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武大宗师》 (一)倒霉富婆梁爱萍 又是夜深人静的午夜,万籁俱寂,整个云山县城都安静下来了,几乎所有人都进入了睡眠之中。在货运站家属区单元楼的一户两居室里,梁爱萍却遭遇到此生以来最大的危机,生命面临严重威胁。 梁爱萍原本是货运站财务室的财务,后来下海经商,赚了不少钱。去年回到云山后,她在县城中心开了一家时装店,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成了这一帶有名的小富婆,进进出出都颇为引人瞩目。 但是她在货运站的名声并不好,各种各样的绯闻和谣言不绝于耳。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在货运站这个小圈子里,离异有钱的漂亮女人的是非也多,梁爱萍把这些因素都占齐了。 梁爱萍年轻的时候是货运站有名的美女,在附近的几个工厂也颇有名气。她时尚漂亮且能歌善舞,受到很多男青年的追求。后来农机厂的技术员汪建设在众多的追求者中脱引而出,两人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婚后两人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但在儿子汪平出生后不久,梁爱萍便有些耐不住平淡的婚后生活了。当时货运站有人停薪留职出去做生意,赚了不少钱。梁爱萍看了就有些眼红,于是也想下海赚钱。 对于下海的事情,汪建设并不同意,他希望和老婆本本分分的过日子。夫妻俩为这事闹得不可开交,最后不得已离了婚,汪平判给了汪建设。梁爱萍带着离婚分到的钱离开了云山,一去就是七八年。 去年她风风光光的回来了,开着一辆红色的富康车,打扮得花枝招展,风韵不减当年。她的成功让家属区的女人们各种羡慕嫉妒恨,而男人们的花花肠子也活了,主动搭讪献殷勤的不在少数。 自从她回到云山,身边的各种绯闻和谣言都不断。尤其是对她在外面如何赚钱的猜测,都可以编出一本小说了。很多人对她赚钱的来路表示怀疑,甚至有谣传说她在外面做了什么非法的勾当。 但是梁爱萍对这些却没什么兴趣,她还想着与前夫汪建设复合。于是她向汪建设提出了复婚的要求,但汪建设已经与同事罗秀娟结婚了,两人不欢而散。她本想要回儿子汪平的抚养权,但汪建设也不答应。 最后梁爱萍只能独居在货运站的老家属楼,这是她下海前从单位分到的福利房。这房子虽然比较陈旧,但在她请了专业人士设计装修之后,各个房间焕然一新。她增加了许多先进的家电家具,功能非常的齐全。 可是现在的她却无心享受这样美好的家居环境,因为她被绑在床上无法动弹。她身上的衣服被人剥了个精光,四肢被绑在床架的四角,呈大字形的姿势。她的俏脸上满是恐惧,脸色苍白,口中不断的求饶。 梁爱萍的面前站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他脸上露出残酷的笑容。这人的年纪不大,不到三十岁,但神情非常狰狞。他脸上的刀疤,从右脸的颧骨一直拉到嘴角,显得凶狠而残忍。 这个男人梁爱萍认识,他叫陆成,是江源沙河帮副帮主冯青山的手下,也是一名职业杀手。他为沙河帮除掉了不少江湖上的对头,深受冯青山的器重。他到云山来找梁爱萍,就是为了执行冯青山的命令。 陆成一边淫笑着,一边脱去自己的衣裤,不时在梁爱萍的身体上抚摸着,发出的笑声让人不寒而栗。他喜欢虐杀女人,而且手段非常残忍,这个在江源的圈子里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此刻他看着以往高高在上梁爱萍在自己面前露出性感的娇躯,不住的哭泣求饶,他心中感到无比的痛快。梁爱萍哭得越厉害,叫得越大声,表情越痛苦,他就越发的亢奋,脸上逐渐露出疯狂的表情。 这个女人他早就想要得到了,可以前梁爱萍在帮中地位太高,是帮主唐福生的女人,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这次得到了冯青山的首肯,他终于能够毫无顾忌的大干一场,发泄一下心中的欲望。 想到冯青山,陆成顿了一下,问道:“梁爱萍,我最后问你一句,那些东西到底藏在哪里了?如果你老老实实的交出来,事后我会留你一条生路。否则,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你好好想清楚。” “我……我没有你要的东西。那些东西我离开时都交出去了,不信你们可以查,财务那里也有清单的。你不要乱来啊!”梁爱萍辩解道。 陆成冷笑着,脸上的刀疤越发狰狞可怖:“少糊弄我,咱们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我查过了,你现在就一个人,前夫也不搭理你,只要把你弄死了,那些东西找不找得到也无所谓了。” 梁爱萍心里非常的恐惧,哀求道:“陆成,你冷静点,别冲动。我要是死了,唐董回来肯定会查的,到时候你就给冯青山背锅。你听姐说,你放过姐,你要什么姐都答应你,要多少钱都可以。” 听了梁爱萍的话,陆成嘿嘿笑道:“你别费心机了,其实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唐福生是回不来了。乖乖的把东西交出来,我回去好交差,你也能少些痛苦。你这么漂亮的美女,真要被我一刀一刀的割了,那可不太妙。” 梁爱萍心中大惊,仓皇得大叫道:“你们把唐董怎么了?是冯青山让你干的么?我就知道,冯青山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亏我以前还替他说情。要是当初我不阻止,让他被唐董按帮规处置,就没有今天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陆成冷笑着,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他的神色更加的兴奋,眼神中满是疯狂。把眼前的美女炮制了,是他几年来梦寐以求的事情,距离得偿所望越来越近了。 正当陆成沉浸在臆想中时,哗的一声,身后的玻璃门被推开了。他赶紧转身,一个年轻人掀开落地窗帘,走了进来。这人还不到二十岁,满脸玩世不恭的表情,眼神在他和梁爱萍的身上反复移动。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陆成大惊失色。被年轻人推开的玻璃门是通往卧室阳台的,阳台外面有七层楼的高度,这人怎么可能翻上来?陆成感到难以置信,脸上满是惊恐,心中有些慌乱起来。 (二)心狠手辣张勇胜 作为一名职业杀手,陆成身上背着十几条人命,在这行打滚已经近十年了。他进入房中时就已经搜查过,阳台上根本没有人,房里只有梁爱萍。他干脏活的经验非常丰富,不可能有所遗漏。 这个青年无声无息的就潜入进来,看他的表情好像在阳台上偷听了很久。这么长的时间自己都没有发现,这让陆成感到不可思议。瞬间他镇定下来,警惕的看着青年,左手摸到了后腰上。 张勇胜看得出来,自己出现时这人有些惊慌,甚至情绪有些失控。虽然只是一瞬间就镇定下来,但已经足够让他看清楚对方的底细。这人勉强是个老手,但比起高手,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哦,我是隔壁邻居,听到你们这里有点动静,过来看看。看来你们玩得挺刺激啊,这是哪国的风格,介绍介绍?”张勇胜面带微笑,就像关心邻居一样娓娓道来,但眼神却显得冷冽,房里的气氛变得非常诡异。 梁爱萍见到张勇胜,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拼命的挣扎呼救:“勇胜,他要杀死我,赶紧阻止他!快!快!报警!” 张勇胜靠在门框上,好整以暇的道:“梁姨,你们在玩什么,动静能不能小一点?我在隔壁都听见了,影响我学习啊。我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开,只能翻过来看看,你们别介意啊。” 陆成挪到张勇胜与梁爱萍之间,将两人的视线隔开,恶狠狠的道:“小子,是你自己来找死,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说完陆成左手拔出挂在后腰的军刺,朝着张勇胜扑了过来。他的动作很快,三米的距离眨眼便到,手中的军刺距离张勇胜的咽喉不足一尺。 梁爱萍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她是见过陆成杀人的,手中两把军刺舞动得像渔网一样,将对手绞杀在刀网之中。而且陆成以心理变态出名,特别嗜杀,尤其是擅长那些惨无人道的手段。 下一刻,张勇胜的声音的在她耳边响起:“梁姨你也太弱了,一个心理变态的狗腿子就把你吓成这样?你白天不是挺趾高气扬的么?那个谁都不放在眼里的傲娇劲儿到哪里去了?” 梁爱萍寻声看去,张勇胜右手已经抓住了陆成的手腕,满脸戏谑的看着他。陆成脸色很难看,持刀的右手不断的挣扎,想要摆脱陆成。陆成右手刀柄一转,翻手刺向张勇胜手腕。 张勇胜冷哼一声,右手顺势发力拧转,一拉一扯。只听“咔嚓”轻响,陆成持刀的右手被扭了个奇怪的角度,被反转押在了背上。陆成面露痛苦的表情,咬牙切齿的,额头渗出汗珠,军刺已经到了张勇胜的手里。 见陆成被掰断手肘也不吭声,张勇胜冷笑道:“你还挺硬气的?真有骨气还能跟人当疯狗?真是不知死活!老子送你一程吧!” 说完张勇胜反手往下一插,军刺从陆成背后刺入,从左胸穿出,鲜血随着锋锐滴在地板上。陆成遭此重击,身体不再挣扎,抽搐几下便不动了,“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板上。 梁爱萍怎么也没想到张勇胜如此心狠手辣,一言不合就当场杀人,吓得瞪大了双眼,脸色苍白,脑袋里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呆住了。而张勇胜却并不在意,拖着陆成的尸体离开了房间。 看着张勇胜消失在门口,梁爱萍长长的吐了口气。此刻在她心里张勇胜不再是邻居家的小孩,而是杀人不眨眼的阎王。她在沙河帮见过的恶人不少,像张勇胜这种前一刻还笑眯眯的,后一刻便杀人如草芥的,还是头一个。 她都不敢招呼张勇胜帮她脱困,生怕张勇胜下一个就拿她开刀。见张勇胜离开房间,她才稍微放松下来。她开始尝试着挣脱手上的绑着的绳子,可这绳子却非常的结实,任她如何使劲,也无法扯断。 梁爱萍正在床上挣扎着,张勇胜又回来了,他手上多了一把剔骨刀。这刀梁爱萍认识,是她家厨房里做菜用的。这刀还是她在江源的大商场精挑细选的,是国外进口的高档刀具,非常的锋利。 看着张勇胜拿着刀走到面前,在自己身上打量着,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梁爱萍被吓坏了。她慌忙求饶道:“勇胜,别……冲动,求……你放过我!今晚的事情,我一定保密,绝不会说出去的。” 在她心里,张勇胜肯定要杀人灭口了。自己见到他杀了陆成,这事要是说出去,肯定会被警察通缉的。杀人灭口是最好保密的方法,在沙河帮这种地方,每年都会出现好几次。 张勇胜摇摇头,笑道:“梁姨,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干嘛要杀你?我和汪平好歹是小学同学,就算关系不太好,多少有点香火情嘛。” 听张勇胜这么一说,梁爱萍反而更紧张了。张勇胜和汪平是小学同学,他嘴里说关系不太好,实际上是差到极点。说两人有些冤仇都不为过,因为整个小学期间,张勇胜就是在被汪平反复的欺负。 汪平从小长得很强壮,喜欢欺负比他弱小的同学。而小学时张勇胜个子小,身体弱,经常被汪平揍。而且汪平仗着父亲是农机厂厂长,成了农机厂的孩子王,经常带着农机厂的孩子欺负别的单位的孩子。 这些事梁爱萍在回云山后听了不少,还包括汪平与街痞们混在一起,经常干些欺负弱小学生,在上学路上勒索要钱的事。由于汪建设忙于工作没空管,二婚老婆罗秀娟更是管不到,让汪平成了远近闻名的二流子。 张勇胜在梁爱萍的床边坐下,在她身上多看了两眼,舔了舔舌头。梁爱萍太漂亮了,虽然三十多了,但保养得特别好,一点都不显老。她身上皮肤白皙细嫩,胸部丰满坚挺,身材曲线性感,是男人心中的极品尤物。 她有着年轻女人性感的身材和成熟女人的风韵,正是对男人吸引力最强的时刻。张勇胜才十六岁,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由于年龄的关系,平时只能看小电影解馋,此刻终于看到真人,免不了有些小激动。 (三)陆成被人间蒸发 看着张勇胜色眯眯的眼神,梁爱萍感到羞臊不已。她这副模样出现在张勇胜面前,实在是让她难堪。尤其是张勇胜还是邻居家的孩子,与自己的儿子汪平是小学同学,这就更让她难以面对。 梁爱萍感到无脸见人,羞得满脸通红:“那个,勇胜……,你能不能别再看了,先帮我把这绳子解开吧。” 张勇胜点点头,解释道:“梁姨,这绳子是军队专门用来绑俘虏的,结实得很,可不好解。你把手挪挪,给我留点空隙,我把它割断。” 陆成绑在梁爱萍四肢上的绳索是军队中专用的强化尼龙绳,非常的结实耐用,抓俘虏、攀爬都用这种绳子。一般家用普通刀具砍在上面一时也无法将其切断,需要反复多砍几刀才行。 尼龙绳够结实,张勇胜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其割断。梁爱萍脱困后赶紧从柜子里拿出睡袍穿上,她那性感曼妙的身躯终于被遮住了。张勇胜收回遗憾的目光,转身往卫生间走去。 陆成的尸体还趴在那里,张勇胜没有来得及处理,只能先撂下。地上流了一大摊血,将地砖都染红了。他的背上还钉着那柄军刺,衣服上也被染得鲜红,看起来非常的可怖。 张勇胜蹲到尸体旁边,先将军刺拔出,然后用手中的剔骨刀不断扩大尸体背上的伤口,挖出一个凹槽。梁爱萍来到张勇胜身后,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这是在虐尸啊!她感到心惊胆战,手脚有些发软,扶住门框才站稳了。 “勇胜,你……你这是要做……什么?”梁爱萍颤颤巍巍的问道:“陆成已经死了,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张勇胜头也没抬,回答道:“把它毁尸灭迹啊,难道带走?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这事就没人知道,你放心吧,这种事我很有经验?” 很有经验?梁爱萍更加害怕了,感到自己在发抖。她本以为陆成已经很变态了,张勇胜居然更变态。她不知道张勇胜接下来会做什么,又怕他杀人灭口,吓得背心直冒冷汗,瘫软的靠在门框上。 张勇胜用军刺和剔骨刀在陆成的背后扎了个大洞,然后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拇指大的玻璃瓶。他打开玻璃瓶的橡皮塞子,将里面无色透明的液体都倒入到那个洞中,液体与洞口的血肉一接触就开始冒白泡。 片刻后化学反应越来越激烈,白泡沿着流出的血水蔓延,流淌得到处都是。随着白泡的增多,尸体上面还冒出点淡淡的白烟,空气中多了一股寒意。张勇胜点点头,退出到卫生间门口,看着尸体上的化学反应。 梁爱萍看着尸体的变化,整个人惊呆了。她在江湖上混了这些年,第一次见到如此奇怪的事情。她勉强扶着门框,有些好奇的张望,却又不敢进入,便转头看向张勇胜。张勇胜一脸的淡定,似乎已经司空见惯。 张勇胜见梁爱萍紧张得靠着门框,脸色惨白的样子,笑道:“梁姨,不用那么紧张,没事的,半个小时不到,它就化成一摊水了。到时候用水一冲,顺着下水道流走,神不知鬼不觉,真正的人间蒸发。” “你……你倒的是什么东西?武侠小说中的化尸水么?”梁爱萍有些害怕,但又忍不住好奇,大着胆子问道。 “可以这么说吧,不过配置起来可比小说中复杂多了。我也是利用上化学实验课的机会,折腾了好几节课才弄一小瓶。”张勇胜解释道。 梁爱萍还是害怕,担忧的道:“它在冒白烟,这东西会不会留下毒水啊?我这卫生间是不是要找人重新装修一下?” 张勇胜摇摇头道:“不必那么麻烦,这玩意儿是无毒无害的。你多用水冲冲就行了,不会对人有伤害。那个白烟只是温度降低结霜的现象,你看周围都凉快了不少,等会整个尸体都会被冻上。” 顺着张勇胜的手指看去,梁爱萍看见陆成的尸体表面渐渐凝结了一层白霜。说话间白霜越结越厚,片刻之后便把尸体包裹了起来。梁爱萍越看越入神,心里居然不害怕了,甚至想上去摸摸白霜的感觉。 两人在门口等了不到二十分钟,陆成的尸体冻成了一个大冰块。张勇胜找了一根塑料软管接在水龙头上,用水在冰块上反复冲洗。尸体随着冲洗开始融化,大块大块的冰从上面脱落下来。 让梁爱萍感到惊奇的是,这些冰块融化后变成了透明的液体,随着水流进入了下水道。等到冰块完全融化,陆成的尸体已经消失了,只剩下一套空荡荡的衣裤,和两把处理尸体的工具。 张勇胜把卫生间冲洗干净,叮嘱道:“处理完了,明天再找个人少的地方,把剩下的这些往河里一扔就神不知鬼不觉。以后就算有人捞到这些东西,也查不出上面任何痕迹,陆成算是彻底人间蒸发了。” 梁爱萍心惊胆战的道:“这些东西就这么放在这里?是不是想办法先处置一下?我心里有些瘆得慌。” 张勇胜皱着眉头道:“先扔这里晾着吧,湿淋淋的,也不好收拾。这两天气温偏高,明早应该就干了,到时候扔掉就是。” 回到梁家客厅,梁爱萍扶着墙跟在后面,缓慢的挪动着。她有很多问题要问,却不知怎么开口,脸上阴晴不定。张勇胜仿佛没有看见一般,直接朝着大门走去。天已经很晚了,他打了个哈欠,脸上略带倦意。 “等一下,勇胜。”梁爱萍犹豫了一下,叫住张勇胜:“你为什么要帮我?你不好奇我和陆成是什么关系么?如果你需要我做什么,就开口,我一定做到。如果要钱的话,你给个数。” 张勇胜转头笑道:“好奇啊,怎么不好奇?不过我现在困了,有事明天再说吧。至于帮你的原因嘛,你可以认为我看在汪平的面子上。所以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你也别多想,就当邻居互相帮忙好了。” 看着张勇胜消失在门口,梁爱萍忐忑不安的心才彻底放下来。她本以为张勇胜对他有什么企图,或者会杀人灭口。但张勇胜并没有任何表示,仿佛就是专门来救她,处理完尸体后便没事了。 (四)梁爱萍过来借住 张勇胜的家就在梁爱萍的对面,两人是同一单元楼的同一层住户。说起来他们做邻居也有近二十年了,但关系却并不熟悉。前些年梁爱萍不在云山,这房子都空着。梁爱萍回来后,两人也就见面打个招呼,没有深交。 回到家中,张勇胜倒了杯水,边喝边坐到了沙发上,然后从腰间掏出手枪把玩起来。这是他从陆成身上缴获的手枪,是很多年前的老型号,黑星手枪。这种手枪在世界大战时期非常有名,几十年后还在装备军队。 让张勇胜感到意外的是,陆成居然能搞到这种手枪。因为这种手枪是军队专用,警用和民用已经撤出许多年了。他这把一看就是军队装备的全钢老型号,而且不是经过现代化升级改装的版本。 虽然几十年了,这把枪保存得相当好,张勇胜丝毫不会怀疑他还能战斗。枪上的零件加工的非常精细,从雕刻的文字能看到出厂的年份。黑色的枪身和胶木握把非常舒适,在收藏家手里也算精良的上品。 拔出弹匣,里面装了满满当当的八发子弹,是762毫米的标准子弹。这种子弹威力很大,穿透力极强,近距离连防弹衣都挡不住。看来这个陆成也不是简单的黑帮杀手,背后说不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 张勇胜暗暗庆幸自己先下手为强,将对方一招击毙。如果真等对方拔出枪来,虽然对他没什么用,但枪响后动静太大,就不好善后了。现在缴获这把战争时期的名枪,他心里有些小得意。 把玩了一会儿,张勇胜站起来,将手枪拿进了卧室中。他找到书架上一本厚厚的字典,拿出字典后面有个铁皮的饼干盒子。他把黑星手枪扔进了盒子中,然后盖上盖子存好,以备不时之需。 以张勇胜现在的身手而言,能用到枪的机会不多。实际上他有很多手段比手枪还厉害,能够杀人于无形,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但手枪毕竟是现代化武器,拥有简单而致命的杀伤力,留在手上以备不时之需。 张勇胜走出卧室去卫生间洗澡,洗完澡出来时大门的门铃响了。门铃响得有些急,“叮咚、叮咚”响个不停,张勇胜皱起了眉头。他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快凌晨十二点了,谁在这时候还会找上门? 他走到房门后面,将耳朵贴在门上,运功听了片刻,外面只有一个略显急促的呼吸声。这个呼吸的频率他很熟悉,就是刚刚分别的梁爱萍。他觉得有些意外,这时候梁爱萍还有什么事? 他狐疑着打开门,见梁爱萍惊慌失措的站在门口。她穿着贴身的薄纱睡裙,将性感的身材表露无遗。但她的脸色不太好,苍白的脸上带着些许恐惧,双眼也透露出慌乱和无助。 梁爱萍的额头上出了很多汗,头发都有些凌乱,六神无主的样子。张勇胜看得直皱眉头,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他刚要开口,梁爱萍就匆忙往里挤,进门时还向背后看了一眼,似乎有人在追她。 张勇胜有些纳闷,把头伸出房门看了看。外面的楼道里静悄悄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只剩下昏暗的路灯。他有些无语的瞟了一眼进屋的梁爱萍,默默的关上了门,然后给她倒了杯水。 “不是说今天先休息,剩下的事明天再说么?你怎么这时候还过来?”看着梁爱萍心神不定的样子,张勇胜感到不解。 梁爱萍喝了一小口水,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紧张的道:“勇胜,我……我睡不着,你能不能陪陪我?” 张勇胜有些莫名其妙,开玩笑道:“梁姨,这我就没办法了。我这里又没有安眠药,帮不上你啊。难道你要我给你唱摇篮曲?” 梁爱萍看了眼张勇胜,小心翼翼的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主要是我一闭眼就看到陆成来追杀我,吓得我根本睡不着。我总觉得他阴魂不散,在我那屋里还没走呢,不敢回去睡觉。” 张勇胜皱了皱眉头道:“梁姨,你有些多虑了吧。这世界上哪有什么鬼,别胡思乱想了。陆成早就变成一摊水,现在都已经通过下水道到化粪池了吧。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平平静静的就睡着了。” 梁爱萍摇摇头,仓皇的道:“我真的睡不着,一闭上眼就做噩梦。我还梦到陆成从卫生间的下水道爬了出来,全身是血,太恐怖了。” 张勇胜很无奈,摊摊手道:“那你要我怎么帮你?打架杀人我是一把好手,搞心理建设我可是一点都不懂,捉鬼就更不懂了。” 梁爱萍犹豫了一下,小声的道:“要不,你让我在你这边睡吧,就借助一宿,说不定明天就不做噩梦了。” 张勇胜为难了,他乐于助人,可让梁爱萍住到家里就有些过了。两人本就不是很熟,又是孤男寡女的,出点事很麻烦的。他家是两居室,自己和父母各住一间,他总不能把父母的床给梁爱萍睡吧。 看出了张勇胜的为难,梁爱萍祈求道:“就今天一晚,实在不行我睡客厅沙发,求求你了,别让我回去住,我真的作恶噩梦。” 看着梁爱萍楚楚可怜的模样,张勇胜有些于心不忍。他正处于血气方刚的年纪,对漂亮女人本就没什么抵抗力。而且梁爱萍的薄纱睡裙很有诱惑力,敏感部位隐隐约约的透露出来,让他更是心猿意马。 梁爱萍的身材曲线诱人,对男人杀伤力巨大。尤其她的胸前高耸着一对大宝贝,在薄纱睡衣下若隐若现,绝对不输岛国电影的女明星,让张勇胜移不开眼神。他纠结了好一阵,最终还是心软妥协了。 然后张勇胜安排道:“要不你住我房间吧,我在爸妈的房间凑合一宿。我的床是老式木板床,可比不了你的席梦思,你可别嫌弃。” 梁爱萍脸上化愁为喜,回答道:“不会的。你能收留我,我已经很感激了,怎么会嫌弃呢?你放心吧,我就借住一宿。明天我把剩下的那些东西处理了,可能就不会再做噩梦了。” 张勇胜点点头,带着梁爱萍回到自己的房间,给她指了指床榻。他的床榻很简单,木头的床架子,棉絮垫底,上面是一床薄被。此时已经初夏了,这样睡并不冷,就是不知道梁爱萍能不能习惯。 (五)做噩梦了怎么办 梁爱萍并没有嫌弃,感谢道:“勇胜,谢谢你能收留我。等我明天把那边收拾好了,亲自做菜好好款待你,表达一下感谢。” 张勇胜摆摆手道:“不用了,就借宿一宿而已,不必客气。你先睡吧,我就住在隔壁,有事情你叫我。”说完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时间已经过了凌晨,张勇胜也就没再耽搁,在卫生间随便冲了一下凉,便打算睡觉了。刚走到父母的卧室门口,突然他听到隔壁传来一声尖叫,声音凄厉无比,吓得他寒毛都竖了起来。 他听出是梁爱萍在呼叫,这才缓过神了,深吸一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女人是什么毛病,做噩梦怎么叫得这么瘆人?他轻手轻脚的走到房间门口,推开房门进去,见梁爱萍正在噩梦当中。 可能是因为害怕,她没有关床头灯,室内的光影明暗不定。她的双手在空中乱抓,口中不断的尖叫,还说着各种求饶的话,已经神志不清了。她的声音配上双手在墙上留下的影子,房间的气氛诡异无比。 张勇胜挠挠头,他有些头皮发麻,这女人是要闹哪样?看了片刻,梁爱萍突然大叫一声,直接坐了起来,差点跟张勇胜迎头撞上。她满脸是汗,神情可怖,张勇胜也被她搞得有些紧张起来。 他坐到床边,轻拍梁爱萍的肩膀,梁爱萍“啊”的一声醒了过来。她茫然的看着张勇胜,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看起来像做了很大量的运动一般。张勇胜暗自叹息,拿自己擦头的毛巾帮她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珠。 梁爱萍看着张勇胜,强颜欢笑道:“好像还是不行,又做噩梦了,好恐怖!” 看着梁爱萍颇为痛苦的样子,张勇胜莫名有些心痛,安慰道:“没事的,你不要想太多。我给你倒杯水,等你心情平静下来再睡。我就在这里陪着,等你睡踏实了我再去睡觉。” 张勇胜去客厅倒了一杯温水,还特意在里面加了两勺白糖。他记得在哪本杂志上看过,说喝点糖水容易助眠。虽然不知道这种说法管不管用,但可以说是死马当活马医。否则梁爱萍大吵大闹,他自己也睡不踏实。 梁爱萍接过水杯,喝了一大口,做了几个深呼吸,心跳逐渐的平缓了下来。她在张勇胜的安慰下躺平,盖上薄被子,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张勇胜坐在旁边,看着她娇艳的面容,心里浮想联翩。 片刻后梁爱萍似乎睡着了,呼吸也比较平稳,张勇胜轻手轻脚的站起。刚挪动了一步,耳边又传来梁爱萍的声音:“勇胜,你不是说你在这里陪着我么?怎么这就要回去睡觉啦。” 张勇胜有些头疼,叹口气道:“我以为你睡着了呢,你继续睡吧,别管我。你这老是往我这边看,睡得踏实才怪。” 梁爱萍想了想道:“你坐在这里,我很不自在,总是担心你走了。要不你上床来吧,我抱着你睡,心里就踏实了。” 张勇胜挠挠头,尴尬的道:“梁姨,这不太好吧。你我男女有别,咱们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那个了……” 梁爱萍可怜巴巴的道:“我也没办法,可是我闭着眼睛就做噩梦,实在受不了。而且这事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张勇胜犹豫了一下,纠结道:“我倒不是怕什么,就是觉得不合适。我在这里坐着也是一样的,你有什么好怕的?” 梁爱萍坐过来,拉着张勇胜的手臂,哀求道:“我就是个普通女人,对杀人的承受能力比不了你们男人。你就行行好,帮帮忙吧。” 说张勇胜对梁爱萍的提议不动心是假的,他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对美色本就没有什么抵抗力。梁爱萍的样子早就让他口干舌燥了,他是压下了心中的欲望,才能够跟对方磨蹭这么久。 可是考虑到两人之间的关系,他始终保留着最后的理智。真要让他和对方睡到一张床上,他可不敢保证自己能忍得住。只要戳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后面的事情就再也无法阻挡了。 而且最让他苦恼的是,如果真发生了什么,不好向父母交代。他父母是货运站职工,前两年单位破产,两口子贷款买了辆二手大货车,常年在外跑运输。这事让父母知道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可梁爱萍现在的状况,他实在有些不忍心。怜香惜玉的心思一起,就让他有些心软,对梁爱萍的提议犹豫不决。而梁爱萍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实在让他心动,他才十六岁的年纪,哪能经受这种考验? 片刻后张勇胜一咬牙,答应了梁爱萍的请求。但张勇胜提出了一个要求,不能睡在一床被子里。他又拿来了一床薄被,两人分开睡。这样既能让梁爱萍安心,也避免过度刺激他那点可怜的底线。 于是两人堂而皇之的睡到了一张床上,底线一层层的被突破。梁爱萍似乎并不在乎,她主动将双臂从被中伸出,搂着张勇胜的脖子,表现得非常亲昵。张勇胜则尴尬得只能背对梁爱萍,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片刻后梁爱萍渐渐睡着了,不知道是不是张勇胜起了作用,她这次睡得很平稳,没有再大呼小叫的做噩梦。反倒是张勇胜睡不着了,他闻着梁爱萍的体香,脑袋里浮想联翩,身体却有了一些反应。 张勇胜做了一阵深呼吸,将心里的欲望压制下来。他想起自己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也紧张得不行,连口中的唾沫都干了。费了好一阵功夫,他才将脑袋里的思绪清空,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这一夜张勇胜睡得非常不踏实,各种奇怪的梦境在脑海里如电影画面一样出现。无独有偶,这些画面都是面对各种女人,她们的样貌很模糊,但都给他熟悉的感觉。随着梦境的变化,张勇胜疯狂的追逐着梦中的女人,女人轻笑着,表情妩媚而充满诱惑。 张勇胜忽然发现女人长得很像梁爱萍,然后越看越像,吓的自己出了一身冷汗。梦境也随之而中止,他也醒了过来。 (六)让人尴尬的早晨 睁开眼睛,天已经亮了,阳光从窗帘缝中射进来。今天是周六,张勇胜不用上课,本来可以在床上多睡一会儿的。可眼前的情景让他很尴尬,他巴不得马上就起床,从房间里逃离。 他感觉身体黏糊糊的,一晚上出了不少的汗,全身上下非常难受。他觉得自己的身体都要僵硬了,肌肉和关节酸软得不行,动一下就感到万分难受。张勇胜看了看自己面临的情况,脸上露出了苦笑。 昨晚睡觉时他和梁爱萍是分开的,为了避免出问题,他还故意背对着她。可是一觉醒来,两人不知怎么抱到了一起。梁爱萍靠在他的怀里,头枕着他的肩膀,四肢像八爪鱼那样缠着他,让他颇为难受。 最要命的是,两人互相接触姿势非常暧昧,梁爱萍整个人挂在他身上,一百斤的重量让他动弹不得。张勇胜皱了皱眉头,连忙想办法把对方从自己怀里挪开。 他刚动了动,梁爱萍就醒了,睁着一双妩媚的眼睛看着他。梁爱萍显然也发现了情况不对,抬头看看周围,终于搞清楚的现在的状况。从身上被子的花色来看,显然是她主动钻到了张勇胜的怀里。 梁爱萍的脸色微微发红,羞涩的道:“你醒啦,我是不是影响到你了?” 张勇胜紧张得不行,手脚都不敢乱动,小声道:“不是,没有,要不你继续睡,我先起床了。” 说完他慌乱得想将两人分开,结果却越来越暧昧。梁爱萍突然笑了,表情妩媚又充满诱惑,双手紧紧抱着张勇胜,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她翻身起床,穿着性感的薄纱睡衣,飘然而去。 张勇胜愣了好一会儿,等他回过神来,梁爱萍已经失去了踪影。闻着空气中残留的余香,梁爱萍那隐藏在薄纱睡衣下性感魅惑的身材曲线,依然在他的脑海中浮现,让他感到有些留恋。 “啪!”,张勇胜给了自己脸上一巴掌,嘴里低声骂道:“怎么越来越没出息了?真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太浪费机会了,暴殄天物!” 压下混乱的思绪,他冲进卫生间洗了个冷水澡,让自己清醒下来。昨晚的事情还需要善后,这个杀手的来历还没有搞清楚,他有很多事情要做。洗漱完毕后他换了一身衣裳,把床铺收拾好,打算下楼买些早餐填肚子。 作为留守少年,张勇胜的衣食住行都需要自己搞定。他不太会做饭,平时也比较懒,都是在外面的馆子里对付的。尤其是早饭,很多时候都顾不上吃,只有周末时间充裕,会下楼买一些豆浆油条之类的充饥。 他收拾了一下出门,却看到梁爱萍的房门开了个缝隙。他有些好奇,打开门看了一眼,正好见到梁爱萍端着托盘往外走。张勇胜愣住了,像是做贼被主人家逮住,脸上的表情都凝固了。 梁爱萍笑颜如花,主动打招呼道:“勇胜,你来得正好。我随便弄了点早餐,咱们一起吃吧。材料有限,东西比较简单,你可别嫌弃?” 张勇胜顿了顿,答应下来,跟随梁爱萍走了进去。他在早饭后本就要到梁家解决昨晚的善后事宜,现在正好不用出去了。梁爱萍的房屋去年新装修,昨晚他没来得及仔细看,今天正好参观一下。 这房屋虽然是老房子,但梁爱萍还是花了一番心思装修的。一看就是专门请人设计的,买的都是进口的家具家电,比张勇胜家豪华了不止一个档次。特别是眼前的餐桌餐具,还是西餐配置,给人很高大上的感觉。 梁爱萍将早餐端到餐桌上,分门别类的摆开。早餐的种类比较多,有鸡蛋、牛奶、面包,也有一些西式点心,看起来很丰富的样子。旁边还放着果酱、黄油等等,可以抹在面包上增加口味。 张勇胜在餐桌旁边坐下,梁爱萍给她摆上餐具,还拿出了刀叉。他看得直皱眉头,心里有些不悦。吃个早餐而已,用不用得着搞得这么夸张?堂堂东方大国的人吃早餐,用西式餐具,这是几个意思? 梁爱萍并没有注意到张勇胜的变化,给他倒了杯牛奶,笑道:“昨晚真是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估计已经被陆成杀了。” 张勇胜接过牛奶,抿了一小口,好奇道:“你这些东西哪里来的,咱们云山是小县城,搞这玩意儿不容易吧。” 梁爱萍解释道:“云山市面上把这些凑齐的确不可能,我在友谊宾馆有朋友,他们有涉外招待的餐厅,这些东西都很齐全。” 张勇胜拿起一块切好的面包,抹上果酱,啃了一大口,心中暗赞。面包的水平一般,一看就是市面上常见的。不过果酱的口味不错,这种草莓酱是张勇胜很喜欢的味道,他吃得频频点头。 梁爱萍在盘子里放了个煎蛋,递到张勇胜面前,问道:“来吃个煎蛋,我亲手做的,你看味道如何。我在江源的时候专门报个西餐学习班,还是用了些心思的,比友谊宾馆那几个厨师都不差。” 鸡蛋煎得还不错,蛋黄与蛋白分明,金黄色的蛋黄看起来很是诱人。火候掌握得也好,蛋白细嫩,没有丝毫煎焦的迹象。看得出来,梁爱萍说的是真话,他在这方面的确费过一些心思。 但张勇胜不太习惯用刀叉,找梁爱萍要了一双筷子。梁爱萍微微皱了皱眉头,还是找了一双给他。她觉得吃西餐要有西餐的礼仪,但对张勇胜来说,还是筷子好用。他觉得刀叉太过笨拙,用来杀人比吃饭更方便。 两人边吃边聊,很快说到了昨晚的事情。梁爱萍忧心忡忡的问道:“陆成剩下的那些东西如何处理?放在我这里容易出事。” 张勇胜不在意的耸耸肩,说道:“你要是不敢处理,就弄个废旧报纸包起来给我。我等下抽空出去找机会扔了就是,上面啥痕迹没有,即便落到警察手里也查不出什么,你不用过多担心。” 梁爱萍点点头,小心的解释道:“我就是有些怕,这毕竟是死人的东西,我怕有脏东西。还是尽快处理比较好,不吉利。” (七)黑帮大佬的女人 “我看你家里装得这么现代化,又用西餐吃饭,怎么人还这么迷信?放心吧,没事的,昨晚不是好好地么?”张勇胜笑着问道:“这个陆成是什么来头?为什么来云山杀你?你到底在外面做了什么事?” 梁爱萍沉默了,房间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她最担心张勇胜问这个问题,这些都是她的黑历史,很不好回答。她知道张勇胜非常聪明,一般的谎言骗不了他。张勇胜昨晚心狠手辣,如果知道被骗,很可能做出不理智的选择。 她看得出来,张勇胜肯定受过特殊的训练,否则不可能如此干净利落的把陆成处理了。一个十六岁的高中生,有如此能力,背后说不定有强大的后台。她现在麻烦缠身,不敢再招惹更多的对手。 面对梁爱萍的沉默,张勇胜没有催促。他知道这个女人秘密不少,如果对方不对他坦白,他是不会再插手这种事情的。一个陆成都差点要了梁爱萍的命,如果对方再派一个来,后果不堪设想。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房间里非常安静,只有两人咀嚼食物的声音。梁爱萍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张勇胜则比较淡定,他虽然不喜欢西餐,但点心比较合他的口味,还多吃了两个。 片刻后,梁爱萍叹了口气,说道:“勇胜,如果现在我告诉你,我是个不知廉耻的坏女人,你信么?” “怎么就不知廉耻了?”张勇胜有些不信,笑道:“你的谣言我听了不少,院子里都在传呢,难道真相比他们编造的还夸张?” 梁爱萍喝了一大口牛奶,苦笑道:“他们只是嫉妒我而已,照着电视剧瞎编的。而我经历过的事,比电视剧夸张多了。实话告诉你吧,我也是杀过人的,虽然不像你这么淡定,但手上也沾着鲜血的。” “那你昨晚还吓成哪样,睡觉都做噩梦?”张勇胜感到难以置信,梁爱萍的这种反应应该是第一次才会有的。 梁爱萍解释道:“我每次见到这种事都会这样,已经形成了习惯。只要抱着男人睡一觉就好,或者喝得烂醉如泥。昨晚家里没酒,只能麻烦你了。只要身边有个男人,我就感到心安,就不做噩梦了。” 对于梁爱萍的说法,张勇胜将信将疑:“好吧,就算你也杀过人,这跟不知廉耻有什么关系?这个世界上坏人很多,死有余辜的也不少。有些时候迫不得已动手,也是对自己的保护。” 梁爱萍有些痛苦的道:“可我不一样,虽然都是迫不得已,却也不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是贪欲作怪。每当想起我双手沾满血腥,心里就很痛苦。” 接下来梁爱萍把自己这些年在外面的遭遇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让张勇胜感到不可思议。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娇滴滴的美女,居然是江源沙河帮帮主的唐福生的情妇,而且是最重要的那一名。 她在唐福生身边时,不但是帮主的女人,而且掌控着沙河帮的很多业务。其中既有合法经营的部分,也有黑道上的生意。尤其是掌控着沙河帮的财务部门,帮会所有的资金往来都要从她的眼前流过。 可以说沙河帮如今能成为江源市黑道三大帮会之一,梁爱萍是功不可没的。所以她在沙河帮改组的汉莎餐饮娱乐集团中也占有不少股份,算是帮会的话事人之一。而陆成从江源来刺杀她,就是源于帮会内部的争权夺利。 当年梁爱萍带着和丈夫汪建设离婚分得的钱下海经商,经朋友介绍在江源做起了服装生意。因为不善经营,不到一年就亏得一毛不剩,还欠上了不少的高利贷。为了还债,梁爱萍又在朋友的介绍下去酒吧卖酒。 酒吧卖酒的生意并不好做,但她长得很漂亮,很快就从卖酒转行为陪酒,然后一步步的堕落了。不久之后她遇到了沙河帮帮主唐福生,在金钱的诱惑下,她做了唐福生的情妇,并帮他处理帮中财务事务。 这些年梁爱萍跟着唐福生打拼,沙河帮的生意越做越大。她还帮沙河帮做了最大的事,就是将沙河帮的黑道生意洗白,重组成为汉莎餐饮娱乐集团,因此她也成为帮中最有权势的女人。 随着帮会生意的兴隆,分赃不均导致帮中元老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尤其是副帮主冯青山与唐福生开始明争暗斗。两年前,唐福生突然失踪,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沙河帮开始了内斗夺权。 冯青山联合一部分沙河帮元老,排挤了唐福生之子唐嘉伟和梁爱萍,掌控了沙河帮的大部分产业。在沙河帮的内斗中失势后,梁爱萍宣布退出,回到云山避居,不再过问沙河帮的事务。 梁爱萍主管沙河帮的财务,又是唐福生的情妇,所以手中有不少沙河帮的机密资料。其中包括财务上的真实账本数据,和很多唐福生找人调查冯青山中饱私囊的证据,这些都对冯青山很有威胁。 冯青山花了一年多时间稳定了对沙河帮的掌控,便派出心腹杀手陆成,希望从梁爱萍手中拿回这些东西,然后再杀梁爱萍灭口。结果半路杀出个张勇胜,陆成不但杀人失败,还被毁尸灭迹人间蒸发。 张勇胜听完梁爱萍的叙述,皱着眉头寻思起来,觉得这案子看来不小。如果想要帮梁爱萍,肯定得跟沙河帮对上。他虽然不怕沙河帮的人,但万一牵扯到父母,这就得不偿失了。 可是如果不管这事,冯青山过一阵肯定会再派人来的。梁爱萍身边没人,随便一个杀手都能解决了她。虽然梁爱萍在黑帮干了不少坏事,但张勇胜对此无感。让他眼睁睁的看着梁爱萍被杀,却不是她想看到的。 梁爱萍见张勇胜不吭声,以为他有顾虑,说道:“我知道沙河帮的人不好对付,他们人多势众的,咱们各方面太吃亏了。我手里的东西能和冯青山同归于尽,只是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用这种手段。” 张勇胜想了一下,问道:“如果不采取同归于尽的手段,你有什么办法对付冯青山?先说好,我只能提供武力支持,其他的无能为力。实在不行的话,能不能安排我直接去把冯青山干掉。” (八)刺杀事件的后续 梁爱萍摇摇头道:“直接干掉冯青山自然是好办法,但这个并不容易。那家伙是个老狐狸,为人阴险狡诈。他身边不但有不少保镖高手,而且每天行踪不定,连他的情妇也没法确定他在哪里过夜。” 张勇胜挠挠头道:“这就不好办了,我平时要上课,就算去江源动手也只能在周末两天。我不可能长期待在江源待命,只能换别的办法。” 梁爱萍点点头道:“所以我也没打算用这种办法,他身边人太多,让你一个人去也太危险,成功率不高。我想找唐嘉伟联手,他现在被冯青山挤得没办法了,只能躲在东湾沙场苟延残喘,狼狈得很。” 张勇胜点点头道:“这倒是一条路子,他爹的帮会被人篡位了,他这个太子爷不可能不急,也不可能不被迫害。当时你们为啥不联手?” 梁爱萍苦笑着道:“就我那身份,只有唐福生听我的,唐嘉伟不恨我就不错了。唐福生失踪后,冯青山联合几个元老突然发难,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我和他都想着自保,找人查找唐福生下落,被对方占了便宜。” “找到了吗?”张勇胜好奇的道:“他好歹是个帮会首脑,出行应该有司机和保镖吧,不可能无声无息的失踪。” 梁爱萍摇摇头,叹息道:“这一年多来我找人查了很多地方,这人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没了丝毫信息。最奇怪的是,不但他不见了,就连他的司机、保镖和平时出行的那辆奔驰车也不见了。” 张勇胜有些不解道:“你们没有报警么?警察路子广,说不定能查到什么?” 梁爱萍回答道:“帮会的事情,不能报警的。如果找不到唐福生,再查出一些别的来,那就是同归于尽了。如果要这样的结果,我还不如自己干。” 张勇胜叹息道:“我估计唐福生已经死了,只是不知道被埋在哪里。他们不可能有我的化尸水技术,这是我独家的,所以肯定有藏尸之处。只要找到这个地方,或者参与藏尸的人,就能知道真相。” 梁爱萍点点头道:“话是这么说,但现在沙河帮都被冯青山控制了,想要追查很困难,一不小心就会打草惊蛇。我打算拿部分资料给唐嘉伟,让他派人去查,虽然不足以扳倒冯青山,也能让沙河帮乱一阵。” 张勇胜好奇道:“唐福生在的时候你们都不和,现在他能听你的?” 梁爱萍不屑道:“他现在不听也得听,如果我不插手,他最多再撑一年半载。他手上的人命不少,只要冯青山舍得花钱收买,到时候自然有人把他当作投名状。如果他出来捣捣乱,说不定还能抓住冯青山的马脚。” 张勇胜想了一下道:“事情你随便你安排,需要我的时候说一声。你最近出行注意点,陆成失去消息,冯青山肯定会再派人来的。” 梁爱萍微笑着点点头道:“你放心吧,这次是我大意了,没想到他这么凶狠,接下来我会注意安全的。陆成没了消息,在云山他又没有耳目,他短时间不敢轻举妄动。像陆成这种杀手,他手下也没第二个。” 吃完了早饭两人各自忙各自的事,张勇胜要处理陆成剩下的东西,梁爱萍要进行下一步的安排。梁爱萍邀请张勇胜晚上一起吃饭,表达自己的谢意。张勇胜欣然答应,有美女陪着吃饭,哪怕菜品一般,氛围总是不错的。 离开梁家前张勇胜把陆成留下的东西带走了,还包括他处理尸体时用的那把剔骨刀。其实那把剔骨刀洗洗就能用了,但梁爱萍嫌它恶心,死活不要。张勇胜没办法,只能带走一起处理。 他先回家收拾一番,然后提着装在蛇皮袋里的东西出门了。周末他没什么事,主要是约要好的同学泡游戏厅和录像厅。在路上他只需随便找个河沟,把陆成留下的东西处扔进去,就能解决最后的隐患。 张勇胜骑着自行车沿着环城路慢悠悠的逛着,到了南门大桥附近拐进了一条岔路,向着偏僻的地方行去。这里是云山县的母亲河南河所在,水面宽阔波涛汹涌,往水里丢点东西,神不知鬼不觉。 这里已经是郊区,平时人不多,张勇胜找了个没人注意的地方停下车,走到河边的围栏上,低头往下看。围栏高度距离水面十多米,水面之下还有四五米深,这里正适合处理各种废弃物。 张勇胜先在蛇皮袋里装了砖石,这样蛇皮袋入水就会下层,极难被人发觉。然后他检视了周围的环境,确定没有人注意到他后,便将装着东西的蛇皮袋扔进了河中。蛇皮袋很快沉没,只在河面上留下一圈圈的涟漪。 至此,陆成在云山出现过的最后线索也消失了,就算冯青山找人来云山调查,也不会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接下来就是沙河帮内斗的事情了,张勇胜并不关心梁爱萍采取什么手段,他只考虑什么时候动手。 沙河帮的规模不小,这种大型帮会可是很有钱的,各种黑白两道的资产加起来好几亿,事情解决后梁爱萍能得到不小的好处。而张勇胜也可以趁机在梁爱萍身上捞一笔,改善一下自己的生活环境。 搞定这些后张勇胜骑着自行车转向了南门大街,向着农机厂的方向而去。他和老同学赵云飞约好了,今天一起玩游戏的。赵云飞是农机厂的子弟,农机厂附近有家游戏厅很大,两人经常在那边汇合。 轻车熟路的到了游戏厅,张勇胜把自行车停在门口。进入游戏厅,这里已经非常热闹,看来张勇胜来得有点晚,没有了空闲的游戏机。他花一块钱买了四个币,然后在全场游荡起来,先找到赵云飞再说。 赵云飞是张勇胜的老同学,两人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同班同学,缘分非浅。尤其是在农机厂小学的时候,张勇胜经常受汪平的欺负,每次都是赵云飞帮着他出头的。赵云飞也是农机厂子弟中少有的,敢于与汪平正面刚的人。 张勇胜逛了一会儿,在一台街霸的游戏机前停了下来,赵云飞正在这里玩得欢。他是玩街霸的高手,在附近都小有名气,经常与人切磋。这会他正全神贯注的跟人对练,游戏机的按键被拍得噼里啪啦直响。 (九)张勇胜的小伙伴 站在赵云飞身边,张勇胜没有开腔,默默的看着屏幕盘算着。赵云飞玩得正欢,瞟了张勇胜一眼,全神贯注在游戏机的屏幕上。他的对手也很不凡,两人打得难解难分,血条一格一格的减少。 赵云飞的对手张勇胜也认识,名字叫做周兰兵。他也是农机厂的子弟,他在小学和高中与张勇胜同校,但并不在一个班。因为和赵云飞住在同一个家属区,所以两人关系极好,没事就约着一起玩。 见两人打得热火朝天,张勇胜也看得热血沸腾。虽然是玩过多年的老游戏了,但依旧喜欢这种快节奏的感觉。这对他来讲不仅仅是电子游戏,也是心中难以割舍的情怀,让他非常的怀念。 他以前打游戏是不如赵云飞的,反应和技巧都差一些。但最近变化很大,技巧和反应提升很快,已经超过了赵云飞。但考虑到人际关系,张勇胜基本上维持在与赵云飞相当的水平,所以两人能愉快的玩耍。 片刻后赵云飞和周兰兵的交手结束,最终赵云飞险胜一招,他嚣张得大声狂笑。周兰兵就比较憋屈了,他最后一招与对方互击,结果赵云飞剩了一丝血,活到了最后。这种情况输了对局,谁都不会服气。 见赵云飞嚣张的样子,张勇胜满脸不爽,使劲在他的背上拍了一下。赵云飞立刻大笑变成了咳嗽,咳个不停,连游戏机的摇杆都握不住了。张勇胜趁机一挤,伸手抢过摇杆,继续了接下来的战斗。 看着张勇胜慢悠悠的欺负电脑角色,赵云飞有些不屑:“你这么打有啥意思,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你给我个币,咱俩来一局,信不信我能打你二百五。” 张勇胜一边玩着,一边回应道:“你自己去买啊,找我要币干嘛?你还欠我十个币呢,上次输的还没兑现呢?” 赵云飞“嘿”的一声,不服道:“上次是你运气好,那家伙看着要输了,结果乱按放了个大招,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说起来还是我大意了,如果我认真起来,他不可能打赢我一局。” 周兰兵接过话头道:“老赵你也别太嚣张了,你游戏玩得再好,也不是天下无敌。我俩玩了这么多回合,我至少有四成胜算。” 张勇胜笑道:“老周,你得理解他,他除了这个还有拿得出手的么?你要跟他比考试分数,能甩他八条街,他跟你比这个么?” 赵云飞不服气道:“谁说我除了游戏没有拿得出手的,我还能打篮球啊,我可是咱们班的篮板王,这个你俩不能不承认吧。” 周兰兵点头笑道:“篮板王的确是篮板王,就是有点打铁,铁匠王也是你。我觉得上次比赛苗老师派你上场的时候心里都在打鼓,不知道派还是不派,肯定患得患失了。我看他表情不太对,估计怕你又浪投。” 赵云飞被说郁闷了,吐槽道:“老苗就是不信任我,总觉得我投不进,那场球我还是进了两个的好吧。投篮手感谁说得准,这种事没法打包票的。” 三个小伙伴说说笑笑,在游戏厅玩了一个早上。中午三人没有回家,在农机厂的食堂吃了午饭,商量着下午找个地方打发时间。三个人都不是好学生,所以周末比较自由,没有什么补习班之类的破事。 正吃着饭,赵云飞问周兰兵道:“那事你咋考虑的,到底去还是不去啊?” 周兰兵皱着眉头,有些纠结的道:“说实话,我不太想去。她那生日会,来的都是有钱有势朋友,跟咱们不是一类人,根本谈不到一起去。不说别的,就是送礼物,我就拿不出手,到时候肯定丢人。” 张勇胜听得糊里糊涂,好奇的问道:“你俩再说吧啥,我怎么听不懂呢?谁的生日会,很有钱么,要送啥礼物?” 赵云飞解释道:“除了白芷萱,还能是谁?明天是白芷萱十八岁生日,打算搞个成人礼生日聚会,邀请他参加。他不太想去,正纠结呢。” 白芷萱是云山二中的校花,读高二年级,是云山二中男生们心中的女神。她家境优越,又能歌善舞,受到不少男生的追求。每年因为在她面前争风吃醋,男生都要打好几次架,是校园的明星人物。 白芷萱虽然父母离异,但父亲开了家不小的公司,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每次她的父亲到学校来,开的都是好几十万的豪车。所以在很多云山二中的男生眼里,这个女生是非常令人羡慕的富家千金。 赵云飞也是白芷萱的仰慕者,他上学期为此与白芷萱同班的金凯打了一架,还闹到请家长的程度。而金凯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是全校最出名的富二代,家里是开煤矿的,出手阔绰,追了白芷萱快两年了。 金凯虽然有钱,而且人长得很帅,但身体远不如比他小一级的赵云飞强悍,被打得鼻青脸肿,还不了手。如果不是白芷萱出面劝说,金家还想闹到派出所去,那样赵云飞就有了大麻烦了。 三人之中周兰兵与白芷萱的关系很不一般,白芷萱是周兰兵母亲的学生。周兰兵的母亲以前是少年宫舞蹈班的老师,当时周兰兵和白芷萱在一起学习舞蹈。周兰兵年纪最小,被当作小弟弟照顾,关系非常密切。 周兰兵对白芷萱也暗生情愫,好几次打算表白,事到临头又犹豫不决。他的顾虑张勇胜和赵云飞都是知道的,两人都经常鼓励他。赵云飞甚至答应退出竞争,就是为了成全周兰兵和白芷萱青梅竹马的感情。 在白芷萱的非富即贵的圈子里,周兰兵是少有普通家庭的男生。周兰兵在那个圈子待得很不自在,虽然经常收到白芷萱的邀请,却很少参加活动。可是这次是白芷萱的成人礼,周兰兵再拒绝就有些不合适了。 “为啥不想去?白大美女的邀请,很多男生还求之不得呢。”张勇胜很八卦的问道:“生日聚会什么时候?在哪里举办啊?有啥人参加?” 赵云飞回答道:“明天晚上七点半,白芷萱在星光娱乐城订了包间,邀请了她的朋友来。以咱老周和白芷萱的关系,肯定是少不了。” “那就去呗,有啥好想的。以你俩的关系,也不用特意准备什么礼物,随便弄束花就行。她也知道你家不富裕,不会跟你计较的。”张勇胜怂恿道。 (十)周兰兵的心中事 周兰兵摇摇头道:“不是钱的事,主要是我去了挺尴尬的。她那些朋友都是非富即贵的,出手都很大方。我送个一般的礼物,太丢面子了。而且这是她的十八岁成人礼,理应正式一点,我也不好太随便。” 张勇胜点点头道:“你这样说也对,成人礼是不能够随便。可不去是不是更不好,人家都给你邀请了,你能这么不给面子?” 赵云飞叹息道:“所以他才纠结啊,一上午都心不在焉,你没见他打游戏总是走神,估计是在琢磨这事呢。要不咱哥仨凑凑,看能不能买件像样的礼物,让老周能有面子的去参加。” 周兰兵摇摇头,拒绝道:“算了吧,一个生日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了不起事后我去赔罪,没必要凑钱。再说这都快月末了,咱们兜里也没啥零花钱,凑在一起也买不起值钱的礼物。” 赵云飞掏了掏自己的衣兜,尴尬的道:“你说得也是,我这把零钱加在一起不到十块。玩游戏还成,送礼物就不够了。” 看着他俩郁闷的脸色,张勇胜暗自叹息。两人的家境他还是比较了解的,父母是农机厂职工,收入就是死工资,零花钱根本没多少。以他俩爱玩电子游戏的习惯,每月的这个时候兜里绝不超过十块钱。 他自己还是有些积蓄,毕竟父母不在家,他手里的钱除了零花钱还有生活费,比赵云飞两人要宽裕很多。但是这些钱可不能乱花,他还要支撑到下个月父母汇钱回来,否则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不过他现在倒是有个新的财源,找梁爱萍资助一些问题不大。实际上在这个事情上,张勇胜虽然嘴上支持周兰兵,但并不是真心希望他去。因为白芷萱的社会关系有些复杂,不太适合周兰兵。 由于父亲忙于生意,白芷萱生活比较自由,常出入歌舞厅、游戏厅、录像厅,与社会上的街痞混混也有不少来往。这些地方被云山人认为是对青少年的毒害很大,称之为新三毒,是家长们严厉杜绝的。 周兰兵为人比较单纯,虽然也跟着赵云飞打游戏、泡录像厅、歌舞厅,但也是尽量回避街痞混混的圈子。如果周兰兵与白芷萱的圈子靠得太近,难免受到影响,这对他未来是不利的。 白芷萱的家境好,就算考不上大学,她的父亲也能用钱给她弄个自费的大学出路。周兰兵是普通家庭,考不上大学以后的前途都很难了。虽说高考不是学生唯一的出路,但至少是普通高中生的最优选择。 站在对兄弟负责任的角度,张勇胜不赞成给周兰兵凑钱买礼物的提议。他看到两人兜里都没几个钱,立刻就不说话了。三人面面相觑,都感到无比的尴尬。最后谁也不再提凑钱的事,赶紧埋头吃饭。 吃了午饭三人走出农机厂,商量着下午去哪里打发时间。周兰兵的传呼机响了,是白芷萱打来的,让人很意外。周兰兵皱着眉头看了看,赶紧找地方回电话,也不知道白芷萱有啥事找他。 白芷萱对周兰兵的照顾,张赵二人看在眼里,也是羡慕不已。周兰兵家境普通,不可能给他配传呼机。白芷萱开学时便把自己换下来的数字传呼机给周兰兵用,而且交了一年的费用。 赵云飞看着周兰兵的身影,羡慕的道:“有个有钱的姐姐真好,啥好东西都紧着他用。要是白芷萱是我姐就好了,我说不定能买ps游戏玩。现在游戏厅的ps游戏太贵了,四块钱一小时,玩不起啊。” 张勇胜戏谑的笑道:“这种吃软饭的作风,不是你赵大侠的风格啊。你平时硬刚汪平的男子汉气概呢?怎么一说到钱就英雄气短了?” 赵云飞摇摇头,叹息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这是没办法的事。那么多人都去玩ps和电脑游戏,难道你不羡慕么?街机游戏流行了这么多年,现在都没落了,你看玩的还有几个像咱们这么大的人?” 张勇胜点点头道:“羡慕肯定是羡慕,但没办法,我们又没什么钱。一个小时四块,我一个月零花钱还不够玩十个小时的。四块钱给我玩街机,我能玩一周了。我爸妈不在,钱可不能乱花,否则连饭都吃不上了。” “你说白芷萱找他做什么?我猜肯定又是明天生日聚会的事,周兰兵估计又要纠结了。他这是幸福的苦恼啊,而我只能背后偷偷的暗恋,连表白的队都排不进去。”赵云飞继续羡慕着。 张勇胜摇摇头,劝说道:“我觉得这种事你就别掺和了。我承认白芷萱长得漂亮,是咱们学校的校花,可也不是人人都消受得起的。不说别的,就她那大手大脚的花钱习惯,你有钱供得上么?” 白芷萱虽然是女生,但是为人豪爽,很喜欢请客送礼。她不但在自己身上大笔花钱,而且经常请人吃饭、唱歌、跳舞等等。若不是家里富裕,她爸生意做得大,怎么可能支撑他的这种消耗? 片刻后周兰兵一路小跑的赶回,他一边把传呼机别在腰间,一边道:“白芷萱让我去星光娱乐城,说是请我喝冷饮,你们说我去是不去?” 张勇胜笑着反问道:“我不相信你在电话里还敢回绝了她?” 周兰兵有些脸红,解释道:“那不是没办法么?她追得太紧了。” 张勇胜建议道:“我觉得这事你还是跟她说清楚的好,该表白就表白,该拒绝就拒绝。男女感情最忌讳当断不断,你要想清楚。这事私下好说,若弄到明天的生日聚会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可就麻烦了。” 周兰兵挠挠头,解释道:“我主要是没想清该怎么说,太俗气的台词我说不出口。白芷萱的嘴巴可毒了,我们班有个表白的被说得无地自容,到现在还没缓过劲来呢,我得先做做心理准备。” 张勇胜摇头笑道:“你这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主要还是太熟了不好下手,想赢怕输的思想包袱太重。我觉得你就直接表白吧,也别学人家搞什么仪式了。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周兰兵有些犹豫道:“这是不是有点儿戏,跟撞大运似的。我现在碰到她好歹能当个姐弟,真要被拒绝,连见面的勇气都没有了。” (十一)校园女神白芷萱 赵云飞半天没吱声,忽然道:“你在这里纠结也没用,到了现场再随机应变吧。这事咱仨都没有经验,再怎么商量也是白扯。” 周兰兵看看两个兄弟,犹豫道:“要不你们陪我去吧,现场给我打打气,我心里就没那么虚了。让我一个人去,有些话我真的说不出口。” 三人一番商议,在周兰兵的强烈要求下,张勇胜和赵云飞陪着他前往星光娱乐城见白芷萱。他们骑着自行车出发,穿过云山的大街小巷,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星光娱乐城所在的中心广场。 中心广场在县城的正中心,是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汇聚质地,是云山最为繁华的区域。不但这里有百货大楼、文化宫、图书馆、体育场等各种公共场所,也集中了县城大多数的娱乐场所,周末人流如织。 星光娱乐城位于中心广场的东南角,是原来的百货大楼。最为红火的时候,这里是全县最为繁荣的地方。每到周末人山人海,周边县城和乡镇的居民,都到这里来采买逛街,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后来随着社会的发展,云山的商业环境大变。零售业市场受到了外来货物的冲击,尤其是北城的综合贸易市场和附近的商业步行街建成后,百货大楼的生意每况愈下,拖了几年后不得不关门歇业。 由于要价过高,百货大楼闲置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去年才有人接盘,改建成星光娱乐城。据说接盘的老板是来自江源的富豪,投入了很多钱,将其打造成云山县餐饮娱乐业的标杆。 整栋楼虽然只有五层,但单层高达四米,看上去宏伟大气。现在大楼已经重新装修,虽然还保留着原本大楼仿西式建筑的风格,但又增加安装了现代化的灯光装饰,颇为吸人眼球。 星光娱乐城的功能非常的多元化,除了五楼是办公场所外,一到四楼都是各种休闲娱乐项目。一楼主打餐饮项目,包括自助餐厅、酒吧、茶馆都有,周末不少人把这里当作了与朋友聚会谈天的地方。 可以说这里是整个云山县最为繁华热闹的地方,周围是商业街、购物中心等人流量密集的场所,一到周末就吸引了大量的云山居民。今天正是周末,周围都是人群,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三人来到楼下,找地方停好自行车,准备去与白芷萱会合。在周兰兵的带领下,张勇胜和赵云飞跟在他身后,走到了位于一楼的冷饮店。这是一家新开的小店,西式的外墙装修,吸引了不少年轻人。 冷饮店外摆了很大的区域,撑开一把把的遮阳伞,伞下都是聊天的青年男女。白芷萱带着两个闺蜜坐在醒目的位置,聊天的同时向四处张望。周兰兵远远的就看见了白芷萱,加快两步走了过去。 白芷萱今天穿得很漂亮,蓝色印花的连衣短裙,露出高挑的身材和大长腿。她脸上的妆容也是精心打扮的,看上去非常精致,显得明艳动人。她头顶蛤蟆镜,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笑容中带着些许傲娇之气。 周围来来往往的年轻女孩不少,但最引人瞩目的还是白芷萱。她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这种惊艳在别的女孩身上是没有的。而且她更会化妆打扮,将自己的优点完全展现出来,不时引来关注的目光。 她的身后跟着两个同龄的女孩,长得也是中上的姿色,但和她一比就差了很多。其中一个女孩扎着高马尾,上身t恤,下身是短裙,看起来活泼可爱。另一个女孩,一身白色连衣裙,给人比较清纯的感觉。 这两个女孩张勇胜都认识,她们是白芷萱的闺蜜,也是同班同学,分别是于洁和梅新月。她们三个经常一起出行,在校园里几乎是标志性的组合。不少想要追求白芷萱的男生,都会选择从她的闺蜜入手。 让周兰兵三人意外的是,旁边一桌的座位上坐着个打扮得阳光帅气的男生。这个男生穿着名牌的t恤和休闲装,高档的休闲运动鞋,手上的高档手表在阳光下反射出点点光芒,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奢侈品。 这个男生他们认识,是白芷萱的同班同学金凯,外号叫做金公子。赵云飞上次就是和他打了一架,将他打得两眼乌青,成了同学中的笑柄。事情闹得很大,一直到现在两人见面也很不对付。 实际上张勇胜对金凯还是很佩服的,这个富二代非常痴情。他长得挺帅,还喜欢化妆打扮,在学校受到不少女生的追求。不过他痴恋白芷萱,表白多次被拒,却锲而不舍,在学校里很出名。 看到金凯在场,赵云飞脸色一下子就难看起来。他本来以为是周兰兵和白芷萱私聊,现在看来有些不对劲。张勇胜也很好奇,怎么这个富二代会出现在这里,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周兰兵上去跟白芷萱说话,张勇胜和赵云飞就坐到了金凯那桌。赵云飞和金凯大眼瞪小眼,虽然都不说话,表情却一个比一个狠。张勇胜看得哭笑不得,抱着当吃瓜群众的心情,开始现场看戏。 走到白芷萱面前,周兰兵勉强的笑道:“姐,有啥事啊,这么着急把我叫过来。你不是在准备明晚的聚会么,是不是需要帮忙?” 白芷萱打量了周兰兵一眼,又看了看张勇胜和赵云飞,皱着眉头道:“你不是说报了个舞蹈班么?怎么,你们又在打游戏?” 周兰兵有些尴尬的道:“班是报了,课程从下个月开始。今天正好有空,出来打发一下时间。要是舞蹈班开课,周末就没这么闲了。” 白芷萱点点头道:“你这样选择也好,就算成绩不行,跳舞这条路也能有个发展。如果你能做出成绩,兰老师在天之灵也会开心的。” 白芷萱父母离异得早,父亲常在外做生意,把她委托给邻居照顾,这让她非常孤独。她小时候的周末时间都是在少年宫的舞蹈班度过的,舞蹈班的兰老师对她很尽心,替代了她心里母亲的角色。 兰老师就是周兰兵的母亲,前几年因为生病去世了,只留下他们父子二人相依为命。白芷萱把兰老师当母亲对待,在她心里周兰兵就是亲弟弟。所以她对周兰兵特别照顾,连传呼机都舍得给他用。 (十二)赵云飞和金公子 云山二中是县里垫底的高中,每年考进大学的寥寥无几,一般不超过十个。去年新来了一位校长,打算大力培养艺体生以提高升学率。这给从小就练习舞蹈的周兰兵带来机会,他想从这个方向找些出路。 周兰兵从小就在母亲带领下学习舞蹈,还在县里的舞蹈大赛得过奖。他的文化课成绩一般,考大学的希望不大,打算改走艺体生的路线。但是学校的艺体班水平太初级,周兰兵在外面报了个专业点的培训班。 周兰兵笑道:“我这是没办法的办法,硬要我考大学估计是考不上的,走这种捷径还能有些前途,希望能有个好的结果。” 白芷萱点点头,认真的道:“明天的事我都安排好了,定了二楼ktv的包间,好多朋友都要来。你就不要送礼了,但人一定要来。每人的十八岁生日只有一次,所以明天我最大,你不能不给我面子。” 周兰兵面露难色,转头看向张勇胜和赵云飞,使眼色让他俩解围。虽然白芷萱说不用送礼物,但他脸皮再厚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他要是不送,别的人怎么看他,被人传出去那就很没有面子了。 赵云飞和张勇胜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怎么接。白芷萱也是一片好意,若是强行帮着周兰兵当面拒绝,白芷萱肯定当场发火。况且他们也没什么合理拒绝的理由,礼物方面的事早被对方堵住了嘴。 白芷萱见周兰兵有些为难,笑着对张赵二人道:“如果你俩有空也可以来参加,能认识好多新朋友。你们也知道,对兰兵我是当着亲弟弟看的。你们是他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不必太拘束。” 看着白芷萱笑颜如花,赵云飞有些难以置信,下意识道:“我们俩也可以参加么?这多不好意思啊。” 白芷萱摇摇头,大方的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朋友之间就是要互相走动嘛。要是长时间不交往,感情都生分了。就这么说好了,明天你俩也准时过来,正好包间够大,大家一起热闹一下。” 见赵云飞答应下来,金凯突然道:“周兰兵,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帮你准备一份礼物,绝对能让你出尽风头。” 白芷萱眉毛一挑,正要开口,赵云飞抢先道:“金凯,你什么意思?我们兄弟送什么礼物,关你什么事?要你出来卖好?” 金凯笑眯眯的道:“赵云飞,我没跟你说话,你别找不自在。这里是公共场所,不是你撒泼打滚的地方。” 赵云飞大怒站起来:“嘿,你是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皮痒了想挨揍就直说。” 自从上次打架赢了后,赵云飞心里对金凯是无限的优越感。赵云飞好武术,照着武术杂志从小练到大,练了一身结实的肌肉,打架很占便宜。金凯这种秀气的公子哥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挨揍也是在情理之中。 “你别冲动,这里那么多人呢,有事好商量嘛。”张勇胜赶紧按住赵云飞的肩膀,说道:“金公子钱多了没地方花,我们也不介意帮着花点。但毕竟萱姐过生日,用别人的钱显得不太尊重,金公子就别操心了。” 周兰兵也点头道:“对,对,这是咱们兄弟自己的事情,金公子的好意咱心领了。礼物还是我们自己搞定,毕竟是我们的心意。” 金凯撇撇嘴,嘀咕道:“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就你们那些地摊货,拿出来也是丢人现眼。” 赵云飞火冒三丈,猛地一拍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然后伸手就抓向金凯的衣领。金凯早有准备,侧身闪过,赶紧退了一步,冷笑着看向赵云飞,眼中满是挑衅。赵云飞踢开椅子,就要绕过桌子追上去。 旁边的张勇胜眼疾手快,伸手将赵云飞架住,冷笑道:“是不是地摊货,明天晚上见分晓,金公子不必着急。你不是自诩绅士风度么,这就是你的绅士风度?你是来给萱姐帮忙的,还是来给她捣乱的?” 金凯正要反唇相讥,旁边的于洁将他拉到身后,说道:“你就少说两句吧,别忘今天的正事。明天芷萱过生日,你可别添乱。” 白芷萱苦笑着摇摇头:“看来你们火气都挺大啊,一言不合就动手。我请你们吃冰淇淋吧,先消消火再说,别把正事给我破坏了。” 赵云飞看了看白芷萱,只好压下心中的火气,狠狠瞪了金凯一眼。金凯也不示弱,继续眼神挑衅。但两人都知道适可而止,没有再继续冲突。周兰兵赶紧站到两人中间,防止他俩控制不住情绪。 白芷萱给了梅新月一些钱,她迅速的跑了一趟,片刻后端着托盘出来,拿了几份冰淇淋。周兰兵上前帮忙分发,一阵忙活,紧张的气氛终于缓解下来。冰凉的冰淇淋入口,几人的火气似乎都消散许多。 吃着冰淇淋,白芷萱说了她今天过来的打算。昨天她就打电话预订了星光娱乐城二楼量贩ktv的包间,今天是专门过来看场地的。她打算提前装饰一番,营造生日聚会的气氛,要有成人礼的仪式感。 星光娱乐城的量贩ktv是最新潮的娱乐项目,在云山特别的受欢迎,包间预定天天火爆。很多年轻人都喜欢泡在这里,大家一起唱歌喝酒,尽情释放生活的压力,让自己轻松起来。 对于没工作的高中生,到量贩ktv过生日还是不多见的,毕竟零花钱有限,没法支撑这种消费。只有家境比较好的富家子弟,才有能力参与这种新潮活动,而白芷萱、金凯就是典型的代表。 吃了冰淇淋几人跟着白芷萱上了二楼,找量贩ktv的经理提出看包间的要求。经理很好说话,离开让服务员带着他们到了一个豪华的包间。这个包间面积不小,差不多有八十平方,至少能接待三十人。 赵云飞第一次来到这种场合,整个人都惊呆了,完全不顾上跟金凯别苗头。他以前到过的普通歌舞厅和酒吧,与这里的环境完全没法比。无论是装修家具,还是音响设备,都是远远的不如。 整个房间装修非常的豪华,头顶是霓虹灯,地面是光滑的大理石。靠墙有宽大的真皮沙发,还有高档的各种家居用品。在沙发对面是大屏幕的背投电视,是进口的高档品牌,一看就价值不菲。 (十三)闯入的不速之客 大屏幕的背投电视旁边有一个点歌台,上面是小屏幕的电脑显示器,顾客可以在这里操作点选歌曲。据服务员介绍,这里的曲目非常丰富,不论是内陆的各种歌曲,还是港岛最新的流行曲,都能进行点唱。 看着赵云飞像个土老帽的样子,金凯脸上露出鄙视的表情。这种地方他来得多了,一点都不稀奇。实际上他还在大城市去过更加豪华的量贩ktv,星光娱乐城跟人家一比,完全是小巫见大巫。 倒是张勇胜淡定的表情让他很感意外,完全不像是第一次进来的惊讶。张勇胜似乎来过很多次这种场合,表现得非常熟悉。他甚至对点歌台和音响设备不太看得上,嘀咕着摇了摇头。 服务员出去后,几人在沙发上坐下来,商量如何布置生日聚会的环境。这边是提供布置场地的服务的,只需要顾客提出需求即可。当然也需要付出一些费用,这点对于白芷萱来说完全是小意思。 在张勇胜看来,这个地方没有什么布置的必要,在云山县的娱乐场所中已经是最豪华的了。不但场地宽阔,而且音响设备也是现阶段最好的。房间中有小吧台,有独立卫生间,各种功能已经非常齐全。 只需要让人准备好生日蛋糕之类的用品,再放点有仪式感的彩带、气球等等就差不多了。到时候只需要按照生日聚会的流程走,唱生日歌、许愿、吹蜡烛、切蛋糕、拆礼物等等,然后就能把气氛拉起来了。 白芷萱的两个闺蜜对这个事情很积极,提供了很多想法。金凯也凑热闹,还打算弄个六层的大蛋糕,以表示隆重。他的这个建议很符合白芷萱的想法,两人很快找来服务员询问订做蛋糕的事情。 这些事情赵云飞都不懂,却听得津津有味。周兰兵对这些都没啥兴趣,坐到远处跟张勇胜低声闲聊起来。他对送礼物的事情有些担心,他们的钱是不多的,想要弄出像样的礼物根本不可能。 张勇胜拍拍周兰兵的肩膀,笑道:“这事你就别操心了,我来想办法吧。我手里好歹比你们宽裕点,东挪西凑也能弄个像样的东西出来。就算是咱们三个联合送的,面子上好歹能过得去。” 周兰兵点点头到:“我可以找我爸要点,不多的话还是可以的。这些年萱姐挺照顾我的,给她过生日,我爸也不会反对。” 张勇胜摇摇头道:“不必了。你刚交了培训班费用,你爸手里也不宽裕,咱们自己能解决最好。大不了我下个月吃得节省点,少玩点游戏。” 两人正聊着天,包间的厚重的大门被推开了,一行人闯了进来。领头的是个身材高大的胖子,比张勇胜高五六公分。他身后是个更高的瘦子,而且是个秃头,目测高度将近一米九。 两人看上去十七八岁的样子,满脸骄横的表情。他们身后还跟着四个男生,个子没有他们高大,但个个都是一脸不服气的样子。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充满了地痞风格,尤其是秃子的手臂上还有块文身。 开门的声音惊动了包间中的众人,大家连忙抬起头来。张勇胜一看顿时皱起了眉头,领头的胖子他认识,就是梁爱萍的儿子汪平。汪平在三中上学,整日不学无术,纠集了一帮不良少年,跟着街痞子们瞎混。 他仗着父亲是农机厂厂长,在外面仗势欺人,干过不少坏事。各个中学的学生对这些人非常害怕,基本上都是绕着走。他们除了不敢惹被列为重点的一中,其他中学的学生都被他们欺负过。 赵云飞少见的几个不怕汪平的人,从小学时代开始两人就争锋相对。那时候张勇胜因为身体弱小常被汪平欺负,赵云飞积极帮张勇胜出头,两人由此奠定了深厚的友谊,一直到现在。 根据张勇胜的总结,两人每年都要因为各种原因打几次架,结果都是不分胜负。汪平身材高大魁梧,力量也不小,对同龄人有很大的优势。但赵云飞从小热爱武术,把自己练成肌肉男,而且耐力更好,根本不怕对方。 此刻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看来人是汪平,赵云飞立刻站了起来,满脸不爽的道:“死胖子,你来做什么?这里没你什么事,赶紧滚。” 汪平并不搭理赵云飞,向白芷萱打招呼道:“哎呀,我说谁过生日包下这么大的包间呢,原来是萱姐啊,大手笔!” 白芷萱皱了皱眉头,不客气的道:“汪平,我过不过生日跟你没关系。你要有事就直说,没事就出去,别打扰我们谈事。” 白芷萱在社会上的朋友不少,对街痞混混圈子也有认知。她知道汪平是三中出来的混混头子,手底下养着几个喽啰,平时行事嚣张跋扈。她对汪平没什么好感,对方几次示好都没有接受。 汪平后面的高个秃子叫吴大明,曾经是三中的学生老大,在街痞圈中名声很响。自从汪平进入三中后,他就让出了老大的位置,跟着汪平混。汪平有钱有势,出手也很大方,所以在圈里号召力不小。 汪平点点头,笑道:“既然萱姐快人快语,我就不绕圈子了。你这包间我看上了,明天我要在这里请客,你让给我吧,开个价?” 白芷萱冷笑道:“凭什么让给你?我缺你那点钱么?” 吴大明威胁道:“白芷萱,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刘亚强那点威风在我这里可不好使,你想清楚再回答,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 赵云飞压不住火了,大怒道:“死胖子,你记吃不记打是不是?别说你搬出个吴秃子,就是你把你爹搬来,你也别想动萱姐一根汗毛。” 汪平被赵云飞一口一个死胖子喊得火冒三丈,恶狠狠的道:“赵云飞,今天我是来办正事的,不想和你动手,咱们的事以后再说。你如果不识相,别怪我不讲农机厂兄弟的情面。” 眼前的处境对白芷萱很不利,她这边三个女生都是不能打的。金凯和周兰兵最多对付两个喽啰,赵云飞能对付汪平,但剩下的吴大明和喽啰占尽优势。张勇胜以一敌三,基本没什么胜算。 (十四)歌厅包间的冲突 白芷萱正纠结着,张勇胜对旁边的服务员道:“你们这里怎么回事?客人在这里包场唱歌,连基本的人身安全都不能保证么?你们这里这么大的场子,就没有一点最基础的保安措施?” 服务员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女生,一开始就被汪平等人气势汹汹的样子吓坏了,一个劲的往旁边躲,生怕殃及池鱼。此时听到张勇胜点她的名字,她紧张的脸色发白,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张勇胜转头对周兰兵道:“老周,我们没必要跟他们做口舌之争。你打电话给前台,让他们派人来处理。” 周兰兵点点头,果断走向点歌台旁边的内线电话。吴大明做了个眼神,一个喽啰上前阻拦周兰兵。赵云飞横移一步,拦在喽啰面前。喽啰伸手推搡赵云飞,赵云飞还手回推,将其推得倒退三步。 汪平脸色很难看,恶狠狠的道:“姓赵的,这可是你先动手的。”说完朝着赵云飞走了过来,满脸气势汹汹的表情。 赵云飞根本不怕他,冷笑着迎了上去。两人打了十多年的架,双方的底细都很清楚。汪平的喽啰见老大上了,也在吴大明的带领下围了过来。张勇胜冷笑着向赵云飞靠拢,准备随时出手帮忙。 白芷萱见两人要打起来了,大声道:“等一下,汪平你别乱来。这个包间是我提前预订的,你想要得找经理去,找我们没用。如果经理同意转让,我可以考虑转让给你。” 汪平还没回答,周兰兵与前台通话的声音传了过来:“我们这里有人闹事,你们赶紧派人过来看看,多派两个人过来……” “卧槽!”吴大明喝骂一声,上前一步,朝着赵云飞就是一巴掌。 赵云飞注意力都在汪平身上,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勉强用手挡了一下,身体打了个趔趄,后退两步。汪平抓住机会,冲上去就是一脚,踹向赵云飞的小腹。张勇胜靠得较近,伸腿一拦,踢在汪平的膝盖上。 白芷萱见势不对,赶紧拉着闺蜜后退。周兰兵赶紧放下电话上前帮忙,金凯也跟着围了过来。他俩基本是不会打架的,对付两个喽啰都勉强。但是己方另外三人是女生,他们作为男生总不能躲在后面。 汪平被张勇胜踢了个踉跄,转身放弃赵云飞,扑了过来。他挥拳打向张勇胜,张勇胜左手架住,右手一巴掌扇在汪平的脸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这巴掌杀伤力不强,但侮辱性极强,汪平顿时恼羞成怒。 他疯狂的扑向张勇胜,双手的王八拳不断挥出。汪平是打野架长大的,打架没什么技巧,只会横冲直撞和王八拳。他很会利用身体的优势,高大魁梧体魄在打斗中占尽便宜,同龄人很难抵挡。 汪平仗着身大力不亏,在街痞混混圈子里难逢敌手,嚣张跋扈惯了。现在被张勇胜当先一耳光扇在脸上,简直是颜面扫地。尤其张勇胜还是他看不起的弱者,更是让他火冒三丈,出手更加凶狠。 张勇胜根本不怕他这种打法,身体一转到了侧面,汪平的两记王八拳完全落空,身侧的空隙完全暴露出来。张勇胜也不客气一拳击出,结结实实的打在汪平的腰部。汪平只觉得腰部剧痛,不由自主的弯下腰去。 转眼间汪平身体躬得跟虾米似的,身体摇摇欲坠,口中发出痛苦的惨叫声。张勇胜在他的肩上一推,汪平再也支撑不住,顿时倒在地上。 吴大明大惊,他想不到汪平面对张勇胜一个回合就被打倒了。他这一分神,就被赵云飞抓住了机会。赵云飞还了吴大明一拳,吴大明竟然没有躲开,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啪”响声清脆无比。 喽啰们见汪平和吴大明吃了亏,分成两拨围了过来。其中两人围攻赵云飞,赵云飞根本不搭理他们,冲上去对着吴大明就是一脚。吴大明伸手挡开,然后挥了一拳。两人迅速扭打成一团,全是王八拳的动作。 两个喽啰赶紧帮忙,张勇胜甩掉阻拦自己的喽啰,挡在了他们面前。两人对视一眼,扑向张勇胜。张勇胜上手抓人,膝撞小腹,瞬间放倒一人。另一人从身后抱住张勇胜,却被他用脚踢中裆部,转身一肘砸在脑袋上。 他身后两个喽啰立刻过来围攻,张勇胜正面相迎。他的动作很快,身子一晃就避开对方的王八拳,然后接连两拳,都打在他们腰部。两个喽啰顿时跟汪平一样,只能蜷缩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眨眼间,和吴大明一起的人全部倒下,只剩他孤军奋战,而且在和赵云飞的互相伤害中挨了不少拳。吴大明虽然身材比赵云飞高大,但打架却不占上风。和汪平打了十几年的架,让赵云飞对付这种人很有经验。 吴大明是老混子了,打架是家常便饭,向来靠着长手长脚占优势。但赵云飞是个肌肉男,靠着皮糙肉厚近身搏击,反而打得对方连连后退。每次打架赵云飞都拼着挨两拳冲到被人怀中,然后贴身肉搏。 赵云飞虽然个头比吴大明矮了不少,但腰腹力量出色,几下子便将吴大明扑倒在地。他翻身将吴大明骑在身下,双拳雨点般的朝着对方的脑袋打去。吴大明只能勉强招架,毫无还手之力,被打得落花流水。 张勇胜在旁边看着没有插手,任由赵云飞发泄自己的怒气。吴大明光秃秃的脑袋上不知挨了多少拳,甚至肿起了肉眼可见的大包。他一开始还忍着不吭声,片刻后忍不住了,开始大声求饶。 见赵云飞对着吴大明的秃头一阵乱拳,周兰兵觉得痛快不已,脸上开了花。他看得正得意之时,却感到有人拉他的胳膊。他转过头去,见白芷萱眉头紧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周兰兵笑着道:“姐,你别担心,老赵心里有数,不会打出事的。想不到这秃子名声挺大,居然这么不禁打,两下就被老赵按倒了。老赵打这种架很有经验,汪胖子都未必能翻身,更不要说吴秃子了。” 赵云飞手上看似打得很凶,但都是伤皮不伤骨的打法,吴大明被打得鼻青脸肿,脑袋昏昏沉沉的。他虽然个子高大,但力量和体重都不如赵云飞,被压住后根本没法翻身,只能被动挨打。 (十五)得饶人处且饶人 张勇胜袖手旁观了一阵,见打得差不多了,喊了赵云飞一句:“云飞,差不多得了,别折腾那秃子了,让他们滚吧。” 赵云飞意犹未尽的站起身来,遗憾的道:“这秃子就是名气大,真打起来也就那样,连汪胖子都不如,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张勇胜拍拍他的肩膀道:“你身上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赵云飞虽然鼻青脸肿,但精神状态不错,笑道:“有个屁的事,这货就是白长了那么大一堆,拳头根本没力,虚得不行。” 周兰兵兴高采烈的过来道:“行啊,你这身肌肉真不是白练的,不但力气越来越大,而且也越来越扛揍,连大名鼎鼎的吴秃子都被打趴下了。” 赵云飞得意的道:“那是,你以为我那些时间都是白花的么?我除了上学和玩游戏,其他时间都放到这方面了,多少也得有点成果。” 三人正聊着,包间的门被推开了,ktv经理带着几个保安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女服务员。她刚才趁着吴大明挨打的时候跑了出去,张勇胜也没有阻拦,出现这种事情ktv需要给他们一个解释。 看着地上躺了六个人,经理的脸色很难看,他抬头看到白芷萱毫发无伤,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白芷萱的父亲是这里的大客户,经常会在这里招待朋友。要是白芷萱出事了,他的饭碗估计也保不住了。 白芷萱走过去,质问道:“经理,这事怎么回事?这个包间是我预定好的,他们凭什么叫我让出来,还敢在这里动手?如果不是我的朋友身手好,恐怕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我们几个了?” 经理尴尬的道:“这事真不好意思,我马上处理。他们上午就来过,我说没有包间了,不知道为啥他们这时候又来了,我叫人把他们弄走。” 张勇胜摇摇头道:“架已经打完了,问题是怎么善后?从他们进门开始,我就觉得他们是冲着我们来的,否则怎么可能找得这么准。而且刚才我们打了电话到前台,居然没有派保安过来,这是啥意思?” 白芷萱点点头,不客气的道:“不错,我这个时候来看包间,只有你们的人知道,是谁告诉他们的?我们这里都闹翻天了,为啥前台没派人过来看看?外面的走廊不是有保安巡逻么?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几个问题让经理脑袋都大了,感到头皮发麻。他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汪平等人,小心翼翼的道:“这事我得内部调查一下,现在没法答复你们。要不先把这几个人打发了,你们看要不要报警?” 白芷萱转头看向赵云飞,说道:“这事你俩怎么看?如果报警的话,我给你们作证,让这几个家伙进去凉快几天。” 赵云飞有些懵,他打架次数不少,但每次都是私了的,从来没有惊动过警察。在很多家长们看来,孩子们打架都是闹着玩的,报警会结死仇,所以很多时候都各退一步,通过私了的方式解决。 张勇胜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六人,目光在汪平身上停了一下。汪平此时已经缓过来了,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感到双脚无力,只能勉强的坐着。看到张勇胜的眼色,他慌忙把脸转了过去。 他到现在也没有明白,为什么小时候被他随便欺负的张勇胜会变得特别厉害。张勇胜那拳像榔头一样砸在腰上,整个人都就像被锤散架一般,钻心的疼痛让他身体都打不直,只能蜷缩着。 这种痛苦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尝到,背心出了大量的冷汗,全身近乎虚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此时见到张勇胜看过来,他居然有些心里发颤,下意识的躲过了目光,不敢与之对视。 张勇胜想到汪平的母亲梁爱萍就住在自家对门,不看僧面看佛面,得饶人处且饶人,于是说道:“这事就不要闹大了吧,他们都被打成这样了,也算是得了教训。给他们一次机会,下次再从重处理吧。” 白芷萱皱了皱眉头,问汪平道:“死胖子,你怎么说?如果我们这次放了你们,以后你们还来报复不?” 汪平抬头看了看白芷萱,欲言又止,犹豫片刻后才道:“张勇胜这么厉害,你们还怕我们报复么?这次算我认栽,这包间我不要了。” 众人有些意外,都看向张勇胜。张勇胜挠挠头,说道:“那就这样吧,你们赶紧滚,别再来了,下次我可不客气了。” 张勇胜的话音刚落,那几人如蒙大赦一般,拼命的从地上爬起来。尤其是被他打中腰部的三人,更是互相搀扶着,摇摇晃晃的往外走。吴大明看似被打得最狼狈,反而是最轻的,爬起来头也不回的跑了。 等汪平等人离开后,经理才道:“你们看这事还要做些什么,我们尽量配合。为表达歉意,明天晚上包间的费用,这边给你们全免了。” 白芷萱摇摇头道:“那倒不必,我们不缺这点钱。你把你们内部好好调查一下,到底是谁把我们的信息泄露出去的?我们打电话找保安,为什么没人过来?这两件事必须要有交代。” 金凯点点头道:“不错,这两件事不能蒙混过去。我们出钱在这里消费,连人身安全都保证不了,你们还做什么生意?你们要不处理这两件事,我就让我爸的公司取消和你们这里的合作。” 合作?经理一听脸色都变了,连忙道:“金少,事情不至于这么严重吧。你放心,这两件事我们一定重视,争取尽快给出答复。” 汪平等人闯入的事情告一段落,白芷萱和金凯等人继续跟经理商量明天生日聚会布置的事。张勇胜对此没兴趣,坐到远处的角落里吃起了零食。包间的茶几上有些零食当甜头,他吃得有滋有味的。 赵云飞到卫生间整理了一下仪表,见张勇胜在吃独食,靠过来道:“你小子吃独食也不吱一声,真是不讲义气。” 张勇胜斜了他一眼,笑道:“我吃什么独食?这些东西一直放在这里,你自己不过来吃,关我什么事?要吃赶紧,过会儿没了。” 赵云飞抓了一把瓜子,说道:“你小子厉害啊!我对付一个都打生打死的,你一打五轻轻松松,什么时候你这么厉害了?” (十六)你这是庄稼把式 赵云飞为人耿直,性格鲁莽冲动,经常被张勇胜和周兰兵嘲笑脑子里都是肌肉。但他实际上并不是浑人,反而非常聪明,否则也不会在打游戏方面那么厉害。他从吴大明身上起来就发觉不对,张勇胜居然一打五把剩下的解决了。 另外四个喽啰那也罢了,汪平可是最难缠的主。他一身肥肉,力气很大,力量小了根本没用。赵云飞的力量算比较强的,打在汪平身上也很吃力。可汪平居然挨不起张勇胜一拳,这就让他非常惊讶了。 两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算是知根知底的异姓兄弟。赵云飞从小就能打,这点大家都是知道的。但张勇胜最近变化特别大,让赵云飞都有些不认识了。尤其是这次居然一挑五,其中一人还是汪平。 对于赵云飞的疑问,张勇胜耸耸肩道:“别以为就你会练功夫,我也练过的,而且比你专业。就你照着杂志和电视练的那两下子,在我看来就是庄稼把式。既不好看,也不实用,算是笨功夫。” “怎么就笨功夫了?”赵云飞一听火了,大声道:“我这身肌肉都是这样练出来的,不论是力量还是速度,打架绝对不差。你看今天吴秃子被我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就是最好的证明。” “好吧,就算你说得有理。”张勇胜微微一笑,道:“那我问你,是汪平厉害,还是吴大明厉害?这两人你都打过,你最有发言权。” 赵云飞愣了一下,嘴被彻底堵住了。他也不得不承认,论打架还是汪平厉害。他皮糙肉厚力气大,不是吴大明那个骨头架子能对抗的。吴大明虽然身高臂长,但打在他身上力道弱,随便扛两下就近身了。 张勇胜又继续道:“你练这些快十年了吧,我记得你从小学看功夫片那会儿就开始折腾了。练了这么久,效果只有这么一点,有用么?我这个是去年开始练的,你觉得效果如何?” “去年?什么时候开始的?才一年就这么厉害?”赵云飞惊呆了,他以为张勇胜偷偷的练了好多年呢。 张勇胜点点头道:“真的是去年,具体地说是去年暑假。你知道我每年暑假要去乡下亲戚家度假的,去年我在乡下碰到了个老头,跟着学了两个月。回来后继续练,寒假又跟着学了一些,就这么一点时间。” 赵云飞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更惊讶了:“这才十个多月啊,一年都不到。” 张勇胜自信的笑道:“不错,就只有这点时间,这就是真功夫和笨功夫的区别。你练的那些破玩意儿,要是被老头子看到,不知道被骂成啥样。按他的说法,天才都被带歪了,全是些庄稼把式。” 赵云飞脸色有些难堪,不服气的道:“我承认我不如你,可也不用这样贬低我吧。你是有师傅教导,我是自己照着书本练的,效果肯定大打折扣。” 张勇胜摇摇头道:“不是我在刻意贬低,也不是你自己摸索着练错了,而是你买的那些书本身就是错的。你照着错误的书练,永远练不出名堂。知道为什么形容你的功夫是庄稼把式么?” “书本身就错了?”赵云飞有些不信:“不会吧,我看上面都是武术名家啊。各种大师、奖牌一大堆,不可能都是骗人的吧。” 张勇胜笑道:“那些都是互相吹捧的,他们自己都是练庄稼把式的,自然只能教庄稼把式。这种功夫在古代也就是街头卖艺的,算不得真功夫。练这些功夫的要是有真本事,又何必在街头卖艺呢?” 赵云飞一听傻眼了,他琢磨了一下,强辩道:“那是因为他们被朝廷所排挤,怕他们杀人造反,所以才被埋没了人才。他们都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有的甚至上山成为了梁山好汉。” 张勇胜不屑的道:“这都是用来骗愚夫愚妇的,你还真信啊。这些人要是真能打,朝廷吸纳还来不及呢,用得着排挤?梁山好汉也没有小说里讲的那么神,都是走投无路的江洋大盗,其实是良莠不齐的。” 赵云飞说不赢,反问道:“那你说为什么叫庄稼把式?你说这些都是笨功夫,那什么功夫才是聪明的功夫?” 张勇胜想了想,解释道:“你见过农村的庄稼吧,那些庄稼都是有根的,扎在地里很深,拔都拔不动。庄稼把式的意思就是说死练功夫,尤其是步法是死的,实战时虽然站得稳,但不会灵活应用,挪动一步都困难。” “步法不就是要稳么?我练弓步、箭步、马步都是很稳的。如果步法不稳,怎么做到力从地起,那打人都没力了。”赵云飞不明白。 张勇胜摇摇头道:“不是这个说法,其实练步法有两种作用。其一是你说的这个,其二是步法之间变化的应用。你看那么多套路,一招一式的步法都是各种基础步法组合的,实战中是要把它们拆开使用。” “拆开使用?怎么拆?”赵云飞第一次听到你这种说法。 他的套路练了不少,虽然身体很强健,但根本没法在实战中使用。与人打架还是一套王八拳,只是比别人速度更快,力量更大,占据一定的优势。别人打他一拳没啥用,他还对方一拳对方受不了。 张勇胜解释道:“步法除了用来发力时从地面借力,还有就是闪躲攻击,也用来抢占攻击阵位,让自己处于战场的有利地位。这些步法拆开后,根据现场情况重新组合应用,改变你的位置,就能达到这个目的。” 赵云飞很聪明,练武天赋也很好,顿时觉得眼前一亮:“你这么说好像有点道理,如果不做手上的动作,脚下的移动的确可以这么做。可是拆开要用在实战中很麻烦,怎么知道什么情况用那种呢?” 张勇胜露出孺子可教的表情:“这就是各门各派的不传之秘了,一般人只学个套路,不会教你拆解武功招式,而拆解武功招式往往是从拆解步法开始。只要会拆解步法了,武功就成了灵活的事,就不是庄稼把式了。” 赵云飞若有所思的道:“这么说那些大师高手都是只学了个套路的毛皮,根本不会拆解武功招式,连最基础的步法都不会。所以实战也只能跟我一样,抡着王八拳横冲直撞,靠力气把人打倒。” (十七)赵云飞深受打击 其实赵云飞练了十多年,自己也曾怀疑是不是搞错了。他每次打架都是王八拳,虽然无往而不利,但都是两败俱伤。他靠着肌肉和力量把对手打倒,自己也难免鼻青脸肿,甚至搞得狼狈不堪。 在他心里华夏的传统武功不是这样的,而应该是武侠片那样一招一式的,集合了实战和艺术美感的东西。可杂志上说,这些东西都是电影电视剧杜撰的,实战的武功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 赵云飞对此一直将信将疑,却又找不到更多的办法反驳。听了张勇胜一番话,他顿时觉得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他冥冥中觉得,张勇胜的说法才是对的,否则他不会毫发无伤就打倒了汪平等五人。 张勇胜点点头道:“也就是这个意思了,所以你练了十多年,根本不会打架,反而练出了一身不错的肌肉。基础扎实了,打普通人靠王八拳就够了,而且还能一个打多个。但遇到真正的练家子,只能挨打的份。” 赵云飞有些不信,坚定的道:“要不咱俩试试,正好这里宽敞。你用你的打法,我看看我到底什么水平。” 张勇胜看了看远处正在商量布置的白芷萱一伙人,摇摇头道:“咱们出去试试吧,这里不合适。刚才我见到那边有个露台,还挺宽敞的。” 赵云飞点点头,跟在张勇胜身后,两人出了包间。他们在ktv的大堂绕了一阵,到了不远处的露台。这里是面朝中心广场方向,有时候会摆些酒桌待客,现在是空着的,正好适合两人切磋。 张勇胜展开齐肩宽,双手平举摆了个架势:“开始吧,你用你的办法打我。用你练过的武术也好,王八拳也好,只要打中就算我输。” 赵云飞见张勇胜不八不丁的姿势,皱了皱眉头,心中一片疑惑。这姿势也太普通了,到处都可以打,难道有陷阱。他迟疑了一下,摆了个自由搏击的姿势,一拳朝着张勇胜打了过来。 张勇胜退了一步,刚好是赵云飞将拳头伸直的距离,拳头停在了他的眼前。赵云飞一愣,追了一步,再次出拳。张勇胜再退,距离不变,还是没打着。赵云飞激起意气之争,双拳接连不断。 赵云飞练武多年,虽然没有正式拜师,但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学了不少。他见打不着张勇胜,有些急了,也就没了顾忌,各种招式接连不断的打出。除了自由搏击,还有传统武术的各种流派的套路。 张勇胜踩着看似普通的步法,在露台上犹如闲庭信步,将赵云飞的拳脚一一规避。赵云飞力量不小,拳风凌烈,但始终打不着张勇胜。张勇胜身体一闪,或者一转,或者缩头一钻,在赵云飞的拳头下毫发无伤。 打空拳是非常累的,就这样一口气打了五分钟,赵云飞终于受不住了,停下来大口大口的喘气。他怎么也没想到,张勇胜这么会躲,让他和空气打了五分钟,几乎耗尽了力气,却劳而无功。 赵云飞心里非常低落,他想不到自己居然和张勇胜差距如此之大。他打了半天,连对手的衣角都抓不住。这种打法简直是猫戏老鼠,如果张勇胜要趁机反杀,他真的是毫无还手之力。 张勇胜走到赵云飞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正准备说些安慰的话。赵云飞突然转身抬肘,击向张勇胜的下巴。赵云飞上身微微后仰,避过这一招。然后他架住赵云飞的手肘,顺势转身扭腰,来了个过肩摔。 赵云飞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将自己帶得腾空而起,接着天旋地转,然后被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这一摔也让他彻底的惊醒过来,不得不承认自己与张勇胜的差距。 张勇胜对兄弟还是手下留情的,在赵云飞落地的一瞬间用了个卸力的法子,使他摔在地上并不重。这是借力打力以柔克刚的手法,在现代社会早已失传了,但是他在祖父的旧书堆中才有记载。 赵云飞灰心的躺在地上,半天没有起身。他不愿相信,自己练了十年竟是无用功,喃喃自语道:“那我这些年岂不是白练了?花了那么多钱,还买了那么多杂志、器械,这是多大一笔钱啊,说不定都够买台ps了。” 张勇胜坐到地上,摇头笑道:“其实也不算白练,至少你这体魄是非常不错的。你这肌肉我看着都羡慕,很多女生看着流口水呢。” “羡慕有什么用?既不能打,又不能卖,当摆设而已。”赵云飞遭到了巨大打击,变得垂头丧气。 张勇胜将赵云飞拉起来,带着他回到ktv的大堂。大堂除了服务台外,旁边还有个小规模的酒吧。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张勇胜要了两瓶啤酒,一边喝着,一边开导着受到重大打击的兄弟。 酒吧的氛围不错,只有寥寥几个人坐在座位上喝酒聊天。灯光开得不亮,座位上都点了蜡烛,营造出温馨浪漫的气氛。那些坐在座位上的人都是成双成对的,他们两个男人的组合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张勇胜拿起酒杯在赵云飞手上碰了一下,笑道:“其实你不用这么沮丧,你武术的基础打得很好,只要改上的正道,很快就能有所成就。你以前练的那些套路都用的,只要学会拆招,就能转为实战。” 赵云飞喝了一大口酒,郁闷的道:“话是这么说,可我到哪里去找会拆招的师傅?你都说了,这是人家的不传之秘,更不可能在杂志上公开。而且拜这种师傅肯定要花不少钱,我又没啥钱。” 张勇胜得意的笑道:“我可以介绍一位师傅给你,你要不要?他虽然武功不算太高,至少好几门拆招打法他都知道。” 赵云飞顿了一下,惊喜道:“你把你的师傅介绍给我?我给你当师弟,咱们兄弟俩一起学,天天切磋,肯定进步神速。” 张勇胜摇头道:“不是我那个老头子,他不再收徒了,我连关门弟子都算不上,只能算蹭的。能教你拆招的是别人,你猜猜?” 赵云飞皱了眉头想了想,记忆中没有熟悉的会武功的人,摇摇头道:“你就直说了吧,明明知道我脑子不好使,还让我猜。” (十八)我可以教你武功 张勇胜指着自己鼻子道:“我不行么?你就这么看不起我,我就不能教你拆招么?就你这庄稼把式,还想找武林前辈?” “你?”赵云飞蒙了:“你虽然比我厉害,可拆招这种事情你也是刚开始吧,有资格在外收徒?你不是说是不传之秘么?” “不传之秘是真的,但总得有传人。只要有传人,就有泄漏”张勇胜笑着解释道:“就你平时练的常规套路,泄露出来的已经不少了,正好我也知道一点。虽然算不上什么秘密招式,但作为入门已经足够了。” 赵云飞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你愿意教,我倒是愿意学,不过……嘿嘿。” “啥?”张勇胜有些不解,这家伙怎么磨磨唧唧的,平时也不这样啊:“你到底什么想法,直说吧。怎么跟女人似的,瞻前顾后的?” 赵云飞想了想道:“先说好,我不能叫你师傅,这样你太占便宜了,我太吃亏。还有,我没什么钱,你不能收我学费。顶多我有钱了请你吃饭,或者打打游戏什么的,其他的别想。” 张勇胜一愣,哈哈笑道:“我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这些破事啊。你放心吧,在我这里没那些破规矩,我不讲究这个。” 赵云飞惊喜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咱什么时候开始,我要准备些什么?” 张勇胜想了想道:“明天没空,晚上要参加白芷萱的生日聚会,从周一开始吧。下午正好有课外活动时间,咱也不打游戏了,抽空练练。你也不用特殊准备,穿运动鞋就行,反正你平时也穿这个的。” 赵云飞点头的道:“这样也好,正好学校操场可以用,不打游戏我还省钱了。周一晚上我请你吃饭吧,虽然不拜师,我也得表示一下。” 两人喝酒正聊着习武的事情,周兰兵找了过来,埋怨道:“你俩怎么躲到这里来了,让我一阵好找。要不是前台的服务员说,我都不知道呢。” 张勇胜搪塞道:“你们不是商量明天生日聚会的事情么,我们俩又不懂,只要出来透透气。这家酒吧挺好的,环境也不错,你也来点?” 周兰兵摇摇头道:“喝酒就算了,萱姐找你俩呢。她说你俩今天出手帮她解了围,晚上要请你俩吃饭呢。” 张勇胜为难的道:“我今天晚上可不行,家里有亲戚到云山,约好一起吃饭呢。你和云飞去吧,反正你俩晚上也没什么安排。” 赵云飞笑道:“这样我就不客气了,萱姐有没有说吃啥?我听说商业街有家新开的火锅自助餐很不错,我觉得比较适合我。” 周兰兵点头道:“我就知道你会提这个,提前给萱姐说好了。反正你是最能吃的,估计也只有你能吃回来。女生是小食量,我和金公子都吃不了多少。” 离开小酒吧,三人到包间与白芷萱等人会合。白芷萱对于张勇胜不能参加晚上的聚餐很遗憾,叮嘱他周日的晚上一定要准时到。一群人在星光娱乐城的楼下分手,张勇胜骑着自行车要先回家一趟。 他要给白芷萱准备生日礼物,代表三兄弟送的。白芷萱的这场生日聚会搞得比较正式,好些朋友都要来,而且都是圈子里富家子弟。因此送的礼物不能寒酸了,否则丢兄弟三人的面子。 虽说到了月底,张勇胜还是比另外两人要宽裕很多,主要是因为他的生活费方面相对比较充裕。张勇胜的父母在外跑车,所以尽量给儿子多寄钱,避免他在家里因为缺钱而陷入窘境。 这一年来张勇胜生活上比较节约,再加上平时除了玩游戏和看录像没有别的活动,所以存现在的私房钱还是很可观的。虽然比不上白芷萱、金凯这样的富二代,但在普通高中生眼中已经非常富裕了。 他打算回去拿些钱,然后去商场逛逛,看看有什么合适的给白芷萱当生日礼物。这事其实比较头疼的,他对白芷萱并不了解,不知道送什么好。而且白芷萱生活上富裕,什么都不缺。 停好自行车上到七楼,张勇胜发现梁爱萍家门口多了块蜂窝煤,上面燃着三炷香和两根蜡烛,旁边还有一堆烧为灰烬的纸钱。他有些不解,上去按了按防盗门的门铃,片刻后梁爱萍开门了。 见到张勇胜,梁爱萍热情的笑道:“勇胜回来啦,赶紧屋里坐。先休息下,今晚我给你做个大餐,你尝尝我的手艺。” 张勇胜走进屋里,闻到烧东西的味道,皱着眉头道:“梁姨你在烧什么,还有些呛人,门口怎么还点了香和蜡烛?” 梁爱萍尬笑道:“昨天晚上不是发生那个事情吗?我寻思着烧点纸钱把他送走,免得他阴魂不散。我还得住在这里呢,要是他总缠着我,可不是办法。我到城西的庙里买了一些镇邪驱鬼的符纸,刚才一起烧了。” 张勇胜啼笑皆非:“梁姨,平时看你穿得挺时尚的,怎么还信这一套?你烧在哪里的,这屋里全是烧火的味道。” 梁爱萍红着脸解释道:“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尽人事听天命吧。我就在卫生间烧了一些,门口点一些,不多的。” 张勇胜走到卫生间,见角落里的香和蜡烛燃得正好,旁边还有一堆纸钱,体积可比门口那堆大多了。他又在屋里的各处转了转,发现阳台和厨房也有烧纸,但是比卫生间那堆灰烬小多了。 “其实你不必这样的,事情都处理好了,那些东西我都扔南河了,没人能查的出来。”张勇胜安慰梁爱萍道。 梁爱萍点点头,叹息道:“其实我也知道,这么做有些迷信。但是总觉得心里不安,这样至少能求个心安吧,不然晚上又睡不着了。” 张勇胜也拿她没办法,只好道:“你看着办吧,别太夸张,着火就不好了。我得出去一趟,稍微晚点回来吃饭,你不用着急。” 梁爱萍好奇问道:“你还有事么?这都快到饭点了。” 张勇胜挠挠头道:“明晚有个女同学过生日,我收到邀请,好歹送件像样的生日礼物。我回来拿点钱,趁着商场还没关门,去看看有什么可以买的。也不知道现在女生都喜欢什么,希望别太贵吧。” (十九)浪漫的烛光晚餐 梁爱萍笑道:“那你不用去了,我帮你准备吧。你们男生都不会买礼物,肯定不能让人家满意。女生喜欢什么我比你清楚,保证让你的女同学满意。” 张勇胜想了想,答应道:“也好,您帮我准备一份,价格也别太贵,回头给您钱。那位女同学是十八岁成人礼,对生日比较讲究,要包装得好看一点。您看什么时候能准备好?” 梁爱萍摆摆手道:“这事交给我吧,明天下午你到我店里来拿。正好我有几款新货,都比较适合十七八岁的小女生,她看了保证喜欢。钱的事情就算了,你昨天帮我那么大的忙,我怎么能收你钱呢?” 张勇胜有些不好意思道:“这怎么行?你是做生意的,我拿了你的货不给钱,这也太没道理了。你多少得收一点吧,按成本价收也行。” 梁爱萍摇摇头道:“你放心,我亏不了的,这事你听我的。以后沙河帮的事情还少不了你帮忙呢,你可不能跟我客气。你先坐着看会儿电视,我马上开始准备晚饭,材料都准备好了,一会儿就好。” 张勇胜推辞不了,只好听梁爱萍的坐到沙发上看电视。梁爱萍热情的端上果汁和零食,张勇胜边吃边等着。梁爱萍做的是西餐,张勇胜对这个不太感兴趣,但也是人家的一片心意,他也不好推辞。 很快梁爱萍就把晚餐准备好了,她布置了一个精巧的小餐厅,餐桌铺了高档的桌布,上面摆着精致的烛台,看样子是烛光晚餐的节奏。然后一道道西餐被摆上了桌,就连刀叉等各种餐具一应俱全。 梁爱萍的生活比较精致,平时就很讲究生活质量。她对这个晚餐非常的重视,已经准备了一整天。她不但做好了各种西餐菜肴,而且还弄了一瓶红酒,看样子应该是比较高档的那种。 张勇胜对西餐的套路不太懂,但看梁爱萍认真仔细的样子,也觉得很感动。昨晚他就是恰逢其会,作为邻居出手帮忙而已。看得出来梁爱萍对这个救命之恩很看重,让这一餐变得格外的隆重。 在云山要准备如此齐全的西餐是不容易的,很多工具和原材料都不具备。整个县城只有友谊宾馆接待外宾的西餐厅对外提供西餐服务,不但价格贵得离谱,而且限制名额,必须提前预订。 友谊宾馆原是云山县政府的招待所,后来改建升级为涉外宾馆,里面会出售一些国外进口的高档货。这些东西都比较昂贵,一般老百姓也舍不得买。能够在这里消费的都是非富即贵,张勇胜从来没去过。 张勇胜帮不上忙,只能在旁边干看着,感到有些尴尬。他怎么也没想到,梁爱萍这个出身于小县城的女人,居然在外面学会了这么一套东西。这套配置比电视上的高档餐厅一点不差,从桌布到餐具都换了一新。 看着张勇胜的表情,梁爱萍得意的道:“怎么样?我搞得还像点样子吧?你救了我的命,又收留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想来想去,我觉得还是亲手做一顿西餐表示一下,你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张勇胜有些不好意思,客气道:“梁姨,你这也太夸张了,这得花多少钱啊。尤其是这个烛台,在云山可买不到,你从哪里弄来的啊?” 张爱萍笑着解释道:“这是我专门从江源带回来的,还是银质的呢,点上蜡烛后非常漂亮,等下你就能看到效果了。这瓶红酒不错,你好好尝尝,我专门找友谊宾馆的朋友弄的。” 张勇胜拿起红酒一看,上面全是洋文,心中略显惊讶。这红酒的规格不低啊,一瓶要几百外币呢。这种酒一般是在政府的高级招待宴上,或者是大企业的宴会上才有。本地居民家里就算喝红酒,也就是几十块一瓶的便宜货。 摆好餐桌后梁爱萍回房间换了衣裳,片刻后穿着一身连衣裙回到了客厅。她全身上下精心打扮了一番,连衣裙是无袖低胸修身的设计,显露出性感优雅的身材曲线,让张勇胜觉得颇为惊艳。 她的妆容很漂亮,头发也重新的做过,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了十来岁。其实她长得就很显年轻,虽然三十多岁了,但看起来也就三十岁的样子。加上各种高档化妆品和护肤品的加持,比同龄人显得更加年轻。 关上客厅的吊灯后,银质的烛台被点亮了,周围的气氛变得浪漫起来。梁爱萍在烛光的映衬下显得娇艳无比,透出一种高贵冷艳的气质。张勇胜暗自赞叹,这样的美艳的女人哪个男人舍得放手呢? 张勇胜不得不对梁爱萍感到刮目相看,这个女人出去七八年,看来不仅仅是被人包养当了情妇,还是学了不少本事的。至少在生活质量和享受这块,绝对不是小县城的女人能比的。 在梁爱萍的催促下,张勇胜赶紧落座。梁爱萍很热情的给他盛了一小碗开胃汤,又给他倒上红酒,舀上菜肴。她的动作优雅而标准,显然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张勇胜看得感到有些疑惑。 梁爱萍端起酒杯,微笑着道:“勇胜,这算是我正式的给你道谢。谢谢你昨晚救了我的命,还收留我住了一夜,我从心里很感激。”说完她在张勇胜的酒杯上轻轻一碰,然后一口气把半杯红酒干了。 张勇胜也跟着端起酒杯迎上来,也一口把红酒干了。他对红酒没什么研究,只能品品味道,至于各种品级什么的完全不懂。在他看来,这种高档红酒和普通红酒都是一个味道,没有太大的区别。 见张勇胜干了酒,梁爱萍又给他倒上:“你多吃些,这些我弄了一下午了,应该还不错,你尝尝,提提意见。” 张勇胜尴尬的笑道:“梁姨,你可太抬举我了,其实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吃西餐呢。咱们县里只有友谊宾馆有西餐,不但非常昂贵,而且还要提前预订,我们这种普通人家可吃不起。” 梁爱萍笑道:“那你真要好好尝尝了,这里面很多材料都是我托朋友在友谊宾馆弄的,外面不容易吃到的。我做西餐不敢说比宾馆的大厨强,但很多人吃了都觉得挺不错的。” (二十)梁爱萍也有苦衷 张勇胜拿起刀叉开始吃,他用得挺熟练的,让梁爱萍很意外。西餐的菜肴也就那几样,远没有本国各大菜系丰富,味道就差得更远了。这一餐对张勇胜来说与其说是吃饭,不如说是在享受这种烛光晚餐的气氛。 梁爱萍吃得并不多,大多数时间在喝酒。满满的一瓶红酒,一大半是她喝完的,张勇胜只是喝了两个半杯。片刻之后酒精的作用开始凸显,梁爱萍的脸上泛起了红晕,在烛光下更加娇艳欲滴。 两人边吃边聊,没一会儿梁爱萍就在酒精的催化下开始倒苦水,话匣子彻底打开了。她说回到云山一年多,每天看似风风光光的,开着十几万的富康车,其实心里非常郁闷,耳边全是邻居的闲言碎语。 尤其是被汪建设拒绝了复婚后,更是痛苦不已,甚至靠着酒精麻痹才能入睡。就连儿子汪平都不理她,每次除了要钱,根本不给她打电话。她现在一人独居,家不像家,这让她非常的苦恼。 听了梁爱萍的叙述,张勇胜劝说道:“梁姨,你现在应该排除外界的干扰,集中精力把眼前的事处理好。等把沙河帮的事解决后,再把生活理顺,日子就好过多了。那些闲言碎语你不用理会,他们就是嫉妒你。” 梁爱萍拿纸擦了擦眼泪,强颜欢笑道:“你看我,喝了点酒就管不住自己,影响你吃饭了吧。你不用管我,赶紧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张勇胜点点头,边吃边道:“我吃着呢,你也吃啊。吃饭就别说不开心的,你该想想开心的事。至少在物质财富方面,你超过了云山九成人,还学了做生意的本事,未来生活是很光明的。” 看着梁爱萍借酒浇愁的样子,张勇胜强也颇有感触。对于普通女人来说,有了这么复杂的人生经历后,心里面不可能不受一点影响。梁爱萍对外一副高冷傲娇的样子,其实心里早就不堪重负了。 昨晚的遭遇可以说是压垮她心里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出现这种心态崩溃的现象很正常。实际上很多女人面对昨晚那种情况几乎会疯掉,梁爱萍能迅速的将情绪控制住,也是得益于她丰富的人生经历。 两家虽然做了十几年邻居,但他直接跟梁爱萍交流的机会并不多。梁爱萍离家下海的时候张勇胜还不到十岁,那时候他还在小学被梁爱萍的儿子汪平欺负,因此对梁爱萍也没有什么好感。 这些年听了不少梁爱萍的传闻,大多数都是谣言,坏的多好的少。在货运站的人眼里,梁爱萍就是个拜金放荡的女人,为了钱愿意出卖一切的。去年梁爱萍带着大笔钱回到这里,舆论上又变得更加复杂了。 张勇胜对梁爱萍的私事没兴趣,对她个人也不太了解。但作为邻居在对方陷入危难时出手帮忙,也算是道义上的选择。况且他和汪平是好几年的同学,虽然有些旧怨,但也不愿看到他就此丧母。 两人边吃边聊,张勇胜特意说了一些劝慰的话,还讲了几个学校里的笑话来活跃气氛,梁爱萍的心情也渐渐好转。梁爱萍看张勇胜也越来越顺眼,觉得他比自己的儿子懂事多了。 跟梁爱萍多聊了几句,张勇胜发现她还是很好相处的。她在大城市待了很多年,对各种新事物都有认识,算是见多识广。张勇胜说的很多话题她都能搭上,两人之间有不少的共同语言。 烛光晚餐在愉快的交谈中结束,两人都感到非常的开心。梁爱萍的苦闷情绪得到了释放,对张勇胜非常温柔体贴。张勇胜难得有美女跟他聊得来,话匣子打开就滔滔不绝,两人关系迅速拉近。 晚餐过后两人简单的聊了一会儿,张勇胜就离开了梁爱萍的家。他得回家赶作业,明天要去参加白芷萱的生日聚会,没时间做作业。虽然他对于考大学不太在乎,但作业基本上还是按时完成的。 时间过得很快,张勇胜只觉得没过多久,门铃又响了。他看了看手表,竟然已经十一点了。他出去开门,见身穿丝绸睡衣的梁爱萍笑眯眯的站在门口。昨晚睡觉的画面在他脑海一晃而过,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梁爱萍见张勇表情不对,白了他一眼道:“想什么呢?表情这么猥琐?” 张勇胜笑得很勉强:“没有什么,正在赶作业呢,你有事?” 梁爱萍点点头,笑道:“我做了点宵夜,你过来一起吃啊。这么晚了还做作业,小心把眼睛熬坏了,明天再弄吧。” 张勇胜点点头,回房把作业收拾了一下,然后进了对门梁爱萍家。梁爱萍做了一些西式糕点,还给张勇胜倒了一杯热牛奶。梁爱萍自己面前除了一盘子点心,还有个高脚杯和一瓶红酒。 在餐桌前坐下,张勇胜先喝了一口牛奶,然后拿起点心尝了尝。梁爱萍的手艺还是不错,这些点心烤得松软酥脆,比西饼店里的丝毫不差。张勇胜连吃了几块,脸上全是赞许的表情。 梁爱萍笑道:“喜欢吃就多吃点,我烤得有点多,明天还可以当早饭。” 张勇胜赞叹道:“你这手艺真不错,比好多西饼店都强。我觉得你应该开个西饼店,开时装店太浪费了。” 梁爱萍白了他一眼,嗔怪道:“什么叫浪费?我自己吃不行啊?况且开时装店比西饼店轻松多了,我干嘛让自己受累?” 张勇胜尬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有点意外。你这么有钱,想吃点心花钱买就行了,何必去钻研这个。” 梁爱萍摇摇头道:“西饼店做的哪有自己做的放心?况且做这些也不是很累,有时候还是挺有趣的,能使家庭更加的温馨。” 张勇胜吐槽道:“搞不懂你们有钱人怎么想的,吃饭都能搞得这么讲究。我就不太会做饭,平时不是在食堂,就是在苍蝇馆子,一样长这么大。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我从小就这样。” 梁爱萍劝说道:“吃饭还是很重要的,关系到身体健康,尤其是你还在长身体呢。要是没地方吃饭,我给你做了带到学校去,你在食堂热一下就能吃,干净又营养,比外面的馆子强多了。” (二十一)残香与香梦留痕 张勇胜笑着拒绝道:“还是算了吧,太麻烦了,在学校食堂热饭还得排队。我还是自己随便吃吧,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梁爱萍喝了一口红酒,说道:“我今天找人打听了一下唐嘉伟的情况,他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好,被冯青山逼得快走投无路了。他的好几个场子都被冯青山接管了,日子越来越难过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这时候直接找他,还是先给冯青山来个下马威?”张勇胜好奇的问道。 梁爱萍想了想道:“现在动冯青山容易打草惊蛇,而且也伤不了他。我觉得可以约唐嘉伟谈谈,时间最好定在下周末,你能陪我去么?” 张勇胜点点头道:“周末的话没问题,其他时间你得提前通知一声,我要找老师请假。我以保镖的身份出现吧,其他的不用说太多。” 梁爱萍答应道:“这个没问题,我肯定不会透露你的身份。唐嘉伟肯定会派人试探你,到时候你别搞得太过火,留点余地。” 张勇胜笑笑道:“你放心吧,我肯定不能把弦给崩断了。现在是联合人家对付冯青山,既要给人家信心,又不能搞成仇人,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 梁爱萍赞赏道:“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就有这种见识,以后肯定前途无量。和你相比,我那个傻儿子跟没长大一样,脑子里全是肥肉。” 张勇胜顾左右而言他道:“你怎么晚上还喝酒啊,别喝醉了。睡觉前喝酒对身体不好,容易搞出心脑血管病。” 梁爱萍苦笑道:“我不喝酒睡不着,这些年我都习惯了。喝得晕乎乎的,躺在床上脑袋一片空白,一晚上就过去了。” 张勇胜劝说道:“你还是少喝一点吧,这样真的对身体不好。酒这个东西,助助兴是可以的,但绝对不能过量。咱们货运站以前有多少车祸是喝酒导致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梁爱萍笑道:“这点你放心,我跟他们不一样,我心里有数。说起来我当初不在货运站找也是这个原因,都是一群酒鬼。就你爸不一样,怎么逼他喝酒都没用。逼急了他还要打人,大家都拿他没办法。” 张勇胜笑道:“这得得益于我妈,他说当初结婚时答应我妈的。我妈管得紧,他根本不敢喝,所以开了这么多年车也没出过事。”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货运站的旧事,看得出来梁爱萍还是挺怀念下海前的日子的。那时候她是货运站最漂亮的女人,还是财务的一朵花,大家都宠着她。这也养成了她心高气傲的毛病,拼着离婚都要下海闯荡。 晚饭的酒劲还没完全过去,夜宵又喝酒,梁爱萍的脸色更加红了,越发娇艳欲滴。她的神情慵懒而妩媚,眼波流转不断。这使她显得风情万种,将成熟女人的魅力完全发挥出来,看得张勇胜心神不定。 张勇胜不得不承认,梁爱萍的魅力让他难以抵挡,尤其是他正处于血气方刚的少年时代。成熟女性妩媚而性感的气质非常诱人,对男人有着致命的诱惑力,大多数男人不忍心拒绝这样的美女。 她穿着薄薄的丝绸睡衣,紧贴着诱人的身体曲线,看起来性感撩人。她身上的香水味很浓,张勇胜隔着桌子也清晰可闻。这香水闻起来非常舒服,让张勇胜的心火渐渐热了起来,感到血脉偾张,口干舌燥。 多和梁爱萍聊了几句,张勇胜感到自己难以抵挡对方的诱惑,强忍心中的欲念赶紧提出告辞。梁爱萍也没有挽留他,挽着他的胳膊送到门口。她那笑颜如花的样子,让张勇胜有些恋恋不舍。 回到家张勇胜也没心情继续写作业,收拾洗漱了一下便上床睡觉。昨晚被梁爱萍折腾到半夜,今天整天都不得劲,他觉得今天可以好好睡一觉了。可是当他躺在床上的时候,他发觉自己反而睡不着了。 床上、枕头上还残余着梁爱萍身上的香味,这让他困意全消,脑子无比的清醒。昨天晚上旖旎的画面在他脑子里浮现,尤其是透过梁爱萍的薄纱睡裙看到的东西,更让他精神亢奋起来。 于是在香味的刺激下,张勇胜感到自己心火越来越旺,身体焦躁不安,又感到有些口干舌燥。他喝了点水重新回到床上,在床上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最后一直熬到下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早上起来,张勇胜尴尬极了,狼狈的冲进浴室清洗,全身上下换了干净的衣裤。他收拾妥当出来,准备先去梁爱萍家蹭个早饭,上午留在家把作业解决了,下午去梁爱萍的店里拿准备好的生日礼物。 这辈子他还是第一次参加女生的生日聚会,心里还有些忐忑和小紧张。白芷萱是富家小姐,生日聚会搞得非常隆重。他被邀参加也不能表现得太差,否则就很丢面子了。 张勇胜到了梁爱萍的家,发现此时的梁爱萍与昨晚大为不同。她给人的感觉少了几分妩媚妖娆,却多了女强人的冷傲气质。她身上透露出天生的贵气,是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气质,激发出很强的征服欲。 想起昨晚梦中的画面,张勇胜呆住了,脑袋里浮想联翩。这辈子张勇胜还没碰过女人,而且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自控能力有些差。想着想着他就觉得有些把持不住,呼吸也变得有些不稳。 见张勇胜脸上古怪的表情,梁爱萍妩媚笑道:“怎么了?我身上有哪里不对么?看你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张勇胜尴尬的笑道:“没有,挺好的,没什么不对,我想事情呢。” 梁爱萍白了张勇胜一眼,娇嗔道:“别狡辩了,你们男人那点小心思我还不清楚么?想看就看,大方点,你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张勇胜有些不好意思,擦了擦嘴角,尬笑着掩饰自己的失态。梁爱萍温柔的笑笑,没有在穷追猛打,很快把早餐摆上了桌。还是西餐的那套,张勇胜也不挑食,一顿胡吃海塞,很快将肚子填饱了。 (二十二)货运站学霸陈丽 梁爱萍细嚼慢咽的吃着,动作很优雅,顺便问道:“你送生日礼物的对象是你女朋友吧?你们相处多久了?你爸妈知道不?” 张勇胜摇摇头,解释道:“不是我女朋友,您别误会了。她和我一哥们儿是少年宫舞蹈班的同学,我就是搭别人的车,被顺便邀请的。我们几个一起送一份礼物表示一下,不需要太贵,只要合适就行。” 梁爱萍点点头,继续问道:“那女生家境怎么样?是普通家庭,还是很有钱,或者家里有大人当官的?生日聚会规模怎么样?” 张勇胜回答道:“女生家里比较有钱,她父亲是做生意的,开几十万的豪车。生日聚会是在星光娱乐城的量贩ktv,花了不少钱呢。” 梁爱萍想了想道:“这样说来女生的生活环境比较优越,是见过大世面的。那么送礼就不能太寒酸,至少要有一定的规格,拿得出手才行。” 张勇胜点点头道:“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苦恼,我们经费不多,太贵了的买不起。最后我们商量一起送一份,算是一个心意了。” 梁爱萍想了一下道:“一般给女孩子送礼物,如果不是情人的话,送些玩偶、音乐盒等小玩意儿,买便宜的意思一下就行。你这种情况要郑重一些,我店里有个促销的手袋,看上去也挺高档的,应该比较合用。” “那要多少钱呢?太贵的可不行,我们的钱不多。”张勇胜问道。 “我不是说了算我送你们的么,你怎么还谈钱呢。谈钱伤感情,你知不知道?”梁爱萍笑道:“其实打折下来也不贵,标价二十块。虽然是人造皮做的,但设计比较高档,工艺也精巧,用着也比较体面。” 张勇胜将信将疑的道:“二十块?我听说你那里的东西可不便宜,别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吧。我就送个伴手礼,你别搞得太夸张。” “有便宜都不占,你跟别人还真不一样。”梁爱萍掩嘴笑道:“放心吧,真只有二十块,我专门进来拉客流量的,真实批发价才十块。” 听梁爱萍这么一说,张勇胜这才接受:“那行,你帮我留一个,我下午过去拿。生日聚会晚上七点半开始,我拿了东西就直接过去。” “没问题,我让人给你包装好,到时候你也方便”梁爱萍回答道。 吃完早饭,张勇胜回到家继续赶作业。昨晚赶了一半被梁爱萍打断了,今天还剩下不少。没人打扰之下的效率还是挺高的,虽然字迹潦草,但他还是赶在午饭前把周末的作业给完成了。 中午张勇胜在家属区门口的苍蝇馆子吃了饭,他经常在这里解决吃饭问题,对这里都很熟悉了。他点了一份杂酱面,这个便宜好吃量又足,比较适合他。等面的工夫,他在路边张望,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在附近的巷子口,有一辆卖蔬菜的三轮车,车上放着一些应季的蔬菜。三轮车旁的小马扎上坐着一个朴素穿着的女生,正捧着一本书看着。女生长得很清秀,五官很精致,但戴着黑框眼镜,给人冷冰冰的感觉。 张勇胜远远的看着,想过去打个招呼,却又有些犹豫。眼前的女生叫陈丽,也是货运站的子弟。她的父亲叫陈伟,是和张勇胜的父亲张建雄同一分队的货车司机。由于陈丽的母亲早逝,只剩他们父女俩相依为命。 为了照顾女儿,陈伟没有像张建雄一样,贷款买二手卡车,到外地去跑货运,而是留在云山摆起了菜摊,在菜市场贩卖蔬菜谋生。蔬菜生意不好做,利润非常微薄,父女俩生活过得比较艰苦。 与张勇胜这种学渣不同,陈丽是货运站出名的学霸,也是家长们口中别人家的孩子。陈丽的成绩极好,在重点中学云山一中稳居前三,是张勇胜认识的同龄人中最强的。与陈丽的成绩对比,张勇胜有些无地自容。 陈丽是个很要强的女生,虽然外表看着柔柔弱弱的,但是意志力非常坚定。她平时除了按时上课外,放学有空还会帮着父亲卖菜。尤其是周末时间,她常在家属区附近的人流密集处摆摊,赚钱贴补家用。 很少有人知道,陈丽是张勇胜心中的女神,已经暗恋很久了。由于各种原因,张勇胜一直没有表白,只是默默的关注对方。虽然他们常常在院子里碰面,但都是点头招呼而已,没有更多的言语和交集。 陈丽虽然打扮比较朴素,但戴着黑框眼镜,却长得非常漂亮。她身上清冷的气质非常迷人,去掉眼镜后给人冷艳的感觉。张勇胜偶尔见过一次陈丽没戴眼镜的样子,当时他觉得自己已经彻底沦陷了。 张勇胜悄悄找云山一中的熟人打听过,在一中追陈丽的男生不少,但都铩羽而归,碰得头破血流。陈丽性子有些高傲,很看不起高中谈恋爱的男生。好几个对她表白的男生,都被收拾得不轻。 云山一中作为重点高中,对学生早恋也抓得很严格,不像二中那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陈丽是一心想要考大学的,所以不会在这方面投入任何时间。这让张勇胜有些自惭形秽,一直不敢上前表白。 很快炸酱面上来了,张勇胜坐在苍蝇馆子门口吃,不时偷偷的朝着陈丽的方向张望着。看着陈丽坐在小马扎上专心致志的样子,张勇胜突然有种幸福的感觉,嘴角上扬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吃完炸酱面,张勇胜回家收拾了一下,专门换了一身比较体面的衣裳,然后骑着自行车去梁爱萍开在商业街的时装店。路过陈丽的蔬菜摊时,他还鼓起勇气打了个招呼。让他意外的是,陈丽居然微笑着回应了。 这让张勇胜非常高兴,似乎每个毛孔都通畅了,全身感到轻松无比。他的自行车轮飞快的转动着,转眼间就到了中心广场。然后他转入了一个巷子,穿过巷子后来到一条繁华街道,这就是云山当前消费的中心商业街。 梁爱萍开的时装店就在商业街上,周边都是新开的各种商场,成为云山百姓周末逛街和采买的首选之地。张勇胜推着自行车,沿路闲逛起来,时间比较充足,他不着急去梁爱萍的店里拿东西。 (二十三)你这打扮不体面 张勇胜沿着商业街边走边看,这里街道宽阔,两面都是商铺店面,人们来来往往,络绎不绝。正好是周末时间,很多人都出来逛街,甚至有外县过来采购的人,各种腔调的交谈声不绝于耳。 他是很少逛街的,对逛街没什么兴趣。以前陪着父母逛街,几分钟便不耐烦了。因此他出门向来很有目的性,干完了就直接回家,很少这样闲逛。今天正好有机会,就顺便过来看看,欣赏一下街景。 张勇胜找自己感兴趣的逛,有各种时装店面,也有各种小商品,还有各种家电家具。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这里最火的是几个卖传呼机的店铺,不少人都在排队挑选,店铺里面非常热闹。 走了一阵,张勇胜见到一家装修非常洋气的时装店,顾客们进进出出。这家时装店从招牌到广告都设计得非常精美,现代化的时尚风格,比周围的铺面高出不止一筹,远远看去就非常醒目。 张勇胜停好车进入店铺,发现里面装修的更加漂亮。头顶的射灯让室内显得宽敞明亮,各种时尚的服装琳琅满目,分门别类的放在架子上。统一着装的导购服务员年轻漂亮,穿着淡蓝色的西装套裙,让人感到非常亲切。 装修得如此漂亮的店面在商业街也是独一份的,吸引了不少顾客光顾。张勇胜在店铺里闲逛着,有时候也拿一件服装比划一下,但没有购买的打算。他父母每月给他的生活费不多,服装这块没有预算。 他逛了一阵,看中了几套比较时髦的时装,一看价格暗暗咋舌。这里的衣服比别的店铺贵了不少,虽然有名牌加持的效应,但他依旧觉得不值。他向来是穿父母从北门贸易市场买的地摊货,全身总计不足一百块。 正当他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却在门口的收银台后面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梁爱萍正在那里跟年轻导购吩咐着什么,年轻导购频繁点头,一脸谦卑的样子。原来这里就是梁爱萍的店铺,张勇胜恍然大悟。 梁爱萍穿着和店员们一样的服装,踩着高跟鞋,让人感到亲和力十足。她本来高冷的气质也变得柔和,一笑而百媚生,给人很想亲近的感觉。张勇胜远远的看着,想起昨晚梦中的场景再次浮现,心火又热了起来。 吩咐完下属的事情后,梁爱萍抬起头来,正好与不远处的张勇胜四目相对。她露出温柔的笑容,从收银台后面走出,向着张勇胜迎了上来。张勇胜只好靠了过去,也笑着打了声招呼。 梁爱萍上下打量了一下张勇胜,皱着眉头道:“你不是要去参加别人生日聚会么,怎么穿成这样?” 张勇胜看了看自己的穿着,茫然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这还是他出门前专门换的,并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对。 梁爱萍摇摇头道:“你这样穿太随便了,一点都不正式,也不够体面。人家请你们参加生日聚会,也算是一种礼节,你不能太随便的。” 张勇胜有些不解:“我这也叫随便啊?这已经是我最好的衣服了。