咱们五台派的剑诀,何时像兰花指了?这都是女妖精的污蔑。亏王冲你机灵敏锐,居然还上这种恶当,当真是个老实人。” 王冲也是无奈,说道:“叶玄小师叔师祖已经上当,此时再说些什么,不是落他的脸面?” “也只有耐心等下去了。” 他这边话音刚落,就有另外一只女妖精跳了出来,指着朱英叫道:“我知道五台山没活男人,都是躲在娘儿背后的货色,也就不为难他们了,这个女娃娃你来跟我比斗武艺罢。” 巴润和黄钟刚才还说叶玄上当,王冲老实,也都按耐不住,两人一起喝道:“说谁家没活男人,说谁躲在娘儿背后?妖怪可恶,比就比,我等纯以武艺论,还怕你们这群女妖怪不成?” 他们两个一起跳出,对面也多跃出来一个女妖精,场中六人捉对厮杀,走马灯一般乱转。 亏得叶玄等三人,都是五台最优秀的弟子,剑术不管如何,人间武艺都精熟,真气都练到了一十三重周天,并不弱于这群女妖怪。 王冲心道:“若在再给这群女妖怪挑战下去,下一个不是朱姐姐就是我,朱姐姐的武功高低,我还没见过,但我肯定是不成的。” 王冲入门太晚,肖南指点的也仓促,故而凭着天赋,剑术一路绝尘,很多旁枝末节就差了,真气不过五六重周天,只算寻常好手,如何打的过这群女妖怪? 他心头转了几个念头,忽然想道:“不好!” “我这三个小师叔祖,虽然武功不凡,剑术了得,但八成不曾练过什么大力法门。” “这群妖怪却是肉搏出身,还造反到了天庭上,如何会没有炼就大力法门?她们激怒几个小师叔祖,引他们肉搏,只怕十成有诈。” 王冲深深吸了一口气,对朱英说道:“朱姐姐,给我指点方位,我要用火蛇烧她们。” 朱英忙道:“不能烧。” 王冲诧异问道:“为何?” 朱英支吾了一会儿,才小声说道:“她们的衣衫太轻薄,只怕火焰一起,人还没事儿,衣服都没了。让几位小师叔祖如何是好?” 王冲心道:“这是怕我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却跟小师叔祖们无关。” 他也没想到,此番除妖,遇到的最大难点,不是女妖怪有多厉害,而是朱英死活不肯让他看多两眼。 其实,王冲开头也没看清楚,几个女妖怪什么模样,但能够让朱英如此紧张,只怕十分貌美。 王冲想了一会儿,忽然开口叫道:“我们乃是五台弟子,祖师张真君,二祖萨天师,还有狮子尊王菩萨。叶玄师叔祖乃是三代老祖,王灵官的传人,尔等如是肯受降,叶玄师叔祖可以替伱们求个人情,保尔等一条活路。” 跟叶玄斗剑的女妖精,冷笑一声说道:“你们天庭的人,何时说话算数过?” 王冲叫道:“我们二代的老祖狮子尊王菩萨,曾收伏无数大妖,尽皆养在天宫,此时天下皆知,谁又来骗你们了?” 这句话倒是入了七个女妖精的心,狮子尊王菩萨不但养有一头卷毛狮子,还收养了无数大妖,充当门下童仆,平日驱使,十分威仪。 更不消说,张真君座下也有一头青毛狮子,跟随他征战诸天,素来为天下所知。 王冲更循着声音,伸手一指,说道:“那两个和尚,是狮子尊王菩萨一脉的传人,正宗的徒孙,尔等若是肯降服,可以归入他俩门下,做个仙家灵宠。” 七头女妖精一起叫道:“不知两位长老可肯收留?” 巴润气的脸皮发胀,骂道:“王冲小儿,我乃是和尚,如何能够收一窝女妖怪?” 黄钟急忙叫道:“师兄,莫要嫌弃女妖怪。” 巴润叫道:“身边养一窝女妖怪,还如何修行?” 黄钟叫道:“我们可以送给老师。” 巴润豁然醒悟过来,叫道:“也是,咱们老师最近不是总说,想要祭炼几件旗幡类的法宝,正缺千年蛛丝,冰雪蚕丝,深海鲛丝……” 两人还不知道,道山祖师之所以缺这些事物,是因为两杆炼好的罗睺幡,被脱脱老祖挤兑,赐给了王冲和朱英,本来这两杆罗睺幡是给他们预备的。 两人都是正经的和尚,早就斩了七情六欲,纵然这些女妖怪貌美,也并无色念。巴润得了师弟黄钟的提醒,才想起老师最近念叨,缺蛛丝一类的宝材,这七头蜘蛛精若是献上去,必然能让道山祖师笑逐颜开,老怀甚慰。 这七头蜘蛛精,开启灵智之后,也没做过什么恶,跟随大圣造反,也是被这头大妖的人格魅力收付,她们也不是什么深谋远虑的妖怪,要不然也不会造反不成,不是逃窜天涯,却回老家居住。 闻听巴润和黄钟商议,他们的老师需要蛛丝之类的宝材,七头女妖精反而略略放心,她们也怕遇到什么性格古怪的道人,非要弄些奇怪花样,只是吐丝,倒也不算个事儿。 叶玄见对手剑法渐渐收敛,一跃跳出了战圈,说道:“王冲说的颇有道理,你们若是愿意降服,我可以疏通门路,巴润和黄钟可以给你们提供去处。” “五台山也是家业大,才能提供完整流程,换过别家,万万做不到此节。” 巴润和黄钟也退了战斗,七头女妖怪凑成了一堆,正在窃窃私语,远方就有一道妖气,排荡云层,浩浩而来。 叶玄脸色一变,叫道:“好熟悉的妖气,是千载长修。” 为首的女妖怪,见他们都脸上变色,忙叫道:“快来我们洞府中躲一躲,他来过多次,要我们入伙,我们都还没答应。等我们应付他过去,你们再出来,大家商议事情。” 王冲一摇头,说道:“我们还是在外面等候,免得他发现了我们,怪罪尔等。” 藏入蜘蛛精的洞府,万一这些蜘蛛精居心不良,千载长修门口一堵,谁都走不脱,王冲绝不敢放心。 他施展了隐身术,把五人一起笼罩,腾空而起,躲到了附近的一处山峰上。 今天三更打底,从一千票开始算,多一百票,我加更一张…… 月票是水,只要作者能更新,总能从读者手里挤出来几张 (本章完) 75、趁火打劫,人妖联袂 千载长修早就看中了这一窝女妖怪,有心收伏下来,做自己的起家的班底。 这窝蜘蛛精实力不俗,又都美貌,不但可以驱使上阵厮杀,回了洞府,还能温暖身子,百用百搭,功能甚多。 只是他来了几次,都被七头蜘蛛精拒绝,这次再来,他还带了一份大礼,自忖有了这份礼物,这些蜘蛛精必然不会再推脱了。 千载长修心头畅快,在金城山,凤凰谷,七仙姑洞门口,落下了妖光,大叫道:“七位小娘子,快些出来迎接本王。” 七头蜘蛛精根本就没回洞府,为首的老大叫道:“千载长修,你不去谋划造反,又来找我们作甚?我们姐妹可不招上门的夫婿。” 千载长修呵呵一笑,说道:“我此番来,是送一件大礼物与你们。你们来看,这是什么?” 他摊开手掌,上面丢溜溜一粒内丹,散发光彩。 七头蜘蛛精一起吃惊,叫道:“伱杀了谁人,破腹挖了内丹?”脸上都警惕起来。 就如在人群之中,说谁食人肉,喝人血,都会被视为丧心病狂,绝无可救药,就算天生的坏人,遇到这种品尝同类之人,都会视为异类,嗤之以鼻。 妖怪之中餐食同类,乃是司空见惯,但若是哪一头公开吞服同类内丹,也会被当做邪魔外道,甚至会被其余妖怪群起攻之。 盖因为,妖怪的风俗道德与人不同,人不视鸡鸭牛马为同类,妖怪也不视没有炼就内丹者为同类。 千载长修急忙说道:“是天庭的走狗所杀,我不过是捡了一粒内丹。” 这份说辞,七头女妖怪如何肯相信?就如寻常人家待客,去了一盘人肉出来,说此人非是我们家杀的,是路边捡来,也只会让人倍感惊悚,绝不会觉得此家人有多好客。 千载长修也没想到,居然弄巧成拙,反复解释,确实不是他杀妖剖丹,最后急了,喝道:“就算是我所杀,把内丹拿来与你们姐妹,也是一份人情,如何就当我做坏人?” 七头女蜘蛛精一起叫道:“此物万万不敢收。” 千载长修也努力,叫道:“平日尊重你们,不过想要收伏来,当做手下,既然不识抬举,本王也不客气了,就杀了你们吃了妖丹做补。” 他敞口喷出一道妖气,七头女蜘蛛精知道此人道行深厚,急忙各自也喷出一口灰白妖气,八道妖气在空中一顶,顿时妖风滚滚,水气弥漫,方圆数里之内,都生出了云烟。 王冲没见过妖怪这般斗法,心道:“果然如脱脱老祖门下的师叔们,还有师兄弟们所说,妖怪们斗法,着急起来,都不使用法术,而是直接用妖气对喷。” “这七道妖气对一道,果然妖多妖力就大,千载长修不是对手。” 千载长修虽然道行深厚,有一千余年,但这七头女妖怪也都不凡,七人合力,妖力便比他浑厚。 眼瞧喷出的黑气,节节败退,千载长修顿时恼怒,五指一抓,把一头蜘蛛精摄住,缓缓向他飞来。 七头女妖怪法力不及他,口喷妖气的时候,再无余裕使用法术,也只有千载长修这等大妖怪,才能在喷吐妖气,跟人硬拼的时候,还能抽空使用法术,她们眼睁睁看着自家姐妹,要被千载长修捉住,空自心急,却无能力为。 王冲在旁边,看的分明,低声说道:“我们不如合力,杀了这头大妖怪,他身上的功劳,可比这七头女妖怪大多了。” 叶玄深以为然,对巴润和黄钟说道:“一起出手吧。” 朱英这时候,早就么有再捂住王冲的眼睛了,她知道自己法力不济,补了一句:“我这就往远处飞。” 叶玄点了点头,十分满意朱英的识趣儿。 四人稍稍酝酿,一起出手,王冲把赤电剑,乾坤圈,乾离火蛇都使了出来。 叶玄也把飞剑,三花神梭都用了出来。 巴润的玉连环,黄钟的戒刀,也都一并使出,把千载长修给牢牢笼罩。 千载长修正暗自庆幸,要抓住了一头女妖怪,就听得背后风声,急忙鼓荡妖气,但背后偷袭来的三口飞剑飞刀,何等厉害? 王冲的飞剑出自东海龙宫,是朱英精心挑选。 叶玄的飞剑是王灵官所赐,虽然比不上紫兮,也是极上品的飞剑,放眼天下道门,也是数得着的宝贝。 黄钟的戒刀,是当年道山祖师炼魔的,品质也不必说。 若是有了防备,全力出手,千载长修或者能毫发无伤,但此刻他正跟七头女妖精比拼妖力,还分心用法术去捉其中一头,临时抽调法力,如何能来得及? 三口刀剑一起穿身,把千载长修戳了三个大窟窿。 这头大妖也是厉害,受了这般重创,匆忙丢了抓来的蜘蛛精,反手拔出一口宝刀,跟王冲随口砸来的乾坤圈硬拼到了一处。 一刀就把乾坤圈劈飞了。 但千载长修也不好受,刚刚被飞剑飞刀所伤,又跟七头蜘蛛精拼斗妖气,出手运力未足,被这一记乾坤圈砸的气血翻涌,不克自制。 他瞧了一眼自己的宝刀,因为没有足够的妖气护持,居然被硬砸出来一个缺口,不由得心疼已极,知道不能继续缠斗下去。 拼了重创,一道斩断了妖气。 妖怪之间拼斗妖气,往往不死不休,一方收了妖气,就会被对方所乘,妖气上身,不死也要重残。 七头女妖精的妖气,吞了千载长修的半截妖气,趁势卷上,千载长修急忙冲天而起,虽然被震荡了一下,狂喷大口鲜血,但却仗着经验丰富,硬是摆脱了缠斗妖气的场面。 此时巴润的玉连环刚好发威,千载长修飞起半空身子一酸,又赶上三口飞刀飞剑,折返了回来,匆忙使了一个身法,堪堪避过,又被王冲祭起的乾坤圈砸在头上,打了个扑跌,滚落尘埃。 堂堂千年大妖,法力十余周天,若是正面对敌,纵然敌人,人多势众,也不至于如此狼狈。 偏偏他觉得,稳稳拿捏这七头女妖怪,上来就对喷妖气,被缠住了身子。偏巧叶玄,王冲,巴润,黄钟这几个五台弟子,乃是门派最秀出之辈,人人都有几件厉害法宝,下手又都快狠稳准,这才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今天三更打底,从一千票开始算,多一百票,我加更一张…… 保底三更更新完了,今天能写多少,看大家月票了 (本章完) 76、肖南是谁 玉连环响个不停,千载长修深吸了一口真气,喝道:“滚!” 一口妖气喷出,化为彻骨阴寒,顿时把玉连环冻住,跌落尘埃。巴润连招两次,没有把玉连环招回来,心头大急,正要探身下去,就被王冲一把拉住,喝道:“莫要中了敌人诡计。” 千载长修手持宝刀,跟三口飞剑飞刀硬拼,但却寸步不移,也不管落在地上不远的玉连环,显然有些图谋。 巴润脑子一清,也摸了一口飞剑,加入了战斗。他也不是不通剑术,只是平常多用佛法,少用道家的法术。 此时四人联手,千载长修虽然被屡屡重创,受了极沉重的伤,仍旧一口宝刀上下飞舞,把四口飞刀飞剑悉数挡住。 他好歹也是千年大妖,一身武艺惊人,更兼修数种大力之法,一身力气,可拔山扛峰峦,被他的宝刀一碰,四人的飞剑飞刀,就要被磕出去老远,须得加催剑诀,才能稳住。 正因此此节,四口飞刀飞剑也困不住这头大妖。 王冲心头暗道:“黑鹰妖王也是这个路数,不过他的筋骨淬炼的一般,受不住乾坤圈,千载长修一手刀法厉害,功力又深,不好对付。” 他使了两次,用乾坤圈去砸,虽然乾坤前炼了一条乾离火蛇,但王冲的功力始终差了,都被千载长修用宝刀荡开。 王冲见乾坤圈不顶用,就换了乾离火蛇,把五条乾离火蛇一并放出,绕着千载长修乱转。 千载长修本身就受了伤,被乾离火蛇一绕,叫苦不迭,匆忙放出妖气,隔绝火力,宝刀连挥,想要斩中乾离火蛇。 王冲也不知道,乾离火蛇能不能守住这等千年大妖的宝刀,不敢硬吃,把乾离火蛇操纵的金蛇狂舞,如虹掣飞,只求让千载长修难受,不求非要伤他。 双方斗法了大半个时辰,七头蜘蛛精却一旁袖手,既不帮忙,也不走开,窃窃私语。 王冲心道:“莫要让这些女妖怪,忽然反悔,帮忙千载长修。”他急忙叫道:“我们已经困住了千载长修,此人名头上,有天庭的功劳,不用你们帮忙,快躲远一些,免得斗法伤到尔等。” 七头女妖怪听得千载长修头上,还有天庭的功劳,顿时都心动了,互相说道:“若是擒捉下千载长修,我们岂不是也有功劳?归顺过去,也风光一些。” 七头蜘蛛精一起喝道:“小仙长们,我姐妹齐来助阵。” 她们各自张开檀口,吐出一道银色丝线,兜天蔽日,晃眼间把金城山,凤凰谷,七仙姑洞给封住了,漫天都是丝线,层层叠叠,包成了穹顶。 王冲也是心惊,暗道:“若是这些女妖怪们,帮忙千载长修,我们如何逃走?” 亏得这些女妖怪,没有如王冲所想,把天地封锁了之后,就喷吐丝线,往千载长修身上绕来。 这头千年大妖,功力果然浑厚,宝刀一挥,丝线便即断开,但是他不管刀法多快,宝刀多么犀利,没切斩开一缕丝线,宝刀和身上,就要多少沾染些许。 随着七头蜘蛛精乱喷丝线,千载长修身上的蛛丝越来越多,往往一挥手,一投足,就要有无数丝线缠绕,身上越沾越多,到了后来,宝刀也斩不开,劈不动了。 王冲急忙把乾离火蛇收回身边,心头也颇忐忑,不知道能不能克制这些蜘蛛妖精的丝线。 千载长修越是奋力挣扎,身上的蜘蛛丝线就越来越多,渐渐被无数丝线,包裹成球,一动也不能动了。 叶玄等人也早就住手,见到这一幕都颇感慨,叶玄对王冲,巴润,黄钟说道:“没想到我们几个,居然能够生擒活捉,这么一头千年大妖。” “这份功劳送上去,不知有多么风光。” “你们且不要动,等我发信香给师父,让他老人家下界来。” 几头蜘蛛精也知道,千载长修功力深远,生怕他逃出来,把手齐齐一指,封锁天穹的层层罗网,都落了下来,又给千载长修加了数千百层捆缚。 这些蛛丝倒也奇怪,落在王冲他们身上,直接穿过,并不粘连,就连叶玄都啧啧称奇,觉得这些女妖怪有些本事。 叶玄点燃了信香,过了半个时辰,就有一朵祥云飘荡而来,一个身材雄伟的大汉,背后一道雷环,雷霆生生,一道火环,火光烈烈,左手托着一枚金印,又有持一根金鞭,顶门上生有横眼,开阖如电,凛凛神威。 他远远见到了叶玄,就喝道:“徒儿,怎么召唤为师?难道有什么变故?” 叶玄急忙上前,说道:“徒儿跟道山祖师门下巴润,黄钟,还有……肖南门下的王冲,朱英,联手捉住了千载长修,还降服了七头蜘蛛精,故而特意请师父下界,押解千载长修回天庭受审,并帮忙这七头蜘蛛精开脱罪名。” 王灵官精神陡然一振,看了一眼巴润黄钟,笑道:“果然名师高徒。”又看了一眼王冲,却没看到朱英,问道:“肖南是谁?” 王冲面红耳赤,急忙说道:“三祖门下白月,传下道法与我是肖南,我乃五台六代弟子。” 王灵官惊讶道:“咱们五台不是散了吗?怎么六代弟子,还能出这般人物?” “莫不是我久在天宫,消息有了迟滞?如果六代弟子都你这般道行,五台派岂不是有望成为第四玄宗?” 王冲被夸的不甚好意思,正要谦逊几句,王灵官已经探手抓起了千载长修,笑吟吟喝道:“老乌龟,伱怎么今日,落在我几个晚辈手里?” 千载长修当年,还真跟王灵官放对过,当时王灵官飞升不久,道行还不够高深,双方打了个有来有去,后来王灵官道行法力高深了,却再也没有遇到过千载长修,此时想起当年,曾跟这种妖怪平手,忍不住开口讽刺了一句。 千载长修被封住了口舌,不能开言语,若不然肯定要恶骂几句:“王灵官你个天庭走狗,不得好死……”之类。 王灵官心情甚好,把千载长修团了一团,收入了金印之中,说道:“我恰好在附近天域巡游,既然你们立下如此功劳,都跟我回一趟天庭罢。为师替你们几个,图个门路。” 1100票加更,求更多月票 我捉摸今天怎么不得加个五六七八更…… (本章完) 77、十九太子 修道之人,不是飞升,无法脱离一界,王灵官早就飞升了,带了几个少年男女,还有几头妖怪,不过是闲事一件。 王灵官所架祥云,穿过层层罡风,飞了半日,眼前一亮,忽然光明无限。 一座天宫坐落云端。 王冲极目远眺,竟然看不到这座天宫的尽头,其辽远不知何如,天宫中亭台楼阁无数,隐隐还能看到有数十座山,错落有致,分在天宫各处,还有一条天河,从天宫最高的一座山峰流淌而下,转绕大半个天宫,最后才倾斜而出,在天宫东南,汇聚成一座大池,极之辽阔,远胜凡间洞庭云梦。 王灵官带了众人,没有去天宫方向,却直奔那座大池,说道:“天庭刚有妖怪造反,故而押解上来的妖怪,不许进入天宫,要在太液池交割。” “千载长修上了天庭的灭妖榜,必死无疑,肯定要给押解上斩妖台,受天刑一刀,项上妖头,功劳不小。” “这几个女妖怪,还没资格上灭妖榜,只上了除妖册,却有的商榷。你们说要留给道山祖师祭炼法宝,我可以给她们通融,弄个天织部的下等杂役身份,就可以不用受此番追责,只是功劳却要少一些。” 叶玄,巴润,黄钟等人齐声说道:“都听凭师叔做主。” 王冲和朱英乃是晚辈,还未有资格开口,平日里,叶玄等人事事都来问他,也不拿他当晚辈,是因为王冲的剑术厉害,得了他们尊重。 但到了天宫,王灵官又是大前辈,王冲也不敢坏了规矩。 王灵官豪迈一笑,带了众小直奔太液池。 太液池附近,因为要交付下界押送上来的妖怪,已经成了一座大兵营,无数天兵天将,天丁力士,忙碌来去,不知多少囚笼,关押着无数妖王。 这些在下界逞威的妖物,情绪各有不同,有人默不作声,等待受死,有人大声喊怒骂,天庭如何混账,有人温言请求,还想要脱身出去,林林种种,不一而足。 王灵官乃是五百灵官之首,地位与众不同,他招了招手,叫过一个天将,问道:“今日谁人管事?” 天将说道:“今日是窛天师值班。” 王灵官笑道:“原来是窛天师,带我去见他。” 这名天将不敢怠慢,带了众人直奔太液池旁一处高台。高台上有芦墟,当中端坐一位有道全真,见王灵官上来,知道是五台的人,根脚深厚,笑道:“怎么今日有暇,来看寇某?” 王灵官知道,这位窛天师跟自己老师萨天师,乃是同僚,关系颇好,地位又尊,哪里敢托大,急忙躬身一礼,说道:“晚辈的几个徒子徒孙,在下界联手抓了千载长修,押解了上天,特来交付人犯。” 窛天师微微惊讶,说道:“五台果然人才济济。” 王灵官把金印一晃,放出了千载长修,这头千年大妖看到了窛天师,知道大势已去,心生绝望,也不挣扎,宛如一条咸龟,直挺挺的不动。 窛天师验证过妖身,确定无错,笑呵呵的对王灵官说道:“刚好有件烦心事儿,本来不知如何是好,却被你解决了。” “大天尊的十九太子想要立下些功劳,但下界去游荡了数月一无所获。故而老夫想把这头大妖让给十九太子,你看可好?” 王灵官眼珠微微一转,笑道:“好到是好,就是我这些晚辈也颇辛劳,冒生死危险,才捕获了这头大妖,本来是想告知老祖,孙儿辈有了出息,现在却如何交代?” 窛天师笑道:“莫要跟我说嘴,我还能贪了伱家晚辈的功劳不成?” “这头大妖让给十九太子,我从别处给你拨双倍的功劳,你看可好?” 王灵官笑道:“我这几个晚辈还杀了三头除妖册上的妖王,活捉了七头女妖精,也一并计算罢。” 窛天师笑道:“算你三倍如何?” 王灵官沉吟片刻,说道:“听说此番天庭还赏赐有宝物,不如再让我这些孙儿去挑选几件?五台山甚穷,我看那些孙儿,除妖时候,还用的是木剑,好生可怜。” 他一拍王冲的肩头,王冲也识趣儿,取出了木剑,递给了王灵官,王灵官捧着木剑,一脸的悲戚,摸了两把,惊叫道:“糟糕,怎么断了?” 他把两截断剑,给了窛天师,说道:“这般法宝,如何堪大用?” 窛天师沉吟片刻,说道:“此事我要寻个人商议,你且等我片刻。”当下提了千载长修,化为一个白虹而去。 王灵官嘿嘿一笑,对王冲说道:“待会要醒目些,莫要挑了次等法宝。” 至于叶玄等人,他都不必叮嘱,毕竟都是师出名门,分辨法宝,都有专才。 朱英不似王冲淡定,心头如翻江倒海一般,暗道:“原来天庭是这般事故?若不是五台派有些根底,就算我们走了门路,把千载长修送上来,也要被甚这个太子,那个公主夺去。若无王灵官出面,下面的寻宝童子,除妖先锋,哪里去讨功劳?定是都被上面的人分了?” 朱英没经历过这般事儿,心头思绪起伏,又担心王冲看不下去,闹出什么事儿来,抓住了他的手略作暗示。 王冲从小得父亲教导,类似这种“官场”上的事情,一件件的分析过,虽然没有亲历,也算是“小虫见惯”,还真不怎么惊讶。 王侍郎曾说,世上若真有天庭,只怕跟人间官场一般,处处都是黑的,绝无可能例外。 半个时辰不到,一道白虹归来,窛天师落在高台上,手里已经没有千载长修,笑吟吟的说道:“王灵官,你不必去选宝物了。” 王灵官脸上微微变色,却见窛天师慢悠悠的说道:“那些赏赐下方修士的宝物,品质并不如何,十九太子听说,你们是特意给他献上了千年大妖,十分开心,亲自从内府赏赐了五件宝贝。” 王灵官这才回嗔作喜,笑道:“多亏窛天师周旋。” 窛天师说什么,特意献上千年大妖,自然是给他们做了活扣,若无这一句,十九太子未必开心,也未必会赏赐下来什么宝贝。 窛天师随手一拂,高台上就多了一张案子,上面摆了五件法宝,说道:“谁人先来选取?” 继续求月票 (本章完) 78、泾河水神,长安城隍 王冲后退一步,正欲谦虚一番,背后就多了三只手,合力往前一推,他不由自主迈前两步,到了桌案前。 王冲不用回头,也知道便叶玄,巴润和黄钟推了他,朱英一直握着他的手,哪里还有多余的手来推人? 他也不扭捏,躬身一礼,写过了窛天师,这才望了一眼桌案,上面的五件法宝,皆光华灿烂,有一盏莲花灯,一面古铜镜,一杆拂尘,一口玉质短刀,还有一口连鞘的长剑。 王冲想也没想,就选了长剑,他的飞剑还是“借用”朱英的赤电,虽然他也知道,朱英十成八九不会跟自己讨还,但终究心底是个埋伏。 此时有一口飞剑摆在眼前,自然不做第二选择。 王冲捧了飞剑,退回王灵官的身后,叶玄当仁不让,第二个出列,他选了那盏莲花灯,也退回了王灵官的身后。 巴润和黄钟各自上前,一个选了古铜镜,一个选了玉质飞刀,最后是朱英上去,拿了那杆拂尘。 窛天师笑道:“功劳我已经计算明白,按照规矩,当升迁一转,如今有七八处职司,你让晚辈们来选吧。” 寻宝仙童,除妖先锋是仙家十二品的十一品职司,能够升迁一转,就是第十品的职司了。 仙家职司升迁,比人间官场难上数千百倍,许多小仙往往数百年不得升迁,越是职司高,就越难升迁。 譬如王灵官,飞升上来就是灵官,现在也还是灵官,只是提拔到了灵官之首。 虽然五百灵官之首,权势甚大,又能亲近大天尊,但仍旧是灵官而已,由此可见,天庭官吏升迁之难。 本来按照叶玄,王冲等人的功劳,就算翻了三倍计算,也远远不足以升迁一转,只能有些名号上的奖赏,比如寻宝仙童改称寻珍仙童,以示跟普通仙童不同。 但他们献上来的千年大妖,刚好解决了窛天师一个烦恼,又有张真君,萨天师,狮子尊王菩萨等同僚的面子,故而才分外优待,此中款曲,就非是外人可知。 窛天师伸手一抹虚空,就有七八幅画面出现,画中并非静止,有宫殿房舍,有景致花草,还有种种人物。 他笑着说道:“便是这些职司,几位可安心挑选,定了去处,我今日便可请旨,授下新职司。” 王灵官闻言,说道:“不是每次都要审核年余,还要疏通关节,怎么今次这般快?” 窛天师若有深意的答道:“今日大天尊还未退朝。” 王灵官顿时领悟,不敢再问了。 王冲挨个看过去,心头暗道:“难道以后,就要留在天宫?我还有许多道法没有学……” 他轻轻一碰朱英,朱英低声说道:“先让小师叔祖他们选。” 叶玄这一次,最先做了选择,说道:“弟子久在下方,孺慕师尊颜面,愿意上天宫供职。我愿意选在灵官府,做个寻常天将。” 王灵官大是满意,说道:“正该如此,以后在我身边,也好指点你道术。” 巴润和黄钟暗道:“我们都是狮子尊王菩萨祖师一脉,刚才还看到了狮子宫,当去侍奉老祖。” 当下两人一起说道:“我们愿意去狮子宫,做祖师身边洒扫的小僧。” 窛天师笑道:“就知道你们会如此选。” 王冲把七八处画面仔细看过了一遍,却听得朱英说道:“弟子出身龙宫,愿意做泾河水神,我师弟想做长安的城隍。” 王冲看到朱英眼中,有哀求之意,他本来也无所谓封什么职司,便默不作声。 窛天师含笑写了一封上奏的文书,对王灵官说道:“伱们且在这里等候,我去去就来。” 王灵官忙道:“辛苦天师。” 窛天师化白虹而去,这一次却回来的快,不多时回了高台上,大袖一挥,五道金光落在五人身上,说道:“符诏已经下来,尔等各有职司,以后须得勤勉,不得倦怠。另外,大天尊有言语,尔等的寻宝仙童,除妖先锋之职司,暂时不可卸去,仍旧兼任。” “叶玄,巴润,黄钟仍旧须先在下界,寻宝除妖,只是你们既然另有职司,就不必单独行动了,跟着王灵官一起,巡游下界罢。” 王冲,朱英,你们在下界封职司,亦不得逗留天界,要尽早去就职。寻宝除妖之事,你们也要尽心,不得因升迁倦怠。” 王灵官领着五人,一起行礼,不敢再多逗留,下了高台,王灵官说道:“叶玄你们几个,暂且跟我,王冲,朱英,你们下凡去吧。” “你们有了大天尊封下的符诏,从太液池下界,可以无有阻挡,我送你俩一程。” 叶玄,巴润和黄钟,对王冲颇有些依依不舍,叶玄偷偷把一卷黄纸,塞给了王冲,说道:“你下去寻宝除妖,莫要独自上奏,也不要交给门中,待得我有空去寻你,帮你走师父这边的门路。” “没有了我等帮忙,你不可去寻那些大妖的麻烦,我这里都是法力五周天的小妖怪,你可以酌情擒捉。” 王冲也明白,叶玄能够一支信香,招来王灵官,他却没有这等身份,就算有召唤师父的信香,把他肖南召唤回来,又能济什么事儿? 把王灵官和肖南放在一起比较,那是“今日辱师”了。 没有王灵官的门路,他纵然杀再多的妖怪,寻再多的宝物,也是无用,最多能够得天庭嘉奖,口头夸赞而已。 叶玄让他把“功劳”都积攒起来,等他有暇,帮王冲走通门路,乃是极大的好意。 王冲微微躬身,谢过了叶玄。 巴润和黄钟也走过来,各自抱了一下这个晚辈,巴润还有些后悔,暗道:“可惜,跟着王师叔,就不能去找肖南,并把他收入门下了。” “如此好的徒孙,不知还有无机会染指。” 王灵官笑道:“好了,王冲日后修为高深了,飞升上来,还有重新授职司的机会,迟早能够见面。” “何况等这次绞杀天下造反的妖怪事件完结,你们想要下界玩耍,我又不会不许。” 王灵官带了王冲等人,到了太液池旁,跟守护的天将说了几句,正要把王冲和朱英一把推入池中…… 我更新了,月票呢? (本章完) 79、妖猴 只听得哈哈一声长笑,一道金光从天宫中冲天。 王冲心头吃惊,叫道:“这般远,怎么还能传至耳边,如亲听闻?” 朱英被笑声震的微微摇晃,急忙抓住了王冲。 叶玄和巴润,黄钟都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想着这里毕竟是天宫,出不来什么大事儿,还不甚慌乱。 王灵官脸色微微一变,叫道:“是那妖猴出来了。”心中也暗道:“他不是被道祖拿在八卦炉里炼了吗?怎么还能逃出来?” “莫不是道祖……” “若非道祖放纵,这头妖侯怎么可能逃出来?可道祖怎么会放走这头妖猴?” 想到此处,王灵官再不敢多想,急忙住了念头,道祖怎是他可以揣测? 这般想法,只是想想已大不敬。 天宫中无数仙神腾空,直往金光起处飞去。 王灵官也顾不得把王冲等人推入太液池了,说道:“此时天宫有变,我要护佑天庭宝殿,去去就来,你们原地等候,不得乱走。” 叶玄等人也不敢乱问,见王灵官足下踏着金色祥云,飞入了天宫,五人凑到一处,窃窃私语,王冲说道:“这是出了什么大事儿么?” 叶玄说道:“刚才听王祖师说什么妖猴……” 旁边的天将脸色大变,喝道:“莫要提什么妖猴。” 他又复补了一句:“这是天庭禁忌,不可乱说。这个名讳提也不能提,最好是想也不要想。” 叶玄和王冲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妖猴”为何连说几句,都能让天将脸上变色。 天宫之中,忽然响起“当当当”三声震响。 一个如山巨大的身躯,伴随这两柄房舍般大小的巨锤,冲天空而起,只是却不是自己飞舞,是被什么力量给硬轰上去。 这个巨大的身躯,疾如厉电,快速绝伦,只是一瞬间,就撞破了天宇,不知给轰到哪一处小天去了。 这名天将身躯高大,器宇不凡,两柄大锤,看着也极具威风,居然被人给砸了出去,还去势如此猛恶,由此可见,出手的人,法力何等强横? 简直惊世骇俗,震慑群仙。 太液池旁有数十天将,过千的天兵镇守,王冲等人只听得这群天兵天将,齐齐倒抽一口冷气,近半人低声叫道:“是巨灵大将,巨灵大将又被轰出去了。” “上次巨灵大将养了半年,还得大天尊开恩,赐下灵丹,才能恢复如此,这次怕是要死了。” “妖猴……” “莫要乱说。” 王冲等人一起惊呆,叶玄问道:“刚才飞出去那位真是号称天界第一力士的巨灵大将?” 一名天将答道:“怎么不是?” 叶玄倒抽了一口冷气,谢过了这位天将,压低了声音对王冲等人说道:“巨灵大将是八品的神将,超出了寻常天将一个等级,没想到敌不过人家一击。” 王冲小声问道:“难道天庭还有大妖作乱?” 还没等叶玄回答,就听得天宫中一浪接一浪,不知有多少人在喊:“妖猴出来了,妖猴出来了, 妖猴出来了……” 甚至有数百天庭官吏驾驭云彩,仓皇逃出了天宫,有人干脆投入了太液池,躲去下界了。 不消说这些逃出来的天庭仙官,就连太液池旁的天兵天将,也有不少人在簌簌发抖,有几个胆大的天将还在呵斥:“怕什么?如今他没了兵将,只剩孤猴一个,如何能够顶得住天庭各路兵马?” “他绝不可能逃出来,必然有无数人阻拦,莫要怕……莫要惧怕!” 王冲听着,似乎这胆大的天将也在恐慌,虽然说着让大家不要怕,但他自己都不一定相信。 天宫忽然震动了一下,无数火焰腾飞,有几十块砖头模样,巨大如山的火块,冲上了天空,大多数落在天宫各处,也有数块从天宫里头飞出来,偏偏向着太液池的方向砸落。 这群天兵天将也不知道谁发了一声喊,有人起头逃走,立刻有人跟随,不过片刻,如风卷残云,都跑了一个干净,只剩下王冲,叶玄等五小只,还在傻傻的呆着。 毕竟王灵官说了,让他们不可乱跑。 眼瞧火砖飞来,王冲放出了乾离火蛇,想要停下这些火砖,但乾离火蛇刚刚接触这些巨大的火砖,就被浩瀚无论的力量弹开,就如几条小泥鳅,他只能急忙御剑避开。 叶玄等人也不敢呆在原地,纷纷腾空,看着好几块都落入太液池,把太液池水烧的沸腾,转瞬不知所踪。 只有一块落在太液池边,发出灼灼烈火,烧透半边天,太液池附近,灼烧的一片焦黑。 叶玄,巴润,黄钟都束手无策,叫道:“莫要管了,也不是我们的职责。” 王冲试过,乾离火蛇无功,也没别的手段,正要听从他们的建议。 朱英在一旁,忽然新得的拂尘乱动,忙取了出来,这杆拂尘抖开,飞出了九条火龙,落在火砖上,就似乎遇到了美味珍馐,张开大口,一通乱啃,不过片刻,就把火砖啃了一个干净。 王冲,叶玄,巴润,黄钟等人都呆若木鸡,叫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五小却不知道,这几块火砖和这杆拂尘,都来自同一个主人,十九太子有了新奇法宝,对这件旧法宝无爱了,随手给了窛天师,最后落在了朱英手里。 无巧不巧,这些火龙就是吞噬火砖为生,解决了此一大麻烦。 朱英拎着拂尘,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还是叶玄提醒了一声,叫道:“快收回火龙。”她才恍然醒悟,用拂尘把九条火龙收回。 此时太液池边,只剩下了无数囚笼,里头还关押着各路凶恶妖王。 这些在下界逞威的妖物,本来情绪各有不同,此时却尽皆振奋起来,激动非常,奋力敲打牢笼,厉声呼喝:“大圣,大圣!” “大圣,大圣。” “大圣。” 漫天皆是诸多妖王,齐齐呼唤大圣之声,声浪绵延,千里皆闻。 太液池旁的守护天兵天将都逃了,王冲心头担心,问道:“我们还留在这里么?” 叶玄等人还未来得及回答。 一声长啸,万里清风,浩浩而来,席卷天门。 今日保底五更,若是有月票加持,就多写一些。这是第三卷最后一章,下一卷叫做:英雄只此敢争先 本来第三卷和第二卷是一卷,这一章是应和第二卷的卷名,但有点强迫症,总觉得入vip,新起一卷,比把一卷切成公众和vip来的齐整…… (本章完) 80、神仙!你们也配? 叶玄脸色一惨,叫道:“我们怕是来不及走了。” 这等大妖,遁法何等之快? 他们五个加起来,还未到三十重法力周天,如何能逃脱毒手? 便在此时,听得天宫内有人大喝道:“九曜星君来了。九曜星君来了……” 九道星光起自天外,星辉迤逦千里,气魄如汪洋恣意,落在天宫内,就有如山崩海烈,万山齐轰的声音,荡荡传出。 王冲又惊又喜,叫道:“被拦住了。” 他声音虽然小,但还是有数十头妖怪听到,一起喝道:“什么毛神?能够拦下大圣!小道士胡吹大气,当真不知高低。” 叶玄师承了得,知道九曜星君的厉害,叫道:“九曜星君乃是一等神将,地位还在巨灵大将之上,执掌星辰,法力无边……” 叶玄话音未落,一道星辉忽然就灭了。 无数关押在囚笼里的妖怪都呱噪起来,过半都是嘲笑叶玄。 叶玄顿时作声不得,巴润,黄钟,王冲,还有朱英都凑在一堆。王冲还特意拍了拍他的肩头,示意不必如此,毕竟九道星光只灭一道。 天宫内,万人喧哗,千山碎裂! 也没过去多久,又有一道星辉灭了,其余七道星光忽然冲起,分别投向天外。 九曜星君也不知是被打死,还是打灭了两个,其余七个居然逃了。 九曜星君失利,天宫内的声音就小了一半,只听得一个张狂的声音,大喝道:“养小娘的神仙、吃人肉的佛祖、有法力者皆魔!” “你我都是妖孽,装什么神仙。” “神仙!你们也配?” “今日我就要撕下你们的嘴脸,打翻伱们高高在上的傲慢,跟我一般在泥地里滚罢。” 王冲遥遥看到,无数冲贯云霄的灵光,都是大法力者的明证,却在一瞬间灭了不知道多少,只听得漫天宫都是哈哈哈的狂笑。 这笑声好生癫狂,就似乎不把世上一切仙神放在眼内,呼呼喝喝,就要冲出天宫。 王冲脸色一变,说道:“我们还是躲一躲?” 叶玄正要叫好,有一道神光起空,一尊神祇高大万状,浑身鲜红甲胄,手持两条青龙,喝道:“妖猴受死。” 天宫中那个狂傲的声音,笑道:“广目!你号称世间龙神之首,也惯爱养龙,天庭宴席上的龙肝可还吃的惯吗?” 朱英微微一颤,低声说道:“这是广目天王,管辖天上天下,诸界小天的一切龙族,我父王也受他管辖。” 朱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要说龙族最为恐惧的一件事,莫过于天庭开宴席,什么龙华会,蟠桃会,万仙大会,大天尊诞辰,王母诞辰…… 每一场宴会,都要责令龙族,献上龙肝若干副,为天庭宴席有名的“美味”。 多少小龙都要受此一劫,承剖肝之苦,除非是有了天庭的职司,才能躲过此劫。 故而龙宫的太子公主,人人都渴盼能够有份职司,哪怕是给罗汉神仙做个脚力。 也好过受一刀之苦。 亏得龙族丁口多,朱英这样的小公主,还未有遭过这般罪,但如果天庭宴会开的勤勉,小龙不够用了,她也不一定能免。 这个话,朱英却不敢跟王冲说。 就算说了又怎样? 王冲还能为了她去反抗天庭? 如那头无法无天的妖猴一般,打翻一切神佛? 朱英宁可自己死了,被破腹挖肝,也不希望王冲如此,那是一条不归路,强如大圣,也被天庭捉了,纵然逃出来,但手下妖怪都散了,最后还是难逃一死。 朱英忽然抓住了王冲的手,低声说道:“以后无论出了什么事儿,你千万不可学那妖猴。” 王冲心道:“朱姐姐说什么昏话?我如何能学那妖猴?” 广目天王怒喝道:“妖猴,你敢胡说。” 他双手一分,两条青龙飞出,只是落入天宫,就有青龙凄惨高亢的龙吟,飞起漫天血雨。 广目天王的龙,只是一瞬间就被杀了。 他大踏步闯入天宫,比天宫内所有山岚还要高大的身躯,跟一个细小的敌人恶斗起来。 叶玄吐了一口气,说道:“有广目天王出手,必然没事儿了,天王在天庭职司一品,还在我们的张祖师之上。” 叶玄话音未落,广目天王如山的身躯,就被细小的敌人抓了起来,如风车一般乱抡,不知道砸倒了多少天宫胜景,多少宫殿楼阁,惊的无数仙神乱飞,就如一群仓皇的鸭子。 叶玄半晌作声不得,苦笑道:“我是有多乌鸦嘴?” 王冲忙道:“这事儿不能怪你。” 两人正在乱说,就听得又有一个声音,遥遥传来,一个跟广目天王一般高大的神祇,跨空而来,手持一口宝剑,威武高昂。 “妖猴!放下广目。” 那个张狂的声音,从天宫中传了出来,喝道:“好罢!给你。” 广目天王庞大的身躯,被他狠狠掷出,把手持宝剑的神祇,一起砸翻,两个巨大绝伦的身躯,翻翻滚滚,也如巨灵大将一般,不知道落入哪出小天去了。 大圣的威风一至于此。 天宫中再无了多少声息,也再无人敢拦阻这头造反的大妖,一道红光起处,从天宫中飞出了一头妖猴,他身材矮小,却有一股吞天的气势,身上处处有烈火灼烧的痕迹,不着寸缕,明明狼狈不堪,却如穿着世上最华丽的衣衫,去赴一场盛大宴会,整个猴都有一股昂扬。 就好像世上一切,都不给他放在眼里,再无任何困难,能够拦阻他的去路,没有任何敌人,可以当他随手一击。 这只猴子,天生就是英雄。 永远万众瞩目,诸天神佛,不能遮掩光彩。 王冲等人想要走,却来不及了。 无数囚笼中的妖怪,一起呼喝,这头妖猴笑吟吟走到无数囚笼旁,看了一眼王冲等人,微微讶异,喝道:“可是五台的人?” 叶玄鼓足勇气说道:“我乃王灵官门徒,要杀就杀,莫要折辱。” 这猴子一笑,说道:“王灵官是漫天神将,唯一能抵挡我片刻之人,既然是他门徒,就饶你们不死。” “去罢。” 快把月票掏出来,不然放猴子打你们 (本章完) 81、不可一世 五小只二话不说,驾驭遁光就走。 只听得那头猴子,嚣张狂傲的叫道:“天庭好生贴心,知道本大圣要造反,特意送这许多部下与我。” “什么牢笼,都给我开了。” 随后一声巨震,天庭用来困索群妖的牢笼,乃是打造的法宝,便是数千年的大妖被锁住,关押其中,也绝逃脱不了。 但就在那头妖猴的一声呼喝下,所有的牢笼尽皆粉碎,无数大妖跟着猴子,欢呼雀跃,好些大妖都受了伤,但此刻却都振奋,就好像从不曾受伤,又或者吃了灵丹妙药一般。 “儿郎们,我们先回下界养伤,待得养足力气,再杀回来。” 那头猴子的叫声,仍旧不可一世。 王冲偷偷回头,看到它当先跳入了太液池,一把嚣张的声音,传彻太液池上空,叫道:“玉帝老儿,本大圣迟早还要率领儿郎们杀回来,重新打上天庭,把你扯下凌霄殿。” 无数妖怪跟着,一一跳入太液池中,顷刻间遁逃的无影无踪。 王冲等人正向着天宫飞,一道金色祥云迎面过来,见到他们,一把拦住,喝道:“看到那妖猴了么?” 叶玄见是师父,惊喜交加,大叫道:“那妖猴开了枷锁,放出了无数妖怪,领着他们跳入太液池逃了。” 王灵官听得妖猴跳入了太液池,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这时候,叶玄发现自己的老师,浑身盔甲皆烂,手里的金印和金鞭都无影踪,浑身一直微微发抖,情况十分不好。 他匆忙问道:“师父,你怎么了?” 王灵官苦笑了一声,说道:“这贼猴子要冲入凌霄殿,大天尊在里头,为师不得不拼了老命。” “交手十余招,筋疲力尽,不能支吾,亏得真武大帝调了三十六员雷部神将过来,这才能够堪堪抵挡。若非真武大帝调兵的快,我险些就死在这头妖猴手里。” 叶玄脸色骇然,见师父手里空空,问道:“师父怎么没带金鞭?” 王灵官苦笑道:“被打断了。” 叶玄又问道:“师父的金印呢?” 王灵官躁怒起来,骂道:“问什么问?也被那猴子打碎了。” 叶玄本来想问:“师父什么兵器都不带,如何跟群妖作战?”此时不敢再问了,乖乖的侍立一旁。 王灵官远远的看着,已经空无一物,满地狼藉的太液池,叹了口气,说道:“此番的事儿,闹的大了,你们守护太液池有功,为师必然给伱们请赏。” 王冲等几个心头都暗道:“只是呆若木鸡的傻站了一会儿,还是妖猴看我们是五台弟子,跟王灵官有些关系,才开恩放了一马,如何就有功劳了?” 王灵官虽然狼狈,但心头却畅快,他在灵官的职司上,已经数百年不得升迁,这次拼了老命,一力抵挡大圣,使之没能闯入凌霄殿,功劳之大,无以复加,必然可以升迁一转,甚至升迁两转都不是多想。 给几个晚辈请功,又是什么事儿了? 何况太液池的守护天兵天将尽皆跑了,五小只却不曾跑,就是妥妥的大功劳,至于没能拦住妖猴,放走那些困住的妖怪?这事儿还能怪罪几个法力才几重周天的小辈不成? 天宫那么多天兵天将,甚至连九曜星君,两位天王都出手了,还不是被打的落花流水?没能拦住那头猴子肆无忌惮的乱杀一通? 王灵官缓缓运转五台派的秘传心法,恢复本身法力,他以五台秘法,谷催功力,虽然能够抵挡大圣的锋芒,但这头猴子,可以这般状态战上数百个日夜,他却只能支撑一瞬。 王灵官也知道,自己大大不如,这头造反天庭的妖猴,但心里还是颇为安慰,忖道:“亏得我飞升上来,从不曾懈怠,没有像诸位同袍,因为飞升之后,无有灾劫,还能长生不老,就甚是懒惰,疏于修行,才能在今日一举奏功。” “若是修为差了一些,决计抵挡不住这妖猴十余招,撑到雷部三十六员神将过来。” 有王灵官前头“奋勇”,后面渐渐也天兵天将赶了上来,见前方空无一物,都胆子粗大起来,叫道:“莫要走了那妖猴。” 王灵官也不去揭穿同袍的面皮,稳稳混在同袍中央,把太液池牢牢围困,自然没人敢下去,真个追杀那大圣,反而害怕这头桀骜不驯,凶顽不灵的妖怪,又从下界杀上来,故而天兵天将们自发结成了天罗地网大阵势,把太液池上空牢牢锁住,连蚊蝇也飞不出来。 王冲他们跟着王灵官,也算是安心不少,大家在太液池边,装模作样,“奋力厮杀”了几个时辰,忽然有一个白胡子老头,过来宣旨。 王冲看到白胡子,就有些眼晕,好在这个老头并不擒捉他,一脸温和的念了旨意,让其余人都继续镇守太液池,点了几个天将,领他们回去了天宫。 王灵官也在名单内,他路上追近了白胡子老头,说了几句,这个白胡子老头笑眯眯的说道:“应该的,把你的晚辈都带上来罢。” 叶玄等人本来以为,这次上天,在天宫外兜转一圈,已经是莫大荣幸,没想到还有进去里面的一天,都兴奋的不得了。 朱英跟别人不同,脸色极是忐忑,还有几分恐惧。 王冲最是淡定,这要得益于父亲从小教导,也是性格使然,天然的波澜不惊,泰山崩与面,而目不左视。 一众天将,还夹杂了王冲等五小只,进了天宫,王冲就看到天宫的大门,被人以暴力轰的稀巴烂,还有十余具天兵天将的尸体,不曾有人收拾。 领头的神仙,名叫太白金星,他和一众天将都像是没有看到这些死去到了同袍,脸上肃穆,宛如朝圣,也不喧哗,也不焦躁,如下界的泥胎雕塑一般。 在进了天宫,更是满目疮痍,不知多少胜景被毁,也不知多少神仙,多少天兵天将被杀,处处都有战斗的痕迹,遍地皆为战场,哪里都有血腥,无一处没有神仙尸首,天将残躯。 这一场乱子,比想象的还大。 王冲心头恻然,暗道:“这妖猴何如此凶也?” 老蛤蟆如此辛辛苦苦赶稿,不应该有几张月票鼓励吗? (本章完) 82、火部正神 凌霄殿前,三十六员雷部神将,死伤了大半,剩下十余人也人人带伤,各自提着兵刃,强行振奋精神,守护这座天宫第一宝殿。 只是脸上的疲倦之色难以遮掩,见到了王灵官都急忙施礼,人人都知道王灵官独自抵抗妖猴,护住了大天尊,必然有超品擢升之赏赐。 王灵官跟同袍们略略拱手,就跟着太白金星进去了。 大殿内,大天尊魏巍高坐,见到了这些天将,开口说道:“尔等护驾有功,不能无赏赐。” “众卿家且商议,都是何人应该封赏,又如何赏赐有功之臣?” 当下就有一名文臣出面,说道:“王灵官抵挡妖猴,护住了凌霄宝殿,乃是首功,该升迁一转。” 连续有数人出来附和,并无一人反对,大天尊沉吟良久,问道:“王灵官护凌霄宝殿有功,确该升迁,然何处职司有缺?” 一名管文册的仙官,出列奏对道:“雷部,火部皆有缺。” 大天尊沉吟片刻,说道:“就升王灵官为火部正神,三五火车元帅,统领火部众兵将,即日起赴任,不得懈怠。” 此言一出,众仙官皆惊,本来大家知道,王灵官护驾有功,又卖张真君,萨天师,狮子尊王菩萨的面子,推举他升迁一转,人人皆大欢喜,却没想到,大天尊居然升了王灵官为火部元帅。 灵官是五品的职司,升迁一转,应为四品,火部元帅是三品职司,王灵官等若升迁两转,已经是超品擢升。 尤其是还令起执掌火部,此乃实权职务,麾下兵强马壮,权势滔天,比职司尤为重要。 天界八部正神,为雷,瘟,斗,火,水,财,岁,吉八部,乃是天界最强的一股兵马,为大天尊麾下直属。 有人出班刚想奏对,抗议此举,大天尊已经不耐烦道:“天庭被妖猴作乱,各处都要收拾,莫要拖延政事,且商议下一个谁人,该当封赏罢。” 出班的仙官,知道大天尊心意已决,不敢冒犯天颜,灰溜溜的退了回去,此事就底定了。 便是王灵官,也是大喜过望,浑没想到自己能够升迁两转,还到了火部此等重要衙门,做一任正神,暗道:“可怜我苦熬数百年,终于出头了,也须不枉我跟那妖猴拼命一场。” 连续数名天将的封赏,就不似王灵官这般容易,有人支持,有人反对,文武神仙各有建言,大天尊除了力挺王灵官一场,对其余的有功天将,并无多少言语,任由各路神仙,高谈阔论,最后定了功劳。 王冲等五小不善这般奏对,听的昏昏沉沉,又不敢放肆,都在力撑着精神,免得殿上失仪,这不大不小,也是个罪过。 忽然间,太白金星出班,说道:“五台弟子叶玄,王冲等人,因为押送下界大妖,恰好在太液池,那妖猴逃窜时,他们五人不惧凶险,不避危难,奋勇争先,让那妖猴也不得不避让锋芒,匆忙逃走。” “老臣以为,也该封赏。” 王冲听得脑门差点炸了,暗道:“怎么听起来,似乎我们撵走了那妖猴一般?太白老神仙如此颠倒黑白,大天尊不知要如何呵斥,我们被牵连,说不定也要受罚。” 什么不避危难,奋勇争先,让妖猴避让锋芒,这通胡扯,让五小额头上齐齐见汗,生怕被大天尊叫上去,说一说实话。 太白金星此言一出,满大殿鸦雀无声。 过了半晌,武曲星君出班,说道:“太白金星所言不差,我麾下天兵天将,跟这五名五台弟子一起,奋勇抗争,力敌妖猴,不畏生死,堪当嘉奖。” 王冲心道:“太液池边的守护天兵天将,都逃了无影无踪,哪里有什么力敌妖猴?” 让他们五小只意外的是,这一次居然满朝文武仙人,颇为齐心,都上来奏对,对他们五个极尽赞美。 大天尊沉吟片刻,冷笑一声,说道:“既然如此,就都算有功,叶玄就封个三等神将,转入火部,王冲亦封个三等神将,职司照旧,其余三人各升迁一转,职司不变,各赏赐金花十朵,御酒十瓶,三转灵丹百粒,千年灵珠一颗,天庭督造的甲胄一件,兵刃一把,其余人等,日后再议。” 大天尊发了话,众仙人齐声称颂,满大殿都是欢快的气氛,好像刚刚被妖猴横扫,闹的天翻地覆,并不曾发生过一样。 王冲得父亲教导,虽然不明白怎么就忽然升迁了,宛如闹剧一般?但隐隐也猜测的出来,这必然是有汹汹暗流,说不定是替什么人顶了风头。 大天尊仍旧继续跟一众文武仙人议事。 王灵官知道无自己的事情了,他是火部主官,但灵官的职司也没被免去,故而仍有巡视天宫之要务,可以不必参与议事,带了王冲等人,悄悄离开了凌霄宝殿。 出了凌霄宝殿,叶玄急忙说道:“恭喜师父。” 王灵官笑道:“你也算得了便宜,这次妖猴作乱,好些仙人避战,逃窜了出去,按照天条,尽皆该斩。” “所以他们用你们五人当做箭牌,把仙人逃窜,避战畏惧之事遮掩过去。若非有此荒唐,怎么会便宜你们几个小子。” “我在天庭数百年,才得一次升迁机会,伱们才上来一次,就有了两次机会,第一次还可以说,是用功劳换取,第二次就是白捡了。” 叶玄,王冲等人,也都满脸羞愧,这事儿的确有些羞臊,好在不是他们主动,倒也良心过得去。 王灵官心情好,先带了五小只,去领了大天尊的赏赐,又将巴润和黄钟送去了狮子宫,这才亲自把王冲和朱英送回太液池,指点了云路,一把将两人推入池水中。 王冲和朱英落入太液池,紧紧拉住了双手。 这汪池水,乃天河汇聚,通向下界,玄妙非常,一旦失散,就不知道会散去什么地方了。 王冲亏得学过辟水法,还是龙宫的秘传,跟朱英一起,顺着水流,逐浪捣波。 忽然间,一声厉喝传来:“小贼,就知道你们也要下来,不枉本王冒了生死危险,在水里等你们。” “生擒我之仇,今日要报了。” (本章完) 83、天下第一剑派 王冲惊道:“怎么又遇到千载长修了?” “这头大乌龟不赶紧逃命,却在这里等我,也不怕天兵天将追下来,是嫌弃命长了么?” 王冲一想到,天宫所见所闻,忽然又觉得,这头王八也算有勇有谋…… 天庭乱的一团糟,还真没人追杀这群妖怪。 至于害怕,王冲是真不害怕。 千载长修大约是忘记了,他的确千年功力,浑厚无匹,就算有叶玄,巴润,黄钟在,五人合力斗他,也颇凶险,上次若非偷袭,还有七头蜘蛛精帮手,还是输面居多。 但是,这头大妖不善飞遁之术,却是个缺点。 王冲抖开罗睺幡,却发现在水中罗睺幡飞遁不快,自来云法没有在水下遁行的道理,心底顿时微微慌乱。 千载长修化为原形,一头大鼋四足划开,推波分浪而来,快捷无伦,他长声大笑,叫道:“好叫你们得知,在水底,老鼋速度不慢。” 王冲正要催动飞剑,跟这头大妖斗一斗,就听得朱英笑道:“也好叫你得知,论水性,天下群妖,无过龙族。” 她一把抓了王冲,趁水而行,把辟水法使动,比千载长修更快了三分。 王冲这才想起,朱英是条小龙,论水性天下还有什么妖族比得上? 两人携手在水中不知畅游了多久,忽然身子一空,顺着瓢泼大雨,落下虚空。 王冲急忙一抖罗睺幡,裹住了自己和朱英,两人只一炷香的功夫,就飞出了雨云,看到了晴朗天空。 两人飞出不久,一个巨大的老鼋掉了下来,千载长修在半空微微一扭,化为了人身,气的破口大骂:“两个小贼,莫要让我逮住,不然非杀了尔等不可。” 他也知道,王冲和朱英有一件法宝,善能飞遁,自己追之不上,把身子一纵,向东南方走了。 王冲和朱英良久不见千载长修追上来,也都放了心。此番去天宫,收获无数,朱英忍不住提议道:“我们要不要找个地方,查看一番天庭赐下的宝物?” 王冲点头叫好,游目四顾,说道:“不远处就有一座山峰,十分清净,我们去那边查看宝物如何?” 两人飞到了山峰上,落下遁光,王冲取出那口长剑,心里微微思忖,说道:“还是觉得朱姐姐的赤电剑用着顺手。” 朱英闻言,笑逐颜开,说道:“莫要管这许多,快抽出来看一看。” 王冲把这口宝剑抽出鞘外,这口飞剑一面金光灿烂,一面紫气喧腾,他正诧异间,这口飞剑一分为二,各自冲霄。 王冲急忙飞出了赤电剑,缠住了一口,朱英也催动赤虹剑,缠住了另外一口。 两人这才知道,这口飞剑居然是一鞘双剑,两口飞剑灵性炽烈,桀骜不逊,都想飞腾而走。 朱英渐渐吃不住,叫道:“冲弟快来帮我。” 王冲伸手一指,飞出了一道乾离火蛇,圈住了那口金光灿灿的飞剑,驾驭赤电剑和朱英双剑合璧,把那口紫气喧腾的飞剑逼入了剑鞘之内。 两人收了这口飞剑,正要去收另外一口,就听得有破空之声,一个金光大手飞出,弹开了乾离火蛇,抓住了那口金虹掣舞的飞剑。 王冲叫道:“不好,有人要来抢飞剑。” 他摸出乾坤圈就偷偷祭起,抢夺飞剑之人,也没料到这口飞剑灵性强大,居然不肯臣服,正要加催法力,将之镇压,脑门上已经挨了一记。 王冲已经习惯了,祭起乾坤圈的时候,先施展个隐身术,夺剑之人混没想到,还有人这么用法宝,顿时被砸了一个正着。 夺剑之人乃是个修士,不是妖怪,法力虽然高明,肉身淬炼的却远不妖怪糙厚,挨了这一记,顿时被打落尘埃,被他捉住的剑光感知到镇压自己的法力减弱,骤然暴涨,把这人的五根手指,削了四根下来。 王冲急忙催动赤电剑光,圈住了这口飞剑,将之收入了剑鞘内,这才有暇去看,被自己砸翻的“贼人”。 这人长身玉立,一身青袍,俨然名门弟子。 他摔在地上,喷了一口血,伸手一抹,放出了护身的一件法宝,重新腾空起来,骂道:“小贼,你何敢夺我飞剑?” “此乃我恩师所赐至宝。” “识趣儿的,赶紧还我,赔我所遭损失,若不然,灭伱满门,上下诛绝。” 王冲惊道:“好生牛逼的人物。” 他心头暗忖道:“既然此人要诛杀我满门,那就不能留活口了。” 又偷偷施展乾坤圈,想要再给此人一记。 王冲看的出来,这人挨了一记乾坤圈,受伤极重,若不然这么狂傲的人,怎么会不动手? 青袍男子这次却学了乖,辨识得破空之声,冲着护身法宝喷了一口气,顿时一股青霞涌起,把乾坤圈托住了。 他大声喝道:“区区鬼蜮伎俩,怎能伤我第二次?” 王冲见他催动发宝勉强,又把赤电剑放了出去,他的火龙剑法,最近大有长进,一口飞剑化为赤电,光芒灿烂,奇快无比,绕着青袍人乱转。 青袍人又要应付乾坤圈,又要抵挡赤电剑,顿时法力不济起来。 其实他的法力,还在王冲和朱英之上,虽然貌似年轻,但修道年候,比肖南还要久一些,因为出身名门,所修道法也极上乘,这才养成了予取予求,从不把旁人放在眼内的傲岸性格。 这次抢夺王冲的飞剑不成,又挨了一记重手,法力使不出两三分,又见旁边还有个朱英,他以为朱英跟王冲一般的修为,暗道:“再斗下去,某家要糟糕,还是赶紧逃走,待得吞服灵药,养好伤势,这才回来找这两个小狗男女报仇。” 青袍人奋力催动护身法宝,撞开了王冲的剑光,一幢青霞,裹着他极速飞遁。 王冲瞧了一眼,拦住了朱英说道:“莫要去追他。” 这却不是王冲起了仁慈之心,想要放此人一条生路,而是他瞧出来,这个青袍人全力催动法宝飞遁,气息虽然不稳,但却甚悠长,显然受伤虽然重,却已经用秘法压了下去。 朱英问道:“为何放他走?” 王冲笑道:“此人气量小,必然还会回来报复,何苦去追他。” “刚才差点被此人抢了一口飞剑去,我们要趁此功夫,把这两口飞剑祭炼了,等他再来时,我们联手对敌。” “朱姐姐你要哪一口?” 朱英噗嗤一笑,说道:“我又不缺飞剑,你别忘了,我临走的时候,还带了另外一鞘两口飞剑。这对飞剑八九成可以合璧,威力比单独用更大,你还是留着自用。再说,我还有那杆拂尘呢!” 王冲劝了几句,也就不再劝说,毕竟朱英是真不缺飞剑,他手握剑鞘,默默运使剑诀,先用了五台派的火龙剑诀,发现这口飞剑内蕴的剑诀符箓,并不甚相合,灵机一动下,换了天遁剑诀,这两口飞剑顿时响应如斯。 王冲这才想到,这两口飞剑来自天庭,十九太子私人所藏,十九太子岂有不懂天碑法术的道理?就算没学全了,至少学门剑诀不难。 改了用天遁剑诀,王冲花了五六个时辰,就把这对飞剑初步祭炼,一口真气喷处,一道紫光夭矫,一道金光灿烂,联璧飞出,绕半空一匝,剑气横空,灵动如斯。 王冲这才收了飞剑,拿过来看时,紫光巍巍的飞剑上,有紫蜃字样,又取过来另外一口,剑身上有金鳞字样。 这才知道,这两口飞剑,一口唤作紫蜃,一口唤作金鳞。 王冲也不知道,这两口飞剑,乃是道祖所炼,献与大天尊,转赐给十九太子,只是他不爱飞剑,也不甚珍惜,甚至这两口飞剑在十九太子处,从未有出鞘过,一直都无人问津。 于今落在王冲手里,才算是得了明主。 王冲心头欢喜,把两口飞剑手里,说道:“朱姐姐,你可有祭炼那杆拂尘?” 朱英取了拂尘出来,说道:“我可不擅长火法。” 王冲说道:“这杆拂尘内蕴的真火,绝不是太阳真火,也不是乾离真火,别有一种,跟我所知的两大真火相斥。” “但此物连那么厉害的火砖都能吞吃,必然是件极厉害的法宝,朱姐姐莫要小觑。” 朱英翻转看了一眼,微微惊讶,说道:“这拂尘杆上有些字迹。”当即看了一遍,说道:“好像是操纵拂尘之法,不用祭炼,只要按照口诀施展,就能催动火龙。” 王冲叫道:“这是何等好事。” “朱姐姐快谙习纯熟了,待会跟我一起对敌。” 朱英果然去学上面的法诀。 两人都不知道,这杆拂尘也是道祖之物,原本是用来收拾炉渣的东西,每当八卦炉中有了炉灰,就把火龙放出去,吞吃干净,还一个干干净净的丹炉。 后来是十九太子过寿,道祖随手赐出,十九太子知道这玩意是收拾炉渣的东西,心头不悦,也不敢跟道祖说什么,趁着这次机会,就送了出来。 这九条火龙乃是五行真火所化,道祖八卦炉中,炼丹的火焰,也五行真火,故而那几块火砖能被火龙吞吃。 朱英正在练习,催动拂尘,远远就听得一声长啸,一把熟悉的声音,叫道:“两个狗男女,快把那两口飞剑献上,若不然,今日便是你们死期。” 王冲新祭炼了紫蜃和金鳞两口飞剑,正踌躇满志,大声叫道:“那是师门的飞剑,如何是你的?” 青袍人御青霞而来,叫道:“那是我祖师的飞剑,一名紫郢,一名金索,藏于深山,留给后人,却被你们偷了,快些还来。”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这两口飞剑来历,王冲险些就相信了这人的胡说八道,他猜对方不知道,短短几个时辰,自己已经把飞剑祭炼,仍旧用赤电剑对敌,赤光一绕,电光石火。 青袍人轻蔑一笑,心道:“我已经吞食丹药,压下了伤势,凭这两个小贼,如何是我对手?” 他飞出一口青青剑光,说道:“跟我比剑,你们也配?好让你们知道,天下第一剑派的剑术。” 王冲吃了一惊,叫道:“你是峨眉的人?” 青袍人冷笑一声,喝道:“正是峨眉金阐。” 王冲和朱英,没听过金阐的名字,但却知道峨眉派,也是天下十九大派之一,素来以剑术著称。 峨眉老祖是得了道祖遗落人间的一部道书,修炼成仙,飞升之后,几次去道祖的兜率宫,想要拜入门墙,道祖都不曾理会,根本没有接纳。 但因为有这一份香火,故而峨眉老祖始终宣称,他这一脉是道祖真传,峨眉弟子不知道,老祖没盘上道祖,信以为真,以为自己出身顶尖,源远流长,故而行事就稍稍乖张。 峨眉派建立稍晚,除了开派老祖,还无第二人飞升,并不似五台派,上面有许多人,所以这件事儿,一直都没人挑破。 金阐剑光纵横,跟王冲斗在一块,笑吟吟的说道:“你的剑术也还不俗,是出身五台罢?” “五台派的剑术,只是一般,你们的火道法术尚可,剑术就差了。若是肯破教出门,拜入我门下,我教你上乘剑术。” 火龙剑法自是不会输给天下任何剑法,但王冲有意隐瞒,只用了元元剑诀,这是简化的入门剑法,还真不如峨眉真传。 双方斗了半个时辰,金阐以为对王冲的本事,已经了然于胸,这才长喝一声,喷出了一口真气,青青剑光暴涨,叫道:“这口飞剑,品质太差,让我给你断了吧。” 他运起剑光,要把王冲的飞剑削断。 王冲暗暗催动了紫蜃和金鳞,想要给这厮一个狠手,同时他也不可能,让赤电剑被金阐削断,毕竟是朱英所赠,在王冲的心目中,珍贵非常。 他加催了一口真气,不但运用火龙剑法,还把赤电剑内蕴藏的乾离火蛇鼓噪起来,剑光猛然暴涨。 王冲正要荡开对手的剑光,换新得的飞剑,却听得呛哴一声响,金阐的飞剑,居然被斩断了…… 五更了,而且这一章是加长版…… 求个月票 这两天不显示本章说,过两天才能出来,发出来的都在,大家尽可发言,不用担心 (本章完) 84、肖南回山 赤电剑已经不是第一次,砍断别人家的飞剑了。 若是用紫蜃剑,或者金鳞剑,削断了对手的飞剑,王冲只会觉得理所当然,但他是用赤电剑把对手的飞剑削断。 王冲微微愣神,但早就准备好的两口飞剑,还是化为惊虹,衔尾发出,化为一紫一金两道剑光,夭矫如龙。 这两道剑光出手,王冲就觉得有些不妥,紫蜃金鳞都是出自上界,打造的时候,也是按照天界秘传,王冲用的也是天界所传秘法,琅嬛天碑上所载的天遁剑诀。 刚才他试剑的时候,并无全力,此时对敌,自然再无保留,两道剑光爆发惊人奇芒。 王冲也在五台山,跟数千弟子斗过剑,也见过几个长老御剑腾空,却从未见过如此奇亮的剑光。 一紫一金两道剑光绕过,本来因为飞剑被生生斩断,有些惊骇的金阐,匆忙把护身的法宝飞出,迎了上去。 只听得裂帛一般的撕裂响动,两口飞剑顿时把这件护身法宝斩成了碎片。 亏得金阐也是名师所传,知道预先把护身法宝飞出去,迎上紫蜃金鳞,若是留在身边,只怕要脸身子一起被绞碎。 金阐这才慌了,急忙取了一道符箓,贴在胸口,这是峨眉长辈所赐的保命符箓,顿时一道金光冲霄。 王冲御剑去追,却追之不及。 这道符箓有遁破虚空之妙,金光在高空闪转几次,一闪一灭,就跨越数百里,转瞬不见了踪迹。 王冲暗暗叹息,心道:“此人逃走,必有后患。” 朱英甚至连九龙拂尘都没来得及使用,金阐就逃走了,她见王冲脸色不快,好言安慰道:“也莫要担心,他又不知道我们是谁,就算知道了,还能去五台山寻仇不成?” 王冲忽然想起,某个白衣童子,心道:“还真有人敢去五台寻仇,不过他现在要是再来,我不怕他。” 他对朱英说道:“我们既然下界,先回去五台山覆命,再分别去赴任罢。” 朱英笑道:“分别甚么?泾河经过长安,相距极近,以你我的手段,来去不过一炷香。何况平日里,自然是我去你的城隍庙住一段时日,你来我的水神府住一段时日,哪里需要分别?” 王冲微微惊讶,他从小饱读诗书,但却不通地理,还真不知道泾河经过长安,此时顿时欢喜,说道:“怪不得朱姐姐要选这两处职司。” 两人在附近兜转了一圈,看到有人家,下去问了问路,又复腾空,辗转了数日,这才回了五台山。 他和朱英刚在望海峰,南禅寺外落下剑光,就有跟两人相熟的和尚,笑道:“原来是两位归来,恰好,恰好,伱们的师父也回山了,正在跟老祖闲谈。” 王冲和朱英听得肖南回山,都欢喜非常,急匆匆的赶去了脱脱老祖的居所。 肖南义正言辞的说道:“虽然白月恩师嫁人归隐,但师恩不可忘,肖南绝不另投他人座下。” 他刚刚会五台山,就被十好几人叫住,都是五台派的长辈,言下之意,希望能改投他们门下。 肖南略有懵圈,他在五台派许久,也没有人愿意收他,如何就变得如此炽手可热? 肖南一一拒绝,他倒是真跟白月大师有感情,不愿意另外拜师。 没想到回了南禅寺,脱脱老祖也问他,要不要转入自己门下,肖南还是坚拒。 脱脱老祖遗憾万分,满脸的不舍。 肖南心头忽忽道:“莫不是我得了混元派的宝藏,此时暴露了?王冲和朱英都是口紧之人,绝不会乱说,或者是外面有人传出消息?” 他正在胡思乱想,就听得外面有人叫道:“师父,师父,您可回来了。” 王冲和朱英携手而入,先拜见过脱脱老祖,再拜见肖南,肖南也许久不见两个徒儿,大是欢喜,叫道:“你们在南禅寺,日常可听脱脱老祖讲经,不知可有收获?” 脱脱老祖在座上心道:“若不是大有收获,我如何会生收徒之念?其实你拜师与否,老祖也不在乎,你把两个徒弟留下就行。” “其实……只把王冲留下便可,朱英我不要也行,总要给你留个衣钵传人。” 脱脱老祖咳嗽一声,笑道:“肖南你若是不肯拜师,可让王冲转入我门下。” 肖南就是一呆,暗道:“让我拜师,或者是图我身上的混元派传承,还有几件法宝,让王冲拜师是什么意思?” “王冲这般徒弟,千载难寻,脱脱师叔门下英才济济,又不缺传人,还是拒绝了罢。” 肖南急忙说道:“王冲资质驽钝,不敢劳烦脱脱师叔。” 脱脱气的肚内暗骂道:“你才是资质驽钝,你也不想想,自己才元元剑诀第五重周天的修为,如何比得上王冲,如今已经改修了火龙剑法?” “若非你是他老师,凭你也配,说王冲资质?” 脱脱老祖心道:“要不然,出些血本罢。” 他含笑说道:“肖南师侄儿,你也把元元剑诀修炼到了圆满,正在转修火龙剑诀的关键上头,不若我送你一葫芦太阳真火,换你一个徒弟如何?” 肖南心想:“太阳真火换徒弟?这……好像也划算啊?” 太阳真火的珍贵,肖南自然知道,五台派都有师父收聚真火,赐给徒儿的传统,若无老师帮忙,收聚太阳真火,凭着这些修成入门剑诀的弟子,自己收聚太阳真火,简直难比登天。 五台派声势不如以前,就是有些长老离开五台,有些长老归隐,五台山上长辈太少,也因此之故,年轻弟子炼成火龙剑法之人才稀少,五代六代,目前无人,下一代的传承断了。 徒弟这东西,只要愿意收,收多少有多少。 不过肖南思忖良久,还是拒绝道:“王冲不行,要不然……朱英如何?” 脱脱老祖心道:“你倒是好计算,老祖要这条小龙作甚,难道炖了吃?” 两人正在商讨,王冲和朱英一脸尴尬,站在旁边,忽然听得外面有个声音叫道:“道山祖师来了。” 一个爽朗笑容,由远及近,一个老秃从容而来,见到脱脱说道:“不必下来了,我跟肖南说几句话就走。” 虽然起来晚了,但今天还是保底五更,继续求月票 (本章完) 85、老祖前日,去看了你师父 脱脱哪里敢拿大?他虽然是五台派的副教主,但道山祖师辈分却高,急忙下了座位,说道:“祖师还是请上座罢。” 道山祖师笑道:“不须,不须。” 他对肖南一笑,说道:“老祖前日,去看了你师父,她十分惦记几个徒儿,尤其是你,跟老祖说,怜惜你孤苦无依,愿意把伱转入挂月峰门下,今日起你就是我门下十六个徒弟。” 脱脱老祖一拍大腿,暗叫道:“我怎么忘了这茬?却被道山祖师抢了先。” 他和其余五台长老,都把功夫下在了肖南身上,却没想到,还是道山老祖技高一筹,不辞路远,居然去寻了白月大师,从根子上挖了墙角。 道山祖师见肖南,一脸愕然,不知所措,还笑吟吟取了一封书信,递了给他,说道:“此乃白月亲笔,你看了便知。” 肖南接过了白月大师的书信,看了一遍,果然是恩师手迹,里面内容也简短,只有数行字,大概意思就是:“道山祖师跟我讨你过门,我答应了,今后再于本师无关。”之类。 白月大师书信的字里行间,颇有些忿忿,想是也不曾明白,为何一个不成器的徒弟,就要劳动道山祖师大驾? 道山老祖为了让白月大师转让徒弟,也煞费了一番“苦心”。 有了恩师的书信,肖南再无拒绝的余裕,只能跪在地上,拜了恩师,从五代弟子,变成了四代弟子,跟自己的老师白月成了一辈。 脱脱老祖无奈摇头,暗道:“错失了王冲也。” 道山祖师兴致甚高,收了肖南之后,也不理会这个二手徒弟,对王冲笑吟吟的说道:“冲儿,从今日起,老祖亲自传你道法。” “自古以来,道法须有名师,若无名师指点,容易错了路数,为师……祖的,佛道双修,堪称天下最好的老师,必然可以指点你青出于蓝。” 肖南只觉得,新拜的老师,言语甚不入耳。若非刚刚磕头拜师,他都以为道山祖师是故意侮辱自己。 道山老祖笑吟吟的牵过王冲的手,说道:“快跟为师……祖的,回去挂月峰,我先验看一番,你的道行法力如何?” “哦哦,对了。” 道山老祖忽然回头,肖南精神一振,以为老师有什甚话说,却听得道山祖师对朱英说道:“你是他的道侣,也一并来。” 道山祖师满心欢喜,光头生辉,牵着王冲,一袖袍飞起,朵朵金莲,遍地瑞霭,一派佛家老祖气象,潇洒去了。 朱英急忙驾驭剑光,小龙女还算是尊师重道,不忘说了一声:“老师,我们跟着师祖啊。” 肖南这才神色复杂,驾驭剑光,跟上了道山组织,他总觉得,自己好随意,就似乎一个拖油瓶。 肖南百思不得其解。 脱脱老祖郁闷半日,不可开解。 好好的徒弟,徒孙,就这么被人当面抢了,且手段高明,让他无话可说,只恨自己棋差一招,真没想到去找白月要徒弟。 道山老祖从望海峰,到了挂月峰,笑吟吟伸手一指,说道:“咱们挂月峰峰顶平如手掌,宛如莲花之形,又似乎开屏孔雀,月坠峰巅之际,恰如悬镜,故而得名。” “山顶上有一泓泉水,是你师祖饮狮子的地方,,叫做饮狮泉。咱们的寺庙,因祖师法号,叫做狮子尊王寺,大家都叫惯了狮子寺。” “你还有十余个师……伯!五代的同门多少,老祖也没数过,你也不必担心,日常不与他们一处。” 肖南此时也看明白了,原来这些长辈,不是想要收他为徒,是想要收王冲为徒,自己是那个添头。 “原来不是,我得了混元派的道法和法宝的事儿泄露了。可怎么都想要收冲儿为徒?他做了甚事儿?” 肖南有心问一声朱英,但又觉得,自己做师父的,啥也不知道…… 不甚好! 何况道山祖师还在前面。 他决定等没人的时候,再问一声王冲和朱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王冲也甚发蒙,不知怎么就换了师祖,虽然他跟白月大师也没感情,但说换就换,也未免有些怪异。 一路上,道山祖师喋喋不休,王冲也不好打断祖师的言语,一直到了挂月峰,在狮子寺门前落下,他才得出空,说了一句:“叶玄师叔祖,带了巴润,黄钟两个师叔祖上天宫去了,好像已经被留在天上。” 道山祖师笑道:“那两个逆徒,且不去提,以后他们算你师伯,不是什么师叔祖了。你师祖从天上的狮子宫,发下来了文书,说了此事,不消你再细说了。” 王冲顿时不再说话,心道:“原来老祖跟师祖,沟通如此频繁。” 道山祖师唤了一个徒弟过来,说道:“这是你肖南师弟,以后他便是为师第十六个徒儿。这是你王冲师侄儿,那是你朱英师侄儿,你先把肖南带去,安排住处,我和两个徒孙有话说。” 肖南被新的师兄,带了走,心里还是怪怪的,他倒是认识这位,当初还要叫师叔的挂月峰门下,问道:“安南驮师兄,师父这是怎么了?” 安南驮笑了一笑,说道:“不久前,咱们五台派有一场斗剑,你可知道?” 肖南说道:“当时也收了消息,不过另有事情忙,有自问没有数千同门之中,夺取前茅的本事,故而就不曾回来。” 安南驮笑了一声,说道:“平时小觑了师弟,真挂得一手好山水。” 肖南十分不解,待得到了住处,安南驮有心提点,说道:“刚才的话,师兄听了也就是了,你不要跟人说,容易引得同门生气。” 肖南想了片刻,也没想出来,自己那几句话,为何会让同门生气? 安南驮也不解释,扬长去了,他其实就挺生气,暗道:“你说自己,没有数千同门之中,夺取前茅的本事,故而就不曾回来,派了两个徒弟回来。一个斗败了六代第一,五代十鹤,还赢了马祖师的亲传,争个寻宝童子,十大弟子。” “另外一个稍逊,也是除妖先锋。” “他说的可是人话?” “不是怕祖师责罚,我今日就揍这混蛋一顿。” “出出心头一股恶气。” 安南驮没有上场,毕竟辈分太高,也不年轻了,但几个徒弟有参与斗剑,全都输了。 (本章完) 86、肖南意气风发 王冲也没想到,新师祖如此亲切,指点了许多道法,还问起打算如何上任? 王冲也不知道,该如何做个城隍? 道山老祖笑道:“天下城隍,品级不同,长安曾为都城,现在亦是西京,长安的城隍为天下间第一等。” “长安如今已无龙气,须得五百年后,龙气才能回迁,对你而言,却是好事。有龙气,则神明不显,皇朝鼎盛,万神不入都城。” “你在长安,绝无甚事儿。甚至不去也可,只要寻个妥帖的副手,帮你管理长安便可,自己潜心修行要紧。” “毕竟伱日后,还可以飞升,飞升之后,必然另外授职司,比城隍总要好许多。” 道山祖师好容易逮着这么一个宝贝徒孙,怎么会想他去做什么长安的城隍?只想他加紧修行,日后飞升,怎么也要灵官起步,稍微好些,四品以上职司,未必就不可能。 天宫如今职司,分为仙家十二品。 寻常天兵,人间土地神都是十二品的职司。 十一品至九品,为三等天将至一等天将,八品至六品,为三等神将至一等神将,巨灵大将便是三等神将,九曜星君都是一等神将。 再往上,就是五品的灵官,龙王等,已经是天宫的高官,职权极大,一言可决人间帝王将相命数,操纵王朝兴衰。 四品以上,高高在上,出则天宫,入则小天,已经不理凡间之事了。 王冲和叶玄都被超品耀升,提拔为三品神将,已经跟巨灵大将地位相当,虽然功力尚浅,不足以服众,也没什么权柄,但放眼天下,对凡间来说,已经是了不起的大人物了。 至于巴润,黄钟,朱英,虽然没有升入神将,但连胜两转,也是一等天将了。 当年收走了琅嬛天碑的隋引,也不过就是个瘟部的一等天将。 当然隋引道行深厚,法力强横,又不是五小只这等走了门路,有师祖带契的新晋可比。 他是数百年苦功积修,才有如此位子。 道山祖师眼见天色将晚,这才恋恋不舍,让王冲和朱英去寻肖南,还叮嘱道:“明日你们再来,我给你们细细讲五台道法。” 王冲心下十分感慨,跟朱英一起,辞别了道山祖师,出了道山祖师的院子,早有晚辈弟子等候,把两人引去了肖南的居所。 肖南如今也是四代弟子了,安南驮虽然生气,还是给这位新晋的师弟,安排了数十名寻常僧人服侍。 挂月峰上,虽然有数百亩阔,但狮子尊王菩萨这一脉弟子众多,道山祖师门下的大多数弟子,都没法在寺中住下,只能在五台上另寻洞府,有些在挂月峰半山建造寺庙修行,一向颇为拥挤。 也是偏巧,巴润和黄钟上天,被留在了天上的狮子宫,所以他们住的院子空了出来,本来其他弟子还想抢夺,却被道山祖师所拒,留给了王冲这个孙儿。 至于肖南,不过挂件而已。 只是名义上,这处院子,是肖南所有。 王冲和朱英到了,原本是巴润和黄钟所居,现在归了肖南的院子外,就听得肖南说道:“可是冲儿,英儿,都进来来吧。” 肖南在院子中打坐,见到两个徒儿,不由得微微生出欢喜,心道:“不管如何,也算是安稳下来,原本我在五台山,还未有住处,现在却在挂月峰这等地方,有了自己的院子,何其荣幸?” 他对王冲说道:“为师这一趟出门,除了给脱脱老祖采药,还闭关修行了一段时间,把新得的道书修炼入门了。” “如今一身法力,都转为了玄灯录的周天。” “等你们把元元剑诀修炼完满,我就传你们玄灯录。” 王冲心道:“元元剑诀,我怕是修炼不到圆满了。” 只是这话说起来,不像是人话,如今王冲已经学了乖,准备日后慢慢跟师父说,也就没有提出异议。 朱英更是不敢吭声,她转修了阴阳五行七绝剑法,生怕被师父责骂,肖南不问,她就只当不知,哪里敢挑破此事? 肖南还不知,师徒三人各有际遇,居然没一个练的是元元剑诀了,从根子上,断了白月大师这边的道传。 肖南把左右闲杂僧人摒去,终于问了出来,说道:“冲儿,道山祖师大约是冲着你,才要收为师,你可知道是什么情况?” 王冲不敢隐瞒,答道:“不久前,天界传下旨意,让咱们五台派选拔十名寻宝仙童,十名除妖先锋,祖师们也传下法旨,说入选寻宝仙童之人,可以做十大弟子。” 肖南恍然大悟,说道:“原来是你们在斗剑大会上,绽放异彩,被祖师们看重。” 王冲本想继续说下去,见肖南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心道:“继续说下去,未免有吹嘘之嫌。” “万一师父嫌弃我卖弄,岂非不好?” 肖南以为,知道了真相,他是知道王冲和朱英本事的,不过是剑术一二重周天,这次回来,还未来得及查看,两个徒儿的修为,真没法想到,这两个徒儿,一个是寻宝仙童,一个是除妖先锋,而且还上了一次天宫,各有职司擢升。 解了心头疑惑,肖南顿时轻松起来,说道:“尔等得祖师看重,要多多努力,修行本门道法。” “你们也知道,为师学的道法不全,你们当可补全此等遗憾,日后再跟为师修行混元派道法,身兼两家之长,小一辈中,必然少有人及。” 王冲和朱英应答一声,肖南便让他们去安歇了。 目送两个徒儿走了,肖南忍不住长啸一声,心头多年块垒散去,意气风发。 暗道:“我如今拜师道山,五台派的道法,必然能学全了,再有混元派的玄灯录在手,还有几件厉害法宝,迟早也能成为老师一般的人物。” 斗剑大会散了,各支脉的五台弟子也纷纷离去,如今五台山已经没那么热闹。 肖南也不知道,他不在五台山这一段时日,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还以为一切从前,并无什么改变,只有他自己奋发,有了无量前途。 这一夜,道山祖师打坐,心情愉悦,居然功力再做突破,增加了一周天的法力。 这一夜,肖南入静打坐,也忽然有所顿悟,居然功力突破,把玄灯录的法力,突破到了第三重周天,追上了自家的徒儿。 (本章完) 87、天庭有诏 王冲入道修行之后,渐渐以打坐取代了睡眠,每天都会运转火龙真气,观想天碑符箓。 他早上一口真气还未炼足,就听得外面有喧哗之声,耐着性子把真气归顺,这才出了房间,看到朱英说道:“是天庭下来人了!” 王冲说道:“怎么有下来了人?” 朱英答道:“我也不知道。” 高空上,金桥落下,这次却没上次那般气势,宣旨的也不是灵官,而是一名天将,带了无数兵丁。 道山老祖带了一众四代长老腾空迎接。 这名天将品级不高,不敢拿大,说道:“近有仙官玩忽职守,一时不慎,让镇压的妖猴走脱,在下界又复扯旗造反,欲攻上天庭。大天尊震怒,号令李天王率领十八万天兵,下界除妖,令各家各派的寻宝仙童,除妖先锋一并同行,随军作战,钦此。” 王冲也没料到,居然又有事情落在头上,忍不住叫道:“追随大军,征讨妖猴?岂不是作死?” 他可是看到过,那头妖猴何等嚣狂? 打的漫天神佛都散了,手下不知多少神仙丧命,如征讨这等凶物,只怕回不得来五台山。 朱英无奈说道:“怕是没法推拒,毕竟是大天尊的旨意,只能见机行事了。” 道山祖师脸色一变,心道:“才收的好徒孙,怎么就又要走?” 但是他也知道,大天尊的法旨,不容抗拒,忙问道:“可有时限?” 颁旨意的天将笑道:“可以跟我同行,先去天庭汇聚,也可以过些时日,去东海聚齐,但至迟不能晚过八月十五。那妖猴在东海造反,占据了一座大岛,召集了无数妖魔,声势喧天,这一次大天尊十分震怒,没甚可通融。峨眉有个长老,因为不舍得送徒儿去东海,抗拒天庭,已经被大天尊下令,押解上了斩妖台,斩了脑袋,几个徒儿也都打落了畜生道。” 道山老祖盘算道:“还有两月时间,待我教王冲一些本事,再去东海,也有保命的手段。” 当下谢过了天将,说道:“非是拖延,我五台一脉的寻宝仙童,除妖先锋,都在各处斩妖除魔,为天庭寻找失落的宝物,都不在五台山,还是八月去东海罢。” 天将也不勉强,笑道:“无妨,只要不迟了点卯,便无事情。” 宣读了旨意,跟道山老祖说了几句,这名天使就匆匆而去,没有丝毫逗留。 五台山上下,这一次却波澜不惊。 毕竟上一次,要选寻宝仙童,除妖先锋,人人都可参与,但这一次,只是要证这二十名弟子去打仗,跟其余人无干,谁也都不在意了。 甚至有人还暗暗开心,自己上次斗剑落下,这一次也不必去冒生死。 造反的妖猴大圣,不但在天上名如雷震,便是在下界,各派之中,也是贯儿生风。人人都是那物凶顽,不是个好惹的东西,连天庭都砸了个稀巴烂,甚至被镇压了,还能逃脱出来,谁敢轻去面对? 道山祖师回了挂月峰,狮子寺,沉默良久,说道:“去把王冲和朱英叫来。” 不多时,就有人把王冲和朱英叫了过来,两小只拜见过道山祖师,就听得祖师说道:“此番去东海,征讨那等惊天动地的大妖,尔等不可争先,万事以保命为先。” “我辈修道之人,不善淬炼肉身,平时斗法,都是隔空遥遥相击。若是单打独斗,或者人数少的时候,这般斗法也还不妨。毕竟还能有护身法术,法宝,小心一些,可保无虞。” “但这等大兵对垒,无数妖魔,十余万天兵天将,混乱战阵,我们修道之人,肉身孱弱,就是个缺憾了,不然妖怪们糙厚,能肉身抗住一些寻常法术。” “我欲在这两月之内,传授你们一门淬炼肉身的法术,此乃保命的本事,你们须得认真习练。” 王冲也没想到,自己还有上阵打仗的时候,就算偶尔想过,日后考入朝廷,为官一任,遇到什么国难,也不过是配合武将,调拨粮草,安排后勤,毕竟他不是学武之人,也不太精习兵书。 何况,还是配合天庭的兵马除妖? 若是没有见识,也就罢了,但他又偏偏见识过,那头妖猴的本事,当真“漫天都无对手,群妖呼喝大圣”。 诸天神仙乱逃,天兵天将自散,狼狈之处,亲眼所见,哪里有什么信心? 道山祖师说起来,要传授他一门法术,王冲忽然想起来,申道人教的支离术,暗道:“此也是淬炼肉身之法,若是能够炼成,八成也能多保几次性命。” 申道人让他给天尊送信,只是上次去天宫,并未有见到天尊,只见到了大天尊。 天尊乃是道祖的同门,玄门总帅,道家祖师。 大天尊乃是玉皇,并非同一人物。 故而也不曾把书信送到。 道山祖师叮嘱了几句,说道:“本来五台派,乃是道家正宗,我师父因为飞升之后,只能得灵官之位,心头不忿,故而投入佛门,得了大菩萨果位。所以我们挂月峰一脉,另有佛家功法传承,我教你们二人的法术,便是佛家金刚天龙禅法。” “此法修成,肉身固若金刚,能抵挡法术,法宝,不为任何邪祟所侵害。” 道山祖师担心宝贝徒孙,教的仔细认真,甚至不惜耗费功力,亲自替王冲打通全身的窍穴。 王冲学了金刚天龙禅法,微微生出几分古怪,盖因为这门佛家大法,跟道家功法截然不同,跟支离术有些类似,都是淬炼肉身之窍。 只是两者难易不同,支离术只是小术,修炼到一十三重周天为止。 金刚天龙禅法却是挂月峰一脉五大神功之一,修炼到一十三重周天之后,就会淬炼窍中之窍,在肉身窍穴中,开辟出来金刚窍,是一门能够修炼到一十八重天金刚界的法术。 道家的灵官,佛家的金刚,本来便是修行境界,后来被天庭设为职司,地位亦相当。 晃眼一月有余,王冲的金刚天龙禅法已经入门,朱英却还差了一些。 道山老祖已经把法术传下,就令两人暂且闭关二十日,出关之日,便去东海。 (本章完) 88、十八万天兵 肖南在天庭传下旨意的当天,就发现俩徒弟不见了。 四处找了一圈,有人告诉他,是老祖叫了过去,本来稍稍安心,结果一晃眼一个月过去,也不见回来。 肖南几次去找道山祖师,都被拒之门外,婉拒的师兄们都说,老祖有要事,不能见他。 待得道山祖师,教了王冲和朱英法术,有人禀报肖南又来了,这才想起,还未给这个徒弟交代,让人把肖南放了进来。 肖南见到了道山祖师,忙问道:“老祖把王冲和朱英叫来,有什么事儿?” 道山祖师说道:“他们要去东海,我临时传些护身的法术。” 肖南惊了,叫道:“不是寻宝仙童,除妖先锋才去东海征讨的吗?为何我的徒儿也要去?这是顶替了谁人?我不服!” 道山祖师见肖南急了,安抚道:“你难道不知?” 肖南叫道:“我知道什么?” 道山祖师说道:“不久前,五台斗剑,王冲得了寻宝仙童之职司,朱英得了除妖先锋之职司。” 肖南叫道:“我不信!王冲才一重周天的法力,如何能做寻宝仙童?五台山几千弟子,连我也不能说稳如前十……” 道山祖师伸手一压,镇住了肖南,慢条斯理说道:“你的确不能稳入前十,王冲在斗剑大会上,赢了六代第一的元染。” 肖南愕然半晌,说道:“元染师侄儿,天资无双。” 道山祖师又复说道:“还赢了跟你同为十鹤之一的高立。” 肖南已经无话可说。 道山祖师又说道:“他还赢了马老祖门下的白知薇。” 肖南呆然半晌,念叨:“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道山祖师说道:“王冲和朱英不是顶替谁人,他们都是上了天册,身有职司之辈,此番东海,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肖南宛如鸭子听雷,充耳不闻,脑海里就如开了一锅粥,始终没法相信,自己才收的徒儿,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沉吟良久,肖南始终不肯相信,问道:“祖师,冲儿如今什么修为?” 道山祖师说道:“三重周天的法力。” 肖南蹙眉,难以置信的说道:“三重周天的法力,如何能够赢得元染和高立,我虽然不知马老祖的门下什么修为,应该也不会低于五重周天。” 道山祖师答道:“伱徒弟在脱脱门下听讲,自己参悟了火龙剑法,故而是三重周天的火龙剑法。” 肖南一屁股坐在地上,半晌作声不得。 他老师嫁人的早,根本没能学到火龙剑法,要不然怎么会去转修玄灯录? 肖南说什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徒弟,才几个月不见,就比自己强了。 心头暗道:“怪不得无数长老来抢,就连脱脱师叔,道山祖师都要收我,原来不是知道,我有了混元派的传承,是看上了冲儿!” “王冲竟然能参悟火龙剑法?” “实在太过不可思议。” 道山祖师等肖南恢复了,好言语安抚了几句,告知了王冲和朱英,正在闭关,不能见面,把他打发走了。 王冲闭关之后,勤于修炼。 他原本没有怎么修行过支离术,但这次闭关却特意下了些苦功。 佛道双修! 在天下修士之间,颇为被诟病。 原因无他,一个双修之辈,有三重周天的佛家法力,还有三重周天的道家法力,肯定胜过单修一门,只有一重周天道家,或者佛家法力之人。 但耗费苦功兼修两门,就算都修炼到三重周天,却远远不如单修一门,却修炼到四重周天之人了。 若无师门传承,所修炼的道法不成体系,前面修炼的功法,跟后面不能衔接,便是俗称的法力驳杂,斗法的时候,比玄门正宗,道法成了体系之辈,就要大大的吃亏。 自古以来,兼修道法之辈,都不如道法精纯之辈。 除非天资实在生出太多,兼修多门道法,才能强行走出一条路来。 五台的道法,一脉相承,不管从哪一脉的剑诀入门,都能随意转化,最后归入火龙剑法,火龙剑法转修二七火龙法,更是每一层心法,只需多修炼几处精神之窍。 二七火龙法之后,五台派的都天烈火大法,更是须有二七火龙法的根基,修行上环环相扣。 狮子尊王菩萨学了佛门大法之后,也是抛弃了五台派的道法,转修佛法,才有如斯成就。 故而五台派随着红袍老祖化为妖魔,缺了镇山的无上心法,对挂月峰一脉,并无干系,本来这一脉就是兼修道家,主修的乃是佛门大法。 金刚天龙禅法虽然及不上都天烈火大法,但却比二七火龙法要强盛一筹,只是此法修行,比二七火龙法还要艰难,最看悟性。 就算道山门下十五个徒弟,也只有一个大徒弟参悟了这门功法。 故而朱英看似只差一些,实际上道山明白,此女根本学不成,反正他也只是重视王冲,王冲也真的入了门,这位老祖就不在乎其他了。 王冲也知道兼修不好,但是他修炼金刚天龙禅法,只觉得跟支离术颇有渊源,他每每修炼金刚天龙禅有些瓶颈,去修炼支离术,就能突破,修炼支离术有些阻碍,去修炼金刚天龙禅法往往种种难关,迎刃而解。 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忽忽二十日过去,王冲的金刚天龙禅入了门,修成了第一重法力周天,催运起来,全身金光灿烂,刀枪不入,但距离抵挡修士的法力,还有差距。 他不敢迟滞,出了关,去见道山祖师,道山祖师说道:“算计时限,还有五六日,但你早些去也好。” “这些天,你师父肖南来过数次,你去见他一面,便即出发罢。” 王冲答应一声,先去看了朱英,朱英本来还要多呆半日,见王冲来探访,也就不拖延了,跟他一起去看肖南,路上还抱怨道:“这法术,怎么也练不成,好生难的,你修炼的如何?” 王冲不好炫耀,只说道:“勉强入门。” “朱姐姐也不必沮丧,遇到危险,我在前面便是。” 朱英心头甚甜,两人到了肖南的院子,见到肖南正在打坐,急忙拜见老师。 肖南叹了口气,问道:“王冲你可是修炼成了火龙剑法?” 王冲不敢隐瞒,忙说道:“脱脱师叔讲的甚好,徒儿听了几次,就参悟了。” 肖南闻言,半晌做声不得,脱脱讲经,他也听过几次,偏巧没听到脱脱讲火龙剑法,就算听到了,他相信自己也不会“就参悟了”。 沉吟半晌,肖南又复问道:“你和朱英此去东海,十分危险,你两个才入门,怕是也没什么法宝,更无一口飞剑。” “老师这口飞剑……” 王冲急忙说道:“我和朱英姐姐,去了一趟龙宫,挑选了两口飞剑。” 肖南本想把飞剑借给徒儿,闻言…… 有一种“今日又被徒儿侮辱了”的感受。 他深吸了一口真气,暗道:“自己收的徒弟,不生气,不生气,不生气……” 王冲怕师父担心,说道:“除了这两口常用的飞剑,徒儿和朱姐姐还有些际遇。” 肖南急忙说道:“且住了口。” 他生怕徒弟说了什么话,让自己道心不稳。 王冲急忙住口,把去了天宫,得了赏赐之事,压下去没提。 肖南想了一想,说道:“玄灯录的法力,跟咱们五台派的火龙剑法颇有相似,虽然略有不同,但也能承接元元剑诀。” 王冲想起一事,忙说道:“师父好像还么学过火龙剑法,徒儿如今是十大弟子,执掌本门典籍,还有传法职责。不如师父持了我的令牌,去张真君祖师的道场,我的传法殿里,翻看本门典籍。” 肖南沉默了片刻,说道:“你且去罢。一路小心!别的不要说了。” 他心底其实想说的是:“破坏咱们师徒感情的话,再也不要说了。” “什特么师父还未学火龙剑法吧?可以持徒儿的令牌去学……” “这特么不是人话。” 肖南现在终于明白,为何安南驮好心告诉他,那些话不要说了,容易引得同门生气,他虽然不住的劝自己:“亲徒弟,亲徒弟,亲徒弟,自己收的,自己收的,自己收的…… 还是有一股意气,始终难平。 王冲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道:“徒儿去了。” 肖南说道:“去吧。” 王冲和朱英悄然离开,驾驭遁光腾空,须臾去的远了。 肖南端坐院子中,半晌无言,过了几个时辰,恰逢安南驮来访,见到肖南一脸不愉,问道:“师弟怎么如此烦恼?” “莫不是今日王冲和朱英要离山,你有些舍不得?” 肖南安耐不住,说道:“不是,是刚才王冲说了一句话,让我有些难当。” 安南驮问道:“他说了什么话?此次性子谦良,又尊师重道,如何能惹师弟生气?” 肖南说道:“师父还未学火龙剑法吧?可以持徒儿的令牌去学……” 安南驮愕然半晌,哈哈大笑,说道:“为兄不是告诉你说,影响本门团结的话,就不要说了?” “你现在可知道,是为什么?” “师兄的确是为你好罢?” 肖南恼羞成怒,有一句话却不好挡车安南驮的面说出来。 那便是——今日辱师太甚。 (本章完) 89、十八万天兵(二) 王冲和朱英离开了五台山,飞出不远,就换成了翔云法。 翔云法比御剑术要迟慢,但却更省法力,也更舒适一些。虽然罗睺幡更节省法力,还更快一些,但催动起来,霞光万道,又太过招摇。 主要还是,两人知道时间足够,只想慢慢赶路,并不着急。毕竟去了东海,投入李天王手下,就要听人号令,不知多么麻烦。 王冲趁着朱英催云,把天庭赐下的赐金花十朵,御酒十瓶,三转灵丹百粒,千年灵珠一颗,天庭督造的甲胄一件,兵刃一把都取了出来,一件件的看。 他倒不是显摆,毕竟这些赏赐,朱英也有一份,分毫不差。 他是想着,去兵营当差,一身道袍怕是不行,只怕须得穿一身甲胄,再也没有比天庭赏赐的甲胄更为合适了。 朱英见他摆弄这些东西,忍不住笑道:“你这是算计彩礼吗?” 王冲微微呆了一下,才问道:“龙宫提亲,须得多少彩礼?” 朱英掩口笑道:“不拘多少,都不用你操心,我自然会准备。” 王冲想了一想,说道:“此事还得禀明父母大人。” 朱英心道:“难道我就不得父王知道?” “只不过……之前还有些担忧,怕父王不喜欢冲弟。但现在他可是三等的神将,虽然长安城隍名头弱了些,总也是正经八品的职司,父王总不会不许了罢?” “何况,我和冲弟的名号,都已经上了五台祖谱,也不是没有祖师们撑腰。” 朱英想到此处,羞不可抑,再不敢多想。 王冲捻起一朵金花,天庭所赐金花,可不是玩物,这朵金花能用来点化法宝,化凡兵为神兵。 只不过一朵金花效用不多,只能点化出入黑风袋一类的宝物,且无法叠加。 御酒灵丹都是好物,可以滋养元气,治疗伤势。 所谓千年灵珠,却不是什么仙家之宝了,而是千年妖怪的内丹,也能用来祭炼法宝,王冲不喜此物,递给了朱英说道:“朱姐姐,我用不着此物,你收着罢。” 朱英出身龙族,从小修炼的都是万妖诀,对内丹倒是不抗拒,随手收了,笑道:“回头也炼一粒开天珠,跟申道人送的那粒一并,斗法的时候撒出去一把打人。” 王冲笑了一声,朱英也有被赏赐一粒千年灵珠,一把不见得,但丢三颗开天珠出去,倒也确实唬人。 他摸了一把,剩下的甲胄和兵刃,王灵官替他们挑的都是好东西,这套甲胄名为玄清连环锁子甲,毕竟是仙家之物,能大能小,就算施展变化之术,也能随心。 又经了法术祭炼,能够抵挡寻常法术,受损了还能自我修复,大军对阵的时候,最有妙用。 那口兵刃却是一杆三尖两刃刀。 王灵官曾说过一句,这杆三尖两刃刀原本是要赐给玉帝的外甥,却被嫌弃太轻,不够就手,丢在了库房。 这杆三尖两刃刀通体淡青,刀杆有青鳞纹,刀刃色做纯青,舞动之时,寒焰滔滔。 王灵官替王冲选这件兵刃,还因为此刀跟玄清连环锁子甲都偏青色,风格也相近,明明各有来路,却像是配套的一般。 王冲想了想,把这些东西都收了起来,没有先披挂上。道家弟子最怕人说忘本,若是他去见李天王,一身华丽甲胄,李天王觉得他贪恋富贵,就算不责罚,只是说上几句,也对名声不好。 王冲觉得,真等上阵的时候,再把甲胄披挂起来,也好不迟。 朱英的一套甲胄却是纯白,王灵官只替自己的徒儿叶玄和王冲选了兵刃,没管其他三小只。朱英见王灵官给王冲选了三尖两刃刀,自己也选了一口,霜刃如雪,却没什么来历,只是兵刃司所造,发给寻常天将之用。 两人检点过宝物,正在闲聊,却忽然有两道遁光从后面掠过,超过了他们的云头,御遁的两人还回头望了一眼,随即不顾而去。 王冲见虽然他们也是从五台方向过来,却不是五台的道法路数,微微讶异,暗道:“不知谁家弟子,应该也是去东海的罢。” 路过的两人,此时正闲聊,一个说道:“看起来好像是五台的,五台最近式微,镇山的道法都没了,门人弟子也散了,再有些年头,怕是就没资格跟我们微山派并列十九大派了罢!” 另外一个说道:“这两人用的云法迟慢非常,应该是不会别的遁法,五台出来都这种弟子,许没什么前途了。” 两名微山派的弟子,对五台派没有好感,也无恶感,说了两句,便即换了话题。 王冲和朱英也不知道,在别家门派眼里,五台派如此不堪,自己和朱英只是不想快些赶路,路上多些闲暇,就被瞧不起,以为道法不行。 两人越是飞近东海,越是能够见到四面八方,偶尔飞过的遁光,只是瞧他们两个云法迟慢,都没有人打招呼,就如瞧不见一般。 王冲倒是不在乎,眼瞧过了海岸,入了东海,对朱英说道:“不知伱家如何?” 朱英也有些担心,嘴上却说道:“水晶宫在海底,上面打的天翻地覆,也惊动不到下面。何况我父亲法力也不差,还有无数兵将……” 只是这话,她说起来也没什么信心,毕竟曾亲眼看到猴子逞凶,打的漫天神仙死伤无数,闻风丧胆,龙宫又能有什么强兵了?都是虾兵蟹将而已,如何挡得住这头凶妖? 进入了东海,两人就加快的速度,飞了两日,才见到一座大营,扎在半空中,无数天兵攒聚,海面上还有一座大营,却是海族,堆积了无数粮草,源源不绝的往天上的大营运送。 王冲说道:“瞧来龙宫的兵将也被征用了也。” 朱英点了点头,脸色不甚好。 两人到了天空的大营外,他们身上有天庭符诏,大营上空的照妖镜一晃,便知职司,天兵们并无阻拦,任由两人进了去。 王冲在大营中问了一遍,知道五台弟子都被归入了三坛海会大神麾下,心头一喜,知道这个是能征惯战的大神,跟着他危险要小许多。 (本章完) 90、十八万天兵(三) 王冲和朱英先去寻五台派的弟子,两人找到了营盘,大家都曾参与过斗剑,互相熟悉,不多时就厮混一处。 大家都知道,道山祖师把肖南收入门下,如今王冲和朱英也不算晚辈了,态度都透着亲热。 尤其是妙鹤,他是脱脱门下,跟王冲他们亲近又自不同,见到王冲就笑道:“你们可算来了,若是迟了,李天王脾气不好,说不定要怎么责罚。” 王冲问道:“李天王又是个什么来历?做事有甚习惯?师兄多说几句,我们也好趋吉避凶。” 一众五台弟子急忙施展法术,屏蔽了周围,妙鹤才说道:“李天王可是奢遮人物,当年就是他灭了混元派。” 王冲惊道:“不是三大玄宗联手灭了混元派么?” 妙鹤笑道:“他就是三大玄宗之人,太乙教的出身,当年灭混元派的统帅。” 另外一名五台弟子,低声说道:“你可知道为何要灭混元?” 王冲摇头说道:“不知。” 那名五台弟子叫做黄鹤,是纯山的同门,袁开江的师叔,一手玄阴纯阳剑法颇为了得,只是斗剑的时候输在了妙鹤手里。 后来他跟妙鹤不打不相识,反而结成了好友。 黄鹤低声说道:“就是因为混元派的祖师偷传道法下界,违反了天条。” 王冲上天过一次,也隐约知道了一些天条,天条上明文规定,不许飞升之人跟下界亲眷门徒来往,只是约束不住那些根脚深厚的。 尽管如此,有些事情还是不可打破。 比如三祖入了魔,导致五台派至高秘法失传,张真君,萨老祖,狮子尊王菩萨,乃至王灵官都不敢轻传大法至下界门派。 他看过五台派的道书,虽然只看了二七火龙法,但略翻后面,只剩下了都天烈火大法,缺了最重要的一章。 王冲骇然道:“这事儿有这么大么?居然导致门派被灭?” 妙鹤低声说道:“你是大天尊,希望下界总有人修成厉害道法,还自持道法,桀骜不驯,不尊天庭呢?还是会把厉害道法都收缴上天,让下面只修炼一些三四流的道法,想要学更高深的本事,就只能飞升上去,向天上供职的本派祖师求教传授呢?” 王冲沉吟良久,低声说道:“我明白了。” 他这时候才忽然明白,为什么叶玄,巴润,黄钟都是要留在天宫,跟在自家祖师身边。 王冲感慨了一句:“怪不得三祖癫狂,咱们五台派的镇山道法就失传了。” 有五台弟子说道:“也不知是三祖真出了事儿,还是……有人觉得下界的五台派,就该道法不全。” 一众五台弟子,齐齐沉默。 还是妙鹤说了一声:“从此后,大家再不得乱说话,免得招惹祸端。我先带了王冲和朱英,去跟三坛海会大神点卯,免得耽误了时辰,也好给他们分配军中职司。” 一众五台弟子都说道:“快去快去,回来我们一起喝酒。” 妙鹤带了王冲和朱英,直奔大军主帐,求人通秉之后,带了两人直入其中。 三坛海会大神如传说般一样,是个少年神将,英俊非凡,锐气逼人,背后插了一杆皂金枪,正在独自饮酒。 妙鹤正要说话,三坛海会大神却瞧了一眼王冲,说道:“有人托我照拂与伱,我就封你一个牙将,统帅一千天兵,你的同门也归入麾下,去东南的青罗营驻扎罢。” 妙鹤还不知道,王冲他们在天宫的事儿,闻言大惊,心道:“王冲哪里来的门路?居然能得三坛海会大神照顾?” 王冲也不敢多言,深深施礼,退了出来。 三坛海会大神似是心情不好,再也没有理会这些五台弟子。 出了营帐,就有人送过来调兵遣将的文书,还有印信,并且指点王冲去哪里调兵。 王冲谢过了人家,先带了朱英和妙鹤,去把一千天兵征调了,迁移过去青罗营。他到了青罗营才知道,这座大营唯一的任务,就是结合满营天兵的法力,结成天罗地网大阵的一部分,免得妖猴大圣逃走。 王冲从外面进来,只看到一座悬浮高空的天兵大营,到了青罗营才能看到,其实这是一百八十八座大营结成了罗网,把一座风景如画,秀丽非常的大岛包裹其中。 远远望去,岛上似乎有人厮杀,战斗的惊天动地。 原来青罗营的天兵,上次妖猴冲击,法力生生震死大半,连统带的天将都没活下来,只剩下了数百人。 王冲恰好送上门,被安排了统领之责,带了一千补充兵员入营。 得知了情况,王冲也无可奈何,让妙鹤去把五台的同门都叫过来,自己监督天兵赶紧修补大营,把阵势重新操演起来。 忙乱了好一通,王冲才算是稍稍歇息,回了牙将的大帐,一众五台同门都在了,连酒宴都安排好了。 妙鹤说道:“亏得王冲有门路,不然明日我们就要上阵厮杀了。” “那些妖怪好生凶顽,我们上阵可不一定能够或者回来。” 王冲心道:“在大营里也安全不许多。” 不过大家都一副开心模样,他也不会扫兴,问道:“这些时日经常大战么?” 青鹤高立说道:“岂止,就连三坛海会大神都上阵七八次了,被那妖猴打伤了,败下阵来,心情十分不佳,对待部下都差了许多。” 王冲这才知道,为何大神的情绪暴躁,骇然问道:“连三坛海会大神,也不是那妖猴的对手么?” 妙鹤叹息道:“三坛海会大神已经是最能打的一个了,至少还活着回来,其余上阵的天将一个活的也无。” “有个大菩萨的弟子,名叫什么木托,上去后,打的倒也热闹,我们还以为此人真有本事。结果战了半日,大圣忽然下了狠手,一刀下去,斩成了七八段。” “亏得那位大菩萨手段不俗,把弟子拼凑起来,还得活命,只是修为被打落了三重周天,不知道多久才能修炼回来。” 王冲愕然半晌,问了一个自己都觉得愚蠢的问题:“那妖猴他,居然是用刀的么?” (本章完) 91、十八万天兵(四) 一众五台弟子都脸色古怪,妙鹤小声说道:“听闻那妖猴上次被擒捉,兵刃甲胄都被收走,脱困出的时候赤手空拳。他从天上打下来的时候,遇到玉帝外甥,一拳打烂了对方,剥了他的甲胄,夺了他的兵刃。” “玉帝外甥用的便是一口三尖两刃刀。” 王冲哑然无语,良久才问了一句:“玉帝有几个外甥?” 妙鹤笑道:“大天尊妹子多,神仙又长命,外甥总也有七八十个罢。” “不要再说这些事情,喝酒。” 这一波二十名五台派的弟子,都是各支脉的优秀之辈。 叶玄跟着王灵官,在火部供职,王灵官劳苦功高,又要拱卫大天尊,不可轻动,巴润和黄钟在狮子宫服侍狮子尊王菩萨,都没下界参战。 剩下的十七人,有五台十鹤之九,只有王冲的老师云中鹤肖南不在,还有元染这个六代弟子,也是唯一的一个六代弟子。 王冲和朱英已经随着师父,成为了五代弟子。 这就已经是十二人了,其余五人也都是五台的五代弟子,大家都十分相熟,王冲又是青罗营的统兵牙将,饮宴间气氛轻松活络。 这十几名五台弟子,在门派里都是天之骄子,到了十八万天兵的大营之中,却尾巴摇不起来。 天庭把此番封的五百寻宝仙童,五百除妖先锋尽皆招入军中,谁人还不是本派的秀出之辈了? 五台派本来就势衰,比不得其余十八家大派,更何况,此番来的还有三大玄宗之人。 别家不说了,李天王可是太乙教出身,如何会不照拂自己的本门晚辈? 更何况,十八万天兵,尽管都是最低的十二品职司,但也是有封的神仙,这些五台弟子如何自在的起来? 这些时日,五台弟子们在大营里被呼来喝去,宛如寻常兵丁,自尊心都颇受挫。 他们也没想到,王冲一到,就被安排了牙将,可以独领一军,还有自己的营帐,比一众同门待遇好多了。 如今在王冲的青罗营,大家都是同门,这才是恢复了五台派年青一代,秀出弟子的风范,高呼畅饮,恣意痛快。 总说龙王富有四海,天庭之富庶,更过龙宫万倍,此番大军征讨造反的妖猴,物资无数,还有东海龙宫这等坐地户,供给粮草。 故而大营之中,吃喝不缺,美酒佳肴管够。 尽管分到了五台弟子身上,已经不是天庭的美酒,都是龙宫的佳酿,看也绝对不村。 王冲陪着同门饮宴了一会儿,终究不放心,出了大帐,又复巡查了一会儿。 青罗营本来还有数百天兵,加上他新带来的一千,总有一千三四百天兵,已经算是颇有权力,放在下降,这一支天兵结成大阵,足够剿灭一个中等的门派了。 王冲巡查各处,见没什么问题,又复上了青罗营的观战台,从高空眺望下去,只见数十名天将,围绕一团青坨坨的光,正在恨苦厮杀。 他看了好久,才看出来,那团青坨坨,圆融融的光芒,是那头妖猴把一口三尖两刃刀挥舞,护住周身,风雨不透。 不有得暗暗惊讶,叫道:“世上还有这般武艺?就算是飞剑,也不能刺穿他的刀法。怪不得能够一刀把那个什么叫做木托的砍成七八段。” “必然是还有人,在旁边抵挡,若不然一刀下去,七八百段都该有。” 观战不多时,就有一名天将被从头到脚,劈成了两半,这群天将胆颤心怯,败退了下去。 那团清光随后追杀,有两股天兵用处,接战了一阵,救回了数十名天将回大营,但死伤极是惨重。 妖猴在大营前,轰了一通,砸不开十八万天兵,一百八十八座大营结成的天罗地网大阵,悻悻而走。 却把漫天的神仙,天兵天将吓的毛骨悚然。 若是给这头妖猴打破了大阵,这些天兵天将,谁也不敢说,自己能活回天庭。 王冲随手一翻,从黑风袋中取出了那杆三尖两刃刀,抚摸了一番,暗道:“这口宝刀在我手里,未免明珠暗投。” “它那口同源的宝刀,何等威风?杀的漫天的天兵天将都躲在大阵之中簌簌发抖。” “我不知何时才有如此威风?” 想到此处,王冲心头暗笑,忖道:“我怎么胡思乱想起来?我又不造反,怎能有如此威风的一日?” 他收了宝刀,正要回去跟同门一起。 王冲终究也还是个孩子,也有些恐慌,跟同门在一起,熟人多些,才会略略心安。 就见得一道柳叶当空,带了数百名天兵,从龙宫的海面大营,押送了一车队粮草上来,无巧不巧,正要从青罗营入阵。 王冲身为牙将,只能迎头上去,心道:“好生熟悉的柳叶,莫不是那人?” 他在大营中,果然看到柳叶上是一个白衣童子,煞是眼熟。白衣童子见到王冲,也是一愣,随即就大喜过望叫道:“小贼,可算是逮着你了。” “当初我在五台山,等你许久,不见人归,想是怕了小爷,这次我可不放过你了。” 王冲也没想到,这小子如此记仇,心头暗忖道:“既然伱记仇,我就不记了,今日杀你,按一个乱闯大营的罪名,回头你师门有甚说法,都推给三坛海会大神。” 他伸手一抓,去了玄清连环锁子甲,披挂上了身,又复取了新得的三尖两刃刀出来。 这口宝刀,虽然被玉帝外甥嫌弃太轻,但也有三千五百多斤,若非还能用法力驱使,纯凭肉身的力量,王冲还真就挥舞不动。 王冲伸刀一指,对手下的天兵喝道:“有人擅闯大营,跟我一同诛杀此獠。” 这些天兵在大营里,并无什么地位,但实际上,不是生长于天上,是某位大神仙的亲眷友朋的后裔,就是各家各派飞升上来的修士,对下界的门派,素来不大瞧得上。 白衣童子狂傲,他们哪里在乎,主将说有人擅闯大营,他们便不客气,蜂拥而出,把这支押运粮草的队伍就包围住了。 王冲刚喝了一声:“投降者不杀。” 白衣童子手下的天兵,就哗啦啦都散了。 (本章完) 92、十八万天兵(五) 白衣童子跟王冲不同,他是随这支天兵押运粮草,并非主将,这些天兵根本不归他管。 王冲却是青罗营的主将,手下天兵,乃是名正言顺的部众。 故而双方对垒,王冲能号令天兵,白衣童子却不能。 白衣童子气的牙根乱咬,指着推车的龙宫兵将,喝道:“你们与我一同杀敌,敢有不遵者,待我禀报天庭,皆杀之。” 龙宫推送车辆的兵将被他恫吓,犹犹豫豫,从粮草车上抽了兵刃。 便在此时,朱英从大营中出来,见到车队中的人物,笑逐颜开,叫道:“可是鳝大将?” “听我号令,此乃乱臣贼子,跟妖猴造反的余孽,欲借故冲击大营,骗开天罗地网,走脱妖猴,一并杀之。” 运送粮草的统兵之人,是龙宫的一名大将,他认得自家的七公主,立刻大喜,叫道:“就知道此人不是个好东西,上次来我们龙宫盗宝,这次还装作天庭的大将,要跟造反的妖怪里应外合。” “儿郎们,与我一同杀敌。” 龙宫的运送粮草兵将,迅速跟王冲手下天兵混合一起,只剩下白衣童子孤家寡人。 白衣童子脸色骤然剧变,他倒是不怕这些龙宫的虾兵蟹将,只是被落了面子,心头大不爽利,狠狠的一声,喝道:“既然你们都要寻死,也就不怪小爷手狠了。” 他扬手飞出两粒圆珠,王冲想起这件法宝来历,急忙叫道:“是雷公珠,能炸翻万物,不得用法力去接。” 他伸手一抛,把乾坤圈扔了出去,跟雷公珠碰在一起。 雷公珠炸的震天作响,把乾坤圈炸飞了出去,只是乾坤圈法乃是三坛海会大神传下的秘法,祭炼的法宝最为坚固,王冲把手一招,乾坤圈就又飞了回来,兜头向白衣童子砸下。 如今他也非是昔日吴下阿蒙,火龙剑法修炼到了第三重周天,还兼修了好几种厉害的法术,再不惧跟对方斗法。 白衣童子收了两粒雷公珠,见法宝也是无恙,心头微微一松。 若是真正的乾坤圈,当真坚固天下第一,但王冲这个不过是个伪货,自己祭炼,当不得原宝贝那么厉害。 他这两粒雷公珠,又是申道人当年所炼的宝贝,千年火候,非同凡响,虽然不是以坚固闻名,却也不惧乾坤圈。 白衣童子又把两粒雷公珠祭起,这次却不在一起,分了一前一后,心头暗道:“你只有一个乾坤圈,我却有两粒雷公珠,我分开前后,看伱如何抵挡。” 王冲还未出手,朱英就把开天珠扔了出去,此宝也是申道人所炼,把一粒雷公珠打飞了出去,又复抖开了火龙拂尘,九条火龙飞出,顿时把白衣童子卷绕住了。 白衣童子仗着足下柳叶,飞遁极速,在九条火龙之中翩跹飞舞,但身上的毛发,衣服却经受不住五行真火的灼烧,被烧的须眉皆赤,灰头土脸。 王冲暗暗把紫蜃剑飞出,白衣童子混没想到,对方还有法宝,被紫蜃剑掠过斩了一条臂膀下来。 他施展法力,抓回了自己的手臂,疼的破口大骂:“小贼,我必然不与你干休。” 王冲心道:“巧了,我也是。” 他又把金鳞剑飞出,化为一道金光,围追堵截。 王冲手下的天兵和龙宫的兵将,眼瞧主将占了上风,一起发喊,各自结成了阵势。天庭的天罗地网阵势和龙宫的碧波大阵排演开,前者遮天蔽日,断了白衣童子的退路,后者跟朱英的法力相合,让这位小公主的法力节节拔升。 王冲也没想到,龙宫居然还有如此秘法,暗道:“怪不得龙宫能够享有四海,无数水族大妖,都斗不过四海龙宫,原来还有这般阵法。” “朱姐姐平时,也没什么海族兵将随身,若不然她有了这么一队虾兵蟹将,我都不能是对手。” 朱英从小就被教导,如何操演碧波大阵,这门阵法也无别的出奇之处,就是跟阵眼之主合一,能够把水族兵将的法力,借给主将,让主将修为拔升几个层次。 这对海族兵将,数目不多,只有数百,故而也只能让朱英一声两重周天法力,臻至五重周天的模样,虽然还不算如何厉害,却足以驾驭许多平时不敢用的法术了。 朱英伸手一点,赤虹剑光飞出,配合王冲,把白衣少年杀的汗流浃背。 白衣少年的法力,其实还在两人之上,只是越斗越是憋屈,王冲和朱英法宝甚多,这也罢了,天兵又只听他的话,不听自己的话,王冲让天庭上来,就都来围攻,自己让天兵上来,却都一哄而散,待遇大不相同。 龙宫的虾兵蟹将,更是直接反叛,白衣童子是这才知道,朱英居然是龙宫的小公主。 他暗暗恨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当先行走脱,接回臂膀,再寻几件厉害法宝,却来跟他们狠斗一场。” 他驾驭柳叶,往高空冲了几次,都给天兵的天罗地网大阵给拦阻下来。 妖猴都冲破,这一座天庭的大阵,他又算是什么东西?虽然这里只有一队天兵,但就算他师长来了,想要撞破天罗地网大阵,也只是痴心妄想。 王冲觑得分明,忽然施展了一门极少用云法,筋斗云法,这门云法,随身有白云,动静如神兔,快捷无论,纯以身法变化,实为世间第一。 白衣少年没有想到,王冲明明一派正经修士的斗法风,都是隔空驾驭法宝,忽然就换了蛮干的路数,急忙驾驭柳叶想要躲开,却被王冲冲近身边。 王冲对筋斗云法,偷偷练习甚久,把夺自罗老妖的云精,都用来修炼这门云法,以他火龙剑法三重法力的境界,飞遁之速,还真就不输对方脚下的柳叶。 凑近了身边,王冲高举三尖两刃刀,喝道:“天庭反叛,死有余辜。” 一刀斩下,寒焰滔滔,白衣童子欲待收回雷公珠抵挡,却来不及了,都被朱英奋力用开天珠和九龙拂尘缠住,眼睁睁的看着一道寒光闪过,自己的一颗大好头颅,飞上了半空。 可怜他跟王冲作对两次,王冲都不知晓他叫什么名字,出身哪里…… 精神抖擞,求个月票 (本章完) 93、大天尊的眼光 白衣童子的柳叶和雷公珠都被王冲收了,身上的法宝囊也都拿走,然后写了一封文书,着人把文书和尸首送给三坛海会大神。 五台派的弟子都被惊动,过来问是什么事儿,王冲含糊其辞,说有妖怪冒充有职司的神仙要闯大营,双方动了手。 五台诸位弟子,也都是聪明人,都觉得此事有些不对劲,但王冲手下的天兵,都异口同声,那些龙宫的虾兵蟹将,同口一词,他们也瞧不出来破绽。 过了一会儿,散去的天兵渐渐汇聚过来,王冲也不为难人,迎接入了大营,只是吩咐不得乱走。连龙宫的人,他也不曾放走,毕竟这些都是人证。 又过了半个时辰,有名天将过来,却是火部的人,查问了王冲的部下,又问了押运粮草的天兵和龙宫兵将,就回去覆命了。 王冲一直都颇忐忑,却没想到傍晚时分,三坛海会大神批复下来,把此事算了王冲一次功劳。 那些押运粮草的天兵,也归入了王冲麾下,让那些运送粮草的龙宫兵将,去交付粮草,自行回去龙宫的大营。 这件事,就这么轻轻易易的过去了。 王冲松了一口大气,翻阅三坛海会大神的批复文书上,在上头看到了白衣童子的姓名和出身来历。 此人姓白名柳灵,出身飞仙教,也是一名寻宝仙童,应诏来十八万天兵中供驱驰。 飞仙教是十九大派之一,镇山的如意册,颇有些不可说的来历。 比起五台的颓散,飞仙教正兴隆,王冲也不知道,这件事儿日后该如何首尾,只是再换一次,他还是会痛下杀手,毕竟白衣童子太记仇了。 有个太记仇的敌人,就没得好选择。 翌日一早,战阵又开,这次换了一个雄赳赳,骑乘白象的大将,单挑妖猴,双方战了七八个时辰,居然不曾分出胜负。 天兵这边大喜,瞧着天色已晚,急忙鸣金收兵,迎回了这名大将。 五台派诸多弟子,都没有叶玄那般熟悉天庭,居然谁也不认识这名大将,王冲还是问过了青罗营的老兵,才知道这人是一处小天之主,名曰金扶楼。 那座小天被天庭打破,他就归顺了天庭,被封为巡界灵官,还是王灵官的手下。 王冲顿时觉得古怪,王灵官乃是五百灵官之首,实力也不消说,的确强横,单挑妖猴也能十余回和不败,这人不过是五百灵官之一,如何就能跟妖猴大圣鏖战一天? 若此人真有这等本事,王灵官如何压的住他? 不过他只是一名牙将,管不得这般事儿,只能把疑虑放在心里。 接下来,连续数日,这名骑白象的巡界灵官金扶楼,跟妖猴大战的是昏天黑日,有来有去,天兵和岛中妖兵,各自摇旗呐喊,十分热闹。李天王大喜,连续赏赐,此人一战成名,渐渐成了十八万天兵的实权人物。 王冲始终觉得不大对劲,但是职司微小,过问不得这事儿,给三坛海会大神写了一封文书,也是石沉大海。 王冲正在大帐中打坐,忽然听得几个五台弟子高声叫道:“出了事儿,出了大事儿。” 王冲急忙出了大帐,却见十八万天兵,一百八十八座大营结成的天罗地网,坏了一处,无数妖怪,如一道杂色洪流,蜂拥而出,汹涌不绝。 他忙问道:“出了什么事儿?” 妙鹤脸色惊慌,答道:“原来金扶楼早就降服了那妖猴,最近因为功劳卓著,执掌了部分天罗地网,私自偷开,放了妖猴逃走。” 王冲也是大吃一惊,说道:“我们先守住了青罗营,再说其他,诸位同门,且跟我一起联合法力。” 王冲新近得了数百押运粮草的天兵,如今手下已经有天兵两千有余,再加上五台派的十余名弟子,青罗营的阵势发动起来,果然稳固。 王冲换了甲胄,持了三尖两刃刀,在观战台上,观瞧战场。 妖猴的部下,那座大岛上,据说有四万八千群妖,鼎盛时期,把附近数国的人口,都吃了一个干净。 被冲开的天罗地网,摇摇欲坠,不知多少天兵天将都在阵势破毁处鏖战,只是阻拦不住。 王冲心道:“这天罗地网就算是被打破了。我们这一营先坚持一番,待得情况不妙,我再带人走脱。” 他急忙把朱英叫了过来,又复把妙鹤等几个,跟他关系最好的五台弟子叫了过来,说道:“我有一件法宝,名曰罗睺幡。” 妙鹤顿时大喜,叫道:“不须说了,我们也是五台弟子,自然知道罗睺幡。” 王冲讪讪一笑,说道:“我职责所在,不能离开,但也不能不管众同门。我欲让朱英和几位先偷偷离开大营,飞的越远越好,我这边事情不济,也好有个退路。” 妙鹤等人大喜,他们也惶恐。 这些五台弟子,在五台派是风头甚健的人物,在十八万天兵大营之中,什么也不是,在这种战场上,只好算作炮灰,人人都担心,自己学道不成,要死在这里。 王冲有如此退路,大家谁能不开心? 当下朱英就带了几人偷偷离开了大营,王冲有了此一步安排,其余五台弟子,还有大营中的天兵都安心的许多。 金扶楼正在奋勇鏖战,连续戳翻了十余天将,忽然那听得一声清喝,叫道:“反复无常的奸贼,且来受死。” 只见三坛海会大神,手持皂金枪,赤足踏云,飘然而来,他急忙奋勇,持了兵刃迎上,喝道:“别人怕你,说你神通广大,法力无边,有海一般的法力,三界无双威仪,我却不怕。” 三坛海会大神冷笑一声,喝道:“便不怕罢。” 皂金枪忽然在手中消失,金扶楼感觉不妙,急忙用兵刃格挡,却荡了一个空,被三坛海会大神的皂金枪从后心戳入,穿了一个窟窿。 一股浩瀚无垠,凶猛霸道的法力,冻结了这位曾经的小天之主,受封的巡界灵官一切生命力。 三坛海会大神收了皂金枪,冷笑一声,说道:“让你做个灵官,已经是格外开恩,真以为自己能跟妖猴媲美?” “伱就连王灵官都还不如。” 三坛海会大神参战,形式顿时好转起来,天罗地网大阵,一寸一分的弥合,当最后一股妖兵被切断,天罗地网大阵重新完整,足足有三万余妖兵没堵截在阵势内。 逃出去的妖兵,四散而去,这场大战,从头到尾,妖猴都没有出现。 李天王震怒,召集各部天将,问责此事。 只是金扶楼乃是他自己提拔,与人不相干,李天王纵然暴怒,也无可奈何,又不知道妖猴大圣逃了也没,逃出的妖兵都是什么人物? 如是大圣逃了,他只怕要被押解回天庭受罚。 李天王只能上书请罪,这边的大战也暂时消歇。 王冲安排的逃命之法,并没用的上,但他此举却得了五台同门和手下天兵的爱戴,每日巡营,诸天兵的眼光都尊崇许多。 大帐之中,李天王和三坛海会大神,一个端坐,脸色肃穆,一个随意侧躺,悠闲自在。 李天王压住了火气,问道:“你是如何得知,金扶楼有些问题?” 三坛海会大神冷笑一声,说道:“我又不是没跟那妖猴斗过,如何不知道他法力高低?金扶楼是什么东西,也能跟他斗的有来有去?” 李天王说道:“你又斗不过妖猴,眼光如何能做的准?” 三坛海会大神脸色有些玩味,说道:“我斗不过那妖猴,却有人抵挡过那妖猴。前些时候,天庭封了泾河龙王,长安城隍,功劳便是在太液池旁,抵挡妖猴,并将之逼走,护住了天宫的颜面。” “如今这两人,就在我的麾下,他们也发了文书与我,提醒过此事。我的眼光做不得准,这两人可是大天尊下了旨意,承认功劳之人,大天尊的眼光总做的准了罢?” 李天王半晌做声不得,他心底只想大骂。 “大天尊的眼光如何能够做的准?” “要是大天尊的眼光做的准,如何我是天王,你才是个中坛元帅?”但是又不敢说,这话说出去,就该上斩妖台,砍一遭脑袋了。 李天王深知三坛海会大神的法力,三坛海会大神能在妖猴手下不死,前后恶斗七八场,自己要是上去,只怕一个照面,就要被斩成七八段,如某位菩萨门下的弟子木托一般。 虽然李天王地位高耸,但对自家实力,十分有底数,剿灭混元派不是问题,跟妖猴恶斗,差了无数层次。 李天王沉默良久,说道:“此等厉害人物,不能放在青罗营蹉跎,明日升为先锋,再给三千兵马,充当头阵罢。” 三坛海会大神冷笑数声,扬长去了。 王冲还不知道,自己莫名被算计了一次,就要上阵,跟妖兵正面放对了。 若是他知道,要被逼着去邀战妖猴,肯定连夜跑路,就算被天庭送上什么通缉的榜文,也顾不得了。 被天庭追杀,还有的活路,遇到猴子,没得活路。 诸天兵将,能在这只猴子手下,逃脱性命,足以夸耀英雄。 (本章完) 94、莫要怕,自己人 王冲也不知道,怎么一日之间,自己又升官了? 天庭的官职分为正式的职司,还有临时的差遣,战时的官职不算职司,都是临时差遣,但一般而言,这些临时差遣,大战过后,都不会被取消,会一直兼着。 打个比方,王冲身上的牙将官职,在此番征讨过后,若是一直兼任,就能多一项权柄,可以招录五百兵丁。 这些兵丁不算天庭正选,须得王冲自己养活,若是正常情况,养活五百兵丁,负担极重,但他还有长安城隍的正经职司,可以把这些兵丁养在城隍府下,算是城隍直属的私人部众。 他愿意招收山精数鬼,阴兵猛将,都百无禁止,好处极大。 他新的差遣,是左路先锋。 并且上头又调拨了三千天兵,要跟随三坛海会大神一同上阵。 王冲也不坑害同门,对五台派弟子说:“我被指定,要跟三坛海会大神一同上阵,但青罗营不能无人留守,故而诸位尽可留下。” 五台派弟子,有些人觉得,虽然对不起王冲,但实在不愿意上阵,也有数人讲究同门义气,选择跟他一同上阵。 王冲对手下原来的天兵,亦是同一说辞,结果这些天兵有一千七八百愿意跟随,他还是费了些口舌,才劝说留下一半。 青罗营若是天兵不足,天罗地网大阵不能稳固,被妖怪冲出去,乃是重罪。 安排好了大营,王冲还把朱英劝说,留在了大营里,跟她说:“若是危险,你摇动罗睺幡还能救我一命,你若是跟着去,我就没活路了。” 朱英虽然担心,但也只能留下。 王冲新得了三千天兵,又要安排手下,直忙到天色微微光明,才得空打坐,恢复了一些精力,带领数名五台弟子,四千天兵,去三坛海会大神跟前报到了。 走脱了一万余妖兵,李天王担心妖猴也逃了,故而这次攻打,动了几乎全部的强兵猛将,有十二路元帅,四十七位灵官。 原本有四十八位,巡界灵官金扶楼,刚刚反叛,被三坛海会大神给一枪杀了。 三坛海会大神亦是十二路元帅之一,本职司是中坛元帅,只是三坛海会这个神号更为出名,反而没什么人称呼本职司。 王冲跟着三坛海会大神,出了天罗地网,摆开阵势,心头忐忑不安。 没有天罗地网保护,若是猴子忽然挑出来,只需一刀,就能把他砍死。 汪洋大海上,那座妖怪造反的总坛,海上最为有名的大岛,自从被截断了逃路,三万余妖兵退回了岛中,就静悄悄的,再无什么动静。 十二路元帅各自统领万余天兵,李天王端坐正中,忽然说道:“今日可让王冲去讨敌。” 一众元帅,灵官都没听过王冲的名头,心头都暗道:“莫不是又要弄个金扶楼出来?” 王冲被点了名,整个人都是呆的,他如何想到,自己要在这种大场面,出去讨敌? 可怜王冲,才是法力三重周天的小修,天兵大营,又或者妖兵之中,十余重法力周天之辈,都还算不上有名号,二三十重法力周天者比比皆是。 王冲欲待不去,此时两军阵上,违抗军令,罪行甚大,只怕就要被斩了祭旗。 他也不敢让朱英召唤回去,这就等若朱英跟他同罪,这位东海七公主要上斩龙台。 王冲怎好害人? 他甚至都特意把罗睺幡取出,留在原地,担心朱英看到自己出阵,就用来此宝,导致杀身之祸。 王冲施展了一个翔云法,足踏云光,披挂整齐,手持三尖两刃刀,出了大阵,心头一阵慌,暗道:“我是应该支吾几招,就败退下来,还是直接败退?” “败阵而已,不会被砍脑袋吧?” “三坛海会大神不是也败阵过?” 王冲正忐忑间,就见岛屿中飞起一道红光,在两军大阵前收敛,跳出来一只红毛猴子,身上一身火红的铠甲,手里拎着一杆赤焰焰的长枪,喝道:“天庭的小狗,且看枪。” 王冲忙摆开三尖两刃刀,催动筋斗云法,身子一晃,先遁出十里。 两人在阵前交手,王冲几次放出飞剑,都被这头红毛猴子,兜头一枪砸飞,祭起乾坤圈去砸,这头红毛猴子干脆不理,任由此宝砸在身上,打的火光迸射,只做不知,肉身也不知淬炼的多么强横。 王冲心头绝望,正要退走,就听得一个声音在耳边说道:“莫要怕,自己人。” 王冲顿时就惊了,暗道:“哪里来的自己人?我跟你一头红毛猴子,怎么一起论人?” 那个声音又复说道:“大圣的筋斗云法,从不传旁人,伱能使用此法,必然是他亲传。你且放心,大圣已经走了,去外面搬救兵。大圣归来之日,就是这些天兵的死期。” 王冲听得越发心惊,双方来来回回,厮杀了几十个回合,这头强悍的惊人,法力也不知有几十重周天的红毛猴子,居然败退下去了。 王冲不敢犹豫,红毛猴子刚刚败退,他就赶紧回转本阵,左顾右盼,就担心有人冒出来一句:“如此低微的修为,居然能够跟红毛妖猴打的有来有去,必然是奸细,擒下杀了……” 好在并无人说起此节,李天王连续下令,让天将出战,倒中也陆续有妖怪飞起厮杀。 从早上战到了午时,双方颇有默契,只是斗将,并不让大军掩杀,交战的十余仗,天兵这边居然输多赢少,只赢了三场,输了十二三场,还有三名天将被妖怪当场斩了。 李天王怒气难遏,但心底却更多的是恐慌,妖猴大圣不曾出现,这就意味着一件事儿,那头凶残暴虐的妖猴已经逃了,他没能把这头妖猴困在此处。 眼瞧又输了一仗,李天王匆匆收兵,王冲跟着三坛海会大神回了兵营,正欲回去,却被三坛海会大神叫住,说道:“你今日表现不俗,可以去另一头座骑。” 王冲觉得要座骑没什么用,正要拒绝,却听得三坛海会大神轻笑一声,又说了一句:“有了座骑,过些日子逃命的时候,也能比同袍们快一些。” (本章完) 95、张真君,水火猿 王冲领了座骑,是一头白鹿,带了手下天兵,回了青罗营,整个人都有些呆滞。 红毛猴子说:“大圣会带了援兵回来。” 三坛海会大神说:“有了座骑逃命的时候能快一些。” 两边言语相合,可怕的真相呼之欲出。 王冲都不敢往深处去想。 他怕自己想太多,把事情想明白了,被人隔空灭口。 王冲在大帐之中,无心修炼,忍不住想起被杀的白柳灵,把他的法宝囊给摸了出来。 白柳灵的法宝囊,是一张柳叶,贴在胸口,可以任意取用事物,内中比黑风袋阔大。黑风袋有三四间房舍般大小,这张柳叶内却有十来间房舍般大小。里头的东西极少,没有罗老妖那般杂乱,也没有收着什么凡俗的事物,只有一些疗伤的灵丹,一些装在玉瓶中的泉水,就再无它物了。 唯一让王冲有在意料之内,又在意料之外的,便是申道人的书信。 申道人给他的书信,说是不遇天尊,不会显露,但给白柳灵的书信,却真就是一封书信,已经被白柳灵拆开。 王冲也不客气,反正也都拆开了,也怕多他一个看。 这封书信是写给一位叫云霄的女仙,言辞极为卑微,恳求女仙能来东海一趟,放他脱身,并且许诺,若是云霄能来,愿意告知一门秘法,可以分灵转世,重新修行。 申道人的书信,很多地方都含糊不清,有些应是典故,非是当时之人,不能理解,王冲看了一遍,也没看出来什么东西。 书信的后面,特意把雷公珠的祭炼之法,细细写明。 王冲本来不以为然,但往深处细细寻思,忽然就毛骨悚然起来,暗道:“若是白衣童子把这书信,送给了什么云霄仙子,他岂不是就是送宝的童子?” “这两粒雷公珠,怕不是给他跑腿的报酬,而是送给云霄仙子的礼物。” “至于白柳灵……” “下场只怕不好。” 王冲收了书信,暗道:“亏得朱姐姐不曾想去送信。” 至于他身上那封书信,应是也有玄机。只是王冲怎么寻找,也找不见,且又没机会遇到天尊,这事儿就只当没发生过,反正也无法处理。 收了白柳灵的储物柳叶,王冲又把那张驾驭来飞行的柳叶取出,把玩了一会儿,暗道:“这东西来历不甚光彩,我又不缺飞遁之宝,不如趁着此处有十八万天兵,转手跟人换点东西。” “至于雷公珠,乃是难得的宝贝,回头送给朱姐姐好了。” 连续数日,外面大战不断,但王冲这里却无事发生,他干脆日夕修行。 在大军之中,修行别具一功,十分磨炼,王冲不知不觉,竟然把支离术也修成了第一重周天,手足折断,亦可接回,只是身躯被斩,还是活不了。 这一日,王冲正在苦苦修炼,忽然听得大营外十分热闹,呼唤人进来,问了一遍,原来是天庭的援兵到了。 带队的不是别人,正是五台山一脉的嫡传老祖张真君。 王冲听得是自家祖师,急忙着急了五台弟子,只是他们班辈不够,没资格出去迎接,只在青罗营里,观战台上,齐齐肃立,做出恭谨之姿。 张真君祖师一派武将打扮,身上有盔有甲,座下伏了一头青毛狮子,极其雄壮威武,背后立着一杆蘸金大棒。 这杆蘸金大棒,上不挨着天,下不拄着地,但却给人一种,天地之间,它也能撑一回的坚固之感。 此番张真君祖师下界,带了五万天兵,无数天将,甚是照耀,大军排开,气势万千。 李天王虽然职司高些,但却真不敢怠慢张真君,同在天庭为官,谁人本事高低,无不有数。 张真君为天庭扫荡天下,诛杀群妖,攻破无数小天,平生没逢敌手,从未一败。平时都是驻守在外,此番被大天尊召回,来助李天王。他跟李天王见礼之后,孤身一人,乘了青毛狮子,出阵讨敌。 妖猴大圣不在,那头跟王冲放对过的红毛猴子,一身火红的铠甲,手里拎着一杆赤焰焰的长枪,冲出岛来,跟张真君厮杀一处。 王冲瞧着这头红毛猴子,跟五台老祖杀的天昏地暗,不由得暗暗吃惊,忖道:“我何德何能,跟这么一头凶狠的红毛大猴动手,居然还能全身而归?” 他急忙问左右天庭的老兵:“这红毛猴子是什么来历?” 一名天兵答道:“此是那妖猴的结拜兄弟,自号水火神猿。别看他一身火气,其实亦能驾驭汪洋。” “此妖能吞吐五色火焰,也能容纳数条大河,汪洋海水,乃是妖兵之中,仅次于妖猴的大将。” “前些时候,小将军能够跟此妖斗个不分胜负,小的们都十分钦佩。” 王冲只觉得十分讽刺,暗道:“就凭我的本事,莫要说跟水火神猿放对,他打个喷嚏,我能不受伤,都要算人家手下留情。” 王冲长叹一声,心头情绪复杂。 五台派诸多弟子,都没想那么多,见到开派的老祖张真君,一条蘸金大棒威风凛凛,都兴奋的不得了。 双方恶战了一日一夜,李天王怕张真君有失,这才鸣金收兵,把张真君唤回。 张真君回了大营,就去休息了,王冲令人送信,想要带了一众五台弟子,求见这位祖师爷,但却没有任何回音。 王冲被张真君祖师,大战水火神猿的事儿,刺激了一回,加倍用功修炼。 第二日,张真君再次出阵讨敌,又换了一头大妖出战,这一次张真君祖师恶战半个时辰,一棒把出战的大妖,打成了粉碎,得胜而归。 数日内,张真君连续出战七次,除了一次跟水火神猿战成了平手,其余六次尽皆赢了。 王冲带了五台派弟子,日日都在观战,为自家祖师鼓舞。 本来王冲修炼火龙剑法,距离突破下一层,尚有些差距,但连续数日观战之后,只要闭眼,就能看到张真君英姿,又想起自己曾在两军阵前,真个面对过水火神猿,此等作死之举,还能活下来,简直不可思议,不知不觉,修为突飞猛进。 张真君打死一头牛妖的时候,王冲的火龙剑法,也悄然突破到了第四重周天。 (本章完) 96、大破天罗地网 一条狰狞火龙,绕身盘舞。 王冲胸中隐隐生出一股豪情,只觉得如张真君祖师这般,两军阵前,横扫诸敌,败尽群妖,方不枉一场修行。 五台派弟子,有幸观摩祖师跟人放对,多少有些领悟,不光王冲得了益处,其余人也有不同程度的灵悟。 王冲本来以为,祖师爷是不屑理会这些晚辈,但却没想到,张真君回归大营之后,便让人把王冲等人叫来。 王冲带了一众五台弟子,前去拜见张真君祖师,这位祖师气度温润,完全不似冲阵的猛将,见到王冲他们,笑了一声说道:“这一代,我五台弟子,居然还出了几个人才。” 他对王冲说道:“尔等命不该绝,持了我的文书,去找三坛海会大神,让他放你们出阵,都不要回去五台,跟着王冲朱英去长安罢。” 王冲本来以为,祖师是在夸赞自己,却没想到,紧接着祖师就来了一句“命不该绝”,顿时心头惶恐。 王冲正要叩谢祖师,张真君却把一杆大棒伸出,压在他的肩头,一股浩瀚法力,引燃了王冲体内的太阳真火。 太阳真火,烈烈燃烧,把王冲灼烧成了一个火人。 朱英心头骇然,又觉得祖师不会害了王冲,不知该冲上去,跟王冲同死,还是克制一些,免得害了王冲的机缘。 其余五台派同门也不知道祖师要干什么。 过了片刻,张真君笑道:“果然有些根底,你就不必修炼火龙剑法了,刚好只修炼到第四重周天,从今日起,就转修二七火龙法罢。” 王冲只觉得,天地间皆是火焰,张真君刚才用无上法力,替他贯通了几个精神之窍,硬生生帮他把火龙剑法,改到了二七火龙法。 此时他终于明白,五台弟子在观战台上,张真君祖师都看在眼内,只是之前并不曾想管他们,看到自己火龙剑法突破了第四重天,祖师才改了想法。 王冲只觉得不寒而栗。 若不是他观摩祖师,火龙剑法突破,不知会发生什么? 前有红毛猴子,水火神猿视为自己人。 又有三坛海会大神说,逃命也能快些。 如今张真君祖师也说了,命不该绝。 这座大营…… 王冲真有些想拔足逃命,甚至比他面对红毛猴子,还要更为恐惧一些。 张真君扔下了文书,王冲谢过了祖师,带了一众五台弟子,出了张真君的大营,就去见了三坛海会大神。 这位大神见到文书,又看了王冲几眼,冷笑一声,说道:“算你们好命。” 当下批复了一张文书,指名让王冲去长安处理一件大事儿。 王冲不敢多留,交付了天兵,给换来的主将,带了一众五台弟子,刚刚出了大营,还没飞出多远,就看到辽阔天边有一条黑线。 王冲脸色大变,急忙催动了罗睺幡,裹住了一众同门,斜刺里飞去,绕过了这一道黑线。 五台众弟子,也是脸色发白,他们也远远的看到,这道黑线,乃是无数妖怪,组成的大阵,铺天盖地而来。 为首一头妖猴,身披青色甲胄,手持三尖两刃刀,催动筋斗云法,飞行十分快速,一头撞在天罗地网大阵上,撞的这座大阵轰然抖动。 张真君祖师和三坛海会大神,刚刚飞出阵来,就有七八头妖怪把两位大神仙围住,这些妖怪每一头,法力都不弱于水火神猿,饶是两人强横,一时间也冲不过去。 眼睁睁看着,那头妖猴带了无数妖兵,如潮水一般,淹没了天罗地网大阵。 王冲他们飞出了数百里,回头望去,兀自人人脸色发白。 妙鹤忍不住说道:“如非祖师慈悲,放我们出来,此时我们应该已经没了。” 王冲也是心头震撼,他本来以为,天庭再不济,也能困住妖猴和造反的妖怪,却没料到,从始至终,都有人知道,这座大阵保不住。 朱英脸色微变,低声说道:“不好,我们家要没了。” 王冲这才想起,这处战场在东海,若是天庭败了,东海龙宫只怕也要完了,只是他自忖,根本没有力量,去救东海龙族,只能安慰一声,说道:“天庭必然还有援兵。” 说实话,这句话连他自己也不肯信。 天地间,无数天兵天将,数之不尽的妖怪,不断的战斗,厮杀,法术如灿烂星光,满天满地的亮起,但在这等大阵之中,寻常法术已经无用,肉搏已经是最好的选择。 王冲实无勇气回去参战,但若是掉头就走,也于心不忍。 好在此时,已经换了朱英主持罗睺幡,她咬着牙,不去想龙宫,一意飞遁,要把众人带离战场。 便在此时,听得一声厉啸:“天罗地网,开。” 不知多少妖怪轰然大喝,天罗地网破了,天罗地网破了,随即就有无数天兵也一起发喊,天罗地网破了,天罗地网破了…… 只是妖怪们喊的兴奋十足,天兵的声音,却充满了恐惧。 那头造反天庭的妖猴,手持三尖两刃刀,漫天纵横,手下几乎没有一合之将,攻破了天罗地网,他就肆意纵横,一时间,不知道多少天兵天将,死于这头癫狂的妖猴之手。 大阵之中,一道金光冲起,却不是投入战场,直奔天庭去了。 不知多少人在高声喊:李天王走了。 天兵们见统帅走了,战意更是低沉,本来还能抵挡的战斗,一瞬息就崩塌了,无数天兵再也不肯结阵,四处乱飞,只想逃出战场。 王冲也没想到,这一场大战,如此落下帷幕。 他对朱英说道:“那些大妖飞遁极快,我们再逃也逃不过,不如潜入海中,躲藏起来,待得大战完结,再去长安。” 朱英觉得甚对,就连其余的五台弟子,虽然距离主要战场数百里外,但这些大妖随手一道法力,就能遥击百里,并不算十分安全,也都同意先潜入大海之中,躲藏起来。 朱英对东海了如指掌,毕竟是地头龙,两人把一众同门安顿好,王冲找了个借口,同朱英一起出来,说道:“我想要去救人,能多救一人是一人。” 朱英顿时明白了王冲的意思,说道:“伱要我留在这里,等你救人之后,把你召唤回来?” (本章完) 97、三坛借宝,十方炼魔 十八万天兵,加上张真君带来的五万天兵,放在战场上,已经是人山人海。 数十万妖兵,更是无边无涯。 天罗地网大阵崩了之后,二十余万的天兵,被数十万妖兵追杀,漫天都是战场,无数天兵仓皇逃走,但也有奋勇争先,掩护同袍之辈。 王冲施展了隐身术和筋斗云法,他也不敢深入战场,只在战场周围游荡。那些精神抖擞,飞遁而去的,也不去理会,只寻找受了伤,难以逃走,甚或奄奄一息之辈。 连续遭遇到七八名受了伤的天兵,受伤都不重,只是法力耗尽,他都急忙过去,亮明了身份,倾倒一口御酒,给对方服下。 天庭所赐御酒,可以滋养元气,恢复一身法力。 这些天兵喝了御酒,各自逃走,有人感激,也有人不吭一声,甚至还有一个天兵,欲出手反夺王冲手里的御酒,人性种种,不一而足。 王冲对感激之辈,稍稍记下名字,不吭一声走了之人,只当自己从未救过,欲反夺御酒之人,他补了一刀,当场砍成两段。 王冲渐渐深入战场,很快就遇到了伤势极重的天兵,御酒已然无用,便取了一粒三转灵丹,替对方疗伤。 他出来救人,把朱英手里的御酒和三转灵丹都讨了过来,但也知道要节省使用,如此救了数十人,王冲就不大遇得到孤身落单的天兵了。 到处都是被妖兵围困,恨苦厮杀的天兵,王冲自忖法力不济,就算上浑身的法宝,也不能救人,只能绕过这些天兵,心底却极难受。 “这世上,便是救人,也要有些本事,我若是有师父……” “算了,肖南师父还未必如我。” “我要是有师祖的本事,不知道能救下多少人。” 肖南在挂月峰,狮子寺修行,忽然打了个喷嚏,暗道:“怎么好像有人在隔空辱骂我?” 王冲并不知道,自己又完成了一次“今日辱师”的成就,暗暗忖道:“或者王灵官,三坛海会大神,张真君祖师的本事,说不定能扭转战局。” 这三人若是知道,王冲把他们并列,王灵官必然连连摇手,说道:“我如何配跟三坛海会大神,张真君祖师并列?不当人子。” 三坛海会大神必然呸一声,骂道:“我何时落到,跟王灵官等同的地步了?” 张真君祖师,却不会说话,只把王冲逐出门去,让他好生反思,他张真君怎么就跟这两个东西放在一块了? 此时的张真君,振奋神威,一条蘸金大棒,幻化漫天棒影,抵挡住了对战的七八头大妖,对三坛海会大神说道:“你先走罢。” 三坛海会大神身子一晃,脱出战场,去寻他的部下。这位大神也是纵横无敌,凶恶之辈,只要不逢着那妖猴,皂金枪下,无双无对,不过多时,就让他收拢了七八成手下。 三坛海会大神瞧了一眼,死伤极重的部众,长叹一声,带了部下,且战且走。 他并不担心张真君,张真君道行法力,天下皆知,就算不敌,也能从容脱身。 三坛海会大神正且战且走,却忽然见得战场上,有个身披玄清连环锁子甲,手持三尖两刃刀的骁勇小将,正在四处救人。 此时的王冲,已经深入战场,救下的人,也逃不出去了,四周都是妖兵,只能汇聚在身边,遇到力气衰竭,法力枯尽的,就送一口御酒,遇到重伤的,就送一粒三转灵丹,遇到断手断脚,灵丹无效的,就保护起来。 王冲也不知道,自己厮杀了多久,把全部的本事都使了出来,亏得他救了数百天兵,这数百天兵勉强结成阵势,倒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若不然,就他这点本事,如何能在乱军中活下来? 王冲周围妖兵越来越多,眼见再厮杀下去,就要糟糕,他急忙施展法力,放出一道火焰,给远处的朱英发了信号。 朱英摇动了罗睺幡,顿时把王冲和数百天兵,一起召唤了过去。 三坛海会大神微微点头,仍旧往外厮杀,他乃是一方元帅,手下有十万天兵,只不过这次下界征讨反叛,各处抽调兵力,他的麾下只调了一万八千天兵,如今还剩下一万有余,却不能如王冲一般,用这等法子遁逃。 三坛海会大神十分勇猛,最厉害的七八头大妖,又都被张真君拖住,那头妖猴更是四处乱杀,根本不管逃走之人,他杀了两个时辰,终于杀透了重围,脱困出来。 他正要带了这万余天兵,返回天庭,自己的部下救了大半,其余的残兵败将不是他的手下,就不想管了。 却见王冲又冲向了战场,脸上颇有义无反顾,纵然千万人吾往矣的倔强。 三坛海会大神忽然心头一动,叫道:“那个小子,你要救人,我借你一件法宝,事后记得去中坛元帅府还我。” 王冲正在胡乱厮杀,听得有人叫喊自己,一杆大旗飞了过来,他探手抓住,听到后面一句,微微生出不解。 “为何要去中坛元帅府还?” 王冲脑海里,还未转过念头,就有一头大妖冲了过来,凶威滔天,法力无穷,他正心惊,一个金灿灿的圈子又飞了过来,把这头大妖生生砸死。 三坛海会大神,收了自家的乾坤圈,带了大兵徐徐退走,脸上似笑非笑,有些玩味。 王冲这才看到,原来借与自己大旗之人,居然是这位大神,心头煞是惊讶。 他抖开这面大旗,随手一翻,就把三坛海会大神击杀的大妖收了。 琅嬛天碑上有十方炼魔法,以此法祭炼的法宝,可旗,可幡,可玉瓶,可钵盂,可葫芦,甚至可书画,收了妖魔,不拘死活,一时三刻,都要化为浓水。 此旗名曰十方炼魔旗,能把妖魔,收入其中。 三坛海会大神另外法力加持,使得收入的妖魔,不得转世,永远沉沦。 王冲入手便知,这面大旗乃是十方炼魔法所炼,故而直接便能运用。 多了一件顶尖的法宝,王冲心气略壮,仍旧是隐身术加上了筋斗云法,四下里游走,能救一人是一人。 投点月票呗…… (本章完) 98、惊世一战 王冲来回了五六次,救下了二三千人,那些喝了御酒,恢复了法力,服用灵丹,治疗好伤势,自己走了的还不计算在内。 他眼瞧不远处,有一名天兵受伤极重,兀自挣扎,跟围攻的十余名妖魔恶斗,伸手一摸,御酒还有半口,灵丹却无了,叹息一声,飞了过去,抖开十方炼魔旗,把一众妖兵一股脑收了,抓了人就走。 王冲的法力不足,十方炼魔旗虽然是三坛海会大神的宝贝,他也不能尽数发挥威力,不住有妖怪都炼魔旗里冲出来,见他法宝厉害,身边还聚了一伙人,都不过来,另外寻对手欺凌了。 王冲放出火焰,远处朱英忙把罗睺幡招展,把这一行人召唤过来。 王冲抖了一抖罗睺幡,回望战场,说道:“我再去最后一次,这次去去就回,你不必担心。” 朱英柔肠百结,哪里是不担心,都担心的快要死掉了,但也知道劝不住王冲,只是叮嘱道:“万事小心。” 王冲这一次却硬了心肠,不去再看路上的天兵,只把筋斗云法和隐身术运起,直奔战场最中央,此时能逃的天将,都尽数逃了,本事差逃不走的,不是被擒捉,就是被打杀了,战场上只有张真君这一处,最为热闹。 张真君独战七八位大妖,外面又围困了不知道多少妖兵,里三层,外三层,如层峦叠嶂,万山聚翠。 王冲虽然有隐身术,也不敢靠近,毕竟他法力低微,在战场上,四处混乱,还可以蒙混,在这一处无数妖兵,围困张真君祖师,轻易便会被看破兴藏。 王冲取了紫蜃剑,把罗睺幡穿在上头,心道:“拼了这一幡一剑不要,给祖师挣一条活路。” “祖师当初就知道,此战危机,故意放我出营,又有传下道法的恩德,虽然我不是从祖师跟前学得,但脱脱老祖,道山祖师不都是跟他学的道?怎么都不能坐视不理。” 王冲用紫蜃剑剑气,遮住了罗睺幡,遥遥向张真君射去,他自己过去,肯定露馅,但此时放出飞剑,旁人都还以为,是有人要偷袭这位天庭猛将,反倒是无人去拦阻。 张真君正舞动蘸金大棒,恶斗数名大妖,这些大妖无不是驰名天下,称圣做祖的大妖王,单独一头妖怪出来,都能震动天庭,不出动十万以上的天兵,不敢轻易攻伐。 他恶战许久,却精神见长,也不因为三坛海会大神走了,少落下风。 忽然有一道剑光飞来,张真君微微一晒,正要随手打碎,蘸金大棒飞出,却感觉不对,端头一转,把飞剑收了过来,果然发现飞剑上,还有一杆罗睺幡,不由得暗道:“这是那个徒子徒孙,见我被困,发了孝心呢?” 他真目如电,四下游走,果然看到了王冲在战圈之外,心下暗道:“是个好孩子,不愧我特意跟三坛求情,放他走脱,没想到却不舍得我,留在这里要救我。” “他哪里知道,罗睺幡这般法宝,在寻常人物面前,还有玄妙。这几头大妖法力浩瀚,个个精通虚空法术,罗睺幡根本传不出去。” 王冲拼尽全力,放出了一道火焰,这次他不敢逗留,毕竟罗睺幡已经给了张真君祖师,须得靠自己本事逃走了。 他全力催动了筋斗云法,刚刚飞出没有多远,就看到红毛猴子,一身火红的铠甲,手里拎着一杆赤焰焰的长枪,迎面冲撞过来,心头暗暗叫苦:“糟糕,此番死定了。” 水火神猿见到王冲,笑道:“乱走什么?快跟我去见大圣。” 他伸手轻轻一抓,就把王冲捉住,可怜王冲,落在这等大妖手里,半分挣扎也无,当场就被禁锢了。 大圣足踏五色祥云,随后也赶了过来,此时还能厮杀的天将,都被他打死的差不多了,只有张真君还未能走脱,他见到红毛猴子抓了个天庭小将,也不在乎,越过了自己的结拜兄弟,到了包围圈正中,大喝道:“张真君,你还要支吾么?” 正主人来了,围攻张真君的七八头大妖,都微微退后,众星拱月一般,把这头妖猴拱在正中。 刚才一战,他杀了也不知多少天将,身上的煞气,杀气,血气,如山如岳,望向张真君的眼神,更是凶威无边。 张真君笑了一声,说道:“久在外头,还真没跟大圣交手过,不知此番能否一尝所愿?” 大圣呲牙一笑,说道:“如你所愿。” 只是一瞬息间,蘸金大棒和三尖两刃刀就狠狠的撞在一处,至精至纯的仙家法力,和凶戾暴躁的妖力激荡,天地间风云变色,就连周围的大妖,都被震荡的断开了跟天地天气勾结,只能各自施展变化之术,退出了圈子,让大圣跟张真君单打独斗。 红毛猴子低声说道:“张真君果然本事不小,跟我打的时候,居然还收了几分力量。” “不过他再厉害,也必然斗不过大圣,天生地下,都再无人能够跟大圣匹敌。” 王冲虽然听到了这些话,但全不关心,他送到了罗睺幡,已经尽到了心思,至于张真君走不走,那已经不是他的事儿了。 他更不关心,张真君和妖猴大圣,此番惊天动地的一战,究竟谁人胜负,他只想着一件事儿,这次落在红毛猴子手里,只怕再也瞒不过去,不知下场是被生吃了,还是活剥了。 王冲忽然后悔起来,他上天入地的虽然忙碌,但也不是真找不出时间,早就回家去看看娘亲,今日糟了妖怪毒手,再也见不着娘亲了。 大圣和张真君,各自施展法力,都无丝毫保留,仙家法力和妖力激荡的圈子,越来越大,围观的妖怪,也不得不四散开来,免得打扰了两人恶战。 王冲被红毛猴子,正了正姿势,刚好能够看到两人战斗,他又在这头大妖的法力护持下,不受影响,听得水火神猿小声说道:“大圣全力以赴的战斗,千载难逢,伱细细观摩,有莫大好处。” 王冲只看了一会儿,就感觉受益无穷,但眼泪却流淌了下来,纵然有无穷好处,又能如何? 此战罢时,就是死期。 (本章完) 99、惊世一战(二) 有诗曰:说甚帝王,道甚英雄,皮相轻飘。看古今成败,还殊易水,开生面,堂堂大雅,谢绝妖娆。 又有诗曰:群山万垒战尤酣,千旗逐胜壮河山。 张真君的蘸金大棒,每一棒使出,都炽烈虚空,万山开辟。大圣的三尖两刃刀,每一刀斩出,都是刀影如山,杀意天成。 红毛猴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生出了爱屋及乌,喜欢上了烂尾楼,还给王冲讲解道:“你知道为何十八重法力周天以下,法术法宝,甚占上风?” “盖因为,此境界以下,拼的是花俏,所以下方道门,总爱飞剑,佛门贼秃,喜欢莲花,飞剑来去,的确犀利,莲花朵朵,也甚妙法。” “我们妖族实诚,法术甚糙,故而在十八重法力周天境界以下,往往不敌佛门道家。” “但是法力一旦过了十八重周天,万千法力凝于一块,出手讲究的就是强者为尊。” “道门飞剑,再多巧妙,我一枪砸上去,也就这折断了。也不是没有把飞剑也祭炼到一十八重周天以上,但有这个苦功夫,何不祭炼肉身?” “佛门贼秃,就是狡诈,法力低微时,甚口吐莲花,驭龙驱狮,但稍稍有些根脚,就苦练金刚不坏。” “我观你一身法力,有道家正宗,也有万妖诀,还有几分佛家功夫,但万万不可错乱路数,还是要在功夫下在肉身上,再把法力修炼的浑厚,对敌的时候,何必什么法术?” “把法力凝做一块,硬怼过去便是!” “任你什么法术,都是法力转幻,虚无不定,哪里比得上实打实的法力凝实?” 王冲心道:“怎见得道门法术不成?我家祖师也不弱于伱家大圣。” 红毛猴子似乎知道,王冲所想,说道:“张真君这种级数,已经修炼到了,万千法术,融汇于一棒之内。” “你看他这简单一棒,实际上蕴含了二十七种法术,有驮山咒,增加力量,又飞光咒,速度无双,有破邪咒……这个对我家大圣没什么用。” 也亏得这头红毛猴子,不但法力强横,亦见多识广,不但对妖族修行了然于胸,对道家功法亦如观掌,甚至对佛门也略知一二。 王冲得了这头水火神猿的指点,原本根本看不明白的地方,也渐渐能略懂一二。 尤其是,他好歹也是五台弟子,张真君的每一棒,都在给他明明白白的展示,五台道法到了至高层次,是什么模样。 “二七火龙法之上,就是都天烈火大法。” “但再往上,我们五台的道法,就不是专修火力,而是把万千烈焰,凝于一点,对敌的时候,爆炸开去,崩山炸海,洞穿宇空。” “这头猴子的万妖诀,居然能够修炼至这般级数,怪不得能抵挡张真君祖师……” 不知不觉间,王冲全身骨骸,劈啪作响,他的金刚天龙禅法居然突破了一层,臻至了第二重法力周天。 尽管这点修为提升,比起这些大妖简直微不足道,也不能让王冲脱困,但他却明白了一点大道至简的道理。 红毛猴子赞叹了一声,说道:“孺子可教。” “昔年大圣,不过是寻常猿猴,忽然一朝明悟,以天地为师,推敲万妖诀,从极平常的法术之中,悟出无上大道,方有如今成就。” “可惜人族总以为,得传上法,方能得道,少有人观悟天地,师法自然,如今玉皇老儿,要斩断天地之间的传续,不让道法在人间流传,日后妖怪还能兴盛,你们人族道门却不一定还能修炼成仙了。” 王冲心头微微一震,想起来,最近的所见所闻,深觉得这头红毛猴子,说的极对。 张真君和大圣,已经恶斗了不知多少回合。 张真君当初,遇到水火神猿也不过斗一个平手,并不显山露水,跟三坛海会大神被七八头大妖困住,也堪堪一个平手,不见威风。 三坛海会大神走了,剩下他孤身一人,却依旧力抗众多大妖,越发精神抖擞。 如今面对大圣,恶斗良久,居然还是不落下风。 王冲本来已经十分高估,自己的祖师爷,但此时才知道,自己的高估,还是低估了。 这位张真君祖师,法力可称得上一句,深不可测,渊深如海。 大圣的岛中,原本有四万余群妖,他讨了救兵回来,带回来了数十万天下妖魔,此时不管是李天王的十八万天兵,还是张真君带下来的五万天兵,已经或者逃走,或者被杀,或者被擒,战场渐渐平息,所有妖魔都围拢过来,妖魔如山,妖魔如海,万千头颅攒动,各班妖怪吼叫喧天。 不要说独自抵挡,这许多妖怪,就算是被这些妖怪瞧一眼,只怕也要肝胆俱裂,魂不附体。 王冲还是被红毛猴子捉住,得这头大妖的凛凛威风护持,若不然,他一个才法力四重周天的小修,还真不敢直面如此多的妖魔。 王冲暗暗道:“刚才祖师为何不走?” “按照他现在展露的本事,大圣来之前,那些妖怪虽然凶恶,决计拦不住,再往前说,他只要用上此时的本事,加上三坛海会大圣,这些妖怪如何能拦得住?” “莫不是……” “祖师爷对天界十分失望,有心殉天?” “为这么个大天尊,可十分不值得啊。” “可惜我也没法劝一劝。” 大圣真个英雄,他虽然迟迟拿不下张真君,却也不呼喊人来帮手,任由手下无数大妖围观,只要单打独斗,赢了这个大敌。 这猴子精神振奋,一口三尖两刃刀都使出了花来,变化如游龙,疾快如闪电,每一招法,都巧夺天工,极具妙思,让围观的群妖知道,世上还有这般刀法。 张真君祖师,却越是恶斗,一条蘸金大棒却越发的迟缓,每一击都生出无量无尽的大力,不拘猴子的刀法多快,都能抵挡的住。 蘸金大棒和三尖两刃刀硬拼,从不落半分下风。 王冲观摩良久,忽然感觉身上一松,能够开口说话了,他情不自禁的叫了一声:“胜负要分了也!” 水火神猿忍不住惊道:“连我也瞧不出来,你是怎生瞧出,胜负要分了?” 嗯呢,求个月票,已经使尽浑身解数了,写的好不好,大家打在章评…… (本章完) 100、惊世一战(三) 王冲想要说一句:“张真君祖师和你家大圣,开始放水了也。”但最后没敢说,只答道:“我看不出来,只是猜测。” 红毛猴子叫道:“胡乱猜测怎么做的准?” 王冲说道:“大圣来前,张真君可能跑?” 水火神猿犹豫片刻,答道:“可!” 王冲又说道:“三坛海会大神走之前,张真君可能跑?” 水火神猿恍然大悟,说道:“我知道了。” 王冲顿时闭口不言。 三坛海会大神走之前,拼了命也要把自己的部众带走。张真君祖师却没有这个意思,而且他带下来的五万天兵,也没有人往祖师爷身边凑。 要知道,天下最善阵法的,不是道家各派,也不是佛门,而是天庭。 天庭每每出战,都会让天兵结阵,纵然盖世大妖,甚至混元派那等上古玄宗,都要被天兵剿灭,便是因为天庭阵法无敌。 若是张真君祖师带下来的五万天兵结阵,又有祖师爷统帅,绝对走的比三坛海会大神容易。 就算大圣那等人物,被天罗地网困住,也一筹莫展,需要使用计谋破阵。 这说明一件事,这五万天兵非是祖师爷的部众,祖师爷留下来,是一念慈悲,要给这些人争一个活命的机会。 如今已经什么都不须了,张真君只怕也要走了。 至于放水,王冲也是忽然灵机,看出来的小破绽。 王冲在天庭,见过猴子动手。 这头猴子何况嚣狂? 何等霸道? 什么时候跟人玩过技巧? 更何况,红毛猴子刚刚说过,法力一旦过了十八重周天,万千法力凝于一块,出手讲究的就是强者为尊。 把法力凝做一块,硬怼过去便是! 在天庭上,猴子一招就把巨灵大将轰飞,面对九曜星君也是痛下杀手,遇到王灵官逼得他竭尽全力,十余招就耗尽法力。 但现在,这猴子居然把刀法使出了百般花哨,这还不是放水,能是什么? 至于张真君祖师…… 王冲只想呵呵。 这位祖师战至现在,身上的盔甲,鲜明瓦亮,片尘土不曾沾。 本来王冲也觉得,两人必然早就出尽全力,但当他注意到这些细节,只觉得什么出尽全力?是他和红毛猴子,水火神猿恶斗几十个回合那种出尽全力么? 狗屁。 想通了这些,王冲又复瞧了一眼,身边的红毛猴子,这货还冲他呲牙一笑。 王冲心道:“他也是妖怪中,第一等的人物,能看不出来,我的道法底子是五台派?” “什么筋斗云法,必然是大圣所传,自己人……” “狗屁!” “这就是糊弄我,年纪小,没见识,把我当猴儿耍。” 王冲忽然就觉得,他好像也不用死了。 张真君酣战之中,忽然喷了一口鲜血,本来双方恶斗的不相上下,却渐渐落了下风,身上的盔甲也莫名其妙,多了许多土,头上的紫金冠也自己掉了,披散了头发,袍带也松了,透露出许多狼狈。 王冲正讶然,就听得高空上,一声响亮,佛光浩荡,仙气千条,无数的天庭兵马,冲荡下界。 为首的一人,头顶上有庆云盖顶,身前有千盏五彩天灯开路,身外有万朵金莲护持,香风瑞霭,漫天遍地。 后面一人是个老秃,头顶上一座多宝浮屠,背后有无穷光焰,身外佛光缭绕。 跟随这两人下界的,还有刚逃回天庭的李天王,数位大菩萨,两位真君,四大天师,十二路元帅,四品仙家职司以下,不计其数。 王冲脑海中嗡嗡乱响,一封书信在头顶上凝聚,就要飞出,红毛猴子在旁看到,一把抓过,看了一眼,笑道:“原来是申道人,他这是又要害人。” “这封书信,你给天尊看了,只怕要被贬黜九幽,万千轮回都不得出来,就算大圣都护不住你。” 红毛猴子也干脆,一捏撤碎了书信,捏碎的书信里,一股黑气飘荡,他抓了两把,未曾抓住,眼瞧着黑气冲上高空,毛口一张,喷出一股妖气,冲击了个粉碎。 可怜王冲都没瞧见上面说了什么,不知道申道人打算怎么害人。 红毛猴子见他一脸的求知欲,笑道:“没什么言语,就是骂……”他一努嘴,说道:“上面那位是个老王八。” 王冲一脸大汗,暗叫道:“申道人,伱不得好死。” “但凡只要我能活着过了此关,我必然重下东海,非要把你折磨成个老王八不可。” 此时王冲也知道了,此番下界的居然天尊。 此人跟道祖乃是师兄弟,居住无上高穹之天,根本不管凡间俗事,就算天宫有事,也沾染不到这位。 天尊伸手一指,一朵金莲落下,荡开了大圣的三尖两刃刀,给张真君让出一个破绽,张真君化为一道清光,飞上高空,落在道尊面前,气喘吁吁,好像累的不成,恭恭敬敬的说道:“谢过天尊相救。” 猴子一刀劈碎了金莲,举刀指天,喝道:“有种下来一斗。” 天尊并无言语,旁边两位真君,却有一位极年轻,又英俊无匹的笑道:“猴子,我来会你。” 他取了一杆银枪,飘然下来,当空傲然一立。 大圣忽然想起一事,叫道:“你不就是玉帝妹子,下凡婚配,生的那个外甥吗?前些时候,我刚打死一个玉帝外甥,还夺了他兵刃甲胄,如今要是再打死一个,总让玉帝老儿,白发人送黑发人,十分过意不去,你们换个人来送死罢。” 这位真君笑道:“凭你怕是,还送不得我去死。” 刚刚围攻张真君的一头大妖,喝道:“不用大圣动手,且让我来。” 这头大妖身披重甲,生了一颗狮子头,戴着四喜冲天冠,手持一杆狮牙大刀。 这位年轻英俊的真君,被猴子说了,也不着恼,面对这头狮子精,长枪抖开,双人战了八九十个回合,就一枪挑飞了狮牙刀,反手一枪杆,把这头大妖生生从半空抽到了海底。 大圣眼瞧这位真君,一抖手中的三尖两刃刀,径直迎了上去。 红毛猴子低声说道:“这个真不是自己人。” 一百章啦,撒花……明天继续,大家投个票,看完这章,等明天罢 蛤蟆没汁儿了 (本章完) 101、二郎真君 大圣一刀如狂,年轻俊秀的真君,枪法如龙,双方交手只一招,这位年轻俊秀的真君,手中银枪淬裂,人也急忙倒退,回了天尊身边。 大圣把手中的三尖两刃刀抛了,淡淡说了一句:“也还不俗。” 这一场战斗,平淡无奇,比起大圣和张真君的战斗,波澜不惊,但却让在场的大妖,天尊,佛尊,天王,大菩萨,各路元帅,诸位天师,尽皆不得做声。 片刻之后,虚空皲裂,在天庭大兵和妖怪之间,拉开了一道深深鸿沟。 鸿沟之内,星光灿烂,若银河垂天,景致绚丽。 此时那些修为不足的天兵天将,各路妖怪,才看出来这一击何等惊人,各种惊呼,层层不绝,赞叹之声,恐惊之声,惊诧之声,千声万音,轰然齐鸣。 王冲狠狠的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一击之威,竟尔大至如斯。 比起大圣和张真君的放水,这一击才是天庭顶尖神将和妖族大圣之间的真本事。 年轻俊秀的真君,丢了银枪,看似退了,实际上却是从容而走,在大圣面前,只落了气势,没落了下风。 大圣随手抛了三尖两刃刀,自然不是嫌弃这件兵刃,而是一击之后,这件来自天庭的神兵已经不能用了。 王冲低声问道:“这人是谁?竟似不输给张真君。” 红毛猴子摇了摇头,身子一晃,飞下数十根猴毛,化为几十个红毛小猴,四散飞去,片刻之后,红毛小猴都飞了回来,重新化为猴毛,上了水火神猿的身子,这头红毛猴子才低声说道:“是新晋上天的真君,还没有名号,民间俗称二郎真君。” “他母亲私自下凡,婚配凡人,玉帝震怒,派出天兵追杀,却没想到这小子天生神通,护住了全家,且战且逃,跟追杀的天兵周旋了十余年。” “也不知怎么,居然得天尊看重,偷偷收为徒孙,暗地里传授了一身本事。” “此子学成了一身本事,把帝老儿派出的天兵,被打的落花流水。” “玉帝无可奈何之下,给他运营了一个项目,参与了上一场干系到神仙气运的改朝换代之战,因功劳册封,也不知怎么就慢慢晋升到了真君,父母妹子都有职司,如今在天庭炙手可热,算得大天尊的心腹。” “狮驼王本事跟我相当,不过抵挡了数十招,我上去只怕也是不成。” 红毛猴子脸色颇为不好看,重新又提了那一句话:“这个真不是自己人。” 王冲心道:“我也不是你们‘自己猴’啊。” 佛尊笑了一声,说道:“这妖猴力气倒是大,跟二郎真君交手,居然把天都打了裂痕出来。且让老衲修补,莫要阻了大军行程。” 这老秃伸手一指头顶上的多宝浮屠,千万道宝光飞出,落在鸿沟裂痕之上,佛光宝气缭绕,这道天沟渐渐弥合,最后化为乌有。 佛尊露了这一手本事,更是让两边大军各自震惊,都生出一个念头:“原来西方佛尊也有这般神通?” 天尊却不说话,有太白金星飘然而出,踏着一朵白云,见到了妖猴大圣,就呵呵一笑,笑声微微震颤,显然是生怕这猴子不讲人面,一把打杀了自己。 大圣此时,倒是斯文,问道:“老倌,你有什么话说?” 太白金星结巴了两句:“大,大大,大圣!” “上天有好生之德,下界有仁义礼信。” “此番大动兵戈,非大天尊所愿。故而欲两边罢兵,重归安详,天宫可以息兵止戈,尔等妖怪也能安居乐业,岂不是两全其美?” 大圣两眼望天,问道:“若是我不答应,是不是道尊佛尊就会一起出手?镇压我这不识天数的妖猴。” 太白金星笑道:“大圣说笑了。道尊佛尊皆世外之人,并不干扰凡间运转,此番来只是做个见证。” “若是大圣愿意,天庭可让出一处小天,让世间妖怪,尽数搬迁其内,从此与人无扰,也不愁血食。” 大圣伸手指天,冷笑道:“这世上哪一处小天,我不能凭本事讨取,需要玉帝来让?” 太白金星忙低声说道:“是大自在天。” 大圣微微讶异,说道:“玉帝老儿,何如此豪奢?” 王冲不知道什么是大自在天,问道:“大圣为何听到大自在天,就有些惊讶了?” 红毛猴子嘿嘿一笑,说道:“世上虽然有小天无数,但皆不能跟凡间界,以及天宫相比。” “唯有二十八处大天,超胜一切小天,大自在天便是其中之一。听闻那处大天,充斥浑厚灵机,我等妖怪若是灵机充盈,吞吐灵气便可法力日益浑厚,何须什么饮食?” 王冲说道:“若是如此,岂不是甚好?” 红毛猴子嘿嘿一笑,说道:“一旦入了大自在天,想要出来可就不容易了。” 王冲顿时不语。 大圣和太白金星,自然不会在战场上,就达成协议,两人略聊一会儿,太白金星就去回复天尊了,大圣也收了数十万妖兵,在东海上扎下十座大营。 显然上次吃了亏,被李天王用天罗地网困住,让他学了份乖,再不肯把妖兵聚拢一处。 两边暂时罢兵,王冲这才觉得不妥,他是个小人物,天庭那边无人问津,自然就被红毛猴子带了,回去了一众妖怪的大营。 虽然王冲觉得,自己或者不会死,但这种事情,哪里就说的准? 万一这些妖怪翻脸,想要鼓舞士气,自己白嫩,被妖怪们加餐了,该如何是好? 但他也不能说什么,只能一脸呆憨,希望能够降低一些关注度。 王冲也没想到,回了妖怪的大营,红毛猴子十分活跃,先跟大圣拥抱一起,互相摸了一会儿毛,兴致致的叫道:“大圣,我在战场上,看到了你的徒儿?怕他胡乱走,有什么闪失,就带在了身边。” 大圣的毛毛脸上,甚多疑惑,叫道:“徒儿?” “什么徒儿?” 红毛猴子把毛毛手一招,王冲就凭空出现在他猴爪上,还给大圣晃了晃,叫道:“这不是就是伱的徒儿?他一身筋斗云法,必然是大圣真传。” 大圣呵呵冷笑,叫道:“原来是他。” (本章完) 102、乖徒儿(谢蒸汽仙人球上盟) 王冲如堕冰窟,浑身生寒,只觉得下一刻,就会被大圣把脑袋扭下来。 至于是清蒸了,还是踢球…… 他脑子也想不到那里去了。 只是一瞬间,王冲看着大圣,就如沧海桑田,海枯石烂,飞星过渡,白驹过隙。 大圣又冷笑了一声,王冲全身寒毛皆炸,只见这头妖猴,淡淡问了一句:“怎么不叫师父?” 王冲脑子都没转,口里就叫了一声:“师父。” 大圣摸了摸王冲的脑袋,嘻嘻一笑,说道:“乖徒儿,你在天宫做内奸,实在辛苦了。” 王冲忙道:“不辛苦。” 旁边好些人忽然喧哗起来,一个青袍人叫道:“奸贼,奸贼,怪不得你上次抢我飞剑,原来是妖怪的奸细,我峨眉金阐与你势不两立。” 王冲瞧了一眼,却是个熟人,金阐跟数十名天兵捆在一处,都是相貌俊秀,颇为白嫩之人,王冲当时口吞咽了一口津液,他也是这个规格。 金阐见他无语,继续大骂道:“峨眉乃是道祖真传,尔等妖怪,敢胡乱冒犯,等道祖下来,把伱们一个个炼为脓血。” 大圣似笑非笑的问道:“徒儿,可敢杀人?” 王冲身上一轻,禁制全去,一跃而起,摸了三尖两刃刀出来,到了金阐眼前,摸出了金鳞剑,问道:“这是你的飞剑?” 金阐叫道:“这是我的金索剑。” 王冲喷了一口真气,金鳞剑腾空,剑身骤长,上面有明晃晃的两个大字“金鳞”。 王冲又问了一声:“这是真是你的飞剑?” 金阐喝道:“怎么不是?” 王冲冷笑一声,说道:“这是玉帝十九太子的飞剑,你说是你的,你是玉帝的几个儿子?” 王冲敲了一下剑光,金鳞剑微微侧转,但凡天宫之物,都有印记,紫蜃金鳞,剑刃的一面镂有剑名,剑刃另外一面便是天庭的印记,标识此乃御用之物。 王冲又复取出了三尖两刃刀,出来往地上一插,喝道:“这口刀是你的东西不是?” 金阐仍旧强着脖子,喝道:“自然也是。” “你把飞剑乱刻上些东西,就以为能说成自己所有,颠倒黑白,可笑可笑。” 王冲顿时笑了,说道:“这口刀,大家都没见过,但却应该都认识。此乃玉帝外甥的兵刃,他嫌弃此刀太轻,就另外打造新刀。” 金阐骂道:“你说什么,旁人也信?信口雌黄,胡说八道,乱编乱造,混账东西。” 大圣手下群妖,也不知道王冲和金阐,谁人对错,大多数妖怪也不在乎,另有一些妖怪觉得王冲是大圣徒儿,就算抢了金阐飞剑,又能如何?但也有秉性忠直之辈,总觉得王冲此事做的太差,抢东西也就罢了,挟私报复,不是好人。 当王冲展示金鳞剑的时候,就算少部分忠直之辈,也觉得王冲应该是占了道理之人,但却另有一些妖怪觉得,王冲居然有天帝十九太子的兵刃,来历有些可疑,这等宝物怎会落在他手? 但是当王冲亮出了三尖两刃刀,这口刀形制跟大圣惯用的那口一般无二,谁人都知道来历。 当王冲说出,此乃玉帝外甥的兵刃,因他嫌轻,才落入自己手里,几乎所有妖怪都觉得,果然是跟大圣一脉,雄师英徒,连兵刃都抢同一家,十分贴契。 众妖怪一起喝道:“此等无耻之辈,当杀了吃肉。” 王冲确有心杀了金阐,但他可不想“吃肉”。 急忙说道:“这等人吃了污口。” 他对金阐说道:“你抢我飞剑,还污蔑我做贼,如今又是阶下囚,我若是放过你,上天也不允许。” “且给你再看一件宝贝。” 王冲取出了十方炼魔旗,此旗一出,大半妖怪都忽然声哑。 三坛海会大神虽然斗不过大圣,但这头大神凶名恶名远扬,不知多少妖怪吃他捉拿,这杆十方炼魔旗本是中坛元帅旗,乃是三坛海会大神挂在军中,军威汇聚之宝。 此时大营中的群妖,十之八九都认得此旗,不少妖怪面对此旗都生出过恐惧之心,担心遇到三坛海会大神,被收入此旗,炼化为浓水。 本来大营中群妖,都觉得王冲不过修为低微一个小人物,虽然是大圣徒弟,也没几人瞧得起。当王冲亮出了十方炼魔旗,大半妖怪脑子里想的的都是:“原来大圣的徒儿,手段如此厉害,竟然从三坛海会大神的军中,夺了他的军旗回来。” 王冲在妖怪中的名声,因一口三尖两刃刀,一杆十方炼魔旗,忽然就鹊起如风,尽妖皆佩,无人再敢小觑与他。 亏得王冲救人的时候,多用隐身术,没被几人看到,他曾持此旗救人。 就算有妖怪眼熟,又如何敢说? 这可是大圣的徒弟。 王冲抖开了十方炼魔旗,喝道:“金阐,你做人不端,请上此旗。” 十方炼魔旗汇聚无边凶杀之气,金阐脸色惨白,忽然求饶,叫道:“我不该夺你飞剑,但你如是杀了我,就回不去天庭了。” “放我一马,我在道祖面前,替你求情。” 王冲哈哈一笑,把金阐裹了上旗,不过一时三刻,化为浓水。 大圣呵呵一笑,叫道:“乖徒儿,这事儿做的有模有样,不愧我教你多年。” “快过来跟叔叔伯伯们饮酒,莫要管那些混账东西了。” 王冲刚收了飞剑宝刀大旗,就有一个全身裹了白布,身材高大,生了一颗狮子头,戴着四喜冲天冠的妖怪过来,搂住了他,说道:“乖侄儿,牛伯伯跟你先干一杯。” 王冲惊了,叫道:“你不是狮子精吗?” 这头狮妖煞是眼熟,正是被二郎真君一枪抽落海底的那头,此人虽然在这位年轻俊秀的真君手下败仗,但无人敢小觑,毕竟也跟二郎真君恶斗了几十个回合,挨了一枪,虽然重伤,但此时又复生龙活虎,狮气冲天。 乃是天下间,一等一的实力大妖。 一头顶门上一对弯角的牛妖捧了一口大缸过来,递在了王冲手里,自己持了另外一口大缸,说道:“莫要管他,刚才他还是大鹏精呢!伯伯先干了,你且随意。” 牛妖一口把大缸中的美酒饮尽,王冲捧着大缸,一咬牙,也仰头狂饮,至于醉不醉,哪管其他! 今日能死中得活,就该庆贺,喝个痛快。 人生难得狂醉。 别家上盟,作者都当天感谢…… 我每次更新都忘…… 怪不得我盟主少…… (本章完) 103、多谢师父传法 王冲第五六日,才醒了过来,这一醉真是好生长,只觉得已被美酒腌透了,浑身都是酒味儿。 他刚爬起来,就大喝一声:“糟糕了。” 然后就看到了一张毛茸茸的猴子脸,淡淡说道:“哪里糟糕了?” 王冲先乖巧的叫了一声:“师父。”然后才说道:“我还有些同伴,怕他们惦记。” 大圣嘿嘿一笑,说道:“同伴?莫不是小媳妇?” 王冲的确是,想起来朱英,怕她冲动来救自己,万一被什么妖怪伤了,可就追悔莫及。 王冲忙说道:“徒儿去去就回。” 纵然是大圣,也不能拦阻他去寻朱英。 大圣说道:“那条小龙被张真君带走了。” 王冲惊道:“师父,你是如何得知?” 大圣笑了一声,说道:“你莫要操心这个,且说说,你是怎么拜我为师的?” 王冲灵机一动,答道:“许是张真君帮忙牵线。” 猴子大声长笑,叫道:“他倒是做的好中人。” 王冲暗暗擦了一把汗,这头猴子实在太恐怖,由不得他说话不小心翼翼,至于师徒什么,哪里做的准? 他又想起了师父肖南,暗道:“还是肖南师父好。” “至少不会忽然暴起,活吃了我。” “除了修为有些低……” 肖南正冲着五件宝贝吐纳,除了玄天琉璃盏,红花之外,最为抢眼的就是一面镜子,上面缓缓的出现了一行字。 肖南精神一振,还以为这面镜子显出了什么混元派的秘法,定睛仔细瞧看,却是一行字:“今日有人辱伱。” 王冲绝无这般心思,但他把肖南和大圣放在一起做比较,不但侮辱了肖南,实际上也侮辱了这头猴子。 如是这头妖猴知道,王冲把他跟一个五台派的五代弟子,最近才升了四代,放在一起作比较,说不定就操起一把鬼头刀,直接上五台山,灭了五台人间道统。 王灵官也才抵挡得猴子十几个回合,就法力透支,道山祖师决计拦不住这头凶猴。 朱英被张真君带走,王冲多少也放了点心,毕竟是自家的老祖师,连猴子都不怕,在张真君身边,世上再没什么人能够伤到朱英。 他瞧看了一眼,自家的新师父,问道:“师父可是一直在旁看护徒儿?” 大圣呲牙一笑,说道:“不是,我是刚刚跟一众兄弟喝了几天,舒爽了,过来看你,你还未醒,就动手把你弄醒过来。” 王冲这才知道,若不是大圣出手,自己只怕还未醒,忍不住有些后怕,说道:“以后再不敢喝这么多了。” 大圣说道:“好男儿,喝点酒算什么。你牛伯伯,狮伯伯都说你这人不错,一大缸的酒,说干就干了,是条汉子。” 王冲心道:“一个个敬酒用缸,我不喝醉了,也没法下场,还不如直接喝醉,省许多事儿。” “诚所谓,伸头也是一缸,缩头也是一缸。躲是躲不过去,转不如干脆点。” 大圣拍了拍王冲,说道:“你的筋斗云法,学的不正宗,此法乃是我所创,以万妖诀推动,后来天尊见此法有趣,推演为混天符箓,却比原版弱了一层。” “此法居然是天尊推演?” “怪不得能上琅嬛天碑。” 王冲忙道:“多谢师父传法。” 大圣说道:“天庭招安之事,许多繁琐,需要个人来回奔走,你学了筋斗云法,刚好替为师时常上天。” 王冲心头一惊,暗道:“这不是要暴露吗?” 猴子顿了一顿,又补了一句:“此事佛尊也掺和进来,你还要偶尔上西天。” 王冲脸上的汗水,顿时就流淌下来。 上天,上西天! 作死,做大死。 听着好生押韵。 猴子倒也干脆,趁热传授了王冲筋斗云法,此法亦是万妖诀的根底,总计三十六重周天。 大圣传了筋斗云法,说道:“此法乃观悟天地风云所创,虽然创法三十六重周天,但我自己也只修炼到二十八重周天,从此就没遇到,遁法比我更快之人,也就懒得继续修行。” 王冲暗暗对比,万妖诀和混天符箓的云法,只觉得妙用无穷,混天符箓乃是纯正道法,没有淬炼身体的功夫,身法变化,更为奇巧。 万妖诀的筋斗云法,却有借助云气,淬炼肉身的功效。讲究“身如白云常自在,变化无穷万柔功”,修炼到十三重周天以上,就能“散则为气,聚则成形”,亦能改换身体形状,万幻无穷。 本来此法入门极难,偏巧王冲学过混天符箓版的筋斗云法,又学过支离术,此术修行的窍穴,在前面七八重多跟筋斗云法相合,尤其是前三重,重了十成八九,只是稍微粗陋,不及筋斗云法精妙。 王冲稍稍改动了支离术,运转全新法力,又把混天符箓版筋斗云法的云气分过来一些,居然不过一二个时辰,就把筋斗云法第一重炼成。 大圣也极惊讶,试过了王冲,果然炼成筋斗云法,心头畅快,说道:“你这般资质,虽然不若为师,但也还算可以,至少不输给你几位叔叔伯伯。” “你且好生修炼,我去看看,谁酒醉醒了,再去痛饮一场。” 大圣飘然离去,王冲忽然一跤坐在地上,这头猴子给人的压力,实在太大了,纵然好生言语,传授法术,但只一想到,他如何在天宫威风凛凛,痛打诸天神仙,又或如跟天兵大战,破了天罗地网,就让人心头悸动,生怕惹怒了这头至凶大妖。 此时猴子走了,王冲才能喘息,只觉得每一口呼吸的空气,都甜美非常,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这猴……算了,师父他说,筋斗云法才修炼到了二十八重周天法力,我如是能修炼多一重周天法力,岂不是再也不用怕他?打不过,驾云就跑,再也不怕师父责罚?” 想到此处,王冲忽然觉得,就算是拼尽一切,也要把筋斗云多修炼几重周天,没有此法傍身,谁知道哪天就活不下去。 王冲埋头修炼,渐渐就领悟了阴阳滋长,形骸太极之妙。 人生难得几回狂醉,乱把天仙揉碎……这句本来打算给猴子用,但总觉得不够气势,就舍去了后半句,用来给上一章应景。 求个月票……很认真的写书了,的确该投票啊 (本章完) 104、我那逆徒说了什么? 王冲待在妖怪的大营里,忽忽就是半月过去,因为他数日前的表现,深得无数妖怪好感,又是大圣的门徒,走到哪里都有人认识,不是拉着喝酒,就是呼朋唤友,一起玩耍。 王冲倒是很喜欢这种日子,只是微微有些可惜朱英不在身边。 这期间,太白金星下来三次,也不知商议了什么条款,最后一次下来时候,大圣便让他陪着太白金星上天去。 王冲临时受命,跟着太白金星上了天。 天兵在半天空结成了一座大阵,在大阵内扎下营盘,王冲到了大营里,连个正经有职司的仙官都没见着。 太白金星把他丢在一座营帐里,说是要去覆命,也不见了影踪。 王冲也不嫌寂寞,在营帐里抓紧时间修行。 过了三五个时辰,忽然有一对仙娥进来,送了一桌席面。 王冲见有两瓶御酒,知道是好东西,一口御酒,在战场上,就能救得一条人命,他手里的库藏用来救人,早就都没了。 他暗暗忖道:“此物留在天宫,不过是仙神的饮子,在战场上,却不知能救多少人命。不该留下,十分浪费。”当即就连瓶收了,还问道:“两位姐姐,此酒可还有?” 两位仙娥面面相觑,她们款待过无数神仙,也没有见过王冲这般人物。 寻常人上天来,都战战兢兢,就算是人间的名臣武将,又或者大派弟子,都不敢乱喘大气,这位却从容自若,就如惯常过来,走家门一般。 两位仙娥答道:“上头拨了十瓶御酒的额度。” 王冲听得大喜,叫道:“全数取来。” 两个仙娥也不好做声,只能匆匆去把剩下的八瓶御酒取来,王冲一并收了。 他看席面上,甚是素淡,荤菜无有,连做成的糕点也无,都是仙家的果子,暗道:“我新得的柳叶,藏着吃食,可以数年不坏。这些仙家的果品,凡人难得一见,娘亲辛苦把我养大,没吃过这般好东西,何不带回家去,给娘亲尝一尝?” 想到此处,他把满桌的仙家果品,连盘子都一起收了,还不忘问了一句:“两位姐姐,果子可还有多?” 两位仙娥噗嗤一笑,说道:“从无见过你这般大胆的人,在天宫也敢讨吃喝。” 王冲笑道:“真个大胆的人物,我倒是见过不少,只是那般人物,两位姐姐还是不要见的好,实在太凶狠了也。” 两位仙娥这才想起,这位乃是造反大妖的徒弟,说见过大胆的人物,真不是虚言假话。他日常见惯了连天庭都敢造反的妖怪,讨要吃喝又算什么闲事儿了? 没讨要两个仙娥吃吃,已经算是斯文正宗,善心良人。 两个仙娥虽然见王冲白嫩,也不敢敷衍,急忙出去,把分配下来的仙家果子尽数拿来。 王冲也不客气,全数打包了拿走。 王冲拿了东西,见两位仙娥还不走,问道:“两位姐姐为何还留在这里?” 两个仙娥额头青筋绷起,她们从未见过,这般惫赖的人物,又不敢得罪这等“凶人”。 她们久在天宫,遇到什么祸事儿,都赶紧躲藏起来,并无见过王冲这等,不甚有名头的长安城隍,还以为他也是妖怪。 两位仙娥耐心解释道:“我们是来服侍公子,若无命令,不得离开。” 王冲想了一想,说道:“也好,你们就留着罢。” 说完了这句话,忽然想道:“白柳灵藏了不少泉水,我品尝过,应该是天下名泉,怕是要用来烹茶之用。天下的名泉,如何比得上天上的名泉?我父亲喜欢饮茶,吃喝我都拿了,想必不会再给,何不讨点水来?送给父亲。虽然礼轻,也是一番孝心。” “天庭总不会,不给口水喝罢?” 当下说道:“两位姐姐,我口渴了,可否弄点山泉来?” “也不要多,有个十几缸就足够。” 两个仙娥老实,还以为他真的口渴,暗道:“这家伙喝水要论缸,莫不是水族精怪?或者是水牛精之类?” 两人出去了片刻,取了一支玉瓶回来,说道:“此乃大营中,用来储水的宝物,收了一道天宫的泉眼,要喝多少水,就有多少水。” 王冲大喜,急忙接过来,把瓶儿放入了柳叶中,说道:“多谢两位姐姐。” 两个仙娥急了,叫道:“这瓶儿是不能给的。” “你要喝水,不寡喝多少,倒出来便是,怎么连瓶都拿了,这瓶子可是个宝贝。” 王冲讪笑一声,取了一支玉瓶出来,说道:“是我误会了。”两个仙娥急忙把玉瓶拿走,也没仔细看真假,是不是原来那个,忙捧了出去,把王冲继续讨要。 王冲只觉得好顽,坐了一会儿,见两个仙娥再也不肯进来,又复耐心修炼起来。 直到了天黑,太白金星才飘然而来,见到王冲笑道:“伱怎么落在那猴子手里?” 王冲答道:“我懂些隐身的法术,就四处救几个同袍,却没想到,那隐身术不甚好用,被厉害的大妖怪看破,把我抓了起来。” 太白金星也不甚相信,王冲被抓了,是个黑点,但他知道,此人是五台弟子,天上有几个长辈,倒也不会就此为难,何况他也不是管军法的,就笑吟吟的说道:“天尊要见你。” 王冲急忙起身,跟着太白金星,在大营里转了无数圈,这才到了一座中央大帐,这座大帐与众不同,有无数金莲浮空,环绕一匝,更外面还有五彩天灯,照耀光明,最上头还有数亩大的一片庆云,左右更有无数仙童,个个傲慢,就连太白金星也洋洋不睬。 太白金星把王冲引了进大帐,只见天尊高坐,见到两人,说道:“太白,你且出去。” 太白金星不敢多留,急忙退出了大帐。 王冲拜服在地,不敢抬头,过了良久,才听到天尊淡淡说道:“我那逆徒说了什么?” 王冲脑子转不开了,迟疑良久,才问道:“可是申道人?” 他认识的所有人里,只有此人提过天尊。 王冲循着一猜,也不知道准不准。 天尊说道:“是另外一个逆徒。” 王冲脑子都没转,脱口而出,骇然叫道:“大圣!?” 天尊答道:“不错。” 王冲好半晌,都大脑空白,几次尝试,重新启用大脑,想一想这件事的前后,但却没能成功。 这事儿也未免太过骇人。 大圣……居然是天尊徒弟。 那自己是什么? 拖油瓶的徒孙? 何等努力的小蛤蟆……要一张月票不行吗? (本章完) 105、佛尊甚好背锅 王冲战战兢兢,答道:“师父,不曾说什么。” 天尊沉默片刻,说道:“我让他纵然生死两难,也不许说出师承。” 王冲心道:“这是钓猴子么?” 忙说道:“徒孙到处听人说,师父乃是参悟天地,自行悟道。” 天尊哼了一声,说道:“也算他自家悟了一半。” “你且谨记,我是你师祖之事,不可外传,但若有半丝消息泄露,就把你去塞了北海之眼。那处原本塞的东西,正好转去了东海,空出已经有些时日了。” 王冲心道:“老祖宗,您不说,徒孙哪里知道?我不知,如何会跟人说?”但也不敢驳斥天尊,只能低头说道:“孙儿万死,绝不会说出去。” 天尊又复说道:“亏伱还有些孝心,没把东海那头逆徒的书信,递在本座面前,让红毛猴子捏碎了。” “此事可赏!” “我便赐你三道救命的法术,遇到生死难关的时候,掐了诀,默念一声佛尊何在?就会有佛尊虚影出现,护持你十二个时辰,除非法力臻至佛尊级数,万打不破虚影。” 王冲也不敢问,为何是佛尊虚影,不是天尊,急忙说道:“孙儿谢过师祖。” 天尊法力无边,自然晓得王冲心头所想,淡然说道:“佛尊甚好背锅。” “你且去罢。” “今日所说言语,不许跟任何人说知,包括你师父。” 王冲忙大礼参拜,退出了天尊的大帐,却见太白金星在外面等候,一脸笑眯眯的,忍不住想要诈他,说道:“天尊说,让你带我去库房领一件兵刃。” 太白金星诧异道:“天尊怎会说这话?” 王冲摇头道:“我也不知。” 太白金星虽然疑惑,也绝想不到王冲会使诈,更不敢去问天尊,满头疑惑,带了他去大营中的库房。 守护的一名灵官,见是太白金星,笑问道:“老神仙此来何干?” 太白金星说道:“天尊让我来给此子领一件兵刃。” 这名灵官听闻是天尊的旨意,不敢怠慢,开了库房,让王冲进去挑选。 王冲其实也不缺什么宝贝,只是想起师父的三尖两刃刀毁了,欲寻一件兵刃献给师父。 他在库房里寻了一遍,看到有一杆方天画戟,红光缭绕,气势万千,过去伸手一摸,十分沉重,凭他金刚天龙禅法第二重周天法力,居然还险些举不起来,暗道:“必然是个好宝贝。”当即收入了黑风袋。 他想着师父用三尖两刃刀,自己也用三尖两刃刀,师父换了兵刃,自己也该换一口同款,在库房里寻了一圈,看到另有一杆方天画戟,式样美观,摸上去,隐隐有龙吟之声,提起来,比方才那杆轻飘,甚合他用,顺手拔了,抗在肩头。 他出了库房,跟看守的灵官和太白金星说道:“已经选了兵刃。” 看守的灵官把这杆方天画戟记录在册,登记的时候,却见王冲的名目,乃是长安城隍,不由得微微一愣,暗道:“区区城隍,如何也搭上了天尊?” “难不成长安有什么好事儿?” 他暗暗把此事记在心里,拱手送了王冲和太白金星出去。 太白金星一路,把王冲送出了天庭的大营,说道:“李天王说,纵然和谈,也要找个相应的人物,嫌你地位太低。你回去后,可跟大圣说,下次换人来。” 王冲忙道:“必定,必定。” 他心道:“原来是嫌弃我不够资格,故而冷落。” 他扛着画戟飘然下界,回了妖怪们的大营,径直去见大圣。 大圣笑嘻嘻的说道:“此去可是无事可做?” 王冲急忙把手中的画戟插在地上,从黑风袋中,把另外那杆取出,运足了力气,才勉强托起,献给大圣,说道:“师父,徒儿去天庭大营,想着师父的三尖两刃刀坏了,故而替您寻摸了一件兵刃。” 此时许多大妖都在一处,跟大圣议事,听得这句话,不知多少大妖都瞧了过来。 身裹了白布,身材高大,生了一颗狮子头,戴着四喜冲天冠的大妖过来,探手一抓这杆大戟,仔细看了一遍,脸色古怪,却叫道:“怎么有些眼熟?” 几头大妖听他如此说,凑过来一起翻看,好几人都叫出来:“这不是李天王的兵刃么?” 王冲见群妖脸色奇特,心下忐忑,小声问道:“师父!可是此兵不趁您的身份?若是嫌弃,徒儿下次再去寻一件好的。” 群妖沉默片刻,哄堂大笑。 寻王冲喝过酒的牛妖,一拍他的肩头,说道:“你这是羞辱李天王啊!” 他大声说道:“听说李天王早年,没有趁手的兵刃,就托道祖打造一件,道祖就打造了这杆画戟。结果到手之后,发现太过沉重,那驽货根本使不得,又不敢埋怨道祖,只能放在随军大营之中,当个妙吉祥。” 猴子探手抓过画戟,丢了几个解数,叫道:“好兵刃!” “果然是李天王的那杆画戟,比原来那口三尖两刃刀品质好上太多,这兵器十分顺手。” “徒儿甚好,师父没白疼你。” 王冲这才放心下来,暗道:“我还以为拿错了东西,取了一件不趁师父威名的武器兵刃回来。” 李天王端坐大帐中,忽然心潮来血,掐指一算,没算明白,暗道:“推算出有人辱我,必是那妖猴,要不然就是三坛海会,且不去管他,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大圣收了画戟,笑吟吟的说道:“冲儿,你上去一趟,十分辛苦,且去休息。” 王冲收了自己那杆画戟,出了大帐,回去了自己的地方,修行了一回,忽然动了思亲之念,暗道:“天庭和大圣的事儿,我来搅合什么?我还能与此等大事,上下其手不成?” “不如明日辞行,去探望娘亲,许久没有归家,着实想念。” “再跟这些妖怪厮混下去,只怕不是反贼,也是反贼了。” “可怜我一个好好的长安城隍,还是安分做个好人罢。” 王冲思念了一会儿娘亲,又复有些想朱英,只是他却不知,该如何去寻人。他虽然有职司,也不能随时去天宫,虽然有祖师,也不好托人情,一时间为难。 佛尊手持黑锅,求个月票 (本章完) 106、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王冲第二日,去寻大圣辞行,本来以为还有波折,没想到大圣一口答应,还亲自把这个好徒儿,送出了千里之外。 王冲挥手跟这个“师父”道别,却见这头妖猴,一个人孤立天地间,一动不动,望向天空。 天高辽阔,汪洋海深。 大圣纵然有大闹天宫的法力,此时也显得渺小,更有几分孤零零,寂寥的感觉。 王冲飞出数十里,频频回头,忽然生出一个念头:“师父他,不是在想什么人吧?” “他有厉害的结拜兄弟,有无数忠心耿耿的部下,有难以言喻的个人魅力,领袖群妖,甚至天庭也有人,此番闹了天宫,居然还能受招安。” “按理说,什么也不缺了。” “为何我却觉得他不够快乐?” “反倒是,在天宫的时候,他一个人战翻一切敌人,那头歇斯底里,不尽疯狂,嚣张跋扈,无畏无惧的猴子,才像是真正的快乐。” “此时,他好像很难过。” 王冲频频回头,终于让大圣摆了摆手。 王冲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御遁高飞,渐入云端,再也不去想杂的事情。 他始终不是那头猴子。 他也不可能去造天庭的反,也不会肆无忌惮,横扫一切敌人。 王冲只想做一个快乐的孩子,被同伴叫小虫,被龙女叫冲弟,认真读书…… 王冲也不知道,若是自己在白鹭书院,苦读之后,连考皆捷,跟父亲一样做了高官,让母亲扬眉吐气,给娘亲挣一个浩命,是不是会比现在的自己快活。 只是,王冲也知道,自己回不去了。 飞出不知多远,王冲再回头,已经看不到师父,他忽然跪在云端,叩头八个,这才重新上路。 非止一日,王冲已经离开了东海,原本他从东海到五台山,需要二三日,现在他若是全力御剑,一日可还,若是有罗睺幡,还能更快些。 只是王冲现在罗睺幡了。 当初王冲得到这对罗睺幡,也以为自己和朱英,再也不会分开,就算相距多远,想念对方,只要摇动罗睺幡,就能顷刻间见到娇颜。 他也不曾想,自己有朝一日,会主动把罗睺幡,穿在飞剑上,送给了祖师。 现在想起来,这个行为多少有些可笑,张真君祖师,并不需要他的罗睺幡,祖师爷自有保命之法。 但王冲并不后悔,有些事情,总要去做,不做才会后悔,做了就永不后悔。 他相信自己不久之后,就能找到朱英。 王冲御剑极快,离开东海还是上午,入夜时分,已经能隐约看到五台山上,灵光冲霄,那是无数五台修士,灵机迸发,在凡人眼里,什么都见不到,在修士眼里,却如一天的烟火。 王冲习惯性的直奔望海峰,都看到了南禅寺,才想起来,自己不住这里了,正要调转剑光,去挂月峰,忽然听得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师侄儿既然路过,何不下来闲聊。” 王冲翩然在南禅寺前,落下剑光,见到脱脱老祖站在寺庙前,急忙躬身一礼,说道:“王冲,见过师伯。” 脱脱老祖微微一笑,说道:“别的同门都早就回来,你却一直没回来,五台上下都为你担心。” 王冲诧异道:“我又有甚可担心?” 脱脱老祖叹息道:“各派去了五百寻宝童子,五百除妖先锋,只有我们五台,全须全尾,一个不少的回来了。” “其他各派,死伤惨重,有七个门派,一个弟子也没回来,剩下的也都凄惨,总计回来了,不足百人。” 王冲听到这数目,心底也是一惨。 这些人都是战死在天罗地网大阵被破的时候,虽然王冲在天兵大营里,几乎没遇到过其他门派的人,只跟同门在一块,跟那些人也不认识,但多少还有些兔死狐悲。 脱脱老祖说道:“你在那一战,除了带回来本门弟子,还救下不少人,各派都送信过来,感激与伱。只是你一直没回来,道山祖师也颇担心,几次后悔,不该让你去。” 王冲想到这位师祖,心头也甚温暖,说道:“我不是安然回来了?” 脱脱祖师叹气道:“是啊,你好歹回来了。” 两人闲谈至此,脱脱老祖说道:“师侄儿,我也不留你了,你快回挂月峰吧。你师祖师父,应该也甚挂念你。” 王冲恭恭敬敬,给脱脱老祖深深施礼,重新驾驭剑光,直奔挂月峰,到了狮子寺外,他刚落下剑光,就听到道山祖师喝道:“王冲,来我这里。” 王冲急忙去见道山祖师,刚刚冲到了寺门外的肖南,看着徒儿飞走了,一腔欢喜,忽然就散了。 道山祖师看到王冲,老脸上全是愧疚,说道:“师祖当时,就该换一个徒弟去,就算拼了承受天条责罚,也不该让你去冒险。” 王冲忙跪在地上,说道:“师祖莫要如此说,徒孙不是安全归来?” 他心头道:“如是换了别人去,五台派的弟子,只怕一个也回不来了。” “我在东海上,担惊受怕是有,也没吃什么苦,最后还算安然。” 只是这些话,未免有些挂得一手好山水之嫌疑,王冲不好说出来。 道山祖师伸手按住王冲顶门,不由得惊喜道:“徒儿,你的修为大大提升了也?” “这股法力,难道是……” 王冲急忙说道:“徒孙见到了张真人祖师天颜,老祖宗替孙儿,打通了几处窍穴,令我转修二七火龙法。” 道山老祖一拍光头,满脸都是欢喜,叫道:“不错,甚好,老衲很是欢喜。” 他越看这个徒孙,就是越是喜爱。 出去一趟,参与这等天地间有数的大战,不但自己安然归来,还救了无数同门,更把师传的道法,修炼到了更上层楼。 这般好徒……孙,哪里去找? 道山祖师说道:“从今日起,你就不要出门了,且把二七火龙法修炼到第四重周天法力……” 王冲急忙说道:“孙儿已经把二七火龙法,修炼到了第四重周天。” 道山祖师急忙又按住了王冲的顶门,过了半晌才说道:“刚才老祖急了,没看仔细,果然已经是第四重法力周天。” “你师父,还不如你。” 肖南刚刚回了住处,就看到那面镜子上,又出现了字迹,以为终于是出现了什么谏言一类,兴匆匆过去一看,上面又复是一行字:“今日有人辱你。” 肖南:“……”。 这是第四卷最后一章,下一卷是:当时轻别意中人,山长水远知何处 嗯呢,惯例求月票,明日还会努力。 (本章完) 107、游子归家人不识 王冲想要回家看望娘亲,但道山祖师哪里肯再把他放出去?得知他已经把二七火龙法修炼至第四重周天法力,便让王冲,把二七火龙法修炼至第五重周天,方可出山。 王冲几次求告,道山祖师就是不许,却又担心这个徒孙不开心,特意派了门下一个徒弟,去给王冲的娘亲送信。 王冲写了七八封书信,交托给这位师伯,至于带回来的御酒,仙家果品,他却提也不提。 当年他父亲说过,美好珍玩,不可示之以人。 王冲也曾反驳过,问父亲:“世上难道就再无至诚君子?” 王侍郎当时答道:“你愿意用至亲之性命,自家之安身,赌一赌此事么?” 王冲当时负气,说:“愿赌。” 父亲问道:“你赢了,能得若何?输了,能否承受家破人亡,人生绝望?” 王冲当时答道:“赢了,便赢一个人间正道。输了,我愿承受一切。” 王侍郎当时不语,却在数日后,带他去拜访了数位落魄的同僚,这几家当时的家主,也曾轻信与人,王冲看过这几家的惨状,回来后就给父亲跪下,磕头认错。 王侍郎当时说道:“这几家还不算惨,已经是极好的下场了。” 王冲当时问道:“这几家已经极惨,我不信还有更惨。” 他父亲又带他去拜访了几家。 王冲回家后,闭门思过,反思自己为何如此幼稚? 王侍郎带他去看的,是一堆坟头而已。 数十个坟头,白骨凄凄,无人祭祀,灭家断后,果然惨过那些还有活人的门户。 从此后,王冲就再也不提,什么人间正道。 王侍郎跟儿子说过:“人间正道,不是没有,只是极少而已。故而坚持人间正道,并非是错,你把人间正道,这等极稀罕之物,当做唾手可得之物,才是大错特错。” 王冲由此知道了“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的道理。 不把天庭的御酒,仙家果品交给师伯带去,师伯就永远是好师伯,娘亲就永远是活娘亲。 若是把这些东西给师伯带去,师伯也许还是好师伯,但也许就是坏师伯…… 这还罢了,王冲自问承受的住。 但娘亲也许是活娘亲,也许就是死娘亲,这个结果,王冲万万承受不住。 这位师伯去了两日,带了一堆日常应用之物,还有一份书信回来,告知王冲,琅嬛天碑被天将隋引收走,村子里渐渐恢复了正常,他娘亲也回去了家中,如今一切安好。 他也求过道山祖师,帮着问一问朱英的情况。道山祖师写了书信给狮子尊王菩萨,狮子尊王菩萨给了回信,说张真君祖师不在天宫。 王冲只能一心一意,苦修道行,待把二七火龙法修炼至第五重周天法力,就回家去看娘亲,也好想法子去找朱英。 王冲入道以来,还是头一次,没有杂的事情干扰,每日只是修行。 王冲和肖南住在一处,王冲如此刻苦,肖南的压力极大,他每天睁眼闭眼,就看到自己的徒儿,不是打坐炼气,就是参研法术,要么就是苦修剑术,还不时的向他讨教。 前面几项还罢了,只是压力大,每每王冲讨教的时候,肖南就头皮发麻,这个徒儿的许多问题,他已经解答不来,大多数时候,只能让王冲去问道山祖师。 开始肖南还陪着徒儿,一起去向道山祖师求教,去了七八次之后,他承受不住压力,再也不肯去了。 王冲记挂娘亲,又想去找朱英,也就顾不来师父的颜面。 如此时光匆匆,春去秋来。 王冲把二七火龙法第五重周天的诸多窍穴一一炼开,至于观想符箓,更是早就完成,回山第五个月上头,他在静中参悟,忽然有所顿悟,一声长啸,破了关隘。 王冲踏破二七火龙法第五重周天的时候,可怜肖南,还在玄灯录第四重周天上打转,观想的符箓,还未完成三成,炼开的窍穴,还未及一半。 王冲突破关隘的那一日,肖南一面为徒儿欢喜,一面有些气闷,回到自己的静室,果然看到那面得自铜门之后的镜子,有了字迹。 他也懒得去看,丢了一块布,将之盖住。 但这一次,镜子上却不是显示“今日有人辱伱”,而是别的一行字:你今日运数大吉。 王冲突破之后,没有顾得上欢天喜地,去找道山祖师,道山祖师也不好再阻拦,叮嘱了一回,让他出门在外,万事小心,这才放了王冲出五台山。 王冲心急回家,习惯的施展了一道隐身术,驾驭了金鳞剑,一路疾驰。 他早就打听好了云路,此番一路飞遁,偶尔辨认山川城廓确认方向,非止一日,遥遥的看到了自家村落。 让王冲有些奇怪的是,村中颇为热闹。 他不想被人知道,自己学了道法,数十里外,按落了遁光,又复施展轻功,疾行了一个时辰,这才进了村中。 王冲久居此地,进了村子,就到处都熟。 他走了没几步,就看到几个熟悉的小伙伴,远远的见到了,都露出惊喜之色,挥手招呼。 王冲着急回家,也只是略略挥手,并不想跟小伙伴们攀谈,但却被几个孩童冲他高声叫道:“小虫,小虫,你父亲回来了。” 王冲呆了一呆,他已经许久不见父亲,忽然听得父亲回来,心头顿时有百般滋味,迟疑片刻,跟小伙伴们再度挥了挥手,疾步走向家中。 王冲到了家门外,看到了无数仪仗,甚有人间富贵气象,又看到了无数童仆,肃穆站立,果然官威气派。 有几个官衙模样的人,见到王冲过来,齐齐过来阻拦,喝道:“兀那小孩,快些走远,这里不是你顽皮的地方。” 王冲微微拱手,说道:“此乃我家,并非外人,还望几位官人通秉,让宅中老仆过来认我身份。” 这些官衙一起大笑,说道:“胡说八道,王侍郎有三个公子,哪一个年岁都没你大,你说是此家之人,岂非胡说八道?” 王冲心道:“原来父亲又有了子嗣。” 这些人拦住去路,他有着急去见娘亲,微微恼怒,捏了个法诀…… (本章完) 108、风流倜傥,多情大胆 王冲也不欲伤了这些衙役,暗暗施展了一手八风返火云法。此法他修炼的粗糙,但毕竟炼入了一股奇风,对敌还不行,飞遁也不行,呼风却是擅长。 一股大风刮过,顿时迷住了这些衙役的眼,他从容走入家中,再也无人阻拦。 王冲对自己家,当然熟悉,只是走了没几步,就发现家中多了好些人,惯见的老仆却又不见一个。 他先去娘亲的房中寻找,却不见人,再去寻找王伯,也不见踪迹,转来转去,就到了后园,听到有孩童欢笑和妇人之声。 王冲走了进去,不见娘亲,却见几个美貌少妇,正和五个孩童玩耍,三男两女,最大不过七八岁,小的一个只会蹒跚,面貌都跟王冲有二三分相似。 王冲心头略堵,正要走开,那几个美貌少妇却看到了他,叫道:“哪来的下人,乱闯后宅,快捉来打。” 王冲倒是认得其中一两个美妇,听得此语,说道:“我是王冲,就算有人要打,也怕轮不到几位姨娘。” 这话出口,几个美妇都惊了一惊。 一个双十年华,杏眼桃腮,身姿高挑,头上插有一支景凤钗的美貌妇人定睛瞧看,笑道:“果然是冲哥,不是说你走丢,跟什么江湖女子私奔了么?” “当初你娘瞧我不起,却没料想自己养的孩儿,肖似父亲,也是风流倜傥,多情大胆。” 王冲认得这个姨娘,乃是父亲纳的头一个小妾,名叫卫十娘,甚得父亲宠爱。 原来是个什么门派的江湖侠女,还颇有侠女名声,做过几件大快人心之事,后来不知怎么,就落在了王冲父亲手里,甘愿收了野性,嫁入侍郎府做妾,她心地不恶,只是脾气差,又自在惯了,受不住规矩,平常快人快语,时时和王冲的娘亲争吵。 王冲娘亲请求自回原籍,看守旧宅,十成六七的缘故,是因着此女。 王冲也不跟这些妇人起口舌之争,问道:“我娘亲呢?” 几个美妇一起说道:“她跟老爷吵了一架,气回娘家了。” 王冲听得娘亲回了娘家,正要出了家门,御遁去寻,一个面如冠玉,颌有长髯,风姿翩翩,一股风流气的中年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王冲,又惊又喜,叫道:“可是冲儿?” 王冲也没想到,回家后,没有见到娘亲,居然先见到父亲,他是从小受礼之人,纵然有气,也不好孟浪,抱腕施礼,说道:“冲儿见过父亲大人。” “我正欲去见娘亲。” 王侍郎许久不见这个长子,这次回家又听说了许多故事,心下颇有不爽,说道:“也好,我与你一同去。” 卫十娘心头有气,又不好公然阻拦,柔声说道:“老爷,夫人见到我们和孩儿们,生了气,伱此去,不过又是添堵,何不等几日,夫人消气了,再去接人?” 王侍郎淡淡说道:“终究是我正妻,不管她气消了也未,这一趟都是要走的。你们好生看家,照顾孩儿们,我去去就回。” 几个美貌妇人见王侍郎不悦,都不敢说什么,目送他和王冲携手而去。 王侍郎带了儿子和数十童仆,上了马车,吩咐一声,直奔王冲的外祖家。 他端坐在车上,待得马车出了村子,才淡淡问道:“传闻是什么一回事儿?” 王冲心道:“我哪里知有什么传闻?” 他回答道:“禀明父亲大人,儿子刚刚回家,还不知道有什么传闻。” “因村子里闹了妖精,娘亲担心我出事儿,就送去了白鹭书院。” 王侍郎问道:“你为何又不在白鹭书院?” 王冲答道:“白鹭书院也闹了妖精,还死了些人,儿子怕娘亲担心,不敢跟她说知……就同一位好友出门去游学了。” 王冲正犹豫,该如何说学道之事。 王侍郎不置可否,也没追问,先考了王冲文章,亏得王冲当年日日背书,文章精熟,一一作答。 王侍郎点了点头,说道:“你的学业倒是不曾荒废,有些传闻,不听也罢。” 王侍郎并不在意那些传闻,只要儿子学问不差,待得考中,一切自然烟消云散。 王冲心道:“有些事情终究要说个明白。”微微叹了口气,说道:“还有些事儿,要禀报父亲大人。” 王侍郎颇爱这个长子,他后来虽然也生了五个孩儿,女儿就不说了,只要可爱就好,三个儿子却透出顽鲁,远不王冲小时候伶俐。 虽然因为王冲的娘亲,性子倔强,两父子分开有些时日,却仍旧偏爱如故,并不因其余孩儿在身边,就疏远王冲。 他微微一笑,说道:“冲儿有什么话,你我父子,尽可明说。” 王冲斟酌了一回,决定先把朱英的事儿说了,低声说道:“孩儿认识了一位好友,是个女子。” 王侍郎笑道:“原来空穴来风,并非无因。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为父年少时,也颇风流,为此还让你娘亲不喜。” “只要是干净人家,为父去提亲便是。只是你年纪还小,娶妻还要在等些时日。” 王冲犹犹豫豫,低声说道:“她家有些奇特?” 王侍郎说道:“莫得事儿。有件事儿,我一直不曾跟你说,你五姨娘曾是江湖悍匪,占山为王,手下有几百彪悍,如今不是也入我王家,洗手做羹汤。” 王冲想了一想,不记得五姨娘,他只记得卫十娘,和父亲后来娶的一个叫做张云儿的女子。 后来他就被娘亲带回了家乡,父亲再娶的小妾,王冲就全不认得了。 王侍郎也想起此时,笑道:“对了,你还不认得五姨娘,回头让她整治几桌酒席,你也尝尝她的手艺。” “家中再奇特,还能奇特过你五姨娘么?” 王冲沉默良久,小声说道:“父亲也不怕被人参一本?” 王侍郎笑道:“父亲在朝中颇有势力,有几个大佬维护,更深的皇帝信任,等闲人动我不得。” 王冲顿时无语,只能绕回原来话题,说道:“女孩家中,比五姨娘还多奇特一些。” 王侍郎疑惑道:“莫不是邪教妖女?” 王冲摇头,说道:“是龙宫的龙女。” 王侍郎一个抖动,仰面朝天的摔在马车上,叫道:“可是什么叫做龙宫的组织?” (本章完) 109、快带了为父去龙宫提亲 王冲说道:“就是能行云布雨的那个龙宫。” 王侍郎爬了起来,捋了捋胡须,整整衣冠,待得恢复了仪容,才从容问道:“你可有见过她真身?确定是一条小龙,不是什么……大蛇?” “白白的鳞片,十几丈长短,喜欢上房梁……” “对了,她是不是姓白?” 王冲摇了摇头,说道:“她叫朱英。” 王侍郎嘀咕了一句:“不是白蛇传。” 为了打消父亲疑虑,替朱英正名,王冲特意说道:“我去过龙宫。” 王侍郎惊道:“你还去过龙宫?什么模样?可是海底一处大洞穴?又或者一处洼地,建造了许多房屋?大家骑了大鱼,充当脚力,在海底来往。” 王冲说道:“就是书上说的水晶宫,几近奢华,宫殿绵延,不知里数。” 王侍郎忽然问道:“你爹我姓什么?” 王冲诧异道:“自然是姓王?” 王侍郎摸过来王冲,仔细瞧看了一会儿,确定是亲儿子,说道:“确实是姓王,那就不是柳毅传书。” 又问了一句:“确定是龙?” 王冲说道:“确实龙女。”他虽然没见过朱英真身,但去过东海,上过天宫,哪里还能不确定? 王侍郎一拍大腿,叫道:“如此佳媳,嫁与我儿,乃天作之合,伱快带了为父去龙宫提亲。” “为父这就准备一篇赞颂龙王的诗赋,务求以咱们父子的才华,打动东海群龙。” 王侍郎兴致勃勃,倒是让王冲担心了一回,总觉得老父亲,不是要去龙宫给儿子提亲,是想自己娶了东海龙王。 他忙说道:“还在私定终身阶段,她父亲还不知。” 王侍郎说道:“父亲才华盖世,苏王米裴的王,岂是等闲之辈?我有信心说服龙王,把龙女嫁与我儿。” “为父平生,就没遇到过,不被为父才华打动之人。本朝皇帝,便是被为父一篇文章,惊的夸赞数日,从此朝中地位,不可摇动。” 王冲小时候,偶尔听过父亲,说过几次豪迈语言,几乎每一次,都应验了,故而十分钦佩父亲之能,但这事儿…… 就不是文章和言辞,能有用武之地。 他急忙劝说道:“父亲,且稍缓此事,儿子还有话没说完。” 王侍郎说道:“快说快说,莫要婆婆妈妈,不甚爽利,也莫要耽误为父替你提亲,这门亲事,我王侍郎结定了,谁来说都不好使。” 王冲轻咳一声,说道:“朱英有个师父,是五台山的剑仙……” 王侍郎一个抖动,仰面朝天的摔在马车上,叫道:“甚?还有剑仙?为什么不是峨眉的?” 王冲一脸冷汗,心道:“父亲怎会对峨眉有些好感?我还是不要跟他说,我亲手杀了一个峨眉弟子。” 王侍郎一骨碌爬起来,思忖半日,说道:“五台也好,五台也还行,咱们父子,有驴骑驴,有马骑马,不挑剔。” “你跟着拜师了也未?” “能否通融一下,也让为父拜个师父,我们父子同门,其利断金。” 王冲都快不会说话了,呆憨良久,才说道:“儿子倒是拜师了,至于让父亲也拜师,还是算了吧。” 王冲心里嘀咕了一声:“我师父肖南,的确是个好师父,对我也爱护,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绝不可轻慢。但……他不是个良师啊?” “肖南老师的剑术,如今还不如我了。” 肖南正在房中打坐,忽然见旁边的镜子,大放光明,上面缓缓有一行字迹,他欲待不看,却不小心扫了一眼,上面写着:“今日有人严重辱你。” “辱值过甚,已然超标。” 肖南气的一拂衣袖,出门去了。 王冲尚不知道,自己前面还想着,要尊师尊道,后头就涉嫌严重辱师,跟父亲说道:“孩儿或可另外替父亲,寻个师父。” 王侍郎急忙说道:“为父不挑剔,是个剑仙师父就行,峨眉最好,青城其次,若有什么功力特别高深,辈分超群,法宝又多的散仙,尤其更好。” 王冲立刻就想到了天尊,但随即就摇了摇头,暗道:“师祖不让我说,跟他的关系。” 他想了想另外一个师父,又摇了摇头,暗道:“还是拜师道门稳妥,这是亲爹,送去拜师妖怪,说不定哪天爹就没了。” “我师父是不爱吃人,但他手下群妖爱吃,我爹又白嫩,万一哪头妖怪喝醉了酒,又口滑,随便吃了,该如何是好?何况,就算不被妖怪吃了,那群妖怪可是造反的,还是造天庭的反,虽然现在和谈,但谁知道哪一日,大天尊忽然反悔,过河拆桥?” “大天尊的名声,可是个不好的。” “造人间帝王的反,要抄家灭门,造大天尊的反,还不知道会如何发落呢。” 他便思认识的人,暗道:“脱脱祖师是个好师父。” “只是他收徒,父亲还跟我一辈,道山祖师不知还收徒否?其实道山祖师最为合适,王灵官也还行。” 王侍郎手舞足蹈,抱着儿子,就亲了两口,暗道:“可怜我一生想要求仙,也听闻无数仙家故事,但事迹太过缥缈,差点就以为,这是个普通的世界,没有神仙鬼怪了。” “原来……” “穿越四十年:我儿才是金手指。” 王侍郎开心过后,忽然有狐疑起来,摸着王冲的脑门说道:“儿子,你莫不是跟为父编造的故事?当年为父也没少编造,还集结成书,卖了不少钱钞。” “你能子承父业,为父也甚欣慰,但才游子归家,就如此欺哄老父亲,十分不该啊!” 王侍郎冷静下来,双目中,智光灼灼,想起儿子虽然说的天花乱坠,但并未展现任何神奇之处,说不定就是拿老父亲逗个乐子。 暗道:“这孩儿莫不是学坏了,恼我气走他娘亲,又知我多年以来,梦寐求仙,编出这些故事,看我笑话?” “这孩子原本呆憨,怎么就学坏了?” 王冲见老父亲不信,捏了个隐身法,消失在车厢内,王侍郎目瞪口呆,半晌无语。 王冲说道:“孩子还学有剑术,给父亲演练。” 王侍郎又复四仰八叉,摔在车厢里。 王侍郎:今天投月票的大兄弟,我带你们去修仙…… (本章完) 110、宝剑光耀日,云气接蓬莱 王冲有意卖弄,挟了老父,施展了隐身术,腾空而起,也没惊动车队的任何童仆。 上了高空,王冲特意把金鳞剑放出,金光一道,远射百里,斩裂浮云,郎朗晴空。 王侍郎还未回味过来,人就在半空了,他还没来得及叫一声,就看到一道金光,横空割日,剑气煌煌,一时间天空,云分两边,一线碧蓝,蔚为奇景。 他被此景震撼,忍不住念道:“宝剑光耀日,云气接蓬莱。古人诚不欺我。” “儿子,这剑术能先传于为父么?” 王冲微微犹豫,说道:“好像也行。” 若是别家门派,本门剑术轻易不能外传,但五台派自从三祖入魔,各脉开枝散叶,五台的入门剑术,就传的甚广。 反正又不是传张真君祖师的二七火龙法,萨老祖的火龙剑法,这两门道法,寻常五台弟子也学不到,想外传都不能。 肖南当初虽然说法不轻传,但还是看龙王之面,传了朱英,后来也收了王冲,尽传了白月大师一脉的元元剑诀。 后来脱脱老祖也给王冲讲过,自己所创的阴阳五行七绝剑法,五台派在根本秘法上,还是大派的做法,除非根基扎实,绝不轻传,但在寻常入门秘法上,却十分开通,嘴上说的要紧,实际上乱传一气。 王冲如今也是有根脚的人,传个入门剑术,也不算什么。 王侍郎急忙说道:“儿子,为父恐高,你有没有十分阔大的飞剑,莫要选极窄的,踩着飞空不甚方便。” 王冲笑道:“自来也没有踩剑飞行的道理。” “你看我这剑光,如虹似电,哪里跟我自己勾连了?御剑飞行,全凭气机牵引,飞剑前头破开云气,借着气机相合,把御剑之人引走。” 王侍郎立刻醒悟,说道:“就是说,飞剑与人之间,有一条真气构成的绳索,飞剑往东,人便往东,飞剑往西,人便往西,飞剑飞得快,人就被拖曳在后。” 王冲也没想到,父亲居然说的如此精准,御剑飞行的确如此,所以飞剑和人,可以两分,并不需要在一起,也没有脚踏飞剑的姿势。 道家身剑合一,说的是本身真气和飞剑统炼合一,而不是人和飞剑搅拌到一处。 王冲手挟父亲,问道:“儿子有两门剑术,一曰元元剑术,一曰阴阳五行七绝剑法,不知父亲要学哪一门?” 王侍郎毫不犹豫的说道:“为父要学名字长的一门。” 王冲微微犹豫,见父亲虽然兴奋,但还是有些害怕,忍不住说道:“父亲如此恐惧高空,若不然学门云法如何?” 王侍郎惊道:“还有云法?那为父不学剑术了,快传我云法,云法飞的安全些。” 王冲带了父亲,施展隐身术,重新回了车厢,当即就把翔云法传于了老父,还把自身的云精之气,分了四五十石与王侍郎。 马车行之甚慢,王冲虽然焦虑,但也晃荡了几近一日,到了晚间,才看到了外祖家的庄子。 外祖耕读传家,几个儿子读书都不错,只是运道不好,没能考中,如今经营家中的农庄买卖,倒是把家业打理的十分兴旺。 王侍郎虽然在朝为官,但拜望岳父,还是甚守礼数,准备了丰厚礼品,要不然也不会带这许多童仆。 他派人敲门,不多时,便有一个年轻人出来,见了王侍郎,叫了一声:“姐夫。”见了王冲,又惊又喜,叫道:“你可算还家了,伱娘亲想你,每日哭啼,十分凄苦。” 王冲急忙拜倒在地,说道:“外甥见过舅舅,不知外祖可好?” 年轻人一把扶起了王冲,说道:“自家人,讲究什么礼数,快些进来,先去看你娘亲,再去拜见你外祖。” 这个年轻人,是王冲的舅舅之一,平时都极偏爱他,王冲也跟几个舅舅亲热。 年亲人也知道,姐姐虽然日常羞恼,总要还家,但在王家并不算被欺辱,仍旧是一家主母,只是不忿王侍郎总要纳妾。 王侍郎入朝为官,三时六节,从无短缺问候。岳父家这边,更是礼数周全,从不冷落。 更何况,王侍郎文名满天下,乃是大有才华之人,世人称苏王米裴,并列为当世四大家,乃是文坛领袖。 所以虽然替姐姐气恼,却也不会阻拦王侍郎接人,毕竟外祖家也是读书人,深明道理。 王侍郎倒背双手,看着妻弟牵着儿子小手,心头暗道:“我们夫妻本来和美,只是……” “也不说了。” “十娘,云儿,小昭,筌儿,凤凰儿,都何等美貌?这是我该付出的代价。” “她负气回家这些年,总想着让冲儿考中,好能扬眉吐气,但冲儿记心无双,才华却稍逊,这辈子是不能在文坛上,追上我这个老父亲了。” “却没想,冲儿居然另辟蹊径,去修仙了。” “我当奋力弥合夫妻感情,用文采打动老妻,免得冲儿听了娘亲的话,不带我修仙。” “明月夜,短松冈,十年生死两茫茫……” “算了,这首不合适。”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嗯,这首也不成,当年用来骗十娘,十娘又爱显摆,王冲他娘听过。我拿这句出来,醋坛子都要打翻,今天是接不回去人了,怕是几年内都够呛。”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嗯,老妻不能信啊。家里放着五个美妾,纵然此诗文采天生,千古传颂,又怎能取信于人?” “古人这种脚踩五六船的诗句做的忒少,如今却不方便了。”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嗯,这首兆头何等不吉利?就算有冲儿拦着,老妻也饶不了我,明年今日,我坟头之草,怕是有冲儿的孩儿高了。” 王侍郎瞧了一眼王冲,忽然想起,儿子才十三岁多,摇了摇头,暗道:“也许还差些。” “麻蛋,海王的诗怎么这么少?” “鸳鸯俱是白头老……” “这一句还好。” 便在此时,王冲的娘亲听到下人说,儿子归来,飞奔过来,瞧见了王冲,心头甚急,绊了一跌,眼看就要摔倒。 王冲如何能看娘亲摔了?正要去救,却见老父亲一个鱼跃,扑在地上,给夫人做了垫子。 有诗曰:人老心不老,老牛吃嫩草。家中老妻恼,得拼了…… (本章完) 111、仙家果实,服之忘忧 王冲略略犹豫,没有出手,却见娘亲摔在父亲身上,爬了起来,看也不看夫君,还恨恨踢了一脚,这才张开双手,奔了过来,搂住了王冲,哭泣起来。 王冲慌了,急忙说道:“是孩儿不好,是孩儿不好。” 王侍郎站了起来,笑吟吟的,在一旁说道:“我们一家人团聚,该当庆贺才是。为夫还家,冲儿就回来了,可见为夫甚有喜气。” 王冲娘亲白了他一眼,虽然心头还是生气,但念在他一个堂堂侍郎,天下文人领袖,朝堂上也是呼风唤雨之辈,见自己跌了,还能扑在地上,这些年的怨气,散了七八分,说道:“老不知羞,跟谁一家。” 王侍郎说道:“紫箫吟断,素笺恨切,夜寒鸿起,我与夫人,乃是一家。” 王冲娘亲骂道:“惯会油嘴滑舌,好大人了,还如此轻浮。” 过了半晌,问了一句:“摔痛了也未。” 冲儿的舅舅在旁,看了一会儿,如饮半坛老醋,悄悄走了,寻觅角落消酸。 王侍郎微微一笑,说道:“若是夫人摔在地上,为夫才会痛彻心肺,小小一跌,如清风拂面尔。” 王冲娘亲拿他无可奈何,只能说道:“尽说浑话。” 王侍郎左手挽住夫人,右手挽住王冲,呵呵笑道:“且去拜见泰山大人。” 王冲一声不吭,知道此时,自己不该说话。 他跟着父母,去拜见了外祖父,又偷偷取了一瓶御酒,给外祖父献上,便跟着父母,离开了外祖家,又复回去。 