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条老狗闯三界》 第一章惹是生非 傍晚有点雨,这样的天气应该不会再有生意上门,天弘想着赶紧把店门关了。 怎料刚要拉下卷闸门的时候,一个女人急匆匆地钻进了店里。 “不好意思,美女,我要关门了。”天弘客气地看向湿漉漉的女人。 “快,快,帮,帮我看看!”女人有些气喘吁吁。 天弘是一动物药店的老板,大学毕业之后在这个五六线的小城市中开启了自己的创业之路。 女人的声音轻柔却又朝气十足,年龄应该不大。 天弘从来没有天黑做生意的习惯,所以店中只留着一盏瓦数不高的白炽灯。 女人的相貌暂时还看不清楚,不过暗黄的灯光还是映衬出这女人傲人的身材。特别是女人上半身的“起伏”,夸张得都不像一个亚洲人。 “您,您,有什么事么?”年轻的天弘也是头一次碰到这样的客户,不禁有些紧张。 “救,救命啊!大夫!”女人的气息还没有喘匀。 “人我哪会看啊,我卖的是兽药,您有事还是赶紧去医院吧!” “哎呀,不是!”女人有些着急,撒娇般还跺了一下脚。 女人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没等天弘开口,就给轻轻地放到了店里的柜台上面。 天弘无奈,只好回去拉开了药柜上的几盏灯。 随着屋内光亮的加强,店内又变得明朗。 女人二十出头,生得极其标致。模特一样的身高却在盛夏时分只穿了一件天蓝色半绒睡衣,皙白修长的双腿“放肆”地将灯光给反弹了回去,看来出门很是焦急。 前面的头发被雨水打湿,胡乱地贴在脸上,再加上从她身上传过来的独特的阵阵香气,天弘不觉心猿意马。 太完美了! 这样的女人,他就是整天刷着小视频,也不见得能看到几个。 “咳咳!”女人轻咳了几声。 天弘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刚才女人身上的香气加上衣角有节奏的滴答雨水,似乎已经让这个血气正盛的小伙子臆想到湿漉女人冲他抿着嘴唇的诱人画面。 安抚好心神,天弘才把注意力放在了柜台上那个毛茸茸的小家伙身上。 是只泰迪犬,一岁以内,浑身红棕自然卷。 品相极其不错,看样子当初买回来的时候就不能便宜了。 “原来女人上衣里藏了这么一个小玩意,难怪之前鼓鼓囊囊的。”天弘心想着,不住又往女人身上瞟了几眼。 “失望了?” “啊?” 女人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给天弘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之后,他立马脸红到了脖子根。 太标志了!这女人在外貌上简直堪称完美。天弘这人并不好色,却也在今天乱了方寸。 “它怎么样?”女人倒是没在乎,只是扬了扬下巴,又将视线放在了自家狗狗身上。 “哦,看样子没大事。” 言罢,天弘急忙从里屋拿出一条毛巾递给女人,才将泰迪抱了起来。 用手指探了下耳温,泰迪应该是没发烧。依照精神状态分析,小家伙的问题估计不大。而且身上无伤,掀开小尾巴,后面只有些稀便残留,但都已经阴干了。 看出个大概,天弘抬头看向女人。 女人拿着毛巾还在犹豫不决。 “新的,而且消过毒。” 女人这才点了点头,用鼻子闻了闻之后,开始轻轻地擦拭着头发。 在等动物肛温计上温的时候,天弘问女人都给小狗吃了什么,喝了什么等等。 估计女人看天弘这个兽医也不是完全白给的料,也终于没了刚进门时候的焦急。 原来女人在手机上看到,鸡蛋煮熟之后会让其中蛋白质丧失活性,维生素含量减少。所以就给从来只吃熟食和狗粮的泰迪喂了两枚生鸡蛋。 也还好,小泰迪无碍,也没有再出现呕吐现象,就是极其轻微的腹泻。因此天弘拿了些益生菌就给女人打发了。 雨也停了,给狗狗看病开药只花了二十多块钱倒让女人觉得过意不去。 于是在临走的时候给天弘留了一张名片。 “今天真是麻烦你了!以后有什么用得上的,你也可以来找我!” 名片放在诊台上,天弘也没在意。 像这种一打眼就能看出彼此贫富差距的女人,他从来都只是过过眼瘾,并不会奢望与之在生活中再有什么瓜葛。 再次拉下卷闸门的时候,他家大白突然从外面跑了回来,也没搭理他,径直跑向了里屋的狗窝。 “喂,你什么时候又偷跑出来啦?”天弘急忙追了过去。 大白,前年天弘救治的一条纯白老狗。它具体多大年龄,作为兽医的他也没看出来,单看牙齿磨损程度,十岁开外。 第一次见到它的时候,是一个环卫工大姐抱着,急匆匆送进了天弘的店里,说是在垃圾堆里捡到的。 当时这家伙骨瘦嶙峋、粗乱肮脏的狗毛都粘成了一撮一撮的,奄奄一息地躺在大姐的怀里,嘴角还流着一股恶臭十足的口涎。 本来想给它安乐的,大姐却不舍得。让天弘试着救救看,花钱去大医院又觉得有点力不从心,所以才奔着天弘这小药店而来。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条生命。 天弘虽然没有什么信心,但也好在老狗命不该绝。经过两个多月的精心照顾,它还真的活了下来。 痊愈之后,大姐就把老狗留给了天弘,说是自己工作太忙不方便照顾。天弘勉强接受,总是自己一个人在店里,有时候也会感觉到孤单。 老东西特立独行,喜欢抢天弘的饭菜,对狗粮不是很感冒。吃饱喝足找个阳光能照进来的地方一趟,跟懒猫一样,任凭谁叫也不带动弹的。 细想起来,它都对不起天弘给它起的名字。 大白,原本是《超能陆战队》中最可爱的角色,胖嘟嘟的充气型智能机器人,让他看过一次就不肯忘怀。 可他家大白这个“老东西”,吃胖了以后,就体型像大白,其他完全跟那“守护型暖男”一点边都不挨。 “你上哪去了就不怕坏人把你抓了卖肉?”他拍了一下大白的脑袋,关上了笼门。 大白还跟以前一样,眼皮都没抬,静静地趴在笼子里。仿佛天弘就是个喂饭铲屎的,其他的事情,你小子莫要打听! 正当天弘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大白嘴角赫然挂着几根“红棕色”的毛! 大白是条纯白色的唐犬,就是俗称中华田园犬的土狗。虽然只有五六十斤,但一口吞了看病的那个小泰迪应该不在话下。 红棕色的卷毛在纯白的大白嘴边显得格外扎眼。 这“老东西”嘴角的红毛到底是不是那个泰迪的?想着那个女人也不像等闲之辈,天弘突然紧张了起来。 女人怎么没有回来?难道带着小泰迪去宠物医院抢救了?她知不知道这老狗是天弘的?要是知道了,那会不会来复仇? 天弘一夜未眠,想着如此标志的女人大多都会有坚硬的后台,他就不住地心颤。 与其终日心慌,不如主动出击! 翌日一早,天弘按照名片上的地址在一个叫“韵阁”的小店门口站住了脚。 小店门窗上粉色的贴纸让人看不见里面是什么样子,它粉得极其鲜艳,有一种能让男人立即心猿意马的魔力。 “我可是正人君子!嗯!真要是出事了,我该道歉道歉,该赔偿赔偿!要是没事那最好,就当就医回访了!” 人生第一次进入这种粉色小屋子,让天弘一直在门口踌躇不安。 站在门口不断给自己打气,却发现路人都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自己。马路对面还有几个正从货车上卸货的大哥,都邪魅地冲他笑着,仿佛在跟他说:懂的!懂的!都是男人! 这时的他哪还敢再耽搁下去,立马低着头钻进了韵阁。 【自己先占个楼,祝你我都好运。】 第二章香水有毒 韵阁里有几名顾客,女人虽然惊讶天弘的到来,但也没停下自己的工作,只是安排天弘在门口的沙发上稍坐,自己又去忙活起店里的生意。 看来是想多了,这里是一家专门卖香水、香氛的店铺,并不是天弘一开始想的那种,而且顾客是一水的女性,倒显得他这个大老爷们有些突兀。 从天弘一进门,就能闻到店里不同寻常的各种香味,让人轻嗅之下就能神清气爽、血流加速。这或许就是小店的独到之处。难怪这店开在小区临街,还能有这么多客人盈门。 知性、高雅、亲和、甜美。 看着女人忙碌的样子,天弘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好长时间,店里才落得冷清。 “对不起,让您久等了!”女人有些不好意思。 “哦,没事,我也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店里,也当长长见识了。” 女人笑了笑:“那您以后可以常来!我们店里有好多商品都是适合送给女朋友的。” 天弘撇了撇嘴:“说笑了,我这样的哪有女朋友啊,一天天身上不是消毒水的味道,就是动物的体味。” “那有什么的啊?只要对方真心爱你,才不会挑剔这些的!你喜欢什么样的?不行我给你介绍一个!” 女人很是热情,这一下子让天弘消退了不少紧张。 “我喜欢你这样的,刚才你忙活生意的样子特别有魅力!” 话刚出口,天弘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急忙低下头,两手互相搓着掩饰着自己的不安。 女人也有些尴尬,于是急忙转移话题,问天弘今天的来意。 “哦,我是来做回访的,你家那个小泰迪没事吧?” 现在不能直接道歉,一旦大白嘴边的毛不是那个小泰迪的呢。 说到了正事,天弘立马正坐起来。虽然因为紧张手心里已经渗出了汗水,但他到底还是正儿八经的兽医。 “没事了,太谢谢你了,它刚才还在店里到处撒泼呢!”女人说着就站了起来,“我去给它抱出来!” 万幸,一场误会!天弘长舒了一口气。 不过,那红棕色的卷毛到底是什么的呢?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小狐狸!” 天弘有些紧张,所以那个“你”字并没有发出多大的声音。因此女人误会天弘在问她家泰迪的名字。 “不是,我是问你的名字。”天弘又重复了一遍。 “白宁!” “我叫天弘!” 女人似乎有些脸红,立马转身往最里面走去。 晕菜!人家名片上不是明明写着呢么!天弘使劲拍了下自己的脑门,懊恼自己怎么能问出这种浪费感情且愚蠢的问题! 小泰迪还没抱过来,店门突然被人大力推开,而后一个穿着热辣的小美女就蹦蹦跳跳地闯了进来。 显然这个小美女一进门就注意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天弘。 没等天弘反应,她竟然一屁股坐到了天弘的大腿上,搂着他的脖子就冲店里嚷了起来。 “姐,这是你新男友啊?行啊,眼光越来越好了!” 小美女应该二十不到,虽然穿着热辣,但掩不住身上和脸上的稚气。她大大咧咧的样子,让天弘从脸红到了脖子。 小美女身上香香的,似乎是一种类似木檀和槐花的香味,气味之中还带着一丝甜腻。 瞬间一个美女盈怀,直接让天弘手足无措。 “哎呀,你快起来!”白宁抱着泰迪急忙从屋内走了出来,“这是天弘大夫,是给咱家小狐狸做回访的,你别瞎说!” 小美女“哦”了一声,却没动地方。眼瞅着红着脸的天弘,仿佛又发现了什么稀奇好玩的东西。 “我香么?” “啊?”天弘一时语塞。 “我问你,我香么?” “哦,香!”天弘点了点头,“你离得太近了,这味道有点齁嗓子!” “好闻么?”小美女继续追问。 “又来了!你赶紧起来!”白宁似乎看穿了小美女的接下来要搞的把戏。 小美女没有说话,只是用了一个眼神就定住了要来解围的白宁。 “好闻!”天弘老实巴交地回答,可对身前两位美女的表现,他实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想不想体验体验我们的镇店之宝?那个更香!”小美女笑着用胳膊把天弘箍得更紧。 “不,不,不用了吧!” 此时的天弘,已经贴在了小美女的身上,其独特的香味和微微有坡度的部位,已经开始让他面红耳赤,呼吸道像是被阻塞了一般。 “那怎么行,听我姐姐意思,你也算是个贵客,怎么能有来我们韵阁坐坐就走的道理?”小美女自说着,起身从柜台后拿出一个淡绿色的小瓶子。 这小瓶子非常精致,跟男人大拇指一般大,却绿得晶莹剔透的,甚至都能清晰看出里面液体的波动。虽然外面贴了一些女孩子喜欢的那种亮片一样的东西,但不难看出其材质应该就是一种通透油润的玉石。 葫芦一样的玉瓶的瓶口还没开启,天弘就闻到了一阵芳香。这种香气跟小美女身上的味道差不多,它更像是浓重的檀香裹着多重浓郁的花香,尾调竟然还有些麝香和九节菖蒲的味道。 天弘虽然不懂香水,但作为兽医且鼻子灵敏的他显然觉得这种香味十分古怪。 按说这几种味道就不应该轻易地糅合在一起,并且都是近乎浓缩的程度。 正当他还在纳闷的时候,重新坐在他腿上的小美女突然拧开了瓶盖,并将玉瓶在他鼻子底下晃了一圈。 两秒之后,天弘眼白一翻,直接仰倒在沙发的靠背上。 小美女轻蔑地向下瞟了一眼天弘的下身,起身走向白宁:“呸,奶奶说的没错!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这个我也不同意,赶紧换!” 白宁无奈地抢过玉瓶,拧紧之后放回柜台后面:“嗯,你这方法真妙!一年时间我就认识三个男人,还都让你搅黄了!再说人家真是大夫,你也下得去手!” 小美女小手一扬,满不在乎地说道:“我才不管他什么大夫不大夫的,我就是让你看看人间男人的真实嘴脸!奶奶说得没错,你可别轻易让男人给骗了!” “行吧!反正明年也得回去,姐姐谢谢你给我断了……” 白宁的话还没说完,就突然向着天弘的方向露出极度难以置信的表情。 小美女似乎也觉察到了什么,立马转身看向身后。 “你,你,你怎么没,没事?” 天弘只是看了一眼面前的姐俩,就开始用手揉起太阳穴起来。看他的样子,应该是痛苦中带有一丝乏力。 小美女有些不甘心,继续追问到:“你怎么没事?到底什么感觉?” 天弘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在不停地揉捏着自己的太阳穴,试图想减轻大脑的混乱或者痛苦。 白宁并没有过来解围,而是飞快从柜中又拿出一瓶装有黄色香水的透明瓶子凑到了天弘的鼻子下面。 刹那间,天弘的眼前仿佛一道金光闪过。紧接着就如亲临雨后大草原那种畅快感觉席卷全身,刚才的痛苦也随之消散不见,头脑也逐渐清醒起来。 两姐妹紧张地看着眼前这个奇怪的男人,那表情夸张得就像在看一只史前动物一样。 “姐,不会你我的诱香都不起作用吧?”小美女忐忑地攥着白宁的手。 “啊,我刚才是怎么了?”天弘仰天长吁了一口气,好奇地看着面前的姐俩。 姐妹俩见此情景,立马相互对视一眼。 白宁放下了怀中的泰迪,走向天弘。 “白絮,走,去夜丰都!” 第三章入了狼窝 “你醒了?” 天弘再睁眼的时候,就发觉自己已经身处一个装修古朴的大厅之中。白宁焦急地站在他的身边看着他。 天弘点了点头,又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我,我这是在哪里?怎么一时清醒一时迷糊的?” “夜丰都!”一个老者的声音传来。 寻声望过去,白絮身旁有一位老者。老者背着身在忙活着什么,天弘看不到他的样貌,但能看出这里其实就是个中药药房。因为老者面前是一整个墙那么大的中药药柜。 “您是?”出于谨慎,天弘张口问到。 “哦,我们都叫他彪爷!” 白絮蹦蹦跳跳地来到天弘面前,脸上都是喜悦,刚才在韵阁之中的紧张表情早已不见踪影。 “你叫白絮吧?我怎么来到这里了?” “呦,还知道我的名字!姐,你告诉他的啊?”白絮嘟着嘴。 “没有啊,店里忙,我都没来得及跟天弘大夫说上几句话!” “哦,不是,刚才在恍惚中,听到了白宁叫你!”天弘解释到。 “切,还白宁呢,叫得真亲!” “白絮!”白宁轻斥一声。 “好了!”彪爷似乎忙完了手中的活计,用黄纸端着一堆草药来到天弘面前,“小子,把这些吃了吧,一会你就会彻底恢复神智的。” 天弘看着彪爷右手上那比俄罗斯大列巴还大的一堆中草药,吓得急忙往后挪了几下屁股。 “不,不用了吧,彪爷!这一堆药材吃下去,我两天都不用吃饭了!” 彪爷爽朗的笑了起来:“赶紧吃吧!要不你还得有几次浑浑噩噩的时候!快吃!” “彪爷让你吃,你就吃吧!他不会害你的!”白宁也在一旁帮腔。 “我怎么吃?这一堆草根树叶子,我也咽不下去啊!” 彪爷听闻此话,一拍自己的脑门:“哎呀,老了老了!怎么把这个给忘了,我还把你当成了我们的同类了呢!” 天弘还在不解彪爷话语的意思,就见他左手盖在药材之上,紧接着两掌之间金光一闪,那硕大的一堆药材顿时就变成了一颗小小的药丸。 “魔术?法术?”天弘惊得嘴巴都忘了合上。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彪爷就捏着天弘的脸颊,一下子将药丸扔进了他的嘴里。 此药丸犹如顶级的柔烂的燕窝一般,进入天弘的嘴里就如绸缎般顺滑。一下子顺着喉咙畅通而下,根本不用咀嚼。 本来还想追问彪爷那一堆中药是怎么变成小小药丸的时候,屋门却一下子被人踢开。 “黎婆,你怎么才来啊?”白絮见到来人,又像兔子一样奔了过去。 白宁也没敢怠慢,上前跟妹妹一起搀扶着来人。 彪爷只是欠身给来人行了个礼,还老老实实地站在天弘身边。 天弘这才注意到,来人是个老太太,岁数比彪爷的岁数的还大。要说猜,彪爷可能也就六十岁,虽然满头白发和满脸络腮白胡,但从精气神和身材看来,就跟一个壮实的中年人无异。 而新来的叫“黎婆”的老太太,就颇显龙钟之态,右手还拄着一根红木兽头拐杖。 “嘿,你这个絮丫头,还真当黎婆是年轻时候啊?能这么快赶过来就不错了!”黎婆扯开白宁的搀扶,用左手轻轻地拍了一下白絮的小脑袋。 “哎呀,黎婆永远都不老!”白絮撒娇的样子,跟她的穿着不符,不过倒是贴合她的岁数。 “小丫头!就你嘴甜!” 黎婆来到天弘身前,只是轻蔑地看了一眼,就径直往屋内正中一把太师椅处走去。 “那个新来的小子,看你脖子上的挂坠,信佛啊?”黎婆走路的姿势有些跛。 “哦,是。我父母信,我就跟着信了!”天弘见来人身份不低,不敢怠慢。 “哦,正常!”黎婆低沉的声音让人不禁后脊发凉,“多大啦?” “二十三。” 黎婆点了点头,扶着太师椅缓缓转身坐了下来。 眼望着大门方向,黎婆沉思了半晌,才又开口说到:“来人传话说你们两个小丫头的诱香失效了!拿出来我看看!” “我的还好一些,他多少还有点反应。我姐姐的才完蛋,瞬间给这个家伙弄清醒了。”白絮嘟囔着,将绿色小瓶子交给了黎婆。 老太太对一绿一黄两个瓶子又看又轻嗅了半天,才还给两个姐妹:“没问题,两瓶诱香都完好得很。” “那怎么会这样?他就是一个凡人!我们姐俩的香,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能放倒几个!”白絮焦急地问。 黎婆没有回答白絮的问题,而是招呼彪爷把天弘架到她的面前。 彪爷只是回了声“好嘞”,随后就像抱孩子一样,双手架着天弘的咯吱窝就给他提了过去。 天弘没想到彪爷这么大岁数还有如此力量,慌神中竟也忘了挣扎。 “白宁,再去试一下!” 黎婆发话,在这屋内就跟圣旨一样。白宁一点没敢耽搁,就拧开她的透明瓶子又在天弘的鼻子下晃了一晃。 天弘被彪爷架在空中,也没法逃避。只觉得一股异香再次入脑,整个人都轻飘飘起来。 雄壮的高山、急湍的瀑布、辽阔的草原、满目的星穹,一幅幅壮阔绚烂的场景不断在天弘脑中闪过,每每都像在切身在场感受过一样,不管是视觉,还是听觉,还是那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反正五感都在随着场景切换在不停地震撼着。那种畅快又舒爽的心情,根本都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 “啊,畅快!”天弘长呼一口气,眼睛再次慢慢睁开。 面前古朴药房内的各种颜色,在他的眼中变得更加鲜艳。身上的力量就像用不完一样,要从身体中涌出来。 “等会!你们这是让我上瘾么?”见白絮也走了过来,天弘急忙喊了起来,“你们不会是毒贩子吧?打着卖香水的旗号卖这玩意?” “絮丫头,快点!不要多言!”黎婆一拍太师椅扶手,似乎意识到什么不对。 这时,黎婆还想说什么,却被彪爷的惊叫吓了一跳。 “我的天!” 随后,天弘就从半空跌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啊!” “老彪子,怎么了?”黎婆问。 “这,这小子,烫手!”彪爷一边给手吹气降温,一边下意识地往一旁躲闪了几步。 “快!把他提过来我看看!”黎婆一声令下,同时兽头拐直指天弘。 本来还在哀嚎的天弘见势不妙,急忙往后骨碌几下站起身来。 “你们要干嘛啊?信不信我报警?”天弘说着就摸着身上的口袋寻找手机。 “天弘大夫,你别紧张,我们没有恶意!”白宁一边解释一边向前面挪动。 “我信了你的邪!都别过来,我小时候学过散打!” 眼瞅着屋里除了老太太以外的三人正要逐渐包围自己,天弘不得边退边提防着他们。 坏了!手机不见了!天弘摸遍了自己全身的口袋都没有见到手机,而且兜里的香烟、打火机和钥匙都没有了。 这一下就更坚定了他对屋内人的看法。 这群人百分百不是好人! 突然,白絮一个箭步蹿了过来,死死抓住天弘的一只手。 刚刚喊了一句“快来,我抓到他了!”又瞬间把手收了回去,“烫,烫手!” 天弘虽然不解其中的意思,但这时不跑还等何时。趁着白絮放手之际,撞开医馆大门,撒丫子跑开了。 第四章逆行 也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反正天弘仗着自己在大学练出的好身体,直到跑到实在喘不上气才肯罢休。 一座石桥边上,天弘手抚着桥头的雕饰大口地喘息,整个身体都累得直不起来。 观察好长一段时间,直到确定自己身后根本没有追兵,他才放心地打量起这里的环境。 石桥不长,也就一二百米。桥体全部用石头堆砌而成,看石头上饱经风霜的状态,这桥应该至少屹立几百年了。 桥头有个十分有韵味的中年女人支着一个卖水的摊位,陆陆续续过桥的人都在她那里喝了一杯才上桥。 “大,大姐,给,给我也来一杯!” 天弘的腿似乎已经不受控制,要不是有卖水大姐的摊位支撑着,他似乎能都跪在地上。 这个摊位也够寒酸的,上面就一个特别大的铁桶和几个老式暖壶,另一头摆着几摞一次性塑料杯子。 卖水大姐也没抬头,机械地推给天弘一杯,依旧低着头看着自己手中的书。 天弘现在是又热又渴,连声谢谢都没有,就将一大杯水灌进了自己肚子。 “大姐,有没有冰镇的?”天弘还有点意犹未尽,这水竟然包含酸甜苦辣咸五味,奇怪却又余下畅快。 女人抬头看了一眼天弘:“要求还不少,上桥吧,别错过了时辰。” “不,不行啊,太渴了,有没有瓶装的,我带几瓶走。” 天弘说着就从兜里掏出几张红票,抽出一张扔到了摊位上。 “咦?这纸币上怎么有微微烧焦的痕迹?” 天弘看着手中的一叠百元钞纳闷起来,这纸币是他出门时好好叠放在自己的兜里的,怎么一开始没发现最外一张的边缘有发黄的地方? 正当他边摇头边把钱收回的时候,却发现卖水的女人正静静地盯着自己。 “咋了?” 女人没说话,而是又推来一杯水。 天弘也没客气,再次一饮而尽。 “有没有瓶装的?我得赶紧回去,要不大姐手机借我用用?”他擦了擦嘴。 女人摇了摇头:“没有,从来没有灌过瓶装的!” “那手机呢?”天弘回头望了望自己逃来的方向。 “不借!” 天弘是万分没想到,女人会回绝得这么干脆。情急之下一拍摊位,大吼起来:“哪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干脆!一百都给你了!我就打个电话!” 怎料女人轻哼了一声,随即将一百块钱甩回给天弘,又翻开手中的书低头读了起来。 “汤水免费!手机,不借!” 天弘这一下彻底是没了脾气,可能是大姐以前上过当吧,而且人家都说了喝水免费,自己也不能再说什么。于是立马换了张笑脸凑到大姐面前。 “姐,漂亮的大姐。向你问下路呗,哪条路能回到莲城?” 女人头也没抬:“不知道!” “哦,哦,一看大姐就是不爱出远门的人。那这几条路都是通到哪的呢?” 天弘殷勤地又贴近了几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大姐不知道莲城在哪,那说出周围的地名,兴许也能找到回家的路。 女人看了天弘几秒,缓缓开口:“你过来的地方叫夜丰都,我身后是十殿,过桥是往生镇。” “那,大姐,哪个地方有长途客车或者火车站呢?” “都没有!十殿那边有船。” 天弘的脑袋立马大了起来,这究竟是个什么鬼地方?竟然连客车和火车都没有,难怪自己听都没听过。也难怪自己一路逃过来,别说汽车了,就是人都没看见几个。 原地想了半天,又回头看看确实没有追兵。天弘只好打定主意先找条路走走看吧。 临行前,手指着摊位上的水:“姐,这真不要钱?” “不要,管够!”这女人真够冷漠。 “那小弟可就不客气啦!” 天弘痛饮几杯之后,立马将刚才的那张红票扔回给女人,自己则偷摸抱着一个暖壶就跑了起来。 “喂!”女人发现暖壶被盗,急忙起身大喊。 “大姐,这钱就当买你一壶水了,不用谢!我去十店坐船去喽。” “我谢你个大头鬼!”女人望着已跑远的天弘的背影,轻轻弹了一下手中的红票,脸上却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诡笑。 