平时我都不会穿的,只有走亲戚才穿这样的。” 梁爱萍建议道:“你这身不但款式陈旧,而且颜色也跟你不搭,一点朝气都没有,看起来根本不像个青少年。你穿着出席人家的生日聚会,太不体面了。我这里新款的不少,你随便选两套也好。” 张勇胜摇摇头道:“你这里的衣服太贵了,我可买不起。我这身虽然不太新,但还算很不错的,平时我都穿北门市场的地摊货的。” 梁爱萍白了张勇胜一眼道:“我又没说要收你钱,你急什么?你挑挑看啊,有合适的先穿走,钱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张勇胜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这怎么行?你这是做生意的,这样搞不是亏死了。咱们人情归人情,生意归生意。” 梁爱萍笑着道:“那你说前天晚上值多少钱?要不要我给你一笔佣金?” 张勇胜婉言拒绝道:“这个就不用了,我也是恰逢其会。况且这是两回事,怎么能混为一谈呢。我还是穿这套吧,反正都习惯了。” 梁爱萍摆摆手,拉着张勇胜走到一个货架面前,挑了一件翻领短袖衬衫:“拿去换上看看,我觉得这花色挺适合你的,看起来阳光帅气。” 张勇胜有些迟疑,没有伸手接。这个架子上的衬衫他都看过,价格都不便宜,大多都在一百块以上。在平均工资只有四五百的云山县,能舍得给孩子买这种衬衫的,都是家境比较不错的。 梁爱萍看出张勇胜的迟疑,催促道:“别愣着啊,赶紧拿进去换上,让我看看合不合适?要是哪里有不对的,我再给你换一件。” 张勇胜有些纠结,说他不喜欢这衣服是假的,但这个价格的确不是他能消费的。虽然梁爱萍的意思是不收钱,但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在梁爱萍美目注视的眼神下,张勇胜终于被打败了,拿着衬衫去试衣间更换。梁爱萍得意的笑笑,又在货架上挑了几套,还让导购拿了两双运动鞋来,正好凑成完整的一套搭配套装。 她在穿着打扮方面十分在行,无论是男式还是女式都很有想法。在这方面她有很高的天赋,虽然不是科班出身的服装设计师,但却能打扮得非常得体。以前唐福生出席正式场合的打扮,都是由她一手包办的。 片刻后张勇胜换好了衣服出来,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得了。平常他的穿着打扮非常随意,高中生也没有什么正式场合,凑合着穿就行。虽然只换了一件短袖衬衫,但让他看起来开朗阳光不少,增加了活泼的气质。 梁爱萍看得直点头,笑道:“不错,这样打扮才有年轻人的活力,你以前的打扮太老气了。再把这条牛仔裤穿上,还有这双运动鞋,这样是一个全套,给人的感觉才像个风华正茂的高中生。” 张勇胜不好意思拒绝,又拿着牛仔裤和运动鞋去换。他发现梁爱萍看东西非常准,一眼就能相中尺码。就连运动鞋也估得挺准的,穿在脚上正合适。全套服装上身,效果非同凡响,他自己都感到很惊讶。 (二十四)准备好生日礼物 在落地的穿衣镜前照了片刻,张勇胜心里暗暗得意,想不到自己也能这么帅。以前他挺羡慕那些会打扮的同学,在校园里穿得非常帅气,吸引不少女生的目光。这方面他就不行了,作为留守青少年,没有这种条件。 梁爱萍笑着赞叹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个衣架子,身材挺标准啊,居然这么合身。正好,你把这一套也换上看看,我觉得这套更适合你。到时候你在你们学校的操场上一站,肯定能吸引不少女生的目光。” 张勇胜刚才抽空看过服装上的挂牌,这一身加起来可得四五百块,苦笑道“我身上的可是四五百块呢,你可真舍得。如果再加上没换的这一套,你至少得少卖一千块,这可不是小数目了。” 梁爱萍不屑的道:“这点钱算什么,比我的命如何?而且我从上级代理商那里拿的货,价格也没这么贵。你父母不在家,你穿得也太随便了。我就是表示感谢,顺便帮着你参谋一下。” “算了,我也不跟你推辞了,显得太肉麻。你这份心意我领了,以后多帮你跑跑腿就是。”张勇胜表示感谢道:“说实话,我们学校也没几个学生能穿得这么奢侈,真是太破费了。” “这算什么奢侈,都是很普通的好不?”梁爱萍对张勇胜的说法嗤之以鼻:“你去江源的高中里看看,有的高中生那才叫奢侈,一双运动鞋都是四五百,你这些只能是凑合着穿而已。” 于是在梁爱萍的安排下,张勇胜全身上下焕然一新,整个人的气质全变了。他原本穿得非常普通,和云山绝大多数高中生没什么区别,平平淡淡没有特点,甚至让人感觉有些邋遢。 穿上新的时装后,张勇胜显得时尚阳光许多,显露出了青少年活泼开朗的一面。尤其是牛仔裤搭配运动鞋的配色,让他跟上了时尚的流行色,全身朝气蓬勃的气质,让人感到眼前一亮。 看着张勇胜更衣后的样子,梁爱萍非常满意,微笑道:“不错,这样看起来就顺眼多了。这两套你先凑合着穿,换下来的我让人给你洗干净。过些日子我去江源再帮你选两套好的,这个夏天就够用了。” 还要选?张勇胜有些不淡定了,赶紧阻止道:“梁姨,我就参加个生日聚会,哪里用得了这么多?你的心意我领了,没必要专门花这么多钱。” 梁爱萍摇摇头道:“就几件衣服而已,你客气什么?你的那些衣服在家里穿穿还行,出门就不体面了。过两年就成年了,你要学会打扮自己,注意自己的形象。出门穿得太随便,以后找不到女朋友的。” 张勇胜有些哭笑不得:“我才十六岁,不用这么着急吧。我觉得等考上大学再说这种事,学校也不让谈恋爱,谁还关心你穿成啥样?” 梁爱萍白了张勇胜一眼,说道:“你别这么没心没肺,多长两个心眼儿。我那个混账儿子还知道找人表白呢,就你这么心大。要是在高中都找不到女朋友,等上了大学,大城市的竞争者更多,那就更难找了。” 张勇胜觉得这个话题越扯越远了,怎么扯到谈恋爱身上。他现在可没有谈恋爱的心思,还有很多事需要他解决。而且他身上的秘密不少,身边多个女人就不方便了,只能先把此事搁置下来。 于是他转过话题道:“谈恋爱的事情是靠缘分的,我还年轻,不用这么着急。这种事您就别操心了,想得太超前,我可受不了。” 梁爱萍没再坚持,只是劝说道:“就算不为了谈恋爱,穿得体面点不好么?现在的人都是势利眼,大多数都是以貌取人的。你穿得体面一些,人家都高看你一眼,出门办事都顺利很多。” 张勇胜没法拒绝梁爱萍的好意,只能答应收下这两套时装。梁爱萍对张勇胜的表现很满意,流露出温柔的目光,看得他有些不自在。最后张勇胜只好以上厕所的理由躲避,落荒而逃。 从厕所出来,张勇胜又去隔壁几个店铺逛了逛,才慢悠悠的回到梁爱萍的店铺。梁爱萍已经把新旧两套服装都分别装好了,旧的让店员抽空拿去洗了,新的一套由张勇胜穿走,另一套由梁爱萍帮他带回去。 见张勇胜回来,梁爱萍拿出一个包装好的礼品盒子,递给他道:“这是给你准备好的,你拿去送人一定有面子。” 梁爱萍让人把礼物包装得特别好,看上去非常大气。礼物的包装盒上还有“生日快乐”的烫金英文艺术字,看上去闪闪发光,一看就很高档。她还准备好了一张生日卡片,让张勇胜亲自写上祝福的留言。 看着这么好的包装,张勇胜又不淡定了:“你这包装也太夸张了吧,这包真的只需要二十块?你没有骗我吧?” 梁爱萍白了他一眼,指了指促销区:“自己过去看,就是那款,买的人还挺多的。我给你挑了个最好的,你可别不识好歹。” 张勇胜过去看了下,货架上的贴纸写着“厂家尾货,降价促销”的字样。旁边的价格标签很有意思,先写了个巨大的一百二,然后划掉改成了二十。好几个年轻女人拿着在身上比划,满脸兴奋的挑选着。 梁爱萍得意的笑道:“怎么样,没骗你吧?” 张勇胜心中暗笑,梁爱萍的把戏他一看就懂,比了大拇指:“高,实在是高。你这招是跟谁学的,简直是皆大欢喜啊。” 梁爱萍谦虚的道:“这算什么,现在做生意谁没点绝招?这种招数在江源的服装市场上早玩烂了,但架不住好使啊,大家都吃这一套。” 张勇胜很感谢的道:“说实话,这么隆重的生日聚会和成人礼,我还是第一次参加,礼物送得不合适就丢脸了。真是太感谢您了,要是没有您,我都不知道送什么礼物合适。” 梁爱萍摆摆手笑道:“你不用跟我客气,我也就随手帮你处理一下。看时间你得吃了晚饭才过去吧,我请你吃火锅怎么样?” 张勇胜客气的笑道:“昨天你就请我吃饭了,今天怎么能再让你出钱。还是我请客吧,那个自助火锅挺火的,我还没吃过呢。” (二十五)一起吃自助火锅 自助火锅梁爱萍知道,是刚从外面传进来的,十九块一个人,各种随便吃,比较实惠。很多人去吃这个火锅,都抱着把十九块吃回来的心理。当然大多数人都不可能吃回来,尤其是梁爱萍这种食量不大的女人。 火锅价格也不贵,十九块随便吃,云山县的工薪阶层都能承受。张勇胜虽然没什么钱,但吃自助火锅还是够的。梁爱萍答应了张勇胜的邀请,打电话预约了自助火锅的位置,两人按着晚饭的时间点过去。 周末火锅店门口都会排起长队,生意非常火爆,没有预约的顾客只能坐在门口的小马扎上等着里面空出餐桌。梁爱萍显然不是第一次来了,而且和火锅店老板认识,轻车熟路的找到了预约的座位。 火锅店挺大的,楼上楼下两层,在商业街一带也算比较突出的馆子了。两人坐得失二楼的一个座位,点了红锅,然后轮流着去拿菜。这家火锅店的菜品也比较齐全,尤其是点心零食水果,很受妇女儿童欢迎。 张勇胜是典型的肉食动物,以荤菜为主烫了一大锅。梁爱萍则吃得比较精致,不但讲究荤素搭配,而且很看重水果甜点,每样都吃一点。可加在一起实际上没吃多少,连张勇胜一半的饭量都不到。 这种吃法让张勇胜看得很着急,觉得这么吃太亏,纯粹就是给火锅店老板送钱。张勇胜则是大快朵颐,各种胡吃海塞。火锅的味道还算不错,用料也比较扎实,让他吃得非常满意。 梁爱萍看着张勇胜的饭量非常吃惊:“你这种吃法太夸张了,与你的身材完全不匹配啊。我家汪平也没你这么能吃,他上次好像也没你吃得多。” 张勇胜喝着果汁,笑道:“其实没吃多少,普普通通吧。我们这种干糙活的,没点力气怎么行?我又不像你们女的,还要保持身材啥的。我要敞开了吃,肯定能把钱吃回来,那就有些对不起老板了。” 梁爱萍白了他一眼,嗔怪道:“你们怎么都是这德性,吃饭还想占便宜。人家老板那么多客人,一两人亏了算啥,更多的都赚回来了。” 张勇胜点点头道:“你说得也对,至少你那份是赚回来的。你吃的那点东西,十块钱都不到,吃自助餐太亏了。” 梁爱萍无所谓的笑笑:“现在吃东西吃的是味道,真要省钱还不如自己做。要说做这些点心,我得手艺也不必他家的厨子差。只是弄起来麻烦,还得收拾一大堆,还不如出来吃省心。” 张勇胜忽然道:“如果你把眼前的危机渡过了,是留在云山继续当小老板,还是回江源去继续掌控汉莎集团?” 梁爱萍苦笑着摇摇头道:“我不太想回去了,那种日子朝不保夕的,压力太大。其实当小老板挺好的,生活轻松自在。开店那点钱我也亏得起,对生活没啥影响。反正集团有我的股份,每年分点红就足够了。” 张勇胜笑道:“看你说得多痛苦似的,其实那都是别人非常羡慕的。现在到处都在倒闭破产,农机厂的效益也一般,很多工人自谋出路。你这种先下海赚了不少钱,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梁爱萍叹气道:“那是你们认为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还挺羡慕你的,虽说你父母辛苦点吧,但是家庭和睦。你看我,像个有家的人么?汪平不待见我,都不主动给我打电话,我就跟孤魂野鬼似的。” 张勇胜劝慰道:“你也不用这么悲观,说不定过些日子就好了。你才刚回来一年出头,他也需要适应期,让时间来解决问题吧。” 吃完火锅两人回到时装店,梁爱萍要继续看店,张勇胜则带了准备好的礼物去参加白芷萱的生日聚会。商业街距离星光娱乐城不远,张勇胜推着自行车,慢悠悠的走过去,提前半个小时到达。 此刻正是华灯初上,星光娱乐城的大楼上霓虹灯全部开了起来,五光十色的映衬下给人金碧辉煌的感觉。这样华丽的色彩在中心广场这一带独此一家,非常的引人注目,路过的人纷纷驻足观看。 在如此华丽的地方举办生日聚会和成人礼,白芷萱是花费了一番心思的。看得出来她对十八岁的生日看得很重,否则也不会如此隆重的举办。虽然她家里很有钱,但对她而言也不算是小数目了。 张勇胜在楼下停好车,带着礼物上了二楼,到达ktv的大厅。让他比较意外的是,刚进大厅就见到赵云飞和周兰兵,两人坐在休息区聊天呢。这两人平时穿得比较随便,今天也变得正式起来。 周兰兵穿得还算正常,白色短袖衬衣配深色休闲裤,给人一种文质彬彬的感觉。赵云飞就比较夸张了,不知道哪里搞了身西装,还学人打了领带。张勇胜看得哭笑不得,虽说生日聚会比较隆重,这也太老气了吧。 与赵云飞夸张的打扮相比,张勇胜就得体多了。他穿的是梁爱萍给他搭配的新造型,虽然是不太正式的休闲风格,但全身上下恰到好处。从休闲短袖衬衫到牛仔裤,再到运动鞋,都体现出阳光时尚的男孩形象。 看着赵云飞夸张的样子,张勇胜取笑道:“老赵,你穿成这样,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现在都夏天了,你不热么?” 周兰兵也感到很无语:“我给他说了不用穿得这么正式,他非不听,搞得像出洋相一样,一路上我都觉到丢人。” 赵云飞倒是很得意:“出席正式场合穿得正式一点,这是对人的礼貌尊重。人家萱姐难得邀请咱们,我能不重视一下?” 张勇胜皱着眉头道:“重视也不用这么夸张吧,你这是什么毛病?咱们是高中生,又是社会上做生意的,干嘛穿成这样,像唱戏一样。” 赵云飞不乐意了,反唇相讥道:“你还说我,你看你穿得,就跟过年似的。你这一身我以前可没见过,都是新买的吧。” “这是我爸妈刚寄来的,我两年没新衣服了,穿件新的有问题么?我以后都这么穿,有本事你明天穿这身去学校啊。”张勇胜谎话随口就来。 (二十六)成人礼开始之前 周兰兵哈哈笑道:“他要明天穿这身去学校,肯定跟金公子一样成为大热门。人家金公子也只是学校活动日穿,他穿就是出洋相。” 赵云飞郁闷了,不服气道:“我就是偶尔弄一回,哪有你们这样打击人的,还是不是兄弟,还讲不讲义气。我看上次金凯那小子就穿了一身白西装,手拿一束红玫瑰,这显得比较正式嘛。” 周兰兵憋着笑道:“好吧,我们讲义气,不再批评你了。麻烦你等下跟金公子站一起,我估计他也穿西装,你俩站在一起比较搭。” 张勇胜点点头,笑道:“说起来我还是挺佩服金公子的,他追萱姐真是不遗余力。也不知道被拒绝多少回了,他真的是锲而不舍。要是我被拒绝这么多回,估计想死的心都有了。” 周兰兵耸耸肩道:“他们两人的父亲在合伙做生意,两个老头都比较看好对方,好像早就默认了,可是萱姐不答应。我就不喜欢金公子那副腻味的样子,所以他们圈子的聚会我都懒得参加。” 张勇胜眉飞色舞的道:“其实人家萱姐还是挺重视你的,专门打电话跟你谈这个事。成人礼每人只有一次,她心里还是有你的。” 周兰兵不想谈这个问题,反问道:“你这身不少钱吧,我看都是名牌,还是今年流行的。你爸妈在外赚了多少钱啊,舍得给你买这个?” 张勇胜装糊涂道:“他们在外面跑车,看着好就买了,这我哪知道?反正穿着挺合身的,凑合着穿呗,新的总比旧的强。” “你这还叫凑合?”赵云飞满脸不信:“你这身我看至少好几百吧,你这条牛仔裤至少一百五,鞋子至少两百。卧槽,你爹妈肯定发了。” 周兰兵羡慕的道:“现在外面跑车这么赚钱吗?要不让我爸也去试试。我听说大城市开出租车很赚钱,一两年就能净赚一辆桑塔纳。” “这个就不清楚了。”张勇胜摇摇头道:“你们怎么坐在这里闲聊,怎么不进包间?现在距离七点半也没多久了吧。” 周兰兵解释道:“包间里面来了不少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我也不认识几个。萱姐总是拉着我到处介绍,太尴尬了。我干脆出来躲一下,等正式开始时再进去。你准备了啥礼物,花了多少钱,咱仨平摊一下?” 张勇胜递上礼盒,得意的道:“只是件小礼物而已,没花多少钱。我一个人承担就行了,不用你俩分担,在卡片上签个名就好。” 礼品盒包装很精致,缎带打成蝴蝶结的样子,上面还有“生日快乐”的字样和一张生日卡片。这一看就是精心准备的,光是这包装就能花不少钱。赵云飞和周兰兵面面相觑,觉得张勇胜真是太舍得了。 周兰兵苦笑道:“你这买了啥,看样子挺贵的呢。宣姐家里不缺钱,你意思一下就行。你买这么好的礼物,下个月不吃饭啦?” 张勇胜故作大方的道:“钱多钱少不重要,主要是有个心意嘛。萱姐的圈子里全是有钱人,咱仨送得太寒酸了也丢面子。” 赵云飞拍拍张勇胜的肩膀道:“好兄弟,讲义气。你要是下月没钱吃饭,到我家蹭饭吧。虽然菜做得不太好,但一定管饱。” “谢了兄弟,我还不至于混得这么惨。”张勇胜神秘的笑笑道:“其实也没花多少钱,总共也才花了二十块,包装也没花钱。” “二十!”两人被张勇胜的话惊掉了下巴,满脸的不可思议。 张勇胜低声解释道:“我在梁姨店里拿的货,这是款打折的手袋。原价一百二的,打折价才二十块。粉色的外观,正适合萱姐这种美少女。” 赵云飞疑惑道:“你说的梁姨是汪胖子的妈吧,你跟她很熟么?我听说她开着十几万的小车,在外面赚了不少钱。” 张勇胜点点头道:“就是她,她住我家对门,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不算特别熟,但也经常见面。我想不到买什么好,正好遇到她,向她咨询了一下。她直接帮我搞定了,连包装费都没收。” 赵云飞比着大拇指道:“你厉害,这事都让你在二十块钱办成了。说出去咱送的还是一百二的手袋,面子上还算过得去。就是这样包装得太好了,真想拿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个样子的。” 周兰兵劝说道:“老赵,你还是把那点好奇心压着吧。人家这包得好好的,你要拆了怎么给萱姐送去?等下萱姐拆礼物的时候你再看。” 三人在休息区坐了一会儿,于洁出来了,看着三人没好气的道:“你们三个怎么在这里呢?成人礼马上要开始了,萱姐找不到你们,正着急呢。赶紧进去吧,别在外瞎逛了,多交几个朋友,以后有好处的。” 周兰兵无奈的耸耸肩,笑道:“好吧,我们上个厕所马上就来。这是送给萱姐的生日礼物,你忙帮拿进去一下。”说完把手中的礼盒递了过去。 于洁接过礼盒,对包装的漂亮很是惊讶,掂量了一下道:“这装得是什么,感觉有点分量啊。不是说不让你们送了么,还专门弄这么好的?” 赵勇胜得意的道:“毕竟是萱姐的生日,我们怎么能少了礼物?这是我们专门挑选的,也不知道萱姐喜不喜欢。” 于洁点点头道:“好吧,我先拿进去了。你们赶紧啊,五分钟后正式开始。” 三人赶紧去厕所放水,然后再回到举行成人礼的包间。包间按照白芷萱的要求重新布置了一下,看起来更像是个冷餐会的现场。ktv方面还专门派了几个服务员过来帮忙,招待参加聚会的宾客。 来人都是白芷萱亲自邀请的,除了云山二中的人外,还有她认识的别的中学的朋友。这些朋友的家里很多都与白芷萱的父亲在生意上有过交集,算是云山上层圈子的常客,大家都是比较熟悉的。 与这些人相比,张勇胜三人反而比较另类了,和他们根本不是一个群体的。这些人的穿着打扮也比较高档,梁爱萍给张勇胜挑的新衣裳,跟这些人一比就很普通了,只能算是平均水平。 人群中大多数人张勇胜都是不认识的,只认识来自云山二中的几个男女生。金凯打扮得很帅气,又穿上了他标志性的白西装,在人群中非常醒目。另外还有几个穿西装的年轻人,看起来都是家境不凡。 (二十七)白芷萱生日快乐 三人正打算找个位子坐下,等待成人礼的开始,一个身材高大的高中生迎了过来。他穿着休闲的t恤和运动裤,一派阳光男孩的打扮。这人三人都认识,名叫刘亚强,在二中的高中部小有名气。 刘亚强是二中在二中读高三,成绩比较差,走的是体育生路线。以前有街痞混混到二中周围勒索学生,也曾被刘亚强打得不敢再来。他不在街痞混混的圈子,却留下了传说,据说县里的街痞头目被他打过的不在少数。 二中的学风差,调皮捣蛋的学生不少。这些学生不怕二中的老师,却怕被刘亚强逮住。能让赵云飞看得起的人不多,刘亚强可以说是少有的一个。两人虽然没什么交集,却不妨碍他对刘亚强的敬佩。 刘亚强走上前招呼道:“听说你们听说昨天暴打了吴秃子和汪胖子,挺厉害啊。你们两个打了六个人,我都没干过这事。” 赵云飞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就打了吴秃子,汪胖子和几个喽啰是老张干的。他本事好,平时装弱鸡,关键时候才出手。” 刘亚强打量了一下张勇胜,比了个大拇指:“厉害!一个打五个,真不是普通人。你是练过什么武术吧,这事一般人可干不了。” 张勇胜谦虚的道:“也没受过什么专业训练,就是跟乡下的老头练了几招自卫的招数。我听说你才厉害,一个人就把吓得那些街痞混混不敢乱来。” 刘亚强摇摇头道:“我就是野路子,靠着身材高大和力气大逞能的。真打起来就是王八拳,一个打五个更是不可能。” 刘亚强身材非常高大,张勇胜目测有一米九五以上,比一米九的吴秃子还高。而且他不像吴秃子那种竹竿身材,而是与赵云飞类似的肌肉男。他是主练铁饼的,四肢力量极为强悍,王八拳打起来也威力无穷。 对于刘亚强的主动交谈,三人还是很热情的。虽然平时没有什么交集,但人家毕竟是二中的风云人物,是学生体育明星,每次运动会都大出风头。有人将刘亚强与白芷萱并列,作为二中艺体的代表人物。 刘亚强很健谈,各种话题都能聊得上,一点都没有风云人物的傲气。他听说赵云飞从小就沉迷于武术,还建议赵云飞报考体育生。新校长对这方面很支持,艺术生和体育生都会尽量提供培训的机会。 这让赵云飞有些心动,他本来准备高中毕业后改走技校路线的,现在又有了新的选择。周兰兵去当艺术生,他可以选择体育生的路线,说不定能考上大学。为此他专门跟刘亚强了解体育生的方向,回家打算动员父母。 四人聊了一会儿,白芷萱的生日聚会和成人礼就开始了。包间的大屏幕电视前面加了一个小台子,梅新月当起了主持人,拿着麦克风走到台子中间。在她的一番开场白之后,仪式正式开始了。 先是白芷萱走到台子中间,发表一番心里感言,主要是针对成人礼的。过了十八岁就成年了,是完全行为责任人了,人生将发生很大的变化。每个高中生都很期待这一天,又对未来很迷茫,成人礼是个变化的开端。 白芷萱今天穿得很漂亮,化妆也相对比较成熟。她穿的是立领的晚礼裙,深色的基调显得隆重正式,薄纱的短袖和蕾丝的花边,透露出些许的风情。修身的长裙和高跟鞋展现出高挑婀娜的身材,让她显得典雅不凡。 这身造型的整体感觉让白芷萱显得比真实年龄略大,少了十八岁少女的活泼可爱,多了几分成熟女人的风采。台下的男人们看得如痴如醉,心里赞叹不已。周兰兵也是第一次见到白芷萱如此打扮,整个人都惊呆了。 白芷萱上台发表了一番感言,主要叙述了自己的成长历程,以及在她成长过程中对她起到很大帮助的人。她每帮助感谢一人,大家都报以热烈的掌声。让张勇胜意外的是,白芷萱对周兰兵的母亲感谢最多。 据她的说法,小时候父母离婚,被父亲委托在邻居家,过得非常孤独无助,甚至患了自闭症。是周兰兵的母亲,也就是少年宫舞蹈班的兰老师,让她从自闭症中走出来的,所以她把周兰兵当弟弟看待。 白芷萱比同年级的学生大了一岁,也是因为自闭症耽误了小学入学,所以才比同龄人晚了一年。这些往事张勇胜都是不知道的,平时也没有听周兰兵提过。此事白芷萱在成人礼发言时说出来,让他感到很是惊讶。 在很多人看来,白芷萱是个活泼漂亮的女孩,而且性格豪爽大方,愿意主动帮助人,也舍得花钱。谁也想不到,这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居然曾经得过自闭症。这性格反差也太大了,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成人礼的发言结束后,于洁和金凯推着小推车过来了,上面摆着一个三层的生日蛋糕,蛋糕上的蜡烛熠熠生辉。然后包间的灯光熄灭,大家一起唱生日快乐歌,气氛变得温馨而浪漫起来。 唱完生日歌,就是白芷萱许愿和吹蜡烛,最后是分蛋糕的。这些流程都是固定了,每年白芷萱的生日都要搞,她已经非常熟悉了。现场来了近三十人,每人分一小块蛋糕尝尝鲜,象征意义更大一些。 这样的生日聚会让赵云飞大开眼界,看得兴致勃勃。他的家境一般,从小到大都不过生日。每到生日那天,父母给他弄点好吃的,然后给个红包象征一下。他参加这种西式的生日派对还是第一次,一切都感到新鲜。 接下来是大家最为期待的拆礼物的时间,也是在场的富家子女们攀比的最佳时刻。这些富家子弟远比张勇胜等人有钱,他们送礼物出手也大方,随便一件礼物甚至能当普通人几个月的工资。 于是各种首饰化妆品粉墨登场,各种女士用品也轮流出现。这些价值都非常高,尤其是金凯,送了一对上千块的耳钉,让全场为之欢呼。他疯狂追求白芷萱的事情人尽皆知,大家都很看好他,各种起哄。 与他们的礼物相比,张勇胜送的粉红色手袋就显得很普通了。从吊牌的标价来看,也就一百多的水平,远远比不上金凯送的。不过大多数人都是在一百到一百五之间,至少面子上也算过得去。 (二十八)你方唱罢我登场 在赵云飞和周兰兵看来,他们对这个礼物还是比较满意的。虽然比不上这些富家公子小姐的昂贵,但也算是他们这辈子送出的最昂贵的礼物。而且手袋的造型设计比较时尚,卖相非常不错。 整个手袋是粉红色的,大小适中,正适合年轻的女孩使用。虽然所用的材质是人造皮,但摸起来手感不错,很像是真皮的。手袋的做工也很精细,算得上是高品质的产品,整体观感给人很高档的感觉。 白芷萱仔细的看了看外观,又拉开拉链看里面一眼,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她顿了一下,笑眯眯的对手袋一番夸耀,然后交给于洁放好。她看起来对这个礼物很满意,张勇胜三人对此也很高兴。 拆了礼物后是自由活动,大多数人选择了唱歌跳舞,点唱机面前聚满了人头。也有人选择喝酒聊天,或者是摇骰子、打扑克牌等等,安静的房间变得热闹起来。张勇胜三人打不进别人的圈子,坐到角落喝酒聊天。 过了一会儿,白芷萱带着两个闺密到各个圈子转了转,然后到了张勇胜等人面前。赵云飞热情的打招呼,张勇胜和周兰兵微笑着点头。三人主动举起香槟酒杯,祝白芷萱生日快乐。 白芷萱陪他们饮了半杯,笑道:“你们能来就行了,干嘛还送那么贵的礼物?你们跟他们不一样,他们都是钱多烧的,你们何必跟他们比?” 赵云飞得意的道:“毕竟是您的大寿嘛,咱们兄弟虽然没什么钱,但也不能太寒酸。其实也没多少钱,您就别客气了。” 白芷萱古怪地打量了三人,笑道:“这个礼物是谁挑的啊,我还挺喜欢的,真的是太感谢了。” 周兰兵指着张勇胜道:“都是他弄的,我俩可不懂这些。你要喜欢,得感谢他,我俩也跟着沾光了。” 白芷萱仔细看了看张勇胜,笑道:“你真是太破费了,干嘛买那么贵的东西。你们又不挣钱,存一点零花钱也不容易。” 张勇胜客气道:“我比他俩要宽裕得多,我父母在外跑车,每个月打钱都比较宽,所以经济上好些。毕竟是你的成人礼嘛,都是应该的。” 白芷萱点头笑道:“昨天本来说想请你吃火锅感谢一下的,你又没空。你下周有没有空,我给你补上吧。” 张勇胜挠挠头道:“这个可不好说,下周有可能会去一趟江源。现在还没确定,只有等到下周五才知道。” 白芷萱想了想道:“那下周五再约吧,到时候看情况。你们先喝着,想吃什么小吃尽管点,今天都不要客气。” 打了声招呼后,白芷萱带着俩闺密离开,刘亚强又靠了过来。他父母是机关人员,手里有点小权,在这个圈子也混得很熟。他刚才在别人的那桌摇骰子拼酒,输了不少,被人灌了不少酒。 刘亚强过来敬了几人一大杯啤酒,夸赞道:“看不出来,你们仨还真舍得啊,送那么贵的包。一百多呢,顶得上我一个月零花钱了。” 张勇胜淡定的笑道:“萱姐难得过一次生日,我们也得表示表示嘛。你送得才好,听说那个口红要两百,云山还买不到。” 刘亚强苦笑的道:“我就是打肿脸充胖子,这两个月的零花钱都砸进去了。早知道可以组团送,我就参加你们的了。我又不是金凯那家伙,每月几千块钱随便花,就这都心疼死我了。” 周兰兵笑道:“那您还送那么贵的,真是敢下血本啊。萱姐又不缺口红,她自己的都用不完,还要人帮她用。” 刘亚强摇摇头道:“主要是我不知道送啥,不送又不太好,只好送化妆品。别的化妆品太贵,只有这款口红我买得起。” 四人都是二中的学生,共同话题也多谢,热情的聊了起来。同时包间里也热闹起来,不少人围着白芷萱转,好几个参加聚会的女生也成为全场的焦点。她们在载歌载舞,让房间里的气氛更加热烈起来。 在她们的带领下,在场的众人轮流唱歌,会跳舞的则舞蹈助兴,气氛逐渐进入高潮。大家都将平时的生活和学习的压力抛到脑后,在音乐中尽情的挥洒着情绪,每个人都非常的高兴。 白芷萱也受到气氛的感染,强拉着周兰兵跳了一支拉丁舞,引起了大家的欢呼。他俩是从小一起练习舞蹈的,还在少儿舞蹈大赛上配合过,跳起来非常默契,犹如穿花蝴蝶一样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身穿晚礼服的白芷萱多了一种成熟女人的风情,她的脸庞明艳妩媚,身材性感妖娆,顿时吸引了全场男生的目光。她虽然才十八岁,却有着不输成熟女性的婀娜身段,周围的男生们都目不转睛。 她跳舞最大的特点是会用脸上的表情辅助,给人一种独特的魅力。在她一颦一笑之间,妩媚诱惑的气息随着音乐在房间里流转,男生们完全被他吸引住了。就连张勇胜这种心态淡定的,也感到情不自禁。 张勇胜不得不承认,单是对男人的诱惑力而言,白芷萱绝对是顶级的。她不但长得妩媚动人,而且会利用舞蹈将自己的魅力完全发挥出来,用性感的身材曲线和舞姿来打动男人的心。 众人沉迷在白芷萱动人的舞姿和妩媚的笑容之中,直到音乐结束才回过神来。包厢里首次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还有人大声叫好。白芷萱对这种情况已经很熟悉了,礼貌而客气的进行答谢。 轮到刘亚强的时候他表演了一个不用工具开啤酒瓶的技术,其实就是用硬纸板在啤酒瓶盖的缝隙,用杠杆原理和手腕爆发力将啤酒瓶盖打开。这种技术不算高明,长期喝啤酒的人都会,但也受到大家鼓掌欢迎。 赵云飞当众打了一套拳,招式刚劲有力,而且周兰兵还主动唱歌助兴,众人纷纷叫好。张勇胜被引起了好胜心,他既不想跟赵云飞走一样的路子,又不会唱歌跳舞,最后决定表演飞扑克牌的绝技。 飞扑克牌杀人是港岛电影赌神中出现过的一幕,一经上映就让电影观众们惊叹不已,只要玩扑克牌的纷纷跟着效仿。有的人苦练不少时间,居然还真用手腕的力量学会了,而且能够灭蜡烛切黄瓜。 (二十九)表演赌神的绝技 这个技能对别人来说很难,但对张勇胜来说是小意思,只需要把传统的暗器手法用在扑克牌上就能达到这种效果。于是在大家催促着张勇胜表演的时候,他便把扑克牌飞镖的绝技展现出来,顿时技惊四座。 张勇胜声称能够在五米外用扑克牌射中点燃的生日蜡烛,而且还能够直接熄灭,或者将蜡烛一斩而断。他这一说立刻引起了众人的兴趣,他们都是看过赌神电影的,纷纷议论了起来。 甚至有人开出了赌局,赌张勇胜能不能熄灭蜡烛,能一次性熄灭多少根蜡烛。刘亚强对此非常感兴趣,还去压了一手。金凯等富二代也纷纷加入其中,场面非常的热闹,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片刻后,周兰兵将白芷萱剩下的生日蜡烛摆了两排,每排九根,共计十八根。每两根蜡烛相距五公分远,点燃后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醒目。张勇胜拿着扑克牌站到了五米开外,开始做准备。 张勇胜准备好后道:“我先表演一手,直接飞牌熄灭一排的蜡烛火光,而且不会碰倒任何一根蜡烛。” 说完,他拿出一张扑克牌掂了掂,然后手腕一抖,一道黑影从空中划过,随之而来的便是九根蜡烛齐齐熄灭,只留下寥寥几许青烟。纸牌在是在蜡烛焰芯上掠过,火光立刻熄灭,纸牌则轻飘飘的落到地上。 瞬时间包间里鸦雀无声,眼前的奇景让在场的众人瞠目结舌,这种情况完全是在赌神电影里才有的。“哗!啪啪啪啪!”包间里掌声雷动,惊叹的众人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太让他们惊叹了。 他们有想过张勇胜能熄灭一两根蜡烛,谁也没想到他能一下子直接把一排给熄灭了。在众人的惊叹中,赵云飞得意的上前,快速的将蜡烛点燃,然后张勇胜要进行第二轮表演了。 张勇胜打量了一下众人,笑道:“下面是两排蜡烛一齐熄灭,而且我只用一张扑克牌,你们睁大眼睛看好了。” 刘亚强不解道:“只用一张牌怎么灭掉两排啊?难道你把牌撕了?” 他旁边一人道:“撕了不就是两张牌了,那还不如直接用两张?” 张勇胜神秘的道:“不用撕牌,你们看好了!” 他右手一抖,一张扑克牌飞出,化作一道残影灭了左边的九根蜡烛。但这一回扑克牌没有轻飘飘的掉到地上,而是在空中划了一个弧形,倒飞回来,在右边这排蜡烛的焰芯上掠过,顺便把这排蜡烛也熄灭了。 众人一开始还将信将疑,此刻已经只剩下叹为观止了。张勇胜这手太厉害了,手中的扑克牌好似飞去来器,飞出去还能飞回来,堪称绝技。包间里的掌声再次雷鸣般响动,所有人看向张勇胜的目光都变得很惊奇。 “下面就是斩断蜡烛的表演,这个表演比较危险,如果失手会伤到人,大家不要站在蜡烛后面,尽量往两边靠。”张勇胜招呼道。 等众人站好位置,赵云飞和周兰兵再次把蜡烛点燃之后,张勇胜继续了他的表演。这次他双手各持一张扑克牌,手腕同时一抖,两张扑克牌化作两道黑影飞出,划向生日蜡烛的中间部位。 众人只听到“噗”的一声,扑克牌从蜡烛中段一划而过,丝毫没有停留继续划向第二根,然后是第三根、第四根……两排蜡烛的情况一模一样,就像商量好的一样,整个过程完全整齐划一。 眨眼之间扑克牌掠过九根蜡烛,又飞出了一米远才轻飘飘的落下。蜡烛并没有倒,只是在扑克牌掠过时轻微的抖了一下,连火焰都没有熄灭。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张勇胜微笑着走上前,大家围了过来。他示意赵云飞拿起一截蜡烛,赵云飞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拿。下一刻大家再次惊住了,赵云飞只拿起了上半段蜡烛,下半段依旧稳稳的站在桌面上。 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刘亚强也尝试拿起一根,结果与赵云飞的相同,蜡烛从中被扑克牌斩断了。下一刻好几个人上前尝试,结果都是一样的,而且断口非常平滑,犹如被利刃切断一般。 “哗,啪啪啪啪啪……”包间里又一次响起热烈的掌声,众人惊叹的已经语无伦次了,嘴里冒出各种形容的词语。如此厉害的绝技,众人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大多数人多半会认为纸牌被做了手脚。 实际上这副纸牌就是刚才他们玩的,是非常普通的纸牌。用这样的纸牌斩断蜡烛,他们只在电影里看过,而张勇胜则在他们的眼前复制了这个场面。张勇胜顿时成了人群中的明星,大家纷纷上前结交。 张勇胜表演结束后,又有几个参加生日聚会的人进行了表演。虽然他们都很卖力,却远不如张勇胜的表演更加令人惊叹。白芷萱的生日聚会便在这样热闹的氛围中结束,张勇胜也给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第二天是周一,初夏的早晨阳光非常明媚,二中的同学们纷纷返校,开始了一周枯燥无味的高中生活。同学们在学校的校门口或者教室里相遇,谈论着周末的生活,气氛还算比较愉快。 很快升旗仪式的铃声响了,同学们果断放下手中的事情,套上校服到操场里集合,参加一周一次的升旗仪式。张勇胜和赵云飞都是高个子,被排在了班级的最后一排,等候着升旗仪式的开始。 升旗仪式都是套路,两人参加了十几年已经很熟悉了。这种活动除了仪式感外,就是校领导对一周的学校情况进行总结,要么是表扬优秀的好人好事,要么是对某些触犯校规的同学进行批评教育。 这种事情基本上与张勇胜两人无关,所以他俩在后面低声的聊着天,回顾着昨晚的生日聚会。这个生日聚会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尤其是赵云飞,到现在还感到兴奋不已。 赵云飞算是彻底打入了白芷萱的圈子,让他距离女神又进了一步。虽然竞争者还有很多,刘亚强、金凯等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但好歹比学校里那些只会托人送花递纸条的好得多,也有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 (三十)新的一周开始了 “你昨晚飞扑克牌那个有什么怎么玩的?教教哥们儿嘿,下次我也表演这个。”赵云飞对张勇胜的表演很感兴趣。 昨晚生日聚会中大家都有各自的才艺展示,白芷萱和周兰兵的拉丁舞自不必说,金凯也高歌一曲引得美女们抛媚眼。赵云飞和刘亚强本是大老粗,但他们的武术表演也赢得了一片掌声,气氛非常的热烈。 可这些表演都不如张勇胜的扑克牌出彩,看得赵云飞心痒痒的。他本就痴迷于武术,对于这些新奇的技能更是热衷。再加上有着港岛赌神题材电影的加持,让张勇胜的表演更加令人记忆深刻。 赵云飞昨晚回去半宿没睡着觉,整个人兴奋得不得了。今天一大早,赵云飞就坐不住了,缠着他各种探秘,想要学习这门技术。实际上这种技巧看似容易,其实包含了很多暗器秘密,练起来并不轻松。 如果是练飞牌的技能,不考虑精准度和杀伤力,仅凭手腕的力量就能做到。但要做到张勇胜的那种程度,精准度和杀伤力俱在,而且还有飞去来器的效果,这就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练成的了。 赵云飞虽然私下练武多年,但练的都是套路和普通器械,对于投掷类的暗器没有涉猎,也没有任何基础。从零开始要达到张勇胜的水平,那非得下一番苦功夫才行,否则就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张勇胜皱了皱眉头,叹息道:“昨晚不是给你说了么,这要长时间练习的。不但要有天赋,而且还要有扎实的暗器基础。你平时又没练过暗器,从零开始哪有那么容易的,少说也得好几年时间。” 赵云飞有些失落,小声问道:“如果我从现在开始练,要多少年才能练到你这个水平?我平时也没见你练过啊?” 张勇胜耸耸肩道:“我是从小学毕业开始练的,你算算吧,你少说也得练三年。当时还是为了不想继续被汪胖子欺负,结果初中不在一个学校,他又不来了,搞得我就像一拳打在空气上,郁闷死了。” “对付汪胖子?”赵云飞惊讶的道:“你这招飞出去,还不得把他直接干掉啊?你和他还没有这么大的仇怨吧?” 张勇胜叹气道:“一开始并没有这么大的威力,现在你看着厉害,其实是三年多来的积累。这种暗器容易出手伤人,不到万不得已我都不用的。你想想,如果有人被扑克牌直接抹脖子,那多严重?” 赵云飞点点头,惊叹道:“这就是凶器啊,普通人根本防不住。尤其是夏天,身上穿的少,抹脖子太容易了,后果十分严重。” “所以不是我不教你,而是你现在不能分心。你不是要练实战武功么,那就专注于一项,别贪多嚼不烂。而且你把这个练好了,套路也会更熟悉,以后考体育生也把握大一些。”张勇胜耐心的劝解道。 赵云飞顿了一下,遗憾的道:“看来现阶段的确是这样,看来我至少要先在实战上有所成就,然后才能学暗器方面。” 看赵云飞失望的表情,张勇胜劝说道:“其实这就是雕虫小技,现代社会没啥大用,而且容易伤人惹祸。暗器再厉害也不如枪炮杀伤力强,况且现在治安越来越好,用得到这种东西的地方不多了。” 在张勇胜半真半假的忽悠下,赵云飞放下了对飞牌技能的好奇心。张勇胜耳根终于清净了,他心中暗暗叹息,以后这种露脸的事情还是少做点的好。否则指不定惹出什么麻烦,连清闲日子都没法过了。 普通的高中生生活是平凡而枯燥的,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做作业,一切都围绕着高考的指挥棒在转。其中好学生的生活更是无聊,他们已经在为高考做准备,给自己不断的加大习题量。 张勇胜和赵云飞都不是好学生,在学习上就是得过且过。他们还是保持着一贯作风,成绩原地踏步。既不会吸引眼球,老师对他也没什么兴趣。两人从今天开始多了个安排,那便是下午课外活动时练武切磋。 中午放学是张勇胜最期待的日子,因为他吃中午饭的面馆,大概率会碰到陈丽。由于父母不在家,张勇胜中午饭都是在家属区门口的面馆解决的。陈丽的父亲中午都在菜市场守摊,所以陈丽也在这里解决午饭问题。 陈丽是一中的优秀学生,每学期的成绩稳定在前三,是货运站子弟中成绩最好的,也被认为是前途最好的。而张勇胜则是出了名的学渣,从小到大就没有进过班级前十,两人在这方面差距太大了。 陈丽和张勇胜虽然同住一个院子,但是两人的差距比较大,日常交集也不多。虽然他们碰面时能搭上几句,但并没有深入的交流过。张勇胜很想向陈丽表白,但又有些犹豫纠结,只能远远的关注。 但是张勇胜并不在乎这些差距,但毕竟人言可畏。况且他已经有了新的打算,儿女私情就被他放到了一旁。借着每天中午的午饭时间能见陈丽一面,对他来说已经很幸福了,所以一放学就飞快的冲出校门。 “林叔,来碗牛肉面,要大碗的!”张勇胜大声招呼道,然后在门口找了个空位坐下,拿出武侠小说开始看。 林敬业从厨房里探出头看了一眼,眼睛里全是笑意。张勇胜是他看着长大的,他还在货运站食堂当厨师时,张勇胜就经常来吃饭。他和张勇胜的父亲张建雄的关系不错,对张勇胜的为人比较了解。 在他眼里,张勇胜是货运站子弟中最好的孩子,甚至比他家的孩子还好。虽然张勇胜成绩比较渣,但是为人可靠讲诚信,从小就乐于帮助人。最让他看中的是,张勇胜不歧视农村人,对待任何人都是一视同仁。 林敬业是从农村出来的,在县城讨生活,经人介绍到货运站食堂当厨师。因为是农村的,又不是编制内的正式工,经常受到别人的歧视。所以他家的孩子也经常受到城里孩子的欺负,这让他苦不堪言。 张勇胜虽然打架不行,但为人热心,经常帮着他家的孩子出头。他打输了也不哭,反正第二天会带着赵云飞回来报复。货运站的孩子们也忌惮张勇胜背后的赵云飞,不敢随便的欺负他。 (三十一)学霸陈丽会吃醋 张勇胜的心思林敬业是知道的,作为过来人他是看得很清楚的。几乎每天陈丽都是在他这里吃饭的,这是他和陈伟商量好的事情。周围苍蝇馆子好几家,张勇胜每天都到他这里来,他心中有数。 张勇胜和陈丽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对两人都算比较了解。家属区的年轻人都盯着陈丽,打着各自的主意。但林敬业还是比较看好张勇胜的,因为除了对张勇胜打招呼外,他没见过陈丽主动招呼过其他年轻人。 陈丽个性高傲,性格冷淡,家属区的同龄人都不假辞色,唯独对张勇胜比较和善。虽然林敬业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以过来人的经验判断,两人应该是有缘分的,就看张勇胜怎么应对了。 张勇胜看小说正起劲,面前多了个人影,把手中的面碗重重的放在他的面前。张勇胜抬起头来,看着一张冷若冰霜的俏脸,露出欣喜笑容。俏脸的主人似乎不吃他这套,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莫名其妙的挠挠头,张勇胜低头吃面,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陈丽。不过他并不在意,反正儿女之情已经打定主意先放下,而且陈丽也没有谈恋爱的心思,他就不用着急了。一切等高中毕业再说,他觉得自己机会很多。 张勇胜吃完面去厨房还碗,见陈丽在厨房门口的桌子上吃着,便蹭到旁边,嬉皮笑脸的道:“我咋惹你生气了?看你这脸色,能直接把人冻僵。” 陈丽抬起头,狠狠瞪了张勇胜一眼,却一言不发。她虽然长得很漂亮,却是冷若冰霜的气质,让男人天生犯怵。而且她外柔内刚,心性非常坚韧,做任何事情都力求做到最好,让张勇胜有些自惭形秽。 张勇胜对自己很清楚,抛开身上的武力值不说,在学习方面简直是一塌糊涂,远远不比上陈丽的。而且他长期跟赵云飞、周兰兵这种学渣混在一起,身上各种毛病层出不穷,是邻居们口中最没出息的那种。 沉默了一阵后,陈丽继续冷冰冰的回答:“冻死了活该,省得你浪费你爹妈的钱。你爹妈挣钱容易么,你出手倒是大方。” 张勇胜愣了一下,不解的道:“我怎么浪费钱了?我就吃个面而已,这也算出手大方?你是不是搞错了?” “我没搞错,已经了解得很清楚了,你自己好好反省吧。”陈丽走到厨房门口,将手里的空碗递给厨房的人。 张勇胜追上去,挠挠头道:“你要骂我就直接骂好了,干嘛绕弯子?你知道我比你笨,你这是歧视我,打击我幼小的心灵。” 陈丽“扑哧”一声忍不住笑了:“幼小心灵?你还要不要脸?你这脸皮快赶得上老城墙的厚度了吧。” 张勇胜见陈丽笑了,心情大好:“没办法,面对你这个大冰块,脸皮没点厚度吃不消。我可不想跟你们学校那些男生似的,都被冻成僵尸了。” 陈丽瞪了他一眼,阴阳怪气的道:“为了你们学校那个校花,送一百多块的包,还给人表演飞扑克牌,你够可以的啊。我以前怎么没发觉,原来你还这么大方,还有一手飞牌的绝技呢?” 张勇胜一愣,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是不是听你们学校的人说的啊?”他记得白芷萱邀请的客人中,有好几个是一中的学生。 陈丽不悦的道:“你管我怎么知道的?你爸妈在外跑车容易么?给你挣生活费和学费,你就这样花钱的?你这点钱跟人家比的了么?一百多块的包在你眼里挺贵的,人家只当是玩具而已,你比得过谁啊?” 张勇胜从陈丽的语气中听出一股酸味,哭笑不得的道:“你听我解释,其实那包没那么贵,一分钱都没花,真的。” 陈丽满脸的不信:“你骗鬼呢,怎么可能一分钱没花?以前我还觉得你挺老实的,现在也学会骗人了是吧?” 张勇胜继续解释道:“那包是梁姨送的,我就没出一分钱。那是她店里打折销售的包,原价的确一百多来着,但打折价也只有二十。” 陈丽皱了皱眉头道:“你说的是梁爱萍吧?她为啥送你包?” 张勇胜点点头道:“我帮她搬了些东西上楼,她请我吃饭。聊天的时候说起送礼物的事,她帮我准备好了。我想推辞的,可说不过她,只好接受了。我饭钱都不够呢,哪舍得买一百多的包?” 陈丽将信将疑的看了看张勇胜:“这次就算了,不准再有下次。还有梁爱萍你也少接触,她不是好女人,别被她骗了。”说完陈丽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一脸懵逼的张勇胜愣在原地。 他对此有些莫名其妙,陈丽居然对他给白芷萱送礼物的事情吃醋了,故意发了一通脾气。这种现象在陈丽身上很少见的,她向来是把所有心事都压在心底的人,就连她爹陈伟都说看不透这个女儿。 将刚才的事情经过捋了捋,张勇胜有些心花怒放了。陈丽主动跟他发脾气,还说了这么多话,在这辈子还是第一次。上次两人说这么多话的时候,还是张勇胜中考失败,打算辍学跟父亲跑车的时候。 那时候张勇胜中考考得一塌糊涂,不但没有考上一中,连三中都没分到,最后去了收分最低的二中。他本不想再读书了,打算跟着父亲去跑车。后来陈丽找到他骂了一顿,才激起他继续读高中的想法。 两件事情一对比,张勇胜心里一下子有底了。看来陈丽心里还是有他的,虽然只是偶尔在面馆子里见面聊两句,至少陈丽对他的态度,比对家属区其他同龄人的态度要好,也关心得更多。 高中生活是规律的,虽然上课读书比较枯燥,但每天中午和陈丽在面馆碰面,还是让张勇胜很愉快的。他离开面馆后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附近的一家电脑游戏室,这是最近才流行起来的新型电子游戏。 这是云山县电子游戏行业的新玩法,从一开张就吸引了不少学生前往。张勇胜玩了十多年游戏,对这个还是很感兴趣的。但是电脑游戏是新东西,价格也比较贵,要四块钱一个钟头,因此很多学生囊中羞涩,只能看着眼馋。 (三十二)赵云飞正式练武 电脑游戏与街机相比有很大不同,玩法更加丰富,有什么角色扮演、战略、战旗、模拟等类型一大堆。游戏室门口的书架上还摆了不少杂志,上面有各种游戏的玩法和攻略,也吸引了不少初高中的学生。 距离下午上学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张勇胜挤出一些时间和钱来玩游戏,顺便也熟悉熟悉电脑这个新事物。有人说新世纪的人必须会三大技能,电脑、开车和外语,这点张勇胜深以为然。 高一是有电脑课的,但张勇胜上课都是在看小说,所以基本上没学到什么东西。而且二中电脑课的上机时间很短,都是些最基础的打字课,让他对电脑的了解不多,熟悉就更加谈不上了。 张勇胜玩游戏有些不老实,喜欢开挂玩作弊,这种情况在电脑游戏上更是普遍。他很擅长用一款叫做fpe的游戏修改器,经常修改各种游戏参数,让自己玩起来特别轻松,一路碾压下过关。 玩了一个小时的游戏,张勇胜终于将游戏通关,带着神清气爽的劲头回到学校继续上课。下午的课程也比较枯燥无聊,张勇胜迷迷糊糊的跟着混了两节课,才熬到了课外活动时间。 课外活动基本上是各个运动队和兴趣小组的时间,没有参与的学生可以自由活动。以前张勇胜和赵云飞还会跟着篮球队的一起玩,现在两人安排了练习功夫的事情,便脱离了篮球队的圈子。 两人来到大操场的一个角落,这里人比较少,在距离足球队练习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正好适合他俩练武。为了练习武功,赵云飞居然还把护具都带来了,可以说是全副武装,也让张勇胜哭笑不得。 “你这是搞啥啊?你就是个初学者,用不到这些东西的。搬来搬去的,你也不怕累得慌。”张勇胜吐槽道。 赵云飞不以为然的道:“我这叫专业好吧,这些都是我存了不少零花钱才买的。你看周兰兵跳舞,他那装备更齐全呢。” 张勇胜摇摇头道:“你不能跟他比,他那是要上台表演的,总不能破破烂烂的登台吧。咱练武是为了打赢别人,这些零碎没啥大用。难道你在街上遇到打劫的,还有人给你时间穿这些东西?” 赵云飞有些郁闷的道:“那你说咋练?实战总是要交手的吧,我又打不过你,没这些东西还不被你打死啊?” 张勇胜叹气道:“我不是跟你说了么?传统武术的实战应用是从步法开始的,然后才是招式应用。你连步法都没学会呢,打什么打?你先跟着我学步法吧,争取三个月后可以开始拆解招式。” “那该怎么练?”赵云飞虽然练了十几年的套路,但基本上是小白,必须从最基础的理论和步法教起。 张勇胜想了想道:“我记得你的太祖长拳练得挺熟的吧,三十二式能够一气呵成的打出来不?” 赵云飞拍拍胸口道:“那没问题,这路拳法我都打了快十年了,最早就是练这个的,要不我打给你看看?” 张勇胜点点头道:“那你打出来看看吧,我让你停就停,不用着急,一招一式打清楚一点,把劲力都发到拳脚上去。” 赵云飞点点头,先摆了个起手式,然后一招一式的练了起来。这路拳法赵云飞练得很熟悉,打起来一丝不苟的,动作也比较标准。他的练武天赋不错,在没有正式拜师的情况下,照着书能打这么好,很难得了。 但他学的只是套路而已,除了熟悉招式并没有任何实战价值。这种武功以前是江湖上卖艺常见的,现在的武术运动中也有比赛。张勇胜仔细的看着,心中赞叹的同时,也暗暗的摇头。 在他看来,赵云飞虽然打得挺标准的,但已经失去了这路拳法的真意。太祖长拳在历史上很有名,是皇帝所创立的拳法。虽然很多人认为这是外家拳,但实际上是一门内外兼修的拳法。 赵云飞这种打法练到极致也就是门外家拳,并没有丝毫内家拳的影子,也不可能由外而内进入更高的层次。张勇胜皱着眉头想了想,决定还是从头开始,虽然速度慢一点,但基础会更扎实一些。 太祖长拳共三十二式,赵云飞花了不到半个小时便完成了。他打得不算太快,但已经不慢了,一套拳打完额头微微出汗,算是完成了热身运动。他兴奋的走到张勇胜面前,征求他的意见。 张勇胜皱着眉头道:“老赵,你知道么,你这套拳有个很大的毛病,如果不纠正,以后走不了多远的。” 赵云飞有些茫然:“我都是照着书练的,肯定有不对的地方。什么毛病,你直说好了,我受得了。” 张勇胜点点头道:“俗话说,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你这种练法就是典型的练武不练功,只有外形而没有内功,实战效果非常有限。” 赵云飞有些不解的道:“怎么练才叫做有内功?不是说内功都是小说家虚构的么?难道这个世界真的有内功?” 张勇胜耐心的解释道:“内功肯定是有的,也是人体内最强大的力量所在。在古代社会,生产力和科技都不发达,人类想要与野兽抗衡,光靠肌肉的力量是不行的。内功就是激发身体力量,达到强化武功战力的方法。” 按照张勇胜的说法,内功是通过调整一定的呼吸节奏开始的。所谓内练一口气,就是这口呼吸的气。这口气练好了,能强化五脏六腑,进而强化身体各个部位和器官的机能,达到强化武功的作用。 人老了身体都会衰败,这就是到老一场空的自然规律。通过内功强化五脏六腑不仅能强化身体的机能,也能延缓衰老的进程。等到人家年老体衰的时候,你身体还在壮年,那自然比别人强出不少。 外家拳的内功与内家拳不同,不是坐功、桩功等静态功法,而是在套路中隐藏的功法。在套路练习时按照一定的节奏呼吸和发力,将内功和外功一起练,以达到内外兼修和由外入内的目的。 张勇胜的一套内功理论将赵云飞说得晕晕乎乎的,基本上是有听没有懂。他知道赵云飞在理论学习方面比较迟钝,干脆直接上手,教他一套和太祖长拳结合的呼吸吐纳功法,先让他练熟了再说。 (三十三)从呼吸吐纳开始 按照张勇胜的教授,赵云飞开始从头学习呼吸吐纳的技术,并将其与太祖长拳的套路相结合。这练起来其实并不容易,因为在打拳时还需要兼顾呼吸节奏,一开始就让张云飞有些手忙脚乱。 用呼吸吐纳的节奏来控制打拳的节奏,两者合二为一时,不只练习了套路,还强化了身体的五脏六腑。长时间的训练之后,身体素质会得到极大的改善,有了一定根基后还会产生传说中的内功。 赵云飞练的非常认真,张勇胜也毫不保留的教授,两个小时一晃而过了。等到吃晚饭的时候,赵云飞已经磕磕碰碰的学会了四招套路的呼吸吐纳之法。虽然还不算流畅,但基本上比较连贯了。 两人在学校食堂吃饭,张勇胜又给赵云飞普及了一些武术的基本理论。虽然他知道让赵云飞记这些不现实,但至少可以通过潜移默化进行教育,提高他对真正的武术的认识,分辨花架子和实战武术的区别。 “按你这么说法,现在那些所谓的大师都是不会实战武术的,都只是好看的花架子。那为啥他们还有那么多奖,各种推广宣传?”赵云飞不解道。 张勇胜叹息道:“自古以来,侠以武犯禁,向来不受统治者欢迎。历史上很多朝代甚至禁止民间习武,民间只能偷偷练习。同样的道理,大量传授花架子,自然能稀释真武术的社会份额,有利于社会的稳定。” 赵云飞点点头,自嘲道:“的确,练出来的都不能打,自然社会就稳定了。可是被人家西方搏击打得鼻青脸肿,这真的是好事么?” 张勇胜笑笑道:“就现代化国家而言,战争已经不靠肉体武力了。除了特殊环境下还需要肉体武力支撑,绝大多数都是枪炮导弹等现代武器解决战斗。特殊环境需求极少,自然不用大面积培养武术人才。” 赵云飞还是有些不服气:“这样搞很丢人啊,不论是东洋的拳法,还是西洋的搏击,都在我国大行其道。而我们的武术却被背上不能实战的骂名,实在令人难以接受,真是气死人了。” 张勇胜劝说道:“其实没关系的,日久见人心,时间长了一切都会真相大白。东洋的那些本就源于我国,练练也没啥不好。西洋那些没啥用,练多了反而伤身。你见过哪个练西洋拳的晚年有好日子的,还不都是一身的伤?” 赵云飞点点头道:“你说的倒也是,我见杂志上那些老一辈的西洋搏击高手,都是一身伤病。有的到了六十岁就走不动了,只能坐在轮椅上。练武练到这个水平,简直就是废人了,太痛苦了。” 张勇胜得意的道:“这就是传统武术的优越之处,否则练了也白练。如果练武都往残废了练,那纯粹是自己找死。那些练花架子的,本质上和西洋的各种搏击没有啥区别,老了后够他们受的。” 此后的几天,两人都沉浸在武术的训练中,每天下午的课外活动时间都完整的被利用了起来。赵云飞非常的勤奋,他还在晚上睡觉前和晨练时进行加练,学习的进度很快,到了周五时已经学会了二十八招。 从一周的训练情况看,赵云飞在习武方面还是颇有天赋的,再加上他之前对套路都比较熟悉了,所以没费多大功夫就将呼吸吐纳和套路融合在一起。只需要再过一段时间,他能完全融合呼吸吐纳,就能开始拆解招式了。 周五晚饭时,张勇胜对赵飞云道:“我明天有事去一趟江源,你周末多抽时间练习一下,争取下周咱们把套路和吐纳的功夫完全融合。这个是基础中的基础,非常的重要,一切起步都从此开始。” 赵云飞点点头道:“放心吧,我都打算把游戏时间压缩一下,集中精力练习这个。这周我还是挺有心得的,按照你的呼吸方法,一个套路打下来都不太累了。感觉身体就像充满了力量,随时都能爆发。” 张勇胜得意的道:“这只是开始而已,以后的好处多着呢,会让你大吃一惊的。还有一点,你要注意劳逸结合,别搞成肌肉疲劳了。传统武术最不讲究的就是这个,欲速则不达,很多走火入魔都是这样造成的。”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赵云飞答应道:“你去江源有啥事?你爸妈在那边等你过去么?” 张勇胜摇摇头道:“梁爱萍去江源进货,我蹭她的车过去,主要是买一些书籍。很多书在云山买不到,江源是大城市,能买到的书比较多。” 赵云飞好奇的道:“你要买什么书啊?” 张勇胜笑笑道:“其实也没啥,买一些教辅材料看看,给自己补补课,看能不能考上大学。总不能高中毕业后,你和周兰兵都走了艺体生的路线,把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云山吧?” 赵云飞不解的道:“你不打算考体育生么?你对这些套路这么熟,考体育生应该没问题的,我以为我们能一起考的。” 张勇胜摇摇头道:“咱们三人中体育生一个就够了,要是都考体育生也太无趣了。我决定在学习上突击一下,还有两年时间,说不定有所斩获呢。好歹我的底子比你俩好,机会也更大一些。” 赵云飞点点头,叹气道:“那就祝你顺利了。我这方面底子太差,也帮不上什么忙。你能把真正的的武术交给我,我真的很感谢。我练了这些年,我爸都觉得我是不务正业,只有你能支持我。” 张勇胜拍了拍赵云飞的肩膀道:“别这么说,他们不懂武术的真谛,也不知道怎么支持。咱们是从小长大的兄弟嘛,互相帮助应该的。” 下了晚自习后,张勇胜飞快的回到家,开始为第二天的江源之行做准备。他对赵云飞说的是买教辅书籍,实际上是梁爱萍的事情有了下文。她约了唐嘉伟谈判,让张勇胜帮她当个保镖。 对于这事张勇胜是很热心的,因为这涉及到他对未来的布局。如果当个普通的大学生,张勇胜是不甘心的。他想要做出一番事业,不能靠着单打独斗,而是需要有个整齐的团队,但想要组建团队就需要钱。 (三十四)周末的江源之行 梁爱萍有不少的钱,她在沙河帮的生意中还有股份。如果张勇胜帮她夺回在沙河帮的利益,就能提出合情合理的要求。有了沙河帮的资金支持,他就可以提前开始自己对未来的布局。 张勇胜对于应付沙河帮并不担心,以他身上的武学功底,拿下冯青山只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他身上的秘密太多,不能一下子暴露,只能选择徐徐图之的办法。所以他打算以梁爱萍为主,自己只是作为参与者。 周六一大早张勇胜就乘坐上梁爱萍的红色富康,两人朝着江源的方向而去。云山距离江源不远,也就一百多公里的路程。但因为隔着重重大山,需要走蜿蜒曲折的盘山公路,所以速度很慢,要三四个钟头才能到。 江源是省内第二大城市,与省城并称双子星,经济和社会发展都比较发达。在云山做生意的,很多都是从江源拿货,梁爱萍也不例外。江源有个很大的服装批发市场,高中低档的各种服装应有尽有。 梁爱萍开着她的富康车,张勇胜坐在副驾,沿着盘山公路缓缓前进。车的速度不快,最快也就三四十公里。周边的景色不错,张勇胜看着窗外,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脸上不时浮现出淡淡的微笑。 这不是他第一次去江源,他以前跟着跑车的父亲也去过。江源给他的印象不太好,除了人多和社会发达外,更多的是现实和拜金。但是对于云山这种山区县城的人来说,想要走向世界,首站肯定是最近的大城市。 梁爱萍车开得不错,对于这条盘山路已经很熟悉了。几年前这条路还是土路,一路上非常颠簸,车速更慢。现在已经是柏油马路了,富康车跑起来很平稳,速度比以前的快了不少。 富康车慢悠悠的在盘山路上行驶着,张勇胜突然皱了皱眉头道:“梁姨,你怎么不找个司机来呢?你自己开车不累么?” 梁爱萍摇摇头,叹息道:“现在这种情况,哪里找得到可靠的司机。沙河帮的人我可是一个不相信,让他们来风险太大。而且多一个人,就多一个暴露的风险,这个时候还是谨慎点好。” “冯青山那边怎么样?这个星期他没有派人再来,怎么消停下来了?”张勇胜好奇的打听道。 梁爱萍得意的道:“我给唐嘉伟打了个电话,提供了一些线索,让他先应付着冯青山。唐嘉伟现在被逼得不行了,对此他很乐意的。” “什么线索啊?这么大的威力?”张勇胜继续问道。 梁爱萍解释道:“冯青山除了沙河帮的生意,也跟人合伙搞走私赚钱。以前帮他记账的会计是从我这里出来的,她死前给我留了些东西,正好用得上。我让唐嘉伟把线索交给海关缉私的人,给冯青山找点麻烦。” 张勇胜点点头道:“这倒是个好办法,借力打力。要是能让海关缉私的人直接把冯青山拿下,咱们可就轻松多了。” 梁爱萍摇摇头道:“不可能的,冯青山肯定早就抹掉了大部分证据。况且他身后也有后台,只靠官方的扳倒他几乎不可能。” 张勇胜疑惑道:“那你准备怎么弄?你不是说唐嘉伟被打压的很厉害么,靠他的残余势力就能拿下冯青山?” 梁爱萍笑道:“只是靠唐嘉伟肯定不行,他连自保都做不到。我已经给他准备好了武器,只要他按我说的去办,至少能在汉莎集团里拉起一半的人马。他要是能站稳脚跟,对付冯青山就轻松多了。” 看着梁爱萍自信满满的样子,张勇胜没有再问。对于黑帮内斗之类的事,张勇胜不太关注,帮不上梁爱萍什么忙。梁爱萍在沙河帮待了那么多年,肯定有自己的安排,用不着他过多的操心。 一路上富康车穿乡过镇,花了三个半小时才到达江源。江源是在大山峡谷之间的一块平地,依山伴水风景秀丽。一条大江穿城而过,不少支流汇聚于此。两岸都是人烟密集的市区,汇聚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商旅。 中间有三座雄伟的大桥飞架南北,将两岸的交通连接起来。桥上车水马龙,来来往往的车辆很多,一派经济繁荣的景象。桥下则有不少旅游船只穿梭而过,接待来自各地的游人。 梁爱萍在江源待了不短的时间,她对这里非常熟悉,开着车在市区里穿梭,很快到了一个临江的住宅小区。小区叫做锦江佳苑,居住密度不高,在楼上就能看到壮阔的江景,是江源有名的高端商品房。 这是梁爱萍几年前秘密买下来的,她最近到江源都住在这里。小区是电梯公寓,有着地下停车场,地面上有西式花园,环境非常不错。因此这里的房价比较高,要两千块一个平方,主要销售高端人群。 梁爱萍是讲究生活质量的人,对房屋的装修颇费了一番心思。装修设计方面请了大公司,装修材料、家电家具都是用高端的,花费不菲。张勇胜看着这样的房屋,觉得自己家里的装修实在是太简陋了。 他们到得有些早,还没到中午,梁爱萍让张勇胜客厅里喝茶休息,自己到了书房忙碌起来。梁爱萍拿出来的是多年珍藏的茶叶,亲手给张勇胜泡上。一时间客厅里茶香四溢,张勇胜虽然不懂茶,也感到沁人心脾。 梁爱萍家的电视也是高档的背投电视,不但屏幕很大,而且画面色彩远超传统的电视机,是进口的高科技产品。张勇胜一边品茶,一边看着电视里的篮球赛,脸上露出悠哉悠哉的表情。 快到中午的时候梁爱萍从书房里出来了,手里拿着厚厚的两个文件袋,袋子里面鼓鼓囊囊的。她坐到张勇胜旁边,把文件袋往茶几上一放,端起茶壶开始泡茶,看表情似乎心有成竹。 张勇胜有些纳闷的问道:“看来你心情不错,对付冯青山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还是唐嘉伟那边有了好消息?” 梁爱萍一边泡茶,一边道:“是有好消息,唐嘉伟开始了反击,端了冯青山两个场子。虽然是不大的外围场子,但对于沙河帮内部还是很有影响的。至少很多中间派暂时不会铁了心的跟冯青山,对我们是有利的。” (三十五)东湾镇的沙石场 张勇胜点点头道:“看来冯青山也不是太强啊,略使小计就得逞了。你们以前是不是太高看他了,有点紧张过度?” 梁爱萍摇摇头道:“不是这么回事,这次是海关缉私找他麻烦。他在这方面的关系不硬,靠着合伙人干的,所以不敢把事情闹大。但这种招数也就这样了,等他缓过劲来,唐嘉伟可受不了。” 张勇胜冷笑道:“那就不要让他缓过劲来,咱们趁机痛打落水狗,一波流把他扳倒。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提出来,我可以亲自动手。” “谢谢你,有需要我会说的。”梁爱萍微笑着道:“以前唐嘉伟不听我的,这半年多来吃了大亏,他变得懂事多了。下午咱们去东湾沙石场见他,那是唐福生起家的地方,也是他最后的大本营。” 张勇胜答应道:“我一切听你安排,你看着办就是。在此之前咱们是不是先吃点东西,这都中午了,这附近有啥好吃的没?” 梁爱萍笑道:“江源好吃的不少,不过都不在这附近。咱们中午随便找个馆子凑合一下,晚上我带你去吃烤鱼。那家烤鱼非常不错,堪称一绝。我以前经常去吃,好久没吃了,还挺怀念的。” 张勇胜欣喜的道:“那好啊,到了江源你是半个地主,你说去哪就去哪。我以前到江源就没好好逛过,每次都陪着爸妈逛批发市场,位置都在城郊。对江源城里陌生得很,根本找不到路。” 梁爱萍笑道:“明天咱们时间充裕,可以去金融街那边看看,那里最繁华了。各种高中低档的商场都有,来自四面八方的游客都聚集过来,热闹得不行。夏天天黑得晚,我们五点钟出发回云山都来得及。” 两人商量好在江源的行程后,收拾一阵就出门了。附近都是高档的住宅区,一路上的餐馆只看装修门面就非常的不错。梁爱萍想要好好的招待张勇胜,挑了一间很有特色的粤菜餐馆。 看着高档装修的环境,菜单上昂贵的菜品,张勇胜暗暗咋舌,梁爱萍可真舍得花钱。随便几个家常菜就一百多,相当于普通人一周工资。梁爱萍却比较淡定,她在云山花不了几个钱,到了江源算是彻底找到机会了。 菜品价格虽然昂贵,但色香味俱全,让人眼前一亮,张勇胜也感到物有所值。他这辈子是第一次吃粤菜,以前只在电视和报纸上见到过介绍。这次算是长了不少见识,也吃得非常开心。 吃完饭两人在包间里喝了会儿茶,梁爱萍抽空打了几个电话。张勇胜在旁边听了一会儿,大致是梁爱萍在找老熟人了解冯青山的情况。这些人要么是沙河帮内部的,要么是和沙河帮有生意来往的。 这一周来冯青山的确被搞得焦头烂额,忙着消灭各种走私证据,切断与走私贸易公司的联系。由于他顾不上沙河帮和汉莎集团的事,所以内部几个大佬也开始打自己的主意,暗中互相勾连起来。 对于举报走私能达成这种效果,张勇胜也感到很意外。以上面的办事效率,一般不可能在一周内有如此迅速的反应。张勇胜据此推断,梁爱萍和唐嘉伟在官面上恐怕也有关系户,否则不会进行得如此顺利。 休息好后两人出发,依旧是梁爱萍开车,张勇胜坐在副驾。梁爱萍对江源的路很熟,经过一阵穿梭后出了城,向着东郊的方向而去。东湾镇在江源东汇区的城乡结合部,这里是大河支流汇入干流的地方,有不少沙石场。 富康车在镇上丝毫不停,穿镇而过后转向一条岔道。这条岔道靠向河边,沿着岔道走到尽头,是一个宽阔的沙石场。沙石场上工程机械轰鸣声远远的就听到了,巨大的沙石堆逐渐出现在张勇胜视野里。 绕过工程车辆和沙石堆,富康车停在一栋四层高的楼房前。此时楼房前已经有不少人等着了,这些人都穿着短袖衬衫和黑色西裤,个个都戴墨镜打领带,看起来似乎非常正式的样子。 梁爱萍停车换高跟鞋下车,摆出高傲的姿态,走在前面。张勇胜单肩挎着背包跟在她的身后,观察周围的环境,警惕的看着眼前的这群人。在他看来这些人虽然打扮得人模狗样的,但都绝非易与之辈。 一个脸上有刀疤的三十岁男子迎上来,笑着道:“萍姐,唐少让我过来迎接您。他有些事耽搁一下,一会儿就过来。您这边请,楼上都安排好了!” 这人皮肤黝黑,身材矮壮,一看就是不好相与。他脸上的刀疤更是说明这人不是善类,应该是沙河帮的金牌打手出身。他被派在这里迎接梁爱萍,张勇胜微微的皱起了眉头,他闻到了来者不善的味道。 这次会面是梁爱萍和唐嘉伟在电话里约好的,唐嘉伟作为主人应该提前准备好。现在唐嘉伟不但没有过来迎接,而且还要让梁爱萍等,这就很不寻常了。在张勇胜看来,这个唐嘉伟肯定有什么花样。 梁爱萍很是不悦,冷着脸道:“唐嘉伟是什么意思?就让你来接我?他还有没有点规矩?你让他搞清楚,这次是他求我,不是我求他。” 刀疤脸觍着脸笑道:“不好意思,唐少真的是临时有事,暂时脱不开身。您这么远赶来辛苦了,先上去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唐少很快就到。” 梁爱萍皱着眉头道:“不必了,既然他现在有事,那我就不打扰他了。要是他不着急,等我下次来江源再说吧。”说完转身便要离开。 刀疤脸一听急了,赶紧阻拦道:“萍姐,你不能走。您先稍等一会儿,唐少马上就到。您放心这次合作唐少是很有诚意的,事成之后一定让您满意。您要是走了,兄弟们不好交代啊。” 梁爱萍冷笑道:“何金水,想拦我你还不够资格。我告诉你,下马威那套在我这里没用。有事让唐嘉伟给我说,你赶紧给我滚一边去。” 何金水寸步不让道:“萍姐,你这可就为难我们了。你人都来了,等一会儿也不耽误什么。唐少要是知道我让你走了,他是不会放过我的。” “什么意思?你还想扣留我不成?”梁爱萍柳眉一竖道:“别忘了,要不是当初我看在同乡的面子上让唐老大收留你,你早就被人打死了。你现在跟了唐嘉伟,要忘恩负义了是吧?” (三十六)一路上摧枯拉朽 何金水有些尴尬,解释道:“我没这个意思,您千万别误会。我就是想让您上楼稍等一下,我们可不敢动您半分寒毛。” 梁爱萍冷哼道:“没这个意思就滚一边去,别挡道!”说完将何金水推在一旁,迈步朝着富康车的方向走去。 何金水见梁爱萍要走,使了个眼色。周围的喽啰们立刻行动起来,赶忙拦在梁爱萍的面前,其中两个大胆的还去拉梁爱萍的手。 张勇胜一直冷眼旁观,对方没有动手,他也不好先动手。此刻见有人伸手,他就不客气了,一脚将靠得最近的那人踹开,然后抓住了另一人的手。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张勇胜一拧一扭将手押在了背后,大声惨呼起来。 梁爱萍躲到张勇胜背后,呵斥道:“你们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们,如果我出了事,别说唐嘉伟会倒霉,就是沙河帮都会被连根拔起。” 喽啰们踌躇不前,互相面面相觑。他们知道梁爱萍在帮中的地位,如果得罪了她,以后遭到报复可就麻烦了。但是何金水的命令又不能违背,他们纠结万分,互相打眼色,想让对方做出头鸟。 张勇胜一眼便看出他们外强中干,直接将手中的喽啰扔了出去,砸到了两个人。然后冲到何金水面前,朝他抓了过去。何金手伸手一挡,被张勇胜抓住手腕,直接扯到面前,然后被抓住衣领提了起来。 何金水被张勇胜提得双脚悬空,使劲的挣扎着。他也是多年打架的老贼了,各种群殴的场面都见过,还参加过地下拳赛,是唐嘉伟手下最能打的打手之一。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照面就被张勇胜控制住了。 他腰部用劲,一脚踹向张勇胜的下身。张勇胜冷笑着双手一抖,将何金水摔了出去,撞到了周围的人堆里。两个接着何金水的喽啰顿时被砸得起不了身,旁边的喽啰为了躲闪,包围圈散开一个缺口。 “一群乌合之众,还学人以众欺寡?”张勇胜大笑道:“梁姨跟在我后面,咱们打进去。唐嘉伟就在楼上看热闹呢,我让他亮亮相。” 张勇胜不等梁爱萍答应,一步冲到了喽啰群中,双脚连环踢出。这是传统武学的鸳鸯连环腿,双腿接连不断,速度奇快,变化多端,让人防不胜防。这是他的看家本领之一,一时间所向披靡。 周围的喽啰根本不会武功,往往是靠着人多势众和一腔血勇打架的。他们对付普通人尚可,但面对张勇胜这种高手,根本无力抵抗。片刻之间楼前的空地上躺了一片,“哎呦”的惨呼声此起彼伏。 何金水挨得最惨,他被张勇胜重点照顾了。他从地上爬起来后立刻加入战团,为了增加战斗力,还拿出了一根钢管当武器。然而这种简陋的武器在张勇胜面前没有丝毫作用,让他反而遭到张勇胜的毒打。 等到梁爱萍喊停的时候,何金水的脸已经被张勇胜抽成了猪头。张勇胜将绵掌的功夫用在打脸上,“噼啪”之声不绝于耳。何金水避无可避,每次都被打得结结实实,刀疤脸瞬间就肿胀得像个猪头一般。 “勇胜,差不多行了,放他们一马吧。”梁爱萍看着地上惨叫的喽啰,感到有些不忍,出声劝阻道。 张勇胜将何金水扔在地上,在他脸上吐了一口唾沫,不屑道:“就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敢在我面前闹,简直是不知死活。” 梁爱萍惊喜的看着他道:“我知道你很厉害,想不到这么厉害!你这是什么功夫啊,一脚一个,就像踹龟孙子似的。” 张勇胜得意的笑道:“这叫连环脚,速度快、变化多、势大力沉,用来对付群战最方便了。你放心,这种喽啰再来一倍,也是一样的结果。” 梁爱萍点点头道:“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就这么厉害,看来你以前都让着汪平呢。汪平要是知道你会这些,他就不敢再惹你了。” 张勇胜摇摇头,笑道:“我们练武的是有规矩的,不能随便欺负普通人。你放心吧,汪平就是个普通人,只不过个子大点,力气大点而已。只要他不太过分,我不会破坏规矩,对他用这些手段的。” 梁爱萍温柔的看着张勇胜,感谢道:“那我就承你的情了。等这件事处理好后,我会好好报答你的,你要什么都行。” 张勇胜哈哈笑道:“这事以后再说,先上楼找唐嘉伟吧,我刚才瞟见楼上有人张望,估计就是他了。这会儿可能被吓坏了,正在瑟瑟发抖呢。” 张勇胜扫平了门口的何金水一伙人,和梁爱萍直接进了楼房。梁爱萍来过这里几次,带路朝着三楼的总经理办公室的位置而去。张勇胜跟在后面,观察着楼房的布局,警惕可能发生的危险。 两人刚到一楼通向二楼的楼梯口,就有几个穿短袖衬衫的喽啰冲了下来。这些人就没门口的那么客气了,人人都拿着武器,包括钢管、砍刀、铁链条等各种冷兵器。他们凶神恶煞的,见到张勇胜二话不说就动手。 张勇胜也不客气,抢上前去就是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打在当先一人的脸上。那人被打得退了一步,正好挡住身后人前冲的路线。张勇胜抓住机会踹了过去,那人用手臂挡了一下。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人已经被抛飞出去。 后面的打手涌上,张勇胜转身侧踢,第二个打手被踢飞,“砰”的撞在墙壁上,瘫倒在地。他身体不停,冲向第三个打手。两人几乎同时出拳,张勇胜的拳头抢先砸在对方鼻子上,那人仰头栽倒。 第四个人被前面的挡住,张勇胜乘势跟上,抓住他的领口扔了出去。那人撞在楼梯台阶上,滚了几圈后晕了过去。最后一人被吓坏了,后退一步不敢乱动。张勇胜挥了挥手,那人扔下手中的武器跑了回去。 整个过程非常迅速,前后不到一分钟时间。梁爱萍就像在看功夫电影一样,兔起鹘落之间战斗已经结束。四个手持武器的沙河帮喽啰,已经和外面的一群人一样倒在地上,除了惨呼的,只剩晕过去了的。 梁爱萍眼中满是赞叹,微微仰起的头上满是骄傲的神色。她轻蔑的看了地上的众人一眼,当先上楼,张勇胜不疾不徐的跟上。二楼没什么人,楼梯两边是常常的通道,然后是一间间不同功能的办公室。 (三十七)铁塔壮汉胡大力 两人继续上到三楼,三楼通道的尽头有个双开门,门上装修得非常好,是西方古典的豪华样式。两边的门框用石膏做了造型,有西方的各种雕塑人物。两旁还有仿石雕风格的门柱,与周围的现代风格装修格格不入。 梁爱萍看出张勇胜的疑惑,解释道:“这个装修是照着汉莎娱乐会所做的。当时唐嘉伟想要接管汉莎娱乐会所,唐福生不同意,怕他把生意搞砸了。唐嘉伟跟他爸赌气,就把办公室装成了这个样子。” “汉莎娱乐会所很重要?”张勇胜对此有些好奇。 梁爱萍点点头道:“沙河帮虽是沙石建材生意起家的,但最主要财源还是在娱乐业。在江源的地盘上,不少夜总会、赌场、餐饮、洗浴中心都与沙河帮有关。汉莎娱乐会所是沙河帮的门面,自然不容有失。” 张勇胜笑道:“这小子很倔强啊,这脾气和你儿子很像。你不在云山的时候,汪平跟他爹赌气,不让干啥偏干啥,完全管不住。” 梁爱萍摇头叹息道:“年轻人的逆反心理重,你们男人又都是暴脾气,这种硬来的手段管得住就怪了。有些时候还是要顺其自然,该放手就放手。汪平我现在就不管,等他吃的亏多了,就会长大了。” 张勇胜走到西方古典风格的大门前,伸手摸了摸木质门面,赞叹道:“这小子可真舍得,这木材不错啊,出了大血了吧?” 梁爱萍笑道:“别看那小子二十好几了,其实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他从小没有母亲,被唐福生给宠坏了,做事没轻没重的。而且他的脾气特别狂,自认老子天下第一,给沙河帮惹过不少麻烦。” 张勇胜正准备用力推门,大门从里面被打开了,一个身高近两米的汉子站在门口后面,他的身后还有近十个穿白衬衫的喽啰。张勇胜见对方没有动手的意思,他也主动退了一步,看向旁边的梁爱萍。 梁爱萍打量了一下那汉子,介绍道:“这就是唐嘉伟手下的第一高手,在地下拳赛上拿过八连胜的胡大力。不过我听说半年前被人打败了,还住了两个多月的院,看起来似乎恢复得不错。” 胡大力向梁爱萍拱拱手道:“梁总,唐少让我守在这里,他说让这位兄弟打进去。我等下会全力出手,有所损伤在所难免,您可别怪我。” 梁爱萍皱着眉头,对张勇胜说道:“这人不好对付,打不打随你。他是传武世家,家传是练摔跤的。后来他又练过自由搏击,实战经验非常丰富。” 张勇胜自信的道:“这身材一看就是练笨功夫的,力气大、招数猛、抗打击能力特别强,一般人拿他们办法不多。不过这些对我都没用,我对付这种人办法很多,你就放心的看着吧。” 胡大力见张勇胜这么自信,退后一步道:“如果你不怕受伤的话,那就进来试试吧。咱俩一对一,不用武器,没有其他规则,如何?” 张勇胜点点头当先走了进去,梁爱萍皱着眉头跟在他的后面。进门后是一个小客厅,大部分地方被沙发、茶几等家具占据了,角落上有个小吧台,后面的柜子里存着一些各种颜色的酒。 在进门的对角线上有个风格一模一样的双开门,门口站着两个穿白衬衫的喽啰。整个房间的装修都是西方古典的宫廷风格,悬挂着昂贵的水晶吊灯,周围的墙壁和柱子上都贴着金纸,给人一种金碧辉煌的感觉。 如此豪华的装修是张勇胜这辈子第一次见到,他大开眼界的同时,也暗自惊叹不已。这么装修得花多少钱,这些家具家电似乎也是非常昂贵的。都说杀人放火金腰带,古人诚不我欺啊! 胡大力指挥手下的喽啰将茶几和椅子搬开,在室内留出不小的空间,便于双方动手。他刚才在楼上已经看到了张勇胜打败其他喽啰的过程,对眼前这个对手很重视,知道他不是易与之辈。 张勇胜的动作很快,打击很精准,出手必中要害,都是一招制敌。这种打法的高手很多,胡大力以前遇到过不少。但是他总能仗着身高体壮,抗打击能力强,从而占据上风,正所谓一力降十慧。 客厅的环境比较狭小,就算把茶几等家具搬开,也没有太大的回旋余地,这都不利于以灵活和移动取胜的拳手。所以胡大力还是自信满满的,在他看来张勇胜是高手,但自己却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 胡大力是张勇胜到目前为止遇到的最强者,但张勇胜并不太在乎。虽然环境不利,但张勇胜早就摆脱了环境的限制。在他看来,真正的武者不但可以在任何环境中战斗,而且能够利用环境战斗。 片刻后两人面对面站定,准备正式开打。胡大力抱拳拱手,然后做了个自由搏击的姿势。他双手上举护头,腰背微微弯曲,试探着朝张勇胜靠近。张勇胜站在原地不懂,仔细的观察着对手。 胡大力突然往前蹿了一步,上身钟摆式虚晃,一拳刺向张勇胜的面门。张勇胜后退一步,避开这一拳,同时左手上抬击打对方的肘部。他看得很准,在胡大力收回左拳时,正好打在他肘部的麻筋上。 他这一拳打得很重,胡大力右手像触电一般抽回,带得身体连忙后退。张勇胜面露笑容,顺势抢到对手怀中,右肘上击对方下颌。胡大力用左手挡了一下,“嘭”的一声闷响,左手被打得撞在下巴上,人又退了一步。 见面第一招试探,胡大力就吃了亏,围观众人大吃一惊。他们从来都没见到胡大力输过,面对面一接触,竟然张勇胜被逼退了。他们之中有的是与胡大力交过手的,对此感到更加的震惊。 张勇胜得意的笑道:“如果你只会这种笨功夫,那还是投降吧,对我没什么用。你的那点力气,在我面前根本用不出来。” 胡大力不服,冷哼一声冲向张勇胜,双手连续击出,拳拳对准张勇胜上半身的要害。张勇胜双掌劈出,每一掌都劈在对手双拳的关节处。胡大力的拳头不但打不中张勇胜,反而手腕、手肘、指骨等关节被打得发麻。 (三十八)沙河帮的唐大少 张勇胜的步法非常巧妙,进退之间控制着与胡大力的距离,使其双手伸直仍然打不中。而张勇胜则借着对手回手的间隙反击,每次都击中对方关节要害。胡大力被打得苦不堪言,只能咬牙坚持着。 两人就这么持续了一分半钟,四只拳头在空中飞快的碰撞,皮肉撞击的声音不绝于耳。两人的动作太快,围观者都看不清楚,以为他们在硬碰硬。从表情看,张勇胜满脸自信的微笑,而胡大力则咬牙切齿,明显吃了大亏。 坚持了片刻,胡大力终于撑不住了,双拳速度一缓,胸前露出破绽。张勇胜大步迈出,撞向对手怀中,再次抬肘击打其下颌。这次胡大力双手酸软,再也挡不住了,被张勇胜结结实实的打在下巴上。 胡大力被打得将头高高仰起,身体不由自主的踉跄后腿,勉强调整身体的平衡。张勇胜乘胜追击,一脚踹在胡大力的小腹上。胡大力踉跄后退中终于撑不住了,一屁股坐倒在地,头磕在背后的墙上,发出“咚”的一声。 周围的众人惊呆了,房间里鸦雀无声,谁也没有想到铁塔般的胡大力会被矮了他近二十公分的张勇胜打倒。他的后脑勺重重的磕在墙上,估计受伤不轻。普通人这么磕下一,基本上晕过去了。 张勇胜见胡大力没站起来,就没再搭理他,转头看向梁爱萍。梁爱萍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脸上的惊喜还没有消失。她本以为张勇胜会有一番苦战,谁知道这还不到三分钟,胡大力就倒下了。 她是见过胡大力打地下拳赛的,当时胡大力仗着身强力壮碾压对手,全场是一边倒的局势。可现在张勇胜打胡大力更夸张,三分钟不到解决战斗,这在地下拳台上连一局的时间都不到,实力悬殊太大了。 张勇胜做了个手势,朝着里面的双开门走去。双开门的门口有两个穿白衬衫的喽啰,在胡大力和张勇胜对决时都不敢擅离职守,只能透过人群的缝隙远远的张望。看着张勇胜过来,人群默默的散开了一条道。 “唐嘉伟在里面吧?”张勇胜问道。 一个喽啰下意识点点头:“唐少在里面,要不我给你通传一下?” 张勇胜摇摇头笑道:“不必了!”说完将手伸向了双开门的门把手。 就在此时,他的背后响起了一声轻呼“勇胜后面!”,声音是梁爱萍发出的。就在张勇胜即将把门打开时,胡大力突然站了起来,飞身扑向张勇胜。他的双臂完全张开,双手抓向对手的肩膀,招式非常勇猛。 张勇胜不进反退,背身向身后撞去,身体一扭撞入了来人怀中。他这一撞恰到好处,不但避开了对手的双手,还切入到没有防御的圆柱体内。张勇胜顺势肘击胡大力小腹,然后顺势出右勾拳,再次打在对手的下巴上。 “嘭!”的一声闷响,胡大力仰天而倒,发出沉闷的声音。周围的喽啰连忙闪避,室内一片混乱。梁爱萍也被吓得从沙发上站起来,见张勇胜没事才放下心来,脸上满是紧张的表情。 张勇胜皱着眉头看了看胡大力,发现他已经晕了过去,便问道:“你们谁把他抬下去治治?这家伙挨了我两下,虽然身体健壮,估计也吃不消。” 周围的喽啰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回答。梁爱萍此时发话了:“赶紧把胡大力抬下去吧,让医生看看有没有脑震荡什么的。下面是我和唐嘉伟的事,你们就别再这里杵在这里,该干嘛干嘛去。” 喽啰们听到梁爱萍这么说,犹豫了一下,有的悄悄退出了房间,也有几个人一起将胡大力抬到沙发上,等待救治。梁爱萍没再搭理他们,走到张勇胜身边,伸手将面前的双开门推开。 双开门的后面是另一个房间,这里的布置与前厅相似,但更加豪华。中间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身穿睡衣盯着前面的大屏幕电视机发愣。他的旁边坐了三个漂亮的女人,都是性感的比基尼打扮。 梁爱萍皱着眉头道:“唐嘉伟,你什么意思?现在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有心情玩女人?大白天不干正事,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见到梁爱萍,三个比基尼女人站起身来,怯生生的看着她,默默的低下了头。她们都知道梁爱萍的身份,这种事情轮不到他们插嘴。唐嘉伟则抬头瞟了梁爱萍一眼,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 “梁爱萍,你以为你是谁?有什么资格对我说教?”唐嘉伟愤怒骂道:“你不过是我爸的工具而已,发泄的工具。老头子在的时候,我还给你几分面子。现在老头子不在了,你在我面前连狗都不如!” 梁爱萍被骂得怒火中烧,俏脸涨的通红,冲上前去就给唐嘉伟一巴掌。唐嘉伟没有躲闪,这巴掌结结实实的挨在脸上,发出“啪”清脆声音。他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满不在乎的摸摸红肿的脸,拿起啤酒杯大口喝了起来。 张勇胜看得莫名其妙,上去拉住梁爱萍道:“慢着,你们是咋回事?不是说谈合作么?怎么见面又是骂又是打的?” 唐嘉伟抬头斜着瞟了张勇胜一眼,冷笑道:“你谁啊?沙河帮的家务事,轮得到你这个外人插嘴么,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嘿!”张勇胜乐了,眼前这小子是属疯狗的吧,逮谁咬谁?他手一挥抢过唐嘉伟手中的啤酒杯,直接扣到了他的头上。一大杯啤酒从头到脚给唐嘉伟淋了个透心凉,看起来狼狈极了。 梁爱萍看着唐嘉伟颓废的样子,既感到愤怒,又感到可悲。她朝着三个比基尼女郎挥挥手,然后拿出女士烟,坐在沙发上抽了起来。比基尼女郎犹豫了片刻,小心翼翼的出了房间,顺便把门给关上。 “好了,现在没别人了,有事你就说吧。”梁爱萍吐了一口烟,淡淡的道:“我知道你不服气,不愿向我低头。我也无所谓,这次来也不是让你低头的。你要是想给你爸报仇就听我的,否则各走各的路。” 房间中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唐嘉伟才开口道:“梁爱萍,你没了男人活不了是不是?我爸才走了几天,你就找个小白脸?你这种烂女人有什么资格说我?我玩女人是花我自己的钱,你养小白脸用的是我爸的钱。” (三十九)与唐嘉伟的谈判 小白脸?不会说的是我吧?张勇胜有些纳闷,自己貌似也不像小白脸吧。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脸,心里充满了疑惑。他转头看向唐嘉伟,唐嘉伟正好看了过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 唐嘉伟警告道:“小白脸,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也不管你有多大本事,你给我离她远一点。你别以为会点拳脚功夫我就会怕你,那是没用的。现代社会是靠这个的,你那点功夫屁用都没有。” 说完唐嘉伟从茶几的下层拿出一个手枪套,从里面露出手枪的握把。他手枪套狠狠的拍在桌面上,用挑衅的眼神看着张勇胜。 梁爱萍一看吓了一跳,大声道:“唐嘉伟,你冷静一点,把枪收起来。勇胜是我家的邻居,不是什么小白脸,你别胡说八道。” 唐嘉伟露出戏谑的笑容,冷笑道:“萍姐,你不用编谎话骗我。我爸走了都快两年了,你这样自欺欺人有意思么?你要找男人我不反对,但拜托找个像样的好吧。这种吃软饭的小白脸除了长得好看,还有什么用?” 张勇胜不乐意了,反驳道:“你说话注意点,什么叫小白脸?我的脸有你白么?我可不像你,不但涂脂抹粉的,还戴耳环染头发。” 唐嘉伟摸了摸脸上的妆容,尴尬得愣住了。片刻后他脱下睡衣,然后在脸上、身上和头上疯狂的擦拭。他脖子上的项链被解了下来,双耳的耳环也拿下了。片刻之后他还不停歇,冲进卫生间,好一阵忙活。 张勇胜看不明白了,问梁爱萍道:“他这是咋了?受了什么刺激了?我们这是来谈判的,还是来看他耍宝的?” 梁爱萍苦笑着摇摇头道:“让他折腾吧,等他累了就不折腾了。他这种小白脸的样子他爸也骂过他,他总是我行我素。今天被你堵住了嘴,愿意主动的改头换面,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过了一会儿,唐嘉伟从浴室出来,换了一件浴袍,样子顺眼多了。至少不再是那个娘炮的德性,多少有了点男人的样子。其实他长得还是很帅的,只是活得比较堕落,一身打扮让人感觉非常颓废。 唐嘉伟坐回原位,拿起茶几上的枪套,继续道:“小白脸,我警告你别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打架可能我打不过你,但我的枪子不是吃素的。你要是惹火了我,你看我会不会一枪毙了你。” 张勇胜“嘿嘿”一笑,心里乐了,这小子跟他较上劲了吧。他拿起身边的背包,拉开拉链把手伸了进去,转眼间将黑星手枪掏了出来。他将手枪拍在茶几上,脸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 唐嘉伟愣住了,好一阵才道:“你……你怎么会有枪?你这把是玩具吧?不可能是真枪?我的才是真家伙。” 梁爱萍也被张勇胜的手枪吓呆了,片刻后才问道:“勇胜,你怎么会有枪的?” “我来江源也不是没有准备的,带把手枪也是以防不测。”张勇胜微笑道:“梁姨,这事我爸可不知道,你得帮我保密啊。” 说着张勇胜把手枪的弹匣拔了出来,一粒粒黄澄澄的子弹在灯光下亮晃晃的。他故意在唐嘉伟面前展示了一下,然后又装好插入手枪握柄中,然后拉套筒上膛关保险,脸上露出自信的表情。 唐嘉伟彻底泄气了,沉默片刻后道:“萍姐这事你看着办,我的人你随便用,把冯青山除掉后给我留三成股份就行,集团的事你说了算。” 梁爱萍看着唐嘉伟服软的样子,摇摇头道:“冯青山抢的的是你爸的产业,理应由你抢回来。我最多给你提供一些东西,具体还的你去做。以后我就拿着股份吃分红,集团还是由你接班。” 唐嘉伟不可思议的看着梁爱萍,试探着道:“你真的不管集团的事情了?那可是你一手建立起来的,集团每年能赚多少钱,你可比我清楚。你要是把集团给了我,以后你可别后悔。” 梁爱萍点点头,笑道:“我后悔什么?要不是你爸,我也不会干这些打打杀杀的事。你爸失踪了,我也累了,以后就靠你自己了。反正我在集团有股份,你爸还给我留了些产业,我这辈子够用了。” 唐嘉伟突然来劲了,脸色一变,笑道:“你要是早这样说,我就早跟你合作了。既然这样,那你说怎么办,我都听你的。等把冯青山除掉了,他的股份我也分你一份,算是咱们合作分红。” 看着唐嘉伟态度大变,张勇胜哭笑不得,这小子就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啊,一阵一阵的。他之前搞这么多事,就是为了在谈判中占上风,得到更多的利益。听说梁爱萍不要汉莎集团了,顿时啥也不装了。 梁爱萍这次与唐嘉伟合作也是早有准备的,她从包里拿出两个厚厚的文件袋,里面准备了充足的武器。只要唐嘉伟能把这些东西用到极致,就算扳不倒冯青山,也能让他一两年内回不过气来。 文件袋中的资料大致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关于冯青山和人合伙走私的情况,另一份是冯青山买通汉莎集团的中层经理,利用职权侵吞资产的事情。这两样事情被捅出来,冯青山不死也得脱层皮。 冯青山现在正被走私的事情缠着,唐嘉伟只要把这些东西扔出去,那就是一颗大炸弹。冯青山把自己洗得再干净,肯定是有迹可循的。如果让海关缉私的人盯上,他至少在半年内脱不了身。 唐嘉伟就可以乘着冯青山无暇顾及汉莎集团的半年时间,利用剩下的资料将冯青山的党羽一个个的摘除。他还能尽可能的拉拢忠于唐福生,并同情唐嘉伟的沙河帮老人,在汉莎集团内与冯青山的势力分庭抗礼。 在梁爱萍看来,只要能做到这一步,唐嘉伟算是在汉莎集团站稳脚跟了。这样一来冯青山想要除掉唐嘉伟就没那么容易了,到时候梁爱萍再动用别的渠道配合一下,冯青山被除掉只是时间问题。 听了梁爱萍的主意,唐嘉伟有些不乐意:“哪用那么麻烦,咱们用这些东西冯胖子勾出来,直接宰掉不就完了。这位小白脸兄弟这么厉害,加上胡大力,对付冯胖子身边那几个人还不是易如反掌?” (四十)布局扳倒冯青山 “我警告你,再说我是小白脸我就揍你,揍得你爸都认不得你!”张勇胜在旁边听的心里不爽,警告唐嘉伟道。 唐嘉伟也不生气,笑道:“你也甭谦虚,能被萍姐看上也是福分。别的不说,就是她做生意的本事,你这辈子就吃喝不愁了。” 看唐嘉伟越说越离谱,梁爱萍也听不下去了,赶紧打断道:“唐嘉伟,你要找死别拉着我。现在冯胖子被海关缉私的人盯着,你现在去惹他,就不怕成为海关缉私的目标?他要是死了,海关肯定认为是杀人灭口。” “那怎么弄?总不能看着他把自己摘干净吧?”唐嘉伟有些不甘心:“这么好的机会,不趁机搞死他,还让他缓过劲来么?” 梁爱萍叹口气道:“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事情要一件一件的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已经不小了,做事要有点耐心,别像以前那么毛躁。按照我说的去做,你能干干净净的把冯青山扳倒,何必溅自己一身血?” 虽然心里不服气,但是唐嘉伟知道梁爱萍说的是对的。走黑道久了身上肯定有不干净的东西,被人抓住把柄就很麻烦。梁爱萍以前就尽量帮唐福生洗白,塑造成合法商人形象,自然会少了很多麻烦。 “好吧,我尽量按照你说的方法弄,看冯胖子能撑到什么时候。”片刻后唐嘉伟点点头道:“集团里面你不用担心,冯胖子还不能一手遮天。我在里面也是有人的,他吃下的东西,我让他一口口的吐出来。” 梁爱萍摇摇头道:“你那些人要好生查查了,包括你身边的也要仔细甄别一下。我这里有个名单,是你爸在时让我收集的,这些都是冯胖子的人。有的人不太确定,但我也放在名单上了。” 说完她从文件袋里抽出一张纸递给唐嘉伟,上面写满了名字,还有一些相关信息。唐嘉伟看得直皱眉头,显然上面很多人是他没有想到的。要是不先把这些除掉,唐嘉伟就动摇不了冯青山对汉莎集团的控制力。 商量完了合作的事,唐嘉伟挽留梁爱萍吃饭,被梁爱萍婉拒了。他亲自送梁爱萍下楼,一路上热情得不得了,跟开始时判若两人。梁爱萍脸上满是笑容,姿态淡定而高傲,仿佛很享受这种感觉。 看着梁爱萍开的富康车,唐嘉伟不满道:“萍姐,你怎么开这个?我认识个做进口车生意的,他那里跑车不错,你明天去挑一辆吧,算我的。” 梁爱萍摇摇头,笑道:“我现在常住老家县城里,太好的车也用不上。这种家轿挺好的,出行很方便,维修维护也容易。” 唐嘉伟嫌弃道:“这车也太掉价了,不符合你作为汉莎集团董事的身份。要是被人说出去,冯青山那帮人肯定会笑话的。” “笑话就笑话吧,我被人笑话还少么?”梁爱萍满脸不屑的道:“你要记住,面子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实力。只要你有了实力,就算吃糠咽菜,人家都会说你是为了身体健康,讲究营养,保持身材。” 唐嘉伟默默的点点头,然后送梁爱萍和张勇胜上车。梁爱萍发动富康车引擎,带着张勇胜离开了东湾沙石场。对付冯青山的第一阶段事情已经安排完毕了,她接下来就等唐嘉伟的消息,谋划第二阶段的动作。 回城的路上由梁爱萍开车,张勇胜坐在副驾,车里的气氛有些沉闷,两人谁也没主动说话。按理说事情告一段落,梁爱萍应该高兴才对,但她却高兴不起来。她知道自己很可能再次被卷入到沙河帮的旋涡中,甚至万劫不复。 对于这种黑帮的生活她早已厌倦了,如果不是为了唐福生,她也不会在沙河帮待那么多年,还帮他组建了汉莎集团。唐福生失踪,她已经没有继续待在沙河帮的意愿,也没有再以此牟利的欲望。 到目前为止,她赚的钱已经够多了,比普通的云山老百姓挣几辈子的钱还多。她在云山漏出来的只是九牛一毛,实际上除了汉莎集团的股份,她还有一些在江源和省城投资的产业,这些每年都有不菲的分红。 一年多前她回到云山的时候,本以为能从沙河帮的旋涡中跳出,拿着赚来的钱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才过了一年多,又不得不跳进这个旋涡,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看着梁爱萍沉默的样子,张勇胜好奇的问道:“梁姨,你就这么相信唐嘉伟?如果他除掉冯青山,却不兑现承诺怎么办?” 梁爱萍摇摇头道:“其实我无所谓的,只要能把冯青山除掉,我就能过得安稳了,钱多钱少并不重要。我以前是贪钱,为了钱不惜和汪建设离婚。现在想来荒唐得很,其实再多的钱也换不来幸福的家庭。” 张勇胜吐槽道:“你这话要是被院子里的邻居们听见,他们肯定骂你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他们下岗后在温饱线上苦苦挣扎,再幸福的家庭也变得矛盾重重,哪有你现在过得这么潇洒,这么自由自在。” 梁爱萍叹气道:“我又不是汉子,随便他们骂去。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活法,谁管得了谁呢?他们嫉妒我有钱,我还羡慕他们一家团聚,大家背地里互相伤害,其实也挺好的,至少生活不枯燥了。” 富康车沿着主干道接近江源的市区,沿途的车辆和房子越来越多。他们在东湾耽搁了一个下午,回程时已经到了晚高峰时段。此时两人都有些饿了,梁爱萍提出去吃烤鱼,张勇胜欣然答应。 梁爱萍驾驶汽车进入东江区后下了主干道,开进了一条热闹的街道。这里还算不上市中心,因为周围厂区比较多,市面还算繁华。正好是下班时间,街上人头攒动,穿梭着刚下班的青年男女。 街道周围有不少的馆子,成为青年男女们解决晚饭的首选之地。这些都是苍蝇馆子,卫生条件不太好,里面也不宽敞,倒是在门口路边摆了不少座椅板凳。客人们就在路边大快朵颐,道路变得拥挤不堪。 看着周围的景象,张勇胜不禁赞叹道:“大城市就是好啊,到处都这么热闹,这些馆子的生意真好。云山的馆子坐这么多人的时候,只有过年逛庙会的那几天,其他时候根本没这么高的人气。” (四十一)金牌杀手莫金诚 梁爱萍介绍道:“这里周边都是工厂,附近的工人好几十万。不少人一天三顿都在这里解决,有人甚至要工作到晚上十点半才下班,回宿舍前会吃一顿夜宵。咱们云山和这里是不能比的,毕竟是小县城。” 梁爱萍降低车速,跟着人流缓缓前进,绕过最热闹繁华的地段后到免费的停车场。两人停好车,梁爱萍带路,他们步行前往烤鱼店。烤鱼店距离停车场并不远,走路不到五六分钟就到了。 烤鱼店的面积不大,和普通的苍蝇馆子差不多,门外搭了个棚子,摆上了不少的桌椅板凳。此刻正是来生意的时候,棚子下坐不少人,两个年轻的女服务员忙着招呼,生意非常兴隆。 梁爱萍带着张勇胜走了进去,没有在棚子下停留,直接进了铺面。烤鱼店的面积也就不到四十平米,前面有一半作为堂食,后面的一半是厨房。里面的油烟味很重,虽然排气扇疯狂的转着的,依然效果不佳。 张勇胜跟在梁爱萍身后,穿过堂食区往里走来到了厨房门口。透过取餐的窗口,张勇胜见到一个干瘦的男人在忙碌着。他身材不高,穿着白色的厨师服,双手在炉灶上操作,干得热火朝天。 看了片刻,旁边来了个女服务员,客气的问道:“两位,请外面点菜,这里是厨房,是闲人免进的。” 梁爱萍没有搭理她,大声的喊了一句:“老莫,我想吃鱼了!” 厨师身体抖了一下,立刻转过身来,惊喜的表情在脸上一闪而逝,顺便又变得冷淡起来。他放下手中的厨具,赶紧迎了上来。 “梁总,您来啦!”厨师话不多,语气中透着欣喜。 梁爱萍点点头,笑道:“你这小店的生意不错啊,怎么样?最近过得如何?” 厨师回答道:“最近还可以,夏天生意比冬天好做,吃烤鱼的很多。” 梁爱萍介绍道:“这是莫金诚,我的朋友,今天咱们就在这吃鱼。他做鱼的手艺堪称一绝,我还没有吃过比他做得更好的鱼呢。” 莫金诚客气道:“梁总抬爱了,您要喜欢吃随时来,都是我这里的贵客。” 梁爱萍笑着道:“我来江源找唐嘉伟谈点事,顺便来看看你。这是我的邻居张勇胜,他专程陪我过来,我请他吃点好的。” 莫金诚点点头道:“下面太嘈杂了,也乱得很,您楼上请。上面清净,我弄好了给您送上来,比下面干净卫生。” 梁爱萍招呼了张勇胜,跟在莫金诚身后从厨房的另一道门出去,转入巷道的楼梯。上了楼梯到二楼,是一个两室一厅。房间装修得还不错,各种家电家具一应俱全,看得出来是莫金诚日常生活的地方。 莫金诚给两人掺茶倒水,忙前忙后的非常殷勤。他虽然表情依旧冷淡,但目光中却透着一股热忱,看得张勇胜很好奇。莫金诚动作麻利,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至少是当过兵,或者受过特殊训练。 看着莫金诚忙前忙后的,梁爱萍说道:“老莫,你别管我们了,先忙楼下的生意吧,这里我自己来就成。” 莫金诚点点头,回答道:“那我这就下去了,梁总、张兄弟请随便,冰箱里有喝的,鱼弄好了我给你们送上来。” 梁爱萍从冰箱里拿了可乐扔给张勇胜,说道:“我现在能信任的人不多,老莫算是一个。他生世很可怜,本事也很大。至少在见到你之前,我没见过比他更厉害的男人。胡大力和陆成都很强,但未必是老莫的对手。” “他是什么人?我看他表情虽然冷淡,可眼神里透着热切,似乎很激动的样子。但他情绪控制得不错,脸上没有迹象。”张勇胜问道。 梁爱萍赞叹道:“我本以为你就是身手厉害,现在看来观察力也非比寻常。这让我越来越惊讶了,这些东西你到底是怎么学会的?张队长虽然当过兵,可教不出这么出色的儿子,你另外有师傅吧?” 张勇胜点点头,笑道:“这个你就别多问了,反正我不会害你就是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外人知道得越少越好。” 梁爱萍点点头道:“你的秘密我不想问,我只是有些感慨而已。你和汪平是同一年的,可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你是如此的出色,而汪平则其蠢如猪,你父母以后一定会比我幸福很多的。” “梁姨过誉了,我只是运气好点而已。”张勇胜客气的道:“您是很信任老莫啊,这次到江源还专门过来吃鱼。你们认识很久了?” 梁爱萍犹豫了一下,说道:“他是个职业杀手,以前帮我和唐福生干过不少脏活。后来我给他找个了老婆,他就洗手不干了,一直隐居在这里。本来我是不想打扰他的,但是现在不动是不行了。” 张勇胜点点头道:“看他激动的样子,估计他已经猜到你找他干什么了?可是好戏才刚刚开场,现在就动用他,你有什么别的计划了?” 梁爱萍想了想道:“计划说不上,我得让他先调查一点事情。唐福生失踪的事始终没有下文,这事不能永远悬着。我知道有的人可能知道点什么,让老莫去问问,说不定能得到意外的收获。” 听了梁爱萍的讲述,张勇胜才知道她为什么如此信任莫金诚。莫金诚父母双亡,本来是个流浪儿。后来他被一个退伍军人收养,服兵役退伍后开始闯荡江湖,后来成了道上的打手和杀手。 莫金诚给沙河帮干过不少脏活,也进过两次监狱,都被唐福生通过各种方式捞出来了。莫金诚的老婆王蕊是梁爱萍的副手,协助管理汉莎集团的财务事务,多少有一点小权力。 王蕊由于贪钱,被冯青山所拉拢,帮他处理走私生意的账务,也做了洗钱的事情。事发后冯青山杀了王蕊灭口,好在王蕊提前将走私和洗钱的账本资料复制了一份,留在了莫金诚手上。 王蕊死后莫金诚将账本交给了梁爱萍,打算私下刺杀冯青山报仇。梁爱萍劝阻了莫金诚,让他为了女儿先忍让,王蕊的仇以后有机会再报。莫金诚被梁爱萍说服,为了女儿只好开烤鱼店蛰伏起来。 (四十二)查唐福生的行踪 两人一年多没见面,这次梁爱萍突然出现,莫金诚知道需要他动手了。他除了烤鱼只会杀人,梁爱萍显然不是专程为了吃烤鱼而来。他已经忍了两年多了,他知道距离报仇的时间不远了。 很快烤鱼被莫金诚亲自端了上来,盛在长条的大盘子里,个头不小。除此之外他还送上来几个配菜,是他精心制作的,闻香气就非常的诱人。莫金诚还拿来了两瓶高档酒,招待很是隆重。 张勇胜吃了一口鱼,只觉得唇齿留香,赞叹道:“莫哥这鱼真不错!这些佐料不但不抢味,而且能真正激发出河鲜的美味,真厉害!” 梁爱萍得意的道:“老莫的鱼是他的一绝,别说普通的市面上,就是五星级酒店的大厨也未必有他做得好。你今天多吃点,回云山就吃不到了。” 莫金诚给梁爱萍倒上酒,又准备给张勇胜倒,却被梁爱萍拦住了。梁爱萍拿了罐可乐放在张勇胜面前:“勇胜是未成年,还是别喝酒了,喝可乐吧。” 张勇胜一听不乐意了:“什么叫未成年不喝酒?我平时经常喝酒的好吧,我酒量比赵云飞还好呢。今天难得有这么好的酒,梁姨你就别挡了。” 梁爱萍笑着劝道:“平时你们喝点啤酒,那才多高的度数?这白酒不一样,酒精度数高得多,我觉得你还是别逞强。” 张勇胜摇摇头,不服气的道:“梁姨你就别劝我了,我犯起倔来,我爸都管不住我,您就省省吧。” 梁爱萍苦笑着道:“那你看着喝吧,你还在长身体,别喝太多,影响发育。” 莫金诚给张勇胜倒了一小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他端起酒杯,敬梁爱萍道:“梁总,我等这一天很久了。我代表我全家人敬您一杯,感谢您的照顾。您放心,只要把冯青山交给我,绝对不让他多活一日。” 梁爱萍端起酒杯与莫金诚手上的碰了碰,然后一口干了:“老莫,除掉冯青山的事先不急。这事我已经安排下去了,先让唐嘉伟动手,等他把冯青山的爪牙收拾了再说。我今天来,主要是为了另一件事。” “什么事?”莫金诚干了杯,疑惑的问道:“除了冯青少还有什么对手么?您尽管开口,我帮您料理了。” 梁爱萍摇摇头道:“这次不杀人,就是让你帮着问个话。唐董失踪快两年了,这事总是悬着也不合适。我理了个名单,你帮我去问问。他们可能知道些什么,我想从此事入手,可能会有一些意外收获。” 莫金诚点点头道:“这个简单,您把名单交给我,一个星期给您搞定。就算他们嘴再硬,我也能撬开了。” 梁爱萍叮嘱道:“拿到消息后不要灭口,也不要轻举妄动,等我通知。问话时把录音留下来,以后对付冯青山用得着。” 莫金诚答应道:“您放心吧,这一年我都想明白了,不会再冲动了。玉瑶才六岁,我可不能再出事。我要出了事,她连个依靠都没有。” “你要是这样想,我就不担心了。”梁爱萍点点头道:“玉瑶呢,我咋没看到她?她没住在这边么?” 莫金诚给梁爱萍倒酒:“我把她送到王蕊父母家了,王蕊父母家是城里户口,学区比较好,比这里学校的教育质量高。每周我抽些时间过去看她就行,其他时间她都由外公外婆照顾,我多给些钱就行。” “王蕊的那些事情,她的父母知道么?”梁爱萍问道。 莫金诚摇摇头道:“这些事哪敢跟老两口说,还不得气个好歹来。这事我一直瞒着,告诉他们说王蕊是因为车祸走的。我考虑以后等玉瑶长大再说吧,现在她实在太小,可能也承受不了这些事。” 梁爱萍赞许道:“你考虑得很周全,先瞒着吧,等孩子大了再说。你放心,这次的事我都计划好了,一年之内就能把冯青山解决掉,到时候你和王蕊的仇都能报了。你不用着急,耐心等着。” 接下来两人聊了一些家常的事,主要是莫金诚父女俩这一年来的生活。梁爱萍对他们父女还是很关照的,还给了莫金诚一张银行卡,里面有一笔钱。王玉瑶马上要读小学了,她让莫金诚找个好的学校。 梁爱萍的兴致很好,不但吃了不少鱼,还喝了不少酒,结束时已经有了醉意。她满脸通红,显得娇艳妩媚,些许醉态无比诱人。张勇胜也不得不承认,梁爱萍的魅力真的很大,正常的男人的确很难把持得住。 由于喝了不少酒,梁爱萍不太方便开车回锦江佳苑,莫金诚帮他们在附近开了个商务酒店的套房。虽然不是星级酒店,但商务酒店新开张不久,套房的环境还算不错,梁爱萍同意在这里过夜。 办好手续梁爱萍在张勇胜的搀扶下上楼,莫金诚确定没什么事便离开了。宾馆的房间装修得很大气,中间是不大的客厅,两头是两间单间卧室。主卧里有卫生间和淋浴,次卧只能和客厅共用一个卫生间。 张勇胜将梁爱萍搀扶到沙发上,将房间里里外外的检查了一番。梁爱萍酒后有些慵懒,斜靠在沙发上看电视,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她今天很开心,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接下来就看执行结果了。 她等这一天很久了,这些谋划其实是半年前就已经在准备了。只是当时她和唐嘉伟不和,唐嘉伟各种捣乱,导致沙河帮内部一片混乱,很多手段都没法用。现在唐嘉伟愿意和她配合,对付冯青山就有了把握。 两人收拾好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张勇胜把主卧让给了梁爱萍,次卧则自己住。房间的环境很不错,所有被褥都是新的,比张勇胜家里还好。折腾了一天,张勇胜也有些累了,很快就洗了澡上床了。 半夜,张勇胜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隐约听到客厅传来了哭声。他心里一紧,立刻清醒了,赶紧下床到客厅查看。客厅里空无一人,但哭声更加清晰了,声音是从梁爱萍的房间传出的。 张勇胜犹豫了一下,敲了敲门梁爱萍的房门,里面没有答应,哭声仍旧传来。他皱了皱眉头,喊了两声,门里反而哭得更厉害了。到底出什么事?怎么哭得这么厉害?张勇胜心里狐疑,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四十三)房间传来的哭声 他皱了皱眉头,她这是又做了什么噩梦吧,哭成这样?她刚才还是好好的,看起来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怎么一转眼就变了?张勇胜搞不懂,不知道该怎么办,有些犹豫不决。 张勇胜又在门口叫了两声,梁爱萍还是没有反应,哭声依旧,丝毫不受外界影响。他想了一下,一咬牙拧开了主卧的门把手,推门进去了。让梁爱萍继续哭也不是办法,还是先搞清楚情况再说。 卧室里的光线很暗,主卧的大灯都关着,只有床头灯还开着。梁爱萍正在睡梦之中,一边睡觉一边哭,看起来很伤心的样子,泪水把枕头都打湿了。张勇胜却手足无措,这种情况他没遇到过,一时不知该怎么处理。 梁爱萍哭得很伤心,床上的薄被被踢到一旁。她闭着眼睛,哭得很厉害,梨花带雨的样子给人我见犹怜的感觉。 张勇胜正处于血气方刚的年龄,对于女人的抵抗力极低,面对此种情景觉得心跳越来越厉害。他虽然还是处男,但对男女之事并非一无所知。实际上他比普通中学生知道更多,这得益于长期和赵云飞泡录像厅的过往。 他们看过不少来自港岛或者海外的小电影,对里面的各种画面津津乐道。梁爱萍长得非常漂亮,不比小电影里面的女主角差。她不但有着性感的身材和妩媚的面容,而且成熟女人的万种风情对少男有种特别的吸引力。 他正犹豫着,梁爱萍忽然一翻身,竟然朝着床边探出半个身子,看样子就要摔了下去。张勇胜眼疾手快,赶紧将梁爱托住。 被托住的同时,梁爱萍醒过来了,睁开一双泪目,茫然的看着张勇胜。片刻后她反应过来,下意识一挣扎,双腿从床上滑落下来。张勇胜反应快,赶紧将其抱紧托起,避免其摔倒在地上。 两人一阵忙乱,张勇胜才扶着梁爱萍站好,两人姿势非常暧昧。张勇胜也尴尬不已,他抱着梁爱萍,闻着她传来的香味,心里有些慌张。 此刻梁爱萍对他来说就是魔鬼般的诱惑,让张勇胜的神情有些恍惚。如果说平时的梁爱萍是高傲冷艳的风格,此刻却张勇胜感到心跳加速,有些情不自禁。 梁爱萍醒来看到有个男人抱着自己,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挣扎,结果却被对方完全的抱在了怀里。当她看清楚是张勇胜后,心里才有些放松下来,可眼前的情况却让她感到羞臊不已。 她觉得宾馆提供的睡衣不舒服,所以就没有穿,脱了内衣就钻进了被窝。现在这副样子被张勇胜抱着,实在是有些难堪。 梁爱萍不知道张勇胜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床边,对方到底要做什么,心里更加忐忑不安。她顾不得羞臊,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感到有些脚软,只能勉强靠在张勇胜的臂弯处。 梁爱萍抬头起,看着脸色通红的张勇胜,眼色中满是疑惑和担忧。她的眼睛非常漂亮,哭泣后微微发红,更是妩媚动人。张勇胜被看得心里发慌,想说点什么解释一下,却不知道从何开口。 片刻后他才支支吾吾的道:“梁姨,我刚才在外面听到你在哭,才进来看看的。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梁爱萍愣了一下,然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让张勇胜顿时手足无措。她双手紧紧的搂着张勇胜的脖颈,哭得非常伤心,就跟小孩子的嚎啕大哭一样。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下,迅速打湿了张勇胜的睡衣。 梁爱萍越哭越厉害,比她梦中还厉害许多,都快要歇斯底里了。张勇胜全身僵硬,紧张得双手停在空中,只能任由梁爱萍抱着自己。 他并没有什么应付女人的经验,梁爱萍这么一闹,反而让他手足无措了。我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愣在当场。 片刻后他才放松下来,双手轻拍对方滑溜的背脊,就像安抚小孩一样,让她的情绪舒缓下来。 梁爱萍哭了好一阵才逐渐停下,转为了低声的抽泣。张勇胜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样子,心中泛起一些涟漪。如此漂亮的女人,谁又舍得她受一点委屈呢。 号啕大哭之后,梁爱萍将自己这段时间的压力和委屈都发泄了出来,情绪得到了充分的释放,心情轻松多了。她抬起头来,看着表情尴尬的张勇胜,脸色红得越发厉害,双眼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自从冯青山派陆成来刺杀后,梁爱萍心里就恐惧得不行。虽然陆成被张勇胜解决了,但想到面对冯青山的报复,她就感到压力极大。 她表面看似胸有成竹,实际上却是过得非常抑郁。如果不是张勇胜就住在她的隔壁,她几乎就要在那种无助的环境下崩溃了。 今天好不容易完成了第一阶段布置,她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如果她的布置进展顺利,很快就能从唐福生失踪的事情上打开缺口,这将是对冯青山的致命一击。只要拔掉冯青山,把帮会交给唐嘉伟,她就可以安安稳稳的隐退了。 想到这些梁爱萍就欣喜万分,刚才她喝了不少的酒,在酒精的刺激下,她紧张的神经变得松弛下来。睡着之后便开始做梦,虽然不是噩梦,却让她感到十分的无助,在梦中就哭了起来。 此时看到张勇胜,梁爱萍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这些天的压力和情绪终于找到了突破口,如洪水一般倾泻而出。经过好一阵大哭,她终于感到轻松不少,看着张勇胜的眼中却多了一种难以抑制的情愫。 张勇胜见梁爱萍如此看着他,刚松下来的心情又紧张了。梁爱萍忽然仰起头,重重的亲在了对方的双唇上。然后她得寸进尺,扑在对方的怀里,紧紧的搂着,尽情的将自己的情绪释放出来。 这是张勇胜此生的初吻,他有些蒙了,一时没反应过来。片刻后他回过神来,感受到嘴唇上温柔的触感,闻着梁爱萍诱人的体香,心中的火焰再也压不住了。他紧紧的将她拥在怀里,主动的回应了起来。 (四十四)一夜激情的后续 第二天一大早,初夏的太阳从窗帘缝中照了进来,晃醒了熟睡中的张勇胜。他看着房间中的一切,再看看扑在自己怀里的梁爱萍,心情很是复杂。昨晚的片段在他脑海里再次浮现,荒唐的一夜让他哭笑不得。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被梁爱萍给迷倒了,而且昨晚的感觉是非常棒。尽管两人岁数差距很大,但对他来说此生的第一次也算完美。至少从整个过程来看,他觉得是美好的,也符合他的预期和憧憬。 可是想到如何处理善后,张勇胜感到苦恼不已。这个女人很不一般,自己和他纠缠到一起,也不知道是福是祸。最麻烦的是,这事要是被爸妈知道了,一顿毒打肯定是少不了的,他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张勇胜浮想联翩的时候,梁爱萍醒了。她抬头看着眼前的小男人,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这个男人非常年轻,虽然样子不是很帅,同样有着年轻人的阳光朝气,正是她最喜欢的那种样子。 而且这人的本事很大,比她遇到过的所有男人的本事都大。最关键的是,张勇胜不同于江湖道上的人,他身家清白,互相知根知底,能够毫无保留的信任。此时在梁爱萍心里,张勇胜已经成为了她新的依靠。 梁爱萍甚至憧憬着为这个男人付出一切,长期的陪在他身边,帮助他成就一番事业。但是她也知道,这不是容易的事情,未来将面临重重阻碍。虽然她不想长期占有这个男人,但世俗的规则总会制造很多麻烦。 “你在想什么呢?”梁爱萍先开口了:“等一下我们去吃杂酱面好不好,我知道有一家面馆挺好的,臊子很有特色。” 张勇胜却是一脸茫然,答应道:“这个你决定吧,我都听你的。” 看着男人木讷的表情,梁爱有些纳闷:“怎么了,身体有不舒服么?” 张勇胜摇摇头,苦笑道:“没有啊,身体好得很,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好。只是……这事吧,我不知道怎么面对爸妈。” 梁爱萍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安慰道:“没事的,你爸妈长期在外,没关系的。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张勇胜点点头,叹息道:“也只有先这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梁爱萍把自己贴到张勇胜怀里,亲热的道:“勇胜,我觉得你是个有担当的男人,能够把我们的关系处理好。我相信你不会辜负我,不管以后出现什么样的结果,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张勇胜想了一下,保证道:“梁姨,谢谢你这么信任我。我不知道我以后能给你带来什么,但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梁爱萍笑着道:“我当然相信你,你在我心里一直是最棒的。还有,你能不能别再叫我姨了,太生分了,叫我爱萍或者萍姐都行。” 张勇胜苦笑着摇摇头:“我都叫习惯了,一下子也不好改。而且要是别的叫顺口了,人家问起来,我也不好解释。” 梁爱萍点头答应道:“也是这个道理,那先这么着凑合着吧。” 两人在床上说了一会儿情话才起床,打算等下到江源的繁华市区好好逛逛。他们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感情迅速升温,表现得非常亲密。尤其是梁爱萍对张勇胜那叫一个热情似火,把他照顾得体贴入微。 对于眼前的小男人,梁爱萍越看越是喜爱,离开片刻都觉得难受。她打算将张勇胜全身上下重新打造一番,给他来个改头换面。在她看来张勇胜日常的生活太简朴了,缺乏年轻人应有的阳光灿烂的一面。 张勇胜这方面很配合梁爱萍,如果说以前还有些纠结,现在就无所谓了。反正吃穿好一点,打扮得帅一点,对他来说也是好事。只是父母回家后不好解释,只有事到临头再找理由搪塞了。 两人很快洗漱完毕穿衣下楼,梁爱萍专门画了个精致的妆,让自己看起来年轻了至少十岁,跟张勇胜站在一起更像是姐弟。看着梁爱萍满脸欣喜的样子,张勇胜心情却变得有些复杂。 他知道自己对梁爱萍是欲望多过感情的,昨晚发生的事其实就是一时冲动。但是对于这个选择,他并不后悔,因为男人总会有这么一天。他本就不是循规蹈矩的人,提前接触一些事情,也不是坏事。 梁爱萍虽然年龄比他大了不少,但长得非常性感漂亮,符合他对自己女人的要求。而且她比较有钱,对于自己未来要做的事情也有很多帮助。他需要个知根知底的人来打理一些事,梁爱萍最合适这个角色。 下楼办理了退房手续,两人手挽手走出商务宾馆。梁爱萍变得主动很多,主动拉住张勇胜的胳膊,表现得很亲密。张勇胜表现得很自然,不像第一次那么紧张,这让梁爱萍感到有些意外。 在她看来,经历过第一次的男孩子,很多都是比较稚嫩的。张勇胜表现得太淡定了,完全与同龄的男孩不符。但是以张勇胜最近的表现而言,反而是能够说得过去的。普通的男孩子哪有这么厉害,杀人化尸眼睛都不眨一下。 两人先去停车场开了车,然后向着江源的市中心而去。路过莫金诚的烤鱼店时张勇胜看了一眼,莫金诚还没有开门营业。梁爱萍说烤鱼店要营业到凌晨才打烊,早上是不开业的,午饭后才会开门。 梁爱萍先带着张勇胜去了她推荐的杂酱面馆,那是在江源市中心的一个犄角旮旯里。周围都是陈旧的平房,面馆就是个老式木门的铺面。环境虽然很差,但吃面的人不少,居然还排着长队。 张勇胜知道,在大城市之中,往往这种不起眼的小馆子是最为地道的。一般只有本地人才知道这种美食藏在哪里,外来的游客绝大部分都是去广告上推广的地方。这些地方不能说不好,但为了迎合各地游客的口味,却失去了原有的滋味。 (四十五)富婆陪着逛大街 两人在门口找了个折叠的座椅板凳坐下,等着店老板上面,然后聊着下面的安排。梁爱萍提议在江源的繁华商业区好好的逛逛,她想给张勇胜买几套今年流行的时装,再给他配一个手机。 张勇胜有些不好意思,推辞道:“这个就不必了吧,我有衣服穿,你上次还给我搞了两套呢。而且平时上课也用不着手机,我拿着就是累赘。” 梁爱萍摇摇头,劝说道:“我店里的都是去年的款式,在云山算新的,在江源就不行了。我给你选两身最新的,那样看起来才帅气。有手机更方便,有事情咱们可以及时通话,电话费你不用担心。” 张勇胜苦笑着道:“你不要这样,搞得我真成了小白脸似的。这事要是被唐嘉伟知道了,不知被他笑成什么样?我现在其实生活挺好的,物质上也没有什么特殊的需求。一个高中生而已,生活太夸张了不太好。” 梁爱萍瘪瘪嘴道:“你管他怎么说呢?他就是嘴欠,心里不知道多嫉妒呢。你听我的没错,把生活搞好一点,总没有坏处的。别说江源的高中生,就是在咱们云山的,我见汪平的同学就有帶传呼机上学的。” 张勇胜叹气道:“那些只是少数嘛,都是家境比较富裕的。这样的学生也不多,一个学校也没几个。我们学校带传呼机的两只手掌都数得过来,我带个手机太夸张了。况且汪平都没有带,我就更没必要了。” 梁爱萍笑道:“他不是没带,是不想带。他爸给他买了个数字的,我送给他一个汉显的。他怕我们天天盯着他,为了躲过我们的视线,所以干脆不带。你跟他又不一样,要是带个手机,我有事方便找你。” 等了一会儿,杂酱面被端上桌,两人边吃面边谈。梁爱萍拿出教店员推销服装的本事,从各个角度说服张勇胜。张勇胜不想在这事上纠结,却又不好意思强硬拒绝,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吃完面梁爱萍开车带着张勇胜到了金融街,这里是江源市中心最为繁华的地段,周围都是密集的商圈。金融街是银行保险和金融机构集中的地方,旁边的商贸街则是各大卖场集中之处,距离科技一条街也不远。 这里不但是江源本地的居民逛街购物首选之处,来自省内省外各地的游客也被集中到此。电视上甚至有广告说,如果来江源旅游,不到这里来逛街购物,就跟没有来过江源一样。 在梁爱萍的带领下,张勇胜将这里的高端商务区都逛了一遍。即使是走马观花的样子,也让他大开眼界,觉得获益不少。大城市的繁华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甚至决定以后离开云山,将这里作为未来发展的中心。 这一路上两人逛了不少大商场,也买了各种高档用品。大多数情况都是梁爱萍在给张勇胜买,各种年轻人的高档时装、运动男鞋等等。张勇胜全身上下焕然一新,从小县城的高中生,瞬间升级为大城市的时尚男孩。 两人逛到了科技一条街,梁爱萍带着张勇胜在各个门店选取适合的手机。现在手机的品牌很多,大多数都是国外进口的,技术非常先进。虽然电话费并不便宜,各个门店依然非常热闹,顾客络绎不绝。 张勇胜对高科技还是很感兴趣的,毕竟游戏杂志上也有很多高科技产品的广告。对于手机他也有一定的渴望,只是碍于面子,对接受梁爱萍的馈赠有些纠结。在梁爱萍的坚持下,他最终还是选择了一款手机。 他选的是刚上市的“掌中宝”手机,是一款价格比较高的汉显手机,算是高端品牌。它体积小巧轻便,只有巴掌大小。而且功能丰富。张勇胜在电视上看过广告,将实物拿到手里把玩着爱不释手。 两人在江源逛了一整天,买了不少东西,也吃了各种名小吃。只要张勇胜感兴趣,或者想要尝试的,梁爱萍都积极的配合他,让他玩得非常尽兴。他出生以来,这次是玩得最为痛快的一天。 张勇胜还特地在商场里挑了一套女人用的日常护肤产品,包括擦脸、护手等一系列。这是从国外进口的高档货,他专门买来送给陈丽的。梁爱萍对他的举动很好奇,但张勇胜始终笑而不语。 对此梁爱萍并不介意,她知道自己不可能绑住张勇胜。张勇胜还很年轻,未来有着大好的前途,身边多几个女人也是正常的。以前唐福生身边女人不少,梁爱萍听之任之,对张勇胜也是这个态度。 吃了晚饭以后,两人开车离开了江源,踏上了返回云山的路。夏天日照时间长,他们迎着落日的方向,看着绚烂的晚霞,说着甜言蜜语,结束了江源之行。张勇胜知道,从此以后他的人生路线又多了一条选择。 一路上非常顺利,他们回到云山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突破了这一层关系,晚上张勇胜没有在家过夜,而是与梁爱萍如胶似漆的腻在了一起。张勇胜正是精力旺盛的年纪,晚上自然又是一番翻云覆雨。 第二天是新的一周,张勇胜神清气爽的起了个大早,感到身体无比的畅快。也许是完成了从男孩到男人转变,他觉得自己身体发生了很大变化,身上每寸肌肤和毛孔与以往的感觉都不一样。 在张勇胜的滋润下,梁爱萍也是精神焕发。她一大早就给张勇胜做早餐,那高兴甜蜜的劲头,就像新婚的小妻子。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的自己年轻了不少,就像回到了十几年前刚结婚的日子。 本来张勇胜还想低调去上学的,但是在梁爱萍的坚持下,最后还是穿上新买的时装,带上手机去了学校。他不是高调的人,但年轻人都有攀比的心理,好不容易有了炫耀的机会,自然不太愿意锦衣夜行。 从进校门开始张勇胜就发现很多人在用眼睛瞟他,让他有些不习惯。他在学校中本是低调的人,这下变得有些瞩目起来。在大家都穿着比较普通的环境下,他一身高档的运动休闲的夏装,显得很吸引眼球。 尤其是那双进口的高档运动鞋,市面上价格五百多,相当于云山普通人一月工资了,何其奢侈。很多高中生都酷爱运动,各种运动杂志买了不少。这款运动鞋在杂志上投放了不少广告,大家都知道这款鞋的昂贵。 (四十六)给女神送个礼物 张勇胜进了高一的教室,在座位上整理书包的东西,准备开始早读。他一抬头,见不少人偷偷看向自己,心中有些小得意。他从小到大在班上都是透明人,这种被人瞩目的感受,在此之前是从来没有过的。 他正飘飘然,旁边的赵云飞蹭了过来:“老大,你家发财啦?最近你真是一天一个样,一周大变样。现在你是紧追世界潮流,算是咱们二中的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星了,金公子都没你穿的帅。” 张勇胜斜了他一眼,故作淡定的道:“说什么呢?我就是去了趟江源,顺便买了些穿的,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 赵云飞满脸羡慕的道:“算了吧,在兄弟面前你就别装了。这鞋至少五百吧,你这一身上下,快上千了,你可真舍得花钱。” 张勇胜抬起脚来仔细看了看,谦虚道:“没那么多,打了折不到五百。你别看这些贵,穿起来还真是物有所值,挺舒服的。难怪那么多杂志上都打了广告,看来人家也没有说假话。” 赵云飞叹气道:“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咋突然变化这么大?看你这身穿着打扮,已经彻底和兄弟们脱离,进入上流社会了。” 张勇胜摆摆手道:“说什么呢?什么上流不上流?咱俩还是不是兄弟,我好不容易弄一身体面的行头,你就这样酸我?太不讲义气了。” 赵云飞摇摇头道:“不是我不讲义气,是你这身打扮看起来太夸张了。你看看我,这一身加起来还不如你一双鞋贵。你这种形象适合和金公子打成一团,身边再来几个花样美少女,那就跟电影上差不多了。” 张勇胜不想跟他扯,顾左右而言他:“别说我了,你们周末过得怎么样?” 赵云飞拍着胸口道:“我这两天可勤奋了,我觉得这辈子第一次这么认真。现在我能把你教我的二十多招完全连在一起了,估计到了本周末将全部三十二招连在一起也没问题。” 张勇胜点点头道:“勤奋是好事,但也要讲究劳逸结合。如果能将全部连在一起,就有了初步修炼内功的系统。只要这样持之以恒的训练,不出几年你就能感觉到内气的存在,这就算是入门了。” 赵云飞疑惑道:“你不是说你才练了一年多么,怎么就知道好几年的事?” 张勇胜解释道:“我是拆招练了一年多,套路和内功在小学毕业就开始了。小学时尽被汪胖子欺负了,好不容易有个老头愿意教我,我还不抓紧啊?你放心吧,由我把控进度,保证你在高中毕业前入门。” 两人正聊着,集合的铃声响了,他们赶紧换上校服下楼参加升旗仪式。一周的学校生活就这样开始了,张勇胜又回到三点一线的节奏,慢悠悠的过日子。中午放学后,他照旧去了林敬业的面馆吃饭。 他点了一碗排骨面,又找了个座位坐下看小说,一切跟往常一样。没一会儿陈丽就来了,见他又在看武侠小说,脸色冻得跟冰块似的。张勇胜早有准备,拿着一盒护肤保养品,嬉皮笑脸的坐到陈丽面前。 有了上次的经验,张勇胜心里稳了许多。他以前都不太敢主动跟陈丽搭话,反而陈丽主动打招呼比较多。自从上周知道陈丽吃醋后,这些天他反而更主动了,有时候还挑起一些对方感兴趣的话题。 陈丽愣了一下,打开看了看,纳闷的道:“什么意思?这东西哪里来的?” 张勇胜得意的道:“昨天我蹭车去了一趟江源,专门给你买的。我看你天天风吹日晒的,夏天日头毒,需要适当保护一下。” 看着桌上的盒子翻开,里面是一瓶一瓶的各种护肤用品,上面全是洋文。只有盒子的侧面有个本地化的标签,一看就是进口的产品。这种产品非常贵,只有江源这种大城市的商场才有的卖。 陈丽虽然有些感动,却又皱起了眉头:“不是让你别乱花钱么?又是一百多,还有你这身打扮,你最近干了啥,花这么多钱?” 张勇胜摇头笑道:“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你放心吧,我没干什么坏事。我就是见你每天那么辛苦,天天早出晚归的,看着让人心疼。你的那些事我也帮不上忙,只能帮你买些用得着的东西。” 陈丽脸色微红,然后冷冷的道:“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你把你管好就行了。你要再这样下去,考不上大学,你要靠着父母养一辈子么?” 陈丽说完转身就去厨房方向了,留下一脸懵逼的张勇胜。他以为陈丽看到这些会很高兴的,谁知道还碰了个钉子。张勇胜有些郁闷,耷拉个脑袋,连面前的武侠小说也没心思再看了。 过了一会儿,陈丽端了两碗面出来,其中一碗是张勇胜的排骨面。面上面堆的排骨比别的顾客多了一倍,看得张勇胜直流口水。陈丽红着脸将碗推到他的面前,没有说什么,坐下来默默的埋头吃面。 张勇胜啃了一块排骨,笑道:“这次到江源收获挺大的,大城市就是不一样,人家那里条件就是比咱们好。我去买书,那书店有五层楼,每层楼都是分门别类的各种书籍,不像咱们县里,整个铺面一百平都不到。” 