王侍郎从容而来,取了夫人还家,举重若轻,一派大家风范。 王冲暗道:“这本事我学不来,日后还是跟朱姐姐一起,出双入对,莫要沾惹第三人。” 到了家中,五个姨娘都来拜见主母,王冲娘亲看到她们,又觉得心烦,再看到那五个孩儿,还是气闷。 王冲见娘亲不开心,急忙说道:“娘亲,孩儿在外面,见得一种仙家果实,服之忘忧。” 王冲娘亲说道:“怎么可能有这种果子,你又哪来的仙家之物?” 王冲笑道:“想必卖我果子的人,也不过借个名头。”他不会隐瞒父母,但却并不想跟几个姨娘,透露修仙之事。 此时人多,王冲就什么也不肯说了。 王冲取了一盘仙家果子,献给娘亲,若是没有旁人,他必然给娘亲讲解一番,这种仙果何名目,服之有甚妙用,此时人多,就推说也不知道。 一个小小的女娃,看到果子,就涎水润润,奶声奶气的叫道:“我叫你一声哥哥,你能给我一个果子吃吗?” 王冲对五个弟妹,倒也没有恶感,瞧了一眼娘亲,见娘亲微微摆手,笑道:“一家人,何须见外,伱们几个都来,自取一个,也给你们娘亲拿一个,一同吃罢。” 卫十娘心道:“几个新鲜果子,谁人稀罕,一把拉住自己的孩儿,不令其上前。” 说话的女孩儿,是五姨娘贺荃所生,乃是王侍郎的次女王捷,年方三岁,正在牙牙学语,生的粉酥玉琢,可爱非常。 贺荃倒是有心跟夫人缓和关系,对女儿说道:“哥哥让你去取,你就去罢。” 小女孩笑逐颜开,撒开一双小短腿,奔跑过来,王冲看她就要摔倒,急忙伸手一抱,小女孩趁机扑了个满怀,叫道:“哥哥抱我。” 王冲抱了王捷,她在果盘里,取了两枚果子,挣扎下地,果然举了一枚,跑回去献给了娘亲。 贺荃却不过,女儿好意,轻轻咬了一口,眼睛顿时就瞪圆了。 她看起来斯斯文文,又经常下厨,性子在王侍郎五个妾室中,最为温柔,但的确如王侍郎所说,当年乃是江洋大盗,啸聚荒山,做下无数大案,骨子里乃是个无法无天的人物。 能够做下许多彪悍之事,贺荃的一身武功,也是出神入化,甚至还在卫十娘之上。 她只咬了一口,就忍不住拿在眼前,看了一眼,又复再咬了一口,只觉得一团火热,顺喉而下,真气遇到这股火热,顿时活泼起来,甚至不用特意炼化,就能够感觉一身真气猛然壮大,滋长起来。 贺荃心头骇然,叫道:“这是什么天材地宝?居然能够壮大真气?这两小口下去,我的真气最少壮大了三成,若是吃了这枚果子,岂不是能够最少增加一重周天的真气?” “大夫人……” “听说是个才女,这是才女么?莫不是隐秘武林世家,特意用此物,跟我等示威?好生豪迈的手笔。” “也不对!” “大夫人没修炼过武功,王冲也看不出来身具武功,王郎更是手无缚鸡之力,我莫不是想错?” 贺荃是武家,只修炼真气,不通法力,故而这枚果子,吃下去立刻见效。 王冲还真不知道,这种仙家果子,有增长真气之妙。五台派的功法,虽然法武双修,但并不重视真气,王冲后来也是改修了金刚天龙禅法,筋斗云法,对真气修行,几近放弃。更何况,他惦记给娘亲吃,自己都没舍得吃过。 贺荃几口把果子吞了,留下了种子,悄悄掩藏起来,暗道:“若不是大夫人,难道是王冲真的运气好,撞到了天运,无意中买了这等神奇果子?我要留下种子,回头种起来,看能否培养出来一株天材地宝。” 王捷此时,小小女孩儿,捧着果子,吃的香甜,贺荃甚可惜,暗道:“捷儿不曾修炼真气,吃了这个果子,着实浪费了。” “我若是不让她吃,怕是要哭,何况这等天材地宝,采摘下来,若不炼制丹药,只怕保藏不住。” 贺荃的举动,其余人都不在意,卫十娘却看出古怪,轻轻一碰,问道:“你怎么这般古怪?” 贺荃低声说道:“这果子,你也吃一个吧!莫要赌气。” 此时王冲的娘亲,也吃了一个果子,顿时觉得容光焕发,再去瞧丈夫的几个妾室,稍微舒心了些,暗道:“已经如此,就随他去吧。只要冲儿在我身边,又能出息,还求什么?” 她见另外几个孩子都没动,温声说道:“你们也来吃,哥哥带回来的果子,十分好吃,平日不曾尝过。” (本章完) 112、不是凡间不让种了么? 几个孩子早就意动,齐齐上来,王侍郎好歹也是诗书传家,几个妾室也都是非凡之人,家教甚好,故而王冲的弟妹,除了最小的一个,还不太会走路,都先上来跟王冲娘亲行礼,叫了一声大娘,这才取了果子。 也都学王捷一般,多取一个,递给自家娘亲。 卫十娘所生的王符,乃是王侍郎次子,他举了果子递给娘亲,说道:“这果子闻着好香,娘亲快吃。” 卫十娘不情不愿,心头暗道:“一个果子,我图这个?”有心不吃,又怕坏了气氛,大家因她一人尴尬,委委屈屈的吃了一口,她本来就生了一双杏眼,此时睁圆,分外妩媚。 王侍郎瞧得,暗道:“可惜今日要安抚老妻,吃不得侠女了。” 卫十娘对贺荃说道:“这,这……这是?” 贺荃微微垂眉,说道:“快吃吧。” 卫十娘几口吞了,看了一眼儿子手里的果子,一把摸过来,说道:“你这个年纪,还吃不得这果子,也给娘亲吧。” 王符委委屈屈,不敢吭声。 王冲见了,取了两个果子,递了一个给王符,另外一个递给了张云儿。 王侍郎娶头两个妾室的时候,王冲还在身边,故而知道,这个张云儿,乃是个寡妇,刚过门不久,就死了丈夫,似欲投河自尽,偏巧王侍郎路过,救了下来,带回家中。 没多久,就成了亲事。 也因此,王冲娘亲虽然跟卫十娘争吵最多,却最不喜欢张云儿,觉得此女水性杨花,十分不堪,平时骂王侍郎时,十之八九都把张云儿同挂。 张云儿在王侍郎几个妾室中,姿容最美,也性子最沉静,往往数日不说话,但一派娴雅,风姿最佳,她还没有生产,故而膝下还无儿女。 王冲取的第二枚果子,高举起来,递给这位姨娘,以示并不偏颇。 张云儿接了果子,淡淡说了一句:“这忘忧仙果也算难得,不是凡间不让种了么?” 王冲顿生骇然,他并未说过这盘仙果的名字,张云儿居然能够说出来此乃忘忧仙果,自然是识得此果。但这忘忧仙果出自天庭,她怎么能识出?何况还知道凡间不让种了? 张云儿轻轻一笑,说道:“我也没想过,居然嫁入你家。” 说了这句话,就袖了忘忧仙果而去。 王侍郎目送张云儿走了,心道:“可惜今日要安抚老妻,吃不得俏寡妇了。” 王冲念头此起彼伏,杂乱一团,忽然看了一眼父亲,暗道:“又不是我的事儿?父亲的妾室,他自然承受,我管这位姨娘什么来历?” 心头顿时释然,笑着看一众弟妹吃了果子,各自开心。 忘忧仙果其实并非用来待客,天庭主要用来酿酒,他手中的御酒,酿酒的主料之一,便是忘忧仙果,故而饮之神仙也醉,忘记一切烦恼。 只是此果在天庭产量极多,偶尔就会用凑个席面,王冲那日也不算贵客,所以款待的时候,就多送了几盘忘忧仙果。 王侍郎见妻妾和美,忙说道:“今日大家都累了,且都去休息。”带了王冲娘亲,飘然而去。 王冲不愿意,跟这些姨娘一起,也出了房间,欲待回自己的书房,却忽然感应到,附近有些杀意盈荡,不由得心生古怪,忖道:“我家在村中,定居数代,哪里来的仇家?” 他探手一指,一枚石子跃起,飞空打在屋檐。 一个黑衣人不曾提防,被打的脑门直冒金星,从藏身处跌落下来。 他翻身一滚,叫道:“卫十娘,终于被我找到你了。当年杀我兄弟,废我一只眼睛之仇,今日就要报了。” 卫十娘把孩儿交给贺荃,出了房间,见到黑衣人,冷笑道:“我到是谁?原来是河朔双雄的黑元朗。伱不去给自己结拜的兄弟哭坟,却来我这里受死,今日你来了,就别走了。” 黑元朗哈哈一声大笑,喝道:“人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以为自己武功高强,看不过眼我们兄弟,就肆意杀害,却不知道,我拜了仙家师父,已经修成剑术。” 他一拍腰间,飞出一口长剑,腾空化为半丈长短的一道灰气,叫道:“今日我就要诛绝你家满门。” 卫十娘俏脸惨白,喝道:“冲儿,带了你的姨娘们和弟妹们快走,去叫你父母也逃了,我来抵挡住此人。” 她行走江湖,见过两次有人用飞剑,只是惊鸿一瞥,后来甚是怅然,觉得自己没有仙缘,学不到仙家剑术。 卫十娘自然知道,自己武艺虽然不俗,却绝不是学成剑术的黑元朗的对手。 贺荃也是脸色一变,素手一翻,摸出两口短刀,叫道:“冲儿,听你二姨娘的话,带了别的姨娘和弟妹们走,别忘了叫你父亲也逃了。” 她冲上前,跟卫十娘并肩,显然有了同生共死之念。 卫十娘见她过来,也不多说,低声叫道:“黑元朗的飞剑,似乎转动不灵,我来牵制,你趁势出手,或者能有一线生机。” 贺荃点了点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王冲,随即就急忙转过神来,全神贯注,暗道:“大敌当前,我怎么把希望寄托在冲儿身上?” “他带回来的果子虽然神奇,但却如何能抵挡黑元朗。” “只可惜,如是我多吃几枚果子,真气还能突破一层,全家多几分逃生的希望。” 贺荃的江湖经验,比卫十娘还要丰富,自然知道,遇到这等精通剑术的人,自己武功再高也是无用。 她和卫十娘并肩,只是希望能给全家人,争取一个逃命的希望。 两人叫了两声,却没听到王冲的声音,都急了,叫道:“冲儿,不可置气,快带了人逃命。” 王冲刚刚还在想,二姨娘张云儿的来历,这会儿就来了个要杀他全家之人,不由得有一种感觉,自己是不是去天宫,东海走了一遭,带了什么不干净的气运回来。 黑元朗有意,让这些人恐慌,倍增屠戮的快感,此时笑道:“逃了也好,等我御风随后追杀,一个个杀来,更有滋味。” 灰白剑光起落,就要先斩了贺荃,让卫十娘这个仇家,看一个真切,多几分害怕,却听得一个稚嫩声音,叫道:“这也叫飞剑?” 王冲不等两位姨娘动手,隔空一抓,把这口飞剑捉住,随手扯成了两段,扔在地上。 他参加过五台斗剑,亲历过天庭和造反妖怪大战,还真没见过,这么破烂的玩意儿…… (本章完) 113、黄魔大师 王冲的金刚天龙禅法,虽然才修炼到第二重周天法力,但还真不惧怕这么一口破铜烂铁般的飞剑。 扯断了飞剑,他伸手一指,黑元朗就摔落地面,动弹不得。 这却是琅嬛天碑上,剑诀符箓的拆分运用了,乃是当初脱脱老祖传于王冲。 一众女眷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卫十娘才问了一句:“冲儿,你会仙法?” 王冲无奈,原本他不想展露本事,但此时也只能答道:“稍学了一些。” 贺荃走过去,看了一眼黑元朗,好奇的问道:“冲儿,你用什么法术制他?” 王冲答道:“不是什么正经法术,只是拆了剑诀,用控形之术,定住了他。” 贺荃说道:“此法什么时候能解?” 王冲答道:“我法力不甚高明,最多半个时辰……” 话音未落,贺荃横腿一扫,咔嚓一声,黑元朗双腿齐折,这位五娘子又复探手一抓,又是咔嚓一声,生生折断了黑元朗的双臂,这才说道:“走江湖时,万事都要小心,这人眼珠乱转,不知在想什么害人的法儿,我折断他双手双脚,他就无从施展鬼蜮伎俩了。” 王冲心道:“这位五姨娘不愧是做过山大王,出手好狠。” 王冲倒是没觉得贺荃做的有甚不对,黑元朗要杀自己全家,他绝不能容许这种人活在世上。 卫十娘神色复杂,犹豫了犹豫,还是按不住,低声说道:“冲儿,你学的剑术能传于二娘么?” “我日后可以都顺着伱娘亲,就算她打我骂我,都不还手。” 贺荃在旁,心头暗道:“如是冲儿能传二娘剑术,也就能传我剑术。我平生最遗憾,便是不能拜剑仙为师,没想到却在王郎的亲儿子身上看到了机缘。” 王冲问道:“二娘怎么招惹来仇家?” 卫十娘神色复杂,说道:“河朔双雄酷爱食人,那一日我看到他们兄弟架着大锅,煮了个女人,就忍不住出手,可惜只杀了其中一个,却被黑元朗逃了。” “没想到此人记仇,学成了剑术,就四处寻找我的行踪。我嫁与你父亲,再不曾行走江湖,这几年才没有被他找到,今日也算冤家路窄。” 王冲心道:“二娘江湖名声不差,所言八九成是真,跟河朔双雄结仇之事,并不怪她。” “不过,也不能偏听偏信,且让我也问此人一回。” 他伸手一指,解了黑元朗身上的法术,说道:“二娘说的可是实话?” 黑元朗嘿嘿一笑,说道:“小狗,你们全家死期至了。”他一张口,吐出一道彩烟。 王冲伸手便可拦下,但却坐视不理,看着彩烟冲空,爆散开来。 黑元朗喝道:“不错,我们河朔双雄惯爱吃点滑嫩。这婆娘多事,非要行侠仗义,我们兄弟吃点人肉,管她屁事儿?我已经放出信烟,片刻后,我师门几个师兄,就会赶过来。我剑术不成,但他们可都是学剑一二十年的人物,你绝非他们对手。” “小狗,快些跪下求饶,我可以最后吃你,先把你父母和这些美人吃了,也分你一块肉。” 卫十娘顿足,叫道:“被他放出信烟,又有强敌至了,该如何是好。” 贺荃稍稍冷静些,一面后悔没能出手拦下,一面问道:“冲儿,你可能抵挡大敌?” 王冲笑道:“五娘莫怕,他的剑术出自五台,我也不记得甚名目,只是不算正宗。” 王冲就差一句话没说了:“五台十鹤以下,皆非我对手。” 卫十娘着急道:“这孩子,说什么话来?你才学艺几年,他们学了一二十年,必然功力深厚,我们还是暂避锋芒。你父母可不会功夫,都是普通人。” 王冲笑道:“二娘若是想学剑术,我这里有两门剑法,一名元元剑诀,一名阴阳五行七绝剑法,不知你要学哪一门?” 他验证过的确是黑元朗等人凶恶,卫十娘当年是做了善事,知道可传剑术,也不吝啬。 卫十娘却叫道:“都什么时候,还说这事儿,你现在传授剑术,我现在就能学会么?” 王冲急忙摇头,说道:“决计不能。” 他抬头望向天空,远远已经听到剑啸破空之声,喝道:“待我去杀了人,回来便传二娘剑术。” 反正他已经传了老父亲翔云法,也不差再传一门剑术出去,反正二娘学了剑术,也是看护家园,有个懂剑术的人在家里,他日后出去行道,也能稍稍放心。 王冲御剑腾空,还没忘了反手一按,一条火蛇腾空,绕着王家大宅,盘绕一匝。 他心细如发,担心有人潜藏,偷袭王家,有了这条乾离火蛇,除非是罗老妖,孙有鬼那个级数的人物,方能趁势杀人。 罗老妖,孙有鬼,如今也不给王冲放在眼里,但这两个邪派人物,一个左道巨擘,一个天尸教长老,都是鼎鼎大名,非是凡俗剑侠可比。 王冲从黑元朗身上,已经看出了他的剑术传承,是五台分出了一个支脉,当年分出去的祖师,学法就不全,连元元剑诀之类的剑术都没能学到,只学了一些旁门左道的法术。 王冲连五台十鹤都不惧,自然更不怕什么五台旁支。 王冲御剑冲霄。 卫十娘和贺荃都看的目驰神摇,想到可以在家里,就学到剑术,越发不后悔,当年被王侍郎骗回家中,做了妾室。 张云儿不在,剩下两位姨娘都不懂武功,此时都护着五个孩子,簌簌发抖,不知道王冲和两个会武功的姐妹在聊些什么,只想这件事儿快些过去,免得伤了孩儿。 王冲剑光飞起,不多时,就看到五道灰白剑光飞来,他见果然是黑元朗的同门,也懒得答话,更不须客气,伸手一指剑光,应空一绕,就要杀了个五个仇家。 就在此时,一个亮晶晶,白森森圈子飞起,抵挡住了王冲的飞剑,一个胖大的和尚跳出来,喝道:“小儿,你怎敢胡乱杀人?佛爷再次,容不得你逞凶。” 五道剑光收敛,落下五个大汉,一起怪叫道:“差点被小狗暗算,黄魔大师,你来对付这小狗,我们去杀了他全家。” 王冲也不搭话,剑光一压,压住了这个白森森的圈子,反手祭起乾坤圈。 这件法宝,轻如灯草,种如山岳,在空中弹跳了五次,顿时把五个大汉脑袋尽数砸碎。 胖大和尚黄魔大师,气的暴跳如雷。 王冲当着他面杀人,等若当众抽他的胖脸。 今日要压榨潜力,诸位同学,挥舞你们月票,给本蛤加把劲…… (本章完) 114、万里神驼 胖大和尚黄魔大师哇哇乱叫:“小儿,你怎敢当着佛爷的面杀人?” 王冲叫道:“我当着大天尊的面都敢杀人,你算什么东西?” 王冲自然没当着大天尊的面杀过人,但吹牛而已,何况他还真见过大天尊,他连天尊都见过,哪里觉得一个胖大和尚,在他这里有什么面子? 王冲心里还真就觉得,这头胖大和尚算个什么东西?这些人要杀他全家,胖大和尚黄魔大师还要帮忙,此人也是该杀。 王冲收了乾坤圈,抽冷子就是一下。 黄魔大师的那个白森森的圈子,煞是灵应,竟然往上一荡,跟乾坤圈碰到了一起,发出嗡嗡轰鸣,把乾坤圈给荡开了。 王冲瞧得诧异,暗道:“天下祭炼圈环之属法宝的法门甚多,但总不脱金刚琢,乾坤圈,如意箍三大源流。” “这个白森森的圈子却不是三大源流,居然是按照飞剑的法门祭炼,又能斗剑,又能护身,有些创思啊。” 黄魔大师也没料到,王冲出手如此狠,心道:“这小儿是哪家的路数?剑术有些熟悉,似乎也是五台一脉,但五台派绝不可能乱杀五台弟子,且所用的圈子,也路数不类五台,乃是乾坤圈的祭炼法子。” 黄魔大师百思不得其解,见王冲又把乾坤圈祭起,急忙把自己的百炼刚柔圈飞起,两件法宝硬拼了一记,仍旧是乾坤圈弹回,百炼刚柔圈落下。 王冲试了两次,心底有了数,暗道:“原来他这个圈子,还是飞剑的底子,跟乾坤圈拼的时候,有运劲卸力的法门,所以能够不伤。” “若是实打实的硬拼,我一记乾坤圈,就能碎了他的法宝。” 虽然知道胖大和尚用了什么手法,但乾坤圈就是这般莽干的法宝,没法精妙操控,王冲也没奈何,他见乾坤圈不成,收了此宝,正要换乾离火蛇去烧这胖秃驴,却听得一声呼啸,有个声音叫道:“两位莫要斗法,待老夫做个中人,解说开去。” 五道红光飞出,把王冲和黄魔大师的飞剑和百炼刚柔圈给拆解开来。 王冲剑光一震,荡开了这几口飞剑,顿觉惊讶,黑元朗是个废物,他的五个师兄,虽然炼剑有些年头,仍旧不值一提,但黄魔大师就有些本事,法力约有六七重周天,剑术也是名门所传,有些来历,尤其是他手头有一件厉害法宝,真要放对,大概和还未转修玄灯录之前的肖南差不多,也是五台十鹤一流的人物,稍稍胜出罗老妖和没了飞天夜叉的孙有鬼。 这般级数的剑侠,已经是一流人物,比这等人物级数再高些,基本都都在山中修行,准备飞升,不太行走凡俗,管人间的事儿了。 故而王冲也不能速胜,他若是认真斗剑,不用旁的法术法宝,大约要五十招上下,方能击败此人,他连换法宝,就是想要速胜。 毕竟这不是比剑,他出来就是为了杀人,给父母和全家人减去一个祸害。 后面出剑拆开两人之人,功力可就厉害了,至少八重法力周天以上,虽然远远比不上脱脱老祖等四代的厉害人物,但比起五台那些没甚名头的四代长老也不差往来。 王冲收回剑光,护在身前,心头暗道:“这个杀起来有些难。” 一个身材高大,满脸红光,背上却有驼峰的老者翩然落下,见到两人就叫道:“黄魔大师,这位少年,老夫替双方说合,就此罢手如何?” 黄魔大师此时,已经没有嚣张气焰,王冲用全乾坤圈砸了几次,还觉得他有些本事,但黄魔大师可不这么想,他都快被砸的吐血了。 若是王冲再砸个七八次,都不用斗剑,就能把他生生震死,虽然百炼刚柔圈是飞剑之术,善能卸劲,但也架不住这么乱砸下去。 乾坤圈驰名天地之间,若是轻易就能抵挡,也不会有诺大名头。 王冲是在天庭和妖怪们的战场呆的久了,总觉得不能一下打死,就不算打死。 黄魔大师也收了圈子,说道:“多谢木前辈解危。” 他心有余悸,纵然有帮手过来,但这位万里神驼木原执脾气古怪,未必一准帮他,何况此事他也知道不占理。 黑元朗说遇到个仇家,要去报仇,当时谁也不以为意,认为好歹也是一个剑术之辈,杀些普通人,就算有些武艺,还不是手到擒来? 却没想到,黑元朗出来就没回去,还放了信烟,他的几个同门要去帮忙,黄魔大师正喝酒的气闷,要出来散心,就跟着出来。 人家是遇到要灭门的仇家了,动手杀人,理所当然,他一个喝酒散闷,非要跟人拼死后,怎么都说不过去。 更何况,黄魔大师深深恐惧,方才若不是木原执出手,他一准活不过一炷香,心头暗暗忖道:“我跟黑元朗,慈云寺十二枭,又没什么过命的交情,不过酒肉朋友,为他们死了,十分不值得。” 想到此处,他向着王冲一拱手,说道:“罢手吧。也不是我的事儿。” 万里神驼木原执呵呵一笑,说道:“未知小友意下如何?” 王冲犹豫一番,说道:“他们是来杀我全家的,若是前辈可保,无人再来,冲着前辈的面子,还有何话说?” 王冲不认得这些人,他拜师之后,除了五台山,就去过天宫,去过东海,认识一堆天将,无数大妖,但对人间的玄门佛家,旁门左派之士,却几乎不熟。 但他父亲王侍郎,曾说过:“花花轿子人抬人,说话直爽无脑门。你出去见人,不管熟不熟,都当熟朋友,往往对方一个错讹,也许就把伱也当朋友了。许多不能办之事,也许就能办。许多困难事,也许就化大为小,消弭无形。” 所以王冲也没硬顶,随手套了一个帽子,给万里神驼木原执带上,这位高大的驼子,甚好面子,见自己一出手,就化解开来两人,呵呵一笑,满心欢喜,说道:“此事就此定了,小友也来喝酒。” 王冲说道:“我家里刚被人杀进去,还有许多事情,不若前辈说个地方,我稍后过去。” 他也甚好奇,为了自家附近,又来了许多修行之辈。 上次琅嬛天碑的事儿,是王冲一声阴影。 爬起来了,正在疯狂码字,今日要试试码字极限,同学们,握住你们的月票,狠狠的抽我…… (本章完) 115、粗翁村,黄家庙 万里神驼木原执说道:“也好,我们在两百里外,粗翁村,黄家庙,还有数十名同道,十分热闹,等你来聚。” 王冲听得不是小寒山,心头微微一松,暗道:“这次应该是意外,不会就有这么巧。” 黄魔大师和万里神驼,两人也不再逗留,各自驾驭遁光,黄魔大师放出了自己的百炼刚柔圈,飞起之时特别潇洒,白森森的圈子一转,就飞空而走,万里神驼木原执,却连续十余次作势,但始终好像被重物压住,不能腾空,但最后一次腾空,却比黄魔大师快的多,五道红光并行,拔空而起,剑术之高明,确不愧是个前辈。 王冲也不知道,黄魔大师临走的时候,还给他埋了个坑。黑元朗拜师慈云寺,他们这一辈,除了他拜师太晚,不算在内,还有十二个师兄弟,号为慈云十二枭。王冲杀了五个,还有七个,知道兄弟被杀了,还是回来报仇。 黄魔大师没说这事儿,怕牵扯麻烦,万一万里神驼把这事儿,扣在他身上,不知道要费多少手脚。这种死了人,仇怨太深的结,谁也解不开,他跟双方都没交情,来一次,只是兴之所至,插手进去,就是脑袋里酒水太多,日子过糊涂了。 王冲把慈云五枭摸了一遍,这几个人甚穷,只有一个法宝囊,不是一人一个,是五个人一共一个,各有一口飞剑,只看品质,王冲就觉得是个垃圾,再就是一些害人的东西,甚至还有一些人间的药物,什么揭被香,颤声娇,酥骨三,狂浪七…… 王冲都没拿回去,连着尸身,放出了乾离火蛇,一并烧成了灰烬。 回转了家中,其余几个姨娘,还有弟妹都回房了,只剩下了卫十娘和贺荃还在等他。 王冲落下剑光,说道:“还没杀绝,待会还要出去,两位姨娘不要等我。” 他瞧了一眼上空飞腾的乾离火蛇,这条火蛇,他习惯性的放了一个隐身术上去,故而凡俗之人看不到,也没打算收回去,免得还有仇家来,做出什么不忍言的事儿。 卫十娘说道:“来的是什么人?今后我们家该如何?你此去有无危险?” 王冲微微沉吟,说道:“为今之计,就只好让父亲尽快上路,带了我娘亲和诸位姨娘,回京城赴任,不要留在家中了。” “我不识得人家来历,待会去打探一番,危险到不至于。” 王冲心道:“再危险,还能危险过我的猴子师父?漫天的天兵,无数的妖怪,我都过来了,区区凡俗的修行之士聚会,如履平地尔。” “就算遇到厉害的狠角色,还有佛尊虚影护身,十二个时辰够我逃回五台山了。” 卫十娘点了点头,想起来剑术的事,还是心热,问道:“剑术的事儿……” 王冲想了一想,把从五枭身上夺来的飞剑和法宝囊取出,说道:“这是仇家身上的东西,你们先守着。” “我这里有一部元元剑诀,一部阴阳五行七绝剑法,两位姨娘愿意修炼哪一部?” 贺荃本来也心热剑术的事儿,还在想如何跟王冲说,此事趁了卫十娘的风,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却没想到,王冲根本不在乎,一开口就让她们挑选剑法。 贺荃心中暗道:“亏我当年,舍去山寨的基业,嫁与王郎,却没想到,他家中还有一份仙缘。” 她瞧了卫十娘一眼,说道:“姐姐先挑。” 卫十娘说道:“我要元元剑诀。” 王冲捏了法诀,伸手虚空一点,把两部剑诀分为印入卫十娘和贺荃的脑海。 这种小法术,当年他也不会,但在脱脱老祖和道山祖师哪里学了不少,本来就是符箓法术的粗浅运用,与他来说,一学就会。 王冲传了法术,取了一瓶御酒,几盘仙果,递给了两位姨娘,说道:“这些都是我意外得来,两位姨娘吃了,修行上大有裨益。” 交代了这些,王冲还是有些不放心,但一想到张云儿,暗暗忖道:“还有这位三姨娘呢!她能认出忘忧仙果,还知道凡间不让种了,必然有些来历,有她在家中,说不定比乾离火蛇还靠谱些。” 王冲细细思忖,还有什么没做好的地方,确定无有疏漏,这才御剑腾空,转瞬无踪。 卫十娘看了一眼,手里的鲜果,幽幽说道:“当初被那个没良心的骗了,只想这辈子,平平安安,做人家妇,江湖上的事儿,再不去管了。” “却哪里想到,大夫人甚妒,闹得我几次后悔,这次跟夫君回来,本来想着,都嫁人了,生了娃娃,就忍了罢。” “哪里想到,还有如此峰回路转?亏得我当年,没亏待过冲儿,还曾想要教他武功,只是被大夫人知道,骂了一场,也不敢教了。” 贺荃抿嘴一笑,说道:“我家传的武功,到了瓶颈,又觉得江湖上的事儿,没甚意思,遇到了夫君,实在耐不得,他那股子骚劲。” 说道此句,卫十娘也一同笑了起来,两女想起夫君,笑不可抑。 若非王侍郎真有本事,区区一介书生,哪里能捞摸这许多美人儿? 王冲驭剑在半空,心头暗道:“须得隐瞒来历,不能跟这些人托底儿。” “我一身五台的剑术,也不会别家的功法,如何遮掩?” “有了,我记得当年,在寒潭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叫黄轩辕的人物,他还有个徒弟,不记得叫做什么了,我就冒充此人如何?” “把元元剑诀拆的烂一些,必然能遮掩过去。” 王冲在肖南门下,听脱脱老祖讲经,得道山祖师指点,所学皆是五台正宗,旁支的剑术,他了解的含糊,也没想到,天下五台旁支那么多,自己就能挑正了门户。 两百里路,晃眼就到,王冲远远的看到了粗翁村,黄家庙,心头暗道:“若是寻常聚会,我打听了消息,就尽快脱身,若是有些瓜葛,与我家有危,得想个法子一网打尽。” “只是我剑术还不大成,那个驼子,我就未必是他对手。” 王冲正在胡思乱想,就见到一道剑光起处,有人高声喊道:“哪条路上的同道,报上名目来?” 努力赶稿中,求月票大力抽脸…… (本章完) 116、我剑光快,你跟不上 王冲是名门正派出身,虽然五台散了,但他这一支还是素行秉正,名声不差。 上天宫都有职司。 正经的长安城隍,仙家八品,三等神将。 漫天神仙开宴席,王冲适逢其会,都能有个座位。 黑元朗自己都承认了,惯爱食人,他的同道,也必然都不是好人。 他好好一个正派弟子,跑去跟一群食人肉,坏门规,坐下无数烂事儿的人凑热闹,自报家门…… 以后这些人出去,四处跟人说,我与五台王冲相熟,就是道山祖师门下最好的那个徒孙…… 被人说一句,跟左道妖人有来往。 名声都毁了! 王冲这辈子,脑门上都要有坑。 更何况,他认出黑元朗也是五台剑术,虽然是不是正宗,好歹也是五台的人。按照规矩,只能禀报诸位长老处理,私底下乱杀,纵然有道山祖师护着,也大小是个麻烦。 这种事儿,王冲自己就能搞定,何须麻烦祖师? 换个名字,杀了仇家,拍拍屁股就走,何等潇洒快意? 在这种场合,四处报家门,把肮脏物往自己上上泼,是个什么想头? 道尊当时赐下他护身之法,还没忘了给佛尊扣黑锅,并且说:“佛尊甚好背锅。” 王冲作为被正式认下的徒孙,若是自己乱背锅,岂不是背叛师门?有里通佛门的嫌疑? 他当即长喝一声:“慈云寺,智冠神僧再传,黄轩辕门徒……马元是也。” 王冲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厉喝,叫道:“胡说八道,我在慈云寺怎么没见过你?” 王冲瞧着一道灰白剑光冲空,微微惊讶,心道:“怎么就撞到正主?”但心底却也不怕,喝道:“我是黄师外面收的徒弟,还没回过慈云寺。” 那道剑光在半空一抖,现了一个胖大汉子,微微迟疑,暗道:“黄轩辕师弟,的确离开慈云寺很久了,在外面收的徒弟,也对得上。” “谅必也五人敢冒充我五台弟子。” 他心头释然,问道:“我是智通门下,胖达摩李垠,算是你师伯。” 王冲心道:“好生晦气,居然矮了一辈。” 他拱了拱手,说道:“见过师伯。” 胖达摩李垠有些烦躁,叫道:“你且进去,我要去寻几个师弟,他们陪黑元朗去寻仇,不知怎么样了。” 王冲急忙说道:“我陪师伯去。” 胖达摩李垠说道:“我剑光快,伱跟不上。” 眼瞧这个胖大汉子,御剑就走,王冲喊了一声:“师伯,等我。”也跟了上去。 黄家庙中,有人听得这些对话,浑然不以为意,就只有黄魔大师冷笑一声,暗道:“胖达摩要变死达摩。” 他回来后,跟谁也不提,刚才跟慈云五枭出去过,只说自己喝醉了,出去放水一回,就又来喝酒。 万里神驼木原执,更是笑嘻嘻的,一声不吭,两人地位都高,也就无人问起,慈云五枭了。 胖达摩李垠飞出数十里,见没有甩脱王冲,暗道:“黄轩辕师弟,拜师之后,剑术进境极快,又后来居上之嫌,怎么他的徒弟,也剑术这等出色?” 就慢了一慢剑光,等王冲追上来,问道:“你学的咱们慈云寺,哪一门剑术?” 王冲哪里知道,慈云寺传下了什么剑术? 反问道:“师伯,咱们这一次来了多少人?” 胖达摩李垠有些不快,心道:“我是长辈,又是先问的你,如何你过来反问?”但却随口答道:“只来了七人,除我之外,还有六位同门。” 王冲略略计算,暗道:“那就是了。” 剑光一卷,胖达摩的头颅就腾空飞起,王冲伸手一按,一道火龙卷出,乃是五台派最正宗不过的二七火龙法,当场把胖达摩烧成了灰达摩,连飞剑都焚烧化了。 王冲嘿然一笑,说道:“我剑光也快。” 他还是不放心,暗道:“虽然说,已经除了草,还是得去探勘一回,究竟这些人为甚聚会?若是与我家无关,就不理会,若是有什么危害我家的事儿,再图谋出手。” “若是还有牵连之人,也一并杀了。” 王冲不好杀人,只是此事危及父母,他说什么也不能轻轻放过。 他驾驭剑光,又回了黄家庙,落下剑光之后,有人刚才看到他和胖达摩李垠对话,就问道:“怎么回来了?” 王冲讪笑一声,说道:“胖达摩师伯的剑光太快,又没等我,没能追上,只好回来。” 庙中顿时有了几声哄笑,此时有数十人,正在大殿前的空地处,摆开了七八桌酒宴,喝的群魔乱舞。 除了一些修道之人,还有十来个小僧来回服侍,数十个也不知道是抢来,还是买来的年轻妇人,乱做一堆,满眼的不堪入目。 王冲心道:“亏得不用本名,若是给人知道,我来过这种场合,甚羞臊人。就连天尊怕是也觉得我丢人,侮辱师门。” “肖南老师为了修炼,至今还是童子之身,更见不得这些腌臜。” 肖南正在观赏风景,今日心情甚好,忽然怀中一动,摸出了那面镜子,上面还是一行字:今日有人夸赞。 肖南微微一笑,又复把镜子揣了。 他若是知道,徒儿是夸赞他还是童子身,只怕会躁怒。 这乃是强烈辱师,哪来是夸赞? 他也不是因为修炼才不曾找道侣,是因为没了师父,没了靠山,虽然忝为五台十鹤之一,但日后决计不能飞升,五台的女同门都瞧不上。 黄魔大师知道,这小子看着人畜无害,实际上是个狠角色,也决计不是什么慈云寺的人,心头冷笑道:“他倒是会装徒孙。” 当即站起来,说道:“马小友,来我这里,我与你介绍几位同道。” 黄魔大师如此友善,许多人就不敢嘲笑王冲了,都十分诧异,为何黄魔大师,平素一个眼高于顶,傲慢已极的人物,会如此对待一个五台小辈。 就连五台六枭在这群人里,也都是中等角色,黑元朗更是不入流,只能当个拍腿的角色,一面拍腿,一面叫:“某某前辈说的好。” 更新来了,月票来了没? (本章完) 117、泾河神钟 黄魔大师把在座最厉害的几个人物,介绍了一遍,笑呵呵的说道:“你可知我等为何聚会?” 王冲说道:“长辈没说,我奉召唤而来,还不知道。” 黄魔大师肚内冷笑,暗道:“你那个几个长辈,怕是都做了鬼。”脸上笑嘻嘻的说道:“此去偏南不远,就是泾河。有位道友半夜里,见到河道中有红光冲霄,下水去探,发现一口神钟,欢喜不尽,用法术去收,却被神钟当场震死。” “他几个徒弟也想得神钟,却没说匀称,各自闹开了,知道师父都不行,被神钟震死,他们也没有收取神钟的法力,分头约人,要抢夺神钟。” 王冲吃了一惊,暗道:“神钟也就罢了,但这事儿怎么跟泾河扯上关系?那不是朱姐姐的管辖河流?” “若是这些人抢夺神钟,出了事儿,引发泾河水害,这锅却要算朱姐姐身上,她难免要受上天责罚,我不能坐视不理。” 王冲故意问道:“我们算是哪个徒弟约来?” 黄魔大师哈哈一笑,说道:“那位道友的几个徒弟,约人不淑,跟人说了神钟之事,被约之人也想得钟,不想白白帮忙。” “后来……也就都死了。” 黄魔大师说的轻描淡写,王冲却听得毛骨悚然,暗道:“这果然是一群旁门左道,朋友间也没恩义,杀熟人说的这般轻松。” 王冲在酒宴上,旁敲侧击打听了一转,见这里再没五台弟子,也没跟黑元朗有交情之辈,甚至也没人关心这几个五台小辈,微微放了心。 这里头数十名旁门左道的修士,法力跟黄魔相当,甚或在他之上的人物,总有五六人,除了万里神驼木原执之外,还有三个人物值得注意。 至于其他人,也就是论多少剑杀的事儿,王冲并不放在心上。 一个身材矮小,背着大红葫芦的老头,人称神猴叟,真实姓名却谁也不知,据说炼了一葫芦剑气,放出来漫天都是剑光,平生罕逢敌手。 五台派没有纯修炼剑气的道法,王冲特意多关注了一些,这位神猴叟却不看他,痛饮美酒,喝的开心无比。 剩下两个都来自川西魔教,一个叫金蛊道人,一个叫青蛊仙,都炼就一身旁门的蛊术,能放出万千毒虫,是谁也瞧不起,只对神猴叟和万里神驼略尊重些,连黄魔大师都当做晚辈,语言里十分不客气。 王冲盘过了众人的身份和本事,心道:“得找个空,回去安排家事,把父母都送走,再不能让娘亲留下了。” “等家里的事情完了,再陪他们玩耍。” 他瞧了黄魔大师一眼,暗道:“除了那几个死鬼,只有他知道我家的方向,要不然,回头找机会,也做了此人。” 黄魔大师见王冲瞧他,心里激灵灵打个寒颤,急忙脸上堆笑,说道:“马小友,且饮一杯。我与你一见如故,日后但有甚差遣,只要着人带话过来,我必然给伱办好。” 王冲心道:“我就算有什么事儿,也托不到你头上,还是抽空杀了。” 黄魔大师摸了脖子,总觉得冷飕飕,心道:“这小子剑术不俗,还有一件厉害的法宝,偏偏又爱记仇,如是江湖路狭,再遇上一回,老和尚这颗秃头怕是保不住。” “万里神驼跟我也没交情,我还是个散修,没有师长和同门,这可该如何是好?慈云寺几个王八蛋,十分害人,死的不冤屈。” 黄魔大师愁眉不展,且不去说他。 万里神驼木原执忽然说道:“马小友可知那神钟来历?” 王冲摇头说道:“不知。” 万里神驼说道:“现在有六七个说法,但靠谱的大概只有三种,一种说法,觉得此钟是当年大禹神帝所炼的七口大禹神钟之一。” “传说大禹帝治水,曾遇到许多厉害的水中精怪,禹帝有好生之德,不忍屠戮,就炼制了七口神钟,把这些上古大妖镇压在钟底。” “只是这口神钟来历古怪,早年也有道友路过,若是此物早在,不会今日才被发现。” “还有一种说法,此钟乃是赤杖仙人至宝,名曰:混仙钟。赤杖仙人留下此宝,专等有缘人,如今有缘人出世,它也出世了。” 王冲听了一会儿,暗道:“这两个故事,我都熟悉,还知道许多细节,都是当年我父编纂,怎么他们也知道了?” 王冲还不知道,王侍郎把这些故事编出来,不忍心束之高阁,只用来哄儿子,在书社刊印了,卖了无数,赚了好些钱钞。 故事辗转,居然流传到了,真正的修道人耳朵里,也算是一等奇葩。 “再有一种说法,就是百年前,左道第一人,马道人炼的宝贝。马道人持了此宝,曾横行一时,连几个大派的长老,都吃他落过面子。后来马道人不知所踪,这件宝贝也就不见了。” 王冲听得还是耳熟,暗道:“这些传闻怕都是假的,至于真正来历,我大概也知道八九分。” 王冲身上还有寻宝仙童的职司,这职司的来历,就是因为大圣造反,把天庭许多宝贝打落下来,需要寻这般宝物回去。 这么一口无缘无故,出现在泾河的神钟,十成八九是天上落下来。 王冲暗道:“先得确定,这口神钟是不是天庭之物。若不是,我就不插手夺宝,只关注泾河两岸生灵,不让他们争夺宝物,胡乱斗法,以至于生出水害,生灵涂炭。若是天庭之宝,把这件宝物收了,献给天庭……” “跟这么多旁门左道之士,争抢神钟,打生斗死,十分不值得。不若我找叶玄通个门路,借点天兵下界。” 万里神驼木原执,见王冲若有所思,笑道:“你觉得哪个说法,更为可信?” 王冲一笑说道:“我不过是晚辈,听长辈召唤而来,做些跑腿的杂事,神钟与我有何干系?管他是哪一口宝贝,有什么威力,都不用去费心思,反正也不会落在我手。” 万里神驼哈哈一笑,说道:“各凭机缘,谁说你就一定没有?” 神猴叟忽然说了一声:“此钟我势在必得,谁人与我争抢,就是死敌。” 更新还有,月票还有么? (本章完) 118、峨眉周盈 王冲哈哈一笑,说道:“我去放个水。” 他可没心思跟这群人争神钟归属,这东西还没拿到呢? 更何况,他也不稀罕什么神钟。 越是旁门左道,越是看重法宝,越是玄门正宗,越是注重道行。 当然,妖怪们也是一样。 红毛猴子曾说过:“法力一旦过了十八重周天,万千法力凝于一块,出手讲究的就是强者为尊。” 如大圣那等人物,张真君祖师,乃至三坛海会大神,甚至那位新晋升的二郎真君,哪里需要什么法宝?任何神兵法宝,对他们而言不过锦上添花,赤手空拳亦能纵横世间。 王冲起身出了黄家庙,先施展了隐身术,再御剑回了自家。 此时王冲的娘亲也被说动,又想着去了京城,王冲读书也方便,何况王侍郎认错态度极好,又有飞扑救夫人,这么多年的气也就消了大半,早就收拾了家私细软,等着出发。 王冲回来,就被娘亲一把抱住,说道:“孩儿哪里去了?累娘亲担心。” 王冲无奈说道:“孩儿四下闲走。“ 什么人邪门妖人斗法,还斩了几个,这种事儿不怕让几个姨娘知道,却不能跟娘亲说,免得吓到了她。 王冲娘亲说了几句,就上了马车。王家是村里大户,这一番搬家,甚是轰动。王侍郎留了几个老家人看护宅院,剩下夫人用惯的丫鬟都要带去京城。 连月牙儿也在队伍中。 小丫鬟自从王冲走了,就被接回了家里,老大不情愿,这次王冲回来,也没跟她说几句话,心底更是憋屈。 王侍郎此番回家,带了百余人,很有几个高手,有他收拢来的江湖人物,也有二娘和五娘当年的手下,剩下就是寻常家丁了。 那些衙役都是本地县府所派,只能在本地保护王侍郎还乡,出了地界,就得回去,自然有其他地方的官衙派出人来接手。 一家人启程之后,开头几日,王冲还能来回走两趟,毕竟车队缓慢,一天走不上二三十里,忽忽七八日后,来回就吃力了些。 往往一二日,才得空去一趟黄家庙。 当今的京城,乃是神都洛阳。 一去千里,长路漫漫。 王冲本来还有些心燥,但后来也想着,那口神钟如此神异,未必就能被轻易撼动。又见这些人,每日都是吃喝玩乐,几日不去探一回泾河,慢慢变成了三四日过去一趟,露个面就走。 他每天修行,早晚省亲,偶尔还指点一下父亲的翔云法,还有两位姨娘的剑术,日子倒也逍遥自在。 忽忽数日,越是靠近洛阳,路上越是繁华。 甚至偶尔还会有人官宦人家路过,过来跟王侍郎攀谈,略论交情。 王冲暗暗忖道:“一路上,有我护持,总安全些。到了神都洛阳,我父乃是当朝侍郎,必然没什么妖魔鬼怪敢上门。我还是离开些时日,先把泾河的事情了结。父亲知道我修炼道法,一定会替我劝说娘亲。” 他正在想事情,忽然一道声音在路边响起,甚是粗豪,叫道:“可是王侍郎?” 王冲调开车帘,望了一眼,却见一支队伍,从后面赶来,大多数人都骑马,比他们家的队伍快上许多。 王冲父亲也下了马车,迎了过去,笑道:“原来是岑将军!” 王冲却没注意这个武将,而是看到队伍里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一脸的英气,做男装打扮,骑了一匹枣红大马,身姿挺拔。 这个小女孩生的极是俊俏,但吸引王冲的却不是她的容貌,而是女孩头顶上灵光隐隐,居然是个有修行的人。 王冲注意到了小女孩,小女孩子也注意到了他,王冲是五台正宗的传承,头上的灵光正而不邪,也被小女孩看了出来,露出了几分惊讶之色。 两人打了一个对眼,忽然各自一笑。 王冲缩回头来,暗暗道:“有趣有趣,不知是哪家的弟子。” 这位岑将军,跟王冲的父亲极熟,两支队伍就并成了一个,一起前行,到了半夜,岑将军的手下,也不投靠宿处,寻个空场地方,安营扎寨。 王冲溜出了马车,跟娘亲打了招呼,就四处走走,想要透个气,却忽然见那个小女孩迎面过来,直接了当的问道:“你是哪家弟子?” 王冲笑道:“五台肖南门下。” 这是正经的交际,自然不需要隐藏名号。 小女孩微微仰头,说道:“峨眉周盈!” 王冲心底微微一突,问道:“你也是寻宝仙童?” 周盈脸上顿时绷不住了,摇头说道:“我才什么修为,哪里能够成为寻宝仙童,除妖先锋。不过我们峨眉弟子,被天庭征召,去东海剿灭造反的妖怪,所有的寻宝仙童和除妖先锋,尽皆战死,得了天庭的表彰,如今又在选新一任的寻宝仙童,除妖先锋了。” 王冲心道:“这不是什么好职司,不入选还好些。” 他随即想起一事,问道:“你怎么不姓岑?” 周盈摇头说道:“岑将军是我舅父,我父母早亡,是他养大了我。后来我被师父看重,带上峨眉山去修炼,今年下山,回来省亲,跟在舅父身边,亲近几日,又要回山了。” “伱刚才说,你也是寻宝仙童?我是不是,难道你是了?” 王冲笑道:“不错。” 周盈顿时瞪大了眼睛,说道:“都说五台没落,门派丁散,我还不信。你这么大点,就能成为寻宝仙童,我现在信了,五台果然是不成了。” 周盈快人快语,虽然说话不中听,但却不是有恶意,她话一出口,就急忙掩住小嘴,又双手合十,向王冲连连弯腰,说道:“师弟,师弟,莫要怪罪,姐姐嘴不好,说错了话也。” 王冲笑道:“没事儿,没事儿,五台派的事儿,天下皆知,有甚不能说?” 周盈见他态度温和,也多了几分好感,说道:“既然你是寻宝仙童,我刚好有一件大功劳给你。你可听说泾河神钟的事儿?” 王冲心道:“岂止听过,我还混入了其中一支要夺神钟的队伍。” 周盈说道:“我和几个同门,还有几个别派好友一起,准备护住泾河神钟,不让旁门左道之士夺走,你要来一起么?” (本章完) 119、千里传音符 王冲惊道:“距离这么远,你们也能组成队伍?”他这几天都不爱去黄家庙了,因为太远,来回飞一趟,甚耗时间。 周盈微微得意道:“我们几人有一件法宝,能千里传音,互相联络。如今有人守在泾河神钟旁,传递消息,所以我们都能知道,有哪些左道妖人惦念神钟。” 王冲惊道:“还有这种法宝?” 周盈心头暗道:“五台山果然没落,连千里传音符都没听过。” 她说道:“我送你一件。”取了一张千里传音符,递给了王冲,还解释道:“此物只能成套的炼,也只有成套的千里传音符,才能互相通传声音。” 王冲取了这枚符箓过来,却是没见过的东西,不是混天符箓,也不是万妖诀,心道:“该当礼尚往来,我也回她一件礼物。” 在黑风袋里摸了摸,掏出一个盘子出来,略有些尴尬的说道:“我也没什么好东西,就回你一个盘子吧。” 王冲虽然有几件法宝,但也不可能送人,他也没什么贵重之物,是真穷。 这果盘还是在天庭大营里摸的,仙家果子他打算留给娘亲,不舍得送人,打算用盛果子的盘子凑数。 周盈笑的打跌,心道:“好一头呆鹅,哪里有送女孩家盘子的?” 她担心折了王冲的颜面,接过来盘子,说道:“就生受伱了。” 盘子入手,周盈就轻轻讶异了一声,她虽然自小喜欢舞枪弄棒,但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拜师去了峨眉,峨眉又是各大派中,最讲究饮食住行的地方,所用器皿无不奢华,但也没见过这般精美的盘子。 尤其是盘子上,有百花齐放,王冲平时根本不看,也没觉得这些花朵有甚娇艳,但周盈入手就发现,这盘子上的花朵,每时每刻都在变化。 她冲着月光一晃,盘子上就飘出香气,乃是浓重的桂花味儿。 周盈还算是有见识,叫道:“我跟师父参加某位上界下凡的金仙,举报的宴会,看到过相类款式的盘子。当时我还问过,那位金仙的弟子说,这可是……天庭器物司的造宝贝,凡间根本没有。” “这上面的百花,从早到晚,按时辰开放,若是环境不同,还会散发不同的花香。现在是夜晚,我冲月光一晃,果然就是桂花味。如此宝贝,你是哪里得到?此物莫要说凡俗,就算在仙家,也是万金不换的好器物。” 王冲想了想,觉得还是莫要说实话的好,答道:“我师父家传的,后来赐给了我。” 周盈俏脸顿时就是一红,暗道:“师父所传,必然是五台派兴盛时候,从天下流落下来的宝贝。他为什么给我?莫不是见我貌美?就起了提亲之念?” “他父亲和我舅舅,只至交好友,五台派和峨眉派,也算门当户对,五台派虽然没落,但我也不计较这个……” 周盈跟王冲不同,王冲年纪还小,王侍郎也不愁儿子婚姻,但周盈已经十四五岁了,已经到了年龄,舅妈时常操心婚配。她虽然拜师峨眉,但老师说她资质有限,日后难免还要回去凡尘,嫁人生子。 故此,王冲送了这么一个盘子,由不得周盈不多想。 王冲见她没有把盘子收起来,好奇道:“周姐姐还拿着此物作甚?怎么不收起来?” 周盈没好气的说道:“我又没有法宝囊,不拿在手中,难道踹在怀里不成?” 王冲随手摸出了一个法宝囊,这是杀了五枭的时候,捡到的东西,他嫌弃此物,连黑风袋都不如,何况他还有了柳叶,本想给几个姨娘,又觉得此物晦气,就一直留在手里。 把这个法宝囊递给了周盈,说道:“我这里正好有个多余的法宝囊,不如你先用着。” 周盈微微羞臊,暗道:“一个盘子,还不能说明什么,可能是我多想,但连法宝囊都送了,必然是有那个意思了。” 有心想要拒绝,又看了王冲几眼,觉得这少年也堪婚配,咬了一咬牙,说道:“总须嫁人,就算他门派差些,年纪小些,只要人好,有何不成?莫要挑三拣四,日后遇不到更好的,反而没了着落。” 王冲把法宝囊塞给了周盈,这东西他真是不喜欢,说道:“我出来许久,要回去修炼,我们明日再说话。” 周盈心道:“这是害羞了!”但瞧了一眼,又见王冲眼神清澈,举止自若,觉得不像是害羞,忽然想道:“连盘子都送了,法宝囊都给了,莫不是见我有些允意,想要趁着双方长辈都在,要着急回去,央求他父母提亲?” 王冲也没想到,周盈会想这般多,要知道就不敢送了,免得担心朱英误会。 他回了住处,什么也没做,果然修炼了一夜。 清晨起来,神清气爽,却听得身边微微鸣啸,原来是那张千里传音符,王冲伸手一抹,就听到里头好几人在说话。 “有天尸教的几个长老,驱使飞天夜叉去搬神钟,却没想到,神钟太克制邪物,飞天夜叉到了近前,还什么都没有做,就化为真正的死物,说来可笑极了。” “我已经勘察过了,算上最近又来的一伙,总共有一十五伙左道修士,要抢夺神钟,新近来的这些人,都是天孙教的妖女,正施展魅惑之术,跟两三伙左道妖人周旋。” “我正借了师门的法宝,往泾河赶来,等我到了,咱们就不怕跟人斗法了。” “周盈,你何时赶来汇合?” 王冲正听得有趣,忽然听得有人叫周盈,周盈清脆的声音,也响了起来,说道:“我又拉了一个帮手,是五台派肖南门下。” 有人立刻说道:“五台十鹤的肖南吗?他倒是剑术不俗,但他的弟子剑术如何?要是连法力第二重周天也无,且不要让他过来,遇到左道妖人,连御剑都不行,实在太过危险。” 周盈迟疑了一下,说道:“待我问问。” 千里传音符只能群聊,不能单聊。 王冲也没想到,这女孩如此莽撞,随即就听得外面有人叫喊:“王冲出来,我有事问你。” 王冲心道:“不就是法力高低么?” 明天继续榨汁,请继续用月票抽蛤蟆 (本章完) 120、不见龙女兮,思之如狂 时至清秋,微风送爽,花草香气,嗅之宜人。 王冲出了住处,看到周盈,问道:“可是问我修为?” 周盈答道:“你若是没有二重周天的法力,不得御剑腾空,这次就不能带你一起了。昨日是我考虑不周,也没想你修为的事儿。” 王冲没觉得这事儿,有什么好隐瞒,他的剑术在五台尽人皆知,就算三大玄宗,十九大派,当初那些征召去讨伐妖猴的年轻弟子,也该知道他曾在三坛海会大将座下,担当左路先锋。 便答道:“我有五重周天法力。” 周盈吃了一惊,忽然有些悚然,暗道:“纵然在十九大派,没有三十年以上苦功,决计不能有这般修为,甚至有人五六十年苦功,也不能把入门剑诀修炼完满。” “他才几岁?” “这人送我盘子,送我法宝囊,身家丰厚,又技巧如此娴熟,莫不是……有什么问题?” 本来还有些热情,周盈忽然就心里冷,思忖有什么秘法,是能夺舍投胎,转世修行的。 王冲若是知道真相,晓得周盈心底所想,肯定会说,我与朱英姐姐,两情相悦,绝无移情。也会说,我的修为一步一个脚印,虽有师长帮忙,也是自家努力修行…… 只是他全不知道,只当周盈是一个世交的姐姐,又是……同道。 虽然王冲因金阐之事,天然对峨眉没好感,但周盈人还不错,他倒是不会“为一人,厌全派”。 泾河是朱英的职司所在,不管有没有周盈,他都不会放任那些左道妖人胡乱搞事儿。 有各派年轻弟子要保护神钟,此乃助力,王冲也甚觉得可以借助一番。 周盈想了一会儿,才说道:“若是吹牛被人识破,应该甚是尴尬。” 此时两支队伍,已经渐渐有人走动,主家当然不会起早,但两家的仆厮都在准备早上的吃食,以及收拾诸般事物,把卸下的鞍韂和车架,重又挂在马鞍上,待会好能启程。 王冲见不方便,说道:“不若我们寻个地方,我来演示一番?” 周盈越发害怕,想道:“他要真是什么邪派人物,夺舍了王家小弟,我跟他单独出去,岂不是危险?” “便是在两家的队伍中,此人法力高强,舅舅一个凡俗武将也护我不得,须得叫几个别派的道友来,齐心合力。” “亏得我手上的千里传音符,不止一套。” 周盈忙说道:“不须,不须,我且先回去。” 王冲也不知道,为何周盈有些慌乱,目送周盈回去,忽然微微怅然,暗道:“何时才能去寻朱姐姐?” 城隍乃是地祇神,没有上天庭奏对的权限,左路先锋又是个军中的差遣,不是职司,没有直属上司三坛海会大将的军令,也不胡乱走动。 但王冲还要去送十方炼魔旗,倒不是没有借口上天庭。 只是他离开五台山,总要先回家看看,结果就被绊住了身子,泾河神钟的事情不能解决,他也不放心。 此时忽然想起这位龙女姐姐,巧笑倩兮,温婉柔情,恨不得立刻抛开诸般杂事,上天去寻访。 “若是这群左道妖人,都凑聚一起,我直接用佛尊虚影镇压了,万事皆了,立刻上天去寻朱姐姐。” “只恨这些人,散落各处,分成了一十六股,用不上这般强硬手段。” 两家的车队启程,周盈担心王冲是个夺舍投胎的老鬼,就故意抢先,不跟车队在一处。 到了中午时分,两家在一处官道旁的茶社休息,周盈见茶社中,端坐了五个姿容俊秀的年轻人,这才长吁了一口气,把担了一上午的心,放了下来。 她也不跟他们招呼,见王冲正在月牙儿的服侍下,喝了半杯茶,手捧一卷书,还要诵读,心头更是疑惑,暗道:“他才十几岁年纪,又有了仙家修为,如何还耐得住性子读书?峨眉的年幼弟子,没一个好读书,都是年纪稍大之人,才喜欢闲暇时看一些。” “这人准是个老鬼。” “亏得,我叫了帮手来。” 一个双眉入鬓,二十余岁的年轻人,对同伴笑道:“周盈妹子必然是胡乱担心,我早年问过长辈,夺舍投胎之法,数千年遍地皆是,但自从天庭设立地府,便是修仙之人,也不能自行投胎了。即便有仙人仗着法力,躲过去奈何桥,自己投胎,也会遭遇胎中之迷。若无机缘,浑浑噩噩一世,如常人一样,最多有些宿慧,比寻常人聪明,决计不能领悟前世道法。” “我觉得那个少年,许是看周盈妹子美貌,就胡吹大气,希望能得其青睐。” 众人也觉得,此事不可思议,转世投胎之事,数百年前还有耳闻,但如今早就不曾听说了,也都觉得周盈看错,王冲吹牛。 一个年长女子,轻笑一声,说道:“不拘真假,都让他来我的桃花坞罢。” 众人一起点头,年长女子取了一卷画,画中桃花繁茂,桃花林中,隐约有一座宅子,小桥流水,亭台楼阁,极近精美。 她捏了画轴,轻轻一抖,漫天都是桃花,纷纷落下。 王冲正在饮茶,听得月牙儿抱怨,好好的驿站不住,非要空地上扎营,正心头暗笑,忽然间漫天桃花,吃了一惊,正欲施展剑术,脱出幻境,又想起父母姨娘,几个弟妹家人都在,岂能弃之不顾? 只能按耐住了,心道:“这手法不似左道旁门,怎么会有正道之士,对我家人出手?” 他有了黑元朗寻仇之事,也没想到,会是周盈叫来的人,只以为又是哪个姨娘,早年结下的仇怨。 只是扎眼功夫,眼前之人,尽皆不见,就连跟前的月牙儿都不见了,目光所及,尽是桃花。 只剩下一桌一椅一壶茶。 王冲冷笑一声,掷下了茶杯,喝道:“哪路道友戏耍,请出来一会。” 喝了两声,不见有人出现,王冲也不客气,伸手一指,一道火龙翻飞,此乃五台正宗,二七火龙法。 王冲如今有五重周天的修为,能放出两条火龙,他故意留了一手,准备给戏耍之人,一个小小的惊吓。 (本章完) 121、火龙剑法,五台正宗 五个年轻人一起惊叫道:“火龙剑法,五台正宗。” 双眉入鬓,二十余岁的年轻人,对周盈说道:“此人绝不可能是什么夺舍投胎之人。这等人如何能学成火龙剑法?难道五台各位长老都是瞎的不成?就算脱脱眼神不好,道山也不能够看错。” 周盈还未来得及回答,千里传音符就响动起来,一个声音叫道:“我问了从东海回来的师兄,说五台确有此人。师兄说,王冲此人乃是五台年轻弟子的领袖,得了三坛海会大神看重,授予了左路先锋之职,能够独领一军。战场上,曾经跟那……妖猴的结拜兄弟水火神猿打的不分胜负。” “师兄还说,王冲在大战之时,救过无数天兵和各派弟子,三大玄宗,十九大派,五百寻宝仙童,五百除妖先锋,论风头鼎盛,威望之隆,以此人为第一。” “最最要紧的,此人……” “乃是个天生地下,罕有匹敌的凶人,让我们不要招惹。” “万一遇到,态度也恭顺些。” “莫要觉得辈分低,就拿什么架子,最好当成大前辈来尊崇。” 千里传音符内,话音刚落,就又有人说:“李兄所言不差,我也问过东海归来的师姐。师姐说:我们在天兵大营都做小卒,他却做了左路先锋,时常在三坛海会大神面前听用,御酒尽饮,仙丹无数,大家不是一个层次,此人虽然是五台六代弟子,但万不可当晚辈,也切莫当成同辈,态度须低一些,身段应柔和些。” 虽然各派回去之人不多,甚至有七个门派,一个弟子也没回来,但林林总总,回去之人也将近百人,大家只须一问,便能问出来王冲。 也还是这些人接触不到更多东西,比如王冲得了长安城隍,三等神将的职司,乃是大天尊亲点,这些各派年轻弟子,门路不通,就不能得知。也比如,道山祖师收了肖南为徒,王冲已经从六代弟子,提升为五代弟子,五台也不会满天下昭告此时,大多数别派的人也就不知。 王冲正欲显一显手段,就见六个年轻男女飘摇而来,见到他一起躬身,大大的行礼,为首的一个年轻男子,双眉入鬓,甚是英挺,含笑说道:“却不知是王冲先生到了,我等弄此狡黠,只是想请王冲先生饮宴一回,令家亲眷,另有安排,并无惊扰。” 周盈也急忙说道:“这几个都是我好友,各大派的传人,不是什么闲杂人。” 王冲一条火龙当胸,憋了一口大气,发作不得。 “我还没展露本事,他们怎么就如此恭谨?周盈姐姐是怎么回事儿?昨晚就不大对劲,今早略有紧张,现在怎么好像活见了鬼?” “我难道有甚不好名声,传递了出去?” “也不对啊。” “我拜师之后,就没去什么地方,在五台山甚是低调,去了一回东海,也是韬光养晦,从不曾出风头。” “我知道了,这必然是师父肖南,当年做下的事儿。我只跟周盈姐姐说,家师肖南,她后来脸色就变了……” “老师面相如此忠厚,谁料得还有如此名声?” “瞧瞧把这些人吓的,如惊呆的小蛤蟆。” 肖南正在修炼,忽然摸出了镜子,这镜子连续几日都在夸他,让他颇为心情愉悦。肖南见今日字数多些,仔细瞧看,却见镜子里的一行字:今日有人当众辱你。 肖南气的把镜子丢了出去,落在了脸盆里。 对放如此谦卑,王冲怎么也发作不得,只能笑一声道:“原来如此,是我紧张过了。” 几个人急忙前头引路,把王冲请到了庄子中,还安排了酒宴,只是他们本来没想过请客,安排的东西也甚寒酸,有几样茶水,还是从刚刚的茶水取来,看起来很遍地桃花,宛如隐逸仙境的气氛,大不相和睦。 还是王冲瞧不过去,取了一瓶御酒出来,说道:“恰我手中有一瓶村酒,大家不如饮宴一回?” 双眉入鬓的年轻人,乃是飞仙教的人,叫做袁罡,本来也颇自负本事,待得见到王冲给众人斟酒,心头打了个突突,左顾右盼一眼,果然都见到一般眼神,众人心底都想起来,刚才某位道友传的话——御酒尽饮。 可怜他们连寻宝仙童,除妖先锋都不是,即便是那些去了东海的各派弟子,因为差遣卑微,也只是见过,没亲自尝过,没开过这般眼。 还是那些运气好,被王冲救了之人,或者喝过一口,要不然也不会知道他有许多御酒。 袁罡心头狂跳,暗道:“款待我等,也用御酒吗?” “我等何德何能,居然也可喝上一口御酒?” 他瞧了一眼周盈,暗暗摇头,忖道:“他给了周师妹一个盘子,大概不是看上了周师妹,是迟了盘子里的东西,盘子没出扔掷,就顺手给了她。” “至于储物袋,一看就是旁门左道之士所用,估计在王冲先生眼里,也是个留之腌臜之物,才会胡乱送人。” “虽然周盈师妹,误会太甚,胡乱传信,但也亏得如此,我们才有机会,品尝天上的御酒,也是一场机缘。” 几个年轻人喝了一盏御酒,只觉得神采奕奕,精力充沛,都暗暗可惜,心道:“如此珍贵的御酒,这般喝了,好生浪费。这要是与人斗法的时候,法力衰枯,喝上一口,岂不是立刻就能恢复法力,反败为胜?” 几个人眼见王冲又给斟酒,虽然是自己喝,还是满满的惋惜。 袁罡摸了一摸脸皮,讪笑说道:“王冲先生,我能否把这酒,暂且收了,实在是不胜酒力。” 王冲微微一笑,说道:“若是不胜酒力,我这里还有几个果子,大家吃吃。” 袁罡也罢,周盈也罢,其余四个各派的年轻弟子也罢,都心头狂叫:“不是说,御酒尽饮,仙丹无数?怎么还有果子,是凡间的果子罢?” “总不能是仙家果子。” 王冲不舍得,比较珍贵的果子,仍旧取了一盘忘忧仙果出来,别人都盯着果子,惊骇不能自已,周盈却看了一眼盘子,果然跟送自己的一样,暗暗叹了口气,心道:“自作多情了。” 为什么月票这种好东西,别人都有,偏我没有…… (本章完) 122、带头大哥 喝了几杯酒,吃了几个果子,王冲就已经被公推为“带头大哥”,成了这群各派年轻弟子的首脑。 在场的六人就不说了,没在场的十余人也绝无半分意见,只是有几个人酸酸的,甚憾没能吃到御酒,品尝到仙家果子。 王冲挂念娘亲,并未多呆,略聊几句,出了桃花坞。那个使用画卷的女子,见王冲丢在桌上的大半瓶御酒,还有一盘十几个忘忧仙果,急忙收了,对众人说道:“此必是王大哥赐下,留给其余人尝鲜的。” 众人皆赞颂。 对王冲敬重又多一层。 王冲重新出现在茶社,冲着一同现身的几个年轻人微微点头,他们都有一种“王冲哥哥在看我们了”的欢喜。 周盈瞧了一眼,还有些懵懂的月牙儿,忽然就觉得这个小丫鬟好生福气。 王冲并不太明白,为何这些人如此推崇自己,还未等拒绝,就成了为尊做首之人。 他细细寻思,五台就那般样子,这些人也都是十九大派出身,必不是门派的缘故,也不可能是自己的缘故,那就只能是师父肖南的名声所致了。 总不能是大圣的名声? 那头猴子倒是名声无俩,天上天下都有威风,但一来没人知道,二来真传出去,来的肯定是一群妖怪,跪下一片,口称大王,而不是齐呼大哥。 王冲暗暗道:“原来我师父如此名头,在别派都有威风。他老人家从来不说,我还以为,他就是个普通的五台十鹤,跟青鹤高立,妙鹤他们一般。” 肖南刚把镜子捡回来,想着大小也是个法宝,刚刚擦拭了水渍,就看到上面一行字:“近日有人内涵你。 他一气之下,又把镜子丢水盆了,决定连续五日不看镜子。 不数日,两家人的队伍,进了神都洛阳。 王侍郎跟岑将军殷殷道别,回了自家府邸。 王冲这些时日,已经跟姨娘们,弟妹们,混的厮熟,几个弟妹都煞是簇拥,每日里哥哥叫不休。 偶然使用千里传音符,也都满屏都是王冲哥哥。 早就有人提议,大家门派不同,就不要叙班辈了,王冲还甚是赞同,如果论年纪,他自忖,怎么都不可能做哥哥,但没想到,他们也不叙年龄。 回了神都洛阳,王侍郎就忙碌起来。王冲的娘亲乃是侍郎的正妻,一府的主母,如今几个姨娘尽皆伏低,她又是个吃软不吃硬之人,别人服她,王冲娘亲反而摆不出来做派,也颇多事情,管不过来王冲了。 王冲因此得空,时常跟周盈等人聚会,得知最近几伙妖人,尝试搬运神钟都失败了,还被神钟震死了几个,要联手起来,祭炼一座七煞颠倒元神大阵,先把神钟拔起来。 王冲没听过七煞颠倒元神大阵,问了一圈,才知道,这座大阵乃是天孙教的秘法。这叫教派名为天孙,实际上却是个不正经的门派,门派中皆是美艳女子,专一擅长肉身布施。这座大阵能将数十名修士的元神法力,融合一体,化为一尊七煞元神。这尊七煞元神,合并的人数越多,法力就越是强悍,甚至能把法力推至十余重周天以上。 虽然此等邪法,反噬颇大,又有无数禁忌,但这些人贪得神钟,也顾不及了。 王冲听到,七煞颠倒元神大阵能把法力推上十余重周天,也是吃了一惊。 肖南那等把入门剑法修炼到了圆满之人,便是一派的中坚力量,行走天下,都有面子,可以跟东海老龙王喝酒,也能斗败罗老妖,和天尸教的长老平分秋色。 如袁罡,周盈等人,争夺寻宝仙童,除妖先锋都资格都无,虽然也算一派之中有些出色,但多是法力二三重周天的人物。 也因此他们虽然想要保护神钟,不让这些左道邪派之人,闹出泾河水患,祸害两岸生灵,却始终不敢正经出面,实在斗不过这些左道妖人。 本来这些人,也甚没底气,忽然来了王冲,又听闻此人被天庭征召,做过左路先锋,跟强横大妖斗过生死,威风赫赫,天地扬名,都把希望寄托在了他身上。 王冲虽然的确不凡,连五台派的二七火龙法都修炼到了五重周天,若论斗法,寻常别派不得真传之辈,就算有个七八重周天法力,他也不惧。 但听闻此事,也觉得头疼,暗道:“实在不成,只能用佛尊虚影,将之镇压了。就是这救命的法子,只得三次,用了就没,不知能否消弭祸端。” 王冲此时,也顾不得此乃救命之术。 与他来说,一旦泾河被搞出水患,不知要死多少人,此术用来救人,比单纯救自己的小命,而且未来还不一定真有危险,总要合算的多。 就算日后,要遇到危险,无救命之法,王冲也不觉得,自己会有甚后悔。 这一日,王冲跟娘亲说,要跟几个洛阳城内,新认识的好友,出门去玩耍,要几日才回,得了娘亲允准,去找了周盈,约了一众同道,要去泾河汇合。 两人剑光起处,王冲就觉察到了周盈的吃力,刚刚飞出了洛阳城,王冲就说道:“周盈姐姐,不若我们改云法罢,路上能舒服些。” 周盈拜师也有十年,最近一年多,才练通的第二重法力周天,御剑的时候,还自觉快捷,但跟王冲飞了一会儿,就觉得人家御剑跟自己不一样。 王冲说要改云法,俏脸一红,说道:“我不会云法。” 王冲忙说道:“我会。” 他也不等周盈推脱,施展了翔云法,捏了法诀,一团亩许大的云团飞出,把周盈兜在里头,急忙驾驭了全速赶路。 翔云法虽然不算快,但终究比周盈御剑快,王冲也不能御剑带了周盈,除非是朱英,他绝不想跟人剑光合璧。 飞出数百里,王冲忽然怀念起来罗睺幡,暗暗想道:“若有罗睺幡在,我只需一晃,就能见到她了。筋斗云法不合适带人,八风返火云法,又不知哪里去收剩余的七种奇风,翔云法实在太慢。” 周盈坐在云上,脑海里想的却是:“好快,好快的云法,从未给见过这么快的云法。” 必须正经点,求个月票…… (本章完) 喘口气,求个月票 正在努力写,下一 反正先求个月票。 《乘龙仙婿》喘口气,求个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乘龙仙婿》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123、花似伊,柳似伊 远远看到泾河,王冲心头微微感慨,忍不住伸手一指,发了一道城隍檄文,金光如虹,落入泾河,他也没几分指望。 周盈也不知道,王冲施展了什么法术,她距离有职司,还差了七八次转世。 便在此时,十七八道遁光出现,往王冲这边过来,十余年轻男女,一起口呼:“王冲哥哥,王大哥,王家哥哥,我们来也……”一个都兴奋非常。 虽然这些各派的年轻弟子,都比王冲年纪大,但却让王冲觉得,自己好似带了一群小朋友郊游,操心碎碎。 王冲虽然初次见这些人,却也早都知道了,诸人身份,这里头没有一个寻宝仙童,也无一个除妖先锋,学的也都是入门剑术,只有两人法力过了四重周天,余下尽在二三重法力周天,王冲都懒得区分。 王冲急忙把翔云法扩展开来,说道:“都上我云来,大家闲坐。” 云法虽然各派都有,但收聚云精极难,何况云法大多不善争斗,这些年轻弟子都愿意选择攻伐犀利的剑术,又能斗法,又能飞遁,虽然不如云法舒适,但却百用百搭,几乎无人选修云法。 眼瞧王冲的云法,能修炼至如此地步,亩许虽然算不上大,但容纳十七八人也足够了,个个都觉得这个大哥认的好。 一众人上了云团,王冲正想着,是否取些仙果款待,又有些舍不得,毕竟他是为了孝敬娘亲,朱英还未吃过,如何给这些人? 这也不是小气,只是人有远近亲疏,好物好事儿,总要先尽自己亲近之人,然后才轮到不甚熟悉之人。 这些人都从本派的师兄师姐嘴里,听了王冲许多故事,辗转乱传之下,更有些离谱。 若是一二人传,还有人会不信,但数个门派都有人传,由不得这些人不相信。 也有人略略觉得,王冲这云法,也不算特别出众,心头微生念头,但看着别人都热情,也不敢表现出来,免得有不合群之势。 袁罡原本在这群人里,算是拔头的人物,此时却不敢张扬,含笑道:“亏得王冲哥哥来了,不然我们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前方五六十里,就有一座山,天孙教的妖女,联合了许多左道妖人,正在那里祭炼法术,我们要否过去看看?” 王冲心道:“若是人全了,倒还好说,若是人不全,不是浪费佛尊?” “真凭本事斗法,我可没有把握。” 当即一笑,说道:“且不急,我们先安顿下来,也寻个落脚的地方。” 使用画卷桃花坞的女子,乃是微山派的人,名号荪荪仙子,跟袁罡一般,也算是原来这群人里头的主心骨。 她还记得门中的两位师兄曾说过,他们去东海的时候,遇到过王冲,不显山,不露水,就是用普通云法赶路,结果到了东海,立刻展露奇能,成了三坛海会大神跟前的红人,当天就能执掌青罗营。 两人本来还不服气,心道:“都是寻宝仙童,除妖先锋,为何你就特出?能执掌一营的天兵?我们就要做杂役?” 后来王冲跟水火神猿阵前斗法,这两个微山派的弟子不但服气了,而且慌了,生怕当时说的闲碎言语被王冲听得去,记了仇。 此法特意叮嘱此女,遇到王冲须格外小心。 荪荪仙子心道:“是到我拔风头的时候了。”嫣然一笑,说道:“王冲大哥说的甚是,我的桃花坞,虽然小巧,但也颇能住下不少人。” “虽然风景,不算奇绝,但胜在清雅。” 一名华山派的弟子,名叫西寅子,却一直都不太服气王冲,也不太服气袁罡荪荪等人,说道:“桃花坞虽然好,但却不是斗法之宝,只有一道幻术,若是遇敌,未免慌乱。我有一卷阵图,乃是华山真传,放出去红云一朵,躲在里头,又能休息,又能斗法,两全其美。” 有人忍不住说道:“你那阵法不错,但阵法所化红云,也实在太惹眼。” 西寅子说道:“桃花坞须寻一块平地,放出去也甚招惹眼目。” 几人纷纷争论起来,谁也不肯服气。 王冲也不知道,他们是惯常如此,还是自己来了,就破坏了他们原本的和美气氛,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分解。 他瞧了一眼袁罡,见袁罡微微一笑,并不说话,又看了一眼最熟悉的周盈,周盈在这群人里,地位颇低,毕竟她法力甚差,年纪也小,此时无所适从,更别说给王冲拿主意了。 荪荪仙子盈盈浅笑,但却力主自己的桃花坞最好,西寅子对自己的阵法,更有信任,还有人提了几个地方,也都是风景不错,还颇隐蔽之所。 王冲安耐不住,正要说话,忽然泾河水面,忽然浪开两分,数百虾兵蟹将,排队列出,十八条锦鲤拖曳一辆香车,飘然出了水面。 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子,揭开车帘,巧笑倩兮,美目顾盼,容光艳射,仪态端方,轻轻说道:“冲弟,都回家了,怎还学起禹帝,玩什么过门不入的把戏。” “放着许多同道,来我泾河,却不让去家中小坐,商议在山野间吹风,若是传扬出去,岂不是惹人笑话。” 王冲心头一震,叫道:“朱姐姐,你怎么在此?” 这个美貌女子,自然便是朱英。 朱英笑道:“我那日摇动罗睺幡,没能把伱招回来,却被祖师爷招了过去。祖师爷让我稍安勿躁,跟他修行一段时日。前些时候,祖师爷说,你回来泾河,让先来泾河等你。” “亏你还知道,先发一道城隍的文书,问我在不在家。” “我若是不出来,你是不是就不回来了?” 王冲讪笑一声,正要给诸人介绍,朱英落落大方的说道:“我是泾河水神朱英,亦是五台弟子,跟冲弟是同门,也是上了祖谱的道侣。” “诸位前来,且先去水府,哪里有在泾河,还选其他落脚处的道理。” 十余名各派弟子,尽皆无话,本来西寅子还有些不服气,此时只觉得,自己眼光忒小。 王冲带了众人,跟随朱英,直入泾河。 他遍思肚肠,想不出来什么妥帖的话,只能又把父亲集子里的一首“旧诗文”搬出来,悄悄对朱英说道:“半岁不见,小弟甚是想念。” 朱英笑盈盈的问道:“如何想念?” 王冲抖擞精神,背道: 花似伊,柳似伊。花柳青春人别离。 低头双泪垂。 长江东,长江西。两岸鸳鸯两处飞。 相逢知几时。 努力赶稿,认真求票 这一章应和卷名,也是本卷最后一章。下一卷:淡花瘦玉,依约神仙妆柬 (本章完) 124、落魂钟 西寅子脸色变幻,低声惊问道:“王冲哥哥居然还有如此文采?” 袁罡等几人,可是知道王冲父亲,立刻有人跟他说道:“你可知道苏王米裴四大家?” 西寅子答道:“怎么不知?我华山派中长辈说,此四人文名之盛,已经上传至天庭,大天尊早就御笔钦点,死后必为凌霄殿上客。” “世人有此名声,便是我等修仙之辈也羡煞。” 荪荪仙子笑吟吟的说道:“王冲大哥的父亲,便是苏王米裴的王侍郎。” 一众十余人,尽皆侧目,心头都有一股意气,同心想道:“这便是父子神仙,父以文扬名,已达天阙,子修仙术,亦名震四海。” 许多人都露出恍然,暗道:“怪不得王冲哥哥,能得三坛海会大神青睐,却是有这等缘故。” 可惜王侍郎手里没什么镜子,不然肯定会显示一行不堪文字,羞辱与他。 朱英见到了王冲,心情极好,不多时,带了仪仗和一众各派年轻弟子,回了泾河水神府邸。 泾河乃是天下大河,水神职司已经空置多年,上一任水神,因为昏庸,被三坛海会大神所斩,水神府也空置多年,只有一位总管。 朱英被张真君祖师,喝令下界赴任,她先回了一趟龙宫,跟父亲求了一路兵马。 东海龙王本来颇为几个儿女操心,忽然得知七女儿得了泾河水神之位,比一众儿子都还出息,欢喜非常,东海兵马又多,直接赐下了八千水族兵将,五百蚌美人,五百鱼美人,五百鲸力士,五百蟹厨子,还送了许多宝贝,全套的仪仗…… 朱英带了如此雄壮的一支兵马赴任,水神府旧人如何敢为难?轻易便掌握了水神府,并且趁着王冲还未回来,修葺了一番,比照水晶宫,也设下了三重大阵。 更把原来的水神住处推倒,重新建造了两座五重华楼,一名冲霄楼,一名英光楼,两楼之间,每一层都有飞桥勾连,来去方便。 朱英特意把人都带到了冲霄楼,又叫人排开酒宴,龙宫什么没有?豪奢气派,比人间任何门派都更胜,就算素以奢华闻名的峨眉,也要逊色。何况周盈不过是个低辈弟子,峨眉纵然起居华美,她也享受不着,最好的那一份,都看的目驰神摇,对王冲的传闻,更信多了几分。 甚至人人心目中,都觉得师兄师姐,传言不足,还有许多细节,不曾明了。 王冲哥哥比传闻之中更胜几倍,别的不说,泾河水神,便是道侣,权势之盛,也只有飞升上去的长辈才能比拟。 王冲见到朱英,再不肯藏私,去了几瓶御酒,十多盘仙家果子出来,说道:“朱姐姐,都是我从天上带回来的,只是时间不凑手,没拿什么好东西。下次去天庭,我一定帮你要一枚蟠桃,至不济也寻两枚火枣。” 袁罡看到王冲取出的仙家果子,还有御酒,暗道:“亏得投靠了王冲哥哥,不然我们飞升之后,怕也吃不到这种好东西,更何况,还未能修炼到飞升。” 他们这些弟子,远比不上被选入寻宝仙童,除妖先锋的那一批,那一批差不多都有机会,修炼至飞升,袁罡和荪荪仙子,也算有几分指望,但再往下,就都没什么可能了。 周盈的老师,甚至都让她回家嫁人,就是知道这个徒儿,拼尽一生努力,也不过就是个三四重周天法力,再无指望,更进一步。 朱英见到这些东西,也不在意,当初她也得大天尊赏赐了:赐金花十朵,御酒十瓶,三转灵丹百粒,千年灵珠一颗,天庭督造的甲胄一件,兵刃一把。 后来御酒和灵丹,都给了王冲去救人,连那些都能舍得,小龙女朱英,还能在意这些不成?她更看重的是王冲的心思,想着把这些东西,给她带回来,至于吃不吃,反而不甚在乎。 虽然龙宫不比天宫,但朱英从小到大,又什么好东西没吃过了? 酒宴排开,有蚌美人,鱼美人纷纷来去,朱英还特意排了歌舞,王冲瞧了几眼,便不多看了,但这些各派年轻弟子,都觉得此等歌舞,世间难得,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袁罡吃了御酒,品尝了仙果,忍不住说道:“未知泾河水神,打算如何守护神钟?” 朱英一笑,说道:“我下来赴任的时候,张真君祖师说了:那口神钟,不是大禹神钟,也不是赤杖仙人的混仙钟,更非是什么马道人的宝贝,乃是广成大帝的一口落魂钟。” “盖因为,此宝曾经噬主,广成大帝不喜,就献与大天尊,被大天尊放在瑶光殿。” “后来的事儿,大家也都知道,被那妖猴造反,推下来许多宝贝,落魂钟便是其中之一。” 广成大帝曾说过:“此宝留待后世,必有仙缘遇合,只是得宝之人,不在天庭。” “大天尊又不缺宝贝,并不曾放在心上,又以为在天庭,不能丢失,这才失了防护,以至于流落。” “这件宝贝,本身亦得道千年,灵性天生,除非让落魂钟自己看上,任谁也无法拿走。” “这群左道妖人,不过是白白忙活一场。” 袁罡,荪荪仙子,西寅子,周盈等人,都心头暗道:“人家有真君祖师指点,只怕此宝势在必得,说不定还传授了收宝法门。亏得我们本来也不想得宝,只是想要护持此宝,不落妖人之手,如今又提前认下了王冲哥哥,站了最好的队伍。” “这份功劳,却是一定跑不了。” 王冲心道:“落魂钟居然有如此来历,怪不得能把左道妖人震死。” “既然是一件魂魄系的法宝,应该不会弄起水患了罢?” 此时在泾河旁,五六十里的山上,一头顶生双角,面目狰狞的魔道元神正自成型,下方数十名旁门左道之士,正谷催法力,把自己的精神气血,跟这尊魔道元神相合,试图将之催发至更强更猛。 一名容貌如花,千娇百媚的女子,望着这尊魔道元神,心满意足,暗暗忖道:“这些人也不知道,我天孙教秘法厉害,待得这尊七煞元神成型,我与身合一,能尽夺这些人的法力。” 新的一卷,新的月票 (本章完) 125、别来半岁,一寸离肠 宴会罢! 朱英给诸位来客,各自安排了住处,等只剩下了王冲和自己,笑吟吟的说道:“冲弟,等你去长安就职,也可以常来水府居住,这座冲霄楼乃是特意给你盖的。” 王冲左顾右盼,说了一句:“未免也太奢华。” 朱英答道:“也不算甚奢华,比起龙宫差远了。” 王冲哑然一笑,心道:“父亲说过,世上有千百种人,便有千百标准,我和朱姐姐出身不同,对奢华定义自然不同。” “她是龙女,自小见惯,只会觉得寻常而已。” 朱英生怕王冲不喜,忙说道:“若是冲弟不喜,我可以重新修缮。” 王冲说道:“这是朱姐姐替我准备的地方,千百年不变才好。” 朱英心头欢喜,取了罗睺幡和紫蜃剑出来,交给了王冲,说道:“以后不可把这两件宝贝乱丢。” 王冲接了这两件法宝,心头也甚感慨。 罗睺幡内炼有五台派六种法术,尤其是祭炼的云法,乃是八风返火云法,速度奇快,有此一幡在手,就算遇到极厉害的敌人,打不过也能逃走。 朱英噗嗤一笑,说道:“你当日,居然去救祖师爷,也是胆大。祖师爷对我说,算伱有孝心,特意跟三坛海会大神替你讨了个差遣。你本来是大神麾下左路先锋,如今还兼了万花山的山神,可以统领五千兵丁,允许你收聚傲啸山林的妖怪,修成气候的恶鬼为部众。” “我还把你的座骑带了回来。” “那头白鹿甚是温驯,天生有腾云的神通,如今养在水府,你回头可带去长安。” 王冲笑道:“就留在水府罢,我也不惯骑鹿。” 朱英俏脸一红,低声说道:“不惯骑鹿,莫不是要骑龙?” 王冲顿时脸色发烧。 忽忽一夜过去,袁罡,荪荪仙子,西寅子,周盈等人,又复聚集在冲霄楼。 朱英把手一张,就有一面水镜,悬浮楼内,把泾河上下九百里,尽数照耀。 她说道:“我为泾河水神,能掌泾河水源,只要是泾河之水流经之地,发生什么事情都能知道。” 水镜之中,把七八处景致映射出来,正是那些旁门左道的邪修,其中包括了黄家庙那一股,也有天孙教等人。 袁罡等人看到天孙教祭炼的七煞颠倒元神大阵,已经凝练了魔道元神出来,都露出恐惧之色。 荪荪仙子俏脸生白,说道:“这尊魔道元神汇聚了数十名左道之士的神魂法力,似乎已经有十六七重周天法力,我们如何抵挡的过?” 王冲说道:“这倒是无妨,朱英姐姐手下有数千水族,我们亦可排演阵法,对抗七煞颠倒元神大阵。” 王冲虽然有左路先锋,万花山山神的差遣,前者能名正言顺的领军,后者有五千的兵额,但还未赴任,不曾收聚兵将,还是个光杆司令。 这些兵丁又飞寻常凡人可以,没有数年时间,王冲凑不齐兵马。 朱英却不同,她根本不需要辛苦凑聚兵马,东海龙王亲自给女儿送来八千水族兵将。 天庭能够征讨四方,多赖大阵犀利,龙宫镇压四海,亦有许多阵法,凭着水族兵丁多,统御四海,稳如泰山。 王冲这个提议,顿时让袁罡等人安心。 朱英当时便抽调了三千兵马,在问过王冲等人之后,决议排演一座青龙闹海大阵。 此乃龙宫秘传,天下水族多少有些龙族血脉,就算没有,只须一路修行,都有化龙之机缘,故而这座阵法能把水族兵丁的气运熔炼,化为一条闹海青龙。 王冲,朱英,袁罡,荪荪仙子,西寅子,周盈等人,再加上三千泾河兵,炼就的青龙闹海大阵,足以匹敌天孙教的七煞颠倒元神大阵。 上古广成大帝的落魂钟,乃是极其有名的法宝,此物能震荡魂魄,碎裂元神,只要是天下生灵,皆为此宝克制。 王冲入道晚,还不知道此宝厉害,但袁罡等人都能去问师长同门,就算自己不知道,也都问出来了,知道凭他们的本事,决计受不住这件法宝。 故而从没人起过念头,去落魂钟跟前观瞧。 各路旁门左道之士,倒是去过不少人,但都被这件宝物生生震死,从无一个回来。 天孙教的人在祭炼阵法,其余几股旁门左道之士,也都想出了无数办法。 黄家庙这一股,以万里神驼木原执,神猴叟,川西魔教的金蛊道人,青蛊仙,还有黄魔大师为主。 川西魔教的金蛊道人,青蛊仙,想要用蛊虫去夺神钟,神猴叟却要排演一座剑阵,连续数日都在争吵。 万里神驼似乎对夺取神钟,并不热心,黄魔大师却每日都在乱想,那个叫马元的小子,哪里去了? 王冲当日,差点用乾坤圈把他砸死,后来两人也没化解此事,黄魔大师总担心王冲,忽然在背人处,对自己痛下毒手。 眼前争吵的乌烟瘴气,黄魔大师心头不耐,出了黄家庙,暗道:“我要不要去探访一下那座村子?” “黑元朗据说要去报仇,他的仇家,乃是凡人,却被马元杀了,那家凡人必然跟马元有关。我若是找到那家凡人,圈禁在手,岂不是可以威胁此人?” 黄魔大师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死中求活,奋力挣扎,不能坐等死期。 他放出了百炼刚柔圈,一个白森森的圈子,裹住了胖大的和尚,直奔王冲家乡而去。 偏巧此时,朱英正在展示几处旁门左道之士的动向,王冲在画面中,看到黄魔大师出了黄家庙,也不知怎么,竟然奔自己家而去,不由得心头大怒,暗道:“这厮不知死活,本来就该早早杀了,只是没有得到机会。” “今日不能容他活了。” 王冲跟朱英说道:“我去杀个人就回来。” 朱英见到黄魔大师,所去方向,知道那是王冲家乡,忙说道:“有什么危险,我在水镜之中看得到,你可放心前去。” 朱英倒是想跟王冲一同去,但她若是去了,没人催动罗睺幡,有什么危险,救不得王冲,故而只能留在水府坐镇。 爬起来了,赶稿求票…… (本章完) 126、火烧黄家庙 虽然有罗睺幡,但毕竟距离远,王冲赶回村中,黄魔大师已经把村里七八户姓马的人家捉了,用一股黄风裹住,正往村外飞,两人迎面刚好撞上。 王冲远远看到黄魔大师,押了一些村民,先用了隐身术,把自身遮掩了去。 黄魔大师见王冲施展了隐身术,急忙用百炼刚柔圈把自己和捉来的马家人护住。他虽然有些畏惧王冲,但仗着手里有人,喝道:“马元,你的家人尽在我手,若是我们两不相伤,并助我取得泾河神钟,便即放还你的家人。” 王冲哪里肯相信,黄魔大师的话? 这等旁门左道之士的话,根本不能相信。 虽然这些姓马的村民,并非他的家人,王冲还是担心,伤了无辜,故而隐了身,就再不说话,放任黄魔大师疑神疑鬼。 黄魔大师等了许久,不见王冲现身,暗道:“他必然跟缀在我身后,看我把这些马家人藏觅何处。” “只要我一走,他就会出来救人。” “这却如何是好?” “要么杀几个人,威胁他出来?” “不妥不妥,结了如此深仇,除非能杀了这小子,不然后患无穷。他这种人,修了仙,学了道,未必还在意家人。” 黄魔大师百思无计,本来他想把人质捉了,另外藏觅,再跟王冲谈条件。王冲许久没来,他今日忽发奇想,以为碰不到这小子,哪里料到王冲就忽然出现了? 黄魔大师思忖良久,暗道:“还是先回黄家庙,有神猴叟,万里神驼,金蛊道人和青蛊仙,总能劝住此人。” “如今我势单力孤,万一他不顾这些人死活,暴起杀心,老衲今日就要归位。” 黄魔大师施展了驾风的邪术,带了马家人一路飞卷,眼看快到黄家庙,忽然看到有两人在斗法。 却是神猴叟和青蛊仙因为争持,一股恶气不消,动起手来。 金蛊道人在旁,不住的冷言语讽刺。万里神驼木原执放出了五道红光,困住了他,不然就是二打一的场面。 黄魔大师带了这许多人回来,倒是让几个邪派修士欢喜起来,叫道:“可算是带了血食回来。黄魔大师!分我等几个。” 黄魔大师欲待说:“这不是吃食,这是马元的家人。”忽然心头一动,暗道:“他们吃了马元的家人,就跟他结了仇,岂不是就会帮我?”当下也不阻止。 几个邪修各自施展法术扑上。 王冲心道:“好狠的黄魔大师,早该杀了他。” 黄魔大师去村里,寻找王冲的家人,已经是触碰了他底线。 王冲发誓,今日非杀了这个祸害不可。 他把紫蜃金鳞两口飞剑放出,这两口飞剑乃是天遁剑诀祭炼,剑光极快,紫金两道剑光一卷,顿时就把七八名邪修斩了。 这些邪修法力远逊,又没什么正经法宝,遇到这两口道祖亲手所炼,传于玉皇十九太子的飞剑,如何能够抵挡? 王冲甚少使用这对飞剑,自己也未曾料到如此容易奏功。 黄魔大师正要微微放开百炼刚柔圈,忽然见两道紫金光华掠过,扑过来的邪修就被剑光分尸,心头大惊,急忙又复催动了百炼刚柔圈,把自己护持了一个风雨不透,叫道:“大家快些住手,有大敌来袭。” 神猴叟和青蛊仙只不理会他。 万里神驼倒是分出了一口飞剑过来,但王冲还在隐身,他一时间也没找到目标。 王冲心头发狠道:“这些人也没什么好东西,我已经打探的清楚了,除了万里神驼来历不明,不知道有无作恶,全都是死有余辜。” “不如先把黄家庙里的人都杀了,再来对付这四个最厉害的。” “拿回了罗睺幡和紫蜃剑,我纵然不敌,想要脱身也容易。” 王冲剑光悄然潜入了黄家庙,大开杀戒。 这些人多少都是祸根,一个疏忽,可能就给家人招致灾祸。 他还要去五台学道,还要去长安做城隍,说不定哪天还会被天庭征召,也不可能总在家里。 王冲自小得父亲教诲,知道此时少杀一个,日后可能就多一分灭门的危机。 他跟这群人厮混良久,已经对诸人的法术了如指掌,闯入了黄家庙,王冲剑斩圈打,放火龙火蛇乱烧,不过一时三刻,就把庙中的邪修尽数打杀。毙杀了这些人之后,他放了一把火,把黄家庙点燃,火光冲霄。 此时正在斗法的两人才各自一惊,分了开来,神猴叟叫道:“什么人?敢在我面前杀人?” 王冲收了法宝,隐身在火光里,暗道:“这四人功力深厚,若是联手,我肯定不敌,但若是分开,都能斗一斗。” “先想个办法,拆开这几人。” 神猴叟一拍自己的大红葫芦,飞出数十道剑气,绕着燃烧的黄家庙一转,没斩中什么东西,以为王冲早就躲开,又复把剑光收回。 王冲其实身随剑光游走,剑光翩然,在火光中躲开了神猴叟的剑气,仍旧留在原地未有动弹。 万里神驼也放开了剑光,把五道红光收回来,护住自己。 金蛊道人和青蛊仙两人汇合一处,各自放出了漫天的毒虫,把自己防护在内。 神猴叟自持剑气神妙,还不怎么样,黄魔大师却后悔了,王冲出手如此狠辣,把除了他们几人之外,所有的同道都杀死了,可见是触了此人逆鳞。 黄魔大师提气说道:“马元,我知道你再次,现身说话?若不肯现身,我就杀了伱的家人,一个不留。“ 七八户姓马的人家,男女老幼皆有,好几个孩童哭啼起来,几个年长的拼命求饶,黄魔大师尽不做理会,只是一双眼睛四处打量,想要看破王冲的行藏。 万里神驼这才知道,黄魔大师带回来的凡人,居然是“马元”的家眷,微微恼怒道:“你去招惹马元家人作甚?” 黄魔大师狞笑一声,说道:“我不小心得罪他,这小子记仇,若不做些准备,老衲迟早要亡与他手。” “我们如今已经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你们也早就给这小鬼当做了仇家,没看他杀别的同道,如切瓜剖菜,心狠手辣?” 起来之后,写了一章,还是困,又睡了回笼觉…… 第二次起床了,马上全速赶稿…… 求个月票呗。 (本章完) 127、以杀止蠢 金蛊道人和青蛊仙,眼瞧数十名左道旁门的修士,已经死了个差不离,只剩他们几人,两人心道:“黄魔大师惹出来的事儿,我们何必掺和?” “这边的人散了,我们去寻别家入伙。” 两人心思相同,驾驭遁光转身就走,丝毫也不停留,黄魔大师气的大骂,却也无可奈何。 神猴叟见金蛊道人和青蛊仙走了,暗道:“老夫要图谋神钟,又不是黄魔大师什么人?他和马元的恩怨,我又何必管?” 一拍大红葫芦,也是数十道剑气裹住身子,也自走了。 万里神驼倒是讲义气,说道:“黄魔,你放了马家之人,我来替你们说合!你这般做法,惹怒了马元,也是该当。若是继续犯错下去,谁也帮不到伱。” 黄魔大师见走了三个厉害帮手,又见万里神驼也不站自己一边,狞笑一声,发了个狠,百炼刚柔圈一收,绕着周身一绞,王冲这些姓马的乡亲,就都被绞的四分五裂,当场横死。 王冲心头极恨,他江湖经验不足,没见过仇杀,虽然父亲王侍郎偶尔会说些道理,但终究不是亲身体验。 他此时十分后悔,没早些杀了黄魔大师,以至于这些乡亲惨死。 绞杀了马姓乡亲,黄魔大师腾空而起,一路遁逃。 万里神驼身子作势了七八次,也腾空御剑,跟上了黄魔大师。 王冲一直都以为,这个老驼子也会走掉,自己单杀黄魔,毫不压力,没想到这驼子居然非要掺和这趟浑水。 “黄魔大师杀了这许多人,万里神驼木原执还要保护此人,那就是死有余辜了。” 王冲剑光腾空,不多时就追上了两人。 他没用惯常的乾坤圈,把两粒雷公珠祭起,分别打向黄魔大师和万里神驼。 这是申道人千年祭炼的宝贝,遇物即炸。 千年以前,还没什么护身法宝之说,要么淬炼肉身硬撼法术法宝,要么就修炼各种飞遁之术,躲闪开去。 上古修士雷公珠,往往就会被炸个昏头转向,后世各派创建,护身法宝渐渐流传,雷公珠就变成了,专一用来炸飞修道之人护身的法宝。 黄魔大师护身的百炼刚柔圈,被雷公珠炸了上来,顿时崩飞老高。 万里神驼的五道剑光,倒是还算好,虽然也被炸飞了两道剑光,但剩下三道剑光,仍旧把他护了一个风雨不透。 王冲飞出一剑,正要取了黄魔大师的首级,万里神驼却飞出一剑,生生拦住了王冲的赤电剑,喝道:“道友,冤家宜解不宜结。” 王冲气直往上冲,差点就想破口大骂,没骂出来,不是君子口不出恶言,是因为王侍郎教过:“这世上有一类人,见不得别人受难,就算万恶之人,百般该死,被人抓住了,他都要去救。” “这种人已经无法用言语描述其行径,也无法有任何道理去说服。” 王冲当时还问过:“这种人莫非要自己亲人被害,才知道坏人该杀,不该保护吗?” 当时王侍郎给儿子翻了卷宗,把几年前的一个案子翻出来,里头有个少年,杀了某家儿子,被判了斩立决。结果判案结陈,某家父亲却过来求情,觉得杀人少年也甚可怜…… 王冲当时百思不能得其解,也不知世上为何有这种人。 王侍郎当时说:“这世上可以用愚蠢来下判定的人,就不用费心,用正常人的逻辑去推敲,此人如何想法。” 王冲上次要杀了黄魔大师,也是万里神驼出面,非要化解两人,当时他不知道双方什么关系,担心被二打一,所以暂时罢手。 此时却早就知道,两人没什么关系,甚至万里神驼还不大瞧得上黄魔大师。 这次且有看到了,黄魔大师残害无辜,却仍旧要保护,这就是没什么道理好讲了。 只有以杀止蠢! 王冲飞出乾坤圈,逼得万里神驼不得不运剑抵挡,但此人还不忘了,飞出两口剑光,帮忙黄魔大师。 王冲眼瞧黄魔大师的百炼刚柔圈就要飞回来,此人面目狰狞,正在捏了法诀,要把法宝召回,反手抖开了十方炼魔旗,把这件旁门飞剑给收了。 十方炼魔法祭炼的法宝,可旗,可幡,可玉瓶,可钵盂,可葫芦,甚至可书画,虽然主要是收妖魔,用来收法宝,效用就差些,但一时三刻,还能撑得住,好歹也是三坛海会大神的法宝,非比寻常。 王冲不爱用这件法宝,十方炼魔旗太过凶煞,与他的秉性不合。纵然知道收了生灵,片刻就能化为浓水,他还是会用真火,把所杀的左道妖人尸骨焚毁,而不是用此旗毁灭痕迹。 黄魔大师见自己的百炼刚柔圈被收了,亡魂大冒,急忙飞至万里神驼身边,叫道:“前辈救我。” 万里神驼忙用五口飞剑,把两人护持住了,嘴上还说道:“道友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王冲捏了隐身术,把身影隐去,收了法宝,飞出了数十里之外,这才摸出来百炼刚柔圈,把这件旁门飞剑用符箓镇压,免得斗法的时候,此宝又飞回主人处。 十方炼魔旗毕竟不是收法宝的法宝。 做完了这件事儿,王冲再次驾驭剑光,施展隐身术,重新跟上了两人。 黄魔大师心有余悸,被万里神驼带着,一路狂飞,这老驼子沉声说道:“这小子下手极狠,必然不会放过你,我送你去一个好友处,托庇几日。” 黄魔大师急忙说好。 两人一路飞行,数日后,飞到了南岳衡山,寻到了一处庵堂,名为寂照庵,有个身穿大红袍,身材高挑,秀发如瀑,容貌绝美的女尼,坐在庵堂之中,见到他们,浑然不理会。 万里神驼木原执,拱了拱手,说道:“严离师太,有人欲追杀一位道友,我欲把此人托庇你处,你帮我护持几日。” 严离问道:“此人为何被人追杀?” 万里神驼说道:“他跟人意气之争,杀了另外一位同道全家,我觉得冤家宜解不宜结,欲劝说一番。” 严离师太点了点头,说道:“人留我这里,你放心走罢。” 万里神驼点了点头,刚刚御剑腾空,就见这个一身大红袍的尼姑,问了两句,飞出一剑,把黄魔大师斩做两段。 王冲跟在后面,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叫了一声:“杀得好。” 严离这个角色,前面写过,但删掉了,当时重型感冒了,自我感觉不对,但还是蛮喜欢,五台斗剑出场了一次,这次算是正式出场。 继续求月票…… (本章完) 128、慈悲为恶,大善近魔 王冲撤了隐身术,落下剑光,躬身拜倒。 上次五台斗剑,寂照庵也是万里御剑的一处,交托的信物是一口木剑,上次他见过,知道也是五台本门之人。 严离看到王冲,也有印象,淡淡说道:“此人是杀了你全家?” 王冲心道:“我若说不是,万里神驼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再传说出去,让人知道我家人没死,只怕许多麻烦。” 当即说道:“不错。” 严离师太说道:“那你去再砍几剑罢,算是出口恶气。” 王冲瞧了一眼,已经被斩做两段的黄魔大师,摇了摇头说道:“既然已经死了,也不必鞭尸。” 万里神驼须发皆张,愤怒非常,重新按落遁光,叫道:“你为何杀人?” 严离师太淡淡问道:“此人杀人全家,不该杀吗?” 万里神驼微微迟疑,说道:“倒是该杀,只是上天有好生之德……” 严离打断了他的话,问道:“这位小道友全家被杀的时候,伱为何不上天有好生之德?” 万里神驼怒道:“那是我没来得及。” 严离师太笑道:“你这不是也没来得及?你不曾为这位小道友全家被杀,跟黄魔翻脸,为何要为黄魔被杀,跟我翻脸?” 万里神驼叫道:“此岂能一样?” “尔等胡搅蛮缠,全不讲道理。此事非得给我一个交代不可?” 严离师太也不理他,对王冲说道:“我有个徒儿,当初看人做坏事儿,欲待杀了坏人,这个万里神驼是我多年好友,路过的时候,劝说我徒儿,不要胡乱杀人。” “我徒儿敬重他是个长辈,就放了那坏人,那坏人叫了几个帮手,趁我徒儿孤身一个人的时候,包围起来,合力杀了。” “你说我该不该寻那个坏人报仇?” 王冲答道:“自然应该?” 严离师太微微一笑,对万里神驼说道:“你会不会阻拦我报仇?” 万里神驼犹豫片刻,说道:“人已死矣,何不放此人一条活路,待他悔改?若是你不弃,我愿意做个中人,让那人来寂照庵磕头认错。” 严离师太问道:“你定然会阻拦我报仇,是也不?” 万里神驼沉沉吸了一口气,答道:“我始终认为,以杀止杀,绝非良策,我必定会阻拦你,莫要让你误入歧途。” 严离师太向着王冲说道:“我该不该杀了此人?” 王冲紫蜃金鳞两口飞剑出手,喝道:“该杀。” 万里神驼急忙催动剑光,五道赤红剑光,和王冲的两口飞剑绞在一处,拼斗十余招,王冲微微讶异,叫道:“这就是八重周天的法力?” 万里神驼也微微吃惊,叫道:“这是什么法力?为何如此雄浑?你不是五台弟子?” 严离师太眼睛一亮,叫道:“此乃我五台正宗的火龙剑法,驼子你识不得,乃是眼拙。” “我徒弟的仇,横亘心中,憋屈十余年,今日可算能找你报了。” 严离师太大袖一翻,飞出两头火鸦,却是五台派另外一路法术,名曰:火鸦大法。 王冲只看严离师太出手,就知道她为何趁着自己在翻脸,严离师太的道行,大概比没得混元派宝物和道书的肖南,略高一线,远远不是万里神驼的对手,所以之前会答应万里神驼照顾黄魔大师,等他腾空起身,才出手诛杀。 严离师太恨极了万里神驼,两人还是好友,此人害死了自己的徒儿,还能说算计不到人心歹毒,是个意外,但却非要阻拦她报仇,护住杀人者,可就是不是常人所为了,已经慈悲为恶,大善近魔。 严离师太忍了十余年,每日苦修,只希望能有朝一日,修成厉害法术,先杀了这个混账东西。 她都没想到,万里神驼居然还能把另外一个杀人全家的凶手送来,让她保护,此事何等恶心人? 且不说,之前的事儿,也不说黄魔大师该死,就说有人追杀黄魔,她为了保护这等杀人全家的凶手,岂不是要跟人拼命? 严离师太早年,曾思考过无数次,也不能明白万里神驼究竟如何想法。 他还把自己当朋友,但丝毫也不顾及,这事儿能把自己害死,真是何等…… 慈悲魔心! 严离师太可比王冲,恨万里神驼十倍,出手好不容情,飞剑法术,漫天乱飞,只要制此人于死地。 王冲跟万里神驼斗剑,出手就觉察,此人法力虽然比自己多了几重周天,但却不是二七火龙法的对手。 严离师太都不曾认出,这门道法,还以为是火龙剑法,万里神驼自然更不识得,只觉得王冲法力明明比自己弱,但却极精纯,飞剑上的法力,奥妙无穷,自己尽然占不到半点上风。 多了一个严离师太,他更是左支右绌,急忙大喝道:“严离,我们可是多年好友?” 严离师太叫道:“多年好友?你害死我徒儿?” 万里神驼叫道:“那是意外,某也不曾料到,那人居然不曾悔悟,约了人杀你徒弟。” 王冲心道:“果然还是父亲说的对,这世上有人讲道理,有人却讲的是邪理。” “大家的理不同,是互相讲不通的。” 他飞出了乾坤圈,雷公珠,连砸带炸。 万里神驼真没见过这般斗法,大多数行走天下的修行之士,如罗老妖只有一团黑风妖云,如孙有鬼只有飞天夜叉厉害,如肖南也只有一口飞剑…… 王冲这种有几件法宝的,已经是各派最厉害的那种弟子,平时都在修行,准备飞升,就算出来,也是为了获取天庭功劳,根本不会跟寻常修士斗法。 万里神驼被连砸了七八次,一口飞剑驾驭不住,被雷公珠一炸,远远的飞了出去。 王冲不等他捏诀收回飞剑,又复重施故伎,用十方炼魔旗把这口飞剑收了。 少了一口飞剑,万里神驼的剑术就不圆融,出现了几个破绽。 王冲觑得破绽,紫蜃剑化为紫虹,盘空一绕,荡开了万里神驼木原执的另外三口飞剑。 严离师太见此,运剑缠住了他最后一口护身飞剑,叫道:“老贼驼子,你死期就在今日。” 万里神驼吼叫一声,背后驼峰金光大冒,想要抵挡住王冲另外一口金鳞剑。 王冲冲着西方,躬身一拜,说道:“左路先锋请三坛海会大神法宝一用。” 抖开了十方炼魔旗,把这个老驼子收入了其中。 嗯呐嗯呐,求个月票 (本章完) 先求个月票 已经更新了四章,单独求票 虽然今天更新的晚,但质量和数量都没问题,今天至少还会再有两章…… 《乘龙仙婿》先求个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乘龙仙婿》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129、带龙女回家 王冲不喜欢用十方炼魔旗,除了此旗太过凶煞,也是因为,此旗乃是这杆十方炼魔旗本是中坛元帅旗,乃是三坛海会大神挂在军中,军威汇聚之宝。 此旗地位尊崇,本来就不该轻动。 乱用此宝,就如一个小官,得了皇帝玉玺,胡乱拿出乱盖章印。 王冲也不知道,若是自己胡乱使用,三坛海会大神的界限何在,什么时候就恼怒了。 他又不是没宝贝,不值得轻动此宝。 这一次,王冲是实在受不住这个驼子,动用此宝杀人,先默默祝了一番,跟三坛海会大神请借此宝。 可怜万里神驼木原执,修炼成这一身法力,也煞飞容易,上了十方炼魔旗,纵然他在凡间,也算是纵横一方,罕有敌手,却如何抵挡得住三坛海会大神的宝贝。 一时三刻,化为浓水,一身善恶,消融天地。 王冲再用十方炼魔旗一抖,收了万里神驼剩下的四口飞剑,冲着严离师太一礼,问道:“还未知道师太是哪一支的人?” 严离师太心头畅快,大叫道:“好驼子,死的好。” “我乃是白云大师门下,你是谁的弟子?” 王冲吃了一惊,又有有些犹豫,不知该如何论班辈,急忙说道:“我师父肖南。” 严离微微一惊,叫道:“肖南师弟如何能教出你这般出色的徒弟?他自己的剑术都不怎么样。” 肖南这一日,刚刚把镜子找了回来,就见上面一行字:有昔日同门,当着五台晚辈的面辱你。 他一脸恚怒,心道:“昔日同门?白云老师只传了几个门徒,严离师姐待我极好,必然不会辱我。难道是那几个师弟?原来他们人前恭敬与我,背后却甚辱我,不当人子。” “日后总要与他们算账。” 严离僧袍一拂,说道:“我曾跟伱师父,同门学艺,快些叫严师姑。” 王冲乖乖的叫了一声:“严师姑。”心道:还是莫要说老师转投道山祖师的事儿,不然有卖弄的嫌疑,必然惹这位严离师太不悦。” 严离微微一笑,说道:“你这孩子不错。” “现在五台派已经快没了,让你师父,何必还惦念旧日门派,赶紧拜个师父罢!孤魂野鬼的,没什么意思。” 王冲心道:“老师早就换了门户,这位师伯应是还不知。” 若是寻常更换师门,倒也罢了,但肖南拜师道山祖师,师徒两个都提升了一辈,以至于王冲不好跟严离师太解释。 活像是特意占这位红袍尼姑的便宜一般。 严离瞧出来,王冲还有事情,举止略有焦躁,笑道:“上次见你,还是五台斗剑,你身边还跟了个小姑娘,没想这次见,你居然修成了火龙剑法,当真可喜可贺,肖南师弟收了个好徒弟。” “我这边也没什么事儿,你若是有事,请自去罢。” 王冲说道:“实是还有事儿,日后有暇,再来拜访。” 王冲辞别了严离,飞出了百里之外,换了罗睺幡,身子一晃,就被朱英召唤回了泾河水府。 朱英俏脸上,兀自有些担心,袁罡等人却钦佩的无以复加,都暗道:“果然传闻不假,王冲哥哥果然好本事。” 王冲笑道:“说是区区就回,没想到耽误的颇久。” 朱英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好意思嘘寒问暖,关怀一番,笑着说道:“我们刚刚以水镜观察,那两个炼蛊术的道人,去了东南方,投奔了以黄山剑客为首的一伙左道。” “背着大红葫芦的老头,投奔了鸠婆婆,两人似是旧识,一拍即合。” 袁罡见王冲似乎不认识这两人,解释道:“黄山剑客乃是个落魄的读书人,在黄山一座寺庙借宿读书,在神龛下发现了一卷剑诀,修炼了一身剑术,独来独往,杀伐果断,是个亦正亦邪的人物。” “鸠婆婆是西南的一个修士,一家子数十口人,修炼的是家传道法,他们这一脉的道法,名曰:太阴炼形。能够把一身法力,炼为禽兽之形,如飞剑一般发出去,跟人斗法。” “鸠婆婆的几个儿子,孙子,仗着法术,无恶不作,大家都畏惧她道行深邃,法力厉害,故而都不敢招惹。” 王冲刚刚击杀了万里神驼,当时实在是急着杀了这老驼子,并没有全力斗剑,多用法宝。 他跟万里神驼斗法一回,也使出了老驼子的底子,虽然对方有八重周天的法力,但一对一绝非二七火龙法的对手。 这一番斗剑,让王冲增长了不少信心。 听到鸠婆婆法力深邃,忍不住问道:“比之万里神驼如何?” 袁罡微微沉吟,说道:“不知,两人从未交手过,不过,从双方战绩推断,应该差之不多。” 王冲心道:“差之不多,那我应该也能杀了,不用管她。” 十余各派弟子,本来想阻拦这些旁门左道的妖人,夺取泾河神钟,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冒多少危险,却没想到,结识王冲之后,忽然就一切都变得轻松起来。 如今在泾河水府,得泾河的水神款待,日常用具,无不奢靡,日常饮食,无比精细,还能借助水镜,观看各路旁门左道之士的动静,就算斗法,泾河水神也操练到了一支三千人的水军,演练青龙闹海阵法,又不吃苦,又不怕跟人斗法,实在是之前不敢想象。 荪荪仙子心头暗道:“我们也算是有气运的人,只需跟着王冲哥哥,这次功劳入手,,说不定也能得个寻宝仙童,除妖先锋的职司。” “有了仙家职司,可就不用辛苦修炼了。” 王冲陪朱英喝了几杯酒,心头暗道:“也该回家一趟,莫要让娘亲担心,新收了几口飞剑,也可以送回去给两位姨娘。” 他拉住了朱英,悄悄说道:“可要跟我回家一趟?” 朱英的俏脸,顿时红了,低声说道:“且让我准备一些礼物,送给伯父伯母。” 王冲犹豫了一下,说道:“我父亲还有五个如夫人,虽然不是正妻,也不好落空。我这里还有些金银,先与你一些,也好送礼。” 朱英笑道:“送礼自然是我准备,如何要你的?我也是泾河水神,如何能缺了凡间的宝物?” 继续赶稿,继续求票 (本章完) 130、可能给为父弄个土地? 王冲娘亲正在家中闲坐,忽然月牙儿飞奔进来,说道:“夫人,王冲少爷带了一个极美的小姑娘来府,你快去看看。” 王冲早就跟父母说了,自己修仙之事,王冲的娘亲也早知道,儿子在外跟龙女结亲的事儿,虽然她平日管束儿子,十分严格,但此等好事儿,还是心头欢喜,并不觉得,儿子没有禀明自己,就在外面结亲,有甚生气。 王冲娘亲叫道:“快前面带路。”她这边匆匆而出,见王侍郎早就在客厅里,正配合王冲,吹捧朱英。 王侍郎见老妻出来,急忙过来搀扶,说道:“莫要走的这般急,自家的儿媳妇,总跑不出府邸去了。” 朱英听得俏脸绯红,却满心欢喜,她曾去白鹭书院读书,自然知道人间礼法。尤其是知道王冲家里,乃是书香门第,父亲王侍郎更是苏王米裴四大家之一,心头就一直忐忑,生怕王家的规矩大,不许自己进门。 却没想到,到了王家,王侍郎特意请假,在家中等候,礼数十足,王夫人也匆匆而来,满脸欢喜,并无任何怨怼,龙女心下,自然放松了,急忙站起来,盈盈拜倒,给王侍郎和夫人行礼。 王冲娘前一把拉起朱英,左看右看,无不满意,笑道:“你和冲儿的事儿,我已经知道了,家中没什么意见,你们师门有何安排,不须过问我们二老。” “只是,伱们日后,若是有暇,多回来住。莫要一修仙,就远走天边,我就冲儿一个孩儿,如何不惦念?” 说起来,这些话,王冲娘亲微微眼圈泛红。 朱英急忙说道:“小女实授泾河水神之职,距离长安不远,距离洛阳也不过八百里,并非什么天边。若是伯伯伯母愿意,来泾河水府长住也可。” 王侍郎和夫人都惊了一跌,叫道:“怎么还是泾河水神?这可是大神仙。” 王冲笑道:“我和朱姐姐给天庭立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功劳,她得了泾河水神的职司,儿子得了长安城隍的职司,只是还未去赴任。” “虽然我们也要回山修炼,但日后大多是时光,应该还是在泾河水府和长安城中。” 王侍郎惊道:“以前怎么不说?” 王冲答道:“又非什么大事儿,说起来又有炫耀之嫌疑,儿子觉得做人应该谦冲恬淡,不可张扬,故而不曾提起。” 朱英急忙一摆手,二十四个鱼美人抬了十二口箱子上来,她伸手一指,说道:“朱英初次过府,特意备了一些薄礼,不成情意,还望二老收下。” 王冲娘亲欲待拒绝,王侍郎却笑道:“本来我们也该备些礼物,只是你们来的匆忙。也罢,数月前,我曾与几个好友饮宴,在一幅古画上,各自题诗,这幅古画就权当做见面礼罢。” 王侍郎何等精细,让下人去了画轴来,朱英展开看时,却见苏王米裴四大家皆在,都有题诗,还有十余名文坛鼎盛人物,放在人间,价值无可估量,便是神仙之中,也是甚有来历的物件。 朱英心头欢喜,暗道:“从这件礼物,可见家翁的重视,也不枉我跟了冲弟一场。”她把画轴慎而重之,收了起来,准备带回水府,挂在英光楼上。 这画的意义不同,与朱英来说,千金不换,万金难买。 王侍郎早就安排下去,不多时酒宴上来,又叫人去唤几个姨娘过来,把王冲弟妹们也叫来,主打一个其乐融融,家庭和睦。 卫十娘和贺荃,这些日子苦练剑术,各自有些心得,她们是武家出身,故而距离观想成功第一枚剑诀符箓还远,但却都炼开了两处精神之窍,法力真气交融,别有一功。 她们见到了朱英,都心头艳羡,暗道:“听得冲儿说,此乃东海龙女,果然姿容不凡,容貌美丽,有天人之姿。” “冲儿也是本事,居然能拐得龙女还家,还带来给我们看。” 王冲知道朱英喜静,也不擅与人交涉,故而宴席后,并未让父母多问,亲自安排了朱英的宿处,送了朱英去休息,他又被父亲王侍郎叫了过去,盘问了一遍。 王侍郎兴致勃勃问道:“可能给为父弄个土地?” 王冲一头汗水,说道:“职司那是上天所授,儿子管不到。” 王侍郎又问道:“水府总能弄个位子?” 王冲仍旧无奈答道:“水府也是天庭所辖,亦不能私相授受。” 王冲娘亲倒是没那么多问题,只叮嘱王冲,一定要对人家好些,就放过了儿子。 王冲被父母放过之后,就看到卫十娘和贺荃两个姨娘,偷偷过来,甚是头大,问道:“两位姨娘又有什么事儿?” 卫十娘说道:“我们两人观想符箓,总觉得不得其意,此前总想问你,你却都不在。” 王冲也不知道,自己一夕就能观想,旁人为何就不能?他也不会教,只能说道:“应该是没有飞剑的缘故,刚好我在外头,得了两套飞剑,两位姨娘可以选一口,回去慢慢修炼,自然会有所得。” 他把黄魔大师的百炼刚柔圈和万里神驼的两口飞剑取出来,卫十娘见百炼刚柔圈好玩,就选了这口奇形飞剑,贺荃选了万里神驼的五口飞剑,这五口飞剑剑光如血,红光夺目,飞剑品质也不差,跟王冲的紫蜃金鳞硬拼,也不曾受伤。 虽然大半是因为,有万里神驼的法力护持剑身,但也可见品质。 送出了两套飞剑,王冲随便指点了几句剑术,正要回房间休息,半路上身子一晃,就被朱英召唤了过去。 朱英所住的绣楼,乃是王侍郎为大女儿所建,只是大女儿还小,需要跟娘亲一起,故而先空着,等待她成年之后,方才住进来。 绣楼中的事物,都是按照大家闺秀所选,十分干净整洁。 朱英手持罗睺幡,见王冲被自己召唤过来,还有些呆憨,忍不住吃吃而笑,说道:“你家里人都怎么说我?” 王冲定了定神,笑道:“自然都说朱姐姐好话。我父亲还想着,能不能在水府弄个官儿,他一个不懂修炼的人,如何做得水府的官?” 朱英心道:“这事儿,倒是可以商量。” 今日最后一更,奋力呼唤月票 (本章完) 131、洛阳城隍 王冲和朱英两人,在白鹭书院就在一处居住,虽然那时候,朱英还是男装打扮,朱英是龙女,从小受的也不是人间礼法,只觉得跟王冲一起,分外欢喜,也不避讳,王冲更是年纪还小,少了许多俗世观念。 两人在绣楼里,聊聊说说,到了后半夜,才微微觉得不妥,王冲施展了隐身术,回了自己的书房。 王冲如惯常一般,静坐修炼,直至天亮,忽然眼前出现了,这几日跟人斗剑的场面,自己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如在重演。 当时王冲还觉得,自己应对分毫不差,此时却发现,很多地方,都有做不到位的细节。 尤其是斗法的时候,王冲对比在东海,看到的天庭武将和大妖的争斗,每一招数都凝练到了极致,根本毫无花哨,心内隐隐有了一层明悟。 “怪不得张真君祖师,创下了二七火龙法,此法修炼到一十三层,可以驾驭一十四条火龙,却不是用这些火龙去迎敌。” “一十四条火龙,代表一十四股灵应如斯,变化万千的法力,这些法力汇聚一招之内,便是再普通不过的招数,因十四条火焰法力的变化,也会生出无穷玄妙。” “一十四条火龙,或三虚十一实,或者九虚五实,或者分了先后,三股火劲先行,后面火劲分为数层,层层推进,如浪叠云,岂不是威力更胜?” 王冲忽然伸手,点在虚空,他只把二七火龙法修炼到了第五重周天,只能驾驭两条火龙,但这两个太阳真火法力,分了轻重强弱,亦有阴阳,点在虚空,生成层层烈荡。 亏得王冲反应快,急忙用罗睺幡裹了这股法力,将之送入高空,这一指之力,在高空炸开,晴天白日,忽然开了一个滚雷,轰鸣之声,缭绕数十息,应应不绝。 王冲身在半空,心情畅快,刚才的领悟,让他在二七火龙法上的修持,大大前进了一步,虽然还未能突破一层境界,但却连开了数处精神之窍。 王冲在天空,眺望神都洛阳,只觉得气势雄浑,威仪万千,跟别座城池不同,正有些感慨,一道金光腾空,一个文官模样的人,带了数百兵马,前头两个恶汉将领,远远就高喝道:“何方修士,敢来神都洛阳撒野?” 王冲看服饰,知道是洛阳城隍,正要解释,两个城隍坐下的将领冲了过来,各自举起钢鞭,就要抽打。 王冲刚刚领悟了二七火龙法的玄妙,用两根手指轻轻一按,也没什么玄妙变化,两股火龙真气,分了前后,两层力量泄出,顿时把两个将领手上的钢鞭震飞。 他也不理会,这两个模样兄的将领,不过是寻常鬼将,比寻常天兵都强不些许,连三等天将都比不上,含笑拱手说道:“长安城隍,见过洛阳城隍。” 文官模样的人,微微一惊,见王冲虚虚一抓,一道金光文书飞来,接过来一看,不由得心头震惊,这是天帝的符诏,决计做不得假。 两人虽然都是城隍,且一为洛阳城隍,一为长安城隍,论理该平级,但这位洛阳城隍只是个十品的二等天将,王冲却是八品的三等神将,地位远高过了他。 洛阳城隍只能躬身,说道:“洛阳城隍见过上官,不知上官有何贵干?可需下官帮忙?” 王冲心头微微一动,问道:“我还未去长安赴任,听说长安城隍庙破败,也没什么鬼兵,无人可以差遣,不知道能否向贵地借上一些人手?” 洛阳城隍还以为,是什么大为难之事,听到是借人这等小事儿,松了一口气,说道:“最近洛阳鬼满为患,有许多名臣,也有许多将领,寻常厉鬼更是无数。” “地府每年一开,所收额度有限,故而许多鬼物滞留人间,若是长安城隍有需,我可以调拨八百鬼兵,五头鬼将,二十名文官,莫用谈借,就送与上官了。” 王冲大喜,叫道:“我过些时日来取。” 洛阳城隍本来还要请王冲,去他的庙宇小坐,但王冲坚辞,说:“还有些人间杂务,不克前去赴宴,过些时候,必然去拜访。” 两位同僚互相礼貌,王冲目送这位城隍离去,才回了侍郎府。 就如朱英能够借泾河水力,以水镜观察流域上下,洛阳城隍亦有此本事,他见王冲进了侍郎府,急忙让手下文官,拿来卷册,查了一番,心头骇然,暗暗忖道:“这位同僚居然是王侍郎家公子。他才几岁,就能成为长安那等大城的城隍?莫不是金仙转世?又或者什么大神通之辈的徒弟,下凡历劫,待得完了劫,就要重新上天,再有提拔?” “我早就得知,神州即将换主,不日将有刀兵,这位王侍郎家公子,怕不是应劫之人。” 洛阳城隍由此起了敬畏之心,暂且不提。 回了府中,王冲忽然想起那日用十方炼魔旗,收了万里神驼,讲这老驼子化为浓水之后,似乎还有一物,不曾化去,当时也无暇查看。 此时无事,把炼魔旗一抖,却跌了一个驼峰出来,金光灿烂。 当初万里神驼催动此物,射出金光,还要挣扎,负隅顽抗,只是没料到,王冲用的法宝,非是人间之物,他一身本事没得施展。 驼峰外面尽被化去,里头却不是什么血肉之物,而是一尊灿烂的金佛。 十方炼魔旗能把生灵,一时三刻,化为浓水,但这尊金佛却不是生灵,而是佛门大德法力所化,故而不曾被消磨,也不知怎么落在木原执的身上。 此物落在手,王冲用二七火龙法略略探勘,却被一股浩瀚法力阻住,他心头一动,改了用了金刚天龙禅法,这次却是顺畅,金刚法力涌入这尊金佛,如同源之水,交融无间。 隐隐听得金佛内,有诵经之声,所颂经文,甚是耳熟,正是道山祖师所传的金刚天龙禅法。 一遍经文过后,便是一个苍老的声音,喃喃叫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你非慈悲,伪善实恶。” 各种劝诫之后,又有:“入我佛门,万恶皆消,前程罪孽,苦海可渡……” 王冲听得片刻,双手一磕,把金佛打碎,从里头扯出一个老和尚来。 今日精神抖擞,感觉能多写点稿子。 现在的月票是3120,就以3100起计算,今日三更保底,每增加一百月票,加更一章,求月票啦。 (本章完) 求月票啦 今日精神抖擞,感觉能多写点稿子。 现在的月票是3120,就以3100起计算,今日三更保底,每增加一百月票,加更一章,求月票啦。 《乘龙仙婿》求月票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乘龙仙婿》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132、不须,我就是城隍 这老和尚身小如豆,通体金光明耀,显然非是活人。 王冲问道:“老和尚,你这是作甚?” 老和尚见到王冲,也露出讶然之色,问道:“万里神驼呢?” 王冲说道:“他阻拦别人报仇,已经被人杀了。” 老和尚大大的叹息了一声,说道:“此人身具佛性,只要渡化,必能为佛门大德。” 王冲心道:“佛门若都这般德性,我誓要灭尽世间邪佛。” 他也懒得跟着老和尚争持,问道:“老和尚,你现在欲转世投胎,还是回归西方?” 老和尚淡淡说道:“老僧自有去处。” 他望了一眼,王冲手上的一团金光,金佛被打碎之后,就团成一团,佛光浓烈,此乃老僧毕生佛家禅功所聚。 老和尚念了一声佛号,说道:“小施主能否帮老僧一个忙?” “你带我去见本地城隍,老僧欲施展法力,把所炼金身送入地府,再去渡化那位神驼。” 王冲笑了,说道:“不须,我就是城隍。” 他心道:“伱老和尚真把万里神驼渡化,佛门又添邪物,为了佛家清净记,这个老和尚,我还是亲自送入地府,闭了前世记忆,打灭宿慧,让他下辈子做个凡人罢。” “好好的善良人不渡,非要渡万里神驼那等邪物,这老和尚不配学佛。” 老和尚脸露笑容,说道:“多谢城隍。” 王冲说道:“不须谢,我这就送你入地府,再去轮回。” 老和尚忙叫道:“我不去地府。” 王冲也不理会,捏了法诀,一道金光卷出,借助长安城隍的神威,把这老和尚直送入地府,让他自去十殿报到。 自从天庭设立地府,修仙之人便再不能自行投胎,即便有仙人仗着法力,躲过去奈何桥,也会遭遇胎中之迷,浑浑噩噩一世。 有些道行高深的佛道两家高人,善能点化,助人开悟前世,这却是为天庭黜落的神仙,开的方便之门。 这老和尚怕也有些勾搭,欲躲过轮回。 王冲送走了老和尚,转了一转手里的金光,暗道:“这团金光还有些怨念,看来这老和尚,早年该是死在万里神驼手中。” “佛门邪修,以慈悲魔心为道,对好人严苛,对坏人优容,真个不能理解。” 肖南拜师道山,道山祖师是王冲师祖,王冲也算是半佛半道,但这位老祖就没什么奇奇奇怪的念头,不着调的慈悲,王冲也没被教导,要有如此偏执的慈悲魔心。 王冲正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这团金光,体内天尊的三道法力,所化的佛尊虚影,却忽然浮现。 一个老秃头顶上一座多宝浮屠,背后有无穷光焰,身外佛光缭绕,伸手一抓,金光如水,汇入佛尊背后光焰。 光焰一转,所有怨念,戾气,执念,不善,尽皆消融,金光精纯如水,再无半分杂质,又从佛尊虚影上落下,汇入王冲体内。 王冲修炼的金刚天龙禅法,跟老和尚所修禅功,同出一源,得了这一股精纯佛家法力,王冲的金刚天龙禅法层层拔升,一口气从二重周天,突破到了六重周天法力。 王冲心头骇然,暗道:“天尊祖师这是要我去做和尚么?怎么忽然炼化了这团法力,转赠给了我?” 王冲也只能猜测,天尊必有深意,一时间不得其解,也就只能生受下来。 他运起道山祖师所传的佛家心法,默默修炼一回,直到有童仆送来早餐,这才住了修炼。 王侍郎家中,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也无太多严苛规矩,一日三餐都是厨房做好,送至各人的房中,若非有特殊日子,一大家子也不在一处饮食。 王侍郎也是担心,老妻始终看不惯几个美貌的妾室,时常生气,自己遭罪。 王冲吃了东西,正要去寻朱英,却有五个小的兜转过来,见面只叫哥哥。 王冲无奈,抱了两个年纪小的妹子,拉个三个弟弟,一同去见朱英。 他出门时,见到卫十娘和贺荃两个姨娘影子,知道这两个姨娘,希望自己能够跟弟妹亲热些,免得日久不见生疏了。 王冲也是无奈,心道:“被家人知道,我已经修仙,便有许多麻烦。”他对几个弟妹,倒是颇有些喜爱,毕竟都是亲兄弟姐妹,虽然嫌弃麻烦,却也没有抛下。 到了朱英的住处,朱英见到几个小的,笑意如花,说道:“今日要哄孩子么?” 她随手一挥,一团祥云飞出,几个小的看着新奇,都要爬上去。朱英把一团祥云离地半尺,任由几个小的爬上爬下,在院子里飘来荡去,王冲的弟妹们,玩的极是开心。 王冲说道:“朱姐姐若是住不惯,我们下午就回去泾河罢。” 朱英笑道:“也没什么不惯,我在龙宫,虽然兄弟姐妹甚多,但都不住在一处,反而没见过这般人间烟火气。” 两人正在闲聊,王侍郎已经摇晃而来,见到五个孩儿,正在乘云,心头艳羡,暗道:“冲儿教我的云法,我至今还未学入门,问了十娘和筌儿,她们跟冲儿学了剑术,也不通此法,不能指点。” “我什么时候,也能乘风傲月,潇洒此天地间呢?” “来此世界,本来还想能够探求仙道,结果数十年无果,只娶了两个会武功的妾室,跟她们学武,也没什么进展。” “还以为此生罢了,却没想亲儿子去了修仙,还能传我道法,可为什么,我就练不成法术呢?” “穿越四十年:我儿才是金手指。” “他为什么不是个系统?” 王侍郎提振精神,跟两人打了招呼,问道:“今日可要为父,安排一场诗会,瞧一瞧洛阳的风雅?” 王冲忙道:“这就不须了。” 父亲给的集子,里头的诗文,他都用来夸赞朱英了,还能用来人前显胜的不多,去参加什么诗会,岂不是白白受辱? 他没有诗才,做不得诗文。 王侍郎笑道:“洛阳有几座大庙,也可以赏玩,不若你们便去上香一回。” 王冲想了一想,说道:“也好,我们就去了。” 王侍郎见王冲和朱英飘然而去,心道:“儿子是大了,也不想着带老父亲同行。” 今日精神抖擞,感觉能多写点稿子。 以3100票起计算,今日三更保底,每增加一百月票,加更一章,求月票啦。 (本章完) 133、魔道元神 王冲和朱英虽然拜师道山,也算是半佛半道,但对祭拜寺庙却没什么兴趣。 道山祖师日后飞升,至少也个罗汉,此乃世间真佛,何须去拜泥塑?真要参佛,去拜一拜狮子王菩萨祖师不好么? 那可是佛家大菩萨,法力精深,无边无涯,真能感应到有再传的孙儿祭拜自己,说不定还能赐下点好处。 庙里的泥胎又能给什么什么好处了? 至于寺庙的风景? 五台山上,佛庙无数,哪里不比洛阳的佛庙景致了? 而且五台山上,哪一处庙宇都有同门,大家款待亲热,比看凡间寺庙,和尚的冷面,可俊俏多了。 两人出了侍郎府,王冲就捏了隐身术,带了朱英冲霄飞起,直奔泾河。 有了罗睺幡,飞遁的速度,也就快了起来。 两人早上出发,日未过午,就回到了泾河。 袁罡等人正在冲霄楼上,议论纷纷,见到两人回来,都一起叫道:“王冲哥哥,出了大事儿,天孙教那边闹了起来。” 朱英瞧了一眼水镜,只见一名容貌如花,千娇百媚的女子,正操纵魔道元神,大战数十名邪修。 这些邪修只想逃命,但奈何身上气机,全都被魔道元神牢牢锁困,费尽手段,也逃脱不得,只能恨苦斗法。 只是这些人,越是谷催法力,跟魔道元神斗法,体内的精血法力神魂流失的就越快。 双方正争斗,忽然一个邪修就锁不住法力,全身法力汪洋一般倾泻而出,人变枯槁,当场震的粉碎。 其余邪修都惊慌莫名,叫道:“天孙仙子,你何苦如此逼迫?” “我等已经献出大半法力,不若饶我们一命。” 操纵魔道元神的女子,格格娇笑道:“这尊魔道元神,还差了一线火候,方能臻至十八重天大圆满。诸位尽献法力,或者也就差不多了,此乃善举,怎能半途而废?” 这些邪修知道,今日必无侥幸,都奋力拼斗,牢牢锁住一身法力,不想被这头魔道元神吞噬。 荪荪仙子脸有忧色,说道:“若是给天孙妖女,炼就魔道元神,便是各派长老也难对敌。” 王冲琢磨了一下,暗道:“脱脱老祖不晓得,但道山祖师应该能镇压了这头妖女。” “不过,若如此计算,寻常五台长老的确不行。不知道别派有多少底蕴,料不会比五台差,应该最少二三人能制服此妖女。” “不过,想要请动这等人物,可太不如容易了。” 他问道:“朱姐姐,咱们的青龙闹海大阵排演的如何?” 朱英说道:“也勉强可用,只是催动的青龙最多有十四重天法力,肯定不敌这头魔道元神。” 王冲说道:“朱姐姐,把这支水府兵交给我,你留在水府,随时救我们回来。” 袁罡等人热血沸腾,一起叫道:“王冲哥哥,我们亦愿前往。” 王冲笑道:“一起来。” 朱英虽然担心,但想着有罗睺幡在手,遇到危险,也能无恙,只能目送王冲,带了三千水府兵,还有十余名各派弟子,出了泾河。 王冲抖开了罗睺幡,把三千水府兵和袁罡等人裹住,带了这些人,离开了水府。 天孙仙子心头得意,她骗了这许多邪修过来,就是为了祭炼这尊魔道元神,如今魔道元神已成,只要杀了这群邪修,就能彻底完满。 十八重周天的法力,足以纵横当世。 天孙仙子正大展神威,忽然见一团霞光飞来,霞光之上,隐隐有一条青龙腾空,不由得叫道:“何方道友,欲阻拦我成道?” 王冲提气大喝道:“我乃泾河水神座下大将,赶紧交出魔道元神,从速退去,或可饶你。若是冥顽不灵,待得大军杀至,伱便无侥幸了。” 王冲也没想,劝说住此人,话音一落,就催动了青龙,扑了上来。 天孙仙子忙分出一半法力,魔道元神探出大手,欲抓住青龙,王冲操纵青龙,满空游走,不与她正面拼斗。 数十名邪修,见来了帮手,都大声欢呼,希翼王冲能赶紧救人。 但王冲也知道,青龙闹海大阵排演不足,水府兵的修为也差,故而不能把威力再推上一层,只得一十四重法力周天,远远不是天孙教的魔道元神对手。 所以他并不求能战而胜之,只求牵绊住天孙教的妖女,暗暗潜运体内的三道救命法力,准备使用一道,灭了这头魔道元神。 天孙教的教主,正在追杀青龙,忽然心头生出余悸,暗道:“怎会感觉有生死危机?” 她修炼的天孙教妖法,也是上古所传,有许多奥妙,不光是有魅惑之术,还有其他的传承。 此时心境不稳,急忙大手一抓,把天孙教的教徒都抓了起来,喝道:“小贼,我去取神钟了,不与你纠缠。” 袁罡叫道:“莫要让这妖孽走了。” 王冲催动了青龙,紧紧跟随其后,天孙教的教主,天孙仙子,果然飞了一段路程,一头扎入了泾河之中。 这边闹腾的如此大,早就其余旁门左道的修士赶来,见天孙仙子要取神钟,都焦急起来。这座神钟威能酷烈,不知道多少欲图谋此宝的邪派妖人,都给神钟活活震死。此宝一旦落在人手,只须稍稍祭炼,怕是立可天下无敌。 谁甘心放弃,此等宝物? 数百道遁光,起自四面八方,都想要阻止天孙仙子。 天孙仙子操纵魔道元神,在泾河水底疾飞,后面被锁住气息的邪修,因为气息相合,被魔道元神拖曳,也一路都扎到了泾河水底,想要脱身,也脱不开。 好多人甚至恶言骂道:“泾河水神,十分不堪,没本事救人,何必虚张声势,连累我们吃苦头?” 王冲远远听得,有人咒骂泾河水神,一拍黑风袋,放出了紫蜃金鳞两口飞剑,也不多言语,剑光如电,直取骂人的狂徒。 对他来说,杀了这些邪修,一样能够阻止天孙仙子把魔道元神祭炼的大圆满。 这些邪修都心狠手辣,满把的血腥,杀了没一个无辜。 骂人的邪修也没想到,王冲居然如此酷烈,自己就是骂了几句,对方就想要杀人。 保底三章更完,看今日多少月票,需要加更几章,求个月票,我去继续赶稿…… (本章完) 134、碎裂元神 王冲原来酷爱用赤电剑,但最近拿回了紫蜃剑,就多用了几次。 尤其此是在泾河水底斗剑,赤电剑是一团火气,并不合用,反而紫蜃金鳞都偏水性,使用起来更为顺手。 这名开口乱骂的邪修,最近才出去杀了几个凡人,只是一时口角,也非什么大冲突,有水镜观察,证据确凿。 骂人不是王冲杀人的动机,恶贯满盈才是。 这名邪修又要抗衡魔道元神,本身功力折损又多,哪里抵挡得住紫蜃金鳞两口飞剑? 紫虹金光一绕,这名邪修就被斩杀当场。 王冲杀了这名邪修,天孙仙子就恼怒起来,叫道:“你敢杀我的修道资粮?” 魔道元神捏了法诀,无量泾河水被一股法力搅动,化为巨大漩涡,当头飞来。 不等王冲施展法力,朱英就在泾河水府一声清喝:“泾河之水,听我号令。” “分!” 被魔道元神操纵的泾河水,忽然分开,空出老大一块,只有粗暴狂卷的魔道法力,减弱了三分气势。 王冲剑光一绕,用刚刚参悟的二七火龙法秘诀,两道火焰法力,在剑光之中激荡,分了阴阳,盘绕成螺旋,跟这股魔道法力狠拼了一记。 王冲被一股大力,生生推后了数里。 天孙仙子却更惊讶,她明明法力胜出对方不止一筹,刚才王冲丝毫也没有借青龙闹海大阵的力量,居然只是震退,并不曾伤之。 “这小子什么来历?剑术居然如此精妙?” 王冲心头大定,暗道:“这尊魔道元神的确有十六七重周天的法力,但这般临时汇聚数十人法力,炼出来的东西,法力虽然强横,却杂芜混乱,无法随心所欲操纵,最多能够相当于,寻常旁门左道之士十四五重周天法力,并不如何厉害。” 刚才一击,除了王冲剑术了了,二七火龙法精妙,还因为他刚刚得佛尊虚影,炼化了老和尚的金身,转入体内,让金刚天龙禅法突破至了六重周天法力。 正因为这门佛家护身功夫,他才未有受伤。 王冲这一退,数十道遁光就超过了他。 这些旁门左道之士,都担心被天孙教取了神钟,不约而同,一起发出种种法术,四面八方落向了魔道元神。 天孙教这门秘法,虽然是旁门左道,炼就的魔道元神也驳杂不纯,但也颇有奥妙,尤其是法力浑厚,身上冒出一团五彩斑斓的黑光,把所有法术悉数抵挡。 袁罡等人见王冲退回,都纷纷问道:“王冲哥哥,王冲大哥,可有受伤?” 王冲摇头说道:“不曾。” 荪荪仙子叫道:“我们联手发动大阵,跟她对拼,王冲大哥还是莫要单打独斗。” 王冲点头说好,刚才他也就是尝试一回,也颇冒险,虽然试出了魔道元神并无那么恐惧,但也的确非是自己可以单打独斗的对手。 只是此时,已经有数百名旁门左道的修士,蜂拥而上,王冲也不着急冲上前去。 三千泾河水府兵,本来都以为,如在龙宫一般,上阵就要拼命,生死在天,却没想到,这次跟了王冲出来,只需要端坐在罗睺幡内,催动法力,凝聚青龙,并不用冲阵厮杀,都是战意高昂。 王冲驾驭青龙,越来越是得心应手,刚好多熟悉一番阵法。 王冲并不担心,天孙仙子能够拿到落魂钟,这些旁门左道的修士,不知道这件宝物的来历,他却是知道的。 落魂钟专克各种魂魄元神,正经修士的元神,还能抵抗一二,天孙教魔道元神这种杂凑的东西,根本受不住落魂钟的震荡。 前头一尊魔道元神,后面数百道各色遁光,最后才是王冲驾驭的罗睺幡,一团数十亩大的霞光,缓缓而行。 霞光之外,还有一条青龙盘舞。 王冲有意落后,到了后来,干脆出了泾河,腾空而起,一路追踪。 此时泾河上下,天空也有遁光,都是不善水法之辈,水下也有遁光,分头紧追不舍。 但天孙教的魔道元神,却是别有一功,天孙仙子见这么多人围攻,一狠心,把数十名邪修抛弃了,速度顿时加快。 本来泾河神钟所在地方,距离天孙教炼法的山头就不远,不多时,天孙仙子就已经看到了这口神钟,心头大喜,操纵魔道元神,探手去抓。 落魂钟感应到了,有邪门法力,欲侵蚀自己,微微晃荡,一股浩瀚无垠的法力,波荡开来,天孙仙子脸色一变,看着自己辛辛苦苦,让门下女弟子四处肉身布施,骗来数十名邪修,炼成的魔道元神,村村龟裂。 不由得心疼的无以复加,尖叫一声,收了碎裂的魔道元神,腾空而走。 后面追的各派旁门左道之士,见天孙仙子的魔道元神碎裂,人也走了,都不去追,而且是蜂拥扑向了神钟。 有个渔父打扮的旁门修士,飞出一根细线,吊住了神钟,微微施展法力,神钟居然真个微微晃了一下,不由得大喜,正要加催法力,十余道法术剑光齐至,把他炸了一个粉身碎骨。 一只大手飞来,抓住了那根细线。 神猴叟刚好看到,一拍大红葫芦,数百道剑气飞出,顿时把大手砍碎。 他知道自己去抓那根细线,也要被围攻,干脆就不去抢夺,只看谁人去抓那根细线,就飞出数百道剑气,先后被他砍碎了十余道法术。 这些旁门左道之士,本来就各有怨气,此时哪里还按耐的住,顿时就混战了起来。 王冲在后面,并未凑上前去,略略观战,暗道:“法力在五重周天以上之辈,大约有二三十人,这些人都老奸巨猾,并不会先出手,我也等一等。” 他还是对魔道元神有些担心,落魂钟虽然震裂了它,但天孙仙子当机立断,走的快,受伤应该不重,随时可能卷土重来。 袁罡,荪荪仙子,西寅子,周盈等人,都没见过这等大战,若非是有罗睺幡守护,一团霞光,把众人都保护在内,他们甚至未必敢在如此切近观战。 周盈暗道:“我才二重周天的法力,若是此时,没有王家……哥哥,用这杆宝贝幡护住,怕是被人家几道法术的余波,也当场杀死了。” 周盈如今已经不敢喊弟弟了,纵然的确知道,王冲比她年幼。 3200票加更…… (本章完) 135、青云,黄山,鸠 天孙仙子虽然心疼,但却也暗暗窃喜,忖道:“饶是你们各有谋算,也喝了老娘洗脚水。” 她一口气冲到极高空,飞入了一团黄云。 黄云之中有一座大阵,天孙仙子让门徒都进入阵中,把碎裂的魔道元神放入了阵法正中。 下方的泾河,每死伤一人,就会有若干法力汇聚,被阵法牵引,汇入魔道元神。 天孙仙子在如此高空布置后手,已经超过了泾河领域的范畴,故而朱英的水镜之术,也查看不到。 死了无数人,这些旁门左道之士也瞧出来,只要不是靠近神钟百步之内,神钟就不会震荡,只要不是生灵之属,神钟也不会发动。 不断有人用各种法术,以及旁门的法宝,试图收走落魂钟。 每一个能撼动落魂钟的人都会被数人,乃至十数人施展法术,运使法宝轰击。 也不是没有理智之辈,如王冲一般,只在附近游弋,偶尔一出手,却不是收神钟,而是抢夺被杀死的邪修,掉落的法宝,或者尸身。 王冲也看不上,这些旁门的法宝,只是端坐大阵,默默运炼青龙。 数百道遁光纵横,恶斗了三四个时辰,忽然有个长身玉立,手持折扇的书生,朗笑一声,喝道;“我知道了,原来此宝须得如此收取。” 他一摇手里的折扇,扇面抖开,有山有水,山水如画,画幻山水,那口神钟蓦然飞起,投入了书生折扇幻化的景致之中。 偏巧书生手里的折扇,所绘制的山水,里有一山,山上有一庙,神钟落入了庙中,当当当震鸣,响亮清澈,但却为折扇幻化的景致挡住,对书生怡然不损。 这名书生的来历,谁也不认识,但却是这数百名旁门左道之中,仅有的三位,法力超过十重周天之辈,此时一出手,就取了神钟,震撼一众人。 袁罡,荪荪仙子等人一起叫道:“不好,被人收了神钟。” 王冲也甚惊讶,暗道:“此人应该也无法炼化落魂钟,毕竟上古广成大帝的宝物。但却能用那柄折扇,演化小界,收敛了落魂钟的威力。若是对敌的时候,他只需放开折扇内的小界,钟声传荡出来,就能伤敌。” “这个手法好生精妙。” 一个青袍老者,长声笑道:“青云子,你倒是好手段,只是这口神钟,老夫亦要,给我留下来罢。” 他一口剑光飞出,炽烈如电,金光耀眼。 书生青云子挥舞折扇,只是落魂钟克制魂魄元神,对法宝却无什么功效,钟声震荡,倒是把他周围的几个旁门左道之士震死,却奈何不得这口飞剑,纯是凭折扇本身的幻境,把飞剑抵挡在身外百丈。 青云子长啸一声,喝道:“黄山剑客,你棋差一招,就该认输,这般赖皮,可是弱了名头。” 黄山剑客出手,他收聚的旁门左道之士,包括金蛊道人和青蛊仙,两个新晋投靠的蛊修,都全力配合出手,把青云子杀的颇为狼狈。 青云子收了落魂钟,就想遁走,奈何被黄山剑客一口飞剑,牢牢缠住,几次想走,都被这口飞剑给拦了下来。 青云子被逼无奈,手中折扇一晃,落魂钟又飞了出来,黄山剑客立刻收了飞剑,去拦截这口神钟,便在此时,一头巨大的蜘蛛,忽然在天空出现,口喷蛛丝,把落魂钟网住。 一个满脸鸡皮,手持拐杖的老婆婆,长喝一声:“神钟还是与老婆子更有缘法。” 十数名修士分出法宝,直射过来,鸠婆婆把手中拐杖一扔,飞出十头奇形妖兽,缠住了射来的法宝,巨大的蜘蛛奋力一跃,兜住落魂钟,化为金光而走,鸠婆婆自身化为一缕青烟,也紧跟着消失的无影无踪。 数十里外,一处荒山,鸠婆婆刚刚现身,就看到一个书生,朗笑一声:“区区幻术,如何瞒得住我?” 鸠婆婆丢了辛苦祭炼数十百年的拐杖,抵挡各路追兵,此时未免心惊,一拍腰间,把最后一条护身妖龙飞出。 鸠婆婆这一脉,所炼的妖兽,都不是真正的禽兽,乃是法力凝聚,用来斗法,不输飞剑。 青云子折扇一卷,就把这头妖龙收了,笑道:“偏巧我这法宝,最善克制伱这一门的法术。” 鸠婆婆几次招唤,却感应不到妖龙,心头惊慌,伸手一指,那头巨大的蜘蛛忽然出现,张开了巨网,把落魂钟扔下,这才冲着青云子喷出了丝网。 青云子也不敢沾染,如此剧毒之物的丝网,他虽然能用折扇收了这头巨型蜘蛛,却怕此物毁了折扇内的幻境。 双方正在斗法,一直巨爪从天儿降,一把捏住了巨型蜘蛛,一声娇笑,喝道:“这小东西好生难得,居然是洪荒异种,我先收了。” 天孙仙子操纵的魔道元神,直接把这头巨型蜘蛛吞入口中,魔威炽烈,两股浑浊法力,分袭两人。 鸠婆婆稍稍迟疑,眼见逃不走,老婆婆也是凶悍,张开憋憋的老嘴,喷出一股法力,跟魔道元神硬拼了一记,当场口喷鲜血,喷出的法力寸寸缩回,被魔道元神的法力侵入了体内。 青云子见机的早,折扇一卷,自己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天孙仙子十分惋惜,说道:“可惜了那把扇子,刚好可以收了神钟。不过没有那把扇子,有这只小蜘蛛也不错。” 她捏了法诀,魔道元神伸手一抹胸口,胸口喷出无数金色蛛丝,把落魂钟网了起来。 此时数十道遁光,已经追了过来,天孙仙子正要先遁走,待得炼化了神钟,再来收拾这些人,却听得一声长喝,叫道:“哪里走?” 一条青龙扑下,顿时把魔道元神镇住。 天孙仙子狠狠说道:“小贼,让你也尝尝神钟的滋味。” 魔道元神胸口喷出的蛛丝一荡,把落魂钟飞向了王冲,发出了震荡玄音。 就在众人都觉得惊慌之时,王冲微微一笑,说道:“雕虫小技,何足道哉。” 抬手飞出了乾坤圈,砸在落魂钟上,打的此钟轰嗡一声,连连震荡,把蛛丝挣脱,化为一道黑光,冲霄自行飞起。 天孙仙子,各路追赶过来的旁门左道之士,急忙紧随其后,各自驾驭遁光,跟了上去。 3300月票加更…… (本章完) 136、请三坛海会大神借法宝一用 王冲赞叹道:“落魂钟果然得道千年,灵性天生,居然懂得自行逃走。” 袁罡等人也没想到,王冲居然会用法宝打落魂钟,但此时想来,都觉得王冲的应对,果然机变。 落魂钟极难防御,钟声震荡之下,万灵皆灭,有生皆灰,但本身却非是蛮力攻伐之宝,只需把此宝打飞,自然也就不受钟声侵害了。 之前众人都想得宝,只想要接近神钟,谁也不会用法宝去砸落魂钟。 王冲不差法宝,无欲无求,这才能想出来这等便利的法子。 天孙仙子驾驭魔道元神,飞遁最快,眼见就要追及落魂钟,正要又催动那头得自鸠婆婆的巨型蜘蛛,这头蜘蛛却怪啸起来,不肯从命。 此时爬在地上的鸠婆婆,正暗暗催动邪法,这头巨型蜘蛛,是她千方百计得来,体内设有禁制,天孙仙子虽然重创了她,但随即就追随神钟而去,无暇顾及,倒是让这老婆婆逃了一条性命。 王冲不着急追上去,反正天空辽阔,有什么动静,千里可见,他有罗睺幡在手,遁光又快。 他见鸠婆婆在地上挣扎,微微生出恻隐之心,问道:“这老婆婆什么来历?可是好人?” 袁罡等人皆道:“她就是鸠婆婆,前日在水镜中还有看到,神猴叟就是投奔与她。” 王冲仔细瞧看了一眼,才识出来这个西南有名的旁门之士,说道:“原来不是好人,那就不救人了。” 王冲一抖罗睺幡,正要也追过去,鸠婆婆忽然从地上暴起,冲向了罗睺幡,抬手就发出了一道乌光,喝道:“老婆子需要些血食,尔等献上来罢。” 她这一脉,把法力凝练做禽兽之形,如飞剑一般发出去,跟人斗法,平常需要血食,用来温养法力。 鸠婆婆得意的拐杖,用来阻敌,不知落与谁人之手,最后一条护身妖龙,又被青云子收了,此时只能用刚入道时候,炼的一口飞锥,想要杀了一二人,恢复几分法力,便即逃走。 鸠婆婆出身西南,不认识五台派的道法,也不知道王冲这些人来历,她倒是见到,王冲和这些人,一直都跟在后面,不肯动手,以为是谁家晚辈,没甚法力,这才冒险一击。 王冲哑然一笑,说道:“若是你全盛之时,倒也是个对手,但你此时,没了法宝,又身受重伤,我出手伤你,未免有些丢人。” 他冲着西方一拜,说道:“左路先锋王冲,请三坛海会大神借法宝一用。” 抖开了十方炼魔旗,把鸠婆婆给收了上去。 此番来抢夺神钟的旁门修士,一共就三个法力超过十重周天之辈,青云子,黄山剑客,以及这位鸠婆婆。 王冲私下觉得,这个老婆婆不值得动用一次佛尊虚影,别的法术法宝,未必能赢,只能仍旧用了三坛海会大神的中坛元帅旗。 袁罡荪荪仙子西寅子周盈等人,无不倒抽了一口冷气,本来他们对王冲,已经极有信心,也没想到,面对法力十重周天以上的鸠婆婆,也是不用争斗,一杆大旗,随手就卷了去。 几人越发相信,在东海上,王冲确扬威万妖,杀得妖族胆寒,几不输给各路天庭元帅。 王冲等了一时三刻,抖开十方炼魔旗,落下了一个浑金的镯子,一个法宝囊。 他笑道:“此两物,我用不着,谁想拿走,便取了去。” 周盈暗道:“当日我若是不要盘子,也不要那个法宝囊,此时还好意思开口,现在却怎么好去争?” 一个年轻的青城派女弟子,有些羞怯的说道:“我出师之后,还没法宝囊,我能要那个法宝囊么?” 王冲笑道:“原来是孙婧姐姐,快把此物取了去。” 虽然众人都叫他哥儿,但王冲却从不拿大,仍旧按年纪,称呼众人哥哥姐姐,倒也显得分外亲热。 青城派孙婧,心头欢喜,取了法宝囊,见里头还有无数好东西,毕竟是鸠婆婆毕生积蓄,心头暗道:“众家哥哥姐姐,都说跟了王冲哥哥,能庇护我等,我当时还觉得,他年纪小,未必就有多高明的剑术,此时想来,是我眼浅,各位哥哥姐姐还是比我有见识。” “道行法力,如何能够按年纪算?” “王冲哥哥随手就杀了鸠婆婆,我师父师伯,只怕也做不到。” 王冲见无人要那个浑金镯子,捏起来,送出法力,却隐隐感应到,一头凶恶至极的金色巨型蜘蛛,笑道:“原来是鸠婆婆养蜘蛛的宝贝,怪不得伱们不要。” 这个浑金手镯内,乃是巨型蜘蛛的巢穴,里头还有无数小蜘蛛,皆金光灿烂,若不是太多,又太凶恶,倒也有几分可爱。 王冲收了这枚浑金镯子,催动了罗睺幡,赶往了战场。 此时朱英在泾河水府,捏的手心都是汗,暗道:“冲弟实在太冒险了。” “他的道行法力,进境虽然快,但这许多旁门左道之士,不少都是法力浑厚,邪法精奇,又有厉害法宝的人物,一个疏忽,后果不堪设想。” “我好想把他召唤回来,只是此时他也没落下风,也没什么困境,如是召唤回来,未免会生气。” 朱英此时,柔肠百结,她倒是越发希望,王冲和自己,一个长安城隍,一个泾河水神,每日和和美美,相亲相爱,除了修炼,便是戏耍风月,哪里需要去打生打死? “待得冲弟回来,我要多劝说他,莫要掺和这些事儿了。” “神钟归属,关我们什么事儿,我们姐弟又不缺法宝。” “就算送归神钟,能得功劳,可我们也不需要什么功劳。” 王冲也不知道,朱英替自己担心,他倒是兴奋起来,罗睺幡化为一团灿烂金霞,掠过了战场,随即凝在虚空,岿然不动。 看着数百名邪修,还在为落魂钟争斗。 鸠婆婆一死,就以黄山剑客和青云子,以及天孙仙子为最强,其余功力稍逊,但也有五重周天以上的好手,不是早就抱团,就是临时搭上盟友,都不敢单打独斗了。 至于修为更差的邪修,谁也不曾在乎,都是此战的炮灰而已。 落魂钟忽然当当震响…… 3400月票加更…… (本章完) 137、佛尊炼宝,落魂大术 青云子见机最快,身子一晃,躲入了自己的折扇,折扇烟云缭绕,直冲霄汉。 黄山剑客稍慢一步,口喷鲜血,但仗着功力深厚,御剑狂逃,剑光只是一闪,就遁入云间。 天孙仙子最惨,魔道元神被直接震爆,化为一团黑光,被魔道元神吞落入腹的巨型蜘蛛妖,吱吱惨叫,化为一道金光,腾空飞走。 其余旁门左道之士,比这三人还不如,虽然各自催动法术法宝,想要护住自己,但却在落魂钟的钟鸣之下,无声无息,摔落下去,只有寥寥百数十人,或者有抵御的法术法宝,或者距离稍远,或者功力稍高,勉强驾驭遁光逃走。 王冲也没想到,落魂钟忽然发威,罗睺幡虽然也防御之能,但对这种摄魂之术,防御不足,王冲刚把飞剑放出,想要加一层防护,就感觉脑门剧痛,神魂似欲脱体,刚暗叫一声不好,佛尊虚影由小及大,如山如岳,护住了王冲,袁罡等人,以及三千泾河水府兵。 佛尊虚影抬手一招,落魂钟本来还自发威,却晃了一晃,投入了佛尊巨掌之中。 王冲立时感应到,本来这一道法力所化的佛尊虚影,本来能支撑十二个时辰,却在瞬息间,减了七八个时辰,心头正自骇异,佛尊虚影又缩回了体内,只有落魂钟落在他手中,变化得拳头大小。 王冲法力一转,送入落魂钟,只觉得长驱直入,丝毫也无阻碍。 他甚至能够感知到,祭炼落魂钟的法术,亦是琅嬛天碑所载,名为——落魂术。 此术在上古之时,颇为流行,有道仙真,旁门修士,尽人皆修。 著名的法宝,有六魂幡,落魂钟,阴阳镜,落魂红珠,也有不借助法宝,单修的法术,比如哼哈二气,钉头七箭,落魂阵之流。 王冲把琅嬛天碑上的混天符箓,倒背如流,观想自在,但只有寥寥数种修炼有成,包括:乾坤圈法,筋斗云法,乾离七昧真火术,天遁剑法,隐身术,八风返火云法。 他虽然能运用十方炼魔旗,但十方炼魔法却没入门,只是仗着三坛海会大神的法力,才能驱使运用此宝。 此时一道清清符箓,飞出眼前,如烟如云,幻变无常,似有注生转死之力,渺渺玄在,正是落魂术的混天符箓。 王冲催动符箓,烙印在落魂钟内,此宝并无丝毫反抗,被他从容收了。 刚刚炼化了落魂钟,王冲就隐约感应到,有些不大好,此物乃是天庭所有,自己炼化了算怎么回事儿? 他瞧着下方落在泾河上,随波漂流,又或者落在泾河两岸,已经摔的头破肠烂的旁门左道修士,虽然大多数都有罪孽,但也有小部分,并无伤生害命,算是无辜,忍不住心生恻隐,晃了一晃落魂钟。 落魂大术妙用无穷,若主杀伐,万灵皆灭,有生皆灰,若主收伏,能摄魂夺魄,镇魇元神,甚至还能改魂换魄,令恶人去恶,善人去善。 王冲也不知道,这些人里,哪些恶贯满盈,哪些平日积德行善。 这些旁门左道修士,都被震碎了神魂,并非摄魂夺魄,已经是救不活了。 王冲也只能用落魂钟稍稍弥合,去了恶根,再伸手一指,以长安城隍的职司,都送去了轮回。 王冲收拾了一番,叹了口气,对袁罡等人说道:“这些旁门修士为了夺取神钟,来此争斗,却都亡与神钟之下,算是命里有凶。” “你们下去,帮忙收聚尸身,埋在泾河岸边,算是一场好事儿罢。他们身上的东西,你们就都收了,法宝无善恶,用之善则善,用之恶则恶。希望诸位,能够用之多做好事,积修福德。” 袁罡,荪荪仙子,西寅子,周盈等人,也没想到,这次争夺落魂钟,居然是这个结果。 落魂钟忽然发威,几乎灭了七八成旁门左道之士,王冲轻易收付了落魂钟,更让这些人钦佩。 至于王冲让他们帮忙收敛尸身,众人心头皆懂,这是王冲哥哥给他们机缘,这些旁门左道之士,身上都有法宝,大半都有储物袋,得到手中,稍稍祭炼,就能倍增斗法之能。 十余人都连呼多谢哥哥,纷纷飞出了罗睺幡,沿着泾河上下,去收敛尸体了。 几个时辰之后,王冲特意选了一处,人烟罕至的地方,用法术挖了几百个大坑,把这些旁门修士纷纷埋了。 袁罡见识较多,还给认识来历的旁门修士都立了石碑,只是料必日后也无人祭祀。 王冲待得众人都归来,一抖罗睺幡,把众人笼罩其中,不用他驾驭,朱英在泾河水府,匆忙把众人都召唤了回去。 此时在高空之上,天孙仙子望着黄云中,一尊魔道元神,威仪浩瀚,魔气滔天,也不知道是惊是喜,良久叹息一声,带了天孙教的门徒,驾云走了。 落魂钟灭了无数旁门之士,天孙仙子设立在高空的阵法,不曾被波及,反倒是因此,收聚了无数残魂,把魔道元神修复,还推上了十八重周天的法力。 回了泾河水府,朱英开了宴席庆贺,到了晚间,王冲在冲霄楼中小寐,恍惚之中,看到一个高大的道人,甚具威仪,手里牵了一个小道姑,飘然而来,指着他说道:“小师侄儿,你拿了我的宝物,须得帮师伯做事。” “我这徒儿,数年后,要改天幻日,做一任女帝,伱须得辅佐她立朝。” 王冲惊道:“你是谁人?” 道人说道:“广成子是也。” 王冲又惊:“广成师伯,你的徒弟又是谁人?我日后哪里去辅佐?” 广成道人呵呵大笑,说道:“日后机缘到了,自然会遇到,我这个徒儿,现在还在学道,距离出山还早。她的名字,你倒是可以知道,名唤刘秀儿。” 王冲骤然醒来,通体冷汗,左顾右盼,还在冲霄楼中,还以为自己做了个怪梦,正要定定神,却见地上有金光灿烂三个大字:广成子! 王冲良久不能语,脑子里想的不是这个怪梦,而是暗暗忖道:“师祖,你不让我说出去,这一脉的师承,你倒是口敞,怎么连广成师伯都知道了?” (本章完) 138、一百余多坊市,有八十多个土地 王冲细细寻思,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小道姑的长相。 知道是广成道人故意藏了徒弟的身份,也就不去细想,摸出来落魂钟,暗道:“此宝虽然好,但也就是凡间称雄,遇到如大圣之流,就全不管用。” “甚或,我若是能把金刚天龙禅法修炼到十八重周天法力,也可不惧此宝。”想到此处,王冲哑然失笑,暗道:“我想的也忒高了些,且不提大圣那个层次,就算金刚天龙禅法十八重周天法力,又岂是幸至?” 王冲若能把金刚天龙禅法,修炼到一十八重周天法力,五台山上,怕也是前三前五之辈,不逊色脱脱老祖。 王冲见天色已经放亮,出了冲霄楼,却见袁罡和几个近亲的好友过来,见到王冲,急忙说道:“王家哥哥,我们特来辞行。” 王冲笑了一笑,说道:“何不多留几日?” 袁罡说道:“一来出来甚久,二来本就是为了守护神钟,免得被左道妖人夺了去。此事已经了解,也该回山去,跟门中长辈禀报。” 王冲笑道:“好罢,日后来泾河,或者长安,一定来我这里一叙。” 袁罡说道:“只要路过,怎么能不来拜见哥哥。” 几个各派的年轻人一起行礼,此番参与护钟,人人都得了大好处,都对王冲感激不尽。 袁罡才走,荪荪仙子也带了一些姐妹过来辞行,就连周盈都在其中,虽然她回去洛阳,跟王冲可以同行,但周盈总算是有眼力,担心被朱英瞧不上,故而要跟大家一起走。 王冲好言约了日后再见,渺渺带了一众姐妹,出了泾河,有相约同行,有要先送哪位姐妹回去,倒也其乐融融。 西寅子和几个年轻修士,却没辞行,他们觉得在泾河这边甚好,打算多留几日,王冲自然也是欢迎。 过了四五日,西寅子等人也来辞行。 王冲送走他们之后,泾河水府,就只剩下了他和朱英。 繁闹过后,终究平淡,就如寻常人家,招待了一群好友吃饭,吃过饭后,众人皆散,也未免有些空落。 王冲终究是修道之人,略略调整,也就恢复了心境,他抽空回了一趟洛阳,在父母跟前呆了几日,就又回了泾河水府。 这一次,他却约了朱英,一起去长安。 王冲是实授的长安城隍职司,虽然暂时不去就任,也无人查他,但终究还是不能久拖,何况他还是万花山山神,亦该去走一遭。 朱英为了给他壮声势,把那操演过大阵的三千泾河水府调了出来,借与王冲暂时调用,若非水族兵,不合在城池久驻,她就把这三千水府兵送给爱郎。 王冲和朱英先着人送了一封文书,大军随后才开拔,待得到了长安城外,朱英微微疑惑,说道:“怎么不见有城隍庙的管事来迎击?” 王冲也甚疑惑,说道:“没有人接也就罢了,怎么送信的人也不曾回来?” 说话间,两人都看到长安城头上,挑了一杆长幡,幡上挂了一颗鱼头,正是朱英派去送信的泾河水府兵。 朱英勃然大怒,叫道:“冲弟,长安城隍府,居然杀我手下,你须给我做主。” 王冲也甚恼怒,暗道:“这却是不给我面子了。难道城隍府有变?” “此乃天庭封的职司,难道也有人敢强占?” 王冲想了一想,心道:“倒也没准,毕竟不久前,天庭才出了一场乱子,下界有人觉得此机可乘,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对朱英说道:“天庭虽然镇压了大圣造反,但对各路山川河流,控制大不如前,许多妖怪趁机作乱,许是城隍府也有点故事。既然城隍府的人,杀了你的水府兵,我们先攻打进去,占了大义名分,再谈如何处置。” 朱英惊了,叫道:“我们且不可焦躁,免得被人计算。” 王冲笑道:“不怕,不怕。” 王冲的确不怕,他的二七火龙法已经快要炼成第六重周天,金刚天龙禅法的佛尊灌顶,已经突破了第六重周天。不但有诸多法宝,还新得了落魂钟,正是心高气满的时候,哪里怕什么占据了城隍之位的鬼祟? 朱英喜欢那头白鹿,王冲就送了给朱英,自己换了一匹龙宫的龙驹,为了配色,也是一匹白马。 这头龙驹乃是水族,踏波逐浪,如履平地,功侯还差了一些,不能腾云,只能半云半雾,离地数尺奔行,比凡马快了数倍不止。 王冲有意卖弄,换了天庭得来的甲胄,手持三尖两刃刀,拍马到了长安城外,喝道:“长安城土地何在?” 他有城隍职司在身,这一喝,顿时喝出来七八个衣衫褴褛的老头,一个个苦着脸,拜在地上,叫道:“长安土地,拜见上官。” 王冲笑道:“怎么来这么多土地?” 一个土地大着胆子,上前禀报道:“新城隍有所不知,长安乃是天下大城,有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极盛的时候,有一百余多坊市,每一处坊市都有土地,最多的时候,有八十多个土地,即便是现在,也有三十五个土地,我们来的已经算少。” 王冲大吃一惊,叫道:“居然有诺多土地。” “你们且说说,长安城内,出了什么事儿?怎么把我的信使杀了?” 刚才搭话的土地,见王冲态度和气,急忙说道:“城隍老爷,伱有所不知,自从前朝战乱,武帝迁都,长安城虽然亦做西京,凡俗官吏倒还安稳,但却许久都没城隍了。” “有个数百年前,冤屈而死猛将,趁势占了城隍庙,收聚了无数鬼将兵卒,就连各处坊市的土地,也都不得不听其号令。” “就是这个自称周绛侯的猛鬼,杀了您的信使。” 王冲大略了解了情况,又复问道:“其他土地都没来,为何你们来了?” 几个土地互相瞧看了一眼,都苦呵呵的说道:“他们的土地庙还在,不舍得家业,我们已经没了庙宇,就算不来投奔大人,也没得活路了。” 王冲看了一眼,这几个如花子一样的土地,让他们且跟随大军。 新的一卷是《肥马银鞍,旄旗千里入长安》 (本章完) 139、城隍威仪,长安冥府 长安有凡间的官府。 王冲不想惊动俗世凡人,他用三尖两刃刀一指,喝道:“冥冥煌煌,密密幽幽,凡尘冥府,日轮夜转,开!” 借助城隍威仪,开了长安的冥府。 一股阴风漫卷,天地忽然昏暗,四处都是啾啾鬼哭,就连眼前的长安城都破败衰乱,城墙都坍塌了,跟现世不同。 原本凡间界和鬼界,合在一处,人鬼杂居,但自从天庭设立地府,张天师奉命下界,驱离鬼祟,封住人间,凡间和地府就两两分开,非有绝大法力,又或者天帝符诏,不能来往两界。 周绛侯虽然是厉鬼,但也不能打破此律,他虽然武力强横,但尚不足以穿行两界,又无正经的城隍职司,借助不得天庭符诏,只能在长安城的冥界逞凶。 反而是这些土地,虽然位卑职小,只相当于仙家十二品的寻常天兵,但终究是有职司在身,故而才能来阳世间拜见王冲。 几个土地见王冲喝开冥府,都有些慌张,暗暗忖道:“不知道新城隍法力如何?我们见他带了兵马,所以过来投奔,若是新城隍法力不足,纵然有兵马,怕也抵挡不住那凶鬼!” 只是他们本来已经沦落,人间的土地庙已经被凡人拆了,在冥府又要被欺压,日子十分苦,都快过不得去了,此时纵然胆颤,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了王冲,祈祷他果然有些法力,就算不能抵挡周绛侯,至少也能逃走,借助军威,保住姓名。 类似土地这种职司微小,又需要卖力干活,时常受上司欺压,只有责罚,没有赏赐的微末职司,几乎都不是修仙之士担任,不是有清名的官吏,就有忠孝之辈,又或者生前有过功德之人,几乎都是凡俗之人转为鬼差。 就算是城隍,也极少修仙出身,大半是名臣猛将,修仙之人都希冀上天去享福,谁会愿意在下界干此粗活? 王冲又特意换了一身甲胄,骑着龙宫的龙驹,手持三尖两刃刀,看着就不像是个修行的,故而这些土地,也不清楚他有甚法力。 王冲跟朱英说道:“朱姐姐主持阵法,我来前头探路。” 朱英倒是不甚担心,毕竟厉鬼再凶,也不过是人间猛将化成,生前一身人间武艺,化为厉鬼,再高明也有极限。 比如卫十娘乃是江湖侠女,贺荃嫁与王侍郎之前,还是草莽英豪,武艺十分出众,遇到了一个学剑不过几年,剑术也稀松平常的黑元朗,就只能求死。 纵然真气一十三重周天圆满,修成人间武极的手段,也不过相当二三重法力周天之辈。 王冲跃马前行,闯入冥界的长安,心道:“怎么没有鬼兵把守?” 长安城乃是大城,虽然此时龙气转移,去了洛阳,人口仍旧极多。 近洛阳鬼满为患,长安也差不许多,地府每年一开,所收额度有限,许多鬼物滞留人间,冥界的长安,遍地是鬼,喧闹嬉嚷,对王冲等人视而不见。 王冲带了三千泾河水府兵,长驱直入,到了城隍庙,才看到一个大汉,正在庙前喝酒,见到数千大兵来至,也不理会,甚是豪迈。 王冲忍不住喝道:“你可是周绛侯?” 大汉冷笑一声,叫道:“凭你也配提周绛侯的名号?” 王冲催马上前,一刀劈下,他实在没心思,跟这鬼将口舌。 大汉喝道:“来得好!” 双掌一拍身边的大刀,刀光如匹练,迎向了王冲的三尖两刃刀。 王冲刀光一偏,刀刃一缩一伸,绕过了这头鬼将的大刀,劈在对方的脑门上,当场就砍成了两半。 他这口三尖两刃刀,好歹也是天庭的兵刃,有驱邪辟鬼之力,这头鬼将被辟了,当场化为青烟,袅袅散尽。 王冲劈了一头鬼将,正欲前行,从城隍庙中冲出了数十名鬼将,各有不凡相貌,一起叫道:“何敢杀了我们兄弟。” 王冲这次,连刀都懒得动了,伸手一指,头顶上飞出了落魂钟,钟声当当一响,这群鬼将尽皆化为飞灰。 广成至宝,非比寻常。 正经的修仙之辈,都难抵挡,何况这群鬼物? 王冲如此手辣,看的几个投奔的土地,热泪盈眶,暗道:“押对宝了也。” 王冲初次使用落魂钟,只觉得这件宝贝,得心应手,自己欲攻伐何人,便是何人,并不会波及无辜,后方的三千泾河水府兵,七八名土地,还有朱英,都在钟声下安然无恙。 王冲连杀数十鬼将,城隍庙中终于有了动静,一个高大的鬼将,带了数千兵马出来,凝神喝道:“使用法宝,可是修士?” 王冲答道:“五台山王冲,得了天帝符诏,执掌长安冥府,若是投降,可饶一命。” 出来的鬼将,望着王冲头顶上的落魂钟,甚有惧色,刚才王冲如是全力发动此宝,整座城隍庙内的鬼物,都要被齐齐震的灰飞烟灭。 他叫道:“你仗着异宝,我甚不服,若是伱单打独斗胜了我,便肯降服,若是不能,请退出长安。” 王冲伸手一指,落魂钟一声响亮,这头鬼将化为飞灰。 他说道:“你有什么资格,与我讲数?” “我是来赴任的,不是来跟你们争甚彩头。若是有愿意降的,赶紧趴在地上,十次呼吸之后,还在站着的鬼,都要化为飞灰!” 数千鬼兵,也没料到,新来的城隍大人,如斯霸道,根本不讲道理,也没料到新城隍如此法力,王冲所杀的鬼将,都是极凶戾之辈,勇武尽人皆知,历史上都有名声,却说杀就杀了,一丝也无抵挡余地。 这些鬼兵如何不惧? 立刻齐齐趴在地上,不敢动转。 王冲望向城隍庙,里头还有许多鬼物,只是不肯出来。 他心头暗道:“不如用落魂钟,把庙中的鬼物一并杀了,也省去许多手脚。” 王冲指定落魂钟,正要发动这件法宝,城隍庙中传出了数声高喝,叫道:“城隍且慢动手,我等出来也。” 王冲略略等了片刻,从城隍庙中,涌出来百余名鬼将,身上凶戾之气,远胜刚才所杀,为首一名鬼将,宛如生人,白胖脸皮,长须清爽,不似厉鬼,颇有文武双全之气。 (本章完) 今天赶稿不给力,求月票抽 正在努力写…… 求月票督促…… 《乘龙仙婿》今天赶稿不给力,求月票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乘龙仙婿》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140、归位长安城隍 “周某愿降。” 王冲问道:“谁人杀了我的传信水军?” 白胖脸皮,长须清爽正欲回答,一个黑袍大汉跨前一步,断喝道:“是某家……” 王冲一指落魂钟,当当一声钟响,黑袍大汉顿时化为飞灰而去。 他也不理会这些鬼将,带了朱英,七八名土地,和三千泾河水府兵,直入城隍庙。 在城隍庙的主位上落座,王冲断喝道:“长安土地何在?” 那七八名投奔的土地,欢天喜地的奔了过来,拜伏在地。 过了片刻,又有二十余名土地犹犹豫豫的站了出来,也拜在地上。 王冲说道:“此前投奔我的土地,可去挑选土地庙,此前不曾来投奔的,待我写文书去天庭,尽数黜落,且做个寻常文吏吧。” 以王冲酷烈手段,一众土地无人敢不服,前面投靠的暗暗庆幸,自己站对了位子,那些不曾提前投奔的,只能暗叹运道不好。 王冲暗暗计算数目,问道:“怎么只有二十八人?不是说有三十五名土地吗?” 自称姓周的鬼将,入了城隍庙,知道王冲脾气不好,只能低声说道:“还有数人,畏惧城隍威仪,不敢前来!” 王冲一笑,冲着他说道:“你去把这些土地,尽数擒捉了来!” 周姓鬼将无奈,果然带了十余人出去,不多时,把剩下的土地尽数捉来。 王冲取出了三坛海会大神的中坛元帅旗,说道:“左路先锋王冲,查长安城土地,有投靠邪祟,贪赃枉法,祸乱人间之事,特请借元帅大旗一用。” 区区几头鬼物,都不须王冲抖开大旗,只是法力一催,十方炼魔旗就把这几个土地收了上去,他们还不如生人,顷刻间就化为黑气。 那二十余个被黜落的土地,大气也不敢出,暗暗庆幸,自己还是来了,被黜落了身份,鬼命还在。 王冲用三坛海会大神的十方炼魔旗,杀了这几个土地,也是有算计,毕竟这些土地乃是有职司的小神,肆意乱杀,未免有些牵扯。 用这杆中坛元帅旗杀了,三坛海会大神多少能替他遮掩。 处置了这些土地,王冲说道:“洛阳城隍答应,送我八百鬼兵,五头鬼将,二十名文官,谁与我去带过来?” 一名投靠王冲的土地,自告奋勇说道:“我愿意去洛阳走一趟。” 王冲调了十名有修为的泾河水府兵,让他们护送这名土地去洛阳。 做了这件事儿,他才问道:“你是周绛侯?” 周姓鬼将答道:“正是小将。” 王冲学着大圣,呲牙一笑,把这名凶悍暴戾的鬼将,吓的浑身发毛。 也不怪他,当年大圣在天庭一笑,能活活把诸天兵将吓破胆。王冲学的还不够神韵,吓唬他一个鬼将,却如捏春枣。 “尔现在是什么修为?” 周绛侯恭谨答道:“小将生前,乃是一十三重真气周天圆满,号称人间武极,死后武功不增不减,只是打磨的更为圆融。” 王冲微微点头,说道:“为我部将,只凭武力不够。” 他取了千里传音符,问道:“谁人得了旁门炼气之术,与我两三篇,要调教城隍府的鬼将。” 不多时,袁罡和荪荪仙子,各自念了两篇,又过一会儿,周盈也念了一篇,王冲说道:“已经够了,不须再念。” 关了千里传音符,他施展法力,把五篇炼气术内容隐去,刚才他也有施展法力,禁锢声音,让袁罡,荪荪仙子和周盈念的炼气术,只有自己方能听到。 王冲对周绛侯说道:“你挑选一篇。” 王冲入了长安城,就施展厉害手段,此时又展露了“交游广阔”,神通广大的一面,只需一语,就有人送上数篇炼气术,还让周绛侯选择,这头猛鬼此时,才心悦诚服,拜倒在地,口称多谢主公。 王冲当时,没要那些旁门左道之士的东西,此时要讨几篇旁门炼气术,袁罡他们如何会敝帚自珍?何况他们出身名门正派,本身也不须这些旁门炼气术。精妙的旁门法术,还值得一学,炼气术就完全没得必要,毕竟各大派所传,更为高妙。 但纵然是旁门炼气术,也十分难得,周绛侯占据了长安这等大城,做了个伪城隍,多年以来也不曾得一篇。 王冲所赐,正是周绛侯梦寐以求,但辗转反侧,求之不得之物,由不得他不甘心从服。 王冲伸手一招,把那几名预先投靠的土地也叫了过来,说道:“伱们跟周绛侯一起,也来挑选一篇炼气术罢。” 这些土地也是大喜,他们都是凡人成神,没有修炼之法,所以被周绛侯区区一头厉鬼,就欺负的不要不要。 此时有机会学炼气术,不啻一步登天。 周绛侯和几名土地,各自选定了炼气术,王冲这才分别把炼气术打入他们的识海。 王冲让几名土地,先去选择自己的土地庙,又让周绛侯整顿鬼兵,先去把城中的流鬼,收拢至一处,挑选有无可用之鬼。 不过半日,王冲已经把诸般事务,处理的干净利落。 这才催动天帝符诏,跟这座城隍庙建立了香火勾连,归位长安城隍。 不拘是修仙,还是成神之后,欲更进一步,都十分为难,故而才有神将偷偷建立庙宇,收取香火,以助自身修炼,当初的天将隋引,就干过这般营生。 王冲归位城隍,便能摄取长安城的香火气,但他是五台派出身,走的是玄门正道,佛家正宗,对香火神道颇为不屑,故而把原本城隍庙积蓄的香火气尽数封存,也没打算以后使用。 洛阳和长安相距八百里,水府兵驾风,也并不算快,故而第二日,去长安的土地才带了人手归来。 王冲亦让他挑选了一篇炼气术,打发去找土地庙落脚。 新来的这些能吏,本来在洛阳城,就各有职司,只是上头没什么位子,无望升迁。洛阳城隍特意告知几个得力部下,言明去了长安,多半会有升迁,只是环境艰苦,须得熬一段时日。 洛阳长安相距不远,他们也知道,长安早就被鬼将周绛侯所占,但也知道王冲来头大,必然能取回城隍之位,却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快。 看到周绛侯恭恭敬敬,洛阳过来的这班人手,知道新上司有些手段,都小心谨慎起来。 努力赶稿求票 (本章完) 141、改换了天命之人 王侍郎是官场老手,平时没少指点儿子,王冲整顿城隍庙,也不过是家学渊源罢了。 何况城隍庙,只得几个文官,一些鬼将,比朝廷上鬼蜮伎俩,深渊潜藏,各种争斗,可要简单明了。 如是真个为官,王冲还真未必能游刃自如,毕竟他经验浅薄,法术也不合使用。 归位了长安城隍,王冲如朱英一般,也能把长安城内外,以秘法观窥,只不过出了长安五十里,就不能看到了,不如泾河流域,地域宽广。 他让手下都去做事,自己却带了朱英,出了冥界。 从城隍庙走出来,望着附近熙熙攘攘,热闹的街市,王冲说道:“没想到长安这般热闹。” 朱英倒是来过长安,兴致勃勃给王冲指点,哪里有酒楼,哪里有布庄,哪里有西域来的稀奇事物贩卖。 王冲带了朱英,沿着大街,随便乱走。 朱英见他兴致不高,问道:“你归位城隍,又收付了许多鬼兵鬼将,应该欢喜才是,为何如此烦恼?” 王冲说道:“洛阳城隍说,洛阳鬼满为患,我没想到长安亦是如此,也有许多鬼物,如何才能让这些鬼物转世投胎而去?” “让长安城恢复朗朗乾坤,增厚凡人气运?” 王冲曾想过,若是能够高中,做了官儿,一定要为百姓分忧,如今虽然没有当朝廷的官吏,却做了天庭指派的城隍。 既然做了城隍,他就想做些好事儿,让长安的百姓,生死都受益处,不然何必占此位子? 朱英沉吟片刻,说道:“此事,我也帮不到你。” “泾河跟长安不同,只需管束妖怪,也就无事了,满河流的鱼虾,自在逍遥,也不用我操心。” “你治下却是人物,人之为灵,千姿百态,不似禽兽,只求温饱,并无多念。” “想要让百姓安居乐业,总也不是伱长安城隍的事儿,须得长安城的人间官吏,也政通人和,有所作为。” 王冲点了点头,说道:“朱姐姐说的甚是。” 他想着接下来该如何治理长安,忽然见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手持一块石头,在一面墙上写了一个大大的“瘟”字,还在瘟字外画了一圈,又复在圈中画了一斜杠,扔下石头正要洒脱而去,急忙叫道:“可是隋引天将?” 在墙壁上,画了“瘟”字的人,正是天将隋引,他见到王冲,也颇意外,答道:“许久不见,你为何出现在长安?” 王冲一按顶门,头上金光冲起,现了天帝符诏。 天将隋引吃惊道:“你居然得了长安城隍的职司?” 天将隋引在瘟部供职,常在人间走动,并不总回天上,也甚少参与征讨,故而还不知道,王冲和朱英得了职司之事。 他上次见到王冲和朱英,还是寻常五台弟子,没想到这一次,王冲就得了城隍职司,不由得微微羡慕,他倒不是羡慕城隍职司,而是羡慕王冲得职司之快。 王冲问道:“隋引将军,为何又下界公干?” 隋引苦笑道:“也不是我想要下来,却是天界有星官说:‘天下即将换主,战乱将起,瘟疫大作’我只能奉命下界,给将瘟死的人家做标记。” “今日画了八十余家,还有二三十家不曾画完。” 王冲笑道:“如此辛苦之事,不若我派五百鬼兵相助,只是积善之家,能否请隋引将军略略宽松?” 隋引说道:“此乃上天所令,我也只能稍缓十家八家,再多就不能了。” 王冲叹了口气,说道:“便是十家八家,也是隋引将军的功德。” 他捏了法诀,唤了出来一名土地,让他速速调拨五百鬼兵,让隋引差遣。 隋引虽然是天将,也不过才三等,还无本事调动一城的城隍,尤其长安这等天下大城,西京地位。 多了这五百兵丁,隋引办事就轻松许多,他心头欢喜,说道:“多亏王城隍,待我事情办妥,来寻你吃酒如何。” 王冲笑道:“怎么不好。随时扫榻相迎。” 隋引带了鬼兵,又去忙自己的事儿,王冲却甚是忧愁,对朱英说道:“不是一直承平么?怎么又要打仗?” 朱英也只能劝说道:“此乃天数,我们也无力阻挡。” 王冲说道:“等我回洛阳,请托洛阳城隍,护持我家一番,就连长安都要生瘟疫,洛阳只怕也好不许多。” 王冲也没想到,和朱英出来闲行,居然还能遇到隋引,此人也还罢了,但供职瘟部,却是个特出的地方。 瘟部总管天下瘟疫。 瘟部一出,就代表天下将有大瘟疫了。 王冲刚说,要让治下百姓安居乐业,就遇到此时,心头更为不快,准了没多一会儿,就心头郁郁,朱英见他没什么心思,就说不想看长安了,两人都回了城隍府。 王冲刚回城隍府,就有天庭的文书传下,让他配合瘟部和斗部,准备应对不久之后的战乱和瘟疫。 文书上有明言,此次战乱要死四十九万八千丁口,小半死于战乱,大半死于瘟疫。 王冲看了,心有惆怅,直到晚上,隋引来访,才略略振作精神,陪隋引吃了一回酒。 隋引倒是十分开心,毕竟下界差遣,遇到了王冲这样的“旧友”,还是实权的城隍,做事要方便甚多。 他也瞧出来,王冲有些不快,说道:“此乃天数,我们也不过职司小官,改动不得。” “王城隍何必多做烦恼?” 王冲叹息道:“知道如此,但还是心头难忍。” 隋引肚内暗笑,他做惯了天将,又在瘟部,生生死死见的多了,便是他自己遇到甚妖怪,也都是随手打杀,并无怜悯之心。 此番下界布瘟,也只是觉得辛苦,并不觉得死数十万人,有什么了不起。 王冲此举,只让他觉得迂腐。 王冲强自振作,说道:“说是陪隋引将军吃酒,却神气恹恹,好似不欢迎将军一般。” 隋引笑道:“你我早就相识,不须担心这些细节。不过我也吃不得几口酒,过些时候,就要被三坛海会大神征调了。” 王冲大吃一惊,问道:“你是瘟部之人,为何要被三坛海会大神征调?” 隋引说道:“你是有所不知,本来此番命中注定,要改朝换代之人,本该以清正廉洁闻名,并做了本朝皇帝岳父。却没想到,他忽然娶了个丑女,并改了以诗才传名,而且年龄合宜的乃是长子,非是长女,如今长女才几岁,做不得皇后。” “不得已,上天下诏,改换了天命之人。” “此人德性不足,大天尊只能派三坛海会大神下界,镇住本朝的龙气。此龙气还有四百年余寿,强横非常,非是三坛海会大神,也无法镇住。” 此言语,信息甚多,王冲细细思忖了一回,暗道:“原来的那个天命之人,莫非我父亲?” “他以诗才文明,姓王之辈,再无诗才过我父之人。又是娶妻丑女……” “算了,子不嫌母丑,此话不可细细品。” 王冲想起,自己还有十方炼魔旗没有归还,说道:“不知道三坛海会大神,现在何处?我还有件东西要还给他老人家。” 隋引笑道:“正驻在万花山,回头我带你过去便是。” 王冲急忙谢过,两人喝了一会儿,天色入夜,尽欢而散。 忽忽数日过去,隋引又来访,说要去万花山,三坛海会大神处报道,王冲令朱英看守城隍庙,自己跟隋引,驾云而去。 远远的,王冲就看到万花山上,旌旗招摇,不知多少兵将,遍布山上。 隋引禀明了身份,就有人把他带走,说要等着排队。王冲也禀明了身份,有天将一笑说道:“大神正等着你,快去快去。” 隋引煞是羡慕,他一直都在凡间公干,还不知道王冲的事情。 王冲跟了带路的天将,到了三坛海会大神跟前,急忙取出了十方炼魔旗,说道:“左路先锋王冲,归还中坛元帅旗。” 三坛海会大神探手取了大旗,丢入半空,旗帜卷扬,威风赫赫,汇聚了大军神威。 这位大神说道:“上次见你不错,顺手相帮。” “没想到,你居然还能活下来。” “刚好我有公干,就借用你的万花山,待我走后,留下一直兵马与你,算作是赏赐了。” 王冲大喜,天庭的兵马,如何是人间的鬼兵鬼将可比?就算是龙宫的兵马,也远远不及。 他若是有了一支天庭的兵马,就算是千年以上的妖怪,也不甚惧怕了。 三坛海会大神跟王冲说了几句话,就有禀报军务,他挥手让王冲下去,王冲的差遣还在,自然就去了青罗营,那是他的本部兵马。 王冲这一次,没带朱英过来,便是上次在东海,阴影实在太深,有了朱英在长安,随时可以用罗睺幡救他,跟随大军出征,便有许多生还的把握。 青罗营多半,都是上次征战东海的老兵,见到王冲,都涕泪交流,欢喜不尽,若非王冲带契,许多人都不能归来,对这个主将,还是十分爱戴。 王冲入了万花山不久,朱英就派人传信,洛阳有变,王侍郎带了全家出逃。 写不出第六更了,这一章多写一千字,算是没愧对求票。 (本章完) 142、改天幻日,镇压龙气 卫十娘啖了一口仙果,恢复了几分真气。 贺荃叹了口气,说道:“可惜冲儿不在。” 一家人连夜逃出了洛阳,虽然仆妇家丁尽皆抛下,队伍仍旧颇为庞杂,家中浮财更是不消说了,折损大半。 王侍郎颇有些长吁短叹,毕竟平生积蓄,也是辛辛苦苦积攒下来。 他仗着交游广阔,有好友提前通了消息,这才能够在洛阳出事儿之前,逃了出来,因为逃的快,暂时还未有追兵。 王冲娘亲忍不住说道:“我们先回原籍去躲一躲,家财没了,总还有几百亩田,日子还过得。” 王侍郎对老妻说道:“回去原籍,就是等死了。那些人,今日造反,明日就会大索天下,如何会不去原籍搜寻?何况,几百亩田,养不活咱们一家……” “你也莫要宽慰我,我总能有些养家糊口的手段,倒是你,跟我也没享受什么,好容易带了来洛阳,才过几天安分日子,就要颠沛流离。” 两夫妻也算是患难见真情,互相安慰,王侍郎的几个美妾,都默不作声,只觉得这个男人甚狗。 忽然间,后方有马蹄特特,一支兵马追杀出来,远远有人喝道:“前面可是王侍郎?莫要走了……” 尘烟滚滚,足够上千骑士,疾驰之余,阵容齐整,一见便知是军中精锐。 王侍郎惊的手足发抖,卫十娘和贺荃,本来厮杀的一夜,护送全家出逃,已经颇为疲惫,此时也顾不得了,振奋精神,准备抵挡追兵。 只是两人武功纵然出众,也抵挡不得后面大股骑兵,两人虽然得了炼气术,尚无所成,连王冲送的飞剑都驱使不动。 就在危机时,一支骑兵从泾河方向而来,一名女将骑乘白鹿,远远的喊道:“莫要伤我伯父。” 却是朱英得知了洛阳有事,立刻去泾河调兵,过来救人。 当初王灵官给王冲挑选兵刃,选了一口三尖两刃刀,朱英也选了一口,霜刃如雪,王冲的三尖两刃刀原本是要赐给玉帝的外甥,却被嫌弃太轻,不够就手,丢在了库房,她这口却没什么来历,只是兵刃司所造,发给寻常天将之用。 此时朱英一身纯白甲胄,手持三尖两刃刀,带了数千泾河水府兵,冲入追兵之中,不过片刻就把追兵冲了一个人仰马翻。 朱英虽然娇娇弱质,但好歹也是龙女,力气非是凡俗武将能匹敌。 她是刻意不使用法术,免得给王侍郎带来甚不好的影响,救下了人之后,朱英立刻带了王侍郎全家,直奔泾河而走。 王侍郎虽然知道朱英是龙女,但见得这个女孩儿,英武不凡,勇闯敌阵的姿态,忙对老妻和五个美妾说道:“冲儿眼光是好,若无朱家女,我等今日必无幸理。” 朱英护送了王侍郎一家,到了泾河边,一声轻叱,喝开了河水,顿时有五色锦鲤,拖曳车队,前来迎接。 朱英请王侍郎等人,换了锦鲤车,抛了原来的马车,入了泾河,随后水波合拢,再无踪迹。 王侍郎纵然文名满天下,也没来过水底,见到泾河水神府的时候,脑子不由得想道:“朱家女好大家业,我儿子这口软饭算是吃着了。” “只不过,儿子吃一口也就罢了,如何我全家都要跟着吃?甚羞愧也。” 朱英把王侍郎一家,安置在一处院落。 这也是朱英早就准备好的地方,惦念若是跟王冲成亲,王家总要有人来访,须得安排顺意。 泾河水底不缺地方,水神府亦极辽阔,这座院子比王侍郎原来府邸,大了十余倍,倒也尽够住了。 朱英还拨了一百鱼美人,充当丫鬟,服侍王家一行。 她这边才安顿好了王侍郎一家,王冲就从万花山赶回了泾河。王冲不及跟朱英叙话,就先去拜见父母,问候过后,才拉住朱英的小手,说道:“此番要多谢朱姐姐,应对得当,不然我在万花山要急死了。” 朱英笑道:“此乃小事尔。” “此是洛阳城隍报信,还跟我说,王侍郎府邸虽然被围住,但并未被乱兵冲入,若是需要,他可以把府中家人,以及财货都送出来。” 王冲微微犹豫,说道:“也好。” 他记得天将隋引说过:“洛阳长安都要有战乱,随后还有瘟疫,这些家人留在洛阳,怕是逃不过一劫。” 王冲对朱英说道:“我还要回万花山,在三坛海会大神帐下听用,我父母这边,以及长安城隍府,都要你多操心些。” 朱英笑道:“伱尽管去,一切有我。” 王冲陪了父母半日,这才殷殷道别,又乘云回了万花山大营。 他刚刚回了万花山,就看到数万天兵,结成大阵,三坛海会大神足踏莲花,飞身半空,施展法力,遥遥镇压洛阳城中的龙气。 王冲悄悄回了青罗营,也跟随部下一起,结成阵法,过了大半日,三坛海会大神才收了法术,喝道:“长安龙气,已归新主。” “凡间改天幻日,十八年后重归旧主,我等且回天庭覆命。” 数万天兵纷纷腾空,跟随三坛海会大神,重归天庭,此番镇压龙气,算是优差。 不过数日,便算成事儿,一众天兵都欢喜非常。 王冲本来以为,三坛海会大神会把青罗营留下,没想到青罗营的天兵,也跟着三坛海会大神走了,等数万天兵在天际不见,他才在万花山的一处角落,看到一座小小的营盘。 营盘里香气隐隐,莺莺燕燕,王冲催动了白马,过去看时,却见无数香氛漫卷,不由得吃了一惊,喝道:“尔等是哪里的兵马?” 一个美貌异常的女子,率领数百女兵,除了营盘,拜在地上,说道:“我等是近日飞升的一族花妖,三坛海会大神嫌弃我们,不善阵仗,故而留下来给山神。” 王冲问道:“你们都是什么花妖?” 为首的女子说道:“都是牡丹。” 王冲这才明白,为何三坛海会大神,要留一支兵马给自己,原来是不喜这群花妖。 他暗暗忖道:“天庭分配兵马也算混乱,如何把这群娇滴滴的牡丹精,给了三坛海会大神?” 王冲无奈,说道:“你们且在万花山落脚,助我管理此山。” 王冲倒是不知,一千余年后,万花山以盛产野生牡丹出名,便是这群牡丹花妖的遗泽。 求个月票 (本章完) 143、改国号为“春” 数日后,洛阳城隍把王冲的家人和财货,送入了泾河水府,还带来了一个消息,本朝外戚前将军何武篡位,已经登基称帝,改国号为“春”。 何武大肆封赏党羽,已经夺了王侍郎的官职,并举国通缉,视为旧皇党羽。 甚至因为王侍郎逃走之前,还留了一封书信,气的破口大骂,登基之后,传下的第一道旨意,就是要灭王侍郎十族。 王冲听闻此事,急忙把周绛侯调来,让他带了一支鬼兵,去原籍把外祖家接来,送来泾河水府。 他执掌的长安城隍府,阳间就是个寻常庙宇,住不下许多人,冥界倒是广大,但如何能安排活人?还是朱英的泾河水神府,十分方便。 王冲虽然有一处职司,一处差遣,但日常他不在长安,也不在万花山,都在泾河水府,一来父母都在,二来朱英也在,三来水神府住着,的确比城隍庙舒服。 他和洛阳城隍也算略有交情,故而洛阳城隍每日都会传递消息过来。 春朝初立,朝中反对声浪甚巨,举国各地都有人发文声讨,皇帝何武要立威信,清除旧朝羽翼,故而连续屠杀了十余日,杀的东都洛阳血流成河。 一时间,洛阳满城新鬼。 何武如此做派,激起更多反对,各地都有旧朝官吏造反,十余日间,已经有两支兵马打着勤王的旗号,杀向洛阳。 何武原是前将军,麾下兵强马壮,亲自带兵,御驾亲征,把这两支兵马剿灭在洛阳城外,所降之兵,尽数屠戮。 王冲几次都想,去洛阳取了何武的人头,还是他父亲王侍郎劝阻道:“你杀了此人,无济于事。本来有了新皇帝,乱上一通,也就逐渐安稳,你杀了他,只怕混乱还会拖更久一些。” 王冲细细思忖,是个这个道理。 朱英也劝说,就连三坛海会大神也须带了数万天兵下界,才能镇压住洛阳龙气,如今龙气已经认了新主,你一个人如何能抵挡龙气反噬? 王冲至此,也只能长叹一声,前往洛阳,帮忙同僚收聚新鬼,把洛阳容纳不了的鬼物,带回长安去安置。 果然如王侍郎所言,何武虽然暴虐,数月之后,杀戮渐渐消歇,春朝局势安稳下来。 王冲有父亲王侍郎和朱英帮忙,也渐渐把长安和万花山两处地方,打理的顺畅。 长安城的鬼物都被他登记造册,长安本来就是天下名城,有才能之人,不可胜数,出过无数名仕,也死过无数猛将,有才能之鬼都被选入城隍府听用。 至于万花山那边,王侍郎去了一次,就乐不思蜀,王冲一个不留神,家中就多了一个七姨娘,名叫万群芳,乃是一众牡丹妖姬的首领。 为此王冲的娘亲还生了几日的气,几个姨娘也怒了七八天。也不知道王侍郎给妻妾灌了什么迷汤,七八日一过,就听信了他的言语,一起搬去了万花山居住。 王侍郎对王冲说:“我这般年纪,如何还要靠儿子养活?靠儿子也就罢了,怎么能跟儿子一起吃软饭?” “做男人还是靠自己。” 这些话甚是光面堂皇,如果不是王冲,看着亲爹手里搂住牡丹仙子万群芳的纤腰,必甚觉得气势凛然,有男子汉气概。 只是他看着满面羞红的牡丹仙子,再瞧瞧满面红光的老爹,总觉得“男人还是要靠自己”这句话甚不正经。 王冲也是无奈,只能给七姨娘册封了一个万花君的差遣,算是副山神,代替自己打理万花山。 就在王冲以为,诸事渐渐平歇,刘秀儿出世之前,有十余年的安分日子,却听得到了洛阳城隍传出一个消息。 何武也不知道怎么,打探出来王侍郎藏身泾河水府,已经派出了一支兵马,要攻破水神府,抓回王侍郎。 领兵之人是当朝大将,名曰公孙蚕。 此时一身武艺,已经真是一十三重真气周天,是人间武极层次的武者。 手下有三千飞虎兵,能组成兵家阵势,寻常修士,也不能是对手。 王冲急忙让朱英,把三千泾河水府军从长安调回,他也好奇兵家阵势什么模样。 只不过,王冲并不觉得,飞虎军能够抵挡落魂钟,召回这支排演过青龙闹海大阵的兵马,只是以防万一。 公孙蚕离开洛阳,一路直奔泾河,非止一日,到了泾河边,扎下营盘,却有一种啼笑皆非之感。 他乃是天下顶尖的武将,曾横扫西域,功绩卓著,虽然常有听闻神仙之事,却从未亲眼见过。 此番有道士进言,说王侍郎一家被泾河水神救走,藏入水府,日后会颠覆大春,公孙蚕当时就暴怒,骂了那道士一顿,欲待追打,却被何武拦住,只能悻悻作罢。 面对泾河,公孙蚕长叹一声,手下副将灵操,问道:“将军为何叹息?” 公孙蚕伸手一指泾河,问道:“伱可曾听闻泾河水神?” 灵操思忖半晌,说道:“小时候听说过,三坛海会大神怒斩泾河水神的故事,也不知道真假。” “好像这个故事,还是王侍郎所作。” 公孙蚕哑然一笑,说道:“我亦看过,我那本还有王侍郎的亲笔题字,可惜现在已算反朝廷刊物,只能忍痛焚了。” 灵操大为可惜,良久才问道:“如何征讨泾河水神?难道飞虎兵还能入河搜寻不成?” 公孙蚕冷笑道:“我也不知,且等着泾河水神自己从河里出来,与我们大战吧。” 灵操低声说道:“只怕……等不到罢?” 公孙蚕说道:“又能如何?” “皇上新登基,王侍郎留下那首讨何武檄,骂的实在太狠,让皇上下不来台面。” “尤其是那几句……曾以更衣入侍,洎乎晚节,秽乱春宫,潜隐先帝之私,阴图后庭之嬖。” “你说陛下如何受得了?” 灵操沉默片刻,说道:“那檄文实在文采飞扬,比如:人神之所同嫉,天地之所不容。剑气冲而南斗平,喑呜则山岳崩颓,叱咤则风云变色。一抔之土未干,六尺之孤安在?试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 “文字极近华美,畅快胸臆,不愧为天下文章魁首。” 公孙蚕和灵操讨论了几句,王侍郎骂何武的文章,尽皆嗟吁。 王冲在水府中,看了一会儿水镜,对朱英说道:“咱们就别出泾河了吧?” (本章完) 144、故人来昔 两军交阵,不管胜负,都要死人。 公孙蚕不能入泾河,王冲觉得双方相安无事,各自静默,岂不是极好?根本没必要出去。 朱英含笑说道:“我也不想与这位公孙将军争斗。” 王冲的父亲在洛阳时,跟公孙蚕还是好友,若是王侍郎知道,前来抓捕自己的人,是这位至交,只怕心头会甚怅然。 只不过,此时王侍郎不在泾河水府,已经去了万花山,投奔自己的新纳的妾室,如今正在安抚老妻和一众美妾,怕是没空操心公孙蚕。 王冲回了冲霄楼,便去打坐练功,自从他到了天尊灌顶,金刚天龙禅法突破了第六重周天,筋斗云法和支离术,亦突飞猛进。如今筋斗云法已修至了第三重周天,支离术比金刚天龙禅法和筋斗云法都粗疏,修行更易,进境更快,已经修至了第五重周天,四肢百骸,鼻眼口舌,都能自在飞出,又复接长回去。 王冲在五台山时,道山祖师曾讲解过,世上各种法术源流,为他增广眼界。 炼体之术,素以妖族为第一。 人族炼气士更精法术,惯于祭炼法宝,反倒是不善此道。 上古大妖的淬炼肉身之法,千变万化,各有巧妙,能称雄洪荒之术,总也有六七十种。 千余年前,曾有一卷万妖榜,分为二十八类,支离术在万妖榜的炼体之法上,能排在一十九位,尽管此术只有一十三重周天,即便修成,也成就有限,但入门极易,又擅转移伤势,已算极玄妙之术。 道山祖师并不禁止王冲修习此法,还跟他说过,此法易于修成,一旦修成,还能为修炼金刚天龙禅法打下根基,算是一门极好的辅助功法。 因是之故,王冲一直没有放弃此术。 后来,人族也有大神通之辈,觉出炼体之术的玄妙,故而佛道两家,各有炼体之术流传,比如天尊所创的符箓版筋斗云法,也比如佛门的金刚天龙禅法。 比妖族之法,各有千秋。 王冲最近连二七火龙法都暂时搁置,想要把金刚天龙禅法全力突破,晋升第七重周天法力。 毕竟法力高低,不看修行的法诀多寡,只看修行的最高法诀,臻至什么层次。 二七火龙法再有突破,也不过第六重周天,跟金刚天龙禅法相当,但若是金刚天龙禅法突破,王冲的战力,还能更上层楼。 何况这门佛家禅功,最擅护身,此法能突破一层,跟人斗法的时候,就能避开许多危险,甚至次一等的飞剑法宝,都能凭肉身硬接。 王冲打坐修行,朱英便在旁边,看得美目涟涟,心道:“冲弟的修为,一日千里,胜出我多矣。” “我在天上得了张真君祖师的指点,也不过把阴阳五行七绝剑法修炼到了第四重周天,等我修炼到第七重周天,方有信心转为火龙剑法。”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追上冲弟。” 王冲兼修多门功法,都能齐头并进,朱英更是想也不敢想,她如今已经放弃了金刚天龙禅法和支离术,只一心一意,修炼五台剑诀。 两人一夜无话。 第二日,王冲出了定境,又去看了一眼,泾河边的飞虎军。公孙蚕已经扎下了大营,老将军每日操练,反正不能入水,寻不到敌人,他不甘放纵,只好操演兵马。 王冲见没甚动静,正要闭了水镜,忽然见到一股灵光从洛阳而来,不由得微微生出警惕,对朱英说道:“似有修道之士,从洛阳过来,我去看看,你且守在此地。” 王冲捏了隐身术,出了水府,踏波逐浪,上了岸。 一个道人遥遥而来,胯下一头黑虎,风骚发浪,似在叫春。 王冲心头吃惊,见是熟人,不由得暗忖道:“怎么是他?是从东海脱身了吗?” 来者正是申道人! 王冲想起死在自己手底的白柳灵,暗道:“他的书信可没送出去,我和朱姐姐也没送信,难道还有其他人,得了申道人的书信?” 申道人虽然书熟人,但这厮可不是好人。 王冲虽然如今道行大增,但也不敢说,可以跟这等成名在千年以前的人物相当,所以不敢现身,看着申道人,大摇大摆入了兵营。 申道人进了大营,公孙蚕就怒火高炽,喝道:“那道人,此番可没陛下相护,且来试试本将的宝剑锋利否?” 申道人有意卖弄,笑道:“且请试剑。” 旁边的副将灵操,心道:“不能让老将军动手,不然无法跟陛下交代。让我来斩了这道人,纵然出事儿,也只杀我一人。” 灵操拔出腰间宝刀,一刀劈下,顿时把申道人大好头颅,砍了下来。 申道人的脑袋在地上骨碌碌一滚,兀自笑道:“老将军可还满意?若不满意,请多砍几刀,我申道人绝无反抗。” 公孙蚕和灵操没见过这般邪门道法,都大吃了一惊,公孙蚕喝道:“用火烧了这厮的脑袋。” 顿时有小校过来,架起木柴,把申道人的脑袋扔入其中,浇上了火油,点燃了起来。 申道人在火焰中,卖弄精神,叫道:“天气渐凉,甚需要取暖,快把火焰加大一些。” 王冲在旁,暗暗忖道:“凡俗火焰,如何烧得这般道行之士?” “公孙老将军没见过支离术,却被这道人唬住了。” 他扣指一弹,飞出一团星火,此乃乾离真火,王冲得了乾离火蛇,又得了天碑上的乾离七昧法,已经能把乾离真火操纵自如。 这点火星落在火堆上,申道人本来还洋洋自得,卖弄法术,忽然感觉脸上灼痛,狂叫了一声,一个脑袋飞起来,又复落在脖颈上,左顾右盼,叫道:“何人暗算本道爷?” 王冲出手之后,便即回身,重新入了泾河,他是担心申道人窥破自己的行藏,毕竟此人道行高深,只怕不输给道山祖师,真个不好对付。 申道人怒不可遏,掐指算了算,他这边掐指,王冲身上的佛尊虚影就微微浮现,却算不出来什么东西。 公孙蚕见识过了这道人神通,老将军的态度,转为了几分恭谨,暗道:“原来是个真有法力的神仙,刚才许是多年不玩法术,以至于不纯熟,被火焰烧了脸皮。” 虽然今天不给力,但至少还会再有两章,求个月票鼓劲…… (本章完) 145、必能让老将军遗臭万年,子孙不敢姓公孙也 王冲甚是忧愁,对朱英说道:“申道人来了,我们怕是斗他不过。” 王冲手上只有落魂钟和佛尊虚影,或者可与申道人相争,只是落魂钟并非没有弱点,申道人也是千年以前的人物,未必不知道。 天尊的护身法力,只有三道,他又用一道收了落魂钟,抵挡不得几时。 朱英问道:“可要逃走?” 王冲摇头,说道:“怕是来不及了。” “我们靠着水府的三座大阵,以及你训练出来的三千青龙兵,或可抵抗一时,若是此时逃走,怕是还没回去五台山,就要被申道人追上。” 王冲虽慌不乱,心底盘算:“若是水府的大阵扛不住,我就先逃走,若是申道人来谁,就让朱姐姐用罗睺幡召唤,如是他不来追,我就把朱姐姐救走。” “只是这个法子,也须得拿捏好时间,莫要被申道人一窝端了。” 申道人此时,已经坐在了大营中,公孙蚕排开酒宴,盛情款待。 灵操也态度恭谨,生怕这位活神仙记仇。 申道人吃饱喝足,叫道:“区区泾河水府,不过弹指可破,我这就施展法力,避开河水,让你们的大军得以长驱直入。” 公孙蚕心头兴奋,叫道:“还请道长施展无边法力。” 申道人有意卖弄,取了两根竹箸,兜空一抛,化为两条青龙,避开了泾河之水,露出了水底来。 公孙蚕一拍大腿,叫道:“道长果然仙术无穷。”当即就点了飞虎军,亲自领兵,冲入了泾河底,来到了水神府前叫阵。” 王冲见申道人没有直接出手,犹豫片刻,说道:“我去会一会这位老将军。” 王冲骑乘了白马,披挂整齐,手持三尖两刃刀,飘然出了水府,喝道:“且慢来。” 公孙蚕见到王冲,喝道:“你是谁人?快交出王侍郎全家,饶伱不死。” 王冲喝道:“我就是王侍郎长子,老将军助纣为虐,晚节不保。待我父亲写上几句,必然能让老将军遗臭万年,子孙不敢姓公孙也。” 公孙蚕大惊,他的确怕这个。 人倒是苏王米裴,皆文章大家。 若是王侍郎真个写了一篇文章,又或诗作,必然流传万古,若是内中果然有臭骂他的文字,公孙蚕必然臭不可闻,挂与青史之上。 公孙家的后人,只怕真个没脸再姓公孙。 公孙蚕踟蹰难决,灵操却不怕,叫道:“此天下合该为陛下所有,尔等抗拒大势,不识天数?” 王冲笑道:“我是道术之士,还你是道术之士?你有甚资格与我谈天数?” “我五台开派祖师,如今在天上做真君,二代老祖在天上做天师,便是三代祖师也有灵官之位。” 王灵官在天上,忽然打了个喷嚏,暗道:“我如今已经不是灵官了也?吾乃火部正神。怎么还会打喷嚏?” 灵操不堪辱骂,提了长枪出阵。 王冲叫了几句,不见申道人下场,暗道:“此战且不可赢了,免得打败了这几个人间武将,换了这个老道下场。” 他拍马舞刀,跟灵操交战一处。 两人过手数招,王冲急忙放缓了力气,暗道:“此人力气不小,大概有几百斤上下,算是武将之中,力气大的那种。但我如今修炼金刚天龙禅法,一刀下去,没有万斤巨力,也不差许多。” “当小心翼翼,莫要打碎了这厮。” 双方抢来刀往,恶斗了几十个回合,灵操也觉得王冲“刀法娴熟”,“招数巧妙”,暗道:“王侍郎文采传天下,听说他长子也是个神童,读书十分厉害,能日诵千篇,没想到武功也如此厉害,不在我之下。” “此等文武双全之辈,若能投靠我春朝,岂不是给陛下又添一位大将?” 灵操虽然年轻,但武功枪法,在天下也极有名声,此时起了爱才之念,枪法一招紧似一招,如狂风骤雨一般。 王冲却不敢加快了招数,生怕一招收不住,劈了这个武将,惹来申道人出手,一招一式,反而加倍有板有眼,把自己守护的风雨不透。 朱英在水府中,守着水镜,随时准备,见到不好,立刻把王冲召唤回来,两人一起逃命。 眼瞧着王冲和灵操,恶斗了两百余招,仍旧不分上下,老将军生恐副手有失,急忙鸣金收兵。 王冲松了一口气,也急忙拍马回了水神府。 泾河之水,虽然被申道人的法术避开,但河底都是淤泥,不便扎营,老将军仍旧率领大军,退回岸上,回了本来的营盘。 公孙蚕对申道人大加赞赏,说道:“亏得仙长的法术,我们才能深入泾河作战,今日那王侍郎之子,颇有武勇,与灵操大战数百回合,不分胜负。明日我亲自出战,必然生擒此子。” 申道人呵呵一笑,说道:“等明日老将军奏功。”他抬手收了法术,两跟竹箸飞回,泾河水又复上下贯通,涛涛如昨。 公孙蚕和灵操都是武将,也不以为申道人能上阵,更对斗法没什么概念,以为申道人只会分水,当下各自去安歇。 申道人在公孙蚕给他安排的营帐中,安然喝酒,直至深夜,也不见有人来,叫了一声:“现在的年轻人,甚不尊老,我等了半夜,也不来拜会,明日给公孙蚕施加一道法术,且让那小鬼吃些亏。” 王冲正在打坐,修炼法力,争取早一日突破,虽然金刚天龙禅法第七重周天,仍旧赢不得申道人,但多少也能增加些许机会。 朱英却一直关注水镜,见到申道人忽然出此语,对王冲说道:“可要去见一见此人?” 王冲摇了摇头,说道:“不要见他。” 朱英只索罢了。 王冲运炼法术,到了半夜十分,忽然听得天上有环佩轻鸣,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驾驭五彩遁光,落在大营之中,把公孙蚕,灵操惊了起来。 见到此女如此威仪,都以为天上仙子,齐忙来迎接。两人却不知道,仙子是仙子,却是天孙仙子,非是什么正经女仙。 天孙仙子面对两位春朝的将军,洋洋不睬,见到了申道人,却急忙拜倒,口呼:“大前辈。” 继续求票 (本章完) 146、有人无意中辱你 申道人笑道:“你所修不过旁门左道,不得飞升,但若能扶助春朝,建功立业,未尝没有登神之望。” “我还有些事情,不能久呆军中,便由你来住老将军成功。” 天孙仙子急忙说道:“听说泾河水神得了落魂钟,恰好克制晚辈的魔道元神,前辈不在,我如何能抵挡此宝?” 上次争夺落魂钟,死了无数旁门左道之士,但也逃出去了近百人,其中就包括了青云子,黄山剑客,天孙仙子,尤其是天孙仙子,虽然没能得到落魂钟,却把魔道元神祭炼到了一十八重周天法力,臻至大圆满之境,算是得了最大好处。 只是天孙仙子纵然炼成了魔道元神,仍旧不能抵挡落魂钟。 申道人说道:“不妨,落魂钟虽然能克制魔道元神,但也不是没有缺点,我有一宗法宝,名曰戮魂珠。只要他祭起落魂钟,你就用戮魂珠去打。那钟就发挥不得威力了。” “没有落魂钟,泾河水府中人,不是伱的对手。” 天孙仙子大喜,接过了戮魂珠,申道人又传了祭炼之法,这才当着公孙蚕,灵操和天孙仙子的面,高喝一声,化为一道青虹,望空而走。 他有意炫耀法力,朗声长笑,青虹如电,不过片刻功夫,已经在百里之外,长笑之声,如龙吟,如海啸,腾空传荡,缭绕不绝。 公孙蚕,灵操尽为绝倒,就连天孙仙子也惊的目瞪口呆。 只有被朱英叫醒过来,看着水镜的王冲,淡淡吐槽了一句:“比不得我师父。” 朱英犹豫片刻,说道:“咱们师父,怕是大不如他。” 王冲说的却是大圣。 此事机密,天尊不让王冲外传,故而朱英不知。 朱英说的却是肖南,此时肖南许久不见镜子上有字,冷不防见到字迹,就看了一眼,却见上面一行字,十分气人:“有人无意中辱你。” 肖南正劝自己,不要生气,不过一行字迹,镜子上又复出现了一行字:“拿你与一不堪之人比较,觉你大不如此不堪之人。” 肖南甚好奇,问道:“那人如何不堪?” 镜子展示了一行字:“塞过不堪之眼。” 肖南脸色大变,叫道:“安然如此辱我?” 肖南忽然就想到了无数不堪之“眼”,只觉得的哪一种都不能忍受。 可怜一个云中鹤,脸皮都气的发红了。 王冲心道:“我说的是另外一个师父。”他见过大圣横扫天宫,英雄威风,打的数十万天兵束手,无数天将手下亡命,再看申道人,直如破烂溜丢,算个什么玩意儿? 他也不好跟朱英解释,含混了过去,暗道:“戮魂珠是什么法宝?若是果然能克制落魂钟,这位天孙仙子也不好斗。” 他也不知道,申道人为什么不亲自出手,反而故弄玄虚,但申道人一走,还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天孙仙子再难斗,也比不上申道人厉害。 他正和朱英商议,明日如何斗阵,就听得手下来报,周绛侯取了他外祖一家过来,已经到了水府。 王冲深感外祖一家来的不是时候,如是早到几日,就送去万花山了,若是晚到几日,也能不受惊扰,此时却只能先安置下来,再说其他。 第二日,天孙仙子也卖弄法力,催动魔道元神,一尊身高百丈,顶上生有双角的魔神,虚虚一抓,亦分开了泾河之水。 公孙蚕和灵操,率领大军冲至水府前,再次讨敌要阵。王冲正要出去,周绛侯却按耐不住,叫道:“城隍大人,我曾听闻公孙蚕和灵操的名头,不过两晚辈尔,待我出去,将之生擒。” 周绛侯乃是青史标名的猛将,平生不知会过多少大敌,还真不把当世的武将放在眼里。 王冲当即允许,周绛侯带了一队鬼兵出了水府,喝道:“何方蟊贼,来我泾河水府喧闹?” 灵操见不是王冲,叫道:“老将军,把这个贼将让与我。” “你养足力气,好擒捉王冲。” 公孙蚕虽然自忖,武艺必然胜过了王冲,但对灵操之言语,也甚觉得妥当。灵操当即又拍马舞枪,冲出阵来。周绛侯也取了一杆画戟,根本灵操战在一处。 灵操的武艺,却真及不上周绛侯,交手不过十个回合,这头鬼中猛将,就长啸一声,格开了灵操的长枪,一把抓了过来,走马活擒了这名猛将。 公孙蚕见状,急忙上来救。 周绛侯把灵操仍在地上,有鬼兵扑上来,施展了小鬼压身,把灵操生擒活捉,捆绑起来,拖了下去。 王冲看的可惜,暗道:“此人出战,能拖许多时间,真把武将都捉了,岂不是要跟天孙仙子斗法?” 他倒是没有虐待灵操,亲自吩咐,把灵操去了捆绑,安抚了几句,给了好吃好喝,让他安心别怕。灵操以为,双方长辈都有交情,故而王冲给自己面子,当即说道:“操必然不擅自潜逃,只要王冲公子提出条件,老将军必然赎我回去。” 王冲心道:“那是最好,我也不要什么赎金,白送回去都行。” “每天跟武将比武,比跟天孙仙子斗法安全太多。” 周绛侯此时,跟公孙蚕恶斗起来,两人都是人间武极,一身真气一十三重周天圆满,招数各有所长,论武力值都能排入历史前二十。 这一场恶斗,斗到了深夜,公孙蚕无奈收兵。 天孙仙子虽然得了戮魂珠,但她可不似王冲,早就把天碑符箓,观想自在,得了混天符箓一脉的法宝,当即就能运用。 申道人传授了戮魂珠的祭炼法门,她也得祭炼数十日,才能运使自如。 王冲不知道,旁人跟自己不一样,还寄托希望与斗将,拖延时间,其实他不拖延,天孙仙子也不敢仓促出战。 双方大军在泾河边,你来我往,恶斗了足月之久。 王冲这一日,忽然有所感悟,金刚天龙禅法骤然突破,晋升了第七重周天法力,浑身金光灿烂,夺目耀眼。 春朝的大军阵营中,天孙仙子亦一阵欢喜,她终于把戮魂珠祭炼成功,飘然而起,决定今日就出手,打破泾河水神府。 (本章完) 半夜三更,求个月票 刚才又更新了一张,我努力继续写,诸位投个月票给我加油呗…… 《乘龙仙婿》半夜三更,求个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乘龙仙婿》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147、戮魂珠斗落魂钟 天孙仙子足踏魔道元神,在泾河上空高声喝道:“泾河水神,出来受死。” 王冲看了一眼,正在跟公孙蚕恶斗的鬼将周绛侯,暗道:“这头魔道元神,法力驳杂不纯,同时分开泾河水,似乎施展旁的法术,就颇不稳。” “反正鬼兵不怕淹,且让他拖住公孙蚕。” 王冲一摆手,喝道:“青龙兵跟我来。” 朱英操演的三千水府兵,结成了大阵,正要冲出水府,却见公孙蚕一摆手,喝道:“白虎兵!结阵。” 王冲听说公孙蚕的白虎兵,能结兵家大阵,一直都没见过,此时见这位老将军,把手一挥,麾下白虎兵催动气势,在半空凝练为一面白虎大旗,迎风招展。 公孙蚕探手一招,白虎大旗入手,奋力一卷,就把周绛侯卷入其中。 王冲忙飞出乾坤圈,砸在白虎大旗上,打的大旗微微摇晃,把周绛侯又给掉了出来。 王冲伸手一招,把这头鬼将招了回来,丢入了青龙大阵,对朱英说道:“朱姐姐主持此阵,我去会一会天孙仙子。” 朱英急忙接掌了青龙闹海大阵,这座大阵,本来就是龙宫秘传,又是朱英亲自训练,掌控起来,比王冲尤娴熟一些。 王冲虽然那日,在水镜中,看到申道人送了戮魂珠给天孙仙子,仍旧不信此物能克制落魂钟,虽然他法力远不如这位旁门大修,但自忖有佛尊虚影护身,怎么都能抵挡一二,倒也并不十分畏惧。 王冲先飞出了赤电剑,欲待试探一番。 天孙仙子也露齿一笑,说道:“小娃娃,你也配跟老娘斗法?” 她素手一捏,飞空出现一道如雷爆响,王冲挨了这一记天孙教的妙香雷法,身子一晃,随即若无其事,喝道:“什么雷法,如此轻飘?” 天孙教的妙香雷法,在雷法之中,算是威力至弱,但天孙仙子自忖,自己也有九重周天的法力,如何还拿不下一个小辈? 她却哪里了得,王冲新把金刚天龙禅法修炼至第七重周天,若没有魔道元神,凭她的天孙教法力,还真就打不动王冲,毕竟佛门护身法,非比寻常。 天孙仙子大怒,仍旧不用魔道元神,先飞出两道白光,用自炼的飞刀,敌住了王冲的赤电剑,又施展别的法术,跟王冲恶斗起来。 王冲本来还以为,她会上来就用魔道元神,此时见她只用本身法力,暗道:“要不要用落魂钟,吸引此人关注,再用雷公珠暗算她一记?” 王冲捏了法术,忽然使出了练了,却还未有成的八风返火云法,漫天都是黄风,他借机会放出落魂钟,留在原地,自己却施展隐身术,潜至天孙仙子身边。 王冲在东海战场,见过无数大军厮杀,各种法术,尽为实战,天孙仙子乃是凡间修士,斗法的经验并不多,哪里料到,敌人会如此狡诈? 她见到落魂钟出现,就发出了戮魂珠,却没想到戮魂珠刚刚打出,就有一团炽烈雷光出现在近前。 天孙仙子再顾不得下方的大军,忙一捏法诀,魔道元神身子撑大,把她护在体内,挨了雷公珠一记,炸的黑气翻滚,下方的泾河水也晃荡了一下。 戮魂珠打的落魂钟上,落魂钟微微晃荡,居然没能发出声响。 王冲微微惊讶,这才知道戮魂珠的妙用,也微微放了心思,暗道:“原来戮魂珠,只是消弭落魂钟的响动,我有办法反制。” 老将军公孙蚕见不妙,不敢再跟朱英争斗,指挥大军退出了泾河。 天孙仙子见不用分开河水,终于不在托大,操纵魔道元神,就欲跟王冲下手。 王冲一晃落魂钟,天孙仙子也再次发出了戮魂珠。 王冲一声长笑,把乾坤圈丢了出来,打在了戮魂珠上,把戮魂珠打飞了出去。 戮魂珠被乾坤圈打飞,未能制住落魂钟,此钟震荡起来,当当连响。 王冲知道老将军公孙蚕,算是好人,麾下兵将也是无辜,故而没有用落魂钟对付这些凡人,只把威力冲向的天孙仙子。 天孙仙子惨叫一声,急忙把戮魂珠祭起,一圈灰色光华,护住自己和魔道元神,在落魂钟的当当震响之中,虽然有些痛苦,却居然支撑住了。 戮魂珠虽然能够护住天孙仙子和魔道元神,但也等若把她圈禁起来,施展法术,缚手缚脚。 王冲心道:“果然,法宝再好,也要看人用。” “戮魂珠的确克制落魂钟,如是在申道人手里,只怕一个照面,我就要落败,但天孙仙子本身也不过九重法力周天,比起我来,强的有限。” “她的魔道元神,也不过相当于一件厉害的法宝,还被落魂钟克制,根本发挥不出实力。” “至于戮魂珠,怕不是什么厉害法宝,抵挡不住乾坤圈,雷公珠之类的法宝,硬碰硬乱砸。” 不过,王冲虽然找对了战术,反过来克制住了天孙仙子,毕竟魔道元神的确是十八重周天的邪物,又有戮魂珠护住,落魂钟奈何不得它,王冲其他的手段也不成,只是勉强维持了场面。 天孙仙子心头气苦,暗道:“我有魔道元神,还有戮魂珠,怎么还拿不下区区一个小辈?” 她用戮魂珠护住了自己和魔道元神,一身实力,只能发挥出十成三四,十分憋屈,只能用两口飞刀,妙香神雷跟王冲斗法。 王冲又如何怕跟人斗剑术了? 他也担心,自己万一剑术太凶,天孙仙子不管不顾,用戮魂珠克制住落魂钟,用魔道元神跟自己拼命,故而也不卖弄,老老实实拼剑术,也不求胜,也不求败。 两人在高空上,斗法了数十个回合,天孙仙子渐渐占了上风,几次趁王冲不备,发动戮魂珠的威能,放出灰色光华。 王冲不小心被扫了一下,也觉头昏眼花,还是亏得他金刚天龙禅法刚刚突破,能稍微低档一二。 王冲知道戮魂珠,也是落魂术祭炼的法宝,只是品质远逊落魂钟,忙用落魂钟反过来克制此宝,这两件法宝互相克制,天孙仙子驾驭的魔道元神,就能渐渐发挥威力。 (本章完) 148、这位仙子,可是路过? 王冲落了下风,心头暗忖道:“戮魂珠的威力,我已经尽知,回去思忖一夜,当有法子破解,今日却不能斗下去了,且把她吓走。” 王冲的剑光急转,缠住了她的两口飞刀,把乾坤圈扔了出来。 天孙仙子收了戮魂珠,免得被此宝打中,却突然间法力催不动此宝,睁眼看时,一只手正捉住戮魂珠,运劲摄拿,不由得吓了一跳,急忙运使法力收回此宝。 她刚把戮魂珠收回,却见这只无有臂膀的手,略略翻转,就执拿落魂钟,冲她摇晃。 天孙仙子急忙又把戮魂珠放出,这只手又复来拿,双方磨了两次,天孙仙子生怕戮魂珠失去,忙催动魔道元神,一股法力喷出,那支手微微一晃,消失无踪。 天孙仙子没见过支离术,心头甚慌,忙收了所有法宝固守,王冲胳膊一伸,那只手儿出现,接了回来,笑道:“今日就放过你,明日再来斗法。” 说罢,就回去了泾河水府。 天孙仙子险些被王冲抢走戮魂珠,亦不想追赶,回了大营。 公孙蚕见她和王冲斗法,绚丽无方,认定仙姑法力了得,越发不敢怠慢,急忙给天孙仙子安排了酒宴,殷勤招待。 王冲回了水府,对朱英说道:“我要打坐一会儿,朱姐姐替我护法。” 朱英忙道:“你都放心,一切有我。” 王冲盘膝坐下,眼前浮现了落魂术的符箓,他对比落魂钟,回想今日所见的戮魂珠,心头渐渐有数,暗道:“落魂术有七十二枚混天符箓,落魂钟祭炼完全,一枚不少,戮魂珠却只有二十九枚混天符箓,功效差之太多了。” “此珠只有两个功效,一个是不让落魂钟发威,一个是能放出灰色光华,被照中的人,神魂昏昏,六识闭塞,也能借助灰色光华,抵挡落魂钟的震荡。” “此珠应是申道人祭炼没几年的法宝,本质还不如开天珠和雷公珠。” “只是此宝也甚讨厌,偏偏克制了落魂钟,若无戮魂珠,我震碎那魔道元神,天孙仙子虽然有九重周天法力,但还不是我的对手。” “且等等……” “莫不是,申道人想把我绊住在泾河,他另外去做什么事儿?” 明明申道人只要出手,就能拿下王冲和朱英,但去偏偏不亲自出手,把天孙仙子召唤了过来,其中肯定别有深意。 王冲思忖了一会儿,暗暗道:“若我杀了天孙,再把申道人招来,反而不美,不若明日跟她再斗一个不分胜负。” 王冲反思一夜,已经有了把握。 第二日,正午时分,天孙仙子又出阵讨敌。 王冲也腾空而上,两人更不答话,立刻就交手起来。 天孙仙子这一夜,也思忖了战术,上来就用戮魂珠乱丢,这枚珠子绕着王冲,还有两口飞刀伴随,每当王冲欲用乾坤圈,雷公珠震开此珠,两口飞刀就化为白光,游走拦截,若是王冲要使用落魂钟,她就催动戮魂珠。 王冲也不觉暗赞一声,此女有些东西,不过昨日他亦考虑过这般战术,放出了赤电剑,缠住了天孙仙子的飞刀,伸手一指落魂钟,反过来镇住了戮魂珠。 戮魂珠能消弭落魂钟的震荡,落魂钟亦能克制戮魂珠放出的灰白光华,只是落魂钟威力大,一兑一,十分亏头。 王冲却不管这些,飞剑缠住了天孙的飞刀,落魂钟镇住戮魂珠,长啸一声,飞出了乾坤圈。 天孙见状,欢喜非常,暗道:“你的落魂钟克制魔道元神,但现在伱用落魂钟绊住了戮魂珠,如何还能是我敌手?” 当下催动了魔道元神,就要擒拿王冲。 王冲也不用紫蜃金鳞两口飞剑,只是抖开了罗睺幡,绕着天孙仙子乱飞,时不时祭起乾坤圈,让天孙仙子不敢放魔道元神远离。 若论法力雄浑,王冲自然不及魔道元神,但论飞遁神速,天孙仙子却又远远不及持有罗睺幡的王冲了。 王冲凭着罗睺幡,以快斗慢,两人满空乱舞,恶斗了一个多时辰,天孙仙子才醒悟道:“这小子不是要跟我分出胜负,只要缠住我便可。” “我何必跟他斗法,用魔道元神抄了水神府才是正经。” 天孙仙子刚刚要摆脱王冲,就见到王冲飞出了乾坤圈,同时收了落魂钟。 她见乾坤圈不是冲着自己来,正不知王冲是什么意思,要收回戮魂珠,却骇然发现,乾坤圈满空飞舞,拦住了戮魂珠,不断把戮魂珠磕飞,与此同时,王冲却已经收了落魂钟。 天孙这才明白,王冲跟他纠缠,就是为了把戮魂珠和她分开,然后换乾坤圈来拦住戮魂珠。 她看着王冲一指落魂钟,心道:“不好?”急忙驾驭了魔道元神,冲天疾飞,生怕被这件宝贝当当钟鸣追上。 同时探手一招,戮魂珠也破空冲飞,绕过了乾坤圈的拦阻。 亏得王冲还预计了,天孙仙子会有七八种法子,应对自己这一手引蛇出洞之计,却没想到,天孙根本计不至此,脑袋空空,直接逃了。 王冲见走了戮魂珠,忙用赤电剑压住了天孙仙子两口飞刀,暗道:“这一回出来不算亏,只是千万莫要吓住了天孙,万一她逃了,也是不美。” 天孙仙子收回了戮魂珠,却失了两口飞刀,心头痛惜非常,暗道:“险些丢了申前辈的宝贝,若无此宝,落魂钟下,魔道元神决计抵挡不住。这小子十分难缠,莫不如一走了之?” 她驾驭了魔道元神,一路疾飞,不过几个时辰,就看到一座好山,山上万花灿烂,尤其是山阴的一面,有数百株牡丹,娇艳欲滴,争芳斗翠。 天孙仙子瞧出来,这些牡丹都成了气候,头上都有灵光,忍不住暗道:“万花山我曾路过,从不曾见有什么妖精,为何忽然有这许多花妖?” 一个青袍男子,正坐在牡丹花从中,一手持了酒壶,一手持了手持书卷,风度翩翩,气质绝伦,十分洒脱。 忽然抬眼,望见了天孙仙子,微微一笑,说道:“这位仙子,可是路过?要吃杯酒么?” 无数牡丹一起摆动,千娇百媚的声音,一起叫道:“这位姐姐,莫要听他的话,我们主母说了,这个男人不能相信。” 青袍男子微微一笑,说道:“我的名头,说出去,天下皆知,谁人敢道王某不可信?” (本章完) 149、万花山上故事多 天孙仙子暗道:“这男子何如此自信?口气又复极大?” 王侍郎不小心惹恼了新收美妾,牡丹仙子万群芳,就罚他在山头作画。 在一群牡丹花妖丛中,哪里还有心思作画?随便画了几笔,就掷笔放挺,喝酒读书,不亦快哉! 他真不认识天孙仙子,只是最近见多了牡丹花妖,觉得天上乱飞的女子,未有想象中惊艳,故而才能潇洒大方。 天孙仙子正欲遁走,却见男子身前,有一幅还未完成的画作,画上的女子,极尽娇颜,她自负容貌,却也自忖万万不及。 天孙仙子忍不住说道:“这画上的人,莫不是杜撰?世上真有人能长成如此模样?” 王侍郎笑道:“仙子若是不信,何不来寒舍,见一见本人?” 天孙仙子说道:“也好,若是没有这等人,我就杀了你,算是罚你欺哄我之罪。若是真有这等人,老娘也不许世上有人比我容貌娇艳。” 王侍郎吃了一惊,暗道:“这女子说话如此凶狠,又驾驭了如此巨大一头妖鬼,怕不是什么正经人,万一真给诸位娘子惹了杀身之祸,该如何是好?” “须得想个办法糊弄过去,不能带此人还家。” 王侍郎稍稍四顾,刚好看到为了骗到牡丹仙子,新写的一卷书,暗喜道:“有了。” 他故意做个隐藏的动作,作势把这卷书要藏入袖中,却被天孙仙子发现,一招手就把这书夺了过去,略略一翻,不由得大吃一惊。 王侍郎书中,写了数百年前,一个俊俏书生,山间偶尔牡丹仙子,两人齐心合力,发现万花山有一座仙人洞府,内藏一盏神灯…… 因为时间仓促,主要是书还没写完,牡丹仙子已经入手,王侍郎就懒得续尾,戛然而止。 