莲城虽小,但也有叫什么店什么店的地名,比如张店、王家店、杨家店、湾店等等。而这些地方要么紧邻着国道,要么是邻水孤地,可以通船回莲城,天弘因此才选择了女人身后的方向。至于什么往生镇,一听就是人多眼杂的地方,他才没有胆量往那边探索。 一路上遇到几个人,但都是面露哀愁或表情凝重之人。天弘问了半天“十店”还有多远,都没人搭理他。 这个粗枝大叶的年轻人,也没把此当回事,只是觉得可能这些人都遇到了些难言的麻烦,没有心情告知罢了。 行了一个小时,天弘又发累感,不禁想要在路边休息,却发现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蹦跳着从十殿方向走来。 “哎,小妹妹,十店还有多远?”天弘抱着暖壶凑了上去。 小女孩一脸喜悦,还真的停在了天弘面前。 “大哥哥,你怎么反着走?” “啊?什么反正走?那边不是一个叫十店的地方么?” “是啊,但咱们都应该过桥啊,你不知道?” “我才不去呢,那边的地名听着都瘆人!” 小女孩“噗”的一声笑了起来:“大哥哥,那也不能走回头路啊!就算你回去了,渡司也不能拉你。” “什么渡司?” “就是开船的呀!” “哦,那没事,我带了好几千!买张船票足够了!” 小女孩微笑着,似乎明白眼前的大哥哥就是个缺心眼,明明刚走过的路竟然都不记得了,那再劝也是无用,只好手指着身后,告诉天弘再有几百米后一转弯就能到渡口了。 天弘谢过小女孩,刚走了几步,又被小女孩喊住。 “大哥哥,你别害怕!那边说不通,你就赶紧回来,我在这等你,咱俩一起走!” “不用啦,你赶紧回家吧,一个小孩子大晚上还在街上逛,多不安全!” 天弘念着终点就在前面,也感觉不到原先那么疲惫。几百米的路程,不消几分钟就赶到了。 可看着眼前的渡口,他整个人都傻了! 第五章八条胳膊 连天的黑水跟夜幕交织在一起,也不知道是黑夜吞噬了河水,还是黑色的河水染透了无尽的苍穹。 天弘的眼前除了黑色,就剩下涛涛的水声在一直提醒自己,身前就是汹涌的长河。 对面看不到尽头,水面上看不到船只。 与其说这里是个渡口,不如说是一个荒无人迹的残垣破堤。 天弘找了半天也没看到什么售票处,更没有看到可以登船的地方。 难道这里真的跟刚才小女孩说得一样,是个只出不进的渡口?天下哪有这样的地方?可能自己真的是孤陋寡闻了? 百无聊赖的天弘不断地将地面上的小石头踢进水里,脑中更像一团乱麻,理也理不开。 今天的怪异事情太多了,难道只是巧合这么简单么?白宁那群人把自己抓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何这里的人都这么诡异? 天弘正想着,突然发现一艘船似乎凭空出现一样,正在靠近自己。 太好了!有船! 也许就是自己想多了!而且这船就跟莲城海边的渡船一样,虽然不大,但是装个百八十人应该没有一点问题。 锈渍斑驳的渡船,悄无声息地靠近渡口。天弘心想,这或许是船家已经提前将柴油机熄火,这样又能省油,又能依靠惯性滑行到此,还不至于跟渡口发生大力碰撞,顿时心中亲切了不少。 莲城就是一个三面环海的城市,天弘对这些并没有起疑心。待面色凝重的客人们都下船之后,他几步就冲到了船舷。 “那个小哥,你好!打听一下,这船什么时候往回返?” 一个黑衣小伙,正在用扫帚往船下扫去灰尘,口中还念念有词:“放下往尘,重新开始!” 听到天弘的声音,小伙拄着扫帚停了下来。 “小哥你好,我想问下,这船什么时候往回返?”天弘以为自己刚才的声音被河水声遮盖了,小伙并没有听清,所以他又重复了一遍。 “马上!”小伙回。 “多钱一张票?我想去十店!”天弘说着,就要去摸口袋里的红票子。 小伙对天弘打量了半天:“咋的?哥们,喝啦?” “嗯啊,喝了好几杯。你也来一口?”天弘将手中的暖壶递给了小伙,一心只想摸出口袋中的钞票。 小伙似乎认出了暖壶的主人,一边连连摆手,一边说到:“哎,我可不喝。老玉也真是的,怎么还把人往回放?家伙事儿还都看不住!” “小哥,多少钱一张票?给我来一张!” 小伙看了看天弘递过来的红票子,又看了看天弘。随即掏出一部对讲机,喊道:“船头有人闹事,来人管管!” 天弘一听这话,立马就急了:“干嘛啊?我又不是不给钱!怎么就成闹事的了?” 小伙斜了一眼天弘:“你赶紧下去往回走,要不一会儿等着被收拾吧!” “你特么吓唬老子呢?要几张你直说!一张不够给你两张!三张!四张!五张够不够?” 两人正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船舱里走出一位。 来人皮肤黝黑,一身腱子肉,身高足有两米开外,光着膀子,下身一条黑色宽大裤子。 天弘一看这人膀大腰圆、浑身横肉,立马没了脾气。 “那个,那个,有话好好说么!要不这两千多都给你们!” “滚蛋!”小伙见来了帮手,也更加硬气了几分。 “哎,好嘞!” 天弘一边心中暗骂着这黑暗倒霉的地方,一边又十分客气地将一摞红票子放在船上,并贴心地用暖壶压住,自己还点头哈腰往船下退。 “就瞅你这德性,来世也不是什么好鸟!”小伙指着已经下到渡口的天弘骂道。 “你特么说谁呢?老子这辈子还没过完,你就猜到我下辈子了?”天弘捡起一块石头就掷向小伙,“来啊,抓我啊!狐假虎威的玩意!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刚才的石头似乎有些大,眼瞅着小伙被石头“亲吻”的同时应声倒地,天弘立马心慌起来。这要是被讹一下,刚才那两千多钱不一定够赔的。于是丝毫没有犹豫,转身就往回跑。 “我今天是咋的了?怎么点这么背?我原本是想干啥来着?怎么弄的如此下场?” 天弘暗暗埋怨着今天的时运,怎料一下子就撞在了一堵墙上。 捂着酸楚的鼻子,还未站稳的他立刻发现自己撞得不是墙,而是刚才船上的魁梧大汉。 “我擦,百米冠军啊?这么快就追上我了?”天弘有些难以置信。 “我乃八臂罗刹,你刚才故伤渡司官员,跟我回去受审!”大汉面如冰霜、怒目圆睁。 眼前这个彪形大汉本来就是不怒自威的“型号”,突然这么恶狠狠地瞪着他,天弘差点被吓尿裤子。 “大,大,大哥,咱,咱别,别这样,我身上就那么多钱了,我不都给你们了么?咱别这样好不好?我实在是没钱了!”天弘的口齿已经不听使唤。 “赤口小魂,莫要胡言,快快束手就擒!” 自称八臂罗刹的大块头伸手就要来抓抖如筛糠的天弘。天弘见势不妙,急忙闪身躲过,又开始往回跑去。 回头张望,大汉就站在原地盯着自己,根本没有动弹。 “这家伙为什么没有追来?难道这个百米冠军还想让自己一段路程不成?”天弘心想着,不觉更加快了脚步。 “嘭”! 天弘来不及“刹车”,再一次撞上了壮汉。 “我的妈啊,鬼啊!”天弘大叫着,一屁股跌坐在地。 刚才明明站在原地丝毫没动的壮汉,突然间就跟游戏中的角色闪现一般,再次出现在天弘的面前,又让天弘撞了个满怀。 用现代科技还是词语已经完全没有办法解释这种现象,所以他第一反应就是对面这个根本就不是个人。 天弘几近失声般惊叫着往后挪蹭屁股,妄想依靠人类的本能反应跟壮汉拉开一点距离。 可,这一点都不耽误壮汉一把擒住了他的胳膊。 “啊!烫!”壮汉突然也叫了一声,并立即抽回了自己的手,“你还敢还手?” “我,我,我没啊!大哥!”天弘急忙解释着。 是啊,刚才他什么也没有干啊!只是看到壮汉来抓他,他下意识伸出胳膊挡了一下,这样更方便壮汉抓住他才对啊。 可对面根本没有听天弘的解释,继续破口道:“赤口小魂,休要猖狂!” 只是瞬间,这两米多的壮汉突然又长高许多,项上头颅变成黑色红眼兔首,皮肤随之变成暗红色,后背长出六条胳膊,加上原来的两条,活像一只剧毒的蜘蛛一般,朝着天弘就扑了过来。 第六章开局一条狗 再醒来,天弘发现自己已经在兽药店里躺着了。 里屋是用来简居的地方,只有一个衣柜和一张双人床,他一睁眼就认了出来。 “唔,还好,全都是梦!”天弘暗兴,又倒头躺下。 自己一个人睡惯了,整个双人床都是他的天下。他慵懒地张开四肢呈一个“大”字,不料却一脚将什么东西从床脚踹了下去。 “哎呀!”声音很稚嫩。 天弘心中一紧,立马抱着毯子从床上蹦了起来。 “谁?” 没有回应。 难道是自己幻听了? 天弘心中还有些余悸,抱紧毯子挡在身前,一点点挪向床尾。 等看清床下何物的时候,天弘“嗷”的一声,差点给房顶掀开。 “大哥哥!” “我的妈呀!你,你别过来啊!”天弘跌坐在床,又飞快地挪到了床头。 “大哥哥!” 这声音正是约定半路要等他的那个小丫头的,此时的她正扒着床尾,只是露出一双明亮又大又圆的眼睛,怯怯又委屈地看着天弘。 “你等会!你是谁家孩子?也就是说,今天我的经历都是真的?是你救了我?”天弘伸手示意小女孩不要再动,自己胆子小,再容他缓一会。 “是老夫救了你!” 房门突然被推开,一个苍老的男人声音传入耳中。 天弘胆怯着等了半天也没看见有人进来,只是自家大白跳上床尾,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对面。 “大白,快过来!门口有人!” “莫紧张,刚才是老夫开的门。”大白嘴在动。 “我特么一定还在梦里!”天弘眼白一翻就要晕厥过去。 “咳,老夫正好憋泡尿没撒,看看能不能浇醒某个年轻人。”大白说着就往床头走。 “哎,不用,醒了,醒了!”天弘急忙伸手制止,一下子又坐了起来。 大白不紧不慢招呼小女孩一同来床上坐稳,才又缓缓开口:“对于今天发生的事情有什么看法?” 天弘想了一下:“绝,太绝了!” “那个地方,你已经大概了解了吧?”大白又问。 天弘点了点头:“嗯,要说方向的话还是能搞清楚的。不过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那个地方。” “那里就是鬼城!” “啥?哈哈哈哈,别开玩笑了!鬼城就那样?两个女人把我绑到了鬼城?”天弘笑了起来。 “的确很奇怪,但,确实如此!”大白依旧严肃。 “得得得,你说啥是啥吧。反正现在还在梦里,又不是现实!”天弘以为自己还是在梦中,于是摆了摆手就要下床。 “你干嘛去?” “溜达溜达!” “回来!” “又干嘛?”天弘有些不耐烦地坐回大白身边。 没想到天弘的屁股刚刚挨到床单,大白竟一口咬上了他的手腕。 天弘一疼,立马奋力挣脱了出来。 “啊,你神经病啊!” 大白没有说话,而是用爪子指了指天弘的手腕。 天弘再看过去,就发现自己的手腕上已经有了明显四个犬牙造成的血洞,还在不停地流着鲜血,随之而来的是钻心的痛感。 “你疯啦?咬自己主人还下死口!” 大白毫不在意地趴了下来,幽幽说道:“还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么?做梦会有这么疼么?” “这……”天弘竟无话可说。 “老夫赶到的时候,只有这个小女孩挡在你的身前,你早已不省人事!”大白用爪子指着小女孩。 天弘看了看身前的大白,又瞅了瞅床尾的小女孩。 小女孩冲他急迫地点了点头。 天啊,这是什么情况?天弘不断地审视着面前这俩“活物”,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梦?难道今天所经历的地方,真的是传说中的鬼城?这跟电视剧里演的相差甚大啊,难道这个夜丰真的就是鬼城? ------------------------------------- “报,南渡口出现一道红光,拉走两名小魂!” 说话之人正是大汉:八臂罗刹! 他单膝跪地,正在向一位长官一样的人物做汇报。那领导正站在幕帘之后,并不能看清是何人物,又是何打扮。 “可看清是何物?” “没有!只是红光乍现!” “派人去查吧!” “是!” 八臂罗刹退下之后,长官模样的人背着手在幕帘后来回踱步。 “难道,难道是他?真的要开始了?” ------------------------------------- “那她又是谁?”天弘突然反应过来,手指着小女孩问大白。 大白懒洋洋地回:“老夫看她可怜,就给带了上来。” “也就是俗称鬼……” “哎,这两个字眼最好别提,别到时候说什么来什么!” “什么意思?”天弘不解。 大白冷笑两声:“你以后自会知道!” 天弘来回歪着脑袋看着大白,起身之后又绕着它走了两圈。 突然,天弘一把抓住大白的后脖子,将其提了起来。 “说,那你是个什么玩意?狗不狗,人不人的!竟然还会说话!” 这一抓虽然没有彻底给大白从床上抓起来,毕竟人家五六十斤沉呢,但天弘的力道,也足以让它前腿悬空起来。 “哎,放手!你放手!怎么这么不讲武德?不知道猫狗被这么抓之后,一点反抗余地都没有么?”大白后腿蹬床,前腿却像麻痹一样,根本不受控制。 “废话!老子是兽医,当然知道!我就是让你没有机会还手才这么抓的!” “嘿,老夫是不是狗老夫不知道,你是真特么狗!快放老夫下来!” “那你就少废话,赶紧交代!”天弘说罢,还使劲晃了晃手中的大白。 这时一旁的小女孩突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天弘有些纳闷。 “你们,你们太有意思了!比我在家的时候还有趣!” “你家也养狗?” 小女孩点了点头:“嗯,有一只白色的比熊,是爸爸妈妈在我过生日的时候送给我的。” “然后呢?” “然后她就死了呗!要不你怎么会在那种地方见到她!你个笨蛋!”大白叫了起来。 “好啊,你还有心思说我,赶紧交代!要不我找根绳子,就这样给你吊在这里!” “你敢!赶紧放手,否则别怪老夫不念旧情!” “你还敢威胁我?对付别人我没什么胆量,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的!你等着,我找绳子去!” “别别别!老夫交代!”无奈之下,大白终于解释起来:“吾乃七……” 突然,兽药店的卷帘门被人敲响! 第七章又一美女 卷帘门一响,天弘就像惊弓之鸟一般钻进了被窝。 他太胆小了,不过好在没有忘记连同小女孩一起拉了进来,却一脚把大白给踢下床去。 “去,看看好人坏人!” “为什么是老夫?” “废话,救人救到西啊!” 说罢,天弘立马用毯子将他自己和小女孩完全遮盖起来,不再作声。 十几秒后,卷帘门那边没了动静。 突然,床垫一晃,一个大脑袋凭空出现在他和小女孩之间。硕大的头颅带着一股腥气扑面而来,吓得二人脸上顿时白了起来。 天弘首先发出了惨叫,紧接着就是小女孩也如同鬼啸一般惊叫起来,毯子中直接陷入了乱战。 “别打,别打,是老夫,是老夫!” 小女孩的尖叫声掩盖掉了一切声响。天弘只管闭着眼带着小女孩一顿乱蹬,硬生生把大脑袋从毯子中踢了出去。 “别叫了,是老夫!” 这声音如同狮吼一样,震得墙皮都脱落了不少。 天弘和小女孩立马被定住,呆呆地一动不动。 大白晃动了几下嘴巴,看样子刚才挨的几脚并不轻。 “怎么是你?你钻进来干什么?”天弘皱着眉头。 “你刚才的话,老夫没有听懂!”大白再次跳上床。 “你神经病啊!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领会精神不会啊?” “哦,原来如此!” “门口的人呢?好人坏人?”天弘急切地问。 “那得看你怎么理解了!” “什么意思?” “你自己问她吧!”大白用嘴指了指旁边。 经大白这么一指,天弘这才发现,窗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女人。抱着胳膊的她更显得身材修长纤细,上黑下橘红紧身衣服包裹,再加上二十来岁青春又姣好的面容,简直都可以跟一线女星相媲。 天弘看着窗边的女人,眼神都呆滞了。 可还没看上两秒,就突然被小女孩的惊叫震得瞬间清醒过来。 “你谁啊?”天弘立马捂住小女孩的嘴问女人。 女人没有搭理天弘,而是摇身一变,紧身衣变成了一身轻纱汉服,莹莹地走向大白。 “七祁神君,亦卿有礼了!”女人身姿款款,音语绵软。 “罢了罢了,还是让你找到了!”大白回。 “等会!七祁神君?什么玩楞?”天弘一下子蹭到了大白身边。 “没跟他说?”女人问。 大白摇了摇头。 女人掩面一笑:“你身旁这位就是主管三界司官大转度世的七祁神君爻椊。” “就,就它?”天弘手指着大白,一脸的不可思议。 女人轻轻地点了点头,还在偷笑着。 “你是神仙?”天弘不可置信地看着大白。 “哎呀,就是一个芝麻大的小官。” “就是你把天蓬元帅从天上扔下来的?”天弘牙根有些痒痒。 “哎哎哎,老夫可没有!那都是上上一届的事情了,老夫当时还没管这一摊!”大白连连摇头。 “为何感觉你有些气愤?”女人突然插了一嘴。 “小姐姐,你是不知道!我从小最纠结的就是《西游记》中就猪八戒没个人模样!”此时口若悬河的天弘,早已因为眼前的女人忘记了什么叫害怕。 “老家伙,做好防备,多保重!”女人轻声微言。 “人家胖胖的多可爱,非得弄个猪脑袋!我最好的朋友就是个胖子!人虽然笨了点,可是身上优点多多!小姐姐,等有空我介绍你俩认识……” 天弘一顿解释,结果再回身的时候,女人早就消失不见了。这一下子给他惊出一身冷汗。 “她,人呢?” “应该有事要办,先走了!”大白又摇了摇头。 天弘此时也冷静了下来,盘腿坐了下来:“大白,哦,不,神君!哦,不,爻椊?” “你还是叫我大白吧,都已经听习惯了!” “嗯,大白。她也是神仙?” 大白趴在床单上说到:“什么小姐姐,人家是王母驾前青乌使者,三足金火,比你大好几千岁!” “什么是青乌?”小女孩也活泛起来,可能是生人走了的缘故。 “玉山青鸟,长伴王母!这都没听过?” 天弘和小女孩迷茫地摇了摇头。 大白叹了口气,没再理他俩。 见“老狗”不再作声,天弘突然空虚了起来,他想追着问下去,却不知道从哪开口好了。 现在是晚上,也不能开门做生意,他只好给小女孩抱在怀里,两人煞有介事地聊了起来。 小女孩小名叫笔芯,今年六岁。在跟父母一起郊游的路上发生了车祸,一家三口全部遇难。 她父母给她送上船之后,留在十殿并没有离开,之后强作欢笑给自己打气的她就遇到了跟“众人”不一样的逆行的天弘。 “原来是这个十殿,我一开始就理解错了!”天弘问道,“那你爸妈为什么不上船?” “我爸妈说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其实我能看出来,他们是没钱买票上船了。”笔芯有些奶声奶气,但心智却更成熟一些。 “买票?投胎不都是免费的么?”天弘不解。 大白突然打断了两人的交谈,让小女孩赶紧睡觉,而后则叼着天弘的衣角给他拉到了前厅。 “又怎么了?”天弘意识到不对。 “笔芯的事别再问了,她毕竟还是个孩子,有些事不能全让她知道。”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现在的鬼城已经不是以前的鬼城了。” “还是不明白!” 大白又坐了下来,思索再三才开口:“好吧!老夫跟你细说说。” “好嘞!” 天弘有些兴奋,对于这些未知的领域,所有人类都会感觉到刺激和求知欲爆棚。 原来三界官员都有轮回转世或者度世的规定,就像掌管鬼城的夜丰都大帝,也得三千年一闭关,三千年一度世,才能维持法力不衰竭。 而十殿各王更是五百年一度世才能破茧重生,投入接下来的工作。 这个度世说白了下凡间历练,度世之前得由七祁神君给送到地方,然后到期的时候再由七祁神君接回来,才算一个完整。 大白有一天突然察觉到天界异变,所以不得已将自己也度了世,隐藏神炁才躲过一劫,但慌乱之中,跟猪八戒一样,误投了犬胎。 “那跟鬼城有什么关系?”天弘还是不明白。 第八章一觉睡丢七百块 “刚才不都跟你说了么!天界大乱,这三界也跟着乱了起来。现在的鬼城的领导者早就不是夜丰都大帝和十殿了,他们还在度世根本没有回来!” “so?那你给接回来不就完了?” 大白冷哼了一声:“你真是太天真了!” 接下来天弘再问什么,大白也没有再搭理,只是回到笔芯身边卧下,沉沉地睡了过去。 天弘知道再问什么已经无用,自己本来就是一人间小白,自己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就算知道了三界的事情,又能如何呢? 何况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让天弘很难接受,那最好的办法,就是将所有的事情慢慢消化,而不是再去增添什么问题。 特别是那两个白姓女人,为什么要把自己抓到鬼城去? 第二天清早,大白就像换了一条狗一样,也没缠着天弘蹭饭,就独自跑了出去。 等天弘起床的时候,只有笔芯在自己怀里惺忪着。 “醒啦?早上想吃点什么?”天弘用手勾了一下笔芯的小鼻子。 天弘刚才一动弹,就给笔芯彻底扰醒了。不过当她第一眼看到身边是天弘的时候,还是傻傻地笑了起来。 “只要是大哥哥做的,吃什么都行!” “我哪会做饭啊,出去吃!” 等二人吃上早饭的时候,天弘突然有种自己有了个闺女的感觉。特别是看到笔芯这么懂事可爱的样子,他的心都快融化了。 大白直到晚上才匆匆回来,他前脚刚迈进店里,外面就下起了雨。 天弘看着外面的雨,立马有种紧张不安的感觉。 “拉门干什么?”大白问。 “卷帘门放下来,我心里才有点安全感。” “因为那两个女人?”大白指的是白宁。 天弘点了点头。 “放心吧,她们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这事你都知道?” “别问了,赶紧回家把车开过来,咱们去趟滨城!” “明天不行么?外面黑漆漆的,还下着雨呢!” “不行,那就来不及了!路上跟你解释,赶紧的!” 大白的话,天弘已经不敢忤逆。毕竟人家大小是个天神,早就不是当初的大白了。 但天弘这人有点小心思,外面的雨很大,他还不想给自己整得湿漉漉的,于是就开始打电话摇人。 “喂,东子!给我出趟车,我要去趟滨城。” “你神经病啊,这大晚上的去什么滨城?外面的雨贼大!” “赶紧的吧,有急事!” 天弘说完就撂了电话,坚决不给东子反抗的余地。 东子就是他口中想给亦卿介绍的那个胖胖的好朋友。 不多时,店外传来了天弘熟悉的引擎声。 “我擦,为毛开的是老子的车?” “这大晚上的,还是开你的suv舒服!”东子嘿嘿地笑着,“这小姑娘是谁?” “我闺女笔芯!” “切!不说拉倒,谁不知你是条单身狗!” 天弘和东子是邻居,所以他俩的车都在家楼下放着。天弘上班一般都是公交或者步行,毕竟自己挣得少,所以能省则省。 suv是一辆老款的银色双环,现在早就不生产了。整个莲城的保有量都不会超过十台。 这个胖东子虽然嘴上说suv舒服,其实就是怕浪费自己的油。这个天弘早就猜到了,东子哪都好,除了过分鸡贼! 天弘看破不说破,这家伙的撒谎功夫还不完善。一旦每次谎言都被戳破了,日后只会越来越高明缜密,越来越难以识别,所以不如保持现状,他一张嘴就能分辨真假。 夜晚的雨太大了,砸在地上都能出现白烟,因此东子开得并不快。 莲城到滨城将近一百公里,按照这个速度,得五六个小时才能到。 雨点砸到车顶的声音,纯纯就是上好的安眠神曲。因此还没跑上一个小时,天弘抱着笔芯在后排就昏昏欲睡了。 恍惚中,天弘觉得自己的裤子左边的口袋有被翻动的感觉。但睡意盎然的他也只是翻了个身继续睡,根本没在乎。 再后来,口袋又被翻动,这才让他睁开了睡眼。 大白,没错,就是大白,正在把天弘的手机插回他的兜里。 天弘一把将手机夺了过来,才发现东子站在车外。 “你们什么情况?” “哦吼,开饿了,趁着雨小,吃点东西!”东子挠了挠头。 “那赶紧去吧!” “吃完了,还给你们打包了一些,在副驾驶座上,你和你闺女赶紧垫补几口!” “好!” 天弘突然意识到不对,立马打开手机,才发现刚刚付款了七百多块。 “你吃饭用的老子的钱!” “啊,我手机没电了!”东子指着还插在车上充电的手机。 天弘拿起东子的手机一看,差点气得吐血。 电量86%! “我特么咬死你!你一顿饭干进去老子一个礼拜的收入!” “哎呀,我也是让人骗了!一条鱼要了五百多!” 东子一边跑一边跟天弘解释,别看这家伙胖乎乎的,但反应真是不错,跑起来也很快。 不知道何时给笔芯也弄醒了,这时看着哥俩胡闹的她正抱着大白呵呵地笑着。 “不对啊!”天弘突然停下脚步,“我支付密码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用的是指纹!”东子气喘吁吁的。 “放屁!我又没去,你怎么用的指纹?” “不是你的指纹,是你家大白的!” “啥?” 天弘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有一天闲得慌,就学着小视频给大白也设置了自己手机的支付指纹。 没想到,今天被自家的狗子摆了一道。 “你个狗叛徒,老子也掐死你!”天弘骂着又掉头扑向大白。 寂静的雨夜,一位青年,在路上追着一条老狗和胖子不停骂着。 这一幕,让唯一的观众笔芯,笑得合不拢嘴。 “哎,哥。你还真别说,你家这狗通人性哎!我一说饿了,他就跟着点头!我说咱俩出去吃点,他就把你手机偷了出来!真了不得!我俩就点了几个家常菜和一条鱼,菜不贵,就是那鱼太邪乎了,一条小玩意要五百多!” “你特么还说!赔我七百块!老东西,你也别跑,老子还真着了你的道了,还真以为你们神仙不食人间烟火!” “什么神仙?”