陈丽默默的点头,片刻后才道:“你还去了江源的书店?买了什么书?是武侠小说,还是什么运动游戏之类的?” 张勇胜摇头辩解道:“没有,你别把我想的那么不堪。我这次是专门去买教辅书的,顺便逛了逛商场。我见这东西挺适合你的,才省下钱给你买的。你要是不要,我只好到学校打折卖了,估计最多也就卖个半价。” 陈丽抬头打量了一下张勇胜,不解道:“你爸妈在外跑车这么赚钱么?他们舍得给你这么多钱花?” 张勇胜笑着道:“外面赚钱肯定比云山容易,但也很辛苦,他们都是连轴转。他们给我的钱比较宽裕,我平时就不咋花钱,都存着呢。这次去江源,除了买教辅书就是买穿的,都是实用的,不算浪费钱。” 陈丽不太懂时装,只是觉得挺好看的:“还不错,看起来比以前干净清爽,没有那么邋遢了。这身衣服不便宜吧,花了多少钱?” (四十七)白芷萱主动上门 张勇胜淡定的道:“没花多少钱,就是在百货商场打折促销的。江源商业发达,很多东西都在打折,我算是捡了个便宜。” 他对陈丽不敢说实话,正好陈丽对这些也不关注,比较好糊弄。他的这些话但凡换个女生,一听就知道是假的。尤其是那双运动鞋,太吸人眼球了,一看就知道是国外的某个大牌产品。 陈丽是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美女。由于家境不太好,对于吃穿都不讲究,所以从来不关注这些。这给张勇胜编谎话奠定了条件,所以各种谎话张口就来,连草稿都不用打。 张勇胜聊着在江源逛街的见闻,陈丽默默的听着,不时插嘴问一两句。陈丽破例没有吃完面就走,而是坐下陪张勇胜聊了一会儿天。看得出来她很向往外面的世界,对张勇胜的讲述听得很认真。 半个小时后,陈丽拿着护肤品的盒子离开了,张勇胜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在他的一阵忽悠之下,陈丽终于接受了这个礼物。从这点看,他知道自己与陈丽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了不少。 离开面馆返回学校的路上,张勇胜整个人都轻飘飘的,甚至精神有些恍惚。他虽然还没有表白,但知道自己迈出了一大步,未来的机会更多了。陈丽对人向来冷淡,能破例跟他聊半个小时,接受了礼物,这是个好的信号。 在下午第一节课开始前,张勇胜都还没有从欣喜中走出来,一直坐在位置上发呆,脑袋里浮想联翩,憧憬着未来。就连赵云飞招呼他,他也没什么回应,就像傻了一样,直到被上课铃声惊醒。 下午的课外活动时间,张勇胜和赵云飞依旧安排继续练武。他们刚把东西收拾好走出教室,就看见微笑着的白芷萱迎面走来。张勇胜和赵云飞对视一眼,心里有些纳闷,她过来做什么? 白芷萱穿得特别漂亮,一身宝蓝色的无袖连衣裙,展现出高挑的身材和纤细的胳膊。白皙的脖颈下露出精致的锁骨,脸上画着淡淡的妆容,一颦一笑都显得妩媚动人,吸引了过道上不少的目光。 她肩上挎着张勇胜送的那个手袋,和连衣裙非常匹配,看上去清丽绝伦。脚上的半高跟让她的身姿显得挺拔高挑,走起路来气场十足。她手里还提着一个牛皮纸口袋,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两人正疑惑着,白芷萱走到他俩身前,微笑着道:“看到我不高兴么?你俩这是什么表情?要不我先走?” 赵云飞暗中推了张勇胜一下,他见到白芷萱会莫名的紧张,反应比较迟钝。平时对着别的女生谎话连篇,吹牛不打草稿。可他面对白芷萱时却正眼都不敢看,说话都不经大脑,经常出洋相。 张勇胜尴尬的道:“不是……您误会了,我俩只有些意外,您怎么来了?找周兰兵有事?他应该去跳舞了吧,现在他都不参加课外活动的。” 白芷萱白了他一眼,娇嗔道:“我不找他就不能下来转转么?你这想法真奇怪,你就是这么猜度女生的?” 张勇胜被噎了一下,不知道如何往下接了。赵云飞鼓足勇气道:“萱姐,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我们说是您要有事直说,我们尽量给您办到。” 白芷萱淡淡的道:“其实也没什么事,主要是有事想找他私下谈谈,不打扰你们吧。如果你觉得不太方便,那就另外约时间。” 赵云飞愣了一下,尬笑道:“不打扰,肯定不打扰。那我就先下去活动了,你们慢慢聊,你不用跟他客气。” 说完他赶紧下楼了,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感觉心跳得特别厉害,似乎出了一身大汗。赵云飞对自己也懊恼不已,觉得自己太没出息了。 等赵云飞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白芷萱笑着对张勇胜道:“怎么样?张勇胜同学,赏个脸吧?” 张勇胜挠挠头,尴尬的道:“您有啥事就说吧,我尽量帮忙。” 白芷萱看了看周围来往的同学,皱着眉头道:“这里人多嘴杂的,不太方便。咱们去学校旁边的冷饮店吧,我请你吃沙冰。” 张勇胜看了看周围闪烁的目光,点点头道:“也好,这里站着像动物园的猴子,我也有些不自在。” 见到白芷萱与张勇胜聊天,周围的八卦党们都放慢了动作,在附近各种磨蹭,竖起耳朵偷听起来。张勇胜是第一次享受到这种级别的关注度,非常的不习惯,只觉得头皮发麻,想要赶紧逃离。 白芷萱点点头,主动挽着张勇胜的手走向楼梯。张勇胜有些不习惯,却不好意思把手抽出来,只好尴尬的任由对方挽着,感觉身体都僵硬了。白芷萱似乎毫无所觉,反而靠在张勇胜的手臂上,笑得很甜。 一路上不少同学投来好奇的目光,还有八卦党的议论声。张勇胜感到紧张得不行,背心都出汗了,只能亦步亦趋的随着白芷萱下楼。白芷萱却笑得很得意,还不时向熟人打招呼,似乎很享受这种目光。 校门口到冷饮店几十米的距离,张勇胜觉得自己像走了几十公里,感到累的不行。白芷萱则越发的轻松,还把手里的两个包都交给张勇胜提着。 到冷饮店坐下,张勇胜才松了一口气,感觉卸下千斤重担。他有些奇怪,平时他也不这样啊,即便是面对陈丽的质问也没有这么紧张,今天这是怎么了?看着白芷萱妩媚的笑脸,他百思不得其解。 白芷萱点了两份水果沙冰,笑着对张勇胜道:“你今天在怎么回事,怎么跟赵云飞一样,见着我就紧张?做了什么亏心事啦?” 听到这句话,张勇胜恍然大悟,苦笑道:“没有,没有的事。可是您太热情了,我有些受不了,您还是像以前那样冷淡点的好。” 他这话说得言不由衷,其实是心里想着陈丽,是典型的做贼心虚。中午才给陈丽送了礼物,下午就跟别的女人手挽手在校园里走,这事情要是传到陈丽耳中,肯定又不给他好脸色看了。 白芷萱名气太大,不但在二中是风云人物,在别的中学也颇有名气。各个中学之间的消息是瞒不了多久的,尤其是白芷萱这种名人。想到这个张勇胜心里更加没底,偷偷的看了看冷饮店的外面。 (四十八)校花回赠巧克力 看着张勇胜偷偷摸摸的样子,白芷萱不乐意了:“你这人咋回事,怎么鬼鬼祟祟的,我请你吃东西还会下毒么?” “不是,您别误会,我只是有点……”张勇胜赶紧摇摇头,尬笑道:“您有事直说吧,这里没别人,我尽量答应您。” 白芷萱听出对方语气中的不自在,露出玩味的笑容道:“你是怕被人撞见?是你的女朋友?还是暗恋的女生?” 张勇胜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脸上的表情不言而喻。白芷萱心里偷笑,觉得眼前这个小男生挺有意思的。她笑着将牛皮纸手提袋放在桌上,从里面拿出个包装精美的塑料盒子,推到张勇胜面前。 塑料盒子呈心形,通体呈粉红色的,设计非常精美。上面全是英文的艺术字和图片,而且是烫金印刷的。张勇胜知道,这是一款非常高档的进口巧克力。他在江源的商场里看过,要卖一百多块呢。 “给你的回礼,来尝尝,看合不合你的口味?”白芷萱撕掉巧克力的外包装薄膜,打开盒子拿了一颗锡箔纸包着的圆球剥开,递到张勇胜手里。 张勇胜小心的接过,轻咬一小口,微微皱了皱眉头。这种高档的巧克力他以前可没吃过,平时就连最廉价的巧克力也很少吃。他虽然喜欢吃甜食,但对巧克力微苦的味道不太习惯。 这个巧克力比那些廉价的还苦些,但味道很丰富,里面有各种馅料和奶油,不是那种单纯的苦,和甜得发腻。最让他回味的是,里面还有一丢丢的酒味,虽然不多,但很好的将各种味道融合起来。 总的来说这个巧克力的味道还是不错的,除了一开始的那点微苦,其他都比较令张勇胜满意。他点点头,两口将手上的巧克力球吃掉,还在手指上舔了两下,有点回味无穷的意思。 看着张勇胜小孩子般的动作,白芷萱笑了,递上一张纸巾道:“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这可是国外进口的高档货,人家是做巧克力一百多年的老字号。其他的巧克力根本没法比,我现在就吃这个牌子的。” 张勇胜一边擦手一边点头道:“是不错,挺好吃的,就是太贵了。我在江源的大商场见过,一盒要一百多块,简直是在打劫啊!我可舍不得卖这么贵的巧克力吃,普通十块八块的都嫌贵。” 白芷萱得意的点点头道:“那些十块八块的既难吃,又浪费钱,何必买呢。这才叫物有所值,你拿回去慢慢吃吧。” 张勇胜有些犹豫的道:“你还没说什么事呢?我就收你礼物,不太好吧?” 白芷萱笑道:“事情就是我送这盒巧克力给你,作为你上次送我礼物的回礼。咱们算是礼尚往来,一来一回扯平了。” 然后白芷萱拿起旁边的手提袋,从里面拿出一瓶香水,赞叹道:“这个型号我想要好久了,江源的专柜是要提前预订。谢谢你送我这么好的礼物,这是我这辈子得到的最喜欢的生日礼物了。” 香水瓶很漂亮,虽然只有巴掌大,但别致的造型和琥珀色的液体,看起来非常诱人。白芷萱今天身上有种淡淡的幽香,刚才张勇胜就闻到了。这种香味让他精神一振,没有想到自己与这个香水有关。 张勇胜有些不解:“那个包是我们三兄弟一起送的,不能归功于我一人。但这瓶香水不是,您是不是搞错了?” 白芷萱略带羞涩的道:“我知道你不好意思说,才把香水藏在包里送给我。这瓶香水也不便宜,我记得价格是上千块的。你的心意我知道了,这盒巧克力虽然不如香水贵,但也请你收下。” 张勇胜愣了一下,这是啥意思?送巧克力的意思他是明白的,西方人表达爱慕专用的,而且是每年情人节必备。白芷萱误认为香水是他送的,以巧克力为回礼,这意思是有门儿? 见张勇胜没有立刻表态,白芷萱不悦的道:“我送出去的礼,还没有收回的呢。你要是不收,我就扔垃圾桶了,眼不见心不烦。” 张勇胜赶紧阻止道:“别呀,您不是挺喜欢吃这个么,可以自己吃啊。” 白芷萱的脸色更不好看了,高傲的道:“我向来不吃人家剩下的,尤其是男人剩下的,容易吃坏肚子。” 张勇胜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借着帮服务员端水果沙冰,一边献殷勤,一边道:“这怎么能算是吃剩的呢?我才吃了一颗,算是领了你的心意,其他的都没动呢。还剩这么多呢,扔了可就太浪费了。” 白芷萱白了他一眼,娇嗔道:“我不管,你不收就是不给我面子,我这辈子还没这么丢过脸呢。要么你把它收下,要么我把它扔垃圾桶。反正你们都知道我花钱大手大脚,一百多块我还扔得起。” 张勇胜没办法,只得答应道:“好吧,我收下,算我欠你人情。哪有你这样逼着人收礼物的,太难为人了。” 白芷萱舀起水果冰沙吃了一小口,笑嘻嘻的道:“这就是我的风格,你看学校的那些男生,谁敢拒绝我的礼物?你别生在福中不知福了,我给人送巧克力,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呢。” 她正得意着,包里发出“滴滴滴”的声音。她皱了皱眉头,从包里拿出个黑色的小盒子,上面的显示屏上有汉字飘过。这是汉显的寻呼机,现在非常流行,很多做生意的老板都以此来彰显身份。 白芷萱家境优越,父亲生意做得不小,很早就给她配了寻呼机。一开始是数字的,现在换成汉显的,比较高档。在二中帶寻呼机上学的人屈指可数,同学们对他们羡慕不已,也成为大家课余时间热议的话题。 看了看上面显示的信息,白芷萱脸色有些难看,对张勇胜道:“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学校收发室回个电话,几分钟就回来。” 张勇胜点点头,从兜里掏出黑色的掌中宝手机递给白芷萱,笑着道:“一来一回挺麻烦的,你用这个吧,可以节省时间。” 白芷萱接过手机,惊讶道:“你居然帶家里的手机上学?太大胆了吧?这手机得多贵啊,你爸妈真能放心?” (四十九)被白芷萱看上了 张勇胜随口解释道:“你难道不知道我爸妈在外面跑车么?他们满世界乱转,我不带个手机他们找我不方便啊。” “这事我倒是听小兵说过,你这说法也有道理。我爸经常在外跑生意,没个手机的确很难找到人。”白芷萱感叹道:“不过你这扮猪吃老虎的作风不好啊,平时太低调,欺骗性太强了,让人觉得不可信。” “我低调了么?”张勇胜故作夸张看了看全身上下:“就这也叫低调?姐姐,你是不是对低调的含义有什么误会?” 看着张勇胜滑稽的样子,白芷萱“扑哧”一笑:“你能不能别耍宝,这个样子太搞笑了。但是你这身的确不算低调,显得有些太潮了。咱们学校这么穿的也没几个,比金凯那家伙也一点不差了。” 张勇胜客气的道:“其实还好啦,肯定比不上金公子的,他多大的身价?穿衣服主要是舒服就行,攀比什么的最要不得了。我平时都穿地摊货的,就这一两套稍微体面一点,让您见笑了。” 白芷萱对张勇胜的假客气很是无语,干脆拿起手机开始拨号。几秒钟后电话接通,然后白芷萱的脸色很难看,与电话对面的人吵了起来。最后她还是妥协了,挂断了电话,脸色比较沮丧。 “怎么了?家里出了事么?”张勇胜好奇的问道。 白芷萱摇摇头,笑得很勉强:“其实也没啥,本来晚上说好和我爸吃饭的。结果他又说有应酬,不陪我吃饭了,让我有些难过。” 张勇胜叹气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都是这样的。我爸妈在外跑车,我独自生活,有时候也很孤独难受,没办法,这就是人生。” 白芷萱在手机的键盘上一阵猛按,递给张勇胜道:“谢谢你的手机,我在上面存在我的呼机号,你觉得孤独的时候可以呼我。” 张勇胜拿过手机看了看号码,笑道:“你对这手机很熟啊,我到手还没几天,用得还不如你熟练。” 白芷萱点点头道:“我爸就是用这个型号的,我早就玩熟了。本来我也想弄个手机的,但我爸觉得太招摇,只让我用呼机。呼机就是麻烦,每次都要回电话,跑去跑来的,容易耽误事。” 张勇胜笑着道:“您是大小姐,就别生在福中不知福了。学校里多少同学羡慕你们呼机一族,每次你们去收发室回电话,你看周围那些人的眼神。啧啧,那是一个比一个精彩。” 两人吃完水果沙冰,又手挽手的走出了冷饮店。白芷萱表现得大方主动,张勇胜想摆脱又不好意思,只能勉强地配合对方。他看的出来,白芷萱今天其实是来表白的,这就让他有些为难了。 说实话,对于白芷萱这样漂亮又多才多艺的女孩,张勇胜不是没有动心过。但是站在人生的角度,与自己青梅竹马的陈丽则更有感情。两个女孩都是很漂亮的,他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于是有些苦恼了。 两人走到二中的校门口,白芷萱问道:“你还有事么?如果没事就陪我逛街吧,晚上我请你吃自助火锅。” 张勇胜有些为难道:“自助火锅在商业街那边,时间来不及啊,晚上还要上晚自习呢,要不改天吧。而且赵云飞还等我练功呢,今天不太方便。” “练功?练什么功?”白芷萱好奇的问道。 张勇胜把自己教赵云飞练拳的事情简单的说了说,白芷萱感到很惊讶。她从周兰兵处听说过赵云飞是个武痴,从小学开始就自己练武。虽然他没有上过武术班,但照着武术杂志和书籍也练了近十年。 上次在星光娱乐城打架,张勇胜比赵云飞还厉害,不动声色就一挑五,这让她感到很震惊。她在社会上有不少朋友,对于汪平和吴大明一伙是知道不少的。她怎么也想不到,张勇胜能够将这伙人轻易的打倒。 此时听说张勇胜和赵云飞练武,顿时来了兴趣,提出想要观摩一下。张勇胜也不藏私,立刻答应了下来,带着白芷萱到了大操场上平时练武的角落。此时赵云飞还在按照上周的套路顺序,一招一式的练习着。 见到两人手挽手的样子,赵云飞惊讶的道:“萱姐,你们两个……,你……”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 白芷萱故意逗他道:“赵云飞,你觉得你现在还这么称呼合适么?” 赵云飞有些懵,下意识的道:“那是该叫,嫂子?” 白芷萱哈哈笑道:“对,以后你就这样叫吧,我喜欢听。” 张勇胜哭笑不得,赶紧阻止道:“你就别逗他了,他见了你本身就紧张,你还把他往沟里帶,整个人都不好了。” 白芷萱美目一瞪:“我哪里逗他了,我是认真的,你敢反对么?” 张勇胜被看得头皮发麻,苦笑道:“我不敢,你说什么就什么吧。” 赵云飞有些莫名其妙,试探着问道:“你们这是显摆来了?太过分了吧?” 张勇胜摇摇头道:“没有,你别胡思乱想。套路练得咋样了,我来看看你这两天的成果。她就是来观摩看热闹的,你别放在心上。” 赵云飞拍着胸口保证道:“没问题,要不我先给你来一次贯穿的?这前面二十多招都打通了,就等你剩下的部分了。” 获得张勇胜首肯后,赵云飞把太祖长拳的套路从头开始演练了一遍。这个套路他已经很熟悉了,还在去年学校的文艺汇演上表演过。这次是按照呼吸吐纳的节奏打,速度相对较慢,但一招一式却别有韵味。 不到半个小时,赵云飞把他学会的招式演练完,张勇胜看得微微点头。赵云飞的资质相当不错,得益于长期打格斗游戏的锻炼,手眼身法步的配合娴熟,与呼吸吐纳融合的比较好。 张勇胜先纠正了他几个小问题,然后继续传授剩下的几招。白芷萱在旁边看着,她没有出声打扰,注意力全在张勇胜身上。看着张勇胜一招一式认真比划的样子,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 由于时间问题,原计划结束整套传授的任务没有完成,张勇胜留了两招第二天再教。晚饭时间,白芷萱破例跟着张勇胜和赵云飞吃食堂,两人感到很意外。二中食堂只有大锅菜,菜品很一般,但白芷萱并不嫌弃。 (五十)两个美女选哪个 饭后白芷萱拉着张勇胜在校园里散步,赵云飞很识趣的提前回了教室。被白芷萱缠了半个下午,张勇胜终于有些习惯了,挽着手的时候也不紧张了。他偶尔还能说几个笑话,活跃活跃气氛。 两人一直散步到晚自习开始才分手,说了些日常生活关心的话题,熟悉程度迅速提高。他们散步的事情也成为楼上同学们关注的焦点,尤其是八卦党们各种传播,张勇胜回教室的时候已经成了焦点人物。 “张勇胜这就回来啦,他和白芷萱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 “这我哪里知道去?你下午没跟出去瞧瞧?” “跟个毛啊,人家谈恋爱,去当电灯泡,有毛病啊?” “我这不是好奇么?你说追白芷萱的这么多,为啥偏偏就是他被看中了。这下赵云飞肯定郁闷坏了,心中女神被兄弟给抢了。” “你少幸灾乐祸了,小心祸从口出。赵云飞那人是好惹的?你要是把他惹毛了,挨揍的时候谁也帮不了你。” “我刚才见到他们三个一起吃饭来着,白芷萱也跟着吃大锅饭,真是意外。” “看来张勇胜这小子行啊,一不小心就把校花泡到手了,厉害!” “厉害个屁,还不是靠钱砸的。我要是有他那一身,白芷萱也高看我一眼。这小子家里多半发了,不然怎么会买这么一身。” “就是,那双鞋我刚才翻杂志看了,五百多块呢,顶得上我妈一个月工资了。咱们学校富家公子又多了一个,为什么不是我啊。” 一路上听着同学们的窃窃私语,张勇胜苦笑着摇头。这些人都闲着没事,整天聊着各种八卦,真是唯恐天下不乱。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这些话传到陈丽耳中,到时候肯定又没好日子过了。 晚自习时张勇胜都心不在焉,想着怎么处理这件事。他还是挺纠结的,既不想放弃白芷萱,又担心陈丽知道后生气,脑袋里面一团乱麻。一直到晚自习结束,张勇胜也没想好怎么处理。 放学后回家路上,张勇胜继续纠结着,赵云飞却很看得开。在他心里白芷萱看中了张勇胜,对他而言也是很有面子的事情。虽然失去了追求的机会,但他却不会沮丧,毕竟他对白芷萱还处于暗恋阶段。 “人家萱姐看上你,你应该高兴啊,怎么愁眉苦脸的?”赵云飞很不解。 张勇胜叹气道:“如果是你当然开心了,可我这里就麻烦了。你说这事要是让陈丽知道,我怎么去面对她?” 赵云飞满脸无所谓道:“这有什么难的,说清楚就行了呗。你和陈丽又没正式谈,最多就是一起吃个中午饭,还是你厚着脸皮搭讪的。人家萱姐可是主动的,你看那盒巧克力,很有诚意吧。” 张勇胜挠挠头道:“虽然是这样,但我对陈丽也是认真的好吧。而且我觉得我跟白芷萱差距太大了,她是富家大小姐,我就是个普通人,根本搭不起来。陈丽好歹跟我差不多,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赵云飞斜眼瞟了张勇胜一眼:“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只是让你谈谈而已,又没让你马上结婚。况且你和陈丽差距不大么?人家是一中前三的学霸,你就是个二中的学渣,她能看得上你?” 张勇胜点头赞同道:“说起来这两个女的好像都挺优秀的,就是我比较渣,难怪那些八卦党也是各种不服气。” 赵云飞瘪瘪嘴道:“你听他们的?他们那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你虽然成绩不行,家里也没啥钱,至少比我好吧。而且你会武功,打架那么厉害,还会飞牌绝技,这是他们能比得了的么?” 在赵云飞的劝说下,张勇胜决定放下心理包袱,先和白芷萱处一阵再说。至于陈丽那边只有顺其自然了,但也暂时不能放弃。毕竟事情才开始,太过武断的下决定,容易把自己坑了。 回到家后,张勇胜先在自己家里把剩下的作业完成了,然后去梁爱萍那边吃宵夜。他现在准备考大学,学习上也认真了许多。以前他做作业都是糊弄事的,现在却是聚精会神,力求最好。 梁爱萍知道张勇胜要过来,提前准备好了宵夜。一大杯的鲜牛奶,还有一些亲自弄的西式小点心。两人的感情正在热火朝天的时候,她把张勇胜照顾得无微不至,使他的生活质量大为提高。 两人吃着牛奶点心,聊着白天发生的事情,气氛非常的愉快。张勇胜突然想起白芷萱拿出的那瓶香水,当时他认为白芷萱搞错了,想要辩解。结果白芷萱却转弯抹角的表白,搞得他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白芷萱说那瓶香水是藏在手提袋里的,张勇胜有些不解,这不可能搞错吧。他的礼物盒子是梁爱萍包装的,在白芷萱打开前他就没动过。如果白芷萱说的是真的,那瓶香水难道是梁爱萍放错了? 张勇胜疑惑的向梁爱萍问道:“那瓶香水是不是你放错了?她说香水挺贵的,要一千块呢,你这损失可就大了。” 梁爱萍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怎么样?她还喜欢那瓶香水不?那可是我专门订购的,到手还没有几天呢。” “这么说真的是你的。”张勇胜叹气道:“她倒是挺喜欢了,还专门送了巧克力当回礼。这么贵的东西,你怎么会放错的?” “这你就不用管的,只要她喜欢就好。”梁爱萍笑笑道:“看来你俩进展很顺利啊,我的香水也没有白费。” 张勇胜挠挠头道:“你到底什么意思啊,我都糊涂了。白芷萱过生日跟你又没关系,你操这份心干嘛?” 梁爱萍白了张勇胜一眼道:“既然有女生请你参加生日聚会,那你还不抓紧机会?你们要是高中能把关系确定下来,以后就轻松多了。等到了大学,竞争者多了,找女朋友哪有高中这么容易?” 张勇胜皱着眉头道:“你也太着急了吧,我爸妈都没催我。况且现在才高中,学校也是不让谈恋爱的,你这就是乱点鸳鸯谱。” 梁爱萍瘪瘪嘴道:“你少糊弄我了,你们二中根本不管这事。如果你读的是一中,学校还会管得严一些,其他学校谈恋爱的少了么?不说别的,就我那个蠢得像头猪的儿子,也不知换了多少女朋友了。” (五十一)身边女人的鼓励 张勇胜辩解道:“我跟汪平不一样,他天天在外面瞎晃,说是女朋友,却没一个当真的,都是玩玩而已。我觉得这事你应该管管了,让他这样在外面祸害别的女孩子,总有一天会惹上麻烦的。” 梁爱萍没好气的道:“我凭什么管?我才不管。他惹的麻烦让汪建设去解决,反正他都不认我,关我什么事?这种事就是要让他吃吃苦头,他才知道好歹。我巴不得他把人肚子搞大,看汪建设怎么收场。” 张勇胜听得哭笑不得:“你们两个虽然有矛盾,但没必要坑儿子吧。况且这可不是小事,要是汪平把持不住,犯下案子可就悔之不及了。” 梁爱萍沉默了片刻,叹息道:“你说得也对,等过一阵我抽时间跟汪建设谈谈吧。不过你不用太避讳这种事情,能在高中解决的就不要再拖了。男女的感情还是早解决的好,出了社会就不单纯了,麻烦事更多。” 张勇胜点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我再仔细考虑一下吧。其实我觉得我俩不太合适,主要是家庭环境差异太大了。如果是陈丽就好多了,毕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同一个院子里知根知底的。” 梁爱萍摇摇头道:“这种事可不是想当然,要处过才知道。陈丽成绩那么好,人家未必就能看上你。说实话,这个女孩我都看着眼馋,你说陈伟是怎么教出来的?汪平要有陈丽的一半,我睡觉都能笑醒了。” 张勇胜笑笑道:“你这话跟我妈说的一样,你们女人是不是都是喜欢提别人家的孩子啊。咱院里这么多中学生,有几个能和陈丽比的?我是想明白了,比学习肯定是比不上的,比点别的还有些希望。” 梁爱萍劝说道:“陈丽你就别想了,先把眼前这位搞定吧。她家是做啥的,居然能在ktv包间办生日聚会,应该挺有钱的吧。” 张勇胜点点头道:“是挺有钱的。听说她爸是开建筑公司的,做了不少大项目,赚了不少的钱。反正每次来学校都穿得西装革履的,开着好几十万的豪车,比你那个富康高档多了,大家都羡慕得不行。” 梁爱萍若有所思的道:“这么说还是富家千金,那你可得用点心思了。这种女孩有见识,光拿钱砸没用,得用真心真感情。你好好的去泡妞吧,钱方面你不用担心,我给你包了。” 张勇胜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泡妞还用你出钱,这不太好吧。这事要是传出去,我成什么了?小白脸,还是吃里扒外的?” 梁爱萍摇头笑道道:“你别多想,这是两回事。你俩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吃醋的。我知道自己的事,一辈子缠着你是不可能的。你只要能多陪我几年,我就心满意足了。你也别有心理负担,日子该咋过咋过。” 张勇胜听得挺感动的,揽着梁爱萍的腰肢道:“梁姨,你对我太好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你。以后有事你尽管开口,咱就是一家人。” 梁爱萍在张勇胜的嘴上亲了一下道:“这可是你说的,以后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反正你现在是我男人,我把你当家里的顶梁柱使唤。” 在梁爱萍的劝说下,张勇胜把感情的第一目标放到了白芷萱身上。这辈子他还没正式谈过恋爱,虽然看人家谈过,但毕竟不是自己下场,总有一些纠结。好在梁爱萍的鼓励给了他信心,让他的心态轻松不少。 中午放学后,张勇胜去租书铺子把武侠小说还了,他决定以后减少娱乐时间,抓紧给自己补课。吃午饭前,张勇胜还抓紧时间在面馆的桌子上看习题,让稍后抵达的陈丽感到很是意外。 林敬业端了面条上来,张勇胜边吃边看,陈丽好奇的问道:“你不是看武侠小说的么,什么时候这么爱学习了?” 张勇胜指了指卷子,笑道:“这是去年县里出的分班考试的题,我们老师发下来做参考的。我抽空看看,好像难度还挺高的。” 陈丽歪过脑袋瞟了一眼,皱着眉头道:“这套题我做过,其实难度不高,我们学校一半人能上八十分。你觉得难度高,是因为你基础太差了。” 张勇胜脸红的道:“我不能跟你们学校的精英相比,我们学校一半人能及格就不错了。我估计也就在及格线上,八十分没指望的。” 陈丽低头吃面,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现在是什么情况?我听说你在年级排不到前十,这样肯定考不上大学的,未来你有什么打算么?” 张勇胜很尴尬,吞吞吐吐的道:“我……,我已经开始努力学习了,虽然……不敢说一定能考上大学,但一定会努力的。” 陈丽点点头道:“本学期末是县里统一出题的考试,然后就是文理分班。后面两年主要是做高考冲刺,时间很紧迫。你现在才开始努力,不能说没有用,但已经有些迟了,你该早作打算的。” 张勇胜犹豫着道:“我之前没想好,所以浪费的时间太多了,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如果高考落榜,我大概会考个驾照,然后跟着我爸跑车运货去,反正我现在已经会开车了。” 陈丽叹气道:“我觉得你很聪明的,只是缺乏韧性。如果你能沉下心来认真学习,未必就不能考上大学。未来社会的竞争很激烈,没有个好的文凭会很吃亏的。我觉得即便落榜你也不能放弃,再考一年或许能行。” 张勇胜愣住了,他想起去年中考失败后陈丽劝他不要辍学的事情。他抬起头看着陈丽,陈丽也在看着他,身上仿佛坚冰一样的外壳不在了,脸上少有露出了少女才有的温柔的表情。 看着张勇胜呆呆的看着自己,陈丽脸色一红,低下头小声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在学习上遇到什么难题,我可以帮你的。你不要遇到困难就放弃,男子汉要学会振作,才能有美好的未来。” 张勇胜点点头,理了理头绪道:“你的话我记住了,你放心吧。我会在这两年尽量多做些准备,无论我能不能考上大学,我都尽力而为。其实我还有个路子,就是和赵云飞一起做体育生,只是觉得有些不甘心。” (五十二)我不想再跳舞了 陈丽点点头,难得的笑道:“体育生也是可以的,我记得你初中时篮球打得不错,这方面努力一下也是有希望的。听说你们学校的校长就在主推艺体生,你可以考虑往这个方向发展。” 张勇胜严肃的答应道:“谢谢你的鼓励,我会认真考虑你的建议的。我知道你非常用功,听陈叔说你经常熬到半夜。我觉得学习还是要劳逸结合,别把身子给熬坏了,要保持充足的休息时间。” 陈丽点点头,笑道:“其实我都习惯了,太早上床反而睡不着。你要有什么问题随时都可以过来找我,不用那么客气。” 午饭后两人分别,张勇胜难得没有去玩游戏,而是回家把以前的书找出来,看看从哪里开始查漏补缺。他知道陈丽说的话是对的,距离高考的时间不多了,二中又不是好的学校,想要考上大学只能靠自己努力。 张勇胜此时心中却多了个疑惑,感觉今天的陈丽与以前的大不一样了。以前陈丽就算和他再谈得来,也是永远不变的冰块脸。今天的表情柔和很多,说话也更温柔了,不再是那种冷冰冰的语气。 是什么让陈丽发生如此改变?是那一套高档的护肤品么?张勇胜不敢确定,但从陈丽身上闻到的香味看,她的确用上了那套护肤品。看得出来,她虽然穿得很朴素,但也和同龄女孩一样,都有一颗爱美的心。 中午的时间过得很快,下午的课程一如既往,可能是受到陈丽的鼓励,张勇胜上课变得专注很多。虽然有很多地方听不懂,他依然坚持听着,有不懂的只能下来查教辅书,或者请教别人。 下午的课外活动时间白芷萱又来了,张勇胜和赵云飞都有些无奈。这次白芷萱并没有打扰他们,而是在旁边津津有味的看着。她还买了一大袋的饮料,主动帮两人递水,让两人感到受宠若惊。 最后两招不到一个小时就教授完毕,张勇胜让赵云飞自行练习,将全部三十二招太祖长拳的内气修炼融会贯通。他坐到旁边的台阶上静静的看着,不时指点一两句,纠正赵云飞出现错误的地方。 白芷萱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忽然道:“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去逛街好不好。我都好久没逛街了,不知道最近有没有什么新的好玩的东西。” 张勇胜愣了一下,面带歉意的道:“周一到周五肯定不行,我得下午得教赵云飞练功,晚上得上晚自习。我决定这两年突击一下,看能不能考上大学。周末倒是有时间,具体只能到时候看。” 白芷萱想了一下道:“还有两年时间呢,你不用太着急吧。况且体育生的收分又不高,等高三时你再突击也不迟。” 张勇胜摇摇头道:“我不是考体育生,那个是赵云飞考的。我考的是普通文化课,跟大家都一样的。我成绩不太好,现在不抓紧时间就来不及了。” “普通高考?”白芷萱有些惊讶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张勇胜有这样的魄力。要知道在二中能通过普通高考上大学的每年不超过十人,张勇胜在班上连前十都进不了,更不要说年级前十了。 张勇胜肯定的点点头道:“我跟赵云飞不一样,他比较痴迷武术,未来会把这个当作事业来做,考体育生正好合适。我练武就是为了防身,因为小时候被汪平欺负怕了。我从没想过一辈子干这行,太无趣了。” 白芷萱叹气道:“你说的我也能理解,我其实有时候也挺讨厌跳舞的。从幼儿园开始,我跳了十多年了。可是我不考艺术生,却又没地方去,只能硬着头皮先考一个试试,等大学毕业了再想办法。” 张勇胜笑道:“其实你不用这么纠结的,你家的条件这么好,上不上大学都不重要。不像我家,以后全靠我当顶梁柱,没有好的文凭在社会上寸步难行。所以我无论如何都要拼一下,实在不行再找出路。” 白芷萱有些不满的道:“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认为我会靠着我爸过一辈子,难道我不该又自己的想法和生活么?我也是活生生的人,也是有感情和欲望的。我又不是我爸的附属物,什么事都得听他安排。” 张勇胜对白芷萱的不满有些措手不及,赶紧解释道:“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你比我们多一个选项,可以想想别的出路。我们没这么多选项,只能千军万马挤独木桥。” 白芷萱认真的看了看张勇胜,笑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其实我还挺羡慕你们的。虽然家里面不富裕,但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 张勇胜不想和她讨论这个话题,说道:“周兰兵每天下午都有舞蹈课,你为什么没上课呢?你马上就要高三了,时间应该更紧了吧。” 白芷萱犹豫了一下道:“我还没想好呢,我爸让我考艺术生,我不太想跳一辈子的舞。其实我挺纠结的,羡慕那些成绩好的,他们选择更多。如果不考艺术生,我好像也没什么可选项了。” 张勇胜摇摇头道:“我觉得你可能误会了,艺术生不只是舞蹈生,舞蹈生也不只是跳一辈子的舞。据我所知,你除了跳舞以外,歌也唱得不错,有了跳舞的底子还可以选择戏剧专业和模特专业。” 白芷萱点点头道:“你说的这些我也知道,可是总不如舞蹈生的把握大。如果选戏剧或者模特的话,我得去报个班从头学起。唱歌就算了,我只能在普通人里面亮亮相,跟人家专门的音乐生是不能比的。” 张勇胜鼓励她道:“你还有一年呢,不用那么早就下结论。你长得这么漂亮,练舞蹈出来的完美身材,这是天生的优势。舞台表演这种事,观众总是喜欢看美女的,你出场就赢了一半,摆个造型就满分了。” 白芷萱白了张勇胜一眼道:“你就会捡好听的说。这是正规考试,又不是选美比赛,哪有考试只看脸蛋的?说了你也不懂,我还是抽空再想想吧。其实当模特也不错,这个貌似能用上跳舞的底子。” 张勇胜嬉皮笑脸的道:“我是实话实说而已。咱们二中六个年级,一千多名学生,你说谁比你漂亮。你要是能说出一个,晚上我请你吃饭。” (五十三)周末约会逛个街 晚饭依旧是三人一起吃饭,今天张勇胜大方了一些,在学校对面的餐馆请客,让白芷萱点自己喜欢吃的菜。白芷萱也不客气,点了好几样。她的食量小,吃不了多少,大多数都是张勇胜和赵云飞解决的。 饭后依然是赵云飞先走,张勇胜和白芷萱手挽手的在校园里遛弯儿,继续引得八卦党们窃窃私语。张勇胜早有心理准备,心态平和了很多,也没有昨天焦躁了。有美女陪着他反而有些沾沾自喜,脸上笑开了花。 一周的校园生活就这样平稳的度过了,张勇胜除了恶补自己的基础外,就把心思放到白芷萱和赵云飞身上。他和白芷萱的关系越来越好,看得同学们眼馋不已,使他成了备受关注的人物。 赵云飞已经进入第二阶段,开始练习拆招的步法。这是练习武术的基础,他非常的专注,一招一式都一丝不苟的。张勇胜抽空将步法的拆招画了出来,按部就班的教给赵云飞,一招一式都详细的讲解了。 相对于几乎固定的呼吸吐纳之术,招式方面的应用和变化就繁复了许多。虽然赵云飞的悟性很不错,但进度依然不快。张勇胜很有耐心的教授他,有问题都一一指出,并提供了不少自己的经验。 对于陈丽,张勇胜有些琢磨不定,他的心意在陈丽和白芷萱之间各种摇摆。白芷萱对他表现得越亲密,他面对陈丽的时候就越心虚。可是他每天中午不去面馆见陈丽,心里却又放不下,活得很纠结。 陈丽对张勇胜的态度也越来越好,以前那种冰块脸越来越少,还主动给张勇胜补课讲题。张勇胜再迟钝也发觉不对劲了,这绝对不是一盒护肤品的造成的变化,陈丽可能有啥想法了。 这个想法一出现,张勇胜顿时吓了一跳,差点连第二天都不敢去面馆。好在梁爱萍这方面经验丰富,一阵鼓励加忽悠,让张勇胜放下心理包袱,坦然的游走在两个校花之间,维持着脚踏两条船的局面。 周六的早上,张勇胜又被迫起了个早,白芷萱非要拉着他逛商业街。这事说了好几天了,白芷萱连电影票都提前买好了。张勇胜也没法拒绝,只能在梁爱萍的参谋下打扮一番,应约到了商业街。 周末的商业街真的热闹非凡,不宽的街道两旁挤满了人,不少都是全家老少一起出来逛街游玩的。张勇胜在靠近中心广场的路口见到白芷萱,顿时被对方全身上下的打扮惊艳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白芷萱不但重新做了头发,还穿了一件新款的连衣裙。它是淡红色的无袖露肩低胸的样式,露出精致的香肩和锁骨,给人一种别致的美感。下摆是超短裙设计,显露出性感的身材曲线和大长腿,很是诱人。 最吸引人眼球的是,这件连衣裙的胸口比较低,将白芷萱丰满的上围凸显出来。那饱满的轮廓和纤细腰肢形成巨大的反差美,若隐若现的鸿沟隐约可见。再加上她穿了一双高跟鞋,释放出性感成熟的诱惑力。 白芷萱脸上的妆容也很精致,比起她平时上学画的淡妆更加艳丽。这让她显得比实际年龄略大,却又有少女青春活泼的美感。青春靓丽和成熟性感融合在一起,不但不觉得突兀,还有着更强的吸引力。 这身打扮是白芷萱精心搭配的,已经准备好几天了,周末才专门穿出来。云山是小县城,女人穿衣相对保守,她的出现顿时吸引了周围不少目光。不但张勇胜看呆了,周围路过的男人也挪不开眼。 看着张勇胜有些痴呆的样子,白芷萱笑道:“看什么呢?这么专注?连口水都流出来了,赶紧擦擦吧。” 张勇胜下意识的擦了擦嘴角,这才发现上了当,尬笑道:“没……没看什么。你今天打扮的太好看了,我那个……哈哈……” 白芷萱白了张勇胜一眼,娇嗔道:“你们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一双眼睛贼眉鼠眼的。好的学不会,坏的不用教就会了。” 张勇胜嘿嘿笑道:“那是萱姐你实在太漂亮了,我一时也控制不住。你这种打扮别说我了,你看这街上,多少目光偷偷瞟了过来。” 白芷萱往周围看了看,不少偷偷看向这边的目光缩了回去,她鄙视的道:“别管那些猥琐的家伙,咱们过咱们的周末。今天我都安排好了,白天逛街购物,晚上吃火锅看电影,一定要玩个尽兴。” 说完她拉过张勇胜的手臂,大方的朝着附近的商店走去。张勇胜也不拒绝,只能任由她挽着,两人进入了附近的商店。商业街自从修好后,张勇胜从来没仔细的逛过。今天有白芷萱陪着,正是不错的机会。 张勇胜很少逛街,陪女人逛街更是第一次。他现在才体会到对男人来说这就是噩梦,是非常烦琐而耗费体力的事情。虽然商业街的范围不大,但各种商铺鳞次栉比,里面的商家也数不胜数。 白芷萱拉着张勇胜一家一家的扫过去,还不厌其烦的跟商家讨价还价。有的时候只是五毛一块的小便宜,她也跟老板掰扯半天,张勇胜看得非常无语。白芷萱似乎很享受这种砍价的感觉,脸上总是带着开心的笑容。 一路走来,白芷萱买了不少小玩意。这些东西虽然不太值钱,但却花样繁多,到了中午吃饭时张勇胜已经提了足足的一大口袋。其中大多数都是女孩子的用品,尤其是小装饰品最多。 张勇胜看着手中口袋,哭笑不得的道:“你买这么多这些小玩意干嘛?你一个人能用得了这么多?” 白芷萱不以为然的道:“我用不了可以找人帮我用啊,于洁、梅新月她们也可以用啊。这些东西好看又便宜,但用不了多久就坏了,所以得多买几样。快中午了,你想好吃什么没有?” 张勇胜笑着道:“我是无所谓的,街边随便找个小摊就吃了。这附近吃的不少,还是你来选吧,我选的你可能吃不习惯。” 白芷萱娇嗔道:“我跟你说我,不要将我当成富家小姐,你怎么记不住。在我爸做生意之前,我家也是很普通的,苍蝇馆子也经常吃。” 张勇胜点点头道:“既然你这么说,那咱们中午吃饺子吧。我知道那边巷子里有家饺子馆很不错,就是地方比较偏僻,环境比较简陋。” (五十四)张勇胜也很八卦 在张勇胜的带路下,两人找到了巷子偏僻处的饺子馆。这里周围都是平房,虽然在闹市区,因为夹在巷子中,有点闹中取静的意思。巷子的两边排着竹木的板凳,顾客们坐在板凳上靠在墙边吃着。 饺子馆不大,就是在墙上开了个小门,里面是个不到十平米的棚户房,只能当作厨房用,堂食是不可能的。两人也不嫌弃环境简陋,每人叫了一碗饺子,然后在巷子里找个板凳坐下来等着。 在这里吃东西的顾客都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他们的收入比较低,只能挑选一些价廉物美的店铺。商业街临街的店铺都比较贵,东西也不一定好吃,但是环境比这里好了不少。 看着周围顾客的穿着打扮,张勇胜和白芷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尤其是白芷萱,这身前卫时尚的装扮,更是引人注目,顿时成为巷子里目光的焦点。她似乎对此已经非常习惯了,能坦然面对这些目光。 张勇胜把手提袋放在旁边的塑料板凳上,问道:“你那俩闺蜜呢,最近怎么没看到她们?以前你们三个不是同出同入的么?” 白芷萱耸耸肩道:“人家现在有了心上人,不想搭理我了。其实也挺好的,人与人之间总得有点距离才能产生美。” “谁和谁谈上了?是我们学校的么?”张勇胜的八卦之魂瞬间觉醒。 白芷萱白了张勇胜一眼:“我以前怎么没发觉,你也是这么八卦的人?” 张勇胜尴尬的笑道:“这不是好奇么?人家都说于洁和梅新月没谈恋爱,是被你给耽误了。我就好奇她们是咋想的,是不是非得等你先出招。” 白芷萱皱了皱眉头道:“事情根本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她们早就暗中在谈了,只是没有公开罢了。新月还好,她那男朋友是一中的,是个老实人,青梅竹马的。于洁我最担心了,搞不好会吃大亏。” 张勇胜好奇的道:“不会吧,我看于洁挺精明的啊,还经常组织学校的文体活动,应该不至于被人骗吧。她的男朋友是干啥的,让你这么不放心?” 白芷萱瘪瘪嘴道:“这人大家都认识,就是刘亚强。他明面上打着追我的旗号,其实就是挂羊头卖狗肉。上次生日聚会后,他送于洁回家,两人就正式确定关系了,只是没有公开。” 张勇胜不解道:“刘老大挺好的啊,长得帅气,又讲义气,家里还是当官的。多少女生看着眼馋呢,你还担心什么?” 白芷萱摇摇头道:“刘亚强家的情况挺复杂的,他爸妈就不支持他和于洁来往。他爸妈都是当官的,比较势利眼,于洁家庭又普通,他们看不上。如果是我肯定没问题,他爸妈就想让他找个女方家庭有钱有势的。” “所以他才打着追你的旗号,其实暗中追于洁,让父母说不出话来。”张勇胜若有所悟道:“可这也不是办法吧,纸是包不住火的。” 白芷萱点点头道:“就是这个意思,如果被别人父母拒绝,于洁可就丢大脸了。而且马上高考了,刘亚强八成会去省城上体育学院,到时候两人就是异地恋。这分开的时间长了,省城又是繁华的地方,指不定出什么事。” 张勇胜将信将疑的道:“刘老大不是这种人吧?他的名声挺好的,学校内外的都很看好他,不至于干出始乱终弃的事情。” 白芷萱叹气道:“这个我也说不好,你们男人在这方面有几个把持得住?省城当官的不少,有钱人更多,他家的那种状态,肯定给他介绍一大堆相亲对象。以于洁的情况,肯定比不过别人的。” 张勇胜劝说道:“你也不用这么悲观,要相信刘老大的人品。但这种事情你也是外人,还是看人家两人怎么处,插手多了不太好。” 两人吃着饺子,边吃边聊,主要话题都是学校中的那些事。白芷萱作为学校的风云人物,经常在各种舆论的中心,传出的谣言比较多。张勇胜好奇心重,旁敲侧击的打听,白芷萱感到很是无语。 吃了午饭两人继续逛街,沿着商业街散步,一路上人流如织,张勇胜继续给白芷萱当拎包的搬运工。下午的商业街更加的热闹,街道两旁的店铺门口摆上各种小摊,出售一些打折促销的产品。 走到诚信电器门口的时候张勇胜顿了一下,然后拉着白芷萱走了进去。他练习外语听力的随身听坏了很久了,一直都没时间修,也没有买新的。今天陪白芷萱逛街,正好把这个事情办了。 诚信电器是云山最大的电器行,各种家用电器非常齐全,虽然没有什么太高档的电器,但一般需求还是能够满足的。张勇胜想要重新振作,外语学习是必需的,所以听力方面必须得到加强。 张勇胜挤过热闹的人群,直奔音响播放设备的区域。二三线品牌的随身听这里都有,虽然价格比大城市略贵,但已经很不错了。他打算随便挑一个牌子的,只要能听外语磁带即可。 音响播放设备的区域很热闹,购买的顾客不少。张勇胜在玻璃柜台里找寻着,这里的随身听不少,还有几个不知名的品牌,从几百块的到上千块的都有。张勇胜衡量了一下,决定选个中档偏上的。 白芷萱见张勇胜关注随声听,问道:“你想买这个?做外语听力训练?” 张勇胜点点头道:“是的,家里那台是初中买的,坏了就没再用过了。现在听力在高考中占比不小,不练练怎么行?” 白芷萱在柜台里看了看,瘪瘪嘴道:“如果你只听磁带的话用处不大,磁带的声音太标准了,实际上考试的听力不会这样说。高考为了增加难度,也为了联系现实,播放的录音都是不太标准的。” “不太标准?那不是坑人么?”张勇胜不满道:“我们都是听磁带训练的,有几个人在现实中听过老外讲课?以咱们云山的水平,即便是一中也没有外教。用现实中老外的声音,不就是给大城市开小灶么?” 白芷萱摊摊手道:“这没办法,小地方在这些场合本就没有话语权,教育资源不平衡又不是今天才有的。如果你想提高外语水平,除了听磁带之外,还需要做一些日常训练,这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五十五)送你一台随身听 张勇胜转头问道:“还需要做什么?你有什么好建议么?” 白芷萱点点头道:“你可以用收音机收听国外的广播,虽然里面乱七八糟的内容太多,但都是外语播放,很能锻炼听力。你也可以买点外语报纸或者外语原版书籍来看,这也能锻炼阅读水平。” 张勇胜点点头道:“你这建议不错,你的外语水平一定很厉害吧。” 白芷萱得意的道:“那是,我文化课拿得出手的成绩只有国语和外语两门,外语比国语分数还高呢。如果文化课只考这两门,我能考到京城去。可惜还要考数理化等等,那我就没办法了。” 张勇胜尬笑道:“那你比我好,我文化课都比较渣,就没有一样是过关的。现在我从头开始补起,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尽人事听天命吧。” 白芷萱鼓励道:“我觉得你很聪明的,如果真把注意力集中到学习上,成绩应该会提升得很快。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人人都是这样熬过来的。” 张勇胜感谢道:“谢谢你的鼓励,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既然决定了参加普通高考,就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白芷萱笑道:“为了鼓励你参加高考的决心,我送你一个礼物吧。” “又送?那盒巧克力我还没吃完呢,不能让你再破费了。”张勇胜婉拒道。 白芷萱略显炫耀的道:“这些随声听都是杂牌子,音色和质量都不行。你要练习听力,需要个质量好的。我家有个超薄的随身听,前段日子人家送过我的生日礼物,你拿去用吧,反正我用不上。” 张勇胜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不太好吧,那是人家送你的礼物。随声听我可以自己买的,钱都准备好了。” 白芷萱解释道:“我每年都收不少礼物,很多都是我爸手下的包工头送的。大多数东西我都用不上,最后都拿来做人情了。那个随声听是今年流行的超薄的型号,比这些的性能好太多了。” 张勇胜在杂志上看到过超薄的随身听,都是从国外进口的。它们不但质量好,而且外观设计新颖漂亮,超薄的机身便于携带,很受年轻人欢迎。这是随声听中的顶级货,云山根本没得卖,在大城市也是有价无市。 这么好的东西,说张勇胜不心动是假的。但这东西的价格着实不便宜,杂志上的报价都在两千以上,在大商场里只高不低。收白芷萱这么贵的礼物,他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不敢张嘴答应。 看着张勇胜为难的表情,白芷萱笑道:“算我借给你的总行了吧,等你以后有钱了买个最新款的还我。男子汉大丈夫,别扭扭捏捏的。” 张勇胜尴尬的笑道:“您这样说,我就更不好意思了,而且短时间我也挣不到什么钱。你非要送的话,把你用旧了的给我吧,新的你留着用。” 白芷萱白了张勇胜一眼道:“你以为我用的会比你差?那台随身听不过是多出来的而已,况且以我现在的听力水平,听磁带已经没啥用了。我平时都是看国外的原声电影的,那些东西你跟听不懂。” 张勇胜有些惊讶道:“你还能看懂国外的原声电影?不看字幕么?” 白芷萱没好气的道:“你以为我是你啊,看字幕才能知道意思?我告诉你,如果只比英语的话,我跟老外正常对话都没问题。高三那几个号称学霸的,在我面前都是哑巴外语而已。” 张勇胜赞叹道:“你外语这么厉害!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白芷萱得意的仰起头:“别的我不敢吹牛,这方面我还是很有自信的。别说在二中,就是在一中也找不到几个我这种水平的学生。” 听白芷萱这么说,张勇胜也不好继续推辞了:“好吧,既然你是真的用不上,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于是张勇胜放弃了在诚信电器购买随声听的打算,省下一笔不小的开支。他和白芷萱继续在商业街闲逛,累了就道附近的中心广场,找间冷饮店坐下来。一边吃着冷饮,一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聊天。 晚饭两人吃的是自助火锅,上次白芷萱请客,张勇胜没有参加,这次给他补上了。白芷萱还特地拿了两瓶啤酒,陪着张勇胜喝了两杯。张勇胜很高兴,两杯酒下肚话匣子打开了,各种段子满天飞。 七点半的时候两人进了电影院,白芷萱提前就买好了电影票,是上个月才上演的进口大片。国外的工业化电影非常震撼,让张勇胜回味无穷。但因为是译制片,白芷萱感到非常遗憾,她还是想要看原声的。 从电影院出来,张勇胜以为今天的活动就结束了,但白芷萱却不愿就此回去,拉着张勇胜又走进了星光娱乐城楼下的酒吧。酒吧的门面不小,上面的霓虹灯五彩斑斓,吸引了不少年轻人进入。 张勇胜跟着白芷萱进门的时候正是夜生活开启之时,虽然在小县城中,酒吧里也非常热闹,聚集了不少年轻人。在震耳欲聋的声音中,舞池里的年轻人进行着各种舞蹈,周围的卡座上也坐满了客人。 白芷萱对这里显然很熟悉,带着张勇胜找了个靠近台球桌的座位,又叫了两瓶啤酒喝了起来。与张勇胜不喜欢重金属音乐不同,白芷萱却很享受这种环境,脸上满是兴奋的神情。 喝了一会儿酒,白芷萱又拉着张勇胜去舞池跳舞。张勇胜根本没有上过舞蹈班,哪会跳舞,只能跟白芷萱现学。看着张勇胜笨拙的动作,白芷萱哈哈大笑,说他跳得跟个机器人似的,一点都不合音乐的节拍。 好容易熬到一曲音乐结束,两人回到座位上,白芷萱依旧兴奋,张勇胜则尴尬得头皮发麻,头上出了不少的冷汗。他是第一次陪白芷萱跳舞,全程紧张得不行,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将纸巾递给张勇胜擦汗,白芷萱笑道:“你教赵云飞练武的时候不是手脚挺灵活的么?怎么刚才紧张成那样?” 张勇胜苦笑道:“我根本就不会跳舞,从来没学过,你非得让我跳,这是赶鸭子上架。要是周兰兵来,他肯定能跟你配合得很好。” (五十六)白家父女的冲突 白芷萱摇摇头道:“我跟他跳了十年了,从少年宫舞蹈班就开始了。跳得太多就有些腻,完全没有新鲜感。还是跟你跳舞有意思,要不今年文艺汇演你也参加一个,我给你专门编一套舞?” 张勇胜连忙摇头:“那还是算了吧,就这几分钟都手忙脚乱的,如果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我估计连站都站不稳了。” 两人正聊着天,酒桌的附近突然出现一个身材略显肥胖的男人。他站在酒桌不远处,一脸怒气的盯着白芷萱,脸色涨得通红。他身旁还有个打扮时尚的美女,使劲的拉着他的胳膊,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 他怒气勃发,大步走到酒桌前面,一巴掌拍在玻璃的酒桌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张勇胜和白芷萱都被吓了一跳,赶紧站了起来。张勇胜皱着眉头,压着心中的怒火,这人他并不认识,不知道来干什么的。 他正要出声呵斥,却听那胖子对白芷萱道:“你来这里做什么?还穿成这样?你还要不要点脸?赶紧给我滚回去!” 白芷萱脸色很难看,但嘴上却不饶人,大声道:“要你管我,你玩你的,我玩我的,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就准你天天在外面玩女人,就不准我找个男朋友?白智勇,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我的私事轮不到你管。” 白智勇?张勇胜顿时感到情况不妙,借着酒吧里昏暗的灯光仔细看了看,这胖子的确比较眼熟。白智勇很少出席白芷萱的家长会,到二中的机会不多。张勇胜以前就远远的见过,对他并不熟悉。 白智勇只有白芷萱这个女儿,平时对她非常宠爱,简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因为忙于生意上的事情,他对白芷萱疏于管教,也使她养成了任性的脾气。此刻父女俩在酒吧里碰面,双方的心里都抑制住火气。 平时白芷萱在外贪玩好耍,白智勇一向是不管的。他知道以自己的财富和地位,在云山县也没人敢招惹白芷萱,所以对她很放心。但今天看白芷萱穿得如此性感出现在酒吧,顿时感到火冒三丈。 在他心里女儿一直是非常单纯的,从来不会来这些不干不净的娱乐场所。小时候他和老婆离婚,白芷萱还受到惊吓得了抑郁症,花了一年时间才恢复。所以在他的印象里,白芷萱永远是那个胆小懦弱的小女孩。 虽然白芷萱的文化课成绩比较偏,但因为舞蹈方面非常优秀,所以在白智勇心里自己的女儿是最好的,不容任何人亵渎。此时看到白芷萱穿成这样陪一个年轻男孩喝酒,还有说有笑的,他的情绪失控了。 白芷萱和白智勇平时见面的机会很少,实际上大多数时间都不住在一起。白先勇忙于生意和应酬,每月除了给钱的那几天,基本上见不到人影。他在外面有自己的私生活,女人也不少,和女儿渐渐产生了隔阂。 对于父亲在外面玩女人的事情,白芷萱是很不满的。她并不反对父亲再婚,只是觉得白先勇总是和不三不四的女人在一起,都是看中了他的钱。她看不起那些女人,自然对父亲产生了一分怨气。 此时她和张勇胜聊得正开心,白智勇却突然冲出来,说得话很难听,一下子将她激怒了。白芷萱认为自己的尊严得到了伤害,而且在张勇胜面前没有给她面子,她当场就爆发了。 “我不管你谁管你?你是我白智勇的女儿,就得听我的。”白智勇怒吼:“我告诉你白芷萱,别的事我都可以让你胡来,但今天你马上给我回家。以后你也别住在老房子了,必须搬回家住,这事没商量。” 白芷萱脸色冰冷的道:“你以为你是谁?你在外面颐指气使烂脾气,在我面前不管用。我十八岁了,是成年人了,你没资格限制我的人生自由。我住我的老房子,你住你的新房子,谁也别管谁。” 白智勇暴怒了,扬起手掌道:“我好好说你不听是吧?我数三声,你要是再不走,别怪我大庭广众的伤你面子。” 白芷萱争锋相对的道:“这里是公共场合,不是你的公司。你有本事打过来,看我怕不怕你?你动手啊?你不动手你是孬种!” 白智勇的情绪顿时失控了,顿时怒火中烧难以克制。他一咬牙,一巴掌便朝着女儿挥了过去。白芷萱根本想不到父亲会真的动手,被吓得呆住了,连躲闪的反应都没有。 张勇胜见父女俩吵了起来,自己插不进口,正着急呢。见白智勇突然动手,他眼疾手快,伸手抓住白芷萱的肩膀,向后拉了一步。这一步刚好躲开白智勇的巴掌,让他打了个空。 白智勇没打到女儿,抬头看到站在白芷萱身边的张勇胜,怒火再起,一步抢上前来:“你是谁?把你的手从她的肩膀上放下,有多远给我滚多远。你要是再接近芷萱半步,我打断你的狗腿。” 白芷萱见父亲满面怒容,赶紧拦在张勇胜身前,声色俱厉的道:“白智勇,你有本事冲着我来,别欺负人家。我告诉你,他是我男朋友,你没权力管我俩的事。你要是敢乱来,我就跟你拼命!” 白智勇被女儿一番话惊呆了,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知道白芷萱从小脾气就很倔,真要把她逼急了,以后父女俩的日子就过不下去了。他就这么个女儿,白芷萱让他又惊又怒,却感到无可奈何。 张勇胜见父女俩僵持不下,开口道:“白叔叔,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萱姐有自己的选择,你不应该横加干涉的。她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行为能力和判断力。即便你是他的父亲,也只能规劝,而不能强迫。” 白智勇狠狠的瞪着张勇胜:“小子,这事我们父女俩的事,轮不到外人插手。我不管你是谁家的儿子,敢骚扰我你女儿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你最好趁着我还没动手前赶紧离开,我可以既往不咎。” 见白智勇凶狠的样子,张勇胜突然笑了:“白叔叔,你的威胁对你在生意场上的对手或许有用,但对我一点用处都没有。我说句不吹牛的话,别说是你,就算天王老子来了,我想做的事也没人能阻止。” (五十七)白芷萱的老房子 “你找死!”张勇胜的强硬态度让白智勇情绪彻底失控,一巴掌毫不留情的朝着张勇胜的脸上挥了过去。 意料之中的打耳光的声音并未出现,白智勇的手掌在空中停住了。张勇胜反手抓住白智勇的手腕,他用尽力气也无法挣脱,脸色极为难看。他右手还想动,立刻被白芷萱拉住。他使劲挣了两下,都没有抽出来。 张勇胜微笑着道:“白叔叔,动手的事情你就别想了。萱姐是知道我的,我真要还手,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看在你是萱姐父亲的面子上,我不想跟你计较,但你也不能太过分,最后还是萱姐自己来决定。” 白智勇脸色很难看,呼呼呼的吐着粗气,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刚才他感受到了,张勇胜的力气很大。他被对方拿住的手腕完全无法动弹,甚至被抓住之处越收越紧,手臂都有些麻木了。 白芷萱伸手将张勇胜和白智勇分开,大声道:“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的事以后你少管。以后我就住在老房子,给你的女人腾地方。以后你愿意给钱就给,不愿意给我也不稀罕。” 说完拉着张勇胜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酒吧,只留下进退维谷的白智勇,愣在了原地。他想上去追回女儿,可想到刚才女儿强硬的态度,心里就感到无奈。现在父女俩的关系彻底崩了,他感到无比痛苦。 张勇胜跟着白芷萱出了酒吧,提着包在后面跟着,一言不发。白芷萱已经气急败坏了,根本顾不得张勇胜,大步的快速离开,头也不回。她就想逃离这个地方,逃离父亲的控制,想要自己的自由。 走了一阵,两人来到了路边,白芷萱突然回头,抱着张勇胜嚎啕大哭起来。张永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顿时愣在当场。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只能沉默不语,空出来的手轻拍女方的肩膀安慰着。 时间已经过了十点,街上来往的人已经很少了。两人就这么在路边抱着,连路过的蹬三轮的都感到好奇不已。张勇胜有些尴尬,却又不敢乱动,只能僵硬的等待着白芷萱从自己的情绪中走出来。 十几分钟后,白芷萱的哭泣声渐渐减小,等她抬起头来的时候,张勇胜的肩膀都被她打湿了。看着梨花带雨的白芷萱,昏暗的路灯下更添三分妩媚,张勇胜立刻呆住了,第一次对这个女人产生了占有欲。 看着张勇胜盯着自己发呆,白芷萱有些不好意思,她擦了擦眼泪,又看看自己身上。当目光往下落时,却看到胸口露出的一丝若有若无的鸿沟。她感到害羞了,低呼一声,赶紧将隐秘之处捂住,抬头看向张勇胜。 张勇胜被她吓了一跳,立刻将目光移开,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白芷萱整理了一下裙子,伸手穿过张勇胜的胳膊,在他腰间的软肉上狠狠的拧了一下。张勇胜默默承受着,脸上满是苦笑。 白芷萱盯着张勇胜,警告道:“下次再胡乱瞎看,我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张勇胜尴尬的点头,不敢回嘴。他刚才其实也没看到啥,就偷偷的瞟了一眼。他不是纯情的男孩子,对女人既不是太害羞,也没有那么急色。尤其是经过了梁爱萍的教导后,对男女之间的事情相对比较淡定。 他偷看白芷萱,纯粹是对美的吸引和下意识的反应。就像某人的钱从钱包里露出来,旁人会不经意的看一眼一样。但这事没法跟白芷萱解释,只会越描越黑,他干脆默认下来,干笑着缓解尴尬。 白芷萱挽着张勇胜沿着街边走了一会儿,她看了看时间道:“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这就回去吧,你怎么走?” 张勇胜笑笑道:“我骑自行车来的,就停在那边楼下。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搭我的车吧,让你坐三轮车我实在不放心。” 白芷萱点点头道:“也好,我还没坐过你的车呢。” 片刻后,白芷萱坐到了张勇胜自行车的后面,抱着他的腰,两人摇摇晃晃的朝着一中的方向而去。张勇胜对此很意外,他怎么也没想到,白芷萱家在一中有一套老房子,是她的祖父留下的。 她的祖父是一中早期的校长,去世后便把这套房子留给了儿子,白芷萱是在这里长大的。虽然白智勇发迹后在外面买了新的住宅,但白芷萱却不愿搬过去住,依旧住在祖父的老房子里。 云山一中是云山最早的中学,里面的教师公寓是好几十年前修建的。白芷萱家的老房子便是其中的典型,它不是现代化的单元楼,而是很早以前的两层独栋小楼,房龄已经超过五十年了。 在修建之初,这些小楼是被当作专家楼使用的,专供到云山一中支援教学的专家。专家们撤离后,这些房屋被分配给学校的领导居住,作为老校长的白芷萱祖父,也分到了一套不错的。 房屋虽然陈旧,但周围的环境不错。四周都是竹林掩映,每栋房屋之间还有小花园分隔,由石子路连接在一起。给人曲径通幽的感觉。晚上视线不好,很多地方看不清楚,但张勇胜依旧看得津津有味。 白芷萱很喜欢这个环境,不愿意搬去父亲购买的新房子。白智勇对此毫无办法,只能找人将这栋房屋修葺一新,供女儿居住。他还将室内重新装修了一下,安装了不少现代化的电器,让房屋的功能更完善。 张勇胜将白芷萱送到家后本打算离开,白芷萱却不让他走,让他进去喝杯水休息一下。张勇胜很是意外,也感到受宠若惊,他不愿强硬拒绝白芷萱,将自行车停在小楼门口,跟着白芷萱走了进去。 进入小楼张勇胜愣住了,眼前房屋的布局和装饰全是几十年前的古典风格,就像穿梭了时空一样。这种风格他只在近代电视剧中见过,在现实中也是第一次见到,历史的厚重感扑面而来。 如果不是房屋里有着背投电视机、电冰箱、空调等现代化的电器,张勇胜几乎要怀疑自己回到了几十年前。他对眼前的一切都很好奇,东瞅瞅西看看,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看得白芷萱偷偷发笑。 (五十八)被校花留下过夜 白芷萱表现得很大方,带着张勇胜楼上楼下的参观了一番,介绍了各个房间的用途。整栋小楼上下两层,二楼是三室一厅,一楼是三室两厅帶厨卫,使用面积很大。尤其是二楼客厅外还有个露台,别有一番情调。 房屋内的古典装修风格非常浓郁,就连绝大多数家具都是古典式。除了那些无法替代的家用电器外,很少能看到现代风格的物品。张勇胜有些好奇,白芷萱如此时尚的女孩子,为什么喜欢住在如此古典的环境中。 在一楼客厅的布艺沙发上坐下,张勇胜接过白芷萱递过来的汽水:“你家这老房子的装修也太古典了,就跟时空穿越了一样。如果不是因为这些东西都是新的,我还以为这里是博物馆呢。” 白芷萱笑着道:“我爷爷是个老古董,他在世的时候就不喜欢现代化的设计,一直保持着房子的原汁原味。很多东西坏了就到旧货市场上淘,后来我爸有了钱,就找木匠定制,反正不能用现代的。” “那你呢?你为什么喜欢住在这里。”张勇胜好奇的问道:“我看你平时生活挺时尚的,咱们学校就没有比你更时尚的女生。你住在这样的老古董里面,不会感觉到难受么?” 白芷萱摇摇头道:“我从小在这里长大的,早就已经习惯了。就是有时候穿衣裳与环境有点不搭,那么没办法。其实原来这里也没这么好,灯光、墙壁、门窗的装修都是我爸改过的,比原来可华丽多了。” 张勇胜点点头道:“整栋楼都是东西合璧的风格,虽然大气漂亮,但也显得太过严肃了。让我感觉有点像电视上的那种正式场合的大会堂,非常高端严肃的场合,进出的都是达官贵人的感觉。” 白芷萱叹气道:“现在这边就我一个人住,每一两周找人来打扫一下。这里比较宽敞,独门独院的也比较方便。我爸在外面玩女人,有时候也带回家去,我住在这里眼不见心不烦。” 张勇胜能理解白芷萱的苦恼,劝说道:“其实你爸心里还是把你放在第一位的,刚才估计是怒火中烧失去理智了,才想要动手的。等他冷静下来肯定后悔死了,说不定明天就来跟你道歉了。” 白芷萱不屑的道:“要是他能道歉,太阳都能从西边出来了。他这个人就是刚愎自用,尤其是有了钱之后,更是自以为是。就算知道自己有错,也是死不认账的。我就没指望他来道歉,最好别来烦我。” 张勇胜知道白芷萱也正在气头上,根本没法劝,只好道:“那你也别把这事放在心上,过去了就翻篇了。今天天气太晚了,我就不留了,你早点休息吧。”说完张勇胜站起来打算离开。 白芷萱伸手拉住张勇胜道:“你急什么?多坐一会儿呗。明天是星期天,又不用上课,你那么早回去干嘛?” 张勇胜指了指客厅的落地式座钟道:“时间已经不早了,这都十一点过了。我再不回去,家属区都要锁大门了。” 白芷萱不在乎的道:“锁就锁呗,要不你就住我这里吧,反正这里空房间多得是,床铺被套都是现成的。” 张勇胜被白芷萱的话吓了一跳,为难的道:“这不太好意思吧。这里就你一个女生,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会说闲话的。我觉得我还是回去吧,下周或者什么时候有空,我再过来拜访。” 白芷萱白了张勇胜一眼:“你这人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古板?人家说啥就让人说呗,我都不怕,你怕啥?” 张勇胜辩解道:“我能怕啥,主要还是为了你好。你刚跟你爸吵了架,我又住在你这里,你爸知道了会胡思乱想的,说不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我虽然不怕他,但也不能激化你们父女之间的矛盾。” 白芷萱冷哼道:“我是我,他是他。他能带女人回家过夜,我就不能留男朋友一晚?你还是不是男人,怎么磨磨唧唧的。是男人就干脆点,把男子汉的气概拿出来,别让我看不起你。” 张勇胜哭笑不得,不知道怎么回答。最后在白芷萱的纠缠下,张勇胜还是没法拒绝,只能答应留下来过夜。白芷萱却非常的高兴,还从冰箱里拿出了一些存货当宵夜,两人在二楼的露台上边吃边聊。 一中的校园寂静无比,白芷萱的家隔着大操场就是学生宿舍。两人坐在露台上,桌上摆满了各种的点心,头上是星空点点,对面的宿舍灯光还没有完全熄灭,环境气氛非常的浪漫。 白芷萱在张勇胜的杯子里倒满了果汁,笑道:“你心里一定在犯嘀咕,为什么这么晚了我还要把你留下来过夜。” 张勇胜尬笑道:“没有,我就是觉的不太妥当。一中比不得我们二中,这里学风很正的,也非常的严肃。我听以前的同学说,他们班上要求很严,不论是着装,还是生活方式都很规矩,谈恋爱就是罪大恶极了。” 白芷萱无所谓的道:“我是在一中长大的,最讨厌的就是这个风气,一点人情味都没有。我要进一中太容易了,我爸也愿意掏这个钱,可我宁愿到二中。二中风气自由,上课就上课,下课也没人管,多舒服。” 张勇胜摇头道:“你这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你不知道以咱们云山为中心的五个县,多少人想要进一中而不可得?很多外县的优秀学生,为了进一中每学期多出好几千块择校费,还不见得有门路。” 白芷萱不屑的道:“那是他们傻。一中没啥好的,如果不掐尖招生,不可能有那么高的升学率。现在的一中已经不是我爷爷那个时候了,老师们也不负责任,只会照本宣科加刷题,考上大学全靠自己天赋。” 张勇胜有些不信的道:“一中哪有你说的这么不堪,人家每年不但大学生多,而且还有那么多国家、省级竞赛的大奖呢。” 白芷萱叹气道:“这就是掐尖招生的好处。他们招来的都是天赋好的,刷刷题就能打败绝大多数同龄人了。像我们这些没天赋的,刷一辈子题也是白搭。实际上这些题都是有技巧的,但没人教你,你一辈子也学不会。” (五十九)她的心里很寂寞 张勇胜点点头道:“按你这么说的话,我也是属于没天赋的。我以前也是挺勤奋的,可是怎么努力也没用。后来我就干脆放弃了,跟着赵云飞瞎玩,觉得自己不是读书的材料,瞎耽误工夫。” 白芷萱劝说道:“其实也不能这么说,只是每个人天赋不同罢了。我爷爷最讲究因材施教,从来不强迫我学习,而且他最反对这种刷题训练。在他看来刷题刷出来的大学生很迂腐,对社会的用处很有限。” 张勇胜笑道:“我听周兰兵说你跳舞就很有天赋,他妈妈在的时候常夸你,觉得你能成为优秀的舞蹈家。” 白芷萱点点头道:“算是吧,多少有点天赋,比别的女生好那么一点。其实在感性认知方面,我的天赋是很不错的。除了跳舞、唱歌、绘画,包括文学、语言都还过得去。可是一碰到数理化这种,我就抓瞎了。” 张勇胜赞叹道:“你是多才多艺,我就不行了,没一科拿得出手,现在只能在体育上挣点面子。初中之前个子矮小,体育也弱得不行,总是被人欺负。那时候还得靠赵云飞罩着,不然天天都得挨揍。” 白芷萱叹气道:“其实我挺羡慕你们三个的,感情真的很好,经常都在一起玩。自从我爸妈离婚后,我就是孤零零的一人,小时候还得了抑郁症。如果不是兰老师照顾我,估计我都死了。” 张勇胜听说过一些白芷萱的事,开导她道:“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总想着了,这样会越来越难受的。你现在不是挺好的么,生活和前途都不愁,还有几个好朋友。生日聚会的时候来了那么多朋友,这是很难得的。” 白芷萱摇摇头道:“你别看那天来了那么多人,其实里面没几个可靠的。有的图我爸的钱,有的图我的人,还有的看能不能乘机打入圈子搭上线。现在的人很现实的,都是无利不起早。” 张勇胜若有所思的道:“于洁和梅新月呢?她们应该是你最好的朋友了吧,听说你们初中就在一起了。” 白芷萱落寞的道:“她俩也就是凑合着处,不好也不坏。虽然做了好几年朋友,但心里总不能想到一块去。我们三个各有心思,不像你们三个。我很羡慕你们,心里都把对方当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张勇胜看得出来,白芷萱其实心里很寂寞的。她表面上看起来豪爽大方,到处都是朋友,其实不过是利益的联结而已。这些朋友心里都有小算盘,与他们交往不会很舒服,更不可能像张勇胜那样交心。 这种事张勇胜也没法劝,只得道:“其实这也很正常的,大多数人处朋友不都是这样的么?社会上相处的朋友能有几个交心的,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和赵云飞他们算是特例,从小学开始的,已经习惯了。” 白芷萱叹气道:“你说的我都知道,只是有些时候心里总是很难受,不吐不快。今天把你留下来,主要还是找个能说说话的。这屋里就住我一个人,进出都冷清得很,有时候我都怕回来。” 张勇胜笑道:“你要有什么心事堵得慌,尽管找我说。我这人没啥优点,就是乐天派,很看得开。可能是小时候被欺负惯了,受过了太多的打击,抗打击能力比较强,人家都说我活的没心没肺的。” 两人聊了一个多小时,过了凌晨才分别回房睡觉。期间梁爱萍打了个电话过来,张勇胜随便说了两句挂断了。白芷萱对此很好奇,张勇胜说是父母拜托照顾他的邻居阿姨,白芷萱也没有多问。 当晚白芷萱住在二楼的主卧,张勇胜就睡在隔壁的次卧,两人就隔着一堵墙。可能是心里的话都被吐了出来,白芷萱睡得很好,一觉睡到了大天亮。张勇胜第一次在白芷萱家过夜,很快就放平心态进入了梦乡。 张勇胜第二天早上刚起床就听到楼下有声音,下楼看见白芷萱已经在厨房里面忙活着了。她穿了件花色淡雅的睡衣,露出一对白皙的大长腿,在初升的阳光下白晃晃的,让张勇胜有些眼晕。 白芷萱起了个大早,去一中的食堂买了一些早点,带回家后分成了两份。她把早餐端上桌,就看见张勇胜出现在厨房门口。她赶紧给张勇胜拿了洗漱的用具,催着他赶紧洗漱,然后吃早餐。 看得出来白芷萱的心情很好,满脸都是笑容,完全没有昨晚聊天时的那种落寞孤寂的心态。可能是昨晚的开导起了作用,她给人的感觉轻松了许多,不想她平时跟人打交道时,都若有若无的端着架子。 洗漱完毕后两人共进早餐,白芷萱笑道:“昨晚睡得怎么样?其实你可以多睡一会儿的,今天是星期天,又不用上课,你不用早起。” 张勇胜笑着回答道:“你这个做主人的都起来了,我这个客人还睡得着么?其实我睡得还可以,比平时醒得略晚一点。我看你今天精神状态不错,感觉轻松了不少,不像以前那么爱端架子了。” 白芷萱娇嗔道:“什么叫端架子,我这叫起范儿好吧。在家里有什么可端的,只要轻松就好。出去的话多少得端一点,这是形象问题。” 张勇胜劝告道:“你是不是活得太累了,难道不能随性一点么?你只是个高中生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不用总这么端着。” 白芷萱叹气道:“其实我都习惯了,你要让我不端着,我还难受呢。一个女人想要形象好,不但要精心化妆和穿着打扮,而且言语和仪态也要得体。你是随便惯了,自然不太在乎这些。” “形象有那么重要么?”张勇胜对此很不解,他见梁爱萍每天也花费大量时间化妆和打扮,而且要求每天的服装都不一样。这种方式活着太累了,为了化妆比普通人至少早起一个小时。 “当然重要。”白芷萱理所应当的道:“要在社会上被人看得起,形象是第一位的。这就是个看脸的世界,人家看你的脸和穿衣打扮,就能看出你的地位。只要第一印象好了,做什么都事半功倍的。” 张勇胜对此不以为然:“这种活法太累了,我可受不了。我这人比较随便,能凑合过就行,没那么多说道。” (六十)白芷萱有未婚夫 白芷萱点点头道:“所以我挺羡慕你的,心里没那么多条条框框。和你待在一起很轻松,不用总是想这想那的。” 两人正吃着,门铃响了,白芷萱去开门,然后气呼呼的回到餐桌前继续吃。白智勇跟在白芷萱身后进屋,到了餐桌附近,转头就见到正在胡吃海塞的张勇胜,顿时怒发冲冠,脸上黑得阴雨密布。 张勇胜立刻尴尬了,脸上勉强挤出个笑容,招呼道:“叔叔早上好,吃了早饭没,一起吃点?” 白芷萱没好气的道:“你不用管他,他要做什么随便。反正这是爷爷留给我的房子,轮不到他在这里摆老总的架子。” “哼!”白智勇狠狠的瞪了张勇胜一眼,黑着脸坐到客厅的沙发上,自顾自的沏茶,一言不发。白芷萱也没有招呼父亲打算,端起架子优雅的吃着东西,就当房间里都没有这个人。 看着父女俩又进入了对峙的状态,张勇胜觉得难受极了。此时房间静得可怕,只有白智勇沏茶的声音,和白芷萱的餐具碰撞的声音。张勇胜想要说些什么劝解一下,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好继续的吃东西。 在煎熬中吃完早餐,张勇胜帮白芷萱收拾餐具,偷偷的用眼神察言观色。白芷萱脸色如常,平静中略带傲娇,一副千金大小姐的派头。张勇胜心中苦笑,这就端上了,看来这父女俩都是犟脾气。 收拾好餐桌,张勇胜被白芷萱赶到客厅看电视。张勇胜觉得气氛太煎熬了,决定先上楼收拾好床铺,然后找个理由走人。他现在没法跟白智勇解释,看白智勇的脸色,八成已经怀疑起什么事了。 他刚走到楼梯口,就被白智勇叫住了:“小子,你挺有种啊,敢追到家里来。过来,给我老实交代,你俩昨晚是咋回事?” 白智勇的语气中隐含怒气,听出来他是压着火的。他是聪明人,知道此时不能当着白芷萱的面发火,否则就跟昨晚一样,只能不欢而散。他决定走迂回路线,先从张勇胜入手,然后再软化白芷萱的态度。 张勇胜看了看厨房方向,白芷萱没吭声,他纠结着走到坐到客厅的沙发上,解释道:“您别误会,我俩就是朋友关系。昨天就是陪她逛街来着,没干别的事。您突然发那么大的火,她的脾气您是知道的,都是误会。” 白智勇将信将疑的打量了一下张勇胜,面色凝重的道:“昨晚你在这里过夜了?还能让芷萱给你弄早饭?我都没吃过她弄的早饭!” 张勇胜赶紧摆摆手道:“我们什么也没干,千真万确的!我就是陪她聊了聊天,开导了她一下。她一个人住,挺孤独的,心情又不好,我怕她出事。她今天心情好多了,应该没事了。” 白智勇压低声音道:“真的没发生什么?” 张勇胜点点头道:“真的没有。萱姐是有主见的女孩子,您可别瞎想。要是再把她逼急了,她指不定干出什么事呢。” 白智勇长长的吁了口气:“你小子可以啊,芷萱向来眼高于顶,没有几个男人能被她看得起,你是用手什么办法迷惑她的?” 迷惑?张勇胜有些哭笑不得:“您可别这么说,这么说明显不尊重萱姐。她要听到这话,肯定又要发飙了,会把你轰出去的。” 白智勇紧张的看了一眼厨房,问道:“说吧,你叫啥名字,家里干什么的?看你的穿着家庭还不错,家里生意做得不错吧?” 张勇胜老老实实的道:“我叫张勇胜,家里不是做生意的,爸妈是货运站的下岗职工。他们长期在外面跑车,我独自留在云山读书。” “货运站下岗职工的家庭能穿得这么好?”白智勇有些不信:“你们货运站的柳伍德站长是我的熟人,经常见面吃饭的?你爸妈以前应该是货运站的领导吧,不然也供不起你这么花钱。” “少胡乱猜了,他爸妈就是普通开大货车的,没你想的那么复杂。”白芷萱一脸傲娇的走进客厅:“你少在他面前柳伍德那混蛋,货运站的老职工都恨死他了。如果不是柳伍德吃里扒外,货运站也不会垮。” 白智勇一愣,有些看不懂张勇胜的深浅了。如果是普通货运站职工的孩子,不可能穿得这么好的。现在货运站什么情况他很了解,下岗职工们温饱都成问题,哪能给家里孩子这么花钱? 张勇胜看懂的白智勇的疑惑,主动解释道:“我爸妈在外面跑大货车,好像是拉集装箱的那种,比一般的大车赚钱,经济上要宽裕些。” 白智勇不置可否的道:“你多大了?高二几班的?班主任是谁?” 白芷萱不乐意了,呛声道:“他多大和你有关系么?你要是敢把这事闹到学校去,我就把你那几个女人搅黄,看谁更丢脸。” 张勇胜拉了拉白芷萱的睡衣,回答道:“我今天十六岁,高一的学生。萱姐比我大一届,我们都很崇拜他的。” “才高一么?”白智勇皱着眉头道:“你知不知道,芷萱是有未婚夫的人,而且就在你们学校读高二。你这么插进来,让芷萱怎么做人?” 未婚夫?张勇胜脸色都变了,全是惊诧的表情。这个事情他也是第一次听说,不但校园里没有传闻,就连周兰兵那里也没有消息。他有些不解,转头看了看白芷萱,白芷萱则满脸的怒气,眼见就要发飙。 白智勇见情况不妙,低声下气的解释道:“这事三年前我就跟金凯的爸爸说好了,你这时候提出反悔,我怎么跟老金交代嘛。咱们做生意的,向来是讲究诚信的,要是出尔反尔,生意就没法做了。” 白芷萱满脸不屑的道:“那是你的事,你自己解决。我的婚姻我做主,金凯就是个小屁孩,我对他没兴趣。白智勇,你给我记住,我是个人,不是你交易的筹码。这件事就此打住,你再说一个字就给我滚。” 白智勇苦口婆心的道:“我知道你看不上金凯,可金凯也是很不错的孩子。他在你们年级也能进前十的成绩,以后读大学也没问题。你说金凯是小屁孩,可这位张同学比金凯还小一岁呢。” (六十一)被人当了挡箭牌 白芷萱脸色一黑,就要发飙,张勇胜赶紧拉住,劝解道:“有话好好说嘛,别一点就炸。但我觉得这事你还是得尽快处理,行不行给金公子一个准信。我倒是怎么都能接受,一切都看你。” 白智勇有点不敢看女儿的脸色,心里也颇为愧疚。当初为了借助金凯家的资源做生意,才想出了这么个损招。现在他的生意做大了,也不需要依仗金家的资源了,但过河拆桥太坏名声,事情就被拖了下来。 白芷萱做了个深呼吸,冷静的道:“我会找金凯说清楚的,不管他答不答应,反正我不会嫁给他。这事不准你插手,更别在外面瞎给人许诺。” 白智勇看看女儿冷冰冰的面孔,又看看一脸无奈的张勇胜,叹气道:“我不是一定要强迫你嫁给金凯,但我希望我得女婿是有能力的,能给你带来幸福的。张同学的家庭、学习、生活等情况我都不知道,我怎么能答应?” 张勇胜尴尬的道:“叔叔,这事不急哈。我还在上高中呢,以后还要上大学,没必要急于一时。一切都看萱姐的,您别逼她,让她自己处理最后。她也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想法,物极必反。” 白芷萱看了看白智勇,下逐客令:“你想知道的也知道了,没事你就回去吧,别影响我们的周末。把生意和女人照顾好就行了,其他的别瞎操心。” 白智勇见女儿态度有些软化,立刻见好就收。他放下茶杯,叹了口气,起身走了。走到门口时,他又转身看了看张勇胜,欲言又止。最后他没有说什么,开门走了出去,片刻后门外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 见白智勇就这么走了,张勇胜苦笑道:“你干嘛赶他走,他今天的态度已经够好了,算是给了你台阶下。他终究是你爸爸,你不必这样。” 白芷萱端着的架子放松下来,收拾起茶杯,叹气道:“我也不想这样,可如果不这样,他就会在金凯的事情上纠缠不休。这事都成了我俩的心结了,闹了也不是一两次了,一时也没办法。” 张勇胜好奇的问道:“这事金凯咋说?我看他以前天天缠着你,看来他是不愿意放手的。不过这周挺奇怪的,没见他在你身边出现了。” 白芷萱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这事其实怪我,我借了你的名声让他知难而退了。你可别为这事生气,我给你道歉?” “借我的名声?”张勇胜不解的道:“我有啥名声可借的?我在学校就是个透明人,不像你俩有那么高的关注度。这周天天饭后跟着你散步,别人才知道我是谁。我能有点名气,也都是沾你的光。” 白芷萱摇摇头道:“你不知道,你现在在外面名声可大了,大家都知道二中出了个武林高手。那天你在生日聚会时表演的已经被传出去了,再加上之前一挑五打败汪平几人,现在很多街痞混混都不敢在二中周围惹事。” 张勇胜挠挠头道:“这算啥名声?那些混混绕着二中走,不是刘老大警告过他们么?怎么又跟我扯上关系了?” 白芷萱解释道:“刘亚强是警告过他们,但用处很有限。他们不敢惹高中部的人,初中部隔三岔五都会有人被拦路抢钱。最近到初中部捣乱的人少了很多,就连初中部几个爱惹事的也规矩多了。” 张勇胜一向不关注这些,他想不到自己打了一架还有这效果,好奇的道:“这名声能吓住金公子,不能吧?他家那么有钱,矿上的人很多都是混社会的,还怕我这点三拳两脚的?” 白芷萱摇摇头道:“我告诉他,想要我答应,先打败你再说,要一对一公平决斗。他听了就怂了,好不容易消停了一周。你的本事是实打实的,让他练一辈子也没用,况且他也吃不得这种苦。” 张勇胜哭笑不得的道:“原来你是拿我当挡箭牌啊,看来我是自作多情了。萱姐,你能不能把话说明白了,这样很打击人的。” 白芷萱拉住张勇胜的手,歉意的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误会。我真心是想先处处的,但金凯追得太紧了,我就顺便顶了他两句。你放心吧,我会尽快把他解决了,不会让他影响到你的。” 张勇胜摇摇头,苦笑道:“我倒无所谓,反正他那点本事也拿我没办法。我是担心他把事情闹得太大,在校园里公开就不好了。上次他家跟赵云飞闹成那样,还逼着学校开除赵云飞来着。” 白芷萱坚定的道:“这事你是占理的,只要不轻易跟他动手,他家也没有办法。他自己也不敢跟你动手的,这一周连面都不敢露。” 张勇胜叹气道:“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以不变应万变吧。他金凯真的要仗势欺人,我也不是吃素的。” 白芷萱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说道:“对了,我把随身听给你看看吧,人家送来我还没用过呢。我因为有cd机了,所以用不上这个。” 说完白芷萱起身去了旁边的书房,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是包装完整的随身听,正是今年流行的型号。这个型号张勇胜在杂志上见过,很多喜欢流行音乐的同学都期待着拥有这样一款随身听。 张勇胜接过,从盒子里把随身听拿了出来。盒子还没开封,显然是白芷萱到手后就扔在一边,根本没有用的打算。一拿到随身听,张勇胜暗自赞叹,超薄的设计比磁带厚不了多少,难怪那么多发烧友追捧。 随身听只有巴掌大,是铝合金的机身,蓝色的外表颜色非常时尚,正适合追求时尚的年轻人。随身听的正面是品牌和型号wm-ex2,背面是几个操作按钮,整体设计非常简洁,便于使用者随身携带。 张勇胜很喜欢这个,翻来覆去的看,脸上满是欣喜的笑容。他以前的随身听又厚又笨,不但不方便携带,而且还是塑料机身的,很容易坏。这个直接揣在衣兜里面,根本不影响行动,太方便了。 看着张勇胜高兴的样子,白芷萱笑道:“这个你拿去用吧,反正我也用不了。我平时学习外语,也不听普通的磁带。” (六十二)陪了校花一整天 张勇胜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也太贵重了,听说要几千块呢。” 白芷萱不以为然的道:“再贵也是拿给人用的,放在我这里就是浪费了。我平时听歌都不用这个,留下来招灰尘么?” 张勇胜爱不释手,点头道:“那就谢谢了,我还是第一次收到这么贵重的礼物呢。要是我考不上大学,真是对不起这份礼物了。” 白芷萱拿了几盘磁带出来试听,既有标准的高中外语听力课磁带,也有流行歌曲的。张勇胜带着耳塞听了一会儿,感到音色非常靓丽清晰,几乎听不到背景噪声,更舍不得放下了。 张勇胜就在白芷萱家里待了一上午,除了听音乐,还看白芷萱收藏的原声进口电影的vcd。张勇胜家里没有vcd,他和赵云飞经常去录像厅看。但那里都是盗版碟,效果非常差,而且经常卡碟。 白芷萱对原声电影很痴迷,收藏了不少经典的片子,让张勇胜很惊奇。虽然大部分电影他都看过,但重新看一遍也是很高兴的。但因为是原声的影像,而且没有字幕,张勇胜还是绝大部分都听不懂。 于是白芷萱给张勇胜当起了翻译,大致的告诉他对白的意思。这让张勇胜刮目相看,他想不到白芷萱的外语能力这么好。一般的高中生能听懂就不错了,还能简单翻译,这水平就连大学生也不一定能达到。 对此白芷萱的解释是,二中其实很多学生都是有特长有天赋的,所以新来的校长才力推艺体生,给学生找一条好的出路,同时也提高学校的升学率。像她这样偏科学生占大部分,如果只按高考标准,都得落榜。 张勇胜对此深以为然,他们班李星就是最典型的。他考试成绩和张勇胜一样平庸,但一手素描绘画的本领让人惊叹。他从小就喜欢描小人书,后来又临摹各种画作,简单的人像和漫画手到擒来。 如果按普通的高考标准,他连专科线都达不到,百分之百落榜。这样的学生上不了大学,绘画的天赋和积累就白费了,未来只能在社会上泯然众人。按照白芷萱的说法,学校不能开发学生的天赋,是对人才最大的犯罪。 张勇胜在云山一中待了一整天,就连午饭和晚饭都在一中的食堂吃的。下午他陪着白芷萱打打篮球,嘻嘻哈哈的玩得很开心。直到晚上九点钟,他才在白芷萱不舍的目光中离开,心情非常的愉悦。 对于白芷萱把他当挡箭牌的事情,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能陪着美女过周末,心情总是愉悦的,至于金凯早被他抛在脑后了。以张勇胜现在的能力,他也不惧怕任何挑战,有本事就来吧。 回到家后,张勇胜刚洗了澡换了衣服,梁爱萍就摸过来了。她脸上笑眯眯的,一副八卦的样子,让张勇胜很无语。梁爱萍对张勇胜和白芷萱的进度很关心,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各种盘问。 最后张勇胜也不得不道:“你就别瞎猜了,我们俩就是一起逛街、聊天、看电影、吃东西,根本没干什么出格的事情。况且他爸盯得那么紧,我能干什么?你把我想得也太坏了,我又不是急不可耐的人。” 梁爱萍似笑非笑的道:“我这不是关心你么?有女孩子主动追你,你应该把握住机会,别等错过来才后悔莫及。你要是能在高中拿下,你爸妈还不得高兴坏了。看来这周末效果不错,再接再厉啊。” 张勇胜哭笑不得道:“我怎么觉得你没安好心,看热闹不嫌事大是吧?你有这闲心多关心汪平,他的女朋友好几个,别等搞大了肚子后悔莫及。” 梁爱萍满脸无所谓:“搞大了肚子让汪建设去头疼,反正离婚时儿子就判给他了。这些年的抚养费我一分没少给,平时隔三差五也给了不少钱。他连这点小事都摆不平,那个厂长就别当了。” 张勇胜叹气道:“汪平好歹是你的儿子,你就这样让他自生自灭?对我的私生活你倒是关心的紧,本末倒置了吧。” 梁爱萍蹭到张勇胜怀里,笑着道:“那不一样,汪平根本没把我当妈,你可以是我的小男人。我不关心你,我还能关心谁?” 张勇胜搂着梁爱萍纤细的腰肢,闻着她身上的香水味,心火一下子被撩了起来。他周末陪着白芷萱玩了两天,早就被刺激得不行了。此刻梁爱萍搂在怀中,他立刻把持不住了,低头亲吻下去。 梁爱萍也不客气,仰头迎合,双手伸入到了张勇胜衣服下面。这天晚上张勇胜非常勇猛,梁爱萍尽情的放纵着。梁爱萍对这个小男人非常配合,她已经失去了家庭,张勇胜是她唯一的依靠,所以愿意将一切都交给他。 早上起来,张勇胜神清气爽,又是新的一周。他陪着梁爱萍吃早饭,然后骑着自行车去上学。运气不错的是,下楼还遇到了陈丽。两人同路行了一段,陈丽很关心的问了一些张勇胜的生活问题。 学校的生活一切如常,张勇胜终于认真起来,课堂上尽量的跟上老师的教学进度。课间的时候也减少了休息时间,安排自己做一些基础的习题。他甚至将随身听揣在裤兜里,没事就锻炼外语听力。 课间操二十分钟,所有学生都下楼做操,张勇胜也不例外,跟着大队人流下到操场,站到了班级对应的位置。广播体操已经做了无数遍了,他糊弄着做完,解散后就随着人流上楼继续看书。 走到楼梯口,张勇胜看见金凯气急败坏的追了上来。金凯的脸色很不好,表情有些扭曲,看得出来已经怒火中烧了。张勇胜暗叫不好,想要先回避,可没走两步就被人流堵在中间,进退不得。 金凯大步走到张勇胜面前,抑制住心中的愤怒,涨红着脸大声的道:“张勇胜,我要跟你决斗。” 张勇胜尴尬的笑道:“金公子,你这是做什么?有啥话好好说嘛,不用打打杀杀的。这里是学校,有问题可以心平气和的解决。” (六十三)金凯情绪大爆发 “解决个屁!”一向温文尔雅的金凯居然爆粗口了:“你怎么敢?怎么敢在芷萱家过夜?你以为你是谁?你把我当什么了?” 这几句话他几乎是竭尽全力吼出的,两人的交谈顿时吸引了周围的人。有八卦党顿时停下了回教室的步伐,徘徊着侧耳偷听。不少目光朝着张勇胜瞟了过来,目光的主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张勇胜觉得这事不能在大庭广众下说,低声道:“这事下来再说吧,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看这里这么多人,说这事对萱姐不好。” “你知道不好你还做?”金凯非常激动,冲上来抓住张勇胜的衣领怒吼道:“我告诉你,芷萱是我的,我的!你别想从我手里夺走!” 张勇胜没有挣扎,只是固定住金凯的手腕,好言相劝道:“你别这么激动嘛,先冷静一下,听我把话说完,没你想得那么严重。” 两人正拉扯着,白芷萱带着两个闺蜜挤了过来,赵云飞和周兰兵也往这边靠拢。这下一楼的梯口的大平台上更拥挤了,不少人围了一圈看热闹,人流被堵了个水泄不通,只能缓慢的向上移动。 白芷萱挤到两人中间,大声道:“金凯,你有完没完,这时候闹什么闹?你的事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俩根本没戏。你有什么冲着我来,别牵连旁人。”她想将两人分开,奈何金凯抓得太紧,她费尽力气也没办法。 金凯抓着张勇胜的衣领,却对白芷萱哀求道:“芷萱,你再给我个机会好不好。我是爱你的,真心爱你的。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你不是说我要打赢他就行了么,我今天就跟他决斗。” 张勇胜看了看周围的人,皱着眉头道:“金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有事另外找个地方解决吧。你要是再不放手,别怪我不客气了。” 金凯有些迟疑,不知道如何是好。如果就此放手,就是张勇胜示弱。可是不放手,又让白芷萱小看。就在他犹豫的一瞬间,赵云飞突然出现在他身后,架着脖子往后一拉。金凯身体失去平衡,被拉倒在地。 张勇胜乘机退了一步,和金凯拉开距离。白芷萱则赶紧拦在两人之间,避免他们再次动起手来。于洁和梅新月则走到金凯身边,赶紧将他搀扶起来。金凯现在狼狈不堪,身上到处是尘土,早已没有了往日的潇洒。 他顾不得身上的狼狈,目光狠狠的盯着张勇胜道:“我要跟你决斗,你选个时间地点,谁赢了芷萱就是谁的!” 白芷萱大怒道:“金凯,你当我是什么?拿我当赌注,你还要不要脸?” 金凯大吼道:“你都不要我了,我要脸还有什么用?就算你讨厌我,我也不会放弃的。我知道你喜欢他,就是因为他能打嘛。我要打败他,我要让你后悔。我要让你知道,你留他在你家过夜,是最大的错误。” 这话一出围观人群中顿时哗然,同学们低声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人一多了就没人避讳了,有人说得很难听,白芷萱气得满脸通红。她是自尊心很强的女孩子,一向心高气傲,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白芷萱心里着急,情绪也随之而失控,一巴掌打在金凯的脸上。“啪”的一声清脆的声音传遍全场,窃窃私语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金凯也被这巴掌打懵了,愣在当场,痴呆的看着白芷萱,不知所措。 张勇胜见如此纠缠不是办法,将白芷萱拉到自己身后,说道:“金凯,你要闹我就陪你闹。文的武的随便你挑,时间地点由你定。但有一条,咱俩的事你别扯上白芷萱,更别毁坏她的名誉。你要是个男人,就别怂!” 金凯回过神来,胆怯的瞟了白芷萱一眼,对着张勇胜咬牙切齿的道:“这可是你说的,那就不要怪我以大欺小。周六的下午,河边公园的的小树林,就我俩解决,你敢不敢来?” 张勇胜不屑的道:“我有什么不敢的?你最好趁这几天多练练,别撑不住两个回合就趴下了,那就太无趣了。” 金凯见张勇胜答应了,在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转身往校外走去。围观人群自动敞开一个缺口,放他离开。张勇胜见金凯走了,先护送白芷萱道高二楼层,然后再和赵云飞两人回到高一。 上课铃声响了,围观的人群逐渐散去。同学们拥挤着上楼回教室上课,四下里都在讨论刚才听到的消息。校花留男人在家过夜,校草气疯了要提出决斗,多少年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好戏了。 一上午都不消停,中午放学的路上张勇胜和赵云飞还听到不少人在偷偷讨论。张勇胜对此并不在意,反正他脸皮厚,对此无所谓了。倒是对白芷萱很担忧,周围看热闹的目光,对一个女孩子的压力太大了。 煎熬着上了一节课,一下课张勇胜就上楼找白芷萱,在同学们诡异的眼神中找了一圈,也没看到人影,张勇胜感到别扭极了。他走到楼梯口,给白芷萱打了个传呼,然后等着她回电话。 他皱着眉头往楼下走,却正好看见往上走的于洁,于是找她打听消息。于洁不满的瞪了张勇胜一眼,埋怨道:“你是怎么搞的?你怎么能答应金凯决斗?你要是把他打个好歹,他家能放过你?” 张勇胜不服气道:“又不是我提出来的,是金凯自己说的,我还能认怂不成?萱姐早就不想搭理他了,他自己死缠烂打的。现在又玩这套,我还能惯着他?他真要靠着家里的势力乱来,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于洁恨铁不成钢的道:“你跟他争这个有意思么?他家那么有钱,在县里到处都是关系,随便找个理由施压,你在学校还能待下去?你别不识好歹,你以为你能打两下,就能斗得过金家?别太天真了!” 张勇胜冷哼道:“那金家的人最好别来惹我,惹急了大家同归于尽。对付金家我有的是手段,你们看到的只是九牛一毛。”说完他头也不回的下楼了,于洁愣在当场,有些不知所措。 回到高一的楼层,张勇胜远远的就见到白芷萱从他的班级里面出来,赶紧迎上去道:“我正找你来着,你看这事该怎么处理?” (六十四)来自陈丽的警告 白芷萱将张勇胜拉到楼梯的转角处,叮嘱道:“这事你别冲动,周六的决斗也别去,先把金凯晾一阵。他就是小孩脾气,一下子上火才胡说八道。你也别往心里去,等他情绪冷下来就行了。” 张勇胜点点头道:“这没问题,我就当他不存在就好了。我是怕他家找你麻烦,他这样闹对你的名声也不好。也不知道哪个嘴那么欠,到处胡说八道传小道消息,把事情搞成这样。” 白芷萱摇摇头道:“我也想不到是谁告诉他的,只有下来抽空找人问问。这几天你委屈一下,他如果挑衅你别搭理他。只要不让金家抓住把柄,他家拿你没有任何办法。他要敢乱来,大不了一拍两散。” “我倒是无所谓,尽量不动手就行了。只是你爸那边,我怕你受委屈。你们父女俩关系本就不太好,这更难应付了。”张勇胜担忧的道。 白芷萱叹气道:“你多虑了,我爸现在根本管不住我。他的话我要是不愿意听,也只是白费唇舌。我的事你就不要担心,按照平时的节奏生活就好。其实把这层窗户纸戳穿也好,断了他们的念想。” 中午放学,张勇胜和赵云飞骑车出了校门,刚好见到白智勇的汽车消失在街的尽头。他皱着眉头没有说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始终在猜是谁把自己在白家过夜的事情说出去的,白智勇有很大的嫌疑。 但张勇胜又觉得不可能,因为这样做对白智勇没有任何好处。把这事曝光,只能加速白芷萱和金凯的决裂,跟他和金家联姻的想法背道而驰。白智勇是个生意人,不可能做出这种自找麻烦的事情。 来到林敬业的面馆,张勇胜随便点了一盘炒饭,便坐在角落里思索着。他想得很专注,就连陈丽到来也没有发觉。直到陈丽帮他把炒饭端上了,他才反应过来,连忙站起来尴尬的道谢。 陈丽的脸色不太好看,冷冷的道:“周末两天没见你,咋过的?听说陪着那校花逛街来着?怎么样,进展不小吧?” 张勇胜表情有些不自然:“其实也没啥,就是逛街看电影而已。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你别听人家瞎传。” “是么?”陈丽满脸的不信:“人家可是娇滴滴的大小姐,跟你白白耗费两天,啥都没干,你觉得有人会相信么?” 张勇胜听出了陈丽语气中的醋味,解释道:“你别误会啊,我们真的没干什么,就是看看电影、玩玩篮球而已。”他有些做贼心虚,不知道怎么跟陈丽解释,只能说出苍白而毫无说服力的理由。 “这和我有关么?有什么好误会的?”陈丽瞪了张勇胜一眼,冷冷的道:“这种富家小姐不是你能驾驭的,好自为之吧。别看她现在好像对你挺好,过几天就厌倦了,你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吧。” 张勇胜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埋头吃饭,心中很不是滋味。在白芷萱和陈丽之间他很难作出选择,只能采取被动接招的做法。白芷萱现在很主动,他也无法拒绝,只能尽量的讨好配合着。 陈丽说的问题是他一直存在的顾虑,毕竟他和白芷萱的家庭情况差异太大了,不太符合门当户对的原则。白智勇也不看好他,而更喜欢金凯这样的富家子弟,这对张勇胜来说很不利。 午饭在沉默中结束,看着陈丽远去的背影,张勇胜感到有些无力。摇摆在两个女生中间,他觉得有些难以应付。他的经验、知识、武力对这些事情毫无帮助,只能随波逐流,走一步看一步。 回到家,张勇胜躺在床上听外语磁带,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才在手机闹钟的铃声中被吵醒。他一看时间该上学了,赶紧翻身起床,收拾好书包下楼,正好与刚出门的陈丽遇上。 陈丽脸色很不好看,又恢复了以前冷冰冰的样子。张勇胜主动打招呼,她丝毫没有搭理,骑着自行车头也不回的走了。张勇胜尴尬的愣在原地,他猜陈丽多半也听到了他和白芷萱的传闻。 课外活动时间白芷萱没过来,张勇胜照旧教授赵云飞练习太祖长拳,暂时把金凯的事情放在一边。他表现得还算淡定,赵云飞却是多次欲言又止,连练习过程中都注意力不集中,好几次出错。 练完一招的步法后,赵云飞好奇的问道:“周六你真的要去跟金凯决斗?就他那点打架的本事,一巴掌就拍死了。” 张勇胜摇摇头道:“我去个屁,为这种事的打架有意思么?他气得脑子糊涂了,我也跟着头脑发热?我周末该干嘛干嘛,不搭理他。” 赵云飞觉得不妥道:“你要是不搭理他,他继续闹怎么办?他家有钱有势,一向霸道惯了,到时候说不定又到学校来闹。” 张勇胜叹气道:“其实不管输赢,金凯都不会罢休。他是痴迷萱姐的,这次闹得这么凶,也是被我刺激到了。问题的症结不在我这里,而在萱姐那边。他金家真要无理取闹,我奉陪到底就是。” 赵云飞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道:“你跟萱姐真的没什么?你们过夜的时候真的没发生点什么?” 张勇胜瞪了赵云飞一眼道:“说什么呢?我是这样的人么?我们就是聊天喝酒吃东西,哪来什么乱七八糟的。况且我俩才搭上线几天,能发生什么?你们别听那帮八卦党的,张嘴就胡说八道。” 赵云飞尴尬的笑道:“我也觉得不可能,可他们传得也太夸张了。咱们学校虽然管的松,但这可是条红线。以前也出过类似的事,男的女的都被开了呢,你可得稳住,别撞了线。” 张勇胜点点头道:“这个我心里有数,就算不为别人,为我自己的前途也得把持住。我现在有些疑惑,这事是怎么让金凯知道的。” 赵云飞笑道:“这个传闻可多了,有的说是梅新月说的,也有说是于洁说的,还有说是外校传进来的,不知道谁在里面挑事。” “梅新月和于洁怎么会知道?”张勇胜有些不解,但没有从白智勇口中传出的说法,这让他稍微的松了口气。 赵云飞摇摇头道:“这个老周没有打听到,反正现在传言挺复杂的。你现在算是全校的焦点了,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吧。” (六十五)唐福生有消息了 张勇胜苦笑道:“这又不是啥光荣的事,还怎么整成焦点了?你当焦点的经验丰富,要不你给我点经验。” 赵云飞戏谑的道:“屁的经验,不搭理他们就对了。那些人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非得挑点事情出来。这事挑的真不是时候,用心很险恶啊。” 张勇胜咬牙切齿的道:“等这事冷下去后我得好好查查,到底是谁在后面阴我。真要被我逮到,我肯定饶不了他。” 两人照常在操场练了两个小时拳法,然后去食堂吃晚饭,饭后回教室准备上晚自习。一路上都有不少目光向张勇胜看过来,排队打饭时甚至能听到同学们低声的讨论,内容越来越夸张了。 甚至有人传出谣言,说张勇胜把白芷萱的肚子搞大了。张勇胜听了哭笑不得,却又没法上去解释。这种事越描越黑,只能保持沉默。赵云飞气得差点上去动手,好说歹说被张勇胜给按住了。 张勇胜平静的上完晚自习,按时完成了白天老师不值得作业,还抽空听了一会儿外语单词。虽然间或听到一些传言,但他已经不放在心上。他知道随着时间的流逝,过两天事情就会被淡化下来。 在回家的路上,他终于接到了梁爱萍的电话,电话的内容让他大吃一惊。梁爱萍在电话里说莫金诚来了云山,住在城外的小旅馆里。莫金诚受了伤,但伤势并不重,而且唐福生的案子有新线索了。 张勇胜飞快回到家属区,把自行车停在车棚,直接坐上梁爱萍的富康车出门了。梁爱萍开车直奔城北郊区,这里有个新修的贸易市场,周围小旅馆不少。莫金诚到云山后找了个小旅馆住下,然后给梁爱萍打了电话。 城北贸易市场是云山城郊少见的热闹之处,除了处于中心地带的综合贸易市场外,周边的几条街道也跟着热闹起来。每天到这里来采购的人不少,甚至有外县到云山采购的,所以旅馆业也逐渐兴起。 梁爱萍把车停在贸易市场的停车场,带着张勇胜步行了五分钟,找到隔壁街的一家小旅馆。小旅馆是三层小楼,应该是店主家自己修的,一楼是门面做大堂和餐馆,二楼三楼作为旅馆的房间。 两人上了楼,到了三楼的角落的一个双人间。这里的位置比较偏僻,只有一扇窗户对着隔壁的巷子。房间里住着两个人,其中一人是莫金诚,另一人是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看起来很颓废的样子。 他们见到梁爱萍立刻站了起来,叫了一声“梁总”。梁爱萍点点头,坐到床对面的椅子上。张勇胜跟在梁爱萍身后进入,进去后把房门关上,站在门边不动,警惕的看着莫金诚旁边的年轻人。 “朱云杰,你居然没死?”梁爱萍冷着脸问长得颓废的年轻人。 朱云杰点点头道:“没……没有,事发时天没亮我就跑回老家了。后来冯总派人来老家找我,我又去外地躲了一段时间。最近实在是没钱了,到江源找朋友借钱,这才遇到莫哥的。” 梁爱萍皱着眉头问道:“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唐总是怎么死的,尸体藏在哪里了?你要是敢有一丝的隐瞒,不用冯青山动手,我就收拾了你。” 朱云杰表现得很老实,一五一十的将唐福生失踪前后的事情讲了出来。朱云杰是唐福生的司机,唐福生失踪的时候坐的就是他开的车。当时他开车送唐福生去省城平州谈生意,一去就不回了,整个人也跟着失踪了。 梁爱萍暗中找人调查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他们的去向,以为朱云杰和唐福生一起遭了难。她怀疑这次生意有问题,从生意的相关线索入手,提供了几个嫌疑人名单,让莫金诚去调查一下。 当时唐福生去平州是谈一个酒店投资的项目,同时一起去的还有与此项目相关的人。唐福生在平州有个情妇,首次会议结束后他留下商务人员和对方对接,自己带着情妇到处游山玩水。 唐福生喜欢古董,凌晨时分去了平州有名的鬼市,当时只有朱云杰和他两人。可是这一去就失踪了,再也没有了信息。梁爱萍调查了项目的相关人员,包括那个情妇,都没得到更多的线索。 朱云杰因为好赌,欠了不少的高利贷,为了还高利贷和后勤人员勾结盗卖沙河帮的资产。这个事情被冯青山抓住了把柄,要他监视唐福生的行踪。那天朱云杰把唐福生去鬼市的消息传给冯青山,冯青山就派人安排了。 他在平州也有合作走私的伙伴,他们在鬼市设了一个局,以售卖古董为由引诱唐福生前往城外的仓库。唐福生在仓库被冯青山和同伙干掉,尸体也被埋在了那附近,至今无人知道。 朱云杰赶在黎明前,趁着冯青山等人处理唐福生的尸体,自己偷偷的跑掉了,还带走了唐福生准备买古董的一大笔钱。冯青山回头找人追查朱云杰,多次被朱云杰躲过,一直藏到他到江源找人借钱之前。 朱云杰躲了一年多,从唐福生那里获得的钱都输光了,又背上了高利贷。他在江源有几个朋友,都是靠着沙河帮做生意的。他冒险回江源借钱,结果被冯青山的人盯上了,又正好被莫金诚碰上。 莫金诚本就在调查这个事情,朱云杰一露脸就成了目标。经过一番乱斗后,莫金诚带着朱云杰逃出江源,到云山向梁爱萍汇报。他们刚到云山安顿下来,莫金诚就给梁爱萍打了电话。 这一路上两人也是颇为惊险才摆脱了冯青山的人,莫金诚以伤换伤,干掉对方两人。梁爱萍得知后立刻联系了张勇胜,两人第一时间赶到此处。确定了唐福生的下落,对梁爱萍来说是极大的利好。 只要能找到唐福生的尸体,再由朱云杰出面指认冯青山,就能将冯青山的势力从沙河帮连根拔起。失去了沙河帮的力量,就凭冯青山私下养的那几个打手杀手,根本不足为虑。 朱云杰讲完事情的经过,立刻跪下痛哭流涕的哀求道:“梁总,是我一时糊涂,才被冯青山胁迫的。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吧。我愿意出来指认冯青山,您让我干什么都行,只要能留我一条狗命。” (六十六)沙河帮内斗升级 梁爱萍盯着朱云杰看了看,脸上阴晴不定。作为杀死唐福生的帮凶,朱云杰死不足惜。但是要找到唐福生的尸体,扳倒冯青山,也需要朱云杰配合。她不想承诺什么条件的,但也不能断了对方希望。 看着桌上正泡着的方便面,梁爱萍把面碗递给莫金诚道:“你们俩先在这里避避风头,没事尽量不要外出,我明天给你们送些东西来。等我安排好之后,唐嘉伟会过来接手,你们尽量配合他吧。” 听说要交给唐嘉伟,朱云杰脸都吓白了,赶紧磕头求饶。唐嘉伟的残忍和变态在圈里是出名的,能将人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果落在唐嘉伟手里,他可能死不了,但活着也是受罪。 莫金诚动了恻隐之心,放下面碗道:“云杰虽然有错,但对付冯青山还用得着。直接交给唐少的话,以唐少的脾气,恐怕会坏事的。” 看着朱云杰哀求的表情,梁爱萍叹息道:“死的毕竟是他父亲,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也不能担保。这事先这样吧,我下来找唐嘉伟谈谈,看他是怎么想的。云杰你也是自作自受,自己再想想保命的办法吧。” 接下来梁爱萍看了看莫金诚的伤,他伤在左肩部位,被刀砍了长长的一条口子,流了不少的血。路上莫金诚只是随便的包扎了一下,外面用衣裳罩掩盖住了。梁爱萍让张勇胜下楼,在附近药店买了点外伤药给他包扎。 张勇胜对莫金诚的悍勇啧啧称奇,如此长的伤口他居然面不改色,让他有些动容。莫金诚虽然受过军队的训练,但毕竟是普通人。他的的坚韧的意志力,让张勇胜也不敢小觑。 离开小旅馆,梁爱萍开车带着张勇胜返回家属区。知道了唐福生的下落,对她来说是解决了一个心事,也是对付冯青山极大的利好。下面要如何利用好朱云杰提供的线索,梁爱萍还需要仔细的斟酌。 整个过程中张勇胜没有多说一句话,除了当保镖,就是跑腿给莫金诚买包扎伤口的东西。沙河帮的事情还是需要他们帮会内部处理,张勇胜毕竟是外人,只要保证梁爱萍安全,其他的一概不管。 回到家,张勇胜洗澡换衣,然后坐在沙发上看书补课,而梁爱萍则回到房间,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张勇胜没有关心她想要做什么,他知道梁爱萍在这方面经验比他丰富,应该能处理好帮会的事情。 当晚张勇胜在梁爱萍这边过夜,他为了确保安全,这段时间都会住在这边。随着唐福生的消息传出,沙河帮的内斗必然会升级。冯青山说不定会派出第二波杀手,这点他不得不提前有所准备。 第二天起床,张勇胜回家把黑星手枪拿了出来,他让梁爱萍交给莫金诚。冯青山人多势众,指不定能干出什么疯狂的反扑。莫金诚只靠赤手空拳太不利了,必须要有得利的武器才行。 梁爱萍拿着沉甸甸的手枪,拔出弹匣看着里面整齐的八发子弹,皱着眉头道:“你把枪给了老莫,那你用什么?” 张勇胜笑了笑道:“我什么都能用,就算是几双筷子也能杀人,这点你不用担心。我留下这枪本就是以备不时之需的,现在正是时候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建议你把老莫留下,白天给你当个保镖也好。” 梁爱萍笑了笑道:“你是不是太紧张了,云山距离江源一两百公里呢,冯青山的人没那么容易找上门来。” 张勇胜摇摇头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别忘了陆成的教训。晚上不用怕,我能确保你安全,白天可就不好说了。” 梁爱萍摇头道:“白天更没事,光天化日的,他们哪来动手的机会?晚上有你在身边,他们来就是找死。真要抓住一个活口,冯青山就死定了。” 张勇胜劝说道:“你没必要拿自己做诱饵,让唐嘉伟去处理最好。那个朱云杰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没什么用,就让唐嘉伟随便处理吧。” 梁爱萍点点头道:“你说的我明白,但我觉得他肯定有啥没有说清楚的。以我对他的了解,肯定会留下保命的消息。” 张勇胜好奇的问道:“什么消息这么重要,能让唐嘉伟把杀父之仇都消了?你不是说唐嘉伟睚眦必报么,他能轻易放手?” 梁爱萍笑道:“这就只有他才知道了,所以昨天我让他多想想。老唐这人爱古董,也算是半个专家,一般的古董根本不可能让他上钩。我猜如果朱云杰有保命的消息,恐怕就是在这里面了。” 张勇胜问道:“唐福生的古董很多么?都是很值钱的?” 梁爱萍解释道:“他跟人合伙搞了个古董收藏拍卖的公司,自己的古董全部在那边。他失踪后那边我在帮着打理,这生意还是挺赚钱的。我就好奇到底是什么玩意,能让他亲自去仓库看货。” 张勇胜笑道:“按理说这些都该唐嘉伟继承的吧,你不交给他么?” 梁爱萍一脸无所谓的道:“到时候看情况吧,唐嘉伟又没问。当初投资的时候还有我一笔私房钱呢,总得给我留点吧。” 白天的生活一切正常,张勇胜照例去学校上学,梁爱萍除了给莫金诚两人送了点补给,其他的时间都待在时装店里。时装店在商业街的闹市区,这里人烟稠密,治安比较严格,安全上问题不大。 中午吃饭的时候张勇胜再次见到了陈丽,陈丽依旧像冰块一样不搭理他。张勇胜厚着脸皮搭讪,完全被人家无视了,只能讪讪而退。他猜自己跟陈丽估计没戏了,心里感到有些失落。 下午课外活动时白芷萱又回来了,拿着一大叠的资料。他一边看张勇胜和赵云飞练武,一边研究手里的资料。张勇胜抽空看了一眼,居然是江源几个模特艺考培训班的报名资料,都是在最近开课的。 模特是个新兴的职业,在云山并没有哪个学校开班培训,想要学习模特的专业课,只能去江源这样的大城市。白芷萱找关系弄了一些资料来看,决定选一个合适的培训班,抓紧专业课学习。 中途休息时间,张勇胜好奇的问道:“你决定了么?彻底放弃跳舞,改走模特路线了?还有半年就要艺考了,时间来得及么?” (六十七)情绪崩溃的金凯 白芷萱点点头道:“我想了想你那天说的话,觉得很有道理。舞蹈和模特的共通性很多,实际上比模特更加复杂一些。从基本功上看,我的问题不大,主要是一些应用和细节上的东西不同。” 张勇胜有些遗憾道:“可是舞蹈你练了十多年了,一下子放弃,太可惜了。周兰兵说你如果能坚持下去,说不定能进入国家舞蹈剧团呢。” 白芷萱笑道:“每年进入国家舞蹈剧团的实习演员好几十人,但最终能留下来的也就一两个。他们都是从全国精英里面挑出来的尖子,我白芷萱再高傲自大,也不至于认为自己比他们还强。” 张勇胜不解道:“你又没有生活忧虑,拼一下也无所谓啊。如果真的出不了头,大不了回家跟你爸学做生意。” 白芷萱摇摇头道:“我可不想一辈子靠他,我要走自己的路。模特比舞蹈家好得多,就算成不了名模,也可以帮人卖服装。这个专业有服装设计师课程,说不定我还能开自己的服装公司呢。” 看来白芷萱决心已定,张勇胜就不再劝说了。其实他觉得两者没有太大的区别,都是吃青春饭的行业。如果年轻的时候不能出头,年龄大了转行就必须要有一点准备,无论是技能上,还是资金方面。 然而在他看来对白芷萱都不成问题,反正她家有钱,不用担心生计。白智勇虽然在外面女人不少,可是都没有生下孩子。虽然父女俩经常闹矛盾,但白芷萱毕竟是他唯一的女儿,不可能亏待她。 日子逐渐恢复到平静状态,张勇胜按部就班的生活。课间抽空找白芷萱聊天,或者晚饭后一起在校园中散步。他教授赵云飞武功的事情很顺利,赵云飞一招一式学得有模有样。虽然还不能实战,但开始远离庄稼把式。 这几天梁爱萍也在积极部署对付冯青山的事情,与唐嘉伟远程打了好几个电话,一打就是一两个小时。张勇胜并没有仔细过问,他冷眼旁观事情的发展,暗中做好应对一切突发事件的准备。 周五的时候唐嘉伟来了云山,亲自见到了朱云杰。他和梁爱萍一番密谈,然后带走了朱云杰,去平州寻找唐福生的尸体。莫金诚留在了云山,白天接送梁爱萍上下班,做些保镖的工作。 周六张勇胜没有应约去河边公园跟金凯决斗,而是在白芷萱家里补习外语。白芷萱报了江源的模特培训班,期末考试结束后就要过去,培训三个多月。她打算在期末考试前给张勇胜补补课,提高外语的成绩。 张勇胜自然是求之不得,带着书籍课本在白芷萱家住下,开始为期两天的外语训练。白芷萱对张勇胜要求很严,限制他必须说外语。这把在外语方面非常学渣的张勇胜为难得不行,半天憋不出一句整话。 张勇胜也没办法,各种绞尽脑汁的组织语言,但大部分都是错的,被对方一词一句的纠正。虽然整个过程很狼狈,但张勇胜的词汇量却提升不少。很多常用词汇在日常用语中被记下,记忆很深刻。 周日的午饭时间,两人在一中的食堂吃饭。正边吃边聊着,金凯气急败坏的出现了。一向讲究形象的他非常邋遢,身上满是酒味,头脸也是一塌糊涂。他的双眼熬得通红,面容都有些扭曲了。 金凯在食堂里找了一阵,直接冲到张勇胜和白芷萱的面前,狠狠一巴掌拍在餐桌上,狠狠的盯着张勇胜道:“你昨天为什么不来?我等了你一下午,你为什么不来?你要是怕我,就别缠着芷萱!” 张勇胜张了张嘴,没有出声,转头看向白芷萱。这事他不好解释,说是故意不去的,金凯这状态肯定立马爆发了。他闻到金凯身上浓烈的酒味,知道他喝了不少的酒,此时不是跟他论理的时候。 白芷萱皱了皱眉头,站起来道:“金凯,你有完没完?我已经给你说清楚了,你还想要怎样?昨天是我不让勇胜去的,他打你就跟打小孩一样,有必要么?你要是觉得自己欠揍,去别的地方惹事,别耽误我们时间。” 金凯看了白芷萱一眼,眼神有些慌乱,哀求道:“芷萱,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我打不赢他,但我不甘心啊!他除了打架还有什么行的,你就不能给我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么?” 白芷萱冷着脸道:“你看你这个鬼样子,有什么资格比他强。别说我看不起你,你去问问周边的女生,有谁喜欢的男生是你这德性的。男不男女不女的,上学还涂脂抹粉,你算个男人么?” 金凯听了这话,脸涨得通红,几乎恼羞成怒。他平时把自己打扮得非常帅气,而且和女人一样保持着化妆的习惯。在高中生中,除了白芷萱等少数女生日常化妆,大多数女生都不化妆的,更不要说男生了。 在二中宽松的环境中,化妆并不会被老师说什么,但男人化妆都是被人笑话的。很多同学背地里嘲笑金凯不男不女的,金凯对他们也很是不屑。可现在被白芷萱指着鼻子骂,情绪都快要失控了。 看金凯脸色有些不对,张勇胜一只手压在金凯的肩膀上,沉声道:“金凯,你追求萱姐我能理解,毕竟她是非常优秀的女生。不过你这个样子真的没法让人喜欢,首先你要是个男的吧,你觉得你像个男人么?” “我怎么就不是男的了?我哪点不是男的?难道要会打架才是男的?”金凯情绪彻底失控,向张勇胜大吼道:“你才不是男人,你昨天都不敢跟我决斗,你算什么男人!你才不男不女的,你就是人妖!” 金凯语无伦次的大吼,引得在食堂用餐的一中同学们纷纷侧目,不少人远远的围观着。一中作为重点中学,有不少外县的住校生,他们周末都没有回家。此时在食堂看到这种好戏,更是兴致勃勃的低声讨论。 张勇胜看了看周围,知道在这里闹不是办法,只能成为人家的笑柄。他顺手架住金凯的肩膀往外走道:“别在这里闹了,有事情咱们外面说。” 他的力气比金凯大多了,金凯完全没有还手之力,被架着肩膀拖了出去。金凯想要挣扎,却感到双肩被钢铁箍住一般,丝毫无法动弹。他的双脚被拖离地面,就这么悬空着离开了一中的食堂。 (六十八)看着女神被强吻 金凯想要大叫呼喊,一股强大的力量压在他的胸口,连呼吸都极为困难。他折腾了一阵,张勇胜的手臂纹丝不动,根本不受影响,反而压迫力更强了。他忽然感到一种令人绝望的无力感,挣扎力度越来越小。 张勇胜架着金凯离开了食堂,白芷萱连忙跟在后面,她怕张勇胜冲动揍了金凯。事情闹到这种地步她也没想到,本以为过几天金凯自己就冷静下来了,谁知还追到一中食堂继续闹。 架着金凯到了食堂旁边的水房,张勇胜把金凯按在了水房的洗手台上。这里是一中学生清洗自带餐具的地方,也可以在这里打热水,旁边就是公共浴室。洗手台上全是水,金凯上半身立刻被打湿了。 金凯疯狂的挣扎着,但是半个脑袋被按在水中,被呛得不行了。张勇胜的手臂很有力,对方无论如何挣扎也纹丝不动。白芷萱见了吓得赶紧冲上前想把张勇胜拉开,用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无济于事。 让金凯在水中闷了一分钟,张勇胜才松手退开。白芷萱顾不得金凯全身是水,冲上去将其拉了起来。金凯下意识的挣扎,推得白芷萱踉跄后退,张勇胜立刻从后面将其扶住,才没有滑倒摔跤。 白芷萱抬头瞪了一眼张勇胜,脸上满是愠怒。她觉得张勇胜太过分了,居然把人按在洗手台的水池里呛水,这是要出人命的。就算金凯再怎么闹,也不应该用这种危险的手段。 金凯从洗手台上爬起来,双手撑在洗手台边沿,大口的咳嗽,整个人狼狈不堪。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解下来,伸手摸了摸脸上的水,抬起头来看向白芷萱和张勇胜。他盯着两人看了片刻,然后低下头往外走去。 他知道自己彻底失败了,人家一只手就按得他动弹不得,他还有什么资格提决斗的事。人家不来决斗就是手下留情了,要是真打会出人命的。冰冷的水让他认清了现实,顿时感到灰心丧气。 金凯要走,张勇胜却没打算放过他,在他后面大声说道:“萱姐说你不是男人,你还真的是个软蛋。吃了这么大的亏,一声不吭就走了?你还有没有点血性,有没有点作为男人的尊严?” 金凯顿了一下,没有说话,继续往外走。张勇胜继续说道:“你要是走出这个水房的大门,别说萱姐看不起你,以后面对所有的女人都是软蛋。你要是个男人,就过来打我一拳,踢我一脚,我都觉得你有种。” 张勇胜挑衅的话语终于让金凯抬起了头,他转头看了看张勇胜,大吼道:“你已经赢了,你还想怎样?芷萱是你的了,我就是个失败者。我又打不过你,你还想让我怎样?杀人不过头点地,你想羞辱我么?” 看着两人又要干起来,白芷萱拉着张勇胜的道:“金凯你赶紧走吧,别把他惹火了。他真要动手,我也拦不住。” 金凯颓废的道:“反正我已经输了,你也不要我了,我还不如死了干净。他真要动手就随他,我无所谓了,死活也就那么一会儿的事。” 张勇胜冷笑道:“你想的太美了,弄死你还脏了我的手。你这种懦夫,活在世上都是浪费粮食。你爸妈赚那么多钱,以后传到你手里。以你这种懦弱的性格,最终就是个败家子,再多的钱也只能打水漂。” “你别再刺激他,他已经够惨的了。”白芷萱瞪着张勇胜一眼,劝说道:“金凯,你回去好好想想吧,别再纠缠这个事不放。这世界上不只我一个女人,你的人生的路还长着呢,你不要辜负你爸妈的期望。” 金凯抬头看看白芷萱,默默的点点头,要继续往外走。张勇胜突然将白芷萱拉入怀中,低头重重的的亲吻下去。白芷萱愣住了,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男人的气息扑鼻而来,她脑子里一片空白,晕晕乎乎的。 好一阵之后两人唇分,白芷萱羞红着脸,低下了头。这是她的初吻,也是第一次被男人主动亲吻。她的心跳得很厉害,有些生气、激动、刺激和回味无穷。她的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 张勇胜微笑的看着金凯,脸上露出挑衅的笑容。金凯本已熄灭的怒火再次被点燃,他冲到墙角拿起清理水房的拖把,朝着张勇胜挥舞过来。张勇胜没有迎击,身体一转闪过拖把,向水房外跑去。 听着水房外传来嚣张的笑声,金凯怒火中烧,提着拖把追出去,发誓要把这个羞辱自己的家伙碎尸万段。片刻后两人已经远离了水房,在一中的大操场上绕圈追逐起来。张勇胜在前面跑,金凯在后面死命的追。 两人追出水房后,白芷萱怕又出什么事,顾不得回味初吻的感觉,连忙跟了上去。她跑到操场边上,见两人追逐着。张勇胜明显控制了速度,吊着金凯放风筝,金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一中操场并不是标准的运动场,一圈只有三百米左右。金凯疯狂的挥舞着拖把,却始终打不到张勇胜。张勇胜吊着他,不断用言语的挑衅刺激,金凯气疯了,完全失去理智。 白芷萱想追上去分开两人,奈何她跑了一阵累的不行,只能蹲在场边休息。她看着两人闹了一会儿,操场边又多了一些看热闹的,脸色越发的难看。眼见两人没有真的打起来,她心里才稍微好受一些。 她看得出来,张勇胜明显让着金凯,否则金凯早就躺下了。这事闹成这样,她都不知道如何收场了。只能让两人去解决,希望金凯在受到打击后能主动放弃,别再在这事上钻牛角尖。 两人围着操场追了两圈,金凯彻底不行了,体力透支得厉害。他今天就没怎么吃东西,光借酒消愁来着。后来听说张勇胜又在白芷萱家过夜了,他彻底失控了,衣服都不换就冲到了一中食堂。 经过这么一段时间折腾,他的力气早就消耗殆尽了,能坚持这么久完全是靠着怒气刺激的。但这种情绪化的刺激不可能长期坚持下去,被张勇胜遛了两圈后,身体终于扛不住了,蹲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粗气。 张勇胜往后退了几步,嘲笑道:“就这点体力也好意思追我?你怕是追兔子的资格都没有吧?人家说你是兔儿爷,看来是高看你了。” (六十九)绝不认输的金凯 金凯被气得不行,想站起来又感到双脚发软,只得勉强的将拖把扔了过去。张勇胜闪开拖把,继续嘲笑道:“打不着,你这是没吃饭吧。你这点体力,正常女人都看不上,生孩子都成问题。” 面对张勇胜反复嘲笑,金凯无力反击,大声道:“姓张的,你别得意,老子迟早弄死你。你就是仗着多吃了几碗饭,老子没有吃午饭,饿着肚子追你,让你占了便宜。有本事你让我吃饱了,咱们从头再来。” 张勇胜继续笑道:“体力不行就别找借口,别说让你吃饱,就算老子走路,你也追不上。你省省吧,赶紧投降认输,回去找妈妈哭鼻子去。” 见两人停下,白芷萱迅速赶到。她见张勇胜还在挑衅,瞪了他一眼,问金凯道:“金凯,你怎么样?没事吧?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对,受伤了赶紧去看看,晚了说不定伤口都愈合了。”张勇胜继续挑衅,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金凯当着心上的面被反复挑衅,他挣扎着站起,身体一晃,又要倒下了。白芷萱赶紧搀扶着他,责备张勇胜道:“你别说了,赶紧过来帮忙。他都站不稳了,得去医务室看看,可能脚上受伤了。” 张勇胜瘪瘪嘴道:“屁的受伤,不过是有些脱力而已。他就是富家公子,平时好日子过多了,出入都是车接车送,两只脚都变成软脚虾了。” 他虽然说得漫不经心,但也走上前来,抓住金凯的后勃颈将其提了起来。两人把金凯弄到附近的看台上坐着休息,白芷萱让张勇胜去食堂买些吃的。张勇胜有些不乐意,但在白芷萱警告的眼神里,还是妥协。 张勇胜去食堂给金凯打了一个盒饭,又买了一瓶水,慢悠悠的回到操场。他故意反复挑衅金凯,就是要让他把憋着的情绪发泄出来。他知道如果让他憋着回去,指不定能干出什么无法控制的事情。 金凯年轻气盛,从小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一旦他想不开干出无法控制的事情,他和白芷萱都难辞其咎。与其让他情绪失控着离开,不如让他发泄出来,等他发泄了情绪后再进行开导,才能让他真正放弃。 张勇胜提着吃的回到操场的看台,金凯和白芷萱已经等了很久了。当张勇胜拿出泡沫饭盒,金凯一把抢了过去,大口的吃了起来。白芷萱打开水瓶递过去,金凯喝了一大口,又头也不抬的继续吃饭。 看着金凯像几天没吃过饭一样的狼狈相,张勇胜脸上露出戏谑的笑容,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他如此难看的吃相。在他眼里金凯向来是很优雅的,衣食住行各方面都表现出高人一等的姿态,所以才有金公子的外号。 默默的吃完了饭,金凯把饭盒放下,对张勇胜道:“你别得意,我会打败你的。我会让我爸给我请最好的格斗教练,总有一天能打败你。” 张勇胜不屑道:“就那些大忽悠有什么用?赵云飞被忽悠了十年,还不是在我面前从头学起?他们连跑步都不会,还学个屁啊。你有那钱还不如给我,我随便教你两招。打架不一定能赢,至少跑得快,能逃命。” 白芷萱拉了拉张勇胜的衣襟,对金凯道:“你别听他的,他逗你玩呢。你从小就身体不好,怎么能跟赵云飞比。赵云飞就是个肌肉男,被他随便折腾都没事。普通人被他那么折腾,早就散架了。” 金凯没将白芷萱的话听在耳中,反问道:“人家是专业的格斗教练,怎么可能是大忽悠。赵云飞就是照着书练的二把刀,他那种闭门造车的练法,能练出什么真功夫来?” 张勇胜冷笑道:“赵云飞再怎么闭门造车,打你绝对不是问题。以前你打不过他,以后你更打不过他。不信你就去找那些所谓的正规教练试试,几个月后赵云飞不用还手,都能累死他们。” 金凯还是不相信,强辩道:“你强词夺理,赵云飞练了十年,自然身体壮力气大。我要是练十年,他就不是我的对手。” 张勇胜摇摇头道:“算了吧,练武的苦不是你这种富家公子能吃的。说句不客气的话,你连走路和跑步都不会。我劝你还是少打练武的主意,别武功没练出名堂,把自己给累死了。” 金凯不服气的道:“你们能做的,我为什么不能做?人都是从不会开始练的,我请了专业的教练,只会越练越强,怎么会被累死。” 张勇胜笑道:“你去问问那些专业练现代格斗搏击的老人,尤其是五十岁之后的。如果有谁不是一身旧伤难愈,我跟你姓。你的这个小身板,练到他们那岁数,能不能活着都不一定。” 白芷萱皱了皱眉头,也劝说到:“金凯,你就别逞强了。人一辈子选择众多,不一定靠练武才有出路。你要选择自己的优势项目,别跟他俩较劲。他们都是从小练的,身体比你好,基础比你扎实。” 金凯犹豫了一下,点点头道:“你们的话我记住了,我会回去找人核实的。反正我不会认输,我不是怂包软蛋,你们等着看好了。” 说完金凯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张勇胜和白芷萱面面相觑。