他是写惯了这等小文,内容宛如真实,细节详备,勾连各种传闻,从没有看过相类异趣儿小文的人,极容易误会,此乃前人笔记。 天孙仙子怦然心动,暗道:“这盏神灯,颇似赤杖仙人的万古金盏灯,此灯玄妙非常,能摄人的一点念头,演化无边幻境,若是寻常人,也不能凭空想象出,世上居然有此宝贝,必然是曾亲眼见过。” “亏得我有机缘,路过此地,发现这个书生,又心细如发,看到这书生藏书,居然得窥如此大秘密。” “这盏宝灯必然归我了。” 天孙按照书上所载,叫了一声:“银鳞碧珠。” 立刻有个牡丹花精应了一声:“东行一百四十五步。” 这个牡丹花精似是觉得说错,急忙捂住樱唇,还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这却是王侍郎,闲时让这些牡丹花妖排演的情景剧,走过万花山的某一处,就会有相应的牡丹花妖排演相应故事,还会说出暗语,本是他觉得陪着老妻美妾,光是赏玩山景,未免淡薄无聊,整出来的趣儿。 天孙仙子哪里知道,世上还有预先排演剧情,山中各处都有人来演她?果然向东走了一百四十五步,看到一株孤零零的牡丹花妖,叫了一声:“玉楼点翠。” 这株牡丹花妖现了人身,娇怯怯的说道:“再往南走,看到一块巨石便是。” 王侍郎故意叫道:“那是我的东西,且快还我?” 天孙仙子格格娇笑,摇曳多姿的去了,根本也不理会他。 眼瞧天孙仙子走了,王侍郎急忙叫道:“这怕是个大型女魔头,你们快去告诉主母,让她带了全家人躲起来。伱们也要赶紧躲起来,免得被此妖女迁怒,害了性命。” 一众牡丹花妖问道:“郎君何不同走?” 王侍郎摇了摇头,说道:“我辈男儿,自该挺身而出。”大步追向天孙。 一众牡丹花妖都摇曳枝叶,心下大为感动。 天孙仙子也不是没怀疑,只是觉得不会这么巧,有人在万花山等她上当,还提前写了一本书出来。 她是修行人,只觉得能把故事编纂的如此,丝丝入扣,未免太难,非是寻常人能做到。 却哪里晓得,王侍郎文章华彩,写这等神仙古典,山中藏宝的故事,已经是惯熟的手段,闭着眼睛,一日也能整出七八篇来。 王侍郎排演的情景剧,也只有一半,天孙仙子来到一处山壁前,手里的书断了后续,前面的路也没有了,她这才暗暗懊恼:“这书怎么断了?莫不是原主也没取得神灯?” “按照书里头说,欲得神灯,须得有两件法宝,书里头的书生和牡丹精并无此种法宝,必然是没有取得宝物,蹉跎在此地。” “我有魔道元神,可以攻开石壁,必能够取得这盏神灯。” 天孙被贪欲所迷,又自负法力,纵然这个青袍书生有什么诡计,自己也可举手破之,放心大胆的喝令魔道元神,以法力消融这篇石壁。 王侍郎匆匆赶来,见到那头大鬼物,口喷黑光,融化石壁,不由得惊了,暗道:“此人法力,似乎比我儿还要厉害,虽然十娘等人,必然会去泾河求救,但只怕冲儿来了,也抵挡不住这凶女人。” “可恨我当时,怎么不多编造些故事,却肆意断了,此时却想不出来,什么勾连,能够把后面续上,继续哄骗这妖女。” 天孙见到王侍郎,随手一抓,把他凭空摄了过来,问道:“这文的后面呢?” 王侍郎叫道:“此文并无后面。” 天孙冷笑道:“若无后面,你今日便死了。” 王侍郎急忙叫道:“有后面,有后面,此书我家中所藏,因为糟了虫蠹,烂掉了书页,只能从新抄写。” 天孙大喜,叫道:“原来如此,我说怎么纸张墨迹,不像几百年的,快把后面的写出来!” 王侍郎刮肠搜肚,拼命想后面的故事,一面说道:“你这般强攻,找不到宝灯,我恍惚记得,书里说,那书生和牡丹花妖……” “因为缺了两件宝物,只能牡丹花妖以身相代,后来书生心伤,花妖之死,虽然见到神灯,却未取走……” 王侍郎平生,从未有一刻,感觉写东西如此之难。 他绞尽脑汁,要编造故事,把天孙仙子兜进去,但这个故事,不好编排也。 头一次感觉,网文创作也特么需要有生活…… 嗯呢,求个能把故事续长的月票 有后面,肯定有后面…… (本章完) 150、冲儿这是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王冲刚刚把天孙仙子的两口飞刀炼化,朱英就匆匆而来,叫道:“七姨娘来了,说天孙跑去了万花山,已经捉住了王伯伯。” 王冲吓了一跳,叫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牡丹仙子万群芳一脸泪痕,跟着朱英进来,盈盈拜倒,哭啼啼的说道:“都怪我,非要罚他在山上作画,被那妖女路过,看他美貌,就要逼奸……” “你父誓死不从,被妖女擒下,百般折磨。你可快去救人啊!” 王冲心道:“我父亲勾搭天孙,我还能相信,说天孙看上他美貌?” “不太有可能罢?” “他要是能誓死不从,我家六个姨娘哪里来?” 王冲虽然觉得,七姨娘的话,跟事实大概率不符,但父亲被捉了,还是天孙仙子这等阴险狡诈的旁门大修,不由得不急,也顾不得分说这些,忙叫道:“七姨娘,你且在泾河稍待,我这就去救人。” 牡丹仙子万群芳,也没忘了补上一句:“他危难关头,还让我们和伱娘亲先走,好有男儿气概。若是他不得回来,我也不活了,愿意陪他一同转世投胎。” “望冲公子帮我们夫妻安排。” 王冲顿时无语,暗道:“城隍的职司也不用这般用法?” 他只能点了点头,也不暇再说别的,叮嘱了朱英一句,御剑腾空,直奔万花山。 虽然牡丹仙子万群芳也有些法术,但毕竟只是花仙小神,带了一家人逃命,已是费尽心力,路上耗费了时辰不少。 王冲赶到万花山的时候,已经小半日过去,他担心父亲,在山中缭绕一圈,就看到一处崖壁下,父亲正口沫横飞,说的畅快,旁边天孙仙子手托香腮,听的不时娇笑。 王冲心道:“这哪里是男儿气概,明明是嫌弃我娘和六位姨娘碍事儿,挡住他娶第八房美妾的路了。” “瞧这两人聊的多么开心?如非知道,其中一个是我父亲,刚刚又有七姨娘回来泾河求救,任谁都会觉得,这对男女……” 王冲叹息一声,不敢吐槽了,毕竟王侍郎是他父亲,子不言父过,说多了有伤父子感情。 王冲怕天孙伤了老父,故意不相认,叫道:“妖女,你枉费心机,躲在这里,也是无用。” 扬手就是两道剑光,一道剑光直奔天孙,一道剑光直奔老父。 这却不是他想要弑父,而是想要分开两人,好能趁机救人。 王冲也没想到,天孙居然往前一冲,抱住了王侍郎,身外魔道元神浮现,喝道:“莫要伤害无辜。” 王冲正欲另换法子救人,却见老父亲冲自己疯狂眨眼,暗道:“父亲莫不是怕我坏了他好事儿?” “天孙这女子,不是个好良配,得劝说父亲,换个新姨娘。” 王冲故意喝道:“天孙,你生性放浪,又爱荼毒生灵,罪孽深重,万死难疚。” 他本心想提醒老父亲,莫要被妖女美貌,迷了眼睛,其实家里的几个姨娘,也是一顶一的美人儿,尤其是七姨娘万群芳,身为牡丹仙子,容貌之娇颜,无与伦比,还在天孙之上。 王侍郎心头叫道:“苦也,冲儿怕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为了拖延时间,乱编故事,已经说的口干舌草,才思枯竭,让他快些救我。” “冲儿这是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还能不知,这女子心思恶毒?还敢娶回家不成?” 天孙仙子微微脸红,低声说道:“妾身并无浪行,王郎君莫要听人胡说。” 王侍郎频频点头,说道:“我相信你。”心底却哀哀叫唤:“你是贞是骚,老夫全无兴致,你把我放下来,让我跟儿子回家就好。” 王冲一时手麻,不知道该如何出手,只能放着两口飞剑乱飞。 天孙也催动了魔道元神,打点精神跟王冲斗法,一面提防他使出落魂钟,一面对王侍郎说道:“放心,这小贼虽然凶狠,却也奈何不得我。” “有我在,这小贼伤不得你。” 王侍郎暗道:“就算没你在,这小畜生也绝不敢伤我。但你会不会弄我,老夫可心头没底儿。” 天孙虽然炼就魔道元神,又有申道人送的戮魂珠,但在王冲手下,就没吃过便宜,此时抱了王侍郎,也不想斗法,晃了晃,冲霄而去。 王冲也不能坐视不管,只能催剑急追,他担心天孙伤了老夫,还不敢追的太近。 他和天孙互相追逐,各展奇能,王冲催动落魂钟,天孙就用戮魂珠,王冲用别的法宝,天孙就改了使用魔道元神对敌。 双方都了解对方长处,亦了解对方短板,交手也有两次,此番各有顾忌,斗的谨慎。 王冲暗暗道:“这却有些不好。须得想个法子,让她放下父亲。” 王冲提气喝道:“你放下手中男子,我们斗一个痛快!” 天孙忙把手紧了一紧,说道:“你骗不得我。” 王冲恼怒道:“这妖女怎么偏偏这时候聪明起来?” 两人一面唇枪舌战,一面拼斗法术,王冲也还罢了,天孙仙子却越斗越是心惊。 天孙仙子一直都以为,炼成魔道元神,此乃十八重周天法力的邪物,自己就算不是天下无敌,也差不多许多了,王冲修为远不如她,落魂钟为戮魂珠克制,一直不能发挥威力,但一身剑术,精奇奥妙,尤其是罗睺幡在手,遁光极速,以快斗慢,越来越是游刃有余。 天孙仙子暗道:“魔道元神法力驳杂,运使法力并不能响应如斯,始终慢上一线。若是别人也就罢了,偏偏这小贼,剑术高明,应变极快,遁光又速,魔道元神威力再强,也始终打不着他。” “若只是我一人,也不惧他,上两次斗法,他都是以狡狯算计,并非真实本领。” “只恨被这小贼缠上,一时三刻,见不出胜负,该如何是好?” 两人各自思忖,王冲忽然剑光一晃,转身就走了,王侍郎目送儿子离去,心头好生惆怅,暗道::“难道要我独自面对这妖女?” “我这把年纪,有老妻在家,还有六个美妾,日日夜夜,操劳甚剧,已经吃不大消了,殊无把握,能让这妖女改邪归正啊。” 王侍郎帅帅的求个月票…… (本章完) 151、天魔极乐 王冲当然不会真走,只是他想不出法子,只好跳出困境,另寻门路。 飞出不远,他捏了隐身术,犹如折返回来。 天孙仙子正搂着王侍郎,不住的安慰,王侍郎一脸正气,两袖风骚,使出了浑身解数,务求让这妖女,对自己好感有加,以求活一条小命。 王冲半路上,忽然想起一事,暗忖道:“天孙应该不知道我还有天庭的差遣。” “何不试试,诈一诈她?” “可我不懂变化之术,同一张面皮,如何能改换身份?” 王冲正自思考,忽然心头悸动,回头望向洛阳,只见得洛阳上空,笔直冲起一道血光,血光冲霄,直如一线。 就连天孙仙子都露出骇然之色,暗道:“申道人说,若我能扶助春朝,就有机会登天封神。可若是洛阳出了事儿,何武若是死了,哪里还有机会?” 她催动了魔道元神向洛阳飞去,王冲无奈,也只能施展了隐身术悄悄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飞到了洛阳,却见洛阳城死寂一片,城中到处都是尸首,无边血气,汇聚成冲天之势。 天孙仙子是旁门出身,王冲虽然懂得天碑法术,但这场面却没见过,两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天孙急忙带了王侍郎去寻申道人。 王冲虽然有心救老父,但此时情况如此诡异,又知道王侍郎暂时没有危险,只能暂且不管,先发了一道文书。 不多时,一头鬼将仓皇而来,见到王冲,就说道:“我家城隍说了,如今洛阳城已经开了天魔极乐大阵,有人要血祭一城百姓,他也不敢再出冥界。” 王冲惊了,问道:“什么是天魔极乐大阵,为何要用如此多的人血祭?” 这名鬼将靠在王冲身边,才略略安心,答道:“此乃万妖诀中,极为有名的功法,能借助血祭之力,突破功力极限。” 王冲望着满城生灵,尽遭涂炭,怒不可遏,叫道:“杀这许多人,当真丧尽天良,大阵之眼何处?给我指路。” 鬼将急忙伸手一指,说道:“便在皇宫。” 王冲驾驭遁光,直奔皇宫,一路上见不尽的尸首,看不完的新鬼,洛阳城也不知死了多少人。 王冲从未有过,如此愤怒,亦实在想不通,为何有人,为了拔升区区力量,就能狠心杀戮如此多无辜。 那头鬼将见王冲去了皇宫,不敢跟随,急忙向城外逃走,洛阳城隍已经说过,再不会开启冥界,免得被厉害人物抓出来,一并祭炼了,他本来还想托庇王冲身边,没想到王冲去了皇宫,这头鬼将也只能自己挣扎活路。 王冲到了皇宫外,见到数万兵将,组成阵势,阵势之眼,还有数百名正邪旁门修士,又组成了一座更为核心的阵法。 在最中心的位子,有一座新起的祭坛,祭坛上站着申道人和一个身穿皇袍之人,在身穿皇袍之人身上,无边血气缠绕,背后隐隐有妖魔之形浮现。 王冲再无半分顾虑,豁出去了生死,催动了落魂钟,当当当当连响,连续有寻常士兵,被落魂钟震死,但核心的大阵内,有阵法护持的各派修士,却怡然不损,不受落魂钟的威力。 他本来也没想过,落魂钟能够尽杀这些人,申道人也是千年以前的人物,都能送出戮魂珠,未必就没有别的办法,抵挡落魂钟。 王冲心头暗暗祈祷:“祖师,王冲今日,借祖师法力,扫荡乾坤,灭尽此恶。”催动了佛尊虚影。 一尊数丈高大的金身佛像,捏了法诀,一掌按下,顿时如有一座须弥大山压下,威势无铸。 申道人抬头和王冲对视了一眼,露出玩味的微笑,却没有任何出手的意思,反倒是穿着皇袍之人,大喝道:“是何方妖人,敢来坏朕的大事?” 此人正是春朝皇帝,新近篡位的何武。 他本来乃是凡人之躯,但吞噬了不知多少生灵血气,已经脱去凡胎,换了一身魔骨,一爪当空,迎向了佛尊的巨掌。 天尊这三道法力,堪称惊世骇俗,一时三刻之间,除非有佛尊级数的法力,绝不能打破。 何武这一击,亦是惊天动地,撼动虚空。 双方只是一击,就震的皇宫内,建筑纷纷倒塌,无数大殿尽溃,就连内圈阵法的各派修士,也都有数人,功力太浅,被震的口鼻喷血。 外圈的数万将士,更是在这一击之下,最少有千余人灰飞烟灭。 王冲催动佛尊虚影,就如当初水火神猿说过:法力一旦过了十八重周天,万千法力凝于一块,出手讲究的就是强者为尊。 把法力凝做一块,硬怼过去便是! 王冲也不用什么法术,也不用什么法宝,什么飞剑,什么神兵一概不用,就是催动佛尊虚影,一拳一脚,疯狂打下。 每一击都宛如搬了一座须弥大山,迎空丢下,威力无穷无尽。 这本是天尊给他的护身之法,王冲几次遇到危险都不舍得用,此时却毫无保留,把天尊所赐法力,悉数使用了出来。 何武也不甘示弱,一身魔功妖法,源源不绝,如滔滔江海,大势无双。 甚至在跟王冲拼斗中,一身魔功妖法还在不断提升,屹立在祭坛上,岿然不动。 何武越是拼斗,越是欢愉,放声大笑,笑声里充满了淫邪之意,背后的妖魔虚影,越发凝实,狰狞面目,魔意滔天。 刚刚回了皇宫的天孙仙子,见到这头妖魔,不由得大惊,暗道:“我的魔道元神,就以为十分厉害,但哪里比得上,陛下的天魔极乐?他这不是借助血祭凝练的妖魔虚影,是借助血祭之力,要唤醒上古的某位妖魔,神魂附体。” 天孙好歹也是修道多年之辈,虽然不识得何武所用功法,却能猜出来,渊源流脉。 王冲拼尽全力,催动佛尊虚影,自然比用来护身,消耗的法力快上数十倍,佛尊虚影不管如何威风,却始终压不住明显入了魔的春朝皇帝,他心头也极震惊,暗道:“佛尊何等法力?虽然是一道虚影,也不该拿不下这个狗皇帝才是?” “我虽然不知道,佛尊虚影的法力有多高,但肯定超过了金刚天龙禅法的极限,远远超过了十八重法力周天,甚至都不输给水火神猿之流。” “申道人究竟教了这狗皇帝什么邪术?” “居然可以抗衡佛尊的虚影?” 何武此时,也绝不好受,他全身血肉,都已经被妖气魔气炼成了混沌一团,再非人类之躯,但在一股魔意支撑下,意态如狂,却愈发的兴奋,他大喝道:“申道人,这尊佛陀可是上天降下的惩罚?我瞧之也不如何,待我天魔极乐大成,杀上天庭,夺了那玉皇的鸟位,你来做个太白金星如何?” 申道人笑道:“皇上慷慨。” 他望向浑身杀意,一往无前,根本不思生死,把佛尊虚影催至越来越强的王冲,暗道:“原本何武能做一十八载皇帝,施展了天魔极乐大阵,修炼妖魔邪功,最多只能坐三年,折损了一十五年帝气,当真一笔好买卖。” “经此一来,龙气大受重创,改朝换代,应该比原来快了。” 王冲始终轰不下春朝皇帝,双目血赤,手结法印,全身佛光笼罩,强行以金刚天龙禅法运转天尊的法力。 其实佛尊虚影,威力非止于此,若是用来护身也就罢了,用来对敌,王冲并不晓得佛门攻伐之术,发挥不出全副威力。 王冲跟何武恶战一场,虽然怒火冲霄,却也不乏冷静,领悟了一些法门。 虽然金刚天龙禅法运转天尊的法力,算是小儿持大锤,凶险无比,也不能尽数发挥佛尊虚影的法力,但却比他刚才狂轰乱打,强盛无数。 在天尊的法力加持下,王冲的金刚天龙禅法,连破无数关隘,强行谷催到了一十八重周天,尽管只是临时,天尊法力消散,仍旧要打落原形,仍旧威不可当。 十八条天龙缠绕,让王冲力可扛山。 他取出了得自天庭的方天画戟,狠狠一击劈下。 何武仍旧如前一般迎敌,他是凡俗之躯,没有经过天魔极乐大阵之前,只是天下有名的武将,根本不通任何法术。 双方一记硬撼,王冲一记画戟,生生劈碎了何武的一条手臂,手中的画戟禁受不住天魔极乐的反噬,当场震为飞灰。 申道人忽然喝道:“陛下,请承接大法。” 已经彻底成型的上古大妖魔,仰天狂笑,无数玄奥法诀,涌入了春朝皇帝何武的脑海。 何武亦仰天狂笑,充满邪异,一举一动跟背后的大妖魔虚影一般无二。 这头上古大妖魔,龙头豹身,全身披甲,手持一杆长幡,幡上有十二个名讳,当头第一个便是道祖,第二个便是天尊,第三个便是佛尊,第四个是大天尊…… 饶是王冲胆子大,也惊的毛骨悚然,但他此时,已经豁出去,了尽生死,一声长啸,把体内的天尊法力,悉数崩碎,毫无保留,要跟春朝皇帝何武,拼死一决。 他脑海里,此时只有一个念头:“这一击之后,便是死了,也此生无悔。” 求求月票 (本章完) 152、休伤我儿 何武依照脑海中法诀,梳理周天法力,掀起滔天魔焰,和王冲这豁尽全力的一击生生碰撞一起。 王冲只觉得,自己这一击,宛如轰在万千年伫立天边,撑天连地的神山之上,筋骨经脉,周身窍穴,一一粉碎,身子也被一股绝大力量生生逆冲上了天空。 何武一击之下,大占上风,忍不住又复狂笑,只是一口气提不上来,一面仰天狂笑,一面膝盖一软,跪在地上,宛如向王冲求饶一般。 把这位大春朝皇帝,刚刚篡位的新君,气的脸皮发胀,法力一转,恢复了力气,伸足一跺,冲上天空,双爪一探,就要把王冲生生撕碎。 王冲此时已无余力,天尊赐下的护身法力,涓滴无存,自己修炼的法力,也豁尽用了出去,再无半分余水,连任何一件法宝都催动不得。 但王冲仍不畏惧,大啐一口,喷向了何武的面门。 这区区一口唾液,自然挨不上何武的身子,被他护身的法力,生生蒸发,却让这位大春朝皇帝,愈加怒发如狂。 就在他双爪气劲,要把王冲生生撕碎,就听得一个轻叱:“休伤我儿!” 王冲听得这句话,不似娘亲,但却再无力气,转动脖颈,去看一眼,神魂晃荡,昏厥了过去。 一个年少妇人,雍容华贵,堂皇大气,姿容甚美,风姿娴雅,虚虚当空一按,生生把何武定住,轻描淡写说道:“我儿也是你能伤得?” 抖手飞出一枚绣球,砸在了何武身上,把这位大春朝皇帝砸入地下,宛如一头蛤蟆般,趴在了地上。 这位少妇冷眼往下一扫,冲着远处的王侍郎说道:“整日在外面风骚,还不肯收心归家么?” 王侍郎尴尬一笑,急忙说道:“云儿,为夫是被人强迫。” 年少妇人伸手一指,天孙仙子身子一紧,身上烈火灼灼,连魔道元神都使不出来,当场灰灰而去。 她冷眼说道:“万群芳也就罢了,还是个正经妇人,这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用一样的男人?” 王侍郎讪讪一笑,说道:“为夫正经人,绝无杂念。” 张云儿探手抓下,把王侍郎凭空抓起,又复把王冲抱在怀中,飘然去了。 申道人神色古怪,沉吟良久, 众人正震惊,听得地上有人高喝:“快来救驾,朕挣扎不出来了。” 数名修道之士,想要把压在何武身上的绣球拿起,却如蚍蜉撼树,晃动不得。 申道人见状,微微躬身一拜,行了大礼,那枚绣球这才破空飞走。 张云儿半路上,被绣球追上,抬手收了此物,对王侍郎说道:“亏得娘娘赐下此物,若不然今日还打不过那头大春新皇。” 王侍郎此时惊的口舌也笨拙了起来,说道:“娘子居然是仙人,为何一直不曾跟为夫说起?” 张云儿冷笑一声,说道:“老爷见我,不是小云儿真白,就是小云儿真滑嫩,何曾想说正事儿?” 王侍郎老脸一红,不敢再吭声了。 到了泾河边,张云儿把王冲丢给了王侍郎说道:“我的事情,不要跟任何人说知。” 她身子一晃,消失无影。 王侍郎只能抱着儿子,在泾河边,望着河水,正想着该如何进去,就看到水浪一分,朱英急匆匆的出来,叫道:“王伯伯,冲弟怎么了?” 王侍郎说道:“受了些伤,快抱住他,我快抱不动了也。” 朱英匆忙接过,先塞了一丸灵药,施展法术,把王冲和王侍郎,带回了泾河水府。 朱英有了王冲,什么也顾不得了,直接把王冲搬回了英光楼,守在床边,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喂了七八种灵药。 到了半夜时分,王冲哎呀一声,恢复了神智。朱英在旁边又惊又喜,叫道:“你可算是醒过来了。” 王冲环顾左右,问道:“怎么在这里?谁人带我回来?” 朱英答道:“是王伯伯送你回来。” 王冲细细思忖良久,说道:“且让我先恢复身子。” 他催动了支离术,把断掉的骨骸一一接好,把碎裂的筋肉经脉恢复,至于破损的窍穴,有混天符箓潜伏的,都已经修复完成,没有的还需运功一番。 王冲微微庆幸,自己在支离术上,下了一番功夫,若不然,怎能如此轻易恢复伤势?心头暗道:“果然不愧是万妖榜的炼体之法上,能排在一十九位。” 他运转了一遍支离术,把身体恢复了大半,忽然咦了一声,本来支离术他只修炼到第五重周天法力,此时却已经突破至了第六重周天。 “没想到因祸得福,支离术居然还有突破。” 支离术能够修复肉身,对窍穴修复却不行,王冲又改换了金刚天龙禅法,这门佛家功夫微微一催,运转畅快至极。 王冲还未转过神来,周身窍穴就一一贯通,佛家法力流淌周身,法力一重周天,又复一重周天,到了第六重周天,也未止住,仍旧继续运转,一直运转到了第八重周天,这才止住。 支离术毕竟是旁门道法,虽然突破,也值得欣喜,却并不如何,金刚天龙禅法居然也能突破,当真是意外之喜。 甚至还是惊喜! 不过大半个时辰,王冲已经功力尽复,而且还做出了梦寐以求的突破。 王冲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猜测是自己运使佛尊虚影,强行把金刚天龙禅法催动至一十八重周天法力,以至于许多肉身之窍松动,此时就一举突破了境界。 王冲下了床榻神采奕奕,朱英见他似乎并无伤势,仍旧担心,问道:“既然已经把伯伯救回来,我们就不要再冒险了,还是跟我去东海龙宫,就算再有什么敌人,也不敢去龙宫闹事儿。” 王冲犹豫片刻,说道:“且等我去寻个人来,说几句话,再来做此决定。” 朱英道了声好,见王冲也没带她,去见父母,以为王冲要见的是娘亲,便没有多想。 王冲先去拜见了父母,又去给诸位姨娘请安,他先给卫十娘请安,按照顺序,就去见了张云儿。 王冲恭恭敬敬,一礼到底,说道:“多谢母亲大人搭救。” 昨天的一章更新完,有点不大托底…… 众所知周,网文的主角是不会死的,很难写出主角必死那个氛围,我担心读者大大们会觉得反正不会死……根本没感觉。 看到大家反应很激烈,说明这段写的还算成功。 把剧情写的圆润,不生硬乱掰,对我这样的老作者是基本功,前面埋的小伏笔拿过用就是了。 我觉得这一章写的好赞啊! 张云儿:这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用一样的男人? 酷不酷? 嗯呢,这么多字都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快用月票抽我。 (本章完) 153、两位小友别来无恙? 张云儿淡淡道:“你如何知道是我?” 王冲说道:“如何能听不出母亲大人的声音。” 张云儿恍然,说道:“倒是忘记了,你有过目不忘之能,总共也没见过几次,居然连我的声音也记得住。” “此事,不可告知他人,就算你娘亲也不例外。” 王冲忙说道:“儿子必然守口如瓶。” 他忽然生出好奇,问道:“母亲大人如此人才,怎么会嫁于我父?” 张云儿叹了口气,说道:“这个男人……是真的狗啊!” 王冲急忙掩口,免得笑出声音来,对父亲大不敬,忍了片刻,才低声说道:“儿子拜退了。” 张云儿淡淡说道:“以后一切照旧罢,免得我在家中难受。” 王冲给张云儿磕了几个头退出来,不由得啧啧称奇,对父亲不由得了多了几分钦佩,又去给其余几位姨娘请安了。 拜了一圈,王冲回到了英光楼,对朱英说道:“不须去水晶宫了,便是申道人或者昏君何武过来,我们也可不惧。” 朱英问了几句,王冲表示此事不可说,她也就不问了,虽然还是担忧,仍旧听了王冲的话。 王侍郎呆了数日,又张罗要去万花山,王冲也不阻拦,他就带了一大家子,回去了万花山,连王冲外祖家也都跟着去了,泾河水神府又只剩下了朱英和王冲两人。 闹腾了一场,泾河边上,只剩下了公孙蚕的大军,似又恢复了原状。 第二日,公孙蚕在岸上讨敌,王冲亲自提了三尖两刃刀,出去跟他大战一场。 昨日跟昏君何武大战一场,王冲用的画戟碎裂,此时换回了惯用的三尖两刃刀,反而有几分亲切。 双方大战了数十个回合,活络了身体,公孙蚕就提出两家罢手。 没有了申道人,也没了天孙仙子,公孙蚕没有入泾河作战的本事,就算想要讨伐,也无从作战。 他又担心灵操,想要用重金赎回。 王冲也不多考虑,都答应了,回去后就把灵操送了出来,公孙蚕送来的金银,王冲也用不上,都散给了水府兵,两家悄没声息的罢了战斗。 神都洛阳似乎也忘了这支大军,许久没有下旨意,老将军公孙蚕也乐得清闲,甚至还在泾河边烧了几次书信,邀请王冲入营喝酒。 王冲还真没本事,收这些烧了的书信,他是长安城隍,不是泾河水神,即便是在长安,也只有在城隍府和土地庙烧的书信,他才能收的到。 虽然监控水镜的水府兵,看到了这一幕,报给了王冲和朱英,但王冲并无赴宴之意,告诉水府兵,此事不必再报。 如今王冲和朱英,各自掌控了泾河水府,长安城隍庙,手下的水兵,鬼兵,也在麾下文吏武将的统领下,各安其职,许多事情,已经不用亲自操心。 王冲一场大战,修为突破,但却都突破在支离术,金刚天龙禅法上,深觉愧对五台出身,故而就闭关修炼二七火龙法,希冀能够早些突破。 这一日,王冲刚刚修炼不久,就听得有人来报,水府外有个道人叩门,他急忙和朱英一同,出了水府,就看到了申道人。 王冲对申道人,感情十分复杂,心头暗道:“他来做什么?” 申道人笑道:“两位小友别来无恙?” 王冲说道:“我已见过天尊,亏得有人捻碎了伱的书信,不然此时,已经被贬落九幽,不知要受多少年苦楚了。” “你书信里的言语,十分不堪,此乃害我。” 王冲倒也不十分惧怕申道人,此时他已经约略明白,申道人别有所图,大概不会跟自己翻脸动手,故而先发制人,咄咄逼人,以进为退。 申道人脸上尴尬一笑,说道:“那时候,我以为自己出不去了,自暴自弃,想要求个痛快,却牵连两位小友,甚是歉疚。” 他一礼到底,王冲仍旧一脸怒色,朱英不敢多说话,只是傍着王冲,小手心里全都是汗,不知道王冲怎么会如此大胆? 申道人道行深厚,成名与千年以前,他们两个加起来,也打不过此人。就算脱脱老祖,道山祖师也未必能成。 王冲喝道:“世上岂有空口道歉之理?” 申道人笑道:“说的甚是。” 他袖中取出一物,指头大小,非金非玉,亦非木质,是个雕塑的栩栩如生,顶生双角的妖魔。 王冲瞧得眼熟,暗道:“这不是天孙仙子,祭炼的魔道元神么?” 申道人说道:“我便把此物当做赔礼如何?” 王冲说道:“此物可是天孙的。” 申道人笑道:“我把戮魂珠借她,总要收些利息。” 王冲收了魔道元神,这才说道:“且请入府。” 两人在冲霄楼摆开酒宴,招待申道人,三人各有心思,申道人饮了两杯,一脸沉醉,说道:“在北海千年,东海数年,此番终于脱了牢笼,只觉得每一日,都开心至不能。” “能够自由自在,是真的好。” 王冲虽然想出言讽刺,此人出来就跟何武搅在一处,要是大春朝建立,以及不久前洛阳的天魔极乐大阵,没有此人推动,他决计不信。 但王冲也不会跟申道人翻脸,毕竟这件大事儿,不是他一人之责任。王冲得父亲教诲,知道但行好事,莫问前程的道理。他只要把自己能做的做好,并不想去操心,那些不该他操心的事儿。 既然前次,已经拼尽全力,那就没什么好后悔。 他就那一份力,已经尽了。 漫天神佛都没出面,他一个小小五台弟子,以为自己能够扭转乾坤,未免狂妄。 申道人感慨无限,说道:“我此番来,得了陛下亲旨,愿意跟泾河水府,两下相安,再无攻伐之事。” 王冲心道:“这是讲和了?” 大春朝,新皇帝何武,被张云儿一枚绣球,打落在地,事后怒不可遏,想要出兵讨伐,但问了满朝文武,投靠来的各派修士,却无一人,敢应此任。 他自己也深知,并不能奈何的了,那日出现的妇人,在申道人的劝说下,借坡滑溜,这才有讲和之事。 王冲听得申道人来意,想起三姨娘张云儿,心头又钦佩了父亲一回。 (本章完) 154、我与昏君势不两立 申道人说道:“陛下愿意册封,两位为五岳之神,天下万水之神,并下旨盖建庙宇,永远祭祀。” 王冲说道:“此事不必提了,我与昏君势不两立。” 申道人微微一笑,说道:“猜你也不会答允,他何武是个什么东西,能够代天封赏?” “此人本来有一十八年天命,但借助帝气,屠杀了洛阳满城生人,修炼天魔极乐之术,如今已只剩下三年皇命。” “泾河不宜掺和此事,我帮你想办法推了,两下互不争斗。” 王冲眉头微微一皱,他此时功力恢复,还更上层楼,甚有心再去刺杀一回何武。 申道人似是知道,他的想法,笑道:“那位不会再出手,你虽然修道进境极快,却还不是何武对手。他如今修成天魔极乐,法力有二十四重周天,比我也相差不多。” “三年光阴,伱多忍耐吧。” 王冲想起不久前,广成道人入梦,嘱托他帮忙刘秀儿,心头暗道:“看来是天命难改,我且等刘秀儿出世,再辅佐此女,推翻大春新朝。” “只是有一点,且不可再让老父,见到什么刘秀儿……” 申道人也不久呆,喝了几杯酒,就飘然而去。 王冲沉默良久,对朱英说道:“我们过两日,回山一趟吧。” 他有些事情,想要问问道山祖师。 朱英答道:“甚好。” “我们下山也很久了,十分想念师父。” 此时的肖南,正在看着镜子发呆,这镜子一直没有好话,昨日却不知怎么,不断浮现字迹:尔教化有功,天降大功德与你。” 这句话每一炷香的功夫,就出现一次,没完没了,肖南百思不得其解,他有什么教化之功了?一共就两个徒儿,能算甚功劳? 至于天降大功德,他倒是有所感应,最近修炼,进境颇速,已快把玄灯录修炼至第五重,按照目前的进境,再有一二年就能突破。 王冲带了朱英,先去了一趟长安,把周绛侯等鬼将,鬼兵,送回了城隍庙,又复处理了一番政务,再去万花山拜访父母,见过诸位姨娘。 王侍郎虽然失去了官职,但在万花山却住的十分开心,弄出无数花样,讨老妻美妾欢喜,自己也每日饮酒作乐,吟诗书画,混不见半分失落。 卫十娘和贺荃吃了好些仙果,修炼也见了成果,先后突破了第一重周天法力,张云儿仍旧是恬淡模样,王冲也不敢冒失,只是按足规矩,一一拜见,还送上了许多礼物,并未有提起上次之事。 做完了这些事儿,王冲和朱英离开了万花山,也没回去泾河,直奔五台山。 本来王冲就是回家探亲,并没到了出山的时候,他办完了诸般杂事,还找回了朱英,此行虽然还有遗憾,不能除了昏君何武,已经算是圆满。 王冲驾驭了罗睺幡,一团灿烂金霞缭绕,把他和朱英两人护持在内,一路风驰电池,偶尔眺望山河,未免有许多感慨。 他如今二七火龙法修炼至第五重周天,金刚天龙禅法更是因为屡次奇遇,突破至了第八重周天,这份功力已经不在五台派寻常长老之下,不算法宝,纯以道行而言,也已经算是道家玄门的一流人物。 王冲对朱英说道:“此番回山,我想把二七火龙法修炼至一十三重大圆满,若不然,凭现在浅薄的法力,实在没法放心行走天下。” 朱英虽然跟他熟,听了这话,也不由得小心肝微微一颤,暗道:“我父王也没这般修为,冲弟口气,未免大了。” 但仔细一想,又不尽微微抽了一口凉气,心道:“他入道才多久?如今的修为,我也看不透了,一二百年间,真把二七火龙法修炼到一十三重周天大圆满,也未尝没有可能。” “冲弟,如是几百年不出山,岂不是便可与我时常一起,再也不分开?” 朱英忽然就满心欢喜起来。 王冲此时的功力,已经算得极为深厚,一路飞遁,再也不用初次跟朱英出门时,互相替换了飞行,速度也比出山的时候,快了几近一倍。 不过一日功夫,就看到五台山。 王冲看到了五台山,说不出来的欢喜,只觉得心头轻松,块垒尽去,很多负担都无了。 “世人都说神仙好。” “神仙果然没烦恼。” “功名利禄当然可抛,但坐视天下板荡,百姓吃苦,生死如鸡,却只在山中修炼,其实……神仙也有不好。” 王冲感慨了一句,收了罗睺幡,在挂月峰落下遁光,先去拜见了师父肖南,说了几句话,又带了朱英,去拜见道山祖师。 道山祖师正自记挂这个徒孙,见到王冲和朱英回来,大喜过望,叫道:“此番去,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王冲把此行所遇之事,一一说了,最后问道:“天下改换主人,换了何武如此昏君,居然登基就肆意屠杀一城百姓,我们五台也不管吗?” 道山祖师沉默良久,低声说道:“千年以前,修道人还是管人间帝王事,但那一次,死伤之重,乾坤之颠倒,惨不忍睹。后来天庭就颁下天条,不须人间的门派,管人朝廷之事了。” 王冲有些愤愤,问道:“申道人又怎么说?” 道山祖师叹息一声,说道:“自然会有天条处置,只是……天条有时候,随机抽罚,并不是百应百灵。我五台乃是大派,怕天罚甚于一切,毕竟门户上下,也有几千人。那些修士,不过孤家寡人,死了也是一身,天罚也是一个,转并不如何害怕。” “何况,天条虽在,天罚却并不一定公平。” “但你也莫要多想,申道人之流,迟早会有遭劫的一日。” 王冲沉吟良久,问道:“师祖所言,是否只有天庭,才可管人间帝王事,朝廷兴衰事?” 道山祖师微微点头,答道:“不错。” 王冲心底有一句,默默说道:“怪不得大圣要造反。” 只是这等话,他就不好跟道山祖师说了。 王冲陪了道山祖师,得聆听了一番讲经说法,送了朱英回去,自己却忍不住,去了张真君祖师的道场。 (本章完) 155、不小心,又破了一重 张真君祖师的道场,在翠岩峰,为五台山诸峰之首。 张真君飞升之后,萨祖师为了表示尊重,并未在翠岩峰传道,去了叶斗峰立下道场。 翠岩峰本来有许多长老在此修炼,后来三代祖师被镇压,长老们多半离去,如今山上并无什么厉害人物。 王冲上了翠岩峰,也不敢唐突,先去演道观,参拜张真君祖师金身,然后去了自己的传法殿。 十大弟子都有传法之责,王冲一直都没来过几次翠岩峰,他的传法殿常年关闭,几乎不曾开启。 王冲此番来翠岩峰,是想翻阅五台山的道法,提前了解都天烈火大法。 他用自己的信物,开了传法殿,见到那一卷道书,供奉在大殿正中,虽然有无数阵法禁制保护,但作为十大弟子之一,王冲还是轻易就取了道书过来。 道山祖师借五台斗剑,把五台派的道法整理了一遍,各支脉的道法,也被尽数收集。 王冲翻阅道书的时候,这些道法一扫而过,只是略作了解,他已经从火龙剑法,转到了二七火龙法,诸如元元剑诀,阴阳五行七绝剑法之流,已经学之无益。 再就是五台的各种奇门道法,比如翔云法,八风返火云法,王冲暂时不需,也是略略翻过。 一路看到了最后,王冲看到了都天烈火大法,此法能够修炼到二十八重周天,虽然不如已经失传的镇山道法,却也算是天下玄门一等一的道术。 都天烈火大法并非单独一门法术,不似火龙剑法,二七火龙法,纵然没有学元元剑诀之流,也能入手修习,只是稍稍有点艰难罢了。 但欲修炼都天烈火大法,必须要有火龙剑法,或者二七火龙法的修为,而且起步就是一十四重周天,没有前面的一十三重周天,前面的功法,便是火龙剑法,或者二七火龙法。 王冲上次没来得及翻阅,此时细细研读都天烈火大法,暗暗忖道:“修成二七火龙法,是把一身法力,炼化为一十四道火龙真气,遇敌的时候,十四道火龙真气千变万化,虚实相依,自然有许多妙用。” “都天烈火大法又自不同,我现在也参悟不透,等我二七火龙法完满,去寻道山祖师讲解罢。” 王冲隐隐有些领悟,但一来不敢确定,自己领悟是否真切,二来道行不够,还不能修行。 他翻阅道书,不知不觉,已经是一日过去。 王冲出了传法殿,却见数名五台弟子,正在一个高瘦男子的指点下练剑,他一时好奇,张望了一眼,认识高瘦男子,正是青鹤高立,当年曾败于他手下。 几名五台弟子,见到王冲,都急忙见礼,王冲虽然辈分并不算高,但威望却极隆,毕竟他把五台弟子都带了回来,便是青鹤高立也要承他的情份,自然到了哪里,都受尊敬。 高立虽然输给过他,却早知道,自己再无望追上王冲,笑道:“王冲师弟,怎么也有暇来翠岩峰?” 王冲笑道:“我还没翻过本派的道书,故而来看一回。” 他盯着高立,瞧了一会儿,微微惊讶道:“高立师兄,莫不是已经修成了火龙剑法?” 高立也有些得意,说道:“不错,我经东海一场磨炼,已经修成了火龙剑法。” 王冲大加赞赏,跟高立互相吹捧了几句,高立始终有些不死心,问道:“未知师弟的火龙剑法,修炼到了第几重周天?” 几名五台弟子,立刻都精神了,要瞧王冲如何回答? 王冲微微一笑,说道:“我如今已经不修火龙剑法了。” 高立惊讶道:“火龙剑法乃是本门真传,萨老祖传授,就算道山祖师有佛家妙法,如何能够放弃修炼,何况你火龙剑法早就入门,放弃也太可惜。” 王冲答道:“我对祖师之法,稍有领悟,已经转修了二七火龙法,如今勉强也有五重周天法力。” 青鹤高立老脸一红,顿时有一种“今日受辱深重。”,“还是自取其辱”的感受。 其余五台弟子,一时间不敢置信,过了良久,才有一个五台弟子,悄生生的问道:“王冲师叔,果然修成二七火龙法么?” 王冲运起功法,两条火龙盘旋飞舞,说道:“还能骗人不成。” 两条火龙盘绕,王冲忽然想起来,昨夜翻看的道书,虽然都天烈火大法精微玄奥,他还不能修为,但却也不是没有收获,此时忽然有一层感悟,一股法力由无自有,喷薄而出,冲出体外,又复化为第三条火龙。 王冲看了一眼,这条火龙,不甚好意思的说道:“不小心,又突破了一重,如今是第六重周天的修为了。” 青鹤高立在内,数名在现场,目睹此景的五台弟子,心道:“这可是人话?” 纵然他们对王冲,颇有尊崇,但看到这一幕,还是无人能够承受,若非王冲名声极好,又真没有必要,这些人怕是都会暗暗搓搓的猜想:“这厮是不是要羞辱我等?” 王冲修为突破,心头欢喜,跟高立等人道别,催动二七火龙法,三条火龙合一,化为一道红光,回了挂月峰。 王冲前脚才走,就有一道紫魏巍的光华,落在了翠岩峰,剑光敛去,一个白衣少女,俏生生的站在演道观前。 正是当时五台斗剑,败于王冲之手,负气离去的白知薇。 她见到青鹤高立他们,也不理会,进了演道观,先去参拜了祖师金身,这才出来,见高立他们仍旧神不守舍的模样,忍不住说道:“我也是五台弟子,回山来参拜祖师金身,为何你们都如此模样?” 青鹤高立轻咳一声,说道:“非是因为小师叔归来,是另外有事。” 白知薇自然不信,问道:“还有什么事儿,让你们如此惊讶。” 一个五台晚辈弟子,抢着说道:“刚才是王冲师叔过来,高立师伯问他,火龙剑法修炼的如何了?” 白知薇也被这个话题,引起了注意力,她当日败于王冲剑下,也知道王冲是用了狡诈,非是真的凭本事赢了自己。 如今闭关一场,正要找王冲重新斗一场,让他知道自己的剑术厉害,此时听人说起,王冲的修为进境,也不由得关心起来,问道:“他如何话说?” 那名五台弟子卖弄道:“王冲师叔说,他已经不修火龙剑法了。” 白知薇忍不住嗤笑一声,说道:“想是知道火龙剑法难修,知难而退。” 青鹤高立知道,白知薇辈分极高,不好有此,虽然不是羞辱,但却甚有羞辱之嫌疑说法。毕竟当时他们听王冲说,也觉得受辱,何况心高气傲的白知薇? 当即说道:“王冲师弟转修了二七火龙法。” 白知薇被转修二七火龙法这一句,震撼的心荡神摇,她都没注意到,高立称呼王冲为师弟。 白知薇当日,离开了五台山,就回去师父门下,闭关苦修,故而消息滞后,还不知道王冲身上有过什么事情。 她震惊难已,问道:“果然是二七火龙法?” 高立刚要说话,那名晚辈五台弟子说道:“王冲师叔还试演了一番,飞出了两条火龙。” 白知薇本来以为,自己不会再有吃惊,此时又复吃了一惊,叫道:“二七火龙法修炼到第五重周天,才能炼出第二条火龙。他岂不是有第五重周天的修为?上次斗剑,才得几时?如何就能突破至此?” 那名五台弟子叫道:“非也,非也,王冲师叔演示道法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又复突破了一重周天法力,放出了三条火龙来。” 白知薇脑海中,反复回荡“一个不小心,又复突破了一重周天法力,放出了三条火龙来。”,心头只有一句话要说:“甚一个不小心,又放出三条火龙来?这可是人话?” “可是人话?” 白知薇实在不能相信,但也不觉得,高立等人,无缘无故回来骗她,一顿足,驾驭紫兮剑,腾空而去,直奔望海峰,心道:“我去问问脱脱师兄。” 白知薇刚到望海峰,就看到妙鹤在炼剑,她也不落下剑光,问道:“脱脱师兄可在?” 妙鹤见是她,知道是长辈,说道:“脱脱老师在,师叔有什么事儿?” 白知薇说道:“问一问王冲的事儿。” 妙鹤笑道:“那伱不该问脱脱老师,你去挂月峰,问道山祖师好了?” 白知薇问道:“为何要问道山师伯?” 妙鹤说道:“上次斗剑之后,道山祖师觉得王冲有些才华,就写了书信,去跟白月师伯讨了肖南过门,如今他们师徒三个,都拜在道山祖师门下。” “你想要知道王冲的事儿,不去问道山祖师,还能问谁?” 白知薇这才想起来,刚才五台的晚辈弟子,青鹤高立对王冲的称呼不同,已经不是称呼六代弟子了,惊道:“道山师伯还做出了这种事儿来?” 妙鹤心道:“岂止,我老师也说过无数次,棋差一招,忘了去跟白月师伯讨人。若是我师父下手的早了,王冲如今就是我师侄儿了。” “脱脱老师也能做出这种事儿来。” 白知薇果然调转剑光,又复直奔挂月峰而去。 王冲才落下遁光,正要回去肖南处,他和朱英都跟自家师父住一起,却见挂月峰上,风光秀美,平时来去匆忙,反而极少多看一眼,此时心情舒畅,忍不住多观赏了一会儿风景。 正心有所感,酝酿诗词,就有一道纯紫色剑光落下,把他的一点诗才,尽皆打碎。 王冲叹息一声,心道:“我的才华,跟父亲还是不能比拟。他凭了一肚皮的文章,不但哄得我娘亲,还连娶了六个姨娘,我却只有龙女姐姐一人,还不是看重我的才华,是看我老实。” 白知薇看到王冲,急匆匆的问道:“你已经拜师道山了?” 王冲被问的摸不着头脑,说道:“不曾,那是我师祖,我师父肖南拜师道山祖师,我是跟师父过来的拖油瓶。” 此时肖南正把玩镜子,徒弟回来后,镜子上就不再有,天降大功德字样,但却也让他对镜子少了几分厌恶,多了几分喜爱,但此时此刻,镜子上又多了一行字:“有人含沙射影的辱你。” 肖南劈手就把镜子掼与地上。 白知薇瞧了王冲好几眼,暗道:“原来是道山师伯,看上了肖南,我说怎么隔着辈分?” 她想起刚才的事儿,又复问道:“你转修二七火龙法了么?” 王冲心道:“此人消息好生灵通,连我修成二七火龙法的事儿都知道了。” 当即回答道:“确转修了二七火龙法。” 白知薇又问了一句:“已经有第六重周天法力?” 王冲大吃一惊,叫道:“白师伯如何得知?” 肖南虽然年纪大,但拜师道山却迟,故而王冲的叫一声白师伯。 白知薇也不告诉他,自己是刚听高立等人说的,心思微微一转,暗道:“这可是个好帮手。” 师父说:“上次寻宝仙童,除妖先锋之事,是我孟浪了。” “我这次下山,他老人家让我去斩了千年妖尸穷吉,说穷吉身上,有一件宝物,干系到我日后飞升成道。” “还跟我说,此行颇有风险,但若能渡过,日后修行,就一片坦途。并且叮嘱我,一定要回五台山一趟,说可能有什么机缘,对此行大有帮助。” “莫不是就应在此人身上?” 白知薇心头盘算,也不跟王冲说话,径直去见道山祖师了。 过了片刻,有小和尚过来,说道山祖师请王冲过去,王冲也不敢怠慢,去拜见道山祖师,见白知薇侍立在侧,心道:“莫不是我应对的态度不恭谨?她向祖师告状了?” 道山祖师说道:“马师弟跟我说,知薇有一桩大事,需要去斩杀一头千年妖尸,名唤穷吉,夺取一件宝物。此事干系到,知薇日后飞升成道,所以特来请你去帮忙。” 王冲惊道:“弟子欲修炼成了二七火龙法,才下山去,不想破了誓言。” 道山祖师说道:“我也推算过,你此行亦有大收获,为师不精推算,但应该差不许多。” 四千字,仍旧保持了日万,求个月票奖励。 (本章完) 156、剑斗峨眉 王冲心道:“我刚翻过五台派的道书,就没见过有什么推算之法。申道人也说过,千年以前,推算之术,尽人皆会,现在已经没几人懂了。” “师祖莫不是盘缠我?” 王冲本想在五台山,把二七火龙法修炼大成,但被道山祖师点名,也无可奈何,说道:“我去叫朱英同去。” 道山祖师也不在意,答道:“也好。” 白知薇心头欢畅,暗道:“我亲自来说,一来丢面子,二来他未必肯帮忙。但我跟道山师伯说,乃是我师父之意,道山师伯老眼昏花,也不能分辨真假,必然答应,有他出面,事情不就成了。” 道山老祖暗暗忖道:“马师弟和徐师弟,总想飞升之后,职司至高,苦苦修炼,至今不肯飞升。但终究是跟我同辈之人,眼光见识,非同凡响,既然让徒弟去诛杀妖尸穷吉,必然有些说法,我让冲儿去沾些气运,必然不能差了。” 张真人祖师只得三个徒弟,一个是萨天师,一个便是狮子尊王菩萨,还有一个小徒弟,久无音讯,不知在哪里逍遥。 到了第三代,萨天师传了四个徒弟,狮子尊王菩萨只有道山一个徒弟,只得此五人。 三代以红袍老祖成就最高,但兼修邪门法术,修炼的时候出了岔子,走火入魔,化为邪物。 其次便是王灵官,早早飞升,占了本该是狮子尊王菩萨应授职司。 道山和徐老祖,马老祖一般,都想功力更高深一些,再飞升上去,好能得一个高品职司,仍旧滞留人间。 他们三个人里,自然是道山祖师为第一,只是徐马二人也各有所长。 马老祖让徒弟,去斩千年妖尸穷吉,道山祖师就想,替徒孙占点便宜。 王冲和白知薇,退出了道山祖师的居所,王冲说道:“我去叫我师姐一声。” 白知薇心道:“他师姐想必也不差,多一个帮手也好。” 王冲先去见了肖南,禀明了这件事儿,又去找了朱英,说起来是马老祖请托,道山祖师差遣,朱英莞尔一笑,倒也没说他破了誓言。 两人都有储物的法宝,本来也不须收拾,打了个转,就出来跟白知薇汇合。 白知薇有心卖弄,身剑合一,腾空而起。 王冲和朱英却遁光合一,由王冲取出了罗睺幡,轻轻抖开,一团霞光,裹住了两人。 白知薇大为惊讶,说道:“你们怎么也有罗睺幡?” 王冲答道:“是上次斗剑,门派奖励的。” 白知薇大为……无言。 她想了想,说道:“放我也进来罢,三人用不上两杆罗睺幡。” 王冲果然放开了罗睺幡,让白知薇也进来。 白知薇伸手一指,说道:“且先向南。” 王冲果然驾驭了罗睺幡一路向南。 白知薇这才给两人说道:“妖尸穷吉是千年以前的厉害人物,原本也出身名门正派,乃是峨眉派的人,他的师兄就是峨眉的开派老祖。” 王冲惊道:“岂不是峨眉第一代的老祖?” 白知薇笑道:“不错,不过峨眉开派的晚,他们第一代老祖也不过跟咱们三代几个祖师同一辈分。” “穷吉此人,是天下公认的顶尖剑仙,跟他师兄峨眉老祖一样,都被各派认为是可以飞升天阙的人物。只是此人极傲,听说咱们五台派剑术了得,一时气盛,约了咱们五台三祖斗剑。” “咱们三代祖师红袍,跟他在东海之上,恶斗三日三夜,终于技高一筹,把穷吉打落东海。” 当时三祖红袍,说了一句:“峨眉自吹剑术天下第一,当真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扬长而去 “此举却激恼了峨眉老祖,亲自出面约战咱们三代老祖。这一次,却是峨眉老祖赢了,以至于才有后来之事。” “本来峨眉自吹剑术天下第一,也不是很多人服气,但自从峨眉老祖正面斗剑,赢了咱们五台的三代老祖红袍。” “峨眉便是三大玄宗,十九大派,无数旁门之士,公认的剑术大派,天下无双。” “峨眉祖师飞升之后,天下都认为,穷吉便是峨眉第二个飞升之人。却没想到,他忽然走火入魔,跟咱们三代老祖红袍一般,只是老祖化为了妖魔,被镇压在山上,穷吉却变成妖尸,自封与西南第一名山无量山中。” “我师父曾说,三祖化为妖魔,只怕跟穷吉脱不开干系,只是咱们五台派,没有证据,又不如峨眉在凡间的门派势大,只能忍了。” “不过天上的几个祖师,十分不爽峨眉,虽然峨眉也有道行深厚之辈,但都被张真君祖师,萨天师,狮子尊王菩萨他们几个给生生压制,不得飞升,也没能得授仙家职司。” 王冲忍不住说道:“五台峨眉,当真好大的旧怨。” 白知薇笑道:“所以我们遇到峨眉弟子,须得硬气一些,莫要给他们好脸色。” 王冲想了想,暗道:“我也就遇到两个峨眉弟子,一个已经给我杀了,另外一个……薄有交情,又总口呼哥哥,不太好意思给她什么脸色。” 王冲和白知薇聊了一会儿,发现这位马老祖,对陈年旧事了如指掌,但许是很久没有出来走动,对最近几十年的事儿,近乎一无所知。 白知薇这个徒儿,也是一般,有一肚皮的老典故,但却不知道王冲和朱英,斗剑之后的际遇。 王冲也不好意思,介绍一番自己,难免有吹嘘之嫌,他态度谦虚,白知薇就隐隐觉得,自己应该是三人之首。 毕竟她辈分高,王冲也懒得争。 若是几个月前,朱英或者还不忿,王冲被人瞧低了,但此时朱英,亲眼看着王冲的修为,一日千里,心里喜滋滋,反而不在意这些细节了。 在朱英心目中,王冲日后成就,怕不是要跟一二代几位祖师相当,争论这些人间的脸面有什么意思? 飞了半日,王冲要打坐修行,就换了朱英主持罗睺幡,白知薇这才晓得,原来王冲朱英手里的罗睺幡居然是一对! 她想起师父说:“罗睺幡自来成对,你把一杆幡插在山里,一杆拿在身边,若是有危险,稍稍晃动,就回来了。” 当时还觉得此宝果然玄妙,此时看到王冲和朱英各自一杆,成双成对,忽然就觉得自己的罗睺幡不香了。 (本章完) 157、天蚕娘娘 三人飞了两日,朱英和白知薇,已经成了闺中密友。 白知薇虽然脾气大,但人也直爽,并无甚小心思,朱英乃是温婉的性子,骨子里却有几分男儿气概,要不然也不会早早认定了王冲。 两人都是有话直说,没有杂心思之人,若是没有机会,谁也看不上谁,根本不会交往,但这次一起去无量山,诛杀妖尸穷吉,因为王冲的缘故,凑在了一处,却都觉得对方是个可交之人。 王冲在泾河的时候,四处都有朋友,还隐然成了那一群各派年轻弟子的首脑,但朱英却跟这些人,只是泛泛之交。 直到遇见白知薇,她才算是交到了一个闺中密友。 王冲话并不多,时常闷头修炼,朱英也是静惯了的人,也不觉得寂寞。平时王冲修炼,她就在一旁陪着,或者自己也修炼一会儿。 但多了白知薇,她却是个呱噪之人,王冲还是照旧,常常沉默不言,两个女孩儿,却总有说不完的话,尽管大多数时候都是白知薇在说,朱英在听。 王冲修炼告一段落,见两女在手谈,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远眺脚下景致。 祭炼罗睺幡一共须六种五台法术,其中云遁之法,乃是五台最快的八风返火云法,相互召唤之法,名曰:小乾坤转挪术。 其余四种都是防御之术,分别为:金玉玲珑楼,碧烟金霞诀,云庐术,荡魔诀。 恰是五台派排名前四的防御法术。 其中碧烟金霞诀,云庐术和荡魔诀,须有火龙剑法,又或者二七火龙法的修为方能修习,金玉玲珑楼却要有都天烈火大法的根本,方能入手,此法亦是五台派,最为高妙的法术之一。 这些防御法术炼入了罗睺幡,对敌的时候催动起来,就是一片霞光,万道灿烂。 金玉玲珑楼,碧烟金霞诀和云庐术都有外遮耳目,内窥千里之妙。 从外面看,一片光华,从里面看,无遮无挡。 王冲暗暗计算路程,心道:“这里不知道是什么地界,距离无量山还有多远?” 朱英见王冲起身,就不想下棋了,推了棋盘说道:“我们也去看风景罢。” 白知薇没好气的说道:“朱英妹子,你何等飒爽,本该有极大成就,但却把一腔精神都付与王冲身上,十分替你不值。” 朱英笑道:“我是龙女,天生便如此,何可奈何?” 王冲听了这话,也不恼怒,说道:“焉知我不是朱姐姐的成就?” 白知薇听不得这种顽皮话,说道:“还是看风景罢。” 王冲问道:“这里是什么地界?” 白知薇向下观望了一眼,答道:“巧了,去年我曾来过此地,此地叫黄岭,过了那座山,有一个寨子,我在那里有一个好友。” 王冲说道:“赶路也甚气闷,不若陪白师叔去访友罢。”他倒是不气闷,但却怕朱英气闷,故而提了这个意见。 白知薇也甚心动,说道:“也罢,正要去看看孙姐姐。” 在白知薇的指点下,三人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就找到了青王山,山上有无数竹楼,十分雅致,尤其是山半腰的一座,为数百竹楼中最大的一座,上下有七层,隐隐有一层彩烟笼罩。 白知薇说道:“我这个朋友,江湖人称天蚕娘娘,闺名孙乔乔。” “上次我跟她认识,还是因为路过此地,无意中得罪了两个出身川西魔教的旁门修士,一个叫做金蛊道人,一个叫做青蛊仙,炼就一身蛊术,无数邪法,我险些就吃了大亏。” “亏得孙姐姐路见不平,助我一臂之力,这才打退了两名邪修。” 王冲对这两人颇有印象,上次抢夺落魂钟的时候,他们两个先是在黄家庙搭伙,后来投靠了黄山剑客,再后来就没注意了。 不由得暗笑:“天下何等之大,又何等之小?居然还能在白知薇师叔嘴里,听到熟人的事儿。” “也不知道这两人死了没?” 三人的罗睺幡催动起来,金光霞气,十分惹眼,青王山上,早就有人注意到了。 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子,从山腰的七层竹楼中飞起,远远的叫道:“可是白家妹子么?” 白知薇忙答道:“孙姐姐,是我。” 天蚕仙子孙乔乔,这才笑道:“我就猜是你,伱来的好巧,姐姐正好需要帮手。” 白知薇忙问道:“又有什么不开眼的小贼,来叨扰孙姐姐?” 天蚕娘娘孙乔乔,无奈说道:“还是那两个道人,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得了一件宝贝,能放出禽兽之形的法力,不输仙家飞剑。姐姐本来跟他们任意一人,法力相当,在青王山有些手段,能借助地利,以一对二,也能勉强支撑。” “但他们有了这件厉害的法宝,姐姐就吃了大亏,被他们破去了辛苦养成的青云蚕。这两人扬言,过几天还来,让我把自己送出去,任由他们玩弄,才肯放过青王山一众老小。” “姐姐正百思无计策,妹子来了,就不怕他们。” 白知薇也怒道:“何等可恶?姐姐不要怕,我还带了两个同门来,此番定让他们来的,回去不得。” 孙乔乔听得还有帮手,甚是开心,问道:“那金蛊道人和青蛊仙,手段厉害,蛊术阴毒,不在我之下,你的同门法力如何?如是逊色你一筹,就不要离开青王山,免得中了对方暗算。” 白知薇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上次输给了王冲,十分不服气,现在的王冲,又修成了二七火龙法,她没有斗法过,不认为自己一定输,但若是说能赢,却又没底气。 只能答道:“两位同门,修为不在我下。” 天蚕娘娘孙乔乔是个实诚人,立刻就信以为真,更为欢喜,说道:“妹子剑术何等厉害?若是跟你差不多,我们一定能战败金蛊道人和青蛊仙。” 王冲没得机会说话,心头却暗忖道:“这么两个玩意儿,我一个照面,就用落魂钟弄死算了。” “跟他们斗法,却没那般好兴致。” 四人按落遁光,在青王山半腰的竹楼前,天蚕娘娘孙乔乔,急忙引了三人,入内奉茶,还让手下的徒儿们,去准备酒宴。 (本章完) 158、一声钟响,两两魂飞 王冲喝了一口茶,品了品,觉得有些苦涩,说道:“这泉水有些不好,可惜了这般好茶叶。” 天蚕娘娘微微一笑,说道:“茶叶是好友所赐,的确好差,我们青王山的水,的确差了一些。” 她心头颇不痛快,但念着是白知薇的同门,也没有作色,做客人的哪里有说主人家茶水不好的道理? 王冲取了一支玉瓶出来,说道:“恰好我这里有些泉水,品质还算不差。” 天蚕娘娘更加不悦,让手下童子接了,重新烹茶。 过了片刻,新烹的茶奉上来,她饮了一口,果然觉得比青王山的水好,才略转了些情绪,却没想到,王冲喝了一口,又在胸前柳叶中掏摸了一会儿,取了一支玉瓶出来,说道:“抱歉,拿错了水。” 王冲这支玉瓶,就不舍得撒手了,此乃天庭之物,本身就是个储物法宝,最珍贵的是理由藏于一眼天宫的灵泉,水质绝佳。 他倒也不是故意卖弄,而是刚才饮茶的时候,落魂钟微微震荡,提醒他茶水中有活物。 王冲想起天蚕娘娘的绰号,猜想八成是被下了蛊,所以才有换水的举动。 这一次,王冲让人取了一只水桶,把泉水倾倒出来,顿时有蒙蒙的冷气,在空中凝聚,若云若雾,隐隐有鱼龙之形,在水雾中翻腾,煞是神异。 天蚕娘娘这才惊了,忙亲自安排了一个徒弟,下去煮茶,第三次奉上来,茶香扑鼻,茶水清澈,隐隐有潮声在茶盏内翻滚。 天蚕娘娘本来还以为,白知薇的剑术虽然高明,道行却不如自己,这两个更年轻,怎么都要逊色白知薇一头,现在却不敢小觑王冲和朱英了。 落魂钟轻轻震荡,提醒王冲,茶水中没了活物,他才放心一饮而尽。 王冲却不知道,天蚕娘娘也不是有意害人,此时她们这一脉的规矩,贵客上门,先下蛊,待得贵客要走的时候,才悄悄解了,也不让客人知道。 谓之,人情蛊! 金蛊道人和青蛊仙,出身川西魔教,没见过这般规矩,故而上门来的时候,不知不觉先被下了蛊,后来翻脸的时候,为此吃了大亏。 要不然,两人本来,单独一个就不输天蚕娘娘,两人合力,又得了鸠婆婆的法宝,怎么也不会轻易退走,早就把天蚕娘娘生擒活捉了。 王冲正在琢磨,是否要提醒朱英和白知薇一声,就听得外面有人喊叫:“娘娘,娘娘,那两个道人又来了。” 天蚕娘娘急忙出了竹楼,看到金蛊道人驾驭万千金星,青蛊仙身外无数碧色雾气,声势万钧而来,急忙伸手一指,飞出了一张巨网,把青王山给遮挡起来。 金蛊道人冷笑一声,把手一压,无数金星落下,不知道多少头通体纯金之色的妖虫,啃噬起这团巨网。 天蚕娘娘早就有准备,一声喝,数十名少女捧了几十个黑罐子出来,揭开了黑罐子,里头飞出无数头碧色蜈蚣,又跟寻常蜈蚣不同,背上生有膜翅,钻入了巨网之中,跟那些金色妖虫对咬起来。 这般斗法,别开生面,王冲也不曾见过,心头暗道:“果然有趣儿,不曾见过这般斗法。” “若是只精通剑术,遇到这些妖虫,还真难办,但我是五台弟子,炼就了大日真火,攒聚出了三条大日火龙,焚烧这些妖虫,不知道多么便利。” “只是有一件,正面相斗还行,太阳真火能克制各种虫豸,便是多凶的毒虫,也经不住真火灼烧。可若是不小心吃喝了什么东西,让妖虫潜入身体,就有些为难。” “只能靠落魂钟了,虫豸神魂甚弱,落魂钟一响,必然死的干干净净。” 天蚕娘娘和金蛊道人,青蛊仙斗法起来,白知薇急忙御剑腾空,想要帮忙,金蛊道人也取出了一根黑黢黢的东西,放出无数禽兽之形,缠住了白知薇。 眼瞧四人斗法起来,已经十分激烈,王冲仍旧没有出手的意思,他不动手,朱英自然也不会动手,天蚕娘娘一面斗法,一面暗暗恚怒,忖道:“白家妹子两个同门,怎么这般没有眼力见?我们都拼生死了,他们却还在看戏。” 天蚕娘娘叫了一声:“两位也快来帮忙,他们还有几种最厉害的蛊虫,未有施展出来,我这张宝网,抵挡不住多久。” 王冲笑道:“那我就出手了。” 他伸手一指,落魂钟飘然而出,金蛊道人和青蛊仙,提前走了,并不知道此宝落在谁人手里,此刻见得落魂钟,都是亡魂大冒,想要遁走,却哪里来得及? 王冲晃动落魂钟,当当当当当,连响了数次,金蛊道人和青蛊仙自半空栽落下来,当场就死于非命。 天蚕娘娘脸上全是痴呆,实在不能相信,斗法起来,能跟自己平手的两个大敌,居然在这个小小少年手上,一个照面都走不过去。 人家只用个小钟一摇,这两人就无了,心头之震惊,简直想不透。 两人落在地上,身上飞出了无数妖虫,总有几十种,漫天乱飞,王冲笑道:“区区虫豸,也想逃命?”正要催动落魂钟,天蚕娘娘忙叫道:“且让我来收了这些蛊虫。” 王冲说道:“我这落魂钟一响,就能把蛊虫全数杀了,不用担心清理不净。” 天蚕娘娘心道:“金蛊道人和青蛊仙,跟我所学不同,但也是炼蛊的行家,得了他们的蛊虫,我的本事就能增加一倍。我哪里是担心你,杀不干净这些蛊虫?我是怕你手黑,杀的太干净了。” 她急忙说道:“这些蛊虫我有大用。” 王冲这才罢手,看着天蚕娘娘施展法力,去收那些蛊虫,甚觉得无聊。 白知薇此时,已经收了鸠婆婆的法宝,没有了人主持,她收取这等旁门法宝,不过等闲事尔。 她飞空落下,对王冲说道:“你什么时候,有这般好法宝了?” “也不跟我说一声,我还傻乎乎的去斗剑。” 王冲说道:“伱又没问,我如何说?” “上次在泾河,我曾遇到过这两个道人,他们走的太快,若不然,在泾河就都杀了。” 天蚕娘娘和白知薇都被唬的不敢言语。 (本章完) 159、青霄剑 天蚕娘娘用来无数手段,把金蛊道人和青蛊仙身上的蛊虫都收了,连两人的尸身,都小心收走,这两人都是炼蛊的行家,身上蕴含剧毒,甚是尸身里也藏有厉害的蛊虫,不能随便掩埋,须得用秘法收起。 到了傍晚时分,天蚕娘娘才处理好了一切,重新开了宴席。 她十分开心,白知薇得了一件新的法宝,也十分开心,王冲和朱英反而颇无所谓,毕竟两人也看不上金蛊道人和青蛊仙,杀了也就杀了,没什么可欢喜,也不在乎两人的法宝,朱英更不喜欢那些虫子,还叮嘱王冲不可沾身。 天蚕娘娘欢喜不尽,笑盈盈的说道:“上次白家妹子说,要去无量山,斩杀妖尸穷吉。我当时还有许多顾虑,此时却没了,待会就收拾一番,跟你们一起去无量山。” 白知薇欢喜不尽,暗道:“我师父说的果然没错,我此行必然有大机缘,先是在五台山拐了王冲和朱英,如今又得了孙姐姐帮忙,此行必然大为顺利。” 她笑道:“有了孙姐姐,我们必然可一战而定,杀了妖尸,跟我师父覆命。” “不过今日晚了,明天动身罢。” 宾主酒席尽欢,一夜无话。 第二日天蚕娘娘果然收拾齐整,一身出门的打扮,还带了六个徒弟,都是年轻的少女,路上服侍。 天蚕娘娘虽然是旁门,但也做惯的一派宗主,这份派头,比王冲他们可足多了。 王冲见她出门,先由六个徒弟,放出一张竹筏,竹筏上也盖了一座竹楼,只有两层,但也颇为精致。徒弟们念念有词,竹筏下方生出了烟云,飘荡起来,天蚕娘娘这才踏上了竹筏,笑吟吟的说道:“姐姐多年独居,出门总有些不惯的地方,须得带着些杂物,你们可要跟我一起?” 王冲急忙说道:“不用,不用,我们两人习惯了用师门的法宝。” 白知薇倒是想着,让天蚕娘娘孙乔乔一个人,未免不好,上了竹筏,陪着这个好友。 四人再次启程,就比原来慢了,天蚕娘娘孙乔乔的竹筏,虽然气派不小,飞遁却不如罗睺幡快速。 好在,虽然路上慢了一些,却也没耽误什么,不过数日,就到了无量山。此是西南的大山,绵延甚广,白知薇也不知道,千年妖尸穷吉,自我封印与何处,跟王冲等人略略商量,就在无量山中找了一个山洞,暂且住下,准备穷搜全山。 这一住下来,就是一两个月过去。 多了一个天蚕娘娘,时常把白知薇和朱英叫过去,一起赏花饮茶,王冲本来就想要先把二七火龙法修成,从五台山换到了无量山,与他来说也没什么区别,并不跟三个女子一起,反而竟日枯坐,磨炼法力。 这一日,王冲正在打坐,忽然新生警兆,起身出了洞府,望见天边有一道青虹,翩然飞来,催动了赤电剑,化为一道赤烈电光,迎了上去。 这道青虹见到了赤电剑,居然不躲闪,亦迎了上来,双方略略接触,王冲就知道,这必然是一口顶级的仙剑。 甚至这一口飞剑的品质,还在赤电剑,白知薇的紫兮剑之上,不由得微微惊讶。 赤电剑是龙宫之宝,朱英特意挑选出来,又炼入了一条乾离火蛇,曾断过几口飞剑,品质已经不俗。 紫兮剑更是五台第一口厉害的飞剑,若非机缘巧合,落不到白知薇的手里,大有可能成为五台派的镇山之宝。 王冲暗暗叫道:“哪来的一口飞剑,品质居然如此搞,剑性如此凶,还没有主人操纵?” 这道青虹不但是一口飞剑,而且并无主人驾驭,只是纯凭了自身灵性,跟王冲相斗。 王冲自是不惧,他虽然转修二七火龙法,但此法就是强化了数倍的火龙剑法,剑术变化,甚是奇妙。 他一口有主人的飞剑,还能斗不过一口没主人的飞剑? 一人一剑,在无量山高空恶斗了两三个时辰,王冲这才圈住了这口青虹,心头暗道:“好厉害的飞剑,好猛的性子!亏得是我,还用了赤电剑,不然稍微弱一些的剑仙,说不定还斗不过这口没有主人的飞剑。” 赤电剑压住了这道青虹,青虹性子极躁,剑光震鸣,不肯降服,剑光蕴含的力量极大,若非王冲还有金刚天龙禅法的根底,说不定纯以二七火龙法第六重周天的修为,还压制不住。 王冲镇住了剑光,探手一抓,催动了天遁剑诀。这口飞剑虽然性子猛,但祭炼的剑诀,也不如琅嬛天碑上所载的天遁剑诀,故而王冲催动不过片刻,这口飞剑就渐渐安服下来。 王冲稍稍祭炼了一回,这才收了这口长剑,映着日光瞧了一眼,见上面有两个小篆——青霄! 王冲心头一惊,暗道:“青霄?” “这不是峨眉派老祖的飞剑吗?” “我听道山祖师说过,天下最有名的十九飞剑,紫兮算其中一口,但五台也只有这一口,另有五口都在峨眉。” “峨眉老祖所用的三口飞剑,都是天下名剑,其中一口便是青霄。” “听说峨眉老祖飞升,没有把这三口飞剑传下来,都说是带上了天,怎么会出现在无量山?” 王冲百思不得其解,隐隐感觉,说不定这口剑的出世,跟要是穷吉有关,毕竟他是峨眉老祖的师弟,当年据说也用过这口青霄。 据说两人一起机缘遇合,得到了青霄剑,峨眉老祖当时也没应手的飞剑,却仍旧把青霄让给了穷吉。 后来,穷吉另外换了一口飞剑,就把青霄给了师兄。 王冲把玩了一回青霄剑,暗暗忖道:“此剑果然不凡,几乎不差我的紫蜃金鳞了。” “紫蜃金鳞得自天宫,乃是十九太子赐下,在凡间寂寂无名,但若论品质,应该也可入十九名剑之列。” 王冲正要把青霄剑收了,就听得一个声音,从万山传来,叫道:“小子,拿了飞剑,也不问一声有无主人么?” 王冲精神一振,正要答话,却发现周围的天地骤然改换,已经不是无量山的景致,无数山峰尽为黑色,天地阴惨惨的一片。 王冲微微感应,暗道:“居然被挪移到了冥界,这是什么阵法?” (本章完) 160、好久没见到五台的剑术了 王钟身上有天庭的职司,正经的三等神将,长安城隍,能够自由出入冥界。 但没有天帝符诏之人,想要出入冥界,还能把人拉入进来,法力必然强横至不可思议。 王冲暗暗把落魂钟飞出,悬浮头顶,暗道:“这阵法有些玄妙,我找不到原主,落魂钟发挥不得威力。” “但只要他肯现身,不管是不是穷吉,我都能震碎他的神魂。” 王冲提了提真气,喝道:“不知前辈是哪位高人?” 那个声音长长叹息一声,说道:“莫要问名讳,早死之人,纵然恢复几分记忆,也不是原来了,只是借尸还魂的妖物。” 王冲心头大震,暗道:“必然是穷吉了。” 他微微一躬身,问道:“此剑莫名飞来,小子是担心,有人被此剑无意间所伤,这才顺手收了。若是前辈之物,愿意归还,只是不知该把此剑,送去哪个地方?” 那个声音嘿嘿一笑,说道:“虽然我曾用过此剑,但它也不算是我之物。它原来的主人,已经飞升天阙,本来就是留待有缘。” “我也不过承了情面,在此地看管此剑罢了。” “也不知道,它今日为何发疯,居然斩开了困住它的锁链,逃了出来,既然你把它收了,便是它的缘法。” “若是另有主人,不该归你,也有新主人来寻你。若是该归伱,老夫更是懒得多事。” “我也不过见你居然能收青霄,好奇多嘴,问上一句罢了。” “你可是五台弟子?” 王冲急忙答道:“正是五台弟子。” 他心头暗道:“可惜,我一身剑术,都传自五台山,没法改换,若不然该说是别家剑术。峨眉五台的旧怨,实在太大,若此人是穷吉,当年为三代的红袍老祖所败,只怕心头很有怨气。” 王冲知道瞒不过,干脆不瞒了,只是心头着实忐忑。 那个声音沉默了好久,幽幽说道:“好久没见到五台的剑术了。” 王冲忙说道:“晚辈学艺不精,让前辈见笑了。” 那个声音淡淡说道:“若是你也算剑术不精,天下三大玄宗,十九大派,怕是没几个年轻人,敢说自己得了祖师真传。” “你既然得了青霄剑,老夫亦很好奇,不知可肯过来一见?” 王冲答道:“甚好。” 眼前黑色山水,忽然洗掉,就如水墨画被清水冲荡,一处突兀的山峰,悠然浮现,在山峰的最顶上,有一口青铜的棺材,一个长发披肩,传了一身黄麻烂衣的中年人,正在喝酒,还冲他招了招手。 王冲心头悚然,这个中年人身上,尸气冲天,根本不是生人,头顶上也没有修道人的灵光,只有一股浓浓的怨气,化解不开。 王冲犹豫良久,不敢再行冒险下去,喝道:“前辈身上尸气太烈,小子不敢过去,不如放小子离开如何?” 中年人呵呵大笑,说道:“就跟当年的红袍一般,满口的胡言,你早就知道某是谁了,却又装作不认识,还想骗老夫,你才有几根毛?” 王冲正要答话,眼前一黑,景色又变,他顾不得许多,催动了落魂钟,向着尸气的方向,狠狠一摇。 当当当当当! 悠扬的钟声,远远传出。 一声惨烈嘶吼,撕裂云霄,那个声音狂叫道:“红袍,你果然找到了克制天妖古经的法子,却不来跟我分享,只想害我。” “我虽然借尸还魂,不是穷吉了,但峨眉道法,还剩下大半,莫要逼我。” 王冲连连催动落魂钟,心道:“马老祖是怎么算的?连穷吉这等凶威都没算出来?这头妖尸已经重聚神魂,法力通天彻地,亏得我有落魂钟,专一克制此物,若是白知薇来了,莫不是给这头妖尸加餐?” “怪不得申道人说,推算只是,现在没什么人会了。” “马老祖算的一般,我师祖道山也不成,他还说此番来,与我大有好处!这是什么好处?跟要是穷吉打生斗死么?” “输了就身死道消,赢了又能如何?” “我也用不上这头妖尸的零碎。” “不要说,青霄剑就是好处,我有紫蜃金鳞,还真不缺一口飞剑。” 王冲头一次,遇到能够抵挡落魂钟的人物,戮魂珠那等专门克制的法宝不算。 他拼了命的摇晃落魂钟,听得穷吉不断高声惨嚎,却一直都没能震荡碎,这头千年妖尸的精魂。 王冲也只能拼命晃动此宝,毕竟他的修为,在这头曾跟三代老祖红袍斗剑的妖尸面前,也算不得上,只有这口落魂钟靠得住。 王冲也不知道,自己摇晃了多久,忽然眼前开朗,一股绝大力量把自己排斥出了冥府。 比起被拉进来的时候,那股力量无声无息,毫无烟火味儿,此时却显得急匆匆,再无那等从容。 王冲心道:“错过今日,妖尸有了准备,我未必斗的过他。”当即催动了城隍之职司,分开天地,直入冥府,喝道:“穷吉,我又来与你送钟了。” 落魂钟当当当当当,响声不绝,王冲是铁了心,要震杀了这头妖尸。 穷吉忽然大骂道:“已经放你出去,还不肯走,老夫怒了也!” 天地间骤然一暗,一座山峰拔起,向王冲飞来。 王冲心道:“若论冥府的手段,我也有些。”他伸手一指,喝道:“无!” 这座山峰顿时就没了。 穷吉一面惨嚎,一面惊道:“你是冥府阴神?” 王冲半空躬身一礼,说道:“长安府的城隍。” 穷吉忽然现身,仍旧端坐在青铜棺材上,喝道:“落魂钟虽然厉害,也的确克制我,但你可知道,千年道行,非是寻常?我就让你晓得,世上终究以道行为尊。” 穷吉把手一抓,无数黑气汇聚,化为一道黑色剑光,直奔王冲杀来,此人好歹也是峨眉出身,剑术倒是一派正宗,只是这道剑光鬼气森森,绝不像是名门剑仙。 王冲长啸一声,飞出了紫蜃金鳞两口飞剑,叫道:“前辈怎么不用正经飞剑?区区鬼气凝聚的飞剑,却不是我这两口飞剑的对手。” 他此时也瞧得出来,虽然穷吉能抵挡落魂钟,但仍被此钟克制,这会儿怕是两三成法力也发挥不出来。 (本章完) 161、千年梨木化身 王冲的紫蜃金鳞两口飞剑,乃是九天所传,老君所铸,真论来头,比各大派的有名飞剑都大。 他平时不怎么使用这两口飞剑,一来是,赤电剑是朱英所赠,情份不同,二来是,这对飞剑被他用天遁剑诀祭炼,已经不是五台的路数了,担心被人瞧出来端倪。 此两口飞剑一出,穷吉的黑色剑光顿时被斩碎。 王冲担心被人颠倒阵法,挪移走剑光,故而斩碎了穷吉的黑色剑光,就把飞剑收了回来,并不追击。 王冲心头明白,自己的道行,放眼天下,已经算是一派长老级数,但在穷吉这等千年大修面前,还不够看。 他能够依仗的就是落魂钟,也只需催动此宝就好,妄想用剑术去斩,千年以前,能够跟三代老祖斗剑的老剑仙,怕是哪里疯癫了。 穷吉见王冲不上当,啧啧称奇,叫道:“你这是斗了几回法术?居然如此精明?” 王冲心道:“妖尸狡诈,不要跟他搭话,全力催动落魂钟便是。” 穷吉说了几句,只听得落魂钟当当当当当之声,越来越密,心道:“这小道士必然是红袍苦心培育出来,专门克制我的人物,他道行也不甚高,但这口钟却甚是烦人。” “我纵然支撑的住,但神魂已经有些晃动,不能让他再摇晃下去了。” 穷吉长啸一声,无数黑色山峰挪动,层层叠叠,稍稍阻挡了一下落魂钟的威力,伸手一拍身下的青铜棺材。 青铜棺材的盖子,缓缓打开,里头有一个俊秀的少年,十七八岁年纪,嘴角含笑,风姿潇洒,正是每一个女孩子心目中,最完美的梦中情人模样。 只是细细看去,这个少年却非是活人,乃是用木头雕塑出来,只是手艺太好,错一看,几乎难分真假。 穷吉轻轻摸了一下,说道:“这具千年梨木化身,火候还未充足,但用来对付这小道士,也足够了。” “红袍,你怕是也没想到,我这些年,也想出来克制你的法门了罢?” 穷吉惨嚎两声,大袖一挥,里头的香梨木化身飞了出来,自己一头躺入了青铜棺材,又把棺材盖子合上。 千年梨木化身的少年,呆滞了片刻,眼珠转了转,身上烟云生起,顿时就多了几分生机,过了片刻,肌肤上有了血色,再也看不出来,是木塑之物。 他轻轻一笑,如阳光三春,轻叱道:“银鳞过来。” 一道银光从天边飞来,落在了少年身前,盘盘绕绕,似十分亲昵。 若是有各派的长辈在,都认得出来这口飞剑,银鳞剑乃是穷吉当年所用,他就是得了这口仙家飞剑,才把青霄送给了峨眉老祖。 峨眉的五口名剑,银鳞跟青霄一般,都名列其中。 千年梨木化身的少年,清喝一声,身外清光缭绕,跟银鳞剑剑光交融,渐渐不分彼此,只是一刻钟,就成就了身剑合一。 剑光如电,直冲霄汉。 王冲正在驾驭落魂钟,忽然眼前银光缭绕,一个俊美的不似凡间人物的少年,驾驭一道银色剑光出现。少年身上道气昂然,一身名门正宗的修为,他正要问一声,对方来历,却听得少年幽幽说道:“伱这小钟倒也好玩,且让老夫瞧看。” 少年伸手就抓向了落魂钟。 王冲急忙用紫蜃金鳞去拦,同时也用落魂钟晃了一下,却见这少年面对落魂钟,怡然不惧,恍若无事,不由得心惊。 王冲暗道:“这厮什么来历,居然不惧落魂钟?” 双方剑光缭绕,拼斗了数招,王冲正觉得对方剑招虽然精妙,剑术也老辣圆熟,但功力甚弱,就听得少年笑了一声,说道:“没想到,功力还不如你,且让我破个境界。” 少年此话说罢,身上峨眉正宗的道法,骤然拔升,突破了一重周天。 王冲心头更是震惊的无以复加,莫名出现了这么个少年,摆明了跟峨眉有些关系,不惧落魂钟,剑术高明也就罢了,居然功力说涨就涨,境界说破就破,实在匪夷所思。 王冲忙用紫蜃金鳞护住自身,紫金两道剑光,交织成圆,想要试试乾坤圈,或者雷公珠。 双方交手不过十余种,少年摇了摇头,说道:“原来三重周天法力,还不如你,让我再突破一次。” 王冲吓的亡魂皆冒,暗道:“这么提升下去,他怕不是升到七八重周天,就能一剑杀了我。” 王冲的剑术,在年轻一代,已经算是高明,比起这个少年却显得稚嫩,只是凭着功力生出一筹,才能压住。 少年的功力,果然瞬息突破了到了第四重周天,凭着精妙剑术,就能跟王冲斗的不分上下。 待得少年又复说道:“好似四重周天法力,还是拿你部下,我再突破一重罢!”王冲再无犹豫,捏了法诀,借助城隍职司破开了冥界,逃回了无量山。 王冲生怕少年追出来,摸了乾坤圈在手,等了好久,不见有人追出来在,这才回去找朱英,白知薇和天蚕娘娘。 他路上暗道:“这是个什么东西?若是活人,怎么能经受得住的落魂钟?” “他的功力,怎么能说涨就涨,境界说破就破?若是能够一直突破下去,世上还有谁人能够是这个少年的对手?” “怕不是什么邪物?” 少年收了银鳞剑,笑嘻嘻的说道:“果然吓走了他。” “其实我这千年梨花木化身,只得四重周天法力,之前只是用了两重周天,功力说涨就涨,不过戏耍罢了,哪里真有这般人物?” “亏得千年梨木化身,不惧他的法宝,就是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法宝,为何能撼动神魂?五台派并不曾听过,有此道法啊?” 少年跟王冲一般,也百思不得其解。 王冲回到了四人的临时洞府,见到朱英坐在一旁,白知薇正在跟天蚕娘娘下棋,忙说道:“今日遇到了穷吉,他已经复苏过来,功力似乎也在鼎盛。” 白知薇吓了一跳,叫道:“怎么可能?若是此人功力还在巅峰,我师父都怕是比不过,怎会让我来斩杀他?” “何况他真有如此厉害,你怎么能够逃回来?” 求求求求求月票…… (本章完) 162、乔离 王冲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若是解释,肯定要从落魂钟的来历开始。 一来难免有炫耀嫌疑,二来也不大好说清楚。 白知薇和天蚕娘娘都知道,他有这么一件宝贝,但她们只以为是凡间之宝,并不知道这件宝贝来头高大,乃是广成大帝护身成道之宝。 自从大天尊收集天下法术铸造了琅嬛天碑,时常有上古的法术流传下来,尽管大多数都有残缺,并非全本。 比如王冲的乾坤圈,就是凡间修士所炼之宝,因为品质太差,孙有鬼都瞧不上。 凡间修士所炼的宝贝和广成大帝的宝贝,全然是两种概念,两种事物,除了朱英之外,并无人知道此宝来历,王冲也不想再告知其他人。 所以他犹豫一番,说道:“那人自称是穷吉,法力无边,我也窥测不出多深。总而言之,我们该如何是好?” 白知薇惊道:“你也窥测不出来多深?” 白知薇还是不信,穷吉复苏,但王冲的本事,她是深知,连王冲都说,遇到之人法力深厚,就算不是穷吉,也是个极厉害的人物。 白知薇问道:“那人什么模样,使用什么法术?跟你说了什么?” 王冲说道:“他貌似中年,长发披肩,穿了一身黄麻烂衣,坐在一口青铜的棺材上。” “出手就是大片的黑气,凝成剑光。” “还有一个帮手,俊秀非凡,剑术能不断提升,跟我比剑的时候,还是第二重周天法力,片刻后,就能连连提升,已经提升到了第四重周天,我见他还要提升功力,急忙逃了。” 这下子,连天蚕娘娘孙乔乔都惊了,问道:“怎么还能不断提升境界?若真有这等人物,岂非天下无敌?怕不是什么幻术罢?” 王冲说道:“孙姐姐所说也有可能。我见势头不好,不敢多跟人斗法,急忙逃了回来。” 朱英对王冲,是无限信任,白知薇和天蚕娘娘,因为王冲说的太过神奇,不敢全信,但也信了三四成。 四人商议了片刻,白知薇说道:“不管是什么敌人,总要让我见一次,才肯死心。” 王冲说道:“既然如此,就让朱英姐姐,先离开无量山,飞出千百里之外,若是有什么危机,我等也有个逃脱的手段。” 白知薇正要说,自己也有罗睺幡,插在师父那边的山上,但想到此处,心底不是滋味,也就没提起。 天蚕娘娘早就知道,王冲和朱英有这件宝贝,毕竟一路上,没少见他们催动飞行,笑道:“王冲小弟为人谨慎,是个行道的料子。” 朱英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先出发了,顺带也把孙姐姐的门下也带走罢。” 天蚕娘娘孙乔乔笑道:“也好,我这几个徒弟,还未出师,本身一般,跟你先离开,也省的斗法的时候缚手缚脚,还得照拂她们。” 四人商议好了,朱英跟天蚕娘娘的门下一起,离开了无量山,待得她们一行人走的没了影子,王冲这才伸手一招,说道:“我带伱们过去看一眼。” 少年正坐在青铜棺材上,似乎不舍得回去,正把一杯一杯的美酒,浇在脸上。 身为梨千年梨木化身,他没有生人的五脏六腑,自然饮食不得,只能把烈酒泼在身上,聊以解馋。 “真不想回去啊!” “我的身子死了那么多年,早就没指望能够救活过来,只能苟延残喘。只可惜这具千年梨花化身的身体,修为不足,若是再祭炼十几年,功力能够再提升一重周天法力,离开无量山也有自保之力。” 忽然,天空的铅云一动,三道遁光落下。 少年抬头望时,不觉叫道:“怎么这个难缠的又回来了?” 他唤出银鳞,腾空而起,叫道:“小贼,你又回来了。” 王冲见无数黑山,遮掩了天地,问道:“穷吉呢?” 少年笑道:“哪里有什么穷吉。”他被落魂钟晃怕了,不敢再那么大胆,说起自己的来历。 白知薇笑道:“王冲师侄儿,你果然冲动。这位道友,你是哪家弟子?为何来此?” 她嘴上这么说,私底下却发了一道灵光,从衣袖底下传给了王冲,传一道玄念说道:“此人有诈。” 王冲不会这门法术,但好歹也算知道,心道:“白师伯果然有些聪慧,没有被骗住。” 天蚕娘娘却没这般心思,她也收到了白知薇的提醒,暗道:“我怎么瞧不出来,这个少年有什么诈?” 少年说道:“我乃峨眉弟子,叫做乔离。是奉了师门之名,来查看祖师爷……” 说到这里,他不由得笑了,说道:“你们几个小鬼机灵,居然认出我来了。” 白知薇叫道:“峨眉弟子,如何会乱提祖师爷的名讳?”紫兮剑出手,一道紫魏巍光华,直射少年身上。 少年笑道:“我的确是乔离,你们愿意叫我穷吉也成。” “没想到,只是一个称呼,就被你们瞧出破绽。” 白知薇说道:“就算你没破绽,难道王冲还不会说么?” 双方顷刻间,就恶斗在一处。 王冲知道落魂钟对“乔离”不管用,但却能够防备穷吉,故而仍旧高悬头顶,随时能发动威力。 他倒是三人里,唯一一个,相信乔离不是穷吉之人,因为落魂钟居然伤不得这个少年。 乔离一口银鳞剑光奋发,居然抵挡住了三人。 他虽然道行略差,但所用的道法,乃是比都天烈火大法还强一个档次,峨眉的镇山功法,剑术又多年淬炼,比几个年轻弟子,自是高明许多。 王冲正要取出乾坤圈,就看天蚕娘娘俏笑一声,说道:“看姐姐的本事。”素手轻扬,飞出一团粉雾。 乔离见到这团粉雾,笑道:“雕虫小技,如奈我何?” 天蚕娘娘见这团粉雾,在乔离头上绕了数圈,此人精神抖索,居然不为所动,也是吃惊,叫道:“你怎么经受得住,我这五毒销魂烟?” 乔离笑道:“尔道术浅薄,说了你也不懂。” 王冲心道:“这怕是个甚邪物,不是生灵,故而不怕落魂钟,也不怕孙姐姐的五毒销魂烟,但剑术是真厉害。” (本章完) 163、灭仙雷法 王冲上次逃回,也觉得乔离不太可能一直提升功力,他答应回来,而非努力劝阻,也是觉得此事可能有诈。 此时见乔离虽然剑术精奇,功法奥妙,但却并没有一直提升功力,不由得微微放了心,暗道:“原来是唬我,现在被他诈了。” 乔离见王冲一面斗剑,一面暗自准备,忽然叫道:“且等我提升功力。” 王冲微微凝神,却见乔离的剑光全都冲着白知薇和天蚕娘娘,差点就把天蚕娘娘给挑了,这才知道还是上了当。 王冲忙飞出了紫蜃剑,替天蚕娘娘解了围,叫道:“原来你剑术只此尔,我上次果然被诈了。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为甚能不怕我的法宝,还有孙姐姐的五毒销魂烟?” 乔离笑道:“你们修炼的不过是火龙剑法,我修炼的却是峨眉镇山心法,两下高下不同,故而我有万法不侵之神通。莫要说这两种,就算伱把所学都用上,也奈何我不得。” 火龙剑法和二七火龙法,严格来说,乃是一门道法,修成的真气也是一般,若王冲不使出另外两条火龙,谁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差别。 王冲心道:“此人说,修炼的是峨眉镇山功法,怕是不假,但要说万法不侵,我却不信。” 他取出了乾坤圈,偷偷祭起,也没忘了顺带加了一道隐身术,此乃他惯用的伎俩。 乾坤圈落下,顿时把乔离砸了一个金光万道,但却只是踉跄一下,头上的冠子歪了,根本没有受伤。 乔离笑道:“现在信了没?”他伸手把头上冠子推正,仍旧催动银鳞剑,一道银光纵横,愣是压住了三人。 王冲再次施展乾坤圈,却没想到,这一次乔离就不上当了,伸手一指,乾坤圈的隐身术就破了,显出了一个金灿灿的圈子,他喝道:“你也看看我的法宝。” 乔离抖手飞出一枚红珠,打在乾坤圈上,登时把此宝给打了回去。 王冲收了乾坤圈,暗道:“这人居然能够破去隐身术?好生厉害的一双神眼。” 乔离虽然硬接了一记乾坤圈,怡然无损,又破了他的隐身术,王冲却大大放心,对乔离多了几分了解。 乔离能硬接乾坤圈,大概是身上有罗睺幡一类的法宝,当初白知薇靠罗睺幡,就硬接过王冲的法宝。 至于隐身法,却不是什么厉害本事,琅嬛天碑上有好几种法术,都能破隐身术,但能够看破隐身术,却是极了不起的神通,上次白柳灵也有这等本事,能够觉察出来王冲和朱英的隐身术,只是没乔离这般厉害。 王冲精神抖擞,两口飞剑接拦了一半,乔离的剑光,他的功力比白知薇略深,飞剑也多了一口。白知薇稍逊一筹,但有紫兮剑在手,也能抵挡。 天蚕娘娘却逊色了,若是换过人斗法,她一身蛊术毒功,比王冲和白知薇可能加起来都厉害,难以抵挡,当初白知薇就斗不过她。 但乔离不惧任何蛊虫,也不惧任何毒术,天蚕娘娘几次施展蛊术毒功,乔离都根本不睬,只当做没有。 天蚕娘娘最厉害的手段,无从施展,这种正面硬斗的场面,就有些施展不开了。 天蚕娘娘护身的都是毒烟一类,弄得只能藏在两人背后,把小嘴气的鼓鼓,暗道:“好生气人,早知道我也炼柄飞剑了。” 乔离也甚难受,他自忖剑术无双,王冲和白知薇不过是五台小辈,天蚕娘娘更是不给他放在眼内,但几次施展巧诈,骗过了王冲和白知薇两人,本拟能够一剑伤了某人,甚或直接将三人之中,谁人斩杀,却没想到每次银鳞剑落下,都会被一道霞光抵挡。 他当然认得这是罗睺幡,毕竟当年跟五台派的三祖红袍,两人没少交手。 当年他是凭着功力深厚,硬是用剑光破去了红袍老祖护身的罗睺幡。 只是自己的护身法术,也被红袍老祖用法术破去,各自吃亏,如今再次遇到罗睺幡,白知薇的罗睺幡出自马老祖,王冲的罗睺幡出自道山祖师,都是跟穷吉一辈的人物。 虽然马老祖和道山祖师都不如红袍老祖,但就算穷吉当年功力最巅峰之时,也只能说能赢,却不能速胜。 此时乔离的功力,不及当年穷吉百分之一二,如何能够破去罗睺幡? 最可气的是,白知薇和王冲,各有一杆罗睺幡,几乎毫无破绽。 王冲一面斗剑,一面暗暗道:“孙姐姐似乎却攻伐的手段? 他摸出来,天孙仙子的两口飞刀,借着双方交错,悄悄递了过去,说道:“此物孙姐姐先用着。” 此时双方斗法,能多增一份实力,就多一份胜算,王冲也只是希望,天蚕娘娘孙乔乔也能发挥些作用,并无其他的念头。 天蚕娘娘孙乔乔,却俏脸微微一红,生出了些许杂念,暗道:“飞刀飞剑,何等宝贝?他怎么居然就送我了?” 这两口飞刀入手,孙乔乔本来还以为,必然是寻常货色,但用功力微微一炼,却大吃一惊,这两口飞刀的品质,超出了她的预估,不由得肚内暗道:“这两口飞剑,放在十九大派,也是非出色弟子不能有,放在旁门,至少是祭炼二三百年以上的宝物,至少值我一半身家。” “错了,是一大半身家。” “可怎么就送我了?” 王冲送了飞刀,就再没把心思放在天蚕娘娘身上,而是暗暗想道:“申道人还陪了我一件东西,就是天孙仙子的魔道元神。” “琅嬛天碑上,没有这种旁门左道之术,但却另有一门灭仙雷法,可以驾驭此物。” 灭仙雷法是一门极其特殊的雷法,单独发出,威力寻常,不过相当于寻常道家神雷,并无特殊之处。但它可以紊乱各种法宝的禁制阵法,引发爆炸,每发一雷,就等若毁去一件宝物。正因为代价如此之大,故而只要舍得一件法宝,此雷法的威力,视法宝的层次而定,几无上限。 王冲心道:“魔道元神,好歹也有一十八重周天,若是用出来,威力必然不可思议,只是用来炸乔离,太过浪费,用来炸穷吉还差不多。” 这也是王冲的压箱底的杀手锏,在没有了天尊的三道护身法术之后,还敢挑战穷吉的胆气来援之一。 王冲倒也不怎么可惜,这尊魔道元神,此物毕竟是旁门,又是天孙仙子杀了无数旁门左道,无辜之人铸炼,天生有一股血腥气。 王冲好歹也是出身名门正宗,对这种旁门之物,说不上有什么宝爱。 王冲没见到穷吉,故而跃跃欲试了一番,还是没动用此物。 四人恶战了数千招,剑光缭绕,使尽了精妙家数,白知薇功力最弱,渐渐真气法力不济,急忙吞服了一口丹药,说道:“此战下去,没有取胜之机,我们先撤。” 王冲答应了一声,亲自断后,护着白知薇和天蚕娘娘退出了冥界。 这一次,乔离却也追了出来,只是远远的看着三人,并不过来邀斗,笑吟吟的说道:“再有几日,我的功力就能拔升一重周天,看到时候,你们还能怎么办?” 王冲有些不爽,暗道:“被你诈了一次,还能再上当么?” 当即喝道:“不过是提升功力罢了,这般把戏,说穿了一文不值,谁人还不会了?” 他换了金刚天龙禅法,一声厉喝:“看我也突破一重周天。” 王冲一直都用二七火龙法,白知薇知道,外人都以为是火龙剑法,但功力高低,并不能隐瞒。 此时王冲换了金刚天龙禅法,一口气“突破”到了第七重周天,不要说乔离被唬的大吃一惊,祭炼白知薇和天蚕娘娘都被惊到了。 乔离不肯信,叫道:“你不过是用障眼法唬我。有本事再突破一重周天?” 王冲冷笑一声,果然把金刚天龙禅法“突破”到了第八重周天。 乔离顿时不好做声,承承良久,银鳞剑光一转,回去了冥界。 王冲收了金刚天龙禅法,白知薇期期艾艾的问道:“世上还有这等妙术?真能临阵突破?” 王冲急忙笑道:“不过是障眼法而已,哪里真有临阵突破了?若是真有此等人,岂非天下无敌?我上次被他唬住,是没见识,后来回味,也知道是什么发资料,也吓他一跳。” 白知薇和天蚕娘娘面面相觑,都心头暗道:“什么法子?我们怎不知道?” 王冲也懒得说,自己也是跟乔离一般,都是早就把功法修炼到了高处,然后先露出低一层的修为,再佯装做突破,乔离能玩两次,他也依样葫芦,玩了两次临时突破。 这般把戏,说穿了果然一钱不值。 他若是不说穿,乔离只怕想破头也想不通。 白知薇和天蚕娘娘,亦是如此,王冲不说,她们也想不通,最为正确的答案,两人第一时间就否定了,都认为王冲不可能,在已经把五台山的祖师秘传剑术,修炼到第六重周天,还能去兼修一门佛家功法,并且修炼到第八重周天。 此事也怪不得他们,毕竟实在超出常理。 求求求月票 (本章完) 164、刘秀儿 王冲斗法的时候,极少使用金刚天龙禅法,此法乃是炼体的功法,没甚对敌手段,乃是护身的法门。 最多就是像他在洛阳城,跟新春朝皇帝何武斗法,用天庭武将的手段,用神兵硬劈乱砍。只是那般斗法太过蛮干,除非是功力臻至一十八重周天以上,不然破绽极大,容易为敌人戏弄。 功力在什么境界,就有什么斗法的模样。 王冲倒不是故意藏拙。 经此一战,虽然都没见到穷吉,三人也打算撤出无量山,毕竟乔离实在有些诡异,虽然说都不相信,他能万法不侵,但不惧落魂钟,不怕五毒销魂烟,更有护身的法术,连乾坤圈都能硬撼,实在不好斗。 天蚕娘娘这次斗法,没有起什么用处,正心头气闷,忽然看到下方一个少女,正纵跃来去,后面跟着一头独角的豹子,正骇的花容失色,亡命狂奔,不由得叫道:“怎么深山里,还有这么一个少女?” 她虽然出身旁门,但心地不坏,急忙落下遁光,把少女抓了起来,那头独豹子转身要跑,却被王冲施展了落魂钟震翻在地。 天蚕娘娘跟少女说话的时候,王冲却落在地上,绕着豹子转了两圈,喝道:“起来吧!正缺个座骑,你恰好送上门来。” 王冲在天庭选了一头白鹿,后来给了朱英,他本来也不甚喜欢,也不可惜,朱英却不过意思,给他弄了一匹龙驹,虽然也算不俗,但王冲又觉得白马甚是寻常,不够风头。 此时见到了这头独角豹子,顿时有几分喜爱,他刚刚也没震碎这头独角豹子的神魂,只是用落魂钟,稍稍改换了这头妖兽的念头。 落魂大术妙用无穷,若主杀伐,万灵皆灭,有生皆灰,若主收伏,能摄魂夺魄,镇魇元神,甚至还能改魂换魄,令恶人去恶,善人去善。 王冲不用杀伐之术,这头独角豹子哪里能抵挡,落魂钟的改换魂魄之力? 独角豹子一翻身,坐了起来,见到王冲,态度十分亲热,急忙伸出舌头来舔。 王冲伸手拍了拍,独角豹子的头,这头独角豹子全身赤红,宛如火炭,生满铜钱花纹,由深浅不一的红色毛发组成。 不但头上有独角,背后还生了两条锦尾,比身躯还长,拖曳地上,十分好看。 王冲正在玩豹子,忽然听得天上有人喊:“快小心!” 他感应到一股风声,抬头却没看到什么东西,金刚天龙禅法应念发动,跟一双爪子硬撼了一记。 王冲的金刚天龙禅法何等厉害? 偷袭的妖兽长吼一声,充满的痛楚之意,落在地上,再也维持不住隐身,现出了原型来。 王冲定睛看时,又是一头独角豹子,这头豹子体型稍小,全身白色锦毛,屁股后头也是两条长尾,比赤豹还要好看。 他也没多言语,催动了落魂钟,只是一震,这头白毛独角豹子,也给震翻在地,过了一会儿,爬起来,也跟赤豹一般,跟他爱爱擦擦,透着十分亲热。 白知薇御剑光,从天而降,叫道:“你怎么这般大意?” 王冲笑道:“我有护身法术,谅两头妖兽,也伤我不得。” “这两头妖兽十分好玩,我还有朱英姐姐,就不送白师伯一头了。” 白知薇也没想到,自己好端端的,被硬塞了一口喂狗的粮食,气的说道:“我又好稀罕么?” “不过是两头狰狞罢了。” 王冲惊道:“这东西不是豹子吗?” 白知薇没好气的说道:“亏你还是五台弟子,这之后顶上生有独角,背后好几条尾巴,又是一赤一白同时出现的妖兽,除了狰狞还能是什么?” “这种妖兽,雄兽是狰,雌兽是狞。雄的狰兽,善能口喷离焰,雌的狞兽,天生能够隐身,只要成年了,就能腾云驾雾,倒是一双好座骑。” 王冲听得,更是欢喜,叫道:“原来还有这等说法?” “它们可算是成年么?” 白知薇说道:“此兽一百年能生一条长尾,它们都生了两条,应该算是成年了,只是好像被人吓了禁制,所以不能飞腾。” 王冲心道:“莫不是有主之物?”他想起来穷吉,忖道:“在无量山中的妖兽,十成八九是他豢养,抢了也不算失德。” 王冲抓了两头大豹子的后颈皮毛,拎了起来,御剑山了半空,见到天蚕娘娘跟被救的小女孩,已经十分亲热,称呼都变了。 小女孩不住的叫干娘。 王冲问道:“这小女儿什么来历?” 白知薇说道:“她自称叫刘秀儿……” 王冲脑门立刻就嗡了一下子。 “刘秀儿?” “这就是要取代何武,重新取回龙气之人?” “广成师伯的徒弟?” “若是广成师伯的徒弟,怎么能不会道法,还被两头妖兽追逐?” 王冲正胡思乱想,天蚕娘娘叫了一声:“王冲弟弟,我这个干女儿可好?” 王冲瞧了她一眼,忖道:“以后要提防孙姐姐,她收了刘秀儿,莫不是要做我奶奶?” “此事……万万不可。” 他笑了一声,说道:“怎么不好。” 王冲想了一回,说道:“恰好有个宝贝,我留着无用,便送给伱吧。” 王冲取了魔道元神出来,递给了刘秀儿,说道:“此物你现在用不了,以后会有人教你。” 王冲是真不喜欢,这件用无数无辜之人祭炼出来的魔道元神,此物又是个厉害的法宝,不好随便丢了,放在手里,一直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此时正好给了刘秀儿,广成道人神通广大,必然有办法处理此宝。 更何况,他拿了落魂钟,未免跟这位师伯有些因果,虽然此物远远比不上落魂钟,但也能减少几分,日后可以不用太为刘秀儿卖命。 刘秀儿接过王冲,递过来的魔道元神,此物没有法术,不放开来,就是一寸大小的魔神像,看着颇有呆憨,她顿时就欢喜起来。 刘秀儿甚有心计,但却不是天生。 不久前何武篡位,建立了春朝,自然要杀前代的皇族,她偏巧出身天潢贵胄,被何武派出大兵,灭了满门,只有她一人,被一个老家人带了,从狗洞里钻出来,逃了一条小命。经此灭门之祸,由不得刘秀儿,不事事对人提防。 她因故流落到了无量山,连带着逃命的老家人都失散了,又遇到了狰狞追杀,被天蚕娘娘救起来,当初灭她家满门的时候,也有左道之士,十分的不信任这几个能飞天遁地的“神仙”。 故而刘秀儿施展了浑身解数,讨了天蚕娘娘的欢心,仗着容貌秀美,天真可爱,拜了干娘,心底却并无多少亲近。 王冲年纪看起来,比她还小,又是天生一副呆呆憨厚的模样,直接送了礼物,顿时让刘秀儿多了几分好感。 她收了礼物,急忙捏着衣裙,说了一声:“谢谢叔叔。” 王冲急忙说道:“你还是叫哥哥罢。” 刘秀儿若是广成道人的徒弟,跟他正是平辈,他若是生受了这声叔叔,万一广成道人哪天想起来,觉得王冲占了便宜,不甚礼貌,乱了辈分尊卑,岂不是件糟糕事儿? 刘秀儿眨了眨眼睛,瞧了一眼天蚕娘娘,天蚕娘娘笑道:“叫哥哥也好,免得把他叫老了。”心底却微微奇怪,暗道:“虽然他辈分比白家妹子低,但我又不是五台派的人,大家各论各的,何必计算清楚?” 她牵着刘秀儿,只觉得这个新收的干女儿十分可爱,有心把本门的蛊术,尽数传授。 三人也不在无量山逗留,王冲用千里传音符,通知了一声,朱英就挥动了罗睺幡,把四人召唤了过去,节省了飞遁之功。 朱英见到了刘秀儿,也颇喜爱,送了几件龙宫的小玩意儿,让刘秀儿对她多了几分好感。 四人碰头,说起来无量山之事,都觉得此事古怪,王冲想要放弃,白知薇虽然不舍,但也架不住王冲十分坚持,没有了王冲,她实在没有信心,能够斗的过乔离,也只能无奈答应了。 天蚕娘娘不过是来帮忙的,自然也没有异议,还殷勤请三人,再去青王山做客。 到了晚间,几个人各自睡去,王冲,朱英,白知薇都是抖开罗睺幡,化为一团霞光,充当庐舍。 天蚕娘娘有带过来的竹筏,还有六个女徒弟服侍,把刘秀儿叫入了竹筏上的小楼中,问起来她的身世,刘秀儿毕竟年纪小,刚才被问起来名字,就直接说了,此时微微后悔,不敢报真实身份,只好编造了一份。 好在她才思敏捷,又曾看过王侍郎的读本,编造故事,倒也天衣无缝,天蚕娘娘不好读书,也没瞧出来破绽。 王冲正自打坐,运炼二七火龙法,忽然恍恍惚惚,看到一个高大的道人,甚具威仪,手里牵了一个小道姑,飘然而来说道:“小师侄儿,又见面了。” 王冲惊的翻身起来,叫道:“广成师伯,你又有什么事儿?” 广成道人叹了口气,说道:“本来,我收了秀儿,还有十八年,才会让她出世,重新夺回江山。” “却没想到,申道人怂恿何武,祭炼天魔极乐大法,一口气耗去了春朝十五年帝气,如今只有三年时间了,不得不揠苗助长。” 王冲惊道:“原来如此么?怪不得我会遇到秀儿师妹。” 广成道人说道:“我本来欲借你的魔道元神,重新祭炼,赐给秀儿,没想到,你今日见到她,就把此物送了。” “既然如此,我便替秀儿重新祭炼此物,化为凶戾为雄浑,传她一篇天武神诀,你也一同修炼罢!” 王冲思忖,是否拒绝此法,他的二七火龙法,还不知何时能够修炼成功,臻至十三重周天大圆满,实在不克分神。 却听得广成道人笑吟吟的说道:“此法刚刚克制何武的天魔极乐,你学了天武神诀,日后再跟他对上,要占许多便宜。” 王冲心头一动,说道:“如此就多谢师伯传法。” 广成道人絮絮叨叨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起来,王冲只觉得头昏眼花,脑海中的一篇天武神诀,却是记忆清晰,分毫不差。 同时他也明白,广成道人传法是假,抓他给徒弟卖命是真,这天武神诀须得凝聚天下人心,人道气运,以及天子龙气,三者合一,方能凝聚一尊金甲神人,用来跟人斗法。 此法对刘秀儿来说,几乎如度身创法,再契合不过,对王冲来说,他纵然积德行善,积攒一些民心气运,但毕竟缺了天子龙气,绝无可能修成天武神诀,只能把凝聚的民心气运,转给刘秀儿,助她修成功法。 王冲一时气结,好在他本来也不想分心,再去修炼别的功法,虽然知道被广成道人算计,却也没太郁结。 王冲收了罗睺幡,却见朱英和白知薇,也都收了法宝起身,天蚕娘娘也出了竹筏小楼,跟两女攀谈。 刘秀儿跟在天蚕娘娘身边,十分乖巧,见到了王冲,微微躬身一礼,叫了一声:“师兄。” 天蚕娘娘笑道:“你跟他可不是同一门。” 白知薇和朱英,以为小女儿不懂门派规矩,胡乱叫的,也都没在意。 王冲却微微凛然,也回了一句:“师妹。” 还怕三女乱想,说道:“就算我另外门派的小师妹罢。” 他摸了摸身上,把青霄剑取了出来,递给刘秀儿,说道:“这一声师兄,不能白叫,这口飞剑就送你了。” 王冲取出青霄的时候,还顺从罗老妖的库藏里,挑了一口剑鞘,把飞剑收入其中。 此剑也是赖皮,在王冲手底下,还有些作妖,到了刘秀儿手里,却乖乖的,收敛灵光,看起来宛如凡兵。 刘秀儿大喜过望,她从小就在梦中,能见到一个道人,指点她修行,只是不管梦中修行的如何,醒过来却什么法术都用不出来。 刘秀儿一直都以为,是自己有些毛病。 昨夜那个道人又来,还把王冲也带入梦中。 两人说的话,她听得半懂不懂,只知道王冲是他师兄。 这一章四千字,上一章三千字,今天一万一,又是元气满满的万更,求求求月票撒…… (本章完) 165、蝼蚁一般的人物,你也配? 早上醒过来,她还以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王冲对自己好,自己就亲近这个少年,但还是忍不住用了小心思,叫了一声师兄。 却没想到王冲果然应了,还说算是另外门派的小师妹,送了一口,看起来极为不凡飞剑。 刘秀儿心头,如浪翻天,终于相信,平日做梦看到的道人果然存在,昨夜也的确跟王冲一起入梦,师父还嘱托这位小师兄,帮忙自己夺回刘家江山。 王冲虽然认下了这个小师妹,却对天蚕娘娘孙乔乔和刘秀儿,戒心分毫不减,他已经不想家里再多什么姨娘了。 几个人斩妖尸不成,准备北归,王冲仍旧跟朱英凑在一起,正犹豫要不要说起刘秀儿身份。 忽然天空有裂帛之声,十余道剑光前方逃窜,后面有一团玄金云光紧紧追赶,双方偶尔隔空斗法,也都是一接即分。 他们能看到上头的人,天上的人也看到了他们,一个女声焦急叫道:“下方道友快些逃走,后面的是吴老怪。” 王冲忍不住心头恚怒,他十成八九可以肯定,说话的人不是好心,是故意引祸。 本来他们一追一逃,须臾间就飞过去了。 她这么说,那个什么吴老怪,岂不是非要注意到他们不可了? 后面追击的玄金云光,果然分了一道乌金光芒,直奔五人而来。 白知薇和朱英急忙抖开了罗睺幡,天蚕娘娘知道自己蛊术还成,攻伐和防御都不大行,微微一笑,手挽了刘秀儿,任由白知薇的罗睺幡,把自己和徒弟们护住,倒也十分淡定。 王冲却没管那道乌金光芒,反正有朱英在旁,怎么都会保护他周全,伸手一指,头顶上出现了落魂钟,当当当钟响连声。 乌金云光中的吴老怪,前面的十余道剑光,都驾驭不住遁法,被落魂钟齐齐给震荡了下来。 也是王冲没使用狠手,若不然,猝不及防之下,这些人一个也活不了。 广成道人的宝物,千年前就曾扬威天下,大天尊都会放在瑶光殿供奉,远非寻常宝物可比。 除非了申道人这样,千年之前的人物,知道落魂钟厉害,预先炼制的戮魂珠,又或者穷吉这等千年以上的剑仙,凭着深厚道行,能够抵挡,再就是乔离这种奇物,天生不畏落魂大术…… 这些人虽然各有道法,人间逞威足够,却如何能够抵挡的住,广成大帝护身炼魔的宝贝? 落魂钟响亮,把两伙人悉数震翻。 王冲还不知道,自己做下了多大的事儿。 前面十余人被震翻在地,齐齐惶恐,急忙各自施展法术,护住了五官,一起叫道:“好厉害的法宝,此是谁人?” 待得他们发现,紧追他们的大敌也被一起震翻了,心头更是震惊。虽然王冲没下杀招,只是把人震落,没伤他们神魂,但这些人宛如呆傻一般,一时间不能恢复。 驾驭玄金云光之人,在地面一扭身,冲上了半天空,遥遥看着王冲,叫道:“你是谁人?” 王冲回了一句:“蝼蚁一般的人物,你也配问我名号?” 王冲轻易不生气,但这次是真的怒了。 好端端的被人引祸,他要是没几手本事,说不定玄金光芒一落,小命就没了。 生气的王冲,脾气极烈,就连他娘都说:“我家小虫轻易不生气,可一旦生气了,就连他父亲都怕。” 王冲这句话说出口,那十几名剑侠都露出骇人之色。这份口气实在太大,若非完王冲一个照面,就放翻了七指神魔吴老怪,他们差点就以为,耳朵出错了。 一个长身玉立的年轻男子,低声说道:“此人不知道,那是七指神魔吴老怪么?” 另一名中年妇人,亦是一脸惊色,叫道:“那可是左道十大神魔,就算掌教真人,也未必敢如此辱他。” 其余几人都露出惊骇之色,也都带了几分怜悯,都觉得王冲这一次,必然死定了,其余几个同伴,也要被牵累。 他们若非神魂震荡,一时间施展不得法术,只怕这会儿就赶紧逃走,绝不想趟这边的浑水。 尽管这浑水,还是他们引过来。 七指神魔怒气冲霄,喝道:“小娃娃好大的胆子,便是你师长也不敢跟我这般说话。” 王冲忍不住冷笑,说道:“但凡我老师在,伱两条狗腿,但凡有一条敢放直了,我都敬你是一条好汉字。” 王冲这不是说肖南,这是在说另外一个师父。 大圣连天宫都闹了。 区区一个不知哪里来的什么邪道妖人,王冲说他能直条腿,都算是高看他。 漫天神兵神将,当年莫要说直直腿,敢直直腰板的都不多。 在大圣面前,能做个直男儿,最少也需是王灵官一般的人物。 本事再差些,是直是弯,大圣也不在乎了。 反正稍稍过手,都是碎的,也不用分这么清楚。 至于说道师祖级数…… 算了吧! 也不至于如此侮辱天尊。 七指神魔是真没想到,自己纵横一世,便是十九大派的掌教,遇到自己也不敢轻忽,居然被一个小儿,当面侮辱了。 虽然王冲刚才,使用的法宝,让他有些警惕,但此时早就顾不得了,怪叫一声,喝道:“小辈,今日就让你后悔,爹妈把你生出来。” 王冲正没好气,他平生不跟人斗嘴,但若是斗嘴,他从小得父亲王侍郎教,也真不输人,骂道:“我亲生父母都不消说,便是叫个三姨娘来,都能让你化为灰灰。” 七指神魔玄金云光翻卷,他这一手云法,攻伐守御,飞遁变化,乃是一体,是天下有名的厉害法术。 就算脱脱老祖来了,急切间也只能躲避,不能破去,他纵横天下数百年,凭这一手法术,少有人能敌。 刚刚的十余名御剑之人,都是峨眉派的三四代弟子。峨眉派这几年势头旺盛,这十余人都闯了不小的名号,并不输给五台十鹤。 他们联手都斗不过七指神魔,由此可见这位吴老怪的厉害。 他们见到七指神魔发烈,都勉强撑起防御法术,生怕被波及到了。 王冲伸手指定了落魂钟,再也没了留手之意,叫道““既然你要寻死,天上地下也没人救得了你。” 虽然更新的迟,但这一章写的爽,还是求个屁…… 错了,求个月票。 (本章完) 166、玄阴九转计都神魔罡煞 天蚕娘娘忽然惊骇叫道:“我记起来了,刚刚那十余人,是峨眉的青门十四侠,都是一个师父所传,修道都有一二百年了。” “追杀他们的是七指神魔吴老怪,此人修炼了一身的邪门功法,那团玄金云光,就是他修炼的玄阴九转计都神魔罡煞,中者当场化为血污,更能防御诸般法宝法术,飞遁起来,亦是快绝天下……” 天蚕娘娘还有一大番话没有说出来,她自分必死,心头懊恼,不该跟白知薇出来,但此时此刻,倒也没有怪罪好友的意思,只是惋惜,王冲怎么就招惹了这老魔头? 尤其是玄阴九转计都神魔罡煞飞遁绝快,七指神魔刚才不过是玩弄那几名峨眉弟子,要不然他们也不会祸水东引,想要借王冲他们,阻拦一下这个老魔头,好能趁机脱身。 天蚕娘娘这几句话,让白知薇也想起来了,不由得脸色发白,暗道:“师父说过,天下除了三大玄宗,十九大派,也有许多旁门左道的人物。七指神魔就是左道十大神魔之一,法力厉害,他老人家说,遇到十大神魔,他也未必能胜,叮嘱我最好不要招惹,万一遇到,借五台的名头,或者可让对方卖一份人情。” 朱英倒是不知道,左道十大神魔,她父亲是天庭正神,对这等旁门修士,了解不多,但见七指神魔铺天盖地,飞下来的乌金云光,也是花容变色。 王冲却哪里管那么许多? 七指神魔再厉害,也是人间逞凶,凡间厮混。 他东海都去了,天尊,大天尊,各路元帅,天王,真君,妖族的大圣,顶尖的大妖,见了个遍,哪里会害怕这么一个东西? 王冲此时,已经上了头,冷笑一声,把落魂钟的威力全数发动,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落魂钟落在他手里,尚是首次如此发威。 峨眉几个弟子,有些人还颇有恻隐之心,低声叫道:“这小道士完了。他招惹谁不好,非要招惹莫老怪,还跟他对喷。他虽然有件厉害法宝,但吴老怪数百年道行,岂是幸至?” 就连刚才说话,引祸的少女,也微微后悔,暗道:“算是我害了他,此番若能回去,必然给他上几柱香,希望他能保住残魂,转世投个好人家。” 天上那团乌金云光,翻腾不休,众人都道是七指神魔吴老怪,酝酿法力,接下来必然是石破天惊的一击。 王冲用落魂术,祭炼了落魂钟,跟此宝心灵相应,如斯如至,落魂钟晃荡到了二十七八声,他就感应到,有个什么东西,被他晃荡破了。 王冲收了落魂钟,暗道:“落魂钟晃不动穷吉,晃不动乔离,还晃不死你个老王八!” 众人见他忽然放弃了使用法宝,都以为王冲放弃了抵挡。 天蚕娘娘忍不幽幽一叹,对刘秀儿说道:“孩子,你好生可怜,干娘本想尽传一身本事,让你扬眉吐气,却没想到,今日要一同归西。” 刘秀儿刚要安慰,就听得白知薇一咬银牙,叫道:“我们与这老怪拼了。五台弟子,纵然死了,也不能低头。” 十余名峨眉弟子,有人就忍不住说了一句:“伱们何等痴心妄想?那可是七指神魔。便是我们峨眉掌教,你们五台的道山,脱脱也不能说,一定能杀了此人。” 青门十四侠里,长身玉立的年轻男子,乃是大师兄,他低声说道:“不要再说了,快加紧运功,稍稍恢复了,赶紧御剑。只有逃回山去,此番才能活命。” 便在此时,乌金云光忽然不再腾转,定了一定,骤然收缩,云光收缩成了一团,一个胖大的身躯,从高空落了下来,砸在地上,摔了一个血污遍地。 一时间,峨眉众人,白知薇,天蚕娘娘,都鸦雀无声,脑子也不转了。 不知道这位左道大大有名,列入十大神魔,名声堪比十九大派掌教的老魔头,是在施展什么厉害法术? 过了良久,一个女修士的声音,怯怯的响了起来,说道:“吴老怪好像死了。” 青门十四侠的大师兄,呵斥道:“莫要胡说?他……怎么可能,毫无理由的死了?” 白知薇一咬牙,御剑飞了过去,片刻之后,拎了一个大红葫芦回来,一脸的呆滞,说道:“七指神魔吴老怪,已经气绝身亡,他的储物法宝太虚葫芦在此。” 天蚕娘娘不肯相信,一咬牙也飞了过去,不多时两手空空回来,但脸上却有狂喜之色,叫道:“我从没见过这般好的肉身……” “他……” 天蚕娘娘孙乔乔,忽然想起来,白知薇,朱英,王冲都是正道弟子,她用尸身炼蛊的事儿,说不得,会被人家瞧不起。 当即就闭上了嘴,连嘴角裂的,却如被人捏了香腮,往上提起一般。 她抚摸着自己的储物法宝,暗道:“好肉身,不愧是七指神魔,这般充盈的精气,若非百炼千锤,如何能得这般精壮?不知能炼出什么厉害蛊虫出来。” 峨眉一群弟子,人人颤抖,如同见到了什么妖魔鬼怪。其实他们好歹也是修道的人,如果真见到什么妖魔鬼怪,还真不至于如此惊骇。 王冲刚才说的几句话,他们都觉得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胡乱吹牛逼。 王冲用落魂钟,打落他们和七指神魔的时候,没想杀人,他们也就以为,这件法宝不过如此,只是消磨人的元气,若是有了提防,绝不会再受伤害。 此时亲眼见到,七指神魔吴老怪,被王冲用落魂钟晃死,再想起刚才,王冲说的几句话。 “蝼蚁一般的人物,你也配问我名号?” “但凡我老师在,你两条狗腿,但凡有一条敢放直了,我都敬你是一条好汉子。” “我亲生父母都不消说,便是叫个三姨娘来,都能让你化为灰灰。” “既然你要寻死,天上地下也没人救得了你。” 此时尽都后知后觉,王冲原来不是吹牛,说的乃是一些真话。 堂堂七指神魔,放眼天下也是有名号的人物。 居然就这么死了…… 只有刘秀儿,撇了撇小嘴,暗暗忖道:“一群没见识的村货。” “他可是我师兄!虽然老师没说,他师父是谁,但师祖却不会有第二位,必然是那位高居诸天之上,万载不坏的天尊。” (本章完) 167、峨眉算个鸟 王冲瞧向青门十四侠,心头怒气散了几分,仍旧未有消歇,刚刚他们引祸过来,可不是小事儿,没有轻轻放过的道理。 王冲刚刚给七指神魔送了钟,此时瞧向了自己一行人,由不得这群峨眉弟子,心头不慌,他们哪里料得,居然会招惹到这么一个煞星? 堂堂左道十大神魔之一,对上十九大派掌教都不落下风的吴老怪,居然就被人给生生弄死。 虽然还有人心存侥幸,但大家都是明白人,他们引祸给此人,怕是难逃一命。 青门十四侠的大师兄,硬着头皮,双手一拱,说道:“晚辈等人,乃是峨眉弟子,刚才虽然有些许冒犯,还望前辈大人大量,海涵一二。” 王冲心道:“峨眉算个鸟。” 正想着该如何惩罚这几人,一个稍稍年长的女子,忽然叫道:“我妹子周盈,乃是天庭中坛元帅座下,左路先锋王冲的闺中好友,前辈可否看在左路先锋的面子上,饶过我等?” 王冲本来一股气,冲顶上来,此时实在不能忍住,把这一股气给泄了。 板着脸,说道:“你们就在这里,跪一个时辰,短了时辰,被我算出来,差一刻就要一条命来补。” 说完之后,挽起了朱英,腾空而去。 白知薇有些没听明白,她在马老祖跟前,闭关多时,还真不知道,左路先锋是个什么奢遮人物,居然能被人拿出来说话,不过想起来还有中坛元帅做挂,也觉得这人应该是不差。 说不定是哪家老祖飞升。 至于跟王冲同名同姓,她也没往深处想,毕竟天下同名同姓之辈在所多有。 天蚕娘娘跟白知薇一般,也不知左路先锋是什么人?但见王冲和朱英走了,也驾驭遁光跟了上去。 白知薇虽然知道,这几个峨眉弟子刚才做的事儿不地道,五台峨眉两家还有旧仇,但却说不上有多痛恨,毕竟她还没来得及寻思过味道,七指神魔吴老怪都灰灰了去。 连尸体都被天蚕娘娘给收了。 白知薇跟天蚕娘娘交情不浅,如何不知道,此等“大货”落在这位好友手上,会用来干什么? 白知薇有心问一句:“左路先锋是什么人物?”又觉得大家没这份交情,决定还是去问王冲,也驾驭了剑光,腾空而去。 青门十四侠眼瞧他们几个走了,一起松了口气,大师兄脸上颇为欣慰,说道:“李师妹,还是你有机智,居然搬出来天庭的左路先锋,吓走了此人。” 李师妹脸色发白,低声说道:“周盈师妹跟左路先锋,关系只是寻常世交,并非闺中密友。” 几个人一起劝道:“我等借个名头,谅必左路先锋也不会怪罪?” 李姓女子低声说道:“左路先锋曾跟那猴子座下第一大将,水火神猿恶斗数个时辰不分胜负,听说脾气不大好。” 一众峨眉弟子尽皆沉默。 还是大师兄说道:“莫要怕,反正只要我们不张扬出去,他也不能知道。” 另外一个峨眉弟子,忽然想起来一事,低声说道:“刚才那个白衣女子,好像是五台的。” 大师兄说道:“五台又怎么了?” “左路先锋据说就出身五台……” 十余名峨眉弟子,也不是谁说了一句:“我们先跪着说话吧。” 扑通扑通十余声,一众峨眉弟子,尽皆矮了一截。 王冲带了朱英,飞出了老远,才憋不住狂笑了起来。 朱英也笑的打跌,问道:“你何时跟周盈,成了闺中密友?” 王冲急忙说道:“朱姐姐,伱是知道我的,我们形影不离,如何有此等事儿?” “我刚才颇想出手,杀了那几个怂人,只是怕自己没憋住,一面杀人,一面笑,看着好似疯癫,吓坏了朱姐姐。” 朱英想了一想,说道:“还真的是,如是你一边杀人,一边狂笑,我也有些怕怕。” 等天蚕娘娘和白知薇追上来,两人都憋不住,一起问道:“你怎么杀的七指神魔?左路先锋又是什么人物?” 王冲想了一想,说道:“七指神魔,不过一小丑尔,如何就不能杀了?” “至于……那等事儿,我不方便说。” 王冲是真的不爱炫耀。 此时解释,言语太多,反不如什么也不说,反正他也不在乎这些虚名。 王冲远远远眺望了一眼,忽然说道:“那些峨眉弟子,好像要去无量山?” 白知薇没问出来,王冲怎么杀了七指神魔,也没问出来左路先锋是什么人,正没好气,说道:“又跟我们何干?” 王冲说道:“他们没准有克制穷吉之法。” 白知薇也是聪明人,顿时醒悟过来,叫道:“穷吉出身峨眉,是他们家的二老祖,说不定真有些手段,能够克制那头妖尸。” 自从地府建立,便是修道人也不能借尸还魂,更不能原尸还魂,穷吉的魂魄必然去了地府,现在这头妖尸的神智,是从妖尸身上,后来生出,虽然跟穷吉有些相似,毕竟大半记忆相同,但绝非是同一人。 峨眉绝不会认妖尸做二老祖。 所以王冲说的没错,这一行峨眉弟子,若是去无量山,必然有克制妖尸的手段,最差也有抵御妖尸之法。 至于他们去干什么? 别人都不知道,王冲却能猜出一二分,其中必然有一个目的,是取回青霄剑。 这是峨眉最厉害的五口飞剑之一,怎么可能一直留在穷吉身边? 多了一口顶尖的飞剑,峨眉就能多一个绝世的剑仙。 就如马老祖把紫兮剑传给了白知薇,最多二三百年,白知薇就能成为五台派,独当一面的人物,天下有数的剑仙。 几个人互相望了一眼,天蚕娘娘有些怕怕的说道:“你们不是还要回去罢?” 王冲笑道:“怎么不回去?” “我跟穷吉,乔离交手,憋了一肚子火气。若是有机会,发泄出来,念头通达,修道都能快上几分。” 朱英看了一眼白知薇,说道:“那头老魔的储物葫芦,都有什么东西?” 她倒是不在乎法宝,龙宫什么都有,但此是王冲的战利品,可不甘心,白白都给旁人。 自古以来,龙女都惯会持家。 来,快跟我说:蛤蟆算个鸟,快用月票砸趴下他…… (本章完) 168、七指神魔,绝非赝品 白知薇俏脸一红,她倒也不是贪得,只是没来得及说,王冲就带了朱英走了,她撵上来,又想要问怎么杀了七指神魔,左路先锋又是谁人,就耽搁了一会儿。 她忙把大红葫芦取出来,说道:“这东西应该是王冲师侄儿的。” 天蚕娘娘心底打了个突,她虽然自忖,跟王冲他们是一伙儿,可也被王冲轻描淡写,就杀了七指神魔,弄得有些害怕了,居然冒出来“白家妹子好生胆大,居然叫王冲师侄儿”的念头。 还是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想起来两人的确是师伯师侄儿。 王冲也不在意此物,说道:“送给你吧。” 想了一想,又复说道:“秀儿,你去挑一挑,若是有什么喜欢,白师伯又不要的,就留个几件吧。” 刘秀儿说道:“我也不要别的,白姨有储物法宝,我就想要那个葫芦。” 刘秀儿不知道多羡慕,有个储物法宝,只是天蚕娘娘手里也没有多,自然不能给她,日常出行,还需要带着竹筏,装着要用的东西。 若不然,天蚕娘娘也不爱这么招摇。 白知薇心道:“她倒是乖觉。” 不过白知薇哪里好意思,把好东西全都收了,挑了五件最厉害的法宝,给了朱英,剩下的挑了十几件,不得不说七指神魔数百年修行,身家果然丰厚。 她没好意思,把那枚太虚葫芦倒腾空了,连同剩下的各种修行事物,以及七指神魔数百年积攒的人间财货,都给了刘秀儿。 白知薇本来自负,在五台四代弟子以下,也算是身家丰厚之人,也不过就一口紫兮剑,两杆不成对的罗睺幡。 此时却再也安耐不住,心道:“好生发达!” “就冲这个身家,王冲弄死的必然是七指神魔,绝非赝品。” “二三十件法宝,怕是快要赶上我老师的身家了。也许老师身家,都不如此人,毕竟他不要脸皮,能强取豪夺,我老师苦苦哈哈,自家积攒。” “就算给了朱英五件,我也得了十几件法宝,倒是刘秀儿,真的运气,才拜了天蚕娘娘乔姐姐为干娘,就有王冲送了一葫芦的宝贝,那个太虚葫芦本身也是个厉害法宝。” 王冲给青霄剑的时候,带了另外配的剑鞘,白知薇和天蚕娘娘都不知道,那是峨眉的镇山宝贝,若不然,肯定怀疑,王冲“图谋不轨”。 朱英对五件法宝,倒是不在乎,但此是王冲应得,她怎么都要收起来。 刘秀儿带了太虚葫芦,可开心坏了,偷偷把王冲给的魔道元神,青霄剑都放入进去,暗暗忖道:“等晚上有空,我偷偷出去,找个地方,查看一下身家。” “这个师兄真大方。” 王冲一行人又折返回了无量山。 这一次,他们在另外一处隐蔽的所在,把朱英,刘秀儿,还有天蚕娘娘的六个徒儿放下,四人这才联袂腾空。 王冲随手施展了隐身术,带了三个女娘,重入无量山,心头反而没上次,那么惧怕穷吉和乔离了。 王冲一走,刘秀儿就偷在一边,先把魔道元神放了出来,这尊魔道元神被广成子重新祭炼,已经非负狰狞神魔模样,变成正气凛然一尊天神,甲胄在身,面若满月,胖大雄伟。 刘秀儿捏了天武神诀,这尊魔道元神就附上身来,顿时变化做一个银甲神人,一丈多高,跟寻常人无异,空了双手,但却似乎有无限的力气。 刘秀儿在太虚葫芦里头,继续摸了摸,弄出了一杆九股钢叉来,大约有两三千斤沉重,拿在手里颠了颠,甚是趁手。 她也不去管其他的东西,收了太虚葫芦,暗道:“我要不要跟上师兄,也去无量山?” 她正在犹豫,就看到狰狞二兽,低声叫唤,忍不住一招手,狰狞二兽果然过来。 刘秀儿挑了狞兽,骑乘了上去,这两头妖兽足下生云,腾空起来。她略略使唤,十分听话,小女儿本来就活泼,立刻叫道:“我们去无量山,帮忙师兄去。” 朱英此时全神贯注,持了罗睺幡,只要有个风吹草动,就要赶紧把王冲召唤回来,这件事对她来说,比天还大,其余所有事情,都及不上这件事儿,也没注意到,刘秀儿自己走了。 刘秀儿骑乘狞兽,这对妖兽被王冲用落魂钟,改过了神魂,对他忠心耿耿,但其实,它们都是广成道人安排,给刘秀儿的座骑,故而对她也十分亲昵。 不要说狰狞二兽,就连青霄剑,都是广成道人给徒弟准备,要不然,他怎么会出现在王冲和刘秀儿的梦中,来的这般恰好? 也就是王冲,真心不在乎这些外物。 对他来说,什么法宝,比不上一身本事,只要本事炼成了,天上地下,哪里不嫩去?什么宝贝拿不着? 王冲也没想到,广成道人有如此小气,巴巴赶来,是为了徒儿的兵刃座骑。 刘秀儿摸着狞兽,柔软的皮毛,心道:“可惜,这东西是一对,王冲师兄必然跟朱英姐姐同用,我就算讨,他也不能给。这可不像法宝,他有别的,也就不在乎了。” 眼瞧着前方到了无量山,刘秀儿也没瞧见王冲,却见到十余名峨眉弟子,正在一起捏了法诀,似乎在召唤什么东西? 刘秀儿的太虚葫芦里,忽然就有鸣啸之声,吓得她急忙伸手一拍,太虚葫芦这才消停下来。刘秀儿也觉察到了,是王冲送她的那口宝剑,正在躁动,暗道:“好生奇怪,怎么这些峨眉弟子,好像在召唤什么,我的宝剑就闹腾起来?” 她也是童心未眠,悄悄催动了狞兽,绕了一圈,亏得这头妖兽,天生有隐身之能,这才不曾暴露。 但这般绕了一圈,此次太虚葫芦里的宝剑,都冲着几个峨眉弟子的方向,在葫芦里头乱钻,刘秀儿也明白了,这口宝剑跟峨眉弟子有关系。 王冲此时,也隐身在附近,感应到峨眉弟子,在召唤青霄,忍不住笑了一声,忖道:“亏得我用天遁剑诀祭炼过,不然还真给他们召唤了回去。” 青霄剑是峨眉至宝,若非被王冲祭炼过,太虚葫芦哪里能拘束的住? (本章完) 169、单独一口的飞剑用不惯 刘秀儿以为自己,无人看破,却哪里晓得,一口青霄剑,早就暴露了,只是觉察的不是峨眉弟子,却是王冲。 王冲对朱英说了一声,仍旧捏了隐身术,飘然离开,朱英他们藏身在前几日住的洞府,外面早就设置了幻术,遮掩到了洞口,倒也不怕被人看到。 王冲暗暗感应,青霄剑的位子,到了切近,低声说道:“好生大胆,怎么也跟过来了?” 刘秀儿吓了一跳,听得声音耳熟,急忙说道:“师兄你在哪里?” 王冲说道:“且跟我来。” 当下放出一道微光,引着刘秀儿到了一处山谷,这才撤了隐身术,说道:“你的青霄剑,是峨眉的镇派之宝,没有修炼到身剑合一之前,容易被他们夺回去。距离远些,还能好不少,如何还敢凑近了去?” “万一被召唤回去,你就没飞剑用了。” 刘秀儿这才知道,王冲送的居然是峨眉的镇派之宝,虽然满心不舍,还是说道:“师兄,如此珍贵的飞剑,如何好给我,还是伱留着用罢。” 王冲不经意的说道:“我和朱姐姐用的是成对的飞剑,这种单独一口的飞剑用不惯。” 刘秀儿本来满心好意,想要还了青霄剑,毕竟此物贵重,但却哪里想到,王冲也不管自己小小年纪,生生塞了一把狗粮,噎的一双眼睛翻白,好一会儿才舒缓过来。 刘秀儿心道:“不知道王冲师兄的老师是谁?怎么就把师兄调教出来。” “不是有大几百年道行,承受不住他言语的刺激。” “我年纪还小,以后师兄说什么,就是什么,玩玩不可反驳。” “要是多嘴,说不定那一句话,就被师兄随便一句,破了道心。” 王冲问道:“你在广成师伯门下,都学了什么剑诀?” 刘秀儿摇头。 王冲又说道:“也是了,上古金仙,不善飞剑之术,你学了别的法术么?” 刘秀儿苦恼的说道:“老师教了我好些东西,但都是在梦中传授。我醒过来之后,虽然老师教的东西都记得,也觉得自己修炼的不错,却怎么都用不出来。” “唯一能用来出来的本事,还是因为师兄送了魔道元神,才能运使的天武神诀。” 王冲一惊,暗道:“广成师伯,这是有什么计算么?” 当下说道:“我把天遁剑诀传你,但你绝不可跟任何人说,是我传你剑诀。你也不用担心,广成师伯那边,他早就知道,但却都要装假,装作他也不知道。” 刘秀儿心领神会,说道:“我知道了,连师父也不说,反正他早知道,还必须装作不知道。” 王冲当下传了天遁剑诀,但却没有传相应的炼气术。 他倒是有些旁门炼气术,但这等低劣的炼气术,等若毁刘秀儿的前程,至于五台的炼气术,王冲觉得也没必要。 刘秀儿得了天遁剑诀,欢喜非常,但王冲却不想让她,掺和此事,说道:“你学了剑诀,须得认真修炼,赶紧回去,找我朱英姐姐,再若过来,师兄就生气了。” 刘秀儿吐了吐香舌,不敢不听师兄的话,骑了狞兽,回去找朱英了。 王冲打发走了刘秀儿,就看到峨眉的十几个弟子,一起愁眉苦脸,纷纷叫道:“师父说,不是这般召唤,就能把青霄剑召唤回来么?怎么一丝动静也无?” 大师兄说道:“必是我们不够虔诚,未有打动这件峨眉至宝。” 几个人急忙又催动法力,想要把青霄剑召唤回来,只是有了天遁剑法祭炼,青霄剑又在命中注定的主人身边,几个峨眉弟子,哪里能召唤的动? 乔离忽然在一座山峰上现身,他瞧着这些峨眉弟子,心下十分厌恶。 穷吉出身峨眉,但他真不是穷吉,对峨眉殊无好感。 峨眉祖师飞升之后,本想把自己的三口飞剑都带上去,但青霄不肯,偷偷逃走了,因为感应到旧日主人,在无量山,就主动来投。 穷吉虽然是妖尸,但感应到了这口飞剑,也并不想收回来,本欲还给峨眉,但奈何自身转动不得,还要苦修火候。 晃眼几百年过去,终于有峨眉弟子来找这口仙剑,若是青霄剑还在,穷吉必然就把此剑还给了峨眉,但青霄早就没了,穷吉反而心头郁郁,有些怒气出不来。 他化身乔离,轻轻敲击,横在眼前的银鳞剑,低声说道:“老伙计,当年你何等威风?差点就连五台三代老祖都斩了,这些年跟着我,却默默无闻,十分委屈。” 银鳞剑亲切鸣啸,显然以跟随主人身边为欢喜,并不觉得怎么委屈。 乔离笑道:“待我出去,把这些峨眉弟子都撵走。” “我总觉得,他们身上有一件,我十分不喜的东西。” 乔离长啸一声,喝道:“峨眉弟子,给我滚出无量山。” 青门十四侠师出同门,都是峨眉本代掌教的传人,峨眉本代掌教,是峨眉老祖的第四徒弟,辈分跟脱脱老祖相当,故而这几个峨眉传人,辈分相当于五台十鹤。 只不过,他们入道的早,最早的大师兄,已经拜入峨眉近五百年了,最年轻的一个,也拜师六七十年往上,并非是年轻弟子。 所以上次,寻宝仙童,除妖先锋的职司,他们都没出面争取,因为太过不好意思,真要论剑术,他们任何一人,也不会输给五台十鹤,甚至功力最高深的两人,还在五台十鹤之上,毕竟日子有功,道行这玩意,除了极个别的妖孽,都是看日子分深浅。 大师兄听得有人,对峨眉出言不逊,也长啸一声:“峨眉弟子在此,有本事便来!” “莫要穷嚎。” 乔离御剑出现,忍不住笑道:“区区小辈,以为谁都是红袍亲自调教?” 他现在都一直以为,王冲是红袍老祖亲自调教出来。 银鳞剑一抖,化为灿烂银光,把峨眉这十余名弟子,尽数圈了起来。 王冲在旁边,也精神抖索,看的十分仔细,暗道:“乔离的剑术,好生厉害,我要多加观摩,把这一手剑术,融入我的剑术之中。” “迟早有一日,我的二七火龙法大成,凭了飞剑,也能杀遍天下。” 又是万更的一天,求求求求求月票…… (本章完) 170、天地洪荒,百万剑阵 王冲犹豫了片刻,忖道:“二七火龙法还是不行,只怕得把都天烈火大法修炼到二十八重周天,方有此等指望。” “只不过,若是我都天烈火大法入了门,也不一定还需要飞剑了。” 乔离一口飞剑,愣是压住了青门十四侠。 银色剑光纵横,把这十余名峨眉弟子杀的汗流浃背,左支右绌。 王冲瞧了一会儿,心头暗道:“我如是跟五台的师伯师叔们斗剑,怕也是这种情况。” 王冲转修了二七火龙法,舞台的五代六代弟子,都还在元元剑诀,阴阳五行七绝剑法,玄阴剑法之类上修行,凭了高明出一个层次的功法,他能压住所有没能领悟火龙剑法的五台弟子。 乔离也是这般情况,他的剑术,为峨眉最上乘,青门十四侠也就相当于五台十鹤,虽然有两人功力稍稍高明,也没能领悟峨眉的真正剑术精髓。 乔离又有千年的眼光见识,斗法经验,兼且熟悉峨眉一切剑路。 这些峨眉弟子怎是对手? 为首的大师兄,也不知道,怎么会出来这么一个煞星,叫道:“你可是峨眉弟子?” “大家是同门。” 乔离笑道:“你们几个小东西,也配跟我同门?” 他剑光骤然加紧,差点把大师兄脑门给削开。 大师兄无奈,喝道:“结成剑阵。” 十四名峨眉弟子,急忙靠在一起,剑光合璧,结成了一座剑阵。 王冲叹了口气,心道:“这些人真不成器。” 也不知怎么,他就想到的师父肖南,急忙把这个念头抛却,他老师肖南,也是这个档次,说这些人不争气,未免有些辱师。 肖南此时,恰没有去看镜子,心情甚好。 乔离面对剑阵,也无可奈何,此剑阵之术,还是他和峨眉老祖,师兄弟两人一起参研出来,就是为了对付功行道力,都不能对敌之人。 他费尽无数心力,把剑阵种种破绽,一一消去,此时颇作茧自缚的感觉。 乔离也不为难自己,笑道:“你们且去罢。” 青门十四侠的大师兄,说道:“我们此来,是为了拿回峨眉至宝青霄剑,还有取回穷吉祖师的尸身,伱也是峨眉一脉,为何阻拦我等?” 乔离微微皱眉,他生的丰神俊朗,这个表情充满潇洒风姿,说道:“青霄剑已经被人得了,早就离开了无量山。至于穷吉的尸身,也被人夺走了,你们也不必想了。” 乔离在无量山多年,早就把整座无量山炼成了一座大阵,能够开辟阴阳,虽然平时居住冥界,但对阳间的无量山,也有操纵之力,早就觉察到了,王冲等人回来。 但他就是不想被麻烦缠身,故而说青霄剑不在,至于穷吉尸身,他更不可能给这些人。 乔离对峨眉秘法,了如指掌,峨眉老祖飞升之后,世上再无人比他,更熟悉峨眉道法。 当然知道这些人要取回穷吉尸身,是为了什么? 峨眉有一门秘法,名为——天地洪荒剑阵。 乃是峨眉至高绝学,也是杀伤力最大的法术。此阵号称能驾驭百万飞剑,全力一击,有开辟宇宙,再演洪荒之力。 峨眉之人都知道,凡间仙人,绝无可能把天地洪荒剑阵,催运直如此地步,就算上界金仙都不能,除非是道祖出手,方能够有如此威力。 就算峨眉老祖,在未飞升前,也只能催动二三百口飞剑,布成阵法,当年峨眉祖师就是以天地洪荒剑阵,生生击败了五台的红袍老祖,扬名天下,成就了凡间第一剑仙之名。 峨眉老祖飞升之后,他亲传的徒儿,峨眉的二代掌教,就学不成这套剑阵了,把原来老祖一人,就能使用的剑阵,改为了九名长老一起,才能使用。 本来这也不算什么。 但不巧,前些时候,有位峨眉长老尝试飞升,结果却“失败”了,功力倒退,以至于峨眉凑不出来,能够布阵,功力相当的九位长老。 峨眉掌教生怕,没有天地洪荒剑阵镇压,峨眉被宵小之辈惦记,这才想要取回穷吉肉身,借助这位二老祖千年淬炼,几乎跟剑道合一的通明剑意,补全这门阵法。 对峨眉来说,此乃大大的好事儿。 对穷吉来说,可去特么的个机八…… 对乔离来说,不啻于一个太监,对一个男人说:;“我欲借你身上一物,补全我身子残缺,尊驾以为如何?” 青门十四侠等人,并不肯相信,大师兄自持已经结成了剑阵,喝道:“既然你还欲阻拦,就请试试本门的剑阵。” 就凭青门十四侠,自然不可能使出来,峨眉的镇上剑阵,他们所用的这套剑阵,乃是从天地洪荒剑阵演化出来,威力虽然差了无数,但却能够让峨眉低辈弟子,也能使用,名曰:小诛仙剑阵。 这套剑阵,最低需要四名峨眉弟子布阵,人数越多越好,但最多不能超过三十六人,因为到了这个数目,剑阵的变化太过繁复,资质稍差的人,已经记不住剑阵变化了,更奢谈互相配合来布阵。 青门十四侠拜师峨眉掌教,虽然拜师有先后,但多在一处学艺,这套小诛仙剑阵,乃是入门开始,就跟着师传的剑法,一同修炼,娴熟至极。 一十四口飞剑布开,此去彼来,犹如一名剑心通明的天才剑仙,把十四口飞剑操纵如一。 每个人剑术上的破绽都被同门弥补,在剑阵的坚持下,等若出现了一个剑术千锤百炼,无有瑕疵,看看媲美峨眉老祖,乔离之流的大高手。 即便是乔离自己,凭着银鳞剑,虽然仍旧从容,但却再也没办法戏耍这些晚辈了。 王冲瞧了一会儿,忽然心头一动,对朱英说道:“我去换套衣服。” 朱英和白知薇,天蚕娘娘都不知何意?想不通他忽然要换衣服作甚? 王冲也不解释,到了背人的地方,换了一身道袍,扯了一块青布,把自己的脸蒙上,腾空而起,远远的叫道:“乔离兄,我来助你。” 他摸出两颗雷公珠,迎风一晃,化为两杆手腕粗的钢鞭。 当年申道人说道:“我这对雷公珠,乃是颇剖取上古恶龙之腹,收得两粒龙珠,又经我千年苦功,可以操纵雷电,亦可以发出轰人,可炸万物,还能变化兵刃,妙用无穷,非是寻常法宝。” 王冲平时都用来砸人,还是头一次变化兵刃。 求求求求求月票…… (本章完) 171、天妖古经 乔离啼笑皆非,叫道:“你来胡闹什么?” 他和王冲是敌非友,何况又不是要输了,哪里需要王冲的帮忙? 王冲真要收拾这群峨眉弟子,易如反掌,只需动用落魂钟便可,但他却另有算计,目标是乔离。 这个怪物不惧落魂钟,又有法宝护身,还精通峨眉剑术。 王冲很想知道,这家伙是什么东西?若能借着帮忙,凑近了摸两把,必然会大有收获。 就算不成,也没什么损失不是? 乔离能够认出来王冲,峨眉的十四名弟子可没这个眼力,只以为乔离真来了帮手,催动剑阵把王冲也夹裹其中。 王冲也不畏惧,催动了两条“雷公鞭”,悍然迎击。他以二七火龙法为根基,灌注三道火龙真气,让两条雷公鞭生出了刚柔阴阳,诸般变化。虽然看上去,只是迎头一鞭,但每次跟峨眉弟子的飞剑接触,都能将对方的飞剑震飞,气度威猛无匹。 这群峨眉弟子,一时间居然没认出来,这是五台的道法。 乔离却如何会看不明白? 他心头惊讶,暗道:“能把五台道法,领悟到这般地步,这个小贼天资不俗啊!怪不得红袍倾尽心力,辛苦培养出来,我怎么就没有这般好的传人?” 一想到红袍老祖,乔离就忍不住怒气上撞,喝道:“莫要卖弄好心。”随后一剑,把王冲给逼开数里。 峨眉派的弟子,都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为何乔离出手,剑斩这个新来的帮手。 王冲有心摸一把乔离,也不生气,说道:“前辈,我们之间大有误会。” 乔离气道:“你都用那东西克制我,哪里来的误会?” 王冲寻思了一会儿,说道:“我若没有这份本事,前辈如何会相信我?” 王冲几次想要靠近,摸一下乔离,但乔离银鳞剑扫开,一道银光翩然飞舞,哪里能容得他靠近? 王冲纵然领悟了二七火龙法的奥妙,但毕竟才修炼到第六重周天,的确不是乔离的对手,只能信口雌黄,把父亲从小教导过的一些说辞,挑能靠的上的说出来。 乔离听了几句,心头暗道:“这小贼说话,极不靠谱,也不可信。但我原身,修炼天妖古经,出了极大问题,大半功力,都要镇压尸身,若是能解决这个大问题,功力立可恢复如初,再不用从头修炼,节省千年时光。” “死马当活马医,且跟他周旋一回。” 乔离喝道:“既然如此,我就信你一次。” “伱把红袍参研的秘法,献出来罢。” 王冲心道:“我哪里知道什么秘法?” 当下说道:“且退去这些人,我们寻个安静地方说话。” 乔离笑道:“何必如此?” 天地骤然一变,黑影重重,无数如水墨的山峦,他又把王冲拉入了冥界。 王冲左顾右盼,没看到那口青铜棺材,舒展了一口气,说道:“前辈,你现在究竟什么情况?” 乔离知道,王冲奈何不得自己,但自己也奈何不得这小贼,两人各有忌惮,也不动手,收了银鳞剑,说道:“此时说来话长,你可知道,我当年为何跟你老师红袍斗剑?” 王冲心道:“我老师肖南,红袍是我前太师祖啊!”但渊源的确如此,他也算是红袍老祖门下,只是中间还隔了白月大师,云中鹤肖南而已。 他为了不节外生枝,也没有辩解,毕竟此事说来话长,也对了解当年典故,乔离身份没有帮助,也就没辩解。 乔离更以为,他就是红袍嫡传了。 乔离叹息一声,说道:“我和红袍,虽然也算天资不俗,但我们都知道,日后飞升,怕是没什么好职司了,你也知道,一旦飞升上九重,职司定了,千百年都难升迁,故而都想要在功力上,再有突破。” “我们当时听得,有一卷天妖古经出世,便各自出手抢夺,大家争斗一场,各有胜负。他得了天妖古经的上卷,我得了下卷,当时各自参悟,都觉得没有另外一卷,许多难关都不可索解,故而才约定了斗剑。” 王冲惊道:“天妖古经这么邪门吗?” 乔离叹了口气,说道:“红袍的上卷还好,我手里的下卷,的确邪门至极,修炼之下,跟峨眉本身的功法冲突,肉身僵死,再无复原之望,在无量山自封数百年,困守尸身。” 乔离留了一些秘密,没有跟王冲说。 穷吉困守尸身不到百年,就知道修复无望,只能满腔失落,转世去了。 天妖古经的确邪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穷吉尸身又复生出了新的灵智,虽然拥有穷吉大半记忆,跟穷吉已经不是同一人,所以才自称乔离。 乔离开始还担心穷吉归来,把自己的灵识灭了,但等了几百年,如今穷吉也没回来,他也受到了当初穷吉一般的困境。 困守妖尸的日子真不好过。 王冲心道:“原来你还不知道,红袍老祖比你还惨,已经化为了妖物,被本门长老镇压了。” 只是他这话,可不敢说,若是乔离认定,已经没了指望,谁也解决不来天妖古经的问题,谁知道会发什么疯? 王冲想了会儿,说道:“前辈可否把天妖古经下卷,借晚辈一观?” 他也生出了好奇,想要知道,能够让红袍入魔,穷吉僵死的天妖古经,究竟是什么玩意?就算此物有碍,不修了也就是了。 王冲倒是没什么好怕。 乔离笑道:“若是当年,为这句话,我就能跟红袍拼了。现在……” 他叹息一声,说道:“给你罢!” “反正我留着也是无用。” 一卷黑光,飞向了王冲,王冲探手抓下,为了避免有什么诈术,还催动金刚天龙禅法和二七火龙法,但入手之后,毫无动静,这才放心翻开。 千余年前,曾有一卷万妖榜,分为二十八类,其中十一类乃是功法,十三类乃是妖族,另有四类乃是妖族至宝。 天妖古经亦是万妖诀一脉,上下卷各有不用妙术,记载了许多千年以前的妖族秘术。 上古大妖之法,千变万化,各有巧妙,能称雄洪荒之术,总也有一二百种,单单淬炼肉身之法,就有六七十种。 天妖古经记载了一百余种上古妖术。 (本章完) 172、一法贯万法 若单单只此,天妖古经也不过堪称万妖诀版的琅嬛天碑,但写下天妖古经之人,却想要一法贯万法,把所有妖术融汇归一。 王冲手上是下卷,描述了万法归一之后的种种好处,以及运用法门,虽然缺了上卷,没有写明如何修炼,但凭这些法门,可以任意运用下卷所载六七十种妖术,亦堪称无上宝笈。 王冲若非知道,这玩意修行不得,容易走火入魔,就连穷吉这等前辈剑仙都顶不住,肯定忍不住想要修行。 王冲看了一遍,忽然心头一动,暗道:“不知把此经拿给大圣会是如何?” 此念一起,王冲就有些止不住冲动,他不信大圣也会修炼出问题,就算出了问题,大圣上头还有师祖呢?难道天尊也会解决不了? 乔离见王冲翻阅之后,忽然出神,心下也微微焦躁,问道:“快把红袍的秘法说出来。” 王冲心道:“我哪里有什么秘法?” 他思忖一会儿,说道:“未知前辈欲走万妖诀的路数呢?还是重回道家玄宗?” 乔离微微犹豫,问道:“真不能兼修么?” 王冲一脸凝重,摇了摇头,其实他哪里知道,能不能兼修?他又没接触过此经。 乔离怔仲半晌,良久才长叹一声,说道:“怪不得红袍居然无事,他倒是比我有决心,早早放弃了此经。我劝你一句,千万不可贪图此经奥妙,就修炼起来。” “我早年曾经以为,是没得到天妖古经上卷,才修炼出错,但这么多年苦思,我推断此经就算上下两卷齐全也不能修成。构思此经之人,乃天纵奇才,但是他也没能解决关键问题。” 乔离自觉已经猜测到真相,就脑补了齐全,红袍跟自己一样,必然也是修行出错,但及时领悟,放弃了天妖古经,又参悟出来一门秘术,这才能够逃脱一劫。 甚至,他见王冲一身五台正法,认为红袍把这般资质的徒儿,都没有传授天妖古经,果然是此经不能修炼。 乔离又思考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道:“还是走道家正宗罢。” 他虽然岂不是穷吉本人,但继承了大多数记忆,又是自要是身上诞生的灵识,也算是毕生为天妖古经所困扰,就此舍弃,颇为艰难。 王冲说道:“此法也并非……自悟,乃是从九天之上传下,前辈须立誓,不传给第二人。” 乔离这才恍然,最后一层怀疑也没有了,笑道:“怪不得,红袍跟我天资差不多,没道理他能够参悟出妙法,我就不能,原来是五台山祖师爷的本事。” “欺负我峨眉,创立宗门的年头少,飞升的人数少,不当人子。” 王冲心道:“你怕是还不知道,峨眉不是人少,是峨眉祖师飞升上去,就再无第二人能够飞升了。” 只是这事儿,却不好跟乔离说,不然这家伙非得炸毛不可。 五台和峨眉的恩怨,说来话长,已经没法一笑置之了。 王冲把琅嬛天碑上的筋斗云法,传给了乔离。 此法虽然出自天尊,却不如大圣自悟的万妖版,只得三十三重周天,跟玄灯录相当。 如是流传下界,也能做一派的根本道法。 王冲也不知,能不能解决问题,反正先糊弄住此人,再说其他。 此术自大圣起,方大放异彩,出现也没多几年,乔离还真不曾见过,他细细品味,脸上露出惊色,叫道:“这是五台哪位祖师的手笔?居然能够想到,以云法解决根本难题,思路清奇,有惊天动地之才。” “怕是萨老祖都不成,必定是张真君的手段。” “炼体之术,素以妖族为第一。这门筋斗云法,也不输给妖族的炼体之术了。” 王冲松了一口气,暗道:“居然没有露出破绽!” “看来还能多拉拉亲近,我此时如是去摸一摸他,不知会不会让这妖物警惕?” 王冲也是大胆,御剑凑近了乔离,见他没有敌意,就探手一搂这少年的肩膀,说道:“前辈这会相信,我果然没有恶意了罢?” 乔离一张俊俏帅脸,顿时通红,叫道:“莫挨老子。” 一抖肩头,把王冲甩开了一边。 王冲捻了捻手指,暗道:“没摸出来什么滋味,得再摸一下,不过看他反应,得另外寻找机会。” 他云淡风轻的说道:“前辈千年在此,不知道世上风气变化,男子之间把臂同游,已经是惯常事!” “呸,还断臂同游呢!” “以后莫要挨老子,不然我的银鳞剑可不认人。” 王冲心道:“这厮好生暴躁。” 虽然白白得了一卷天妖古经,但王冲知道不能修炼,倒也没觉得,这是什么奇遇。 他本来就不缺法术,五台派的道法,虽然缺了镇派的一卷,但就算都天烈火大法,他都还没资格修炼,二七火龙法还未大圆满,贪图别的法术有何用? 王冲收了天妖古经的下卷,跟乔离说道:“此间事儿了,我就先回山去覆命了。” 乔离心情甚好,说道:“去吧。” “见到红袍,给我带个好,就说多年老友,甚是想念。” 王冲转身出了冥界,破空飞走,飞出了数百里,急忙摇动了罗睺幡,把朱英,白知薇,天蚕娘娘等人摇走。 他匆匆说道:“快走。不能在无量山多呆了” 王冲担心,乔离识破了筋斗云法,并不能恢复天妖古经的反噬,整个人癫狂了,杀出来拼命,还真不好对付。 峨眉一众人,见王冲莫名而来,莫名而去,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此时乔离心情甚好,想起外面还有峨眉弟子,也不想出去跟他们斗剑了,随手用峨眉秘法,给二代掌教传了一道书信:“吾已解脱,让小辈们去吧。日后遇到红袍门下,可谦让三分。” 峨眉山的二代掌教,忽然接到了此书信,大是惊讶,当初峨眉老祖可是说过,这位二老祖再无翻身之日。 他思忖片刻,回了一句:“二祖果然解脱了么?红袍已经走火入魔,化为妖物多年,被镇压在五台山,门下星流云散,已算是断了传承了。” 顷刻之后,乔离收了回信,亏得他是千年梨木化身,不然肯定青筋暴起,饶是如此,也怒不可遏,叫道:“红袍断了传承?刚才那小贼是甚来历?可恶,居然被这厮骗去了天妖古经,这小贼何等混账!” “我欲杀之,我欲杀之啊!” 狂吼之声,传彻无量山。 (本章完) 173、锦绣峰,灵境观 天蚕娘娘再三邀请,但白知薇,王冲还是拒绝了,再去她那边小坐。 天蚕娘娘此行,收获之大,比她之前数十年积蓄都多,不但得了两口飞刀,还得了七指神魔的一具肉身。 真要说收获,还是刘秀儿这个干女儿,刘秀儿身家丰厚程度,还超过了干娘。只是天蚕娘娘还不知道,干女儿手里有魔道元神,青霄剑等宝物,只以为她得了太虚葫芦,还有七指神魔的一些不甚重要的宝物和凡俗财物。 白知薇此行,没从妖尸身上得了好处,但却在七指神魔身上拿足了好处,很想回山去问老师,该如何祭炼这些宝贝。 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师父算的真准。 白知薇连五台山都没去,直接回师门了。 王冲和朱英两人算是一体,王冲拿了天妖古经,朱英得了七指神魔五件最好的法宝,其中就包括了“玄阴九转计都神魔罡煞”。 这是件旁门法宝,并非混天符箓的法门,朱英并用不了,但玄阴九转计都神魔罡煞内蕴三种奇风,刚好可以拆分出来,修炼八风返火云法。 当初王冲收了黄风将军的一团黄风,并未全数自用,分了朱英一半。 两人拆了这团罡煞,把各种精气分别储存,拆出来的三种奇风,两人对半分了,一路上也不着急,一面修炼,一面缓缓而行。 眼看快回到五台山的时候,两人的八风返火云法,各自有了小成,出手就是一团半红半黄的浊云,风声激荡,对敌也算有些威力。 至于其余四件法宝,王冲都给朱英,朱英想着两人一体,推拒反而见外,就替他收着了。 王冲和朱英在挂月峰落下剑光,先去拜见了道山祖师覆命,说了此行的事情。 道山祖师听到,千年妖尸复苏,心头甚是震惊,穷吉,红袍都和他算作一辈,两人道行都比他高明,道山祖师决定上书一封,去问问狮子王菩萨,再做决断。 两人出了道山祖师的地方,回去了所居院子,见过了恩师肖南,朱英回去休息了,王冲却安耐不住,他没跟道山祖师提起天妖古经的事儿,也没跟肖南提起此事,稍稍打了个转,就去了锦绣峰。 五台山的五座山峰。 翠岩峰,为五台山诸峰之首,演道观是张真君祖师的道场,供奉有祖师金身。 叶斗峰是萨老祖的道场,如今没人主持。 挂月峰是狮子尊王菩萨道场,如今有道山祖师坐镇。 望海峰,南禅寺是脱脱老祖的地方,也是五台派人数最多的一座山峰。 三代老祖的锦绣峰,如今却早就无人了。 王冲到了锦绣峰,看到的是一片荒凉,原本的道观,修建的十分气派,但此时却鸟无人迹,院墙都塌了好些,除了大殿之外,再无一间完好的建筑。 当初三代老祖入魔,化为妖物,就被同门封印在此处,中央大殿内,就是红袍老祖被镇压的地方。 王冲当然不敢把这位老祖放出来,他只是好奇,天妖古经上卷是甚模样。 王冲在破败的道观前,落下了剑光,见到上面道观的牌匾尚在,只是多了许多藤门遮掩,他伸手一挥,所有藤蔓都化为飞灰而去,露出了“灵境观”三个大字。 当年张真君祖师,于九天之外发现怛梨小天,亲自征讨,攻伐下来之后,又求了大天尊,把这处小天封为五台派天外道场。 红袍老祖一脉,乃是张真君和萨老祖这一脉的嫡传,名正言顺的五台教宗,故而得以执掌怛梨小天,时常开放这处小天给其余各脉弟子,故而红袍老祖的道场名为灵境观,暗指怛梨小天。 后来红袍老祖出了事儿,再也无人来灵境观,就连上次五台斗剑,道山祖师都是动用了贯日金舟,而不是来灵境观,借助此观内通向怛梨小天的阵法。 王冲也知道,红袍老祖得了天妖古经,这事儿在五台派谁人也不知道,只流传他修炼邪门法术,上卷经书必然藏觅稳妥,非是轻易能够找到。 他也并不真一定要找到天妖古经的上卷,只是觉得不来这一趟,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王冲看着灵境观的牌匾,暗暗嗟吁良久,心道:“若不是天妖古经,不拘职司如何,红袍老祖和穷吉两位大前辈,必然齐齐飞升,不会沦落如此下场。” “更不会有,后来峨眉老祖剑挑红袍,断了五台派最高心法的传承,惹怒了五台派天上的几位老祖,恶意打压峨眉,让峨眉派至今再无第二人飞升。” “这天妖古经,不但害了两位大前辈,还害了当世两大派,实在是邪门之物。” 灵境观杂草遍地,王冲走了两步,处处有杂草绊脚,十分不便,就是施展了筋斗云法,身外云光烟气缭绕,离地三五尺,飘入了此观之中。 王冲念着,红袍老祖好歹也是前师祖,先去中央大殿参拜了一番。 这座大殿被五台派的十五种厉害阵法封印,内外隔断,就算脱脱老祖的法力,都打不开,根本不惧有外人误入,放走红袍。 王冲也不去尝试什么,绕着大殿走了一圈,就去别处寻找。 只一两个时辰,王冲就把灵境观踏遍,没见到任何可疑之物,当初红袍老祖门下离开,把能搬走的东西,尽情搬走,什么也没留下。 最后王冲到了灵境观后面,那座传送去怛梨小天的大阵外,见这座阵法,保存仍旧十分完好,施展了八风返火云法,把尘埃杂草尽数吹散。 观摩了一会儿,王冲也不想去怛梨小天,正欲离开,忽然在阵法中央,隐隐有灵光微微一闪。 王冲心生警惕,暗道:“莫不是有什么妖物,从怛梨小天偷渡过来?” 这座大阵可以来回,五台派的道书中,记载了相关的法术,王冲虽然不信,没有五台秘法,有妖怪可以偷渡过来,但觉得仔细些,总是好的,捏了剑诀,过去查看了一眼。 他见到这座两界挪移大阵中,有一枚玉环,灵气微微,也不似什么好宝贝,顿时松了一口气,暗道:“怕是某位前辈,不小心遗落之物。这么多年不曾回来寻找,应该也不是很珍贵。” 当即探手拾起…… (本章完) 174、白月大师的情书草稿 玉环刚刚入手,王冲就发现,周围景致变了,他心头一惊,再看足下,连两界挪移阵法都没了,顿时心慌。 “这里不是怛梨小天,若是怛梨小天必然会有另外一座大阵,我再回灵境观便是。” “难道这玉环有问题?” 王冲抛下玉环,周围仍旧毫无变化,他等了一会儿,把玉环召回,藏入了黑风袋,暗暗思忖,究竟该如何是好? 周围的景致,乃是一处荒山,但绝非五台山的景致。 王冲在五台山也呆了许久,虽然没有踏遍全山,但空中来去,早就把五台的景致看遍了,绝不会有错。 他催动筋斗云法,缓缓腾空,在附近绕空兜了一圈,却发现这里极小,方圆不过数十里,再往外就有一层透明的晶壁,飞剑法术皆难损伤。 王冲从未见过这种地方,绕回了原来之处,思忖道:“难道就要被困在这里,终生不得出去?” “有了,我试试让朱姐姐,把我晃回去。” 王冲用了千里传音符,过了片刻,身子一晃,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当他出现在朱英面前是,把朱英吓了一跳,问道:“你怎么非要我把你召唤回来?” 王冲忙把刚才的事情说了。 朱英听了,说道:“这个我却知道,那是一处小界。” 王冲好奇问道:“什么是小界?” 朱英说道:“我们凡间界和小天之间,若要以阵法勾连,就需要打开一条通道,非是绝大法力,不能做到。” “待得和小天之间的通道打开,两界挪移大阵方能来去自如。” “只是开辟的通道,有粗细宽窄,其中略略宽敞的地方,就是小界,往往会在其中建造一些兵营,用来把守小天的出入之口。” “我们东海龙宫一十三处小天,有七八处建造了两界挪移大阵,通道上都有小界。” “听你所说,那处小界必然距离凡间界极近,故而伱才会误入,也会被召唤回来。若是太远,罗睺幡怕也不能奏功。” “你下次再误入小界,多寻找一番,就能找到两界通道,一般的小界必然有两处通道,一处通向凡人界,一处通向小天。” 朱英说到这里,忍不住埋怨道:“只是,灵境观那边封印着红袍老祖,你没事去那里作甚?” “万一惊动了老祖,岂不是糟糕?” 王冲笑道:“有十五座大阵封印,结实的很,哪里就能够惊动了?” 朱英还是不许,他再去灵境观,王冲也就不提,只是心头好奇更甚,陪朱英说了几句话,就回去了自己的房间,开始了每日都要的功课,修炼起来二七火龙法。 到了半夜时分,王冲真气运转一周,忽然又有些意动,暗道:“那个小界,似乎有些奥妙,反正能够回来,我再去看一眼。” 王冲怕朱英责怪,捏了隐身术,出了狮子寺,足下踏云,到了锦绣峰。 半夜三更,从高空看下去,王冲忍不住赞叹了一声:“好景致。” 此峰名为锦绣,可见风光多么秀丽,若非三祖走火入魔,化为妖物,锦绣峰本该是五台最为繁华之地,不知有多少门人弟子在此峰修行。 王冲看了好一会儿,仍觉恋恋不舍,但惦记要去小界看看,飞至灵境观上头,也没在观外逗留,直接飞入了观里,看到了两界挪移大阵,飘然踏足其上。 王冲得了朱英提醒,已经知道,自己为何会被挪移去了小界,他暗暗摩擦玉环,果然景致一晃,又在那处陌生的小天地内。 “这枚玉环,怕是当年五台某位执法弟子之物,他凭借此物,来去小界,守护在这里,免得有妖物入侵。” “只是后来,连怛梨小天都荒弃了,灵境观更是再无人来,这枚玉环怕是被主人故意丢弃。” 王冲幻想当年之事,放出了赤电剑,借着如火焰般的剑光照耀,在这出小界兜了一圈,果然看到了一处茅庐,却非是木质,也非砖石,居然是五台秘法云庐术建造。 没有五台法诀,绝难出入两界挪移大阵,故而在这里并不需什么人看守,不拘是龙宫,还是五台,都是只做万一之想,龙宫人多,不差几百几千兵丁,五台却只派了一名弟子在此。 故而这座茅庐极小。 王冲也不知道,当年是谁人在这里枯守。 他走过去,伸手一按,就进了这座庐舍,他虽然没学会云庐术,但毕竟是五台弟子,法力同出一源。 这座庐舍内,甚是简陋,只有一座打坐的床榻,连桌案也没有,床榻上有一些书卷,也有笔墨纸砚,除此之外,再无它物。 王冲过去翻了翻,都是人间的书卷,并无道书,他正要离开,却见有几张纸上写了文字,便拿起来看。 上面字迹娟秀,一望可知,非是男子手笔。 王冲看了几行,心头微微一跳,暗道:“应该是白月大师的文字。” 他对这位前师祖,感情复杂,一来从未见过,他拜师肖南的时候,白月大师已经嫁人了,二来这位师祖很痛快的就把肖南和他,一并转给了道山祖师,让王冲总有一种,被这位前师祖抛弃的微妙感觉。 王冲至今也不知道,白月大师是个什么样的人,肖南在徒弟面前,也从不提这位恩师,也许心底,亦有怨怼之心。 王冲翻了几页,却见都是情书,白月大师欲给一名男子写情意绵绵的书信,有些写的不好,算作草稿,就仍在了此处。 王冲一直不知道,白月大师嫁与何人,虽然知道不该翻看前师祖的书信,还是一路看了下去,在书信里频频出现王郎字样。 他不尽打了个突突,但是再计算白月大师嫁人的年岁,自己父亲的年纪,总觉得勾搭不上,这才放心下来,暗道:“我也忒多疑了?” “白月大师嫁人的时候,我父亲还未出世,决不能是我哪位姨娘,是我祖奶奶还差不多。” 王冲翻看了书信,把这些东西放下,他在这处小界,没发现任何东西,就四下寻路径回去。 朱英说的不差,他仔细寻找,果然找到了两处通道,通道上各有指示方向的文字,他选了回去灵境观的通道,径直走了进去。 难顶,明天醒来,就算上午十点之前吧,如果月票破了五千,我就十更…… (本章完) 开单张求个月票 难顶! 明天醒来,就算上午十点之前吧,如果月票破了五千,我就十更…… 《乘龙仙婿》开单张求个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乘龙仙婿》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175、镇压五行山 王冲微微抬头,果然是五台山,果然是灵境观,顿时放心下来。 他再望了一眼,中央大殿,心头十分遗憾,暗道:“灵境观内,果然没有天妖古经。” “红袍老祖应该也没传给自己的四个徒弟,我也不用问脱脱老祖了。” 红袍门下四徒:白月大师,脱脱老祖,太混祖师,司空老祖。如今只有脱脱老祖在五台山,其余三人都离开了本派。 王冲虽然跟脱脱老祖关系不错,但天妖古经能够让五台峨眉两位前辈剑仙修炼出差,一个入魔,一个僵化,他相信脱脱老祖十成八九,不知道此经上卷在何处,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他。 本来他也没有必得之心,只是总觉得,不来一趟,有些惦念。 既然没有收获,王冲也就放开,暗道:“要不要把此经下卷送去了大圣师父?” 王冲离开了东海,也不知道那边如何,不过三坛海会大神都能去洛阳镇压龙气,想必已经没了战事,若不然,如此顶级的战力,如何能够脱开身? 王冲此去东海,怕有些危险,故而没打算带朱英去,回了挂月峰,留了一封书信,趁夜起身。 到了天明时候,王冲看到红日初升,前方景致瑰丽,正欲感慨,忽然身子一晃,消失不见。 当他看到朱英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被朱姐姐用罗睺幡给摇了回来。 朱英俏脸含怒,问道:“怎么才回来又要走,还不跟我说一声?” 王冲只能说道:“此去东海,是有一件事儿,须得尽快办了。一来去去就回,二来有朱姐姐在五台持着罗睺幡,反而安全,就想着赶紧去一趟,早些回来。” 王冲解释了好一堆,朱英才消了气,转给他道歉,说不该摇他回来。 王冲也没生气,跟朱英说了几句话,这才重新上路。 好在虽然耽搁了一趟,王冲仍旧心情甚好,晚上就入了东海。 他在海上一路狂飞,不见任何战斗,心情微微轻松,转眼到了那座海外大岛,却不由得微微吃惊,岛上虽然还有妖怪,却没那么多了,比起前些时候,很见稀疏。 王冲长途赶路,自然换了罗睺幡,此宝飞行的时候,霞光灿烂,十分惹人注目,故而岛上早就有妖怪发现了他。 一道红光冲霄,一只红毛大猴现了身,见到是王冲,笑道:“你怎么来了?” 王冲说道:“有事问我师父。” 水火神猿摇了摇头,说道:“你来的不巧,他却不在岛上了。” 王冲惊道:“师父如何不在?” 水火神猿说道:“他被佛尊镇压在两国交界的五行山了。” 王冲震惊至无以复加,叫道:“是那般本事,却如何能被镇压?” 水火神猿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那日大圣表现古怪,散了各山的妖怪,又叮嘱我,无事不要离开岛上,他有件事儿要做,须得五百年时光。” “我反复问他,他也不答。” “后来天兵就撤了,造反的事儿,也没人提了,大圣却莫名被佛尊镇压,消息传来岛上,许多人都要攻上天庭,是我都压了下来。” “没有大圣,我们谁也没本事,跟天庭相抗。” 王冲呆了半晌,说道:“我要去五行山。” 水火神猿说道:“五行山有无数天兵把守,你去看看也好,但若无机会,不要硬闯。” 王冲惦念师父,辞别了水火神猿,就直奔两国交界的五行山,他从未听过,世上有这么一座大山,一路上餐风露宿,非止一日,算计路程,大概是要到了。 这才寻了一条大河,下去好生洗浴了一番,弃了旧道袍,换了一身甲胄,手里拎着三尖两刃刀,换乘了狰兽,大摇大摆,直奔水火神猿说的五行山。 他在天庭有职司,各路妖怪都不知道。 五行山就算有天兵看守,与王冲来说,也不是个事儿,他好歹也是三等神将,长安的城隍,论军中差遣,也是万花山山神,中坛元帅座下左路先锋。 有此身份,天兵天将根本不会为难他。 王冲远远的看到了五行山,不由得吃了已经,这座山灵光冲霄,不知多少道法力凝结,根本不是真山,而是被人施展无上法力,演化的一座阵法,只是出手之人,法力实在太高明,法力已经由虚转实,化为了一座大山。 此山不算巍峨,但比正经的真山,要重不知多少倍。 王冲暗暗叹息:“本来还以为,师父何等英雄,不会有事儿,却没想到,还是被镇压了。也不知道,师祖为何不管?难道他老人家,也畏惧佛尊不成?” 王冲百思不得其解,忽然听得有人喝道:“那位天将,前面不可去了。” 王冲抬头看时,见是两位游神,说道:“我知道前面是五行山,此番是奉有大天尊之命,来看那妖猴,镇压的安稳也不。” 两位游神这才说道:“原来如此,上神请了。” 他们把王冲带到了五行山,伸手一指,说道:“那山脚下,就是妖猴,我们也不敢近前,怕他发凶,害了我们性命。” 王冲说道:“有劳有劳,我自己去便了,不用二位陪伴。” 他按落狰兽,下了座骑,把三尖两刃刀往地上一戳,借机会把五行山土地给封禁了。 此山乃是佛尊法力所化,没有山神,但土地乃是包打听,他有些话,不想让人知道,故而借助长安城隍之力,封了本处土地。 王冲走到了山脚下,看到一颗猴头露在外面,忍不住悲切,怕露黑马脚,先用罗睺幡笼罩当地,这才扑过去说道:“师父受苦了也。” 大圣睡眼朦胧,见到是王冲,笑道:“不曾受苦,不曾受苦,师父没事儿,不须哭哭啼啼。” 王冲爬过去,低声说道:“徒儿可就打破五行山,救师父出来。”他也不思量,自己有几分本事,只想救出大圣。 却听得猴子低声说道:“莫要混来,此乃师祖和佛尊商议好结果。让我在五行山下,受五百年苦楚,五百年后给我一个佛陀之位。” “此事干系甚大,牵扯人间几百年的人道气运,不是伱一个娃娃可以插手。” 王冲顿时呆滞,不知该怎么说好。 难顶! 上午十点之前,如果月票破了五千,今天就十更…… (本章完) 176、喂猴儿 大圣咂咂嘴,问道:“可有带酒?” 王冲摸了摸身上,摸出来两瓶御酒,其余的都给人了,说道:“徒儿身上只有两瓶,师父若是不够,我再去偷。” 大圣叫道:“够了够了,快喂给我。” 王冲忙把御酒开了瓶儿,一口一口喂给师父,还摸了一些剩下的仙果,塞在大圣嘴里。 这猴子一口御酒,一口仙果,吃的畅快,不多时就把王冲的御酒和仙果都吃光了,说道:“好徒弟,亏了你来,不然为师还没这个口福。” “你去吧,五百年后,再来看我。” 王冲微微犹豫,取了天妖古经出来,说道:“这是徒儿偶然得到的一卷经,师父留着解闷罢。” 他本来是求教,也想着能不能修炼,但大圣如此惨,虽然说五百年后,还能脱身,终究不好意思,只说把这卷天妖古经给大圣解闷,别的话都不好意思说了。 大圣笑道:“什么经,我且看看。” 王冲忙给大圣,一页一页的翻书,大圣看了一会儿,咂咂嘴说道:“好东西,若是几百年前,我见到此经,道行非止与此。” “不过这经怎么不全?” 王冲听得此经对大圣有用,立刻就把天妖古经来历跟师父说了。 大圣思忖片刻,说道:“我出世的迟,许多古老的事情都不知道,此经妙想天开,气魄极大,世上最多只有三五人能写出来。” “这三五人里头,又大半不会推演万妖诀。” 这猴子被镇压五行山,都大咧咧不甚在意,此时却慎重起来,说道:“只有两人有此能耐,不是教主,就是娘娘。” 这方天地自称教主之辈不少,就连脱脱老祖都是五台派的副教主,但若是单说“教主”,只能是那一位。 天上地下,只有一个教主。 道祖,天尊的师弟。 世上万妖之师。 天上地下,娘娘也不少,但若只说“娘娘”,也只有一位,就连大天尊的后宫之主,亦在这位娘娘之下。 世上万妖之皇。 王冲吃了一惊,问道:“此经居然厉害如此么?” 大圣点了点头,忽然又摇了摇头,说道:“其实佛尊也有可能。” 王冲顿时被整不会了。 大圣沉吟良久,说道:“此经你非是把筋斗云法,修炼到二十重周天以上,决不可修行。” 王冲甚惊讶,问道:“难道筋斗云法果然可以化解此经的反噬?” 大圣摇头说道:“这天妖古经哪里有什么反噬?红袍和什么穷吉,纯粹是肉身不够强横,故而才修炼有差。” “此经……” 说到此处,猴子嘿嘿一阵乱笑,说道:“成书必然不会太早,应该是千年以内的造物。” “也许,红袍和穷吉,就是被特意挑中了,来试演是否可行。” “当然,我猜测不一定准。” 王冲忍不住问道:“如何看得出来,此经成书甚迟?” 大圣说道:“妖族比人类出现的早,故而上古之时,遍地是妖,人类出现之后,修炼法门大多借鉴妖族。” “万妖诀上无数法术,都有道家佛门的版本,比如我的筋斗云法,就被伱师祖学了去,还弄了个混天符箓的版本。” 大圣说道:“妖族天生有法,许多本事都是胎里带的,所以一头妖怪天生有法术傍身,但也极难学习别族之法。” “人类的佛家道家,却没这般限制,各派法术,人人都能学,最多资质高低,学起来有参差,但却绝无不能学之理。” “这卷天妖古经,虽然带了古字,但却有明显反过来学习人族道法之痕迹。一法贯万法,只需学成一门妖术,就能运使种种妖术,岂不是跟道家佛家的修行一般?所以我的判断不会有错,此法必然成书甚迟” 王冲恍然大悟,暗道:“果然如此,我学了二七火龙法,五台派的法术就皆能运使,万妖诀的法术,不拘是小招摇咒,辟水法,支离术都须单独修行。” “如此简单的事情,若非师父提醒,我决计看不出来。怪不得他是惊天动地的大圣,眼光见识非同一般。” 大圣看了一会儿,忽然笑道:“原来如此,我看错了,这经的上下两卷,应该没什么关系,乃是分别修炼。” 这猴子两眼放光,说道:“若我猜测不错,这卷经的上卷,会有三十六种法术,修炼成了,能变化三十六种先天灵宝。” “这经的下卷,共计七十二种法术,修炼成了,能变化七十二种横世大妖。” “只是写经的人,不知怎么,有些顾虑,把下卷经打乱了,故弄玄虚,让人以为跟上卷有关系,相信得了上卷之人,也会有此想法,以为缺了下卷的运用法门,其实都是错的。” “徒儿,你附耳过来,我传你一宗秘法。” 这猴子细细在王冲耳边,传了一门秘法。 王冲听得心头骇然,这些法诀,他都在天妖古经下卷里见过,但却没想到,居然是被人故意乱了顺序,任是谁人得了此经,都只有按部就班修炼,才能终有一日,参悟出来这门真诀。 王冲默默把法门记下,猴子却大笑道:“此乃天送此经与我,这五百年,压在山下,正是合该让我清净,好生修行此法。” “待我五百年后……” “五百年后……” 猴子说了两句,声音渐渐低沉,低低叹息了一声,喃喃自语道:“五百年后,我已经成佛了啊!” “总有通天本事,又能用在何处?” 王冲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劝也不是,夸也不是,只觉得这话似乎侮辱了漫天神佛,又觉得这话凄凉无限。 他细细寻思,又觉得是一句实话。 五百年后,猴子修成通天道法。 如是他真被天庭镇压,佛尊下手,必然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万般仇恨,付诸杀伐。 只是…… 大圣被镇压,乃是天尊,佛尊协商,让他吃五百年的苦,也许了五百年后成佛。 五百年后,这猴子脱身之后,天上地下,再无仇人,怎么不教人惆怅? 月有圆缺,猴有悲欢。 难顶! 这是第二更,半夜定时……不知道现在月票多少,大家把结果打在章评里,等我睡醒了看。 (本章完) 177、七二炼形术 王冲出了五行山,再回头望时,心头有无限感慨。 他知道,再想要见这位师父,怕是要五百年后了。 五百年时光荏苒,他也不知道,这头猴子会变成什么样子?自己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王冲收了狰兽,扔到了黑风袋里头,另外一头狞兽,他早就给了朱英。 朱英不喜欢这种凶兽,倒是更喜欢那头白鹿,龙女白鹿本来就是绝配,但念着狰狞二兽乃是一对,没有拒绝,反而有些欢喜。 王冲经常得了东西,就胡乱送人,反而送朱英的礼物极少,倒是曾把朱英的御酒灵丹拿去救人。 朱英虽然不贪这些事物,偶尔也觉得怨怼,这次王冲挑了个一对的座骑,朱英顿时就回嗔作喜,以前的种种全都忘了。 王冲把狰兽收了,也把盔甲,兵刃一并收起,他用这套行头,就是为了骗五行山的守护天将,平时还是更喜欢一身道袍。 王冲踏了云光,刚刚起身,就看到一个少年,乘风而来,见到他微微一笑,便欲错身过去。 王冲辨识得这少年,一身妖气,但却也没有出手之意,毕竟双方无冤无仇,他也不是没有妖怪的朋友。 王冲出来数日,走东海,来五行,自忖时日不短,就要回转五台山。 他有意放慢了云光,只以翔云法,慢悠悠的飞行。 翔云法他不曾努力修行,云速甚慢,飞了数日,距离五台山还远。王冲生怕朱英惦记,这才换了罗睺幡,遁光登时快了数倍。 王冲这一日,正算记,按照路程,再有半日就能看到五台山了,忽然见前方有人斗法,他不认识斗法双方,也不知道是哪家的路数,就想要绕过去。 却听得有人高声叫道:“可是五台道友?我们是微山派的人,此乃奉旨除妖,可助我们一臂之力。” 五台和微山派,算不上友好,但也没有仇怨,王冲又认识微山派的荪荪仙子,闻言也不好躲开,驾驭云光便凑了过去。 十余名微山派的弟子,正围攻一头蛇妖,这头蛇妖其长施十里,粗如房舍,腾云驾雾在半空中,比蛟龙还要长大,端的猛恶非常。 王冲说道:“五台派寻宝仙童王冲,不知微山派哪几位道友在此?” 这十余名微山派的人,听到寻宝仙童王冲几个字,顿时就有人叫道:“可是荪荪师姐的好友,中坛左路先锋?” 王冲心道:“果然遇到能兜搭上关系的人物了。”只能答道:“正是在下。” 这些微山派的弟子,顿时就亲热了起来,纷纷报上名号,其中一个少女,分开众人,说道:“我们微山派新选了寻宝仙童,除妖先锋。小妹武媚,亦是新选的寻宝仙童之一,拜见王冲师兄。” 这一行人,明显是以武媚为首。 当初五台派,也允许诸位寻宝仙童,除妖先锋挑选同伴,一同出现去寻找宝物,斩杀妖怪,但王冲和叶玄,巴润,黄钟都觉得带了寻常弟子累赘,他们几个结伴。 武媚这才是正经的路子,她身为寻宝仙童,带了十余名交情好的同门,出入都有人帮衬,如今已经诛杀了五名妖怪,亦积攒了不少功劳。 微山派也有两位老祖,飞升上天,都是女仙,一名魏夫人,一名紫芫夫人,颇有门路,也给武媚算了功劳,只是还未到了提升职司的地步。 武媚手中持了一张画卷,里头不住的喷出万朵奇花,缠住了这条大蛇,乃是此行斗法的主力。 她听荪荪仙子提过,王冲何等厉害,尤其是荪荪仙子回山之后,忽然就多了无数法宝,法力也进境奇快,由不得同门不信服。 武媚率领同门,跟这头大妖斗法已有数日,只能困住,无能为力,早就有些后悔,不该挑选如此强横对手。 她见到王冲来,一来有心结交,二来也想求助。 王冲急忙回了一礼,说道:“原来是武媚仙子,我亦听荪荪仙子提过,说你道法精深,入门虽然不久,却又后来居上之姿,日后必然是微山派一朵奇葩。” 武媚苦笑道:“小妹与这头大蛇,苦斗良久,无力制服,还请师兄出手。我愿意把功劳,尽数计给师兄。” 王冲急忙说道:“我已经不需功劳了。” 武媚有心再劝,但听得“不需功劳”,有些扎心,她如何不知道,王冲得授三等神将,长安城隍,的确不需要这些微小功劳了? 人家若是客气,她还能好过一些,但偏偏王冲说的是实话,真个让人无可奈何。 武媚叹了口气,说道:“本来不欲占道兄这个便宜,但小妹的确需要此功劳,就生受了。” 王冲见这条大蛇,实在庞大,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妖怪?” 武媚还未答话,一众同门都哥哥,哥哥的叫了起来。 武媚还有些矜持,但这些同门哪里管许多? 荪荪仙子回了微山派,忽然就法宝无数,更献了一枚仙果给师父,风光无限,跟谁人都说,这是王冲哥哥许的好处,他们当时就恨不得,能够巴结上此人,如今真面对了,哪里还有矜持。 立刻有人说道:“这是常山君,也是曾跟妖猴造反的大妖怪,性子猛恶,时常在附近食人。它胃口又大,经常一日吞一个村子,一月吃一座城池,不知道害了多少性命。” 王冲瞧看了一眼,这头大蛇果然身上怨气极重,确实罪孽无数,而且自己也不认识,并非当初在东海结交的妖怪,当时就放了心思,说道:“不知诸位,要弄死,还是要活的?” 十余名微山派弟子,虽然知道王冲名声极大,但终究也不过跟他们一样,还是年轻弟子,听说入门也没多久,顿时就有人怀疑起来,但又不好意思说,都叫道:“若是活的,功劳更大。” “只不过,抓活的太难,这头大妖道行深厚,我们合力都斗不过,还是死的罢。” 王冲笑道:“活的容易,也没什么难。” 他头顶上现了落魂钟,当当当一声钟响,正在跟微山派众弟子恶斗的常山君,身子一个翻滚,从天上砸落下来,把下面的山头都砸崩了一块,在地上直挺挺的不动弹了。 第三更,继续求月票…… (本章完) 178、吞海大圣 武媚顿时作声不得,她听过无数次,王冲的名声,有东海回来的师兄,也有荪荪仙子,但总觉得此人名头太大,怕有一半是虚的。 但今日见到了王冲,顿时觉得,岂止是名副其实,比同门间流传的名声,只怕还有厉害几分。 常山君是何等厉害的大妖? 差不多已经有八九重周天的妖力了。 也就是他们持有师传的法宝,微山派的道法,更合适十余位同门联手对敌,故而才能跟常山君支撑这数日。 若是单打独斗,武媚自忖万万不是这头大妖的对手,但王冲问要活的,还是要死的,然后出手就把常山君打落尘埃,这般本事,便是微山派的好些长老都没有。 武媚心道:“怪不得他名头如此大,果然有本事,媚儿服气了。” 王冲伸手一指,说道:“这头妖怪,被我制住,你们想要如何处置,尽可随意,待得你们镇压住了此妖,我再放开禁制。” 微山派的诸位弟子,不敢怠慢,急忙下去,先给这头大妖神魂上下了禁制,又制住了他周身窍穴,让他一身妖力不能运转,然后又上了数道捆妖锁,这才说道:“请王冲哥哥放开禁制。” 王冲催动了落魂钟,让常山君神魂归一,这头大妖长啸一声,欲待挣扎,却真挣扎不动了,死死盯着王冲,叫道:“小贼道,你用狡计擒我,待我大哥知道,必然替我报仇,去微山杀了伱。” 王冲心道:“这头妖怪好生有刚烈,居然还要去微山派报仇。”当即微微一笑,说道:“你大哥什么来历,也敢去微山派报仇?” 这头大妖丝丝一声,叫道:“我大哥吞海大圣,乃是妖族一等一的绝顶高手,便是大圣爷爷都倚为左膀右臂,杀过无数天兵天将,区区微山派,弹指即灭。” 王冲想了一回,没记起来什么吞海大圣,当初在东海的蛇妖不少,但没一头顶尖的人物,他生怕自己疏忽,错漏了什么人物,叫道:“我不认得什么吞海大圣,你且讲讲他的来历。” 常山君气的乱叫,喝道:“你如何敢不认得我家大哥?” “我家大哥跟大圣爷爷都是兄弟称呼。” 常山君正吹嘘的厉害,一名微山派弟子,按了一道符箓,闭了他的嘴巴,冲着王冲不好意思的一笑,说道:“这头妖怪实在太呱噪,王冲哥哥听得未免厌烦,我闭了他的嘴,大家都耳根子清净些。” 王冲笑道:“也是。” 他还是疑惑,吞海大圣是个什么人物? 能够跟大圣师父称兄道弟之辈,可并不多,这头猴子骄傲的紧,总共也就六七个妖怪,有如此资格,偏偏这几个大妖怪,王冲全都认得,只有一条蛟龙成精,算是跟常山君有些血脉,但人家也不叫吞海大圣,另有正经名号。 至于其他大妖,都是陆地的妖怪。 王冲心道:“早知道,刚才问一句,这个哥哥是不是正经哥哥?万一不是亲大哥,是干哥哥呢?可是那些陆地上的妖怪,如何会有吞海大圣的诨号?” 武媚见同门把常山君禁制了,素手一扬,手中画卷飞出,把这头蛇妖收了进去,说道:“多谢王家哥哥相助,不知我们可能有幸,请你一同观瞧,炮制这头妖怪?” 她此时十分心服,也跟同门一样,叫唤起哥哥来,再也不肯提“师兄”二字,免得被王冲觉得,关系生分,不够亲近。 王冲惊了,问道:“微山派善于酿酒不成?这么大一头妖怪,若是泡酒,可是要费不少银两?” 微山派弟子齐齐失笑,这家门派跟别家不同,女弟子居多,一起笑起来,若是不看那些男弟子,倒也桃李花开,摇曳多姿,十分赏心悦目。 武媚说道:“微山派有一门道法,可以炼制妖怪为守山的神兽,只是手法繁琐,而且也没多少妖怪,值得炼制。” “王冲哥哥若是有暇,来微山派观看,也是极好的消遣。” 王冲心道:“这不是落魂大术么?” “他们还需要阵法辅助?有无数手段,方能炼成守山神兽么?” “我只需要钟声一响,就能让这头妖蛇改了念头。” 王冲虽然这么想,但却没有多事儿,更何况他也不想让人知道,落魂钟的威力。此宝如今,除了王冲之外,只有一二人知道,有见过的也只以为,是个寻常厉害宝物,不知道来历的人,都还以为是五台的法宝。 王冲笑道:“这倒是个趣事儿,正要去微山派瞧瞧。” 他本来也没什么事儿,迟一二日回去五台山,也没甚大不了。 武媚笑逐颜开,抖开了手里的万花幻境。 她这卷画轴,跟荪荪仙子的桃花坞不同,里面是万顷花海,什么花朵都有,对敌的时候,放出去,无数花朵翻飞,又美观,威力又厉害,平时还可以居住,用来赶路,也是一等一的安稳。 王冲进去过桃花坞,知道微山派的道法,讲究幻假成真,手中的法宝,多半是幻术有关,又是阵法,跟五台,峨眉这种以剑术为主的门派大不相同。 他跟着微山派的众弟子,进了万花幻境,在无数花海之中,有一座如透明般的湖泊,目可视底儿,湖泊中游鱼无数,更有鸥鸟翻飞,景致宜人。 微山派的弟子,就在湖边,或坐或立,言笑晏晏,见到王冲也十分亲近。 王冲倒是没想多聊,盘膝坐在地上,就打坐修炼起来。 微山派弟子,也是名门出身,见他如此勤奋,都不来打扰,还留了两人替他护法。 微山派距离五台山,并不算远,不过半日也就到了,王冲被人唤醒,出了万花幻境,首先见到的不是微山,却是一座大湖,名为微山湖。 此湖乃是天下有名的景致。 王冲看了一会儿,不由得叫道:“贵派风景,端的天下一绝。” 武媚笑道:“五台亦是天下名山,比微山名气可大多了。” 此等互相吹捧,王冲也甚谙熟,两人说了几句,就到了微山派的宗门。 早就有人进去通秉,没多时,一位微山派的长老就迎了出来。 王冲虽然有些名气,但辈分不算高,有个大师兄大师姐之流,出来迎接,已经甚给面子,出来一个长老,那是格外优容了。 求求求求月票…… (本章完) 179、十八朵清灵焰 荪荪仙子恰好不在,去了自己的别业闭关修行。 倒是有两个当初去了东海的“熟人”,跟着长老出来,见了王冲,十分亲热,只是这两个男弟子,王冲毫无印象,打过了招呼,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位微山派的长老,陪王冲转了几处微山派的有名景致,找了借口,脱身而去,免得她在,王冲拘谨。 还是由武媚做主,招待王冲去微山派的飞雨亭,饮茶,观赏微山湖的景致。 王冲去过东海,海洋辽阔,景色美则美矣,看久了,总给人一种,蕴含无限凶险的感觉。 海浪一起一伏,有无限磅礴之力,动人心,也撼人心。 反倒是这种湖光山色,景致青雅,更有飘然出尘之慨。 饮茶不多时,武媚就令人安排了酒宴,总计十余名微山派弟子作陪,场面倒是热闹。 酒宴过后,下午十分,微山派安排好了大阵,武媚便去请王冲观赏,如何炮制常山君。 炮制常山君的地方,在一处小湖,这条大蛇被丢入其中,湖水蒸沸,数十名微山派的弟子,不住向它打出各种符箓,湖水中亦有光芒闪耀。 常山君欲待挣扎,却哪里能够? 微山派大概是做惯了此事,前后不过半个时辰,就把常山君炼驯熟了,解了禁制,这条大蛇半云半雾,腾空起来,绕着微山盘匝一周,有了几分守山神兽的气象。 这条大蛇也就八九重周天的法力,有它护持,等闲宵小之辈还真就进不来微山派。 微山派也不是就它一头守山神兽,好歹也是十九大派之一,历代祖师收伏的妖怪不少,总计五六十头,平日都藏在微山派上空,一处大阵内,除非是有人云里路过,不然也撞不上。 看罢了炼制守山神兽,王冲就要告辞而去,武媚挽留了两次,见他去意甚坚,陪了他刚要出山门,刚才那位迎客的长老,又复匆匆过来,问道:“王冲可走了没?” 王冲答道:“还不曾走?” 这位长老笑道:“刚刚跟原长老说起此事,她特意让我,来请王冲师侄儿,想要有一件事儿请托。” 王冲问道:“什么事情?” 这位长老说道:“原长老修行五百年,功侯足满,这几年欲待飞升,只是缺了一个纯阳之身的晚辈,帮忙抵御阴魔,故而蹉跎。” 王冲奇道:“微山派也不是没有男弟子,何必找我?” 这位长老讪讪一笑,说道:“微山派跟别派不同,门中女弟子太多,也大多美貌,故而年轻的男弟子,往往早早定了道侣。” 王冲这才明白过来,微山派有男弟子,但纯阳之身的男弟子,居然没有合适的。刚入门的,肯定有还未定了道侣之男,但多半功力尚浅,不足以承担此重任。 只是替人护法飞升,十分危险,王冲犹豫片刻,正想该如何回绝,就听得迎客的长老说道:“我们也不能厚颜,白白请人帮忙。” “我听说贵派的都天烈火大法,从太阳真火入手,但欲更上层楼,就需要收集其他真火,炼入真气之中。” “恰好,原长老为了破空飞升,抵御阴魔,准备了十八朵清灵焰,此乃本派祖师魏夫人从九天之上送下来。原长老飞升用不许多,剩下多少都可以赠与道友。” 王冲听得这个话,忍不住心动,火龙剑法也罢,二七火龙法也罢,都是修炼太阳真火,但到了都天烈火大法,却需要收聚其他种类的真火,至少也需要三火合一,才能把这门道法推至巅峰。 炼入的真火品种越多,威力越大,修行都天烈火大法就越是容易,威力也越大。 只不过真火难寻,王冲手上只有乾离真火,日后还需要寻找一种真火,才能修炼都天烈火大法,只是他二七火龙法还未修行至圆满,收集真火并不急虑。 可若是有机会,王冲也不想错过,清灵焰亦是有名的真火,脱脱老祖当年为了修炼都天烈火大法,也曾想弄一朵,但始终未能如愿。 魏夫人能从天上送下来十八朵,显然对这位原长老十分看重。 王冲稍稍犹豫,说道:“也好。” 这位长老大喜,急忙带了王冲,去见原长老。 微山派第一代老祖,便是魏夫人,也是个五品职司,跟灵官,龙王相当,地位在一等神将之上。 后来飞升的紫芫夫人,是微山派的二代老祖,跟祖师同一品阶,亦算不落前辈脸面。 如今微山派的三代掌教,功力火候未足,距离飞升还远,原长老是紫芫夫人的师妹,也是魏夫人仅有的两位弟子之一,地位极高。 若是原长老也能飞升,十成八九,也是夫人职司,在天庭此乃要紧仙职,往往会执掌一些特殊的天道运转,并非闲职。 比如魏夫人执掌四季更替,故而才有机会,得到清灵焰这般宝物。王灵官,张真君都是征伐之职,反而弄不到清灵焰。狮子王菩萨是佛家一脉,更是跟此物无缘。 原长老清修多年,容颜不老,望去不过双十年华,容貌还带了几分娇憨,只是身上灵机澎湃,至少有二十五重周天以上的法力。 比大春朝新皇帝何武,凭着天魔极乐大法,推上去的魔功,更显得浑厚和坚韧。 王冲见到这等大前辈,只能先施礼。 原长老微微一笑,如万花绽放,笑靥盈盈的说道:“本来还犯愁飞升之事,却没想到左路先锋能来微山派,此是我的机缘,故而冒昧请托。” 原长老跟萨天师同辈,王冲的辈分小了,她为了照顾王冲的面子,不按道家班辈称呼,称之为左路先锋,极给他面子。 王冲恭谨答道:“能为前辈出力,乃是王冲幸事。还未知道前辈几时飞升,可要准备一二?” 原长老笑道:“不用,不用,我早就准备好了,只可惜微山派,没有道行足够,又是纯阳之身的男子。今日你来了,万事俱备,等我换一身衣衫,跟门下交代几句,便可着手飞升了。” “你也不须准备什么,只要把这一葫芦十八朵清灵焰祭炼,待阴魔出现的时候,把清灵焰打过去,便无他事儿了。” 五更,求月票…… 正在努力赶稿,下一章马上就来。 (本章完) 180、清灵炼魔咒 王冲被安排了一处静室,他默默存神,手捧一个小巧的碧玉葫芦,祭炼里头的一十八朵清灵焰。 不过他暗暗存了几分私心,心道:“我听道山祖师说过,阴魔之物,最为奇特,乃是修道之人自身蕴含,道行越高,阴魔越盛。平时还不妨事,飞升的时候,阴魔就会作乱,此物还不能凭自身法术清除,只能借助外力。其中最佳的炼化阴魔之物,莫过于道家真火,佛家神焰。” “清灵焰虽然不错,但克制阴魔,反而不如太阳真火,我功力不够,且不用说,也不如乾离真火,我手上可有七条乾离火蛇!” “而且她这清灵焰,是没祭炼过的原火,威力不足,更比不上混元派当年祭炼至镇山级数的乾离七昧真火了。” “用清灵焰,不知道要损耗几朵才能炼化阴魔,但若是改用乾离真火,也说不上损耗,最多消耗些真气罢了。” “留下清灵焰,日后用来修炼都天烈火大法多好?更何况,还有朱姐姐呢?她日后总要改修火龙剑法,早晚有修炼到火龙剑法一十三重周天的一日,必然也是要修炼都天烈火大法,有此一朵清灵焰,节省多少力气?” 王冲心头如此想,却也没耽误了,祭炼清灵焰,他用来祭炼清灵焰的,也不是微山派的道术,而是琅嬛天碑上的清灵炼魔咒。 此咒妙用颇多,祭炼清灵焰不过是其中之一。 王冲观想天碑上的混天符箓,早有根底,他平时修炼,都会观想一番,此时再来祭炼清灵焰,不过一时三刻,就把一十八朵清灵焰都祭炼成了。 为了避免到时候出甚问题,王冲还特意多祭炼了两个时辰。 接近傍晚,原长老一身盛装,登上了微山最高处。微山派上下,数百人都来围观,这都是有些身份之人,大多数低辈弟子,尚无此资格,他们容易被天劫震撼,折损道心。 王冲端坐在原长老身边,听得原长老念念有词,飞出十里桃花,争奇斗艳,轰在天空之上,要力开天门。 王冲见原长老,貌如少女,娇怯怯的模样,还有几分呆憨,却没想到这位长老出手,却是霸道至极。 在十里桃花轰击下,不管桃花崩碎多少,都有后继的桃花补上,不过半个时辰,就给原长老以浑厚无匹的法力,硬生生轰开了天门。 天门一开,无数劫火雷电,倾斜而下。 原长老准备多年,十分从容,仍旧飞出一袖桃花,漫天散开,化为穹庐,抵挡劫火雷电,一面取出了一件法宝,笑道:“且看我这三千年桃木炼就的破雷印!” 一枚木印飞上天空,在劫火雷光之下,岿然不动。 甚至生出了吞吸之力,吸收劫火雷光。 王冲心道:“微山派的道法,果然玄妙,我五台派渡劫,就十分粗糙,历代祖师都是把法力炼就混元一体,强行轰击上去,把劫火雷光震碎。” 王冲刚如此想,就见那枚木印,似乎有些支持不住,隐隐有些焦黑,暗道:“这是祭炼火候不足么?” 他也没多想,抬手飞出了紫蜃金鳞两口飞剑,紫金两道光华,冲霄而起,飞入了劫火雷光之中。 原长老吃了一惊,叫道:“莫要莽撞,小心飞剑受损。” 她祭炼的破雷印,乃是一次性的法宝,专门为了抵御劫火雷光,一枚能抵挡一个时辰不到,她一共准备了二十四枚,足足够用。 但却没想到,王冲见破雷印似乎有损,就飞出了剑光,原长老微微有些焦急,生怕若是因自己渡劫,毁了王冲的飞剑,没法赔偿,毕竟微山派不善飞剑之术,派中也没几口飞剑。 王冲笑道:“没事儿,没事儿,这点雷火,伤不了我的飞剑。” 原长老暗道:“你哪里知道劫火雷光的厉害?”劝了几句,却见王冲的两口飞剑,在雷火之中,夭矫飞舞,丝毫不见势衰,反而越发精神,不由得住了嘴。 她却不知道,王冲的飞剑,不是各派所炼,乃是道祖铸造,在八卦炉中成型,锻造此物的火焰,比天劫雷火层次更高,哪里是寻常的天界,天劫雷火能损伤? 经了劫火淬炼,天雷轰击,紫蜃金鳞两口飞剑,反而有一种浴火焕发,经雷尤盛的姿态。 原长老瞧了一会儿,实在不能理解,为何王冲的两口飞剑,能够如此硬挺,但也不劝说了,反而趁机收了自己的破雷印,换了一枚新的上去。 若是没有王冲,她自己渡劫,所炼的二十四枚破雷印,只怕要悉数损毁,但有了紫蜃金鳞,帮忙抵挡雷火,她刚刚好借助劫火雷光,把这二十四枚破雷印重新祭炼,经过了天劫雷火,也算一宗宝物,可以传给晚辈。 王冲催动剑光,替原长老抵挡了一阵,就觉得法力虚浮,知道自己道行还浅,急忙收回了剑光,吞服了朱英给的灵药,恢复法力。 原长老用破雷印,支撑了一会儿,王冲恢复了法力,又复催动剑光迎天劫雷火而上,两人甚有默契,你来我往,抵挡了七八日,天劫雷火终于转衰。 原长老松了一口气,心道:“这一重关口,算是过了。” 王冲虽然是御剑,在本命的飞剑,跟自身元气息息相关,不知不觉也沾染了劫火雷光的气息。眼瞧着天上的火光雷光,渐渐衰灭,王冲只觉得体内的二七火龙法,骤然转烈,运行了六重周天,悍然突破,冲入了第七重周天之境。 这却是他,在天劫之下,淬炼了道行法力,所得的好处。 只是这般好处,寻常各派年轻弟子,根本没资格尝试,他们在天劫雷火之下,一个照面就要灰灰了去。 王冲也没想到,帮忙原长老渡劫飞升,居然还有这般好处,心头精神陡然增长,法力运转七重周天,暗道:“已经快要追上金刚天龙禅法了也。” 又复过去了三日,劫火雷光渐渐消散,却有一股黑水倾泻下来。 这股黑水出现,原长老就脸色大变,叫道:“怎么会有太秽黑水?” “快用清灵焰。” 王冲不知道什么是太秽黑水,暗道:“且先用乾离火蛇试试。” 六更,求月票…… 正在努力写…… (本章完) 181、墙头卖草的妖怪 原长老心头暗暗可惜,忖道:“十八朵清灵焰,怕是不能把太秽黑水全数烧干。就算把太秽黑水都烧干了,待会阴魔出现,该如何是好?” “我渡劫怎会有太秽黑水?” “此不应该啊?” 她正懊恼,以为此次渡劫,必然失败了,功行也会倒退,却见一条火蛇腾空,迎向了太秽黑水,不过片刻,就把这股黑水蒸发了十成一二。 原长老不由得大惊,又复大喜,暗叫道:“这是什么真火?居然都凝练成了真灵。放在任何一家大派,都是镇山级的宝物了。” “王冲怎会有?” 王冲见乾离火蛇果然有用,把剩下的四条一起放了出去,他一共得了七条乾离火蛇,一条炼入了乾坤圈,一条炼入了赤电剑,剩余五条,自从修成道法以来,已经很久没怎么用过了。 五条乾离火蛇,烈焰阳阳,正是这一股太秽黑水的克星。在王冲的操纵下,乾离火蛇首尾相衔,把太秽黑水煮沸,前后不过两三个时辰,就彻底蒸腾。 王冲伸手一招,五条乾离火蛇落下,只是稍稍损耗了元气,仍旧灵动无比。 原长老大为欣喜,本来她都以为,此次飞升必然失败,却没想到居然峰回路转,渡过了最艰难的一关。 天门之上,不断喷涌下来,各种灾劫,原长老早就准备,倒是再也没用王冲动手,施展微山派道法一一化解。 两人跟天劫恶斗了十余日,原长老忽然有所感应,叫道:“阴魔出现了。” 王冲睁眼看时,见一片黑云漫卷而来,无数丫丫叉叉的妖魔,在黑云之中,愤怒咆哮。 原长老因为,此时她本命阴魔,各种手段无用,虽然早就准备,也还是生出畏惧之心,她心头畏惧刚生,阴魔就愈发盛了几分。 王冲弹指飞出了五条乾离火蛇,烈焰腾飞,把阴魔黑云灼烧的黑气连天,万鬼齐嚎。 若是清灵焰,针对阴魔的威力稍弱,至少要消耗十一二朵,才能灭尽阴魔,若是还有反复,说不定还不够用。 原长老本来情绪波荡,引的阴魔越发兴盛,但瞧见这一幕,心头大定,这阴魔跟她本身息息相关,若是她心神凝定,自然万魔不生,如是她情绪起伏,则阴魔会越来越多,再也无法消灭。 原长老心头暗道:“亏得临时起意,请了王冲这个晚辈过来,如是按照原来的想法,找个本门年轻弟子,我这会儿怕是飞升已经失败了。” “就算过得去太秽黑水那一关,清灵焰也抵挡不住阴魔。” 王冲把乾离火蛇的威力放开,尽情烧起,饶是阴魔随生随灭,起起伏伏,仍旧被灼烧的渐渐消弭。 七八个时辰之后,随着一声脆响,遍地黑烟皆无,阴魔消失无踪,只有无条火蛇满空狂舞。 原长老见时机已到,身化万千花朵,直奔天门而去,瞬息就没入了天门。 微山派上下都担心无比,这是飞升的最后一关,谁也不知成败如何,都不愿意离去。 王冲催动乾离火蛇,灼烧阴魔,也颇损耗元气,干脆就盘膝打坐,运转二七火龙法。 经过劫火雷光淬炼,二七火龙法提升到了第七重周天,此时运转起来,四道火龙真气,在周身缭绕,劲力变化,越发幽微,王冲甚至有信心,一对一单挑,能赢了乔离。 当然,尽限于斗剑。 两三个时辰之后,一道金光从天门飘落下来,微山派的掌教风娘子,探手接了,看了一眼,大喜过望,叫道:“原长老被册封为千花夫人,从今往后,我们微山派一派三夫人,荣耀甚矣。” 王冲收了功法,心道:“没我的事儿了。” 正要跟微山派的人告辞,却听得如雷滚震,一个粗豪的声音,在数百里外叫道:“谁捉了我的弟弟,快些跪下受死。” 微山派的人,大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王冲却想起,常山君曾说,他哥哥叫做吞海大圣,心道:“莫不是那话儿来了?” 王冲御剑腾空,却见一条大蛇,蜿蜒而来,变体金光,上有浅金色花纹,头上生有双角,隐隐有化龙之兆,腾云驾雾,夭矫而来。 微山派有数道光芒腾空,微山派掌教风娘子,喝道:“何方妖魔,赶来微山派送死?” 王冲眼见双方就要争斗起来,忍不住出手了,落魂钟腾空,当当当当当乱响。 这头大蛇果然比常山君厉害,被落魂钟震荡的在云中乱滚,一时间不得死,但也绝无穷吉那般能抗,长嘶狂嚎,惨叫之声,传彻九霄。 虽然此妖号为吞海,又号大圣,但真不是什么厉害妖怪,微山派真也不惧。本来微山派上下,正要全神贯注,对付这头大妖,几位长老暗暗盘算,该谁出手,方能赢的轻松,不至于在外派之人面前,落了颜面。就看到王冲悍然出手,用一口大钟,把吞海大圣晃荡的窘迫不堪。 王冲心道:“这家伙有些本事,居然比七指神魔还能扛一些,想必是妖怪出身,皮糙肉厚?” 吞海大圣的道行,真比不过七指神魔,只是他的确身为妖怪,修炼的年头更长远,蛇蟒之类,性子更长,故而才能多撑一会儿。 王冲眼瞧着,这头大妖在云中翻了肚皮,暗道:“常山君只有八九重周天法力,这条大蛇功力稍深,但也就十二三重周天法力,如何配叫什么大圣?” “微山派的人,说他们参加过东海大战,我怎么都没见过?” “怕不是什么沽名钓誉,墙头卖草的妖怪,还是震杀了罢。” 王冲正要加一把劲,把这头大蛇魂魄震碎,就听得风娘子叫道:“左路先锋可否稍稍收手,让我们镇压此妖?” 王冲笑道:“也好。” 他这边收了落魂钟,微山派就有一位长老,飞出一根翠绿竹杖,屯海大圣触之立刻缩小,不由自主的缠绕了上去,被那位长老招手收回,纳入了法宝囊中。 王冲见真没自己的事儿了,就提出了告辞,微山派的掌教风娘子,本来也没打算出面,但王冲连续帮了两次大忙,也不得不闻言挽留。 一派掌教出面挽留,一个五台的晚辈弟子,是何等风光? 七更,求求求月票 (本章完) 182、天下第一剑仙 王冲自是不至于,连一派掌教的面子都不卖,被风娘子请入一座草堂,略略聊了一会儿,风娘子笑道:“应该好了。” 有数名微山派的女弟子进来,武媚也在其中,她收了捧了个盘子,里头盘了一条金灿灿的小蛇。 风娘子说道:“左路先锋帮忙本来长老飞升,又擒下这头大妖,我令人把它炮制成了守山神兽。左路先锋带在身边,不管是行到江湖,用来做个驱赶蛇虫的玩意儿,还是日后另有洞府,看家护院,也都还不错。” 王冲却之不恭,只好收了,再次辞行。 风娘子送了此物,就不再挽留,让武媚等人送王冲出了微山派。 王冲驾驭剑光,又复多看了几眼微山美景,这才直奔五台山。 半路上,他把“吞海大圣”取出来,把玩了一会儿,心道:“换个名字罢。” “吞海什么,大圣什么,它都不配。” 王冲拎着小金蛇,说道:“以后你叫金蛇郎君如何?” 小金蛇摇头晃脑似是觉得不妥。 王冲想了一想,说道:“叫金蛇太岁罢?” 小蛇似乎略略满意,脑袋低下,好像在思考。 王冲心道:“微山派的技术行不行啊?怎么这小东西,好像被摧残的够呛,脑子都不好用了?” 微山派炼制护山神兽,平常倒也无事,但这次为了趁快,好给王冲送礼,这条蛇妖的道行又相对深厚,故而阵法开大了一些,还真把这条蛇妖的神魂给毁了小半,故而这头“金蛇太岁”呆呆傻傻,十分不堪。 王冲玩了一会儿,丢入了黑风袋,跟狰兽放在一起,收了剑光,落在了挂月峰上。 王冲刚刚落下,就听到道山祖师的声音在耳边缭绕,叫道:“乖孙,且来我处。” 王冲不暇去跟师父肖南,还有朱英问讯,先去见了道山祖师。 道山祖师见到了王冲,笑道:“你怎么又出去了?” 王冲没好说,自己去了一趟东海,还去了一趟五行山,毕竟去探望大圣之事,颇为忌讳,就把后半截的事儿说了。 道山祖师听得原长老飞升,忍不住叹息一声,说道:“她居然也飞升了,祖师我过几年,怕是也要上去了。” “我上去之后,不知道狮子寺该谁来执掌。” 王冲不解,说道:“交给大师伯就好。” 道山祖师摇了摇头,他门下徒弟甚多,算上肖南有十六个徒弟,但说不上有甚成材之人。 包括顶门的大徒弟在内,没有一个比得上脱脱老祖。脱脱在三祖门下,还不算最出色的一个,白月大师道行天资都在脱脱之上。 甚至不要说脱脱,就算比起三祖的另外来两个徒弟,太混祖师和司徒老祖,他的门徒也是不行。 收徒弟这事儿,看脸又看命。 道山祖师为五台,唯一的三代老祖,辈分极高,又是佛道双修,五台缺了镇山功法,却跟挂月峰,狮子寺没什么关系,道山有狮子尊王菩萨的传承,可是佛门顶级的大法。 但偏偏他收的徒弟,也只能算是庸常,放在四代弟子里,不算差,但也不出色出挑。 王冲也不敢多说什么,他总也不能提自家老师肖南罢? 肖南如何执掌的了挂月峰狮子寺? 首先一个,修为就不够。 道山祖师说道:“我叫你过来,不为别的,乃是千年妖尸复苏之事。伱太师祖传下了书信,让我等必灭妖尸。” 王冲对穷吉和乔离都没感情,太师祖说要灭了妖尸,那便灭了呗! 道山祖师瞧向他的时候,王冲觉察不对,急忙说道:“师祖,我斗不过妖尸,也斗不过那个神秘少年。” 道山祖师说道:“我也知道,所以此番会亲自去,你与我一同便好。” 王冲也没想到,道山祖师居然会亲自出手,心道:“有师祖出手,那头妖尸再凶,怕也是要完了。” 道山祖师取了几件法宝,带了王冲,飘身上了半空,伸手一指,一朵席面大的莲花飘飘,托在足底,气派十足的奔无量山去了。 王冲本来还以为,此事早就算了解,没想到狮子尊王菩萨不肯,非要杀了妖尸不可,心道:“峨眉和五台的仇,果然很深。” “穷吉死了多年,太师祖还不肯放过他。” 王冲却不知道,道山祖师还有句话,没有跟他说,狮子尊王菩萨的书信里,还提到了天妖古经,让道山祖师务必毁了此经,不能流落他人之手。 王冲把天妖古经,早就给了大圣,他自己又把此经背诵的一字不差,还真没有把这卷经文,再有什么牵挂。 王冲远远的看到了无量山,只觉得无量山似乎有些变化,一时间却看不透,只以为自己功力太浅,也没说多说什么。 道山祖师却微微讶然,喝道:“可是峨眉掌教在此,请出面一叙。” 无量山中,忽然生出万千山峦回啸,千万里剑鸣之音。 一道金光,堂皇大气,从山中贯空而起。 一个长身玉立,长髯飘飘的中年道士,踏空而来,拿到金色剑光,徘徊左右,宛如护主金龙。 “峨眉李然,见过道山前辈。” 道山老祖眉头微微一皱,说道:“你怎会在此?” 来者正是峨眉的二代掌教,绝顶的剑仙,游仙剑李然。 此人在峨眉老祖飞升之后,就是公认的天下第一剑仙,平生罕有出手,但凡出手,从无不胜。 剑术之高明,都传说已经超过了师父,前代的峨眉老祖。 便是道山祖师见到他,也有不敢轻忽,纵然对方修道,比他短了三百余年,更算是年轻的一辈。 游仙剑李然轻轻一笑,说道:“前辈自然知道,我是来接二祖回山。” 道山祖师叹了口气,说道:“我却是奉了狮子王菩萨之命,要毁去妖尸,此番难以善了。” 李然微微一笑,说道:“前辈所求,并无过分。” 他伸手一指,一具青铜棺材出现,棺材的盖子,无风而起,露出了里头的妖尸。 李然探手抓出妖尸,丢给了道山祖师,说道:“任凭前辈处置此物。” 道山良久不能言,只能一举手,浩瀚法力把“妖尸穷吉”生生震碎。 八更,本来以为能在十点前搞定,高估自己了…… 求求求求求月票 (本章完) 183、道生一 峨眉的二代掌教,游仙剑李然,笑吟吟的说道:“前辈可满意了?” 王冲在道山祖师旁边,看到李然的身边,有一个俊秀少年,眼神恶狠狠的盯着自己,心道:“我刚刚突破,怕了你不成?” 乔离也心头暗想:“若非你的法子的确管用,已经把妖尸身上的功力,悉数转移过来,此番必然让你小贼,来得回去不得。” 道山和李然都知道对方厉害,一个是五台的三代老祖,佛道双修,深不可测,跟峨眉祖师同辈,一个是本代峨眉掌教,传说已经胜过师父,被呼为天下第一剑仙,名传天下,从无败绩。 谁也不敢稍有轻忽,互相提防的极严。 道山祖师打了个稽首,说道:“峨眉掌教果然深明大义。”带了王冲转身就走。 王冲正要跟上,忽然转身过来,指了指那口青铜棺材,说道:“前辈能把此物给我吗?” 峨眉掌教哑然失笑道:“不能,这棺材是件异宝,颇为珍贵。” 王冲一脸惋惜,跟着道山祖师去了。 待得两人走远,峨眉二代掌教李然,收了那口青铜棺材,低声说道:“师叔,伱功力恢复了几成?” 乔离闭上了双眼,过了好一会儿,才淡淡说道:“应该只有六七成罢。” “毕竟封禁多年,又要跟天妖古经的邪祟力量抗争,又是妖尸之身,修为不进反退,理所当然。” 峨眉二代掌教,听得乔离说,还有穷吉全盛时期六七成功力,不由得大喜,说道:“师叔谦虚了,便是只有六七成功力,天下又有几人可以当之?” 乔离说道:“能赢我的人多了。” 李然被抢白了一句,转并不生气,笑吟吟的说道:“师叔可要回去峨眉?” 乔离摇头说道:“我答应你,寻回青霄,要说到做到。” 李然说道:“一口飞剑,如何能够跟师叔相提并论?若是你回山,咱们峨眉的天地洪荒剑阵齐全,天下再无可匹敌之辈。” 乔离只是摇头,他自己知道,并非是穷吉,只是穷吉尸身上诞生的一律神识,跟着李然回去峨眉,说不定哪天,眼睛一睁开,就沦落阶下囚。 李然劝说了几句,乔离就是不允,说道:“峨眉本来有五口飞剑,被我师兄带上天去两口,剩下的便是你手中的——道生一。” “我手里的银鳞和青霄。” “青霄在我手中失去,总要寻回来才圆满。” 李然问道:“师叔打算何时回?总不能找不到青霄,就永世不回峨眉山罢?” 乔离思忖了一会儿,说道:“三年罢。三年内我准回峨眉山!” 李然也拿乔离无可奈何,只能说道:“师叔,你一个人要小心些,再遇到道山,赶紧逃吧。此人佛道双修,功力怕是已经追上的红袍当年。” 乔离冷笑一声,说道:“我知晓了。” 李然没有逗留,驾驭峨眉掌教飞剑道生一,飘然而去。 乔离等了好一会儿,才喝道:“出来吧。” 这一声喝,震动天地。 王冲的身影顿时露出,他惊骇道:“你这是第几重周天法力?” 乔离冷笑一声,说道:“不过是当年的六七成,大约二十一二重周天罢。” 王冲刚才就觉察,乔离似乎跟峨眉掌教真人不亲,跟道山建说道,要偷偷回来一趟。 却没想到,居然就遇到了顶尖难缠的对手。 王冲仗着落魂钟,杀过七指神魔,降服过吞海大圣,甚至连穷吉也受克制,只是不能杀死罢了,但此宝偏偏奈何不得乔离。 原本的乔离,也不过四重周天法力,比他还弱,就算没有落魂钟,王冲也能抵挡一番,但此时的乔离,功力有二十余重周天,他哪里还有侥幸了? 王冲急忙大叫:“道山祖师,快来救我。” 乔离冷冷一笑,说道:“我已经封禁了这片天地,那老秃头赶不过来了。” 王冲左顾右盼,还没见到道山祖师出现,没奈何,只能把双剑取出,准备做殊死一搏。 乔离见王冲这般模样,冷笑数声,却并没有动手,而是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红袍究竟怎么样了?” 王冲想了一想,说道:“不方便说。” 乔离冷哼一声,说道:“就知道他是瞒天过海,也只有李然师侄儿,那种从小养尊处优,没见识过江湖鬼蜮的仙二代,才会相信红袍走火入魔,化为了妖物。” “你跟红袍说一声,这次算我承情。” “这法子果然管用,我已经把穷吉身上的功力,全数转移过来。” “至于天妖古经的修为,也被我转移到了那口青铜棺材里,已经不能害人了。” 乔离见王冲,仍旧一脸警惕,忍不住说道:“我们乃是公平交易,我把天妖古经下卷给你,你把筋斗云法传我,我也的确凭此法,恢复了自在。” “我乔某乃是说话算话之人,不会杀你一个小辈。” 王冲微微放心,但又不能全然放心。 毕竟乔离这东西,他肯定不是人,也不知是什么邪门之物,居然能不畏惧落魂钟。 他也没想到,自己胡乱传了一门筋斗云法,乔离居然真的摆脱了困境。 乔离放出了银鳞剑,淡淡说道:“我在天妖古经上,花费的功夫,绝对不输给红袍。他能靠祖师,找出来化解的法门,的确是高明我一筹,但我还是要说,天妖古经不能修炼。” “你也罢,红袍也罢,最好放弃了妄念,把上下两卷天妖古经,一把火烧了干净,永诀祸患。” 乔离剑光如匹练,冲上天空,剑光至快,世所罕见,剑啸未绝,人和剑光已经都不见了。 王冲心道:“我知道修炼的法门,天妖古经还是能修,只是……你真不如我师父。” 乔离若是知道,自己跟大圣放在一处比较,心情必然很不爽,他修道更早,自封在无量山甚多年,并不知道,大圣这等后起之辈。 但若是天下各派,天庭兵将,诸天的妖怪,知道有人把乔离和大圣一起比较,都只觉得……凭他也配? 又或者,此人能够大圣比较,莫不是有些本事? 总之…… 辱乔甚烈。 九更,求月票。 今天码字一天,手指都麻了。 一定要在零点前,搞定第十更,大家用月票给我鼓劲。 (本章完) 184、你徒儿成亲的时候 李然走了,乔离也走了。 王冲知道无量山也没什么可留恋,调转剑光,追上了道山祖师。 道山祖师脸色凝重,也没问王冲回去,见到了什么?半路上,对王冲说道:“刚才我震碎的,的确是穷吉尸身,但他的尸身内,一身精纯的峨眉正宗法力,已经被人窃取。” “甚至就连……” 道山祖师说到这里,却不敢说了,他也没有觉察到天妖古经的法力,换句话说,穷吉妖尸的体内,空空荡荡,就是个壳子。 道山祖师也知道,若是只有李然,自己还可一拼,但若是多了一个,不知变成什么模样的穷吉,自己必败无异,故而才会离开。 道山祖师摇了摇头,说道:“我要去找徐马两位师弟,我们三人联手,再去一趟峨眉山。” 王冲问道:“有两位老祖,可能让峨眉掌教让步?” 道山老祖叹息一声,说道:“自然不能,李然这一辈,共有八人,其余七人纵然比不上他,也不会输给脱脱,我们三人纵然联手,也就是可以全而退。” “希望峨眉掌教能够深明大义,交出真正的妖尸罢。” 王冲吓了一跳,想要劝阻一番,从长计较,道山老祖足踏白莲,已经飞空而去。 王冲叹息一声,按落剑光,在一处荒山头上,慢慢寻思起来。 千头万绪,都挂在天妖古经身上。 此经,若要修成,只有淬炼肉身,让肉身强横至不输给顶尖大妖的地步,方能无有反噬。 穷吉也罢,红袍也罢,都是道家玄门正宗,以修炼法力为先,根本不会淬炼肉身,故而才先后走火入魔。 就算他们知道,也没有办法,五台和峨眉道法,走的都不是淬炼肉身的路数。 大圣看过了天妖古经下卷,倒是参悟出来真传,亦把参悟的七二炼形术,传授给了王冲。 王冲之前一直赶路,回了五台山,又被道山祖师带出来,要灭了妖尸,一直都没仔细参详。 此时王冲被道山祖师,仍在半路上,倒是没什么事情,就趁势琢磨起来,这门旷古绝今的妖术。 这门妖术想要一法贯万法,首先就要消去本身修炼的妖术,把本身妖术消去,炼化血脉,把肉身回归先天,宛如白纸的状态,才好重头修炼,奠定根基。 王冲现在有几门妖术,高低参差不齐,有小招摇咒,有支离术,有辟水法,还有筋斗云法,已经有了修炼七二炼形术的根基。 王冲本来还有些舍不得这些功法,但回转念头,又忖道:“也不过是一些妖术,就算毁去了,再无望修炼回来,我还有五台派的道法呢?” “冒险试一下,又怎么了?” 王冲一咬牙,把体内的几种妖术,悉数毁去,按照七二炼形术,重头梳理周身窍穴。 他这一修炼,就是十多个时辰。 待得王冲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日下午了,红日都已经西沉。 他感应到了体内澎湃妖力,雄健有力,微微欢喜之余,又有些骇然。 若非大圣指点,他自己无论如何也领悟不出来七二炼形术,如非大圣指点的时候,有许多关窍,他按部就班的修炼,肯定要踏错陷阱,不知道会修炼出来什么东西。 王冲亲自修炼,才是此法凶险无比,若是按照正常修炼,的确如乔离所说,万无修成之理。就算有大圣参悟的七二炼形术,若是不得高明指点,也修炼的十分艰难。 王冲能履险如夷,修成此术,全都赖大圣的传授。 有四门妖术为根基,转为了七二炼形术,此术也堪堪只修炼到第三重周天,只不过这门妖术也的确厉害,王冲转修之后,原来的四门妖术皆能运使,而且都是第四重周天的级数。 除了支离术,跌破三重周天,其余都也还好。 王冲略路试演,新修成的妖力,甚至比原来还有精纯几分,他忽然有所明悟,七二炼形术能够臻至第三重周天,只怕还是赖筋斗云法多些,支离术虽然高达六重周天,只怕还没什么大用。 王冲自从入道以来,什么道法都是一修即成,一练即精,从未遇到什么难关。 他可不知道,自己修成七二炼形术,就算在大圣眼里,都要惊诧一番,放在其他人眼里,几乎都是不当人子了。 王冲把妖力潜藏起来,仍旧御剑,先回了五台山。 这一次,他是真再无出门的意思,闭关不出,日夕修炼,修为亦是突飞猛进。 半个月后,道山祖师孤身归来,形容枯朽,受了极重的内伤。他回来之后,就是写了书信给狮子尊王菩萨,狮子尊王菩萨也很快给回信,让他暂且蛰伏。 道山老祖也是无奈,天上的神仙有天条管束,就算大菩萨也不能随意下凡,更不能出手干涉凡间之事。 道山祖师原本还觉得,本派做的过份,但经此一事,更是立下大誓言,日后自己飞升上去,也要打压峨眉,绝不让峨眉再有第二人飞升。 道山祖师闭关数月,修炼好了伤势,加倍用心调教王冲,他就指望这个徒孙,日后有了成就,替自己向峨眉报仇,替自己扬眉吐气。 谁也不知道,肖南原本预计,要许久的功力,却在这一年的年末,无声无息的突破,臻至了玄灯录第五重周天。 肖南突破之日,摸过来那面镜子,此镜子已经许久没刺激他。肖南望着镜子,笑了一笑,问道:“今日可有人辱我?” 镜子上出现了一行字:那些曾辱你之人,都已经把你忘记了。 这句比今日有人辱你,还让人难受,亏得肖南功力突破,道心也稳固许多,浑不在意,又复问道:“我什么时候能够突破第六重周天。” 镜子上出现一行字:“伱徒儿成亲的时候。” 肖南见得此句,忽然就冒出个念头:“要不要让冲儿和朱英,今日就成亲?” 肖南自从得此宝物,一直被气,后来才渐渐发现,此宝确有灵异,有问必答,有答必准,让他在修行的时候,多了无数便利,少走许多弯路。 镜子说:他徒弟成亲之日,肖南就能突破第六重周天。那就绝不会有错。 肖南就只有两个徒儿,所以他也不会有错…… (本章完) 十更完成了,求个月票 多么勤奋的老蛤蟆,多么值得投月票啊 《乘龙仙婿》十更完成了,求个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乘龙仙婿》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185、五台山上拜哥哥,峨眉山下小剑仙 忽忽就是两年多光阴过去,王冲除了偶尔去万花山探望父母,几乎没有离开过五台山。 朱英偶尔也会出门,去泾河打理水府,顺带帮忙王冲,管理一下长安城隍的职司。 峨眉派这两年,越发势大,乔离不到三年,就回了峨眉山,隐去来历,拜师李然,如今已经被称为年轻一代,第一剑仙,名声之盛,跟五台王冲,并驾齐驱。 天下各大派的年轻弟子中,都流传了一句话,叫做:“五台山上拜哥哥,峨眉山下小剑仙。” 