东子不解。 “你别跑,老子揪着你的耳朵跟你说!” “哈哈哈,你还真当兄弟傻啊?我才不停!来啊,来啊,来啊!” 两人一狗胡闹着,却忘了这是在国道之上。 突然,一辆疾驰的大货车迎着他们就冲了过来! 第九章万雷之木 凝墨之夜,渐雨之时。 一辆满载的十三米货车左扭右扭几近蛇形一般穿过了三人的身体和三人身后的suv。轮胎和雨的刺耳的摩擦声几乎能传到几里之外。 司机刹了三四十米才把货车停了下来,哆哆嗦嗦地跳下来往回走了十来步,紧接着像见鬼了一样,迅速返回车里。 笔芯在车里一直捂着耳朵不放,刚才穿越的刹车声,和现在司机急速启动的变速箱的嘶鸣声,几乎要把她吓哭了。 东子和天弘也呆呆地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怎,怎么了?”东子的嘴唇都在哆嗦。 “不知道!”天弘摇了摇头,还在茫然地望着远去的货车。 大白倒是很淡定,扭着屁股朝自家车上走去:“走啊,还愣着干什么?今晚还有正事!” 良久,天弘才追了上去:“你干的?” 大白没搭理他,而是一马当先跳上了车。 此时东子跟天弘一样,心慌引起手脚都在颤抖。 “古老”的后驱双环,在路上漂移了将近九十度,才重新掌握了路面反馈回来的摩擦力。 “哥,哥,刚才到底怎么回事?”东子还在颤抖。 “不知道!”天弘摇了摇头,虽然东子也看不见。 “刚才,就刚才,我好像听见了你家狗在说话!” 许久,大白冲看着他的天弘点了点头。 “没听错,是他说的!” 东子迅速回头看了眼后排的两人一狗,又急忙端正开车的姿势。 突然,他的眼泪和鼻涕就像变魔术一样,瞬间迸发了出来。 “刚才咱们几个是不是已经被大货车撞死了?啊,我这还没娶媳妇呢,怎么就英年早逝了?” 哭着哭着,东子趴在了方向盘上面,更大声地嚎了起来。 “我擦!” 天弘条件反射一般立马将上半身蹿了过去,控制住方向,开始往后拉扯着东子的头发。 “哎,哎,哎,疼疼疼!” “疼比死了强!” “啥玩意?咱没死?” 东子一脚急刹,让suv在路上转了好几圈,才横在国道上停了下来。 天弘被离心力直接从后排甩到了副驾驶上,残羹剩饭的汤汤水水溅了他一身。 “稳当点!”大白斥责。 天弘在哀嚎声中勉强爬回座位,大骂道:“你要死啊!哪有你这么开车的?” “夭寿啦,狗真说话啦!”东子打开车门就逃了出去。 “喂!”天弘还想解释,怎料东子早已跑远。 “呵,你这兄弟速度可以啊,别看这么老胖,跑起来可一点都不慢!”大白笑了。 “没事,我开车追他!” “不用!你收拾你的。”大白按住天弘。 话音刚落,双环如同自动驾驶一般,掉头追了过去。 “我勒个去!”天弘一边感叹大白的实力,一边擦拭着身上的菜汤。 再旧的车那也比人快,还没用上半分钟,双环就追上了沿路奔逃的东子。 天弘按下副驾驶车窗:“咋的,要跑回莲城啊?” “哥!你可别怪兄弟我扔下你一个人,我是回去给你搬救兵,你再坚持坚持!”东子已经开始气喘。 “何必呢?开车回去多快,上来吧!” 东子透过天弘看到空无一人的驾驶室,瞬间苦涩地嚎了起来:“哥,我刚看过黄渤的《疯狂的外星人》,你要是被绑架了,你就跟弟弟眨眨眼!” 天弘往后看了一眼大白,而后将车玻璃升了上去:“行了,别闹了,你不还有事么?” 大白轻“嗯”了一声,东子瞬间被变回驾驶室。 紧接着,车内传出了如同杀猪一般的惊叫。 半晌,天弘才放下捂着耳朵的手:“行了,别再叫了,我家大白是天神!” “啥,啥,啥,啥神?”东子还没从惊吓中缓过来。 “煞神一般人碰不到,我是七祁神君!”大白突然将狗头凑了过来,回答却驴唇不对马嘴。 车内,又杀了一头猪! “行了,别嚎了!”天弘捂着耳朵踹了一脚东子,又转身看着大白,“你也是,别再逗他了,一旦吓死了怎么办!” “大哥哥,大白真的是神仙,我和天弘哥哥都被他救过!”笔芯头一次在陌生人面前开口。 或许是小女孩单纯的眼神和稚嫩的语气驱走了东子心中的恐惧,稍微过了几秒后,东子终于渐渐放下了警惕。 “你们说的都是真的?”东子还有些不安。 “你自己想想为什么刚才那台大货车没把咱们所有人都撞成肉糜?”天弘道。 许久之后,东子长吁了一口气:“是啊,刚才被吓懵了!” “那还想啥呢?赶紧开车啊!”天弘终于将仅存的残羹剩饭收拾好。 “他不会自动驾驶么,让他来!”东子手指大白。 “浪费法力!导航我都给你设置好了,赶紧开吧!”大白懒洋洋回了一句,直接趴在笔芯的腿上睡了过去。 东子又看向天弘。 “哎,你可别看我,我和笔芯还没吃饭呢!现在正好尝尝你们给我俩剩的二百五!” “啥二百五?”东子不解。 “半条鱼!不特么是二百五是什么!” 无奈,东子只好一边看着像爷俩似的天弘和笔芯互相喂饭,一边重新开上去滨城的路。 幸好雨越来越小,双环的速度也加快起来。 原本出发的时候就是傍晚,再加上路上耽搁,等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是凌晨。 这里是滨城南大区的一个海边上。 海水泛着浪花有节奏般拍打着岸边,天弘一行人脚踩着坚硬的沙滩往深处走去。 滨城和莲城虽然都是海边城市,但这里的海边都是礁石为主,所以就算有沙滩,也都是多为海沙夹杂着石头组成,人走上去不会轻易陷进去。 大白带头,天弘三人断后,俩人开着手机灯光不停地扫着周边环境。 空旷的海边,除了浓浓的海风和一阵阵的海浪声,根本感受不到,更看不到其他的存在。 大白领着众人走了大概三五分钟,才站定脚步。 “开挖!” “挖什么?” 大白用嘴指了指前面一棵树。 这个树就跟鬼魅一样立在海滩中央,周边无遮无拦,更没有它的同类。 漆黑的树身似乎被人用黑油漆涂过一样,在手机的灯光下还能反射出金属的光泽。 “挖这个?这啥?”东子问。 “万雷木!” 第十章老东西出息了 在东北,被雷击过的树木称雷击木,雷击木是天雷所劈开,鬼魂深惧之,是最有力度的避邪法物。 民间常用绳穿起一块雷击木,戴在小孩手腕上或者挂在脖子上,认为这样孩子就不会沾染脏东西,并且好养活。 原本受到一次雷击的树木都很难得,没想到大白说面前这棵树竟然遭受过千万次天雷的锤炼,故此得名万雷木。 如此完整且珍贵的木材会完好地立在海滩上,真是让人觉得又难得又诡异。 “哥,难道这死树底下存放了什么宝贝才引来万千雷击?”东子用胳膊肘捅了捅天弘。 “我哪知道,我知道大白是个神仙也没比你早多少!” “那咱俩把万雷木挖出来绑到车顶上一同带回去吧,听你家大白那意思,这玩意也不能便宜喽!” “你们俩嘀咕什么呢?”大白突然质问二人。 “他俩说要把这大树拉回家卖喽!”笔芯抢答。 “嘿,你这个小丫头,耳朵倒是挺好使!”东子佯装要拧笔芯的耳朵。 这给笔芯吓得立马躲到了天弘的身后,抱着他的大腿就不松开。 “行了!别闹了,要不天亮了也挖不完!”大白严厉地制止了几人的嬉闹。 “那肯定是挖不完,你当这是沙土地啊?底下全是石头哎!”东子满不在乎。 “嘭”!“嘭”! 天上突然掉下一把镐头和一把铁锹,两把家伙正落在两人的脚边。 “别废话,开挖!”大白往后退了几步,给二人让出空间。 现在的天弘可不敢得罪这个“老东西”,无奈之下,只好带着东子开始了挖掘。 东子说得没错,细沙下面全是石头块,大小不一,十分拖慢进度。 二人费了九牛二虎十一头动物之力才刚刚挖出四五十公分深。 “啊,我不行了!”肥胖的东子从坑里爬出来后就仰面躺在了沙滩上。 “我也干不动了!”天弘将上衣脱下挂在万雷木的一个树杈上。 “唉,现在年轻人的体质跟老辈人真是没法比!”大白哀叹到。 “你,你行,你来啊!你又不是没有爪子,再说你还有法术!”东子实在不爱听这种话。 “废话,老夫,老夫不是不能碰这块木头么!”大白心虚,声音越来越小。 “哦,原来如此,我们是来给你当苦力的!”东子恍然大悟。 就在一人一狗争吵的时候,天弘看见笔芯自己慢慢爬下了沙坑,然后挑着自己能搬动的小石头往上扔。 “不对啊,笔芯怎么不怕万雷木?”天弘心想。 不过一米多点的笔芯,站在坑内就露出个小半身,加上外面被堆的俩人刚挖的泥沙石头,孩子弯腰的时候,天弘都看不见她的身影。 这乖巧懂事的孩子又一下子让天弘的心里随之震动。 那一刻,天弘打定主意一定要竭尽全力让笔芯和家人团聚,哪怕是再艰难险阻,也要助她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行了,别贫了!干活!” 这一次,是天弘主动拿起的铁锹。 “大哥哥!下面好像有东西!” 突然,笔芯兴高采烈地跳了起来,随即又弯腰在坑中快速带出几捧泥沙。 东子反应最快,一把将笔芯抱出来,而后跳了下去刨了起来。 “哥,是个木头盒子!” “快拿上来!”天弘也有些激动,立马用铁锹给坑边乱堆的泥沙石头往外平了几铲,省得一会它们再滚落下去。 “够呛,盒子被树根缠绕着,你车上有斧头或者锯子没?” “我带那玩意干啥?我又不是光头强!” “我来!”大白也凑了上来。 “你不是碰不了这木头么?”东子不解。 “用这个!”大白说着,就从嘴里吐出一颗带尖的牙齿。 天弘是兽医,一眼就认出这牙齿是犬的尖牙,相当于人类的小虎牙。 “把这牙齿插进树根缝隙之中即可!”大白补充道。 “这就是钥匙?”东子问。 大白点了点头。 “那这一定不是象牙!”东子笑了。 大白也就是不方便发飙,要不现在能一脚把东子踹死在坑里。 笔芯还不懂东子的话外之音,天弘只好一边忍着笑一边跟她解释了一通。 “出来了!” 东子说完就将一个木头盒子推了上来,随即一个后蹬翻出沙坑。 盒子不大,跟过去老式电脑大头显示器一般大小。虽然上面附着很多泥沙,但不难看出其材质应该就是杉木之类的不怕水的木头,埋入地下良久,依旧完好如初。 众人不免好奇,纷纷凑过来蹲在旁边。 大白将盒子翻了个个,然后将左前爪放在了盒子上面。 “嘎吱”!一声机关启动声音,盒子应声而开。 “我的娘啊,指纹解锁啊!”东子不禁发出赞叹。 大白没有搭理他,而是从盒子中衔出一枚银色的方方正正的东西。 “这是啥?”天弘十分好奇。 “老夫的法宝!” “法宝?”所有人都惊叫起来。 这东西也就在电视中看到过,谁能想到在现实中能亲眼见到。 大白坐在法宝之前,双眼紧闭,口中咒语不断。 突然,从大白的额头中间,发出一道红光打在法宝之上。 法宝随之像被注入能量一般,在红光的加持下,旋转飞腾起来。 泥沙慢慢被甩掉,微微斑驳也随之剥落。 大白的法宝渐渐露出了它真正的色彩。 一枚黄铜或黄金所做的古代官印! 法宝在空中不停旋转着,渐渐发出耀眼的金光。 所有人都看傻了,东子更是像惊掉了下巴一样,张着嘴都忘了合上。 “玉清天臣,辅纲助道,协君继成,帝宰诸天,谒款正神!七祁神君爻椊,请回真身!” 大白话音刚落,额间红光立即消失不见。反之官印金光大盛,将大白提取到空中随之一同旋转。 此时的他如同卸骨丢魂一般没有生命迹象一样沐浴在金光之下。 旋转,再旋转。 天弘三人在耀眼的金光之下仿佛看到了一位身着古代官服的老者,一位银丝白髯却仙风道骨的老者正在空中,旋转,跳跃,他闭着眼! “哥,咱用不用跪下啊?”东子又用手肘捅了捅天弘。 天弘没回,他也看呆了。 谁能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养了那么长时间的大狗子,突然在自己面前成仙了,而且看样子还是一位了不得的神仙。 “爻椊,你让我等得好苦啊!速速受死!” 突然,远处一道绿影闪来,大白的法宝随之消失不见了! 第十一章首战 眼瞅着大白要变回真身,可法宝突然被什么东西抢走了。这让他整个身体立马被打回原形,像一条死狗似的,狠狠地摔回到地上。 “大白!”天弘第一个冲过去抱起毫无生气的大白。 眼熟,太眼熟了! 现在面前的大白就跟天弘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差不多,身体忽然消瘦了很多,虽然没有达到皮包骨的程度,但也明显不是前几分钟的那个大白了。 “大白!醒醒!大白!” 天弘摇晃着他,可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哥,这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周围的味道有些不对劲!”东子拍了拍天弘的肩膀,紧张地观察着四周。 经过东子的提醒,天弘也使劲用鼻子闻了闻。 确实不对! 原本周围都是一股海风带来的咸腥的味道,可现在突然掺杂着一种似乎毛发被烧焦的味道。 这种味道很浓烈,无论强烈的海风怎么吹扫,都还是能断断续续闻到。 “东子,抱着笔芯往后退!刚才的绿光应该在咱们的上风向!”天弘突然面色凝重,抱起大白往后挪撤。 “哥,你可别吓我啊,到底怎么回事?”东子虽然有些腿软。 “刚才大白的法宝发出的光芒咱们用肉眼都不敢直视,那就说明它当时的温度可能很高。如果真是如此,法宝一旦被什么东西抢走,那东西就必定会受到烫伤。现在咱们能闻到的糊味,或许就是那东西的毛发被烧焦的味道!”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东子带着哭腔,“今晚经历的事情太多了,我现在后背都是哇凉哇凉的!” “别分神!注意前面!” 从来就胆小的天弘,今天也不知为何如此勇敢,或许是兄弟和闺女在身旁,也或许是见到大白受伤,他已经把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了。虽然此时的他也头皮发麻,但还是一面往后挪步一面警惕着眼前的一切。 突然,笔芯的手臂抬了起来,手指着就是兄弟俩正前方。 天弘看了一眼笔芯,他知道笔芯的特殊,孩子一定是看到了他们看不到的东西,而她手指的方向,肯定有危险! 但笔芯毕竟还是个六岁的小孩子,因此她现在紧张得也说不出话来。 “哥,你闺女这啥意思?”东子颤抖地问。 “估计是看到咱们大人看不到的东西!好闺女,看到那东西了是不是?”天弘问。 笔芯颤抖着点了点头。 “离咱们有多远?” 笔芯的嘴唇就像打摆子的病人一样,只见哆嗦,不见出声。 “在树下?”天弘继续问。 笔芯又点了点头。 “正往咱们这边走?” 笔芯点头。 “东子,腿脚还好使不?” “不,不,不一定!”东子哭丧着脸。 确实,毕竟都是普通人,谁能一晚上经历这么多还不害怕?东子这样已经算不错了! “大白你也抱着,我说跑你就跑!” 天弘把大白甩给东子,自己则用脚尖插进了海滩沙土之中。 “哥,你,你要干啥?” “别废话!闺女,只要那东西到面前,你就叫一声,剩下的交给弘爸了!” 天弘这话说得义气凛然,此时他在东子心中的形象,又高大了不少。 抢夺法宝的那东西,或许是在享受现在,也可能是在探查兄弟俩和小姑娘的虚实。毕竟能用肉眼看到它的人类,并不多!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天弘紧张得手心里全是汗水,插在沙滩之中的右脚也随着颤抖起来。 不能再拖了,人在危急关头用来调动潜能而分泌的肾上腺素根本持续不了多长时间。 天弘的身体越来越虚脱,就说明他的激素效用在消失。 “闺女,还有多……” “啊!” 天弘的“远”字还没说出来,笔芯就大叫了一声,随即把自己的小脑袋藏在了东子的下巴下面。 “跑!” 一声令下,东子就像马力全开的大马力赛车,蹬起一片沙土就蹽了起来。 与此同时,天弘右脚发力,欲带起一坨海沙扬到这个未显形的东西身上,以好给自己逃跑留出时间。 但想法是好的,现实总是残酷的。 之前东子不止一次说过,这沙滩多砂石,并不是大家印象中的沙滩。 因此在天弘抬脚的一刹那,海沙没带出来多少,一块鹅蛋大的石头像子弹一样也跟着飞了出来。 这石头先是砸到了那个隐形的东西,而后反弹回来,直接砸向了天弘的脑门。 整个过程都没用上一秒钟,天弘就“干脆利索”地将自己一击倒地。 一瞬间,七彩星辰漫天纷舞萦绕在天弘眼前。 七荤八素的他还没反应过来,胸口又挨了结结实实的一脚,还好那东西体重并不大,这疼痛只是瞬间惊醒了倒地的天弘。 “我去你大爷的!” 天弘似乎胡乱间摸到那东西的脚,紧接着一个翻身就朝他预估的位置扑了上去。 好家伙,胯下有触感,左手有触感。 那这东西一定是被天弘巧合中扑倒在身下! “我让你吓唬我!我让你欺负我家大白!我让你隐形!” 天弘随便抄起身边一块石头,就朝着估摸是那东西的脑袋位置疯狂地砸了起来。 半晌,等东子折回的时候,天弘都已经近乎一种癫狂的状态,还在不停地骂着,不停地砸着地面。 “哥!哥!你别这样!” 叫了半天的东子只好将大白和笔芯放下,伸手去拦疯狂的天弘。 东子不是拦不住天弘,而是东子也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癫狂的大哥。 这时的天弘是他从来没见过的,像是一个疯子,像是一个杀红眼睛的恶魔! “哥,哥!别打了!别打了!那东西估计早就被打死了!停手吧!停手吧!” 东子瞅准时机,一把抢下天弘右手中的石头,远远地将其甩了出去。 此时的天弘,汗如雨下、面容呆滞。如同大病初醒的病人一样,软趴趴地跪坐在地上。 “我的天!笔芯,去给你爹擦擦汗!”东子喘着粗气,从兜里甩出一包纸巾。 跟着一顿折腾的东子也累得够呛,毕竟在拦天弘之前,他还负重跑了好几百米。不过半天不见天弘赶上来,他又原路返回了来。 “笔芯,你干嘛?” 东子有些纳闷,笔芯不知何时开始,一直在惊恐地瞪着天弘的身下,还不住地往后退却。 瞬间,东子的头皮也像被电击了一样! “哥,不好!快起来!” 天弘胯下本来隐形的那东西突然露出了原本的面目! 第十二章划开后背 隐形家伙的突然现身,立马把兄弟俩惊呆在原地。 天弘身下竟是位女子,粗布暗粉色仿古着装,描眉画眼颇具古代小姐风韵。不过此时她正面无表情地看着骑在她身上的天弘。 而兄弟俩惊愕的地方是天弘拼劲全力怒砸的地方,竟然是女人头上方二十公分处,那个沙滩都被砸出坑洞的地方,竟然离女人的脑袋足足差了“两条街”! “哥,你砸了半天空气!”东子的声音还有些颤抖。 “我,我,我按照男人的身高砸的,谁能想到她是个身高一米五六的女人!” 天弘愤懑不已,不过仔细端详那女子的面容的时候,还是不由庆幸了一番。这种颜值要是被砸烂了,也是够暴殄天物的。 “奇怪哎,哥,她怎么不动了?”东子用脚勾了勾女子的肩膀。 天弘也不知道,仅摇了摇头,身体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你的手放在哪呢?是不想要了么?” 女子突然开口说话,吓得笔芯立马大叫起来。 这时候众人才发现,天弘一直有触感的左手到底压在人家什么部位之上。 不过也正因为笔芯这一叫,似乎又重新吹响了战斗的号角,女人以极快的速度将下半身从天弘身下抽离出来,并双脚用力,一招兔子蹬鹰就给天弘踹到了十几米外,致使天弘的后背和后脑勺重重地撞在了万雷木之上。 天弘后脑出血,当即头痛欲裂,眼前一阵模糊。 随后,女子立即翻身伸手抓向被撂在地面上的大白。 东子眼疾手快,一把将大白拽向自己,致使女人抓了个空。 女人紧接着腰腿再次发力,以虎扑的姿势再次扑向毫无生气的大白。 东子下意识扭转身体直接盖在了大白的身上。 “啊!” 女子双手尖利的指甲盖全部扎进东子后背的肥肉之中,在东子哀嚎的同时,鲜血顺流直下。 “胖爷我跟你拼了!”东子叫喊着,忍着剧痛立即转身抱住女人的腰部,顶着女人就冲了出去。 天弘晃了晃迷糊的脑袋,在短暂清醒之时看到东子正推着女人奔着自己而来,因此立马往右骨碌了几圈,让出了地方。 再怎么也是从小长到大的兄弟,天弘半秒之内就明白了东子的用意,所以在东子推女人过来的时候,心里也跟着揪了起来。 “往左偏十五度!”天弘大喊。 收到指令的东子立马修正了方向,而女人也立马明白了这胖子的目的。 情急之下,女人指甲再一次扎进了东子左右两肋,试图阻止东子的行动。 怎料东子仅仅只是呻叫了一声,依旧保持着原来的速度向前冲去。 “啊!” 这次的叫声是女人发出的,距离实在太短了,十来米的距离根本就不够阻止一个壮如棕熊的男人。 女人的后背在接触万雷木的瞬间就发出了如同铁板煎肉一般的响声。 这寂静之夜的女人近乎野兽的哀嚎显得格外刺耳。 “东子,干得漂亮!”天弘大喜,从地上艰难地站了起来。 东子虚弱又疲惫地冲天弘笑了笑,却在瞬间被踢飞出去。 看来二人想的还是太简单了,触碰到万雷木的女人只是受了伤而已,并没有丧失战斗力。 天弘望着远处已经一动不动的东子,顿时心中火起,立马冲着女人咆哮着就冲了过去。 女人亮出指甲也迎了过来:“尔等凡人,竟也想与本尊一战?” “唰”! 女人的指甲瞬间插入了天弘的胸腔,握住天弘的心脏,并且只是一只手就将天弘举过头顶。 天弘根本没有反应时间,自始至终他都没看清女人如闪电般的身法,当发现女人闪现到自己身前的时候,他已经落到如此地步。 血,顺着女人的胳膊奔腾直下。 “这,这就是鬼神的力量?”天弘不甘心,但还是咳了一口血之后,四肢无力地垂了下来。 “本尊是妖!不,本尊是神,本应该在天界逍遥的神!”女人面露凶恶,双眼也变成了红色。 “老子,管你,是什么,什么东西!伤了,伤了老子的,家人,就,就是不,不行!”天弘将已经快丧失控制的胳膊甩到了女人的脸上。 女人冷笑了一声:“那本尊就让你亲眼看着你所谓的家人是怎么灰飞烟灭的!” “唰”! 天弘在空中划了一个弧线,精准地坠到了大白身旁。 “原本本尊是天界的凛将之主,统御极寒千里三千年。”女人一步一步走向大白,“就在这次度世的时候,他这条老狗竟然将本尊推入山狐妖腹中,直接废了本尊几千年的法力!本尊不除了这个祸害,都对不起上苍!” “别,过来!别,过来!”天弘眼前一阵模糊,仅存丝丝清醒已经不够支撑他将大白拖向别处。 大白虽然已经瘦成快皮包骨了,但濒死的天弘还是拉不动他。 “爻椊,你让我等得好苦啊!一千年啊,一千年!你知道这一千年,本尊是怎么过得么?得亏我从山狐腹中生出来的时候还保有前世的记忆,要不我怎么会苦修一千年才来找你报仇!啊哈哈哈哈!你能有今天,真是报应啊,报应!”女人一步步逼近。 “别,别动他!我,我,替,替,他死!”天弘将上半身盖在大白身上。 这大白,拖是拖不走了,那只能一起死! “哈哈哈,别着急。你们都得死!不过早晚的事!本尊的法力还运用得不够成熟,今天就当拿你们练手了!” “不许伤害他们!” 突然,笔芯不知从哪跳了出来,双臂张开挡在了天弘的身前。 “笔芯,快,快走!”天弘说罢就感觉到了自己生命最后的流逝。 “我不走!”笔芯没有回头。 “哎呦,从哪来的小可爱啊?”女人突然变了脸色一般,轻轻地在笔芯的脸上掐了一下。 但这接触也就半秒不到,女人立马将手收了回来。 “你不是人?你是哪来的?”女人质问到。 笔芯没有说话,依旧瞪着眼前的女人。 “不管你是谁,只要是帮爻椊的,都得死!”女人抓向笔芯头部。 “啊!” 一声尖啸划破天空,月亮仿佛都受不了如此的音波攻击,立马用乌云挡住了自己。 女人护住双耳还在不停后退,看来她也受不住笔芯的尖啸。 此时的天弘已经无力捂住耳朵,虽然躺在笔芯身后,但也立马感觉到五脏六腑都在腹内翻腾,只是瞬间,就晕死了过去。 半分钟后,笔芯突然往后退了几步,紧接着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继续啊孩子,别停!”笔芯背后传来声音。 “大狗,你醒啦,咳咳!有点喊缺氧了!”笔芯小脸上全是疲惫,但还带着些许欣喜。 大白点了点头,推开身上的天弘,突然用双爪在笔芯的背后划出两道口子。 第十三章多重修复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笔芯背后被大白划出的两道口子,里面流出的竟然不是血,而是源源不断如绿色光点一样的东西。 两道绿色汇成河流径直覆盖了大白和天弘的身体,就像夏夜的萤火虫一样,用尽了最后一丝微亮,照耀了两个生命。 “噗!”天弘一口黑血从口中喷出,“我的妈呀,还让不让人死了,太疼了!” 大白温柔地看了他一眼:“你,且活着呢!” “爻椊,受死吧!”突然女人像超人一样飞了过来。 大白立即推开笔芯,张开大嘴迎了上去。 只是一个照面,女人就被大白咬住了脖子,并死死地按在地上。 任凭女人怎么反抗,大白都跟咬住猎物一样不肯松口。 十几秒后,倒在地上的女人流下了不甘的泪水,身体躺平,似乎放弃了挣扎。 怎料这时的大白却放开了女人,往后退了几步坐在地上。 “你这修为且得练呢!以后别本尊本尊了,这么大岁数,也不嫌丢人!”大白打了个哈欠。 “你,你不杀我?”女人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只是摸着自己的脖子,依旧没有动弹。 “老夫为什么要杀你?” “可本,可我要杀你!” “呵呵,一千年修为的一半都用来变成人了吧?你哪还有杀老夫的实力?” “你!”女人似乎被大白说中了要害,竟然一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也难为你了,竟然还是修行了一千年。”大白站起身走向笔芯和天弘。 “我修行是为了报仇!杀你是我这一千年来,唯一的目标!”女人大吼着坐了起来。 “那你这一千年来就没想想为什么你还存着前世的记忆?”