看着金凯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白芷萱终于松了一口气。她也看得出来,金凯的情绪好了很多,应该不会再纠缠着不放了。 白芷萱转过头来,见张勇胜盯着她发愣,心里感到又羞又怒。刚才被强吻的事情她还记着呢,当着金凯的面不好发作,此时再也忍不住了。她伸出手,用指甲尖掐住张勇胜腰间软肉,狠狠的拧了三百六十度。 “啊……嗷!”张勇胜一声变音的惨叫,引得操场上的人纷纷驻足。白芷萱也被吓了一跳,赶紧和张勇胜拉开距离,头也不回的走了。张勇胜摸了摸被掐的地方,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 回到白家的小楼,两人继续上午的外语训练,张勇胜再次回到半天蹦不出一个单词的憋屈状态。他的外语基础太差了,词汇量连初中生都不如。每次开口都要连比划帶说,整个人累的不行。 张勇胜在白家待到晚上十点才走,离开前白芷萱给他布置了家庭作业,让他把所有家电、家具、日常生活用到的词汇全部背下来。张勇胜苦着脸答应下来,心里觉得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七十)马上要期末考试 张勇胜回家洗澡就上床了,睡觉前从梁爱萍处得知一个消息,唐福生的尸体被找到了。在平州某个烂尾的路桥工程工地上,唐福生被塞进汽油桶,并灌注水泥埋在了地下,地点就在事发的仓库附近。 梁爱萍得到这个消息后有些伤感,毕竟她跟了唐福生好几年,也得了不少的好处。如果不是唐福生对他的宠爱,她也没有今天的财富和地位。张勇胜则感到唏嘘不已,走黑道果然没有好下场。 唐嘉伟就在发现唐福生尸体的现场,立刻就暴走了。如果不是手下拉着,他当场就要毙了朱云杰。后来好说歹说劝下,唐嘉伟大哭了一场,才安排人给唐福生准备后事。他本想大操大办的,但被梁爱萍阻止了。 唐福生毕竟是黑帮大佬,手下多少有些案子。如果后事太过高调,引来警方的窥探,对沙河帮极为不利。梁爱萍建议唐嘉伟以车祸来处理案子,把朱云杰做成车祸的肇事逃逸者,以图迅速结案。 唐嘉伟虽然不服气,但却也知道现在是敏感时期,小不忍则乱大谋。他只能选择压下消息,为唐福生低调发丧办后事。并利用这个机会争取沙河帮内部的支持,先从冯青山手中夺回沙河帮的控制权。 唐福生失踪案水落石出,梁爱萍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下面的事情很好操作了,唐福生有了下落,他在汉莎集团的股份就能被唐嘉伟继承。沙河帮手下的其他产业的股份,也能顺利移交给唐嘉伟。 有了这些股份作基础,唐嘉伟可以拉拢不少沙河帮的元老,帮他在帮内站稳脚跟。冯青山目前因走私案自顾不暇,根本无力阻挡唐嘉伟的复起。唐嘉伟彻底掌控沙河帮,似乎只是时间问题。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沙河帮的权力天平逐渐偏向唐嘉伟。到了张勇胜期末考试之前,唐嘉伟正式成为汉莎集团的董事长,控制了沙河帮最大的一块产业。而冯青山则还未从走私案中脱身,不得不暂时放权。 一切进行得如此顺利,就连梁爱萍也没有意料到的。她见冯青山被唐嘉伟压得喘不过气来,感到危险的警报解除,提出让莫金诚回江源。张勇胜觉得有唐嘉伟在前面顶着,梁爱萍应该没危险,就答应了。 梁爱萍抽空回了一趟江源,但并没有在汉莎集团任职,只是挂了个董事的名头。她对黑帮内部的纷争已经厌倦,不想再卷入进去。帮唐嘉伟夺得汉莎集团,唐福生的案子真相大白,也是她退出的时候了。 她在汉莎集团还是有不少股份,以后当个普通的投资人,享受富裕的生活,也是很不错的选择。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唐福生的下场就是最好的例子,梁爱萍的选择得到张勇胜的支持。 至于对付冯青山的事不是短时间能有下文的,至少在海关缉私案冷淡下来之前,唐嘉伟和梁爱萍都不能妄动。冯青山也被此案绊住,对沙河帮的掌控力大为削弱,短时间也无力反击。 为了庆祝自己成为汉莎集团的董事长,顺利接了父亲的班,唐嘉伟要办个招待酒会,感谢帮内帮外支持他的人。本来梁爱萍不想再露面的,但让她意外的是,唐嘉伟居然给张勇胜发了请帖。 看着手上红色的请帖,张勇胜哭笑不得:“我又不是你们沙河帮的人,他给我发啥帖子,有毛病么?” 梁爱萍摇摇头道:“鬼知道他怎么想的,他做事向来没数,也许是心血来潮吧。你要想去我就陪你走一趟,多出去见见世面也好。” 张勇胜点点头道:“考完试就放假了,正好时间比较充裕,去凑凑热闹也是可以的。你帮我给唐嘉伟说一声吧,我会准时参加。” 梁爱萍点点头道:“好吧。过几天我找个裁缝来,你还得准备一身出席正式场合的服装。平时穿休闲的还行,招待酒会就不合适了。” 张勇胜对于梁爱萍喜欢摆弄自己已经习惯了,耸耸肩道:“你看着办吧,不要太难受就好。你知道我最怕麻烦,能凑合就凑合。” 面对即将来临的期末考试,张勇胜是信心满满的,至少在外语这科是这样的。一个多月来他每天经受白芷萱的折磨,被逼着看外语原声电影,听说的能力大幅度提高,日常对话已经能应付了。 书面考试的成绩占比较高,张勇胜也刷了不少的一中试卷,都是白芷萱找关系弄到的。虽然刷题对提高真实能力帮助不大,但书面分数还是能有大幅度提升的,这让张勇胜多了不少的信心。 一个多月的交往,张勇胜和白芷萱的关系更进一层。他们在校园里出双入对,在高中部的同学中已经习以为常了。之前很多人对张勇胜羡慕嫉妒恨,现在也已经麻木了,就连传谣言的兴趣都欠缺。 期末考试结束后,白芷萱就要前往江源参加模特培训班,培训班的时间近四个月。这段时间內两人见面的机会非常少,这让张勇胜有些舍不得。每当两人独处之时,气氛越发的甜蜜,张勇胜正沉迷于其中。 白芷萱则表现得相对淡定,并没有太过儿女情长,反而劝张勇胜不要胡思乱想,把精力集中到学习方面。她在情感方面比张勇胜成熟,也经历过更多,所以看待问题比较全面,这是张勇胜所缺乏的。 赵云飞跟着张勇胜练了近两个月的武,进步非常的大。尤其是在拆招使用方面,已经有了一些基础。张勇胜注重步法的训练,赵云飞的步法提高很快,逐渐脱离了庄稼把式的套路,开始走向灵活实战。 金凯在一中被张勇胜打击后便没有再缠着白芷萱,每天按时上下学,也不参加班里的活动,性格变得孤僻起来。他的日常打扮也走向随意化,不但不再过分的注重穿着,连化妆的习惯都没有了。 几天后期末考试正式开考,由县里统一出题,整个云山县的高一学生压力大增。这次考试的成绩将作为高二分班的参考值,同学们都很重视。哪怕是赵云飞、周兰兵这样的艺体生,也想在文化课上有个好的基础分。 (七十一)分别前的小确幸 高一的期末统考有五天时间,上下午各考一科,主副科合计十科。虽然高考只考其中五科,但作为县里出题的统一考试,十科成绩都要求及格。这对于二中学生来讲并不容易,二中每年全部及格的也不超过三成。 如果是赵云飞、周兰兵等艺考生,他们能够完成一半及格已经很不错了。实际上如果高考的几科都及格,总分已经足够他们进入大学校门了。对于普通的高考生则不然,及格的总分连专科线都达不到。 张勇胜没有打算走艺考生的路子,他选择了参加普通高考,所以必须有更高的文化课分数。他对这个有心理准备,所以最近两个月特别认真,尤其是在外语方面充分利用时间补课,争取能有所突破。 除了外语以外,生物、化学和计算机是张勇胜比较有把握及格的学科。尤其是计算机,他因为经常玩电脑游戏,对计算机比较熟悉。实际上机时间远超云山的普通高中生,所以考高分是很有把握的。 不过计算机并不是高考科目,只是高中毕业考试需要的科目。高二高三没有计算机课,这次考试相当于是毕业考试,及格即可,考高分也没什么用。生物与计算机很相似,也是不参加高考的科目。 在参加高考的科目中,张勇胜只有化学比较强一些。这还得益于他为了配制化尸水,专研恶补了一番化学知识,才把化学成绩提了起来。最近这段时间又补了一些落下的内容,考七八十分也有一定的把握。 期末考试进行得很顺利,张勇胜按部就班的考试,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情况。试题的难度比二中自己命题大了不少,好在之前张勇胜刷题都是用白芷萱找的一中试题,相对还比较适应。 一周的时间一晃而过,期末考试结束,张勇胜和白芷萱也面临着分别。白芷萱要去江源参加模特培训班,她连下周放假前拿成绩都无法参加。这一去就是四个月,见面的时间少了,只能电话联系,有些依依不舍。 周六两人再次约着逛街,白芷萱将自己精心打扮一番,穿了性感漂亮的修身连衣裙,一头长发也成了大波浪,看起来风情万种。张勇胜打扮还是阳光男孩的风格,给人一种开朗活泼的感觉。 “哎呦,大姐,今天您这打扮,闪瞎我双眼啊!”张勇胜开玩笑道。 白芷萱白了张勇胜一眼,娇嗔道:“这么?嫌我老是不是?你要是觉得我老,你去找你们院里那位一中校花去啊?看人家搭理你不?” 张勇胜讪讪的道:“我没说你老,就是你这身和我这不搭啊。我这身看着像小屁孩似的,人家会以为你是带着孩子逛街呢。” 白芷萱今天的打扮略显成熟,看起来御姐范十足,和张勇胜站在一起有着明显的年龄差。她不喜欢太过低幼的审美,总觉得成熟女人才是最美的,所以打扮上更加时尚、前卫和开放。 张勇胜也是喜欢成熟女人的,这从他一直和梁爱萍保持关系就看的出来。对于白芷萱的时尚打扮,他一直非常欣赏,这很符合他的审美。只是这种打扮在学校里有些格格不入,不像是个好女孩的作风。 白芷萱上下打量了一下,笑道:“你这身打扮挺好的,青春阳光帅气,又不失男人的阳刚之气。你要是打扮得老气横秋,我还不乐意了呢。反正你就比我小,本就是小屁孩,人家怎么看也正常。” 张勇胜挠挠头道:“过了年我就十七了,哪里还是小屁孩?要是在古代,我这个年龄都当爹了。你别这么看我好不好,太打击人了。” “就算十七岁也是未成年,十八岁才成年呢,你急什么?”白芷萱主动挽着他的手道:“走吧,咱们先随便逛逛,然后下午游泳馆游泳。今年的夏天太热了,稍微动一动就出汗,不下水真的不行。” 张勇胜有些为难道:“你怎么不早说,我什么东西都没带。” 白芷萱扬了扬手袋,得意的道:“你放心吧,我都帮你准备好了。你们男生一块破布就行,还需要准备什么?实在欠缺的,现场买吧。” 张勇胜无奈的点点头,跟着白芷萱闲逛了起来。她今天没打算买东西,就是看个热闹,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张勇胜则有些无聊,不过美人在旁边,心里还是比较愉快的,尽量的配合着。 中午两人在一家新开的小吃店解决午饭,精致的清粥小菜在炎热的天气里非常可口。明天白芷萱就要去江源了,两人非常珍惜最后相聚的时光。吃完饭两人一起散步逛街,过得非常甜蜜。 张勇胜以前是很讨厌逛街的,总是觉得在浪费时间。但和白芷萱待在一起,时间不知不觉的就过去了。白芷萱看似富家大小姐作风,却不会给张勇胜傲娇的感觉,反而心甘情愿的依着她。 两人逛到了商场的首饰区,白芷萱仔细的看着,偶尔还试戴一下,却不掏钱买。这些首饰其实比较普通,设计和工艺都不太出彩,远远比不上大城市的。白芷萱只是凑个热闹,享受那种被人注目的感觉。 离开首饰区前,张勇胜给白芷萱买了一根纯银的手链,让白芷萱很是意外。手链的设计很别致,上面镶嵌了孔雀石,看起来小巧精致。它的价格也不便宜,要一百多块,张勇胜一咬牙就拿下来。 白芷萱本想拒绝来着,但见张勇胜坚决的样子,还是收下了。她知道张勇胜的家境比不上他,每个月连零花钱也就三百块。这一根手链就要了张勇胜半个月的生活费,实在是非常破费了。 小心的将手链戴上,在白芷萱白皙的手腕上反射出点点星光,给人一种优雅的美。张勇胜得意的微微点头,对自己的审美表示满意。这是他第一次给白芷萱挑礼物,还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白芷萱看着手链,皱着眉头道:“要不我还是把钱给你吧,这手链太贵重了。你一个月也没多少钱,这才月初呢,下面怎么生活啊?” 张勇胜摇摇头,笑道:“我的生活费你不用担心,实在没钱就去老赵家蹭饭,反正我还得教他练武,他怎么能不管饭呢?” (七十二)陪美女游泳消暑 白芷萱娇嗔道:“我都说不买了,你非得买,你发财啦,这么乱花钱。” 张勇胜腼腆的道:“咱们交往也两个多月了,我还没送过你礼物呢。反倒是你送了我不少,就是这条皮带也是你买的。你明天就要去江源读培训班,我要是再不抓紧送点啥,就来不及了。” 白芷萱叹气道:“你呀,就是死要面子。你还是学生呢,讲究这些做什么?等你真的能挣钱了,送什么我都不反对。可是……” 张勇胜摇头打断道:“这不一样,等我能挣钱,至少是大学以后了,那时的情况能与现在一样么?以后的事以后的说,现在的事现在了。你在江源一个人,看着这条手链,也有个念想啊。” 白芷萱仔细的看着张勇胜,抬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动情的道:“自从我妈走了过后,你是第一个主动给我买礼物的,谢谢你!” 张勇胜被亲得愣了一下,傻乎乎的问道:“你不是很多生日礼物么?人家都是主动送给你的啊?怎么我成第一个了?” 白芷萱摇头笑道:“我爸那边的都是生意场上的送的,并不是真心的,而是有所要求。同学之间送的,都是参加生日聚会的伴手礼,不算主动给的。只有你这种我没有开口的,才是真心送的。” “你爸呢?过年过节不给你送礼物么?”张勇胜还是不解。 白芷萱叹气道:“他心里只有生意和女人,哪有我这个女儿?他每年都给钱,让我自己去买,然后自己哄自己开心。一开始还是很开心的,毕竟有钱花了。现在想来挺没意思的,钱和礼物又怎么能代替得了人。” “你妈呢?还跟你有联系不?她有没有回来看过你?”张勇胜忐忑的问道。 这个问题他很早就想问了,一直找不到机会。他知道白芷萱是单亲家庭,和白智勇相依为命。她的母亲本是一中的老师,但在她很小的时候就与白智勇离婚,然后就离开了云山,为此她还得了抑郁症。 张勇胜知道这是白芷萱心中的伤疤,两人相处时尽量回避母亲的话题。现在话赶话说到这里,他大着胆子问了一句。如果两人要长期相处,这个问题不能始终躲着,否则以后会越来越麻烦。 白芷萱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波动,摇摇头道:“不知道哪里去了,一直都没有音信。说实话,要不是你问起,我都忘了我妈还活着。咱们不说她了,挺郁闷的,去看看别的吧。” 这事张勇胜可不敢反对,唯唯诺诺的跟着白芷萱继续溜达。两人逛到下午四点过,然后去了中心广场附近的体育场。这里有个游泳馆,是云山县唯一的游泳馆,夏天的时候游泳的人不少。 白芷萱早已办好了套票,张勇胜则是临时买票入场的。他很少在游泳馆游泳,想要下水了到河边一个猛子扎下去,就能痛痛快快的游一整天。而且张勇胜也不是标准的泳姿,而是狗刨和自由泳的混合版。 两人进场后发现人实在太多,里面人挤人,人与人之间的空隙还不到一米。在深水区还好一些,留着一定的空隙。在浅水区几乎连插针的地方都没有,大人带着小孩,小孩带着泳圈,密密麻麻的一大片。 张勇胜看了苦笑道:“这怎么游?这不成了集体泡澡了么?” 白芷萱白了他一眼道:“胡说什么呢?人虽然多了一点,至少深水区还有不少空间呢。我们去那边游,那边人少,能游得开。” 说完白芷萱带路,两人先去更衣室换了泳装,然后在深水区下水。深水区最深处有两米深,大多数地方是一米八。这对于超过一米八身高的张勇胜来说没有丝毫压力,也不会觉得危险。 他的水性还是不错的,从小学开始他就经常和赵云飞在河里瞎扑腾,游泳池对他而言没有难度。但由于没有上过正经的游泳课,他也没什么忌讳。一个猛子就扎入水中,死命游了一阵,解了解身上的燥热。 等张勇胜从水里钻出来,才看到白芷萱还在岸上做热身运动呢。白芷萱的泳装十分性感,虽然还是传统的连体式,但胸口开得比较低,胸前的沟壑性感迷人。她的泳装是露背设计的,露出腰部以上的背脊,骨感的线条非常优美。 张勇胜泡在水里都看得呆了,一不小心就往下沉。等水掩住口鼻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赶紧踩了两下,让自己保持在水面浮着。白芷萱对这种眼神已经免疫了,她对此根本不在乎,优雅的坐到泳池边,往身上浇水。 见到张勇胜划着水靠近,白芷萱皱着眉头道:“你怎么这样就下去了,连热身运动都不做。天气这么热,你突然被冷水一激,抽筋了咋办?” 张勇胜无所谓的道:“我一向都是这样下水的啊,谁做那玩意儿,又没啥大用。我和赵云飞游了快十年了,云山的大小河沟都玩遍了,也没见谁下水前要热身。你放心吧,就这点小泳池,没事的。” 白芷萱叹气道:“你总是这么任性,一点都听不进劝。下水前热身也是为你的安全着想,万一出点啥事怎么办?” 张勇胜摇摇头道:“没事的,我是运动健将,怎么会有抽筋这种小事?只有那些平时不锻炼,临时抱佛脚的,才会出现这种毛病。你别墨迹了,赶紧下来吧,正好这边人不多,能多游一会儿呢。” 在张勇胜的催促下,白芷萱小心翼翼的下了水。她可不敢像张勇胜那样一个猛子扎到底,是从泳池边慢腾腾的往下挪动,直到胸口没入水中,才尝试着游动起来。张勇胜在旁边跟着,更像是在保护她的安全。 陪着白芷萱游了一会儿,张勇胜发现白芷萱的水性还是不错的,而且四种泳姿都很标准。得益于长期跳舞的锻炼,她的身材非常标准,肌肉的爆发力和耐力都还不错,不是那种病恹恹的女生。 两人一起在深水区游着,张勇胜降低速度,不徐不疾地跟在白芷萱旁边。深水区虽然人不少,但相对于浅水区少了八成,不至于挤得水泄不通。在这炎热的夏季,能够在水里嬉戏一番,让人感到神清气爽。 (七十三)游泳馆遇到流氓 在水里游了一会儿,白芷萱有些累了,就从水里出来坐在泳池边上戏水休息。张勇胜抽空去了一趟小卖部,给她买些降暑的零食。游泳馆的零食比较贵,但由于在特殊场合,生意很不错,排队购买的不少。 此时泳池中的人越来越多,就连深水区都变得拥挤起来。人一多就容易出乱子,没过多久就听见泳池中有女人的尖叫声。有些男的借着游泳的机会浑水摸鱼,挤在人群中到处揩油,不少游泳的女人受到骚扰。 张勇胜路过浅水区时就见到两个男的被逮了出来,被一众游泳的男人们追打,狼狈不堪的逃离了现场。他看了一会儿热闹,拿着两个冰淇淋向深水区走。刚刚走近就发觉前面不对,一大堆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干嘛? 他皱着眉头靠近,听到里面传来争吵打骂声。是一个女人和几个男人的声音,争吵非常激烈。女人的声音张勇胜很耳熟,他一听就知道是白芷萱。他顾不得许多,赶紧往人群里面挤。 挤到人群中间,张勇胜一眼就见到四个男生正对着白芷萱拉拉扯扯。白芷萱满脸怒气,伸手将对方的手打开,大声喝骂。对方丝毫不怕,嬉皮笑脸的纠缠着,嘴上说着不三不四的话,脸上满是猥琐的笑容。 这四人都是二十左右的青年,看表情就不是善类,应该是街面上游手好闲的街痞混子。周围的人指指点点,没有人管这事,都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张勇胜脸色一黑,迈步插入几人中间,将白芷萱和对方隔开。 张勇胜大喝道:“住手,你们几个干嘛的?在这里拉拉扯扯的骚扰女生,还要不要脸?赶紧滚,别惹事!” 白芷萱一看是张勇胜,气急败坏的道:“这几个混蛋想占我便宜,还在这里胡说八道的,你帮我把他们赶走。” 四个猥琐男不乐意了,其中一人威胁道:“哥们儿,你算哪根葱,这里有你什么事?赶紧滚,否则老子弄死你。” 张勇胜冷笑道:“别给脸不要脸,一分钟内给我滚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其中一个高个子,走上前来,一拳打向张勇胜,口中骂骂咧咧的道:“去你吗的,不长眼的瓜皮。” 张勇胜身体后仰,避过对方的拳头,肩膀顺势在对方胸口一靠。那人吃不住力,身体向后抛飞出去。他身后不远就是泳池,落地后脚在池边打滑,身体后仰着便掉入了泳池之中,溅起巨大的水花。 剩下三人立刻冲了过来,朝着张勇胜拳打脚踢。张勇胜弯腰下潜,闪到三人身后,回手摆拳砸倒一个。另一个刚转过身子,被张勇胜一拳打在腰部,身体立刻弯了下来。张勇胜乘机起勾拳,打得那人仰天便倒。 最后那人扑向张勇胜,双手张牙舞爪。张勇胜侧身避开,脚下截腿踹踢出。那人身体失去平衡,向前扑倒。张勇胜顺手肘击其身侧,那人翻滚着摔了出去,然后在地上滚了两圈,滑入了泳池。 张勇胜这几下干净利落,围观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四个混混便失去了战斗力。他看了看周围被惊呆的围观人群,拉着白芷萱火速离开了现场。围观者不敢阻拦,敞开一条小路,看着他们去了更衣室方向。 从更衣室出来,白芷萱埋怨道:“咱们干嘛走?是他们骚扰我,被打了也是活该。我们占着理,还怕他们?” 张勇胜拉着她边往外走,边道:“这四个人不一般,肯定是有后台的,否则不会在泳池这么嚣张。你看周围的人的表情,显然他们不是第一次了。事情闹成这样,游泳馆居然没人出面,多半是蛇鼠一窝。” 白芷萱冷哼道:“蛇鼠一窝又怎样?我还怕他们?我只要打个电话,这帮人一个都跑不了。他们有后台,我也不是好惹的。” 张勇胜摇摇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当时咱们就穿着一身泳装,尤其你还是个那女的,出点啥事说不清楚,而且容易吃亏。” 白芷萱沉默了一下,点点头道:“你说的对,他们这些人无耻得很,什么手段都用得出来。那现在怎么办,报警还是做什么?” 张勇胜叹气道:“这个时候报警有什么用?你又没什么证据,警察只能和稀泥。况且他们还挨了你一巴掌,说不定会反咬一口。” “这事就这么算了?我真不甘心。”白芷萱咬牙切齿的道。 张勇胜劝说道:“先这样吧,反正咱也没吃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两人赶紧换衣出了游泳馆,沿着道路走向体育场出口。刚走到出口,就被两个穿保安制服的人拦住了。他们自称是体育场保卫科的,有人投诉张勇胜在游泳馆打人了,让他到保卫科处理一下。 白芷萱一听就火了,大声道:“什么叫我们打人?是那几个流氓骚扰我,我们是正当防卫,你们还讲不讲理?” 身材矮胖的中年保安笑道:“是打人还是正当防卫,需要双方对质才行,也不能听你们一面之词。你们还是走一趟吧,保卫科也不远,几步路而已。把事情说清楚,也能少些麻烦。” 张勇胜冷笑道:“你们只是保卫科而已,又不是警察,有什么资格问话?想要调查去把警察叫来,要不就把路让开。” 旁边身材健壮的保安威胁道:“体育场发生的事都归我们保卫科管,我们要问谁就问谁。你们老实点跟我走一趟,别逼我动手。” “就你?”张勇胜不屑道:“你别以为穿着一身皮就能冒充大个子,老子不吃这一套。我告诉你,这事要么找警察解决,要么你给我让路。你要敢动手,老子扒了你这身皮。” 说完张勇胜不再搭理他们,拉着白芷萱便走向体育场出口。从这两个保安他已经看出来了,刚才那四个流氓跟这里保卫科的都是一丘之貉。他们在游泳馆骚扰女人,没人来管,显然是提前打好招呼的。 健壮保安看向胖保安,胖保安微微点头,然后吹响了脖子上的口哨。眨眼之间,体育场门口的执勤岗后面跑出七八个人来,其中四个正是刚才在游泳馆耍流氓的四人,剩下的全是保安制服。 (七十四)张勇胜大杀四方 领头的是个精悍的中年人,指着张勇胜道:“让你们到保卫科解决听到了没有?你们跑什么?是不是偷了东西?” 张勇胜立刻停下,将白芷萱护在身后,叮嘱道:“等会儿打起来,你站在原地别动,我来收拾他们。” 白芷萱皱着眉头道:“把手机给我,我马上打电话报警。警局从上到下我认识好几个,我就不信治不了他们?” 张勇胜冷笑道:“你让我活动活动筋骨行不?好久没打架了,今天正好发泄一下。等我打完你再打电话,就一会儿工夫。” 白芷萱有些担心,还想说什么。张勇胜已经转过去了,对着领头的保安,冷笑道:“怎么,我们不去保卫科,你还追出来了?你是他们的头儿吧?你出来也没用,你也没有资格对任何人进行调查。” 精悍中年人抽出腰间的橡皮棍短棍,指着张勇胜道:“你在游泳馆偷东西,还打人,这事我们保卫科就必须管。你要么老老实实的跟我们走一趟,否则就别怪我们采取强制措施!” “你们还真把自己当警察了?还采取强制措施?你强制一个我看看?”张勇胜不屑的道:“我警告你们,只要你们敢动手,我不会像在泳池那么客气。到时候断手断脚的,后果自负。” 中年人扫视了周围,见自己的人到位了,嚣张的道:“所有人听好了,这两人在游泳馆偷东西,还打伤管理人员拒捕,给我抓起来。” 周围的保安立刻围了上来,纷纷抽出了腰间的橡皮短棍,就连跟着他们跑出来的四个流氓手上都有棍子。他们的站位很讲究,完全堵住了张勇胜两人冲出去的路线,干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了。 刚才那个健壮的保安显然立功心切,处在包围圈的最前面。他走到张勇胜面前,突然蹿了一步,挥舞着手中的橡胶棍打了过来。棍子有五十公分长,挥舞起来虎虎生风,威势颇为吓人。 张勇胜起脚垫步侧踢,动作快如闪电,直接踹在对方腋下。那人立刻被踢飞七八米,撞倒后身后的两个保安,趴在地上不动了。周围的保安吓了一跳,赶紧退了两步,犹豫着不敢上前。 圈外的中年保安催促道:“不用怕他,他就一个人,还带这个拖油瓶。咱们人多一起上,他能打几个?” 他话音刚落,张勇胜却主动动手了。他先将正面的胖保安用正蹬踹踢倒,然后又滑步变线踢,踢中旁边保安裆部。这次动手张勇胜全用的是脚上的功夫,各种腿法眼花缭乱,凡是冲上来的保安都被他踢翻在地。 他围着白芷萱绕圈打转,护着她周围的同时,将靠近圈子的保安一一打倒。有的保安被他踢倒后还不甘心,想要爬起来继续。被他下狠脚踩断了手脚,骨头断裂的声音在众人耳边清晰响起。 中年保安头目声色俱厉的在圈外呼喊,却犹豫着不敢上前。张勇胜自然不会放过他,飞速抢上两步,一个高鞭腿狠狠的踢在对方脸上。那人被踢得身体凌空打了个转,结结实实的砸在地面上。 那四个流氓最是倒霉,张勇胜故意报复他们,四人的手脚各被踩断一根。张勇胜对这些仗势欺人的流氓最是恼怒,出手毫不容情。片刻之后这些人就只能躺在地上惨叫,脸上全是恐惧的表情。 这些人都不是善类,以前长期在街面上作威作福,干过不少坏事。最近走关系被招揽到体育场当保安,穿上这身皮后更是耀武扬威。受过他们欺负的人不少,都敢怒不敢言,今天算是撞到了煞星。 体育场和游泳馆进出的人远远就见到这边斗殴,没有人敢靠近,胆子大的也只能在远处偷偷的打望。他们见到张勇胜几分钟便把近十人踢翻在地,大部分都穿着保安制服,被惊得哑口无言。 张勇胜如此悍勇,非常出乎白芷萱的意料。她经常看张勇胜和赵云飞练武,从没想过他会如此厉害。当时张勇胜打倒汪平等人,白芷萱还不觉得震惊。此时他几乎一挑十,而且是拿着武器的保安,让她感到惊心动魄。 她在战场的中心位置,距离被打倒的保安们只有几米远。保安被踢翻、踹倒、踩断骨头的声音,她都能清晰听到。尤其是骨头断裂的清脆声,让她感到不寒而栗,吓得脸色都白了。 张勇胜冷冷的看了躺了一地的保安们,不屑的道:“就你们这两下子还学着人欺压百姓,老子今天让你们长长记性。” 他回到白芷萱身边,递上手机,笑道:“该你了,你看谁最好处理,先把这些垃圾的皮扒了。这帮人穿着保安制服,专干敲诈勒索的事情。” 白芷萱深呼吸定了定神,然后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曹叔叔,是我,芷萱啊。我有点事请您帮帮忙,您有空来一趟么?” “就是有些紧急,我朋友打伤了人,想请您帮忙处理一下。其实是他们骚扰我的,我朋友帮我出头,出手重了点。” “就在体育场这边,我们在体育场门口等您。” 白芷萱挂断电话,看了看满地惨叫的保安,皱着眉头道:“你怎么出手这么重?看来这些人伤得不轻,多半得去医院了。” 张勇胜笑道:“这不是为了给你出气么?他们既然敢包庇骚扰你的人,还强行动手,我岂能饶了他们?” 白芷萱叹息道:“我以为你随便说说的,想不到你还真打断他们手脚啊。这些人虽然可恨,可看这样子还挺可怜的。” 张勇胜不屑的道:“都是一些社会垃圾,不值得同情。当保安本是为了维护治安,却成了欺压百姓的打手,被打死都活该。” 白芷萱点点头道:“走吧,咱们到门口去站着,一会儿曹叔的人就要来了。” “你找的曹叔是谁啊?能把这些垃圾送走?”张勇胜好奇的道。 白芷萱解释道:“曹叔叔是城中警务所所长,正好是管这一片的。他是我爸的老朋友了,他家孩子读一中还是走我家的关系。这事情咱们在理,而且是他们先动的手,应该很好处理。” 两人走到体育场门口等着,没过多久便来了一辆警用涂装的轿车,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从车上下来。他皮肤黝黑,长着国字脸,一看就是非常正派的样子。他身后跟着两个穿警察制服的年轻人,一男一女。 (七十五)警察所长来善后 白芷萱和张勇胜迎接了上去,带着哭腔招呼道:“曹叔叔,您终于来了。今天要不是勇胜在,我可就被人给欺负了。” 曹所长仔细的看了看白芷萱,见她打扮得性感漂亮,身上一点伤都没有,这才长吁了一口气道:“芷萱,你突然给我打电话,可吓死我了。你真要出了点啥事,我可没法跟你爸爸交代了。” 白芷萱假装抹了抹眼泪,委屈道:“这里的治安简直太坏了,我们在游泳馆遇到了流氓。他们不但骚扰我,还想把我留下来。如果不是勇胜出手,我肯定就吃大亏了,你一定不能放过他们。” 然后白芷萱给曹所长介绍了张勇胜,声称是自己的同学,今天是一起来游泳的。她又把游泳馆发生的事情加油添醋的说了一遍,将四个流氓说得罪大恶极。张勇胜觉得太夸张了,如果是这样,那四人可以被拉出去打靶了。 曹所长脸色一黑,严肃道:“到底怎么回事?这里是中心区域,治安一向不错,怎么会有流氓?体育场的保卫科是干什么吃的?连几个流氓都管不住?” 白芷萱回答道:“这些流氓就是个保卫科一伙的,他们还想扣留我们呢。我们从游泳馆出来,他们在门口堵我们,后来勇胜和他们打了一架,把他们打倒了,才抽出机会给您打电话。” 曹所长脸色很不好看,问道:“他们人在哪里呢?你们没受伤吧?” 白芷萱得意的道:“勇胜练过武功,身手可厉害了,那帮人全部被打趴下了。就是伤得有点重,所以给您打电话,请您处理一下。主要是他们人太多,勇胜也不敢留手,怕他们伤到我。” 曹所长抬头看了张勇胜一眼,心里有些疑惑。他本以为是普通的打架,可张勇胜身上没有什么伤痕,觉得应该不是大事。可白芷萱说对方人多,而且伤得较重,他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张勇胜解释道:“跟乡下的老人学了点庄稼把式,算不得武功,就是平时自卫而已。今天是他们太过分了,我怕萱姐吃亏,所以下了重手。” 几人正说着,附近响起了警笛声,又是两辆警察的车辆到了。这次来的是三轮摩托车,每辆车上都坐了三个人。摩托车到了体育场门口,迅速的向曹所长的警车靠拢,六个警察赶紧下车过来敬礼。 曹所长皱了皱眉头,问道:“你们怎么来了?出什么事了么?” 领头的警察回答道:“报告所长,接到体育场报警,说是抓小偷的时候遇到暴力反抗,被打伤好几人,伤势较重,我们过来出警。” 曹所长一愣,看了看白芷萱道:“你们说的不会是一回事吧?” 白芷萱点点头道:“他们抓我们的时候的确诬蔑我们偷东西,我们让他们报警,他们要强行扣留我们,所以就动手了。” “你还需要偷东西?你这一身就价值上千块吧。”曹所长对小偷的说辞嗤之以鼻:“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那么不长眼?” 然后他带着几个警察,由张勇胜带路,一起走进了体育场。此时体育场门内已经围了不少的人,对着躺在地上的保安们指指点点。有几个还能动弹的跑前跑后,勉强着把人往门口的岗亭附近挪动。 围观的没有一个出手帮忙,都是看热闹的样子,脸上嘻嘻哈哈。保安们算是倒霉透顶了,平时在门口颐指气使,威风得不行。现在真的是颜面扫地,成了众人的笑柄,以后都没脸做人了。 见到警察来了,围观的人群自动打开一个口子,曹所长带队进入。几个警察一看现场,顿时傻眼了。尤其是后面来的几个警察,他们在电话里听说保安伤势很重,却没想到重成这样,一半人躺在地上没法动弹。 岗亭太小了,也装不下这么多人,几个能动弹的只能把他们拖到岗亭旁边,靠在墙上休息。他们还找了一些垫子垫上,算是缓解一下疼痛。张勇胜一眼就看出来了,在地上没法动弹的,都是被他故意踩断腿骨的。 见到警察过来,最早出来拦截的矮胖中年保安一瘸一拐的迎了上来,焦急的道:“杨警官,你们可来了,你看看,我们的人被打成啥样了!他们几个的腿全断了,现在都不敢动,以后恐怕会落下残疾。” 杨警官回过神来,转头看向曹所长,曹所长道:“先把周围的人劝离了吧,打电话叫救护车送医,然后把笔录做了,具体等回所里再处理。” 杨警官点点头,迅速把事情安排下去,几个警察分开行动。张勇胜和白芷萱都分别做了笔录,是跟着曹所长来的一男一女做的记录。杨警官带来的年轻警察给保安做笔录,忙活了好一阵才搞完。 听说曹所长是白芷萱打电话叫来的,四个流氓脸色都白了。身上的伤痛还是其次,要是把之前的旧账一起算,恐怕得进去蹲几年了。他们在游泳馆骚扰女人不是一两次了,这里面的事情可就复杂多了。 现场处理完毕后,张勇胜和白芷萱乘坐警车到了城中警务所,继续后续的处理。被打的保安和流氓先被送到医院进行处理,然后警察再做进一步的处置。一切都按照警察的流程走,等事情告一段落时已经八九点钟了。 后来白智勇也过来了,他对女儿很担心,看到白芷萱没事才放下心来。当他听说张勇胜打伤了十个成年人后,整个人都傻了,半天反应不过来。他听白芷萱说过张勇胜打架厉害,从来没想过能这么厉害。 从白智勇那里听说张勇胜是白芷萱的男朋友,曹所长却对张勇胜高看一眼,夸奖道:“你小子行啊,挺能打的,不当兵可惜了。你这身手要是在军队,肯定能被选拔到尖刀班或者特种连,前途无量啊。” 张勇胜谦虚的道:“我就是跟乡下的老人学了两招,主要是自保而已。今天他们欺负萱姐,我一下子就火了,没控制住。” 曹所长点点头道:“这我理解,年轻人嘛,都是这样。不过下次可得稳着点,至少别下手这么黑。好几个都去医院打夹板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如果伤得太重,处理起来也很麻烦。” (七十六)暑假前最后一天 张勇胜答应道:“我知道了,下次我尽量压住火,不打伤他们。其实只要他们不对萱姐乱动手,我也不想打人的。” 曹所长摇摇头道:“该动手还得动手,法律上还是支持正当防卫的。不过你要把握好尺度,别搞得太夸张。在云山没问题,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俩受欺负。但别的地方你要注意,有的地方名堂很多的。” 办完手续,曹所长把一行人亲自送到门口才返回,张勇胜和白芷萱坐着白智勇的车往回走。两人因为此事耽搁了一下午,到现在还没吃晚饭,白智勇把他们带到了一个比较高档的餐厅。 在餐厅坐下,白芷萱点了一大堆的菜,直到张勇胜说够了她才停下来。她今天是开心极了,见到张勇胜大杀四方,心中有种莫名的自豪感。如此多的成年保安倒在身边不远处,她经历了从惊吓到惊喜的全过程。 在等上菜的工夫,白智勇皱着眉头道:“芷萱,你以后能不能穿得保守点,总这样也不是事。这次幸好有人保护你,如果下次遇到这种事怎么办?你要学会保护自己,别让我太担心。” 白芷萱瘪瘪嘴道:“有勇胜在身边,谁敢这么放肆?再有人来再打一顿,我就不信有多少人不怕断手断脚的。” 白智勇摇摇头道:“这次是你运气好,正好在你曹叔的辖区。要是换个辖区,别的警察才不会听你们的。就凭你们打伤这么多人,人家就有权把你们拘留起来。权力在人家手里,还不是人家说什么是什么。” 白芷萱不服气的道:“按你的说法这世界还没地方讲理啦?明明是他们先骚扰我的,在游泳馆我们已经退了一步了。他们拉着保安追出来拦截,被打死也是活该。你到底站那边的,帮谁说话呢?” 白智勇叹气道:“芷萱,这个世界很险恶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在云山我能护着你,但在外面我不可能还能照顾得到。你明天就要去江源了,还要独自生活四个月,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别再任性了。” 白芷萱想要回嘴,张勇胜赶紧打断道:“萱姐,叔叔说的对,在外面还是小心点好。我们都没在江源,有啥事也兼顾不上。真要有事你先想办法脱身,等我们到了再处理,保证让对方连本带利吐出来。” 看在张勇胜的面子上,白芷萱没再跟白智勇争吵。她转头对张勇胜道:“明天我就要去江源了,你在云山要小心一点。如果他们报复你,你就给曹叔打电话。我已经给他说过了,他会照顾你的。” 张勇胜摆摆手,笑道:“这点你放心吧,他们又不是我的对手。虽然有一些小后台,估计这事之后也不好使了。倒是你再江源要多注意身体,有空给我打电话,我的手机保持二十四小时待机。” 白智勇看着两人腻味的样子,几次想要打断,却又有些不忍心。他有些看不上张勇胜,觉得他成绩又不好,家庭也普通。但张勇胜今天的确让他刮目相看了,他不得不承认,是个有能力有担当的男子汉。 两人吃完了晚饭,白智勇开车先把张勇胜送到了货运站家属区,才带着白芷萱离开。两人的这一天过得跌宕起伏,临走之时还是依依不舍的。白智勇暗自叹息,经过这次打架的风波,两人的感情算是越来越好了。 白芷萱去了江源后,张勇胜也就没了牵挂,安安心心的教赵云飞练武。这个假期有两个月时间,他打算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这方面。如果赵云飞够努力的话,至少能完成太祖长拳的入门级学习。 周一的时候同学们返校拿成绩,是本学期的最后一天。升旗仪式照常进行,结束后大家便回到各自的班级,等待班主任下发这次期末考试的成绩。因为即将放假,班级的气氛都很活跃,同学们嘻嘻哈哈的,好不热闹。 张勇胜坐在座位上有些无聊,便拿出手机给白芷萱发短信。白智勇刚给白芷萱买了个新手机,便于她在江源期间跟他联系。白芷萱第一时间把手机号告诉了张勇胜,两人没事就用短信聊天。 张勇胜的手机版本比较低,只能发外语短信,这让白芷萱高兴坏了。她逼着张勇胜用外语写短信,这可头疼死他了。经过一个多月的特训,他勉强用外语对话。词汇量方面还差得远,很多单词会说不会写。 看着张勇胜一边翻外语词典,一边在键盘上拼凑单词,同桌的刘卫羡慕极了。全年级拥有传呼机的学生都屈指可数,拥有手机的更只有张勇胜一个。他也想要有这样的高科技设备,可惜家庭条件不允许,只能看着眼馋。 刘卫是农村来的学生,老家在距离云山县较远的镇上,所以只能在二中住校学习。他的成绩很不错,在全年级都是前十的水平,被认为考上大学的机会很大。他也非常的努力,这与学习拖拉的张勇胜形成鲜明的代表。 但是最近张勇胜让他刮目相看,尤其外语方面更是突飞猛进,口语和听力提升非常迅速。他也经常看到张勇胜拿出随身听练习听力,一看就是高端的产品,再次让他羡慕得不行。 看着张勇胜费劲的翻词典,刘卫忍不住道:“你平时说话不是挺遛么,怎么写东西这么费劲?我看你一句话都查了好几个单词了,不至于吧。” 张勇胜抬起头来,尴尬的道:“这不是被萱姐逼的么?很多词我都是会说不会写,是靠着听外语广播和看原声录像记下来的,从来没看过辞典。她让我写出来,我连字母都拼不齐呢。” 刘卫愣了一下,好奇道:“外语还可以这样学的么?我们都是先背单词,然后练习阅读和做卷子的。广播和原声录像我都没听过呢,难度大不?” 张勇胜点点头道:“是挺费劲的,尤其是原声录像。很多演员帶口音,而且他们喜欢说俚语,不是很好懂,我也只能连猜带蒙。萱姐这方面比我厉害,基本上都能听懂,她从小就是这样学的。” 刘卫想了想道:“这倒是个好办法,就是投入太大了。我家也没有录相机,根本没地方看。收音机我倒是有一个,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收到。” (七十七)期末考试的逆袭 张勇胜解释道:“你可以去录像厅看啊,专门找带字幕的原声片,听不懂的时候就和字幕对照一下。广播在云山是没问题的,不过你回家就不太好说了。紫竹镇在山区,那边有没有信号可不好说。” 张勇胜对刘卫的老家紫竹镇很熟的,因为他祖上也是紫竹镇附近的村子出来的。到现在他们张家的祖宗祠堂还在紫竹镇附近的张湾村,每年需要祭祖的时候他们全家都尽量回去参加。 刘卫点点头道:“那我也试试吧,我听力不太好,这次考试估计砸了。我以为听力水平跟教学磁带差不多呢,考试时我才发现,人家那速度太快了。我还没反应过来,一大段话已经说完了。” 张勇胜叹气道:“你们这种学习方法按萱姐的说法是哑巴外语,说出来的话老外听不懂,自己人也听不懂,除了考试做卷子,没啥大用。高考的听力是贴近真实应用环境的,难度比教学磁带高太多了。” 现在张勇胜在外语听力上比较有信心,自认基本能拿满分。书面的分数就比较惨淡,选择题正确率还比较高,但遇到考验词汇量的就抓瞎。他在这个假期中有个任务,便是把词汇量提升上去。 刘卫皱了皱眉头,叹息道:“其实你说的问题我也想到了,我就是没什么办法。云山比不了大城市,没有那么多外教环境,只能靠磁带练习听力。你这个方法我也学一下,但愿能提高一些听力水平。” 张勇胜鼓励他道:“没问题的,还有两年时间呢。我才练了不到两个月,进步已经很快了。只要你能把原声录像听懂了,高考肯定没问题。至少高考听力还是满标准的,不会出帶口音和俚语的。” “谢谢,我试试吧。”刘卫对张勇胜表示感谢,然后问道:“你暑假什么时候回村里去,到时候我请你吃饭吧。你平时帮我这么多忙,我都没机会表示感谢,暑假正好有时间。” 张勇胜想了想道:“应该是八月中下旬,就是中元节之前的那几天,回去待到开学又回来。我爸妈在外地跑车,没办法回来祭祖,只能由我代表他们参加。老家的亲戚们很重视这个,我家也不能缺席。” 刘卫笑着道:“那好,我等你过来,咱们一块吃好吃的。” 好不容易回了白芷萱几句话,急得张勇胜满头大汗。他现在是痛并幸福着,既喜欢和白芷萱发短信聊天,又怕写外语单词。所以每次回复都超长时间,平时一句话的事,往往要花好几分钟。 放下手机和刘卫聊了一会儿天,班主任苗德功老师进来了,还拿着一大摞的成绩单。同学们自动的回到各自的位置上,等待着苗老师发成绩。发完成绩后,他们的暑假就开始了。 赵云飞准备考艺体生,所以对文化课是不太在乎。只要平均分能及格,基本上在高考时都能过关,他们的难度主要在专业课上。而参与普通考高报名的考生都看重的是文化课成绩,张勇胜也是其中一员。 按照规矩,苗老师从最后一名开始念成绩,然后逐个点评每个同学的学习情况。张勇胜的成绩排在中下游,按照以往的惯例应该很快能轮到他。赵云飞就更早,他一向是倒数几名的常客。 果不其然,很快就念到了赵云飞的成绩,依旧是倒数几名的水平。让张勇胜感到意外的是,赵云飞这次的考试成绩居然比半期考试时提高了好几名,已经摸到了倒数第十的天花板。 张勇胜仔细评估了一下,赵云飞选文科还是很有希望的。主要是靠背功的政治和历史两课可以硬来,加上刷题提高,能让他拿到高分。他的语文大差不差,还可以使一下劲。数学和外语就惨了,基本没啥指望。 又过了一会儿,苗老师念到了成绩单的中游,张勇胜的名字还没出现,这可把他激动坏了。他这两个月是费了一番功夫的,自认为成绩有所提高,但要说提高多少,他一点把握都没有。 很快苗老师念到了张勇胜的成绩,全班排名第十九名,这是他高中以来最高的名次。全班四十五名同学,他之前的考试都排在二十五到三十名。他本以为能够进入前二十五就很高兴了,万万没想到提升这么多。 苗老师对张勇胜的成绩点评了一番,对他的外语和化学进行了夸奖,是他进步最大的科目。尤其是在化学方面,当初为了搞化尸水偷偷恶补化学,成绩果然凸显出来,直接上了八十五分。 化尸水是古代毒药中的极品,涉及多种复杂的配制工艺。张勇胜用现代化学工艺复制出来,很费了一番功夫。这样的过程也让他学到不少东西,尤其是化学基础知识巩固扎实了不少。 他的外语成绩也不错,达到了七十五分,这是他高中外语的最高分。其中听力的三十分拿了二十八,是全班最高的成绩。但在书面考试方面却比较渣,尤其是作文错误单词太多,扣得有些厉害。 张勇胜也没办法,词汇量不够只能连猜带蒙。他知道用什么单词,但不知道怎么写,只能凭着感觉拼凑。这种拼凑完全正确的概率并不高,单词错误是很正常的,他对此暂时无可奈何。 在同学们鼓励的掌声中拿着成绩单走下讲台,张勇胜心中无比高兴。一回到座位他就拿出手机,发送短信把成绩报给了白芷萱。白芷萱很快回了个信息,对他成绩的提高表示的祝贺。 刘卫的成绩依旧是全班前十,名次也没有什么变化,但总分和平均分都比半期考试低了不少。实际上大多数同学的分数相比对半期考试都低了,这是因为全县统一出题,对标高考难度造成的。 二中自己出题的考试难度较低,所以大家的分数都比较好看。这次以县里出题考试,自然会挤掉很大一部分水分。张勇胜算是比较特殊的,他的成绩逆势上扬,成了班级中引人注目的一员。 为了提高张勇胜的学习成绩,白芷萱走关系弄了不少云山一中的各科教辅资料给他参考。张勇胜偷偷地在家刷这些题,对高考难度比别人更加适应,所以这次考试反而发挥得不错。 (七十八)我要看看成绩单 很快苗老师就将全班的成绩单下发完毕,对考得好的同学进行了鼓励,对成绩差的进行的点评。这是高一的最后一次班会课,下课后为期近两个月的暑假就要开始了,也是大家最为期盼的一刻。 在班会课的最后,苗老师多说了两句,因为下学期很多同学便不在一个班了。高二一开始就会文理分班,而且二中因为主打艺体生的缘故,还有多出一个艺体生的专班,同学们会各自作出选择。 这次全县统考的成绩会作为大家分班的参考,所以苗老师也对于成绩点评分析说得比较细。张勇胜一边听着,一边在思考自己的方向。他成绩平庸,似乎选文理都没有太大的差别。 如果要轻松,可以选择死记硬背的文科,张勇胜的记忆力方面还是挺有优势的。但文科似乎就业前景不太好,理科的各种专业才比较热门,他有些苦恼,打算抽空打电话问问白芷萱的意见再说。 下课后同学们各奔东西,有的关系比较密切的也约好暑假的活动,校园里欢声笑语一片。张勇胜和赵云飞、周兰兵推着自行车走出的二中大门,慢悠悠的向着回家的方向而去。 张勇胜和赵云飞的暑假基本上都安排好了,从今天下午就开始,午休过后他就去找赵云飞继续练武。周兰兵这个暑假基本没空玩,他已经找了培训老师,为艺考提前做一些准备。 “艺体生的专科考试应该是集中在明年年底吧,你用得着这么着急么?”赵云飞有些不解的问道。 周兰兵叹息道:“话是这么说,但等明年才练习肯定就晚了。身体状态和专业技能都要保持,而且还需要练习一些加分项,时间不太够了。我爸找了我妈以前的同事,他们能抽空帮我,否则还得去江源找老师。” 张勇胜点点头道:“现在艺体老师很紧缺的,云山很难找到合适的。萱姐改模特专业,只能去江源参加培训。但是你这个应该不用吧,跳舞的老师比模特的多啊,而且下学期学校也会开班。” 赵云飞解释道:“老周是心高气傲,看不上省城的舞蹈学院,打算去京城冲一冲。那边可是精英荟萃,只靠学校的补习班,估计没戏。” 张勇胜以前就听过他的想法,赞叹道:“你还真打算去京城啊,真够有魄力的。我就没那么大的野心,只要能考上大学就行。省城也好,江源也罢,反正学校大差不差,我可不挑食。” 周兰兵笑道:“我这哪叫野心,实在是没有办法。咱们省内的舞蹈学院在全国实在是拿不出手,就算毕业了也顶多跑个龙套,没啥前途。那还不如去京城拼一把,实在不行,海都也是可选项。” 赵云飞笑道:“那就祝你一切顺利,希望你以后能登上国家大舞台。到时候我们几个出去给人吹牛,还是非常有面子的。” 三人在十字路口分别,张勇胜骑着自行车返回货运站家属区。中午他仍然在林敬业的面馆吃午饭,下午梁爱萍给他准备了大餐。他到面馆的时候正是生意兴隆时,里面的桌子上全部坐满了客人。 这种事情张勇胜遇到很多次了,他很自觉的搬出折叠餐桌,摆到面馆外的过道上,放上两个塑料板凳。他跟林敬言打了声招呼,要了一份大碗的牛肉面,然后坐到餐桌上等着。 成绩进入了前二十名,张勇胜还是有些沾沾自喜的。回顾这两个月的经历,张勇胜发现学习也不是想象中那么难。至少在白芷萱的督促下,他还是能静下心来看书的,成绩的提升也比较明显。 他已经开始思考晚上打电话怎么跟爸妈说,如何总结这一学期的学习情况了。虽然每周他们都会通电话,但谈到学习方面的并不多。张勇胜的父母没有太高的学历,对儿子的关心只能体现在生活方面。 张勇胜正思考着,带着淡淡幽香的人影坐在了他的面前,他抬头一看,正是一中的校花陈丽。最近这段时间陈丽对他非常冷淡,他主动打招呼,人家也不回应,这让张勇胜很尴尬。 陈丽主动坐过来,张勇胜很意外。他正准备打个招呼,陈丽却抢先开口了:“你们发成绩了吧,这次考得如何?” 张勇胜愣了一下,谦虚的道:“考得还行,成绩略有提高。肯定是比不上你了,你一定是稳坐前三的。” 陈丽皱了皱眉头道:“考得还行是什么意思?把你的成绩单拿给我看看?” 张勇胜点点头,从书包里拿出成绩单,递给她道:“分数比上半期高一点,班上的排名前进了近十名,算是有些收获。” 陈丽浏览了张勇胜的分数和老师评语,摇摇头道:“你这成绩还差得远,想考大学还得努力。未来两年抓紧一点,也许还有希望。” 张勇胜嬉皮笑脸的道:“我觉得希望很大,我只要能上个专科就满足了,不敢跟你比。这次考试难度大了一点,要不然还能高几分。” 陈丽瞟了张勇胜一眼,冷冷道:“你有没有点出息?专科就满足了?这次考试是高考的正常难度,以后只会高不会低,你做好思想准备。” 张勇胜不敢回嘴,只得道:“是,是,你说的对。我下学期再接再厉,争取进入全年级前十,这样高考的把握就更大了。” 陈丽点点头,冷淡的道:“暑假是怎么打算的?又是到处瞎玩两个月?” 张勇胜尴尬的摇头,他以前的暑假就是这么瞎混的。现在他有了新的目标,又有白芷萱打电话监督,自然不会荒废整个暑假。他已经有了简单的计划,除了教赵云飞练武,就是给自己补补课。 “我已经计划好了,主要是把理科的课程补习一下。我想选理科,但基础比较差,过几天搭车去一趟江源,再找些高考的教辅书。”张勇胜咨询道:“你觉得我的成绩选理科怎么样,机会大么?” 对于文理分科张勇胜非常纠结,一直没有下定决心。他准备晚上打电话咨询白芷萱的,正好陈丽在也可以问问。他在这方面没什么资源,二中老师分析得比较笼统,说得也是不清不楚的。 (七十九)陈丽留下习题集 陈丽看着张勇的成绩单,也有些伤脑筋。张勇胜的成绩太平衡了,文科理科似乎差别不大。只是这次考试化学考得还算不错,算是理科的亮点,所以张勇胜才考虑将理科作为未来的方向。 沉默着思考了片刻,陈丽叹气道:“你这成绩很不好分,似乎文理都差不多。你考虑过你以后的职业方向没有,从职业方向选或许比较好。” 张勇胜挠挠头道:“我还没想好未来做什么呢?这个假期我得好好想想,你有什么好的建议么?” 陈丽摇摇头道:“这个我也说不好,你擅长什么我也不熟悉。我看你计算机成绩不错,又那么喜欢玩电子游戏,其实可以考虑计算机专业。这个专业比较热门,以后的前途也不错,还适合你的兴趣爱好。” 张勇胜谦虚的道:“我就会玩,有时候看游戏厅和电脑游戏室老板拆机器,跟着学了点东西。咱们高中的计算机考试比较简单,外面计算机培训班的内容都比这多,考试也不太难。” 陈丽点点头道:“你能通过玩游戏能学到东西,说明你在这方面还是有天赋的,可以认真考虑一下,多了解一下职业需求。” 很快面就端上来了,两人边吃边聊,气氛还算不错。陈丽冰冷的态度渐渐淡了,还多问了一些张勇胜对未来的看法,提了一些建议。张勇胜虽然意外陈丽态度的转变,但也没太放在心上。 云山一中比较注重学生未来的发展,对大学志愿规划这块做得很早。陈丽在这方面的信息远比张勇胜多,提供了不少参考建议。张勇胜对此非常感谢,还说要送陈丽礼物,陈丽难得没有主动拒绝。 两人分别前,陈丽从书包里拿出一摞卷子:“这是我这些年做过的习题,挑选了比较典型的一部分,对你补习基础功课有帮助。我都编好顺序了,你按照顺序学,应该能有不少的收获。” 张勇胜顿感惊讶,有些不好意思道:“这怎么好意思?这也太贵重了,有钱也买不到的啊。这东西要是拿出去做教辅书,不知能卖多少钱?” 陈丽淡淡的笑道:“上次你送我礼物,我非常感谢,也不知道送你点啥。后来想了一下还是这些对你有用,你就不要客气了。” 张勇胜有些感动的道:“你这对我是雪中送炭啊,真是太感谢了。如果我能考上大学,一定请你吃顿大餐。” 陈丽将卷子放在张勇胜手里,挥了挥手,转身当先走向家属区的单元楼。张勇胜收拾好书包跟上,看着陈丽的背影,有些感慨万千。他怎么也没想到,陈丽在背后默默的给他准备了这么多。 作为云山一中的前三名,陈丽在学习方面有着独特天赋。她家经济条件不好,没有请什么家教,也没有各种外买的教辅材料,全靠学校那点资源。但却在分数上力压群雄,可见其对中学知识的掌控。 张勇胜知道,像陈丽这种学生都有自己总结的知识的脉络,这是非常宝贵的经验。每年历届高考状元的的教辅书籍卖疯,就是因为人家的经验管用。他现在可是白得人家的经验,占了大的便宜了。 回到家,张勇胜把陈丽给的卷子分科目放好,然后收拾一下睡午觉。下午他去找赵云飞,继续教授他太祖长拳的功夫。两人找了个河边的小树林作为集合点,这里距离云山二中不远,两人都比较熟悉。 河边公园的小树林早上和傍晚比较热闹,这里是老人们晨练和傍晚散步的地方。但是下午则比较冷清,大多数人都有事情,所以没几个出来溜达。因为有树荫遮蔽,气温不太热,正合适他们练武。 赵云飞现在对练武非常热衷,就连痴迷的电子游戏时间都少了。他一方面是为了未来考体育专业做准备,另一方面也是武痴的劲头发作。虽然只学到了一半,但已经能在有限的范围内拆解招式了。 他和张勇胜对练的时候不用留手,张勇胜也用略高于他的水平应变,以锻炼他的实战能力。这需要相当长的时间训练,形成身体和肌肉的记忆。一旦遇到攻击,第一时间就要反应过来,而不是王八拳应对。 太祖长拳的功夫比较简洁,招式也不多,深得以不变应万变的奥义。张勇胜估计在七月底前就能完全传授完毕,接下来就是赵云飞自行练习,不断的提高了。等他的拳脚功夫稳定下来,还可以传授一些兵器上的招式。 两人在树林中的亭子周围练功,累了就在亭子里坐下休息喝水,没人过来打扰,日子过得挺悠闲的。赵云飞很刻苦,他现在除了张勇胜的授课时间,早晚都会练功,比张勇胜勤奋多了。 张勇胜反而练功的时间比较少,有时候早起会在天台楼顶打两套拳活动一下筋骨,强度远远达不到练功的水平。以他现在的功力,这种基础训练已经作用不大了,而是要采取特殊的手段,比如用汤药来辅助。 但这些汤药配制起来很麻烦,很多药材在云山也找不到,所以他干脆就没用。平时他就在日常行为中通过调整呼吸吐纳来积蓄内功,这是内功有一定水平之后才能操作的功法,赵云飞距此还有相当长的距离。 赵云飞喝了一大口水,很兴奋的道:“今天我还多拆了两下子呢,看来进步明显啊。不过你这下面两脚有点阴损啊,我以为只是普通步法,想不到还可以下绊子。这太出我意外了,简直是防不胜防。” 张勇胜得意的道:“传统武术就是这样,你看着似是而非一掌,其实笼罩范围很大。你可以推在胸口,也可以打在咽喉接锁喉的招式,还可以在肩膀上化为擒拿。这种特性在西方搏击里面很少见的,你要慢慢领悟。” 赵云飞点点头道:“我以前从来没想过这种用法,以为套路是怎样,实战就是怎样。看来传统武术真的是博大精深,只是会的越来越少了。” 张勇胜叹息道:“没办法,这种武功学起来很麻烦,不比西方搏击快捷。现代的人都没啥耐性,又不喜欢动脑子,学不了多久就烦了。古人练武一套简单的武学能练一辈子,可以千变万化,那才叫防不胜防。” (八十)餐前的浪漫激情 两人到晚饭前就分别了,张勇胜回家准备吃晚饭,梁爱萍说要给他准备大餐来着。有兴致的时候梁爱萍挺喜欢做菜的,手艺还算过得去。张勇胜对她完全不客气,就当是自己家里人一般。 一进门他就闻到了扑鼻的香味,似乎味道很不错。他在厨房里面看了一眼,梁爱萍正在忙活着呢。让他感到意外的是,梁爱萍居然做的是传统的菜肴,这是张勇胜很少见到她下厨的做的菜。 梁爱萍的西餐做得不错,但别的菜式都不怎么会。他们两人在家吃饭,要么是西餐,要么就随便弄点面条点心对付一下。她正正经经的做传统菜,张勇胜还是第一次看到,感到有些意外。 梁爱萍穿着清凉的小吊带,前面围着围裙,正在厨房里忙活着。她光滑的肩背完全的裸露出来,线条性感迷人,张勇胜看得色心大动。他舔了舔嘴唇,换了拖鞋,走到梁爱萍的身后,轻搂着她纤细的腰肢。 梁爱萍顺势靠在他怀里,笑道:“赶紧去洗澡换衣裳,过一会儿就好了。你尝尝我做盐帮菜的本事,不比西餐差呢。” 张勇胜轻抚着梁爱萍的香肩背脊,好奇的道:“你什么时候学会弄盐帮菜的?这闻起来似模似样的,好像有一套啊。” 梁爱萍得意的笑道:“我会的可多了,只是没空给你展示而已。你的成绩怎么样?考得能给你爸妈交差了不?” 张勇胜揽着梁爱萍的腰肢,笑嘻嘻的道:“当然没问题,我前进了十名呢,应该能给爸妈交差了。你儿子怎么样?考得如何?” 梁爱萍叹气道:“你故意的是不是?明知道他就是个败家子,你还故意提他。他要是有你一半懂事,我就不用担心了。” 张勇胜在梁爱萍脸上亲了一下,笑道:“再败家也是你生的,以后够你头疼的。我听说考试的时候他把老师都给打了,闹得沸沸扬扬的。” 梁爱萍转过头,惊讶的道:“还有这事?你的消息可靠么?他爸也没给我打电话,我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张勇胜将梁爱萍搂在怀里,说道:“下午和赵云飞练武,我听他说的。据说闹得整个农机厂都知道了,还是你那位厂长老公亲自去处理的。又是赔钱,又是赔礼道歉,学校才没有继续追究。” 梁爱萍皱着眉头问道:“到底是啥事啊?考试就考试呗,干嘛把老师给打了,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张勇胜解释道:“听说是考试作弊,被监考老师发现了,要被逐出考场。他一着急就闹了起来,然后把监考老师给打了。” 梁爱萍忧心忡忡的道:“这真不是个省心的家伙,以后也不知道惹出什么麻烦。上次我找老汪谈过,现在农机厂生意不好,他也没心思管家里的事。这都是我的错,当初要是不离婚就好了。” 张勇胜劝说道:“其实也不完全是你的错,他那种小霸王的性格,你也未必能把他管住。这事我就给你说一声,你心里面有个数。以后他惹下什么麻烦,你提前想好办法,别被搞了个措手不及。” 梁爱萍点点头道:“勇胜,谢谢你了,我看看怎么弄。我房间里有一套西装,上次按照你的尺寸定做的,你先换上试试,又不合适的我让人改。周末去江源参加唐嘉伟的酒会,你就穿这套吧。” 张勇胜色眯眯的道:“这不着急,明天早上再说吧,还有好几天呢。”说着他的手在梁爱萍身上不规矩起来。 梁爱萍回头白了他一眼,娇嗔道:“你呀,就是不老实,这都要吃饭了,就不能忍忍?你全身都是汗味,赶紧去洗了来。” 张勇胜搂着梁爱萍,贱兮兮的道:“最近为了考试,我都忍了好久了,实在忍不住了。你就行行好,让我先放松放松,憋得实在太难受了。” 梁爱萍放下手上的厨具,哄着他道:“那你也得先洗澡啊,你这臭烘烘的,不嫌难受么?赶紧去洗澡,然后吃饭,晚上我怎么陪你都行。” 张勇胜嘿嘿笑道:“你不是最喜欢我男人的味道么?现在就是我男人味最浓的时候,你可别错过了。” 说着他把头伸了过去,在梁爱萍的耳朵上亲吻一下。梁爱萍是很开放的女人,张勇胜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干才烈火一点就着。 两人从厨房玩到卧室,最后张勇胜又抱着梁爱萍进入浴室。等到两人从浴室出来时,天色已经暗了,梁爱萍放在厨房的菜都凉了一半了。 张勇胜换上睡衣神清气爽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梁爱萍的眼波妩媚流转,脸上满是欢愉。两人之间虽然欲望多于感情,但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对方身上感到很满足。 没过一会儿,梁爱萍就把菜肴端上了桌,摆起了烛光晚餐,房间里的气氛又变得浪漫起来。梁爱萍还专门准备了一瓶高档红酒,专门挑选了张勇胜比较喜欢的半甜的类型,口感和味道都非常不错。 张勇胜的暑假从这个温馨浪漫的夜晚开始了,摆脱了学校的束缚,他的日子将变得丰富多彩。他不用早早的起床上课,经常可以一觉睡到自然醒。身边有美人陪着,吃喝也不用愁,让他感到舒心愉快。 他现在最期待的是下周末的江源之行,去参加唐嘉伟的招待酒会。上次因为时间关系,他在江源来去匆匆,很多地方都没去参观游玩。这次有了机会,正好可以多玩几天才回来。 江源是个大城市,对于他这种小县城出生的人来讲是很有吸引力。江源商业很发达,各种进口的优质产品都买得到。城市周边也有不少的旅游胜地,吸引了来自省内外四面八方的游客。 张勇胜很早就听说过江源有个微缩景观的主题公园,叫做世界之光。这里仿制微缩了很多世界上的著名景观,能让人大饱眼福。很多去过那里的同学都对其推崇备至,这让他也非常的向往。 (八十一)去江源参加酒会 第二天张勇胜把定制的西装试了试,提了一些意见,主要是穿着舒适度方面的。他向来不太喜欢西服,主要是觉得太过呆板和正式,一点都不自由,舒适度也不好。他更喜欢随性一点的休闲服装,大家动手也不碍事。 唐嘉伟的酒会搞得很正式,不但请了沙河帮和汉莎集团的合作伙伴,还请了政府方面的官员,获邀的人员必须盛装出席。张勇胜没有出席正式场合的礼服,梁爱萍专门找裁缝给他定制了一套。 看着张勇胜穿得比较正式的样子,阳光男孩的气息大减,取而代之的是多了一股成熟稳重的气质。梁爱萍越来越喜欢,提出让张勇胜出发前再把头发打理一下,到时候再喷上香水,肯定是个万人迷。 接下来的几天张勇胜很自由,上午在家刷刷题,看看书。下午出门教赵云飞武功,晚上看看电视,或者玩玩游戏。他的整个生活的节奏悠闲自在,不像上学时那么规律,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就这么慢悠悠的过了一周,周五一大早就被梁爱萍拉着向江源出发了。这次他们去江源除了参加唐嘉伟的招待酒会,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安排得比较充实。出发前张勇胜还给赵云飞布置了一周的功课,准备回来后检查。 赵云飞学习太祖长拳的招式拆解应用已经完成了四分之三,剩下的部分已经不多了。张勇胜让他趁着这周自己练习领悟,学会将招式打散和重组。实战中招式不可能按照套路的顺序使用,重组是实战的开始。 其中基础的原则张勇胜已经讲过多次了,赵云飞也在尝试着应用。这就像围棋的定式和落子的风格一样,定式是固定的,但在每个人手上的用法不同。成熟的棋手必然有自己的风格,这是长期训练和实战的结果。 张勇胜给赵云飞布置了一周的功课,就是让他通过练习和思考,逐渐形成自己的实战风格。在未来的实战中这些风格会逐渐的成形,当赵云飞自成一派的时候,就是他成为成熟武功高手的时候。 当然张勇胜也不是让赵云飞去凭空想象,而是提出了一些理论性的原则和建议。为此他还专门抽空写了个小册子交给赵云飞,让他在练习的时候多琢磨,最好结合现代搏击的实战案例来学习和应用。 这也让梁爱萍看得羡慕不已:“汪平要是能拜你当师傅,我就不用操心了。看你对赵云飞这么热心的样子,他以后肯定前途无量。” 张勇胜笑道:“赵云飞是热血男儿,为人耿直热情,天生一股侠义之风,是学武的好材料。虽然时间晚了点,但他以前练套路的基础还不错,未来也有很好的前途,汪平这方面跟他没法比。” 梁爱萍点点头道:“你说的也对,汪平太混蛋了,只会欺软怕硬。现在仗着他爸在云山的这点人脉就敢胡作非为,如果学会了武功,不知会闯多大的祸。现在已经够让人头疼了,真是家门不幸。” 张勇胜也摇摇头道:“这也没办法,他从小野惯了,一时半会儿教不过来。如果你让我教也行,就是怕你舍不得。对他这种人我倒有的是办法,就是过程比较残酷,汪厂长是不会同意的。” “儿子是判给他的,我也没太多发言权,只能先缓缓吧。”梁爱萍叹气道:“看到你们个个都有出息,我就羡慕得不行。以前羡慕陈伟,现在羡慕你爸妈,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张勇胜叹息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境遇,羡慕不来的。我还羡慕陈丽呢,她这次考了全县第一名,分数越来越夸张了。以一中的教学水平,基本上算得上周边几个县的第一了,我跟她比差得太远了。” 梁爱萍笑道:“你能考上大学就行了,别跟她比成绩,咱们县里有几个能跟她比的?她以后说不定会考到京城去,到时陈伟可就骄傲了。以前院子里还有人还嘲笑他带了个拖油瓶,这下全被打脸了。” 张勇胜摇摇头道:“我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总喜欢说些东家长西家短的东西。有些时候也不同情他们,都下岗失业了,也不好好想想怎么赚钱养活自己,就会在背后嚼舌根子,真无聊。” 梁爱萍叹气道:“如果他们真的有远见,货运站也不至于破产了。我听说柳伍德胡乱瞎搞的时候,你爸组织人联名上告,结果没几个人签字,事情就不了了之了。现在吃了苦果,还是不长记性,真是让人无语。” 去江原路上,两人聊着这些货运站的往事,很顺利的就到了。这次他们没有住在锦江佳苑住宅,而是到了位于南华区的金湖半岛别墅区。这里原来是唐福生的别墅,现在转到了梁爱萍的名下。 梁爱萍打电话让唐嘉伟派人收拾了一番,成为她和张勇胜在江源新的落脚之处。锦江佳苑是梁爱萍私下偷偷购买的房子,她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这次来江源都是住在这边。 金湖半岛的别墅可比锦江佳苑大多了,别墅上下三层,全是西式装修设计,一看就是豪门气派。每栋别墅都是独门独院的,占地面积超过五百个平方,是江源上流社会人士的标配。 唐福生搬到这里才住了不到半年就出事了,梁爱萍离开后别墅就一直空着。唐嘉伟回归汉莎集团后继承了唐福生的遗产,这套别墅本该归他所有。他为了对梁爱萍表示感谢和拉拢,便将其送给了梁爱萍。 对唐嘉伟而言,一套别墅几百万只是小数目,与汉莎集团上亿的总资产相比是九牛一毛,与沙河帮的整个产业链比起来更是不值一提。如果没有梁爱萍明里暗里的支持,唐嘉伟是不可能掌控得住这些的。 很多集团和帮会里支持唐嘉伟的股东元老,都是看在梁爱萍的面子上。梁爱萍虽然不是帮会的元老,但在做生意方面有着极大的话语权。很多人都相信,只要梁爱萍能帮助唐嘉伟,沙河帮就能继续赚钱。 梁爱萍的富康车开到别墅铁门外时,见别墅已经张灯结彩,不少服务人员忙里忙外的。有几个身穿西装的人在门口向外张望,看到富康车过来感到很奇怪。这里是高端别墅区,住户非富即贵,怎么会有家用轿车? (八十二)隆重的接风洗尘 就在几人纳闷的时候,梁爱萍摇下车窗玻璃道:“你们几个在这里干嘛?怎么张灯结彩的,招待酒会在这里办?不是说在会所办么?” 穿西装的愣了愣神,立刻站直了,领头的道:“萍姐,您怎么开这个?我们都没认出来,还以为哪家的保姆车呢。您里面请,今天是专门给您接风洗尘呢。招待酒会还是在会所,不在这里。” 在他们的引导下,梁爱萍开着车进入了别墅。别墅占地面积很大,张勇胜第一次见到如此豪华气派的房子,两只眼睛都看不过来。梁爱萍刚把车停在指定的车位,唐嘉伟就听到消息赶来了。 唐嘉伟带着人走到车门边,热情的给梁爱萍打开车门,招呼道:“萍姐,您终于来了,我们都等了你好几天了。今天是给您接风洗尘,我把可靠的人都叫上了,也算咱们私底下庆祝一下。” 梁爱萍换上高跟鞋下车,微笑道:“你这搞得也太隆重了,不年不节的还张灯结彩,实在是没必要。其实在会所吃一顿就行了,没必要这么铺张。” 张勇胜拿了行李跟着下车,走到梁爱萍的身后,唐嘉伟主动伸手道:“张兄弟放假了吧,你这次得在江源多游玩几天。有什么需要的尽管给我说,江源是咱自己的地盘,无论什么需求都能满足。” 张勇胜和唐嘉伟握了握手,笑道:“唐少今天可谓是春风满面,比上次见面时气色好多了,应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这身打扮还不错,算得上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以后继续发扬哈。” 唐嘉伟今天的形象稳重许多,没有搞花里胡哨的鸡窝头,有了几分青年才俊的样子。他的西装也是精心定制的,既表现出年轻人的锐气,又不失企业老总的威风,看样子是专门请人设计的。 唐嘉伟哈哈笑道:“上次实在是太颓废,让兄弟见笑了。以后肯定不会了,再怎么说我也不能跟老头子丢人。咱们沙河帮家大业大的,兄弟们都看着我吃饭呢,可不敢再胡来了。” 梁爱萍点点头道:“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以后你是帮会的领头人,汉莎集团的董事长,可要有点商业大亨的气派。生意上能帮的我尽量帮,但你也要有扛住压力的心理准备,冯胖子还虎视眈眈着呢。” 唐嘉伟点头道:“这个我心里有数,等我把帮会和集团的事情理顺了,再想办法对付死胖子。最近他也是焦头烂额,我还顺便给他上了点贡,运气好的话再过一年半载都别想脱身了。” 两人边走边聊,说的都是沙河帮和汉莎集团的近况。张勇胜听不懂,也跟在梁爱萍身后,充当保镖的角色。门口迎接的几个西装也跟在唐嘉伟身后,一副恭敬的样子,应该是唐嘉伟很倚重的人。 到了别墅房屋的正门,又有几个身穿西装的迎了出来。这几人都是一派成功人士的打扮,身上的穿着非常高档。尤其是他们的手表,更是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名表。 梁爱萍和他们一一的握手招呼,然后给身后的张勇胜介绍。虽然梁爱萍只说张勇胜和她是邻居关系,但也让这几人眉飞色舞,表情非常的猥琐。甚至有人看看唐嘉伟,又看看张勇胜,笑得有些诡异。 张勇胜察言观色,对他们的想法心知肚明,心里只能暗自苦笑。这几人都是沙河帮的老人了,对梁爱萍的底细非常清楚。他们都是黑道出身,不是什么好鸟,腹黑猥琐才是他们基本状态。 这几人本来是唐福生的心腹,后来也受到冯青山的排挤。唐嘉伟在梁爱萍的帮助下回归之后,他们迅速的投靠过来,结成了对抗冯青山的同盟。在他们的推举下,唐嘉伟成功出任汉莎集团董事长,也是沙河帮的代帮主。 对于唐嘉伟出任沙河帮帮主,沙河帮里的反对意见还是比较大的,毕竟他在沙河帮的名声比较差,给人以败家子、二世祖的形象。很多人怕唐嘉伟上位后乱来,把帮会葬送了,大家的利益也跟着受损。 但是唐嘉伟在梁爱萍的支持下,在经济上作出了一定的承诺。经济方面大家比较信得过梁爱萍,所以让唐嘉伟出任了代帮主。唐嘉伟有三年时间整顿帮务,如果干得好,三年之后继续,否则就重新推举。 对唐嘉伟来说三年时间足够了,他甚至考虑一年之内把冯青山拿下,先报了杀父之仇。梁爱萍则劝他不要操之过急,看看形势发展再说。毕竟冯青山也是老谋深算,帮中势力盘根错节,不是易与之辈。 进入别墅后是西方古典装饰的大厅,设计得非常优雅,各种家具也都是西方宫廷的样式,看起来十分气派。唐福生喜欢古典的东西,所以他在很多方面都以此为标准,专门请人装修设计。 唐嘉伟接手别墅后并没有大动,除了做了一些打扫和修补外,就是更换了一些家电家具,力求保持原来的风格。梁爱萍在这里是住过一段时间的,所以对环境还非常熟悉,就像回到自家一样。 唐嘉伟非常正式的向梁爱萍交接的房产手续,他提前让人帮着把所有证件和法律文书都处理好了。就连车库都留下了两辆不错的豪车,价格都是上百万的,让张勇胜感到非常意外。 梁爱萍很高兴的收下,顺利的完成了交接手续。她知道唐嘉伟这几年想完全掌控帮会一定少不了自己的帮助,这是提前下的定金。这对她来说也是应得的收益,也不用跟唐嘉伟客气。 别墅的变化不大,梁爱萍带着张勇胜简单的看了看,便安排了各自的房间。这里的房间很多,五室五厅的配置,只有他们两人居住显得非常空旷了。唐嘉伟从会所调来几个服务人员,帮着处理一些基本的管理事务。 中午的时候,唐嘉伟在餐厅为梁爱萍接风洗尘,专门请来的星级酒店的厨师,做了一大桌的高档菜肴。这里面很多菜式张勇胜甚至都没有听说过,他也是大开眼界,感到不虚此行。 参与接风宴的人都是沙河帮的高层,而且都是支持唐嘉伟上位的。他们之中有人担心唐嘉伟把帮会给搞砸了,但见到梁爱萍后彻底的放心下来。只要梁爱萍回归,他们相信沙河帮的生意就不会差。 (八十三)奢华的别墅豪车 张勇胜是参与宴会的唯一的外人,大家看在梁爱萍和唐嘉伟的面子上对他也非常热情。张勇胜第一次出席这种场合,谨慎内敛的应对着,表现出了年轻人矜持的一面,让大家都很有好感。 接风宴结束后众人陆陆续续的散去,唐嘉伟在和梁爱萍商量了一些最近的打算后,也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偌大的别墅就剩下梁爱萍和张勇胜,以及从汉莎会所临时调来的几个服务人员。 梁爱萍的心情很好,兴致勃勃的带着张勇胜在别墅内外转了一圈,仔细介绍了别墅的各个房间。之前张勇胜只是简单的看了看,现在更是大开眼界。尤其是唐嘉伟和沙河帮高层们留下的礼物,让他惊叹不已。 唐嘉伟送来了一辆豪车,是进口的银豹xj8,墨绿色的车身,古典优雅的外观设计,给人端庄大气的感觉。这辆车价值一百多万,在国内数量极少,是唐嘉伟通过特殊渠道才买到的。 这辆车的气质和梁爱萍的贵气很搭配,是唐嘉伟精心挑选的顶配产品。他上次见到梁爱萍开着富康家轿,就承诺要送一辆豪车代步。现在他算是履行了承诺,也在沙河帮高层面前表达了对梁爱萍尊重之意。 车库里面还停着一辆豪车,是梁爱萍以前用过的公爵轿车。唐福生死后她就没用过,连司机都遣散了。唐嘉伟把这车翻新后送了回来,供梁爱萍日常出行之用。这辆车是两年前发布的,当时也是价值近百万的。 这两辆车都是汽车杂志上的宠儿,很多喜欢汽车的高中生都对此非常热衷,幻想着自己有一天能得到这样的豪车。张勇胜也是如此,平时也看过不少汽车杂志,但对这种豪车也只是纸面上的了解。 他从小在货运站长大,平时看到的都是各种中大型货车,对豪华型轿车的认知不够。虽然他已经跟父亲学会了开车,但因为年龄的关系不能考驾照,所以平时也没什么开车的机会。 前几个月张勇胜偶尔会开着梁爱萍的富康出去溜一圈,但这种小家轿与豪车根本没法比。他一坐上银豹立刻就被里面豪华的设计惊呆了,整个人都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看着张勇胜欣喜得不知所措,梁爱萍笑道:“你要是喜欢,这个车可以送给你,算是你帮我的礼物。不过你至少得考上驾照,否则也无法上路。” 张勇胜做了个深呼吸,让自己镇定下来:“谢谢,我真的很喜欢这辆车。不过现在我可开不了,我拿驾照至少是两年以后了。” 梁爱萍点点头道:“那我就先给你留着,让人定时做好保养。这车再过两年也不会过时,正好给你做十八岁的成人礼礼物。” 张勇胜点点头道:“唐嘉伟又是送别墅,又是豪车的,是想把你留下来吧。你是怎么决定的?还会回云山去么?” 梁爱萍摇摇头道:“我只是做个汉莎集团的挂名董事而已,其他的下面都有专人接手,不需要我插手太多。我顶多就是个把月过来开个董事会的例会,用不着在江源长期待。” 张勇胜好奇的问道:“那这个别墅和车怎么办?就这么放在这里?” 梁爱萍笑道:“我会找人专门照顾打扫的,以后我们来江源也会住在这里。这些事你不用操心,过两天我就安排好了。” 沙河帮的高层们也给梁爱萍送了很多贵重的礼物,既有各种化妆护肤品,还有一些珠宝首饰,都是价值不菲的奢侈品。这里面随便一样都价值不菲,看得张勇胜眼花缭乱,感叹这些黑道大佬真有钱。 下午张勇胜在别墅熟悉了一下环境,晚上梁爱萍又带着张勇胜到附近的街区闲逛。这里附近都是富人区,各种别墅和高端住宿区围成了一个高档街区,被开发商取名叫做欧罗小镇。 小镇的房屋都是按照西方建筑设计的,充满了异国风情。不仅受到周围小区住户们的好评,也成为江源的一个旅游景区。小镇上的游客不少,各种小店里都有进口的产品,一路上都热闹非凡。 看着来来往往的游客,张勇胜也游性大发。他在附近的商场租了一台进口的立拍得相机,拉着梁爱萍各处拍照。这种异国风情的景观非常漂亮,加上梁爱萍又是一等一的大美女,照片出来让人赞叹不已。 立拍得相机一次性成像,成像速度很快,片刻间就能得到非常清晰的照片。张勇胜没什么拍照技术,也能很轻易的玩转这种相机。梁爱萍陪着他在小镇上玩了一下午,留下不少漂亮的照片。 欧罗小镇的美食也非常的丰富,除了国外各国的餐厅,也有国内各省的菜式。除了梁爱萍做的西餐,张勇胜从来没有吃过外国口味的东西。他选了一家餐厅尝鲜,顺便增长一下自己的见识。 两人逛了夜市才回到别墅,顺便买了不少东西。小镇上的商家服务态度非常好,对于附近的富人小区提供送货上门。这让张勇胜没有了拎包的负担,一口气买了不少东西作为送给朋友的礼物。 当晚在别墅里过夜,房间里的大床比梁爱萍在云山家里的还高档不少,躺在上面非常舒服。这让张勇胜非常的兴奋,又和梁爱萍激情大战到凌晨,直到快黎明了才相拥着沉沉睡去。 唐嘉伟的招待酒会在第二天的晚饭时分,张勇胜一觉睡到中午才起来。午饭后他便被梁爱萍拉着出门了,去了欧罗小镇的美容院,全身上下打扮了一番。这是张勇胜第一次这么打扮,觉得全身都不对劲,心中苦笑不已。 他平时经常和赵云飞吐槽金凯打扮的太精致,上学还要化妆喷香水,像个娘们儿一样。今天梁爱萍也是按照这个标准给他打扮的,换上了最新定制的西服皮鞋,专门做了头发,顿时一副富家公子的派头。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张勇胜脸上满是古怪的表情,都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了。他自认还是喜欢硬汉风格的,梁爱萍把他打扮得太斯文了,让他很不习惯。可唐嘉伟的招待酒会是高端场合,不能够太随便,他也只能凑合着。 (八十四)何金水走个门路 两人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有人在等着梁爱萍了,是唐嘉伟专门派过来的司机。作为汉莎集团的董事,梁爱萍也算是酒会的半个主人,需要略微提前一点到场的,因为很多来宾都是她的熟人。 让张勇胜感到意外的是,唐嘉伟派来的司机不是别人,正是上次在东湾镇沙石场门口迎接他们的何金水。何金水老家就在云山,和张勇胜是老乡。唐嘉伟估计是考虑他们之间老乡好说话,有什么需要沟通的也方便。 何金水今天也打扮得人模狗样的,穿着高档的西装,一派绅士的风范。只是他脸上的刀疤略微影响形象,虽然疤痕很浅,但仔细看也能分辨出来。他表现得很恭敬,一点也没有黑帮打手的凶恶气息。 与何金水打了招呼后,梁爱萍就让张勇胜带着他去车库取车,她今天去参加酒会选的是开银豹豪华轿车出行。现在时间还早,何金水正好将车开出去把油加满,顺便熟悉一下车况。 梁爱萍则自顾自的回到了房间,开始为酒会做准备。她需要进行烦琐的化妆,还要挑选出席酒会的服装,剩下的事情不少。张勇胜基本上没什么事,只需要等着她打扮完毕后就可以一起出发了。 从车库的柜子里拿出银豹的钥匙交给何金水,张勇胜叮嘱道:“这车刚到手不久,磨合还没过呢,你可得小心点。” 何金水点点头道:“张少,您放心,这车就是我从车行提出来的,肯定没问题的。我这就去试试车,然后先把油加满了。这几天我都给梁总当司机,您有跑腿的事尽管吩咐,我一定随叫随到。” 张勇胜笑道:“你今天这身打扮不错啊,全套的西装不便宜吧?看起来帅气很多,比上次在东湾的时候精神多了。你要是抽空把脸上的疤处理一下,也可以给唐大少当个门面了。” 何金水谦虚的笑道:“我这德性哪能做门面,会所的门面都是精挑细选的帅哥美女,我这脸太丢人了。这次能给梁总开车,也是因为我是从梁总门下走出来的,又是云山老乡,容易沟通一些。” 张勇胜问道:“加油站距离这里远么?要不我也去看看,顺便认个路?” 何金水回答道:“加油站距离不远,出了别墅区开十分钟的车就到了。您都换好衣服了,再去加油站,别弄得一身汽油味。” 张勇胜摆摆手道:“没关系,我就坐在车上,不下车,应该没什么汽油味。我顺便看看这车怎么开的,这么多按钮,我都有些眼花缭乱了。我以前就开过梁姨的富康,跟这个完全没法比。” 何金水开上银豹,张勇胜坐在副驾上,两人出了别墅区,朝着加油站而去。一路上张勇胜对车里的功能按键非常好奇,向何金水问东问西的。何金水态度很好,有问必答,让张勇胜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 到了加油站,何金水下车去安排加油,张勇胜继续坐在车上研究驾驶室的功能。银豹非常豪华,驾驶室控制着整车的所有部件,各种现代化的配置眼花缭乱。张勇胜拿着说明书对照着,津津有味的学习。 很快何金水便办好了手续回来,张勇胜又让何金水开着车在附近转了转,给他演示了车上的很多先进功能。张勇胜对照了驾驶室的按键,对这辆豪车感到赞叹不已,对驾照越来越心痒了。 返回别墅后,何金水把车暂时停在别墅门口,等梁爱萍准备好就要出发了。张勇胜继续坐在驾驶室里研究,何金水没有下车,耐心的给他做解说。等把大部分功能都问清楚后,张勇胜才意犹未尽的准备下车。 何金水犹豫了一下,把张勇胜叫住了:“张少,您有空吗?” 张勇胜愣了一下,看了看何金水,疑惑道:“你还有事?” 何金水纠结了一下,说道:“我……我有点事想请您帮帮忙,不知可不可以?” 张勇胜想了想道:“你是有事找梁姨帮忙,又不好意思开口吧。” 何金水点点头道:“我不想在江源干了,想回云山去,请梁总帮我说说情。” 张勇胜好奇的道:“你不是在唐嘉伟那里干得挺好的么?手下还带着不少小弟呢,咋就不想干了?唐嘉伟刚刚上位,现在是正需要人的时候。你要是干好了,说不定能混到沙河帮高层呢。” 何金水解释道:“唐少当了汉莎的董事长,也是沙河帮的帮主,是个大好事,可这事跟我也没啥关系。我就是个打手,平日里打打杀杀还行,做生意真的帮不上忙。他身边有胡大力当保镖,也用不上我。” 张勇胜不解道:“就算不给唐嘉伟当保镖,也可以去别的部门。我听说沙河帮的场子挺多的,到处都需要人。你是唐嘉伟的嫡系,手底下又有几个兄弟,可以让他给你安排个场子,何必回云山呢?” 何金水愁眉苦脸的道:“江源的场子都是有主的,帮里的大佬们都瓜分完了。我听说集团在云山刚盘下一个场子,虽然规模不大,但好歹是老家,能照顾到家里人,就想走走梁总的门路。” 张勇胜好奇道:“云山哪个场子啊,我怎么没听说过?整个县城就屁大点地方,除了广场附近的星光娱乐城,其他地方的都是小酒吧和歌舞厅,没啥搞头啊。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 何金水点点头道:“就是星光娱乐城,上个月刚转手给咱们。原来的老板炒外汇赔了,欠了一屁股的债跑路,名下产业都被咱们接了盘。我想着如果去这个场子,还能顺便照顾家里,一举两得。” 张勇胜想了想道:“这个可不敢给你保证,我这几天抽空给梁姨说说吧,看她有什么意见。但是你要云山可不能乱来,别搞得乌烟瘴气的。” 何金水拍着胸脯保证道:“这点您可以放心,我回老家绝对是老老实实的做生意,都按照规矩来。我在老家也有一些关系的,生意上问题应该不大。其实我也不想打打杀杀,那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张勇胜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你等我消息吧,今晚酒会后我还会在江源待几天,抽空给梁姨或者唐嘉伟说一声。咱们是熟人,也是老乡,由你接手星光夜总会,总比别的生面孔要好些。” (八十五)去参加招待酒会 何金水欣喜的感谢道:“那就谢谢张少了,如果能够拿下星光夜总会,我一定有重谢,请张少多多费心。” 张勇胜摇摇头道:“重谢倒不必,其实我也不缺什么。我只是觉得梁姨长期待在云山,手底下也没个人使唤,有些事的确不太方便。你要是能回云山,多少能帮上她一点忙,也是一件好事。” 何金水激动的道:“只要我在云山,若梁总有需要,我随叫随到,绝对能把事办得妥妥的,您放心吧。” 张勇胜让何金水继续在车里等着,他进屋看看什么情况。梁爱萍上楼的时间已经不短了,还没有准备好,让他有些无可奈何。女人化妆打扮费时间他是知道的,可这么搞也太浪费时间了。 他进到一楼客厅,找值班的人员问了问,才知道梁爱萍还在楼上折腾呢。他有些无语,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坐到沙发上闭目养神。同时他运起呼吸吐纳的功夫,缓解有些焦躁的情绪,渐渐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 等他听到身边的脚步声睁开眼睛的时候,梁爱萍已经化妆完毕,出现在不远处。她的全身上下都进行了进行了精心打扮,脸上妆容非常的精致,将成熟女人的魅力完全体现出来,风情万种的笑容更让张勇胜心动不已。 梁爱萍身上穿着抹胸的晚礼裙,修身包臀的设计将她的性感身材展露无遗。她的脖子上戴着蓝宝石的项链,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裸露的香肩和精致的锁骨诱人无比,若隐若现的沟壑更是吸人眼球。 长裙的下摆是鱼尾裙的设计,性感的臀部曲线一直延伸到脚踝上面,在高跟鞋的衬托下让梁爱萍多了几分异国风情,给人一种高贵典雅的感觉。张勇胜一看到就挪不开眼,连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看着张勇胜色授魂与的样子,梁爱萍白了他一眼,娇嗔道:“你赶紧把嘴巴查查,口水都快流到衣服上了。” 张勇胜嘿嘿一笑,讪讪的道:“不好意思,有些没控制住。主要是梁姨您太好看了,比杂志上的模特写真还好看,实在是忍不住啊。” 梁爱萍瞪了他一眼道:“大庭广众的,别胡说八道。你赶紧去整理一下,咱们马上就走。这边开车过去可能会堵车,要提前一点出发。” 张勇胜挠挠头,看了看身上,笑道:“那就走吧,我没什么要准备的。车都加满油了,何金水在车上等了多时了。” 两人手挽手的走出了客厅大门,走到停在外面大铁门前的银豹旁边。何金水赶紧下车,一路小跑到跟前,恭敬的帮梁爱萍开了车门。梁爱萍提着裙摆上了后座,张勇胜从另一边坐到旁边,三人就出发了。 江源是大城市,最近几年发展很快,经济指标在全省名列前茅,这就使得虹吸效应带来了人多车多的情况。每到晚高峰时期,主干道上车水马龙,经常堵得水泄不通,交通状况日渐艰难。 何金水在江源混了十多年了,对这里的道路很熟。他开着银豹穿街过巷,成功的避开了拥堵的路段,按时抵达了位于都会区繁华地段的汉莎会所。这里既是汉莎集团的总部,也是最大的娱乐旗舰店。 汉莎会所的装修非常豪华,从里到外都诠释着金碧辉煌四个字。从招牌到内饰都是欧洲古典的装修风格,各种贴金、包金的装饰手段大行其道,让人感到非常震撼。从下车开始,张勇胜就感到眼花缭乱,看不过来。 唐嘉伟打扮得非常正式,和几个沙河帮的高层在一楼的大厅迎接。招待酒会在二楼召开,有专门的礼仪小姐引导接送。为了今天的酒会,汉莎会所专门停业一天,会场布置得非常隆重。 唐嘉伟主动迎上梁爱萍,夸赞道:“萍姐是越来越年轻,越来越漂亮了。您今天的这身打扮,在这酒会上绝对是最闪亮的明星。” 梁爱萍笑道:“当了董事长是不一样哈,越来越会说话了。怎么样?宾客们来了多少?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唐嘉伟客气的道:“宾客们来了不少,大多是自己人,不用跟他们客气。主要的几个嘉宾还没到,到时候还请您帮着招呼一番。我也给死胖子发了请帖,也不知他来不来。咱们把礼数做到,其他全看他的。” 梁爱萍点点头道:“这样也好,一定要稳健一点。那我先上楼了,你们继续吧,不用管我的,有需要尽管开口。” 梁爱萍跟周围的几个高层打了招呼,挽着张勇胜的手臂进入了电梯。高层们见梁爱萍与张勇胜亲密的样子,心中都在嘀咕,不知他们是啥关系。唐嘉伟看着他们满脸疑惑,心中乐开了花,笑而不语。 上了二楼,穿过铺着红毯的通道,两人来到一个大厅。梁爱萍介绍这个大厅本来是搞歌舞演出和模特走秀的,现在完全被重新装修过了,成为招待酒会的主会场。礼仪小姐和服务人员来往穿梭,忙得不亦乐乎。 会场布置成了西式冷餐会的形式,中间的餐桌上摆满了各种美食,有端着各种酒水的服务员来往迎客,一派热烈繁荣的景象。会场中大多数是汉莎集团和沙河帮的中高层,也有一些生意上的合作者。 梁爱萍对这种酒会很有经验,拉着张勇胜找了个清净的地方坐下,拿了一些吃的先填饱肚子。等下宾客多了以后就要忙着应酬了,大多数时间都是喝酒,没有吃东西的机会,那样身体可受不了。 张勇胜吃了几块点心,瘪瘪嘴道:“味道一般,比你的早餐差远了。不过做得倒是挺好看的,颜色也很诱人,欺骗性十足啊。” 梁爱萍笑道:“这些都是工厂里面出来的,大批量烤制的,肯定不如专业厨房的好吃。这种招待酒会来宾不少,只靠会所的小厨房,不一定供应得上。这种小点心就在外面预订了,反正大家也不太在乎。” 张勇胜点点头道:“看来真是处处洞明皆学问,就连办招待酒会也这么多门道。你说唐嘉伟搞这么大的阵仗是图啥?他还把这么豪华的会所停业一天,这得少赚多少钱啊,可真够舍得的。” (八十六)帮何金水当说客 梁爱萍叹气道:“他是被那群老家伙憋得太狠了,想通过这次酒会扬眉吐气。以前那些老家伙就看不上他,经常在老唐面前挑拨离间,搞得他们父子俩关系紧张。他终于抓住机会了,还不把气顺顺?” 张勇胜摇摇头道:“他还是那个小孩子脾气,吃了亏非得找回来。除了换了身行头,似乎长进也不太大嘛。” 梁爱萍叹气道:“这已经很不错了,才几个月而已,他还能变出什么花样来?说到底他比你大不到十岁,虽然见识不少,但亲自操盘的也没几个。这也是老家伙们反对他接班的原因,怕他搞砸了,大家都没饭吃。” “你这么支持他,不怕他搞砸了么?”张勇胜好奇的问道。 梁爱萍摇摇头道:“我的产业也不只在沙河帮,就算沙河帮倒了,也饿不死我。我只是不想看着老唐一辈子的奋斗付诸东流,所以尽量帮忙而已。以后沙河帮如何发展,还是主要靠唐嘉伟自己。” “他今天的招待酒会花的是公款吧,你们这些当董事的都能支持?不是说冯胖子是第二大股东么?他也不反对?”张勇胜继续问道。 梁爱萍叹气道:“他现在没法反对,各种麻烦缠身,只能暂且退避。况且这场酒会也不只是面子活,几乎所有来宾都带着生意来的。只要能谈成几个合作,唐嘉伟就能在大家面前露脸了。” 张勇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道:“刚才何金水求我一件事,他想要接手云山的星光娱乐城,想请你帮帮忙。” 梁爱萍皱了皱眉头,这个产业被汉莎集团吃下,她也是最近看了财务报告才知道的。沙河帮的产业中,在江源以外的并不多,但也有很多地方存在着投资。云山距离江源有一百多公里,交通不便,基本没有投资。 以云山县的经济体量来看,星光娱乐城虽然不会亏本,但也赚不了太多的钱。如果捞偏门的话,那里天高皇帝远,倒是个好的地方。但梁爱萍并不支持这种生意,她还是倾向于将沙河帮的产业继续洗白。 “你是怎么想的?他是打手出身,没做过生意,能不能做好很难说。云山虽然偏僻,但远离江源是非之地,对帮內一些养老的高层来说还是有吸引力的。这事唐嘉伟也问过我的意见,我还没答复他。”梁爱萍说道。 张勇胜想了想道:“我是这么想的,让何金水接手不是为了赚钱,而是让有人在云山能帮上你的忙。你在云山连个助手都没有,有事还得从江源找人,太麻烦了。何金水是云山人,还是有培养价值的。” 梁爱萍点点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必要性不大。我淡出沙河帮还来不及呢,现在培养个心腹,岂不是彻底甩不掉了?” 张勇胜摇摇头道:“你想得太简单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岂能说断就断的?而且冯青山还没有干掉,很多事情都有变数,你这时候退出太危险了。你得想想陆成的教训,不要操之过急。” 梁爱萍叹气道:“你说的我何尝不知道,只是沙河帮里面问题太多,我实在不想和他们纠缠。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倒是可以推何金水一把。但是他接手云山的产业,我怕惹出更大的麻烦。” 张勇胜诡异的笑道:“如果你怕控制不住何金水,我倒有的是办法。虽然手段有点毒辣,但对付他这种人应该是很有效的。” “什么办法?”梁爱萍好奇的道。 张勇胜低声道:“我有一种毒药,吃下去后一年后才发作。每年给一次解药,没有解药只有死路一条。发作时苦不堪言,全身溃烂而死,最后尸体会化为一滩浓水,用水一冲连痕迹都不会留下。” 梁爱萍心中一惊,想起张勇胜用化尸水处理道陆成的事,脸都白了:“就……就跟你那个化尸水一样,让人彻底人间蒸发?” 张勇胜得意的点点头道:“差不多吧,但这个比化尸水复杂,配制起来也麻烦。你要是想要用,我得花一些时间找材料炼制。” 梁爱萍犹豫着在原地转了几圈,慎重的道:“何金水的事我来安排,你那药先弄着,以备不时之需。他用不上这种东西,但以后总有大用。” 两人聊了不多一会儿,会场中的人越来越多,都是带着自己的伙伴盛装出席。在沙河帮中有地位中高层纷纷的主动给梁爱萍打招呼,梁爱萍微笑着回应,脸上略显骄傲的表情,颇有些黑帮女强人的风范。 随着时间的推移,唐嘉伟邀请的重要嘉宾纷纷登场,梁爱萍也没有悠闲吃饭的时间,只能去配合着招呼客人。张勇胜倒是很自由,在场中瞎逛,看着什么好吃好喝的就尝尝,也没有管他。 他在场中逛了一会儿,突然看到靠近会场门口的地方有个高大的身影,正是唐嘉伟的保镖头子胡大力。今天胡大力穿得西装革履的,指挥着手下人在会场内外巡查,是安保方面的主要负责人。 张勇胜慢悠悠的晃了过去,笑道:“你这家伙今天打扮得挺帅啊,就是这身西装有点紧,肌肉都快爆出来了吧。” “这西装是以前定制的,最近好像又长胖了,的确有些不合身。”胡大力有些不好意思的理了理西装,笑道:“张少您是唐董的贵宾,有什么需求尽管吩咐,我一定随叫随到。” 张勇胜摆摆手道:“我没什么吩咐,就是有些无聊,找你喝酒聊天。” 胡大力愣了一下,尴尬的道:“张少,我这是在执勤呢,不能喝酒,您可见谅。您要是想吃什么、喝什么、玩什么尽管开口,不用客气。” 张勇胜看了看周围道:“冯胖子来了没有,是哪位,指给我看看。我挺好奇这家伙是个什么人,连结拜大哥都不放过,够心狠手辣的。” 胡大力摇摇头道:“他还没来呢,也不知道会不会来。这场酒会就是办给他的人看的,这么打脸的事情,他未必会露面。” 张勇胜叹气道:“现在唐少上位了,你可得仔细点。那家伙喜欢玩阴的,别被他派人给暗算了。我们在云山还好些,江源可是风口浪尖。” (八十七)来者不善冯胖子 胡大力慎重的答应道:“这方面我们早有准备,唐董又招了好几个高手,专门对付冯胖子的人。他手底下有几个硬的,上次被老莫弄倒两个,暂时不敢轻举妄动。只要有我在,他的人没有机会。” 张勇胜一听唐嘉伟又请了高手,有些手痒:“有新的高手啊,咱啥时候抽空再切磋一下?云山实在没啥能打的,我闲得有些手痒呢。” 胡大力尬笑道:“您可是我们的贵宾,我们咋敢跟您动手?况且我们这点庄稼把式,在您面前也拿不出手。您要是手痒,不如去擂台赛上找人练练。他们那里的高手多,有个外号叫力王的,真的是力大无穷。” 张勇胜好奇道:“你说的这个擂台赛是什么比赛?在哪里举办的?” 胡大力解释道:“这可是咱们江源黑道上有名的地下拳赛,就是省城和省外的高手也慕名而来。比赛是黑虎帮开办的,搞了已经快十年了,最近两年越来越火。您要找高手,那边可多得是,什么样的都有。” 黑虎帮是沙河帮的死对头,明争暗斗多年,后来和谈划江而治。北岸算是黑虎帮的地盘,南岸算是沙河帮的地盘。黑虎帮是给人搞拆迁起家的,地下拳赛算是副业,但最近却有超过主业的势头。 现在江源黑道上大大小小的势力都很热衷地下拳赛,纷纷派出自家的打手参加。他们不但可以通过打手赢取奖金,而且在外围的赌盘上也能大赚一笔。胡大力和何金水都被唐嘉伟弄上台打过,结果是互有胜负。 目前拳赛上最出名的高手叫力王,真正的名字并未对外公布。他是一个在江源做房地产生意的港岛女老板推荐的,目前在拳赛上保持全胜,战绩非常辉煌。胡大力跟他交过手,一拳便被打得在医院躺了两个月。 据说这人是南洋的高手,被女老板高薪聘请当保镖的。他从小就练习各种搏击战技,在南洋就打败了很多的高手,能与他匹敌的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力王目前已经连胜了七十多场,省內高手都不敢轻易挑战。 张勇胜听了很感兴趣,嘿嘿笑道:“南洋的高手千里迢迢到咱们这儿来打拳,这可实在是难得。我得想办法会会,看看是什么水平。” 胡大力提醒道:“这家伙一身怪力,拳锋刚猛霸道,我这身体算是能扛的了,也被他一拳打翻。您遇到了可得注意着点,尽量不要硬拼。” 张勇胜淡定道:“只要他是人,就是有弱点的。只要针对弱点下手,没有打不败的敌人。对付这样的人,我得找点他的资料看看再说。你们唐少那里有没有资料,对这个力王的比赛有比较详细的记录?” 胡大力点头道:“资料都是齐全的,还有比赛录像呢。现在大家都憋着一股劲,想要把这个家伙拿下。让他一个外人横扫江源黑道,实在是太丢面子了。他今天还陪他的老板过来了呢,等下指给您认认。” “他的老板是什么人?一个女人,从港岛到江源来做生意,恐怕后台不一般吧。”张勇胜打破砂锅问到底。 胡大力看了看会场,朝着唐嘉伟的方向说道:“唐董身边穿黑色吊带晚礼裙的女人便是,她是嘉悦地产的老板,也做高档豪车的进出口生意。咱们江源好多楼盘都是她旗下的,梁总那辆银豹也是从她那里出的货。” 张勇胜抬头望去,见唐嘉伟正招呼着几个贵宾,梁爱萍也在其中。他身边有个穿黑色吊带晚礼裙的女人,看起来很年轻,似乎还不到三十岁。她的侧脸非常漂亮,有着目空一切的冷傲气质。 吊带裙露出了她白皙滑嫩的背脊,瘦削的香肩和肩胛骨线条非常精致,犹如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她的腰肢很细,臀部和胸部却浑圆丰满,略显夸张的比例散发出独特的魅力,张勇胜心中赞叹不已。 张勇胜站的方位正好是那女人的侧后方,只能勉强看到侧脸,却看不到正面。这让他更加的好奇了,他琢磨着找个理由上去认识一下,顺便打探她的来头。能带着拳手横扫地下拳赛的女人,绝对不是单纯的投资商。 他正琢磨着下一步怎么做,却听到周围的声音大了起来,宾客们议论纷纷。他抬头朝不远处的大门口看去,只见一个矮胖子领着好些人进来,一路上笑呵呵的跟宾客们打招呼,声音洪亮,显得非常熟络。 张勇胜有些纳闷,来了那么多宾客,也没见这么受欢迎的。那位港岛来的女富商已经够大牌了,唐嘉伟和梁爱萍亲自作陪,也没引起这样的轰动。他看了旁边的胡大力一眼,示意他介绍一下。 胡大力低声解释道:“这就是冯胖子,咱沙河帮的副帮主,他旁边那位是咱们江源市的副市长秦光明。早就听说秦市长与冯胖子关系密切,今天他们联袂出席,看来是来者不善啊。” 张勇胜皱了皱眉头,嘀咕道:“不是说冯胖子麻烦缠身么?怎么他还敢这样大张旗鼓的出来,还有市长站台,到底是几个意思?看来他是有备而来,就是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胡大力脸色不太好看,对张勇胜道:“张少,我职责在身,先失陪一下,您慢慢玩,有什么需要找服务人员就好。” 张勇胜点点头,提醒道:“冯胖子身后那个人不简单,如果动起手来你得小心应付,实在不行就留给我。” 胡大力看了看那人,有些不解,但来不及解释了,只得道:“谢谢您的提醒,我先失陪,您也注意保护梁总。” 看着胡大力远去的身影,张勇胜也不疾不徐的向梁爱萍靠拢。他不知道冯青山是来做什么的,为了安全起见,他必须提前有所准备。路过冷餐区的时候,他顺手取了些牙签放在衣兜,以备不时之需。 冯青山带着秦光明突然驾到,打了唐嘉伟一个措手不及。唐嘉伟压下心中的不快,带着人主动迎了上去。他的这番礼节倒不是为了冯青山,因为秦光明毕竟是官方的人物,作为商人必须要有一定的尊重。 张勇胜端着红酒走到梁爱萍身边,淡定的问道:“梁姨,冯胖子身后那个戴眼镜的是谁?我觉得这人很不一般啊。” (八十八)香槟酒里有问题 梁爱萍正对秦光明的到来感到忧心,他是官方人物,站在冯青山一边,事情就比较难办了。冯青山如今官司缠身,秦光明居然还敢出来力挺,这实在是出人意料。宾客中冯青山的人不少,如果他要硬来,的确胜负难料。 听到声音,她才发现张勇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身边,一脸淡定的看着前方热络寒暄的几人。秦光明显然更受欢迎,不少人都上去打招呼。就连港岛女富豪也不例外,冷傲的脸上露出了艳丽的笑容。 梁爱萍点了点头,叹息道:“那人是冯青山的智囊,叫做程进邦。冯青山干的所有缺德事,都是程进邦策划的。可以说没有程进邦,就没有冯胖子的今天。这人阴险毒辣,我怀疑暗算老唐的陷阱,就是他布置的。” 张勇胜皱着眉头道:“他的身手怎么样?比胡大力如何?” 梁爱萍有些诧异道:“他就是个文职人员,哪来什么身手?他是从来不动手的,就是个白纸扇而已,你怎么这么问?” 张勇胜冷笑道:“这家伙藏得够深的,把你们这些老江湖都骗了。我看他走路的姿势,就知道他是鹰爪门的高手,真要打起来胡大力也不一定能赢。胡大力天赋好,能一力降十慧,却未必对付得了他。” 梁爱萍大惊道:“这……怎么可能?他从来没有跟人动过手,只是给冯青山出主意而已,你不会看错了吧?” 张勇胜摇摇头道:“西方的搏击我可能会看错,但传统武功方面我不可能看错。你得想办法给唐嘉伟提个醒,让他距离对方远一点。” 梁爱萍脸色变得有些凝重,她端着酒就想靠过去:“你在这里等等,我先上去看看情况。今天是招待酒会,大庭广众的,他们不敢乱来的。” 张勇胜拉住梁爱萍的手臂道:“咱们一起去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梁爱萍犹豫了一下,点头道:“也好,有你在更安全一些。” 两人手挽手的向热闹的人群靠拢,鉴于梁爱萍的特殊身份,宾客中主动让出了一条路。梁爱萍带着张勇胜走到几人中间,热情的打着招呼。大家说着肉麻的互相吹捧的话,似乎已经一笑泯恩仇。 张勇胜没有搭话,仔细的观察着众人,心中暗自盘算着。他想不出对方要做什么,只能提高警惕防范着。以他的江湖经验,冯青山要玩花样,肯定是由程进邦来操作,其他人没这个能力。 一阵寒暄后,招待酒会正式开始,按照流程本来是唐嘉伟先讲话,然后是几个汉莎集团的高层轮流讲话。这场酒会名义上是庆祝汉莎几天新董事会改选的,所以一切都以汉莎集团为主,不提沙河帮的事情。 由于秦光明不请自来,打破了唐嘉伟的计划,招待酒会的流程也需要变更。秦光明成了第一个讲话的,然后才是唐嘉伟、冯青山、梁爱萍等人。这个流程一变,就让冯青山盖过唐嘉伟一头,酒会成了为他人做嫁衣的安排。 唐嘉伟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毕竟作为官方代表的秦光明地位最高,唐嘉伟请的官方人员都远不如秦光明,没办法抢这个风头。而秦光明又代表了冯青山,这就活生生的打了唐嘉伟的脸。 讲话完毕,服务员推出了香槟塔,然后唐嘉伟带着汉莎集团的董事会成员给香槟塔倒酒。秦光明依旧被排在了第一个,他拿出一瓶香槟就要往最高的酒杯里倒,却被张勇胜给拦住了。 梁爱萍大吃一惊,佯怒训斥道:“勇胜,这是庄重的场合,你不得胡闹,赶紧给秦市长道歉。” “我没有错,为什么要道歉?”张勇胜继续解释道:“这么多瓶香槟,只有一瓶有问题,正好是秦市长手里的。所以为了在座诸位的身体健康,还请秦市长手下留情,或者是换一瓶香槟。” 秦光明笑眯眯的道:“小兄弟,说话要讲证据,你凭什么认为我手里的香槟就有问题?我这瓶香槟也是这些箱子里随便拿的,都是一起打来的。为什么别的没问题,我的这一瓶就有问题?” 张勇胜冷笑道:“秦市长,我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我觉的你最好还是把那瓶香槟放下,否则我不保证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今天是唐少的酒会,他请我是给我面子,我不希望我的朋友被人陷害。” “你说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言不惭?”冯青山暴怒了:“梁爱萍,今天是嘉伟大喜的日子,你就让你的小白脸这么搅闹?你还是不是沙河帮的人?你还懂不懂规矩?你还要不要脸?” “勇胜说那瓶酒有问题,那就一定有问题,我相信他。我觉得秦市长最好换一瓶,反正香槟多得是。”梁爱萍脸色铁青,冷冷道:“冯胖子,招待酒会是隆重的场合,你要是再胡言乱语,别怪我不客气。” 冯青山猖狂的道:“你不客气又能怎样?你不过是老唐的玩物,老唐在的时候我还忌惮你几分,现在你屁也不是。你纵容你的小白脸破坏今天酒会,等下就要按照沙河帮帮规处置,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唐嘉伟一看形势不对,赶紧打圆场道:“二叔,只是一瓶香槟而已,没必要闹得这么大吧。大力,赶紧给市长换一瓶香槟,咱们继续。” “你个窝囊废,被这烂女人耍得团团转还不自知,难怪你爹都看不上你。”冯青山冷笑道:“既然你不愿动手,那就我来动手。来人,把这个不知死活的给我拉出去。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周围的宾客立刻散开,一群安保人员围了过来。让人意外的是,平时打打杀杀雷厉风行的沙河帮打手,此刻却变得畏畏缩缩,互相推搡着不敢上前。就连最能打的胡大力也犹豫不决,脚上像生了根一样。 张勇胜冷笑着环视周围:“诸位兄弟,几个月没见又想练练?你们谁先上?要不老胡你先来,我觉得就你能接我几招。” 胡大力有些尴尬:“张少,您看这事弄得……我知道我们加在一起也打不过你,可上面发了话,我也是没办法啊。等下您轻点,差不多就行了?” (八十九)招待酒会的突变 张勇胜笑道:“你到底是唐嘉伟的人,还是冯胖子的人?你要是老唐的人,赶紧一边凉快去,送死的事让冯胖子的人先上。” 胡大力犹豫了一下,转头看向唐嘉伟。唐嘉伟微微摇了摇头,胡大力秒懂,做了个手势,围过来的沙河帮帮众顿时少了一半。冯青山也被这个操作愣住了,这是公开决裂了啊。 张勇胜哈哈笑道:“冯胖子,要搞事情得你自己上,让兄弟们当替死鬼,算怎么回事?我在这里的等你,是男人你就过来,咱们单挑。” 冯青山有些懵了,转瞬间脸色一变,大喝:“动手!” 话音刚落,距离香槟塔不远处的程进邦便蹿了出来。他的脚在放置香槟塔的餐桌上一踩,借力扑向梁爱萍。同时冯青山从怀里抽出一把左轮,枪口对准了唐嘉伟的脑袋。 放置香槟塔的餐桌被程进邦踢翻,高高搭起的香槟酒杯稀里哗啦碎了一片,碎片飞溅射向周围的来宾。肘腋生变,在场的宾客们都惊呆了,有的后退,有的往前,会场顿时骚动了起来。 围着张勇胜的沙河帮打手立刻向他扑了过来,胡大力则带着人朝着冯青山和唐嘉伟所在的位置追了过去。面对这个乱局,张勇胜非常的淡定,身子一晃便从包围圈中穿过,出现在梁爱萍的身旁。 他左手将梁爱萍揽进怀里,右手一巴掌拍出。刚蹿到跟前的程进邦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脸上被结结实实的抽了一耳光,身体一翻摔倒在地。“啪”的声音响彻全场,混乱的人群为之一顿。 与此同时,冯青山“啊”的一声惨呼后退,手中的左轮掉到地上。附近的人抬头看去,冯青山的手腕上不知怎么被扎了一根牙签。牙签扎得很深,露出皮肤也就一两公分的长度,疼得他手臂不住颤抖。 唐嘉伟反应很快,立刻把枪捡起,反手指着冯青山的脑袋,大喝:“住手!” 骚动的会场安静下来,宾客们纷纷看向唐嘉伟,都有些不知所措。这形势变化得太快了,好好的香槟塔居然搞出这么多事。一波一波的连环上演,眼花缭乱,大多数人脑中都是一片空白。 唐嘉伟见形势缓了缓,黑着脸道:“大家不用惊慌,有什么事情大家可以当面说清楚。如果大家觉得我唐嘉伟不够格当这个董事长,我可以出售股份退出,没必要动刀动枪的,搞得这么难看。” 冯青山忍着剧痛将手腕上的牙签拔出来,龇牙咧嘴的很是滑稽:“唐嘉伟,这也是我想说的。你今天搞这出,不就是想把老头子赶走么?没关系,咱们一切凭本事。谁有本事,这个家就由谁来当。” “既然凭本事,你还玩这出做啥?”张勇胜冷笑道:“秦市长,能不能把手上的香槟酒给我一下,我给大家看看冯胖子的本事。” 刚才突变发生的时候,秦光明被手下保护着连连后退。由于太过紧张,他居然没有松开手中的酒瓶。张勇胜一开口,会场中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他的身上。他向来是光鲜亮丽的人物,此刻却感到无比难堪。 秦光明非常恼怒,冷哼一声,便将手中的香槟酒瓶往地上砸去。张勇胜眼疾身快,化作一道残影出现在秦光明身边,一伸手便接住了酒瓶。他身体又是一晃回到梁爱萍身边,速度之快让在场众人叹为观止。 被张勇胜一巴掌拍倒在地的程进邦好不容易爬起来,还有些头昏脑涨。他见张勇胜出现在他的面前,突然暴起,双手成爪袭向对方的头脸。张勇深右手舞动,手中酒瓶砸在对手的手上,传出清脆的骨裂之声。 程进邦吃痛立刻后退,张勇胜如影随形,戳脚直踢对手胫骨。程进邦避之不及,被一脚踢翻在地。张勇胜左手抓住程进邦的后脖颈,右手的香槟酒瓶顺势插入他的口中,大量的酒液猛灌其喉咙。 张勇胜左手如铁箍般控制住程进邦,任他如何挣扎也无法挣脱。他被张勇胜按着灌酒,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如同大人欺凌小孩一般。张勇胜脸上的冷笑中透出残酷的杀气,让围观的感到心惊胆战。 灌了两分钟,张勇胜将酒瓶收回,把程进邦扔在地上,回到梁爱萍身边。程进邦面露恐惧,顾不得爬起身,疯狂的抠自己的喉咙。张勇胜没有阻止,脸上的笑容更加的诡秘,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片刻之后,程进邦并没有呕吐,而是表情大变。他原本恐惧的表情变得开心,笑眯眯的像遇到了什么好事,笑容非常瘆人。他爬在地上像鱼一样游动着,旁若无人的扭动着身体,甚至扭曲成怪异的形状。 程进邦像疯了一般,已经完全忘记了现场的一切,把自己当成了一条鱼。他的笑声很疯狂,在会场的上空响起,让人感到不寒而栗。他的双眼无神,空洞无物,遇到障碍物还能自己绕开,情况越发的诡异。 这是什么酒?他怎么会这样?所有人心中都有这样的疑问,却不敢说出口。会场中静得可怕,只剩下程进邦的笑声,和他碰到障碍物的声音。这种安静的气氛带来极大的压力,有的女宾客甚至吓得全身瘫软。 秦光明的脸色从愤怒变成了惊惧,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手中的香槟酒会有如此效果,能让人变得想中邪一样。而冯青山则是满脸死灰,他想不到这药效居然如此恐怖,比他之前的试验厉害百倍。 张勇胜的声音在会场中响起:“这是一种古老的迷药,叫做忘忧散。古人制造这种东西,本来是当作现在的白面一类的玩意儿。但这东西和酒一起吞服,效果会放大十倍,其结果大家都看到了吧。” 梁爱萍做了个深呼吸,镇定下来:“这东西哪里来的?你怎么知道这瓶酒里就有忘忧散?怎么才能给他解毒?” 张勇胜笑笑道:“不用解毒,等他药效过了就好了。他陷入了迷幻之中,玩得正开心呢,咱们何必打扰他。这东西有种奇异的花香,普通人闻不到,要受过训练才行。至于是从哪里来的,那就要问冯胖子了。” 众人看向冯青山,冯青山脸色大变,推脱道:“这关我什么事?这些香槟都是你们准备的,我怎么做手脚?你们想要知道原因,而且酒瓶是秦市长拿着的,我碰都没有碰过。” (九十)忘忧散从哪里来 秦光明有些慌了,大声道:“冯胖子,你可别血口喷人。这瓶酒明明是递给我的,我拿到手就是开瓶了的,能在里面下毒的只有你。我觉得应该先搜搜你的身,说不定你身上还有这种东西。” 冯青山脸色很难看,辩解道:“我拿到的也是服务员给的,这里的服务员都是唐嘉伟的人,要做手脚也是他安排好的。” 唐嘉伟冷笑道:“这种阴险毒辣的玩意儿我可没有,如果不是张兄弟叫破了玄机,咱们这会儿已经跟程进邦一模一样了。既然张兄弟认为是你带来的,那你就别再隐瞒了,给大家一个交代吧。” 张勇胜不屑的道:“冯胖子,你也不用推托。你身上的确没有忘忧散,但你敢不敢把你脚下踩着的东西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脚下?众人看向冯青山的脚,他长得很胖,一双大脚占的地方可不小。梁爱萍不耐烦了,冲上去一把推开冯青山,地面上露出个拇指大的灰色纸包。冯青山脸色大变,转身就往会场外跑。 张勇胜手腕一抖,手中的酒瓶飞出,“啪”的砸在冯青山的后脑勺上。冯青山一个筋斗摔了下去,酒瓶中的香槟淋了他一身。他还想爬起来,不远处的胡大力走上去,一脚踩在他的背上。 冯青山挣扎着破口大骂:“唐嘉伟,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以前老子白疼你了,你帮那个女人对付我。早知道我就让你去见你那死鬼老爹……” 当着众多宾客的面,梁爱萍脸色铁青,唐嘉伟面子上也不好看。他打了个眼色,胡大力赶紧蹲下,脱了白手套,塞进了冯青山的嘴里。片刻后,冯青山无力挣扎,只能趴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唐嘉伟低头看了地上的小纸包,问道:“张兄弟,这东西怎么弄啊。看样子似乎不多,它毒性到底有多大?” 张勇胜指了指在墙角跟着花盆较劲的程进邦,笑着道:“刚才那一瓶香槟酒,大概就加了这么多的量。我灌了他不到五分之一,他的这种状态至少要维持二十四小时才能缓过来。” 唐嘉伟若有所思的,问道:“咱们这么多人,这点量不够吧。” 张勇胜点点头道:“如果要把所有人都迷倒,的确不太够。不过只要沾上一丁点,让人迷糊两三个小时足够了。这两三个小时,冯胖子能做很多事。尤其是当着秦市长的面,就不知道秦市长是否知情了。” 众人看向秦光明,秦光明黑着脸道:“冯胖子邀请我来参加酒会,给你们做个和解的见证的。他做这些也没有提前告诉我,那瓶酒是他递给我的。我是政府公务人员,陷害你们对我也没什么好处。” 唐嘉伟见真相大白,打圆场道:“我也觉得秦市长没必要干这种事,看来这都是冯胖子的阴谋了。我只是不明白,这东西他是从哪里搞来的?” 张勇胜摇摇头道:“这事你下来慢慢查的,这场酒会你看怎么弄吧。这些酒最好也都别喝了,搞不好又做了什么手脚。” 事情闹成这样,招待酒会肯定是办不下去了。接下来就是唐嘉伟另外安排众多宾客撤离,挨个的表示歉意。梁爱萍带着张勇胜取了楼上的包间休息,等着唐嘉伟忙完过后再来商量怎么处理冯青山。 冯青山带来的手下都被胡大力的人控制起来,他被捆的结结实实的,关进了小黑屋中。程进邦还没从忘忧散的状态中脱离,被胡大力强行灌了两瓶高烈白度酒后昏睡过去,这主意还是张勇胜给出的。 到了三楼的包间,梁爱萍让会所的厨房准备了些吃的,两人边吃边聊。刚才在现场她还有一肚子疑问,不方便公开发问。此时只有两人,她正好把肚子里的话说出来。今天这个事真的太诡异的,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如果真的让冯青山得手,那两包忘忧散撒入香槟塔的酒水之中,每个喝了香槟的人都会中招。迷迷糊糊的被人操控两个小时,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冯青山这手真是太毒了,要将他们连根拔起啊。 张勇胜倒是无所谓,忘忧散这种程度的迷药对他根本没用。他很好奇冯青山是从哪里搞到这种药的,按理说配方已经失传几百年了。而且这种药配制也不容易,材料很不好找,他暂时也没法弄。 刚才闹了一阵,张勇胜本就吃得半饱的肚子又饿了。厨房的小吃一端进来,他立刻胡吃海喝起来,连梁爱萍的问题也顾不上。梁爱萍看得哭笑不得,只能陪着他优雅的先把肚子填饱再说。 打了个饱嗝,张勇胜舒爽的道:“真舒服,活动活动筋骨,再吃点东西,全身都舒坦了。就是姓程的武功太差,三招两式都架不住,可惜了。” 梁爱萍白了他一眼,喝了口果汁,笑道:“这下该说说了吧,你到底咋发现他下药的。我鼻子对花香味可敏感了,也没闻到那东西有什么味?” 张勇胜摇摇头道:“忘忧散与别的迷药不同,它的独特香味是需要独特的鼻子来闻的。你闻不到,是因为你是普通人的鼻子。如果你找一只狗来,它就会告诉你气味中有什么不同了。” 梁爱萍乐了,笑道:“这么说你的是狗鼻子了?” 张勇胜尴尬的道:“也不算是狗鼻子,只是毒药迷药玩得多了,就比普通人更灵敏一点。这种事都是靠经验的,没经验就没法判断。” 梁爱萍不解道:“平时我也没见你弄什么药啊?你啥时候学会这些东西的?” 张勇胜解释道:“这种东西怎么能拿回家呢?出了事咋办?我都是在化学实验课上偷偷弄的,反正老师也看不过来。” “这东西配制起来复杂不?你会不会搞?”梁爱萍好奇的道。 张勇胜挠挠头道:“东西倒是不复杂,如果工艺熟练,从开始到结束也就半个小时吧。主要是材料难找,很多药材都需要野生的,人工种的没效果。你要这玩意做啥?这东西很缺德的。” 梁爱萍摇摇头道:“我主要是怕冯胖子手中有配方什么的,可以自己弄来害人。你是不知道,他以前就搞过类似的东西,在酒吧里卖钱。老唐听说后大发雷霆,他才不敢卖这种东西了。” (九十一)酒会的善后事宜 张勇胜皱着眉头道:“你这么说,也不是没可能的。只是这东西的配方失传几百年了,我也是偶然看古书才找到的。古书上都是用特殊的语言文字记载的,普通人根本看不懂,冯胖子读过几年书?” 梁爱萍摇摇头道:“他哪读过什么书啊,小学毕业就辍学了。他先是跟着老唐在沙石场打杂,后来组帮会跟人抢地盘,就这样慢慢发展起来的。就他那文化水平,现代的字都认不全,更别说古代的了。” 张勇胜叹气道:“他如果没读过几年书,肯定是配不出这东西的。看来得让唐嘉伟深挖一下,说不定背后还有啥不为人知的秘密。” 梁爱萍猜测道:“你说是不是那个程进邦搞出来的?他可是大学生,冯胖子高薪聘请的智囊。以前都不知道他会武功,今天才被你戳穿了。这人藏得很深,来历也很模糊,说不定他会搞这个。” 张勇胜点点头道:“你这么说倒是有可能,等他的药性过了让唐嘉伟再查查吧。他的那手鹰爪功满标准的,应该与鹰爪门有关系。只是不知道鹰爪门是什么情况,让自己弟子在外面乱来。” 两人吃了东西,休息了一会儿,唐嘉伟才安排好善后事宜,姗姗来迟。看着他一脸疲惫的样子,张勇胜心中感叹。虽然样子没有变多少,但这几个月来唐嘉伟看起来成熟很多,似乎年龄都大了几岁。 梁爱萍招呼唐嘉伟坐下吃东西,唐嘉伟也不客气,坐下一顿胡吃海塞。他下午为了迎宾就没吃多少东西,而且空着肚子喝了不少酒。此刻真的是饿急了,一点形象都没有,使劲的往嘴里塞食物。 梁爱萍给他倒了一杯果汁,笑道:“你还是老样子,饿急了就暴饮暴食,腮帮子鼓得跟猴子似的。记得我刚跟你爸的时候,你还上大学,那时候为了玩机车废寝忘食,吃饭也是这个样子。“ 唐嘉伟使劲把嘴里的东西咽下,打了个嗝,叹息道:“这一个月来我才知道我爸的苦,这沙河帮帮主真不是人干的,啥破事都要管。一帮老家伙不消停,没事就挑事内斗,真是吃饱了撑的。” 梁爱萍叹息道:“这也是没办法。虽然沙河帮是黑道,不用像正行公司那么严格,但毕竟是十几亿的生意,大大小小多少事?这还不包括他们打着帮会招牌在外面干私活,出了事你也得帮他们擦屁股。” 唐嘉伟苦笑道:“早知道就不抢这个帮主了,让您来当多好。我见你以前帮老头子打理得仅仅有条的,我就不是这块料。难怪老头子不让我碰,我以前要接手,不出三个月肯定一团糟。” 梁爱萍微笑着摇头道:“我资历不够,身份上有缺陷,那些老东西不会服气的。你好歹有你爸留下的底子,这段时间多用心思,很快就稳住局面了。现在冯胖子被拿下,以后会轻松许多。” 唐嘉伟点点头道:“这算是最好的消息了吧,我以为还得拖到明年,谁知他自动跳出来了。刚才秦光明给我说想要这个人,说是想交给海关缉私那边,我说先缓一缓,您看该怎么处理?” 梁爱萍想了想道:“冯胖子交给海关是没问题的,咱们犯不着得罪官方的人。但是在交出去之前,要把冯胖子在帮内的资产整理清楚。忘忧散跟他和程进邦有关,这个迷药的来源绝不能含糊。” 唐嘉伟心有余悸的道:“没想到死胖子这么阴毒,居然想到在酒会大庭广众的下迷药。幸好张兄弟能识别这种迷药,否则大家都倒霉了。咱们一倒下,也就任那家伙摆布了。决不能再放过他,要让他把吃下去的都吐出来。” 梁爱萍点点头道:“下面的事情就你来办了,我就不多插手了。按之前说好的,冯胖子的财产都归你处理。该给帮会的就归还,该分的你们看着办。我建议还是给他的女人和孩子留一点,不要赶尽杀绝。” 唐嘉伟叹气道:“您就是心软,刚才有人跟我说,连他送给那些女人和孩子的都要拿回来呢。这事我看怎么调配一下吧,尽量不把那些人往死路上逼。都是死胖子造的孽,连累了他们。” 梁爱萍笑道:“你这样想就对了,以后是一帮之主,做人还是要大气些。冯胖子交给官方肯定没活路了,就看秦光明和海关怎么处置。秦光明肯定恨死他了,差点就被他当枪使。” 唐嘉伟不屑的道:“姓秦的那是活该,他自己要出来给死胖子站台的。让他把死胖子处置了,也少了我一个麻烦,算是给老头子报仇了。” 梁爱萍提醒道:“你以后要对秦光明防着点,他今天丢了这么大的脸,以后说不定会玩什么花样。咱们这些年虽然洗白了不少,毕竟还有尾巴,别被他抓住机会。那家伙睚眦必报,不是好说话的。” 唐嘉伟点头答应:“这个我心里有数,会抓紧时间把手脚清理干净的。倒是你和张兄弟要小心,张兄弟让他出了这么大的丑,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他的路子挺野的,全省到处都有人。” 张勇胜自信的道:“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就他那点人,在我面前屁都不是。我观察过他今天带来的几个保镖,连程进邦这样的货色都对付不了。况且我在云山,他手伸不了这么长。” 唐嘉伟接下来又和梁爱萍探讨了今后沙河帮的发展路线,张勇胜不懂这些,在旁边安静的听着,没有发言。梁爱萍顺便把何金水的想法提了出来,唐嘉伟很给面子,非常干脆的答应了。 接下来的几天没有梁爱萍什么事了,她决定带着张勇胜在江源好好玩玩。江源是个大城市,商贸和旅游业都很发达,每年暑假正是游客如云的时候。各处的商场和旅游区都在推出各种活动,非常的吸引人。 张勇胜最先提出的便是去世界之光看看,他在杂志上看了不少的广告,对这个主题公园早就神往无比了。唐嘉伟听说后便要主动的当导游,张勇胜感到很不好意思,觉得耽误人家的正事了。 唐嘉伟笑着道:“其实也不麻烦,我正好要过去谈个事,白天陪你们逛逛主题公园,晚上去见个面就行。其实这是死胖子搞出来的,感觉挺鸡肋的,也不一定能谈得下来,只能慢慢磨着看。” (九十二)去世界之光游览 梁爱萍好奇的道:“什么项目这么要紧,要你这个新任董事长出面?让下面的人先谈着不行么?” 唐嘉伟解释道:“就是西山刘大公子的那个破事啊,扯了一年多了,一直就翻来覆去的弄。让他还钱,他又墨迹得很。让他把股份让出来,他又不愿意。以前是死胖子跟他扯,现在轮到我了。” 梁爱萍听了笑道:“这事怎么还在扯呢?要不咱大方点,低价收购点股份得了,他那些债务再抵一些,大家双赢嘛。他爸留下来的那个场子也不错,盈利很可观的,总拖着小心夜长梦多。” 唐嘉伟点点头道:“这我也知道,刚才刘公子不是又提起了么,我就顺便答应他明天过去谈谈。他估计也急了,听说他最近在股市套得有点厉害,钱不够用。银行那边又在催账,必须想办法还一些。” 听了唐嘉伟的介绍,张勇胜才知道,这还是笔大生意。刘公子叫刘洋,是个江源有名的富二代公子哥,前些年死了父亲,继承了一大笔遗产。他好色贪玩,又跟着人在股市期市上折腾,亏了不少的钱。 刘洋的手上有一家夜总会,在西山区也是数一数二的豪华娱乐场所。他之前为了炒汇曾经把一部分股权抵押给了沙河帮下面的财务公司,现在利息越来越多,已经还不上了。 之前冯青山看上了这家夜总会,想用这笔高利贷与夜总会进行冲抵,将刘洋挤出去。但刘洋死活不同意,双方一直僵持着。刘洋与江北的黑虎帮来往密切,冯青山不好来硬的,只能采取软磨的手段。 现在沙河帮权力更迭,唐嘉伟上位,刘洋只能找唐嘉伟谈这事。他是比较急了,最近亏钱太厉害,再不把缺口补上,麻烦就大了。这次应邀来参加招待酒会,一到场就找唐嘉伟谈这事,态度非常的诚恳。 根据梁爱萍的评估,这家夜总会的规模较大,房地产加上其他净资产至少上亿。就算沙河帮只吃下一半,也要消化好一阵。而且这家夜总会的生意也很可观,每年能带来的各种收入数千万。 梁爱萍最后劝唐嘉伟道:“这事不要太贪心,能吃到一半就不错了,算是捡了大便宜。刘家在西山区也是大家族,关系根深蒂固,没必要为了这点钱得罪人。差不多赚点就行,关键是咱们能把触角伸过去。” 唐嘉伟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那里毕竟是黑虎帮的地头,这个时候最好不要正面冲突。咱们拿下点股份,也算帮刘大公子一把。以后刘家的产业咱们能搭上车,比走黑道麻烦小得多。” 梁爱萍笑道:“你算是开窍了,不像以前那么冒失了。你爸要是看见现在的你,不知道有多高兴。他最担心后继无人,现在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唐嘉伟被夸得不好意思了:“我也是研究了您以前的收购案例,多学习了一点东西。经过这两年的事我算明白了,打打杀杀不是办法,这样得来的东西也不长久,做生意还是要遵守一定的规矩。” 梁爱萍叹气道:“看来还真是吃一堑长一智,你能成长起来,我就放心许多,也对得起你爸的嘱托了。” 商量完了生意上的事情,梁爱萍和张勇胜回到了金湖半岛的别墅,还是由何金水开车。路上梁爱萍把唐嘉伟答应调他去云山的事情说了,何金水惊喜坏了,满口的表示感谢,一个劲的表忠心。 第二天两人起了个大早,打算先去世界之光主题公园,先满足张勇胜的心愿。何金水一大早就过来了,开车接送两人去位于西山区西郊的世界之光主题公园。唐嘉伟已经提前过去了,他们在世界之光外会合。 世界之光在江源的名气很大,尤其是暑假期间,很多家长带着孩子到这里来游玩,也算是见一见世面。由于暑假的游客太多,每天入园的人数都受到限制,所以需要提前卖票预约。 有了沙河帮的背景,他们并不需要提前预约,走关系拿到入场门票是很容易的。张勇胜等人到了世界之光停车场的时候,唐嘉伟已经准备好门票等着了。他身边跟了个身穿职业套裙的年轻女人,手里拿着一叠门票。 唐嘉伟主动介绍道:“这是咱们集团新来的行政部主管罗小薇,她对这里比较熟,帶很多客人来过了。我专门把她请来当导游,这样游玩起来方便一些。园区实在是太大,好几百亩地,没有熟人真的不行。” 罗小薇长得很漂亮,二十出头的样子,画着淡妆,显得清纯可人。她留着一头黑色的披肩长发,给人一种干脆利落的感觉。身上没有戴首饰,一身典型职场女人的打扮,看起来很专业的样子。 罗小薇很有礼貌的道:“梁总,张先生,这次游玩的流程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你们先看看,有需要的可以提出来。” 说完她递给每人一张写着旅游流程的纸,上面还有园区大致的路线示意图,各个部分都非常详细。从园区大门开始,到晚上游园晚会结束都包括在内,而且当晚在附近五星级酒店住宿都预订好了。 看着详细的旅游流程,梁爱萍赞叹道:”小薇安排得太周到了,咱们就按这路线来吧。我在江源这么多年,一直没空来玩,今天正好见识一下。“ 在罗小薇的带领下,众人跟在她的身后检票入场。园区太大了,为了满足腿脚不方便的游客,这里提供了高尔夫球场电瓶车的租赁服务。罗小薇提前租赁了电瓶车,方便众人在世界之光游览。 唐嘉伟表现得非常积极,拒绝了主题公园提供的司机,主动抢着当司机。罗小薇坐在副驾,沿着路线给张勇胜和梁爱萍讲解。每到一个景点,他们便停下来拍照留念,玩得非常开心。 这里的景点都是世界各地旅游胜地的微缩景观,不少都是名胜古迹复制的,能让游人在一天之内玩遍全世界。而且各种旅游服务的站点都具有不同地域的特色和异域风情,给人一种置身于异国他乡的感觉。 张勇胜陪着梁爱萍各种留影拍照,还买了不少具有世界各国风格的旅游纪念品。他们在拉丁风情街吃午餐,张勇胜尝到了拉丁世界风味独特的小吃,周围都是异国他乡的风格的建筑,让他感到非常新奇。 (九十三)我想去地下拳赛 吃过午饭,众人在附近的咖啡厅休息,喝着现磨的咖啡,享受着闲暇的时光。罗小薇陪着梁爱萍在附近的特色商业街转悠,张勇胜则和唐嘉伟又一茬没一茬的聊天,谈着一些男人之间的话题。 坐在遮阳伞下,张勇胜看了看唐嘉伟,笑道:“那是你的新女朋友吧?现在换口味了?喜欢这种调调的?我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可是玩着一拖三来着,那些女人和这位可不太一样。” 唐嘉伟尬笑道:“说什么呢?人家就是公司的普通员工,我们是工作关系。今天纯粹是需要导游,我才安排她出来的。” 张勇胜满脸不信:“得了吧。从我们下车开始,你那眼珠子就没从人家身上挪开过。我们又不瞎,这都看不出来?” 唐嘉伟苦笑着叹气道:“就算我承认又怎么样,人家又看不上我。我除了用董事长的权力假公济私相处一下,还能有什么办法?” 张勇胜戏谑道:“你不是沙河帮的帮主么?你们玩女人手段还是挺多的吧?这么一个年轻的小丫头,还对付不了?她有什么背景吧?” 唐嘉伟摇摇头道:“背景倒是没有,家里父母都是普通工人。但是找老婆跟玩女人不一样,不能玩手段的。两口子是一辈子的事,如果婚姻之中还尔虞我诈,那日子过得也太悲催了。” 张勇胜有些意外:“想不到你这么个有名的花花公子,还能说出这么又觉悟的话,看来这几个月进步很大啊。那你以前的那些女人怎么弄?这位可是真正的良家妇女,你两边都挂着不太好吧。” “我正为这事头疼呢。有的女的用钱就打发了,那还好办,有些用钱打发不了,来硬的我又不忍心,麻烦。”唐嘉伟挠挠头道:“也怪我,以前玩的太过头,名声太差,现在只能自己受罪。” 张勇胜好奇的道:“罗小薇知道你以前的那些事情么?还有沙河帮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也没办法长期瞒着。” 唐嘉伟叹气道:“这种事情根本没法瞒,她早晚会知道的。这些事在公司和帮会里都是公开的秘密,谁不知道我那点黑历史?她虽然加入公司不到半年,但在行政部接触的都是高层,什么闲言碎语听不到?” 张勇胜有些同情他了:“难怪我看她对你特别有礼貌,这根本不像是恋人关系,完全就是公司上级对下级嘛。” 唐嘉伟有些郁闷的道:“所以才很难办。她总是对我不冷不热的,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我都不好说什么。我本想着送些东西拉拢点关系,结果被人家原封不动的退回来了,搞得我太尴尬了。” 张勇胜笑着摇头道:“这事儿我可帮不了你,你得自己想办法。打打杀杀你找我还行,泡妞方面我也没多少经验。” 唐嘉伟无奈的道:“我这算不算自作孽不可活?如果以前不是那么胡来,在外面的名声好些,人家看了我也不会防范得这么严密。” 张勇胜突然想起一个事情,问道:“我听说黑虎帮有个地下拳赛挺出名的,据说里面高手如云,你熟悉不?” 唐嘉伟点点头,答道:“这我可太熟了,以前隔三差五都要去一趟。胡大力和何金水都在里面打过,算是互有胜负吧。怎么,你也想玩玩?” 张勇胜解释道:“我是练传统武功的,没有对手实战就不能进步。打一般的人已经没用了,必须有高手练手才成。所以考虑是不是去打几盘,前提是能找到合适的高手,我对一般的菜鸟弱鸡没啥兴趣。” 唐嘉伟笑道:“你要是对这个有兴趣,我可以给你担保。今晚我要去见的刘洋就是这个拳赛的股东之一,他家跟黑虎帮有生意往来,经常推荐参赛者。你要是有兴趣,晚上跟我去谈生意,让他帮你引荐一下。” 张勇胜答应道:“那行,晚上我跟你过去,认识一下这位刘大公子。我早就想找几个高手切磋一下了,在云山始终没有机会。上次和胡大力交手,虽然只有一两个回合,却比打一般喽啰有意思多了。” 唐嘉伟欣喜道:“如果你愿意上台,那我肯定在外场买你赢,一本万利啊。以前力王来江源之前,胡大力几乎横扫拳赛,我趁机赚了不少钱。” 张勇胜打听道:“听说这个力王是港岛来的高手,力大无穷,一拳就能把人打翻,连胡大力都扛不住,真的这么厉害?” 唐嘉伟凝重的点点头道:“说实话,除了他,我想不出谁还有可能打败你。像胡大力这种水平在里面已经是很少见的,他们在你面前走不了几个回合,但是在力王面前也走不了几个回合。” 张勇胜听了有些手痒,笑道:“看来这家伙有点门道啊,如果可以的话切磋一下也是不错的。胡大力虽然比较笨拙,但力气不小,身板也不错。