前一句说的是王冲,这两年王冲虽然不出山,但名声渐渐传开,风头之盛,一时无两。 后一句说的就是乔离,这些年乔离剑扫天下,击败了十余名左道妖人,但就算是峨眉弟子,也会偷着说:“乔离师弟虽然厉害,但我曾亲见,王冲一个照面,就灭了七指神魔。” 青门十四侠被七指神魔追杀,恰逢王冲路过,当着青门十四侠的面,击杀七指神魔的事儿,早就传开。 青门十四侠后来也知道,自己一众人,当着王冲的面,拿着人家的名头求情,是件大大的窘迫事儿。 但王冲从来不提,他们自然也不会跟人说,毕竟是个丑事儿。反而特别有默契,把王冲描述成了,冲着小师妹周盈的面子,出手救人,一记法术杀了七指神魔。 这也导致了一件事,就算在峨眉山,就算名义上同一个师父的青门十四侠,都是“王冲吹”。 乔离,憋闷无比。 他亦有信心,击杀七指神魔这等级数的左道妖人,但他真不能一个照面,就击败这等大敌。 尽管乔离也明白,王冲是仗着落魂钟逞威,不是真本事。 但,王冲在东海救了各派无数年轻弟子。 更有跟水火神猿“恶战”一场,不分胜负的战绩,质疑他只靠法宝,未免就不识趣儿了。 王冲在五台山上,岁月静好,修为亦突飞猛进,二七火龙法三年光阴,连破三重关隘,如今已经是十重周天的修为。 他把精力多用在二七火龙法上,金刚天龙禅法自然就进境稍逊,只突破了一重周天,臻至了第九重周天境界。 让王冲料想不到的是,明明是最难修炼的七二炼形术,他的进境却最快,短短三年光阴,已经修炼至第八重周天,天妖古经下卷记载的各路妖法,也谙熟了十成二三,能够运用十余种妖法。 他本来想着,就这么潜修下去,非得二七火龙法大成,绝不出山。 却没想到,这一日,刚刚打坐,就看到一个高大道人飘然而来,说道:“师侄儿,快下山去,帮我徒儿夺回江山。” 王冲见是广成道人,慌忙说道:“就去就去,如今秀儿师妹在何处?” 广成道人说道:“何武横征暴敛,逼反了天下,我徒儿下山买东西,见官兵屠杀黎庶,一时义愤,举旗造反,如今已经兵连三州之地,麾下带甲二十万,号牡丹女帝,正在跟官兵鏖战。” “何武也不知道,从哪里请了几个道人,摆下一座大阵,名曰:万里红杀阵。我徒儿不敌,节节败退,正在势穷窘迫,时机刚好,你快去救人。” 王冲早年答应过广成道人,知道没法推拒,遂答应下来,眼睛一闭一睁,却发现是恍然一梦,不由得暗暗称赞道:“果然是上古金仙,若非此等大能之辈,以我如今的道行,还有谁人能让我凭空入梦?” 王冲先起身去拜见师父肖南,又去见了道山祖师,说要下山一趟。 肖南如今已经管束不到王冲,毕竟这个徒儿,乃是五台十大弟子之一,执掌本门典籍,有传授法术之责,还有三等神将,长安城隍的职司。 肖南只是个寻常四代弟子。 就算论道行,肖南如今已经不想知道,这个徒弟把二七火龙法修炼到什么级数了。 道山祖师更是巴不得,王冲能下山去,名扬天下,如今王冲的道行,在五台山上,仅次于道山和几个四代老祖,比如脱脱之流,寻常的四代弟子,根本不是王冲对手。 至于朱英,这几天恰好回了泾河,不在五台山。 王冲收拾了一番,就离开了五台山。 他第一个想去的地方,不是去找刘秀儿,而是想去看朱英,一来几日不见,十分想念,二来,他养的狰狞二兽,食量极大,在五台山上不方便,都交给朱英,带会了泾河豢养,连金蛇太岁都交给朱英,带回了泾河,充当泾河水府军的一员大将。 王冲也不御剑,踏着筋斗云法,全身烟云笼罩,一路飘飘荡荡。 自从七二炼形术有成,筋斗云法随之提升,如今已经是王冲最快的飞遁之术,没有之一,甚至比驾驭罗睺幡还快一线。 虽然同列三大云法,八风返火云法实是逊色了筋斗云法一筹。 王冲飞行不到两日,就看到了泾河,正要施展法术,招呼一声,就见到泾河上,一条大蛇翻腾波浪,在水面上嬉戏。 这条大蛇十余里长,金鳞耀目,头生短角,威风凛凛,寻常人看了,不知要多么胆寒。 但此时却有五个少年男女,正骑在上头,兴高采烈,欢呼雀跃。 王冲瞧了一眼,认出是自己的弟妹们,不由得好笑,云光落下,喝道:“怎么都如此顽皮?” 为首的少年,正是王冲的二弟,见到哥哥,欢喜的大叫道:“今日父亲带了我们全家来看朱家嫂嫂,如今父母两位大人和诸位姨娘都在,哥哥来的甚好。” 王冲也是无奈,他传授了剑诀给卫十娘,贺荃两位姨娘,她们又怎会吝啬传给儿女? 所以他的弟妹们,都学了一身五台剑术,虽然高低不等,剑术还甚粗浅,但却比寻常孩童顽皮了许多,毕竟都有了闯祸的本事。 好在王侍郎家教严谨,这些儿女还只是寻常的顽皮,决计不敢做真正的坏事儿。 王冲喝道:“莫要跟金蛇太岁玩耍了,跟我回去水府。” 五个少年男女笑嘻嘻的,都踏波逐浪,跟着王冲,钻入了泾河之中,他们的辟水法都是龙宫真传,朱英所授,水里来去,宛如平地。 新的一卷了,求新新新鲜月票…… (本章完) 186、世人都道神仙好,不知劫数躲不了 王冲进了泾河水神府,见过了父母,拜见诸位姨娘,就去寻了朱英,说要去办些事情,领了狰兽,换了甲胄,提了三尖两刃刀,出了泾河,直奔西南。 去帮忙刘秀儿这件事儿,不合适以五台弟子的身份,所以王冲要换掉道袍。 狰兽养在水府,这几年道行也没什么长进,飞遁速度,比王冲御剑还有不如,王冲怕耽误了事情,半路上换了自己扛着狰兽,施展筋斗云法,快到了地头,才重新骑上去。 刘秀儿的虽然说,造反之后,带甲二十万,但都是乌合之众,亏得她得了广成道人传授兵法,又有天蚕娘娘传授的蛊术,还有魔道元神,青霄剑,太虚葫芦这些法宝,这些天才稳住了战线。 她每日都在犯愁,如何打退大春朝的兵马,好几次都想撒手不管,回去青王山,但又十分不忍心。 这一日,眼瞧大春朝的兵马又来,领头的是个道人,此人手里有一件法宝,刚好克制魔道元神,让刘秀儿吃了几次大亏。刘秀儿正想闭门不战,就听得有人来禀报,大营外有故人来访。 刘秀儿心道:“我哪里来的故人?” 出去了大营,看到披了甲胄,骑着狰兽,手持三尖两刃刀的王冲,大喜过望,叫道:“原来是师兄助我。” 王冲笑道:“广成师伯梦里催促,没办法只好过来。” 他望着大营外,耀武扬威的兵马,问道:“我看那为首的道人,功力也不甚高深,你为何不去击败了他?任由此人嚣张?” 刘秀儿一脸尴尬,说道:“这道人有件法宝,名为戮魂珠,魔道元神被他用戮魂珠打伤了,如今还未复原,运用不得。” 王冲笑道:“原来是戮魂珠,我知道此宝,待我去破了他的法宝。” 王冲跟刘秀儿要了五百精锐,掉头来到战场,喝道:“兀那道人,你为何要为昏君卖命?” 这个道人骑乘白马,本来是投靠大春朝的一名左道,此番带兵出来,申道人特意送了他一颗戮魂珠,并且叮嘱,若是遇到能使用魔道元神的敌人,只有此宝能退之。 这个道人本来还不信,结果遇到了刘秀儿,几次斗法都大败,还是仗着戮魂珠,赢了一场。 此时他深信,戮魂珠无双无对,见到王冲,也不答话,放开战马,飞奔上来,把手里的宝剑迎头劈斩。 王冲笑了,心道:“你的道行,欺负刘秀儿也还可以,如何想对我下手?” 刘秀儿天资不差,但王冲也不知道,广成道人怎么想,居然封住了这个徒儿的法力,如今刘秀儿诸般道法用不得,只能用天蚕娘娘的蛊术,还有一些外物,实在算不得厉害。 但王冲可不同,他拎着三尖两刃刀,可不是做样子,他的金刚天龙禅法已经修炼到了第九重周天,这杆三尖两刃刀,虽然拎着宛如灯草,实际上重三千多斤,非是凡俗兵刃。 王冲只是一刀,就把这名道人,连人带宝剑一起斩断,上去搜身,取了戮魂珠,把手一摆,五百精锐蜂拥而上,顿时把大春朝的官兵杀的落花流水。 可怜这名左道妖人,遇到王冲,不讲道理,连戮魂珠都没使出来,就被斩了。他也是作死,不知道王冲法武双修,亦修炼肉身,不是凡间武艺可以抵挡,还以为跟寻常人间武者一般,最多也不过宗师一流,才放胆试剑,却妄自丢了性命。 王冲杀了一阵,一道红云起来,蔓延十里,挡住了去路。 王冲知道,这就是广成道人说的万里红杀阵,他不知道这阵法底细,不敢去冲撞,收了兵马回营。 刘秀儿见王冲一个照面,就斩了使用戮魂珠的道人,心头大喜,当即就宣布:“此乃我师兄,有惊天动地之才,可拜为大都督,统领五军兵马。” 这二十万兵马,本来就是各地平民,被大春朝逼迫活不下去,跟着刘秀儿造反,大多没上过战场,也无什么人才。 刘秀儿说什么,便是什么,根本没人会反对。 王冲也不推辞,反正他是替广成道人办事儿,也不是贪恋凡间的权势,只是他也没想到,自己从小苦读,希望能考取功名,如今一次考场也没上过,并未当朝廷的官儿,却做了叛军的大都督,说起来也是奇妙。 王冲登上帅位,就问刘秀儿:“这几日战况如何?万里红杀阵又是什么成色?” 刘秀儿说道:“大春朝倒行逆施,很多文臣武将都拒绝出仕,不愿领兵,何武派了六个左道妖人来讨伐我,他们号称图南六圣,炼就的万里红杀阵,竟然能抵挡魔道元神,几次争斗,虽然不分胜负,倒也还撑得住。” “后来,那个叫做霞瓯子的道人,得了一件宝贝,就是戮魂珠,伤了我的魔道元神,我们就抵挡不住了。好在万里红杀阵一旦布下,不能移动,故而这几日,图南六圣只是小股兵马讨敌,并未大举进攻。” “侥幸支撑到师兄来助我。” 王冲笑道:“且不忙。待时机到了,我帮伱破阵。” 王冲只是来帮忙,又不是他要推翻春朝,又不是他要坐江山,他一个天庭册封的长安城隍,正经的道门炼气士,人间权势又有何用? 他晓得广成道人,必然会有安排,自己不必急匆匆的去打头阵,破了霞瓯子,收了戮魂珠,已经是首功一件,再拼命却无意思。 刘秀儿深信王冲,也没质疑。 只是此时,肖南忽然见到镜子上,冒出一堆文字加数字,都是:功德1,功德3,功德7,功德1,功德1…… 肖南只觉得,修炼的又顺畅了许多,却摸不到头脑,不知道哪里来的功德? 王冲在大营里住了一夜,第二天就听得有人在大营外做歌:“千年修行若等闲,只为女帝走下凡。不修功德不成仙,千锤百炼此一般。” 俄顷有听得有人做歌曰:“世人都道神仙好,不知劫数躲不了。红尘里头走一遭,脱了杀劫才逍遥。” 王冲心道:“这两个东西,不知广成师伯哪里找的老货,什么年代了,还念定场诗?”亲自带了人,出去迎接,想要看看谁人来了。 第二更求月票…… (本章完) 187、可是王冲哥哥? 王冲出了营门,见到两个年轻道人,正想要说一句,就听得两个年轻道人,一起欢喜起来,叫道:“可是王冲哥哥?” 王冲刚刚点头,两个年轻道人纳头便拜,口称:“三山教腾麒,马善见过王冲哥哥,一向久仰哥哥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王冲心道:“我都不曾见过你们,你们如何就认出我来,还能久仰?” 当下问道:“原来是三山教的两位道兄,却不知为何能认出我来?” 三山教也是十九大派之一,门下传授的法门甚是玄妙,王冲从未跟三山教的人交往,也不知道这两人怎么认出来自己,还如此恭顺? 腾麒,马善一起说道:“哥哥不知,如今各大派都有哥哥的画像,多出自微山派的仙子们手笔,如哥哥这种武将打扮的画像,流传极少,尤为抢手。” 王冲一脸尴尬,忙把两人迎入大营,问道:“两位道兄如何来投此处?” 腾麒说道:“我们家祖师从天上送下法旨,说此轮天道,选定了刘秀儿为女帝,让各派弟子赶紧来投,可以多少赢一个职司。” “哥哥也知道,想要有个天上的职司,何等不容易?上次寻宝仙童,除妖先锋,虽然选了一批,但名额有限,只有最秀出之辈,才能入选。故而那些自忖修行不足,飞升不得的同门,尽在商量投奔,各派也是如此。” 马善说道:“我跟腾麒兄想着赶早不赶迟,提前一步,来投靠女帝。却没想到王冲哥哥也在此处,此番刘秀儿天命所归,又有哥哥扶持,必然大事成了,我们来的甚是时候。” 王冲心道:“这是作弊啊!” 广成道人选了徒弟,又让各派老祖,发文书给自己的徒子徒孙,还动用了天庭资源,开了入职司的口子…… 王冲虽想吐槽,但念广成也是师伯,只能按下一颗糟心,笑道:“两位道兄此来,正是时候,我欲破了对面的万里红杀阵,甚需要帮手。” 王冲这边招待两位道人,没得多久,就有敌营的人,出来叫嚣,不待王冲吩咐,腾麒就说道:“此是给我送功劳,待我去冲杀一番。” 他取了一副披挂,拎了一条熟铜大棍,带了五百兵丁出了营帐,王冲有些担心,忙把戮魂珠递给了马善,说道:“你持了此宝,给腾麒道兄掠阵,若是他胜了,便不用出手,若是他败了,没甚危险,咱们也不用出手,若是他有危险,伱可用此珠去打敌人的大将。” 马善甚是欢喜,过了不一刻,腾麒马善结伴而归。 马善说道:“对面那道人十分凶狠,已经败了腾麒,也不肯放手,还要拍马来追。多谢哥哥预先赐下了戮魂珠,我见他要斩草除根,非杀了腾麒不可,把戮魂珠发出,打了那厮一个倒栽葱,腾麒拨马回去,砍了首级,建了第一功。” 王冲半晌无语,心道:“虽然说,须得功力差,道行低,求仙无望之辈才来投军女帝,期待一个天上的职司。可……这两位也太差了。” “居然连图南六圣都打不过。” 他也没表现出来,让手下军官给两人记了功劳,马善把戮魂珠交付上来,说道:“那道人还有法宝囊,以及两件法宝,我们一并夺了,正要献给哥哥。” 王冲看了一眼,见两件法宝都是旁门左道之物,说道:“我要之无用,你们都收了吧。” 腾麒和马善大大欢喜,他们两个在三山教,甚不受重视,苦修多年,也不过炼气一二重周天,迫不得已,改了修炼人间武道,可也不过六七重的真气,法不成,武亦不成,身上更没什么法宝。 没想到见了王冲,第一日还没过去,就能分赃法宝,都暗暗忖道:“怪不得各派都传说!王冲哥哥仁义。” “我们当时还想,就算哥哥十分照顾朋友,又能够仁义到什么地步?没想到才一日,我们就有了法宝,有了功劳,不比在山中学道,舒服多了?” “日后必然为哥哥效死。” 图南六圣死了两个,剩下四人不敢再出来讨敌,只是把万里红杀阵催动,阻住了刘秀儿大军,刘秀儿虽然有心反攻,但她的魔道元神还未修复,一时半会不得上阵。王冲又是个惫赖性子,十分懒惰,故而两边大军都消停下来。 只有腾麒和马善,每日出去讨敌要真,图南六圣充耳不闻,根本不会出战。 对王冲来说,戮魂珠不过一寻常法宝,除了能够克制落魂钟,就再也一无是处。 甚至他自己也试过,想要抵抗落魂钟,须得最低一十八重周天以上的法力,但抵抗戮魂珠,就凭他现在第九重周天的金刚天龙禅法,也可硬抗两三下。 但是对图南六圣来说,戮魂珠就是无法破解的法宝了,他们几次上书,求何武派兵来援。 两军相持了半月,忽然天上轰然裂开,两队仙官分别落在刘秀儿和图南六圣的大营中。 这两支仙官队伍,各有一人捧了大天尊的旨意,说道:“此乃天地之争,龙气归主之战。” “上天有好生之德,故而颁下大天尊敕封天兵天将令,生前若有德性,死后便可上榜,魂魄为天庭接引,去做天兵天将,上界得授职司。” 颁布了,两支仙官的队伍,各自留下了一卷天尊敕封天兵天将令,飘然上天去了。 王冲颇有经验,取来看了一眼,见大天尊敕封天兵天将令上还是空白,心道:“这是希望这些修道之人去死啊。” 他也知道,自己身为天庭的敕封的城隍,绝不可能违抗大天尊的号令,所以下令在军中建造一座高台,把这卷天尊敕封天兵天将令供奉上去。 大春朝的兵营也是如此,图南六圣剩下的四个,更不敢违拗大天尊的旨意,不但也把敕令供奉起来,还特意建造了一座帐篷,给敕令遮风挡雨。 剩下的四人偷偷观瞧,他们这边跟王冲那边不同,上面已经有了两个名字,正是死在王冲和腾麒之手两位同道。 四人虽然惋惜,但也不由得有些艳羡,知道死后可以上天,都更不怕死了。 三更,求月票 (本章完) 188、落魂破红杀 图南六圣虽然名号趁头,但实际上,也非是什么厉害角色,只有一座万里红杀阵厉害,还不是他们自己祭炼,乃是另外有人祭炼了,赠与他们,只懂得操纵而已。 若不然,也不会霞瓯子用戮魂珠,打伤了刘秀儿的魔道元神,他们没趁势掩杀,因为实在不会这种高深的技巧。 死掉的两人,自然也没什么上等职司,都是十二品的天兵,大天尊敕封天兵天将令上还标注了身份,恰好拨在中坛元帅府听用,日后天上见到,还算是王冲的下级。 王冲起了高台之后,不过七八日,就来了十余个各派弟子,见到他不拘辈分都口呼哥哥。 亲热的便叫一声王冲哥哥,腼腆的叫一声王家哥哥,风骚的叫一声我家哥哥,豪迈的都叫一声王冲大哥。 刘秀儿虽然知道这是自家师兄,关系极近,也万万不会跟自己抢夺天下,还是颇有些吃味。 满营都是哥哥,哪里还有刘秀儿? 亏得她还有个称号——牡丹女帝。 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王家的姨娘。 这些各派的弟子,多少有些本事,王冲又肯放权,刘秀儿麾下本来都是乌合之众,但有了这些人,渐渐整治的有了模样。 这一日,王冲正在召集众将官和道门弟子议事,一名飞仙教的弟子前来禀报,说道:“大春朝昏君,又派了援军过来,正在外面讨敌要阵。” 王冲答道:“且不要去管他们!如今来投的道兄,已经颇不少,都有建功立业之心。我欲每人调拨三千兵马,分头去取西南六州之地,不知谁人有此雄心?” 王冲也算是读过兵书,当然知道,就凭目前的三州之地,想要推翻大春朝,未免痴心妄想。 他欲自己当先,顶住大春朝的讨伐兵马,分兵去安顿西南,若是尽收西南九州之地,最少也是个割据的场面。 有了西南九州之地,也能聚齐更多兵马,运转更多粮草。 王冲此话一出,顿时有十余人一起出来,答道:“某等愿意为哥哥效死。” 刘秀儿撇了撇嘴,暗道:“亏得是自家师兄,我也不是什么昏君,不然就凭这一句话,换个皇帝,就要杀师兄满门。” 王冲点了六名道术之士,又点了十余名军中的头领,分了兵马,这些人当时就出了大营。 大春朝的大营,眼瞧牡丹女帝的大营,连续有兵马出来,却不接战,扬长而去,都不知什么古怪? 此番来援的是两名散修,他们下山买东西的时候,见到皇榜,上面写了若是有有德之士,出山帮助春朝,剿灭各地叛乱,还天下一个太平,愿意上书九天,赐给职司。 两位散修见识不多,申道人又弄了好些事情,把此事传的沸沸扬扬,似乎真事儿一般,他们就相信了,觉得修行没甚出路,就来投靠大春。 他们带了一支兵马,跟图南六圣汇合,见到了大营中的大天尊敕封天兵天将令,还见到上头的两名前同僚,更是对此深信不疑,建功立业之心更浓。 眼瞧对方大营,并无人来接战,两名散修悻悻回了自家大营。 第二日,按耐不住,又出来耀武扬威。 与王冲来说,这些大春朝的兵马,被自己吸引,趁机多取一些州郡,乃是兵法上的正统,他又每日都忙于修炼,干脆就不曾理会。 忽忽十余日过去,带兵出去的各派修士,捷报频传,大春朝建立之后,不过两年,已经天下皆乱,有牡丹女帝这等招牌,容易招揽,很多地方都不攻自下,主动开城欢迎。 王冲正算计,待得尽取西南九州之地,该如何治理,如何分配地方官吏,刘秀儿却来找他了。 刘秀儿颇为兴奋的说道:“师兄,我的魔道元神已经恢复如初,咱们是不是该反击,攻破对方的大营?” “我的魔道元神,足可抵挡万里红杀阵。再有师兄帮手,此战不难取胜。” 王冲说道:“再过些时候,待得我们遣出去的兵马,尽收其余六州之地,便趁势反击。” 刘秀儿说道:“师兄,你的兵法,学的太呆了。” “西南六州尽是贫瘠,就算尽数取了,能征调的兵马,粮草也是不多,还要分兵把守。如是击破了当前的大军,我们向被面取几座州郡,尽是膏腴,岂不是比这等稳扎稳打用兵,干脆的多?” 王冲沉吟良久,觉得刘秀儿说的也不差。 他的兵法,一半是父亲随手教的,一半是自己看兵书,真说不上有什么精通。 反而刘秀儿,在兵法上,是得了广成大帝真传,就只看她,不过区区数十日,就能取三州之地,带甲二十万,并把散沙一般的普通流民,汇聚成军,抵挡大春朝的正规军,就知道她的兵法,实在非同凡俗。 王冲说道:“既然师妹想要击破当面,我陪师妹一起便是。” 刘秀儿大喜,当即调兵遣将,也不留后手,倾尽全力,一股脑杀至图南六圣的大营之外。 两名新来的散修,急忙带领兵马来抵挡。 王冲远远的瞧见了,催动了落魂钟,把两个散修打落马下,喝道:“哪位道友就近,取了此二人的身家,身上法宝之物,尽归拾取之人。” 王冲只说身家,不说性命,乃是有好生之德! 但这些年轻的各派弟子,哪里领会的到?早就有人纵马上前,一剑枭了两名散修首级,取了他们的法宝,喝道:“多谢王冲哥哥赏赐。” 其余各派弟子,见状也兴奋了起来,都暗道:“图南六圣还有四个,都是王冲哥哥留与我们的好处。” 图南六圣剩下的四个,急忙开动了万里红杀阵,滚滚红云弥漫,被卷入其中的士兵,当场化为浓水。 刘秀儿不敢怠慢,施展魔道元神,化为金甲神将,施展法力,抵挡住了万里红杀阵。 王冲见这座大阵,把敌军答应守护的风雨不透,暗道:“不知道这座大阵,能否抵挡落魂钟?” 当即催动了落魂钟,当当当钟响,他不想多做杀伤,刻意压低了威力。 落魂钟响了半日,万里红杀阵轰然而破。 (本章完) 189、二路讨伐 刘秀儿指挥了大军,冲入了敌营,见到满营七八成兵丁,都翻在地上,立刻就下令都看管起来。 被万里红杀阵阻住了视线,王冲不知道图南四圣在哪个方向,故而落魂钟乱震一气,差点把整座打听的生灵都震昏过去。 十几名道术之术捷足先登,找到了图南四圣,也不争抢,把这四个左道,一人一刀,捅了个全身开心,然后去找王冲,报上了战利品,请王冲哥哥先挑。 王冲一摆手,让众人自己分,他们这才客客气气分了东西,连声夸赞哥哥仁义。 王冲在刘秀儿占了大营,控制了局面之后,这才观察了一番,万里红杀阵。 此阵的镇物,乃是一百零八口大缸,缸内都是红水,配合阵法,催动缸内的红水,就能化为滚滚红云,凡俗之人,触之即死,就算道行之士,被万里红杀阵困住,也要坏去道行。 这是个害人之物,王冲就没给别人,自己收起来,准备送去万花山,给父母和几位姨娘做个防护,虽然王冲知道,三姨娘深藏不露,但平日决不肯出手,有了这层阵法,好歹能抵挡寻常宵小。 王冲收了万里红杀阵,又叫刘秀儿,把被落魂钟震昏过去的寻常士兵聚集起来,又复催动了落魂钟,把这些人救活过来。 至于刘秀儿如何收编这些兵丁,他全然不管。 战事结束之后,王冲就闭关修炼,任由刘秀儿调兵遣将,四处攻略,夺取各处州府。 大约过了三五个月,王冲正觉得功力进步甚大,又要有所突破,刘秀儿派人来请,说有大事商议。 王冲这个大都督,比刘秀儿这个主公还要懒散,待得他坐了帅位之后,见营帐内,多了十余名将领,也多了二三十文官,道术之士也到了四五十人,有些是投降的大春朝武将官吏,有些是新来投奔之人。 不管武将文吏,还是各派道人,见到王冲,哥哥叫个不挺,如今牡丹女帝的军中,已经形成了文化氛围,纵然有人觉得,这般称呼村俗,但面对军中的强势气氛,也只能跟着一起乱叫,免得有不合群的观感。 王冲被叫了几百声哥哥,头晕脑胀,问道:“主公有什么事情?” 刘秀儿说道:“大春朝又派了第二路大兵,前来讨伐,我们在云州附近,与他们激战数十场,死伤甚多,故而来请大都督拿个主意。” 王冲问道:“你使出魔道元神了么?” 刘秀儿叹息说道:“对方有一名修为在十五重周天法力的道人,名叫黄山剑客。我跟他恶斗几场,次次小输。” 王冲听得黄山剑客,想起来上次泾河夺钟,暗道:“我记得当时共有三位,法力十重周天以上的人物,死了一个鸠婆婆,逃了一个他,还有一人叫什么来的?” “不记得了。” “反正也不重要,此人道行虽然深厚,但也没有十五重周天,怎能在短短时日,提升至如此地步?” “不过,我使用落魂钟之事,快有尽人皆知了,他上次遇到落魂钟,逃的飞快,这次却肯为了大春朝,来讨伐我师妹,想是有了对付落魂钟的法子?” “若是此人如乔离一般,不惧落魂钟,或者有戮魂珠一类的法宝,能克制落魂钟,我如今的修为,还真拿不下此人。” 王冲寻思了一回,他毕竟不过,才把二七火龙法修炼到十重周天,金刚天龙禅法也不过才九重周天法力,七二炼形术就更弱了,只有八重周天,若落魂钟不顶用,挑战十五重周天的大修,的确毫无胜算。 王冲说道:“我陪师妹,去看看此人,究竟有什么本事。” 他此行出山,是广成道人所托,又是天下大势所趋,就算有什么阻难,总有办法对付。 王冲也不信,广成道人没有安排。 他已经有好久,没有出阵,这一次跟着刘秀儿,还有无数各派道士,刘秀儿麾下的文臣猛将,重临前线。 远远就看到一座大营,连绵十里,气势极盛。 王冲远远看到,大营中的帅气,挂着公孙字样,心道:“必然是公孙蚕老将军来了。” 他倒是不惧这位老将,毕竟公孙蚕也不过人间武极,真气修炼到十三重周天的武道之士,兵法虽然厉害,单打独斗,未必能赢炼气二重周天的寻常修士。 只是想起来老将军,还有他的副将灵操,毕竟是熟人,还有世交,颇有些感慨。 敌军大营之中,忽然冲起一道剑光,剑光当中一人,气度不凡,喝道:“逆贼又来受死。” 刘秀儿正要去跟他争斗,却被王冲拦了下来,他 仔细瞧了一会儿,说道:“我去会会此人。” 王冲御剑腾空,慢条斯理说道:“上次你抱头鼠窜,唯恐逃的不快,怎么这次又有了信心?” 黄山剑客见到了王冲,笑道:“上次你得了宝物,我不过暂且退让,这次早就得申国师指点,有了破伱之法,如何还会让你逞凶?” “你的道行浅薄,法力不值一提,待会莫要抵挡,我可让你死的快些。” 王冲更不多话,抽空早把落魂钟放出,同时还把乾坤圈用隐身术藏了,一并发了出去。 落魂钟一响,黄山剑客头顶上多了一杆小幡,招摇一晃,他虽然脸上多了一层黑气,却并未翻身落下。 但黄山剑客只顾得提防落魂钟,却没想到,王冲还把乾坤圈,用隐身术藏了,一并打了过去。 猝不及防之下,被乾坤圈砸在脖颈上,咔嚓一声,把脖子打断,歪着脑袋,脸上都是惊怒,狂叫了一声,连剑光都不顾,驾驭一阵狂风,逃回了大营。 王冲知道不过是打了黄山剑客一个措手不及,也没有追击,心头暗暗后悔,刚才他也不知道,黄山剑客用什么法子,抵挡他的落魂钟,早知道是那杆小幡,乾坤圈就冲那件法宝打过去了。 那杆小幡若是被打折,黄山剑客不过寻常小菜尔。 这一次,虽然大获全胜,但以黄山剑客的本事,最多几个时辰,就能把脖颈接好,实力不损,下次斗法,还是有些艰难。 又是元气满满的万字更新的一天。 嗯,多谢诸位读者大大的月票,我瞧了一眼,现在是六千三百多票,若是明天上午十点之前,有六千五百月票,明天就再来个十更可好? (本章完) 单张求个月票 多谢诸位读者大大的月票 我瞧了一眼,现在是六千三百多票,若是明天上午十点之前,有六千五百月票,就再来个十更可好? 《乘龙仙婿》单张求个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乘龙仙婿》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190、这个道人,怎么哭起来了? 黄山剑客坐在营帐之中,气的不要不要,他也没想到,自己功力大进,又有了抵挡落魂钟的法宝,却被人暗算偷袭,打折了脖颈,在两军阵前,万众瞩目下,丢了大脸。 他恨恨叫道:“这个小贼好生狡诈,明日我养好了伤势,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黄山剑客板正了脖颈,用灵药内服外敷,又运功恢复,到了半夜时分,自觉已经好了不少。 他心头深恨,决定不等天亮,半夜去偷袭一波,先杀了王冲解气。 黄山剑客驾驭了剑光,刚刚出了大营,就听得头顶上一声钟响,脑子一个恍惚,差点栽下天空,匆忙把一杆小幡祭起,便在此时,一个金灿灿的圈子飞来,把小幡打的折断。 王冲回去之后,总不放心,就趁夜过来,施展隐身法,埋伏在半天空。 王冲是准备熬上一夜,等黄山剑客早上出来,再出手偷袭,没想到黄山剑客安耐不住恨意,半夜就打算出营,被他挑中了机会,先用落魂钟晃,引得黄山剑客用小幡抵挡,又复一记乾坤圈,将之打折断。 王冲心道:“没了这杆小幡,我还怕你不成?” 现了身,催动落魂钟,就要下杀手,却见黄山剑客把手一指,叫道:“国师早就算你个准。”头顶上又有一杆小幡出现。 王冲不死心,用落魂钟震了一下,黄山剑客虽然脸黑,但却岿然不动。 王冲也没想到,申道人居然准备了,不止一杆小幡,再也不想斗法,转身就走。 黄山剑客心有余悸,暗道:“国师大人说,这杆小幡是仓促祭炼,最多只能抵挡那小贼的法宝三次。当时给了两杆,没想到却被打断了一杆,这一杆又用了一次,只能抵挡那口钟两次了。” “此时追上上去,他不管不顾,乱用起来,我怕是要折在这小贼手里。” “且先不去追赶,等回头发了书信,让国师赶紧再送一二杆小幡过来,再去寻他晦气。” 王冲并不知道,申道人并不能,随便炼制,克制落魂钟的法宝,还以为此物多有,心头沮丧,回了大营,静坐了半夜,暗道:“如是黄山剑客来袭,只能我和师妹联手,与他硬做过一场。” 第二日早上,黄山剑客没来。 第三日,黄山剑客还是没来。 王冲就有些不淡定了,心头暗道:“只是偷袭了两次,黄山剑客怎么就不来了?” “莫不是有些说法?” 王冲是个聪明人,猜测黄山剑客后来的那杆小幡,八成有什么问题,这个猜测已经接近真相,但他也是个稳妥之人,最近苦修,法力又有进境,破关就在这几日,遂决定等二七火龙法再有突破,才再次试试挑战黄山剑客。 忽忽七八日过去,黄山剑客终于等来了,洛阳的信使,送来的一杆新幡,有了此幡在手,他心底大定,立刻就出了大营,高声喝骂,要求王冲出战。 王冲正在打磨功力,忽然听得外面有人辱骂,胸中真气翻腾,竟尔突破了关隘,二七火龙法更上层楼,突破至十一重周天。 身外八九条火龙飞腾,让王冲也多了几分火气,暗道:“区区一个散修剑客,纵然有十五重周天法力又如何?且让他试试我的二七火龙法,纵然只有十一重周天,也未必就输了给他!” 王冲长啸一声,也飞出了大营,这一次,他也不弄什么狡黠,喝了一声:“黄山老贼,且来受死。” 紫蜃金鳞两口飞剑,化为两道光华出手。 黄山剑客见王冲不用落魂钟,也稍稍松了一口气,他虽然多了一杆小幡,但也不知道能抵挡几次,还真有些畏惧落魂钟。 他也长啸一声,催动了剑光,两人在高空斗剑,三道剑光如匹练兜空,长虹飞舞。 晃眼七八十招过去,王冲的紫蜃剑一翻一绞,黄山剑客忽然心悸,叫了一声不好,欲把飞剑抽回来,却哪里能够? 只听得一声极脆的响动,黄山剑客的一口飞剑,就被紫蜃剑给斩断了。 紫蜃金鳞乃是道祖所炼,出自八卦炉中,寻常飞剑根本不是敌手,黄山剑客虽然早年有奇遇,得了一部剑经,但一口飞剑却是自己所炼,也用了二三百年苦功,但终究不过是凡俗之物。 黄山剑客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输在飞剑上,看着断了两截的飞剑,痛惜不已,面对王冲气势如虹,席卷天地而来的两口飞剑,冲忙喷了一口真气,略略抵挡,就转身遁逃。 王冲精神抖索,喝道:“还给伱吓住了,以为黄山剑客有几分厉害,早知道你的剑术也不过如此,我还跟你斗什么法宝?” 他御剑紧追,把黄山剑客撵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黄山剑客失去了飞剑,驾风飞了三百余里,已经是屡次被王冲追上,都仗着一口剑气,略略抵挡,转头再跑。 他一口剑气虽然精纯,跟寻常剑仙斗剑,也都不输,但如何比得上紫蜃金鳞? 黄山剑客飞至一处高山,回头望时,王冲的剑光就在不远,心头怅然,暗道:“此番必死无疑。” “这小贼的剑术太厉害,纵然我也有一口好剑,最多也不过是个平手。” 他正在哀怨,就听得一个声音叫道:“这个道人,怎么哭起来了?” 黄山剑客睁眼,看到一个女仙,踏云而来,忙叫道:“道友救我,后面有贼人在追杀。” 女仙笑道:“我怎么知道,你是好人,还他是好人?若是救错了人呢?” 黄山剑客急忙说道:“我是大春朝的供奉,得陛下之名,讨伐造反的牡丹女帝,却被她大营中一个左道妖人,叫做王冲的追杀,此人绝对是个坏人。” 女仙听得,说道:“原来是王冲,我知道他。” “此人也不算坏人,不过……” “今日撞到我,算是他命舛,不拘好人坏人,都要死一回了。” 王冲见得黄山剑客,和一个女仙喋喋不休,不由得十分奇怪,暗道:“他还能找到帮手?” “这女人生的好相貌,但却有点吊梢眼,看着不似好人,希望她莫要多管闲事,我也不爱杀女人。” 第一更,求月票 我也没想到,这章稿子还没写完,月票就过六千五了。 (本章完) 191、青鸾剪 王冲见黄山剑客不逃了,也收了飞剑,依足了礼数,问道:“两位可是相熟?” 女仙笑道:“莫要搭讪,我知道你,此番撞我手里,你是必死了,闲话不须多说。” 王冲诧异,问道:“为何必死?” 女仙说道:“算你命不好罢。” 她袖中取出一口剑,直取王冲。 王冲见不是飞剑的路数,心道:“这女仙莫不是年纪大?没学过飞剑?” 他用紫蜃微微一绞,女仙用手中长剑一荡,双剑一交,王冲就觉得紫蜃剑上的真气,差点被女仙给震散。 王冲不由得暗暗吃惊,心道:“好浑厚的法力,就算好没有十八重周天,也差不多了,怪不得不用飞剑。” 这个女仙的剑术,乃是上古路数,倒是跟大圣他们那些妖怪,还有天上的各路神将,灵官,天王之流相似。 王冲抖擞精神,催开飞剑,以虚迎实,双方恶斗了数百招,王冲全然落在下风。 虽然落在下风,王冲却微微欢喜起来,暗道:“这个女仙果然是上古的路数,但修为没我想象的高明,跟黄山剑客差不多,最多十四五重周天法力,没有臻至十八重周天以上。” “如是她真有那般法力,我这会儿怕是要被打死了。” 黄山剑客在旁观战,暗暗忖道:“我该助女仙一臂之力。”叫道:“这小贼狡诈,我来帮伱。” 女仙却叫道:“何须你助阵?且看我用法宝赢他。”随手取出一珠,劈面打来。 王冲急忙把罗睺幡抖开,这枚珠子打在罗睺幡上,金霞万道,却不能破防。 王冲心道:“这法宝也不甚厉害。” 女仙也没想到,自己得意的法宝不曾奏功,又复取出一件法宝,叫道:“你能抵挡戮目珠,还能抵挡我的青鸾剪么?” 王冲睁开眼睛,看到两头青鸾交头错尾,振翅而来,不敢再用罗睺幡,心道:“这法宝看着有些厉害,我还是躲开罢。” 他长啸一声,说道:“少陪了。” 施展七二炼形术,化为一道云气,冲霄飞走。 两头青鸾往下一落,顿时把一座山峰给剪断,王冲回头,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暗道一声:“好厉害。” “亏得没用罗睺幡,真不一定能够抵挡。” 女仙笑道:“哪里走。”袖中飞出一张纸鹤,化为一头丹顶鹤,踏上鹤背,一路追来。 黄山剑客也抖擞精神,驾风追来。 王冲的筋斗云法快,此时全力逃走,不过片刻就把两人甩脱。 黄山剑客和女仙追到了两军阵前,女仙还要前去,黄山剑客急忙劝阻说道:“那小贼还有许多帮手,这位仙子孤身一人,难免吃亏,不如先在大营里歇息,过几日我也约几个同道,再去跟他们斗法。” 女仙微微沉吟,说道:“也好。” 黄山剑客又复问道:“还未问过仙子的姓名。” 女仙说道:“叫我彩云娘娘罢。” 黄山剑客急忙改了称呼,叫道:“原来是彩云娘娘。”把这名女仙请入了大营。 公孙蚕听说,又来了仙长,带了灵操过来拜见,他也是头一次见到,如此美貌的女仙,暗道:“吾皇倒行逆施,怎么还能有这许多道德之士前来帮忙?莫不是气数还未尽?” 老将军吩咐下去,排开酒宴,请女仙和黄山剑客入席。酒席上,黄山剑客叹息一声,说道:“老将军,劳烦你一件事,去两军阵上,把我断了的飞剑寻回来。我要运功重新铸炼,若没有了飞剑,我不是那小贼对手。” 彩云娘娘笑道:“一口寻常飞剑,就算铸炼回来,也大不如前了。” 荒山剑客十分羞愧,说道:“若不是重新铸炼这口短剑,我炼寻常飞剑也无一口。” 彩云娘娘笑道:“没事儿,没事儿,我这千余年闲暇,无聊时也铸造了十余口飞剑,你来挑选一口罢。” 她酥手一挥,就有十余口飞剑漂浮半空,继续说道:“我得道的时候,世上还没有飞剑,也用不惯这般兵刃。只是看着有趣儿,才铸造了这些,平时也不怎么用。” 黄山剑客大大震撼,盯了许久,选了一口纯碧色长剑,说道:“就选这一口吧。” “谢过娘娘赏赐。” 彩云娘娘收了其余的飞剑,说道:“这一口飞剑,乃是我在千重海水中,提炼万水精英,铸造的一口飞剑,出手有万钧之力,你得了此剑,必然可以胜过那个诡诈的小贼。” 黄山剑客听得,彩云娘娘的话里,似乎一直都认识王冲,也十分痛恨,忍不住问道:“未知娘娘跟此小贼,有何仇怨?” 彩云娘娘说道:“我从未见过那个小子,如何能够仇怨?” “我欲杀他,跟你们无关,乃是与我道途有关。” 黄山剑客也不好再问,只是频频劝酒。 王冲回了大营,心道:“一个黄山剑客,就不好对付,怎么又来了个女子?” “她的斗法方式,颇为古拙,又没有真的突破一十八重周天法力,故而不够灵活。但饶是如此,已经比黄山剑客厉害了。” “尤其是她还有两件法宝,那件什么戮目珠,也只是一般,但那件青鸾剪却有不凡,罗睺幡未必抵挡的住,金刚天龙禅法怕也是不行。” 王冲默默寻思了一会儿,暗道:“广成师伯,也该安排写厉害人手了罢?最近来的,都是满口乱呼哥哥的家伙,虽然态度恭敬,但本事真不怎样。” 他新晋突破,琢磨了一会儿,就打坐修炼,磨炼法力。 反正真有事情了,也不该他操这份心。 总有人操心国家大事,天下周正,但却不思量,自己不过是个小卒。王冲深知道,这次天下更易,不但有广成道人这种上古金仙,背后不知有多少大佬,自己一个区区长安城隍,五台的晚辈弟子,犯愁这等是干甚? 他解决不来的事情,自然有人来解决,若是没人来解决,这事儿一拍两散,跟他又没什么干系。 若是按照王冲的想法,他宁可闭关个十年八年,功力深厚了,直接去神都洛阳,杀了何武便是,什么旁的阴谋诡计都不用。 直来直去,一剑了账。 第二更,求月票…… (本章完) 192、三仙岛 “若是再有三年时间,我必然能把二七火龙法推至一十三重周天,臻至大圆满境界。” 王冲周身八九条火龙飞舞,他从小读书,一直遵从母命,想要出人头地,也一直听从父亲教诲,想要治国救人,但实际上,他只是个寻常孩童,时常茫然。 王冲并不相信,就算读了许多书,成了高官,就能做很多事儿,因为他父亲,不但是天下文宗,名声炽烈,仕途却并不算顺利,好容易升为侍郎,这许多年过去,也没见做出什么惊天动地之事。 反而在朝堂上,有了“不倒王侍郎,八面看风光”的“美誉”。 跟随朱英一起,拜师肖南,王冲本来还有憧憬,想象自己有朝一日,修成法术,遨游天地,自由自在。 但他此时的法力,比当初幻想的仙人,只怕还要厉害一些,而且背后有师门,天上也有师门,但却整日价忙忙碌碌,连安心修行都不能。 王冲曾经深深思考过这个问题,认为自己须得修为通天彻地,方能有许多自在。 而且,不能有什么事儿都看不惯的毛病。 以及,决不能造反。 造天庭的反。 王冲听得有人呼唤,收了二七火龙法,翩然出了大帐,有人禀报,有个道姑在大营外挑战。 王冲知道是那日所见的女仙,一笑说道:“待我去会她。” 王冲前几日,连续两次把黄山剑客打的狼狈逃窜,名声之盛,深入人心,各派弟子,军中将领,都相信大都督出马,必然旗开得胜。 唯二没有这等信心的,就是王冲和刘秀儿。 刘秀儿颇为担心,低声说道:“可要我相助?” 王冲说道:“暂时不须。” 他御剑出了大营,见到彩云娘娘,二话不说,就祭起了落魂钟。上次他被青鸾剪吓走,回去后反思,总不能人人都不惧落魂钟罢? 正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彩云娘娘也没想到,王冲如此直截了当,见了面,一句场面话不说,就动了法宝。 落魂钟一起,当当当连响,彩云娘娘眼珠一翻,顿时从云端栽倒,还是亏得黄山剑客早有提防,把小幡抖开,抵挡住了落魂钟,急忙催剑出来,接住了彩云娘娘。 王冲有些可惜,暗道:“出手太急躁了些。若是再近一些,这娘们必然难逃,也不会被黄山剑客抢走了。” 他反手抛出乾坤圈。 黄山剑客被这宝贝打怕了,御剑就逃,他知道大营里,只有一些武将,抵挡不住王冲,故而剑光不停,掠过了大营,仍旧不断加速。 王冲思忖了一下,再次追了上去。 这一次,黄山剑客有了飞剑,飞遁快速的多。 虽然还是及不上王冲的筋斗云法,但每次王冲追上来,他有了飞剑,总可以抵挡一二。 双方一追一逃,须臾就是数百里。 彩云娘娘忽然嘤咛一声,挣扎了一下,用尽全身力气,叫道:“送我去三仙岛。” 袖中飞出纸鹤,化为一头丹顶鹤,前面翔飞,给黄山剑客引路。 王冲追出了南海,就不再追赶了,心道:“这是要去哪里?莫要追去人家老巢,被人一窝子上来乱打。” 黄山剑客多了一口仙家飞剑,虽然品质还是不如紫蜃金鳞,却比他原来的飞剑强多了,也是个难缠的对手。 王冲也不知道,彩云娘娘什么时候,会忽然醒过来,一对二他并无把握。 王冲收了遁光,重新回了大营,刘秀儿和一众道门弟子过来问,王冲只能答道:“那厮甚滑溜,我几次都失手,不曾追上。” 王冲觉得是个丢面子的事儿,但在这些各派弟子中,都是觉得王冲哥哥好生厉害,屡次把黄山剑客打的落花流水,就算他多了个姘头做帮手,也不是王家哥哥的对手…… 黄山剑客不在,刘秀儿指挥大军,冲了一波。 可怜公孙蚕老将军和副将灵操,虽然指挥大军奋力抵挡,却哪里抵挡得住? 尽管刘秀儿大军中的道术之士,道行法术多半不怎么样,但总比人间的武将强多了。 一场厮杀,刘秀儿击败了这支兵马,生擒了公孙蚕和灵操,收降无数,胜的酣畅淋漓。 经此一战,刘秀儿的名声,愈发传扬,不过一月上下,又复收了八州之地。 大春朝本来也只有七十余州,其中大半都有乱军,只有洛阳附近十余州,还挺新春皇帝何武的号令。 刘秀儿此战大胜,名义上攻伐下来,投靠过来的州郡已经有二十余,隐然为天下第一叛军。 牡丹女帝之号,天下皆闻。 丹顶鹤飞向三仙岛,黄山剑客紧随其后,他从未见过如此仙家胜景,心头暗道:“我来过无数回南海,怎么从未见过这座大岛?” “按照道理说,此岛如此景致,不该没有名目才对?早就该天下传闻……” “莫不是有些说法?” 黄山剑客正在胡思乱想,就听到一个温柔万致的声音,微微有些惊意,在他耳边说道:“彩云妹子怎么了?” “谁人伤了她?” 黄山剑客双手一空,彩云娘娘已经不见。 他知道必然是有大神通之辈,带走了彩云娘娘,忙轻咳一声,说道:“是一个叫王冲的稚子,他乃是五台弟子,名声极大,四处都被人呼做哥哥。” 那个声音微微惊讶,说道:“五台派?没听过。” “彩云妹子,这是被落魂钟所伤,此乃广成子的宝贝,又是封神至宝,大有功德,怎能落入凡俗之手?” 另外一个声音,叫道:“三仙岛不许男子入内,你在岛外呆着,等我们姐妹呼唤。” 黄山剑客气往上撞,心道:“我好心好意,送你们姐妹回来,却这般对我?” 他念头才起,就看到一个女童飘然而来,说道:“这位客人,你且随我来。” 黄山剑客瞧得这个童子,头上灵光冲霄,最少也有二十重周天以上的修为,顿时就怂了,暗道:“随便一个童子,居然有此修为,三仙岛的主人,该是何等人物?” 他随即又生出一个大不敬的念头来:“跟三仙岛的主人有交情,彩云娘娘的修为,怎么不甚高明?” “还不如一个童子。” 第三更,求月票…… (本章完) 193、天南海北,玩耍一回 三个女子围着彩云南,最年长的一个,貌似二十七八,艳过桃李,端庄标致,秀眉微蹙,一手按在彩云娘娘的头上。 其余两个女子,外貌的年岁稍低,都气的什么也似,一个叫道:“我这就寻广成子,让他给我一个公道。” 另外一个说:“若不找广成子,给彩云妹子讨个说法,他们天尊门下,还以为我等怕了。” 最年长的一个,淡淡说道:“且稍安勿躁,等我把彩云妹子救过来,听听她怎么说。” 这个女子清喝一声,手上多了一道符箓,按住彩云娘娘的额头,说道:“归来兮。” 彩云娘娘嘤咛一声,幽幽醒转,见到三个女子,抱着最年长的一个,放声大哭,叫道:“云霄姐姐,我被一个晚辈欺负了也。” 另外两个女子一起叫道:“妹子莫哭,我们这就替你报仇?” 被称作云霄的女子,说道:“你不在海外清修,如何会跟人斗法?” 彩云娘娘说道:“我等封神之后,都被锁了修为,我最近算出,人间帝王反复,龙气改易,有一桩机缘,才出山一趟。” “我打听过了,那个叫王冲的小子,乃是五台弟子,便是此番大劫的关键,只要杀了他,我即有机会解开囚锁,道行拔升有望。” 云霄微微蹙眉,说道:“五台是什么?” 其余两个女子也一脸的茫然。 彩云娘娘忙说道:“三位姐姐不知,我们已经千年不履人间,如今人间再不知道我等名号。只有三大宗门,十九大派为修行界的魁头。” “那三大宗门都有些来历。” “五庄观乃是镇元一脉,当年就与世无争,现在也不甚理会俗世杂务,门中都是一意修行。” 云霄和其余两个女子,都说道:“我们知道五庄观。” 彩云娘娘说道:“洞天教是马师兄所创。” 三个女子一起惊讶,叫道:“原来马师弟创了教派,此乃是好事儿一件。” 彩云娘娘又说道:“三大宗门还有一个,叫做太乙教,听名目你们也知道,乃是谁人的道统。” 三个女子皆沉默不语,但脸上都有杀气。 彩云娘娘又说道:“其余十九大派都是晚辈开辟,有些晚辈甚至没有根脚,只是得了某人道书,就想要攀附关系,比三大宗门差之甚远。” “五台派的祖师,叫做张真君,如今在天庭供职。” “二代老祖是萨天师,三代老祖疯了,不知修炼什么妖法,把自己炼的人不人鬼不鬼,被同门镇压,四代就没接上来。” 云霄说道:“如此说来,五台岂不是不行了?” 彩云娘娘答道:“正是不行了,连祖师传下的镇山道法都丢了,只剩下次一等的法术。” 云霄也是耿直,问了一句:“这般不行的门派,一个晚辈弟子,就把妹子打成这样?” 彩云娘娘一时气结,说道:“我也没想到,他手里有广成子的落魂钟,而且是一照面,就下毒手,我都没来得及提防。” 年轻一些的女子说道:“广成子惯会干这没脸皮的事儿,当年不知多少同门,都被他抽冷子暗算了。如今那小子,必然跟他有些关系,学了这些没脸皮的手段,岂非理所当然。” 彩云娘娘俏脸通红,说道:“我这就去跟他做过一场,我就不信,一个小辈,还真能够赢我不成。” 三个女子一起劝她,其中一人叫了一个白衣女童过来,说道:“伱持了我的法宝,把此人拿来三仙岛,吊起来抽打,给彩云出气。” 彩云娘娘这才不闹了,把袖中的纸鹤取出,说道:“你带了我的仙鹤去,就能找到那小贼。” 白衣女童持了法宝,跟着仙鹤,出了三仙岛,忽然顽皮一笑,说道:“在岛上不知道多少年了,苦闷非常,亏得彩云娘娘吃了亏,我才有被放出来的时候。” “此去随便拿了人,就要回来,岂非没机会玩耍?” “我先去天南海北,玩耍一回,再去找那个小子,就算他运气好,多耍子几日。” 白衣女童在岛上,呆呆板板,出了三仙岛就活泼了,也不管白鹤乃是彩云娘娘的座骑,自己先骑了上去,按着鹤头,让它往北乱飞。 王冲逐走了黄山剑客和彩云娘娘,又复成了,每日潜修,不问军中事务的状态。 刘秀儿吞了二十余州,麾下兵马,膨胀至五十余万,养活这许多兵马,压力甚大,且还要管束麾下百姓,一时间不得催动大军,只能先缓一缓,招收人才,处理政务,安顿百姓,排布农耕等,种种杂事。 忽忽半年过去,天下各处都是大乱,就只有刘秀儿夺取的二十余州,百姓算是平平安安,前来投靠的各路人才,也越来越多,各派修道之士,来了有二三百人。 这半年之中,王冲的二七火龙法似乎遇到了瓶颈,虽然有所进步,但却极为迟缓。 王冲知道,世上一切法,都是越往高处修行,就越是艰难,倒也不着急,耐心打磨功力,以期一朝突破。 金刚天龙禅法也是一般,半年时光,也未有任何进境。 七二炼形术却在这半年,连破两重关隘,晋升到了十重周天,更融会贯通,参悟了七八种新的妖术。 王冲深觉奇怪,不过修行加深总是好事儿,他想不明白,也就不多想了。 这一日,王冲正在琢磨道法,刘秀儿派人来请,他不得不应付一二。 如今女帝军,已经占了无数大城,刘秀儿选了九江为首府,虽然没有大兴土木,却占了原来的一处官衙,用于办公。 王冲仍旧坐了帅位,见众人都脸色凝重,问道:“可是又有战事?” 刘秀儿说道:“大春朝廷又派了第三路兵马来讨伐。只是这一次,跟前面两次不同,统领大军之人,姓侯名洪,原本无人知道其来历,但如今却自称洞天教弟子。我与他斗法一回,吃了大亏,魔道元神都险些被打爆。” 王冲吃了一惊,他还没见过三大玄宗的门人,三大玄宗跟十九大派不同,祖师都是大有神通之辈,地位尊崇,比张真君,萨天师都要高出许多,门人弟子也极神秘。 (本章完) 努力求个月票 肝完早上的四章,睡到现在才起,马上就继续开动…… 求个月票,助推码字速度…… 《乘龙仙婿》努力求个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乘龙仙婿》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194、师门有令,不得不从 刘秀儿的魔道元神,乃是十八重周天的修为,虽然是旁门之物,法力也浑浊,但至少能与旁门修士十四五重周天法力相当。 刘秀儿跟黄山剑客恶斗几场,次次也只是小输。 若是对比玄门正宗,也能有十一二重周天的水准。 这个洞天教的侯洪,能把刘秀儿的魔道元神都险些被打爆,实力肯定远在黄山剑客之上。 王冲也没得犹豫的机会,起身说道:“我来罢。” 王冲已然成了,女帝军的主心骨,次次遇到危机,都是他出面解决,而且每次场面都轻松潇洒,更让军中的“哥哥党”们觉得,万事有王冲出马,必然可无忧无虑。 其实王冲本身,都忧虑的快掉头发了。 他虽然修为一日千里,突飞猛进,放在各大派中,也是长老一级,但放在天地大劫,对手层出不穷的大场面,就相形见绌。 王冲正要出去,会一会侯洪,就听得刘秀儿说道:“师兄,最近我训练的一支道兵,你出去的时候,不妨带上,万一有什么危险,也能分担一二” 王冲心道:“还是自家师妹靠谱。” 王冲带了刘秀儿新训练的道兵,出了九江城,就见到大江对面,建了一座大营,旌旗招展,气势雄厚威武。 王冲这边刚出九江城,江对面的大营就出来了一个年轻武将,全身披甲,色做烂银,手里提了一条狼牙大棒,踏浪而来,见到王冲就笑道:“左路先锋,别来无恙。” 王冲还真不认识此人,但既然对方口称左路先锋,他也不好乱扫面子,叫道:“本来无恙,见到侯将军,就大大有恙了。” 侯洪笑道:“没奈何,师门有令,不得不从。” 王冲十成八九,可以肯定,自己定是在东海,见过侯洪,只是他并不确定,究竟是在天庭的兵将之中,还是天下群妖阵营里,见到过此人。 王冲也换了一身甲胄,取了三尖两刃刀,亦是孤身踏上江水,他的辟水法,还是朱英所传,在滔滔江水上,如履平地。 侯洪也不多废话,把狼牙大棒一点,就跟王冲恶斗在了一处。 侯洪的狼牙棒丢开解数,一招一式古拙雄浑,饶是王冲也出身名门正宗,招数上也占不到便宜。 饶是王冲有金刚天龙禅法和七二炼形术在身,在同级数的修士和妖怪中,都算是力气大,但比起侯洪来,却逊色甚远。 侯洪明显有些放水,每一棒都适可而止,但王冲仍旧招架的汗流浃背,暗暗叫道:“这家伙好生厉害,虽然不知道比大圣如何,但比水火神猿,三坛海会大神,我家王灵官祖师,真不见得差了。” 两人在江水上,踏浪恶斗了七八百招,王冲堪堪有些后力难以为继,就听得侯洪说道:“今日不分胜负,明日再战。” 王冲忙一拱手,说道:“多谢侯将军。” 侯洪淡淡一笑,说道:“身不由己,左路先锋莫怪就好。” 双方各自退回了九江城和对岸大营。 王冲脸色凝重,他是真没见过侯洪,但此人的杀法,跟彩云娘娘一般,都是上古的路数,只是高明了不知道多少倍。 “此人绝非是洞天教,新教出来的弟子,至少也是修炼千年以上的人物。” “只可惜,我对天庭兵将,世间万妖,上古修士都不熟悉。他认得我,我却没法猜出他的来历。” “幸亏是,此人并不想杀我,似有什么难言之隐,不然他稍稍展露本事,九江城只怕就要被踏平。” 王冲回了九江城,吩咐一声,自己寻了静室,去打坐修炼,恢复一身法力。 第二日,侯洪又来讨敌。 王冲再次出去迎战,两人又复恶战了一日,到了红日西斜,侯洪主动罢战,王冲仍旧客客气气谢过了此人。 侯洪屡次留手,王冲不能不识趣儿,也没把落魂钟拿出来。 双方隔着大江,对峙了半月有余,又有一人过来投奔刘秀儿的大军,说来也是老熟人,竟然是乔离来了。 王冲听到是乔离来了,也随众出迎,乔离见到王冲,脸色尴尬,说了一声:“原来是王冲道兄。” 王冲始终惦记,想要摸一摸乔离,探一探他究竟是个什么邪物,众目睽睽之下,正是好机会,当即张开双臂,一把将乔离搂在怀里,双手在背上乱摸,叫道:“乔兄过来,大事成矣。” 乔离奋力挣扎了两下,可怜他一身峨眉的道法,十分高妙,但偏偏不是炼体之辈,力气并不大,被王冲牢牢搂住,居然挣扎不开,一张俊俏帅脸,赤色通红,叫道:“莫挨老子。” 王冲见周围人多,也不合适,再多乱摸,脸上讪讪,说道:“乔兄还是如此斯文有礼,但世上风气早有变化,男子之间把臂同游,已经是惯常事!” “呸!你个混账东西,且吃我一剑!” 乔离脱了王冲魔掌,就挂不住脸子,银鳞剑出手,非要给王冲一个教训。 出来迎接乔离的各派弟子,见到乔离出剑,非但无人劝阻,反而都兴奋了起来。 天下各大派的年轻弟子中,都流传了一句话,叫做:“五台山上拜哥哥,峨眉山下小剑仙。” 前一句说的是王冲,后一句说的就是乔离,两人名声之烈,在各派年轻弟子中超群拔俗,无人能比,甚至各派的长老都远远不及。 虽然王冲压住了乔离,但也有不少人,想要知道,两人若真分个胜负,该是什么结果? 大多数人都认为,若是用落魂钟,王冲必然赢,若是不用此宝,乔离未必会输。 王冲当然知道,用不用落魂钟,自己都一定输,这个怪物他不惧落魂钟,实在难顶。 乔离银鳞剑出手,王冲也忙把金鳞剑飞出,一金一银两口飞剑,在空中游走,王冲接了一剑,就知道,自己虽然把二七火龙法修炼到了十一重周天,但万万不是乔离对手,忙叫道:“乔离兄且慢,今日还要与对岸敌人大将作战,不如把这一场斗剑押后如何?” 侯洪也是凑趣儿,刚好出了对岸大营,在江水上挑战。 乔离气呼呼的叫道:“我去杀了此人,回来继续比剑。” 他已经想好了,今天非要让王冲下不来台,不然怎么出得这口恶气? 第五更,求月票 (本章完) 195、天妖炼宝诀 侯洪正在讨敌,却见王冲没来,出来一个俊秀的少年郎,见到自己,话也不说一句,飞出一口银剑,当头乱砍。 他心头生气,暗道:“我也是卖左路先锋的面子,这才耍个水活儿,居然有人真当我是泥捏,要来斩我么?” 他狼牙大棒平推,看似缓慢,但却如山重,如天地崩,锁住了方圆里许之内一切气机。 乔离银鳞剑出手,这才觉察不妙,欲待收回飞剑,又或者改变招数,都已经不能了。 眼睁睁的看着侯洪一棒点在飞剑上,银鳞剑发出悲啸,给这一棒生生扫飞。 侯洪一棒扫飞了银鳞剑,淡淡说道:“小辈有些本事。” 乔离匆忙御气腾空,召回了银鳞剑,不忿的说道:“你是谁家前辈?” 侯洪抬头瞥了他一眼,说道:“我知道,你是峨眉二祖,但就算你师兄在我面前,也不过是个小辈,更何况伱了?” “你又不是真的穷吉。” 乔离听得此人,一口道出自己来历,忍不住心头惶然,问道:“还未问过前辈来历?” 侯洪叹了口气,说道:“莫要问了,甚是丢脸。” “你回去罢!换王冲出来,我陪他玩玩。” 乔离脸色数变,但最后还是御剑回了九江城,气呼呼的说道:“那人叫你去。” 王冲跟侯洪,恶斗了十余日,不分胜负,乔离却出场一个照面,就被打回来,在场的各派弟子,都暗暗忖道:“怪不得大家都说,五台山上拜哥哥。王冲哥哥果然非同凡响。乔离就只能做个小剑仙,连那侯洪的一招也抵挡不住。” 乔离亏得不知道,众人心底都这么想,若不然非得觉得,自己受辱极重,忿忿不平。 他当然心知肚明,他不是侯洪对手,王冲也不能是此人对手,这就是两人一起在演,自己不幸,人家不配合,只好做了个背景。 王冲拎了三尖两刃刀,踏浪而来,跟侯洪战在一处,双方堪堪战到了天黑,侯洪这才提议罢手。 这一次,侯洪回了大营,孤身一人端坐帅帐,取了一卷书出来,他翻看了好久,忽然叹息一声,说道:“我居然不如那猴子。” 如是王冲在此,必然认得出来,侯洪手里的书卷,正是天妖古经。 只不过,侯洪手里这一卷,不是下卷,而是上卷,本来应该在红袍老祖手里。 侯洪翻了半夜,随手一捏,手中多了一杆小幡,形制奇古,上头有无数妖怪之形貌,千姿百态,繁复至极。 他盯着这杆小幡,良久才说道:“我曾见过娘娘手里的原物,此幡不及原物的亿万分之一。” “我参悟的天妖炼宝诀,还有残缺,须得跟那小贼多恶斗个三年五载,方能观摩大概。” 侯洪随手打碎了小幡,静坐一夜,第二日却听得大营外,有喧哗之声,出门看时,却是一个白衣女童,甚是傲娇,叫道:“我奉了娘娘之名,前来助阵,你们也敢拦我?” 侯洪吃了一惊,急忙出来,问道:“不知道友奉了哪位娘娘之名?” 白衣女童一抬下巴,说道:“自然是三仙岛三位娘娘之命。” 侯洪心底微微一松,暗道:“不是那位娘娘就好。”笑道:“原来是那三位娘娘,快些请进。” 白衣女童说道:“不须了,我奉命要捉了那个叫王冲儿的小贼,你快去帮我讨敌。” “娘娘催的十分紧,我不能耽搁。” “小猴儿,你若是耽搁了娘娘的事儿,我可饶不了你。” 白衣女童在外面,玩了个兴致,算计时日已经太久,这才慌了,急忙来到九江城,再也不敢耽搁,又懒得出面,让侯洪去叫人,态度十分恶劣。 侯洪心头大怒,暗道:“就算那三位娘娘地位高贵又怎么了?” “便是她们也不敢对我呼来喝去,何况你一个小小的随侍女童?” 当下就起了凶心,说道:“不用去叫,你看!他不是来了么?” 白衣女童不知道是计谋,转头看时,却被侯洪拎起狼牙大棒,照个后脑就是一磨。 可怜这个白衣女童,也是数千年的道行,有二十重周天以上的修为,只是久居三仙岛,不知道外面险恶,口气太大,惹怒了侯洪,被一狼牙棒,打的万朵桃花开,死于非命。 侯洪冷笑一声,上去搜了身,摸出来一件法宝,心头一惊,藏了起来,口喷一口妖火,把白衣女童烧成了飞灰。 刘秀儿打破了图南六圣的大营,就夺了他们的大天尊敕封天兵天将令,此时这卷敕令上,多了一个名字,职司甚高,却是七品的玉女。 只是这敕令,显示的都是对面敌军的人物,早就没人来看,也无人知道,就莫名的死了一个要害人物。 侯洪接下来,连续数日,都不曾来挑战。 王冲自然也乐得轻松,每次参悟本门道法,两边的大军,转变得安静下来。 且不提侯洪犯了凶性,三仙岛的三位女仙,久不见侍女回来,云霄就忍不住施展法力,算了一算,不由得讶然一声大叫,说道:“香儿居然被人杀了。” 其余两位女仙,还有彩云娘娘一起惊道:“是什么人,如此大胆,居然敢杀了香儿?” 云霄仙子又复算了一会儿,说道:“出手之人道行甚高,灭了因果,我算不出来是谁。” 彩云娘娘忍不住怒道:“还能有谁?必然是广成子,只有他这等上古金仙,方有如此法力,能够颠倒阴阳。” 云霄仙子虽然觉得奇怪,毕竟如是广成子,也不须隐瞒什么,毕竟如今天尊一门势大,自己等姐妹被天道锁困,也无法去寻他麻烦。 但架不住彩云娘娘说了好多坏坏,也不由得恼怒了,说道:“既然如此,琼霄妹子你去一趟九江府,当场把那个叫做王冲的小贼,和什么牡丹女帝一起打杀。” “我非要落一落广成子的面皮不可。” 彩云娘娘说道:“我亦要去。” 一个年轻的女仙,说道:“也好,我跟彩云妹子同去。” 两人出了三仙岛,直奔九江。 王冲还不知道,此法来了厉害的人物,还在高枕无忧。 第六更……糟糕,好像写不完了…… (本章完) 196、为侍女香儿报仇 琼霄仙子出了三仙岛,一路上算了又算,始终算不清楚因果,不由得惊讶道:“广成子究竟要隐瞒什么?” “杀了个侍女而已,又不是不能残魂转世,最多一身修为化为乌有,也不是不能修炼回来,怎么就如此谨慎?莫不是这老不要脸皮的,做下了什么羞臊之事?才怕被人算出来?” 彩云娘娘加油添醋,煽风点火道:“必然是如此。” 两人到了九江城外,琼霄仙子也不去侯洪的大营,取了一支玉瓶,从天上倾倒下去,无量大水,汇入江中,不过半个时辰,已经快要淹过九江城墙。 王冲,刘秀儿,乔离等人,都急忙上了城头,看到无边江水上涨,都惊骇不以,乔离叫道:“这等法力,就算峨眉老祖也不能做到,是什么神仙来了?” 王冲也是心惊,暗道:“广成师伯,你再不来,这一城的百姓,和几十万大军,都要没了。” “就算我和师妹等人,能够活下来,但孤家寡人,又如何能够推翻新春朝何武皇帝?” 王冲运足目力,往天空看去,此乃是新近领悟的火炼金瞳之术,乃是天妖古经上的法术之一,不但善能看破诸般法术,还有许多妙用。 他见到云中,有个熟悉的身影,彩云娘娘旁边还有一个姿容极美的女仙,叫道:“便是这两个女娘搞鬼。” 王冲不惧彩云娘娘,但却不知道旁边的琼霄仙子什么来历,对乔离说道:“须得借助乔兄之力。” 乔离此番下山,也是得了师兄,峨眉祖师的消息,知道自己耽搁了一世,想要飞升,占个正经职司已经甚难,只能靠这次夺龙气,积攒功劳,再由峨眉老祖多方活动,才能有个好些职司,由不得他不拼命。 王冲吩咐刘秀儿,催动魔道元神,抵挡无边大水,自己和乔离腾空,穿透云层,果然见到了琼霄仙子和彩云娘娘。 他急忙说道:“两军交战,黎民无辜,双方斗法便是,何须杀害一城的百姓?” 琼霄仙子气哼哼的说道:“此是为了我侍女香儿报仇。” 王冲惊道:“你的侍女,跟九江城的百姓有什么干系?” 琼霄说道:“她死在此处,自然于九江城有关系。” 王冲怒道:“这不是强词夺理?” 他正要动手,乔离已经飞剑出手。 琼霄瞧了一眼,冷笑一声,说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取了一根拂尘,随手一荡,就把银鳞剑缠住。 亏得乔离剑术已经出神入化,早早就觉察不妙,撤回了剑光,心头惊骇,暗道:“这女人什么来历?为何有如此厉害的道法?” “就算我全盛之事,也远远不如她。” 王冲也是心头暗惊,说道:“乔兄莫要客气,我们并肩对敌。” 他偷偷取出了落魂钟,冲着琼霄和彩云娘娘一晃,琼霄眉头一皱,怡然无事,彩云娘娘却如上次一般,被震昏了过去。 王冲本待下手,直接杀了这个娘们,但琼霄出手的快,飞出一道金霞,抵挡住了落魂钟,喝道:“什么破铜烂铁,也在我面前卖弄?”取出一条碧龙鞭,当空打下。 王冲连发乾坤圈,雷公珠,这才抵挡住了,心头却惊出了一身冷汗,叫道:“这法宝好生厉害。” 琼霄冷笑道:“一个赝品,一个是申道人的宝贝,就是三坛的圈子,本娘娘也不惧,申道人更是三流,尔等技穷,且看我的手段。” 琼霄催动了碧龙鞭,打的虚空皲裂,万里残云。 王冲和乔离根本不敢正面对敌,仗着一个筋斗云快,一个剑术超然,各自躲避,被琼霄仙子追的漫天乱跑。 王冲遇到黄山剑客,还能有来有去,斗个上下。 遇到彩云娘娘,就只能出尽狡狯,遇到琼霄,侯洪这类大神通之士,就只能徒呼奈何,自己法力还差了天地。 王冲试过了几次落魂钟,琼霄都只做不睬,乔离见他的宝贝不好用,说道:“我们逃罢!这疯婆娘好厉害。” 王冲咬了咬牙,说道:“下面是一城百姓,我不忍心走。乔兄走罢。我能多撑一刻,便是一刻。” 王冲此刻,已经有了觉悟,只恨当初,自己把佛尊的虚影用没了,不然此时使用出来,必然能够保住九江城的百姓。 琼霄用碧龙鞭,把王冲和乔离抽打的狼狈乱窜,自己缓过手来,分心救治彩云娘娘,不多时,彩云娘娘醒了过来,知道自己又被落魂钟算计了,不由得恼羞成怒,叫道:“姐姐,让我来杀了那个小贼。” 琼霄把碧龙鞭一让,留下了王冲给彩云娘娘,全力抽打乔离,乔离心头长叹,暗道:“我刚才怎么就被这小子,热血上头的一番话语,弄的稍稍迟疑,不曾走?现在想走也难了。” 他只能拼尽全身本事,跟琼霄周旋,也不指望能赢,只要拖多一时,便是赚了。 王冲见到彩云娘娘,当真是仇家相见,分外眼红,彩云娘娘是吃了两次亏,心头不甘,念头不能通达,王冲是恼怒,此女无缘无故,非要救黄山剑客,现在又给九江城引来大敌,眼看九江一城之人,都要无了,恨不得杀了此人。 王冲虽然道行不及,但斗法经验丰富,又是法武双修,发起疯来,彩云娘娘也甚顶不住,双方恶斗了一回,彩云娘娘取了青鸾剪,喝道:“受死罢。” 这一次,王冲却不肯逃了。 他取了三尖两刃刀,把二七火龙法,练出了八九条火龙,汇聚在一刀之内,咬了牙,跟彩云娘娘硬拼了一记。 王冲手里的这口三尖两刃刀,乃是天庭之物,品质不俗,可青鸾剪也是彩云娘娘多年苦功祭炼,仿照了好友的一件宝贝,威力强横,不可思议。 两人一刀一剪,在虚空交拼,生出呛哴不绝的震鸣。 王冲趁机晃动了落魂钟,亏得琼霄仙子一直分心,看顾自己的好友,飞出一道金霞,抵挡住了落魂钟的威力。 彩云娘娘得意笑道:“好让你知道,落魂钟绝非天下无敌。” 王冲劈手就打了一记戮魂珠,彩云娘娘太过得意,不曾地方,琼霄也没想到,王冲还有这件宝贝,看着他把自己的千年好闺蜜,又复打晕了过去。 第七更 (本章完) 197、哥哥在上,小弟王冲见礼 王冲飞起一剑,却被琼霄拦住,她虽然不惧王冲和乔离,但又要护住彩云娘娘,又要跟着两个似乎疯癫,杀的发了性的少年斗法,未免有些手忙脚乱。 琼霄乃是道德之仙,并不擅杀伐,心下担心好友,忖道:“且先去找个地方,把彩云救活过来,再来杀这两个少年。” 她收了法术,一按遁光,入了对岸的大营。 王冲和乔离面面相觑,担心侯洪厉害,不敢追赶。 没有了琼霄,天上的大水无根,江水也不再上涨。 刘秀儿拼尽了法力,催动了魔道元神,好歹抵挡住了大水,不曾淹了九江城。 渡过了此劫,三人和一众道门弟子,坐在城墙头上,有些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有些担忧,不知道下一次,该如何渡过难关。 此时在五台山,默默修炼的肖南,忽然见镜子里,不断冒出文字和数字:功德500,功德500,功德510,功德40,功德599…… 只觉得一身法力,忽然就运转加快,骤然突破了玄灯录的第六重周天。 他骇然说道:“不得我允许,王冲和朱英已经成亲了吗?” 想了一想,忖道:“冲儿还未成年罢?” “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尚有龙王在,何须师门多礼数?” 镜子吐了一堆功德,最后露出一行字来:“算了,不解释了。” “好累。” 王冲打坐良久,这才恢复了法力,重新站了起来,说道:“这样下去,怕是不行,我要去求些救兵来。” 侯洪和琼霄,任何一人,都能灭了女帝军,之前侯洪放水,还能糊弄,又来了一个琼霄,实在抵挡不住。 这一次,王冲和乔离已经算是拼尽了老命。 再也不想,多来一次了。 王冲驾驭剑光,冲霄而去,他想的是:“我得去问问师父。” 他当然不是去问肖南,而是想去五行山,问一问大圣。 王冲飞了百余里,这才换了筋斗云法,速度增了一线,不过一日功夫,就在两国交界的两界山落下云光,仍旧换了天将装束,糊弄了守山的巡游天将,见到在那里,用嘴巴扔石子儿,玩耍的大圣。 王冲拜在地上,痛哭起来。 大圣忙问道:“徒儿徒儿怎么了?有什么事儿,跟师父说?莫要哭。如是有人欺负你来,待师父出去,帮你报仇。” 王冲把两军前的事儿,原原本本的说了。 猴子笑道:“侯洪么?我知道他,这次原本也是一头猴子,曾跟二郎真君斗法,不分上下。可惜千年前,不识天数,辅佐昏君,被天道惩罚,锁困的一身法力,千年不得寸进。” “如今,怕是不如二郎真君了。” “嗯,大概也不如我。” 侯洪还不知道,有人在辱猴,正在殷勤招待琼霄和彩云,心底却思忖,如何弄死这两个娘们。 大圣琢磨了一会儿,问起来侯洪和王冲比武的情况,沉吟了一会儿,叫道:“糟糕了,他在窥伺你的道术。” “不过这七二炼形术,非有我的真传,他绝学不会,最多用来参研,触类旁通。” “是了,伱们五台山的那一卷天妖古经,怕是已经没了,十成八九,落与此人之手。” 王冲从没想到过这种事儿,听得大圣嚷嚷,暗道:“没有这般巧罢?我几次对敌,都是用二七火龙法为先,极少使用七二炼形术,哪里就能被窥得?” 不过他深信大圣之能,虽然有怀疑,仍旧说道:“师父说的甚是。” 大圣摇了摇头,说道:“那头猴子,功利之心极重,却被天条锁困,只怕不会甘心。你下次遇到,尽量小心些。” “算了,你小心也没用,看命罢。” “至于三仙岛,我当年游历天下的时候,倒是听说过,岛上的三位女仙,也是被天条锁困之人。” “他们想要干什么,我也不甚明白。” 猴子乱叫了一阵,给王冲解了一些疑惑,但却没说出什么好法子,解决困境,他又问道:“师父,我现在该如何?” 猴子笑道:“你就该扔下这个挑子,让广成老儿自己来收拾。” 王冲心道:“这倒是个法子。” 大圣思忖了一会儿,说道:“你去一趟灌江口,找二郎真君。” “他跟侯洪是仇家,必然能帮你。” 王冲得了指点,急忙辞别了大圣,踏了云光,直奔灌江口。 王冲到了地方,见到一座大营无数兵马在操演,知道都是二郎真君的部下,急忙叫道:“中坛元帅帐下,左路先锋王冲,特来求见二郎真君。” 几名神将腾空而起,见到王冲,也不敢怠慢,毕竟三坛海会大神,职司甚高,名声又炽烈,不是个好惹的,忙把王冲请入进去。 不多时,就有一名神将说道:“真君请左路先锋里头相会。” 王冲跟着这名神将,到了二郎真君的后花园,只见这位年轻俊秀的真君,一身道袍,挽着发髻,不见丝毫武将之气,反而有几分道术之士的气概。 二郎真君先让神将出去,才似笑非笑的说道:“你大概不认识我,但我却认识你。” 王冲想了一想,暗道:“我也认识你的。” 他双手抱腕,说道:“真君大名,传于宇内,小子如雷贯耳。” 二郎真君叹息一声,说道:“你的张姨娘一向可好?” 王冲大大一震,问道:“你为何认识张姨娘?” 二郎真君无奈说道:“那也是我娘,当年一个疏忽,就被王侍郎狗贼,把我娘骗走,当真好恨也。” 王冲忽然有一种,此番自己羊入虎口,自家送死。 他哪来想到,自己老父亲,居然能够赶出来这种事儿?他虽然知道张姨娘来历不凡,但也没想到,居然是这等来历? 王冲深吸了一口气,急忙拜在地上,叫道:“哥哥在上,小弟王冲见礼。” 王冲天天被人称呼哥哥,此番算是遭了报应,他心下担心,二郎真君来一句:“你也配叫我哥哥?”把自己当场打死。 此时细细思忖,暗道:“被人叫我的哥哥,我都温言悦色,应该不会自己第一次叫人哥哥,就造反噬。” 八更,手抖,继续赶稿,求月票 (本章完) 198、神通天成,纵横宇内 二郎真君似笑非笑,盯着王冲好一会儿,才说道:“起来吧!我的好弟弟。” 王冲汗流浃背,忙道:“如何敢当真君这等称呼?” 二郎真君说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此等没奈何的事儿,纵然我神通天成,纵横宇内,也是没办法的。” 王冲急忙说道:“哥哥,莫要生气,母亲大人……过的还行。” 他也不敢说什么言语,万一哪句话,刺激到了二郎真君,凭他这点五台山的本事,真不能是这位真君的对手。 就连萨老祖,王灵官都不成,想要匹敌这位真君,最低也得张真君祖师出动。 二郎真君问道:“我听说你接了一件差事,要辅佐女帝登基,应该甚忙,却来灌江口作甚?莫要说认亲,这事儿也没几人知道。” 王冲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是因为遇到了大敌,几次败阵,故而来请哥哥帮忙!” 二郎真君说道:“我已经不想插手人间事儿,帮忙之事少说。” 王冲忙说道:“大春朝的领兵大将,叫做侯洪,据说跟真君有仇,还有两个帮手,一个叫彩云娘娘,另外一个来自三仙岛。” 二郎真君额头上,忽然现了一目,神目开阖如电,叫道:“原来那猴子,他怎么敢违背天条?” “三仙岛也出人了?” 二郎真君思忖了好一会,忽然笑道:“也罢,静极思动,就陪你走一遭。” 王冲大喜,说道:“哥哥,我们这就动身么?” 二郎真君笑道:“且稍待,我的长枪跟另外一头猴子比武,以至于折断了。新打造的长枪,还未取回,且跟我去取。” “有了趁手兵刃,才好跟侯洪战过一场。” 王冲这才明白,当日自己混在群妖之中,二郎真君不曾见到自己,明知故问道:“怎么还有一头猴子?” 二郎真君说道:“那头猴子,可比侯洪厉害多了。还是佛尊出手,才能镇压在五行山下,如今再不得出来,虽然英雄一世,但下场却甚惨。” 王冲心道:“不算惨,再有五百年,我师父出来就是佛陀,地位还在我家祖师和哥哥之上。”只是这等秘密,就不方便说了。 二郎真君虽然神通天成,纵横宇内,但成名甚晚,又不比猴子,出世就大闹天宫,所以对当年旧事知道的不多,对天庭的秘辛,也不是很了解。 他带了王冲,直奔天庭,王冲算是第二次上来,已经没什么新鲜。 二郎真君职司甚大,不像王冲,乃是长安城隍,没事不得上天,他上天公干,乃是惯常。 入了天门,王冲左顾右盼,心道:“被师父打坏的地方,都修好了叶天蝉。” 二郎真君笑道:“没来过天宫么?” “我要去见道祖,前些时候,拜托道祖替我祭炼一件神兵,如今算计时日,快要出炉了。” 王冲吓了一跳,心道:“见了道祖,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但又想着:“师祖天尊,好歹也是道祖师弟,应该不会为难我等小辈。” 二郎真君带了王冲,直奔九天之上,到了道祖所居的兜率宫,问了道童一声,就直接进去,显然来去惯熟。 只是兜率宫却无道祖,只有一个道人,看守八卦炉,见到二郎真君,说道:“真君来的恰好,今日炉火要开,你且来验看神兵。” 二郎真君笑道:“开炉罢。” 道人一笑,开了八卦炉,里头有龙吟虎啸,万兽喧嚣之声,不多时一道红光飞出,二郎真君抬手抓住,却是一根粗粗大大的棒子,眉头一皱,十分不喜。 道人说:“真君,里头还有神兵。” 二郎真君把棒子丢下,王冲见也不是凡品,急忙收了,也无人管他。 不多时,路子里飞出一口宝刀,刀刃如雪,刀身上的刀气,蒸腾为无数凶兽之形,二郎真君这才欢喜,叫道:“这口宝刀什么名目?” 道人说道:“道祖说,此刀名为斩魔仙!” 二郎真君催动法力,祭炼了一番,把斩魔仙宝刀收了。王冲也问了一句:“刚才那根棒子叫做什么?” 道人笑了一笑,说道:“这等伴生的神兵,都叫做炉渣。” 王冲讪讪的不说话了。 二郎真君辞别了道人,出了天宫,直奔九江府。 半路上,王冲把那根棒子取出来,试着祭炼了一会儿,用遍了琅琊天碑上的法术,忽然有一道法术,跟这根棒子十分契合,不由得大喜。 这道法术名曰:驮天大法。 此术别无玄妙,就是力大而已,号称能修炼出驮天之力。 此术祭炼到了这根棒子里,能让这跟棒子,轻重如意,轻如灯草,重似三山五岳,还能倍增持有此棒之人的力气。 王冲心道:“这可是天生的战阵兵刃。” 二郎真君见他摆弄这跟棒子,笑道:“这是炼废的神兵,除了沉重一些,坚硬一些,再无什么用处,而且经了八卦炉,已经炼做浑然一块,再没有铸造的可能了,不如抛弃。” 王冲笑道:“哪里哪里,此宝入我手里,便是有缘。” 二郎真君也不扫他面子。 两人到了九江城,刚刚在城头落下,就听得无数人都在叫嚷:“哥哥,是哥哥回来了。” “哥哥我等好想伱。” “王冲哥哥,你可回来了。” 二郎真君脸色大变,他这辈子听不得哥哥二字,被王冲叫一声,他捏着鼻子认了,这许多人叫哥哥,他当场就躁怒的要杀人。 王冲察言观色,见二郎真君脸色不好,急忙说道:“这些人是在叫我。” 急忙出面,把各派的弟子安抚住了,又让刘秀儿,乔离等人过来,拜见二郎真君。 刘秀儿也还罢了,乔离心头骇然,暗道:“这小子交游好生广阔,说搬救兵,就从天上搬了个真君过来,五台的祖师也不过是真君。我们峨眉还没出过真君呢。” 二郎真君若论地位,十九大派的祖师爷,都未必比得上,三大玄宗的祖师爷才有资格并论。 他此时理顺了气,对王冲说道:“莫要在别人面前,叫我哥哥,不然打你屁股。” 王冲讪笑一声,心道:“回头得多溜须张姨娘。” 九更 (本章完) 199、莫道不服老,人间看年少 王冲走的这几日,对岸大营倒也安生。 王冲才回来,就听得对岸派出兵马,讨敌要阵。 王冲急忙请了二郎真君,一并出阵,却是琼霄仙子和彩云娘娘,在两军阵前,侯洪不知为什么,却没有出来。 二郎真君手提宝刀斩魔仙,一笑而出,说道:“原来是琼霄仙子,你几件厉害法宝,都被天尊收了,如何还敢逞凶?” 琼霄见到二郎真君,恚怒甚矣,叫道:“凭你也敢来叫嚣?”取了碧龙鞭,迎空戳来。 二郎神手持宝刀斩魔仙,就迎了上去,两人在江水上,战的恶浪滔天。 二郎真君笑道:“如是一千年前,是你功力远胜,但如今被天条锁了一千年,吾已后来居上。” “正是,莫道不服老,人间看年少。” 琼霄仙子气的,只想要杀了这个混账,但她的确如二郎真君所言,当年几件厉害的法宝,都被天尊收了,道行也被天条锁了一千年,如今已经被二郎真君追上,甚至稍稍超过。 两人都是上古杀法,一身法力也都超过了十八重周天之上甚远,早就把一身法力,炼的浑然一块,举手抬足,就是翻天覆海的力量。 王冲看的目驰神摇,暗道:“这两人的道法,不输给我师父。” “不知何时我才能把道行,修炼到这等地步。” “如是我也有这般本事,天地间尽我逍遥。” “算了,不想那么多,还是先把二七火龙法炼成再说。” “只要我按部就班,迟早能修炼到张真君祖师那等层次。” 虽然五台派,缺了镇山的心法,但王冲有了天庭的职司,张真君祖师传法,不算违反天条,私自传法下界。 五台派别的弟子,受此限制,他却全然不在其内。当年叶玄等人,非要去服侍祖师,就是知道,在祖师身边,能够得传五台镇山心法。 二郎真君和琼霄恶斗了数百回合,彩云娘娘暗道:“此人道行不浅,待我暗算一记,帮忙琼霄姐姐。” 她把戮目珠取出,劈面打来。 二郎真君被打的脸门上火光直冒,笑道:“此等小术,当年就奈何不得,何况现在了。” 王冲在旁边看到,心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我不能坐视,且上去杀了彩云娘们。” 他拎了新得的驮天大棒,此棒能够以驮天大法祭炼,王冲就顺带以法为名,喝道:“彩云小娘皮,出来受死。” 彩云仙子对他恨极,手持宝剑,也踏浪而来,先伸手一指,全身冒出了金霞,说道:“伱的落魂钟,奈何不得本姑奶奶。” 王冲心道:“本来也没想用落魂钟。” 他把驮天大棒论起,兜头打下。 彩云娘娘举起宝剑,当啷一声,就被王冲把宝剑打折。 她惊了一跳,急忙又取出一口宝剑,再也不敢托大莲步轻移,展开了全身本事,跟王冲在江面上大战。 王冲道行不如此女,五台山的道法虽然厉害,但彩云娘娘毕竟是千年以前的人物,所修道法也不差,虽然仗着驮天大棒,重如山岳,开始占了上风,但斗了半个时辰,王冲就有些不成,暗道:“上古战法,没什么花哨,在十八重周天以下,不如当今流传的剑术轻巧。” “一招一式硬拼,我不是这娘们对手,且用飞剑赢她。” 王冲先用隐身法,隐去了乾坤前,砸了一记,彩云娘娘虽然千年菜皮,又被锁住道行这么多年,毕竟经验丰富,早听得破空风声,识破了隐身术,伸手一指,飞出了青鸾剪,在空中一绞,把乾坤圈撞飞。 王冲换了飞剑,彩云娘娘也换了飞剑,双方在江面上,各自驱动剑光厮杀。 两边的战斗,各有不同,但论好看,还是王冲这边,毕竟剑光来去,十分炫目。 二郎真君战了七八个时辰,精神越发见长,琼霄仙子也气喘吁吁,后力不济,暗道:“可惜我们姐妹的法宝,都被天尊收了,不然收拾此人,何须跟他硬拼?” 琼霄仙子收了碧龙鞭,飞出一张锦帕,顿时云烟四起,待得二郎真君凝神看时,琼霄已经拉了彩云娘娘,回去对岸大营了。 二郎真君一笑,说道:“我们也回去罢。” 王冲跟着二郎真君,回了大营,心头暗道:“师父说的对,请了哥哥过来,女帝军无忧矣。” 侯洪在大营中,看到琼霄和彩云败退回来,暗道:“琼霄法力太高,纵然暗算,也没法一下子杀死。若是给她逃了,此女还有两个姐妹,十分麻烦。须得把黑锅给二郎扣了,他既然来助阵,顶个缸乃是天然合理。” 他满面堆笑,把两女请回大营,一面安排酒宴,一面说道:“两位仙子,可是明日还要再战?” 琼霄说道:“自然是还要再战,不过这般斗下去,何时才了?” “你给我准备八千兵丁,我要布阵。” 侯洪急忙答道:“无妨,明日就把八千兵丁,调拨给仙子。” 彩云娘娘亦欢喜起来,叫道:“此番必然要削了二郎的道行,让他化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渣男。” 王冲回了九江城,问道:“这般斗下去,几时才能赢?” 二郎真君笑道:“三仙岛善于布阵,只怕对方就要布阵了,我们也调拨兵马,跟他们以阵法对应。” 王冲急忙把刘秀儿叫来,让他给二郎真君准备兵马。 双方各自在准备,一晃又是月余不曾开战。 王冲这一日,气息翻涌,算计上次突破,已经有了不断的时日,自忖积蓄甚足,喝了一声,二七火龙法又突破了一层境界。 十余道火龙翻飞,让王冲全身都沐浴在火光之中,心头暗暗叫道:“这些日子,每日跟人斗法,又能观摩二郎哥哥跟琼霄仙子的比拼,对修为的裨益,实在太大。” “按照现在的进境,待得我们女帝军,攻入神都洛阳,我的二七火龙法怕不是就要大成了。” “如今我自炼了太阳真火,得了乾离真火,在微山派又得了清灵焰,朱英姐姐手里还有九龙拂尘,乃是五行真火炼就,这就是四种真火了,只要二七火龙法大成,足可以立时转修都天烈火大法。” 莫道不服老,人间看年少。十更搞定,求月票来。 (本章完) 莫道不服老,人间看年少。求个月票 写的手指发麻,但说十更,就十更,求月票来。 《乘龙仙婿》莫道不服老,人间看年少。求个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乘龙仙婿》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200、四海黄龙 刘秀儿本来,也练了一座大阵,乃是广成道人的传授,她当初还是亏得这套阵法,才能在侯洪手下逃了一条性命。 二郎真君瞧不上,刘秀儿排练的大阵,另行要了五千兵马,排了一座四海大阵。 二郎真君这边,刚刚把四海大阵排演了两三分,琼霄就再次出来挑战。二郎真君也不在乎,让王冲替他压阵,提了宝刀斩魔仙,出了九江城。 双方恶斗了一场,琼霄把手一摆,就有八千兵丁,结成大阵,化为一条滚滚黄龙,在江水上肆意纵横。 二郎真君瞧得此阵,不由得惊讶道:“此是什么阵法?” 琼霄冷笑一声,说道:“谅你也不识得,这乃是黄龙大阵。” 王冲也急忙催动四海大阵,化为滚滚碧涛和黄龙大阵撞在了一处。 双方斗法,各有精神,王冲不谙阵法之道,也只有被征召去东海的时候,跟着天庭的兵马,排演天罗地网大阵,此时见双方的阵势卷开,变化越来越奇,暗暗忖道:“日后我也要训练一座大阵,杀伐的时候,的确犀利。” 三仙岛的阵法天下有名。 天庭的阵法,亦无双无对。 二郎真君执掌天庭兵马,自然学得天庭的诸般阵法,这座四海大阵取意万川归海的滔滔大势,黄龙阵法虽然变化无穷,却渐渐被碧涛卷住,不能施展。 王冲忽然明白过来,二郎真君排演这座大阵,便是知道琼霄会用黄龙大阵,料敌先机,故而能够克制。 琼霄却以为,还是千年之前,自己随便用些手段,就能卷扫天下。 “二郎哥哥,怕是一直都没全力罢?” 王冲正在观摩阵法,忽然忖道:“怎么不见彩云娘娘?她不是跟琼霄形影不离的么?” 此时的彩云娘娘,本想替琼霄掠阵,却被侯洪缠住,说有件东西,请她品评。 彩云娘娘本来不屑一顾,但当她看到侯洪手里的那枚珠子,丢溜溜,圆润润,通明清澈,内蕴山海,不有的大惊,暗道:“这不是三仙岛的山海珠么?此物本来有二十八颗,后来被天庭收走,怎么就落在此人手里?对了,他也是天庭的将领……” 侯洪的言辞谦卑,说道:“此物乃天庭所赐,但我一直不懂用法,彩云娘娘见多识广,可否教我如何祭炼?” 彩云娘娘心道:“此物在他手里,白瞎了,待我想个办法,从这土鳖天将手中骗回来。山海珠的祭炼法子,我也尽知,拿到此物,便可平添十分威力,比我的戮目珠厉害多了。” 彩云娘娘也没跟琼霄说起,琼霄在跟二郎真君恶战,她却跟侯洪一起,出了大营,来至一处荒山。 侯洪把山海珠交给与她,彩云娘娘就借口,要用法术试演,心头暗道:“待我祭炼了,这莽夫又能耐我何?” 彩云娘娘满肚皮小心思,当着侯洪的面,就祭炼起来。侯洪冷笑一声,掏了一把,摸出了狼牙大棒,照着彩云娘娘的脑门就是一下。 彩云娘娘慌了,忙要出手抵挡,双手却被“山海珠”牢牢吸住,不得分开,错手不得,被侯洪一棒打了个脑浆迸裂,死于非命。 侯洪搜了一艘,摸出了彩云娘娘身上的法宝,张口喷出一股妖火,把这个千年菜皮精烧成了飞灰,冷笑一声,说道:“现在只差琼霄那个老娘们了。” 侯洪收了狼牙棒,飞身半空,双手一晃,就多了一弓一箭,若是三坛海会大神在此处,必然会说:“这套弓箭我见过,还用它射死过人。” 侯洪张弓如满月,盯着琼霄,见她跟二郎真君正恶斗的如火如荼,撒手一箭,把这位三仙岛有名,上古修行的女仙,射了一个对穿。 二郎真君不曾提防,有人会暗算琼霄,斩魔仙又快了一些,不曾收住,一刀把琼仙砍成了两段。 二郎真君收了宝刀,开了眉心神眼,盯着天空上射箭之人,见侯洪把手一张,手上的大弓就化为法力,复归自身,踏云就走,心头暗道:“替人背锅了也。” 王冲也正运火炼金瞳,看向阵内,诧异为何有人暗算琼霄仙子。 刘秀儿却没想那么多,指挥大军,驱动这些时日收集的渔船,渡江而战。 死了彩云娘娘,死了琼霄仙子,侯洪又走了,对岸的大营群龙无首,顿时被刘秀儿的大军击破,鏖战了半日,即大获全胜,夺取了无数辎重,收降了大半春朝的兵将。 二郎真君见王冲这边赢了,收了宝刀斩魔仙,从容而去,王冲追了一程,不曾追上,也只能退回来,协助刘秀儿,整顿军务。 连番大战获胜,女帝军中士气高昂。 王冲把四海大阵和黄龙大阵的兵马收了,交付给腾麒和马善指挥,这两座大阵虽然没有主人,亦不能再操练,但用于战阵,还是比寻常军阵强的多了。 此三路大军讨伐之后,大春朝再也弄不出来兵马,刘秀儿整顿了月余,指挥大军一路高歌猛进,打到了神都洛阳城下。 大春朝皇帝何武,也没想到,自己做了皇帝宝座,才数年光景,天下就溃烂至此?他仗着自己也是武将出身,麾下兵马甚多,开始还不畏惧,四处派兵平叛乱,却没想到,三路大军派出去,尽皆战败,居然被刘秀儿打到洛阳。 此时他说下的兵马,再无一路在洛阳,只能收拾老弱,喝令城中精壮都从军,仗着他也是久惯战阵,居然守住了洛阳,刘秀儿攻打数月不下。 王冲本来还担心,何武使出了天魔极乐,女帝军中无人能当! 但双方战了数月,也不见何武出面,猜测这位大春朝皇帝,胆气尽丧,是不敢亲临战阵了。 何武毕竟不是修士出身,有此表现也不足为怪,但王冲并不敢掉以轻心,按照申道人的说法:“这位大春朝皇帝,怕是有二十四重周天的法力,除非是各派祖师出手,决计无法抵挡。 他也不知道,广成道人如何安排,但二郎真君斩了琼霄就走了,王冲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再搬一路援兵来。 双发大战了数月,兵马都疲惫,王冲本来以为,慢慢等下去,各路神仙必有安排,却没想到,他父亲王侍郎,忽然孤身来到了女帝军中。 (本章完) 201、那个道人自称是你师父 王侍郎一派胸有成竹的模样,侃侃而谈,说愿意去说服何武,幡然醒悟,认罪投降。 若非王冲知道,这是自己父亲,怕是真就让这老东西去试一试了。 王冲也不敢相认,只做不认识。 三山五岳来的道家弟子,大半都是男子,但也不是没有女子,万一有人动了“邪心”,觉得这大半年来,叫哥哥有些亏,想要找个补,做起王家的姨娘来,岂不是十分晦气? 好在王侍郎名满天下,就算刘秀儿也听过大名,看过他的书,也不用借助儿子的门路,他也故作不认识这个大都督,纯凭口舌之利,就把女帝军满营说服。 刘秀儿心道:“鏖战了这么久,若是能早些打破洛阳,怎么都好。让王侍郎去试试,就算不成,也不过就是砍了他的脑袋。” “虽然此人文名满天下,但写的本子,常常写了一半,就拿出来出,弄得人不上不下,又惯不爱收尾,有些书胡乱糊弄个结尾,有些干脆就说文思略阻,要认真写作,今日说明日写,明日说后日写,拖了几年都没写。” “真要砍了这厮脑袋,也算是大快人心。” 刘秀儿虽然爱此人的文字,但也未尝没有怨气,她最喜欢王侍郎的几本书,这厮都没写完,遂不顾王冲阻拦,给了王侍郎一个虚衔,还给了一队士兵,护送他入了洛阳城。 王冲没奈何,只能乔装打扮,混入队伍,陪老父亲一起进城。他可不敢公然露面,身为女帝军的大都督,他怕是比王侍郎还招人砍脑袋。 在王侍郎带领下,王冲作为随从,也进了大春朝的皇宫,见到了新春皇帝何武。 这位大皇帝,一脸憔悴,身上的魔气衰弱不少,已经快要跌破二十重周天,见到了王侍郎,有气没力的说道:“爱卿可是来投靠本皇?” “朝廷上空位甚多,你要什么官职,自己选吧。” 王侍郎也是心底打突突,他会来掺和这件事儿,是迫不得已,甚至就连儿子都没法说,他打点了精神,说道:“天下本来便是刘家天下,何将军何不退位,让给刘秀儿,也不失为一桩美事儿,可以青史留名。” 何武哈哈哈一笑,说道:“青史留名?那是什么东西?我还需要青史留名么?凭我的法力,便是攻上天庭,也轻而易举,做一个玉皇大帝,从今而后,我就是青史。” 王侍郎一笑说道:“何将军有所不知……” 王冲平时,也没见过父亲展露口才,父亲多半以理服人,但此时却把辩才发挥的淋漓尽致,许多言语,听着就胡说八道,偏偏逻辑丝丝入扣,感染力极强。 这还不说,本来应该摆事实讲道理的事儿,老父亲居然杂糅进去,许多自己乱写的本子,把里的事儿,当成真事儿来做证据。 王侍郎许多文章,都是天下传闻,名声流传既广,就有许多人信以为真,何武也不暇分辨,哪里是真,哪里是假,被王侍郎说的头晕脑胀,一时间居然把这厮当成了好人,问道:“既然如此,爱卿以为,我该如何?” 王侍郎在大殿上,左右顾盼了一眼,何武篡位,不得人心,文臣武将投靠的极少,多半都是他当年的老部下,才勉为其难,跟随了此人。后来投奔的各路旁门左道之士,开始还十分活跃,占了朝廷上的大半位子。 但说要去打仗,就没几人愿意,前面三路大军,都没甚左道之士随性,随着三路讨伐大军一一惨败,这些道术之士仗着都能飞天遁地,已经逃的干干净净。 给何武最大打击的,却是他的天魔极乐大法,功力渐渐消散,当初申道人不曾跟他说,此法大有弊端,修炼的时候,太伤天和,又耗帝气,最重要却是,此法并不能持久,这般胡乱杀戮,靠龙气帝气堆上来的邪门功力,流散极快。 尤其是何武的帝王之命,仅仅剩下三年,帝气消散,功力一日一退,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敢出去作战的根本原因。 王侍郎一通天花乱坠的讲演,让何武动了心思,居然礼贤下士起来。 王侍郎一笑,说道:“我不久前,见过了申道人,他说天下龙气,数年转移,如今当应在昆仑山。何将军若是弃了洛阳,带了后宫,财富,兵马,去昆仑,当可以东山再起,重聚帝气,甚至天魔大法也能更上层楼。” “只可惜,当时何将军已经不肯采纳国师的言语,他愤然离去,总不肯抛却一片忠心,特意来寻我,告知此事。” 何武倒是想起来,申道人的确说过这些话,当时他如日中天,刚刚篡位,天魔极乐大法更是凶横不可一世,就怼了申道人几句。 申道人不辞而别,何武当时也没在意。 如今想起来,何武暗暗忖道:“申道人说的不差,我应该去昆仑重聚帝气。” 当即下令,抛弃洛阳,准备动身出城。 王侍郎在大殿上,说动了何武,就带了王冲回到了家中,虽然侍郎府的财物,都被搬走,但房间都还在,只是贴了封条,并未赐给他人。 王冲说道:“父亲的那些话,十分闲扯,如何就能说动何武?” 王侍郎叹息一声,说道:“便是三岁小儿,也不会信这些胡话。但乃是何武倒行逆施,逆反天数,气运消散,已经头脑浑然,不能理智了。” “你到父亲为何来?” “是有一个道人半夜入梦,逼着父亲不得不来,还保证我若是做了此事儿,一家人富贵绵延无极。我有你这般儿子,何须什么富贵?” “只是他还说,我做了这件事儿,等若为伱积攒功德,与修行十分有利。为父思考良久,这才孤身前来,为我儿争一个前程。” 王冲顿时就躁怒了,叫道:“这是哪个道人?敢胡言乱语,儿子修行,不需要功德。就算按部就班修行,也有白日飞升的时候。” 王侍郎惊讶道:“原来如此吗?我问过了你张姨娘,她也说此行对你有利。” “那个道人自称是你师父。” 王冲怒道:“我有两个师父,一个师父……算了,不说他,还有五百年才能出世。还有一个师父,他……” 王冲欲言又止。 肖南正在五台山,看着镜子里,不断出现:功德7,功德26,功德15,功德7,功德31,有人严重辱你,功德7……” (本章完) 202、王大丞相 “哪来的混账东西,非要做我师父?” “还骗哄我老父亲,做如此危险之事?” “莫要给我知道了,不然绝饶不过这道人。” 王冲平时涵养也好,轻易不会躁怒,但老父亲被人骗了,做有砍脑袋风险的买卖,他如何还能忍得住? 王冲骂了一会儿,又复问了那个道人的模样,似乎不是广成道人,自然也不是他认识的任何人,虽然有一腔怒气,但也只能罢了。 他留下老父亲在家,出了侍郎府,捏了法诀,把洛阳城隍叫了出来,喝道:“吾乃长安城隍,欲调本部兵马过来,接手洛阳,还请洛阳城隍允许。” 这位洛阳城隍,数年以来,日子非常不好。 几次都担心,被何武找出来炼了,虽然王冲这个要求,十分不合道理,哪里有长安城隍,跑来洛阳做事儿? 还要带兵入城,接管洛阳? 但他还是欢快的答应了,还把手下的鬼将鬼兵,悉数给了王冲,自己回了冥界,静等消息去了。 王冲也是为了老父亲,积攒人间的功劳,王侍郎说服了何武,但洛阳这等大城,先入城的将军,必然有旷世奇功。 这种东西,他自己不在乎,但总不能让人抢王侍郎的功劳。 不过半日,长安的鬼兵就汹汹而来,无数厉鬼,遍布洛阳,王冲这才令人开了城门,迎接刘秀儿进来。 何武乱用帝气,修炼天魔极乐,本来一十八年的皇帝,缩减到了三年,此时时限到了,头脑混乱,再也没法正经思考,被王侍郎胡说了一通,真就带了无数后宫,财物,一支兵马,出城去了。 刘秀儿带了大军入洛阳,眼见本来天下繁华的城市,因为何武修炼天魔极乐,已经人口凋零,不足全盛时的三成,城中的大户人家,几乎家家空了,平民百姓,如鬼一般,凄惨至无法想象。 大街小巷,尽是白骨,鬼声啾啾,比人语都多。 刘秀儿入了皇宫,就派人去追杀何武。 王冲虽然能阻止,但心底一惨,不敢开口。 这次高朝换代,在他的推动下,死的人并不多,并不和大天尊的法旨,何武虽然逃了,功力也倒退,仍旧有二十重周天的修为,追杀他必然死伤惨重。 但这件事,他却阻止不得。 若无这些人命交差,他就要违反天条,被扣个不识天数的罪名了。 王冲再也不管军务政务,回了侍郎府,还把两卷大天尊敕封天兵天将令取了回来,往高空一抛,合并成了一卷。 他看着上面的人名,越来越多,趁机把洛阳长安的鬼兵鬼将挑了数千,也写了上去。 有了正经的职司,这些鬼兵鬼将的待遇,会比寻常城隍府的鬼吏好上无数倍。 也就是因此一事,后来数千年,只有洛阳长安两地的城隍庙,香火与众不同,城隍麾下的鬼将,地位也高出天下任何一座城隍庙,此乃王冲填名之故也。 自此以后,天下城隍庙,鬼将鬼吏有职司之辈,都是出自洛阳长安两处,隐然成了天下城隍之首。 忽忽半年过去,刘秀儿早就坐稳了江山,封赏了有功之臣后,武将之首,自然是王冲,文臣之首,却是王侍郎,官职也成了当朝大丞相。 王大丞相在朝廷上,活跃的像条鲤鱼,他本来就是天下有名,交游广阔,刘秀儿又缺乏能臣,经他推荐之人,络绎不绝的涌入朝堂。 跟着刘秀儿造反的那些人,大半是各派的弟子,本来就追求天庭的职司,不甚关注人间富贵,小部分是武将,虽然功勋卓著,却不通政略,好多人都没正经当过官,自然不是王大丞相这种老油条的对手。 渐渐的,就连刘秀儿都要时常听从王大丞相的意见,王冲之父,权倾朝野。 王冲乃武将之首,但他深居简出,几乎从不上朝,每日都忙于,帮助那些叫哥哥的人得一个好职司,在大天尊的敕令上各种操弄。 王冲这一日,忽然感应到时辰到了,大天尊的敕令化为红光,冲霄而去,被天庭收了回去。 他也觉得,自己不该再逗留洛阳,留了书信,先去拜见了父母,以及诸位姨娘,也没去见刘秀儿,飘然而去。 王冲先不去五台山,到了泾河水府,见了朱英,闭关了一十八日,水府之中,红光照耀。 王冲终于把二七火龙法的最后一重炼成,一十四条火龙夭矫飞舞。 朱英知道,王冲这些时日,都在帮忙刘秀儿,她也不出面,只是安心呆在泾河水府,帮忙王冲打理长安城隍庙和万花山两处。 此番王冲回来,她满心欢喜,没想到才几日过去,王冲道行又有突破了。 朱英瞧着一十四条火龙飞舞,王冲如火焰真君临凡,心头欢喜不尽,暗道:“冲弟果然天资过人,就算在滚滚红尘之中,打磨了一回,也没耽误了修行。” 王冲突破了二七火龙法,也十分开心,对朱英说道:“我得朱姐姐帮助,才能拜入肖师门下,得传正法,如今也有数年了,勉强算是有些小成,都多亏了朱姐姐当年的带契。” 朱英笑道:“就算没有我,以你的资质,迟早也能修仙成道。” 王冲摇了摇头,说道:“我父亲有经天纬地之才,但一世都想求仙,却从不曾遂愿。如今年纪大了,连个翔云法也不曾练成。若是他年轻的时候,也有遇到个仙子,岂不是也能修行?如今只能做个丞相,忙忙碌碌,图一个人间富贵。” 王冲每每想起,自己的老父亲因为年纪大了,不能修成法术,就十分郁郁。 朱英心道:“伯伯娶了那几个姨娘,只怕他无心求仙。” 王大丞相乃是长辈,朱英不方便吐槽。 若是张云儿在,只怕就羞恼的很了,她也不是没给过当年的王侍郎,如今的王大丞相机会,但这老东西,狗的很,满脑子都是小云儿真白,小云儿好滑嫩…… 王大丞相这种人,满脑子都是庸俗,注定成不了仙人。 全天下也只有王冲这个亲儿子,会觉得老父亲不能修炼,是错过机缘,年纪大了。 (本章完) 203、没仇雠处起仇雠 王冲修行突破,十分快意,跟朱英每日在泾河水神府,饮酒作乐,潇洒自在。 他却不知道,此时的三仙岛,已经炸翻了天。 云霄和碧霄算来算去,始终算不透,究竟谁人杀了自家姐妹。碧霄气的脸皮发红,几次要出去寻仇,都被云霄止住,说道:“我们姐妹当年,横行天下,乃是因为手里有几件宝贝,如今宝贝都在天上,遇到大敌,只能靠道行。” “偏偏,我们道行被天条锁了千年,已经未必能横压凡俗了。若不然,琼霄和彩云妹子怎么会被人杀死?” 碧霄怒道:“难道就不报仇了么?” 云霄仙子说道:“怎么能不报仇?我要去天上一趟,问一问两位师伯,究竟能否把原来的法宝发还,我们报了仇,再交还上去便是。” 碧霄知道姐妹被人杀了,却算不出来,早就怀疑是天尊门下干的,怒道:“他们如何肯把法宝发还?此事十成八九是那几个没脸皮的人干的,他们都沆瀣一气,哪里会让我们报仇?” 云霄沉吟良久,只能说道:“总要试试。” 碧霄说道:“我们还是去找老师。” 云霄脸上都是难色,她说道:“老师千年以前,就不见了,我们哪里去找?” 碧霄说道:“去终南山,找马师兄,他的洞天教就在终南。” 云霄沉吟良久,说道:“也好!” “不过,不管成不成,我们都要先去一趟天上。若是不肯发还宝物,就是他们理亏,我们报仇起来,也算占住道理。如是万一,肯发还法宝,就是跟两位师伯没有关系,我们报仇起来,也少了好多忌惮。” “不是道祖,不是天尊,世上再无人可以让我等顾忌。” 碧霄按耐住火气,说道:“也好,我陪姐姐一起去。” 两人驾云出了三仙岛,直奔天庭。云霄和碧霄都是有职司的人,出入天庭,无人阻拦。 她们进了天庭直奔兜率宫,但到了兜率宫,只有一个道人在,道祖却不在,碧霄只是冷笑,说道:“这是避开我们呢?” 云霄按耐住性子,问道:“这位师兄,我们的妹子琼霄没杀了,欲待报仇,没有法宝,故而来求教大师伯。” 看守兜率宫的道人笑道:“原来是这件事儿,道祖说了,你们的法宝,他管不着,但如果你们没有趁手的法宝,可以取他的金刚琢去。” 云霄和碧霄一起大喜,金刚琢的威力,也不差似乎她们原来的法宝了。 有此一宝,万法不侵。 云霄谢过了道人,取了金刚琢,拉了碧霄出了兜率宫,说道:“亏得听我的话,先来见大师伯,若不然哪里有金刚琢?大师伯肯把金刚琢都借了,必然跟这件事没有关系。” 碧霄兀自不肯死心,说道:“我们再去玄都玉京玉虚宫问问。” 两人又踏云,飞了数日,这才到了玄都玉京,此乃一处小天,不在天上,若非有大神通,大缘法之辈,根本不得其门而入。 云霄和碧霄本来还担心,被天尊拒之小天外,却没想到,容容易易,就进了玄都玉京。 这处小天,有无边胜景,千般美好,万种风光,遍地都是仙草玉树,随处可见仙鹤衔灵药,白鹿走山川,莫要说人间不能比,就算天宫也不能比。 两人刚刚进了玄都玉京,就有一个道人踏云而来,笑道:“原来是两位仙子。” 云霄和碧霄见了这个道人,都大怒,叫道:“广成子,你来作甚?” 广成道人说道:“特来接两位仙子,去玉虚宫,此乃老师的吩咐,如何不能来?” 云霄拉住了碧霄,说道:“莫要弄嘴,我妹子是不是伱暗地下手,害了性命?” 广成道人笑道:“这却是胡说八道了,我都千年不曾离开玄都玉京,哪里能去杀人?” 广成道人心道:“梦里来去,决不能算出去。” 云霄心道:“见了二师伯,自然有分晓,且不跟他拌嘴。” 三人在玄都玉京,又飞了一日,才见到了玉虚宫。此座天宫,本来在下界的昆仑山,天尊嫌弃人间嘈杂,就搬来了玄都玉京,如今人间的昆仑山,已经没有了玉虚宫,也不见了玉虚宫一脉的弟子。 虽然还有昆仑派,也是十九大派之一,但却不是天尊的道统,却是大天尊的后宫之主,西王母的道统。 天尊端坐玉虚宫,头顶上有庆云盖顶,身前有千盏五彩天灯开路,身外有万朵金莲护持,香风瑞霭,漫天遍地。 他见到了云霄和碧霄,说道:“琼霄乃是命数,只不过,你们欲报仇,我也不拦阻。” “师兄把金刚琢与了你们,我把当年师弟的四口宝剑与你们,旧有的法宝,就不必提了。” 云霄心头一惊,暗道:“二师伯怎么连那四口剑都给我们了?” “此乃天下第一杀伐之器。” “论杀伐之功,再无任何一件法宝比得上。” “其中不知有多少因果,岂是好拿的东西?” 碧霄却没想那么多,喜滋滋的收了,白鹤童子送上来的一口匣子。 云霞见妹子,收了这四口剑,无奈叹息一声,知道此事儿,怕是会有无数波折,只能跟天尊辞别。 两人出了玉虚宫,又离开了玄都玉京,云霄才埋怨道:“你如何就敢收这四口剑?” 碧霄说道:“就算我们不用,难道不会拿去还给师父?师父得回了这四口剑,不知会多么欢喜,必然会给我们做主。” 云霄忽然醒悟,暗道:“也是。” 碧霄说道:“此行虽然没讨回我们当年原有的法宝,但大师伯给了金刚琢,二师伯给了师父当年的四口剑,琼霄的死,必然跟两位师伯无关。” 云霄微微点头,也觉得碧霄说的不错,只是始终有些担心,金刚琢也就罢了,是一件道德之宝,当年她们师父的四口剑,可是杀伐之宝,决不可轻出。 天尊如此容易就给了她们,若说没有什么深意,怎么想也不可能。 两人离开了玄都玉京,就直奔终南山,要去见洞天教的教主。 王冲也不知道,还出了这等大事儿。 他陪了朱英几日,自觉功侯十足了,就着手开始修行都天烈火大法。 他自己练就了太阳真火,又把清灵焰取了一朵,舍了一条乾离火蛇,还问朱英讨了九龙拂尘,这才开始闭关。 都天烈火大法,最低需要把火龙剑法,又或者二七火龙法修炼到一十三重周天大圆满,再寻到三种以上的真火,方能修行。 王冲诸般条件都足,还多找到了一种真火,故而闭关不过数月,就感应到体内的太阳真火已经淬炼圆熟,先把清灵焰取出,这团火焰,形质温和,最容易炼化。 若是上手就祭炼乾离真火,此火太过暴躁,反而容易炼法失败。 清灵焰虽然玄妙,但的确不是主杀伐的火焰,王冲有修炼二七火龙法的根底,不过十余日功夫,就把这团真火,炼入了真气之中,两股真火,相附相生,互相增长威力,让他的二七火龙法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王冲感觉到已经驯服了清灵焰,这才取了九龙拂尘,一点一点放出五行真火来。 五行真火玄妙无穷,但却是正道之火,只要法门精微,可以任意驱使,本身并不暴躁。 只是此火威力至大,王冲足足花了一月有余,这才把五行真火炼化,三种真火,循环缠绕,举手投足,都有无量真火灌注。 同样是二七火龙法一十三重,炼就了三种真火,比原来只有太阳真火,威力大了数倍。王冲甚至有信心,挑战十八重周天以下的人任何对手。 只要对方还没把法力炼成一块,他就有信心战而胜之。 此时他本来,就可以突破了,但王冲总觉得,自己又不是没有第四种真火? 他把一条乾离火蛇,吞落入腹,催动了五台派的大法,炼化起来。 王冲收的七条火蛇,都已经练出了灵性,他吞落入腹的那条火蛇,灵性尤足,此时感觉有灭顶之灾,再也不肯驯服,不断吐出火焰,但奈何此时,王冲已经炼就了三种真火,对乾离真火又掌握的甚熟悉,反而比祭炼五行真火,更为轻松。 不过半日光景,就炼化了乾离火蛇的一丝灵性,把这一道生出了灵性的乾离真火,炼入了本身真气。 到了此一地步,王冲再也压不住修为。 他只觉得全身真火绯绯,烈焰腾腾,长啸一声,二七火龙法最后的一重关口,轰然破裂,撞入了都天烈火大法的层次。 王冲也没想到,自己突破了到了十四重周天法力,体内火焰翻卷,炽烈不息,犹有余力,安耐不住,又复苦苦修行,半日后,都天烈火大法,再次突破,晋升到了十五重周天。 突破了十五重周天,王冲体内的法力,才消停下来,变得温驯。 王冲心头畅快,暗道:“以我如今的法力,五台山上,比我高明之辈,已然不出十人。” “再遇到什么旁门左道,纵然七指神魔之流,我不用落魂钟,也能将之斩杀。” 王冲欢喜之余,又觉得前路漫漫,毕竟比他还要厉害之辈,不知道有多少,当年在东海,那才是群英荟萃,天上地下,不知道多少厉害的人物,超凡的大妖,比起那一场战斗,从此之后,所有遇到的斗法,都只好算小场面。 王冲破关而出,见朱英守在外面,说道:“朱姐姐辛苦了?” 朱英忍不住问道:“可是把都天烈火大法修炼成了?” 王冲一点头,说道:“不负朱姐姐厚望,果然修成了此术。” 朱英满心欢喜,说道:“何不请伯伯过来,庆贺一番?” 王冲想了一想,说道:“也好。” 他又想了一回,说道:“给刘秀儿师妹,二郎哥哥也发一封请柬,给峨眉的乔离也发一封,其余人都不用了,我朋友也不多,同门也不亲。” 朱英心道:“这说的可是人话?” “你若是愿意,天下三大玄宗,十九大派,不知道多少人愿意来拜见哥哥。五台山更不用说了,你的请柬只要能送过去,就算上了天的叶玄,巴润,黄钟都会下凡来。” 朱英也知道,王冲不爱卖弄,所以就老老实实,给这几个人发了请柬,又复亲自带了人,去神都洛阳,请老大人带了全家过府赴宴。 刘秀儿接到了请柬,回道:“正日子准来。” 王大丞相全家,倒是早早就请了假,都来了泾河水府。 王冲本来以为,二郎真君不回来,没想到书信过去,二郎真君来的极早,见了张云儿,就急忙拜倒,也给王大丞相见了礼数。 王大丞相得知,这是张云儿的孩子,当下就改了口,也是他不知道,这位便宜儿子什么来历,若是知道,王大丞相怕是要跳…… 比二郎真君稍晚,乔离也到了,他本来以为,自己算是给王冲面子,待得见到了二郎真君,顿时乖巧了许多,心道:“我已经算是大前辈,没想到还有地位更高的人。” “王冲这厮交游太广,日后不好为难他。” 刘秀儿是最后一个到,她乃是广成道人的徒弟,当今新朝廷的女帝,地位非同一般,故而虽然晚到,却做了首席,二郎真君不敢僭越,还是王大丞相和夫人,以及几个姨娘做了次席。 然后才是二郎真君,乔离,以及做陪的王冲朱英。 王冲说道:“最近功力小有增长,炼成了五台派的都天烈火大法,想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故而请诸位亲朋,一起过来赴宴,同享受此欢乐。” 二郎真君瞧了他一眼,心道:“修炼道法如此之快,快要比上我当年了。” 他笑道:“张真君所创的道法,乃世上第一流的法术,便是我也钦佩。冲弟如是能修炼到张真君那等地步,也算是天地间一号人物了。” 二郎真君虽然年轻,但不管是地位,还是道法,也只有张真君给他放在眼里,其余萨老祖之流,修道比他早,功力比他低,地位亦不如,当真提都懒得提起。 至于王冲的师父…… 这一章四千字,又是元气满满,万字更新的一天,求个月票撒 (本章完) 204、逆师之徒,还能如何? 天下三大玄宗,地位高崇,跟十九大派,甚至可以说——乃是两个不同的层次。 十九大派的老祖,都是飞升九天,有正经职司的仙真。 三大玄宗的老祖,即便在天上,也是老祖! 洞天教的马教主,就没有飞升过,人家在几千年以前,天庭还没有飞升这回事儿的时候,就是瑶池常客,后来更入了佛门,如今亦有佛祖称号,号为——马面如来! 地位远在十九大派的祖师之上。 云霄和碧霄到了终南山,就有一名道人过来迎接,笑道:“见过两位娘娘,我师父有请。” 碧霄见这名道人,身上灵光灿烂,也有二十重天以上的修为,问了一声:“你道号为何?修炼几年?” 道人笑道:“我名殷洪,没有道号。” 云霄和碧霄一起吃了已经,叫道:“你不是拜师赤精子么?怎么换了师父?” 殷洪道:“逆师之徒,还能如何?” 云霄和碧霄一起无言,碧霄心下就有几分瞧不起,暗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逆师之徒,马师兄收来作甚?” 殷洪把两人引到中庭,径自去了。 云霄碧霄见到一名道人,仙风道骨,手持一根翠竹,正在池水中钓五彩锦鲤。 有鲤鱼咬了竹竿,他就一抖手,把咬杆的五彩锦鲤,丢入旁门的小池之中,小池之中,已经有了六七条五彩锦鲤,皆悠闲自在,翩然游动。 碧霄叫道:“马师兄,我等来也。” 马道人笑道:“原来是两位师妹,此来何事?” 云霄说道:“我妹子被人杀了,欲替她报仇。已经去见过两位师伯,两位师伯分别赐下了金刚琢和师父当年的四口仙剑,来见师兄,是想问一声,师父现在何处?欲把那四口剑仙奉还师尊。” 马道人笑道:“师父在何处,我也不知道。” “不过你们要报仇,可知道仇人?” 碧霄说道:“算来算去,总也不明白。但琼霄妹子是去帮忙大春朝的帝王,杀了她的凶人,必然是新朝的人物。” “我去把洛阳满城的人都灭了,自然也就大仇得报。” 马道人笑了一声,说道:“既然如此,师妹就去吧。我也没什么言语。” 云霄和碧霄见马道人如此模样,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云霄心头疑惑,问道:“马师兄真没什么话说?” 马道人说道:“真没有。” 两人实在无话可说,只能说道:“我姐妹欲借师兄地方,祭炼两件法宝,不知可忽?” 马道人立刻叫道:“殷洪何在?” 刚才那名道人又过来,马道人说道:“领两位仙姑寻一处静室,务必服侍妥当。” 待得云霄和碧霄走后,马道人叹息一声,用翠竹敲了一下池水,说道:“孽畜。” 王冲这边酒宴已罢,分头送了诸位宾客,刘秀儿欲言又止,知道王冲不会回朝廷上,只能叹息一声,回了神都洛阳。 乔离自行走了,都不用王冲送。 王大丞相却带了夫人和几个美妾,在泾河水府要小住几日。 王冲也不好撵他,毕竟是父亲大人。 王大丞相在万花山,洛阳城都有宅院,在泾河水府也有院子,乃是朱英特意督造,务求让这位未来公爹和婆婆,以及诸位姨娘住舒惯,还拨了数百名鱼美人,来回服侍,若论奢华,人间没有对手。 二郎真君想念娘亲,也没着急就走,留在了泾河水府。 王冲每日晨昏定省,除此之外,不是陪二郎真君饮酒,就是修炼都天烈火大法。 他修炼二七火龙法的时候,日常进境极快,但换了都天烈火大法,进境就慢了下来,只有修炼二七火龙法的三分之一。 王冲也知道,修行之道,越是后面,进境就越慢。 许多数百年道行的妖怪,也不过就是几重周天的法力,千年以上的妖怪,超过十重周天的也不多。 就算得有真传之辈,比如刚刚飞升的原长老,辈分跟萨老祖相等,还在道山祖师,峨眉老祖之上,获封了千花夫人,职司五品,地位在一等神将之上,也不过才二十五重周天法力。 比如申道人,虽然被天条锁困了修为,近千年无有寸进,但千年之前,也是修炼数千年,亦不过二十余重周天法力。 只有如大圣,二郎真君,张真君祖师,这等天纵奇才,才能在数百年,不过千年的光阴之中,修炼至近乎天下无敌的地步。 王冲虽然天赋异禀,但至多也就跟这些人物差不多,前面修行的速度,其实并没有比这些天纵奇才更快。 二郎真君之辈,都是落生就有神通,大圣之流,更是连师父都不须,自己就能从平凡妖术之中,参悟出来天下无敌的本事。 王冲距离这些人物,还差的好远。 忽忽半个月过去,王大丞相还不肯走,倒是刘秀儿派人过来,催促了几回。 这一日,王冲正要去给父亲请安,洛阳来了使者,急匆匆的说道:“王大丞相,大都督,坏事了!” “有两个女子,自称什么云霄,碧霄,要灭了洛阳满城人口,正放出一团红烟,把整个洛阳城都笼罩了,亏得女帝施展法力,开了一处缝隙,才让我等出来送信。” 王冲大吃一惊,问道:“如何又有祸事儿?” 二郎真君在旁听得,笑道:“无妨,我会出手。” 王冲心头稍安,忖道:“亏得二郎哥哥没走。” 他对朱英说道:“伱好生看家,我和二郎哥哥去去就来。” 两人驾起云光,直奔神都洛阳,远远就看到,无尽红烟,绵延百里,把整座洛阳城都笼罩住了,宛如一个极大的红馒头。 高空上,两个女子,放出一张席子,坐在上头。 王冲远远喊道:“两位女仙,为何要灭洛阳一城人口?” 碧霄不认识王冲,但却认识二郎真君,喝道:“你们两个来此何干?” 二郎真君笑道:“我来泾河,拜访母亲大人,巧逢此事,被拉着一起过来。” 他被侯洪算计,扣了一口黑锅,可不想被云霄和碧霄惦记。 (本章完) 205、风清日朗,心情甚美,同袍闲闲,无事发生 王冲何等伶俐? 立刻就猜测,二郎真君是不想暴露,阵前斩杀琼霄的事儿,免得两个女仙有了提防。 他一声不吭,任由二郎真君对答。 云霄瞧了一眼王冲,问道:“此乃何人?” 二郎真君笑道:“乃是我家小弟。” 云霄和碧霄也没想到,此事有许多勾折。碧霄忿忿说道:“我家妹子来助大春朝皇帝,却被人杀了,此必然是新朝女帝做下的恶,故而要灭了洛阳一城人口,给我家妹妹报仇。” 王冲听得有些憋闷,暗道:“何来如此凶恶的女仙人?” “琼霄本来就不该逆反天数,更何况,她是被侯洪暗算,若不然二郎哥哥未必要杀她。” “这两人也不问是非曲直,青红皂白,就要杀了无数无辜,当真该死。” 王冲虽然道行大进,但比起云霄,碧霄,这种成道不知几多岁月,功力深厚的女仙,仍旧不是对手,默默潜运功力,等二郎真君发挥。 二郎真君笑道:“若是如此,两位娘娘可否卖我一个面子,我有几家人间亲眷,住在洛阳城里,让我把人接出来可否?” “他们不过是寻常百姓,绝无可能跟杀害琼霄仙子的事情有关,少此一两人,也不会耽误两位娘娘报仇。” 云霄正在犹豫,碧霄却怒道:“你是什么东西?能在我们姐妹跟前有面子?” 二郎真君被扫了面皮,也不羞恼,说道:“既然如此,某也无话好说。” 碧霄喝道:“快些滚吧。” 王冲心头一转,有了个计较,说道:“我前些时候,见到新朝的人要在什么山,给一位女仙盖墓,莫不是两位娘娘的姐妹?” 云霄还未说话,碧霄已经急了,喝道:“此必然是女帝怕我们姐妹寻仇,想要厚葬琼霄妹子,但却晚了。就算如此,这满城人也非死不可。” “她在何处埋葬,快些说明,不然有你受苦。” 王冲忙指点了一个地方,碧霄说道:“姐姐你留在此,我去去就来。” 碧霄化为一道碧色光气,腾空而去。 王冲和二郎真君心有默契,待得碧霄在空中不见了影子,忽然就一起动手。 王冲这些时日,用惯了驮天大棒,此棒重如山岳,偏用起来又轻巧非常,能使出许多变化,此时驮天大棒一起,就点向了云霄的后脑。 二郎真君更是手持宝刀斩魔仙,一刀变化,封死天地,再无半分留手。 他知道自己误杀了琼霄,乃是不可化解的仇怨,故而也没想再多解释,只求杀了云霄,再杀了碧霄,从根子上化解此事儿。 云霄也没想到,王冲和二郎真君出手就这般狠毒,急忙化为一道云气,躲开了两人,叫道:“伱们竟敢冲我动手?” 王冲也不答话,反正也没什么可说。 二郎真君却笑道:“当年也不是没动过手,何须如此大惊小怪?” 云霄所化云光,飘荡来去,迅捷如电,王冲亏得学成了七二炼形术,有筋斗云法的底子,这才勉强更跟得上。 二郎真君更是不消说了,他的云法跟云霄一般,都是一脉所传,轻松追上,手起刀落。 云霄急忙掣出宝剑,她这等上古修士,都是法武双修,也不怕动手。 二郎真君和云霄战在一处,王冲刚刚追上,就被云霄素袖一拂,直接扫开一边。 王冲也是没奈何,暗道:“功力高深,就是欺负人。” 他催动了落魂钟,当当当乱响,若是千年前,云霄或者要头晕一番,但千年之后,功力虽然被天条锁死,但诸般法术,却精通了许多。 云霄身上金霞灿烂,就如琼霄一般,亦是半分不惧,叫道:“原来尔等是奉了广成子之命而来?我妹子之死,果然跟那老泼皮有关。” “好叫你得知,落魂钟这般宝物,早就不堪用了。” 王冲大是可恼,暗叫道:“怪不得广成子不要这件法宝了,原来这般容易被抵御。” 他收了落魂钟,飞出乾坤圈,砸在云霄顶门上,打的金霞乱射,这位仙娘还是毫无惧色,叫道:“这件法宝过时了也。” 王冲又放出了雷公珠,仍旧只能炸了云霄一个踉跄,并不能伤其分毫。 王冲瞧看了一眼飞剑,正要决定放弃,忽然脑中一转,紫蜃金鳞出手,专攻云霄仙子的下三路,也不求伤人,连续绊了这位仙子两个跟头。 二郎真君笑了一声,心道:“这位小弟好生机灵,居然想出来这般法子。本待让他退下,免得碍手碍脚,却没想到,居然还能帮忙。” 云霄仙子一面跟二郎真君恶战,一面提防王冲这小贼,用飞剑给自己下绊子。 若是对方用飞剑来杀,云霄也自不惧,她有秘法护身,根本不畏惧飞剑,但王冲这个手段,却让这位仙子苦不堪言。 二郎真君手段厉害,哪里容得她分心? 宝刀斩魔仙几次险些砍中,云霄这么多年,也算是学乖了,见势头不好,立刻就取出了金刚琢,喝道:“看宝贝。” 二郎真君和王冲,还以为她要用金刚琢来砸,却没想到,这个圈子不是乾坤圈一类的法宝,宝刀斩魔仙和紫蜃金鳞两口飞剑,顿时金刚琢收了去。 二郎真君却是认得,知道这件道祖的宝贝厉害,急忙一抓王冲,腾空而起。 云霄一手持了宝剑,一手持了金刚琢,在后面紧紧追赶。她如何不知道,这两人必然跟琼霄之死有关系? 云霄暗道:“可惜碧霄妹子不在,恩师那四口仙剑都在她身上。若是她在,没有被这两人骗走,把那四口仙剑放出来,这两人必死无疑。” 二郎真君心道:“道祖的宝贝,在云霄手里,必然是出了什么大事儿。这件宝贝不好抵挡,须得找人帮忙,不如……就去兜率宫。” 二郎真君云光快,云霄的云法也不慢。王冲听得风声呼呼,眼瞧到了天宫外,心道:“二郎哥哥这是要找什么人帮忙?” “天宫这群天兵天将怕是不行。” “当初大圣都打过,都太废物了些。” 二郎真君闯入了天宫,云霄也跟着闯进去了,把守天宫的天兵天将,都有了经验,只做不知,当做:今日风清日朗,心情甚美,同袍闲闲,无事发生。 (本章完) 206、风火芭蕉扇 二郎真君闯入了兜率宫,却四处都找不到人。 云霄追进来,持着金刚琢喝骂道:“便是你两个杀我妹子,今日让你们不能活出此地。” 王冲心道:“不是我杀的人,但……也算是个同谋,倒是不冤枉,只是还有个侯洪呢?” “他这个真凶却逃在外头,十分不公平!” 云霄把金刚琢丢了起来,王冲只能取出了三尖两刃刀,递在了二郎真君手里,二郎真君反手一刀,把金刚琢劈开。 云霄伸手一指,喝道:“疾!” 二郎真君就握不住三尖两刃刀,被云霄用金刚琢收了。 王冲忙取出了驮天大棒,二郎真君持了大棒在手,暗道:“道祖怎么不在?别的道人也不在?这是故意躲我么?” “难道云霄真得了道祖支撑?” 云霄又复祭起了金刚琢,二郎真君知道这件法宝厉害,不敢抵挡,拎了王冲,化一道白气,欲夺路而出。 王冲也是眼尖,忽然见到八卦炉旁,有个芭蕉扇,想起来父亲讲过一个故事,里头有个青牛精,善用一个圈子,能套万物,后来被一个和尚,用一张芭蕉扇收了圈子。 还言称,这芭蕉扇本是一对,一个属火,一个属风,各有不同妙用。 当时王冲听得好玩,就把故事牢牢记住,如今见到八卦炉旁的扇子,忍不住忖道:“不知此物能否克制金刚琢?” 他探手一抓,隔空施展法力,把八卦炉旁的芭蕉扇抓在手里,还未来得及试试,有什么妙用,二郎真君已经抓住了一线机会,逃出了兜率宫 在兜率宫找不到人,二郎真君就琢磨,另外去寻帮手,云霄怎么肯放过两人?三人两逃一追,须臾就出了天宫。 把守天宫的天兵天将,见这三人来来去去,都只做不见。 王冲摸着偷来的扇子,便思琅嬛天碑上的法术,也不知道哪个匹配? 好在他极有耐心,一条一条符箓试演,试演到了八十余条上,忽然有一道符箓,印入了芭蕉扇中。 王冲急忙催动法力,以这道符箓,祭炼这柄偷来的扇子。 祭炼了一回,王冲自觉已经祭炼完全,稍稍试演,却根本不能催动,他正觉得棘手,忽然脑中灵光一现,又复继续尝试,这次不过一二十条,就又有一道符箓,印入了芭蕉扇。 王冲学了乖,仍旧一路乱试下去,一共有九道符箓能用来祭炼这枚看起来好似扇火的扇子,能祭炼一道混天符箓,都是顶天的宝物,能够祭炼九条混天符箓,他如何还能不知道,此番捡到了宝贝? 这九道符箓有三种是他曾经谙习,包括五台的八风返火云法,也包括了混元派的乾离七昧真火法,还有用来祭炼清灵焰的清灵炼魔咒。 九道符箓祭炼完全,这柄芭蕉扇,就能一面生十八种奇风,一面扇九种真火。 阴阳两面合一,风火相生,妙用无穷。 王冲偷偷祭炼宝扇,二郎真君却早就到了玄都玉京之外,他本想直接闯入进去,但却不料玄都玉京不开,根本不得奇门而入。 二郎真君兜了一转,无奈只能换个方向遁走。 云霄在后面看到玄都玉京不开,欢喜非常,叫道:“现在你可是知道了?” “大老爷,二老爷皆照顾与我,便是天道亦让我取尔等性命,贼子敢杀了我妹子,天上地下,没人护得住伱们。” 二郎真君十分不信,暗道:“怎会道祖,天尊都向着此女?我就算杀了琼霄,也不过一时手误,何况真凶另有其人?” “再说,女帝伐春,乃是天数有定。不知多少人暗中算计,为何就拿我顶缸?” 二郎真君手持驮天大棒,足踏云光,眼瞧甩不脱云霄,忽然心道:“何不找一处小天,躲入其中,云霄找不到我,便算是过了危机。” 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恰好路过一处小天,就撞入了进去。 王冲正在祭炼风火芭蕉扇,忽然感应到换了天地,忍不住左顾右盼,景色居然十分熟悉,叫道:“这是到了怛梨小天么?” 二郎真君定眼观瞧,果然是到了怛梨小天,笑道:“这岂不是五台的地方?” 王冲上次来,还是五台斗剑,也没怎么闲逛,匆匆杀了妖怪就走了。 他说道:“五台山无力管辖,怛梨小天早就反了,二郎哥哥只管肆意放手,不须有任何顾忌。” 二郎真君如何会顾忌?但王冲说了这些话,让他心头舒服些,说道:“也不会打破这处小天,最多顺手宰几头妖魔。” 王冲心道:“算那些妖魔,命数不好吧!” 云霄也紧跟着闯入进来,不见二郎真君和王冲,喝道:“你们便是逃去天涯海角,也该给我妹子偿命!” 王冲和二郎真君,躲在一处山中,两人都苦笑一声,心道:“这婆娘好疯!” 王冲摸着风火芭蕉扇,苦苦祭炼,这件宝贝须得九道大符箓,非是一日能成功,他虽然不知道,此宝能否克制金刚琢,但反正也是宝贝,就算不能克制,留着也不错。 更何况,此宝跟他修炼的五台道法,十分相合,都天烈火大法炼入的真火种类越多,威力就越强,此宝能扇出九种真火,简直跟都天烈火大法是天作之合。 比较起来,朱英的火龙拂尘,只能驾驭一种真火,果然只堪用来收取“炉渣”,不是什么好宝贝。 云霄叫嚷了一阵,见二郎真君和王冲不肯出来,却有许多妖魔出现,她虽然性子温和,但死了数千年相伴随的妹子,心头也甚悲戚,此时见到了“凶手”分外眼红,也不顾的别的,把金刚琢丢起半空,轰的一声,就把一座山给砸塌了。 这仙子发起癫狂来,一路乱砸下去,不知多少山,多少水,多少妖魔,都遭了她的毒手。 金刚琢遇山劈山,遇水收水,遇到妖魔,不是丢过去,砸一个粉碎,就是祭起来收了起来,也亏得此宝是道德之宝,不似她原来的那件法宝,收了人物生灵,就能削去道行,消散法力。 云霄一路也不知道打碎了多少座山峰,忽然一金刚琢下去,把两道人影给砸了出来,见到是二郎真君和王冲,叫道:“任你逃去天上地下,都要给我妹子赔命。” 金刚琢兜头飞出,二郎真君运驮天棒把这个圈子砸开,不等云霄收这件兵刃,他自己就先收了,掉头就走。 云霄收了一个空,骂道:“小贼奸诈。”催动云光继续追赶。 怛梨小天原来有一头大妖魔为主,后来张真君讨伐,杀了那头大妖魔,如今这头大妖魔之子,也修炼有成,日夕操演兵马,要重新把怛梨小天一统。 上次五台派来的时候,他还在跟另外一头妖魔作战,五台派来了就走,待得他降服了那头妖魔,却不见了这些道家弟子,时常恼怒。 二郎真君,王冲,云霄在怛梨小天乱杀,早就惊动了这头妖魔,他暗道:“我父亲就是被这些天外来的道人所杀。本欲报仇,奈何他们狡诈,来了就走,我又恰好被战事绊住。” “时常为此遗憾,没想到又有人来?” “这一次,绝不容他们逃走,须得生擒活捉,逼问出来,天外出入之法。待我一统天地,成了这一方世界的主人,便能打出天外去,有泼天的成就。” 这名妖魔叫做猪天罡,生的猪头人身,腰围庞大,手使一杆镔铁长枪,在怛梨小天内,打遍天地无对手。 猪天罡信心满满,也不带大军,只带了十余名新收付的手下,欲让他们看看,自己在天外来者面前,如何的威风。 二郎真君正带了王冲遁逃,看到前方一通狂风卷来,一个猪头人身,腰围胖大的妖魔,手持镔铁大枪,迎了过来,叫道:“慢来!此乃我的地方,欲从此过,交上买路钱。” 王冲毫不犹豫,去了几十锭大银,抛了过去,叫道:“买路钱来了。” 猪天罡手下,新被收伏的妖魔,见到这些大银,各自施展妖法收了。 二郎真君虽然不惧这些妖魔,但后面的云霄实在要命,微微一笑,一路而过,并不交战。 猪天罡微微犹豫,却见后面来的云霄十分貌美,不由得垂涎,心道:“暂且放过这个怂货,先抢了这个美貌小娘再说。” 当下喝道:“兄弟们,那些大银你们拿了,这个小娘却不能分润。” 云霄眼瞧这一群妖魔拦路,也不耐烦搭话,把金刚琢祭起,顿时把一众妖魔都收了,再随手一磕,丢入路过的一条大河,头也不回的冲了过去。 猪天罡落入河水中,他精通水性,一翻身,就踏浪出水,再去瞧那些妖魔,一个个气息全无,居然都被活活弄死了。 不由得骇然道:“这小娘好生法力!居然一个照面,就把我的手下杀了,亏得我功力还厚足,不然不得生出那个圈子矣。” 二郎真君和王冲在怛梨小天兜了七八天,这处小天内的妖魔,已经被云霄杀的差不多了。 金刚琢虽然不是杀伐之宝,但毕竟是道祖的得意宝物,非比寻常之物,怛梨小天内的妖魔,无人能够抵挡。 二郎真君落下云光,刚刚在一处水潭抄水喝了一口,摸了一把脸,正要继续逃走,王冲忽然大喜,叫道:“二郎哥哥,我们不逃了。” 他把手中的芭蕉扇一晃,说道:“我已经把此宝祭炼完全,我们且试试它的威力。” 二郎真君本想说:“你是不知道,金刚琢的威力,此宝在道祖的诸般法宝中,也能列入前十。”但思忖已经逃了这么久,实在憋气,还不如跟云霄对战一场。 就说道:“也好。” 云霄前脚后脚,就追了上来,见到两人,冷笑一声,喝道:“小贼,这次却不逃了?” 王冲喝道:“吃我一扇……” 他催动了芭蕉扇,奋力扇出,一股狂风吹拂,云霄不曾提防,被扇的风车一般乱滚,须臾不见,也不知被扇去了哪里。 不要说王冲,就连二郎真君都目瞪口呆,问道:“这等宝贝,怎么就放在八卦炉旁?” 王冲哪里知道?说道:“也许是不小心放的。”二郎真君笑道:“道祖何等人物?哪里有不小心之理?” 他从王冲手里,取过了芭蕉扇,看了一回,尝试运用,却发现自己无法使用,问道:“小弟,你如何能用此宝?” 王冲不敢说琅琊天碑之事,只能说道:“我用的五台秘法。” 二郎真君天生的神通,也不贪图五台的道法,把手一摆,说道:“既然是你师门道法,就不用跟我说了,此宝只你能用,便是你的机缘。” “没想到,此宝居然能够不惧金刚琢,倒也奇妙。” “下次遇到云霄,你莫要太用力,只要扇出百数十里,我埋伏在后面,给她一招狠的。” 王冲答应了一声,两人逃命许久,身上尘土甚多,此时云霄被扇的无影无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都生出了洗涤之心。 两人脱了甲胄,跳入了刚才饮水的水潭,兄弟两人泡澡了一回,却没想到这水潭下,住了一个女妖精。 这女妖精听得水潭上有人斗法,又听得大风呼啸,心头好奇,就从水底钻了上来,她没能见到云霄,却见到了两个精壮男子,赤条条洗澡,不由得春心大动,浮上了水面,娇怯怯的说道:“两位小哥哥,到我家里作甚?” 王冲瞧了一眼,觉得这个女妖怪,除了肤色黝黑,嘴稍大些,倒也生的花容月貌,有几分异域姿色,正要劝说一句,做女妖精要有些节操,不能胡乱兜搭陌生男子,二郎真君已经操起了驮天大棒,一棒子就把这女妖怪打死,喝道:“千年黑鱼妖,好生滋补。” 王冲心道:“二郎哥哥好生凶,下手也狠。” 二郎真君说道:“平日我也懒得杀她,但被那疯婆娘追了好久,心头火气甚旺,既然送上门来,我们就开开荤罢。” 女妖精被打死之后,就现了原形,是一条百余米长的奇形大鱼。 王冲摸出一口短刀,还是当年罗老妖黑风袋中的凡间兵刃,把这条大鱼拖上岸来,切开肥美背脊,弄了鱼肉,收集了柴火,喷出一股真火,炙烤起来。 两人洗过澡,又复饱餐一顿,重新顶盔贯甲,都都觉精神抖擞。 两人也没等多久,云霄就又复出现,见到两人骂道:“区区小术,安敢弄我?” 二郎真君把身一扭,施展了隐身术,预先遁走。 王冲急忙按照二郎真君的叮嘱,挥动了芭蕉扇,上次他用了生风的一面,这一次风火两面连用,风火交织,化为风火之海,把云霄吞没了进去。 云霄急忙催动金刚琢,奈何此宝非是如此用法,仍旧被风火裹住,飞出了数百里,才能停下,她用金刚琢收了风火,还以为自己有了准备,王冲没能把自己上次一般,扇出几千里去,骂道:“小贼,这次我还是疏忽了,等我这就过去,让你知道本仙姑的厉害。” 她刚刚定住云法,就有一根大棒探出云端,狠狠砸在云霄仙子的后背上,被她一棒就打入了地面,镶嵌到了泥土之中,活像一头蛤蟆。 云霄仙子被砸了一棒,身上金霞乱冒,奈何二郎真君不是王冲,她挨了一记,筋断骨摧,大口喷血,心头骂道:“贼子,等我……” 二郎真君落下云光,大棒一点,往云霄身后插下,欲把这个女仙捅穿。 以二郎真君的法力,这一棒下去,云霄就算再多一两万年的道行,也要被插穿捅透,好在这位女仙,数千年苦功非同凡响,金刚琢抛出,就要收了驮天大棒。 二郎真君机灵,收了大棒,一脚踏在金刚琢上,笑道:“这宝贝虽然厉害,但你不会用。” 云霄缓过一口气,化为一道云光,望空就走,二郎真君刚刚要追上,就见云霄二次祭出金刚琢,他知道此宝厉害,刚才自己不过取巧,当下也不犹豫,掉头就去寻王冲。 王冲远远的看到,二郎真君把云霄引了回来,急忙持了芭蕉扇在手,让过了前头了二郎真君,一扇子就把云霄扇了一个没影子。 云霄被扇出数千里之外,这一次不光是有风,还有火焰,上次王冲留手,她轻易就用金刚琢收了风火,此时却被灼烧的浑身上下,都是烈火,连用来护身的金霞衣都被九种真火给烧了起来,露出大片白皙细腻的肌肤。 云霄匆忙用金刚琢全身一滚,这宝贝果然灵验,滚在哪里,哪里就风消火灭。云霄灭了风火,身上的衣物却都被烧的七零八落,无奈下也只能寻了一处水潭,先用金刚琢把附近百里之内的生灵全数杀死,这才在水潭中洗涮了一遍,换了一件新的仙衣。 云霄连番吃瘪,气的银牙直咬,暗道:“这两人哪里来的扇子?” “我怎么从未听过这件法宝?” 这柄风火芭蕉扇,道祖是千年之内才炼成,炼成之后,从未拿出过兜率宫,故而不要说千年不与三仙岛外沟通的云霄,就算是漫天宫也没人知道。 此宝不似金刚琢有名,天下传闻,但威力着实不输。 云霄只以为,是自己粗心,故而吃亏,收拾了一番,又吞服了灵药,恢复了大半伤势,又去满怛梨小天寻找二郎真君和王冲。 二郎真君此时,从容许多,笑道:“没想到你我兄弟,居然还有如此狼狈的一日,好在有了芭蕉扇,云霄再也奈何不得我们。” 王冲也一扫这段时间的霉气,问道:“金刚琢如此厉害,世上就再无什么制它之法?” “芭蕉扇也只能把人扇走,说不上克制此宝。” 二郎真君沉吟良久,说道:“古往今来,修炼之术,共有三大门槛。” “第一便是十八重天,只要法力过了十八重天,炼做一块,任何法术都无用处,只能纯比拼法力道行。” “如金刚琢这般法宝,本身也相当于修炼至二十八九重周天的修炼之辈,故而若是法力逊色一筹,就不能取胜。” 王冲心头了然,说道:“寻常法宝,以法术巧妙为胜,金刚琢之流,却已经到了以力致胜的地步,故而法力不足之辈,都不能抵挡!” “二郎哥哥,是这个道理么?” 二郎真君点了点头。 王冲好奇起来,问道:“既然如此,第二重关隘又是什么?” 二郎真君说道:“第二重门槛,就是二十四重周天,过了此关,就能号为金仙,万古不坏,天地同寿,过不去此关,仍有天人五衰,寿元有尽。” 王冲想了一想,说道:“二郎哥哥自然是这个级数?” 二郎真君笑道:“不光是我,三坛海会大神,你们五台的张真君,追杀我们的疯娘们云霄,还有……那头猴子,都是这个级数,只是法力高低有些参差。” 王冲心道:“原来如此,这么说来,原长老亦算金仙,怪不得她非要熬到道行过了二十五重周天,才肯飞升。” “王灵官祖师,萨老祖,狮子尊王菩萨应该也是这般级数。” 二郎真君笑道:“不过,法力高低,也看人用,更看道法的层次。云霄修炼数千年,虽然最近千年被天条锁死了道行,但纯以修为而论,仍旧在我之上,可若大家都不用法宝,她不是我对手。” 王冲有心问一声,二郎真君是个什么修为,但随即想道:“这般问,十分不礼貌。”当即换了说辞:“第三重难关又是什么?” 二郎真君沉吟不语,却在此时,听得云霄叫道:“两个小贼,拿性命来。” 王冲急忙把芭蕉扇取出,抗在肩头,对面喝道:“又是你?怎么还来?烦不烦啊!” 云霄给他气的七窍生烟,叫道:“你们杀我妹子,还敢大放厥词。” 王冲怒道:“谁杀了你妹子?你看看我的一身修为,像是能杀你妹子之人吗?” 云霄沉吟良久,忽然说道:“许是你师父杀的。” 王冲说道:“我师父哪里有这个本事?” 肖南心头一动,忽然探手,把镜子扣在桌面上,微微一笑,心头清爽起来。 六千字,又是元气满满万字更新的一天,求个月票 (本章完) 207、收了金刚琢 云霄怒道:“广成子那等没脸皮之人,如何不能杀我妹子?” 王冲忙叫道:“我不是广成道人的弟子。” 云霄这才想起来,王冲是五台弟子,一路上所用的道法,也不是玉虚一脉路数,但仍旧不信王冲和二郎真君不是凶手,骂道:“管你们什么来历,必然跟杀我妹子有关。” 王冲心道:“倒也的确有关。” 他知道此事不能善了,毕竟琼霄是真死了,挥动芭蕉扇,风生火起。 云霄急忙催动了金刚琢去收风火,奈何芭蕉扇扇出的风火源源不断,收不胜收。 也是王冲得了二郎真君的叮嘱,并不想把云霄扇走,只是把她绊住,还收了几分法宝的威力。 二郎真君手持驮天大棒,欺近云霄身边,一棒子打下,金刚琢要收风火,云霄缓不过手来,只能用宝剑抵挡。 若是不论法宝,凭真本事相斗,云霄不是二郎真君对手。此时云霄还要分心,用金刚琢去收风火,如何还能抵挡住二郎真君? 二郎真君也是狡狯,先卖了几个破绽,让云霄跟自己斗的有来有去,趁着云霄一个疏忽,大棒忽然幻化无数棒影,云霄措手不及,先是屁股上挨了一下,紧接着后背又挨了一下,无数棒影如雨缤纷,落在这名女仙身上,顿时把云霄打的一团烂泥。 王冲刚刚舒展了半口气,就看到云霄仙子身子化为翩翩云霞,散开数里,又复聚拢回来,仍旧是一个美貌的仙子,玉体无暇,精光一闪,二郎真君两手空空,化为一道白光,望空就走,暗道一声不好,又复挥舞芭蕉扇,要替二郎真君抵挡片刻。 云霄根本没有追击,化为一道云气遁走无踪。 二郎真君落下遁光,有些歉疚,说道:“棒子也没了。” 王冲忙道一声:“不妨事儿。” 两人都是愁眉不展,若是论本事,二郎真君自然不惧云霄,但金刚琢这件法宝实在太犀利,万宝可收。 王冲虽然还有几件法宝,但都不得用,只有芭蕉扇能抵挡一二。 云霄被二郎真君打的实惨,飞出了数百里,摔落下了云头,挣扎着取了灵药,吞服下去,强运法力疗伤。 她护身的金霞衣,被王冲用芭蕉扇扇出的真火烧了,故而全凭肉身硬挨驮天棒,受伤极是沉重。 亏得她是修道有成的金仙,虽然肉身都被打烂,只要一口元气在就能恢复。 云霄仙子运功良久,长吐了一口气,换了一身仙衣,站起身来,恨的牙根痒痒,暗道:“这两人好生贼滑,待我去寻碧霄妹子,两人联手,必然可胜。” 云霄想到此处,不在怛梨小天逗留,冲出了小天,随手打下一道符箓,这才腾空而走。 猪天罡刚刚好在附近游荡,远远的看到这一幕,心里松了一口气,暗道:“总算走了一个瘟神。” 他想起二郎神和王冲,总觉得头疼,但心头一转,暗道:“这两个男的是被追杀过来,若是我说那女的已经走了,他们岂不是也会走掉?” “这三个煞星都走了,怛梨小天还是我老猪的天下。” 猪天罡驾了一通狂风,来找二郎真君和王冲,远远的不敢过去,叫道:“那个泼妇已经走了,你们也赶紧走吧。” 二郎真君瞧见这个猪头大妖,心头微微忖道:“云霄许真的走了。” 他拉起王冲腾空而起,王冲临走不忘了,喊了一声:“我乃五台弟子,下次五台山来人,征讨此处,你可提我的名字,必然有人会饶伱一命。” “吾乃王冲是也。” 猪天罡心头大骂:“早吃的是杀了我父的凶人门徒,就跟那女娘一起,弄死你们。” 二郎真君和王冲出了怛梨小天,就见一道符箓腾空,二郎真君忙探手一抓,却来不及了,王冲见状,用芭蕉扇一扇,顿时把符箓扇的灰飞烟灭。 二郎真君松了一口气,说道:“亏得冲弟反应快,若不然这道符箓就去给云霄报信了。” 王冲问道:“我们该如何?” 二郎真君皱眉道:“琼霄虽然中了侯洪暗算,但终究是我出手,这件事难以化解,只能把云霄和碧霄也杀了,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王冲说道:“也只好如此。” “只可惜,我功力低微,帮不上哥哥的忙。” 二郎真君莞尔一笑,说道:“你修道才几年,能够有如此本事,已经算得不错。” 王冲忽然说道:“既然没杀了云霄,何不去找一找碧霄,若是能够先杀了这个女仙,也算是断去了云霄的一臂。” 二郎真君说道:“就只怕两人已经汇合一处。不过,反正总要对上,倒是可以试试。” 二郎真君默运玄功,推算了一回,叫道:“好像事情还有转机,我们先去一趟终南山。” 王冲跟着二郎真君,把筋斗云法施展到了极致,仍旧险些跟不上。 他半路上,偷偷取了芭蕉扇,放出修炼八风返火云法的八种奇风,补足了自己所缺的四种。 芭蕉扇内十八种奇风,有的疾,有的狂,有的猛,有的恶,并不都合适修炼云法,并非越多越好,五台老祖取的这八种,乃是最为合适的八种。 筋斗云法比八风返火云法还要少快一线,但奈何王冲的都天烈火大法,比七二炼形术高明的太多,以十五重天的都天烈火大法修为,驱动的八风返火云法,自然也就快出不少。 更何况,王冲手持芭蕉扇,此乃多少的机会?不修炼岂非白瞎了?这把扇子,可是偷的,不知什么时候,就要被道祖要回去。 王冲半路上,就把八风返火云法炼就,换了新的云法,果然快了一重。 只是他飞遁的快了,二郎真君的云法也提速了一截,王冲还是追赶的吃力。 眼瞧到了终南山,二郎真君也知道,洞天教主是个厉害角色,不敢大意,正要施展隐身术,就听得一个少年道士,做歌而来:“头上红光冲九天,拜师学艺炼重山,难顶亲情违师命,受得宝刀斩头颅。” “许久不见,真君何来?” 王冲不认得这个少年道人,二郎真君却惊讶道:“殷洪你怎么在此?” 少年道士笑道:“我还能在何处?跟父亲一起在天庭么?还是我原来的老师能容我?” 二郎真君沉默无语,王冲一抱腕,说道:“晚辈王冲,见过道长。” 他不认得殷洪是谁,但见二郎真君认得此人,猜测必然有来历,故而以礼相待。 殷洪笑道:“我认得你,听过你的名头。能把名声传到洞天教来,算你小辈有些本事。” “老师让我出来说,你们的事儿,他不管,莫要来此地呱噪。” 二郎真君问道:“你的老师又是谁人?” 殷洪笑道:“你也认得,当年还打过你我的长辈哩!便是碧游旧故马真人是也。” 二郎真君心道:“原来是他?” “此人当年走的早,没有被天条锁困,千年以来,一身法力只怕通天彻地,胜过当年不知多少。” 二郎真君也有些忌惮,目送殷洪回去,正要离开,王冲忽然说道:“这位马真人是暗示,碧霄要来么?” 二郎真君悚然醒悟,叫道:“果然有些这个意思,我们且埋伏在钟南山外!” 两人各自捏了隐身术,在终南山外苦等起来。 马道人见殷洪回来,叹了口气,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三位师姐还是没有长进。在三仙岛逍遥不好么?何苦非要出山来?” 殷洪瞧了一眼,这个老师,问道:“人间不是已经换了龙气之主,女帝已经登基,为何还这般混乱?” 马道人说道:“此跟千年之前不同了。以前是两位师伯跟你师祖斗法,这一次却是七八个莫可名状之物,要争一个天道大势。” “大家有分有合,再不会如以前那般,撕破脸皮,下场争斗。” “虽然没有那般直接,凶险之处,绝不输当年。参与此事之人,只怕都没好下场。” 殷洪问道:“师父就没想做点什么?” 马道人冷笑道:“你以为,我是你原来的师父么?他是真苟,为师乃是苟真。” 殷洪再不说话,寻了一处高的地方,往山外眺望。 不过七八个时辰,就有一道光华而来,云端上一个美貌女仙,不是碧霄又是何人? 王冲默默催动一身玄功,把芭蕉扇催动,用最大的力气扇出,碧霄哪里料到,有人敢埋伏在终南山外?被王冲一扇子就扇的满空乱滚,心头惊骇,叫道:“何人暗算我?” 她止不住云法,一路冲向高空,却忽然就看到了一个俊秀非凡,武将装素的年轻男子,一拳轰下,叫道:“碧霄仙子,请上路罢。” 二郎真君和王冲早就商议好了,埋伏在高空,他这一拳,把一身法力凝聚成了一块,趁着碧霄仙子根本无能为力,云法散乱,被芭蕉扇送上近前,轰在了碧霄仙子的胸膛。 可怜碧霄仙子,被二郎真君这一拳,打的胸膛凹碎,口鼻喷血,一个堂堂金仙,被粗暴狂卷的法力,生生打碎了一切生机。 王冲芭蕉扇一卷,把被二郎真君从高空轰下来的碧霄仙子收了,说道:“二郎哥哥,我们要不要分分宝贝?” 二郎真君瞧了一眼碧霄,摇头说道:“给我选两件兵刃,其余都不须了。她们三姐妹的法宝,被天庭收了,这么多年,虽然也能炼几件,但肯定不如原来,也没什么珍贵之物,都与你了罢。” 王冲在碧霄身上,摸出了一个法宝囊,翻了几件兵刃,给了二郎真君,自己也寻了一口钢叉,算是弥补了没有兵刃的缺憾。 碧霄身为上古金仙,三仙岛的主人,教主的亲传弟子,法宝囊内好东西无数,王冲翻兵刃的时候,目不暇给,平生没见过这么多好东西。 只是他也不好做出没见识的模样,悄悄收了法宝囊,施展了法术,往胸口上一贴,收入了肉体之中。 至于碧霄仙子的尸身,王冲试着用真火去烧,却只把外面的衣服烧了几件,烧不动护身的金霞衣,也烧不动身体。 二郎真君笑道:“她也是金仙之躯,你才几多法力?除非用芭蕉扇去扇,九大真火合一,或者能烧动。” 王冲心道:“在终南山前,敢这种杀人放火的买卖不大好,万一洞天教主出来呢?”说道:“还是换个地方,再烧不吃。”当下把碧霄的尸身收了。 两人虽然觉得,留在此地,说不定还能等来云霄,但也怕洞天教主忽然出来,霍然翻脸,也不敢多留。 二郎真君说道:“冲弟,你先跟我回灌江口罢。” “不然云霄寻长门来,你如何对敌?还容易给父母招惹祸事。你不在,云霄也算不出来,他们跟此事有关。” 朱英一直都没参与女帝军,王大丞相更是跟此事没关系,推算之术总要有些根苗,才能循蛛丝马迹,运炼过去未来的命数,如是有王冲在,云霄的确有可能把他们算出来,若是没王冲在,云霄只会算出来王冲在灌江口。 王冲此时,也大略明白,为何上古推算之术甚流传,现在却没人去琢磨了。 盖因为推算之术,不管哪一家,都是运玄功,去运炼命数,不管推算什么,都要被命数反噬。 上古炼气术,人人都有炼体的功夫,尤其是修成金仙之后,小小的命数反噬,大多都可以坦然承受,故而人人推算。 现在的各大派,都是以法术为主,虽然有些法武双修,比如五台,也只是人间武功,以如此孱弱之躯体,根本受不住命数的反噬,往往一算之下,自己就要折损寿元,故而现在的修士,都不敢问津此术了。 二郎真君虽然不善推算,但却深知其中道理。 王冲心道:“先去灌江口也好。” “此时回去泾河,真被云霄找上门来,全都怕是都要无了。” 他答道:“既然如此,就叨扰二郎哥哥。” 二郎真君带了王冲,回了灌江口,他不好意思说,王冲跟自己的关系,且这关系也实在复杂,就跟自己的一众兄弟和手下部将说,王冲是他结拜的弟弟。 二郎真君地位极高,手下有七大灵官,三十六员神将,其余天将之数百余,天兵四万七千,更有不计其数的妖怪。 他有降服天下水族妖怪的职司,故而部下的妖族,大多都是水中精怪,蛟龙之属甚多。 二郎真君虽然地位高,但职司闲散,又不爱上天宫,故而部下正经的天兵,反而不如三坛海会大神。 这么多兵将,灌江口自然住不下,平日都居住在一处小天,名曰:俱吒天。 张真君攻打下来怛梨小天,没有继续扫荡,留下那些妖魔,本来就有些锻炼门中晚辈之意。 二郎真君却没那等想法,故而俱吒天的妖魔,都被扫荡的干干净净,如今这一处小天,已经二郎真君收拾的齐整,到处都有奇花异草,建造了数百处宫殿,开辟无数灵田,迁居其中的凡人,日子富饶,舒适无比。 王冲也没多久,就跟二郎真君手下的七大灵官,三十六神将混厮熟,他也是有职司的长安城隍,地位比肩三等神将,又有十五重周天的法力,虽然比不上七大灵官,但在三十六员神将之中,却已经算是上游人物。 就算没有二郎真君的面子,就凭他的本事,也足有让这些灵官神将另眼相看,更何况还有二郎真君结拜弟弟这个身份? 王冲在灌江口,很快就四处都熟,到哪里都像自己家里一般。 他也不知道云霄什么时候,又杀过来,故而干脆及时行乐,呼朋唤友。 也非是一日,王冲正跟二郎真君手下一名灵官约了喝酒,忽然见得天上有云光缓缓飞来,他急忙丢了酒杯,摸出来一杆钢叉,叫道:“有大敌来了。” 今日跟他喝酒的是二郎真君麾下孙灵官,本来是个苦修的道人,没有门派,也没有根脚,飞升之后,按照天上不得人待见,被二郎真君偶尔遇到,看重他一身本事,讨来麾下做了个灵官。 孙灵官笑道:“王冲弟弟,你看错了,那是华山三娘,真君的干妹子是也。” 王冲惊了,叫道:“我家二郎哥哥,还爱干妹子?” 孙灵官忙道:“此事说来话长。” “华山的西岳大帝,有两子一女,分别叫做华山大郎,华山二郎,华山三娘。” “那华山二郎因为我家二郎真君,名号相同,有些不忿,就寻上门来,却被二郎爷爷手段蛰伏,做了他麾下的神将,你也认得,前几日才一起喝酒。” “华山三娘跟两位哥哥关系极好,经常来灌江口探望亲哥哥,后来就认了二郎真君为哥哥,说起来也是你的干姐姐。” 王冲心道:“关系略有复杂。我二郎哥哥果然有乱认亲戚的缘法。” 华山三娘提了花篮,手持一杆药锄,聪明清秀,双目含情,烟眉微蹙,两靥生愁,似娇娇之花照水,若弱弱柳质扶风。 就连王冲都生出了“此乃古之西施,昭君一路也”的念头来,心下不觉警惕,暗道:“不能让我父亲来灌浆。” 也不是王冲不放心,当年的王侍郎,如今的王大丞相,而是他着实不想,父亲风流下去,以至于触怒了张姨娘。 这可是王家最大的靠山,当初昏君何武,都被张姨娘一绣球砸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王冲收回了目光,正想着是不是该说两句,毕竟有二郎真君这个关系,就见一个神将,腾云上去,拦住了华山三娘,叫道:“妹子怎么来了?” 华山三娘笑道:“自然是来看哥哥。” “你怎么又不安心当值?也亏得真君不说你。” 这名神将,自然就是华山二郎,他出身高贵,襁褓之中,父亲就给他讨了个职司,成年之后,就成了一等神将,地位甚尊贵。 只是他是个惫赖性子,在西岳日日玩耍,也不怎么管事儿,不似个神仙模样。西岳大帝也不放心他上天宫,担心儿子惹祸,后来华山二郎跟二郎真君交好,西岳大帝也就顺水推舟,把儿子调来二郎真君麾下听用。 如今这位二郎,也算是正经有了职司,负责调度天下山水交界之事,如是有水经山,山神和水神有了争执,都归他管。 华山二郎和妹子说了几句闲话,笑道:“妹子,你不知道,如今你有了个弟弟也。” 华山三娘吓了一跳,叫道:“怎不曾听说父亲在外面养了小的?” 华山二郎急忙说道:“不是咱家的,真君新认了一个干弟弟,岂不是你的弟弟?” 华山三娘好奇,问道:“真君的新弟弟,怎么个样子?” 华山二郎说道:“我带你去结识。” 他在灌江口,也是四处熟人,更不避讳,把妹子带来找孙灵官,见到两人说道:“这就是我妹子,这位是王冲小弟。” 王冲得父亲教诲,乃是正经的学过礼数的儒生,当即翻身拜倒,给华山三娘见礼,又袖中取了一件碧霄的宝物,双手捧了,说道:“小弟王冲,五台人士,今日见过姐姐,不曾准备,此乃微礼,不成敬意。” “姐姐务必笑纳,方不见生分。” 华山三娘见王冲礼貌,又生的憨厚,就多了几分喜爱,待得见到王冲送上的礼物,不由得微微一愣,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最近在找这件东西?” 王冲也是一愣,说道:“这是我跟二郎哥哥出去玩耍,无意中得了的东西,原来恰好合姐姐用吗?” 王冲送的礼物,乃是一口碧玉葫芦,里面装了三光神水。王冲修炼的是火法,用不着三光神水,就当礼物送了。 华山三娘心道:“这怕是真君哥哥,特意帮我寻的宝物,接这个新弟弟的手送我。”心头十分感激,对王冲也看的更加顺眼起来。 她微微一笑,说道:“偏巧我也没带什么东西,就把这个花篮送给你吧。” “你也莫要推辞,免得生了姐弟的情份。” 王冲接过来这个花篮,只觉得入手沉重,心道:“怕也是什么宝贝,此物我用不上,回头送给朱英姐姐。” 西岳大帝的小女儿,身上岂能没有宝物,这个花篮乃是一件防身至宝,平时华山三娘都拎在手里,从不离身。 若论价值,远在一葫芦三光神水之上。 华山二郎也是个豪迈的性子,当即就让妹子坐下来,四人一起饮酒。 二郎真君时常公干,立有无数功劳,灌江口也不缺天宫的御酒,四人喝了个微醺,华山三娘就要回去。 孙灵官和华山二郎,都有职司,不能轻易离开,华山二郎就一拍王冲,说道:“帮哥哥送你姐姐回去。” 王冲想了一想,好像也只有自己能送人,忖道:“也不见得,出了灌江口就能遇到云霄,哪里有这般差的命数?” 当下一口答应,陪了华山三娘出了灌江口,他足下一团赤红的火云,甚是照耀。 华山三娘见他云法精奇,也不踏云了,乘上了王冲的八风返火云法,说道:“弟弟,你这是什么云法?” 王冲笑道:“弟弟出身五台,自然驾驭的是五台派的八风返火云法。” 华山三娘微微惊讶,说道:“这可是三大云法之一,虽然是下界道人所创,在天上也甚得赞誉。” 天下三大云法,一路是金光纵云法,道祖,天尊,教主一脉皆有修习,炼成之后,可以化为各色光华,拔空来去,玄妙非常。 但除了道祖,天尊,教主三人所传,其他门派都不得真传。 另外一路也是天尊所创,只是原版乃是大圣自幼修炼,也即是筋斗云法。 再有一路,就是张真君祖师所创的八风返火云法,虽然玄妙不及金光纵云法,快捷不如筋斗云法,却别具一功,善能杀伐。 两人一路闲聊,飞出了灌江口千余里,王冲正觉得没什么危险,就听得一声冷笑,不由得亡魂大冒,叫道:“姐姐快逃,我来抵挡此大敌。” 冷笑之人,正是云霄。 王冲取了芭蕉扇,冲着西岳方向,奋力一扇,把华山三娘送走。 云霄也不拦阻,华山三娘是死是活,她也不放在心上,区区一个晚辈女仙,也不给她放在眼里。 云霄冷笑一声,说道:“离开灌江口,就是你的死期了。” 王冲冷汗直冒,送走了华山三娘,他也没有答话的意思,冲着云霄,奋力也是一扇。 云霄冷笑道:“没有了二郎真君在此,你这个扇子,奈何不得我。” 云霄这次也是拼命了,伸手一指,头顶上飞出一股混元气,现了一座青塔。 此乃教主所传,号为混元青塔! 混元青塔共有三十三层,层层有青莲,塔顶有混元宝珠一粒,硬是定住了十八种奇风,让九大真火不能近身。 水火神猿,二郎真君都曾说过:法力过了十八重天,炼做一块,任何法术都无用处,只能纯比拼法力道行。 法宝也是一般,祭炼过了一十八重周天,方能算是先天法宝。 芭蕉扇自然是先天法宝,若是二郎真君在,云霄绝不敢现出青塔拼命,此塔一旦有损,数千年苦功辅助东流,再也补不回来,只能从头苦苦修炼。 但只有王冲,云霄也不惧他,现了混元青塔拼命。 王冲拼命挥舞芭蕉扇,还顺手把落魂钟催动,但不拘是奇风真火,还是落魂钟声,都在混元青塔之外数丈,化为乌有。 王冲知道,这不是两件法宝威力不够,是他的道行不够,当即调转芭蕉扇,冲着自己一扇,顿时如风车一般乱滚,去的疾快。 云霄如何肯让他逃走? 她在灌江口外已经等了好久,见到了王冲,当真分外眼红。 云霄已经推算过,不但琼霄没了,碧霄也没了,这股仇恨,当真不可化解。 她驾驭金光纵云法,化为一团云气,随后追赶。 随着风声渐熄,王冲见云霄追赶的太急,只能又复扇动了芭蕉扇,换了个方向乱滚。 也还是亏得他,不光是道术有成,炼体之术也不凡,金刚天龙禅法已经修炼到了第九重周天,七二炼形术更修炼到了第十重周天,若不然就凭着这通乱滚,都要把脑浆筛出来。 王冲把芭蕉扇当成了飞遁的法宝,每次稍稍一停,见到云霄追来,就赶紧继续挥舞,到了后来,他也不知道,自己飞到了哪里。 眼见路过一处集市,急忙按落了遁光,施展还未有成的七二炼形术,变化成了一条肥鱼,落在鱼摊上,一动不动。 卖鱼的小贩忽然见多了条肥鱼,正在揉眼睛,却见一个美貌异常的女子,走了过来,伸手一指,说道:“这条肥鱼我要了。”丢下了银两,提了鱼就要走。 王冲急忙要变幻回原身,施展法术逃走,却被云霞喝道:“定!”顿时就不能动转了。 王冲心惊胆颤,被云霄拎出了城去,在一个荒山,寻了一个大青石,把他恨恨摔下。 云霄说道:“我今日便要吃鱼。” “你且说说,哪里肉质肥美?” 王冲急忙说道:“真不是我杀你妹子。” 云霄冷笑一声,袖中飞出一面镜子,镜子里正是他和二郎真君,如何配合,如何二郎真君一拳打死了碧霄,如何王冲收了碧霄的法宝囊,还用火去烧尸身……” 王冲忍不住叫道:“何人害我?” 云霄冷笑道:“是殷洪师弟用阴阳镜的法术,把你和二郎贼子的暴行录了下来,交付与我,你还有什么话说?” 王冲也只能说道:“只求速死。” 云霄素手一翻,现了一口短刀,正要从王冲变化的肥鱼后背下手,王冲想起来,二郎真君打死的那个肤色黝黑,嘴稍大些,有几分异域姿色的女妖怪,现了原身之后,自己也是如此吃鱼,不由得甚悔恨,暗道:“当时该砍脑袋。” “若是当时砍脑袋,我现在也如此挨一刀,死的痛快,不用吃苦也。” 云霄手中短刀,锋锐逼人,挨在肌肤上,寒意锐利,就在王冲自忖必死,就听得有人远远做歌,逍遥而来,叫道:“云霄仙子,莫要下手,我有话说。” 云霄和王冲一起回头,见到来人,两人却都认识,正是申道人。 云霄冷冷说道:“你有什么话说?” 申道人笑道:“云霄仙子,我曾叫白柳灵与你送信,你可曾收到?” 云霄说道:“看了一眼,我把原信交还,人也撵走。” 王冲这才明白,当初白柳灵法宝囊中的书信,已经被拆开,居然不是他自己开的,是云霄看过了之后,没要原信,仍旧给还。 云霄十分不耐,说道:“你如今也出来了,不用我放你脱身。若是此等小事,却稍后再说,我先杀了这小贼。” “他杀了我两妹子,罪无可遁,不千刀万剐,不能解心头之恨。” 申道人笑道:“我就是为了仙子的两个妹子而来,我有救活她们的法子。” 云霄怒道:“你有什么本事,敢说救人?” 申道人说道:“仙子可还记得,我书信上有一门秘法,可以分灵转世,重新修行?” 云霄仙子醒悟过来,叫道:“果然有此法术!但我两个妹子魂魄不在,如何奈何?” 申道人说道:“此事易尔。” “把琼霄,碧霄两位仙子的魂魄,从天上偷窃下来便好。” 云霄微微吃惊,说道:“此乃犯天条之事。”随即一跺脚,说道:“也顾不得许多了,我这就上天去走一遭。” “不过我要先杀了这个小贼……” 王冲心道:“果然还是躲不过去。” 申道人却笑道:“仙子何苦?让这小子去偷回两位令妹的魂魄,犯天条的便是这小贼,岂不是两全其美?” 云霄被申道人说了一通,居然觉得此事也可! 她说道:“这小贼如何肯听命?” 王冲心道:“暂时不用死,犯个条条算什么?何况那也是日后的事儿了,就算天条也让我死,也能多活好些时日。” 当即喝道:“我愿意为仙子窃回令妹的魂魄。” 云霄正在犹豫,申道人说道:“空口白话,如何可信?” 云霄仙子说道:“却是如此,空口白话如何可信?” 王冲心底把申道人,骂了八百个来回,无奈形势不由人,只能问道:“如何才肯相信?” 申道人笑道:“这分灵转世之术,如是母胎灵秀,出世之后,修行容易,若是母胎蠢钝,出世之后,浑浑噩噩,修行就难,甚至可能不入仙道。” 云霄不知道,申道人为何扯到这里,说道:“然侧如何?” 申道人说道:“也只有仙子自己,乃是仙躯天生,如是孕育两个妹子,落生下来,便有神通,最多不过百十年,就能重列仙班。” 云霄脸颊绯红,思忖良久,一咬银牙说道:“也罢,我就舍了此身。” 申道人又复说道:“然侧,孤阴不生,只有仙子一人,无法孕育成胎,我可以推荐一人,为仙子夫婿。便是这小贼的父亲,本朝的王大宰相,他身具无边气运,生下两位仙子,必然天生有大气运在身,再也不会被人乱算计了。” 云霄如何不知道,自己和两个妹子,都被人算计了? 这一番出山,处处不利,哪哪都难,若是说没人操纵,她一个上古金仙,还有金刚琢在手,如何能连个仇都不能报? 但云霄随即一想,桃花上面,说道:“如此说来,岂不是要给这个小贼做娘?” 申道人忙道:“姨娘,他父亲有正妻一人,美妾六个,反正仙子也不会跟他长相厮守。又能借此身份,拿捏此小贼,不怕他不去偷窃令妹魂魄,又能借此子的父亲气运,孕育两位仙子的转世之身,岂非是两全其美?” 王冲心道:“这是何等胡说八道?” “云霄肯答应,才是咄咄怪事。” “我绝不相信,申道人能说成这桩亲事。” 云霄犹豫良久,说道:“只要能让妹子回来,此事我答应了。” 申道人一笑说道:“既然如此,我来安排仙子和王大丞相的亲事,王冲小子,你赶紧去太液池旁,把两位仙子的魂魄抢回来。” “此事轻慢不得,若是有些差池,你全家都无了。” 云霄仙子伸手一指,王冲顿觉浑身轻松,一翻身,恢复了原形,说道:“我这就去,只是天庭来去不容易,我不大找的到方向。” 云霄随手丢给了一只纸鸾,说道:“让青儿给你带路。” 王冲拿了纸鸾,看了一眼云霄,看了一眼申道人,无奈之下,冲霄飞去。云霄不知道他家底,申道人却一清二楚,他不去的话,云霄真个出手,全家的性命都不能保。 至于张姨娘会不会,愤怒出手,又或者觉得老爹水性杨花离家而走,都是没法预料的事儿。 王冲也只能暗暗祈祷,老爹能够履险如夷,他也只有先把琼霄和碧霄的魂魄带回来,再看看后面如何发展。 王冲从没一次,想这一次一般,希望父亲能够搞定家宅,不要弄的六畜不安。 他自己是绞尽脑汁,也不能想通,如何做,才能安抚诸位姨娘,并且把云霄糊弄的服服帖帖。 王冲踏着红云,一路飞遁,直奔天宫,一面暗暗庆幸,亏得此事,不用他去,他只需要盗窃走琼霄和碧霄的魂魄就好了。 此时二郎真君听得王冲送华山三娘回家,心头焦急,急忙驾云离开灌江口,往华山去,半路上,见到华山三娘带了一队兵马,几乎把西岳华山的家底都带了出来,有五六名灵官,见到二郎真君就叫道:“哥哥,坏事儿了,王冲弟弟为了救我,被一个女仙捉住了。” 二郎真君长叹一声,说道:“我已经知道,待我去附近寻找,希望冲弟能够落个全尸。” 华山三娘顿时就啼哭起来,说道:“是我害了弟弟。” 二郎真君知道,这不能怪她,也不埋怨华山三娘,带了西岳华山的兵马,四处搜山。 此时的王冲,已经到了太液池外。 又是元气满满,万字更新的一天,求月票 (本章完) 208、赤鹿大仙今日要请谁人?敢跟我抢食材? 王冲上次来太液池,还是走的五台派门路,王灵官带契,这一次上来,却不敢露面,用隐身法靠近了太液池。 原本的各路妖怪都不见了,但关押的犯人无数,比上次的各路妖怪只多不少。 其中部分人犯,王冲认得,都是女帝伐春,两边阵亡之人,也有些人不认得,不知犯了什么事儿,以至于被送上了天庭。 他倒是很容易,就找到了关押琼霄和碧霄的囚笼,她们两人地位不同,故而关押的囚笼也特殊,不但格外高大,还有青色锁链缠绕,并有天兵天将把守,十分森严。 王冲也不知道,该如何动手,正在琢磨,如何打杀天兵天将,如何逃遁,如何摆脱追兵…… 他以自己的老师为模板,总觉得此事太难。 “不得扛几个灵官,打几个天王,神将什么的要扫一片……” “凭我的身手,如何能够?” 王冲正在胡乱思忖,忽然听得有人高声叫道:“时辰到了,速速剖肝!” 十几个青年男女,被押上了一座高台,每个人都被两个屠龙手服侍,先是伸手一拍,把这些青年男女打出原形,都是一条条的小龙,躺在高台上,个个流泪。 王冲瞧得其中一个,十分眼熟,不由得大惊,叫道:“那不是朱雄?朱英姐姐的二哥?” 他顿时顾不得刚才,那些杂乱的想法,连隐身法也撤了,高喝道:“切莫下手。” 这些天庭的屠龙手,哪里理会他,仍旧要下手,王冲急了,把落魂钟放出,当当当一通乱响,把高台上的屠龙手震晕了一大片。 他落在高台上,看到这些小龙的身上,都有镇压灵识的符箓,伸手一一揭了,问道:“你们犯了什么事儿?要被斩首?” 十几条小龙变化回了人形,个个慌乱,一个美貌龙女颤声说道:“我们不是犯了事儿,是赤鹿大仙要请客,需要十二条小龙剖肝,作为宴溪上的酒菜。你快些走,劫法场可是违反天条之事,要上斩妖台。” 王冲从未给听说,剖肝之事,朱英有意不跟他说,心头疑惑,问道:“你们可是犯了错,才会被剖肝?” 另外一个美貌龙女,怨懑忿忿的说道:“什么犯错?我们是龙,龙肝美味,故而只要是天庭有宴溪,就要抓龙剖肝,如是犯错了才剖,如何够这些仙人吃?” 王冲呆立半晌,混没想到,天宫上还有这般事儿? 一队天将杀了过来,叫道:“何方妖孽,敢来天庭胡闹?赶紧跪下伏诛,免得受罪。” 王冲对满腹怨气的龙女问了一声:“赤鹿大仙是个什么东西?” 这头龙女说道:“新飞升的妖仙,得授七品职司,结交了几个朋友,就要开宴席。” 王冲心头大定,暗道:“七品的职司,比我高一等而已。”当即说道:“我乃长安城隍,要开一场宴席,这些龙子龙女我都征用了,让赤鹿大仙来寻我说话。” 带兵过来的天将冷笑一声,骂道:“长安城隍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抢夺七品大仙的食材?伱可知道,赤鹿大仙今日请的都是谁?” 王冲双手抱腕,说道:“我是五台弟子,今日要请的是张真君祖师,萨天师祖师,狮子王菩萨,王灵官祖师。” “我身上还有差遣,乃是中坛元帅帐下左路先锋,故而今日客人,还有我的顶头上司三坛海会大神。” “今次请客,乃是为了庆贺某刚结拜了个新的哥哥,乃是灌江口的二郎真君。” “你且说说,赤鹿大仙今日要请谁人?敢跟我抢食材?” 天将脸色一变,有心骂王冲吹牛,又怕是真的如此,吩咐了一声,立刻就一名天兵驾云离去,半个时辰之后,这名天兵回来,低声说道:“此人所说不差。” 领兵的天将脸色才微微缓和,刚要说话,就听得这名天兵低声说道:“东海之时,他曾跟那头猴子手下的水火大将恶斗数百回合不分胜负。” 天将扑腾一声,跪在地上,说道:“赤鹿大仙的客人都爱素食,这些龙肝本来也不合胃口,城隍大人既然有此需求,我等愿意为大人处理食材。” 王冲说道:“不须了,我在灌江口二郎哥哥处请客,他有做惯龙肝的庖丁,正要去那边杀,趁鲜食用。” 王冲也没想到,天宫上,这等讲究牌面,自己搬出来这些人,也就是信口胡说,哪里想到,居然就唬住了这些天兵。 他一袖袍下去,把这些小龙都笼住了,扬长而去。 虽然耳内听得,那名天将叫喊:“快却在准备几条小龙,不能耽误了赤鹿大仙的宴席。”却也不敢回头了。 他之所以出手,是因为看到了朱雄,这是朱英的二哥,无论如何,也看不下去,他被人剖肝。 至于后面补上的小龙…… 王冲闭上眼睛,这才忽然明白,当初朱英为什么,从不曾求他什么,却非要自己选城隍不可。 朱英是不能忍心,有朝这么一日,看到自己的哥哥弟弟,姐姐妹妹,诸般亲眷的龙肝,被摆上餐席,吃又不可吃,哭也不能哭,如可奈何? 王冲带了一众小龙,下了凡间界,将之都放了出去,说道:“你们回去罢。” 朱雄看了好久,忽然问道:“可是王冲?” 王冲点了点头,说道:“是我。” 朱雄这才知道,今日为何逃过此一劫,他也不敢多说,免得给王冲招祸,只是心头暗暗忖道:“朱英妹子不是说,找了一个寻常读书人,虽然都拜师了五台山,听说还都得了职司,但区区城隍,不该如此威风啊?” 朱英也不是没有小心思,把王冲的事情,隐瞒了大半,没有跟父亲说,她是担心,有别的龙女,跑来泾河跟她抢夫婿,故而朱雄对王冲了解的不多。 几个美貌龙女,也没想到,今日就要被剖肝,却被人救了,好几个都偷眼观瞧,只觉得王冲果然帅气逼人,英雄气了得,不由得芳心暗许。 见朱雄跟王冲相熟,都过来偷问:“此是何人?东海二郎君可否介绍一番?” 朱雄心道:“痴心妄想,我怎么可能把妹夫介绍给你们?” 当下说道:“他是佛家弟子,不能吃荤,故而救我等,但也不能娶亲。” 王冲还有要事,救这些小龙不过顺手为之,也没跟他们多说什么,转身又回转天宫。 (本章完) 209、仙官分五等 王冲仍旧捏了隐身术,十分犯愁的看着琼霄和碧霄,他也知道,时辰不多了。 待得太液池边的这些犯人敕封,可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天庭的仙官分为五等: 第一等统称为先天神祇,都是来历久远,岁月渊源之辈,官职多半甚高,却不大管事儿,有些神通广大,深不可测,也有些法力未必厉害鱼目混珠。 第二等被称作羽化仙,就是飞升上来修行之辈,乃是天庭的中坚力量,实力强横,也最桀骜。 第三等被称作神子,俗称为仙二代,实力高低不等,有二郎真君,三坛海会大神这样的狠角色,也有会被凡俗打死的窝囊废。 第四等就是王冲这样,叫做功德仙,要么人间广有名声,或者德行,或者文名,或者忠烈,又或者除过妖,做过善事,替天庭劳苦过,因功劳积升。 第五等就是敕封,前四等都自由自在,第五等的敕封,要上大天尊的本命至宝——玉皇宝卷。 上了此宝卷,就再无脱身之日,只能任由大天尊差遣,生死无忌。 王冲咬了几次牙,都下不定决心,毕竟是要犯天条的大事儿,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冲动? 便在此时,一个头上有叉叉鹿角,高大雄壮的仙人,带了一伙人,翩然而来,见到守护屠龙台的天将,就怒气冲冲的骂道:“我的龙肝呢?怎么还未上来?” 那名天将忙说道:“正要送去,已经剖了两副。” 赤鹿大仙见高台上,只有四条小龙,忍不住说道:“我要了一十五副龙肝,怎么只得四条小龙?” 天将愁眉苦脸,知道躲不过去,说道:“被长安城隍抢走了,这是新提上来的四条小龙。” 赤鹿大仙怒道:“区区一个长安城隍,安敢抢我的口食?” “我这就去长安,推了他的城隍庙,再向大天尊告他一状,天诛他九族。” 王冲心道:“这可就留你不得了。” 赤鹿大仙对一众友人说道:“我去去就来。”随同来的神仙,一个笑呵呵的说道:“赤鹿大仙此去,必然夺回龙肝,让长安城隍丢个大脸。” 赤鹿大仙跳入了太液池,水面上顿时就有了两个水花。 这头大仙自持法力,又是飞升上来的七品仙官,心头十分瞧不起,功德仙出身的城隍,何况寻常城隍职司甚低! 他心头已经想好了,下去就先把长安城隍痛打一顿,留他半口气,若是自己死了,就推说不干自己的事儿,是他一股气没上来,自家憋屈死。 王冲悄悄跟在了赤鹿大仙身后,观察这头鹿仙的根脚,暗暗忖道:“虽然是羽化仙,但道行看着不高啊!” “怎么只有十七重周天法力,连十八重周天都没过,他着急飞个什么升?” 王冲本来也不欲下杀手,但这头赤鹿大仙,不但要推倒城隍庙,还要上奏大天尊,天诛他九族,此等狠毒的人物,也就没法子,只能从根底上解决问题了。 王冲盯着赤鹿大仙,眼瞧这头鹿仙,随着漫天大雨,降临人间,半空一个翻身,脚踏黄云,就要奔长安,他急忙催动了落魂钟,当当当钟声连响,赤鹿大仙一头栽下云头。 王冲落下去,看了一眼,这头鹿仙功力浅薄,竟尔已经是死了。 王冲心道:“上天一趟,怎么就这么多事儿?遇到了朱英姐姐的哥哥要被剖肝,又不能不管。赤鹿大仙若是少吃两副龙肝,或者没这般狠毒,要天诛我全家,我又何必跟他动手?” “闹腾了这么一阵子,居然还未出手,救琼霄,碧霄……” 王冲想到此处,忽然精神一振,看了一眼赤鹿大仙,心头叫道:“有办法了!” “七二炼形术上,有一门妖法,名曰:胎易化形。可以把生灵肉身炼做法宝,只需把念头往上一合,就能驱使自如,任意使用生前法力。” “我何不借助这头鹿仙的身躯,去劫了琼霄碧霄?” 王冲心头欢喜,仗着七二炼形术也有成就,当下就把这头鹿仙祭炼起来。 可怜赤鹿大仙,若是活着,绝不容他如此放肆,奈何王冲怕他死后魂魄,还能上天告状,一身精魂都被落魂钟震散,只能任由这小斯,把自己肉身祭炼了。 王冲祭炼有成,自己变化了化成一个蚊蝇,飞入了赤鹿大仙的鼻孔,过了半晌,这头大仙一翻身起来,活动了筋骨,大喝一声,从法宝囊中取出了一杆鹿角叉,冲破了九天,又复来带了太液池旁。 琼霄和碧霄精眼瞧着到了她们上玉皇宝卷的时辰,姐妹俩互相哀怨,只恨二郎真君下手太狠,祈祷云霄姐姐快给她们报仇。 至于上了玉皇宝卷之后,她们是什么也做不了,除非大天尊下令,不然她们只能忙本身职司,再不能无拘无束,四处闲行。 王冲第三次回了太液池,这一次,他什么话也不说,论起鹿角叉,见人就砸,见囚笼就毁,如发了癫狂一般。 太液池旁的天兵天将,不知道为何这头鹿仙,下界一趟,忽然就如此狂癫,大家都是有经验的,也不上去交战,远远退开,匆忙吩咐了手下,去通知值日的灵官。 王冲为了遮掩罪证,砸了七八十个囚笼,这才一叉子把琼霄和碧霄的囚笼打碎,用袖袍笼罩了,噗通一声,跳入了太液池,遁逃的无影无踪。 屠龙台上,两条还未被剖肝的小龙,正庆幸躲过一劫,就听得有个童子过来,叫道:“怎么乱成这般模样,我是角宿宫的,我家星君要食龙肝,你们快取五副来。” 此时把守屠龙台的天将,早就逃的远了,哪里能过来接待? 屠龙台上,两条正自庆幸的小龙,顿时一颗心沉入谷底。 不过半个时辰,就有人把此事禀报了大天尊,大天尊听得,赤鹿大仙因为跟人抢夺龙肝食用,打碎了数十囚笼,打杀了十余天兵,还打伤无数天将,震怒非常,发下旨意,让水部八位神将,把赤鹿大仙擒捉归案。 王冲匆匆下界,先寻了个山明水秀的地方,取了落魂钟,冲着琼霄和碧霄,晃荡了半日。 (本章完) 210、四口“仙剑” 落魂大术妙用无穷,若主杀伐,万灵皆灭,有生皆灰,若主收伏,能摄魂夺魄,镇魇元神,甚至还能改魂换魄,令恶人去恶,善人去善。 王冲也是担心,琼霄碧霄投生在自己家里,成了弟妹之类,天性顽劣,专一败家,闹出什么不堪之事,或者记住当年仇根,非要报仇,不知道要多么头疼。 趁着两人魂魄在自己手里,决意先用落魂钟,稍稍修改一番,使之对自己亲近,对家庭也有归属感。 琼霄和碧霄若是肉身完好,金仙之躯,哪里会容得他乱搞?但此时两人只有魂魄,再也抵挡不住广成道人这件法宝,王冲又是个精细人,把两人魂魄调整的完美无瑕,这才收了落魂钟。 他没先回去泾河水府,先去了一趟灌江口。 王冲总要先给二郎真君报信,顺带把这位二郎哥哥约回去,有他在身边,方能放心跟云霄照面。 二郎真君那日,搜山探水,遍寻不见王冲,华山三娘又难过,新认的弟弟,才不过一日就没了,亏得这个弟弟,见面就送了礼物,遇到敌人还让自己先走,多般亲热,两人商议,就在二郎真君庙旁,起了个王三郎庙。 华山三娘还要回华山去,也给王冲起庙,每每想起,就忍不住难过。 华山二郎也后悔,当时若是没快嘴,不让妹子和王冲认识,岂不是都没事儿了? 王冲到了灌江口,就看到二郎真君庙的旁边,起了一座小庙,挂着王三郎神庙字样,不由得惊讶道:“二郎哥哥又有新弟弟了?” 他刚刚落下遁光,就被孙灵官看到,叫道:“你怎么回来了?” 王冲说道:“我送三娘姐姐回家,遇到了大敌,先把她送走了,方才脱身,回来跟二郎哥哥报个平安。” 孙灵官大喜,拉着王冲,去见二郎真君和华山三娘,两人见了王冲,也是大喜,华山三娘更是搂着王冲,不肯撒手,只喊好弟弟。 可怜王冲被不知多少人叫哥哥,如今也做了弟弟。 王冲没敢把这事儿,让别人知道,等到只剩下他和二郎真君,才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二郎真君讶然失笑,说道:“王大丞相还真有些福运。” 王冲讪讪的说了一句:“那该如何是好?” 二郎真君说道:“若是你娘能管得住,就不会有我娘了,若是我娘能管得住,就不会有后面四个姨娘。” “这事儿,就随他去吧。” 王冲也是无奈,说道:“还得请二郎哥哥压阵,不然我不敢会泾河水府。” 二郎真君笑道:“也好。” 他带了手下两名灵官,十名神将,数百天兵。华山三娘也要去,要跟王冲的父母认个亲,二郎真君也把她带上了。 二郎真君出行,都是浩浩荡荡,兵马呼啸,这才是他平日的威风。 几次跟王冲见面,都是孤身来往,反倒是不常有。 二郎真君骑乘白马,灵官神将也各有神兽跨骑,就连华山三娘也骑了一头白龙。 王冲的狰兽留在了泾河水府,也捞了一匹座骑,却是一头金眼碧峰驼。 他定了定神,跟随在大队伍中,迤逦而行,不过数日,到了泾河水府。 朱英早就用水镜,看到了这一队兵马,急忙带了水府兵出来迎接。 王冲给二郎真君的部下,还有华山三娘介绍了朱英,又复把朱英介绍给了这些人。朱英心头暗道:“冲弟这交游,怎么越发广阔起来。” 她低声说道:“二哥也来了。” 王冲心道:“朱雄来作甚?” 但也没多想,问道:“申道人也来了么?” 朱英不知何意,说道:“申道人不曾来。” 王冲惊讶道:“为何他没来?” 朱英说道:“他怎么会来?这是又有什么事儿了?” 王冲不答,说道:“稍后再说。”当着众人的面,他也不好意思说什么,进了水府,让朱英先开宴席,招待二郎真君,华山三娘,两位灵官和一众神将,自己抽空去见父母。 他才到了父亲所居的院子,就听得里头有老父亲的说话声:“霄霄儿,你就如天上的月亮,皎皎白白……” 王冲心头大惊,急忙闯了进去,见到王大宰相搂着云霄,正在喝酒,见他进来,急忙坐正了,说道:“冲儿,伱怎么也不叫门,就这么闯进来了?” “快来叫一声八姨娘?” 王冲先叫了一声八姨娘,云霄倒也淡定,只做什么都不曾见,低头不语。 王冲急忙问道:“父亲,这个姨娘哪里来的?” 王大宰相说道:“我也是上朝的时候,路过长街,见她卖身葬父,十分可怜,就帮她出了一笔钱,埋葬了老父。” “后来……” “你也就多了个八姨娘。” “她说不耐洛阳繁华,非要住在水府,我也只好时常回来。” 王冲转了一圈,不见母亲和其他人,心底有了数,问道:“母亲和其余几个姨娘,可是还不知道?” 王大宰相讪笑道:“下手的太急,还未跟你娘亲说,回头你帮我说一声。” 王冲心道:“我是找死么?去跟娘说这个?这种事儿,还是你王大宰相自己折腾吧。” 他随手在袖中一掏,虚虚一抛,王大宰相是个凡夫俗人,没看出来,但云霄却知道,王冲是把两个妹子的魂魄还回来了。 她叹息一声,任由魂魄上身,当天晚上,和王大宰相渡夜之后,就有了身孕。 第二日,王冲刚起身,就听得父亲叫嚷道:“糟糕了,你八姨娘跑了。” 王冲跟过去一看,见到了自己和二郎真君的法宝和兵刃,又复看到书信一封,王大宰相早就拆开了,里头只写了一行字:“恩怨两消!” 王大宰相终究也不是寻常人,问道:“这个霄霄儿,可是有什么说法?” 王冲说道:“也不算有什么说法,此乃是我的仇家。特意改了身份,来玩弄你一回儿,算是报仇。” 王大宰相沉吟良久,说道:“这般仇家,你日后多结几个,只是不要太频繁,老父亲已经吃不消了也。” 王冲也不理会他,去跟二郎真君说了此事,并把兵刃还了,二郎真君听得,说道:“被埋的就是申道人罢?” 王冲深以为然,他本来还以为,申道人会做个媒婆,却没想到,居然恶意占了自己一个便宜,心道:“下次有机会,打死这厮算了,留着是个祸害。” 朱英早就派人去了洛阳,把王冲娘亲和几个姨娘都接过来。二郎真君见到张云儿,甚至孺慕,华山三娘却不知道根底,先后拜了七八个干娘,还跟朱英结拜成了姐妹。 王大宰相此时深深庆贺,霄霄儿走的好,不然也不知道该如何跟夫人和几个美妾交代。 众人热闹了一回,二郎真君和华山三娘在泾河水府盘亘了七八日,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王冲送了他们离开,只觉得全身疲累,这一次当真把王冲吓到了,平生头一次,差点被人做成了鱼生。 他在泾河水府,闭关了半年,足不出户,只想修炼。 这一日,王冲正在打磨法力,欲冲破十六重周天的关卡,朱英匆匆而来,说道:“水部有个神将,自称吴祁,路过泾河,让我帮忙抓一个赤鹿大仙的逃犯,说是大天尊的旨意。” 王冲心头一动,说道:“我去见一见此人。” 王冲跟朱英一起,出了水府,见到水府外伫立的水部神将吴祁,两人各自拱手,说道:“长安城隍,泾河水神见过神将。” 这名水部神将甚是年轻,但言语却极老练,说道:“我听过两位大名,本不该来叨扰,只是此人实在可恨,不知藏觅何处,上头又催促的急,这才不得已来问一声。” 王冲的名头,在天庭也有有一些,水部神将吴祁听过他的名声,也不想闹出什么事儿来,就是逼不得已,实在抓不住赤鹿大仙,故而只能厚颜过来请求帮忙。 水部八名神将一起下凡,把天下各处水府都传了命令,寻常水府直接发下命令,甚至还会叫其调兵遣将帮忙捉拿。 也就是王冲有些名声,吴祁才会亲自前来,也没特别傲慢。 王冲心头暗道:“这倒是个好事儿。” 吴祁说道:“两位若是见到赤鹿大仙,务必跟说一声,这里有块令牌,只要在硬物上拍一下,我就能知道了。” 王冲见对方要走,急忙说道:“哪有过府却不入的道理?纵然公务繁忙,也总要吃喝,且请入府,我稍稍准备些水酒,粗陋款待一番,也不失同僚的情面。” 吴祁本来还真不敢来王冲这里讨吃喝,但王冲殷勤邀请,他也不会拒绝,欣喜的说道:“如此就叨扰了。” 王冲把他请入了水府,给朱英使了个眼色,朱英就飘然避开,把两人留在冲霄楼。 王冲问道:“不知道这位赤鹿大仙,大天尊是非要活的,还是死的也行?” 吴祁说道:“不拘死活,只要能捉拿就行。” 王冲一拍大腿,说道:“若是如此,小弟就说实话了,此事还望吴大哥周全。” 吴祁惊道:“你知道赤鹿大仙何在?” 王冲说道:“此人得罪了我,要抢夺泾河水府,已经给我杀了。当时我犯愁,擅自杀害天庭的仙官,可是极大的罪名,乃是犯了天条的大罪,快的吴大哥来了。” “不若吴大哥说,此人乃是你所杀,把我摘出去,就当小弟从不曾存在此事之中,你看可好?” 吴祁问道:“你果然杀了赤鹿大仙?” 王冲心道:“还好没把那物扔了。”当下取了赤鹿大仙的身体,只是他的法宝囊,王冲自然早就笑纳,甚至顶上一对鹿角,也被他摘去了。 吴祁见到赤鹿大仙的尸体,心头欢喜不尽,暗道:“只听说此人桀骜不驯,又有许多硬实的后台,还以为不好打交道。没想到这般识趣儿,说什么妄自杀害赤鹿大仙,以他的身份,又有好些师门老祖,还能是个事儿么?” “此不过白白送功劳与我。” “这个朋友……错了,好兄弟,我吴祁交定了。” 王冲留吴祁饮宴了一回,把赤鹿大仙的尸体交送,这名水部神将也不通知同僚,带了赤鹿大仙的尸体,就上了天宫。 他果然没提王冲,只说自己遇到这头妖仙,奋力斩杀,带了尸体回来覆命。 大天尊听得此事,只回了一句知道了,等了数月,也无人评定功劳,倒是让吴祁憋闷了一回。 又过了数日,其余几位水部神将回来,也不知上头怎么操作,这份功劳就给另外一位神将,吴祁只吃了一回,人家庆功的御酒,得了水府赏赐的七日假期。 王冲也不知道,吴祁在天上没有根脚,功劳分毫未得,他去了赤鹿大仙的这件心事,修行又复快了几分。 吴祁走后没几日,他就把都天烈火大法突破到了十六重周天。 王冲上次突破,请亲朋好友饮宴,出了大事儿,这次不敢莽撞,只跟朱英一起,又把一直留在水府没有朱雄叫上,悄悄的庆贺了事儿。 却说朱雄,本来还担心妹子,找了个人间书生,未免要拿娘家的东西,补贴婆家,自古龙女多情,出嫁之后,都是从水晶宫往外搬东西。 却未曾想,也没得多少年头,这个准妹夫就如旱魃钻天,火燎九霄,不但得了天庭的职司,而且似乎混的到处熟人,来去都是二郎真君,华山三娘之流,灵官神将都不算主客。 要知道东海龙王也就是个五品的职司,跟灵官职司相当。 朱雄那次被王冲救了,不管王冲吃没吃,他都算是剖过龙肝的小龙了,下次再也不会选他,少了龙族平生第一惧怕之事,朱雄不知道多开心。 他留在水府这些时日,见王冲请客,都不敢凑近,自惭形秽,知道自己不过是个小龙王。王冲又颇有心事,也不想让朱雄出现,免得引发什么事端。 不过王冲终究是讲究礼数之人,私底下没少请朱雄饮宴。 王冲和朱英,一面闲聊,一面说起最近水府的事儿。 朱英说道:“你上次骑回来的金眼碧峰驼,二郎哥哥走的时候,没有带走,如今我们也有好几头座骑了,不知能否杂交一番,生出新的神兽来。” 王冲微微算计,如今泾河水府,有他天庭领的白鹿,朱英从龙宫要的龙驹,还有狰狞二兽,金蛇太岁,如今又多了金牙碧峰驼,的确算是不少。 他平时不是出阵,也极少骑乘,笑道:“如是弄的太多,如何养活?何况我们以后,应该也少上战阵了。” 朱雄急忙说道:“此事不须担心,我有许多好友,都有养了一些神兽,若是这些座骑,互相看上,诞生下后代,都是价值万金之物。” “放在任何山场水府,都是镇山的灵物了。” “此事,不如由我来操办罢。” 王冲本来想:“我也不缺什么宝贝。”琼霄死在两军阵,身上东西二郎真君没有,碧霄死在灌江口,身上的东西,二郎真君也没要,只是拿了几件临时凑用兵刃。 不久前,王冲又杀了赤鹿大仙,又是一笔入账。 他还真就不缺什么“万金”。 但又一想,此是朱英的哥哥,总要卖个面子,当下笑着说道:“此事我不管,自来泾河水府,万花山,长安城隍庙的事儿,都是朱英操持,也都是她拿主意。” “二哥有什么想法,都跟你妹子说罢。” 朱雄顿时大喜。 朱英却心道:“二哥也没个职司,这一次听说,还是王冲凑巧,上天宫公干,才把他抢了下来。若是他真愿意,做些营生,我也有借口,给他在水府,或者城隍庙那边,弄个不大不小的职司,总也安稳些。” 当下就说道:“二哥愿意,你就来做这件事儿罢。” 饮宴了一日,到了晚上,朱雄不胜酒力,回去歇息,朱英问道:“不久前那个八姨娘,又是怎么回事儿?” “我见你们似乎就是冲着她来的。” 王冲心想:“这事儿也不好隐瞒。”当下就掐头去尾,说道:“有个女仙,两位妹子死了,须得转世投胎。” “因为算出来,只有我父跟此事有缘,故而前来取精,所以事成之后,就悄然走了。” 朱英目瞪口呆,说道:“以后你可不能答应这种事儿。” 王冲叹息一声,说道:“我是万万不会答允这种事儿。” “只是此事涉及颇多仙真,你知道便好,且不可给第三人知道。” 朱英连连点头,心头道:“他这是连伯母和几个姨娘都瞒住了,我日后跟冲弟有了孩儿,须得好生教育,莫要让他跟冲弟一起,欺哄与我。” 王冲打开了几个法宝囊,想要选一件礼物,给朱英,选来选去,却发现有一个玉匣,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就随手打开了。 玉匣里是四口仙剑,形制古拙,一口剑刃如霜雪,一口剑刃青碧,一口剑刃如金霞,一口剑刃如紫气。 王冲是剑仙出身,虽然最近不大爱用飞剑了,也是因为敌人太强,飞剑不得用,此时见了这四口飞剑,忍不住欢喜,心道:“且试着祭炼一回。” 他用天遁剑法祭炼,果然便利,但试着催动,却催动不起来。 若是早些时候,王冲定然束手无策,此时有过祭炼芭蕉扇的经验,便把琅嬛天碑上的法术,一一试演,却没想到总计有三十六道法术,可以祭炼这四口仙剑。 王冲心头骇然,暗道:“芭蕉扇也不过才需要九道符箓,为何这四口仙剑,就需要如此多的符箓?” “要是这四口仙剑,真有如此厉害,琼霄碧霄怎么不用来对二郎哥哥出手?” “莫不是祭炼的符箓太多,其实是四口废剑?” 王冲百思不得其解,反正也是闲着,就一一祭炼起来,朱英只在旁边陪着,也不去叨扰。 忽忽就是几个月过去,王冲从未想过,世上还有这么难祭炼的法宝,这四口仙剑祭炼完成,也没有什么冲天异兆,静悄悄,也无什么灵性。 王冲试着使用一回,似乎也无什么灵异之处,更加相信,不过是四口“废剑”,虽然祭炼的符箓多,但想是三十六道符箓互有冲突,反而发挥不得威力。 王冲收了四口仙剑,虽然浪费了些时间,倒也没什么惋惜,只是对朱英有些歉意,忙选了一件金霞衣,递给了朱英说道:“本来是想给姐姐挑拣一件礼物,却没想到,看到四口仙剑,就祭炼起来。” “我把这四口仙剑,分你两口如何?” 朱英摇头,说道:“这四口仙剑如此难祭炼,我如何能够使用?它也许只跟你有缘,跟我没有缘分。” 王冲想了一想,觉得也是,三十六道混天符箓,的确非是朱英能够祭炼。 他说道:“我这次都天烈火大法,突破到了十六重周天,想着总该回去五台山,跟师父和师祖说一声。” “朱英姐姐可要跟我同去?” 朱英说道:“自然一同去。” 王冲闭关许久,朱英一直陪伴,数月之久,饶是修行之士,也有些疲倦了。王冲要回去五台山,朱英就先去英光楼,梳洗打扮,修养半日,再来跟他一同出行。 朱英刚刚走,王冲耐不住好奇,又把四口仙剑取出来,他有心想要试试,此剑跟紫蜃金鳞如何? 把这两口飞剑取出来,却没想到,这两口飞剑出手,就盘绕在这四口仙剑周围,就如见到了老师的学生一般。 王冲心头一动,又把赤电剑取出来,赤电剑比紫蜃金鳞还要不堪,就如孙儿一般,乖乖的臣服。 王冲把琼霄碧霄和赤鹿大仙的法宝囊翻了一遍,找出来二三十口飞剑,这些飞剑都如赤电剑一般,顿时臣服,比紫蜃金鳞都远远不如。 王冲这才晓得,这四口仙剑,另有不凡之处。 这四口仙剑,就如剑中的“老爷爷”,德高望重,万剑臣服。 这份臣服,却非是以力服人的霸道,也非王道,更近似——天道。 蕴含世间之剑,天上之剑,天外之间,一切之剑的道理,包容万千。 (本章完) 211、这四口剑,你不能留 法宝和修士一般,修士法力高低,除了修行的道诀法术之外,就看道行深厚与否,法力周天多几重,自然就强横几分。 法宝亦有周天禁制,故而同样的法宝,也有强弱。 王冲手里的法宝不少,但他没那么多精力去祭炼法宝,都是能用就好。而且有些法宝,比如落魂钟,广成子的法力烙印不消,他也没法深入祭炼,想要磨去广成子的法力烙印,对凡间修士来说,无异痴人说梦。 就算紫蜃金鳞,虽然远不如落魂钟,但内蕴的法力烙印,却有两股,一股是道祖,一股是十九太子,王冲略略接触,就不想祭炼下去了,耗费那么多功夫,也没得什么收益,又不是不能用? 就连罗睺幡都有道山祖师的法力烙印。 只有像三尖两刃刀,驮天大棒这种,出炉之后,从无主人的神兵,才是干干净净。 王冲此时心神进入四口仙剑之内,却觉察到,这四口仙剑,没有任何法力烙印,空空荡荡。 这般级数的法宝,绝无可能没有主人,但原来主人的法力烙印,居然被人以绝大法力给生生抹去了。 王冲心头惊骇,暗道:“古怪,琼霄碧霄,怎么会有这么四口仙剑?” “难不成……有什么说法?” 王冲的都天烈火大法,一层一层祭炼,只觉得势如破竹,但到了一十六重禁制,就再也祭炼不下去了,因为他的法力也只有一十六重周天。 王冲知道这四口仙剑,必然是十六重禁制以上的宝物,但他的法力不够,不能再祭炼更高重数,无法知道这四口仙剑究竟臻至什么级数。 祭炼小有所成,四口仙剑微微一震,紫蜃金鳞,赤电剑,还有得自琼霄碧霄赤鹿大仙的二三十口飞剑,原本内蕴的法力烙印,一起崩碎,王冲的法力,如水流注,顷刻间就把这些飞剑悉数灌满,自然而然,似乎全不费力。 王冲比刚才还要震惊,此种情况,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超出了他修道以来的全部认知。 “这四口仙剑绝不正常,我要去找二郎哥哥问问,究竟是什么来历?” 王冲刚要动身,忽然想到了,还有一个更近之人可以问。 他匆忙出了泾河水府,直奔神都洛阳,直接降落在宰相府内,先去拜见了父母,又去拜见了卫十娘,这才按照规矩,求见张云儿。 张云儿见到王冲,微微惊讶,问道:“你这是得了什么奇遇?为何气运增长至如此地步?” 王冲说道:“儿子无意中得了四口仙剑,不知道来历,求教母亲指点。” 自从知道了张云儿的来历,王冲就悄悄把姨娘二字,换成了母亲大人,务求拉近关系。 他取出四口仙剑,放在桌案之上。 张云儿微微一震,露出几分不能置信的神色,过了良久,才说道:“你是怎么得来?” 王冲不敢隐瞒,把琼霄,碧霄,还有云霄的事儿,糙略说了一遍。 张云儿柳眉倒竖,怒道:“这老不修,连这种事儿都干的出来。” 她在房内转了几圈,恨恨说道:“申道人,上次也该给你一绣球,下次遇到,莫要怪我不留手。” 王冲不敢吭声,这事儿他也有牵连,若是张云儿连他也恼怒起来,还不知道该怎么圆转。 张云儿过了好一会儿,似是冷静下来,俏脸上忽然微微有恐慌之色,低声说道:“这四口剑,伱不能留。你这就去玄都玉京,求归还这四口仙剑,就说你不能担此大任,如是天尊不收,你就继续哭求,最好赖在玄都玉京,几百年都不要出来。” 王冲吃了一惊,问道:“居然有如此严重么?” 张云儿冷笑道:“这是教主的东西,你道是严重么?” 王冲兀自不明所以,张云儿叹息一声,解释道:“当年道祖,天尊,教主三人翻脸,以天地为棋盘,王朝为彩头,天地群仙,世上万妖为棋子,下了一场大棋。” “最后是教主输了,被天尊把镇教的四口仙剑都夺走,这是多大的因果,也敢承接?” 王冲吓了一跳,叫道:“不是我接的,我只是……” 话未出口,随即醒悟,叫道:“琼霄,碧霄就是因为这事儿死了?” 张云儿说道:“若不是有这件法宝,她们未必会跟你纠缠,也未必会死。” 王冲刚想要反驳,但随即就背后生出冷汗,问道:“母亲,如何去玄都玉京?” 他终究是相信了张云儿的话。 张云儿说道:“我这里有一只纸雀,你让它引路,便可去玄都玉京。” 王冲接过纸雀,给张云儿行了大礼,匆匆回了泾河。刚好朱英休息好了,出来寻他,见他脸色仓皇,问道:“出了什么事儿?” 王冲说道:“五台山暂时不能去了,我要去一趟玄都玉京。” 朱英忙问道:“是出了什么大事儿?” 王冲犹豫了一下,说道:“路上再说。” 朱英也就不多问了,两人驾驭云光,出了泾河,直奔九宸。亏得两人都有职司,自然有天道之力护持,不然出不去这一方世界,也去不了玄都玉京。 王冲在路上,把那四口仙剑的事儿说了,朱英毕竟年轻,知道的上古秘辛不多,但听得张云儿的话,也是脸色大变,说道:“那件事,我亦有耳闻,据说死了不少神仙,比大圣造反,死的人可多了数十百倍。” “据说,本来天庭上,也没多少人,就是那一次之后,才兴盛起来。” “本来居住人间的神仙,也都不允许呆了,要么去小天之中,要么迁居天宫,留在人间的仙人,只剩下了百分一二,这才有三大玄宗,十九大派的兴起。” “若是如此,我们快去玄都玉京,这般大的因果纠缠,如何能够挨碰?” 亏得有张云儿的纸雀引路,王冲和朱英跌跌撞撞,也不知道在天外转了多久,忽然看到纸雀在天空啾啾鸣叫,一道白光不知从哪里飞来,把纸雀焚化了。 与此同时,两人也看到了玄都玉京。 只是玄都玉京浑然一体,紧紧关闭,根本不得其门而入。 (本章完) 月底了,求个月票 已经九千票了,如果今晚零点,能过九千五,明天来个十更可好? 《乘龙仙婿》月底了,求个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乘龙仙婿》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212、剑开玄都玉京 王冲按照张云儿的指点,在玄都玉京外,默默祈颂,但却全无效果,玄都玉京微微一颤,骤然不见。 王冲心头急了,暗道:“这就顾不得了。” 他一声喝,四口仙剑一起飞出,带了数十口飞剑,如流行陨落,划过虚空,生生把玄都玉京又复逼出。 王冲见玄都玉京仍旧不住颤动,知道下一刻这一方大天就要遁走,再也顾不得了,喝道:“斩!” 四道剑光落下,玄都玉京似是不能承受,生生开了一道口子。 王冲正要冲进去,却听得一个声音叫道:“孙儿,莫要莽撞。”然后王冲就看到了天尊。 天尊头上庆云,身外天花,万朵金莲皆不见,一身寻常道袍,淡淡说道:“你倒是好胆,连我的玄都玉京都敢斩。” 王冲慌忙跪在云端,说道:“孙儿刚才是失手,真的是失手。” 天尊淡淡说道:“算了,既然你来,我就把事情吩咐与你。” 天尊伸手一指,只见无边宇宙之中,一个道人飘然飞行,忽然前方有混沌生成。 混沌之中孕育两条古蛇,身躯不知几亿万里,一条身上缠绕重浊之气,一条全身轻灵之气缭绕,挣开了混沌。 道人忽然投入其中,不多时寻了十二道灵光出来,这些灵光在道人手里,变化各种宝物,每一种都威力绝伦,能灭尽无数生灵,重开地水火风。 两条古蛇挣开混沌,生成无穷世界,一如凡间,天宫,诸色小天。 道人略展手段,无数小天生灵灭尽,就连那些天生强横,宛如先天神祇之辈,也反掌即灭,着实神通广大。 王冲甚至暗道:“只怕祖师也不过如此。” 天尊知道他心头所想,也不跟小辈计较,说道:“这边是我和道祖的师弟,伱可叫一声师叔祖。” 王冲冲着虚空一拜,叫了一声师叔祖,却见那道人似乎远隔无数宇宙,觉察到了自己,回头看了一眼,凛冽神威,让王冲差点魂飞魄散。 亏得有天尊替他抵挡了一下。 王冲心有余悸,问道:“师叔祖为何对小孙如此仇视?” 天尊淡淡说道:“他对我和师兄也是如此。” 王冲顿时不想说话了。 天尊说道:“当年师弟丢了脸皮,不甘心,就远赴无穷宇宙,想要寻到机缘,得到一件能够克制我和师兄的法宝。” “也是他运道好,在无穷宇宙中,找到了一处新开的混沌,收了十二点先天灵光,炼就了十二枚先天混沌神符,此神符能演化任意先天至宝,甚至包括大师兄头顶上的那口塔。” “再有十余年,我这师弟即将归来,我和师兄合议,决定推出数人,去跟我那师弟做对头。” 王冲大惊,叫道:“我如何能够跟教主做对头?” 他什么级别,教主是何等神通?人家一根手指头也碾死他了,莫要说对头,就算村头都不能算。 天尊说道:“你却不知,他炼化了那一方混沌初开的十二点先天不灭灵光,跟那一方混沌世界大有瓜葛,已经算不是这一方世界的生灵了。故而他不管法力多高,也回不来,只能分灵转世,重新修行。” 王冲听到分灵转世,心头就是一个突突,忽然就想起了申道人,以及即将出世的两个妹子。 天尊说道:“我和师兄不能以大欺小,故而选了几个有资质的晚辈,跟他再世之身相斗。若是他赢了,我们就退出此一方世界,若是我们赢了,他就再也不归来。” 王冲急忙说道:“孙儿怕是无法担此大任。” 天尊淡淡说道:“我没选你。” 王冲顿时讪讪,虽然羞臊了脸皮,却放心了几分。 天尊说道:“我选中了那头猴子。” 王冲一口气,又复提了起来,叫道:“师父他,不是被压在五行山了么?” 天尊说道:“所以,这五百年,他不能出世,你要保护与他,待得他出世了,便去跟我师弟的转世身相斗,也就没你的事儿了。” 王冲心头甚苦,暗道:“还不如被选中了。” 天尊说道:“知道你功力还浅,故而我和师兄各自出了一件法宝。这四口仙剑,乃是师弟当年镇教的宝物,威力无双,我花了三百年苦功,磨去了他的法力烙印,你今后不可用原来的名目,另外起四口剑名罢。” 王冲问道:“另外一件法宝呢?” 他想起来云霄所用金刚琢,心头火热,暗道:“莫不就是此宝?” 天尊说道:“连人都给你们家了,你自去拿吧。” 王冲心道:“我去跟云霄讨宝贝,莫不是嫌弃活的太久?” 他还要说些什么,天尊袖袍一拂,说道:“若完此劫,我保你做一方帝君。” 王冲恍惚间,眼前不见了天尊,也没了玄都玉京,只有朱英在焦急问道:“你怎么睡过去了?” 王冲忙道:“不曾睡!” 他眺望虚空,没敢再用四口仙剑去斩出玄都玉京,叹了口气,说道:“回去罢。” 朱英说道:“事情还没办,如何就回去了?” 王冲说道:“没法办了。” 天尊都出面了,还有什么话说? 王冲也只能认了。 他对朱英说道:“我们还是先回五台山罢。” 朱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天尊跟王冲对谈,她根本不曾听闻,不曾见到,只看到王冲恍惚,再就醒转过来。 她一向以王冲为天,王冲说什么,就是什么,当下也不反驳,跟着王冲,直奔五台山。 王冲此时也想明白了。 天争一线,道争一线,人争一线。 若是他不愿意,也没这么多好处,在山村里做个浑浑噩噩的小书生,且不说能不能考中,就算考中了,在大春朝何武篡位的时候,怕是就已经死了,饶是那会儿不死,女帝伐春的时候,也要死了。 若是还不死,也就是多享受两年人生富贵,再没什么指望。 王冲遁光迅速,远远的看到了五台山,心头忽然敞亮起来,忖道:“我能与教主这得先天大神通之辈交手,不论胜负,都是一场妖娆。” “我必然不会让人,伤了师父。” “不是五台的肖师父。” 肖南在五台山上,心头忽然一动,又把镜子扣上,微微一笑。 今日无人受辱。 求个月票 推荐一本老书《再演洪荒》,算是乘龙仙婿的半个前传 (本章完) 213、师祖,咱俩可不一定谁先飞升啊! 王冲在挂月峰落下遁光,朱英敏锐的觉察到,他的遁光色泽不同,问道:“冲弟,你的遁光怎么变化了颜色?” 五台派以火为主,若是还未修炼火龙剑法,或者二七火龙法,遁光驳杂不纯,反而没什么颜色,只是不够纯粹的白光而已,但若是修成此两门道术,遁光就是赤红,颜色极正。 王冲此时的遁光,变幻不定,各色杂陈,时而单一精纯,时而五光十色,变化实在太大。 王冲淡淡说道:“我炼了本命飞剑。” 朱英微微恍然,但还是有些不明白,只是挂月峰狮子寺弟子来来往往,已算是大庭广众,不合适问了。 修道之人的本命法宝,选择极严,第一必须是自己所炼,第二得跟得上修为增长。 因为不是自己所炼,内蕴旁人的法力烙印,就不能跟自身相合。跟不上修为增长,一旦法宝落后于修为,这件法宝就无用了。 王冲并无自炼的法宝,但教主镇山的四口仙剑,被天尊磨去了法力烙印,与自身相合绝无半分问题,这四口仙剑也没有跟不上修为增长的问题,只有修为配不上法宝的苦恼。 天尊给王冲展示的画面,教主不知几亿亿万万里之外,瞪了他一眼,差点散了他的魂魄,王冲就知道,此怨恨没法可解。 就算他交换四口仙剑,教主也不会绕过他,都已经被天尊摆上了棋盘,王冲也就不想着退缩了,干脆豁出去,破釜沉舟,把这四口仙剑炼成了本命法宝。 因为这四口仙剑,把王冲手中的飞剑,悉数震散了原本的法力烙印,故而这四口仙剑成了他的本命法宝,那些飞剑也都成了本命飞剑,就如拖油瓶一般。 四口仙剑和紫蜃金鳞,赤电,以及另外二三十口飞剑,都被炼化成了本命飞剑,便可藏入精神之窍,跟法力一般,周天运转,甚至连法宝囊都不须了。 王冲只需动念,便有一道剑光,念头一转,就能换一口飞剑,故而遁光才会诸色杂陈,变化无方。 王冲和朱英先去了拜见了肖南,肖南见到两个徒弟,欢喜非常,说道:“你们回来的正好,为师最近修为突飞猛进,数日前把玄灯录修炼到了第七重周天,正要开个酒宴,邀请几个相熟的同门,你们回来,刚好替为师操持此事。” 王冲不久前,刚刚办过了一次破境的宴席,听闻老师也要办,急忙说道:“师父,此事包在弟子和朱英姐姐身上。” 肖南微微一笑,说道:“挂月峰,狮子寺虽然地方不小,但毕竟是道山祖师的地方,又有许多同门,不太方便招待宾客……” 王冲急忙说道:“弟子是长安城隍,万花山山神,朱英姐姐是泾河的水神,地方都方便,师父欲选哪一处?” 肖南确有跟徒弟借地方的意思,微微沉吟,说道:“长安也太繁华,毕竟是世俗之地,泾河又是水府,就万花山罢。” 王冲答应了一声,跟肖南商议了日子,又要请那些同门,当听得还有白月大师,这位前师祖的名讳,心情就未免了起来。 尽管白月大师嫁人的时候,王冲老父亲还未出生,但他总觉得不落实。 王冲和朱英陪了一会儿肖南,又都去拜见道山祖师。 道山祖师正在惦念这个徒孙,见到王冲欢喜非常,问了一句:“伱最近修为如何?” 王冲说道:“已经转修都天烈火大法!” 把个老和尚吓了一跳,问道:“怎就把二七火龙法炼成了?” 王冲说道:“大约是,勤奋有功罢。” 道山心道:“这不是扯淡么?若是日子有功,我门下许多徒弟,怎么还不见有人转修都天烈火大法?” 他试探问道:“你都天烈火大法十四重天,可有什么碍难?所炼真火为哪几种?” 王冲答道:“除了本门的太阳真火,还炼了乾离真火,清灵焰,五行真火,另外也寻到了几种真火,还未来得及炼入。十四重周天并无什么碍难,徒孙已经突破了。” 道山祖师忙说道:“十五重周天甚有难关……” 王冲说道:“已经突破了十六重周天。” 肖南此时心情愉快,无意中瞥了一眼镜子,却见上头一行字:“有人轻微辱你恩师。” 肖南忙把镜子扣了,暗道:“不晓得何人如此大胆?” 道山祖师老脸皮微红,有些臊然之余,又复欢喜非常,暗道:“幸亏当初,抢了肖南,把这个徒孙拐入门下,这等好徒孙,日后正可执掌我挂月峰一脉。” “即便我飞升之后,也有人能够坐镇狮子寺。” 王冲是不知道,道山祖师如此想法,若是他知道,只怕会想一句:“师祖,咱俩可不一定谁先飞升啊!” 把轻微辱师祖,变成严重辱师祖。 道山祖师问过了都天烈火大法,忽然想道:“我狮子峰一脉,虽然也是五台传承,但毕竟是狮子尊王菩萨的道统。若是冲儿这般一路修行下去,都天烈火大法修炼到了十八重周天以上,还能算是狮子寺一脉了么?” “不成,我得叮嘱他,多修习佛家功法。” 道山祖师问道:“你的金刚天龙禅法,修炼的如何?” 王冲脸有赧色,说道:“只修炼到第九重周天。” 道山祖师微微欣喜,又复犯愁,欣喜的是,王冲入门还没多久,就把金刚天龙禅法修炼至第九重周天,已经是挂月峰一脉天赋最强之人,直追当年的狮子尊王菩萨,胜过了他这个老秃,犯愁的是,金刚天龙禅法已经远远落后于都天烈火大法。 道山暗暗忖道:“没道理,王冲又要转修火龙剑法,又要转修二七火龙法,又要转修都天烈火大法,进境还比金刚天龙禅法快的道理。必然是这门佛家功法,不甚契合冲儿,我须给他换一门狮子寺的秘传。” 道山祖师在狮子尊王菩萨一脉五大神功之中,权衡了一回,温声说道:“冲儿,咱么这一脉,佛道双修,你金刚天龙禅法已经有了根底,可以修炼第二门佛家功法了。” “我把本门……” 道山祖师刚想说,把大须弥金刚手传于王冲,忽然想道:“不妥,大须弥金刚手,乃是金刚天龙禅法的后续法门,虽然冲儿已经可以修行,又能借助金刚天龙禅法的根本,但金刚天龙禅法既然不合,大须弥金刚手应该也不合适。” 他把剩下的三门神功略略权衡,说道:“六神诀传你罢。” 王冲倒是并不想再学什么道术,但道山祖师非要传授,他也没拒绝的理由,当下伏地请道山祖师赐教。 朱英每次都陪着王冲,道山祖师又知道,龙女是王冲上了祖谱的道侣,故而也不隐瞒她,把六神诀一并传授。 狮子寺的六神诀,乃是佛门至高降魔大法,分为六种外功,分别是:大威德金刚天龙,中央不动狮子尊王,降三世孔雀明王,虚空藏白象主,军荼利毒龙王,大日光火鸦。 狮子寺这一脉,以狮子尊王菩萨为开脉祖师,故而六神诀亦是狮子寺至高法门,为五大神功之首,可以修炼至大菩萨境。 王冲得了六神诀,便和朱英拜辞了道山祖师。 王冲倒是没觉得,此法有何珍贵,反正他也不缺道法,朱英却颇为凝重,对王冲说道:“我深感此法与我有缘,此番师父突破第七重周天法力的宴会,冲弟能否多管一些,我想要闭关一些时日。” 王冲说道:“朱姐姐尽管闭关,我来操办此事吧。” 平日都是王冲闭关,朱英守住,今次朱英要闭关,王冲自然不会阻拦,他在挂月峰狮子寺呆了一夜,第二天就回了万花山。 他先请七姨娘万花山副主万群芳,借了三百牡丹花妖,又从泾河调了五百鱼美人儿,想着师父的宴会,总不能用村酿,又派人去灌江口,跟二郎真君讨了二十瓶御酒,百斤仙果,并一些仙丹。 自古以来,神仙赴宴,都喜欢食用丹药,仙丹乃是不可少的主菜。 也就是二郎真君,换了旁人,这些东西还拿不出来。 忙完了这些事儿,还要整理宾客名单。 五台山的那些同门好办,但五台分支散叶太多,其余各地的名单,王冲就只能把自己长安城隍庙的鬼将派出去四下送信。 至于白月大师,好歹也是前师祖,王冲只能不辞辛劳,亲自去请人。 王冲还是这一次,才从肖南嘴里知道,白月大师嫁去了何处? 他驾驭云光,直奔天宫。 有了上几次的经验,到了天宫之外,王冲随便抓了个当值的天将,说道:“我乃五台弟子,有事禀报王灵官祖师,还望给个方便。” 那个天将正要怒斥,听得是五台弟子,又仔细辨认了一番,说道:“你莫不是长安城隍,中坛元帅帐下左路先锋王冲?” 王冲心道:“什么时候,我也这般有名了?”笑道:“正是在下。” 天将立刻换了个脸孔,笑道:“此事容易,我这就去通秉火府元帅。” 王灵官兼了火府元帅,已经三品的职司,王冲叫惯了,改不过口,这名天将如何还敢称呼什么王灵官? 他只敢口呼火府元帅。 这名天将去了没多久,王灵官就飘然而来,见到王冲笑道:“你小子好生名气,就连把守南天门的天将都听过你的名字了。” 王冲忙道:“不敢不敢。” “孙儿此番来,是有件事儿要拜见白月师祖。” 王灵官老脸一红,说道:“有什么事儿?” 王冲说道:“我师父肖南,突破了第七重周天法力,想要邀请一些好友,做一个小聚。因惦念白月师祖的恩情,故而请做上宾。” 王灵官老脸红云未退,但却精神一振,说道:“此事没有问题,我这就去跟夫人说一声。”他犹豫了一番,说道:“你也来吧。” “虽然你师父,转投了道山祖师,但好歹也曾是我家夫人的徒弟,不须见外。” 王冲心道:“不见外,就是没想到,我师父提升了一层辈分,白月大师这位前师祖,也早就提升过辈分了。” 至于三祖的徒弟,怎么会被师弟王灵官拐走,这事儿王冲可不敢想,真不敢想。 何况他家里老父亲,骚的一匹,早就习惯了这种事儿。 王冲也是这一次,才知道为什么五台上下,都知道白月大师嫁人,也知道她嫁了谁人,但人人讳莫如深,弄得神神秘秘。 当初道山祖师,跟白月大师讨徒弟的时候,白月大师答应的痛快,也是因为,徒弟虽然换了师父,却仍旧差了一辈,她自然是无所谓了。 有王灵官带着,王冲又是有职司的神仙,看守南天门的天将也十分通融,把王冲悄悄放了进去。 王冲跟着王灵官,去了火部元帅府邸。 火部乃是天庭八部之一,位高权重,王灵官的元帅府邸,极之广阔,府内奇花异草无数,亭台楼阁无穷。 王灵官带了王冲,到了内宅,一个美貌的女子走了出来,有些诧异的问道:“夫君怎么带了个孩子回来?莫要说,你在外面养下小的,如今大了,要回家门来。” 王灵官忙说道:“胡说什么?我岂是那种人。这是肖南的徒弟,王冲是也。肖南最近修为有成,突破第七重周天,惦念你这个旧日师父,邀请你做上宾。” 王冲急忙拜倒在地上,口称师祖。 白月夫人瞧了一眼,说道:“肖南才第七重周天法力,就要请客?这个孩子真是他徒弟?这孩子怕是有十重周天以上的法力了罢?” “那不得请客十次八次?” 王灵官甚汗颜,问道:“王冲,你如今是几重周天法力?” 王冲急忙说道:“孙儿转修都天烈火大法,已经修炼到了十六重周天。” 王灵官和白月夫人一时无语。 肖南在下界五台山,忽然就手疾眼快,把镜子翻了面。 又是无人受辱的美好一天! 白月夫人淡淡说道:“我就不去了。” 王灵官心头微微一动,说道:“还是去吧!为夫好歹也是三品的元帅,比不上张真君祖师,比不上狮子尊王菩萨,但至少也跟萨师一般,如何还怕还乡去?” 白月夫人冷笑道:“你若是去,我就也去。” 王灵官沉吟片刻,笑道:“好吧,就陪夫人走一遭。” 王冲送上了请柬,出了火部元帅府,正要下界去,忽然见到有人喧哗,他知道天庭到处是神仙,也不愿意惹事儿,正要避让一旁,就看到一个少年带了无数仙侍,招摇而来。 这个少年身上服色,极是华丽,头上的双龙斗宝冠,是盘两条真龙,镶嵌了一件真的仙家宝贝,身上的扫霞衣,放下凡俗,足以做镇派的宝贝,其余种种,更不必细说了。 他见到了王冲,就叫道:“前面可是王冲?” 王冲见躲不过,心道:“怎么人人都知道我?”抢先一步,说道:“正是在下,不知是哪位贵人呼唤?” 这个少年笑道:“好叫你得知,我们十分有缘,我乃是十九太子。” 王冲心道:“果然是个厉害角色。”急忙说道:“上次还未谢过太子赏赐。” 十九太子笑道:“些许小物,不值一提。我倒是听说,你执掌长安城隍庙么?” “我有一件事儿,须你去办。” 王冲心道:“十九太子,能有什么事儿?要来求我?”当下说道:“必然尽心尽力。” 十九太子说道:“我看凡间一个叫做王侍郎的人,所著的几本册子,十分有趣儿好玩。” 王冲惊了,暗道:“这是要取我父亲,上天来供他做耍子么?此事决然不可,就算是十九太子,也不能如此辱我!” “何况,父亲又怎么能当礼物送出?” 王冲正待拒绝,就听得十九太子说道:“他说文帝年间,有个美人儿,叫做白洁,武帝年间有个美人儿叫做黄蓉,都是长安人士,死后魂魄,必然也在长安,你把此两女魂魄取来,我有重重赏赐。” 王冲心头大愣,他还真没见过,父亲的哪一本著作,有此二女,心道:“不过小事,此二女若是愿意上天庭,也算是敕封得仙职了。” “若是不愿意,我再另外想办法周旋,真的不愿,假的总有。” 当下说道:“我这就去查卷宗,如是果有此二女,若是滞留长安,就送来给十九太子,若是已经入了地府轮回,也必然给十九太子查出下落,可以寻找。” 十九太子大喜,叫道:“若果然取此二女魂魄过来,你要什么赏赐,尽管开口。” 王冲忖道:“此等冤大头,只怕错过就没第二个了。”说道:“上次太子所赐飞剑,我师门说,此物贵重,又是太子所赐,合该做镇山的宝物,所以不令我用,供奉在祖师大殿前,令诸位同门日夕叩拜。若是太子能多赐几口飞剑,当喜不自胜。” 王冲这话术,走的熟溜。 十九太子听得自己的飞剑,被五台山夺取,拱在祖师殿,还有弟子叩拜,不但没有恼怒,反而十分欢喜,说道:“此事易尔。” 当下吩咐了一位仙官,片刻后取了二十口飞剑过来,说道:“此乃下等飞剑,不过算是定金,若是真办好了此事,还有重重赏赐。” 十九太子又复取了一块令牌,递给了王冲,说道:“此乃我的令牌,你持此物,可以随便出入天宫,四门二十九户,尽你白闯。” 王冲也不知道,父亲究竟写了什么东西,那两位小姐为何居然有如此人物魅力,让天上的十九太子都惦记,今日多半是听说自己上了天宫,特意来寻找。 