大白在笔芯的后背拍了两下,笔芯后背的两道口子立马闭合起来,又对笔芯说,“行了行了,够用了,救这小子浪费我多少法力!你以后可记住了,你身上装的可是老夫几百年的法力,不能再乱用了!要是用完了,你就彻底消失了!” “嗯!”笔芯稚气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她听没听懂。 “那是你学艺不精,一时疏忽,冥冥中,我不该绝!”女人歇斯底里。 “那是你脑子不好!老夫与十二真君先后封神,你觉得老夫会糊涂到忘了收了你的记忆?” “你什么意思?”女人皱起眉头。 “你自己慢慢悟吧!”大白说罢又走向东子。 只见他用爪子抵在东子的眉心之间,然后绿光一闪,东子立马恢复了呼吸,甚至几秒后,他还打起了呼噜。 女人沉思了半天也没说话,直到大白再次卧回天弘身边的时候,女人也只是紧锁眉头,不见动弹。 “没想明白?” 女人摇了摇头。 “也难怪,就你这武夫的脑子,一千年都没想出所以然,怎么会在这么一会儿就能想明白。回去慢慢悟吧!” “你的意思,我的记忆是你故意留下来的?” “是!” “为什么?” “老夫自有怜悯之心!” “你放屁!”女人站起身走了过来,“你私自将我度成妖族,毁我千年道行,你还有怜悯之心?” “那你怎么不想想,百年后老夫为何没接你上天?” 女人身体一颤,似乎瞬间明白了什么,一下子瘫坐在地。 “你,你的意思是,是,是他?”女人手指着天空。 大白轻“嗯”了一声,随即将脑袋枕在天弘的胸口上。 “不,不,不可能!”女人再次站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没有理由啊!为什么?” “这你就别问老夫了,老夫也不知道!” “哈哈,不可能啊,为什么?没理由啊!”女人突然疯癫起来,像是醉酒一般行在沙滩上,口中还在不停地重复这句话。 不多一会,天弘捂着胸口坐了起来:“我的天,可疼死我了!” “彻底醒啦?”大白还卧在旁边。 “大哥哥!”笔芯也高兴地跳了起来。 “我死了还是?”天弘一把抱住笔芯。 “说什么呢?大哥哥还活得好好的呢!” “那我刚才明明记着胸口被……”天弘摸着胸口,却发现没有伤,甚至连痕迹都没有。 “没事,老夫都给你恢复了!”大白伸出了舌头。 “坏了,东子!”天弘突然一个机灵站了起来。 “放心吧,他也没事!” 天弘似乎有些不放心,还是几步一个趔趄地来到东子身边。 当看到东子呼吸均匀,听到他的呼噜打得震天响的时候,天弘不禁给了东子一脚。 “啊,怎么了?地震啦?”东子乍起。 “老夫都说了他没事!”大白驮着笔芯也走了过来。 “大白,你这能力可以啊!我没记错的话,我和东子其实已经game over了!这样你都能救回来,神医啊!”天弘一脸兴奋。 “那你看了,老夫可是天神!” “呦呦呦,你就吹吧!救我两次就了不得了!”天弘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中还是暖暖的。 “咋的了?你们怎么都聚过来了?刚才是做梦还是真事?”东子挠着头也站了起来。 “你最好当成一场梦,那样还好接受一些。”天弘道。 “哦!”东子突然低头看到了自己破损且血迹斑驳的衣服,“咦,不对啊,刚才是真事!兄弟二百来斤让她一个女人给踹飞了!还飞出十来米远!” 天弘有些疲惫,可能是还没缓解过来。不过面对东子,他还是一脸的笑意。 “啧,真是奇怪啊,要是刚才是真的,那我这些伤口呢?对了,我还记得后背还有口子,哥,你快帮我看看!” 说着,东子就把上衣脱了,将后背转向了天弘。 “放心吧,都让我家大白给治好了!” 天弘看了一眼,又用手摸了摸,确实完好如初,这才在心中不禁再次感叹天神大白的实力! “怎么样?你俩以后给老夫当徒弟可好?”大白见天弘一脸敬佩之情,不禁提出建议。 “呸,想得美!老子永远是你主人,还想当我爹,没门!” 天弘说着就笑了起来,众人也跟着笑了。 “不过……”天弘蹲了下来。 “怎么了?”大白不解。 “怎么个死法你都能救回来么?” “你这何出此言?老夫连轮转度世的神仙都能拉回来,何况你们区区凡人!”大白卸下笔芯,满是自豪地坐了起来。 “不是,我是说那边!”天弘手指万雷木方向。 “天尊啊!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大白冲了过去,天弘几人紧紧跟在后面…… 第十四章飞翔的感觉 众人或许是被复活的新鲜和喜悦冲昏了头脑,所以竟然一时忘了那个危险女人的存在。 等天弘无意间注意到万雷木那边的时候,就已经眼瞅着女人一头撞向了万雷木。 几人赶到时,女人的脑袋还在冒着白烟,焦糊的气味弥漫整个鼻腔。东子闻了一下差点吐了出来。 “她有事没事?”天弘蹲下来想搭把手。 “没事!”大白回。 “哦,那还好!”天弘松了口气。 “直接埋了吧!”大白坐了下来。 “啥,你不说没事么?”天弘差点被闪到。 “废话!你脑袋冒烟冒成这样能没事?” “那你赶紧救她啊!”天弘急了起来。 “救什么救!哥,你忘了她刚才怎么揍我们的了?不救!”东子有些不乐意。 “那好歹也是条生命啊!”天弘皱起眉头。 “咦,哥,你可拉倒吧!这么多年了,我还不知道你?你就是看人家长得好看!” “你可别瞎说!我什么时候说她长得好看了?” 但不管天弘怎么解释,笔芯竟然都和东子站在了一起,一起做出了万分鄙视的表情。 “行了,都别吵了!”大白突然制止了纷闹,“不是老夫不想救,而是老夫真得没有多少法力了!还是埋了吧!” 大白起身就要离开,这一下东子又不干了。 “哎,哎,哎,你回来,就你,那狗!” 大白回头。 “埋人也得我们来啊?我们大晚上跟你过来一顿挖,现在埋个人也得我们出力?怎么?这女人就算是妖怪啥的,你也碰不了啊?再说你剩下那些法力,挖个坑都不够?”东子理直气壮。 这些话给大白问得哑口无言,几次想要张嘴辩解,但又收了回去。 于是天弘立马当起了和事佬:“哎,哎,算了!大白还救过咱们好几次呢,不就是挖个坑么?” 东子冷笑一声:“哥,你别在这当好人,今晚咱俩要不是为了救他,也不至于挨顿揍,差点命都没了!” 突然,笔芯叫了起来:“大哥哥们,别吵了!你们看这有个东西!” 懂事的笔芯在给女人整理衣物的时候,无意间摸到了一个凸起,硬硬的,而且很大,所以立马叫起了各位。 东子手快,一把将女人衣服扯开,从中把东西掏了出来。 “是大白的法宝!”天弘一眼就认了出来。 女人贴着法宝的皮肤已经焦黑了,看来当时海风中夹带的糊味就是她的。这得多大的仇恨和意志啊,能把如此疼痛都不当成一回事。 法宝已经又变回了原来那种暗银色,虽然没有泥沙和斑驳的锈迹,但看上去跟天上飞旋的那个金闪闪的时候相比,还是天上地下。 “天尊啊,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大白哀嚎着给法宝抢了过去。 “怎么了?”天弘关切地问。 “这,这家伙把老夫法宝里的法力都给吸收了!” “那又怎么了?” “那就说明,老夫一时半会儿是变不回真身了!造孽啊!”大白竟然啜泣起来。 “我的天,我还以为多严重呢!你这样不也挺好,我都看习惯了!”天弘安慰到。 “对对,我看着也习惯!”东子帮腔。 “尔等,你们,你们知道个屁!” 大白叼起法宝落寞地走向车停的方向,看来这是要回去了。 “哎,别走啊!这女人怎么办?”东子问。 大白没有搭理东子,天弘只好卖个好,也真是看女人可怜。于是亲自给女人重新整理起衣物,准备将其埋在这片海滩之中。 “东子,我衣服在树上挂着,你帮我拿回车里!” “好!”东子应声,“那女人怎么办?真要埋啊?” “你刚才给人家衣服都扯开了,我看着不忍心。等我给整理好,咱俩还是浅浅地给她埋了吧。” “哦,好吧!”东子嘟着嘴。 突然,笔芯又大叫起来,再一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并像见鬼一样往后挪去。 “啊!”天弘再一次耳鸣,回头大喊,“笔芯,你干嘛呢!” “你是我见过,最色的凡人!” 这声音是从天弘的身下传来的! 天弘一转头,吓得也跌坐在地上。 “不是,你听我解释,我是想给你整……” “我去你大爷的!” 天弘的话只说了一半,整个人立马又像炮弹一样被女人踹了出去。这次飞得比较远,只一瞬间,就看不到人影了。 “喂,你怎么又打人?我们是救你的!”东子举着衣服斥责到,但没敢靠前。 “本尊…老娘不稀罕!回去告诉爻椊,这事还不算完,等老娘想明白了,老娘还会去找他!” 话罢,女人又像一道光一样,瞬间消失了! 东子在原地呆立了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于是冲着黑夜和大海忿忿不平:“有种你回来当面说,跑那么快算什么本事?老子现在可不怕你!” “当面说什么?”女人突然又出现在东子的面前。 东子被女人带过来的风吹得差点没站住。 “没,没,没事,您老慢走!” 女人再次消失。 “我滴姥姥啊,赶紧跑吧!”东子叫喊着,抱起笔芯追向大白。 大白一路低着脑袋来到了双环旁边,却突然看到天弘已经倚坐在车旁。 “干嘛呢?啥时候跑老夫前头了?” “不,不,不是,我哥是被那女人踢,踢过来的!”东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赶了上来。 “什么?快给他放平!”大白叫了起来。 东子急忙放下笔芯,把天弘平躺在地上。 “看来她已经对老夫的法宝法力完成吸收了!要不不可能一下子把臭小子踢出这么远!”大白走了过去。 “哎呀,现在说那些有啥用!十来米和几百米都是个死!你赶紧救救我哥吧!” “大哥哥!”笔芯扑在天弘身上擦眼泪。 “完了,全身骨头筋脉全碎了,根本没一块好地方!”大白的爪子搭在天弘的腕上。 “废话,这还用你说!这车门都瘪进去一大块,玻璃都没一块完整的!他伤到什么程度还用解释?”东子急了起来,他想让大白赶紧救人,而不是在这絮叨。 可这时大白却坐了下来,看了看笔芯,又看了看天弘,半天没有言语动作。 “你干嘛呢?救人啊!”东子吼了起来。 “不够了!” “什么不够了?” “法力不够了!”大白摇了摇头。 话音刚落,笔芯再一次扑倒在天弘的身上大哭起来。 第十五章战损 天弘静静地躺在地上,身上的血已经开始浸满全身衣物,现在根本分不清到底是哪出来的血,又是哪处才是伤口。 “哎妈呀,这可真愁死人了!咋整啊?”东子抱着脑袋不停地来回踱步着。 大白只是坐在原地看着东子,偶尔看了一眼笔芯后,又把眼神汇聚到天弘身上。 东子突然抓住大白的脑袋:“这样!咱俩把那个不是人的女的抓来,你不是神仙么!咱把法力吸回来,然后再救我哥!” “你当老夫是什么?只有妖魔才会吸取精法之力!”大白把脑袋挣脱出来。 “那怎么办?那怎么办?我不能让我哥就这么死了!还死在我面前!你必须把他救回来,必须!今晚就是因为你,我哥才这样!就因为你!”东子咆哮着眼泪却涌了出来,“救救我哥吧!” 半晌,大白叹了口气,又看了一眼笔芯。 “来吧,老夫命里该有这一劫!就当报你当年相救之恩了!” “有救了?”原本颓废坐在地上的东子,突然跳了起来。 大白点了点头,来到天弘身边。 还是救东子那一招。 大白的前爪搭在天弘的眉心之间,不过绿光持续的时间,比救东子的时间长得多得多。 “地育五灵,材尽为空。守!”大白语罢,一头栽倒在地。 天弘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就睡在自己的车后排,头枕着大白,笔芯在他怀里睡着,东子在前面开车。 “什么情况?我们怎么都睡着了?”天弘问。 “吱”!车一下停了下来。 “哥,你终于又活过来啦!”东子惊喜万分,恨不得从驾驶座位上跳过来抱住天弘。 天弘皱了皱眉头:“什么活过来?怎么感觉这么冷呢?你倒是开个暖风啊!她俩怎么睡得这么死?” “你闺女和大白估计是累着了。你不记得了?你被那女人一脚踹出好几百米!你看看这车,四面漏风,都是你撞的!” 天弘摇了摇头,不过环顾四周,车上除了后门玻璃以外,其他地方还没一块是完整的,汽车刚才行驶在路上还时不时发出吱扭吱扭的声音。 虽然已经在很努力地回忆,但天弘只是记起一些之前的事情,至于自己是怎么被女人踹飞的,怎么给车撞成这种程度,他愣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虽然是夏末,但坐在没有封闭的汽车之中还是渐渐有些冷意。天弘一边努力回忆着一边将大白和笔芯抱在自己身上。 笔芯跟大白一样都昏睡着,真像是刚刚透支了体力一样。将笔芯夹在中间,不至于让小孩子伤风感冒,大白在最前面,像个绒毛毯子一样,这样他们三个也能互相取取暖。 可独自一个人坐在前面的东子已经快受不了了,虽然已经把暖风开到了最大,但也丝毫没有起到什么改变。 “哥,哥,我有点冷啊,要不咱俩换一下吧!你来开一会儿!”东子一直在打寒战。 “你再坚持会儿,我也刚暖和一些!” “我,我,我已经开得,够,够慢了!再降,降速,咱们,咱们来年也回不去莲,莲城!” 天弘望了一眼窗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得亏现在是凌晨,这车要是大白天开在街上,估计都让骑自行车的给笑话了。 天弘无奈只好跟东子调换了座位。 “这车门怎么都变形了?” “不都跟你说了么,你撞的!” “我?”天弘挠了挠头。 “哇,好暖和!”东子有样学样,也把大白和笔芯抱在身前。 “东子,你发没发现大白和笔芯的体重都掉了不少?”天弘问。 东子点了点头:“笔芯我倒是没啥感觉,因为我也不熟。不过大白瘦得很明显,是不是过度使用法术的原因?” 天弘不置可否,想了半天,还是这个解释最容易接受。 瞄了一眼车上自带的时钟,已到凌晨三点四十。 也就是说他们一行人从出门到现在已经快折腾了十二个小时。 就算再有三四个小时能开回莲城,那也得早上七八点钟了。 天弘想着还约了一家医院给父母做体检,不禁心中急迫,踩油门的脚也更狠了起来。 过去的车还真是结实。如此破损的程度竟然还能开到一百多个。 天弘忍着狂风的“洗礼”,硬是把油门踩到了底。 五六公里后,天弘的鼻涕开始“拔丝”,被风顶着,不少都挤进了嘴里。 他一边擦拭着鼻涕,一边不停地往外啐着,车速依旧没降! 滨城金大区,路中间一位交警伸手拦住了天弘的双环。 “您好,请出示下驾驶证和行驶证!”交警顿了一下,“您最好把身份证也出示一下!” “好家伙,这车像是刚从乌克兰下来的!”吃瓜群众渐渐围了过来。 天弘挂着两道大鼻涕,整个人已经被冻僵。 证件就在扶手箱,可天弘硬是抖了三四分钟才把证件递给了警察。 “你们从哪来啊?”交警问。 “这还用问,肯定乌克兰啊!哈哈哈!”最近一位吃瓜群众抢答后,大家都哄笑起来。 交警一看就是专业的,硬是憋着没有任何表情。 “啊,警察叔叔,我们从滨城过来,打算回莲城。” 天弘迟迟张不开嘴,还好东子早醒了过来。 “这车怎么搞的?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故?” “没事没事,我们大晚上开车没注意,掉沟里了。小泥沟也不深,我们自己又开上来了,没事!”东子这时候脑子挺活泛,撒谎都能对答如流。 “那他用不用去医院?”交警手指冻僵了的天弘。 “用么?哥?”东子看向前面。 天弘已经说不出话来,双手还在空中颤抖着。 “哦,我哥说他不用!你看他还连连摆手呢!” 天弘这时的内心估计一万头草泥马奔过,手抖是因为冻的,自己哪特么说不用去医院了? 虽然车是战损级别,但好歹人和证件都是真的且完好无损。 交警叔叔也是好心,担心他们在路上再发生什么事情,于是叫了辆拖车给天弘的“战车”拖了上去。 咱们的人民警察也真是细致,叫来这辆拖车是前后双排座的。天弘坐在后面只是一阵儿就缓了过来。 想着周围修车也不知道得什么价钱,他只能麻烦拖车师傅给车拉回莲城。天弘他二叔就是开修车行的,现在自己挣钱不容易,自己能省一点是一点。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行驶,众人总算到了地方。 天弘给师傅付了车费还给人家买了一些早餐和水,毕竟跑了这么远的路程,该感谢还是得感谢的。 “战车”刚落地。 一声雄厚的声音就从众人身后传了出来。 第十六章保镖 大运汽修,全莲城排得上号的大修车行。 天弘他二叔天运是这里的老板。 “我的天,你们去排爆啦?”二叔过去当过兵,嗓门很大。 天弘一回头看到是自己二叔,立马带着东子走了过去。 “二叔!”天弘总算看到了自己的亲人,身上也轻松了不少。 用东子编的谎言给二叔糊弄过去之后,众人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天运从食堂端来些包子米粥,众人立马大快朵颐起来。 “二叔,几,几天能修好?”天弘嘴里塞满了食物。 “那谁知道了。要是里面没坏的话,光钣金喷漆两天就够。”天运二叔一脸慈祥地打量着他们,手指笔芯和大白问道,“这谁家孩子?大白咋了这是?怎么没有动静?” 天弘实在是太饿了,嘴里塞得太狠,现在差点快被包子噎死了,于是只好给东子使了个眼色。 骗人这块,东子拿手,并且东子嘴大,一口一个包子,就像不用咀嚼一般。 “哦,二叔,这个小丫头叫笔芯,是我哥朋友的孩子。正好我哥朋友出国办事,就把他闺女留下来让我哥照看几天。”东子一边往嘴里塞包子竟然还能一边笑着解释,“大白在事故的时候受了点伤,在滨城金大区的医院给它打了几针,估计麻药劲还没过呢!” “原来如此!你们吃吧,慢点,食堂还有,我去给你们拿!吃完了我带你们去医院好好查查!”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也不知道二叔起没起疑心。 “谢谢二叔!”东子听闻还有吃的,眼睛里都闪着光。 所有人都知道,人在紧张刺激过后就会懈懒。 天弘他们也是一样,虽然在拖车上都不知道睡了多少觉,但在二叔再次端来包子之时,他们几个还是在办公室睡着了。 二叔颇为心疼,只是嘟囔了几句,就转身把门关上了。 等天弘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爱车已经被送进了九号库,整个车已经拆得零零散散。 “二叔,您老亲自上阵啊?这车损坏这么严重呢?”天弘有些心疼。 他不但心疼劳累的二叔,还有自己的爱车。 “哦,没有,我亲自上手,心里也踏实一些。放心吧,除了一些地方正常老化以外,没什么大问题!四天之后过来提车!”二叔摘下手套走了过来。 “四天啊!那您借我一台车呗?我今天还约了医院给爸妈体检。”天弘有些焦急。 二叔笑了笑,一条胳膊搭在天弘的肩膀上:“早就准备好了,跟我来!” 转了一圈,二人来到了车行的后院。 这里停了不少已经落灰的二手车,估计是二叔收过来以后就放在了这里,一直没有卖出去。 “看这台行不?”二叔手指一辆刚被清刷干净的酒红色宝马x5。 “不,不用了吧,二叔,这要是撞了还是划了,我也赔不起啊!”天弘有些不好意思。 “不用担心,也不用你开!”二叔笑道。 天弘有些惊讶,睁大了眼睛瞅着他二叔。 “国图!”二叔喊了一声。 “哎,来了!” 随即从车库里走出一位彪形大汉,上身白色带油渍背心,下身蓝色油浸短裤,短发,显得人很精干。 光从这大汉露出的肌肉线条,天弘都得在内心喊一句“好家伙”! “少爷好!”大汉对天弘客气地鞠了一躬。 “二叔,您这啥意思?这是司机还是保镖?” 二叔哈哈大笑起来:“怎么?还想瞒着你二叔?你和东子身上的衣服和血迹可不像发生车辆事故能造成的!你别忘了你二叔原来是干什么的!” 天弘低头看了看身上已经被干血覆盖的衣服和破损处,他也无力再争辩。 只是幸好血出的也不算特别多,加上二叔根本也看不到血痂下面到底有没有伤口。要不然就大白能快速让人痊愈的事,就得解释个一天一夜。 既然是二叔的一番好意,那天弘也没什么好推辞的。 后来又从二叔口中得知,天弘的父母今天根本没时间去体检,而是在忙活一个什么山庄的项目。 因此待东子和笔芯醒来以后,天弘几人只好直奔他的药店而去。 不管是在路上还是最终到了地方,东子都对那个叫国图的汉子十分感兴趣。一直不停地跟国图和天弘“查户口”,弄得天弘都开始怀疑东子的性取向是不是改变了。 因为有生人的加入,笔芯还是一如既往的寡言。 天弘只好在安置好大白之后,留下笔芯在店里照料他,自己则赶紧跟东子洗漱换新。 国图这个人有点闷,天弘和东子要出去吃饭的时候,他却以没人看店的理由拒绝了,也正好天弘不放心笔芯一人留在店里,哥俩只能先去填饱自己,然后再给他俩带点。 “哥,你看看人家国图,那一身肌肉,看着都霸气!” 一路上东子又叽叽喳喳地缠着天弘说个没完,几乎十句话里有九句都是有关国图的。那兴奋的程度,就连回来的时候也没减去丝毫。 “我说你到底什么情况?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男人了?”天弘皱着眉头。 东子提溜着外卖一下停住了脚步:“哥,你这话啥意思?” “怎么你对国图这么感兴趣?咱俩从小认识到现在,我也没看你对哪个女孩如此过?” 东子一听这话竟然还笑了起来。 抹了抹头上的汗水,东子咧开了大嘴:“哥,我是个电影迷。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从小时候看过一次《中南海保镖》之后,我就梦想着这辈子能有个保镖保护保护我。结果人生不如意,你兄弟我没混成什么大人物,我这梦想也就破灭了。谁知道今天,就是今天,我的梦想实现了,哈哈哈!” 天弘听罢苦笑了一声:“就这?不过人家是来保护我的!说白了,可能是二叔派来监视我的!” “那我不管,反正只要我不离开你,那国图就是保护我的保镖!” 还别说,东子这套歪理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等跟药店只差一条马路的时候,东子突然停住了脚步,正在思考问题的天弘一个没注意,整个人都撞在了这堵厚厚的肉墙上面。 “干嘛啊?怎么不走了?”天弘抬头看着东子。 “哥,我的春天来了!现在不但保镖有了,保姆,哦不,媳妇也送上门了!”东子把外卖甩给天弘,一脸花痴地往药店奔去。 第十七章劫色冲我来 肥硕的东子一蹦一跳地往店门口赶去,根本也不在乎路人奇怪的眼神。 天弘也有些纳闷,于是绕过东子的阻挡也往药店方向看了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吓得天弘差点一屁股坐在人行道上。 国图正站在药店门口,双手大开,以人肉栅栏的姿态把两个女人拦在店外。而这两个女人,天弘从体型和头发样式长短上立马就认出了她们是谁。 她们就是白宁、白絮两姐妹!那两个拐卖人口的鬼城毒品贩子! 白絮似乎正在跟国图在掰扯着什么,天弘离得远,根本听不清,但此时东子已经像花痴一样飘了过去。 二百多斤的胖子!如此轻盈的行动又一次刷新了天弘对他这个胖兄弟的认知。 天弘本来有些胆怯,但也只是犹豫了两步,想到了自己有国图这样的壮汉保护,自己再怎么也不会有危险,何况现在是白天,谅她们也不敢做出什么违法乱纪的事。 其实他这么有信心也是很有道理的。 如果从体型上来看,东子要是棕熊一般的存在,那这个二叔介绍来的国图就是人类中的大象。 虽然没见过实战,但单从国图那粗过天弘大腿的胳膊来看,这家伙也是个使蛮力的好材料。 于是加快了脚步,天弘也赶紧跑了过去。 “哎呀,白絮,你别闹了,咱们还是等天弘大夫回来吧。”白宁在一旁拦着自己的妹妹白絮。 “那个,两位美女找谁?我对这片儿特熟,只要是还能喘气的人,你一提我就知道是谁,家住哪里!”东子腆着脸从裤兜里掏出了手机递给了白絮,“咱俩加个微信啊?找人找东西我都在行!” 白絮似乎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脚步声,被东子突兀地这么一问,明显被吓了一跳,但还是下意识接下了东子的手机。 当白宁看到东子身后的天弘以后,立马反应过来,微笑着用纤细的手指指向天弘。 “不好意思,我们找他!” 东子显然没有想到两个如此美妙的人儿竟然是都来找自己这个大哥的,一脸问号地不停地看着两个女人和天弘,似乎想从中看出三个人的联系或者端倪。 “你们还敢过来?现在是大白天,再不走我报警了啊!”天弘说罢就拉着东子往店里走去,“别搭理她们,赶紧回去!” “不是,哎,等会。”东子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哥,你,你什么时候认识两个这么漂亮的美女?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啊?你现在都开始吃独食了啊?那是两个啊,你这小身板能受得了么?” “吃什么吃!你特么就知道吃!她们是卖毒品的,你去吃吧,去吧!”天弘一脸气愤,抓着东子就佯装把他往外推。 东子显然被吓住了,唯唯诺诺地站在原地,不过眼睛还是忍不住往女人那边瞟了好几眼。 “两个都是?” 胖东子似乎还有些不死心。 “那个,天弘大夫,我今天是来道歉的,你让我进去跟你解释好不好?”白宁扒在国图的胳膊朝里面大喊。 “再不走,我真报警了!”天弘没有同意,而是拍了拍国图的后背说道:“国图,看好门!别什么人都往里放!” “得嘞,少爷!” 此时的天弘的心里充斥着满满的安全感,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不由暗赞二叔就是一场及时雨,不经意间就帮着自己解决了一次难缠的事情。 其实他并没有报警的想法,因为这两个女人毕竟跟鬼城有关系,换句话说,这两个家伙有很大概率根本就不是人。那怎么报警?说人家能下鬼城?人家警察也得信啊!再说人家贩毒,天弘压根一点证据都没有! 东子被拉着往屋里走,但眼睛还是一直瞄着门外,悲愤地自语到:“真是可惜了啊!浪费啊!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能干这种事?我就是把手机刷冒烟了也刷不出这么好看的呀!” 门口有国图这个壮汉守着,心里真是踏实。因此再瞪了一眼门外的白宁姐俩之后,天弘就拉着东子进入到里屋。 “嘭”! 怎料俩人前脚刚迈进里屋,后脚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很重的重物砸到地面的声音。 天弘心中一惊,怕国图闹出人命,急忙冲了出来。 “国……” 哥俩前后脚跑了出来,却都一样立即惊掉了下巴。 国图这个小坦克一样的壮汉竟然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而那个叫白絮的女人正在拧紧手里的小瓶子。 这瓶子太熟悉了,天弘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白絮不止一次拿在他鼻子底下哄骗他的东西,想忘掉它实在是太难了。 “捂住鼻子,那瓶里不是迷药就是毒品!”天弘大叫着把东子往里屋推去。 东子这人虽然冒失,但眼瞅着国图倒在地上,他也立马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他这个天弘大哥绝对没有骗他!于是,一个转身钻进了里屋,速度极快,把天弘都锁在了外面。 “哎,怎么关门了,我还没进去呢!”天弘竭力地敲打着屋门。 “哥,你坚持一会,我帮你报警!”东子大声回应。 “报你大爷,你手机还在那个女人手里!” “啊,那听天由命吧!” 之后,屋里就没了回音。 “白絮,你这是干嘛啊?”白宁斥责一声白絮之后一步步向天弘靠近,“天弘大夫,你听我解释!” “别动!再动我就报警了啊!”天弘掏出了自己刚买不久的手机,佯装靠在耳朵边上。 “好好好,我不动,你听我解释!”白宁立马站住脚步,并示意天弘放松不要紧张。 “你报啊,你报啊!我们还怕你不成?报吧!来一个我放倒一个,来两个我放倒一双!”白絮简直就像一个疯婆子。 “白絮!”白宁吼了一嗓子,才勉强镇住了她妹妹,“天弘大夫,我们只需要一个解释的机会,拜托了!” “好,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前提是你们别再靠近了!” “好,好!” 白宁正在安抚天弘的时候,那个叫白絮的女人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大的力气,一把将倒地的国图拖进店内,而后又拉下了药店的卷闸门。 “喂,大白天你关门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我真报警了啊!”天弘拨出了报警电话。 可就与此同时,白絮打出一个响指,天弘的手机立马黑屏。 之后不论再怎么重复点按屏幕,手机再也没有了反应。 这时天弘才发现,店中可能是所有的电器都不好用了,就比如挂在墙上的电子显示时钟、电子壁画、鱼缸水循环和灯光,全都停止了工作。 “把手机放在一旁听我姐解释!” 白絮的长发在一根根立起,天弘的腿在一点点发软。 “你们这是干啥啊?我是真没钱啊!你们就看看我这小店,像是个有钱人开的么?你们做那种生意的不能可着一只羊欺负啊!” 绝望的天弘声泪俱下,最后“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白絮,你别闹了!再闹你就给我回去!”白宁俨然一副家长模样。 白絮眼瞅这面前的戏精男人就不禁觉得好笑,眼眸一转,立马恢复了正常的样子。 “起来吧,我们不要钱!”白宁轻声道。 长得好看的女人,声音也让人觉得柔和舒畅。 “啊?不要钱?”天弘停止了哭泣,“要人啊?” “哐当”! 东子摔着门就从里屋冲了出来,指着白宁白絮就正气凛然地吼了起来:“劫色冲我来,放了我哥!” 第十八章真特么嘴欠 天弘药店的里屋门是冲里开的,所以当东子瞬间开门的时候,倚着门的天弘一下子就被带个脸朝天。 东子急着给天弘“解围”,也没看见倒地的天弘,一脚就从他的身上踩了过去。 “啊!”天弘感觉肋骨要断了。 “哥,你没事吧?”东子反应过来去扶天弘。 “每到这种时候你是真特么仗义!”天弘一把打掉东子的手,自己倚到墙边哭丧着脸:“让我死了得了,我感觉肋巴骨都被你这头熊给踩断了!” 东子一脸歉意,还要扶起天弘:“哥,我刚才不是没看见么!谁能想到你还能躺在地上。” “我去你大爷的,你就是个见色忘义的主!”天弘捂着胸口,眼泪汇成了两行。 “喂,喂,喂!能不能尊重尊重我们?这还有两个人呢!你们俩怎么还演上戏了?”白絮用东子的手机敲了敲身旁的桌子。 二人这才想起屋内还有这么一个大麻烦,赶紧起身将屋门再次从外面关上,因为笔芯已经在屋内吓得哆嗦了。 “你,你们有事冲我来!放了我哥!”东子还是这话。 “那行啊!”白絮轻挑嘴角,“那你跟我走吧!” “去哪?”东子有些忐忑。 “到了你就知道了!” “哥啊,咋办啊?她要我跟她走!”东子颤抖着抓起天弘的手。 “那你就去吧!这么大的块,你还怕她?”天弘还捂着胸口,看来刚才那一脚着实不轻。 “你是不知道啊哥,我才想起来,他们贩毒的就喜欢我这么胖的!她们是想用尸体运毒,我这样的装得多啊!要不我还是回屋吧!”此时的东子的五官都快拧到一块了,“笔芯,开门啊!我是你东叔!” 反应过来的东子已经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出来了,出来之后还跟着天弘一起把笔芯单独反锁在里面,自己想退却已经没有后路。 笔芯到底还是个小孩子,不管东子在外面怎么拍门,她在里面愣是吓得一点都没敢动。 白絮就这样看着东子表演了半天,才又一次敲了敲了桌子。 “行了,别演了,你进去吧!我们是来找天弘大夫的!” “咔哒”一声,被锁的门竟然打开了。 此时的东子就如遇特赦一般,瞬间来了个泥鳅入洞,不见了踪影。 天弘看了一眼重新关闭的屋门,只是一声叹息,既然已经绝望,那只能听天由命了。 “天弘大夫,我们今天真是来跟你道歉的!”白宁一脸诚恳。 “不用!”天弘无力地摇了摇手,“你们以后别再来了就行!” “那怎么行啊?有些事我们还没有查清楚呢!”白絮不干了。 “查什么查?我跟你们有什么关系?我是吞你们货了?还是得罪你们同伙了?” 正所谓,绝境之人无胆惧。 身为老爷们的天弘虽然偶有窝囊,但被逼急了,还是有些尿性的。 经过天弘这么一发飙,显然镇住了面前的姐俩。 白絮更是无意间往后退了两步。 但,那也仅仅就是两步! “好啊,你还有脾气了!” 反应过来的白絮撸着袖子就要冲过去,立马被白宁竭力拦下。 现在的药店里就跟大街市一样。 一个美艳绝伦的女人抱着一个同样在颜值和身材上不输分毫的疯婆子。 疯婆子一嘴的污言秽语,还不停地冲天弘张牙舞爪。 白宁在体力上跟白絮不相上下,因此不大一会,脑门上就渐渐渗出了细细的香汗。 “姐,你别拦着我。我今天不教育教育这个家伙,他都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三只!”天弘背靠屋门坐了下来。 “呀,他还敢跟我犟嘴!姐,你放手!” 白絮似乎早就看不惯天弘,因此那气愤的样子可不像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解决的。 看着白絮像一条被牢牢拴着的吠犬,天弘紧张的感觉顿时减少了不少。 “来,你别拦着你妹,让她来!让我看看她今天是怎么教育我的!” “姐,你看见了吧!你看他那个德性!放开我,我今天非得给他的脸撕烂了不可!”白絮的怒气更盛了一些。 “白絮,别闹了,咱们今天是来干嘛的,你忘啦?”白宁一个劲在劝架。 “不行,你放开……” 姐俩还在纠缠的时候,里屋门又悄悄打开。 不过这次不是一下子打开的,而是留了一条缝,东子的大胖脸慢慢从里面伸了出来。 “哥,这啥情况?”东子问。 天弘扬了扬下巴,意思你不会自己看? “吼吼,哥,你还别说,这漂亮女人闹起来,也真够养眼的!”东子的一缕哈喇子直接滴到了地上。 天弘白了东子一眼,东子每次都说天弘他是好色之徒,可每次首当其冲的都是东子。 “哎,热不热啊?热就脱两件衣服再打!” 东子说完还冲姐俩吹了一个口哨。 “娘个腿的,小胖子你找死!” 白絮的眼睛再一次变换了颜色,但东子没有看见。 “东子,别说了!” 天弘看见了白絮的异样,急忙拍着门让东子闭嘴。 “哥,怕啥啊,那不有人拦着呢么!”东子又把脖子往外伸了伸,“哎,你俩有对象没?我和我哥都单身,要不你俩比比谁力气大,赢了那个归我哥,输的就归我咋样?” “你放屁,别说了!”天弘再次紧张起来,站起身就把东子的大脑袋往回推。 这样东子就更看不见姐俩那边什么情况了,可天弘却看了个满眼。 白絮的眼睛已经彻底红如血色,满满的杀气伴随着嘶吼不停地在白宁的拦抱下挣扎着。 “来啊,来啊,来啊!不来你就是我媳妇!后面的美女,你松个手,我倒想见识见识我媳妇有什么手段!”东子一边用脑袋抗衡着天弘,还一边叫嚣着。 “好吧!”白宁同意得那叫一个干脆。 与此同时,阻拦白絮的手,也放了下来。 白絮就跟野兽扑食一样,直奔哥俩飞来。 恍惚中,似乎都能看到白絮身上有野兽狰狞的影子。 天弘眼见不妙,急忙贴着门来了几个转身,试想躲避白絮的攻击。 但此时白絮的目标是东子,而不是天弘。 天弘大叫一声,才引起东子的注意。 东子显然也是被吓了一跳,急忙用力想要把门合上。 可他忘了自己脖子还在外面,这一使劲,就直接给自己卡成了王八一样。 “去死吧!” “哥,救命啊!” 第十九章花痴东子 朗朗乾坤,一家普通不能再普通的兽药店在大白天却大门紧闭,店中不断传出一声声的哀嚎和哭喊声。 这叫喊声百分悲戚、千分痛苦,路人听到都不住地摇头,纷纷绕而行之。 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种凄惨的声音是在哀叹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路人不尽得知,但屋内的天弘却看了个满眼。 白絮把东子的大胖脸挠成大猫脸还不解气,又手嘴并用,连薅带咬给东子的头发除去不少。 “喂,住手!”天弘立马用胳膊从后面锁住了白絮的脖子。 白絮干净利落一个背摔把天弘砸在了里屋门上。 木制的屋门哪能承受住一百多斤男人带来的力道,就在天弘砸下来的一瞬间,也应声碎成几块。 东子就像瞬间得到解放一般,护着自己的脖子开始大口喘气。 天弘被摔得七荤八素,但眼晕间还是看到了一动不动的大白和缩在角落里已经哭成泪人的小笔芯。 “大哥哥!” 见天弘砸碎门被摔进来,笔芯只是迟疑了半秒就冲向了他。 “白絮,屋里有孩子!”白宁诧异,立马出声制止妹妹。 其实白絮早就在看见屋内小女孩的时候停止了动作,估计她也没想到,两个单身老爷们的身边会跟着一个这么小的孩子。 “小姑娘别怕,我们是闹着玩的!”白宁一步步走向笔芯。 就在白宁走到白絮齐平的时候,笔芯突然叫了起来。 屋内的空气就像被压缩后突然释放一样,瞬间崩碎了屋内连带药房的所有门窗。 姐妹俩没有防备,同时被轰得飞出好几米。 天弘肝胆欲裂,耳膜就像被钝器硬生生捅破了一样,更加疼得撕心裂肺。 “笔芯,别叫了!”天弘立马捂住笔芯的嘴,可自己喊出的话,自己已经听不见了。 见笔芯停住了,天弘这才重新躺在了地上,模糊中看到东子早就晕倒在地,耳鼻眼嘴凡是有孔的地方,都在流着血。 天弘苦笑了一声,估计自己也好不到哪去,于是用手抹了一下鼻子和耳朵,随即也晕了过去。 “姐,这孩子不是人!”白絮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嗯,小心!”白宁也起身再次往三人处靠近。 “别过来!”笔芯挡在天弘二人身前。 “小妹妹,你别误会!我们刚才是闹着玩的,你别紧张!”白宁边说边用手比画着,似乎这样更显得和蔼一些。 “别过来,我能看出来你们也不是人!”笔芯没放下丝毫防备。 姐俩似乎没有想到小女孩有这种能力,互相换了个眼神后,又彼此微微点了点头。 “孩子,你先别紧张。你看看你身后的两个哥哥都在流血,我们再不救他们就晚了!” 白宁说话间,白絮竟然从店中破碎的窗钻了出去。 笔芯显然还是不相信姐俩,但看了看身后的两个大哥哥确实如此,不过又想到有个女人钻窗出去不知道去向,便不知所措起来。 “她,她干嘛去了?”笔芯的眼眶中还噙着泪水。 白宁知道小女孩在问白絮的动向,所以立即回答到:“她去买药了,一会儿就回来!让姐姐先看看他俩好不好?” 笔芯迟疑了半晌,才微微点了点头。 突然,白絮从里屋的窗户钻了进来。一把从背后将笔芯的嘴捂住,并冲白宁大喊:“姐,快救人!” “好!”白宁急忙来到天弘身边。 “我让你再叫!” 白絮手下紫光一闪,再松手时,笔芯就被一张膏药之类的东西糊住了嘴,紧接着一双小手和一双小脚也被胶带缠在了一起。 这时的笔芯,满眼都是绝望。眼见白宁的手已经接触到她最喜欢的天弘大哥哥,却只能无助地在白絮怀中无用的挣扎。 “嘭”!“嘭”! 两声闷响,姐俩眼白向上一翻,同时倒了下去。 只留下被震惊的笔芯缓缓抬头看向天花板。 ------------------------------------- “哎呀,好疼啊,这几天我真是醉了!” 东子睁眼的时候,发现天弘和一个女人背对着自己在交流着什么。自己身旁则是正笑吟吟地看着他的笔芯和如同死狗一样依旧躺在床上的大白。 这个女人似乎不是他天哥所说的毒贩子,一身淡黄红边的汉服在女人发笑的时候,还跟着一同抖动。 “哥啊,什么情况?”东子捂着头顶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醒啦?”天弘转身走了过来,“你可真行啊,受最轻的伤,睡最长的觉!” 汉服女人也跟了过来,走到床边时,还对东子款款行了一礼。 就这一下,让东子呆滞当场,一江春水不觉从嘴角泄了下来。 “咔嚓”!“咔嚓”!“咔嚓”! “什么声?”女人问。 “人肉照相机!”天弘起身抽了几张纸巾在手。 “什么意思?”女人不解。 “花痴呗!”天弘一把将纸巾糊在东子的嘴上,“行了啊,一会儿你的口水规模都快赶上笔芯尿床了!” “大哥哥胡说,我可没有!” 笔芯嘟起小嘴,女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其实东子有个毛病,一看到极其漂亮的女人还想不到要说什么的时候,他那个嘴巴就会不住地来回闭合,类似相机快门“咔咔”的声音就是这么发出来的。 一把扯下嘴上的纸巾,他才重新开机了一样,眼睛盯着女人却不断拉扯着天弘。 “哥,这美女姐姐是?” 天弘看着眼睛里都快长出小手的东子不禁叹了一声,随即指着女人介绍道:“这位是亦卿,咱俩的救命恩人!你我能短时间恢复过来,都是她的功劳。” “是哈!那得好好感谢感谢人家哈!” 东子还盯着亦卿,一双小胖手已经拉上了亦卿的手,还不停地上下地摇晃着。 亦卿被这种突如其来的奇特握手方式弄得有点尴尬,一边试图挣脱一边想着办法让东子赶紧转移注意力。 “对了,她俩这样没事吧?” 天弘十分有眼力见,看到亦卿如此窘迫,急忙手指着屋外问道。 原来在屋里供大白休息的狗笼子,被搬到了药店大堂中。刚才来店里闹事的姐俩,相依昏死在其中。 “哦,没事!”亦卿立马心领神会走向笼子,“你看上面的银丝,其实就是爻椊平时压制自己的气息所用的。所以她俩被关进去,应该连凡人都打不过。” “我问的不是这个,我的意思是……”天弘突然有点难以启齿。 亦卿笑了笑:“放心吧,我下手有轻重!” 这时,国图拎着好几大包东西走进店里。 第二十章好的,少爷 “麻烦你了,国图!”天弘迎了上去。 “没事,少爷!” 原本注意力已经被成功转移到笼子里的东子,突然动了动鼻子。 “哥,你让国图买肘子啦?这么香!” “你这狗鼻子真是太灵了!”天弘笑了起来。 嗅觉灵敏是东子的特性,天弘早就知道,毕竟都是从小一起长起来的。但每每这时候,天弘还是禁不住对此发出感慨。 毕竟国图刚进门,就算鼻子再灵,也就能闻到一股子外卖包装袋的塑料味和国图身上的汗味。 可东子这时能报出准确的菜名着实让人惊讶。 天弘不知在哪借了个饭桌,就摆在店中间。 “行啊,胖子!这都能猜出来!”国图也不禁赞叹。 “什么猜的啊?我是闻出来的!”东子一脸不高兴,“不信我还能说出几样!” “真的假的?”亦卿也来了兴致。 “那你看了!”东子站在原地又凭空闻了闻,背着手继续说道,“还有烤鱼、蒜苔炒肉、大拌菜和米饭!” 三人急忙将外卖都打开摆上桌。 “真神了!”亦卿转身竖起了大拇指。 “这算啥!”东子满是自豪,站在远处更是昂首挺胸状,“等等,还有两个汉堡和六瓶饮料!” “我的天!瓶装饮料也能闻出来?”亦卿惊讶地捂着了自己的粉唇。 “那你看了!”东子背着手仰着头走了过来。 “真是太厉害了!我都想回去看看哮天犬还在不在家了!”亦卿瞪大了眼睛。 “厉害个屁!汉堡和饮料是他刚才偷偷看见的!吃饭吃饭!”天弘摆了摆手招呼大家开动。 在哥俩小时候,东子就跟天弘透露过,他鼻子的确好使,嗅觉比一般人强出好几倍。 味道强烈的菜肴,他再结合被猜人的饮食偏好,基本都是百猜百中。但有些味道清淡的,他都是偷偷看到才说出来的。 刚才连饮料的准确数量都能报出来,天弘就知道他又玩赖了。 众人有说有笑,这一餐吃得还算愉快。 笔芯也很懂事,站在凳子上自给自足,压根不用天弘操心。 亦卿吃得很少,基本只是每样菜浅尝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跟大家伙聊了半几句后,就起身去了里屋。 天弘看在眼里也没说什么,毕竟人家跟大白才是老相识,所以跟自己一样没心情也是正常。 在里屋呆了一会,她又告别众人离开,并叮嘱大家不要再打扰爻椊,也就是大白的休息。 “哥,这俩娘们就这么关着啊?”东子突然用筷子指了指狗笼子。 “那怎么办?你能打过她们,还是我能打过她们?”天弘点了点头,“再个,你注意用词,这还有个孩子呢!” “那怕啥的,这不有国图呢么!” 天弘瞟了一眼还在闷头干饭的国图,轻轻地摇了摇头。 怎料国图就像脑门长了一双眼睛一样,一边吃饭一边开口说到:“当时我是没有防备,要不还真不一定能输!” “对,我看也是!”东子帮衬着。 天弘再没有说话,只是放下筷子将凳子往后退到一摞药箱旁边,靠着药箱陷入了沉思。 下午,国图订来了许多玻璃,也没跟天弘打招呼,愣是一个人将药店除了内屋以外的所有门窗都修缮妥当。 里屋的门,亦卿走之前直接用了个床单给门挡住,不再让人打扰,大家伙也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所以也不敢轻易违背。 于是百无聊赖的东子只好带着笔芯一起去逛街打发时间。 天弘一直呆呆地坐在那里,看着地上一片狼藉,也丝毫没有收拾的打算。 不为别的,他心中有太多的疑问需要解开,自从白宁姐妹和亦卿到来,他心中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原本国图给带来的安全感也被白宁姐妹给砸个稀碎。 他坚信,一定,一定还会有事发生,一定! 等到国图将晚饭也打包回来的时候,天弘还坐在那里跟一座雕像一样。 东子和笔芯到现在也没有回来,想是逛街逛嗨了,一时忘了回来的时间。 原本五个人少了三个人,天弘还一动不动,国图只好开始收拾店内卫生,晚饭只能等到人齐了再开始。 要说像大象这样的壮汉,是很不容易看到他们细心的一面的。 国图今天算是给天弘开了眼界。 “国图,别收拾了!咱俩先吃吧,你都忙活一天了!”天弘总算活了过来。 “没事,少爷,我不饿!您先吃吧!等我把这片扫完,我就给您摆桌子。”国图对天弘满脸的微笑。 “得了吧,一起吃!谁家吃饭的时候,还有人在旁边扫地的?再说你也别再叫我少爷了,这都什么年代了?” “那我咋称呼您?” “你比我岁数大,你就直呼其名,叫我天弘就好!” “好的,少爷!” 天弘无奈摇了摇头,自己起身去搬桌子。 “少爷,我来吧!”国图很有眼力见,立马扔下扫帚过去接手。 天弘无语,虽然听着别扭,但也无伤大雅,因此也没过分纠结。 “少爷,她俩怎么办?”国图将外卖盒子一一打开。 “不用担心他们,你就看我那兄弟的体型能在吃上亏了自己和笔芯?”天弘笑道。 “不是,我是说她俩!”国图用下巴指了指天弘身后。 天弘回身才发现笼中有两双眼睛在眨巴眨巴地盯着自己。 “你俩啥时候醒的?”天弘走了过去。 “从你打坐的时候!”白絮没好气地回。 “那怎么不叫我?” “叫你过来收拾我俩?” “不是,天弘大夫,你别听我妹胡说。只是我俩觉得身上乏力至极,连翻身都困难,所以才一直没有吱声。现在刚刚才好了一些。”白宁坦言道。 不知道为何。白宁两姐妹的话,天弘都信,是打心里觉得可以相信,并且天弘总觉得白宁不会伤害自己,不知道是自己一厢情愿还是心中所盼。 但自己的思想中,却总是在提示自己要远离这两个人,哪怕这姐俩不是贩毒的,也不要亲近。 踌躇半晌,天弘问俩人:饿了没? 姐俩不住地点头,白絮更是埋怨起来:“闻到你桌上的菜香味,更饿了!” 天弘只好将国图中午就买来的汉堡和饮料通过笼缝递给了姐俩。 白宁还好,直接打开汉堡就咬了起来。 可怎料白絮一把将汉堡摔在了笼子里,并嘟囔起来:“我不要吃这个,我要吃你桌上的!” “爱吃不吃,还挑上了!”国图有点看不下去。 突然,店中灯光闪了一下,空中立马传来一种雄浑的声音。 “怎么?这就是你们凡人的待客之道么?” 第二十一章师父来要人 凭空的声音刚落下,药店的门窗就跟被遥控的一样,突然关闭起来。虽然现在是晚上,路上的大多数人都不会在意,但着实把店内天弘吓了一大跳。 笼子中的姐妹俩听到此声之后,立马兴奋起来。 白絮更是冲着空气大叫:“师父,快来救我!他们欺负人!” “想师父了么?”凭空出现的声音甚是瘆人。 “想了,早就想了!您怎么才来啊!你的小徒弟都快被人欺负死了!” 这个恶人先告状的白絮高兴地将手扶在笼子的柱子上,却在一秒之后,直接瘫软在白宁怀里。 “哈哈哈,你不欺负别人都算烧高香了。小子!放了我徒弟!” “你谁啊你?我凭什么听你的?”天弘四下观望,也没找出这声音到底从哪里传来的。 那人冷哼一声:“呵,连本尊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吾乃电岳圣君暴蜀,还不放人?” “听都没听说过!”天弘分别看向白宁和国图,“很有名么?” 白宁使劲地点了点头,国图却耸了耸肩。 “现在真是什么人都能自称本尊了!我们在海边刚打完一个,这又来一个!怎么?不敢现身是怕挨揍么?”天弘强装镇定,眉头紧锁中摆出一副会武术的样式。 “好啊,看来你也有点身手!那让本尊指点指点你!” 话音刚落,天弘的面前凭空出现一个壮汉。 要是按普通人的相貌来看,来者五六十岁,花白胡子接在轮廓分明的脸上,后脑扎着同样花白色的马尾辫,一身传统武术风格的打扮,胸口绣着一只跃起来的豹子。 这家伙很壮实,让人只需一眼就能认出他是个练家子。 “少爷,小心!”国图两步跨来挡在天弘身前。 已经快见惯了古怪神魔的天弘示意国图没事,这家伙一身英气,不像是上手就要人命的狠主。 于是拍了拍国图的胳膊,天弘又走了出来:“你是她俩师父?” “怎么?不像么?”暴蜀笑了笑往前走了一步。 国图以为他要动手,立马又将天弘拉到身后。 怎料暴蜀这老家伙只是拿了个凳子坐在桌子旁,而后提起筷子品尝起桌上的菜肴。 “嗯,这鱼不错!人间美味真是让本尊怀念啊!” 天弘一脸懵地看着桌旁这位,虽然只有脑袋从国图身后探出来,但还是十分肯定来人并没有什么危险,或者说,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 “大爷,我把你徒弟放出来可以,但你得保证她们别再缠着我了!”天弘提出了条件。 暴蜀听完先是一愣,紧接着就开始上下打量起天弘。 片刻后,“行!本尊答应了!” “别啊,师父!这人是黎婆让我们抓的,事关我姐姐……” “住嘴!”暴蜀斥责白絮后话音又舒缓起来,“老太太那边,本尊会去打招呼,你们先跟本尊回去!几百年的修行,还打不过两个凡人,为师真是为你们臊得慌!” “不是,师父!他们,他们……” “白絮,别说了!”白宁及时打断妹妹。 桌上的菜肴基本都尝了个遍,暴蜀才缓缓站起身来走到笼子旁边。 