普通人练到这个成都已经很不容易了,能一拳打败他的,的确能称得上高手。” 接下来张勇胜仔细打听了地下拳赛的情况,越听越是兴奋。唐嘉伟以前是地下拳赛的常客,自己会派拳手参赛,也会押一些外场的赌局。拳赛吸引了不少有钱人,也算是江源社交的高端局。 过了一会儿,梁爱萍和罗小薇逛完特色商业街回来了。罗小薇身上的职业装被换了下来,变成了拉丁风格的裙装。裙装由红黑两色构成,上面有繁复的褶皱和印花,是一种古典华丽的风格。 罗小薇本来清纯的妆容也经过调整,多了些成熟女人的风情,看得唐嘉伟一愣。梁爱萍对此感到很得意,是她各种怂恿着罗小薇换装的。罗小薇推辞不过,不得不改变的造型,让人耳目一新。 张勇胜哈哈笑道:“这裙子一换,罗美女简直跟换了个人似的,与这里的环境完美融合了。我先前就觉得你那身职业装太扎眼了,完全和这里配不上,一点都不像是出入旅游区的游客。” 罗小薇有些害羞道:“梁总,这裙子太贵了,我可穿不了,要不还是退回去吧。我觉得穿职业装挺好的,工作比较方便。” 梁爱萍笑着劝说道:“又没让你给钱,你担心什么?这裙子和你很配,你身材好,这裙子就像定制的一样,穿上就别换了。” (九十四)梁爱萍表示反对 唐嘉伟连忙点头道:“是,是,挺好看的,就穿这个吧。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萍姐又不缺这点钱,你放心占便宜好了。” 梁爱萍瞪了唐嘉伟一眼,佯装不悦道:“说什么呢?什么叫占便宜?我已经开了发票,回去后找你报账,你可不能赖。” 唐嘉伟果断答应道:“行,没问题,你们尽管买,回去后我签字报账。” 众人继续在世界之光游玩,在罗小薇的带领下看了不少世界旅游胜地的微缩景观。在梁爱萍和张勇胜的鼓励下,唐嘉伟各种献殷勤,罗小薇完全无法拒绝,只能对其默认了。 唐嘉伟抓住机会给罗小薇买了很多礼物,张勇胜暗暗给他比大拇指。当着梁爱萍的面,罗小薇只能尴尬的收下。唐嘉伟对此很高兴,大手一挥,说这次游览世界之光的费用都从汉莎集团的公账上出。 晚饭后世界之光有着盛大的游园和灯会活动,不少游客早早就吃了饭,在游园的路线上等着了。罗小薇带着众人在英雄广场上占了好位置,准备观看歌舞表演,游园活动就是在歌舞表演之后。 很多游客都是冲着晚上的活动才来的,黄昏时期园中的游客暴涨,到处都热闹非凡。园区里的人工湖两岸更是聚集了大量的游客,纷纷抢占优势地位,为观看水上游园活动做准备。 活动从晚上七点开始,一直热闹到九点半才结束。无数游客随着歌曲载歌载舞,气氛非常的欢乐。唐嘉伟趁着机会拉着罗小薇跳舞,罗小薇虽然不太情愿,但也没有强硬拒绝,勉强的接受了。 张勇胜根本不会跳舞,梁爱萍现场教学,让他尴尬得不行。好在张勇胜是练武之人,对运动的悟性极佳,两个多钟头下来,也学会了好几种舞姿。虽然他跳得不太标准,但凑热闹还是足够了。 从世界之光出来,时间已经过了十点,唐嘉伟带着众人到了附近的五星级酒店。罗小薇提前已经预订了行政套房,今晚张勇胜和梁爱萍就不回别墅了,在这里过夜,明天继续在附近游玩。 在酒店安排好住宿后,唐嘉伟告了个假,打算去刘洋那边看看,顺便聊聊接盘夜总会的事情。张勇顺便提出跟着唐嘉伟去看看,向刘洋咨询一下地下拳赛的事情,却遭到了梁爱萍的反对。 梁爱萍皱着眉头道:“你想去打黑拳?那比赛可危险得很,非死即伤?如果缺钱你说一声,没必要干这种危险的事情。” “我不是为了钱,主要有些手痒。”张勇胜摇摇头,解释道:“你知道的,咱们云山没什么高手,顶多就打打地痞流氓,无趣得很。听说那个拳赛规模不小,来自省内外的高手不少,我正好拿来练练手。” 梁爱萍有些担忧的道:“这种比赛可不是开玩笑的,完全没有规则,在擂台上打死人也不是没有过的。你想要练手,我可以找人帮你联系一些人,没必要去这种危险的比赛。这种拳赛一旦上了擂台,就没法控制了。” 张勇胜笑道:“这个我心里清楚,如果要签生死状,我也是可以的。其实以我现在水平,找合适的对手真的不容易,这些年憋在云山太难受了。我想着有空去打几场,不为赚钱,就是消遣一下。” 看着梁爱萍担心的样子,唐嘉伟劝说道:“萍姐,其实你不用担心,以张兄弟的本事能打赢他的也没几个。胡大力和何金水都参加过,胡大力在遇到力王之前就没输过。张兄弟能轻易打赢胡大力,打输的概率很低。” 梁爱萍摇摇头道:“常言道,淹死的都是会水的。况且那擂台上什么阴招都有,令人防不胜防,还是太危险了。你看着他那么能打,其实他还是个未成年,上擂台实在是不合适。“ 张勇胜觍着脸道:“梁姨,其实我也不是一定要打,主要是先了解一下情况,看看有没有值得打的。如果没什么高手,那也没什么意思。如果真有高手,我还得评估一下,不会打无把握之仗的。” 唐嘉伟对擂台上比较热衷,说道:“萍姐,安全问题你可放心。凭着咱们沙河帮在江源的名头,黑虎帮那里也一定会留一些余地。张兄弟是我见过最厉害的高手,您老是把他藏着,也不利于他的前途啊。” 梁爱萍不屑道:“打黑拳能有什么前途,不过是搏命的牲口而已。他现在应该做的是努力考上大学,以后能学一身真正安身立命的本事。武功是备用的,未来的江湖上打打杀杀会越来越少的。” 见梁爱萍态度坚决,张勇胜耐心解释道:“梁姨,前途和练武是两回事,不可混为一谈。前途是满足未来生活需要,但练武却是我的理想。人活着不能只满足于吃喝拉撒睡,还是要有自己的理想的。” 梁爱萍叹气道:“你的理想是武术家?可是现在武术家也不值钱啊,很多都过得穷困潦倒。那些打黑市拳的,哪个最初不是满满的理想,最终还不是为了生活去搏命,甚至把命丢在擂台上。” 张勇胜摇头道:“话不是这么说的。练武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追求更高的生命形式。我要赚钱很容易,没必要去打什么擂台。但要提高生命的力量,能力的提升必须在实战中产生,在家闭门造车是不可能的。” 梁爱萍幽怨的看了看张勇胜,叹气道:“勇胜,我不是阻止你追求理想,只是你这种方式太危险了。你知道,我那儿子靠不住,现在能依靠的只有你。你要是出点什么事,我能依靠谁?” 张勇胜拉着梁爱萍的手,劝说道:“梁姨,你多虑了。我没说现在就上擂台跟人动手,只是去了解一下情况而已。况且这擂台赛上有没有适合的都不知道,你这么早下结论太武断了。” 梁爱萍知道拦不住张勇胜,叮嘱道:“你要去看可以,但千万不能随便上台。如果你非要上台,先想想家里的爸妈,想想我,然后再做决定。” 张勇胜郑重的点头道:“我答应您,没有十成把握我不出手。今天我就去打听一下消息,又不会去拳赛现场。拳赛是黑虎帮的产业,刘家只是投资而已。您放心吧,我去去就回来。” (九十五)凤凰夜总会之行 梁爱萍默默的点点头,然后抬头对唐嘉伟道:“你帮我盯住他,千万不能让他上擂台。如果他非要去打,你立刻给我打电话。” 唐嘉伟点点头道:“您放心吧,没有我担保,他想上去也没辙。况且咱们今天是去夜总会,比赛的场地在北郊,距离远着呢。” 然后两人留下罗小薇陪着梁爱萍,开车出发前往刘洋的夜总会。虽然夜已经深了,但却是夜生活最为热闹的时候。唐嘉伟的拜恩728li一接近夜总会所在的街道,周围一下子喧嚣了起来。 街道的两旁的店铺都在开门营业,而且生意正是火爆的时候,人来人往的非常热闹。很多夜宵摊和大排档挤满了年轻的男女,嘻嘻哈哈的喝酒聊天。这样的夜间热闹的情况,是云山这种小县城从来没有的。 凤凰夜总会更是灯火辉煌,四周的景观灯和霓虹灯照得门前犹如白昼。夜总会大门前的停车场车水马龙,各种轿车进进出出。不少人勾肩搭背的往里走,也有人醉醺醺的从里面出来,一派繁荣的景象。 唐嘉伟找车位停好车,带着张勇胜往大门走:“这个夜总会很不错,在江北也算是数一数二的,某些方面也能和咱们汉莎会所媲美。我们很早就想打入这边的市场,因为这里属于黑虎帮的地盘,所以很多事不方便做。” 张勇胜看着五光十色的灯光效果,赞叹道:“我以前以为云山的星光娱乐城已经够豪华了,但跟这里一比却是天渊之别。不说别的,只是这种灯光效果,这种亮度和颜色,就不是县里的娱乐城能比的。” 唐嘉伟笑道:“这都是拿钱堆出来的,每天晚上光电费就是一大笔。如果生意不好,这么开着就是白白烧钱。你们的县城经济不发达,烧得太厉害会亏本的,所以会量力而行采取经济的设计方案。” 两人刚走到凤凰夜总会的大门口,立刻有个三十来岁的女人迎了过来。她笑颜如花,穿着吊带的修身包臀裙,露出浑圆的双肩和半个胸脯,在灯光下白花花的非常诱人,路过的顾客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女人一上来就热情的挽着唐嘉伟的右手,娇嗲的埋怨道:“唐董,您怎么才来啊,我们刘总都等您半天了。” 唐嘉伟挽住女人的胳膊,手肘在她的胸上蹭了蹭,告罪道:“不好意思啊,有点私事耽搁了,让刘公子久等了,他人呢?” “刘总已经在楼上备好了酒席,就等您光临了。”女人抱着唐嘉伟的隔壁,将胸脯紧紧的贴在上面,笑道:“我想,今晚过后咱们夜总会应该就归汉莎旗下了,以后还请唐董多多照顾。” 唐嘉伟满口答应道:“这事好说,汉莎如果能顺利接手凤凰夜总会,肯定不会亏待大家的。圈里的人都知道,汉莎在各方面的条件都是最优的。只要你们好生干,以后肯定会有一席之地。” 女人引着唐嘉伟和张勇胜进了夜总会的大堂,朝着不远处的电梯走去。夜总会总共六层,一到五层是服务场所,六层是办公场所。刘洋的专用房间都在第六层,可以乘坐电梯直达。 一行人上了六楼,这里安静了许多,不像楼下那么喧嚣。楼层装修得很豪华,铺着红色的地毯,堪比五星级酒店。刘洋的房间在通道的尽头,一扇镶嵌大理石的古典对开大门,门口站着四个黑西装保镖,显得气派无比。 到了门口,三人停住了步子,黑西装保镖推开大门,做了个手势邀请唐嘉伟进去。那女人放开唐嘉伟手臂,唐嘉伟轻拍她裸露的背脊,转身往里走。张勇胜立刻跟上,却被两旁的黑西装拦住了。 黑西装道:“唐董,不好意思,刘总想单独跟您谈,您的随从不能进去。” 唐嘉伟摇摇头道:“张兄弟可不是我的随从,他是代表我们公司的梁董来的。你要是不让他进去,这事我一个人可做不了主。” 黑西装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应对了。梁爱萍在沙河帮的权力和地位,在场的众人都是知道的。如果梁爱萍铁了心要阻止这个收购案,汉莎集团拿不出钱来,再怎么谈判也是白搭。 旁边的女人一看情况不妙,赶紧道:“唐董说笑了,您是汉莎的董事长,又是沙河帮的话事人,这事得由您说了算。” 唐嘉伟摇了摇头道:“你这话是不假,却不了解我们这边的情况。我是刚接手这个生意,很多事情搞不懂,做生意的经验也欠缺。梁董是我爸的左膀右臂,生意上向来以她为主,我也是萧规曹随。” 周围众人听了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回答。其中一个黑西装赶紧拨通了刘洋的手机,把情况如实的汇报上去。片刻之后,房间里出来一个矮个子的年轻人,三十岁的样子,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很斯文的样子。 唐嘉伟皱着眉头道:“我说老刘,你到底玩什么花样?你要是不乐意就说一声,我也不强求你,别浪费大家时间好吧?” 刘洋拱拱手,热情的笑着道:“误会,误会。我以为你是一个人来的,主要是不想让别人打扰,没别的意思。这位兄弟昨天在酒会上大展神威,揭破了冯胖子的阴谋,我还想找机会敬他两杯呢。” 唐嘉伟叹气道:“算了,懒得跟你计较了。时间也不早了,咱们赶紧把事情敲定下来,萍姐还等着我回话呢。” “那就这边请吧,我让人做了一桌小菜当夜宵,咱们边吃边聊。”刘洋点点头,侧身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这位兄弟怎么称呼?你昨天真是让哥哥我大开眼界,想不到咱们江源还有如此高手。” 张勇胜微笑道:“我叫张勇胜,算是梁姨的助手吧。其实我过来也没别的意思,只是当个见证而已,主要还是老唐跟您谈。” 三人进入房间,身后气派的双开门被关上。他们绕过一扇巨大的屏风,后面是按照东方传统文化设计的装饰和家具。这里整体给人古色古香的感觉,就像古代的皇帝的宫殿一般,富贵中透着优雅气派。 在餐厅的大圆桌前坐定,刘洋亲自开了一瓶名酒,给唐嘉伟和张勇胜满上,热情的招呼两人吃喝。桌上有七八样小菜,每一盘的量不多,但制作非常精致,只看摆盘就令人垂涎欲滴。 (九十六)唐嘉伟的生意经 刘洋邀请两人坐下吃东西,一翻客套和寒暄之后话题走上正轨。刘洋现在债务压力很大,希望出售部分凤凰夜总会的股份套现。他原来在沙河帮的财务公司有借贷,所以打算债务冲抵结合现金的方式进行。 之前冯青山提出的条件很苛刻,希望全部吃下凤凰夜总会的股份,只补现金三千万。刘洋不想全部出售,他想留一半股份,否则无法跟家里掌舵的叔伯们交代。因此这事就没有谈成,一直拖到唐嘉伟上台。 唐嘉伟和刘洋很熟,他们都是圈子里有名的花花公子,经常一起吃喝嫖赌玩女人。仗着这点香火情,刘洋希望唐嘉伟能让一手,尽量给他多准备一些现金。他除了还银行的贷款,剩下的钱还能填补别的亏空。 刘洋一口干了杯中酒,有些哀求的道:“嘉伟,我不是逼急了,也不会求到你身上。我家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自从我爸走了,那些老家伙都不待见我。我这点东西,他们都惦记着,我也是没办法啊。” 唐嘉伟点点头,叹气道:“你说的我也理解,在我的权限内能帮的肯定帮。但这次收购凤凰的股份,几千万不是小数目,我一个人做不了主。我把张兄弟找来,他能在萍姐那边说上话,集团董事会才有可能通过。” 刘洋给自己满上,敬张勇胜道:“兄弟,咱们第一次一起吃饭,真的很不好意思。可我真的有点走投无路了,您就帮我个忙。只要我能渡过这个难关,以后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开口。” 张勇胜拿着酒杯在刘洋手上碰了一下:“刘总,其实你对这事不应该这么悲观。在来之前梁姨和老唐都说好了,尽量配合你的需求。我们不是冯胖子,不会那么贪得无厌,这点你放心好了。” 刘洋干了杯中酒道:“兄弟,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你也别叫我刘总了,这太生分了。你要不嫌弃,叫我一声哥吧。我和嘉伟是兄弟,咱们不分彼此。哥哥这次真的落难了,还请你们拉我一把。” 唐嘉伟见刘洋态度放得这么低,皱着眉头道:“你到底欠了银行多少钱啊,被逼得这么着急?我记得你除了夜总会,还有些房地产什么的吧?” 刘洋摇摇头,叹气道:“其实银行还是小事,两千来万我还能挤挤。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家里的老头子们想要我这点家当都想疯了。最近从外面找了个投资商,想要稀释股份,把我踢出董事会,我得留点钱备用。” 唐嘉伟有些惊讶的道:“你爸才走了多久,他们就按捺不住了?怎么说也是一家人,没必要搞得这么狠吧。” 刘洋面带怨愤的道:“他们才不管是不是一家人,一个比一个贪得无厌。再这样下去,刘家撑不了几年就土崩瓦解了。我只是想保住我爸留给我的这点产业,他们要出卖祖业,我也阻止不了他们。” 唐嘉伟点点头道:“你觉得多少钱够用,说个数,股份的事下来再谈。” 刘洋犹豫了一下,咬咬牙道:“你要是能给我五千万的现金,我把夜总会七成的股份都给你。我留三成股份分红,以后你派人来管。” 唐嘉伟沉默着想了想,问道:“我记得你在我这边还有三千万的债,如果达成了相当于汉莎用八千万买七成股份。这个价格可不太高,以凤凰夜总会现在的净资产总额,至少估值能上一点五个亿。” 刘洋点点头,无奈道:“你说的我都知道,如果真按着估值去卖,肯定短时间不能成交。这个夜总会是我个人的资产,与家里没有关系。如果家里的东西保不住,我守着这个夜总会赚钱也没啥意思。” 唐嘉伟盘算了一下,提议道:“我给你三千万现金,加上债务的三千万,共六千万吃下三成股份。如果你家里的产业融资需要钱,我可以承诺给你三千万的额度,你看如何?” 刘洋皱起了眉头,一边喝酒一边思索着。他很纠结,出售股份少了,这是对他有利的。但到手的现金也少了,他怕以后夜长梦多,资金链供不上。餐厅里安静下来,只剩下三人吃东西的声音。 过了好一阵,刘洋才疑惑的问道:“这样算你们可就吃亏了,这么溢价收购,你回去能跟下面的人交代?” 唐嘉伟微笑道:“所以我要加一个条件,对于未来凤凰夜总会的任何决策权,汉莎集团有一票否决权。以后这里还是由你的人经营,我只派人监督,不插手经营,这个条件你能不能接受?” 刘洋摇摇头道:“即便是这样,还是我占便宜。我就不明白了,你这么大方,到底是图什么?你的为人我可清楚,别讲感情的话,生意场上不谈感情。” 唐嘉伟得意的笑笑道:“我实话实说好了,北边这几个区我们早就垂涎三尺了。以前因为黑虎帮拦着,我们始终过不来。这次我入股凤凰夜总会,黑虎帮可就没理由再挡着路了,以后全凭本事。” 刘洋脸色慎重的道:“然后你们会以这里的名义开分店,挤压北边这几个区的娱乐市场,扩大汉莎集团的市场占有率?” 唐嘉伟点点头道:“您是生意场上的老手,我这点小把戏就不用卖弄了。反正这里的娱乐业与黑虎帮关系都不大,他们即便看不惯,也不会强硬的阻止。他们不做的,为什么不让我们做呢?” 刘洋叹气道:“你这算盘打得也太精了,可不像你以前的风格。你以前就是冯胖子第二,现在怎么还学会玩这些花样了?” 唐嘉伟得意的笑道:“人是会变的嘛。直来直去虽然爽快,但也容易吃亏。我这两年吃得亏还少了么,差点被死胖子给干掉了。如果还不吃一堑长一智,那我不如抱着股份分红,何必出来充大头?” 刘洋一咬牙道:“那就这么决定了,我马上让人起草文件,到时候咱们搞个盛大的签约仪式。你进来我也放心,汉莎是行业老大,不担心亏钱。到时候咱们资源共享,说不定能有别的商机呢。” 然后刘洋离席打电话安排下面的事情,唐嘉伟和张勇胜继续吃东西。这算是唐嘉伟上位以来谈的第一个大项目,心里非常高兴,抱着酒杯喝了不少。他酒量不错,就是容易上头,脸色开始发红。 (九十七)地下拳赛我最熟 张勇胜是典型的喝酒无反应的类型,这得益于他深厚的内功底子。有多少酒精都被他用内功压制了,实在太多也可以通过穴位逼出体外。这种普通酒局对他来说是小意思,一点压力也没有。 唐嘉伟放下酒杯,惊讶道:“你可以啊,酒量这么好?脸色都不变一下,真厉害。我在你这年纪的时候,还只能偷着喝呢。” 张勇胜笑笑道:“你别跟我比,我是内功压着的,你又不会内功。有内功的人,消化能力自然强些,多喝点酒也扛得住。” 唐嘉伟点点头道:“你说得也是,武功我可没法跟你比。等下刘洋回来,关于地下拳赛的问题尽管提。他这人我了解,只要满足了他的愿望,其实挺好说话的。他家在黑虎帮的产业中股份不少,内部消息很多。” 张勇胜有些好奇道:“听你俩刚才的谈判,似乎他家里很不平静啊,明争暗斗的样子。这种豪门恩怨的事情,是不是每个大家族都有?” 唐嘉伟摇摇头道:“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反正他和他几个叔叔不对付,明争暗斗好多年了。其实大多数势力之中,老大和老二是天然对立的。否则冯胖子也不会暗算我爸,还不就是为了那点小心思?” 片刻后刘洋高兴的回来了,脸上满面春风,早已没有了之前的忧愁。放下心中的大石头,刘洋表现得特别豪爽,频频举杯劝酒。估计他之前也愁得吃不下饭,此时胃口大开,一大桌的菜吃了一半。 吃完宵夜,三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茶消食。刘洋和唐嘉伟聊着最近江源上流社会的八卦,张勇胜在旁边当吃瓜群众。刘洋口才不错,各种豪门恩怨的戏码在他口中轮番上演,就像现场看到的一般。 聊了一会儿天,刘洋提议道:“我带你俩参观参观吧,你俩今晚就别回去了,在我这里过夜。嘉伟,你是没尝过我这里的美女,肯定不比你汉莎的差。我还专门请了南越的培训师,各种高难度姿势,应有尽有。” 唐嘉伟点头笑道:“我是无所谓,反正是光棍一个,在哪过夜都一样。就是张兄弟不行,萍姐还在酒店等着他呢。他还是个未成年,肯定不适合这种场合。他要是不回去,萍姐会找我麻烦的。” “未成年啊?”刘洋有些惊讶,仔细的看了看张勇胜,疑惑道:“不像啊,张兄弟身材魁梧,正是大好男儿啊。冒昧的问一下,张兄弟你多少岁了?我估计十六岁肯定有了吧?” 张勇胜有些不好意思:“我今年十六岁,刚读完高一。这次是跟梁姨到江源来玩几天,随便见见世面。” “好!”刘洋比了个大拇指,赞叹道:“真是英雄出少年!昨天我就看见你暴打冯胖子的手下了,那动作简直太帅了,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啊。他飞扑出去的攻势凌厉,结果被你一巴掌拍倒,真是太痛快了。” 张勇胜谦虚的道:“刘哥太夸奖了,这并不是什么太厉害招数,只是庄稼把式而已。咱们江源高手如云,我可不敢称英雄。” 唐嘉伟笑着介绍道:“老刘,我跟你说,我还没见过比张兄弟更厉害的人呢。我手下那个胡大力你是知道的,他在张兄弟手下走不了两个回合。别看我沙河帮人多,加起来也不够张兄弟一人打的。” “这么厉害?”刘洋更惊讶了:“胡大力在拳赛上可是有名的强手,只输过力王一人。张兄弟能两个回合击败胡大力,那是一等一的高手啊。” 唐嘉伟点点头道:“这次张兄弟到江源旅游,也想顺便看看有什么高手,能不能切磋一下。我就想着地下拳赛上高手多,你给介绍两位?该多少钱是多少钱,咱们萍姐不缺这点钱。” 刘洋想了想道:“张兄弟能打败胡大力,拳赛上能看得上的高手就不多了。普通的好手我还能勉强判断一下,到了胡大力这个级别,我就看不准了。如果张兄弟有空的话,不妨跟我去看几场比赛。” 张勇胜点点头道:“拳赛什么时候打?暑假里我的时间很闲,随时都可以的。” 刘洋解释道:“拳赛最快也要下周五了。黑虎帮一般在每周的五六七三天安排拳赛,每天晚上两到三场。今天晚上的拳赛估计快结束了,这时候赶过去也没用。你要想看比赛,最快得等到下周五才行。” 张勇胜想了想道:“应该没问题,这一周我都在江源呢。江源太大了,玩的东西很多,我要一一体验一下,有的是时间。” 刘洋点点头道:“你要有时间,那我来安排好了。黑虎帮那边我熟得很,他们帮主朱国正和我爸是过命的交情,这事很好办。你先去看几场,也可以给你提供一些录像带,你从中选几个看得上的,再进行下一步。” 张勇胜感谢道:“这事就拜托给刘哥了,这事若能促成,我一定好好感谢您。” 刘洋摆摆手,豪爽的道:“都是自家兄弟,说什么感谢的话。你真要能打败擂台上第一的力王,那我们也是与有荣焉。说实话,咱们江源的圈子里都憋着一股气呢,拳赛的风头不能全让外来客给占了。” 唐嘉伟也叹气道:“人家李总是有备而来的,这力王据说在南洋各国名气不小,也是排名前十的高手。咱们这块的高手大多都被官方留下了,民间真正的高手太少,能压下这风头几乎不可能。” 刘洋点点头道:“最近圈子里好多兄弟在全国求援,估计这两个月会来不少各地的高手,就看有没有能压下力王的。” 听两人这么说,张勇胜对力王更加好奇了。南洋诸国前十的高手,横扫了江源的地下拳赛,这还是挺有意思的。他暗暗做了个决定,一定要找机会切磋一翻,看看所谓南洋高手是什么样的水平。 接下来刘洋带着两人在凤凰夜总会的各层楼转悠,介绍各个分区的功能。夜总会的楼呈“凹”字形,正面的是主楼,两旁的是副楼,占地面积很大。每层楼都分为好几个区域,各种娱乐设施俱全,来往客人极多。 刘洋亲自引导带路,各楼层和区域的负责人热情的招呼着,让张勇胜大开眼界。夜总会的娱乐项目荤素俱全,满足顾客们各种需求。很多特殊的项目要价不菲,都是江源的富人们所热爱的。 (九十八)令人尴尬的偶遇 将凤凰夜总会大概的参观了一下,时间已经到了凌晨。唐嘉伟留在夜总会过夜,两位江源有名的花花公子要交流一下技术问题。刘洋派车张勇胜回酒店,三人热情的在夜总会门口分别。 在凯文斯顿酒店门口下了车,张勇胜步行进入酒店大堂。此时已经过了零点,大堂里非常的安静,原来照得亮如白昼的灯光也关了大多数,只剩下必要的几盏。张勇胜乘坐电梯上了楼,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向房间走去。 罗小薇定的是行政套房,是两居室的格局,面积较大。套房在楼层过道的尽头,距离电梯有些距离,张勇胜慢悠悠的走着。刚走到套房附近的房间时,却见到一扇房门虚掩,里面传来吵闹声,还夹杂着女人的谩骂和怒吼。 张勇胜好奇的停了下来,他小心的从门缝往里面窥探。突然“砰”的一声巨响撞在门上,然后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裹着浴巾的女人被摔了出来。张勇胜正好在附近,下意识伸手将其扶住。 女人没有穿衣服,只用浴巾裹着私密部位,显得狼狈不堪。她留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垂下来遮住了脸,张勇胜看不清楚。她身材曲线婀娜性感,胸前挤出的鸿沟颇为诱人,张勇胜偷偷的瞟了一眼。 女人扶着张勇胜的手站起身来,抬起头,低声说了句:“谢谢。” 说完她便愣住了,张勇胜也愣住了。两人想不到会在这个地方,以如此意外的方式见面。两人顿时尴尬极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呆在了当场。片刻后房间中传来骂声,各种贴身物品被扔了出来,让他们回过神来。 这个女人是张勇胜的表嫂,两家之间的关系比较近。女人叫做吴秋月,是云山县紫竹镇人,她的丈夫是张勇胜的表哥张学文。张学文的爷爷和张勇胜的爷爷是同胞兄弟,所以两家经常有一些来往。 吴秋月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走关系在紫竹镇小学当了美术的代课老师。张学文是紫竹镇小学的老师,两人有机会长期相处,然后结成了夫妻。后来学校来了正式的老师,吴秋月便被辞退了,于是出来打工。 据张勇胜所知,吴秋月是在一家服装公司打工的,帮人销售服装。她怎么会这个样子出现在凯文斯顿酒店,实在是让他大吃一惊。五星级酒店可不便宜,一天的房费,顶得上她一个月的工资了。 与张勇胜的惊讶不同,此时的吴秋月心里只剩下惶恐了。她如此狼狈不堪的出现在自家亲戚面前,羞臊得满脸通红,已经无地自容。她在家人和邻居眼中一向是好妻子和好女儿,此刻却感到颜面扫地。 她慌乱的用浴巾将身子裹好,转过脸去,躲在张勇胜背后,一言不发。张勇胜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替吴秋月把房间里扔出的东西接住。他看到手中的东西,更是觉得事情严重,心中有种不妙的感觉。 张勇胜接下了女士的内衣文胸、性感的吊带裙、细高跟鞋、女士肩包等等。张勇胜与梁爱萍一起生活了两个月,对这些东西的价值了如指掌。这些一看就价值不菲,不是吴秋月能买得起的。 扔出来的东西被破坏得很严重,衣服之类的已经没法穿了,被剪成了破布片。女士肩包也被利器戳了两个洞,剪断了肩背带,包里面的化妆品也被摔碎了一地,完全没法用了。 张勇胜正打算问问怎么回事,房间里出来一个肥胖的中年女人。她气势汹汹的朝着吴秋月冲了过来,满脸愤恨的表情,嘴里骂骂咧咧的。张勇胜见势头不对,赶紧迎上前去将其拦住。 胖女人对张勇胜怒目而视,大声道:“你干什么?赶紧给我让开!你要干护着这个小贱人,我连你一块儿打。” 张勇胜皱了皱眉头,反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先把话说清楚。你已经把她赶出来了,这些东西都是你撕烂的吧?她到底怎么得罪你了?” 胖女人凶狠的道:“这儿你什么事?别找打,赶紧滚蛋!” 说完她便要绕过张勇胜,伸手去抓吴秋月。吴秋月很怕这个女人,一个劲儿的往张勇胜的身后躲,双手紧紧的护着身上的浴巾。张勇胜横移一步,再次拦在胖女人的面前,将吴秋月护在身后。 胖女人伸手抓了两下,都被张勇胜挡了回来,顿时勃然大怒:“好哇,你也想护着这个小贱人是吧?老娘让你护着她!” 说罢胖女人双手张牙舞爪的扑向张勇胜,十指尖利的指甲挠向他的面门。张勇胜左手挡住对方双手,缠手下压顺势在对方肩膀上一推。胖女人被推得向后抛飞,结结实实的撞在身后的墙上。 胖女人被撞得发懵,片刻回过神来,坐到地上撒泼打滚,又哭又骂:“王立新,你个杀千刀的王八蛋,我要被你的小贱人打死啦!打死人啦!杜飞虎、杜飞龙,你们两个混球赶紧滚出来,你姐姐要被人打死啦!” 张勇胜没有搭理她,转身看向吴秋月。他想要问什么,又觉得不是地方,干脆捡起东西,拉着她往行政套房的方向走去。吴秋月很惧怕胖女人,小心翼翼的跟在张勇胜身后,不敢回头看一眼。 两人刚走了没几步,身后响起密集的脚步声,有男声大喝道:“站住,打了人就想跑,没那么容易?” 张勇胜转身将吴秋月护在身后,面前两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追了过来。其中一个男人二话不说,伸手就朝着张勇胜打来,另一个男人则扑向张勇胜身后的吴秋月。张勇胜丝毫不惧,面对面的打了回去。 他身子后仰,闪开对方的拳头,右手一巴掌扇出。“啪”的一声脆响,对方脸上狠狠的挨了一下子,被打得侧身摔倒在地。另一人还没靠近吴秋月,就被张勇胜用戳脚踢在胫骨上,止不住前冲的势头,一头撞在墙上。 两个男人后面追着一个四五十岁的胖子,身上穿着睡衣,跑起来气喘吁吁的。他见两个男人被张勇胜打倒,立刻停下了步子,转头跑回了房间。后面刚扶着胖女人站起的两个女人,也不敢再上前,战战兢兢的站在原地不动。 (九十九)居然还敢找上门 张勇胜冷笑着扫视了一圈,脸上满是不屑的笑容。这些人一言不合就动手,绝对不是什么好人。从穿着来看,他们非富即贵,也不知吴秋月怎么惹了他们。见时间太晚,他不再与这些人纠缠,拉着吴秋月回了行政套房。 此时行政套房的豪华客厅中,梁爱萍洗完澡穿着睡衣和罗小薇在聊天。罗小薇来汉莎集团不到一年,之前与梁爱萍没有打过交道。今天两人算是第一次见面,在游览世界之光时处得还算不错。 罗小薇虽然大学毕业不久,但为人严谨,做事一丝不苟,非常有职场女性的专业范,这让梁爱萍很是欣赏。她对唐嘉伟的追求不假辞色,这让梁爱萍非常意外。很少女人能够拒绝这种诱惑,坚持自己的人生态度的。 唐嘉伟和张勇胜出门后,梁爱萍就拉着罗小薇聊天,两人还一起吃了宵夜,关系变得亲近了许多。罗小薇虽然到汉莎集团不久,但也听说过梁爱萍的传说,对她的人生经历非常的好奇。 两人聊得正高兴的时候,外面传来敲门声。罗小薇离开沙发去打开了门,张勇胜脸色难看的站在门口,身后跟了个裹着浴巾的年轻女人。她有些懵,欲言又止。张勇胜没有注意到这些,拉着吴秋月进了门。 梁爱萍见张勇胜回来,笑着站起迎接道:“你回来啦?怎么样,和刘洋见过面了?拳赛的事怎么说的?” 张勇胜把手里的破烂扔在茶几上,叹气道:“刘洋那边都谈好了,他会帮着安排的。最快下周五才能看比赛,具体情况到时候再说吧。你放心吧,我是不会轻易动手的,能值得我动手的也不多。” 梁爱萍点点头,指了指旁边的吴秋月,问道:“这位美女是谁?看样子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吧,需要我做些什么?” 张勇胜介绍道:“这是我嫂子吴秋月,刚才在过道里碰到的。被人从房间里撵了出来,你看这些穿得用的都被撕烂了。现在半夜三更的,她也没地方去,我想让她先在这里住一夜,有事明天再解决。” 梁爱萍打量了一下狼狈不堪的吴秋月,好奇的问道:“她真是你嫂子?我记得你是独子吧,哪里来的兄嫂?” 张勇胜皱了皱眉头道:“梁姨,你就别再问了,先让她整理一下,你看她现在像什么样子?回头我再跟您细说好吧?” 梁爱萍看了看张勇胜,叹气道:“好吧,那边有一间次卧,今晚让她住那里吧。赶紧先洗澡打理一下,这样子可真不是事。” 张勇胜点点头,拉着吴秋月到了次卧旁边的卫生间道:“嫂子,我知道你一肚子话想说,又不好意思说。我现在也不问你,你先把自己弄好了,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给我说吧。反正你记住,甭管对方再厉害,凡事有我呢。” 吴秋月微微的点点头,带着哭腔道:“阿胜,我……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呜呜呜……,你相信嫂子,嫂子也是被逼的。这事你能不能帮嫂子瞒着,千万别告诉你哥,我怕……怕……” 张勇胜挠挠头,叹气道:“这事先不急,等你缓缓再说吧。你先洗个澡,冷静一下,睡一觉,明天咱们再谈。放心吧,看在我哥的面子上,我不会为难你的。如果真有什么人逼你,你告诉我,我不会放过他的。” 将吴秋月送进卫生间,听着身后哗哗的水声,张勇胜回到沙发上,默不作声。罗小薇给他倒了一杯水,然后向梁爱萍点点头,悄悄的退出房间。她知道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就识趣的离开了。 虽然吴秋月没有说什么,张勇胜通过只言片语把事情猜了个大概。看样子是吴秋月做了别人的情人,别人的老婆找上门来了,直接在酒店房间里开打。女方人多势众,吴秋月就直接被撵了出来。 梁爱萍没有急着问张勇胜,而是在旁边默默等待着。她相信张勇胜不会骗自己,他把这个女人带回来也是有原因的。客厅的房间很安静,两人谁也没有先说话,门口却传来敲门声。 两人抬起头,互相对视一眼,张勇胜皱着眉头道:“可能是那边的人找过来了,我先去看看吧,您坐着别管。” 梁爱萍叮嘱道:“那行,你给人好好说,别动不动就发火。咱们汉莎集团也是大型餐饮娱乐集团,有着自己的法务部门。不管有什么麻烦,最好先通过正常渠道解决,实在不行再动用非常规手段。” 张勇胜点点头,站起来道:“您放心吧,只要对方不动手,我是不会轻易动手的。只要他们别太过分,我尽量用协商方式解决问题。” 走到套间门口,张勇胜打开房门,门口站满了人。胖女人站在最前面,她身后站着那个穿睡衣的老男人,后面是跟她一起的男男女女。胖女人旁边有个穿西装的服务员,身后是几个保安制服的人。 胖女人一看见张勇胜便大叫起来:“就是他,就是他把我们打了,还把那个小贱人抓走了。我看着他带着她进去了,我们进去搜。” 说着她就想往房间里挤,却被张勇胜挡住了路。张勇胜冷冰冰的眼神立刻递过去,胖女人嚣张的气焰为之一敛,立刻退了一步。她见张勇胜没有动手,这才放心许多,一副敢怒而不敢言的样子。 服务员看了看张勇胜,礼貌的道:“先生,这位先生和女士说你们之间发生了误会,你还抓了她的朋友,我想问是不是真的?” 张勇胜摇摇头道:“那不是他们的朋友,是我家亲戚。他们殴打我家亲戚,我看不过阻止了一下,仅此而已。今天晚上她就在我这里过夜了,不劳他们几个操心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服务员看了看胖女人和老男人,继续问道:“您能不能让人出来见个面,把事情说清楚了。你们都是我们酒店的客人,我们不会偏袒任何一方。如果因为这事闹到报警,对你们对我们都是损失。” 张勇胜皱了皱眉头道:“这些人欺辱了我家亲戚,我本来就不打算放过他们。只是现在时间太晚了,我打算明天再处理的。这件事是我们之间的私事,就不劳你们酒店费心了。” (一百)她是我的表嫂子 服务员看了看老男人,老男人皱着眉头道:“你说她是你家亲戚,你有什么证据?你别不是人贩子吧?赶紧把人交出来!” 张勇胜冷哼道:“你见过人贩子住五星级酒店的?老东西别不识抬举,你真要做了缺德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现在赶紧给我滚蛋,别惹我发火。” 胖女人指着张勇胜,大声道:“杨经理,你看他肯定把人藏起来了。你赶紧让人把他抓起来,咱们进去搜一搜就知道了。” 杨经理皱着眉头,有些为难的道:“先生,您不要为难我们。你们之间有矛盾,大家坐下来协商是最好的解决方式。您要是坚持这样,我们只有报警了。警察来了,也是要进屋搜查的。” “要协商也不急于一个晚上,明天一样可以协商。你们这么着急,我真的怀疑你们另有图谋了。”梁爱萍出现在张勇胜身后:“如果你一定要进门的话,那就先给你们陈总打个电话,让他亲自来跟我谈。” 杨经理愣了一下,想着住行政套房的都是非富即贵,小心翼翼的道:“您是?” 梁爱萍冷冷的道:“我姓梁,汉莎集团的。” 杨经理心中一惊,汉莎集团在江源可是大大有名的,连忙点点头道:“您稍等片刻,我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杨经理走到一边,拨通了手机,他那点头哈腰的样子,完全一副奴才相。张勇胜鄙视的看着对方,心中感到有些遗憾。如果不动手,还是需要沙河帮的面子才能平事,未来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片刻后杨经理回到房间门口,恭敬的道:“梁总,既然您是陈总的朋友,这事我们就不管了。你们之间是私人矛盾,我们酒店插手也不太好。对于刚才对您的打扰,我诚恳的给您道歉。”说完他深深的鞠了一躬。 梁爱萍高傲的点点头:“那就这样吧,天都快亮了,赶紧撤了吧。”说完和张勇胜关门回到房间,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老男人看着杨经理,不解的道:“兄弟,这事咋回事?你不是说要帮老哥的忙么?老哥现在挨了打,这事就这么算了?” 杨经理点点头,叹息道:“新哥,你也听到了,这位是汉莎集团的梁总。汉莎集团是干什么的,不用我多说了吧?兄弟我就是给人看大门的,这些人我得罪不起啊,这件事恕我爱莫能助。” 老男人不服气道:“汉莎集团咋了?咱们这里可是黑虎帮的地盘,他们的手伸得也太长了吧?我就不信了,他们凭什么这么霸道?” 杨经理脸一黑道:“新哥,慎言,帮会的事不是你我能说的。您要找死,可别拉上兄弟我。我上有老下有小的,恕不奉陪了。” 说完他也不再搭理老男人,手一挥,带着身后的保安走向了楼层的电梯方向。老男人喊不住对方,狠狠的跺了跺脚,转身走向了自己的房间。他身后的男男女女也无可奈何,只能骂骂咧咧的跟上。 回到套房客厅,吴秋月已经换了身浴袍,坐在沙发上发呆。她见到张勇胜和梁爱萍立刻战战兢兢的站起来,脸上满是忐忑不安。张勇胜走到她的面前,仔细看了看她的脸,心中暗自摇头。 吴秋月被看的心神不定,小心翼翼的道:“阿胜,他们……怎么弄?” 张勇胜叹气道:“他们走了,有啥事明天再处理吧,你先上床睡觉。今晚你什么也别想,也不用担心任何事,一切有我。” 吴秋月欲言又止,张勇胜摆摆手,推了推她的肩膀。吴秋月看了看张勇胜,又看了看坐在旁边的梁爱萍,恭敬的鞠了个躬,道了声:“谢谢。”然后转身进了套房的次卧,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一夜无话,从窗帘缝隙中射进阳光将张勇胜吵醒时已经八点钟了。他昨晚虽然睡得比较晚,但一觉睡到大天亮,睡眠质量很高,精神状态也很不错。他转头看了看枕边的梁爱萍,轻手轻脚的起床穿衣。 在卫生间洗漱完毕,张勇胜回到卧室,梁爱萍已经醒了,正斜靠在床头回短信呢。张勇胜坐到床边,将梁爱萍搂到怀中,把手伸到他的睡衣里面,一遍温柔的抚摸着,一遍享受着早晨的温存时光。 梁爱萍亲昵的靠在张勇胜怀中,发短信的同时也不忘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张勇胜顺便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了一条白芷萱发来的短信,琢磨着怎么回复。白芷萱虽然在参加培训班,但两人也保持着一定频率的联系。 好一会儿,梁爱萍停下键盘上的手指,问道:“昨晚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啊?你一直没明说,我也没好意思问。你实话实说,我不吃醋,她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不说明白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帮你。” 张勇胜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说的是真的,她真是我的嫂子。她是我表哥张学文的老婆,老家是紫竹镇的人。我以前只知道她在外打工,是个卖服装的销售。谁知道在江源,还惹上了这种事情。” 梁爱萍若有所思的道:“紫竹镇的?我记得你们张家的祠堂就在紫竹镇吧,你家好像每年都要回去祭祖的?” 张勇胜点点头道:“是的,下个月我也要回去。中元祭是大祭祀,各门各房都会派出代表,我是要代表我爸妈上香的。我表哥的爷爷和我爷爷是同胞兄弟,所以我们两家关系比较好,祖屋都是背对背的院子。” 梁爱萍点点头道:“这样说的话,于情于理你都不能袖手旁观。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人把衣服都撕碎了。如果不是你插手,那些人肯定不会放过他的。那些人昨晚那么着急,肯定有什么棘手的事情。” 张勇胜摇摇头道:“具体我也不知道,昨天太晚了,我还没来得及问她。我听他们吵闹,估计是原配抓奸在床的情节。具体的我想等吃了早饭再仔细问问,看事情该怎么处理,反正不能让她吃亏了。” “她是那个老头的二奶?”梁爱萍有些意外:“这么说你还是理亏的一方了?如果人家以这个闹起来的话,面子上可不好看。” 张勇胜冷冷的道:“我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否则他们不必半夜三更急着带她回去。况且吴秋月也不是随便的女人,在老家的名声很好。她说自己的被逼的,肯定是有原因的,我必须弄清楚。” (一百〇一)我真的是被逼的 梁爱萍点点头道:“如果是那些人用了什么手段,也不是不可能。这事你先问清楚吧,真是中了什么圈套陷阱,咱们也可以理直气壮的找麻烦。我打电话让人把早饭送上来,咱们在这里吃,边吃边问。” 张勇胜道:“知我者,梁姨也,就这么说定了。你先起床洗漱,我去看看她怎么样了?”说完搂着梁爱萍激情舌吻一阵才放开。 梁爱萍白了张勇胜一眼,娇嗔道:“你这个小色鬼,大清早的就作妖,弄的人家难受得很。赶紧滚,别打扰我起床。” 穿好衣服出了房间,让张勇胜意外的是,吴秋月已经起床了,正坐在沙发上端着一杯水发呆。她还是穿着酒店的浴袍,脸上憔悴得很,顶着大大的黑眼圈,一看就知道昨晚没有休息好。 张勇胜坐到她旁边,问道:“看样子你是失眠了,不是让你什么都不想么?” “我睡不着,我怕……”吴秋月看了张勇胜一眼,摇摇头道:“真的是他们逼我的,我也不想的。阿胜,你相信我,不是我主动的。是他们逼我的……呜呜……”说了两句,吴秋月又哭了起来,泣不成声。 张勇胜给她递上纸巾,劝说道:“嫂子,咱们认识也不是一两年了。你是什么人,我是很清楚的。说实话,我也不相信他们说的那些事。按这事要怎么解决,你还得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我。” 吴秋月一边擦眼泪,一边点头道:“我说,我都说,阿胜你一定要给我保密,不要告诉你哥。他要知道这事,非跟我离婚不可。” 张勇胜点点头道:“这点你放心吧,我不会瞎说的。你和我哥走到今天也不容易,就算有什么波折,过去就过去了。不管怎么说,我都是相信你的,也请你要相信我,不要有所隐瞒。” 吴秋月擦干眼泪,缓缓的叙述了自己的遭遇。张勇胜一听勃然大怒,差点把茶几给砸了。他深呼吸了一口在镇定下来,考虑怎么处理这件事。他绝不能让吴秋月吃亏,一定要让对方付出惨痛代价。 前几年,紫竹镇的小学来了新的美术老师,作为代课老师的吴秋月就被辞退了。她在镇上找不到工作,就被同镇的朋友拉着出来打工。她先后走了几个公司,最后在江源的新燕服装厂安定下来,当了一名服装销售。 追打张勇胜的胖女人就是服装厂的老板娘杜飞燕,那个老男人就是老板王立新。王立新是出了名的老色鬼,经常勾搭厂子里的女工,名声非常差,吴秋月本来对他防范比较严密的。 今年元宵节时厂子里搞活动,吴秋月被部门经理拉着到处敬酒。吴秋月是销售人员,喝酒应酬是难免的。她长得漂亮,酒量也不错,很多人都愿意跟她喝酒,谈单子也容易很多。 当时敬酒到了厂子高层管理人员一桌,王立新便把吴秋月留了下来。一桌人围着吴秋月劝酒,又都是厂里有权有势的人物,她没有办法,只能勉强应付着。酒宴结束后吴秋月喝醉了,被王立新带到附近的酒店开房。 等到第二天早上醒来,吴秋月才知道不对劲,自己昨晚被王立新给睡了。她性格本就不激烈,在王立新的威逼利诱下不敢声张,只能咬牙吞下苦果。王立新于是得寸进尺,逼吴秋月给她当二奶。 吴秋月本来并不愿意,多次表示了拒绝。王立新却缠着吴秋月不放,他还拿出了一摞照片,是两人第一次时偷拍的。当时吴秋月醉酒失去意识,任由王立新摆布,照片的画面不堪入目。 王立新恐吓吴秋月,如果不能满足他的要求,他就把这些照片送回她的老家去。吴秋月彻底被吓住了,不敢再拒绝王立新,只能咬牙承受下来。王立新把吴秋月调到身边当助理,便于自己能控制住她。 为了堵住吴秋月的口,王立新花了不少钱。他不但给吴秋月钱,而且给她买各种时装奢侈品,让她生活变得富裕起来。吴秋月在王立新的威逼利诱下,渐渐接受这种生活,一直偷偷摸摸的幽会。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两人长期交往的风声渐渐传了出来,厂子里也有不少闲言碎语。这些话传到了杜飞燕耳中,于是杜飞燕多次拉着闺蜜捉奸。王立新很小心谨慎,多次让杜飞燕扑空。 今天王立新跟吴秋月在凯文斯顿酒店过夜,杜飞燕不知从哪里得到风声,带着闺蜜和弟弟闯进了房间,直接抓了个现行。杜飞燕当场就失控了,将吴秋月一顿殴打,还将她身上穿得衣服完全撕碎。 杜飞燕本意是将吴秋月赶出酒店,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受尽侮辱,才能给自己出口恶气。谁知遇到了路过的张勇胜,这事便被打断了。后来他们找上门,又被梁爱萍堵了回去,这事暂且打住。 张勇胜知道,这几个人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他们手中还有吴秋月的照片,这东西如果泄露出去,吴秋月只有死路一条了。紫竹镇民风保守,周围邻居的各种闲言碎语都能逼得她自寻死路。 思前想后,张勇胜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半夜三更依然着急将吴秋月抓回去。如果只是普通的情人,或者是逼良为娼的事情,他们应该用钱封口才对。况且他们手中有照片要挟,不应该那么着急。 两人正聊着,梁爱萍洗漱完出来了。张勇胜先给吴秋月正式介绍了梁爱萍,然后又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复述了一遍。他要帮着吴秋月讨回公道,少不得利用沙河帮的势力,这是绕不开梁爱萍的。 梁爱萍听完了讲述,问吴秋月道:“你你是不是掌握了对方什么东西?比如黑材料、商业机密,还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们怕这些秘密泄露出去,所以昨晚才那么着急,非得把你抓回去。” 吴秋月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他以前虽然盯得紧,但我们也没住在一起。我以前是销售,这半年给他当助理,知道一些公司的事。可这些都是公司的正常业务来往,没有什么值得保密的地方。” (一百〇二)这事背后有猫腻 张勇胜想了想道:“他有没有什么不良习惯,比如说身上的病,或者参与过什么恶劣的事情?还有他以前的那些女人,你知道多少?” 吴秋月还是摇摇头道:“他的身体虽然不好,但没什么病,一般都比较正常。他平常除了在公司里,就是在外面应酬,有时候回家,有时候住在我那里。他以前那些女人我不认识,听说给了钱打发回老家了。” 梁爱萍皱着眉头道:“他有没有给你说他家里的事情,比如说他与老婆杜飞燕的感情如何,家里孩子和老人,还有他老婆的两个弟弟?” 吴秋月想了想道:“他很怕老婆的,找我的时候都偷偷摸摸的。服装厂是他们两口子一起开的,杜飞燕的两个弟弟也是股东。昨天的事就是杜飞龙和杜飞虎先知道,然后通知杜飞燕赶来的。” 张勇胜不解道:“他不是给你租了房子么?昨晚你们怎么到酒店来了?” 吴秋月解释道:“昨晚应酬了一个客人,在酒店吃的饭。吃完饭就直接上来了,我刚洗完澡他们就闯进来了,后面的事你都看见了。” 接下来张勇胜和梁爱萍又问了很多细节,吴秋月忍受着羞臊,一一作了解答。从吴秋月的描述来看,王立新就是比较霸道好色的企业老板,仗着权势威逼利诱女员工,然后做一些众所周知的事情。 如果事情被杜飞燕发现,或者闹得过头了,他就花点钱把女人打发了。一般女人拿了钱也不会吐露这个事,再加上他手上有照片作为把柄,女人们都不敢跟他争,只能咬牙拿钱走人。 张勇胜觉得毫无头绪,干脆放下这个疑点,继续问道:“你知不知道他把那些照片藏在哪里?最主要的是底片,不能让他留着。” 吴秋月摇摇头道:“他之前给了我一摞照片,我看了后把它们都烧掉了。底片在他的手里,想冲洗多少随时都可以。我没有办法,不听他的话,他就要把照片曝光,让家里知道,我就不能活了。” 张勇胜叹息道:“这个你不用怕,他如果敢乱来,我要了他的命。你先在这里放心住下,这事我来处理,你不用出面。” 梁爱萍突然问道:“按你刚才的说法,似乎那些以前的女人虽然被放回去了,但她们的照片依然还留在他手上?” 吴秋月点点头道:“是的,他之前拿出来给我炫耀过。他有个相册,上面有各种女人的照片,都是干那事的姿势,难看得很。他很喜欢那个相册,每次兴奋的时候都要拿出来看,还让我照着做。” 梁爱了冷笑道:“想不到还是个死变态,我敢打赌,那些女人肯定没有好下场。他说送回老家肯定是蒙人的,就是不知道被他怎么处理了。” 张勇胜的脸色很凝重:“你说的很有可能,这个人心里不太正常。说不定那些女人都被他杀了,然后偷偷找地方处理了尸体。” “怎……怎么可能?”吴秋月惊呆了,她怎么想不到这种结果,哆哆嗦嗦的道:“不……会吧,那可是好几十人,大多数都是我们厂的女工。” 张勇胜脸色阴沉的道:“这可不好说,找人查查就明白了。我实在想不出,除了这个事情,他还有什么急着抓你回去的理由。” 片刻之后,套房传来敲门声,梁爱萍订的早餐送来了。服务员推着送餐的小车进来,摆到餐厅的桌上。三人一起吃早餐,梁爱萍热情的招呼吴秋月,劝她放下心事,把事情交给他们处理。 吴秋月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却又有些犹豫。梁爱萍只当她对自己还有防备,感到不好意思,便没放在心上。张勇胜没有注意到这些,始终在想着怎么对付王立新的事情,这事肯定要尽快处理。 早饭吃到一半,套间的门又响了,张勇胜去开门,让他比较意外的是门外人不少。除了本就要过来的唐嘉伟外,他身后还跟着刘洋。刘洋的身后跟着个穿西装的男人,和昨晚过来敲门要人的杨经理。 唐嘉伟看到张勇胜,眉飞色舞的道:“我以为你俩还在睡呢,萍姐起床了吧?我们现在进来方便么?” 张勇胜没好气的瞟了他一眼,说道:“你别整天胡思乱想的,当帮主就得有个帮主样。进来吧,正吃早饭呢,要不要一起吃点?” 唐嘉伟摇摇头道:“不用了,我跟老刘已经吃过了,有喝的就成。听说你们昨晚挺热闹啊,又是打架,又是砸门的。” 张勇胜回头看了看众人,无奈道:“你怎么还这么八卦?这事情跟你有关系么?你赶紧帮刘哥把事情处理了,也算是第一个业绩到手。” 刘洋笑道:“没事,我这两天不着急,按你们流程走吧。嘉伟野心挺大,还想上市圈钱呢。财务方面一定要干净,不能被人抓住把柄。” 张勇胜带着众人进屋,坐回餐桌边继续吃饭。唐嘉伟坐到张勇胜旁边,看了看默默吃饭的吴秋月,露出古怪的表情。刘洋笑呵呵的走到梁爱萍旁边,从兜里掏出个小方盒子放在桌上。 他打开盒子,上面一个透明度极高的翡翠手镯,笑道:“萍姐,谢谢您这次出手帮忙。我没什么可感谢的,这个手镯还算可以,您请笑纳。” 梁爱萍点点头,指了指旁边的座位,笑道:“刘公子今天怎么这么客气?有事坐下说吧,别站着啊。想要吃啥自己拿,别客气。” 刘洋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回答道:“我是真心感谢您啊,关键时刻您能拉我一把,感激不尽。在江源着地面上,也就您这么大方。其他人都像冯胖子似的,巴不得趁机敲我一笔,一个比一个心黑。” 梁爱萍叹气道:“我虽然是沙河帮的,但我是生意人,跟他们不同。生意人讲究和气生财,人多力量大。以后我们汉莎集团做生意,对你刘公子也多有借助的地方,你可不能藏着掖着。” 刘洋拍着胸脯保证道:“这点您放心,从今天开始,咱们两家算是结盟了。以后有钱一起赚,有财一起发。” 唐嘉伟笑道:“萍姐,昨晚我都和老刘商量好了。以后他这边的项目,只要咱们用得上,都可以优先投资。说实话,我总觉得咱们只做娱乐业单调了点,多元化发展可能才是最佳的未来。” (一百〇三)宾馆房间的秘密 梁爱萍点点头道:“多元化发展我也想过,但摊子铺大了,风险也就大了。这点你要想清楚,量力而行,别贪多嚼不烂。” 唐嘉伟点点头道:“您放心,我肯定按照规矩来。有您和董事会的各位把关,我觉得风险应该可控。今天下午要开董事会,我想趁机在会上提一下,听听大家的反馈意见,您看如何?” 梁爱萍想了想道:“先不用这么着急,等把冯胖子的人清洗了再说。你可以先和刘公子聊聊合作意向,弄一个大概的东西出来。我觉得房地产和酒店业是可以考虑的,就不知刘公子舍不舍得?” 刘洋哈哈笑道:“如果你们要投这两项,我肯定求之不得。你们是做建材业起家的,我们有互补之处,应该能合作愉快。” 梁爱萍见晾得差不多了,才对站在刘洋身边的西装男道:“陈总今天这么一言不发,有什么心事么?有事坐下说吧。” 西装男尴尬的道:“梁总,不好意思,昨晚手下人不懂事,太冒失,打扰您休息了。我今天特意带他来给您道歉,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梁爱萍瞟了一眼耷拉着脑袋的杨经理,没有说话,拿着刀叉在盘子里切鸡蛋吃。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压抑起来,大家都不开腔了,只剩下刀叉碰到盘子的声音。唐嘉伟一边喝着牛奶,一边似笑非笑的看着陈总。 沉默了一会儿,梁爱萍才道:“其实我也无所谓,也没打算跟你们计较。做酒店生意,客人是第一位的。客人之间有矛盾很正常,但千万不要仗势欺人。因为你不知道这些客人,哪个是你惹不起。” 陈总连忙点头道:“梁总说得是,昨晚是我们的错,没有尽力为客人着想。今天我把他带来,就是让他当面给您道歉,是打是罚由您决定。” 说完他让开了一步,背后的杨经理“扑通”一声跪在梁爱萍面前,一巴掌狠狠的抽在自己脸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双手不停,噼里啪啦连抽自己十几个耳光,直到脸都肿了才停下手来。 杨经理带着哭腔道:“梁总,昨晚是我做错了,不该打扰您休息。请求您饶了我这次,以后再也不敢仗势欺人了,求您了!” 刘洋恨铁不成钢道:“国斌,以后招人的时候看着点,这种蠢货留着有什么用?就算他不认识萍姐,但住这种级别行政套房的人是随便能得罪的?这人脑子里面是豆渣么?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 陈国斌连连点头道:“刘总,您说得对,这是我疏于管教,绝对没有下次了。下来我会从严处置,一定让梁总满意。” 看着杨经理狼狈不堪的样子,吴秋月颇为解气。他看惯了这人以前趾高气扬的样子,看她的那种蔑视的目光,让她的感到非常耻辱。此刻情形完全颠倒了,吴秋月感到惊惧不已,对梁爱萍的身份更加敬畏。 张勇胜刚才给她介绍的时候,只说梁爱萍是他家邻居,在江源做大生意的,有一些人脉能处理这事。现在看来岂止是大生意,连凯文斯顿酒店的老总都上门亲自赔礼道歉,这背景也太强势了。 凯文斯顿酒店是西山区唯一的五星级酒店,进出的都是大人物,它的老总自然是吴秋月眼里高不可攀的。实际上这位杨经理也就仗着大堂经理的身份,结识不少土豪富人,平日里也是眼高于顶的。 吴秋月看着杨经理,突然想起一件事,拉了拉张勇的衣角。张勇胜转头看了她一眼,说道:“嫂子,有事你就直说,这里都是自己人。你的事我相信他们会主持公道的,什么都不用怕。” 唐嘉伟热情的道:“就是,张兄弟的嫂子就是我嫂子,您要有事只管开口。别的地方不好说,只要在江源的地面上,唐某人还是有几分面子的。” 吴秋月犹豫的看了看众人,小心翼翼的道:“我和王立新每次来都是这位杨经理接待的,那间房也是杨经理长期给他包下的。听说为了保住那间房,王立新专门给了他一笔钱,其中可能有什么秘密。” “哦?那间房里有什么?麻烦杨经理给大家解释一下,或者等下带我们过去开看眼界。”张勇胜冷笑道。 杨经理脸色顿时变得苍白,眼中满是恐惧:“我……那个……没有……” 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的样子,明眼人一看就有问题。陈国斌瞬间脸色一黑,怒火中烧,一脚将杨经理踹了出去。他本以为只是误打误撞得罪了梁爱萍,赔罪出钱就能混过去。如果房间真有猫腻,可就罪无可恕了。 凯文斯顿是五星级酒店,在行业里面要求是极高的。如果这种丑闻传出去,说不定被取消星级评定,那就损失惨重了。他只是职业经理人而已,哪扛得起这种责任,到时候自己才是最大的背黑锅的人。 见陈国斌还要继续追打,刘洋赶紧上前拉住道:“先别忙动手,把事情问清楚再说,看看有什么办法可以弥补。这事可千万别漏出去,一旦让媒体知道了,你我都会有大麻烦的。” 陈国斌点点头,指着杨经理,狠狠的道:“杨德顺,你要想活命,就一五一十的把事情交代清楚,你和王立新那老色鬼在房间里做了什么?你最好别做出损害酒店名誉的事,否则你全家都跟着倒霉。” 杨德顺仓皇的爬到陈国斌面前,不住磕头求饶,哭得稀里哗啦的。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在场众人都很少见到,纷纷露出鄙视的表情。想到他昨晚强硬的态度,张勇胜暗自叹息,可怜之人果然有可恨之处。 一阵折腾后,杨德顺把自己和王立新的勾当完完全全的交代了出来,张勇胜大吃一惊,完全是震碎三观。他完全想不到本以为是王立新好色逼迫吴秋月的事情,背后居然藏着如此大的案子。 根据杨德顺交代,那间房间是王立新准备的,用来拍摄小录像的场所。他收了王立新的钱,在房间里安装了摄像设备,正好对着床,能把床上的事情全部拍下来。这些录像王立新高价收购,据说是卖给南洋的富商。 (一百〇四)罪大恶极王立新 王立新长期玩女人,最近几年打通了一条通向南洋的人口贩卖网络。他先胁迫工厂里的女工给他做情人,通过威逼利诱控制住她们。等玩腻以后便将她们卖到南洋去,王立新对外宣称给钱打发她们回老家了。 他手上留了不少这些女人的照片和录像,一方面是自己留着欣赏,另一方面是拿给南洋商人看样的。杨德顺帮他安装摄像机,拍摄他和这些女人在床上的那点事情,已经干了好几年了。 杨德顺说两年被王立新送走的女人不少,大多数是厂里的女工,也有部分是通过各种社会渠道诓骗来的。这些女人贪图他的钱,以为傍上了“大款”,结果被人当作奴隶卖到南洋,生死不知。 吴秋月听完杨德顺的话,脸色都吓白了,她怎么也没想到王立新竟然能干出如此罪大恶极的事情。她本以为可以虚与委蛇,等王立新腻了就能放过她。没曾想到,她差点就被卖到万里之外的南洋去了。 张勇胜更是勃然大怒,这王立新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背地里简直是禽兽不如。他诱骗强迫那些女人也就罢了,居然还往南洋贩卖人口。这些女人去了南洋生死不知,毁掉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家庭。 听了如此震撼的事,众人脸色都很难看,梁爱萍寒着脸道:“杨德顺,你在王立新的房间里安装了摄像机,那我的这间房间呢?你不会也做了什么手脚吧?装在哪儿呢,指给我看看?” 杨德顺吓的瑟瑟发抖:“没……没有,我就在王立新那里装过,其他地方都不敢装。他那间房位置特殊,能把东西藏得住。” 唐嘉伟冷笑道:“陈总,这人你看怎么处理?你们这里可是五星级酒店,要是消息被人漏出去,这酒店铁定关门。在房间里装摄像,真亏他们想得出,这样的酒店以后谁敢住进来?” 陈国斌气得脸都黑了,他想不到王立新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小心翼翼的道:“唐总,今天这事我一定给诸位一个交代。希望诸位能够高抬贵手,别把这事说出去,给我们酒店留一条生路。” 刘洋的脸色也很不好看,这间酒店他家是有股份的。如果酒店因此而关门大吉,这损失可就大了。除了刘家以外,包括黑虎帮在內多方江源势力都与凯文斯顿酒店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处理起来牵一发而动全身。 他看了陈国斌一眼,问梁爱萍道:“梁总,你看这事该怎么处理?这事是酒店不对,给这位女士造成了伤害,我们一定会负责赔偿的。” 梁爱萍摇摇头道:“赔偿的事情等下再说,先把事情搞清楚吧。这个姓杨的话需要核实调查,王立新那边也需要调查。这些事情不少,谁去做?是你们做,还是我们这边派人?” 刘洋想了想道:“梁总,还是我们来调查吧。王立新的厂子就在附近不远,查他方便得很。您放心,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梁爱萍点点头,看向张勇胜道:“你觉得如何?给刘公子一个机会,毕竟这里是刘公子的地盘,咱们不能喧宾夺主。” 刘洋也许诺道:“张兄弟,这事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只要我能办到的,绝对不说二话。” 张勇胜想了想,点点头道:“交给刘哥我是放心的,不过我要全程跟着。我倒想要看看,王立新背后到底是哪个垃圾,敢干这种天打雷劈的事。” 刘洋爽快的答应道:“没问题,我亲自带人查,一定要把王立新的底翻过来。你们放心,最多三天,我就把这混蛋查得清清楚楚。” 唐嘉伟皱着眉头,叮嘱道:“老刘,这事你得小心处理。贩卖人口可是大案,而且将人卖到国外,这可是要掉脑袋的。这种事我们沙河帮都不敢做,姓王的搞了这么久,背后肯定不简单。” 刘洋狠狠的道:“我不管是谁,敢在我刘家地盘上搞事情,老子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你们先休息,我马上就去安排,尽快给你们答复。”说完刘洋打了个手势,带着陈国斌和杨德顺离开了行政套房。 看着刘洋带人离去,唐嘉伟摇摇头道:“这老刘也太不靠谱了,手下干这种缺德事居然一无所知。这种事情居然搞到酒店里面来做,还拍摄录像,真是不怕死的。真要掩盖不住,刘家至少被扒一层皮。” 梁爱萍叹气道:“他们家大业大的,手下门人弟子众多,良莠不齐很正常。别说刘家,就咱们帮里也不少挂羊头卖狗肉的。把冯青山的事情处理后,你也得抓紧时间清查一下,别让人惹祸上身。” 唐嘉伟点点头道:“我已经安排人在秘密调查了,本来是想对付冯胖子的,现在看来还得加把火。我爸定的那些红线一定不能碰,赚钱可以,谁碰红线谁死。我可不想有命赚钱,没命花钱。” 几人吃完了早饭,唐嘉伟打电话把罗小薇和何金水叫上了楼,安排接下来的事情。下午要开董事会会议,唐嘉伟和梁爱萍都必须参加,所以没法留下来等刘洋的结果,只能把张勇胜留在这里。 何金水留下来协助张勇胜,需要有需要的负责跑腿。罗小薇会跟着唐嘉伟和梁爱萍回汉莎集团,她是行政主管,手上的工作不少。在离开前,她还要帮吴秋月弄一套衣服,不然吴秋月出不了门。 磨磨蹭蹭的忙了一个上午,众人在行政套房吃了午餐,然后各自出门忙活。唐嘉伟开车带梁爱萍和罗小薇返回汉莎集团,参加董事会会议。何金水则送张勇胜和吴秋月去吴秋月的住处,拿她的行李。 自从给王立新做了情妇,吴秋月就从服装厂的宿舍区搬了出来,住到了王立新给她租的房子里。平日里两人都是在那里幽会的,只是偶尔会在凯文斯顿酒店的长包房里过夜,昨晚正好被抓了现行。 出租房的距离凯文斯顿酒店不近,何金水开着银豹在西山区的大街小巷转了一阵,才找到出租房所在的小区。这个小区住的比较僻静,周围也不是繁华路段,来往的车辆和行人都比较少。 (一百〇五)有辆车跟踪我们 张勇胜让何金水将车停在小区门口等着,他跟着吴秋月进去。出租房在最里面的一栋楼里,是五层的单元楼,吴秋月住在顶楼。这套房是一室两厅的,面积不大,虽然外面陈旧,里面由王立新找人重新装修过。 吴秋月带着张勇胜上楼,出租房的钥匙昨天丢在了宾馆的房间,张勇胜弄了一根曲别针把门打开。两人一进门顿时惊呆了,他们万万没想到出租房已经面目全非。房间里乱成一团,遍地扔的是女人的各种衣物用品。 张勇胜赶紧将吴秋月护在身后,警惕着走进的房间。他侧耳倾听一阵,确定没有其他人后,又在各个房间搜索了一番,才让吴秋月进门。关上房门,吴秋月赶忙冲进卧室,奋力推开了大床。 在大床靠墙的地方撕开墙纸,背后露出一块砖洞。洞中有个用塑料口袋包着的东西,吴秋月拿出来后才大大的吐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庆幸的表情。张勇胜有些疑惑的走到她的身边,见她把塑料口袋打开。 里面一本红色的存折,还有一些首饰之类贵重物品,看样子都是值钱的东西。发现张勇胜诧异的眼神,吴秋月有些尴尬,连忙将塑料口袋递到张勇胜的手里。张勇胜很不解,露出疑惑的眼神。 吴秋月不好意思的道:“阿胜,这件事多亏你帮嫂子主持公道。嫂子没什么东西能给你,就只有这些还值点钱,你拿着吧。” 张勇胜翻了翻塑料袋,疑问道:“这里面可值不少钱呢,光是存折上就好几万块。加上这些首饰、手表什么的,至少值十万块了吧,都是王立新给你的?他怎么对你这么大方?” 吴秋月红着脸,点点头道:“是我找他要的,我怕他要回去,就偷偷藏在这里。我想着等他放了我,我带着这些回家,也能补贴一下家用。谁知道他竟然是个人贩子,若不是遇到你,我都不知道被卖到哪里去了。” 张勇胜皱着眉头问道:“你就这么相信他?你不是说是他逼你的么?你就不恨他?你怎么对得起我哥?” 吴秋月抽泣着道:“我也知道对不起你哥,可我没有办法啊。他有我的照片,还找人专门盯着我,每次出门都要报备。我只能这样才能保命,多要点钱已经是最大的努力了。我也恨他,可我又能做什么呢?” 张勇胜摇摇头,叹息道:“这事就这样吧,看刘洋怎么处理。你赶紧收拾一下,搬去酒店和我住。看来他们在这里找什么东西,不知道找到没有。你这里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找的么?” 吴秋月想了想道:“我不知道,王立新有些公司的文件会放在我这里,看样子已经被拿走了。那些都是生意上的事情,应该没什么可疑的。” 张勇胜点点头道:“那你赶紧收拾吧,弄好了我们就走。” 吴秋月连忙收拾起来,她从柜子里找到个行李箱,将满地的衣物往箱子里放。不少衣物被剪坏了,她只能扔下,但大部分都是好的。看得出来干这些的人在泄愤,张勇胜觉得可能是王立新的老婆杜飞燕。 这都是女人日常的衣物,虽然大多都弄脏了,但都是价值不菲的。梳妆台上还有些化妆品,也被人打得稀烂,吴秋月挑选还能用的装好。当初王立新给吴秋月买这些也花了不少钱,吴秋月舍不得扔下,只要能用的都带走。 半个小时后吴秋月收拾完毕,张勇胜带着他下楼,上了停在小区门口的银豹轿车。何金水发动汽车起步,原路返回凯文斯顿酒店。就在银豹离开小区门口后,一辆蓝色普桑发动,跟在了银豹后面。 银豹在马路上跑了一阵,何金水突然道:“张少,后面那辆普桑有些不对劲,好像在跟踪我们,已经跟了两条街了。” 张勇胜转头透过玻璃看了一眼,皱着眉头道:“先别回酒店,绕两圈再说,找个僻静的地方把人弄下来,我倒想看看到底是谁?” 何金水答应一声,方向盘一打,开始在附近的大街小巷里绕圈。几圈下来何金水把对方引入了一个旧巷子中,张勇胜和吴秋月下车,从巷子的另一端走了。普桑放弃追银豹,直接跟上张勇胜两人。 张勇胜两人继续往前走了一段,然后在一段转角处停下了脚步。这里的巷子越来越窄,转弯后根本没法行车。普桑转过弯,停在了巷子中央。它正打算往回退,却发现银豹出现在后面的巷子口,把路给堵住了。 普桑的司机感到情况不妙,挂倒档猛踩油门,加速往回倒车,想要撞出一条路来。他刚启动不到十米,方向盘上多了一只手。张勇胜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车门旁边,将手从车窗外伸入一把抓住了方向盘。 司机想要打方向盘摆脱,张勇胜力气更大,在方向盘上一拨。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普桑车尾撞在旁边的墙上,顿时熄了火。张勇胜将司机从车窗里扯了出来,冷笑着将其拖到了吴秋月面前。 被张勇胜拖出来的司机三十岁左右的样子,长得很帅气,一身西装笔挺。他此时已经被吓懵了,四肢张牙舞爪的挣扎。张勇胜在他肚子上踢了一脚,这下他老实了,像只死狗一样被拖走。 到了吴秋月面前,她见了此人大惊:“怎么是你?你不是回老家了么?” 张勇胜好奇的问道:“嫂子,你认识他?” 吴秋月面露尴尬道:“他是我以前在销售部时的经理,在公司干了很多年,很受王立新的器重,前一阵子辞职回老家了。” 男人被踢了一脚,半天没有缓过劲来,脸上的表情极为痛苦。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努力了几次都失败了。张勇胜实在看不下去,才把他拉过去靠墙坐着。他大口的喘着粗气,双眼愤恨的盯着张勇胜。 好一会儿后,他才瞪着张勇胜骂道:“你个畜生,王立新的走狗,禽兽不如的东西。你们把女人卖去南洋,会遭报应的,会天打雷劈的!” 张勇胜被骂得一愣,问道:“你不是王立新派来跟踪监视她的人么?” 男人“呸”的一声,一口唾沫飞向张勇胜的面门。张勇胜手一挥,唾沫半空转弯,撞在了墙上。他打量了眼前的男人,发现他白白净净的,给人一种文质彬彬的感觉,不像是干脏活的帮派分子。 (一百〇六)余利明知道不少 吴秋月犹豫了一下才道:“余经理,这是我弟弟张勇胜,不是王立新的人。你误会了,是他把我从王立新手上救出来的。” 余经理看了看两人,片刻后才道:“王立新贩卖人口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吴秋月点点头道:“今天早上我们才知道的,你一早就知道这个事?” 余经理脸色一红,解释道:“我是辞职前偶然知道的,我怕他杀人灭口,就辞职走了。后来想到你有危险,我就偷偷的回来了。他以前那些女人都被卖到南洋去了,你要是再跟着他,没有好下场的。” 吴秋月将余经理搀扶起来,感激的道:“谢谢你,冒着危险回来通知我。现在不怕了,有阿胜保护我,王立新动不了我的。你还是赶紧回去吧,他待在江源太危险了,小心他的人找你。” 张勇胜皱了皱眉头,问道:“你是怎么知道他在贩卖人口的?你手里有没有掌握什么证据之类的东西?” 余经理摇摇头,解释道:“没有,我也是偷听到的。你们小心点,他背后的人很厉害,干了好些年了。他以前的那些女人都被卖去了南洋,说是回老家,其实都是他糊弄人的幌子。” 张勇胜点点头道:“我的人正在调查这事,要给嫂子讨回一个公道,也要将王立新的人一网打尽。你能不能多提供一些信息,只要能把这个贩卖人口的集团连根拔起,事后必有重谢。” 说完他伸手在余经理腰间一按,余经理身体抖了一下,本来像虾米一样卷曲的身子立刻站直了。片刻后余经理长吁了一口气,身体放松下来,感到轻松了不少。刚才挨了张勇胜一脚的地方,也不再感到剧痛了。 余经理摇摇头道:“你知道王立新背后的是谁么?如果只是你们县出来打工的几个老乡,那还是算了吧,赶紧回老家去,免得惹祸上身。现在我见到秋月安全,心里也就放心了。” 张勇胜冷哼道:“这件事我让刘洋的人在查,我相信在这边没有人敢轻易得罪刘家的大公子。不管王立新身后的人是谁,我都不会放过他的。他敢做这些天怒人怨的事情,就要做好被报复的准备。” 刘洋?余经理被震住了,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他完全想不到,吴秋月怎么会搭上刘家大公子的线。吴秋月只是来江源打工的普通女人而已,虽然长得漂亮些,但距离刘家的层次也太遥远了。 刘家在西山区虽然不是土皇帝,但也算是一等一的家族了。他们长期与黑虎帮有生意上的往来,在政府方面人脉资源丰厚,是商业上的领袖。与刘洋相比,王立新只不过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苍蝇。 就算王立新身后有着几个来江源做生意的南洋商人,却也不可能与刘家这种地头蛇相提并论。南洋商人只能拿钱买通一些地痞打手,或者是帮会的下层,根本不可能与刘家这样的势力硬拼。 余经理满脸不相信,疑惑的道:“你说的都是真的?真的是刘家在干涉这个事情?你不会是骗秋月的吧?” 张勇胜自信的道:“她是我嫂子,是我从王立新手上救出来的,我有必要骗她么?今天早上我嫂子也在场看到了,刘洋亲自向我承诺的。” 吴秋月点点头,说道:“是的,今早刘洋也来了,他还抓了跟王立新勾结的杨德顺。这些事情都是杨德顺亲口说的,不然我都不知道呢。” 张勇胜见他还有些纠结,说道:“要不咱们先离开这里,回酒店再说吧。这件案子很大,涉及几十上百个女人,一两句也说不清楚。” 余经理想了想道:“好吧,我跟你走,你们在前面带路。” 片刻后两辆车离开了小巷子,朝着凯文斯顿酒店而去。在返程的路途中,吴秋月大概向张勇胜介绍了一下余经理的来历。他叫余利明,从大学毕业就在新燕服装厂干,是王立新很器重的销售经理。 前几个月,余利明突然辞职,说是回老家相亲结婚,态度非常坚决。王立新劝了很久都没留下来,最后只能放他离开。今天突然在出租房小区外出现,并开车跟踪银豹,让吴秋月感到很意外。 吴秋月住在这个小区,在服装厂里只有王立新一人知道。余利明怎么知道会这个地址,又怎么会在门口等着他们,实在是让她想不明白。而且余利明还知道了贩卖人口的事情,就让她更加吃惊了。 回到凯尔斯顿酒店,四人上楼进了行政套间,张勇胜向余利明打听更多的关于王立新的消息。作为新燕服装厂的销售经理,余利明对王立新是非常了解的,他能提供的信息比吴秋月更多。 前几个月,余利明请一位重要客户吃饭,正好碰到王立新在同一家饭店的包间招待几个南洋商人。余利明本想着进去敬一杯酒,顺便拉拉关系,却让他听到了两人之间的惊天大阴谋。 这些南洋商人表面上做着正当生意,在新燕服装厂代工大批服装,实际上却干着贩卖人口的勾当。大量妇女儿童被他们卖到南洋,一辈子都别想回来。王立新与这些人勾结了一两年了,贩卖了不少女人。 余利明听到这个事情后吓傻了,第二天就不敢干了,找了个理由向王立新辞职。王立新不知道事情泄漏,还装模作样的挽留余利明。余利明坚决辞职,连最后一个月的奖金提成都没拿,就返回了老家。 回到老家后他左思右想,担心吴秋月成为下一个被贩卖的目标,便冒险回来。他通过暗中监视,发现了吴秋月住的出租房,便在小区门外蹲守。昨天吴秋月没回来,他吓得差点就要去报警了。 上午他见到杜飞燕带着人气势汹汹的杀过来,在出租房里大肆破坏后离开,才知道这件事被杜飞燕知道了。想到吴秋月肯定要回来拿东西,便一直等在小区门口,直到张勇胜带着吴秋月出现。 关于南洋商人的事情余利明知道得更多,提供了他们几个的在江源的公司和姓名。最让张勇胜意外的是,余利明提到了黑虎帮的高层人员,后勤采购的负责人熊克俭,他是王立新最主要的后台。 (一百〇七)酒后说得有点多 余利明之所以仓皇跑路,就是因为这事牵扯到黑虎帮。黑虎帮的人心狠手辣,虽然洗白成了建筑工程公司,但黑道生意一点都不少。如果不是听说刘洋插手了此事,他都不敢协助张勇胜调查。 张勇胜想了想,拿起手机拨通了刘洋的电话,将余利明知道的信息告诉了他。刘洋刚收拾完内部的事情,把与杨德顺相关的几个都扣了下来。这几人帮着杨德顺给王立新打掩护,也拿了一些黑钱。 本来张勇胜计划各种旅游的,因为吴秋月的事情只能暂时中断了。为了表示对余利明的感谢,他让何金水去宾馆的餐厅订了个包间,打算晚上招待一番。毕竟人家千里迢迢的赶回江源,他还是非常感激的。 余利明虽然再三推辞,但在张勇胜的强行挽留下还是答应了。张勇胜表现得很大方,点了一桌子的菜,还拿了一瓶上千块的好酒。吴秋月见张勇胜出手阔绰,感到非常意外。她欲言又止,当着余利明的面不好多问。 餐桌上,张勇胜对余利明非常热情,频频给余利民敬酒,感谢他对吴秋月的照顾。何金水在张勇胜的暗示下更加主动,软硬兼施变着法的劝酒。余利明不敢不喝,没一会儿就开始上头了。 张勇胜一边劝酒,一边问问题,打听王立新和新燕服装厂的事情。他怕余利明有所隐瞒,故意借他醉酒的时候打听,减少他的防备心。余利明一开始还很谨慎,等酒劲上头后便放松了警惕。 余利明一开始的回答让张勇胜很不满意,他对王立新贩卖人口的事情知道得并不是太多。他是负责销售的经理,基本上都是国内的销售任务,与南洋商人打交道很少。这些外商都是王立新亲自接待的,不让别人插手。 他偶尔会帮着处理一些商务合同之类的事情,但也只是服装厂的业务范围內,并不涉及其他。他和几个南洋商人只是在应酬的酒席上见过几面,双方并不熟悉,这方面还比不上公司的财务。 聊了一会儿,余利明开始发酒疯,抱着白酒猛喝,劝都劝不住。他一边喝还一边哭,对着王立新破口大骂,说他不是人,是禽兽不如的东西。他说以前厂子里很多好姑娘,都被王立新给祸害了。 张勇胜听了这些感到唏嘘不已,对现实社会的残酷有了进一步的认识。这些女人出来打工也不容易,不但要完成自己的工作,还要迎合上级和老板。如果得罪了人,不但工钱拿不到,甚至会遭到报复。 她们离乡背井的,在外面没有什么依靠,只能选择委曲求全。王立新这种地头蛇,在本地算不得什么,但是欺负外地人却很拿手。他们的关系网盘根错节,外来的小姑娘哪是他们的对手。 在这些打工妹眼里,王立新这样有钱有势的人是不敢得罪的,就算吃了亏,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再加上一些威逼利诱的手段,她们自然被削弱的反抗意识,只能采取拿钱不吱声的态度。 张勇胜也理解为什么吴秋月面对王立新的侵犯不敢反抗,反而陷入进去,为了钱心甘情愿的当起了情妇。对她们来说,与其在反抗中被逼死,不如拿钱更加现实,毕竟钱财才是未来的生活保障。 然而她们都没想到,王立新的钱和甜言蜜语只是诱饵,最终都会从她们的身上拿回来。那些被王立新卖给南洋商人的女人,如今已经在离家万里之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骂了王立新一会儿,余利明居然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起来。张勇胜等人看得面面相觑,只能赶紧劝说两句。谁知道越劝他哭得越厉害,居然有一发不可收拾的势头。众人感到尴尬不已,想不到居然是这个结果。 张勇胜挠挠头,问吴秋月道:“嫂子,这人每次喝酒都这样么?” 吴秋月很不好意思,红着脸道:“他以前不这样的,喝酒挺有节制的。就算客户逼他喝酒,他都能想方设法拒绝。今天不知怎么了,这么控制不住,一不小心就喝大了。要不今天先这样吧,给他弄个房间休息一下。” 张勇胜叹气道:“也好,让他先缓缓,明天再说吧。我还以为能趁着酒劲能问出点别的,结果搞成这样,真郁闷。” 于是他们又给余利明开了个单人间,张勇胜扛着余利明往楼上走,何金水留下来办理入住手续。上了楼,找到新开的房间,张勇胜和吴秋月把余利明弄进去躺在床上,给他打水洗了脸,让他能好好睡一觉。 安置好后两人正要离开,余利明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抱着吴秋月的双腿不放,大哭着道:“秋月,别走,留下来陪陪我。咱们说好的,等我凑够了钱,开一家自己的服装公司,代理各地的大品牌。” 吴秋月尴尬极了,一边用力掰开余利明的手,一边道:“余经理,你喝醉了,赶紧休息一下,醒醒酒,别胡说八道了。” 奈何余利明酒后力大无比,吴秋月用尽了吃奶的劲也摆不开,实在是有些狼狈。她只好拿旁边的湿毛巾给余利明查了查汗,让他尽快的清醒一些。然后又给他喂了一些水,像哄孩子一样让他放手。 张勇胜听着有些不对劲,循循善诱的问道:“余总,你说你要开服装公司,钱凑够了么?就你一个人开,恐怕人手不够吧?” 余利明摆摆手道:“钱已经够了,只要秋月来帮我,公司随时能开张。我已经谈好了两家代理,都是国内大品牌,生意绝对赚钱。” 张勇胜叹气道:“可是王立新的事情还没解决,吴秋月恐怕抽不出空来。不把王立新解决,你们也没办法在江源立足啊。” 余利明摇摇头道:“不在江源做,我们去省城。我们都说好了,到省城创业开公司,然后买房结婚生孩子,幸幸福福一辈子。” 吴秋月脸色大变,赶紧辩解道:“阿胜,你不要听他瞎说,这都是没影的事。都是他一厢情愿的,我可没答应他。我是有家有室的人,他也是知道的,这是喝醉了发酒疯了。咱们别理他,过一会儿就好了。” 张勇胜做了个“嘘”的手势,伸手在吴秋月肩膀上一按,继续道:“吴秋月是有家室的人,怎么可能和你去省城,跟你结婚生孩子,你别妄想了。” (一百〇八)差点被她瞒过去 余利明哈哈笑道:“你不知道,他那个男人就是个窝囊废,晚上根本不行。她跟着那个乡下教书匠只能守活寡,能不能生孩子都难说。乡下那种穷日子她早就受够了,不然他也不会出来打工。” 吴秋月一听,顿时急得满脸通红,想要开口申辩,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一点声音。她想扑上去将余利明的嘴堵住,却发现张勇胜放在她肩上的手犹如千钧之重,压得她没法动弹。 就在吴秋月干着急的时候,就听余利明继续道:“如果不是王立新那混蛋横插一杠子,我俩早就成了。过年前我们就说好了,她回去把婚离了,过年后咱们就一起辞职,然后再去省城创业。” 张勇胜继续问道:“你们过年之前就在一起了?可是吴秋月过年时并没有离婚,她没完成离婚就不能嫁给你。” 余利明愤愤不平的道:“她就是心太软了,她那窝囊废男人一求她,她就心软了。她那男人拖着也没用,自己就是个病秧子,能活多久啊。等我们生米做成熟饭,再多给他点钱,不怕他不答应。” 张勇胜皱着眉头道:“你确定他的男人能同意,吴秋月也答应生米做成熟饭?你太自信了吧,据我所知他们还是挺恩爱的。” “呸!恩爱个屁,都是做给人看的。”余利明不屑的道:“吴秋月跟我说了,他男人根本不行,日子过得跟守活寡一样。每次他俩那种事,没几下就了事了,吃药也治不了。结婚好几年也怀不上孩子,邻里都戳脊梁骨呢。” 张勇胜满脸不信:“她连这些事都给你说,你俩关系好到这种程度了?” 余利明嘿嘿笑道:“你是不知道,娘们看着贤良淑德的,其实心里花着呢,对那方面需求很大。就他那病秧子男人,根本满足不了她。我俩好了之后,她说她才真正的尝到了男人的滋味。” 张勇胜大惊:“你俩在一起了,上过床了,多长时间了?” 余利明满脸憧憬的道:“从去年开始的,一年多了吧。本来决定今年结婚的,结果被王立新那混蛋给搅了。我是外地人,没什么势力,惹不起王立新,只能忍了。现在王立新的事情曝光,我们可以重新再来。” 张勇胜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沉声道:“她跟了王立新好几个月,你不嫌弃她么?算起来你是她第三个男人了,她又不是处女,也没有高学历。你还是大学生,对她还这么痴情,到底是图什么?” 余利明傻笑着道:“她长得好看,很像我在大学时的校花。我追不到校花,娶个长得像的做老婆,这辈子也算得偿所望了。” 张勇胜叹气道:“你可真够痴情的,为了她还冒险跑回江源,真是不怕死啊。王立新那些人可不是好惹的,你又何必呢?” 余利明摇摇头道:“你还年轻,你不懂。一辈子碰到个喜欢的女人不容易,而且她也喜欢你,这就更难了。为了她,我拼一下也值得。而且我都安排好了,带了人就离开江源。只要到了省城,王立新拿我也没办法。” 张勇胜点点头道:“好吧,祝你梦想成真。现在你该好好休息一下,醒醒酒,睡一觉,明天一早再重新计划未来吧。” 然后他伸手在余利明的额头上轻轻一点,余利明仰天便倒,大字形的躺在床上。张勇胜将余利明的四肢收拢,给他盖上被子,然后拉着目瞪口呆的吴秋月离开了单人房间,回到楼上的行政套房。 张勇胜知道,余利明说的都是真的,因为这是他用传音搜魂大法问出来的事情,普通人绝不可能有所隐瞒。他从吃饭喝酒开始,就一直在用这种手段诱惑余利明吐出真言,想不到听到了令他吃惊的信息。 张学文身体虚弱是从小就有的毛病,这点张勇胜很清楚。据说是他母亲怀孕的时候差点流产,生下来后便体弱多病。这些年他家人找了各种医生,用了很多办法,一直收效甚微。 小时候有医生说张学文活不到十八岁,后来靠着紫竹镇的一个老中医才活到了成年。即便如此,他的身体依旧一直不好,原因是先天经脉淤阻,用汤药和针灸都难以奏效,一遇到天气骤变就会犯病。 因此他和吴秋月结婚后一直不顺,始终怀不上孩子,邻里之间流言也很多。但吴秋月并没对此有怨言,在老家也是一副好妻子的模样,对张学文的的疾病非常有耐心,平日里照顾得非常周到。 张勇胜怎么都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回到行政套房,他先把何金水打发去休息,然后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心里颇为纠结。如果只是吴秋月被王立新逼迫的事情,他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吴秋月在跟王立新以前,就和余利明有了一段地下情,而且是比较主动的。这说明她对张学文的感情都是假的,平日里都是演出来给人看的。如果他再帮着吴秋月隐瞒,这就很对不起张学文了。 可是这个事情他又没法直接给张学文说,以张学文的身体,听了万一气出个好歹来,他可负不起责任。张学文父亲早逝,他是那一房的独苗,真要有个好歹就绝了后,那后果就非常严重了。 紫竹镇张家是大家族,最早是在附近的张湾村。现在张家的老祠堂也在那里,张勇胜家每年祭祖都会回去。张勇胜的曾祖父在镇上做生意,才在镇上置办家业,去世后分别留给了张勇胜和张学文的祖父。 因此不论是从张学文的个人身体状况出发,还是从整个大家族的传统感情上看,他都不能让张学文出事。尤其这件事如果曝光,不但会要了张学文的命,也会使整个张家蒙羞。 看着张勇胜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吴秋月端着水杯走到张勇胜身边。她将水杯放在茶几上,“扑通”一声跪在了张勇胜面前。张勇胜吓了一跳,赶紧往旁边挪了几步,拉开两人之间距离。 “你干什么?”张勇胜又惊又怒,大声呵斥道。 吴秋月低下头,带着哭腔道:“阿胜,我错了,你一定要帮帮我。我是鬼迷心窍了,听了她们的鬼话,才做了这些不知廉耻的事。看在你哥的份上,求求你,这事你一定要帮我瞒着,千万不能说出去。” (一百〇九)先把酒店摘干净 张勇胜大怒道:“你还好意思提我哥,我哥的脸都被你丢光了。你可真能演啊,在家的时候那个贤惠样呢?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我都替你害臊,你吴家以前也是书香门第,怎么出了你这么个不知廉耻东西?” 吴秋月哭哭啼啼的道:“阿胜,我知道做这些事都是天打雷劈的,现在已经后悔莫及了。只求你能帮我瞒住,我保证以后绝对不再做了。你哥那个身体你是知道的,我实在是怕他知道后,就会……” 张勇胜气得不知道说什么,深吸了一口气,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你拿我哥要挟我是不是?你明明知道他那身体受不得刺激,你非得逼我跟你同流合污。如果我哥有个好歹,我对得起谁?” 吴秋月慌忙摆摆手道:“阿胜,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大错已经犯下,不能再害别的人了。你哥跟这事没关系,我不想看到他因为我出事。老太太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她一辈子要强,受不得这些。” 张勇胜冷笑道:“我看你心里很明白嘛,哪里鬼迷心窍了?这番说辞你是准备很久了吧?早就等着这一天了?” 吴秋月抽泣着道:“阿胜,你怎么骂我,我都接受。只求你不要把事情闹大,他们母子俩承受不了这些。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要钱还是其他的都行。只要你把条件提出来,我都能接受。” 张勇胜不屑的道:“钱?我缺钱么?这两天你也看到了,我是缺钱的人么?别说你那点卖身的钱,十倍我都拿得出来。你以为这事是交易啊,还跟我谈钱,我呸!”说着他一口唾沫吐在吴秋月的脸上。 正在他还想继续破口大骂时,套间的门口传来敲门声。张勇胜低头看了吴秋月一眼,低声道:“赶紧回屋去,等下再找你算账!” 吴秋月楚楚可怜的看了张勇胜一眼,磨蹭着从地上站起来。可能是跪得有些久,她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撞在茶几上。好在张勇胜反应很快,迅速将她的手臂架住,才避免她一头磕了上去。 看着吴秋月回了房间,张勇胜打开了房门。门口站着的是刘洋,他的身后跟着陈国斌。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似乎是遇到了麻烦。张勇胜将他们请到沙发上坐下,递上两罐饮料。 刘洋坐下,喝了一大口饮料,气呼呼的道:“黑虎帮就是一帮混蛋,拿钱的时候痛快,事情曝光了就推三阻四了。” 张勇胜有些莫名其妙,问道:“刘哥,咋了?没找到人?” 刘洋摇摇头道:“人是找到了,但黑虎帮那些混蛋不把人交出来。他们说王立新任我处置,但他们的人不行。最可气的是,他们居然把南洋那几个人渣留下了。我估计明天一大早那几个就得跑路,赶紧找你商量一下。” 张勇胜继续问道:“这事梁姨和唐少知道不?他们是什么意见?” 刘洋点点头道:“我打电话通知他们了,他们说事情由你决定。” 正说着梁爱萍打来了电话,张勇胜赶紧接听。他当着刘洋和陈国斌的面和梁爱萍商议一番,然后挂断了电话。这事处理起来挺麻烦,涉及黑虎帮,来硬的肯定不行,必须得讲究技巧。 张勇胜想了想道:“王立新是什么情况?这事有没有传播出去?” 陈国斌解释道:“王立新已经被我们扣下了,理由是谈明年的厂房的房租。他的厂房本就是租我们的,现在谈虽然有些提前,但不会引人怀疑。为了保密,我们连他的老婆和两个小舅子都拿下了。” 张勇胜点点头道:“这事真是太谢谢刘哥和陈总了,让你们忙活了一整天,真是过意不去。现在这事要收尾还是很麻烦,我是这样想的,可能有些为难二位,还请二位多担待一些。” 刘洋大包大揽的道:“张兄弟不用说客气话,都是自家兄弟嘛,没啥为难的。王立新这样瞎搞,也会连累我们的。他那服装公司的厂房都是租我们的,真要被上面查下来,我们也会跟着倒霉。” 张勇胜想了想道:“现在其实有两个问题。一个是怎么赔钱,我嫂子吃了大亏,肯定要王立新赔钱的。另一个问题是如何把被卖掉的女人找回来,这个最麻烦。这其实不是你们的事,按理应该让警察做,所以太为难了。” 陈国斌回答道:“第一条好弄,让王立新出钱就行,除非他不想活了。第二条不好弄,但必须弄。他搞了近两年,送走那么多女人,纸是包不住火的,早晚被人捅出来。咱们若不抢先一步,被人说成包庇同谋就被动了。” 张勇胜表示同意:“陈总说得不错,就是这个麻烦。他的那些照片和录像拿到没有,这可是关键证据。尤其是里面如果有关于酒店和服装厂的背景,落入别人手里就成了祸害了。” 刘洋挠挠头道:“就这事最伤脑筋,王立新这混蛋搞得太过火,知道这事的人不少。现在就控制了王立新,他手上的东西倒是被控制了,就怕别人手上还有。如果他被扣的消息传出去,那些人急了不知干出啥事来?” “我出个馊主意,您二位看行不行。”张勇胜整理了一下思绪道:“这事我们想办法捅给警方,让警方来处置。但警方一定要你们信得过的人,避免王立新倒打一耙,把你们拖下水。” 刘洋皱了皱眉头道:“这事牵扯到黑虎帮,如果把事情捅给警方,黑虎帮可没法交代。我家和黑虎帮长期的合作关系,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是哥哥不愿意帮你,可这招实在是太危险了。” 张勇胜摇摇头道:“刘哥,你误会了。你说如果报案的不是我们,而是王立新的小舅子会怎样?他俩跟这个案子并没有关系,但毕竟是服装厂股东。服装厂那么多女工失踪,他们不可能一点问题都没有。” “好主意!”陈国斌突然道:“咱们先装着与王立新和解,狠狠的敲他一笔,然后把他手里的东西拿到手,把我们摘干净了。然后让王立新的小舅子去报案,并提供一些证据,让警察继续去查。” (一百一十)左右为难的局面 刘洋点点头道:“王立新和杜飞燕早就貌合神离了,他对两个小舅子也是怨气很大。杜飞燕的弟弟为了自保去报案,还是说得过去的。只是黑虎帮那边怎么交代,他们可不好糊弄。” 张勇胜解释道:“咱们不糊弄他们,而是直接通知他们。他们安排南洋商人跑路,咱们不拦着。他们自己人跑路,咱们也不拦着。等杜飞燕的弟弟报了案,然后我们直接通知他们。” 陈国斌想了想道:“这样黑虎帮没啥损失,他们就算不乐意,也没理由找麻烦。这事本就是他们的人干的,肯定不敢闹大。咱们只用提供一些证据,就能洗得干干净净。就算照片和录像有泄露,也可以推在王立新身上。” 刘洋点点头道:“我们还可以等杜飞龙兄弟报案后,让杨德顺去自首,就说我们的人打扫房间发现拍摄的机器,再提供一些录像就成。如果事后黑虎帮问起来,咱们也可以说是被迫自保,他们还能说啥?” 张勇胜点点头道:“我就是这个意思。以后就让警察去查这些女人的下落,咱们身上也不沾事情,还不会过分得罪黑虎帮。只是这里面前后口供要对好,别出了岔子,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刘洋表情轻松的道:“这事好办,我这边有专人干这个。主要这事太大,压下来早晚都会出问题,只能想办法把自己摘出去。要是酒店因为这个而停业了,就是得不偿失了。警察那边说好保密,应该问题不大。” 送走刘洋和陈国斌后,张勇胜又跟梁爱萍打了电话,说了他们商量的结果。梁爱萍正帮着唐嘉伟重组董事会,处理冯青山留下的烂摊子,没太多的时间考虑这事。她叮嘱张勇胜见好就收,不要搞的太过头。 挂断电话,张勇胜将吴秋月从房间叫了出来,考虑怎么处理她的事。王立新的事情基本上解决了,但吴秋月的善后却让他头疼。直接告诉张学文肯定是不行的,可如果帮吴秋月瞒着,一旦曝光也是大麻烦。 “说吧,你打算怎么弄?”张勇胜黑着脸问吴秋月道。 吴秋月怯生生的站在张勇胜面前,一咬牙道:“只要你不告诉学文,你说怎么办都成。你要我的命都行,这我都认了。他是个好人,是个好老师,可不能害了他。没了我,他还能找别的女人,他家还有希望。” 张勇胜摇摇头,讥笑道:“你现在给我说这些有什么用?你知道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别在我面前演。你就老老实实说,这事你打算怎么弄?你是跟着余利明去创业,还是回老家照顾我哥?” 吴秋月摇摇头道:“我不跟他走,他就是头脑发热。我以前劝过他,自己开公司不简单,风险很大的。卖服装也不同意,给人做代理要一大笔钱,一旦卖得不好,他这些年的积蓄都得赔进去。” 张勇胜冷笑道:“你看他那么痴情的,你还不珍惜?你都这样了,他还不嫌弃你,你就知足吧。你要真喜欢他,就跟我哥离婚,好合好散。你的事我帮你瞒着,你离开紫竹镇就别回去了,免得伤人心。” 吴秋月有些慌了,低下头,带着哭腔道:“阿胜,你别逼我离婚。我保证,这次我回去好好过日子,再也不在外面招摇了。我求求你了,给我一次机会吧。我把所有钱都拿出来,把家里的日子过好。” 张勇胜“嘿”的笑了一声,追问道:“你这是真心话,还是糊弄我的?你见过了这大城市的花花世界,跟着王立新过了奢侈的生活,还舍得回去?紫竹镇的日子我是知道的,温饱都勉强,你图什么?” 吴秋月抽泣着道:“我不图什么,就图安安稳稳的过日子。经过这次我也看明白了,贪得无厌是要遭报应的。如果不是遇到你,我也跟其他女人一样,被麦道南洋当奴隶,一辈子回不来了。” 张勇胜仔细的看了看吴秋月,觉得她不像作伪,犹豫道:“你这是给我出难题啊。你要是跟着余利明走了,今后咱们老死不相往来,这事倒也好办。你要不离婚,这事要是被我哥知道,就是塌天大祸。” 吴秋月止住哭声,说道:“你要你不说,没人会知道这事。我以后都老老实实的过日子,绝对不再乱来了。你相信我,我可以发誓,如果我在外面偷偷找别的男人,就让我……” 张勇胜有些不耐烦的打断道:“你别跟我来这套,我不信这些。这事你让我好好想想再说,这些天你就住在这里,别乱跑了。你真要不跟余利明走,明早我就把他打发了。他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今晚得你想好了。” 说完他又把吴秋月赶回了次卧,自己回到主卧继续纠结着。这种事他也是第一次遇到,完全没有经验可参考。说实话,就算放吴秋月跟余利明走,他还是不放心。毕竟吴秋月也是紫竹镇的人,家里总会传出点什么。 张学文向来比较清高,由于当老师的缘故,文人气息很浓。这种事情是男人都会当作奇耻大辱,他很可能接受不了。即便吴秋月选择离婚,张勇胜还要帮着疏通张学文,否则家里也会出乱子。 洗完澡之后,张勇胜躺在大床上对着电视发呆,脑袋里乱成一团。这事情让他有些两难,如果不是张学文身体太差,他都不会这么为难。想着想着张勇胜有些烦躁,干脆把被子往头上一蒙,倒头就睡。 睡到半夜的时候,张勇胜听到开门声,瞬间惊醒了过来。他的警觉性一向很好,深厚的内容让他的耳目远超常人。虽然五星级酒店的静音做得足够优秀,但他依旧能听到一丝微弱的声音。 房间的光线非常的昏暗,只有通向卫生间的走廊灯还亮着。他眯着眼睛观察周围的情况,见房门开了缝隙,外面有光亮透进来。随着房门打开,门口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 女人的身形很漂亮,整体苗条修长,走路的姿势如同随风摆柳,给人弱不禁风的感觉。她的头发高扎在脑后,双手拢在袖中,蹑手蹑脚的走进房来。她赤脚踩在地毯上,发出极为微弱的脚步声。 (一百一十一)失陷在温柔乡中 靠着内功带来的夜视能力,张勇胜把眼前的一切看得很清楚。这人正是吴秋月,她显然刚洗了澡,身上还飘着香水的味道,头发也是湿漉漉的。她进行了精心的打扮,脸上浓妆艳抹,给人妖艳的感觉。 她脸上的表情很纠结,犹豫着缓缓向床头靠近。随着她的靠近,香味越来越浓,张勇胜感到有些不解。这么大半夜的,她不在自己的房间睡觉,突然闯到他的房间干什么。张勇胜继续装睡,眯着眼睛观察对方。 吴秋月走到床头,她没有开灯,节奏远处走廊灯微弱的光线,仔细的观察张勇胜。张勇胜也眯着眼睛看着她,心中嘀咕她要做什么。接着吴秋月在床边坐下,犹豫着将双手从袖子里拿了出来。 张勇胜非常意外,吴秋月的手上居然拿着一把刀。这把刀是套房的小厨房用来切水果的,也就二十公分出头的长短。水果刀是很高档的品牌,很精致也很锋利,明晃晃的刀身反射着微弱的光芒。 吴秋月拿着水果刀在张勇胜身上比划,先是比了比脖子,接着又在胸口量了量,犹豫着不敢下手。张勇胜算是看明白了,她这是想杀人灭口呢。可是她又有些不敢,思想上犹豫不决,所以才来回比划。 张勇胜心中感叹,看来这是逼急了啊。吴秋月胆子不大,在家里连鸡都不敢杀。此刻要他杀张勇胜灭口,她哪来那么大的胆子,只能这么反复的纠结。他倒也不怕吴秋月,反而饶有兴趣的等着她的下一步动作。 吴秋月纠结了好一阵,最终还是水果刀扔到了地毯上。她低下头捂着脸,似乎想要哭泣,但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片刻后她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变得坚毅起来,似乎横下一条心,做了什么决定。 她将裹在身上的浴袍解开,露出了里面的身体。张勇胜心里一惊,吴秋月的睡袍里面居然不着寸缕,连内衣内裤都没有穿,完全是一丝不挂。她性感的娇躯完全暴露在空气中,凹凸有致的三围极具诱惑力。 吴秋月长得非常漂亮,在紫竹镇就很有名,结婚前不少青年上门提亲,传说中门槛都被踩破的那种。这几年经历了婚姻的洗礼,再加上在大城市学会了梳妆打扮,整个人的容貌和气质上升了一大截。 以前的她是那种温婉秀丽的女人,有着清秀的面容,和楚楚动人的身姿。现在却显得妩媚动人,身材更加性感妖娆,眼波流转间让男人难以自持。无论是余利明,还是王立新,都被她的美貌所吸引。 处于青春期的张勇胜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看到这样的情景顿时变得躁动起来,只觉得身体里面的邪火忽然被点燃了。他虽然常与梁爱萍有着亲密的关系,但男人的色心是永无止境的,身体逐渐有了反应。 他感到有些口干舌燥,下意识的就想吞口水。好在他立刻意识到问题,果断闭上眼睛装睡,将身体里的欲望压下。尽管如此,吴秋月那妩媚妖娆的样子始终在眼前晃悠,反而让他的心更痒了。 吴秋月并没有发现张勇胜的变化,脱掉睡袍后在揭开被子的一角,身子一扭便钻了进去。她挪到张勇胜的身边,将张勇胜紧紧搂住,在他身上摩挲起来。她表现的很主动,贴在张勇胜的怀里,姿势变得亲密无比。 张勇胜本就处于心猿意马的状态,身体里的邪火熊熊燃烧,已经压制得非常辛苦了。他没有穿睡衣睡觉的习惯,感觉到怀中的火热娇躯时,越发的难以把持。当两人肌肤亲密接触时,顿时天雷勾动了地火。 吴秋月主动的亲吻张勇胜,张勇胜也不拒绝,激情的回吻,口干舌燥的感觉大为缓解。两人很快沉迷到了男女情爱之中,被浪不断的翻涌下,令人销魂的声音渐渐从卧室里飘出。 张勇胜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吴秋月又表现得非常主动,两人此时毫无顾忌,尽情的享受着身体的欢愉。他们忘却的世间的一切,似乎这天地之间只剩下彼此,不管不顾的完全沉迷于激情之中。 两人折腾到了凌晨才停了下来,拥抱着对方缓缓入睡。或许是身心的压力得到了释放,又或许是这番激情让她非常满足。这一夜吴秋月睡得十分香甜,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两个小酒窝非常迷人。 当夏日的艳阳从窗帘缝隙中照进来的时候,两人依旧在睡熟之中,直到梁爱萍打来的电话将张勇胜吵醒。张勇胜接通了电话,是梁爱萍问他下一步怎么打算的,是回她的别墅,还是去什么地方游玩。 张勇胜说他先逛逛西山区这边的几个景点,顺便等着王立新的处理结果出来。他让梁爱萍不用担心他,有何金水当司机,不会有问题的。梁爱萍手上要忙的事情不少,也没有多想就答应了。 看了看依旧靠在他怀里熟睡的吴秋月,张勇胜顿时头疼了起来。这下没办法了,必须帮着吴秋月把事情给瞒住。这事要是曝光,自己会惹上巨大的麻烦。如果被爸妈知道,肯定是死定了。 他有些懊恼昨晚太过冲动,面对美色把持不住,才中了吴秋月的美人计。可想到昨晚的激情时刻,他又感到颇为怀念。不同的女人滋味也大不一样,他下意识的舔舔唇舌,轻手轻脚的起床,进卫生间洗漱。 等张勇胜穿着浴袍出来的时候,吴秋月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用被子掩盖着关键部位,露出性感的双肩和手臂。纤细而笔直的双腿从被子的侧面伸出,给人带来了无限的诱惑力。 吴秋月的头发以大波浪的形状自然展开,披在光洁的肩背上,让她显得风情万种。她就这么坐在床上发呆,穿过窗帘缝隙的阳光照射在她的身上,营造出一种香艳的氛围。张勇胜看得有些入迷,又感到有些口干舌燥了。 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张勇胜压下心中的欲念,坐到了吴秋月的身后,将她搂在怀里,温柔的问道:“嫂子,想什么呢?” 吴秋月这才反应过来,转头看着张勇胜,羞涩的道:“阿胜,对不起,我没有别的办法了。为了让你帮我保密,我只能用这种办法。” (一百一十二)你跟我回云山去 张勇胜叹息道:“你是把我吃定了,明知我的年纪禁受不住这些,你还偏要这样做。看来我现在是没有别的选择了,如果不帮你瞒着这事,我自己也跟着倒霉。你让我越来越不认识你了,我的好嫂子。” 吴秋月低下了头,弱弱的道:“这些年我在外面打工也不容易,不学会这些根本没法生存。我看着人家都这样做,跟着学了一点。这样赚钱轻松一些,能少吃不少的苦,还能赚到更多的钱。” “所以你就先勾搭余利明,然后又跟了王立新?”张勇胜冷笑道。 吴秋月连忙解释道:“我知道错了,你就放过我这一回吧,你要什么我都答应。我保证回老家以后老实生活,再也不去找别的男人。” “我现在还有资格放过你么?我是被你坑死了啊!”张勇胜摇头苦笑道:“算了,我也不想追究这事了。瞒着就瞒着吧,能拖多久是多久。反正纸是包不住火的,等到事发的时候再想办法应付吧。” 吴秋月面露惊喜,搂着张勇胜的脖子,在他脸上猛亲了一口:“谢谢你,阿胜。你放心,我以后都能听你的,不再招惹别的人了。” 张勇胜被吴秋月亲得火气再起,双手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狠狠的亲了回去。吴秋月非常主动,全身紧贴在对方怀里,尽全力的配合。片刻之后两人又开始了第二场激情四射的生活,令人血脉偾张的声音再次传出。 两人恋奸情热,折腾了一个早上才停下,就连午饭都是让餐厅送到房间里吃的。吃过午饭,张勇胜让吴秋月带着他出去逛逛,顺便给吴秋月买些东西。他占了人家的便宜,总要送些东西表示一下。 张勇胜抽空打了个电话给何金水,让他把余利明给打发了。余利明对昨晚发生的事一无所知,以为自己喝断片了,在何金水的威逼之下离开了江源。他来江源本就为了吴秋月,面对目前的情况他只能放弃。 吴秋月特意换了一身红色帶白斑点的连衣裙,穿着高跟鞋,让自己显得清纯中带着妩媚。她挽着张勇胜的手,显得特别的开心。她知道张勇胜心肠软,只要自己不太过分,他都能包容自己。 两人在西山区最繁华商圈逛了一下午,买了一些衣物和日常用品。张勇胜现在不缺钱,梁爱萍给他的银行卡内有着上百万。他花钱也学会了大手大脚,只要吴秋月喜欢的,他都给她买下。 何金水全程给他们当司机和搬运工,一言不发的跟在后面。他是个聪明人,知道不该问的不问,对于张勇胜的任何决定无条件服从。他已经想好了,以后就紧抱这条大腿,争取尽快实现财富自由。 在外面吃了晚饭后,两人乘坐银豹回到酒店。张勇胜先把司机何金水打发了,然后陪着吴秋月在客厅看电视。他对看电视没什么兴趣,但平时抽空学习的教辅书都留在了别墅,只能用电视机打发时间。 看了会儿电视,吴秋月试探着问道:“你和那个梁总是什么关系啊?她为什么这么帮你?对你言听计从的?” 张勇胜想了想,叮嘱道:“有些事情我可以让你知道,但你不能外传,尤其是不能让我爸妈知道。我现在很多事没法解释,只能等以后找机会。” 然后张勇胜把自己和梁爱萍的关系,捡能说的说了,隐瞒了一些诸如将陆成毁尸灭迹之类的事情。吴秋月完全被震惊了,她知道梁爱萍是大人物,想不到还有如此来头,差点惊掉了她的下巴。 最后张勇胜说道:“我今天想了想,你也别在外面打工了。要是再搞出什么事,我也鞭长莫及。你跟着我回云山吧,去梁姨的时装店里帮个忙,以后家里问起,你也有个说法,不至于露馅儿。” 吴秋月感到有些尴尬:“我去她那里合适么?她会不会看不起我?” 张勇胜摇摇头道:“你放心吧,看在我面子上,她不会说什么的。她这人其实很好的说话的,只要你顺着她一点就行了。到时候你住我家,有事多帮帮她的忙。七月半祭祖时我陪你回去,把事情交代清楚,让家里放心。” 吴秋月点点头,感激的道:“阿胜,谢谢你了。你想得真周到,难怪你哥说你以后最有出息,是张家的希望。” 张勇胜苦笑着摇摇头:“那都是我爸瞎吹牛说的,他们互相吹捧而已,你还真信啊。他们喝醉了就会胡说八道,你当耳旁风刮过就行了。” 吴秋月认真的道:“以前我是不信的,但经过这些事我就信了。不说别的,能够在江源这个大城市认识这么多大人物,张家除了你还有谁。大伯在云山县朋友是挺多的,但在江源就远不如你了。” 张勇胜听得有些飘飘然,笑道:“你这话千万别让我爸听到,他要听到肯定不服气,非得收拾我不可。不过他们两人这两年在外跑车,是挺辛苦的,明年我得想个办法把他们留下来。” 吴秋月建议道:“你让梁总那边弄个什么生意给他们做,这样就不用出去跑车了。我听说跑车挺危险的,能不做还是不做为好。” 张勇胜点点头道:“这我也知道,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你看我这摊子都是瞒着他们的,现在我哪敢跟他们坦白?我抽空再想想吧,这种事急不来的。你见着他们可别说漏嘴了,那样我们会很麻烦的。” 接下来的时间,张勇胜都在等消息,顺便在西山区附近的旅游景点游玩。吴秋月在西山区工作了不少的时间,对这些景点还算熟悉,以前陪着客户去过。她给张勇胜当起了导游,两人日子过得非常悠闲。 与张勇胜不同,刘洋既要处理王立新的案子,又要帮着张勇胜联系地下拳赛的,还要向唐嘉伟出让夜总会股份,忙得不可开交。几天后他给张勇胜打去了电话,告知张勇胜在周六晚上看地下拳赛。 黑虎帮的地下拳赛都安排在周末的晚上,每次场内的观众都爆棚,简直是一票难求。场外的赌盘更是疯狂,有时候聚集赌资甚至上亿元,就连远在省城的地下赌场都在参与,资金流量非常可观。 (一百一十三)去看看地下拳赛 得知张勇胜要去看地下拳赛,梁爱萍连夜把电话打过来了,费尽唇舌劝说张勇胜不要去打地下拳赛。张勇胜抱着手机打到没电,通过各种软磨硬泡才让她放心,答应他去地下拳赛看看。 张勇胜挂断电话,回到床上,吴秋月有些担忧的问道:“你真的要去打地下拳赛?我听人说那个地方很危险的,经常打死人?” “没那么夸张,再没有底线的拳赛都是有规则的,只是地下拳赛的规则宽泛一点而已,比战场上差远了。再说我也不是去打比赛,只是去看看,你不用担心。”张勇胜搂着吴秋月安慰道。 吴秋月还是不放心,犹豫了一下问道:“那我跟你一起去行不行?我一个人待在酒店太担心了,有你在身边心里踏实一些。” 张勇胜想了想道:“也可以,反正你在酒店也没什么事,去见见世面也好。我都还没见过呢,听说挺热闹的,很多有钱人都去看,还能现场押注。” 第二天就是周六,张勇胜和吴秋月没有去景点游玩,就在酒店附近逛了逛。吃了晚饭后两人换了衣裳,何金水开车送他们前往地下拳赛地方。何金水是打过地下拳赛的,虽然战绩很一般,但地头比较熟。 地下拳赛是黑虎帮举办的,地点设在江源市北郊,在一个工业区之中。这个工业区建设在十几年前,现在已经开始没落。黑虎帮拿下了一片旧厂房,改造成地下拳赛,每个周末都热闹的不行。 何金水开着银豹,带着张勇胜和吴秋月前往,一路上给张勇胜介绍这个地下拳赛的来历。张勇胜听得津津有味,感到大开眼界。他本以为打打杀杀的黑帮生意,还能搞出这么多花样来。 这个地下拳赛不仅仅是拳赛那么简单,还是赌场和社交娱乐场所。黑虎帮不仅提供拳赛的观看,还设立的现场赌盘,周围改造其他场所成了酒吧、夜总会等娱乐场所,提供的夜生活方式非常丰富。 地下拳赛从晚上九点开始,安排了三场比赛,一直要持续到凌晨才结束。拳赛的门票早早就售罄了,来的都是江源上流社会的人物。张勇胜走的是刘洋的路子,搞到了三张不错的位置。 银豹提前半个小时抵达拳赛所在的工厂门口,将银豹停在停车场,张勇胜在何金水的引路下进入地下拳赛的比赛场地。此时这里已经非常热闹了,不少人往这边聚集,停车场也停满了各种豪车,眼花缭乱。 不远处的工厂大楼已经灯火辉煌了,来自各地的人进进出出。有来看地下拳赛的,也有单纯来过夜生活的,而更多的是打算在附属的地下赌场玩两把。这种热闹的景象让张勇胜非常意外,与他听说的黑虎帮大不一样。 黑虎帮是从建筑业起家的,在娱乐业方面没什么优势,在其业务范围中占比极小。虽然他们也曾投资过不少娱乐业的场子,但基本上都赔掉了。如今他们居然通过地下拳赛打开了娱乐业的缺口,实在不可思议。 何金水对此解释道:“他们专门从省城挖了个搞娱乐业的团队,这都是那个团队给他们设计的。现在地下拳赛搞的如火如荼,周围的场子也很兴盛,他们似乎打算大力进军娱乐业,狠狠赚一笔了。” 张勇胜点点头道:“如果他们做起来的话,会不会对沙河帮的业务产生竞争?沙河帮就是以娱乐业为主的,面对这种情况不好办啊。” 何金水摇摇头道:“其实没有可比性,他们主要在江北做,南边永远是咱们的市场。况且这边还有好几家公司在做娱乐业,而且都是在上面有人的,他们不会被黑虎帮轻而易举吃掉的。” 吴秋月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心中既有些兴奋,又有点小心翼翼的。周围都是黑西装的巡逻人员,引导了车辆进出。每走几步就要出示门票或邀请函,对外防范非常严密,外人很难潜入进来。 她今天穿得很漂亮,专门换了一身吊带低胸的连衣裙,穿着刚买的高跟鞋,搞得很浓重。她听何金水说来的都是江源社会的有钱人,所以对此非常的看重,不愿意让张勇胜丢脸。 张勇胜表现得还算淡定,他对于社会阶层没有什么想法。在他眼里这个社会就两种人,一种是他打不过的,一种是他打得过的。目前还没遇到过打不过的,所以并没有什么值得他特别重视的。 三人到了工厂原来的大楼前,刘洋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身边除了保镖外,多了打扮性感漂亮的女人。这女人身材很高,比刘洋高出一截,目测有一米七五。她穿着细高跟鞋,两条大长腿给人鹤立鸡群的感觉。 这女人穿着低胸露背的连衣裙,显露出性感迷人的身材曲线。尤其是她的三围的比例很夸张,尤其是胸部很吸引人眼球。她站在刘洋身旁,挽着他的手臂,脸上带着公式化的笑容,不时向路过熟人打招呼。 张勇胜和吴秋月靠近的时候,刘洋挥手招呼他们,然后带着女人迎了上来。女人挽着刘洋,迈着标准的模特步,形象气质吸引周围众多的目光。周围的男人们的眼中满是艳羡,而女人们都是忌妒和恨。 刘洋一上来就跟张勇胜介绍道:“张兄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老婆王馨,咱们自家人,以后你直接叫嫂子就成。” 张勇胜看着王馨性感的打扮,心中正犯嘀咕,以为是刘洋包养的女人。刘洋介绍是他的老婆,张勇胜颇为意外。刘洋身高刚一米六出头,居然找了个人高马大的,也不知道他那身体扛不扛得住。 王馨表现得很热情,主动伸出手道:“张兄弟,你刘哥早就给我提过你了。说你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强的高手,在那天在汉莎的酒会上力挽狂澜,身手很是了得。我从小练跆拳道长大的,以后还请指导一下。” 张勇胜握了握王馨的手,回答道:“想不到嫂子也是女中豪杰,真是失敬了。我这点三脚猫的功夫自保尚可,指导就不够格了。刘哥这是替我吹嘘呢,做不的数的,您别放在心上。” (一百一十四)港岛女人不简单 刘洋满脸笑容的道:“张兄弟,你太客气了。她才是真的花拳绣腿,也就对付几个流氓,比不得你们这种高手。但是她很喜欢这种运动,每周都要来看的,对于选手水平的判断,也看得比我准。” “我是第一次来,什么都不懂,等下就请嫂子多多指教了。”张勇胜笑着问道:“不知今天那位港岛的力王上台不,我对他还是挺感兴趣的?” 王馨点点头道:“今天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前排的贵宾席,擂台上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力王在第三场上台,对手是我这边推荐的一个自由搏击的高手,之前已经保持五连胜了,这次算是挑战最强者。” “五连胜?很厉害啊!我听说胡大力是八连胜后遇到力王,第九场被打成重伤的。打五常就能把力王逼出来,这可不是普通人。”张勇胜有些惊讶。 王馨客气的道:“是很厉害,但能不能赢不好说。主要是力王太厉害了,我也没有把握。但选手非常自信,我也不能拦着。” 几人正聊着,唐嘉伟到了,身旁是穿蓝色露肩裙的罗小薇。张勇胜有些意外,一周前罗小薇对唐嘉伟还不理不睬,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这才过了一周,唐嘉伟就把对手拿下了,真是进展神速。 王馨看了寒暄道:“唐少好久不见,听说最近拿下冯胖子,大赚了一笔,可喜可贺啊。这位美女是谁,不给我介绍一下?” 唐嘉伟得意的道:“她叫罗小薇,是我们公司的董事会秘书。以后我们公司董事会的大小事务决议,都得通过她才能发出。” 张勇胜笑道:“罗小姐这官升得够快的,也是可喜可贺。有你在梁姨就放心了,她最担心的是唐少这个大嘴巴,在外面信口开河。” 罗小薇微笑道:“张少放心吧,我会管住他的。他也是第一次当董事长,掌握这么大的公司,还请你们多多关照。” 寒暄一阵后众人入场,王馨已经提前安排好了。在靠近擂台的一个vip贵宾席,是她和刘洋长期包断的位置。刘家和黑虎帮是合作关系,作为刘家大公子,这点特殊待遇还是有的。 此时距离比赛开始只有十几分钟了,会场里非常的热闹,头顶的灯光耀眼,照射得四周一览无余。周围大部分座位都坐满人了,大家都在讨论今晚的三场比赛,还没有下注的都在各种打听小道消息。 擂台旁边有个大白板,上面挂着三场比赛的时间和下注的赔率。白板下面的工作人员正忙碌着,接受来自现场观众的下注。距离下注的截止时间没几分钟了,赶着下注的人依然排起了长队。 吴秋月和罗小薇都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脑袋里各种疑问,王馨像大姐姐一样给她们讲解。刘洋和唐嘉伟是要下注的,他俩随便商量了一下,每人每场下了二十万,也算是小赌怡情。 张勇胜对赌钱没什么兴趣,喝酒吃着零食,等着开场。他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和人,这是他每到一个陌生环境的习惯,对于应对突发事件很有好处。他看了一阵,正好看到不远处坐的是那位港岛来的女富豪。 上次在酒会上乱糟糟的,又背对着张勇胜,他没来得及看清。这次他终于看清楚了这个女人的脸,给他一种非常亲近的感觉。这个女人长得很漂亮,穿着黑色的晚礼裙,给人一种妖娆妩媚的感觉。 她独自的坐在贵宾席,拿着半杯红酒缓缓的摇动着。她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整个贵宾席空荡荡的,与周围热闹的人群形成极大的反差。她望着擂台发愣,眉头微微皱起,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 这个女人的的气质与梁爱萍很像,是那种冷艳富贵的感觉,仿佛天生就是人上人。与梁爱萍不同的是,这个女人的气质更加冷傲,目光中流露出对周围人群的不屑,很符合她作为港岛女富豪的身份。 那女人似乎察觉到有人在观察他,突然转过头看,看向了张勇胜的位置。与此同时,张勇胜很自然的低头扔掉手中的花生壳,避过了对方的目光。那女人在场中搜寻了一阵,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又转回头去。 张勇胜端起饮料喝了一大口,心中微微有些震动,这个女人不一般。对旁人注视的目光精确感应,说明她在第六感方面非常敏锐。这在普通人之中是极少见的,但受过特殊训练的人群却不难做到。 这是一种奇妙的生理现象,但凡是武林高手,都会有这种感应。这种感应来自山林之中的野兽,它们靠着这个感应往往能提前预知危险,并且及时躲避。人类在社会中是非常安全的,这种感应便逐渐退化了。 古代的武林高手,通过内功的练习和特殊的训练,也能培养出这样的能力。现代的搏击技术中已经没有了这种能力的训练,只有长时间处于战斗状态的人才有可能激发出来,但也很难维持长久。 这种能力张勇胜自然是具备的,这个女人却是他见到具有这个能力的第一人。这个女人只不过是普通的女富豪而已,又不是长期处于战斗状态的佣兵或者拳手,她怎么会有这种能力? 就在张勇胜疑惑不解的时候,比赛的主持人登上了擂台,通知还有五分钟比赛开始,现场已经停止下注了。在周围的熟人圈子里晃了一会儿的唐嘉伟也回到了座位,等待着第一场比赛开始。 张勇胜趁着开场的空隙,问唐嘉伟道:“你怎么来了?还把罗小薇也带来了?上周我看她还对你爱答不理的。” 唐嘉伟叹气道:“本来今晚我和小薇约好去看电影的,就是为了你,我才专门打电话给老刘,让他给我留了位置。” “为了我?”张勇胜满脸疑惑:“你把罗小薇约过来,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你俩的媒人,非得往我这边凑。” 唐嘉伟解释道:“萍姐怕你在这里乱来,所以叫我过来盯着你。我本来不太想动,小薇非得让我来,我有什么办法?” 张勇胜苦笑着摇摇头道:“我都给她赌咒发誓了,她怎么还不相信我?上擂台要预约,要担保的,哪有这么容易?” (一百一十五)菜鸟互啄第一场 “她这是关心则乱,你要理解她。她现在全身心都在你身上,你别生在福中不知福。”唐嘉伟低声道:“你和这位嫂子是咋回事?萍姐知道不?你有啥想法最好提前报备一下,免得她生气。” 张勇胜点点头道:“放心吧,我知道这事该怎么处理。她没你想的那么小气,心中早就有数了。你还是把心思多放在罗小薇身上,以我的经验,这个女孩子可不好糊弄,小心作茧自缚啊。” “你的经验?你才有几个女人,就敢谈经验了?”唐嘉伟吹嘘道:“哥哥我是百花丛中过,什么女人没见过?以前我只是玩玩而已,现在我来真的了,她还能跑得掉?你就等着喝喜酒吧。” 两人闲聊了几句,拳赛的主持人再次上台,比赛正式开始。今天的比赛总共三场,前两场都是给最后一场热场用的。第一场上来的是两位新人,都是练习自由搏击出身的,他们身材高大,身上的肌肉非常结实。 张勇胜只看了看他们出场选手表演了基础动作,脱掉衣服秀了肌肉,就知道这两人没什么意思。他们都是现代自由搏击培养出来的,不能说没有实战能力,但距离他想要的还是太远了。 两人的实力非常接近,大开大合的拳打脚踢,三分钟的第一回合很快结束,谁也没有占到明显的便宜。虽然不能说是王八拳互殴,但也是互相伤害。基本上每打对手一拳,自己也会挨一下子。 回合间休息两分钟,唐嘉伟倍感无趣:“这下子得打成消耗战了,看谁能扛得住,太没意思了,一点都不干脆利落。” 刘洋笑道:“都是新人,刚入行第一场,你的要求也太高了。高手都是一拳一脚打出来的,多挨两顿就好了。” 说起这个,唐嘉伟疑惑的道:“张兄弟,你就是个高中生而已,咋这么厉害?别说你是打群架打的,我们根本不信。” 张勇胜自信的道:“练得不同,打的就不同。他们练的就是这种大路货,自然只能互相伤害。真正能打的真功夫,不是随便就能得到传授的。” 刘洋点点头道:“也是这个道理,名师出高徒嘛。胡大力也没比他们大几岁,打起来就完全不同。我到现在还记得胡大力的第一场,一个回合就结束了。开赛前人家说他是傻大个,其实他才不傻呢。” 唐嘉伟笑道:“很多人是被他的大个子骗了,以为他个子大,步法就不灵活,运动能力不行。其实他的步法也是非常灵活的,再加上他身高臂长控制范围广,一般人跟他打真的很吃亏。” 张勇胜叹息道:“古代有一些拳谚,其实是非常有用的。脚不过腰,拳不过眉,手看肩,脚看胯。实战时把握这种原则,不能说一定能打赢,至少打得不难看。他们都不讲究这个了,上来就是一通乱打。” 刘洋解释道:“他们跟你不一样。你是练传统的,先练套路,后练实战,真要到能打人的时候,少说也得七八年时间。他们练自由搏击的来的快,最有天赋的不到一年就能上场,没那么多讲究。” 张勇胜摇摇头道:”就一年?能练出个什么名堂?我看这些人最后除了落得一身伤痛,没什么好结果。“ 很快第二回合比赛开始,双方继续上一回合互相伤害的战术。打到最后一分钟的时候,双方开始出现差异,蓝方体力明显下滑,反应也变得慢了。他好不容易熬到本回合结束,满身大汗的回到角落休息。 刘洋叹息道:“他最多再撑一个回合,很可能还撑不到就得趴下。” 唐嘉伟笑着道:“他身体相对比较弱,体力应该不是优势,所以我没有买他。这种菜鸟互啄,一般就是看体力,真好干脆利落击倒的太少了。” 张勇胜摇摇头道:“你们都看走眼了,他是装的。我估计他下回合会使阴招,你们注意看吧。红方太老实,下手不够狠,得吃亏了。” 唐嘉伟不解道:“你怎么知道?他这种样子明显是体力不行了。” 张勇胜笑笑道:“看眼神,仔细观察他的呼吸和脸色,就能判断他的真实情况。这种菜鸟经验不多,基本不会掩饰自己的状态。” 刘洋继续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下回合要出阴招?” 张勇胜不屑道:“他这个回合尝试多次出撩阴腿,但对手总是侧身,让他没太多的机会。他演这出戏,就是想让对方麻痹大意,找机会下脚。” 地下拳赛没有太多的规矩,正式比赛不能使用的招数,在这种拳赛上却经常出现。撩阴腿攻击对手要害,一旦打实了,就能扭转战局。除非对手练过特殊的功夫,否则无论男女都是一击必杀。 事情的发展正如张勇胜所料,第三回合一开始,蓝方就开始摇摇欲坠。红方大喜,狂风暴雨的攻击,蓝方只能抱头招架。等到红方大意之下出现门户打开,蓝方的撩阴腿出现了,顿时全场惊呼。 蓝方膝盖狠狠撞在红方两腿之间的关键部位,红方惨遭重创,当场倒在擂台上抽搐起来。他那痛苦得扭曲变形的表情,坐在贵宾席的人看得一清二楚。很多女宾们甚至尖叫起来,脸上兴奋与恐惧并存。 地下拳赛在擂台上不设裁判,只在台下有个人承担裁判的角色。他见红方倒地后,隔着围栏观察了一下。确定蓝方没打算继续攻击,他才做了个手势上台。蓝方主动退到休息角落,等待裁判查看的结果。 片刻之后裁判打出手势,台下上来两人,他们抬着担架。接着惨遭重创的红方被抬了下去,站在他所对应角落的工作人员也跟了过去。然后就是裁判和主持人一阵商量,上台宣布了这场比赛的结果。 前后也就二十来分钟,第一场比赛结束,蓝方以撩阴腿成功击败红方,取得了生涯的第一场胜利。作为菜鸟来说,第一场比赛取胜是可喜可贺的。他能得到十万块的奖金,这在平均月工资五六百的江源已经是天价了。 被抬下去的红方就惨了,身体惨遭重创,也不知道生育能力能否保住。不但没有丝毫收入,还得自己掏钱治疗,这笔花销也是不小。如果伤势太重,很可能被上面的老板放弃,这辈子可就真的完了。 (一百一十六)冯胖子死得蹊跷 第二场比赛还有半个多小时才开始,赛场中又热闹了起来。有的去兑换赢取的奖金,有的去下第二场的赌注。这里不少人都是常客,互相之间都认识,聚在一起喝酒聊天,一时间拳赛会场成了热闹的酒吧。 张勇胜他们这桌叫了酒和零食,大家喝酒聊天,等着下一场开始。不少人过来敬酒和打招呼,都是江源黑白两道上有名的人物。沙河帮和刘家都是家大业大,商界的影响力不小,与他们有交情的富商不在少数。 送走一位来敬酒的朋友后,唐嘉伟坐下,叹息道:“以前看到我爸迎来送往的,不少人给他敬酒,挺有面子的。现在我才知道心里苦啊,正事没干成,酒却喝了一肚子,难受得很。” 刘洋拍拍他的肩,笑道:“你这才刚开始呢,过段时间就习惯了。你是老大嘛,人家肯定要来敬酒的。沙河帮的生意那么多,谁不想抱着大腿赚一笔?就算现在做不了,混个脸熟也是好的嘛。” 唐嘉伟苦笑道:“你们是不知道,这个星期我几乎天天在酒桌上打转。今天老张,明天老王的,晚上回家都是醉醺醺的。今天还好些,出来看拳赛,把应酬推了,否则又是糊里糊涂的一天。” 张勇胜笑道:“以前你也不是天天泡在酒缸里么?听说每次还叫上一大堆人作陪,男男女女都有,好不热闹。” 唐嘉伟摇摇头道:“那不一样。那时候很自由,喝不喝由自己说了算。现在是应酬,带着生意和任务的。你要不喝,生意谈不成,没法向董事会交代。能让我去的都是大项目,一个都亏不起啊。” 刘洋安慰道:“你这是刚上位,所以事情多,千头万绪的。我爸刚走的时候,我也是这样,天天忙得脚踢后脑勺,连女儿出生都没赶上。过一阵理顺就好了,到时候让下面的人负责,你就轻松多了。” 唐嘉伟摇摇头道:“其实若都跟你一样是正行生意还好,主要是冯胖子留的烂摊子太讨厌了。不但要想办法处理好,还得给他擦屁股。这混蛋就是专门折腾我的,死了都留下一大堆麻烦。” “冯胖子死了?不是说移交给秦光明了么?怎么会死?”张勇胜对这个消息感到很意外。 唐嘉伟解释道:“今天早上死的,现在还压着消息呢。秦光明说是昨晚突发脑溢血,在医院拖到今天凌晨死的。具体情况他们也在封锁,只是简单的交代了一下,我觉得背后肯定有问题。” “那程进邦呢?他是冯胖子的心腹,不会也出问题了吧?”张勇胜继续问。 唐嘉伟摇摇头道:“他倒是没有,不过嘴硬得很,什么也不肯说。因为要交给秦光明,我们也不好用刑。我只能将属于我们的财产拿回来,冯胖子打着我们招牌在外面弄的钱,只能便宜秦光明了。” “虽然只过了几招,我发觉程进邦的鹰爪拳很正宗,不是外面的野路子。这家伙后面怕是有鹰爪门的人,那个忘忧散查过没有?”张勇胜问道。 唐嘉伟点点头道:“鹰爪门在北方,对外的几个机构我们都不熟,不好派人去查。找熟悉情况的北方人问过,说鹰爪门现在主要做武术培训学校,没有什么大生意,姓程的背后的水也挺深的。” 刘洋笑道:“你俩就别为这个发愁了,反正人都交给秦光明了,有事就往他身上推。他这次也算是立了大功,说不定还能高升,哪能只拿钱不干活?” 张勇胜笑道:“你可真够贼的,人家好歹是市长,被你说得这么不堪。” 刘洋不屑的道:“市长又怎么样,也是为了追名逐利,跟咱们没什么区别。别看他们道貌岸然的,指不定背后有什么幺蛾子呢。” 张勇胜三人坐在贵宾席喝酒闲聊,王馨则带着吴秋月和罗小薇去富人的太太团里走了一圈。不少来看拳赛的富人都是带着女人的,这里正是社交的最好机会,通过女人打通关系,也是上层圈子很常见的行为。 罗小薇和吴秋月什么都不懂,只能亦步亦趋的跟着王馨。王馨可是太太团里的名人,交游非常广阔。不少贵妇与她都有生意来往,一会儿就介绍了好几个颇有名气的富豪夫人的给她们,两人尴尬的应付着。 吴秋月哪里接触过这种阔太,当销售时接触的都是普通职场女人,一时间紧张得不行。罗小薇还好一些,最近跟着唐嘉伟应酬,逐渐有些适应了。两人就在战战兢兢中,在阔太圈中留下了名字。 半个小时一晃就过去了,第二场比赛按时开始。这次比赛的双方都是老手了,而且都有着三连胜的优秀战绩。红方是传武出身的高手,打的是八级拳,这是一种北方流行的拳法,在东北各省广泛流传。 这种拳法以功架刚猛和步法轻灵著称,善于用拳、肘、膝、脚打击对手,是实战能力极强的武功。张勇胜对此很感兴趣,因为进入现代社会后,古代武术失传太多。八极拳习练的人不少,这才流传了下来。 但由于社会风气的关系,拳赛对传统武术认可度不高,买红方赢的人很少。蓝方的自由搏击很被拳迷看好,解说台上的解说给出了很高的评价。从观众的下注情况看,赔率方面直接体现了这种风气。 两位选手在灯光的照射下出场,主持人一番详细介绍,两人也轮流展示一番。两人都是虎背熊腰,身材魁梧,满身肌肉,目测体重都是在一百八十斤以上。这样雄壮的男人一出场,周围顿时欢呼起来。 王馨看得眉飞色舞,大声欢呼,刘洋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周围也有不少女人荷尔蒙爆棚,根本不管自己男伴的意愿,大声为两个肌肉男呼喊。张勇胜看得暗暗摇头,这都是打了鸡血了么? 唐嘉伟低声问道:“你觉得谁会赢啊,我压的是红方,老刘压了蓝方。” 张勇胜有些意外:“你俩买得不一样啊?” 唐嘉伟耸耸肩道:“老刘也想买红方的,他老婆要买蓝方,拦都拦不住。” 张勇胜笑道:“恭喜你,赢面大一些,赢得记得请吃饭。” “为什么?”唐嘉伟有些不解,他是看过之前的录像的。张勇胜是第一次见到这两人,他凭什么判断呢? (一百一十七)跌宕起伏第二场 张勇胜解释道:“刚才两人做了些基础动作热身,虽然看不出实力如何,但是从红方的胸部起伏看,呼吸控制得比蓝方好。以我的经验来看,如果还是上一场的互相伤害模式,红方比蓝方更能扛揍。” 唐嘉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可这两人也不是菜鸟,不至于还是用互相伤害的打法吧。这种打法有人觉得很热血,看多了也腻的慌。而且伤害太大,每次都抬俩人下去,也有些受不了。” 张勇胜摇摇头道:“如果势均力敌的对手,打到最后也就剩下互相伤害了。但在高手中很少见,一旦打到这个程度,说明是在拼命了。地下拳赛用不用拼到这个程度,就看个人的想法了。” 