让他收了这二十口飞剑和令牌,辞别了十九太子,飘然下界。 王冲还真特意回去了一趟长安,翻过了卷宗,不见有这两个女子名讳,只能去洛阳问过父亲。 王大丞相听得这两个女子的名讳,百般不说,王冲无奈,让鬼差去市集上,遍搜闲书,果然找到了这两本集子。 看了一半,王冲就面红耳赤,把两本集子用真火烧了,令鬼差去翻卷宗,把历代名妓的册子查了一遍,并去问了一遍,可有人愿意上天去服侍十九太子。 当下就有八九十人,愿意上天去服侍十九太子,王冲令人把两本集子各买了数十本,让她们背熟,准备过些时候,好糊弄十九太子。 王冲把骗来的二十口飞剑,也用四口仙剑洗涤了一遍,一并祭炼了。 过了十余日,到了宴会的日子,陆续都有宾客过来。 他拜师五台山之后,在斗剑大会上出尽风头,后来名声一日盛过一日,做下无数大事儿。尽管王冲日常并不跟人走动,就连挂月峰上之人都熟悉的不多,但却人人都知道王冲。 这一次宴会,无数各脉的五台弟子见到王冲,不论辈分,都口称哥哥,纳头便拜,亲热至不能再亲热。 这次肖南破关大典的消息传出去,有人听说是王冲哥哥的师父功成出关,都说:“哥哥事儿,我们哪里能错过?” 一个传一个,一个又复传一个,前几日还是五台弟子,后来各派的弟子都来了。 肖南坐在主位上,看着万花山满山都是口呼哥哥之声,脸色甚白。他这次就没把镜子带来,不然“今日有人辱你。”这句话怕是要刷镜子面。 王冲也没料到,是这个场面,只能抖擞精神,接待宾客。 到了正日子吉时,王冲正要宣布,师父肖南破第七重周天法力的大会开始,就见天空上祥云蔼蔼,无数仙子踏云而来,为首一名女仙,正是华山三娘,她笑着说道:“弟弟当真淘气,你今日请客,如何不跟姐姐说?” “我把三山五岳,人间各处的仙子都帮你请来了,姐姐可够义气么?” 王冲瞧了一眼,漫天的小仙女,就一个念头,心道:“亏得朱英姐姐闭关,父亲也不曾来,不然要出大事儿。” 这边还未准备好迎接漫天的小仙女,就听得有人喝道:“二郎真君前来道贺。”这一次,排场更大,七大灵官,数十神将,灌江口的人马尽数来了,满天都是仙气神光,祥云华彩。 (本章完) 已经着手准备,今天的十更了…… 刚才发了六千字章节,大家看完记得投月票…… 《乘龙仙婿》已经着手准备,今天的十更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乘龙仙婿》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214、军荼利毒龙王 前来祝贺的各派弟子,齐齐呼喊道:“王冲哥哥好生大的面子。” 等稍后,王灵官带了夫人出现,欢呼声却没那么高了,让王灵官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会场?他一个火部元帅,如何能这般没牌面?当他知道,华山三娘和二郎真君也来了,这才晓得,自己出场晚了。 王冲本来以为,也就这些客人了,没想到稍后还有瘟部天将隋引,水部神将吴祁前来,只能一一接待。 王冲原来准备下的御酒,仙果,灵丹,根本不够,亏得华山三娘和二郎真君,知道这个弟弟穷,都带了些东西过来,替他撑此场面。 老实说,各派的年轻弟子,哪里见过这等场面?他们的祖师飞升上去,也做不得一个真君。 此次王冲…… 王冲师父修为突破第七重周天,居然连真君都请下来,是何等的奢遮? 简直不当人子。 王冲作为肖南的唯一弟子,满场都呼的哥哥,二郎真君和华山三娘的弟弟,王灵官和白月夫人的前徒孙…… 整个人忙的如同小陀螺。 一天的酒宴下来,比被云霄追杀,还要劳累。 他在万花山开的是流水席,客人来了便入座,吃的残羹,随时撤换,为了让客人宾至如归,还有数十班牡丹花妖,泾河鱼美人儿轮番上场歌舞,堪称一句:宴如流水不断绝,美人歌舞永不休! 二郎真君倒是没呆多久,吃了半日酒,就带了一众兄弟离开。 王灵官夫妇见二郎真君离开了,也即离开,白月夫人本来担心,自己嫁与师叔,是个丑闻,却没想到,还特意点了,王灵官不来,自己也不来,要丢人一起,莫要耍孤单。 王灵官本来想着,自己好歹也是火部元帅,还能压不下去,这些旧事儿? 两夫妇却哪里想到,满山都是哥哥,哥哥,哥哥……谁人也不曾在意过肖南,本来他们以为自己是主宾,却被二郎真君抢了风头。 更何况还有一个以半个主人自居的华山三娘,她自身也不算什么,但父亲可是西岳大帝,更拉来了数百女仙给王冲撑场面,风光之盛,几乎不输给二郎真君。 根本就没人提过,当年的旧事儿。 瘟部的隋引,水部的吴祁,见两位上官都走了,他们也自告辞离开。 到了第二日,宾客大半散去,王冲这才缓和一口气,让华山三娘帮自己顶一顶,先去休息了半日。 待得他回来,万花山上,已经宾客不剩几人。 王冲急忙去见师父,问道:“徒儿安排的可还好?” 肖南沉默良久,说道:“为师差点就以为,这是我继位五台山掌教的大典。你脱脱师伯当年,做个五台的副教主,也差了几分风光。” 王冲还以为肖南觉得不够排面,为难的说道:“徒儿不善交游,只得这些朋友,若是师父下次再举办,晋升第八重周天的盛会,徒儿可保证来的宾客,怎么都能多一倍。” 肖南顿时有些怕了,叫道:“为师不是这个意思。” 王冲正想要劝说肖南,不必担心,待得他修炼到第八重周天的时候,自己怎么也能修炼到十八重周天法力,那时候必然可以交游更多,绝不必担心宾客的质量。 华山三娘笑吟吟的过来,说道:“姐姐还有些事儿,就先告辞了。” 王冲忙说道:“多亏姐姐前来,不然弟弟这次,绝办不好此次宴会。” 华山三娘飘然去了,也把一众女仙都带走,此时的宾客,十成去了八九,王冲把鱼美人都打发回去泾河,留下十余名牡丹仙子,换了本部的鬼兵鬼将收拾山场。 虽然他是万花山神,但这里却是父母长住,又是七姨娘的地方,所以不能糟蹋太过。 肖南趁机,赶紧说了一声,忙不迭的回去了五台山,下次晋升,他说什么也不想再办什么盛宴了。 王冲等了大半日,送走最后的宾客,也把万花山收拾齐整,这才动身也回去了五台山。 朱英这一次闭关,耗时甚久,王冲每日都在她门外等候片刻,然后才回去修行,如此过了一年有余,他来朱英门前的时候,却听得房门枝丫一声打开,见到自家的朱姐姐笑吟吟的出来,问道:“可是修成了道法?” 朱英笑道:“哪里有这般容易,你以为都是你一般?我只把六神诀的军荼利毒龙王修成了,毕竟都是龙种。” 朱英双手结印,娇躯被一头凶狞龙王覆盖,有几分魔道元神的样子,王冲左右看了一会,问道:“朱姐姐,怎么才一重周天法力?” 朱英俏脸一口,啐了他一口,说道:“寻我开心么?” 王冲讪讪的,不敢再说了。 他心头暗道:“虽然我不打算转修六神诀,但一年来偶尔修炼几次,如今六神尽皆入门,也修炼到第十重周天法力了。” “这法术跟金刚天龙禅法有些瓜葛,只要有金刚天龙禅法的根底,六神诀入门之后,威力便跟金刚天龙禅法相等,不须从头修炼。” “可惜朱英姐姐,没有修成金刚天龙禅法,修炼六神诀就只能单独修炼,占不到这等便宜了。” 王冲怕朱英着恼,也不敢提此事,问道:“朱英姐姐如今道法有成,可要出门去闲散一回?” “华山三娘姐姐几次来请,我都推说,伱还未出关,都婉拒了。” “既然你出关了,我们去三娘姐姐那里玩耍可好?” 朱英闭关年余,倒也有些气闷,闻言顿时心动,说道:“既然如此,去一趟华山也好。我还不曾去过华山,听闻那处风景绝佳,陡峭天下知名,甚向往之。” 王冲和朱英两人,略略收拾,就出门而去。 他们也算是神仙眷属,想要去哪里游玩,直起遁光,再无须任何准备,反正路上有法宝囊,到了地方有好友相伴,什么都不必操心。 凡间俗人,出门游玩,没有伴当路上危险,没有盘缠,饮食居住为难,一次出门,风霜雪雨,吃尽苦头。 王冲如今多了二十口飞剑,任意转换剑光,他阿陪着朱英,飞出了五台山数百里,忽然想起来,自己似乎忘了十九太子嘱托之事,那几个艳情女鬼,还在长安苦苦背书。 第一更,求月票 (本章完) 215、沉香太子 长安城隍庙内,有一处别院,八九十名艳鬼,日夕苦读,背诵王侍郎当年创作的两本集子。 这些女子当年虽然都是名妓,但平生所精,都是琴棋书画,哪里见过这等浮浪文字? 若非长安城隍乃是她们的主管上仙,这些名妓早就翻脸不干了。 这些女子生前,都有文章名声,背诵这些短文,倒也不费什么事儿?甚至有人开了眼界,还能自创几卷集子,写来撒闷。 只是王冲叮嘱了这事儿,就再也没出现,倒是让这群女子,有些惶然,不知道是怎么个下场。 王冲陪着朱英修行,一年多没有音讯,天宫的十九太子,急的已经如猫抓一般,只是大天尊规矩严峻,不允许这些儿子们胡乱下界,扰乱人间,他也没法去寻访这等女鬼! 这一日,他去碧渊池玩耍,正长吁短叹,偏巧一个值日的神将,见十九太子如此烦恼,大着胆子问道:“十九太子为何如此不爽利?” 十九太子怒斥道:“干你什么事儿?” 这名神将乃是水部出身,正是吴祁,他碰了一鼻子灰,正要退缩回去,就听得十九太子自言自语:“怎么才能找到王冲呢?” 吴祁吃了几次亏,已经知道,在天上没有根脚,什么功劳也捞不着,他几次努力,想要投靠个粗大腿,但却根本没人看得上他。 此时听得十九太子如此说话,心头狂喜,叫道:“小将认识左先锋。” 十九太子大喜,问道:“你认识的那个,果然是长安城隍吗?” 吴祁心道:“王冲哥哥交游居然如此广阔,连十九太子都识得。”心头欢喜不尽,知道今日时来运转,终于能报上大腿了,叫道:“正是此人,我们乃是结拜的兄弟,他是……我家大哥。” 吴祁此时也顾不得,自己比王冲年岁大了,反正满山都呼哥哥,也不差他一个。 十九太子忙道:“既然如此,你去长安城隍庙问问,我托他找的女鬼,找的如何了?” 吴祁急忙说道:“小的这就去。” 吴祁有巡查下界的职司,故而容容易易,就出了天宫,借助太液池下了凡尘,直奔长安。 到了长安,他寻了个土地庙问了一声,果然有土地出来,把他接到了冥界的城隍庙。 吴祁问起那些女鬼之事,王冲因嫌弃此事丢人,也没跟手下鬼将细说,导致负责此事的鬼将,误以为便是要把这批女鬼,都交给吴祁,当下把数十名女鬼,一起给吴祁,吴祁带了这群女鬼,欢喜不尽,回转天宫覆命去了。 十九太子等了许久,见吴祁回来,忙把他带回了自己的太子宫,问道:“那两个女鬼何在?” 吴祁愣了一下,说道:“只是两个么?我把八九十名女鬼都拿来了。” 他把女鬼们放出来,十九太子也愣住了,急忙问道:“何人是白洁?” 一个女子心巧,忙应道:“奴家便是。” 另外一个女子也心思快,忙说道:“我是孙倩倩。”这些女子号称名妓,自然都是聪明之辈,立刻两本集子里的名字,挨个报了一遍。 十九太子欣喜若狂,叫道:“原来拖延许久,是为了把两本集子里的人物凑全。王冲果然为本太子的事儿上心,却是我错怪他了。” “王冲不是要飞剑么?开了库房,送两百口下界与他。” 十九太子瞧了一眼吴祁,说道:“伱办事得力,便提拔你,做个……你是几等神将?” 吴祁忙道:“我是三等神将。” 十九太子说道:“那就提拔你一个二等,先跟在我身边,做个近身侍卫,日后有了肥差,再放你出去。” 十九太子这一句话,把吴祁欢喜的什么也似,暗道:“王冲这个哥哥,我认得的对了。若非有此一层关系,我杀多少妖魔,才能升职司?” “亏得上天的路上,我叮嘱了这群女鬼,这都是长安城隍,王冲将军的恩典,她们才有机会上天来。将来八九十股枕头风吹起来,王冲哥哥在十九太子这里,怕是要深得重用。” 十九太子早没旁的心思了,唤人取了两本王侍郎的集子,要“按图索骥”。 王冲此时,已经跟朱英到了华山,拜见过西岳大帝,又复见过了华山大郎之后,被华山三娘接到了自己的庙宇。 她在华山广有名声,也有自己独立的庙宇,平日接待朋友,都在此处。 华山三娘见到两人,欢喜非常,令人去取了华山特产的仙果,还有许多天庭都少见的美食,招待两人。 王冲陪两女一会儿,就觉得气闷,两女说一些胭脂香粉,梳洗打扮之事,他听不得,就说要出去走走,华山三娘派了两个鬼兵跟随,自去陪着朱英。 王冲踏了云,在华山周围闲行一回,忽然听到有人叫嚷:“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他心头好奇,按落了云光,却见一座小山峰下,压了一个孩子,问道:“你是谁?怎么被压在此处?” 小孩子叫道:“我乃是华山金太子,父亲是华山二郎,被西岳大帝压在此处,你若放我出去,我就拜你为师。” 王冲听得糊涂,说道:“你父亲是华山二郎,岂不是西岳大帝的孙子,如何还会被压在此处?” 小孩子叫道:“我父亲闲行人间,看到我娘美貌,就化为俊美少年,苦苦追求,最后娶了我娘,在人间快活没几年,被西岳大帝知道,嫌弃我娘是个凡人,就把我父亲抓了回去,把我娘打杀了。” “你若是放我出去,我情愿拜你为师。” 王冲听得如此惨绝人寰之事,还不敢信,问两位鬼兵说道:“这孩子说的可是真话?” 两个鬼兵都答道:“此事情华山上下,尽人皆知,沉香太子说的不假。” 王冲又捏了法诀,把华山土地召唤出来几个,又问了一遍,仍旧是这般说辞,心头好奇问道:“都打杀了娘亲,为何不打杀了这个孩子?” 一个土地颤巍巍的说道:“好歹也是西岳大帝的金孙儿,如何会杀!” 王冲想了一想,心道:“也是这个道理。” 虽然这个孩子身世太惨,自己跟华山二郎也熟悉,但这件事儿,王冲可不想管,这可是件大麻烦事儿,又是西岳的家世,他插手只会两边不讨好。 王冲正要离开,却听得沉香太子高声叫道:“有个道人说,你若是放我出去,我可以帮你看守五行山,你若是不放我出去,将来我便拜师你的对头,让你寝食难安。” 第二更,求月票 (本章完) 216、师父快救我 王冲大吃一惊,心道:“怎么还有这等大坑等我?早知道不来华山了。” 他不动声色,带了两个鬼兵离开,就说自己要休息,回了华山三娘娘的庙宇,寻了个静室,急忙捏了隐身术,又复到了沉香太子被镇压的地方。’ 他摸了摸这小孩儿的头,说道:“你想出来么?” 沉香左右看不见人,急的脑袋乱晃,叫道:“想,师父快救我。” 王冲忙说道:“我若是救你,有许多难处,但我有个法子,可以让你自家脱身。” 沉香太子忙问道:“什么法子?” 王冲说道:“我传伱一门法术,名为支离术,你修成此术,可以肉身四分五裂,还能重新长上。你有了此术,便可从容脱身,带你脱身之后,且去长安城隍庙寻我。” 沉香太子大喜,急忙说道:“多谢师父。” 王冲这才问道:“告诉你那番话的道士,生的什么模样?” 沉香太子说道:“他自称申道人,说只要替这个名字,师父就知道了,也不用形容模样。” 王冲暗骂道:“果然是这个祸害。” “下次撞我手里,不能容他活命了。” 王冲也不诓骗这个孩子,把支离术传了,飘然离开。 他陪着朱英,在华山带了七八天,每天都去指点沉香太子支离术,他也是问过了这个徒弟,才知道为何他自称金太子,但华山的鬼兵和土地,却称呼为沉香太子,盖因为这个孩子的娘亲姓金。 王冲听得心头惨,只是华山的鬼不归长安城隍管,他也没法帮徒弟去寻娘亲,只能跟他说道:“若是你修为有成,还可去冥界地府,寻找你娘魂魄,带她去转世投胎,就如又活过来一般。” 沉香太子本来心伤娘亲之死,听得师父的话,还有机会救回来,不由得大喜,对王冲这个师父,更是言听计从。 王冲本来也就是想,给这个孩子一些希望,他也不觉得支离术能助其逃脱,毕竟修行此法,最快也是数十年光阴,至于找回他娘亲的魂魄,更是千难万难。 只要有了希望,人就不会绝望。 王冲只求他不要投奔教主那边,跟自己作对便好。 他是真不想插手,西岳大帝的家事。 王冲在华山呆了几日,就跟朱英,辞别了华山三娘,两人商议了一回,决定先回去泾河一趟。 临走前,王冲又去看了一趟沉香太子,把自己的三尖两刃刀送了给他。此刀也是天庭的宝物,能大能小,王冲让他祭炼了,缩小如树叶一般,含在口中,便无人能觉察。 他手里有多个法宝囊,把赤鹿大仙的那一个,取来给了这个徒弟,还送了许多衣物,一些凡间的兵刃,都是当年罗老妖的藏货。 沉香太子得了宝刀和法宝囊,心头欢喜不尽,目送王冲离开,暗道:“申道人说的对,他让我那日大叫救命,果然能够拜师。他还说我这师父道德深厚,根器不凡,日后能成正果,我跟着学艺,前途无量,也能报仇雪恨……” 沉香太子见王冲走远了,默默感应,周围没有鬼兵,看守他的土地老儿也躲懒去了,这才默运支离术,全身手足关节尽数掉落,前后连接,钻出了山来。 这些肢体往起一合,又复化为一个英武少年,沉香太子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必然要给母亲报仇。” 他吐出了三尖两刃刀,施展身法,直奔西岳大帝的帝宫而去。 若是王冲在此,必然能看出来,沉香太子已经把支离术修炼到了一十三重周天法力。 王冲是凡人出身,故而不知道,好些仙二代天生不凡,落地就有神通。沉香太子天生有些灵异,只是被压在华山,一直不得施展,但王冲传了他支离术,他略略修行,就一路势如破竹,把这门旁门妖术,修炼到了一十三重周天圆满。 他自觉得“道法”有成,迫不及待,想要给娘亲报仇。 沉香太子持了三尖两刃刀,闯入了西岳大帝宫,几名鬼卒见得,都匆忙过来阻拦,被他一刀就斩做了两段。 沉香惊喜道:“师父传的道法,好生厉害,我只觉得力量大了三五倍,给的这口刀也锋利,切鬼如同切水一般。” 西岳大帝宫跟灌江口一般,无数灵官,神将,天将,都在小天之中,宫内只有两名天将当值,见到沉香太子跑了出来,有四处行凶,哪里容得,一起上来阻拦。 沉香太子好歹也是西岳大帝的嫡系血脉,华山二郎的亲儿子,天生半人半神之躯,只是一直没修炼,故而天赋隐而不发,得了王冲的传授,顿时一发不可收拾。 区区两名寻常天将,也就是六七重周天的法力,比如当年的罗老妖,孙有鬼,肖南一般的实力,如何是支离术一蹴而就,修炼到了一十三重周天法力的沉香太子对手。 沉香太子舞刀上前,不过数合,就斩了两名天将,没有了这两名值日的天将,西岳大帝宫内,再无人能够阻拦,他里里外外,把这座大帝的人间行宫,杀了一个血流成河,最后还不满足,喷了一口妖火,把西岳大帝宫点燃起来,烧的半天都通红。 火光一起,沉香太子心头热血稍冷,暗叫一声道:“不好,创下如此大祸,一旦西岳大帝麾下,那些神兵天将都来捉我,双拳难敌四手,我必然吃亏也。” “也罢,已经出了一口恶气,还是赶紧走了吧。我去长安城隍庙,投奔师父去。” 这小子趁火打劫,把西岳大帝宫搜刮了一通,拿了无数好物,把赤鹿大仙的法宝囊塞的满满,这才驾驭了一股妖风,离开了西岳华山。 他前脚才离开西岳大帝宫,华山大郎和华山三娘就带了兵马急匆匆赶来,见到满天的火焰,一地的焦黑,都目瞪口呆,不知道谁人如此凶顽,连大帝宫都敢放肆,杀人放火,合带抢劫,做了个一套齐全。 王冲也不知道,自己才走,徒弟就做下好大的事儿来。王冲手里也没肖南的镜子,若不然,他宁可日日被徒弟辱师,也不想收个闯祸精的徒弟,比起来,肖南这个师父,要幸福太多。 第三更,求月票 (本章完) 217、师徒都好迷路 沉香太子下了华山,仗着神通变化,寻了一头山中的猛虎,一道砍成两半,架火烧熟了,把一头老虎都吃光了,混了个肚饱。 他落生就被镇压在华山,娘亲被杀之后,父亲华山二郎再也没来看过他,心头有一股怨怼之气,故而行事分外辣手。 下山之后,吃了平生第一餐虎肉,沉香太子忽然怅然起来,叫道:“要不然,我先去灌江口,见一见父亲?” “他总要替娘亲报仇罢?” 他年纪已经不小,但不光是外貌如童子,心态也如赤子一般,只觉得父亲该给娘亲报仇,却没往深想一层,华山二郎乃是西岳大帝的亲儿子,如何会弑父? 沉香太子这个念头一生,就再也安耐不住,他也不识路径,四处乱闯,走到什么地头,看着不对,再问人换路。 这般磕磕绊绊,大半年之后,居然真给他找到了灌江口。 沉香太子也不知高低,到了灌江口,就大声喝喊:“我是西岳金太子,来寻父亲二郎,快些把我父亲叫出来。” 灌江口的值日天将,不敢怠慢,急忙报入里头,孙灵官大惊,暗道:“二郎爷爷,这是在外面养了小的,被寻上门来了也。” 他急忙出来,见到沉香太子,手里持着一口三尖两刃刀,乃是王冲之物,更确信了,这少年的确跟二郎真君有渊源。 若非如此,怎么二郎真君结拜兄弟的兵刃,能在这个少年手里? 王冲的本事,就连孙灵官都佩服,更有落魂钟,四口仙剑等许多宝物,就算二郎真君想要捉拿,都要费些手脚,孙灵官决计不信,这个少年能够从王冲手里盗取兵刃。 按照逻辑,只能是二郎真君把小娘养在外头,心头愧疚,故而让自己的结拜弟弟去照顾,这才有如此完美的首尾。 孙灵官急忙叫道:“小哥莫要大声,快跟我来。” 沉香太子虽然被镇压华山,但来来去去的仙官见的多了,认得说话的人是个灵官,便是在西岳大帝宫也是高品仙职,就跟着孙灵官,进了二郎真君庙。 沉香太子却又眼尖,远远就看到旁边,还有个王三郎庙,问道:“王三郎是谁?” 孙灵官答道:“便是中坛元帅座下,左路先锋,长安城隍,万花山山神,五台王冲是也。他乃是我家二郎爷爷的结拜兄弟,你应该认得。” 沉香太子说道:“我怎么不认得?那是我亲师父,快待我过去庙里拜见。” 孙灵官暗道:“这就对上了,果然是我家二郎爷爷在外面养的小娘,生下了孩儿,又担心没人教导,这才嘱托王三郎传授本事。” “这少年一身功力,也有十来重周天法力,怕是王冲指点的十分尽心尽力,而且收徒最少也得七八年。” “时间好像对不上……算了,莫要管这些细节。” 孙灵官一面带了沉香太子,去王三郎神庙叩拜,一面令手下天将,去找二郎真君,偏巧二郎真君带了人马出去打猎游玩,不在灌江口。 这事儿一时间,还穿帮不得。 沉香太子到了王三郎的神庙中,见到王冲的神像,果然是自家师父,当下拜倒在地,痛哭流涕。他一个没娘的孩子,父亲也不要他了,又被祖父镇压在华山,孤苦伶仃,好容易有人对他好,传授道法不说,兵刃,法宝囊一应俱全,如何不心头亲近? 此时见到了王冲的神像,当真如见到亲人一般。 孙灵官也擦了擦眼泪,心道:“这孩子被养在外面,必然吃了苦头,我回头劝劝二郎真君,还是带回灌江口养罢。老兄弟们,谁人还能笑话他?” 沉香太子拜过王冲,孙灵官就给他安排了住处,说道:“二郎爷爷不在,你先小住几日,待得他回来,我给你引荐” 沉香太子只知道,自己父亲也是二郎,又是西岳大帝的亲儿子,地位煊赫,以为父亲在这边,就是这个地位,安心住了下来,每日操演武艺。 王冲和朱英回了泾河,很快就知道了,有天庭神将下来,把所有的女鬼带走之事。 王冲也是有几分恐慌,暗道:“还没调教好,就被十九太子叫人接走,必然穿帮了也。这该如何是好?” “不如偷偷上天一回,看看事情如何变化,若是真穿帮了,得罪了十九太子,好提前想个办法计较。” 王冲也没在泾河多呆,跟朱英说了一声,就匆匆上天而去。 他有十九太子的令牌,出入无忌,堂而皇之从南天门进了天宫,四处打听一番,就直奔十九太子的住处。 天宫路途复杂,王冲几次来,都有人带着,这一次孤身一人,难免就走差路了。 他也不敢总找人问,怕露了马脚,毕竟长安城隍,其实没甚权限上天宫来。 王冲乱走一通,不知道自己暗合了师徒都好迷路这个设定,忘得前面一座宫殿,似乎有些眼熟,八九分似十九太子的宫殿,就径直闯了进去。 这座天宫也不知道怎么,并不似别处热闹,也没见到什么来往的仙侍,天丁,仙童,玉女,空空荡荡,冷冷清清。 王冲绕了半圈,就知道不对,正要退出去,忽然听得有唱歌之声,声音婉转,是个女子。 王冲心道:“天宫之中,哪有什么鬼祟?这是什么缘故,被囚禁此处么?” 王冲抖擞精神,先捏了个隐身术,掣出驮天大棒,闯入了这座天宫的后头,却见这天宫后园,是个极大的池子,池水清澈,似有温度,蒸汽蔼蔼,暖暖团团。 一个美貌女子正在池水中,一面戏水,一面轻声曼唱,王冲急忙一捂眼睛,心道:“不该看这般东西。” 他也不过一时好奇,以为是有什么怪事儿,见到这一幕,知道自己猜错,正要离开,就听得一声娇叱,喝道:“何方贼子,敢来窥伺本公主沐浴?” “大胆狂徒,今日伱走不得。” 一口宝剑腾空,就要斩王冲。 王冲心道:“比别的法宝,或者还有高低,比飞剑,岂非是自讨没趣儿?” 他随手飞出一道金光,只是一绕,就斩断了这口宝剑,断做两截,跌落地上。 第四更求订阅 (本章完) 218、红鸾星主 王冲听得女子叫道:“焉敢伤我二龙仙剑。” 王冲心道:“这口二龙仙剑品质也不行啊!” 美貌女子心头大惊,她的这口剑,千年之前就有名声,伤过无数上仙,刚才王冲出手,她瞧得分明,但却不敢相信,暗道:“这口仙剑在天尊处,怎么能在这小子手里?” “若不是那口仙剑,世上还有哪一口剑,能断我的二龙仙剑?” 她想到此处,飞出一张雾蒙蒙的大网,就想先擒捉住王冲。 王冲把手一指,一团红云腾空,顶住了这张巨网。 他刚才出手断了人家的飞剑,有些过意不去,说到底,是他不对,贸然乱闯这处宫殿,才瞧见了不该瞧的东西,故而没想再坏对方一件法宝。 这团红云乃是八风返火云法,炼就的云光,这法术本来就攻防一体,不是纯粹的云法,在王冲都天烈火大法的驾驭下,竟尔顶住了这张雾蒙蒙的大网。 美貌女子心道:“雾露乾坤网拿不下他,他的红云都是火气,不要跟他相持,免得伤我宝贝。” 她把雾蒙蒙的大网收回来,打出一杆白幡,落地生雾,把这座冷清清的天宫都笼罩住了。 王冲不及走脱,御剑乱飞,却四处茫茫,怎么都找不到路,左右四顾不见人,暗道:“这是什么阵法?” 他有心取出落魂钟试一试,又担心钟声传出去,招惹来天兵天将,他倒是不怕,就是甚麻烦。 王冲取了一口仙剑,剑光纯青,绕身一匝,喝道:“不过误入此间,非是有意,公主何必非要斗法?” 漫天白雾之中,一个女子身披白袍,长身玉立,身段窈窕,赤足踏水,仙姿飘然,说道:“你伤我仙剑之事,又该如何说?” 王冲忙说道:“我赔偿就是了。” 美貌女子冷笑道:“你把那四口仙剑,给我一口,就算折过了。” 王冲大喜,心道:“还有人要这个?”当下说道:“四口都给你也行。” 王冲顺手一抓,四口仙剑依次排开,剑光耀眼,分为金,青,白,紫四道剑光。 美貌女子微微讶然,急忙潜运神通,推算了片刻,俏脸一白,吐了半口鲜血,骂道:“小贼好奸诈。” 王冲心道:“我也不知道,这事儿推算不得,我又不会此术,非是算计伱。” 他见对方没有继续动手的意思,收了仙剑,躬身施礼,问道:“还未问过公主仙讳?” 美貌女子沉吟一番,说道:“你呼我红鸾星主好了。” 王冲没听过这个名字,叫了一声红鸾星主,说道:“既然这四口剑不能送,我愿意另寻赔偿之法。” 红鸾星主淡淡说道:“你可知二龙仙剑的来历?你有什么东西能够赔偿此剑?” 王冲想了一会儿,说道:“我还有两口飞剑,一名紫蜃,一名金鳞,可做赔偿否?” 他把紫蜃金鳞取出来,红鸾星主瞧看了一眼,说道:“原来是道祖打造的飞剑,确实可以折算的过,我要那口紫剑。” 王冲把紫蜃取了,送给了红鸾星君,自己见那口二龙仙剑,虽然断了,仍旧品质不俗,随手捡了,红鸾星君俏脸微微一红,说道:“你且去吧。” 她此时身上只披了一件白袍,内中不着寸缕,刚才斗法的急,算是没奈何,此时却不想跟王冲照面,实在羞臊。 王冲正要离开,就听得一声躁怒大吼,一名神将闯入了宫殿。 白幡所化雾气大阵,把王冲都困住了,他却如入无人之境,直接闯入到了池边来,看到红鸾星主只着了一件白袍,手里一口紫魏巍,从未见过的仙剑。 又见到王冲手中,正持着二龙仙剑,偏巧王冲正把剑锋的一截送入了黑风袋,剩下剑柄送进去了一半,不由得大怒,叫道:“好啊!你们居然做下如此丑事,还交换了飞剑做定情信物。” “此恨难消。” 王冲心道:“这误会大了。” 正要卖弄个急智,自称是十九太子宫中太监,因为红鸾星主的二龙仙剑断了,特意送另外一口仙剑过来,这名神将已经躁怒动手。 他出手就是五杆大旗,迎风化为阵势,反过来把整座宫殿困住,喝道:“今日我欲你二人,不死不休。” 王冲御剑腾空,红鸾星主急忙收了白幡,王冲稍稍尝试,他闯不出红鸾星主白幡的雾气,却应易就斩开了这名神将的五面大旗所化的阵法。 王冲出了阵法,就捏了隐身术,暗道:“先走了罢!” “怎么就能遇上这种烂事儿?” 却没想到,后面那名神将,居然目光如炬,盯着王冲,紧追不舍。 双方一逃一追,出了天宫,王冲就跳入了太液池,这名神将也跟着追了下来。 王冲不是怕他,就是不想动手,从漫天大雨之中落下,王冲查看地理,见不远就是灌江口,心道:“且去二郎哥哥处躲避,也问问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他的遁光快,那名神将的遁光也不慢。 王冲前脚到了灌江口,就听得外头有人喝骂。 沉香太子这几日,正在灌江口,每日除了练武,什么都不做,忽然见到王冲来了,大喜,叫道:“师父怎么来了?” 王冲见到他,却是大惊,心道:“这小子怎么出来了?莫不是西岳大帝终于惦念祖孙亲情,把他放了出来?所以他来此处,是要看华山二郎,探亲看父?” 王冲觉得这个逻辑,似乎没错,也来不及往深处想,说道:“师父被敌人追赶,来此躲一躲。” 沉香太子顿时就怒了,叫道:“何方狂徒,敢追赶我师父?” 他出生就被镇压,性子单纯,也没想到,师父都被追杀了,自己上去能行与否?只想着要替师父出头,拎着三尖两刃刀就冲出了二郎真君庙。 王冲大惊,生怕这小子有个三长两短,急忙对追出来的孙灵官说道:“我不方便出去,你快去帮我照看这个孩子。” 孙灵官笑道:“三爷放心,我这就去给沉香太子掠阵。” 片刻之后,孙灵官笑吟吟的回来,说道:“三爷莫要担心,沉香太子已经斩了那名神将。” 王冲目瞪口呆,他还真不知道,这个徒儿居然如此强悍,手段也狠。 第五更,求月票…… (本章完) 219、天道反噬,分润劫数 沉香太子雄赳赳的拎着颗人头回来。 王冲惊道:“这颗头你拎回来作甚?” 沉香太子答道:“总要给师父验看。” 王冲忙问道:“他身上的东西呢?” 沉香太子说道:“都搜刮尽了。” 王冲又问道:“尸体呢?” 沉香太子说道:“一口妖火,烧了。” 王冲松了口气,说道:“孺子可教。快把人头也烧了,莫要留下罪证。” 沉香太子果然把这颗人口也烧了。 王冲对孙灵官说道:“此事请诸位兄弟就当做不知,从未发生过。” 他心头暗道:“沉香太子是西岳大帝亲孙,总不能这锅还是我独自背,让华山二郎也背一半罢。” 孙灵官笑道:“不妨事,二郎爷爷没事儿也好杀几个不顺眼的天将,从无人追究。” 王冲心道:“还是小瞧二郎哥哥了。” 他跟孙灵官道了一声罪,把沉香太子拉去了一旁,王三郎神庙,问了一回儿,得知这个徒儿居然已经把支离术修炼至十三重周天,不由得大惊,暗道:“这是什么路数?居然才几日功夫,就能把支离术炼成?岂不是跟二郎哥哥一般,天生的神通?” 他沉吟良久,心道:“总也是亲徒弟,且教他个逃命的法子,免得日后事发了,被天兵天将擒拿。” 王冲说道:“你已经把支离术炼成,但此等修为,堪称微末,不值一提。我且传你另外一门道法,炼成之后,可以纵横天地,堪称……” “没人能追得上。” 沉香太子大喜,他本来以为,自己把支离术炼成,除了打磨武艺,再没什么可进步之处,却没想到,师父还有妙法传下。 王冲当下把筋斗云法传下,还特意传的是大圣的版本,一来沉香太子学了支离术,有万妖诀的根基,二来大圣的筋斗云,比天尊后创的快些,变化也多。 沉香太子不愧是天生的半人半神之躯,不过一时三刻,就把筋斗云法学会了,在王冲面前演示了一回,已经有三四重周天的法力。 王冲心道:“亏得收了徒儿,若是他投靠了教主,跟我作对,实在有些难缠。” 他也不敢把沉香太子继续留在灌江口,传授了筋斗云法之后,就对沉香太子说道:“既然师父来了,伱就别住在这里,跟我走罢。” 沉香太子自然大喜,他没看到父亲华山二郎,时间久了,想要见父亲的心思也就渐渐淡了,其实这孩子虽然赤子,没什么心计,但却也知道,父亲如是心头还惦记他,也不会多年也不去看望。 此番来灌江口,只是了一桩心事。 沉香太子也没想到,最后还是师父来找他,对王冲的情份,又复厚了一层。 王冲跟孙灵官说了一声,出了灌江口,心道:“还是得上天一趟,十九太子那件事,总要知道后果。” 他带了沉香太子,再入天宫,这一次就运道好,问了几个仙娥,就找到了正确的道理,远远的赶到了十九太子的宫殿外,也不敢进去,万一十九太子正发怒,识破了他的糊弄,难道还能把十九太子也杀了? 王冲对沉香太子说道:“我且传你一个隐身术,你在此地修炼,我去去就回来。” 王冲捏了隐身术,混入了十九太子的宫殿,忽然听得十九太子兴高采烈的叫道:“快叫我高校长,快叫我吕将军。” 又复听得一群莺莺燕燕,不住的娇嗔:“奴家不要。” 王冲听了一会儿,有几句台词耳熟,暗道:“怎么不曾露馅?” 他悄悄出了十九太子的宫殿,暗暗忖道:“既然不曾露马脚,就可以从正当渠道打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正经渠道,可就容易了,我先去问问水部的吴祁,或者瘟部的隋引。” 他叫了一声,把沉香唤过来,说道:“跟师父一起,去拜见几个朋友。” 沉香太子十分欢喜,叫道:“师父,你在天宫交游居然如此广阔么?” 王冲说道:“咱们五台山,虽然不是三大玄宗,只是十九大派,但也有几个祖师飞升,在天宫得居高位。开派祖师张真君,二代的萨老祖和狮子尊王菩萨,地位都极不凡,三代的王灵官如今是火部元帅,也是有头有脸。” 师徒二人随便闲聊,到了水部之外,王冲问起来吴祁,水部之人听说过王冲,答道:“吴祁被十九太子要去,已经生了二等神将,如今是得宠的红人了。” 王冲吃了一惊,随即欢喜,暗道:“有吴祁在,打听消息也就容易了。” 他正想着是去十九太子那边找吴祁,还是换个人打探消息,就看到有銮驾路过,急忙带着徒儿,躲去一边。 天宫内所有的凤凰,朱雀,青鸾之类的神鸟,都被大天尊指定给了后宫,不是王母,就是嫔妃,或者公主,其他人都不能用。 故而鸾鸟之类的仪仗一出,便是天宫内女眷出行,多少都要回避。 王冲和徒弟看着一个仪态万方的女子,坐在云辇之上,后面的队伍极长,热热闹闹,气氛欢乐。 恰好附近有个天将,也躲在此处,王冲问道:“这位是谁?” 那名天将笑道:“是玄姬公主要下凡应劫。” 王冲吃了一惊,问道:“如何大天尊的公主,也要下凡应劫?” 这名天将认得王冲,压低了声音说道:“左路先锋原来不知,此乃天宫的一桩秘辛。” “大天尊做了天宫之主的位子,享受无边福运,有天道反噬,降落劫数。大天尊自然不会应劫,就把天道反噬的劫数分给众家妹子,太子,公主,外甥之类,故而玄姬公主也要下凡应劫。” 王冲若有所思,问道:“所以大天尊妹子多,外甥也多?” 这名天将点了点头,说道:“上次应劫的一个外甥,运道不好,遇到猴子造反,被夺了兵刃,一拳打死,魂魄都散了,转世也无望。比较起来,玄姬公主下凡应劫,还算是好了。” 王冲再问了几句,这名天将不敢说了,他忽然想起,那日遇到的红鸾星主,暗道:“她开始自称公主,后来才让我唤她红鸾星主。莫不是……我也被卷入了她的劫数?” “大天尊这分润劫数之法,着实……有些龌龊。” “死了个女婿,也算是劫数罢!” 第六更,求月票 (本章完) 220、你敢断我姻缘,我杀了你老公 王冲待得玄姬公主的銮驾过去,也懒得去寻吴祁,或者别人问一问,十九太子那边的事儿了。 带了沉香太子,准备下界去,出了天宫,到了太液池旁,就看到一个有些眼熟的倩影,站在太液池旁,似乎在等谁。 王冲忙捏了隐身术,暗道:“你看我不见,看我不见……” 却听得红鸾星主叫道:“隐身术对我无用。” 王冲心道:“有用没用,反正我不现身。” 红鸾星主又复说道:“我掌天下姻缘,你若是不现身,我把你和龙女的姻缘线断了。” 王冲大怒,现身出来,说道:“伱敢断我姻缘,我杀了你老公。” 红鸾星主似笑非笑,低声说道:“他劫数难逃,这会儿怕是已经死了罢。” 太液池旁天兵天将无数,还有看押的各路囚犯,带敕封的神仙,人多嘈杂。 红鸾星主一跃下了太液池,说道:“我在下面等你。” 王冲深深吸了一口气,带了沉香太子也跳下了太液池。 红鸾星主降落凡尘,身穿大红战袄,披了一身桃红的甲胄,手持单刀,足下一条火龙,喷吐烈焰,纵然漫天大雨,但却片水不能近身。 王冲和徒儿也落了凡尘,见到红鸾星主这般模样,暗道:“这是要做过一场么?” 沉香太子忍不住手痒,叫道:“师父,我来战她。” 沉香太子手持了三尖两刃刀,跟红鸾星主战不过数合,就被这名公主一刀拍下了云头,砸在地上,溅起无数泥水。 沉香太子脸色涨红,有心上去,又知道自己真打不过,暗暗道:“等我把师父传授的筋斗云法修炼有成,再跟你斗过。” 王冲想了一想,说道:“我大概也不是你对手,但我有落魂钟。” 红鸾星主笑道:“我不怕落魂钟。” 王冲说道:“我还有四口仙剑。” 红鸾星主说道:“上次仓促,我也不知道你底细,故而被斩断了二龙仙剑。此回若是斗法,我以阵法困你,纵然你有无双仙剑,也脱身不得。” 王冲心道:“这女娘是个对手,但我未必就怕她。” 王冲法诀一捏,四道剑光煌煌,四五十道剑光相随,就如帝王出行,跟随的随从将军一般。 红鸾星主伸手一指,天地间暴雨忽然化为滔滔水龙,王冲运剑去斩,剑光过出,水龙崩灭,剑光收回,水龙复聚。 双方在暴风雨中斗法,王冲精神抖索,把五台派的剑术使的夭矫灵动,宛如百龙齐飞。 红鸾星主操纵天地间大水,以柔克刚,虽然水龙抵挡不住四口仙剑,但斩过即合,反而别有妙用。 王冲跟红鸾星主斗了一回,忽然醒悟道:“怪不得都说,十八重周天和二十四重周天,乃是两个门槛。” “我道行差了一筹,无法把法力炼做一块,故而纵然有天下无双的仙剑在手,也斩不碎这些水龙。若是我修炼到了十八重周天法力以上,一剑斩去,碎的就不是水龙,是她操纵水龙的法力,她有多少法力,能抗的住斩碎?” “不过,她这个只算是障眼法,我跟她恶斗下去,自然没奈何她,她其实也没奈何我。” 王冲收了飞剑,说道:“红鸾星主欲待如何?” 红鸾星主也是无奈,王冲有四口仙剑,她手中的法宝都经不住这四口仙剑,上阵就要被斩碎,只能用法术戏耍。 王冲识破了她的念头,自然也不想斗法下去了,她向天空一拍,散了漫天乌云,还复朗朗乾坤,说道:“我的劫数快要出头了。” “只是没想到,最后一劫,应在你头上。” 王冲问道:“你的劫数,跟我有何干系?” 红鸾星主说道:“我都算得吐血,哪里能答你?上次推算,我就只得了一个结果,欲要活命,要么杀你,要么助你。” “至于其中缘由,我只冥冥之中,看到了一尊天外神祇,把我震的吐血,就再无法算下去了。” 王冲沉吟片刻,问道:“你可知道,我要做什么?” 红鸾星主说道:“不知。” 王冲问道:“欲杀我乎,欲助我乎?” 红鸾星主笑道:“杀不了你,助你一臂之力罢。” 王冲答道:“便请红鸾星主,跟我……回长安城隍庙。” 他本想把红鸾星主,安置在泾河,想着那是朱英的地方,住下个天庭的公主,何等不便利? 万花山更不消说了,王冲现在是防火防盗防老王,对老父亲十分不放心。 就怕哪天娘亲知道,又或者张姨娘知道,又或者云霄姨娘那边出了岔子,家里不知道该闹腾成什么样子。 算来算去,也只有长安城隍庙最好。 红鸾星主笑道:“也好,就去长安走一遭。” 王冲带了徒儿和红鸾星主,先去了一趟长安,把两人安置在城隍庙,这才回去了泾河,去见朱英。 王冲前脚更回来,吴祁就下来了,见到王冲十分亲热,说道:“十九太子对那批女鬼,十分满意,日常总按照两本集子,演做其中角色,甚乐融融。” “十九太子欢喜之余,特意取了两百口飞剑,让我送下凡间。” 王冲收了飞剑,取了两口赠与吴祁,留他饮宴一回,吴祁酒足饭饱,满意而归。 朱英也不知道,王冲干的“买卖”,好奇问道:“为何十九太子忽然如此厚赐?” 王冲心道:“这事儿可不能跟朱英姐姐说。”答道:“十九太子让我在长安城,帮他寻找一批女鬼,也不知要干什么!也许是骄奢淫逸,想要玩个新鲜。” 朱英听得是这种事儿,就不细问了,东海龙王也广收美人儿,就连王大宰相也有七个美妾,她只求王冲不要乱弄,其余皆不管。 王冲把飞剑摆开,问道:“朱英姐姐,这些飞剑,你喜欢哪一口,尽管取去。” 朱英笑道:“这些飞剑品质虽然好,但我龙宫也不缺此物,你都留着罢。” 王冲知道朱英,是真不缺飞剑,而且她一直没能转修火龙剑法,却转修了军荼利毒龙王心法,日后也不见得还要用飞剑了。 王冲也不知怎地,忽然想起那口二龙仙剑,暗道:“如何找个铸剑的大师,把此剑修复回来?” “不然用断剑换紫蜃,我就太亏了也。” 第七更求月票,有点累了,急需月票刺激赶稿的热情…… (本章完) 221、两个妹妹 王冲忙碌过这一段时日,又复轻松下来,恢复了每日修炼,平平无奇的日子。 王冲正准备,再把都天烈火大法突破一重周天,却有一个他料想不到的人来访。 当他和朱英出了水神府,见到云霄抱了两个襁褓中的孩儿,都是大大的愣神。 云霄见到王冲,淡淡说道:“这是你家的孩子,特来送还。” 王冲和朱英一人接过来一个,两个女孩生的一模一样,他也不知道哪个是琼霄投胎,哪个是碧霄转世。 王冲急忙说道:“云霄姨娘可要见见我父亲?” 饶是云霄也修炼几千年,也忍不住俏脸一红,说道:“不去。” 王冲也不敢劝,万一云霄真要去看王大宰相,还真有许多麻烦,万一被家里几个姨娘知道,他还挺头疼。 云霄伸手一指,说道:“左边那个,我点了一颗红珠在眉心,叫做王琼,右边那个我点了一颗金珠在眉心,叫做王碧。我已经把碧游宫的道法传了,你们可不必传她们道法,只需将养长大便可。” 王冲运了火炼金瞳之术,才看出来,云霄用法力点在两个女娃娃眉心的珠子,暗道:“这倒是好分辨了。” 他问道:“云霄姨娘怎不自己养?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云霄淡淡说道:“正是我来寻你的原因。我师父派了两个人去三仙岛,让我助他一臂之力。师恩难却,我们以后遇到,又是敌人了。” 王冲大惊,叫道:“教主回来了?” 云霄说道:“还没回来。不过,伱们的时间,不多了也。” “应该也有人去了五行山。” 王冲脸色一变说道:“多谢云霄姨娘。”他把两个孩子递给朱英,说道:“朱英姐姐,你务必带好这两个娃娃,我去一趟五行山。” 云霄眼瞧王冲急匆匆走了,对朱英说道:“找了这么个相公,你可后悔?” 朱英微微一笑,说道:“不曾后悔。” 云霄静立片刻,说道:“不要跟他说,我曾来过。” 朱英知道,云霄说的是王大宰相,答应道:“必然不说。” 云霄叹息一声,飘然去了。 王冲把罗睺幡抖开,同时也催动了八风返火云法,两下合力,遁光之快,无与伦比。 眼瞧到了五行山,王冲微微嗅的,空气中有血腥气,他从高空望下去,无数把守五行山的天兵天将,惨死在五行山,漫山漫野都是尸骨。 王冲顾不得别的,急按落遁光,生怕看到猴头,遁光落下,看到两个身材高大的黑袍人,正在各自喷出一道黑气,跟山脚下喷出的一道白气纠缠。 王冲松了一口气,伸手一指,金白两道剑光落下,要斩了这两个黑袍人。 这两个黑袍人早生感应,其中一个收了黑气,喷向天空,顶住了两口飞剑。 剑光锐利,却如斩在泥浆中,这股黑气潜力绝伦,大至不可思议,王冲一时间抵挡不住,被黑气喷的不住后退。 他心道:“这等妖怪之流,不懂法术,才会使用的粗糙手段,为何竟然能如此厉害?” 许多妖怪没学过法术,对敌的时候,就会把妖气喷出,有时候还会把妖丹喷出,跟人硬拼道行。 这类手段对敌,赢了也就罢了,输了必然是身死道消,功行尽丧,没有半条活路。 故而稍稍得了传授,或者觉醒的天生妖术的妖怪,都不太会用妖气跟人对喷。 这两个黑袍人,道行之高,不可思议,硬是用强横道行,压住了大圣,此时分出来一人,也绝非王冲能抵挡。 只是这种手段,太过呆了,精通法术之辈,有许多手段可以化解。 王冲飞剑不成,又复一推头上道观,落魂钟飞出来,当当当乱响,他本来以为,落魂钟未必有用,却没想到这两个黑袍人被落魂钟一震,全身颤抖,喷出的黑气也收缩起来。 王冲趁机先把两口仙剑抽回,随手一按,使出了八风返火云法,他也知道这门攻伐一体的云法,伤不到对方,但却足以扰乱对方的法术。 王冲在天上,大圣在山底下,跟两名黑袍人恶斗起来。 这两名黑袍人的法力,实在深不可测,两人合力,跟大圣都能应对,若非他们斗法甚呆,似乎也不懂什么法术,王冲又有四口仙剑和落魂钟在手,根本不够两个黑袍人杀。 王冲心头暗道:“教主哪里寻来的帮手?似乎不是此界的生灵,他们的斗法模板,只可用来欺负,被镇压在五行山下,不能动转的大圣师父。” “若是修为稍稍高明一些,有种种法术之辈,便能斩了这两个东西。” “我须得想个办法,先把师父弄出来。” “等师父脱困,杀了他们易如反掌。” 王冲提气喝道:“师父,怎么才能放你出来?” 却听得那头猴子叫道:“我出不去,非得五百年灾劫满了,才能脱困。” 王冲叫道:“如此,又该如何?这两个人好生厉害。徒儿不是对手。” 大圣喝道:“莫要惶急,你丢一口兵刃与我。” 王冲忙把驮天大棒扔下去,只见得大圣伸出舌头,在脸上拔了一根猴毛,吹了一口气,这根猴毛变化做张真君模样,操了驮天大棒,更有九分神似,喝道:“两个妖魔受死。” 两个黑袍人各自咆哮,收了黑气,运起功力,以肉身硬抗。 也是亏得,大圣只是用猴毛变化,不是真身,棒法弱了一筹,故而双方恶斗一场,居然打的有来有去。 王冲落在师父身边,帮师父拔了拔脸上草,吹了吹脸上的灰,又取了一瓶泉水,给大圣洗了脸,让师父的一颗猴头干干净净,这才问道:“师父要吃些什么?” 猴子叫道:“来些美酒。” 王冲上次给另外一个师父开宴会,还剩下几瓶御酒,都灌在了猴子嘴里。 这头猴子一面吃酒,一面叫嚣道:“这两个东西,虽然道行深厚,但应该是天地开辟,古神一类的神魔,还未参悟大道,没什么法术。” 王冲想起来,天尊曾说,教主去寻了另外一处混沌,夺了十二点先天不灭灵光,暗道:“这两个东西,必然是哪一方混沌的神魔,才有如此古怪。” “他们是怎么进来?” (本章完) 222、是再闹一次天宫够用了么? 猴子叫道:“亏得你上次把天妖古经送来,我已经参悟了七二炼形术,如今已经把上面的法术都炼成了,突破到了二十八重周天法力,比我原来的功力略逊,但五百年后,应该还能再突破三四重周天。” “也勉强够用了。” 王冲吓了一条暗道:“师父,这哪里是够用了?” “是再闹一次天宫够用了么?” 猴子一面吃酒,一边絮絮叨叨,说道:“刚才我不曾提防,被他们占了便宜,用两口妖气,把我顶在这里。我全部法力,都要跟他们硬怼,一时间缓不出手脚来。” “如今你来了,引走了一个,为师刚刚缓了一口气,终于能够施展法力。” “你且看吧!看师父如何戏弄这两个东西。” 王冲答应一声,看着满山的天兵天将尸骸,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伸手一指,飞出了数百口飞剑,在五行山脚下,一处风水甚好的平地,挖了千百个大坑,又复把这些天兵天将,按照职司一一掩埋。 猴子见他努力挖坑埋人,笑道:“若是我,只要把尾巴一扯,落下许多猴毛来,变化做无数猴子,便可把这事儿干了。” 王冲讪讪说道:“弟子鲁钝,还没学成这等法术。” 他把全部的精神,都用在了都天烈火大法上,不拘是道山老祖传授的佛门功法,金刚天龙禅法,还是六神诀,又或者七二炼形术,都没再去下苦功,如今七二炼形术久久停滞,已经很久没进境了。 猴子使用的法术,也是天妖古经上的妖术,王冲还真没学会。 猴子笑道:“不妨事,伱只要慢慢修行,都能学会。” 眼瞧猴毛上的法力,渐渐耗尽,猴子又伸出舌头,拔了一根猴毛,吹了一口气,这根猴毛变化做三坛海会大神,冲出去抢了驮天大棒,跟两个黑袍人恶斗起来。 原来那根猴毛,飘然回了大圣的脸上,休养生息去了。 王冲虽然不会,却也知道这门法术,这些猴毛平日都要灌注法力,才能随心所欲变化,一旦法力耗尽,要么收回来,重新温养,要么就会变成普通猴毛,再无什么灵异之处。 王冲没有一身的毛,若是修习此法,只能把满头的头发,用来修炼。 王冲见“三坛海会大神”似乎也拿不下这两个黑袍人,问道:“师父,可否群殴啊?” “一个个的打过去,实在太不容易了。” 猴子笑道:“跟他们戏耍尔,既然你要杀了他们,看师父的手段。” 大圣张开嘴,从肩头上咬下满口的猴毛,喷出去,化为了漫天的天兵天将,两个黑袍人虽然法力穷横,如何抵挡得住? 不过两个时辰,就被猴毛变化的天兵天将,打翻在地上,几十个扑上去,牢牢按住,只把脑袋露出。 手持驮天大棒的“三坛海会大神”,照着顶门,就是一棒,把一个黑袍人打的脑浆迸裂。 正要再冲暂估和第二个黑袍人脑袋下手,被打破了脑袋的黑袍人,脖颈上喷出一道黑气,黑气之中,一朵黑莲花出现,莲花开阖,又复一个脑袋生好。 猴毛变化的三坛海会大神,抡起了驮天大棒,就如敲西瓜,左一个右一个,胡乱敲打下去,也不知道打破了多少次,两个黑袍人始终不吭声,每次都是脖颈中喷出一道黑气,黑气之中,一朵黑莲花出现,莲花开阖,又复一个脑袋生好。 王冲看的好生热闹,忽然想起来:“驮天大棒不成,别的法宝,未必不能。” 他持了一口仙剑,递给了“三坛海会大神”,这尊猴毛变化的大神仙,一剑就砍了下去。 这口仙剑,乃是教主的镇山之宝。 天上天下都有名声。 万仙都惧怕,天尊都不敢小觑,区区一个来自另外一处混沌的神魔,如何抵挡的住? 剑光落下,顿时把黑袍人脑袋砍下,顿时就一命呜呼。 猴毛变化的三坛海会大神,仍旧一剑,把另外一头黑袍人,也当场砍死,这才把仙剑还给了王冲。 王冲心道:“亏得是师父出手,若是我自己,法力未有臻至一十八重周天以上,就算有这等杀伐至宝,也砍不下来这两人的脑袋。” 大圣啧啧称奇,说道:“你这口仙剑有些来历,勿要好生祭炼,莫要被人拿去了。” 王冲心道:“我倒是巴不得,这四口仙剑被人拿了去。” 黑袍人给砍死,都现了原形,一个似乎麒麟,但却生有独角,通体如墨,一个似乎犀牛,却通体白毛,一条长尾,华彩熠熠。 王冲正想要把两人掩埋了,就听得一个声音,淡淡说道:“把这两个尸体,给了我如何?” 王冲抬头四处看,却不见有人,大圣叫道:“咦哪里来的猴子?” 王冲这才看到,侯洪端坐在附近的一块大石头上,似乎来了很久,手里拎着一瓶御酒,正往嘴里灌,还是他刚才给师父的,不知道何时,为这头大妖取了去。 王冲看了一眼师父,这头猴子笑道:“这玩意我不需要,你若是要,就拿去罢。” 侯洪嘿然一笑,把手一番,掌心多了一杆小幡,把小幡摇动,两头来自域外的神魔就上了幡。 猴子忽然叫道:“你这是邪门手段,不是正路也。” 侯洪冷笑道:“我也知道,此不是正路,你当我不想,走正路修行吗?”他嘴脸狰狞,骂道:“只是我当年命不好,不识天数,被人哄骗,被天条锁死了法力。” “要是能正路修行,我何必搞这么一处?” 侯洪一身本事,被天条锁死的修为,此是他平生最大恨事,被猴子揭破,七情上面,恼怒至极。 大圣说道:“这又什么了不得?你转世重修就是了。徒儿,如是他肯拜师,把分灵转世,重新修炼之法,教给与他。” 王冲脸上煞是精彩,没想到没师父卖了,暗道:“我收他做徒弟,这猴子不是得弑师?” 正要推诿说,自己没有此般法术,侯洪已经扑腾一声,跪在地上,给他磕了八个响头,让王冲纵然想要拒绝,也没了任何借口。 第九更,求月票 (本章完) 223、大日真身 “这猴子,好有……决断。” 侯洪跪在地上,一声不吭,双眼直欲喷火,也有无穷渴盼。王冲也不敢多说什么,如今大圣被镇压,若是惹怒了这头猴子,怕是师父也护不住,把申道人的分灵转世,重修之术,原原本本的说了。 侯洪说道:“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传我此术,可以摆脱天条,这份恩情我也认了。这份师徒因果,我侯洪承受,此后若有什么打打杀杀的事儿,你来寻我,一句话便给你办好。” 侯洪起身,把刚才的小幡取出来,摇一摇,晃一晃,把满山的天兵天将尸骨,也一并收了,递给了王冲,说道:“徒弟以后,要走生路去了,这杆小幡我也用不上了,就留给师父,算个念想。” 这头大妖呼啸而去,来的潇洒,走的从容,端的不落身份。 猴子目送侯洪走远,好生羡慕,低声说道:“徒儿,此人身上,有天妖古经的上卷。” “他纵然肯认伱做师父,但绝不肯把天妖古经上卷与你,你日后提也不要提起,不然你们师父的缘分就尽了。” 王冲吓了一跳,问道:“天妖古经的上卷,不是应该在红袍老祖身上吗?怎么会落在他手里?” 大圣说道:“这就不是我所能知,为师可不精推算之术。” “不过,我这双眼,绝不会看差。” “他身上一定有天妖古经上卷。刚才那杆小幡,十成八九,就是天妖古经上卷,祭炼出来的东西。” “我当年猜的决不会错,天妖古经的上卷,有三十六种法术,修炼成了,能变化三十六种先天灵宝。下卷共计七十二种法术,修炼成了,能变化七十二种横世大妖。” “他得了上卷,视若性命一般。” “万不容任何人染指。” 王冲说道:“既然如此,我绝不会提此事。” 猴子忽然叹了口气,说道:“像你这样,会巴巴万里,把天妖古经下卷送给师父的徒弟,世上也没几个。” 王冲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说话。 他把玩了一会儿,手里的小幡,说道:“此番好生邪门。师父,我还是不要留了,免得惹祸。” 猴子嘿嘿一笑,说道:“此乃妖族第一至宝。若是你用的好了,不输给你刚从用的那四口仙剑。” 王冲摇头,他也不是不贪这法宝,只是觉得此宝的确邪门,留在身边不甚吉祥。 大圣说道:“既然你有此主意,我给你一个指点,你去找娘娘,把此幡交还,必然有绝大好处。” 王冲愣了一下,暗道:“怎么又跟娘娘有关了?我哪里去寻娘娘,听说她早就不理尘世,闭了所居大天。” 他问起师父,大圣说他也不知道,如何寻找,只知道这是一条最好的选择。 王冲陪了师父两日,天庭又派了天兵天将下来,他才隐身而走。 经过了这一场恶斗,王冲也渐渐明白,只怕教主归来之日,已经不远,心头暗道:“得把沉香太子弄过来,日夕守护师父,只可惜侯洪桀骜,不然把他也安置在五行山,可就安心太多了。” 王冲回了泾河,问了朱英,知道云霄走了,又把两个妹子抱过来,想起当年摸的法宝囊,都拿出来,放在两个孩子手上。 两个小娃娃握住了前世的法宝囊,都格格乱笑,玉雪可爱,两个法宝囊都化为光华,飞入了两个女孩儿的眉心。 王冲想了想,暗道:“如是送去洛阳,怕是没法解释,父亲哪里来的两个小的,又要惹怒母亲,又要惹怒诸位姨娘,不如就养在泾河,把妹子当成徒弟养罢。” “父亲大人叫道孩子,也不见得有什么高明,我亲自教导,还能多亲热一些。” “只希望她们以后见到二郎哥哥,莫要勾起前世的恩怨。” 朱英听说,要养在泾河水府,就吩咐下去,安排了几个奶妈,都是挑选的有仙气的灵兽,还去万花山借了十对牡丹仙子,日常照顾两个女娃娃,免得水族的精怪,身上有鱼腥气。 如此忽忽,也没多久,王冲的都天烈火大法又一次突破了,臻至了十七重周天法力。 王冲时常天上来往,也执掌五台的典籍,虽然还没学到五台的镇山功法,却早就知道了,都天烈火大法之上,五台还有一门功法,名曰:大日真身。 一般而言,道家到了十八重周天以上,为了把法力炼做一块,便会修元神之术,故而道家斗法,常好出元神。 妖族到十八重周天以上,为了把法力炼做一块,便会修真身之法,故而妖族斗法常现原形。 佛家两者兼修,又有金身,又有法相,故而俗称大开方便之门。 五台虽然是道家玄门,但到了十八重周天以上,却不是修元神,而是修大日真身。 故而张真君祖师飞升,才是天庭的武将,王灵官也是走了武将一脉,只有萨老祖,另外创了一门元神之术,放弃了大日真身,故而得授天师职司。 这也是为什么,五台虽然有无数支脉,更有狮子尊王菩萨的道统,却一直都以为萨老祖这一脉为尊。 盖因为,大日真身之术,实在太难。 萨老祖所创的元神之术,就相对容易。 只不过不管是大日真身,还是元神之术,在人间的五台道统,尽皆失传了。 大天尊更是不许,轻传道法下界,违反天条的门派,都有灭门之灾。 王冲有天庭的职司,倒是能学此两种道术,他学了不算私传道法下界,他要是传给别人,可就是违反天条了。 王冲暗道:“我就要修成十八重天的法力了,不若提前一步,去学了大日真身之法。免得到时候,耽误了修炼。” “只是我是该去找张真君祖师呢?还是找王灵官?” 王冲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去寻张真君祖师,毕竟此乃开派的老祖,不能越过去。 他也不是没想过,学萨老祖的元神之术,只是他如今斗法,颇偏强横手段,爱动兵刃,跟五台现今流传的剑术已经颇不合了。 王冲叮嘱了朱英,照顾好家里,再次动身,直奔天宫而去。 (本章完) 十更了,求个月票好咩 最后一天了,大家把月票都投给乘龙仙婿吧。 也预定下个月的月票,诸位热心读者,一定要撒欢起来啊。 《乘龙仙婿》十更了,求个月票好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乘龙仙婿》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224、转三家,求真法 有十九太子的令牌,王冲出入天宫,变得如自家一般方便。 进了天宫,他有过几次经验,已经轻车熟路,只迷路了八次,就找到了张真君祖师的府邸。 到了府邸外,王冲报名求见,却被府邸中的神将回说:“张真君祖师去一处小天降魔,不在府中。” 王冲问过了地方,发现自己不认识路,犹豫了一番,放弃了去找张真君祖师,准备去火部找王灵官,他在天上乱转了半日,没找到火部,却见到了前方不远,就是萨天师府。 王冲心道:“也不能白来,且去见见萨老祖。” 王冲这一次,报名求见之后,很快就被两个道童引入了府邸,萨天师正有客人,王冲原准备在下方侍立,等客人走,没想到客人见到了王冲,说道:“你这个晚辈,我都听过名声,何不让他上来一起闲谈。” 萨天师微微一笑,说道:“冲儿过来,见过刘真人。” 王冲急忙下拜,这位真人容貌苍衰,头发微微发绿,笑道:“吾乃绿毛真人刘老根是也,与你家祖师未飞升时,就是多年好友,你可不必拘礼。” 王冲心头微微一动,他真听过绿毛真人刘老根的名头,此人也的确是萨天师的凡尘旧友,虽然不是大派出身,但功行也甚深厚,飞升之后,做了四品的真人,地位还在龙王,灵官之上。 王冲还听说,此人著有三卷道书,其余两卷也就罢了,其中一卷内景元参,乃是异类修道,超凡入圣的捷径。 王冲当然不是异类,但朱英却是,虽然东海龙族天生神物,与寻常妖兽不同,但修道总有些阻碍,若是能得内景元参观摩,说不定就能打破天堑,道行突飞猛进。 王冲心头留意,对待这位前辈,态度更是恭谨。 萨天师陪老友闲聊一会儿,忽然问道:“伱上天来,却是为何?” 王冲说道:“孙儿最近修为略有进境,已经把都天烈火大法修炼到了十七重周天,故而想要上天来,寻求更上乘的道法。” 萨天师和绿毛真人刘老根一起震惊,刘老根叫道:“你这个孙儿,才修道几年,当真好生了得。” 萨天师把王冲叫过去,伸手一按顶门,片刻之后,一脸笑容,说道:“果然根基浑厚,从火龙剑法,二七火龙法,一路修行上来。” “我这便传你元神之术。” 王冲也不好意思说:“自己其实想学大日真身。”想着:“反正艺多不压身,多学一门也不算什么。”垂手而立,乖乖受教。 萨天师信手一按,王冲脑海里就多出了无数的道法,此乃萨天师自创的元神之术,名曰:六御元神篇。 萨天师传了道法,说道:“法本诸道,道源诸心。以吾之精神,融会一气之精神,以吾之造化,适量五行之造化,则道法妙矣!” “会此之道,参此之理,五行根二气,二气分五行,人聚五行之气,运为五雷,化雷入神,以气合气,以神合神,吹而为风,运而为雷,嘘而为云,呵而为雨,千变万化,千态万状,种种皆心,岂不如响斯答耶?” 六御元神篇讲究的是二气五行,雷法入神之道。 萨天师以雷法入元神,雷法之强,号为天庭第一,甚至就连雷部的元帅,执掌周天神雷,司天劫大数,都曾自承不及。 王冲叩谢过了萨天师,仍旧侍立一旁。 神仙无岁月,绿毛真人刘老根过来访友,闲谈了七八日,才兴尽要走,王冲乖巧,忙说道:“孙儿替祖师送客。” 萨天师一笑置之,王冲送绿毛真人刘老根,飞了几处宫殿,眼瞧快到了真人府邸,仍旧不曾回头,刘真人笑道:“你怕是有什么事儿罢?” 王冲笑道:“瞒不过真人,弟子有一道侣,乃是龙族出身,听闻真人的内景元参,有无穷妙用,故而欲求借一观。” 绿毛真人刘老根笑道:“借此书不难,你须帮我做一件事儿。” 王冲笑道:“真人请讲。” 绿毛真人刘老根说道:“我飞升前,没有徒弟,只有座下两个猿猴,只是它们资质驽钝,修行不得高深道法,须得转世几次,才能得上等根器。” “如今它们都转世在洞庭湖附近,你可否帮我照拂一二,并传道法?” 王冲急忙说道:“此事易尔。” 刘真人笑道:“既然如此,你去洞庭山毛公庙大树下,取了我的三卷道书,并一钩一剑两件宝物罢。” 王冲大喜,谢过了刘真人,飘然起身,又在天宫乱转了半日,终于找到了王灵官的火部元帅府。 王冲外边通名,不多时,就有人火部的神将,把他迎了进去,过的一会儿,王灵官没来,白月夫人却来了。 王冲见到这前师祖,现在的王灵官夫人,不敢造次,急忙说道:“孙儿修为略有小成,特来求教高深道法。” 白月夫人微微惊讶,问道:“你师父才修炼到第七重周天法力,你现在就能学都天烈火大法了吗?” “此术下界就有,难道也失传了?” 且不提肖南在下界,又扣了镜子,王冲讪笑道:“徒孙是把都天烈火大法修炼到了十七重周天,来求教大日真身之术。” 白月夫人沉默片刻,说道:“怪不得道山非要讨肖南过门,原来是为了你这个徒孙。” 想到此处,白月夫人终于有些后悔,暗道:“当时想着,已经嫁人了,又是嫁给了师叔,总不好面对晚辈,肖南也没什么出色,就答应了道山。却哪里想到,这老秃瓢居然计谋深沉,不是为了肖南,却是为了王冲。” “如今师门也换了,说什么也来不及了。” “可恨可恨。” 白月夫虽然懊恼,却没怪罪王冲的意思,说道:“你王灵官祖师,也去伏魔了,不在元帅府。不过你要学大日真身,也不须他,我来教你便是。” 白月夫人是红袍老祖的首徒,萨天师的嫡长徒孙,当年也是飞升上来,走的是羽化仙的路数,获封五品夫人,地位不在王灵官之下。 还真不是靠的丈夫,得以位列仙班。 她飞升上来多年,自然学到了五台的至高道法,指点王冲,不过小事尔。 每次爆发,都会蔫一下,毕竟年纪到了。 今天更新虽然晚,还是会有万字更新,求七月份的零点月票。 零点之后,会有加更…… (本章完) 225、洞庭湖小龙王座下大将 白月夫人传了大日真身之术,又复问道:“你可还想学本门的元神之法?” 王冲忙说道:“刚路过萨祖师府邸,已经求了元神之法。” 白月夫人微微一笑,说道:“你可想好了,要走哪一条路?” 王冲说道:“孙儿大概还是选大日真身罢。” 白月夫人说道:“本门不拘是大日真身,还是元神之术,都只能修炼到三十三重周天为止。” “虽然就连张真君祖师,萨祖师,还有拙夫都未能穷尽本门道法之巅,但你也不可不知,本门大法的极限。” 王冲还真不知道这回事儿,忙问道:“为何祖师们,也不曾修到本门大法巅峰?” 白月夫人冷笑道:“伱以为有那么容易么?” “二十四重周天之上,便可称金仙。” “金仙也分层次。” “亘古金仙分三等,曰:金仙,曰太乙金仙,曰大罗金仙。” “咱么这一脉,可还没出过大罗金仙。” 王冲在火部元帅府呆了一会儿,学了道法,陪白月夫人闲聊半日,这才辞别了这位前师祖,一身轻松,飘然下界。 白月夫人说了许多神仙之秘,王冲之前都不曾得闻,毕竟他下面的师父,也不大懂这些,肖南是修为太低,猴子是……他是妖怪。 王冲从太液池下凡的时候,还想:“若是在天宫也有一处府邸,把太液池引入府中,化为一池,来来去去,起步甚方便?也不用非要在南天门出入。” 他也知道,此事有些想多了。 若是神仙不从四门二十九户走,大天尊的头上,只怕要绿光透九重。 下了凡间,王冲想着绿毛真人刘老根的事儿,没回去泾河,先去了洞庭山。 绿毛真人成道不久,凡间有几处庙宇,香火不算鼎盛,但打听起来也不难。 王冲寻到了毛公庙,见到七八颗大树,也不知道是哪一颗大树下,全都挖掘了一遍,果然寻到一个铁匣,上一层是三卷道书,其中果然有内景元参,下一层是一钩一剑,王冲手里飞剑有两百余口,还有教主的四口镇山仙剑,早看不上。 他取了道书,翻看一遍,记下了内中文字,把道书和一钩一剑放回铁匣,仍旧埋在大树下。 王冲知道,这是绿毛真人刘老根留给日后有缘之人,他取了,数十百年之后,有人就少了一场仙缘,故而不曾拿走。 反正他也只需要内景元参,其余道法,他也不重视,法宝更是不须。 埋好了铁匣,王冲御遁腾空,在附近绕了一圈,却一无所获,正要离开,忽然见到洞庭湖内,有一道水线,连翻了两艘渔船,一条大蛇冲出水面,把落水的渔民活活吞吃。 王冲正要出手,诛杀了这头妖魔,就听得有两个声音叫道:“兀那妖蛇,胆敢如此,残害生灵。” 王冲听得耳熟,低头看时,两个女娃娃,生的一模一样,只是看着都有五六岁大,一个眉心有红珠一点,一个眉头有金珠一点,反而更增可爱,不由得吓了一跳,暗叫道:“她们怎么忽然就长大了,还跑来了洞庭湖?” 这两个女孩儿,正是王琼,王碧,她们分别骑着狰狞二兽,半云半雾,小小的胖手儿,指着水中的妖蛇大骂。 洞庭湖的妖蛇冲出水面,好长大的一条,也有百米长短,水桶腰粗,怪叫道:“什么胆大的娃娃,也敢跟你家水蛇大将放肆?” “莫要说吞吃几个渔民,就算吞吃了你们,也有洞庭湖小龙王给我做主。” 王冲这才听明白,这条大蛇居然不是野生的妖怪,是洞庭湖小龙王座下的大将,心道:“天下龙王是一家,看在朱英姐姐的面儿上,我不好下手……” “还是等琼碧二女,杀了这条大蛇之后,才下去充当和事佬罢。” 王冲倒是不担心,王琼,王碧两个妹子,斗不过这条大蛇。好歹也是先天神,纵然转世了,修行道法也非寻常之辈可比,王冲又早就把两人的法宝囊还了,就算洞庭小龙王,怕是惹怒了二女,也要被扒皮抽筋。 王琼怒道:“你还敢顶嘴?” 王冲用落魂钟,改了二女对自己的感情,转仇为亲,但却没改了二女的脾气,琼碧二女仍旧是前世的脾气,她们哪里能听得这种顶撞的语言? 还想要吃了她们? 放那头五行山下的猴子来,也不敢出此言语。 水蛇大将还不知道死活,破口大骂,王碧也不言语,法宝囊里取出一条金光灿灿的绳索,往下一扔,顿时把这条大蛇从头到尾捆成了一团。 水蛇大将毫无反抗余力。 王琼喝道:“让我来。” 她取了一口宝剑,把这条水蛇大将的脑袋砍下。 王冲见斩了水蛇大将,这才现身,叫道:“你们怎么顽皮到了这里?还杀了人家的蛇?” 王琼,王碧看到“自家哥哥”,一起兴奋起来,催动了狰狞二兽,踏云过来,叫道:“是这条大蛇无礼,非要吃我们姐妹,我们姐妹可是能吃的?” 王冲心道:“你们的姐姐,当初差点吃了我的鱼生。咱们还是不要提这个吃字,哥哥我心有余悸啊。” 他正要劝说儿女,跟他回泾河,就见到河水里,翻腾波浪,一头小龙钻出了洞庭湖,还带了七八头湖鲜水将,喝道:“是谁人杀了我的水蛇大将?” 王碧急忙小手一招,把缚龙索收回,王冲取了招妖幡一抖,把水蛇大将的尸身收了,三兄妹一起,都装作没看到小龙王,说说笑笑,就要离开。 这条小龙没见过这么横的人,叫道:“你们还敢毁尸灭迹?” “快留下来,给我的水蛇大将偿命。” 王冲看着朱英的面子,不想动手,说道:“我跟朱英姐姐,乃是同门,此乃误会,小龙王莫要生气。” 这条小龙冷笑一声,说道:“什么朱英,不曾听过,料是哪里河沟的野龙,也敢乱攀交情。” 王冲也没料到,这条小龙王这般不给面子,心下恼了,问道:“琼碧两位妹子,朱英姐姐平日待你们好不好?” 零点之后,还有更新,求七月的第一张月票 (本章完) 226、待我打杀了这条小杂龙 王琼,王碧立刻叫道:“怎么不好?” “朱英姐姐待我们,如亲生的一般。” 王冲说道:“现在有人当面,侮辱你朱英姐姐是河沟野龙。” 王碧立刻躁怒,喝道:“待我打杀了这条小杂龙。” 她仍旧把缚龙索祭起,此乃当年碧霄仙子的宝物,祭炼了千年往上,这条小龙如何当得? 金光一道,也捆缚跟绣球相仿,至于跟随小龙王出来的几头河鲜水将,都是洞庭湖出身的妖怪,没什么忠心,见小龙王都不是对手,急忙打个旋,都钻入水底走了。 小龙王被捉拿住了,仍旧破口大骂,叫道:“我可是南海八太子,你们若敢伤我,我父告上天庭,灭你们一家满门,出身门派,都派天兵围剿。” 王冲冷笑一声,说道:“有胆伱就让南海龙王,去玄都玉京叫嚣。” “若是找不到,去碧游宫也成。” 王琼默不作声,抽了宝剑,一剑就砍了这位南海八太子。王冲也仍旧一抖招妖幡,把这条小龙的尸首收了,暗道:“此物用来毁尸灭迹,十分便利。” “只不过,我也不是什么滥杀无辜之人,日后有缘,还是献给娘娘罢。” “留在手里,早晚出事儿。” 王冲此时也知道,为啥这条小龙,听得朱英的名讳,仍旧不在乎,还出言讥讽。 朱英出身东海,他却出身南海。 当年肖南曾打趣徒儿,说:“有句古话,叫做:赘入东海乘龙婿,嫁须南海小龙王。”还说:“此不是什么正经话,却甚是快意人生!” 后来王冲才知道,东海富庶,龙女又爱搬娘家,补贴婆家,故而才有——赘入东海乘龙婿。 穷书生娶了龙女,发家致富的传说,里头的龙女大半都是东海出来。 朱英跟王冲,还未成亲,但从东海搬的东西已经不少了,不管是前期王冲用的飞剑,后来王冲全家在泾河,在万花山的享乐用物,乃至帮王冲打理万花山和长安城隍庙的各种事务,都是勤勤恳恳,任劳任怨。 南海有数位佛门大能盘踞,故而南海出身的小龙王,容易得职司,而且职司往往都是肥差,比如这条小龙,也没什么德性,就能做洞庭湖的水神,如此肥美职司,便可见——嫁须南海小龙王。 真不是虚语。 王冲头几年,还不敢如此嚣张,这几年跟二郎真君,十九太子交往的多了,又曾见师父大圣乱杀天庭的神仙,也就大略明白:神仙么!法力高强者为之。 只要自家根脚硬,杀了也就杀了。 水蛇大将在湖上乱吃人,若是没有洞庭湖水神撑腰,他怎么敢? 王冲虽然不说嫉恶如仇,也见不得这种吃人的妖怪。若非是顾忌朱英的面子,他早就把洞庭湖剿了。也就是觉得天下龙族一家,才杀了水蛇大将之后,打算给这条小龙一个面子,但既然对方不领情,那就不给脸了。 王冲还真不是,因为这条小龙王口出不逊,污蔑朱英,怒而杀龙。 他正要带了两个妹子回去泾河,忽然看到两个白点,在施展法术,冲着洞庭湖乱摄。 王冲催动了火炼金瞳之术,望下去,顿时大喜,施展法术的正是两头白猿,他对琼碧二女说道:“帮哥哥算算,这两头猴子跟绿毛真人刘老根的关系。” 王冲是真不会推算之术,但王琼和王碧都会,两人掐了小手,运玄功推算,过了一会儿,都说道:“这两个白猿,当年曾在绿毛真人刘老根座下服侍。” 王冲把遁光一落,喝道:“还记得当年毛公否?” 两头白猿正在用法术,摄取湖上飘洒的蛇血和龙血,此物对他们修行,大有用处。王冲忽然飞落,都吓了一跳,还以为这位仙长要杀猴,待听得王冲这话,顿时大惊,一起跪倒在地,说道:“我们都是毛公当年收养的小畜,转世了几次,好多事情已经不记得了,但此事并不曾望。” 王冲心道:“这必然是刘真人给留的后门,若不然两个猴子怎么能记得,前世的事儿?” 他笑了一笑,说道:“刘真人嘱托我,带你们去长安城隍庙,要给你们安排个职司。不知你们可愿意?” 绿毛真人刘老根,希望他传授道法,自然是希望他传授自家道法,而不是五台道法。 王冲自然不会把这两个猴头,收入五台派。 至于付托他照拂,还有比送去长安城隍庙,还更能照拂么? 他还能多两个干活的,两相便利。 两头白猿急忙拜倒,大喜谢过了王冲。 王冲催动了八风返火云法,一团红云,托了三人两猴,直奔长安,先把猴子丢下去,给沉香太子,再带了两个妹子,回了泾河。 沉香太子被王冲丢在了长安城隍庙,还给了个职司,做了日游神,每天巡看长安城,有无为非作歹之人,甚是快乐。 尤其是他得了筋斗云法,修行极快,如今也修炼到了十五重周天,才略有瓶颈,放缓了下来。 沉香太子也欢喜不尽,对师父王冲感恩戴德。 忽然王冲送了两个猴儿来,沉香太子还以为,师父怕他寂寞,送来两个玩物,这两头猿猴生像可爱,他也欢喜非常,每日里骑了一猴,带了一猴,巡游长安,遂得了一个骑猴太子的绰号。 王冲回泾河,闭门苦修,还没得几日,忽然梦中见得一个高大道人,急匆匆的说道:“怎么还在这里,还不快去五行山。” 王冲见是广成道人,叫道:“又有人去害大圣了么?” 广成道人叫道:“这一次,来的人厉害,更持了一件厉害的法宝,你若是去的迟了,你师父要性命不保。” 王冲说道:“既然来人厉害,我去又能如何?我也不过才十七重法力周天,还没炼就元神,也不曾炼就真身。” “你给我找个帮手罢。” 广成道人说道:“不是有红鸾星君和沉香太子。” 王冲说道:“这两个人如何能行,还是再弄一个厉害的。” 广成道人说道:“也好,着我徒儿跟你一起。” 王冲惊道:“刘秀儿如何能成?她去不是送死么?” 广成道人说道:“是另外一个徒儿……” 零点之后,还有更新,求零点后的七月月票 (本章完) 227、我乃是大鹏金翅鸟修炼得道 王冲心道:“你还有别的徒弟?” “可不要再是师姐师妹了,不好伺候。” 广成道人喝道:“我这徒弟是男的。” 话音袅袅,飘然消失。 王冲睁开眼,却是又入了梦。 他心头暗道:“须得赶紧去五行山了。” “不知道这一次,来的又是什么混沌神魔。” “我先去叫红鸾星主和沉香太子。” 王冲先去跟朱英说了一声,这才去了长安城隍庙,他虽然是长安城隍,但久不来办公,反而朱英常来处理诸般政务。 几乎所有的鬼差都知道,自家城隍,神通广大,还有个贤淑的夫人。 最近城隍庙来了红鸾星主和沉香太子,不知道多少鬼差都暗地里猜测,这是连姨娘带私生子都搞回来了,却也无人敢吭声。 王冲见城隍庙也没什么事情,朱英早就都处理好了,遂令鬼差去把红鸾星主和沉香太子叫来,说道:“我要去五行山,你们可跟我一起。” 红鸾星主自然无不可,沉香太子却高兴坏了,叫道:“师父,我可以带猴去吗?” 王冲说道:“也行吧。” 不过半个时辰,三人两猴就出了长安,王冲看着沉香太子骑着一猴,领着一猴,心道:“且去五行山,好期待你师祖怎么看?” 王冲也没私藏绿毛真人刘老根的道法,只是这两个猿猴道行一般,学不得高深法术,也只能先从内景元参学起。这门道法只有十三重周天,只跟支离术层次相仿,寻常人修炼,能弥补天生资质缺憾,妖兽之属修炼,能补足禽兽身天生缺的窍穴,少的经脉,珍贵非常。 王冲早就把内景元参给了朱英,也没问她修炼的如何。 王冲半路上,问过了徒儿的修行。 沉香太子得了筋斗云法,一路修行都无阻碍,一路修行到了十五重周天。王冲得知之后,心头骇然,暗道:“我奋力挣扎,无一日不在修行,至今也不过才把都天烈火大法修炼到十七重周天,比起徒儿,要逊色多矣。” “日后必然的奋力修行,不能如肖南师父一般,被徒弟儿超出。” 肖南又在五台山扣了镜子。 其实先天神和仙二代,天生都有神通,但一路修行到了天赋之顶,日后进境就举步维艰,真能突破天赋大限之辈,反而极少。 如二郎真君那种,万中无一,反而是十九太子那种比比皆是。 其实,朱英也算是仙二代,天资比寻常人高出不少,但早就到了天赋之顶,最近换了六神诀,才有突破天赋大限的迹象。 朱英这般,已经算是极难得的情况了。 王冲问过了徒儿修行,一路上就少说话,坐在云头上,潜运玄功,争取早一日突破十八重周天法力。 师徒们一路上,飞遁甚速,不过数日,就看到了五行大山。 王冲见到五行山天上地下,有无数天兵天将,松了一口气,暗道:“教主的混沌神魔,应该还未来。” 这个念头才起,就看到天上飞下来一个小葫芦,跳了一跳,喷出了九道彩练,当空一扫,无数天兵天将尽数被收了。 王冲心头大骇,叫道:“这是什么法宝?好生厉害,不知师父被收了也未。” 沉香太子见到这个葫芦,也不惧怕,叫道:“何方妖魔,敢肆意乱杀天兵?” 他冲了上去,那个小葫芦又复喷出九道彩练,王冲生怕徒弟被收了,这小葫芦煞气满盈,真不知道有什么厉害的功效,万一被收进去就死了,岂 不是糟糕?忙把芭蕉扇取出,冲着小葫芦奋力一扇。 小葫芦晃了一晃,九道彩练兜空,一个笑嘻嘻的黄衣少年,轻轻一捏,抓住了这口葫芦,叫道:“这伱宝贝也有些意思。” 王冲急忙喝道:“快把天兵天将都放出来。” 黄衣少年摇了摇头,说道:“这乾坤玉葫芦是我老师遨游宇宙,偶然路过一处开辟亿万万年,劫尽灭度,荒芜天地,有九道精气凝成彩练,有无穷大法,练成宝物。不论任何法宝,仙人,只要给九道彩练卷入,便会消去灵光仙气。” “那些天兵已经化为清水,活转不来了。” 王冲急忙望了一眼五行山下,见猴头仍在,才放了心,那些天兵天将死的虽然冤屈,但也无可奈何。 他叫道:“你的师父,可是教主?” 黄衣少年说道:“我师父不曾跟我说起根脚,我也不知道他来历。他叫我来,杀了这个猴子,我便来了。” 王冲持了芭蕉扇,说道:“你若是识趣儿,就赶紧走罢。不然我一扇子,就把你扇的没了影子。” 黄衣少年笑道:“我乃是大鹏金翅鸟修炼得道,惯会飞行,你就算能把我送出去千万里,只一瞬间,我便能回来。” 王冲叫道:“我不信。” 挥舞芭蕉扇,一扇子就把这黄衣少年扇的没了影子。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黄衣少年又飞了回来,叫道:“如今可相信了?” 王冲见芭蕉扇不能克敌,催动了落魂钟,当当当钟声乱响,把这头金翅大鹏鸟震落下来。 他刚刚欣喜,落魂钟此宝,终于有了用处,却见无数黑云弥漫,黄衣少年又飞了起来,叫道:“我还有太阴元象旗护身哩。” “有太阴元象旗,寻常法宝伤我不得。” 王冲放出了四口仙剑,黄衣少年也把乾坤玉葫芦取出,放出了九道匹练,剑光匹练在虚空乱绞,把天上云层,尽皆轰碎,虚空都扫荡的处处皲裂,天河之底儿都被打穿,有倾盆大雨落下。 王冲抖擞精神,跟黄衣少年恶斗。 沉香太子急忙按落了遁光,冲着猴子施礼,叫道:“你是师公么?” 猴子微微愣神,叫道:“我徒儿也收徒儿了?” 沉香太子忙说道:“师父怜我家世可怜,死了娘亲,父亲又不管,西岳大帝还用华山压我,这才收了徒弟,传授了法术。” 猴子运足功力,瞧了一眼,说道:“孙儿不错,居然也有十五重周天的修为了,还是修炼的筋斗云法,此乃我这一门的嫡传,我来指点你,修行的几个不和谐之处。” 马上还有,求月票…… (本章完) 228、自古以来师传道,都望青出蓝胜蓝 王冲学法术的时候,是学了之后,自己琢磨,没师父指点,指点他的反而是脱脱老祖和道山祖师,这种没师父名份的。 他按照师门的习俗,也把法术教了徒弟,就不咋管了。 如今也是猴子这个师公,细心指点沉香太子,这小子天赋强横,听得精妙处,不由得欢喜非常,叫道:“原来徒孙,还有许多地方,修炼的不得其法,如今都知道了也。” 他把身子一摇,浑身骨节乱响,身子化为片片白云,又复汇聚起来,仍旧是华山金太子,沉香好郎君。 只是这一散一聚,沉香太子的筋斗云法,就突破了十六重周天,距离王冲的道行,又接近了一步,跟另外一个师公肖南比起来,又复拉开这位师公一重周天。 王冲正在天上,跟大鹏金翅鸟成道的黄衣少年恶斗,忽然感应到徒儿修为又增长一重周天,心头骇然道:“我也须得尽快突破了,再不突破,就要跟肖南师父一般,被徒儿超过。” 他心头惶急之下,忍不住大喝了一声:“自古以来师传道,都望青出蓝胜蓝。” 念了这一句,王冲的诗才不足,又念不下去了,但修行之道上,他的天赋却无欠缺,全身功力攒聚,争了一争,轰然破关。 都天烈火大法修炼到十八重周天,王冲把芭蕉扇翻转过来,冲着自己乱扇,此扇有十八种奇风,九大真火,只是这九种真火里,却没有清灵焰。 王冲祭炼了四种真火,此时把其余六种真火一口气吞并,炼化的真火便到了十种,法力又复暴涨了一截。 王冲喝道:“你还敢来斗么?” 黄衣少年大惊道:“这是什么功法?随随便便就能破一重周天?老师也不曾教过,这把厉害的道法,若是一个,还能算巧合,这下面一个,上面一个,怕是师徒相传,有些说法。” “我先回去问问师父,再来跟他们相斗。” 黄衣少年收了乾坤玉葫芦,太阴元象旗,打个了呼哨,转身遁走不提。 王冲欲去追赶,却发现自己真追不上。 这个黄衣少年,一来天赋异禀,天生善于飞翔,二来也得了碧游传承,炼了金光纵云法,在云法上,并不输给王冲,道行和天赋上,又高出了王冲,故而他追赶不上。 王冲只能收了法宝,落下遁光,问道:“师父,又让你受怕了。” 猴子笑道:“我怎会怕?” “不过这小子有些意思,下次再来,你跟他比武艺,莫要比法宝。” 王冲心道:“比法宝我不怕,比武艺……我怕是差些。” 他心底又复暗忖道:“广成道人的徒弟怎么还没来?” “莫不是跟我师徒一样,惯爱迷路?” 王冲心头乱想,过了七八日,黄衣少年又来。这一次王冲按照师父叮嘱,跟黄衣少年约定了,双方不用法宝,只比武艺。 王冲拎了驮天大棒,上去厮杀了半个时辰,就被黄衣少年赤手空拳打落尘埃。 猴子笑着,把王冲叫过去,在他后背山喷了一口“猴气”,说道:“再去跟他比武。” 王冲这一次,不知道为何,力气忽然大增,跟黄衣少年恶斗了半日,不分胜负。 他渐渐感觉,体内那口猴气要散了,忙叫道:“今日劳累了,明日再比。” 黄衣少年眼睛也尖,早就看到了猴子弄鬼,暗道:“我也会去问问师父,有什么办法能赢。”收了拳脚,笑嘻嘻的腾空而走。 王冲丢了驮天大棒,落在地面,说道:“师父,我着实打不过这厮。” 大圣摇了摇头,说道:“伱自然打不过他,但这般比武下去,对你好处无穷。” “你刚刚吞了六种真火,算上你体内原有的四种真火,应该能修炼你们祖师,张真君的大日真身了。” “你这几日就开始修炼罢。” 王冲心道:“哪里有现上阵,现修行的道理?”但师父都说了,他也没奈何,盘膝坐下,默默思忖白月夫人所传的大日真身秘法,修炼了起来。 火龙剑法,乃是简化了二七火龙法,且不去说。 二七火龙法,乃是讲究驾驭十余股大日真火气劲,每一击都变化无穷,刚柔无数。 到了都天烈火大法,就是混炼各种真火,增厚法力。 至于大日真身,乃是一火统御万火,大日真火为主,各种真火为辅助。 修炼到了大日真身,熔炼其余真火的大威力,才能发挥出来,五台弟子每修炼多一种真火,出手的威力就会增幅一倍,出手就是惊天动地,焦灼世间万物。 五台山这一脉,讲究的就是万千手段,融汇一击,倾尽法力,有去无回。 故而张真君才能跟大圣斗一个不分胜负,就连王灵官,虽然功行不如师祖,也能抵挡大圣几个回合。 当年张真君曾说:“我全力一击,甚至倍增数倍法力,仍旧不能击杀对手,恶斗数日也是无用。” 王冲苦苦修炼,也没多少时候,黄衣少年就又来了,这一次他手里多了一件兵刃,乃是一杆画戟。 猴子又喷了一口气,王冲持了驮天大棒,又跟黄衣少年恶斗了一日。 黄衣少年这一次,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用什么精妙的武艺,只是把画戟抡起来,如大锤一般乱砸。 亏得驮天大棒,最不惧跟人硬拼,王冲又有一口“猴气”在身,这一天斗的虽然辛苦,但也强自支撑了下来。 到了晚上,黄衣少年不用王冲说,自己就收了兵刃,飘然退走,再一日,又复来邀斗。 两人就在五行山上,每日昼斗夜休,前前后后,打了一月有余。 红鸾星主没有出手的机会,在五行山上结了一个草庐,就在大圣的头上,潜心修行。 沉香太子却欢喜不尽,每日看王冲和黄衣少年比武,又去请教师公,只是他天赋至顶,再无那般爽快的突破了。 王冲跟黄衣少年,恶斗了几十场,只觉得体内的法力,早就炼成了一块,只是不知什么缘故,始终运使不住,非要借师父那口“猴气”,才能抵挡住黄衣少年。 稍后还有更新,求零点的月票…… (本章完) 求个七月的头彩月票 上一章刚更新,正在快蛤加鞭,下一章马上…… 先求个月票。 ………… 下一章肯定会稍微晚点。 大家可以用月票抽我,抽的越狠,赶稿速度越来越快。 《乘龙仙婿》求个七月的头彩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乘龙仙婿》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229、打铁还需自身硬,万般妙法不求人 王冲端坐五行山之巅,屁股的正下方,就是红鸾星主的草庐,红鸾星主的草庐正下方,就是……大圣。 他眺望远处天空,倒是有些盼望黄衣少年再来了。 王冲心道:“这一次,我必然不用借助师父的那口猴气。” 王冲正自酝酿,就听得天空上有人厉喝:“快来受死。” 王冲持了驮天大棒,飞上半空,见到黄衣少年换了一口宝刀,也不在意,双方刚交手不过数招,王冲就被打了下来,急忙叫道:“师父,快给我一口气。” 大圣笑道:“今日没了。” “打铁还需自身硬,万般妙法不求人。” “你还是自家顶上罢。” 王冲眼瞧黄衣少年又来,急忙操起驮天棒,争斗不过数个回合,没了一口猴气,王冲是真顶不住,又被打落尘埃。 亏得他还有金刚天龙禅法,七二炼形术护身,虽然被打的惨,却并无重伤,仍旧腾空飞起,挥舞大棒,继续战斗。 也不知道,被黄衣少年打下来云端多少次,王冲忽然叫道:“大块成矣!” 他受了前几次的教训,不敢再吟什么诗句,诗才不全,念了一半,再无后续,十分丢人。 王冲冲天而起,这一次驮天大棒上,如山重峦,生出挑天的气势,只一击,就把黄衣少年轰飞半天空。 他修为终于突破,不光是都天烈火大法,臻至了十九重周天,就连大日真身也修炼成了。 大日真身和都天烈火大法相辅相成,并非先后相继,跟二七火龙法和都天烈火大法不同,讲究个齐头并进。 只是都天烈火大法只能修炼至二十八重周天,大日真身却能修炼至三十三重周天。 王冲浑身烈焰,这是他刚刚突破,真气太燥烈,未能浑然一体,收敛内蕴。 若是张真君,王灵官,纵然也是修炼的火焰法术,却不会有浑身烈火的征兆。 这是王冲功力还未纯熟,只是虽然是因为毛糙,才有浑身烈火,但却看起来威风凛凛,如天上火部诸神下界。 黄衣少年也是心惊,暗道:“怎么又突破了?” “这一门师徒,都这般变态么?” “若是这么斗下去,我迟早要不行。” 他也不比拼武艺了,取了另外一件法宝,祭起来,要杀了王冲。 这件法宝名为赤蛟剪,当年教主一炉出了两件成对的法宝,另外一件,却在三仙岛,后来被天尊收了去。 那一件法宝,千年之前大有名声,不知道多少神仙都怕,不知道多少灵兽被绞成两截。 这一件赤蛟剪,却一直留在教主处,默默无闻,但威力却不输同对的那一口。 王冲不曾提防,黄衣少年忽然又用法宝,身子被一剪两截,急忙催动大日真身,化为两团火焰,腾空飞走,又复往起一合,空中一滚,又恢复了身躯,叫道:“你这人如何不讲武德?” 黄衣少年冷笑道:“还可以跟你讲妇德,伱要听未?” 王冲大怒,飞出四口古剑。 黄衣少年用赤蛟剪抵挡住了一口,眼见法宝吃力,又把乾坤玉葫芦取出来放出九匹彩练,这才抵挡住了王冲的四口仙剑。 他同时还把太阴元象旗飞出,无数团黑云弥漫,护住了身躯,王冲也取了芭蕉扇,落魂钟,轮番运使法宝。 两人的法宝,都是天下间一顶一厉害。 王冲的四口仙剑,出自教主之手,乃是教主当年镇山的宝贝。芭蕉扇出自道祖之手,虽然没甚名声,但威力却甚犀利。 只有落魂钟差些,放在这等斗法的场面,有些辱广成子。 黄衣少年的法宝,都是出自教主之手,两件来自域外,还有一件跟三仙岛的镇岛至宝一炉所出。 两人这般恶斗,当真打的天崩地裂,跟之前拼斗武艺,全然不同。 王冲越斗越恶,有了几分,当年大圣闹天宫的威风。 黄衣少年越斗越凶,天生的凶禽,纵横四海八荒,也是顶尖大妖,煞气万重。 红鸾星主在草庐中,虽然端坐,却心绪不宁,暗暗叫道:“我要不要助王冲一臂之力?” “只是按照推算,我若是助了这一臂之力,就再也没法退出了。忍辱负重,还有活路,此战若如,生机一线。” 犹豫良久,红鸾星主取了一根小针,望空一丢。 黄衣少年忽然捂住眼睛,大叫一声,乘空遁走。 王冲欲待去追,发现还是追不上,只能悻悻作罢。 这一次,过了许久,越有半年时光,都甚安静。 王冲和徒弟两两修炼,只是再无之前,突飞猛进了。 王冲甚至觉察到,自己想要再有突破,真的要数十年苦功不可,沉吟半日,选了金刚天龙禅法,加紧用功。 不是他不选七二炼形术,而是金刚天龙禅法修炼上一重周天,六神诀的威力就能增一重周天,收益更大,此法也比七二炼形术——耐打。 佛门跟道家和妖族都不同,又修金身,又修法相。 金刚天龙禅法便是修金身,六神诀是修法相,兼修金身。 只不过,金刚天龙禅法只能修炼到十八重周天,也只有在十八重周天以内,才会金刚天龙禅法有几重功力,六神诀就有几重威力。 一旦到了十八重周天以上,六神诀就只能单独修炼了,再无十八重周天以下,那般多的好处。 若无金刚天龙禅法的功底,六神诀修炼起来,要六种单独修行,反而甚耗精神。比如朱英,单独修炼军荼利毒龙王法,她其余五种神诀,并不与日俱增,仍旧要另外修行。 只不过,朱英也不会再去修炼其余五种神诀了,对她而言,就不如单独修行一种,或者继续在五台派的道法上下苦功。 王冲刚刚把金刚天龙禅法修炼到了十二重天,黄衣少年就又来挑战,他的眼睛仍旧如光似电,上次红鸾星主偷袭,就好像没有伤到他一般。 双方斗法再起,黄衣少年却多了心眼,他用一道彩练横在眼前,提防又被人偷袭。 红鸾星主上次,也是趁其不备,此番黄衣少年有了防备,她也无奈何了。 多谢月票,我继续赶稿,下一章…… 稍稍晚点…… (本章完) 230、丙灵公,摩天王 王冲和黄衣少年,又复斗法了十余日。 这一日,黄衣少年刚走,王冲落下了遁光,正要喝口水,就听的天空有做歌之声。 一个身穿红袍,头顶金冠的少年,骑乘了一头碧玉麒麟,飘然而来,见到王冲恶斗之后,形貌狼狈,笑道:“师父说,没有我,你们都不行,果然如此。” 王冲气的不行,问道:“可是广成师伯的徒弟?” 骑碧玉麒麟的少年笑道:“莫要攀交情,我乃是正经的玉虚弟子,跟你们这种野生的非是一类。” 王冲顿时不想说话了。 这人十分欠揍。 红鸾星主起身,微微一礼,说道:“红鸾见过三山丙灵公。” 被称作丙灵公的少年,也冲着红鸾星主微微一礼,说道:“原来红鸾星主也参与了此劫。” 他除了跟红鸾星主说了这一句话,也没理会王冲,更没理会沉香太子,就连大圣都不曾扫一眼。 把沉香太子气的骂道:“此人好生装逼。” 大圣却懒洋洋的说道:“孙儿莫要生气,这等货色,我当年在天宫上见得多了,不差这么一个。” 丙灵公却听到了这句话,冷笑道:“若是我在天宫,如何容你一头猴子大闹?” 大圣只是冷笑。 丙灵公也懒得看五行山,却在山脚下,另外寻了一处平地,取了一个花篮,捏了一朵天花出来,往空地以上一抛,顿时化为一座庄院,自己走入进去,藏身不见。 王冲没听过丙灵公,见红鸾星主认识,问道:“此人什么来历?” 红鸾星主说道:“伱们莫要生气,他当年就是这个样子。不过此人道行法力,不在三坛海会大神之下。” 王冲冒出一句:“不在三坛海会大神之下,不就是不如我师父么?” 肖南正在喝茶,忽然见镜子又有字迹,匆忙欲扣,却见上面的字跟自己无关。 “有人用你辱三坛海会大神,大神心血来潮,已经运玄功推算,不日即将来五台山寻衅滋事。” 肖南大惊,匆忙收拾了东西,遁逃出了五台山。 大圣也就是手脚都被镇压住,若不然必拍手狂笑,手舞足蹈。 红鸾星主这句话,虽然声音不大,但丙灵公也是有道的金仙,如何能够听不到?虽然红鸾星主本意,是夸赞他道行非凡,功力深邃,法术高明,法宝厉害,但被王冲加了这一句,顿时就如同用驮天大棒,疯狂的抽他的脸面。 丙灵公气的火焰直冒,叫道:“小辈敢辱我,且去教训他一顿。” 丙灵公出了天花变化的庄院,喝道:“兀那五台小贼,快来跪地求饶,不然今日绝不放过你。” 王冲愣了一下,说道:“丙灵公果然了得,知道打不过我师父,挑他被镇压五行山下的时候,挑战他的徒弟。” “这般威风,天上众神将都不能有。” “算了吧,你还是打我徒弟一顿,将来传出去,名声更大。” 沉香太子不知道,王冲是在骂人,他性子淳朴,暗道:“师父让我去挨打,我做徒弟的怎么能不去?何况他未必打的过我。” 当下沉香太子就拎了三尖两刃刀,冲出了五行山,叫道:“打不过我师祖的东西,快来揍小爷一顿,好扬你万古仙名。” 丙灵公被羞臊的,转身就回了庄院。 沉香太子还待喝骂,王冲急忙用落魂钟把这个徒弟晃下来,叫道:“此人跟三坛海会大神差不多,你上去岂不是受死?” “我徒弟也不多,哪里敢这般冒险?” 第二日一早,黄衣少年没来,却来了四头混沌神魔。这四头混沌神魔,皆身材高大,各自持了一件法宝,一头脸色靛青,持了一口黄金锏,一头浑身赤红,持了一杆大旗,上面有无数火焰神兽,一头浑身发黑,持了一件髑髅壳,身外飞舞数千上万的紫色髑髅,喷吐妖焰,凶威十足,一个浑身煞白,持了一件白色长绫,长绫上有冰山雪海,霜雪漫天之景。 三山丙灵公昨日被嘲笑,憋了一肚子火气,不等王冲说话,催开了碧玉麒麟,拎了两柄银锤冲了上去。 脸色靛青的混沌神魔,持了黄金锏,跟他恶斗一处,双方都是法力高深,武艺深邃之辈,又都天生神力,这一场打斗,看起来比王冲和黄衣少年的比武,尤为凶恶。 王冲看了半日,心道:“这两人怎么不斗法术,也不斗法宝?” 王冲昨天跟丙灵公闹的不愉快,也不想出手相帮,何况帮了只怕还要被恶言相对,安静的坐看风景。 沉香太子见了两人恶斗,心道:“果然不能骄傲,我这点本事,还是不如人。” “回头加倍苦修,待得实力增了,再去挑战什么丙灵公,再替师祖遮护。” 红鸾星主却没那么多想法,偷偷取了那根伤过黄衣少年的针,望空一丢,却没料到,天上忽然就九匹彩练,虚空一绞,就把红鸾星主的法宝收了。 黄衣少年托了乾坤玉葫芦,笑道:“上次就是这法宝伤了我么?” “如今这法宝入了我的乾坤玉葫芦,不过一时三刻,就要灵光消散,你还有这法宝么?一并发出来,看我毁之。” 红鸾星主痛惜非常,这件法宝,她也只有一件,再没第二根针了,此时此景,也只能沉默不语,权当没听到黄衣少年的挑衅。 王冲精神抖擞,喝道:“我们再来打一场。” 黄衣少年摇了摇头,说道:“你都是凭师父,凭法宝十分赖皮,还是跟四大摩天王斗罢。”他伸手一指,喝道:“摩天大物,你去取这小子的人头。” 浑身赤红,持了一杆大旗,上面有无数火焰神兽的混沌神魔,挑了出来,大旗一卷,火焰漫天,直奔王冲。 王冲心道:“跟我斗火法,岂有怕你之理?” 他大日真身修炼有成,不惧天下间任何火焰,冲入了大旗漫卷的火海之中,见到无数火焰神兽,漫天遍野的扑来,也不使用驮天大棒,一拳一脚,当场打碎了两头,心却不喜反惊,暗叫道:“鼓尽全力,方能打碎,这些火焰神兽,不过是法术幻化,都有十八九重周天的实力。” “哪来这般厉害的法宝?又是域外混沌所出?” 继续求月票,我再继续赶稿,稍微……大概,反正待会还有…… (本章完) 231、十八种真火,十八种奇风 王冲把大日真身谷催到极点,每一击都生出崩天裂海的大威力。 他炼化了十种真火,在大日真身的加持下,每一击都有寻常十九重周天法力的十倍威力,虽然五台道法不可持久,但速战之能天下无双。 就连黄衣少年都啧啧称奇,暗道:“这少年不过是那头猴子的徒弟,居然就有如此厉害的道法,虽然纯以道行远不如我,都靠法宝支撑。但若非是我,唤作摩天大物这等对手,他可就丝毫不惧了。” 黄衣少年也不知道,王冲的都天烈火大法,炼入一种真火,威力便增长一分,把四大摩天王的摩天大物指派,去跟王冲相斗,却犯了小小错处。 王冲跟这头域外的混沌神魔恶斗,开始还只顾得恨苦相斗,但恶斗两三个时辰,渐渐觉察,摩天大物的大旗内蕴八种真火,种种都跟此界不同, 这一番欢喜,当真非同小可。 王冲念头一转,立刻把芭蕉扇取出来,跟摩天大物游斗,他每次都催动风火芭蕉扇,把摩天大物扇出两三百里,借机会收取它的万焰神光旗上的火焰。 待得摩天大物飞回来,又复故技重施,把此神魔扇走,再趁机会收取真火。 双方恶斗了七八个时辰,王冲已经把万焰神光旗上的八种混沌真火收了个齐全,立刻高声喝道:“今日晚了,明日再斗。” 黄衣少年今日没有出手,观察丙灵公和王冲的法术,暗道:“也只有这两人厉害,我明日再来,让四大摩天王齐出,必然可以杀了猴子,完成师父所命。” 他一摆手,四大摩天王都回来身后,这一次却不着急遁走,摇摇摆摆,大大方方的走了。 丙灵公没能赢下对手,气的暴躁。 王冲也不管那么多,盘膝坐下,开始炼化新得的八种真火。 沉香太子乖巧的护在师父身边,还让两个猴儿,去摘些树叶,给王冲搭了一个凉棚,也没忘了往猴儿,给大圣也搭了一个。 忽忽就是一夜过去。 王冲哈哈一笑,一跃而起,叫道:“今日他们再来,管教吃个大亏。” 真火之种难求,就算张真君祖师,王灵官元帅,也没收取这么多真火。 炼化了八种来自异域的混沌真火,王冲的都天烈火大法悍然突破至二十重周天法力,大日真身以一火统御万火,十八种真火,可以每一击都翻十八倍。 更何况,十九重周天法力的十倍,又如何跟二十重周天法力相比? 虽然续战之力,又有缩短,但速战之能,却暴增数倍。 王冲今日之战,大有信心。 丙灵公骑跨碧玉麒麟,带了两柄大锤,出了庄院,见王冲一脸欢喜模样,眉头一皱,不屑理会。 王冲也不理会他,虽然大家同一阵营,但关系着实不好。王冲也不知道,此人怎么会对自己师徒有这么大的恶意。 两人等了一会儿,摩天四王又复出现,这四头混沌神魔皆身材高大之辈,一起出现半云空,把五行山都压黑了一片。 丙灵公跃出碧玉麒麟,取了花篮在手,摸出一口宝剑,祭起半空,斩在手持黄金锏的摩天大刹的脖颈上。 这头混沌神魔的脖颈,被斩开三分,丙灵公的宝剑就斩不动了,被他一把抓下,用黄金锏一砸,打做两段,仍在地上。 丙灵公气的催动碧玉麒麟,手持两柄银锤就冲了上去,只是这一次,却非是摩天大刹单独一人跟他相斗,浑身发黑,持了一件髑髅壳,身外飞舞数千上万的紫色髑髅,喷吐妖焰的摩天大罗,也自出手,两头混沌神魔一起恶斗丙灵公。 王冲心头一动,叫道:“徒儿,帮我拦住那头使白绫的神魔。” 沉香太子果然上去,跟那头神魔缠斗,只是他道行着实不足,不过三招两式,就被打落尘埃,狼狈不堪。 但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已经足够,王冲手持驮天大棒,冲破了万重火海,把都天烈火大法,太阳真身催至巅峰,一棒落下,顿时把这头混沌神魔,打成了一团火焰。 正在高空之上,准备四大摩天王一起出手,缠住了两名大敌,自己再杀了五行山下猴子的黄衣少年,不由得叫了一声:“不好。”却已经来不及了。 王冲反手探空,抓住了万焰神光旗,这杆大旗非是混天符箓祭炼,也不是万妖诀祭炼,王冲一入手就知道,自己使不了这件法宝,也祭炼不来,干脆发了凶性,双手一合,用膝盖狠狠一顶,生生把旗杆折断,又复催动了四口仙剑,把这面大旗切割的七零八碎。 王冲毁了这杆万焰神光旗,里头藏觅的火焰神兽都飞腾出来,他心头微微一动,把芭蕉扇取出来,祭起半空,这些火焰神兽果然都投入扇面上。 王冲心头欢喜,取了一朵清灵焰丢了上去,给风火芭蕉扇凑了十八种真火,跟十八种奇风对应,这件宝贝烈烈火发,嗖嗖风震,与之前大有不同。 王冲正在摆弄这件法宝,忽然就感觉到,原本风火芭蕉扇内的法力烙印,玄之又玄,妙之又妙,居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如不曾出现过。 王冲的都天烈火大法,如水满天山,游走入了风火芭蕉扇,只是一瞬息间,就祭炼了二十重周天禁制,威力比原本,只是以法诀驱动,增长了无数。 王冲欢喜非常,一转芭蕉扇,这件法宝上的火焰神兽腾空而起,扑到了万焰神光旗的残骸上,顷刻间就把这件法宝撕咬粉碎,吃了一个干净。 吃光了这件法宝,这群火焰神兽又冲向了摩天大物被打爆之后,所化的一团火焰。 黄衣少年看不下去了,急忙一抖乾坤玉葫芦,九道彩练落下,抵挡住了火焰神兽,王冲也用芭蕉扇,把这些火焰神兽收了回来。 摩天大物在火光之中,重新又凝聚身躯,只是气息衰落了一层,比刚才已经孱弱了三四分。 黄衣少年惊道:“你怎么功力又提升了?” 王冲笑道:“此乃我门中秘法,你想要学,拜师了,我就教你。” 黄衣少年呵呵一笑,冲霄而飞,把四大摩天王都带了,在半空上,搁下了一句:“今日不打了。” ……冲这月票,今天怎么都要十更。 (本章完) 232、等五百年后,你也差不多就到金仙了 王冲落下遁光,把看芭蕉扇,暗道:“此物……道祖是送我了?” 本来这柄风火芭蕉扇,来历十分不堪,是王冲在兜率宫顺手拿的,刚才他炼入了九种真火,芭蕉扇内原本主人的禁制自行消失,再无第二种可能,那就是道祖把自己的法力烙印消了。 只是这种事情,就算发生在自己身上,王冲也有几分不信,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现在这柄芭蕉扇,一面为风,有一十八种奇风,一面为火,有一十八种真火,真火有灵,衍生种种火焰神兽。 只不过,如今还只有八种混沌真火生出真灵,原本的九种真火和清灵焰,在八种混沌真火的刺激下,也有萌芽之态,但距离诞生真灵,还需机缘。 王冲想了想,把乾坤圈和赤电剑取了出来,摄出了炼入其中的乾离火蛇,又把身上的四条乾离火蛇放出来,一并投入了风火芭蕉扇之中,多了六条乾离火蛇,火焰之灵顿时热闹起来。 原本的万焰神光旗,乃是异域混沌神魔摩天大物的伴生本源。 旗与神魔,乃是一体,不分高下,也无主仆。 故而王冲把旗杆折了,旗面撕碎了,摩天大物又被打散元灵,火焰神兽失了统御,就反过来吞了万焰神光旗的残骸,化客为主。 但芭蕉扇却是有主人之物,王冲祭炼了风火芭蕉扇,这些火焰神兽,真火之灵,便要奉王冲为主人。 王冲的都天烈火大法,恰好是一火统御万火之法,乃是芭蕉扇最合适的主人。 王冲把芭蕉扇一转,真火的一面,顿时火熄,火焰真灵皆隐秘扇中,再不复见,风的一面,有十八种奇风,但却尚无一种奇风,诞生真灵。 王冲心道:“此宝还未完全,若是有朝一日,十八种奇风,十八种真火,风中有灵,火中有灵,风火俱全,方是至宝。这件至宝,简直是天生的五台镇山之宝,比那口紫兮飞剑,强出不知多少百倍。” “只不过,此至宝一旦诞生现世,怕是也要有一场劫数等着。” 道祖收了芭蕉扇内的法力烙印,等若天送一件本命法宝,王冲自然没有拒绝之理,他把手一松,芭蕉扇就汇入法力之中,藏入一处精神窍穴。 王冲其实也没几件法宝,最先得的铜环,本来也不是什么厉害法宝,是旁门左道之士炼的东西,连孙有鬼都瞧不上,后来炼入了一条乾离火蛇,威力才提升起来,如今取走了乾离火蛇,这件法宝就只能当个哄孩子的玩意儿了。 四口仙剑把王冲手上的飞剑,都驯化为了子子孙孙,赤电,紫蜃,金鳞,还有先后得手的两百四五十口飞剑,差不多都是如此,所以也没有必要,特意给赤电剑炼入一条乾离火蛇。 除此之外,王冲还能用的法宝,也就是落魂钟,罗睺幡和雷公珠,驮天大棒乃是兵刃,还不能算是法宝。 王冲虽然没杀了摩天大物,却毁了万焰神光旗,心情甚好,对沉香太子说道:“今日没打起来,我们弄些酒菜,也让你师祖多吃些好东西。” 红鸾星主听得此语,以为是暗示自己,不善动武,就多贡献一些,她乃是天庭公主,成道又有数千年,身家自然不少。 红鸾星主悄悄取了十瓶御酒,数十个仙果,若干葫芦灵丹,凑了主菜,沉香太子去猎杀了一头老熊,烤熟了作为配菜,再把两个小猴子叫过来,前后伺候,大圣吃的极满意,不住的叫道:“再来些酒,与我一口仙桃,我要吃那丸灵丹……” 就只有丙灵公,回去了自己的庄院生起来闷气。 吃喝一半,两口小猴子各自捡了半截断剑,王冲也不嫌弃,随手收入法宝囊中,又想起来,自己还没把二龙仙剑修好。 他瞧了红鸾星主一眼,红鸾星主不知怎么,俏脸就红了一红。 王冲忙撇过脸,对猴子说道:“师父,这般苦斗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我和沉香太子的道行,也增长到了尽头,想要再有提升,怕是没几十年不成。” 大圣喝的口敞,口齿凌乱的说道:“没事儿,我在这五行山下,要压五百年呢。” “等五百年后,你也差不多就到金仙了。” 王冲吓了一跳,说道:“莫不是真要在这里呆足五百年?” 大圣笑道:“未必要日日呆着,但这般场面,怎么也少不了。” 王冲暗暗忖道:“若是这般苦斗,我是不是在附近,也建个庄院,至少盖些正经居住的房舍。再把长安的鬼兵鬼将调来一批,操演大阵……” 一想到,这个猴子师父,还得五百年才出世,王冲就十分头疼。 他还没想好,是否要把长安城隍庙的鬼兵鬼将调过来,第二日,黄衣少年出现的时候,却再也不是他和四大摩天王了,而是另外数千妖怪,组成了大阵。 黄衣少年叫道:“我如今不要跟你们玩耍了,这一次调了五千七百妖兵,排成了一座浑天大阵,此番绝不会容伱们活命。” 王冲心惊,叫道:“我还是经验浅薄,早知道昨夜就调兵了。” 他正在苦恼,却听得丙灵公的庄院之中,锣鼓乱响,一支兵马杀了出来,丙灵公骑着碧玉麒麟,手持双锤,叫道:“早就提防你用诈,我已经安排了一支黄巾力士,却看我这阵法。” 丙灵公虽然麾下兵马,不过数百,但却比黄衣少年带来的大兵,显得精锐,排开一座阵势,也有许多妙用。 双方各不答话,立刻就混战起来,就连红鸾星主和沉香太子,以及两头小猴子都不得不参战,比起前些时候,单打独斗,更有十分凶险。 双方厮杀了十余个时辰,黄衣少年手下妖兵死伤无数,折损了接近一半,丙灵公的黄巾力士,被打破了两百有余,剩下的也不堪继续战斗了,双方实在打不下去,这才各自罢兵。 王冲在双方暂且休兵之后,没有片刻犹豫,立刻就吩咐沉香太子,赶紧回去泾河,让朱英尽可能多调一批兵马过来。 双方已经没什么转圜余地,只有不死不休,有什么力气,有什么家底,都要尽数使出来了。 今日十更,求个月票…… (本章完) 求月票 求月票是刺激写作的重要手段,月票越多,赶稿起来就越兴奋,所以是不得不求…… 以上。 《乘龙仙婿》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乘龙仙婿》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233、天尊求了娘娘 不过数日之后,朱英亲自带了泾河水府兵和长安长安城隍庙的鬼兵过来,水府兵有五千,毕竟家里还需有人守着,鬼兵却带过来三万,这些年长安倒是还好,神都洛阳却死了无数,洛阳城隍不堪重负,把死鬼都送来长安,故而长安城隍庙的鬼兵鬼将,已经甚是膨胀。 亏得这些年,都是朱英搭理城隍庙,这些鬼兵鬼将也有操演阵法,水府兵和城隍鬼兵,分开排演了两座大阵,把五行山上下守护的风雨不透。 这数日苦战,黄衣少年每次都补充妖兵,丙灵公的黄巾力士却没得补充,已经把黄巾力士都杀的差不多了。 有了这两支兵马过来,终于缓解了几分压力。 黄衣少年见到五行山上,忽然多了许多兵马,暂且罢兵一日,没有攻打过来,他也想多收聚些妖怪,不然比不过王冲的兵马数目。 丙灵公此时,也只能来找王冲,说要借些兵马,王冲也知道,此事不能置气,给了他五千鬼兵,丙灵公也不知道用什么法术祭炼,第二日出阵,麾下居然有了七八百黄巾力士。 王冲心头艳羡,但总也知道,这必然是人家师门秘传,不会教给自己,他在琅琊天碑的碑文上找了一回,也没见到相类的法术,也只好不做多想。 琅嬛天碑上只有法术,没有阵法。 双方有了军阵,隔日再战,厮杀的昏天黑地。 泾河水府兵排演的黄龙大阵,数千水府兵演化的黄龙,附在王冲身上,弥补了王冲续战不足的缺憾,让他肆无忌惮,乱开杀招。 长安城隍庙的鬼兵,排演的是另外一路阵法,由沉香太子操纵,也跟一头摩天王,杀的有来有去,只是一战下来,鬼兵鬼将损耗极大,两万五千鬼兵,一场厮杀下来,折损了七八千。 黄衣少年那边也不好过,妖兵也折损了五六成,只能再去征集妖兵。 王冲暗暗心惊,按照这般战法,再有几日自己的水府兵和鬼兵就要杀没了,正要琢磨,是去天庭求救兵,还是问问大圣,能否把当年的妖兵调过来。 当日晚间,他就又见到了广成道人。 见到了广成子,王冲知道又是入梦,大叫道:“为了保护大圣,我已经竭尽全力,但这些水府兵,城隍鬼兵何其无辜?能否帮我调十万天兵过来?” 广成道人微微一笑,说道:“不行,此事乃是道祖,天尊,教主的私事儿,调不得天兵。你也不用记挂那头猴子的妖兵,他的妖兵都被送入了大自在天,等闲不得出来。” 王冲怒道:“如此该何?” 广成道人笑道:“你不是有招妖幡么?” “天尊求了娘娘,分了一道正宗招妖幡的影子下来,你可以把死去的水府兵,鬼兵,收入招妖幡,只是一夜,就能恢复。” “他们此战之后,功力道行必有提升,便算作是天尊的奖励。” 王冲正想驳斥,这怎么能算奖励? 就一梦醒来,再四下望去,果然昨日战死的鬼兵,水府兵尽复活了过来,他再看招妖幡,除了水府兵和麾下鬼兵,就连水蛇大将,南海八太子,还有不久前死去的天兵,乃至两头域外神魔,都尽在其中。 王冲不由得暗道一声:“娘娘天尊的法力,果然神妙莫测,跟我们不是一个层次。” “听说天尊能重开世界,再炼地水火风,我还不信,如斯……信矣!” 王冲也不召唤那些天兵,水蛇大将,男孩小龙王,两头域外神魔助阵,仍旧用水府兵和城隍庙的鬼兵,分别排演阵势。 丙灵公昨日恶战一场,一夜过后,麾下的黄巾力士又多了数百,已经臻至破千之数,显然也有妙法,跟王冲这边不同。 双方在五行山下,恶战了数十场,王冲和丙灵公的兵马死了能活,不见减少,黄衣少年麾下的妖兵却不行了,死了数万之多,再也凑聚不起来阵法。 像天庭的天罗地网大战,连大圣都能困住,双方使用的阵法,虽然不如天庭,也都是各家真传,能增长主将的法力,助其威风。 少了兵将,单打独斗,法术威力就要下降。 黄衣少年在一场恶战之后,也不知怎么想,再也不来,王冲和丙灵公休养生息,转眼就是半年过去。 王冲在修为上不敢有半分松懈,但这半年以来,金刚天龙禅法突飞猛进,都天烈火大法却进境甚微距离二十一重周天,还不知有多远。 让王冲欣慰的是,自家徒儿,似乎也到了瓶颈,半年内也没什么进境,王冲为了安抚沉香太子,又传了几门妖术,还把雷公珠送了给他。 雷公珠用来炸翻敌人,对沉香太子来说,还不算什么,但此珠还能变化兵刃,让他开心非常,时常学了丙灵公,把雷公珠变化做两柄大锤,骑了猴子,满山招摇,气的丙灵公几次想要教训这小子,又怕被人说嘴,自己趁猴子被压,欺负晚辈徒孙,十分丢脸面。 这半年来,王冲把金刚天龙禅法,修炼到了十五重周天,对六神诀也修炼的颇有心得,能把随时催动——金刚天龙,不动狮子,孔雀明王,白象主,毒龙王,大日火鸦法相。 佛门的法相跟道家的元神,不是一个路数,本质亦大大不同,更接近千年以来,道家新出现的一种道法,名为——身外化身,第二元神。 虽然叫做身外化身,第二元神,实际上跟佛门法相一般,可以从第二元神一路修炼,一直修炼到第九元神。 不论是佛门法相,还是道家的身外化身,第二元神,都不是“活物”,乃是“死物”,更接近没有元灵的法宝,纯粹用来斗法之用,本身并无任何智慧,操纵只应本心。 五台派是上古门派,张真君创派的时候,世上还没有身外化身,第二元神之术,到了萨天师主持五台的时候,才有人创出此术,故而六御元神篇,亦有相应的法门,只是除了萨天师,也只有三代老祖红袍修习此术,在凡间的五台派,早断了传承。 这一日王冲正要恨苦修行,就见到天边有乌云飞来,他定睛瞧看时,不由得大喜,急忙迎了上去。 乌云上这头大妖身披重甲,生了一颗狮子头,戴着四喜冲天冠,手持一杆狮牙大刀。 正是当年的狮驼王,王冲也要叫一声伯伯。 继续更新求月票,下一章马上就来…… (本章完) 234、能大罗金仙么? 狮驼王神色黯淡,拍了拍王冲的肩头,却没说话,落下云光,来在大圣面前,说了一声:“对不住。” 大圣半晌不做声,问了一声:“对面给了什么好处?” 狮驼王说道:“一部域外的法门。” 王冲看出来不对,急忙护在师父身边。 狮驼王说道:“今日过后,咱们就成仇人了,但今天你不用担心,我伤你师父。” “不是我不顾老兄弟情份,实在是,我已经前去无路,又不肯甘心,受不住这等诱惑。” 猴子问道:“能大罗金仙么?” 狮驼王答道:“能。” 猴子大笑道:“拿酒来,既然能修至大罗,就没亏了卖身,垂头丧气作甚?大家痛饮一场,战场上见分晓,让我也瞧瞧,那人授了你什么道法。” 王冲急忙一招手,红鸾星主忙送上了五瓶御酒,她在战阵上帮忙不多,但却提供了无数御酒,仙果,灵丹,各色美食,也算是功劳大焉。 狮驼王一言不发,陪猴子痛饮了一场,腾起乌云蹒跚而去。 猴子叼着酒瓶,待得狮驼王不见,一口啐了酒瓶,骂道:“混账东西,混账东西,混账……” 王冲手抚猴头,说道:“我必然亲自砍下狮伯伯的脑袋。” 猴子沉默半晌,说道:“伱不是他对手。” “虽然他当初在东海,不敌二郎真君,但若论本事,也不在三坛海会之下。” “你虽然道行突飞猛进,五台道法也确有玄妙,但仍旧不能是他的对手。” 王冲甚不服,说道:“我法宝不少,也不惧他。” 猴子沉默了一回,忽然笑道:“也是!” “去吧,让我一个猴静一静。” 王冲知道大圣难过,毕竟老兄弟忽然做了敌人,须得一个人暗自伤心,就把招妖幡插在地上,发出一片大雾,遮住了猴子,去跟沉香太子一起,商议明日的战斗。 沉香太子执掌了城隍府的两万五千鬼兵,操演的是当初二郎真君留下的四海大阵,他为了主持阵法,还特意学了辟水法,最近战斗的甚有精神。 见王冲过来,他问道:“刚才那头妖怪,似乎跟师公相熟?” 王冲答道:“我也熟,乃是你师公造反,大闹天宫时候的老兄弟。” 沉香太子惊道:“如此深厚情谊,为何也要做了对头?” 王冲叹了口气,说道:“我们乃是有师承的人,只要天赋足够,师父就会传下道法,任你学习。但那些没有师承的人,或者妖怪,只能自己参悟,参悟不出来道法,就前去无路,此种难捱,非你我能体会。” 沉香太子低声说道:“徒儿怎么没有体会?” “我被压在华山下,每日苦挨,只想出去,替母亲报仇。但当时我也想过,就算我能出去,又如何报仇?” “每次想到此处,徒儿就不敢想了,只怕想多了,心生绝望。” “若非师父传我道法,我金太子如何能有现今的本事。” 王冲拍了拍,这个徒弟的肩膀,说道:“只要你肯学,本事我必全数教你。” 心里却想道:“要是真把七二炼形术教了,只怕又是一个大圣,天宫或者不会闹了,但十成九回去闹西岳,说不定就来个刀劈西岳大帝,火烧千里华山。” “师父也难啊!” 沉香太子天性无法无天,虽然对他感情不错,但毕竟娘亲被西岳大帝杀了,这份仇怨,唤作王冲,也会去大闹华山,任凭天上地下,谁人求情,都不好使。 将心比心,王冲也没法劝说徒弟。 只能把天妖古经下卷拆开,按照“正宗”的路数,让他修炼。 两师徒正说话,红鸾星主也凑了过来,说道:“这场厮杀,实在好凶。千年虽然也有神仙下凡,为争天道,但我还有个营帐,除非战斗,无人搅扰,比现在舒服多了。” 王冲问道:“后来呢?” 他也甚好奇,这位天庭公主,究竟有了什么遭遇? 红鸾星主叹了口气,说道:“我本来以为,下凡相助人间王道之师,立下大功,大天尊能饶我。却没想到他派了王元孚,柴道煌下界,非要把我许配凡人,我若不从,就要治我罪名,逼迫成亲。” “什么儿女亲情,扶助天道,有功天庭,都敌不过要替他分担劫数。” “我后来忍不住,用十二口飞剑穿心,自杀身亡。他就说我为天下捐躯,仍旧招了魂魄,上天做红鸾星。” “我为红鸾星主,执掌天上神仙,世间凡人的婚姻,却半分不能自主。” “便是如此不如意的夫君,最后也要替他应劫。” 王冲沉默了片刻,说道:“身不由己,如斯奈何?” 心底却忽然想起朱英,朱英送了兵马来,就被王冲遣走了,一来担心她修为不济,阵上有折损,二来也要让她持了罗睺幡,帮自己留一条退路。 王冲暗道:“若是朱英姐姐,我定会跟她说,便是学了师父,大闹天宫,也必然不让她受委屈。” “但是红鸾星主……” 王冲叹了口气,也不知该如何讲,此时也不是言语能够分忧。 过了三日,黄衣少年和狮驼王,带了四大摩天王和万余妖兵来挑战。狮驼王孤身出阵,王冲亦拎了驮天大棒,一个人下了五行山。 两人甚熟,但却都不说话,狮驼王催动狮牙大刀,王冲使动驮天大棒,在五行山下恶战一处。纵然有大日真身,又炼就了一十八种真火,每一击都能翻十八倍的力量,但王冲仍旧感觉到,狮驼王的刀法甚重,跟黄衣少年的路数既然不同。 黄衣少年飞遁无双,招法奇快,王冲是亏得炼就八风返火云法和筋斗云法,这才能跟得上,不落下风。 狮驼王却是力大招沉,每一刀都有分天裂地之威,比起当年,进步甚多。 王冲跟黄衣少年恶斗,还能抽空回气,不须一直维持爆发状态,但跟狮驼王拼斗,每一击都须拼尽全力,全无回气的机会。 恶斗了七八十个回合,王冲就觉察不妙,伸手一指,飞出了落魂钟,当当当乱响,震的狮驼王全身一颤。 求月票,下一章稍后一丢丢,马上来…… (本章完) 235、替身之法 王冲心头暗道:“不错,这宝贝还能用。” 落魂钟刚入手的时候,几乎无往不利,比如七指神魔之流,遇上落魂钟,都是当场丧命,毫无抵挡的余裕。 但随着遇到的敌人越来越厉害,从乔离开始,就不大得用了,能不能晃落敌人,须得看命。 比如赤鹿大仙,两头混沌神魔,都受不住落魂钟,黄衣少年也吃此钟晃落过云头。 乔离是另有奥妙,云霄,琼霄,碧霄是当年吃过亏,炼就金霞衣,能够抵挡落魂钟,就连申道人都能炼戮魂珠,反克制落魂钟。 黄衣少年有太阴元象旗,能够护身魂魄。 狮驼王却既不曾见过此宝威力,又不曾炼就什么法宝抵挡,眼见再有数刀,就能劈死王冲,打算给他一个痛快,却没料到,反被王冲暗算。 王冲也不手段,两军阵前,又是为了争夺气数,哪里容得慈悲,操起驮天大棒,照着狮驼王的顶门就是一下。 这一棒落下,打的狮驼王万朵桃花开,王冲本来以为,这位相熟的大妖必然死了,却没想到收了大棒,却见死尸横在地上的,是一头混沌神魔。 正是被他夺了万焰神光旗的摩天大物。 王冲再抬头看时,却见狮驼王甚有余悸,站在黄衣少年身边,叫道:“亏得你让我用了替身之法,不然这次就死了也。” 王冲把风火芭蕉扇取出,看着摩天大物化为烈火,就催动了扇中的火焰神兽,飞腾出去,把摩天大物所化烈火,撕咬吞吃。 不过是一瞬间,王冲就感觉冥冥之中,似乎被天道关注了一下。 这摩天大物来自域外,是另一个混沌的神魔,对此方世界的天道来说,乃是极厌恶的东西。 王冲杀了它,天道就对他生出偏心。 王冲也不知道,只是甚征兆,也么怎么在意,吞了摩天大物,风火芭蕉扇的火之一面,有数种真火也生出了灵性,烈火炎焰,无数火焰神兽,在扇中飞腾变化,奔腾跳跃,就如一个火焰世界。 王冲伸手一指,说道:“你再下来。” 狮驼王也没想到,王冲还有落魂钟这等宝物,自忖没法抵挡,摇了摇头,并不冲动。 反而是黄衣少年,飘然落下,王冲跟他恶斗不知多少场,知道他难缠,干脆挥动风火芭蕉扇,一扇就把他扇没了。 黄衣少年遁法果然快捷,不过半柱香又复回来,王冲仍旧一扇,把他扇走,过了片刻,黄衣少年又回来,王冲再把他一扇送走…… 黄衣少年这一次,却不肯回来了,狮驼王等不回来人,也带了兵马退了出去,在两百里外一处山川,驻扎下来,安营了了。 王冲也不去追击,落下遁光,去找师父喝酒。 猴子啧啧称奇,说道:“你居然能赢狮子头,甚出本猴意料之外。” 王冲给猴子斟了一杯酒,自己也斟了一杯,忽然问道:“我要修炼到什么时候,才能如伱一般,去闹天宫?” 猴子吃了酒,咂咂嘴,说道:“只图闹一场,有二十八重周天以上的法力,晋升太乙金仙,也就差不多够了。” 王冲沉默不语,他之前修为如飞一般,但过了二十重周天,却渐渐感应到了,修行之途,如山一般的屏障。 “二十八重周天法力,我怎么也要几千年的光景,看来我的资质,的确不如师父,不如二郎哥哥,也不如……沉香太子。” 王冲这是,还没把另外一个徒儿算进去,若是能算进去,他也不如侯洪。 如今侯洪去转世重修了,为了摆脱天条的拘束,谁也不知道,等他二次出世,会是什么修为。 王冲深感不如徒儿的时候,肖南正仓皇御遁乱飞,镜子里不断提示:“有人辱你,三坛海会大神正在东南八百里,又有人严重辱你,三坛海会大神迫近了一百二十里……” 肖南也没法扣镜子,却不知,自己一路乱飞,仓皇遁逃,已经越来越近五行山。 三坛海会大神也是纳闷,不断心潮来血,运玄功推算,总有人莫名其妙辱自己,去了一趟五台山,没找到人,本来想也就算了,毕竟不是什么大事儿,没想到这人还侮辱起来没完没了。 三坛海会大神一怒之下,就追了下来,远远他就看到了五行山,忽然想道:“虽然当年恶战,也打了好多场,但如今这猴子被压了,我也该去看看,好歹也曾做过一场对手。” 三坛海会大神遁光快,先一步到了五行山,见到五行山上有军营,但应该看守猴子的天兵天将却都不见了,又见两百多里之外,也有一座大营,妖气冲天,不由得甚震惊,暗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五行山怎么变成这般模样?应该禀报大天尊,派兵来镇压一番。” 他也是天庭有名的斗神将,如何会怕?足下踏云,直奔五行山,要看一看端倪,查一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王冲正在陪猴子师父吃酒,忽然见得天边有云飞来快疾非常,路数也熟悉,吃了一惊,匆忙腾空,迎了过去,见到是三坛海会大神,问道:“元帅何来?” 三坛海会大神见到王冲,这是他本部的左路先锋,也是亲切,问道:“这里怎么不见看守的天兵天将,只有你在在此处?” 王冲也不隐瞒,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三坛海会大神吃了已经,暗道:“这般可不是好事儿。他们都是私兵,乱斗起来,岂不是乱套?但这又是道祖,天尊,教主的事儿,天庭说不插手,应该也不假。” 他正在乱想,就看到一头碧玉麒麟腾空,上头端坐一名少年将军,双方也是熟悉,就叫道:“丙灵公,你怎么也在?” 丙灵公叹息一声,说道:“我是受天条拘束之人,想要应劫一转,脱了天条,好能继续修行。” 三坛海会大神微微沉吟,他可没上天条,自然知道天条在身,不管根脚如何,道行如何,传承如何,有什么厉害的师父,都没办法,再提升法力。 倒也明了,丙灵公为何要应劫一转,但此事何等危险?应劫失败,身死道消,还不如被天条拘束了。 求个月票,继续赶稿中…… (本章完) 236、虚空藏白象主 王冲正在陪三坛海会大神说话,就看到一道遁光好似逃命,直奔这边而来。 三坛海会大神非是出征,故而穿了一身月白道袍,宛如个童子模样,足踏祥云,也不显露什么法术。 肖南只是听说,从未见过这位大神,故而也没想到,这个童子就是他苦主,但却见到了王冲,顿时欢喜起来,叫道:“可是冲儿?” 王冲也没想到,肖南师父也会来“探班”,忙说道:“我去接本派的老师。” 撇了三坛海会大神和丙灵公,他刚刚要问一声:“老师怎么来了?”略略寒暄几句,就听得背后有人怒喝道:“原来是你辱我?” 三坛海会大神也懒得用什么法宝,一拳就打了过来,拳风呼烈,直奔肖南。 肖南亡魂大冒,叫道:“我命休矣。” 丙灵公见三坛海会大神忽然动手,虽然不知什么缘故,却也不会阻拦,只是袖手旁观。 王冲却哪里容得,有人要杀他师父?就算本部的主官,三坛海会大神也不行。 他急忙催动了都天烈火大法,大日真身,双掌一封,喝道:“三坛海会大神如何要杀我师父?” 他本身的二十重周天法力,加上大日真身一十八种真火的增幅,居然生生拦下了三坛海会大神这一拳。 这位大神也是一惊,叫道:“你怎么有如此道行?” 王冲忙说道:“最近修为略有增长,不入元帅法眼。我师父又什么事情得罪了元帅,还请示下?” 王冲心道:“若是能化解,自然最好化解,若是不能……说不得,就要跟三坛海会大神翻脸了。” 三坛海会大神伸手一指,说道:“此人在下界屡次背后辱我。” 王冲心道:“师父如何没事儿辱这位大神,换个神仙偷偷凌辱不行吗?” 他信了八九分,毕竟凡间人,诋毁神仙,乃是惯常,只以为肖南是运气不好,被三坛海会大神感应到了,忙说道:“此是我师父不好,让他给大神道歉罢。” 三坛海会大神冷哼一声,有些不情愿,但看着拦在肖南面前,说道:“你若是有本事,抵挡我三招,我饶伱师父一命。” 王冲抖擞精神,叫道:“还请大神赐教。” 三坛海会大神也想卖个面子,说是三招,也没正经出手,连兵刃法术都没用,双拳一合,就有一股爆裂旋风出现。 他知道王冲必然能够抵挡,双拳一翻,这股旋风就化为两道龙卷,凭空推来。 王冲为了师父,也只能催动都天烈火大法,但见得这两团龙卷风,暗道:“或者可用不动狮子心法化解。” 身为浮现一头青毛狮子,如山如峦,定在虚空硬生生顶住了两道龙卷风。 三坛海会大神冷笑一声,说道:“算了。” 他是连刚才的一拳,也算作三招之内,很给王冲面子。 王冲急忙拉着肖南,低声说道:“日后咱们少想这位大神,现在请个罪罢。” 肖南无奈,他是真没辱过三坛海会大神,但徒儿都替他出头了,还能如何?只能给三坛海会大神赔礼。 这位大神摆了摆手,决定就算日后心潮来血,也不推算了,说道:“我看你厌烦,你赶紧走罢。” 肖南本想跟徒弟叙旧,但此时也只好御剑,换了个方向走掉。 王冲特意去送了师父一回,飞出了百余里,这才折返回来。 三坛海会大神跟丙灵公,略略聊了一会儿,他本来就是路过,见王冲回来,就按落了遁光,一起去见了大圣。 三坛海会大神本来以为,这猴子必然吃苦,说不定毛色也不鲜亮,还要饿的皮包骨,但此时看去,只见这猴子,口里叼着酒瓶,看酒瓶的款制,还是天上的御酒,正喝的口敞,旁边还有两个小猴,不住的给大圣爷爷抓毛,挠痒,递仙果,用布斤擦嘴,服侍的好不周到。 三坛海会大神忍不住笑道:“你这个猴子,不在五行山下受苦,却享福起来,你之前造反,也没见得如此快活。” 大圣醉眼朦胧,见到了三坛海会大神,叫道:“你怎么也来了?快一起吃酒,待会看我徒弟,跟对面那几个野魔头对打,十分热闹好看。” 三坛海会大神,笑道:“回头我也替你打一场,看看对手有多厉害。” 大圣叫道:“那好,那好。” 有了三坛海会大神,丙灵公也不托大了,跟王冲他们凑了一起,吃起酒来。 过了两日,黄衣少年和狮驼王不曾来,却有一个白衣僧人,生的俊秀,来到五行山下,叫道:“贫僧特来取那猴儿性命。” 三坛海会大神就要出手,却被丙灵公拦住,他几次出战,都没什么胜果,见这僧人不过凡俗模样,也不像能打,就打算取了他性命,出一口闷气。 丙灵公也不用大锤,也不骑碧玉麒麟,步行下了山,叫道:“和尚,本来上天有好生之德,但本将军今日性情不好,算你该遭劫了。” 他一拳打下,这个白衣俊秀的僧人,也不动弹,身外浮现了一头六牙白象,丙灵公这一拳,轰在法相上,顿时被一股磅礴大力,生生震飞。 这位性燥如火的斗神将,大怒道:“什么妖僧,敢玩手段?”正要操双锤去战,三坛海会大神已经抢先了,他双手一摆,按在白衣僧人的法相上,双方顿时角力起来。 王冲在半山腰,看的心头惊骇,盖因为这六牙白象的法相,乃是他们五台一脉的秘传,正是六神诀的虚空藏白象主。 “这个和尚怎么会我五台山一脉的道法?” “错了,是佛法。” “莫不是佛尊,或者哪位佛门大佬,也参与了此事,还投入了教主门下?” “不过,这个白衣僧人,一身法力,扎实稳固,必然是一步一步,稳稳修炼上来,绝非一蹴而就。这般人物,怕是尽人皆知,绝不会是莫名冒出来的人物。” “此人究竟是谁?” “难不成真是我五台山的?” 白衣僧人跟三坛海会大神,一个仗着虚空藏白象主的法相,一个天生有降服龙王的神力,在五台山脚下,也不较量武艺,也不比拼法术,生生较起力量,一时间不分上下。 (本章完) 237、云游在外,不知所踪 六神诀乃是佛门至高降魔大法,也是狮子寺至高法门,可以修炼至大菩萨境。 此法有两个缺陷,若无金刚天龙禅法为根底,就只能分别修炼六门法诀,第二个缺陷,到了十八重周天之上,金刚天龙禅法无法再有突破,还是只能单独修炼一门法诀,兼修要加倍付出苦功。 故而就连狮子尊王菩萨,也只是单独修炼了不动狮子法,法号全称为——中央不动狮子尊王大菩萨! 王冲的金刚天龙禅法,才修炼到十五重周天,还未遇到这等选择难关,但这名白衣僧人,显然早就过了那一关,而且选了虚空藏白象主为本尊法相,修炼至甚深境界。 只看此人能够跟三坛海会大神,拼力量,拼至不分胜负,就可知道他的佛法修为造诣,也差不多晋升菩萨境了。 此境跟太乙金仙相当,都是二十八重周天法力以上,按照大圣的说法,这等境界,足可以去闹一场天宫了。 王冲心头正乱想,沉香太子忍不住说道:“这人的道法跟师父的好生像。” 王冲急忙捂住了徒弟的嘴巴,说道:“不是像,就是一模一样,你且不要乱说,免得惹出什么猜测。” 沉香太子心头震惊,暗道:“这些时日,常见师父身上有什么天龙,狮子,孔雀,白象,毒龙,火鸦乱飞,只是威力一般,没想到这法门如此厉害,师父大概是修行的不够,所以看起来才很一般。” 王冲也不知道,自己被徒儿在心里“羞辱”了一回,还在苦苦思索,白衣僧人为何会懂五台山的道法。 红鸾星主在旁,低声说道:“那个白衣和尚是你们五台山的。” 王冲心道:“莫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红鸾星主见他不理会自己,又说道:“张真君当年收了三个徒弟,一个是萨天师,一个是狮子尊王菩萨,还有一个便是这个白衣和尚。” 王冲刚才还以为,红鸾星主是问自己,白衣和尚是不是五台山的,却没想到,她不是问,是告诉自己,这个和尚就是五台山的。 居然还是二代的老祖。 王冲惊道:“你怎么知道?” 红鸾星主轻撩秀发,过至耳后,说道:“此事天宫都知,大天尊觉得五台山飞升的人太多了,不肯给正经职司,二代只给了个天师,加一个灵官。” 狮子尊王菩萨干脆转去了佛门,以佛门身份飞升,得了大菩萨果位。张真君的这个小徒弟,也跟是师兄去了佛门,但却再没回来,也没飞升到天庭。” “天宫都流传,张真君为此躁怒,下令给凡间门派,再也不许提这个徒弟。” 王冲心头骇然,暗道:“怪不得门中都说,张真君祖师的小徒弟,云游在外,不知所踪。原来不是没人知道下落,是不想再提这个人。” “他这算是叛教门了罢?” “学狮子尊王菩萨,也飞升上去,做个菩萨,佛道双修不是好?为何要留在西天佛国?” “不是很能理解。” 三坛海会大神忽然叫了一声,奋力一抓,把白衣和尚连带六牙白象法相一起抓起,奋力投掷了出去。 白衣和尚并不慌乱,微微一笑,半空中,护身的六牙白象法相,就骤然暴增千百倍,如山岳一般,四足踏地,震的五行山都抖了一抖。 猴子趁机松了松筋骨,叫道:“给我再拿酒来。” 两个小猴儿,急忙给这位老祖斟酒,它们虽然也学了绿毛真人刘老根的内景元参,但功力还没多高,比当年的肖南都还不如,根本无法参加战斗,只能做些杂活。 三坛海会大神取了自己的兵刃出来,却不是惯用的武器,而是一口开山斧。 他抡起开山斧,一斧劈下,如山万钧。 白衣和尚捏了法诀,护身的六牙白象法相,卷起巨鼻,跟开山斧硬拼了一记。 双方都是此界顶尖层次的法力,这一番硬拼,比王冲和狮驼王斗法,另有一种震撼。 狮驼王不善技巧,王冲是靠了大日真身,生生把功力翻了一十八倍,牺牲了续战之能,强行谷催上去,也说不上多有技巧。 此时白衣和尚和三坛海会大神,不但法力道行,都是顶尖,斗法的技巧也都是千锤百炼。 双方恶斗了半个时辰,除了五行山之外,几乎所有附近的山头都被打塌,方圆百里之内,尽数被夷为平地,再无半点坑包。 王冲心头暗道:“原来这些法术,还能这般使用,我这几日胡乱斗法,想来破绽不少。” 三坛海会大神开山斧一横,叫道:“和尚,伱跟狮子尊王菩萨什么关系?” 白衣和尚笑道:“是我师兄。” 红鸾星主低声说道:“我成道的早,三坛海会大神成道略迟,故而不知道这个和尚来历。” 三坛海会大神冷笑一声:“你不如他。” 白衣和尚叹了口气,说道:“我当年走错一步,以至于不如两位师兄。” “不过,三坛海会,你赢不了我,大家罢手如何?” 三坛海会大神收了开山斧,飘然回了五行山,对王冲说道:“这不是我的事儿,帮你打一场,已经算是人情。” 这位大神也没在五行山上停留,直接转会天庭去了。 王冲见这位“老祖”还不走,只能硬着头皮下山,说道:“五台弟子见过老祖。” 白衣和尚笑道:“你真能护住那头猴子么?” 王冲说道:“此乃命数,躲避不得。” 白衣和尚说道:“如是教主能送你离开这一方世界,从此逍遥,再也不用怕道祖天尊,也可以避开这一战,你看如何?” 王冲摇了摇头,说道:“既然已经答应,便不会反悔,何况祖师刚才说,曾走错一步,怕就是现在孙儿面对的这一步。” “我答应你,就是走错了。” 白衣和尚微微闭眼,说道:“既然如此,我就送你去轮回吧。” 六牙白象骤然缩小,藏入白衣和尚的胸口,但他的气势却千百倍的暴增,王冲也修炼过六神诀,知道此才是六神诀最为厉害的用法。 法相外显,乃是护身,法相收入体内,乃至把万千法力融汇,转为攻伐之意,这一击必然势无可当。 下一章,可能零点前写不完了,但应该也不会超过太久,提前道个歉,继续求月票…… (本章完) 238、带上王琼王碧,去三仙岛讨金刚琢 王冲也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面对五台的二代老祖。 他见这位老祖,一脸放下执著,要超度自己的模样,取了芭蕉扇,奋力扇出。 白衣和尚初来,还不知王冲有这件法宝,何况风火芭蕉扇乃是道祖所炼,又炼入了一头域外的混沌神魔,有十八种奇风,十八种真火,一扇之力,无可抵挡。 被王冲一扇子,扇的飘飘荡荡,飞出了数百里。 这还是他修炼的虚空藏白象主,有挪移虚空之力,这才没有被扇出太远。 白衣和尚微微一笑,一步踏出,就回了五台山,这一次他面对的可不是风火芭蕉扇,而是四道仙剑。 白衣和尚认得这四口仙剑,心头惊道:“虚空藏白象主法相,可抵挡不住这四口仙剑。” 但此时已经来不及了,匆忙催动六牙白象法相,果然被四口仙剑摧枯拉朽一般,直接斩破,白衣和尚借着四口仙家,斩破法相的一瞬间,化为一道金光而走。 王冲趁势补了一记芭蕉扇,白衣和尚本来想去跟黄衣少年,狮驼王汇合,却被这一扇子,直接送回了西方佛国。 王冲也是心头爽利,暗道:“饶你是二代祖师,也经受不住道祖的扇子。” 白衣和尚花了半日,方才回了五行山,因为丢了颜面,没有拿下徒孙辈的王冲,只好先去见黄衣少年和狮驼王。 三人见面之后,各自都有些忌惮。 他们身份来历,各自不同。 黄衣少年乃是金翅大鹏鸟得道,自己起了名号,叫做岳鹏。一直潜修,最近才出世,因为看上了教主的转世身,炼就的宝贝,趁空去偷,被教主制住,不得已拜了老师。 狮驼王早年就想,拜入教主门下,只是没有门路,这次得了机会,又得了真法,只想赶紧完成教主嘱托,好回山去修行。 白衣僧人拜师张真君的时候,叫做穿心道人,后来入了佛门,虽然有菩萨的修为,却只得了个伏象罗汉的佛国职司,后来还修炼出差,功力倒退,这一次听说教主回来,主动来投,想要再换一条道路,重新修炼大法,超出师尊和两位师兄。 三人各有来历,也各有心思,虽然地位上,以黄衣少年,大鹏金翅鸟得道的岳鹏为主,毕竟他是教主的亲徒弟,但狮驼王做惯大妖,横霸一方,穿心道人,伏象罗汉,连自己的师父,西方的佛尊,都不服气,哪里肯服他一个出世没多久的妖怪? 三人本来应该商议,如何攻打五台山,但因为都心高气傲,居然枯坐半日,谁也不吭声,不开口。 那三头混沌神魔,摩天王,更是不懂得人情世故,他们出世的时候,哪一方混沌还无生灵,也无人类,自然没有人类的诸般感情,礼仪道德。 王冲回山来,见到丙灵公还在生气,不由得说道:“你虽然使用一对银锤,却非是以神力见长,下次还是跟那个和尚,直接斗法罢。” 丙灵公冷冷说道:“我什么时候得道,你才修炼几年,还用伱来教我?” 王冲被气了一个倒仰,也不跟他说话,在山脚下,继续跟猴子师父喝酒。 教主派来的人,越来越多,他这边却仍旧只是,师徒两个,还有一个斗法不擅长,只能做后勤的红鸾星君,以及不甚对付的丙灵公。 按照这个情况下去,再多不了几多时候,教主派来的人,就足够推平五行山了。 王冲自忖已经尽力,还能如何? 三坛海会大神来了就走,都不肯多留,显然是知道,这件事太大了,不想掺和其中。 这是要命的事儿,难道他还能把二郎真君牵扯进来?丙灵公是为了脱开天条,才来这边拼命,二郎真君可是逍遥神仙,身上没天条拘束的,作为兄弟,怎好拉人入火坑? 除了二郎真君,王冲也想不出来,还能哪里寻人帮忙?上次广成道人入梦,也告诉他,天庭不会帮他,天下万妖不会帮他,如是奈何? 王冲陪猴子喝了一天的酒,直接寻个地方睡了,过了一天,黄衣少年岳鹏又来挑战,他也不客气,拎了驮天大棒去斗,战斗没有多久,狮驼王和白衣和尚齐出,丙灵公带了麾下黄巾力士参战,沉香太子也带了鬼兵和水府兵参战。 这一日厮杀至深夜,沉香太子被打断了四肢,王冲好容易把徒弟抢回来,丙灵公也被穿心道人,伏象罗汉一拳打在后心,喷了血,吃了大亏。 好在王冲也用四口仙剑,分别伤了狮驼王和穿心道人,两边见不能再斗下去,各自退兵。 王冲半夜里,忽然想起里,当初道祖还答应,给他一件法宝,急忙把沉香太子叫过来,说道:“你回去泾河一趟,找朱英说清楚,把我两个妹子,王琼王碧带上,去三仙岛找云霄,说要讨金刚琢。” 沉香太子知道战事紧,自己也帮不上大忙,答应了一声,带了三尖两刃刀,就离开了五行山。 他也不敢路上玩耍,加催筋斗云法,一路疾驰,眼看到了泾河,按落云光,施展辟水法入了水府。 朱英恰好不在,她担心王冲那边兵马不够,回去东海找父亲借兵去了。 沉香太子担心,师父那边战斗吃紧,也没跟人商量,就把王琼王碧接了出来,跟她们说:“自己是王冲徒弟,要去三仙岛,借金刚琢。” 两个女孩儿,因为王冲做了手脚,还未恢复前世的记忆,但却对这个哥哥,亲爱非常,当即就欢天喜地的跟着沉香太子走了。 有了王琼王碧引路,沉香太子没有迷路,到了三仙岛,他按落遁光,带了琼碧二女,高声喝道:“王冲门下,求见云霄仙子。” 他叫了几声,没见云霄出来,却见一个威武的男子,骑乘黑虎,手里拎了两条金鞭,转了出来。 见到沉香太子,笑道:“你那师父,哄骗了我三个妹子,如今还想来拿金刚琢,岂不是白日做梦?” “且吃我一鞭。” 沉香太子眼瞧这个威武的男子,把两条金鞭祭起,迎空砸来,急忙用三尖两刃刀去撩,被双鞭打的刀刃火星乱冒。 零点之前,居然写出来了……求个月票!求个月票!求个月票!求个月票!求个月票!求个月票!求个月票!求个月票!求个月票!求个月票!求个月票! (本章完) 这么努力的小蛤蟆,投个月票呗 月票就是作者赶稿的兴奋源泉,越是量大,刺激就越强烈…… 多点月票,快用月票抽我…… 如果2号月票能过三千,我3号就继续十更…… 《乘龙仙婿》这么努力的小蛤蟆,投个月票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乘龙仙婿》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239、师门传统,摸了一回 “有点一般啊!” 沉香太子在五行山,日夕厮杀,虽然总是挨揍的一个,但也见识了,世间顶天的大妖,佛门大菩萨的威能。 这个威武男子,虽然能使两条金鞭隔空砸人,但真不是什么厉害手段。 沉香太子摸了雷公珠,也化为两条雷公鞭飞了出去,喝道:“你也受我一鞭。” 威武男子不曾提防,被沉香太子一鞭打落黑虎,王碧觑得破绽,飞出了缚龙索,顿时把他给捆了。 威武男子气的嗷嗷大叫:“若非我分灵转世,重修道法,还未有所成就,焉能受辱!” 沉香太子心道:“我是奉命来讨宝贝,总不能在岛上乱杀人。”当即扯了身上一块衣料,把威武男子的嘴塞上,又按照师门传统,在他身上摸了一回,摸出来两件宝贝。 一件是一串珠子,共有二十四颗,每一颗都玲珑剔透,内有无量海景。 此宝乃是教主在域外炼就,名曰:玲珑四海珠! 威能比当初三仙岛的山海珠更胜一筹。 另外一件,却是一包袱三仙索,共计四十八条,乃是捆缚拿人的法宝。 至于那两条金鞭,沉香太子自忖有了三尖两刃刀,弃之不顾,没有拿走。 此番教主归来,把得力徒儿召唤,还赐下了厉害的法宝。 这位赵玄坛得了宝贝,忙不迭的分灵转世,回来三仙岛潜修,只以为再有几百年,就能重新出世,做他的威灵神仙。 却没想到,他道行还未恢复,就被沉香太子闯了过来,一记雷公鞭打翻,还夺了两件安身立命的法宝。 赵玄坛被捆在地上,焦躁的满地乱翻,只恨王碧的缚龙索还是他当年亲手所炼,生怕这件法宝威力不够,妹子跟人斗法吃亏,加意祭炼,全无破绽,自己都解脱不开。 沉香太子在岛上走了一圈,不见云霄,又复回来,扯出了衣料块碎,问道:“云霄哪里去了?” 赵玄坛怒道:“还我法宝。” 沉香太子又复把衣料塞入他嘴里,过了片刻,扯了出来,问道:“云霄哪里去了?” 赵玄坛怒道:“还我法宝。” 沉香太子又把衣料塞入嘴里,反复七八次,赵玄坛先认输了,叫道:“被师父叫唤,去重新道法了。” 沉香太子问道:“你为何不去?” 赵玄坛说道:“我只想修炼回原来的道法,云霄是学师父新创的道法。” 沉香太子点了点头,没有问云霄去哪里,他跟了王冲,不在是落生就被镇压华山脚下,懵懂无知的孩童,知道自己去找教主,就是找死,也没问云霄去何处学道,暗道:“拿不到金刚琢,没法跟师父交代,不知道这两件法宝,能不能有用。” 他思忖了一会儿,听得赵玄坛又叫起来:“快把法宝还我!” 沉香太子说道:“此事须得我师父发落。” “你既然落入我手,就跟我去一趟五行山罢。” 沉香太子惦记师父,此行又无所获,想着不能走空,就把赵玄坛扛起来,带了琼碧二女,回了五行山。 王冲连续数日恶战,颇有些筋疲力尽,这一日刚刚战退了岳鹏,狮驼王和伏象罗汉,就见到沉香太子回来,还带了琼碧二女,不由得欢喜不尽,问道:“可讨了宝贝回来?” 二女见到亲哥哥,就扑了过来,赖在王冲怀里撒娇,赵玄坛看的百般不是滋味,他是真被人抢了妹子也。 沉香太子说道:“云霄不在三仙岛,没有讨回金刚琢,不过我见到了一个,自称她兄长之人,就擒捉回来了。” 王冲骇然,叫道:“云霄也是金仙,她兄长怕不是道行更深,伱是怎么擒捉过来?” 沉香太子把赵玄坛扔下,说道:“此人法力甚弱,说是什么分灵转世,重修道法,故而不成,也不知是真的,还是吹牛。” 可怜赵玄坛,当年只差一线,就能晋升大罗金仙,也是名传天下的赫赫人物,却被沉香太子当面辱之。 肖南每次被辱,还隔了一面镜子。 气的怪叫道:“小辈,我与你势不两立,你放了我,我与你分个生死。” 王冲伸手按在赵玄坛的肩头,法力一转,心道:“才七重周天的法力,不能是沉香徒儿的对手。” 当成琼碧二女的面,王冲也不想杀了此人,更何况,杀之也没什么必要。 沉香太子又把两件法宝取出,王冲看了一回,笑道:“原来是这两件法宝,都是混天符箓祭炼,我教你法门,你可祭炼了使用。三仙索也就罢了,这二十四颗玲珑四海珠大有不凡,且没有上一任主人的法力烙印,你可以炼做本命法宝。” 当下传了沉香太子法术,沉香太子喜滋滋的当着赵玄坛的面,把他的两件法宝祭炼了,尤其是把玲珑四海珠祭炼成了本命法宝之后,沉香太子才晓得这件法宝的威力,不由得大叫道:“好宝贝,真是好宝贝。” 赵玄坛看不下去了,一股气堵在胸口,生生憋闷晕了过去。 王冲见他气性如此大,随手在脑门拍了一下,用养神符箓镇压住了魂魄,让他昏昏睡去,将养神魂。 虽然生擒了赵玄坛,沉香太子又多了两件宝贝,但与战事并无助益。 王冲把两个妹子,交给红鸾星君照顾,又让沉香太子去休息,这才来找师父,蹲下一面给师父摸猴头,一面絮絮叨叨闲聊。 “师父啊!” “徒儿的修为,怎么也不涨了。” “倒是金刚天龙禅法,昨日连破两重周天,如今已经十七重周天法力,再有一重周天,这门功法就修炼完整,再没什么进步余地了。” “再往后修行六神诀,就只能单独修炼一门,十分不划算,我打算待金刚天龙禅法突破,就转回去修炼七二炼形术。” “师父?” “师父……” 王冲低头看时,大圣被他摸头,已经摸的睡熟了。 王冲叹了口气,把两个小猴子叫过来,继续替大圣摸头,自己登上五行山顶,捏了一个法诀,身外浮现六大法相——金刚天龙,不动狮子,孔雀明王,虚空白象主,军荼利毒龙,大日火鸦。 他要加紧用功,把金刚天龙禅法最后一重周天突破。 (本章完) 240、金刚琢换赵玄坛 王冲修行一夜,收了功法,心头微微一动,看到一个小女孩儿,七八岁年纪,白衣飘飘,只扎了双髻,身上没有任何装饰,就那么抱膝坐在不远处。 王冲念头微微一动,行了一个大礼,说道:“孩儿见过母亲大人。” 小女孩儿也不惊讶,说道:“就知道你精灵,一眼就能认出我来。我要把赵玄坛带走,也要把琼碧两个带走,这里实在太过危险。” 王冲心道:“果然猜中。” 他说道:“赵玄坛不过小事,母亲尽可带走,琼碧二女却不行,她们是我妹子,母亲大人既然交托与我,就再也没人能把她们从我身边带走。” 小女孩微微一晒,说道:“也好。” 王冲一击掌,就有鬼兵把赵玄坛带了过来,他见到小女孩就叫道:“妹子,他收了我的宝贝。” 小女孩儿叹了口气,说道:“早说过,让你不要跟他动手。别想了,法宝到了他们家,就要不回来了。” 赵玄坛兀自忿忿,说道:“是碧霄拿了我!拿我的宝贝,还是我当年炼的缚龙索。” “总不能把她们也留下?” 小女孩儿一脸无奈,心道:“到了他们家的人,也从没还回来过,连我都是夫家姓王。”她伸手抓住了赵玄坛,飘飘腾空。 临走前,对王冲说道:“既然你叫我一声母亲大人,又把赵玄坛还了,这件东西就还给伱罢。” 小女孩随手抛出一个白森森的镯子,王冲探手抓住,心头喜悦,暗道:“踏破铁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几声母亲大人,叫的不亏。” “赵玄坛那种货色,只算个添头,白给都算了。” 这个小女孩,正是分灵转世,重新修炼的云霄,她来讨赵玄坛,乃是应有之意,毕竟乃是她们三霄的兄长。 王冲也不差一个赵玄坛。 至于王琼,王碧,他可不能还。离开了他的身边,谁知道再出现,会不会是敌人?虽然妹子是抢的,但也是自家的妹子,决不能被人蛊惑,还是留在身边的好。 王冲把金刚琢放在一块青石上,冲着兜率宫的方向,拜了七八拜,看到金刚琢微微一震,晃荡起来,心头欢喜,再摸起来用法力一探,果然里头已经没有了道祖的法力烙印。 王冲一面祭炼这件法宝,一面嘀咕道:“道祖和天尊,是真下血本啊!” “嗯,道祖给了金刚琢和芭蕉扇,但天尊师祖……那四口仙剑不能算罢?” 王冲摸出来落魂钟,心道:“广成道人就不大行,也不把法力烙印抹去。” 他也试着,把落魂钟放在青石上,拜了几拜,却没有任何动静,说了一句:“十分小气。” 此时的广成道人,在玄都玉京暗暗骂道:“你当我是道祖么?你当我是天尊么?我倒是想抹去落魂钟的法力烙印,我也得有那份本事!” 琅嬛天碑上,也有祭炼金刚琢的法门。 王冲祭炼了几重禁制,知道纵然有道祖出手,抹去了金刚琢的法力烙印,自己也不能一时三刻,就祭炼完成,须得慢慢熬日子,先把这件法宝收了起来,顿时就信心大增。 此时山脚下,狮驼王正在喝骂,王冲驾云下了山,见到狮驼王,笑道:“怎么今日敢来孤身挑战?” 狮驼王冷笑道:“我已经有了办法,抵挡你的落魂钟。” 他举起狮牙大刀,王冲把金刚琢望空一丢,顿时就把狮牙大刀收了。 狮驼王惊道:“这是什么法宝?” 他急忙取了太阴元象旗,这是岳鹏借他,抵挡落魂钟的,王冲把金刚琢又复丢起,狮驼王还未来得及展开这面大旗,就两手空空,遂不敢交战,败退了下去。 岳鹏远远看到,王冲用一个白森森的圈子,收了自己的太阴元象旗,气的浑身妖气暴涨,在大营里乱跳,骂道:“怎么就丢了这件护身的法宝?” 没有了太阴元象旗,他也怕王冲的落魂钟,不敢造次,还是穿心道人,伏象罗汉,自忖道法厉害,从容走出大阵,叫道:“我来会你。” 王冲仍旧把金刚琢丢起半空,伏象罗汉催动了虚空藏白象主的法相,道祖的这件法宝,连抖了三抖,把伏象罗汉的法相凭空收去。 王冲收了金刚琢,往里头一看,虚空中白象主法相,化为一团佛光,被金刚琢圈住了,不住跳跃,却不得逃脱。 伏象罗汉比狮驼王还要狼狈,也急忙纵气一道金光,回归了本阵。 王冲心道:“果然是道祖真正厉害的法宝,出手就有这般功效。” 其实风火芭蕉扇虽然能克制金刚琢,但的确不如这件法宝,但教主的四口镇山的仙剑,威力却并不稍逊,只是王冲的功力不足,还不能尽数发挥这四口仙剑的威力罢了。 当年教主也要以阵法为辅助,才能尽数发挥这四口仙剑的杀伐之威。 王冲连败了两头大妖,见对方再也不肯出阵,他也回了五行山。 猴子在山脚下,见得此一幕,心道:“对方的援兵多,我徒弟的法宝多,倒是正邪相长,各有所长。” 接下来数日,岳鹏,狮驼王,伏象罗汉的大营,始终紧闭,王冲也不去讨敌,每日就在五行山上修行。 再有七八日过去,王冲正要快冲破金刚天龙禅法十八重周天的时候,一个五短身材的妖怪,来到了五行山,手持一柄铜锤,喝骂道:“我乃教主麾下,先锋大将,新叛了佛门,特意来此立功。” “快把那猴子送出来,让我一锤杀之,其余人都跪在地上求我,若不肯时,待我打上山去,一个活口不留。” 丙灵公气恼,下去跟他战了一场,居然也没分出胜负。 王冲在后面看了,心道:“大家是在战场拼命,也不是正经斗法,何必讲什么规矩?” 当下偷偷把金刚琢祭起,白森森圈子一转,凭空把这个五短身材的大妖,手中的铜锤收了。王冲更同时把驮天大棒祭起,这根大棒起落间,重如山岳,打在这名大妖的顶门上,当场就活活打的现了原形,乃是一尾肥肥胖胖的金鱼。 (本章完) 241、徒儿,快来架锅炖鱼 王冲叫道:“师父,今日吃鱼么?” 猴子叫道:“这个鱼我吃过,刺儿太多,肉太少,不好吃,还得炖汤。” 岳鹏,狮驼王,伏象罗汉带了三大摩天王抢了出来,要把这个鱼妖抢回去。 王冲催动了四口仙剑,跟他们厮杀了一回。偏偏丙灵公以为,自己跟人单打独斗的时候,被王冲强行插手,算作丢了面子,不肯配合,岳鹏的遁法又快,还是让这头大妖把新来的这头肥鱼妖怪抢了回去。 这头大妖也是千锤百炼之躯,虽然被王冲一棒子打的五痨七伤,但却还没死,被岳鹏救回去之后,服了灵药,当夜伤势就好了。 他心头不忿,伤势一好,也顾不得天色尚黑,就接了水遁之法,直上了五行山。 他眼瞧山脚下,大圣周围无人,暗道:“杀了这个猴子就完了,干啥每天打来打去?” 当即摸了一口长刀,从山上跳了下去,长刀挥舞,冲着猴子头就是一刀。 叮当一声,这口长刀就被崩的粉碎,猴子混若不觉,仍旧睡的甚熟。 这头肥肥胖胖的鱼妖,也没料得是这种结果,他铜锤被王冲收了,这口长刀也不是什么神兵,心头暗道:“还是得有件厉害兵刃。” 鱼妖不肯死心,满山搜寻,见到一杆画戟,插在旁边,伸手摸了起来,略略挥舞,只觉得以自己的身手本事,也觉得沉重,暗道:“此必是神兵。”挥舞起来,冲着大圣第二次下手。 画戟下去,一个脑袋就飞了起来。 鱼妖正在欢喜,忽然觉得不对劲,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上,果然少了东西,再看地上,乱滚的却不是猴子头,而是一颗鱼头,心底一糊涂,就翻身栽倒。 猴子冷笑一声,把口一张,收回了画戟,说道:“徒儿,快来架锅炖鱼。” 王冲从旁边现身出来,叫道:“师父,这是什么法术?” 大圣懒洋洋的说道:“不过是小法术,你把七二炼形术修炼有成,也能戏弄这般东西。” 沉香太子也冲了出来,叫道:“师祖,我也想学。” 大圣叫道:“教你教你。”当下把一门替身法教了,也跟王冲一般,没敢传授七二炼形术。 沉香太子使唤两头小猴子,架了锅,把这头大妖的鱼头丢进去炖汤,把身子细细切成薄片,放在盘子里,等鱼头汤水滚了,一片片涮了,喂给大圣。 王冲没有吃鱼,仍旧去了山顶上,继续修炼。 他收了伏象罗汉的法相,这团法相乃是佛门法力汇聚,被金刚琢收了,无人主持,就反本复原,重新化为一团佛家法力。 王冲也不计较,这是本门二代祖师的法力,炼化了之后,增加了几十年的功力。 半夜里王冲身子一摇,六大法相齐出,金刚天龙禅法破了最后一重周天。 修成了金刚天龙禅法,六神诀不修而生,能够给王冲增加最少三四成的法力防御,对敌的时候,也有许多手段变化。 不管佛家道家,一十八重周天法力,就算是到了飞升的门槛,只要飞升上去,就能得个职司,虽然不会太高,但也不差了。 有心气之辈,往往会跨国那一重门槛,突破了十八重天,才会飞升,职司自然更高。 还有心气更高之辈,比如五台的几位老祖,不久前飞升的原长老,非要等修为突破至二十五重周天,臻至金仙之境,才肯飞升,上去就得了千花夫人这等五品职司。 王冲若是想飞升,不管是以都天烈火大法,还是金刚天龙禅法,道行已经足够了,只是飞升上去,职司不会有太大变动。 甚至有可能不予升迁。 王冲稍稍体验了一会儿,新修成的佛家法力,暗道:“还是不如都天烈火大法突破,只可惜距离突破二十一重周天法力,还遥遥无期,只能在别的道法上下些功夫了。” 王冲有些日子,没有修炼七二炼形术了,刚刚修成金刚天龙禅法,他也不想再修行,身子一摇,身外其余几种法相收去,只剩下军荼利毒龙王的法相。 这门法相虽然叫“毒龙”,其实乃是佛家的说法,本身乃是大蟒蛇,带有剧毒的大蟒蛇。 法相与妖怪的真身,外表几乎无二,王冲藏身军荼利毒龙王法相体内,从外面看,若无什么厉害的法力,绝看不出来破绽,只会以为是一条成了精,有了道行的剧毒大蛇蜿蜒游空。 军荼利毒龙王,天生带有剧毒,能够口喷毒火烈焰,寻常仙凡皆不能当。 王冲满空游了一回,见到一个白衣僧人飘然过来,急忙收了法相,撤出了驮天大棒。 白衣僧人见他功力又有增长,不由得叹息一声,说道:“伱把我的法相炼化了?” 王冲说道:“师长有赐,不敢推辞。” “多谢穿心老祖,赠送我数十年功力,让我可以一夜间,金刚天龙禅法圆满。” 伏象罗汉暗道:“什么我有赐?我怎么会把自己辛辛苦苦修炼的功力,赐给这么个东西?” 伏象罗汉在王冲手底下,吃过了几次大亏,早就不敢把王冲当成寻常晚辈了,说道:“本来还想讨回法相,既然如此,明日咱们见生死吧。” 这一团法相被收了,倒是不会让伏象罗汉功力倒退,只是折损了法相要重新练回来,非是一日二日可能。 没有了法相,伏象罗汉虽然一身本领,也不敢跟王冲作对,他没回去大营,一路飞遁,到了一处荒山落下来,喝道:“弟子穿心,前日对敌,被逆徒孙收去了虚空藏白象主的法相,已经不能上阵对敌了。” “还望教主赐下些法力,好能继续为教主做事。“ 伏象罗汉祈祷了半夜,一道光华从九霄天外落下,他身上的法力节节拔升,六大法相一并出现,让这位五台二代老祖,欢喜非常。 忙又拜在地上,磕头几个,飘然回了大营,运炼法力,打算明日再给王冲一个惊喜。 远在这一方混沌之外,一个道人模样的身影,背后有数十万混沌魔神,他脚边躺了两头,已经气血干枯,化为黑气,不消散。 (本章完) 明天十更走起,求个月票 嗯呢,诸位读者大大,都会卡月票数了…… 昨天赶稿太累了,今天有点不给力,但待会应该还有一章。 明天,继续十更,求月票抽蛤蟆…… 《乘龙仙婿》明天十更走起,求个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乘龙仙婿》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242、先行者攀登,后行者吃土 王冲对伏象罗汉,没什么恶感,也没什么好感。 对方想尽法子,也要更上层楼,并不算错,只是先投奔过去的狮子王菩萨,得了大法,得了大菩萨果位,后过去的穿心道人,得了大法,却没得相应职司,只能留在西方佛国,只能说…… 先行者攀登,后行者吃土。 至于再后来,背叛了佛门,投靠了教主,更是没话可说,狮驼王,那头鱼精也都如此,谁也不想永生落后于人。 目送伏象罗汉飞远,也看到他没回去大营,只可惜王冲不精推算之术,也不知道这位五台的二代老祖,究竟想要干什么。 王冲暗道:“没有虚空藏白象主的法相,他不会明天使出都天烈火大法罢?” 二代老祖毕竟也是五台出身,精通都天烈火大法,大日真身半点不难,真要用此法上阵,王冲转觉得有趣儿。 第二日一早,王冲就听得岳鹏在山下叫嚣,他飞身下了五台山,见到岳鹏一手一个,拎了两个女娃娃,正是琼碧二女,叫道:“王冲,把太阴元象旗还我,我把这两个女孩也还你。若是你不肯还我法宝,你可晓得,世上没人追的我上,也没人能在我手中救人。” “我找个地方,把这两个小妞掼杀,伱后悔莫及也。” 王冲一声不吭,把太阴元象旗丢了出去,说道:“你若是杀了我两个妹子,我这就投靠教主去,我日日跟你身边,你能防我一时,还能防我一世?你可试看,落与我手,是什么滋味。” 岳鹏把两个女孩儿,丢在地上,收了太阴元象旗,说道:“若非此宝,我也不屑用这手段。” “咱们今日堂堂正正,再都一场。” 沉香太子急忙狂奔出来,把儿女抱了回来。王琼王碧转世还没多久,虽然法力增长极快,却远远还不如当年,岳鹏找了机会,活擒两女不难。 王冲对沉香太子说道:“把两女送回泾河去。” 沉香太子不敢不从,急忙一道遁光,回去泾河了。 王冲持了驮天大棒,岳鹏拎了一杆大戟出来,王冲定睛去瞧,却是自家师父的那一杆,这杆大戟也算是颠沛流离,原本是李天王之物,算上岳鹏已经转了三个主人也。 岳鹏昨日初次做贼,知道两个女孩必得归还,一来王冲不好得罪,二来他也做不出来那种事儿,就算拿不回来法宝,他也不屑去做,故而总觉得不能空手,见大圣跟前插了一杆大戟,就拔了回来。 王冲施展棒法,跟月票恶斗一处。 双方打到了红日西沉,王冲只觉得这头大鹏鸟,今天凶的不行,好容易等岳鹏一声不吭,收了画戟走了,他一身疲倦,回了五行山,坐在猴子跟前。 两头小猴急忙上来,端送茶水,王冲先自己洗了双手和脸,也给猴子擦了擦毛,一面摸猴头,一面说道:“师父,那头金翅大鹏鸟,怎么今日这般凶?” 猴子龇牙咧嘴,吐了个果核,说道:“你能突破,他自然也能,这家伙出世比我还晚,都有如此法力,待得几百年后,怕不是能追上我了。” 王冲想了一想,还是觉得五台派好,徒弟超过师父,乃是传统,不比大圣这一边,徒弟想要超过师父,简直痴心妄想。 他心头沮丧,说道:“战到现在,也没过去几年,五百年好生难熬。” 猴子叫道:“快了快了,还有四百七八十年了。” 王冲甚无语,说道:“师父惯爱玩笑,四百七八十年,也好生漫长。” 红鸾星主也凑了过来,她取了一个小泥炉,烧了一壶茶,用的泉水茶叶都是仙品,水开了蒸汽化为飞龙之态,袅袅不散。 她给王冲斟了一杯,犹豫了一下,也给猴子斟了一杯。 猴子吃了一口,说道:“不好吃,太寡淡,还是换酒。” 红鸾星主连茶杯都没有要,直接换了一瓶御酒,还用石头垫高,做出高瓶淌酒的角度,那猴子敞开嘴,接着酒,砸吧砸吧,吃的开心。 王冲喝了一口茶叶,说道:“这茶叶不错。” 红鸾星主说道:“天上的东西,放在凡人中,件件都不错,也不差这一口茶。” “你和大圣有无想过,后面那几位,现在是什么念头?” 王冲沉吟良久,摇头说道:“不知。” 红鸾星主说道:“我经过一次大战,按照上次的路数,早就该各自派了援兵来,一波一波,络绎不绝,绝不会只有这几人。” “我捉摸,怕是有什么说道。” 王冲沉吟良久,说道:“就算有什么说道,我也没得办法,又没有人去问。” “我怕是前脚离开五行山,后脚师父的猴头就被摘了。” 红鸾星主吃吃一笑,不再说话,她肚内却暗道:“这头猴子早就能活动自如了,哪里还会被人砍猴头?” “他就是每日被人服侍,太过舒服,也要借压五行山的事儿,磨炼自己的性子,好一出来就能成佛作祖。” “不过,这是他们师徒的事儿,我来掺和什么?” 王冲还真没想到这方面去。 倒是红鸾星主,见到大圣能用替身法,斩了肥肥胖胖的鱼头怪,还故意让岳鹏把画戟取走,就知道这头猴子,有些不耐寂寞,虽然不想出来,但却想搞些事情。 大圣此时,喝着酒,乜眼瞧着红鸾星主,心道:“这小娘有些眼力,居然瞧出来,我能舒展禁锢了。” “我这几日,七二炼形术又复突破,五行山的确压不住本大圣了。只是提前出去,原本许我的好处就没了。” “还是让王冲徒儿,多吃些苦,替我熬一熬,待我到了年限,再出去把这些妖魔怪物,一起扫荡了。” 王冲第二天醒过来,见没人来挑战,也就没出五行山,过得几日沉香太子回来,还给王冲带了朱英准备的一些事物。 忽然就几个月过去,两家进入了安然无事的姿态。 王冲心头怪异,却不知道,两百余里外的大营,此时又来了七八头妖怪,这几日岳鹏,狮驼王,伏象罗汉等人,正在给新来的妖怪接风洗尘,整日价的饮宴不休。 今日就到这里,明日十更,求月票刺激蛤蟆 …… (本章完) 243、斩落红尘 时光如电,忽忽就是五六十年过去。 王冲除了老父亲大归,使了疑兵之计,让朱英持了罗睺幡在五行山,随时召唤他,回了一趟万花山,再没有离开过五行山。 王大丞相文名直达天庭,闻达与大天尊案上,死后被天将接走,得了个八品的职司,为文耀星使,归文曲星君座下。 王冲又替娘亲和几个姨娘活动了一下,大天尊本来甚爱王大丞相的诗篇,就特许了他带夫人和美妾一同赴任。 唯一比较尴尬的是……王家有两个姨娘,名讳甚扎大天尊的眼。 他看到张云儿的时候,本来颇怒,大天尊还真不知道,这个妹子改嫁,本待大笔一挥,以天条惩处,待得见到云霄的名目,心头一震,搁下金笔,就只当做什么也没见到。 王大丞相因此,得以从容赴任,无什么风险波浪。 王冲从地上,一直忙碌到天上,活动完了父母之事,这才重新下界。 这五六十年,对面前前后后来了数百妖怪。 王冲凭了四口仙剑,风火芭蕉扇,金刚琢,落魂钟,招妖幡,抗拒各路妖怪,始终屹立不倒,遂名震四部大洲,无数山场的妖怪都有威风。 甚至有“撼山易,撼五行山不易”的说法,蔚为流行。 王冲这一日,正在磨炼道法,忽然有朱英送了书信来,里头也没什么问候之语,只说了一件事,刘秀儿凤驾归天。 广成道人虽然传了这个徒儿一些法术,但却也封了刘秀儿的道法,这位女帝一直都只能用旁门的法术,比如魔道元神之流。 她临死前,把王冲当年所赠,都送去了泾河水府,朱英也都收了,并把此事告诉了王冲。 王冲嗟吁一声,倒也没太往心里去,广成道人对这个徒儿,早就安排,日后也许就能哪出仙山碰到。 他送走父母,还没觉得什么,只是忙碌,刘秀儿的事儿,却让他生出无穷感慨,自从修道以来,一直都还有凡俗之心,有凡尘之事,有家眷,有父母,有弟妹诸人,但这一刻,王冲却忽然觉得凡人,凡尘都距离自己远了。 他的几个弟妹,王琼王碧如今在万花山修行,她们本来就是金仙转世。其余不是去求取功名,在人间娶妻生子,就是嫁人相夫,虽然都学了法术,但却无一个有学道的资质。 可以想象得到,几十年后,王家这一脉,必然繁衍甚多丁口,人间富贵至极。 但也会跟仙家渐行渐远,可能数代都不会出一个修行人物。 王家流传的五台派入门的剑术,可能几十年,百年之后,就会因为无人能够修成,渐渐散轶,很可能后代子孙,听得祖先有修仙之事,还会斥为无稽之谈,传闻有讹。 王冲手摸师父的猴头,这么多年摸下来,猴子也不愧是百炼之躯,猴头仍旧毛发茂密,说道:“师父啊!再熬二三十年,就是一百个年头了。你在山下,呆的烦闷了罢?” 大圣不答,已经又被摸的睡着了。 王冲絮絮叨叨,说了一堆话,他也知道大圣都懒得听,但这些话,他除了师父,也无人能说,毕竟在沉香面前,还要维持做师父的尊严,跟红鸾星主,还没这么厮熟。 “我如今勉强也把都天烈火大法修炼到了二十二重周天,佛门功法一直没练,但也把火鸦法相,修炼到了二十重周天,倒是七二炼形术……” “师父你醒醒!” 王冲推了两下,大圣嘟囔道:“你觉得最合适,已经修炼到二十五重周天,已经有了金仙法力。” “说了七八百次,师父听不得了。” 王冲叹了口气,这几十年都天烈火大法,就如预料的一般,进境极慢,但七二炼形术却一路突飞猛进,一年前晋升了二十五重周天,若是不论道法来路,他已经算是金仙了。 王冲跟师父说这个事儿,并非是炫耀,而是他发现,晋升金仙之境,修为的艰难,增长了不知道多少倍,七二炼形术也如都天烈火大法一般,变得不拘如何修行,也感觉不到有无增长。 也许增长了,但可能是一丝一微一忽,实在太弱。 王冲有些茫然,也明白了,为何天上的神仙,在凡世修炼,几十年,几百年就成仙了,飞升上去,却几千年,几万年不见有什么进境。 好罢,几万年的都是道祖,天尊,教主,娘娘一流,人家有没有进步,他看不出来,这个不能算。 王冲还是自己也到了这一层境界,才晓得自己的师父,这个猴子,究竟有多逆天,他的道行修为,仍旧在与日俱进,与时俱增,不知增长到什么地步,才是个头。 王冲摸了一回猴头,正要去山顶修行,听得山下吵嚷,站起身来,足下生云,飘然下了五行山,见到岳鹏正在戏耍沉香太子。 沉香太子这些年,功力也进境了一层,把筋斗云法修炼到了十七重周天,但仍旧远远不是这头金翅大鹏鸟的对手。 这头金翅大鹏鸟也是个异数,对面无数妖怪,王冲就见他的功力,也跟猴子一般,与日俱进,与时俱增,大约已经超过了三坛海会大神,如今问问是教主座下第一高手。 这种事儿说出去,实在可怖,也有些侮辱三坛海会大神了。 王冲用了个换影之术,把徒儿和自己对换,把沉香太子送到山上,自己面对岳鹏劈下来的画戟。 岳鹏忽然不见了沉香太子,见到王冲过来,哈哈一笑,画戟的力度,在弹指间暴增了十七八倍,从戏耍变成了全力出手。 王冲也不用驮天大棒,硬用脑门接了这一击,被画戟把身子斩劈成两半,随即火光一闪,王冲在火光之中,又复恢复了原身,叫道:“原来金仙是这般滋味。” 金仙号为,万古不坏,天地同寿。 同样的法术,便会生出无穷奥妙,一年之前,王冲还不敢如此大胆,但此时他就能施展火光变化之术,躲过必死的杀局。 岳鹏也浑不在意,画戟横扫,这一次,却被驮天大棒挡住。两人交手不知多少次了,把对手都了解的如掌上观纹,顷刻间就过了七八十招。 第一更,求月票 (本章完) 244、上古木神 王冲忽然听得,有人在天上,高声喝喊:“大鹏王,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王冲也没抬头,落魂钟凭空出现,摇一摇晃一晃,一个东西就从天上掉落下来。 王冲都没看,是什么妖怪,这种不开眼的妖怪,这几十年来,他杀的甚多,早就杀的麻了。 岳鹏也没当回事儿,他跟王冲交手不知多少次了,早就知道王冲有什么本事,有什么法宝,早前还劝过本阵营的妖怪,要小心王冲的各种手段,什么法宝…… 后来,岳鹏发现,根本没人听劝。 索性也就不提了。 沉香太子骑着猴儿,冲上了战场,把这头妖怪抢了回去,搜搜身上,摸出来一些零碎,把立在大圣跟前的招妖幡一晃,将妖怪的尸身收了上去。 这是他做惯熟的事儿,来去快速,手脚麻利。 双方交战这么多年,王冲的水府兵和鬼兵,死了又活,活了又死,虽然也有被大妖的法力,打的魂飞魄散,收不回来,但终究彻底没了的甚少。 反倒是岳鹏麾下的妖怪,前前后后死了几十万,王冲都用招妖幡收了,后来更是为了方便,就插在大圣脑袋旁不远,方便沉香太子,处理捡回来的尸体。 招妖幡时生黑云,还能给大圣遮挡阴凉。 岳鹏画戟一抖,荡开了王冲的驮天棒,正想要回去喝口水,就见天空上,乌云弥漫,一个大妖探下身躯,问道:“可是五行山?” 岳鹏叫道:“正是五行山,你可是来投奔我的?” 王冲也没心思招揽,这么多年,除了他自己,还有个徒儿,徒儿带了俩猴儿,再就是红鸾星主和丙灵公。 这几年丙灵公也不大出来作战了。 他被天条锁住了修为,不管怎么奋勇作战,也不会提升一丝半分,看着王冲和徒弟,每天功力不是突破,就是小有增长,看的闹心,干脆不看了。 除了这么几个人,王冲就再无什么帮手。 这头大妖叫道:“果然是五行山。我是上古木神,名曰句芒。听说来此地,能重新历劫,恢复神职,特来投奔。” 王冲心道:“怎么妖怪没来,来了什么上古神?” 一指头顶,落魂钟又复响亮,这头大妖却笑道:“我是上古木神,没有魂魄,落魂钟伤我不得。”他探手一抓,把落魂钟抓住,就要收起来。 王冲急忙飞出了金刚琢,白森森的圈子一兜,把落魂钟重新收回。 上古木神句芒大惊,叫道:“这是什么法宝,居然能抢夺我手里的东西?” 王冲心道:“这家伙古怪,待我斩之。” 王冲把四口仙剑一起飞出,句芒看到这四口仙剑,叫道:“这可是教主的镇山之宝?”他飞出两道青光,抵挡住了四口仙剑。 虽然他的青光远不如四口仙剑,但却有个特性,被斩断了,随即就能弥合一处,分分合合,一时间倒也纠缠住了四口仙剑。 王冲越发惊讶,暗道:“此人道术好生精奇,不能够让他投入岳鹏那边,须得尽快杀了。” “不然日后有许多不便。” 木神句芒却心头大骇,暗道:“这个少年好生厉害,怪不得都传说,他一个人就抵挡了无数大妖,守住了五行山。我本来还有犹豫,不知该投奔哪一头,如今眼见为实,便投奔他好了。” 当下大叫道:“王先锋误会了,我乃是投奔你而来。” 他为了表示诚意,半空丢下一根粗大树干,把岳鹏打个一个踉跄。 岳鹏气的飞上半空,画戟一拍,木神句芒仍旧用那根粗大树干一挡,被岳鹏打的碎木翻飞,却没有打折。 王冲也甚惊讶,暗道:“岳鹏何等力气?为何不能打断这根树干?此物怕也是个宝物。” 木神句芒自持这根树干,乃是先天灵根,平日对敌,无往不利,却没想到,先是打岳鹏不过一个踉跄,又被对方差点用画戟砍断,不敢继续争斗,化为一道清光,落在王冲身边,叫道:“伱敢下来吗?” 岳鹏心道:“我如何不敢?” 他飞身下来,王冲也只能接战。 木神句芒落在王冲身后,不住的出言讽刺,把岳鹏气的乱叫,骂道:“若非以为你来是来投奔,我刚才就出手杀了你。” 王冲心道:“这种慧眼识人的妖怪,实在太少了,我须得好生宝爱。” 两人厮杀了一阵,仍旧两下分开,王冲带了木神句芒回了五行山,这位浑身妖气的上古木神,生的花容月貌,一身白衣,赤足踏虚,不肯沾地,两手腕上都是翠绿的藤环,刚才跟王冲斗法,用的就是此物,一颦一笑,有几分天真无邪。 王冲这几十年,也不是没增长见识,大略知道,这位上古木神为何失了神职。 盖上古之时,这些神祇都是天生,不是人族化神,后来人族出现了修道之士,又出现了修道之士建立的天庭,把那些对人类爱护的神祇,归入上古神,尊为先天,但主要的神祇,都是人族,把大多数的上古神,都摒弃在天庭职司之外。 上古木神句芒,也是春神,但如今执掌四季的神祇,乃是微山派的老祖魏夫人,句芒有神职,无职司,早就被天庭抛弃了。 她也是听说,五行山这里有劫数,也有天运,想要来碰碰运气。 王冲也不知道,木神句芒此来,能否如愿以偿,因为他知道,此番来争天命,脱劫之辈,都是道祖,天尊,教主门下。 外来之人,并不好说。 他心道:“先把人收了,待我问问广成道人。” 王冲让木神句芒跟红鸾星主一处,坐在师父旁边,一手摸着猴头,一面默默存神,不多时候,也入了梦境。 此术他最近几年,也琢磨会了,与梦境之中,飘荡往玄都玉京而来,远远就看到了广成道人,还未开口,这位道人就说道:“除非她做了你的徒弟,或者你的夫人,不然……此番劫数,无有她的名份。” 王冲问道:“不能通融么?” 广成道人说道:“此已经是看你面子,通融之后的结果了。” 王冲忍不住问道:“这才不到百年,人间已是沧桑,怎么熬过五百年岁月?” 第二更,求月票 (本章完) 245、我可以把猴送你 广成道人说道:“你有红鸾星主陪伴,还觉得难熬,我在玄都玉京,连个猴儿都没有,岂不是更要难捱?” 王冲说道:“我可以把猴送你。” 广成道人断然说道:“不要。” 王冲睁开眼睛,甚是遗憾,差点就能把猴儿送出去了。 他又摸了几把猴头,大圣睡眼惺忪,张了张嘴,王冲随手塞了一根香蕉。 “娶亲之事,万万不行。徒弟之事,以后再说。” 大圣咬了一口,说道:“徒儿,没有剥皮哦!” 王冲急忙把香蕉剥了皮,重新塞给了师父,又怕师父噎着,倒了一杯清水,插了一根芦苇管,大圣吃了香蕉,嘬了几口水,说道:“你去了玄都玉京?” 王冲有气没力的说道:“问问句芒的事儿,广成子说,这个不在名额内,干活白干,死了白死。” 大圣叹了一声,说道:“打发走罢。” 王冲说道:“脑袋有点木,不好说,怕一翻脸就去了对面。” “在对面怕是没人说实话。岳鹏那厮……好吧,岳鹏也不屑骗她。但我们五台的二代祖师,肯定会说的天花乱坠,比唱的都好听,说不定拿出什么,佛家专渡有缘人之类的鬼话。” 大圣说道:“这和尚,造孽啊!” 王冲叹了口气,说道:“先留着吧!不让她上阵就是,跟红鸾星主一起,没事整点瓜果李桃,也算有用。” 大圣抖了抖猴头,精神了些,说道:“我算计,这边的战事持续不了多久了。” 王冲问道:“却是为何?” 猴子冷笑一声,说道:“教主开始,还派了两个混沌魔神,想要干我。后来却只把一些杂妖遣来,四大摩天王只算个陪衬。混沌神魔不来,也就算了,他当年的徒弟,可也没来,伱猜是为何?” 被师父提醒,王冲一拍大腿,叫道:“必然是有大图谋,要干一件大买卖。” 猴子抬头望向天空,有些怀念,说道:“若是我所料不差,只怕这一次,又是闹天宫。也不知道大天尊,这一次能不能坐稳位子。” 王冲想起了云霄,还有赵玄坛,心底暗道:“教主当年号称有教无类,门下有数千仙人,若是他真都召集起来,又弄了什么混沌神魔,天庭如何能抵挡?” “当初我师父都能闹一个天翻地覆,只怕最多一个月,也就把天庭给推平了。” “教主果然会如此吗?” 王冲正在思考,忽然神情恍惚,他如今修为高深了,也算是晋升了金仙,广成子想要入梦,却没那么容易了,还是陪了猴子,说了好一会儿话,这才合上双眼。 果然身材高大的广成子,气急败坏的说道:“快去天上,又有人造反了。” 王冲说道:“天庭无数兵将,我上去作甚?” 广成子叫道:“这一次是二十四金仙造反,还有无数域外神魔,领头的一个自称混元大圣,十分凶暴,不输大圣当年。” “我们都算计错了,师叔他……其实想从天庭下手。” “若是他真拿下天庭,玄都玉京和兜率天,也就只能闭了门户,再也不能出头了。” “许多年过去,师叔着实精明了不少。” 王冲心道:“我师父早就看出来了,你遇到事情才反应过来,差了猴子不止一筹。” 王冲只是摇头,他只要保护好师父,天上闹成什么样子,都不干他的事儿。 广成子见劝不动,忍不住叫道:“你父亲和全家,可是刚刚上去,难道也不管了吗?” 王冲答道:“月也不是不管,只是不需要那么管。” 他随手写了一封书信,当场用真火烧了,说道:“我就说自己行将大婚,让父亲带了全家下凡,参与我的婚庆,岂不是就管了。” 广成子转了几圈,说道:“如何才能上天?” 王冲答道:“如是师祖有命,我必然上去。” 广成道人愣道:“你怎么知道,不是天尊让我来?” 王冲晒然一笑,说道:“这你就不须知道了。” 广成子沉吟片刻,一转身消失在梦中。 王冲起了身,远远眺望两百里外的大营,默默感应,果然没了岳鹏,伏象罗汉,三位摩天王的气息,反倒是狮驼王的气息还在。 不由得叹息了一声,暗道:“关键时候,这位狮子头叔叔,还是被抛弃了。” 第二日,王冲带了水府兵下了五行山,冲营踏阵,厮杀了半日,果然没有遇到最厉害的几个对手,知道必然是被教主调派去共达天庭,也没缠斗下去,退回了五行山。 接下来,王冲每日冲阵一回,大约打了半个月不到,大营里的妖怪就散了七八成,没了领头大妖,这些寻常妖兵如何顶得住这种厮杀? 狮驼王开始,还苦苦熬着,想要撑到岳鹏等人回来,但熬了半个月,他也终于得到了消息,大狮子头一气之下,带了残兵败将,直接退走,去了西方路上,建立一座妖怪之国,以自己的姓名为国名。 这些妖怪久在红尘,故而狮驼王立国之后,这些妖怪反而放下了兵刃,开门做了寻常人的买卖,或者种地,或者经商,跟寻常妖怪占了山场,专一做山大王截然不同,为西方路上,一大奇观。 狮驼王一走,五行山外就没什么妖怪了。 王冲把剩下的几千小妖,都一鼓作气擒拿了,交给了沉香太子,训练成本部兵马,留着看守猴子,并让红鸾星君和木神句芒,帮忙沉香太子坐镇五行山。 他把水府兵和城隍庙的鬼兵,分别送了回去。 王冲也不太想参与天上的大乱,数十年的厮杀,让他已经厌倦了,只想回去泾河,好生休息几年。 他跟广成道人说的,还真不是气话,是真打算回去泾河,先跟朱英成亲。 若是没有合理的借口,王侍郎私下凡尘,也是犯天条的事儿。 但儿子成亲,又是不一样了,此乃人伦大事,大天尊也不能论罪。 待得天上的战乱平息了,不管是回去,继续做星使,还是改换门庭,也投入教主门下,又或者做个逍遥散仙,都是不错的选择。 第三更,求月票 (本章完) 246、东海提亲 朱英看到王冲,大是惊喜,问道:“你怎么能回来了?” 王冲简单的交代了两句,说道:“在五行山,已经有数十年,累的朱英姐姐帮我守着家业,照顾父母,十分辛苦。” 朱英嫣然一笑,说道:“若这也是辛苦,你在五行山,何尝不辛苦了?” 王冲搂住朱英,说道:“趁着天上大乱,我已经把父亲叫了下凡,正好我们父子一起,去龙宫提亲。” 朱英大是羞臊,心头却又窃喜。 若非是王冲被绊住五行山,两人自是早就成亲。 现在成亲,虽然已经算是迟了,但却风光更好,毕竟如今,王侍郎也有了仙家职司。 王冲安抚了几句朱英,说道:“姐姐且稍等我两个时辰,待父亲带了几位母亲下凡,咱们就动身。” 朱英自然答应。 大约七八日之后,王星使才迤逦下界,他虽然职司甚低,但车驾却不少,盖因为王冲上天活动,给自家娘亲和几个姨娘都讨了职司。 虽然职司不高,不是十品,就是十一品,但也算是有箓在身的仙家。 王星使本身才华,自不必说,深的上官文曲星君的喜爱,儿子在天宫又是交游广阔,什么火部,瘟部,水部都有人,还给他活动通了十九太子的门路,就连微山派飞升的几位夫人,也特意优容,照顾几分。 王星使所乘的八香车,乃是十九太子淘汰不用之物,比文曲星君的还要奢华,但他却故意做旧,示意自己乃是简朴之人。 实际上这辆八香车,打造所用的灵材,都够给十九大派任一一派,炼一件镇山的宝物了。 王星使搂着两个美妾,在泾河上落下车驾,笑吟吟的问道:“我儿可算是要成亲了,为父渴盼甚久矣。” 王冲原来东奔西走,极少得闲,后来在五行山就回不来,家中都是朱英在日日照拂,王星使对这个长儿媳,十分满意,就连王冲的娘亲,都从未挑过朱英的不是。 至于那些姨娘,都知道朱英是龙女,哪里敢挑什么? 王冲和朱英迎了出来,王冲说道:“正好父亲回来,我欲去东海龙宫求亲,父亲跟我一同去吧。” 王星使也不拒绝,说道:“甚好,就留你娘亲和几位姨娘在泾河,我们父子去一趟,伱这些年十分亏待人家,去了东海,务必收些脾气。” 王冲应了一声,待得父亲把妻子和美妾都安顿好,这才同了朱英一起,带了老父亲直奔东海。 王冲来回东海几次,每次心情都不同。 他和朱英合乘云彩,笑嘻嘻的说道:“原来也想过,有朝一日,去东海提亲,却没想过这一天来的如此之迟。” “这些年朱英姐姐,背后不知多少埋怨,都怪我,日后但有生气,也都一并怪我。” 朱英笑吟吟的,心头道:“当年去白鹭书院,也不知怎么就挑了这个夫婿,当时还以为,不过是龙女嫁书生,还想着今后怎么扶助夫家,安抚公婆。” “却没想到,夫婿是个争气的,这才几年功夫,就已经金仙了也。” “虽然职司还没提上来,但只要冲弟飞升,至少也是五品的职司,不差我老父亲,三品四品也不是没指望,自古以来,四海龙女出嫁,还从未有嫁得如此高门第。” “何况,如今就连公公婆婆,也有仙家职司,一家仙人,何其容光?” “守这些年,算不得勤苦。” 王冲甚是愧疚,朱英却只有欢喜。 王星使却有些怀念起来云霄,暗道:“若是得暇,我撇开冲儿夫妇,去三仙岛转一转,多少年没见霄霄儿,十分好想念。” “我还有几篇诗文,专门给她写就,待得霄霄儿读了,必然对我另有感情。” 王星使想到妙处,又复记起来,几个夫人的叮嘱,让他去龙宫不可盯着人家美貌的龙女,毕竟是儿女亲家,多少要写颜面。 王星使嘿嘿一笑,心道:“我岂非是个正经人,这些人已经再无新的美妾,可见是年轻的风流,已经改了也。” 眼看到了东海,朱英前方引路,王冲喝了一声,叱开海水,带了老父亲,一路到了东海龙宫。 远远的看到水晶宫,饶是王星使也算是见过世面,仍旧感慨一声,说道:“结了这门亲家,我在天上也有风光。” 朱英让水晶宫前镇守的虾将军去禀报,心头含羞带怯,等了好一会儿,东海老龙王带了全副的仪仗,迎接了出来。 王冲的名声,在五行山这些年,天上地下都有传闻,更何况是四海? 龙宫的龙族,在各处神仙的府邸,都有打工,消息来往,乃是世界第一灵通。 东海老龙王最先头几年,略略有不满,后来知道王冲和朱英拜师五台山,觉得这门亲事也算可以,再后来,王冲和朱英得了天庭的职司,就觉得这是一门好亲事。 但老龙王怎么也没想到,这位准女婿好生能熬,居然一路熬到了金仙修为,才来东海提亲,虽然王冲职司上,还稍微差些,但老龙王已经十成肯定,这位好女婿,不管的人间的修为,还是将来天庭的地位,都一准在自己之上了。 如今王冲来提亲,已经不是攀附东海龙宫,反而是东海龙宫高攀了。 东海老龙王出了龙宫,看到自己的女儿,忍不住暗叹一声:“如是龙女都有这般好眼力,岂非世上再无人嘲笑龙宫好嫁女?” 王星使虽然职司最低,但却是男方长辈,笑吟吟的驱赶了八香车上前,说道:“文曲星君座下,文耀星使见过老龙王。令家有女初长成,德性深厚,温柔贤淑,四海皆闻,我家有子,见之难忘,辗转反侧,寤寐思服,终忘不得。央我前来提亲,还望老龙王不弃,令龙女下嫁,鄙家必然蓬荜生辉,宝之爱之,绝无叫龙女有半分委屈。” 东海老龙王呵呵一笑,说道:“吾亦听闻王星使的大名,尊家之子,家学渊源,必然文采飞扬,秉性忠后,可以托良媒。” “此时我准许了。” 双方家长正说的开心,直接定下了此事,就听得一个高喝,辽辽传来,叫道:“老龙王,听说你富有四海,特意来寻你要一副披挂。” 第四更,求月票…… (本章完) 247、混元大圣 王冲抬头看去,只见一只黑毛大猴,传了一身混铁铠甲,手里一根混铁点钢枪,气势不输自家师父,但容貌却甚丑陋,尤其是头上的毛,乱糟糟,七支八出,摸起来必然十分扎手,手感糟糕。 东海老龙王也是个有眼力的,问道:“来者何人?” 这头黑毛大猴叫道:“我乃混元大圣是也。” 不光是老龙王,就连王冲都吃了一惊,叫道:“原来是域外的混沌魔神,你不在天宫,却来东海作甚?” 混元大圣笑道:“你也知道我的名声?” “我在域外受了师父的降服,答应他灭了天庭,奈何到了此界,才知道此界崇尚衣衫华美,又有人说,当年也有个叫大圣的,曾来东海寻求披挂,后来他被捉了,这些披挂就回了东海。“ “你们留着也是无用,就给了我罢。” 王冲心道:“师父的东西,虽然珍贵,也不值得起一场争执。何况这头大妖,乃是天界造反的总帅,想必实力非凡,今日我结亲,不宜跟他斗法。” 当下就说道:“岳父大人,把那些披挂送与这位大圣吧。” 老龙王也知道这头大伙子不好惹,忙答应了一声,叫道:“快把那三件东西取来。” 混元大圣十分满意,转了一转眼珠,看到了朱英,说道:“这是龙女么?” 老龙王说道:“是小女,此番回来娘家探亲,这是她夫家的人。” 老龙已经感觉有几分不妙,故意把关系说的更近了一些。 混元大圣呵呵一笑,说道:“我也并不介意,这个龙女我要了,伱再送一百如此美貌的龙女,这件事儿便算了了。” 老龙王正在惶恐,就听得一声脆响,一根驮天大棒,已经从海中浮现,顶住了混元大圣的小腹,直接把他轰出了东海。 王冲如今何等修为? 听说这龊猴子,居然惦记朱英,顿时起了杀心,这一击把都天烈火大法的二十二重周天的修为,大日真身的增幅,在弹指之间,悉数运用在一棒之内,把混元大圣轰出了海底。 王冲对朱英说道:“带我父亲进去,紧闭了龙宫的禁法大阵,我杀了此物,稍后就来。” 东海老龙王急忙叫道:“亲家,快入宫来,咱们躲一躲。” 朱英忙带了王星使入了水晶宫,老龙王忙不迭,把龙宫的大阵全数启动,还与偶写不放心,问道:“我的好女婿,能斗的过那头猴子么?需要老父调动兵马,组成几座大阵,去帮他么?” 朱英笑道:“不须担心,冲弟在五行山,独挡天下万妖,也没输过一次。” 其实王冲每次跟人斗法,朱英都心头担心,在泾河水府,每天都向诸天神佛默默祈祷,只是在外面,绝不肯弱了王冲的面子。 王冲拎着驮天大棒,冲出了东海,见到混元大圣口喷黑血,但却仍旧精猛,不由得暗赞一声:“这家伙的肉身,锻炼的好生坚硬。” 混元大圣骂道:“小贼,你敢暗算我!?” 王冲懒得答话,驮天大棒迎头一点,混元大圣刚挨了一棒,知道王冲的棒子重,不是好生受,忙用混铁点钢枪荡开。 两人在东海上空交手,不过一二十招,王冲就取了落魂钟望空一抛,这件法宝晃荡了一下,当当当当当,连响不绝。 混元大圣头脑浑然,一时间手脚慢,被王冲连续打了几棍,尤其是一棍点在他的胸膛,把半边身子都轰碎了。 混元大圣心头吃惊,暗道:“原来龙王女婿这等厉害,我不该看上他家夫人。”当即喝道:“此乃误会,我可以换过别家龙女。” 王冲此番出手,就没打算让这头猴子生出东海,随便他说什么,都不会留手。 这是他们这一脉的传统,做什么事儿,都要去根。 王冲伸手一指,落魂钟当当当乱响不绝,削弱了这头猴子的两三分实力,手中驮天大棒,一棒紧似一棒,杀意充盈东海,辽阔海面上,被杀意逼的,再无一头水族敢浮上来。 混元大圣吃了几次亏,正要催动云光逃走,但王冲如何容得?他的筋斗云法快绝天下,还生出了金光纵云法一筹,混元大圣飞出数千里,见王冲仍旧纠缠,也是大怒叫道:“本来想要罢手,化干戈为玉帛,既然不肯,就莫要怪本大圣,心狠手黑了。” 他身子一摇一晃,变得有万丈长短,高入云端,脚下踩入了海底,张口就把王冲吞了。 王冲也不躲闪,被混元大圣吞了之后,就把风火芭蕉扇取出来,四处乱扇,本来此宝,生风生火,能一扇把人扇飞,还能把人扇成灰烬。 但在混元大圣的肚子里,王冲每扇一记,混元大圣的肚子里,就生出无量大风,无边火焰,本来他的法天象地之术,已经变化的十分高大,但很快就如充了气一般,不但高大,而且鼓胀起来。 这次不是混元大圣,是浑圆大圣了,整个身子都化成了一球。 混元大圣惊道:“这小子却有手段,如何把我弄的这般模样?” 想要把王冲吐出来,却哪里能够? 不过一时三刻,混元大圣的身子先承受不住,被风火芭蕉扇扇的风,生的火,给生生撑到爆炸,整个庞大身躯,炸成粉碎。 东海都被震的整个凹陷,就如一口千万里的巨锅,就连九天之上,都被炸的万里无云,甚至能够看到来的九霄之上的天宫。 王冲手里拎着风火芭蕉扇,感应到此界天道,似乎又扫了他一眼,心下顿时明白,这头混元大圣,是真给自己杀了。 王冲把风火芭蕉扇一转,收入了精神之窍,暗道:“朱英姐姐,乃是我的逆鳞,算你什么混元大圣,带领二十四金仙,无数域外神魔造反的总帅,撞在我的逆鳞上,也要教你灰飞烟灭,死无葬身之地。” 过了半日,东海之水,才重新汇聚,碧浪万里,天上的云彩,也重新遮住了天宫。 王冲飘然入了大海。 便在此时,域外无尽之空,一个道人伸手往下方指了两指,叹了口气说道:“灭杀的好生彻底,不愧是大师兄近年祭炼的宝贝,好生有杀气。” 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那不是杀伐至宝,是我炼来扇火的。” 道人身子一滞! 第五更求月票…… (本章完) 248、待我去抓几个下酒菜回来 东海老龙王对亲家两父子越发的热情了。 混元大圣带了二十四金仙,无数域外神魔造反,攻打天庭,此时尽人皆知,天下地下都知道,这头黑毛大猴子何等凶煞,何等威风。 老龙王差点就以为,自己的水晶宫都要没了。 就连王冲都说,要什么披挂盔甲——给他。 谁也不曾想,这头猴子不甚老实,十分轻浮,居然看上了朱英,王冲当时翻脸。 老龙王还觉得,能够暂时打退这头猴子,已经是万幸,大不了都举族躲入小天之中,待天庭有了消息再说。 一战下来,却是王冲活活打死了这头黑毛猴子,天庭造反的总帅。 东海老龙王只觉得,有女婿如此,还怕什么? 东海必然稳如泰山了。 两家都没异议,当下就许了亲事。 王星使把这些年天庭的积蓄,取了一半,作为聘礼,什么人间罕见的书画,天上神像的墨宝,不能说不计其数,也可称一声,稀世传承。 老龙王不但陪嫁了无数,更把一处小天当做聘礼,给了这个七女儿。 更让龙宫的卦师,推算了吉日良辰,就打算在龙宫成亲。 王冲本来想,回去泾河成亲,但王星使十分赞同,他也没奈何,只能回去泾河把娘亲和几个姨娘接了,又去通知各路亲朋好友。 结亲之事,非比寻常,但奈何此时天上正乱,一应文臣武将都不得空,只有礼物送下来。 倒是人间的门派,就连三大玄宗都有派长老过来,十九大派更是无数人来拜访,没得几日,龙宫内外,就都是哥哥,哥哥,哥哥之声。 王冲这五六十年,没有出现,名声却与日俱增,各派都有年轻弟子,偷着去过五台山,有些是看热闹,有些是想要帮忙,但看了五台上的斗法层次,都灰溜溜的回来,跟师门好友,长辈亲朋说道:“哥哥的对手,已经跟我们不是一个层次了。” 王冲在五台山一日屹立不倒,他的名声就盛一分。 这一次来的宾客,比上次肖南突破境界,来的宾客多了六七十倍。 也亏得老龙王家大业大,唤作是泾河水府,根本招待不过来,这么多的宾朋。 没多时,到了吉日,东海热闹起来,东海这边也亲朋不少,光是四海龙宫,就来几千,有龙族,还有海中大妖。 亏得天上造反,若不然,王冲和龙宫这边,能请来的宾客,得有一半的神仙。 王冲按照礼数,从早上忙道晚上,刚刚结束了庆典,还要陪来的宾客们喝一杯,正热热闹闹的时候,天上如雷震荡,六头混沌神魔出现东海上空,高叫道:“王冲出来受死。” 王冲平生不大喝酒,此时毕竟结婚,有了几分醉意,喝道:“诸位且请饮酒,待我去抓几个下酒菜回来。” 王冲冲出了东海,见到这六头混沌神魔,忍不笑了一声,喝道:“今日心情甚美,给你们一个机会,死前留名。” 六头神魔一起大怒,叫道:“我们乃混沌六神,大兄执掌天空,居万仞离山之上,二姐执掌四海,居魔球之海,三姐执掌天下江河……” 王冲听不下去了,骂道:“都是什么鸡零狗碎,都给我死来。” 教主降服的域外混沌,便以这六尊神为执掌,四大摩天王,都是混沌大兄的手下。 混元大圣不过是天生强横,地位并不算高,一如这方世界的大圣一般。 教主也是费了无穷心力,才把这混沌六神送入此界,本来想要作为后手,一举奠定乾坤,却没想到,王冲杀了混元大圣,教主大怒,把混沌六神派遣了过来。 王冲入口狂妄,让混沌六神一起大怒。 三姐把手一张,就有一道大河,斑斓五彩,横贯天地,向王冲落下。 王冲叫了一声:“来得好。” 把金刚琢一丢,顿时把这条大河收了。 老四执掌地府,见状飞出一个镜子,王冲不拘好歹,也放出金刚琢一并收了。 混沌六神一共放出了十六件法宝,都被王冲用金刚琢收了,六神面面相觑,各自大骇,不敢争斗,化为六道光芒,须臾走远。 王冲惦记,此乃自己结婚的日子,也不去追击,袖带了十六件域外的法宝,回归了东海。 他把这些法宝,当众就交给了朱英,说道:“为夫出去,本想捉个下酒菜,没想到那些菜肴甚鲜活,跑的太快,只捞摸了几件东西,你且收着。” 整座东海龙宫,都是哥哥好生威武的声音,有了三大玄宗,十九大派的门人弟子烘托气氛,王冲又轻描淡写,打退了混沌六神,四海的小龙王,龙女也都呼喝起来,甚至有龙女聪明,叫道:“姐夫威武。”倒也别具一格,另有不同声音。 朱英笑吟吟的取了一件法宝,轻轻放开,是一条水气,若是放开,就是五彩斑斓一条大河,这条大河无始无终,奔腾不绝,若是用来斗法,可以把万物都刷入河水。 若是论本来威力,也如金刚琢一般,只是斗法的时候,王冲下手的快,道祖的金刚琢也真有妙用,这才一个照面,就把这条无回河给收了。 此界不曾见这般宝物,朱英也觉稀奇,几头老龙王却都识货,南海老龙王说道:“此乃水族至宝,侄女婿若是肯让出,我愿意用一座小天来换?” 东海老龙王说道:“小天而已,我们东海没有么?这条大河倒是四海都没有,此是我女儿的东西,绝不能换。” 朱英收了无回河,又看了第二件法宝,乃是一颗混沌舍利,佛家炼就的舍利之法,比妖族的内丹更胜数倍,此物最合适用来祭炼身外化身,第二元神的寄物。 南海,北海,西海的老龙王看着眼热,却都给东海老龙王挡了回去,他也没想到,这个女婿惯会持家,出门一趟,就能弄回来许多宝贝。 这些宝贝可是不常见。 就连龙宫也没有。 朱英心道:“虽然夫君不练元神,但日后没准要练,须得给他留着。” 她又把其余法宝一一展现,都是世所罕见之物,寻常金仙都不能有,须得太乙金仙,才能炼就一两件。 第六更,求月票 (本章完) 249、好让你知道,黑二郎的厉害 混沌六神走了之后,再无人来搅乱婚礼。 王冲平平安安,成了亲,过了几日,把各路宾客一一送走,王星使听得天上有事,乖乖带了夫人和美妾,回去了泾河,路上几次想走,又被夫人们看住,没做什么幺蛾子。 王冲也在成亲之后,带了朱英回了泾河,老龙王送的诸般礼物,如流水一般,运来泾河,甚至听说泾河太窄,还把附近几条支流,一并归入了泾河,让自己女儿的地盘,增大了接近一倍。 若非附近的渭河龙王,乃是北海龙王的亲弟弟,又执掌了渭河数百年,根基深厚,东海老龙王差点想把渭河也归入女儿名下。 想来个从此泾渭不分明,自古两河是一条,可惜反对之声太盛,老龙王只能无奈收手。 主要是他也觉得,女儿在泾河未必呆多久,王冲修为早就到了,迟早要飞升,飞升之后,职司必然改换,朱英着王冲,也就不一定还做泾河龙王了。 老龙王也就没使出全力。 婚宴一散,肖南就回了五台山,半路上,他就觉察到自己的修为突破了瓶颈。这五六十年,肖南也甚努力,但始终距离玄灯录第八重周天差了一线。 他感受到法力“澎湃”,暗道:“果然是徒弟成亲,法力破境。可惜我就这么一个徒弟,不知冲儿下次成亲,是什么时候了。” 肖南想着要不要庆贺一番,又复想起了上次,第七重周天的时候,漫天都是呼喊哥哥之声,顿时有头大,暗道:“不要通知冲儿,找几个同门喝酒,也就罢了。” 王冲在泾河带了数日,就带了朱英,去见另外一个师父。 到了五台山,沉香太子口称师娘,拜见朱英,朱英随手就给了一件法宝,说道:“此是改口的礼物。” 沉香接过来,却是一口宝刀,抽出来鞘来,雷光电耀,品质比他惯用的三尖两刃刀,好了不止十倍。此乃混沌六神的宝物,混沌六神在他们哪一方混沌,就是大天尊的级数,这口宝刀就如大天尊的配兵,品质哪里能差了? 沉香太子欢喜不尽,连连拜谢。 把宝刀挂在腰间,一会抽出来,一会插进去,欢喜的只想找人试刀。 王冲来到猴子身边,先替师父摸了毛,说道:“徒弟几日前,成亲了也,只恨不能请师父前往。” “特意带了喜酒,让师父多吃几杯。” 大圣十分欢喜,说道:“无妨,我也不是爱热闹的性子。有些喜酒吃,就好了。” 朱英在旁斟酒,王冲一杯一杯,喂给师父。 过了好久,待得这猴子吃了半醉,王冲摸的又舒服,就沉沉睡去。 王冲又去见红鸾星主,他也没请诸位天上的公主,此时略聊几句,送了一些喜糕,就再没多说什么。 王冲带了朱英,在五行山上,观看风景,聊起来自己这数十年,在哪里跟人战斗,如何斩了妖怪,有什么厉害对手,听得朱英惊魂动魄,抓住王冲不肯撒手。 沉香太子把猴子留下服侍师公,也上了山来,王冲忽然想起,还不见了一人,问道:“怎么不见句芒?” 沉香太子伸手一指,说道:“自从没了仗打,她就在那边用法力,催生了无数树木,把附近的几大块山林连接起来,化为一片。” “我去找过几次,她说自己的法力,须得在树木繁盛的地方,才能尽展所长。” 王冲心道:“她不在也好,省的跟朱英姐姐解释。” 此时域外极空,一个年轻英俊的武将,手持了一口三尖两刃刀,身边蹲了一条细犬,笑吟吟的说道:“我就是说,那头黑毛猴子不靠谱,师父偏爱他武勇。他武勇倒是武勇了,就是没什么脑子,被人用一把扇子扇死,死的有些窝囊。” 一个道人说道:“本来要他统帅我早年的徒儿们,还有域外什么,打翻天庭,推散了这棋盘。却没想到,他非要去弄什么披挂,弄披挂也就罢了,非要去抢王冲的未婚妻,死的……不堪入目。” “你下去之后,不要管王冲,只要杀了大天尊,我们师徒就赢了。” 年轻武将笑了一声,说道:“徒弟知道。”踏着云光,转瞬不见。 道人望着不知多远处的一界,低声说道:“两位师兄,都太古老了,怕是没想到,我真正的目的。” “什么打赌,都是幼稚,待我的图谋成了,你们都会瞠目结舌,大吃一惊。” “五行山不过是小把戏,造大天尊的反,也不过是开胃的汤,真正的好东西,你们还未看到呢。” 年轻的武将入了此界,只觉得天地间,无处不在排斥自己,想要借用天地之力,却时灵时而不灵,不由得微微一笑,说道:“亏得师父传授我,如何借用域外混沌之法,并不非要借用此界的天地之力。不然还不能尽数发挥本事。” “待我先去收付了师父的徒弟们。” 年轻武将刚刚要去找造反大军,就看到混沌六神的老四,执掌地府的那由他,迎面拦住去路,不由得微微一笑,说道:“师父说,还不到伱们出世的时候,你们怎么就安耐不住?上次就不该去找王冲,这次也不该来找我。” 那由他怒道:“我被那小贼收了法宝,把你的宝刀和盔甲借我。” 年轻武将笑道:“那可不行。” 那由他怒道:“在域外,我们混沌六神,乃是天上地下,一切众生的主宰,你不过是一寻常小神尔,何敢到了此界,就违逆天命?” 年轻武神摇了摇头,说道:“此一时,彼一时。你们已经不是那方天地的主宰了,我师父才是。你们要了宝刀也是无用,上不得阵,打不得仗,还是好生浅息,等我师父召唤,早晚有用得着你们的时候。” 那由他怒道:“我又不是他家的狗?我欲怎么样,就要怎么样。这一方天地,迟早要换我们兄妹做主。” 年轻武将眉头一挑,说道:“你想要反叛恩师?” 那由他冷冷说道:“便是又如何?” 年轻武将笑了一笑,说道:“若是你叛了老师,就不容你活了,好让你知道,黑二郎的厉害。” 第七更,求月票 (本章完) 250、我乃是王三郎,你是黑四郎 混沌第四魔神那由他,天资禀赋,堪称举世无双,只是出世的太早,跟着几个兄弟姐妹成了一方世界的主宰,那一方世界,偏巧又没有道祖,天尊,教主,娘娘,佛尊之类的大能出世,故而从未遇到任何敌人,也就倦与修炼,凭着出生时伴生的法宝,也无人能抵挡。 上一次,他们去东海,也不都是为了混元大圣报仇,是想要借此立威,收付造反的兵马,重新执掌权柄。 却没料到,遇到了道祖的金刚琢,这件不讲道理的法宝,把兄弟姐妹们的法宝一并收了,这才惶惶恐恐,有些担心,特意来向黑二郎讨要宝贝。 言辞上,起了冲突,那由他也不畏惧,心道:“区区小神,如何敢跟我逞凶?” 黑二郎更是不怕,心道:“师父早就瞧出来,你们有反骨,不甘心失去执掌一界的权柄,若不然怎么会把造反大军,让混元大圣执掌,却不挑你们几个?” “师父传授我道法的时候,曾过说,你们几个不思进取,在那一方世界,借助天地的权柄,还有大罗金仙级数,到了这一方世界,只靠自己,就只剩下太乙金仙的层次了。” “但伱们六兄妹没怎么跟人平手斗法,都是仗着天地的权柄,先天伴生的法宝,欺凌弱小,实际上,在太乙金仙之中,也算是弱质。” “现在连伴生的法宝都没了,如何还能跟我一斗。杀了他们,也不怕师父责骂。” 两人在虚空上动手,那由他没了伴生的几件法宝,尤其是被王冲收走的那面镜子,更是他一半神力汇聚,他许多功夫,都没用在修炼上,用来祭炼那面镜子了,居然是一时间落在了下风。 那由他好几次不服,还想争回上风,却发现自己不论如何施展法力,黑二郎都能稳稳破解,也不是用什么玄妙法术,就是借势打力,诸般法术运使起来,行云流水,熟极而流,让他就如被困茧中,有法力也无从施展。 那由他越是恶斗,越是心惊,忖道:“不是真要落个面子?” “被一个小神打败?” 黑二郎觑得这位混沌大神,一个神思疏忽,三尖两刃刀一挑,把那由他的一条大腿劈了下来,还嘻嘻一笑,随手抓住,放在嘴边狠狠咬了一口。 那由他正痛惜,失去了一条大腿,再见得黑二郎,一边狂啖自己的大腿,一边挥舞三尖两刃刀,把自己杀的汗流浃背,不由得越来越是惊惧,叫道:“你个疯子,莫不是想真杀了我?” 黑二郎叫道:“你已经不是一方世界,混沌大神了,跟我一样,都是师父座下的棋子。既然你不肯听师父的话,我杀了你,也不过是宰一条狗。” 那由他化为一道黑光,就要遁走,黑二郎纵云赶上,又复一刀劈下,在他的后背上斩了一条深深的口子。 黑二郎嫌弃一手持刀不便,大口张开,生吞了那由他的大腿,一面嘎巴嘎巴咀嚼,把大腿骨都嚼碎了,一面喝道:“哪里走!” 那由他真不曾见过,如此凶横暴戾的人物,当年在域外混沌,所见神祇,都是恭顺乖觉,但有反抗,都被他们兄妹六个镇压了。 哪里料得,自从那个道人来了,世界都变了。 他们兄弟六个不管如何反抗,都是没用,被道人轻轻擒捉下来,毁了他们兄妹六个的神庭,还把他们逼迫来此界,做什么造反的先锋。 又不给兵将,又不给兵权,又不让抛头露面,十分苦逼。 王冲正陪朱英说话,忽然见到天空一道黑气路过,后面还有一道云光追赶,不由得暗叫道:“前面走的那个,怎么好像我成亲那日,见到的混沌六神?” “他们六个虽然不成器,但也有太乙金仙的修为,怎么会被人追杀如此狼狈模样?” 王冲跟朱英说了一声,施展了筋斗云法,须臾就追上了两人,见得前头一个,果然是混沌六神之一,叫道:“哪里走。” 被黑二郎狂追,那由他心胆俱丧,见到王冲反而欢喜起来,叫道:“帮我拦住后面之人,我愿意降你。” 王冲叫道:“我收了你们几件法宝,不知道祭炼之法,如是把祭炼的法门一并告诉,我就相信你,帮你除了追兵。” 那由他无奈,只能把他们兄妹的修行秘法,祭炼法宝的秘法,化为一部神典,丢给了王冲。王冲收过来一看,他也是道法上大行家,立刻就知道,这些法门不差。 当时就手起棒落,一棒敲在了那由他脑门上。 那由他虽然是混沌六神之一,道行比混元大圣高明,但淬炼肉身之法,却远不如这头大妖,只是一棒,就被王冲打了一个粉碎。 亏得他也是一方主身,黑气一卷,又恢复了身躯,正要大骂,四口仙剑飞来,只是一绞,就灭了他所有的生机。 若论灭绝生机,绞杀元神,破坏真身,世上再无任何一件法宝,能够跟教主当年的四口镇山的仙剑媲美。 王冲灭了那由他,这头混沌大神,肉身顿时化为一杆黑幡,招摇不定。 王冲正要探手,黑二郎抢先一步,用三尖两刃刀挑了这杆黑幡,叫道:“道友若是把此宝让我,愿意用一件秘辛相赠。” 王冲驮天大棒本来出手,但闻言,却又收了回来,问道:“什么秘辛?” 黑二郎收了这杆黑幡,脸上全是喜色,叫道:“我们那处世界,有六件先天混沌至宝,后来得道,就是混沌六神。” “下次遇到他们,尽可杀了,得此宝物。” 王冲问道:“这件黑幡是什么名目,有什么威力?” 黑二郎说道:“此番名为乱神幡,只要冲着人一摇,就能混乱他们的神魂,冲着虚空一摇,就能开辟一处小天,内中都是混乱法则,冲着任何事物一摇,都能颠倒真实。” 王冲叫道:“果然好宝贝。” 他取出了金刚琢,望空一丢,黑二郎不曾提防,被他把乱神幡收了去,正要大怒,却见王冲把乱神幡冲他一摇,说道:“你是我三哥,号称仁义黑三郎。” 黑二郎脑子一顿浑沉,争着道行深厚,还能保留一丝神智,叫道:“我是黑二郎,哪里来的黑三郎?” 王冲把乱神幡冲他乱摇,说道:“也是,咱们的哥哥是二郎真君,我乃是王三郎,你是黑四郎。” 第八更求月票 (本章完) 251、佛尊上桌 黑二郎昏昏沉沉,良久才叫道:“我是黑四郎,我是黑四郎,我是黑四郎……” 忽然间天上一道光华落下,黑二郎顿时清醒过来,满脸羞愧,化为一道云光就走。 王冲持了乱神幡,也吓了一跳,暗道:“这要是冲我来,怕是要挂。” 当下也转身就走,回了五行山,摸索了一会儿乱神幡,发现上面似乎缺个东西,把落魂钟挂了上去,顿时化为了一个铃铛,乱神幡得了落魂钟,顿时生出极为奇妙的变化。 王冲能够感应到,天道加持其上,无穷天道之力轮番冲刷,半个时辰之后,这杆乱神幡就换了模样。 原本来自异域的先天混沌至宝,已经被炼成了这一界的先天混沌至宝。 王冲持了此幡,惊讶太甚,暗道:“这等法宝,就算天尊,道祖也没一两件!我得了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便在此时,佛尊在西天佛国,忽然住了讲经,一笑说道:“原来如此,还有这等好事?” 下了莲台,直奔东方。 不过一日,就找到了混沌六神剩下的五位,这位五位混沌大神见到这个秃瓢,也不知道来历,他们那一方世界,没有佛家,也无道家,混沌大兄叫道:“这个秃子,你要做什么?” 佛尊笑道:“我成道以来,道行已足,却一直都缺几件混沌至宝,本来以为,天道开分,混沌至宝都有主人,已经没有机缘了,却不曾想,还有你们五个,自天外而来。” 混沌五神一起躁怒,叫道:“凭你也想图谋我们的本身?” 佛尊伸手一指,头顶上现了一座多宝浮屠,背后有无穷光焰,身外佛光缭绕,从多宝浮屠中,走出一尊法相,拎了一柄大锤,手起锤落,把混沌五神一一毙杀。 这尊混沌大神,如是在自己的世界,又有伴生的法宝,原也不惧佛尊,但到了这一方世界,断了本源,伴生的法宝又被王冲用金刚琢收了,如何是佛尊的对手? 佛尊看到这五名混沌大神,被打杀之后,显出了本相,混沌大兄也是一座宝塔,他欢喜非常,一直头顶上的多宝塔,往混沌大兄显化的宝塔上一绞,顿时一座大日琉璃多宝浮屠出现在佛尊头顶。 着一座琉璃宝塔,甚至然佛尊的气息,增长了一两分,修为也突破了一层。 佛尊大喜,又复取了混沌第二神显化的一卷画轴,虚虚展开,里面却不是风景,而是浩浩星空,无数星辰,却又跟天上的星宿不同,分为八十八座星辰,分按八十八座大阵,每座大阵有星神镇压,只是混沌六神的二姐,担心这些星神造反,灭了他们的神魂,故而这件法宝,威力尚不完全。 佛尊更是欢喜,收了这件法宝,又去看另外三件,乃是一口青光四射的长剑,一粒琉璃宝珠,还有一截锁链。 佛尊收了这几件宝贝,远远眺望五行山,说道:“猴子五百年后成佛,伱这个徒弟,就迟三百年罢,也给他一个佛陀尊位。” “本来我还未足上座,但此时却有了上座资格也。” 佛尊闭目诵经,他头顶上的大日琉璃多宝浮屠,佛光盛衰不定,大约数日之后,天道之力垂下,冲刷了半日,也把这件异域的先天混沌至宝,化为了此界的先天混沌至宝。 佛尊虽然道行足了,但只有自己练就的一座多宝浮屠,遇到道祖天尊,根本不敢争锋,但有了这座大日琉璃多宝浮屠,就算遇到道祖,天尊,娘娘,也能平等相坐。 他踏了云光,重新回了西天佛国,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把金蝉子叫来。” 不多时,有人把一个年轻僧人叫了过来,这个僧人俊俏非常,一双桃花眼,一张白净面皮,身上佛光惊人,拜在地上,问道:“佛尊有何叮嘱?” 佛尊说道:“赐你一件宝贝,你去玄都玉京换一件东西回来。”当下把一截锁链赐下。 金蝉子虽然看的出来,这截锁链极不凡,但也不明白,为何要去玄都玉京换宝贝?他虽然疑惑,也不多问,足踏佛光,直奔玄都玉京,到了玄都玉京之外,却见广成子早就等候,说道:“祖师让我把此物给你。” 金蝉子接过来,却是一朵金莲,他也把锁链递了,回转西天佛国。 广成道人持了锁链,回了玄都玉京,天尊看了此物,过了一会,袖中飞出一条锁链,跟这条锁链纠缠,顿时有天道之力落下,这截所炼顿时变了模样。 广成子问道:“师父,这是什么宝物?” 天尊叹了口气,说道:“师弟会耍阳谋了。此物我不该收,但又不得不收。” 广成道人见师父不答,也不敢多问。 金蝉子回了西方佛国,送上了金莲,佛尊微微一笑,把金莲丢入了画轴之中,又说道:“你再把这口宝剑,送去兜率天,给道祖。” 金蝉子更是疑惑,但也没有问,又复去了兜率一趟,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团白气。 佛尊把白气丢入了琉璃宝珠之中,说道:“这两件宝贝终于得用了。” 金蝉子问道:“为何师父不出手祭炼?却要借用道祖和天尊的法力?” 佛尊无奈说道:“此乃域外的混沌至宝,便是我这等之辈,也只能靠法力祭炼一件,再多不得一件。” “师父祭炼的那座宝塔,就再也祭炼不得其余几件,只能送一件给道祖,换道祖的法力,再送一件给天尊,换天尊的法力。” 金蝉子叫道:“岂不是道祖和天尊,纵然得宝,也不能祭炼了?” 佛尊笑道:“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法子,就是找到此界对应的法宝,便能祭炼,只是我不曾有,道祖和天尊却有,他们法力祭炼不得,却能用对应的法宝合炼。” “我现在知道,教主的图谋是什么了?” “堪称阳谋,由不得道祖和天尊不接,但接了之后,就要承受后果。这份后果,我怕道祖和天尊,也不好承受。” 金蝉子再问,佛尊却不肯说了,他把两件法宝收了,沉吟良久,对金蝉子说道:“你把一篇法诀,送去五行山,给王冲,就说……” “算了,什么也不必跟他说。” 第九更……零点之前可能真赶不出来第十更了,但最多不拖过一点。 (本章完) 252、传位狮子寺 王冲研究了几日乱神幡,只觉得此宝奥妙无穷,比黑二郎说的还要玄妙,而且也不知怎么一回事儿,得了天道之力加持,此宝自然而然,就成了他的本命法宝,运用起来,得心应说,如臂使指。 王冲心头欢喜,心道:“管怎么来的,什么一回事儿,得了到手的宝贝,谁也不能让我送出去。” 王冲一手玩幡,一手摸猴,忽然间,又感觉天道扫了下来,连续五次,不由得大是奇怪,心道:“我什么都没做,怎么天道又垂青了?” “难道是天道也脸盲,认错了人?” 王冲也知道,此事绝无可能,但又没别的解释能够通畅。 黑二郎恢复了神魂,知道是师父出手,若不然自己就被王冲算计了,他本来还以为,此人有些呆憨,居然真为了一桩秘辛,放弃了乱神幡,却没想到此人听完了乱神幡的秘密,就用一个圈子,把宝贝收走,着实狡诈。 收了乱神幡,就冲自己下手,十分狠毒。 黑二郎心道:“我若是抢了乱神幡,就冲他下手,倒霉的就是这个混账了,下次若有机会,我决不可心慈手软,也不可得意忘形。” 黑二郎十分悔恨,但也知道,没了机会,先去跟造反的混沌大军汇合,又去见了二十四位本土的金仙,商议了一通,立刻就发兵攻打天庭。 大圣造反的时候,第一次是在下界交战,是吃了大亏的,第二次被擒拿上去,从天宫里造反,天宫没来得及布阵,黑二郎这等正面推进不同。 天宫知道造反的大军厉害,用一十八座天罗地网阵,加上无数厉害的天将,把天宫守护了一个风雨不透,任由黑二郎带领大兵,进攻了数月之久,仍旧没能攻破南天门。 大天尊日日忧虑,派出巡游的神将,四处求援,天庭终究是此界之主,每日都有五湖四海,三山五岳的神仙,前来援助天宫。 黑二郎焦躁的时候,岳鹏和伏象罗汉,也带了无数妖兵来汇合,让他们这边的兵力,也增加了一个级数。 天庭恶战连连,人间便有无数灾祸。 