原本已经放下一些警惕的国图,立马又伸出手臂将天弘挡在身后。 “这笼子设计得很有心啊,把银丝混在铁丝之中缠绕,一般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暴蜀对笼子大加赞赏,“这谁设计的?你,还是你?” 他看向国图和天弘,却又摇了摇头。 不可能,这俩凡人在他眼里不过废物点心一样,怎么会设计出这种装置。 随后只是轻轻一扯,四方的笼子立马就分成了前后两半。 “走吧,跟本尊回去!”暴蜀头也不回,背着手就要离开。 “师父!”白宁叫住暴蜀。 “怎么了?”暴蜀回头。 “没,没事!”白宁似乎想说什么,轻启微唇又赶忙合上。 暴蜀也没在意,转身继续往卷闸门走去。 “呼!”天弘长吁了一口气。 好家伙,这威严的老头真是能把人活活吓死。刚刚他在身边的时候,天弘就像见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一样,连对视都不敢。 还好走了,天弘心中的石头也算放下了,这事情总算有个了结。 怎料姐俩只是走了几步,白絮突然又叫住了暴蜀。 “师父!这男人咱们还是带回去吧!黎婆说他,他,他有可能是姐姐的元丹转世!” 暴蜀轻挑眉毛看了一眼天弘,继而平淡说了一句:“那就带回去吧!” 看似轻巧的一句话,却给天弘吓得汗毛再次倒立起来。 原本都答应天弘不再打扰他,结果大门还没出,这老家伙就变卦了。 天弘不禁在心中咒骂这些家伙都是一个味道,没一个好东西。 白宁还好,只是原地看着,没有动武的意思,可紧接着白絮就来到了国图面前,让国图赶紧让开。 一声一声“少爷”的叫着,国图怎可能将天弘拱手让人,因此将他家少爷护得更紧了。 “你到底让不让?” “不让!” “本姑娘再问一遍,你到底让不让?” “滚蛋!” “那就别怪本姑娘心狠手辣了!”白絮说着就在身上摸索起来。 可摸了半天,也没摸出个什么东西出来。 “你们把我的诱香藏哪了?”白絮大叫起来。 “完蛋玩意儿!” 就在白絮还在兴师问罪的时候,暴蜀突然一个闪现就把国图提了起来。 这一下子差点给天弘吓得坐在地上。 好家伙,眼前这个不出众的老头,竟然只是掐着脖子就把一头大象给提了起来。这场景谁看谁不害怕? “你们放开国图!”天弘只是怒喊,却没敢挪动半步,因为双腿似乎已经被吓得不受控制。 “你们的诱香不见了?”暴蜀问。 白絮又摸了一边全身,回到:“是,师父!” “我的也没了!”白宁也轻声应了一句。 “交出来!”暴蜀大怒,手上的力度明显加强了。 天弘站在国图的身后都仿佛能听到他的脖子被暴蜀掐出的“咔咔”声,不禁为国图担心起来。 “不,不知道!”国图紧咬牙关。 “看来你是不想活了!”暴蜀加了几成力量,面部的肌肉都跟着抖动起来。 “我们真不知道,你快放了国图!” 天弘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突然用双手推了一把暴蜀,却像推在混凝土墙上一般,暴蜀纹丝不动。 “无知小儿!” 暴蜀只是轻轻给了一巴掌,就给天弘扇到了铁笼子之上。 只听“哐”的一声,整个人都砸进了仅剩一半的笼中。 这时不知是看到天弘被打受了刺激,还是暴蜀分了神。国图突然抬起双腿,一下子踹到了暴蜀的胸口上。暴蜀立马对国图脱了手,整个人也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师父!”姐妹俩惊得大叫。 “无碍!” 暴蜀掸了掸胸口的脚印,立马又一个闪现,一拳砸在国图的脑门之上。 “哐”! 国图连反应都没有,直愣愣地被砸进了里屋,连同像门帘一样挡在门口的被单都带了进去。 “带上人,咱们走!”暴蜀走时摇了摇头又自语了一句,“奇怪了!” 第二十二章画皮 “国图拜见七祁神君!” “嗯,起来吧!” 之前国图被击飞进屋之后,整个人都被包进了被单之中。 渐渐的,被单透出黑金色亮光,随后国图原地立起,全身外皮就跟碎瓷片一样开始裂开、剥落。 再睁眼时,他的眼神如光如炬,赤裸的身体源源不断地冒着一股阴寒。 当看到床上的正在注视他的大白以后,国图立马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呼:“怒正将军国图拜见七祁神君!” 这位怒正将军不是别人,正是十殿之首秦广王蒋的纳魂之将。阴官四阶,身份仅此于五阶的十殿阎罗。 他手下掌管十万阴兵鬼将,十大阴差鬼使就包括其中。 “蒋歆还好么?”大白卧在床上一动不动,看来身体还没有恢复。 “大人,秦广王他已经度世了。” “老夫知道,之后再没有联系?” “回大人,没有!” “那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大白有些好奇。 “回大人,秦广王在度世前似乎已经觉察到什么,于是命手下掩盖阴炁隐匿于人间。不料末将栖身之处,正是天弘二叔的修车行……” 国图将事情大概都跟大白讲了一遍,这才引得大白连连点头。 “天意,或许这就是天意!”大白感慨了一句。 ------------------------------------- “你醒啦?”白宁笑得有些俏皮,还在天弘醒来的时候,用纤纤玉手轻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这一下可把天弘吓得够呛,急忙往后挪了几挪。 “我去,我这是在哪?”天弘发现自己被囚禁在一个巨大的笼子里。 这笼子十分巨大,装两头虎鲸肯定没有问题。 “别担心,这里不是鬼城!”白宁又笑了起来,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高兴。 “那这里是哪啊?为什么把我关在笼子里?”天弘紧张地有些颤抖,“赶紧放了我,要不等我家大白过来,我让他杀你们个片甲不留!” “我管你什么大白小黑!这就叫现世报!也让你尝尝被囚在笼子里的滋味!”白絮从远处一蹦一跳走来,“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白絮!”白宁轻斥。 “怎么?心疼啦?”白絮晃动着脑袋。 “你……” “喂!”白絮敲了敲铁笼,“我们姐俩的诱香被你们藏到哪去了?” 天弘立马摇了摇头:“我不知道,等我醒来以后就没看见过!” “行,嘴硬是吧!真当我们姐妹没有诱香就收拾不了你了是吧?” 天弘撇了撇嘴,轻声回了句:“切,有那玩意的时候,你俩也没把我怎么着啊!” “你特么的,我看你是不想混了!” 白絮嚷着就要打开笼子收拾天弘一顿,却被身旁的白宁紧忙拦住。 “来啊,来啊!我怕你啊!就你会摔跤啊!” 天弘也不知抽了什么风,撸起袖子就要迎战。 顿时两人吵闹的声音不断在空间内回响,就像一次次的回声重叠在一起,不断地重复进入耳朵中。 天弘这才注意到,这地方就是一个大型的山洞,而且从地面和周围来看,这里并没有经过什么人工的雕琢,是一个完全天然形成的地方。 “天弘大夫,别吵了!要不我放手不管啦!”白宁吼了一嗓子。 天弘立马安静下来,远离姐俩蹲了下去。 “切,还以为你多勇呢,怎么不叫了?”白絮一脸鄙视。 “你也闭嘴!”白宁看样子是真的发火了。 “我是不愿意跟女人一般见识!”天弘也不让强,狠狠地朝地面啐了一口。 “也不用你嘴硬!等我买完东西回来,你要是还不交代,看我怎么收拾你!你等着!”白絮瞪了天弘一眼,随即转身离开了山洞。 白絮都走了好长时间,天弘还不忘用眼睛瞥着洞口的方向,不知是真的怨恨到这个程度,还是在紧张那个小丫头的复回。 “话说你真不知道我们的诱香在哪么?”白宁似乎还有些不甘心。 “没有,真的没有!我要那种东西干嘛?我都不知道那是干嘛用的,我拿它干什么?” 白宁寻思了半晌,终于点了点头贴着笼子坐了下来。 “嗯,我信你!” 这话从对方的嘴里说出来,天弘有些难以置信。 不过看着白宁的背影,他始终都有种感觉,眼前这女人真的不会伤害他。 “我发现你跟你妹妹完全是两种人!” 白宁转头笑了笑:“白絮其实心肠也不坏,不过是从小被奶奶宠惯了。” “嗯,是不坏!但是下手够狠的!别人说话她还不信!你们那诱香到底是干什么的?用什么做的?很贵么?” 天弘皱着眉头,一脸愁云似乎已经具化到了身体外面。 “想知道?”白宁转过身来。 天弘点了点头。 “那你看好了!” 白宁轻盈地跳了起来,在凝视天弘几秒后,突然用一只手挡住了自己的俏脸,渐渐向下划去。 “啊!鬼啊!”天弘从地上跳了起来,一头撞在了笼子上。 这场景似乎只有在电视中可以看到,他是万万没想到,此时会见到如此恐怖之状。 女人,白宁,画皮! 用手划过脸庞的时候,再次出现在天弘面前的不再是一张完美无缺的女人脸,而是,而是一张狡黠且充满杀气的狐狸脑袋。 难怪天弘会在地上惊起,上次见到如此恐怖的场面还是在大白口中的鬼城之中。 那个八臂罗刹在变身的时候,就是恐怖如斯,当时天弘一口气没上来,直接被吓死过去。 天啊,没想到让人看着完美无瑕、精虫上脑的女人也是这种生物。 见天弘如此反应,白宁挡住脸的手立马调转方向,向上划去。 “唰”! 白宁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对不起,给你吓到了吧!”白宁立即给天弘鞠了一躬,脸上满是歉意。 “没,没,没啊,你别过来!” 天弘嘴上说没事,整个人却僵在笼子里面,身体的姿态一直就没有改变过。 “看出是什么了么?”白宁又微笑起来。 “狐,狐狸!” 白宁摇了摇头之后捂嘴轻笑:“还是兽医大人呢,这都能认错!” “那,那是啥?” “唰”! 白宁整个人都消失了,天弘心中一紧,立马四周搜寻着。 在看向脚下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了一种动物:雪貂! 雪白的家伙似乎没有变回来的意思,而是一蹦一跳地冲着天弘方向,钻进了笼子。 第二十三章电视剧不是白看的 天弘又被吓了一跳,可自己本就在笼子的角落之中,已经没什么地方可以退了。因此只好怔怔地看着这一股雪白冲自己奔来。 小家伙通体洁白,只有尾尖有一点点黑色,身长不过半米,显得十分娇小可爱。 这东西八成就是白宁了。 惊吓过度的天弘也不知道白宁是什么意思,但看到眼前这个呆萌的物种,紧张感莫名消失不少。 就在雪貂来到脚下的时候,鬼使神差的天弘竟然突然蹲下来,用双手搭成一个平面。 白宁也没有犹豫,直接蹦到了天弘的手上。 “可别把我摔了!”白宁说道。 “哎。” 天弘小心翼翼地将白宁搂在怀里,慢慢地,慢慢地靠着笼子坐了下来。 “现在知道诱香是怎么回事了吧?”雪貂那可爱致命的小脑袋盯着天弘。 “不,不知道。”天弘话音还带着颤抖。 于是,白宁又扬了扬自己的小尾巴,还在天弘的怀里转了一圈。 天弘顿时恍然大悟,立马点了点头大喜地回道:“我猜到了!” 白宁点了点头,重新乖巧地卧在天弘怀里。 天弘作为兽医,当然明白雪貂尾巴下面到底有什么。这就跟麝香稀释过后可以当香料一样,鼬科的动物也会分泌如此东西,就比如臭鼬。 那么诱香其实就是带着迷幻作用的分泌物而已! 不过他跟白宁的发展似乎有些出人意外,又有些顺理成章。 白宁在天弘眼中就是没有危险的感觉,天弘还深深地记得白宁在店中忙碌的那种迷人韵味。 “那个,我能问你几件事么?”天弘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嗯,你问吧。”白宁依偎在天弘的怀里一动不动。 “你们这诱香带迷幻作用是因为加入了法力的原因,还是加入了各种草药和香料的原因?而且你们是不是跟什么千年狐狸精一样,都是妖怪?那为什么要来城市中?” 迟疑了半晌,变成雪貂的白宁,将脑袋贴在天弘的胸口上,萌萌的小眼睛看着天弘说到:“你很聪明,猜的都差不多。不过我们更喜欢被叫山中精灵,因为我们从来没做过坏事。修炼成人形只不过是对人间热闹的好奇和憧憬而已,也是我们山精必经的一步。” 此时的天弘似懂非懂,但结合以前看到的电视节目内容猜想,也能想明白一二。 白宁传过来的体温和顺滑的感觉,让天弘不禁心动。渐渐地,他伸出手想要抚摸怀中的白宁。 “呦,看来本姑娘回来的不是时候!”白絮提着两大袋子东西,蹦跳着走进了洞里。 天弘被惊了一下,立马收回了刚才想要“犯案”的手。 “谈到哪一步了?还需要这么零距离接触?”白絮将东西放在山洞中间一个自然形成的石桌上面,向二人走了过来。 “白絮!”白宁从天弘的怀中跳了下来,来到笼子外面又化成人形。 “怎么样?探到了么?是你的么?”白絮一脸好奇。 “没有,不是!你别问了!”白宁似乎有些忌讳,立马制止了白絮。 “什么探到了?什么意思?”天弘发觉到异样,立马握着笼子杆站了起来。 “天弘大夫,没什么,你别紧张!”白宁有些歉意,没有敢跟天弘对视。 “你刚才那样,其实是为了什么所谓的元丹是吧?” 天弘突然想起了在店中被抓时候白絮说的话,他好像就是白宁的什么元丹转世。 虽然听不懂,但在心里也能明白个大概意思。 刚刚似乎心与心的交流不过是天弘掉进了温柔乡而已。其实一切都是假象,白宁只不过是为了探索什么元丹罢了。 白宁没有再言语,但天弘却突然像爆炸了一样,握着栏杆就大喊起来:“你们还有没有真话?要取什么元丹是不是就得把我杀了,或者直接剖开我的肚子?什么山精?妖怪就是妖怪,一切都是骗局!” “天弘大夫,你别激动!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管白宁怎么竭力安慰,在笼子中的天弘依旧暴怒着,似乎刚才的温存只是拖出他生死的导火索一般。 白絮倒是蛮不在乎,充耳不闻地开始准备吃食。 “哎呀,坏了!”白絮突然大叫了一声。 “怎么了?”白宁关切道。 “我把,我把师父交代要买的东西给忘了!” “什么东西?” “哎呀,你别管了,你俩先吃吧,我再出去一趟!” 白絮说罢就急忙冲出了山洞,看来忘买的东西应该是很重要很急用的。 无奈,白宁只好将吃食拨了一些,递给了笼中的天弘。 怎么这小子根本没有接过的意思,还依旧吼着:“不吃!” “为什么?” “最后一顿?断头饭?” “不是,你想多了!” “你可拉倒吧,我是看出你们这些妖怪的真正嘴脸了!你们就跟冻过的豆腐、糠了的萝卜一样,全是心眼!” 白宁无言,呆呆地看着天弘。 “我从一开始不就该信你们的,还拉我去鬼城!你们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真当我是白痴啊?老子粘上毛比猴都精!俗话说得好,漂亮的女人不能信,好看的妖怪全都坏!” “这俗话谁说的?”白宁的表情开始有些冰冷。 “我妈!”天弘仰起脖子。 “你妈不好看?” “谁说的!我妈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女人!没有之一!” “那这话不是悖论么?” “你!” 天弘被噎住了,白宁说的话好像在理啊,这话他以前怎么没有想过。 如果天弘的母亲是个大美人的话,那这话从母亲大人的嘴里说出来好像就没有那么多的信服力了。 天弘还在绞尽脑汁地想着破解的方法,白宁却温柔地将吃食慢慢推进了笼子。 “我不吃!”天弘一脚将饭菜踢了出去。 扬出去的菜汤溅了白宁一身。 “你干什么?”白宁突然也没了好脾气。 “老子宁肯饿死,也不受你们妖怪的东西!” 白宁咬了下嘴唇,试图压制自己的怒气。 缓解了半天,才缓缓开头:“你想多了,真的想多了!我没有恶意!这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现在别说是你了,我也乱了,我师父也乱了,就是黎婆那边也乱了!” “什么乱了?有什么不能说的?你们无非就是想给你们的恶行找个借口罢了!还真当我什么都不懂啊?电视剧可不是白看的!老子今天就是要饿死,然后让你们的计划流产!” 突然,白宁一个瞬移冲进了笼子,掐着天弘的脸蛋子就发起了火。 “说准了,这饭你到底吃不吃?” “吃!” 第二十四章元丹科普 看似戏剧性的一幕再次发生,白宁掐着天弘的脸蛋怒气正盛,不过还是在天弘飞速变脸的同时散个干净。 “别紧张,我只是看不惯浪费粮食的人!”白宁又一个瞬移走出笼子。 只是纤手一挥,洒在地上的饭菜就跟一阵龙卷一般飞出了山洞。 “对,对不起,是我错了!”嘴硬的天弘也是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再加上白宁的法术表演,也是立马端正了自己的态度。 白宁细心地重新给天弘又打了一份餐食,贴着笼子跟天弘一起吃了起来。 “能问你个事么?”天弘抬起头。 “嗯!”白宁轻声回了一句,不过并没有停下端庄的进餐。 “我总觉得你不会伤害我,但,但怎么能从我身体里取回你的元丹?还是我整个人都是你的元丹?什么叫元丹转世?是不是跟你们妖精,哦不,山精修炼的内丹有关?” 天弘这话问得很巧妙,先是在试探中抬高了对面,又直截了当引出了下文。 白宁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怔怔地看了天弘几秒。 “怎么?你很好奇?” “那肯定的啊!事关我的生死!”天弘赶紧点了点头。 白宁清婉一笑,紧接着擦了擦樱桃小嘴,起身将自己剩下的饭菜端回石桌之上。 “所谓元丹其实就是内丹,不过是内丹形成的基础罢了。我们山精生下就有三颗元丹,然后随着修炼时间延长,元丹也会从三颗变成十颗。不过……” 白宁又坐回笼子旁边,后背紧靠着笼子,将最无防备的地方交给了天弘。 “不过什么?修炼期间跑了几颗,然后变成了我?”天弘急了起来。 白宁“咯咯”地笑了起来。 “你这想象力还蛮丰富。元丹在练到十颗的时候,我们山精就会迎来一次修炼的大圆满。如果成功,就会将十颗元丹化成一颗内丹。如果不成,那十颗元丹就会在化丹的时候分崩离析,有一颗甚至几颗会炸出体外。” “然后呢?”天弘听着有些上头。 “元丹本身就带着灵气,因此在炸出山精体外之后,它们就会找到同样具有灵气的个体吸附在上面。这样的个体不单单会是人,也可能是一棵树,一株草,一只动物,一个人甚至一块石头。” “哦,这么说你的元丹只是吸附在我身上,而不是我本身就是元丹。”天弘松了口气,仿佛意识到自己并不用死了,“哎,那为什么叫元丹转世呢?” “它过了多年还没被原来的主人找到,自然就跟着寄主转世投胎了呗。” “哦,难怪!”天弘点了点头,似乎彻底踏实了坐了下来,“那怎么取出来还你呢?” “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杀了你!”白宁突然一脸诡笑般转过身子。 “啊?”刚刚坐定的天弘如遭受雷击一般,差点仰了过去。 “哈哈哈!”白宁捧着肚子笑了起来,“放心吧,逗你的!” 天弘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只是阴沉着脸从地上站起,又来到远离白宁的笼子角落坐了下来。 “放心吧,一旦我们杀生,那就真成妖精了!”白宁的笑声还在洞中回荡。 “那你现在有几颗?”天弘问道。 “你自己数!” 白宁只是纤手一摊,手上立马漂浮出几颗珠子如同珍珠手链一般在空中不停旋转。 不过这几颗珠子,晶莹亮洁,亮中泛着一道道白光,普通的珍珠可没有如此状态。 “九颗!” 白宁点了点头,玉手一挥,珠子也没了踪影。 “那如此说来,就差我这一颗了!” 白宁再次颔首,抚了抚身上衣服的褶皱,重新端坐在笼子外面。 “每杀一次生,这元丹就会变成向红色转变一次,随着杀生次数渐多,会连同合成的内丹一起逐渐变成血黑色。”白宁撩了一下鬓角的头发,“我不想如此,所以也拿你没办法。” 天弘清了一下嗓子:“嗯,看出来了,你的元丹洁白如雪。看来你没骗我。” “这也是为什么我师父和黎婆那边都为我操碎了心的原因。不过……” 白宁似乎有些担忧起来,虽然天弘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从白宁的话语和微微动作上还是能看出些什么。 “不过什么?有事你就直说吧,反正我都被你们抓了起来,要杀要剐还是不是你们一句话的事?” 天弘来到白宁身旁,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早已是个阶下之囚,看到白宁的那个样子,他的心里竟然担心起人家来了。 白宁看着天弘,轻启红唇:“不过,不过我根本就没感应到你身体内的元丹,这是十分奇怪的事情。” “感应?” “嗯!”白宁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元丹都是从我身体内孕育的,所以不管隔了几世我都应该和它有多多少少的感应,但刚刚……” 看到白宁欲言又止的样子,天弘心里竟然也跟着揪了起来。他不知道这是喜欢一个人的原因,还是自己身体中的元丹已经跟白宁起了感应。 “没,没事。不行,不行就再来,再来一次!”天弘说着就张开了手臂。 他的意思,就是让白宁再过来感应一次。 但白宁却没有动弹,看着天弘的脸庞,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慢慢的,山洞中的两个人变成了无话不谈,虽然抛开了元丹的话题,但两个人还是越聊越开心,互相都觉得是相识许久的朋友一样。 “姐,我回来啦!” 一声清脆的喊声之后,白絮依旧像个小孩子一样蹦蹦跳跳地进入山洞。 她的不经意,直接打断了两人畅快的交谈。 白宁的小脸上有一丝红晕,似乎她也意识到跟天弘的交谈过于紧密了,于是紧走两步,将白絮迎了进来。 “去干什么了?这么半天才回来?”白宁佯装有些责备。 “不都跟你说了,去买东西了,师父交代的。”白絮嘟着嘴。 “什么东西?我看看!” “接着!”白絮将手中的塑料袋扔给了她的姐姐。 白宁只是看了一眼袋中之物,立马就吓得惊叫连连,一下子将塑料袋又扔了回去,紧接着就是低头作呕,极其痛苦的样子。 第二十五章可怕的塑料袋 看着白宁惊叫连连,天弘莫名心中一紧,可随后又看见白絮“嘎嘎”地捧着肚子笑了起来,他也看不明白了。 “袋子里是什么东西?”天弘大喊。 “要你管!”白絮立马怼了回去。 白宁紧跟着摇了摇手,示意天弘不要再问了,她已经又有要吐的冲动了。 这一下更加激发了天弘的好奇心,因此立刻将自己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落在地上的塑料袋之上。 洞中光线并不好,所以天弘也仅仅能看出白色塑料袋里装的可能是一根根水管粗细的东西,至于里面到底是什么,实在是看不清楚。 “姐,看你这样子!彻底变成人啦?”白絮说笑着,将白色塑料袋扔到了石桌边上,独自开始享受之前买回来的美食。 “白宁,你没事吧?”天弘还是有些担心。 白宁挥了挥手,另一只手捂着胸口,半天没有说出话来,想要吐,却只是干呕了几声,可能是刚才不怎么正经吃饭的原因。 天弘看着白宁满脸的痛苦,似乎猜到了塑料袋中一定装着什么恶心的东西,这东西不一定非常可怕,但一定一定十分恶心。 “喂,你俩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白絮架着二郎腿还吧唧着嘴。 “要你管!”天弘也学着白絮的话给怼了回去。 “哎我这暴脾气,你敢学我!”白絮柳眉倒竖,气鼓鼓地叉着腰大有要教育一番天弘的意思。 “学你怎么了?我就不信你敢动我!你敢伤我一根汗毛,你姐的元丹就不一定变成什么颜色!” “哎呦,可以啊!我就出去半天,你竟然把我姐初洁元丹的事都套了出来!” 什么初洁元丹?白宁压根也没跟自己说啊!天弘大脑飞速旋转,当时只是知道白宁体内有九颗洁白如雪的元丹,并没有提到什么初洁啊。 难道保持最初状态的元丹就可谓初洁元丹? “那你看了!所以你还是给我老实一点,老子也不是这么好欺负的!”天弘嘴硬地叫嚣着,但心中也是忐忑。 白絮这个丫头跟白宁完全就是反着来的两种性格,一旦这小丫头的元丹都已经是黑红色,那自己这么嘴硬就是在给炸药的引信点火呢。 “哼!”白絮一摔筷子走向天弘,“别太把自己当盘菜,本姑娘收拾你,就跟碾死一只蚊子一样简单!” “你就吹吧!有种别用法术,咱俩比比!”天弘嘴上依旧不服。 “比就比,我还怕你啊!我保证不用法术!”白絮说着就要打开笼子的大门。 “白絮!”白宁一声斥责,又立马变回恶心干呕的样子。 “姐,你吐你的吧!我把这小子的嘴给撕开就出来!” “咔哒”!门锁打开。 白絮几下就将天弘从笼子里拽了出来。 天弘的双手挡在胸前,衣领任由白絮抓着。他没有跟女人动手的经验,因此还是先护住自己比较稳妥。 “放,放开我!”天弘叫嚷着。 “我让你嘚瑟!今天姑奶奶我教教你怎么本本分分做人!” “喂喂,别动手哈,别让你姐姐的元丹变色!” “我就揍你一顿,怎么会影响元丹的颜色?” “你敢动我,我就咬舌自尽!”天弘说着,就将舌头伸出来夹在牙齿之间。 可这一下却让白絮直接笑了起来。 “哈哈哈,别逗了!你自杀可改变不了元丹的颜色!再说了,就算一不小心给你打死了,我也可以把我的元丹给我姐,你拿这个要挟我没用!” “等会!”天弘立马愣住了,“这元丹还可以给别人?” “当然了!” 白絮说罢就将自己的元丹展现在手上。 十六颗!整整十六颗!跟白宁一样雪白的元丹,在白絮的手上翻滚盘旋着。 