很快比赛开始,两人上了擂台,假模假式的行了个拱手礼,然后凶狠的拼杀起来。这两人的打法果然没有搞互相伤害,来来往往打得很激烈。两人的步法都很灵活,防守进攻颇有章法,战斗经验十分丰富。 第一个回合只是试探性进攻,两人拳对拳,脚对脚,乒乒乓乓的打了三分钟,不分高下。红方的八极拳非常刚猛,肩肘膝的攻击力很大,蓝方不敢直撄其锋。蓝方更加灵活,擅长利用腿长的优势进行反击。 “怎么样?谁能赢啊?”几人都围了过来,问张勇胜这个专家。 张勇胜摇摇头道:“势均力敌,不好判断。红方身体占优势一些,但打法太古板,不会利用自己的优势。可能是套路招式没学到精髓,应该是半桶水。蓝方身体差一些,但人很聪明,打法灵活,也有取胜之机。” 王馨有些不赞同:“我觉得蓝方能赢,他的速度更快,打击更有力,动作更舒展漂亮。你看他那个高鞭腿,这肌肉的爆发力,红方能扛得住几下?” 张勇胜笑道:“所以说红方比较古板,这种高鞭腿很容易破的,他偏偏抓不住机会。如果是我上,比赛已经结束了。遇到真正的高手,别玩这些中看不中用的招式,小心被别人抓住破绽秒杀。” 王馨不服气了:“高鞭腿怎么就中看不中用了?我们跆拳道里也有很多这种打法,很多人都是被一脚踢爆头,当场就晕过去了。” 张勇胜摇摇头道:“古拳法有云,拳不过眉,腿不过腰,这是至理名言。高鞭腿看起来爆发力十足,但踢得太高了,下盘就不稳。发力的距离长,隐蔽性差,对方判断躲避的时间就充足,很容易被破。” “你说说,该怎么破?”王馨打破砂锅问到底。 张勇胜自信的道:“简单,后仰闪避,加截腿踹或者钉脚。用钉脚踢支撑腿的胫骨或者膝盖环跳穴,一招断腿。截腿踹可以踢膝盖,狠一点就用撩阴腿,一招报废。这个拳赛不能戴护具,打实了根本挨不住。“ 一番话说得周围几人倒抽一口寒气,这种打法也太凶残了。地下拳赛虽说不讲规则,但也没说非得把人往死了打。按张勇胜这种打法,一个回合都打不了就结束了,三场比赛加起来用不了半个小时。 这种打法在正规比赛中是不准用的,用了直接就取消比赛资格了。而且正规比赛都要带护具,如果被击中的人身体强壮,也还能撑得住。张勇胜从来没考虑比赛的选择,在他眼里动手就是战斗,出手绝不留情。 王馨被说得哑口无言,默不作声的坐回了沙发。唐嘉伟则眉飞色舞,他觉得非常有面子。以前谈起这个,他经常被王馨说得哑口无言,今天终于扬眉吐气了。吴秋月和罗小薇根本不懂搏击,听得一愣一愣的。 刘洋想了想道:“你的意思是红方要赢,蓝方是输定了?” 张勇胜摇摇头道:“这倒不一定,红方未必会这么打。我看他打法古板,虽然防守严谨,但攻势不足,这比赛有得打呢。” 第二个回合很快开始,战况如张勇胜预料的那样。红方以守待攻,蓝方利用灵活的脚步,发挥腿长的优势进行攻击。红方的力量很大,左臂护头挨了三次高鞭腿,依旧是毫无所觉的样子。 张勇胜都感到赞叹不已,一个民间武者能把身体练到这种强度,已经非常不容易了。民间武者不是专业运动员,平时还要工作和生活,练武的条件远远比不了专业运动员,所以身体素质一向不占优势。 第二个回合依旧是平局收场,蓝方看似攻势猛,优势大,但并没有产生实质性的杀伤,反而体力耗费了不少。红方守得很稳,基本上毫发无伤,这么拖下去,在第五个回合会有反击的机会。 与张勇胜判断不同的是,蓝方的呼声更高了。解说台的解说几乎一边倒的倒向了蓝方,认为红方撑不过第三回合。张勇胜微微摇头,觉得这个解说太业余了,两个眼睛就是张来喘气的。 在解说的煽动下,现场观众对蓝方获胜更是期待,不少买红方的脸色都黑了。似乎蓝方受到现场气氛的鼓舞,攻势越发的凶猛,各种华而不实的动作不断施展出来,仿佛根本不知道这些动作的破绽。 张勇胜看得摇头苦笑,觉得蓝方实在太冲动了。他的头脑一发热,就被现场解说和观众带了节奏,这种打法纯粹找死。这还好是在拳台上,如果是江湖仇杀,他都不知道被打死多少回了。 比赛的发展正如张勇胜所料,红方顺利的撑过的第三和第四回合,进入第五回合时体力依然充沛。蓝方因为第三和第四回合攻得太猛,第五回合刚上场就有些不行了。他灵活的步法变得迟钝,腿部的爆发力也大为削弱。 经过前两个回合的消耗后,蓝方攻势难以延续,就连解说和观众们也开始气馁了。解说刚才还大肆吹嘘来着,此刻说话的语气越发的保守。张勇胜的预言一步步实现,众人看他的眼神变得非常崇拜。 第五回合开赛一分钟后,蓝方再度冒险用高鞭腿攻击红方。这次他的速度和爆发力不再,被红方抓住机会来了个接腿摔。直接被扔得撞到护栏上弹了回来,然后又被红方膝盖顶在胸口上,当场被打得休克过去。 (一百一十八)挑战力王的拳手 第二场的过程简直是跌宕起伏,观众的情绪先被解说吊了起来,等到高潮的时候又被现实打了下去,一直到比赛结束还没有平静下来。无论是买蓝方的,还是买红方的,都如同坐过山车一般,心跳加速。 第二场结束后,休息半个小时才开始第三场,也就是最为重要的一场。观众们有的离开赛场出去透透气,也有的忙着去兑换自己的赌金。看着服务台上高挂的赔率数字,张勇胜心里一动。 “这解说是不是故意这个炒的,让大部分人都买蓝方,然后用红方赚钱?”张勇胜问刘洋和唐嘉伟道。 刘洋摇了摇头:“这倒不至于,但半真半假的成分是有的。蓝方在之前的呼声就很高,解说只是火上浇油而已,说白了也是为了现场气氛。实际上下注都已经终止了,就算要追加也没有机会了。” 唐嘉伟嘿嘿一笑,得意的道:“小赚一笔,多谢刘总请客。” 刘洋无语的看了他一眼:“你就是运气好而已,至于么?全场这么多买红方胜的,有几个是像张兄弟这种看准的?你们都是蒙的,算不得本事。” 唐嘉伟哈哈笑道:“运气也是一种本事,万一红方会张兄弟的打法呢?如果按照张兄弟的打法来,这场比赛早就结束了,还能熬到现在?” 刘洋叹息道:“话不是这么说,毕竟人跟人不一样。你手里有胡大力,但真要在这里找到第二个胡大力,哪有那么容易?” 张勇胜突然问道:“刘哥,这次你们推荐的拳手比胡大力如何?” 刘洋看向王馨,王馨摇摇头道:“不好说,应该差不多吧。说实话我也觉得希望不大,不过他倒是挺有自信的。他们这种自信我也见得多了,这一年来,越是有自信的拳手,面对力王输得越惨。” 张勇胜想了想道:“嫂子,能不能让我们去见见拳手?距离比赛开始还有一会儿,我想要接触接触他们。” 王馨笑道:“这没什么问题,他就在休息室等着上场呢。你去看看也好,最好能指点一下,只要不输得太惨,给我留点面子就成。” 张勇胜谦虚道:“指点说不上,只能给点合理的建议吧。真要有明显的实力差距,一两句也不管用,争取发挥得好一些。” 在王馨的带领下,众人出了比赛的会场,走员工通道前往后面的拳手休息室。拳手休息室分为两个,红方和蓝方各一个。王馨推荐的选手是挑战者,被分配在蓝方的休息室,正在为即将开始的比赛做准备。 一群工作人员围绕着他,有的在帮他热身松弛肌肉,也有教练在讲解具体的战术。王馨带着众人一进门,众人散开,纷纷向他们打招呼。王馨向张勇胜介绍了自己的队员,来自越西的田永刚。 田永刚身材魁梧,年龄还不到三十岁,但已经有了丰富的实战经验。他从十岁就开始训练自由搏击,这些年辗转过各地的地下拳赛,向来胜多负少。他为人狂傲,听说力王在江源的战绩,便赶了过来。 让张勇胜意外的是,他见站在田永刚旁边的人是第二场的红方选手,也就是使用八极拳的那位。他头发还湿淋淋的,显然刚冲完澡就过来了。他和田永刚的关系很好,年龄也相仿,听口音像是一个地方来的。 刘洋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田永刚,问道:“力王的录像你也看了,现在有几成把握?他可不好对付,这一年多来伤在他手里的无一不是高手。” 田永刚自信的道:“刘总,你放心吧,我现在至少有七八成的把握。力王是很厉害,力气很大,身体强壮,抗打击能力很强。但是他的步法缓慢,招式中规中矩,对要害的打击不足,这都是他的弱点。” 王馨还是有些不放心:“以他的身体素质和力气,根本不需要太快的速度,也不依赖于要害打击。实际上他的一拳打在哪里并不重要,结果都是一样的。你可要小心点,千万别被他打中了。” 田永刚面露傲然的神色:“刘太请放心,别的我不敢说,速度、反应和步法绝对在他之上。就凭他慢吞吞动作,他想要打中我,根本不可能。” 刘洋对他的狂傲有些不满意,叮嘱道:“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不能大意。你是不错的拳手,我们也不想你受伤。我们不一定非得赢,只要能拖够五个回合,就算平手也是胜利。” 只要能撑够五个回合,地下拳赛不算点数,两人按平手论。虽然这么做有点无耻,但也勉强保住了面子。这种战术是现在圈子里商量出来专门对付力王的,之前已经有好几个拳手这么做过了。 田永刚对这种战术显然很不屑,大声道:“刘总,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击败力王的。按照这里的规则,连胜五场就可以向力王发起挑战。他既然答应的挑战,我绝不会手下留情,我和他只能有一个从擂台上下来。” 看着田永刚自信满满的样子,本来想说几句的张勇胜也闭口不言了。这种自信心爆棚的劝说说了也没用,他只会当作耳旁风。既然他如此自信,那就让他去碰碰,结果才是最好的老师。 张勇胜看了看第二场的红方选手,主动伸手道:“你好,我叫张勇胜。你刚才打得很不错,战术运用恰当,希望有机会能切磋一下。” 红方选手很意外,愣了一下,握住手道:“谢谢夸奖。我叫邹明辉,是永刚的老乡,兄弟也是来打拳赛的?” 刘洋笑介绍道:“张兄弟和你一样是练传统拳术的,他就是想找高手切磋一下。可不敢让他上擂台,真要出了什么事,我们可担待不起。” 张勇胜摇摇头道:“有啥担待不起的。只要你不说我不说,两姨也不知道,刘哥你也太小心了。” 唐嘉伟赶紧阻止道:“张兄弟,你可饶了我吧。萍姐可说了,只要你上了擂台,不管是输赢,都要找我的麻烦。” 张勇胜满脸不信:“老唐你至于么?你是董事长,她是副的,你还听她的?” 唐嘉伟指了指旁边的罗小薇,尬笑道:“现在下了班我听她的,萍姐拜托她的事情,我可不能不配合。” (一百一十九)一分半钟的脆败 罗小薇脸上微微一红:“张少,梁总也是为你好,你就别跟她犟了。平时切磋一下就行了,上擂台就算了吧。” 张勇胜叹息道:“行吧,我不让你们为难,不上就不上。只是看得我手痒,难受得很,真是有些憋屈。” 说完他又对邹明辉道:“邹兄的八极拳很不错,我也会一些传统的散手,过两天有空咱们约一下?你要多少酬劳,开个价?” 邹明辉还没答应,田永刚回绝道:“老邹的古八极拳是家传的绝技,可不是用来陪小孩子玩闹的。把你打伤了我们可赔不起,张少还是另找他人吧。” “我是不是玩闹,打过才知道,田兄言之过早了。”张勇胜也不生气,笑眯眯的道:“提醒田兄一下,等下可不要轻敌大意。人家能保持一年不败,绝对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用心观察,比用眼观察更重要。” 田永刚听不进去,冷冷道:“这就不劳张少费心了,我心中已经有了成算。如果张少没事的话,我要准备上场,就不奉陪了。” 张勇胜见此也不好再说,对邹明辉道:“邹兄再考虑考虑,我是真心诚意想切磋一下的。你不用马上决定,先休息一下再说。” 从拳手休息室出来,众人回到贵宾席的沙发上喝酒聊天,等待着比赛开始。从挂出来的赔率来看,大多数人还是不看好田永刚的。一赔八的赔率,让买田永刚获胜的观众寥寥无几。 唐嘉伟和刘洋都没有下注,他们对田永刚的狂傲感到非常不爽。他俩都是江源地面上有名有姓的人物,被一个拳手如此怼回来,心中难免不适。张勇胜倒是无所谓,在他看来田永刚还不如邹明辉,这场比赛打不了多久。 比赛很快开始,在一系列花哨的出场流程后,力王与田永刚先后上场。力王身材高大,至少有一米八五,而且身体非常健硕,体重直奔两百斤而去。这种重量型的拳手,身体上很占优势,天然被认为是胜利者。 田永刚虽然也很强壮,但比力王就差了一点,稍显瘦弱一些。反倒是邹明辉虽然个头不如力王,但身材的宽度不错,对抗性明显强于田永刚,这也是张勇胜不看好田永刚战胜力王的原因。 力王长相中规中矩的,严肃的国字脸,浓眉大眼,配合强壮的身躯,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他不像练自由搏击的,喜欢用小跳步移动。他用的是唐手拳,姿势很标准,以三段击为最常见的攻击手段。 张勇胜没有与会唐手的人交过手,只在赵云飞的杂志上见过。这是一种古代大陆拳法体系和海洋拳法体系的融合,经过几百年的传承和发展,在沿海一带非常流行。港岛和南洋学这个的很多,各方面都比较成熟。 一上场两人就正面硬碰硬,力王以三段击对上田永刚的腿功,两人打得你来我往。田永刚的腿功很快,移动也很灵巧,发挥了移动上的优势,围着力王转圈,打了就跑,不跟对方纠缠。 力王以防守为主,抓住机会就用三段击贴身抢攻。田永刚很聪明,利用腿部拉开距离,不与对方缠斗,让力王的重拳发挥不出来。张勇胜看得直摇头,他从力王的步法上看出,此人实战中有所保留。 打了一分钟左右,两人并没有实质性的接触。田永刚几次突袭,都被力王防守下来。力王的抢攻没有追上田永刚,两次都扑了空。两人各自发挥着自己的优势,寻找对方的破绽。擂台下的气氛很沉闷,观众也很紧张。 刘洋低声问张勇胜道:“你看他这打法有用么?似乎力王真的追不上他,两次扑空都放弃了。这招真要管用,真能用放风筝拖到结束。” 张勇胜不屑的道:“如果连这种垃圾招数都应付不了,力王凭什么连胜一年多?他以前就没遇到过移动出色的拳手?” 刘洋正要回答,擂台上风云突变。田永刚侧踹踢空,力王不进反退,田永刚立刻追击。力王先退了一步,然后突然向前,两人的距离立刻拉近。由于惯性的关系,田永刚此时还想保持距离已经来不及了。 力王的前蹴和田永刚的中鞭腿撞在了一起,田永刚直接被踢得旋转着飞了出去,狠狠的摔在擂台上,惨叫不已。力王像是没事的人一般,走到田永刚身旁,一脚跺在田永刚的胫骨上,他的惨叫声更大了。 田永刚已经不行了,抱着腿部大声呼救。他的腿折成了诡异的形状,脸上表情非常痛苦,额头上冷汗从额头上不断涌出。擂台角落的人员见情况不好,赶紧扔出了白毛巾,表示己方投降。 刘洋看了看表,一分半钟,这下来得太快了。这本在他意料之中的事情,当真的发生在眼前时,也让他沮丧不已。虽然他没有投钱,也不会亏掉什么,但这种输了比赛的滋味的确不好受。 唐嘉伟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早就知道会是这样,无所谓啦。是他非要去挑战的,打成这样也是理所应当。好在力王也算手下留情,只是踢断了一条脚而已,回家躺个半年就好了。” “这家伙就是个禽兽,力气太大了,比练过硬气功的还猛。”王馨怒其不争道:“田永刚跟他拼腿功,这跟踢钢柱子有什么区别?早就告诉田永刚要小心谨慎,他总自以为是,现在被人踢断腿,也是活该。” 刘洋摇摇头道:“行啦,这时候生气也没用,该输的都输了。过去看看吧,毕竟是咱们的人,尽点人事也好。养半年就能上场了,打不赢力王,打打别的什么拳手,还是很有用的。” 力王的腿功让张勇胜很是震撼,普通人绝对不可能有如此强悍的力量。这不仅仅是肌肉力量的强悍,就连身体本身的强度也得比对手高一个档次。从外形上看,力王比田永刚不可能强这么多。 见张勇胜一言不发,唐嘉伟问道:“你是怎么看的?力王怎么会这么霸道?之前的很多比赛也是这样,一拳一脚就把人打倒了。” 张勇胜摇摇头道:“从体型上看不应该这么厉害,他身上肯定有什么秘密。没有面对面交手,我也说不好。古代有一种天生神力的力士,会有如此的战斗力,但这都是万里挑一的存在,太罕见了。” (一百二十)休息室里的冲突 “天生神力?”唐嘉伟将信将疑:“这种人真的会存在么?这应该是古人编的故事吧,哪有这种力举千钧的怪物?以现在的科学论断,人的身体不可能支撑如此大的重量,百分之百被压死了。” 张勇胜叹息道:“真正的一千钧肯定举不动的,但一两百钧问题不大。按照现代计算,一百钧是七百五十公斤,这已不是常人能达到的力量了。加上实战中的速度和碰撞威力,其杀伤力的确难以抵挡。” 众人走过员工通道回到了休息室,田永刚已经被人背了回来,暂时躺在按摩台上休息。他的脸色很难看,全身都被汗水打湿了,一言不发的盯着天花板发呆。他被踢断的腿背简单的包扎固定了一下,等着救护车过来。 看着自家拳手被打成这样,大家的脸上都非常沮丧。尤其是罗小薇和吴秋月,两人第一次见到如此情景,早已被吓得不吱声了。其他的工作人员也没有说话的意思,房间里的气氛非常沉闷。 邹明辉坐在田永刚旁边说话,说的是家乡话。张勇胜等人都听不懂,只能看出他脸上满是愤怒的表情。在地下拳赛中受伤本不罕见,但力王在取胜后还追加了一脚,让对手粉碎性骨折,实在是太过分了。 对于邹明辉的愤怒,在场众人都能够理解。地下拳赛没有那么多规则,也不被道德约束,各种阴险毒辣的招式都能用。力王废了田永刚一条腿,而且是在对手失去行动力的情况下,的确超越了道德底线。 等邹明辉说完了,刘洋走到田永刚面前道:“你好好养伤吧,医药费不用担心,公司都能给你报销的。你这伤势还能治好,但要花半年时间治疗。吃一堑长一智,下次别这么大意,力王不是浪得虚名的。” 田永刚默默的点点头,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之前刘洋和王馨反复叮嘱过,他被五连胜冲昏了头脑,自以为看过点录像就能拿捏力王。这一战打下来才知道,两人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他好几次踢在力王身上,都被对方的手臂防住了。对方的手臂坚硬无比,力气非常大,在他的引以为傲的腿功下,仍然纹丝不动。此时他本该警惕了,却没有及时调整战术,最终被力王踢断了腿。 王馨又给团队的人员叮嘱了一番,主要是对养伤期间的田永刚的安排。田永刚的基础不错,实战能力也可以,不是伤一次就被抛弃的低级拳手。他未来还有利用价值,所以刘洋愿意出钱将他治好。 几人正说着话,休息室门口进来两人。首先进来的是个漂亮的女人,一身黑色的晚礼裙,冷傲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她的身后跟着的正是力王,他的表情很淡定,目光凌厉的扫过在场诸人,一言不发的旁边。 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个女人是力王的老板,来自港岛的女富豪李晓丽。她在地下拳赛非常有名,这不仅仅是因为力王称霸拳赛一年多,更重要的是她麾下的嘉悦地产是江源数一数二的房地产开发公司。 最近两年房地产行业大爆发,李晓丽赚得盆满钵满,被认为是江源是最有钱的女人,没有之一。她与江源的黑白两道都有合作,在房地产和外贸上赚了不少的钱,成为江源商界最瞩目的明星。 “你的人已经打赢了,还来做什么?”看见李晓丽,邹明辉的怒气压不住了,冲到李晓丽面前,大声指责道。 李晓丽不想搭理他,使了个眼色,力王从走过来拦住邹明辉:“我们老板有事情和刘老板说,请你让开,不要妨碍他们谈话。” “我跟你老板说话,关你什么事!闪开!”邹明辉伸手推向力王。 力王架臂格挡,邹明辉再进步冲拳击胸。力王伸手拍防,“啪”的一声脆响,邹明辉的拳头被打掉。邹明辉不服,再度勾拳击头。力王后仰闪避,中段击还了对手一拳。邹明辉抬臂防御,竟被这拳打得连续后退。 单以臂力而论,邹明辉还在田永刚之上。田永刚擅长腿功,而邹明辉则精于肘击。他练的八极拳本就以肩、肘、膝的攻击出名,在架臂防御方面有着天然的优势。但被力王这拳打得连退好几步,可见两人的差距。 邹明辉大怒,大步冲向力王。他左手虚晃一拳,再次被力王拍开,顺势右臂化顶心肘,撞向力王的左胸。他这一招没有任何留手,是全力以赴的杀招。普通人胸口心脏被撞一下,肯定是非死即残。 力王反应很快,身体后缩,单臂前推架挡,迎面推向对手的顶心肘。他的臂力很大,面对邹明辉全力一击竟然纹丝不动,顶心肘根本撞不上去。待邹明辉收势防御,力王反手一拳,狠狠的砸在他的肩头。 这拳力气极大,邹明辉被砸的向后四脚离地抛飞,像被车撞了一般。拳头砸在肩窝上的声音清脆有力,隐含着骨头碎裂之声,靠近的人听得一清二楚。他落地踉跄后退,人还没站稳,力王就跟上来一脚前蹴。 眼看邹明辉就要被踢中,他身前突然出现一个身影。这人双臂缠住力王的小腿,卸去前冲之力,然后一推一绊将力王摔了回去。力王直觉腿部被帶得踢空,下盘脚跟不稳,身体重心向后便倒。 力王实战经验丰富,身体凌空扭动,落地后一个后滚翻,卸去力道顺势站了起来。他抬头一看,眼前站着个十多岁的年轻人,笑眯眯的看着他。这人穿着休闲的装扮,不像是这里的拳手和工作人员。 他冷哼一声,跃步前冲,上段击攻头,中段击攻胸,下段击攻腹,一手三连击快速打了出来。张勇胜丝毫不怯场,双手掌法展开,双脚踩小碎步,将拳头一一拍开,让对手难以寸进。 力王三段击后跃起,手刀凌空下劈,招式非常凶悍。张勇胜左手上抬,将手刀卸开,右手凤眼拳乘机打在力王的腰上。力王硬吃了这一拳,被打得踉跄后退,三步之后才稳住了身形。 他大喝一声,前冲前蹴,势大力沉踢裆。张勇胜侧身闪避,一步抢入力王身边。力王两拳分击他的头胸,他一晃闪过,横掌拍在对手胸膈的位置。同时张勇胜脚下抢位下绊,力王再次被摔了回去。 (一百二十一)力王无敌的秘密 力王鲤鱼打挺而起,双拳暴雨一般扑向张勇胜。张勇胜双掌迎敌,雨点般的拳头再次被拍开,力王进攻再次受阻。力王双拳左右击头,张勇胜埋身下潜闪过,双掌同时推在力王的小腹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这一招力气极大,以力王强大的身体也吃不住,被打的双脚离地而回,落地后连连后退。力王踉踉跄跄的退了六七步,直到休息室门口才止住势头。这一连串过招兔起鹘落,眼花缭乱,在场诸人惊得目瞪口呆。 “张少,好功夫!”李晓丽微笑着从力王背后走了出来,笑眯眯的道:“我这手下一向不通人情,有些莽撞了,还请张少包涵。” 张勇胜笑道:“李总客气了,适逢其会切磋一下而已,以武会友嘛。” 李晓丽好奇的问道:“张少这是什么功夫,这么厉害?能正面硬碰硬的将力王击退,别说在江源,就是在南洋也屈指可数。我见过的高手多了,在你这年纪能有如此成就,算是第一人了。” 张勇胜谦虚的道:“李总过誉了,我算不得什么高手。这些只是三脚猫的功夫而已,平时也在家玩玩,闭门造车。” “以柔克刚?你这是太极拳吧?”力王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沉声道。 张勇胜摇头道:“以柔克刚是,太极则不是。古拳法中,以柔克刚的拳法很多,太极只是其中之一。太极名气太大,但并不代表它就是这类拳法中第一。我这是绵掌的功夫,讲究绵里藏针,与太极看起来相似而已。” 力王赞叹道:“好厉害的绵里藏针,换一个人,恐怕吃不住你两掌。张少敢不敢到擂台上过两招,看看是我的唐手厉害,还是你的绵掌厉害。” 张勇胜自信道:“你的唐手只能说中规中矩,沉稳有余而灵活不足,实战也就那样。如果你有兴趣,咱们可以切磋一下,但时间由我定。” 力王大声道:“好,我们来安排,就在这里的擂台上,你我决一胜负如何?时间由你定,我随时奉陪。” 张勇胜想了想道:“跟你上擂台倒是没问题,不过最近我没有时间。马上中元节了,我要回老家祭祖,最快也要下月下旬才有空。” 李晓丽笑道:“下个月下旬没问题,我来安排,咱们一言为定?” 张勇胜点点头道:“一言为定。” 看着张勇胜和力王约定擂台交手,唐嘉伟在旁边干着急。梁爱萍是让他来阻止张勇胜上擂台,谁知现在两人不但交手了,还约定了擂台比武。这事传回去,他可没法跟梁爱萍解释,脸色有些不自然。 虽然刚才见到力王被张勇胜打退了,但他对张勇胜还是没有太多的信心。毕竟力王在这里一年多时间,打败的各种高手太多了。一时被击退并不能说明什么,真正上了擂台才是性命相搏。 与唐嘉伟的担忧不同,张勇胜则自信满满。他在刚才的交手中发现了力王身上的神秘力量,这种力量便是力王无敌的根源所在。在两人交手的一瞬间,他感觉到了力王身上有种神秘力量的波动。 这种力量很像内劲,但比内劲活跃,而且控制难度很大。他知道这就是所谓的天生神力,也就是武学中称之为先天真劲的东西。先天真劲是极小部分人与生俱来的特殊能量,道教也称之为先天真气。 这种真气的能力很强,如果能灵活应用,其威力不下于苦练数十年的武林高手。但如何驯服这种力量,一直是各门各派的难题。道教中有先天功,便是以后天真气模拟先天真气的武学,是最为顶级的功法之一。 但这种模拟出来的先天真气也比不上真正的先天真气,但实战上已经非常强大,一度横扫武林,造就了天下第一。所以具备真正先天真气的人,都被武林门派认为是天之骄子,门派未来的希望。 先天真气也是有弱点的,因为是从娘胎里带来的,虽然品质极佳,但流量固定,后天的增长极为有限。可以说从出生一开始,携带先天真气的人就注定了力量的大小,再练也不会有多大的增幅。 休息室的冲突在张勇胜和李晓丽的握手中结束,在场众人也被要求封口,对于力王被张勇胜击退的事情不能外传。这涉及地下拳赛的一些利益,刘洋对在场人员再三叮嘱,下了封口令。 李晓丽本来是过来跟刘洋商量地下拳赛的发展未来,她打算联合黑虎帮和刘洋,在地下拳赛中引入南洋拳手,把规模和等级做高做大。她已经和黑虎帮方面商量过了,现在是想听听刘洋的意见。 刘洋是刘家大公子,虽然不是掌舵的人物,但在这方面还有些话语权。他对这个也很有兴趣,和李晓丽去了隔壁的房间细谈。王馨留下来处理休息室的事情,将田永刚和邹明辉安排送到医院治疗。 回到会场的贵宾席,地下拳赛都散场得差不多了,大部分人都走了,只剩下工作人员正在打扫卫生。由于要等着刘洋,众人没有先行离开,而是坐在沙发上喝酒聊天,低声谈着刚才发生的事。 如果说之前张勇胜给唐嘉伟留下的印象是特别能打,现在他在唐嘉伟心里就是深不可测了。面对力王这种横扫地下拳赛的高手,张勇胜打起来居然占到了上风,甚至将其击退,只是非常难得的。 虽然这并不能说张勇胜就比力王厉害,但至少说明了两人有着一战之力。这个消息要是传出去,肯定会在圈子里引起轰动的。如果张勇胜能够战胜力王,沙河帮也可以在竞争中压过黑虎帮一头。 于是唐嘉伟有些纠结了,一方面是梁爱萍不想让张勇胜与力王对上,另一方面是张勇胜获胜可能给沙河帮带来的巨大收益。他一边喝着酒,一边盘算着。如果支持张勇胜出战,他还得想办法说服梁爱萍。 与唐嘉伟不同,吴秋月和罗小薇看张勇胜的眼神里只剩下崇拜了。力王一腿废了田永刚,一拳打倒邹明辉,都是在她们眼前发生的。尤其是打倒邹明辉那一拳,她们甚至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一百二十二)我们可以捞一笔 力王在擂台上的强悍不但让人觉得震撼,甚至可以用恐怖来形容。女生本就胆小,面对这种壮汉就显得更加怯懦了。可张勇胜面对力王那种从容不迫的样子,游刃有余的样子,实在让她们有些痴迷。 女人是感性的动物,很容易受到外部环境的干扰。在被一晚上热血沸腾的拳赛洗礼之后,她们的热血也被调动起来。看着张勇胜面对面击退力王,这种场面让她们感到兴奋无比,当时就差直接欢呼尖叫了。 看着张勇胜一脸淡定的样子,唐嘉伟疑惑道:“张兄弟,你决定打赢力王有多大把握?他横扫地下拳赛一年多,今天我才第一次见他被人击退。目前看来你是最有希望击败他的,你是怎么考虑的?” “没什么考虑,上擂台打败他,让他见识一下真功夫。免得他仗着老天爷赏饭吃,小觑了天下英雄。”张勇胜笑道:“我要说有百分百把握,你肯定不信。为了安慰你的小心灵,我就说有九成。” 唐嘉伟将信将疑的道:“张兄弟,你说的可是真的?这可不是开玩笑,上擂台可是要命的事情。萍姐让我看着你,就是怕你太冲动。这事可不能大意,宁愿丢一点面子,可也不能把小命丢在擂台上。” 张勇胜自信的道:“这事你就放心吧,我的功夫你见得还少么?别人可以怀疑我,你应该有信心才对。如果你能多押点钱,说不定能狠狠的赚一笔。” 唐嘉伟一咬牙道:“张兄弟,要是你真这么有信心,我就给你担保。如果能在擂台上狠狠的击败力王,咱们肯定能大赚一笔。” “唐总,能赚多少?”吴秋月好奇的问道。 唐嘉伟眉飞色舞的道:“那可就多了,只是挑战奖金就一百万。如果咱们在外场押一百万,少说能赚个一千万。如果黑虎帮不限制我押注大小,我能抽出五百万压上去,让黑虎帮狠狠的吐一口血。” 罗小薇皱了皱眉头道:“赚钱是好事,可这是不是太黑了,黑虎帮肯定不干的。梁总说要和气生财,你这样会跟他们结仇的。” 唐嘉伟辩解道:“话不能这么说,开饭馆还怕大肚汉么?黑虎帮这几年靠着地下拳赛赚了不少,咱们弄一笔咋了,又不是作弊得来的。而且这点钱对黑虎帮来说也不算啥,他们给得起。” 张勇胜笑笑道:“现在打都打了,肯定瞒不住黑虎帮的。到时候他们肯定把赔率定得很低,就算我打赢了,他们也不会赔多少钱。” 唐嘉伟叹息道:“就是这个麻烦,如果能示弱一点,把赔率提高。到时候就能坑他们一笔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赚钱机会。” 几人正谈着,不远处一个中年人走了过来,作揖道:“唐董事长,您可行行好吧。咱们黑虎帮挣点钱也不容易,万万高抬贵手。” “嘿,你这家伙是不是躲我呢?拳赛开打的时候没见你人影,这会儿出来了?”唐嘉伟对中年人开玩笑道。 中年人笑眯眯的道歉:“对不住,对不住。唐董,今天人真的太多了,有几个过来考察的客户,怠慢您了,您多担待。” “嚯,生意越做越大了哈。又拿下了几个州县?以后只是外场的盘子,你们黑虎帮都赚得飞起了吧?”唐嘉伟笑道。 “哪里,哪里,都是朋友们照顾。”中年人谦虚的道:“这位是张少吧,我叫王新康,是这里的经理,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张勇胜点点头道:“王经理,久闻大名啊。听说之前这个场子亏得不行,全靠王经理加入黑虎帮,才让这里起死回生,是黑虎帮的大功臣啊。” 王新康摆摆手道:“张少谬赞了,我这也是分内之事。张少的事情我刚才都听说了,力王都能打败,真是英雄出少年。” 张勇胜客气道:“只是切磋一下而已,说不上打败。不过他的能力太强,总在这里欺负人不合适,我只是给他提个醒。” 唐嘉伟眼珠一转,笑道:“老王,张兄弟和力王约定了下月上擂台,你得好好安排啊。要不咱们合作一把,赚一笔快钱?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到时候我就押外场,多多少少能捞一笔。” 王新康想到这个就头疼,再次作揖道:“唐董您就手下留情吧,我这是小生意,比不得你们汉莎。您要是想做什么,直接说个话,我一定办到。我手下几十号弟兄都靠这个养家呢,可经不起你们折腾。” 唐嘉伟拍拍王新康的肩膀道:“那你是怎么决定?是合作一把呢,还是让我去外场捞一笔?你可得早点做决定,我还得找人合作呢。” 王新康想了想道:“合作肯定是可以的,就看怎么个合作法。说实话,这一年多我跟着李总赚了不少钱,但面子也丢了不少。咱们江源让一个来自港岛的拳手横行,说出去脸上也不好看。” 唐嘉伟循循善诱道:“所以才要支持张兄弟打败他,让他不敢再这么嚣张。如果张兄弟赢了力王,你面对李晓丽才能占据上风。听说你们要引入南洋拳手,这可是大生意,话语权很重要的。” 王新康点点头道:“这事刚有个意向,正在谈着。我说了不管用,这需要帮里和刘总商量定,我就是个跑腿的。我是比较看好的,咱们这块市场还行,江源本地早就打点好了,正是赚钱的时候。” 两人正说着,刘洋和王馨从员工通道里出来,边走边聊着事情。他们刚和李晓丽谈完了引入南洋拳手的事情,沟通一些细节。王新康连忙的迎了上去,热情的打了个招呼,姿态很是恭敬。 “老王,李晓丽说的那个事我知道了,让我回去想想再说,你们别急着表态。这事看起来是大好事,但李晓丽要价不低,得好生盘算一下。别钱没有赚到,还帮人背了黑锅,那就得不偿失了。”刘洋叮嘱道。 王新康点点头道:“那是,肯定要谨慎一点。我昨天就报到公司了,公司并没有马上给回复,我也在等消息。你们上层没有决定的事情,我肯定不敢随便答应。我就是个跑腿的,一切都听你们的。” (一百二十三)露一手隔空点穴 王馨看到张勇胜站在边上,眼睛一亮,热情的道:“张少,您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早就听老刘说您是高手,现在看来真是绝顶高手,一出手连力王都拿下了,果然非同一般。” 张勇胜谦虚道:“嫂子过誉了,我这点功夫只是为了自保而已,不值得炫耀。” 王馨笑道:“张少太谦虚了,以后有空多过来指导一下。咱们这边的拳手不少,大多都是良莠不齐。我见识有限,很多还是看不明白。要是有您这样的高手坐镇,以后就算来南洋拳手也不用怕了。” 张勇胜叹气道:“要是有时间,我倒是愿意来。但我要上学,恐怕不是那么充裕。您要是有好的苗子,送到云山来我帮着训练一下,这倒是可以的。” 王馨眼前一亮道:“这倒是好主意,我抽空挑选一下。在年轻的菜鸟中找一些能用的,您给培训一下,以后也算咱们自己培养出来的。总是在外面找人也不合适,自己培养的比外面的可靠。” 离开地下拳赛的工厂后,众人在附近的大排档吃了宵夜,然后分道扬镳。张勇胜和吴秋月依然回凯文斯顿酒店过夜,让他意外的是,刚进行政套房却见到梁爱萍在沙发上吃西瓜。 梁爱萍的脸色却不好看,瞟了张勇胜一眼,继续一声不吭的啃着西瓜。张勇胜不知道梁爱萍生什么气,心中有些纳闷。他做了个手势,先打发吴秋月回房,然后坐到梁爱萍身边,嬉皮笑脸的拿起一块西瓜。 张勇胜快速的吃下两块,擦了擦嘴,正要说话,就感到腰间一阵剧痛。梁爱萍用尖尖的指甲,掐着他腰间的软肉,旋转了三百六十度。张勇胜不敢反抗,脸上保持着笑容,似乎毫无所觉一般。 梁爱萍见张勇胜面不改色的样子,有些泄气的道:“你就是两面派,当着我一套,背着我一套。你怎么答应我的?言而无信,你还是不是男人?” 张勇胜喊冤道:“你可不要冤枉我,我啥时候言而无信了?” 梁爱萍瞪了他一眼,不乐意道:“我还冤枉你了?你说了你不上擂台的,怎么又跟力王动上手了?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你爸妈交代?你要急死我啊?” 张勇胜叹气道:“是唐嘉伟告诉你的吧?我就知道,他的嘴上就没有把门的。” 梁爱萍摇摇头道:“你别管是谁说的,你回答我,为啥出尔反尔?” 张勇胜摇摇头道:“我没有出尔反尔啊,我又没上擂台,就是在休息室打了两个回合。我这不是好好地么,你这是杞人忧天了。” 梁爱萍叹气道:“你怎么不听话呢,那种地方就不是你该插手的。以前让你动手,那是我没办法。现在冯胖子死了,咱们也安全了,没必要趟这种浑水。你规规矩矩的当个中学生,考个好大学,不好么?” 张勇胜安慰道:“这跟切磋武功又没什么冲突,是两回事好吧。况且力王那点水平差我太远,你完全没必要担心。” 梁爱萍皱着眉头道:“从他到江源开始,这一年多来,打伤多少来自全国各地的高手?这些哪个在当地不是称霸一方的?在他勉强被打的断手断脚还是轻的,有的差点被直接打死。你让我怎能不担心?” 张勇胜笑道:“那是你对练武的圈子知道得太少了,所以才有误解。你们说的那些所谓高手,别看平时欺负普通人厉害,其实大多都是庄稼把式而已。包括唐嘉伟引以为傲的胡大力,也只是个半桶水。” “胡大力只是半桶水?”梁爱萍满脸不信:“力王连胜那么多场,他也是庄稼把式么?我虽然不会武功,好歹也在沙河帮混了这么多年,打架砍人也是见过不少的,别拿哄女人的那套糊弄我。” 张勇胜解释道:“严格来讲力王也是半桶水,他的唐手练得很一般,取胜全靠天生的先天真劲。而且他根本不会用那个劲,只会横冲直撞的欺负人,太容易对付。我打他就跟欺负幼儿园孩子一样,根本没难度。” “先天真劲是什么?”梁爱萍对这些完全不懂。 张勇胜把先天真劲的来历给她讲述了一遍,说了力王身上的缺陷,最后道:“所以你不用担心他有多厉害,他连门都没入呢。我跟他约战就是教训教训他,顺便赚一点钱而已,别担心。” 梁爱萍不乐意了:“就算你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你又何必惹他们?你需要钱给我啊,我还能不给你么?” 张勇胜坚定的道:“我不能总是吃软饭,那是男人的耻辱。偶尔吃是情趣,吃多了人就丧失意志了。我要利用这个机会把名气打出去,我要让他们都知道,自古以来的传统武功才是最厉害的。” 梁爱萍皱了皱眉头:“你要当男子汉,我也是支持的。可是总这么打打杀杀的,太危险了。我觉得你该先把大学读完了,然后再想这些事情。现代社会生存的关键不是靠武力,而是靠智慧。” 张勇胜摇摇头道:“你不知道,古代的传统武学就是人类最大的智慧之一。我的武学也是极高的智慧,虽然与现代的科技不是一个路子,却能做到现代科技做不到的事情,比如这样。” 说完张勇胜手指凭空连弹,空气中“噗噗”两声轻响,茶几上切开的西瓜上多了两个手指粗细的小洞,就像用手指捅穿一般。张勇胜坐的位置距离西瓜有半米远,可他就这么隔空弹指打在西瓜上面。 梁爱萍惊呆了,张着小口有些不知所措。她从来没见到过这种,这完全是在电视上才有的剧情。她虽然知道张勇胜会一些隐秘的技能,却不知道会如此的神奇。这是她上次见到化尸水后,再次被张勇胜的手段震撼。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这是障眼法,还是魔术?”梁爱萍问道。 张勇胜笑道:“这不是障眼法和魔术,这叫隔空点穴,你看过武侠小说和电视剧,里面经常有这种情节的。” 梁爱萍非常不解的道:“这怎么可能,这不科学?” 张勇胜得意的道:“科学不能解释的事情太多了,力王身上的先天真劲就无法用科技解释,但也不妨碍他横扫地下拳赛。” (一百二十四)武功是从哪里来 “你是怎么做到的?这就能对付力王的先天真劲?”梁爱萍好奇的问道。 张勇胜摇摇头道:“对付力王用不到这个,他还不够资格。对付他就两巴掌的事情,哪来那么复杂?我觉得你该考虑下趁机怎么捞一笔,有个几百万在手,我以后干啥都轻松多了。” “几百万?你要这么多钱做啥?”梁爱萍疑惑道。 张勇胜解释道:“现在传统武术没落,古代的很多东西都失传了。很多人都说传统武术是花架子,我想改变这种情况。有了钱我可以慢慢培养弟子,逐渐形成自己的流派,给那些数典忘祖的败类的点颜色看看。” 梁爱萍没想到张勇胜有这么大的抱负,犹豫了一下,问道:“勇胜,我一直有个疑问。以前觉得你的秘密我不该太过关心,就一直没问。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些东西你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张勇胜仔细看了看梁爱萍,说道:“对你,我没什么可隐瞒的。但这个事情却万万不能外传,否则会有很大的麻烦,你要记住。” 梁爱萍郑重的点点头,道:“你放心吧,我都把它放在心里,绝不外传。” 张勇胜喊出了在房间门背后偷听的吴秋月,说道:“这个事我只说一次,以后你们就别问了,别问人你们就装不知道。” 两个女人严肃的点头答应,目光定在张勇胜的身上。她们都知道张勇胜肯定要说出惊天的大秘密,而且也关系到她们的未来。尤其是对吴秋月来说,如果没有了张勇胜作为依靠,她都不敢回老家了。 张勇胜理了理思绪道:“在老家的房子里有我爷爷留下的一大堆旧书,这个嫂子是知道的。我每年暑假回去,除了祭祖之外,还有拿出来晾晒整理。这里面有相当一部分是古人留下的秘籍,我都是照着上面练的。” “自己照着练就行了?没有师傅什么的?”梁爱萍满脸的不信。 张勇胜耸耸肩道:“我知道说出来没人信,但事实就是这样。对你们我才实话实说,对赵云飞我都编故事忽悠他的。那些书嫂子也见过,都是百年前的老式线装书,很古老的那种东西。” 梁爱萍看向吴秋月,吴秋月点点头道:“那些书倒是真的,可放在那里几十年也没人动。老爷子去世后,那些书除了每年拿出来晒晒,就没人看过。以前是大伯抽空回家弄,后来就是阿胜暑假在弄。” 张勇胜解释道:“那些书大多数都是江湖传闻故事,还有些至人志怪小说,内容杂得很,而且都是古文编写的。我爸也没读过什么书,早早的就参军,然后就在货运站开车,对那些书根本不感冒。” 梁爱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就这么看着书瞎练,不怕练出事么?我听说有的人练气功不慎,最后搞得走火入魔,全身瘫痪的。” 张勇胜摇摇头道:“那时候我天天被你儿子欺负,就想着练成武功报仇了。脑袋一热就开始练了,从来就没想过这些。这几年下来进步很大,渐渐也摸熟了套路。其实也没那么危险,很多都是传说而已。” 梁爱萍叹气道:“就因为他天天欺负你,你就偷偷练这些,这也太冒险了。” 张勇胜无奈的道:“那时候没办法,只能自己瞎琢磨。后来练会后觉得你儿子就是小儿科,就懒得搭理他了。”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真的要上擂台跟力王打?我总觉得不放心。”梁爱萍的确不想张勇胜去打擂台。 张勇胜解释道:“对于这一战我是很有把握的,你完全不必要担心。我只有通过这样打响名气,才能引人关注。我要想把这些传下去,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也不是一两个人能完成的,必须吸收大量的人才。” 梁爱萍皱着眉头道:“勇胜,你想做一番事业,我是支持的,只是怕你有危险。如果你坚决要上擂台,我也拦不住你。只是希望你在做决定之前再三考虑,一定要谨慎从事,不要冲动冒险。” 张勇胜笑笑道:“我肯定是很谨慎的,没有把握绝不会轻易出手。力王的底子我已经摸清楚了,你就放心吧。” 费了好一阵工夫,张勇胜才让梁爱萍打消了疑虑,答应支持他与力王的擂台比赛。他又顺便提了安置吴秋月的事情,梁爱萍对此并不反对,当场答应让吴秋月先到她店里工作,平时就住在货运站家属区。 三人在凯文斯顿酒店住了一夜,第二天退房返回了金湖半岛的别墅。吴秋月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富豪别墅,整个人都惊呆了。这种西式的庭院式建筑,各种高档的装修设计,在普通人眼里就是艺术品一般。 别墅的工作人员都已经重新调整,梁爱萍通过自己的渠道找了人过来。他们平时负责照顾梁爱萍的生活,梁爱萍回云山后,他们负责看管和维护。这些都是非常专业的人员,薪水不低,吴秋月听的暗暗乍舌。 接下来的几天张勇胜带着梁爱萍和吴秋月在江源的繁华商圈里游玩,买了很多带回云山的礼物。他现在也不跟梁爱萍客气了,把她的钱当作自己的钱,喜欢就买。梁爱萍也很乐意,看着张勇胜的眼里满是爱意。 对于张勇胜和吴秋月的糊涂关系,梁爱萍并不在意。实际上在她眼里,男人有几个女人很正常,没本事的男人才不吸引女人。唐福生在的时候女人也不少,梁爱萍从来都没管过,这在黑道太普遍了。 她虽然和张勇胜亲密接触也只是这几个月的事,但她已经摸清了张勇胜的脾气。在她眼里,张勇胜重情重义,也是性情中人。他就算在外面有再多的女人,也不会无情无义的抛弃她,所以梁爱萍对此很放心。 几天后几人准备回云山去了,这次回去的是两辆车。除了梁爱萍的富康家轿以外,还有一辆是她原来常用的公爵豪华轿车。由于进口的银豹太过稀少,在云山维护保养不方便,所以被留在了江源。 众人一大早就出发了,何金水开着公爵豪车走在前面,后面是富康家轿。这次何金水也是云山接手星光娱乐城的,他的手续都已经办好了。以后集团在云山的业务都归他管,平时也能给梁爱萍当个跑腿的。 (一百二十五)这门传承交给你 回到江源后张勇胜很忙碌,一边忙着考察赵云飞练功的情况,一边忙着到处送礼物。他在江源待了两个星期,这段时间都是赵云飞自己练的。到底效果怎么样,他这个当师傅的不能不管。 好在赵云飞是个武痴,不会没人监督便偷奸耍滑。他练得非常勤奋,已经能把张勇胜教他的灵活应用了。虽然太祖长拳的拆招还没有学全,但他的战斗力大增,打架时已经不用王八拳了。 他这段时间正好与街头一帮混混动过手,人家见他落单,以为好欺负。结果他用新学的武功招式轻松的解决了,那几个人连他身上的毛都碰到。以前每次遇到这种情况都是两败俱伤的结局。 至此赵云飞对张勇胜信心大增,平日里练武更加勤奋了。他的身体素质本就极好,最近又更加勤奋,一身腱子肉更加夸张。张勇胜与赵云飞过了过招,对他的努力表示认可,评价非常高。 在他看来赵云飞基本上入门了,只要坚持练下去,前途不可限量。他现在的水平放到地下拳赛去,打力王肯定是不行的,但打刚出道的菜鸟问题不大。即便是面对一些经验不丰富的拳手,也有五五开的概率。 张勇胜拍拍赵云飞身上的肌肉,开玩笑道:“你小子这身肌肉越来越结实了,以后当个推土机挺合适的。以后要再接再厉,继续发扬,争取这个假期完成太祖长拳,下一步就可以练盘龙棍了” 赵云飞笑道:“盘龙棍的招式我倒是挺熟,就是不知道怎么拆招。棍法和拳法的原理好像不太一样,我用太祖长拳的原理去拆,感到很别扭。” 张勇胜点点头道:“肯定别扭,这完全就是两个路子。太祖长拳是稳扎稳打的拳法,盘龙棍更显轻灵一些。这几天我把剩下的拳法教给你,回老家后再把棍法的图谱找出来,你看了就明白了。” 赵云飞惊讶道:“你还有这些图谱?这可是武林秘籍啊,你舍得给我?” 张勇胜笑道:“招式都教给你了,我留着干嘛。要不你复印一份,原版给我留着。那东西都是古书,老头子让好生保存来着。说不定按古董卖还能值不少钱了,白送的确有些亏了。” 赵云飞尴尬的笑道:“你都说了要送我的,怎么能要回去?就这么说定了啊,把图谱给我,我留下来做纪念也好。” 张勇胜点点头,叮嘱道:“东西给你,传承就给你了,你就有责任将其发扬光大。以后你就是这一门的传承人了,可不能再任性胡为。咱们练武的出手重,所以动手一定要谨慎,不能随便伤人,一旦出手绝不留情。” 赵云飞严肃的答应:“你放心,这些天我都在看以前的老杂志。上面提到的行走江湖的武德我都记着呢,绝对不会恃强凌弱的。” 张勇胜对他很满意,笑道:“其实也没那么多条款,只要良心过得去,一切都是可以的,只要平日里多加注意就行。还有就是不要轻易收徒,看清楚人品再收。我建议三十岁前别收徒,三十岁以后再考虑。” 赵云飞笑道:“我这里连一套功夫都还没熟悉呢,哪能轻易收徒?我觉得等武功大成再考虑,按进度最快也要十年后。我又不靠开武馆收徒赚钱,在这方面肯定是宁缺毋滥的,你放心吧。” 接下来的几天,张勇胜把太祖长拳的剩下部分传授给赵云飞,又给他讲了不少实战经验。赵云飞现在比较缺经验,这些是需要实战磨炼的。提前讲一些有助于他的实战应用,但最终还是要靠实战来打磨。 除了教赵云飞武功,张勇胜就是在准备回老家祭祖的事情。距离中元节还有两个星期,他需要准备的东西很多。其中最主要的是要带着吴秋月回去,帮着解决他们夫妻俩之间的矛盾。 吴秋月已经在梁爱萍的时装店上班了,她本就长得漂亮,穿上店里的制服,让人眼前一亮。她以前就是做销售的,卖衣服并不陌生,很快就上手了。她比较擅长服装搭配,这点让梁爱萍比较满意。 王立新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刘洋把赔偿金打了过来,居然有一百万之多。张勇胜也不好把钱揣在自己兜里,都转账给了吴秋月。转眼间吴秋月就成了小富婆,这让她惊喜的抱着张勇胜猛亲了几口。 吴秋月出轨本就是为了钱,这次捞了一笔大的,顿时心满意足了。她打定主意以后跟着张勇胜好好干,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她现在的情况很复杂,只有靠着张勇胜这棵大树才能立足。 白芷萱还在江源的模特培训班学习,她和张勇胜保持电话联络。张勇胜在江源时没去找白芷萱,考虑到身边已有两个女人,再见一个很尴尬。他和白芷萱之间更多的是少年男女的感情,而不是男女之间的情欲。 他也知道自己这些事很难让白芷萱接受,干脆选择了先隐瞒再说。以后与白芷萱怎么发展,他也没有想好,只能尽量的少伤害对方。这种事他也没啥经验,实在是有些头疼,只能暂时放在一边。 张勇胜在云山待了一个多星期,八月初的时候和吴秋月乘公交车回紫竹镇老家去了。七月半的中元节在八月中旬,回去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张勇胜和吴秋月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出发。 行李中既有张勇胜带给乡下亲戚的礼物,也有回家祭祀要准备的物品。他买的是厂子里已经做好的半成品,只需要按照祖先的排名写上字号就能用了。吴秋月表现得很积极,帮张勇胜提了不少东西。 紫竹镇距离云山县六十多公里,在县城西边的山区,道路非常的崎岖。前年通往县城的道路才做了硬化,开通了公交车,交通方便了不少。以前回紫竹镇没有专门的公交,只能搭乘过路车。 紫竹镇下面有个叫张湾村的地方,这里才是张勇胜真正的老家。他的爷爷就是从张湾村出来的,先在镇上的店铺当伙计,后来经营自己的小店。张建雄当兵退伍后被分到县城的货运站,所以张勇胜才成了城里人。 (一百二十六)回到紫竹镇老家 经过了两个小时的折腾,绕过了弯弯曲曲的道路,张勇胜和吴秋月终于回到了紫竹镇。在镇口的小车站下了车,两人提着行李往老家的房子走。他们两家是背对背的小院子,是老一辈的遗产。 紫竹镇的面积并不大,就是四条街汇聚在中间的十字路口,整个小镇被平均分成四个部分。整个小镇比较古朴,临街的都是两层的木楼,中间铺着青石板的路,一切都还保持着几十年前的生活节奏。 来到这里,张勇胜就觉得回到了古代社会一般,很多东西都与现代无缘了。小镇上没有大城市的繁华和嘈杂,留下的是安静清幽的环境,很适合修养练功。每次回到这里他都感到非常舒适,有些流连忘返。 张勇胜家小院子已经快一百年了,按时间的已经算是古建筑。如果在大城市,这些建筑都会被保留下来,甚至开发成旅游区。但在紫竹镇就不行了,因为街上大多数房子都是这样的,谁也不比谁昂贵。 吴秋月先帮着张勇胜把东西送到他爷爷留下的小院子,然后再穿过后门回到了自家的院子。两个院子背对背,后门相连,是祖上的兄弟俩在修建房屋时留下的。两家人也因此长期来往,关系比较密切。 院子不大,占地一两百个平方,面街是三间房屋,里面有个天井小院子。小院子左右有厢房,后面还有正房和后院的杂物房。整个面积不小,可以住一大家子人了,张勇胜的父亲就是在这里出生长大的。 张勇胜先把东西放在前院堂屋,然后开始大扫除。清明节的时候他来住了两天,隔了几个月没来,屋里屋外到处都是灰尘。他要在这里住一两个星期,得好好打扫一下,不然没法住人。 他一个人没法把所有房屋都打扫了,只能把能用上的地方打扫一下,其他只能等过年时父母回来一起弄。前院的堂屋,后面正房的客厅、卧室、书房,还有存放爷爷旧书的两间房屋和天井小院、厨房等,工作量不小。 张勇胜一个人忙活着,他先把厨房打扫出来,烧水泡上茶,然后再继续忙活后面的。一直忙到快中午了,他才完成了一半的事情。他下午还要继续忙活,否则晚上也住不踏实。 他洗了洗手,准备先出去找地方吃饭。小镇的饭馆只在饭点营业,过了饭点就关门,得抓紧时间。他刚准备好出门,后门传来开门声,回头一看,是吴秋月过来了,手里端着一个大碗。 她笑眯眯的道:“阿胜,娘不知道我回来,家里没有买菜,只好给你做了面条,你先凑合吃一顿。等下我去市场买些菜,你晚上过来吃饭。” 张勇胜接过大碗,见上面还有个鸡蛋,笑道:“我正说找个地方吃面呢,你就送过来了。正好,我也省事了。” 端着碗回到客厅,张勇胜坐下埋头吃面,吴秋月在旁边静静的看着,眼中充满了情意。她现在看张勇胜越来越顺眼,与自己的丈夫一比,觉得两人差距太大了,心里充满了落差。 张学文的个头不高,身体瘦弱,戴着一副眼镜,给人文质彬彬的感觉。以前她还觉得这种斯文人的模样很帅气,可经过这些年的见识,才觉得张勇胜这种高大而且健康的形象才是自己喜欢的。 张勇胜吃了两口面,抬起头来,见吴秋月直愣愣的盯着自己,疑惑道:“怎么了?家里有什么事么?我哥和二婶还好么?” 吴秋月笑得有些勉强:“他们都还好,身体上没啥问题。学文工作挺忙的,暑假也不空闲,在帮人搞什么习题。” 张勇胜点点头道:“身体好就好,我看你脸色不大对,还以为家里有事呢?” 吴秋月叹气道:“也没啥事。我娘你是知道的,她不太喜欢我出去打工,想让我待在这里。刚才她又提了这事,说是在镇里可以介绍一份临时工。我给她说了在云山工作的事,她好像不太高兴。” 张勇胜安慰道:“没事,她是老思想,别跟她一般见识。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再劝她几句,应该能说通的。其实她也不容易,一个人把我哥拉扯大。你俩到现在都没有孩子,她心里着急啊。” 张学文和吴秋月结婚好几年了,一直怀不上孩子。这里面虽然有吴秋月长期在外打工的原因,但主要还是张学文的身体不争气。他就是个药罐子,从小喝药长大的,各方面比常人虚弱得多。 吴秋月低声道:“没孩子又不是我的错,学文那身体不行,我也没办法。就他那身体,真要逼得急了,还不弄出个好歹来?他这半年都在吃曾医生开的药,也不知道这药管不管用。” 张勇胜笑道:“这个你得去问曾医生了,他是老中医,这些年我哥全靠他的药续命,应该还是有把握的吧。如果他的药都不管用,就算你把我哥弄到省城的医院去,结果也未必理想。” 曾医生名叫曾国权,七八十岁了,是镇上的老中医。他以前是赤脚医生,后来开了个药铺。他的医术非常高明,在紫竹镇周围的四里八乡很有名,甚至有县里医院放弃治疗的人专程来求医。 张勇胜与曾国权是非常熟的,他还是曾国权的救命恩人。很少有人知道,曾国权其实是一位隐居的武林高手,擅长形意八卦拳,是内家门的高手。去年张勇胜暑假回家祭祖时,才发现了这个秘密。 吴秋月对此也是没办法,谁让她嫁了个病恹恹的男人呢。当时也是年纪轻不懂事,被张学文在文学方面的才华所迷惑,再加上他是公办教师,镇上少有的铁饭碗,所以就答应了这一桩婚事。 张勇胜见她眉头不展的样子,劝说道:“在家里就安安心心的当个好妻子,别胡思乱想了。你把我二婶和我哥照顾好了,我不会亏待你的。我把这里弄完了去曾医生那里一趟,帮你问问情况吧,希望能解决。” 吴秋月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家里的事你放心好了。你这里要不要人,我把家里收拾了就过来帮忙。” 张勇胜摇摇头道:“今天不用,明天帮我把书拿出来晒晒。这屋里有些潮湿,每年不拿出来晒干,书就容易生虫。都是些古书,一百多年了,你得小心轻放,损坏任何一页都亏大了。” (一百二十七)故事从去年开始 吃完面打发走了吴秋月,张勇胜继续打扫卫生。他一直忙到下午四点过才基本搞定,晚上算是有了睡觉的地方。小镇的条件不好,都是老房子老家具,张勇胜对此已经习惯了,没什么可挑剔的。 打扫完家里的卫生后,张勇胜换了衣裳出门了,他要去曾国权的药铺一趟。曾国权的药铺在小镇中心,位置很好找,镇里的人都知道。他在这里行医隐居几十年,在老百姓心目中声望很高。 张勇胜上门的时候药铺里还排着队,有几个病人等着曾国权看病抓药。曾国权的孙子曾易在柜台里忙活着,忙着称药抓药,每一副药都用纸规规矩矩的包起来,用细绳捆成标准药包的样子。 曾易是个年龄和张勇胜相仿的年轻人,就在镇子里的中学读书。他的成绩比较一般,没能考上县里的中学。他每天除了上学外,还得回来帮曾国权的忙,给病人们抓药煎药,生活比较繁忙。 与曾易相比,张勇胜觉得自己太幸福了。哪怕是遇到梁爱萍之前,他也没那么多事情要做,放学后和赵云飞等人瞎玩,成绩自然也是一塌糊涂。不过张勇胜还是挺羡慕曾易的,因为这人是个天才。 张勇胜武功卓绝,并不是来自家里祖上传下来的秘籍,而是前世的觉醒。他用祖上传下的秘籍打掩护,是因为觉醒的事不好解释。而曾易则是真正靠秘籍练出来的天才,是百年难遇的医武双修的天才。 前后两世的历练和修为,张勇胜也只见过这么一位天才。年仅十六岁的曾易,其武功造诣已赶得上普通人练了二三十年的修为。他自小练的是曾国权教给他道家养生功,功力之精纯让张勇胜也赞叹不已。 这种道家养生功本身只能养身健体,而不能进行实战。几十年的功力不能在实战中发挥,是很令人遗憾的事情。但遇到张勇胜后,这种内功被他改良和发展了起来,变成一门道家武学的内功心法。 事情的起因是在去年的夏天,那时候张勇胜刚觉醒不久,暑假按照惯例回老家参加中元节祭祖。在整理祖父留下的旧书籍时,发现了一些武林秘籍。张勇胜大吃一惊,便在整理书籍的同时仔细的研读。 这些书在普通人看来就是言辞难懂的古书,上面的文字非常晦涩,只学过初级文言文的高中生一般是看不懂的。但作为武林高手转世的张勇胜,觉醒后自然有了前世的能力,轻松的旧看懂这些武林秘籍。 这些秘籍都是百余年前的东西,是张勇胜的祖父年轻时跑江湖从一个大户人家的藏书中搜罗出来的。因为不是什么名篇珍本,人家也没要钱,就这么一大堆的搬到了张家,藏到祖父的书房之中。 张勇胜的祖父文化程度有限,只能看懂一些武林小说和至人至怪之类的杂书,这些秘籍就被扔到了一旁。张勇胜整理书籍后发现,这里面大多数武功远不如他前世所学,只有其中两部堪称上品。 一部叫做混元霹雳手,里面有一门混元功和配套的霹雳拳,是道家上乘的武学功法。另一部叫做五毒秘传,是以炼毒、用毒、解毒为核心的秘籍。它附带的五毒神掌极为高明,但也阴损毒辣,堪称极品。 这两门武功都是古代武学的精华,在现代社会已经失传已久了。虽然不如张勇胜前世所学,在现代却是最为顶级的武林绝学。张勇胜对其中的武功兴趣不大,但对于炼毒、用毒、解毒之法则是非常热衷。 前世他就是亦正亦邪的高手,很多时候不择手段,用毒经验丰富,也会不少的独门毒药。五毒秘传上的用毒理论比他所知高得多,一下子就让他沉迷其中,并抽空开始试着炼毒。 张勇胜对陆成毁尸灭迹的化尸水就是从五毒秘传中学来的,而对于忘忧散的分辨技巧也是来源于此。学会了五毒秘传,张勇胜也算是一代用毒大家了,行走江湖的保命技能又多了不少。 炼毒是需要原材料的,曾国权的药铺变成了他采购药品的地方。有一次他采购药品时遇到曾国权突发疾病,其实是年轻时被人打伤留下的后遗症发作,生命危在旦夕。张勇胜及时出手,用剧毒的九阴散将其救了回来。 在救治曾国权的过程中,张勇胜才发现他其实是隐居的武林高手,一身功力极为深厚。因为所练的道家养生功不能外放使用,所以一身武学使不出来,实战比普通武者也高不了多少。 因为佩服曾国权几十年如一日的行医济世,张勇胜便将家里的两部武林秘籍倾囊相授,让他几十年积累的道家内功得以发挥。今年清明节回来给祖父上坟时,张勇胜发现不到一年祖孙俩已经将武功融会贯通。 曾国权本就有武功底子,擅长形意门和八卦门的武学,只是内功无法发挥,陷入了练武不练功的误区之中。经过了张勇胜的传授后,他几十年的功力得到发挥,再加上学会了混元功和霹雳拳,实战能力超乎寻常。 曾易自小跟着曾国权练功,本来是只求强身健体和自我保护的。但他是百年难遇的天才,十几年的功夫居然练得让人刮目相看。他练和混元功,却不练霹雳拳,反而练起了张勇胜的无毒神掌。 无毒神掌是张勇胜在五毒神掌上改造出来的武功,算是另辟蹊径。五毒神掌是以毒物凝练掌功,实战时以毒伤人。张勇胜反其道而行之,让习练者以内功反逼毒物,使掌力不但无毒,而且百毒不侵,变化精妙无比。 这是张勇胜结合霹雳拳和五毒神掌的理论想出来的奇妙功法,对他自己而言比较鸡肋,但对于刚接触真正武学的曾易则非常有用。一年来他努力习练这种掌法,目前已经有了小成。 平日里张勇胜也会抽空和曾家祖孙二人通电话,探讨一些练武和用毒的事情。尤其是有了手机之后,他们电话通讯更频繁了。药铺的隔壁就是公用电话,这倒方便了他们之间的通讯。 等着曾国权送走了所有的病人,张勇胜才坐到他的面前,开玩笑的道:“老爷子生意不错啊,每天这么多病人,肯定赚了不少吧。” (一百二十八)老药铺的祖孙俩 曾国权微笑着点点头道:“钱是赚了一些,阿易下学年的学费应该不成问题了。我这就是个小药铺,来的都是四里八乡的乡亲们,不敢收太贵,勉强糊口而已,比不得你们县城的大医院。” 张勇胜埋怨道:“我说让你去县里开诊所的,你非得窝在这个小镇上。县里那些二把刀的半吊子一个月轻松六七百,以你的水平一两千是没问题的,还用愁阿易的学费和生活费?” 曾国权摇摇头道:“我在这里住了几十年,已经习惯了,对乡亲们有感情的,很舍不得啊。我要是走了,他们只能去镇卫生院。卫生院那些小年轻只能治个头疼脑热的,顶不上什么大用。” 张勇胜赞叹道:“您这点我是最佩服的,真正的名医,悬壶济世,治病救人。您的水平我是清楚的,如果放在大城市,一个月几万都不是问题。难道你不觉得藏在这个小镇上,有些埋没了这身医术么?” 曾国权笑道:“医术就是救人了,只要能救人就不算埋没。钱这种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都是虚的。我当初要是为了钱,就不到这个穷乡僻壤的山沟沟里来了。其实这里挺好的,单纯干净,没那么多尔虞我诈。” 曾易收拾完抓药的柜台,走到张勇胜身边,恭恭敬敬的道了声:“张师叔。” 张勇胜点点头,笑道:“你别这么正规好不好,弄得我挺不自在的。说起来咱俩还是同年,要是被别的人看到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曾国权客气道:“辈分的规矩还是要守的,你教了他那么多,他不能没一点规矩。说起来我都占了便宜,这条老命都是你给的。而且你还把家里的书拿给我看,这可是极珍贵的东西,多少钱都买不来的。” 张勇胜摆摆手道:“老爷子,跟我你就别客气了。我家里那些书,别人也看不懂,是天意该您用。真要能帮的上您的忙,也算我搭便车积德了。” 曾国权赞叹道:“那些都是好书啊,先贤留下的宝贵经验,能救不少人呢。不说别的,就说你哥那个先天经脉受损的病。我以前只能拖着走,熬一天算一天。现在用了新的方子,成效十分显著。” 张勇胜好奇道:“我哥那病能治?他那病可是娘胎里带来的,多少医院都没招。很多那种病的孩子,能活到十八岁都困难。” 曾国权点点头道:“以前是这样,所以我也只能尽力让他多活几年。能把他拖到二十多岁,已经是极限了。后来我受九阴散用药原理的启发,搞了个简化的方子,现在效果还不错,受损的经脉有明显改善。” “真的么?那我晚上吃饭时得好好看看,这件事是奇迹啊。”张勇胜颇为惊讶。张学文的老毛病张勇胜是知道的,但他对此也没什么办法。用毒害人他很厉害,要说救人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可张学文既不是死马,也不是活马,而是玻璃马,一不小心就碎了。他根本不敢下药,生怕就弄出人命。曾国权行医几十年,医药的技术和经验都比他强得多,所以才有办法保住张学文的小命。 “对于,我嫂子让我来帮她问问,我哥生孩子有问题么?我二婶催得急,她又有些不好意思,我只能帮着跑跑。”张勇胜问道。 曾国权想了想,慎重的道:“目前看来问题不大,只要不太过操劳,也不至于发病。现在的情况比前两年好多了,应该能怀的上孩子。他前两年身体太弱,怀不上也是正常的,你让她们娘俩别着急。” 张勇胜长吁了一口气,叹息道:“有了您老这句话,我晚上就好交差了。你不知道,他们夫妇结婚五六年了,一直没有孩子,周围的闲言碎语太多了。我二婶又是个要面子的,我哥可委屈坏了。” 曾易在旁边给张勇胜倒了茶,小心的摆到桌上,问道:“师叔,你这次回来待多久?我想跟你切磋一下,看看武功有长进没?” 张勇胜笑笑道:“我要待两个星期,除了祭祖那两天,随时都可以切磋。你平时跟你爷爷切磋得怎么样,感受如何?” 曾易想了想道:“如果比功力,那是没法打,他太厉害了。如果功力相同,我也能扛个百八十招。主要是我们祖孙俩太熟悉了,打来打去意义不大。您经验丰富,每次都有新花样,能增长我的见识。” 曾国权叹气道:“阿胜,我知道你教他功夫是为他好,可我总怕他学了功夫出去闯祸。过两年就要考大学了,他如果考上了就得出去。他最远就到过县城,我其实挺担心的,最怕他动手闯祸。” 张勇胜想了想,问曾易道:“这次统考你考了多少?选文科还是理科?” 曾易盘算了一下道:“肯定选理科,我都想好了,去江源读医药大学,看看最新的科技成果。理科这方面分数还不错,总分考了三百五十分。如果换算成一百五十分制,有五百二十五分,应该够上大学了。” “这么多!比我还高!”张勇胜大吃一惊,在他印象中曾易的成绩一向是不温不火的,就算拿到二中也进不了前二十名。 曾易嘿嘿一笑道:“自从练了你教的功法,我发现脑子好使多了,记忆力也比以往强。如果初中我的脑子这么好使,肯定奔一中去了。” 张勇胜苦笑道:“你这种天才活着就是被我们嫉妒的,太打击人了。我这学期好不容易把平均分拉到六十五分,你居然轻轻松松就上了七十,还让不让人活了。以后不能跟你比成绩,这太让人伤心了。” 曾国权笑道:“阿胜,他算什么天才,你太高看他了。我看他平时也不怎么专心,还要帮我抓药看病,也没费多少时间读书。” 张勇胜叹气道:“就是因为他不专心才打击人,要是一心一意的考了这个成绩,我心里还好受些。他要是专心起来,恐怕除了陈丽没人比得上他了。” 曾国权说道:“这是各人的缘法,你也不必强求。以后你们都要去大城市闯荡的,你比他稳重一些,正好帮我盯着点。他的小聪明太多,又没有单独生活的经验,我最担心的就是这点。” (一百二十九)家长里短的琐事 张勇胜点点头道:“你放心吧,我照顾他是责无旁贷的,谁叫他是我师侄。他以后要是成为医武双修的绝顶高手,我也是很有面子的。” 曾国权笑着摇头道:“高手不高手的都无所谓,只要他能一辈子践行‘悬壶济世,治病救人’这八个字,我就非常满意了。” 曾易严肃的答应道:“爷爷请放心,孙儿一定把这八个字刻在心中,以后走出去,一定践行这八个字,救穷苦百姓于危难之中。” 在曾家的药铺待了一会儿,聊了聊武功、行医和医毒方面的事情,张勇胜便离开了。将祖上留下的秘籍交给曾家祖孙,张勇胜是非常放心的。以他对祖孙俩的了解,他们不会将这些功夫拿出去害人。 以后张勇胜要将真正的武学发扬光大,自然少不了人帮手,曾易是他内定的左膀右臂。曾易在医武方面都是天才,而且成才速度很快,能帮上大忙。赵云飞就慢多了,还需要好些年打磨才行。 回到家喝了会儿茶,他便拿着礼物从后门去了张学文家。每次回来他都会走一些亲戚,主要是代替父母拉拉关系。亲戚之间太长时间不走动,关系和感情就淡了,以后做什么都不太方便。 张勇胜提着礼物跨过后门,门口是个小巷子,对面就是张学文家的后门。他上前敲门,门没有关,于是推门而入。进去是个小院子,格局与张勇胜家的相同。两个小院子是同时修建的,各方面大致相同。 小院子旁边的房子是厨房,里面传来锅碗瓢盆的声音。张勇胜走到门口一看,见二婶和吴秋月正在弄晚饭呢。吴秋月埋头忙活着,二婶一边忙活一边给她说事,大意是让她留在镇上,别出去打工了。 张勇胜听了一会儿,打断道:“二婶,忙着呢?我哥在么?” 张二婶转过头来,这才发现张勇胜,笑道:“是阿胜啊,刚才就听说你回来了,还说过去看看你呢,你倒是先过来了。你家里爸妈还好吧?” 张勇胜点头笑道:“我爸我妈还可以,他们在外面跑车,每周都用电话联系一下。他们回不来,中元节只能由我代表他们参加了。” 张二婶点点头道:“他大伯有本事,走南闯北的,见过大世面。我们学文就是书呆子,除了闷在书房里看书,啥也不会,让人操心。” 张勇胜摇摇头道:“那不一样,我爸没什么文化,除了开车也干不了啥。学文哥可是铁饭碗,镇上谁家不羡慕?” 张二婶叹气道:“文化多又不能当饭吃,他在外面看着为人师表的,也赚不了几个钱,连媳妇都留不住。我正劝你嫂子呢,以后就留在镇上。虽说赚钱少一点,但夫妻俩不分居,比啥都强。” 吴秋月不乐意了,说道:“这不是少一点,是少很多。我拿回来的钱你也看到了,这是镇上能赚得到的么?你想要抱孙子我能理解,可孩子总要用钱的吧,不提前赚点钱怎么养得活?” 张二婶不服气的道:“养个孩子能用多少钱?长不大的孩子,吃也吃不了多少,随便挣几个就够了。我看你是心野了,在家里待不住了。” 吴秋月反驳道:“娘,你不懂就别瞎扯。现在养孩子可不容易,教育、医疗、吃穿用度,哪点不花钱?我就不说大城市了,你看看县里的孩子,哪个不是拿钱堆出来的?家里这点钱够干啥的?” 张二婶不悦道:“那是县里的孩子,咱家能比么?孩子只要吃得饱、穿得暖、不得病就行了,哪来那么多过场?我以前一个人带着学文,他一身是病,都说他活不过十八岁,但也长这么大了,在学校当了老师。” 吴秋月说不过,看向张勇胜。张勇胜劝说道:“二婶,时代不一样了,你不能总用老眼光看人。以后的孩子都是要走去处,见大世面的,小时候教育最重要了。嫂子在外面吃的那些苦,就是弥补小时候的教育。” 张二婶摇摇头道:“走出去干啥,就待在镇上也挺好的。外面人心太坏了,出点事情叫天天不应的。这里都是乡里乡亲的,有事大家互相帮助。” 张勇胜笑着问道:“二婶,你知道这个院子是谁修的么?” 张二婶点点头道:“这不是你太爷爷修的么?他生了两个儿子,临终前你爷爷和学文的爷爷每人留了一套院子,当年也是轰动了紫竹镇的。那时候咱张家才叫风光啊,四里八乡没有人不知道的。” 张勇胜继续说道:“太爷爷也是出生在张湾村的,村子里太苦了,那年山洪暴发遭了灾,才不得已到紫竹镇谋生。他从小饭馆跑堂的做起,最后才有了这一片家业,临终前把这些留给了后人。” 张二婶想了想道:“你说的我都知道,可外面不比咱紫竹镇,人心难测得很呢。当初学文要去读中专,我就不同意,还是你爸做主才送了出去。后来他还是回来了,在学校当个老师,挺好的。” 张勇胜解释道:“当年太爷爷离开张湾村到紫竹镇的时候,依然是两眼一抹黑,他的父母依然觉得这里危险重重,但他还是来了,创下了偌大的家业。学文哥如果不是身体有病,我爸就会想办法把他安置在县里了。” 吴秋月也说道:“娘,阿胜说的是正理。学文待在这里是有原因的,但张家子弟不能总是憋在山沟沟里。你看张湾村的好多家人,平日里都在外忙活,有的还在大城市开枝散叶,家里的孩子也是前途远大。” 张二婶叹气道:“我是说不过你们,反正我还是觉得秋月应该留在镇上。她和学文结婚好几年了,连个孩子都没有,这事都成了邻里的笑话了。她要是再出去,这生孩子的事啥时候才有准信。” 吴秋月辩解道:“生孩子的事情得慢慢来,急不得的。学文的身体不好,太着急就坏事了。而且这次我又不走远,就在县里给人卖衣服,十天半个月也能请假回来,你有啥不放心的?” 张二婶满脸不信:“待在县里也赚不了几个钱,和在镇上有啥区别?别骗我了,我知道你是在大城市待惯了,看不起这个小镇。” (一百三十)文学青年张学文 张勇胜解释道:“嫂子没骗你,我在县里给她找了个活。老板就是我家邻居,挺好说话的,钱也比别人给的多。她在县里能抽空回来照顾家里,又能赚到钱。学文哥要是有空,也能去县里看他,住在我家就行了。” 张二婶将信将疑的道:“你说的是真的?一个月能挣多少钱?” 吴秋月得意的道:“梁姐可大方了,每个月保底给我八百块,卖出去衣服还有提成。我在江源也拿不到这么高的薪水,真是机会难得。” “八百块!”张二婶顿时心动了,这可是张学文工资的两倍。张学文是个优秀教师,拿着各种补贴,一个月也就勉强四百,在他们学校算排名前列的。在镇上打零工,一个月才百十来块钱,实在太少了。 张勇胜察言观色,又添了一把火:“二婶,这可是大好事,在县里要找到这样的工作可不容易。正好我爸妈不在家,嫂子连房租都省了。你要是不答应,我让人家重新招人,可不能耽误了生意。” 张二婶想了想,一咬牙道:“如果只是在县里,那也不远,我答应了。但你得把你嫂子照顾好了,不能让她吃亏了。她脾气好,容易被人占便宜。” 张勇胜笑笑道:“这个您就放心吧,我和她们老板太熟了,一切都好说话。而且在县里随时都能给您寄钱,您想要啥,就让嫂子给你带回来。” 张二婶笑道:“为了秋月的工作,你还跟着操心,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二婶你太客气了,咱们祖上都是一家人,连五服都没出,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么?”张勇胜摆摆手道:“对了,这个是给您带的一些东西,我在江源买的。都是些厨房用的小玩意儿,不值钱,您看好不好用。” 张勇胜递上了带过来的盒子,里面是一套高档的陶瓷餐具。这些餐具非常的精美,上面画着色彩鲜艳的花纹,还带着金边,一看就是价值不菲。过年的时候用这样的餐具请客,那可是太有面子了。 张二婶一看眼睛都亮了,脸上乐开了花:“哎呦,这么好的东西,你太破费了,得要花不少钱吧?我怎么好意思?” 张勇胜笑笑道:“我这是专门给您买的,您有啥不好意思的。您平时也不能太节省,该用的钱还得用。他们两口子都是能挣钱的,您吃得、穿得、用得都体面一点,也是给他们长面子啊。” 张二婶笑道:“我都老太婆了,要那么体面做什么?我现在不求别的,只要他们小两口能给我抱上孙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然后张勇胜把曾国权对张学文身体的判断说了,劝张二婶有些耐心,过些日子总会有结果的。张二婶这才放下心来,不再拿生孩子的事情纠缠吴秋月。聊了几句后,张勇胜留下婆媳俩继续忙活,自己去书房找张学文。 正如吴秋月的看法一样,张学文就是个书呆子。暑假里他整日泡在书房里,除了吃饭和有事,基本上是不出屋的。他爱好文学,想当一个名家,也写了一些作品投稿,但一直没有多大的成就。 他是紫竹镇小学的语文老师,平日里除了上课就是看书,处于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状态,日子过得非常单调。只有在和他谈起文学的时候,他才会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一番,收获当地文学爱好者的崇拜眼光。 张勇胜走到张学文的书房外,大声喊道:“哥,你在忙么?我能进来么?” 房门被推开了,身穿白色体恤,脸上一副大黑框眼镜的年轻人伸出脑袋。他看了看张勇胜,笑道:“你怎么才过来啊,我等了你好一阵了。赶紧看看,这是我的新作品,给点意见。” 张学文看起来很瘦弱,个头也不高,脑袋则显得有些偏大,看起来不太自然。由于常年沉迷于书本,脸上挂着高度的近视眼镜。他对张勇胜还是很看重的,因为张勇胜是高中生,能和他对上话。 跟着张学文进了屋,书房里乱得都没有下脚的地方。房间本就不大,四面墙壁都是书架,上面是张学文买的各种书籍。写字台上也堆满了书籍,不是教学用的教材,就是各种经典名著。 张学文酷爱文学,他的工资有一半都拿来买书了。若不是张二婶会持家过日子,这个家恐怕很难过下去。吴秋月在外打工的时候每月也寄一些钱回家,这才让家里保持着温饱的生活水平。 张勇胜搬了个凳子坐到写字台边,拿着张学文的备课本翻了翻:“你还在准备习题?这不是放假了么?给谁准备的啊?” 张学文笑道:“给六年级准备的,开学的时候摸底用。现在乡场和村里的小学都在裁撤,很多学生要并到我们学校。学生们的水平参差不齐,先摸一下底,免得教学的时候没有方向。” 张勇胜点点头道:“我听说你当语文教研组长了,以后前途无量。” “什么前途无量?一个乡镇小学而已。”张学文摇摇头道:“老主任退休了,我就暂代几天。以后别的学校老师合并过来,校里会重新安排的。” 张勇胜劝说道:“你也不要妄自菲薄啊,你得文学水平镇里都出名的。教研组长虽然不是啥大官,好歹有些津贴,也能改善生活。” 张学文不屑的笑道:“那能有几个钱?有这心思我不如多写点豆腐块,不多不少每个月还有点稿费,不比当个破组长自由?” 张勇胜好奇的道:“你写了这么多年,有没有想过出一本书?” 张学文摇头叹息道:“我也想出书,可水平不够啊。能有个豆腐块我就心满意足了,出书就是奢望。这不仅要人家看得上,还得出钱,不是那么容易的。我最近学着写些长篇,你帮我看看如何?” 说着张学文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稿子,递到了张勇胜的手里。张学文以前是在杂志上投稿的,都是些中短篇的小说。写长篇耗费的精力太大,花的时间也长,所以一直没有机会尝试。 最近他身体好了许多,也心血来潮,便尝试着写一些长篇的小说。他主要是写文青小说的,各种男女恋爱什么的,张勇胜并不太喜欢。但张勇胜也不会驳他的面子,翻开稿子开始阅读起来。 (一百三十一)小镇的惬意生活 随便翻了几页,张勇胜放下稿子,笑道:“看着还行,就是节奏太慢了,年轻人可能不喜欢。你最近身体如何?曾老医生说你身体恢复得很好,先天经脉的毛病明显改善,感觉怎么样?” 张学文点点头道:“还行吧,感觉精力旺盛一些,不如以前那么劳累了。我就是这身体拖了后腿,什么事都干不了,让妈和秋月吃苦了。” 张勇胜笑着道:“如果身体好了,那你就抓紧一点,刚才二婶又在催嫂子了。嫂子也难受得很,周围闲言碎语太多,受了不少委屈。” 张学文不置可否,反问道:“你呢,这次考试怎么样?是不是又拖后腿了?” 张勇胜摇摇头,笑道:“这次你可猜错了,我这次是前进十名,争取下个学年进入全年级前十。以二中的升学率,前十名的成绩应该可以混个专科了。我读书没啥天赋,能读专科就满足了。” 张学文摇摇头,哭笑不得:“你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大伯要是听说你说这个,肯定又得揍你了。不过专科也不错了,比哥哥我强多了。我读个中专都要了半条命,要不是曾医生,估计坟头上的草都一丈高了。” 张勇胜讪讪的道:“我是没办法,他逼我读书就是赶鸭子上架。你要是身体好点,肯定能考上大学。再养几年身体,把孩子生了,然后抽空你再复习复习,说不定也能去进修个师范什么的。” 张学文笑笑道:“这我就不指望了,我到时候都多大了,哪有三十岁考大学的,那就真成了范进中举了。我知道他们都说我是书呆子,可书呆子也不是不通事务的。我妈年纪越来越大,我放心不下。” 张勇胜摆摆手道:“你别听他们胡说八道,都是嫉妒你的铁饭碗。咱们这镇里就是这种风气不好,喜欢传家长里短的破事。我想办法把嫂子安排在县里,就是为了方便照顾家,你可得抓紧点。” 张学文无奈的笑笑:“你才多大,就跟着我妈瞎操心。我妈说话你听着就行了,千万别当真。生孩子的事情一切随缘,强求不得的。” 张勇胜叹息道:“反正我把话带到就行了,你看着办吧。嫂子在县里就住我家,老板是我的邻居,你就放心吧。你周末有空就过来,我给你们留房间。周末正好有一趟车,来去都很方便。” 张学文感激的道:“这事真的太感谢你了,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离得远了,家里也不放心,在县里正好,有你照顾着,我就没顾虑了。” 张勇胜客气道:“不用说感谢的话,我们是兄弟嘛。我爸出车前就说过,让我抽空多过来看看,尽量帮着搭把手。” 兄弟俩在书房待到吃饭才停下,谈天说地的聊了不少。张勇胜是个万金油,啥东西都知道一点,找话题特别厉害。即便是张学文这种痴迷文学的文青,也能聊的乐呵呵的,他都有些佩服自己了。 吴秋月和张二婶做了一大桌子的菜,专门用来招待张勇胜的。张勇胜虽然很不好意思,但动起手也不客气,胡吃海塞了一大堆。张学文食量小,吃完了就端着茶杯陪他,顺便聊一些镇里的闲事。 吃完饭张勇胜回到自己的小院继续忙活,他还有很多暑假作业要做呢。在江源的时候就落下了不少,回到云山后抓紧时间补了一些,这次回紫竹镇祭祖,空余时间不少,正好多做一些,免得开学时候狼狈。 这次暑假作业的压力是近几年最大的,除了学校布置的以外,还有白芷萱给其要求的补习进度,和陈丽给的习题卷子。他现在是痛并幸福着,虽然感到很无奈,但也只能集中精力把学习成绩提上去。 从第二天开始,张勇胜白天准备祭祀的东西,同时整理和晾晒爷爷的旧书,晚上则补习功课,时间安排得比较满。同学刘卫在放假前还约他一起玩耍呢,他现在暂时没空,只有等祭祀结束后再说。 张勇胜爷爷留下的旧书很多,而且内容非常的杂,也不知道是他从哪里搞来的。张勇胜只知道老人家文化不高,但特别崇拜有文化的人,所以喜欢收藏书籍附庸风雅,所以留下了不少各种古代书籍。 这些书籍装了整整两个房间,每次张勇胜晒书都累得不行。自从去年这些书中发现了秘籍后,他就变得非常仔细了。每一本书籍他都要认真的分门别类,生怕就错过什么珍本善本的典籍。 去年张勇胜发现的武功秘籍不止一两本,还有很多比较低端的武功图谱,比如说他准备送给赵云飞的太祖长拳和盘龙棍。这两种武功是烂大街的,不管在图书馆,还是在书店里,都比较容易找到。 但要说将两种武功完全拆解开的图谱,这里算是独一份的。这两部书都是手抄本,看样子至少一百年了。抛开他本身的内容价值,只是书籍都能按古董卖个好价钱,所以张勇胜挺舍不得的。 但是考虑到武功传承还是需要一些仪式感,而且有了这些古书能提高公信力,所以他就不能太吝啬了。以后赵云飞出去收徒弟,有了这样的古书压场子,说出来的话都能让人更信服一些。 吴秋月在家里待着没什么事,有空就过来帮张勇胜的忙。张勇胜既要晾晒古书,又要准备祭祀的东西,忙得闲不下来。有了吴秋月帮忙就好多了,一些跑腿的事情可以让她来做,节约他不少时间。 祭祀是在张湾村的老家祠堂举行的,但祠堂只准备公祭的物品,各家各房的东西都是自家准备。张学文的东西早就准备好了,张勇胜则在赶工,各种香腊纸钱、白纸包袱都需要亲手来完成。 前前后后忙了近一个星期,张勇胜才基本把该准备的东西弄好了。有吴秋月帮助就好了很多,张勇胜空出不少时间,还可以听听外语磁带,用手机跟白芷萱煲一下电话粥,日子过的还是很惬意的。 紫竹镇在偏远的山沟沟里,附近只有一个手机基站,刚建立不久,手机的信号非常差。张勇胜每次打电话都得跑到基站附近,绕着基站转圈打电话,成了镇中比较奇葩的景象。 (一百三十二)与曾家祖孙切磋 吴秋月出门买菜常有人问,说张家来了有钱人,拿着手机一打就是半个小时。吴秋月则与有荣焉,各种跟人解释,其实就是炫耀。再加上她穿得时尚漂亮,大家都说张家的人在城里发了大财。 这天在张学文家吃过晚饭,溜溜达达的出门了,他和曾家祖孙约定了,切磋一下武功。约定的地点就在镇外的小土山上。这山不高,也就四五百米,在周围的丛山峻岭中根本不起眼。 小镇的生活很平静,晚上基本没有夜生活,晚饭后路上的人就很稀少了。张勇胜小跑着出了小镇,然后用起轻功,身体一晃化作一道烟尘向着土山的方向而去。前后十几分钟,他已经到了土山的山顶。 土山的山顶是平的,有一些不高的灌木,面积并不是太大,但足够他们切磋武艺了。张勇胜抵达的时候曾家祖孙还没来,他坐到一块石头上,调匀了呼吸,把身体状态调整到最佳。 面对曾家祖孙,张勇胜就比较认真了,毕竟他们是真正的武林高手。与胡大力这样的门外汉,还有力王这种的半桶水相比,曾家祖孙的能力要强得多。尤其曾国权几十年的道家内功被激发出来,深厚程度不在张勇胜之下。 每次回到紫竹镇他们都要互相切磋的,这既是互相学习提高实战水平的途径,也是能够增加彼此之间的了解。曾国权年轻的时候走过江湖,也见识过不少武林人士和鬼蜮伎俩,经验是比较丰富的。 与曾国权的交流之中,张勇胜也更了解了现代社会中的江湖武林。虽然都是曾国权归隐之前的老黄历了,但对于张勇胜来说颇具参考价值。如果他想要走复兴武学的道路,未来肯定会与这些人打交道的。 坐在山顶,吹着徐徐的凉风,张勇胜感到舒服极了。山区的气温较低,比县城低了近十度,家里根本不需要电扇和空调。他不禁感叹,紫竹镇虽然边远落后,这样的环境却也更适于修身养性。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了远处有人上山的脚步声。脚步声的很轻,节奏平稳舒缓,很明显不是普通人。以他的经验能从脚步声中分辨出哪个是曾国权,哪个是曾易,这是前世带来的江湖经验。 片刻后两个人影出现在山顶,一个是白须飘飘的曾国权,另一个是阳光少年曾易。张勇胜朝他们挥了挥手,两人一个起落便迅速靠近,犹如在空中滑翔,显露出不俗的轻功造诣。 张勇胜笑道:“阿易的轻功越来越好了,这才一年多,就已经和老爷子并驾齐驱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曾易得意的道:“俗话说,跑得快,当元帅。练好轻功可是保命的第一要务,我可不敢懈怠。只要轻功比人强,打不过还可以跑嘛。” 张勇胜叹气道:“人家说年少气盛,你却就不像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凡是练武的首先考虑是如何打倒对手,你倒好,把跑路放在第一位。” 曾易解释道:“爷爷说对普通人不能轻易动手,而且现代社会各种枪支武器一个比一个厉害,没有好的轻功,真打起来可容易吃亏。” 曾国权点点头道:“说的不错,以后能不动手就不动手。除了万不得已的情况,也不能对普通人出手。你要永远记着这一条,否则会惹祸上身的。” 张勇胜摇摇头道:“老爷子,你对阿易是不是管得太严格了。他还是年轻人,要有点活力嘛,现在搞得有些油滑了。” 曾国权笑笑道:“油滑一点好,以后去了大城市不吃亏,只要他不做坏事就行。他没有社会经验,我又不在身边,真要出点事可没法弄。” 张勇胜点点头道:“好吧,你的孙子,你说了算。今天是你们谁先上呢?” 曾易跃跃欲试的道:“师叔,我先来吧。我最近觉得武功大进,正好找你评判一下,看看是不是错觉。” “来吧。”张勇胜微微一笑,摆了个起手式。 曾易也不客气,上手就是一掌,直劈张勇胜的面门。张勇胜后退搭手,两人还是近身缠斗。曾易用的是家传的八卦掌,绕着张勇胜转圈,一对肉掌上下翻飞。他出掌隐含风雷之声,声势颇为骇人。 张勇胜面带微笑,在原地转圈,双手以肉掌对肉掌,切入对方的掌圈之中。曾易不敢正面硬碰硬,一触即走,专门抢攻偏门,深得八卦掌的奥义。张勇胜气定神闲,将全身护得密不透风,以守待攻。 曾易知道张勇胜的功夫强他很多,一点都不客气,尽全力将武功施展开来。他的武功以形意拳和八卦掌为主,最近一年又练了无毒神掌。他的天资很好,尝试着将三种武功融为一体,力求形成自己的风格。 无毒神掌来源于五毒秘传上的五毒神掌,经过张勇胜的改造后更加的精妙。它不以毒掌伤人,但在排毒过程中形成了精妙的掌力,施展之中变化无穷。普通的高手极少有应对这种掌力的经验,很容易被打个措手不及。 曾易每一掌的力道都不一样,或阴或阳、或明或暗、或刚或柔,各种复杂的力道走向交织在一起,甚至先后次序叠发,令人防不胜防。张勇胜两世为人,实战经验丰富,应付起来还算得心应手。 片刻之后曾易围绕着张勇胜转起了大圈子,而且圈子越来越大。每过数掌两人就要碰撞一次,发出啪啪的清脆响声。他的身体化成了淡淡的人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模糊不清,常人难以分辨。 张勇胜站在场地中央,踩着奇异的步伐,每一次对掌身体都微微一晃,但脚下却稳如泰山。他的脚下被踩了一个不大的浅坑,而且浅坑还有扩大的趋势。曾国权看了一会儿,皱起了眉头。 曾国权大声提示曾易道:“阿易,你师叔将掌力都引入到地下了,你这样打是没用的,不变招就只能认输了。” 曾易大声道:“变就变,谁怕谁!” 张勇胜笑道:“这还有点男子汉的气概,赶紧的,我等着呢。” 曾易忽然吐气开声,双掌合成一拳,直捣张勇胜中宫。张勇胜退了一步,手臂格挡将拳风化开。曾易得寸进尺,侧身半步又是一拳打击张勇胜的腰部。张勇胜转身避开,伸手抓向对方的手腕。 (一百三十三)形意八卦混元掌 “用形意拳合霹雳劲,你倒是个鬼精灵。”张勇胜笑道。 曾易换了打法,场中形势突变。张勇胜不再以守代攻,而是和对方打得来来回回。他也不再用绵掌的功夫,而是用起了擒拿点穴的招式,招招不离对手双臂诸穴,犹如在擒龙捉蛇一般。 两人在场中乒乒乓乓的打做一团,曾国权在旁边看着,一会儿点头,一会儿又摇头。天色从黄昏打到了黑暗,两人都没有结束。张勇胜为了让曾易尽力施为,也不以内力压人,给了曾易很多的发挥机会。 曾易天赋绝佳,知道这是学习的良机,竭尽全力发挥着自己的实力。两人打了一个多小时,如果是普通人早就累趴下了。但由于两人都有不俗的内功底子,体力依然充沛,拳掌之中的风雷声依旧不见减弱。 打到兴奋处,曾易大喝一声,右手冲拳直进攻击张勇胜的胸腹。张勇胜含胸拔背,双掌对圆缠绕曾易手臂。曾易拳发霹雳劲,力量刚猛霸道,全力冲击张勇胜的掌力,欲孤注一掷毕其功于一役。 张勇胜双手一搓,双掌之间生出一股螺旋气劲。曾易刚猛霸道的一拳被螺旋气劲卸开,撞向张勇胜的身侧。张勇胜贴身上前,双手一转一推,曾易顿时身体失控,被带着旋转得向旁边摔去。 他落地后螺旋之力不止,刚站起来便被带得跌跌撞撞,像喝醉酒了一般。曾国权一步移到曾易身后,一手压在曾易肩头。曾易借此力道稳固下盘,逐渐化去这股螺旋之力,然后才勉强站稳脚跟。 张勇胜见此笑道:“真不愧是百年难遇的天才,不练霹雳拳,却能将拳劲融于无毒神掌之中。多种拳劲互相弥补,不但变化莫测,而且令人防不胜防。厉害!真是厉害!老爷子,你养了个好孙子啊。” 曾国权谦虚道:“你就别夸他了,夸他跟夸你有什么区别?你和他一般大,你的本事比他强太多,我都比不了。你说他是百年一遇的天才,那你就是千年一遇的。你俩要是进入江湖武林,未来格局必有大变。” 张勇胜客气道:“我和他不一样,他的武功是自成一派,而我则是吃祖上的老本。二十年之后,如果我没有奇遇,武功就算再进步也非常有限。但他在二十年后,武功必然突飞猛进,不在我之下。” 曾国权笑道:“有了你们两人,二十年后必然会重现武林兴旺的景象,就是不知道我这个老头子能不能看得到了。” 曾易说道:“爷爷,您放心吧,一定能看得到的。去年那一关过了,必然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以您现在的功力,就算再活三五十年也没问题。” 曾国权自嘲道:“我都多大年岁了?再活三五十年,那岂不成老妖怪了。知足者常乐,活得差不多就行了,不能太贪。” 张勇胜摇头笑道:“您也不必妄自菲薄,上古修士人均寿命一百二十岁,咱们这才哪儿到哪儿?我认为,只要勤于练气,总有突破的一天。” 曾国权点点头道:“闲话少说,你准备好没?要不要休息一下?看你俩打得这么热闹,老头子也有些手痒了。” 张勇胜拱手道:“随时可以,请进招吧。” 对上曾国权,张勇胜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许多。曾国权苦练道家养生功数十年,积累了深厚的内家真气。单以内力强度而论,张勇胜觉醒后的内力也未必是曾国权的对手。 在古代传统武学中,内力是最为根本的。内力不行,一切都是白搭。所以才有,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的说法。张勇胜这辈子是走了捷径,虽然这一年来他抽空苦练内功,但增长的程度极为有限。 这一方面是因为时间太短,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身体太弱小,需要长时间的锻炼和融合。面对一般的武林高手,张勇胜还可以用招式技巧来弥补内力的不足。但曾国权内功修为超过一甲子,却不是简单的招式能够压制的。 曾国权眼睛一眯,身体突然向前一蹿起,眨眼间就到了张勇胜的面前。他出手就是偏门抢攻,与曾易一样打的是八卦掌。但他的掌法却非常诡异,出掌无风无声,看似轻飘飘的,却暗藏杀机。 这种看起来和普通人差不多的掌法,其实是掌劲练到了返璞归真之处才有的现象。功夫不到的时候,只要挥掌就会有风声,用力越强风声越大。只有到了曾国权这个境界,才能风声与内力完全收敛,达到返璞归真的地步。 “好!”张勇胜大喝一声,身体侧身闪避,立刻还了一掌抢攻。 对上曾国权他可不玩什么以守代攻,处处抢占先机是必需的战术。他换了一路掌法,这套掌法相当的诡异,也有点返璞归真的意思。他的动作很大,大开大合且古拙古朴,却也是出手无风,安静无比。 在这夏日的晚上,山风徐徐吹过,两人快速的舞动的掌法对攻,现场却没传出任何一点声音,显得无比的诡异。曾易在不远处看着,神情非常紧张。他知道这是绝顶高手的较技,一个不慎就会生死立判。 曾国权的武功比曾易成熟得多,他的八卦掌并不单纯。这里面除了有八卦掌本身的游身掌刀等技法外,还加入了形意拳的五行拳、十二形拳,和霹雳拳的劲道,变化深不可测,攻势颇为凌厉。 张勇胜两世为人,实战经验也非常丰富。虽然只是简单的大开大合的古朴掌法,却正好将变化多端的对手所克制。他一招一式如刀劈斧凿一般,符合大道至简的哲理,每一下出手逼得对方不得不变招为守。 两人的身法都极快,斗到激烈之处在场中化作了两道黑影,飞掠纠缠冲突不断。两人拳脚碰撞时居然无声无息,甚至连一点劲风都没有溢出,让曾易看得叹为观止,心里悬到了极点。 张勇胜和曾国权的交手并没有与曾易那么持久,两人切磋了不到半小时,就出现了胜负之分。只见张勇胜“嘿”的一声轻笑,向后急退十余步,手中二指之间夹着半缕花白的胡须,脸上满是得意的表情。 (一百三十四)吴秋月家的委托 曾国权踉跄退了三步才稳住身体,他深呼吸了一口,然后调匀气息,默然不语,脸上有些遗憾的表情。曾易跟在爷爷身后,又有些不明所以,感到非常焦急。他抬头看向张勇胜,张勇胜则笑而不语。 “你这小子,平日里看着挺老实的,居然会耍诈,实在是让人意外。”曾国权摇摇头,叹息道。 张勇胜微笑着道:“没办法,你这套形意八卦混元掌太霸道了,不用点小手段,一时半会儿拿不下来啊。” 曾国权点点头,回身问曾易:“阿易,看明白了么?” 曾易满脸茫然,然后摇头苦笑:“您二位的动作太快了,我眼力跟不上啊。” 曾国权呵呵笑道:“呵呵,我疏忽了,你功力还不到呢。跟不上就算了,等你功力够了,我再跟你讲。” 张勇胜赞叹道:“短短一年时间,您老人家就能将三门绝技合二为一,真是不简单啊。看来我有点小觑天下英雄了,这真是个人才辈出的时代。” 曾国权谦虚的道:“我算什么英雄,山沟沟的老头子而已。其实还是得益于你的传授,否则我哪能感受到武学的奥妙。我发觉之前我都白活了,自从遇到了你,才知道真正的武学是啥样。” 张勇胜有些好奇的道:“你们以前练的武学真的这么差么?我爷爷留下的书里好东西不少啊,应该不会差到你说的程度。” 曾国权摇摇头道:“百年之前天下浩劫,各地战乱不堪,不少的绝学都失传了。再加上各大门派都有敝帚自珍的传统,都藏着自己的秘籍不传,结果越传越少,留下来的都成了残羹剩饭。” 张勇胜有些遗憾道:“如果是这样,江湖上像样的高手估计也没多少了,也许官方还藏得有,但也是不会轻易出手的。” 曾国权点点头道:“如果要找真的高手,只有去官方了。官方应该搜集了不少百余年前的武功秘籍,培养几个高手问题不大。至于他们到了什么程度,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外面的人是很难得知的。” 切磋完毕后三人散步般的缓缓下山,虽然夜间光线不好,但三人依旧如履平地。深厚的内功给他们带来极强的夜间视力,土山上的崎岖不平的小路看得非常清晰,丝毫不能对他们造成影响。 基本上都是张勇胜和曾国权在闲聊,曾易认真的听着,偶尔说了一两句。张勇胜提到了力王的事情,曾国权对此也没有太多研究。先天真劲本就是低概率的事情,曾国权隐居多年,也没遇到过这样的人。 力王的先天真劲在外人看来很强大,但面对这三人之中犹如蹒跚学步的婴儿一般。即便是武功最低的曾易,对上力王也非常轻松。因为力王名气极大,正好成为张勇胜打响第一炮的垫脚石。 张勇胜回到小院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钟了。让他比较意外的是,吴秋月居然在客厅等他。小镇上的人都没有夜生活,一般都睡得很早,这个时候吴秋月还过来找他,让他感到非常意外。 “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有啥事么?”张勇胜问道。 吴秋月脸上露出勉强的笑容:“阿胜,有个事情想要麻烦你一下,不知道你能不能帮一下忙?” “啥事?你就直接说吧,跟我你还客气啥?”张勇胜大方的道。 吴秋月犹豫了一下道:“其实也不是啥大事,我娘家那边的事,我本来不太想管的。可你哥都答应下来了,我只能找你帮忙。” 张勇胜不解的道:“你娘家的事?事情大么?缺钱了,还是被人欺负了?” 吴秋月摇摇头道:“不是钱的事情,你给我的一百万还没花呢。是我哥的孩子在云山被人欺负了,他都不敢去上学,你看能不能帮着处理一下。学文说你也在二中读书,可以帮着照看一下。” 据吴秋月说,她的大哥大嫂吴春雷夫妇在县城里摆摊卖水果,舍不得将儿子留在紫竹镇,便将儿子留在身边。吴春雷的儿子叫吴喜林今年十四岁,在云山三中读初二,经常被同校的学生欺负。 这个学校张勇胜是知道的,比二中也好不了多少,出了名的乱。汪平就是三中的小霸王,手下好多混子都是三中的学生。学校里高年级的学生欺负低年级的情况比较严重,换了多任校长也没法解决。 其实二中前几年也是这种情况,新校长到任后整顿了一下学风,情况才好了不少。后来刘亚强等几个高年级的学生出面,让其他几个年级的混混们不敢在学校里乱来,二中的情况才比三中好了不少。 三中没有新的校长,也没有刘亚强这样富有正义感的高年级学生,学校的风气依旧的乱。汪平、吴大明这样的混混头子大行其道,各个班级又有自己的小霸王,很多学生日子过得非常痛苦。 老师们对这种事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他们根本不敢招惹这些混混,所以弱小的学生就没人庇护。吴喜林这种家不在县城的更是如此,没有本地人的依靠,经常是混混们敲诈勒索的对象。 张勇胜小学就过着这种日子,他对此是深有体会的。当时他的父母常年在外跑车,根本顾不上来,他也只能自生自灭。好在赵云飞讲义气,跟汪平死磕了六年,这才让张勇胜的日子好过许多。 张勇胜想了想道:“我哥是什么意见,希望我管成什么样子?” 吴秋月回答道:“学文有个同学在县教育局,可以出点钱走关系转学到二中去。你在二中比较熟,顺便照看一下,只要不被欺负就行。” 张勇胜点点头道:“这个倒是没问题,到时候你带我认认人。三中可能麻烦点,但二中绝对没人能欺负他,这个包在我身上吧。” 吴秋月面露喜色:“那真是太好了,我还怕他给你添麻烦呢。刚才我哥嫂带着孩子过来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学文又是个心软的,开口就答应了,我给他使了半天眼色,他都装没看见。” 张勇胜摆摆手道:“其实你不必如此的,都是一家人,互相帮忙应该的,哪来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话?” (一百三十五)去吴家了解情况 吴秋月叹息道:“其实我爸妈是不想孩子去县里的,想留在镇上读中学。镇上中学虽然不太好,但总比云山三中强一些吧。主要是我那嫂子和我妈合不来,非得把孩子带在身边,怎么说都不行。” 张勇胜表示理解:“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婆媳关系历来如此。你家已经算不错了,我们家属区里闹离婚的大多是从婆媳关系开始的。” 吴秋月也很头疼:“谁说不是呢?真是个麻烦事。明天我家要祭祖,中午请客吃饭,我和学文都要去,你能不能也去一趟,顺便看看孩子。那孩子只比你小两岁,但感觉比你差得太远了。” 张勇胜点点头道:“中午没问题,该准备的事情都弄完了,反正我也没啥事。” 靠近中元节,家家户户陆陆续续的开始祭祖。镇上的要早一些,周围乡村的比较晚。过两天张勇胜和张学文也要回张湾村去,参加每年都有的中元节祭祖。祭祖过后会有流水席,大家族的乡亲们一起吃饭联络一下感情。 张勇胜一家虽然住在县城里,但在家族祠堂也是有名有号的。他太爷爷在镇上发迹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捐了一大笔钱给祠堂。所以在祠堂供奉祖先牌位的地方,他的太爷爷也是排在前列的。 第二天上午,张勇胜照例整理爷爷留下来的各种古书。他挑选了一些武功秘籍和江湖技能类的做了个索引目录,专门找了一个大木箱子分门别类的装好,以备不时之需。 这些书对张勇胜来说非常有用,很多都是民间失传的绝技,也不知道他爷爷是从哪里弄来的。太祖长拳和盘龙棍的图谱已经被他找了出来,他还找了一本梅花桩的图谱,拿回去交给赵云飞用。 目前赵云飞的武功还在打基础阶段,张勇胜让他循序渐进的学习,防止贪多嚼不烂。一门徒手拳法和一门器械已经够他练两年了,再加上梅花桩的功法,足够赵云飞坚持到大学的前期了。 梅花桩是非常有名的下盘功夫,既可以用于实战,也可以用来练习轻功,在江湖上非常有名,即便是在现代社会,过年的庙会中也常常有梅花桩表演。只是这种表演已经远离了实战,走向了杂技的层面。 曾易提出的优先学会保命功夫的人生哲学很有用,因此张勇胜也打算给赵云飞增加梅花桩的练习。只要梅花桩的基础打好了,以后学别的轻功事半功倍,遇到突发的危险时也能及时脱身。 忙了一会儿,张学文和吴秋月过来了,他们手里提着礼物。张勇胜起床就准备好了,换了身新衣裳,带着伴手礼。三人出发前往吴秋月的娘家,他家距离张家不远,隔了一条街都不到。 吴秋月的娘家是紫竹镇的老住户了,一百年前的时候最兴盛,是出了名的书香门第,据说祖上还有人当过县官的。现在吴家虽然没落了,住的院子也还不小,抵得上张家两个院子了。 此时吴家已经热闹非凡了,除了吴秋月的本家外,四里八乡的亲戚们都来了。前院里摆起了一桌桌的酒席,祭祀后大家一起吃喝一顿,联络一下感情。吴秋月带着张家兄弟进屋,一路上打着招呼。 张学文认识其中不少人,微笑着招呼他们。张勇胜根本不认识,全是没见过的陌生人,遇到人家打招呼,他只能尴尬的笑着。他们在吴秋月的带领下进入堂屋,见到了包括吴秋月父亲在内的几个长辈。 在张学文的带领下,张勇胜送上伴手礼,然后挨个问好。虽然他一个都不认识,但都算是长辈,简单的客套一番便推出了堂屋。然后吴秋月又带着兄弟俩坐到了院落中的一桌席位上,等待着祭祀开始。 院落里面很热闹,每桌都坐了好些人,都是吴家的亲戚朋友。吴秋月带来的这桌靠近主桌,一对夫妇正在嗑瓜子聊天,旁边坐了个十几岁的少年。少年看起来比较瘦弱,怯生生的样子,似乎很不习惯这种场景。 吴秋月给张勇胜介绍了一下,这一家人正是他的大哥吴春雷和老婆孩子。吴春雷感情站起来,和老婆黄翠芬一起热情的招呼。他们的孩子吴喜林比较胆小,沉默着点了点头,坐在旁边也不吱声。 张学文点点头,说道:“大哥大嫂不用客气,你们说的事情我已经联系好了。我那同学已经答应了,开学前你们去找他,他帮你们办手续。主要是得花三千块钱,这点是少不了的,你要有准备。” 吴春雷答应道:“能转学就好,花点钱就花点吧。喜林在三中实在是被欺负得没有办法了,他们年级好几个人欺负他,连早饭钱都不放过。我们找了校长,校长也不管,看着他们报复喜林。” 吴秋月忍不住道:“其实把喜林转回镇上挺好的,现在镇上的学校的师资力量也齐全了,还有爸妈帮着照看,没人会欺负他。县里面的人欺生,喜林也胆小怕事,日子肯定不好过。” 黄翠芬摇摇头道:“妹子,你没孩子,你不懂。这孩子是妈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哪能说分开就分开的?现在县里发展很快,喜林在县里也能增长见识,哪里不比在这山沟沟里的小镇上强?” 吴秋月还要劝说,张学文打断道:“在县里也有好处,以后方便在县里找个营生养活自己了。回到镇上就业也困难,咱们紫竹镇太小,容不下太多的孩子。阿胜就在二中读书,他人头熟,应该没问题的。” 吴春雷感激的拱拱手道:“阿胜兄弟,哥哥我就拜托你的。我和你嫂子天天在街上瞎转悠,为了卖点水果起早贪黑的,实在是照顾不过来。你是县里的人,有关系有人脉,请多多费心。” 张勇胜拍着胸脯保证道:“没问题,这个包在我身上吧。别的不敢说,二中我还是有几分话语权的。咱们学校新校长一直在整顿校风校纪,下学期肯定会更好,三中的确太乱,能转出来是最好的。” 黄翠芬埋怨吴春雷道:“当初就是走了他一个朋友的关系才去了三中,结果钱花了不说,孩子还被欺负,真是气死人了。尤其是他们初中部有个什么七星会,其实就是七个小破孩,仗着家里有钱有势,霸道得不行。” (一百三十六)也就是个小丫头 七星会?什么玩意儿?张勇胜听都没听过,疑惑道:“这七个小孩家里是干嘛?还组成会了?这三中的老师都是混日子的摆设么?” 吴春雷叹息道:“其实老师们也惹不起,这些小孩家里都不可小视。听说他们领头的一个家里是某个领导的司机,在县里各个部门都能说上话。还有一个是农机厂厂长的女儿,打起架来比男生还狠。” 农机厂厂长的女儿?谁啊?张勇胜在记忆中搜索起来,他没觉得农机厂那个女生很能打的。农机厂最能打的就是汪平和赵云飞,现在汪平都不够看了,赵云飞动起手来肯定是老大。 想了半天也对不上号,张勇胜问道:“农机厂我倒比较熟,我小学就是在农机厂的子弟校读的,好几个朋友都是农机厂的。梁姨的前夫就是农机厂的厂长汪建设,她的儿子就是农机厂的小霸王,没听说过有女生啊。” 吴秋月猜测道:“她可能跟你们不是一个圈子吧,你们是高中生,他们是初中生,而且你们还隔着学校呢。” 吴喜林弱弱的道:“她叫程熙,是农机厂副厂长的女儿。其他几个人都听她的,我们初中部的男生都不敢得罪她。她还让我每周给她三块钱上贡,不然她就要带人揍我,打起人来跟发疯了一样。” 张勇胜摇摇头道:“不认识,我打个电话问一下。太不像话,居然还搞敲诈勒索,汪平这王八蛋皮痒了是吧,纵容下面的人乱来。” 吴喜林惊讶到:“小叔,您认识汪老大?” 张勇胜掏出手机,点点头道:“他是我邻居梁姨的儿子,梁姨是秋月嫂子的老板,工作都是我介绍的。汪平要是敢乱来,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吴秋月摇头苦笑道:“梁姐好像跟儿子关系不好,母子俩见面就在吵。上次我见他到店里要钱,被梁姐骂得灰头土脸的,拿了钱就跑了。” 张勇胜叹气道:“没办法的事,他们家就是一团糟。这也是梁姨当年为了钱离婚留下的后遗症,外人根本没法管。” 说着张勇胜打通了周兰兵的传呼,片刻之后周兰兵的电话回了过来。他和赵云飞正在游戏厅切磋呢,传呼机一响火速回电。他俩暑假都是一起打发时间的,上午在外玩游戏,下午各自练功。 张勇胜当着众人的面打了电话,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把事情了解清楚了。小镇上能用手机的人还没有,即便是传呼机也只有镇里干部才配备。张勇胜拿着手机一阵高谈阔论,看得众人实在眼馋。 其实张勇胜也不想如此出风头,实在是手机在这里信号不好,不大声一点根本听不见。好在吴家所处位置距离基站要近些,线路上比较通畅。如果距离远一点,电话随时断线都是有可能的。 张勇胜把手机揣回兜里,迎着众人询问的目光道:“没事儿,一个小丫头片子而已,不值得担心。她爸叫程国兴,农机厂有名的马屁精。以前他是管后勤的,今年初才当了副厂长。” 黄翠芬犹豫了一下:“要不阿胜兄弟托人给她家里说说?如果他们不再欺负喜林,我们也就不用转学了,三千块钱我俩也要挣好几个月呢。” 张勇胜摇摇头道:“警告一下倒是可以的,但能管用多久可说不清楚。毕竟我在二中,鞭长莫及。他们不敢正面跟我作对,背地里玩阴的也是防不胜防。如果能转到二中最好,我每天盯着,他们也不敢乱来。” 张学文点点头道:“阿胜说的有道理,两个学校毕竟隔着半个县城,有啥事也没法及时响应。这个你们两口子商量着来办,决定了跟我说一声就成。我安排好了,就让秋月带你们去找人。” 吴春雷犹豫了一下,点头道:“好吧,我们两口子再商量一下。这事真是麻烦两位兄弟了,等下两位兄弟一定要多喝几杯。” 几人闲聊了一会儿,堂屋里有人出来通知时间到了,吴家的族亲们都站了起来,陆陆续续的往后院走。张勇胜和一些来观礼的亲朋跟着走,他们不会参加祭祖,只是在旁边看个热闹。 后院有间房屋,是吴家专门留出来做家庙了,吴家的祖先牌位长年在此供奉。虽然房间不大,远远不比上张家的祠堂,但在紫竹镇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很多紫竹镇的人家只在堂屋设了个神龛,规格就低多了。 到了后院排班站队后,由吴家的族长,也就是吴秋月的父亲主持,中元节的祭祖活动开始。农村地区对这种祭祀比较看重,每年三次都比较隆重。家族成员都盛装出席,按照辈分站好位置进行祭祀。 这种活动在城市已经越来越少了,即便是大家族也难以聚集在一起,只能各家干各家的。张勇胜在圈子外面看着,对比自己的祭祖活动,感觉就是大同小异。各家有各家的特点,但祭祀祖宗的礼仪都是到位的。 整个祭祖的活动比较长,虽然吴家人不太多,也花了将近一个小时。尤其是中间的作揖磕头,各家各房都会轮流进行。张学文虽然是女婿,但也跟着吴秋月上去磕了头,一切都非常庄重。 冗长的祭祖典礼完成,大家期待的酒席就开始了。亲朋们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厨房开始上菜,大家推杯换盏的热闹了起来。很快张勇胜所坐的这桌就成了社交的中心,不少人过来敬酒和攀谈。 大家都知道张学文是镇小学的老师,家里有孩子的都捧着他,希望以后能在教育方面照顾一下。对张勇胜大家都很陌生,但见他穿得体面,手里拿着手机,看着不像是一般人,纷纷上来结个善缘。 张勇胜的社交能力一般,打着哈哈喝了一肚子的酒,费了好大功夫才应付过去。他火速坐下来胡吃海塞一番,先把肚子填饱再说。说不准还有第二轮,空着肚子喝酒实在太难受了。 吴秋月应付了一下,皱着眉头道:“这帮人也太过分了,还没吃两口菜呢,就开始灌酒了。你俩赶紧多吃点,要不身体扛不住。” 张学文倒是豁达:“没关系的,就是一小口而已。他们知道我身体不好,都不让我干杯。阿胜少喝点,你还没成年,喝多了影响长身体。” (一百三十七)回到张家的祖地 张勇胜啃了一大口肘子,笑道:“我觉得他们挺痛快的,不像城里喝酒都掺水。虽然酒不算太好,确实是实实在在的粮食酒,这很不容易了。上次县里有人办酒席,图便宜买了假酒,死了好几个呢。” 张学文叹气道:“世风日下,没办法啊。只有咱们这穷乡僻壤的,乡亲们还带着些淳朴之气。其实镇上有很多打工回来的,也变得油滑了。” 三人正聊着,吴春雷又带着几个兄弟过来了,大家各种敬酒,又热闹了一波。张勇胜怕张学文扛不住,准备好帮他挡酒的,结果都被吴秋月接下了。吴秋月搞过很长时间的销售,酒量不错,喝下这点酒轻轻松松。 酒席热闹了两个多小时才结束,亲朋们歪歪倒倒的向主人家辞行,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吴家。张勇胜三人是最后走的,走之前还与吴秋月的父母多聊了会天,拉了拉亲戚之间的感情。 吴秋月的父母听说张勇胜给吴秋月安排了月薪八百的工作,对他表示非常感谢,弄的张勇胜很不好意思。吴家的亲戚们听说吴秋月一个月赚这么多,个个都露出羡慕的神色,纷纷夸赞她有出息。 这样的情况让吴秋月的虚荣心得到了空前的满足,脸上的笑容变得越发的娇媚。她从小就受到父母宠爱,也有亲戚对此也颇有微词。现在她在亲戚面前显得如此体面,那些喜欢在背后嚼舌根的也说不出话来。 回到家后,张勇胜先运功消解了身上的酒劲,然后开始准备回张湾村祭祖的事情。第二天就要出发了,很多祭祀的用品要带过去,他要提前打包准备好。第二天两人骑着自行车下去,还要在村子里住两天。 张湾村是张家的祖地,整个村子都是姓张的,他们在这里繁衍生息数百年了。在周围的村落之中,这个村子算是最古老的村庄之一,很多地方还保留着古老的习俗。尤其是张家的祠堂,更是家族传承的标志。 如今张家很多人已经离开祖地出去开枝散叶,有的人一年也未必能够回来一次,所以祭祖成为各家各户派代表进行。张勇胜的父母在外跑车,他代表父母参加,但祭祀用品却要准备三人份的。 两家人的祭祀用品要运到村里,这还是很麻烦的。尤其是张学文身体不好,让他骑车带着一大堆东西很危险。张二婶在邻居家接了个三轮车,四人把祭祀用品放到车上,然后一起去张湾村。 张湾村距离镇上并不近,路也不太好走,步行至少要一两个小时。张勇胜身强力壮在前面蹬三轮,载着张二婶和祭品。张学文夫妇骑着自行车跟在后面,一行人不疾不徐的前往张湾村。 张勇胜每年回来三趟,除了中元节外,过年和清明节也会来扫墓。他的爷爷就埋在村里的家族墓地里,大多数在云山的张家族人都是这样。所以每年祭祀扫墓的时候非常热闹,搞得就跟亲戚聚会一样。 出了小镇没多久,张勇胜的手机就没了信号,他苦笑着摇摇头。手机这东西是好,就是容易形成依赖。没了手机有时候觉得挺难受的,心里像少了什么一样。他知道自己有些执着了,大多数人没手机也照样活。 一路上的过程还算顺利,没有遇到什么困难。靠近张湾村的时候路上变得热闹起来,来自四面八方的张家族人汇聚于此,都带着各种祭品。张二婶人头最熟,遇到不少打招呼的,她坐在三轮车上热情的回应。 到了张家祠堂的时候,主持祠堂的人已经在安排了。各家的祭品先收下放在仓库,最后的烧祭时才会拿出来,按照上面写的名字进行供奉和焚烧。然后就是安排各家各户的居住,这是最麻烦的事情。 张家祠堂留有客房,可以提供给返乡的家族子弟居住。但中元节来人太多,只靠祠堂的客房是不行的,所以大多数人要分流到村里各家去。一般大家都是找相熟的,这样住宿和吃喝都好解决。 张二婶对村里最熟,很快就给四人安排好了住宿和吃喝。住宿的这家是个老寡妇带着个儿子,与以前张学文家的情况差不多。老寡妇姓王,张勇胜叫王婆。王婶的儿子叫张贵权,比张勇胜高一辈,他得叫叔。 张贵权家的房子不大,只是一个小院子,共三间瓦房,都是他父亲在世的时候修建的。张二婶和王婆挤一屋,张学文两口子睡一屋,张勇胜独自有个小房间。这两天他们都在这家吃住,随便给点钱就成。 张勇胜知道这家人过得比较拮据,张贵权务农也赚不了什么钱,所以特地带了些香肠腊肉之类的食品。这些都是县里肉食品加工厂的,虽然没有农家自己做的好吃,但肉类在农村也算是硬菜了。 看着三轮车上的香肠腊肉,再加上张学文带来的大米和菜油,王婆高兴的不得了。她嘴上说着不要,心里早已乐开花了,吩咐儿子把东西拿进去。她家日子过得节俭,一个月也吃不回肉,这可以吃好几个月了。 “贵权叔,我看这次祭祖人挺多啊,比清明节的时候还热闹。”张勇胜帮着往里搬东西,顺便打听道。 张贵权笑呵呵的道:“那是,中元节是大祭,比清明节可隆重多了。其实以前清明也是大祭,但现在为了方便在外打工的,仪式也简化了。毕竟过年的时候已经是大祭了,清明只是回来上个坟而已。” 张勇胜啧啧称奇道:“我觉得今天比去年的人还多,去年还没这么多人呢。我看了看放祭品的仓库,都快摆不下了。花样也比去年多,什么金元宝银元宝都有,甚至有冥界纸钞,上面印着玉帝头像。” 张学文摇头苦笑道:“这些人就是瞎扯,祭祀是多么严肃的事,都搞成玩笑了。我看了一下,居然还有什么一百亿,两百亿的。” 张贵权叹息道:“就是因为这事,恪叔昨晚还发了火。他是多么重视祭祖的事情,看着这些乱来的就生气。” 张贵权口中的恪叔叫做张恪,是张家的这辈族长,与祠堂有关的各种活动都是由他主持的。他是个老古板,为人非常固执,最看不惯这种不守礼节的事情。以他的脾气,遇到这种事情肯定会发火的。 (一百三十八)捡了一只青花碗 “那这些东西还能进行烧祭不?”张勇胜好奇的问道。 烧祭是祭祖的最后一环,就是将各家各户带来的祭品焚烧了。张家的烧祭是集体进行的,城里没有这种专业的祠堂,只能各家各户分开搞。张勇胜最怀念放置祭品的架子被点燃的样子,犹如巨型火炬,非常壮观。 张贵权点点头道:“一开始恪叔是不同意的,后来见带这种祭品的人实在太多,他也只能妥协。其实都是家族亲戚们的一番心意,真要拂了这番心意,大家肯定心有怨言,人心就散了。” 中午在张贵权家随便弄了点面条吃,然后众人各自去走亲戚。张勇胜对张湾村并不熟悉,经常来往的亲戚也没几个。张学文的熟人就多了,很多村里的孩子都在镇上小学读书,因此他非常受欢迎。 张勇胜带了些祭品,朝着村庄后面的小山走去。张家的墓园在半山腰的平台上,这次张勇胜来也打算顺便给爷爷扫墓。爷爷给他留下一大堆古籍,这些书对他太重要了,因此要对先人表示一下。 慢悠悠的步行上山,沿着村民们踩出来小路往山上走,转过一个弯便到了半山腰的平台。平台并不是很平,有一定的坡度,沿着这个坡度立着一排排的墓碑。这些都是张家的先人,最早可上溯到几百年前。 这次回来祭祖的亲戚很多,有的亲戚是清明节没能回来的,也顺便上山来扫墓。此时正是太阳如日中天的时刻,山上比山下清凉了不少。他们便坐在墓旁闲聊,讲述一下今天的生活情况。 张勇胜在众多墓碑中游走了一会儿,找到了一块红砂石的的墓碑,上面有隶书雕刻的碑文,这是他爷爷和奶奶的合葬墓。墓碑前面有个贡台,两旁是红砂石的石墩子,一切都显得颇为古朴。 他在墓碑前蹲下,先拿出小扫帚将贡台打理了一遍,扫去上面的浮土,也拔掉残余的香腊。然后铺垫上旧报纸,将到来的贡品一一摆上。最后才点上香腊,焚烧纸钱,恭恭敬敬的作揖磕头。 对先人的崇敬是张家自古以来的传统,虽然张勇胜两世为人,但这种传统依然刻在了他的血脉里。他的这一世生命来自张家,这种祭祀给他带来的家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有根了。 上辈子他是游走江湖的武林高手,一辈子不知父母是谁。说出去是威震天下,其实自己心里才知道没有根的痛苦。这辈子终于有根了,他非常珍惜这种感觉,所以每次祭祖都表现得很积极。 按照流程扫祭完毕,张勇胜并没有急着下山,而是在墓园游荡起来。墓园的墓碑不少,山下的都是比较新的。年代久墓要往山上走,越往上墓越久远,墓碑的规格越高,各种雕刻和碑文越多。 走到最上面的时候,这些墓碑雕刻时间已经到了近百年前。张勇胜认真的看着碑文墓志铭,还有繁复的装饰性雕刻和翁仲,心里暗自叹息。张家扎根这个山沟沟数百年,也是出了一些地方名人的。 当初张家的祖先为了躲避战乱带着妻儿老小迁徙到此,几百年下来开枝散叶,也成了紫竹镇周围有名的大家族。虽然不能说是有权有势,但也是人多势众,在各行各业都有不少的人脉关系。 走着走着,张勇胜突然停下了,盯着眼前的古墓顿了一下。这个古墓很古朴,墓碑雕刻非常繁复,字体是苍劲的魏碑体,从碑文看这位祖先还是进士。这样的身份在古代可不一般,在每个家族都是光宗耀祖的。 吸引张勇胜的并不是这个古墓,而是古墓贡台上放着的一个泥碗。这样的泥碗在很多墓前都有,一般是祭祀时倒酒用的。这个泥碗看起来很不同,但在碗的边沿剥落了一小块,留下白皙的底色。 张勇胜心中一动,蹲下小心翼翼的拿起泥碗。他用手指在泥碗上搓了一下,泥碗上的黑土一片片的剥落,白皙的地方越来越大。这个地方非常光滑,摸起来的手感很好,给人温润的感觉。 片刻之后,张勇胜将泥碗外边的黑土全部剥去,泥碗真面目完全露了出来。这哪里是泥碗,明明是个瓷碗。瓷碗应该是个汤碗,比普通的饭碗略大,造型很精巧。它是白瓷为底,上绘青花,看上去颇为古朴。 青花瓷?张勇胜愣了一下,心中有些震动。青花瓷可是瓷器中的宝贝,真正的古代青花瓷可是国宝级的古董,每一件都价值不菲。他在电视和报纸上看过,这种青花碗可不便宜,拍卖价都在百万之上。 张勇胜对这些事情是不懂的,但梁爱萍却知道得不少。唐福生就收藏了不少古董,都是梁爱萍帮他处置的。她和好几个拍卖行的老板都比较熟,进进出出的帮唐福生赚了不少钱。 他仔细的察看这个青花碗,不时微微的点头。此碗非常的精致,是敞口设计,有深弧腹和圈足。它的造型比较规整,给人端庄稳重的感觉。碗的外面绘制着花卉纹饰,笔触细腻工整,青花釉色典雅隽美。 张勇胜将碗翻了一面,看了看碗底的落款,心中一惊。这个碗的年代很久远了,距离现在至少六百年了。从这个落款来看,应该是官窑瓷器,上面还有年号。如果是真的,价值可非同小可。 仔细的察看了青花碗,发现它非常的完好,之前是被山土所覆盖,才变成了黑黢黢的泥碗。这座古墓多年没人来打扫,所以一直没有人发现。张勇胜算是捡到宝了,心中顿时惊喜万分。 张勇胜用纸将青花碗擦干净,然后用旧报纸包裹起来,准备带回去让梁爱萍看看。如果这个碗是真的,那可值不少钱。自己从梁爱萍那里要的钱没法公开,这个倒是可以作为暴富的理由。 有了这个瓷碗,张勇胜开始多加留意古墓前的东西。各种祭祀用的陶制罐子、盘子什么的都要去察看一番,希望乘热打铁多捡几个宝贝。但是事与愿违,其他的都是很普通的陶器,青花瓷器仅此一件。 等到太阳快落山了,张勇胜才美滋滋的下山,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这可是意外的收获,捡了祖宗的大漏。也不知这位先人的后人是谁,有机会还是可以尽量报答一番,不能吃独食。 (一百三十九)隆重的张家祭祀 回到张贵权家,张勇胜先回房将青花碗放到自己的包里,然后才出来向众人打了招呼。众人都在厨房里忙活着,张贵权专门去地里弄了些时蔬,在河边抓了条鱼,加上张勇胜带来的,晚上的菜肴非常的丰富。 农村的人都起得很早,张勇胜还在迷糊中时,便听见了院子里张二婶和王婆聊天的声音。在别人家过夜他也不好意思赖床,火速翻身爬起,穿了衣服出来洗漱。农村条件不好,只能冷热水兑着勉强应付了。 今天是祭祖的日子,上午是祭祖,中午吃大席面,晚上烧祭,整天安排得慢慢的。全村的青壮劳动力都要活动起来,老人妇女小孩也会跟着打下手。吃过早饭,张勇胜和张学文就跟着张贵权前往祠堂报到。 张家的祠堂不小,比得上一个庙宇,分为前殿后院、左右厢房等各个部分。前殿是供奉祖宗牌位的地方,分为了好几层。按照祖宗的等级又分为不同的层级,都是张家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张勇胜的太爷爷因为在扩建祠堂时捐了不少的钱,所以也在祖宗牌位的名列之中。前殿没有电灯,全靠点亮的蜡烛和油灯。此时所有的蜡烛油灯都被点亮了,大殿里繁星点点,给人一种严肃的压抑感。 前殿的前面到大门口有个小天井,张勇胜到场的时候这里已经非常热闹,来帮忙的年轻人们聊着天,等待着管理祠堂的长辈们分配任务。祭祀就在祠堂外的小广场举行,需要在这里做一番搭台唱戏的准备工作。 张勇胜对祭祀的流程完全不懂,只能跟着张贵权当力工,帮人搬东西跑跑腿。张学文的毛笔字写得不错,被叫去做抄写祭文等事。祠堂周围的巷道上也被摆上了座椅板凳,准备大席面的已经开工了。 一时间原本安静的村庄沸腾了起来,人们忙碌着跑前跑后,为中元节祭祖尽自己的一份力。这样的大祭也是要花费不少的,都是每家每户凑钱交给祠堂,整体上由祠堂的长辈们进行操办。 整个过程虽然忙碌,但因为人手充足,很快就准备就绪了。然后在长辈们的安排下,各家各户男女穿上新衣裳在祠堂外的广场上列队,等待着祭祀的开始。广场上气氛热烈而隆重,四周的旌旗迎风飘扬。 主持祭祀的长辈们穿着长袍礼服,打扮得像古代的大儒,站在队列的最前端,两边有专门的锣鼓队奏乐。很快,祭祀在宏大的音乐中开始,张家的族人们在主持典礼的张恪老族长的指挥下亦步亦趋的走流程。 张勇胜跟在祭祖的队伍里,旁边就是张学文,他俩是同一脉的两个分支。他的前后左右都是来自四面八方的张家族人,有本地的,也有外县,甚至还有来自省内其他城市的。 大家都神情肃穆的看着前方,按照张恪的主持开始祭祖。先是一个木制的神龛被抬了出来,上面是张家始祖的牌位。然后是张恪还是诵读祭文,他的声音高亢有力,整个小广场都听得一清二楚。 张恪诵读祭文很有特点,他有时候读,有时候却是在唱,抑扬顿挫的,就像一首古老的乐曲。这种唱读的方式已经传承很多年了,是每一代族长的必备技能,而且管理祠堂的张家长辈都必须学这个。 张勇胜在队伍里听得糊里糊涂,很多地方都听不懂。因为这种唱读不仅要求使用方言,而且很多词句发的都是古音,再加上抑扬顿挫的乐曲,听起来像戏曲一样,有些晦涩难懂。 祭文是祠堂的几位长辈商量出来的,非常的冗长,听得队伍里的小孩子们很不耐烦。好在大人们知道这是祭祖的重要场合,严格的约束了孩子们的动作,让他们坚持到了祭文唱读完毕。 读完祭文便是各家各户轮流到大殿里面拜祭了,张家人多花费的时间也不少。众人按照之前安排好的顺序依次进入,无论男女老少的表情都很庄重严肃,按照礼节的需求在祖先牌位之前作揖磕头祭祀。 祭祖活动一直忙活到如日中天才结束,然后就是各家进入分派的座位,流水席正式开始。这是孩子们最欢乐的时刻,因为乡下平时的三餐都很简朴,孩子们缺少油水,只有年节时分是补充油水的大好时机。 祭祖的气氛在流水席期间进入了高潮,族人们互相敬酒,增加亲戚之间的感情。张学文再次成为年轻人中的焦点,不少人过来敬酒的。吴秋月和张勇胜轮流挡酒,也都喝了不少。 下午就是准备烧祭的事情了,这个也是大家非常期待的。张家人多祭品多,集体扫祭要搭起高高的架子,按照各家的顺序将祭品放在架子上。整个架子有三四米高,需要年轻人搭着梯子爬上去完成。 架子就搭在祠堂门口的小广场上,由专门定做的铁架子组成。经过这些年的祭祀,村里的年轻人们对此已经非常熟悉了。什么地方连接,什么地方插蜡烛,什么地方放祭品,什么地方放火盆,都一清二楚的。 张勇胜和张学文在下面帮着递各种祭品,张贵权在梯子上爬上爬下,按照事先安排呈放各家各户的祭品。他们忙了两三个小时才堆放完毕,专门定做的烧祭用的铁架子变成了五颜六色的高塔。 晚饭依然是流水席,因为晚饭结束后要烧祭,大家都没怎么喝酒。快速吃完饭,大家在祠堂外的大树下闲聊了一阵,等着夜幕降临之后,便要开始祭祖最后的活动。这是非常壮观的事情,大家都很期待。 等了一个多小时,在以张恪为首的长辈们的指挥下,烧香祭祀活动正式开始。提前安排好的一小队年轻人拿着火把走入场中,从四面八方点燃了烧祭的祭品塔。火焰从下面燃起,逐渐的吞没了整个塔身。 今天天气不错,微风徐徐的,很有利于烧祭。风助火势,火焰的势头大涨,化作巨大的通天火塔,显得非常壮观。各种五颜六色的祭品被火焰所吞噬,在炙热的高温中化为灰烬,形成一缕缕青烟飞向天空。 这样壮观的景象在城市里是看不到的,实际上在很多地方都已经没有了集体烧祭的风俗。周围的族人们脸上充满了笑容,个个都非常的兴奋。大家围着祭塔聊着天,孩子们在圈外乱跑,一片热闹的景象。 (一百四十)到林荫村去看看 祭塔一直燃烧了两三个小时才熄灭,当晚这些都不会收回,一直要停放到第二天早上。第二天村里的年轻人们会将祭塔留下的灰烬收集起来,撒到村外不远的河沟之中,这象征着祭品通过水流送给了列祖列宗。 完成祭祖活动,外地回到张湾村的族人们陆陆续续离开,张勇胜等人也踏上了返回紫竹镇的乡间小道。王婆和张贵权再三挽留,但因为各自都有安排,张勇胜等人还是婉言谢绝得了对方的好意。 回到紫竹镇后,张勇胜休息了一天,整理了一下带来的礼物,打算去距离镇子不远的林荫村去看看。他在放假前跟同桌刘卫约好了,要过来找他玩的,所以必须去林荫村一趟,不能失了自己的信用。 林荫村距离紫竹镇比张湾村近多了,绕过村口的土山继续往前,步行约半个小时就到了。这里靠近深山,周围有着一大片的树林掩映,一条小河沿着山势流下,环境非常的优美。 张勇胜过年时是在镇里的庙会和刘卫碰上的,并没有到家里拜访。这次是他第一次来到这个村子,一路上秀丽的风光让他感到耳目一新。吴秋月也跟他来了,坐在自行车后座,亲密的搂着他的腰。 吴秋月的外婆家也在林荫村,她这次回来还没来看望过老人家。听说张勇胜要过来,自告奋勇的当向导,准遍看看年迈的外婆。她的外婆八十多了,外公和舅舅都去世了,孙子孙女在外打工,只有她还住在村里。 吴秋月的母亲多次想把外婆接到镇上住,外婆始终不同意。她的舅母改嫁给了同村的光棍,就把外婆接过去一起住。她每次回来都要来林荫村看看老人家,顺便送一些钱和生活必需品。 张勇胜骑着车沿着机耕道行进,不到二十分钟便到了林荫村。进入村庄,是一片靠山修建的房屋,周围有不少的梯田。人们来来往往,有小孩、狗、家鸭鹅等在路上溜达,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两人没有先去刘卫家,而是直接去了吴秋月的舅母家。她的舅舅去世后不久舅母就改嫁了,但这个女人很有良心,把老公的母亲当自己的母亲奉养,在村里的名声很好,受到村民们广泛的赞扬。 舅母家是一座砖瓦的农家小院,三间瓦房围了个凹字形。吴秋月来过这里不少次,她见大门虚掩着,便轻车熟路的推门进去。小院里坐着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老人在摘菜,一说一笑的气氛很愉快。 听到推门声,中年妇女抬起头来,笑道:“这不是秋月么?什么时候回来的?” 吴秋月点头答应道:“回来一个星期了,忙着中元节的事呢,一直没时间来看看外婆。外婆今年怎么样,身体还好吧?” 外婆抬起头,朝着吴秋月笑笑,指了指耳朵:“你说啥?大声点?” 老年人耳背,听不清声音,舅母又大声的在她耳边复述了一遍。外婆笑着点头道:“我没啥事,就是耳朵不好使。有你舅母照顾,你放心吧。” 吴秋月把手里提着的东西递给舅母道:“这是我专门给外婆买的,每天早上弄给她吃点,增加点营养。里面还有一点钱,您看着缺什么就给外婆买点,我不在镇上,真的是辛苦您了。” 舅母笑呵呵的把东西接过,夸赞道:“秋月这个外孙女比亲孙子还强,我家那个龟儿子回来也没带这么好的东西。” 吴秋月谦虚道:“这是我应该的嘛。我小时候是外婆带大了,现在是我该尽孝道的时候了。您有事尽管让我妈带话,我一定能办好。” 舅母点点头,眼睛的余光看到张勇胜,问道:“这个小兄弟是谁?你们家的亲戚?我怎么没有见过?” 吴秋月介绍道:“这就是张勇胜,学文的表弟。他很少来紫竹镇,所以您没见过。他过来找同学玩,他的同学就是村里刘家的刘卫。” 舅母笑道:“哎呀,总是听说学文有个表弟一表人才,今天才是第一次见,真是稀客。赶紧里面坐,休息一下,喝喝茶,等下在家里吃饭。我去林子里给老秦说一声,让他弄几个硬菜回来。” 老秦就是吴秋月舅母二婚的男人,本是村里的篾匠,是个老光棍。他有着一手高超的竹工手艺,在整个紫竹镇都很有名。但因为脾气太倔,始终没有找到老伴,年过半百才和吴秋月的舅母结了婚。 两人没有孩子,就把吴秋月的表哥和表姐当作自己的孩子,非常的疼爱。她家在林荫村也算是五好家庭,靠着秦篾匠的手艺,日子过得还算殷实。吴秋月的外婆跟着他们过,也能享享晚年的清福。 吴秋月也不跟舅母客气,带着张勇胜往堂屋里面走。外婆慢悠悠的走在旁边,虽然年纪大了,但下脚还是很稳,比城里同年龄的老人身子还康健。吴秋月的舅母把手上的活儿收拾一下,便飞快的出门了。 三人在堂屋里坐下,外婆提出一大壶老荫茶。吴秋月从橱柜里拿出茶碗,给三人倒上。老年人对张勇胜很感兴趣,不断的问着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就像查户口,又有点像要介绍相亲,搞得张勇胜非常尴尬。 由于外婆耳朵不好,三人说话都要大声吼,就像在吵架一般。聊了一阵后张勇胜觉得这么说话太累,提出给外婆按摩一下耳边的穴位,希望能恢复一些听力。这种方式只能试试看,张勇胜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他按摩穴位用的是内家真气,这种真气具有通经脉的作用。如果外婆的听力下降是衰老和经脉淤阻导致的,就会有一定的副作用。如果是耳朵本身的系统病变,这种治疗方式的作用就很有限。 外婆很豁达,欣然的接受了张勇胜的建议。张勇胜在她耳后的几个穴位点了几下,然后轻柔按压。片刻之后外婆便感到听力有明显的改善,吴秋月顿时惊喜不已,她完全没想到张勇胜还有这本事。 张勇胜笑着解释道:“看来外婆的耳背是衰老和经脉淤阻造成的,用中医的法子也能治好。我今天按摩后能管一天,明天可能又不行了。等回去后我跟曾易说一声,让他抽空来给外婆诊治一下。” (一百四十一)去拜访同学刘卫 林荫村距离紫竹镇不远,曾易来回不到半个小时。他是医武双修的天才,虽然年轻,但医术已经超过大多数中医生了,只是缺少一些经验。这种老年病正好是可以帮他积累经验的,张勇胜直接就给安排了。 外婆听说这病能治,连忙感谢道:“我这病还能治啊?那就不麻烦小曾神医了,我自己去就行。去年孙子带我去卫生院,他们说县里都没法治,让去市里看看。市里路途遥远,老婆子又晕车,我就不想去了。” 张勇胜点头笑道:“不麻烦,曾易身强力壮的,让他跑跑腿也是应该的。你这种病用西医是没办法的,去市里省里都没辙,只能花冤枉钱。用咱们传统的汤药和针灸,应该很快就能恢复了。” 外婆点点头,问道:“花的钱多不?过年的时候秋月给我的钱还没用完,正好可以拿来看病。” 张勇胜摇摇头道:“不要啥钱,我给他打个招呼就行了。我是他师叔,我说的话曾老爷子都要给面子,他不敢不听。” “你是他师叔?什么时候到事?”吴秋月听了很惊讶。 “去年就是了,我教他练习内功,给了他们一些爷爷留下来的医书。那些东西我也看不懂,与其压在箱子底下吃灰,不如拿出来治病救人。我和曾国权算是忘年交,这点小事很简单的。”张勇胜解释道。 吴秋月笑道:“曾老神医是神仙般的人物,你能和他交往真让人刮目相看。以前学文他娘就说小时候有人给你算命,说你的凤凰涅槃的命格。看来真让算命的说准了,你就是咱们张家的人中龙凤。” 张勇胜摆摆手谦虚道:“什么凤凰涅槃,算命的瞎忽悠你们也信?我就是从爷爷留下的古书里学了两下子而已,有点成就也要低调为人。这个世界高手太多了,太高调了容易惹麻烦的。” 中午张勇胜在吴秋月的舅母家吃的饭,还陪着秦篾匠喝了二两酒。秦篾匠为人沉默寡言,脾气比较犟,但也非常的耿直。他听说张勇胜让曾易过来给外婆看病,立刻站起来非要给张勇胜敬酒。 下午张勇胜去了刘卫家,给刘卫带去了帮他准备的学习资料。这里面有陈丽给的一中试卷的复印件,也有他在江源买的一些教辅书。他到刘卫家的时候,刘卫正无所事事的在附近的小溪边钓鱼呢。 刘卫对张勇胜的到来很惊喜,也顾不得钓鱼,收起鱼竿小桶便拉着他往家里走去。