王冲不管天庭的战事,除了在五行山保护师父,就是偶尔巡游,遇到什么干旱,水灾,地震,都出手相救,活人无数。 也因此导致,灌江口的王三郎神庙,每日香火鼎盛,几乎要追上二郎真君的香火了。 王冲和朱英成亲之后,又把朱英送回了泾河,不让她跟自己奔波,好在五行山没了什么战事,他时常都能回来。 王星使一直没回天上去,他一个非战斗的文书神仙,也无人管他,在泾河呆了没几日,说自己住惯了万花山,又回去了万花山。 王星使飞升之后,他在万花山的别业,一直保持了原装,也有许多牡丹仙子一直维护打扫,回去也不用怎么收拾,当时就能住下。 红鸾星主也不知怎么想,王冲成亲归来,她就搬去了跟木神句芒一起居住,把一片山林,整饬了万花斗艳,景致无双。 王冲虽然把水府兵和城隍庙的鬼兵都送了回去,却把招妖幡插在大圣的跟前,又传授了沉香太子操纵之法,随时能从里头唤出来,使唤的妖鬼,故而虽然山上只剩下大圣,王冲,沉香太子祖孙三代,倒也并不显得寂寞。 王冲在五行山,每日修行,忽忽数年过去,本来以为进境必然艰难,再有突破千难万难,却没想到都天烈火大法和七二炼形术,分别突破到了二十三重周天和二十六重周天。 天妖古经下卷的法术,王冲已经尽皆谙熟。 他原本是因为,都天烈火大法再无短时间突破之望,才转修了金刚天龙禅法和七二炼形术,金刚天龙禅法修炼到了十八重周天法力,后面就要单独修一面神诀,王冲就没修炼下去,他也没想到转到七二炼形术上,却突飞猛进。 一口气修炼到了金仙的层次。 他这一日,忽然想起来,前太师祖红袍老祖,暗道:“此时我再去锦绣峰看看,应该没什么事儿了罢?” “就算三代老祖,化为妖魔,我也不是制不住。毕竟一个没飞升的老祖,又不见得还有当年的智慧,纵然有些妖邪之力,难道又能抵挡我手上的诸般法宝?” “何况,五台山上,镇压了这么一头妖魔,也不是个事儿。迟早被他跑出来,若是那时候,山上没了什么厉害的长老,怕不是要灭了门户?” 王冲想起当年的事儿,就叮嘱了沉香太子一句,踏云回了五台山,他也有许久没有回五台山了。 先到了挂月峰,拜见道山祖师,道山祖师见到他,露出笑容,说道:“你可算是回来了,再晚几年,也就见不到师祖了。” 王冲大惊,问道:“师祖怎么了?” 道山祖师说道:“你师祖我,感觉到了,自己修道的瓶颈,再也无法寸进,决定在最近飞升。” 王冲叹了口气,也知道,许多人不是不想,道行深厚了再飞升,是实在不管如何修炼,始终不能提升半点道行。 也只有希望,飞升天上,能够得自家的老祖传法,灵丹妙药无数,仙家果子无数,靠这些外物,再把修为提高一两分。 王冲也只能恭贺道山祖师。 道山祖师叹了口气,说道:“我虽然跟你太师祖学了六神诀,但却始终跟不动狮子没缘分,故而学了金刚天龙法相,如今修炼到了二十一重周天……” 王冲想道:“亏得我没修炼六神诀,如今我都天烈火大法有二十三重周天法力,比师祖高两重周天,七二炼形术有二十六重周天法力,比师祖高五重周天。如是苦修六神诀,这会儿怕是也就师祖这样。” 道山祖师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受辱”,笑吟吟的说道:“本来我还拿不定主意,把挂月峰狮子寺传于何人,既然伱回来,我就把狮子寺传给你吧。” 王冲叹了口气,心道:“师祖大喜的日子,我就不要提前飞升,抢师祖的风头了,让他安安心心飞升,岂不是孝顺?” 王冲答应下来,也只能暂时不去锦绣峰,道山老祖早就要飞升了,只是王冲不回来,他始终不肯传了位子,拖延到了现在。 (本章完) 虽然拖延了一点丢,也是十更,求个月票 嗯呢,虽然知道大家手里没有了,但挤一挤,就当挤蛤蟆汁儿了,再投点月票吧。 《乘龙仙婿》虽然拖延了一点丢,也是十更,求个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乘龙仙婿》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253、金蝉子送经 王冲接掌挂月峰狮子寺的事儿,无人反对,就算道山祖师的几个亲传弟子,也不吭一声。 王冲的道行修为,甚至超过了道山祖师,他们如何有反抗的资格? 安排下了传位之事,道山祖师就着手飞升,本来飞升须得有护法之人,放着现成的徒孙在,道山祖师也不须去寻什么人了。 两三天后,道山祖师就在五台派无数弟子的瞩目之中,站在挂月峰的最高台上,迎接此生最重要的一件大事儿。 王冲盘膝坐在最高台下,准备帮师祖应付飞升的种种劫难。 道山祖师气势不住提升,催动了金刚天龙,轰开了天门。 比起上次原长老的飞升,这一次天门有气无力的吐出几团劫火,还没等道山老祖动手,自己就熄灭了,天门洞开,过了好久,也再没什么劫数出现。 道山祖师甚是犹豫,但还是鼓足勇气飞向天门,过了半个时辰,一道书信落下,王冲打开一看,却是道山祖师匆匆写就。 “冲儿,我上来就被雷部,火部几个神将请去喝酒,他们都说跟你相熟,故意消了几分天劫威力……” 王冲心道:“道山祖师怕是被人骗了,我跟雷部没熟悉人,火部的那个熟人,也去了别处。” 王冲蓦然想起来,此时天庭正在跟造反的大军恶战,不由得心头明白,暗道:“道山祖师这是被抓壮丁了也。” 天庭正被黑二郎,岳鹏等人攻打,能有人飞升上去,做个冤大头,如何还会严加考验?肯定是放松了劫数,弄上去,就塞入大军之中,充当炮灰。 王冲暗道:“我怎么糊涂了?也没提醒道山祖师一声?” 王冲有些后悔,但也追不回来了。 他此时可不想上天去。 王冲给挂月峰的弟子,展示了书信,一股真火,烧了书信,说道:“道山祖师安然飞升,已经被雷火二部的神将扯去吃酒,还未授予职司,等过几天,必然另有好消息传下。” 一种狮子寺的弟子,看王冲的眼神,充满了敬仰,在他们的眼里,道山祖师能够不受劫数,就飞升九天仙阙,还被雷火二部的神将扯去吃酒,肯定是看王冲的面子。 道山祖师的亲传弟子们都暗暗嘀咕起来:“我们好歹也是师伯,平日也照拂他们师徒,等我们飞升的时候,是不是也能有这个待遇?” 本来还有些晚辈掌狮子寺的不爽,此时尽都烟消云散,他们执掌了狮子寺,又不能给飞升带来这等好处? 还是王冲执掌狮子寺好。 王冲也不想解释,让众人散了,正要去见一见肖南,毕竟是本命恩师,不能冷落,就有人禀报,说有个和尚来访。 王冲吩咐下去,不多时,在道山祖师的禅堂,见到了自称西天佛国来的金蝉子。 这个僧人俊俏非常,一双桃花眼,一张白净面皮,身上佛光惊人,见到王冲,笑吟吟的说道:“佛尊让我来见师弟,我去了五行山,却迟了一步,只能赶来五台。” 王冲大是惊讶,问道:“佛尊有什么事儿?” 金蝉子说道:“佛尊让我把一篇法诀,交付与你,说你看了便知。” 王冲接过金蝉子递来的一卷佛经,看了一眼封皮,却没有翻开,心头诧异,暗道:“佛尊给我佛经,是有什么事儿?” 王冲一脸的疑惑,金蝉子等了许久,不见王冲有别的话说,忍不住说道:“王冲师弟,何不翻开此卷佛经,瞧看有何秘法?” 王冲说道:“我如今苦修本门的都天烈火大法,还未有所成就,在都天烈火大法臻至二十八重周天之前,并不打算兼修别的法门。” 金蝉子忖道:“师父让我送一篇法诀给他,必然是有深意,他根本不看,岂非耽误老师的大事儿?” 金蝉子微微一笑,说道:“师弟何不先看了再说?” 王冲恍然大悟,说道:“是了,金蝉子师兄必然还没看过。” 他把佛经丢了给金蝉子,说道:“师兄不妨先看看,伱佛法深湛,必能融会贯通。” 金蝉子啼笑皆非,说道:“我并不需修炼这门佛法。” 王冲说道:“连师兄都不能修,我更不能修炼了。万一有什么艰难之处,佛法深邃,我修炼的有错,如红袍老祖一般,走火入魔,岂不是坏事。” 王冲也不是嫌弃这门佛法,就是觉得,佛尊莫名其妙,给自己送来一卷佛经,大是可疑。 金蝉子跟王冲唇枪舌战了一回,也大是气馁,暗道:“我且先看看这卷佛经,我都没翻看过,却要传法,的确不易取信于人。” 金蝉子平生,只见过无数人来西方佛国求法,从未见过,赐法却拒收之辈,心头也有一股气,在王冲面前,翻开了佛经。 他还是佛尊弟子,正经的佛门出身,是一身佛法精神无比,略作翻看,就被佛经的微言大义,无数玄奥法术吸引,情不自禁的修炼起来。 王冲见金蝉子身上,佛光大盛,更是觉得古怪,暗道:“这门佛法怎么如此容易修行?” “自古以来,佛法道法,都只有越是精深,越是深邃,这是……什么道理?” 王冲正在思考,就见金蝉子背后,生出无数恶鬼夜叉,佛光之中,亦生出无量魔光,不由得心头大骇,叫道:“这佛法果然有问题。” 金蝉子抬头叫道:“此乃佛门正法,哪里有问题。” 王冲急忙掣出了芭蕉扇,一扇子就把金蝉子扇飞,金蝉子被王冲扇出了七八千里,使了一个金刚身法,定住了风势,身子半边生火,半边生水,身外佛光,亦有魔光沉浮,喃喃自语道:“原来这才是佛法,以前修的都错了。” “我须得把这事儿,告诉师父,告诉同门去。” 金蝉子刚刚驾起佛光,忽然道:“师父有此佛经,却不肯修炼,还要送给王冲,我如何能说服师父?当去验证此佛法厉害,乃是佛家正宗,方能说服师父和一众同门。” 金蝉子腾起佛光,在半空徘徊,身外佛光魔光交错,良久才忽然叫了一声:“有了,我也去造反,只要打倒天庭,自然人人知道,我的佛法才是对的。” 金蝉子一道佛光,直奔南天门而去。 (本章完) 254、火烧南天门 王冲沉吟良久,始终不明白,佛尊为何要害自己? 那卷佛经,他始终不曾翻开,也不知道内容如何?怎么会让金蝉子这等佛法深湛之辈,忽然就入了魔道? 不过那卷佛经,已经被他跟金蝉子一并扇走,就算没扇走,他也不敢翻看,只会用真火赶紧烧了。 毕竟金蝉子前车之鉴,十分触目惊心。 金蝉子一道佛光,到了南天门外,有两头混沌神魔,迎面拦住去路,金蝉子叫道:“我也是来造反的。”两头混沌神魔哪里肯信,各自喷出一道黑气,要把金蝉子的佛光灭了。 金蝉子伸手一点,佛光之中,夹杂魔焰,顶住了两道黑气。佛光魔气夹杂起来,就如元气大磨,一点一点把两头混沌神魔的黑气磨短了下去。只是半个时辰,佛光魔火都烧到了两头混沌神魔身上,顿时把两头神魔烧成了灰烬。 岳鹏瞧见这个和尚如此凶残,暗叫道:“这是什么道法?怎能诡异如此?” 黑二郎也瞧出不对,就对伏象罗汉说道:“他似乎也是佛门一脉,你去对付。” 伏象罗汉说道:“我不去。” 三人互相瞧了一眼,立刻就调了数十头妖将,出去跟金蝉子放对。 这和尚一身佛光,浑身魔焰,气势滔天,佛魔相化,背后生出一头上古妖虫的法相,啾啾鸣叫,这数十头妖怪听得鸣叫,都手舞足蹈,脸上露出快乐至极,愉悦难言的表情,被佛光魔火笼罩,不过片刻,这些妖怪就被烧成了灰烬。 岳鹏惊叫道:“这和尚也是域外来的?黑二郎,你认的么?” 黑二郎叫道:“域外也没这等凶物,必然是你们这里的特色。” 两人一起望向伏象罗汉说道:“伱可认得?” 伏象罗汉说道:“倒是认得,他是佛尊的第二个徒弟,名叫金蝉子,得佛尊真传,佛法深湛,还在我之上。” 岳鹏和黑二郎一起叫道:“佛法还有这般邪门的道术?” 伏象罗汉百口莫辩,若说佛法没有,金蝉子是怎么炼出来的一身佛光魔焰?若是说有,他可不会。 伏象罗汉暗道:“佛尊藏私了也。” 金蝉子杀了这些妖怪,叫道:“我是来造反的,你们为何不信?” 岳鹏说道:“我相信了。” 他让手下妖怪,让了一条路,看着金蝉子踏佛光,直奔南天门,南天门的兵将,哪里肯让他闯入?借着大阵,想要把金蝉子阻挡在外。 金蝉子发了佛火,喷出佛光魔焰,只见火光燎燎,越烧越旺,把整座南天门都笼盖了进去。 若真论本事,岳鹏和黑二郎倒也不惧金蝉子,只是这个和尚气质诡异,他们都不想缠手。 眼见金蝉子果然去烧了南天门,岳鹏心道:“管他是什么来历,让天庭去头疼罢。” 金蝉子火烧南天门,虽然被天罗地网大阵阻住,但有几头天将看着不爽,忍不住出阵来挑战。 金蝉子也不手软,背后浮现了上古妖虫法相,啾啾一叫,出阵的天将直接就被叫死,都不用魔火去烧。 一名马灵官也善火焰道法,见到金蝉子凶威,甚不服气,叫道:“待我来会你。” 马灵官纵起火光,冲出了南天门,跟金蝉子恶斗起来,金蝉子是佛尊徒弟,一身金刚不坏的法术,也不惧肉搏。 双方恶斗了半个时辰,马灵官身上火焰,已经转了颜色,当着无数天兵天将的面,忽然大叫了一声,化为了一蓬灰烬。 金蝉子在南天门大逞凶威,在西天佛国的佛尊,正在祭炼法宝,忽然叫了一声不好,急忙运玄功推算,大惊失色,急忙纵起佛光,直奔南天门而来。 他远远的看到,一声魔气,佛光微弱,背后妖虫法相,凶威信信的徒儿,不由得叹息一声,大袖落下,把金蝉子收了进去。 金蝉子忽忽醒来,只觉得刚才恍然一梦,不由得大惊,心道:“我如何就错了念头,去火烧南天门?” “那卷佛经……” 随即就听得佛尊叹息道:“那卷佛经,任何人修炼了都有好处,偏偏你修炼不得。” 金蝉子急忙跪在地上,说道:“徒儿给王冲送佛经,他非不肯修炼,徒儿动了妄念,试着修炼,却出了大错。” “这卷佛经堂堂正正,弟子也不觉得有什么错处,为何我修炼不得,会错乱了念头?” 佛尊叹息道:“这一卷乱神经,乃是为师临时所创,恰可以用来祭炼乱神幡,只是此法祭炼的乱神幡,终将归入佛门,成为佛家至宝。” “但此法你却不能修炼。” 佛尊叹息良久,说道:“虽然不是你的本愿,但终究是火烧南天门,犯了天条,师父也保不住你。” “为师只能送你投胎,十世之后,再回转师门。” 金蝉子哀恸在地,任由佛尊一掌,打在脑门上,一股魂魄被佛尊用法力送入冥府。 佛尊心头难受,望了一眼五行山,心道:“这件事儿,本来就只有猴子,但金蝉子犯下大错,我不能不为徒儿谋划,把他也送入这一场运作罢。” “不过此事,还需要道祖,天尊同意,我且去跟他们说一声。” 佛尊摇摇摆摆,先去了兜率宫,道祖却没现身,只让一个童子,在兜率宫门前拦下佛尊,笑道:“我家老祖说,佛尊要给徒儿争个名额,就让个罗汉的名额出来吧。” 佛尊沉吟片刻,说道:“伏象罗汉叛了西天佛国,就把他的名号让出来如何?” 道童一拱手,不再说话,佛尊知道道祖是允了此事,又复去了玄都玉京。 道山老祖飞升上来,就见得天宫四门二十九户,处处都是敌人,有混沌神魔,有上古金仙,有天下群妖,攻打甚急,心头也醒悟过来,自己飞升的时机不好。 但每日都被人请去吃酒,他一个新飞升的仙人,也不好拒绝,可怜道山祖师,在下方滴酒不沾,持菩萨戒,到了天宫,却不几日,就四下传闻,有海量之姿。 这一日,道山祖师刚刚回了住处,就看到一名天官吃了旨意,笑道:“道山,你的职司下来了,如今已经是伏象罗汉。” (本章完) 255、修炼不行,抢徒弟倒是怪好 道山祖师惊道:“错了吧?西方佛国不是有伏象罗汉?” 天官说道:“哪里有错?大天尊还能有错?至于前任伏象罗汉,正在外面跟了域外神魔造反,如何还能坐此位子?”当下颁布了旨意。 罗汉跟天师一般,都是三品的职司,非是大神通之辈飞升,绝不能得此职司。 要知道微山派的原长老,跟萨天师乃是同一辈分,修道年头还在道山祖师之上,苦苦打熬法力至二十五重周天才飞升,也只不过获封了千花夫人,职司五品。 道山祖师就如在梦里一般。 天官颁布了大天尊的旨意,就笑道:“以后还得伏象罗汉照拂,你的罗汉府邸,也早就收拾出来,就在狮子尊王菩萨的狮子宫旁侧。” 道山祖师一脸的酒气还未散,目送这名颁旨的天官离开,不多时,就有一队仪仗过来,叫道:“罗汉老爷,快请上法驾。”不由分说,把道山祖师簇拥,上了车驾,一路到了狮子宫附近,一座极大的府邸,把新的伏象罗汉簇拥了进去。 道山祖师在新的罗汉府邸呆了半日,想着师父的狮子宫就在旁边,应该去问问怎么回事儿,就前去狮子宫拜见。 道山祖师毕竟是狮子尊王菩萨的亲传弟子,容容易易就见到了菩萨,问出了心底的疑惑:“师尊,徒儿资质不成,只把本门的六神诀,金刚天龙一诀修炼到二十二重周天,按理说,只该有个神将级的职司,为何却得了罗汉果位?” 狮子尊王菩萨一脸的慈悲,说道:“你修炼不行,抢徒弟倒是怪好的。你那好徒孙帮伱运作了罗汉果位,其中细节我也不清楚,就知道是道祖出面,佛尊也答应了。” “当真是好大的面子,就连为师也弄不来。” “你也知道,本来伏象罗汉是你师叔的果位,但却供职在西天佛国,你那个好徒弟生生把这个职司弄到了天宫。” “当真好大的手段,为师……真不行啊。” 狮子王菩萨,语气幽幽,听得道山祖师,又是替师父难过,又是替自己欢喜。 知道了是王冲的面子,道山祖师放心下来,陪师父说了一会儿话,就听说王灵官来拜见。 道山和王灵官都是三代弟子,见面之后,分外热情。 王灵官拜见了狮子尊王菩萨之后,说道:“弟子组了个酒局,要庆贺道山师弟飞升,五台派飞升的门人都来,还请菩萨准许。” 狮子尊王菩萨笑道:“此乃好事儿,我岂有不许之理。” 五台派前后飞升上来,也有二三十人,其中自然是张真君祖师地位最高,狮子尊王菩萨为次,接下来就要论到萨天师。 后来王灵官因有救驾之功,晋升了火部元帅,地位已经跟萨天师相当,如今又飞升上来个道山祖师,上来就是伏象罗汉,其余五台弟子,自然要拖王灵官出面,请道山祖师出面,好生庆贺一番,也拉近一些关系。 毕竟三品职司的罗汉,权柄甚大,能够照拂许多晚辈。 道山祖师面对王灵官,也有些愧疚,毕竟是抢了人家夫妇的徒弟,肖南虽然不是王灵官一脉,但却是白月的亲传徒弟,当下拱了拱手,跟师尊辞别,跟着王灵官出了狮子宫。 王灵官笑道:“五台飞升之辈,除了我们几个都是晚辈,道山师弟不必拘礼。” “早就听说道山师弟海量,上天才没几日,已经从南天门喝到八部众,甚至十九太子的宴席上,也常见师弟,此番也不可推辞。” 道山老脸一红,也只能叫好。 佛尊到了玄都玉京,也没见到天尊,只见到广成子出来,对佛尊说道:“王冲夫妇有大功劳。” 佛尊笑嘻嘻的说道:“我可许王冲一个佛陀之位,朱英龙女一个菩萨位。” 广成子一拱手,回了玄都玉京。 佛尊叹息一声,也回转了西天佛国。 王冲还不知道,莫名其妙,身上就多了几条因果,无数的缠绕,他送走了道山祖师之后,就去了锦绣峰。 王冲也不做鬼鬼祟祟之事,运足法力喝道:“挂月峰弟子王冲,原为肖南门下,前师祖白月,前太师祖红袍。” “如今法力修成,自觉圆满,不忍心看前太师祖受苦,决意开了封印,放红袍出来。若是已经修为改过,一切大吉,若是还为邪魔,当渡化转世,若是无可救药,也要为五台除此后患,莫要留于后代子孙。” 脱脱老祖腾空而起,感慨一声,说道:“你尽管放手施为。” 红袍老祖传了四个徒弟——白月大师,脱脱老祖,太混祖师,司空老祖。 白月大师嫁人了,便以脱脱老祖为尊,他本来就是五台的副教主,如今道山祖师飞升,五台山上再无一人,比他辈分为尊。 王冲虽然道行深厚,毕竟是晚辈,故而脱脱出面支持,王冲方能占据了大义。 王冲伸手一指,锦绣峰上,镇压了红袍老祖的阵法,层层而起,露出了大殿本身来。 王冲和脱脱各自运法力,往里头一扫,却发现里面早就空空如也,再无半个东西,不由得一起大惊。 王冲问道:“当年镇压,莫不是就出了纰漏?” 脱脱老祖说道:“绝无可能,我也在现场,老师却是被镇压里头了。” 王冲沉吟了片刻,又施展法力,探索了一回,说道:“确实没有了东西。” 两人联袂进了大殿,寻找了一回,王冲没见到红袍老祖,也没见到天妖古经上卷,心道:“此事怕是要问侯洪!” “只是师父说过,不然让我问此事……” 王冲犹豫片刻,心道:“红袍老祖本来就走火入魔,既然已经遁逃出去,又没有为害人间,不是被人害了,就是被人镇压别处,再不就是已经清醒。” “不管哪一种可能,对五台来说,都是可以接受之事。” “且不去管它。” “就当没什么事情发生吧。” 王冲有无数的事情缠身,红袍老祖既然不见,他也不打算追究了。 出了锦绣峰,王冲说道:“脱脱祖师,五台派不能一日无主,我欲召开大会,提议你为教主。” 脱脱老祖一辈子,都惦记这件事儿,只是五台派四分五裂,他又没得师父真传,道行德性都不足以服众。 纵然道山祖师也颇支持,却仍旧只能做个副教主。 但有了王冲的支持,情况又自不同,脱脱老祖大喜过望,说道:“多谢师侄儿。” 王冲一笑,说道:“当年我们师徒,也亏得师伯照拂,若不是道山祖师下手的紧,说不定我就拜师在望海峰,南禅寺了。” 脱脱老祖想起当年的事儿,也颇嗟吁,叹息道:“我就没想到,去找白月师姐,却是道山师叔技高一筹。” 聊起当年旧事,脱脱老祖顿时觉得跟王冲关系,又近了一层,略略闲谈几句,王冲就辞别了脱脱老祖,回了挂月峰。 他如今已经是狮子寺的主人,只不过没有剃度,还不算僧家,不能做主持方丈,只是也没人敢跟王冲提起这些细节。 王冲先把肖南叫来,说道:“师父,我和脱脱老祖已经清荡了锦绣峰,那又是本门三祖的基业,我欲重启锦绣峰道场。” “你如今在挂月峰,颇有许多不便,不如去主持锦绣峰罢。” 肖南微微沉吟,一口答应了下来。 徒弟是狮子寺的主人,师父还在这里,的确许多不便,何况锦绣峰乃是三祖的道场,他也算是三祖一脉,前去开荒,理所当然。 王冲这是利用职权,给师父谋好处,要不然,如何能让一个寻常四代弟子,就去主持一峰?肖南又不是脱脱那等人物? 如今五台山上,王冲和脱脱老祖联手,基本没有可以对抗之辈,他说给师父谋个峰主,连脱脱老祖都不好反对,毕竟王冲刚刚说了,愿意支持他为五台教主。 定下了此事,王冲又让肖南去邀请各脉,相熟的师兄弟,毕竟兴盛锦绣峰,也不是一个人能做,须得有许多帮手。 肖南欣然而去,也知道徒弟都是为了自己好。 如此不过七八日,挂月峰,狮子寺就少了三成门徒,许多人都觉得,跟着肖南去锦绣峰更有前途。 王冲虽然道行深厚,但毕竟是个晚辈,日后传承,也只会传给自己的徒弟,不会往师伯们身上传承,故而都觉得肖南好歹是个同辈,大家齐心合力,重开锦绣峰,怎么都有个长老之位。 王冲在五台山,也没做什么大动作,只做了这两件事儿。 五台各脉支流,反对之声不大,只是回来五台山的也不多。 脱脱老祖算是安安稳稳,做了五台山的教主,肖南也无声无息的就成了锦绣峰之主。 王冲还特意把十大弟子的身份卸了,转给了肖南,肖南羞臊了一番,勉强受了,为此他有三天不敢看镜子。 王冲整饬了五台山,他如今地位不同,故而征调了一批五台弟子,分别去长安城隍庙,万花山,泾河水神府,并且言明,去长安城隍庙的五台弟子,若有立下功劳,便可授予职司。 当初女帝伐春,王冲上下其手,弄了一堆职司,其中还有一部分空缺的职司,都拿出来给五台派的弟子做个福利。 因此举动,王冲本来就在五台派极高的声望,又复拔高了一层。 王冲在五台山住了数月,又动身去了五行山,在五行山落地,他先去见了师父,把最近的一些事儿说了。 猴子听到了金蝉子的事儿,嘻嘻一笑,说道:“此乃阴差阳错也。” “金蝉子虽然一身佛气,但本身却是上古大妖,我曾拉他造反,他说佛法无穷,欲在佛法之中,寻求世间真理。” “却没想到,如今也造反了。” “佛尊应该不是想害你,他那卷佛经,你修炼了,果然会有些问题,但绝不至于有如此危害,但金蝉子却修炼不得,他是上古大妖,八成是修炼回了本性。” 王冲听得这等上古八卦,也十分惊叹,他也不知道,佛尊已经出手,毙杀了金蝉子,并且送他去轮回转世了。 更不知道,佛尊因此还跟道祖,天尊,做了交易,跟他也牵扯上了好大的关系。 若是知道,必然会叫一声冤枉。 这真不干他的事儿。 王冲陪了猴子几日,又要回去泾河一趟,泾河呆了几日,再去长安小住,偶尔也去万花山拜见父母,以及各位姨娘。 忽忽几年,倒是他修道以来,最为清闲的日子。 天宫被反叛大军包围,每日都有混沌神魔战死,每战死了一批,就有一批补充。 天宫虽然也有妙法,死去的天兵天将,只要不是遇到大圣那般心狠手辣的大妖,又有打碎魂魄的浩瀚法力,总能在天宫重新复活。 但面对如此源源不绝的混沌神魔,不拘杀死多少,总有新的开拔过来,大天尊越来越是心惊。 奈何天宫的厉害角色虽然多,但大都不肯听调遣,听话的又舍不得送上战场,毕竟凶险。 他这一日忽然想起来王冲,说道:“怎么不见王冲上阵杀敌?” 有九曜星君一起出班奏道:“王冲镇守五行山,并未调来天宫。” 大天尊问道:“他如今积累功劳如何?可有升迁?” 太白金星急忙叫道:“王冲不久前,杀了叛军的总帅混元大圣,又杀过四大摩天王之一的摩天大物,其余杀死的混沌神魔不计其数,论功劳足以升迁。” 大天尊惊道:“为何无人报我?” 一众天官面面相觑,心道:“咱们天庭不是一直都这般升迁吗?不管多大的功劳,都是暂且压着,什么时候大天尊欢喜了,才会随便赏赐几个?” “王冲的功劳虽然大了,但也没人敢为他破例啊。” 还是道山祖师,新伏象罗汉,忍不住维护徒孙,说道:“五行山也甚重要,暂时给个封赏,先不要招上天宫吧。” “听说他那边,也牵制了数万妖魔大军,若是他抽调回来,那些妖魔打破了五行山,只怕也要杀上天来,跟外面那些妖魔汇合。” (本章完) 256、北天荡魔元帅 大天尊正自沉吟,有三坛海会大神出班奏道:“臣以为,伏象罗汉所言极是,招他上来,无济于事,但论功确该行赏。” “他击杀了叛军总帅,混元大圣,如今还是个八品的职司,说出去甚不好听。” 又有一名神仙出班,说道:“不如就给个闲职,封个荡魔元帅,任他择一宇内名山作为牙府,岂非两全其美。” 有人开了头,顿时就有十余名神仙赞同,大天尊稍稍犹豫,就把王冲提为北天荡魔元帅,赐下十名灵官,三十六名神将的部署杂号,由其自己招揽部众。 道山祖师亲眼瞧得,自己的徒孙,有无数神仙在殿上生源,轻易就从八品的长安城隍,升到了三品的北天荡魔元帅,心头暗道:“这个徒孙,在天上的势力,比我料想的还要大些,连升职司这么难的事儿,也能轻易得之。” “怪不得能帮我运作到伏象罗汉的职司上。” 天庭的故老规矩,一向是升职司,不免职司,旧有的职司仍旧兼任,故而王冲仍旧是长安城隍,只是权柄大了无数。 就如王灵官升职,成了火部元帅,仍旧兼任五百灵官之首,大多数人仍旧称呼为王灵官。 大天尊当庭拟旨,令人送去给王冲。 王冲接到旨意,跟父亲和朱英商议了半日,选了庐山为牙府,并且发了文书上奏,说:“泾河水神朱英,任职以来,勤勤恳恳,泾河上下,风调雨顺,与长安城隍配合甚佳,恳请转任鄱阳湖水神。” 庐山和鄱阳湖山水相依,比泾河跟长安还要更近。 王冲甚至还把万花山的山神职司,也一并转了给七姨娘万群芳,王星使在万花山住的舒服,并不想跟着儿子,转迁去庐山。 反正他也是神仙,想儿子了,驾云过去,也没得一两日的路程。 王冲的奏折上去,不过三日就批复了,果然许了庐山为北天荡魔元帅的牙府,也把鄱阳湖的水神调来了泾河,把朱英调了过去。 鄱阳湖乃天下第一大湖。 鄱阳湖水神的品级还在泾河水神之上。 鄱阳湖的水神调了来泾河,倒是没有降品级,朱英却升了一品,还赐了个北天荡魔元帅府,披香殿玉女的职司。 朱英听得能跟王冲一起去庐山,欢天喜地,把泾河水神府能搬的东西,都一股脑的搬走了。 如今泾河水神府,已经有了三万余水府兵,这些水府兵大半是原来东海的兵将,小半是朱英亲自收付的泾河水妖,也没留下,被一股脑的带走。 泾河乃是黄河之流,鄱阳湖却在长江之侧,朱英若是一个人,当然就直接飞过去了,带了这许多家私,还有三万余水府兵,就只能先顺河而下入海,再从海里,到长江入海口,逆流而生,到鄱阳湖。 王冲左右无事,就陪着朱英,带了无数车驾,三万水府兵,缓波轻浪,优哉游哉,先入了大海。 他们走了没多久,原本鄱阳湖的水神,就到了泾河,这位水神本来就颇为恼怒,毕竟他从鄱阳湖调过来泾河,算是贬斥了。 结果到了泾河,见到水神府虽然建造的堂皇,却什么都没留下,空无一物。 心头恼怒,上了一本奏折,状告王冲和朱英。 这份奏折不巧,到了广目天王手中,广目天王知道王冲根脚硬,就把泾河新水神的奏折,转到了三坛海会大神手里。 三坛海会大神见了这份奏折,翻了卷宗,四百年后,当有一头龙王应劫,就把泾河水神的名字勾了上去。 泾河新水神,兀自气愤愤的等着,天庭如何处置王冲和朱英,这对狗男女,却不知道,自己的奏折转到了三坛海会大神手里,给他定了一个应劫,四百年后,要上斩龙台走一遭。 恰好是大圣从五行山脱困前后。 王冲陪着朱英,一路到了大海,朱英好容易“衣锦还乡”一次,央求王冲走慢一些,王冲自然允了。 朱英熬了许多年,一时间没忍住,多绕了几日,每日都有四海的龙子龙孙,美貌的龙女来拜见,十分热闹。 王冲不爱这种热闹,每次都让朱英去应付,自己躲在贯日金舟之中,仍旧苦苦修炼。 贯日金舟本来是道山老祖的法宝,道山飞升之后,没把此宝带走,留在了五台山,自然就成了王冲的宝贝。 贯日金舟能够纵横虚宇,用来横渡汪洋大海,那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虽然朱英多绕了一些时日,但也不过就一个月有余,就转到了长江的入海口,朱英带了水府兵,逆流之上。 虽然她也不爱照耀,但这些水府兵都精通水性,难免掀起几分波涛。 王冲一路上,倒也时常注意,莫要淹没了两岸的百姓,但声势却颇凶恶。 一行人刚刚逆流向上,行了两日,前方就有一道剑光横空,叫道:“何方妖怪,敢兴波浪?快些退回大海,不然莫怪我飞剑不利。” 朱英也有些小气性,御剑腾空说道:“我乃是鄱阳水神,前去赴任,路上也没惊扰百姓,你何敢拦路?” 御剑的那位也不肯信,很快就跟朱英动手起来。 王冲正想去助自家夫人,朱英却传音道:“不用你来帮忙。” 王冲见对手也就是五六重周天的剑仙,朱英的阴阳五行七绝剑法如今已经修炼到了圆满,更把军荼利毒龙王法修炼到了五重周天,拦路的剑仙不是她对手,也就任由她玩闹了。 双方在长江上恶斗了一日,到了晚上,朱英带了一个极傲的少女回来,笑吟吟的对王冲说道:“夫君,这是我新认识的小妹,叫做李沅绮。” 王冲摸了一下鼻子,心道:“不能说真名,不然要被叫哥哥了。” 他说道:“我读书时,与贱内相识,她做水神,我也一路陪伴,如今已经有六七十年,却还是头一次,见她认个妹子。” 李沅绮见王冲一副读书人模样,以为真就是个寻常读书人,得了奇遇,娶了仙家龙女为妻,也不在意“这个凡人”,对朱英说道:“姐夫满腹诗书的模样,须怪不得姐姐倾心,正合了郎才女貌之语。” 这句话深的朱英欢喜,当下说道:“他倒是还埋怨我,不让他继续读书,没有求得功名呢!” (本章完) 257、不见岳阳楼 王冲哑然失笑,说道:“早年确实仍旧有凡俗之念,这么多年,那些念头也就散了。” 王冲还真的做过官,女帝当朝的时候,他大都督的职位一直未下,后来新皇帝继位,才给了王冲一个尊号,废了大都督之职。 王冲也不在凡俗的官职,知道了此事,也就是一笑了之。 不过这是武官,跟科考出身不同。后世有云:东华门唱名金明池赐宴方为好男儿,便是此意。王冲心底,若是没小有遗憾,那是扯谎。 毕竟他父亲,以文章华彩,闻名天下,死后都能凭了才华,被大天尊钦点,选为文耀星使。 王冲自小苦读,最后却落了个赳赳武夫的名声,天上地下都知道他武勇,但并无半个人谈论,他的文章才华。 但若说有多在意,也不尽然。 在大海之上,王冲把贯日金舟的原貌放出,进了长江之后,一来长江容不下,二来他也不想招摇,就把贯日金舟化为一艘寻常大船。 李沅绮也没看出来什么破绽,只是觉得朱英这个姐姐甚好,两人斗剑一场,反而有些惺惺相惜,化敌为友之后,关系尤为亲密。 朱英年少时叛逆,没什么交好的小姐妹,待得跟了王冲以后,王冲还不觉得,朱英却时时注意,举止谨慎,就怕给他丢了面子。 毕竟王冲修道有成,来往的不是天上金仙,就是真君元帅,各派年轻弟子遇到了,只会大声呼哥哥,根本不敢当做平等相交之辈。 朱英是王冲明面上的未婚妻子,生怕做错了半点,给他丢了脸面,虽然有各派年轻的女弟子,也都不敢深交。譬如人家要约了一起玩耍,朱英哪里敢去,只守着泾河,长安两处,根本不敢应约。 遇到这个不知道自己来历的小妹子,朱英反觉得亲近,说道:“我恰好要求鄱阳湖赴任,妹子跟我一起去吧!也好认认门,下次再来,也不陌生。” 李沅绮心道:“我本来奉命下山行道,磨练几年,好回去修炼本门真传的剑法。跟朱英姐姐一起,一定有许多事情,更易磨炼剑术。”当下就答应了下来。 虽然队伍里多了一人,但也并无多大影响。 李沅绮上了贯日金舟之后,很快就发现王冲每日都在修炼,露面的次数不多,心头也有些好笑,以为他是娶了龙女,压力比较大,所以日常冷落娇妻,都用功在修行上。 朱英多了人陪伴,也就把队伍加速,不过半日,就转过了岳阳,入了洞庭湖。 王冲小时候,听父亲写过一篇文章,名曰:岳阳楼记。当时为文章华彩所摄,时常惦记,后来知道岳阳并无岳阳楼,也不由得嗟吁,此时经过岳阳,他仍旧忍不住,腾空去看了一回,果然没有那座文章里的楼阁,这才死心。 王冲落下剑光,却见李沅绮在船头,就打了个招呼。 李沅绮见王冲道术似乎也颇精奇,问道:“未知道王先生,一身道术可是夫人所传?” 王冲笑道:“虽然不是,但也差不许多。当时夫人提我引荐,一同拜师一位年轻的剑仙门下,学了些剑术。” 李沅绮忍不住一笑,说道:“你这夫人,却是娶着了。” 王冲也忍不住微微一笑,说道:“是啊,如非遇到朱姐姐,我怕是早就化为冢中枯骨,没有这般逍遥。” 李沅绮开了句玩笑,怕伤了王冲的面子,没好意思继续说这个话题,说道:“我还没来过鄱阳湖,听说原本有条老龙做水神,怎么换了朱家姐姐?” 王冲说道:“那头老龙王做的兢兢业业,已经高升了职司,所以我家夫人补位。” 若是泾河的新水神听得此语,怕是要跳脚,骂一句:“你才是高升,你全家都高升。” 王冲也只能回一句:“嘿嘿!” 两人略闲聊几句,朱英也上了加班,笑问道:“伱们在聊什么?” 王冲说道:“李家妹子恭喜我,娶了一个好夫人,我回她果然甚好。” 朱英笑道:“当初见面,你还会说,翩翩朱生,如日在东,现在就只会说,我家夫人果然甚好了。” 王冲赧然一笑,他可真不会作诗,心头暗道:“亏得父亲当年,给了本集子,若不然,朱英姐姐未必瞧得上我。” “人生便该如此,当下手时,要快下手,莫要踟蹰,莫要犹豫,莫要觉得这也不妥,那也不妥。” 朱英在船头捏了法诀,轻轻一喝,鄱阳湖水面浪花翻涌,一个鲶鱼大将带了一队兵马出来,喝道:“可是新水神?” 朱英叱道:“正是本神,为何不见水府官吏出来迎接?” 鲶鱼大将笑道:“大家都在商议,要不要投奔老东家,故而无人来接。我也就是来瞧一瞧热闹,这就去泾河报道了。” 朱英没想到,在新认识的妹妹面前,被自家部下落了面子,喝了一声道:“金蛇太岁,去捉了这条大鱼,今晚给我妹子炖汤。” 金蛇太岁冲出水面,把身子一摇,化为十余里长短,只一尾巴,就把这条鱼精给拍晕了过去。 李沅绮见到金蛇太岁,忍不住叫道:“姐姐家里,还养如此大蛇吗?” 朱英微微一笑,说道:“家父所赠。” 金蛇太岁道行极高,若是说王冲降服,未免就露馅了,朱英随口一说,李沅绮就信了,暗道:“朱家姐姐果然旺夫。” 朱英伸手一指,贯日金舟分开了鄱阳湖水,她也不用吩咐,原来泾河水府的水府兵,跟了王冲在五行山作战多年,都是行伍的老手,立刻就包围了鄱阳湖水神府,一路势如破竹,不过半个时辰,已经把鄱阳湖水神府的精怪,全数拿下。 朱英这才带了李沅绮,笑吟吟了进了水神府。 她也不管那些被抓的远鄱阳湖水神府的兵将官吏,先把龙宫的大阵布开,把鄱阳湖水神府笼罩,这才开了宴席,请李沅绮饮宴。 王冲陪了片刻,就借口有事,脱身出来,先去了庐山。 他可不是专门陪朱英过来。 王冲自己也要在庐山开牙府,还要建造北天荡魔元帅府,许多事情要忙碌。 (本章完) 258、北天荡魔王三郎元帅庙 三品元帅帐下,有十名灵官,三十六员神将的名额,可以从天庭调拨,也可以自己招收部下。 天庭的各路元帅,选择不同。三坛海会大神自己招收部下,麾下多鬼王之类。王灵官做了火部元帅,却把自己的老部下调了一批,毕竟他是五百灵官之首,别人没也这个资源。 王冲当然不会从天庭调拨,不是自己人,用着也不顺手,至于自己招收,他也没几多人可选。 目前也就是,徒儿沉香算一个,师父肖南算一个,其余都不知该怎么寻找。 不过,灵官,神将之类他没得挑,寻常部下却并不少。 毕竟在五行山恶战连场,长安城隍庙的鬼兵鬼将,都已经淬炼出来。 他先把周绛侯,公孙蚕和灵操点选过来,选了三等天将,周绛侯乃是他的老部下,公孙蚕和灵操都是凡人,公孙老将军被他擒捉之后,就再没有上阵,老死病榻,灵操毕竟年轻,郁郁不能伸展本事,一场大病而亡,都被他跟洛阳城隍讨了回来,也一并传授了道法。 如今三大鬼将都有五六重周天的法力,就算遇到修行之士,也不甚吃亏。 王冲和朱英一路走水,行程迟慢,三大鬼将早就带了长安城隍庙的鬼兵,先到了庐山,选了五老峰建造了一座道观,名曰北天荡魔王三郎元帅庙,大殿供奉主神用了灌江口的王三郎庙款识。 王冲在北天荡魔王三郎元帅庙落下云头,看到大殿内自己的雕塑,也没说什么,起身往神像上一合,整个庐山蓦然一震,从此之后,有了主神。 庐山主神王三郎之名,从此便可与西岳大帝,泰岳大帝,灌江口二郎一般,千古传诵,万载流传。 天庭元帅开牙府,跟山神掌山不同,山神不过是个管家之流,天庭元帅却是得了封号,从此后,这一座山就姓王了也。 王冲归位之后,就离开了神像,一步踏出,就入了冥界。 上古以来,天地两分,天上只有清气,没有浊气,故而不通冥府,地下有浊气,故而阴阳两混,虽然因为六道轮回开辟,阴阳初分,但有神职者,大神通者仍旧能够出入冥界。 各处仙山的神仙,主要的封地,也不在人间,都是在冥府之中,兼职管着一地的阴阳两界。 王冲在冥界看到的庐山,跟人世间又不一样,处处都是妖鬼,满山乱撞,因为庐山自古以来,就没上神执掌,山神土地也管不过来,故而才有此乱象。 王冲喝了一声,三大鬼将尽皆出现,叫道:“元帅何事吩咐?” 王冲说道:“你们把庐山上下的妖鬼,尽数捉拿,我要归案。” 三大鬼将齐喝了一声,带了本部鬼兵,一路搜检下去,寻常妖鬼如何抵挡三位鬼将?不过一时三刻,就被清理了大篇。 王冲也没在冥界逗留,转身回了人世间。 他把庐山的诸般事务,交给了从长安带过来的文官,其中大半文官,都是当年女帝新朝的同殿之臣,有些还是他父亲,当年的王侍郎,王大丞相,如今的王星使的旧故,使用起来得心应手。 王冲本来就不得管事儿,有些从长安带来的文官,做的惯熟,有了什么碍难之处,也不来搅扰王冲,直接驾了一股黑风,就去鄱阳湖问朱英了。 王冲在庐山也没呆多久,就又回了鄱阳湖。 比起王冲把大事小情都交付手下,朱英可就忙碌的多,她刚刚把鄱阳湖水府的官吏兵将,贬黜的贬黜,看押的看押,乖顺的编入了水府兵,整顿了一番,又有庐山的鬼部官吏,前来讨教政务。 李沅绮不知道,王冲的职司,眼见还有庐山的鬼吏,恭恭敬敬,跑来求教政务,只以为朱英权责甚大,连庐山那边也管着,心道:“我这个姐姐,乃是干练一流,便是做神仙,也是个强硬的女神仙。” “王先生这几天,不知哪里游玩去了,一身轻松,真的是好命。” “他是几世修来,如此的福分?” 王冲这边刚回了鄱阳湖,就见朱英签了一份文书,见他回来,笑道:“今日不处理政务了,且叫上李沅绮妹子,我们泛舟鄱阳湖如何?” 王冲说道:“也好。” 王冲正要取出贯日金舟,就听得李沅绮说道:“既然是玩耍,不如各自用法宝,在鄱阳湖上遨游,不用舟楫,岂不是另外有情趣?” 朱英微微沉吟,笑道:“此言不差,换个花样也好。” 三人排开湖水,上了湖面,李沅绮笑道:“妹子先来。”她取了一根翠竹,扔在湖面上,翠竹一化十,十化百,并在一处,成了翠绿竹筏。 李沅绮踏足其上,笑道:“看贵两夫妇了。” 王冲正要施展手段,就听得一个粗豪的声音叫道:“三位仙家倒也有闲情逸致,我也来凑合热闹。” 一个坦胸露乳的胖大汉子,扔下一面芭蕉扇,芭蕉扇变得数十丈长大,十余丈宽阔,在水面上十分稳当,他跳上去叫道:“我的宝贝,还可以么?” 朱英好胜心起,取了一件王冲新收的混沌六神之宝,扔到了湖面上,却是一卷图画,落在湖面上,化为一道青色长桥,她笑吟吟的踏上去,说道:“冲郎,你有什么手段?” 王冲不由得莞尔一笑,心道:“朱英姐姐欺负人也。” “这卷三玄七宝图,虽然不及道祖手里的那件证道宝贝,但也不差娘娘手里的那件先天灵宝了。用来跟人斗法宝,哪里有人斗的过?” 王冲收了混沌六神的法宝,也骗了祭炼法宝的口诀,自己懒得使用,把十六件法宝,尽数给了朱英,除了有一口宝刀,被朱英赐了沉香太子,其余十五件都在她的手里。 朱英虽然道行浅,但有了这十五件先天灵宝,纵然金仙之流,也奈何她不得。 王冲正要施展手段,又有一声朗笑,从天上传下来,一个灰衣老头叫道:“诸位道友都在凑趣儿,我老儿也来掺和一番。” 灰衣老头袖中取出一条草扎龙,丢在湖面上,顿时化为一条青龙,虽然身上没有鳞甲,还能看出茅草支出,但飞腾变化,甚是夭矫。 (本章完) 259、天浮青桥 王冲,朱英和李沅绮也没想到,还有两个仙家凑趣儿,但相逢即是有缘,大家都一起叫道:“还差一个王先生了。” 王冲也没卖弄的心思,思忖一番,没取自己最厉害的几件法宝,把华山三娘送的花篮取了出来,仍在湖面上,自己挑了上去,坐在万花丛中,倒也别有一番娇颜。 坦胸露乳的胖大汉子,双手一拱,说道:“在下复姓钟离,单名一个权,大家可呼我钟离子。” 骑驴的老汉,也笑道:“在下乃是开天辟地时候的一头白蝙蝠,诸位叫老儿张果罢了,也不用什么道号。” 李沅绮也一拱手,说道:“青城派李沅绮。” 朱英笑了声道:“我却是此地主人,新上任的鄱阳湖水神,另外一位是我夫君。” 钟离权,张果,李沅绮一起望了王冲一眼,心道:“这法宝,果然有些像是夫人给的。” 王冲见他们的眼神,虽然没有他心的神通,也能猜到这三人想什么,暗笑道:“这件法宝,果然有些女气,只是我的其他法宝,都容易被人看出来身份。” 王冲的金刚琢,风火芭蕉扇,乱神幡,招妖幡,四口仙剑,那一件都是世上有名,也人人都知道,这几件法宝在他手里。 当初在五台山斗法,收的各种不当用的法宝,也都给了朱英,如混沌六神的那十六件法宝一般,他真不稀罕这些宝贝。 朱英稍稍一击掌,便有水族浮出水面,吐出一张极大的席子,摆开了各种时令水果,海中生鲜,还有诸般美酒,笑道:“今日相见,便是有缘,我忝为地主,开此宴席,请诸位随意取用。” 钟离权道谢了一声,施展法力,取了几葫芦美酒,尽情畅饮,张果也没客气,取了一些海中生鲜,大快朵颐。 王冲嫌弃花篮实在秀气,随手收了法宝,落在青色长桥之上,陪伴朱英一起。 三玄七宝图乃是域外混沌,诞生的先天灵宝,有三种玄妙,能变化七种宝物,天浮青桥便是其中一种。 此桥跟贯日金舟一般,能遨游虚空,穿梭诸界,行走诸天,飞遁域外,亦是一件防御之宝,各种法术接近此桥,就会被削弱威力,法宝本质若是太差,甚至会直接落与此桥之上。 只是此桥只能防御法术法宝,却不能抵挡肉搏,算是个小小缺憾。 钟离权为人豪迈,张果诙谐有趣,李沅绮也颇有男子气概,虽然有些傲气,但却待人真诚,朱英和王冲也不是讨人之人,虽然大家不过兴之所至,并无事先约定,但也其乐融融。 众人一边饮宴,一边观察鄱阳湖的风景,不知道有多么畅怀顺意。 就连王冲都快忘了,世上尚有许多烦恼。 五人正饮宴到半酣,天空上忽然有两道光华掠过,前面拿到遁光,见得下面有人,特意偏了一些,后面追逐的遁光,色如墨黑,随手弹出五道雷火,直奔王冲等人。 钟离权怒道:“又是那些域外的混沌神魔。” “你们不要怕,待我破之。”他伸手一推,就有一道风力,凭空而生,把飞落的五道雷火一起裹住,吹向了高空。 张果一声不吭,袖中取了十多个草扎的小人,望空一抛,化为十余头神将,脚踏云光,追了上去,跟那头追杀此界修士的混沌神魔恶斗起来。 前头逃命的那个修士,见状也折返回来,狠狠的缠住了追杀的混沌神魔。 李沅绮早就听过,有域外的混沌神魔入侵,正要也跟着动手,但仔细瞧了一眼,不由得心惊,叫道:“怎么都是十重周天以上的法力?” 朱英笑道:“我来出手罢。” 李沅绮急忙说道:“朱家姐姐,你跟我修为一般,虽然稍稍高明,也不是那头混沌神魔的对手,我们莫要拖累他们。” 朱英已经把手一指,天浮青桥把李沅绮收了上去,叫道:“我这件法宝非同小可,在它上面,那头混沌神魔不能伤人。” 朱英真不是,对三玄七宝图有信心,而是对自己的郎君,一旁闲坐的王冲大有信心。 毕竟王冲在五行山,跟域外的混沌神魔,还有教主座下的弟子,先锋大将,恶斗了数十年,名声都打出来了,真不惧一头区区混沌神魔。 钟离权和张果,倒也看的出来,朱英法力甚差,比李沅绮高明不多少,他们看不出来王冲的法力高低,但想着入赘龙宫的书生,能有几多本事? 也没把三人当做战力,此时见朱英强要动手,一起叫道:“莫要莽撞。” 但朱英的这件法宝,着实非同小可,天浮青桥遁速极快,眨眼就到了战场。 混沌神魔口喷黑气,但到了天浮青桥不远,一股黑气就自散开,不成模样,又复使用法术,连续飞出雷火,还把法力幻化为妖兽模样,也都是一般,接近了天浮青桥,便是无影无踪。 这头混沌神魔,不过寻常小卒,朱英手里的这件法宝,乃是混沌六神之宝,差距天地,他哪里有本事破去天浮青桥? 眼见朱英的法宝厉害,钟离权,张果,还有天上被追逃的修士,一起振奋起来,双方联手,战的天地乱颤。 王冲看了一回,打了个哈欠,心道:“若我出手,半招而已。” “不过难得朱姐姐如此开心,我就不要胡乱出手了,反正只要没人受伤,我便袖手旁观。” 上古二十四位金仙,岳鹏带了无数妖兵,黑二郎和伏象罗汉,如今已经被天庭改口,重新称作穿心道人,带了混沌神魔,攻打天庭甚久,满天下的修士,都已经被卷入其中。 天庭被困住,时常有混沌神魔,四处猎杀凡间的仙人,今日便是一桩。 王冲是在五行山,杀伐的麻木了,反而对此无所察觉。 反正他已经打出了威名,没什么混沌神魔敢去五行山,泾河搅扰。 此是他第一次,见到有仙人被混沌神魔追杀。 朱英的天浮青桥,有万法皆消之妙,有了这件法宝挡在前头,三名仙人奋力出手,再无顾忌,双方交战了半个时辰,钟离权一扇子拍在混沌神魔的头上,把这头混沌神魔打了脑浆迸裂。 (本章完) 260、我就常辱师门 钟离权的芭蕉扇,跟王冲得自道祖的风火芭蕉扇不同,并非是正经的法宝,乃是一件兵刃,扇子乃是镔铁打造,号为镔铁芭蕉扇,舞动起来,十分威猛。 王冲见钟离权得手,微微放心,暗道:“不用我出手了。” 被混沌神魔追杀的人,手里一跟铁拐,却是个瘸子,一身乞丐打扮,十分落魄,拱手冲五人说道:“李玄谢过诸位道友。” 钟离权听得李玄之名,叫道:“莫不是道祖的记名弟子,铁拐李玄先生?” 铁拐之人有些羞臊,说道:“学道不精,倒是有辱师门了。” 王冲心道:“辱师门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就常辱师门。” 双方各自介绍一番,李玄从铁拐上,取下一个葫芦,收了混沌神魔的尸身,说道:“我还要去诛杀其余的域外神魔,就此跟诸位别过。” 钟离权和张果一起叫道:“我们愿意共襄盛举,跟铁拐先生一起诛杀混沌神魔。” 铁拐李玄心头甚喜,他见过两人出手,知道两人道法都非同小可,又瞧了一眼朱英,李沅绮和王冲,心道:“这三个道法不成,但却有一件厉害的法宝。若是一起去诛杀域外神魔,倒是个臂膀,只是……万一他们不慎,被域外神魔伤了,丧了性命,却又是我的罪过了。” 铁拐李玄想了又想,没有邀请三人。 李沅绮却安耐不住,叫道:“李先生,怎么不请我?难道不配跟三位前辈同行么?诛杀妖魔,乃是我辈修道之人,应尽的功德,我虽然道法低微,也不畏生死。” 朱英瞧了王冲一眼,王冲说道:“都听你的。” 朱英笑道:“总要把鄱阳湖左近的混沌神魔都杀尽。” 她说道:“我们夫妻,也愿意跟李先生一起,诛杀混沌神魔,我们夫妻虽然法力低微,但却有一件厉害的法宝,还能调动鄱阳湖水府的兵将,炼就大阵,也是极大的助益。” 铁拐李玄,钟离权,张果三人听得朱英的话,尽皆大喜。 他们都是散仙,没什么落脚的地方,若是有鄱阳湖水府落脚,日常修整,就能喘息一口气,恢复自身法力,好处甚多。 若是还有调动大阵,更能让自身法力翻倍,更何况朱英刚才催动了天浮青桥,有万法皆消之妙,的确大有助力。 三人一起叫道:“此乃何等好事儿?” 铁拐李玄更提议道:“我等志同道合,何不结为兄弟姐妹?便以……鄱阳六仙为号如何?” 钟离权笑道:“鄱阳六仙不好,本来我们今日乃是饮宴,不如叫饮中六仙。” 众人一起称好,就连王冲都觉得,饮中六仙颇有隐逸之气。 王冲对结拜,倒是没什么反对之意,只是觉得有趣儿,铁拐李玄道法并不如何高明,但辈分却大,结拜之后,等于众人都提了不少辈分,最占便宜的,反而是李沅绮。 因为李玄乃是道祖的记名徒弟,所以被公推为大哥,张果修行年长,为张二,钟离权为其三,然后便是朱英,王冲,李沅绮。 朱英在结拜之后,就邀请一众兄长和李沅绮这个小妹,到鄱阳湖水府休息,李玄等人也欣然接受了。 朱英从泾河走的时候,把冲霄楼和英光楼也搬走了,如今在鄱阳湖水神府,重新建造起来。 便在冲霄楼款待几位结拜的兄长和妹子。 朱英极是大方,酒宴上,就调了四千水府兵,给铁拐李玄,钟离权,张果,李沅绮各一千,并且传授了四海大阵,此阵还是二郎真君遗留,大阵排开,化为滚滚碧波,最为合适水战。 至于朱英和王冲,两人反倒是都不需要阵法,朱英是有王冲就够了,足抵十座大阵,王冲是个人战力强横,除非遇到极厉害的对头,单人冲阵,反而更为爽利。 李玄之前,在跟混沌神魔交战的时候,受了些伤,也颇折损元气,饮宴了一会儿,就吞服灵药,打坐炼气,过了七八个时辰,自觉神足气完,就提议去附近,搜寻混沌神魔,铲而除之。 钟离权,张果,李沅绮都叫好,王冲和朱英也没有阻拦的念头,六人驾驭了三玄七宝图所化的天浮青桥,出了鄱阳湖,就在附近巡游。 李玄跟混沌神魔交手甚多,很快就感应到了,有来自域外的法力波动。 六人赶过去的时候,正好有一头混沌神魔,围攻两名书生,两名书生的道法都不高,一个使长剑,一个使玉笛,法度严谨,守御的风雨不透,但堪堪也只能支撑,最多再有一两个时辰,就要惨遭毒手。 朱英急忙催动了天浮青桥,挡住了这头混沌神魔,李玄,钟离权,张果一起出手,就连李沅绮都催动飞剑,只是她功力太弱,被混沌神魔的法力排斥,飞剑只绕着混沌神魔乱转,根本攻不进去。 王冲冲着两个书生一招手,说道:“道友,快上桥来。” 两个书生急忙纵遁光上了桥,各自催动法宝,也加入了斗法之中。 王冲悄悄取出了乱神幡,冲着外面一摇,这头可怜的混沌神魔,顿时就觉得,眼前的八个人,诛杀自己,是为了渡化自己,乃是自己梦寐以求,居然束手待毙,被李玄和钟离权,一根铁拐,一把镔铁芭蕉扇,打在身上,顿时就魂飞魄散。 李玄匆忙取出腰间葫芦,把这头神魔的尸身收了,叫道:“我们齐心合力,果然有断金之势。” 被救的两名书生,来头不小,都是三山教的长老,一个叫做吕湘,一个叫做韩宾,也是被天庭征召去除魔,只是天庭被围困,他们上不去,只能在人间跟混沌神魔作战。 王冲跟着七人,在鄱阳湖附近,转战千里,前后杀了七八头混沌神魔,他不觉就有些倦怠了。 王冲暗道:“我本来是厮杀的疲倦了,怎么又要卷入战斗?” “还不如我孤身一人,杀的舒爽,不如去天庭看看,那边情况如何?” 王冲正要找个机会离开,却在半日后,遇到数十名各派弟子,被二十余头混沌神魔困住,这些混沌神魔喷吐黑气,化为魔焰,各派弟子的法宝结成光幢,恨苦抵挡,宝光不断被消磨,看看已经快不行了。 (本章完) 261、哥哥,是哥哥来了 铁拐李玄远远看到这群人,却伸手拦住了要冲过去的钟离权,说道:“这是八大人魔,据说连西方佛国的罗汉都炼死过,我们过去,也是送死。” 王冲听到八大人魔,也是微微吃惊,就连他都听过这八个混沌神魔,他们的道行也就金仙级数,单打独斗,远远不如四大摩天王,但这八个混沌神魔却炼了一门阵法,名为魔火金光阵。 这门阵法专一炼化修道之人的灵光,灵光一消,炼就的精神之窍皆闭,法力周天退还,数十百年,乃至千年的苦功,就要付诸东流。 这种凶恶的阵法,千年以来,也只有两座,上一座名曰:九曲黄河。已经被天尊废了炼阵的镇器。 铁拐李玄心头若有刀割,如是他自己,李玄肯定就冲上去了,但此时还有新结拜的五个弟妹,以及三山教的两个长老,吕湘,韩宾,一旦热血上头,他死了倒是不觉如何,却知道必然牵累这几个人。 钟离权亦是明白此节,难过无比,叫道:“难道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就此被八大人魔炼死?” 张果亦是无言,只是老头脸色全是不甘,心情难以平复。 自从混沌神魔入侵,围攻天庭,天下修道之人就都遭遇了大劫,每过一段时日,就听到有同道被混沌神魔杀死。 吕湘,韩宾实在看不下去了,叫道:“诸位道友,你们真不要去,此去必然没有活路,八大人魔的魔火,实在太厉害了。但我等看到有三山教的同门,是必须要去救人,就不耽误诸位。” 两人遁光起处,飞出了天浮青桥,李玄急忙要去阻拦,但最后一跺脚,反而跟上了两人。 钟离权和张果对视了一眼,也齐齐腾空,钟离权还没忘了伸手一指,定住了王冲,朱英和李沅绮,说道:“你们三个大有前途,功力又低,就不要掺和此事了。” 李沅绮急的不断挣扎,但却如何挣扎的开? 她的功力比钟离权差之甚远。 吕湘,韩宾,李玄,见到钟离权和张果追上来,李玄急忙问道:“还有三个弟妹,你们上来,他们必然也跟上来。”钟离权笑道:“我已经用法术定住了三人,他们尚还年轻,不该上来送死。” 李玄叫道:“钟离二弟做事仔细。”五人远远的大喝道:“魔头莫要逞凶,饮中六仙来也。” 吕湘,韩宾还叫道:“何不加上我们,难道我们不配同生共死?” 李玄哈哈一笑,叫道:“以后便要叫做饮中八仙。” 李沅绮目送五人,包括了三个结拜的哥哥,没入魔火之中,虽然把魔火黑气冲荡起来几分,随即又被压了下去,不由得泪流满面。 朱英甚不好意思,说道:“待会伱来解释罢?还是有些许尴尬。” 王冲笑道:“都有我来。” 钟离权的法术,定的住李沅绮,却定不住他。 王冲御遁也追了上去,李沅绮正在惶急,见到王冲飞过去,又急忙叫道:“朱家姐姐,快拦住王书生。” 朱英柔声说道:“莫要怕,他去了就能解困。” 数十名各派弟子,生死关头,见到吕湘,韩宾,李玄,钟离权,张果等人不计生死,前来援助,都感动的无以复加,一起喝道:“几位同道,莫要过来,我们已经是逃不得了。” 待得五人闯入魔火金光大阵,这些各派弟子都不吭声了,只想催动法力,拼死把五人送出去,但奈何八大人魔带了十余名手下,布下的魔火金光大阵,果然没愧的,曾炼死过西方佛国罗汉的凶名,他们虽然法力也都不凡,却无论如何,也冲不动阵法,更奢论把五人送走。 就在大家齐心合力,硬撑魔火黑气炼化之时,忽然有个峨眉派的弟子,大叫道:“莫不是哥哥?” 哥哥一出口,顿时有许多人望向天空,见过王冲之人,着实不少,当即就有二三十人认了出来,一起大叫道:“哥哥,是哥哥来了,我们不用死了,这些魔人有难也。” 吕湘,韩宾,李玄,钟离权,张果等人望向天空,只见到王冲飘然过来,一起疑惑道:“哪里有哥哥?” 他们虽然没见过王冲,但也听过这位长安城隍,左路先锋的大名,知道此人在五行山,力拒混沌神魔的大军数十年,威名赫赫,着实不凡。 当下就有人取了王冲的画像一抖,给五人看了,说道:“天上不是哥哥?哪里有不一样来?” 王冲微微一笑,听得满山都是呼唤哥哥,叫道:“诸位兄弟莫要担心,待我杀了这些混沌神魔,便请大家一起吃酒。” 八大人魔没见过王冲,但也听过他的名声,心头颇不服气,为首的六合童子苏海,叫道:“别人怕你王冲,我等不怕,既然来了,就莫要走了,让我一并用魔火炼化。” 他一抖手中的魔火金幢,一道魔火就奔了王冲,其余七名人魔以六合童子苏海为首,也抖开了魔火金幢,魔火铺天盖地,要把王冲一并炼了。 王冲抛出了金刚琢,这件法宝兜空一转,把八魔的魔火金幢一起收了,白森森的圈子仍旧转个不休,把这二十余名混沌神魔喷出的黑气,也一并收起。 八大人魔还是头一次见到金刚琢,待得两手空空,一起惊骇,急忙驾驭遁光要逃走。 王冲把乱神幡一抖,此宝微微一荡,八大人魔和他们手下的混沌神魔,尽皆混乱,委顿在地。 此宝奥妙,远在落魂钟之上,王冲如今也祭炼的得心应手,用来对付八魔,算是牛刀小试。 只是一瞬息间,天空宇清,黑气魔火皆消,混沌神魔尽俯首,王冲一手金刚琢,一手乱神幡,傲然立于天地,当真有说不出来的潇洒,道不尽的威风。 他见吕湘,韩宾,李玄,钟离权,张果等人还有些呆滞,忍不住笑道:“几位哥哥怎么不认得小弟了?” 李玄忍不住问道:“你不是王书生么?” 王冲说道:“我夫人朱英,乃是东海龙女天下皆知,我新晋升了北天荡魔元帅,牙府开在庐山,所以也是陪夫人上任,也是自家上任。” “小弟当时笨嘴拙舌,不曾说清楚,倒是让几个哥哥有了误会,却是我的不是了。” 有个峨眉弟子,冒出来一句:“原来还真有人,不认得哥哥……” (本章完) 262、北天盟 王冲含笑伸手一指,说道:“这几头混沌神魔身上的宝贝,诸位兄弟分了罢。” 当初女帝伐春,跟随他的各派弟子对敌,击败了敌人之后,王冲就让人把战利品分了,此乃他惯用的手法,已经成了标签之一。 听得此语,被困的数十名各派弟子一起欢喜,叫道:“多谢哥哥。”果然下去把八魔和他们手下的法宝尽数分了。 王冲把魔火金幢取了出来,递给了李玄,说道:“哥哥也把此宝分了罢。” “好歹救人一场,总要有个彩头。” 李玄甚惭愧,张果也略有尴尬,钟离权却甚欢喜,叫道:“没想到捡了个便宜,居然结拜了如此奢遮的弟弟。” 王冲笑道:“若论身份,李玄哥哥乃是道祖的记名弟子,岂非也是高攀?” 其实众人都知道,道祖的弟子贵不可言,记名弟子就很一般了。但王冲如此说,谁会不给他面子,当众羞辱李玄?都一起哈哈一笑,把此事折算了过去。 李玄也没有把魔火金幢都留下,恰好他们“饮中八仙”一共八个,把魔火金幢分了,也应和名号。 吕湘,韩宾来救人,是因为有三山教的同门,当时跟李玄不过一句玩笑,但此时却再也不肯撇开关系,就此入了结拜。 分了法宝,李玄仍旧用葫芦收了这些混沌神魔的尸身,并且跟各派弟子约定,有了功劳,必然平分,这才大家一起上了天浮青桥。 此时李沅绮目瞪口呆,拉着朱英问道:“王书生就是王冲?那个名传天下的王三郎?” 朱英笑道:“你去庐山,便可见到新建的北天荡魔王三郎元帅庙,如何骗你?” 李沅绮叫道:“姐姐还说不骗我。” 朱英说道:“我们也只是不想招摇,后来想要说清楚,未免有些招摇炫耀之嫌,何况我们姐妹,乃是纯水的交情,参杂这些反而不美。” 王冲身份解开,虽然没说什么,但众人尽都以他为首,各派弟子哥哥哥哥的呼声,此起彼伏,绵延不绝。 王冲本来就名声大,声望好,如今又救了人,还把法宝分了,更是深的诸人爱戴。 李玄等人都觉得王冲的确是好兄弟,平时温润如玉,也不见傲气,如今展露身份,对任何人都能折节下交,完全没有架子。 朱英原本还压了三玄七宝图的威能,此时身份遮掩不住,她也就没继续遮掩,三玄七宝图所化的天浮青桥,骤然扩了三四倍宽,数十倍长,桥上有无数亭楼。 朱英在桥上开了一场流水席,把众人邀请入内,又分派了休息的亭楼。 吕湘,韩宾,李玄,钟离权,张果,李沅绮等人,才知道这件法宝,居然还有这般的妙用。 反倒是各派的弟子,都听说过王冲的名声,对他有这般法宝,反而并不觉得奇怪,哥哥若是没这般身家,他们才会觉得奇怪。 王冲稍稍陪了大家一会儿,就寻了一处亭楼,去闭关修行,李沅绮这才醒悟过来,王冲每日修行,不是为了追上夫人,而是……人家真就是天生的修行种子。 王冲在亭楼上修行了一回,从上头望下去,见朱英分派了各人的职责,正在驾驭了天浮青桥,四处猎杀混沌神魔。 他们人又多,还有天浮青桥这般,万法皆消的护身宝物,大家站在桥上,放出法宝对敌,稳稳立于不败之地。 这会儿,已经连续杀了七八头混沌神魔,还救了五个峨眉的修士,一片欢欣鼓舞。 王冲微微一笑,叹了口气,他在五行山厮杀的多了,的确厌倦,故而不想上天庭,但此时见到这些凡间的修士和仙人,跟混沌神魔作战,又颇有愧疚之心。 “我当年辛辛苦苦读书,就是想要为天下百姓做一番事,后来扶助刘秀儿师妹,讨伐大春,却在功成之后,便即身退,并无做什么了不起的事儿。” “现在天下被混沌神魔入侵,我却做个自了汉,未免有违良心。” “我王冲在此立誓,定要占尽混沌神魔,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王冲心头立誓,却感应到,天道关注,竟尔有了回应。 都天烈火大法微微一震,又突破了一层,已经臻至了二十四重周天法力。 王冲愕然半晌,才苦笑道:“王冲欲杀尽混沌神魔,却非是为了自家修行。” 他出了修炼的亭楼,朱英见他出来,就走了过来,伴在他身旁,再无刚才指挥若定的风采。 王冲笑了一笑,说道:“诸位兄弟,我有一番提议,如今混沌神魔肆虐,我欲联合各派修行之士,结盟自保,也联手诛杀混沌神魔,可有愿意加入的么?” 天浮青桥之上,尽是叫好之声? 天条有许多拘束,比如说凡间的修行之士,职司上没有兵权的仙人,都不能有天兵天将,故而各派抵挡的辛苦,却也不能组建道兵,最多有几头守山神兽,应对的十分辛苦。 但王冲可是有正经职司的北天荡魔元帅,又深得各派弟子信服,他只一开口,此事便成了。 王冲做过人间的大都督,在五行山,泾河都打过仗,便是朱英也做熟了这般事儿,当下指定了庐山和鄱阳湖,为北天盟的总部,来往的修士都分配了名头,并且把水府兵和各路鬼兵,一一操演阵法,分配个各派修士。 有了王冲主持,不过半月,庐山和鄱阳福左近千里之内,所有的混沌神魔都被扫空,各路妖怪尽被收伏。 附近两家修行门派,三清山和龙虎山的修士,本来支撑的辛苦,见王冲这边势大,也不拘束众人,只是守望护住,竟尔举派来投。 王冲也没想到,来鄱阳湖也没多久,麾下的妖兵竟尔破万,各派投奔的修士,已经数千,其中大半是三清山和龙虎山的修士,俨然已是一方势力。 他这边势大,总领造反大军的黑二郎就坐不住了,当下召集了部众,商议如何处理此事。 黑二郎虽然只跟王冲交手过一次,却对他深有畏惧。那一次,差点就栽在王冲手里,故而黑二郎打算亲自下凡,去征讨王冲。 (本章完) 263、妹子知道了 岳鹏和穿心道人,已经在五行山,跟王冲厮杀的腻歪了,再也不想面对这个敌人,两人见黑二郎要亲自下凡,尽皆说道:“我等愿意围困天宫,二郎尽可自去。” 二十四位金仙却有人不爽,赵玄坛喝道:“尔等就是怕了这小贼,你们不去,我愿意去擒捉此人。” “黑二郎你乃大军总帅,不可轻动,我带一队兵马去把王冲擒来。” 黑二郎如释重负,心道:“王冲手里有乱神幡,我也想知道,这件法宝究竟威力如何,有几个人去试探一番,也能多知己知彼,想法破解。” 他笑道:“去罢!赵玄坛大胜归来之日,我与你庆功。” 赵玄坛一脸得意,回去本部点兵了。 黑二郎出身的混沌,以混沌六神为尊! 混沌六神本身,乃是先天混沌至宝所化,故而得道之后,收尽了天下最厉害的法宝,便是王冲用金刚琢收的一十六件先天灵宝。 混元大圣和黑二郎,都是那一方混沌的后起之秀,虽然天赋异禀,神通天生,地位却远远不如混沌六神,也没什么厉害的法宝,全凭身手对敌。 黑二郎也因此,养成了足智多谋,手段万变的战斗风格。 他和王冲交手一次,时候寻思,就算没有什么法宝,也未必就一定准输,金刚琢能套万物,但不收生灵,风火芭蕉扇虽然厉害,他也有法子让王冲施展不得,至于那四口仙剑,黑二郎自忖也能避让锋芒,就是乱神幡有些难顶。 赵玄坛回了自己的大营,点起了兵马,就去寻云霄,见到云霄就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云霄无奈,说道:“大兄何必如何?” 赵玄坛说道:“我上一世被两个野人,收了成道的法宝,这一世被王冲的徒弟,抢了成道的法宝,妹子若不肯救我,我就死在此处。” 云霄说道:“伱也知道,王冲乃是我儿子,虽然不是亲生,也有几分情面,你为何定要与他为难?” 赵玄坛说道:“我也不是非要去讨伐他,只是来跟妹子借宝贝,下界去吓唬他一下,讨回我的玲玲四海珠。” 云霄叹息一声,说道:“妹子知道了。” 她转到了后面,取了一件法宝,见到赵玄坛,就把法宝祭起,登时拿了这位大兄。 这件法宝乃是教主垂怜,特意赐给云霄三姐妹的宝物,名曰:四神一气鼎! 此宝内中,有一个大天,大天内有四尊神,名曰:警幻仙子,碧幻仙子,灵幻仙子,清幻仙子。执掌大天的一切规则。 云霄分灵转世,便以此宝为本命法宝,已经跟四神一气鼎内的警幻仙子合一,炼成了一个,本身即是四神一气大天的主人之一。 本来云霄算计,让碧霄和琼霄的转世身,也来四神一气鼎中,各自执掌一处神职,姐妹三人,岂非乐融融,永无灾难? 只是王冲不肯把琼碧二女归还,她也十分无奈。 云霄用四神一气鼎拿了赵玄坛,说道:“大兄,你上次不听劝,非要跟人作对,最后身死道消,法宝也没了。这次我可不能由你乱做事儿,冲儿好歹也叫我几声娘亲,我还追杀过他一番,如何能不知道他的性子?可是能被人吓唬住的人物?就算看我的薄面,你敢逼他,他也能杀了你。” “我替你报仇,不是,不替你报仇,也不是,从此再无宁日。还不如拿了你,养在四神一气鼎中,待得过了此番大劫,再放你出来,逍遥做神仙。” 赵玄坛在四神一气鼎中,听得此语,气的乱叫,喝道:“我不下凡去,看你如何跟黑二郎交代。?” 云霄微微一笑,说道:“好叫大兄得知,小妹最近道法又精进了。” 她袖中取出一物,却是个草人。 云霄伸手探入了四神一气鼎,抓住赵玄坛的脑袋,薅了一把头发,把赵玄坛的头发都薅秃了一块,取了头发塞入了草人里头,她又取了朱笔,在草人胸口写了一行字: 冲儿: 见此物,速速杀了,莫要手软。 你云霄姨娘落笔。 云霄收了朱笔,草人胸口上的字迹便自隐去,她把草人一抛,落地上就变化成了“赵玄坛”,不但外貌一般无二,就连修为都不差往来。 赵玄坛在四神一气鼎中,只觉得一阵气虚,他的法力都被草人截去,故而有此反应。 草人赵玄坛,出了云霄处,就点起兵马,下界而去。 王冲这一日,正在修炼,忽然有一支兵马,前来攻打,领兵的金仙道法道法厉害,连续用法术抓了二十七八人,他也只能出阵。 出阵之后,王冲见到赵玄坛,刚要说话,就见到草人身上,一行字迹出现,随即消失。 王冲暗道:“云霄姨娘给留的话,该当遵守?” 只听得对面赵玄坛大放厥词,王冲把四口仙剑飞出,剑光起出,就把这个东西斩成了齑粉。 草人赵玄坛一死,王冲指挥北天盟的各家修士,大破这支兵马,擒捉了不少投靠教主的修士,王冲也不诛杀,只是夺了法宝赏赐给部下,尽数拘禁起来,看押在庐山深处。 王冲这边打杀了草人赵玄坛,黑二郎那边就得了消息,他运玄功算了一算,果然算出来赵玄坛身死道消,连魂魄都不在“此界”,心头嗟吁,暗道:“王冲果然厉害,赵玄坛不过送死而已。” 他又复召集兵将,询问何人再去? 有上古一气仙马遂,火焰仙罗玄先后出来叫道:“赵玄坛乃是我等兄弟,怎么就被人活活杀了?必然要给他报仇。” 黑二郎心道:“赵玄坛死了也罢,就是还没试出来,乱神幡究竟有什么奥妙,再叫两人去也好。” 岳鹏等人都不说话,任由这两位上古金仙领了本部兵马,也下界而去。 王冲刚杀了“赵玄坛”,没过一日,就又有兵马下界,他心头好奇,仔细看了会儿,不见一气金仙马遂,火焰仙罗玄身上有字迹,暗道:“这两个究竟该杀不该杀?” “云霄姨娘也是,也不写清楚一些。” “且看他们命数,若是对我不甚恭谨,就随手杀了,若是态度甚好,就放一条活路。” (本章完) 264、一气金仙马遂,火焰仙罗玄 一气金仙马遂,火焰仙罗玄,乃是上古金仙,本来都被天庭招揽,各有职司,只是混的并不如意,一旦教主招揽,尽皆反叛。 两人本来以为,凭着自己的本事,必然大展拳脚,成为叛军之中的排头人物,却没想到,也并不怎么受重视,只不过能独领一军而已。 二十四金仙比起统领混沌神魔的总帅黑二郎,统帅凡间群妖的岳鹏和穿心道人都差了一筹,只是管了三山五岳投靠来的散仙,权力在三大势力之中最弱。 而且二十四金仙各有来历,互相不服,也就没有一个名义上的统帅,一团散沙之下,也就显得更为势若。 因此,诸位金仙都想要建功立业,壮大声势。 赵玄坛下界的时候,一气金仙马遂和火焰仙罗玄还觉得被抢了先,待得赵玄坛被杀,他们都觉得,此人当年名头极大,但丢了成道之宝,就露了成色,其实并不如何。 两人都觉得,他们会比赵玄坛更强,两人的成道之宝,可都在手里呢。 一气仙马遂所炼的飞玄兵,每个人手持一面小幡,幡上只有白面,上面绘了一对翅膀,这支飞玄兵排开阵法,飞遁之速,独步天下,几乎要赶上三大云法了。 他指挥了飞玄兵,迎上了王冲,笑骂道:“尔就是王冲?” 王冲听得一气仙马遂的语气不好,放心了下来,暗道:“此人必然跟云霄姨娘没有干系,若不然也不会不叮嘱一声,我这人听不得恶意之言。” 他也不答对方的问话,取了乱神幡出来,迎空一晃。 一起仙马遂还真知道,王冲手里有这件法宝,见王冲取幡,就把控阵的符印一点,飞玄兵倏忽飞出百里,让开了乱神幡的一晃。 王冲心道:“这是什么兵法?他跑来跑去,如何斗法?” 一气金仙马遂调动飞玄兵,又飞了回来,叫道:“你的幡儿奈何不得老爷。” 王冲换了芭蕉扇,兜头一扇,马遂和他的飞玄兵顿时被扇的没了影子,不知道去哪里了。 剩下了火焰仙罗玄,他急忙把麾下的八千焰仙兵一按,顿时烈烈火发,焰仙兵身上都冒出了真火,汇聚半空,凝成火鸦,火鼠,火蛇,火马,火兔,火龙,赤裸上身,下身都是火焰的火中妖精…… 王冲瞧了一眼,暗道:“变化还行,但真火底子,乃是五行真火,此火我也会使。” “莫不如夺了他的焰仙兵,我留着自用。” 罗玄骑了一匹火焰马,冲出阵来,喝道:“王冲,你敢跟我单打独斗吗?” 王冲笑道:“有何不敢?” 他虽然家里养着几头座骑,后来二舅哥朱雄,又四处寻灵兽配种,也养出了几十头有特异之处的后代,但仍旧不惯上阵骑着什么。 倒是他徒弟沉香太子,如今已经习惯了骑猴,风里雨里,骑猴来去,别具特色。 王冲本来以为,大圣会看不惯,没想到最后大圣也没说什么。 他拎了驮天大棒,走出阵来,喝道:“到是要看看,千年以前的金仙是什么本事。” 罗玄手使双股剑,催动胯下火焰马直杀了过来。 王冲见他战法古典,使了一个分身术,着一个幻身留在原地,真身遁走,持了乱神幡冲着八千焰仙兵一抖。 这些焰仙兵见得王冲,只觉得慈眉善目,一起跪下喝道:“吾等见过老爷。” 王冲这边用乱神幡,收了八千焰仙兵可不打紧,那边罗玄体内的法力,瞬息狂降,刚跟王冲的幻身交手不过数招,就被幻身打翻在地。 王冲手下各路仙家,有手脚麻利的,飞快冲了出来,把罗玄牢牢按在地上,扒了一个精光。 罗玄两手晦着羞臊处,气的乱骂。 王冲真身回来,忍不住抖开了乱神幡,冲着罗玄一晃,罗玄顿时就“记起来”,自己从小跟王冲一起,是王家的家生奴才,小号叫做六子,父亲乃是王伯…… 当即拜在地上,说道:“给老爷丢人了也。” 王冲丢了一套道袍,含笑说道:“何不归位?” 罗玄果然穿了道袍,回了焰仙兵当中,稍稍操纵,王冲顿时觉察,一股浩瀚法力涌入体内,本来还不过二十四重周天的都天烈火大法,竟尔在八千焰仙兵的加持下,生生提高到了二十七重周天,已经超过了七二炼形术的二十六重周天法力。 王冲这才骇然,暗道:“怪不得此人隐隐有太乙金仙级数的法力,却是这座阵法作怪。” “我一来修为的确差他两重周天,二来毕竟修行的道法不同,所以效果差了些。” “待我好生磨炼,这座阵法跟我再多契合一些,未尝不能把修为推至二十八重周天。” 王冲大喜,收了乱神幡,把风火芭蕉扇摸出来,讲罗玄和八千焰仙兵一起收入扇中,正要收兵回去,就看到一气金仙马遂,带了自己的飞玄兵,又复飞腾了回来,马遂高声叫道:“好叫你得知,这把扇子,也奈何不得伱家老爷。” 王冲一挥芭蕉扇,这次却用火不用风。此宝本来就是风火之宝,王冲平时不爱用火,总会觉得烧伤性命,有干天合,此时微微运火,收了七八成威力,一扇过后,马遂也就罢了,好歹也是上古金仙,但他手下的飞玄兵,尽皆烧了起来。 一气金仙马遂吓坏了,这些飞玄兵乃是他安身立命的本事,哪里敢轻易割舍?急忙催动法术灭火,奈何王冲这把芭蕉扇,有十八种真火,岂是容易熄灭? 马遂只能用法力,护住了飞玄兵,一路奔逃,来至天上,叫道:“黑二郎,快帮我灭火?” 黑二郎见到一气金仙马遂手下的飞玄兵,尽皆烧了起来,微微一嗅,说道:“这火我可灭不得。” 还是岳鹏出来,见到一气金仙马遂狼狈,有些心软,取了太阴元象旗一抖,无数黑云弥漫,灭了真火。 此宝乃是至阴之宝,岳鹏平时都用来护身,挥舞起来,就是万多黑云,其实那一朵黑云,原样化生开来,就是一片汪洋大海,足能淹没天下。 正因此宝至阴,才能灭了王冲的真火。 (本章完) 265、终焉之宝,天道黄楼 黑二郎安抚了一气仙马遂,没有升帐聚将,而是直奔天外,远远的看到了那名道人,拜伏地上说道:“那王冲得了乱神幡,难以对敌,望老师教我一个法子。” 道人说道:“不是叫你下去之后,不要管王冲,只要杀了大天尊么?” 黑二郎说道:“如今他在下界扯旗聚兵,跟我们作对,避让不开。” 道人沉吟片刻,说道:“我遨游宇宙星空,一共也只找到了三个混沌,其中一个混沌初开,被我收了十二道先天不灭灵光,打成了齑粉,灭了一切生灵。一个便是你出身的混沌,你们那处混沌,不生圣人,只有混沌六神,被我尽皆降服,如今他们也都被杀了。” “还有一处混沌,我找的时候,已经开辟了亿万万年,劫尽灭度,荒芜天地,一共只找到两件东西,一件是九道精气凝成彩练,有无穷大法,被我练成宝物,赐给了岳鹏。还有一件就给了伱罢。” “此宝能抵挡乱神幡。” 黑二郎大喜,眼瞧道人袖中飞出一物,接在手里,却是一团黄气,他运转玄功,炼化这团黄气,过了半个时辰,这团黄气化为一座黄楼,分按四十八层,层层有神,此楼悬浮黑二郎头顶,有万法寂灭之妙。 黑二郎喜不自胜,辞别了道人,重新回了天庭的反叛大军之中。 教主所赐的这团黄气,乃是一处劫尽灭度,荒芜混沌,一切劫灭,万物终结,最后剩下的一团精粹,跟先天混沌至宝对应,可称之为终焉之宝。 此物蕴含的终结之意,尤胜过那九道彩练,一旦祭炼,便再也不可拆分,故而教主也不曾祭炼,留在手中。 黑二郎祭炼这团黄气之后,自行演化为天道黄楼,层层有神,里头的神祇都是那一处混沌灭尽之前,曾诞生过的天生神明,修炼有大法力,大神通的人物,留下的最终烙印。 他在营帐里运炼元神,在黄楼之中走了一遭,七八日的时光,顿时知道了这处灭度的混沌许多秘辛,过往历史,亦如掌上观纹,对曾诞生于彼处,又没扛过劫数的神祇,大神通,大法力之辈的平生了如指掌,任凭如何英雄,如何了得,混沌劫灭,也只有灰飞烟灭,消散天地的下场,情不由己的叹息了一声,头上的黄楼垂下无数黄丝,四面八方的飞出去,落在无穷众生的身上。 天道黄楼落下的黄线,可以察之世上万物,终焉之命运,甚至能断人之命数,奇妙至不可思议。 黑二郎首先关注的就是道祖天尊,但黄楼飞出的黄丝,根本入不去,兜率天和玄都玉京。 落入天宫之内,也有甚多法力高明的仙人觉察出来,断了黄丝,不受侵扰。 落入大地,却几乎没遇到什么阻碍,不知多少人间散修,有道的大妖被黄丝没入体内。 王冲正在修炼,忽然感应到有什么东西落下,体内真火一转,护住了整个庐山和鄱阳湖,还把乱神幡取出,隔空一晃。 黑二郎头上的黄楼震了一下,丝毫不受乱神幡的侵害,不由得大喜,暗道:“果然能够克制他的幡。” 王冲也吃了一惊,暗道:“什么法宝,能够抵挡乱神幡?” 他遥遥晃动乱神幡,震荡的黑二郎头顶上的天道黄楼,垂下无数丝线,层层麻麻,岿然不动。 黑二郎端坐中军大帐,忍不住笑逐颜开,叫道:“终于有制这小贼之法了。” 他提了三尖两刃刀,也不带兵丁,只带了那条细犬,踏云下凡,到了庐山附近,喝道:“王冲,快把乱神幡还了。” 王冲叫道:“明明是你欲骗我的法宝,被我机智,夺还了回来,怎么能如此颠倒黑白,混淆是非?” “黑二郎,我也敬你是个人物,莫要说此不当人子之言。” 黑二郎笑道:“今日,你是不给也要给,且看刀来。” 他举起三尖两刃刀劈了下来。 王冲急忙舞动驮天大棒,来往招架,上次两人见面,斗的是智慧,还未真个交手,此番交手起来,各自都感觉对手厉害。 王冲的都天烈火大法已经修炼到了二十四重周天法力,配合大日真身,炼化的十八种真火,能翻一十八倍的力量,虽然不耐久战,但若论短短时间爆发的战力,已经直追王灵官祖师,就算遇到当年闹天宫的大圣,也能抵挡一二十招。 黑二郎的功力,就如深不见底,一口三尖两刃刀也不知道多重,不拘王冲的棒子多沉,多猛,多凶都尽接的住。 双方斗了数十个回合,王冲使个诈术,用分身拖住了黑二郎,真身取了风火芭蕉扇,风火齐出,就是狠狠一扇。 黑二郎头顶上,现了终焉之宝,天道黄楼,无数天道黄丝垂落,岿然不动,笑道:“偏就你有宝贝么?” 王冲又复取出了金刚琢,但见此宝飘飘荡荡,被无数天道黄丝缠住,似乎要落入黄楼中去,他顿时急了,招手把金刚琢收了回来。 王冲暗道:“就是此宝,用来抵挡乱神幡么?” 既然这几件宝贝都不管用,王冲就飞出了四口仙剑,夹杂了数百口飞剑,绕着黑二郎剑光流转,乱劈乱斩。 黑二郎用天道黄楼抵挡,虽然不惧,但却也奈何不得这四口仙剑。 当初这一处混沌,也有先天不灭灵光,也演化了混沌至宝,其中一道先天不灭灵光孕育不全,被另外一道灵光给撞碎了,后来被教主得之,炼成了四口仙剑。 故而若论本质,这四口仙剑不输任何法宝。 天道黄楼乃是守御至宝,这四口仙剑却是杀伐至宝,天道黄楼混沌灭度,最后的劫灰,四口仙剑是不灭灵光崩碎,炼就的神锋。 两边正算是对手。 王冲和黑二郎刀来棒往,恶斗的天崩地裂,四口仙剑带了数百口飞剑,绕着黑二郎乱劈,黑二郎虽然能够抵挡的住,却也被绊住了,无法使用此宝,来对付王冲。 两人恶斗了三日三夜,也不见上下。 王冲正在思忖,如何另外换手段,就听得一声长啸,九天之上,有人喝道:“岳鹏来也。” 今天会有五更,明天准备整个十更求月票,大家记得把月票给我拍桌子上……等我来拿。 (本章完) 266、何人欺负我家兄弟? 岳鹏持了画戟,刚刚化为白虹落下。 就听得一声朗喝:“何人欺负我家兄弟?” 王冲抬头看去,却是二郎真君来了,不由得大喜,叫道:“多谢哥哥来救。这鸟儿手里有三件法宝,十分厉害,一名乾坤玉葫芦,能飞出九匹彩练,善收生灵万物,一名太阴元象旗,能发万多黑云,乃是防御至宝,一名赤蛟剪,犀利非常,哥哥务必小心。” 二郎真君手使宝刀斩魔仙,跟岳鹏恶斗一处。 岳鹏心道:“就算你知道,我的法宝,又不一定能够抵挡。” 他飞出了乾坤玉葫芦,九匹彩练一卷,二郎真君千变万化,施展金光纵云法,化为千百道金光瑞气,游走不定,九匹彩练竟尔裹不住。 岳鹏飞出了赤蛟剪,二郎真君笑道:“到了我这般功力,此等法宝已经不惧了。” 赤蛟剪化为两条赤蛟龙,交头衔尾,只是一绞,二郎真君任由此宝落身,赤蛟剪绞了半晌,只是绞不动。 王冲见了,大喜道:“哥哥道法又有进境。” 二郎真君笑道:“侥幸先行一步。” 岳鹏三件法宝无功,心里略焦躁,画戟迟慢,渐渐抵挡不住,呼哨一声,化为一道金光就走,这头金翅大鹏鸟遁法无双,二郎真君也不去追赶,又复来助王冲。 黑二郎心惊,叫道:“大家都叫二郎,这个明显更厉害些。”也急忙收了天道黄楼,冲霄飞起。 王冲知道此人厉害,虽然败退,但真要追上杀了,还是极难,故而也不追赶,急忙迎上了二郎真君,叫道:“哥哥怎么来了?” “快到我的王三郎庙去坐一坐。” 二郎真君笑道:“你成亲了,也不说一声,我还是听得灌江口的三郎庙,有人要给你塑个夫人像,才知道此事,该不该罚?” 王冲笑道:“此事小弟玩了玄虚,当时担心父亲,借成亲的事儿,把他弄下来。当时天上战事纷乱,我担心大肆宴请,与大天尊那边说不过去。这些事儿,也写了书信,给了哥哥,但还是该当赔罪。” 王冲把二郎真君请到了自家的北天荡魔王三郎元帅府,二郎真君却见旁边,还有两座庙宇,一座是朱英的鄱阳湖水神庙,一座是二郎真君庙,笑道:“为何不和朱英妹子盖在一处?” 王冲笑道:“她也是一方正神,故而我在庙宇里,有她塑像,她的庙宇里,也有我的神龛。” 朱英听得二郎真君过来,急忙来拜见。 北天盟的修士,听到二郎真君过来,也纷纷来求见,一时间好生热闹。 王冲先把饮中八仙的几个哥哥姐姐,介绍给了二郎真君,说道:“我这几个哥哥,乃是陪朱英从泾河来鄱阳湖上任的路上认识,兴趣颇为相投,以后劳烦哥哥多照顾几分。” 二郎真君笑道:“李玄可是道祖的记名徒弟,我如何有资格照顾?以后诸位有什么事儿,只要叫人来灌江口送信,我必然给诸位办妥。” 二郎真君此话出口,李玄,钟离权,张果,吕湘,韩宾,李沅绮等人,尽皆喜出望外。 天庭的真君,权势极大,都是神人,二郎真君跟其余又自不同。 更何况,他们也亲见了,二郎真君出手,立刻就逐走了岳鹏,吓退了黑二郎,威风凛凛,当世无双。 当下一起过来感谢,二郎真君摇手作罢,说道:“我此番来,也是有事求伱,我灌江口附近,有个混沌神魔,叫做水猿大圣,时常发水,祸害两岸百姓。” “他的手段也不算高明,就是深通水性,我几次都没抓住。想着来找你,待我引他出水,你堵住他后路,咱们两兄弟合力,当可擒捉此神魔。” 王冲说道:“此小事尔!” 当下排开酒宴,请二郎真君和众家兄弟热热闹闹吃喝了一回,对朱英说道:“好生看家,我去去就回。如是有事儿,赶紧晃罗睺幡。” 朱英答应了之后,王冲这才陪着二郎真君离开了庐山,两人遁法都快,不多半日,就到了灌江口。 王冲心头好奇,说道:“早先我们还被云霄姨娘,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怎么二郎哥哥忽然就道法大涨,如此厉害?可是入了大罗?” 二郎真君一笑说道:“不久前,诛杀了数名混沌神魔,侥幸突破,法力晋升三十三重周天,勉强算是个大罗金仙罢。” 王冲煞是艳羡,说道:“我才勉强算是个金仙,还不是本教的道法成就,走了偏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能做个太乙金仙。” 二郎真君笑道:“你难道没觉察?以前功力提升艰难,最近几年,天道却松动了?修为提升容易?” 王冲沉吟片刻,心道:“我才修道没几年,一直都觉得修为提升容易,反倒是这几年,修为高深了些,真觉得提升艰难了。” 他也知道,自己跟二郎真君的感受不一样,但这种混账话绝不能说,只能讪讪说道:“小弟粗糙,还没感觉,待我回去细细感觉。” 二郎真君也不说他,笑嘻嘻的说道:“我先安排接风洗尘,待得几日后,我们再去引诱水猿大圣。” 王冲跟了二郎真君,进了灌江口的庙宇,二郎真君手下的灵官,神将都来见面,王冲跟他们都熟,自是一番热闹。 他在灌江口,和二郎真君手下一众灵官神将,饮宴了几日,二郎真君这才披挂整齐,带了人马去搜寻水猿大圣。 王冲作为暗子,捏了隐身法,跟在二郎真君后头,他也不知道水猿大圣是个什么人物,能够得二郎真君如此重视。 王冲把几件法宝准备停当,跟着二郎真君转了十余日,忽然前面河道,一声裂响,钻出来一头白毛猿猴,此猿猴身高百丈,如山如岳,凭空一扯,把千百丈水流,化为一根大棒,冲着二郎真君兜头砸下。 王冲偷偷观瞧,心道:“这个水猿大圣,怎么跟混元大圣有些相似,莫不是兄弟?” 他心里乱想,手上却没闲着,把四口仙剑和数百口飞剑放出,先把水猿大圣的归路断了,这才持了乱神幡,冲着这头白毛猿猴,晃了一晃! 明儿十更,大家把月票准备好,等我来拿…… (本章完) 267、水猿大圣 水猿大圣被乱神幡一晃,目迷五色,神智混乱,见到二郎真君,翻身拜倒,叫了一声:“主人,小畜可见到你了。”哭的稀里哗啦,一双眼睛喷出的泪水,化为两泓泉眼。 二郎真君急忙捏了个辟水法,这才能让周身不湿润,他操起宝刀斩魔仙,一刀就把水猿大圣的猴头斩落。 王冲甚为可惜,说道:“这头大圣实力不俗,几乎不输给当初的混元大圣,只是他没什么厉害法宝,也不懂得抵挡乱神幡,二郎哥哥何不收付,做个军中先锋?” 二郎真君解释道:“这头混沌神魔伤害生灵无数,我不能因为可以收此一员大将,就放任他逍遥世间。” 王冲见水猿大圣死后,无数水流从尸身内喷出,担心淹了周围田地,毁了百姓房舍,急忙用招妖幡把这头混沌神魔的尸身收了。 亦对二郎真君说道:“诛杀了水猿大圣,二郎哥哥若是无事,我就回去了。” 二郎真君说道:“你且回去罢。知道你那边也不太平,我不留伱了。” 王冲纵起云光,返回庐山,见到朱英,略说了几句,又去闭关修行了。 王冲见识过二郎真君的本事,又跟他一起诛杀了水猿大圣,在道法的领悟上,又复深入了一层。 他取了风火芭蕉扇,默运元神,跳入了其中。 王冲这些年,也曾参研过,萨老祖所传的六御元神篇。 萨天师创出此法,是担心本门一昧专炼真火,容易被人克制,故而六御元神是雷法为主,讲究的是二气五行之变,更参考了千年以来,道家新出现道法——身外化身,第二元神。 大日真身是每祭炼多一种真火,出手威力便增一倍,但世间真火难得,张真君祖师也只寻了十种真火,王灵官逊色一筹,只寻到了八种真火。 六御元神篇此法跟大日真身不同,是炼就六御元神,此物更接近没有元灵的法宝,纯粹用来斗法之用,本身并无任何智慧,若论斗法之能,六个元神一起出手,也远远逊色修炼到五六种真火的大日真身,但修行更易,变化之妙,也算世间一流。 萨老祖创法之前,王灵官就已经修炼了大日真身,故而不曾修炼此法,倒是五台三祖红袍,精通此法,但却来不及传下,在人间绝传了。 王冲没在六御元神篇上,下太多的功夫,没有炼出六个元神那么多,只有一头元神,也没在雷法上多用苦功,走了捷径,仍旧用五台本派的火法炼就了元神。 故而元神落入风火芭蕉扇之中,顿时化为一个火焰之灵,抬头四顾,见芭蕉扇内,遍地火焰山,天空地下,无数火焰精灵在争斗。 王冲暗道:“我已经把这件宝贝,祭炼到了二十四重周天禁制,此处世界,我为主宰。” 他伸手一指天空,无数火焰精灵,顿时被一股天生的威压拘束。 王冲喝了一声:“罗玄何在?” 罗玄骑了一头火龙,从天而降,叫道:“主人,唤我何事?” 王冲说道:“我要把此地火焰生灵,尽数炼成焰仙兵,你来助我。” 罗玄顿时欢喜,叫道:“六子这就把小的们都叫来,一起降服此界火焰之灵。” 王冲笑道:“也不须那么麻烦。”他伸手一指,一条火龙从天而降,落在罗玄身上。 这条火龙乃是五行真火之灵,比罗玄修炼的五行真火还要纯粹,跟他的真灵相合,罗玄一身修为逆转,化为了火焰之灵,成了一头焰仙兵。 王冲之前只是收伏,并未怎么管束,此次以元神入扇,就是想要把这件法宝祭炼的更圆融一些。 罗玄被炼成了火焰之灵,转为的焰仙兵,他手下的八千焰仙兵,也都被王冲一一以五行真火之灵,两相化合,成了火焰之灵。 芭蕉扇内的别种真火之灵,在王冲的祭炼下,也都一头一头,转为了焰仙兵。 本来芭蕉扇内,一十八种真火,火能生火,多年过去,已经遍地火焰精灵,各种真火成精,此时每一头火焰之灵,转为了焰仙兵,对敌的时候,王冲就能增长一分法力。 三十余日之后,王冲的元神跳出了芭蕉扇,火焰元神已经道行突破,连破两重周天法力。 六御元神篇和大日真身一般,非得有都天烈火大法十八重周天的法力为根底,才能修炼,修炼有成都是十八重周天起步。 王冲这头火焰元神,已经有了二十重周天的法力。 王冲把身子一摇,又复飞出了五头火焰元神,一条火龙,缠绕周身,一条火蛇,落在手里,化为火焰长矛,一头火鸦,化为烈烈大旗,飘在背后,一头朱雀飞出,化为一口长剑,最后飞出一头火焰神猴,信信发威。 王冲看了这六头火焰元神,微微一笑,喝了一声:“大破!” 六头火焰元神尽皆破灭,一股火焰法力,汇入体内,借助这股火焰法力,王冲的修为悍然再破一重周天。 王冲也是最近才领悟,先炼就元神,再破灭之,借助元神破灭,拔升修为的秘术。 此术也颇有后遗症,破灭元神之后,至少百年之内,都无望再修炼元神之术了,好在王冲也不在乎。 毕竟火焰元神二十重周天的威力,远不如都天烈火大法加上大日真身突破多一重。 王冲闭关修炼,有此收获,心有欢喜,出了关,寻到了朱英,问起来最近可有事情发生,却听得一个不妙的消息。 据说混沌神魔之中,出了五头大圣,尽皆为猿猴之形,也不听黑二郎的号令,也不去攻打天庭,只是肆虐人间,已经灭了数处州县的生灵,更打破了极西一处国家,尽灭了其国人口。 王冲心道:“看来混元大圣,水猿大圣,果然是有兄弟姐妹,杀了一个就出来一窝。” 他对朱英说道:“如是真有五个混沌神魔大圣,我一个人必然应付不来,且发一封书信给二郎哥哥,问问他该如何处置。” 王冲发了书信,没多时孙灵官回了音讯,说是天上的造反大军攻打甚急,大天尊又把二郎真君召唤回天上去了,无法顾及此事。 待会还有一章,不算明天的十更…… (本章完) 268、混沌五大圣 五头猴子跪在不尽虚空,脸上的桀骜之色尽数收敛,都有几分悲戚之色。 道人淡淡说道:“你们此时拜师未免迟了。” 五头猴子之中,一头浑身青毛的叫道:“迟了!也得拜师。混沌六神不肯屈从,已经是死了,混元大圣不肯拜师,桀骜不驯,也是死了,水猿大圣自觉法力强横,非要独来独往,也是死了。” “若不拜师,还能怎样?” 道人说道:“这些跟我有什么干系?杀了混沌六神的王冲和西方佛尊,杀了混元大圣和水猿大圣的还是王冲。” “我还能操弄此人不成?” “他可是道祖和天尊的棋子。” 青毛大猴叫道:“不管怎样,今日都得拜师,我们五大圣认怂了也。” 道人呵呵一笑,过了良久,才说道:“果然都认怂了?” 五头大猴一起叫道:“果然怂了。” 道人静默了一会儿,说道:“我有天妖古经一卷,上卷有三十六般法术,能变化三十六种先天灵宝。下卷共计七十二种法术,能变化七十二种横世大妖。” “你们欲学哪一卷?” 一头白毛大猴问道:“不能都学吗?” 道人说道:“学不得全套,非是不教。” 白毛大猴又复问道:“上卷学了,能变化混沌至宝么? 道人沉默良久,淡淡说道:“如是你能把上卷修炼到三十三重周天,我可以另传伱混沌六变,此法可以变化混沌至宝。” 白毛大猴叫道:“我学上卷。” 青毛大猴问道:“下卷比如上卷么?” 道人说道:“上下卷都是一般,道行有深浅,法力无高下。” 青毛大猴问道:“下卷也有如混沌六变之妙术可学吗?” 道人笑道:“下卷也有,如是你们能修炼下卷到了三十三重周天,我可传一门天妖真身,修成之后,不惧混沌六宝。” 听得下卷也有更高层次的秘法,其余三头大猴一起叫道:“我等愿意学下卷。” 青毛大猴犹豫一番说道:“我也学下卷罢。” 道人随手一按,五头大猴脑海中,各自出现无数秘法,他淡淡说道:“我传的秘法,乃是你们出生的混沌,同源之术。此处混沌,亦有人精通天妖古经,只是他们的上卷,变化的先天灵宝,乃与你们不同,下卷变化的横世大妖,也与你们不同。遇到了勿要小心,不能以为精熟对方之术,反被算计。” 五头大猴一起叫好,各自运炼玄功,修炼所得秘法。他们也是混沌出生的异种,虽然因为天性,不服管束,但天赋却绝顶。 数日后,白毛大猴首先离去,又复七八日,青毛大猴也自起身,给道人磕了几个头,飘然而去。 剩下的三头猴子,却足足数月之后,才参悟了道法,各自欢喜而去。 道人看他们离去,默不作声,背后有数十万混沌魔神,已经消失了小半。 王冲得知二郎真君,没有在灌江口,也不愿意冒险,去单独对上什么五大圣。 他的都天烈火大法也突破了二十五重周天法力,也算是踏入了金仙之境,几乎快要追上了七二炼形术,正好打磨一番。 白毛大猴入了此界,把身子一摇,变化成了一个白袍小将,面如敷粉,目若星星,猿臂蜂腰,俊俏潇洒。 他拔了一根猴毛,吹了一口妖气,变化做一口宝刀,挂在了腰间。若是沉香太子在此,必然瞪大眼睛,盖因为这口宝刀,跟他所有的那口一般无二。 白毛大猴号为翻天大圣,在混沌七大圣之中,最为足智多谋,也是他看到了混沌六神,混元大圣,水猿大圣一一身死,怂恿其余四大圣去寻教主,认怂低头。 翻天大圣正自寻思,应该如何大闹一场,就听得一个声音,远远的叫道:“你是翻天大圣?” 翻天大圣回头望去,却见一个体格威武的猛将,拎了一杆狼牙棒,踏云而来,心头甚是疑惑,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来历?” 此人呲牙一笑,说道:“我亦精通天妖古经上卷,只是我的法术跟你不同,凝练的是此处混沌的先天灵宝。” “我们这处混沌,有一件法宝,名曰:照妖镜。此境能知天下妖怪。我也是新近凝练此宝,闲来无事,偶尔问起,世上还有何人,也精通天妖古经上卷?它答我翻天大圣也会,故而来寻你。” 翻天大圣惊道:“你们这处混沌,还有这般宝贝?我们哪里却没有。你是欲跟我交流天妖古经上卷的秘法么?” 拎着狼牙棒的猛将笑道:“非也,我是来打死你的。” “这世上,只能容得一人会天妖古经上卷。” 他话音未落,就一棒打来,翻天大圣早就准备,抽出腰间宝刀,跟此人战在一处。 翻天大圣心头暗惊:“此人实力好生强横,怕是不输黑二郎。我且算算他的来历!” 他们那处混沌,也有推算之宝,翻天大圣随手一翻,手里多了三十六根紫玉筹,随手摸出一根,上头却写了“侯洪”二字。 翻天大圣用手指一抹,上面就出现了侯洪来历,他心头惊道:“原来这厮也有来历。” 侯洪分灵转世,重新修炼,一身妖力浑厚无匹,比跟王冲相斗的时候,修为提高了甚多。 他气量狭小,真容不得有人跟自己修炼一样的道法。 当年大圣曾说,让徒儿不要去问侯洪天妖古经上卷的事儿,王冲也就真没去问,就是看穿了这头猴子精,非是个宽容之妖。 侯洪棒法齐整,斗了片刻,伸手一指,虚空之中,出现了一口落魂钟,当当当乱响。 翻天大圣也喝了一声,口吐一粒玲珑四海珠,把落魂钟打碎,化为一股妖力。 侯洪又飞出一颗大印,迎头砸落,翻天大圣也丢出一口大缸,欲要装了这颗打印。 两头大猴各自施展神通变化,在空中交手,恶战了三日三夜,各自精神抖擞,他们不断放出各种法宝,你来我往,妙法无穷,虽然威力不及原版,也不能持久,毕竟只是法力幻化,只能持续一两个时辰,但却足见精妙。 第零更,求个月票…… (本章完) 269、翻天搬天 侯洪见拿不下翻天大圣,渐渐焦躁,暗道:“且把这头大猴引去庐山,让王冲帮我拿他。” 翻天大圣也暗暗忖道:“且找其他兄弟,一并来斗此猴!” 两人各有算计,越斗越是手狠,在侯洪的有意引带下来,且战且往庐山而来。 王冲在庐山附近,有无数北天盟的耳目,两猴才闯入北天盟的境内,就有人飞速报给了他这位北天荡魔元帅。 王冲心头甚奇,暗道:“侯洪怎么出世了?还没有投靠教主,居然跟翻天大圣斗了起来。” 他拎了驮天大棒,出门不久,就拦住了两只大猴,叫道:“莫要乱来。” 伸手一指侯洪,说道:“看你面相不好,必然是个歹人,待我与这位白袍小将合力,先杀了你。” 翻天大圣暗笑道:“此人好生以貌取人,也亏得我变化的样貌,果然俊俏,居然得了这般便宜。” 眼瞧王冲飞过来,正要挑拨几句,让双方恶斗起来,却见王冲眼睛盯着侯洪,脑后却飞起一棒,照着自己的脑门砸下。 翻天大圣这才知道上当了,匆忙用宝刀一磕,却震的双臂发麻,没能磕开驮天大棒,急忙使了一个变化之术,化为一道白气冲起,躲过了这一击。 王冲修为又有突破,已经臻至了二十五重周天的金仙之境,这一棒翻了十八倍的威力,当真举世无双。 翻天大圣一时不察,险些被他算计。 王冲一招没有得手,取了风火芭蕉扇就冲着翻天大圣一扇,这次用的却是烈火一面,十八种真火齐出,顿时把翻天大圣的猴毛都燎着了。 亏得翻天大圣手段也多,匆忙用法力凝聚了一杆太阴元象旗,抖开来,万多黑云弥漫,灭了真火,祥护其身。 王冲大惊,心道:“岳鹏的法宝,怎么落在他手里?这猴哪里来的旗子?” 侯洪在旁叫道:“他也会天妖古经的上卷,能变化三十六种先天灵宝,只是变化的灵宝,乃是他们那处混沌的灵宝,跟我们这边不同。” 王冲惊道:“怪不得你要杀他。” 侯洪脸上讪讪,叫道:“杀了此妖,伱也有好处。” 王冲正要跟侯洪一起,共同杀了此妖,侯洪说的不错,杀了一头混沌神魔,天道就有一分垂青,此乃莫大好处。 侯洪配合了王冲,也要动手,忽然一声厉喝,叫道:“休得伤我哥哥。” 一头青毛大猴,也没变化人形,堂而皇之的飞了过来,手持一根有十八个锤头的流星锤,挥舞着冲侯洪砸下来。 侯洪见这头青毛大猴好生凶恶,飞出落魂钟一震,这头青毛大猴却仰天一声哈气,落魂钟被这口哈气定住,居然震荡不得。 王冲这边正用金刚琢,连收了翻天大圣六件法宝,只是这头妖猴的法宝,都是法术幻化,收了也不过是一团妖气,仍旧卖弄精神,各种法宝层出不穷,让王冲十分头疼,暗叫道:“可怜我甚穷,居然斗法宝斗不赢一头猴子。” 一人三猴在虚空中胡乱厮杀,一会儿王冲对翻天大圣,侯洪对青毛大手,一会儿两人又换了对手,王冲对青毛大猴,侯洪对上了翻天大圣。 王冲也认出来,后来的青毛猴子号称搬天大圣,一身力气,号称他那方混沌,宇内第一。 王冲催动了大日真身,跟青毛猴子搬天大圣硬拼了几招,被震的浑身发麻,不得已,暗暗催动了风火芭蕉扇内的焰仙兵,得了风火芭蕉扇内四万八千火焰之灵的助力,王冲生生把都天烈火大法推上了二十八重周天,兀自不绝,又把大日真身推上了一重周天,臻至了二十九重周天法力,生生撞破了太乙金仙门槛,这才一棒扫出。 有了焰仙兵的助力,王冲这才跟搬天大圣在力气上,斗了一个不分胜负。 侯洪见得王冲,居然纯凭力气,也能接下搬天大圣的流星锤,不由得暗暗妒忌,忖道:“此必然是天妖古经下卷的奥妙。可惜我不能全得此经,不然天下间,无人是我对手。” 王冲和搬天大圣恶斗了几十个回合,连续用了几件法宝,这头混沌神魔,居然连续施展各种妖法,生生扛了过去。 王冲虽然七二炼形术修炼的比五台山本门道法还高出一重,但其实很少用天妖古经下卷的法术跟人相斗,此时见得,这头大猴变化无方,也不禁动了好胜心。 他收了都天烈火大法,也催动了七二炼形术,跟搬天大圣恶斗起来。 到了后来,三猴一人分成两堆厮杀。 翻天大圣恶斗侯洪,各自有数之不尽的法宝,可以变化出来。 王冲和搬天大圣,各用变化之术,两人虽然都能变化七十二种横世大妖,但却都不用此术,而是借用七十二种横世大妖的天生妖术。 王冲越是恶斗下去,越是啧啧称奇,暗道:“彼方混沌的许多大妖,天生的妖术跟我们这边颇有渊源,只是各有其奥妙,有些我们这边高明,有些他们那边胜出。” “若是能合两家之妙,这天妖古经下卷,怕是才算完整。” “创立此经的人,八成乃是有意为之。” 双方各自赌斗变化,王冲毕竟修道年浅,渐渐不敌,他平时都惯用了法宝迎敌,许多道行比他深湛的对手,都是败于他的法宝之下。 遇到搬天大圣这般,变化之术精湛,能让他法宝施展不得的对手,王冲功力稍低的弱势,就渐渐露出来。 青毛大猴见王冲渐渐不敌,兴奋的怪叫道:“小儿,你也有今日?听得你杀了我们两个兄弟,今日便要你偿命。” 王冲笑道:“凭你也配?” 他喝了一声,浑身功力猛然暴涨,七二炼形术竟尔突破了一层境界,从二十六重周天法力,晋升到了二十七重周天法力,又扳回了劣势,跟搬天大圣斗了一个平手。 王冲苦修七二炼形术,最近正在突破的关头,却是被搬天大圣恶斗,逼出了潜力,临阵突破了。 翻天大圣,搬天大圣见此一幕,都惊骇难言,一起叫道:“怎么能这般不讲道理?哪里有临阵还突破修为的事儿?” 王冲笑道:“小爷惯爱临阵突破。” 第一更,求订阅,求月票 (本章完) 270、吞元蚀精 王冲也不会告诉他,自己是积蓄许久,恰好突破。 便在此时,有三声厉啸,绵绵传来,三头大猴子各自乘云,迅疾而来。 王冲见势头不好,对侯洪说道:“我们双拳难敌四手,不如暂且退去。” 侯洪虽然还是想杀了翻天大圣,但这两头猴子已经如此厉害,再来三头,实力相当,他和王冲未必能全身而退,更何况,王冲如何会陪他玩命? 只能无奈叹息一声,说道:“我们走。” 王冲扯出了风火芭蕉扇,把十八种奇风尽数荡出,连续狂扇,追来的三头猴子,当先被扇走,搬天大圣支撑了片刻,也被扇的无影无踪,只有翻天大圣头顶上现了一宗法宝,正是二十四颗玲珑四海珠,此珠奇沉无比,定住了身影,不曾被吹走。 王冲退去了四猴,拉着侯洪转身就走。 王冲一走,不过半个时辰,其余四头大圣又再次赶来,见两个敌人已经不见,也没有继续追击的意思,跟翻天大圣凑在一处,商量道:“我们是去投奔黑二郎,还是独立个山头?” 翻天大圣沉吟不语,良久之后,才说道:“且先寻个地方,召集一批手下,再说其他。” 王冲带了侯洪,回了庐山,北天荡魔王三郎元帅府,把他安顿好,心道:“该当去见见师父,问一问该如何是好?” 他这一次,不是出战作战,故而把朱英叫上,一路踏云,去了五行山。 王冲到了五行山,见丙灵公的庄院还在,木神句芒和红鸾星主的山林,比原来越发茂密,万花繁簇,倒是沉香太子,因为太过无聊,正在骑猴漫天乱飞。 见到王冲,沉香太子欢喜不尽,叫道:“师父,你可算是来了。徒儿好生闷也。” 王冲说道:“你师公在山下被压着,也没说气闷,你叫嚷些什么?” 沉香太子不敢做声,先拜见了师父师母,把两人引到了大圣跟前。 大圣正在敞口喝酒,也不知沉香太子哪里弄来的村酒,闻着就有些酸气,大概是掺了一半的老醋。 王冲急忙用好酒,把村酒换过来,叫道:“师父,徒儿又来看伱。” 大圣咂咂嘴,说道:“还是这酒好。” “你来看我,可带了什么好东西?” 王冲急忙让朱英,从法宝囊里,拿了许多吃喝之物,他亲手一口一口的喂给猴子。 王冲把黑二郎得了天道黄楼,五头大圣学了天妖古经的事儿,跟师父说了,大圣听得咋咋称奇,叫道:“有趣,有趣。” 他又看了王冲一眼,说道:“你的修为涨的好快,如今快到太乙金仙了也。” 王冲苦笑道:“最后一重关口甚难,也不知道徒儿何时才能突破。” 大圣笑道:“我有个法子。” “天妖古经的下卷,有一门变化,能变化一种妖怪,名曰:白骨仙。此妖有一门天赋的神通,名曰:吞元蚀精。” “此术跟胎易化形之术相合,就能夺取修炼同源法术之人的修为。” “你不是说,有四头猴子修炼天妖古经下卷么?只要寻到单独一头,吞了他的修为,七二炼形术就能突破。” 王冲说道:“自古吞噬功力之法,都有后遗症,我这般胡乱提升功力,没有后患么?” 大圣笑道:“若是同一种功法,就无大碍。” 王冲忙道:“师父,你在这里被镇压,如是那些猴子,来吞你的法力,又该如何?” 大圣笑道:“此术须得配合胎易化形,他们那边的妖怪,跟我们这边不同,参悟不出来其中奥妙的。” 王冲还是有些担心,大圣运转玄功,推算了一会儿,说道:“那五头大圣,已经在花花山,飞帘洞落脚,正在招收天下群妖,你赶紧施展变化,混入其中,相机行事。” 王冲心道:“还是听师父的罢。” 他按照大圣指点,迷路了七八回,这才找到了花花山,飞帘洞。花花山地近东海,漫山都是花朵,飞帘洞乃是一泉水,经过山洞之口,宛如门帘一般,故而得名。 五头大圣在此落脚,召唤群妖来投,只是他们的根脚不在此处,天下妖怪能被招揽之辈,先是大圣招了一回,这些投奔大圣的妖怪,都被安置去了大自在天,后被岳鹏召唤了一回,这些妖怪正在攻打天庭,已经没什么残余。 五大圣费了好些力气,也只收了五六百寻常小妖,大多数还是强迫,没有一个厉害的妖怪,都是二三重周天的法力,修炼过百年的都少。 五头大圣也只能传授这些小妖怪道法,日常操练起来,只是距离他们想要独立领军,还有颇大的差距。 王冲到了花花山,摇身变化,变成了一头独角金睛鬼王,见到了五头大圣,就献上了一件庸俗不堪的宝物——乾坤圈。 此物本来就是旁门,非是正品,后来王冲取走了炼入到了乾离火蛇,它就再无什么用处了,此也算是物尽其用。 五大圣虽然瞧不上这件法宝,但难得有妖怪主动来投,还能献上礼物,都格外优待,还给他调拨了二十名小妖做手下,负责每日巡山。 王冲就近观察这五头大圣,不过数日,就分明清楚,知道翻天大圣最强,搬天大圣次之,其余三头大圣实力更差,并非五大圣一般修为。 其实若论实力,当年的混元大圣,乃是七大圣的第一,只是他不肯降服教主,虽然得教主指为混沌神魔的总帅,却总觉得是靠自家本事挣来,非是教主恩典,总不甚恭谨。 他是天生的神通,教主也没给法宝,也没传道法,故而遇到了王冲,就被王冲在肚子里,用风火芭蕉扇扇的狂风乱卷,炸破了肚皮。 王冲心头暗道:“我想个法子,待五大圣分开的时候,挑个软的下手。” “师父指点的吞元蚀精,胎易化形之术相搭配,若是真能吞了其中一头大圣的法力,我的七二炼形术再涨些修为,下次相斗,形势必然有异。” 王冲观察了许久,把目标放在了火猿大圣身上。 这头大圣跟水猿大圣,好似孪生,法力也相近,只是一个天生善于操火,一个天生善于弄水。 第二更,求订阅,求月票 (本章完) 271、火猿大圣 火猿大圣天生便能操纵一种混沌真火,虽然得了天妖古经的下卷,仍旧每日要去花花山的东南方向,吞吐天地精气,淬炼自身的火种。 火猿大圣也不知道,有人惦念自己,这一日,仍旧出门,飞了数十里,落下云光,开始了数千年来,持之以恒的修炼。 它也不信有人敢暗算自己,又复自持肉身强横,法术多变,故而也没放出什么防护的法术。 火猿大圣正吞吐火光,忽然有一根大棒,飞出虚空,敲向它的脑门。这头混沌神魔也是惯经大敌,脑袋忽然爆开,化为火焰莲花,让这一棒落在了空处。 它虚虚一抓,施展了一门天妖古经上的奇术,想把敌人摄拿出来,但却没想到法力发出,如石沉大海,心头虽然有些诧异,却也不慌乱,又使出了另外一门天妖古经上的法术,张口喷出一道白光,欲斩藏在暗处的敌人。 这门妖术发出,倏忽不见,不但没有斩到敌人,连法术自己也不知落去了哪里,火猿大圣这才微微惊讶,再不使用天妖古经,改了用本命真火,一口混沌真火喷出。 这口真火,乃是火猿大圣的根本修为,立刻就觉察到,火焰燎到了什么东西,心头顿时安定,叫道:“凭你藏的多严密,总逃不过我这真火。” 他连续口喷真火,烧来烧去,总不见烧到什么东西,这才觉得奇怪,又是一点,真火化为一头头火焰蝴蝶,翩翩如叶,漫山遍野。 火焰蝴蝶一出,顿时勾勒出来敌人的轮廓,乃是一把芭蕉扇模样的东西。 火猿大圣这才操起惯用的武器,一根火焰长枪,往前方刺去。 长枪一出,就脱手飞了,不见影踪。 火猿大圣还真没见过,这般神秘的敌人,藏于暗处,自己怎么运使法力,都不能寻找出来。 双方各自施展法力,火猿大圣面对藏在虚空的敌人,使尽了全副本事,天妖古经,天生的真火,一并用出,恶斗了数十招,他就感觉到敌人似要退去,正要施展手段追索,忽然有四缕杀意,汇聚一起,四口仙剑斩出虚空,往起一合。 火猿大圣急忙施展变化,但这四口仙剑非但能斩肉身,亦能斩道行,纵然他施展了变化,仍旧被斩落在地。 一根大棒探出虚空,狠狠一砸,顿时把这头混沌神魔砸翻在地。 火猿大圣从未有过如此憋屈,还待运转玄功反抗,脑子就是一阵混乱,心头刚冒出一个念头:“不好,是乱神幡……”就再也不能正常思考了。 王冲生怕被其余四头猴子发现端倪,急忙施展胎易化形,吞元蚀精之术,可怜火猿大圣,也是一身的修为,虽然逊色其余几头大圣,放在天庭也是不逊色李天王的角色,却落得个被暗算,死于非命的下场。 半个时辰之后,王冲现了身,把已经气绝身亡,修为尽丧的火猿大圣尸身,用招妖幡收了。 运转本身真气,暗叫道:“果然如师父所言,功力同出一源,并无反噬之兆。” 吞了火猿大圣的功力,他的七二炼形术悍然突破了一层,晋升了二十八重周天法力,距离打破藩篱,晋升太乙只差半步。 反而是都天烈火大法,因为火猿大圣乃是天生的真火种子,反而修为增幅更多,连破三重周天,也到了二十八重周天的大限。 两大根本功法,都突破至二十八重周天,还非是最为令人欢喜之处。 最为令王冲欢喜的是,来自两处混沌的天妖古经修为融合,他的七二炼形术得了补充,赫然就精通了,来自另外一处混沌的变化之术。 王冲心道:“我吞了火猿大圣的法术,若是变化做他的模样,从内到外,尽皆一般无二。” “何不混入四大圣之中,再寻找机会?” 王冲捡起来火猿大圣的长枪,摇身变化,变成了火猿大圣的模样。 他本身就是火法的修士,更精通八种混沌真火,连火猿大圣操纵的那一种,都玩耍的烂熟,七二炼形术更是同出一源。 王冲左顾右盼,只觉得跟火猿大圣一般无二,这才收了长枪,直奔花花山,飞帘洞。 翻天大圣和搬天大圣,都在苦苦修炼,两人都有些推算之法,但也都不甚精通,因为不甚精通,故而没有生出感应到,也就不会没事儿去推算火猿大圣。 剩下两头大圣,一名赤海大圣,一名通神大圣,最近学了此界的棋术,没事儿就爱手谈两局,此时正一面饮酒,一面下棋,好生快活。 火猿大圣性子孤僻,回来之后,其余四大圣,稍稍招呼了一声,知道他不爱聊天,也都没说什么,让王冲本来担心,放落了一半。 他在飞帘洞,也有自己的住处,正像模像样的叫了几个女妖精,在自家的住处看歌舞。 却见翻天大圣,忽然过来,问道:“翻天兄有什么事儿?” 翻天大圣说道:“我一直都不明白,教主为何要攻打此处混沌,他在我们那边,成圣做主,岂不是好?” “混沌六神尽他驱遣,整个混沌再无一人是他对手,又收了黑二郎这样厉害的徒弟,再有些许年岁,我们都不是黑二郎对手。” “何必非要来此处?听说此处跟我们那边不同,也有如他一般的圣人,法力通天彻地,甚至还在他之上。” “难道他这般级数,也要学凡俗之人一般斗气?” 王冲思忖了片刻,心道:“是这个道理。” “这头大猴子说的不错。” “教主既然在域外,发现了别的混沌,何必归来?” “难道当年丢的面子,就那样重要?” 他沉吟良久,说道:“我也想不明白。” 翻天大圣说道:“我总觉得,教主是故意让混沌六神送死,也是故意让混元大圣,水猿大圣送死。更是故意让无数混沌神魔来此界送死。” 王冲惊道:“不会罢?混沌神魔可是他的部下。” 翻天大圣冷笑道:“我虽然看不懂,但似乎教主这样的人物,为了大道什么事儿做不出来?” “他在别处混沌,为了收十二道先天不灭灵光,打灭了那一处混沌,毁了也不知多少生灵,又何必在乎我们?” 王冲沉吟片刻,模棱两可的说道:“我们总也是他徒弟。” 第三更求月票,求订阅 (本章完) 272、天妖真身,大罗金仙 翻天大圣冷笑一声,说道:“怕是只有黑二郎,才算是他的徒弟。” 王冲沉默了一下,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按照他自己的想法,黑二郎也不算正经徒弟,那二十四位金仙,怕才是正经徒弟,不过教主究竟怎么想,谁人能够知道? 他低声问道:“翻天兄有什么想法?” 翻天大圣说道:“教主说天妖古经,不能兼修上下两卷,我是相信的,但他还说,上卷还有混沌六变,下卷还有天妖真身,我却不信。” 王冲心道:“何谓混沌六变?何为天妖真身?”但他此时是火猿大圣,不能问出这种话,只能故作好奇问道:“为何不信?” 翻天大圣说道:“此界有句话,叫做倒持太阿,授人以柄。你可知道什么意思?” 王冲当年好歹也是想考状元的人物,如何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点头说道:“意思是,把自己的短处,让人知道。” 翻天大圣说道:“若是我们五个,都修炼成了混沌六变,天妖真身,怕是教主也制不住我们。换做你是教主,会教我们这些本事吗?” 王冲倒抽了一口冷气,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儿,只不过这事儿不能跟翻天大圣说起,只好压住情绪,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决计不会。” 翻天大圣冷笑道:“我也不会。” “故而,我想要做个验证,天妖古经上卷,有一项变化,名曰:转天换日镜。可以把一个人的修为,转移到另外一人身上。” “我欲说服,搬天大圣,赤海大圣和通神大圣,把天妖古经下卷的修为,转移至你身上,必然可破三十三重周天法力,有了这般法力,去求教天妖真身,我倒要看看,他究竟传还是不传。” 王冲暗暗惊道:“且不提,还有这般神奇的法术,我如何能去见教主?我的变化之术,能够瞒得过别人,又如何瞒得过这尊大物?” 王冲欲待推脱,又复想道:“能把修为借来,我先用用,至于去不去见教主,当然在我。” 当下说道:“搬天大圣,赤海大圣,通神大圣如何肯答应?” 翻天大圣说道:“他们如何会不答应?我们交情非比寻常,这功力也不是永世借出,不过数十日内,就会逐渐归还本主。何况得了天妖真身之法,大家分润,都有好处。” 王冲也没想到,这几头猴子,感情居然这么好,连修为都能借出,当下再无语言,本来他也想问,为什么选他?但又觉得,节外生枝,十分不妙,还不如不问。 翻天大圣跟王冲商议好了,取出了一面镜子,五头大猴围绕镜子,团团做好,看着翻天大圣施展玄妙法术,把搬天大圣,赤海大圣,通神大圣的法力,暂时转到了王冲身上。 这三头大猴的法力,都是非同小可,果然生生把王冲的法力,推动的连破层障,堆到了三十三重周天的境界。 王冲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功力提升至如此地步,居然是这般来的。 三十三重周天,已经是大罗金仙的境界,若是没有汇聚四头大圣之力,王冲再有几千年,也修炼不到如此境界。 他一面运转玄功,一面暗暗忖道:“且下个杀手,把这四头猴子都杀了。” 这个念头才起,就看到翻天大圣手里多了一件宝物,冲着他一扬,喝道:“起去!” 王冲身不由主,转移虚空,出现在域外混沌,当他看到一个道人,站在虚空,背后无数混沌神魔,脸都白了。 心道:“怎么没料到,翻天大圣还有如此手段?来不及先下手杀人,却被转移到了教主面前,此番是完蛋了。” 教主看到王冲,淡淡问道:“伱来为何?” 王冲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精神头,说道:“我的修为已经突破三十三重周天,特意来求教天妖真身之术。” 只是一瞬间,却如千万年长。 王冲甚至好几次都以为,自己听到了教主的冷笑,却没想到,教主淡淡说道:“也罢,就传授给你。” 无数玄奥法诀,出现在王冲的脑海,他体内七二炼形术,以及借来的法力,尽皆不受控制的运转起来,轰然一声,把王冲的身躯炸成了一团黑气。 王冲似乎看到了混沌初开,不知多少亿万年之前,创世大摩分天裂地,先天灵光演化,无穷生灵出现,后来混沌六神依次得道,无数混沌神魔诞生…… 这乃是一方混沌,从初开始,到繁衍生息,数亿万年的时光。 黑气变化,辗转浑噩!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忽然就有一个少年,从虚空从容走出,叫道:“我悟道矣。” 王冲身上借来的法力,已经尽数消散,归还给了另外三头大圣,但他的道行仍旧突破了三十三重周天法力,修炼成了天妖真身,成了大罗金仙。 王冲诚心诚意,跪在地上,给教主磕头。 他如何不知道,教主只是第一眼,就识破了自己身份,却仍旧传授了大法? 只是他并不明白,教主明明另有图谋,为何会成全自己。 教主淡淡说道:“你借助混沌四猴的法力,把自己的修为强行推上三十三重周天,此乃大有害处之事,待得法力归还,修为就要倒挫,此乃世间法则,有借有还,故而翻天才选中了你,不是其余三猴。” “你偏偏敢来我处,学了天妖真身,借别人的法力突破境界,学了天妖真身,法力就算归还回去,天妖真身仍旧不破,这是此番混沌杀劫,最大的一场机缘。” “该你得此机缘,我也不会坏之。” “只是你也该知道,世间万物,天地终生,终究要有得有失,你得了机缘,也就入劫了。” “回去罢!” “你学到了天妖真身,他们几个就学不成这门道法了。” “合该你占一个位子。” 王冲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教主的这些话里,最后一句中,“位子”二字,让他生出了莫大恐惧。 他不是替自己恐惧,是替这一方混沌,万物众生恐惧。 教主这一次的图谋,怕是无法以凡俗智慧揣摩,涉及到了此界苍生。 第四更,求月票 (本章完) 273、不要杀我的猴儿 王冲来的时候,是三十三重周天法力,回去的时候,还是三十三重周天法力。 只不过来见教主的时候,身上的法力,有他自己苦修的,一小部分来自火猿大圣,其余都是三大圣借出,体内妖力,早就生出了种种问题,只要归回,一身功力,就会大崩灭,再也不能维持原来的境界,不知道要倒退多少年。 回去的时候,借来的法力全数归还了,却炼就了天妖真身,功力千变万化,直追二郎真君。 当王冲出现在花花山,飞帘洞的时候,却见其余四猴,隐隐把自己围住,脸色各自有异,身上的披挂盔甲都换了。 王冲炼就天妖真身,在教主面前自然保持不住变化,但回来的时候,却又复变化成了火猿大圣。 他知道被翻天大圣算计了一回,但翻天大圣算计的是火猿大圣,并不知道这头猴子,已经换了内芯,王冲暗暗好笑,说道:“我已经见过教主,教主说我的修为,乃是杂凑上去,学不得天妖真身,又把我撵回来了。” “我如今全身妖气如沸,好些法术都驾驭不住,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请诸位兄弟助我。” 翻天大圣难掩失色,伸手按在王冲身上,果然“觉察”到,火猿大圣体内的妖力混乱,已经濒临崩溃,此本来就是他预料之事。 翻天大圣说道:“诸位一起出手,帮火猿镇压功力。” 搬天大圣,赤海大圣,通神大圣也都失望至极,虽然一起出手,却都不太尽心,只是草草把“火猿大圣”的功力,镇压住,便算了事儿。 亏得他们都不尽心,也没人发现,王冲的道行大有玄机。 翻天大圣让王冲先去休息,对另外三猴说道:“我所料果然不差,教主欺哄了我们。” 搬天大圣恼怒道:“他堂堂一个圣人,如何也欺哄我们?没有更高深的道法,也就罢了,为何骗我们说有?” 赤海大圣,通神大圣也甚不满,本来教主传授他们天妖古经,都有些感恩戴德,此时却不思已经得了大法,只想着还有更好的不曾传。 四头大猴各怀心思,但却都起了反叛之心。 本来他们就不甚恭顺,后来是见混沌六神,混元大圣,水猿大圣都死了,这才惶惶然,想着去投靠教主。 此时又觉得教主骗了人,当然就再也不肯忠心。 这七头混沌大圣,本来就是那一方混沌著名的反叛,对混沌六神就不恭顺,时常造反,若非混沌六神各有法宝,本身也是混沌至宝得道,他们实在斗不过,早就把混沌六神杀了。 如今换了天地,仍旧想要自由自在,独自为王,并不肯屈从。 翻天大圣思忖了一回,也没想出来什么办法,毕竟教主是等人人物?他们那处混沌,就从不曾出现过,这等天生的圣人,就只有混沌六神,如大天尊一般的统治者。 翻天大圣见识过教主的手段,毕竟他们当年都被教主收伏,故而知道,凭他们五头大猴,无论如何也不能掀翻这位神秘的道人。 搬天大圣忽然说道:“听说此界,有好几个大神通者,跟教主相当,我们不如去投奔?” 翻天怒道:“你怎么敢如此想?教主都不肯接纳我们,那些本土的圣人,如何肯接纳我们这些混沌神魔?” “对他们来说,我们只不过是混沌异物,连生灵都不能算。” 搬天大圣不服,赤海大圣,通神大圣根本想不明白。 翻天微微有些悲哀,他是真切的感受到了,此番杀劫的残酷,但几个兄弟却都还没想明白。 当初翻天也劝说过,混元大圣和水猿大圣,奈何这两人都觉得他危言耸听。自己混沌七大圣,个个都本事了得,谁人敢不尊敬几分?就连教主也必然看重…… 但后来的事实证明,根本没人尊敬,也没人看重。 翻天忽然有些后悔,不如当年如黑二郎一般,真心归顺,至少能比现在好一些。 王冲回了自己的洞府,仍旧叫了一些女妖精来歌舞,一面欣赏,一面饮酒,心底却藏着旁的事儿。 因为有心事,他都没注意到,自己叫来的女妖精,有几个已经年岁老迈,从原本十七八岁娇娘,变成二十七八,甚是三十五六岁模样。妖怪变化人身,容颜扛老,能够老成这样,不是几十年的事儿,非得有百年往上岁月,才能见到女妖精变老。 王冲暗暗忖道:“师父指点我来,怕是大有深意。” “也没听说,师父精通推算之术啊?” “他是怎么知道,我过来能有此一番机缘?莫非天尊出手?师祖有些算计?” 王冲绝不相信,这乃是一场巧合,天地间哪有那么多巧合的事儿?为什么就偏该他得机缘? 若是他不来,不杀了火猿大圣,难道就是火猿大圣成就天妖真身?王冲决计不信,他绝不相信,若是自己不杀火猿大圣,是火猿大圣去见教主,也能得此机缘。 王冲沉吟良久,暗暗忖道:“我如今道行大进,要不要杀了这四头猴子?” 王冲此念才起,脑海里就听得教主的声音,淡淡说道:“不要杀我的猴儿。” 王冲急忙默默祝祷,表示自己决计不会杀猴,但教主再无第二句话,他心头暗道:“这四头猴子,教主怕是还有大用,我杀不得。” “既然不能杀猴,我找个借口,离开花花山,飞帘洞罢。这边没什么好玩……” “我要不要借这个身份,去黑二郎那边走一遭,看有什么施展手段的地方?” “算了,还是回去五行山吧。” 第二日,王冲找了个借口,说要出门散心,其余四头大猴也不留他。 王冲飞到了五行山,却见五行大山已经不见了。 丙灵公的院子也破败了,显然久无人居住,就连木神句芒,红鸾星主的林子,也好久没人打理的模样。 甚至连沉香太子和他留下的鬼兵,都不知所终。 王冲这一惊,非同小可,暗道:“才去了没几日,怎么就变成这般模样?” 他捏了法诀,召唤土地,却始终没召唤出来东西。 第五更求月票 (本章完) 274、大天尊的腿儿 王冲大吃一惊,细细寻思了片刻,飞出了数十里,再施展法术,终于召唤出来一个土地,问道:“五行山怎么不见了?” 这个土地满脸惊慌,叫道:“不是我干的。” “是五百年前,天上落下一座大山,压了个猴。后来天上地下,派了无数天兵,妖怪,神魔来杀猴,五百年都没杀的了。” “前几天忽然来个和尚,把猴子放出去,五行山就塌了,再什么内幕,我一个土地如何知道?” 王冲大惊,叫道:“怎么就五百年了?” 他丢下了土地,一纵遁光,回去了庐山,见到庐山天上无数云宫,浮楼,飞阁,北天盟三个大字,用法术幻化,挂在天上,好生招摇。 明明是自己的地盘,王冲都没敢进去,取了罗睺幡一摇,果然把朱英摇了过来。 朱英见到王冲,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冲郎怎么一去四百多年,不曾回来?我在家里日盼夜盼,又去问了师父,师父偏说你没事儿。” 王冲摸了摸朱英,心头愧疚,把新婚没多久的妻子,放在家里四五百年,若是人间…… 不能想了。 王冲问道:“为何庐山变成这般模样?” 朱英抽抽噎噎,但心里着实开心,王冲回来,她就有了主心骨,说道:“北天盟这几百年,好生兴旺,因为有相公的名头,各派修士都来投奔。” “那空中的云宫,浮楼,飞阁,还是公公想出来的妙思,后来被大天尊采用,让天庭上的张鲁二班,带了无数能工巧匠,打造出来,如今已经十分流行。” “也不知什么缘故,这几年百年,北天盟一直都没什么战事,黑二郎和混沌五大圣从不来咱们这边,虽然有些混沌神魔过来,也都被打退了。” 朱英絮絮叨叨,把几百年来的事儿,说了一遍,王冲又复问道:“师父呢?” 朱英这才想起来,说这件事儿:“五百年过去,师父已经脱困了,如今正在跟一个和尚往西天佛国去。” “沉香太子也跟着去了,他养的猴儿,已经放了……” 王冲心道:“沉香太子骑的俩猴儿,可是绿毛真人刘老根的传人,怎么就放了?” 不过这是小事儿,王冲也不多问,他又复问起了天庭。朱英说道:“天庭跟造反的七大营,恶战了数百年,仍旧没有把打破南天门。” “但有几次,好生危险,居然有域外神魔闯入了天宫,还把大天尊的腿儿,打折了一支。” “大天尊的腿儿,都被人打折了?是哪个奢遮的神魔,岳鹏,黑二郎,还是谁人?” 朱英说道:“都不是……” “至今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他冲入了天宫,当着众家神仙的面,打折了大天尊的腿,就逃的无影无踪,再也没出现过。” “有些谣传,都说是教主新收的徒弟。” 说到这里,朱英忽然害羞起来,低声说道:“老爷怕是还没见过咱们孩儿?” 王冲惊了,叫道:“如何就有孩儿了?” 朱英说道:“你走了没多久,我就发现身怀有孕,没多久就诞生下下来,七八岁的时候,被张真君祖师领走,说要亲自教导,如今正在庐山,回来省亲。” 王冲运转玄功,算了一算,果然推算出来自己有子,只是这个儿子,有翻天之兆,非常不吉祥。 王冲无奈,也只能暗道:“我如今也大罗金仙了,就算儿子顽劣,闹出什么事儿来,也撑得住。” 他和朱英说了几句话,此时漫天都有仙人过来,见到朱英抱着个男子,都大吃一惊,许多人都急忙冲怀中掏出画卷,对照王冲,不由得大喜过望。 两夫妻还没说多久话,就听得满天满地都是呼唤哥哥之声。 “是哥哥回来了?” “果然是哥哥。” “哥哥,我们仰慕数百年了,今日终于得见。” 王冲一手搂住了朱英,面对四面八方凑过来,北天盟的修士,满脸含笑,各自招呼,只是心头却甚不爽,他五百年没见媳妇,不想跟这些人浪费时辰。 王冲回了庐山,却发现北天荡魔王三郎元帅庙,已经翻建过来,把二郎真君庙和鄱阳湖水神庙都囊括了进去,把整个五老峰化为了一个建筑群落,上上下下,富丽堂皇。 王冲甚至还见到了,自己父亲王星使的庙宇,心头想着:“父亲在儿子的地盘有个庙,不算是事儿。” 等他看到了几个姨娘的庙宇,就不能淡定了…… 亲妈的呢? 王冲如今是北天荡魔元帅,已经有资格跟大天尊求一个诰命,给自己的娘亲,只是他一直没得空,还没做过这件事儿。 王冲回来了庐山,不知道有多少神仙过来。 先是饮中八仙的其余六位,然后是附近的山神,江河湖泊的水神,各地城隍庙,乃至有封的神仙,各派的弟子,甚至还有一批为了逃难,从天上下来的神仙…… 王冲忙了好一通,这才终于得空,跟朱英回去后宅,看看几百年没见的儿子。 他也好奇,自己究竟生了什么出来。 朱英带了王冲,直奔后园,王冲心道:“我闹了这么大的动静,也不见他出来,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太闷。” 拉了朱英,捏了隐身术,想要给儿子一个惊喜。 就如这小子,也给了自己一个惊喜一般。 王冲拉着朱英,远远的看到,一个小童正在把玩什么,说道:“怎么几百年了,还未长大?” 朱英说道:“张真君祖师说,他得道太早,就如三坛海会大神一般,长不大了。” 王冲心道:“也好,这般相貌,还可爱些。” 两夫妻走到了小童背后,王冲看了一眼,吓了一跳,自己儿子在把玩一条大腿。 若是此腿生在人身上,不管男女都是个爱好,但单独出现,未免就惊悚了。 他一把抓住了小童,叫道:“你玩的这是什么东西?” 小童回头,脸上有些呆呆,跟王冲小时候生的一般无二,似乎被吓住了,有些口吃,期期艾艾的说道:“是……大……大腿,大天尊的大腿。” 不消说王冲,就连朱英都是身子一软。 王冲刚才还想着,就算儿子顽劣,闹出什么事儿来,自己也大罗金仙了,撑得住。 但这会儿……他忽然就觉得,大罗金仙不够看了啊! 第六更,求月票 (本章完) 275、这个孩儿,可不可以不要? 小童一脸警惕,望向王冲,说道:“娘亲,这个男人是谁?” 朱英骂道:“小畜生,自家亲爹也不认得,快叫爹爹!” 王冲急忙摆手,问道:“且慢叫爹爹!前些时候,大闹凌霄殿,把大天尊的腿儿,打折的人是儿子你吗?” 朱英满脸惊慌,说道:“怎么可能,你不看孩儿才几岁?” 王冲心道:“比我也没小几岁,看着是个童子,真是岁数不小了。” 但朱英护住儿子,王冲也无可奈何。 小童说道:“若是别人问,孩儿必然不敢说,但既然是父母大人问起,孩儿不能撒谎,不久前闯凌霄殿的人,就是孩儿。” “后来事情闹大了,张真君祖师就偷偷放我回家。” “不过父亲大人请放心,我打大天尊的时候,用了胎易化形之术,顶了一个混沌神魔的躯壳,如今那副躯壳,已经被我用真火炼化了,再无什么把柄。” 王冲心道:“这个孩儿,可不可以不要?” 但是他仔细瞧看,这个小童样貌,跟自己小时候一般无二,绝非抱错了人家,想不认都没法子。 他低声说道:“你打折了大天尊的腿儿,也就罢了,把此物拿回来作甚?” 小童说道:“我觉得也是个纪念物,何况若无此物,日后哪里去跟人炫耀?” “后来知道不妥,也不知该丢哪里,刚刚正为此犯愁。” 王冲瞧着儿子,一脸的纠结,看到自己,有些警惕,还有些孺慕,表情十分复杂。 王冲叹了口气,说道:“儿子啊!以后就算跟我和伱娘亲,也不要在提起此事,永远不能说!” 他拍了拍朱英的肩头,说道:“我带儿子出去一趟,你且留在家里,装作无事发生。” 王冲抓住了大天尊的腿儿,带了小童,直冲天阙,他看到造反的大军,如今分成了七座大营,把天宫牢牢围困。 王冲绕了一圈,找到了黑二郎的大营,施展了变化之术,把手一晃,就有奇香飘荡,过了半个时辰,黑二郎的细犬就钻出了大营。 王冲急忙把大天尊的大腿丢了出去,这条来自域外混沌的细犬,也不知道好歹,见到是肉,就几口吞了。 王冲见黑二郎的细犬,吃了大天尊的腿儿,松了一大口气,对儿子说道:“此事儿乃是黑二郎干的,以后你就把这个当成真相,旁的说法连念头都不能转。” 小童伸手拉住了王冲,态度变得十分亲密,王冲也只以为儿子,是多年才见到爹爹,有此表现不足为奇,带了儿子重新回了庐山。 王冲也不知道,小童也有心思,他一直都担心闯了大祸,忽然父亲回来,又是个陌生人,以为父亲可能会骗自己,弄出去献给大天尊,又或者偷偷杀了自己,遮掩这般大祸。 他从小听祖父王星使,讲什么三坛海会大神和李天王的父子故事,颇有些根深蒂固的怨念。 待得见王冲,是把大天尊的腿儿喂狗,还扣了黑二郎一口黑锅,这才知道,亲生父亲,果然不是故事里讲的那般没人性。 这才对王冲亲热起来。 因为这事儿,王冲几个月没出门,就跟朱英一起,看住了儿子,在家里疗养惊吓。 王冲自问,也算是有些闯祸的根子,但至今为止,也没敢做这般捅破天的大祸事儿。 王冲也不知道,张真君祖师,如何帮忙遮掩,但他决定,不去问祖师,这件事儿越没人提,才是越好。 王冲的儿子,名叫王凉。 跟随张真君祖师,修炼的是正宗五台道法,从二七火龙法开始,十余年修炼至一十三重圆满,改修炼都天烈火大法,数百年苦功,也修炼到了二十八重周天圆满。 张真君祖师,又把大日真传传授,还把自己收藏的真火,送了八种给重重徒孙,要不然这小子,也不能大闹凌霄殿,还把大天尊的腿打折了一条。 王冲问过了儿子,修炼的情况,把风火芭蕉扇取出来,分出了真火种子,赐给了儿子,还跟他说道:“虽然这事儿,父亲和张真君祖师都替你遮掩,但万一情况,暴露了,也没得法子,只能你多努力修炼,提升实力,到时候,好保护你娘亲。” 王凉天不怕地不怕,但就怕娘亲,听得父亲说起,万一出事儿,要自己保护娘亲,还分了十余种真火,顿时奋发努力起来,闭关去修炼大日真身了。 王冲也十分闹腾,安抚了儿子,带了朱英,回去了鄱阳湖居住。虽然庐山和鄱阳湖乃是一家,但北天盟的总部在庐山,朱英也时常在庐山,管着王冲留下的家业,故而鄱阳湖水神府,反而冷清。 王冲只想多静一静。 两夫妻商议,该如何处置这件事儿,王冲忽然想起来师父,正跟着一个和尚去西方佛国,暗道:“怎么忘了这件事儿?待我把凉儿送去,一来师父可以照顾,二来去西天佛国,应该可以化解凉儿几分戾气,还能借助佛国,做个庇护。” 王冲对朱英说起此事,朱英本来也不愿意,好好儿子,送去做和尚,怎么想的?但王凉闯祸实在太大,朱英自觉小事儿,逃出龙宫,去人间读书,已经算是顽皮,比起这个儿子来,龙女朱英当真是个乖宝。 朱英无奈下,也只能说道:“没了别的法子,也只好把他送过去了。” “有大圣师祖,还佛尊,怎么都能管束这小子。” 说起儿子,朱英有些恨恨,也有些无奈,十分愧疚,王冲不在这几百年,自己没能管好。 王冲心道:“已经算是好了,只打了大天尊。” 他其实也想不出来,一个童子,还能如何闯祸,闯的比这个还大。 两夫妻商量好了,过了几日,王凉炼化了真火出关,王冲就把此事说了,只是换了个说法,说师祖那边缺人,来求他帮忙,自己又去不得,这才让儿子代替。 王凉果然不知道套路,兴致勃勃的答道:“父亲放心,孩儿此去必然乖乖,不会打杀队伍里的和尚。” 王冲也不知该如何教育,只能带了儿子,去追大圣和和尚,他也不知道,队伍里的和尚,还是和老相识…… 第七更,求月票 (本章完) 276、我这头是如何秃的? 大圣戴了一顶花花帽子,穿了一件旧僧衣,正夹了一捆草,在破庙下喂马。 按照道理,他渡过了五百年灾劫,只差最后一个流程,多熬十几年,也就能成佛作祖了。 在五行山下,困了这么久,饶是如此无聊的一件事儿,大圣也做的兴致勃勃。 破庙的廊下,一个和尚正在打坐念经,这和尚生的俊俏,脸上佛光莹然,正是转世十多次的金蝉子,佛尊好不容易,把这个徒儿塞入了队伍,叮嘱他不要招惹大圣,没事儿不要玩猴儿。 这个破猴子脾气不好! 名义上两人是师徒,实际上,猴子对和尚呼来喝去,如家养的小厮,和尚逆来顺受,也习惯了。 王冲看到师父,正在一把一把,给马嘴里塞草,一如当年自己喂猴,心头感动,落下了遁光,说道:“师父,你可脱困了。” 大圣见到王冲,带着王凉,笑道:“你儿子不错,只是张真君无论如何,也不肯让他学七二炼形术,宝贝的紧,只修炼五台山的道法,如今也算是有成了。” 王冲心道:“哪里是有成?是有坑啊!” 纵然师父亲,王冲也没敢把儿子做的事儿,跟猴子说。 把大天尊的腿儿打折,还带回家玩玩,真不是什么正经人家,能养出来孩儿。 王冲说道:“我如今已经跟张真君祖师说了,欲让冲儿一路上服侍……” 他话音还未落,就听到沉香太子惊喜交加的叫道:“师父,你可回来了。” 王冲见沉香太子,手里拎着一口宝刀,抓了一条斑斓猛虎,刚刚鲜杀的,血还热乎。 王冲心道:“当年我担心徒儿惹事儿,没想到徒弟一直没闯祸,却轮到了儿子闯祸,这就是命啊。” 沉香太子扑过来,抱住了王冲,好生亲热。 过来一会儿,他又跟小师弟招呼,两人倒是时常见面,朱英总带了王凉,来看大圣,也就能总见到看守大圣的沉香太子。 王凉小时候,沉香太子经常带了小师弟,满山的玩耍,故而两人亲近十分。 王冲安抚了徒儿,对猴子说道:“师父啊!伱路上缺人服侍,凉儿又比较孝顺……” 猴子忙摘了帽子,指着猴头说道:“莫要说孝顺二字,你可知道,我这头是如何秃的?” 王冲见猴子头上,经常摸的毛都没了,问道:“师父这是剃度了出家?” 大圣气愤愤的骂道:“什么剃度了出家,这是你儿子薅的。今天来说,师祖棒棒,帮我变个东西,东西给他,猴毛就回不来了。明天又说,师祖,我一个没爹的孩子,被人欺负了,你须得帮我,又骗了一把猴毛去。” “四百多年,时光荏苒,你知道这些日子,我是怎么过的吗?” “你看我的猴头,还有毛吗?” “别来烦我,这孩儿我不带。” 大圣扑的一声,又把花花帽子戴上,王冲开始还以为,师父是为了美观,才带了帽儿,却没想到,居然是秃了。 他咳嗽一声,把王凉叫过来,说道:“快把猴毛还给祖师。” 王凉扯了扯王冲,出了破庙,才低声说道:“孩儿闹天宫的时候,把猴毛变化成兵将都打没了。” “不过父亲放心,我都用都天烈火大法炼化过,法力没了,猴毛就会无风自然,一点点灰烬都留不下,没有什么破绽。” 王冲叹了口气,只能又去劝大圣,收留王凉。大圣说什么都不肯,不住的冷笑道:“我被压在五行山,五百年不曾怕过,但你这个孩儿,本大圣是真怕了。” 过了片刻,大圣忍不住问道:“你这孩儿,是不是闯了祸?” 王冲急忙否认,这种大祸事儿,怎么好承认? 王冲无奈去廊下,捅了捅和尚,问道:“大师法号?” 和尚一脸平淡的说道:“金蝉子!我们上上上上上辈子见过,上十几辈,我没说那么多,不然显得口吃。” 王冲问道:“大师能不能收留我孩儿?他颇有武力,一路上也能保护您去西方佛国。” 金蝉子答道:“不能。这事儿有名额的,我都是走了后门才进来。” 王冲只能说道:“名额我去运作,就算没有名额,只陪你们去一趟西天佛国,当做游玩也好。” 金蝉子叹息一声,说道:“你当年何等英雄,若是劝说的时候,只拿出大棒子来,喝问:想死不想死了。” 王冲心道:“你个造反的秃驴,还跟我扯淡起来。” 他低声说道:“大师如是帮忙,一路上我可以负责,安排一些刺激的项目。” 金蝉子两眼放光,叫道:“就知道你有门路,我去劝说大圣,把你孩儿收下来。” 金蝉子过去跟大圣说了几句,猴子无奈,招手把王冲叫过去,说道:“我就替你看几日,不过若是这小子闯祸,我可给你送回去。” 王冲松了口气,说道:“任凭师父处置。” 他把王凉留下,还叮嘱了沉香太子一句,说道:“看着你师弟,莫要让他闯祸。” 沉香太子答应了一声,王冲就翩然去了。 他还得给儿子,活动一个名额,总不能真白白去一趟西天佛国。 王冲才走,王凉就袖中取了一件宝贝,王冲平生的所有积蓄,都让朱英收着,朱英担心儿子,自然给了他几件法宝。 王凉的这件法宝,正是三玄七宝图,他抖开此图,化为了一座天浮青桥,还招呼沉香太子上去,对大圣说道:“师祖!你们两个须得走流程,不能上来休息,我们就不客套了。” 大圣呲牙一笑,说道:“这小子,还是一般的顽皮。” 金蝉子十几世转修,修为都被佛尊镇压起来,半点不能使用,心底叹了口气,暗忖道:“也不知道这一路上,有多少妖怪要倒霉。天下的妖怪,被前后梳理了三四次,现在也没留什么了。” 大圣喂马之后,就铺了草铺,沉香太子和王凉,见大圣衣衫淡薄,还都下桥了一次,给他搭了一条毯子。 王凉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猴头,大圣正梦中,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叫道:“谁敢摸我的头?” 第八更,求月票 (本章完) 277、王凉的小八卦 王冲当年,摸摸猴头,大圣就能睡熟。 王凉此时,摸摸猴头,大圣梦里都能惊醒。 实在是被薅怕了毛也。 王凉十分过意不去,急忙说道:“师祖睡罢。孙儿是给您盖个毯子。” 大圣抓起毯子,嗅了嗅,见不是猴毛编织,这才躺下继续睡了。 沉香太子低声说道:“这次去西方佛国,据说要走一十四年,过了这个流程,咱们师祖就能成佛陀了。” “我们两个,没有名额,跟着走一趟也是白走。” “对了,师弟,你的灵官职司下来么?” 王凉脸上讪讪,心道:“本来是要下来了,但大天尊被我劈了腿儿,上不得凌霄殿,这事儿就耽误了。” 天条不许传法下界,故而张真君祖师,特意给王凉运作了一个神将的职司,这才能带上天去,传授道法。 张真君祖师得了职司多年,灵官的名额早完满了,又知道王冲的十大灵官,三十六神将的名额都空缺,就给这个孙儿运作,打算归入王冲的北天荡魔元帅府名下。 毕竟王冲不在,这事儿操办起来,有些难。 结果事情刚刚要好了,王凉把大天尊给打了,还是重伤,一时间不得上殿。 王凉摇了摇头,说道:“还是神将。” 沉香太子说道:“我的灵官职司,也是下来不久,师父不在,就有些难,其实如今师父回来了,也就是一封奏折的事儿。” 王凉心道:“父亲大人,未必跟保举我做他麾下的灵官。” 王凉其实也知道,自己闯的祸有些大,心底一直惶惶,王冲回来之后,他也没觉得这个父亲,能有办法,但王冲先是把大天尊的腿儿,为了黑二郎的细犬,扣出了一口黑锅,又给了儿子十余种真火。 如今王凉也是炼就十八种真火,比他上凌霄殿打大天尊的时候,实力还强了数倍,五台派的大日真身,每多祭炼一种真火,出手的时候,威力就能翻一倍,王凉炼就十八种真火,出手能够翻一十八倍威力,都快追上张真君祖师了。 他的道法,当然不如张真君祖师强横,但炼就的真火多。 沉香太子也有些年,没见到王凉了,两师兄弟本来就感情好,此时胡乱闲聊,也都不困,毕竟都是修行有成之辈,慢慢的就聊到了王冲回来的事儿。 沉香太子问道:“师弟,你有没有问,师父这些年去哪里了?” 王凉心道:“父亲都为我的事儿操心,一直不得空,我也没敢问。”嘴上答道:“听说是去寻什么机缘,如今回来,母亲说过几次,父亲跟二郎真君伯伯,差不多了。” 沉香太子大惊道:“不会吧?二郎真君师伯,如今已经位入大罗,乃是世间顶尖的人物。就连那些混沌神魔,都不是他的对手。” “如是师父也晋升大罗……” “师弟,你以后再闯什么祸,师父都能撑得住。” 沉香太子多年过去,虽然也精通了人情世故,但本质还是淳朴,只觉得师弟最大闯祸,也就是打个太子什么。 师父出面,就算太子也不能追究。 哪里想到,这个小师弟去凌霄殿把大天尊打折了腿儿,还把腿带回了家里玩耍。 王凉从小离开家,跟着张真君祖师修道,父亲也自落生后,就没见过,朱英虽然是个贤妻良母,但性子过于柔软,所以王凉性子里,有几分孤僻,还有几分疏离,见到谁都不亲热。 反倒是王冲回来,先替儿子承担了后果,又传授的真火道法,王凉忽然就觉得,自己不是父母不疼,没人要的孩子,豁然开朗起来。 他原本跟沉香太子关系虽然好,但总觉得沉香太子管的事儿多,啰里啰嗦,但此刻忽然就觉得,原来这个师兄是真担心自己,不是管的太多,是实在怕自己吃亏了。 王凉笑道:“以前师兄没少替我担着。” 说起这事儿,沉香太子叹了口气,他自己就是顶流的熊孩子,几次都想回去找西岳大帝麻烦,但每每想到王冲这边,对自己太好,若是撕破了脸面,师父须过不去,就忍了下来。 尤其是王冲晋升了北天荡魔元帅之后,沉香太子几次去地府寻找,到处都给他面子,帮他找到了娘亲的转世,如今每几年都去看望,仇怨之心,渐渐淡了。 他这几年操心最多,就是为了王凉,王凉实在是个不省心的师弟。 沉香太子说道:“师兄,撑不住了。” “伱上次随着三坛海会大神出征,跟李天王的另外一个儿子抢功劳。你也是,让一让怎么了?咱们北天荡魔元帅府缺功劳么?” “你不过就是去玩耍,不是去争功劳。” “却把李天王的儿子,打了个半死,还是亏得我走过地府,门路熟,把魂魄招回来,又去讨了还魂的丹药,吃下去,总算吊住了性命。” “若不然,那次师兄都想着,要不要绑了帮你,去投奔黑二郎了。” “说出去,你是被我绑了,也不会牵连师母。” 王凉脸有赧色,说道:“那厮也太欺负人,以为我年纪小,就当面辱骂,还抢我的战品。” “他要是有个本事,我也服气,但他才什么水平?我一拳就打个冒泡……” 沉香太子忍不住说道:“那是冒泡么?你把人打爆了也。” “那次就不说了,李天王那个儿子,我看着也来气。你上次跟天河的大将抢夺一个美人儿……” 王凉说道:“不是我抢夺,是他强抢民女,我看不下去,出手救人。” 沉香太子没奈何的说道:“那个女妖精,其实是主动勾引,后来倒打一耙,非要说你强迫她,再后来知道你的身份,就非要嫁过来。” 王凉忍不住说道:“那次是我年轻,作差了事儿。” “师兄,后来那女妖精怎么了?” “我还以为,她要一直纠缠下去。” 沉香太子有气没力的说道:“那事儿,我搞不定,是三坛海会大神卖师父的面子,把女妖精给打杀了。” “你以后,这种祸事儿,少闯一些,我看师娘这几年都见老。我拜师的时候,师娘看着才十四五岁,现在看着都快十八九了……” (本章完) 求个月票 还有一章,零点前写不完了,但一点前一定写完…… 虽然没在零点前搞定十更,但看着如此努力的小蛤蟆,诸位读者大大,把月票都拍出来吧。 《乘龙仙婿》求个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乘龙仙婿》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278、有一腿的生机 “这才四百多年,面相就老了四五岁……” 王凉顿时不说话,他对母亲十分有愧。 沉香太子絮絮叨叨,他如今染上了跟师父一般的毛病,说话多了,就爱车轱辘轮转,没有重点。 王凉叹了口气,决意以后都安分一些,不招惹事端,也不见义勇为,除非是确定,真有人被伤害。 王冲回了庐山,见到朱英之后,就对夫人说道:“你嫁过来多年,还未回东海省亲过,不如我陪你回去一趟东海罢。” 朱英也不知道,王冲是担心,师父把儿子送回来,所以要出闪躲开。 她倒是的确许多年没有回家,尽管跟东海,来往其实颇为频繁,东海的许多小龙王,时常都来鄱阳湖,庐山玩耍,但却是很久没见过父亲了。 朱英犹豫道:“不好吧?” “北天盟有许多事情,没了我们该如何?” 王冲笑道:“交付给几个哥哥就是。” 王冲如今是大罗金仙的修为,三十三重周天法力,根本没有世俗的担心,也不怕有什么下属夺权,被人架空,毕竟纯以名望来说,他也是威震华夏。 王冲当年的许多战绩,如今已经被吹嘘的神乎其神,比如用芭蕉扇吹爆了混元大圣,这事儿让王星使知道后,写了个八十余万字的故事本子,已经流传天下。 朱英担心这些,乃是惯性思维,每天都要兢兢业业,怕把夫君留下的事业作差了。 但王冲回来,她就再也不担心了,觉得出门散心也好。 王冲当时就把饮中八仙的其余六人叫回来,说起自己要陪朱英回东海的事儿,把北天盟的事情,尽数交托。 李玄等人还颇遗憾,他们也极想去看看东海风光。 但王冲几百年没回来,明显是要陪夫人散心,他们虽然是结拜兄弟,但去了也不合适,就只能作罢。 王冲交付了北天盟的事情,也把北天荡魔王三郎庙的事情,交给了手下三大鬼将,周绛侯,公孙蚕和灵操。 这三位鬼将,这几百年,累积修为和功劳,已经升至了一等天将,负责管理三郎庙的事情,并无任何问题。 至于鄱阳湖水神府,自然早就有了安排,朱英平日都在庐山这边,鄱阳湖水神府,被放散惯了,保证周围百姓风调雨顺,就再没什么杂务。 毕竟有北天盟在,鄱阳湖已经多少年,不闹野妖精了。 王冲带了朱英,称作了贯日金舟,顺着长江入海。 朱英把三玄七宝图给了儿子,两人就只能转用这件法宝。 王冲和朱英此番出门,没有带任何人,好在贯日金舟本来就是法宝,王冲自己就能操纵自如,也不用什么人。 朱英虽然名义上,在北天盟没什么职务,但实际上,却是以盟主夫人的名义,行副盟主的职权,位高权重,如今什么事儿也不用做了,也是如释重负。 朱英是个极好的贤妻良母,也能替夫君担当责任,但她本质还是想,躲在丈夫身后,默默的支持,而不是抛头露面。 这几百年,对朱英来说,乃是迫不得已,并无贪恋权柄。 王冲陪着朱英,躺在甲板上,待得贯日金舟出海,无数鳞光,漫天撒碧,海天一线,极目辽空,心情也为之畅快。 王冲忽然说道:“好像也许久没有回去五台山,不知的肖南师父怎样了。” 朱英噗嗤一笑,说道:“肖南师父两年前飞升了,如今授了职司,在火部供职,是个一等神将。” 王冲惊讶道:“为何职司如此之低?” 朱英小声说道:“道山祖师和王灵官祖师,检查师父的修为,发现他身上没有五台山的道法,却学了混元派的玄灯录,大为恼火,给了个职司已经不错,若是无人保护,肖南师父又确实不是五台余孽,怕是已经给大天尊斩了。” 王冲哦了一声,虽然还是惋惜,却没别的话想说了。 此时,在九天之上,肖南正坐着发呆,脸上时而有些难过。 白月大师叹了口气,说道:“别难过了,张真君祖师出手,总不能让那孩子有难。” 肖南低声说道:“是我不好。” 白月大师叹了口气,说道:“我嫁人的早,许多事没跟你说,道山又只顾着王冲,没有管伱,才让你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旁边的王灵官,低声说道:“此事不要再说了,我也没想到,王凉居然这般热血。为了你这个师祖,连大天尊都劈了。” 王冲根本没问,朱英也以为是儿子闯祸,知道内情的张真君,王灵官,肖南等人,也不敢再提这件事儿。 但这件事,其实一点都不怪王凉。 肖南飞升,就被大天尊发现是混元余孽,当场就要杀了,五台派的人虽欲求情,也不知该如何求起。 毕竟肖南居然不声不响,把玄灯录修成,却没一点五台派的道法,已经算是跟五台派背心离德了。 眼看着肖南才飞升,就要沦落到被砍头,堪称世间第一倒霉。 王凉是去过五台山的,知道这是自己的嫡亲师祖,虽然跟五行山下压的那个不是一回事儿,但真的是正经师祖。 他看不得师祖被杀,也知道劫法场不是好事儿,就跑去弄了一个混沌神魔,顶着混沌神魔的躯壳,大闹天庭,劈了大天尊一条腿,还借助从大圣头上薅的猴毛,分身变化,遁逃的无影无踪。 别人认不出来,张真君怎么能认不出来自己亲手点拨的孙儿? 他在没人的地方,匆匆出手,抓住了王凉,从太液池把王冲丢下去,让他回去之后,就说省亲,不要提起此事。 又借着大天尊被劈了腿,好些时日不能上殿,辗转腾挪,把肖南保了下来,只是打落了职司,只能做一个寻常的一等神将,在火部闲散。 五台派的各路飞升神仙,都为此事出了大力气。 肖南知道此事之后,自责非常,后悔不曾早些跟人问一问,为何混元派的道法不能修炼? 肖南想起来,自己飞升之前,曾看了那面镜子,以前欲飞升的时候,镜子都说,此时飞升,十死无生,但那一次却显示:有一腿的生机…… 于是就急匆匆的飞升了。 他也没想到,有一腿的生机,是大天尊的腿儿。 求月票 肖南真是个合格的工具人 (本章完) 279、白氏秋练 王冲只以为,师父肖南是运气不好,并没想那么多。 他和朱英入了东海,没走出多远,海面上有意一线海浪,遥遥而来,浪头上出现了一个小将,带了无数水族兵将,正是朱英的二哥朱雄。 朱雄见到朱英和王冲,就笑道:“我特意来接妹子和妹夫。” 朱英低声说道:“不久前,泾河的龙王,因为犯了天条,被人曹所斩,泾河水神又空缺了出来,我就给二哥补了这个职司。” “如今他在泾河,此是特意绕道来接我们。” 王冲惊讶问道:“泾河水神为何要违反天条?那边不是没什么杂事儿吗?我们在泾河住了许久,也没什么为难之事,非要去违反天条不可。” 朱英说道:“好像是跟人间一个相士打赌,乱改降雨的章程,我也不知道究竟。” 两人一面闲聊,一面跟朱雄招手。 朱雄也是欢喜,他本来这辈子都没啥希望,做泾河水神,上次还差点被在天庭被剖肝,都是因为妹子嫁了王冲,他从小又跟朱英感情甚好,这才借了一股疾风,从此平步青云,四海不知道多少年轻龙族艳羡与他。 王冲还没什么感觉,但刚才朱英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已经隐隐透出,如今的王家,居然连泾河这等大河的水神职司都能操纵,是何等豪横? 要知道几百年前,东海老龙王想要给而儿女安排一个最低等的职司都煞费心思,还不能成。 也会因为儿子被西方罗汉收了为脚力,称之为家里最有出息,兄弟姐妹都羡慕非常。 王冲在夫人娘家人面前,不好卖弄,收了贯日金舟,上了朱雄安排的龙宫香车,此车由八条鲸龙拉扯,气派非常,本来是东海龙王的座驾,光是朱雄还动用不得。 王冲和朱英,不过一时,入了东海,到了水晶宫前。 老龙王已经在水晶宫前迎接,见到王冲满脸堆笑,说道:“仙婿几百年不曾回来,英儿时常惦记,好几次都说,要抛下一切,去寻找你,还是我劝住。” 王冲也甚嗟吁,说道:“亏得岳父大人劝住。” 王冲虽然也不是头一次来,但前几次都未有如此从容。 老龙王安排了宴席,叫了数十名龙子龙孙,还有数百海族大妖作陪,令三千鱼美人儿歌舞助兴。 王冲不爱热闹,宴席中途,托词要修行,离席而去。 朱英本来也要跟着,恰好被龙母拉着,就稍迟了几步。 王冲在几个龙宫美人的带领下,龙王后宫之内,除非他这种东床娇客,尽是水族美人儿,去往安寝的地方,忽然一个白衣少女扑了出来,跪在地上,小声抽噎道:“鱼女白氏秋练,恳请元帅放生。” 王冲微微惊讶,问道:“此话如何讲?” 白衣少女说道:“我乃长江人士,偶尔遇到有书生,名曰蟾宫者路过,仰慕他的才华,央托母亲试探,蟾宫亦爱我美貌,欣然托媒,已经成亲三月。” “龙宫却忽然选妃,把鱼女也点了名,母亲百般恳求,都不得允许。” “龙宫的沉将军,还入了长江,把我母亲囚禁,说我不从,就要把母亲投入俗人渔网,受烈火烹饪而死。” 王冲虽然不甚精通,但是运转玄功,推算了一番,果然这白氏所言不差。他左右看了一眼,见引路的鱼美人儿尽皆脸色恐慌,却都有几分勇敢,顿时明白,此女八成是感动了这些同类,串通了让她来求自己。 王冲正在难办,此事倒是白氏鱼女有些可怜,但他总不能跟老龙王商讨这事儿,难道要帮打老泰山不成? 恰好朱英过来,见这边有人跪下,笑问道:“出了什么事儿?” “就算有人做错了事儿,也不用怕,我家夫君宽厚,必可赦免。” 王冲忙把事情说了,朱英俏脸绯红,说道:“这事儿交给我来办理。”王冲如释重负,说道:“还是得朱姐姐出面。” 朱英当场手写了一封文书,上面写道:“今日在场的诸位鱼女,我都有用,即日起调入鄱阳湖水神府为下吏。”并对这些鱼美人儿说道:“你们持了这封文书,去找后宫的孙嬷嬷,她必然会把你们都送来鄱阳湖。” 朱英也不用这群鱼美人引路,把她们都打发走了,见王冲若有所思,笑道:“可是看上了白氏鱼女?” 王冲笑了一声,说道:“我修道几百年,除了朱英姐姐,从未把任何女子放在心上。就算天上的仙姬,我也不曾招惹,何况区区鱼女。” 朱英心中甚甜蜜,问道:“然则夫君在想什么?” 王冲说道:“我父亲曾有句诗,叫做: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我此时想来,我和朱姐姐一见钟情,私定终身,后来都拜师学艺,道行渐高,本来该有的阻碍,全都没了。” “乃是世上第一等幸福之人。” “但时间不如我们的情侣,该当不少,可否能为他们做点什么?” 朱英笑道:“这种事儿,我们可管不着。除非伱调去做个月老,我去做个红鸾星主,才能管这般情情爱爱之事。” 王冲微微一笑,被错开了思路,就此不提此事,反倒是想起来红鸾星主,他在五行山没找到人,后来也没查问过。 王冲心道:“或者,找人问一声,红鸾星主脱劫也未。” “我师父那边,已经算是脱劫了,只差步行到西方佛国,走了流程,就能做佛陀。” “我倒是应该快些替沉香和凉儿,把事情打理好,免得他们白白走一遭,却没什么好处。” 王冲还不知道,佛尊也许了他一个佛陀,朱英一个菩萨,若是知道了,也就不着急这事儿了,等他们夫妇做了佛陀和菩萨的位子,自己的权限之内,就能搞定徒弟和儿子的功劳。 白氏鱼女和一众鱼女,神情忐忑的望着龙宫大总管孙嬷嬷,她们的人数,比刚才多了三倍,都担心露了马脚。 龙宫虽然好,但那是龙王一家子好,她们这些鱼美人儿,除了歌舞,就是被龙子龙孙讨要,做姬妾还是好下场,做菜肴的也不少,故而都想逃出去。 但四海尽为龙王之家,天下江河都是四海一脉,根本逃无可逃。 王冲来龙宫,便是这些鱼美人儿的唯一机会。 王冲乃是有道之士,又对正妻一往情深,素来在龙宫诸多鱼美人儿,蚌美人儿中名声极好。 年纪大了,爆发一次,冷却时间……还挺长! 待会还有更新,求个月票…… (本章完) 280、观音院,黑熊精 王冲在东海龙宫,享受极品贵客的款待,王凉此时,却在跟猴子一起喂马。 王凉看着这匹马,已经吃了七八捆草,还在吃,忍不住问道:“师公,马都这般能吃吗?” 猴子不在意的说道:“原来那匹不能吃,为了大半捆就不肯吃了,我就打死了,把马肉喂了老和尚。这匹是天上捉的,原本是个混沌神魔,我当时捉了七八个,问问谁愿意做马?它答应的最快。” 王凉问道:“其余的混沌神魔呢?” 猴子说道:“都变成草了啊!” 王凉心道:“是变成卧草了罢?” 沉香太子在旁边说:“师祖就爱喂马。” 王凉心道:“这是被我父亲喂出来的毛病。脱困出来,不喂点什么东西,就不舒服罢?” 王凉没少去五行山,他身上的一半本事,都是大圣所传,虽然张真君祖师不让他乱学道法,但始终也没禁止的住。 他去的多了,也听说了好些父亲的八卦,比如爱摸猴头,爱喂猴子,喜欢跟师祖絮絮叨叨…… 大圣把草料都硬塞进了马儿的嘴里,这匹马也不敢翻看,硬挺着脖子,让猴子往里塞。 大圣说道:“我们去看看老和尚。” 四人投宿到了一处道观,道观的主人脸上稍有为难之色,就被沉香用一条三仙索给捆了。其他道士见他们凶恶,也不敢反抗,王凉喝令观中的道士,使唤的团团乱转,此时已经吃过了斋饭,出来喂马算是解闷耍子。 猴子带了两个孙儿,到了金蝉子的禅房外,喝道:“师父在么?” 金蝉子急忙叫道:“不在,我不开门,你们不要进来啊!” 猴子脸门都不踹,师祖孙三个,化为三股清风,进了房间,却见金蝉子正在看书,脸上神色慌张,欲把书藏起来。 王凉跟金蝉子,没什么情份,过去把书抢来,看了一眼,却笑道:“是我祖父写的,叫做如意白夫人传,听说天上的十九太子也十分喜欢,还特意嘱咐我父,把书里头的白夫人魂魄,从地府里寻找,送上天宫,如今也是有职司的仙姬了。” “我还不曾看过。” 沉香太子见王凉要看,顿时急了,急忙一把抓过来,扔还给了金蝉子,说道:“这书不合适你看,你年岁还小。” 王凉心下诧异,暗道:“这书怎么都不许我看?” “上次去十九太子府邸玩耍,看到桌案放了几本,我欲翻看,十九太子也笑嘻嘻的取走,还跟我说,此书不合适小孩子。” “我只是得道太早,童子身成就,无法长大,可不是年纪小。” “何况,这只是原身而已,我又不是不精变化,全身上下,哪里不是能大能小?” 王凉也没多爱看书,沉香太子不许,也就不看了。 猴子更是对看书没什么兴趣,他呲牙一笑,说道:“我刚才问过,这附近有个观音禅院,还有个黑熊精,都是不错的风景,待明日我们去游览来。” 金蝉子藏了书卷,这才定了神,忍不住问道:“观音禅院听着,还是个游玩的去处,那黑熊精如何也能不错风景?” 猴子叫道:“我们去那黑熊精住的山上,把他捉了来,砍下熊掌,剖了熊胆,就着风月,美餐一顿,如何不是不错风景,游玩的去处?” 金蝉子投胎了十多次,早没了当年的气色,闻言有些惊骇,说道:“我是吃素的,黑熊精那边的风景,我就不去赏玩了。” “待我在家里,给他念一卷超度的经文,送他早去极乐。” 猴子笑嘻嘻的,把老和尚秃头摸了一会儿,还跟王凉说道:“伱也来摸一摸,这个秃头,摸起来会有福气。” 王凉摸了两把,也没觉得有什么福气,只觉得好生晦气,就住了手。 猴子带了两孙儿,大笑着昂长而去。 第二日,猴子果然带了金蝉子,沉香太子,王凉等人,去了观音禅院。 观音禅院极大,深得当地官吏,富户敬重,故而不许闲杂人来往,见他们四个不像好人,就不愿意放进去。 沉香太子仍旧一条三仙索捆了,四人这才闯入进去,好生游玩了一场。 猴子把观音禅院的和尚,每个都摸了一把秃头,甚至还把供奉的观音大士神像,也上去摸了一把,叫道:“怎她的头就不秃?” “待我去西方佛国,劝她剃度,大家都是秃头,偏她没有,甚不合群也。” 沉香太子想劝,但看着王凉也去摸了一般,叹了口气,也不劝了,心道:“我师父是大罗金仙,还撑得住场面。” 游玩了一回儿,猴子把老和尚扔在观音禅院,带了两个小孙儿,去了附近山岭。 那头黑熊精早上起来,双眼皮就一起乱跳,眼前恍惚,似乎总有一个大大的凶字浮现,仔细看着,却又是眼花。 他正想着,是不是该去观音禅院烧香,祈个福气,就被猴子带了沉香太子和王凉,上了山来,看到好大一座洞府,猴子忍不住叫道:“里头有熊吗?” 黑熊精没有金蝉子那种经验,答道:“何人叫我?” 数十头小妖蜂拥出来,见到猴子和两个童子模样,沉香相貌也透年轻,这么多年,也没老几岁,都十分小瞧,一头小妖叫道:“大王,是有猴儿,自己送猴脑来了。还带了两个配菜,一个看着颇有嚼头,一个看着滑嫩细腻。” 黑熊精在洞里琢磨,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就听得小妖怪们狂叫:“大王救我!大王……祸事了。” 黑熊精匆忙拎了一对大锤,出了洞府,却见自己手下的小妖,已经尽皆成灰,王凉也是把都天烈火大法修炼到了二十八重周天的五台道士,操弄真火,天下无双。 区区几十头小妖,不够他喘一口大气。 黑熊精怒道:“你们居然敢杀我手下妖怪?” 王凉却一眼就看到了黑熊精手里的一对大锤,有紫光透出,有电光缭绕,玄异非常,立刻叫道:“师公,这对大锤看着不凡。” 猴子瞧了一眼,忽然笑道:“这还真是你家的东西。” 王凉急忙说道:“师公,咱们抢就是抢,莫要栽赃人家。” 今天没了,明天……爆发不动十更,但五六更肯定有…… 求个月票,求个订阅…… (本章完) 求个月票 虽然明天不能爆发,但还是想求几张月票…… 《乘龙仙婿》求个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乘龙仙婿》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281、狗贼,快把我家的紫电双锤还来? 猴子笑道:“你是真不认得此物,但我可认识,当初你师公闹天宫的时候,遇到过五台山的萨天师。他一个文职的神仙,拎了两柄紫电大锤,颇为威风,跟我过了七八招,才被打飞了紫电双锤,施展遁法逃走。” 王凉惊讶道:“这对紫电锤,真是我家的?” 沉香太子心道:“五台山是五台山,你们家是伱们家。”但随后一想,自己这个徒弟,是走大圣这一脉,不是五台山的,王凉这个师弟不一样,人家从小被张真君祖师养在身边,亲自传授道法,加上如今父亲的权势,说一声五台山是自家,还真没说错。 王冲至今都还是挂月峰,狮子寺的当家,也是五台派辈分极高的人物了,五百年过去,辈分比他高脱脱老祖,肖南等尽皆飞升,那些飞升不了的,都轮回转世去了,虽然许久没回去五台山了,五台山也没什么熟人,但若论名声,还真有份量。 王凉听说,这对紫电双锤果然是“自家”东西,顿时就来了精神,喝道:“狗贼,快把我家的紫电双锤还来?” 黑熊精大怒,叫道:“这是天上落下,我白捡的东西,怎么说是你家,就是你家?” 他乱起双锤,王凉兴致勃勃的空手迎了上去,双方恶斗了十七八个回合,大圣和沉香太子都叫道:“这黑熊精好生本事。” 要知道,王凉从小得张真君传授道法,还有大圣私底下点拨,一身道术之强横,放五百年前,就是个三坛海会大神加强版。 这头黑熊精居然能抵挡得住,如此多的招数,本事也算是了得了。 王凉斗的兴起,一声大喝,伸掌一拍,黑熊精举锤抵挡,却没料到王凉把大日真身使出,这一掌的威力,弹指间翻了一十八倍,顿时把黑熊精打入了地下。 王冲看到地面一个深坑,黑熊精无影无踪,不由得大叫道:“糟糕了,莫要给这头黑熊,趁势施展遁法走了。” 沉香太子急忙抛出一根三仙索,这玩意他有一包袱四十八根,顿时把黑熊精捆绑了,扯了上来。 王凉先过去,把一对紫电锤夺了,稍稍运功祭炼,果然是“自家”的宝贝,稍稍祭炼,就得心应手。 他年幼时候,跟在张真君身边,是天宫里长大的孩子,正经的仙二代,时常去拜见萨天师,也学了六御元神篇。 王冲当年舍弃了雷法,以火法把六御元神炼成,又复毁去,用来提升本身功力。王凉作为儿子,却没那么急功近利,是按部就班的修炼,也炼就了一身雷法。 这对紫电锤入手,王凉心头欢喜,对黑熊精说道:“我与你一个仁慈,要么做我的脚力,随我去西天佛国,要么我一锤打死你,今晚吃熊掌。” 黑熊精气的脑门八瓣开,但最后也只能按下了胸中杀意,叫道:“愿意给小老爷做个脚力。” 沉香太子收了三仙索,说道:“你是个妖怪,做不得我师弟的脚力,待我帮你补一个天将的身份,就能合适了。” 黑熊精热泪盈眶,不是感动,是真被气伤了…… 肚内暗骂:“我日这个小子祖师爷。” 大圣毫无感觉,天上正在喝闷酒的肖南,却看到日夕不离身的镜子上,显出了一行字迹:“有人严重辱你!” 肖南已经习惯了,幽幽叹了一口气,说道:“甚怀念在下界,总有人辱我的日子。飞升上来,还牵连了王凉孙儿,还让师门长辈操心,悔也,恨也!” 揣了镜子,肖南继续喝酒。 王凉把黑熊精收拾的服服帖帖,化为一头三四丈高的大熊,还用法术,临时做了一副鞍韂,放在黑熊精的后背上。 沉香太子在旁说道:“师弟,熊不是这么骑。为兄骑猴很有经验,这种妖兽能人立起来,你该把鞍韂放在脑门上。” 黑熊精护驾慌忙说道:“四足落地,走的安稳一些,方便小老爷赶路的时候瞌睡。” 王凉想了一想,觉得也是这个道理,就说道:“还是这样罢!” “人立起来,显得太凶,不够温顺。” 黑熊精急忙叫道:“我温顺,十分温顺。” 祖孙三个在黑熊精的洞府游玩了一回儿,虽然不大瞧得起妖怪洞府的事物,沉香太子和王凉还是搜刮了一番,最后驱散了洞中的群妖,潇洒回了观音禅院。 金蝉子此时,正在观音禅院里念经,他已经把黑熊精“超度”了七八回,忽然间三人回来,王凉还骑了一头大熊,忍不住叫道:“你们这是要把熊弄回来杀么?” 黑熊精见这个和尚“凶恶”,开口闭口都是杀字,急忙口吐人言,叫道:“我如今是小老爷的脚力,已经不能杀了。” 金蝉子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我已经玩耍够了,我们这就上路吧。” 他们也没有折返回去道观的需求,几个人也不顾天黑,仍旧是老和尚骑了马,猴子闲走,沉香太子如今没猴可骑,就跟王凉一起骑熊。 半路上,王凉记挂娘亲,写了一封书信,化为纸鹤,冲天飞去,不多时,到了东海。 纸鹤不敢入海,只在半空鸣叫。 朱英在龙宫里,正陪王冲看歌舞剧,这却是王星使发明出来,原本歌舞是歌舞,只有音乐伴奏,但这个歌舞剧却有剧情,把他当年的集子,演绎出来,颇为引人。 此新鲜事物,还是十九太子奋力推广,如今就连大天尊时常也看两场。 龙宫本来没这个玩意,还是朱英这几天调教出来,一批鱼美人儿,演将起来,给夫君解闷。 王冲其实不算太爱看这个,但爱妻心意,也也不好拒绝,倒是每次他们这便有歌舞剧,就有无数龙子龙女,甚至海中大妖的年轻后代,都结伴而来,十分热闹。 朱英忽然感觉到,儿子有书信来,急忙飞出一条军荼利毒龙王,冲破海面,把书信衔住,回归大海。 朱英看了一会儿书信,忽然哭将起来,王冲接过来一看,也没什么事儿,只说了跟随师公,一路上平安无事,安抚道:“朱英姐姐如何这般伤心?儿子也没什么事儿?” 朱英哭哭啼啼的说道:“我苦熬了五百年,只想等你回来,一家人其乐融融,哪里料得,你回来了,凉儿却不能在跟前。” 写完这章,看日期,是11号。 今天不求月票了,求个祝福呗,写在章评,或者书评都好。 (本章完) 282、一窝子反贼 王冲也甚难过,但谁让儿子劈了大天尊的一条腿呢?能让王凉托庇佛门,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他只能好言语安抚朱英,朱英也知道,儿子闯下如此大祸,能够活命,已经是侥天之幸,几个老祖用尽了浑身解数,自己哭的没道理,抽抽噎噎的擦了眼泪,但还是心头难过。 王冲心道:“我如今已经是大罗金仙,反而不如以前快活,难道以前想的都是错的?当年师父大闹天宫,也就是我这般修为,为何我反而惧怕起来?” 王冲望了一眼天上,朱英吓了一跳,急忙叫道:“你当年可是答应过我,无论如何也不会造反。” 王冲啼笑皆非,说道:“混闹什么?我又怎会造反了?” 朱英说道:“你师父可就是造反的头脑,世上就没有比他更出名的反贼了,你儿子又是那般……” “说伱不会造反,我也肯信的,但……又怎么能真信?” 王冲想起来自己的两个师父,一个还算老实,一个……真个是天上地下都有名的反叛。 别看黑二郎,岳鹏,穿心道人,二十四上古金仙造反了几百年,但闹出来的动静,还真未有当年的那只猴子闹出来的大。 讲真…… 也没有他儿子王凉,闹出来的祸事大。 朱英担心他造反,也不是没有来由。 王冲叹息一声,说道:“只要没人拿我儿子,我就不造反。若是真到了那一日,你难道还会拦我?” 朱英想了一想,无可奈何,真有那一日,纵然她修为平庸,只怕也要为了儿子拼命,何况王冲现在是大罗金仙,真有资格拼一拼的。 王冲见爱妻如此难过,又放柔软了身段,不住的劝说,好容易把朱英哄的开心了些。 两夫妻也无心,看什么歌舞剧了。 王冲想陪爱妻散散心,忽然想起来一件事,笑道:“朱英姐姐,当年你跟我说,巡海夜叉曾在东海无回礁曾看到剑气冲霄,照射斗牛,只是神剑择主,你大哥二哥去了几次,也不曾找见,还要带我去那里碰碰运气。” “后来我们一直乱忙,也没去过无回礁,不知那两口仙剑,被人寻走了也没?” 朱英被王冲哄的开心了些,听到夫君提起旧事,忍不住扑哧一笑,说道:“如今你还缺飞剑么?” 王冲笑道:“虽然不缺飞剑,但总也是个当年的约定,如是飞剑还在,我们去取来,当做定情之物可好?” 朱英呸了他一口,说道:“成亲五百多年,也没见你给我什么定情之物,怎么今日忽然想起来?” 王冲叫起了撞天的冤屈,说道:“虽然我性子鲁直,不曾想过这些小把戏,但不拘收了什么法宝,不是给朱英姐姐收着?” 朱英笑道:“只是玩笑尔,你惶急什么?” 两人也不管歌舞热闹,正到了高潮,悄然离席,也不使用什么仪仗,朱英这么多年,出行的时候,多用三玄七宝图,身边也总跟了水府兵,免得落了王冲的面子。如今王冲回来,反而常常两人单独行动,也不讲究什么,一如当年。 两人一起御剑,王冲特意换了紫电,朱英也用来紫虹,这两口飞剑,还是朱英当初从龙宫里偷的,跟王冲一人一口,当时王冲脸皮薄,还说只是借用,后来再也没提过归还。 此时两人驾驭这两口飞剑,别有一种滋味在心头。 王冲暗暗观察,见朱英也终于转修了火龙剑法,而且也有一十三层的修为了,但既没有修炼二七火龙法,也没转修都天烈火大法,忍不住问道:“朱英姐姐怎么把火龙剑法炼成,就不继续深造本门道法了?” 朱英没好气的说道:“你须知道,自家老婆是个龙女,火法上还如何深造?我已经转修军荼利毒龙王法多年,现在勉强也有十五重周天的法力了。” 王冲心道:“回头替朱英姐姐,求几门厉害的法术。” 他也不在意这事儿,朱英有没有高深道法,还不是一样? 放着有他在,有儿子王凉在,谁还能欺负的了朱英? 两人的剑光,联袂合璧,化为一道粗大的紫电光虹,也没多久,就看到了一片礁石,大小突兀,竖立的海面上。 朱英说道:“这片礁石有些古怪,凡俗人的船只过来,往往就莫名沉掉,就连水族的精怪,到了此处海域,也会忽然就迷茫起来,游不出去。” “只有道行到了一定级数,又没深入,才能全身而退。我大哥二哥来了一次,没了几个说下,吃了苦头,所以再没来过。” “我当年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才会约你过来,那时候,我们道法未成,过来怕是也有些危险。” 王冲笑道:“现在就不用怕了,莫要说无回礁,就算是天宫,你家相公也能来去自如。” “也莫要说天宫,兜率宫,玄都玉京,甚至教主当面,我都有去有回。” 王冲话音刚落,天上就三道雷光劈下,一道紫雷,一道金雷,一道青雷,炸的朱英脸色都变了,叫道:“莫要说此大不恭敬的话。” 王冲也甚惊,急忙施展法力,护住了朱英,心头暗道:“也不会三位圣人一起小气?” 一道雷光落在他身上,炸的王冲身上火光乱冒,护身的法力都险些给炸穿。 王冲终于不敢乱想了,对朱英说道:“咱们还是干正经事儿。” 朱英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她十成十肯定,夫君不定编排了三位圣人什么话,才招惹来雷光。 若非圣人,雷部的主官,怎么有此胆量? 朱英执掌北天盟数百年,麾下有无数各派弟子,飞升上天,去了雷部的也很有几人,深知雷部的底细。 王冲和朱英在无回礁兜了一转,也没见到什么剑光,心道:“何必慢慢寻找,我用金刚琢收一收,不就什么都有了?” 王冲飞出了金刚琢,白森森的一个圈子,兜空一转,连续有七八道光华,被此宝给凭空收取。 就连朱英都啧啧称奇,叫道:“这是一处仙人的洞窟么?不知道,当年是哪位仙人在此修行。怎么藏了这么多宝贝?” (本章完) 283、天一金母紫云宫 一个老妪从无回礁之后冲出,满脸怒容。 王冲瞧了一眼,说道:“这老妪怕是要飞升了,她送了咱们许多宝贝,待我助她一臂之力。” 王冲伸手一指,顿时开了天门,无数雷电落下,把老妪打的狼狈非常。 王冲叫道:“此是我的朋友,天上谁人主持劫数,万放缓一些。” 天上的雷电顿时就收了七八成,老妪跟天劫恨苦恶斗的半个时辰,放水的天劫就消失了,她身不由己,被一股力量推着,直奔天门而去,几次伸手指向王冲和朱英,却说不出话来。 待得老妪到了天空前,却见几个天官正在说笑,见她上来,问道:“你是怎么认识北天荡魔元帅?” 老妪正怒气冲天,听得北天荡魔元帅字号,不由得吓了一跳,说道:“大约是师门渊源。” 几个天官说道:“既然是师门的渊源,就给你调拨去火部罢,那边有人照拂与你。” 老妪刚想要说,自己乃是修炼的一身天一水法,不善火法,就看到几个天官把质疑丢过来,自己已经实授了火部的一等神将。 老妪眼前发黑,她想要飞升之后,能职司高些,躲在无回礁修炼多年,却没想到,正在辛苦修炼,却被人凭空收了许多宝贝。 她怒气冲冲出来讲理,却被王冲误会了,替她开了天门,送了她一程,当场就飞升了。 老妪手拿大天尊的法旨,真不敢乱扔,气恼半天,只能去火部报到了。 王冲拉着朱英,此时已经潜入了无回礁,两人很快就遇到了一层阵法,王冲虽然至今也不精阵法,但他可是大罗金仙,伸手一指,本来正自运转的阵法,就被他用法术定住,全数消失了妙用。 王冲笑道:“这阵法倒也别致,十成八九是新创造出来,以海底的无尽神砂为根基,辅佐以挪移虚空之术,怪不得许多人过来,都有来无回,不是被杀害了,是被这座千里神砂潜光大阵,挪移去了别处。” 朱英也啧啧称奇,说道:“原来这里一直有人修炼。她这套阵法,十分玄妙,又没什么大法力,大神通之辈前来探测,居然给她遮掩了过去,若非这老妪今日飞升,我们也不知道,此地还有秘密。” 两人穿过了千里神砂潜光大阵,就看到了一座美轮美奂的宫殿,地面都是黄水晶熔炼,天上都是紫云笼罩,分成六层。 在宫殿的正前方,有天一金母紫云宫字样。 朱英看了就生出了欢喜,说道:“原来此处修炼的老人家,叫做天一金母,不知道飞升之后,是什么职司,伱可否问一声,把这处紫云宫讨来,补偿她一些好处?” “我回娘家,虽然水晶宫广大,但毕竟不是自己家,住的十分不习惯,若是在东海有一座别业,岂不是舒服?” 朱英跟了王冲,不管是在泾河,还是在鄱阳湖,都有自己的产业,有水府兵,有无数兵将,任意指使,无有不从。 回了东海龙宫,虽然也贵为公主,但却没有在夫家自在,毕竟在王冲这边,她乃是当家的娘子,无人不敬。 此时见天一金母紫云宫,富丽堂皇,虽然不如水晶宫广大,但也有数千亩地理,六层的宫殿,还有千里神砂潜光大阵保护,十分的雅致,十分的清幽。 朱英想来,一座宫殿,对修道人来说,也不值得什么,王冲若是肯出些力气,应该可以讨来,若是天一金母真的不愿,也不勉强就是了。 王冲答应了一声,准备回头写封书信,去问问天一金母授了哪一处职司,自己好去拜访。 天一金母紫云宫,虽然宫殿有些门禁,但对王冲来说,举手便能破去,两人从正门进去,先是一处极大的花园,种植了数万种陆上,海外仙岛的奇花异草,万花攒聚,千紫斗艳。 这一层除了花园之外,再无其他的建筑,只有十二根紫玉金柱,撑住了上面几层的宫殿。 朱英看了一圈,说道:“这位天一金母好生孤僻,为何诺大的园子,也无一个人?难道就只有她一个人在此修炼?” 王冲说道:“也许是吧。” 他和朱英走到一根紫玉金柱旁,伸手一按,笑道:“原来此物是个门户,可以通往上面。” 他发动了紫玉金柱,和朱英的身影倏忽不见,出现在了上头一层。 这一层是一个极大的园子,一处湖泊占据了大半,十二座宫殿,或者在湖泊中,或者在湖泊旁,都是风景绝佳之处,一一点缀。 虽然奇花异草没有第一层多,但明显都是精心挑选过,品种更为珍贵,尤其是在湖中,居然养了数十种灵鱼,这些都不是能成精的品种,随着年岁增长,血肉之中会滋生灵气,不但肉质鲜美,而且对修行之士大有裨益。 王冲听说过,十九大派中有几家,惯于饲养这种灵鱼,灵兽,不能得道,但却可以满足口腹之欲,却没想到在这里又见到一家。 天宫之上,反而不见此种技艺,毕竟正经的仙根不少,就算想要食用灵兽,也有四海的小龙可以剖肝,比这些灵鱼可强多了。 王冲因为朱英的关系,从不吃这类的东西。 他笑道:“这位天一金母,倒是个行家,这座宫殿,虽然不如你家的水晶宫,可比咱们家的鄱阳湖强多了。” 朱英拉住了王冲,说道:“你有什么合适的法宝,跟她换罢,咱们也不能强占。” 王冲又见湖泊中,有数十座凉亭,说道:“那些亭子,应该便是通向上一层的门户,我们再去玩玩。” 朱英点头叫好,王冲带了她,飞入了湖泊中的凉亭,如法施为,果然上了第三层。 王冲一眼就认出来,第三层是仿了天宫的某处景致,只是他天宫去的次数不多,虽然一时眼熟,却认不出来是哪里,说道:“这位天一金母,应该不是第一次飞升,应该是天上的神仙黜落,在此地修炼,想要二次飞升的人物。” 朱英说道:“最近也没听说黜落什么神仙,倒是因为好几次造反,死了不少神仙,也许她也是其中之一。” 王冲笑了一笑,说道:“没准还是师父杀过。” (本章完) 稍后会有更新,求个月票 11号难得全家出门,稍微轻松一下。 本来要写的稿子,就没写出来,待会继续写…… 嗯呢,求个月票 《乘龙仙婿》稍后会有更新,求个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乘龙仙婿》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284、大天尊的传承 大圣当年造反,杀的天上神仙,着实不少。 王冲也不是很确定,是否就随手杀过这位“天一金母”。 此时天一金母,已经到了火部报到。 恰好王灵官不在,白月夫人听说是王冲的门路,出来看了一眼,见是个老妪,心道:“我这个徒孙儿,一向正经,跟龙女成亲之后,就再也没有外面有人,这个老妪看着也不能是有那种关系,必然是关系不近,只是泛泛交情。” 当下旁敲侧击问了几句,见这位天一金母,修为刚刚过了十九重周天法力,得了一等神将,也不算辱没,更问了几句之后,越发确定,她跟王冲交情不深,王冲的许多事儿,她都不知道,就给安排了一个有些油水的差遣,让天一金母负责巡查诸天。 虽然现在有反叛大军,围困了天宫,巡查诸天的事儿,暂时进行不得,大家都出不去天宫,除非有大神通之辈,还能凭本事打出去。 这个职司,就是闲散,但日后天宫评定了叛乱,这个差遣就大大的有好处。 白月大师也算是卖了王冲一个面子。 天一金母得知,自己的差遣,心头一哭,她就是不愿意见人,才会在无回礁建造一处宫殿,更在建造好了之后,把宫中的使者,侍女,门人徒弟全数打发出去,一个不肯留下。 哪里想到,飞升上来,接了一个须得天天四处乱跑的差遣? 天一金母暗暗苦道:“我本想修炼到二十五重周天以上的法力,飞升上来,就是个大职司,就算为此,在人间多苦修个几千年都好。哪里想到,被人无端上门,收了我的七件法宝,我出去讲理,还被强行送上来。” “这该如何是好?” 王冲带了朱英,兜了一圈天一金母紫云宫,到了第六层,看到有一处桌案,上面摆了三个玉匣,抬手一抓,其中一个紫匣还要飞腾变化,感应到大罗金仙的法力,顿时不敢异动,被王冲都取在手里。 王冲瞧了一眼,不由得微微惊讶,说道:“居然不是人间的法术,都是天上的秘传,这位天一金母,怕不是也有些来历。” 朱英接过来,看了一个青匣,里头是东天青帝的传承,虽然不是最正宗的哪一支,只能修炼到金仙为止,但也早就在人间绝了道统。 又复取了白玉匣过来,里面是三道混天符箓,都是琅嬛天碑上的法术,王冲如今已经把琅嬛天碑上的法术,尽数修炼,也看不上这三道混天符箓,丢给了朱英说道:“东天青帝的传承,朱英姐姐不能碰,有许多牵连,但这三道混天符箓,你倒是可以修行。” 只有一口紫匣,里头是紫府秘笈,这门传承就有些说道了。它是大天尊的传承,天庭上那些太子,公主,都是修炼的紫府秘笈。 比如十九太子,红鸾星主,还有他们的兄弟姐妹,这门道法极易速成,上限也高,直指大罗金仙,修成之后,法术玄妙,跟人斗法的时候,从不吃亏。 但此法也有一个短处,就是只能恃强凌弱,不能以弱胜强,遇到寻常仙人,能欺负的死死,遇到大圣,黑二郎,岳鹏之流,如万花灿烂的法术顶不住万千法力炼做一块的惊天一击。 所以大天尊遇到了猴子,乃至王凉这样能把法力炼做一块,还能翻倍增幅的人,往往就稍显狼狈。 王冲也没想到,居然会有这般收获,他捏着大天尊的紫府秘笈,心头有无数疑惑,最后问道:“朱英姐姐,我们看一看,刚才收了什么法宝罢!” 朱英问道:“你又想到了什么?” 王冲摇了摇头,把用金刚琢收的七件法宝取出,头两件都飞剑,一件是成对的飞剑,一口是单独的飞剑。 三口飞剑都极为不凡,不输紫蜃金鳞,但王冲只瞧看了一眼,就都交给了朱英,他飞剑已经够多,用不上多这三口。 第三件是个画卷,画卷上有六层宫殿,正是操纵天一金母紫云宫的总枢,还有一幅阵图,乃是操纵外面千里神砂潜光大阵控制。 王冲也随手给了朱英。 第四件是个圈子,却非是金刚琢,乾坤圈一类的上古法宝,乃是一个剑圈,虽然是个圈子,却如飞剑一般祭炼,运使法门也是一如。 王冲也随手给了朱英。 第五件和第六件,以及第七件,乃是整套的三枚印玺! 第一枚上面有总枢九霄字样,第二枚上面有万法归一字样,第三枚上面有统御万仙字样。 王冲持了这三枚印玺,总觉得有些古怪,暗道:“得抽空去问问师父。” “或者,应该问问天尊。” “这三枚印玺,怕不是什么好来历。” 王冲没敢把三枚印玺,交给朱英,自己收了起来,他也用法力祭炼了一回,隐隐觉察,似乎不是法宝。 王冲对朱英说道:“朱英姐姐,这里的事情,怕是有点什么首尾,我们先去问问师父,若是没有大碍,再去疏通门路,问那位天一金母,把这座宫殿讨来。” “若是有些问题,朱英姐姐只好忍痛放弃了。” 朱英柔声说道:“我一切都听你的。” 朱英对法宝什么,早就不甚在意,她跟随王冲多年,什么法宝没见过?反倒是听说,可以去看大圣,自然也就能看到儿子,不由得心头欢喜,连声催促。 王冲搂住了朱英,施展了筋斗云法。 此法当年大圣曾说过,他修炼到二十八重周天,已经没有什么神仙能够追上,此时王冲把天妖真身炼成,两处混沌的天妖古经下卷尽数娴熟,筋斗云法也到了三十三重周天的境界,堪称天上太难下,再无神仙能够追得上。 除非是那头金翅大鹏鸟,才有资格跟他斗一斗遁法。 王冲不过数日,就追上了大圣一行,却见金蝉子骑了匹肥马,猴子溜溜达达,手里用一根绳索,牵了两头妖怪。 沉香太子和王凉睡在一头大熊的后背上,只把去西天佛国,当做了闷来闲游,说不出来的潇洒,哪里有朱英担心的受苦? 大圣第一个觉察,有人过来,王凉第二个觉察,一跃而起,见到是父亲和娘亲,欢喜的乱跳,叫道:“我在这里。” (本章完) 285、七大巨头 王冲先拜见了师父,然后才好奇的问道:“这两个妖怪是什么来历?师父怎么还牵着走,是路上打算吃新鲜的?” 两个妖怪顿时惊慌起来,狂叫道:“我们是大天尊派下来,转投妖身,一并去西方佛国公干的。” 王冲眼睛顿时亮了,问道:“你们可否什么身份证明?” 两头妖怪顿时呆愣,他们哪里有什么身份证明? 本来都以为,交代一番来历,毕竟当年在天上,也跟大圣朝过面,自然一切顺遂。哪里料到,这种对证身份的事儿,也会出纰漏? 他们早年没见过王冲,如今五百年过去,更是没想到,这个带着个美貌龙女的人,会是王冲? 两头妖怪期期艾艾,不知道该如何说起来。 王冲一拍手,问道:“这样罢!谁跟你们勾搭此事,我带你们去问一问,不就全都清楚了。” 两头妖怪大喜,叫道:“负责此事的是狮子尊王菩萨。” 王冲大喜,叫道:“那就更好了。” 他呼唤了一声:“徒儿,凉儿,跟我去一趟狮子宫。” 他又冲猴子深深施礼。 王冲也是个伶俐人,如何能够不知道,这是师父的良苦用心? 大圣说道:“去吧,去吧。我和老和尚这几天,走的有些疲倦,刚好在附近游玩几天。” 金蝉子也松了一口气,说道:“不要着急回来,我们去西天佛国的事儿,不着急。” 王冲让沉香太子和王凉,抓了两头妖怪,带了朱英直奔天宫。 到了天宫之外,七座大营把天宫牢牢围困。 王冲仔细观瞧,又复问了沉香太子和王凉,这才知道,如今造反的大军,共有七个统帅,其中岳鹏,黑二郎,穿心和尚都是老对手。 还有一座大营,如今是云霄在执掌,都是不满天庭,投奔过来的上古仙人,各路散修。 剩下的三个混沌神魔,都是新出头的,一个叫做孔布,据说是彼方混沌五彩天雀得道,曾大战混元大圣,并将之击败,甚至跟混沌六神都有过争斗,亦不曾落下风。 还有一个,叫做九头狮鹫,据说是混沌六神的混沌大兄座骑,后来反叛,自号九头元圣,如今投入教主麾下,成了攻打天庭的大将。 最后一人,据说是混沌大兄的儿子,他麾下有三十余名混沌神魔,都是混沌六神的子嗣,战力强横。 王冲心道:“岳鹏,黑二郎,穿心道人都是老对手,云霄是我姨娘,不如选这三个新对手吧。” 他随便一指,就直奔混沌魔神孔布的大营。 沉香太子和王凉,紧随其后,沉香太子要照顾两个妖怪,王凉牢牢护住了自己娘亲,两个小的都兴奋不以。 王冲扯出驮天大棒,眼瞧孔布的大营前,有一队妖兵在巡走,把乱神幡一抖,这些妖兵尽数灰灰而去。 乱神幡能够颠倒真实,王冲在一瞬间,把时光加速了千百倍,这些妖兵根底不足,数百年时光一刷,尽数灭了。 此术虽然犀利,却不能对根底雄厚之辈使用,若不然,就是给人增加修为了。 王冲杀了看守大营的妖兵,昂然闯入了五彩天雀孔布的营盘,就见到一名混沌神魔,飘然而来,见到他,叫道:“吾乃孔布大帅帐下张翼狂,乃是金翅天雕得道,尔等小辈,擅闯大营,且来受死。” 这名混沌神魔,身上也没甲胄,但身子雄壮,手持一杆双刃蛇矛,当胸戳来。 王冲抡起驮天棒,轻轻一荡,手上微沉,暗道:“这家伙有些本事。” 王冲的都天烈火大法,跟自己的儿子王凉一般,都是二十八重周天,大日真身两个父子也是一般,还未有突破至太乙金仙的境界,只差了一步。 但王冲的天妖古经下卷,却修习精熟,此经分有两版,一版是他出身的混沌,一版是彼方混沌,尽载两处世界,顶尖大妖的本命神通。 王冲极少变化各种横世大妖,也极少使用诸般妖怪的本命神通,还是习惯了把周天法力凝做一块跟人挺怼。 张翼狂不认得王冲,交手一招,心头吃惊,暗道:“便是周天神魔,两方世界,我的力气也算是大了,怎么这小儿竟然能接下我一矛?” 他把双刃蛇矛使开,如一团乌光,蛇刃霜明,如雷光缭绕,一身武功,道法妖术,尽皆不凡。 王凉在旁边看了,忍不住叫道:“父亲,这厮好生了得,武艺跟我新收的座骑都差不多了。” 张翼狂当时就被气的浑身火发,他浑身金色火焰缭绕,狂喝道:“小贼敢辱我!” 王凉心道:“我不过说了一句实话,如何就是侮辱他?” 王冲和张翼狂交手两招,暗道:“此是闯营,哪里有空跟他邀斗?”取了芭蕉扇,一扇子就把张翼狂和无数妖兵,一起扇飞。 晃眼一行人,就杀入了大营中央,一个身穿五色铠甲的武将,足踏云光,身上汇聚了无数妖兵之力,喝道:“原来是王冲,伱不在庐山纳福,跑来我的大营作甚?” 王冲笑道:“我要上天公干一回,转头就下去。” 孔布微微一笑,说道:“既然如此,莫要闯营,我送你一程。” 他伸手一抓,王冲就感觉到,周身景物一晃,居然站在了天宫之前,被孔布挪移出了大营。 王冲也甚惊讶,看徒弟,儿子,老婆都在,一拱手,叫道:“承扰了!” 孔布微微一笑,收了妖兵,安抚大营。 半个时辰后,张翼狂带了一队妖兵回来,他若是自己,早就回来了,但为了收拢一起被扇走的妖兵,才耗费了许多时辰。 见到孔布,张翼狂问道:“大帅可留住闯营的那几个人?” 孔布说道:“那是王冲,既然他不是来交战,我也不想招惹他,送出大营去了。” 张翼狂十分不满,但也不敢反抗大帅,翩然离开,只想道:“他们总要出来,等待他们出来,我必然跟他一决生死。” 王冲此时,带了一家人,到了南天门,喝道:“哪位天将在,与我行个方便!” 一名天将见了王冲,叫道:“原来是北天荡魔元帅么?小将隋引,我来给元帅开门。” 王凉心道:“父亲几百年不来天宫,居然还有如此排名,随便就能叫开南天门。” (本章完) 286、莫要找这么稳妥的 王冲进了南天门,直奔狮子宫。 他带了徒弟和儿子,在天宫里转了七八个时辰,看着哪里都眼熟,但却都不是要去的地方。 还是王凉看不下去了,说道:“父亲大人,我认识路。” 王冲讪笑一声,说道:“为父的确好迷路。你既然认识路,就赶紧带路去狮子宫。” 换了王凉带路,一行数人,总算是很快找到了地头,王冲见门口的僧人脸熟,笑道:“可是叶玄师兄。” 叶玄也没想到,还能见到王冲,虽然他辈分大,但王冲叫一声师兄,也算是给面子,不敢不应,答道:“原来是王冲师弟,你来狮子宫,是要找菩萨吗?” 王冲说道:“正是。” 叶玄说道:“菩萨近日刚回来,王冲道兄来的正好。” 王冲飘然进了狮子宫,却见狮子尊王菩萨,正在正殿,似乎假寐,急忙高声叫道:“祖师,弟子有事请教。” 狮子尊王菩萨,说道:“不教。” 王冲叫道:“去西方佛国的事儿,如何要便宜外人?不如把名单换成我的徒儿和王冲。” 狮子尊王菩萨无奈说道:“换成冲儿,也就罢了,好歹是我们五台一脉,沉香太子另有来历,却不能成!何况他也没此需求。” 王冲说道:“也不能厚此薄彼,好歹给沉香太子安排个罗汉罢!” 狮子尊王菩萨都快跳脚了,叫道:“道山也不过是个罗汉,你如何敢出此狂言?” 王冲笑嘻嘻的,跟菩萨讨价还价,菩萨无奈,说道:“他已经是灵官,最多给他补一个真人职司,升为四品。” 菩萨看了一眼,两个妖怪,说道:“伱选择一个,打杀了吧!” 两个妖怪顿时吓的浑身筛糠,一起叫道:“快打杀了他!” 一个肥头大耳的叫道:“他是得罪了大天尊,被贬黜下凡,死了没事儿。” 另外一个叫道:“他是醉酒睡了大天尊的私生女儿,才被贬了,打杀了也无人过问。” 两个妖怪互相指责,把对方的阴私都扒了出来。 王冲听了一会儿,笑道:“倒也有趣儿,师祖的意思我明白了。” 他叫道:“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记得了,日后若是谁人翻账,我就把这些事儿说出去,你们都不得好活。” 两个妖怪这才醒悟,虽然垂头丧气,却也深庆能逃一命。 王冲说道:“那个肥头大耳的职司不好,就留着罢,另外一个,也须跟着去做苦力,日后我补偿你,你的职司就换与我儿。” 两个妖怪都无意见,狮子尊王菩萨取了一卷册子,改了上面有缘人的姓名,又复对王冲说道:“你儿子的事儿,你已经知道了罢?” 王冲点了点头,说道:“已经知道。” 菩萨说道:“以后少让他上天宫来。” 王冲一脸讪笑,说道:“下次决计不会让他上来了。就算有事来,也必然找个稳妥的人陪着,比如我另外的一个老师。” 狮子尊王菩萨差点被吓的从宝座上跳下来,叫道:“莫要找这么稳妥的。” 王冲躬身谢过了菩萨,带了一众人,摇摇摆摆出了狮子宫,也不敢在天宫闲逛,毕竟有王凉这个惹祸精,走出南天门外,挑了九头元圣大营闯入了进去。 九头元圣正在运炼元神,忽然有所感应,莫运玄功,推算了一番,叫道:“好个王冲,居然要闯我的大营,他怎么不去五彩天雀儿那边?” 王冲等人才入了大营,就看到一个生就九个脑袋的妖怪,远远喝道:“欲出大营,且跟我来。” 王冲欣然跟上,被九头狮鹫带了,出了大营,这头狮鹫把王冲送出来,转身就重新入了大营,喝令把营门关闭,再不理会这些混账。 王冲本想说一声谢,见此情况,也只能罢了,又复跟朱英一起,把沉香太子和王凉,以及那两头妖怪,送回了大圣身边。 人物还是那些人物,只是身份变了,这两头妖怪,其中一头失去了机缘,转到了王凉的身上。 王冲陪大圣说了一会儿话,想起来,此行的原本目的,把大圣拉在一旁,去了那三枚印玺,问道:“师父可知道这三枚印玺的来历?” 猴子摸过来,仔细瞧看了一会儿,笑道:“我也不太清楚。” 那个肥头大耳的妖怪,在旁边看到了三枚印玺,惊叫道:“此物是何得来,原主人呢?” “莫不是被打杀了?” 说到此处,这头妖怪声音颤抖,险些落泪,又是悲愤,又是难过。 王冲说道:“原主人飞升了,把家私都交付与我,你跟天一金母认识?” 这头妖怪又惊又喜,叫道:“如何不认识?我醉酒睡了大天尊的私生女儿才被贬了,那位大天尊的私生女儿,便是天一金母。” “却是我连累了她,让她也被贬落人间。” 王冲心道:“你这事儿干的可不地道。天一金母八成就是为了这件事儿,才不肯保持美貌,非要以老妪的形象成道。” 至于这件事儿,究竟谁对谁错,自然有大天尊去主持,王冲也懒得去管。 他问道:“你大约是知道,这三枚印玺是什么来历?” 这头妖怪低声说道:“我的确知道。大天尊早年,曾分身下凡,从凡人之身,重新经历红尘,修炼成仙。” “这三枚印玺,就是大天尊历劫红尘之后,号令天下群仙一起出力,炼造之物,但炼成之后,就说是神秘失踪了,再也没出现在天宫。” “后来却给了天一仙子,至于究竟有什么威力,我也不曾听闻,当年参与铸造这三枚印玺的仙人,十成八九……” 这头妖怪看了猴子一眼,低声说道:“十成八九都给大圣打死了。” 王冲惊了,叫道:“还有这事儿?” 大圣有些讪讪,说道:“当年的确手重。” 王冲又问了一遍,确定这头妖怪,也不知道其他的事儿了,才把三枚印玺收了,打算日后再去另外寻人问。 他不舍得就走,陪着猴子,走了一路,忽然听得沉香太子说道:“前方不远,就是三大玄宗之一,五庄观的地界了。” (本章完) 287、地仙之祖,人参果树 王冲出身五台山,跟其余十九大派的弟子一般都对三大玄宗的心情十分复杂。 莫要看五台派在天庭,有几个厉害的祖师,三大玄宗的祖师,都只有更厉害。 洞天教的马真人,不但在道家有身份,在佛家亦是马面如来,地位远在狮子尊王菩萨之上。 太乙教的教主,便是如今的东天青帝,乃至帝君至尊,王冲在天一金母的紫云宫,得到的青匣,就是他的传承,就连王冲都不敢让朱英修炼,不想惹恼这位东天太乙青帝。 五庄观的老祖镇玄帝君,号称地仙之祖。 这一派道法有一特殊之处,为别家无有。 五庄观的弟子,能立一阵,处于其中,借助大地气脉,拔升数重周天修为,故而皆号——地仙。 镇玄帝君若是离开五庄观,修为也就不过寻常大罗金仙,但都传说,此人在五庄观地界,凭着数千年立设的阵法,就能匹敌道祖,天尊,教主,娘娘之辈。 此事真假,也无人验看,毕竟道祖之辈不会去为难镇玄帝君,稍次一筹的人物也不敢去五庄观莽撞。 金蝉子说道:“我们去五庄观讨被茶吃罢。” 猴子问道:“你跟五庄观有熟人么?” 金蝉子说道:“何须什么熟人?就说我们是去西天佛国公干,路过此地,奉了佛尊之命讨茶,他们还能去找佛尊验证真假不成?” 王冲想起,当年天尊说,佛尊甚好背黑锅,顿时就觉得,这句话大有深意,怕不是侮辱佛尊,只是阐述事实。 他们一行八人,入了五庄观的地界,正在修行的镇玄帝君就觉察到了,毕竟他久修地仙之术,把自己跟五庄观周围,数千里地界炼成一体,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能察之。 镇玄帝君微微一笑,对跟前的门徒说道:“不久要有恶客临门,我不好跟他起冲突,诸位徒儿都跟我一起,去海外赴宴。” 五庄观乃是三大玄宗之一,人数颇不少,除了两个小道童,都被镇玄帝君带了,腾云驾雾而去,把一座空的五庄观留下。 沉香太子是个晚辈,故而奋勇当先,到了五庄观跟前,就提气高喝道:“里头有人么?我们是去西天佛国公干的修士,奉佛尊之命来讨一杯茶吃。” 镇玄帝君留下的两个小道童,没见过这般阵仗,都慌了手脚,两人商量道:“怪不得师父说,有恶客临门,特意带了师兄们先走了,原来是这等有来头的恶客。” “佛尊乃是此世间,第一等的大神通之辈,派人来讨茶吃,我们怎好不招待?” “何况,师父也没说,让我们把人拒之门外。” 两个道童没奈何,只能开了大门,说道:“哪个是去西天公干的人物?” 金蝉子往前一步,说道:“正是小僧。” 猴子走上前来,一把将老和尚按去了一旁,说道:“起开!” 两童子见金蝉子态度和气,正有些安慰,忽然见到大圣这般凶恶,都肝儿颤了一下,急忙说道:“诸位还请入观奉茶。” 王冲微微觉得奇怪,暗道:“五庄观是三大玄宗之一,更有老祖坐镇,这两个童儿,怎么害怕成这般模样?” 待得进了五庄观,他才知道,原来镇玄帝君居然不在。 两个道童盯着金蝉子和猴子,却没想到,这两个还算老实,沉香太子和王凉,早就听说五庄观的威名,趁着两个童儿没注意,四下里乱转开了。 沉香太子一面闲逛,一面说道:“师弟,五庄观不愧是天下玄宗,好些气派,就怕连天宫也没有。” 王凉说道:“师兄,你没上去几次,我可是从小在天宫长大,天宫里什么好东西没有?绝非是凡间可以比拟。下次我带你去,看有甚好东西。师兄,我跟伱说,天宫宝贝太多,好多宝贝都荒了,拿走几件都没人管。” 沉香太子吓了一跳,叫道:“师弟,你莫不是拿走过?” 王凉笑道:“自然是拿过。” 沉香太子正要劝说,王凉忽然叫了一声:“好宝贝,此物就连天宫也没有。” 沉香太子抬头望,却见是一株大树,不由得笑道:“一棵树算什么宝贝?” 王凉凑过去,绕了一圈,说道:“师兄,你可听说过,天下十大灵根?” 沉香太子答道:“自然是听说过。”随即反应过来,叫道:“这就是十大灵根之一,五庄观的人参果树?” 王凉叫道:“怎么不是?” 沉香太子叫道:“怎么树上不见果子?据说这人参果,又名元神丹!吃下一颗,不拘修为高低,当时就能凝练元神,与修行上有莫大好处。” 王凉笑道:“这人参果如此珍贵,自然早就被镇玄帝君摘了去,藏在什么地方,如何会挂在树上招摇?” 沉香太子细细寻思,说道:“也是,便是我有如此宝物,也会宝藏起来,不会依旧挂在树上。就算依旧挂在树上,也不敢这么放着,非得找人看守不可。” 王凉转了几圈,虽然心知道,镇玄道君决计不会把人参果留在树上,但总想着:“成熟的果子,自然要摘下藏起来,没成熟的果子,难道就没一颗半颗,让我和师兄尝个新鲜?” 就在王凉转来转去,实在没有所得,打算放弃,忽然就看到人参果树上,有一个白胖胖的娃娃探头。 他叫了一声:“师兄,那不是人参果?” 沉香太子飞出了三仙索,顿时就把这个白胖胖的娃娃给捆住,抬手抓住,说道:“这是还剩的一个吗?” 白胖胖的娃娃叫道:“我不是人参果,不要吃我。” 沉香太子说道:“你说我们会信你么?” 白胖胖的娃娃叫道:“我真不是人参果,我乃是镇玄祖师座下第八个弟子,负责在此处看守人参果树。” 王凉冷笑道:“你若是有本事,我信你是看守人参果树,你一个照面就被沉香哥哥拿了,本领十分不济,谁能信你,是看守人参果树?” “师兄,这必然是个人参果,咱们一起分吃了他。” 白胖胖的娃娃急的乱叫,说道:“我的确是祖师的徒弟,你们若不信,可以去我住的后院里看,那里有我的躯壳,我这是元神出行。” (本章完) 288、剑仙三绝(感谢夏合齊上盟) 沉香太子和王凉都不肯信,也没人想去看什么“躯壳”,两人正要把这个白胖胖的娃娃分吃了,忽然又想起,大圣和王冲还没吃过,就带了这个白胖胖的娃娃,来前面寻找尊长。 王冲正在陪着金蝉子和大圣,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两个五庄观的童子心惊胆颤的陪在一旁。 沉香太子和王凉回来,两人也知道,偷人家东西吃不好,悄悄的向王冲一招手。 王冲心领神会,溜了出来,对自己的徒弟和儿子说道:“你们又怎么顽皮了?” “莫要在五庄观搅事儿。” 王凉急忙说道:“父亲大人,沉香哥哥抓了个小人,疑似人参果,你帮我们掌掌眼?” 沉香太子取出了白胖胖的娃娃,给师父观瞧。 白胖胖的娃娃拼尽全力叫道:“我不是人参果,我真不是人参果。” 王冲瞧了一眼,笑道:“他果然不是人参果。” 白胖胖的娃娃顿时松了一口气,叫道:“就说我不是了,我乃是五庄观弟子,元神出游,快放了我。” 王冲笑道:“可你也不是五庄观的弟子,伱身上没有半分道气,却有一股妖气!” “我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了,你是个剑人。” 白胖胖的娃娃脸色苍白,叫道:“我不是剑人。” 王冲精通琅嬛天碑上的法术,其中有一门,就记载了祭炼剑人之术,此术跟天遁剑法,还有先天剑器之术并列,号为剑仙三绝! 天遁剑法囊括了世间一切剑术,为飞剑之术的总纲,没有任何一门剑术,能够脱出天遁剑法的藩篱。 先天剑器乃是祭炼飞剑之术,能把飞剑祭炼成一团,有质无形,变化无方的剑气。 若是有人能够把飞剑,祭炼为先天剑器,在剑仙之中,堪称无敌。 剑人之术,却又是另外一条道路。 此是剑气之术的巅峰之作,把剑气百般淬炼,凝练出元灵,可以把毕生功力和剑术融汇其中。 任何人得了剑人,就等若得了一名绝世剑仙的毕生修为,此物似法宝非法宝,似道法非道法,倒好似剑气成精。 此术创自天尊座下弟子黄龙真人。 黄龙真人当年曾创出过一路黄龙剑法,被誉为宇内第二,仅次于天遁剑法,他后来创出剑人之术,把一身黄龙剑法的修为,凝练成了一个剑人…… 后来,剑人通灵,自己跑了。 黄龙真人因此修为大降,在玄都玉京敬陪末座。 王冲成道的迟,对天庭秘辛知之不多,但跟琅嬛天碑有关的事情,他却几乎都了如指掌,故而识得“剑人”。 白胖胖的娃娃一脸惊慌,叫道:“我真不是剑人,莫要炼我。” 王冲笑道:“这个剑人层次不高,对敌的时候,也没什么威力,所以能够被三仙索拿住,你们可以当可玩具,不用太过在意。” 王凉听得不是人参果,就说道:“既然不是人参果,我要这玩意作甚?” 沉香太子想了一想,解开了三仙索,说道:“我也不要。” 白胖胖的娃娃本来簌簌发抖,以为必然无幸,被人识破来历,必然要被炼化,没想到人家听说,自己是个剑人,就都不想要了。 他急忙飞起半空,却忍不住叫道:“得了我,就能精通一门上乘剑术,你们真不识货。” 王冲微微一笑,飞出一道剑光,问道:“你若是识货,可认得这口剑么?” 白胖胖的娃娃脸色大变,离开飞落下来,跟在王冲身边,叫道:“玄清太上剑人拜见老爷,能见此一口仙剑,是我落生以来的福分,甘愿跟随老爷身边,做小小的剑人也。” 王冲笑道:“原来是太上道跑出来的东西。” 太上道也是十九大派之一,玄清太上剑诀亦是宇内有名的剑法,王冲一听就知道了剑人的来历。 太上道虽然不是黄龙真人的道统,也没传承黄龙剑法,却因为某个缘故,得了剑人之术。 王冲一时好奇,伸手一点,分出一缕剑气,落入这个玄清太上剑人眉心,不多时就把他祭炼的一转。 在教主的镇山四口仙剑之下,万剑尽皆俯首,奉王冲为主人,这枚小小的剑人,的确如王冲所言,层次不高。 剑仙之道,创出甚晚,故而各派的剑仙之术,修行的层次都不高,五台派的火龙剑法,上限只得一十三重周天法力。 便是天遁剑诀,也不过二十五重周天法力,只能修炼到金仙为止。 当年王冲曾用天遁剑诀祭炼四口仙剑,虽然能够祭炼,但却催动不起,后来一共用了三十六种琅嬛天碑上的法术,才把四口仙剑祭炼了。 峨眉至高绝学,天地洪荒剑阵,此阵号称能驾驭百万飞剑,全力一击,有开辟宇宙,再演洪荒之力。 但峨眉老祖,在未飞升前,也只能催动二三百口飞剑,布成阵法,成就了凡间第一剑仙之名。飞升之后,止步金仙,这套剑阵的威力,也就是跟天遁剑法相当。 黄龙剑法,被誉为宇内第二,仅次于天遁剑法,剑术上限只得二十四重周天,止步金仙之外。 玄清太上剑诀虽然高明,但也不过上限十八重周天,只得飞升的门槛。 玄清太上剑人,被王冲祭炼了一转,就跟他所有的数百口飞剑汇成一起,身处无数剑光缭绕之下,这个剑人反而欢喜非常,叫道:“老爷这一道剑诀好生厉害,我平生没有见过。” 王冲笑道:“你的确不曾见过,应该听都没听过,这可不是剑诀,世上哪有这一班剑诀?” 玄清太上剑人叫道:“老爷莫要欺哄我,这如何不是剑诀?” “只是……这道剑诀符箓,实在也太复杂了,我都看不懂。” 王冲微微一晒,正觉得这个小剑人没什么见识,蓦然间心头一个大震,狂叫道:“这的确不是剑诀,但这……岂不是道诀?” “我原来怎么就从没想过,这三十六道符箓汇与一炉,居然是一部道诀?” “原来我早年所得机缘,非止是精通各种法术,明明是最大的机缘,我却数百年视而不见。” “空守宝库,而不自知。” “这个小剑人,却是给我送机缘来了。” 别家有了盟主,都是当天感谢,我这都过去多久了…… 所以盟主少。 这两天有点杂事儿,本来前天算计能五六更,结果没能完成,昨天也更新不给力,今天还没准备好,后来再努力试试爆更吧。 求个月票 (本章完) 289、诛仙剑诀(感谢宣一笑上盟) 三十六道混天符箓组合一体,正是一部传自教主的无上大法——诛仙剑诀! 诛仙剑诀,非是剑诀,乃是剑之天道。 蕴含世间之剑,天上之剑,天外之剑,一切之剑的道理,包容万千。 早就已经超出了剑诀的藩篱,直指无上大道。 王冲自从被白蛛叟,带去看琅嬛天碑,把碑文背诵下来,一直都得益甚多,几乎是不拘什么法宝,都入手即能祭炼,不拘修炼什么道法,只要跟混天符箓一系,就能上手。 但直到此一刻,王冲才知道,自己还是错过了最大的机缘,长达数百年之久。 他此时已经是大罗金仙的修为,又是日常把琅嬛天碑上的混天符箓,默默存想,当做功课,积蓄已经足之又足。 一朝顿悟,豁然开朗。 三十六道混天符箓汇聚,化为一道法诀,一重周天成型,便有第二重周天生成,一重周天一重山海,一重周天一重天地,一重周天一重混沌! 只是须臾间,新参悟的诛仙剑诀,就平地起风雷,一起贯日月,从第一重周天,一路破境,一口气突破到了三十三重周天,这才止步。 沉香太子和王凉,眼瞧王冲身上忽然剑意昂然,一道奇光,冲贯天地,都十分惊讶。沉香太子叫道:“师父诺大年纪,还能顿悟破关么?” 王凉叫道:“父亲大人是破关了,还是走火入魔?我要去叫娘亲。” 不用王凉去叫朱英,就连两童子,金蝉子,大圣,黑熊精,还有两个不配留名的妖怪,都被惊动了,一起出来,也只有那匹混沌神魔变化的马儿,慌忙趴在地上,生怕又要被喂草。 朱英见多了,微微一笑,说道:“夫君是有些领悟么?” 王冲笑道:“不错,道法上又有精进。” 诛仙剑诀突破了三十三重周天法力,王冲就隐隐感应到,此世间,他是第一个修成此法之人。 当年教主虽然创出诛仙剑诀,但却他本身有无上大法,故而从未修炼,也没有传给任何弟子,只是把诛仙剑诀打散了,化为了三十六门浑天法术,任由门下学习。 此乃道传有缘之法。 只是教主门下,学成几门法术的都有,却偏偏没人得到过四口仙剑,也就没人想过组合这三十六种法术。 王冲还是头一个,让诛仙剑诀现世之人。 玄清太上剑人被整个吓唬呆住,心头暗道:“怎么我就胡乱说了一句话,老爷就炼成如此厉害的道法?不是剑诀,就不是剑诀罢了,何必非要炼成这般厉害的道法吓唬我?” 他战战兢兢,却见王冲微微一笑,说道:“你送了老爷一场机缘,我也送你一场机缘吧。” 王冲随手一点,把峨眉至法“天地洪荒,百万剑阵”送入了玄清太上剑人的灵识深处,并且解了玄清太上剑人禁制。 本来王冲也不会这套剑法,毕竟是峨眉至高传承,他又是五台弟子,但领悟了诛仙剑诀之后,天下诸般剑法,在他心底,已经毫无秘密。 他随手“所创”的这套“天地洪荒,百万剑阵”,绝不输峨眉老祖的原本。 玄清太上剑人微微愕然,随即就大喜过望。 他是一套剑法成精! 王冲若是用天遁剑法,它就等若被夺舍了,若是峨眉原本的天地洪荒剑阵,它也等于被夺舍了,但这套新创的剑阵,却是以玄清太上剑诀为根底,只是让这头小剑人,可以驾驭数百口飞剑,从而增厚威力而已。 对这头玄清太上剑人来说,再也没有比这套剑阵,更为有用之物了。 王冲说道:“你且去罢。” 玄清太上剑人急忙跪倒,说道:“老爷在上,小的哪里也不去,以后定要跟在老爷身边。” 王冲笑了一笑,说道:“那也随伱。” 玄清太上剑人去了束缚,反而更为忠心耿耿,跟在沉香太子和王凉身边,自觉已经是王家的小厮了,更不见外,对沉香太子和王凉,各叫了一声小老爷。 王冲对两个道童说道:“这东西不是你们家的罢?” 两个道童一起说道:“不是不是,决计不是,我们家里没这个东西。” 王冲又是一笑,说道:“既然不是你家的东西,我就领走了。” 两个道童唯唯诺诺,把众人请了回前面。 三个小的落在后面,嘀嘀咕咕。 沉香太子伸手一怼王凉,低声说道:“那两童子怎么不甚在意人参果树?” 玄清太上剑人说道:“两位小老爷,我知道,那人参果树,乃是先天灵根,堪比一件先天灵宝,刀剑难伤,法宝难毁,又经了镇玄帝君的祭炼,别人稍稍碰触,他那里就知道了,所以两个童儿不担心。” 沉香太子问道:“你是怎么知道?” 玄清太上剑人说道:“我刚上树,镇玄帝君就从千万里之外,看了我一眼,险些把胆吓破,故而知道。” 王凉忍不住笑道:“你吃了人参果,有用吗?” 玄清太上剑人愁眉苦脸的说道:“我乃是剑法成精,还真吃不得那东西,就算吃了也没用,消化不了。” 沉香太子来了劲儿,说道:“那你上去干什么?” 玄清太上剑人说道:“我是被一件东西吸引过去。” 沉香太子问道:“什么东西?” 玄清太上剑人取出一物,却是个黄橙橙的种子。 王凉好奇道:“难道人参果树也有种子?” “我听说先天十大灵根,乃是天地所生,虽然看着是花草树木,但实际上乃是先天精灵,跟法宝更近,根本无法诞生后代。” 玄清太上剑人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但此物确实出自人参果树无疑。” 沉香太子摸过来,瞧了一会儿,心头微微一动,低声说道:“这不是人参果树诞生的,应该是另外一种来历。你们可听说过,分灵转生之术?” 玄清太上剑人和王凉一起说道:“不曾听说。” 沉香太子毕竟跟过王冲几年,这五百年又是跟着猴子,守在五行山,见识稍多些。 (本章完) 290、当年道号,确是红袍 王凉惊道:“这么说,是有人要窃取人参果树的精气,孕育个转世身出来?镇玄帝君焉能不知道?” 沉香太子说道:“必然是知道,说不定还是同谋。若不然,怎么肯借出人参果树?” 玄清太上剑人颠颠手里黄橙橙的种子,说道:“你们的意思……这个东西,是个大能转世,还是镇玄帝君大有干系之人?” 他想到这里,急忙把东西丢给了沉香太子,说道:“我不要了,给你罢。” 沉香太子笑道:“也不用这么害怕。” 有大圣和王冲在,沉香太子相信,就算镇玄帝君回来,他们师徒等人,也能从容而去,毕竟当年天宫都没能留住那头猴子。 转世之后,都需要重新修炼,沉香太子也不怕一个还没开始修炼的人物,他自己就是半人半神之躯,知道纵然天生神通,也还是需要有人指点的。 这是上一共就没几个,自悟道法的大神通者,数千年以前,还有道祖,天尊,教主之流,千年以降,就只有两个自悟神通,天生大法之人,一个就是大圣,一个是二郎真君。 两人都是先有了神通,后来才有的师承。 沉香太子摸了摸种子,暗道:“还是放回去人参果树,我又何必承担此因果?” 玄清太上剑人会被此物吸引,必然是有天性相吸的关系,但沉香太子却没感觉,他随手一弹,把这枚黄橙橙的种子,又丢回了人参果树。 这枚种子一接近人参果树,就飘飘向上,想要藏入枝叶,但人参果树却发出一圈绿莹莹的光芒,把这粒种子弹飞了出去。 这粒种子飞出了数十里,才缓缓飘落,落地之后动了动,裂了开来。 一个小人从里头钻出来,脸上颇有怒色,叫道:“几个小辈坏我好事儿。” “难得镇玄子答应,让我借助人参果树,重修肉身,还未成熟,却被几个小辈摘下来。人参果树也是可恶,居然不肯再接纳……” 小人赤条条在地上盘坐,伸手一指,裂开的种子外壳,就化为了一道黄光,落在身上,成了一件赭黄道袍。 