天弘都看傻了,半晌才被白絮手上的拉扯给拽清醒了。 “再等会!”天弘拨开白絮抓着她的手,“那你们费这么大劲干嘛啊?你给你姐姐一颗不就完了么?我也正好不用死了!” “我才不要!”白宁擦了擦嘴,走到近前。 “听见了吧!”白絮耸了耸肩。 “那你为什么会有十六颗元丹?你们不是拥有十颗元丹就能迎来大圆满么?”天弘还是不理解。 “想知道?”白絮俏皮地问。 “嗯!” 天弘的好奇心算是彻底被勾了起来。当他看到白絮那同样洁白的元丹之后,再也就没了先前的害怕。毕竟白宁今晚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如此纯净的元丹,是没有沾染过杀气的表现。 “咱俩打一架,你赢了我就告诉你!”白絮撸起了袖子,看样子真是要大干一场。 “白絮!”白宁凝眉轻皱。 “哎,姐!这次你就别管了,我保证不用法力!你要是再妨碍我收拾他,我就一把掐死这个小子!”白絮摆了摆手。 在这姐俩之间,天弘一直都把白宁当成救星。当这次再看白宁的时候,这迷人的女人却只是叹了口气,转身给二人让出了场地。 “哎,喂!你不管管你妹妹?”天弘顿觉有些手足无措。 “得了,得了,赶紧的吧!”白絮一脸的不耐烦,“你看我姐也没用,只要我不乱来,我姐从来都不管我!” “不是,我是怕给你妹妹弄伤了,毕竟我是一个大老爷们,还学过一招半式。白宁,你真不担心啊?” 天弘没有搭理白絮,不是真不搭理,而是不敢。因此直接找了个借口,转身让白宁方向靠近。 “先照顾好自己!” 还没等天弘走出两步,白絮在后面一个飞踹就踢在了天弘的腰眼之上。 天弘还没反应过来,一下子就拍在了地上。 “就这还学过两招?”白絮一脸鄙视地看着刚才差点从中间折断的天弘。 “啊,哎我去!你,你怎么还偷袭啊?你怎么一点武德都不讲?”天弘捂着腰,勉强将身体翻了过来。 “哼!对你们男人,姑奶奶从来不用讲道理!随手打死一千个都不带有冤假错案的!” 说着,白絮抓住天弘的手腕,一个背摔就将他砸向了石桌。 “哗”! 石桌上的东西全部被天弘碰得洒落一地。 而那个白絮刚刚带回来的白色塑料袋,正好落在了天弘的面前。 袋中的东西散落出来一些,可就这一点点东西就让天弘不禁汗毛倒立,胃中立马翻江倒海起来。 第二十六章浑身是蛇 天弘虽然只是一个动物医学系的学渣,但四年大学也还是让他对于动物的种类有了十分详尽的了解。 当他看见从白色塑料袋散落在外的东西时,他立马开始感觉胃中翻涌,仿佛中午吃的东西立马就要逆流而出。 “我擦!”天弘一个翻身从石桌上滚了下来。 可就这么一个动作,似乎搅动了周围的空气。袋子中的血腥气味也立马萦绕过来。 “你们妖,哦,山精真恶心!这东西你们都吃?” 捏着鼻子的天弘只是再一次看了一眼袋中之物,又立马涌上反胃的感觉。 那白色塑料袋子里装的竟然是被扒了皮的如同手指粗细的蛇,蛇身上全部都是血,胡乱交叉着缠绕在一起,其中有一条似乎还在微微地动着。 而几条蛇下面,似乎还有一条更粗的,大概能有自来水管粗细。 这些死蛇并没有被开膛破肚,天弘也没有看到什么明显的致命伤。也就是说,这些蛇是在活的时候,被生生扒下了蛇皮。 袋中东西的腥味再加上血气,并不是捏住鼻子就能躲避得了的。天弘虽然在尽量避开视线,但还是能时不时闻到那种令人作呕的味道。 “谁告诉你这些东西是吃的?再说我们貂族本身就是捕食这些东西长大的,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白絮满不在乎,直接用手将死蛇装回塑料袋,系紧后扔到了一边。 “那你姐姐怎么恶心成那样?”天弘虽然觉得白絮说得在理,但白宁的表现完全都是在驳斥她的理论。 “废话!我姐从变成人之后,二十年没碰过生食。现在看见这些东西,当然恶心了!” “哦,那你变几年了?” “十八年!” “那是不是可以说是,你姐二十,你十八?” “你特么又在套话!看姑奶奶佛山无影脚!” 天弘也不是傻子,其实已经看出来了两个女人对自己根本没有什么敌意。不过是这个叫白絮的小丫头更加活泼一些而已。 看着疯丫头向自己假模假式地不停地伸腿,天弘自己也突然有了一点点顽皮的想法。 抓住白絮踢过来的腿,天弘急忙向后一带,白絮当即就像做了一个一字马一样坐到了地上。 “啊!”白絮捂住腿根叫了起来。 “还来不来?” 天弘走到白絮身边想要伸手拉她,却无意间瞟见远处的白宁也在忍俊不禁。 “来!我刚才没准备好!”白絮推开天弘的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了起来。 “还来?我真动手啦?我上大学的时候,有个女朋友练到跆拳道黑带,一直都是我在当陪练,因为我小时候真学过几年散打!” “那正好了!本姑娘就是要学学咱们中国的武术!” 白絮把袖子挽到胳膊肘位置,再次做好了攻击前的架势。 “你妹妹是个武术迷?”天弘问远处的白宁。 白宁微笑着冲他点了点头。 “我让你分心,看招!黑虎掏心!” 白絮见天弘正转头看着她姐姐,立即发动了攻击。纤纤小手带着风声直抓天弘的胸口。 天弘回头的时候,白絮的手已经接触到了他的衣服。天弘急忙一个侧身,利用垂直的大臂将白絮的攻击化解。 “小鸡啄米!” 白絮的右手变成鸡头的造型奔着天弘的脑袋就扎了过去。 天弘抬头一看,小丫头的攻击颇为乏力,因此只是正过身来懒洋洋用双臂挡在头顶之上。 “猴子偷桃!” 清脆一声后是一记向上的绝情飞脚。 “啊!”天弘惨叫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 “白絮!”白宁见状焦急地跑了过来。 “啊,谁,谁教你这么下三滥的招数?”天弘脑门暴出冷汗,双手捂在下面,痛苦万分。 “你,你没事吧?”白宁一脸歉意。 天弘摆了摆手,大口喘息:“没,没,没事。我,我没想到,没想到这样的小丫头,下,下脚会这么黑!” 怎料白絮却毫不在乎,小嘴一嘟:“哼,我这一年夜场不是白混的,就这招练得炉火纯青!对于你们这种臭男人,百试百灵!” “白絮!你还说!”白宁斥责一声,面对受伤的天弘,也只能用手扶着他的胳膊,受伤的地方实在是不好下手。 “没,没事!” 天弘被白宁扶了起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滴落,暂时还站不直身体,只能弯着腰在原地走了两步。 “切,不堪一击!”白宁嘟囔一句。 “还说!”白宁加重了语气。 “哈哈哈,什么事这么热闹?” “师父!” 暴蜀就像一阵风一样突现三人身前,姐妹俩赶紧低头行礼,私放天弘出来的白絮更像做错了事一样,弯着腰不敢抬起头来。 “怎么把这个家伙放出来了?”暴蜀不悦。 “他,他,他想跟我比试比试身手。”白絮回答的声音有些颤抖。 “呵,他一个凡夫俗子要跟你比试?你真当为师是老糊涂啦?” “哎呀,师父!”白絮一下子抓住暴蜀的胳膊,撒娇地摇了起来。 “嗯,也正好!絮丫头,为师让你买的东西买回来没有?” “买,买回来了!”白絮就像受到特赦一样,立马将白色塑料袋拿了过来。 “好,那开始吧!” 暴蜀声落,天弘一下子凭空飞了起来,直到像“大”字一样贴在铁笼子上才稳住不动。 “什么,什么就开始?你们要干什么?”天弘惊愕不已。 “师,师父,您这是要……”白宁也突然紧张起来。 “为师要把你的元丹给打出来!”暴蜀的回答简要干脆,“絮丫头,打开塑料袋!” “是,师父!” 白色塑料袋刚刚解开,一条条血都快干透的死蛇仿佛活过来一般径直飞向被固定住的天弘。 两条蛇奋力挤进天弘的鼻孔,三条正要钻进他的耳朵和嘴巴。 “张嘴!”暴蜀大吼。 受到钻心疼痛的天弘怎可能就范,他看着不停往自己嘴里钻的血蛇,不禁紧咬牙关,不留一丝缝隙。 “师父!”白宁担心地转头看着暴蜀。 “闭嘴!”暴蜀怒斥。 怎料嘴边那蛇像是有思想一样,见天弘迟迟不肯张嘴,立马调转蛇头,急速冲着天弘的屁股就冲了过去。 “啊!” 天弘吃痛,大嘴一张。空中另一条蛇趁机补位飞快钻进他的嘴里。 而后剩下的两条蛇在所有蛇都就位的时候,立马盘踞在天弘的眼窝之中。 要命啊,现在的天弘不仅让人觉得恶心,那奇怪的造型更是让人难以形容。除了眼窝中的两条蛇盘踞得老老实实,其他的都在摇晃着尾巴,似乎折磨天弘颇有乐趣一样。 “哥,我来救你了!” 这熟悉的声音如同救星降世一般从山洞外传入,紧接着抡着类似偃月刀的东子气喘吁吁地犹如天神降临般闯了进来。 第二十七章洞中大战 “这地方可真不好找!”东子抹了一下脑门上的汗水。 看着大哥被折磨如此,他不禁大怒起来。 “哇呀呀,放了我哥,我饶你不死!”东子将手中偃月刀横扫后握住,双腿岔开,一个标准的侧马步立于当场。 “抓住他!”暴蜀双手在空中不停地挥舞,没有停下对天弘施法的意思。 “是!”白絮领命。 “胖子,快走!” 白宁紧忙上前提醒,却被白絮一把拉住。 只身前来的东子,眼瞅着白絮怒气冲冲向自己跑来,突然背过手中大刀,一个利索地转身就跑出山洞,竟然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 “白絮!” 见妹妹也跟着追了出去,白宁不禁忧心万分。 “别管她!干正事!”暴蜀声辞严厉。 “是,师父!”白宁不舍,又瞄了一眼洞口。 “为师已经堵住了这小子的七窍一门,你赶紧用袋中的龙筋将你的元丹给打出来!” “龙筋?”白宁吓了一跳,这东西她听都没听过。 “就是百年以上的龙鲟鱼的脊髓!把龙筋拉成弹弓模样,朝着小子的腹部打过去,快,要是这小子憋死了,那就前功尽弃了!” 师父的命令那就是圣旨,何况暴蜀如此也是为了她。因此白宁一点也没敢耽搁,立即将龙筋从袋中取出,然后利用法术操控其拉成了一个弹弓的样式。 “啪”!龙筋真的就像皮筋一样打在了天弘的肚子上。 “力度不够,再来!”暴蜀见天弘身后并没有元丹的出现,立马又提高了几个分贝。 “啪”! 天弘的身后除了空空的笼子,还是一无所有。 “再来!” “师父,要不还是算了吧!” “别废话,快点!这小子已经扛不住了!快打!” “是!”白宁的声音已经小得不能再小,她看着在半空痛苦挣扎的天弘,已经露出了想要退却的神态。 不过就是一颗元丹而已,她是真的不想再伤害天弘了。 “宁丫头,还在磨蹭什么?难道你要这小子带着元丹去鬼城投胎么?还想再等几十年么?” “好吧,师父。” 这次白宁几乎将全部法力使出,乳白染血的龙筋已经被拉成了满弓的样子。 “住手!” 突然,洞外又蹦进来一人。人身上附着一条白狗,强壮的体魄被洞外的逆着的光映得更加高大。 白狗就像一个断带背包一样,来到洞中之后,立即从男人背上滑了下来,而后站在男人身旁,恶狠狠地瞪着眼前师徒。 没错,来人正是国图,身旁的白狗,就是大白! 两人突然的到来,惊得心里乱糟糟的白宁顿时泄了法力。这一下龙筋击打的力度巨大,眼瞅着它打在天弘肚子上的时候,竟连同龙筋上的残血都甩在了他的肚子上。 “啊!” 天弘大叫一声晕了过去,同时封住七窍一门的死蛇也在瞬间都被挤了出来。 “少爷!”国图担心地喊了出来。 暴蜀也在同时因为法力被泄不禁往后退了几步。 “奇怪,还是没出!宁丫头,先对付来人!” “是!师父!” 就这样,暴蜀带着白宁开始跟国图和大白对峙了起来。 不过在高手过招之前,好像都得有这么一个仪式。双方只是摆出了架势,但并没有哪一方提前出手。 这或许就是高手之间的试探。 “国图,你能对付哪个?”大白低声问道。 “神君,我来对付老家伙。你身体还没痊愈,那个小的交给你了!” “哈哈,老夫正有此意!” “嘭”! 只是瞬间,国图一下子就给暴蜀撞飞到山洞的墙壁之上。 别说白宁没有反应过来,就是得道如此的暴蜀也没有想到,一个普通的人类会有如此的速度。 “师父!”白宁大喊一声,随即转身扑向国图。 十只美甲转眼化成利刃,身体跃起就像轻盈的蝴蝶。 “国图小心!”大白在后面提醒。 国图没有退缩,只是左臂抬起,硬生生抗住白宁这一击。 “当”! 就像两块金属碰撞一样,国图右手顺势抓住白宁的腰带,一个后转身将白宁甩向了大白。 白宁反应极快,眼瞅着自己要与地面将来个硬接触,立马变身娇小的雪貂,前爪轻垫地面,仗着国图给的惯性,径直扑向大白。 “神君,小丫头交给你了!”国图大喊。 “没问题!”大白回得很轻松。 “别分神,还有本尊呢!” 突然,暴蜀一个瞬移来到国图身边,仍旧是在天弘店里那一招,一把抓住国图的脖子就要将其提起来。 怎料国图只是轻轻一笑,双手分别握住暴蜀分开的手指,只是一较劲,整个人立马脱离了暴蜀的控制。 “不对!”暴蜀眉头一皱,“本尊在那小子店里就觉出你身上不对劲,你不是人?” 国图亮出迎敌招式:“吾乃秦广王麾下怒正将军!” “呵,纳魂首将国图?” “正是在下!” “看来我低估这小子了,连你都是他的护卫!原先在店中,你是带着束缚阴炁的躯壳了吧?” “少说废话,要么放人,要么再战!” “好,本尊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后悔!” 言罢,暴蜀瞟了一眼正在纠缠的徒弟白宁和大白,立马又单手带风抓向国图的脖子。 这种招数对于国图来说,已经可以算是老生常谈了。 看着疾来的敌手,国图不急不忙用一只手臂挡在脖子当前,另一手挥拳直奔暴蜀的肚子。 可就在暴蜀的手接触到国图手臂的一瞬间,暴蜀突然在国图面前消失了。 再等国图反应过来,已经感觉自己脖子后面一阵邪风。 他紧忙将脑袋后仰。 果不其然,脖子和后背肌肉的闭合立马夹住了暴蜀的手掌。 快!真的好快! 国图心中暗暗惊叹,这是怎样的速度,竟然差点让自己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此时一狗一貂已经打得难解难分,毕竟大白身上有伤,一时半会还真是照顾不到国图这边。 于是国图心中一横,立马挥起右臂向后扫去。 这一击国图几乎动用了身体的极限,急速的右拳在与空气的摩擦中被引燃。 “呼”! 拳头经过的地方灼烧出一阵黑烟。 暴蜀心中一惊,急忙向后一跃。 可就是这一次下意识的躲避,暴蜀忽略了身后跟他徒弟纠缠的大白。 “国图,准备!”大白瞅准时机,脚踩着雪貂白宁,一下子越过了暴蜀。 “得令!”国图回应。 再等暴蜀和白宁反应过来的时候,国图已经张开臂膀,像一堵墙一样奔着师徒俩就冲了过去。 “小子,醒醒!”大白用爪子拍了两下昏迷的天弘,紧接着左前爪红绿光爆闪,一下子打在天弘的眉心之间。 第二十八章真特么仗义 大白趁乱越过了暴蜀师徒,直接落在了昏迷的天弘面前。 此时的天弘已经瘫在笼子外面,满身斑驳血迹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周围那些死蛇的。 大白的左前爪刚刚接触天弘一秒钟,天弘立马就像受到电击一样清醒了过来。 “喔!”天弘意外地看着面前的大白,“你,你怎么来了?” “别废话了,能动不?” 天弘晃了晃四肢,立马点了点头。 “那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了!”大白说完就转身要走。 天弘一把拉住大白的狗尾巴:“哎,什么意思?” “老夫和国图根本就不是那个老东西的对手,你自己趁机跑吧!” “那你们呢?” “废话,我们打不过他,当然得先跑!” “那我怎么办?” “你自求多福吧!放手!快放手!老夫咬你了啊!” 大白毫不犹豫地呲着牙咬向天弘的手,天弘心中一颤,条件反射一般放开了大白。 大白这个狗东西,真是说到做到,刚获得自由,立马就朝洞口跑去。 这时的国图已经像抱木桶一样,死死地将暴蜀师徒俩困在自己怀中。不管师徒俩怎么挣扎,国图都竭力将法力全部输送在胳膊上与之抗衡。 可这种对峙是极其消耗法力的,仅仅大白和天弘说话的几秒钟,他的额头已经青筋暴起,汗珠吧嗒吧嗒地掉在了暴蜀身上。 “国图低头!” 大白喊了一声,国图收到指令瞬间放开师徒俩并蹲在地上。 本来暴蜀还在运用法力抵抗国图困缚,怎料一抬头就被12号的四只狗爪子一下子蹬了个四脚朝天,顿时勃然大怒起来。 “真是气煞我也!本尊要让你们全都葬身于此!” 说着,暴蜀手中红光凝聚,随着红色光球越来越大,光球周围若隐若现几道闪电,还不时带着噼噼啪啪之声。 “国图,背包闪人!” 大白一下子跳上国图的后背,又变成狗狗背包一样,附在了国图身上。 国图没有耽搁,连应承声都没有,立马撒丫子起来。 “给本尊站住,别跑!” 看到一人一狗占到便宜就撤,暴蜀的心中极其不是滋味。加上刚刚爆发的火气,整个人都似疯魔了一样,立马追了出去。 “师父!”化成人形的白宁在洞口喊道。 暴蜀没有回应。 回头看了一眼其实在假装晕倒的天弘,白宁还是紧跟暴蜀之后追出了山洞。 半晌,天弘微睁一只眼扫了下洞内,当发现洞中只留自己一人的时候,心中暗自窃喜起来。 好家伙,大白这一招调虎离山玩得高啊。当时看着大白回头咬向自己的时候,心中还是哇凉哇凉的。没想到只是片刻,天弘大赞了大白的良苦用心。 伸展下四肢,天弘蹑手蹑脚往洞口靠近。 “哥,我来救你了!” 话音刚落,一个大胖子就跑进了山洞。那呼吸道因为气体急速的摩擦,已经发出了呼哧呼哧的声音。 天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是师徒俩回来了,赶紧眼睛一闭,一头栽倒在地。 “哥,别装了,是我!”胖子用脚踢了踢倒下的天弘。 “东子!”天弘喜出望外,“你也来救我来啦?” “这话是怎么说的?怎么叫也呢?救你这场仗可是胖哥在打头阵!当时我来的时候,你还在笼子上呢!幸亏我们提前制定了战术,我才能够把一个小丫头引了出去,从而给大白和国图减轻了压力!”东子一手握刀一手将天弘扶了起来,“胖哥我今天功不可没!” “哦,那被引走的那人呢?”天弘仿佛看见了什么,瞬间面色铁青。 “我怎么知道,估计是被我甩掉了!哥,你可不知道弟弟我有多不容易,我今天几乎把一年的步都跑完了!”东子拍着天弘身上的灰土,“等回家的时候,你可得好好犒劳犒劳你兄弟我!没有十顿八顿大肘子,我可补不回来!” “嗯,我问你引的人呢?” “我不是说了么,我不知道!可能是甩掉了!” “那你看看你身后这是谁?”天弘手指着东子后背。 “谁啊?”东子回头看去,“什么也没有啊?咋了哥?你可别吓我啊!” 突然,从东子身后跳下一瞬雪白。 只是一眨眼间,那雪白就变成了白絮。 “可以啊!这胖子体力真不赖!这么大的体格子竟然一下没歇,带着本姑娘跑了好几分钟!” 突如其来的夸赞给东子吓了一跳,二百多斤的家伙竟然忽地一下跃到了天弘的身后。 “什么情况这是?你,你哪来的啊?”东子大喊。 “呵,你们到底知不知道我师父是谁?还跟我赛跑?我师父是堂堂电岳圣君,三界身法最快的男人!” “你,你,你什么时候追过来的?”东子还是不明所以。 “哎我的天!”天弘叹了口气,“还不明白?人家一直都在你后背上趴着,就等你力竭的时候好收拾你!” “啥?我,我没感觉啊!”东子大惊。 “我?我等他力竭?笑话!本姑娘收拾这胖子还用等他力竭?”白絮一脸不屑地捏着手指在哥俩面前踱起步来。 “行了,多说无益。怎么能放了我哥俩?”天弘冷峻起来。 “怎么也放不了,除非把我姐的元丹交出来!” “你姐的元丹可能不在我这,她和你们师父对我做过试验了!”天弘回。 “不可能!”白絮也皱起了眉头,“黎婆不会错的!当初在鬼城的时候,黎婆就说过你体内可能有我姐的元丹,所以我姐的诱香才对你没用。” “自己看!信不信随你了!”天弘手指着笼子外散落的死蛇,拉着东子就往洞外走去。 看着一地的死蛇,再加上严肃如另人的天弘,白絮突然不知所措起来。 “站住!”只是几秒,白絮立马又叫住了哥俩,“不管如何,也得等我师父回来你们才能走!” “我要是偏不留呢?”天弘还在阴沉着脸。 “那就别怪本姑娘不客气了!” “哎,等会!你们要什么元丹跟我有什么关系?”东子拍了拍天弘的肩膀,“哥,你们慢聊,我先走了哈!” “你真特么仗义!”天弘和白絮异口同声。 “本来么!哥,你欠人家东西就赶紧还给人家!”东子摊了摊手,继续往洞外走去。 第二十九章真兄弟就是用来卖的 这时天弘都快在心中咒骂东子一万遍了。别看这小子心宽体胖的,可总在这种时候心眼贼多,说抛下他哥就抛下他哥了,连个头都不回! 白絮似乎也没有难为东子的意思,看着这胖子从身旁经过,一点阻拦的都没有,反而搓着手掌慢慢踱向天弘。 “哥!动手啊!” 东子路过白絮身边的时候,突然一个转身将其抱在怀里,然后紧忙喊着天弘过来帮忙。 可这发生的太突然了,天弘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然后只是一秒左右,白絮一个背摔就将二百多斤的东子甩了出去。 天弘也没多想,可能只是出于下意识,伸手就将空中的东子接在怀里,化去他身上的惯性之后,稳稳地将其放在地上。 白絮都傻眼了! 她自己怎么也算修炼几百年的山精,在摔胖子的时候都颇费几分力气,怎么见天弘像是丝毫没有吃力的感觉呢? “哥,哥,你,你没,没事吧?”东子瞪大了眼睛。 “没事!”天弘只是一顿,立马反应过来,于是靠近东子的耳朵,“可能是刚才大白救我的时候,给我传了些法力。” “啥?你家大白给你传法力了?还带这么玩的?”东子却嚷嚷起来。 “嘘,小点声!”天弘叹了口气,“算了,都听见了!” 白絮笑了笑:“我说呢!你怎么突然之间力气这么大,原来还有帮手!不过大白是谁?” 白絮不知道大白也正常,毕竟她们两姐妹是被亦卿制服的,当时大白早已经不省人事躺在里屋之中,所以脑中根本没有关于大白的印象。 “哥,那你现在对付她绰绰有余了吧?”东子根本没给天弘搭理白絮的机会,立马激动地追问起来。 “我不知道。”天弘摇了摇头。 “这还不简单,你俩打一场不就知道了么!” 天弘是打死也没想到,有一天有一场架会是他这个胖兄弟给安排的。现在逃还来不及呢,亲兄弟竟然帮着对面说话。但又能怎么样呢?狠狠瞪了死胖子一眼,也没有别的办法。 显然,这样的提议也得到了白絮的肯定。 似乎这个小丫头更好奇被灌注法力的天弘到底拥有什么样的战斗力。 不由分说,白絮直接抓向天弘的脖子。 天弘心中一颤,立马推开东子,自己则往后倒退了十几步。 “五雷轰顶!”白絮玉手带电继续抓向天弘头顶。 天弘急忙又往后退了一步,他心中也是忐忑,毕竟刚才救下东子只是情急之下,自己并不知道到底怎么运用法术。 “猴子偷桃!” “还来!” 天弘怒斥一声,立马双腿岔开,膝盖并拢呈钳羊式夹住白絮偷袭过来的腿。 白絮见势不妙,立即身体凌空,用另一条腿向天弘的胸口踹去。 天弘反应够快,双手挡在胸前承受撞击,只是倒退了一步,就稳住了身形。 “好!”东子不知道在哪捡了些吃的,坐在坍塌的石桌旁边一边大快朵颐一边还给二人鼓掌。 天弘看着他这个胖兄弟,心中也是无语。他有时候真搞不清楚这家伙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别分心!碎石爪!”白絮两手交替,夹着闪电袭来。 天弘又一个连连后退才勉强躲过。 “小丫头,你有点玩赖啊!怎么老想着电击我哥?”东子大喊。 “还不都是你给找的好差事!”天弘心想。 “接着!”东子将其带来的类似偃月刀的大刀突然扔给了天弘,“哥,既然她不仁,那就别怪咱们不义了!好好收拾收拾那个小妮子,让她见识见识咱们中华武术的厉害!” “你快闭嘴吧!”天弘心中苦涩。 就东子这种话被白絮那种武术迷听到,还不得更加兴奋起来。再说自己根本也不会耍大刀,虽然小时候学武的时候,看过同学练过各种兵器,但自己也就是会一些表面套路,其中内涵和标准动作,是坚决做不出来的。 果不其然,白絮见到天弘接下大刀之后,那种喜悦的劲立马表现在脸上。 要说这小丫头刚才还留了几手,现在可不会再这么干了。 于是双手化为利刃,白絮像一个母金刚狼一样冲着天弘就扑了过去。 天弘立马大刀横扫,逼迫疯婆子跟自己拉开距离,他则握着大刀又往后退了几步。 完了,已经到头了,身后就是铁笼子,天弘立马感应到了脚给出的反馈。 不能再退了,必须主动出击了。 而且一旦暴蜀和白宁师徒俩再半路返回,自己更是没有逃离山洞的机会了。 心中拿定主意之后,天弘握住大刀的手更加紧了几分。 “迅龙抓心手!”白絮再次发动攻击。 这一次天弘没有退让,而是抡起大刀就劈向白絮的脑门。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一样的招式能喊出不一样的名字,中国武术的招式就是被你们这种人糟蹋了!”天弘怒吼,在大刀抡下之时紧跟几步向前逼近。 “当”! 白絮的利爪挡住了大刀的攻势。 “还没完呢!再来!”天弘收刀五寸,离开白絮利爪之后,立马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身,大刀也紧跟着再次抡了起来。 天弘横扫、立劈,而后将大刀横着定在腰间,让自己像在跳芭蕾一样,带着大刀在山洞中旋转。 “当”!“当”!“当”! 天弘一套套华丽的招式,让白絮只有招架之力,也让东子呆滞地忘了手中的美食。 “痛快!”白絮邪魅一笑,突然间凭空消失。 再出现的时候,她竟然已经将利爪贴在了天弘的脖子上。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天弘气喘吁吁。 “嘿嘿,你别忘了我师父是谁!”