刘卫的父母还在县城打工,家里就只有他一人。他平时待在村镇附近,一日三餐就到爷爷家蹭饭,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两人在堂屋坐定,刘卫倒上茶水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还有半个月就要开学了,怎么才过来?” 张勇胜喝了一口茶,解释道:“刚把中元节祭祖的事情忙完,昨天才从村里回到镇上,今天就赶过来看你了。这些都是给你的,拿着慢慢看。” 刘卫翻了翻试卷和教辅书,发现有两本还是新的,惊讶道:“你这是新书啊,你不用么?要不你先看吧,完了再给我用。” 张勇胜摇摇头笑道:“我已经有了,这是专门给你的。咱们是同桌,有好事要分享嘛,你不用跟我客气。” 刘卫点点头道:“那行,我就不啰嗦了。等下我去整几条鱼,再去弄两块肉,晚上咱们吃顿好的,算是我给你接风洗尘。” 张勇胜客气的道:“不用太麻烦,随便吃点啥就行。你家也不宽裕,别学赵云飞大手大脚的,一到月底就兜里比脸都干净。” 刘卫摇头笑道:“不麻烦,都是免费的。鱼是现成的,昨天钓的,在我爷爷家的水缸里养了一天。肉是前些天我和表哥上山打的野猪肉,本来就有我的一份。这两天正泡在水里去腥呢,你来得正是时候。” 休息了一阵,刘卫便带着张勇胜出门了。他们先去自留地的菜园子里摘了新鲜的蔬菜,然后去刘卫的爷爷家拿了鱼和野猪肉。刘卫的爷爷非常热情,帮着他们把鱼和野猪肉处理好了带走。 两人回到刘卫家中一阵忙活,张勇胜不太会做饭,但刘卫却是厨房小当家。他的父母在县里的馆子给人帮工,都有一手不错的厨艺。他从小跟着学,会不少的菜式,班上春游野炊时也曾露了一手。 有张勇胜在旁边生火和打下手,两人很快就弄了一大桌子的菜。刘卫弄了一份烤鱼,野猪肉炒了几个硬菜,自留地的新鲜蔬菜做了素菜和汤,非常的丰盛。他还拿出了家里父亲泡的梅子酒,两人边喝酒边吃菜。 梅子酒的度数不低,两人浅尝即止,主要精力放在吃菜上。刘卫的手艺不错,再加上新鲜的食材,让张勇胜吃得很开心。两人聊着班上发生的趣事,谈着对未来的规划,餐桌上的气氛格外的好。 两人交流了对下学期分班的想法,最后约定了一起填报理科班。刘卫的主要科目还是强于理科,他认为文科把握性不大。张勇胜两个方向都可以,但考虑理科可选专业更多些,他便决定填报理科。 张勇胜已经不需要靠工作来谋生,但是要增加对现代社会的了解,融入现代生活的生活,还是需要经过一些过程的。学习更多的专业技能,这能开阔他的眼界,也能增加他不少的见识。 两人吃了两个多小时的饭才结束,张勇胜带着一身酒味回到了吴秋月的外婆家。当晚他要在林荫村过夜,他已经和刘卫约好了,第二天山上转转,欣赏一下山区的风景,顺便散散心。 吴秋月外婆家的房子距离秦篾匠家不远,前后就隔着一个巷子。外婆的孙子孙女都住这里,现在他们出去打工了,房子就空了出来。秦篾匠家的房间不宽裕,舅母就将张勇胜和吴秋月安置在这里。 张勇胜摸着漆黑的巷子,刚推开小院的木门,里面就传来声音。吴秋月听到动静,打着手电筒走了出来。她见是张勇胜,温柔的笑了笑,先插上小院的门,然后拉着他往里走。 (一百四十二)吴秋月的小心思 小院不大,呈“l”形,由两间大瓦房和砖墙围成。其中一间屋里的灯还亮着,灯泡的功率不大,看起来很昏暗。张勇胜走进了屋,这是一间偏房,房间不大,有老式的双人床、写字台和书架。 书架上放着一些书,张勇胜扫视了一眼,都是一些旧的中学课本。他在写字台旁的凳子上坐下,吴秋月给他倒上了茶。 张勇胜抿了口茶,皱了皱眉头道:“这灯怎么这么暗?你看得清楚么?” 吴秋月笑着解释道:“这是我以前的屋,每次回来都住这里。灯泡坏掉了,临时找个小功率的灯泡换上,虽然不太亮,勉强能用。” 张勇胜有些意外:“你外婆家还给你留着房间?” 吴秋月点头道:“我从小就是跟外婆长大的,读书了才回到镇里。后来每年寒暑假都回来过,他们就给我留了房间。这个大床就是以前外婆睡的,她搬到舅母那边后,这个床就归了我。” “外婆对你还挺好的,难怪你这么孝顺她。”张勇胜点点头道:“今晚我睡哪里,是在隔壁么?我先去整理一下床铺。” 吴秋月瞟张勇胜一眼,有些幽怨的:“你就睡这里吧,跟我你还客气什么?自从回到云山,你就没碰过我。” 张勇胜愣了一下,苦笑道:“咱这是在紫竹镇,你能不能收敛一点。这事要是让别人知道了,我俩以后就别回来了。” 吴秋月拉着张勇胜的手道:“你放心吧,这里只有我们两人,没人会知道的。你也知道的,学文在那事上不行,可憋死我了。正好这里没别人,咱们好好亲热亲热。等几天你回到云山,又没我的份了。” 张勇胜听出了她语气中的醋味,坐到床边搂着她道:“嫂子,你不能总胡思乱想。咱俩毕竟是偷偷摸摸的,这事不可长久。” 吴秋月摇摇头道:“我不要长久,只要跟你在一起就行。只要偶尔能待上一晚,我都心满意足了。你哥是个好人,可那事真不行。这次回来感觉还好些,比以前也有限。跟他做夫妻,比守活寡强不了多少。” 张勇胜想了想,劝慰道:“他的身体还在恢复中,你只要有耐心,说不定明年就怀上孩子了。曾国权给我说了,他的身体能恢复的,只是需要时间而已。你还年轻,不要着急,时间有的是。” 吴秋月搂着张勇胜的胳膊,靠在他身上,抬头亲吻他的面颊,亲昵的道:“阿胜,你是不是嫌弃嫂子了。人家都说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第一次见面有新鲜感,怎么都行。新鲜感一过,对女人碰都不想碰。” 张勇胜皱了皱眉头道:“嫂子,你别胡思乱想,我没有嫌弃你。如果是在别处,做就做了,可在这里表现得太明显,会被人看出问题的。” 吴秋月将张勇胜的手拉到自己的内衣下,媚笑道:“你仔细的摸摸,这心可以火热的、滚烫的,嫂子的心永远是你的。” 说着吴秋月把身体往张勇胜怀里挤,双手也伸入到了他的t恤下面。张勇胜抱着吴秋月,闻着她的体香,心火渐渐的被点燃了。他感受着手掌上富有弹性的滑腻,意志力开始有了动摇。 吴秋月非常主动,扑在张勇胜的身上,一边脱掉自己的衣裳,一边扒掉张勇胜的t恤。可能是憋得太久,她的动作很狂野,在张勇胜身上亲吻着。张勇胜很快便把持不住了,紧搂着对方回应起来。 张勇胜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回到紫竹镇的这几天也没怎么碰女人,积累了不少的压力。于是房间里声音大作,这对男女毫无顾忌,忘却了外面的一切,也忘却得了世俗的规则。 一个小时后,两人躺在床上温存着,互相依偎着说起了情话。张勇胜对吴秋月还是很满意的,她年轻漂亮,正是女人的黄金年龄。她热情如火,经验也非常丰富,让张勇胜体会到不一般的情趣。 吴秋月靠在张勇胜怀里,俏脸成潮红色,意犹未尽的道:“阿胜,你真好,真想和你永远这样待在一起,可惜……” 张勇胜苦笑着摇头:“嫂子,你差不多得了,别得陇望蜀。你是有家庭的人,别搞得不可收拾,那样大家都难堪。” 吴秋月点点头,郁闷道:“这个我也知道,可就是忍不住,这几天躺在床上总是想起你。你比你哥强壮帅气,为人温柔,又知情趣。跟你比你哥就是个木头,每次都匆匆了事,实在是让人受不了。” 张勇胜叹息道:“他再多的不是,那也是你的丈夫,当初也是你自己挑选的。你还是要多包容他,他也不容易,既要工作,又要照顾家里。等你们有了孩子,一切都围着孩子转,日子就好多了。” 吴秋月瘪瘪嘴道:“别骗我了,我就没见几个有孩子好了的,倒是见到为了孩子吵架的不少。你是指望我被孩子拴住了,就没空找你了吧。” 张勇胜有些哭笑不得:“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喜欢你还来不及,怎么会这么想呢?可咱们的关系毕竟敏感,你也要为未来考虑一下。你的工作上我可以安排,可家庭生活只能靠自己。” 吴秋月沉默了,片刻后她在张勇胜的脸上亲了一下,笑道:“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了。家里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你把成绩搞好,考个好大学,以后做出一番事业,我也能跟着沾沾光。” 第二天两人起了个大早,迅速整理好床铺后去秦篾匠家吃早饭。早饭后收拾了一番,张勇胜和刘卫汇合,他们一起约好上山游玩。吴秋月则留在村里串门,去亲戚朋友家里做客。 他们在林荫村待了四天才回到紫竹镇,两人白天分头行动,晚上如胶似漆,尽情的享受着短暂了亲密时光。张勇胜过得非常轻松,暂时放下了世间的各种烦心事,让精神得到了最大程度的休息。 回到紫竹镇后,张勇胜又在镇上待了两天,然后才带着吴秋月返回云山。张学文和母亲将两人送到车站看着他们上了公共汽车才返回。离别前张二婶对吴秋月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一定要多回家看看。 (一百四十三)用青花瓷打掩护 对于张二婶的想法,吴秋月心知肚明,满口的答应了下来。张学文站在旁边默不作声,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耐烦。这些张勇胜都看在眼里,却没办法劝说。毕竟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不容外人置喙。 刚回到货运站家属区,张勇胜就接到了唐嘉伟的电话,与力王的比赛已经安排好了。具体时间安排在八月二十五日,也是当天晚上的第三场比赛。由于张勇胜没有拳赛的战绩,这是场特别邀请赛,奖金一百万起。 张勇胜对奖金并不是太在意,但是时间特别紧。他需要提前一天去江源,现在距离开赛时间已经不足一周了。于是他梳理了自己手中的事情,决定在这几天里先抓紧时间处理一下。 第一件事比较简单,就是那个从古墓上捡来的青花瓷的。他不懂古董文玩,无法判断东西的真假。但他冥冥之中有个预感,这个青花瓷的碗一定是真的。这事要交给梁爱萍去处理,她有专门的渠道。 看着张勇胜拿出报纸包着的青花瓷碗,梁爱萍心中微微一惊:“这东西你是从哪里来的?看样子有些年头了。” 张勇胜点点头,将碗底翻转过来,解释道:“我在上坟时在古墓边发现的,看这时间应该六七百年了,应该能值不少钱吧。” 梁爱萍看了看底款,皱着眉头道:“如果是真的,还真能值不少钱,少说也是一两百万。如果是假的,或者是近代仿品,那就一钱不值。” 坐在旁边吴秋月道:“萍姐,这东西很值钱么?” 梁爱萍点点头道:“如果是真的就很值钱,以这个落款看,六七百年还能留下来,而且是官窑的,少说也是一百多万。同样的年代,没有落款的民窑就差多了,但几万块肯定没问题的。” 吴秋月想了想道:“如果是这种落款的话,我家好像也有一个。” “你家也有这样的碗?”张勇胜大惊,如果成批出现的话,估计是赝品的可能性较大,那就不值钱了。 吴秋月摇摇头道:“不是碗,是个罐子,我妈结婚人家送的。她拿来做泡菜坛子了,清洗的时候我看见坛子的下面也有这种落款。” “罐子?”梁爱萍一下来了兴趣:“罐子有多大,是什么样的形状,上面是什么花色?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拿到我这里来看看。” 吴秋月大概比划了一下道:“大概是这样,也是青花的样子,花纹我说不上来,反正很复杂的。这种罐子能值多少钱,也能上百万么?” 梁爱萍点点头道:“如果罐子是真的,那可比碗值钱多了。上百万是肯定的,如果器形完好精美,四五百万也有可能的,具体还是看品相。” “那我这个碗的品相如何?能值多少钱?”张勇胜问道。 梁爱爱想了想道:“如果是真的,这种品相应该在一百二十到一百五十万。我看着像是真的,但具体也说不清。我在这方面只是玩家,没什么专业性,要估价还得找古玩行的专家来看看。” 张勇胜点点头,把打算利用古玩包装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计划其实很简单,就是以古玩的名义给自己发财找理由,等父母回来对钱的来历有个说法。过年前他父母就会回来,不提前安排好会很麻烦。 梁爱萍微笑道:“这个很简单,到时候就说我收了,给个一两百万的价格,他们也不会怀疑什么。就算这是假的也无所谓,反正是白来的。” 张勇胜大喜道:“那就太好了,一两百万足够糊弄他们了。他们都没读过书,肯定不懂古玩的真假,几句话就遮掩过去了。” 梁爱萍白了他一眼,娇嗔道:“你就是个鬼精灵,读书考试方面不行,糊弄你爸妈倒是一套一套的。” 吴秋月追问道:“那我的呢?我可以让我哥把青花瓷的罐子带到云山来,您能顺便给估一下价么?” 梁爱萍点点头道:“我看一下,简单的估一下价是没问题的,但我看不准。如果要出手,我就得找古玩行的人看。咱们云山交通不便,人家要赶过来也需要时间,不是一两天能有结果的。” 吴秋月犹豫了一下,一咬牙道:“那行,我先让他把东西带过来吧。如果是真的,我就动员他们出手,有个几百万家里就宽裕多了。” 张勇胜有些不解的问道:“你家很缺钱么?如果是真的,这可是传家宝啊。虽说几百万不少,但也容易坐吃山空。我不是给了你一百万么?” 吴秋月解释道:“那些钱我自己花没问题,如果给他们,怎么解释?这事我连你哥都不敢说,更不要说他们了。我家兄弟姐妹多,上面两个哥哥两个姐姐,日子过得都不太好,有了钱就能轻松许多。” 张勇胜叹息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各家都有各家的难处。你实在要出手,我也不阻止。反正你要想好了,跟家里商量好。这东西是你爸妈的,别一家人为了这点钱反目成仇,这种事我们家属区就发生过。” 梁爱萍也叮嘱道:“勇胜说得对,秋月你要多想想,和家里沟通好。我们楼下一楼就是,为了这套房子两兄弟见面就打,闹到警察上门抓人,成了全家属区的笑柄。一家人在一起不容易,别为了这点小事起矛盾。” 吴秋月点点头道:“我等下就打电话回去把事情说清楚,要不要出手还是让我爸妈来决定。主要是他们活得太困难了,我也不忍心看着他们这样。” 安排好了青花瓷的事情,张勇胜收拾了一番,带着三本古书找赵云飞去了。赵云飞下午都在公园的小树林练功,这里靠近河边,又有树荫遮着,气温比较凉爽。他在练功之余还能靠在树边小憩,也算悠闲自在。 张勇胜到的时候赵云飞正练得热火朝天,他脱掉了t恤,露出一身结实的腱子肉,一招一式打得虎虎生风,豆大汗珠在皮肤表面滑动。张勇胜心血来潮,身体蹿到赵云飞身后,一掌拍了过去。 赵云飞反应很快,回手架开,一拳打向张勇胜的鼻子。他见是张勇胜,顿时兴奋起来,这一拳尽全力而出。张勇胜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左手背在身后,只用右手对敌,绵掌在空中拍出层层掌影。 (一百四十四)传给你三本秘籍 两人交手是师傅和徒弟之间的教学赛,张勇胜守多于攻,引导赵云飞将自己的武功融会贯通。赵云飞则毫无顾忌全力施为,尽量将太祖长拳的优势展现出来。他已经练得非常纯熟,尽得拳法刚柔相济的真髓。 对于赵云飞的天赋,张勇胜是非常满意的。尤其是他对武功的痴迷和专注力,不怕吃苦的坚韧性格,这在年轻人之中很少见。他的天赋或许不如曾易,但在吃苦耐劳方面尤有过之。 两人对打了半个小时,赵云飞用尽了全力,依然无法取得战果,累得大口大口的喘气。张勇胜单手将他的所有拳脚接下,试出了他这两个月的功力变化,对他实战能力的提升比较满意。 张勇胜走到树下,从树荫下的口袋里拿出一瓶水扔给赵云飞:“不错啊,招式练得挺熟,实战应用也很灵活,这两个月没白练。” 赵云飞喝了一大口水,摇摇头道:“不行,还得练,跟你打太累了。这种强度我最多撑半个小时,现在这肺里就跟拉风箱似的。” 张勇胜笑笑道:“这是你内功不到,慢慢来,不用着急,要循序渐进的。练内功最忌讳着急,要是搞出内伤,医治起来很麻烦的。” 赵云飞按照太祖长拳的节奏深呼吸了一下,喘息渐渐平稳下来,叹息道:“你小子怎么练的,这么能打?就不说招式经验什么的,就这耐力都能耗死人。我以为这段时间体力提升够可以了,想不到比你差这么多。” 张勇胜摆摆手道:“你才练了多久?满打满算四个月,能有这样的成果不错了。内功这东西一靠天赋,二靠时间积累,没什么别的捷径。你才十多岁,再过几年看,肯定就大不一样了。” 两人在树下坐下,赵云飞拿出毛巾擦汗,笑道:“你说的我也知道,可心里总是觉得进度太慢。看着你那么厉害,我有些不平衡啊。小时候都是我罩着你的,现在只能被你打着玩了。” “你就知足吧,别人想学我还不一定教呢。”张勇胜拿出三本古籍递给赵云飞:“拿着,这是你要的东西。第一本是太祖长拳,下面是盘龙棍和梅花桩,你先看看吧。你最好复印一本,这是古籍,很脆弱的。” 赵云飞接过书,小心的翻了两页,惊喜道:“你真的把这个送我?这真是太珍贵了,这可是真正的武林秘籍啊!” 张勇胜点点头道:“不送你我干嘛拿出来?太祖长拳你都熟悉了,剩下的两本你多看看,有什么不明白的问我。我建议多练练梅花桩,这对轻功步法提升很快。只要脚力好,打不过也能跑得过。” 赵云飞拿出梅花桩翻了翻,皱着眉头道:“练这个还要桩子吧,这可不好弄。没场地,也没有木桩,有什么替代的办法不?” 张勇胜笑道:“你也太死心眼了,最初哪用什么桩子,弄些砖块垫脚就成。等步法娴熟了,再弄个专门的场地,至少也是一年以后了。” 赵云飞点头道:“你这么说也有道理,桩子的事情明年再说吧。反正这么多武功呢,够我练一阵的了。你可真大方,这么好的东西也舍得给我。先说好,我可没多少钱,最多请你吃顿火锅。” “我俩什么关系?你还跟我假客气?”张勇胜拍拍赵云飞的肩膀:“既然你这么说了,今天晚饭你请,必须是自助火锅。” “请就请,我有钱。你把老周叫上,咱们今晚尽情的嗨皮一下,不醉不归。”赵云飞心情大好,大包大揽的请客。 张勇胜新奇的道:“你哪里来的钱?你一个月多少零花钱我可很清楚,别干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你把我看成啥人了?”赵云飞得意的道:“这是因为我成绩进步,我爸特地给我发的奖金。我爸说只要我能考上大学,还会给我买电脑呢。” 张勇胜更疑惑了:“你爸啥时候这么大方了?农机厂最近效益也不好啊,能按时发工资就不错了,还能发奖金?” 赵云飞嘿嘿笑道:“我爸偷偷在外接私活,给人做一些维修维保的事。县里周边的汽修厂、机修厂的活都能接到,比厂子里给钱痛快多了。” 这种事情张勇胜是听说过的,不少有手艺的老师傅都在外赚外水。农机厂管理层虽然三令五申,但根本禁止不住,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厂子里效益平平,社会上物价飞涨,工人们只能各自想办法。 张勇胜意识到农机厂的日子可能不多了,再挺一两年估计也会走上破产之路。当初货运站就是这样,人心渐渐的就散了,最终分崩离析。想到这些,他有些莫名的难过,似乎一个时代要结束了。 傍晚时分,三人在县城的中心广场会合,然后一起去自助火锅厅。今天虽然不是周末,但火锅厅的生意依旧火爆,不少大人带着家中小孩过来。张勇胜拿了号牌,和周赵两人在门口的板凳上等着。 三人边嗑瓜子边聊天,周兰兵问道:“老赵,你那天怎么突然打电话问程熙?听你语气不太好,她怎么得罪你啦?” 张勇胜摇摇头道:“她倒没得罪我,就是我家一亲戚的小孩被她欺负惨了,想要转学到咱们学校。你也知道转学不便宜,要好几千的择校费。他家经济不宽裕,让我想办法帮着解决一下矛盾。” 赵云飞冷笑道:“就是一丫头片子而已,抓起来打一顿就老实了。他爸就是个怂包马屁精,就算吃了亏也不敢吭声。” 张勇胜不解道:“听说程国兴当副厂长了,你们背后这么说他,小心他给你家穿小鞋。这家伙可是出了名的阴险,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赵云飞不屑道:“狗屁副厂长,他拿钱给汪建设买的而已,谁搭理他?那破厂子摇摇欲坠,也撑不了几年了,他还能折腾出啥名堂?” 周兰兵叹息道:“其实老程也是没办法,他一个人带着孩子,不这样咋活啊。程熙又不老实,经常在外面惹祸,他没点身份都平不了事。” 赵云飞反驳道:“你家也是只有你爸,还不是把你养这么大了。程国兴就是贪财,他当后勤处长那会儿不知道捞了多少。你看程熙身上穿的,比萱姐她们也不差了,咱厂里的子女有几个能这样挥霍的?” (一百四十五)火锅店里的偶遇 张勇胜好奇道:“这丫头是什么手段,听说把三中初中部的男生搞得服服帖帖。他们还搞了一个什么帮会,整天欺负同学,连老师都不敢管。” 赵云飞鄙视道:“就三中那些软蛋老师,敢管才叫怪了。上次汪胖子打了老师,汪建设拿钱摆平,学校就息事宁人了。你看着吧,以后三中肯定更乱,年底一定超越我们成为县里最烂中学。” 周兰兵解释道:“其实就是七个小屁孩,都还没长大呢,就不学好。说起来还是汪胖子那帮人把风气越搞越乱,下面的孩子们跟着学。那丫头家又和汪胖子住在同一栋楼,这就是近墨者黑。” 赵云飞自告奋勇的道:“你亲戚家小孩叫啥名字,我抽空帮你去敲打一下。那丫头狂归狂,实际上也是鬼精灵,惹不起的人绝对不碰。” 张勇胜想了想道:“先不用,我等亲戚家里做决定呢。他们要是转学,我就不费事了。要是继续把孩子留在三中,到时候再找出来聊聊。” 周兰兵叹气道:“小时候我见她也是挺乖的一小姑娘,谁知道现在搞成这样。她爸根本管不住她,经常在外过夜不回家,跟着一帮街痞子瞎混,太离谱了。他爸又打不下去手,只能由着她性子乱来。” 赵云飞冷笑道:“就程国兴那德性,能把孩子管好才怪了。这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再这么下去那丫头说不定得混到少管所去。” 周兰兵心中一动,突然道:“你们听说没?汪胖子好像把人搞流产了,他爸出了好大一笔钱才平了事,不然他就得先进去了。” 赵云飞羡慕的道:“这事在厂里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我听说是他妈给的钱。有个有钱的老妈真好,我爸妈要是这么有钱就好了。” 这事张勇胜听梁爱萍说过,就是一周前发生的事。女方在官方还有点关系,费了汪建设好大劲才摆平的。汪建设炒股被套了不少钱,一时间拿不出赔偿金,最后还是觍着脸找梁爱萍拿的钱。 周兰兵有些好奇道:“你说这事也怪了。女方收了钱,不但不闹了,两人还亲亲密密的在一起了,就像啥都没发生过,这是几个意思?” 赵云飞瘪瘪嘴道:“看上汪家的钱了呗,还能是啥?女方家里就是一小官,哪见过什么大钱?而且名声都坏了,在圈子里没法嫁人了。趁着机会抱紧汪家大腿,即便是农机厂破产了,他们也能捞一笔。” 三人闲聊了一会儿,火锅厅里空出座位,他们进去开始胡吃海喝。这段时间赵云飞和周兰兵都在加紧训练,食量正是大的时候。张勇胜本就是个大肚汉,三人上桌就气势汹汹,看得隔壁桌的人纷纷侧目。 半个小时后,赵云飞打了个饱嗝,感叹道:“真爽,痛快!别的地方就没这么痛快过,不但素菜死贵,连泡菜都要钱,不厚道。” 张勇胜笑道:“老板主打就是走量,才不怕咱们能吃的呢。你看那桌只有几个女生,能吃下多少,就是给老板白送钱嘛。” 周兰兵下意识的瞟了一眼:“咦?这人真是不经说,她们怎么会在这里?” “谁啊?”赵云飞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卧槽,今天咱们的嘴是不是开光了,说曹操曹操到,吃个饭都这么灵验。” 张勇胜看了看那个女生,一个都不认识,疑惑道:“那四个女的你们认识?” 四个女生打扮的很漂亮,都是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她们脸上都化着妆,穿着打扮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尤其是其中两个女孩,穿着精致高跟鞋,她们身材高挑,一双大长腿颇为诱人。 周兰兵用筷子指了指最高的女孩,低声道:“那位就是汪胖子的女朋友。这流产还不到一个月呢,就出来吃火锅,真是不要命了。” 这个女孩个子很高,虽然坐在椅子上,张勇胜只看上半身就估计她身高不低于一米七五。她算不得非常漂亮,但身材高挑匀称,脸上一股不输男人英气,有一种中性化的美感。 张勇胜笑道:“汪胖子是大块头,自己也找个大块头,两人是绝配啊。” 赵云飞不屑道:“什么绝配,都不知道是几手了。也不知道那胖子怎么想的,这种女人也能打得火热,一点品味也没有。” “青菜萝卜各有所爱,你管他呢。”周兰兵叹气道:“她旁边那位就是程熙,比同龄人高不少,但穿上高跟鞋近一米八。” 张勇胜目测程熙的身高,接近一米七了,看她的打扮完全不像是十四五岁的女孩,说她有十七岁也不为过。她穿得非常成熟,脸上浓妆艳抹,一身低胸的连衣裙,将胸前的诱惑完全显露出来。 张勇胜皱了皱眉头道:“这是十四岁的初中生?什么时候初中生敢这么打扮了?他爸看到了她穿得这么暴露不会说么?” 周兰兵介绍道:“其实她虚岁已经十五了,再过两个月就满十五岁。也不知她爸让她吃了什么,这两年长得特别快,比同龄人高出一大截。你看她那夸张的身材,比萱姐都不差了。” 张勇胜叹气道:“难怪我那亲戚的孩子被她欺负,差距太大了。那孩子上个月十四岁,个头还不到一米六,打得赢才怪呢。她这种女生在班级里一呼百应,手底下舔狗一大堆。” 周兰兵想了想,问道:“老张,你要不要上去说几句,先警告一下她?那丫头平时挺狂的,在厂里只认汪胖子和老赵,我说话都不好使。” 张勇胜犹豫了一下道:“可以认识,劝说一下吧,警告就不必了。说不定我家亲戚安排小孩转学,我没必要做个恶人。” 赵云飞点点头笑道:“你就是心太软,看着小姑娘漂亮就舍不得动手。还是老规矩,我做恶人,你俩当善人,反正我在她眼里也是恶人。” 说完他将桌上的啤酒盖扔了出去,啤酒盖划出一道弧线,越过隔离的绿植,砸在了对方的餐桌上。四个女生吃得正高兴,被从天而降的啤酒盖吓了一跳。程熙脾气火爆,在桌子上猛拍一下,满脸怒容的站了起来。 (一百四十六)三中的不良少女 程熙寻着啤酒盖飞来的方向一看,顿时愣住了。赵云飞和周兰兵正坐在隔着绿植对面的桌上,旁边还有个不认识的男生。赵云飞向她招手,做了个过去聊聊的手势,她皱着眉头点了点头。 片刻之后,程熙提着一瓶啤酒,拿着一个空杯子过来了。她踩着高跟鞋,走着不太熟练的猫步,一歪一扭的样子略带成熟女人的韵味。而她的脸上虽然浓妆艳抹,却依旧有着少女的稚气,给人很不协调的感觉。 看着程熙缓缓靠近,张勇胜有些不解:“她怎么那么听你的话,一个手势就叫过来了?你不会对人家做了什么吧?” 赵云飞耸耸肩道:“我能做什么?也就是偶尔收拾了他们一顿,次数多了他们就老实了。这几个家伙就是属核桃的,不锤不行。” 周兰兵无奈的道:“老赵,我不是说你。以后对女孩子还是温柔点,适可而止嘛,你这样搞下去会找不到女朋友的。” 程熙走到桌前,脸色有些勉强的打招呼:“飞哥好,兵哥好,我敬你俩一杯。” 赵云飞脸色一黑,抢过她手中的啤酒瓶放到桌上:“敬什么敬?你才多大就学会喝酒了?看你穿得是什么样子,还有没有点学生样。” 程熙满脸不服,小声嘀咕道:“你也没多大啊,就比我大两岁而已。连成人礼都没过,在我面前还装大人。” “你说什么?”赵云飞冷哼道:“我还管不了你了是不是?这里是公共场合,你别逼我动手啊?赶紧坐下,我们有事问你。” “老赵,有事说事,别难为人家小姑娘。”周兰兵打圆场道:“程熙,有事坐下说,别站着。你喝酒的确不合适,喝点酸奶吧,解酒的。” 周兰兵往旁边让了让,拉着程熙坐到餐桌前,还给她递上了一盒酸奶。程熙乖巧的接过酸奶,微微低着头,不敢看赵云飞,一副怯生生的样子。张勇胜看得很纳闷,不是说这个女生很骄狂火爆的么? 赵云飞把几碟点心推到程熙面前,指着张勇胜道:“你认识他不?” 程熙抬头看了看张勇胜,摇摇头道:“没见过这位大哥,不认识。” 赵云飞介绍道:“你以前可能听过他名字,今天你就认识了。他是张勇胜,我的兄弟,以后见着他恭敬点,他的话就是我的话。” 程熙乖巧的招呼道:“胜哥好,第一次见面,请多关照。” 张勇胜笑笑道:“关照什么啊,我还要你关照我呢。听说你在三中名气很大,初中部大姐大啊,比我那时候厉害多了。” 程熙有些尴尬的笑道:“都是同学们给面子,吹捧起来的,做不得数的。在三位大哥面前我就是小妹,有什么需要你们尽管吩咐。” “得了,别在我们面前装了。谁不知道你是朝天椒,这会儿还当起小绵羊了,弄得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赵云飞不屑的道。 程熙顿了顿道:“三位大哥有话直说吧,三中初中部的事情我还能说上话,能办的就尽量帮你们办了。” 周兰兵看了看张勇胜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你们三中最近闹得越来越不成话。高中部有汪胖子那个祸害,初中部有你,真是一团糟。我们就是想给你提个醒,别闹得太过,适可而止。” 赵云飞沉声道:“听说你们几个还到处堵老实的学生,让人每周给你们上贡。你是不是嫌外面过得太舒坦,想去少管所里体验一下?” 程熙脸色有些难看,慌忙道:“这是没有的事,我们怎么可能勒索同学?那都是别人干的,绝对与我无关。” 赵云飞黑着脸道:“我不管是不是你干的,反正我不想下学期再听说这样的事。你回去给那些跟屁虫说清楚,如果皮痒就尽管干。” 程熙不服气道:“你别什么事都推到我身上,汪老大也在干,你怎么不找他去?你就是欺软怕硬,就看我好欺负。” “汪胖子干的事自然有人负责,我只负责管你。”赵云飞冷笑道:“对了,汪胖子那女朋友是咋回事?最近不是刚出了事,还出来吃火锅?就她现在的身体状态,就不怕吃出毛病来?” 程熙喝了一大口酸奶,叹气道:“就是因为出了那事,英姐心里憋屈,所以拉着我出来逛街散心,顺便吃点火锅而已。” 周兰兵好奇的问道:“她憋屈什么?她不是要了汪家一大笔钱么?” 程熙拿起小点心咬了口,解释道:“钱是要了不少,可名声也坏了。汪老大没说什么,可周围的人说得很难听,她有些受不了。” 赵云飞不屑道:“活该,谁叫她不知检点的。你给我记住,你在外面最好小心点,要是出了这种事,你比她还惨。” 程熙瘪瘪嘴道:“你放心吧,就那些个恶心的东西,我才懒得搭理呢。我就是拿他们取个乐子而已,绝对不会玩真的。” “那汪胖子呢?他怎么没跟你们一起?他女朋友出了事,他就这么放心?”张勇胜不解的问道。 程熙回答道:“汪老大被他爸关起来了,说是禁足到开学为止。目前两人就通电话,连面都见不着。汪老大这次也郁闷,花了家里这么大一笔钱,不知道怎么办呢。好在他妈是富婆,要是我肯定跑路了。” “他是真的喜欢那个女的,还是玩玩而已,他俩有没有准信啊?”张勇胜挺八卦的,打破砂锅问到底。 程熙犹豫了一下,说道:“说实话吧,这次汪老大是动了心的,不像前几个就是玩玩。英姐对汪老大也有意思,但她家里不太同意。这次是看在汪家有钱,这才勉强的答应了。”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汪胖子也能动真心?”赵云飞皮笑肉不笑的道:“那女的我听说不咋地啊,以前谈过好几个?” 程熙叹气道:“就是因为这事,汪厂长才有些不乐意,总觉得捡了破鞋。他好歹是一厂之长,管着几千人的吃喝,这得多伤自尊。最倒霉的是,赔给英姐家的钱还是从前妻那里拿的,说出去更丢人。” 周兰兵好奇的道:“这些事情你怎么盘得这么清楚,就跟亲眼看见一样?” (一百四十七)汪平的绯闻女友 程熙解释道:“有些是英姐说的,有些是厂长夫人暗中放风的。为这事他们两口子还打了一架呢,你没见厂长这两天腮帮子上有个创可贴?” “看来厂长夫人怕梁姨卷土重来啊,这着急得脸面都不要了。”张勇胜笑了:“你回去帮我带个话,就说梁姨对汪厂长没想法了。让她好好过日子,把汪胖子照顾好就行,别再瞎折腾了。” 程熙愣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周兰兵解释道:“老张和梁姨是邻居,两家就是门对门,关系好得很。梁姨还拜托老张帮忙盯着汪胖子呢,就怕汪胖子乱来,把自己混进少管所了。” 程熙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汪老大说的是胜哥啊,我说他最近怎么这么焦躁呢。他总说他妈派人盯着他,我们还以为他神经过敏了。” 张勇胜摇摇头道:“也不算盯着,就是帮忙关注一下。梁姨毕竟是她妈,总不能眼睁睁的见儿子往火坑里跳吧。你把我手机号记一下,汪胖子以后有离谱的事情,你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看着张勇胜掏出手机,翻出号码,抄在桌上的收银条上,程熙眼中满是羡慕。她早就想要个手机了,可她爸连传呼都不给她配。程国兴说了,要程熙考上了一中,才能给她配传呼机。 接过记着手机号的收银条,程熙爽快的保证道:“你放心,我一定看着汪老大,他要是干什么坏事,我第一时间通报。” 张勇胜摆摆手道:“那倒不必,反正他也没干过什么好事。主要是那些容易进去的事情,尽早说一声,梁姨这边好有个准备。” 几个人正交谈着,那边汪平的女朋友等不及过来了。她气呼呼的走到,餐桌前,对程熙道:“小熙,你这到底什么朋友啊,这么半天还没搞定?说好了去星光娱乐城喝酒的,再不去连位子都没有了。” 程熙还没回答,赵云飞皱着眉头道:“喝什么酒?她才多大,你就让她喝酒?你自己不检点,还要引着别人走歪路,你还要不要脸?” 女人被赵云飞说得满脸通红,大怒道:“你是她什么人?她的事要你管?我们喝不喝酒关你屁事?你再唧唧歪歪的,老子找人弄死你。” 见女人挺泼辣的,周兰兵赶紧打圆场道:“不好意思,他说话比较冲,你别放在心上。程熙的确太小了,喝酒不太合适,今天就算了吧。” 女人看了看周兰兵,又瞟了一眼默不作声的程熙,问道:“小熙,是不是他们欺负你了?你放心,有姐在这里,他们不敢拿你怎么样的。他们要敢乱来,我让胖子修理派人他们。” 赵云飞冷笑道:“你少拿汪胖子吓唬人,别人怕他,我们这里没一个人怕他的。我叫赵云飞,你去给汪胖子说,让他带人来,我等着。” 赵云飞?女人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感到棘手了。她是第一次见到赵云飞,却在农机厂里听到过多少次了。农机厂在外瞎混的青少年不少,都非常忌惮赵云飞,包括汪平也不敢轻举妄动。 周兰兵笑着劝说道:“老赵,大家都是朋友,坐下来聊聊天不好么,别搞得剑拔弩张的。大家喝点东西消消气,把事情说开就好了。” 张勇胜突然道:“你是汪平的女朋友吧?怎么称呼?” 女生的看了看张勇胜,确定不认识对方,反问道:“你是谁?” 张勇胜微笑道:“我叫张勇胜,不知汪平给你提过没有?” “你就是张勇胜?”女生皱着眉头道:“我知道你,汪平说他妈让你监视他,你就是个背后告密的小人。” 张勇胜哭笑不得的道:“别说得这么难听,我只是给梁姨提供点信息而已。你们俩的事情梁姨已经知道了,心里很不高兴。如果你真想和汪平在一起,我建议你抽空去找梁姨聊聊,把事情说清楚。” 女生愣了一下,有些心慌的道:“我……我为什么要去?我又不认识她,见了面也不知道说什么?” 张勇胜叹气道:“你拿了钱,好歹也应该给人家道个谢吧。她怎么也是汪平的妈妈,不管他们母子关系如何,总是血肉相连的。当然,如果你只是为了这点钱,那你就当我这些话没说。” 周兰兵也劝说道:“你们这次闹得不小,汪厂长真的是发火了。他以前从没对汪平发过这么大的火,也没关过他的禁闭。汪平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如果他一心想要出来,他爸是管不住他的。” 程熙犹豫了一下,说道:“英姐,要不你去和梁姨见见?梁姨的店就在前面不远,明天我陪你去吧。” 看着女生沉默不语的样子,张勇胜道:“如果你们怕在店里不方便,我可以帮你们约见面的时间地点,或者你们在电话里约?” 说着他将手机放在桌上,把通讯簿打开,翻到了梁爱萍电话的那一页。女生看了看电话号码,又看了看众人,动了动嘴唇没有出声。 程熙反应很快,立刻拿笔把电话号码抄下来,说道:“胜哥,英姐最近压力真的很大,您让她缓缓再去见梁姨?” 张勇胜点点头道:“缓缓也好,我对此也不着急。但我听说汪平上次打了老师后,汪厂长有意把他送去市里的寄宿学校。如果你不抓紧时间处理,恐怕会夜长梦多,出现意外的变数。” 女生听了脸色大变,片刻后才道:“谢谢你能告诉我这些,我会尽快跟他妈妈联系的。我先回去想想,不打扰你们了。” 看着女生离开的背影,赵云飞疑惑道:“看起来这女的也不是想象中那么坏嘛。汪胖子到底哪点好?让她这么神魂颠倒的?她真要和汪胖子在一起,就不该要那笔钱,而且还狮子大开口。” 程熙想了想,替女生辩护道:“这钱不是英姐要的,是英姐的后妈要的,说是给她弟弟准备的。英姐也很不情愿,但扛不住爹妈的压力。” “还有这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故事啊?”周兰兵来兴趣了。 从程熙的讲述中,张勇胜得知杨秀英家里也很麻烦。杨秀英的父亲是县里的小官,但是在清水衙门,收入比较一般。她的后母比较虚荣,生活上都倾向于自己的亲生儿子,所以杨秀英在家里得不到重视。 (一百四十八)给陈丽送点礼物 流产事件发生后,杨秀英的后母借机发难,逼着汪家出了一大笔钱。杨秀英对此是反对的,但她根本做不了主。汪平知道杨秀英的难处,也没有说什么,只能让家里掏了这笔钱。 事情虽然平息了,但后续却很麻烦。汪平反复闯祸,也让汪建设失去了耐心。如果汪平被送到寄宿制学校,他和杨秀英的缘分就尽了。这事已经让杨秀英颜面扫地,如果男朋友再跑了,那就真的鸡飞蛋打了。 由于张勇胜等人的干涉,程熙也没办法和杨秀英去星光夜总会了。吃完火锅后,赵云飞和周兰兵带着程熙返回农机厂,张勇胜骑车返回货运站大院。此时梁爱萍正在家研究股票,张勇胜便把杨秀英的事情说了。 梁爱萍放下手中的笔,皱着眉头道:“这孩子真让人伤脑筋,弄得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张勇胜摇摇头道:“我哪来什么建议?我又没当过爹,没有经验啊。只是觉得他俩还是可以挽救的,尽量帮着协调一下。以汪平的暴脾气,以前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在家关禁闭,这次难得他这么老实。” 梁爱萍郁闷道:“他闯了这么大的祸,还敢不老实?再不老实就进去吃皇粮了。我和他爸都不是笨人,居然生了这么个蠢儿子。” 张勇胜劝说道:“他再不成器,也是你的儿子,你总不能看着不管吧。” 梁爱萍有些憋屈的道:“我还要怎么管?你不是不知道他平时对我的态度。这种事我除了出点钱,还能怎么办?” 张勇胜建议道:“要不你还是去和杨秀英谈谈,看她是怎么想的?你真要棒打鸳鸯,以后汪平对你的就怨气更大了。” 梁爱皱着眉头道:“谈是可以谈,就怕她那后妈乘机狮子大开口。我倒不是心疼那点钱,主要是心里气不过。” 张勇胜想了想道:“这事上次已经解决了,她后妈再拿这事闹,完全可以当作敲诈勒索来处理。他们两人是你情我愿的,只要杨秀英能咬住这个,她后妈也没办法。关键是他俩的态度,其他的都不重要。” 梁爱萍想了想,点点头道:“是这个道理,我先接触一下吧。如果他们两口子真有情有义,我出钱养了也没问题。有个女人拴着,这孩子也许能消停点,少给我和他爸惹点麻烦。” 一夜无话,第二天张勇胜抽空去找了趟陈丽。陈丽给他送了一整套的一中习题试卷,这对他暑假的学习很有帮助。他这两个月都在抽空看,感到获益良多,所以在江源给她带了一些礼物回来。 他先去了陈丽家,陈丽家没有人。一问邻居,他才知道陈丽白天都要帮着父亲卖菜。于是张勇胜骑着自行车去了位于南街的菜市场,陈伟在这里有个菜摊,陈丽暑假便抽空在这里帮忙。 南街的菜市场是城里最大的菜市场,很多人日常买菜都在这里。货运站破产后陈伟没了生计,便用遣散费在这里支了个小摊,以买菜谋生。他每天早早就要起床下乡收菜,然后拿到菜市场卖,以赚取微薄的收入。 陈丽平日里要上课,也没有时间帮父亲的忙,只有节假日尽量的帮忙。周末她会带着菜在货运站家属区附近摆摊,寒暑假就有时间在菜市场帮忙。她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家里的事情她都能做主。 因为女儿过于优秀,陈伟在家里反而说不上话,陈丽说什么就是什么。对于陈丽考上好大学,陈伟是一点都不担心的。他唯一担心的是自己钱无法存够,支付不了陈丽的上大学的费用。 张勇胜到了南街菜市场的时候正是早上第一波客流的结束之时,菜市场的人不多,菜贩们正好趁机休息一下。陈丽帮着陈伟将塑料框里的蔬菜码在摊板上,然后坐到后面的小马扎上安静的看书。 陈伟抽空点燃了香烟,和隔壁菜摊的老板聊闲天,抬头看见张勇胜走到面前,热情的招呼道:“勇胜,你怎么来买菜了?你是准备亲自下厨么?” 张勇胜摆摆手,笑道:“陈叔,你就别寒碜我了,我哪会做什么菜?我是来找陈丽的,给她带了一些东西。” 张勇胜天天在面馆等陈丽的事情,陈伟也听林敬业讲过。他对此不太在意,因为在意也没用。陈丽太有主见了,他根本做不了主,只能让陈丽自己决定。在他看来货运站的孩子挺好的,大家知根知底,不会吃亏。 陈伟往陈丽的位置喊了一声,陈丽抬起头,脸上写满了意外:“你不是去江源了么?什么时候回来的?” 张勇胜看了看陈伟,笑道:“我回来好一阵了,还去老家过了中元节,刚回云山。我在江源给你挑了一点礼物,还请你笑纳。” 说着张勇胜把手上的牛皮纸手提袋递了出去,陈丽隔着菜摊,没有伸手来接。她皱了皱眉头道:“你给我带什么礼物?你的暑假作业做得怎么样了?没人盯着你,是不是还没开工呢?” “没有,我都做了一大半了,你给我的卷子都做完了。”张勇胜一边解释,一边催促道:“你赶紧拿着啊,我这姿势很累的。” 陈丽瞟了一眼陈伟,陈伟伸手接过牛皮纸手提袋,交到陈丽手里:“人家勇胜专门给你买的,你就不要端架子了。江源到云山一百多公里呢,光是来回的路费都够咱俩卖一天的菜了。” 张勇胜搓着手掌,讪讪的笑道:“陈叔,没那么夸张。我就是顺便买的,就是不知道陈丽喜不喜欢。陈丽平时挺照顾我的,给了我好多学习资料,这是钱都买不到的。我就送点小礼物报答一下,算是礼尚往来。” 陈伟点点头,欣慰的道:“丽丽愿意帮助你,我是很高兴的。她什么都不会,也就读书考试有点天赋。以后出了社会我还挺担心的,你要是能多帮帮她,我这做叔叔的就承你的情了。” 陈丽脸微微一红,娇嗔道:“爸,你说什么呢?别胡说八道了,赶紧去找人聊天下棋,别在这里跟人添乱。” “哎呦,我女儿还害臊了,真是少见。”陈伟呵呵笑道:“行,我去看看最近的行情,你俩慢慢聊。” (一百四十九)陈丽给出的建议 看着陈伟远去的身影,张勇胜尬笑道:“陈叔这话挺有意思的,呵呵。” 陈丽白了他一眼,催促道:“赶紧过来,你站在那里把摊都挡住了,我还做不做生意了?没点眼力见儿。” 张勇胜连忙侧身从两个摊位的缝隙中挤了进去,坐到菜摊后面的小马扎上。陈丽坐下,从手提袋里拿出粉红色的心形盒子,嘴角微微上翘。这是一款进口的巧克力,就是白芷萱曾经送给张勇胜的那种。 在给陈丽挑选礼物的时候,张勇胜也不知道选什么好。他想起白芷萱送给他的巧克力挺好吃的,便照猫画虎的买了一盒。这种巧克力很高档,云山的商场里根本没得卖,很讨女孩子喜欢。 陈丽看了看上面的外国文字,皱着眉头道:“这东西看上去很贵的样子,你这花钱大手大脚的毛病越来越严重了,以前你不这样的。” 张勇胜觍着脸解释道:“你给了我那么多东西,我总不能舍不得这点钱吧。这巧克力挺好吃的,你尝尝,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陈丽瞟了张勇胜一眼,撕开封口,打开巧克力盒子,语气怪异的道:“你吃过这个了?看来你是不只买了一盒啊,出手真够阔气的。” 张勇胜连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就给你买了一盒,没送给过第二个人。我吃的是人家送的,觉得好吃,才给你买的。” 陈丽酸溜溜的道:“我猜是白芷萱送给你的吧,在你认识的人中,也就她有钱买这些东西。赵云飞他们那点零花钱,自己都不够使。” 张勇胜有些莫名的心慌,尴尬的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陈丽白了他一眼,嗔骂道:“你们男人是不是觉得女人都很贪图小利,一盒巧克力,或者一束花就能骗到手了?” 张勇胜赶紧摆摆手道:“没有,我绝对没这么想过,你别误会。我对你是真心感谢的,没有别的意思。你要是不喜欢这个,下次我换别的。” 陈丽摇摇头道:“不用了,你还是省点钱吧,最近你太铺张了。你爸妈在外赚钱也不容易,要用在该用的地方。这盒巧克力我先收了,下次别再买这么贵的。我不需要你送什么,那些都是没有意义的。” 张勇胜嬉皮笑脸的解释道:“其实也花不了多少钱,少玩一些游戏就节约出来了。你放心吧,我都是量力而为了。” 陈丽微微点头,问道:“你去江源见白芷萱了没?听说她在江源读培训班,要在那边待好几个月呢。” 张勇胜摇摇头道:“没来得及,时间安排得挺紧的,又不顺路,只是通了几个电话。她现在是三班倒,白天两个班,晚上还要补习文化课。我想着别打扰人家,就没有去找她。” 陈丽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分班的事情你想好没?还有一个多星期就开学了,到时候该怎么选,应该有想法了吧?” 张勇胜点点头道:“我想了想,觉得理科比较适合我。现代社会以科技为基础,科技以理科为基础,学理科在未来应该有很大的机会。” 陈丽点头表示认可:“你这种想法也对,但是你理科基础很差,有把握么?我觉得你可以考个专科,然后进行专升本,也是有前途的。” 张勇胜想了想道:“十足的把握肯定没有的,八成的把握还是有的。这个假期做完了你给我的习题,感觉整个知识体系都贯通了。似乎这些题没有以前想象中那么难,解题的方法都是有诀窍的。” 陈丽微笑道:“只要对你有帮助,我就算没有白忙活。这种刷题练习虽然有些投机取巧,但应付考试足够了。如果你想要在学术上有所成就,还得把基础打得更扎实一些,而不只是为了应付考试。” 张勇胜不解道:“这些做题的规律和方法你是怎么想出来的?比我们学校的老师厉害多了。你干脆去我们学校开班得了,我们交点补课费,随便去讲几节课,都比在这里卖菜强多了。” 陈丽叹气道:“你们不是说我天赋好么,这也许就是天赋吧。每个人的天赋各有不同,每个人都是有优点的,就看怎么去发掘它了。” 张勇胜在陈家的菜摊上待了一个多小时,靠近中午时第二波客流又上来了,都是中午下班后过来买菜的。他不敢耽误陈丽做生意,于是提出告辞。陈丽没空送他,只是叮嘱他赶紧补课。 离开南街菜市后张勇胜直接返回家属区了,他在林敬业的面馆吃了面,上楼抓紧时间看书补课。梁爱萍和吴秋月都在店里忙,没有空管他。他日子过得很悠闲,看看教辅书,听听外语磁带,一下午就过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张勇胜出发去江源跟力王打擂台。梁爱萍要处理儿子的事情,并没有跟他一起去。何金水派了个司机开车送张勇胜,唐嘉伟在汉莎会所等他,擂台比赛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出发前梁爱萍还是有些担心,千叮咛万嘱咐的说了好多话,就怕张勇胜出问题。吴秋月虽然没多说什么,但情绪也不高,满脸忧愁的样子。张勇胜好言安慰了半天,见两个女人心情好些了,他才上车离开。 一路上非常顺利,张勇胜赶在中午十二点前抵达了汉莎会所。唐嘉伟和罗小薇准备了丰富的午宴给他接风洗尘,刘洋和王馨也来了,五个人边吃边聊气氛很融洽。他们对张勇胜战胜力王很有信心,打算乘机狠狠捞一笔。 张勇胜好奇的道:“刘哥,你这有点不对了吧。那个地下拳赛你是大股东之一,这么干好像有点自己坑自己的意思。” 刘洋干了一杯酒,美滋滋的道:“你可能有些误会,地下拳赛的大股东是刘家,我只是代表刘家行使股东的权力。无论拳赛赚了多少,大头都不会到我的口袋里。所以相对于我自己的口袋,我不是很关心拳赛的盈亏。” 张勇胜还是不解:“如果拳赛亏了,刘家赚得少了,你的分红不是也少了么?” 刘洋摇摇头道:“其实拳赛的分红到我手里也没多少,大部分都被家里那帮老东西给扣下来了。他们想把我挤出去,我就不用给他们留面子了。我现在是落袋为安,随时准备对付他们的阴谋诡计。” (一百五十)上擂台比赛之前 唐嘉伟疑惑道:“你们刘家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有什么事不能内部说开了,非得搞得分崩离析么?你爸当年也没有亏待他们,很多产业和股份都给他们了,他们怎么还不知足?” 刘洋笑着反问道:“你爸爸在的时候,对冯胖子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什么冯胖子还不知足,非得夺取这个帮主的位子?” 唐嘉伟愣了一下,苦笑道:“贪欲,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冯胖子和我爸只是结义兄弟而已,你家可是血脉至亲,想不到也搞成这样。” 罗小薇叹气道:“还是我家好,没什么钱,也没什么亲戚,没这么多破事。一切都是钱惹祸,是你们有钱人才有的烦恼。” 王馨笑道:“你已经是有钱人了好吧,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们帮里的破事多着呢,以后够你这个帮主夫人受的。” 罗小薇瘪瘪嘴道:“我又不是沙河帮的人,更不是什么帮主夫人。我只是汉莎集团的董秘而已,帮里的事情跟我无关。” 唐嘉伟知道她不喜欢管帮里的事,笑道:“帮里的麻烦事由我和萍姐解决,你只需把集团的事管好就行了。放心吧,我不会拖后腿的。” 张勇胜忽然问道:“咱们这么搞,黑虎帮和王新康那边是什么意见?他们就能眼睁睁的看着咱们赚钱?” 刘洋笑道:“黑虎帮肯定是不乐意的,不过他们对力王无比自信,根本不会想到会输。王新康本就不是黑虎帮的人,他利用外场赚钱的次数太多了,黑虎帮本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王馨解释道:“其实他们也吃不了啥亏,还可能借着机会多赚场内钱呢。我们就是找人把风放出去,把你和力王造势起来,加强宣传攻势而已。以力王以往的战绩,内外场加注的肯定不少。” 张勇胜皱着眉头道:“力王以前战绩太好,就算加注,大家也分不了多少钱吧。如果压我的太少了,黑虎帮岂不是要亏?” 唐嘉伟胸有成竹的道:“你放心吧,力王打了一两年了,哪一场黑虎帮亏了?只是赚多赚少的问题,羊毛出在羊身上。钱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你稳扎稳打的把力王干掉,光是奖金就能大赚一笔了。” 当晚张勇胜住在梁爱萍在金湖半岛的别墅,为即将到来的擂台赛做准备。别墅由梁爱萍聘请的人管理,他们都是专业的人员,对张勇胜非常恭敬,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过得是富家大少爷的生活。 擂台赛在第二天晚上,张勇胜无所事事,让司机开着银豹送他前往附近的欧罗小镇散散心。他现在很少有机会一个人这么悠闲的,沿着湖边小道漫步,看着碧波荡漾的湖面,感到心旷神怡。 对于与力王的擂台赛,他没什么可担心的。对比两世遇到过的对手,力王只是个幼儿园孩子。他更关注的是如何利用好这次机会,将传统武学的名声打出去,扭转社会上对传统武学的负面印象。 他未来想要复兴武林,必须要广泛收徒和传播传统武学的。收徒教育方面,他可以让赵云飞、曾易来代劳,但传播和推广必须亲力亲为。这里面有很多事都需要张勇胜去做,也会面临很多的困难。 前世的他拥有成熟的教派和武功传承体系,在官方也有庞大的利益网,下面有人帮着做这些,不需要他过多的担心。现在这个陌生的现代社会,这些都需要他从零开始,一步步的建立起来。 这次擂台赛胜利后,他会得到一大笔钱。这些钱对他的作用不大,因为他作为高中生也用不了太多钱。真正需要钱的时候,他可以从梁爱萍那里拿,梁爱萍对他在钱方面基本上是有求必应的。 张勇胜最看重的还是比赛胜利后获取的名声,这些名声让他能够在地下拳赛的圈子里形成影响力。只要他能把这个影响力维持下去,就能吸引更多的拳手,将传统武学给人的负面印象扭转过来。 对于力王和李晓丽,他是很感兴趣的,尤其是对李晓丽。这个来自港岛的女富豪很不简单,绝对不是普通的商人。能从第六感觉中反应有人能关注自己,这样的人在武学昌盛的几百年前也是不多见的。 虽然没有与李晓丽交手,但张勇胜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女人是比力王还强的人。她到底走的是什么路子,他暂时无法确定。他猜测李晓丽背后的水很深,做得生意也不只是表面上的这些。 张勇胜散了散心,抽空给白芷萱发了几个短信,约了晚上煲电话粥。白芷萱的学习很忙,张勇胜不愿意耽误她,就没有去找她。两人在电话里还是挺甜蜜的,张勇胜偶尔还寄点小礼物,维系一下感情。 在白芷萱和陈丽之间,张勇胜也不知道该选谁,他对此非常的纠结。他不是善于处理感情问题的男人,尽管两世为人,这方面的经验也没多少。再加上他身边女人的糊涂账,一切都是在得过且过中。 吃了晚饭后,张勇胜一边看书补课,一边等着白芷萱的电话。白芷萱要晚上九点才下课,然后回到家快十点了。两人的电话粥煲到十一点才结束,主要是互相叙述了最近的情况,然后互相鼓励一番。 第二天上午张勇胜没什么事,主要是在别墅休息,下午被唐嘉伟拉到了地下拳赛场地进行熟悉,也试穿了上擂台的比赛服装。虽然是非法的地下比赛,但王新康搞得比较正规,有着相对完善的流程。 进行了一系列的注册登记手续,唐嘉伟出面进行担保后,张勇胜正式成为地下拳赛的注册选手。由于是走特权通道参加比赛,唐嘉伟还多支付了一百万的押金。如果张勇胜打输了,这些押金就不退了。 地下拳赛中特权选手还是不少的,很多都是外地来的挑战者,目标都对准了力王。这一年多来力王横扫擂台,黑虎帮只在特权选手的押金上就狠狠的赚了一笔,所以他们对特权选手非常欢迎。 张勇胜是挑战者,穿的是蓝色短裤,分配的也是蓝方的休息室。这个休息室他上次就来过了,对环境还算比较熟悉。这里只提供基础的休息、洗浴、更衣和厕所的功能,并没有太多的设施。 (一百五十一)红魔传说开始了 在休息室大概的看了看,张勇胜洗澡后换上运动短裤,走拳手通道上了擂台。擂台并没有什么变化,就是标准比赛八米见方,高度距离地面一米,四面有橡胶包裹的软性栏杆,头顶是一组超高功率的大灯。 与正规比赛中对拳套、护具和重量等级的要求不同,地下拳赛都不设这些。拳手们上台只管打就行了,与其说是比赛,不如说是战斗。很多时候拳手之间是你死我活的,比赛没有规则,出手毫无顾忌。 张勇胜在擂台上转了转,试了试大小距离和地面的弹性,算是对环境有了一定的熟悉。然后他下台在周围闲逛起来,发现周围看台已经布置好了,各种宣传的海报已经被张贴了出来,格调氛围拉满。 熟悉了场地后张勇胜就和唐嘉伟离开了,比赛要晚上十一点以后才开始,九点之后才会有暖场的第一场比赛,他没有必要在这里待着。两人回到汉莎会所,张勇胜在vip包间休息,唐嘉伟回办公室忙集团的事。 在会所吃了晚饭后,唐嘉伟开车带着张勇胜去参加地下拳赛,罗小薇依旧坐在副驾陪伴着。两人最近正是热恋期,关系亲密得不行。虽然罗小薇经常不给唐嘉伟好脸色,但唐嘉伟却依然甘之如饴。 到了赛场,距离第一场比赛开始还有近一个小时。前面观赛区的观众人数还不多,后面的几个休息室已经热闹起来了。按照惯例还是三场比赛,第一场是菜鸟,第二场是成熟拳手,力王的比赛安排在第三场。 三人进入休息室,刘洋和王馨已经在这里等着,身后跟着一队各类辅助人员。刘洋把这些人给张勇胜进行了简单的介绍,有教练、队医、按摩的等等。但张勇胜都用不上,跟他们点头招呼应付一番。 距离比赛还有几个小时,张勇胜没有急着换服装和热身,坐在位子上跟唐嘉伟、刘洋聊天。没一会儿王新康带着比赛组织人员进来了,做了一些必要的检查,登记了一些身体基础信息。 张勇胜在辅助人员的协助下全程配合对方,完成了比赛前的一系列手续。他并没有使用自己的真实姓名,而是用了个花名。他想起了前世的人生经历,给自己取了花名叫做红魔。 王新康走后没多久,当晚的第一场比赛就开始了。刘洋和唐嘉伟带着各自的女人到前面观看比赛,张勇胜没有去观赛,而是坐在休息室的座位上调息。其他的工作人员都去了公共休息室,那边有电视机可以看比赛。 听着外面传来的欢呼声,主持人大声的调动场馆内的气氛,张勇胜苦笑着暗自摇头。他在前世是很看不起这种靠着卖艺挣钱的,不论是街边耍把式,还是帮人打擂台,他都觉得是下九流的行当。 在当时的他看来武学是非常崇高的东西,不但可以定国安邦,也可以改变人类历史的进程,孕育出超自然的生命形态。这种将武功用于街边卖艺和擂台比赛,靠着武功求取低廉的钱财,实在是对武学的莫大浪费。 然而一个多小时后,他居然会走到他所鄙视的那条路上,心中感觉颇为复杂。但想到现代武学的凋零,他觉得自己必须走这一条路。因为只有打赢了对手,武学才有最基本的公信力,才有了复兴的基础。 擂台上第一场比赛很快结束,实际上只用了两个回合红方便取胜了。从工作人员传回的消息看,红方在这场比赛中占据绝对优势,蓝方苦苦坚持,最终在第二回合被一连串组合拳击中倒地昏迷。 第二场比赛的过程也很快,红方只用了一个回合就将蓝方扔下了擂台。今天的红方似乎都很强势,对蓝方占据了绝对的优势。这使得赌盘上对红方获胜的呼声很高,给力王追加下注的也在水涨船高。 在第三场比赛开始前,唐嘉伟和刘洋又回到了休息室,给张勇胜加油打气。他们带来了一个好消息,给力王下注的资金已经冲到了今年的顶峰。无论是场内还是场外,看好力王的占据绝对多数。 也有不少人押注张勇胜的,除了唐嘉伟和刘洋暗中安排的以外,也有被他们鼓动起来的圈内人。黑虎帮得罪的人太多,不少人将这场比赛看成黑虎帮和沙河帮的较量,因此不少人纷纷投钱站队,买个善缘。 看着押注创了新高,唐嘉伟兴奋的道:“还有十分钟才终止押注,按这个趋势,今晚的获胜奖金要推到五百万以上。” 张勇胜微笑着问道:“不是两百万么?怎么变成五百万了?” 刘洋解释道:“一百万是基础奖金,特权比赛双方各有一百万押金,这就有两百万了。在场内场外押注都是有获胜方提成的,以现在的押注数量,提成只会越来越高,总数超过五百万并非不可能。” 张勇胜惊喜道:“这真是好消息,有五百万做什么都轻松了。真是谢谢你们两位了,今晚比赛结束后我请客,你们安排地方。” 唐嘉伟摇头笑道:“应该我们请客才对,我们可是在外场押了重注,那里的输赢可不止几百万。你打赢了比赛,我们跟着你大赚一笔,理应是我们花钱请客。这个你就不要争啦,在江城我们是地主。” 罗小薇也说道:“请客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他们都安排好了。你现在的第一要务是全力争胜,你这边打赢了,我好给萍姐报喜,她问过好多次了。她在云山是很担心的,只是不想打扰你备战,没给你打电话。” 张勇胜自信的笑道:“你们女人就是瞎紧张,一个力王而已,初级水平,不用担心。你们就看好戏吧,一个回合解决战斗。” 他又说笑了几句,活跃了一下休息室的气氛。随着擂台上派人来通知准备出场,张勇胜换上蓝色的运动短裤,披上同样颜色外袍,给众人挥挥手,顺着拳手通道向着擂台走去,比赛即将开始了。 看着张勇胜离开休息室的大门,唐嘉伟等人也从另一条通道走向看台。他们要回到贵宾席的座位,等待着比赛的开始。他们对这场比赛下了重注,虽然有一定的把握,但也有些感到忐忑不安。 (一百五十二)有备而来的力王 力王一年多来横扫擂台赛,在江源的圈子里奠定了赫赫威名。虽然那天他们亲眼看见力王被张勇胜击退,可击退和击败一字之差,却有天渊之别。他们对此也不敢说有十足的把握,所以心里也非常紧张。 在擂台上主持人的引导下,张勇胜和力王先后出场。头顶的射灯完全对准了他俩,赛场的气氛在主持人的渲染下进入高潮。尤其是力王亮相的时候,周围的观众席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音几乎把房顶掀开了。 上了擂台后,主持人分别介绍了两人,并按流程讲解了两人的基础信息和之前的战绩。力王的战绩都是实打实的,张勇胜的战绩大部分是水分,这些水分都是唐嘉伟为了造势而变出来的。 张勇胜打败何金水和胡大力的战绩却是切切实实的,被唐嘉伟写入到了张勇胜的履历之中。这两人都是在地下拳赛中有过不错战绩的,尤其是胡大力,一度被认为是对力王最有力的挑战者。 这些战绩一公布,周围的观众席上议论纷纷,竟然有人后悔没有买张勇胜赌一把。在他们看来,能一个回合解决胡大力的人,也是有机会击败力王的。按照张勇胜赔率,他们有机会大赚一笔。 个人介绍结束后,主持人下了擂台,张勇胜和力王都脱掉外袍,拿下脸上的面具,在角落里做起了热身运动。与力王健硕的身体不同,张勇胜外袍下白皙而且偏瘦的体格,再度让台下议论纷纷。 力王是典型的虎背熊腰,个头只比张勇胜高几个公分,但看起来比张勇胜魁梧许多。张勇胜可以说是力王见过的最瘦弱的对手,那白皙的皮肤,就像养尊处优的富家公子,根本不像打黑拳的拳手。 张勇胜才十六岁,虽然长得英气勃勃,但年轻的脸庞仍然带着些许稚气。众人一看就觉得他是未成年,甚至有些啼笑皆非,怀疑被人骗了。让如此年轻的小孩子上擂台,这不是在搞笑么? 与台下的怀疑不同,台上的气氛却比较诡异。张勇胜随便活动了一下四肢,带着自信的微笑走到擂台中间。力王的脸色却很严肃,甚至可以说是凝重,这种表情在他以前的比赛中是没有过的。 张勇胜走到擂台中间的标志线上,按照惯例对力王抱拳行礼。力王非常恭敬的鞠躬回礼,再次在观众席上引起了轰动。力王向来倨傲,面对以前的对手从来没有这么正式的礼节,这算是破天荒了。 比赛还没开始,台上事情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打破台下观众的认知。了解内情的唐嘉伟、李晓丽双方表现得比较淡定,其他的观众却坐不住了。有相熟的纷纷打电话向双方台下人员打听,问问其中的内情。 台下的钟声响起,力王突然前冲,一个箭步蹿到张勇胜面前,顺势一脚踢出,这是箭步杀,是唐手拳的最著名的招式之一,能够先发制人,抢占先手。张勇胜自信满满,后退侧步拍防,避开对方的杀招。 自从上次在休息室被张勇胜击退后,力王便知道这是他的劲敌。最近一个月以来,他反复揣摩那天交手的场景,又找熟悉绵掌的传统武术拳手切磋,为击败张勇胜做足充分的准备。 用箭步杀抢占先手是他深思熟虑的设计,有利于发挥他力量上的优势,避免陷入对方柔劲的缠绕之中。在张勇胜躲开箭步杀之后,立刻用三段击组合拳压上,一连串攻击眼花缭乱,不让张勇胜有喘息之机。 张勇胜面带微笑只守不攻,双手依旧是绵掌的招数,对手攻来的拳脚都被他防住了。虽然他在不停的后退,但对方却无法把他逼到角落里。两人在擂台上转起了圈,力王不停冲击,张勇胜背身后退。 两人的动作很快,拳脚相击却没有声响,透露出一种诡异的安静。力王的每一记重拳都被张勇胜挡住了,他就像打在棉花上一样,没有任何打实了的感觉。而这种空拳又非常耗费体力,长期以往则难以持久。 力王虽然以力大无穷和耐力惊人著称,可也不能无限制的输出。如果这样绕着擂台转五个回合,就算两人以平局结束,他也只能认输了。他知道不能继续这样下去,果断抢先变招。 他再度加速前冲,双手抓向张勇胜的肩膀,打算用摔技和贴身短打。他看出张勇胜身体偏瘦,皮肤不如他结实,贴身短打比较吃亏。张勇胜不退反进,双手成爪拿腕,以擒拿手法反守为攻。 两人互相抢攻一阵,张勇胜高出一筹,抢先拿住力王手腕。张勇胜转身顶胯,使出过肩摔,将力王抛了出去。力王经验丰富,抢先蹬地让身体腾空,卸去对手的抛摔之力,落地后侧滚翻站起。 用时不到一分钟,第一波互相试探交手结束,张勇胜略胜一筹。两人以快打快,一阵攻防兔起鹘落,观众们根本看不过来,他们被惊得张大了嘴巴。力王在这个擂台上被人压制,这是众人万万没有想到的。 张勇胜没有乘胜追击,而是自信的后退了一步,笑道:“看来你真的不会正确使用那股力量,只会横冲直撞。如果你只有这样的水平,还是认输吧。我给你三年时间,三年后你再来挑战。” 力王没有说话,大喝一声冲向张勇胜。当靠近张勇胜时,他突然飞扑,抱向对手下盘,力图将对方掀翻在地。这是他想到的第二招,以他强大的力量,在地面缠斗有天然的优势,能让善于移动的张勇胜施展不开手脚。 张勇胜呵呵一笑,身体凌空翻转,落下时踩向力王后脑勺。力王迅速翻滚,仰躺在地面,双手抓向凌空而下的双脚。张勇胜双脚连击,踩在力王的双臂上,只听“咔嚓”一声轻响,力王同时冷哼一声。 张勇胜借力后退,笑眯眯的看向对手。力王磨蹭着从地上爬起,双臂软趴趴的耷拉着,失去了往日坚硬的色彩。观众席上惊呼不断,竟然将力王的手臂踩断了,这得是多强的力量?不可思议! 力王皱着眉头,使劲甩了两下胳膊,只听“咔嚓”一声轻响,他的手臂又恢复如初。张勇胜并没有踩断他的手臂,只是将他的双肘踩脱臼了。这对力王来讲算不得什么,轻轻一甩就恢复了。 (一百五十三)力王连胜被终结 张勇胜微笑道:“不错嘛,学会自己恢复了,看来幼儿园已经毕业了。” 力王脸色黑沉如水,两套预设的打法被对手看破,他心里有些慌了。他大步向前,手刀横劈竖斩,力图逼出对手的破绽。他的手刀锋利无比,力量更加集中,是他为克制绵掌而想出来的第三招。 而且他的手刀招式并不单纯,还夹杂着拳脚和摔跤的技法,每次出手都暗藏杀机。他曾用手刀斩断过对手的脊骨,令对手当场毙命。他此时用出这招,有了点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意思。 听着对方手刀呼呼的声音,张勇胜皱了皱眉头,这家伙是得寸进尺了。他双掌拍出,以绵掌对手刀,施展以柔克刚的技巧。力王自诩无人敢直撄其锋的手刀,却被绵掌挡住了,劈不到张勇胜身上去。 他每次手刀都被对方绵掌推开,劈在张勇胜的身侧。而他夹杂的拳脚也起不到作用,反而被对方打得东倒西歪,差点都站不稳了。他一着急,手上的动作就乱了起来,拳脚一股脑的砸了出去。 张勇胜犹如千手观音一般,双手将自己护得密不透风。他偶尔在力王身上推一下,脚下使个绊子,力王都抵挡不住,摇摇晃晃像个不倒翁。片刻之后,张勇胜贴到力王身侧,脚下绊腿,一手扳肩一手推腹。 只听他大喝一声“去吧!”,力王魁伟的身材竟然被他推得凌空抛飞,朝着擂台之下落去。力王半空中拧身想要抓住擂台的围栏,奈何手臂短了一截,背身狠狠的摔倒在擂台下,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见此情形,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惊得哑口无言。谁也没想到,横扫地下拳赛一年多的力王,竟然在一回合之内被人摔下了擂台。有人偷偷的瞟了一眼时间,眼中惊惧之色更甚,开赛才两分半钟。 擂台附近虽然铺着木板和海绵垫子,但从超过两米的高度落下,力王也被摔得不轻。他半天没有动弹,过了近一分钟才费力得起身,脸上满是失落的神色。他从十六岁开始打拳,这是他败得最惨的一次。 与此同时李晓丽也从贵宾席走向擂台,她将手中的白色毛巾扔在擂台上,然后转身拍了拍力王的肩膀,朝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力王转头看向李晓丽,然后朝着擂台恭敬的鞠了个躬,转身跟了上去。 力王消失在拳手通道的出口,赛场里突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不少年轻的观众还在疯狂的欢呼着。横扫江源地下拳赛一年多的力王,竟然以如此方式战败,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但却又是让在场观众惊心动魄的。 虽然不少人都输了钱,但他们却感到莫名的热血沸腾。这不仅仅是江源终于扳倒了力王这座大山,更重要的是这是一场他们眼中最为理想的比赛。这样的比赛才叫比赛,而其他比赛只是王八拳互殴而已。 这场比赛可以说是江源地下拳赛开赛以来水平最高的,招式打斗最为清晰的。如果不是他们见过力王以前的强悍,都要怀疑两人提前套好了招式。但眼前的事实告诉他们,这种拳赛是没办法提前套招的。 在台下观众的欢呼中,张勇胜挥挥手,沿着拳手通道回到了休息室。迎接他的是工作人员的欢呼声,个个喜笑颜开,就像中了大奖一般。张勇胜跟他们打了招呼,然后进入浴室洗澡更衣。 等他从浴室中出来的时候,刘洋和唐嘉伟已经回到了更衣室,正在跟工作人员们各种吹牛。两人兴奋得不行,那高谈阔论的架势,仿佛天下都是他俩的了。王馨和罗小薇面带微笑的看着,那眼神就像看幼儿园的小孩。 张勇胜出来让现场气氛烘托到了高潮,大家纷纷对他表示祝贺。刘洋大声宣布要请客,所有的在场工作人员都去,今晚上要不醉不归。这里有不少是地下拳赛过来凑热闹的,也跟着蹭了一顿庆功宴。 众人正说笑着,王新康带着手下进来了,先是跟张勇胜表示祝贺,然后又与他们商谈奖金和赌金的支付问题。工作人员陆续退出了休息室,只剩下张勇胜等人与王新康进行商议。 王新康从账本里抽出一页纸递给唐嘉伟,笑着道:“托几位的福,今晚咱们拳赛的总奖金盘子创了本年度新高。按照目前的数据核算,胜利拳手奖金在五百二十万,几位在外场赌盘的赔付总额为四千三百万。” 这么多!张勇胜心里感到震惊,感叹这地下拳赛真是太赚钱了,难怪那么多江源的富豪们趋之若鹜。自己拿五百多万已经够夸张了,刘洋和唐嘉伟居然赚了几千万,这在普通人眼里简直是天文数字。 唐嘉伟看了看手中的纸,转交给刘洋,高兴的道:“这倒是让人意外,我也没想到能赚这么多。你们也跟着赚了不少吧,今晚大部分都是压力王的,这都是给你们白白的送钱。” 王新康摇摇头道:“我们可没法跟你们比,不赔钱就不错了。你们那么造势,压张兄弟的也不少,这些我们都要赔付的。” 刘洋看完后把纸递给张勇胜,点点头道:“看起来还不错,大家都有的赚。力王被打败了,以后就是群雄逐鹿了,你有什么打算没?” 王新康笑道:“我就想着怎么跟李总那边加强合作,帮里都同意了,下面就看李总那边能出什么人。她走的时候留了话,说港岛高手不只力王一人,看来以后好戏会越来越多了。” 张勇胜自信的道:“打港岛的高手没问题,但不能什么人都来。你的好好的选一下,滥竽充数的可不行。” 王新康点头道:“这个自然,水平不能越打越差。下次港岛来的人我都让他们先打入围赛,从入围赛中突围再淘汰两轮,最后再安排挑战赛。就是不知道张兄弟的时间怎么安排?” 张勇胜想了想道:“马上我要开学了,只能周末过来,与比赛倒是不会冲突。但你们要提前一周通知,不然我不好调配时间。” 对继续打地下拳赛他早有准备,这是将自己影响力扩大的最好机会。有了足够的影响力,才能吸引社会对传统武学的关注,才能扭转人们对传统武学的看法。现在还是起步阶段,他需要足够的胜利来积累。 (一百五十四)李晓丽想做什么 整理好行装后,张勇胜等人离开了地下拳赛的比赛场,刘洋已经安排了庆祝活动,众人打算不醉不归。众人来到停车场准备驾车离开,唐嘉伟刚打开车门,他旁边闪出一辆豪华的轿车。 这辆轿车呈酒红色,外观设计豪华贵气,超过五米的车身比周围的豪车长出一截。车头上立着银色的天使雕塑,给人一种华贵无比的感觉。它的线条设计非常简洁,又带着西方古典的韵味,一出现就吸引住了众人的目光。 这样的车张勇胜在汽车杂志上见过,现实世界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知道这辆车是来自西方的进口轿车,名字叫做银灵,是豪华轿车最为顶级的品牌之一。进入国内的裸车价超过五百万,税后可达一千万巨资。 可以说在世界任何一个地方,这款轿车都是超级富豪的标志。在国内这种轿车更加的稀少,据说不超过五十辆。国内的不少富豪对这种轿车非常痴迷,但钱再多也是有价无市,只能干看着。 这辆车唐嘉伟很熟悉,它的主人是来自港岛的女富豪李晓丽。看着李晓丽从后座推门出来,他皱了皱眉头,停下了手上的操作。他有些意外,李晓丽居然没有和力王离开,似乎是有事找他们。 李晓丽今天穿着很漂亮,粉红色的修身裙上带着银色的闪光装饰,在停车场的路灯下熠熠生辉。她脸上带着冷艳的笑容,妩媚中不失去优雅,似乎力王的失败对她毫无影响,只是一场游戏而已。 她踩着猫步走到张勇胜和唐嘉伟面前,从手上的皮包中拿出一张名片,伸手递给了张勇胜:“张少果然英雄出少年,力王败在你的手上也不冤。我明晚设宴,有事向你请教一二,不知张少是否赏光?” 张勇胜有些纳闷,仔细看了看李晓丽脸上的表情。李晓丽长得非常漂亮,三十出头的样子,冷艳中透着富贵,是对男人最具吸引力的类型。她始终保持着淡淡的微笑,笑容中透着一股妖娆的魅力。 他想了想,伸手接过名片:“李总好气度,很少见到有人能认输得这么痛快的。您这是巾帼不让须眉,我也不能不给面子。” 名片是镀金的,内容全是正体字书写,显得非常正式。内容是李晓丽的名字、地址和通讯方式,有着江源和港岛的号码。这样正式的名片张勇胜也是第一次拿到,心里感到非常的意外。 唐嘉伟眉毛一挑,笑道:“李总请张兄弟吃饭,我能不能跟着蹭一顿?” 李晓丽遗憾的摇头道:“张少不是一般人,应该知道不少武林的秘技。这些东西都是不能外传的,唐董不是武林中人,知道多了不太好。” 唐嘉伟不服气道:“既然不外传,那你们找他做什么?” 李晓丽自信的道:“我手里也有一些东西,或许张少会感兴趣,咱们可以交流切磋一下。如果张少有好东西,我也可以出钱买。” 张勇胜想了想道:“我暂时不缺钱,没有出让任何秘技的想法。但如果是武林同道之间的切磋,我还是挺乐意的。” 李晓丽点点头道:“那就说好了,明晚六点半,我设宴恭候,地点就在名片上。希望你准时参加,我们的东西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看着李晓丽回到银灵轿车上,轿车缓缓驶出停车场,唐嘉伟疑惑道:“你为啥答应她去赴宴,她可不是省油的灯,这恐怕是鸿门宴吧。” 张勇胜笑着道:“她对我感兴趣,我也对她感兴趣,有机会就交流一下啰。你担心她在晚宴上下毒?有些多虑了吧。” 唐嘉伟摇摇头道:“下毒我倒不担心,她在江源上亿的产业,真要对你下手,那可就亏大了。你虽然很厉害,但还值不了这么多钱吧。” 张勇胜呵呵一笑:“那你还担心什么?别杞人忧天了,她再厉害也就那样,我自有办法对付她,你就放心吧。” 罗小薇突然道:“刚才萍姐在电话中说了,你打完比赛就回云山,不能在江源逗留,更不能继续约战别的拳手。” 张勇胜有些头疼了,苦笑道:“大姐,你不能什么都跟梁姨说吧。我这也是正常的社交活动,武林同道之间总要切磋的,不然怎么提高?” 罗小薇瘪瘪嘴道:“力王都被你当众扔下擂台了,还有切磋的必要么?和臭棋篓子下棋,岂不是越下越臭?” 张勇胜摇摇头道:“话不是这样说的,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大家都有自己的长处。你就放心吧,我不会有危险的。梁姨那是紧张过度,你别跟着她的节奏走。李晓丽身上秘密多的很,我早就想探探底了。” “李晓丽身上有什么秘密?”唐嘉伟好奇的道:“她就是商人而已,据说丈夫去世多年,在港岛商界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 张勇胜叹气道:“没有交手,我还说不准,但我觉得她应该和力王是一类人。她的能力比力王只高不低,但还比不上我,所以你们不用担心。” “她也是拳手?”唐嘉伟和罗小薇惊讶得说不出话。他们怎么都不愿相信,刚才那个娇滴滴的贵妇人,能够力王这样的高手。 张勇胜点头道:“说拳手并不准确,应该是具有丰富的搏击训练经历。之前我还不敢确定,刚才拿名片的时候,我在她身上感觉到了与力王相似的气息。这是种很玄妙的感觉,你们没练过是不明白的。” 罗小薇急忙道:“那就更不能去了,万一她埋伏了人怎么办?” 张勇胜自信的道:“如果只是他们两个,在我看来是小打小闹而已。她真要埋伏了人,我是求之不得。” 罗小薇见劝不动张勇胜,转头看向唐嘉伟。唐嘉伟拍拍她的肩膀,笑道:“张兄弟是真正的武林高手,对这样的局势自有判断,咱们外行就别添乱了。明天我派人到附近接应他,不会有事的。” 被李晓丽的出现耽搁了一会儿,三人赶紧开车前往凤凰夜总会与刘洋会合。今晚刘洋的庆功宴安排在这里,他留出了最大最豪华的包厢,请了不少圈子里的朋友,专门为张勇胜战胜力王庆功。 (一百五十五)庆功宴上美女多 张勇胜三人抵达凤凰夜总会的时候,他在地下拳赛中获胜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栋楼上下。这里认识张勇胜的人没几个,但认识唐嘉伟的不少。大家一看就知道,他旁边的年轻人就是红魔。 三人上楼进了包间,包间里面坐满了人,都是刘洋的朋友。这些人在江源的地面上也是有头有脸的,纷纷站起来向他们打招呼。他们不认识张勇胜,口中直呼红魔,脸上满是热情的笑容。 刘洋留下的包间很大,大到完全出乎张勇胜的意料。眼前这哪里是包间,明明是一个演艺大厅。中间有个“t”字形的舞台,舞台的两边是酒桌沙发,头顶上是五颜六色的霓虹灯,照射得整个大厅五彩斑斓。 见到三人走过来,王馨上前迎接道:“今天为了给张兄弟庆功,老刘专门把这个走秀大厅空了出来,来的都是圈子里的朋友,觉得张兄弟打败力王很长志气,都说要敬张兄弟一杯,表示一番敬意。” 唐嘉伟惊讶得竖起大拇指:“你们真是大手笔啊,把这么好的大厅空出来搞庆功宴,这得少赚多少啊?” 王馨笑道:“今晚赚得已经足够多了,这点花销算什么?你们看着吧,惊喜还在后面呢,今晚大家一定要尽兴。” 在王馨的带领下,张勇胜三人坐到了靠前的主桌,周围都是来自江源的土豪们。关系与刘洋近的都安排在附近,关系较远的在周围,都是刘洋很信得过的人,甚至还有一些是刘家产业的高管。 三人刚坐下,服务员就拿上了菜单,唐嘉伟把菜单递给张勇胜。张勇胜看了看菜单,都是价格不菲的山珍海味。他随便点了两个,然后递了回去。唐嘉伟和罗小薇商量着点了一些,让服务员下去准备。 服务员一离开,周围的土豪们便纷纷围了上来,各种递名片拉关系,热情得不行。他们端着啤酒杯,大声的夸赞着张勇胜,听得他都有些飘飘然了。这些人唐嘉伟都认识,在旁边帮他应付着。 热闹了好一阵,大厅里响起了刘洋的声音,他拿着话筒走到t台上,让大家回到各自的位子上,今晚的庆功宴要开始了。此时已经过了凌晨时分,但大厅的氛围却热闹万分,台下的人个个都是精神抖擞。 然后在刘洋的介绍下,一个打扮性感的女人走上了t台,主持接下来的活动。张勇胜坐在前排,对她看得非常清楚。这人长相十分妖艳,魔鬼身材,高挑性感,走着猫步到了舞台中间。 刘洋向大家介绍美女的来历,她叫青青,是夜总会中最为顶级的美女,也是凤凰夜总会最红的舞女。她加入凤凰夜总会不到半年时间,已经得到了顾客们最高的打赏,红透了半边天。 台下很多顾客来凤凰夜总会都必点她,甚至有人为了点她而结下仇怨。现在她出台甚至要提前预约,而且是价高者得,可以说是凤凰夜总会的台柱子。刘洋为了给张勇胜庆功,专门把她留了下来。 刘洋交代了一番后下了台,台上由青青带领下,开始了一系列的表演。同时台下的服务员也开始上菜,一道道精美的菜肴被端了上来。为了今晚的庆功宴,刘洋将厨房的厨师全部留下了。 刘洋为了庆功宴,居然花了这么大的功夫,实在让张勇胜意外。张勇胜对刘洋有些刮目相看了,都说他是花花公子,想不到在这方面还有一套。看来这些出身富家的公子哥,也不都是纨绔子弟。 刘洋带着王馨回到主桌,带头给张勇胜敬酒。张勇胜站起来回敬,酒桌上的气氛热烈起来了。众人一边看着台上美女的表演,一边饮酒作乐,不时还应付一下周围的宾客,大厅的气氛非常热闹。 台上的表演非常的引人瞩目,在青青的带领下,被刘洋挑出来的美女开始了一轮又一轮的各种表演。既有大家常见的歌舞表演,还有不同服装的模特走秀。这些舞女都是转行的模特,热辣性感的身材无比诱人。 这些美女都是刘洋精挑细选的,可谓是色艺双绝,专门用来招待贵宾朋友的。平时她们出台的费用都是不菲,今天刘洋让她们轮流上场,以各种美艳的舞姿纷纷登场,让台下众人眼花缭乱。 每一轮表演她们都要换一套服装,有古典的长裙,也有精致的吊带超短裙,最为让人血脉偾张的是性感的比基尼泳装。台下的男人们完全被撩了起来,在酒精的催化下显出色授魂与之相。 台下也有部分宾客是带着女伴的,有的女伴还是女友或老婆,面对这种场景他们就比较尴尬了。唐嘉伟便是其中的典型,他既想看台上的表演,又顾及身边的罗小薇,整个人纠结得不行。 罗小薇就坐旁边,唐嘉伟的眼神也不敢太过分。如果台上出现过于性感诱人的打扮,他就连忙把头低下吃东西,缓解自己的尴尬。面临这种窘境的不止唐嘉伟一人,还有好些带着女伴的有钱人。 张勇胜看着表演,对刘洋低声笑道:“刘哥,你是故意的吧。看把老唐给尴尬得,脸上都快要抽筋了,回去后肯定没好果子吃。” 刘洋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碰巧了而已,我也没想到她们会搞得这么火爆,连性感的艳舞都出来了。我只是说弄得热闹一点,把咱们夜总会的优点展现出来,没想到她们搞得这么夸张。” 张勇胜瞟了一眼兴致勃勃的王馨,疑惑道:“好像嫂子不管你干这个,她一句话也没说,那表情好像司空见惯了。” 刘洋嘿嘿笑道:“咱毕竟是做这个生意的,她早就习惯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只要我按时回家交差,她从来不管我在外面的事。要是我老婆像罗小薇那样爱吃醋,那日子可就难过了。” 张勇胜点点头,夸赞道:“这么多美女,你是从哪里弄来的啊,真是大手笔。说句没见识的话,一次性看到这么多美女,我还是第一次。” 刘洋谦虚的摇摇头:“我这里只能算中上而已,你要看老唐汉莎旗下的才厉害。汉莎比我有钱,规模也更大,每年都能捞到不少好货。很多转行的模特都主动投到汉莎旗下,我这方面比不上他的。” (一百五十六)凤凰夜总会头牌 张勇胜对此很意外:“他这么厉害?我怎么不觉得呢?看来以后我得抽空去汉莎看看,比较一下你们两位的差别。” 刘洋笑笑道:“要说江源的娱乐业,汉莎肯定是头把交椅的,这是圈里公认的。青青是我这里最红的头牌,但在汉莎旗下至少有三五个这种水平的。说实话半年前我能将青青收入旗下,纯粹是运气而已。” 看着舞台上跳着性感热舞的青青,张勇胜赞叹道:“你眼光真好,这美女绝对是极品了,比画报上的大明星一点不差。有了这样的头牌,凤凰夜总会在这里也算是独树一帜了吧。” 刘洋得意的道:“跟南岸那边的比不了,在北岸这块凤凰现在是排名第一的。尤其是和汉莎合作之后,老唐调来不少南岸的红牌,我这边最近是蒸蒸日上。不说别的,光是上座率就提高了不止三成。” 张勇胜看了看台上的美女,试探着问道:“这些女人一晚上能帮你赚不少钱吧?你这么搞,今晚岂不是亏了很多?” 刘洋摆摆手,笑道:“大家难得这么开心,我也不能扫兴。其实也不会亏,你这炮打响了,只要把声势搞起来,以后只有多赚的。这些女人由来宾自由选择,你看好哪个给我说,我保证你不虚此行。”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张勇胜看着站在舞台最中央的青青,舔了舔唇舌,笑道:“那位青青我就挺喜欢,今晚归我了吧。” 刘洋比了个大拇指,道:“兄弟好眼光,没问题,哥哥马上通知下去。等下表演结束,大家吃饱喝足了,下半夜你们自由安排。” 张勇胜点点头,笑道:“刘哥,我上次过来没机会玩,这次肯定不会错过了。难得你这么大方,我肯定要尽兴的,不然岂不是亏了?” 刘洋“嘿嘿”一笑:“我这里的项目应有尽有,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等下让青青带你好好体验一下,一定让你终生难忘。” 两个男人猥琐的笑着,谈着男人之间的话题。张勇胜第一次出现在这种场合,刘洋作为过来人各种科普,听得张勇胜大开眼界。他看着舞台上青青妖娆性感的样子,顿时心痒难耐,想要马上去体验一下。 一个多小时之后,台上的歌舞表演也结束了。大厅顶上的灯光全部亮起,照得厅中犹如白昼。舞台上的美女们换了身性感的服装回到大厅,然后在服务员的引导下来到选定的各桌,给嘉宾们敬酒陪侍。 青青在舞台上是主角,下了舞台也受人瞩目。她一身性感的修身高腰裙,低胸吊带的设计颇为吸人眼球。她的胸部高高隆起,挤出一条深不可测的沟壑,是男人们的目光聚集的焦点。 她的腰肢纤细,与丰腴的胸臀形成极大的反差,s形的魔鬼身材曲线,看得众人偷偷吞咽口水。她烫了一头大波浪,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一颦一笑尽显妖艳的风情,周围的女人们都被她比了下去。 青青走到主桌前,刘洋起身给她介绍道:“唐董你是认识的,我就不多说了。这位是张少,也是刚刚在擂台上击败力王的红魔。他是我的贵宾,也是今天庆功宴的主角,你一定要让他满意。” 青青点头笑道:“刘总,您就放心吧。您的贵宾就是我心里最尊贵的客人,我保证将张少照顾好,一定让他满意而归。” 刘洋点头笑道:“那你先给张少敬一杯酒,他在台下可等了你很久了。” 青青端起桌上刚满上的一杯白酒,对张勇胜妩媚的一笑:“张少,您叫我青青就好。初次见面,我敬您一杯,您随意,我干了。” 说完她将手中的酒一口干了,一滴都没有洒在外面。这杯酒少说也有一两,青青一口干了,显露出深厚的酒量。能在这种欢唱上成名的女人,她们的酒量都不差的,青青显然也是如此。 张勇胜微微一笑,他也将面前的一杯白酒干了。这白酒的度数不低,有五六十度,但对他而言没有任何压力。他有前世带来的深厚内功底子,这点酒根本不是事,反而能让他更加兴奋起来。 众人坐下把酒言欢,有了美女助兴,酒桌上的气氛热闹了许多。各桌美女们都很会营造气氛,她们是欢场老手,知道男人们需要什么。在她们欲拒还迎之中,平日里道貌岸然的男人们开始露出本相。 尽管这桌有王馨这个老板娘,但青青却丝毫不怯场,甚至有些喧宾夺主。她紧靠在张勇胜身边,不时给张勇胜倒酒、布菜,也给刘洋和唐嘉伟敬酒,表现得非常主动,酒桌上的气氛也活跃了起来。 周围的宾客们也纷纷到主桌敬酒,同时也想跟张勇胜这个红魔拉拉关系。刘洋将张勇胜介绍给自己的朋友,各种吹嘘一番,让他在这个圈子中声名鹊起。一夜之间张勇胜便在江源的富豪圈出名了,受到不少人的追捧。 庆功宴在热闹的气氛中结束,宾客们歪歪倒倒的在美女们的搀扶下离开大厅。有的人会留在凤凰夜总会过夜的,也有的人会把美女们带回自己的住处。张勇胜要体验夜总会的服务,便没有离开。 他和青青将唐嘉伟、刘洋送到一楼大厅,然后回到楼上开好的贵宾包房。这是刘洋为夜总会最高级的贵宾准备的,里面各种设施一应俱全。再加上凤凰夜总会的其他项目,这里能提供江源娱乐业最顶级的享受。 此时已经过了凌晨两点,夜总会也开始安静下来。张勇胜挽着青青的手臂进入电梯,向着贵宾包房而去。闻着青青身上传来的幽香,张勇胜精神有些亢奋,他心中的火焰被这个女人撩起来了。 青青不但长得妖娆性感,而且很善解人意,知道怎么才能抓住男人的心思。虽然只是在酒桌上的推杯换盏,她已经在张勇胜心里留下了极佳的印象。她热情大方的作风,让张勇胜感到特别亲切。 两人回到楼上,时间已经在半夜了,两人打算泡泡温泉后就休息了。虽然刘洋说凤凰夜总会有很多项目,但张勇胜并不打算一天就体验完,他还要在江源待几天,有的是时间安排这些体验。 (一百五十七)销魂的温泉沐浴 凤凰夜总会提供的温泉是半真半假的,但在江源颇有名气。说它是真的,因为的确是从城郊的山里运过来的。每天夜总会都会派出好几趟专车,从山上运温泉下来,提供给夜总会的贵宾。 说它是假的,是因为泡澡的温泉水并不是天然的,而是刘洋专门请人调配过的。山里的温泉水,加上普通的自来水,再加上一些矿物质之类的东西在锅炉里熬制,然后通过管道输送到浴池和包房。 据说这是古代宫廷中的秘方,泡过这种温泉的人百病全消,身体更加康健。凤凰夜总会开业的时候便因此而一炮走红,温泉洗浴中心的生意比其他分部更加火爆,引起了全江源娱乐业的轰动。 当时唐嘉伟也羡慕不已,多次到凤凰夜总会来体验这种温泉浴,也因此跟刘洋打得火热。经过这些年的经营,温泉沐浴已经成了凤凰夜总会的招牌,这也是凤凰夜总会能在江源北岸独树一帜的原因之一。 凤凰夜总会的温泉沐浴除了温泉水之外,对男人最有吸引力的便是有美女陪同沐浴,沐浴之后还有全套的服务。这些服务的美女都是刘洋找专人培训的,能让男人享受极端的快乐,甚至有人长期沉迷其中。 相比与别的会所的沐浴服务,凤凰夜总会更加的豪华,服务技术更加的体贴入微,价格也江源顶级的。刘洋在这方面引以为傲,刚才在张勇胜面前吹嘘过多次了。张勇胜对此非常好奇,正好可以体验一下。 前世的张勇胜也是经常去青楼的,但古代的青楼比起现代的夜店差距太远。别说环境方面没法比,就连服务技术各方面也相差极大。张勇胜一回到房间就说要泡温泉,便是想尝尝凤凰夜总会头牌的滋味。 青青妩媚一笑,先让张勇胜在客厅休息片刻,然后她在浴室里放水准备了好一会儿。豪华包房的浴室很大,里面有个十平方出头的浴池,足够两人洗浴了。浴室里面各种设施一应俱全,搓澡、按摩都非常方便。 片刻之后,青青便将浴室准备好了,伺候张勇胜脱衣下水,在烟雾袅绕的浴池中泡了起来。张勇胜靠着浴池边上,感受着如梦似幻的氛围,那略带药香的泉水味,和恰到好处的水温,让他全身完全放松了下来。 这种温泉浴真的太舒服了,张勇胜很快便沉醉到了这种环境之中,舒服得眯着眼睛直哼哼。青青下水来到他的身边,帮他按摩着身上的肌肉,一天的疲惫感逐渐消失,全身的毛孔似乎都欢快起来。 青青按摩的手艺很好,虽然她用的力道不大,但却很会刺激张勇胜身上的穴位,尤其是一些活跃灵敏的穴位。她纤细的指尖在这些地方掠过,带来酥麻的感觉让他欲罢不能,感觉全身都沸腾了起来。 张勇胜的顺势将青青搂在怀里,伸手在她身上抚摸,感受着手掌带来的极佳的触感。青青对张勇胜很顺从,紧贴在他身上,身体尽量的配合着。她不时发出悦耳的笑声,让张勇胜更加兴奋。 两人泡了一会儿温泉,张勇胜被青青撩得受不了,赶紧催着她进行下一步。青青微微一笑,带着张勇胜上了浴池旁边的床榻,然后温柔的给他搓背。青青这方面的技术很好,张勇胜很快再次沉醉在身体的感觉之中。 青青搓背很仔细,将张勇胜全身上下都洗得干干净净。这种享受已经超越了单纯的搓背服务,而被提升到了更刺激的层次。这项服务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张勇胜便受不了了,猛的把青青搂到了怀中。 两人先是激情的热吻,然后又更近了一步。青青长得非常漂亮,性感的魔鬼身材,很快让张勇胜变得兴奋起来。片刻之后浴室里就响起了诱人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到了包房客厅之中。 这一晚上张勇胜欲求欲予,青青体贴入微的全力配合,让他体验到了最为销魂的享受。张勇胜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因为练武原因精力十分旺盛,在这方面完全不知疲惫,两人一直折腾到了鱼肚白才云消雨散。 当张勇胜再次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他躺在床上运转了一下全身的真气,感到精力充沛,神清气爽。昨天虽然折腾到快天亮才睡觉,但没对他的身体造成任何影响,反而感到轻松了许多。 他转头看了看靠在他肩头沉睡的青青,心里再次变得火热起来。两人一夜激情,身心完全交融,让张勇胜很舍不得她。如此漂亮的女人,能够激起任何男人的保护欲,尤其对心软而多情的男人最有效。 青青性感的魔鬼身材,妖娆美艳的面容,这一夜绝佳的体验感,都让他回味无穷,甚至让他有了一种带回家的冲动。这是张勇胜这辈子第一次产生这种念头,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对男人而言,在外面逢场作戏的玩玩女人,是很常见的事情。大多数男人都不会对这样的女人动真感情,张勇胜起初也是抱着这种心态的。可不知为什么,此刻心里却有了一些变化,舍不得这个美艳的女人。 他下意识的将被子下的手伸了过去,感受着青青身上光滑而富有弹性的肌肤,将她搂入怀中。青青顺其自然的抱着他的腰腹,把身体靠在他的怀里,闭着眼睛继续睡觉,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张勇胜看着卧室的天花板,脑袋里开始盘算,怎么处理这个女人。带回云山肯定是不可能的,也没法对父母交代。把她继续留在凤凰夜总会,他会非常不舍。想到她会去迎合别的男人,他心里就不舒服。 在夜店中出卖自己的女人都是有原因的,要么是为了钱,或者是被人逼迫的,也可能是比较复杂的原因。张勇胜不知道青青是什么原因,但却不愿继续看到她沉沦下去,想要将她拉出火坑。 青青是凤凰夜总会的头牌,能帮刘洋赚不少的钱。想要带走青青,张勇胜首先要让刘洋放人。刘洋虽然表面上很好说话,但与青青相关则未必。凤凰夜总会的生意需要青青,张勇胜是在挖刘洋的墙脚。 (一百五十八)你愿不愿跟我走 就算刘洋答应放人,肯定也会提出各种条件。这样的条件未必会很苛刻,但对张勇胜来说肯定是不容易的。而且青青离开凤凰夜总会后也需要安置,她未来的生活也是需要一大笔钱的。 张勇胜没有考虑青青是否愿意,在他看来只要有更好的选择,没有女人会喜欢这种地方。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出卖自己的,钱都是最核心的问题。只要这个条件得到满足,其他应该不难解决。 张勇胜躺在床上盘算了一会儿,轻手轻脚的打算起床。他刚动了一下,青青就醒来了,抱着他不撒手。张勇胜低头看着她娇羞的样子,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妩媚动人。他顿时心火再起,一个翻身便扑到了她的身上。 于是卧室里的安静被打破了,被浪翻滚之下两人再度陷入了激情的之中。张勇胜的旺盛精力让青青非常满足,她尽力的迎合着对方,发挥自己的浑身解数,尽量让身上的男人满意。 过了好一阵两人才停止了折腾,拥抱着躺在床上享受着激情后的余韵。张勇胜已经完全被青青迷住了,此刻对她更加的不舍。他心里下定了决心,不论条件如何苛刻,他都要从刘洋那里带走这个女人。 他看着脸色潮红的青青,试探着询问道:“青青,如果我想把你从凤凰夜总会带走,你不会不跟我走?” 青青仔细看了看张勇胜,娇笑道:“行啊,只要你喜欢,我可以跟你一辈子。就怕你玩腻了,过几天就把我给甩了。” 张勇胜摇摇头道:“不会的,我会把你安置好的。只要你提出想法,我都会尽量的满足你,钱或者其他,都可以。” 青青见张勇胜有些认真,好奇的道:“亲爱的,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你们男人出来都是寻欢作乐的,怎么会把我这样的女人带回家?” 张勇胜如此的年轻,以青青久经欢场的经验,绝不会轻易被女人所套住。她比张勇胜大了不少,两人长期在一起是不可能的。等到她姿色不再,男人便会喜新厌旧,另寻新欢了。 这种事她在欢场中见得多了,有好几个相熟的姐妹,都是这样跟人男人,然后被男人所抛弃了。到时候年龄大了,姿色不在,出来做都没有场子愿意接收,只能在旧城区的巷子口站街。 她可不敢贸然答应张勇胜的要求,一旦陷进去可就麻烦了。她不是孤独一人,家里还有老人小孩和巨额的负债。一旦离开了凤凰夜总会,只是那笔巨债都能要了她的命,到时候真是万劫不复了。 张勇胜叹息道:“你太漂亮了,让你继续在这里受苦,我很舍不得。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来安排你的下半生,保证你的衣食住行。刘洋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跟他交割清楚的,不会影响到你。” 青青想了想道:“你要知道,咱们是不可能的。我这种女人看似光鲜亮丽,在外面是上不得台面的。你们都是富家子弟,家里有头有脸的,不可能接受我这种女人。如果对我满意,你就多给点钱,没必要这样。” 张勇胜亲了亲青青的脸庞,笑道:“我跟刘洋不一样,我可不是什么富家子弟,但在钱方面我可不缺。我的钱都是自己赚的,家里也管不着。你要是愿意跟了我,我保证不会让你吃苦的。” 青青摇头笑道:“你别冲动,男人出来就是玩的,何必节外生枝?你心里有我,我就已经非常高兴了,但我俩真的不合适。如果你想我了,就来夜总会。以你和刘总的关系,我随时能推掉预约。” 张勇胜坚定的道:“青青,我不是一时的冲动,这些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你相信我,我不是那种玩腻了就把人甩了的男人。你有要求尽管提,不要太客气,我有的是钱,一百万起怎么样?” 一百万!青青被张勇胜的阔绰镇住了,她还第一次遇到这么大方的男人。虽然她是凤凰夜总会的头牌,每次出台和过夜的费用都很昂贵,但距离这个数字还差得远。她也没听说过,有哪个男人愿意出一百万包个舞女的。 青青顿时有些心动了,有了这一百万她的很多困难都迎刃而解。家里的负债肯定能还上了,而且还能剩余不少钱。用这些钱做点小生意,开个杂货铺之类的,她也不用在这里受男人的糟践。 她知道打赢了与力王的比赛,张勇胜赚了不少的钱。可他如此大的手笔,青青着实有些忐忑不安。她怕张勇胜在骗她,因为她认识的姐妹中就不乏上当受骗的,最终被人抛弃后流落街头。 张勇胜看出了青青犹豫不决,说道:“你也不用马上答应,好好考虑一下吧。你放心,我不会骗你。如果你答应,要的钱马上到账,其他的条件也尽快到位。你不可能永远待在这里,为什么不趁着年轻捞一笔?” 说完张勇胜拉开被子起床,去浴室洗澡更衣,留下青青独自在床上发呆。她一开始以为张勇胜是开玩笑的,逢场作戏的男人太多了。想不到张勇胜如此认真,她有些犹豫了,这到底是个陷阱,还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片刻之后她咬咬牙从床上起身,冲进了还在响着哗哗水声的浴室。张勇胜正拿着喷淋头洗头,头上满是残余的泡沫。青青果断的接过喷淋头,先帮他冲洗头上泡沫,然后又给他搓背。 伺候张勇胜洗完澡,帮他把身上的水迹擦干,又帮他穿上浴袍,青青才低声道:“我的年龄比你大,没几年就老了,你真的愿意出一百万么?” 张勇胜拴上腰带,点头道:“一百万只是开始,你可以提更多的要求。我喜欢你,这点钱我不会太在乎。只要你能让我满意,更多的钱都不是问题。” 青青犹豫了一下,咬牙道:“你真给一百万,我就答应你,但刘总那边得你去说。只要你能让刘总放人,我就跟你走。” 张勇胜笑道:“刘洋那边好说,午饭后我就把他叫过来,当面把这个事敲定了。我帮他赚了几千万,他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我么?” (一百五十九)青青身上麻烦多 洗完澡回到客厅,张勇胜打电话让厨房将午饭送到包房来,然后给刘洋发了个短信。他现在对青青正是沉迷的时候,做事雷厉风行。刘洋正和唐嘉伟吃午饭,看到短信也吓了一跳,感到左右为难。 青青是凤凰夜总会的台柱子,虽然来了不到半年,但已经帮刘洋赚了不少的钱,也吸引了很多顾客。凤凰夜总会最近上座率大幅度提升,其中青青就有很大的功劳,所以刘洋是非常舍不得的。 一旦青青离开,凤凰夜总会的上座率必然下降,连带着洗浴、按摩等各种业务都会受到严重的影响。但张勇胜提出了这个要求,还让刘洋随便开条件,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刘洋是在张勇胜在地下拳赛上下了重注的,未来他和唐嘉伟会在拳赛上力推张勇胜,把他塑造成第二个力王,并且乘机大赚一笔。在王新康和李晓丽引入南洋拳手后,张勇胜是刘洋手里的王牌。 未来地下拳赛必然越做越大,不仅仅在江源的圈子里火热,甚至可能引入南洋的赌博集团。在这种前景下,张勇胜的投资价值是无限放大的,刘洋不可能放弃这么好的筹码。 刘洋皱着眉头想了想,将手机递到唐嘉伟面前:“老唐,张兄弟可是给我出难题啊,搞得我有点左右为难了。你帮我出出主意,到底怎么弄才好?” 唐嘉伟看了张勇胜发来的短信,微笑着道:“凤凰夜总会是你的生意,青青是你的人,你问我做什么?” 刘洋摇摇头道:“说得好像你在凤凰夜总会没有股份似的,这可直接影响到汉莎年底从凤凰分红的问题。你在凤凰投了这么多钱和人,要是青青突然退出了,商业价值大打折扣,你不就亏大了?” 唐嘉伟摆摆手道:“我倒不这么看,可能我们经营思路不同。我们汉莎从来不把生意寄托在某个人身上,都是团队作战,这从萍姐掌舵就开始了。青青红透半边天,但马上就三十了,还能撑几年?” 说起这个刘洋就郁闷:“我要是早几年把她弄到手,不知道多赚多少?都怪文宇军那小子,早点把人交出来多好,非得搞什么金屋藏娇,纯粹浪费时间。活该他家破人亡,真是个败家玩意儿。” 唐嘉伟叹息道:“他就是个纨绔子弟,除了败家还会什么?现在你该想想怎么回复张勇胜,他可是咱们未来赚钱最大的依仗。如果李晓丽带着南洋拳手来了,除了他我想不出还有谁能稳赢不输。” 刘洋皱着眉头道:“其实我这边还好,除了未来几年的预期收入会受到影响,别的也没什么,就当我给他投资了。主要是仁和商会那边比较麻烦,青青还欠着那边高利贷呢,每个月都要还不少钱的。” 唐嘉伟想了想道:“她欠了多少钱?张勇胜这次赚了不少,奖金加提成也接近七百万了,还不够么?” 刘洋回答道:“其实也没多少,青青陆陆续续的还了部分,连本带利还有五六十万,对张勇胜来说肯定不是问题。关键是这事背后的水有些深,似乎青青那个死鬼男人与仁和会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唐嘉伟感到很好奇:“听说她的男人是弄白面的,难道仁和会也在搞白面生意了?最近几年道上没这个风声啊?” 刘洋点点头道:“那个男人的确抽白面的,后来又跟人带货,最后被警察给打死了,给她留了十万块的债。这些年她一直在还这个钱,文宇军给她的钱,她把大部分都用来还债了。” 唐嘉伟不解道:“文宇军挺大方的,听说他每年都给青青十多万。这些钱早就该还完了吧,怎么还越来越多了?” 刘洋点点头道:“我怀疑他们抓着青青故意不放,是想要什么东西,也许与她那个死鬼男人有关。否则前几年文宇军想买断的时候,他们就应该答应了。我不方便扯进这些事里,所以不好干涉。” 唐嘉伟叹气道:“这事还真有点麻烦,如果是别的高利贷,我沙河帮就是一句话的事。仁和那帮孙子不好惹,还真不能来硬的。咱们下午还是过去一趟,找张勇胜商量一下,看怎么弄吧。” “你的意思是把青青放给张勇胜?这可影响到咱们短期收益,你可想好了?”刘洋疑惑道:“说实话,我有些不明白。就算张勇胜是萍姐的男人,你也不该这么捧着他吧,好歹你也是一帮之主。” 唐嘉伟摇摇头笑道:“不是我捧着他,是我拿他当兄弟。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只有他和萍姐来找我,帮我解决了冯胖子。实际上以他的身手,很容易就解决了冯胖子,萍姐没必要把帮会让给我。” 刘洋若有所思的道:“你这话很对,以他的身手,干掉冯胖子就是一眨眼的工夫。如果萍姐真要吃下沙河帮,你当时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唐嘉伟点头赞同:“所以我不能忘恩负义,必须投桃报李。况且我还是做生意的生手,未来要萍姐协助,也需要张勇胜在地下拳赛上赚钱。我多付出一分,未来的收益就多一分,眼前这点钱算什么?” 刘洋听了拍着唐嘉伟的肩膀道:“行啊,想不到你居然这么大气,你爸当年看走眼了吧。要是你爸早把汉莎交给你,也不至于被冯胖子暗算。” “这是我这两年吃了冯胖子的苦,才悟出的道理。前两年他真把汉莎给我,八成亏得连底裤都没有。”唐嘉伟摇头叹息道:“凤凰的生意你不用担心,我这边调两个红牌的过来,也能弥补青青缺位的损失。” 刘洋哈哈笑道:“你大公子如此豪爽,我就不跟你客气了。那咱收拾收拾就过去,他们估计在等着消息呢。” 唐嘉伟和刘洋在商量着如何处理这事的时候,张勇胜却带着青青离开了凤凰夜总会。两人吃了午饭,张勇胜问了一些青青的过往,心里感到更不是滋味。他非要到青青的住处去看看,青青拦不住,只能答应。 青青本名叫做姚秀青,是河岗县人,与张勇胜还是半个老乡。张勇胜的母亲韩爱华就是河岗县人,他家在那边有不少的亲戚,对当地情况也还比较了解。姚青青原来是县歌舞剧团的演员,八年前和男友一起下海闯荡。 (一百六十)去姚秀青家看看 他们到江源来最初是在各个酒吧进行一些歌舞表演,后来不小心陷入了别人的圈套之中。她的男朋友被人逼着抽了白面,上瘾后不得不帮人带货,后来在警察的突袭的行动中被人打死了。 男人抽白面欠下的高利贷,只能让刚生了孩子的姚秀青还债。那男人欠了十万块的高利贷,直接把姚秀青推进了火坑。姚秀青没办法,只能下了水,不久后被一个富家公子包养,这才勉强有了生路。 大半年之前,富家公子败光了父母留下的产业,又惹了惹不起的人,只能破家跑路,就把姚秀青抵押给了刘洋。刘洋捡了个便宜,姚秀青在凤凰夜总会很快就红了起来,成为凤凰夜总会头牌。 这些年姚秀青过得并不开心,那些债务给她带来了巨大的压力。给人包养虽然不用应付往来的客人,但那位富家公子却是个荒唐放荡的人,逼着她去学各种奇技淫巧,把她当作床上的玩物。 虽然富家公子出手阔绰,可她大部分都要用来还债,剩下的要养活老人孩子,自己也剩不了多少钱。到了凤凰夜总会虽然自由了些,但还债的压力更大,逼得她使尽浑身解数,才勉强凑够每月的花销。 姚秀青的出租房距离凤凰夜总会不远,步行十分钟就到了。她住在一栋老式的公寓楼,时间已经好几十年了。公寓楼不高,只有四层,中间有长长的过道,两头是公用的厨房和卫生间。 这种老楼在江源市不少,租金也不贵,很多到江源打工的人租住在这种地方。姚秀青租的是一间两室一厅,她的婆母和孩子住在这里。她大部分时间住在凤凰夜总会,只有休息日有空才回来看看。 穿过堆满杂物的过道,姚秀青来到一家住户的门前。住户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姚秀青把门推开,里面是有些杂乱的客厅,桌上还有吃剩的菜。客厅的装修比较陈旧,沙发和电视机都是多年前的款式。 一个小男孩趴在茶几上写作业,旁边有个老太太一边收拾,嘴里不停的抱怨。老太太六十多岁的样子,满面愁容的,看起来有些苍老。小男孩五六岁的样子,长得有些瘦弱,看肤色还算健康。 听到声音,两人抬起头来,见姚秀青站在门口,脸上露出了笑容。小男孩欢呼一声冲到姚秀青面前,接过她手里的塑料袋,飞快回到房间去了。那里面装的是姚秀青买来的零食玩具和营养品,她专门给孩子带的 老太太迎了过来,看了看姚秀青,见旁边站着张勇胜,意外的道:“你怎么回来了?今天是周末,不该是店里最忙的时候么?这位是你朋友?” 她有点拿不准,姚秀青是很少带朋友回来的,有要好的朋友都是圈子里的同行。见到张勇胜是个帅气的小伙子,她有些忐忑不安。就像前几年姚秀青跟着文宇军的时候,她就总担心姚秀青抛弃她。 姚秀青勉强的笑笑:“妈,这是张少,我昨天认识的朋友。他听说我有些困难,非要过来看看,想要帮帮忙?” 老太太赶紧将张勇胜往屋里让,不好意思的道:“张少,真不好意思,看着家里被孩子弄得,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您这边请,我给您烧水泡茶。”说完便放下手上的东西,准备去柜子里拿茶叶。 “妈,不用忙活了,我们坐一会儿就走。”姚秀青拉着老太太的手臂,从随身的挎包中掏出五百块钱,递到老太太手里:“这些钱您先拿着,看家里缺点什么就买一些,用完了我再给您拿。” 老太太接过钱,反问道:“这个月的钱已经拿过了,你怎么又给钱,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说着她又偷偷的瞟了一眼张勇胜。 姚秀青摇摇头道:“没出什么事,一切都好,您不要疑神疑鬼的。家里的事情就拜托您了,外面的事我知道怎么处理的,您就放心吧。” 老太太看了看姚秀青,又转向张勇胜哀求道:“张少,青青很可怜的,遇到了我那个倒霉的儿子,才落到这步田地。你们不要逼她,多宽限她两天,她一定会把你们的钱还上的。” 张勇胜愣了一下,苦笑着摇头道:“阿姨,您弄错了,我不是来追债的。我就是听青姐说家里有困难,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您放心吧,有我在以后日子会好起来的,青姐也不用再抛头露面了。” 老太太盯着张勇胜,将信将疑的道:“真不是来追债的?” 张勇胜点点头道:“您放心吧,以后青姐的债由我帮她还了。这里的环境太差了,过几天我找个好点的地方,你们搬过去住。” 老太太转头看向姚秀青,见姚秀青微微点头,她才长吁了一口气:“不是追债的就好。你愿意帮我们青青还债,真是个好人啊。” 张勇胜笑道:“我叫张勇胜,你叫我勇胜或者阿胜都行,叫张少太生分了。我和你们其实是半个老乡,我妈老家也是河岗的。老乡遇到了难处,互相帮忙是应该的,您就不要太客气了。” 老太太笑道:“原来是老乡啊,老乡好啊。人家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在这里遇到老乡不容易,看来咱们遇到贵人了。” 张勇胜客气的道:“什么贵人不贵人的,都是异乡人,互相帮忙。” 姚秀青不想老太太老是缠着张勇胜,说道:“妈你进去看看俊杰,别让他把东西弄坏了。让他少吃点零食,要不然吃饭的时候又不行了。” 老太太点点头道:“行,你们聊,我进去看看孩子。” 看着老太太进了屋,张勇胜好奇道:“这老太太人也挺好的,怎么生了个这样的儿子,把你害得这么惨?” 老太太是姚秀青的男友黄健的母亲,黄健出事后被警察通知来江源处理后事,然后就留了下来。姚秀青要抛头露面的赚钱还债,老太太帮着照顾孩子,两人相依为命了熬过了这些年。 对于自己儿子的所作所为她感到非常痛心,所以对姚秀青在外面的事也能够理解。她们是外乡人,除了这种办法,她们也没有别的办法。黄健欠下的高利贷太多,如果不是为了孩子,她们想死的心都有了。 (一百六十一)云山一中毕业照 姚秀青苦笑道:“谁知道呢?知人知面不知心。在剧团时候也是挺好的,一出来就变了,变得我都不认识了。这些年要不是有老太太跟我相依为命,帮我带着孩子,我可能都活不下去了。” 张勇胜疑惑道:“你爸妈呢?你在外面吃这么多苦,他们不管你么?” 姚秀青摇摇头道:“我没有告诉他们,自从离家之后就没与他们联系了。当初我们是强行跑出来的,现在这个鬼样子还有什么脸回去?如果不是警察通知,老太太也不会到江源来。” 张勇胜点点头,姚秀青的心情他能理解。毕竟落到了这片田地,又背上了高利贷的债务,她已经无颜见父母了。她的性格有些要强,向来是不服输的,这些事情让她颜面扫地,就更没脸回老家了。 看了看客厅的环境和陈旧的家具家电,张勇胜道:“这房子有些年头了吧,墙上到处都开始起皮了。这些家具家电也很旧了,少说也有十年了吧。你看看附近哪里有合适的房子,你们尽快搬过去吧。” 姚秀青点点头道:“这是我和黄健来江源最初租的房子,已经住了快十年了。房东对我们很好,不但不嫌弃我们,连租金都没有涨过。我手里的钱都要留着还债,能住在这里已经很好了。” 张勇胜笑笑道:“现在你不用担心了,债务的事情我来处理。你尽快找个房子,把家里的事情安顿好。你考虑一下以后做什么,要多少钱,我来出。明年孩子就要上小学了,你得提前做些准备。” 说着张勇胜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上:“这张卡上有一百多万,你先拿去花吧,抓紧时间把家里安顿好。这两天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办,不能时时陪着你。我让唐嘉伟派个人保护你,有事让他去跑腿。” 姚秀青看了看桌上的银行卡,不知道该不该收下。虽然在夜总会的时候张勇胜就承诺了,但真到了这会儿她又犹豫了起来。一次出手给她一百万,以前包养她的文宇军也没对她这么大方过。 张勇胜看出她的忐忑,抓起她的手掌,将银行卡按在手心,笑道:“现在你心里该踏实了吧,不再忐忑不安了吧。你的情况我都了解了,你赶紧收拾一下,咱们回去跟刘洋谈谈。” 姚秀青把银行卡装进包里,在张勇胜脸上亲了一口,感激的道:“只要你不嫌我,我就跟着你一辈子。如果你哪天嫌我老了,或者厌倦腻味了,一定要提前告诉我,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张勇胜摇摇头道:“你放心吧,没有那一天的,你就别胡思乱想了。赶紧去准备一下,刘洋他们估计快到了。” 姚秀青转身回房去了,她要准备的主要是还债的事。虽然每个月她都要给高利贷公司一笔钱,但这次是准备一次性结清,就需要准备好更多的手续。这些高利贷都不是好惹的,算账的时候精明得很。 张勇胜有些无所事事,观看起茶几上的招牌。这是老式的实木茶几,年头有些久了。茶几表面放了一块大玻板,玻板下面压着一些照片。这些招牌有彩色的,也有黑白的,都是姚秀青的招牌。 看了一会儿,张勇胜被其中一张照片吸引住了,这是一张云山一中的毕业照。毕业照有些年头了,上面的学生的穿着打扮很有年代感。从上面标注的彩色字样来看,这张照片是十二年前拍摄的。 这让他很意外,想不到姚秀青居然是云山一中的毕业生。云山一中是县级中学中最好的,高考录取率超过百分之六十,在周围几个县很有名。在云山及周边县城的人看来,进了云山一中意味着一只脚进了大学校门。 云山一中每年也会有将近一半的学生被挡在大学校门之外,看来姚秀青就是那些倒霉的落榜者。云山与河岗是相邻的两个县,河岗学生到云山一中就读是很常见的,姚秀青当年应该是这样进入云山一中的。 仔细的辨认了照片上的人像,虽然照片因为时间太长有些许模糊,张勇胜还是找到了姚秀青。照片上的姚秀青很漂亮,正是青春年华的时刻,虽然穿着比较朴素,却也挡不住天生丽质的容貌。 在毕业照上的女生中,姚秀青显然是最漂亮的。与现在的她相比,少了几分性感妩媚,却多了清纯优雅的感觉。她就像鸭群中的白天鹅,尽管没有特别的打扮,依旧十分的引人注目,一眼就认了出来。 姚秀青收拾好东西出来,见张勇胜在看茶几上的照片,问道:“看什么呢?都是些老照片,都模糊不清的,不好看了。” 张勇胜喜滋滋的道:“好看,谁说不好看?这是你最好的年龄,给人清纯优雅的感觉,绝对是你们那批人里的校花。” 姚秀青看了看毕业照,自嘲道:“那时候就是个啥都不懂的柴火妞,哪里好看了?哪像现在的学生,还没上高中呢,就啥都明白了。前几天看新闻,江源一个初中女孩,才十四岁就生了孩子,真是太开放了。” 张勇胜有些遗憾的道:“云山一中是个好学校,你高中成绩应该是很不错的,为啥不选择复读一年,反而选择回河岗去当演员呢?我觉得当时如果你复读一年,说不定能考上大学呢。” 姚秀青叹息道:“当时我也以为自己很不错,谁知道考砸了。我本来也想复读的,我爸妈不让,说再读也是打水漂。正好河岗的歌舞剧团在招人,我爸妈把照片拿过去给人看了,人家正好选中了我。” 张勇胜越看越是喜欢,于是轻轻抬起玻璃板,从缝隙里将照片拿了出来:“这照片没保存好,表面都有些模糊了。我回去后抽空去一中找人问问,看能不能找到原版的底片,再冲洗一张。” 姚秀青客气道:“这太麻烦了吧,都是十几年前的照片了。当时每人就一张,没有给底片,现在很可能找不到底片了。” 张勇胜笑笑道:“我觉得这张照片很有意义,你应该好好保存。我有个朋友家里的长辈是一中的,可以请她家里人帮着问一下。这上面的你才是人生最好的时候,可不能丢失了。” (一百六十二)与仁和会的瓜葛 两人收拾好后,给老太太打了声招呼,才离开了旧公寓。他们回到夜总会的时候,刘洋和唐嘉伟已经在贵宾包房中等着了。对于姚秀青的问题,他们已经有了打算,但需要听听张勇胜的想法。 众人在贵宾包房的客厅坐好,服务员端上饮料零食后被赶了出去,现场只剩下他们四人。四人脸上的表情各有不同,唐嘉伟似笑非笑,张勇胜势在必得,刘洋犹豫不决,姚秀青忐忑不安。 四人互相打量了一下,张勇胜率先开口了:“刘哥,开个价吧,青青的人我肯定要带走的,只要你的价格合理,我绝不还价。” 刘洋皱了皱眉头,苦笑道:“张兄弟,你这搞得我有些为难了。以咱俩的关系,按说这种要求我不该拒绝的。实际上青青在我这里也只是员工而已,她要到哪里去,我也无权阻拦的,但是……” “但是什么?”张勇胜眉毛一挑,自信的道:“刘哥有什么为难之处不妨直说,兄弟能帮忙的绝不推脱。” 刘洋转头看了看唐嘉伟,说道:“这事我跟老唐沟通过了,其实最麻烦的是青青身上背的那些债务问题,不知青青给你说过没有?” 张勇胜点点头道:“青青给我说过了,已经还了好几年了。剩下的连本带利五十万出头,这点钱我帮她还了,还有问题么?” 刘洋皱着眉头道:“这点钱对兄弟不算是啥。拳赛的钱已经下来了,奖金加提成共计七百六十万,这点钱连零头不够。但现在的问题是不在钱上面,而是人家不见得答应直接买断。” 张勇胜看了看姚秀青,见她也是一脸疑惑,不悦道:“什么个意思?就这点钱还把人绑死了?这放贷的也太霸道了吧?” 刘洋叹息道:“兄弟别生气,这事做哥哥的也很为难。如果是别的高利贷,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一句话的事情,都不用给钱。因为青青之前归还的数额,已经远远超出了本金的范围。但她欠下哪家却很不好说话。” “哦?怎么个不好说话?这家是什么来头,能在江源一手遮天?”张勇胜不解了,皱着眉头追问道。 江源是大城市呢,汇聚了省内外四面八方的精英,可以说是鱼龙混杂。在各个行业和各个圈层都有说一不二的大势力,比如说在黑道上沙河帮就是数一数二的,很多小型的帮会都不得不给面子。 但在黑道上并不是沙河帮一家独大,与沙河帮齐名的还有黑虎帮和仁和会。仁和会表面上是个商会组织,对外也是以仁和商会的形象出现,但实际上背后却另有势力,在江源的根基比另外两家深得多。 仁和会的会长叫做马金宝,最早是个倒腾古玩字画的小商贩,后来跟人走私文物古董发迹做大。他通过文物古董结识了不少官面上的人物,使得他敢于在文物行业中黑吃黑,成为江源三大帮会之一。 除了文物古董的生意外,仁和会最主要的生意就是高利贷和追债的业务。黄健当初的高利贷就是跟仁和会借的,而且签了个十年的长约。这种借法在行业中是很罕见的,对黄健来说也是非常吃亏的。 一开始黄健只借了十万块的本金,这些年姚秀青还了快一百万了,实在是太夸张了。况且黄健不过是个走穴卖艺的,在没有任何抵押物的情况下,仁和会借出十万,这本身就是不正常的事。 黄健被警方击毙后,当初负责借钱给黄健的仁和会业务员万志恒,也被当作黄健的从犯抓进了监狱,具体还债的事情就落到了姚秀青身上。高利贷是利滚利,姚秀青虽然不断还债,但债务却越来越高。 前些年姚秀青被文宇军包养了,她一年的收入也就十多万,基本上能够覆盖所需要归还的利息。文宇军去年跑路后,青青被抵押给凤凰夜总会,她赚钱就艰难多了,使尽浑身解数也难以承受高昂的利息。 这半年多下来,原本只有十多万的债本,被利滚利的翻到了五十万。如果青青还债的速度跟不上,这个本金的数字会越来越夸张。即便以她现在作为凤凰夜总会头牌的水平,只能勉强跟上利息翻滚的速度。 刘洋怀疑,仁和会这么干是想从姚秀青手里得到什么东西,那东西应该是黄健被警察打死前藏起来的。姚秀青似乎对此一无所知,他们又不敢放姚秀青离开,只能这么僵持着拖了好几年。 张勇胜看向姚秀青,姚秀青慌忙解释道:“你们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他们要找什么。他们派人来家里翻过好多次,什么也没找到。我手里除了黄健留下的借款合同,就没有别的了。” 说着她把带来的借款合同拿出来放在茶几上,刘洋随便的翻了翻,然后递给唐嘉伟。唐嘉伟和张勇胜轮流的看了看,也没看出什么地方有问题。这就是单纯的高利贷合同,除了利息高一点,并没什么不妥。 张勇胜冷哼道:“不管他了,是高利贷就按高利贷处置,谁管他们的破事。想要找东西,让他们去下面找黄健要,关青青什么事?他们要是再敢搞东搞西的,我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 唐嘉伟劝说道:“张兄弟,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仁和会不比别的帮会,不仅手下人数不少,而且官面上也是盘根错节,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你的拳头再厉害,可他们人多势众,总有照顾不到的地方。” 张勇胜皱着眉头想了想,问姚秀青道:“当初那位富家公子想要把你买断,仁和会那边是用什么理由拒绝的?” 姚秀青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他回来没有说,只是满脸的遗憾。” 刘洋猜测道:“我猜想他们之间有什么交易,只是没有公开。当时我们签三方协议也是文宇军先提出来的,文宇军让我照顾好青青,没有选择直接把人交给仁和会,肯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原因。” 张勇胜一咬牙道:“管他什么原因,我们就当不知道这回事,直接拿钱赎人,看他们怎么说?我不相信他们能为了一个女人,跟你们两位闹翻。” (一百六十三)李晓丽想做什么 唐嘉伟看了看刘洋,为难道:“这样做真的好么?他们肯定不敢跟我闹翻,但大家都是在道上混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就算他们当面认了,事后肯定会找麻烦的,我们不可能天天给青青当保镖。” 张勇胜拍拍唐嘉伟的肩膀道:“你不要忘了,你是沙河帮帮主,是走黑道的。虽然平时是个正经商人,但恩威并施的手段还是要有的。生意场上的事按规矩办,对方敢不讲规矩,那咱们也不用讲规矩。” 刘洋见张勇胜想硬来,赶紧劝阻道:“张兄弟,你不用这么着急,让我先跟仁和会联系一下,探探他们的口风如何?他们如果态度强硬,咱们再采取硬的手段,可以来个先礼后兵嘛。” 张勇胜想了想道:“也行,就按刘哥说的弄,先礼后兵。如果能用钱解决,我可以不用武力。如果仁和会真的不讲规矩,我也不用讲规矩。动手的事情,我这辈子还怕过谁,让他们尽管放马过来。” 刘洋苦笑道:“兄弟,我只能尽力而为,实在不行还得你亲自去谈。说实话,那帮人真的不好打交道,把钱看得太重了。” 张勇胜点点头道:“没问题,青青的事情我管定了。反正还有几天才开学,争取开学前把事情搞定。这几天青青先暂住这里,没有问题吧?” 刘洋点头道:“这个没问题,这间包房让青青先住下,有什么需要的直接给下面的人说。这里青青是很熟的,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张勇胜对唐嘉伟道:“麻烦老唐从帮里调个可靠的兄弟过来,青青出门办事时跑个腿,安全方面也负责一下。我怕仁和会玩阴的,还是小心点好。” 唐嘉伟点头道:“这个没问题,我派辆车过来,青青出行安全也有保障。” 安排好姚秀青的事,三人继续讨论关于李晓丽晚上的邀请。姚秀青知道这些事不是她能听的,主动回了房间,留着三人在客厅里商量。关于如何应付李晓丽,刘洋和唐嘉伟都有些纠结。 李晓丽打算把南洋拳手引入到江源,把江源的地下拳赛做大,这是两人都非常欢迎的。这个拳赛做大了,他们依仗张勇胜在拳台的统治力,能得到不少好处。但李晓丽显然是有备而来,除了力王还有其他高手,不可小觑。 张勇胜看出李晓丽的身手不一般,这是唐嘉伟和刘洋最为担忧的。他们丝毫不怀疑张勇胜的眼力,力王都已经如此厉害了,比他强的肯定更难对付。张勇胜不可能每一场都打,这样就需要江源派出更多的高手。 唐嘉伟有些不放心的道:“张兄弟,要不今晚的邀约还是找个理由推了吧。我真的一点底都没有,不知道这女人在玩什么花样。以前我们都把她当普通商人,现在听你说她的武功比力王还强,这就不好办了。” 张勇胜笑着摇摇头:“她是比力王强,又不是比我强,你担心什么?这个女人带着力王到江源来打天下,自然背后有不俗的实力。现在力王输了,她背后的势力也该浮出水面了,其实是好事一件。” 刘洋忧心忡忡的道:“据说力王是南阳十大高手中排名靠后的,如果李晓丽也是其中之一,那南洋至少还有八名是类似水平,或者更厉害的。他们如果都来了江源,咱们可一口吃不下。” 唐嘉伟点点头道:“如果一起来,的确比较麻烦。但应该不会一起来,江源才多大的市场,一起来怎么分钱?就算把省内的摊子算上,咱们自己的拳手也只能打白工,那就直接把拳赛搞黄了。” 张勇胜想了想道:“这个看赛制吧,如果是擂台赛车轮战,我是一点都不怕的。就怕组队团体赛,我最多胜一场,剩下的怎么打?再过两年还好些,我培养的人也应该可以上场了,现在他们差点火候。” 唐嘉伟惊讶道:“你手里还有其他的高手,他们比你如何?” 张勇胜解释道:“都是我的同学朋友,练了几年功,没什么实战经验。再过两年成熟了,到擂台上锻炼一下,应该是没问题的。现在他们还年轻,不太适合上擂台。我觉得现阶段只能跟对方单挑,团体赛不来。” 刘洋点点头道:“的确不能让他们搞成组队团体赛,他们高手太多,如果打错位绕开张兄弟,我们太吃亏了。” 张勇胜叹气道:“其实不用太紧张,前面有黑虎帮顶着,咱们怕啥?而且这事在我参加擂台赛之前就在谈了,她难道能未卜先知?等下吃饭的时候我去探探她的口风,看她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唐嘉伟叹气道:“探探口风也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只是我怕他们暗算你,真出了什么事,可就麻烦了。” 张勇胜自信的道:“你现在越来越谨小慎微了,一点不像我在东湾沙场见到的那个唐公子。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没问题的。况且李晓丽是在咱们地盘上,她敢乱来,难道不怕回不去港岛了?” 唐嘉伟苦笑道:“我现在担着帮会和集团上下几千上万人的生计,可不敢像以前那样乱来。以前就是个光棍,搞砸了一走了之,反正有老头子擦屁股。现在搞砸了得自己担着,小心驶得万年船。” 刘洋叹息道:“你现在是越来越成熟了,不再像以前那个花花公子了。想起以前你什么都不顾的样子,其实我还是很羡慕的。” “羡慕个屁!那都是傻子才干的事。”唐嘉伟哭笑不得:“我想着这些黑历史就没脸见人,当时脑子有多大的坑,才敢这么干?” 赶在与李晓丽约定的时间之前,张勇胜换了一身比较正式的服装出席。姚秀青帮他挑选了一件蓝色的短袖衬衣和白色休闲裤,看起来清爽阳光的样子。张勇胜与姚秀青吻别,然后乘车去赴李晓丽的约。 为了张勇胜的安全,这次唐嘉伟让胡大力给他做司机,而且在车上准备了枪支弹药。一旦李晓丽想埋伏张勇胜,胡大力就出来支援并掩护张勇胜撤退,第一时间保证张勇胜的安全。 看着唐嘉伟如临大敌的样子,张勇胜有些啼笑皆非。但考虑到唐嘉伟这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张勇胜虽然觉得没必要,但也没有提出反对。于是太阳落山的夕阳时刻,张勇胜乘坐银豹出现在李晓丽的别墅外。 (一百六十四)我们拥有超能力 李晓丽的别墅很不错,位置在通江区的一座小山边,取名叫做三江荟萃,是江源市北岸有名的富豪别墅区。这里地势依山傍水,居高临下面朝滔滔东流的大江,视野非常的开阔,半个城的景色都在眼前。 别墅位于盘山公路的两侧,李晓丽选了个绝佳的位置,专门从港岛找大设计师定制设计,然后请人施工的。她的旗下本就有一家大型的房地产公司,完成这些轻而易举,其别墅的豪华比梁爱萍那里更胜一筹。 胡大力把银豹开到半山腰的别墅门口,别墅的大门已经打开了,门口站着西装笔挺的迎宾人员。在迎宾的指引下,胡大力开车进了别墅,转过门口的喷泉雕塑,把车停在指定的停车区域。 有迎宾过来给张勇胜开车,张勇胜礼貌的下车,但把胡大力留在了车上。按照唐嘉伟的叮嘱,胡大力时刻不离银豹,一旦发生冲突,第一时间开车接应。胡大力在这方面很有经验,是唐嘉伟最信得过的人。 张勇胜拍拍胡大力的肩膀,让他不用太过紧张,微笑着下了车。他在迎宾人员的引导下到了一栋西式门楼的门口,李晓丽已经和力王在这里等着了。见到张勇胜过来,李晓丽上前两步迎接。 张勇胜微笑着道:“李总,你这也太隆重了。劳您二位在这里久候,我有些失礼了,真是不好意思。” 李晓丽面带笑容,热情得道:“张少是少年英雄,今天打扮更是英气勃勃,我们在这里迎接也是应该的,里面都准备好了,请。” 张勇胜点点头,随着李晓丽往门里走,笑道:“李总昨天说有好东西要给我看,弄得我一晚上没睡好觉,到底是啥啊,这么神秘?” 李晓丽神秘的笑道:“这会儿不能说,等下你就知道。这可是我费了好大功夫才搜集到的,一般人我都不拿出来。我见张少是真正的传武高手,不是那种挂羊头卖狗肉的,才拿出来给您交换一下。” “交换?不知李总想从我这里交换什么东西?我就是个普通高中生,会一点三脚猫的功夫,可比不了你们。”张勇胜摊手道。 李晓丽笑着摇摇头:“张少太谦虚了,您要是三脚猫的功夫,这世界就没有高手了。诚如你所说,老周的确是刚入门而已,但也是见过不少高手的。您能轻易的压制他,是我们出道以来见过的最强者。” “老周?”张勇胜心中一动,转头看向旁边的力王。 力王今天穿得很正式,一身白色短袖衬衫,下面是黑色长裤。如果不是衬衫下隆起的肌肉略显夸张,他看起来更像个公司的白领。之前张勇胜见到力王都是运动员打扮,今天着实让他很是意外。 力王脸上露出机械的笑容:“鄙人姓周,名叫家达,力王只是为上拳台方便而取的外号。张少如果不嫌弃,叫我老周就好。” 李晓丽笑道:“老周你别总这么严肃,连笑都不会了。你看你这表情,脸上的肌肉僵硬得不行。今天请张少来帮咱们解决问题,咱们应该表现得自然一点,你这表情比哭还难看。” 张勇胜好奇道:“我能解决你们什么问题?” 李晓丽没有直说,她引导张勇胜坐到客厅的大沙发上,反问道:“你知道超能力的事情么?也有叫做特异功能的。” 超能力?张勇胜皱着眉头摇摇头道:“这东西我就在电影电视上见过,大多数都是你们港岛的片子,现实生活中可没遇到过这样的人。” 李晓丽等周围的佣人送上茶点后退出客厅,然后解释道:“如果我要说我和老周都是具有超能力的特异功能者,你信不信?” “你们是特异功能者?”张勇胜将信将疑的打量了两人,不解道:“两位的确与众不同,但我也没看出你们有什么特异功能啊。” 李晓丽看了看周家达,说道:“今天把您请来,我们就没打算瞒着您。我和老周都是具有超能力的,两人的能力各有不同,但都是超过普通人的超能力。您是传武的绝顶高手,所以有些地方想请教一二。” 张勇胜有些纳闷了,问道:“我就是个练武的,武功的事情我有一些浅见。可我也不会超能力啊,怎么能够指教你们?” 李晓丽朝周家达做了个手势,说道:“先让老周给您表演一下他的超能力,您先看看他这是什么情况?” 只见周家达从桌上拿起切点心的餐刀,然后在自己裸露的左臂上深深的划了一刀。餐刀非常锋利,他左臂的肌肉随着刀刃而翻开,大量的血液从伤口中流了出来,沿着手臂滴到茶几上。 周家达左手微微用力捏成拳头,他手臂上的伤口竟然随之而飞快愈合。眨眼之间刚才还在冒血的伤口便不见了,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印,和白印两边残余的血液。周家达抹去血液,手臂上毫无受伤的痕迹。 张勇胜心中惊讶不已,他想不到周家达能做到这种程度。他在前世的时候也见过这样的人,但并不是叫做超能力,而是叫先天真气。先天真气的特殊功能之一,便是能让人身上的伤口快速愈合。 张勇胜虽然两世积累的内家真气非常惊人,在战斗能力上不输任何人的先天真气,但却做不到这一点。在他看来这种能力是老天爷的天赐,后天的武者无论如何模仿,都是不可能完全达到的。 周家达抽出纸巾把茶几上残余的血迹擦干净,问道:“这种情况张少见过没有,你们传统武学对人体研究极为超前,对此有什么说法么?” 张勇胜答非所问道:“这就是你的超能力?没有别的什么能力了?” 周家达解释道:“快速修复愈合伤口只是超能力的表现之一。除此之外,我身体里恐怖的力量,用力时皮肤坚硬如铁,都是特异功能。根据国际研究机构的成果,我们是一种基因变异人,被称作变种人。” 张勇胜点点头道:“如果这就是超能力,那我可以谈谈我所知道的。在传统武学中,你这种能力叫做先天真劲或者先天真气。是你们在出生时自带的一种特殊力量,使你们拥有超人的能力。” (一百六十五)合作研究变种人 “先天真气?”李晓丽喃喃自语,惊喜的道:“原来这就是先天真气,我书上看到过。我还以为是一种內功呢,原来这就是超能力。” 张勇胜点头道:“先天真气是天生的力量,与后天练出来的内家真气不同,两者有很多相似之处,但也各有优劣。这种力量只能是先天的,有人虽是后天产生,实际上是先天具备,后天经过外物刺激后发出。” 