小人思忖了片刻,叫道:“我不能饶过这几个小辈,这就去五庄观,寻他们晦气。” 小人盘膝而坐,身上的法力层层叠叠,一重一重,不过须臾,就自第一重周天,突破至了第七重周天,他小脸上皱了起来,难过的叫道:“若是给我成熟了,火候十足,落地之后,就能有十八重周天法力,成为仙人,现在却须苦苦修炼,没有几百年,恢复不了功力。” “此恨难消,定要去寻他们晦气。” 小人足下一顿,就起了一团黄云,到了五庄观外,却被一团绿莹莹的光幕挡住,再也寸进不得,气的跳脚,骂了半日,只能悻悻离去。 金蝉子,猴子,沉香太子,王凉,黑熊精,两头倒霉的无名妖怪,还有一匹肥马,在五庄观玩耍了七八日,不光是吃了茶,还讹了三十几顿饭,这才心满意足的出了门。 两个童子这几天,服侍的心惊胆颤,生怕一个照顾不周,就出了点什么事儿。 好容易送了这群瘟神走,两个童子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王冲自忖送到这里,也该回去了,就没继续跟上,带了朱英正商量是回去东海,还是直接回去庐山,就见到了一个小人,足踏云光,怒冲冲而来。 见到了王冲和朱英,就喝问道:“那两个小辈呢?” 王冲笑道:“那两个小的是我晚辈,有什么事儿,尽管冲着我来。” 玄清太上剑人又没有西行的兴致,早就跟在了王冲身边,见状立刻就跳出来,叫道:“你敢跟我家老爷这般说话,小心本小爷刺伱一身窟窿?” 小人怒道:“你是什么档次,也配跟我说话?” 玄清太上剑人顿时恼怒起来,他也是个白胖胖的娃娃,小手一挥,就有数百口木剑飞出,跟小人恶斗起来。 玄清太上剑人学了天地洪荒,百万剑阵,没处去寻飞剑,就在附近找了几株千年古树,伐了木心,炼造了几百口灵木剑。 这些飞剑飞出之后,气势颇足,让小人也吃了已经,叫道:“你是峨眉弟子?”想起前世的深仇大恨,心头恼怒,小手一挥,就有一条火龙飞出。 王冲和朱英尽皆惊讶,两人都是五台弟子,如何看不出来,这是正宗的五台火龙剑法? 只是这个小人儿,没人飞剑,只能凭着本身的火龙真气对敌,气势未免逊色一筹。 双方恶斗了片刻,王冲忍不住啧啧称奇,暗道:“这小人也不过才七八重周天的法力,就能跟玄清太上剑人斗个有来有去,若是再让他修为高些,只怕仙人之下,全无对手。” 他已经看出来,这个小人跟五台山大有关系,急忙叫道:“在下五台王冲,这位先生什么来历,为什么会我五台道法?” 小人听得王冲,自报山门,惊了一跳,叫道:“你是五台的晚辈?你师父是谁?” 王冲答道:“肖南是也。” 小人微微沉吟,似乎想了好久,才问道:“莫不是白月的徒弟?” 王冲答道:“早先是。” 小人怒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何来的早先是?莫不是你们师徒叛了五台山?” 王冲笑道:“不是我们师徒,是白月师祖嫁人了,离开了五台山,所以我们师徒,只能转至道山老祖门下。” 小人怒气冲冲,骂道:“白月居然嫁人了?我知道,必然是王灵官那个老不修,我早就看出,他对白月垂涎欲滴,图谋不轨。我不在五台了,他就敢冲我徒弟下手。” 王冲也惊了一跳,叫道:“莫不是红袍老祖?” 小人哼了一声,说道:“当年道号,确是红袍。” 王冲见他五台道法强横,就猜测是五台的前辈,此时听得对方承认了,反而有些狐疑,问道:“老祖你不是修炼天妖古经上卷,走火入魔了么?”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小人叹息一声,说道:“此事一言难尽,我也是好不容易,才得脱劫,却被两个竖子,坏了我转世重修的好事儿。你把他们两个交出,我……” 红袍老祖话音未落,王冲就取了乱神幡冲他一晃,这位转世的五台三祖,一个跟斗栽在地上,人事不省。 感谢书友20220601235019900上盟,数字太长了,章节名放不下…… 求个月票 (本章完) 291、遇山玩山,遇水玩水,遇到妖怪玩妖怪的日子 王冲讪讪的说道:“老祖中风了也,我们赶快抬去庐山,好生照拂。” 朱英一声不吭,先用符箓,镇住了红袍老祖的魂魄,又取了一件法宝,把老祖收了,这才对玄清太上剑人说道:“你今日什么也不曾看到。” 玄清太上剑人惊的忙叫道:“小人刚刚出来五庄观,不知老爷夫人有什么吩咐?” 王冲一笑说道:“先回去庐山,东海那边,以后有空,再陪你回去。” 朱英点了点头,说道:“甚好。” 玄清太上剑人心头大骇,暗道:“亏得他们不知道,是我把这位老祖摘了下来。虽然让两位小老爷背锅,十分不妥当,但如此大锅,我怎么能背扛的起来?” “还是什么也不说,就当没这回事儿罢。” 王冲和朱英,带了玄清太上剑人,直接回去了庐山。 过了数日,镇玄帝君回来,翻查库藏,发现丢了八个人参果,气的大怒,驾云去追金蝉子一行,远远的看到了他们,正在把一头白骨人魔按在地上盘问,他也不拘好歹,施展了袖吞乾坤的法术,把这些人一股脑的收了。 猴子近些年不曾跟人斗法,也没趁手的兵刃,正在用一根树枝去捅装死的白骨人魔,忽然天色一黑,不由得叫道:“什么事情?” 金蝉子在旁说道:“应该是你把白骨人魔捅漏了,放出了妖气。” 猴子骂道:“尽胡扯,我有那般没轻重么?” 王凉在旁说道:“是有人用了法术,把我们收了。” 忽然听得喀嚓一声响亮,众人都被丢弃在地上,地上钻出了十多支树根,把众人牢牢困住。 大圣正要挣扎,就听得镇玄帝君说道:“这个猴子不用绑。”他身上树根就缩回去了。 沉香太子运一身法力,想要挣扎,却骇然发现,自己的法力都用不出来,显然是被禁制住了。 他去看王凉,王凉似乎也没有办法挣脱。 金蝉子,黑熊精,白骨人魔,两头遭瘟的妖怪,还有那匹肥马,更是不必提了。 猴子脱困之后,抖了抖身子,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镇玄帝君,伱有什么事情,非要把我们捉回来?” 镇玄帝君说道:“还敢说?我的人参果呢?” 猴子怒道:“你的人参果,跟我有什么干系?我又不曾见过,也不曾吃过?” 镇玄帝君说道:“你没偷吃,我家里怎么少了八个?” 金蝉子旁边叫道:“除了我们,还有一伙人呢!未必就不是他们偷了。镇玄帝君,你倒是先推算一番,再来捉人啊?” 镇玄帝君果然运玄功,推算了一会儿,不由得惊讶道:“果然不是你们偷了。” “偷我人参果的小贼,如今被人遮掩了天数,我已经算不出来了。” 镇玄帝君心道:“能有如此神通之辈,最少也是大罗金仙的层次,必然不是王冲,他家的龙女更不必说了。怎么还有人来偷我的东西?” 王冲几百年前有名声,但炼太乙金仙都未入,几百年后从天外归来,还未有跟人斗法,大罗金仙天生就能屏蔽玄功推算,就算镇玄帝君也不能算出他的根脚。 可怜镇玄帝君,若是开口问一问,他的两个童儿必然会说,那厮在我们五庄观就突破大罗金仙了,但他也没想过问这事儿。 会有人跑自己家里,突破大罗金仙,这事儿…… 就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镇玄帝君思来想去,被猴子骂道:“先把我徒儿都放开,你是在要找人顶缸,把那个老和尚,还有几个妖怪弄死几个,出出气算了。” 镇玄帝君脸上一红,随手一挥,人参果树的树根缩了回去,让金蝉子等人脱困。 他都把人捉回来了,自然要招待一番,道歉一番。 白骨人魔一脸的呆滞,她已经恢复了美人儿形象,坐在下首,心头如小鹿乱撞,麻雀啄米。 她是想要抓个人吃,怎料到眼拙,就看上了金蝉子肥胖,有肉有膘,下手的时候,被王凉一锤打了下来,全身的骨肉都碎了。 猴子没见过这种妖怪,正在一面用树枝儿乱捅,一面研究白骨人魔的反应,没料想就被镇玄帝君给一起抓了。 猴子一肚皮的气,也没想解释,沉香太子和王凉,有猴子在,轮不到说话。 其余黑熊精,肥马,两头倒霉悲催的妖怪,没有资格说话。 金蝉子倒是有资格,但他看到白骨人魔变化人形之后,是个美人儿,心道:“王冲可是答应过,路上给我安排,这莫不就是他安排的?” “还行,没有被几个逆徒逆徒孙打漏气,能用!” 金蝉子也是气闷,他心头暗道:“这种遇山玩山,遇水玩水,遇到妖怪玩妖怪的日子,怎么才能是个头?我只想去西天佛国,不想再这般混日子了。” “其实玩玩女妖精也挺好,奈何一路上,就没有女妖精,全都男妖怪,这些腌臜物,有甚好玩?” “若这个真是给我的……” 镇玄帝君不住的赔礼,最后答应了猴子,在五庄观新设一个副门主,请他来坐,才算是把这事儿遮掩过去。 镇玄帝君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酒席上的人,忍不住问道:“那个女妖怪,可是吃过人的,西方佛国也收吗?” 猴子说道:“她是来抓老和尚的,被我徒孙一锤打下来,当时正在盘问,就被你捉了,跟我们不是一伙。” 镇玄帝君顿时怒了,喝道:“你一个吃人的妖怪,什么档次,也跟我们坐一桌?赶紧拖下去。” 王凉伸出小手,把白骨人魔抓了,可怜这位白骨人魔,筷子上还夹了一块五花肉,哪里想到这人翻脸这么快? 王凉好歹也是金仙,只差半步就能太乙,如何是一头小小的白骨人魔能抵挡? 王凉把白骨人魔拖下去,反手一锤,打成了齑粉。 金蝉子眼睛一闭,心道:“镇玄子真多话,这要是等我们上路,这头女妖精未必死。” “上次也没跟王冲问一声,他一路上究竟安排了几个?” “不要死了这个,后面就没了罢?” 王冲其实,早就把这事儿忘了个精光,不记得了。 (本章完) 292、也不差真个走火入魔 王冲和朱英回了庐山,两人稍稍处理了一些俗务,就悄悄的回了鄱阳湖水神府。 庐山不但是北天荡魔元帅驻扎之地,亦是北天盟的总坛,来来往往,有无数的修士,人流复杂。 鄱阳湖却是朱英的地方,她自己都不常回来,虽然鄱阳湖的水族大军,也有十余万,已经是除了四海之外,天下最大的一支水神势力,但仍旧十分清净。 两人到了水神府,朱英把王冲带入了英光楼,屏退的左右,叹了口气,说道:“这该怎么是好?” 平时有事,朱英多半是去冲霄楼,两夫妻日常也多住在冲霄楼,英光楼这边,甚是私密,王冲都极少过来。 王冲叹了口气,说道:“先把祖师放出来罢。” 王冲把乱神幡往地上一插,此番乃是先天混沌至宝,超出了先天灵宝一个层次,比寻常法宝更是高明不知道几许,王冲也极少使用此宝的全部威力,此时却把乱神幡的威力全数开启,幻化了一处世界,把英光楼笼罩起来。 朱英这才把红袍老祖放出来,揭了头上的符箓。 王冲喝了一声:“老祖醒来。” 红袍老祖幽幽醒转,见到王冲,又见到了朱英,急忙左顾右盼,叫道:“你们两个想要欺师灭祖么?” 朱英淡淡说道:“我们转投道山祖师,已经不是您这一脉了。” “何况,若非不想欺师灭祖,也不费这一番手段了。老祖你走火入魔,化为妖物,天下皆知,也不差真个走火入魔。” 红袍老祖刚要喝骂,却见王冲叹了口气,头顶上冲出一口仙剑,无数仙光缭绕,剑意冲贯三十三重,顿时把所有的恶言恶语都憋了回去,惊叫道:“你不是我的晚辈么?怎能是大罗金仙?” 王冲说道:“孙儿入道五百年,成了大罗金仙。” 想了一想,他又补了一句:“其实前数十年,孙儿已经修炼至二十八重周天法力,金仙巅峰,太乙和大罗两重境界的确难了一些,才拖延了几百年。” 红袍老祖顿时就如同被一座须弥山,凭空压了下来,差点就漏气了,暗骂了一句:“这孙儿,他不做人啊!” 心头盘算了良久,红袍老祖说道:“伱可知道,纵然大罗金仙,也不能一手遮天。张真君祖师,狮子尊王菩萨,萨天师,还有王灵官……” 王冲说道:“坏你道途的人,是我儿子,张真君祖师看他伶俐,七八岁就讨了过去,从小养在身边,一身道法尽是张真君祖师亲自传授。老祖只是个三代弟子,应该还没如此亲厚。” “狮子尊王菩萨,道山祖师,是我这一脉的传承太师祖和师祖,待我也算甚厚,亲近关系,怕是也比老祖胜出一筹。” 红袍老祖都差点哭了,不肯服软,叫道:“还有萨天师,那是我亲师父。” 王冲又深深叹息一声,说道:“好叫老祖得知,张真君祖师和狮子尊王菩萨都还是太乙,萨天师金仙顶峰,王灵官还要稍弱一些,如今都打不过孙儿。” 红袍老祖趴在地上,大声哭泣起来,叫道:“这是何等欺负人,何等欺负人啊!” 王冲也没想用太硬的手段,若不然,他用乱神幡,直接就把红袍老祖改成小畜了。 王冲出身大儒之家,后来拜师学艺,也极尊师重道,如非为了儿子,绝不至于如此。 他也是没办法,只希望能跟红袍老祖商议一番,前面这些铺陈身份,不过是些许手段,而不是强势压人。 他如今是大罗金仙,真要强势,一巴掌就拍死红袍了,用不上这些卖弄的语言。 红袍老祖趴在地上,只是不肯起来,王冲也没法劝,只能静静等他自己想通。 过了好久,红袍才一跃而起,叫道:“也罢!此事我认了,只要你能帮我寻一口好剑,还有能够助长修为的灵药,让我修为恢复到十五重……算了,只要能恢复十三重周天的法力,我就原谅那几个小子。” 朱英忙把从天一金母紫云宫得的三口飞剑取了出来,说道:“老祖觉得,这三口飞剑有无眼缘?” 红袍老祖见到这三口飞剑,惊愕了一瞬,说道:“这三口飞剑可都甚有名头,据说乃是天庭之物,被人携带下来,你们从何得之?” 王冲不愿意说旁的事儿,免得说了太多,节外生枝,说道:“孙儿无意中得来,老祖瞧着哪一口好?” 红袍老祖犹豫一番,取了那口单独的飞剑,说道:“其实另外两口,成了一套,品质更好,但却是真水淬炼,不合老祖的道法,我就用这一口吧。” 王冲见他选了这口飞剑,松了一口气,说道:“修为的事儿,孙儿这就解决。” 他把乱神幡一抖,颠倒时光,须臾就过去了一百余年,红袍老祖已是把火龙剑法修炼至了巅峰。 王冲又复弹指飞出两道火焰,一道是清灵焰,一道是五行真火,得了这两道真火之助,红袍老祖果然突破了都天烈火大法。 时光忽忽,就是七八百年,红袍老祖是有根底的人物,故而并未年华老去,化为枯骨,却多了七八百年的修为,都天烈火大法也臻至了十八重周天。 待得王冲撤了乱神幡,红袍老祖已经化为了一个少年,稍稍运转法力,火龙渺渺,烈焰腾腾,不由得欢喜非常,叫道:“老祖恢复了功力了也。” 当年的红袍老祖,凭了都天烈火大法,纵横天下,功力当然飞=非至此尔。 当初他也是想要修炼到二十五重周天,飞升就是金仙,虽然中土走火入魔,没能修炼到那等地步,但也修炼到了二十二重周天,若不然也不能把乔离打的去找师兄。 只是转世重修,没法如此大胆想象,能够有飞升级的修为,比料想的十三五重周天,要好了许多,红袍老祖这才把一腔怨气散去。 笑吟吟的说道:“孙儿好法力。” 王冲一笑,说道:“老祖好气度。” 王冲撤了乱神幡,又复把英光楼显露出来,问道:“老祖如今欲往何处去?” 红袍老祖沉吟良久,叹了口气,说道:“我不想回五台山了,欲去投奔一个朋友。” 王冲眉头微微一挑,问道:“可是侯洪?” (本章完) 293、只是朱红 红袍老祖十分惊讶,叫道:“你如何能猜到?” 王冲叹息一声,说道:“师祖,你如今去不得了。” 红袍老祖问道:“我为何不能去?” 王冲说道:“他修成天妖古经上卷。” 红袍老祖吃了一惊,心头恐惧,叫道:“若是他知道我分灵转世,重生归来……” 王冲淡淡说道:“打杀了祖师,他就是此方混沌唯一精通天妖古经之人。” 红袍老祖微微一寒,他可是知道侯洪的一身本事,此人又学了天妖古经,怕不是……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儿,说道:“他上了天条……” 王冲淡淡说道:“他也转世重修了,虽然还未大罗,但已经是太乙金仙,实力强横,不输给张真君祖师。” 红袍刚刚要说话,王冲又说了一句:“我是不会为了祖师,就去跟他拼个生死。” 侯洪也算他徒弟,王冲真没必要,打死侯洪。 红袍老祖叹了口气,说道:“我不能用本来身份了。” 王冲心头微微一动,说道:“老祖又不回去五台山,又不用原来身份,一身道法来历,仍旧是个破绽。” “我与老祖一个主意,不如老祖拜入我门下,一身五台道法,自然来历清晰,无人质疑。” 红袍老祖刚要恼怒,忽然心头微微一动,暗暗忖道:“我当年意气用事,非要修炼天妖古经,疏于修炼本门大法,后来走火入魔,化为了妖魔,过往十分不堪。如今脱劫归来,天妖古经是不敢修炼了,重新回去五台山,怕也是人人恐惧,都担心我再发癫狂。” “若是拜师在其余同门,还不如拜师这小子,好歹他也是大罗金仙。” “自古以来,师传徒,徒收师父转世身,辗转相授道法,不算稀奇。” 红袍老祖犹豫了一会儿,忽然跪在低声,说道:“朱红见过师尊。” 王冲呵呵一笑,说道:“好徒儿,今后红袍的名字不要用了。” 他伸手一指,说道:“夫人,帮我好徒儿安排个灵官身份。” 刚改了名字的红袍老祖,当时就惊呆当场,问道:“徒儿不用飞升,就能得灵官的职司吗?” 朱英在旁说道:“如今你师父,是北天荡魔元帅,麾下有十个灵官,三十六员神将的职司实缺。授予伱个灵官,也是弥补身份,还望你以后莫要介怀。” 朱红叹息一声,想起来,自己当年,号称纵横天下,但也不过是天仙修为。 虽然跟峨眉老祖争斗,但争的也不过是凡俗尘世的名头,哪里记得上……这个新师父,不用飞升,就能授予灵官职司? 他就算是修成金仙,飞升上去,也未必就能得灵官职司。当年王灵官是因为狮子尊王菩萨弃了职司,才轮到他身上,并非全靠本身。 微山派的原长老,修炼至金仙,飞升上去,前后不知道打点了多少,也就是千花夫人,跟灵官一般是物品职司。 朱红躬身下去,拜了一拜,定了师徒的名份。 王冲至此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了结此番因果。 朱红拜了师父,想起当年的事儿,问道:“如今峨眉的老祖如何了?” 王冲说道:“峨眉老祖也是金仙飞升,但张真君祖师,狮子尊王菩萨都恶此人,所以稍稍打压,如今还是个一等神将。” “我也不知道,被差遣到什么地方去了,至今还未见过。” 朱红愕然半晌,又复问道:“乔离呢?” 王冲说道:“乔离倒是与我交情不浅,只是老祖们发话了,不许峨眉的人飞升,我也没法。现在时常来庐山,徒儿想要见一见此人,倒也不难,只是不要泄露身份,免得麻烦。” 朱红惊了,问道:“峨眉至今,再无第二人飞升吗?” 王冲点了点头,说道:“峨眉只有老祖飞升了,再无第二人飞升。” 凡俗世界灵气不足,能修炼到金仙之辈,尽皆天赋异禀,又有无数机缘,才能成就,若是不能飞升,金仙止步,再也无法更有寸进。 更何况,峨眉如今只要有人修炼到飞升,雷火二部就会加倍卖力,天劫格外猛烈。 雷部都不说,如今火部的元帅是王灵官,他都要把吃奶的力气拿出来,双方门派的仇恨,根本无法化解,毕竟因为峨眉老祖,五台山生生在人间断了传承。 这个仇,这个恨,就算张真君祖师都忍不得。 就连狮子尊王菩萨,都要做金刚狮子吼。 王冲纵然地位非凡,也不敢替乔离说情,何况他和乔离的交情,真没那么雄厚,能够提醒乔离一声,再不要惦记飞升,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朱红忽然就觉得,自己当年跟峨眉老祖争斗个什么劲儿? 好生没意思。 赢了自己,号称天下第一剑仙的峨眉老祖,飞升上去也不过是个一等神将。 朱红琢磨了一会儿,忽然浑身冷汗,他当初并不在意,后来也没觉得是多大的事儿,但此时听得王冲说,几位老祖如何打压峨眉,才明白自己断了五台在人间的传承,几位老祖是何等恚怒,何等……不能忍受? “我若是去求萨师,他是先帮我出气,还是先把我打杀?萨祖师当年何等爱我?反复叮嘱我,务要把五台发扬光大,把道统传承下去。当他知道我走火入魔之前,都没把大日真身传承下去,该是何等样的心情啊?” 王冲一直没提这事儿,一来他感受不深,也没有传承五台道统的执念,毕竟飞升之后,就能学到大日真身和六御元神篇,二来王冲的儿子徒弟,都能得职司,也不受天条束缚。 所以他也没觉得红袍老祖有多罪大恶极,毕竟他拜师五台山的时候,红袍老祖早就不在了,就连师门都转换了一次。 朱红此时想起来,悔甚恨甚,泪如雨下,跪在地上,说道:“多谢恩师遮掩。” 王冲一时间,还没怎么明白,过了半晌,才想到了缘故,叹息一声,说道:“断去人间的道统传承,是大天尊的念头,你不过是因缘其会,也不须如此……” 原本他还想着,脱劫之后,要不要去见恩师萨天师,此时彻底断了念头,暗道:“从此后,我也再不是红袍了,只是朱红。” “只是朱红。” (本章完) 294、道祖:你的缘法在我这里 朱红收拾了情绪,就如脱去了一层枷锁,浑身轻松起来,他忽然想起,还未问过师门的情况,笑道:“师父,我究竟有几个师兄?” 王冲说道:“从五台这边算,只有一个,除了我儿,你算是我门下,五台一脉第二个弟子。若是从另外一个师承算,你是第四个徒弟。为师的开山大弟子,便是沉香太子,二徒弟你也认识。” 朱红惊道:“我怎么会也认识?” 朱红转世之前,王冲还没出生,两人的交际圈子,几乎没可能勾搭。 王冲笑道:“正是侯洪。” 朱红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他是怎么拜师的?” 王冲说道:“我传了他分灵转世之术。” 朱红愕然,低声说道:“原来他不会此术吗?” 王冲微微一动心思,问道:“徒儿,伱是怎么学到分灵转世之术?” 朱红说道:“天妖古经上记载,不过是记载于下卷。我当时跟乔离一起得了经书,原本打算交换道法,但只交换了一次,就闹崩了,当时我得到的便是这分灵转世之术。” 王冲心头了然,如今天妖古经下卷,就在他手里,自然知道,确有此法。 他忽然想起来申道人,此人在女帝伐春之后,就再也没了踪迹。王冲一直都以为,此人必然还会闹出什么事儿来,但几百年过去,差点把这个货色给忘了。 王冲对朱红说道:“前尘往事,都不必说了。明日我送你去庐山,先在我的北天荡魔王三郎庙里,熟悉军务,待得大天尊批下来正式的文书,你也算是有了职司,就慢慢修行,做些正经事儿罢。” 王冲从头到尾都没问过,天妖古经上卷的事儿。 安排了朱红之后,他心头忽然有所领悟,对朱英说道:“我想去见一见道祖,见一见天尊,在见一见佛尊。” 朱英吓了一跳,问道:“夫君为何要做这等事儿?” 王冲说道:“不是我想要做,是不得不做。” “这其中缘由,十分复杂,你就记得此乃身不由己,我去了比不去好。” 朱英无奈,说道:“我帮你管好家业罢了。” 王冲微微一笑,说道:“此去绝不会是几百年,最多也就几日功夫,朱英姐姐莫要这般沮丧。” 上次王冲一走就是几百年,着实把朱英吓怕了,但王冲要走,她也不好阻拦,只能送了王冲出门。 王冲化为一道金光,冲上天宇,不多时,就看到了七座大营,他选了五彩天雀孔布镇守的大营,翩然而至,说道:“有老友借路。” 孔布早就觉察,王冲过来,急忙一反手,先把张翼狂镇压住了,说道:“你莫要惹事儿。”这才出来,说道:“我来带路。” 孔布把王冲迎入,又复送出了大营,目送王冲去了南天门,叹息一声,说道:“此人好深的缘法,居然道行又有突破。” 王冲到了南天门外,这次看守的又是个熟人,只是他也不记得对方的名字,招呼了一声,仍旧给他开了大门,放王冲入内。 王冲直奔兜率天,上次他来,还是跟二郎真君一起过来,顺了芭蕉扇走,这一次过来,王冲本以为,未必能见到道祖,没想到进了兜率天,就看到一个年迈道士笑嘻嘻的看着他,足下一朵苍云,半点也没威势。 但王冲却不敢怠慢,急忙滚在云头,大礼参拜,叫道:“末学后辈王冲,见过道祖。” 道祖笑嘻嘻的说道:“你不用去见天尊和佛尊了,你的缘法在我这里。” 他取出了一口青光缭绕的长剑,递给了王冲,说道:“这次劫数,你已经有了位子,老道也不差送你一场机缘。” 王冲眼光今非昔比,见到这口青剑,忍不住惊道:“混沌至宝?” 道祖说道:“来自另外一处混沌的至宝。” 王冲虽然心头有无穷疑惑,但却没有多问,把这口青剑望空一抛,自己顶门也飞出了四口仙剑,分为紫金白青四道光芒。 五口剑光绞做一处,无穷天道之力垂落,冲刷了五六日,把这件来自异域的先天混沌至宝,化为了此界的先天混沌至宝。 剑光骤然分开,仍旧是四口仙剑,来自异域混沌的那口青剑,已经炼入了其中。 五光十色,剑鸣铮铮,似乎在向诸天万界,大天小天宣告,有人得了一番大机缘。 当初这一处混沌,也有先天不灭灵光,也演化了混沌至宝,其中一道先天不灭灵光孕育不全,被另外一道灵光给撞碎了,后来被教主得之,炼成了四口仙剑。 如今这四口仙剑,炼化了来自异域混沌的青剑,补足了根脚,再也不是此处混沌,排名最末的混沌至宝了。 一跃成为前三之数。 道祖抚掌大笑,说道:“你既然参悟了诛仙剑诀,此四口仙剑可名为——诛仙,斩仙,灭仙,屠仙!” 王冲新参悟的诛仙剑诀,因为得了这口青剑,又复得了天道垂青,将之炼化入了诛仙四剑之中,竟尔突破了两重周天,臻至了三十五重周天法力。 之前,王冲还能说自己一句,不过大罗金仙而已,如今已经是大罗金仙之中,强横至极的角色。 当真已经站在了此界的顶端,虽然还不如,道祖,天尊,教主,娘娘,佛尊之流,却也已经是天地间有数的人物了。 王冲又复大礼参拜,道祖笑道:“莫要谢,这世上的缘法都是定数,也许原来不是你,但现在是你了,就再无更改。” “我抢了先,还不知道天尊如何怨我。” 道祖哈哈一笑,一挥手,把王冲送出了兜率天。 此时在玄都玉京,天尊沉默了片刻,把广成道人叫了过来,取了那根锁链,说道:“把此物给那猴子送去。” 广成子不知为何,要把此物送给大圣,但见师尊脸色不好,也不多说,持了锁链,飘然而去,腾云驾雾,飞了数日,追上了去西天佛国的数人,变化成了一个老年的跛腿道士,躺在路边,不住的哼哼。 猴子在前面正走,见到了广成道人,笑道:“老倌儿,你今日怎么瘸腿了?” (本章完) 295、如意灵阳穿心锁链,重一亿八千六百万斤 广成道人哼哼道:“被人用一根铁链,绊了腿脚,所以今日瘸腿。” 大圣叫道:“哪里来的锁链?” 广成道人伸手一指,说道:“那不就是?” 猴子随手一抓,手里就多了一根锁链,回头看时,广成子已经无影无踪,他摩挲了一下,忍不住叫道:“好宝贝啊!” 此宝已经被天尊祭炼过来,跟猴子体内的法力一脉相承,所以只是这么一抹,猴子就把此宝祭炼成功。 猴子把锁链一抖,此宝似金非金,似玉非玉,每一环扣的锁链色泽都不相同,有黄橙橙如金,也有银灿灿如银,有色若样纸如玉,有五色缤纷如补天石,有纯青若镔铁,有黑沉沉如神珍,种种杂色不一而足。 在其中一扣锁链上,有一行字:如意灵阳穿心锁链,重一亿八千六百万斤! 猴子操在手里,舞动一下,当真可长可短,轻若灯草,重如山峦,抽人一下,就能打个浑身糜烂,魂魄飞散,端的是件好宝贝。 猴子笑嘻嘻的把锁链缠绕在身上,说道:“上路上路,没什么大事儿。” 金蝉子看着那根锁链,忽然想起来什么,他虽然转世十多次,毕竟根底犹在,暗暗忖道:“此物好生面熟,似乎我曾经过手。” 王冲被道祖送出了兜率天,虽然道祖说,不用去见天尊和佛尊了,他还是穿过了太液池,离开了天庭,直奔玄都玉京。 兜率天在天庭,玄都玉京却不在,故而须得先行离开天宫。 王冲刚走,孔布,九头元圣,黑二郎,岳鹏等人,尽皆松了一口气,继续围困天宫不提。 王冲来在玄都玉京之外,见玄都玉京还是紧闭了门户,正要施展法力破开,就见一个道人出来,叫道:“王冲莫要莽撞。” 王冲见不认识,忙问道:“道人是谁?怎么认得我?” 道人笑道:“吾乃黄龙是也。” 王冲虽然没见过,却听过黄龙道人的名字,忙叫道::“原来是黄龙师伯,却有什么吩咐?” 黄龙道人说:“师尊说,你既然先去了道祖处,就不见你了,佛尊哪里,你可以去一趟,有大好处与伱。” 王冲见天尊不肯见,也没奈何,谢了黄龙道人,正要走,却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儿,把一直收在法宝囊内的玄清太上剑人取了出来,递给了黄龙道人,说道:“此物也是个剑法成精,算是师伯一脉,能否给他个名份?” 黄龙道人有些面红耳赤,说道:“也好,我就收它做个记名弟子。” 他瞧了一眼玄清太上剑人,叹了口气,说道:“既然我答应了此事,你也帮我做件事儿罢。” “我的黄龙剑人逃去无踪,你帮我捉回来,我可另外教你一套剑术。” 王冲倒是不贪黄龙剑法,但黄龙真人收了玄清太上剑人为记名弟子,给他渐去好多麻烦,答应此事也无妨。 当下就一口答应道:“替师伯做事儿,乃是理所应当,何须报酬。” 黄龙真人更为不好意思,捏了个法诀,把黄龙剑法和修炼剑人之术,化为一道符印,送给了王冲。 王冲想着,自己不修炼,回头给朱英也不差,毕竟朱英是龙女,修炼黄龙剑法,当比五台一脉的火龙剑法更顺畅,后者虽然也带个龙字,却是火系的剑法,跟朱英天性相克,转不如黄龙剑法属性相合。 他得了黄龙真人的法术传承,辞别了这位玉虚十二金仙之末,一道剑光,直奔西方佛国。 王冲的剑光,堪称快绝天下,不输给世间任何一门云法。 没得多时,就见到了西天佛国,这座万佛之国,也在一处大天,跟兜率天,玄都玉京,大自在天相当,只是比这些大天都繁盛许多。 这些大天要么是大佬隐居,要么是万妖聚会,只有西方佛国是真把这处大天当做根基,传承道统。 王冲刚刚到了西天佛国之外,就看到一个笑呵呵的和尚,头上一座大日琉璃多宝浮屠,足下踏着金莲翩然而来,叫道:“北天元帅,老僧有礼了。” 王冲见到这些大佬,都是战战兢兢,也都态度恭谨,还是有一次,有这般级数的大佬,跟他见礼,急忙回了一礼,说道:“小子如何敢当,让佛尊与我见礼!?不当人子。” 佛尊笑道:“你有了位子,日后也可上桌,合当见礼。” 王冲正要说话,佛尊又复说道:“我当年答应过天尊,有件因果合在你身上,许你一个佛陀之位,今日你来了,正好归位。” 王冲惊了一跳,叫道:“小子如何敢做佛陀之位?” 佛尊笑道:“我西方教合该有十五位如来,二十四尊菩萨,如今还有空缺,你来正好。” 王冲推拒了几次,始终推拒不得,佛尊伸手一指,头顶上的大日琉璃多宝浮屠飞出两团佛光,说道:“老僧就授予王元帅宝藏如来大职正身,另授龙女朱英,金刚海力菩萨大职正身,另赐予汝子金刚大士之职司。” 王冲也没想到,还有朱英和儿子的份儿,接了两团佛光,立刻察知,里头各有一件佛门法宝,以及一部佛法传承,没有当时受用,谢过了佛尊,推拒了佛尊请他去西方佛国吃茶的邀请,一脸迷惑的,回去了庐山。 到了庐山,王冲心头暗忖道:“天尊说,我去见佛尊有大好处,可是这好处也未免太大了?” “究竟是有什么事情?” 王冲虽然不善推算,还是运玄功,推演了一回,仍旧没有所得,有心去天外,见一见教主,但又怕教主忽然翻脸,把自己打杀,毕竟双方阵营不同。 上次教主没有杀他,未必这次也不会。 王冲回来,朱英甚欢喜,她也不知,王冲得了许多好处,就算知道,她也不在意,对龙女老说,只要王冲在自己身边,就什么都够了。 什么修行千年万年,多高的功力,不抵两人在一起,温润片刻,你侬我侬。 这一次,王冲果然没几天就回来,朱英特意安排了酒宴,陪王冲吃酒。 王冲施展法力,查看过两团佛光,都没什么问题,就在酒席上,分了一团给朱英。 (本章完) 今日无更了,明天十更 要振作,必须要振作,明日十更,先求个月票。 《乘龙仙婿》今日无更了,明天十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乘龙仙婿》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296、大宝藏如来经,十方如意宝幢 这两团佛光内,各有一部佛法,以及一件法宝。 王冲的那团佛光,内藏一部《大宝藏如来经》,相应的法宝是十方如意宝幢! 朱英的那团佛光,内藏一部《八部金刚龙力佛卷》,相应的法宝是丈六苦海金身! 王冲稍稍运炼法力,就知道了大宝藏如来经的妙处,顿时有些惊讶。 用最脱俗,最简单骇要的说法:此便是天妖古经上卷的佛门本。 天妖古经上卷,能够凝练三十六种先天灵宝,大宝藏如来经能够凝练三十六种佛门至宝,只是形制不同,本质无差。 西方佛门起步稍迟,混沌至宝,先天灵宝又是天下有数,故而佛门几乎没得几件宝物,混沌至宝一件无有,先天灵宝屈指可数,故而佛家弟子往往淬炼肉身,修炼法术,并不以法宝出色。 直到佛尊横空出世,这才创立了许多祭炼法宝的门路,跟玄门道家不同。 王冲十成八九,可以肯定,佛尊必然见过天妖古经上卷,若不然,决计不会创出如此相似的功法。 只不过,比起正版的天妖古经上卷,大宝藏如来经还多了一篇法诀,名曰:混沌心经。 此经乃是凭空祭炼出混沌至宝的法门,只不过在最后一句,也有标注,若非得到真正的混沌至宝,此经修炼不成。 王冲有金刚天龙禅法和六神诀的底子,修炼大宝藏如来经,从第一重周天,到十八重周天,都没有任何阻碍,一口气就修炼到了十八重周天。 如今王冲修为最高的道法,乃至诛仙剑诀,已经到了三十五重周天法力。 其次是七二炼形术和天妖真身,已经修炼到了三十三重周天法力。 再次是都天烈火大法和大日真身,也有二十八重周天法力。 根底如此雄厚,王冲并未有在十八重周天停滞,只是瞬息间就突破至一十九重周天法力,背后宛如孔雀开屏,三十六件灵宝的虚影一一浮现,件件不同,佛光缭绕,万宝成藏,演化出一方法界。 其中六件法宝,正是六神诀炼就的六尊法相所化,分别是:金刚天龙禅杖,不动狮子尊铠,五色孔雀扇,千毒龙王剑,大日火鸦壶。 六神诀在佛门功法,算是承上启下的一部,可以独自修炼,如狮子尊王菩萨,便以其中一诀,修炼成大菩萨境界,也方便转修更上乘佛门大法,比如大宝藏如来经。 功力可以自在转化,不生迟滞。 还有一件法宝,便是十方如意宝幢,隐然有众灵宝之首的威严,居于万宝佛藏法界正中,镇压此一方法界。 王冲如是继续修炼,还能有所突破,但却需要消耗数年以上的时光,他没继续修炼,破关而出,见到朱英身外法相缭绕,已经把丈六苦海金身祭炼有成。 王冲道行深厚,佛尊所赐两物,主要便是那一卷佛经,十方如意宝幢不过是节省他几百年修行罢了。 赐予朱英的两件东西,《八部金刚龙力佛卷》虽然上乘,但修炼起来,十分艰难,朱英也不可能凭此,一跃修炼出高深功力。 主要那是那件丈六苦海金身。 此物是佛门横渡苦海的依仗,守御无双,本身乃是一尊祭炼好的法相,炼成之后,即刻能用,就如当年天尊赐给王冲的三道法力一般。 只不过丈六苦海金身,乃是西方佛国汇聚无数僧侣,金刚,罗汉,乃至有大菩萨,佛陀出手,祭炼的一件宝物,可以无限使用。 天尊那只是三道法力,临时应景。 朱英见王冲醒来,笑道:“你哪里弄来,这般一尊法相?” 王冲笑道:“岂止是法相,我还替你讨了一个金刚海力菩萨的职司,也给儿子要了一个金刚大士的职司。” 朱英吃了已经,惊道:“菩萨的职司,乃是二品的仙职,你怎么能弄来?” 王冲摇了摇头,说道:“这事儿不能说,过几天天庭会有符诏下来,应该就定下了。” 朱英虽然素知夫君之能,但仍旧不敢相信。 过了几日,果然有符诏下来,不但有王冲全家的职司,也有朱红的职司,王冲奏报上去,大天尊并未驳斥,允诺了下来。 如今庐山的北天荡魔元帅府,十位灵官已经有了三位,三十六员神将,也有七人,这还是王冲多年不在,故而没有提拔太多亲信所致。 朱英反复翻看符诏,忍不住说道:“夫君不是元帅么?怎么就有了佛陀职司?佛陀职司可跟天庭的正经职司不同,还需要西方佛国认定,伱是如何买通了来?” 王冲也不解释,哈哈一笑,说道:“以后我们家,就是想去天庭的蟠桃大会,便可赴宴,想去西方佛国的龙华会,也有尊位,两相便宜。” 朱英噗嗤笑了一声,说道:“就是佛陀菩萨,金刚大士凑成一家,听着不想正经佛家。” 王冲正陪着朱英说话,忽然有人来报,说王星使带了全家过来。 王冲也没想到,父亲大人忽然过来,急忙带了朱英出门迎接。 王星使被王冲弄下了凡间,躲避了天庭的战乱,在万花山,带了老妻美妾,日子过的逍遥。 虽然王冲失踪了几百年,他也不担心,反而常劝老妻,不要替神仙担心。 只是王冲的娘亲,实在想念儿子,听说王冲又回来了,就催促夫君过来探望。 王星使也是用了一件法宝,化为大船,走泾河,入黄河,绕东海,入长江,来到了鄱阳湖。 他时常过来看望孙儿,故而鄱阳湖的巡湖夜叉,认识王星使一家,立刻就禀报了上来。 王冲踏云从庐山动身,不过片刻,就到了鄱阳湖上,看到自家老父亲,躺在船上,身边两个姨娘,正在喂他吃水果捞,好生惬意。 这种美食是王星使自家发明,把新鲜水果,去皮去核,洗干净了切块,用海外的新鲜椰浆浇好,加上碎碎的冰块,吃起来非常爽口。 王冲忍不住微微一笑,说道:“孩儿许久没见父亲大人,却见父亲大人风采依稀,身子健硕,好生欣慰。” 王星使一笑,说道:“你娘管束的紧,几百年了也没什么建树,说来惭愧。” 第一更 (本章完) 297、风雨司 王冲吓了一跳,心道:“你可莫要有建树了,我不想再有许多弟弟妹妹。” 王冲的弟妹们都没什么修仙的资质,纵然他也传授了一些道术,但皆无有所成,只能去贪享一场人间富贵。 只不过王星使也不舍得,几个姨娘也不舍得,多方照顾,劳累多年。 有些事情,他神职微小,还得求助朱英。 那时候王冲不在,朱英虽然神职稍微高些,也就比王星使高一品,还是亏得有北天盟在,才能勉强周圆。 这些事儿,朱英都跟他说过。 王冲的娘亲出了船舱,见到儿子,心情大好,正要说话,王冲已经滚落云头,在湖水上参拜了一番。 王冲的娘亲抱着儿子,哭了一场,心头才畅快些,又复问起孙儿,王冲说了,去西天佛国另有事情,她虽然遗憾,也只能罢了。 王冲和朱英,先把人都接到鄱阳湖水神府,朱英早年在泾河,就给王星使一家,安排了住处,在鄱阳湖亦有安排,比去庐山方便的多。 王冲先后给几个姨娘见礼,态度一如往日,张姨娘也没说什么,就像是不知道,大天尊被砍了一条腿的事儿。 待得安排好了父亲住处,王冲和朱英又开了家宴,给王星使全家接风洗尘。 王冲虽然已然是大罗金仙,又因为道祖赠与了域外的混沌青剑,和诛仙四剑合炼,修为增长至三十五重周天,但跟正经的大罗金仙,在身家上不能比,家里也没什么蟠桃火枣交梨人参果,稍微需要年代久远,才能种出来的奇花异草,灵树仙果一概没有。 就连普通仙人开宴席,时常有的灵丹,王冲也拿不出来,朱英从龙宫倒腾宝物,补贴王冲,也补贴不出来,毕竟龙王虽然富庶,也不过五品职司。 这场酒宴,在大罗金仙的级数,算的十分寒酸。 唯一让王冲安慰的是,老父亲还不知道他是大罗金仙,王星使甚至不知道,王冲早就修炼到太乙金仙,只以为儿子不过是普通的“天仙”,也没那么多不切实际的要求。 吃罢了酒宴,又复有一群鱼美人献上了歌舞,这些鱼美人儿,正是朱英从龙宫要过来的那匹,王冲虽然觉得有些多,也没想到这些鱼美人儿,敢拿了朱英的手书,纠结数倍的同类,集体出逃。 朱英倒是细致,觉察出来一些,但也懒得追究,反正这些鱼美人儿,不能入王冲的法眼,与她也没有威胁。 王星使看了一半,叫过来几个鱼美人儿,把自己新写的本子交给她们,花了半个时辰,排了一出歌舞剧,果然比刚才婀娜多姿的纯舞蹈,要好看许多。 就连王冲和朱英都大开眼界,没想到世上还有这般奇思妙想。 王星使酒至半酣,忍不住说了一句:原本在天上,也没什么正经事儿,如今下凡来,也是闲闲,只能自娱自乐。” “还不如做凡人时候,种种风光。” “现在就算写诗写文也没几人欣赏,只能与众夫人把玩,好生寂寥。” 王冲微微一愣,但也不好接话,他父亲只是普通文人,并无修行资质,走的是功德仙的路子,几乎没法提升职司。 他运转法力,瞧了一眼自己的老父亲,果然还是五百年前一般,并无什么浑厚法力,比鄱阳湖的有潜力小妖都还不如。 倒是几个姨娘,修为都浑厚了些,五百年日子有功。 他暗暗琢磨:“倒也可以给父亲活动一番,但也实在没什么好职司。” “总不能到我麾下,做个灵官,神将?” 王星使凑到王冲身边,小声说道:“要不然,你给父亲走走门路?” “我也不要升职,只要弄个有活干,能四处走动的职司便可,比如巡游神?” 王冲说道:“如是天上太平,倒也不妨,但如今七部大军围困天庭,四处都有混沌神魔作乱,你在万花山,我尚不放心,伱如是四处乱走,我如何能安心下来?” “不如等天庭平了叛乱,我帮你先留意,哪出有职司空缺,再活动一番。” 王星使说道:“其实我已经有了目标,十九太子也答应了,只是有一桩阻碍。” 王冲问道:“父亲大人欲去何处?” 王星使说道:“我听说,因为泾河水神胡乱下雨,违反天条被斩,大天尊深感下界水神职司不分明,故而欲设立风雨司,专门执掌刮风下雨,推云布雾之事。” “风雨司就算设立,暂时也不会有什么事情,毕竟出不去南天门。但此司新设,必然没什么神仙,我可以先占个好位子。等风雨司运转起来,怕是就不好弄了。” 王冲暗忖道:“大天尊还要设风雨司?” 他思考了片刻,忽然心头一亮,暗道:“这岂不是大天尊想要收权柄?” “本来刮风下雨之事权,都在各地水神之手,如果把此权柄收归天庭,各地水神的权柄,必然大减,朱英姐姐还不妨,但其余各处水神的庙宇,必然香火衰微。” 王冲忽然想起来,那三枚印玺:总枢九霄,万法归一字样,统御万仙。暗暗忖道:“大天尊怕是想要收权,想的很久了。” “那三枚印玺,必然有大用,只是他不敢公然拿出来,怕诸天神仙反对。” 王冲思忖了一会儿,心道:“我跟大天尊没有冲突,站他也可,不站他也可,先让父亲大人去探探路径,也未尝不可。” 天庭的神仙分为五等,先天神自然不会鸟大天尊,羽化仙稍稍好一些,但都是法力强横之辈,亦是桀骜。 福泽仙参差不齐,强横之辈,如二郎真君,王凉,比羽化仙还要无法无天,弱鸡之辈,大天尊要了没用。 功德仙倒是都会在大天尊一方,只是功德仙都是如王星使之流,亦没什么大用。 大天尊唯一靠得住的,反而是敕封仙,也就是上了玉皇宝卷,被天条拘束之辈。 只是敕封仙的实力,没有问题,造反的心思最重,只是反抗不得罢了。 有些厉害的,比如云霄,侯洪,早就借助分灵转世之术,脱了天条…… 王冲微微一笑,说道:“风雨司是个好地方,待我回头问问,谁人负责此事。” 第二更, (本章完) 298、拜见恩师 王星使最近,一直把这件事儿挂在心头。 他还真不是贪恋权势,而是……受不住寂寞。在天庭,好歹还有同僚,还能四处走动,但下了凡来,困守万花山一处,几百年了,也的确日子寂寞。 他也想过,此事儿子未必能办成,但反正自己儿子,求一求不妨事儿,他还是把大半重心,放在十九太子身上,只是如今他不在天上,跟十九太子关系渐渐寡淡,也是颇多无奈。 王星使也知道,儿子担心自己被牵连,这才借口,把他弄下凡尘,只是他在天上,也知道了一件事儿,若是久不在职司,必然会有人分担神职,久而久之,就回不去了。 王星使现在,若是回去天庭,原来的职司也不可能四五百年没人做事,的确早就没了原本位子。 俗世间,都知道神仙偶尔会更换,往往几百年遥遥,原本负责某事的神仙,已经不是原来那个。 便是此故。 当然,也有些神仙,是被大圣打死了,不得不换。 王冲答应了父亲,心头暗道:“父亲几百年没求我一次,这件事,应该给他办好。更何况,如果风雨司夺了行风布雨的权柄,我也该给朱英姐姐谋划一番,不然她这鄱阳湖水神的职司,就有些名不副实了。” 王冲连续招待了父母数日,王冲的娘亲还是爱清净,看到儿子,心满意足,就推说不要再多宴请。 王星使带着夫人和美妾,在鄱阳湖上游玩,有无数水族兵将护持,随时服侍,他也觉得甚畅快,也说不用儿子在跟前。 王冲得了空,这才对朱英说道:“朱英姐姐,我们许久不曾见师父了,不如上天去拜见一番?” 朱英笑道:“也是应该去见师父,听说他授的职司低微,或者我们也能帮忙。” 王冲带了朱英,离开鄱阳湖,直奔天庭。 他已经来回走的熟惯,这一次却寻了老朋友,从黑二郎的大营通过。 黑二郎约束部下,任由他带了夫人,大摇大摆,如入无人之境,穿过大营,也没跟王冲照面。 王冲到了南天门,仍旧如回自家一般,叫开了南天门,正要乱走一番,却被朱英扯住,说道:“那边走错路也。” 王冲说道:“你从不上天,如何知道走错?” 朱英没好气的说道:“儿子久在天上,我做娘亲的,还能不时常问问寒暖?他说的多了,我当然就有印象。” 王冲讪笑道:“我来的多了,也不怎么记得路。” 有了朱英带路,两夫妻很快就到了火部元帅府,王冲报号求见王灵官,不多时王灵官就迎接了出来。 见到王冲,王灵官百感交集,他也算升职司快了,毕竟有救大天尊之功,但也不过从五品的灵官,升到三品的火部元帅。 如今又是五百年没动弹地方了。 王灵官倒也不想升迁,毕竟他又是五百灵官之首,又是火部元帅,深得大天尊信任,又是手握实权的人物,已经心满意足。 但瞧这个五台派的晚辈,第一次见,还是凡人,转头就得了三等神将的职司,后来更是平步青云,得了北天荡魔元帅的位子,虽然不及他的火部,毕竟乃是大天尊最为亲信的八部之一,但职司已经跟他平等。 如今大天尊和西方佛国一起,给了王冲佛陀之位,如今是宝藏如来,地位已经超过了五台派的任何一位祖师。 要知道,张真君祖师,也不过才二品的真君职司,狮子尊王菩萨祖师,也只是二品的大菩萨果位。 按照天庭的礼数,王灵官都应该出来迎接,这位新晋的宝藏如来,当世佛陀。 就算王冲身边,那个娇怯怯的龙女,如今也是金刚海力菩萨,职司还在火部元帅之上。 王冲出身大儒之家,不敢让王灵官行礼,急忙以师门长辈的大礼参拜。 王灵官老着脸皮,受了王冲和朱英的礼数,心头暗道:“我王灵官,如今也是得了佛陀和大菩萨参拜的人物了。” 他也不敢让王冲把礼数用足,急忙说道:“快入府邸来,我们乃是一家人,这些礼数用不着。” 王冲哈哈一笑,说道:“此番是来拜见肖南师尊,待会见了师尊,还得行礼,若是故意不给王祖师见礼,反而显得没章法了。” 王灵官想起肖南,叹了口气,说道:“也是,只有你能劝一劝他罢。” 王冲惊道:“我师父怎么了?” 王灵官见王冲,似乎还不知道,也不敢乱说,免得被人推算出来,含糊说道:“你师父修炼混元派道法,算是混元余孽,差点被大天尊砍了。” “这事儿又牵连到了伱的儿子,他心头十分悔恨。” 王冲心道:“这事儿如何牵连到了我儿?” “他的事儿,我已经遮掩了过去,大天尊的腿儿,都喂给了黑二郎的细犬,也不影响,我儿如今又做灵官,又做西方佛国的金刚大士。” “待得见到了师父,得好好劝劝。” 王灵官怕被人推算,也不敢说,大天尊的腿儿,是被谁砍了。 王冲也没想到,自己儿子砍了大天尊的腿儿,是为了救师父肖南。 王灵官领着王冲,朱英,到了一处院落,王冲见到肖南,再无数百年前,翩翩公子的模样,衣衫邋遢,浑身酒气,神情颓唐,一身的落魄。 王冲心道:“就算是一等神将,稍微低层次了一些,也不至于如此。” 他急忙叫道:“师父,徒儿来看你了。” 肖南醉眼婆娑,见到了王冲,还以为是做梦,大哭起来,叫道:“徒儿,师父对不起你,我还把你儿子牵连了。” 王灵官急忙一个瞬息,挪移了过去,伸手一按,喝道:“莫要胡说”把肖南体内的酒气,悉数逼了出来。 肖南骤然惊醒,再也不敢乱说,抱着王冲嚎啕大哭,把这飞升之后,无数郁闷尽数宣泄了出来。 王冲也只能安抚恩师,当年毕竟是肖南带他入道,若无肖南,绝无他的今日。 肖南痛哭了一场,也不敢某个人,只问道:“你和朱英怎么上来?” 王冲说道:“想念恩师,自然上来参见。” 肖南也是顺口,问了一句:“天宫四门二十九户都被反叛大军围困,你如何能够进来?” 王冲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作答…… 第三更 (本章完) 299、风雨司司主 王冲总也不好说:“外面那伙混沌神魔,十分卖我面子……” 这般话说出来,十分不给大天尊面子。 他自己能进进出出,走家门户一般,却不来天庭效力,帮忙退去造反的大军,几乎等若造反了。 王冲只能含糊道:“师父还是不要问了。” 肖南这才醒悟,脸上微红,不再问了。 王灵官在旁笑道:“你徒儿来看你,也该吃个酒宴,我来安排吧。” 肖南低声说道:“莫要请人。” 王灵官说道:“不请,不请,就我们四人,加上我家夫人。” 肖南这才微微好过一些。 王灵官在天庭权势极大,甚至比三坛海会大神,这位天庭第一降魔大元帅,都更有权威。 盖因为,三坛海会大神,一身的神反骨,从来不听大天尊的命令。 王灵官却是铁杆的大天尊嫡系。 故而火部元帅府,近些年,招揽了无数神将,兴旺至极。 王灵官不请部下,只开个私宴,还得放出话去,解说几句,免得部下以为,他有了什么心思,生出不必要的担心。 白月夫人也是许久没见到王冲了,她就没见过朱英,见到了这一对,不由得暗暗感慨:“果然嫁个好人家,比辛苦修行,更有前途。” “想我也是红袍老祖首徒,三代第一,当年道行还在脱脱之上,因为嫁了王灵官这个粗糙汉子,不得已脱出了五台山,虽然也有个五品的夫人职司,却没可管的事儿,只能闲散。” “朱英不过是个东海龙女,修为至今也不如何,却因为嫁了王冲,如今也是二品的菩萨,地位跟两位祖师相当。” “真是,不能比也。” 白月夫人在朱英这个前徒孙,现在也算晚辈的人面前,都不太敢拿长辈的架子。 朱英这个金刚海会菩萨,职司甚高,但本身修为并不如何,若是单独出去,未必会给那些功力深厚,桀骜不驯的羽化仙,放在眼内,但人家夫君,可是实打实的大罗金仙,正授大职佛陀。 莫要说白月夫人,就算大天尊见到了,都得唤一声爱卿,不敢呼来喝去。 酒宴上,王灵官和王冲频频劝酒,肖南好容易见到自己的两个徒儿,心头也畅快,多喝了几杯,他叹了口气,说道:“亏得你们来了,不然我羞于剑人,都无人可说心头苦闷。” 王冲想起来,父亲嘱托之事,说道:“师父莫要担心,我帮伱活动一番。” 他向王灵官问道:“王祖师可听说大天尊新设风雨司之事?” 王灵官笑了,说道:“岂止听说,此事乃是我们雷火二部负责,只是选择正职仙官,有些碍难,大天尊要求贴心。只是你也知道,天上跟大天尊贴心的神仙,真不多也。” “尤其是风雨司,虽然不如八部,但地位也甚高,正职仙官须四品的真人,没有足够的修为,如何执掌此司?” “故而我和雷部的主官,都尽皆为难。” 王冲瞧了一眼,自己的前师祖,忽然笑道:“祖师可是忘了,若论贴心,道行还能压伏风雨司众仙,还有比我白月祖师更合适的人么?” “我白月祖师也是金仙的修为,正经的五品夫人,我们五台派乃是铁杆的大天尊贴心人……” 王灵官,白月夫人,肖南一起吐槽:“你儿子可是刚砍了大天尊一条腿。” “这般贴心,天上地下都没有也。” 王冲也不觉得脸上羞愧,仍旧说道:“白月祖师最为合适不过了。” 虽然大天尊的贴心人之语,十分扎人,但王灵官也白月夫人互相看了一眼,倒也觉得王冲说道不错。 王灵官说道:“只是我不合适,说这件事儿。” 王冲一拍胸口,说道:“我让十九太子出面,提起此事如何?” 王灵官顿时大喜,说道:“如此甚好。” 王冲拱了拱手,说道:“若是白月祖师真能执掌风雨司,可否帮我安排两个师亲?” 白月夫人看了一眼肖南,心道:“这个徒儿,收的太好。可惜不是我的嫡亲徒孙了,当年被道山老贼秃骗了也。” “他现在是伏象罗汉,若非有此徒孙,伏象罗汉如何轮到他?” 白月夫人说道:“肖南怎么说,也曾是我徒儿,此事若成,我来安排。” 王冲心道:“我父亲乃是低品仙官,安排容易,反而不用多嘴。” 他也没说,白月夫人也不问了,反正只要是人,不是什么妖魔鬼怪,混沌神魔,她只要做了风雨司司主,必然会给王冲安排妥当。 王冲酒宴吃罢,陪肖南说了一会儿话,就溜下去凡间,又复偷偷把老父亲带了上来,他跟十九太子,没那么熟,但王星使却是十九太子跟前的妥帖人。 王星使好容易上天一回,大摇大摆的出口门去了七八日,回来之后,就对王冲说道:“事情已经办妥,会有十七八名神仙,联名保举白月夫人。” 王冲对老父亲,除了修仙之外的本事,也是钦佩的,说道:“辛苦父亲大人了。” “待得白月祖师做了风雨司司主,父亲的职司不用犯愁。” 王星使对儿子除了作诗的本事,也都相当佩服,他不过想要混入风雨司,做个逍遥的闲碎差遣,哪里想到,儿子折腾一番,先把风雨司司主的位子占了。 若是风雨司的司主,乃是儿子的师门长辈,他想要去风雨司,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甚至可能都不用说什么话,也不用运作,就有人给办妥当了。 过了几日,大天尊开了朝会,果然有十余名神仙,保举白月夫人做风雨司的司主。 大天尊沉吟片刻,果然觉得王灵官乃是自己的死忠铁杆,王灵官的夫人,必然也是可靠之人,也就答允了下来。 王灵官甚至还在朝会上,推拒了几次,表示没有私心,但架不住“众望所归”,待得朝会散了,就有人来火部元帅府颁布大天尊的旨意。 白月夫人果然做了风雨司的司主。 白月夫人知道肖南有些犯忌讳,悄悄把这个前徒弟,调过来风雨司,就只提了一级,做了个灵官,没给差遣,仍旧闲散。过几日又把王星使调过去,也提拔了一级,从八品的星使,提升做七品的大仙,司职吹风。 第四更 (本章完) 300、八十万混沌神魔下界 王冲在天宫悄悄呆了几日,忙完了这些俗事情,就劝说肖南跟自己一起下凡,在庐山散散心,毕竟他现在还有些犯忌讳,不好公然露面。 至于新任的吹风王大仙,却说什么不想下凡去,王冲就只好丢给白月夫人,反正有这位前师祖看护,也出不来什么事。 王冲和朱英,带了肖南,重新下凡。 围困天宫的七部大军,有六部的主帅松了一口气,但也有一部,从主帅到满营的兵将,都恼怒非常,叫嚣要杀下凡间,荡平的鄱阳湖,推翻了庐山。 这一营的主帅,就是混沌六神之一,混沌大兄之子,名为摩罗什那,乃大日神主,伴生的灵宝为太阳金弓和太阳神箭,法力无边,曾跟混元大圣恶斗,两下不分胜负,自来十分傲慢。 尤其是他得了混沌六神的数十名子嗣相助,实力强横,连五彩天雀得道的孔布,九头狮鹫得道的九头元圣,黑二郎,岳鹏,云霄,穿心道人等人,尽皆不放在眼内。 王冲来来去去,都是挑法力强横之辈,嫌弃他太弱,所以没有去穿营,却给罗摩什那生出了误会,一面大怒,一面觉得王冲是怕了他,召集帐下众混沌魔神,叫道:“我欲去杀了王冲,谁人与我同去?” 四大摩天王之三,一起叫道:“我们愿意同去。” 摩天大物被王冲所杀,连万焰神光旗一起收了,炼化到了风火芭蕉扇之中,成了王冲手里,最厉害的两件先天灵宝之一。 四大摩天王和王冲的仇怨极深,本来他们跟岳鹏,就不是有统属之人,反而是混沌大兄的从属神,后来混沌六神陨落,七大营围困天宫,他们就投入到了罗摩什那麾下。 罗摩什那叫道:“还有谁?” 又有十余名混沌六神的后裔跳出来叫道:“愿意跟大哥同去。” 如今混沌六神陨落,罗摩什那就成为混沌神魔的首领,毕竟他血统纯正。 混沌七大圣本来就是野神,又没来参与围攻天庭。孔布本身就是造反的行家,在彼方混沌就跟混沌六神恶斗过无数次。九头狮鹫是混沌大兄的座骑,后来叛逃,虽然实力强横,却也不能服众。 黑二郎乃是后起来的人物,虽然本事不凡,却无名气。 岳鹏,穿心道人,云霄都是此界人物,故而麾下不是妖怪,就是佛家逆徒,要不是就是不满天庭的上古金仙和散修,并无几头混沌神魔听令。 罗摩什那叫道:“我们一通去。” 他带了近半的混沌神魔,约有八十万众,离开了大营。 本来七大营围困天宫,已经数百年,天宫闭门不出,早就被这些混沌神魔视为孱弱,罗摩什那带领大半混沌神魔,也没觉得会有什么事儿。 但今日,偏巧是三坛海会大神当值,王冲下凡他也不管,但瞧见罗摩什那带了无数混沌神魔下凡,这位大神顿时无名火冒三四十丈,骂道:“贼什那,十分小觑与我。” 他带了大兵,冲出了南天门,杀入了罗摩什那的大营,可怜厉害的神魔都跟着下界去了,留下的都是十分不厉害的神魔,哪里抵挡得住这位三坛海会大神? 其余六座大营,见罗摩什那的大营被人攻打,互有默契,都当做不知,坐看三坛海会大神闯入了罗摩什那的大营,连续杀了六位混沌六神的子嗣,胡乱屠杀了七八万的混沌神魔,生生打破了这座大营。 罗摩什那的大营被打破,无数混沌神魔逃窜,三坛海会大神也担心,被人其余六营的反叛围攻,切断了自己的退路,不敢追击,仍旧率领大军回了南天门内。 这一场大战,胜的酣畅淋漓,大天尊得知此胜仗,数百年憋屈,终于出了半口恶气,急忙给了三坛海会大神无数赏赐。 第二日,大天尊正要安排,出兵收回地盘,却听得其余六座大营,重新合拢,把天宫再次围困,派出去的数十名神将,又复被打退了回来,只能灰溜溜散了朝会。 却说罗摩什那带了帐下精锐,到了鄱阳湖上空,只见无数混沌神魔,在云头上耀武扬威,北天盟的修士们,都慌忙结成阵势,依次退入了庐山和鄱阳湖两处,这也是连年大战,积攒的经验。 罗摩什那高声喝喊道:“谁人与我出阵,打破庐山?” 摩天大刹脸色靛青,手持黄金锏,出来叫道:“末将愿往。” 这些年,摩天三王的修为,也增长不少,摩天大刹极想给兄弟摩天大物报仇。 罗摩什那笑道:“还得是摩天刹王。” 摩天大刹飞出阵势,喝骂了没几句,却见一个白衣中年男子,胡子拉碴,飘然出了鄱阳湖,飞出一朵红花,化为无边火云,向摩天大刹卷来。 却是肖南安耐不住,第一个出阵,要跟这头域外的混沌神魔放对。 王冲在一旁,给师父掠阵,见肖南出手,忍不住暗道:“师父也金仙了也。” 肖南得了混元派的玄灯录,苦修数百年,因为有无数功德加身,故而也修炼到了二十五重周天,踏破了天仙境,晋升了金仙,飞升的时候,还自觉得十分从容。 哪里料想,混元派的功法,原来不能修炼? 在天庭憋了这些年,此时出手,也有畅怀胸臆的念头。 他持有混元派的五件法宝,都是极厉害的宝物,催动漫天火云和摩天大刹恶斗起来,一个火云翻卷,变化无方,一个黄金锏沉重,是彼方混沌的天王,居然各有所长,鏖战竟日,不分胜负。 王冲生怕师父有什么闪失,急忙收兵,肖南退回了鄱阳湖,笑道:“明日我必然能杀了这头混沌神魔。” 王冲笑道:“师父果然宝刀未老。” 肖南听得有些不对味,暗道::“五六百岁的神仙,如何就算老了?” 罗摩什那见摩天大刹归来,也十分欢喜,叫道:“今日折了王冲小贼的锐气,待得明日,一鼓作气,灭了鄱阳湖。” 他把麾下的一支妖兵调了出来,在鄱阳湖周围布阵,第二日一早,罗摩什那就催动了法力,把大日神主的威能发挥出来,鄱阳湖上空,出现了一团浩浩大日,焚天煮海,让鄱阳湖的水沸腾了起来。 第五更 (本章完) 301、接引如来第一,准提如来第二,多宝如来第三 王冲没从罗摩什那的大营走过,还真不知道,这家伙也是玩太阳真火的高手。 他在鄱阳湖底,急忙飞出了风火芭蕉扇,这把芭蕉扇须臾间就扩大至千百里,把鄱阳湖整个遮住了,不拘罗摩什那发出多少太阳真火,都给此宝尽数吞没,一丝也不剩,鄱阳湖上又复清凉起来。 罗摩什那乃是太阳神主,彼方混沌的太阳,是他的私有之物,来这处混沌的时候,他也不顾那一方混沌的生灵死活,把太阳带了过来,此时指挥麾下神魔,布下大阵,把太阳放出,只以为顷刻间,就能鄱阳湖的水烧干,把一湖的鱼虾,水族妖兵,尽数烧死。 哪里料想,王冲还有风火芭蕉扇这件宝物? 此宝有十八种奇风,十八种真火,最不惧真火灼烧,来多少真火,便吞多少真火,每吞一丝大日真火,威力反而增加一分,丝毫也不见消耗。 罗摩什那心头甚为吃惊,暗叫道:“这是什么法宝,居然能吞我的大日真火?此宝玄妙,合该为我所有。” 他取了太阳金弓,大日神箭,张弓搭箭,往芭蕉扇上,就是一箭。 王冲在鄱阳湖底,看到这一幕,忙把金刚琢抛去,白森森圈子,丢溜溜一转,顿时把这根大日神箭给收了。 王冲抓过来大日神箭,叫道:“好宝贝,合该归我。” 他催动了都天烈火大法,大日真身,不过半日功夫,就把这根大日神箭给祭炼了。 罗摩什那射出了一箭,见被人用一个圈子收了自己伴生的灵宝,心头痛惜非常,再不肯射第二箭了。 他的太阳金弓,大日神箭有无穷奥妙,尤其是大日神箭一共就十二根,少一根,就没一根。 罗摩什那也不舍得,丢失一二根,本来大日神箭射出之后,诛杀了敌人,就会自动飞回,但此宝被王冲收了,还祭炼了,自然再也回不来。 罗摩什那心头苦闷,仍旧让部下,催动大日真火,灼烧鄱阳湖,回到大营中,喝了一回闷酒。 三大摩天王见状,都心头暗道:“明日我们去讨敌,务要杀了王冲,给罗摩什那抢回太阳神箭。” 王冲虽然见天上,两团大日并行,一团高挂,一团贴近,贴近鄱阳湖的那团大日,喷吐毒焰,似乎想要把整个世界烧穿,也甚怪异,暗道:“此物莫非真的是大日?” 他不敢用金刚琢去收,生怕收了大日,这一界的生灵涂炭,又不知道天上两个大日怎回事,吩咐朱英说道:“你在这里守着,我去问问,那第二团大日的来历。” 王冲刚刚出了鄱阳湖,就见到一个老道士飘然而来,见到王冲,说道:“第二团大日,乃是彼方混沌之物,金刚琢虽然能收,却无处安放,你可把来与我。” 王冲见不认识这个道人,问道:“你是什么人,跟我讨要东西?” 道人笑道:“西方佛陀,接引如来第一,准提如来第二,多宝如来第三,我便是准提如来。” 王冲微微吃惊,忽然说道:“多宝便是佛尊?” 准提道人说道:“不错,多宝便是佛尊。” 王冲又问道:“若是他得了这团大日,还能成就大日如来否?” 准提道人笑道:“不,他没有这团大日,也是大日如来。若是他得了这团大日,反而不是如来了。” 王冲顿时明白,反问道:“准提佛祖,伱有什么好处与我?” 准提道人笑道:“我出来时,和师兄一起匀了一百六十甲子功力,能够让你的大宝藏如来经须臾成就。” 王冲微微沉吟了片刻,说道:“也好。” 接引如来,准提如来,多宝如来有什么差池,跟王冲没有关系,他纵然收了这团大日,也是无用。 太阳乃是功德之物,照耀周天,生活万物,有莫大功德,寻常修道之士,炼化了反而有害。 王冲纵然强行祭炼此物,几百年内,甚至几千年内都得不到好处。 跟准提道人换一百六十甲子的道行,用来修炼大宝藏如来经,倒是最为合适。 大宝藏如来经虽然玄妙,但在西方教修行的不多,因为此经跟六神诀一般,过了一十八重周天,就须得分别修炼,三十六件佛家灵宝,就需要三十六倍的时光去苦修。 天上天下的神仙,欲把一门道法修炼到极致,都难臻至,哪里有闲工夫,放着主要的功法,再去多修炼一门? 狮子尊王菩萨,也只是单独修炼一门不动狮子诀,没有去修炼其余五种法诀。 王冲答应了下来,就抛出了金刚琢,此宝飞出,他就觉察出来,果然有些问题,这团大日实在太烈,金刚琢都有些承受不住。 好在他收了彼方混沌的大日,就冲着准提道人一抖,把这团大日送了出去。 准提道人笑嘻嘻的,一袖子装了这团大日,说道:“你为我西方教如来,龙华会上,有缘分再见。” 他伸手一指,王冲顿时感觉到了一团佛光飞来,他把身子一摇,三十六件佛家灵宝一起飞出,宛如孔雀开屏,法华光轮。 王冲可以感受的到,一件又一件佛家灵宝,冲破重重周天,他有意引导,把佛力主要引向十方如意宝幢,但这件佛家灵宝,一口气冲到了三十五重周天,就再也止步不前,王冲只能换到其他灵宝上。 数个时辰之后,共计六件法宝臻至了三十五重周天,其余三十件法宝,修为多寡不等,但都冲破了二十八重周天法力。 准提如来说的没错,这团佛光的确是一百六十甲子的修为,也的确让大宝藏如来经须臾成就。 若是王冲舍得,手里的两件混沌至宝,乱神幡和诛仙四剑,跟大宝藏如来经合了,修炼混沌心经,有八九成概率,能够突破三十六重周天,但也会就此恶了道祖和天尊,要投入西方佛家。 王冲面对如此诱惑,生生忍了下来,只把这一百六十甲子的功力,用来大宝藏如来经,没有尝试更进一步。 对王冲来说,再前进一步,未必能上桌,反而有可能被掀翻了桌子。 此乃极度谨慎之事,不能仓促决定。 第六更 (本章完) 302、天上何来二日 罗摩什那第二日起身,见天上不见了大日,顿时惊骇莫名,再去问收下众多混沌神魔,却得了一个啼笑皆非的回答:大日不是在天上挂着? 再问“第二团大日何在?”时,众神魔尽皆笑起,答道:“天上何来二日,自古以来,只有一个太阳。” 罗摩什那一时间,险些以为是自己疯掉了。 王冲昨日,用金刚琢收了罗摩什那,从彼方混沌携带来的大日,跟准提道人换了一百六十甲子的佛门功力,就用乱神幡,颠倒了围困鄱阳湖的神魔大营,让这些混沌神魔记忆错乱,不再记得有第二团大日,故而无人禀报给罗摩什那,他问起来,也无人知道,还有第二团大日。 罗摩什那心头着慌,莫运玄功,想要推算出来,自己的大日下落,奈何王冲本身,已经是大罗金仙,甚至还是巅峰的大罗金仙,根本就推算不出来。 罗摩什那呆了半日,发狠指挥大军攻打鄱阳湖和庐山,他带下来八十万混沌神魔,堪称实力雄浑。 王冲和朱英两家,加上北天盟也没这么多人,王冲只能把乱神幡抖开,把一山一湖化为百万里回廊迷宫,暂时阻拦住了八十万混沌神魔。 王冲若是尽起手段,倒也不是不能杀绝八十万混沌神魔,只是没有他护持,庐山鄱阳湖两处,还有北天盟的修士,必然死伤惨重,纵然大胜,也是亏本生意。 他以乱神幡,把两处地方化为万里回廊迷宫,八十万混沌神魔不能汇聚一处,就可以让庐山和鄱阳湖,以及北天盟的修士,分散各处,聚集一起,以弱胜强。 双方在鄱阳湖上空,鏖战了七八个月,罗摩什那手下的八十万混沌神魔,减少了三成,只剩下了五十余万。 王冲手下的北天盟修士,虽然死伤的少,也伤亡了数百,王冲每日还要忙着,把这些战死的同袍,送入轮回,以期下一世转生重修。 虽然有伤亡,但北天盟的修士,仍旧兴头高涨,因为击杀了混沌神魔,所有的战利品,尽归个人,就连王冲击杀的混沌神魔,也都一丝不取,分给众人。 一时间北天盟的各派修士,无不功力大进,法宝甚多,反而觉得跟混沌神魔厮杀,更有兴致。 王冲这一日,安排好了北天盟的兵力调拨,就回到了庐山上,看着北天荡魔王三郎元帅府前的那面招妖幡。 王冲多年击杀的妖怪,混沌神魔,各种对手,尸身都抛弃在招妖幡内,如今此幡多了二十余万的混沌神魔尸身,怨气冲霄,凶戾无边。 王冲虽然自问压制的住,但却也有些心惊,暗暗忖道:“我这件不过是赝品,娘娘手里的招妖幡才是真品。我这件假的已经如此凶戾,不知的娘娘手里的那件真货,该是如何的无法无天?” 王冲心头细细思忖,总想要去见一见娘娘,问问此幡该如何处置? 当年他曾想过,把这件假的招妖幡,去送给娘娘,后来诸般事儿多,就拖延了,此时他也只的,这宝贝已经送不出去了。 “除非我真的投身佛门,以无上佛法,把招妖幡内的无数冤魂,一一超度,送入轮回,借助轮回,洗涤这些凶魂厉魄上的怨念,不然真没法化解。” “等而次之,是用真火把招妖幡内的尸骸,冤魂一把火炼了,但若是情况好,还是好,若是不好,可能我就炼出一个火焰地狱来,其中的厉鬼,都是火焰攒聚。” “当年师父是怎么做到,一棒子下去,就魂飞魄散,再无这般后患的呢?” 王冲思忖不明白,但此时大战炽烈,他也走不开,不可能跑去问一声猴子。 朱英一身戎装,走了过来,见他盯着招妖幡看,忍不住说道:“每次在这件宝贝旁,我都有些害怕,此物实在太凶煞了。” 王冲说道:“以后你少接触此物,我也不确定,什么时候,它就会失控。我感觉自己的玩法不对,娘娘手里那杆真货,绝不会如此模样。” 朱英点了点头,遗憾的说道:“可惜我们不能去问一声娘娘。” 王冲心道:“若是早知道,吞噬了二十余万混沌神魔的尸骸,这玩意会变得如此凶险,我当时问一问佛尊,问一问准提道人也对路。” “只可惜,如今问不着这两个了。” 王冲伸手一指,飞出了一道佛光,照耀在招妖幡上,过了半个时辰,招妖幡减了几分戾气,但王冲知道,此术治标不治本,并不能根除招妖幡的凶戾,只能减缓几日。 此时不断有北天盟的修士,拖了混沌神魔的尸骸过来,跟北天荡魔元帅府的文书记论功劳,然后把无用的混沌神魔尸身,扔入了招妖幡。 按照这个速度,过得几日,招妖幡的力气,就会恢复原貌,甚至更为凶顽。 王冲拉了朱英,到了一边,他现在也只有,先打赢了这一仗,灭了罗摩什那,把这八十万混沌神魔,尽数降服在此,若是逃出去一些混沌神魔,肯定会荼毒生灵。 至少招妖幡会变成什么样子,那都要以后再说了。 罗摩什那见到数十头混沌神魔,描述三坛海会大神如何打破了自己的大营,气的暴跳如雷。 他被乱神幡困住,所以不能知道外面的情况,今日抓到了几个,留在天宫大营的神魔,才打听出来,自己走后的情况。 罗摩什那后悔不已,暗道:“我何必跟王冲置气,非要下来荡平他的庐山,烧干他的鄱阳湖,如今弄的连大日都没了,大日神箭都少了一根,以后我如何还能自称大日神主?” “少了这些神魔倒是不打紧,跟教主再讨要便是,那边的混沌有无数,再运来一批也罢。” “只是我那团大日真丢不得。” 罗摩什那忍不住提气高喝:“王冲,北天荡魔,王元帅……且请出来一会。” 罗摩什那叫唤了好久,才听得一个声音,淡淡说道:“罗摩太子,叫我何事?” 罗摩什那叫道:“战事至此,已经焦灼,不如我们两下罢兵如何?” 王冲沉吟良久,不曾回答…… 第七更 (本章完) 303、一棒子捅爆 罗摩什那叫道:“我们二人继续交战下去,只会便宜了旁人。你我若是能罢手,各自宝藏实力,在即将到来的大劫之中,进可攻,退可守,岂不是两相便宜?” “我手下尚有五十余万混沌神魔,若是你我继续交战,折损太多,各自有害。” 王冲淡淡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罗摩什那大喜,正要再劝说几句,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搞定王冲,脱身而去,却忽然见得一条大棒,破虚空而来。 他急忙催动法力,想要抵挡,但却没想到,这条大棒,如山如岳,重至不可思议,撞破了他所有的法力阻挡。 罗摩什那双手一拍,先手后手拍在大棒的顶端,但只是咔嚓一声,双臂齐齐折断,驮天大棒生生把这位混沌大兄之子,彼方混沌的罗摩太子,生生一棒子捅爆。 王冲飘然现身,轻轻探手抓住了驮天大棒,说道:“伱说的很好,但不必说了。” “我杀了你也是一样。” 罗摩什那被王冲打爆之后,尸身爆成一团金光,最后化为一张金弓,一壶金色长箭。 此乃罗摩什那的本相,他的本相就是这一张太阳金弓,一壶大日神箭。 王冲探手抓了这一弓一箭,也不见有何欢喜之色,都天烈火大法运转,不过顷刻,就把这一弓一箭祭炼完全。 罗摩什那被王冲击杀,他手下的混沌神魔大军,再无任何斗志,王冲也不敢再多少混沌神魔了,故而派出北天盟的修士,开始招降这批混沌神魔。 十余日之后,五十余万的混沌神魔,被招降了四十七八万,剩下的不是顽固之辈,就是被北天盟的修士击杀。 王冲负责用招妖幡,给这些混沌神魔设下禁制,交给北天盟的修士做小畜,各派修士也有自己的手段,拿到了分配的混沌神魔,再下了几层禁制,或者炼为守山的神兽,或者炼成道兵,用于排兵布阵。 也有些修士,直接用这些混沌神魔祭炼一些邪门法宝,王冲禁制了一批,过于伤天害理的修士,但对大多数都不管 毕竟有些混沌神魔,双手沾满此界凡俗和修士的鲜血和性命,若北天盟的修士,祭炼邪门法宝,用的这种混沌神魔,王冲就会不管。 正面击败了罗摩什那的大军,北天盟的修士,大多数人都富庶起来,穷的一些也有七八件法宝,几十头混沌神魔做小畜,富庶的一些,手下的混沌神魔多至上千,法宝不计其数。 围困天庭的六座大营主帅,在天上默默看到了这一幕,便召开了一场会议,最后是穿心道人,去寻找混沌四圣。 混沌七圣死了三个,混元大圣,水猿大圣和火猿大圣,剩下的翻天大圣,搬天大圣,赤海大圣,通神大圣,实力仍旧强横无匹。 穿心道人劝说了三次,翻天大圣才答应了,一并来围困天宫,并且招揽了无数混沌神魔,组建了新的第七座大营。 翻天大圣等人,组建的新的第七座大营之后,天庭派出数十名武神将出阵,双方恶斗几十场,被翻天大圣和搬天大圣打死了几百名神仙,大天尊这才忍痛,重新关闭了四门二十九户,把天罗地网大阵牢牢架设,不在图谋反攻了。 王冲在鄱阳湖,渐渐发现,天地间的混沌神魔越来越多,杀了一批,又莫明多出来一批,死了一批,仍旧还有一批,似乎永远都杀不绝。 王冲在庐山坐镇,让北天盟的修士,越来越胆大,又因为北天盟的修士,尽皆实力暴涨,故而控制区域也扩张了许多,导致每日仍旧有修士,络绎不绝的把击杀的混沌神魔尸骸,送来北天荡魔王三郎元帅府,投入招妖幡之内。 王冲越来越是担心招妖幡,会有什么变故,眼瞧着这件法宝,暴戾之气,化为阴云,浓浓不散,笼罩庐山,几次用佛光炼化,都不能持久,他决议也进入招妖幡去看看。 王冲跟朱英叮嘱了一句,一道金光,闯入了招妖幡。 他进了招妖幡,就见到无数白骨,遍地尸骸,高空上铅云密布,不见任何光明。 开始他还以为,必然是这些时日击杀的混沌神魔,但很快,王冲就觉察不对了,因为他看到了许多,自己从未见过的厉害神魔。 王冲伸手一按,无数骸骨粉碎,露出了一尊参天的神魔,身高数百丈,浑身铁青,浑身披挂,身上斜斜依靠了一杆大戟。 这头混沌神魔,生前最低也是个太乙金仙,这般级数的神魔,王冲绝不会认错,如是他的对手,怎么都不可能没有印象。 “怪不得我觉得不对劲,原来是真有问题。” 王冲正琢磨,哪来的这些混沌神魔,忽然高空中的铅云裂开一孔,扔下了十余头混沌神魔。 王冲急忙驾驭金光,冲上高空,在铅云裂开的孔洞合拢之前,钻了出去。 王冲穿过了铅云,就感觉不对,想要退回去,却已经来不及了。 法力撞上去,只把虚空撞的晃荡,却没能回到招妖幡内。 他捏了法力,召唤了数次,却不见招妖幡出现,心头更惊,游目四顾,发现这一方天地,没有太阳,就连繁星也寂寥,数目可怜。 王冲潜运玄功,推算了数次,却感觉到跨啦一声,本来应该被命数反噬,但他许是功力太硬,却感应到了命数崩碎。 “这是什么地方?” “怎么大日无有,星官也少,天地间似乎没有神祇,凡人也快死绝了。” 王冲驾驭遁光,飞了一阵,却发现这个世界,辽阔至极,绝不是什么小天,也不会是什么大天,他心头悚然吃惊,暗道:“莫不是到了彼方混沌?” “招妖幡怎么会勾连此处?” “莫不是……” “教主搞了什么鬼?” 这一处世界,荒凉无比,王冲飞过的地方,倒是能看到渺渺无人烟的村落,城市,甚至他还看到了一处建造在高山上的神殿,规模宏大至极,只是空空如也,什么不胜。 王冲在神殿里兜了一圈,只找到了一株不知什么灵株的幼苗,就再无任何生机了。 第八更 (本章完) 304、六神陨落,七日复活 “这里八成就是教主收刮过的那处混沌,教主这下手……可挺细密啊!” “真是啥也不剩。” 王冲把乱神幡一抛,这件混沌至宝自动向东南飞,不过一日,就飞至一处大天,王冲跟着进去,见到一处神殿,光是外墙就高数千丈,有数百尊神像,站在外墙上,托举一重又一重的神殿。 王冲在里头转了一圈,发现此处居然有几个生灵,是一群生的相当貌美,却人鹿相合的灵兽。 上半身如人,下半身如路,头上有双角,尾巴极长,且五彩斑斓,修为不高,盘山登墙如履平地。 王冲心道:“此物有趣儿,弄几只回去给朱姐姐养。” 他在这处大天转了一圈,十分确信,这里定然是混沌第四神那由他的神殿,所以乱神幡才会找到此处。 王冲抖开乱神幡,把这处大天尽数笼罩,催运法力,喝了一声:“起!” 整座大天被生生拔出虚空,化为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落入了王冲手里。 王冲收了这处大天,又换了诛仙四剑,这四口仙剑在虚空兜转了七八圈,也闯入了一处大天。 王冲发现这里就十分热闹,没有神殿,只有一尊神像,竖立大天正中,高有万丈。神像斜斜依靠在一座山峰上,手里持了一杆长矛,王冲认得这杆长矛,被他用金刚琢收了,如今在朱英处。神像和山峰融为一体,周围有许多可供攀爬处,有数千人正在攀爬,都以登上神像的头顶为荣耀。 除了这座神像,这座大天就是一座极热闹的城市,约有数百万人口,风俗跟王冲出生的混沌,迥然有异,人人都喜爱炼剑,只是都为肉身搏杀的剑术,为了驾驭剑刃,此处居民都把身体锻炼的如钢似铁,坚韧无匹,往往爱用肉身硬扛刀剑斩劈。 王冲转悠了半日,飞出一口灭仙剑,把这座大天,也从虚空中斩落,化为一颗珠子,被他收走。 寻到了两处大天,王冲再没第三件混沌至宝了,也没法靠这个手段,去寻找别的大天,只能在此处乱逛。 仗着遁法快,王冲横冲直撞,飞了数月之久,居然无意中,又找到了第三处大天,此处大天,有六根神木贯通,可以通向外界。 王冲凭着气息,就能感应出来,这里必然是混沌六神之首,那位混沌大兄所在的神国。 这处混沌已经极为荒凉,尤其是混沌六神离去,无人照拂此界生灵,罗摩什那又把太阳带走,大多数生灵已经死绝,只有少数神魔之类,还能顽强活着。 此处大天是王冲见到,人烟最为繁盛之地,约有数千万人口,围绕这处大天生息。 在大天正中,也有一座神殿,这座神殿却颇为奇特,乃是一尊神像,掌中托举。 神像端坐在六根神木纠缠一起,组成的神座上,甚至有生灵才有的呼吸,吞吐混沌神力,宛如随时能够活过来一般。 王冲瞧得有趣儿,没有强行拔出这座大天,反而降落下去,施展七二炼形术,变化成此界的一个凡人,眉清目秀,身材轻巧,也学着那些普通人,从一株神木上,想要爬入此座大天。 王冲爬了半日,经过一个虔诚叩拜的少女身边,含笑问道:“还有多远,才能进入混沌大兄的神国?” 少女惊叫了一声,说道:“莫要高声,你这个是亵渎神灵,怎能胡乱呼唤,须得称呼为混沌神祖方可。” 王冲心道:“混沌大兄都被佛尊打死了,还什么混沌神祖?他哪里配成神做祖?” “换做现在,我也能把他活活打死。” 王冲还真不是吹牛,他如今已经是大罗金仙之巅,当年混沌六神,最强的混沌大兄也不过大罗金仙初阶,又不善斗法,若是现在遇到,王冲必然可以杀尽混沌六神。 他来自另外一处混沌,又跟混沌六神交手过,觉得也不过如此,自然没什么尊敬的心态,这混沌六神在王冲的眼力,还不如那几头猴子,黑二郎,孔布,九头元圣之流。 但是他此刻变化做了普通凡人,也不好跟人争论,含笑说道:“是我的鲁莽了,还未请教小姐芳名?” 少女说道:“我乃是傲云国国主皮修斯之女,你可以称呼我洛璃!” “如今有域外神魔,侵入我们这个世界,混沌六神都去域外,跟神魔作战了。所以混沌神祖的祭司们,让信仰他的百姓,都迁入神国,躲避灾祸。” “本来有许多人,舍不得乡土,并不想来,但如今跟域外神魔的交战,越来越是残酷,几乎所有的成年人,都被征兆去域外作战了,战斗的余波,往往一次就能毁灭一座城市。如今大家都想赶紧搬入混沌神族的国度,你问我前面多远,我也不知道,跟伱一般都是第一次来。” 王冲又问了许多事儿,这个叫洛璃的少女尽皆回答了。 王冲暗暗忖道:“原来混沌大兄的祭司,还有如此悲天悯人的心思,居然让这些人去大天里躲避,但终究是无用功,他们可不知道,入侵的不是什么神魔,乃是我们那处混沌的圣人。” “混沌六神也不过是傀儡罢了,他手下的祭司,如何能保住这些人?” 王冲跟少女说了几句话,就飘然前行,很快超过了少女,他施展了个法术,须臾就进了混沌大兄所居的大天。 王冲混在参拜神像的人群中,过去摸了一把,如此高大的神像,他只能摸到脚丫子,但这一把,却让他生出了几分感应。 “原来这个神像,还有那六根神木,是混沌六神为了复活,准备的手段。他们应该也是预知到了,自己在未来有陨落的一天,所以才建造了这座神像,并且种下了六根神木。” 他在这处大天,厮混了七八日,果然打听出来许多消息,其中一条,就是混沌六神曾预言,有朝一日,域外有神魔入侵,六神尽皆陨落,但混沌大兄却会在神像上复活七日,并且用六根神木,复活了自己的弟弟和妹妹,七日之后,神像会崩塌,但真正的混沌六神会重新归来,并且率领此界此人,击败域外神魔。 第九更 (本章完) 305、我不是教主 王冲瞧了一眼,高耸如云的神像,暗道:“我可不能让你复活啊!” 他也不知道混沌六神复活,会有什么后果。 但双方是敌人,那么阻止敌人再次出现,肯定是理所当然。 王冲虽然不知道,混沌六神使用了什么法子,但他如今已经是巅峰的大罗金仙,自然有法子,反过来祭炼这座神像,令其成为王姓之物。 王冲也没理会,源源不断涌入这处大天的凡人,寻了个清净地方,盘膝坐下,一股法力笼罩到了混沌大兄的神像上。 这座神像乃是一次性的物品,可以复活七日。 王冲早就感觉到,神像内有无穷愿力,乃是此处混沌生灵,数以亿万年汇聚。 这些愿力非是精纯的法力,最合适用来做消耗,一旦神像启动,就会把囤聚的愿力释放出来,用来激活六根神木内的“种子”。 这六根神木内有六团灵识,游走不定,变化无方,但却被层层法力包裹起来,没有一股庞大的法力,无法将之逼出六根神木,并且破茧而出。 王冲稍稍思忖,就选定了方案,原本混沌大兄的神像,相貌变化,渐渐化为了王冲的模样。 到了这一步,这尊神像的复活指令,就给王冲篡改,就算它能够复活七日,也不会唤醒混沌六神留下的后手,而是指向王冲。 王冲也没打算炼化这些愿力,而是准备用在对敌上,若是遇到敌人,把混沌六神亿万年积蓄的愿力,一股脑的释放出去。 这世上能让王冲动用如此大杀器的人物,已经很少很少,但若是真要被逼到如此地步,也就没有缓手的余地了。 篡改了神像之后,王冲也不去管,藏在六根神木之中的六团灵识,而是直接祭炼这六根神木。 若是唤作跟混沌六神法力相当之辈,根本祭炼不得,这六根神木,但王冲现在的道法,已经超出了混沌六神之上。 忽忽十七八日过去,王冲已经把六根神木祭炼完整,他念头一动,把所有攀附上来的生灵,一股脑直接送入了大天之中,把这六根神木收了起来。 这六根神木化为了六株具体而微,玲珑小树,根须扎在虚空,绕着王冲漂浮。 王冲微微一笑,也不去管这六株异域混沌的神树,探手一抓,又把混沌大兄的这处大天给抓了起来,斩断了跟此处混沌的联系。 王冲把这处大天,也炼做了一颗珠子,正要继续寻找出路,就看到两道遁光飞来,一男一女,背后跟了一个青袍道人。 这一男一女都是太乙金仙巅峰的道行,法力浑厚无匹,但后面追的青袍道人,更是深不可测。 王冲看到后面追的道人,心就突突一下,正要避让开来,就听得那一男一女叫道:“路过的道兄,快来助我们一臂之力,后面追的是域外的混沌神魔,乃我们共同敌人。” 青袍道人目光往来,不参杂任何人类感情,王冲犹豫了一下,还是微微躬身稽首,说道:“晚辈见过教主!” 青袍道人淡淡说道:“我不是教主。” 王冲松了口气,他也看出来,青袍道人虽然法力强横,深不可测,但却没任何表情,法力也略滞涩,明显是一具分身。 一男一女见王冲认识教主,都骇然失色,各自驾驭了一件法宝,联手向王冲杀来。 王冲这才明白,原来招妖幡内,那么多的混沌神魔,都是教主分身在这处混沌猎杀神魔,并把尸骸投过去。 他也不知道,教主是怎么找准了,自己的那杆假的招妖幡,无可奈何之余,又复欢喜起来,暗道:“待得教主杀了这两个混沌神魔,必然要把尸骸扔过去,我跟着便可脱身了。” 王冲也不跟这一男一女交手,施展遁法,绕了一圈,躲在了教主的“分身”背后,这位青袍道人果然是对王冲熟识,根本不对他动手,仍旧追杀一男一女两位混沌神魔。 这两男女乃是混沌六神的子嗣,也是他们的子嗣中,最为强大的数人之一,本来躲藏的好好,却被青袍道人找了上门,不但杀了他们庇护的一切生灵,还把他们追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他们本来想,跑来混沌大兄的大天处,看看这些祖神有无归来,好能求助,却没想到,遇到王冲收走了这处大天。 他们本来以为,王冲也是本处混沌厉害的高手,才有求助之举,但却没想到,王冲也是个外来的祸害。 他们见王冲遁法高明,一击不中,继续遁逃,双方陆续一边交战,一边飞遁,绕了七八万里路程,王冲忽然感应到,附近也有战斗,忍不住施展了一顿功法,远远的查看一番。 他看到几千里之外,又是一个青袍道人,正在击杀一头混沌神魔,已经把对手杀了,正在打开一处虚空孔洞,当即毫不犹豫,弃了这边,只扑奔那边。 眼瞧虚空孔洞,即将合拢,王冲催动了屠仙剑,撕裂大气,展开虚空,在最后的一瞬息间,钻入其中。 王冲穿过了虚空孔洞,定睛观瞧,果然又回到了招妖幡内,他不敢继续逗留,飞出了招妖幡。当王冲看到招妖幡上,怨气已经冲霄,凝聚万里黑云,笼罩在庐山上空。 取了一枚珠子,伸手一指,把内中蕴藏的愿力悉数放出,转为浩浩佛力,冲刷无数怨怼之气。 愿力对修行者来说,有害无益,只能利用,不能收炼,不然会污染神魂,人本非我。 但用来渡化无数混沌神魔,被杀的妖怪,以及无数凡人的冤气,却是最好的东西。 浩浩佛光,注入了招妖幡。 王冲本来,反正也是白来的,不惜一切血本,把混沌六神亿万年继续的愿力,倾泻而出。 招妖幡内,一尊似有若无的佛陀虚影,渐渐成型,正是大宝藏如来的法相。 这尊法相,不是王冲修炼,只是他把浩瀚愿力转为佛法,化解怨气冤魂,自然而然生成之物。 忽然间,一头混沌神魔的尸骸迸裂,化为一团佛光,佛光之中,一尊白骨罗汉,得了皈依,拜在大宝藏如来的佛光座下。 王冲忽然心头感悟,伸手一指,三个大天飞入了招妖幡,大宝藏如来经化为缤纷天花,无数光羽,落入这三处大天之中…… 第十更…… 耍个赖皮吧,的确有两章,没能在十点之前写完,但也算我写了吧。 求个月票 (本章完) 开单张求个月票吧 今天肯定又要趴窝了…… 如果今天晚上12点之前,月票能过七千,我明天就再来一波十更。 《乘龙仙婿》开单张求个月票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乘龙仙婿》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306、释迦地藏 混沌六神乃是先天混沌至宝得道,几乎不用修炼,就有诸般神通变化,所以并不算道德之辈,道法也不甚精通。 甚至面对混沌七圣,黑二郎,孔布,九头元圣之类,也只能靠伴生的法宝,斗法上毫无优势。 也因此,信奉混沌六神的彼方混沌百姓没什么正经的修行之道,纵然有些修行之法,也甚粗糙。 王冲把大宝藏如来经传授给这数千万人口,这些人每修行一分,就会渡化招妖幡内的一丝怨气,因为大宝藏如来经,是此处混沌的佛尊所创,故而也会跟此处混沌融合一分。 顿时有无穷功德,从天降落,庐山之上,五色天花朵朵,灵光耀眼,霞气万重。 朱英也不知道,王冲怎么进去招妖幡一回,居然就引发如此异兆,急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王冲正斟酌词句,考虑如何回答,就听得一声佛号,遥遥而来,如暮鼓晨钟,响在耳边。 王冲运足法力,洞彻幽冥,却见无边冥界之中,端坐着一个白衣僧人。 白衣僧人微微一笑,说道:“贫僧欲跟施主讨这杆招妖幡,以及三处大天中的无穷生灵。” 王冲微微诧异,但随即就说道:“和尚,你是谁人?” 白僧僧人说道:“我是释迦地藏!” 王冲当即答道:“甚好!” 他伸手一拍招妖幡,把这件法宝送入了地府,过了片刻,三枚晶莹剔透的珠子飞出,里头的生灵却全都不见了。 王冲只听得如龙象之音,浩浩而来。 释迦地藏喝道:“施主有大慈悲心,有大功德与此界,有大善念心,有大功德与彼处,当证如来。” 王冲心头微微一动,背后显化三十六件佛门灵宝,其中十方如意宝幢,如来袈裟,五色孔雀扇轰然破关,臻至了三十六重周天。 从三十五重周天,到三十六重周天,其中差距之大,简直不可形容。 人间各派道统,所传的道法,大多只有三十三重周天法力,五台和混元派的道法不绝,也只有此一境界,虽然最高也能到大罗金仙,但大罗金仙之后,一重周天之难,已经超过了前面三十二重周天。 若是按部就班修炼,王冲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多久,才能冲破三十六重周天,只是隐约感觉,只怕要论万年计数。 由此可见,他传授大宝藏如来经,渡化彼方混沌的生灵,渡化无穷神魔怨念,是何等巨大的功德。 但最主要的,王冲把招妖幡给了释迦地藏,此人乃是西方佛国十五尊如来之一,发下鸿誓大愿,要渡化冥府一切怨鬼,催动六道轮回。 王冲把招妖幡和数千万彼方混沌的生灵赠送,释迦地藏将之化入地府,等若王冲替天地间补了一处缺憾。 两相合力,才能获得如此巨大的功德,让王冲突破了大罗金仙的最后一重。 释迦地藏伸手一指,招妖幡破碎,无数混沌神魔的尸骸落下,无数彼方混沌的生灵出现。 他大喝道:“神,仙,妖,鬼,修罗,夜叉!六界起焉!” 本来残缺的六道轮回,妖界吸收了破碎的招妖幡,无数神魔的尸骸,鬼界吞了无穷怨念,修罗和夜叉,收了彼方混沌的生灵,顿时成了形状。 自上古以来,天地就不完整。 大天尊操纵不得天庭,冥界不成地府,虽然有城隍土地,但只能困守一处,在广沃的冥界,如无尽湖水上漂浮的芝麻。 释迦地藏和天庭派遣下来的无数神仙,辛辛苦苦数以千年,仍旧不能把冥界纳入掌握。 但此时释迦地藏,却借助讨来的招妖幡,以及数千念诵佛经的彼方混沌生灵,无穷的怨气,混沌神魔的尸骸,抢先一步,执掌了六道轮回。 释迦地藏不但借此,踏出了关键的一步,亦从此之后,掌握了六道轮回,成为了真正的冥界之主。 从今往后,天庭的势力,要么归附这位佛国大能,要么就会被渐渐排挤出去。 世间神仙妖鬼,修罗夜叉,尽归这位释迦地藏如来掌控。 一身白衣的释迦地藏,望了一眼开天辟地以来,第一次缓缓运转的六道,微微一笑,说道:“大宝藏如来有此功德,在西方教的排名,当在我之上。” 身为佛陀,释迦地藏一语即出,如佛发愿。 西方教此时十五名如来不全,但已经有了七八位。 接引如来沉默半日,说了一声:“过!” 准提如来倒是爽快,也说了一声:“过!” 佛尊笑呵呵的,亦说了一声:“过!” 后面两三声,亦无异议。 有了释迦地藏如来的这一句,西方佛国的十五位如来,就变成了接引如来第一,准提如来第二,多宝如来第三,大宝藏如来第四,释迦地藏如来第五……依次排论,果位证真。 王冲在庐山上,隐隐感应到了,西方佛陀尊位有变化,自己骤然抬升了数位,潜运玄功,却没推算出什么东西来。 虽然西方教的如来,并不都是大罗金仙,比如洞天教的马道人,就还不是大罗金仙,但也不是他能推算出来。 王冲倒也没把这些事儿,放在心上,对朱英说道:“今后没了招妖幡,可在原地设立一池,名曰:六道轮回池。让北天盟的修士,把神魔尸骸扔入,会直达地府,同样计算功劳。” 朱英知道招妖幡,本来就不是原本,又有许多凶险,最近庐山上的天象,简直如末日一般,阴云不散,万怨成云,见此宝忽然没了,反而觉得少了一件危险,说道:“这件事情,就算是解决了?” 王冲说道:“面前也算。” “只不过,我被推着,又往前走了一步。” 朱英不能理解,王冲也不好解释,他没用两件混沌至宝,突破三十六重周天,是凭功德突破,跟佛家牵扯,就没那么大。 但是他也快要面对,不得不做出选择的时候了。 此时在去西方佛国路上的猴子,忽然笑了一声,说道:“亏得我没用天妖古经成就,不然现在牵扯不清的,就是本猴了。” “却没想到,这个徒儿收了,却替我承担了因果。” 今天还有更新,明天准备十更…… (本章完) 307、一场杀劫 猴子耸了耸肩,身上气势陡然暴增。 无穷妖力汇聚成龙卷,直冲天宇。 沉香太子在一旁,低声说道:“师祖好像突破大罗金仙了也!” 过了片刻,他扭头一看,一个少年躺在黑熊精的后背上,已经睡的烂熟。 沉香太子也没有跟两头不知名妖怪说话的兴趣,只能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能再有突破,修为好久没有寸进了。” 猴子的修为,一重周天,又一重周天,一路狂卷飙升。 他当然不是,此刻才有突破,只是隐藏了五百年,头一次显露全部本事。 比起王冲的克制,这头猴子全然是肆无忌惮,他极快冲破了大罗金仙的门槛,修为仍旧冲势不止,一路提升到了三十六重周天。 数千里内,全是妖云,一团团妖云,有红有赤,有紫有青,五光十彩,百变千幻。 猴子展露的本事,果然不是天妖古经,而是从筋斗云法之中,另行演化出来的一门功法。 一瞬息间,就连道祖,天尊,佛尊,乃是另外数道目光,都盯上了这头天地间独一无二的猴子。 教主在域外虚空,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果然此界的也罢,彼方混沌的也罢,这些猴儿,都比不上师兄看上的这头。” 侯洪盯上了天妖古经上卷,混沌七圣,有三头死于非命,翻天大圣最为狡诈,但最后也只能低头,搬天大圣,赤海大圣,通神大圣都逊色了一筹。 就只有这头猴子,能打翻天宫,能隐忍五百年,能抗拒天妖古经的诱惑,让所有人都以为,他修炼天妖古经,却最后凭着自己的天生神通,自行参悟道法,证道成大罗金仙。 佛尊在西天佛国,看着数万里之外,那头释放妖力,耀武扬威的猴子,低声说道:“好想打杀了它!?” 过了片刻,又低声说道:“可惜,五百年前,我拼上折损几百年功力,还能将之打杀,五百年后,已经没人能杀的了这头猴子。” “就算西方教大举出动,这头猴子也不是没有帮手,大宝藏如来绝不肯坐视,他手里有两件混沌至宝……” 佛尊盘算了良久,知道这一局,是自己输掉了。 天尊随便落子,就让一切主动权都到了他的手中。本来佛尊自觉,足够上桌,但现在,却是整个西方佛国,成了一张桌子。 不管谁人胜负,天尊总能不输。 王冲在庐山,也生出了感应,细细分辨,也极惊讶,暗道:“师父怎么没修炼天妖古经?” 王冲默运玄功推算,虽然他不精此术,但推算了两三分,忽然生出感应,暗道:“原来如此!” “怪不得侯洪非要杀了所有修炼天妖古经上卷之人。” “看来我也须得把修炼天妖古经下卷之人弄死,才能突破……” “好在,我没有天妖古经的修为,不用突破,也能证道大罗之巅!” 王冲当初传过沉香太子一些天妖古经,他儿子也修炼过一些,这两个他可下不去杀手。 天妖古经传下来,本来是要传遍天下,然后任由这些修炼之人,互相厮杀,最后剩下的一个,方能得大道之传。 只不过,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岔子,这卷妖经,分别落在峨眉和五台两位祖师手里,两人都修炼出了岔子。 一个转世不知下落,尸身上诞生了乔离这个变数。 一个转世之后,莫名其妙,蹉跎了几百年,还未到正式出世,就被玄清太上剑人给坏了修行,辗转投入王冲门下,如今已经是朱红了。 其余修炼天妖古经之人,十分寥寥,除了王冲之外,就是翻天大圣,搬天大圣他们几头域外的混沌猴子。 王冲如是以天妖古经为根本大法,此时就一定要杀了搬天大圣等域外三猴,也要断情绝义,杀了两个徒弟,不然无法成道。 但偏偏王冲一直都以五台派道法为根基,并没在天妖古经上,下过多少苦功。后来因为被翻天大圣算计,见到了教主,炼就了天妖真身,但很快又从琅嬛天碑上,参悟了诛仙剑诀,炼化了诛仙四剑。 如今有因为天尊让他去西方佛国,得了大宝藏如来经,在准提道人相赠的一百六十甲子佛法之下,把这门功法成就,再加上不久前,所获功德,释迦地藏助了一臂之力,证道大罗金仙的巅峰。 再也用不着天妖古经了。 王冲忽然一笑,心道:“天妖古经下卷这条路,如今被我占了,只要我不死,没人再能修炼天妖真身,也不能以此法证道。” “但上卷还有朱红,侯洪,翻天大圣三个人物,不知他们谁能胜出?” 如今侯洪和翻天大圣,都不知道朱红的存在,但只要他们有人能够杀了对方,就能感应到,世上最后一个得知天妖古经上卷之人。 王冲只觉得有趣,不管是侯洪,还是翻天大圣,他都不畏惧。 足足七八个时辰过去,猴子收了一身妖气,淡淡说了一声:“走罢!” 一行人继续上路。 金蝉子骑在肥马上,摸着这匹肥马的脑门,暗暗忖道:“别人去了西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但你去了,就是没用了,只有被打死。” “怎么办呢?谁让你是混沌神魔?” “西方佛国也不能收你。” 黑二郎在大营中,他修为差了一筹,根本感应不到,数万例外的磅礴妖气,只是心惊肉跳,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他在大营里转了一圈,出来寻找穿心道人,见到了穿心道人,就问道:“伱也是五台的人,能否知道,为何王冲的修为,日日进境,年年翻新,如今我们已经都不是他的对手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穿心道人一脸苦涩,他还是张真君祖师的小徒弟,大师兄如今是天师,二师兄是菩萨,他自己先走是反叛大军的首领。 若是说威风,倒是有了,但却不知道,以后是个什么下场。 毕竟他还得罪了西方佛国,如今几个佛陀都不曾出手,若是出手了,穿心道人心知,自己决计抵挡不住。 他叹了口气,说道:“我要是能知道,我现在就是总帅了。” (本章完) 308、上清元神篇 穿心道人在七大造反军统帅中,算是最弱小的一个。 黑二郎和岳鹏,云霄都是教主的徒弟,嫡系的嫡系。五彩天雀得道的孔布,在彼方混沌号称无敌,就连混沌六神都奈何不得,混沌七圣都是手下败将。九头元圣实力不差孔布,亦是道法高深,智慧通透之辈。 翻天大圣,搬天大圣,赤海大圣,通神大圣得了天妖古经的传承,亦是超凡入圣之辈。 就只有穿心道人,只不过是一身五台道法,原本就修为出差过一次,几百年前,败在王冲手底,修为再次倒挫,好容易才修炼回来。 如今也才勉强成了太乙金仙。 他要是知道,王冲为何会修为如此狂卷暴涨,如何还会停留在目前境界? 穿心道人和黑二郎,都不知道王冲的底细,王冲如今修炼的什么道法,除了他自己,就连朱英都不是十分清楚,也只有道祖,天尊,教主,佛尊之流,才能知道的清楚,故而都纳罕此人,为何有如此缘法,成就如此厉害? 黑二郎见穿心道人也不明白,忍不住说道:“他的底子,总是你们五台派的道法罢?当年跟我斗法,还是一手都天烈火大法。” “这样罢,我知道你欲求上乘大法,已经多年。我可以把上清道法传授与你,伱把五台派的道法拿来交换如何?” 穿心道人这一喜,顿时非同小可,当下说道:“可!” 穿心道人把二七火龙法,都天烈火大法,大日真身,六御元神篇,狮子寺一脉的佛家功夫,悉数传授,毫不藏私。 黑二郎亦把一篇上清元神篇教授了穿心道人。 穿心道人欣喜若狂,他自然听说过,这一篇道法,当年教主开宗立教,传授的就是上清元神篇,黑二郎的确未有欺哄他。 两人交换了道法,黑二郎便即回了自己的大营,他是教主的徒弟,得了上清一脉的真传,本身又是天生的神通,若论道行,几乎不输给二郎真君,只是这些年得了教主的叮嘱,只是围困天庭,极少出手,显得颇为低调。 他也是好奇,想要知道五台道法究竟有何玄妙,让王冲能够一日千里,甚至超出自己之上。 黑二郎看到二七火龙法,微微一笑,说道:“此乃小术。” 他运转玄功,不过一个时辰,二七火龙法已经修炼到了一十三重圆满。 黑二郎又复翻看都天烈火大法,说道:“这篇却有些意思。” 他随手一抓,从虚空中摄出四道真火,依法修炼,七八十日过去,都天烈火大法也连破重关,修炼到了一十八重周天。 黑二郎取了六御元神篇,稍稍对比,确信此法不如上清法门,弃置不顾。又看了狮子尊王菩萨一脉的佛家道法,看到最高也只是六神诀,不由得冷笑一声,说道:“三四流。” 等黑二郎看到了大日真身,才略略重视起来,暗暗忖道:“原来如此,王冲绝非凝练五六种真火,可能凝练了一二十种真火,方能随手一击,有崩天裂地之威。” “此界真火,我能凝练几种,我们那一方混沌的真火,我也能找到七八种,只是就算费尽辛苦,都找到了,只怕还是差了他许多。” 黑二郎也是智慧贯通之辈,细细思忖了一会儿,暗暗道:“我何不再另创一门道法,凝练真水?水火相合,必然胜他一筹。” 黑二郎当即闭关,不过数年光景,果然创出了一门道法,四处寻找真水,凝练功力。 不提黑二郎修炼玄功,王冲在庐山上,把所得三处大天,送了一座给朱英,准备给儿子也留一座,另外一座自用。 然后他想起来,自己还在一处无名神殿,得了一棵不知什么灵株的幼苗,以及在混沌大兄的神殿中,得了六根神木,把它们都放了出来。 六株具体而微,玲珑小树,根须扎在虚空,绕身环飞,还有一株幼弱的灵苗,在六株小树中间,可怜兮兮。 这六株神木之中,藏有混沌六神的分灵,王冲当时找不到藏觅其中的分灵,就干脆把六株神木炼化,如今一起带了回来。 若是按照原来,王冲会把混沌六神的分灵打碎,但现在却有更好的选择。 他捏了法诀,喝了一声道:“王冲求见释迦地藏佛陀。” 如今王冲也是大罗金仙巅峰,只是一个念头,就沟通了冥界深处的释迦地藏,这位坐镇六道轮回的佛陀的声音,悠扬如钟声,响在了王冲的耳边,问道:“大宝藏如来何事?” 王冲说道:“我与彼方混沌,得了混沌六神的分灵,不好处置,欲交付释迦地藏佛陀。” 释迦地藏笑道:“此乃送大功德与我,老僧感激不尽。” 王冲把六株神树,施展绝大法力,送入了冥府,数个时辰之后,释迦地藏又复把神树送了回来,里头已经再无混沌六神的分灵。 释迦地藏看着这六团灵光,灵光之外有无数禁制,乃至混沌六神担心被人打破,设下的防御手段。 释迦地藏虽然能够打破,却也需要耗费法力,十分不值得,他笑道:“便送你们去人间,经历红尘,若是能够觉醒,自然不失仙佛地位,若是不能觉醒,数千百世轮回,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 释迦地藏伸手一指,六团灵光落入了六道轮回,他们每一次转世,都会磨去一些禁制,至于何时何世能够复苏,却不是可以预料的事儿了。 王冲如今修为已经到顶,再往前去,就要打破混沌,他暂时还未有如此能耐,不知怎么做到如道祖,天尊,教主一般,只能暂且沉潜。 王冲如今修炼了四部道法,天妖古经下卷已经是不能再修炼了。诛仙剑诀只差一步,但却需要无穷积蓄,短时间内,也不能见功。 大宝藏如来经,已经修到了顶,再把几件灵宝祭炼,更上一层,也不过多些手段。 王冲又思忖,把都天烈火大法,修炼一番,毕竟他还是五台弟子,但现在却是五台道法最差,说不太过去了。 他推敲了半日,这才想好了,该如何修行五台一脉的道法。 小蛤蟆来了,第一更 (本章完) 309、教主入混沌 王冲早就把都天烈火大法,修炼到了二十八重周天,大完满的境界,故而只需要修炼更上一层次的道法。 当年为了提升大日真身,他毁了自己炼成的六御元神,此时虽然过去了百年,已经能够重新修炼,但也不打算修炼了。 至于狮子寺一脉的道法,更是不必修炼了。 他想要修炼的只有大日真身。 王冲默默运炼功力,以他如今的道法,再来修炼大日真身,着实如高山流水,畅快无双。 十八种真火流转,一层一层,提升道行。 忽忽八九年过去,王冲已经把大日真身提升到了三十一重周天,但静中推算,师父已经快到了西方佛国,故而终止了修行,跟夫人说了一声,这才飘然上路。 肖南此时风头过去,已经重新回了天宫,去白月夫人手下当差,毕竟他是风雨司的灵官,不好长长点卯不到。 至于吹风王大仙,在下界玩耍的甚好。 鄱阳湖附近,都是风景绝佳之地,庐山近在咫尺,这里又是北天盟的地盘,混沌神魔根本不敢过来,岳鹏,黑二郎等人都是拼命约束,至于云霄,那是王家的姨娘,更不消说了。 吹风王大仙如今,出入都有七八十个仙人跟随,时常在鄱阳湖附近,弄出一点仙侠踪迹,化为乡野间的传说,也不作诗了,本子却写的飞起,四处流传。 如今就连凡间,也有许多戏班子,用歌舞来演绎故事,几乎所有的上乘本子,都标注了王侍郎旧作。 连吹风王大仙自己,也不大分得清,究竟是不是当年自己乱写的东西,毕竟……这东西原本的来历,就很可疑。 王冲平时,也不管这位父亲大人,其实吹风王大仙自己,也颇有节制,并不趾高气昂,反而颇有折节下交的本事。 来了也就几年,已经跟不知多少北天盟的仙人,成了至交好友。 也就是家里看的紧,不然说不定,王家就能多出几十个姨娘。 王冲从庐山起身,路过鄱阳湖的时候,还看到父亲大人,正在鄱阳湖上放舟,自己的个结拜兄弟,饮中八仙有五六个在船上,喝的畅快淋漓,湖面上有五六个戏班子,正在演话本。 他也没下去招呼,剑光一紧,略显光华,随即又复隐去了。 王冲现在出行,还是习惯用隐身法,免得惊扰了人。 略一露剑光,算是打招呼,也就过去了。 不过半日,王冲已经横渡数万里,到了西方佛国,又等了半日,才见到大圣骑着金蝉子,逍遥而来。 那匹肥马不见影踪,想是已经被打杀了。 沉香太子和某位金刚大士,正在黑熊精的后背上下棋,两头不知名的妖怪,脸上都是欢喜之色,显然都觉得,总算是熬出头了。 王冲也没解开隐身术,目送他们过去,然后就在西方佛国之外,盘膝打坐。 过去了五六日,西方佛国忽然绽放光明,有宏达声音,传向四面八方,乃是念诵佛号之声。 王冲听到了金蝉子,师父,徒弟,儿子的名字,其余的佛号也都懒得记忆。过了两三个时辰,一个白色僧人飘然而来。这个僧人俊俏非常,一双桃花眼,一张白净面皮,身上佛光惊人,开口笑道:“五百年不见,大宝藏如来可好?” 王冲也笑道:“我还好,就是你一向不好。” 金蝉子恢复了本来面目,佛力比前世更胜,气度亦复变得悠然,说道:“不在红尘里打滚一遭,如何做的佛陀之位?” 他袖中取了一卷经书,递给了王冲,说道:“这卷经书,总也要物归原主。” 王冲叹了口气,说道:“是我当年多疑,导致佛兄受苦。” 他接了这卷《乱神经》却知道,自己没有修炼的机缘了,更何况,他也如今佛法精湛,也不必修炼乱神经。 只不过,接了此物,就等若跟金蝉子了结因果,结缘一场。 王冲也不想,再跟金蝉子结仇结怨。 金蝉子说道:“此事了了,我会在西天佛国继续修行,再也不出来,日后佛兄如想起小僧,可来看我。” 王冲躬身一礼,金蝉子飘然而归。 王冲等候多时,不见师父出来,叹了口气,知道大圣不是不能出来,是不想出来,不想见自己一面。 他又等了半日,见沉香太子和自己的儿子也没出来,这才有些焦躁,正要上门去,就听得佛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大宝藏如来,莫要焦虑。” “尔徒尔子,已经被接引佛陀和准提佛陀收为徒弟,分别赐法号为霹雳罗汉和霹雳金刚,俗称大霹雳和小霹雳。” 王冲听着不对劲,大怒道:“你家才养霹雳,什么大霹雳,小霹雳,快把徒儿和儿子还我,让我带回庐山。” 佛尊叹了一声,说道:“人已经被大天尊点名征调,回了天庭,老僧也是交不出来。” 王冲诧异道:“为何大天尊点名要?” 佛尊忽然踏出了虚空,说道:“他是三界共主,名义上可以号令世间一切神佛。只不过平时大天尊,也颇有数,知道有些号令,无人尊奉,也就不吭声了。” “但这一次,我也吃不准,究竟出了什么事儿。” “接引佛陀和准提佛陀都答应了此事,我也不便反对。” 王冲说道:“那我就去问接引佛陀和准提佛陀。” 佛尊说道:“两位佛陀已经想到,你会问他,故而让我出来,跟伱说……” “教主就要入来。” 王冲大吃一惊,叫道:“不是说,教主进不来吗?” 佛尊苦笑道:“本来是进来不,只能分灵入混沌。但谁料想,这位教主大人,果然法力无边,把彼处混沌的神魔,送进来造反,死伤无数,化为精气,融入此方混沌。” “如今他已经能够进来了。” 王冲一拱手,说道:“我知道了。”立刻驾驭云光,化为一道长虹,直奔天宫。 王冲来来去去,见过彼方混沌,早就有些预料,此番更是知道了,其他人还不知道的一件事儿。 教主在此处混沌——有内应。 还不止一个。 第二更 (本章完) 310、满门忠烈 王冲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教主能够把混沌神魔的尸骨,扔到招妖幡里。 释迦地藏前来讨要招妖幡,他也没起过疑心。 但佛尊说了一句,教主即将入混沌。 他立刻就明白了一切。 娘娘和释迦地藏,便是教主的帮手,所以侯洪祭炼的假招妖幡,才能沟通域外混沌,此事只有两位圣人联手,方能做到。 至于释迦地藏…… 王冲心头呵呵一声,暗道:“大道面前,换我也回做出此事。” 释迦地藏得了招妖幡,补全了六道轮回,那是多大的功德? 凭此功德,他在冥界地府,就能立于不败之地,就算道祖,天尊来了,都奈何他不得。 王冲把事情很快就梳理明白,教主不知参悟了什么大法,可以把彼方混沌的神魔,当做某种“补品”,送给此处混沌吞服。 吞了这些“补品”的混沌,对教主就网开了一面,导致教主可以直入混沌,不需要借助分灵转世。 王冲心道:“也不知道祖和天尊,知否这件事儿?” “不过,这种事儿,也不是我能插手。” “且先把沉香太子和儿子弄回去,朱英姐姐早就等的焦急了。” 王冲刚到了天宫之外,就看到更高的九霄之上,似乎漏了一个大洞一般,无数的黑气滚滚落下。 把整座天宫笼罩,就如一个黑色的穹庐罩子。 王冲吃了已经,叫道:“教主这是,把另外一个混沌,彻底搬过来了?” 他总算是有些眼光见识,毕竟已经是大罗金仙的巅峰,又去了另外一处混沌,顿时辨认出来,这是有人用无上神通,绝大法力,把一整个混沌打碎了,硬生生灌输下来。 那些无量黑气,都是至为精纯的混沌元气。 只不过,这是彼方混沌的元气,此此方的混沌生灵来说,大有害处。 若是被无量无尽的彼方混沌元气灌输下来,就算大罗金仙都要承受不住,被消去道行,化为凡夫俗子。 但对那些来自异域混沌的神魔来说,这却是无上补品。 王冲看到五彩天雀得道的孔布,九头狮鹫得道的九头元圣,还有混沌四猴,黑二郎,都现出了真身元神,拼命吞吸混沌元气,道行法力在不断飙升。 岳鹏,穿心道人,云霄等人,不是彼方混沌的生灵,但也各有手段。 岳鹏把乾坤玉葫芦放开,九匹彩练横空,阻挡住了无量的混沌精气。 云霄把四神一气鼎放出,不住的吞吸混沌精气,她可以先用此宝收取,再慢慢炼化,比岳鹏手段又高明了一筹。 穿心道人最是命苦,放出了金身,纯凭道行抵挡,一时间看着无忧,但长久了,必然道行有损。 黑二郎头顶上,天道黄楼转个不休,此宝跟岳鹏手里的乾坤玉葫芦出自一个混沌,都不是此处混沌,也不是彼处混沌的产物。 但在黑二郎的祭炼下,此宝威能极盛,精纯的混沌元气落下,都被天道黄楼之中,混沌灭尽,只剩下烙印的先天神明吞噬。 此宝分按四十八层,最顶上一层,有五枚烙印,在无尽的混沌精气灌输下,其中一枚忽然活了过来,化为一尊神祇,跳出了天道黄楼,叫道:“吾乃大甲罗!” “黑二郎,我来助你。” 黑二郎心头暗叫:“这头神祇好生强横,不过总归是天道黄楼内的诸神,须得受我统御。” 大甲罗乃是另外一处混沌的五大主神之一。 他出手就是无穷雷光,绕着域外灌注来的滚滚黑气,形成了一条通道,当混沌精气以数十倍的速度,涌落到自己身上,其中一半被他截去,另外一半注入了天道黄楼之中。 王冲正赞叹,这些老对手,果然各有本事,就见黑二郎头顶的天道黄楼之中,又复跳出了一尊神祇,这尊神祇叫道:“吾乃赫黑天!黑二郎,我也来助你。” 莫要说王冲,就连五彩天雀得道的孔布,九头狮鹫得道的九头元灵,都大为赞叹。 翻天大圣却冷笑了一声,身外浮现三十六件灵宝,一起飞出大营,撞入了混沌精气之中。这些灵宝层次不一,翻天大圣祭炼的有强有弱,但在混沌精气的灌注下,却一件接一件的犀利起来。 搬天大圣,赤海大圣,通神大圣也各自显化真身,变化成各种彼方混沌的神魔,吞吸混沌精气。 王冲正自观瞧,却忽然见到,一道清气冲起,撞开无量的混沌精气,遁空走了。 旁人不识得,他自然认得,那是道祖的兜率天。 王冲顿时感觉到不妙,暗道:“道祖都走了,天宫怕是要保不住。” 道祖一走,顿时天宫内飞起各色光华,王冲甚是看到了张真君祖师的道观,狮子尊王菩萨的狮子宫,十九太子的宫殿,几乎七八成的先天神,五六成的羽化仙,最能打的那一二成福泽仙,也就是那些仙二代们,都连着道场一起,撞破了彼方混沌的精气,飞空而走。 这些人摆明了,不愿意再尊奉大天尊,把大天尊抛弃了,自求活路。 其实,如是这些人愿意,别人不说,光一个道祖,都足以抵挡住这一波混沌精气,但…… 大天尊虽然不算昏君,也不算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但就是没得了这群神仙的忠心。 王冲仰天叹息了一场,头也不回的冲入了混沌精气,他徒弟儿子都在,如何能掉头回去? 王冲甚至,连炫耀法力都懒得,只催动了大日真身,三十一重周天的大日真身,灼烧无尽的混沌精气,化为堂皇大日,撞破各种阻碍,闯入了天宫之中。 此时的天宫,虽然还能勉强维持天罗地网大阵,但却阻挡不住王冲这个级数的大罗金仙了。 王冲闯入了天宫,见各处都没灵光,只有凌霄宝殿有灵光汇聚,匆忙飞了过去。 凌霄宝殿上,原来神仙汇聚,数不尽的仙官,此时却人影寥寥,凄惨荒凉。 大天尊见到王冲,抚案痛哭起来,叫道:“五台一脉,果然满门忠烈,此板荡之时,居然只有你们五台山,一个人不曾走,原来不肯来的,也都来了。” 王冲看到了张真君祖师,也看到了狮子尊王菩萨,王灵官,白月夫人…… 第三更 (本章完) 311、泼妇沉舟大天尊 王冲心道:“原来两位老祖没走,只是把道场送出去了。” 王冲一转头,还看到了道山祖师,现如今的伏象罗汉,再看到自己的师父肖南,徒弟,儿子,就不觉得惊讶了,只能叹息一声,什么也不说。 这么一家子都在,怎么走? 王冲一转身,又看到了三坛海会大神和二郎真君,刚拱了拱手,就不知该说什么了。 “怎么都是我的熟人?” “难道……我拿错了本子?” “还亏得父亲不在。” 王冲正想着,就看到吹风王大仙颤颤巍巍的进了凌霄宝殿,叫道:“罪臣救驾来迟,还望大天尊赎罪。” 大天尊泪眼婆娑,叫道:“王大仙果然忠臣也!” 他叫道:“天宫即将毁了,职司也是无用,我把六座仙库赏赐与众卿家。” 大天尊顿了一顿,说道:“我去之后,张真君可为勾陈帝君,王冲可为长生帝君,二郎真君加正职赤城帝君,此三人暂管理天宫的一切事务。” “狮子尊王菩萨可为八部狮子天王,三坛海会加正职俱伐罗天王,王灵官兼管斗,财二部,白月夫人监管岁,吉二部……” 大天尊一路赏赐下来,王冲的徒弟和儿子各封为天师,沉香太子也就罢了,王冲听到儿子被称作小霹雳王天师,很想找个人来踹一脚。 就连吹风的王大仙,也因此忠心,被提拔为四品的真人,真正的德不配位。 王冲听了一会儿,心头微微一震,果然听得大天尊,又说了一句:“我去了。” 然后就见大天尊,袖中飞出一只玉匣,揭开了玉匣,跳入了其中,须臾不见。随即玉匣爆碎,化为团团云气。 大天尊封赏了一圈,忠心耿耿的臣子,自己却逃之夭夭了。 王冲和诸位神仙,面面相觑,还是张真君祖师见惯了风浪,说道:“大天尊不是临阵走脱,是去求援了,大天尊归来之前,我们要守好天宫。” “王冲,二郎,我们各自取两座仙库,先把此事安排妥当。” 张真君也是果断,先把最大的利益分了。 二郎真君笑了一声,说道:“也好。” 两人见王冲没有应声,一起说道:“王冲你先镇守凌霄宝殿,我们去去就来。” 两人果然驾驭遁光离开,数个时辰过后,又复一起回来,取了两座仙库,递给了王冲,王冲默默收了,见张真君祖师又把天宫分了,用了一处小天,把分得的天宫收了。 从外面看,天宫就似乎忽然塌陷了一角,顿时破败起来。 二郎真君也是无奈,叹息一声,说道:“天宫守不住了,我先替冲弟支撑一会儿,你也赶紧能拿什么,就拿什么,能做什么,就做什么,然后走了吧。” 二郎真君也用一处小天,把分得的天宫收了,持了宝刀斩魔仙,发出一道刀光,顶住了天上落下的无穷混沌精气。 他不是彼方混沌的人物,如此消耗法力,支撑不得几时,时间久了,对道行大有损害。 王冲也只能取了手里的两座大天之一,把剩下的天宫一股脑收了,张真君祖师见状,拱了拱手,和二郎真君分头往外闯去。 王冲也只能收了分得的天宫,化为一道火光,撞出了混沌精气。 原本天宫所在的地方,没有了支撑,须臾间就化为无穷废墟,被无穷无尽,如海汪洋的混沌精气冲成了无尽的裂缝。 张真君祖师,二郎真君,还有王冲出来的时候,那些混沌神魔都不来阻挡,他们都忙着吞吸混沌精气,提升道行法力。 王冲有心斩杀几个,打断他们吞吸混沌精气,但双拳难敌四手,漫天之下,只有他一个人,不由得叹息一声。 也自下界去了。 回了庐山,王冲连续数十日,没有说话,闭关,也不修行,只是发呆。 朱英颇为担心,但见他过了月余,自己出来,知道夫君没事儿,问道:“却是出了什么事儿?” 王冲叹息一声,把天上的事儿说了,又复说道:“再过些时日,那些混沌神魔,吞吸了无量的混沌精气,怕是要打下来。我们北天盟太过招摇,须得赶紧搬场子。” 朱英惊道:“该如何搬场?” 王冲说道:“我上次送你的大天,可以用来藏身。” 朱英急忙发出了警示出去,先把庐山的北天荡魔王三郎元帅府的鬼兵,都收入了大天之中,还把鄱阳湖的水府兵,也收入了大天之中。 并且让北天盟的修士,尽量不要四外游荡,都赶快回来躲避。 王冲和朱英也没料到,这个消息发出去,过了数日,回来的不光是北天盟的修士,就连各大派的人,也有迤逦而来。 毕竟各派都有祖师在天上,这等消息也藏不住。 三大玄宗各有老祖,十九大派却没这等老祖,结果便是十九大派来了一十八家,有一家提前躲避,不知藏去哪里了,所以没来。 朱英也通知了东海龙宫,东海龙宫有自己的小天,何况龙宫人口太多,搬迁过来,不够方便,也早就躲避灾祸去了。 庐山和鄱阳湖附近,日日夜夜,络绎不绝,直到九天之上,一声沉沉闷雷,响彻了数十日,天地都变了颜色,王冲知道,大劫终于开启,只能施展法力,一抖乱神幡,笼罩了出去,把附近方圆千里的生灵,尽数搬入了朱英的大天之中。 九天高穹之上,数十万混沌神魔,簇拥着一座龙辇,伴随着无量的混沌精气,闯入了此处混沌。 龙辇之上,端坐着一位道人,头上有十二道混沌神符,变化无常,或者变化成混沌至宝,或者变成一尊道人,身上气息悠长,如圣如魔。 王冲叹息一声,把乱神幡抖开,护住了自己和朱英,教主这等大能之辈,闯入混沌,他就算想逃,也没什么地方可逃,除非是去道祖的兜率天,天尊的玄都玉京。 但王冲早就有感应,兜率天和玄都玉京,已经都不见了,只有西方佛国,如他一般,不住的招揽各方修士。不知多少修炼佛法的和尚,已经投奔而去,甚至很多走脱无路的道家修士,也都投奔了过去。 第四更 (本章完) 312、参拜教主 王冲肯定不会去西方佛国。 且不说,西方几个如来,是否愿意庇护他,就算是真的遇到教主,他打不过,还不能投降么? 他的天妖真身,是教主传授,诛仙剑诀,跟教主大有干系,身上四部道法,有一半跟教主有关,换个师父,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何必去西方佛国,做个第四如来? 王冲施展法力,放出一团炫光,照耀原本天宫的所在,大罗金仙以上,他照耀不出影踪,但大罗金仙以下,自然都能看的分明。 王冲看到无尽的混沌精气,忽然在教主的随手一指之下,化为了一座天宫,比原来的天宫,还要宏大十倍,有无数仙官仙娥来去,尽是彼方混沌生灵所化。 围攻天宫的七座大营,都已经从四面八方,进入了这座新的天宫,无数混沌神魔,在参拜教主。 教主淡淡说道:“岳鹏合该为大天尊!” 一众混沌神魔,上古金仙,下界妖怪,无人敢稍作反对,岳鹏这鸟人,就此做了大天尊。 教主又复说道:“黑二郎可为北方荡魔大帝。” 黑二郎暗道:“这是要我跟王冲不死不休呢?也罢,如今我不怕他了。” 教主把七大统帅,各有封赏,然后喝了一声:“本教弟子,尽数归位。” 无数上古仙人,或者被天条拘束,又或者轮回转世,又或者被镇压各处尽皆感觉到,身上脱了束缚,各自踏云直奔天宫,数万仙人四面八方而来,浩浩荡荡,气势绝伦。 只有一小部分,不曾听教主的召唤,比如洞天教的马道人,西方的多宝如来,他们心惊胆颤,只能各自紧守心神,只想让教主不记得自己。 王冲在庐山,照耀不到教主,也照耀不到岳鹏和黑二郎等人,但却能从寻常混沌神魔的表现,得知一些端倪,心头震撼,暗道:“没想到是岳鹏这鸟人,得了大天尊之位。” “不知道接下来,教主该如何发落……” 教主却在万仙来朝之后,托腮思忖了一会儿,说道:“我征讨域外混沌,十分疲累,想要小睡一会儿,你们不可惊扰我。” 众混度神魔,不敢吭声,却见教主从碧游宝殿上消失,不知去了哪里。 岳鹏踌躇满志,一屁股坐在了碧游宝殿的宝座上,喝道:“今日我为大天尊,合该征讨天下。” “把所有不肯臣服之辈,尽数捉来,送上斩仙台。” “黑二郎,你去把王冲捉来。” 黑二郎说道:“还是让孔布去罢。” 五彩天雀得道的孔布,急忙说道:“我觉得混沌四猴去甚好。” 翻天大圣冷笑一声,说道:“我去不得。” 穿心道人抵挡混沌精气甚久,只觉得法力虚浮,以为不会点到他身上,却没想到,大家争论了一会儿,都一起说道:“穿心道人,乃是王冲的师门老祖,道法正好克制那厮,他去最为应该。” 穿心道人想要推拒,却听得岳鹏喝道:“都不去,难道我去么?再敢有人抵挡法旨,拖去斩仙台上,一刀砍了。” 穿心道人左顾右看,见大家都不吭声,现在就只有他会抵挡法旨,他十成八九肯定,若是自己再推拒不去,岳鹏这个大天尊,真会一刀砍了自己,绝不会惦记以前,共同攻打过王冲的情份,只能叹息一声,说道:“贫道愿往。” 岳鹏笑道:“果然还是穿心道人靠得住。” “你且去罢!” 穿心道人只想哭一场,哪里是他靠得住?明明是欺负他老弱,又没个帮手。 他正要点起本部兵马,又听到岳鹏说道:“与伱五百天兵。” 穿心道人惊道:“五百天兵如何能成?” 岳鹏说道:“天宫这般大,自然需要有天兵守护,你道法高深,不须这么多本部兵马了,都交给本大天尊,我有用处。” 穿心道人想要抗拒,却见无一人瞧他,只能叹息一声,果然点了五百本部散仙,下界而去。 岳鹏见穿心道人走了,这才说道:“有他拖住王冲,必然无事。” 当下另外点兵点将,让混沌神魔攻打各处名山大川。 这群混沌神魔都得了混沌精气的滋润,修为都高出了原来数倍,此时席卷下界,无人能挡。 又加上,稍稍强横一些的神仙,都已经躲藏了起来,不是自己寻觅地方,就是投奔了王冲,要么就去了西方佛陀,根本无人抵抗。 混沌神魔肆虐神州,侵占了也不知多少名山大川,更攻打了无数小天。 王冲在庐山,虽然并未封禁朱英的大天,仍旧有人出入,有些是去接亲朋,有些是好奇心重,但人丁的确稀疏,再无往日繁华。 穿心道人带了五百麾下散仙,到了庐山上头,见王冲早有了准备,思忖了一会儿,吩咐手下散仙,架设了一座大营,飘荡的半空。 大营建造好了,就躲进去喝酒,再也不理会王冲。 王冲见到是穿心道人下来,也十分惊讶,他倒是没有对这位五台祖师下手的心思,两人就这么对峙起来。 穿心道人也不来骚扰王冲,王冲也不去害他。 反倒是让那些被神魔驱赶,无处可去的人,多了一个遁逃的方向,这些人多少也听说过王冲的大名,见他开了大天,虽然个别人,并不放心,只愿意在附近托庇,不愿意进去,但大多数人,还是赶紧逃进了大天之中。 如今讨来的十八家大派,已经跟北天盟合一,许多大派的长老,都成了北天盟的执事,有北天盟的架构在,这些八方来投奔的散修,都被各自安排了事情,并没有无序混乱。 一家散修仓皇逃至了五台山,远远看到了天上穿心道人的大营,家中就起了争执,一个老妇人叫道:“那边有混沌神魔的大营,如何还能逃过去?我们一家子去了,岂非送死?是什么北天元帅,不过是一个修道二三百年的小辈,如何能够庇护我们一家人?” 一个中年的男子,却说道:“那是北天元帅的北天盟所在,必然能庇护我们,娘亲不可诋毁北天元帅。” 老妇人说道:“我决计不信,这个小辈有能力抵挡混沌神魔。” 第五更 (本章完) 313、攻打西天佛国 中年人劝说不听,只好带了全家人,换了一个方向,偏巧穿心道人麾下几位散仙出来游猎,见到这一家子,一个散仙笑道:“没想到我们居然撞见了,来投奔王元帅的人物。” 他们久在天宫,都知道王冲的厉害,也知道主帅穿心道人,根本不是王冲的对手,此番来庐山,大家都战战兢兢,哪里跟胡乱出手? 一个散仙还高声喝道:“可是去庐山的?莫要怕,我们不杀去庐山的人!” 老妇人哪里肯信,狂叫道:“我们不是去庐山的,我们另外有去处!” 散修不信,问了几句,还解释了几句,但老妇人一口咬定,不是去庐山的。 几个穿心道人麾下的散仙,互相望了一眼,尽皆大喜,各自放出了法宝,喝道:“既然不是去庐山的,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这一家子道行法力寻常,如何是穿心道人手下对手,不过一时三刻,尽皆被杀死。 王冲在庐山上,看到了这一幕,始终不言不动。 明明只要投奔庐山,就可活命,但某些人却非要说不是,此乃缘法,他救不得这些人。 此时天地间,无数的劫数,命运,缘法,机运,在天道的催化下,交织成新的天条。 王冲也不敢轻易触动,此时一旦有什么触动,谁也不知道结果如何。 他只要保住来投奔之人,就好了。 穿心道人见部下,居然带了功劳回来,心头一惊,待得问过了,果然说不是投奔庐山,这才放心。 他默默等了几个时辰,不见王冲来寻他,这才给部下记了功劳。 岳鹏端坐在九天之上,碧游宝殿,心头暗暗忖道:“王冲已经把麾下生灵,收入了大天之中。若是我带领大兵过去,此人必然逃遁。他可是能遁破虚空的人物,甚至逃出此界,也非是不可能。” “一旦逃出此方混沌,又该如何去追杀?” “又或者他不逃走,只是在此界胡乱杀人,除了我们几个,又有几人能抵挡?” “还是让穿心道人绊住他,待得大势已去,留他一个都无所谓。” 岳鹏默默计算,四处攻略的大军,忽然发下号令,让无数混沌神魔,齐聚西天佛国之外。 他自己也出了碧游宝殿,新的天宫,带了无数兵马,杀奔西天佛国。 大天尊的天宫已经毁了,无数神仙,甚至大天尊自己都逃了,兜率宫和玄都玉京,乃是教主的勾当,此时岳鹏的对手,就只剩下了西天佛国。 只要能够攻打下来,西天佛国,这一界,就是另外一番局面了。 岳鹏,黑二郎,云霄,孔布,九头元圣,翻天大圣,各自带了大兵,把西方佛国团团围困。他们有围攻天宫的经验,故而围攻西天佛国显得十分手熟。 不过数日,西天佛国周围,远远不绝,前来投奔的佛家道家弟子,就被杀了干净,就连附近的生灵,也都被杀了精光。 西天佛国虽然也派出了佛陀,菩萨,罗汉,金刚出来救人,但都被黑二郎,孔布等人拦住,双方厮杀了一回,虽然各有胜负,但却救不得那些人了。 佛尊升了宝座,愁眉苦脸,说道:“如今混沌神魔,攻打佛国,诸位僧侣,有何想法?” 金蝉子说道:“贫僧保举一人,乃我徒弟,俗号大圣,可以退去外面的神魔。” 佛尊瞧了一眼,正在廊下扣脚的猴子,说道:“我使唤不动。” 金蝉子急忙喝道:“猴儿,有活找你。” 猴子说道:“不去。” 佛尊无奈,又复问道:“其他人还有什么主意?” 新的伏象罗汉,原来的道山祖师,问师父道:“我们要说话不?” 狮子尊王菩萨跟着张真君祖师离开,却没一起走,带了门人,到了西方佛国,闻言,说道:“闭嘴。” 伏象罗汉顿时不吭声了。 他有些惦记王冲,生怕王冲有事儿,本来想借机建言,让王冲来对抗混沌神魔,也等若让王冲得了佛国的庇护,但师父不同意,他也不敢再提此事。 佛象罗汉暗道:“不知冲儿如何了?他修为暴涨,已经超胜与我,应该没事儿罢。” 黑二郎催动了天道黄楼,往西方佛国狠狠一撞,只听得天崩地裂,无数金莲浮现,西方佛国岿然不动。 黑二郎也不气馁,仍旧催动了天道黄楼乱撞。 佛尊渐渐担忧起来,无奈下,只能自己出了佛国,伸手一指头顶上大日琉璃多宝浮屠,无穷佛光射出,抵住了天道黄楼。 佛尊叫道:“莫要来,我这佛国,十分金贵,不能乱撞。撞坏了,你赔不起。” 黑二郎笑道:“我又何须赔偿?把你们这群贼秃都杀了,没有苦主,哪里来的赔偿?” 佛尊笑道:“此乃因果,伱脱不开的。” 黑二郎不信,仍旧催动了天道黄楼,此时复苏的两头混沌主神,大甲罗和赫黑天,纷纷跳了出来,跟黑二郎一起,围攻佛尊。 佛尊只把大日琉璃多宝浮屠祭起,悬浮头顶,不管是黑二郎的各种法术,还是大甲罗和赫黑天的种种神力,都不能加身。 这件混沌至宝厉害无比,又是纯粹的防御至宝,故而黑二郎跟佛尊恶斗了数个时辰,也没能攻破付尊的护身佛光。 黑二郎好生惊讶,心道:“原来这个和尚如此厉害。” “我还以为,王冲和二郎真君之外,此界没什么厉害人物了呢。” 黑二郎施展全部本事,和佛尊在西方佛国之外,恶斗了七八日,始终不能攻破大日琉璃多宝浮屠。 佛尊倒是能奈何的了他,但佛尊也知道,自己如是拿下黑二郎,就要被混沌神魔围攻,还不如这般维持一个不胜不败。 岳鹏看着黑二郎不能奏功,他也是聪明之人,心头暗道:“这个秃头十分厉害,不如换一个对手给他。” 这位新的大天尊,喝道:“五彩天雀儿,你去赢了你和尚。” 孔布答应了一声,步行出阵。 黑二郎见有人来接应,翩然退下,对孔布说道:“这秃头的大日琉璃多宝浮屠十分厉害,乃是混沌大兄死后,反本复原之宝,你要多加小心。” 孔布笑道:“我不能赢,也不至于输了给他。”飘然下场。 第六更……起点出了点bug“310,满门忠烈“那一章”,少了一两千的订阅,难过…… (本章完) 314、打破混沌,超脱彼岸 佛尊和五彩天雀得道的孔布,在西方佛国之外,打的天崩地裂。 孔布没有混沌至宝,但一身道行,精妙无数,更善于挪移虚空,把佛尊的种种佛法,都转移到了他处,半点不落下风。 岳鹏在半空,看的频频点头,暗道:“这头五彩天雀儿,果然也是大罗金仙巅峰。若是只凭本身道行,他才是彼方混沌第一,就算在此界,他也是圣人之下第一人。” “佛尊还没踏出那一步,仍旧是大罗金仙,只是头上的那件混沌至宝厉害。但此人道行深厚,不可思议,只怕快要打破混沌,超脱彼岸了。” “一旦给他踏出了那一步,我们都不是对手。” “不过,此事也不用担心,就算有打破混沌,超脱彼岸的大人物出现,也自然有师父去抵挡。” “师父有十二道混沌神符,就算被数位圣人围攻,也能战而胜之。” 岳鹏见孔布虽然能不败,却也不能取胜,又把这头五彩天雀得道的混沌神魔换了下来,把九头元圣叫了上去。 九头元圣跟佛尊恶斗了七八十日,岳鹏又把翻天大圣换了上去,翻天大圣跟佛尊恶斗半日,居然败下阵来。 岳鹏一时间,也不知道是翻天大圣功力稍逊,还是佛尊演技稍差,以至于居然赢了。 只好把云霄叫上去,云霄放出了四神一气鼎,此宝乃是先天灵宝,不是混沌至宝,跟佛尊斗了半日,也败退了下来,岳鹏更是无话可说。 岳鹏,穿心道人,云霄都是此界的修士,没法从彼方混沌灌注来的混沌元气受益,实力已经是大大的落后,黑二郎,孔布,九头元圣,混沌四猴了。 他把穿心道人送去跟王冲凑对,也是担心穿心道人道行不足,在围攻西方佛国的时候,被人给随手杀了,算是一番维护的心思。 此时见云霄也不成,知道自己不可避让,亲自撞出阵来,替下了云霄。 佛尊本想还想争斗,没想到一声唱歌,有个道人手持一株七宝妙树,做偈而来,正是西方佛国的二老爷,准提道人。 准提道人对佛尊说道:“这是我的徒弟,让我来教他罢。” 岳鹏面红耳赤,他当年还真做过准提道人的徒弟,此事儿过去了几百年,没想到还是被准提道人认出来,只能叫道:“师父,你年老体衰,还是莫要争斗了,换个年轻力壮的来罢。” 准提道人笑道:“且让你看看,什么叫年老体衰。” 岳鹏不敢用赤蛟剪,刚用太阴元象旗,发出万朵黑云,就被准提道人用七宝妙树收了此宝。 他只能又复飞出了乾坤玉葫芦,九匹彩练当空,顶住了七宝妙树,两人斗法了七八个时辰,岳鹏终于技逊一筹,被生生打落了尘埃,收了乾坤玉葫芦,遁逃回了大营。 准提道人把太阴元象旗从七宝妙树上拿下来,却没收入,反而插在地上,果然此旗无风自动,拔空飞走了。 一个道人目无表情,从虚空中转了过来,说道:“多年不见,还是好生奸诈。” 准提道人笑道:“听说你炼了十二道混沌神符,不知有何巧妙?” 道人说道:“伱这就见到了。” 道人把身一摇,顿时也化为一株大树,上有无数宝贝,号为万宝妙树。 准提道人手持七宝妙树,跟这个教主的化身,恶斗了七八个时辰,只觉得大汗淋漓,暗叫道:“此宝好生玄妙,竟然似乎还在我的宝贝之上。道行法力,也不输于我,实打实的圣人。” 两个道人又复恶斗了数十招,准提道人望空就走,那道人也不来追,身子一晃,无影无踪。 无数混沌神魔,攻打西方佛国,这一次,却比围攻天庭要激烈的多,日日有战斗,天天都斗法,几大统帅尽皆出手,就连西方佛国的佛陀,菩萨,也都安耐不住,出来厮杀,各有伤亡。 接引如来始终不曾露面,准提道人那次被教主的分身惊走,也不再露面,教主似乎也不想对旁人出手。 倒是佛尊,金蝉子,大圣都先后出来,只是佛尊有顾虑,大圣不肯处理,金蝉子有些背运,虽然各有胜负,却没能决定战场。 忽忽就是三百年过去,人间佛道无踪,有魔教兴起,自称日月为神,又号明教,又尊拜火火焰,又供奉星神,作乱无数。 王冲坐镇庐山,默默运炼玄功,数百年过去,忽然淡淡叹了一口气,身上火焰暴涨,大日真身终于推至了三十三重周天,已经追上了张真君,在五台派道法的修为。 王冲大日真身突破之后,取了风火芭蕉扇出来,自言自语道:“真火一十八,奇风一十八。” “风火齐聚,亦是大法。” 王冲把大日真身炼就之后,触类旁通,另行创出了一门道法,也分成追风剑诀,三九奇风,乾坤风诀,乃至于大风奇术! 最后的大风奇术,跟大日真身一般,凝练一股奇风,出手的威力就能翻一倍,王冲的芭蕉扇中,有十八种奇风,出手的威力,自然能够翻一十八倍。 风火合一,又是一门全新的道法,可以推至更高层次。 王冲这边,刚刚参悟的大风奇术,就感应到,天上又落了一轮红日。 只是这团红日艳而不骄,并无烈火,光明锐锐,却不刺眼,似乎有无穷玄妙。 王冲正疑惑,就听得一个声音,悠悠说道:还要多谢大宝藏如来,当年所赠大日。” 准提道人身子一转,踏出了虚空,身上烈烈火发,宛如大日凌空。 王冲笑道:“准提佛祖为何而来?” 准提道人说道:“我已经知道,教主回来要做什么了。若是你我不能联手,一旦给教主达成目标,此方混沌,再无活人矣。” 王冲说道:“若是佛陀找道祖,天尊帮忙,我可以理解,找我何用?” “我不过区区一大罗金仙而已!” “又不曾打破混沌,又没有超脱彼岸,此等斗法,跟我能有什么关系?我就连插手都不能。” 准提道人笑道:“莫要妄自菲薄,我可以教你,打破混沌,超脱彼岸之秘。” 第七更 (本章完) 215、我看你有些眼熟 王冲问道:“这东西也能教吗?” 准提道人说道:“教不得,也教不会,但你未必不能学会。” 王冲忽然有领悟于心,准提道人当即做歌一首,王冲听了,却忽然又忘记,准提道人见到他忘记了,又复做歌一首,王冲虽然不记得上一首,但却知道,两首绝非同一。 他细细思考了一会儿,准提道人念了七八首歌,次次皆不相同,每次念完,王冲尽皆忘却,准提道人却满脸含笑,飘然而去。 王冲也不去送,在庐山上,发呆了半日,忽然一拍大腿,叫道:“原来如此。” “怪不得他们要争,也怪不得教主离开了,还要回来。” “却来是这个缘故。” 朱英在旁,看准提和王冲说话,却一句都听不到,此时王冲说的,她却听到了,问道:“究竟什么秘密?” 王冲笑道:“不能跟你说,我听得不过忘了而已,你听得,伱就没了。我修炼八九百年,只得这么一个夫人,可舍不得。” 朱英满脸通红呸了一口,但却知道,这件事,自己听不得,也就不挂心了。 王冲遥遥望向西方佛国,说道:“你跟我去天庭吧。” 朱英惊道:“天庭不是早没了吗?” 王冲笑道:“不是还有新建的天庭?” 朱英问道:“那里遍地都是混沌神魔,你去作甚?” 王冲说道:“就是因为,遍地都是混沌神魔,才要去啊!” 本来王冲出门,都把朱英留下,这一次,却不敢留下了,庐山已经没什么人了。 他收了大天,带了朱英直奔天庭,朱英也不知,去了干什么,一路上担惊受怕。 王冲却已经明白,教主要做什么,为什么道祖和天尊都不出手,他到了天宫,把四口仙剑和无数飞剑放出,带了朱英就撞入了南天门。 王冲已经是大罗金仙的巅峰,诛仙四剑又是杀伐的混沌至宝,留在天宫的混沌神魔,根本没有一头,能够禁得住他一剑,被他从南天门打到了北天门,又从西边天门杀入进去,从东天门打出来。 厮杀了七八日,朱英已经看不下去了,王冲只能把她也收入了大天之中,继续厮杀下去。 岳鹏带了几十万混沌神魔去攻打西方佛国,留在天宫的还有百万之众,王冲乱杀了一回,把分得的两座仙库取出,将里头的飞剑都拿出来,约有万口之多,一并祭炼了,布下了一座浩浩剑阵。 如此一来,屠杀的概率,顿时暴增了数千百倍,王冲杀的红了眼,连整座天宫都摧毁了。 也不知道杀了多久,待得王冲眼前无人,再也看不到任何一头混沌神魔,也看不到一座还完好的天宫建筑,也不知什么时候,这才蓦然清醒过来,叹息一声,说道:“最终还是我做了这件事儿。” 天道轰然一声,垂落无数功德,诛仙剑诀已经突破了三十六重周天。 王冲收拾了心情,却没回去庐山,在天上乱飞了一回,忽然见到了一座大天,就一头撞了进去。 王冲睁眼观瞧,大惊道:“怎么到了这处?” 这里是青霄天,斗鸾宫,娘娘所居之地。 他掉头要走,却被一个少年叫住,说道:“娘娘知道你来了,想要见你。” 王冲只能一拱手,跟着少年,进了斗鸾宫。 娘娘高居宝座之上,身外一道清气缭绕,宛如大蛇,王冲听说娘娘,有时候以人身蛇尾相貌示人,不敢乱看,先恭贺了圣安,又复说道:“小子一时闲游,误撞入此天,非是有意惊扰,还望娘娘不要怪罪。” 娘娘问了一句:“云儿在你家可好?” 王冲骇然道:“我张姨娘是娘娘门下?” 娘娘笑了一声,说道:“早年确在我门下学道,想要避开命数,却没想到,天命避让过去了,人数却没躲开,被你父亲拿了。” 王冲心下赧然,不敢回答。 过了片刻,娘娘才说道:“按照道理说,你已经有了位子,此番灭了混沌天庭,也有大功,我就不为你设阻难了。” 当下伸手一指,一道光华落入王冲体内,宛如打开了一把枷锁。 王冲心头微微一动,忙谢过了娘娘。 娘娘也不留他,让接了他的少年,又复把他送出去,王冲刚出了青霄天,斗鸾宫,忽然回头,少年吓了一跳,问道:“道友为何如此看我?” 王冲笑道:“我看你有些眼熟。” 少年顿时吓的脸都白了,王冲却没再说话,踏云而去,暗道:“原来那三枚印玺,是如此用,应在此,可惜……天一金母不在东海了。” 王冲随即把这段记忆斩落,今后也永生不会提此事。 王冲漫无目的,乱飞了一通,庐山是没什么必要回去了,现在就只有北天荡魔王三郎元帅庙,只是孔庙一座,连凡人都没有了。 家乡也早就没了亲人,毕竟几百年过去了,至于王家散落人间的后代,都是王真人的后代,并无王冲的子嗣,他就一个儿子,如今在一座大天里,随身带着。 王冲犹豫良久,正要去灌江口,看看二郎哥哥在不在,就看到一个道人飘然而来,见到王冲,说道:“有人以天条最后一丝力量,驱动我来杀你。” 王冲不认得这个道人,但却感觉到,道人身上的浩瀚法力,匆忙催动了乱神幡,冲着道人一摇。 道人消失了刹那,又复出现,只是面目不同了,仍旧说了那一句话:“有人以天条最后一丝力量,驱动我来杀你。” 王冲急忙再用乱神幡一晃,这个道人却身上冒出一股近似天道之力,生生抵挡住了。 道人随手一按,王冲觉察到了不妙,这个道人的法力,尽是崩坏之道,根本就不是活人生灵,能修炼出来的法力,也不是生灵能够承受的法力,更近天劫。 他也不抵挡,纵遁光就走。 道人随后跟上,两人一逃一追,须臾流星过渡,跨越万里辽阔。 道人施展各种法术,王冲一一化解,只是两人越是斗法,王冲越是感觉古怪,他很快便能肯定,这个道人绝非生灵,也不是什么妖怪,更不是什么宝贝得道。 (本章完) 316、天条崩灭 王冲跟道人斗法良久,已经杀了他七八次,但每次道人都能再次恢复,并且对上次杀他的道法,有了抵御之力。 王冲想起道人说:“有人以天条最后一丝力量,驱动我来杀你。” 不由得暗暗想道:“除了大天尊,还有谁能催动天条?这个道人,怕不是人,而是天条的化身。” 王冲也甚苦恼,若是天条化身,如何能打? 王冲飞遁了数十万里,忽然心头一动,一跃冲破了虚空,飞出了混沌之外。 那个道人也跟着飞了出来,王冲略略试了试,道人的法力果然离开混沌,立刻衰微,他仍旧催动都天烈火大法,飞出数道真焰,这门道法他用过一次,道人第二次就不惧了,但这一次道人却再也抵御不住,化为了飞灰。 过了片刻,道人又复出现,王冲哈哈一笑,又是一道火焰飞出,把道人烧成了飞灰。 这个道人十分古板,不断化身出来,不断受死,也不知死了几千次,再度化身出来,却已经是个女冠。 化为了女冠,道人的法力又恢复了七八分,王冲又复催动新修炼的大风奇术,把女冠也杀死。 仍旧如上次一般,杀了女冠几千次,再度化身出来,却是一个孩童,王冲仍旧用都天烈火大法击杀,数千次后,又是一个老妪现身。 王冲前前后后,杀了不知几十万次,当最后一个瘸腿乞丐被杀了之后,他只感觉浑身一轻,眼前再无追杀之人。 王冲翩然重新入了混沌,只觉得天地间,似乎有缺,对他而言,多了一分古怪的漏洞。 王冲把斩仙剑一抛,飞出虚空,过了数个时辰,斩仙剑飞回来,上面已经缠绕了一层奇异法则,天地间有缺之缺,被他用斩仙剑补上了。 王冲一抹斩仙剑,心神散轶四海八荒,天上地下,一切违反天条之人,尽皆在感知之内。 他把玩了一会儿斩仙剑,叹息了一声,已知道是大天尊催动了天条最后一丝力量,但大天尊有娘娘庇护,暂时不能轻动。 也已经明白,追杀他之人,乃是天条的杀伐之律。催动杀伐之律的人,毫不顾惜天条将崩,把天条的最后一丝力量,全数逼迫了出来,这才会有道人追杀了他无数次的情况。 若是换了寻常大罗金仙,遇到这么一个无法杀死,杀了立刻化身归来,而且上次击杀的法术,再也无效了,被追杀不用多久,就会被杀死。 但王冲手段繁多,又灵机一动,遁出了混沌,天条所剩的力量,又是在太弱了,这才给王冲生生拖到了天条崩灭。 王冲用斩仙剑,合了天条的杀伐之律,补上了天条之缺,以后天条诛杀世间任何仙神,妖魔,都须经斩仙剑主的同意。 若非混沌天庭建立,原本的天条已经崩灭,新的天条正在形成,大天尊绝无可能催动天条的最后一丝力量,化生道人来追杀王冲。 若非王冲把混沌天庭打破,让正在形成的新天条中断,即便是天条残存的最后一线力量,也足以把王冲杀死有余,绝无可能出现如此奇景。 此种机会,亿万载难逢。 即便是大天尊当年,也不能做到这一步,他只能按照执掌天条,并不催动天条,做违反天道意志之事。 如今,这世上,除了道祖,天尊,教主,娘娘等圣人,已经再无什么力量,能够把王冲抹杀了,就算天条都不能。 此时王冲只是初步执掌天条的杀伐,待得混沌天庭重新建立起来,天条一步步的增强,他对天条的掌握,亦会越来越紧密,甚至执掌天劫,任意让凡人飞升,或者黜落仙人。 黑二郎跟佛尊厮杀了一场,回了大营,他早就知道,王冲已经灭了混沌天庭,但岳鹏这个新任的大天尊都不管,他自然也没必要操心。 而且黑二郎也是机敏之辈,早就觉察了,有些事情,颇有蹊跷,但是他无能为力,也并不想管。 黑二郎随手撕了一头罗汉,喂给了自己的细犬,看这头细犬,把罗汉吃了个大半,把剩下的半身扔了,看着这头罗汉剩下了上半身,还驾驭金光欲逃,也没阻拦,看着他逃了出去。 这头罗汉飞出不远,就惨呼一声,也不知被谁给杀了。 黑二郎摸了摸细犬,说道:“师尊究竟要干什么?” “我听他说了几次,什么混沌有缺,六道不全,但总是听不懂。师父也说了,我们那一方混沌,最多能存在五十六亿年,然后就要灭度,所以把这些生灵,搬运来此处,经历一次轮回,就能化生……” “算了,琢磨这些作甚,听师父的话就是。” 黑二郎还是到了这一处混沌,才知道教主收徒居然论万计数,但在彼方混沌,就只收了他一个徒弟,岳鹏,云霄都是此界的人,跟他天然不是一伙。 尽管云霄极端低调,但黑二郎只看万仙来朝,见到云霄尽皆唤一声大师姐,人人都尊敬无比,就知道这位同门女仙,非是等闲。 至于岳鹏,就连黑二郎都提防了三四分,这头金翅大鹏鸟实在太凶,王冲修为增进极快,岳鹏修为的拔升速度也不慢,前脚后脚而已,都晋升了大罗金仙,只是没有得混沌元气灌注,没能臻至打落巅峰而已。 就算如此,黑二郎相信,除了自己,孔布,其余混沌神魔,可能都不是这头鸟人的随后,包括九头元圣,也包括翻天大圣,以及其余那几只猴子。 黑二郎叹息两声,提了三尖两刃刀,正要出去巡视大营,就听得有骚乱之声,他运足目力观瞧,却是一个座下青毛狮子,手持蘸金大棒的年轻武将,冲营闯阵。 黑二郎认识张真君,也知道他是王冲的长辈,心道:“刚好我炼就了水火大法,且跟他比一比,若是能够赢他,下次拿王冲试手。” 他也不知道,张真君为何闯阵,但他也不在乎,管张真君要干什么?杀了便是。 张真君眼看就要闯出大营,却见黑二郎提了三尖两刃刀拦住去路,微微一笑,蘸金大棒点出,跟黑二郎硬拼了一记。 (本章完) 317、三大帝君 张真君跟黑二郎交手一招,顿时脸上变色,叫道:“你如何知道五台道法?”随即想到可能,喝道:“穿心道人教你?” 黑二郎三尖两刃刀一抖,笑道:“不错,我还参悟了水系道法,且让你品尝水火两行的味道。” 张真君和黑二郎斗了七八十个回合,一拍青毛狮子,跳出战圈,不再前闯,出营而去。 黑二郎虽然道法胜出,但跟张真君恶斗这么久,也些手脚发麻,暗道:“果然是新创的道法,还未有大成,寻找的真火,真水也不足够多。” 黑二郎也没动用上清道法,他跟张真君交手过数次,知道张真君道法刚猛,一时三刻收拾不下,换了道法也是一样。 张真君出了大营,脸上颇有骇然之色,叫道:“混沌元气居然如此厉害,居然让黑二郎道法提升这么多?” 二郎真君从虚空之中现身,也是愁眉不展,说道:“这些混沌神魔,本来就道法厉害,没想到现在已经更上层楼,厉害至难于抵挡了。” 二郎真君虽然是大罗金仙,但比起张真君这种老牌太乙金仙巅峰,在战力上还略逊色几分。 张真君沉吟片刻,说道:“我的道法已几近极致,再无进步可能。” 二郎真君思忖片刻,说道:“张真君何不去找王冲,讨要几种真火?” 张真君无奈,说道:“也只好如此了。” 两人各自推算了一番,虽然算不出王冲的下落,但却能算出旁人下落,两人寻找了一日,果然见王冲盘膝坐在一座孤峰上打坐。 王冲感应到有人过来,见到是张真君祖师和二郎真君,急忙迎了上去,问道:“张真君祖师,二郎哥哥,怎么来寻我?” 二郎真君说道:“我和张真君去挑战黑二郎,却发现此人道法大进,张真君怕失陷在混沌神魔的大营,急忙走脱。” “我们来寻伱,是要讨要几种真火。” 王冲忙把风火芭蕉扇取出,说道:“张真君祖师,欲取多少种真火,尽可随意。” 张真君祖师接过了芭蕉扇,潜运玄功,摄了几团真火出来收了,又把芭蕉扇还了给王冲,脸色稍微好了一点,但仍旧愁眉不展,说道:“五台山的道法,最高只得三十三重周天,过了大罗金仙,就前去无路了,黑二郎怕是已经大罗之境,就算我如今有了一十八种真火,也只不过能够多抵挡一会儿。” 王冲想了一想,忖道:“或者把大风奇术,告诉祖师。” 天妖古经有坑,诛仙剑诀没有诛仙四剑,就算修炼,也不能臻至三十六重周天,佛门功法就不用说了,那是在羞辱张真君祖师。 王冲当即说道:“孙儿仿了五台道法,另外创了一路法术,从追风剑诀,三九奇风,乾坤风诀,乃至于大风奇术!也能修炼至三十三重周天。此法跟咱们五台的大日真身合璧,还能更上层楼,张真君祖师,要不要暂且练一练?” 张真君听了王冲的说法,叹息道:“黑二郎从穿心逆徒身上,学了咱们五台派的道法,他想要参悟水火,也是这个思路。只是哪里去寻天下奇风?” 王冲忙说道:“我这把芭蕉扇,名曰风火芭蕉扇,除了有一十八种真火,还有一十八种奇风,祖师可以摄取奇风之种,用来修炼。” 张真君大喜,听王冲讲了道法,又接过芭蕉扇,摄取了奇风之种,说道:“亏得门下出了你,不然我前去无路也。” 王冲想了想,居然无话可说。 天下道法,能够修炼到大罗金仙之境的,已经少之又少,罕见无比,世上的大罗金仙,本来也没几人,张真君成道之后,一直都是天庭第一武力,从未败阵输过,就算当年面对猴子,也十分从容。 但谁能料到,居然教主把另外一处混沌搬了过来,黑二郎,五彩天雀得道的孔布,九头元圣,翻天大圣等人,本来也不过跟张真君祖师相当,甚至略差,但却得了混沌精气的滋补,一跃超出了这位祖师。 更何况,黑二郎,翻天大圣等人的道法,乃是教主传说,比张真君祖师自悟的道法,高明了一筹,这是真个无可奈何。 张真君祖师的道法,若是能够比拟教主所创,他也是天下至圣了。 张真君说道:“大天尊逃了,天宫已经守不住,我才要分了天宫,各自逃走,为反抗混沌神魔,留下种子。” “我和二郎真君,安排好了后事……” 王冲听得不吉祥,急忙断了真君的话,说道:“祖师莫要说此话,我们三人合力,必然可以推翻混沌。孙儿已经去把混沌天庭扫了,杀了百万混沌神魔,天道都赐下了垂青。” 张真君和二郎真君半晌不语。 这位天庭的老牌真君,良久才吐了一口气,说道:“我怎么就没想到此事?” 二郎真君忙说道:“杀的好。” 王冲说道:“若是只有我,必然无法大败这些混沌神魔,但有张真君祖师,还有二郎哥哥,还有西方佛国的诸位佛陀菩萨,总有赢的一天。” 张真君想了一想,说道:“我本来闯黑二郎的大营,除了想要试探,他得了混沌元气滋润后的实力如何,也想联络西方佛国,但却被他打退了出来。” “我也不建议,三人联手闯阵,如是都失陷了,此界也就没了指望。” 王冲说道:“不如我去试试。” 张真君祖师沉吟良久,说道:“也好,你的道行,已经超出我之上,也许能杀退黑二郎,跟西方佛国联络上。” 大天尊遁走,天庭就以张真君祖师,二郎真君,王冲这三个临时封的帝君为首,其余的人都差了他们三人一个层次。 虽然天王也是一品仙职,但确实逊色帝君一筹。 张真君久在天庭,知道天庭什么模样,也对其他神仙,没多少指望。 三人商量了片刻,就一起动身,前往西方佛国,这一次,张真君和二郎真君在外头接应,王冲第一人去闯阵。 王冲飘然进了黑二郎的大营,却见无数混沌神魔,就好像没看到他,有人望了过来,见王冲也看到他了,就一头扎在地里,活像一颗萝卜。 王冲一路前行,一直都出了大营,也没见到黑二郎。 十更 虽然很晚很晚了,才写完,但就算我完成了吧。 (本章完) 求个月票 嗯呢,就是纯粹的求个月票 《乘龙仙婿》求个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乘龙仙婿》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318、你用什么大腿,喂了我家细犬? 张真君和二郎真君,在大营外,见到这一幕,一起苦笑。王冲时常去天庭,他在混沌神魔的大营里,来来去去,出入自在,早就不是什么秘密,毕竟许多南天门的天兵天将,都有看到。 张真君说道:“总听人说,什么孔布,九头元圣,时常亲自送他出入,没想到确是真事儿。” 二郎真君笑道:“毕竟冲弟,跟他们都交手过数百年,大家都有准数,不愿跟他动手。” 张真君沉默良久,才忽然一笑,说道:“虽然被晚辈超过,心头不甘,但有如此传承之人,确该欢喜。” 王冲出了大营,回头望时,却见黑二郎前者细犬,把一条大腿扔出来。王冲看了一眼,上头佛光缭绕,最低也是个罗汉的残骸,忍不住说道:“黑二郎,你这是什么意思?” 黑二郎骂道:“你用什么大腿,喂了我家细犬?你这个人,真不是东西。我就是告诉伱,黑锅我背了几年,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你下次闯营,给我换个方向。” 王冲脸有赧色,暗道:“原来他早就知道。” “算了,就算被揭破,我现在也不怕大天尊了。现在大天尊该怕我了。” 原本大天尊掌握无数天兵神将,把握天条,还有玉皇宝卷,更能驱使各路帝君,天王,真君,元帅,灵官,权势岂止滔天? 王冲虽然自问有些本事,也不能抵挡整个天庭,他也也不想学师父,造什么反。 但现在,不用他造反,来自域外的混沌神魔,就大天尊的天庭给推翻了,大天尊再无那些权势,只有自己的道行,王冲也就不怕了。 大天尊虽然也是个大罗金仙,但连他的儿子都斗不过,被小霹雳金刚,又唤作小霹雳天师,砍了一条大腿,王冲自问,再砍大天尊几条腿都不是问题。 尽管如此,王冲还是颇承情,冲黑二郎一拱手,进了西方佛国。 王冲刚刚闯入了西方佛国,就看到佛尊迎面,带了数十名大菩萨,罗汉,迎接的十分隆重,忙说道:“如何敢劳佛尊如此迎接?” 佛尊苦笑道:“若非死的太多,还不止这些人。” 王冲虽然知道,西方佛国死了甚多和尚,却没想到,连菩萨罗汉都死了一批,急忙问道:“我几个祖师可还好?” 佛尊说道:“都好都好,不好的只是我。” 王冲也不好答话,跟佛尊寒暄几句,就要去见几个祖师和师父,狮子尊王菩萨,带了道山祖师,如今的伏象罗汉都过来了,这是他嫡系的祖师,还有猴子,金蝉子名义上算是猴子的师父,自然也是王冲的祖师,不管对待这个祖师的态度如何,名义上总是要认的。 这么多长辈,王冲肯定要一一拜见。 佛尊也不阻拦,亲自带了他,去见这些人。 王冲见了一圈长辈,唯独没见到猴子,想要问时,却又被佛尊拉扯住,说道:“你是佛国第四如来,如今佛国危险,你如何能坐视?” 王冲说道:“我便是为了此事而来,张真君祖师和二郎真君,都想要联络佛国,两家合力,大败这些混沌神魔。” 佛尊叹息道:“非是此,若是只有这些混沌神魔,老僧也不怕,但只要打了他们,教主就会出来。如今的教主,实在太可怕了,就算接引准提两位佛祖,也有几分畏惧。” “除非西方佛国,再出一两位打破混沌,超脱彼岸的圣人,方能围攻教主,立足不败。” 王冲心道:“这事儿,可找不到我。”说道:“那就只有求见道祖,天尊,娘娘,我能济什么事?” 佛尊苦笑道:“你怕是也知道了,娘娘跟教主是一伙儿,道祖和天尊不知为什么,躲避起来,所以都靠不上。” 王冲心道:“我也靠不上啊!” 佛尊絮絮叨叨,说了一堆,王冲说道:“就算你说的对,我也答应了,又该如何?” “难道我一念之间,就能成就圣人?跟佛兄一起对抗教主不成?” 佛尊叫道:“我确有一法,虽然不是一念成圣,但也差不许多。只要大宝藏如来愿意,西方教下,有一门梦中证道之法,可以证道成圣。” 王冲欲待拒绝,却奶不过佛尊,不得已答应了,但却要出去,跟张真君祖师,二郎真君一起,方愿意修炼。 不是他信不过佛尊,信不过西方佛国,只是更相信二郎真君和自家的祖师而已。 佛尊也只好把梦中证道之法,传授了王冲,又叮嘱他,一定要修炼,又把一门他心通的佛法传授了王冲,方便日后联络。 王冲这才离开了西方佛国,去了云霄的大营。 他几次闯营,从未走过云霄这边,就怕有什么瓜葛,但此时王冲已经不甚怕了,也知道有教主在,无人会为难云霄。 尤其是教主重新开派,数万群仙来朝,都归入了云霄帐下,尊奉她为大师姐,如今云霄再低调,也是天庭第一大势力。 云霄见王冲飘然而来,也学着其他统帅,把王冲接了进去,却没送出去,在大营里开了私宴。 王冲见琼碧二女也在,不由得叹息一声,他来来去去,早就顾不得这两个妹子了,甚至也把两人忘掉在脑后,云霄和琼碧二女,才是真姐妹,悄悄接走,乃应有之意。 琼碧二女见到王冲仍旧十分亲热,叫道:“冲哥哥,父亲大人可还好?” 王冲见云霄俏脸赤红,只能答道:“还好,就是十分想念你们,父亲时常哭啼,偶尔做了诗作,怀念你们,又说你们不在,能给谁看?都一把火烧了。” 不要说琼碧二女,就连云霄都脸上有了怅然之色,叹了口气,说道:“这几年还见不得他。也许等天庭稳定下来,我们还有重见之日。” 王冲微微一愣,问道:“天庭还如何稳定?” 云霄笑了笑,说道:“这却不能跟你说了。不过你把混沌天庭打了个稀巴烂,杀了个精光,乃是好事儿。” 王冲心道:“我当然知道是好事儿,但云霄姨娘,你有什么话,莫要遮掩啊!” 不管王冲怎么问,云霄都不肯说,只是陪着他吃了顿便饭,就把人送出了大营。 临走时,云霄悄悄说了一句:“跟你父亲说,我也偷偷想他。” (本章完) 319、各自证道 张真君和二郎真君,瞧着王冲出了西方佛国,入了云霄的大营,然后就入了大帐,不久就有人送入酒菜…… 过了好久,王冲一脸酒足饭饱的被云霄送出了大营。 两人各自咳嗽一声,都觉得三观俱碎,修补不上了。 张真君迎了上来,问道:“情况如何?” 王冲琢磨了一下,说道:“佛尊说,黑二郎他们容易对付,教主难当。故而愿意献出梦中证道大法,让我们三个修炼,若是有人能够侥幸成圣,便可解了此局。” 张真君和二郎真君并不知道,王冲改了佛尊的说法,把他们也装了进去,都各自犹豫起来。 过了良久,二郎真君才说道:“我愿意修炼此法。” 张真君叹息一声,说道:“我亦愿意。” 王冲心道:“有你们两个一起,我多少也能减轻压力。” 三人略略商议,都决定不在此处混沌施展这门法术,三人各自驾驭遁光冲出了混沌。 王冲到了域外,放出手中的一处无人的大天,三人一起遁入进去,各自寻了个清净地方,开始修行梦中证道之术。 王冲隐隐感觉,自己化身为一个叫做严熹的人,生活在一个古里古怪的年代,后来得了一张卡牌,化身道士宴溪,经历了无数的事情,过去了数十年,忽然一梦醒来,却发现自己的修为,毫无变化。 王冲欲待再次修炼,梦中证道之术,却发现再也没法修炼了。这才知道,此法只能修炼一次,并不能反复于梦中证道。 让他心道:“也是,若是能够无限重复,岂不是迟早有一日,能够证道成圣?世上哪里有如此作弊的道法?” “若是此法真有如此厉害,佛尊自己就修炼,何必非要教我?” 王冲算计时间,似乎过去也没多久,起身去寻张真君祖师和二郎真君。 他一共得了三处大天,送了给朱英一座,如今里头有北天盟,十九大派,还是无数投奔过来的散修,甚至还有许多凡人,算是最为热闹。 一处他装了大半个天宫,还有无数的仙神,虽然逃走的神仙多,但没有本事逃走的神仙更多。 还有一处,就是现在这一处,乃是混沌大兄所有,如今只有神殿,没有任何生灵。 王冲找了一会儿,居然没能找到张真君祖师,也没能找到二郎真君,不觉有些奇怪,他也不好一个人出去,随便选了个醒目的地方,准备等一等两人。 王冲的四部道法,大宝藏如来经和诛仙剑诀都已经修炼至了三十六重周天,进无可进,天妖古经已经暂时不打算修炼。 大日真身已经修成三十三重周天的至高境界,只有大风奇术,可以用来消磨时光。 王冲刚刚把大风奇术,修炼到了十九重周天,忽然见得一道光华冲霄,急忙催动遁光飞了过去,却是张真君祖师现身了。 张真君身上,风火交织,十八种真火,十八种奇风,汇聚成一面芭蕉扇,身上的法力,亦突破了一层,已经是大罗金仙中段。 张真君脸有惭色,说道:“我证道失败了。” 王冲说道:“我亦失败了。祖师可是另有所得?” 张真君说道:“我已经把大日真身和大风奇术融汇贯通,如今已经是三十四重周天的法力。” 王冲稍稍安慰,说道:“祖师能够参悟风火,战力又高一层,对我们要做的事儿,大有帮助。” 两人又等了许久,也不记得多少年岁,另外一道光华冲霄,却见二郎真君演化为参天巨神,法力浩瀚,显然也炼就了了不得的大法。 二郎真君见到王冲和张真君,也脸有愧色,说道:“我证道失败,只是把道行提高了两重周天。” 张真君祖师笑道:“我与你一般,也只是提高了修为,并无证道。冲儿……毫无寸进。” 王冲说道:“本来就不该,我们来对付教主,不若再去寻找道祖和天尊?” 张真君祖师微微摇头,说道:“道祖和天尊,绝不会出来了。” “就连教主,似乎都没了踪迹,只是有他的化身出没。” 王冲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三人在大天内,静坐了数日,商量了好久,这才联袂出来,直奔出身的混沌。 王冲进了混沌,就感觉天地间,颇有变化,他推算了一会儿,没推算出什么东西来。 张真君和二郎真君都精通推算,两人推算了一回,都一起叫道:“怎么这番杀劫,要起在人间?” 王冲得了提醒,再做推算,这才发现,西方佛国派出了数十名弟子,转世入红尘,要在人间起尘烟,夺取天地气运,反攻混沌天庭。 如今混沌天庭被王冲灭了,气运本来就不足,岳鹏无奈之下,只能让黑二郎,孔布,九头元圣处理此事,三人各自分头行事,已经不在西方佛国了。 如今只有岳鹏,云霄,翻天大圣等混沌四猴,还在西方佛国之外。 穿心道人仍旧带了“五百大军”,守在庐山之外,尽管庐山已经除了北天荡魔王三郎元帅庙之外,空无一人,他也不肯离开,更不肯去西方佛国。 虽然黑二郎,五彩天雀得道的孔布,九头元圣都离开了,但混沌四猴的其余三位,接管了围困西方佛国的大营,居然也不差似多少。 跟西方佛国连番争斗,也没落了下风,反而打的有来有回。 王冲也不知道,该如何插手,跟张真君,二郎真君商议了一回,都觉得应该先杀了黑二郎,孔布和九头元圣,毕竟这三人都是孤身行动,若是能够围攻其中一人,十成八九,可以正面击杀。 三人各自施展神通,寻找黑二郎,孔布,九头元圣的下落,一时间并无踪迹,反而是人间出了几个厉害的人物,争奇斗艳,各有不同的来历,倒是也不好分辨,前生究竟是西方佛国出身,还是混沌神魔出身。 因为混沌神魔肆虐,十九大派出了有一家门派潜藏起来,其余都躲入了大天之中,人间的修道种子几乎断绝了。 新出现的这些人物,有的开派,有的创法,似乎又恢复了当年的热闹。 自从上次重型感冒,身体就一直不大好,其几天拼了一下,cd就缓不过来,身体就不大行了,休息了两天……月底了,我先稳定更新一段吧。 还是好想要月票…… (本章完) 320、五台山上无五台,三郎庙里乱鸳谱 张真君足踏祥云,眺望五台山,甚是怅然。 五台派的人,已经都逃入了王冲的大天之中,因为王冲是挂月峰狮子寺的主持,算是五台派的自己人,故而五台派逃的干干净净,什么家私都搬走了。 只剩下五台山上下,数百座大寺,庙观,各种精舍,亭台,独修的小楼…… 如今这些建筑,已经大半都为人占据,其中过九成,都是没有修为的凡人,只有一成不足,有修为在身,也自称五台派。 现在的五台山,有好几个五台派,但却没有一家五台派,跟张真君祖师有关联了。 王冲也甚是怅然,他也是出身五台派,从跟朱英认识,拜师肖南,就一直跟五台派纠缠不清,也跟脱脱老祖,道山祖师,白月大师,王灵官,张真君祖师,萨天师等祖师,关系一直都不差。 望着五台山上下,无数的鸠占鹊巢之辈,心头有一股火焰,欲待发作,却也知道不该冲这些凡俗人,以及根本不知情的修行者发作。 二郎真君也回去过一次灌江口,他的灌江口还好,二郎真君的庙宇香火鼎盛,虽然管事儿的,再非是他的部众,但好歹也算是保住了老家。 甚至就连王三郎神庙,都香火甚好,得益于现在的王真人,当初的吹风王大仙,王星使,王大丞相,王侍郎多年写的本子,二郎真君和王三郎多年兄弟,几次转世都不离不弃,始终兄弟携手,斩妖除魔的故事,深入人心,再也不会被人忘记,所以两人的庙宇,都因此大大的受益。 甚至很多人都会先拜二郎真君,求财物,再拜王三郎,求家庭和睦,姻缘美满。 王冲也去过一次灌江口,差点想把自己的庙给砸了,因为王三郎的庙宇里,左边供奉了龙女,说是结发夫妻,主家庭和睦,右边供奉的红鸾星主,说是主美满姻缘。 他跟红鸾星主有什么干系? 这不是乱点鸳鸯谱吗? 这要让朱英知道,不得闹他? 这要让红鸾星主知道,该如何分说? 能说这事儿,不是他干的吗? 人家能信么?7 还是张真君祖师和二郎真君拉住了他,三人还要追杀黑二郎,五彩天雀得道的孔布,以及九头狮鹫成道的九头元圣,不能暴露行迹。 这也还罢了…… 王三郎手中还莫名奇妙,多了一口神剑,名曰:小三。 据说,专断人间一切美好姻缘。 按照民间流传的本子,当年王冲就是手持了小三神剑,追杀红鸾星主,红鸾星主点了无数美好姻缘,都被王冲用小三神剑斩断,不得已降服,这才做了王三郎的美妾。 这个故事本子里,王冲强男霸女,甚是极恶,但也不知怎么,反而民间听了这个故事,对他更为尊崇,有一半的香火,都是冲着小三神剑而来。 朱英的神像,也有一口宝贝剪刀,名曰剪桃花。 还单独有一幅对联,上联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下联是:万朵桃花一剪梅,纵使相逢不相识。 据说民间上了岁数的妇人,特别愿意拜朱英,恳求龙女剪断丈夫在外面的野姻缘。 红鸾星主左右边,各有一刀一剑,刀名分梅,剑名断马,有分教曰:“我有一剑名曰分梅,还有一刀名曰断马。我要这世上,青梅竹马,不抵天降。两小无猜,不成眷属。” 红鸾星主意外的很得年轻的单身男女喜欢,这对刀剑,也是香火鼎盛,常有人求去桃花木仿的分梅剑,断马刀…… 王冲不住的安慰自己:“五台派没了也罢,总比王三郎神庙好,还不如没有了呢!” 他因为灌江口走了一遭,已经不敢回去庐山了,生怕在庐山看到什么,按耐不住,真想砸庙,张真君祖师和二郎真君拦不住。 张真君祖师暗暗运转玄功,推算了一会儿,说道:“五台山今日,会有一个应劫之人出世,我们找不到那三个混沌神魔,只能从此人下手。” 王冲不精推算,他也不太明白,为何这一次杀劫,要起自红尘,但是他道行高深,已经是大罗金仙巅峰,胜过了张真君祖师和二郎真君,已经明了,这一次胜负,决定了此界是以原本的混沌为主,还是比方混沌为主。 若是这一次赢了,不要说是岳鹏这个土著在大天尊,就算是黑二郎做大天尊,也是原来的混沌。 若是这一次输了,就算把这些混沌神魔都杀光,也是彼方混沌为主,教主携带彼方混沌之主的威势,就能席卷八荒,成为天地间第一圣人,压过了道祖和天尊,甚至能重换天道。 不管是西方佛国,混沌神魔,还是张真君,二郎真君,王冲这一伙,又或者原来的大天尊,都成了棋手,但这一局棋,却不好下。 盖因为,棋子有胜负,但不拘胜负,都是棋子,只能厮杀,拿不到好处。 棋手也有胜负,胜者为王,输者去死。 不会出现,胜负如何,棋手都高居天界,不受影响的事儿了。 王冲也是接触过道祖,天尊,教主,娘娘,乃至西方的准提佛祖,佛尊,才知道了其中关键。 简单的说,此番胜负,就连圣人都要受影响。 大概也是因为如此,圣人也插手不得。 只能让自己培养出来,已经上桌的人,奋力厮杀。 王冲低声说道:“此人,应该出现了。” 王冲话音刚落,就听得有个少年,骑着青牛,牛角挂了一卷书,甚是潇洒,从山外而来。 少年见到五台山,忍不住叫道:“都说五台山上有神仙,却不知道是真神仙,还是假神仙。” 少年背后有一个粗豪的大汉,呵呵笑道:“世上哪有什么神仙?不过就是糊弄鬼的一些和尚道士,最多有两手障眼法,挡不住我一掌。” 这个少年和粗豪大汉,都是一身的武艺,只不过武功也不算甚好,少年只有五重周天的真气,粗豪大汉有七八重周天的真气,都身无法力。 张真君祖师,二郎真君和王冲各自不语,三人都没下过,这种”棋局“,不知道该如何出手,都想要先看看脉络。 我局的故事还蛮峰回路转的…… 只要大家想看,这个故事能写的很多…… 求个月票撒。 (本章完) 开单张求个月票 嗯呢,我局的我多求票,大家放心,这是为了大家求的月票 《乘龙仙婿》开单张求个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乘龙仙婿》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321、有缘 少年和粗豪大汉都是武将世家,乃是堂兄弟,少年叫做高云,粗豪大汉叫做高聪,其实只是长的老成,也没比高云大几岁。 两人都是少小习武,练了一身好武艺,不怕什么山贼野兽,家中又甚富庶,故而时常结伴四处游玩。 他们是听说,五台山有奇人异士,这才过来探访。 两人上了五台山,拜了几十家庙宇,都没见到什么出挑的人物,不管是寺庙,还是道观,和尚道士都是俗流,就连寻常的有道之士也没见到。 高云还罢了,高聪颇有几分不耐烦。 王冲推算了几次,还是没算明白,暗暗忖道:“也不知道,这一次的应劫之人,究竟是两人中的哪一个。” “要不要给他们一个机缘?” “反正也教不坏。” 王冲对张真君祖师和二郎真君说道:“我去点化他们一番。” 张真君祖师和二郎真君,一起说道:“这一局,你来下吧!” 王冲飘然下了云端,变化成一个老道士的模样,随便选了一个荒弃无人的小道观,施展法术,把道观略略清扫,便在道观里打坐起来。 不多时,少年高云和粗豪大汉高聪牵着青牛入了道观。 这头青牛颇有些灵异,跟凡俗的耕牛不同,乃是高云出游的时候,见青牛追逐一头猛虎,心下大为惊奇,刚好身上有弓箭,就一箭射翻了猛虎,青牛果然对他有了好感。 高云性格豪迈,又觉得这是一匹稀世座骑,当即邀请道:“若是牛兄愿意为我座骑,可以请牛兄喝酒。”青牛果然就跟他走了。 这头青牛善能登山过水,平地上能日行七八百里,尤胜千里良驹,力气尤巨。 高云是武将世家子弟,迟早要带兵打仗,他自忖若是上阵杀敌,骑了这么一头青牛,武艺都能发挥出十二分,所以对这头青牛宝爱非常,走去哪里都带在身边。 王冲看了一眼,这头青牛,不是为了别的,这头青牛浑身酒气,走路晃荡,居然是一头醉酒青牛,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他还从青牛身上,感应到了一丝熟悉的血脉。 当初朱英的二哥朱雄,借了水府的神兽,四海去配种,繁衍了不知多少头神兽。随着王冲和朱英的职司,越来越高,朱雄的这份买卖,做的越发大了。 只是后来,王冲和朱英,再也不需要什么代步的座骑了,虽然知道朱雄把神兽座骑的买卖做的极大,却也没怎么关注过。 王冲微微一笑,心道:“没遇到熟人,却遇到了熟悉的神兽,这头青牛血脉混杂,可不正是舅哥朱雄的手笔?” 王冲连朱雄培养了多少神兽都不在乎,更不在乎其中一头跟了陌生少年,只是心底微微一转,也就轻轻放过。 倒是青牛见到了王冲,打了个喷嚏,酒醒了七八分,老实起来,只是少年高云和粗豪大汉高聪都没感觉。 高云还想探访一番,高聪见这个小道观,虽然清洁,却煞是破败,打坐的老道士也不出色,觉得无趣儿,拉了高云就要走。 青牛急忙叼住了少年的衣襟,哞哞叫了两声。 少年也不知道,这头神兽座骑是怎么了,心道:“许是青牛儿又想喝酒?” 他取了酒囊,给青牛灌了几口,又和粗豪大汉,分别灌了两口美酒。 此时五台山上,颇为炎热,两人喝了酒,觉得这个小道观也算清凉,就想要暂且休息一会儿,少年问道:“老道士,可否给我们一间房舍,我有银钱与你。” 王冲笑道:“我这道观,只接待有缘之人。” 高聪外貌粗豪,脾气也躁,没想这道士,居然会拒绝自己两人,冷哼一声,问道:“什么才叫有缘人?” 王冲伸手一指,说道:“那边有两个东西,你们两个能得它们承认,就算是有缘。” 高云和高聪顺着一望,见到墙角下,斜斜靠了一杆大铁枪,铁枪下还扔了两把大锤,看着都不像凡物。 高云顿时兴致高了起来,走过去拎起了两把大锤,虽然觉得稍稍沉重,但挥舞起来,如一团乌云,十分顺手。 少年笑逐颜开,说道:“道士,这对铁锤卖我如何?” 王冲笑道:“此物不卖,只赠有缘。” 少年叫道:“我高云便是有缘。” 粗豪大汉高聪也看到了墙脚放的两件武器,见少年拿了那对铁锤,过去把大铁枪一拎,轻轻抖开,使了几个解数,暗道:“这杆枪好生不凡。” 也问道:“此枪能卖我吗?” 王冲仍旧答道:“此物只送有缘,并不贩卖。” 高聪脾气暴躁,忍不住怒道:“这道士说话好生不爽快,什么才能叫做有缘?” 王冲笑道:“伱叫它一声,看它答应否?” 高聪怒道:“贼道士,莫不是消遣小爷?这东西,如何能叫的答应?” 高云也在旁叫道:“莫不是你能叫得这杆铁枪答应?” 王冲答道:“我的东西,自然可以。” 高聪叫道:“道士,我跟你打个赌,你若是能叫得这两件兵刃答应,我输你一千两银子,若是你叫不答应,我打你一顿。” 王冲笑道:“我是出家人,要什么银子?你换个赌注罢。?” 高云忍不住叫道:“道士,你真能叫这杆铁枪答应,我拜你为师。” 高聪却冷哼一声,他才不想拜师,却没想好什么赌注。 王冲叫道:“龙泉枪,你且答应一声。” 高聪手里的大铁枪,忽然发出吟啸之声,少年高云和粗豪大汉高崇,一起惊骇,这才晓得王冲不是凡俗道士。 少年高云丢下铁锤,叫道:“弟子高云,见过师父。” 高聪却微微犹豫,不甚情愿。 王冲笑道:“你又没跟我打赌,不用拜师,我这里有一卷枪谱,乃是前朝大将公孙蚕的家传秘术,算你有些缘分,连铁枪一起送你。” 高聪顿时大喜,接过了王冲递过来的枪谱,翻看了几页,见果然是武功秘籍,欢喜非常。 高云欲待劝说几句,此等机缘,千载难逢,怎能错过?但却见高聪拎着铁枪,把枪谱揣入怀里,走出了道观。 他也只能先给王冲磕了个头,说道:“今日匆忙,不曾带得什么物什,弟子明日再来献上束脩。” 王冲微微一笑,目送两人走远。 求个月票 (本章完) 322、高云下山 第二日,高云果然带了礼物,过来拜师。 王冲传了追风剑诀入门的炼气术,高云资质不俗,很快就修炼的稍有所成。 自从混沌神魔的天庭建立,世间修法之人凋零,凡俗之人已经见不到神仙,高云也无从得知,自己修炼的是法术,还以为是另外一种奇门武学。 王冲也不点破,任由高云一路修行。 过了月余,小道观里又来了两个道人,自称是王冲的师叔和师兄,高云真以为是一门长辈,执礼甚恭,却不知道,这两位便是张真君祖师和二郎真君。 王冲,张真君祖师,二郎真君,当初得大天尊点位主事天庭之人,三人分了天庭,也各自带走了一批神仙,已经算是正统天庭的继承者。 三人虽然关系极近,张真君祖师更是王冲的开派老祖,但三人却谁都没提过,重新合璧天庭,盖因为,都知道,当初分裂天庭,就是不得已为之。 三人各持一部,才有可能分担风险,若是聚与一人之手,怕是一旦出事儿,天庭就断根了。 高云也不知道,这三人身份来历,只以为是有些道行的普通高人,每天兴致勃勃练习追风剑诀的炼气术。 忽忽就过去了一年有余,王冲又把追风剑术,化为锤法,传授了高云,至于更高深的三九奇风法,高云根基不够,还不能学,他也就没传授,只是跟着徒儿说:“你已经得了我真传,剩下便是苦苦修炼,打磨功力了,可以下山回家。” 高云也不知道,师父只教了皮毛,还以为自己果然得了真传,恋恋不舍跟师父道别,下山的时候,王冲又不落忍,赠了他一件法宝。 这件法宝还是两座仙库之一的珍藏,名曰:辟土开!穿上之后,能够白日地行千里,还能抵挡一些寻常法术,辟邪辟鬼。 这件辟土铠对王冲,张真君祖师,二郎真君来说,已经是不能再差劲的法宝了,三人莫要说使用,瞧都瞧不上半眼。 王冲是没法给这个徒弟更好的东西,不得已拿出来糊弄。 高云听得此宝如此奥妙,喜不自胜,还以为自己的诚心,打动了师尊,才传授了如此宝物,开开心心下山去了。 他下山去的当日晚上,王冲正在跟张真君祖师,二郎真君,闭门推算,该如何应对此次的红尘杀劫,就听得哞哞有声。 王冲出去看时,却是高云的那头青牛,跪在地上,不肯离开。 王冲也甚讶异,伸手一抹,忽然笑道:“原来我看走了眼。” 当下说道:“你在山上,应该也被追风剑诀看了个大概,我就正式传你此剑法,还有三九奇风法,待得伱修炼有成,可以回来找我,若是修炼不成,我们就是无缘,你也不用回来了。” 青牛连连点头,硕大的牛头,清泪涟涟。 王冲想了一想,探手一抓,往青牛额头一拍,说道:“也罢,送你一道奇风,你可以用此奇风筑道基。” 青牛这才三步一回头,蹒跚离开。 这头青牛离开了王冲,四足一踏,自然生出奇风,腾在半空,不过半夜,已经追上了高云。 高云半夜里,正露宿一座荒庙,青牛回来,见主人睡熟,就在廊下卧倒,默默运炼真气,它两个鼻孔不断吞吐,两股小小的奇风。 若是王冲看到,必然讶异,这头青牛的追风剑诀炼气术,比高云还要精深几倍,已经有三重周天的法力了。 一人一牛,一个睡熟,一个修炼,渐渐快到了天明,忽然破庙外来了一行人,行色匆匆,还有些慌张之色。 他们见到破庙,微微精神一振,待得见到了一头青牛,都是惊讶,一个大汉上去就要牵牛,还笑着说道:“没想到有这般好运气,正肚内饥饿,就捡到了这头青牛,我们先宰了牛,吃点肉食。” 为首的一个中年人,微微一愣,但却没说什么,任由大汉去牵牛。 正在修炼的青牛,听得有人要宰自己,顿时恼怒了,待得大汉近身,去抓他鼻头的时候,奋起一蹄,踏在大汉的当胸。 这名大汉也是一身武艺,但如何能够抵挡,已经有炼气三重周天的青牛? 法力比真气,强出不知道多少倍,他一个凡俗武者,非要吃炼气的青牛,应有此报应。 被青牛一蹄子,踏的口鼻喷血,因为它修炼的是追风剑诀,还得了王冲一股奇风为道基,一股法力透入大汉体内,生生把大汉踏的浑身漏风。 这一行人见到大汉,被青牛一蹄子踢毙,顿时都惊骇起来,这个大汉武功高强,素为他们所知,甚至是逃难以来的仪仗,却没料得,被这头青牛一脚踏死。 几个身具武功的青壮一起涌上来,就要杀牛,高云却被惊醒了,他本来就是习武之人,警惕甚重,见到这一群人不坏善意,急忙跳起来,拎了两柄大锤,喝道:“好贼子,且吃我一锤。” 为首的中年人,稍稍犹豫,把手一挥,叫道:“杀了这一人一牛。”他心道:“都已经闹出了人命,再无善了之可能,不如快刀斩乱麻。” 高云顿时笑了,叫道:“好叫你们得知小爷的厉害。”他刚刚下山,有心卖弄武艺,双锤展开,跟一个手持铁鞭的青年,硬对硬碰了一记,却没想到对方就如纸糊了一般,被连铁鞭一起打折,人跟两个铁鞭一起,断成了六截。 高云心道:“这厮甚脓包。” 又复一锤,跟另外两名壮汉硬拼,也不知道是他锤快,还是这两壮汉太慢,居然都没避开,硬碰硬又是一下,就把两人打死。 高云双锤使开,几乎没有一合之敌,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已经打的满地死尸,没有一个活口。 高云收了双锤,心头十分疑惑,暗道:“怎么这些人的武功,似乎十分不行?” 他看到破庙外,有一对石狮,掷下了双锤,走过去,双臂运劲,轻轻松松,就扛起了一头,又去另外一边,把那头石狮子也扛起来,这两个石狮子加起来,怕有三四千斤份量,他拜师之前,一头也扛不住,但现在扛了两个,仍旧如弄灯草。 (本章完) 323、武翼郎 高云甚惊讶,暗叫道:“我的力气怎么如此大?” 他潜运一身真气,本来还是五重周天,但真气一转,就突破了一重周天,不过旋踵,就一口气突破了十重周天,已经是妥妥的武道宗师。 高云呆了片刻,一跳老高,叫道:“师父传授的,果然是无上武学。” 王冲也没想过,追风剑诀法武双修的效果,居然会如此好。他自己早就不练武功了,但五台派的剑诀都是走法武双修,故而他创立追风剑诀的时候,有意无意也融入了武道。 高云虽然法力不过才一重周天,但法力比武家真气,胜出不知几许,却已经顺带打通了周身不少的窍穴,不知不觉成了一流的武者。 高家嫡传的武功,名曰:混元一气功! 据说早年,有先祖修炼至十二重周天,陆地神仙之境,不过三代以后,就再无人修炼到大宗师境界,就连现在的高家家主也不过真气八重周天,几个功力最深族老,也止步八重周天,高云借助追风剑诀的法力,一举把武功突破到了十重周天,已经是高家武功最高之人了。 他欢喜之余,把这些人搜了一圈身子,在中年人身上,发现了一些书信,只看了两三封,高云就忍不住怒发冲冠。 女帝伐春之后,早就数百年过去,人间朝代更换了几次,现在是西宋年间。 西宋开国之主,雄才大略,但却英年早逝,临终前未能统一天下。 故而有无数强国林立,如今是蛮金,北辽,北夏,西凉,大漠诸部并起,其中以蛮金实力最为雄浑,经常攻伐西宋,占了西宋近半国土。 本来西宋颇有义士,朝中也有大将愿意抵御外虏,但朝中也有许多大臣不愿作战,甚至勾结蛮金,力主议和,罢黜武将。 高家原本是主战的一方,高云的父亲官职不高,乃是本朝修武郎高飞,也是朝中主战的将领之一,但却被一派议和的大臣打压,刚刚罢官。 出手之人,便是秦侍郎为首的一班西归文臣。 也是西宋气数未尽,有个江湖神偷,四处偷窃贵重财货,无意中把秦侍郎和蛮金的来往书信盗窃了出来。 这个神偷颇有义气,把秦侍郎和蛮金的书信,找了书肆,印了数千份,传发天下。 秦侍郎见里通外国的事情败露,急忙趁夜出逃,却在这里撞正到了高云手里,被他锤杀。 高云虽然一身武艺,但不曾出仕,故而真不认得秦侍郎,此时知道了,所杀之人,居然是个大大的卖国奸贼,还是高家的仇眦,大怒之余,又复生出了几分欢喜。 高云当即,就寻了当地的官员,亮明了身份,禀报了此事。 当地的官员听得,出了这般大事儿,也不敢隐瞒,一层层的报了上去,不过数日,朝中就有人过来,把高云和秦侍郎一行人的尸身带走。 西宋的都城,便在太原城,距离五百山不过四百余里,所以高云和高聪才会来五台山玩耍,他跟着朝廷的人,回了西宋的都城太原,因此功绩,又是武将世家的子弟,被皇帝赏赐了一个武翼郎,乃是从七品的武将官职,比他父亲高飞的修武郎,还高出一品。 高云得了赏赐,欢天喜地的回了家。 他刚进家门,就看到几个弟弟正在玩耍,叫道:“父亲呢?” 他的二弟高雷,见到大哥回来,急忙说道:“父亲这几日,正在生气,最近蛮金大军又来攻打,前方战事吃紧,想要带兵,却被罢了官职。” “你且小心些,莫要被父亲捉了痛脚,骂你一通。” 高云笑道:“父亲此次绝不会骂我。” 他进了厅堂,见到父亲端坐看书,急忙大礼参拜。 被罢官在家的高飞,见到儿子回来,也甚欣慰,问道:“怎么一去年余,也不还家?若非高聪说,你在五台山学艺,我还以为,伱又出门闯祸。” 高云急忙说道:“儿子果然拜了名师,学艺年余,大有进步。” 高飞点了点头,说道:“高聪得了那部枪法,他给重长辈展示过,虽然不知道是否真的为前朝大将公孙蚕所传,但的确不凡。如今他武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已经是真气八重周天,只差一步,就能进境大宗师了。” “我们高家,许多都没有大宗师了,你堂哥高聪,怕是要成为咱们高家,武功最高之人。” “他学了一套枪法,就有如此厉害,你跟随那个无名道人学了一年,可有什么进境?” 高云笑道:“是高聪哥哥没福气,让他一起拜师,他偏犹豫,才只得了一部枪法。我老师学究天人,传了我神妙武功,如今儿子已经超过高聪哥哥了。” 高飞微微惊讶,说道:“来演武场。” 高飞和高云去了演武场,高家的几个少年郎,都要看父亲教训大哥,也都笑嘻嘻的跟着去了。 就连高飞的夫人,高云的娘亲,听说儿子学艺归来,也来演武场观瞧,也是想要给儿子撑腰,免得丈夫一时手黑,伤了儿子。 高飞把家传的沥泉枪抖开,枪花三分,刺向儿子的双肩和胸口,他乃是高家有数的高手,也是真气八重周天的武者,担心伤了儿子,出手颇为留情。 高云哈哈一笑,把双锤一拍,夹住了沥泉枪,高飞随手一抽,居然没能抽动,连抖了三抖,这才把儿子的双锤震开。 高云说道:“父亲大人,且看我这套追风锤法。” 他的锤法,乃是王冲从剑法化出,跟寻常锤法不同,不以力气胜人,反而走的是快锤的路数,一双大铁锤,在高云的手里,宛如两个灯笼,飘来飞去,呼呼风响。 高飞久历沙场,只听锤风,就知道儿子的力气,不知比离开家门的时候,大了多少倍,又惊又喜,自然不敢正面硬拼,把枪法使开,但却发现以快枪闻名的高家枪法,却追不上儿子一对双锤的速度。 高云终究世家出身,知道不能让父亲丢了面子,一双大铁锤,只用了三四分真力,纯用精妙锤法跟父亲相斗。 双方斗了七八十招,高飞心知,儿子没有把力气使足,两人才能斗这么久,若是儿子把一身不知怎么炼出来的神力使足,自己决抵挡不住是招,急忙叫道:“且住!” (本章完) 324、新天宫 高云收了双锤,笑嘻嘻的说道:“父亲,儿子这套锤法,可还过得去么?” 高飞沉吟良久,问道:“你的真气,修炼到第几重周天了?” 高云说道:“我老师传授的心法,儿子才修炼到了第一重周天,但我们家传的混元一气功,儿子却修炼到了第十重周天。” 高飞大惊,叫道:“岂不是已经是大宗师了?” 高云有心卖弄,运起家传内功,隔空一拍,一个掌印就印在了院墙上,深入砖石三四寸。 高飞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儿子没说谎,的确是十重周天的修为,自己尚还做不到,这一番欢喜,当真非同小可,就连数日以来的郁闷都散了好多。 他对大儿子说道:“为父这就去见你几个叔叔伯伯,帮你在军中运作一个职务。伱原来武功还未大成,父亲担心你误事,所以不曾给你寻个差遣。” “如今你有了一身武艺,正该报国,若是能上前线去,不可退缩。” 高夫人心疼大儿子,急忙说道:“你这人,为何儿子才回来,就要让他做事?也不差这几日。” 高飞叹息一声,说道:“为夫忧愁国事,又被罢免了官职,不能上阵杀敌,如今有了云儿,代替我去杀敌,岂不是好?” 高云见父母要争执,急忙说道:“父亲,不用忙碌了。我回来的半路上,撞见了那卖国的奸贼秦侍郎,他正要逃去蛮金,却被我杀了。皇上得知了此事,赏赐了我一个武翼郎,却比父亲当初的八品修武郎,还高出一品。” 高夫人顿时欢喜,也顾不得刚才说的话了,急忙说道:“还有这等好事儿?比你父亲都强了。” 高飞也甚惊讶,仔细盘问了一回儿,才说道:“那奸贼杀的好。今日开心,夫人快去整治酒宴,我陪儿子喝一杯。” 高夫人喜滋滋的去了,丈夫被罢官,儿子却得了官职,比丈夫还高了一品,如何不是好事儿? 高云一回家,高家的愁淡气氛,就散了大半。 高家的家宴,除了两父子之外,高夫人和几个孩儿,也都能上桌,一家人正吃喝的畅快,就听得有人禀报:“高聪少爷来了。” 高聪跟高飞一家,从不见外,人随后就到了,高声笑道:“云弟,你在五台一年多,究竟学了什么本事,也让我瞧瞧。” “还听说,你杀了秦侍郎那卖国的奸贼,得了皇帝的赏赐官职,真让为兄羡煞。” 高飞见到高聪,笑道:“一起来入席罢。” 高聪也不客气,坐在了高云身边,问起来五台山上的事儿,高云也不隐瞒,把自己学艺的事儿说了,还说道:“师父临走,还送了我一件辟土铠,能白日地行千里。” “当初哥哥不走,说不定也有如此宝物赐下。” 高聪听得羡慕非常,又是羡慕高云,如今已经是大宗师级的高手,又是羡慕他得了宝物,心头暗忖道:“我当初就是性子极躁,也不想拜师一个无名道人,才错过了此事。” “不知道现在去五台山,还来不的来得及。” 他说道:“云弟,你何不给我们展示一番,辟土铠如何神妙?” 高云果然取了甲包过来,披挂起来,果然一个硬挺的少年武将,他把身子一摇,钻入地下,在大厅的另外一边出来,叫道:“高聪哥哥,你看如何?” 高聪连拍大腿,后悔不迭,叫道:“我要再上一次五台山。” 高云笑道:“那可要快些,我师父说,最近要云游去。” 王冲此时,正跟张真君祖师,二郎真君,在五台山上,享受难得的闲暇,并未有离开打算。 纵然神仙,也不一定得闲。 王冲修行以来,不知多么忙碌,上天入地,无所不至,就连跟朱英在一起呆的日子都不常。 好容易能闲散一些,他也早就看开了,比张真君祖师和二郎真君都豁达一些,故而每日论道,论道之余,王冲就把自己所有的两处大天,细心操弄。 王冲得了大半天宫,以及大半的神仙,这些日子来,左右思忖,就用在彼方混沌所得的六株神木,以及不知名的灵株,还有无数天宫的奇花异草,编成成了一处阵法,让天宫处处都是草木精气。 又把混沌大兄的神殿拆了,重新修补天宫,混沌大兄的神殿,比完整的天宫也不差许多,故而新修补的天宫,比原来扩大了接近一倍,灵气充盈,亦浓烈了数倍。 新修补的天宫,分成了三十三层,王冲又把朱英的那处大天内,收容的北天盟,水府,十八大派之人,各处散修挑选了一批,情份深厚之人,送入了新的天宫。 并且把这些人都擢升起来,顶替了离开天宫的那些神仙地位。 经过王冲这般手段,修建好的新天宫,不但规模气象,比原来更胜一筹,各职司的仙官也都更贴近他,再不惦记原来的大天尊。 朱英本来就是金刚海力菩萨,因为王冲的关系,她常年执掌北天盟,王冲重新修建天宫,补充了大量北天盟,十八大派的人员之后,她就顺理成章,成了天宫的兵马总管,掌握了这座全新天宫的实权。 虽然因为有能耐的神仙,都已经预先逃走了,天宫的实力,百不存一,就算补充了人间的修士,天宫也只恢复到了原本实力的百分之一二,但仍旧气象一新。 朱英也没想到,丈夫居然能把天宫都“弄”出来,尽管王冲跟她说了经过,龙女仍旧有不实之感,但做事儿的时候,朱英却十分上心,把自己大天里能搬的东西,都搬出来,补贴新的天宫了。 朱英此时,也明白了,自己的丈夫,已经成了争夺此界气运,混沌归属之人,若是赢了,自然一切好说,王冲和她的地位,富贵不可言。 若是输了,两人就是个同命鸳鸯,魂飞魄散已经算是好下场,说不定要被镇压在什么地方,亿万年不得翻身,故而朱英不想什么退路了。 王冲在新天宫,有了七八分规模之后,邀请张真君祖师和二郎真君,去新天宫赴宴,两人都欣然答应,也想要看一眼,王冲这些天,搞来搞去,搞出来什么东西。 身体和精神恢复了一些,明天五更……求个月票 (本章完) 325、太平天书 张真君祖师和二郎真君入了这座大天,就是耳目一新,只见得六株神木贯通天地,如同六根撑天巨柱,撑起了三十三层新天宫。 每一层天宫都有无数仙灵,忙忙碌碌。 王冲这却是采纳了父亲,王真人的建议,原来的神仙,每日过于无所事事,安排的职司,也都甚是松闲,并且制定了一个五年计划,提高天宫的物产,创立了一座学府,传授各种入门级的法术。 王冲本来也还觉得,这些计划颇为冒进,但如今执行没几年,天宫已经能日产千口飞剑,各种法宝甲胄兵刃产量翻了二十倍以上,底层仙官的修为,平均提升了零点三三重周天。 原来因为大批实力派神仙出走,所能组成的阵法,不过二三十座,天罗地网大阵已经施展不开,但现在各种阵齐备,足能施展开一百六十余座阵法,天罗地网大阵也重新开启。 尤其是经六株神木,传递法力,天罗地网大战展开,已经恢复了六七成的实力。比原来的天宫守御大阵,虽然逊色,却也没差多少。 要知道,大批实力派神仙走后,王冲手里的这批神仙,已经连二十重周天以上的人物都难找出,就连神将都只剩下尔等,一等神将以上,一个没有,还能恢复如此声势,已经算极为不凡。 张真君祖师忍不住说道:“我手中的天宫,没有如此威势。” 二郎真君也摇了摇头,其实没有自己走脱,留下来的神仙,最强的一批,都只认张真君祖师,毕竟他是老牌的天庭战神,根基雄厚。投靠二郎真君的神仙不多,只有一批年轻的神仙,比如三坛海会大神,因为跟他关系好,才去了灌江口。二郎真君收获不及张真君祖师,又没有王冲能经营,所收的天宫,如今都没修葺起来,实力并无丝毫提升。 王冲把张真君祖师和二郎真君,请到了通灵宝殿,凌霄宝殿虽然也在他手里,但王冲嫌弃那里太空旷,已经封藏起来,没有使用了。 通灵宝殿经过了改造,模样变得十分古怪,分成了数十个小殿,每个小殿都有议事的厅堂,宴会的宴堂,还有方便神仙们起落的露台,三五老友小聚的观景包房…… 总而言之,不要说张真君祖师,二郎真君,就算王冲都不是太习惯,这些都是出自王真人的手笔。 王冲在通灵宝殿,有自己的独立小殿,他招待张真君祖师和二郎真君落座之后,就有草木花精变化的美人儿,送上了仙茶。 张真君祖师忍不住感慨道:“经此改变,虽然没有了当年的气派,却舒服多了,长生帝君果然见识过人。” 王冲也不好说,都是自己父亲王真人的功劳,只能含糊过去,一笑说道:“大天尊归隐,我觉得也没必要,再维持原来的格局,渐趋一些不必要的花俏,尽可能提升各路修士的法力,万一还需战斗一场,也能……拼个壮烈吧。” 王冲毕竟是此处混沌的人物,总觉得斗法起来,还是拼斗高手,如师父大圣那般,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对父亲认定,人多便是力量,阵法决定一切的理论,颇不赞同。 但父亲要做,他也不会阻拦,反正现在一切看起来都还好。 二郎真君饮了几杯仙茶,忽然见旁边有一座书架,随手一抓,取了一本,看了几页不由得惊道:“这道书怎么如此杂烩?” 王冲笑道:“大天尊当年制了琅嬛天碑,收了天下最高明的道法。我想着各派都有独得之秘,收集高深大法,须得霸道行事,但收各派的入门道法,却不过小事,就收集了以十八大派为主,数十家小门派,数千散修的入门道法,编纂成册。” “此册名曰:太平天书。共一万八千卷,累载法术三十八六千种,虽然都是入门级数,但对寻常人物来说,也足够修行了。” 张真君祖师也拿起一卷,翻了片刻,微微讶异,说道:“各派法术,原来还可以如此归纳体系。按照太平天书修行,只怕比原来各派的入门之法,要便捷数倍。普通人资质不同,有些擅长火法,有些擅长剑术,但各派之法,没法一一区分,此太平天书,却能按照各人擅长,天生体质,任意选择道路……” 张真君祖师沉吟片刻,说道:“各派可以省去指点入门弟子这一环,只要从修行太平天兵有成的人物里,选择天才弟子便可。” 王冲也是一惊,心道:“父亲也是如此说。” 主持编纂太平天兵之人,也是王冲的父亲王真人,他还一力坚持,创办了一座太平仙府,乃是学府制度,任何下层仙官都可以入来修行,修行若是有成,就会授予相应职司,又或者推荐去十八大派修行。 如今王冲手里的天宫,没什么正经神仙,最高的段位,除了王冲之外,就是十八大派的掌教,长老,若不然王真人说不定还能玩出更多花样。 王冲正陪着张真君祖师,和二郎真君闲聊,忽然有两个少年联袂而来,一个是峨眉乔离,一个却是他门下的朱红。 说起来这两人,因为天宫变故,一分为三,王冲的这大半座天宫,反而没有五台派的老祖,萨天师,狮子尊王菩萨不是跟了张真君祖师,就是去了西方佛国。 峨眉举派来投,反而没了当年五台派的打压,好多峨眉派的人在王冲的手底下,也担任了职司。 乔离不知道朱红的来历,几次来找王冲办事,遇到了朱红,反而觉得投契,就此结拜成了兄弟,如今是过命交情的好友。 朱红如今大彻大悟,再也不提天妖古经,如今风火双修,把五台的道法,和王冲新创的大风道法,都修炼到颇深境界。 王冲笑道:“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乔离此时,已经没有了当年的“老祖”气派,毕竟峨眉的二老祖,在大罗金仙面前什么也不是,他说道:“朱红弟说,想要创立一支太平天兵,以飞剑为主要手段,人人都炼就剑阵,出手就是千百口飞剑,战力比现在的寻常天兵,要高明许多,但五台派没什么剑阵,天宫也没有剑阵库藏,想要我峨眉献出镇派的剑阵。” 第一更 (本章完) 326、天下剑法极致 王冲微微讶然,心道:“天地洪荒剑阵,乃是峨眉至高大法,朱红徒儿欲求此法,只怕不太可能” 他也不想用身份压服峨眉,笑道:“你们峨眉的意见如何?” 乔离说道:“我和掌教的师侄儿都是一个意思,剑阵可传,但希望能换一门道法,不能白白送出。” 王冲微微讶异,说道:“天地洪荒剑阵,乃是天下剑法极致,峨眉如何舍得?” 朱红在旁边说道:“还不是因为师父的玄清太上剑人。” “峨眉请玄清太上剑人过去,查看了数回,确定了他所用剑阵,乃是以太上道的玄清太上剑经为根基,跟峨眉的剑阵无关。” “峨眉的天地洪荒剑阵虽然犀利,但自从祖师飞升之后,就再无人能够一人布阵法,必须要有九位修为相当的长老,才能布下这座剑阵,包括游仙剑李然,乔离大兄在内,单打独斗,无人是玄清太上剑人的对手,它的剑诀才不过一十八重周天,远不如我等,故而峨眉想要跟师父换一人布阵之法。” 王冲沉吟片刻,说道:“此事倒也可以!” “这样罢,我不能让峨眉吃亏,愿意以此秘法和一套黄龙剑法做交换,且换来的剑阵只许在太平天兵之内流传,不入我们五台道法。” 峨眉老祖飞升之后,因为五台派的几个老祖打压,只是个一等神将,还被派出去做事儿,现在也没归来,不知在哪里忙碌,知不知道天宫都没了。 峨眉二代掌教游仙剑李然,乃是大有智慧的人物,虽然被誉为天下第一剑仙,但世间大变之后,又知道本派老祖失踪,深知峨眉道法已经不足持,天下第一剑仙,上了天就啥也不是,故而无数次殚精竭虑,想要让峨眉道法更上层楼。 剑仙之道,创出甚晚,故而各派的剑仙之术,修行的层次都不高。 天遁剑诀出自道祖之手,乃是世间唯一能修炼到金仙的剑诀。 黄龙剑诀创自洪荒第一剑仙黄龙真人,止步天仙巅峰,二十四重周天。 峨眉号称天下第一剑派,镇派的太清剑诀毕竟是道祖所创,天遁剑法和黄龙剑法不曾流传下界,峨眉的太清剑诀确为天下第一,压胜十九大派的剑诀。 但嫡传的剑诀,上限也只是二十四重周天,峨眉老祖是以剑阵之法,突破了剑诀的上限,后辈们无法学步。 所以游仙剑李然和乔离商议之后,才肯付出镇派剑阵为代价,为峨眉的未来谋划。 王冲当然不会恶了峨眉,毕竟五台和峨眉的恩怨,到了他这一代,已经无所谓了。 天宫都没了,天条都被他掌握了部分,以后五台弟子,再不会有不能得传道法的限制,当年的仇怨,包括李然,乔离在内,都不甚了然,甚至不知道曾被五台打压,他觉得就此化干戈为玉帛也好。 所以,王冲特意放宽了限定,只许太平天兵修炼剑阵,还把黄龙剑法相赠。 其实峨眉也知道,王冲会剑阵之法,完全可以绕开峨眉,另创法门,朱红组建太平天兵,虽然能学剑阵之道,但布阵的剑诀,肯定五花八门,不可能去学太清剑诀,大家都有剑阵,峨眉的剑诀高明,实力提升反而最大。 这份交易,对峨眉来说,几乎无损。 对王冲来说,拉拢了峨眉,又复让门下弟子,执掌了一部太平天兵,也是好处无数。 王冲处理了这件事儿,乔离和朱红却没走,毕竟张真君祖师和二郎真君都在,机缘难得,把修行上的种种难题,一一讨教。 王冲只是微笑,看着乔离和朱红,跟两位真君讨教道法,自己也随口指点。 几个时辰之后,乔离和朱红才联袂离开。 乔离忍不住叫道:“原来一人布下剑阵之法,可以如此容易,师兄当年怎么没有传授我们?” 朱红也是做过一派老祖的人,心道:“当初我也没传下大日真身,导致五台道法中断,限于天条,几个祖师都不能下界传法,早知道,当年我就先把道法传了,再去胡搞瞎七八搞。” 他说道:“乔离大兄,你得了剑阵之法,又得了黄龙剑诀,距离金仙不过一步之遥,小弟这里提前恭喜了。” 乔离笑道:“你有师父指点,迟早也能金仙。” “我要去跟李然师侄儿,去说清楚此事,今日就不陪伱,改日再约了喝酒。” 朱红笑道:“我也要去组建太平天兵,招揽些人手,只怕也要忙碌。” 乔离说道:“过几天,我带了一批峨眉弟子,前来帮你。” 朱红大喜,两人分开,各自去忙碌。 峨眉派如今在天宫,占据了十七层的一处宫殿,原来那处宫殿叫清宁司,如今已经改名叫做剑仙宫! 游仙剑李然等候良久,见乔离飘然而来,急忙问道:“长生帝君的意思如何?” 乔离笑道:“长生帝君说,可以把一人布剑阵之术传授,还觉得我们峨眉付出甚大,附赠了一部黄龙剑诀。同时也说明了,除了太平天兵之外,不会有人修炼咱们峨眉的剑阵之术,包括五台派。” 李然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说道:“长生帝君格局甚大,气度非凡。” 他当年见过王冲,以为不过是一个五台小辈,却没想到,几百年过去,风水轮流,如今当年的小辈,却是大罗金仙,长生帝君,更是掌管天宫,道行法力,权柄威风,都为此界之巅。 自己几百年过去,仍旧不过是天仙而已。 感慨了一阵,李然又问道:“我们峨眉拿了多少太平天兵的名额?” 乔离说道:“此事我和朱红商议过,只要峨眉能够派出人手,多少都要了。” 李然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格局小了,但也是没办法,如今天地大变,他只能一点一点算计,才能让峨眉多一丝一微的优势。 至于这些算计,能否让峨眉传承下去,李然也是心头殊无半分把握。 乔离把剑阵诀窍和黄龙剑法传授了李然,李然学了剑阵之后,心头大惊,暗道:“原来这些诀窍,都藏在太清剑诀之中,师父当年如是说明,指点一句半句,我岂不是早就能够修成?” 第二更 (本章完) 327、道法大成,欲斩了翻天大圣 乔离传授李然剑阵剑法,就翩然离开了峨眉的剑仙宫,去了新天宫的风雨司。 王灵官和白月夫人,都跟着张真君祖师走了,但肖南和王大真人却留了下来。 王大真人是四品职司,自然就做了风雨司司主,肖南是五品的灵官,而然就做了风雨司的副司主,如今新天宫大半职权,都在风雨司。 风雨司名义上,是管理风雨,实际上,权责已经扩张极大,毕竟王大真人,乃是王冲的亲爹,几个如夫人之中,还有大天尊的亲妹子。 当年这事儿,还是个阴私,不好说出去。 但如今王冲乃是新天宫权力最大之人,执掌一切人生死,大天尊早就不见了,所以张云儿的身份,反而成了王冲执掌新天宫的合法性之一。 毕竟按照张云儿的身份来计算,王冲也算是新天宫的合法继承人。 乔离作为王冲的“好友”,在风雨司很有牌面,用极优惠的价格,换了三百余口飞剑,他还约定了下一批飞剑。 只要朱红的太平天兵建立,一人布成剑阵之法在太平天兵内推开,虽然新天宫能日产飞剑千口,但飞剑的产能必然是不够用。 乔离仗着自己有信息差的优势,先定了几千口飞剑,日后不管是自用,还是给峨眉的晚辈,都是大有牌面之事。 乔离取了飞剑,离开了风雨司,回了自己的住处。 他虽然在剑仙宫也有地方,但平日还是喜欢住在自己的官衙。乔离在这种修为的剑仙,在原来的天宫,不算什么,但在王冲的新天宫,却是难得的人才,故而早就安排了职司,也是个一等神将,负责巡游天宫,每日还要操练天兵。 乔离回了自己的巡游神将府,取了飞剑出来,催动了本命仙剑银鳞,剑气分散,炼化起来这些飞剑。 这种量产型飞剑,自然不能跟银鳞这种级数的仙剑比,但也有一个好处,就是祭炼方便。 乔离运转剑阵之法,过了六七个时辰,清喝了一声:“起!” 三百余口飞剑,在银鳞剑的统帅下,化为了一座堂堂剑阵,乔离在剑阵中央,意念所指,每一口飞剑都灵动如仙,如臂使指。 乔离不用跟人斗法,就知道自己的战力,最少翻了七八倍,天仙以下,说再无敌手,有些夸张,但寻常天仙,就算有十余名,也无法打破他的剑阵了。 乔离忽然鼻子一酸,忍不住热泪盈眶,喃喃自语道:“师兄,你何必非要瞒我一手?说什么剑阵之术,极难修炼?” “不过一句话的诀窍而已。” 乔离心头难过,如是峨眉老祖,把剑阵之术传授,没有隐瞒,他当初也不会输给红袍老祖,拿到了全部上下两卷天妖古经,未必会修炼出岔子,说不定现在也是大罗金仙了。 只是…… 乔离心头难过,也不愿意继续往深处想了。 他一抖袖袍,收了数百口飞剑,回去修炼黄龙剑法了。 乔离知道,若是自己把两部剑法,都修炼到二十四重周天,再把两部剑法分别布阵,剑术必然能够超过师兄。 朱红在跟乔离分开之后,就去挑选手下,他知道剑阵之术,有个门槛,务必要把一门剑诀修炼到大圆满,故而优先去挑选五台的弟子。 五台的剑术,在各派之中,算是垫底,但也因为剑术垫底儿,反而有个好处,就是剑术容易修炼到大圆满。 可以不用火龙剑法修炼到十三重大圆满,就只把元元剑诀修炼到五重圆满,阴阳五行七绝剑经七重圆满,甚至更低一些,把玄阴纯阳剑法拆开,只是玄阴剑法,或者纯阳剑法三重周天圆满,都能使用剑阵。 只不过那种剑阵,威力就是在太差了。 朱红乃是王冲的徒弟,故而他在五台颇有威名,不过半日就凑了一百余名剑法“大成”的五台弟子,其中只有两人是火龙剑法大圆满,剩下都是入门的剑法。 饶是如此,也足够用了,他点拨了一番剑阵之术,这些五台弟子,想要把剑阵之术炼成,可就不能如乔离那般,闻道而成,没有几年,乃至几十年苦功,绝难有些成就。 过了数日,又有几十名峨眉的弟子加入,这些峨眉弟子,明显比五台的弟子剑术高明,朱红也不在意,又复招收了一些其他派的弟子和散修,终于把太平天兵拉扯起来,有了七八百人的规模。 张真君祖师和二郎真君,在王冲这里呆了数日,看新天宫的种种气象,都忍不住想要出去,把自己手中的天宫也打理一番,各自请辞。 王冲自然就同他们一起,离开了大天,回了五台山。 三个道士,在破败的小道观里,整日价打坐,谁也不知道,三人都是元神出游,在自己的大天,小天里,忙忙碌碌。 没得几日,高聪又再次上了五台山,这次高云却没跟来,他刚刚下山,还要在父母面前多亲近,所以不曾陪伴堂哥。 高聪上了五台山,推开道观的门,见除了王冲,还多了两个道人,顿时大喜,急忙跪在王冲面前,说道:“道长收我为徒罢。” 王冲笑道:“我们没师徒的缘分。” 张真君祖师微微睁眼,忽然笑了一声,说道:“你若是愿意出家,我可以收你为徒,若是贪恋红尘,还要下山去,我跟伱也无缘。” 二郎真君就没吭声,他早就知道,高聪不是应劫之人,不过一个凡俗,没什么兴趣调教。 高聪犹豫了良久,起身忿忿离开。 一个大汉走入了道观,跟他擦身而过,高聪听得脑后一个声音懒懒说道:“好没缘法的凡人。” 他大怒道:“你说谁是凡人。” 话音未落,眼前就是一花,再睁眼看时,已经是太原城外,顿时骇然,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后悔不尽。 王冲看着出现在道观外的大汉,笑吟吟的说道:“你怎么来了?” 侯洪说道:“我已经道法大成,欲斩了翻天大圣,自忖单打独斗,也不惧他,但此人还有三个帮手,故而前来求助。” 二郎真君笑道:“不能帮你。” 张真君祖师也摇了摇头,并不想出手。 第三更 (本章完) 328、我借你三个帮手 侯洪也不在意两人,他见王冲也摇了摇头,大为失望,叫道:“杀了翻天大圣有什么不好?” 王冲说道:“我借你三个帮手罢。” 侯洪本待说不要,但凭他一个,绝无可能杀了翻天大圣,只能说道:“若是修为不足,不过是害了他们,也耽误了我的事儿。” 王冲笑了一声,一步踏入冥界,过了半日,才回转过来,牵了三个少年,对侯洪说道:“此乃混沌七大圣的另外三个,如今都是转世身,我已经传授了道法,你只需指点几年,便可成为好帮手。” 他伸手一指,一个黑发少年,说道:“这便是混元大圣,如今转世之身名为成昆,我传了一部混元霹雳大法。”又一指一个白发少年,说道:“这便是水猿大圣,现在名唤白荪,我传了一部真水的法术,名曰:玄冥大法。” 最后一个红发少年自己说道:“我师父说,当年我误入歧途,如今重归门下,就传了都天烈火大法,六御元神篇。” “你可叫我杨神通!” 王冲得了琅嬛天碑上的法术,当年还不觉得如何,随着修为日深,渐渐体悟到了浑天一脉的道法奥妙。 此法名义上,是大天尊令天下各派,世上神仙,献出最为高深的道法,实际上,乃至道祖,天尊,教主联手所造,很多法术都出自三位圣人之手。 因为有琅嬛天碑道法的底子,故而王冲才能创出大风奇术,也能参悟剑阵之法,他替成昆和白荪,创出混元霹雳大法和玄冥大法,一来是体合他们本身的天赋,二来也是把彼方混沌的神魔,一身法力转为浑天一脉。 这世上除了道祖,天尊,教主等寥寥数人,再无人能如王冲一般,可以随手创制如此层次的道法。 侯洪听得三人,分别是混元大圣,水猿大圣,火猿大圣的转世身,顿时心头欢喜,叫道:”这几个小师弟,我就带走了。” 王冲微微一笑,说道:“走罢。” 成昆,白荪,杨神通都分外不舍,跟王冲大礼参拜,这才跟着侯洪去了。 张真君祖师见到这一幕,半晌不语,暗道:“王冲倒是下的一手好棋。” 把彼方混沌神魔的转世身收为徒弟,指点浑天一脉的道法,乃是稳固此处混沌天道的不二法门。 张真君祖师虽然明白,但一来他毕竟是老派仙人,奉行法不轻传之理念,二来他也没法给这些混沌神魔度身打造道法,三来他跟释迦地藏佛陀也没交情,人家不一定肯帮忙,扣下这些神魔的魂魄。 二郎真君也是如此,有些恍然大悟,叫道:“原来还可以这般应劫。” 西方佛国,黑二郎,孔布,九头元圣四处寻找应劫之人,争夺此处混沌的气运。张真君祖师,二郎真君也只能推算这些应劫之人的下落,方便插手,但王冲却另辟蹊径,直接在地府就扣住了应劫的魂魄,明显棋高一着。 释迦地藏佛陀,毕竟是西方佛国之人,给西方佛国的弟子,开了方便之门,但跟王冲的交情,又是另外一层,故而才肯如此帮忙。 侯洪带了三头混沌神猿的转世身,出了五台山,回了他藏身之处。 侯洪的藏身处,便在终南山,当初的洞天教的所在。如今洞天教和教主马道人,都已经不知所踪,躲避大劫去了,这里已经为寻常道人占据。 有个姓王的道人,如今在终南山上,开了一座大教,门下有七八代弟子,万余道士,只是不修道法,只修寻常道经和武功。 侯洪便是王道人的三代门人,化名侯志丙,他带了三个小的上了终南山,在自己的道观住下。 如今王道士在去年已经仙去,二代的几个弟子把王道人传下的教派分了七支,侯洪所在的这一支,实力最强,门徒最多,故而他一个三代弟子也有自己的道观。 侯洪平日里,也不理会那些同门,对外推成沉醉内丹之术,脱出了教中的权力争夺,反而因此颇有威望。 侯洪把几个小猴子叫过来,一一问了修行,发现这几头转世的混沌神魔,居然都有十余重周天的修为,他是个隐忍的人物,暗暗忖道:“王冲那厮,早年也不见怎样,但这几年颇多深谋远虑。没准将来便是此界至尊,我都拜过了师父,日后少得罪他。” “这三头小猴子,待我调教一番,数十年后,当可跟翻天大圣争一日之长短。” 侯洪由此在终南山调教小猴子,寸步不出门户。 王冲其实也没,张真君祖师,二郎真君,侯洪猜想的那般,把事情想的那么多,他就是随便找个法子,绊住侯洪,免得他出来搅局。 侯洪走了没几日,张真君祖师和二郎真君,玄功推算了数次,对王冲说道:“此地不会再有应劫之人,我再逗留下去,已然无用,不如继续云游,寻找应劫之人。” 王冲答道:“也好。” 三人刚刚起身,就有一名道人走入了这家道观,看到三人,打了个稽首,说道:“贫道想要在此处挂个单,不知三位道友可肯给个方便。” 王冲笑道:“伱甚是有缘,此处道观便赠与你了。” 他伸手一拍这名道人,便自扬长而去。 张真君祖师看王冲如此,也伸手一拍这名道人,笑吟吟的扬长而去。 二郎真君亦是拍了一下,这名道人的肩头,跟上了王冲,张真君祖师的步伐。 这名道人愕然半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既然三位道人走了,他便在这座道观留了下来,住进了张真君祖师的那间房舍。 半夜时分,忽然脑海中大放光明,生出了感悟,急忙翻身起来,打坐了数日,就此参悟出了一门拳法,在五台山上,立下了门户。 日后传承至数百年之久。 王冲和张真君祖师,二郎真君一路推算,到了终南山外,王冲忍不住笑道:“怎么又找到了这头猴儿。” 张真君祖师说道:“这次应劫之人,不是那头猴子。” 二郎真君也默默推算了一回,说道:“我们先寻个地方暂住下来,等待有缘之人出现罢。” 第四更 (本章完) 329、灵空天域 侯洪修炼了天妖古经上卷,炼就诸般法宝,神通广大,但始终逊色了王冲,张真君,二郎真君一筹,故而三人都能觉察到,他隐居此地,侯洪却没能觉察此三人来了。 他一面调教三个“师弟”,一面自己也拼命修行。 侯洪也是天地间的异种,天赋惊人,所以才能炼就一身道法,当年几乎不输给二郎真君,两人争斗几次都不分胜负,但因为性子傲,不识天数,妄自争斗,落得个被天条约束的下场,修为千年无有寸进。 后来得了天妖古经,分灵转世修行,他自觉已经快要天下无敌,实际上,也距离王冲等人差之甚远。 翻天大圣也有修炼天妖古经上卷,在混沌精气灌注天地的时候,他以三十六件灵宝承接混沌精气,所得收获比任何一头混度神魔都大,修为突飞猛进,远非侯洪可比。 只是侯洪以己度人,还不清楚此节。 这也是张真君,二郎真君,王冲不愿意帮忙的原因,侯洪在这种争斗中,已经落后了,再不合适跟他们联手。 