李晓丽听得连连点头:“张少对这种力量的研究很透彻啊,您能多给我们说说关于先天真气的事情么?我们可以用收集的武功秘籍作为交换。” 张勇胜想了想道:“我的师门对这种力量有一些研究,和你们共享也不是不可以。但这些东西也是几代人积累的,不能免费拿出来。” 李晓丽对此表示理解,说道:“如果我们的武功秘籍不够,你还可以提别的条件。只要我们能够做到,我们都尽量满足。” 张勇胜疑惑道:“刚才听你的说法,国际上有研究机构在研究这个先天真气,有什么难题你为什么不去找他们呢?” 李晓丽摇摇头道:“我不是没去找过他们,但这些问题他们也解决不了。国内外很多机构都将超能力作为人类生命学的突破口,但研究了几十年进展甚微,反而搞出了很多反人类的东西。” “反人类的东西是什么意思?能详细说说么?”张勇胜好奇的问道。 李晓丽点点头道:“其实就是很多国家看中了变种人强大的战斗能力,想要通过人工方式制造变种人。几十年来虽然有一些成果,但都是以生命为代价的。人工变种人成功率极低,最高不超过千分之一。” 张勇胜对此很感兴趣:“你说的人工方式是什么?古代武学名家也考虑过用药物刺激的方式诞生先天真气,但没有一个成功的,基本上都走火入魔而亡了。后来很多门派都放弃了这种路子,转而对先天真气进行模拟。” 李晓丽叹气道:“现代的方式很多,除了生化药物之外,还有核辐射、物理刺激、心理催眠等各种方式,其过程惨无人道。经过这些折磨后,有极小部分的人会产生超能力,但生命也会大幅度缩短,甚至只能活几天。” 周家达愤愤不平的道:“他们明知这种方式成功率极低,便要用这种方式制造变种人战士,使得大量无辜平民死亡,简直是禽兽不如。” 张勇胜想了想,问道:“你们找我的目的,也是为了制造人工的变种人,是想得到更安全和高成功率的方法?” 李晓丽摇摇头道:“您不要误会,我们没有这个意思。从理论上看,这种技术路线几乎是不可能成功的。我们只是想找到一种让变种人成长的路子,将自然变种人的能力最大化的发挥出来,用以造福人类。” 张勇胜点点头道:“看来你们研究得也很深啊,连先天真气没有成长性的特点都掌握了。其实这也是先天真气的缺陷之一,它从诞生开始就没有成长性,所以起点虽然很高,但最终的成就却非常有限。” “那有什么办法让它成长么?如果永远不成长,能力没有提高,上天赐予变种人的天赋就这么白白浪费,太可惜了。”李晓丽问道。 张勇胜摇摇头道:“让先天真气成长是不可能的,不过还是有一些办法将先天真气体现出来的能力增强许多。这些办法虽然复杂,而且用到很多稀有药材,但对他们的身体却很有帮助。” “那是什么办法?需要的药材多么?”李晓丽追问道:“您放心,钱的事情不用担心。我这边已经做出充分的准备,只要您能提供配方,我们一定能够配出需要的药物,让变种人的能力提升。” 张勇胜不置可否,笑道:“我以为您是找我聊在地下拳赛引入南洋拳手的事情,想不到你说得的是先天真气的事,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李晓丽也觉得有些唐突,解释道:“引入南洋拳手是我们和地下拳赛的合作项目,如果张少也有兴趣,我们也可以将您加入合作名单。” 张勇胜摇摇头道:“那还是算了,我不会做生意,只会做些打打杀杀的事。我建议你找刘洋和唐嘉伟谈谈,地下拳赛潜力很大,黑虎帮一家是吃不完的。我觉得以周兄的身价,现在的盘子都太小了。” 李晓丽想了一下,回答道:“您说的有道理,如果只是现在的盘子,的确不足以容纳这么多的高手。下来我会去找更多的合作者,希望这个拳赛能越做越大,成为咱们西南这个行业的代表。” 张勇胜点点头道:“对于你们的合作我是乐见其成的,要提高武学修为,必须要有足够的高手切磋对战。现在江源的高手并不能满足我的需要,如果你有更厉害的高手,我也很想再上台过过招。” 李晓丽笑道:“南洋的拳赛产业比你们这里发达得多,每年几百亿的赌盘,真的是高手如云。老周虽然很不错,但在南洋也有不少人不在老周之下。如果张少愿意上台,我肯定不会吝啬那点出场费。” “那我就静候佳音了。”张勇胜点点头道:“关于先天真气的事让我再想想吧,说实话我对这块了解也不深,只是在师门的典籍上见到过。那些东西真的拿出来用,有什么效果,会不会死人,我都无法保证。” 李晓丽没有抓住不放,说道:“那行,还请张少多考虑一下。我们的合作可以是长期的,我们可以在东洋和南洋收集战争时期遗落在海外的武功秘籍。咱们可以在这方面合作,各取所需。” 这个条件让张勇胜非常心动,但没有马上答应。现在传统武学衰败,国内流传的也是良莠不齐。他也不知道李晓丽会拿出什么样的东西,如果价值不高,合作也就无利可图,所以他需要谨慎决定。 李晓丽给张勇胜准备了丰富的晚宴,一道道大菜端上桌来,都是价格昂贵的山珍海味。粤菜是南方菜系的代表,李晓丽专门请了从港岛来的师傅主厨,又照顾到西南人的口味,一桌酒席准备得非常周到。 (一百六十六)流失海外的秘籍 晚宴上李晓丽表现得很热情,周家达就比较沉默。他不太擅长社交,说话直来直去的,容易得罪人,所以只是陪着吃饭。主要的问题都是李晓丽来谈,周家达只是做个证明而已。 从李晓丽口中,张勇胜得知南洋也有不少传统武学的练习者,他们都是战争时期为了躲避战乱举家逃难过去的。这样以家族为单位的习武团体不少,其中也不乏高手,能打败周家达的有好几个。 张勇胜对此很感兴趣,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追问了好久。周家达与很多南洋的拳手有过交往,知道一些传武家族的事情,捡重要的说了。张勇胜听得手痒,很想马上就找这些高手切磋一番。 见张勇胜见猎心喜的样子,李晓丽解释道:“要把他们引入到江源可不容易,入境那关就不好过。毕竟地下拳赛是灰色地带,虽然经过打点后上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官面上还是处于受限制状态的。” 张勇胜追问道:“处理这些事情要多久呢?我听刘洋说新年夜就要举行庆祝比赛,看时间已经没几个月了啊。” 李晓丽点点头道:“新年夜是第一场,争取尽快能够成行。时间已经非常紧了,要挑选拳手、谈各种费用合同,还要解决入境停留问题,麻烦事很多的。第一场也不会有超过老周的高手,我估计水平跟你的司机差不多。” 张勇胜知道她说的司机是胡大力,点头道:“如果是老胡这种水平,在江源还是挺吸引人的。他在这里本就罕逢敌手,如果有水平相近的选手,的确能开出大价钱,但对我没啥吸引力。” 李晓丽笑道:“要找对你有吸引力的拳手,那得先让江源的拳赛在南洋打出名气。这样高手们才愿意主动过来,我估计最快也要明年中期了。我打算把你和老周比赛的录像送过去当噱头,你没意见吧?” 张勇胜耸耸肩道:“无所谓,如果能引来几个真正的好手,我是求之不得的。最好来人之前让老周先测试一下,要是来个水货就很无趣了。” 周加达严肃的点头道:“这个你放心,挑战你的人肯定先过我这关。让他们轻易绕过去,我在南洋的拳坛也没法混了。” 吃完晚宴,三人回到客厅喝茶,李晓丽让人捧上一个精致的木头盒子。盒子是传统梳妆盒的造型,保存得相当好,漆面如新,浮雕精美。佣人将盒子放在茶几上就退出了,留三人在客厅里谈话。 李晓丽把盒子打开,推到张勇胜面前,笑道:“这就是我要给你看的东西,都是流失海外的武功秘籍。我们不会传统的武功,上面很多东西都看不懂。您是这方面的高手,想来应该知道其价值。” 张勇胜心痒了半天了,这会儿没啥客气的,低头看着盒子,里面是一摞线装书。从第一本的封面看,书的年头已经不短了,上面是蝇头小楷写着书名,都是手写体的繁体字,字体非常工整。 第一本是一部拳谱,上面写着三个字“迷踪拳”。迷踪拳在北方拳中很有名,一度打遍北方难逢敌手。但在战争之后便失传了,现在号称会迷踪拳的人很多,张勇胜一看就知道是花架子。 这门拳法传承了一千余年,曾经出过不少的高手。在张勇胜的前世,他就遇到过练迷踪拳的高手,对其功夫非常的佩服。这门拳法看似长拳,却又包含着内家拳、象形拳等招式,内外相合,轻灵多变。 张勇胜前世博采众家之长,虽然没有专门学习过这门拳法,但在实战中对其要义颇有领会。他翻看了几页拳谱,就知道这本拳谱不是后人伪造的,里面的很多招式他在前世都已经见过。 从拳谱看,里面记载的招式远比张勇胜知道的多,他猜测可能是后人发展扩充出来的。在他看来这些招式大多数都是画蛇添足的,虽然多了不少变化,却失去了原本简洁明快的节奏。 拳谱在内功上记载得很少,只有一些简单的静态功法。上面既没有对下盘打基础的桩功,也缺少与招式相合呼吸吐纳部分,可能是传播过程中散失。这种情况在乱世很常见,很多武林绝学失传都是因为这种原因。 张勇胜将拳谱放在旁边,叹息道:“李总能找到这么全的迷踪拳,很不容易。现在国内的迷踪拳都流于形式,毫无实战能力了。” 李晓丽笑道:“我们也是费了很大功夫才收集到的,对方本来打算要高价,后来安排老周打了一场,对方愿赌服输,才把拳谱交给我们。” 张勇胜对周家达道:“辛苦周兄了。这么好的秘籍,在国内已经很难找了。” 周家达摆摆手道:“我就是打拳的,没什么辛苦的。只是这上面的招式看起来华而不实,不觉得有什么可取之处,为什么那么多人争呢?” 张勇胜摇头笑道:“这就是你们不懂传统武学的奥秘所在。传统武学的传承中有秘密的,而且只有门派中人才能掌握,门外的人拿着拳谱作用也不大。这拳谱对我很有用,我门中涉猎的拳法众多,对迷踪拳略知一二。” 李晓丽若有所思的道:“难怪,好多传统武学的名家,谈起理论来滔滔不绝,实战就不堪一击。他们应该就是不知门派奥秘,只看拳谱死练的。” 张勇胜点点头,把注意力放在第二本秘籍上。这一本不是拳谱,是一本剑谱,封面上是一个舞剑的女子形象。女子手舞双剑,动作飘飘欲仙,犹如飞仙腾空。虽然只是简单几笔,却非常的传神。 同样翻了几页,张勇胜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皱着眉毛,一会儿又舒展开来,神色变了好几次。李晓丽和周家达看得莫名其妙,又不知这剑谱上有什么问题,两脸懵逼。 近半小时后,张勇胜放下剑谱,叹息道:“这剑法是好东西,里面剑理高深,是我毕生所仅见,可惜……” “可惜什么?有什么不对么?”李晓丽问道。 张勇胜满脸遗憾的道:“这剑法应该是有两本,分为上下两册。这是上册,讲的是击剑用剑的法门,是上半身功夫,主要是手上的功夫。应该还有下一本,以步法为主,是下半身的功夫,包含实战的奥秘。” (一百六十七)早已失传的神功 周家达好奇的道:“如果没有下半身,只练上半身,厉害么?” 张勇胜苦笑道:“如果只练上半身,就好像坐轮椅击剑,你说厉害不?” 李晓丽有些失望的道:“如果是这样,那实战就没什么大用了。不能移动,站在那里被人打,只能防守不能还击,迟早是个输。” 张勇胜摇头道:“防守也没用。没有配套的步法,一动就是破绽百出,人家把剑摆在你面前,你自己就撞上去了。” 李晓丽叹息道:“这本秘籍我们还花了大价钱,想不到它居然没什么实战价值,实在太令人沮丧了。” 张勇胜摇摇头道:“也不能这么说,但要费一番功夫而已。我回去可以尝试着给它配一套步法,不一定比原来的好,但实战价值多少能体现一些。你们上拳台又不能用武器,对你们也没啥损失。” 说完他又拿起了木盒子里剩下的最后一本秘籍,这本秘籍比较新,而且是打印的版本,与之前的手抄本完全不同。秘籍封面有四个字“金蟾闹海”,翻开书页,里面是一个个人形和蛤蟆的动作对比。 “卧槽,蛤蟆功居然有传世的本子?他们是从哪里找到的?”张勇胜脸色不变,心中已经震惊万分。这种武功可是道家顶级的神功,在张勇胜前世的年代已经失传了,现在居然又重新现世,实在让人意外。 张勇胜压下心中的激动,缓慢的翻着书页,每一页看得非常仔细。上面是一门内功心法,也配套的拳脚武功。一个蛤蟆的图形和一个人的动作对应,上面不但有穴位标注,还有呼吸吐纳的法门。 这本秘籍不厚,但张勇胜看得很慢,用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看完。旁边的李晓丽和周家达也不急,一边喝茶一边等着。他们从张勇胜的动作来看,推测这本秘籍非常重要,应该超过了刚才那本剑谱。 看完秘籍后,张勇胜缓缓合上,然后微眯着眼睛半靠在沙发上思索起来。这部秘籍毫无疑问是真的,上面的功法独辟蹊径,创作者必然是惊才绝艳的。这样的武功就算放在张勇胜的前世,也足以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但这个武功对张勇胜又没啥用,因为与他的内功路子冲突,没办法进行合练。张勇胜前世所学是当时最为顶级的神功,不在这本秘籍之下。他不可能放弃两世修炼的内家真气,改练这个金蟾闹海神功。 思索片刻,张勇胜还是决定把这个本子收起来。这门功法太厉害了,如果流出去不知道会产生什么后果。自己虽然用不着,但以后可以传授给能用的人。只是练这门功法对基础要求太高,短时间内难以找到合适的传人。 片刻后张勇胜睁开眼睛,笑道:“李总,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居然能找到这种绝品秘籍。我有点好奇,这秘籍原本在哪里?” 李晓丽没有直接回答,问道:“这本秘籍价值很大?” 张勇胜点点头道:“不是很大,而是巨大,或许这世上就没有比它价值更大的秘籍了。在我的记忆里,这本秘籍失传七八百年了,你这是从哪里搞到的?而且还这么完整,真是令人不可思议。” 李晓丽笑道:“如果真有这么大的价值,也不枉我们费尽心机才搞到这个。” 张勇胜点点头道:“你们想要什么交换,尽管开口吧。如果你们想要先天真气的一些东西,我也可以给你们。但先说好,如果出了人命,可怪不到我头上。那些东西都是禁忌,一用就非死即伤的。” 李晓丽兴奋道:“其实我们就想和张少在超能力方面长期合作,这也是我和老周到江源来的目的。做生意和打地下拳赛只是幌子而已,其实就是为了吸引真正的武林高手,研究内功和超能力的关系。” 张勇胜不解道:“你们怎么知道传统内功和先天真气有关系?难道有人还专门在这方面做过对比的研究?” 李晓丽解释道:“关于超能力的研究角度很多,港岛有家研究机构就是走的这种路子。他们认为传统内功就是超能力,只不过一个是先天产生,另一个是通过后天训练得到,只是来源不同罢了。” 张勇胜想了想道:“简单的来讲,后天内功和先天真气是同源的,但并不是同一种东西。这里面涉及对人体认知的先天和后天不同,一句两句也跟你们讲不明白,你们如果会内功就能体会到了。” 李晓丽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如果是同源的话,我们这样的变种人能不能练你们的传统内功呢?会不会出现冲突,比如走火入魔?” 张勇胜解释道:“不论是后天的内家真气,还是先天真气,都是有不同性质的,性质一旦对冲,轻则走火入魔,重则当场暴毙。所以练习内功一定要找性质相似或者互补的,否则就是自找死路。” 周家达追问道:“那我的呢?我体内的这股先天真气,能不能与内功一起练,或者互相促进,然后一起提高?” 张勇胜回答道:“通过这两次跟你交手,我发觉你的先天真气是五行属土的,劲道刚猛走阳刚一路,应该叫阳土属性。根据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你可以练中正平和的内功,也可以练阳性属土或者属火的内功。” 周家达似懂非懂的问道:“哪里能找到这种内功呢?练了这种内功,我的先天真气是不是就可以更加厉害了?” 张勇胜摇摇头道:“我在之前就讲过,先天真气是没有成长性的。练内功只会产生后天真气,与先天真气无关。但你的先天真气可以对后天真气造成影响,让它的能力放大化,产生增强性的效果。” 周家达追问道:“什么样的内功才是你说的那种属性的?” 张勇胜笑道:“中正平和的内功很普遍,道家的最基础的内功就是中正平和的。听说现在这些都被官府管起来了,你们如果有关系可以去官方问问。阳土的内功一般是佛门的,阳火内功在古代广泛流传在军队体系中。” 李晓丽点点头,很感激的道:“谢谢张少的指点,这下我们终于有方向去了。看来我们来江源是走对了,之前都是两眼一抹黑,在东洋和南洋瞎撞,连盗墓的营生都干了,结果还是一无所得。” (一百六十八)金蟾闹海的来历 “你们还干过盗墓?真是太离谱了。”张勇胜有些啼笑皆非。 李晓丽苦笑道:“您别看我们在外面多光鲜,其实到处都是敌人。不把能力提升起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们也是被逼急了,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后来有一个算命的指点,我们才来到江源的。” “算命的?你们港岛不是很发达的现代社会么?怎么还会信这个东西?”张勇胜不解的问题道。 李晓丽解释道:“你别看港岛很发达,其实那里的人非常迷信。在那里算命、看风水都很流行,高级的风水师一年赚上千万都没问题。给我们算命的是个看墓园的和尚,他也算小有名气,算得真准。” 张勇胜越来越觉得有趣了,笑道:“和尚给人算命,还看墓园,这业务兼职挺多啊,生意估计也很红火吧。” 李晓丽笑道:“这在港岛是常态,他们不只算命,还给人看墓穴,搞法器开光等等,生意做得不小。这本金蟾闹海的秘籍就是他从古代墓穴中发现的,是刻在墓穴四壁上的图案,我们把它抄下来的。” 张勇胜好奇的道:“你们挖古墓没人管么?我们这里挖古墓可是大罪,抓住了可是非常严重的。” 李晓丽笑道:“南洋对古墓管得比较松,没人太在乎这个。那古墓是和尚给人看风水找墓穴时找到的,我们帮他把古墓挖了,里面的东西归我们。他再把墓穴卖给找他找墓穴的东家,大家各取所需。” “那个古墓有没有墓志铭什么的?知道是什么人么?”张勇胜追问道:“这个武功非同一般,不是古代的绝顶高手,绝对不会收藏这种秘籍的。” 李晓丽摇摇头道:“我们打开的时候那个古墓已经被盗过了,值钱的东西都被拿走了。只有墙壁上的壁画和雕刻拿不走,我们就抄了下来。从壁画看应该是个西域的部落酋长之类的,不知道怎么到南洋的。” 张勇胜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心中疑惑越来越多。金蟾闹海是道家神功,据说是道教大神纯佑帝君为降服海中金蟾所创。他一生游走天下,传下不少弟子,在西域留有传承也属正常。 这门神功也叫蛤蟆功,在道家非常有名,曾经参与争夺天下第一。虽然当时以一线之差而败北,却在江湖上留下了不朽的传说。这样的神功居然出现在万里之外的南洋,张勇胜对此感到匪夷所思。 李晓丽拿出了好东西,张勇胜自然不能没有回报。他想了想决定教他们一套道家的基础功法,就是曾家祖孙练的那一套。那套功法非常纯正,内气中正平和,最适合用来打基础,而且与别的功法不会对冲。 如果和他们合作研究发展先天真气,他们也是需要先在这方面打基础的。如果没有后天内气的基础,直接用药物或其他方法刺激发展先天真气,十有八九都是死局,走火入魔都是运气好的。 李晓丽听了张勇胜的建议,询问道:“这种功法我也可以练么?我和老周的情况不太一样,特异功能的表现也不同。我的能力虽然没有他那么大,但功能更丰富一些,不会出问题么?” 张勇胜想了想道:“你把手拿给我把把脉,我看看你的先天真气是什么属性的。我在地下拳赛的时候觉得你反应特别敏锐,具体属性不太清楚。” 李晓丽笑道:“难怪我总感觉有人在关注我,似有似无的,每次我转头过去,这种感觉就消失了。我还以为超能力出现误判,原来是您啊。” 张勇胜点头道:“只要有内家真气的人,都会训练出敏锐的感官,也就是普通人说的直觉,宗教里面说的心觉,心理学上的第六感。普通人的直觉很模糊,经常出错,但有了内气就会变得非常准确。” 李晓丽点点头道:“以前的确很准确,但是面对您的时候就不灵了,时有时无的。您是不是有什么密法,可以躲开我的直觉?” 张勇胜笑道:“谈不上什么密法,只是一些小技巧而已。直觉敏锐的人互相感应,这在武学上叫做气机感应。我通过运行内气切断气机感应,你就感觉不到我了。如果你们学会运行先天真气,也可以做到。” 李晓丽惊喜道:“这个我们也可以学会么?你刚才不是说先天真气没办法增强的么,那怎么才能学会呢?” 张勇胜解释道:“先天真气不能增强,并不代表不能操控和运转。你们学会基础的内功后会产生后天的内家真气,运行内家真气的时候先天真气自然跟着运转,也就能在实战中运用了。” 说着拿过李晓丽细嫩的手腕,放在茶几的垫子上,右手切在了她的脉门上。武学上的切脉与医学上的很相似,但又有一些不同。张勇胜感受着李晓丽脉搏有规律的跳动,脸上的表情严肃起来。 李晓丽看上去很年轻,但却无法让人一眼看出年龄。她的皮肤和毛发都很年轻,言谈之间气质非常出众。可以说她二十多岁,也可以说她三十出头,她每次出来打扮不同,给人的气质感官也不一样。 张勇胜接触过不少美女,有白芷萱这种青春年华的,也有梁爱萍这种风情万种的,但她们给人的感觉都是固定的。但李晓丽却给她一种变幻莫测的感觉,似乎一眨眼之间,她身上的气质就有了些许的变化。 这种灵动的气质是普通人不可能具备的,张勇胜怀疑是她的先天真气引发的自然效果。当张勇胜用自己的内家真气接触到李晓丽的先天真气后,他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张勇胜的内家真气从李晓丽的脉门进入,沿着她经脉运行。当经过下丹田之时,她的先天真气被带动了,然后跟随张勇胜的真气在体内运转。直到这两道真气在李晓丽体内运转了一周,张勇胜才收回自己的真气。 张勇胜想了想道:“你的先天真气很特殊,性质与周家达完全不同。他是阳刚的五行属土,你是阴柔的五行属水。水是至柔之物,古人说上善若水,利万物而不争,尤善于变化,所以它带来的能力是很丰富的。” (一百六十九)李晓丽的超能力 周家达叹息道:“难怪丽姐能力这么丰富。我认识的其他变种人都只会一两样,丽姐会的太多了。除了力量不是太出色,剩下的每一种都比我的实用。我的除了打架厉害些,就只能帮人搬东西。” 张勇胜很感兴趣的问道:“李总有什么超能力,能不能给我展示一下?” 李晓丽笑道:“打架的就没法展示了,穿着这身裙子不方便。其他的还可以表现一下,您给指点一番。” 张勇胜客气的道:“您就选一些方便的弄,我就是看看内家真气给你的身体带来了哪些变化,便于我选择合适的功法。” 李晓丽点头道:“老周的伤口自动恢复,我也是会的,比他反应还快一些。听力和视力都比较好,可以听风辨位,也有夜视的能力。比如说我现在就能听到这个房间周围二十米的任何声音变化,并锁定位置。” 张勇胜笑道:“听风辨位和夜视很正常,只要内功有基础的都能做到。你没经过专业训练也能如此,都是先天真气带来的优势。后天的武者要达到这样的水平,内功需要五年以上的苦修。” 李晓丽继续道:“我的反应比别人快,弹跳和速度也很强。尤其是反应,我找机构做过测试,是普通人的五到七倍,是老周的三到四倍。” “弹跳和速度呢?你原地不助跑能跳多高?速度一秒內能提升多块?”张勇胜仔细的询问道。 李晓丽想了想道:“原地弹跳的高度有六七米,速度一秒内可以提到八十公里以上。最快我达到过一百公里出头,这已经不是人的速度了。” 张勇胜赞叹道:“先天真气果然厉害,真的是老天爷赏饭吃。普通人要达到你这个水平,非得苦练二三十年不可。就是天资卓越的武者,在最好的练武条件下,十五年以内也绝不可能有如此出色的成果。” 周家达很羡慕的道:“丽姐的速度太快了,我跟她交手完全跟不上,反应不行,身体更慢。我只能看着她在周围绕圈,力量再大也没用。她从后面袭击我,我毫无还手之力,只能靠着身体恢复能力硬撑。” “你们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以前遭过一次大难,大难不死后就有了这能力。”李晓丽谦虚的道:“而且我的手上还多了个这个,能够用来杀人,攀爬也非常的便利。” 说着李晓丽伸出双手,白皙的手掌和红色的指甲形成鲜明的对比。这种红色非常艳丽,像闪亮的火光一样。最为神奇的是,在李晓丽的控制下红色指甲开始疯狂长长,片刻后就成了二十公分长的利爪。 “妖爪!”张勇胜震惊了,他想不到在这里还能看到这种神奇的能力。这种能力在前世已是传说,此生居然有幸碰到。 李晓丽用利爪切了几个水果递给张勇胜和周家达,解释道:“这就是我最强的利器,老周是知道的,普通的物品根本挡不住它。她虽然不是金属的,但非常锋利,普通的刀具都能轻易斩断。” 张勇胜深呼吸了一口,压下心中的震惊,叹息道:“这种妖爪据说是上古猫妖的利爪,在战场上无坚不摧。具有这种利爪的都是顶尖的刺客,古人逐鹿中原,能请到这种刺客非要万金不可。” 李晓丽点点头道:“我就是有了这个,才想着如何把超能力发展和使用好。我们两人在圈子里不算能力特别强的,虽然各有特点,但对手也不弱。面对圈子里的竞争压力,我们没有点本事早就被人干掉了。” 张勇胜叹气道:“有了这样的利器,自然在战斗中占据先手,但要真正成为绝顶高手还有很长的时间。你们练的这些所谓的现代技术,只不过是很粗浅的东西,根本无法将它的力量发挥到极限。” 李晓丽流露出迫切的眼神:“那要怎么做呢?除了学习你说的内功外,还要学习什么技能或者是功夫?” 张勇胜点点头道:“功夫肯定要学习的,而且要与你们的先天真气相吻合。这个距离你们还太远,你们现在是先把基础打好,然后学会用后天真气带动先天真气。先要能动用真气了,才能谈使用到武功上的事。” “那需要多久时间,也要练十几年么?”周家达问道。 张勇胜摇摇头道:“你们跟普通的修炼者不同,三五年之内练成些真气就行了。你们实战中用的都是先天真气,后天真气在最初不参与战斗,只是作为引导先天真气的引子,所以不需要太深厚的内力。” 周家达听了长嘘一口气,让他从头开始练十几年再练武功,他可受不了。如果说只需要三五年时间,他勉强还是能接受的。如果能让先天真气发挥出更大的功效,对他的实战能力也是极大的提升。 然后张勇胜把从曾家祖孙那里弄来的道家功法传授给了他们,让他们先练习一年,打好基础后再学习其他的功法。为了让他们有信心,张勇胜还专门让他们体会了后天真气带动先天真气的效果。 他将自己的少量真气分别引导到两人体内运转,以带动他们的先天真气流转。教授他们如何感知真气的存在,察觉真气流动过程中身体的细微变化。片刻之后,李晓丽和周家达惊喜不已,觉得见到了宝。 张勇胜教的道家功法很简单,都是非常基础的呼吸吐纳之术,以静功为主的修炼法门。这种办法很多被用在打基础的阶段,也有的用来给老人延年益寿,原本实战的意义并不是很大。 但张勇胜看重它的中正平和属性,能够适应各种不同属性的真气,具有良好的疗伤和平心静气的效果。曾易就练了十多年,积累了很多的真气,只是不会应用而已。一旦经过张勇胜改良,他的武功一年之内突飞猛进。 由于李晓丽和周家达本就有先天真气,学这个功法非常快。他们只花了两个小时就找到了气感,并且能对先天真气的运行轨迹有了清晰的感知。他们甚至有了模糊的内视的感觉,隐隐约约察觉到经脉的走向。 (一百七十)三方合作办拳赛 先天真气带来的绝顶天赋,张勇胜也不得不佩服天人造化的神奇。他和曾易都是不世出的练武奇才,从没有过两个小时找到气感的经历。他前世从正式练功到找到气感,也花了九十余天。 张勇胜在李晓丽的别墅待到了将近凌晨才离开,也顺便带走了李晓丽赠送的三本武功秘籍。李晓丽和周家待亲自送到别墅门口,从他们一脸的殷勤可以看出,两人在这一晚上的收获非常大。 胡大力非常忠于职守,张勇胜让他到别墅的门厅休息,都被他婉言拒绝了。几个小时都老实的坚守在银豹上,对李晓丽提供的饮料食物也丝毫不动,啃着自己带来的干粮,让张勇胜非常佩服。 看着银豹的车灯缓缓消失在山道上,李晓丽和周家达回到别墅。他们没有在一楼的客厅停留,回到了二楼的书房谈话。为了保密起见,李晓丽把所有人赶到楼下,确认无人窃听后才开始商量接下来事宜。 张勇胜坐在银豹的后座,打开手机逐个回电话。他在李晓丽这里待了几个小时,梁爱萍、唐嘉伟、刘洋都快急疯了,打了无数个电话催促。刚才他匆忙接了两个电话,把他们安抚下来,并没细说事情的详情。 这会儿他一个一个的回电话,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具体到超能力的事情并没有细说。这种事情只在圈子里流传,对于普通人的社会秘密,他也不好多说什么,而且解释起来也很麻烦。 他只说了李晓丽和周家达对传统武学很感兴趣,也搜集了一些武功秘籍。他们以武功秘籍作为交换,想让张勇胜解答一些修炼中的难题。这种说辞似是而非,但只有张勇胜能解释,所以大家也不会怀疑。 回到凤凰夜总会,刘洋和唐嘉伟还没有离开,在客厅吃着宵夜等他。姚秀青因为担心也没有睡觉,也在旁边陪着,心里忐忑不安。直到张勇胜进了屋,她才放下心来,打了个招呼,主动的回了房间。 见到张勇胜回来,刘洋热情的打电话叫人加菜,又给张勇胜把酒满上:“来,张兄弟赶紧吃点东西,填填肚子。在他们那边没吃好吧,粤菜就没什么滋味,口味太寡淡了,还是咱们这边好。” 张勇胜端起啤酒杯一口干了,舒爽的道:“这种天气还是喝啤酒痛快,跟他们喝红酒,感觉酸不拉几的,不爽。” 唐嘉伟给他递上碗筷,笑道:“人家肯定用的是进口的红酒,一瓶至少是好几万的,你这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李晓丽那么有钱,还能亏了你这个师傅?” 张勇胜一边吃东西,一边摇头:“我们就是公平交易而已,算不得师傅。我只教了他们一些小技巧,解决一些难题。” 看着桌上的木头盒子,精致的漆面让刘洋很感兴趣:“这里面就是他们给的武功秘籍?我能看看不?” 张勇胜点点头道:“随便看,只要你能看懂,拿去随便练。我这人是很大方的,在武学上从来不藏私。” 刘洋兴奋的把木盒打开,拿出三本秘籍对照着看。他就是普通人,根本没学过武功,哪能看得懂这个?唐嘉伟也好奇的结果一本翻了翻,见里面全是人和蛤蟆的对照图,脸上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如果不是对张勇胜厉害的武学有过深刻体会,他们都怀疑张勇胜被人骗了。前两本还好说,至少还像本古籍。最后一本太夸张了,直接就是现代打印机打印的,哪有这样的武功秘籍? 看着两人表情尴尬,张勇胜笑道:“看不懂吧?看不懂就对了,要是都看懂了,武林高手就烂大街了。这些秘籍都是古人的心血,岂是那么容易传授的?要解读这些秘籍有特殊的办法,不是那么简单的。” 刘洋尴尬的放下秘籍,讪讪的道:“我们都是外行,看了也是百搭。不过兄弟这次好像收获很大啊,一次性给三本,李晓丽出手挺豪气。” 张勇胜点头道:“他俩的确很豪气,但我这边有求必应,算是公平交易。他俩的功夫不简单,尤其是李晓丽,我估计她在民间没有对手。官方肯定有能与她比拟的高手,但也不会很多。” 唐嘉伟好奇道:“李晓丽真会武功?我跟她的关系还不错,看起来也就是个娇滴滴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武功呢?” 张勇胜摇摇头道:“你太小看她了,她只是没有找到值得他出手的人罢了。以后你们有啥事尽量别得罪她,如果有矛盾让我来处理。她强得有些出乎我的意料,这样的人只可当朋友,不可当敌人。” 唐嘉伟点点头道:“我们和她本就没有冲突,谈不上敌人。我只是担心她输了比赛怀恨在心,现在你们达成合作,那就好了。” 刘洋对南洋拳手的事比较关心,问道:“南洋拳手她想怎么安排?现在咱们这边除了你,就没人能和力王打了。” 张勇胜点点头道:“的确是这样,如果南洋高手都来了,江源肯定吃不下。我让他们跟你俩联系,一起来做这个事情。我们建议高手和普通拳手分开比,普通拳手占大头,否则我一个人也忙不过来。” 唐嘉伟表示赞同道:“是这个道理,全是高手就把比赛做烂了。让普通拳手一步步升上去,比赛会更吸引人,赌盘上也比较好控制。” 有张勇胜搭桥,唐嘉伟和刘洋得以绕过黑虎帮,直接跟李晓丽谈合作。少了黑虎帮从中分成,未来的预期非常可观,远远超过了他们现在和黑虎帮的合作模式。如果能达成三方合作,地下拳赛大有可为。 三人又商量了一下南洋拳手合作的细节,然后张勇胜将两人送出了包间。张勇胜帮着唐嘉伟和刘洋在地下拳赛中分一杯羹,不仅仅是为了钱,更多的是为传统武学的发扬光大搭建一个舞台。 他此行江源所作所为都是围着这个展开的,除了姚秀青是个意外,从李晓丽和周家达那里所获得的才是重中之重。未来要复兴传统武学,南洋是绕不开的一道坎。通过南洋将传统武学推向世界,是他的一个主攻方向。 (一百七十一)刘洋碰了软钉子 接下来张勇胜不忙着回云山,距离开学还有五天时间,他要先把姚秀青的事情处理了才走。刘洋已经和仁和会的人约好了谈话,明天就会有初步的结果。如果仁和会纠缠不休,他也会采取强硬的态度应对。 第二天,唐嘉伟去找李晓丽谈合作,刘洋去仁和会谈姚秀青的债务问题,张勇胜变得无所事事。他带着姚秀青离开的凤凰夜总会,陪她在江源市内找房子。为了安全起见,他们把目标定在了都会区。 都会区是沙河帮的地盘,也是汉莎集团大本营所在,在这里姚秀青的安全能够得到保障。姚秀青在江源生活,有唐嘉伟帮着照顾,他在云山也放心。以后他来云山有姚秀青陪着,比一个人住在别墅强多了。 都会区是江源南岸最繁华的城区,人口非常稠密,房地产市场异常火爆,各种商品房一开盘就被抢光。张勇胜本想给姚秀青买房的,但时间太紧了,只能陪她租了个高档的电梯公寓。 这个电梯公寓的环境很不错,比得上梁爱萍的锦江佳苑了。不但能俯瞰临江的风景,而且周围的人居环境极好,教育医疗等各种机构齐全。姚秀青搬到这里不但解决居住问题,还顺便把孩子的未来也搞定了。 花了一天时间,张勇胜帮着姚秀青敲定了新租的公寓,然后带着她回到汉莎娱乐会所。唐嘉伟在这里也给他留了贵宾包间,他可以在这里常住,各种生活设施一应俱全,私密性更强,也非常的方便。 张勇胜回到包间的时候,唐嘉伟和刘洋正在吃火锅。张勇胜也不跟他俩客气,放下手上的东西,主动的加入其中。姚秀青知道他们三人有重要事情商谈,主动退出包间,去楼下的餐厅吃晚饭。 “怎么样?仁和会的态度如何?”张勇胜很关心姚秀青的事情。 刘洋皱着眉头道:“有些麻烦,仁和会还是不想放人。他们的意思是高利贷可以还,但黄健带走的东西必须还回去。” “黄健带走了什么东西?他们不是去青青家里找过几次了么?青青也说没有东西,他们凭什么扣着人不放?”张勇胜有些恼怒。 刘洋摇摇头道:“他们没说,只是说一批什么货。如果是白面之类的,这都多少年了,还能用么?如果是其他货,就不知道是什么了?我一再追问,他们含糊其辞,估计背后有什么猫儿腻。” 唐嘉伟冷冷道:“仁和会越来越没规矩了,道上的事情道上了,哪有这种耍赖皮的。既然要找货,就把货的证据拿出来,哪能这么扯淡?亏我爸当初还把那么多东西委托给他们,真是看走眼了。” 张勇胜好奇道:“你爸委托他们什么了?” 唐嘉伟回答道:“他们是倒卖古董起家的,也做些正行的古玩生意。我爸很喜欢这个,在各地收集了不少古董,很有一部分是委托他们出售的。我爸出手大方,给他们的提成很高,不知赚了多少。” 张勇胜不解道:“你爸的古董不是梁姨管着么?怎么跟仁和会有关系?” 唐嘉伟解释道:“萍姐管的是那些精品的,来历各方面都清白的,找的都是正规的拍卖行或古玩商。其中有很多来历不太清楚,走正规渠道不好出货,就让仁和会帮着弄了,他们做生意黑得很。” 刘洋猜测道:“会不会有一批古董之类的让黄健扣下来了,现在黄健死了,东西下落不明,他们就找到青青身上?” 张勇胜不解道:“和黄健合作的有一个是他们自己的人,他们没去问过么?那人又没死,只是在监狱里,他们还问不到?” 刘洋想了想道:“也许是这人嘴硬,始终不开口,在监狱里又不好逼供。也可能是他也不知道东西在哪,于是把希望放在青青身上。” 张勇胜大怒道:“这就太赖皮了,他们又凭什么认为这批货在青青这里。这件事当初谁都不清楚,而且黄健借钱是玩白面的,谁知道其中是啥关系?他们自己内部都搞不清楚,青青凭啥知道?” 唐嘉伟沉吟了一会儿,问道:“那他们什么意思?如果谁都不知道具体货在哪里,他们就这么拖着?这话是马金宝说的,还是吴承钧说的?” 刘洋摇摇头道:“两个人都没见着,林文杰出来见的我。那小子根本没几句实话,一听就是在糊弄人。我一说正事他就给我装孙子,弄得我火都没地方发。我看实在问不出什么,只能回来找你们商量。” 张勇胜冷冷的道:“老唐,这些倒腾假古董的给脸不要脸,看来真要用些硬手段了。你觉得是让帮里的人出动,还是我亲自走一趟?” 唐嘉伟皱了皱眉头,仁和会这么不给面子,他也没有想到。这帮人本质就是生意人,从来不会这么硬的。在三大帮会中,仁和会出了名地软,这次这么硬,实在让他感到非常意外。 他想了想道:“既然仁和会不讲规矩,那咱们也就只能见招拆招了。你让我明天准备一下,后天上午我陪你找马金宝。马金宝要是不出面,这钱咱们不用还了,以后青青的事情沙河帮来担。” 刘洋微微一惊,有些担心道:“你这样会不会把事情搞大了?那批货到底是什么都不清楚,这么做太草率了吧?” 唐嘉伟摇摇头道:“现在不是货的问题,而是他马金宝上不上道的问题。他今天明显是在躲你,找个不重要的马仔糊弄你。他知道你在家里说不上话,没法跟他来硬的,所以让你碰个软钉子。” 刘洋还是不放心:“可这事真的闹大了,如果警察介入怎么办?黄健的案子可是白面,把这个旧事扯出来,谁都没好果子吃。” 唐嘉伟冷笑道:“是马金宝不讲规矩的,怪的了谁?反正那个案子跟我们无关,监狱里的人是他的,黄健是找他们借钱。真要把旧案子扯出来,他比我着急。我们就是还钱的,警察要查什么我们配合。” “好!就这么办!”张勇胜拍掌大声道:“我们就是去还钱的,其他的一概不知。他们敢随便扣人,我们就当场翻脸。” (一百七十二)亲自拜访仁和会 唐嘉伟拍拍刘洋的肩膀,说道:“这事你不用担心,我今天回来的路上就想好了。咱们要跟李晓丽合作,一定要亮出自己的实力,否则会被人看不起的。黑虎帮是出了名的强硬,咱们也不能落人后啊。” 刘洋皱着眉头道:“就算要亮出实力,也不一定非得动手啊。你这是准备把仁和会当垫脚石,马金宝岂能轻易服软?” 唐嘉伟不屑的道:“他不服又如何?他那些虾兵蟹将也就对付街边的小混混,古董市场的盗墓贼,真正动手也就那么回事。以前是看在大家一起做生意的份上,才给他一些面子,让他当个三大佬之一。” 张勇胜笑道:“好!我在东湾沙场见到的那个肆意妄为的唐大少又回来了。当老大就是要软硬兼施,一味和气生财,反而会成为人人可欺的肥肉。咱们这次两手准备,就看他们喜欢哪一手。” 唐嘉伟想了想,说道:“昨天从你这里回去,我一路上就在反思,最近的确是太瞻前顾后了。今天和李晓丽谈了一个上午,还是觉得咱们走黑道的一些东西不能丢,那是在这个城市的立足之本。” 张勇胜点点头道:“是的,每个人都有立足之本,每个组织也一样。黑帮可以洗白,可以不再干黑道的事,但立足之本不能丢。不管改到哪个行业,哪个商业圈子,若无立足之本,钱再多都是人家嘴里的肥肉。” 唐嘉伟对此深表认同:“李晓丽之所以找黑虎帮合作,就是因为黑虎帮的根基最深。上至官府大院,下至平头百姓,都有他们的人。他把这些都打通了,地下拳赛的生意也就风生水起了。” 刘洋若有所思,叹息道:“你说得有道理,我就是失了立足之本,才被家里边缘化。现在只能狐假虎威的做些小生意,所以马金宝才不把我放在眼里。我现在这种见招拆招的打法,也不知还能撑多久。” 唐嘉伟鼓励他道:“你先撑着,尽量保着手上的基本盘。等咱们和李晓丽的合作火起来,再一步步的把其他的抢回来。这事不用着急,我估计也就一年半载,刘家在地下拳赛的股份就得换人。” 和李晓丽谈过合作后,唐嘉伟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对未来充满了希望。这是他上任以来的第一个大项目,必然让他彻底坐稳帮主之位。如果借着李晓丽把生意扩展到南洋,汉莎集团的未来不可限量。 唐嘉伟需要一天时间准备,张勇胜也不催促,自己跟姚秀青准备搬家的事宜。第二天姚秀青就把孩子和婆母带到新租的房子看了一下,新房屋很不错,房东提供一些家具,他们只需要搬入后采购一些即可。 距离开学的时间不多了,张勇胜晚上抓紧时间补暑假作业,直到唐嘉伟来找他才放下作业本。他这个假期够忙碌的,好在时间分摊得比较均匀,余下的作业并不多,一两天时间足够收尾了。 让姚秀青给唐嘉伟泡上茶,张勇胜问道:“准备得怎么样?打算怎么对付仁和会?咱们明天直接找上门,是不是要动手?” 唐嘉伟摇摇头道:“到时候看情况吧,希望马金宝实相一点,咱们少费些手脚。仁和会的几个场子我都安排好了,只要马金宝敢耍无赖,我就让人直接抄了他的场子,看他怎么办?” 张勇胜有些意外:“大白天的就抄他场子?不会惊动警察吧?” 唐嘉伟解释道:“不会的,我早有准备。他的场子专卖假古董,坑了不少人。圈子里很多人都被坑得不浅,因为惹不起他,只能忍了。我让人找几个愿意出头的,有了这个由头,警察也没话说。” 张勇胜赞许的道:“不错,这招好。咱们就是替苦主出头,警察来了也不敢说什么。古董这种事情,真真假假的,谁说的清楚?” 唐嘉伟冷笑道:“我知道他背后有个专门搞仿制品的路子,他敢给我耍死皮,我就找机会把这条路子给他断了,看他怎么做生意。” 张勇胜心中一动,说道:“你说他们要的货,会不会跟这条搞赝品的路子有关?黄健活着的时候藏了一批赝品?” 唐嘉伟摇摇头:“这个就不知道了,如果真有,他们得去下面问黄健才行。赝品如果是高仿,那价值真的是无可估量。况且咱们又不是玩古董的,哪能像他们那么专业,不能他们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两人商量了一会儿,约定明天早上十点在古玩城汇合,一起去仁和会控制的高利贷公司还钱。如果马金宝再躲着,他们就直接把话挑明了。明天要大干一场,唐嘉伟早早的就回去了。 第二天张勇胜和姚秀青起了个大早,在汉莎会所的餐厅吃了早饭,司机开着银豹送他俩去古玩城。古玩城在江源南华区的核心商圈,是仁和会一手投资经营起来的,也是本市古玩行的产业聚集之处。 仁和会在古玩行泡了几十年,是江源历史最久的帮会,古玩城便是他们的大本营。马金宝从当小商贩起就在这里混,那时这里还是自发散乱的古董市场。马金宝发达后便把这里升级改造,弄成了自己的大本营。 张勇胜和唐嘉伟在古玩市场的停车场汇合,两人下车后往古玩市场內走去。古玩市场是个占地不小的园区,里面全是三层楼的房子,被两车道的水泥路纵横交错的隔开,路两旁都是一家挨着一家的古玩店。 姚秀青对这里很熟悉,她每个月都要来还钱。在她的带领下,张勇胜和唐嘉伟带着手下绕过一排排的古玩店面,然后穿过街巷,来到古玩城中心的小广场。这里是供小商贩们摆摊的地方,人来人往得非常热闹。 小广场正对面有栋五层的楼房,比周围高出一截,便是仁和会的办公楼。仁和会是黑道的称呼,洗白后改叫仁和商会。这四个大字做成牌匾挂在大楼的正面,字体龙飞凤舞,大门两旁是石狮子,好不威风。 张勇胜和唐嘉伟这次是有备而来,除了还债的姚秀青外,他们还带着汉莎集团的财务、唐福生以前的古董顾问等,浩浩荡荡的一大堆人。他们走到大楼门口,立刻被古玩城的保安拦住了,于是唐嘉伟亮明身份。 (一百七十三)债务多了一个零 听说唐嘉伟亲自到场,身后带着一大队人马,仁和会内外都议论纷纷。只要是在江源混黑道的,就没人没听过唐嘉伟名字。不管是以前的花花太岁,还是现在的沙河帮帮主,那都是不可小觑的人物。 保安一听是唐嘉伟,赶紧头也不回的跑向一楼大厅。仁和商会的一楼主要是迎来送往的业务,这里设了一个大堂经理。片刻后带着几个手下迎了出来,将唐嘉伟等人迎到了大厅中,热情的招呼着。 商会一楼的大厅不小,有茶座、有咖啡吧,很多人在这里谈业务。见唐嘉伟带着一群人进来,有认识唐嘉伟的,都对此感到非常意外。有的人议论纷纷,有的人偷偷向那边张望,都是一副吃瓜群众的表情。 唐嘉伟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笑道:“我今天来也没别的是什么事,主要是帮朋友还账的,也有些古玩方面的问题想咨询一下。” 大堂经理热情的道:“唐总是请都请不到的贵客,您能来让咱们这里蓬荜生辉。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一定安排得妥妥帖帖的。” 唐嘉伟点头道:“那行,我还是先还钱,还了钱就无债一身轻了。你们吴总在哪里,我直接找他谈就好。” 大堂经理笑道:“吴总就在楼上,我给您带路,这边请。” 在大堂经理的带领下,众人跟着上了二楼,这一层都是高利贷公司的办公地点,也经营着典当的业务。有的富人手里拮据了,便拿出自己的古董来这里典当,以获取一部分资金渡过难关。 二楼上楼就是个小厅,坐着不少人在谈业务。他们见唐嘉伟带着不少人上来,都好奇的张望着。大堂经理上楼招呼了一声,从门口办公室中出来一个二十多岁年轻人,小跑着迎了过来。 年轻人热情的道:“唐总您有事打个电话就行,哪能劳动您亲自跑一趟呢?” 唐嘉伟皮笑肉不笑的道:“我这点小事哪敢劳烦小林总,您随便安排个下面的人办了就行了,不用太操心。” 年轻人脸上表情有些僵硬,陪着笑脸道:“唐总说哪里话?您亲自到了商会,咱们可不敢怠慢。要是马会长知道我怠慢了唐总,我可担待不起。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咱们全力配合。” 唐嘉伟嘴角上扬:“既然你这么热情,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是来替姚小姐还钱,的她还有多少债务在你们这边?你们报个数吧,今天一笔勾销,以后她和你们就两清了,大家各走各的路。” 年轻人愣了一下,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接了。前天刘洋就过来谈过这事,他打了半天太极拳,把人给糊弄走了。今天唐嘉伟亲自来,还待了这么多人,顿时感到情况有些不妙。 刘洋他可以不给面子,但唐嘉伟却不是好惹的。唐嘉伟刚当了沙河帮帮主,新官上任三把火,正是踌躇满志的时候。这时候要是忤了他的面子,以唐嘉伟以前混世魔王的性格,谁都讨不了好。 唐嘉伟看出对方做不了主,向姚秀青道:“姚小姐,以前你过来找的是谁来着?咱们过去直接找他吧,不用麻烦小林总了。” 姚秀青瞟了眼年轻人,点点头道:“是一个叫常家全的,每个月我都找他结清当月的债务,已经好几年了。他应该就在那边的办公室里,每次我都是在哪里还钱的。他上次承诺我说,可以一次性还清的。” 唐嘉伟朝姚秀青指的方向看了看,没再搭理这个年轻人,领头走了过去。年轻人很尴尬,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愣在当场。他叫林文杰,是高利贷业务负责人吴承钧的副手,一般的高利贷业务都能做主。 但姚秀青的事情不一般,马金宝和吴承钧都反复叮嘱过,不能轻易允诺什么?上次刘洋过来说起这事,他抽空给吴承钧打了个电话,然后打太极糊弄过去了。今天唐嘉伟亲自来,他有些扛不住了。 张勇胜从头到尾没有说一个字,全程让唐嘉伟来代言。他俩是商量好的,张勇胜要动手的时候才站出来,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他跟在唐嘉伟身后,脸色严肃一言不发,不知情的都以为是保镖。 见唐嘉伟走向常家全的办公室,林文杰扭头朝另一端的办公室走去。他得去找吴承钧商量一下,如何处理这个事情。吴承钧正好在,他肯定已经知道了,故意躲着唐嘉伟,没有出来打招呼。 常家全所在是一个大办公室,里面有不少办公桌和职员。唐嘉伟带着人过来的时候,不少人还在门口张望着。见到唐嘉伟带着一堆人走过来,观望的人纷纷让开了路,让他们进入办公室。 随着姚秀青的目光,唐嘉伟看向不远处办公桌后面的一个中年人。这个人长得矮胖,面容很憨厚,给人很可信的感觉。唐嘉伟知道这里没一个是好人,能在仁和会收放贷的,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吸血鬼。 唐嘉伟走到常家全面前,常家全站起来,身体微微往前倾了一下,叫了声“唐总”。他的态度很谦卑,脸上满是讨好的神色。唐嘉伟细细的打量了一下他,见他用余光偷偷瞟姚秀青,心中暗自冷笑。 唐嘉伟给姚秀青打了个眼色,姚秀青点点头,问道:“常主管,我家黄健留在你们这里的账还剩多少钱,今天我就连本带利的都了结了。” 常家全热情的回答道:“姚小姐,稍等一下。” 然后他转身到不远处的文件柜,拿出一个账本,翻到其中一页,然后在计算器上快速按了起来。办公室里安静得鸦雀无声,只听见他按键盘的声音。所有的人都在关注着他,他不紧不慢的算着,十分钟后才抬起头来。 常家全拿了一张纸写了个数字,递给姚秀青道:“姚小姐,现在黄健的欠款还有这个数,你看这次准备还多少呢?” 姚秀青接过纸看了看,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愤慨道:“常主管,怎么会这么多?上个月你告诉我还有五十万的,怎么一个月多了这么多?” “有多少?”唐嘉伟顺手拿过纸条,上面白纸黑字的写着五百万。上次刘洋过来打听情况,他回来给出的信息是五十多万,这是中间一段时间姚秀青还不上账,导致账务大幅度膨胀的结果。 (一百七十四)恶人自有恶人磨 这才过了不到一周,五十万变五百万,一下子多了一个零,就算高利贷也没这么玩的,实在是太夸张了。唐嘉伟瞬间明白了,上次刘洋打草惊蛇了,让仁和会提前有了准备,提前篡改了账本。 篡改账本这种事情在高利贷行业很常见,只要不是改得太过分,欠债的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尤其是面对仁和会这样的黑道帮会,普通人并没有反抗之力,与其闹得鼻青脸肿,不如息事宁人。 但这次仁和会也太过分了,直接将债务加了一个零,也就是翻了十倍。这已经不是在放高利贷,是活生生的在硬抢了。别的人可能惹不起仁和会,只能低头认栽,但唐嘉伟不是这样的人。 他眉头一皱,将纸条递给张勇胜,冷笑道:“据我所知,黄健之前在你们这里借了十万块玩白面。虽然是利滚利,但姚小姐都没停止还钱,你告诉我这五百万是怎么来的?你要是不说个清楚,别怪我不给马会长面子。” 常家全还没来得及回答,姚秀青抢着道:“上个月还是五十万,怎么一下子多出十倍?你们就算喝人血,也没有这么无耻的吧?” 唐嘉伟冷笑道:“姓常的,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多出来的四百五十万怎么回事?我的手段你应该听说过,好好想清楚。” 常家全皱着眉头,解释道:“我不知道啊,我按着这账本算的,算出来就是这个数。如果你们有问题,可以直接去问吴总他们,为难我们这些办事的也没用,我们也不敢不照着账本收账。” 唐嘉伟追问道:“那你告诉我,上个月为什么是五十万?还是这些账本么?” 常家全点点头道:“账本都是这些,一直都放在那个柜子里的,没人动过。上个月是多少我不记得了,但肯定不止五十万。当初吴总把账本给我的时候就不止五十万,这么多年了,利滚利的,怎么可能不动?” 姚秀青破口大骂道:“常家全,你个老混蛋,吃人不吐骨头的吸血鬼。老娘在这里还了这么多年账,多少钱老娘还是记得清清楚楚的。从第一笔还债时总额是十八万,到上个月剩五十万,每一笔都有记录。” 说着姚秀青把单肩包里面的几个小本子拿了出来,上面记录着他还债的细节账务。之前唐嘉伟和张勇胜就看过这个本子了,汉莎的财务还进行过核算,确认账务没有问题,数据应该是详实的。 姚秀青翻了翻,把最新的一页递到常家全面前,愤怒道:“你看,这就是上个月你给我的数字,你看看才多少?你也太不要脸了,一个月就翻十倍,真是欺人太甚,真以为没人治得了你了是吧?” 唐嘉伟接过账本,看了看上面的数字,冷哼着道:“姓常的,再给你半分钟时间考虑,把事情给我说清楚,否则……哼哼。” 常家全大声辩解道:“唐总,这不是我们的账本,这上面的数字跟我们无关,你恐怕被人骗了。他们这些出来卖的女人,为了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你可不能被人卖了,还帮着人数钱呢。” “你再说一遍?她们是哪种女人?”一直没开腔的张勇胜说话了。 常家全下意识的道:“出来卖的啊。他们就是赚男人钱的,为了让男人给她们花钱,什么事做不出来?以前她跟文公子的时候,她就哄着文公子帮她还债。好在文公子及时醒悟,才没有被她骗了……” “啪”清脆的扇耳光的声音在办公室中响起,打断了常家全滔滔不绝的辩解。常家全被打了趔趄,摇摇晃晃的退了好几步,在同事的搀扶下才勉强站稳。动手的不是张勇胜,而是站在唐嘉伟旁边的姚秀青。 姚秀青这一巴掌扇的比较重,常家全抬起头来,腮帮子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常家全摸了摸红肿的脸颊,愤怒的前冲两步,扬起手朝着姚秀青打去。他的手还在半空中,肚子上就被人踹了一脚,整个人倒飞出去。 这次动手的是唐嘉伟,他狠狠的道:“姓常的,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懂得珍惜。今天你要是睁着眼睛出了这间办公室,我的唐字倒着写。不想挨打的给我滚去处,想管闲事的尽管留下。” 随着唐嘉伟话音落地,他背后四个保镖打扮的壮汉冲了出来,纷纷从身上拔出一尺半长的甩棍,朝着常家全扑了上去。这些都是沙河帮的精英打手,今天来的都是跟了唐嘉伟很久的,个个忠心耿耿。 常家全旁边还有几人上前阻拦,被按着就是一顿暴揍。其他的一看来人气势汹汹,身材魁梧手拿甩棍,一副职业打手的模样,顿时心虚得纷纷后退。他们都是搞财务工作的,哪里是这些职业打手的对手? 一时间大办公室里鸡飞狗跳,惨叫呼救的声音此起彼伏,房间里乱成一团。有的人跑出办公室找人支援,也有人想上前救常家全却被甩棍击退。更多的是像没头的苍蝇般东躲西藏,最后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四个职业打手很懂配合,一个人按着常家全暴打,三个人驱赶其他人。有的人冲到唐嘉伟附近,也被其他的保镖暴揍赶走。三分钟后,房间里的乱局平静下来,唐嘉伟看着眼前的吸血鬼们,露出不屑的笑容。 接着常家全被保镖架着,拖到唐嘉伟面前,按在旁边的座椅里。他已经被打得不成样子,整个脑袋成了猪头。他的双眼已经肿成了两个黑眼圈,眼睛眯成了一个缝,再打下去真就只能闭着眼睛出门了。 “还有一个缝隙啊,看来你们手下留情了。不过也好,正好可以问他一点事。”唐嘉伟盯着常家全,冷笑着道:“说说吧,哪些是黄健的旧账本?你要是说不清楚,那只有我们自己查了。” 常家全已经被打蒙了,面对这些心狠手辣的打手,他毫无反抗之力。他算是仁和会的老员工了,在这里干收放贷的事已经快十年了。因为高利贷起了矛盾的人不少,但面对仁和会几乎都是忍气吞声。 他万万没有想到,唐嘉伟居然敢在仁和会的总部如此闹腾,丝毫不怕仁和会报复,这在他的经历中还是头一个。一顿暴揍之后,他的反抗意志完全被击溃了,只能麻木的配合唐嘉伟的要求。 (一百七十五)气势汹汹吴承钧 在常家全的指点下,唐嘉伟叫人将柜子里的账本全部拿了出来,然后挑出黄健的账务记录,让汉莎集团的财务从头核算一遍。汉莎集团来了两个财务,两人分工合作,用桌子上的计算器,噼里啪啦算了起来。 财务对照着常家全给出的账本核算,其他人在周围等待着,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关注着财务的一举一动。姚秀青皱着眉头看着,脸上的表情很是忧愁。张勇胜轻拍她的背心,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片刻后,财务还没算出最后的结果,办公室门外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房门被撞开了,一大群打手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领头的是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刚才迎接唐嘉伟的林文杰站在旁边。 见自己人来了,被逼到墙角的其他人赶紧上前分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唐嘉伟的暴行。唐嘉伟并不在意,看着他们演戏,脸上满是冷笑。别看仁和会来的打手不少,但他一点都不担心。 在他看来,仁和会的打手就是唬人的。平时逼债追债的时候做做样子,欺负普通老百姓很得力,真打起来也就是银样镴枪头。况且他身边还有个最能打的张勇胜,根本没什么好担心的。 中年人看了看被打得像个猪头的常家全,又瞟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姚秀青,冷冷的道:“唐总,你今天这么弄,有点不合规矩吧?这里是仁和会,不是你们沙河帮,要抖威风我劝你最好换个地方。” 唐嘉伟不屑的笑道:“我以为谁的,原来是吴总啊。我正好找你呢,你是怎么管手下的?五十万的债务写成五百万,真亏你们想的出来?” 吴总冷哼道:“到底是五十万,还是五百万,那是我们仁和商会事,跟你们沙河帮无关。你到我们这里来大吵大闹,还打了我的人,你说怎么办吧?” “怎么办?”唐嘉伟笑了:“凉拌!欺负人欺负到我头上来了,你们是皮痒了吧?我告诉你吴承钧,今天这事你扛不住,赶紧把马老头给我叫出来。否则就你这几个垃圾,还不够我塞牙缝的。” “想见马会长,那行!就看你的本事了!”吴承钧对手下道:“去几个人,把那些狗腿子给我打断了,然后请唐总去见咱们会长。” 吴承钧带来的手下应声而动,朝着沙河帮的保镖们压了过来。沙河帮的保镖一点都不怯场,拿出甩棍摆开阵势,将唐嘉伟、张勇胜、姚秀青三人护在身后。两位财务淡定的对此视而不见,继续核查桌上的账本。 仁和会领头的打手一声大喝,拿着手中的钢管就冲进了沙河帮的保镖群中。保镖们一声不吭,两名保镖上前将其拦住,挥舞着甩棍打了起来。后面的仁和会打手跟上,保镖们各司其职,双方冲突开始。 这个办公室不小,两边靠墙是办公桌,中间是招待客人的区域,有沙发、圆桌等。此刻双方大打出手,现在的所有家具都成了武器,再加上仁和会打手带来的乱七八糟的冷兵器,各种打击声和叫骂声不绝于耳。 相对于仁和会打手们的猛打猛冲,沙河帮的保镖更有秩序。他们沉默寡言,维持着一个隔离带,将自家老大护在身后。任何冲击隔离带的打手都遭到痛击,但打手后退后就不再追击,显得训练有素。 仁和会的打手们就是乌合之众了,根本没有什么配合。打起架来大呼小叫的,发出的声音震天响,真正打架的动静还不如声音的一半。真是应了老百姓那句话,会咬人的狗不叫,叫得越凶越胆小。 双方噼里啪啦的坚持了十多分钟,都没有分出胜负。仁和会的人虽然多,但三次冲击保镖的防线被击退,然后他们就还是往后缩了。尽管吴承钧和林文杰大声呼喝着,打手们也不敢冲的太猛。 唐嘉伟和张勇胜则站在隔离带后面冷笑着看戏,满脸都是不屑的表情。吴承钧手下这帮人欺软怕硬惯了,根本打不得硬仗。被保镖们用甩棍狠狠砸了几下,他们就心虚了,纷纷舞动着武器做样子,不敢发起冲击。 看了一会儿,唐嘉伟有些不耐烦了,大声道:“仁和会的杂碎就这点水平,你们有什么可担心的?现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给我打断狗腿扔出去,要是有一个没断腿的,今晚你们就别回去了。” 保镖们齐声答应“是”,然后脱离隔离带的封锁线,向前压了上去。他们都是打惯架,避开身上的要害部位,冲进仁和会的人群中。仁和会的人犹豫不决的做样子,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连退了好几步。 保镖们一冲入打手群中,原本的隔离带彻底消失了,双方搅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保镖们集中人手冲击吴承钧所在的位置,有些打手则绕过保镖,扑向后面的张勇胜和唐嘉伟。 当先一个动作很快,舞动着手中的西瓜刀,朝着唐嘉伟当头就劈了过来。唐嘉伟刚拿出甩棍,那个打手便飞了出去。张勇胜动作更快,一个侧踹将其踢得凌空抛弃,砸在不远处的办公桌上。 唐嘉伟只见眼前一花,那个打手就消失了,他转头看着张勇胜,请求道:“兄弟,你能不能让我玩一会儿,我好久没活动过了。” 张勇胜耸耸肩道:“那您请,注意安全,别被人伤了。” 唐嘉伟笑道:“没事的,你放心吧,我打架也是一把好手。” 说着他缓缓靠上去,偷袭和保镖们打成一团的打手,每一棍子都抽中要害。唐嘉伟不冲到前面去混战,游走在团战的外围,专挑漏网之鱼下手。他打架经验丰富,出手稳准狠,一般的打手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张勇胜怕他有失,顺手在办公桌上抓了一盒大头针。他拿出几枚扣在手指上,作弹指状,只要己方人员有危险,能第一时间支援。这些大头针虽然不长,但却是最好的暗器,能够一击必杀。 姚秀青一开始还有些害怕,见沙河帮的人虽然少,却占尽上风,顿时放下心来。她看着张勇胜一脸淡定的表情,心中充满了感激。张勇胜为了她说动唐嘉伟出手帮忙,这个人情欠得实在是太大了。 (一百七十六)黄健债务的问题 就在双方混战得最为激烈的时候,张勇胜突然动了。他身体一晃原地消失,几乎同时出现在混战的最前沿。被两个打手护着的吴承钧伸手到怀里掏东西,立刻被张勇胜抓住手腕一拧,然后大声的痛呼起来。 打手们见首领被擒拿,纷纷挥舞着武器砸向张勇胜。张勇胜顺势提起吴承钧,将其身体凌空舞动,招架四面八方来的攻击。打手们根本控制不住手上的力道,全部砸到吴承钧身上,痛呼瞬间变成了凄厉的惨叫。 打手们见打错了人,纷纷后退让出空间。张勇胜顺势将吴承钧扔到唐嘉伟脚下,原地施展起鸳鸯连环脚。他的动作潇洒迅捷,每一击都犀利无比,周围的打手纷纷中招,捂着身上的要害痛呼后退。 几个呼吸之后,场中清扫出一边空间,打手们不敢再朝张勇胜靠拢。外面的沙河帮保镖趁机向里狂攻,打手们腹背受敌,被打得溃不成军。靠近办公室大门的纷纷外逃,逃不掉的只能缩在墙角,双手抱头躲避。 短短几分钟内,办公室内的冲突结束。在张勇胜和一众保镖的夹击之下,气势汹汹的吴承钧一伙人已经崩溃殆尽。林文杰带着几个抢先跑路,打手们有样学样,能跑的都火速逃离了现场。 唐嘉伟没有让人去追林文杰等人,让手下把打手们缴械,全部弄到角落里蹲着,然后将吴承钧拖到了张勇胜面前。吴承钧此时狼狈极了,不但遍体鳞伤,而且手腕还被张勇胜捏断了,疼得脸都变形了。 抓着吴承钧的胸口,把他按在沙发上,唐嘉伟扬了扬手上的东西道:“姓吴的,大白天的你居然敢动枪,真是活腻味了吧?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后果?按照道上的规矩,老子把你弄死,马老头也说不出话来。” 众人随着唐嘉伟的动作看去,他手上有一把黑色手枪。这个型号手枪张勇胜很熟悉,和他从陆成身上缴获的手枪型号一样。后来为了保护梁爱萍,他便将那把枪给了莫金诚。 张勇胜从唐嘉伟手里接过枪,拔下弹匣,将枪膛里的子弹退了出来。弹匣是装满的,枪膛里还储备了一发,吴承钧准备得很充足。当时他就是见吴承钧的动作不对,才突然出手,将其一举擒获的。 “啪”,唐嘉伟在吴承钧脸上狠狠的扇了一巴掌,狞笑着道:“我本来以为你就是个拍马屁上位的软蛋,想不到你还挺有种的,藏着这杀手锏呢。他么的,真以为我没准备呢,信不信我一枪爆了你!” 说着唐嘉伟从腰上也拔出一把枪,直接顶在吴承钧的太阳穴上。吴承钧早就被打蒙了,此刻完全没反应过来,双眼恐惧的看着唐嘉伟。张勇胜见唐嘉伟有些冲动,赶紧伸手拦住了他。 将唐嘉伟手中的手枪拿下,关了保险,张勇胜劝说道:“这事没必要动枪,惊动了警察很麻烦。既然人已经打了,估计没多久他们老大就会出现。咱们坐下来休息一下,以不变应万变。” 唐嘉伟冷哼一声,狠狠的踹了吴承钧一脚,坐到对面的翻板椅上,问道:“那笔账算清楚没有,到底怎么回事?这家伙在玩什么花样?” 两个财务手上的活早就停了,其中一位年纪大的站起来道:“唐董,常家全提供的所有账务都查过了。这里面有三部分组成,一部分是黄健在的时候,第二部分是文宇军时期,第三部分是最近半年。” “怎么说?给个结果,爽快点!”唐嘉伟皱着眉头问道。 财务点点头,回答道:“从所有账务来看,姚小姐多还了八万块。也就是说,姚小姐不但不欠他们钱,还应该让他们退八万块。” “多还了?不欠钱?”姚秀青有些蒙了,张勇胜和唐嘉伟面面相觑,这可是大新闻,完全超出他们的意料之外。 “怎么回事?仔细说说,这些垃圾在搞什么飞机?”唐嘉伟冷哼道:“真特么吃人不吐骨头,多还了还瞒着,打算敲骨吸髓一辈子啊?” 听了财务娓娓道来,张勇胜三人才恍然大悟,直骂仁和商会的人从头到脚全烂完了。这笔钱最初是黄健借的,到手的资金其实没有十万,除掉中间费用只有八万多,但按照十万的本金算的。 黄健出事之前,这笔钱其实已经还了三分之一了,只剩六七万。这个数字本来并不大,但双方约定利息太高,再加上姚秀青为了处理黄健的后事拖延了一段时间,使得这笔钱越滚越高,变得有些离谱。 姚秀青接手还款时,仁和商会利用她对高利贷不熟的机会,将之前黄健已经支付过的部分和手续费部分一起算作本金,于是这笔债务就不受控制了。这些年来虽然姚秀青努力还钱,但本息却是不降反增。 文宇军退出后,姚秀青断档了几个月,债务的利息膨胀得更加厉害。她虽然在凤凰夜总会是头牌,每月的收入不少,但也只够把利息还上。一直到上个月,黄健的债务还剩余五十多万。 如果以这个数字,除去黄健已归还部分、仁和商会重复作为本金收取的部分,实际上姚秀青还的钱已经多出了八万。但在这些账本中有一份担保单据,是黄健给万志恒提供担保的五十万,这笔钱现在要还几百万。 唐嘉伟听明白了:“也就是说,姚小姐本来是还黄健剩下的部分。结果仁和商会却在账务上做手脚,让他把已经还了的部分都当作本金来还。除此之外还有几百万,是黄健死之前给万志恒担保的债务衍生出来的。” 财务点点头道:“是这个意思,如果只算黄健借债的部分,其实已经多还了八万。那笔担保其实也不合规,因为担保项上只是模糊的说了一批货,没有货物清单,更没有货物价值的财务评估报告。” 唐嘉伟看向吴承钧,冷笑道:“你们仁和会真够可以的,不但重复收取本金利息,还编个幌子都让人收钱,够黑!够牛!够不要脸!” 张勇胜理了理头绪,问道:“那个什么万志恒是谁?黄健为啥要给他的货担保五十万,是白面,还是什么?” (一百七十七)深藏不露马会长 财务摇头道:“这个得问他们了,这上面没有这人的身份信息。” 唐嘉伟蹬了旁边的常家全一脚,问道:“说说呗,这个万志恒是什么货色?拿什么东西抵押了五十万,还让黄健担保?” 常家全抬头看向吴承钧,耷拉着脑袋不开腔。关于万志恒的事,在高利贷业务这边是公开的秘密,谁都知道个大概,谁都不敢乱说。这事要是捅出去,马金宝会让他们一家都不得安宁。 唐嘉伟顺着常家全的目光看去,冷笑道:“看来常主管不敢说,那就麻烦吴总给个交代了,不然这事恐怕不容易了结。” 吴承钧这下缓过来了,冷冰冰的道:“想知道那笔账的事,你还不够资格。有本事你问马会长去,我这里没有你要的答案。” “看来吴总很有骨气嘛,不像人家说的是‘无种’。”唐嘉伟戏谑道:“既然如此,我就要看看吴总的种,到底能撑到什么时候。” 他做了个眼色,旁边的一个保镖跟上,举着手中的甩棍就要动手。张勇胜将其拦了下来,走到吴承钧的面前,仔细观察了他。吴承钧长得文质彬彬的,看着更像个白领,一点都不像黑帮大佬。 张勇胜盯着捧着受伤的手腕,斜靠在沙发上的吴承钧,一字一句的道:“吴总,我只说一句,你记住了。你们的什么秘密货物我不想管,不管这笔账是万志恒的,还是黄健的,都轮不到姚秀青还。” 吴承钧不认识张勇胜,见他还很年轻,以为是唐嘉伟的跟班,不屑的道:“你以为你是谁?你说不让她还,她就敢不还?你知道这批货是谁的么?我告诉你,惹了这批货的主人,你们沙河帮也得滚出江源。” 唐嘉伟咧了咧嘴,冷笑道:“我算是听明白了,你们是把人家的货弄丢了,又惹不起货的主人,就让黄健给你们背锅是吧?黄健死了,这批货不能没有下落,你们就把锅扣在姚小姐身上?” 吴承钧得意的道:“你既然明白了,那就见好就收吧,这事不是你们沙河帮能管的。带着你的人离开古玩城,我们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以后姚小姐每月定期来还钱,一切照旧,如何?” 张勇胜怒极而笑道:“吴总真会玩,这套狐假虎威的把戏挺熟练的嘛。我倒想知道到底是谁,居然连咱们唐总都惹不起?” 吴承钧犹豫了一下,说道:“要我说出哪个人的名字可以,但你们所有人都得出去,我只给唐总说。那个人身居高位,权力很大,如果泄露太多,咱们两方都没有好果子吃。” 张勇胜看向唐嘉伟,唐嘉伟皱了皱眉头道:“你到底想玩什么花样?江源居然有如此大人物,连名字都不敢公开的?” 吴承钧正要开口,办公室的门再次被人撞开了,一个矮瘦的六七十岁老头,身穿老式长衫,脚踏千层底布鞋,背后跟着一群人。老头虽然拄着拐棍,但细小的三角眼如鹰眼般锐利,一副精神矍铄的样子。 此时虽然将近九月,节气已经入秋了,但江源还处于秋老虎阶段,气温偏高。普通人就算穿着短袖也是满头大汗,老头虽然穿着长衫,额头却没有一滴汗珠,他的样子让众人感到不可思议。 他的穿着与现代社会格格不入,感觉像是从前朝的电视剧中穿越来的。身上自带一股凌厉的气势,出现时空气都凝固了,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老头旁若无人的走到办公室中央,将身后的人都留在了门外。 他一言不发的观察了一下现场,扬了扬手中的拐棍道:“你们都出去吧,这里的事由我和小唐总来解决,你们不要过来打扰。” 他说话的声音有些尖锐高亢,说话时发音短促,听起来让人很难受。随着他开口,房间里的仁和会众人如蒙大赦,一股脑的涌向了门口。沙河帮的人本想阻止,却被张勇胜拦住了。 张勇胜仔细的看了看老头,嘴角一咧道:“想不到这里还见到高人了,真是难得。你们也出去吧,这里没你们的事了,剩下的我和唐总来解决。” 唐嘉伟不解的看向张勇胜,张勇胜解释道:“这位老人家可是高手,即便是力王也未必能赢得了他。他们留在这里没用,我能留在这里就行了。无论他是来文的,还是来武的,我都接下来了。” 唐嘉伟现在对张勇胜很信服,点头道:“那行,你们都出去,在外面等着,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进来。” 片刻之后,房间里的大部分人都走光了,只剩下老头、唐嘉伟、张勇胜和姚秀青四人。就连受伤难以移动的吴承钧和常家全,都被手下人给抬走了。一下子办公室空了许多,动起手来更方便了。 见办公室的门被最后一人关上,唐嘉伟笑道:“打了这么些年的交道,我万万没想到马会长竟然还是高手,您藏得真是够深的。” “我也没想到,小唐总手下居然有这么个能人,真是英雄出少年。”老头朝张勇胜拱了拱手,问道:“小兄弟怎么称呼?” 张勇胜拱手还礼,笑道:“原来您就是马金宝马会长,我还以为哪里来的看门老大爷呢。您这把年纪了,为啥不在家里享清福,还出来折腾?我叫张勇胜,你可能已经听过我的名字。” “你就是一个回合內打败力王的张勇胜?”马金宝有些心惊。他对地下拳赛不感兴趣,很少去现场观看,顶多就听听消息。实际上他根本看不起那些拳手,认为他们都是乌合之众。 唐嘉伟叹息道:“我知道马会长看不起地下拳赛的拳手,以前以为是老人家不喜欢年轻人的玩意,看来是我眼拙了。您这样的高手,看不起他们很正常。如果我有您这样的身手,也有资格看不起他们。” 马金宝找了个椅子坐下,叹息道:“我都这把年岁了,还跟他们争什么啊。正如张兄弟所说,本该是在家享清福了。可惜子女不争气,为了让他们能活下去,我只能多做一点,给他们多留一点。” 唐嘉伟摇摇头道:“子女不争气,你留再多迟早也会被败光,何必呢?况且你给他们留东西,干嘛坑我们呢。几百万而已,又不是太多,你这就过分了。我看你是长辈,也不计较了,咱们就这么着吧。” (一百七十八)张勇胜以爪破爪 马金宝苦笑道:“如果只是钱的事情,我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当祝贺你成功继承了你爹的基业。可这不是钱的事情,那批货的价值我都无法估计,写个几百万的担保书只是为了应付差事。” 唐嘉伟好奇道:“到底是什么货,居然您都看不准?你在这古玩行可是玩了一辈子,江源还没有比您更权威的吧。” 马金宝犹豫了一下道:“这事本不该由我说出来,因为牵扯太大,容易惹祸上身。对外的说法都是黄健和万志恒的欠债,其实并没有那么简单。你想要知道,那就得胜过我,否则还是一切照旧为好。” 张勇胜点点头道:“那行,我就领教一下马会长的鹰爪拳,顺便跟您请教两件小事。马会长,愿意赐教么?” 马金宝心中微微一惊,他想不到张勇胜能看出他的门路。进屋这么久了,他一直在观察张勇胜,但始终没看出对方是啥来历。张勇胜看起来很平常,就像个普通的中学生,根本不像是武林中人。 但从张勇胜击败力王的战绩看,这显然不是普通中学生能做到的。力王在江源名声极响,马金宝曾搞来比赛录像看过,自认有六成把握胜出。张勇胜能一个回合击败力王,他对此感到有些棘手。 马金宝压下心中的不定,回答道:“既然小兄弟想要称称我的斤两,我奉陪到底就是。小兄弟,请!” 说完马金宝站起身来,把拐棍靠在椅子上,又脱下身上的长衫,缓缓的走到房间中央站定,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张勇胜也点点头,走到距离马金宝两米处,双脚不八不丁的站定,拱手还礼。 两人面对面的观察了几十秒钟,马金宝突然动了。他身体前冲,右手五指戟张,三指在前两指缩后,抓向张勇胜面门。张勇胜一爪破爪,左手成爪反拿对方手腕。马金宝缩回右手,左手鹰爪锁喉。 张勇胜后退一步,再度出手拿腕。两人以爪对爪,出手全是擒拿的招式,招招不离人身要害,一招不慎就是非死即伤。两人的交手与打擂台完全不同,更像是生死相搏,出手就是杀招。 马金宝看似身材瘦小,动作却非常迅捷,双手的鹰爪在张勇胜全身上下翻飞,每次出手都凶险无比。眼珠、喉咙、下阴、腰眼、太阳穴等致命部位都在他的打击之下,看得唐嘉伟出了一身的冷汗。 张勇胜则气定神闲,面对马金宝的攻势从容应对。他虽然也是用爪,却是以守待攻,在后退的过程中将对方的犀利攻势一一化解。他偶尔反击一两招,就能逼得对手退出老远,明显游刃有余。 马金宝见一轮攻势不顶用,身体立刻提速,在张勇胜身边小范围的纵跃起来,位置变换眼花缭乱,让人看不清路子。他的充分利用灵活的步法,处处抢占先机,将张勇胜逼在场地中央,陷入进退两难之地。 张勇胜见马金宝得寸进尺,冷哼一声,右手反守为攻,抓向对手的咽喉。马金宝身体疾退,一手抓向张勇胜手腕。张勇胜前冲一步,右手化爪为肘朝着对方怀中撞了过去。 马金宝身体继续后退,同时格挡张勇胜的手肘。两人手臂撞在一起,张勇胜顺势翻腕出爪,扣住马金宝手臂,将其拉入怀中。马金宝手臂被困,另一只手直插张勇胜双眼,意图围魏救赵。 张勇胜顺势原地转身,扣着马金宝的手臂用力,借着旋转之力将其甩了出去。他用力极大,旋转的力道让马金宝身体不受控制,朝着墙壁一头撞了过去。这招要是撞实了,少说也是头破血流。 马金宝不愧是老江湖,虽然已经年老,身体却很灵活。他凌空旋身发力,双掌在墙上一撑,卸掉张勇胜的旋转之力,避免脑袋撞墙。他顺势落到附近的办公桌上,双腿借力飞扑而回。 输了半招让马金宝有些恼怒,他双手上下合击抓向张勇胜面门,招式凶残狠毒,恨不得将其一招力毙爪下。这是他赖以成名的绝招,叫做“苍鹰扑兔”,取其必尽全力,一击必杀之意。 张勇胜突然向前一蹿,从双爪之间闪过,低头抢入马金宝身下,双手向上抓向其胸腹要害。马金宝在空中身体不灵便,凌空转身强行摆脱。只听“刺啦”一声,他失控摔了出去,落地后滚了一圈才勉强站起。 张勇胜转身对着马金宝,面带笑容将手上的破布扔掉:“老爷子,您也太着急了,要知道怒不可兴师的道理。” 马金宝看了看自己,白色的对襟短褂上多了两个窟窿,露出下面的皮肤。这两个窟窿的位置非常凶险,一个在心脏部位,一个在小腹下丹田。如果让张勇胜抓实其中一处,马金宝不死也脱层皮。 唐嘉伟虽然不懂武功,但也看出张勇胜大占上风。他微笑着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两人中间道:“看来胜负已分,张兄弟技高一筹,您老就借坡下驴了吧。您放心,看在您与我爸的交情上,我会保密的。” 马金宝狠狠的瞪了张勇胜一眼,脸上露出沮丧的神色:“古人云,拳怕少壮,这是至理名言。我要是再年轻十岁,绝对不会输在这招上。” 张勇胜摇摇头,笑道:“不然,拳怕少壮只对普通人有用,对真正的内家高手不成立。您老练了一辈子鹰爪拳,但功法残缺,自然脱不开这个规律。如果功法完整,您就不会有拳怕少壮之虑。” 马金宝知道张勇胜说的是真话,因为他的鹰爪功的确残缺不全。他叹息一声,走到椅子前,拿起长衫穿上,脸上表情有些木讷。练了一辈子的武功,居然被十几岁的年轻人击败了,这让他情何以堪。 片刻之后马金宝收拾停当,坐下道:“小唐,既然你身边有如此强手,想要管这个闲事,我就不阻拦了。但你要有心理准备,这件事的根源不在我仁和会,而在上面的人,不好惹啊。” “上面?哪个上面?”唐嘉伟疑惑的问道。他自然知道马金宝口中的上面指的是官府方面,但官府方面权贵众多,总有个打头的吧。 (一百七十九)失传的凝血神爪 马金宝犹豫了一下道:“秦光明,秦副市长,你知道么?” “他?他怎么了?”唐嘉伟非常不解,在他眼里秦光明就是个官僚,勾结黑白两道搞些黑吃黑的事情,算不上了不得的大人物。 在唐嘉伟就职的招待酒会上,张勇胜见过秦光明一面,只觉得他是个文质彬彬的书生而已。他旁边的几个保镖倒是有点本事,但也就跟胡大力的水平相当,比马金宝远远不如,马金宝为啥会忌惮他? 看着唐嘉伟一脸懵逼的表情,马金宝解释道:“你别看秦光明文质彬彬的书生样,他的后台可不简单。说句长他人志气的话,别说我一个鹰爪门的叛徒,就是整个鹰爪门也不够人家看的。” “他的后台这么厉害?”唐嘉伟大惊道:“我听说他在省里有后台,他的后台是什么?连你们鹰爪门都惹不起?” 马金宝摇摇头道:“省里的只是小鱼小虾而已,他的后台在京城。具体的我不太清楚,但我知道他在京城人脉很广,与几个大家族关系极好。这几个大家族的任何一个,都不是普通武林门派能招惹的。” 唐嘉伟将信将疑的道:“也许只是朋友之交呢,或者是利益交换,应该算不得什么强有力的后台吧?” 马金宝叹息道:“他们之间的紧密程度我没法判断,但那些家族在他身边派驻了一个高手可不简单。那人擅长形意拳和八卦掌,招式变幻莫测,应该是官方的高手。我与他换过几招,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这人比张兄弟的身手如何?”唐嘉伟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他想不到被他看不起的秦光明身后居然有如此强大的实力。 马金宝苦笑着摇头道:“他俩都比我强,我没法判断。以今天的交手来看,我觉得他不在张世兄之下。张世兄还年轻,而他已经快四十岁了,就作战经验和内功深厚而言,或许占有一定的优势。” 唐嘉伟转头看向张勇胜,张勇胜微微一笑道:“如果只是今天这种强度,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只能算热个身而已,你放心吧。” 马金宝不悦道:“年轻人自信是好的,但自满就会要了命。你都没与他交手,哪里来的这种自信?做人还是谦虚点好,太傲了会悔之不及的。” 张勇胜指了指马金宝的手腕,得意的道:“您不妨看看你的手腕,与刚才有什么不同?会让你大吃一惊的。” 马金宝皱着眉头挽起袖口,只见左手小臂手腕附近有三道淡红色的指印,顿时大吃一惊。这三道指印非常清晰,将手指的轮廓完全的表现出来。他在指印上搓了搓,指印毫无变化,手臂也不痛不痒。 “你……你这是什么时候留下的?”马金宝又惊又怒,质问张勇胜道。 他几十年的老江湖了,对类似的情况见过不少。这种情况往往会是特殊的手段留下的,或是下毒,或是做标记,也可能是一种暗伤。张勇胜能在让他毫无知觉中留下这种手指印,可见武功比他不知高出多少。 张勇胜微笑道:“一点小手段而已,不值一提。你若能把姚秀青的账一笔勾销了,我就给你解除禁制的办法,否则你只能把手臂给砍了。” 马金宝知道自己中了张勇胜的暗算,今天如果不能满足他的要求,说不定这手臂真的保不住了。他转头看向唐嘉伟,唐嘉伟指了指张勇胜,然后摊开手,做了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他行走江湖几十年,这一会儿就在张勇胜手上栽了两次,马金宝几乎怒不可遏了。可现在受制于人,不是他发脾气的时候,只能压下心中的怒气,沉声问道:“你这用的是什么手段?” 张勇胜傲然道:“凝血神爪,不知老爷子听说过没有?” “凝血神爪?!”马金宝几乎尖叫着把这四个字说出来:“怎么可能?这武功失传三百年了,你从哪里学会的?” 唐嘉伟被他吓了一跳,疑惑道:“这武功很厉害么?看把你吓得?” 马金宝压下心中的震惊,回答道:“这武功是最上乘的擒拿爪功,三百年前横行江湖,少有人能正面为敌。它最恐怖的是,爪功藏着一股奇诡的阴劲,中者三日后血液凝结而死,也就是现在说的血栓。” 张勇胜摇着头笑道:“没那么夸张,具体还是看功力。我刚才没用多大力,顶多就是截肢而已。你要是老老实实的配合,等会儿我就给你解除的办法,你照着做七天,手指印消失就没事了。” 马金宝脸色很难看,咬牙道:“年纪轻轻就拥有如此神技,难怪你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形意拳和八卦掌再厉害,也比不了三百年前纵横江湖的凝血神爪。好吧,我答应你将黄健的账务一笔勾销,但有个条件。” “你还有条件?”张勇胜感到有些不可思议。马金宝的命都操控在他手里了,这老头居然还死咬着不放呢。 马金宝点点头,解释道:“你把黄健的账务消了,他背后的事得由你负责。我是扛不住的,只能把实情转告给秦光明,他自然会派人找你们。” 唐嘉伟不解道:“黄健的这些旧账跟秦光明有什么关系?” 马金宝娓娓道来:“你是知道的,我有一条高仿古玩的路子。这条路子我经营了很多年,但是在八年前断了,最后一批高仿的古玩失踪了,其中就与黄健脱不了干系。而这批古玩的买家,正好是秦光明。” 从马金宝那里得知,他原来有一个做高仿古玩的渠道,仿制古玩的人叫做朱益民。这人的手艺非常厉害,做出来的东西能以假乱真。两人合作了很久,赚了不少钱,在行内也打响了名声,叫做朱仿。 朱仿虽然是赝品,但能骗过很多专家的眼睛,多次被当着真货上了拍卖行,按照真货的价格出售。秦光明知道朱仿的名声后,多方打探找到马金宝,出高价定制一批朱仿,用来贿赂上面的要员。 马金宝给他准备了一批货,让吴承钧的副手万志恒负责押运,送到与秦光明约定的地点。当时万志恒与黄健合作搞白面生意,万志恒出钱,黄健有渠道。两人便利用运送朱仿古玩的机会,将白面混入其中。 (一百八十)下落不明的赝品 两人运气很差,被闻讯而来的警察追上,负责押运这批古玩的黄健当场被警察打死,他们运送的古玩也被警察缴获。事后警察清点缴获的古玩,居然只有全部货物的三分之一,另外三分之二不翼而飞。 万志恒并没有参与押运,他是给黄健提供钱的,所以被警察抓去坐牢。知情者一死一入狱,剩下的三分之二古玩便没了踪迹。马金宝多次派人到姚秀青家中寻找,也没有的得到任何线索。 而在狱中的万志恒坚持说所有古玩都给了黄健,如果货物不够,只能是黄健藏了起来,他并不知情。如此一来就麻烦大了,马金宝收了秦光明的全款,却只能交出三分之一,这怎么交差? 最麻烦的是,这批货出厂后不久,朱益民因为脑溢血中风住院,生活不能自理,已经无法再仿制同样的古玩。马金宝得知后脑袋都大了,只能厚着脸皮找秦光明商量,希望能退款补偿对方。 秦光明也奇了怪,居然只要这批定制的古玩,坚决不接受退款。最后马金宝只能先交三分之一,剩下的一边追查下落,一边让朱益民的徒弟仿制。奈何徒弟的手艺不如师傅,这些年反复试验也只完成寥寥数件。 “也就是说,这批古玩至少还有一半没有交付给秦光明?他明知这些都是高仿的,为啥还要收集?”唐嘉伟不解的道。 马金宝摇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之前他说是送给京城官员。我看多半是托词,不知道背后有什么玄机。他们这些大人物的事情,我一个古玩贩子也不好多问,只能尽量配合他。” 张勇胜疑惑道:“姚秀青又不知古玩的下落,你们扣着她也没用啊?” 姚秀青点点头,解释道:“我真的不知道古玩的事,你们的人以前从来也没说过。黄健在外面跑生意,每次都是临时租的仓库,我也不知道地方。仓库的凭证和钥匙都在他手里,他从来不会给我保管。” 马金宝叹息道:“你说的我也信,可就这么把你放了,我没法向秦光明交代。万志恒判了十五年,过几年他就要出来了,肯定会来找这批古玩。朱仿的水平很高,如果把它们都投入市面上,当年就价值上亿。” “上亿?”张勇胜舔了舔舌头,心中暗骂黄健,这人也太贪了,不只倒腾白面,还扣了这么一批货,真是要钱不要命。 唐嘉伟恍然大悟道:“你们就想以姚秀青为饵,引出万志恒,找到那批古玩的线索?你们确定万志恒真的知道那批货的下落?” 马金宝摇摇头道:“这个我们没法确定,但他手里肯定有线索。他是个贪财的人,否则不会跟黄健一起弄白面。这么一大批古董,现在价值数亿元,他不可能完全放心的交给黄健,必然留有后手。” 唐嘉伟皱着眉头道:“就算秦光明来找我,我也没有古玩给他。他是过江龙,我是地头蛇,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他需要古董,终究还得找你。但人我们肯定要带走,你们这破事本就与她无关。” 马金宝点点头,提醒道:“我只是把今天的事告诉他而已,他怎么选择是他的事。但他为人阴险,不会轻易松口。他是本市高官,就算不靠后台的势力,仅用手中的权力,也不是容易对付的。” 唐嘉伟嘿嘿一笑道:“想不到一笔高利贷,还扯出这么大一串故事,有意思。他有张良计,我也有过墙梯,咱们走着瞧。” “既然如此,你们带着人走吧,我这里的账就一笔勾销了。”马金宝叹息道:“走之前把凝血神爪的解法留下,算是咱们交换。” 唐嘉伟点点头,转头看向张勇胜,张勇胜皱着眉头想了想道:“有两个问题,还请老爷子解答一下。” 马金宝有些不耐烦的道:“人都让你带走了,你还有什么问题?” 张勇胜理了理头绪道:“是关于鹰爪门的事情。第一件是你是否认识原来冯青山手下的程进邦,他也是鹰爪门的人。第二件是,冯青山在招待酒会上用了忘忧散,这药的配方和解法是不是在鹰爪门手里。” 马金宝愣了一下,他想不到张勇胜会问起鹰爪门。他叛出鹰爪门几十年了,一直以古玩贩子的身份隐姓埋名,鹰爪门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在鹰爪门的名录中,他早就是一个死人了。 程进邦他是知道的,但没有见过面,更无法判断是不是鹰爪门的人。但鹰爪门以拳脚擒拿著称,医药方面擅长于骨伤科,对于毒药没什么研究。忘忧散这种传说中的东西,就更不可能了。 马金宝把自己和鹰爪门的渊源说了一遍,最后道:“我是从门中叛逃出来的,平时躲都来不及,怎么敢面对面认人?你们说的程进邦我的确不认识,而且我离开门派快五十年了,现在门里我认识的都没几个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再另找线索吧。”张勇胜点点头道:“我马上把凝血神爪的解法给你,你照着做,只需七天。我提醒你,这个解法不是通用的,不同的劲道穴位方法不同,乱用会死人的。” 说完张勇胜在办公桌上找了纸笔,写下了凝血神爪的解法。他写得很详细,针灸穴位,推拿次数,每天什么时候做,还有忌口等注意事项,写完后递到马金宝手里,然后叮嘱了一番。 众人离开仁和商会,姚秀青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她的债务与仁和商会一笔勾销,再也不受对方控制,心情大好。回程的车上,看着坐在身边的张勇胜,她眼中充满了情意,心里全是这个男人。 距离开学没有几天了,张勇胜一边忙着将姚秀青一家安置好,一边抽空去看一看白芷萱。这天他打电话和白芷萱约好了,两人在江源都会区最繁华的金融街见面,趁着一天假期逛街休闲一下。 张勇胜起了个大早,打扮的阳光帅气,让司机开车送自己到了约会地点。他先找银行取了钱,然后在一家冷饮店门口喝着东西等着。十几分钟后,一辆出租车停在不远处,白芷萱提着小包下了车。 (一百八十一)抽空见见白芷萱 白芷萱抬头张望了一下,见到不远处遮阳篷下的张勇胜,扭着小步子走了过来。这是两个月来训练的成果,平时她走路都习惯了这种方式。这是比较标准的模特步,走起路来一摇一扭,显得妖娆多姿。 她今天的穿着颇为火辣,上身是紧身低胸小背心,下面是热辣的牛仔短裤,踩着一双水晶高跟凉鞋,头上还顶着个蛤蟆镜。这身打扮使她魔鬼般的身材表露无遗,胸前的坚挺和一双大长腿更吸人眼球。 白芷萱长的本就性感漂亮,这打扮一下车就吸引了周边路人,成为他们目光的焦点。她抬头看了看周围,发现了在不远处喝饮料的张勇胜,迅速的走了过去。张勇胜也看到了她,连忙扔掉饮料,迎了上来。 “等久了吧,路上有点堵车,出租车绕了半天才过来的。”白芷萱仔细打量着张勇胜,笑颜如花的道。 张勇胜主动接过她手上的包,摇摇头道:“我也刚到不久,看你满头大汗的,喝点冷饮吧,你来选。” 白芷萱拿出纸巾擦擦汗,吐槽道:“今天天气不知怎么回事,入秋了还这么热。车上的空调也不管用,闷死我了。” 片刻后两人拿着冰淇淋离开了冷饮店,开始在金融街逛了起来。这个地方张勇胜来过很多次了,第一次和梁爱萍到江源就是逛这个商圈,对周围都很熟悉。两人边走边逛,聊一些暑假里的话题。 白芷萱有些好奇的道:“你怎么突然来江源了,大后天就开学了吧?” 张勇胜点头道:“我过来办点事,明天就回去了,离开前想见见你。这两个月都没见你的面,有时候还是挺想念的。” 白芷萱白了他一眼,笑道:“你啥时候学会说这些话了?我还以为你跟赵云飞差不多,就是个钢铁直男呢。” 张勇胜故作委屈的道:“我跟他不一样的好吧,你怎么拿我跟他比。我觉得我还是很细心很温柔的,他才是真正的钢铁直男。” 白芷萱“扑哧”一笑:“你这脸皮真够厚的。你看你发的短信,全是没话找话的尬聊,还说自己不是钢铁直男?” 张勇胜挠挠头,尬笑道:“主要是不知道聊什么,又不想冷场,只能没话找话。最近你怎么样,还像之前那么忙么?” 白芷萱点点头道:“没办法,报名迟了点,赶在年底前考试,只得抓紧时间补课。12月份就要考试了,距离现在也就三个月时间。我还要11月才回校报名,12月学校会统一组织去省城考试。” 张勇胜有点不好意思的道:“时间是挺紧张的,你压力是不是很大?这个时候把你叫出来,会不会耽误你的学习?” 白芷萱摇摇头道:“没有,今天正好没课,出来散散心也挺好的。天天憋在教室里,不是理论课,就是各种练习,闷都闷死了。” 张勇胜叹息道:“高考的压力就是大,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我听周兰兵说你们班的文化生提前半个月到校补课,现在正奋力刷题呢。” 白芷萱笑着道:“今年是我,明年就是你了,这个假期准备得怎么样?我听说陈丽给了你一大本一中的刷题秘籍,刷完了没?” 张勇胜点头道:“上周就刷完了,感觉还是挺好的。我估计成绩提升不小,她不愧是一中的学霸。不过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白芷萱神秘的笑笑:“这你就别管了,反正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我虽然人不在云山,但你在云山的一举一动我还是知道的。” 张勇胜想不明白她是从哪里知道的,只得叹息道:“你的消息可真灵通,谁给你说的啊?知道这事的,除了我和陈丽,也没几个人。” 白芷萱避而不答:“这个你就不用知道了,反正你在云山干了啥我都很清楚的。看在你这个假期还算努力的份上,我请你吃好东西吧。” “什么好东西?”张勇胜暑假在江源待的时间不短,很多云山没有东西都吃过了,他对此很好奇。 白芷萱却不回答,当先带路道:“跟我来吧,这地方本地人才知道的,一般的游客都不会往哪里去。他家的菜是江源一绝,要提前预定呢。” 还有这种地方?张勇胜将信将疑的跟着白芷萱,在江源的闹市区转来转去,最后来到商圈边沿的一条背街上。这条街很窄,更像一条巷子,一边是新修的楼房,一边是低矮的老式砖瓦平房。 砖瓦平房都是小店面,一溜开着各种卖小商品的铺子。这些东西都是从批发市场进来的小玩意,但卖得都不便宜。实际上江源市内这种靠近繁华商圈的铺面,不管多么的简陋,但价格都是不低的。 白芷萱很喜欢逛这些小店,她又拉着张勇胜各种试戴。张勇胜以为她又要扫货,但这次她只是试了试就放下了,这让张勇胜有些意外。他以前陪白芷萱逛街,她会买很多东西带回去跟闺蜜分享的。 面对张勇胜的疑问,白芷萱解释道:“我在这里又没什么闺蜜,买来也没什么用。如果有需要,等我回云山之前再来买也来得及。” 张勇胜好奇的问道:“你在这边两个多月了,没有交新的朋友么?” 白芷萱不屑的道:“都是一群见钱眼开的拜金女,有什么资格跟我做朋友?她们当模特都是冲着钱去的,个个都想着钓金龟婿呢。现在我才发觉,这大城市的女人比我们小地方现实多了,钱对她们比什么都重要。” 张勇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商品经济社会嘛,一切都向钱看,很正常的。咱们云山是小地方,民风淳朴一些,这种风气并不浓。其实等各县的女生到了大城市,很快就会被这种风气污染的。” 白芷萱露出勉强的笑容:“我现在都不知道选这行是对是错,看着她们拜金的样子实在觉得恶心。你没看到,她们为了钱什么都肯做,把自己的尊严卖得也太贱了。这还没进大学呢,也许大学里更严重。” 张勇胜劝说道:“社会大染缸嘛,什么现象都会有的,也许这只是一部分呢?你应该放平心态,集中精力做自己的事。她们跟你毕竟不是一个生活状态,你不用太放在心上。你又不缺钱,不用像她们那样。” (一百八十二)苍蝇馆子豆腐王 白芷萱点点头,叹息道:“这个我心里清楚,只是看着不太舒服。跟她们相比,咱们学校的女生真的太天真了。” 两人在小街上穿行,不一会儿来到一个老旧小区门口。张勇胜跟着白芷萱进入小区,在老式的宿舍楼中穿梭,最后到了一栋旧楼前。楼前被清出了一片空地,搭上了防雨棚子,棚子下面摆好了桌椅板凳。 现在还不是饭点时间,棚子下的人不多,几个人坐着吃零食聊天,旁边还有人在打麻将。对着棚子的一户底楼的门开着,里面传来锅碗瓢盆的声音,不时有人端着菜肴从里面出来。 这是一家隐匿在居民区中的苍蝇馆子,条件非常的简陋。这样的馆子在云山也有不少,都是下岗的工人利用自家条件开的。失去工作的他们,只能靠着仅有的资源搞一些副业,以此来维持生计。 张勇胜吃这样的馆子是家常便饭的,他本就是普通人出身,对这些社会底层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印象。这样的苍蝇馆子虽然卫生条件很差,厨师也不太专业,但往往有一些拿手绝活,受到食客们的欢迎。 白芷萱能找到这样的地方,实在让张勇胜有些意外。白芷萱这种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几乎不到苍蝇馆子吃饭。在云山白芷萱有限的几次去苍蝇馆子,都是主动陪着张勇胜去的。 两人刚在餐桌边坐下,就有个大妈过来招呼。白芷萱对这里很熟悉了,点了几个招牌菜,要了两瓶汽水,然后就等着上菜。她麻利的用茶壶的水冲洗了碗筷,用纸巾擦干净放在张勇胜面前。 张勇胜有些疑惑道:“这地方你怎么找到的?现在吃饭有点早吧,我刚吃了早饭没多久,肚子还没饿呢。” 白芷萱得意的道:“我有一次周末无聊,坐出租车在城里瞎逛,一个开车的师傅推荐的。你别看这家馆子很小,但他家的豆腐菜非常有名,素菜能做出荤菜的味道,鸡鸭鱼肉都有,老板外号‘豆腐王’。” “这么厉害?那一定要尝尝了,能称王的肯定不简单。”张勇胜有些遗憾的道:“可惜早上吃得有点饱,这下可没法敞开肚子吃了。” 白芷萱笑道:“我就没吃早饭,专门留着呢。昨晚忘了给你说一声,在出租车上我才想起来,你就委屈点,少吃一些吧。” 张勇胜感叹道:“想不到在这种旧民居里,居然还有如此高人。若是让星级酒店把他挖走,普通人可就吃不起了。” 白芷萱摇摇头道:“星级酒店又不是没来过,但是人家不愿意去。老板几个徒弟都在星级大酒店当主厨,只是他喜欢这种老房子的环境,不愿意出山。他每天只做中午的,晚点来连座位都没有。” 张勇胜恍然大悟道:“难怪你这么早就过来吃饭,原来是为了赶趟啊。你们当模特的不是要控制身材么,还能这么敞开了吃?” 白芷萱瘪瘪嘴道:“就是因为平时控制得狠了,所以逮着机会要使劲吃。你不知道,模特那营养餐真不是人吃的。不但难吃得要死,而且还定量。最早的几天把我饿得不行,半夜三更靠喝凉白开熬到天亮。” 张勇胜露出同情的表情:“每个行业都不容易啊,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最早练武的时候也这样,每天累得不行,全身肌肉都在痛,时间长了就习惯了。现在运动量不够,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没一会儿老板娘就把几个菜端了上来,热腾腾的冒着热气,菜肴的香味让张勇胜直流口水。他和白芷萱也顾不得聊天,拿着筷子大快朵颐,享受着眼前的这几道据说是老板最拿手的美食。 这几道菜没有一道是荤菜,都是用豆腐做的假荤菜,但味道却与真荤菜相差无几,几乎以假乱真。就以凉拌鸡为例,张勇胜从口感到味道都以为是鸡肉,如果是闭着眼睛,他更加的难以区分。 张勇胜有着两世修炼的深厚内家真气,五感远超普通人,但以他的味觉和口腔里的触觉,居然分不出真假,实在让他感到佩服。他两世为人,见识过不少奇人,今天这位豆腐王真是让他叹为观止。 两人吃完了饭,张勇胜主动去结账。虽然价格的确不便宜,比云山的馆子贵了近五成,但这家的菜真是不错,也算不虚此行。他决定把地方记熟了,以后有机会帶父母也来尝尝。 两人刚走出棚子,就见到不远处来了一大群人。这群人大多都是女人,打扮得一个比一个漂亮,她们围着一个打扮帅气的男人,有点众星捧月的意思。男人在女人堆中游刃有余,应付得恰到好处。 这些男女都打扮得很时髦,女人们穿着各种连衣裙,脚踏高跟鞋,显露出妖娆的身姿。她们脸上都是浓妆艳抹,脖子和手腕上都戴着各种首饰,给人非常高端华丽的感觉,一路上吸引不少居民的目光。 尤其是有的女人穿着尺度很大,低胸、超短、高开叉的连衣裙,身上神秘部位若隐若现,让不少路过的男人瞪大了双眼,脸上露出猥琐的表情。张勇胜站在不远处,也好奇的看了两眼,暗暗与白芷萱做比较。 白芷萱皱了皱眉头,挽着张勇胜的手臂道:“走吧,别给人家挡了道。”说着便拉着张勇胜往路边让了让。 两人刚让出两步,人群中一个女的认出了白芷萱,大声道:“哎呦,白芷萱,你不是说有事脱不开身么?怎么偷偷的比我们还先到了。” 白芷萱有些尴尬,冷冷的道:“我朋友难得来一趟江源,我请他吃点有特色的东西。不好意思,今天不能陪你们了。” 那女的打量了一下张勇胜,笑道:“这就是你的朋友?长得蛮帅的嘛。要不一起吧,今天韩公子买单,咱们点几个大菜。” 那位韩公子看到白芷萱,眼睛顿时一亮:“白同学也在这里啊,真是太巧了,一起坐下再吃点?想吃什么随便点,我买单。” 白芷萱摇摇头,拒绝道:“不用了,我们已经吃过了,你们慢用吧。”说完她挽着张勇胜的手臂就往小区外面走。 (一百八十三)想去秋季时装周 韩公子热情的向前一步,挡在白芷萱面前,吊儿郎当的笑道:“白同学,你不用总这么拒人以千里之外嘛。大家都是一个培训班的朋友,要多联络一下感情。这位是你的男朋友吧,怎么称呼?” 张勇胜皱了皱眉头,压下心里的不爽:“我叫张勇胜,和白芷萱是一个学校的同学,你怎么称呼?” 韩公子看了看张勇胜,自我介绍道:“我叫韩锐,是培训班的顾问。张同学远来是客,我作为本地人该尽地主之谊。这些都是培训班的同学,大家一起热闹一下,还请你不要推辞。” 张勇胜婉言谢绝道:“不好意思,我们刚刚吃完,实在是吃不下了,下次有机会再说吧,也祝你们用餐愉快。” 韩锐有些尴尬,张勇胜当着众多女人的面驳了他的面子,他有些进退两难。张勇胜察言观色,韩锐想将白芷萱留下,以显示在众多女生中的号召力。白芷萱似乎与她们不太合群,不喜欢卷入其中。 刚才招呼白芷萱的女生说道:“韩公子,既然白芷萱不搭理咱们,您就别再勉强了吧。咱们赶紧吃饭,下午还得去看秋季时装周的表演呢。这会儿快中午了,再耽搁就来不及了。” 白芷萱听了脸色微微一变,惊讶道:“你们弄到票啦?不是说所有票已经售罄了么,怎么弄到的?” 那女生得意的道:“当然是韩公子弄到的啦,我们哪有这个本事?韩公子走了好多关系才搞到的票,就咱们这些人有。今天下午是第一场,好多圈内名人都要到场,票价都炒到天上去了。” 韩锐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其实没翠翠说得那么夸张,我正好有个朋友在承办单位有点关系,他们本就留有余票的。白同学要是有兴趣,咱们就一起去吧,多弄一两张票我还是能做到的。” 白芷萱皱了皱眉头,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张勇胜,略微犹豫了一下,婉拒道:“不必了,我还要陪朋友,你们自己去吧,祝你们玩得开心。” 说完她头也不回,拉着张勇胜就往小区外面走。韩锐在后面招呼了两声,白芷萱没回应,他只好带着女生们去苍蝇馆子吃饭。一群女模特围绕在他身边,身入花丛让他飘飘然起来,转眼便把白芷萱抛在了脑后。 白芷萱拉着张勇胜快步出了居民区,到了大门口才慢了下来。她脸色有些难看,没来由的发脾气道:“刚才你眼睛胡乱瞎看什么呢?是不是舍不得她们?你要是喜欢看,就回去多看一会儿。” 张勇胜说得有些心虚,连忙解释道:“没……没看什么,就是觉得她们穿得这么清凉,到这种苍蝇馆子吃饭,有些好奇。” “好奇?好什么奇?你是好奇那几块破布下的东西吧?”白芷萱阴阳怪气的道:“我警告你,你下次再这么瞎看,我把你眼珠子挖了。” 张勇胜苦笑着点头道:“好的,好的,你放心,下次不看了。下次就算她们脱光了站在我面前,我也闭上眼睛不看。” 看着张勇胜老实的样子,白芷萱心里一软,埋怨道:“你们男人就是经不起诱惑,看着漂亮的女人魂都没了。你知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就是栽在这上面的?色字头上一把刀,你得记住了。” 张勇胜信誓旦旦的道:“你放心,我这人清醒得很,不会为了女人跳坑里的。如果你要挖个坑给我跳,我就毫不犹豫的跳进去,死也甘心。” 白芷萱瞪了张勇胜一眼,娇嗔道:“给你说正事,你就会瞎打岔,什么时候学会油嘴滑舌了。走了,咱们看电影去,眼不见为净。” 张勇胜好奇的问道:“她们说的那个什么秋季时装周,对你们很重要么?” 白芷萱看了看张勇胜,解释道:“说重要也行,说不重要也无所谓。每年春秋两季江源都有时装发布会,集中在一周内公开表演。今年的时装周从今天开始,很多著名的时装大厂都会参加,下午是第一场。” 张勇胜不解道:“听她们的语气,好像这个时装表演很火的样子,不少圈内的大人物都会出席,票价都被黄牛炒上去了。” 白芷萱点点头道:“在咱们西南算是规格最高的吧,每年只有两次,票价都不便宜。最麻烦的是这些票早早就被内部人拿走一大半,小部分流入市场又有黄牛囤票,我找了好些人都没弄到。” 张勇胜想了想,问道:“那个弄到票的韩锐是什么来头?我看他在女模特中挺有面子的,尤其是那个叫翠翠的巴结得不行。” 白芷萱不屑的道:“一个花花公子,家里有几个臭钱,整天不务正业,挂个顾问的名义玩女人,有时也给有钱人拉皮条。吴翠翠就是个贱货,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出卖,其他几个跟她没啥区别。” 张勇胜皱了皱眉头道:“你们只是培训班,就已经这样了?模特圈子这么乱的么?如果你觉得不好,要不换个专业?” 白芷萱摇头叹息道:“其实只要是艺术专业都这样,社会是个大染缸,想躲是躲不掉的。别说是培训班,就是那些大学生里也有不少被包养的。江源是个大城市,女人只要有几分姿色,难免有苍蝇上门。” 张勇胜点点头,叮嘱道:“你说得也对,只要踏入社会,难免会遇到这种事。不过模特这圈子着实乱了一点,你遇到什么困难一定要及时给我打电话,别的我帮不了你,保护你还是可以的。” 白芷萱勉强的笑笑道:“你放心吧,这些事我心里有数的。就是在云山待久了,在江源看到这些现象,有些感慨而已。” 张勇胜发觉两个月没见面,白芷萱变了很多。她以前是很开朗豪爽的女孩,做事大大咧咧的,什么都不放在心上,没有什么忧愁可言。即便是遇到困难了,她的态度也很强硬,很少有这种多愁善感的情绪。 为了让白芷萱开心一点,张勇胜拿出手机笑道:“你稍等片刻,我打个电话问问,看能不能搞到时装周的票?” 白芷萱愣一下,满脸不可思议的道:“你在江源有朋友?能搞到这种票么?” (一百八十四)模特圈子水很深 张勇胜默默点头,拨通了刘洋的电话。一阵交谈之后,他从刘洋那里确定,只要他们在下午三点之前到现场都有票。听到这个消息,白芷萱惊呆了,他想不到张勇胜在江源也这么神通广大。 张勇胜得意的解释道:“刘洋是梁姨生意上的朋友,我们一起吃过几顿饭。他老婆叫王馨,以前也是名模,在圈子里颇有人脉。我就打个电话问问,没想到他还真能弄到时装表演的票。” 白芷萱更吃惊了,瞪圆了眼睛问道:“你说的王馨是不是大高个,胸部很大的,一双大长腿的,长得很妖艳的的那个?她在当模特之前是练跆拳道的,考专业队失败后才改行当模特的?” 张勇胜想了想,不太确定的道:“你说的大部分都符合,她的跆拳道就是样子货,在我手里连一招都走不了。是不是考过专业队就不知道了,这种往事也没法问,我们也就酒桌上随便聊了两句。” 白芷萱点点头,确认道:“应该就是她了,在国家级模特比赛上获得一等奖的,又是在江源的,除了她也没别人了。听说她手下有个模特公司,里面几个模特也是小有名气,被认为潜力巨大。” 张勇胜笑道:“你现在对模特行业这么了解了?也算是半个入行的人了吧。” 白芷萱谦虚道:“我这都是听人讲的,哪里算什么入行。我们现在都只是才开始,属于打基础阶段,看这些表演和比赛也是增加见识。以后进了大学才会系统的学习,模特看似简单,科目还是很多的。” 张勇胜不太懂这些,好奇的道:“模特除了卖衣裳和卖车,还能做啥?” 白芷萱白了张勇胜一眼道,娇嗔道:“你真是没见识,只知道看杂志上的美女。这两种都是属于模特表演,其他的还有会场设计、服装设计、媒体时尚编辑、广告策划、主持人等方向。” 张勇胜有些傻眼了,这些他还真没关心过。平时他和赵云飞看一些时尚的杂志,看上面的模特美女光鲜亮丽的,大多数都是在卖车或者卖衣裳。他以为模特就是专门干这行的,吃青春饭,长得漂亮就行。 他挠挠头,尴尬的笑道:“没想到你们课业还挺多的,我真是小看这行了。看来我得抽空补补课,多了解一下。” 白芷萱心情好了很多,开朗的道:“以前我也不知道,上了这么久的课才懂了一些。这是个新兴的行业,也只有寥寥几所大学招生,而且都用的是国外引入的教材。如果模特要出人头地,还是要出国进修的。” 两人手挽手的在商业区逛街,白芷萱给张勇胜介绍了很多这两个月来学到的东西。尤其是逛到服装区和化妆区时,白芷萱变得专业很多,各种服装、化妆品和工具说得头头是道,张勇胜只能连连点头。 到了下午两点钟,两人才打车前往位于江汇区的会展中心。这里原来是郊外,现在是江源最新的开发区。由于地处三江汇聚之地,交通非常便利,人烟也很稠密,是江源未来城市扩张的主要方向。 这里的高楼大厦比作为繁华市中心的都会区和南华区还多,而且都是几十层的摩天大楼。这里的街道非常宽阔,到处都是现代化风格的建筑。与这里相比,都会区虽然繁华,历史味却更厚重一些。 江汇区的会展中心很大,占地一千多亩,是庞大的建筑群。这里不仅有各种展览馆的区域,还有宾馆、购物中心、步行街等旅游休闲的区域。落成一年以来已经吸引了大量的游客,遇到节假日更加的热闹。 白芷萱上个月来过一次,是来参观江源一年一度的汽车展会。别人来主要是看汽车的,她却主要看模特和人家场馆的布置设计。这里让她大开眼界,就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感到非常的震撼。 在白芷萱的带领下,张勇胜在会展中心的建筑群之中穿梭,眼花缭乱的各种现代艺术作品让他目不暇接。由于时间紧迫,他根本来不及仔细参观,就被白芷萱拉着到了会展中心主展览馆的大门口。 这里是个非常大的广场,外面搭起了棚子和广告牌,还铺上了红地毯,显得非常的隆重。来自四面八方的媒体、追星族、参观者聚集在这里,按照会务人员的引导缓缓的进入场内。 正式的第一场走秀是三点半开始的,嘉宾们三点钟开始走红毯,此时距离三点还有十五分钟,但红毯两边已经挤满了人。张勇胜和白芷萱完全挤不进去,只能找个人少的地方给刘洋打电话。 片刻之后,刘洋带着一个跟班从员工通道出来,找到张勇胜。今天天气有些闷热,但他穿得很正式,西装革履的打扮,一派上流人士的派头。此时日头还有些火辣,照得他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张勇胜看他这副样子,开玩笑道:“刘哥,这天气你不热么?怎么穿成这样?” 刘洋摇摇头,苦笑道:“我也不想的,你嫂子要走红毯,非得拉着我陪她。这么热的鬼天气还走红毯,真是没事找罪受。” 张勇胜给他介绍道:“刘哥,这是我女朋友白芷萱,她在江源上模特培训班,年底就要参加考试了。她想来开开眼界,我就托你弄两张票。” 刘洋打量了一下张勇胜,比了个大拇指道:“兄弟,眼光不错,弟妹这是妥妥的名模资质,我相信以后一定会大红大紫的。” 白芷萱礼貌的点点头道:“谢谢刘哥帮忙,真是麻烦您了。” 刘洋摆摆手,笑道:“都是兄弟嘛,互相帮助应该的。这种票在外面炒得厉害,其实场内空位多得是。有人想通过这种办法捞钱,才搞成这副样子。我都安排好了,等下你跟我一桌,前排贵宾区,看得清楚些。” 白芷萱有些诧异的道:“贵宾区啊?听说要电视转播的,会不会妨碍到什么?毕竟我俩是走后门的,也不是什么专业人士。” 刘洋摇头笑道:“弟妹你多虑了,这里没那么多讲究,很多事都是做给外人看的,等你正式入行就知道了。我和你嫂子坐个小圆桌,那桌子是安排四个人的座位,另外两个本就空着,正好方便你们。” (一百八十五)被安排坐贵宾席 于是刘洋让跟班给张勇胜和白芷萱登记个人信息,然后拿去办理入场的证件,他则带着两人走员工通道先期入场了。进入会场,张勇胜和白芷萱大开眼界,差点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惊呼起来。 会场设置在会展中心最大的单体展览馆,中间区域是走秀的t台,周围是搭建的观众席。只是中间区域的面积就有上千平方米,加上周围的观众席看台,整个区域接近两千平米,能容纳数千观众。 这是张勇胜第一次看时装模特的走秀,一切都感到非常的新奇。虽然走秀还没开始,但会场的布置已经让他目不暇接。里面的区域分的非常专业,有贵宾区、媒体区、专业观众区,摄影师机位等等。 每次时装周的第一场走秀是重中之重,来的无论是设计师,还是模特都是大牌,是行业的标杆人物。能坐上贵宾席的,不是在圈里名气极大的,投资不菲的巨富,个个都是上流社会的常客。 刘洋是江源有名的花花公子,以前为了追王馨,也在模特圈泡过很长一段时间,所以大小算个名人,有资格在贵宾区留个席位。他带着张勇胜和白芷萱往里走,一路上遇到不少打招呼的,看得白芷萱兴奋不已。 此时还没有开始进场,会场中大多数座位都空着,只有寥寥几个座位有人,都是走后门提前进场的。贵宾区距离t形台不远,是三排小圆桌,每张桌子配备四把椅子,距离适中,观看的角度很好。 刘洋的座位在第一排靠外的位置,虽然不是在正中间,也算非常不错了。此时王馨正在座位上补妆,见到张勇胜连忙站起来招呼。她今天穿得非常隆重,红色的抹胸晚礼裙性感无比,半露的胸前半球颇为吸人眼球。 王馨的身高本就达到了一米七五,今天她还特地穿了双高跟鞋,站起来超过一米八,就快赶上张勇胜的高度了。刘洋的身高本就只有一米六出头,还被拉出去陪着走红毯,这身高差,想想都觉得别扭。 她放下化妆盒,热情的招呼道:“这就是弟妹吧,长得可真漂亮,和张兄弟站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一路上热坏了吧,往这边坐,喝点东西,休息一下,马上红毯走秀就要开始了。” 张勇胜点点头,主动介绍道:“这是白芷萱,我女朋友,她正在江源上培训班,以后也是做模特的,还请您有空多指导一下。” 白芷萱礼貌的点点头道:“嫂子你好,很早就听过您在圈里的名声,果然不愧是江源的形象大使,还是那么漂亮。” 王馨谦虚的轻笑道:“弟妹真会说话,什么形象大使,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那会儿我还没结婚呢,现在孩子都生了,胖得不行了。” 其实王馨并不算胖,身材基本没什么变化。她是很注重保养的女人,虽然生了孩子,依然维持着当模特时期的运动量。她每周都要找拳手们对练,身材保持得很好,比现在当红的模特一点不差。 张勇胜和白芷萱在刘洋的安排下坐在贵宾席,吃着点心饮料等待着走秀的开始。白芷萱对这里的一切都很感兴趣,眼睛不住的四处观看,提出各种奇怪的问题。刘洋夫妇也尽力的解答,一点都没有生疏的感觉。 十几分钟后门口的红毯秀开始了,刘洋和王馨要去门口亮相,白芷萱也拉着张勇胜去靠近签名墙的地方观看。两人挂着贵宾的牌子,走的是员工通道,躲在签名墙旁边的过道上看热闹。 这里的位置很好,将整个红毯大道一览无余。旁边就是签名墙和入场通道,走红毯的贵宾轮番从眼前走过,是非常近距离的接触。由于他俩挂着贵宾的牌子,路过的工作人员也不阻拦,让他们自由活动。 片刻之后,在优雅的背景音乐中,红毯走秀开始了。参与红毯走秀的都是贵宾中的特邀嘉宾,普通的贵宾是直接进场的,还没资格上红毯。王馨因为曾是江源模特的代表和形象大使,便成了特邀嘉宾。 张勇胜不懂模特圈的事,也就是外行凑个热闹。白芷萱可就惊喜坏了,见着电视杂志上经常露脸的名人在眼前轮流走过,激动得有些不知所措。她看得眼睛都花了,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 又是一对男女嘉宾在进入会场,白芷萱颇为遗憾的道:“早知道能过来看走秀,我就该带着相机的,还能抽空合个影。” 张勇胜有些哭笑不得,能这么近的看名人还不知足,还想拍照合影,白芷萱也太夸张了。他好奇的问道:“这这些人很有名么?我看那边追星的快疯了,还有媒体也跟着起哄,我居然怎么一个都不认识?” 白芷萱白了张勇胜一眼,鄙视道:“你懂什么?除了看美女,你还会啥?这些都是专业的设计师,很多名模都是穿他们设计的服装。他们设计的服装可不是烂大街的地摊货,一件服装至少也是几万块。” 张勇胜惊讶的道:“什么服装这么值钱?几万块能买多少布?这也太夸张了吧,有钱人的世界真可怕。” 白芷萱吐槽道:“你就是没见识,时尚界的东西,哪有便宜的?不说别的,就王姐那身晚礼服,没有十万块绝对拿不下来。刘哥那身西装也不便宜,估计要好几万,应该是请专人定制的。” “十万!!!”张勇胜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卧槽,没看出来他居然这么舍得呢。可那服装和商场里的也没多大区别啊,咋就这么贵?” 白芷萱得意的道:“这就是模特的价值了。模特和设计师互相配合,把商品的价值提升起来,只要到了足够高的层次,就会有富人买单。你别看只是一件服装,背后能养活一个服装厂的工人呢。” “一件服装就能养活服装厂?”张勇胜满脸不相信的表情。 白芷萱解释道:“只要有人穿这样的服装出名了,很快市场上就会出现类似的款式。这些款式大多比原版简化了不少,成本比较低,批量化生产。很多人追求时尚购买,服装厂也就有了订单。” (一百八十六)时装周的红毯秀 听了白芷萱的介绍,张勇胜感到大开眼界,对时装圈的认识有了新的认知。两人在边看热闹边聊天,没一会儿就看到刘洋和王馨踏上了红毯。两人身高差距巨大,看起来很不协调,却引起了不少人的欢呼。 刘洋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王馨则是堪比一线名模的身姿,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而且他们都是本地人,过来追星的大多是本地年轻人,有了地域因素的加成,比别的走红毯的嘉宾赢得了更热烈的掌声。 两人是多次参与这种盛会了,表现得从容自在。他们一边走一边和红毯两旁的人打招呼,然后在签名墙上签名,并接受了台上主持人的采访。采访结束进入拱门通道时,他们正好看到旁边看热闹的张勇胜两人。 王馨突然靠了过来,给了白芷萱一个拥抱。白芷萱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拥抱回应。此时不少媒体的镜头还没离开王馨的身影,立刻把这一幕抓拍了下来。白芷萱事后才知道,这是她第一次出现在媒体的镜头里。 目送刘洋和王馨进入会场后,张勇胜和白芷萱继续在拱门旁边看热闹。此后模特出身的嘉宾多了起来,不少都是俊男美女,有的张勇胜还在杂志封面上见过,就是叫不出他们的名字。 随着这些名模的出场,红毯两边的气氛更热烈了,不少迟来的追星的年轻人们热闹的欢呼起来,纷纷给这些名模打招呼。名模们面对媒体的镜头,礼貌的回应,现场的氛围开始走向了高潮。 张勇胜看得正津津有味的时候,忽然在远处的人群中看到个熟悉的人,正是他在豆腐王的民居见过的韩锐。此时韩锐站在红毯外,身边围着不少女模特,手里捧着鲜花热情的跟走红毯的嘉宾打招呼。 他站在红毯的起始位置,保安的隔离带后面,嘉宾们从车上下来都从他身边走过,从张勇胜的角度看去很显眼。这里也是比较靠近明星的地方,不少追星的往那边聚集,喧嚣的声浪此起彼伏。 张勇胜拉了拉白芷萱的手臂,提醒道:“你们班的韩公子在那边,周围是不是你的同学啊?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白芷萱瞟了一眼,瘪瘪嘴道:“我早就看见了,没必要搭理他们,我们就不是一路人。她们是来碰运气的,心思根本没有在发布会上。” 张勇胜看了看疯狂的女人们,疑惑道:“他们来碰什么运气?是时装发布会的抽奖活动么?我看奖品不错呢,很多在家里都挺实用。” 白芷萱摇摇头道:“他们可不在乎家纺、厨具什么的,人家要的是晚上冷餐会的入场券。这是和圈内名人搭上线的最佳机会,如果能傍上一个富豪,或者被名模的公司看中,未来可就轻松多了。” 张勇胜点点头道:“她们还挺聪明的,这种野路子的事也想的出来。看来她们为了成名也挺拼的了,什么机会都不放过。” 白芷萱叹气道:“其实模特行业是竞争很激烈的行业,女人的青春就那么几年,如果二十五岁之前不能出头,基本上就没啥机会了。所以模特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就算碰运气也要试试。” 张勇胜笑着道:“你又跟她们不一样,你不用这样去碰运气。刚才王姐不是说了么,她会找机会帮你介绍的。你就安安心心的上学,把自己的本事积累起来,其他的不用担心,他们夫妇还是满可靠的。” 白芷萱转头看了看张勇胜,突然抱着他亲了一口:“勇胜,谢谢你!我完全没想到,你能帮我介绍这么一条捷径。” 张勇胜客气的道:“这算什么捷径,就是多交了个朋友而已。他们和梁姨生意上合作比较多,互相帮助是经常的事情。你看着挺麻烦的事,在他们看来就是举手之劳而已,你不用太在意的。” 白芷萱笑道:“那也得感谢你,这种机会是拿钱都买不到的。我爸生意刚起步的时候,也跟这些小模特一样到处碰运气,只要是个机会就上去递名片。那时候看他天天喝得醉醺醺的,我才知道创业的艰难。” 张勇胜呵呵一笑道:“现在你不用了,有了王姐给你介绍路子,能少走不少冤枉路,也能避开很多大坑。以后你就只管踏踏实实的往前走,等你成了名模,赚了大钱,我就当小白脸,随时被你包养。” 白芷萱轻打了张勇胜一下,娇嗔到:“说什么呢?当什么小白脸?你要当男子汉,把你打架的气势拿出来,不能搞得像金凯那样。” 张勇胜拍着胸脯保证道:“您放心吧,我一定当个热血男儿,绝对不搞得像金凯那样,男不男女不女,整个一人妖。” 半个小时一晃而过,红毯秀渐渐接近了尾声。两人见后面没什么名人了,便离开了入场拱门,从贵宾通道回到场内。此时场内已经热闹起来,贵宾席上来了不少人,媒体席更是热闹,长枪短炮的架了起来。 张勇胜和白芷萱回到贵宾席的座位,刘洋和王馨已经在和人聊得热火朝天了。这人五十多岁的样子,头都秃了一半,看上去像个老学究。王馨却跟他聊得很高兴,双方还互相交换了名片。 等老学究离开,张勇胜好奇的问道:“嫂子,那人是谁啊?看样子五六十岁了,看穿着既不是模特,也不是设计师。” 王馨笑着说道:“一个时尚杂志的主编,他们杂志刚开张,想请我去拍几个封面。今天来的媒体人不少,所以也是很多模特签约的好机会。很多没法走上一线的模特,给这些时尚杂志拍平面广告也是不错的路子。” 刘洋不屑道:“这种新杂志的平面广告既没有名气,又没啥钱赚,去拍广告的都是快过气了的。他们找你嫂子就是希望拉点人气,其实没什么意思,随便应付一下就行,不用当真。” 四人刚聊了没一会儿,就有不少人过来跟刘洋和王馨打招呼。有的是时尚圈和模特圈的名人,也有的是媒体方面的,还有江源本地的富人。王馨捡合适的介绍给白芷萱,让她在圈里人面前混个脸熟。 (一百八十七)第一次看时装秀 白芷萱陪着王馨四处应付之时,普通的观众也开始进场了。他们坐在最外面的看台上,看台的座位数不多,就算坐满了也不到八千人。这个规模在西南省已经不小了,即便是省城也就这个样子。 张勇胜有些无聊,坐在位子上四处打量,没一会儿就发现了远处看台上的韩锐等人。他们太醒目了,一群穿得花里胡哨的模特,莺莺燕燕的聚在一起,吸引了不少观众的眼球,周围的人都感到很好奇。 时装周上模特多是很正常的,但这么多女模特聚在一起很让人意外。真正要上台的都在后台坐着呢,不会跑到观众席上去。一般的模特公司也不会成批的组织模特来观摩,所以这样的现象并不多见。 热闹喧嚣了不到半个小时,下午四点钟,时装周的第一场走秀正式开始了。这次走秀是几个著名服装设计师联合推出的,他们背后都是大牌的服装厂商,引领了国内服装时尚的最前沿。 现在虽然是秋季,但发布的却是明年春夏才上市的时装,与正式上市销售日期相差半年左右。这段时间厂商可以进行正式上架前的生产、发货和铺货,同时进行品牌宣传,并树立新的时尚风向标。 能上t形台上的都是行走在时尚前沿名模,最差的都是二线模特,在圈里名气不小。王馨对这些比较熟悉,低声给白芷萱讲解着。张勇胜是完全听不懂,他只好把注意力转移到看美女上。 他仔细看了看,发现这些名模也不都是美女,其实大多数相貌很一般,身材也不是特别的吸引人,但穿上衣服比较好看。可以说他们就是行走的衣服架子,体现出了衣服的美,并不会喧宾夺主。 其中也有比较漂亮的一线名模,一出场就备受关注。不但媒体区的快门闪个不停,就连观众区也有人低声发出赞叹。张勇胜对这些名模在心里暗暗打分,最后的出一个结论,还是白芷萱长得好看。 白芷萱的身高在普通女人中不算矮了,一米七出头,但在这些模特中却显得很一般。大多数模特都是在一米七以上的,踩上高跟鞋就直冲一米八。但她们过分强调身材和塑形,很多并不符合普通人的审美。 与她们相比白芷萱是比较自然的发育,身材的比例刚刚好,体现出了女性的柔美。她踩上高跟鞋也不矮,身材既不是瘦成骨架,也不会搞得特别夸张,在张勇胜的审美看来是恰到好处。 和白芷萱相比,这些名模大多都瘦得不行,身体都只剩骨架了。以张勇胜的眼力来看,几乎每个人都有职业病。不是长期节食导致五脏六腑有问题,就是各种塑形训练使骨骼变形,都是不健康的状态。 想到这里他就有些担忧,怕白芷萱最后也搞成这样。在他眼里,如果这种才是模特的美,那这种美是非常畸形的,是一种心理扭曲的表现。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抽空提醒一下白芷萱,让她不要走极端。 时装走秀的时间并不长,张勇胜估计也就四十来分钟左右,加上中间有设计师出场与大家见面,简单的做了一些介绍和互动,一个小时出头的时间就结束了。白芷萱专心致志的看完走秀,脸上满是意犹未尽。 走秀结束后观众分批退场,一个小时后在会展中心附近的五星级酒店举行招待酒会。招待酒会是以冷餐会的形式,主要是给圈里人创造互相交流的空间,很多商务合作都是在这种场合达成意向的。 张勇胜和白芷萱跟在刘洋夫妇的身后走贵宾通道离开了展览馆的主会场,他们手里还提着时装周送的伴手礼。这些伴手礼还是很贴心的,一些家纺和厨具的小玩意,在日常生活中很实用。 他俩拿的的贵宾的名额,自动送上冷餐会的入场券,所以等下会跟着刘洋夫妇一块去参加。普通观众就没这么好运了,只能在伴手礼中碰运气,如果抽到了入场券,还可以卖个好价钱。 时装周的冷餐会搞得比较隆重,还根据发放的入场券数量设置了若干个贵宾休息室。冷餐会在六点钟开始,还有将近一个小时时间,贵宾们可以在休息室喝茶聊天,进行一些社交活动。 距离冷餐会开始还有一些时间,刘洋和王馨要提前做一些准备。他们穿的是走红毯的服装,参加冷餐会不太合适,要趁此机会更换一下,而且王馨也需要补妆。她向来是社交场合的焦点,不能够太失礼。 张勇胜和白芷萱便没有事了,在休息室找个位置坐下来,喝着东西聊天。这个下午白芷萱是大开眼界,到现在都还很兴奋的样子。她说起王馨给她介绍的名人滔滔不绝,手里的名片都收了一大摞。 看着白芷萱激动的样子,张勇胜把自己看走秀的感受说了,有些忧虑的道:“我刚才看那些走秀的模特,他们的身体多多少少都有问题。你可得悠着点,别搞过头了,那种暗伤可是跟人一辈子的。” 白芷萱点点头道:“这个我一开始就知道的,以前跳舞时就知道会有这种事,很多舞蹈家晚年被暗伤折磨得生不如死。我不想继续跳舞,也有这方面的原因。模特比跳舞好一些,只要保养得当,没那么严重。” 听白芷萱如此说,张勇胜才略微放心:“我看杂志上说有什么职业病,这也算是职业病了吧。那些名模在舞台上看着风光无限,如果年轻时候不注意,老了有得他们受的,想想都觉得难受。” 白芷萱叹息道:“这也没办法,想要在一行做出成绩,没有一点牺牲精神怎么行?我看王姐就保养得挺好,基本上看不出问题,在她们这个级别的模特中很少见了。我听说有的人保养不当,年纪轻轻就瘫痪了。” 张勇胜笑道:“你也不看看她老公是谁?刘洋虽是花花公子,但对老婆还是很尽心的。她一年的保养费用好几十万,普通模特哪能承受得起?” 白芷萱若有所思的问道:“我看你和他俩的关系挺好的,梁姨怎么会给你介绍他们呢?她不是在云山开服装店的么,怎么会认识这么有钱的富豪?我刚才听说刘洋在江源身家上亿,这可不是普通人。” 该章节已被锁定 张勇胜想了想,解释道:“梁姨其实很不简单的,她在江源的生意做得很大,不是简单的卖时装的。她回云山只是想和前夫复婚,又不想招人眼,所以才弄了个服装店打掩护,弄个小富婆的样子给汪平父子看。” 白芷萱好奇的问道:“那她怎么这么看重你,什么事都跟你说?按说汪平是她的儿子,她应该更相信汪平才对。你们俩之间不会有什么秘密吧?你要说只是因为邻居的关系,我肯定是不信的。” 张勇胜挠挠头道:“这事说来也话长,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简单的说来就是她与汪平的感情不好,母性得不到地方发挥,便把对汪平的感情转移到了我身上,弄成了感情寄托。” 白芷萱皱了皱眉头道:“怎么会这样?我听说她的名声可不太好,你们那片的人都说她在外面很乱的,各种经历复杂得很。” 张勇胜苦笑着摇摇头道:“你别听那些谣言,都是眼红她的人编出来的故事。其实她很可怜的,虽然事业有成,但家庭破碎。她和汪平父子关系很糟,平时一个人住,生了病连买药的人都没有。” 白芷萱很有同感的点点头道:“这种事我深有体会,我爸在外忙生意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家也是这样。有一次发烧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勉强打电话给一中医务室,她们的校医送我去医院的。” 张勇胜叹息道:“所以我看她很可怜,又是门对门的邻居,有事就尽量帮一些忙。平时帮忙收个东西,或者做些力气活,时间长了关系就好了。她其实是挺好的人,出手也大方,就是傲气了一点,吃软不吃硬。” 白芷萱有些不解道:“她这么有钱,汪平父子为什么不接受她?就算不接受,也不能不相往来吧,好歹也是一家人。” 张勇胜反问道:“如果明天你妈突然回来了,然后说自己是个大富翁,要和你爸复婚,过甜美和睦的一家三口的生活,你会马上答应么?” 白芷萱愣了一下,她没法回答,片刻后才摇摇头:“可能接受不了,她离开我十年了,我都快忘了她的样子了。如果她突然回来,我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况且我爸也有自己的女朋友,怎么可能答应复婚。” 张勇胜叹息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是那么好弄的。汪平他爸已经二婚了,汪平这个人你是知道的,这里面关系太复杂了。她回来之前也是异想天开,回来后卡在中间,里外不是人,太难受了。” 白芷萱点点头道:“我明白了,这种情感寄托虽然少见,但也很正常。我当初就把感情寄托在兰老师身上,在我心里她就是我妈,周兰兵就是我亲弟弟。以前我给周兰兵买玩具,他们班的男生可羡慕了。” 张勇胜笑道:“别说买玩具了,就是你送那个传呼机,都把赵云飞眼馋得不行。他说如果自己是周兰兵,就厚着脸皮要个ps游戏机。” 白芷萱想了想笑道:“如果周兰兵想要游戏机,我还真会给他买。但他脸皮太薄了,每次收东西都很不好意思,非得我逼着他收下。他要是有你和赵云飞一半脸皮厚,我就一点都不担心他了。” 张勇胜摸摸自己脸皮,大言不惭的道:“我不算脸皮厚吧,跟赵云飞比起差远了。我觉得我挺内向的,和女生说话都会脸红的那种。” “屁的脸红,你还真不害臊。”白芷萱笑骂道:“人家梁姨给你一千多的香水当礼物,你还就收下了,我都没法说你。” “那香水最后还不是归你了。”张勇胜尬笑道:“主要是她说不值钱的,我哪知道她打了埋伏。你知道我不懂这些的,以为跟普通香水一个价。” 白芷萱点点头,叹息道:“人家那么看重你,也是你的缘分。你以后就尽量帮帮她吧,就当家里多了个长辈。你以后看在她的面子上也别为难汪平了,我知道他以前欺负过你,你也别那么记仇。” 张勇胜笑道:“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他现在又打不过我,欺负他没意思。我现在有空还帮着缓和他们母子之间的关系,毕竟是一家人,这种冷战长期持续下去,也总不是个事。” 两人聊了一些家长里短的琐事,刘洋和王馨换了身打扮回来了。这次他们穿得轻松了一些,不像之前那么严肃。虽然依旧是高档的服装,但给人感觉上少了一些压力,多了一些亲和力。 随着他俩的回归,贵宾室的角落又成了热门了起来,不少人上来攀谈搭讪。很多人为了和这些富豪搭上关系,通过各种途径偷偷进入贵宾室,就为了说两句话,或者递上一张名片,碰一碰运气。 当然也有真的贵宾过来打招呼,与他们寒暄一番,联络一下感情。王馨把白芷萱推荐给了好几个模特公司的老板,老板们都很客气,打包票说要照顾。虽然他们大多是虚言应付,但也让白芷萱涨了不少见识。 聊了一会儿天,冷餐会开始了,贵宾室里的人先进场,外面拿到入场券的再陆陆续续进入。冷餐会的气氛非常轻松,偌大的会场摆满了各种佳肴美味,早已有些饿的张勇胜闻到香味便忍不住了。 别的贵宾一进场就端着酒杯找相熟的人聊天,或者吃一些点心垫肚子。张勇胜没有什么社交压力,随便找了个地方大快朵颐起来。这里的菜肴都是五星级酒店大厨做的,水平都比较高,他平时很难吃的道。 白芷萱就没有张勇胜这么自由了,只是随便吃了点东西填肚子,然后就跟着王馨去参与各种社交活动。刘洋也有不少的生意伙伴要打招呼,根本闲不下来,真正放开吃东西的机会都很有限。 张勇胜找了个角落坐下,端了满满一盘子菜,还弄了一大杯红酒,边吃边观察着来来去去的嘉宾们。参加冷餐会的都是盛装出席,哪怕是弄到入场券的普通观众也精心打扮一番,让自己的格调与会场相符。 张勇胜就比较随便了,他一身休闲服装的打扮,与周围环境有些格格不入。很多路过的人都诧异的看他一眼,虽然没有说什么,但眼神已表明了态度。张勇胜对此并不在意,沉浸于美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