三人化身为三个邋遢道人,在终南山上乘夜闲行,看到一座道观,有些灯火,就走了进去,一个老道士正在缝衣物,见到三个邋遢道人,跳了起来,叫道:“原来是三位道友,腹中可是饥饿了?我给三位盛些粥来。” 王冲见这座道观,原来底子还好,不知是洞天教哪位真人修行,现在却极破败,只有这么一个老道士,连个小道士也无,笑道:“不须,我们带了干粮。” 王冲随手一摸,掏出来七八个干饼子。 老道士仍旧去厨下,弄了几碗热粥,只是水汤甚稀,足见老道士平日,也是节衣缩食,艰苦度日。 王冲,张真君,二郎真君也不计较,在老道士房中的一张跛腿的桌子旁坐下,就着稀粥,吃了干饼子,还给了老道士两个。 老道士也是许久没吃这么好的饼子了,一口气吃了两个,还有些想吃,但却不好意思说,只说道:“三位如是想要洗涤一番,我们道观里,有一处热泉,泉水汇聚成池,也不甚大,但十分神奇,略泡片刻,就能让人精神抖擞。” 王冲笑道:“正要去试试。” 老道人把三人引到了热泉旁,张真君一笑说道:“我知道这里的原主人是谁了。” 王冲问道:“祖师为何知道?” 张真君祖师笑道:“洞天教收了好多上古散仙为门徒,还另外起了道号遮掩,但实际上,好多人都是天庭的反叛。” 王冲还是有些懵懂,二郎真君笑道:“冲弟没看到,热泉旁有三个大字五谷星么?” 王冲修道年晚,不知道许多变故,但五谷星的来历,倒是知道,被二郎真君提醒,这才想起来,说道:“原来是殷洪道人,早年还曾见过,他还害了我们一场。” 这个道观的原主人,正是殷洪道人,王冲和二郎真君被云霄追杀,曾跟他在终南山见过一面,后来殷洪用阴阳镜留影,跟云霄做了手脚,差点让王冲被斩了。 王冲笑道:“若是再见此人,我当杀之。” 三人乃是大罗金仙之躯,身上并无尘垢,虽然看着邋遢,不过法术幻化,但仍旧在五谷星泉泡了一会儿,只觉得甚舒爽。 王冲还从大天之中取了酒菜,三人在热泉之中,开怀畅饮。张真君说道:“若是日日如此,方是神仙,可惜我早年,要做一派祖师,不能如此放肆,后来也就不说了。” 二郎真君比张真君年轻,不过是一千多年前得道,日常行至,没那么多讲究,还偶尔会出门打猎游玩,笑道:“总要有一班好兄弟,才能热闹起来。” 张真君祖师叹息一声,他的三个徒儿,如今都不在身边,萨天师虽然最为正统,但偏偏没学大日真身,狮子尊王菩萨入了佛家,跟他也不亲了。 至于小徒弟穿心道人,已经投奔了混沌神魔,若非张真君念旧,早就一棒打杀了。 他早年修道,十分辛苦,哪来的四方交游?也什么好兄弟,修道之人,总会错过人间风景。 张真君祖师说道:“有所得,必然有所失。我能得道,其余尽不值一提。” 王冲也甚感怀,他想的却是,如果是热泉内,不是两位真君,而是自家夫人,似乎更佳妙一些。 他和朱英也算是少年夫妻,只是后来因为修道,反而不能如寻常夫妻一样,时常在一起。 现在朱英也算近在咫尺,只要回转大天,就能看到,但却并不能藏身其中,因为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王冲道:“且饮酒。” 三人连喝了数杯御酒,谈起下凡许久,也没找到黑二郎,孔布,九头元圣等人,都想不通,这三头混沌神魔,究竟藏去了哪里。 王冲说道:“虽然到了大罗金仙,就不能推算端倪了。但这三头混沌神魔,也非是什么隐忍之辈,平时行事,也极张扬,如何就能如此这般,忽然就没了影子?” 二郎真君沉吟良久,说道:“大约是西方佛国出手,也许他们被西方佛国某位佛陀,困在了什么地方,所以我们找不到。” 张真君祖师推算了良久,说道:“我不太确定,但有一处地方,十分可疑。” “此处地方名为灵空天域,乃是本处混沌排出杂气的地方。” “如今两处混沌融合,天地间的元气杂乱。我等也就罢了,修炼的时候,只需要稍稍运转法力,就算比方混沌的精气也能炼化,只是麻烦一些。但世间大多数修行者都不能任意炼化异种混沌元气。” “如今两股混沌元气,在天地间交织,生出了更多更杂的气息。” 王冲没听懂,问道:“却又如何?” 张真君祖师笑道:“便是我等,被人诱入了灵空天域,也要重头修炼,一身法力带不入其中。” “除非重新修炼到了火候,才能跳出灵空天域,脱身出来,重新找回一身道法。” 王冲惊讶道:“还有此等地方?” 二郎真君说道:“我也听说过,当时浑没在意,黑二郎他们若是入了灵空天域乃是好事儿,我们难道也要入去寻找不成?” 五更,明天会继续五更…… 求个月票 (本章完) 330、小公狐狸 王冲心头微微一动,说道:“何不让侯洪去?” 张真君和二郎真君一起眼睛一亮,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张真君说道:“我们三个合力,当可把他送入灵空天域。” 王冲点了点头,二郎真君一拍大腿,叫道:“现在便动手吧。” “若是我们判断有误,也可以尽早把他们捞出来。” 王冲摸了摸下巴,忽然有一种感觉,这个忤逆的徒儿,怕是不太容易回来了。 侯洪也没想到,自己隐藏的如此之深,还会被人“盯上”。 他正在道观里打坐,忽然就感觉,有一股磅礴力量,从天而降,急忙催动了一面大旗,生出朵朵白莲,护住了整座道观。 伴随着一声轻咦,又有一道磅礴法力从天而降,侯洪纵然有天妖古经上卷,演化出来的灵宝护身,也抵御不住,被两股力量合一,生生送入了一道幽深门户。 开启门户的人正是王冲,他看着张真君祖师,二郎真君合力,把侯洪送入了灵空天域,叹了口气,说道:“虽然忤逆,但还是希望你能平安回来。” 不过,随即王冲就想起一事,侯洪用法力护住了整座道观,道观里的人也跟着被一起送过去了,不由得微微惋惜。 普通道人去了灵空天域,不知会变化成什么模样? 但是混沌三神猿,就未免有些可惜,他们天赋异禀,资质不输给侯洪,甚至不差大圣多少,若非机缘不足,性格也太顽劣,成就未可限量。 王冲知道,自己这会儿也救不出人来了,只能关了门户,说道:“我在侯洪身上设下了一层手段,我们可以随时观察到他的一举一动。” 王冲伸手一指,就有一圈光芒出现,里头的侯洪催动了数件灵宝,正在跟无穷无尽的混杂元气对抗,道行不住的衰减,这会儿已经跌破了太乙金仙。 侯洪不愧是天生的灵物,只是这么一会儿,就找到了窍门,用一件法力幻化的先天灵宝,过滤无穷杂气,把最后一缕精纯元气提炼出来,虽然看起来岌岌可危,但实际上,情况在不断好转。 老道士过来看了几次,三人也觉得泡几个时辰的热泉有些不妥,这才纷纷穿了衣服,跟老道士说了一声,这几日都不要打扰,选了一间静室,都去看侯洪的求生直播了。 老道士虽然疑惑,但也不是多事儿的人,再也没来管三人。 侯洪没用了三五天,就把本身功力稳固了下来,让王冲他们啧啧称奇,张真君说道:“我不曾去过灵空天域,没想到还有这个办法,可以让功力不堕,下次遇到类似情况,就有应对之法了。” 二郎真君也深以为然。 侯洪稳固了功力,心情大坏,他的道行虽然没有继续挫退,但却跌到了天仙层次,而且还是初入天仙境,只有二十重周天法力了。 他也是上古的散仙,道行不俗,又炼就了天妖古经,知道许多秘密,顿时就晓得,居然被人用大法力送入了灵空天域。 侯洪不由得躁怒如雷,催动玄功算了一回,没算出来端倪,叫道:“必然是翻天大圣那厮,知道我得了师父之助,寻了三个师弟做帮手,这才偷空害我。若非是他,哪里来的两股不输于我的法力?另外一个,必然是搬天大圣……” 张真君和二郎真君都默不作声,这口黑锅让那四头域外来的猴子背上,也甚合适。 侯洪道行只是倒挫,他道观里的普通道人,被灵空天域的杂气污染,这会儿纷纷都化为了怪物,有些灵智尚存,哇哇怪叫,恐慌至极,有些干脆连神智都丧了,抓了身边人便要乱啃。 侯洪心情本来就差,当即出手,把这些普通道人尽数杀了,连神智尚存的都没留活口。 唯一让他安慰的是,成昆,白荪,杨神通都安然无恙,只是功力倒退,而且一身法力被污染,有些变化。 侯洪急忙传授了,如何摒弃杂气,提炼精气的法门,他们三头小猴子,倒也聪慧,很快就学的明白,把道行稳固下来。 这座寻常的道观,侯洪也没什么用,他换了一件法宝,化为一艘金舟,带了三头小猴子上去,就把道观也随手轰碎了。 侯洪正催动了金舟,漫无目的的乱飞,就看到了青龙一对,排头牵引云车,斑斓锦毛白虎六头,翼护左右,无数仙禽盘绕,清越鸣叫,华丽的仪仗车队,迤逦经天,宛如仙人巡游。 云车上,两个少女相互依偎,正说着悄悄话。 侯洪定睛观瞧,饶是他见多识广,也倒抽了一口冷气。 成昆性子壮,也跟着师兄看了一眼,叫道:“这两个女子好生古怪,怎么一个生成了两半人,半面娇靥,半面骷髅,难道是被人切开了,寻了个白骨精凑上去?” “还有一个,更是不堪入目,似乎下半身是无数小兽,这是学变化之术学的废了,变成了这种怪物吗?” 白荪也惊讶道:“为什么她们带的那头小狐狸,有些古怪?” “居然跟我们一般,灵气纯净,毫无杂质?” 杨神通叫道:“那头小狐狸的气息,可比我们纯净多了,我们还是粗糙,他的就好似精炼过一般。” 侯洪只瞧了一眼,就知道这两个少女和抱的小狐狸,虽然古怪,但修为都甚低,尤其是那头小狐狸,连炼气一层都算不上,就是有些古怪,以如此低的道行,居然还能使用一些古里古怪的法术,精华周身元气。 他一拉三个师弟,叫道:“我们且跟上去。” 侯洪也精通变化之术,带了三头小猴子,变化成了四根狐狸毛,附在了白毛小公狐狸身上,他甚至能够感受到,这头小公狐狸情绪高昂,颇有几分喜气洋洋,也不知遇到了什么欢喜的事儿,十来斤的小狐狸,生了八九斤的欢喜骨,满腔子都是高兴。 这对少女不时发出银铃般的轻浅笑,笑声尖锐,如爆如鸣,从车队依仗向四面八方扩散,被音波扫过的大地,长草焦枯,若有野兽潜藏,就会爆成一团血污。 这一手古怪的法术,就连侯洪都陷入了沉思,正在观瞧的王冲,张真君祖师和二郎真君,也一起惊讶道:“这地方的道法,虽然浅显,却好生邪门。” 仙狐真好啊…… 第一更,求月票 (本章完) 331、邪神 喝酒,饮茶,吃饭,泡热泉,看侯洪的灵空天域冒险生活直播,成了王冲,张真君祖师,二郎真君的日常。 他们等待的应劫之人,还未出现,但侯洪那边的生活,却越来越是精彩。 四头猴子变化的狐狸毛,跟着两个少女飞入了一座一半白骨,一半血肉铸造,有无数珠光宝气缭绕,牢牢镶嵌在虚空的宫殿。 这座宫殿名曰:无极仙宫。 亦是两个少女出身的门派。 他们附身的小狐狸,也不知修炼什么秘法,只是一日,功力就有突破,又复八九日日,再次突破,当真比吃饭喝水还要容易。 只是这种突破,境界不高,大约两三次突破才相当于寻常一重周天法力。 王冲还饶有兴趣的看到,白毛小公狐狸会在没人的时候,念念有词:“我要废柴快乐水,我要废柴快乐水……” 失败了十多次之后,真就造出来一股黑水,夹杂无数气泡,小公狐狸每次都喝的快快乐乐。 王冲看的有趣,每次都会隔空摄出来一些,学着那头小狐狸,加了一些法术冻出来的冰块,跟张真君和二郎真君畅饮,开始还觉得有些古怪,但很快就迷恋上了那个味道。 小公狐狸也不知道,自己造出来的“废柴快乐水”大半都被王冲弄走,还以为自己法术不够精湛,反正这个法术施展容易,倒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反正多施展几次,多制造一点罢了。 张真君祖师看着小狐狸,每天都有新花样,各种小法术不断,也十分惊讶,对王冲说道:“这头小畜别有味道,不如我们弄出来养一养?” 二郎真君也说道:“我见黑二郎,总跟着条细犬,也想弄头神兽,做打猎之用。不如就把这头小狐狸给我,训练一番,充当猎犬之用。” 王冲笑了一声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把他弄出来吧。” 王冲伸手一指,白毛小公狐狸身上的四根狐狸毛就掉落下去,探手一抓,从灵空天域把这头小狐狸抓了出来。 这头小公狐狸,名曰:胡欢! 他原本出生在下界,被欢喜仙子收养,后来这位下界的欢喜仙子飞升到了灵空天域,就把它抛弃在下界。 胡欢苦修了七八百年,自创了无数新法,又机缘巧合,得知了灵空天域的所在,飞升上来,兴致勃勃,喜滋滋的想要寻找旧日主人。 因为下界的元气跟灵空天域不同,他飞升上来,一身功力就散了,也没有侯洪那般本事,只能从头修炼。 胡欢这几日,刚把自己所创的原虚法修炼回了第三层,正要逃离无极仙宫,去寻旧日主人,忽然就感觉到,被人一把从地上抓起来。 他还以为是无极仙宫的两位仙子又要撸狐狸,却没想到,眼睛一闭,又复一睁,看到了三个大男子正泡在温泉之中,一脸的惬意,不由得懵圈了。 胡欢可以感应到,他所处的地方,已经非是灵空天域,天地间的元气之浓烈,灵气之充沛,简直浓稠的不可思议。 三个泡在温泉里的男子,身上灵机澎湃,如山高耸,如海汪洋,最年轻的一个,身上之灵气,宛如烈烈大日,胡欢只是看了一眼,就感觉自己的一双狐狸眼快被晃瞎了。 年纪最长的一个,身上万里宛如烈风之眼,不知多少种奇怪的风,攒聚成一团,看着似乎是个人形,但若是爆炸起来,只怕能把万里辽空,化为浩荡风暴。 看着最为英俊,也最为俊朗的男子,气质温和,但却如无尽深渊,胡欢用来十六七种法术都探查不到此人的底细。 胡欢整个小狐狸毛都炸了,完全不能理解,自己究竟遭遇了什么? “我这是被什么邪神凭空抓过来了吗?” “这三个邪神好生厉害,从未见过,甚至都想象不到,世上居然还有如此浩瀚法力。纵然原虚法修炼至九阶,只怕仍旧不足此三人的万分之一。” “错,应该是不足百万分之一,亿万分之一。” 小公狐狸趴在地上,尽量示弱,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触怒了这三头“无上邪神”。 脑子里飞快的转着念头,拼命想着,该怎么逃走,尽管他是被凭空抓过来,只怕逃走也是无用,但终究不能放弃自己。 王冲忍不住笑道:“这头小狐狸是应激了么?怎么好像吓傻了?” 二郎真君探手抓过,这头小公狐狸,摸了一摸皮毛,笑道:“心思灵敏,只是装成呆傻。” 胡欢心头骇然,暗道:“怎么知道我是装的?” 二郎真君说道:“我欲收你做个小畜,打猎的时候,为我叼回猎物,你若是愿意就点点头……” 胡欢都没问,不愿意如何? 放着这么三头参天邪神,还敢拒绝,那得是什么胆量?反正胡欢忙不迭的点头,嘤嘤叫道:“小狐法力低微,怕是叼不动什么大物。” 二郎真君笑道:“无妨,我会传你道法。” 胡欢暗道:“邪神的道法,也能学吗?”但脑袋却点的飞快,生怕迟慢一些,这些邪神就要活吃小公狐狸。 二郎真君对王冲说道:“我道法,怕是不合适这头小畜。伱有什么道法,可以传授与他?” 王冲笑道:“就把天遁,黄龙,剑阵,剑人之术传他罢。” 胡欢听得什么“天盾,荒珑,坚针,贱人”之术,暗叫道:“果然是不知哪里出身邪神,炼的都是些四六不着调的邪门法术。我是不是修炼了,就会变成贱兮兮?” “待我先装作学习,慢慢把原虚法修炼上去,虽然原虚法不足持,但总也能多些逃命的手段。” 胡欢当年也是纵横天下的人物,虽然道行层次,不如张真君,王冲,二郎真君,但心性磨炼过关,纵然面对无法抗拒的“邪神”,也是不住的提升勇气,准备自救之路。 二郎真君笑道:“如此,我也传他一路刀法,免得说我这个主人,不够爱惜。” 胡欢心道:“这刀法怕也甚凶险,修炼都不知道,有什么不可测的后果。” 王冲伸手一点,把各种剑诀送入胡欢的识海 二郎真君也随手一点,把一路自己所创,但因为性格不合,不曾修炼的刀法传授了给这条小公狐狸。 (本章完) 月底了,抱着小狐狸求个月票 嗯呢,就是求月票,没内容…… 《乘龙仙婿》月底了,抱着小狐狸求个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乘龙仙婿》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332、化血神刀,劫气缠身 二郎真君收了一条有趣的小狐狸,对王冲等三人来说,不过是小事儿,他们谁也没在意这条小狐狸,仍旧把大半精力,放在侯洪等人身上。 胡欢被传授了道法,又没人拘束自由,他尝试逃出道观,但很快又灰溜溜的跑了回来。 因为胡欢才出了道观没多远,就遇到了一头混沌神魔过境,这头混沌神魔放在王冲,张真君祖师,二郎真君身上,一个眼神便可杀死,但在小公狐狸眼里:艾玛,又是一头深不可测的大邪神。 而且胡欢遇到一头的时候,还振奋精神,准备继续逃窜,但随后……就尼玛过境了一大群,十余头混沌神魔跟一些散修在天上争斗。 胡欢当时就往回跑了。 好歹那三个大邪神,看着比这些温和。 他此时拼命感应,说什么也感应不到灵空天域,心头悲哀甚矣,好容易飞升,好容易打听了旧日主人下落,却哪里料得,自己还没逃出无极仙宫,就被人生抓了出来,换了另外一个世界。 胡欢逃回了道观,再也不敢乱跑,干脆闷头修炼。 此处混沌比他出身的世界,灵气,元气浓烈不知多少倍,胡欢的修为嗖嗖飞涨,不过月余就突破了原虚法的六阶,晋升了世界改造家!勉强比拟的上寻常炼气第二重周天了。 比原虚法进境更快的,反而是天遁,黄龙两部剑诀,还有二郎真君所传的刀法。 至于剑人之术和剑阵之法,都是须得把剑诀修炼至大圆满,才能修炼的道法,胡欢还不能修行。 随着两门剑术和二郎真君所传的刀法进境,胡欢好歹也是多年老修,他修道的年龄,也不比王冲短,而且又是红尘里打滚,见识过时代变迁之人,早就觉察出来,这些道法相当之正经,虽然古老了一些,但绝非邪门法术。 胡欢用原虚法,幻化了两口飞剑,左右攒刺。 他也是积年的剑仙,分心同使两门剑法,不过是寻常小术。 天遁剑法快绝天下,黄龙剑法气势磅礴,两套剑法在小公狐狸的操御下,变化无方,深的神髓。 胡欢修炼良久,忽然收了两口原虚法幻化的飞剑,身剑合一,冲霄飞起,却是两门剑诀齐齐突破了第三重周天。 若是放在出身的世界,他凭此剑术,足以横压世界,全无任何对手。 散了法术幻化的飞剑,胡欢又复琢磨,二郎真君所传刀法,这路刀法名曰:化血神刀。 却是二郎真君千年之前,一名大敌所用的法术,他当时虽然没有吃亏,却觉得此法威力不凡,故而参悟了出来,但因为实在用不上,就从未显露过。 传给胡欢,其实也是想要考验这头小狐狸的本性,化血神刀煞气极重,斩杀一名大敌,就能吞吸敌人的精血,威力更增一分。 若是小公狐狸,胡乱使用此法,乱杀无辜,二郎真君自然也就清理门户了。如是他能够压制诱惑,二郎真君自然也就放心使用,此乃阳谋是也。 若是换了旁人,肯定按耐不住诱惑,毕竟杀了一个生灵,道行就增一分,比辛辛苦苦修炼,可要容易太多。 但胡欢是什么人物? 哪里会受这种诱惑? 何况,化血神刀之术虽然玄妙,但对王冲来说,反而不大瞧得上,甚至一眼就看出来,这路刀法远远不如天遁剑诀,甚至也不如黄龙剑诀,虽然上手甚快,但潜力却低,故而草草随便参悟了几分,就不大修行了。 胡欢以为没人关注自己,却没想到,张真君祖师,王冲,二郎真君,早就把这个小公狐狸看的透彻,见他如此乖巧,都啧啧称奇。 他们早就把胡欢的原虚法琢磨明白,若是同样的层次,原虚法可以吊打世间一切道法,玄妙若神,都觉得此术好生不可思议。 王冲手中演化了一个虚拟世界,对二郎真君说道:“此术每三阶,等若一重周天,共有九阶,不过相当于炼气三重周天,但莫要说炼气三重周天,就是炼气七八重周天之辈,遇到修炼原虚法之人,怕也是要九死无生。” 二郎真君也稍稍修炼了一番,如今已经跟王冲一般,把原虚法修炼到了七阶,后面不是修炼不成,是因为小公狐狸自己也没炼成,他们无从参考,搞不懂这门法术的诀窍。 他笑着说道:“这头小公狐狸有些意思,我和张真君推算了几次,本来他身上没甚劫数,但到了我身边,居然渐渐有劫运缠绕,已经算是应劫之人了。” 张真君祖师浅尝辄止,只把原虚法修炼到了五阶,就没有继续修炼,此时也说道:“二郎说的不错,这头小狐狸劫运还有些古怪,似乎在源源不断的汇聚劫气,若是给他这般汇聚下去,只怕我们也不用等应劫之人了。” “那人就算来了,也不过数日间,劫运就归了这头小狐狸。” 王冲啧啧称奇,他推算之术不成,还真没看出来,这头小狐狸,居然还有如此怪异。 王冲看着,还在努力修炼的胡欢,心头微微一动,暗暗忖道:“好歹也是二郎哥哥的宠物,不如给他一份机缘。” 王冲探手一抓,手里已经多了一卷经文,递给了二郎真君。 二郎真君看了一眼,微微惊讶,但随即就明白,王冲这是要板上加斤,把这头小公狐狸推波助澜一番。 他思忖良久,探手一抓,把胡欢凭空抓了过来。 胡欢正在修炼,忽然身子一轻,又复一热,然后就看到了三个泡在温泉之中的男子,他自己也落在泉水中,四爪扑腾,叫道:“主人,两位帝君,呼唤小狐何事?” 二郎真君随手一抖,手中的经卷化为烈火,飞上了胡欢的身子,无数玄奥道法,落入了胡欢识海,这头小公狐狸,整个狐都呆滞了,暗道:“怎么没事儿就要传法?” “就算在我们那边,太平十二新法都是公开发布,也有人会敝帚自珍,这个地方风气,好生开明。” 他细细体验,这门全新的道法,只觉得奥妙不可言,跟天遁剑诀,黄龙剑诀,乃至于二郎真君所传的化血神刀都一脉相承,修炼起来甚易,入手轻松愉快。 (本章完) 333、玄天多宝经 这一卷经文,却是王冲参悟了天妖古经上卷,重新用混天符箓推演出来,名曰:玄天多宝经。 他虽然不觊觎天妖古经上卷,但朱红后来还是把此经献上了给他。 王冲静中参悟此经,又修炼过大宝藏如来经,渐渐明白了一些玄妙。 混天符箓,万妖诀,还有彼方混沌的玄灵机法,各自代表了不同的气运,劫运。所以翻天大圣和侯洪都修炼天妖古经上卷,就有抢占道法天缺之冲突。 王冲修炼了天妖古经下卷,炼就了天妖真身,搬天大圣等三头混沌神魔,就再也走不通这条道路。但大宝藏如来经,却仍旧可以修炼到三十六重周天法力,跟天妖古经下卷,毫无瓜葛。 若是没有王冲这一手,小公狐狸虽然也能渐渐生成为应劫的人物,但必然对此番混沌大争,没什么大影响,毕竟他根脚弱,是从灵空天域上来,还不是飞升,是纯被人抓上来。 但有了混天符箓版的天妖古经上卷,胡欢身上的劫运,就如万潮归海,汹涌不绝,不住的汇聚上来。 这头小公狐狸,还以为此不过就是寻常道法,兴致勃勃的一路修炼下去,不住暗忖道:“此法……似乎跟我的原虚法,有些互通之处。” “我的世界改造家,虽然能演化一处虚拟仙侠世界,但真实威力,有其上限,对付同阶之辈,甚至高出二三阶的人物,还能手拿把掐,但遇上道行稍微超出三四重周天的敌人,就不能奈何了。” “若是我把玄天多宝经修炼有成,大概可以在天仙层次以下,越五重周天打杀……” “再更高深的境界,就不好说了,此界的道法,是追究把万千法力,炼做一块,有法破法,有功破功,十分粗蛮。” “但也因为如此粗蛮,反而让种种精妙手段,无从施展。” 王冲,张真君祖师,二郎真君都不知道,胡欢虽然功力低微,但却是创立道法的大行家,曾跟人联手,创出了太平十二新法,每一门都走了一条全新的道路。 此时他先后得了天遁,黄龙,剑人,剑阵,化血神刀和玄天多宝经,虽然看起来,只是寻常修炼,其实私底下,已经把这些道法,悉数融入了原虚法。 新版的原虚法,虽然只是草创,但却跟上了此界的道法,一层就是一重周天,毕竟他原本创制太平十二新法,把一重炼气境界,化为三阶,就是迫不得已,因为出身的世界元气崩灭,灵气稀薄,再也没人能够一口气突破一重周天之境,只能化整为零散。 到了这等灵气几乎无限的世界,胡欢的新版原虚法,脱胎换骨,包容并蓄,已经创出了十六重周天的心法,更往上的十七重周天,他因为眼光见识修为都还不够,始终推演不出来,但只要这头小公狐狸,道法修炼上去,迟早能把原虚法推延至更高层次。 忽忽就是七八月过去,胡欢在二郎真君,张真君祖师,王冲的有意栽培下,道行突飞猛进。 全新的原虚法,已经彻底把天遁,黄龙,剑人,剑阵,化血神刀和玄天多宝经,胡欢的道行,也突破了第七重周天。 这不是小公狐狸,修炼的不过勤勉,天赋不够出色,而是他要一面修炼,一面创法,还要不时因为所创新版原虚法,推演的出差,废掉功力,重新修炼回正路,才会如此迟缓。 二郎真君倒是没觉察,只以为小公狐狸就是如此天赋,还觉得他天赋不差。 这一日,胡欢正在苦苦推演,自己的原虚法,忽然听得王冲唤他,叫道:“终南山下,来了一个少年,你去把他打杀了罢。” 胡欢惊道:“为何就要打杀无辜之人?” 王冲笑道:“这个少年的确无辜,但他将来要跟你争道统,让他赢了,你就要身死道消,魂飞魄散,只要提前杀了,才能安枕无忧。” 胡欢趴在地上,沉吟良久,说道:“小狐愿意跟人争道统,绝不愿杀无辜。” 王冲微微惊讶,正要说了几句,就看到天道之力条条如缕,降在这头小公狐狸身上,胡欢竟然因此一句,得了天道垂青。 王冲知道来的少年,绝非无辜,上一世乃是混沌神魔,四大摩天王之一的摩天大物,但胡欢并不知道,可是他宁可道争,也不想借助王冲等人之手,乱杀无辜,却跟天道的正气,生出了玄妙感应。 二郎真君笑道:“伱倒是有些机缘!” “也罢!就算你则个。老爷赏赐你二十口飞剑,下去把那少年接上来吧。” 胡欢开始还以为,自己忤逆王冲,说不定要受什么惩罚,正运转原虚法,准备逃走,却没想到,王冲没罚,二郎真君反而有赏赐,不由得大喜过望,叫道:“多谢长生帝君,多谢主人。” 他接了二郎真君上次的二十口飞剑,往空中一扔,就都融入原虚法所炼的原虚仙界里头去了。 胡欢架起一股云光,飘然下了终南山,却见一个粗豪大汉,带了一个少年,正骑了两头毛驴,应该是赶路甚久,故而风尘仆仆。 他正要下去接应,却见终南山上的道士,呼啦啦下来了几十位,跟粗豪大汉和少年话不投机,说了几句,就打了起来。 双方都不过凡俗武艺,胡欢看了几眼,就施展了一个幻术,把粗豪大汉和少年分开,把少年一把抓起来,叫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十分精灵,忽然就不见了跟他一起来终南山的郭伯伯,也不见了那些不讲道理的道士,猜测是有什么高人出手,急忙说道:“小子姓倪,名牢之。” 胡欢笑道:“你是叫改之罢?” 少年的真名,的确叫做杨改之,被胡欢识破了小伎俩,气恼说道:“你知道我的名字,又何必问一声,来戏耍?” 胡欢说道:“你说的也是,胡改之,你姓什么?” 少年怒道:“我不姓胡。” 胡欢叹了口气,说道:“你自少父母双亡,有个伯伯却也待你不好,的确不幸福啊。” 少年正要反唇相讥,但却被胡欢这几句话,说动了心底的疼处,不由得放声大哭,骂道:“你才是没父母的野种,我有娘亲。” (本章完) 334、可要下来一起泡澡? 胡欢叹了口气,说道:“说我是野种也没错。” 他是狐狸得道,刚出生就被旧主人带走,还真没尝过父母爱护的滋味。 小公狐狸此时,早就能够变化人身,他化为一个翩翩美少年,凤眉星目,玉面如霜,拎着少年上了终南山,回了道观,说道:“已经把少年杨改之抓回来了。” 王冲的声音,从温泉处传了出来,说道:“送过来。” 杨改之大惊,他虽然见过一些高深武功,但却没见过道法,眼瞧王冲和胡欢,远在不知什么地方,还能对答如流,心头暗叫道:“武功多高,也决计做不到这一点,这是神仙手段么?” 胡欢把杨改之带到了温泉旁,张真君祖师,二郎真君,王冲,正一面喝着冰镇的废柴快乐水,一面吃新天宫所产的水果,一面天南海北的闲聊。 三人见到这个少年过来,都忍不住微微一笑,王冲说道:“可要下来一起泡澡?” 杨改之从未听过,有人这般邀请,不由得微微羞涩,却见胡欢放下了自己,摇身变化成了一头白毛小狐狸,跳入水中,游到了最为英俊帅气的男子身边,任由此人揉捏,心道:“原来是个小宠,还精通变化之术。” 随即就心热起来,暗道:“一头小宠,就如此厉害,来无影踪,手段神妙。” “郭伯伯送我来终南学武功,那些道士好生脓包,能够学点什么?我如是拜师,不如拜师在这个道观,学点神仙手段,怎么不比去终南山学什么三流武功要好?” 他大叫道:“仙长,你欲收我为徒吗?” 王冲笑道:“你可愿意拜师吗?” 杨改之叫道:“我愿意。” 王冲说道:“我们仨人的道法不同。那位最年长的张真人,主杀伐,须时时跟人争斗。那位养狐狸的,主治水,我修炼的是无情道,道成之后,就要化为古松巨石,闲看风月,做一方山神。” 杨改之呆了半晌,说道:“神仙都这般古怪?” 他想了一会儿,说道:“我不想跟人争斗,只想多一个人静静,我愿意跟道长学变化古松巨石,闲看风月,做山神的法术。” 王冲笑道:“我门下已经有了几个徒弟,大师兄沉香太子,二师兄叫做侯洪,三师兄朱红……” 杨改之惊道:“我不要做杨烘!也太难听了。” 王冲笑道:“那是你师兄的本名,可不是我改的。伱愿意做什么,本来也随你。” 杨改之十分乖巧,当下就改了口,称呼师父。 王冲传了元元剑诀,让他在道观里住下,先把这门剑诀修炼起来。 大约几个时辰之后,那些终南山的道士,知道跟人打斗错了,对方不是来的敌人,又复漫山遍野,帮忙粗豪大汉寻找杨改之。 待得寻到了王冲他们这处道观,粗豪大汉找到了人,但想要把杨改之带走,少年却说什么也不肯走,说道:“我郭伯伯,我已经拜师了,你就不用操心我的事儿。” 粗豪大汉暴怒,叫道:“终南山上,只有王真人这一脉,才是天下正宗,我是为了你好,你怎能胡乱拜师?这事儿,须得听我的。” 王冲笑吟吟的,负手在旁,看两叔侄争吵,也不插嘴。 粗豪大汉笨嘴拙舌,争论了几句,说不过少年杨改之,就躁怒喝道:“不管如何,今日必然要跟我走。” 他上前一步,杨改之却躲在了王冲的背后,做了个鬼脸,心道:“师父必然能护住我。” 粗豪大汉叫道:“道士,你且让开!” 王冲问道:“你武功也不差,为何不亲自教他?非要把一个孤苦伶仃,没有父母疼爱的孩子,送来终南山?” 粗豪大汉微微愕然,说道:“我有些缘故,不能亲自指点。” 王冲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不能亲自指点,何不留下几卷武功秘籍给改之?” 粗豪大汉又是呆住,说道:“武功如何能轻易传授?” 王冲笑道:“你都不愿意传他正经武功,终南山的道士,如何肯传?他们入门之后,最少三年挑水,五年才能学拳,十年往上,才教剑术。” “二十年以上,才传授内功。” “待得三十几岁,勉强学了一些入门的功夫,在江湖上也不过二三流,纵然是天下正宗,又能如何?” 粗豪大汉无言以对,说道:“武功又不重要,我送他来终南山,是因为王真人天下大宗师,所传道脉,亦是天下正宗,可以让他学做人的道理。” 王冲笑道:“做人的道理,我也能教。这些道士不过读几卷道经,贫道未出家前,也是天下有名的神童,读书……一般,但也做过朝中高官,门生无数。我父亲还曾是状元之才,文明传彻天下,堪称家学渊源,终南山上,若论教徒弟道理,再无人比得上我。” 粗豪大汉如何比得上,王冲的口才?王冲少年时,外愚内慧,年长之后,做过女帝一朝的大都督,做过北天盟之主,又是正经的长生帝君,若论辩论之才,已经再无人可以比得上。 除非是王大真人重临人间。 粗豪大汉说不通道理,又见杨改之躲在王冲身后,并不出肯出来,叹息一声,叮嘱了这个侄儿几句,下山去了。 胡欢随后,就多了一个责任,负责指点杨改之剑术,他只看了一眼元元剑诀,就知道这门剑术十分粗糙,乃是糊弄资质不好的人,入门修行用的。 他当年也是名传天下的大宗师,教人区区剑术,还是轻而易举。 杨改之资质也不算差,放在当年的五台山,也算是中流了,比不上五台十鹤,但再往下论,就能数得着。 故而元元剑诀,入门颇快,一个月有余,已经把六十四路阳剑式炼成,这路剑法乃是人间剑法,还有真气修炼之法,在凡俗之中,算是绝顶的武功了。 胡欢再传授他剑诀的炼气之术,杨改之却总嫌弃气闷,不大愿意学,小公狐狸早就知道,此人跟自己有道争,他也不会做些龌龊事儿,但杨改之自己不愿意学,他也就不勉强。 只是把人间武艺,尽情指点,修仙的本事,却只是偶尔一提,放任自流。 明天继续五更,求个月票 (本章完) 335、六圣齐出,大道烙印 王冲,张真君,二郎真君在终南山推算数十次,发现确不会再有应劫之人出现,就送了老道士一粒延寿的丹药,跟老道士辞别,带了胡欢和杨改之,继续上路。 王冲离开了终南山,就心头生出了感应,他左顾右盼,见张真君祖师和二郎真君都没有觉察,心头叹息一声,知道这次须得独自面对。 他对杨改之说道:“你且跟二郎真君一起,若是元元剑诀修成,他自然会通知我,为师传你下一部剑诀。” 张真君祖师见王冲这么说,微微讶然,问道:“可是有事?” 王冲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话,化为一道青虹,转瞬不见影踪。 王冲放空心思,任由那一缕玄妙的感应引路,不过半晌,就闯入了一座大天,大天内荒凉无比,空无一物。 他刚刚到了没有多久,就见到一座大日琉璃多宝浮屠浮空,无尽佛光照耀,浮屠下正是佛尊,见到王冲,微微一笑,盘膝坐下,身下自然有千层莲台浮现,飘荡与虚空。 过了没有多久,一道金光飘然而来,落在王冲身边,金光中有人冲他呲牙一笑,正是师父大圣,这头猴子也不说话,完全没有平日的跳脱。 猴子把如意灵阳穿心锁链飞出,化为一道清气,悬浮头顶,静静立在虚空。 王冲深深吸了一口气,也把乱神幡飞出,化为一个虚实任意转换的缓缓的古怪世界,他参悟了原虚法,对乱神幡的操纵,更为娴熟。 王冲一转身,没入了乱神幡幻化的世界,比佛尊和猴子,更显得潇洒。 过了也没多久,又有百数十道光芒依次出现,这些人大多数,都是老相识,有数十位佛门菩萨罗汉,也有黑二郎,孔布,九头元圣,混沌四猴这样的混沌魔神,也有穿心道人,云霄,岳鹏,这些散仙和妖怪。 此时被困在灵空天域的侯洪,似乎感应到,冥冥中有什么东西在召唤,但却始终无法突破那一层,他也是有灵性的大妖,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心头狂躁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本来跟着二郎真君已经走了的胡欢,也出现在这这座大天,这头小公狐狸,远远的看到了乱神幡,清啸一声,就扑了过来。 他虽然不认识乱神幡,但却可以感应到,这个古怪的世界,跟自己的原虚法大有干系,能够跟原虚法有干系的人,这个世上只有三个,不管谁都能护住他了。 王冲见到是这头小狐狸,放开了乱神幡,把他收了进来。 进入这座大天的气息,越来越多,王冲暗暗计算,很快就已经突破了七八百之数。 便在此时,六道浩瀚气息,出现在大天之中。 王冲不用分辨,便知道是道祖,天尊,教主,娘娘,以及西方佛国的两位佛祖。 只听得教主淡淡说道:“我门下何在。” 顿时有数十头混沌神魔,上古散修簇拥了过去,有近半的气息都围绕着教主。 西方教的两位佛陀也叫了一声:“我门下何在?” 佛尊岿然不动,但西方佛家的弟子,分了两股,一股投向了两位佛祖,一股投向了佛尊。 准提佛祖望了一眼王冲,笑道:“大宝藏如来何不归位?” 王冲一笑,说道:“我跟着师父。” 准提道人看了一眼猴子,居然没有招揽,直接就放弃了。 道祖并未开口,天尊也只伸手一指,点了一下猴子,大圣笑嘻嘻的凑了过去,王冲自然也一并跟上,王冲这一动,居然有六七道遁光跟上了他。 他辨认了一下,大多数不认识,只有一头青牛眼熟,正哼哼的努力跟上,但遁光实在太慢,已经快被拉远了。 王冲一抖乱神幡,把这些人尽数收了,心头暗道:“果然看走眼了,高云高聪尽皆不是应劫之人,反而是这头牛有些说法。” 道祖和娘娘没有开口,但也有些人凑了上去,只是去道祖那边的人,都被无形力量阻隔,根本不能靠近。 有一道剑光,王冲瞧着眼熟,用的是峨眉嫡传的太清剑诀,几次想要飞到道祖身边,却怎么都飞不过去,御剑的老者脸上尽是绝望。 王冲笑道:“峨眉老祖,可来我处。” 这个老者正是峨眉的祖师,他淡淡说道:“峨眉,五台,仇怨难解,我还是不过去了。” 王冲叹了口气,知道这位峨眉老祖,这一次怕是要陨落了。 没人护持,在这此六圣主持的争斗中,绝对活不下去。峨眉老祖虽然有金仙修为,但也不过就是二十五重周天的法力,这是峨眉道法的极限,尽管这位老祖有天地洪荒,百万剑阵,战力强横,越几重周天杀敌不但,但这里没有大罗金仙的修为,根本不能逞威,他距离大罗金仙太远了。 王冲到了天尊身边,却见天尊伸手一指,说道:“我师兄师弟,娘娘,接引准提都先后给了你大道烙印,却还停留在此界,却是为何?” “快跨过关口。” 王冲心头蓦然一震,回想起来,自己从得了琅嬛天碑开始,果然先后得了六圣的大道烙印,上次娘娘偶遇,便是赠了他此物,只是当初王冲并不知道。 至于接引准提,道祖天尊,都借了各种方式,把大道烙印相赠,西方佛国的大宝藏如来经,六十甲子的佛力,道祖的芭蕉扇和金刚琢,天尊的更不必说了。 教主更是传授了天妖真身,还有留在琅嬛天碑上的诛仙剑诀。 种种过往,汇聚一身。 王冲长叹了一声,身如琉璃破碎。 过去的王冲再不存在。 一尊如日光辉,冉冉升起,隐然跟道祖,天尊,教主,娘娘,接引准提二佛祖同列。 能来这座大天之内的生灵,都各有来历,也知道此番争斗,有些缘法和说法,却没想到,居然首先看到了有人成圣。 黑二郎羡慕不以,叫道:“王冲,伱便是此界主角么?” 孔布在混沌神魔之中,道行最高,叹息了一声,心头有所明悟,教主终于还是选了那个小子,没有选他。 岳鹏倒是混不在意,教主收徒的时候,就跟他说过,此界主角早就有人,另外会给他安排一个主角。 第一更 (本章完) 336、周天混沌乱 佛尊最为惊愕,他大叫道:“为甚不是我?” 王冲伸手一指,头顶上的乱神幡,说道:“下一个便是你。” 佛尊微微一笑,十分不信,他头上的大日琉璃多宝浮屠飞下无数神人,叫道:“今日老僧,就要降妖除魔,灭尽所有混沌神魔。” 五彩天雀得道的孔布,叹息一声,飞身迎了上去,他知道自己和佛尊必然有一战。 王冲游目四顾,的确没见到张真君和二郎真君,也替两人惋惜,也替两人欢喜,他们没这个缘法,也没这个劫数,当可安然渡过此番混沌大劫。 翻天大圣运玄功推算许久,伸手一指王冲,说道:“把你背后世界的人物,放出来与我,你护不得他。” 王冲微微一笑,说道:“倒也是。” 随手一翻,就把小狐狸扔了出来,叫道:“伱去跟他做过一场。” 胡欢大惊,叫道:“他可是大罗金仙,我才炼气十来重周天,怎么能是他对手?” 天尊伸手一指,一朵金莲飘飘落下,喝道:“赐你六十甲子道行!去吧。” 胡欢也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等事儿? 虽然平白得了六十甲子的道行,是大喜之事,但要对上一头大罗金仙,它还有三个不弱的帮手,也真说不上是一件好事儿。 胡欢只觉得一身修为,不住的突飞猛进,似乎时光荏苒,又是无数春秋,渐渐恢复了老公狐狸的种种威严,原虚法天演术物神术机神术兽神术幽神术浮屠法……太平十二新法尽皆反复组合,演化出种种新法。 首先便是他自创的根本大术——原虚法。 道行一口气撞破了金仙界限,并且把道术也推演到了太乙金仙之上,只是尚来不及修炼,六十甲子的道行已经尽了。 胡欢叹息一声,暗道:“若是再有六十甲子道行,我把原虚法更上层楼,就算只有太乙金仙之境,我也不怵任何大罗。” 眼瞧翻天大圣身外三十六件灵宝,飘然而来,翻天大圣见他刚才还是不入流,连仙人都不算,骤然得了六十甲子道法,虽然功力突破的有些怪异,仍旧十分瞧不起,并没把搬天大圣带过来,只是想随手杀了这个小狐狸。 胡欢却没跟他正面交手,身子一晃,就消失的不影无踪,待得翻天大圣暗道一声:“不妙。” 转头来跟其余混沌三猴汇合,却见这头小狐狸,已经把原虚仙界展开,把赤海大圣和通神大圣卷了进去。 翻天大圣暴怒,飞出一枚印玺,想要镇住原虚仙界,救出来自己的两个兄弟,他却没见过太平十二新法,不知道这些法术,邪门之处,匪夷所思,跟此处混沌的法术,完全不是一个体系。 只见已经恢复了七八分威严的老公狐狸,再也没有萌萌哒,只是身子一摇,就遁逃无踪迹。 若是论虚空之法,这些在混沌仙界的仙神魔,太过依仗强横法力,哪里比得上,灵气衰败,只能穷尽一些神思,把法术的精细度玩出花来,才能运使法术的太平新法。 胡欢也不跟翻天大圣交战,此时这座大天,已经尽皆混战起来,这些人各有机缘,也是两处混沌的精粹,都知道此番的胜负,乃是天地翻转一般,输赢干系重大,谁也不敢轻忽。 胡欢以玄妙遁法,在战场上乱窜,翻天大圣一时间,还追不上,至于搬天大圣,早就被老公狐狸用一张物神卡引走,去跟旁人战做一团,帮不上翻天大圣了。 王冲飘然浮空,左边便是天尊,右边乃是娘娘,他沉默不语,也不关注下方的战场,只是暗暗推算,这一战的结果如何。 六圣齐出,王冲就知道,什么教主归来,要战翻道祖和天尊,都是骗人。 他此时晋升了圣人,也约略知道了,此处混沌有缺,有大缺!故而须得每三千五百年一次杀劫,用红尘之中,滚滚修士的本源来填补混沌。 只是此法,宛如饮鸩止渴,只能修补一时。 所以才有教主借故离开混沌,去寻找能够能够修补混沌的东西。 王冲运转玄功推算来去,暗暗忖道:“教主修补了混沌,有大功德。至于道祖和天尊……我也不好揣测。” “但修补完成的混沌,应有七位圣人,他们应该是协商之后,选择了个好操持的……” 王冲瞧了一眼自己的师父,那头猴子十分寥寥,应该是早就知道,自己没得机会晋升,至于其余的人,只是修补混沌的边角料罢了。 王冲叹息一声,转身回了乱神幡演化的世界之中,不多时,就取了三头混沌神猿的尸身,隔空施展法力,丢入了胡欢的原虚仙界。 胡欢正在一边躲避翻天大圣,一面在原虚仙界之中,跟赤海大圣,通神大圣恶斗,忽然三头混沌神猿的尸身,凭空摔了下来,他大喜过望。 把自己最得意的一张物神卡取出,无数猴子飞了出来,扯过了混元大圣的尸身,就是一通炼化。 混元大圣被王冲,用风火芭蕉扇炸了,尸身散落东海,后来有东海龙族收集,其余火猿大圣,水猿大圣也是后来收集,此时全都便宜了这头老公狐狸。 胡欢心头欢喜不尽,暗道:“没想到还有这般好处,亏得我原虚法重新推演,不然还无法祭炼如此神魔的身体。” 几个时辰之后,混元大圣的神魔之躯,被胡欢祭炼到了物神卡——混沌蛮力巨猴群之中。 数千头大猴子个个都有十五六重周天的法力,再去祭炼水猿大圣,火猿大圣,比刚才容易了许多。 待得这两头混沌神魔的躯体,被老公狐狸也彻底炼化,全新的物神卡,放出来的猴子,已经个个都有天仙级数。 可怜赤海大圣,正在原虚仙界纵横无敌。 他好歹也是混沌神魔,又得了混沌精气,一身道法厉害至极,胡欢幻化的仙人,没人是他对手,被他杀了数十万,只恨这些仙人,生生不绝,杀了无数,但随时都能演化出来。 赤海大圣忽然间,就发现这些虚假的仙人之中,混杂了好多大猴子,还组成了阵法,再不能任意纵横,高声叫道:“凭你用什么手段,终究杀我不死。” 胡欢笑嘻嘻的,冲着天上一拜,一道灭仙剑落下,顿时把赤海大圣活活斩杀。 (本章完) 337、佛尊走差路了 可怜赤海大圣,在彼方混沌,也是绝顶的神魔,纵横天地,潇洒一世,到了此界混沌却一直都在打酱油,如今死的也甚憋屈。 不要说胡欢,一个靠外来法力灌注,临时提升的金仙,就算大罗金仙都未必能杀的死它。但偏偏,胡欢早就明白,这一场劫数的源头,请王冲出手。 王冲虽然是新晋升的圣人,好歹也是圣人,又有诛仙剑诀这等杀伐之术,一剑就了解了赤海大圣的性命。 无数头大猴子扑上去,顿时就把赤海大圣给炼了。 胡欢再去寻找通神大圣,却见一道剑光,如霹雳般落下,王冲已经用屠仙剑斩了通神,他心头也是骇然,又匆匆上去,把通神大圣炼化。 混沌猴群已经变得十分古怪,胡欢身子一凝,摆脱了翻天大圣,寻到了正在跟西方佛国几个大菩萨恶斗的搬天大圣,冲着几个大菩萨说道:“晚辈借这头猴子一用。” 几个菩萨被搬天大圣杀的汗流浃背,急忙一起叫道:“借你,快把这头猴子带走。” 胡欢仍旧用原虚仙界,把搬天大圣收了。 王冲微微一笑,换了斩仙剑,杀了搬天大圣。 又复盯上了翻天大圣,沉吟良久,说了一句:“虽然我跟你,没什么仇怨,但你阻了我好徒弟的道路。虽然这个徒弟忤逆,跟我也不亲,但好歹磕过头了,伱还是去死吧。” 诛仙剑兜空一绕,可怜翻天大圣,也是一世豪雄,也有机会上桌,却因为差了一招,被诛仙剑斩杀。 胡欢急忙用原虚仙界,收了这头大猴子的神魔之躯,在战场上把身子一扭,隐秘的无影无踪。 王冲杀了混沌四猴,就听得道祖说道:“今日不能再出手了。” 教主也冷哼一声,说道:“杀了我的猴,拿了我的剑,你护住那头小狐狸,剩下的事儿,都没你的份了。” 王冲急忙一探手,把小狐狸抓住,丢入了乱神幡中,闭上了双眼,再不敢看战场。 这些是他的应得,但接下来,就是六位老牌圣人的利益了,他被选中,就是因为性子温和,不会乱跳,王冲自然要做好自己。 佛尊飞出一道佛光,逼开了孔布,望了一眼斩杀了混沌四猴的王冲,心头艳羡非常,他始终不肯死心,暗道:“我如要冲破这一关,须得斩杀彼方混沌,跟我相等的人物。” “孔布道行虽然高明,但却不是应照之人,但我遍观这处大天,都没有找到此人,莫不是还有人,没有入劫?” 佛尊催动玄功,推算了一回儿,忽然撇开了孔布,一转身出了大天,直奔冥界。 王冲心头叹息,暗道:“佛尊走差路了。” “占了一条先天大道,却是上桌的前手,击杀了彼方混沌对照的人物,也的确能更进一步,但想要成圣人,须得有六大圣人同意,你得罪了接引准提,又没跟道祖天尊打好关系,跟教主娘娘也一般,如何能成?” 佛尊虽然功力深厚,却也推算不到圣人身上,故而并不能知道,还有这一番手段。 他只以为全靠自己,方能够入圣,辛辛苦苦去了地府,找没能入劫,就死掉的某头混沌神魔去了。 黑二郎一口三尖两刃刀,纵横无敌,无人能够抵挡,却见王冲忽然出手,轻易就斩杀了混沌四猴,暗道:“这场争斗,我怕是没什么赢的机会,不如逃走。” 他瞧了一眼教主,扭头就出了大天。 黑二郎刚出了大天,就看到一个跟自己有七八分相似的武将神,翩然而来,叫道:“看到了我家的小狐狸么?” 黑二郎心道:“那头小狐狸,如今可威风了。”当下答道:“不曾见。” 二郎真君笑道:“那就把你家的狗赔来。” 黑二郎叫道:“我又不曾拿你的狐狸,如何就用我的狗赔?” “你这人十分不讲道理。” 黑二郎欲走脱,二郎真君不应,两人一个掣出了三尖两刃刀,一个使动了宝刀斩魔仙,在大天之外恶斗起来。 二郎真君和张真君,都是此界最顶尖的人物,早就算出,他们没得机会,所以根本没有进去大天,免得遭劫。 双方恶斗了没多一会儿,就见到张真君祖师骑了青毛狮子,手里拎着蘸金大棒,逍遥而来,叫道:“二郎真君,我来帮你。” 黑二郎怒道:“你们如何能不讲道理?” “还不要面皮,两人斗我一个。” 二郎真君笑道:“你若是不喜欢,三个也行。”他把手一招,叫道:“三坛海会大神,你快来。” 三坛海会大神果然踏云而来,把身子一摇,变化成了三头六臂的面貌,跟二郎真君,张真君祖师一起,跟黑二郎恨苦厮杀。 没有多时,黑二郎又见到了王灵官,白月夫人,萨天师,道山祖师联袂而来,也不言语,一起动手,尤其是王灵官还带了五百灵官过来,结成了阵法,把黑二郎困在中央,杀的昏天黑地。 黑二郎把一口三尖两刃刀,使的宛如陀螺,全身上下宛如光山,遮护的风雨不透。 也亏得二郎真君,张真君祖师,三坛海会大神都是天界的勇将,经历过无数厮杀,若不然就给这头混沌神魔冲脱出去,逃走了。 五彩天雀得道的孔布,在佛尊走后,没了对手,却没四处去厮杀,化为一道五彩光华,落在王冲面前,叫道:“孔布愿意皈依。” 王冲微微一笑,果然出手,把这头混沌神魔收入了乱神幡中。 九头元圣见到孔布,忽然去投了敌人,也要跟上去,却见教主微微睁眼,叫道:“不曾把我看在眼内么?一个要走,一个要投,你去死吧。” 黑二郎走脱,教主已经甚不爽,孔布去找王冲,教主已经按耐不住了,但王冲也没出手,是孔布自家投奔,他也不好说什么,如何还容得九头元圣? 教主伸手一指,一道雷光落下,顿时把九头元圣打成了齑粉。 准提佛祖见下面厮杀的热闹,忽然说道:“此劫之后,混沌补完,重归安宁。” “我有一提议,世间再不可有新圣人,不然人间难免还有乱象。” (本章完) 338、混沌无缺,圣人无忧 王冲心道:“我都进门了,把门关上倒也无妨。” 但是他没有做出头鸟的意思,要看道祖天尊怎么说。 道祖答道:“善!” 天尊也叫道:“可。” 娘娘和教主一起说道:“七圣足矣。” 王冲这才跟着说道:“我没意见。” 七人各自飞出一道法力,烙印在天道之上,改了天道的法则,从此时此刻,天地间再无成圣的可能。 就算如教主一般,再搬运一座混沌过来,也不过让此处混沌,更为兴盛,七位圣人更为强横,不会生出新的圣人之位了。 王冲虽然肚内吐槽,暗道:“这不是上了桌子,就踹翻厨子么?” 但他自己也是上了桌子之人,也就保持了沉默,下方厮杀的人,根本不能知道,世上有了莫名的改变。 胡欢此时,已经把混沌七大圣都炼化了,手中的多了一张物神卡,他学着七位圣人,把这张物神卡祭起,悬浮在头顶上。 只见无数头猴子,在一片金色云雾之中乱跑,每一头猴子都有金仙境的修为,胡欢甚至敢说一句,大罗以下,老胡随便杀,大罗以上,老胡也不惧。 他看了一眼,懒洋洋的那头猴子,忽然打了个寒颤,纵然在乱神幡中,都顶不住某个大能的眼神一撇,顿时明白,这头猴子不能惦记。 他心头暗道:“原来猴子也有区别,看来是主人不同。” 胡欢在乱神幡中,调整气息,不多时冲破了太乙金仙之境,再往上修炼,他的原虚法还未创出来,不能再有进步。 不过他心头暗道:“我虽然在此界,不算什么人物,但在下面却是巨擘。” “待得这件事儿了了。” “我何不回去灵空天域,把自己的旧主人欢喜仙子抓回来?” “料想灵空天域再也没有我的对手。” 王冲感应到了,这头小狐狸的想法,暗道:“留着他也没用了,不如也打落下去。当初把侯洪弄下去,究竟想要干啥来的?好像……已经没什么用处了。但也不忙着把他叫回来,让侯洪在灵空天域随便玩玩,就当是散心了。” 王冲伸手一按,就把胡欢按回了灵空天域。 老公狐狸一脸的懵圈,感应到天地间元气杂乱,急忙把原虚法催动,变成了一头混沌魔猿,正是混元大圣,一身混沌法力,把天地元气杂流尽数排斥,只留下最有益的元气灵气。 虽然他用混沌猴群化生的混沌魔猿,实力比不上真正的混元大圣,但也有金仙的修为,在灵空天域,已经是绝对无敌的大佬了。 胡欢抖了抖浑身黑毛,兴致勃勃的去找自己的旧主人。 王冲送走了胡欢,记得不该再次出手的约定,外面仍旧用乱神幡护持,一转身却走入了自己的一处大天。 这座大天正是新天宫,满满都是全新的气象。 王冲想了一想,喝道:“天地间,没了天庭,总有不便,我欲新立天庭,朱英合该为大天尊。” 他如今是圣人至尊,言出法随,天地间的天道,立刻就承认了朱英的身份。 王冲又复说道:“王真人合该为天庭总管。” 此事更没人反对了。 就连天道也隐隐回应。 王冲把这座大天抛弃了出去,它落入九霄穹苍,见风即涨,化为一座三十三层,美轮美奂的天宫,坐落云端。 王冲又复把朱英的大天内,那些不能入选天庭的仙人放出来,另外弄了一座小天,在天地之间建立了一座“集市”,名曰:昆墟! 方便下界之人上天,也方便上界的仙人,有什么不妥的勾当,到昆墟之中来游玩。 全新的天宫归位,藏在青霄天,斗鸾宫的那位少年,脸色微微苍白,忽然就知道,自己回不去了,大天尊之位,再也跟他没了关系。 王冲取了当年那三枚印玺,交给了朱英,如今朱英是女帝临天,这三枚印玺入手,立刻就生出感应。 这三枚印玺,乃是大天尊用于复位之用。 总枢九霄能够操纵一片天地,乃是操纵天宫的枢纽,只是如今天宫几次转手,又有混沌天宫,又有王冲用混沌大兄神殿,修补的新天宫,这枚总枢九霄已经不能完全操纵天宫,还得重头祭炼,方能成为新天宫的枢纽。 万法归一,乃是跟琅嬛天碑一同祭炼。 琅嬛天碑有无数秘法,万法归一印玺,也有无数秘法,但却不需要修炼,只要有浩浩元气,入手就能催动诸般法术。 寻常人根本无法催动这枚印玺,哪怕是大罗金仙,欲催动这枚印玺,也十分辛苦。但有总枢九霄印玺,驾驭天宫的一切元气,又有统御万仙印玺,能够从天宫内的神仙身上,借用法力,这枚万法归一印玺,就能发挥无上威力。 这三枚印玺一套,只有在天宫之主的手里,才有无穷妙用。 如今王冲送给了朱英,补上了龙女道行不足的缺憾。 新天宫,新的大天尊,比上一代的大天尊,实力还要差劲,只是朱英的夫君,乃是新晋升的圣人,地位之稳固,又非是前代的大天尊可比了。 朱英执掌了三枚印玺之后,就发了一条命令,飞了龙肝凤髓这两道菜肴,从此之后,天庭宴席,神仙再无这等口福。 王冲折腾新天宫的时候,大天之内的生灵,已经死伤大半,只剩下了最厉害的几十头,还在恨苦厮杀。 王冲知道,这些人都是修补混沌的边角料,全都死了,也不妨事儿,留下了几个,也不妨事儿。 全看六位圣人的意思。 他已经不能掺和,也不想插手后面的事儿,故而仍旧安坐,等待此间的事情了了。 黑二郎虽然勇猛,但终究双拳难敌四手,被二郎真君和张真君杀了。 岳鹏还是聪明,偷偷拉了云霄,逃出了大天,不知所踪。 最后剩下的神魔,教主用袖袍收了,道祖一掌打碎了这处大天,叫道:“去吧!去吧!”飘然去了兜率天。 天尊,娘娘,教主,接引准提二佛祖,亦笑吟吟的各自散去。 混沌有缺,迟早有一日,会入寂灭。 混沌灭了,承载圣人的天道也要崩灭,圣人也要陨落。 补全了混沌,圣人无忧,他们如何不欢喜? (本章完) 339、名为癸酉界 王冲回了新天宫,不过数日,就有神仙归来,也不是什么有名的神仙,跟王冲也不熟悉。 王冲也不为难这些神仙,统统都降几个仙品,重新安排职司,但一应的待遇,却没做改变。 那些早就逃走的神仙都在观望,见王冲虽然做了处罚,但多是削削面子而已,并无实质,都放松起来。 没得多久,就有地位甚高的神仙归来,王冲也只是略降职司,并不作难,有了良好的开头,天庭渐渐热闹起来。 张真君也把分走的天宫还了回来,二郎真君重归天宫,还带了一批年轻的神仙,新的天宫渐渐有了气象。 能做神仙之人,没有蠢货,从无半个人,再提及大天尊,也没人反对朱英身为女子,又是龙族,做了大天尊,反而不断有人言称,自古以来,天庭就是女帝,龙族为天地间至为尊贵生灵,本来就是大天尊的不二之选。 什么龙肝做菜的事儿,都被从悄悄抹去,四海龙族的地位,飘然就提高了一层。 倒是兜率天再也没回来。 王冲就把自己的一处大天,设立在天宫的三十三层最高处,名为离恨天。 有了离恨天,新天宫的气象,宛然一新,似乎跟过去天庭,再无半分干系。 王冲偶尔坐在离恨天,沉思平生种种,忽然想起梦中证道的时候,化身的道士宴溪,忍不住稍稍推算了一番。 他暗暗忖道:“世上本无这一处世界,亦无这个人物,但既然我念头生出,必然会在某个地方生出这个世界,生出这个人物。” “只不过,此人物与我,却没半分干系了。” 王冲好奇之下,催运法力,推演了片刻,果然在无穷世界之中,找到了一处名为癸酉界的地方,看到一个名为严熹的年轻人,正化为另外一个身份,欲去一处名为天龙城的地方。 他也甚是好奇,严熹的结果如何。 于是就在离恨天上,若有兴致的观看起来,心道:“若是此去,没什么有趣,或者忽然就断了尾巴,我就隔空一道剑气,斩杀了这厮。” 欢喜仙子正在运使一口飞剑,跟人斗法,她飞升上来,道法就出了岔子,几百年的辛苦,才勉强恢复了法力,没法凭自身实力,在灵空天域厮混下去,只能投靠了一家大门派,做了个粗俗的打手。 欢喜仙子这一波人,被敌对门派困住,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能恨苦厮杀。 就在欢喜仙子打算用一门法术,裂解身躯,逃窜出去,就听到一个久远到,有些快忘掉的声音叫道:“主人,欢欢在此。” 一只大手落下,把欢喜仙子抓起来,随即一头黑毛巨猿现身,手持一根大棒,一棒子就把所有围困欢喜仙子的敌人,尽数打死。 胡欢救了旧日主人,权衡了片刻,毫不犹豫的转头回去了地球。 混沌仙界虽然好,但大佬太多,他根本混不起来,而且又太落后,生活很不舒适,比较起来,地球可就好太多了,而且他在地球,还有几个女朋友呢。 欢喜仙子一个恍惚,就发现自己重新回到了,飞升之前住的地方,周围景色如旧,不由得惊道:“难道我飞升,竟然是南柯一梦?” 胡欢急忙叫道:“不是,不是,是我飞升上去,把你带回来了。” 警幻仙子良久无语,虽然灵空天域不是太好,但还是比地球好多了,至少还能修炼。 地球已经绝了元气…… 胡欢猜到欢喜仙子还不知道,地球已经元气复苏,也有了修炼灵气之法,现身下来,笑嘻嘻的叫道:“主人,如今此地,可比灵空天域要好了。” 欢喜仙子只是不肯信…… 肖南和道山祖师,脱脱老祖,如今在天宫,位高权重,三人时常一起饮宴。 这一日,肖南和两位祖师喝酒,没事看一眼镜子,上面都飘满了“今日有人诋毁,今日有人说你借徒弟上位,今日有人背后骂你,今日有人说伱废物……” 肖南哑然一笑,扣了镜子,给道山祖师和脱脱老祖斟满,又复敬了两位老祖一杯。 些许被辱,已经是过眼云烟般的小事儿,肖南再也不放在心上。 沉香太子和王凉,两人乃是此界最大背景的仙二代,正在东海,算是王凉的外公家游玩。 两人还把大圣带了过来。 东海老龙王虽然名义上是长辈,却哪里敢拿大?竭尽全力,招待这几个贵客。 大圣爱吃酒,也不挑拣好坏,在龙宫住下,每日除了喝酒,便是耍酒疯。 别人不知道,沉香太子和王凉却都知道,这位师公心头不爽,如今天上地下,再无一个人敢招惹这头猴子,就连大天尊都尊敬几分,新晋升的圣人都唤一声师父,不要说撒酒疯,就算把东海水晶宫砸了,也无人敢说半个不字。 沉香太子和王凉,在东海龙宫闲逛,忽然两人看到一座大山下,压了一个道人,想起里当年王冲和朱英,也曾见过类似人物,都兴致起来,凑了过去。 那个道人相貌堂堂,胡须长发不知生长了多少年,宛如藤蔓,遍布山石,却根根分明,并无遮掩住容貌。 他见到两人就哭了起来,叫道:“遇到我,此是你们的缘法,也是我的缘法。两位可肯帮我去送个书信?” 王凉惊道:“你莫不是叫做申道人?” 道人大惊,问道:“你怎么知道?” 王凉说道:“我父母早年,曾在此遇到一个申道人,后来那道人骗了我父母一场,不知去向。” 道人嚎啕大哭,叫道:“什么叫做不知去向?我是被天尊又压了回来,还在这里受苦。” 沉香太子摸摸申道人的脑袋,说道:“活该。” 申道人哭的更大声了,叫道:“原来是王圣人和大天尊之子,还望求个情面,把我从东海里放出来。” 王凉甚是同情,问道:“果然只要出了东海么?” 申道人叫道:“只要能脱身东海,再无所求也。” 沉香太子心道:“天尊老祖压的人,冲弟怎么乱答应?”急忙拉了王凉离开此处。 他说道:“此事你也敢乱应,出了大事儿怎么办?” 王凉说道:“看他可怜,不如我们去说个情,挪到北海就是了。” 沉香太子忖道:“似乎也行。” 过不得数日,大天尊果然下令,把申道人送出东海,又复塞了北海眼。 《乘龙仙婿》完。 ps:今天或者明天,会重新更新异仙列传。 (本章完) 闲聊几句 老读者都知道,写异仙列传的时候,我创作十分稳定,但很不巧,忽然就全家“重型感冒”了。 这玩意咋说呢。 几乎是中招的当天,我就不会写书了,脑子完全不转,思考能力直逼老年痴呆,甚至到了现在,也没彻底恢复。 我还不能打持久战,所以乘龙的剧情推的飞快,要在体力不支之前,把书写完。 嗯呢! 只要我写的快,烂尾就追不上! 其实要是拉开写,写个几千万字都不是问题,但我人肯定撑不住。 乘龙绝对算是诚意之作了,重新给仙狐收了个尾巴,也跟异仙列传做了联动。 写完乘龙仙婿,暂时不会开新书,会继续写异仙列传。 本来是想双开,开书的时候,跟大家说过这个意思,写乘龙仙婿的时候,慢慢更新异仙列传,但最后还是觉得,先把乘龙写完,再来写异仙,会比较从容一些。 老蛤蟆在这里,祝福每个人都身体健康,阖家安泰,有一份好前程,也希望乘龙仙婿之后,异仙列传能够再多陪大家一段时间。 武谪仙会在下下一本书之后,重新补完,我平生没有太监的书。 请相信我。 求个七月份最后一张月票吧。 下月就没办法求票了。 给异仙列传求个八月的月票 给《异仙列传》求个八月份的月票,已经恢复更新了。 零点之后,大家帮忙投几章月票呗。 鉴于已经停更这么久,明天八月一号上午十点之前,如果能有五十张月票,咱们就来个五更吧 主要是停太久,需要理顺思路,玩不出来十更。 《乘龙仙婿》给异仙列传求个八月的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乘龙仙婿》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又要准备新书啦 乘龙仙婿和异仙列传都完结了。 又要准备新书啦。 这把年纪,对读者的口味把握已经十分缥缈,所以会在异仙列传和乘龙仙婿更新几本小说的试阅章节,按照章评的多少,选出大家喜欢的那一本。 待会就会有试阅放出。 《乘龙仙婿》又要准备新书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乘龙仙婿》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0、穿越日记 穿越过来的第一天! 震惊! 幸亏是一个人住,躲在家里,没敢出门。 穿越过来的第二天! 战战兢兢出门,尝试熟悉环境,小心翼翼,不敢跟人说话。 穿越过来的第三天! 稍微没有那么慌了,还吃了点东西。 这个世界的食物巨难吃,只有水果酒还不错,甜度很低,很适口。 穿越过来的第四天! 找到了一些书籍和报纸,开始疯狂阅读,想要了解这个世界。 是的,我懂这个世界的语言。 穿越者的小福利。 穿越过来的第五天! 读书,看报! 了解世界。 穿越过来的第六天! 读书,看报! 了解世界。 少许社交(注:跟附近的邻居说了一句天气好。)。 穿越过来的第七天! 读书,看报! 了解世界。 参加了一次宴会。 这个世界的妹子真辣,居然会主动摸我大腿。 我的身份肯定不是普通人,至少也是個优质交往对象。 穿越过来的第八天! 读书,看报! 了解世界。 少许吃惊。 这个世界真的有神祇! 也许还有恶魔之类。 我居然没有信仰。 穿越过来的第九天! 读书,看报! 了解世界。 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一个帝国公务员,商人之子,没有后台和背景,目前在休假,假期就要结束。 穿越过来的第十天! 读书,看报! 深入了解这个世界雌性生物的身体构造。 发现了一个小秘密,我好像有少许异能。 穿越过来的第十一天! 读书,看报! 了解世界。 准备结束休假,面对熟悉的同事们。 就算是到了异世界也不能免俗,一样要工作。 日子总还得过…… 1、度假归来 “如果有人打招呼,就热情拥抱,如果是女性,就夸赞对方好看,如果遇到突发情况,就哈哈一笑说:今天天气真好……” 夏洛特·梅克伦不断给自己打气,并尽可能表现出淡定自若,不慌不忙。 大概十几天前,夏洛特·梅克伦还叫黄海生,是个出生在地球,完成了标准大学教育的高中数学老师。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去世”的。 那一段生命最后的时光,他意识迷糊,完全没有任何记忆。 意识清醒过来,黄海生就成了夏洛特·梅克伦,一个正在度假的帝国政府职员。 夏洛特·梅克伦在中央政府办公厅供职,负责一些文书工作。 他为之努力工作,并且获得薪水的国家,叫做法尔斯帝国! 一个黄海生记忆中从未有过的强大国度。 夏洛特·梅克伦是土生土长的旧大陆人士,出生在贝希摩斯公国(注:法尔斯帝国的藩属国之一),长大后来了帝国求学,毕业后成功在首都斯特拉斯堡拥有了一份优渥的工作。 刚穿越过来的那几天,他很是恐慌,任谁遇到这种事儿也没法淡定。 好在…… 那时候的夏洛特·梅克伦在度假。 一个人在赛尼斯的海边,租了一栋小屋,周围的邻居都是陌生人,让他有足够的时间,也有足够的环境冷静下来。 黄海生很快就判断出来,顶替夏洛特·梅克伦的身份,按部就班的生活,是他最好的选择。 穿越过来,他得到了“夏洛特·梅克伦”大部分记忆,获得了一部分古老的知识,可以完美融入这个偏古典欧洲风格的奇幻世界。 是的,这是個奇幻世界。 有诸神,有魔法,有炼金术,有超凡力量,有神奇的生物,还有禁忌的远古造物。 这个世界由九位正神执掌。 九位神明在无法描述的远古时代,缔结的一个神圣的盟约,叫做《诸神之律》。 诸神之律规定了,九位神明以百年为单位,轮流执掌世界,号为纪元。 现在是黑月女士执掌世界的第三十五年,亦是法尔斯帝国建立的第五个纪元。 夏洛特·梅克伦踏入了政府办公厅,露出从容的微笑,见到任何人都抢先打个温柔的招呼。 每一个路过眼前的人,他都相当模糊,原主人在大多数同事的容貌上投入的记忆像素都太低了,根本不足以让他辨认出来任何一个人。 就如我们虽然能随时认出大多数熟人,但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却没法想象出来大多数熟人的相貌,这是人类记忆力的一个小缺陷。 一路来到记忆中的办公室,夏洛特·梅克伦是负责文牍的工作,同一个办公室里还有二十余位同事,尽管不是独立的办公空间,但已经比在大厅办公的那些同僚好上太多。 他刚刚推开大门,就听到一个严肃的中年妇女叫道:“梅克伦先生,你这几天会有一项特殊工作。” 夏洛特微微一笑,搜索记忆拼凑出说话者的形象。 这位中年女士是他的直属领导,阿尔德冈德夫人,一位古板威严的资深政府工作人员。 “好的,阿尔德冈德夫人。我会竭尽全力完成这份工作安排。” 阿尔德冈德夫人微微诧异,她本来以为夏洛特·梅克伦会拒绝,这份工作非常难搞,几乎没有人愿意接手。 不过,既然夏洛特已经答应,她也不会节外生枝,淡淡的说道:“你拿上这份身份证明去基尔迈纳姆监狱,会有人给你安排下一步工作。” “这里是一埃居,作为你这次临时工作的补助。” 夏洛特微微一笑,一面接过阿尔德冈德夫人递来的信封,一面搜索记忆,很快就回想起帝国货币的相关记忆。 埃居在帝国语里是盾牌的意思,早年是黄金铸造,价值高昂,所以市面上很少有埃居流通。如今只有富豪和大贵族家里才藏有大量埃居,它已经成了收藏品,很少会有人拿出来花掉。 信封里是佛尔纸币,一埃居等于十佛尔。 佛尔最初作为货币的重量单位,相当于一磅白银, 老佛尔也的确是银币,但现在银铸的佛尔极少出现在市面上,事实上退出了流通,早就改以纸币代替。 帝国还有一种货币单位“生丁”,一佛尔等于一百生丁,生丁也是现在唯一还流通的硬币了。 一佛尔的购买力,大致相当于一千八到一千九人民币。一埃居已经算是非常丰厚的额外差事报酬,约等于于夏洛特一个半月的薪水。 没错,夏洛特是帝国高薪人士,甚至拥有每年度假的能力。 除了因为工作年限太短,还未有太多积蓄,没能购买居所,只能租房,他在帝国年轻人中堪称俊彦。 这也是为什么,在社交宴会中会有妹子摸他大腿的根本原因,夏洛特·梅克伦是非常优质的帝国男士,前途一片光明。 阿尔德冈德夫人为人严肃话很少,交代完工作就回了自己的办公位。 夏洛特转身出了办公室。 他离开了政府办公厅的大楼,在街上随意招手,有一辆公共马车悄然停下。马车夫等夏洛特登上马车,重新让马儿小跑起来。 夏洛特坐在车厢里,一面体验着这种古老的交通工具的颠簸,一面打开了信封,抽出了一张面额为十的佛尔和一封正式的官方文书。 佛尔有一,五,十,二十,五十,五种面额。 帝国并没有发行任何一种面额的埃居纸币,尽管十佛尔等于一埃居,但就是没有一埃居的纸币,也没有两埃居和五埃居的纸币,埃居只有黄金铸币。 以上原因综合起来,让帝国有个令穿越者费解的风俗,习惯性的把十佛尔纸币叫一埃居! 夏洛特把这张十佛尔的纸币放入了自己的钱包,把文书揣入外套的怀兜,把装它的信封捏成一团,随手轻轻抛出马车外,落在一处街角的垃圾桶里,准头令人惊叹。 帝国的第六任皇帝朱利叶斯陛下,天生洁癖,对城市里随处可见的横流污水,任意堆放的垃圾,忍无可忍,推动了关于垃圾桶的市政。事实证明,皇帝也有做不到的事儿,这项市政没有彻底成功,只有在瓦勒德瓦兹区保留了下来。 瓦勒德瓦兹区是皇宫,中央政府办公厅,九大正神教堂和最著名的四所大学坐落的区域。 这些高贵的老爷们也愿意享受清洁的生活环境。 至于其他的区,随他们去吧。 2、帝国第一玫瑰 基尔迈纳姆监狱在马恩区,和瓦勒德瓦兹区之间隔了两个大区。 马车的速度并不快,夏洛特在马车上假寐了一会儿,才听到马车夫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先生,基尔迈纳姆监狱到了。” 夏洛特下了马车,脸含微笑跟马车夫道别,匆匆走向了基尔迈纳姆监狱。 他向监狱的守卫递上了文书,微笑道:“这是中央政府办公厅开出的身份证明,我是正式职员夏洛特·梅克伦,来做一项协助工作。” 监狱的守卫仔细查看了身份证明,把它还给了夏洛特,一脸尊敬的说道:“梅克伦先生,请直行到第一办公楼,询问接待秘书帕斯卡尔夫人,她会带你去见梅尼尔曼小姐。” 夏洛特的微笑有些僵硬,问了一句:“我要去协助梅尼尔曼小姐?是那位小姐?” 监狱的守卫露出一个与有荣焉的笑容,答道:“没错,就是帝国第一玫瑰,梅尼尔曼小姐。” 夏洛特不敢再多问,匆匆进了基尔迈纳姆监狱,并轻而易举的找到了第一办公楼,在接待秘书帕斯卡尔夫人的指引下,进入了一处独立的办公室,并且见到了那位传说的帝国第一玫瑰。 梅尼尔曼是帝国的传奇。 她美貌无双,但能够成为帝国最出色的女性代表,却跟美色无关,这位小姐是纵观整个帝国都非常稀少的高阶超凡者,一身斗气,登堂入奥。 这位小姐穿着一身帝国军队制服,就如一朵盛放的玫瑰,如水的美眸,荡漾着怒气,身上的斗气凝若实质,浓烈的都快点燃了。 房间内几个文书都是一脸的战战兢兢,办公室的地上散落着数十份文件,显得房间内略有凌乱。 夏洛特顾不得去偷瞧,这位帝国第一玫瑰的美色,冲房间内的同行微微点头,匆匆捡起地上的文件,开始了工作。 他上辈子经历过网络美女的洗礼,虽然梅尼尔曼小姐颜值堪称无死角的完美,也尚不足以震撼到两世为人的中央政府办公厅文书。 夏洛特在来的路上,抽空看了文书的内容,它除了是身份证明,还简单的描述了他的工作,协助基尔迈纳姆监狱典狱办公室整理文书。 众所周知,缓解办公室尴尬最好的方式,就是佯装工作很忙,当然也可以真的很忙。 虽然夏洛特大学学的是数学教育,对统计学,档案学和图书馆学涉猎甚浅,但在这种古老的国度仍旧能显露长才。 他忙忙碌碌,很快就把地上和办公桌上的文书尽数归纳。 梅尼尔曼在夏洛特进来后,一直都压抑怒火,冷眼旁观这个淡定的文书。 当夏洛特把文件整理完毕,她才问了一句:“我要知道三月十八号发生了什么?” 夏洛特淡定的说道:“跟三月十八号相关的文件,一共有二十八份,集中在四個年份,梅尼尔曼小姐需要全部信息,还是某一年份?” “黑月女士纪元三十一年。” “总共二十一份。” “全部找出来。” 夏洛特脸上表情不动声色,内心却快要绷不住了,他刚才整理的时候,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当他把二十一份文件找出来,梅尼尔曼一把抓过,手上冒出了明亮的火焰。 斗气火焰催动,瞬息间就把所有的文件都化为了灰烬,她拍了拍手,说道:“再给我找出关于夜窗事件的文件。” 夏洛特一声不吭,按照这位小姐的吩咐,轻松找出了七份文件。 梅尼尔曼扫了一眼房间内其余的文书,说道:“你们可以滚了。” 几个文书如蒙大赦,感激的瞧了夏洛特一眼,鱼贯离开了房间。 梅尼尔曼说道:“把房间内所有的文件都整理一遍,我需要有关齐摩尔曼·阿克瑟尔·罗宾的全部文件。” 夏洛特瞧了一眼,这间办公室的几个巨大的文件柜,淡淡的答道:“好的。” 同时心底吐槽了一句:“这时代的文卷还真的是少啊。”要知道,他作为高中的数学老师,一个学期积攒的卷子,就比这个房间内所有的文件都要多了。 梅尼尔曼不住的发号施令。 夏洛特每次都能完美的完成,很快房间内的文件,就被重新整理了一遍,他也了解到了很多不该他了解的内幕,比如…… 算了,还是不要在梅尼尔曼小姐面前有这些心理活动了。 太过……龌龊。 梅尼尔曼销毁了数十份文件,瞧了一眼外面见到夕阳的天色,说道:“你是哪个机构派来的职员?” 夏洛特不卑不亢的答道:“中央政府办公厅。” “你叫什么?” “夏洛特·梅克伦。” “毕业于哪座学院?” 夏洛特抬起头,语气淡淡,但却毫不掩饰骨子里的骄傲,答道:“谢菲尔德大学!” 梅尼尔曼终于微微动容,问道:“谢菲尔德大学?” 夏洛特简短的答道:“是的。” 这位有帝国第一玫瑰称号的小姐,露出了夏洛特进入这间办公室以来第一次笑容,说道:“我是你的学姐。” 夏洛特也还以一个微笑,说道:“谢菲尔德大学,黑月三十三年毕业生夏洛特,向学姐问好。” 帝国的教育分为六等:初等教育,中等教育,高等教育,国立公学,国家学院和帝国大学。 能够完成高等教育,已经是社会上难得的人才,贫民家庭培养出一个完成高等教育的孩子,可以骄傲的宣称:家族已经跃迁了社会阶层。 国立公学主要给各级政府培养基层人才,公学的毕业生已经跟平民划分开了层次。 国家学院更是号称——为皇室服务! 毕业生的待遇,优渥至不可想象。 大概跟夏洛特穿越过来之前的那个世界,五六十年代的大学生差不多。 至于帝国大学,跟地球上的大学,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帝国教育界有句俗话说的好:国家学院服务于皇室和帝国,帝国大学服务于神明。 每一家大学都代表了一位神明的眷顾,毕业生的身份尊贵无比。 这也是夏洛特为什么能进入中央政府办公厅工作,拿帝国高薪,拥有每年度假的能力。 因为他毕业于谢菲尔德大学。 帝国仅有的四所大学之一。 梅尼尔曼点头微笑,伸出右手作下垂式。 夏洛特双手轻轻提起这只右手,用额头轻轻一碰对方的纤细的指尖。 在帝国这是很重要的礼节,表示男女双方从此有了纯洁的友谊。 3、升职加薪 未婚少女,男士只能用额头轻触指尖,已婚的夫人,男士要轻吻手背。 夏洛特听说过,这位学姐曾订婚,但因为某个尽人皆知的缘故,解除了婚约,至今仍旧是单身,他以额头轻触对方指尖,方不失一位绅士的风度。 梅尼尔曼低声说道:“调来我的手下吧。” 夏洛特微露反抗之色,低声说道:“降职调动吗?” 一般情况,文书这种低级政府职员,每三年都会有一次升迁,但若是调动至新的工作岗位,升迁年限就要从头计算。 作为穿越者,夏洛特拥有的胆略,远超这个世界的土著。他这种充满愤懑的反问,只是以进为退的一项策略。 梅尼尔曼冷哼一声,问道:“你下次晋升在什么时候?” 夏洛特毫不犹豫的答道:“一个半月后,应该会晋升三级文书。” 梅尼尔曼摇了摇房间的铃铛,不多时就进来一名中年军官,她指着夏洛特说道:“把这人调来基尔迈纳姆监狱,职务是我办公室的文书长。” 夏洛特表面惊愕,内心激动坏了。 帝国的官僚体制相当的复杂,分成五十三等。 夏洛特毕业于谢菲尔德大学不假,也凭着这份学历,进入了中央政府办公厅,做了一名文书,享受高薪。 但是他出身商贾之家,没有官场上的门路,进入中央政府办公厅两年,一直都没有获得任何额外的升迁机会,仍旧是一级文书,在帝国官僚体制中位列四十一等。 夏洛特在融合原主人的记忆后,也曾惊讶过帝国官场的腐败,职场之黑暗。 面对梅尼尔曼的邀请,夏洛特知道无法拒绝,也不应该拒绝,就玩了一个常见的花招——吹个小牛皮。 夏洛特本来以为,这位学姐答应给他二级文书待遇,允诺将来会有升迁,已经是大赚特赚,若是直接给了三级文书职务,就是跨越式晋升了,没想到梅尼尔曼许诺了文书长的职务。 帝国文书作为政府最大量的职员,分为五等:从最低的四十一等一级文书,到三十七等五级文书,就已经到了职务的尽头,只有转职才能继续升迁。 文书长是文书转职的最常见选择。 一级文书长和五级文书一样,都是三十七等帝国官僚,但晋升的前途却截然不同,前者一片光明,后者黯淡无光。 他从四十一等的一级文书,升到了三十七等的一级文书长,看起来只晋升了四级,实际上是晋升了五级,其中还隐含一次跨越阶层的升职。 顺带提一句,执掌一间办公室至高权柄的阿尔德冈德夫人,从四十五等的协理员,晋升到三十七等的五级文书,足足花去了二十一年漫长时光。 因为迟迟不能转职,阿尔德冈德夫人大概率会在这個职务上干到退休。 夏洛特很想说一句:“愿为学姐效死。”又或者来一句:“拜见学姐主公大人。”但考虑到两个世界的文化氛围不同,他只能悻悻放弃了这个念头,很绅士的微笑道:“今后请梅尼尔曼学姐多多关照。” 梅尼尔曼微微颔首,说道:“你今天也累坏了,先回家休息,明天搬来监狱,这几天要加班,记得带足生活用品。” 夏洛特并不在意。 不就是加班吗? 好像他上辈子没加过一样。 高中数学老师没有九九六,但熬夜批改作业可是惯常的事儿,工作强度,不输于人。 夏洛特见梅尼尔曼没有别的表示,退出了办公室,匆匆离开了基尔迈纳姆监狱。 马恩区可没有招手即停的公共马车。 夏洛特只能步行到另外一个区,才遇到一辆公共马车,招手令其停下,回了在亚历山大区的住所。 亚历山大区虽然远远比不上瓦勒德瓦兹区,但也属于帝国首都斯特拉斯堡的上七区之一,主要居民为富庶的商人,社区相当繁华,有几处大型的商场和市场。 夏洛特在亚历山大区租住了一间公寓。 这间公寓是储蓄联合会建造,名为储蓄会公寓,专门提供给有一定数额储蓄的单身年轻人,居住环境非常优质。 夏洛特是“第一次”光临储蓄会公寓,上一次过来的时候,他还是另外一个人。 夏洛特貌似轻车熟路,其实非常忐忑的进了这栋公寓。 公寓的门房大爷很友善的笑了笑,没有对他进行盘问。 夏洛特松了口气,上了二楼,因为临街的低楼层相对吵闹,所以租金稍微便宜。 他用钥匙开了房门,推开自己的房间,忍不住摇了摇头。 房间内颇为凌乱,原主人不是个干净人。 除了随处乱放的男士衣物,房间内还有些女性的凌乱衣物。 按照记忆提示,这些衣物来自不同的女性,至于模样和姓名早已经模糊了。 夏洛特随手收拾了一下,把男士的衣物和女士的分开,准备明日一早,把属于“自己”的衣服都拿去洗涤一番,把不属于“他”的那些统统扔掉。 瘫坐在房间内的一张藤椅上,夏洛特忽然就有些情绪崩溃,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做,只想静静的呆这么一会儿。 他莫名其妙的穿越过来,换了另外一个身份,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这里可是有神明的世界。 他妥妥是个异信者。 这世界的每一个人都是“危险”。 也许稍稍应付失当,就会被抓出去烧死。 今天是夏洛特度假归来的第一天,也是他尝试新生活的第一天。 他选择融入这个世界,而非是反抗。 这一天,有个异常完美的开局。 这个开局甚至超乎了夏洛特本人的预料。 他并不能想到,自己会被派去基尔迈纳姆监狱公干,还得到了学姐梅尼尔曼小姐的赏识,甚至有了一次意外的升职加薪。 可是,再完美的开局也无法缓解心底的压力。 他身上的负重感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夏洛特·梅克伦几乎每一分钟,都担心街上忽然跳出来一个陌生人,高呼代替神明惩罚你,把自己架上火堆,浇上火油,并且点燃。 房间内渐渐黑暗下来,夏洛特没有开灯,也无灯可开。 窗外的马路上没有路灯,入夜后漆黑一片,跟他过来的那个世界迥然不同。 每一个城市都有路灯,入夜之后,灯火通明,甚至亮过了天上的繁星,这样的世界已经是过去式了。 4、齐摩尔曼·阿克瑟尔·罗宾 良久,夏洛特轻轻握紧拳头,挥舞了一小下,低声说:“黄海生老师,你今天做的很好。” “明天请继续努力,加油。” 他给了自己一个鼓励,摸出来煤油打火机,轻轻拨动齿轮,摩擦火石,点燃了房间内的一盏油灯。 无灯可开,有灯可燃。 虽然昏黄黯淡,但油灯也是灯。 夏洛特打量了一会儿,这个属于他的房间,储蓄会公寓只提供给单身的年轻人,所以公寓的格局都是一间的户型。 它有独立的卫生间,代表这个时代已经有了下水道工程,但没有独立的厨房,只能用煤油炉煮个咖啡,弄一些汤,或者简单的麦粥。 房间内的格局,是卧室和书房合一,有一张书桌,不太大但足够用于书写,还有一个放衣服的柜子,以及一张单人沙发。 夏洛特在看到煤气炉的时候,忍不住有些饿了,他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 梅尼尔曼小姐似乎忘了这件事儿,她也没有吃任何东西,自然也不会给夏洛特准备食物。 夏洛特站了起来,就着幽幽的煤油灯,打着了煤油炉,在房间内找了几個土豆,一些看起来像豌豆的蔬菜,一瓶看着像咖喱,闻着也像咖喱的调味品,还找到了半条黑硬黑硬的面包。 这个时代并没有电力,但公寓有自来水,夏洛特接了半锅清水,把土豆削皮切块,扔了一把豌豆,放入两羹匙调味品,等水开之后,把黑面包掰碎了扔入。 几分钟后,他把晚餐盛入了盘子。 老实说,味道很糟糕。 但已经饿了一天,夏洛特也不计较味道了,很快就把这一锅食物吃光,还顺带烧了半锅水煮了点红茶。 红茶也是存货,味道很浓重,跟地球上的红茶味道差之甚远,有点掺了辣椒的花椒水味儿,很古怪,很醒脑。 夏洛特皱眉喝了一口,坐回了藤椅上,油灯的光明微弱,他也不想看任何东西,对视力不好。 夏洛特小口品着红茶,慢慢的回忆,今天看到的文件,聊以打发时光。 老实说,他也没想到,今天会看到这么多劲爆的秘闻。 今天的文件,大多数都跟一个人有关。 齐摩尔曼·阿克瑟尔·罗宾! 这家伙出身高贵,原名:齐摩尔曼·罗宾! 祖父萨罗塞斯·罗宾是辅佐阿克瑟王从一介平民登基国王宝座忠诚猛将,为法尔斯帝国最高爵位的永继者。 罗宾家族在萨罗塞斯横空出世之前,就是英格利玛帝国最古老贵族,家族涌现过无数学者,军事家,冒险家,以及绝世猛将和横行无忌的剑客! 在新生的法尔斯帝国,罗宾家族的权势,威望,地位,更超过了英格利玛帝国时代。 齐摩尔曼从小就展露了妖孽一般的才华,六岁就进入了哈博斯克公学,并且在第三年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考入了第一国家学院。 帝国所有的公学都执行学分制,修满所有课业平均时间是五年。 哈博斯克公学是帝国排名第一的公学,学业尤其严苛,八年以上才能完成学业者比比皆是,甚至十年以上的老生都不稀奇。 齐摩尔曼能于三年内完成学业,并且拿到第一名的毕业成绩,足以傲世所有的同龄人,说是帝国未来之星,简直不算是恭维。 夏洛特是五年毕业,但他毕业成绩排名六百八十九,所在的公学也远远逊色于哈博斯克,只是一所二流学校。 齐摩尔曼·罗宾的履历,尚不止于此,他于十三岁那年,从容完成第一国家学院的学业,再次以惊人的成绩考入了皇家霍格威治大学。 并作为作为皇家霍格威治大学,百年难得一出的天才,二十岁不到就修完学业。 毕业后,他谢绝了优渥的工作分配,选择加入帝国海军,并在一年之内,从一条三级舰的船长,升为一支拥有五艘战舰的海军舰队指挥官。 指挥舰队连续横扫了八支海盗舰队,拿下了帝国一直头疼的东丽国,使之成为的帝国的海外属国。 本来他应该顺理成章的成为东丽国的总督,但这家伙却拒绝了这份任命,并且……挥军叛变! 加入了最大的海盗集团。 这位天之骄子立刻就成为帝国悬赏榜第一的极恶大盗,赏金高达五十万金埃居,史无前例! 他上榜之前,原本排名第一的海盗王,悬赏不过才十一万六千金埃居,排名前十大盗的悬赏加起来也只有四十八万六千金埃居。 当时的帝国掀起了一股无以描述的热潮,没有人猜到他为何会放着大好前途,自甘堕落。 国王震怒万分,把罗宾家族的族长当众羞辱了数次。族长怒不可遏的宣布废除了他的姓氏,登报声明:“罗宾家族永远不会接纳帝国叛徒。” 谁也想不到,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居然做出了更为惊天动地的大事情! 齐摩尔曼·罗宾加入了海盗王舰队不到半年,就正面挑战海盗王,并在设计好的公开场合,击杀了这名纵横七海,享名超过五十年,甚至隐隐能够跟帝国海军抗衡的海盗之王。 并花了三年时间,统一了七海的十六支海盗舰队,以崇高威望成为了新生海盗王。 然后,齐摩尔曼·罗宾做了一个震惊世人的决定,他指挥海盗联合舰队回归了帝国。 据说当海盗王的旗帜飘扬在帝国最大的港口,明福斯特港之外的时候,帝国海军的某位将军直接被吓的尿了裤子。 当时的明福斯特港只有不到二十艘战舰在休整,归来的海盗舰队有大小三百艘战舰,规模庞大,战力强横,足以一战推平这座帝国最大港口,沿着港口急行军,一个星期就能攻入帝国首都斯特拉斯堡。 当时这座繁忙的港口城市,每一个居民,每一个商人都心丧若死,只觉得世界末日就要来临,能够鼓起勇气战斗的军人不足五成。 当海盗王的旗舰和麾下战舰上升起投降旗帜的时候,明福斯特港就好像最盛大的节日一样,每个人都开心到爆炸,无数人冲上街头载歌载舞。 齐摩尔曼·罗宾率领海盗舰队归来,重新投入帝国怀抱,声望一时无俩! 番外:九九八十一重劫难 王冲看着无所事事,陪老婆在欧洲某座城市闲逛的严熹,手里捏了屠仙剑,很有一种冲动,扔下去,戳死他。 还是想到了朱英,毕竟他们夫妻也是伉俪情深,数百年的感情,从无起落,念及这货也刚结婚,才没有下去杀手。 即便如此,王冲仍旧有些安耐不住恶念,心头暗忖道:“我要不然派个徒弟去教训此人一番?” 《乘龙仙婿》番外:九九八十一重劫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乘龙仙婿》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5、帝国玫瑰事件 短短的数年,齐摩尔曼·罗宾的名望,从高峰跌落底谷,又从底谷猛然拔升到,就算以他的绝世天资也应该终生难以企及的高度! 他年轻的一生,堪称帝国传奇。 在那一年,齐摩尔曼·罗宾!名望之隆,甚至超过了祖父萨罗塞斯·罗宾,被视为当世最为桀骜不驯的人物,注定要青史留名。 国王接见齐摩尔曼·罗宾的时候都笑着说:“除了王位!你可以跟我要任何封赏!” 当时的齐摩尔曼要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东西,他拒绝了回归罗宾家族,向国王讨了阿克瑟尔这个姓氏,把名字从齐摩尔曼·罗宾,变成了齐摩尔曼·阿克瑟尔·罗宾! 指挥舰队回归帝国之后,齐摩尔曼·阿克瑟尔·罗宾就好像完成了全部的人生目标,整个人的性格都发生了奇异的改变。 在率领舰队叛变之前,齐摩尔曼·阿克瑟尔·罗宾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沉迷于学业,视一切娱乐为不必须,严于自律,作风古板。 他的师长形容齐摩尔曼,他的作息宛如时钟一般精准,生活如圣徒一般自律,这家伙除了学业和真理,目无一切! 重新回归帝国的齐摩尔曼,却好像放弃了一切伪装,短短数日,就成为了帝国最老道的花花公子。 梅尼尔曼·苏玫,也就是夏洛特的那位传奇学姐,曾经是齐摩尔曼的未婚妻。 有一天,她去拜望母亲,看到了在母亲身上努力“耕耘”的齐摩尔曼…… 当时的场面,让梅尼尔曼视为奇耻大辱。 气愤到了极致的帝国第一玫瑰,当场就拔出了佩剑,要跟这个花花公子决斗。 夏洛特看了整整一天,不该看的东西。 他知道了梅尼尔曼小姐为什么要焚烧那些文件。 如果不是这件事儿传播的非常广,夏洛特甚至怀疑这位学姐会不会杀人灭口。 以这位学姐的家族出身和身份地位,砍死几個四十一等的一级文书,并不是什么帝国重罪。 这场决斗并没有如期进行,齐摩尔曼·阿克瑟尔·罗宾把雪莉夫人送上极乐巅峰之后,一个翻身撞破了窗户,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梅尼尔曼的视线里。 这位帝国玫瑰根本没有来得及阻止这个淫荡无耻的王八蛋。 梅尼尔曼第二天,就发出公开声明,不但撕毁的婚约,还要跟齐摩尔曼·阿克瑟尔·罗宾生死决斗。 最出色的帝国玫瑰裙下,有无数忠贞之臣愿意为之奔走,替她去挑战这位前任未婚夫。 一天之内,齐摩尔曼·阿克瑟尔·罗宾就接到了数百封决斗书,不管他出现在任何地方,都会有人堵住他,当街要求决斗。 齐摩尔曼·阿克瑟尔·罗宾身为罗宾家族的子孙,一身精悍的剑术深得乃祖萨罗塞斯·罗宾真传。 剑术之凶狠毒辣,甚至还远远超过其祖父的全盛时期。 齐摩尔曼几次当街决斗都大获全胜,却在第十八场决斗中被某位挑战者激怒,当街杀人。 那场决斗之后,他所有的挑战都再不留手,决战一百一十五场,击杀了一百一十五名敌人,彻底得罪了帝国大多数贵族。 毕竟够资格挑战他的人,都是帝国的贵族子弟,出身也都高贵不凡。 这场波及甚广的大决斗,史称:帝国玫瑰事件。 它标志了齐摩尔曼·阿克瑟尔·罗宾的人生分割线,以及大堕落的开始。 齐摩尔曼就好像一夕之间,变得不可理喻,他不但要在决斗场上挫败敌人,几乎每次决斗之后,都会去挑衅对方的年长女性,包括不限于:母亲,姨妈,姑母,长姐,表姐,堂姐…… 实在没得下手,妹妹,表妹,堂妹,甚至世交的妹妹……等亲眷女性也不计较。 从帝国的大贵族堕落成了一个犯下:谋杀,强奸,纵火,抢劫,偷窃,绑架,恫吓……等二百五十七条罪名的囚犯。 甚至还破了帝国犯罪记录! 如果不是他之前的功劳太大,皇帝陛下连续七次签署了特赦令,这位齐摩尔曼先生早就上了绞刑架。 夏洛特回忆文件稍微告一段落,他忽然觉得这特么才叫人生。 比起这位齐摩尔曼先生,自己就算多了一次穿越,生活也略显枯燥乏味,了然无趣。 齐摩尔曼·阿克瑟尔·罗宾现在就关在基尔迈纳姆监狱,等待他的也许是皇帝的第八次特赦,也许是一纸执行绞刑的判决。 夏洛特揉了揉眉心,再不想勉强自己喝这个世界的红茶,他决定明天去买一些别的茶叶,比如东丽国运输过来的花茶。 放下了茶杯,夏洛特脱掉了衣服,爬上了床,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 夏洛特在晨辉中揉了揉眼睛,醒了过来。 这一夜他睡的很舒服,爬出了被窝,夏洛特稍微洗漱了一下,换了一身衣服,并且把脏衣服打了个包放在了门口。 储蓄会公寓的侍女会把房客放在门口的脏衣服拿走,洗涤熨烫干净再送回来,费用记入房租,每个月结算一次。 稍微收拾了一下房间,夏洛特来不及把家里的女士衣服处理掉,匆匆的离开了公寓,他今天还要办理一些工作上的手续。 这个时代可没有办公信息化,一切公务流程都需要靠人力去完成。 这也是夏洛特敢公然撒谎的根本原因,想要查一位帝国官僚的资料,需要专门去翻阅卷宗,在目录检索都没普及化的法尔斯帝国,翻阅卷宗是个辛苦活,没有人能当场拆穿他的谎言。 夏洛特也不相信,事后会有人查阅卷宗,就为了抓出来他这个“蛀虫”。 这件事要得罪的人可太多了,整个官僚体系都会抗拒“纠错”。 夏洛特先回了中央政府办公厅,路上还买了些面包圈做早餐,只可惜法尔斯帝国全境都没有售卖新鲜牛羊奶的沿街商铺,不然就更加完美了。 夏洛特边吃边推开办公室,见到了阿尔德冈德夫人,出示了昨天拿到的调令。 阿尔德冈德夫人颇为惊讶,难得的挽留了一句:“基尔迈纳姆监狱的工作环境和升迁机会,可没有中央政府办公厅这么好,你是否要多加考虑?” 0、醒过来的爸爸 2017年,某月。 天气很好,没有下雨。 在很多人的心目中,只是没有下雨,并不能算是好天气,至少也要有晴空和白云,加上空气清新。 要求更高一点的人,一个好天气还需要合适的季节,舒爽怡人的温度,柔和的微风,以及还算不错的心情调佐。 慕容峰没那么高的要求,对他来说,没有下雨,已经是好天气,就像没有坏消息,已是美好的一天。 少年身上的校服,比同龄人都旧一些,但却干干净净,脸上挂着的微笑,如泉水一般清澈,站在青山第一医院门口,如往常一样走了进去。 慕容峰熟门熟路的拐到康复科,跟值班护士打了个招呼,推开了301病房。 靠窗的病床上躺着的男人,因为常年昏迷,只能靠输液维持,身体非常消瘦,皮肤苍白的可怕,双眼深陷,像往常一样很安静。 躺在床上的男人叫做慕容贺。 是他的爸爸! 大概八年前,这个男人还是一个健康潇洒,幽默乐观,热爱运动,喜欢武侠的大学老师,会故意把儿子起名叫慕容峰,还跟他得意说:“南慕容,北乔峰!你叫慕容峰,有没有感觉到自己澎湃的武学天赋啊?” 一场车祸改变了一切。 从那天起,慕容贺就连一根睫毛都没有再动弹过。 慕容峰坐在病床旁,握着男人的手,很久没有说话,也没有必要说话,只要多陪一会儿这个男人就好。 这么多年了,慕容峰对父亲的病情已经不抱希望,他静静的坐了几十分钟,低声说道:“今天过来是跟你说两件事儿,你儿子考上大学了。你放心啦,我没去外地,我走了可就没人照顾你了。” “还有一件事,妈妈来了信,她过的很好,你不必惦记。” 慕容峰说了这几句话,给父亲掖了一下被子,正要起身离开,就听到一個沙哑的声音,问道:“几点了?” 慕容峰整个人愣掉了,过了片刻,他宕机的大脑清醒过来,没有回应爸爸的问题,冲出病房大叫道:“护士,护士!301病人有情况。” 值班护士匆匆跑了过来,问道:“出了什么情况?” 慕容峰抓住了年轻小护士的洗手服,弄得对方俏脸通红,深呼吸了好多次,才低声说道:“他醒了。” 小护士也吃了一惊,睡了好多年的植物人醒过来可是罕见事儿,她在这家医院工作了好几年,还没碰到过一例。 护士匆匆进了病房,那个男人已经坐了起来,看着窗外,有些怔仲愣神。两人进来之后,他回过头来微微一笑,重复了刚才的话,问道:“几点了?” 小护士惊呆了,叮嘱了一句:“看好你爸爸,我去叫医生。”快步小跑出了病房。 慕容峰这次没有跑出去,深深吸了一口气,摸出手机看了一眼,答道:“六点三十七分钟。” 慕容贺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问了一句很奇怪的话:“今年是哪一年?你是我几代孙?” 慕容峰不知道,爸爸怎么会冒出来这样一句话? 慕容峰幻想过,有一天对方醒过来,因为时间太久,已经不认得亲生儿子,进而感叹他已经这么大了,却从没没想到,爸爸醒过来会问自己是几代孙。 他表情古怪,却认真的答道:“2017年,我是慕容峰。你昏迷了很久,但八年时间还不足以有个孙子。” 慕容贺微微讶异的嘟囔了一句:“才八年?怎么可能?”他抬头看了一眼慕容峰,眼神炽烈起来,说道:“没想到我们父子还有见面的一天。” 慕容峰的眼泪在眼眶里微微转动,正要上去抱一抱爸爸,就听到父亲说出来一句惊天地泣鬼神的话:“儿子!要不要修仙?” 慕容峰伸出的双手尴尬的停在了半空,低声说道:“爸爸,凡人修仙传已经写完了。” 慕容贺微微愕然,问道:“那阳神呢?” “也写完了。” “仙葫呢?” 慕容峰犹豫了一下,答道:“仙葫……也结尾了。” 慕容贺惊道:“结尾了?怎么可能?” 慕容峰十分无语,他已经开始适应父亲醒过来这件事儿,问道:“你不要有什么太多动作,等医生过来给你检查一下身体。你刚醒过来,身体恢复很缓慢的,不能着急。” 慕容贺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伱妈妈呢?” 慕容峰低声说道:“她人在美国,过的很好。” “我没有告诉她你出车祸的事儿。” 慕容贺过了好一会儿,低声说道:“是啊!我记得出事儿的前几天,就签好了离婚协议,她也搬走了。” “原来,她始终没有回头。”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慕容峰不想回忆那段难过的时光,干脆没有回应。 慕容贺忽然笑了起来,甚至笑出了眼泪来,抬起头盯着儿子,又问出了那个荒诞不经的问题:“你想要修仙吗?” 慕容峰叹了口气,给父亲到了一杯水,刚才喜悦被冲淡了不少。爸爸醒了过来,不再是植物人了,但很明显,脑子已经坏了。接下来的日子还是会很艰难,有非常多的麻烦。 他现在越发庆幸,没有报考外地的大学了。 这么一个爸爸,怎么能让人放心呢? 医生和护士匆匆而来,把慕容贺推了出去,做检查的时候,他的脸上微微挂着笑容,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兆,对所有的检查来者不拒,相当配合。 慕容峰挺担心爸爸见到人,就问人家一句:“你想要修仙吗?”值得庆幸的是,这种事情并未有发生。 一轮检查之后,医生把慕容峰叫到了一遍,脸上有些兴奋,说道:“恭喜你!你爸爸完全没有问题,只要再住院观察几天,就能出院回家了。” 慕容峰忍不住问道:“能不能再多检查一下,我爸爸好像脑子不是太正常。” 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放心,他就是昏迷了八年,跟社会有些脱节,并不是精神出了问题,你要相信医生的专业判断。” 慕容峰很想反驳一句:“你好像不是精神科医生?”但思考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放弃了争执,心道:“回家去也好。” 父亲昏迷了八年,母亲远走海外,他能够维持基本生活已经很不容易。这八年的医疗费用,来自肇事者的保险赔偿,根本没钱看精神病。 慕容峰本来打算看过了爸爸就回家,但昏迷八年的父亲居然醒了过来,他自然不会离开了,当晚就住在了医院陪着爸爸。 慕容贺精神挺好,沉睡了八年,他此刻毫无睡意,大多数时间都在发呆,偶尔说几句话,除了的确跟社会脱节,对什么事情都感觉到新鲜,智商情商情绪和精神一切都表现的很正常。 正常的有点不太正常的那种……正常。 1、儿子,要修仙吗? 天气依旧很好,蓝天上白云朵朵,晴空万里。 还是没有下雨。 推着父亲出了医院,慕容峰心底的阴霾略略散开了一些。 “这几天爸爸都表现的很正常,也许……他就是开个玩笑,不是精神失常了。”慕容峰刚寻思到这儿,就听到轮椅上的爸爸低声说道:“我昏迷这几年,其实去了异界。” 慕容峰差点把爸爸扔下,再踹上一脚,什么昏迷这几年,是去了异界?明明是已经疯了,分不清和现实。 慕容贺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你肯定不信。” 慕容峰心道:“我信你个鬼。” 慕容贺伸出了一根手指,清喝道:“剑!” 慕容峰伸手按住了额头,有些不忍心看下去。 他爸爸肯定是疯了。 从植物人变成精神病,也不好说是一种美好,还是一种绝无。 慕容峰正想把爸爸再推进医院去精神科挂个号。 无数树叶被一股奇异的力量推动,翩翩而起,汇聚成了一柄“叶”剑,一股翠绿的寒意,直指眉心。 慕容峰的脑子再也不能思考,直到慕容贺转过头来,笑眯眯的问道:“儿子,现在相信了吗?” 慕容峰期期艾艾的问道:“这……真是法术?” 慕容贺轻轻挥手,让树叶散去,落在地上,排列成太极之形,淡淡说道:“我昏迷这几年的确去了异界,还拜师修炼成了一名剑仙。” “儿子,我再问一次,你愿意跟随爸爸修仙吗?” 慕容峰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愿意!” “回家吧!” “回家?” 慕容峰还以为,自己说了愿意,爸爸就会带着他穿梭异界而去,展示一个全新的世界,目睹仙侠世界的瑰丽,又或者直接传授什么厉害的法术。 却没想到,爸爸提出了这么一个朴实无华的要求。 慕容贺笑眯眯的说道:“当然是回家了。我都很久没回来了,在那边每天都要打打杀杀,日子很刺激,非常怀念地球上平淡的生活,要舒舒服服的享受一段和平时光。” 网约车到了,慕容峰把父亲搬上去,轮椅放在后备箱,慕容贺眼神里都是好奇,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尽显一位异界剑仙的深沉修养。 回到了家里,慕容峰刚把父亲推进了门,慕容贺就轻轻飘了起来,说道:“不用你推了,我自己能飞。” 看着爸爸离地三尺,在房间里飘荡来去,对房间的每一個角落都充满了好奇,慕容峰好久好久都没能让情绪平复。 他还是不太敢相信这一切。 昏迷了八年的父亲忽然醒过来,已经很令人意外了,这位老父亲居然还在异界修炼成了剑仙,简直是神出天籁…… “我想吃肯德基!” “好,我给你点餐,你要吃什么?” “你这个是什么?” “手机!” “现在手机已经长这样了?按键呢?是不是藏在滑盖下面?” 慕容峰用了无数唇舌,才算是给老父亲解释清楚了,现在手机都这样,还翻出来一台备用机,给父亲下载了网的app,让他可以去,保持一会儿安静。 半个小时后,肯德基的外卖送到了。 慕容贺啃着炸鸡,狂灌可乐,兴致勃勃的开始刷手机,他并没有,反而喜欢上了短视频,让慕容峰有点担心,他当然不是担心网文行业被短视频冲击,他是担心常年没有进食,靠营养液维生的爸爸,吃这么猛会不会把身体吃出问题。 慕容贺吃了七八个鸡翅,两个汉堡,灌了一大杯可乐,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不适,他刷手机上瘾,似乎完全忘记了要教儿子修仙的事儿。 慕容峰担心了几个小时,总算是放心下来,他这几天被刺激的够呛,反正亲爸爸就在那里,也没多焦急了,回了自己的房间,刷了一会儿新闻,就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慕容峰看到一身古服高冠,非常气派的父亲含笑说道:“你终于来了。” 他们父子处身一个极大的庭院,庭院里有两株大树,分列东西,各有数人合抱粗细,参天蔽日,绿叶荫荫。 在庭院正中有一个类似禅堂的建筑,上面的匾额上有三个大字,苍劲古拙,寒意森森,一笔一划,锐利如剑。 慕容峰不认识这几个字,也不知道念什么,是什么意思,他惊讶的问道:“这是哪里?我是在做梦吗?” 慕容贺坐在一株大树之下,慢悠悠的说道:“也算是梦吧!庄周曾说过,他一梦化为蝴蝶,却不知是蝴蝶入梦,还是人在蝶梦之中,有些事情难说的紧。” 老爹神神叨叨,没有正面回答他的疑问,慕容峰很无语,他活动了一下身体,只觉得跟现实中无异,掐腿也疼,摸什么也有触感,真实的不能再真实了,又问道:“我们是在异世界吗?” 慕容贺摇了摇头,说道:“暂时还没到太虚仙界。” 他虚虚一按,身前凭空出现了一张棋盘,捻起一枚棋子放在棋盘上,幽幽说道:“我在地球上昏迷了八年,在太虚仙界却修行有三千年了。” 慕容峰整个人都楞了。 三千年? 什么概念? 美国的历史都没这么长,算上阿兹特克神话都不行,得从玛雅文明算起才有可能凑够三千年。 慕容贺说道:“你的肉身过不去两界之壁,会留在这里,太虚仙界的法则会给你匹配一具身体。当年为父匹配的肉身是一个小宗门的弟子,身份低微,天资也不出色,吃了无数的苦头。” 0、S23Ultra飞剑全网首次开箱评测 “大家好,我是你们最爱的唐三骚!” 一个剃了光头,有点痞痞,有点坏坏,穿着最新款剑士服的年轻人,以一种夸张的姿势跟镜头打招呼。 “今天我们要评测的就是……” “当当当!星月宗燃系列s23ultra飞剑!” “我们这个视频,绝对是燃系列s23ultra飞剑,网上首次开箱评测。” “燃系列这一次共推出了三款飞剑,短款的匕首型s23,普通款的s23,以及加长款的s23ultra。” “我这一次就是拿到的s23ultra飞剑,也是星月宗这一代的顶级旗舰款!” “首先要说,这三款飞剑烙印的驱动符阵,都是昆仑山玉虚宫最新的三纳米微雕姜子牙八二,性能强劲,无可挑剔。” “匕首型s23只有两个剑术槽,真气炉的容量是2500,只有基础的灵罡阵;普通款的s23,以及加长款的s23ultra都是五个剑术槽,真气炉容量也都是5600。” “只不过前者装配的是燃家招牌四象灵罡阵,后者装配了燃家最新的灵庐,瞬时真气输出增加了23%,大家是不是很期待?” “我们先开箱!” 穿着最新款剑士服的光头年轻人,娴熟的打开了飞剑的包装,表情夸张的说道:“大家看镜头。” “这款燃s23ultra,它采用了剑匣式包装,配件有玉瞳简一枚,还随包装赠送一件小法器。” “这款叫八音叉的音律法器,只有ultra款才有赠送哦!不需要认主,只要简单的法诀就能操纵。” “八音叉的音质还不错,但并不是给大家听歌听曲的。” “它啊!能让大家出场就自带bgm,是星月宗家的特色。” “我每次拿到这种赠品都是送人,实在用不上,哥不是一个喜欢自带bgm的人。” “我们先不说八音叉了,继续说飞剑本身!” 他把飞剑取了出来,展示给镜头,继续侃侃而谈:“这就是燃系列s23ultra最新设计的剑柄。” “很多人都不理解,飞剑这种东西还需要剑柄吗?我正好借这次评测跟大家科普一下剑柄的重要性。” “燃系列从十四代起,就抛弃了滴血认主的模式,采取简单的无痛认主流程,把随机标配的玉瞳简插入剑柄的任意一個剑术槽,便可启动飞剑,还内含了两个剑招。” 穿着最新款剑士服的光头年轻人,用夸张的语气,继续说道:“如果没有剑柄,你们的剑招安装到什么地方?难道都3030年了,还有傻屌会辛辛苦苦自己去练剑术?” “剑柄的重要性,还能有人不明白?” 年轻人灿烂一笑,摆了个骚包的姿势,把飞剑展示了几个特写,几乎让飞剑上的logo贴上了镜头,这才继续说道:“这两招剑法,一个是用来长途飞行的千里瞬息,一个是战斗型的飞龙在天。” “这两招剑法也不能说很差,但实在太大路货了,长途赶路的千里瞬息倒是无所谓了,可飞龙在天就不建议大家装配,战斗的时候很容易被人针对。” “你战斗的时候被人克制了怎么办?那可是生死攸关的事儿,大意不得。” “我还是建议啊!战斗用的玉瞳简,最好还是装配本门心法,大家一定牢记我这个建议。” 穿着最新款剑士服的年轻人,把玉瞳简插入剑柄上的剑术槽,说道:“现在我们来首次开启这款飞剑……” 这款燃s23ultra飞剑,从真气炉汲取能量,光芒转为炽烈,处于了蓄势待发的状态。 “燃s23ultra的剑光相对朴实。” “我这一口是魅惑蓝,光芒柔和不刺眼,是燃系列的经典配色。” “它今年的魅惑蓝,比去年更明淡一些,出品燃系列的星月宗的官方说法是增加了星沉沙的成分,可以更好的抵御九天罡风。” “我先试试最基础的御剑,这口燃s23ultra手握的感觉非常舒适,虽然是加长型号,但却比百花楼同为今年顶尖旗舰级飞剑的魅蜕60系列的普通版还要更轻。” “星月宗的冶炼技术独步天下,的确是名不虚传……” “我要开始御剑了。” “走着!” 曹彦约完成了最后一个镜头,打出了暗号,摄影师关了摄像头,完成了这次评测视频的拍摄。 没有了摄像头,那个有点痞痞,有点坏坏,举止夸张的唐三骚就不见了,只剩下一脸疲倦的社畜小曹。 曹彦约毕业于昆仑剑仙学院炼剑系。 顶流的剑仙学院!顶流的院系!号称双顶流的学历。 当年也曾意气风发,以为自己必然要做出一番大事业。 进入社会被现实毒打了几年之后,曹彦约已经学会了怎么老老实实的完成一个仙道社畜的角色。 作为一个被新媒体公司捧出来的飞剑评测网红,他的生活几乎全被各种开箱,对比评测,试用体验,乃至收黑钱污蔑竞争对手的产品等琐碎工作占满。 刚才还是摄像头的焦点,但这会儿,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在忙于收拾设备,再也没有人理会他。 曹彦约就好像被整个世界抛弃掉了,现实里的他,并不像镜头里的唐家三骚那么风光。 从没有人能始终占据所有人的视线一直都是焦点,就连那些真正的大明星都不成,何况一个十八线的小网红? 曹彦约也并不在乎。 这就是生活。 “下班了,曹哥要不要去吃夜宵?” 曹彦约笑着拒绝了同事的邀请:“我这几天感觉心脏跳得好慌,还是回去休息一会儿,免得耽搁了明天的工作。” 他已经学会了如何委婉的拒绝同事间的聚会,这种毫无意义的聚餐往往吃的很累。 也并没有人继续邀请他,甚至不会有人关心一下他的身体。 大概一会儿的功夫,整个拍摄场地就再也没其他人,只剩下了曹彦约自己。 他也没有继续逗留的打算,从耳朵里掏出已经用了九年的大鸥山隐形系列第四代,从容踏上飞剑,稍稍调整了一下飞剑的真气符阵,悄然离开了拍摄场地。 十几分钟后,曹彦约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公寓。 他把飞剑随手仍在窗边的茶桌上,躺在了柔软的沙发椅里,整个人疲倦的好像一条脱水的鱼。 1、三十六路剑法,七十二门奇术 曹彦约放空大脑,瘫了十多分钟,这才习惯性的潜运昆仑剑仙学院嫡传的浊世白莲诀吞吐天地元气。 按照东西方最权威的一百二十八家研究机构联合公布的天地元气构成表,地球上一共有三十七种有益于修炼的元气粒子,昆仑剑仙学院一脉专修仙气粒子。 浊世白莲诀能以最精微的手段过滤天地元气,排除一切杂气,只留下仙气粒子供给修行。 浊世白莲诀运转二十八个大周天,已经臻至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曹彦约轻轻吐出了体内浑浊之气,停下了修炼,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开始给自己准备晚餐。 曹彦约一个人生活,故而晚餐准备的也简单,开了一盒八百五十克的方便餐肉,一罐两公斤的速食蘑菇,煮了一锅米饭,稍微加了一些酱油蒸了一颗包心菜。 不过十五分钟,一顿有荤有素的晚餐就搞定了。 作为修仙之人,平常很需要补充能量,食量比普通人大了数倍。 这些食物搭配合理,价格低廉,除了常吃,味道有些腻,几乎没甚缺点。 曹彦约刚吃了几口,他的工作账号就弹出来一个提示:今天拍摄的燃系列s20ultra飞剑全网首次开箱评测上线了。 作为有十六万粉丝的十八线小网红,他的评测抢的时间并不早,因为根本拿不到厂商提供的内测飞剑。 拍视频的时候,吹嘘是网上首次开箱评测,不过是给自己脸上贴金。 曹彦约的粉丝并不算多,评测视频也发的不够抢先,但他的评测确有点料子,所以这份评测视频的点阅量上涨趋势还不错。 曹彦约观察了几分钟的数据,凭着经验判断出这份视频,足以完成公司的点阅要求,稍稍松了一口气。 完不成kpi,他会很惨。 至于视频下弹出的负面评论,才没人去在乎。 切掉了自己的评测视频,曹彦约用最快的速度填饱了肚子,收拾了碗筷,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坐在公寓窗前的蜗牛椅上,望着窗外的绵延灯光和路上偶尔飚起的剑光,思绪犹如烟尘,漂浮簸荡,却无处可依可靠。 他现在虽然有一份看起来还不错的工作,但凭这份工作的收入,并不足以支撑起一个有未来的家庭。 除非他粉丝积累到一定层次,成为真正的顶流大网红,才能赚多一点。 但成为顶流大网红谈何容易? 简直跟买彩票中特等大奖的概率差不多。 城市的边际线忽然暴起一流火光。 曹彦约根本懒得多看,按照多年经验,必然是有小年轻压不住火气公然斗法。 仙道社会,人人修炼。 斗法这种事儿,太司空见惯了。 最多几分钟就该有巡逻的警安过去,把这些小家伙们生擒活捉,然后关起来几天。 至于接下来的惩罚力度,就要看他们家庭的能量了,该罚款罚款,该训诫训诫,该放人……也就放人了。 “礼不下凡人,刑不上真人”,早就是当今社会的明规则,法律的执行一贯的弹性化。 大多数逞勇斗狠的小年轻们,并不会在档案上填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也不影响日后的工作。 十几秒之后,火光似乎又炽烈了一些。 天边也传来了隐隐闷雷轰鸣,这代表斗法再次升级,出手的双方必然打出了真火。 曹彦约洒然一笑,自言自语道:“年轻是真好!我现在就算遇到挑衅也不会出剑了,只会打报警电话。” 话音还未落,就有一片火云绵延布展了开来,把远方的那片城区都笼罩了。 曹彦约微微一愣,紧接着就惊讶道:“这是有真人境以上的大人物出手了吗?” 一道剑光横空如电,投入了火云之中。 过不得多时,又有一条青龙张牙舞爪冲入了火云。 火云里轰鸣阵阵,显然有绝世的高手在斗法,绝非是曹彦约开始猜测的年轻人胡闹。 曹彦约这会儿,是真有了些兴趣,他伸手在眼前轻轻一划,一面如镜圆光在眼前浮现。 这种突发的暴力事件,万界灵域上不可能有消息,政府肯定会封锁一切消息源头,所以他使用了昆仑一脉的镜光术想要看个热闹。 昆仑剑仙学院有三十六路剑法,七十二门奇术。 曹彦约上学期间都有涉猎,且每一门都练的不错。 镜光开始还有些动荡,但很快就出现了画面,最少七道以上的遁光,在火云之中以最激烈的方式交手。 参与战斗的人,有三位赫然竟是真人境的大人物,其余也都是高阶道士。 从战斗的情况上判断…… 是一挑六! 不是一位真人挑两位同境界的真人,加上最少四位堪称大宗师的高阶道士。 是一個强悍到离谱的高阶道士,越境强挑三位真人和数位同境界大宗师的联手合击。 “这人用的是……昆仑的剑术啊!我们昆仑剑仙学院什么时候出了这种绝世天才?” “小曹我也是高阶道士,但遇到这种大场面,只怕十秒就要被打爆了。” 曹彦约用镜光术乱晃的时候,忽然发现有个东西飞出了战圈,远远的抛出了十余公里,而且越来越近。 作为一个资深媒体人,他顿时就来了兴趣,用镜光术圈定了这个东西。 曹彦约也不知道是什么,但并不能阻挡他的好奇心。 “哎呦!这玩意怎么越来越近了……” “不好!” 曹彦约反应极快,一掌推开了公寓的窗户,伸手一挑,自己用了九年的大鸥山隐形系列第四代飞剑就从茶桌上飞起来,跟他身剑合一冲出了窗外。 那个玩意直奔他住的公寓,十成九九要撞上来。 他租的可是普通公寓,没有防斗法设计,随便被轰一记就要倒塌了。 京城的警安这会儿都出动了,锁定了警戒区,把战斗区域给包围了起来,不过曹彦约住的街区,并未有被警安划入警戒区。 他指望不上注定会迟到的巡逻警安,只能自力更生。 大鸥山隐形系列第四代飞剑化为一道若有若无的青虹,在曹彦约的手里使出来昆仑三十六路剑术中号称守御第一的抵天三绝剑! 2、上古之物 虽然唐三骚在评测里开嘲讽:“难道都3030年了,还有傻屌会辛辛苦苦自己去练剑术?”但曹彦约出身昆仑剑仙学院,是货真价实把剑术修炼到出神入化之境的顶尖剑修,也就是他自己嘴里的“傻屌”。 若不是有这一手剑术,曹彦约还找不到飞剑评测这份工作。 没有举重若轻,轻描淡写的剑术,如何忽悠那些不懂剑术的小白们,疯狂下单最新款的飞剑? 现代飞剑自带驱动符阵和真气炉,只要插入封印剑术的玉瞳简,就算只有道徒的修为,日常御剑也足够用了。 不日常的情况,普通人也不大遇得到,所以剑术修行无用论非常有市场。 购买飞剑的普通人里,最少有百分之八十七以上,不愿意学剑术,不愿意苦练,只想装上玉瞳简傻瓜式御剑。 曹彦约虽然对这种言论呲之以鼻,但……没办法。 真正的剑修讲究温养飞剑,人剑合一,百年都不会更换一口。 普通人三年半的换手率,才是飞剑市场繁荣的基石。 为了恰饭,他还是捏着鼻子把自己骂成傻屌。 抵天三绝剑在昆仑剑仙学院的三十六路剑法中号称守御第一,自然有其精妙之处。 大鸥山隐形系列第四代飞剑所化青虹迎上了飞来的东西,剑光轻震,连续变化三十六次,把一股足能轰碎半栋公寓楼的冲击力消卸。 御剑的曹彦约抵挡住了这件横飞十余公里的不明物,身形纹丝不动。 这一手剑术,放在百年前,就是顶尖的剑术大宗师的水准,即便在当今社会,那也是第一流剑修的表现。 只不过“仙道社会,人人修炼”,早就没人在乎剑术的好坏了。 就算直播带货的时候,曹彦约都很少使用这种炫技一般的剑术,都是用的大路货玉瞳简自带剑术,以拉近跟买家之间的心理距离。 消卸了横空飞来不明物的冲击力,曹彦约微微一笑,施展了昆仑剑仙学院七十二奇术之一的青龙拿月手,将飞来之物轻轻巧巧抓在手里。 这玩意是一个巴掌大的小镜子,非常古拙。 他很好奇这小镜子究竟是什么来历,但却强行忍住用浊世白莲诀探视一下的冲动。 这小镜子肯定不是凡物。 曹彦约是做法宝飞剑评测的,自然对这一行门清,他可以打包票,这小镜子不是市面上任何一种量产的法器,也没听说哪一家开发出来类似的法宝,十成九九是传说的上古之物。 上古之物在当今是禁忌! 根本不允许非官方身份的普通人持有,不管任何原因得到都要毫无保留的上缴给国家。 曹彦约暗暗忖道:“上古之物不都应该是保存在国家指定的几处研究所吗?每一件都有军队保护,看守森严,就算顶尖真人也没可能窃取,谁这么大胆弄出来一件?” 曹彦约只想等警安巡查过来,把这烫手山芋赶紧交出去,免得惹一身骚。 唐三骚好歹也是个小网红,得讲究遵纪守法,如是归还上古之物的时候,恰好被路人的镜头扫到,说不定还能蹭一蹭热度。 曹彦约都想好了,该怎么吹这个牛逼。 他手捧拦截下来的小镜子,正自浮想联翩,就感觉自己的功力有些不对劲,轻轻咦了一声。 “怎么浊世白莲诀有点怪?” “是我功力忽然大进,还是……” “不,没有任何突破的迹象,不是我自己的缘故!” 曹彦约御剑半空,体内的仙气粒子正在高速运转,他是正经的高阶道士,立刻就觉察出来什么地方不对劲了,周围的仙气粒子太活泼了。 曹彦约反应极快,扫了一眼手里的小镜子,心道:“运转浊世白莲诀的速度比正常快了三分之一,肯定是这个小镜子的缘故,它居然能提升天地元气活跃度,我真的是捡到宝贝了。” 曹彦约心头微微一热,但还是很明智的放弃了某个念头。 “可惜……私藏上古之物违法。若是查出来,最少是五十年的牢狱之灾,作为遵纪守法的好市民,不管这宝贝多好,还是得交出去。” 刚才曹彦约还认为这個小镜子,十成九九是传说的上古之物。如今他十成十可以肯定,这小镜子绝非是的现代技术生产的量产法宝,肯定是上古宝物。 等了好一会儿,仍旧没有警安巡查过来。 曹彦约刚要主动报警,就有一个通讯打了进来,是他们项目组的樊经理。 樊经理浑厚的男高音,先是呵呵一声笑,恭喜他昨天的评测视频很成功,又提了一嘴奖金的事儿,然后就跟他商量接下来的一个项目。 “这一次,我们是跟队采访越洋飞剑拉力赛。你也知道,这个节目的点阅率有多恐怖,能够搭上这个节目,你小曹也能提升一个咖位了。” 曹彦约苦笑道:“樊哥!这是个大活,但这种专业级的拉力赛,我那点御剑的水平,哪里够资格跟队啊?” “人家专业的驭剑士,三秒就能把我甩一个人影不见。” “您不能真以为我是御剑大宗师啊!” “唐三骚是吹出来的虚拟形象。” “我有多少底子,樊哥您还能不知道?怎么可能有资格参与这种专业的赛事?” 曹彦约当然不是剑术真不成,但几年的社畜经验,让他知道什么时候该吹牛逼,什么时候该拔牛毛。 这会儿一个牛逼吹出去,可能该有的项目资源和后勤补给,就要他小曹自己解决了,能者多劳么。 一千多年来,资本家的心就没变过色儿。 一直都黑。 樊经理笑呵呵的答道:“没事!你不用御剑跟随,我们团队有专门的飞梭,只需要你半路上跟拍几十组镜头就行。” 曹彦约这才放了心,叫道:“如果是路上耍帅,我肯定没问题……” 就在曹彦约进入了角色,跟樊经理商议这个项目该如何做的时候,视线里忽然暴起了一团白光。 “无形气刃,真人境!” 曹彦约背上寒毛竖起,心头警兆大盛,毫不犹豫的使出了抵天三绝剑。 大鸥山隐形系列第四代飞剑,化青虹,剑光荡,入精微,转清浊,连续变化三十六次,要化去这道无形气刃蕴含的恐怖威力。 出手之人根本没有跟曹彦约废话的意思,出手的目的非常纯粹,就是想要让他—— 人间蒸发! 3、帝国通缉令 曹彦约在生与死的一瞬间,摒弃了诸般杂念,剑意精纯唯一,剑心通明澈透,抵天三绝剑发挥出平时从未臻至的造诣,使出了平生剑术的最得意之作。 炽烈的无形气刃,在剑光的激荡中,一而衰,再而竭,三而尽…… “帝国第一警官学院,先天神气斩!” 交手一招,曹彦约就看破了出手者的来历。对方使用是帝国双一流大学,号称警安官摇篮的帝国第一警官学院的看家招数——先天神气斩。 曹彦约心头大惊,急忙吼叫道:“警官,我只是捡到了东西,正要上缴……” 无形气刃散去,一张面容刚正,铁血冷酷的脸庞出现,微微轻咦了一声,却并没有住手,三根手指一戳,仍旧是一道先天神气斩。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曹彦约还是看清楚了对方,一身警安制服,肩头上一颗金花是一星提督,妥妥的警安系统的大人物。 “我真的是……” 冤枉两字还未出口,曹彦约就感应到如烈如焚的气机笼罩自己全身,只能拼命催动大鸥山隐形系列第四代飞剑,只是惊慌之下再也使不出刚才的水准。 这名提督只是一击,就破去了抵天三绝剑。 先天神气斩余势未衰,轰中了曹彦约的胸口。 亏得曹彦约百忙之中,把手中的小镜子竖起挡下了这一击。区区一面小镜子抵挡不住先天神气斩的巨大冲击力。曹彦约胸中气血翻涌,他都来不及喷出涌到喉咙的鲜血,借势肩背用劲撞向了背后的窗户。 对方第一次出手也许是误会,第二次出手绝逼不是,就是想要杀了他。 所以,没得解释,先逃命再说。 出手的提督脸上色变,脱口而出,叫道:“你居然敢用玄天镜当盾牌?” 曹彦约撞碎了窗户,同时喷了一口鲜血,心道:“我都差点被杀了,还不是能用什么用什么?” 为了保护上古之物,牺牲自己性命这种事儿…… 小曹觉得自己还是算了。 真做不来。 这栋公寓楼结构复杂,曹彦约住了多年,有信心凭借复杂的地形,摆脱这名出手就要杀了自己的提督。 逃回自己的房间,曹彦约没有丝毫犹豫,身子都没转,就撞向了墙壁。 曹彦约虽然出身昆仑,不精擅外家硬功,但这栋普通的公寓楼,间隔墙也没多结实,砖石纷飞,墙壁被他以后背撞碎,强行闯入了隔壁。 隔壁两位小年轻,正在做快乐的事情,骤然被打扰,惊叫和臭骂齐飞,枕头和被子乱抖,情形尴尬至没法解释。 曹彦约也没机会解释,正要推开门出去,背后的房间就绽放奇异光芒。 一声闷雷般的轰鸣,整栋公寓楼都开始缓缓倾塌。 曹彦约整个人都惊骇了,他说什么也没想到,这名提督不但要杀他,甚至不惜滥杀无辜,直接攻击公寓楼,这栋公寓楼可是有好几千住户呢。 曹彦约心底微微一寒,就算他再愚钝也明白了,这是卷入了非常不得的大事件了。 这名提督根本不是来执法,就是来杀人灭口。 面容刚正,铁血冷酷的脸上,没有丝毫怜悯,三根手指竖起,先天神气斩连发,十余击过后,整栋大楼的倾覆之势已经再无可挽回。 一星提督傲然漂浮在空中,看着大楼倒塌,听着无数的绝望的嘶号和求救的声音,没有半点动容。 半截的大楼从天而落,狠狠的砸在地面上。 公寓楼附近的建筑,不知道有多少都被波及,一时间灰尘弥漫,宛如人间炼狱。 曹彦约剑光连冲,撞破了数十堵钢筋混凝土的墙壁,驾驭的剑光不住的悲鸣,自己也压不住伤势再喷了一口鲜血。 大鸥山隐形系列第四代飞剑是民用型,技术都在剑光的隐形,速度,操纵,这些普通消费者关注的地方,剑质并不算上佳,官方也不鼓励平民使用高杀伤性的飞剑。 连冲了几十堵墙壁,冲出了公寓楼,曹彦约都能听到自己的飞剑内部的阵法碎裂之声,性能在一瞬间就下降了最少百分之三十。 几十道光华紧随其后,从大楼中冲出来。 真人境以下不能凭自身修为踏虚凌空,必须要借助外物。 这会儿是晚上,很多人的法器飞剑都不在手边,根本来不及逃。 几千人只冲出来这么几十号人。 曹彦约也想不明白,这事儿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 逃出来的人还未来得及喘息,就有数道白光划破长空,几名倒霉蛋当场就被切成了两半。 曹彦约剑光一沉,落入地面,贴着地面狂飞。 他从小到大幻想过无数次,自己学成了绝世剑术,遭遇什么大魔头,英勇的挺身而出,大战几百个回合,保护了无数平民,成为了上社会头条的大英雄。 但刚才交手的两招让他明白,自己回去就是个死。 高阶道士和真人境的差距不啻天壤,能够正面抵挡一招,已经是非常了不起了。 第二招才是他的正常水平,被人家一招就被破去了抵天三绝剑,若非有那面小镜子,这会他保准已经死的无声无息了。 几十名逃出来的住户,顷刻间就被杀了一个干干净净。 面容刚正,铁血冷酷的一星提督,捏了一道法诀,脸色却骤然生变,他扭头望向曹彦约逃走的方向,身化白虹,紧紧的追了上去。 大鸥山隐形系列第四代飞剑号称隐形,虽然不能当真无形无影,但隐蔽的技术还算不错。 曹彦约飞出了几条街,还以为自己逃出了生天,但一扭头,看到天上的白光,不由得亡魂大冒。 他根本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手里的小镜子有问题,被对方追踪了。 曹彦约一咬牙,浊世白莲诀修成的真气,往手里的小镜子注入了进去,微微感应到了一层禁制,真气随即就将之冲破。 他剑光急转,飞到了另外一处城区,回头望去,果然那道白光停在高空,没有再次追来。 曹彦约忍不住骂了一句:“这他妈的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我得赶紧报警,把手里的小镜子交出去。” 他上了万界灵域,想要搜一下附近的警安局,但却看到了一条弹出来的消息。 这道消息赫然是一道帝国通缉令。 通缉令上有数十個人的资料,其中排列在第三排第二位的人,就是他曹彦约,罪名是里通外国,盗窃上古之物,以及犯下了屠杀平民的顶流大罪。 曹彦约区区一个仙道社畜,从没想过自己会上帝国通缉令,更没想到自己居然会犯下如斯大罪。 他除了绝望,就是绝望。 4、未到真死,终须一搏 能在几分钟的时间内,就把一个人送上帝国通缉令的势力,绝对不是一个十八线小网红唐三骚能够对抗的存在。 曹彦约的万界灵域上,只是一转眼的功夫就弹出了无数信息,其中大半是惊讶,小半是幸灾乐祸。 他根本没心思去查看消息,直接关闭了万界灵域,因为这玩意儿会暴露方位。 心情激荡下,曹彦约喷出了第三口鲜血,他的身体内有一股奇异的力量,在不断的破坏他的生机,正是那名提督的酷烈真气。 曹彦约是高阶道士,距离真人境差了一个大等级,真气品质天差地别,根本压不住伤势。 小曹的身体犹如千疮百孔,浊世白莲诀修炼的精纯道家真气,被击溃的七零八落,若是得不到救治,他最多也只能撑几个小时。 便在此时,曹彦约听到一声脆响,被他温养了九年的大鸥山隐形系列第四代寸寸皲裂,碎落在地上。 这口飞剑承受了两记先天神气斩,又被他拿来强行冲破了几十堵钢筋混凝土的墙壁,到了寿命的极限。 没了飞剑,曹彦约直接摔到了地上,亏得他是在贴地飞行,高度很低,除了震的五脏六腑一阵刺痛,大口喷血,倒也没有筋骨上的伤。 躺在地上,曹彦约比刚才还要绝望。 “我也是双顶流大学毕业,我也有第一流的剑术,为什么就要日子过得这么难啊?” “做九九六的仙道社畜也就罢了,还要做通缉犯,我特么究竟干啥了啊?” 他手里的玄天镜沾染上了鲜血,渐渐亮起清濛濛的光芒,弹出了一道三维立体的虚影。 虚影中的人,面目宛然,就是曹彦约自己。 觉察到小镜子有所异动,曹彦约下意识就要把它扔了。 曹彦约对这件上古之物,简直深恶痛绝,若非这个东西,他何至于落到如此田地? 他刚运劲欲掷,丢掉这個晦气的玩意,手臂就一阵酸软垂落下来,竟然真气瘀堵,抬都抬不起来了。 曹彦约心境更是崩溃,他无意中一瞥镜光投射出的虚影,不由得微微一愣,虚影中的他经脉淤塞,气机散乱,诸般征兆纤维毕现。 “竟然能投射出人身的经脉?” 曹彦约略作观察,发现镜中的人影,在手太阴肺经处,有几缕真气比较凝聚,尝试着调动起来,果然连续撞开几处穴道,手臂一轻,恢复了几分知觉。 他伸手撑地,坐了起来。 亏得这会儿是晚上,街道上也没什么人,这么坐在路边也不显得突兀。 曹彦约仔细观察镜子的投影,找到自己真气比较聚集的地方,一处一处打通穴道,偶尔两股真气汇合,身体就稍稍好了一分。 待得他聚拢了几条经脉的真气,尝试炼化一处比较游离的异种真气,半个小时后,虽然辛苦的满头大汗,居然一举成功。 曹彦约心头惊涛骇浪,他算是知道这面玄天镜的妙用了。 它不但能聚拢灵机,提升天地元气活跃度,还能映照周身经脉气络,简直是修行者居家傍身的不二法宝。 “怪不得它会被人争抢。” 曹彦约在绝境中看到了一丝希望,微微振奋,大脑也活跃了起来,只是有些事情他怎么都想不通。 “就算这玩意有如此妙用?也不至于让人非要杀人灭口吧?” “那位提督的身份地位,足以让他拿到很多珍稀资源,区区一面玄天镜,远不足以让他出手杀人,并且制造骇人听闻的惨案……” 上古之物最大的价值,并不是本身的功用,而是给科研开发做参考。 很多流行的法宝法器,都是科研机构钻研上古之物得到的技术和灵感。 换句话说,玄天镜不管多珍贵,真正有价值的是它的炼造手法和技巧,而不是本身。 就算曹彦约私藏上古之物,也就是判几十年的问题,都不会有死刑。 他不过是捡到了一件上古之物,说什么都没有被杀人灭口的道理。 曹彦约借助玄天镜的妙用,调动体内的浊世白莲真气,一点一点炼化体内的异种真元。 随着真气的的一点一滴恢复,曹彦约心境也缓缓平复,他这么多年仙道社畜生涯,也算是磨砺出来了。 “未到真死,终须一搏!” 他念着大学时候,一位教授的箴言,强行振作。 浊世白莲诀运行到了手厥阴心包经的时候,遇到了一处滞涩,这里原来就不甚通畅,是他没修行到的一处地方。 平时曹彦约也就忽略过去了,但在玄天镜之下,体内的经脉气络,真气窍穴尽皆呈现,让他觉察到了自己的修行差错之处。 曹彦约尝试以昆仑心法反复打磨,十余分钟后,这处滞涩的地方豁然贯通,浊世白莲真气也骤然一轻,不但贯通了这处经脉,而且隐隐还有所提升。 曹彦约的浊世白莲诀卡在二十五层已经有多年,他也没想到,在这种绝境之中,居然还有机会稍微做一丝丝的突破。 手厥阴心包经贯通之后,他体内的浊世白莲真气就转到了另外一道经脉手少阳三焦经。 这一道经脉有一股先天神气斩留下的气机,两处真气淤塞,一处以前修行不到的滞涩。 曹彦约耐着性子,先打通了真气淤塞,然后又以昆仑秘传心法打磨那一处,以前修行不到的滞涩。 当手少阳三焦经这一处滞涩豁然贯通,浊世白莲真气如宣泄一般,一鼓作气把先天神气斩留下的气机冲开,曹彦约一身真气恢复了三四分。 他也不敢久留,怕被巡逻的警安看到,抓起了玄天镜,把自己飞剑的碎片捡了捡,丢入附近的垃圾桶,匆匆的离开。 他在这座城市并没有什么可去的地方。 上了帝国通缉令,曹彦约不敢去投奔什么朋友,同学,同事。 一来肯定会牵连这些人,再者他也不相信这个情况,平时的交情还靠得住。 酒店什么就更不用说了,一定会被查身份。 曹彦约忽然想起,自己有一次拍带货直播,去了一个仓库。因为那批货有问题,很快就被封了直播,七天才解禁,仓库也被警安给查封了,现在那里肯定没人。 5、突破·浊世白莲 最妙的是,那批货是走私能量棒。那些能量棒足可以让他生存挺久,虽然这批走私能量棒有食品安全问题,但都上了帝国通缉令,还计较这个干啥? 至于以后的事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曹彦约身为飞剑法宝评测的网红,身上倒是还有备用飞剑,只是没有碎掉的那口温养的年头够久。 他随便找了一口评测过的飞剑,翩然御剑离去。 樊宇奇早上还么起来,就被几名警安人员破门而入,堵在了被窝里,他差一点就以为是自己老婆带人来捉奸了。 老樊被窝里的公司一线主播潘晓安簌簌发抖,她差点以为自己遇到了警安抓嫖娼。 为首的一名意气风发的年轻高级警司,举起电子晶板,对樊宇奇说道:“知道这个人吗?” 老樊惊讶的问道:“唐三骚,他怎么了?” 年轻的高级警司说道:“曹彦约里通外国,盗窃国家的上古之物,昨天被抓捕的时候持剑反抗,犯下了屠杀平民的顶流大罪。” “你作为雇佣曹彦约的公司负责人,要协助调查,你们公司即日起查封。” 樊宇奇就好像被一个晴天霹雳轰中一样,叫道:“唐三骚怎么可能里通外国?他毕业就在我们公司了,我们公司连个休息日都没有,他哪来的时间去干那种事儿?” 年轻的高级警司冷笑一声,说道:“所以,我们怀疑你们公司跟某些外国势力有勾结。” 老樊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替小曹说什么话啊? 他尽管真不相信,曹彦约能里通外国,但也不敢再说话了,只能眼巴巴的望着年轻的高级警司,问道:“我愿意全力配合,不知道这位警司,我们公司什么能解封啊?全公司几百号人都要吃饭的。” 年轻的高级警司却连回答的兴趣都没有,回头说了一句:“带走!” 顿时就有人冲上来,把樊宇奇拖出了被窝,给他胡乱套上几件衣服,直接就带走了。 在床上簌簌发抖的潘晓安,在警安人员离开后,急忙跳出被窝,穿好了衣服,打了好几个电话。 很快她就绝望的发现,不但公司被封了,她的私人账号也被封了。 这位一线美女主播忍不住骂道:“唐三骚你不得好死,你干里通外国的买卖,连累老娘也被封了。” “你怎不去死?” 在几乎同一时刻,曹彦约任职的公司上下几十号员工都爆发出了跟潘晓安一样的愤怒。 收获了全公司上下一致诅咒的曹彦约,这会儿已经躲到了许久没人光顾的仓库中,还开了一箱能量棒,一面啃没有食品检验标识的进口走私能量棒,一面努力打通经脉。 随着第三处没有修炼到的滞涩豁然贯通,浊世白莲真气生出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朵朵白莲绽开在身侧。 曹彦约的浊世白莲诀,竟尔突破了二十六层。 感受体内越发轻灵的浊世白莲真气,曹彦约百感交集。 这门昆仑剑仙学院的根本修持法,分为三十六层,从一到十层修成,便可从道士一级到十级;从十一层到二十层修成,便可从授箓道士一级到十级;从二十一层到三十层修成,便可从高阶道士一级到十级。 浊世白莲诀修炼到三十层以上,便有机会晋入真人境,到了真人境,社会地位就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成为仙道社会的人上人。 “礼不下凡人,刑不上真人。” 真不是一句笑话,是现实社会的明规则。 曹彦约早年也曾梦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突破了浊世白莲诀的三十层,成为真人境的大人物,一跃飞上枝头变凤凰。 大学毕业的时候,他就已经把浊世白莲诀修炼到了二十一层,突破了授箓道士的层次,成为了高阶道士,但这么多年来,浊世白莲诀的进境非常迟缓,最近一两年来甚至干脆停滞不前。 曹彦约早就有些绝望了。 很多人的修行之路都是开始突飞猛进,莫名的卡在某一個关口,再也没有了进步。 他差点就以为,自己这辈子也没法修成浊世白莲诀二十六层了呢。 曹彦约放下了能量棒,暗暗忖道:“伤势还未彻底好,浊世白莲诀却突破了一层。但就算修成真人,我也不可能对抗国家机器。” “已经成为帝国通缉犯,除非有大人物帮忙,我绝无可能洗白冤屈。为今之计,只有逃亡去某处次元位界,隐姓埋名的过日子。” “但想要偷渡去次元位界,着实有点难,我平时也没关注过这方面的门路,难道要去联络黑武者的组织?” “那些黑武者集团,可都是真正的犯罪分子,我……” 曹彦约叹息了一声,忽然就不想了,反正能过一天是一天。 他也不知道警安人员和明天,哪个会先来到面前。 接下来的几天,曹彦约的日子过的安安稳稳。 有了玄天镜之助,他的伤势恢复的不错。 第三天的时候,经脉中淤塞的真气已经悉数贯通,异种真气也驱除了七八处,甚至还把几处修行的滞涩打磨圆润,只差一线契机,浊世白莲诀就能再次突破。 曹彦约不敢开万界灵域,并不知道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又如何? 他本来就是个极有耐心的人,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反而顶住了压力,心境愈发平和,倒也并不焦虑,每日除了修行,就是盘算日后行止。 樊宇奇这几天过的绝不好受。 他已经被警安人员审查了八轮,每一轮的人员都不同,而且问的东西也都稀奇古怪,角度刁钻。 樊宇奇能够开起来这么大一家公司,也是人中小精灵,开始的慌乱后,就觉察出审查他的警安人员来来去去,已经不是一批人了。 这代表他已经被转交给了另外一批人手。 新接手的警安人员对他并不感兴趣,也对曹彦约不感兴趣,审查流于形式,每天都表现的很匆忙,似乎还有其他的任务。 被抓起来的第十四天,一个年轻的警安人员在例行审问之后,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你的问题已经调查清楚,今天就可以出去了。” 樊宇奇一时惊呆,居然没有立刻做出反应。 6、符箓真人 年轻的警安人员嗤笑了一声,说道:“怎么?舍不得离开吗?” 樊宇奇心头突突一跳,急忙回答道:“哪里哪里,我这就走。”他一跃而起,胖胖的身体灵活的好似狸猫。 虽然已经很久没有修炼过了,但樊宇奇当年也是高阶道士,身手相当不俗。若不是一场意外,受了极重内伤,导致修为倒退,说不定这几年也要着手准备冲击真人境了。 樊宇奇几步就走了到门口,就在他拉开门,准备离开之前,鬼使神差的又问了一句:“曹彦约被抓了吗?” 年轻的警安随意的说了一句:“这头老鼠藏的倒是够隐秘,还没被抓,但相信躲不了几天。” “还没被抓?” 樊宇奇脑海里,也浮现出了那间仓库,但随即就把举报的念头撇出脑海。 他就算是个迟钝人,也知道曹彦约八成是卷入了什么大事件,还牵扯到警安内部的争斗,涉及到了几股势力的倾轧,自己已经脱身,再去节外生枝,保不齐好处没有,臭活儿一堆。 樊宇奇叹了口气,心道:“三骚,老樊也算对得住你了。” 出了警安局,他登上万界灵域,查找了一下。 关于曹彦约的消息已经春去了无痕,再无一丝的痕迹,各大平台上关于他的资讯都消失了,包括那些收了钱的恰饭评测视频。 唯一能搜到的相关消息,就是帝国通缉令。 没有了相关的社会新闻,还算理所当然,连评测视频都没了,这事儿就复杂了,说明有一股力量在封杀曹彦约。 “这事儿还真特娘的有点复杂。” “小曹就自求多福吧。” “上了帝国通缉令,他应该也再做不来网红了。” 樊宇奇的社会敏感度还是够的,感慨了一声,操作万界灵域,把自己公司跟曹彦约的合同直接删掉,还向工商管理机构申请,废掉了那边的合同备案,并且按照法规爽快的支付了毁约赔偿。 他一个做生意的人,自然不想牵扯到复杂的政治事件中去。 樊宇奇很相信自己的判断,曹彦约肯定没什么问题,但他太倒霉了,被那些庞大的势力也就是无意中扫了一下,这辈子已经完了。 樊宇奇删了曹彦约的卖身合同,大家一拍两散,也算是好聚好走。 如果曹彦约知道,自己签的那份卖身契般的合同已经没了,还真不好说是什么情绪。 人生就是这么奇妙。 他吐了一口浊气。 终于把最后一处异种真气驱除。 一身功力恢复的七七八八,大约再有个几天,就能彻底恢复,浊世白莲诀随时可能再次突破,踏入二十七层,身体的情况比出事儿前还要好一些。 曹彦约瞧了一眼,地上的能量棒,他在这间仓库呆了足足有十八天,这玩意已经吃的有条件反射了。 “要不要冒险出去?” “就算我不出去,也不可能一辈子呆在这里,这间仓库迟早会被清库存。” “也许就是这几天。” “我得想个法子联络上黑武者集团,偷渡去次元位界。” “有帝国通缉令在身,我在地球上没有任何侥幸,可能连被审判的机会都没有。” 也不怪曹彦约对某些国家机构没信心,他也算是做媒体的人,接触过各种新闻,对社会的阴暗面了解的本来就比普通人多一些。 更何况,他什么也没有做,好端端的就上了帝国通缉令,怎么还敢相信有人会听他辩解? 思考了几个小时后,曹彦约下定了决心,在仓库里转悠了起来。 他前几天除了能量棒,根本不敢碰其他的货物,生怕弄出太多痕迹,被人觉察到行迹。 既然决定离开,那么就要做足了准备,行迹反而不重要了。 这個年代,早就没有人使用现金了。 大家支付都用社会账号,这玩意严重依赖万界灵域。 曹彦约一个上了帝国通缉令的人,怎么可能用万界灵域? 没有万界灵域,就没有支付能力,吃饭都会有问题,更别说衣食住行了,简直寸步难行。 曹彦约要多准备一点随身物资。 曹彦约开始是准备扛几箱能量棒,但在仓库里转了一圈,他就眼睛一亮,在堆积如山的能量棒中,找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当初曹彦约就怀疑过,这批货很有问题。 能量棒不是什么高价货,根本没什么利润,走私这玩意,风险大,获益低,正常走私犯根本不会犯这种蠢。 只是他当时也焦头烂额,只想摆脱干系,根本不会去探究这批走私的能量棒是怎么一回事儿? 曹彦约伸手一拍,悄无声息的从一堆能量棒中抽了一箱,也没打开,只是凭真气感应,就知道这箱没有问题。 他又从货架上抽出了一箱能量棒,真气感应之下,还是没找出问题。 当曹彦约查到第八箱的时候,眼睛陡然一亮,五指成爪,直接把能量棒的外包装给掰碎了。 在合金包装箱里整整齐齐的堆放了数十件拆掉了外包装,泛着金属色泽,巴掌大小的小盒子。 小盒子没有任何商标,亦无任何标识,但作为一名合格的十八线小网红,曹彦约还是脱口而出,叫道:“符箓真人!驾驶型的符箓真人。” 民用级飞剑作为当今最热门的商品,就如一千多年前的手机,款式多样,推陈出新,剑质并不算上佳,只能用来日常代步和耍酷,几乎不能用于实战,没有任何购买风险。 符箓真人就不一样了。 这玩意是几乎所有国家都严令禁止交易的违禁品。 它有个绰号——战争机器。 符箓真人以人造灵根为核心,搭配驱动符阵和真气炉,插入道诀芯片和法术芯片,拥有真人级的实力,分为自走型和驾驶型。 自走型只有智能核心,算是战场高级炮灰。 驾驶型一般是指挥官,多了一个空间驾驶舱,采用最新技术的驱动符阵和真气炉,使用的人造灵根更高级,道诀芯片和法术芯片也更高端,制造成本往往是自走型的十倍以上。 符箓真人和吉亚德马尼斯(官称:武装型人造人)一样,都只属于战场,只有军队才能拥有。 公民非法持有符箓真人和吉亚德马尼斯的罪名,跟当众杀人差不多,都是五十年起步,上限死刑。 如果不是身负“帝国通缉令”,给曹彦约八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惦记这玩意,只会打电话给警安局,争取做一个举报立功的好市民。 但这会儿…… 嗨! 他还有的选择吗? 7、外城区 “原来是走私符箓真人!怪不得……” “不过,这玩意被查封了,却一直没有人来查货,只怕也是上下打通了关节。” “我……” 曹彦约犹豫了片刻,自嘲的一笑,说道:“一个身上有帝国通缉令的人,还怕什么事儿?” 曹彦约仔细搜索了一遍,没有再发现第二箱特殊货物,施展了昆仑剑仙学七十二门奇术之一的袖里乾坤术,把装了符箓真人的箱子收了起来,还顺手装了七八箱能量棒,稍稍收拾了一下痕迹,扬长而去。 他走了大概三个半小时,就有一队打扮成装卸工模样,带着智能墨镜的男子,撬开了仓库的大门。 他们一番搜索,一无所获,为首的彪形大汉,就算隔着智能墨镜都怒火飘炽,接通了通讯,低声吼道:“消息走漏了,有人黑吃黑,先我们一步劫走了那批符箓真人。” 智能墨镜上,一个经过电子加密的形象弹出了视网膜光幕,带着狮子面具的电子加密形象气急败坏的问道:“怎么可能走漏消息?一共我们就几个人知道。” 带队的彪形大汉反驳道:“这就不是我的问题了,我出发前根本不知道货放在哪里,一路上也都有监控,问题只能出在你的那边。” 两人争执了一阵,不欢而散。 彪形大汉带手下复原了仓库,压着汹涌火气悄悄的离开。 在城市里的某一处装修豪奢的办公室,有人狠狠的捏碎了智能眼镜。 曹彦约可不知道,自己走后发生了什么。 他使用了昆仑秘传七十二奇术的如意仙躯,稍稍改变了外貌,免得被无处不在的监控扫描到自己的形象,跟通缉令的数据库做对比,暴露行藏。 这门奇术他修炼的很一般,只能稍稍改变体型,面容也只能做小幅度形貌变幻,但应付监控也足够了。 作为一个媒体人,他深悉大数据的特点,什么都有個优先级。 就算用如意仙躯变幻外貌,他也不可能完全避过大数据,但只要能延缓优先级,就能暂时性的“逍遥数据库外”。 曹彦约并没有接触过黑武者集团,也没有门路,但却知道这座城市有哪些黑暗的角落,平时他根本不会去那些地方,现在只能去冒险一试了。 曹彦约没有办法乘坐交通工具,更不敢升空。 好在他的轻身术也还可以,步行速度并不慢。 曹彦约一飘一荡,就如刚学御气的普通年轻人,从仓库区转入外城区,并且渐渐离开城市中心的方向。 现代城市划出了数十个功能区,据说这样规划可以减少重复建设。 比如学校可以不用单独建造图书馆和自习教室了,学院区的公用图书馆和公用自习教室,完全可以覆盖大多数学校,满足学生们的需求。 也比如武道区,有各种的场馆,常年有级别不同的比赛,就算想要独自修行,也有闭关场所出租,甚至找临时武道训练师,也能很容易就有大把选择。 商业区就更不用说了,跟居住区的安谧,简直就是两个世界,彻夜灯火通明,喧嚣热闹的好像太阳永远不落,人们永远都不用休息。 外城区其实是个笼统的说法,所有没有被市政列入开发的区域,都可以归入外城区。 其中有很多外城区,就连正式的警安分局都没有,除了税务机构,再没有任何执法机构,情况复杂至难以想象。 曹彦约是个普通打工仔,但毕竟不是社会最底层,还真没接触过外城区,只是道听途说。 他几经辗转,进入了外城区,再也看不到随处可见的监控摄像头,偶尔有几个也都是被人故意损坏了。 平常遇到这种情况,曹彦约都会担心遇到不法分子,没有办法迅速得到警安力量的保护,但现在他只会舒了一口气,放松绷紧的神经。 他也不知道外城区的情况如何,只能胡乱瞎转,偶尔见到酒馆,或者招牌特殊的店铺,就进去转一转。 也不知道平时浏览到,关于外城区的消息是不是都不够真实。 曹彦约转了几个小时,也没有遇到什么看起来很像犯罪分子的人,倒是见到一些平时只听说过,却没看到过的底层人艰难的讨生活。 这些都是没能获得公民资格,只获得了平民身份的人,他们不能享受完整的公民权,生活工作都有影响。 曹彦约虽然警觉,但毕竟是做网红出身,不擅长反侦察,并不知道自己转来转去,很像肥羊,已被人盯上了。 曹彦约从一间酒馆出来,很是沮丧,这间酒馆风格凌厉,特别像不法的犯罪分子聚集的地方,但他进去坐了好一会儿,却只看到每个人都客客气气,一点横眉冷对都没有。 “帝国的治安难道就真有这么好?” “我平时看到的新闻都是假的?” “平时新闻上到处都是黑武者搞事儿,杀人放火走私,无恶不作。我在外城区转了这么久,就连一家收走私货的黑店都没看到……” 他隐晦的问过几家武器店,想出手一套符箓真人,就算吃点亏也成,但都没人收黑货,每个店主都义正言辞,甚至指着营业执照发誓,自己卖的都是正经货,有帝国工商许可。 曹彦约十分沮丧,在公用免费设施弄了一杯水,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摸出来一根能量棒,才咬开外包装,就听到一个粗暴的声音喝道:“就是他,偷了我们店里的东西。” 一个身上有能量刺绣的大汉,带了七八名同类,大踏步走上来,气势汹汹。 曹彦约还没小白兔到了,相信这些人是误会的地步,他咧嘴一笑,说道:“交出身上的现金,还有飞剑,饶你们不残。” 就算是外城区,杀人也是大事件,所以曹彦约入乡随俗,用不把对方打成残废来做威胁。 他还真不怕这群恶棍。 好歹他小曹也是昆仑剑仙学院毕业,货真价实的高阶道士,战斗力杠杠硬。 平时他不愿意动手,是怕打死打残了人,自己微薄的收入赔偿不起,现在有帝国通缉令在身还怕个屁鸟? 曹彦约白白耗了一天时间,心底一股莫名的火气,早就憋不住了。 身上有能量刺绣的大汉咧嘴狂笑,环顾左右,叫道:“听到没?这小兔子居然让我们交出现金和飞剑,还要饶我们不残?” 曹彦约再无废话,微微凝神,浊世白莲诀运转周身,猛然出手。 8、辛酉御剑术和三口飞剑 当初在昆仑剑仙学院,老师们强调过无数次,一旦决定动手,就要先下手为强,而且绝不能有半分容情。 曹彦约虽然毕业后,一直都没怎么实战过,老师的教导好歹还记在心底。 他没敢用昆仑一脉的剑术,生怕暴露身份,用上了泉州大学嫡传的辛酉御剑术,一掌横戳,速度快如闪电。 曹彦约上大学的时候,爱好广泛,除了本校的剑法奇术,也涉猎过几家顶流大学的专属武技。 辛酉御剑术是泉州大学创始人,三百年前公认的天下第一兵法大家戚继祖所创秘法,共计一十二式,号称融汇天下刀剑之术为一炉,刚猛极烈,没有一式虚招,讲究生死胜负分一瞬。 戚继祖当年凭着辛酉御剑术,打遍天下无敌手,纵横欧亚美三洲,风头着实了了,为很多后辈倾仰。 曹彦约在剑术上颇有天赋,这一招丙丁剑式圆熟狠辣,就算正经的泉州大学高材生也未必就比他使得更好。 身上有能量刺绣的大汉,只是个寻常武者,相当于昆仑体系的道士。 在曹彦约这等高阶道士的突袭下,根本就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一记掌剑击中胸口,当场就六脉皆碎,直挺挺的晕了过去,不进入治疗仓是决不能好了。 曹彦约一招得手,更不容情,辛酉御剑术十二式剑诀混用,游走了一圈,顷刻间就把其余数名壮汉一一放倒。 他根本不敢给这群人机会。 一旦这些人亮出武器,惊动了官方势力,鹿死谁手可就不好说了。 击倒了这群人,曹彦约很没道德的挨个儿搜了身,在这群人身上摸出来数件武器,但没找到现金。 其余武器他都弃之不顾,只拿了三口飞剑,逼问出来解锁密码,扬长而去。 曹彦约前脚刚走,这群人就赶紧四处摇人,把这里的情况上报给了各自顶头的老大。他们虽然跟着身上有能量刺绣的大汉一起来堵曹彦约,但却并不都是他的手下小弟,隶属好几个外城区的势力。 曹彦约好多年没有真正跟人动过手了。 虽然大获全胜,但心情紧张的很,毕竟还背着“帝国通缉令”,一旦被巡逻的警安人员找过来,事情可就大条了。 曹彦约一口气跑了几条街区,确定没人追上来,这才得暇检视夺得的三口飞剑。 民用飞剑品质一般,日常使用没问题,用于战斗极容易损毁。所以尽管身上还有几口备用飞剑,但曹彦约不介意再多几口。 这些在外城区厮混的人,武功大多数不咋样,使用的兵刃却都是一流。 毕竟这类商品都是大众消费品,普通人也只需要咬咬牙,几个月,最多半年以上收入就足以购置一口,用不着掏空六个钱包。 三口飞剑其中的一口,居然是曹彦约不久前刚评测过星月宗出品的燃系列最新飞剑,而且是最顶配的s23ultra。 另外两口飞剑,一口是百花楼魅蜕60系列的旗舰版,一口是大鸥山出品的隐形系列第九代飞剑顶配版,比曹彦约原来所用的那口四代,足足先进的五代之多,都是今年同价位最近新款的顶级飞剑。 魅蜕系列的飞剑走的是时尚路线,每一代飞剑都号称天下第一骚! 这一代的魅蜕旗舰版用了最新调配的彩虹剑光,可以不断变幻颜色,色域高达百分之一百二,能变化二十一万九千种光色,更是号称骚中骚! 魅蜕系列每一代也都会随包装赠送一件音律类小法器,燃系列今年的ultra款附赠八音叉,还是学了魅蜕家的营销策略。 今年最新款魅蜕系列附赠的音律类法器也是八音叉,跟燃系列飞剑赠品同款,出手就是彩虹般千变万化的剑光,还自带bgm,这系列飞剑何等风骚? 虽然魅蜕系列的飞剑,跟曹彦约的江湖绰号三骚很趁,但是他却最不喜欢这家的飞剑,尤其是不喜欢他们随飞剑赠送的音律类小法器,小曹不是一個喜欢自带bgm的人。 他倒是更喜欢相对低调的大鸥山隐形系列。 原来那口大鸥山隐形系列第四代,用了足足九年,是打算走一走温养飞剑的路子,可惜民用飞剑的品质真的太一般,最后还是毁于战斗了。 大鸥山它们家的飞剑都号称隐形设计,剑光透明,且宣称无剑柄。 当然,大鸥山隐形系列飞剑,并不是真的没有剑柄,而是把剑柄隐藏在剑身中。因为技术的不尽完美,所以还是有一丢丢的剑柄,大约三公分这样露在外面。 也因为这种设计,大鸥山的飞剑只能装载一枚玉瞳简,剑术变化非常依赖使用者的修为。 它因为是隐形设计,在御三家的顶级旗舰飞剑中价格最贵,曹彦约收入并不算高,也就没舍得代代购买。 他是原本打算入手隐形十代飞剑的。 大鸥山宣称隐形十代飞剑,会使用伸缩剑柄,可以彻底隐藏剑光,做到真正的剑出无形,变幻无影。 只是现在…… 啥也别说了。 曹彦约检查了一遍,松了一口气,普通的飞剑有符阵码,可以在万界灵域上注册,跟社交账号绑定,别人就算捡去了,不破解了也没法使用。 这群外城区的帮派分子,平日多少也干点作奸犯科的勾当,根本不敢注册飞剑,也不会绑定社交账号。 毕竟飞剑和各种武器一旦绑定社交账号,所有的交手记录都会被飞剑内的智能程序监控,并且送上万界灵域。 警安部门查起来,当真行云流水,想跑都没得跑。 曹彦约利用逼问出来的密码,把三口飞剑一起破解,改了真气炉的烙印,这才把其余两口飞剑收起来,只留下大鸥山的第九代隐形系列飞剑。 他还是这一款飞剑用的熟。 手上有了最新款飞剑,曹彦约精神陡然一振。 他毕业名校,剑术出色,有了一口趁手的飞剑,就算真人境的大人物,也能支撑一两招,不会像刚才,面对几个外城区的帮派人物都担心对方不按理出牌。 “今天大概是没办法找到黑武者集团的线索了,先找个地方休息,明天继续探索,总能找到办法。” 曹彦约叹了一口气,开始寻找过夜的地方。 9、孙提督和死亡的少年 浊世白莲诀修炼到了六层以上,就寒暑不侵了,十多层的境界足以抵抗地球上任何恶劣环境。 曹彦约只差一线,就能突破二十七层。 以他的浊世白莲诀修为,就算是闯入活火山里都能支撑几分钟,被丢入外太空都能一时三刻不死,倒也不在乎餐风露宿。 随便找了个地方,曹彦约啃了一根能量棒,喝了一杯接来的清水,盘膝一坐,半假寐,半运炼真气,打算熬过一宿。 若是在主城区,即便是深夜也会热闹非凡。 在外城区,过了八九点,街道上的行人就明显稀疏,很多人都不敢在太阳下山后随意在上街,因为外城区警安力量实在薄弱,太不安全了。 夜色渐渐深了。 就连街道上的路灯都熄灭了一小半。 这是为了节约能源。 当然主城区不会有这种事儿,只有外城区才会这样。 曹彦约运转了几遍浊世白莲诀,虽然奔波了一天,仍旧半点也睡不着。 他望着天空怔仲出神,原来做个十八线的小网红,每天评测各种飞剑,武器,法宝,过的不是太好,工作又累,总也算是安逸。 曹彦约说什么也没想到,会有上帝国通缉令的一天。 他一想到,那天差点被警安系统的高官给活活打死,就忍不住生出一股淤气,在胸腹间郁结不散。 小人物没遇到事儿的时候,总觉得世上总要讲一个道理,在遇到事之后,才会发现很多道理,不跟自己这个层次的人讲。 “礼不下凡人,刑不上真人。” “我要是能够也踏足真人,就一定遇不上这种事儿了。” 曹彦约感慨了一句,越想越是思绪混乱,他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下去,摸出玄天镜对照自身,正要打磨一处经脉的滞涩,争取早日突破。 如今成为了通缉犯,他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一身的修为了。 在绝境之中,曹彦约并没有绝望,反而更加奋起。 浊世白莲诀刚刚运转,曹彦约就听到一声轻微的爆震,这个声音极度轻微,但落在他的耳朵里不啻炸雷。 这是真气撞击的声音。 出手之人,极度克制,才会有如此轻微的声音。 若是出手之人全力以赴,只怕临空霹雳都不足以煊赫其威势。 “有人动手?” 曹彦约随手画了一道圆圈,使出了镜光术,镜光很快就锁定了一幅画面,几十個颇为狼狈的男子,正躲在一处超市里。 超市里血迹处处,在一处货架旁堆了七八具尸体,有男有女,尸体身上穿的都是超市的制服,显得阴森诡异。 “有人犯案?” “他们为啥要杀人?” 一个中年人忽然警觉的抬头,曹彦约急忙散去了镜光术,可在镜光散去的一刹那,他看清了中年人的脸,全身陡然忍不住微微轻颤,随手就捏住了一枚符箓真人。 中年人生了一张面容刚正,铁血冷酷的脸庞,正是那一天,用先天神气斩追杀他,并且把整栋公寓楼摧毁,还给他弄个帝国通缉令的警官。 只不过,这一次,他换了一身常服,没穿警安的制服,混在几十个男子中,显得有些“低调”。 曹彦约用尽所有的理智,压制住了使用符箓真人,去登门寻仇的冲动。 这位一星提督是真人境的大高手,战力远超量产型的符箓真人,而且超市里有几十号人,不知道还有没有隐藏了警安系统的高手。 一个小小的高阶道士,就算手里有一批符箓真人,找上门去也不啻是送死? 曹彦约本身是剑术高手,又是职业评测网红,深深知道这些外物,比起千锤百炼打磨出来的战斗本能,差之千里。 “怎么是他?” 曹彦约心思电转,却怎么也转不出来一个逻辑。 对方为什么伪装成普通人藏身超市?谁知道呢?也许是办案需求。 好奇心害死猫,也能害死他。 曹彦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下去了所有的好奇心,催动身法,悄然换了一个更为隐蔽的地方。 他刚刚离开,就听得一道风声响起,一个脸上都是冷意的年轻警安官从高空掠过,飘然落在附近的一栋建筑屋顶上,细细的搜索了一圈,这才离去。 过了一会儿,这个年轻的警安官又出现了,他第二次仍旧一无所获,冷哼一声,飘然离开。 躲在附近的曹彦约捏了一把冷汗,若是他不是见机早,换了个地方,怕是要糟糕了。 这个年轻警安官的实力跟他差不多,两人交手起来,没有数百招分不出上下,可人家有援兵啊,双方一旦动手,年轻警安官必然能够召唤大批同僚,他的下场只有一个:拒捕被当场击毙。 一脸冷意的年轻警安官回到了一处隐蔽的地方,低声说道:“没有可疑人物。” 十几名警安官全神戒备,闻言都松了一口气,一个年纪颇大的高级巡察低声说道:“你太大胆了,孙提督可是真人境的大高手,真让你遇到,一招就能杀了你。” 年轻警安官冷哼了一声,显得极不服气,年纪颇大的高级巡察本想再劝几句,但心底叹了口气,什么也不说了。 他这个年纪,早就被社会磨平了棱角,没有年轻人那么热血了。 几乎所有人都默不作声,没有人掺入这场争论,也没有人关心这场冲突,人人都带了一点丧气。 这次接受的堪称送命任务,这些警安官都不想真找到目标,只想拖过去。 曹彦约并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他也不敢停留在这处街区,施展身法,一路潜行,天亮的时候,已经出了外城区。 出了城市,就是荒野。 诸夏皇室号称要恢复大自然原貌,实际上放弃了城市外的土地。 这个时代,农产品都产自农业工厂,没有自然农业了,也早就没有了乡村的概念,所有公民和平民都住在城市。 荒野上生活是连平民身份都没有的荒野人,包括黑武者,各种半妖,半兽人和被抛弃的人造人,生态复杂的很。 曹彦约做过几期荒野人的视频,很是吃了些苦头。 他是高阶道士,短时间野外生存没问题,长时间肯定撑不住。若是有的选择,曹彦约肯定不会离开城区,可他也是没办法,被警安官抓住,死的想要安详一点都不行。 曹彦约寻了一个背阴的地方,掏出了玄天镜,正要调息一下真气,却发现玄天镜内多了一个人,心头一惊,顿时冒出了一身冷汗。 玄天镜内多出来的人,比他年轻很多,大概是个高中生,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相貌很清秀,穿了一身有些旧浅灰色六九式剑士服,一条胳膊挂在胸口,软软的,肯定是断了,左右双腿都呈现正常人类绝不该有的曲度,全身上下最少二十六七处伤,衣服上遍布血渍,绝逼是被人给毒打过了,而且已经活活打死。 10、叶翎十六 曹彦约维持不动姿势好一阵子,飘然起身,施展轻功在附近兜了一圈,果然看到了被丢弃在草坑里的少年。 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把小曹吓出了一身冷汗,:“玄天镜还有这种功能?能把附近的死人扫描出来?” “为什么活人不行,死人就能扫出来?” “不对,要是只能扫出死人,我他妈的算什么?” 曹彦约没想通其中的道理,玄天镜亮起清濛濛的光芒,往少年身上卷了一卷,尸体骤然消失。 曹彦约心底发毛,缓缓转动玄天镜,看到镜中两个人影,稍微松了一口气,暗道:“这个倒霉少年的尸体应是给收入了镜中,不是闹什么灵异事件。 他试着摩挲了一下镜中的少年,也不知道碰触到了镜内的什么禁制,精神稍稍恍惚,双腿刺痛,支撑不住,摔在地上。 曹彦约还以为,被这件上古之物给反噬了,下意识吸了一口气,牵扯到了胸肋的肌肉,发出刺裂的疼痛,也不光是双腿和胸肋,全身都疼的难以忍受,更让他骇然的是,苦苦修炼的浊世白莲诀修为消失得无影无踪,一丝一毫的内力也无有了。 下一秒,他就醒悟过来,摸了摸脑袋,不再是一颗风骚的光头,有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低头看到自己的身体,有绝不该有的年轻,身上是一件旧的浅灰色六九式剑士服,一条胳膊挂在胸口,软软的没有了知觉,左右双腿都呈现正常人类绝不该有的曲度,全身上下有二十六七处伤,最少断了三根肋骨,衣服上遍布血渍…… “我他妈的变成那个死鬼高中生了!” “真疼啊!” 曹彦约强忍全身剧痛,摩挲了一下玄天镜,镜中自己的影像微微荡漾,身体上难以禁受的痛苦全数消失,浊世白莲诀的修为也恢复了过来。 曹彦约换回自己的身体,检查了一下,并未发现问题,刚刚松了一口气,脑海中灵光一闪,又惊又喜,脱口而出,叫道:“我若是能换个身份,就不是帝国通缉犯了,岂不是绝路逢生?” “我……去!” 这具身体已然死了,但刚才置换出来却是活的,至于什么缘故? 去他妈的。 想那么多干啥? 至于受伤极重,也不是不能治疗。 曹彦约很快就理顺了思路,重新换回了少年的身体,虽然身体剧痛至难以忍受,心情却颇为轻松,他试了一下,植入少年体内的万界灵域还能用,急忙打了个急救电话。 半個小时后,一队医疗人员如约而至,把他抬上了一辆磁动力悬浮救护车。 画着红十字的救护车轻盈腾空,悄无声息的钻入高空。 若非是身上的刺痛提醒,只怕一时半会曹彦约都回不过神来。 救护车到了医院,把他送入抢救室,曹彦约终于确定自己死里逃生了,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劫后余生的感觉,不足为外人道也。 少年身上的伤势非常严重,但这个年代,医学发达的匪夷所思,整个治疗过程都如行云流水,医生表现的就如给病人贴个创可贴般轻松。 经过十多个小时的手术,曹彦约被推出了抢救室,连icu(重症加强护理病房)都不需要去,送入了普通病房,浸泡到了营养液里。 医生叮嘱他好好睡上一觉,明天即可办理出院。 在营养液里,曹彦约再也感受不到身上的剧烈疼痛,他偷偷用少年的账号,在万界灵域上搜索一下自己的资讯。 万界灵域上任何跟“曹彦约”有关资料,都已经春去了无痕,再无一丝的痕迹,包括那些收了钱的恰饭评测视频,也包括十八线小网红唐三骚,为数不多的社会新闻,就好像此世界从未出现过这个人,诡异的令人惶恐。 曹彦约从未听说过这种情况,发呆了良久,终于死了心,微微难过,没敢加上“帝国通缉令”这样的关键词再搜索一次,怕引发什么网络嗅探器,被有关部门找上来,暗道:“只能用新的身份活下去了。” “重来一次也好。” “说不定能弥补人生遗憾呢?” 曹彦约脑海中没有半点“少年”的原始记忆,好在万界灵域的私人空间有少年的个人资料,他翻找了一会儿,对少年有基本了解之后,微微发呆了起来。 很多家境一般的人,小时候都有过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想:“自己要是投生富豪家庭,就能过恣意自在的生活了”,小曹也曾有过。 只不过这种念头太幼稚,也太没意思,曹彦约都是一闪而逝,从未去深入“幻想”。 但现在他偏偏真的成了一个标准富二代,就是情况……不如预料,很糟糕。 少年是一名高一学生,名字很有趣儿,叫做叶翎十六,性格孤僻,平日在学校独来独往,几乎没有朋友,正面临期末考试的烦恼。 叶翎十六的父亲叶歌,是九泰重工董事长的三儿子,母亲朱熏夜,是菲雅集团的二公主,父母的家族都算是一流富豪,只不过两人离异多年,早就不在一起。 父亲重新结了婚,有了新的家庭,把他报送入了一家寄宿制的贵族学校,每个月会按时打一笔钱过来作为生活费。 两父子大概有七八个月没见过面了,日常也极少联络。 母亲移居去了最大的太空城晨星之曦,每个月只有电子邮件来往,偶尔会给一笔零花,节日生日也会送一些礼物,但没见面的日子更长。 叶翎十六已经快三年,没见过母亲了。 曹彦约的生活已经够糟糕,但看完叶翎十六的资料,还是忍不住暗叹一句:“这个少年……还真的是惨。” “富二代也不是都很幸福。” 投胎在这种家庭,又是这种不讨人喜欢的性格,对叶翎十六来说是一种不幸,对曹彦约来说却是一种幸运,他不用担心被人看破身份。 曹彦约暗暗想道:“不管怎样,终究是不愁生活的富二代。从帝国通缉犯变成高一少年,身份变清白,还赚了十五年美好青春,别无所求了。” 曹彦约还得适应全新身份一段时日,需要考虑事儿多了,他闭上眼睛准备小憩一会儿,不浪费脑力了。 叶翎十六为什么会被人毒打致死? 仇家是谁? 这个少年是跟人结仇,又或者卷入了什么阴谋? 他的身份还有没有纠葛? 曹彦约统统不在乎。 叶翎十六再倒霉,还能比自己倒霉? 境况再差,还能比得上身背帝国通缉令? 人类之间事儿,最多也不过“爱恨情仇,利益纠葛”这八个字而已。 能被卷入政治阴谋是他妈的极小概率。 11、仙道白痴 凌晨时分,一位年轻的护士进病房,给曹彦约重新更换了营养液,并对他说道:“再有三个小时,你就可以办理出院了。” 这位年轻的护士脸上似有些厌恶,说道:“年纪轻轻,不要总是好勇斗狠,你被人用大金刚拳打成这样,差点就断了修行之路,你知道吗?” 曹彦约挑了挑眉头,满不在乎的情绪,在脸上表现了出来,年轻的护士顿时觉得,这少年不可救药,也懒得跟他说什么了,气哼哼换完了营养液,快步出了病房。 护士离开后,曹彦约若有所思,暗道:“大金刚拳?” “我是被人用大金刚拳差点打成了残废?” “这不是武功吗?” “这年头还有人练武?” “我记得这门拳法,是天禅寺大学佛门禅功的入门法,走禅武合一,以武入道的路子,非常古老的体系,好像不是什么高明武功啊?” “也是,打死的一个高中生,也不用什么高深武学。” 武道社会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儿了。 现在是仙道社会,修炼武功的人极少。 倒不是说,顶尖的武者有多弱。 武道是典型的前期弱,后期强,修炼辛苦,实力全靠自身。 仙道上手甚快,进展极速,更易借助外物。 在初练的十几年之中,一个资质一般的道徒借助民用型量产飞剑,就能击杀高出一两个层次的武者。 直到二十年之后,有修行武道的天才之士突破至武豪境界,炼成罡气,再也不惧民用型飞剑,才慢慢赶将上来。 突破武豪的几率,是十万分之七! 谁又能坚持十余年,赌一个不确定的未来? 仙道顺应了时代潮流,早就把武道给淘汰了。 虽然叶翎十六被人用大金刚拳打死这事儿,透着有些古怪,但曹彦约并没有自寻烦恼,去思考这些没用的杂事儿。 他百无聊赖,稍微搜索了一下“自己”的高中课程表,以及高中的各科成绩。 叶翎十六的科技文化教育完成的还不错,但仙道教育科却惨不忍睹。 “卧槽,这家伙成为高中生已经三個多月,仙道教育就积攒了八十多分?申请三等公民资格的底线,可是一千仙道教育积分啊!” 高中的第一个学期都过了大半,叶翎十六在仙道课上只修得了八十二分,除非是有奇迹发生,他高中毕业后,注定拿不到三等公民资格,要跌入平民层次。 曹彦约惊讶于这个少年之废柴,忍不住吐槽道: “怪不得他被家族抛弃了。” “这不是典型的废柴少爷吗?” “没有公民资格,连大学都无法报考,缺乏大学教育,普通人无法找到报酬优渥的工作,未来前途渺茫,大多数平民就因为学历不够,一辈子都活的穷困潦倒处于社会的底层。” “就算他是富二代,也没法进入家族企业。” “我上辈子好歹也是个享受九九六福报的仙道社畜,难道这辈子要做个大学都没得念,连福报也没得享受,只能躺平了混吃等死的富二代?” “上天给我如此沉重的打击,难道是为了让我拯救这个少年的惨淡人生?” 吐槽归吐槽,虽然开局是“困难”模式,曹彦约却对自己信心满满。 他小曹好歹是考入昆仑剑仙学院炼剑系的顶尖人才,区区高中仙道教育课程,简直小菜一碟。 “世上是有奇迹的!” “就让我来创造一次奇迹吧。” 曹彦约还记得自己上辈子高中毕业的时候,仙道教育积分好像是几万,不记得五万多还是八万多了,那玩意不难获得。 反正,他毕业的时候,已经拿到了道士证。 大学入学前,拿到道士证的几率是——万分之三点一。 曹彦约泡在营养液里,看了三个小时的高中课程表,心头暗忖道:“这个叫叶翎十六的少年,仙道天赋挺差的。” “他是一个……” “非常板正的仙道白痴啊!” 三个小时到了,那个护士又走进了病房,把曹彦约从营养液里捞出来,催促他办理出院手续。 曹彦约办好了出院手续,并没有急着回去寄宿学校,在医院里找了一个空地,一招一式,有板有眼的练了一遍武祖长拳,他得熟悉一下这具身体。 武祖长拳是高中仙道教育必修课,衔接小学生健体十二式和初中必修的锻骨炼筋篇,都扎稳根基的好功夫,但用处也就只是扎稳根基了。 少年时代,曹彦约在这门拳法上着实下了不少苦功,初中就把武祖长拳练到满级,高中的时候,从未操心过这门课程。 叶翎十六的身体记忆还挺强大,好几次都要强行改变招数,走向错误的方向。 曹彦约忍着身体的不适,仍旧一招一式把整套武祖长拳三十六式,按照正确的姿势慢慢的打完一遍,时时要对抗身体记忆,他两辈子都没打过这么累拳。 一套武祖长拳打下来,曹彦约心里多少有些数了,放下了最大的担心,他还以为这具身体有什么问题,没想到就是这个少年太蠢,练拳不得其法。 曹彦约出了一身汗,拇指按在眉心,骂道:“正蠢材!看到啦?你辛辛苦苦十多年都练错了,像我这么练才正确。” “难道这小子就没仔细思考一下?很多地方练的不对劲啊!他只要稍微改正一下,这套仙道入门拳法就能突飞猛进?!” 他一面吐槽,一面闭上眼睛,回味刚才练拳的感受,找出拳术上的不尽完善之处。 高中时代,曹彦约绝做不到这一点。 他大学期间,因个人兴趣对武祖长拳进行过一段深入研究,颇有收获,还写了一篇论文,发在学校的期刊上,赚了不少学分。 只是那时候,重练这套高中基础仙道入门拳法,已没什么必要,只能当做一种乐趣儿了。 过了十几分钟,曹彦约第二次演练武祖长拳的时候,加入了自己的理解,把几个小细节做了改动,全身肌肉也不是全部绷紧,张弛有度,拳法顿时多了几分韵味。 “第一式三山五岳,第二式六月飞霜……” 他演练到了二十七式登山跨虎,小腹忽然一热,一股暖流跳动了一下…… 12、慕容家的女孩子 转入第二十八式的时候,那股暖流又出现了,跳动了一下,便即消失。 曹彦约心无旁骛,手足不停,丹田内的那股暖流忽隐忽现,时不时微微跳动,宛如活物。 一套武祖长拳练完,曹彦约收了拳架,神完气足,心头微生喜意。 刚才练拳的时候,丹田跳动的暖流,便是俗称的真气萌芽。只要持之以恒,这股暖流就能逐渐茁壮,待得它能够壮大至游走出丹田,便是真气初生。能够练出真气,达成官方认定的练成真气标准,就算是仙道入门了,可以申请道徒资格证书,拿到道徒资格证书,可增加三百仙道教育积分。 叶翎十六距离最低公民申请资格,差了九百多仙道教育积分,一纸道徒资格证书能解决差不多三分之一。 叶翎十六练了十几年武祖长拳,愣是没有出现过真气萌芽之兆,让曹彦约好生无语。 忽然一个通讯打了进来。 一个脸上有数字编号的男子脸庞,在万界灵域的视网膜光幕上出现,用么有任何抑扬顿挫的语调说道:“叶翎十六同学,我是孙威廉家的智能管家,此番通讯已经录音,是为了解决你和孙威廉之间的矛盾。” “很惋惜的得知,您在和孙威廉的比试中受了一点轻伤,所以孙家愿意赔偿您十万信用点,以及一部小流云指法……” 曹彦约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挂了通讯。 曹彦约这才知道,叶翎十六全身重伤的罪魁祸首是谁,他在万界灵域上搜了一下孙威廉。 天才武道少年! 七岁炼成大金刚拳法第七重——孙威廉访谈录。 努力才是最好的天赋,孙威廉谈自己的哥哥。 兄弟两人,一天一地,在哥哥阴影下的孙威廉。 落选潜龙,孙威廉获选幼麟武者…… 曹彦约忍不住暗忖道:“这小子是个名人啊!还有一个很了不起的哥哥。” 这年头,走武道的都是狠人。 武道比仙道辛苦,前期太弱,需要的资源更多,而且要武豪以上,炼出罡气,才能追上走仙道的同龄人,不是家底丰厚,又对自己有爆棚的信心的狠角色,绝不敢走这条路。 曹彦约查了一会儿资料,没找到孙威廉跟叶翎十六为什么冲突? 孙威廉在武道上极有天赋,深受家族器重,上的是真正的一流名校,社交圈是真正的上流社会。 叶翎十六是一名板正的仙道白痴,父母离异之后,被家族彻底抛弃,在寄宿制的贵族学校,连普通朋友都没有,两人生活圈子都不一样,几乎没有交集。 万界灵域微微震动,脸上有数字编号的男子脸庞,再次在视网膜光幕上出现,仍旧用么有任何抑扬顿挫的语调说道:“叶翎十六同学,我是孙威廉家的智能管家,此番通讯已经录音,是为了解决你和孙威廉之间的矛盾。” “很惋惜的得知,您在和孙威廉的比武中受了一点轻伤,所以孙家愿意赔偿您十五万信用点,以及两部基础道诀……” 曹彦约没有犹豫,仍旧选择了切断通讯。 他其实倒也不恨孙威廉。 毕竟是叶翎十六和孙威廉结仇,并不是他和孙威廉结仇。若是叶翎十六活蹦乱跳,他还要背负着帝国通缉令呢。 曹彦约也不想拿叶翎十六的命换一笔钱。 这事儿有违道德。 他宁可跟对方走法律程序。 即便走法律程序,叶翎十六可能还要稍稍吃亏,甚至要应对孙家的一些非常麻烦的盘外招,但那是这个少年应得的公平。 再说了,赔偿两部基础道诀? 开玩笑嘛? 上大学之后,最高深的道诀都唾手可得,谁稀罕基础道诀? 十几分钟后,视网膜光幕再次亮起,这一次出现的再不是脸上有数字编号的智能管家,而是一個颇威严的中年人。 他第一句话就是:“我可以帮你解决仙道教育积分。” 本来想再次挂断,并且把对方拖入黑名单,这句话却让曹彦约改变了主意,问了一句:“孙威廉为什么要伤害我?” 叶翎十六被活活打死,还被抛尸荒野,下这种狠手,总要有个原因吧? 曹彦约真的挺好奇。 颇威严的中年人淡淡说道:“不过是小孩子的一场争风吃醋,慕容家的女孩子本来就不太合适你。” 曹彦约颇为惊讶,反问了一句:“慕容家的女孩子?” 他大学毕业多年,还是条单身狗,完全不能理解,为了女孩子去拼命是个什么概念? 大概是…… 愚蠢吧。 中年人没有多解释,话锋一转,说道:“我愿意赔偿一粒破阳丹,还能提供一套速成心法,让你在短时间练出真气,晋升道徒。” “走法律程序,你得到的只会更少。” 他意味深长的说道:“现代社会,没有公民身份寸步难行。你还不是成年人,就算成年了,没有公民资格,法律也不会偏向你。” “请不要天真了。” “年轻人!除了破阳丹,不会再有更好的选择了。” 曹彦约哈哈大笑,说道:“有的!” 并且再次切断了通讯。 他真的有。 破阳丹是很多仙道命运多舛的人,喜欢使用的刺激性药物,使用药物自然有后遗症,会损伤修行潜力,但对很多人来说,眼前这一关过不去,无所谓将来才能兑现的潜力了。 破阳丹的价格,大概是二十万信用点,不但价格昂贵,而且只有一等公民才有购买资格。 法律上就不允许平民和二三等公民购买破阳丹。 曹彦约当年对破阳丹嗤之以鼻,现在也是一样看法,他根本就不需要这玩意儿。 几秒种后,有一份资料传输的提示。 万界灵域上弹出:“有人授予您小天星剑指的特许修行证书。” 曹彦约毫不犹豫选择了拒绝,并把对方拖入黑名单,区区一部小天星指的特许修行证书,对他而言算个屁。 他不能理解,为什么孙家一定要用基础道诀来收买他? 是认定了叶翎十六考不上大学? 好像…… 还真他妈的是啊。 这个板正的仙道白痴。 13、练出真气 曹彦约闭着眼睛都能上双顶流。 一部特许修行授权的小天星剑指。 上限道徒十级! 谁特么的稀罕? 重伤初痊愈,他不敢太多运动,刚刚练了两遍武祖长拳,这具身体已经有些隐隐难受了。 打了一辆出租的磁动力悬浮车,曹彦约回到了叶翎十六的学校公寓。 叶翎十六好歹也是个富二代,虽然不受父母重视,也早就被家族抛弃,但仍旧有钱住学生公寓,不必去挤宿舍。 踏入公寓的第一件事儿,曹彦约就是换回自己的身体,顿时觉得一身轻松。 叶翎十六的身体,实在让他太难受了。 一个高阶道士蜷缩在连道徒都不是的身体里,就好像把一个正常人捆住了手脚,放在棺材里,憋闷的令人窒息。 曹彦约取出了玄天镜,随手在桌子上转了一下,看着镜子里若隐若现的少年身影,也陷入了沉思。 重新做人的第一天,还在适应期,生活不算乏味,一切也都还很新鲜。 在某栋高层豪华住宅里,一个身材高大,有几分帅气的少年,脸上全都是满不在乎,说道:“华叔,叫家里的律师出手,打官司就是了。何必跟那个废物低声下气商量?” 威严的中年人叹了口气,说道:“你哥哥最近要升了,闹出负面新闻,对他升职不利。” 孙威廉躁怒道:“什么都是哥哥,连解决個废物都要考虑哥哥。” “我当时就该下手更重一些,真的把他活活打死。” 威严的中年人急忙说道:“威廉少爷,您可不能冲动。这次的事情,可以完美解决,千万不要再闹出什么事儿了。” “虽然叶翎十六早就被家族抛弃,但好歹也是九泰重工叶家的人,母亲家族那边的菲雅集团,也是全国排名前两百之内的大企业,并不是普通的平民小子。” 孙威廉冷哼一声,没有反驳,但眉心一股戾气,却怎么也遮掩不住。 摩诃龙象高中是博阳市有名的贵族学校,号称二流名校,但论教学质量和名气,在博阳市几乎垫底,除了收费贵,堪称一无是处。 若非家里出了钱,把叶翎十六送入摩诃龙象高中,凭他的仙道课成绩,连三流高中都没得念,应该分流去职业学校。 正是学生们上学的时间,早上的校门口熙熙攘攘。 如今是仙道社会,大多数学生上学都使用飞行滑板,脚踏滑板,低空掠行,非常帅气。 时而一道剑光飚过,那是拿到了道徒证的优秀学生在御剑,他们路过学校大门的时候,都会故意慢一慢,让同学看清楚自己的身影,以及新款的飞剑。 仙道教育深入小学初中高中,但道徒资格认证的平均年龄是二十八岁。绝大部分人没法在高中获得道徒身份,高中拿到道徒认证的学生,不超过百分之十七。甚至有一小部分人,不管多么勤学苦练,终其一生也不能在仙道上有所深入,跨入道徒的层次。 摩诃龙象高中三千多学生,也就四五十名学生拿到了道徒证,下证几率远远低于同类高中。 道徒已经甚难,成为道士更难。 只有极少数的天纵之才,靠自身的修炼突破道徒之境,晋升道士。 大多数人都是在到了,法律允许植入人造灵根的年龄,借助人造灵根的突破道士。 前者能拿到帝国政府颁发的证书,成为仙道的专业人士,享受社会精英的待遇,拥有享受九九六社畜的资格。 没有道士证,连做社畜的资格都么有。 曹彦约就是一头非常板正的九九六仙道社畜。 后者拿不到道士证,曹彦约在外城区遇到的那位身上有能量刺绣的大汉,虽然也是道士,但只能做点脏活,凭借人造灵根晋升,法律上不予承认。 曹彦约高中毕业快有十多年了,看到年轻的少男少女们,或者脚踏飞行滑板,或者用最新款的飞剑,御剑招摇过市,当真是恍若隔世,非常新鲜。 “叶翎十六!” 一个戴着眼镜,小脸微微有些圆的女生快步小跑过来,说道:“你好几天没来上学了,是身体不好吗?” 曹彦约露齿一笑,说道:“是有点不大好。” 他瞄了一眼对方胸口上的学生证,知道了这个戴着眼镜的女生叫孙婧,跟自己是一个班的同学。 孙婧叹了口气,说道:“你旷课三天,已经被记了一次警告。我虽然帮你说情,但老师们还是觉得,必须要对你进行处罚。第一节下课,记得去跟西门老师说一声。” 说完了这几句话,孙婧就向教学楼走去,特意跟曹彦约拉开了一段距离,显然不想让他生出误会。 曹彦约微微尴尬,他刚刚还以为这是青梅竹马呢! 没想到是自己误会了。 走进了教室,虽然两天没来,但没有任何一位同学有所表示,显见叶翎十六平日过于透明,根本没人在乎他来不来上学。 第一节课,讲课的是个秃头老教师,教的是高中历史。 这些课程曹彦约都学过,重新听一遍,倒也津津有味。 下课的时候,秃头老教师冲他招了招手,把曹彦约叫到了一边,笑了一笑,说道:“我听说你的事儿了。身体好些了没?” 曹彦约并不奇怪,他身负重伤,只要走正规的医疗体系,就会附带报警,警安部门会通知学校,老师们肯定会知道。 秃头老教师叹了口气,说道:“我被人请托来做说客。虽然我想要说,跟对方妥协对你更有利,但作为一个老师实在没法这么无耻。” 秃头老教师微微一笑,说道:“叶翎十六同学,你真的要在仙道教育科上多努力了。” 说完这几句话,秃头老教师扬长而去。 曹彦约深深的叹了口气,暗忖道:“孙家的权势还真大,这事儿有得烦了。” 中午休息的时候,曹彦约在校园里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练习武祖长拳。 叶翎十六的身体素质奇差无比,才练了十几遍武祖长拳,就疲累不堪,全身上下没有一块肌肉不酸疼,难过得死去活来。 曹彦约咬着牙坚持了下来,并且每一遍都稍作改变,使之更适应自己的身体。 “武祖长拳第十六遍!” 曹彦约练到第十六遍武祖长拳的时候,体内就好像打开了什么枷锁,一股强劲的气流从小腹涌起顺着后脊梁冲上了顶门,然后沿着眉心奔腾泻下,入膻中,落丹田,完成了一次小周天循环。 一股冷冽的气流鼓荡全身,一遍一遍冲刷他的筋骨。 “咦!” “练出真气了?” 14、慕容伊人 叶翎十六辛辛苦苦练了多年,求之不得的仙道真气,曹彦约轻轻松松就练了出来。 他感受着体内柔弱的新生真气,心头暗道:“我得赶紧去认证道徒,拿到这笔仙道教育积分。” 大多数高中,校内就能认证道徒。 摩诃龙象高中也有认证仪器,只要把真气输入仪器,就能在线认证,非常便利。 曹彦约不太熟悉摩诃龙象高中,转了几圈愣是没找到认证仪器。 无奈下,只能随便找了个同学打听了一下。 他找到认证仪器的时候,一个长发披肩,容貌俏丽,身材修长的女生正把手掌按在仪器上,但过了一会儿,仪器毫无动静,她脸色十分沮丧。 曹彦约走了过去,伸手按在仪器上,很快仪器的亮起了绿灯,通过了道徒认证,并且吐出了一张道徒证书卡。 长发披肩的俏丽女生,脸上都是不可思议的惊讶。 曹彦约耸了耸肩,转身走开,他根本不认识对方,不知道这个女生在惊讶什么? 回到了教室,看到空无一人的座椅,曹彦约才想起来还没吃午饭,他做社畜太久了,已经不大习惯每日正点一日三餐。 他正想着要不要吃点什么?或者干脆合并到晚餐。 一个少女路过教室,隔空跟曹彦约对望了一眼,脸色煞白,盯着他目不转睛。 曹彦约还是头一次,被女孩子盯着看,他故作不经意,低下了头,有些诧异的暗忖道:“她看我干嘛?刚才那个女孩子也是,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难道叶翎十六这种货,也有暗恋者?” “不能啊!” 欧阳梨几次欲言又止,轻轻咬了咬嘴唇,她不相信叶翎十六没有看到自己,但她不明白为什么对方就像是没看到自己,眼瞧着曹彦约离开了教室,就要扬长而去,欧阳梨忽然问了一句:“你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毕竟是因为我,你才被孙威廉误会,还被他痛打了一顿。” 曹彦约微微惊讶,这才意识到这個校园里偶遇的女孩,跟“自己”的关系不一般。 他笑了,心道:“有点意思啊!” 欧阳梨低声说道:“我请你吃元气锅,算是道歉行不行?” 元气锅是摩诃龙象高中附近的一家自助小火锅,最具特色的是,汤料里会稀释一定份量的人造元气石。 虽然稀释后的人造元气石,已经对修炼没什么帮助了,但却仍旧很受附近高中生的欢迎,每次到了用餐的时间点,店里都非常热闹,从不空台。 曹彦约当然不会因为区区一顿火锅,就原谅对方,纵然对方是个挺漂亮的女孩子。 原谅或者不原谅是叶翎十六的权力。 曹彦约并没这个权力,但是他非常好奇,叶翎十六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为什么会被孙威廉活活打死还弃尸荒野。 小曹微微一笑,说道:“如果你愿意把这事儿说清楚,我就跟你吃这顿火锅。” 欧阳梨松了一口气,心底微微有些鄙夷,暗道:“若不是良心过不去,谁会跟你一起吃火锅?还拽的大爷一样?” 她终究是年轻女孩儿,心底良知未泯,虽然有些郁闷,还是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曹彦约笑道:“关于慕容家女孩儿和孙威廉的事儿。”他实在很好奇,非常好奇。 欧阳梨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没问题。” 元气锅的确很火,曹彦约和欧阳梨等了一会儿,才等到了空位。 欧阳梨很熟练的点了东西,这家店点单的时候就会自动付账,她刷了自己的信用点,负疚感稍微轻了一些。 曹彦约吃了几口,还挺合胃口,吃了一口三花趾,又夹了一筷子吊龙。 欧阳梨却没什么胃口,见曹彦约吃的大快朵颐,心底暗道:“这家伙真是没心没肺。” “他被孙威廉打的那么惨,我还以为出了人命,没想到他居然一点事儿没有。” 曹彦约喝了一口冬瓜茶,笑眯眯的问道:“慕容是谁?” 欧阳梨咬了咬嘴唇,低声说道:“慕容伊人!” 曹彦约哦了一声,又问道:“我认识她吗?” 欧阳梨沉默了一下,说道:“我怎么知道!我跟她又不熟。” 曹彦约更好奇了,问道:“我怎么跟她扯上关系的?” 欧阳梨声音低了下去,小心翼翼的说道:“因为我……” “我前几天跟男朋友分手了。” 曹彦约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事儿,怎么又跟欧阳梨的前男朋友扯上了关系,但是他很有耐心,没有打断欧阳梨的话。 “所以,慕容伊人的生日宴会上,那天我心情很不好。” “孙威廉非常生气的跑过来,问我看没看到她?我就顺口说,被一个穿着浅灰色六九式剑士服,剃了短发的男生带走了。” 欧阳梨看了一眼曹彦约,努力辩解道:“也不全都怪我,我看到慕容伊人伸手挽了你的胳膊,孙威廉才暴然出手。” 这几句话很短,却足以把一切秘密揭开。 真相来的如此直接,让曹彦约啼笑皆非又感慨万千,不知该说什么好。 叶翎十六就这么被孙威廉给活活打死了。 死的太委屈,也太冤枉了! 两人默默的吃了午餐,一起离开了元气锅。 到了学校门口,欧阳梨悄悄的跟曹彦约拉开了一段距离。 在摩诃龙象高中念书的人,大多数在家里都没什么地位,也没什么前途。 叶翎十六又太过“废柴”,仙道教育课之差,全校皆知,她实在不想跟这个男孩子之间,产生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踏入学校的大门,女孩儿轻轻松一口气,心道:“总算道过歉了,以后再不要乱开玩笑。” 曹彦约并不在意欧阳梨的疏离,他甚至连对方的名字都没问过。 毕竟自己身份可疑,离叶翎十六的同学远点,被识破的概率也就低一些。 下午的课堂上,曹彦约登录万界灵域,查了一下仙道教育积分,道徒认证的三百积分已经到了,心底微微松了一口气,暗道:“老子上辈子可是高中毕业前就拿到了道士证,没想到这辈子还要为仙道课积分操心。” 15、一壶绿茶泡八次 放学的时候,曹彦约一个人回了公寓,放下书包,翻了一下,才知道家里没有储备食物,叶翎十六不怎会过日子,冰箱里早就空了,打算出门去吃点东西。 “上辈子做九九六的仙道社畜,每天都要加班做视频,不知道多么苦逼,很少有机会出门吃饭。这辈子趁着还是个少年,多出去堂食好像也不错的样子。” 曹彦约离开了家门,登上了电梯,注意到电梯里还有人,一个戴了顶鸭舌帽的少女,顿时生出了警惕。 背负了帝国通缉令,虽然换了一具身体,换了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断绝了一切过往,曹彦约心底还是非常惶恐,总担心被人揭破身份。 没有过这份经历的人,是无法理解这种惶恐,害怕,新奇,茫然,还有些怀念的复杂情绪。 少女穿了一身比较宽大的男孩子衣服,戴了一顶鸭舌帽,遮住了一张脸,行为颇可疑。 曹彦约刚刚提聚真气,就暗暗苦笑一声,他现在是叶翎十六,刚刚修炼出真气,认证了一级道徒,不是高阶道士曹彦约,实战相当拉胯,对方真有什么目的,他提防也没用,根本打不过。 电梯里的少女忽然扯了扯他衣角,低声说道:“对不起!我知道你很生气,也知道给你带了麻烦,还让你差点死了,都是我的错,你可以骂我,也可以打我,但千万不要怪威廉,他是无辜的!” 曹彦约大脑停转了一会儿,才问了一句:“慕容伊人?” 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慕容伊人急忙扬起小脸,一张绝美的脸蛋上,半带笑意,半带泪珠,轻轻蹙眉,当真我见犹怜,楚楚标致。 “只要你不追究孙威廉,我愿意给你赔偿!” 曹彦约差点没控制住,想一脚踹死这个绝美少女,他没冲动不是脾气好,是自忖武功不行,动起手来只会自取其辱。 叶翎十六的战力也太那個了。 如果他高中的时候,遇到这么个玩意。 曹彦约保证自己一天能揍这货八遍,用各种姿势揍,打到全校同学不知道她究竟长什么样。 就算对方是女孩子也绝不手软。 就算对方是美若天仙的女孩子也绝不手软。 叶翎十六被活活打死了,这个女孩子却跑过来说,孙威廉是无辜的…… 无辜你麻痹。 可是人话? 慕容伊人小手心全都是汗,悄悄摸了曹彦约的手一下,随即就狠狠抓住,再也不松开,俏脸上的明艳笑容,宛如异花绽放,说道:“只要你原谅孙威廉,以后我们继续做朋友好不好?” 曹彦约上辈子还真没遇到过这种事儿。 他稍缓了一会儿,才明白遇到顶级绿茶了。 曹彦约有二十多年的社会经验,但在泡妞这一点上,他是个非常板正的恋爱废柴,逊了不止十八条街。 他上辈子…… 好吧! 也不算上辈子,毕竟曹彦约还没死,他也不是穿越。 反正一个九九六的仙道小社畜也不值当被人茶。 公司里的一线主播,美女秘书,职场丽人都围绕有资源,有地位的人争奇斗艳,谁会搭理一个没啥前途的十八线小网红? 一壶绿茶泡八次,都轮不到他喝。 “叶翎十六就特么因为这么个玩意,死的不明不白?” 曹彦约看着慕容伊人欢快的笑靥,心头一股鸟气撒不得出来。 他同时也敏锐的觉察到,慕容伊人说了“继续做朋友”,这代表叶翎十六以前就认识这朵小绿茶,两人非常熟。 慕容伊人怯生生的坐在沙发上,微微低着小脑袋,就好像一个漂亮的洋娃娃,一句话也不说,安安静静,很不正常。 曹彦约盘膝坐在地上,登录上了万界灵域,研究自己的仙道教育积分。 他终究没能出去吃饭。 还把慕容伊人带回了家里。 如果还是风骚小曹,这会儿的慕容伊人怕是已经被摆布成十八种姿势,苦苦求饶了。 但是现在的曹彦约,使用的是叶翎十六的身体,战力值糟糕透顶,而且他也不敢“显出原形”,毕竟还有“帝国通缉令”在身上呢! 他也有想过杀人灭口,但万界灵域植入体内,这玩意有监控的功能,随时能把资讯上传…… 曹彦约不想暴露! 他在万界灵域上气哼哼的点了外卖,信马由缰,胡乱瞎逛,心不在焉。 拿到了道徒认证,叶翎十六的仙道教育积分,已经高达“三百八十多分”,距离拿到三等公民资格的一千分,只差六百多分了。 曹彦约揉揉眉心,暗道:“是不是该选择主修道诀了?” 他高中的时候,选了一门公版道诀——飞花摘叶诀。 这是一门正宗的炼气功夫,讲究厚积薄发,修炼到满级,可以催动真气,化柔弱为钢铁,用一张纸切开合金兵刃。 曹彦约后来上了大学,才知道自己走错路了。 高中阶段厚积薄发个屁啊!? 曹彦约因为走的是厚积薄发路线,所以高中阶段跟各种斗法论剑大会无缘,拿不到来自政府,各种机构,以及财团的奖励,发展慢了同龄的天才好几步。 而且…… 考上昆仑剑仙学院后,曹彦约才发现他先天属性跟飞花摘叶诀不契合。 提前选修了飞花摘叶诀,甚至耽误了浊世白莲诀的入门,整个大学期间,曹彦约都在积攒学分中挣扎,从未成为过风头人物。 选修飞花摘叶诀,是曹彦约毕业后混的糟糕的最大元凶,若是学生时代有人指点他一句,他绝不会混的那么差。 如今有机会重头再来,曹彦约当然要选即时战力优秀,也契合自己调性的主修道诀。 曹彦约在万界灵域上查了一下,没找到叶翎十六的仙道资质测验报告,只能找了个在线测验的网站,临时测了一下叶翎十六的仙道资质。 这种在线测试虽然不太准,但大致数据不会出错,足够曹彦约做参考了。 申请开始测试,等待结果的时候,曹彦约暗暗忖道:“上辈子吃了大亏,这辈子不要再吃了。” “选道诀怎么都要契合先天属性。” 16、九天炼形术 “叶翎十六的先天属性,如果跟仙气粒子契合度不是太差,我就选一门昆仑炼气术。” “高中毕业,肯定还是要报考昆仑剑仙学院。” 曹彦约等了半个小时,当他看到测试的结果,十分无语,暗道:“怪不得练不好武祖长拳,居然是毒系契合:8691%,昆仑有毒系的武功吗?” 毒系当然不是剧毒物质的那种毒。 按照东西方最权威的一百二十八家权威机构联合公布的天地元气构成表,地球上一共有三十七种有益于修炼的元气粒子,同时还有一百八十九种对人体有害的元气粒子。 人类的体质,千奇百怪。 总有极个别人对有益的元气粒子不敏感,却对有害元气粒子敏感,这类人就被归入“毒系”。 尽管针对有害元气粒子开发的武功和仙道奇术也不少,而且修炼摄入有害元气粒子,对敌的时候释放出来,能破坏敌人体内的精纯元气,招数往往威力奇大,但常年摄入有害的元气粒子,对身体会造成严重损害,减少寿命。 故而就算真有人天生契合“毒系”,也极少会去修炼所谓的“毒功”。 叶翎十六的仙道资质测验,天地元气粒子契合度,除了毒系契合的8691%之外,最好也不过是极阴粒子契合度45%,极阳粒子契合度43%。 曹彦约顿时就无语了。 忍不住嘀咕道:“叶翎十六这家伙,真是个板上加板,超级板正的仙道白痴!” 他秉承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又进行了一次深度测试。 归入毒系的元气粒子也有一百多种呢,究竟哪一种最契合,还需要二次测试。 这一次线上测试,时间就漫长了一点。 慕容伊人偶尔抬头,想要跟曹彦约说一句话,但看他非常专注的模样,又悄悄低下头去,心里满是失望,暗道:“这家伙还真难搞。” “以前不搭理他,是正确的选择。” “要是他真不肯原谅威廉,小慕容该怎么办?” “威廉就快参加高考了,可不能背这种处分。” “他的仙道修为非常差劲,要不要我扑倒他?诬陷这家伙对我非礼?” “不好,万一威廉当真了怎么办?” “他那个人就是爱吃醋。” “这次就是因为我闹脾气,为了故意气他,拉了一下这个家伙的手,威廉醋劲大发,打了他几下,导致被人盯上了。” “还是按照原计划使用美人计吧。” “谅这小子也抵抗不住本大小姐的魅力。” “就这么办了。” 曹彦约耐心等待深度测试的结果,听到了一個羞涩十足的声音,叫道:“对不起!” 下一秒钟,曹彦约就被香气十足的少女扑了满怀。 一张含羞带怯通红通红的俏脸贴着他的脸,低声说道:“对不起。”一双小手毫不犹豫抓上了他的衣扣。 曹彦约下意识的拼命挣扎,他这会儿才悲哀的发现,自己居然扭不过小鸟依人的少女,没几下就被慕容伊人给制服了, 慕容伊人因为不熟练,好几次都没能解开少年的剑士服,她一咬银牙,双手一分,把曹彦约的衣服裤子都给扯碎了。 曹彦约惊慌失措,他还真没经历过这种事儿,叫道:“你要干什么?” 慕容伊人小脸通红,叫道:“要那个!” “那个是哪个啊!?” “你不要啊!” 曹彦约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当你被生活强奸的时候,如果不能反抗就好好享受。” “这尼玛的是谁说的骚话?” “我小曹就沦落到这个境地了?” 心态崩溃之余,他发现自己所能做的,就是高声呼救。 “救命,救我!” “有人要施暴我。” 慕容伊人呢喃了一句道:“公寓的隔音很好,你叫也没用。” 曹彦约被少女抓住了双脚,把大腿给分了开来,摆出来羞耻的姿势,眼看就有一发不可收拾,急忙警告对方道:“我会报警的!” 慕容伊人一面按住了小曹的挣扎,一面小声给他普法:“法律上没有我把你那个了的条文,你报警也没有用。” 并且开始了霸王硬上弓。 错了,是虞姬上霸王! “疼疼特疼……” “我的有点紧,不要怕,很快就好了。” …… 半个小时后,曹彦约一脸呆滞,头发凌乱,心情乱七八糟,嘴里不住的嘟囔着一个词儿:“畜生!畜生!畜生……” 曹彦约愤怒的,并不是被肉体凌辱了,而是对方试图侮辱他的智商。 慕容伊人留下了一张纸条,上面只有“对不起”三个字,已经香踪渺渺。 曹彦约不是叶翎十六,他百分百肯定,慕容伊人并没那个了他。 在关键时候,慕容伊人一掌切在叶翎十六的脖子上,把他打晕了过去,还用牛奶制造了某种假象。 慕容伊人对“男人的奶量”完全没有概念,倒了整整一盒牛奶。 特么的男人要是能产一公升奶,得是什么怪物? 万界灵域忽然发出提示,深度测试已经完成。 曹彦约深深吸了一口气,尽管他还没摆脱“平生从未经历的阴影”,还是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太多,认真阅读测试结果。 “竟然是梵摩粒子!” 曹彦约心头喜忧参半。 欢喜占99%,忧愁占1%的——喜忧参半。 8691%是平均契合度,在一百八十九种对人体有害的元气粒子中,叶翎十六和绝大多数有害元气粒子的契合度都低于10%,并不算高,只有三种高过50%,跟黑亚当粒子契合度是88%,跟黑达摩粒子契合度是91%,但契合度最高的梵摩粒子竟然高达99%! 这事儿有点巧了。 曹彦约刚刚好知道,一部专门修炼梵摩粒子的道诀,这门道诀的创始人,正是昆仑剑仙学院的二代院长孙邈之。 当年梵摩粒子是否被归入有害元气粒子,还有过一场争论。 梵摩粒子被归入有害元气粒子,最重要的理由是——汲取梵摩粒子会造成身体的畸变,修为越高畸变越严重,且不可逆转,无法避免。 昆仑剑仙学院是力撑梵摩粒子归入有益元气粒子的一方。 孙邈之院长力证梵摩粒子有益无害的最大证据,就是他手创的一部——九天炼形术! 昆仑七十二门奇术之首! 17、纯阳处,刚柔手 孙邈之院长认为畸变可控,可引导,可化害为利,他自己以九天炼形术修炼梵摩粒子,千变万化,毫无后遗症。 那场大辩论十分激烈,在几次实证中,孙邈之的几个得意学生都不能复刻他的情况,修炼出有害的畸变,不得不做手术摘除,最终导致了昆仑剑仙学院在那场辩论中大败亏输,梵摩粒子也归入有害元气粒子。 二代院长孙邈之始终不相信自己的失败,投入了无数精力,钻研了数年,最终明白了失败的原因,想要以梵摩粒子修炼九天炼形术,需要先天跟梵摩粒子契合度在85%以上,还必须是纯阳身,法律意义上的处男不行,必须是生理意义上的处男,才不会出现有害畸变。 跟有害元气粒子契合度高的人实在太过稀少,还要在有害元气粒子中,跟某种特定粒子契合,注定了九天炼形术没有市场。 至于第二个条件,达成的难度也不低…… 孙邈之不能容忍自己所创的仙道奇术,几十年都难出一个修行者,得知了真相之后,这位昆仑剑仙学院院长放弃了坚持,亲手把九天炼形术改成了以仙气粒子为主打的仙道奇术。 曹彦约在昆仑剑仙学院读书的时候,曾想过修炼这门奇术,查阅过九天炼形术的修行须知:若是汲取梵摩粒子来修炼,对修为没有限制,但必须是纯阳处,若是以仙气粒子修炼这门绝学,需要浊世白莲三十层以上的修为,还必须禁欲三年以上。 当时曹彦约浊世白莲诀修为不足,只能望洋兴叹,悻悻放弃了这门奇术,一直引为憾事。 曹彦约百分百肯定,慕容伊人并没那个了他,除了奶量充沛,明显不是一种物质,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叶翎十六仍旧是生理意义上的纯阳处。 曹彦约都开始佩服叶翎十六了。 小曹从小到大很少佩服一个人,上一個被他当成偶像敬佩的人,还是泉州大学的创始人,创出辛酉御剑术,纵横欧亚美三洲,打遍天下无敌手,三百年前公认的天下第一兵法大家戚继祖。 他甚至都忍不住感慨一句:“叶翎十六也非一无是处啊!” 曹彦约摸出玄天镜,提高周围元气粒子的活跃度,回想当年在学校看过的教材,运转九天炼形术。 叶翎十六不愧是梵摩粒子契合度:99%的体质,第一次运行九天炼形术,吞吐天地元气,就轻松把所有的元气粒子排斥开,只留下了梵摩粒子,一丝极其古怪的能量隔空而来,迅速驱散了曹彦约刚刚修炼出来一丢丢真气,在丹田扎稳下来。 曹彦约修炼了一整夜。 他感应到体内的九天炼形真气渐次增厚,在早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脸上的时候,体内有一股萌动,再也不可压制。 小曹欣喜之余,也微微有些1%的忧愁。 梵摩粒子是有害元气粒子,孙邈之院长认为畸变可控,可引导,可化害为利,但也承认畸变不能避免。 曹彦约以梵摩粒子修行九天炼形术,入门之后,就必须选择第一项——畸变。 他体内的萌动就是畸变的前兆。 “选择……刚柔手吧!” 曹彦约没怎么犹豫,引导梵摩粒子灌注到双臂上,刚柔手的畸变,在不可控的情况下,会让双臂化为触手,或者其他稀奇古怪的东西,在可控的情况下能让双臂任意曲折,随心长短。 当年孙邈之院长,力证九天炼形术,可以完美解决梵摩粒子的畸变问题时,曾展示过刚柔手,以不可思议的招数变化,击败了数位同级大真人。 曹彦约也不是惦记刚柔手在招数上的优势,只是这个畸变最容易掩饰,只要他不使用,旁人根本看不出来。 源源不绝的梵摩粒子灌注到双臂上,曹彦约只觉得双臂又痒又麻,还伴随阵阵刺痛,他知道这是修炼九天炼形术,第一次畸变的关键,决不能出错。 一旦出错,就再也挽救不过来。 他盯着玄天镜,这件上古之物投射出叶翎十六的人身经脉,调动体内的九天炼形真气,一点一点打磨手臂上的精妙窍穴。 修炼梵摩粒子有不低的概率出岔子,但得玄天镜之助,曹彦约把这一关度过的完美无瑕。 半个小时后,他双臂咔嚓数声忽然暴增了三公分。 曹彦约试着转动双臂,关节宛如消失,灵活了不知道多少倍,能做出许多不可思议的转折,角度匪夷所思。 手上和双臂的劲力亦大了七八分,这得益于叶翎十六的体质太差,所以提升的高了一些。 第一次畸变,完美无瑕。 “不错!” “超赞。” “按照目前进度,最多一周,我就能打通一条经脉,去认证道徒二级,也提供一百武道教育积分呢。”曹彦约欢喜的一拍大腿,这才发现自己全身光溜溜,还残留着某些“伪造”痕迹,老脸微微一红,把地上被撕碎的衣服稍微收拾了一下,全部丢掉,洗了个澡换了一身新的剑士服。 高中生的剑士服,被称为六九式剑士服。 全国统一款式,不同学校只在胸口和后背的校徽,以及颜色上有所不同。 摩诃龙象高中的校徽是六牙白象,学校的经典色是暗红,但只有认证了道徒的学生才能穿着,叶翎十六没拿到道徒资格,只能穿浅灰色。 换上了新的剑士服,曹彦约感受了一下,体内的九天炼形真气,有一种焕然一新的勃勃生机。 他看了一眼时间,已经错过了上学的时候,干脆请了假,没去学校。 曹彦约出门随便找了一家馆子,吃了早饭,犹豫良久,还是忍不住叫了一辆车,去了自己原来的公寓。 他租住了几年的公寓已经彻底消失,变成了一堆废墟,周围被警戒线给隔离,有警安人员出没,显然十多天前的恶性事件余波尚未过去。 曹彦约也不敢冒险,只在附近转了转,买了点东西,准备回去叶翎十六的学生公寓。 他站在街边,正要打车,却见到一道熟悉的剑光,翩然而来,在警戒线外停下,一个英气勃勃的倩影,默默的看着倒塌的公寓废墟,脸上的墨镜遮去了一切表情。 “师姐?” “她怎么来了?” 18、敖燕月 “难道是也有亲人在那场不幸里丧命?” 这个御剑而来的女子,是曹彦约在昆仑剑仙学院的师姐敖燕月,不过对方比他优秀许多,毕业前就晋升了真人,留校任教,如今已经是名震一方的大高手了。 在大学的时候,曹彦约一直都是敖燕月的小跟班,交情也算不错,但毕业后,因为混的实在太差,曹彦约再也没联络过这个师姐,几次同学聚会,他都推拒了没有参加,如今看到旧日熟人,心头百般滋味,难以形容。 曹彦约倒不会以为,敖燕月是来悼念他,他们没那么深的交情。 甚至曹彦约猜测,敖燕月都未必知道他住在这里。 他抱着刚买的零食,默默的叫了一辆出租的磁动力悬浮车,刚要上车,头顶上一道剑光落下,有人伸手拍了他一下。 一个柔和的声音问道:“你是昆仑的子弟?” 曹彦约浑身寒毛都炸了,全身僵直,不敢动弹分毫,那个柔和的声音笑道:“九天炼形术!” “你身上有九天炼形真气。” “我没想到,还真有人天生亲和梵摩粒子,能够直接修炼九天炼形术。” “你是哪家的子弟?” “父母是哪个系的?” “怎么在摩诃龙象高中?不念咱们昆仑的附属高中?” 拦住他的人是敖燕月。 曹彦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不能说。” 敖燕月挥了挥手,让出租的磁动力悬浮车离开,说道:“不说就不说,虽然有些违规,但你都炼成了这门奇术,也不会有什么事儿,不用这么担心。” “难得遇到跟昆仑有渊源的孩子,陪大姐姐走一会儿。” 曹彦约从没想过,会因为身上的九天炼形真气,被敖燕月拦下来。 也没想过,他会这個样子,再次跟敖燕月碰面。 他嘴里有些苦涩,说道:“好。” 两人默默在街上走着,看起来还真像姐姐带了弟弟逛街。 还是曹彦约耐不住古怪的气氛,问了一句:“姐姐是昆仑的学生?” 敖燕月微微一笑,说道:“是啊!” 曹彦约小心翼翼的问道:“姐姐你是来看那栋倒塌的大楼吗?是不是有亲人罹难了?” 敖燕月低声说道:“是啊!是我的一个师弟。” 曹彦约胸口如被巨锤撞击,激荡良久,难以自已,强忍心头的如山压力,开了个玩笑:“是那种师弟吗?” 敖燕月轻笑了一声,说道:“是啊!就是那种很笨的小师弟。我一直都以为,他会有一天,红着脸跟我说:师姐,做我女朋友吧?” “我会矜持一下,给他个机会。” “但可惜,他永远都没这个机会了。” 曹彦约忽然知道,自己当年错过了什么,但却再也没话可说。 他的确永远都没这个机会了。 背负帝国通缉令的人没有未来。 敖燕月伸手拍了拍曹彦约的脸,说道:“考入昆仑剑仙学院吧!考进来,姐姐罩你。” 她也不等曹彦约回答,御剑冲霄,头也不回的走了。 敖燕月不敢再继续走下去,刚才那一瞬间,饶是有一身真人境的修为,她还是没能忍住泪水飙飞。 英雌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情绝处! 敖燕月把墨镜摘下,捏成粉碎,任由风吹脸颊,把眼泪一点一滴吹飞。 这位昆仑出身的年轻真人,一字一句的低声说道:“不管是谁,害了我的笨蛋小师弟,我敖燕月一定要你们血债血偿。” “不替小曹报这个仇,我敖燕月……” “誓不成仙!” 曹彦约使用叶翎十六的身体,道行太浅,没能看到敖燕月流泪。 若是看到…… 他也不知道能否忍得住…… 曹彦约抱着买的零食,走了七八条街,才记起来打车。 回到了学生公寓,他丢下了买的东西,躺在了沙发上,放空了大脑,什么也不去想。 就这么静静的,一动不动的趟了一整天。 到了晚上,万家灯火,灿烂繁华。 曹彦约忽然跳了起来,玄天镜丢溜溜一转,换回了自己的身体,站在房间内,低吼一声,叫道:“我失去的东西,迟早都要拿回来!” “真人不行,就大真人,大真人不行,我就做仙人!” “有人能一手遮天,我就做斩断这只遮天大手的剑!” 浊世白莲诀运转,骤然增速,真气一涨一收,一朵朵白莲绕身绽开,悍然突破了二十七层…… 曹彦约重新出现在摩诃龙象高中,恢复了一个高中一年级生最普通平凡的生活。 他没有表现出任何异于常人的地方,仍旧是那个小透明。 孙家联络过几次,但曹彦约回拒了一切条件,准备跟孙家打一场官司。 曹彦约也没想到,在七八天后,他意外的接到了两个通讯,一个是叶翎十六的父亲叶歌,一个是少年的母亲朱熏夜。 前者很干脆的命令他,放弃追究孙威廉。 后者倒是柔和一些,跟他说已经答应了孙家,放弃追究这件事,让他不要继续闹腾了,还允诺了一件礼物。 两人都没有解释,但曹彦约很快就知道了真相,孙威廉的生活管家华叔再一次打来了通讯,对方换了通讯号,避开了黑名单。 这个颇威严的中年人还是习惯开门见山,说道:“我们孙家愿意支持你父亲的一个项目,并且托了一位大人物跟你母亲说情。” “叶家的少爷也不都是受人重视。” 华叔一脸戏谑的瞧着“叶翎十六”,他相信这个少年一定会屈服。 曹彦约的确没有继续坚持,笑道:“你们赢了。” 这是叶翎十六的因果,不是他小曹的人生。 叶翎十六的父母都答应了,曹彦约也没法继续坚持属于这个少年的“公道”。 华叔微微一笑,说道:“我仍旧愿意付出一些微不足道的代价,来弥补你的损失。” 曹彦约直接切断了通讯。 他真不需要。 这是他对叶翎十六这个少年最后的尊重。 华叔试着发过来几部道诀,都被曹彦约回绝,并再次拉黑了对方。 华叔微微一笑,只以为是少年人的别扭,没有继续联络,给孙威廉发了一道通讯留言:“虽然付出了一些代价,但事情还是解决了。” 孙威廉根本就没回,他看着屏幕上叶翎十六和慕容伊人的合影,脸色十分难看。 合影里的叶翎十六和慕容伊人,年纪都很小,大概十二三岁的模样,态度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