白絮笑得露出洁白的牙齿,“别看我们姐俩其他的没怎么学会,但是我师父的速术,我们都已经学到了一两成了。” “你都这么厉害了,为什么还找我比武?”天弘不解。 “本姑娘第一爱狗,第二就是太爱中国的武术了,你其实还算得上一个对手!” “那现在都比完了,能不能放了我俩?” “不行!”白絮回得很干脆。 “放了我哥!”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东子悄悄地摸到了白絮的身后,之后铆足了劲,像一头野牛一样一下子给白絮撞得飞出老远。 “东子,对不住了!”天弘眼前一亮。 “啥?” 东子瞪大了眼睛,这时的他已经被天弘抓在手里,像是甩链球一样,唰的一下砸向刚刚倒地的白絮。 第三十章脂肪太厚 二百多斤的胖子就像链球一样被天弘甩了出去。 别说东子没反应过来,就连刚刚倒地的白絮也没有做出一丝反抗。 “啊!”这一声是东子发出的。 他身下的白絮直接被砸晕了过去。 “我的妈呀,我的腰啊!”东子痛苦地按着腰部从地上站了起来。 “对不住了,兄弟!”天弘有些尴尬。 “你,你倒是提前说一声啊!你这让我最近怎么策马狂奔?” “你可拉倒吧,谁不知道你跟我一样都是单身狗!”天弘打趣,搀着东子就往洞外走去。 “她怎么办?”东子有些犹豫。 “你还有心思担心人家?”天弘拍了一下东子的大脑袋,“等会她师父回来,自然会救!” “哎哎哎,哥,往上走!” 山洞外是一条横切的山路,一头向上,一头向下。天弘本来以为是要下山的,结果东子告知,公路是在山上,山下仅仅是一个峡谷而已。 “哥,咱们去哪?” “不知道。”天弘摇了摇头。 现在也不知道大白和国图在什么地方,要是贸然回到店里,她们师徒三个一定还会找回来的,到时候自己和东子肯定是不能应对的。 “那咱们还是回店里吧!”东子突然说道。 “为什么?”天弘不解,并把刚才心中的顾虑说了一遍。 “亦卿说她忙完了会回到店里等咱们,那不就算又多了一个帮手么?那个姐俩就是她抓到的?” 对啊!天弘觉得东子说得在理,何况现在真不知道还能去哪里,于是赶紧跟东子互相搀扶着踏上了归途。 路途实在太远,哥俩走到市郊大路上才打上了车,等二人回到店门口的时候,东子直喊自己的脚要报废了,天弘也觉得双腿就跟灌铅一样,再往前迈一步都是困难。 “你好,这里是天弘的兽药店么?” 来人一个黑帽衫男孩,岁数应该不超过二十,帽子低低扣在脑袋上,脸上还带着一个黑色的一次性口罩,仿佛生怕别人认出来一样。 “哦,是,不过你没看都关门了么?”东子指着拉下的卷帘门,“我家内部装修,最近都不营业了,不好意思!” 男孩的身体抖了一下,微微抬起头。 正当东子刚要砸门的时候,男孩突然靠向东子,然后以极快的速度用什么捅了东子好几下。 等天弘反应过来的时候,男孩已经抽身离开。不过他慌忙间似乎看到男孩手上带着应该是指虎那样的东西,指虎中间有一个尖锐的凸起,像一枚箭头一样。 再看东子,鲜血已经染满了左侧腹部。 “喂,别跑!来人啊,杀人了!”天弘大喊。 男孩见势不妙更是撒开腿快速消失在夜幕中。 几秒后,天弘感觉东子在拉他。转头看去,东子已经在颓颓地任由身体往地上软下去。 “东子!”天弘抱着胖东子急呼,“别睡啊,醒醒!” “别,别叫了,哪有,哪有这么快死啊。快,快,快送我去医院,好,好疼啊!”东子有气无力。 “好好,你别睡,我马上拉你去!” 想着x5的车钥匙不是在店里就是在国图手中,天弘急忙起身奋力地砸起卷帘门。 “开门,开门啊!店里有没有人?开门啊,我兄弟要不行了!” “哗啦啦”! 卷帘门打开,亦卿果然在店里。 “快,快!东子被扎了,快把车钥匙给我!”天弘已经快语无伦次了。 亦卿却很淡定,扫视了周边没有行人,立马将东子凌空抬了起来。 “放轻松!” 仅仅三个字,亦卿就将漂浮起来的东子往店中转移。 是啊,怎么把亦卿给忘了!人家可是天神啊,受个伤哪用去医院啊! “我来!”天弘嫌亦卿太慢,立马抱着东子就冲了进去,给他放在动物诊台上,连大气都没喘一下。 “难怪啊,体内有爻椊的法力!”亦卿自言自语,随后将卷帘门再次放下。 紧接着来到东子身边,就是轻轻地碰了东子一下,亦卿连脚步都没停,继续向里屋走去。 “行了,起来吧!”亦卿头也没回。 “这就完事了?”天弘不敢相信。 “放心吧,这家伙脂肪那么厚,根本就没扎透!让他赶紧起来吧,别躺在台上占地方。”亦卿走到内屋,回身指着里屋叮嘱,“小点声!” 天弘有些不放心,扒拉着东子受伤处的地方反复看了半天,随即也向里屋走去。 “得了,起来吧,没事了!”走之前,天弘拍了拍东子的大肚子。 “啊?”东子还在迷茫之中,“完事啦?不用再抢救抢救?” 天弘没理他,快步走向了内屋,他想看看是不是大白他们也平安归来了! ------------------------------------- 鬼城。 “夜祭,到第几家了?” 幕帘后说话之人正是当初八臂罗刹向之报备的领导模样的人。 “回大人,第九十三家!” 夜祭使者,当初国图的手下,鬼城十八千户之一。 “之前的魂都纳回来了?” “回大人,是!只要是纳不回来的小魂,那就一定跟那晚的红光有关!” “唉,这个方法好是好,就是太招摇也太费时间了,真要让上面知道了,咱们不好交代!” “大人,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罗刹排出可能跟红光有关的家庭,足足有三百余家,为了不让上面察觉,咱们已经尽量压低了效率。而且派出去的杀手,都是凡间的恶人,上面就算发现了,一时半会也查不到咱们头上。” “呵,说得轻巧。世事哪有那么理想的?现在被暗杀的小子叫什么?” “回大人,天弘!” “嗯,一会派金银二将前去缉纳吧,今晚本官心中有些不安!” “啊?”夜祭有些不解,“大人!小小屈魂还用二位将军前去?普通鬼差不行么?” “去吧,让他们去我放心,凡事还是谨慎些好!” “是,大人!我这就下去安排!” “好,去吧!” 夜祭走后,那人从幕帘后行了出来。此人青面獠牙,鼻上有褶皱,头上一对低矮珊瑚犄角,显得瘆人无比。 虽身穿现代迷彩服,但胸口正绣四爪黑龙,脚蹬金银过渡色高腰靴,灯光之下熠熠生辉。 “爻椊啊,爻椊!我可真不希望那红光是你啊!没有你,这鬼城才能真正属于我!不过真的希望今晚这魂魄纳不回来,省得本官再去白白屠害数百生灵。” 说罢,这人拿起公案上一摞文件,在手中卷了卷,背着手走出了鬼帝府。 第三十一章送上门 东子还在自言自语埋怨着自己失血太多了,应该补一补,却发现天弘站在里屋门口眉头紧皱着。 “哥,咋了?屋里有美女没穿衣服啊?” “嘘!”天弘当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这一下立马勾起了东子的好奇心,还距离里屋门五六米呢,他就垫着脚尖往天弘那边靠。 一个圆咕隆咚的胖子,还能如此轻巧地行走,实在看着滑稽。 不过这边再怎么好笑,也没能吸引天弘的注意力。 里屋。 大白正被一团淡淡的黑气包裹着,在空中不停旋转。 这团黑气的看样子是国图发出来的,他正盘腿坐在大白的对面,双臂向着大白的方向不断释放更多黑气。 “这是在干什么?是传输真气呢么?”东子忍不住小声地问。 天弘没有回答,因为他也第一次看到这种场景。 无奈的东子又问了一遍。 亦卿只好做出解释:“不是,是在修复爻椊神君受损的内脏。他俩修炼的法则不一样,所以不能相互传输法力。” “那你怎么不去?你和大白不都是神仙么?”东子又问。 “闭嘴!大白他为什么会受内伤?”天弘更关心的是这个。 亦卿转头看向二人,当看到天弘焦急的表情,也只好耐下心来,将二人推向店内。 远离里屋之后,亦卿叹口气后解释起来。 原来大白不管再怎么厉害,也是有法力上限的。要是在法力枯竭之后,还想强行动用法力的话,那就得以身体损耗来作为代价。 之前从滨城回来的时候,大白的法力就已经是倒施的状况了,再加上搭救天弘,大白的身体已经到达了器官衰竭的程度,如果这时候再不实施救治,那他很可能活不过今晚。 天弘还没听完就已经泪流不止,他怎么也没想到今天下午救他时候那还故意气人的大白会是如此,臭狗对他的爱似乎都在轻描淡写,浓厚的情谊又那么无声。 “不过,我还是好奇,你们都是天神,你为什么不去救大白?”东子突然插了句嘴。 “对不起,我做不到!”亦卿轻轻地低下头,转身要往回走。 “等等!”天弘赶紧叫住亦卿,“我知道你不出手一定有你不出手的理由,但我想问问怎么能让大白快点好起来?或者说,怎么能恢复他的法力。” 天弘说这话的时候,心中五味杂陈。 他也不确定国图到底能不能彻底救活大白,更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在其中帮上什么忙。 这时的他已经深深感觉到自己能力的匮乏,从出事开始,一直都是大家伙在保护自己,自己却咋咋呼呼的,根本没有做出任何贡献。 哪怕就是个吃货的东子,他都为自己分担了不少,更出了不少的力。 亦卿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放心吧,国图是原来鬼城的四阶大将,一切都交给他吧。” “四阶大将?”东子差点叫了出来。 “怎么?你早就知道?”天弘吓了一跳。 “这你都不知道?”东子瞪大了眼睛,就像他哥不是地球人一样,“四阶往上是五阶,然后是六七八九十,再高是皇阶、地阶,天阶就到顶了!四阶大将就了不得了,随便拿出来一个,基本上都是一夫当关的!” 天弘抹掉眼泪,问道:“你从哪看到的?” “游戏啊!”东子一脸自豪。 天弘顿感一万头羊驼正疾驰在心中,牙根痒痒得都快咬碎了。 懒得搭理这个死胖子,天弘也来到里屋门口。 “哎,哥,你是不知道!单独一个四阶鬼城大将都能摆平两千天兵!”东子还在津津乐道,“咱们这下是发了!” 见天弘没有搭话,东子说得更加起劲。 “就知道当初你没玩游戏的爱好,就知道看书泡妞,对我们网络上这些事,是一点都不了解!咱们再抓两个,哦不,再找一两个七八阶的武将,咱们就可以开始计划一统人间了!” 怎料这时候二人身前的亦卿却笑了起来。 “小胖子,我就是七阶的,你看看我行不行?” 本来还在说笑的东子,闻听此话,竟然看着天弘和亦卿突然语塞起来。 “她,她,她……” “这是怎么了?”亦卿问。 “可能是激动的。”天弘淡淡地回了一句。 “昂!”东子不住点头,还是天弘大哥了解他。 “行了,我逗你们的!”亦卿用手微掩嘴唇笑了起来,“哪有七阶,武将的话,四阶就到头了。” “啥?四阶就到头了?那你们是用什么排名的?”东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亦卿顿了顿,看了看国图和大白之后,向哥俩招了招手。 天弘和东子立马将两个大脑袋凑了过去。 “一会你们谁请客吃饭?”亦卿的变脸速度真快,似乎对里面的国图十分有信心。 “我请,我请!你快说啊!”东子忽然急了起来。 亦卿立马拍了一下东子,并做出个噤声的手势:“嘘!我说,我说!” 东子频频点头,又将脑袋靠近了几分。 “就拿鬼城来说,其实结构很简单!一阶鬼役,二阶鬼使,三阶鬼司,四阶曹将,五阶阎罗,再往上就是鬼帝和大帝了!” “就这么简单?”东子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天弘也有疑惑的,但正好东子已经问出来了,也省得自己开口。 亦卿摇了摇头:“别看简单,当初的鬼城阶级等级森严、人数众多。最有名的黑白二将和牛马双将等等组成十大阴帅鬼使,他们人手一到两万阴兵鬼役,威风的不得了!” “哦,原来如此!那你们天界呢?”东子今天的求知欲尤为旺盛。 “那可有的说了!九阶通天下!我饿了,要不咱们还是边吃边聊?”亦卿俏皮地笑了一下。 “哎,哎!先吃饭,先吃饭,我这就去外面订餐去!” 亦卿这么一笑,直接给胖东子都迷呆了,说着话就往店外走去,边走还不忘回头瞅着身后那个大美人。 “对了,怎么没见笔芯?”天弘问。 “那个小姑娘?被国图送到了你二叔那了!” “哦!” “那个,哥啊!”东子突然又走了回来,还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哥,要不咱俩一起去吧?” “干啥?又想让我付钱?刚才不是说你请客么?”天弘皱了皱眉头。 “不,不是。我那个吧,哎呀!我,我有点害怕!” 天弘眼白一翻:“我特么不害怕?我刚从狼窝里逃了出来,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在门口守着呢?” “嘘,小点声!”亦卿急忙制止。 “那,那咋办啊?我也刚被人捅了好几刀!”东子急迫中还有一丝尴尬,特别是在瞄了一眼亦卿之后。 “小胖子!”国图突然叫了起来,“别慌,我这边马上完事了,一会儿我去吧!” “哎,那感情好!”东子咧开了嘴。 “都别说话!” 突然,亦卿示意让大家安静,自己则歪着脑袋似乎在听什么。 半晌。 “开门吧!有人上门了!”亦卿当即面色沉重起来。 第三十二章红蓝宴 一脑袋浆糊的东子一开始还以为屋内有人点外卖了,但当看到亦卿的脸色,立马察觉出了不对劲,迅速躲到天弘身后。 “哥,要不你去吧?”东子话音都在颤抖。 “我,我可不去!”天弘被东子推着,一时动弹不得,于是将目光投向了亦卿。 这哥俩被吓坏了,他俩从认识亦卿的时候,她都是笑眯眯的,从来没看见她如此严肃的表情,因此二人也不傻,马上意识到门口肯定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家伙。 “国图,你速度点,我帮你们拖一会儿!”亦卿说完就来到了卷帘门后。 “唰”! 亦卿一抬手指,这卷帘门就跟被加速遥控一样,飞快地拉了上去。 向外看去,两个看身材可能三十来岁的男人就站在门外。 “哎呦,青乌仙使也在!大老远就感觉到您老的气息啦!” 说话的是一个身着红色休闲装的男人,头上一顶红色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根本看不清长相。 “你们来干嘛?”亦卿面色铁青。 “哎呀,大晚上都没吃饭吧?我们哥俩点了些菜,来来来!” 说着,红色衣服的人就抢先走进了药店。他身后跟着一个蓝色衣服蓝绿色帽子的同伙,这家伙全身打扮都跟红色衣服那人一样款式,唯一区别就是颜色不一样,不过手中也是拎着两大包外卖。 这二人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样,关门、摆桌、上菜、掷凳一气呵成,等天弘和东子反应过来的时候,人俩已经一个劲招呼众人过去吃饭了。 这一桌子菜非常丰盛的,狮子头、蒜泥白肉、手抓羊肉、炖大鹅、地三鲜还有一大箱莱阳梨汁。 东子一看到桌上这几道硬菜眼睛都快直了。 这也不能怨他,为了救天弘,他是整整忙活了一天,最后还走了十几里山路才搭车回到药店,因此他早就饿得双腿打晃了。 看到不请自来的俩人吃得正欢,东子也没抑住欲望的指使,坐在对面就跟着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笑着感谢人家,似乎都忘了亦卿那吓人的表情。 “好吃么?”红衣问。 “呵,好吃,好吃!”东子答。 “那就多吃一点!” “哎哎,好嘞!你们也吃,你们也吃!” 不管亦卿怎么给他使眼色,东子愣是没看见,完全把注意力都放在了一桌子的美食上。 “看你这衣裳的血是刚刚受伤咧?”红衣又问。 “嗯,是,不过已经好了!”东子还在闷着头吃。 “你叫天弘?” “不是,天弘是我大哥,我身后站着那个!” 这下可好,人家都不用拷问,面对美食的东子已经一五一十地跟人家全部交代了。 天弘靠在里屋门框上面色沉重,看见东子把自己抖了个干净,也是非常无奈。 谁让自己打小认了这么一个兄弟呢?谁让自己从出生就跟人家当了邻居呢! 天弘的心里都像闷头干饭的东子一样,此时无言胜有声! “这伙计咋不吃咧?来啊,来啊!”红衣说着就来到天弘身边要拉扯他去吃饭。 “别碰他!”亦卿低吼。 “么事,么事,咱就一起吃个饭哈!”红衣人突然变换了方言。 “说人话!”亦卿也走了过来。 “这咋不是人话嘛?额刚从陕西回来,不这说咋说嘛?” “听不懂!” 亦卿一把将天弘拉到自己身后,却将里屋的情况暴露给了红衣服。 “哎呦,国图将军也在!金子有理了!”红衣服立马规规矩矩浅施一礼。 “嗯,先坐吧,我马上完事!”屋里的国图回。 “呵,这下知道说人话了?”亦卿冷哼了一声。 “那没办法啊,我不说陕西话,就怕这天弘小伙子不明白我的意思啊!”红衣说着就用手指了指桌上的菜肴。 不知何时,蓝衣服那个家伙已经将菜肴摆成了一条线,从左到右依次是:炖大鹅、狮子头、莱阳梨汁、手抓羊肉、蒜泥白肉、地三鲜。 “什么意思?”天弘不解,但还是被红衣按在了桌子上。 亦卿也没看明白,也跟着坐在了下来。 东子还在饕餮着,似乎这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一样。 “看不懂就吃饭,无碍!”红衣拍了拍天弘的肩膀,重新坐回了座位。 直到国图落座,这两人也没有任何异常的表现,因此天弘也放松了警惕,只有亦卿和国图吃得并不自然。 “冥界怎么样了?”国图问。 “还那样,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有些地方我们睁一眼闭一眼就过去了,毕竟咱们兄弟只是当差的。”红衣回。 “冥界?”天弘嘴里的菜差点喷出来。 “嗯,他俩是城隍手下!”亦卿立马用手压在天弘的大腿上,示意他要稳住。 “我吃完了!”东子突然放下筷子离桌,伸手指着桌上摆成一条线的菜肴说道,“这菜我猜出来是什么意思了!鹅狮莱抓泥地,我是来抓你的!哥,你小心!” “哈哈哈,聪明!” 红衣大笑之后,两人瞬间变了模样。 红衣变成一身古代红官服,项中带着一个金色古代枷锁,枷锁上还贴着几张符纸。 从来没说话的蓝衣服变成同款蓝色官服,手中八尺锁链不停挥动,锁链尽头还挂着一个铜镖头。 二人赤嘴獠牙,头戴金箍,浑身都散发着阵阵阴寒。 天弘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要是一般人见到这俩阴官,不被当场吓死也得心脏病突发,可东子突然又走了回来。 在靠近桌子的时候,这胖子竟然一把将枷锁上的符纸给撕了下来,还不停地埋怨着:“你这都伸到菜里了,让我哥他们怎么吃?” 人才啊! 现在惊吓的不光是天弘了,而是在座的所有人,其中当然包括一旁的国图和亦卿。 “胖子,你知不知道他俩是谁?”亦卿瞪大了眼睛。 “我管他俩是谁!浪费粮食就不行!”东子回得斩钉截铁。 “他俩可是金枷银锁,鬼城响当当的纳魂使,论资排辈仅次于国图!” “是哈!”东子重新审视了一遍金银二将,又看看了跟他说话的亦卿,随即一个转身冲向里屋,“那你们先挡着吧,我去看看大白!” 第三十三章收个师父 东子跑了以后,店内的气氛可以说已经降至了冰点。天弘一动不敢动地盯着对面,而金银二将也是眉毛倒竖、坐如雕塑。 “坏了,东子惹祸了!这俩家伙不会拿我出气吧?还是顺手灭了东子再把我抓回去?”天弘不禁越想越害怕,对面这种角色自古都是给人庄严肃穆的感觉,他们的尊严岂容凡人如此糟蹋。 许久。 金银二将突然站了起来,天弘也吓得同时站了起来。 “嘿嘿,小兄弟别紧张。我们得回了,交差去!”金将军嬉笑起来。 “不,不抓我?”天弘的腿都在抖。 “嗯,不抓!也抓不回去!你身边有这两位人物护着,我们兄弟俩这又何必呢?而且我看到屋里那白狗也不是等闲之物,怕也是三界精怪之祖吧?” 金枷笑着,就拉着银锁往后退去,还不停地说着“别送,别送”,之后就隐匿在墙中,连正门都没走。 天弘缓了好一会,才张口:“这,这就走啦?” “怎么?还想让人家再坐一会儿?”亦卿长舒了一口气。 “那,那不用了!”天弘不住摇头。 “现在的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先是暴蜀师徒莫名其妙地抓你,现在又是鬼城盯上了你,你到底是个什么人?金银二老也不嫌麻烦,还整了这么一出!”亦卿转了过来想好好看看天弘。 “我,我怎么知道?”天弘大呼冤枉,自己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啥坏事也没干。当然,好事也没怎么干过! “不管怎么说,一旦鬼城插手,这事也就不好办了,咱们应该赶紧想一个对策出来!”国图如是说。 屋里又陷入了寂静。 “人走了?”不多时,东子的大胖脑袋从里屋探了出来。 “走了!”天弘点了点头。 “其实我有个办法,不知当讲不当讲!”东子走了过来。 “什么办法?”国图和亦卿异口同声。 “你们先说那个叫暴蜀的哪去了?”东子问。 “半路上,他突然接到了电光蝙蝠来报,仿佛有什么急事一样,立马转身离开了。走得很匆忙,应该是发生了一件了不得的事。”国图回答。 “那就是说他还会回来呗?” “嗯,时间问题!”国图颔首。 “那不如来个两虎相争?”东子贱兮兮地将两个大手指向一起撞了撞,然后得意洋洋地看着大家。 众人一阵商谈之后同意了东子的提议,开始布置详细的计划。 天弘出人意料地想学一些招式护身,因此天天缠着国图和亦卿,让两大人物头疼不已。 第三天。 “果然!”亦卿风尘仆仆从外面回来,手中还拿着一张牛皮纸,“追杀令来了!” “什么追杀令?”天弘问。 “你的!” “什么就我的?”天弘头皮发麻。 “鬼城追杀令!我在鬼城的内线给我的!今天刚刚发布,追杀成功者,封地赏银!” “这特么也可以?” “不过这也奇怪!”亦卿的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了?” “奇怪的是鬼城下的是追杀令,而不是通缉令!”国图从里屋走了出来。 这一下更给天弘整糊涂了,这俩不都一个意思么?不管怎么都是被抓到鬼城去。为何还奇怪上了? “追杀令在人界相当于动用了黑帮,而通缉令是官方的!”亦卿解释到。 “所以呢?”天弘还是不明白。 “所以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天弘也是服了,亦卿这时候还能跟自己逗闷子,不禁心中焦急起来。 “哎呀,无所谓了,快说,快说!” “好消息就是,只要不是通缉令,我和国图在这就有点震慑力。” “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就是如果众鬼纠合在一起,咱们面临的就是如同疯狗一样的如潮如浪源源不断的恶鬼群!” “我的天,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天弘痛苦地用手抹着脸蛋,脚下踉跄地走向里屋。 床上,东子侧躺着搂着大白。 天弘看了满眼,渐渐开始羡慕起自己这个小兄弟。 从来看东子都是没心没肺的样子,不是吃完就睡,就是整天乐呵呵的。 就像现在如此困境,他都能安然地进入梦乡,还时不时打着呼噜,仿佛提示众人他还活得好好的。 天弘一脸沉闷地坐在床尾,他现在的胸口似乎有百十斤的石头压着,连正常的喘息都感到非常困难。 “你说你想学个一招半式,我跟国图商量好了,我们愿意教你!”亦卿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国图。 “真的?”天弘有些喜出望外。 “嗯!”亦卿点了点头,“最起码得让你有个防身的本钱。说吧,你想跟谁学?” 天弘看了看亦卿,又看了看她身后的国图:“不能一起学么?” “不能!”亦卿否定得很坚决,“我俩修行的方式不一样,你两个同时练的话,那基本练多少就会抵消多少。” 天弘似乎有些神伤,迟疑了良久才又抬起头:“那我跟东子一人学一种吧,弄不好在战斗中还有个互补。” “哎,可别带上我,我已经有目标了!”东子突然发话了,手还指了指旁边的大白。 天弘赶紧转身看着东子,他还在侧躺抱着大白,不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没有了呼噜声,说明他早就醒了。 “你啥时候醒的?大白也醒了?”天弘终于露出了笑脸。 “你坐上床尾的时候,我就醒了。大白就醒了一小会儿,现在又沉睡过去了。”东子坐了起来,懒洋洋地将自己的上半身靠在床头上,“大白还让我拜托亦卿和国图,让你们都传点法力给我哥。因为现在这种情况让一个凡人临阵磨枪,肯定是来不及了!” 亦卿皱了皱眉头:“不可能!而且刚才我已经说了,我跟国图的修炼方式不一样,所以根本更不可能一起传法术给天弘。我仅仅教他一些招式身手。” 听到此话,国图也在后面赶忙点头附和。 “三界修炼虽然都是用元炁作为基础,但我们天界主修的是神炁,国图他们修炼的是阴炁,这两种方向的元炁天生就是水火不容的!” “正是!”国图补充到,“我们修炼的法术也是在炁基础上形成的,亦卿她们修的是天灵法,我们修的是戾阴法,根本就不能互相传输!” “行了!”东子走下了床,“这些事我师父能不知道么?” “你师父?”天弘惊愕中脱口而出。 “嘿嘿,刚收的,刚收的!虽然我也有些不习惯。”东子正了正衣襟,然后煞有介事地走到亦卿身前,将一只小胖手伸了过去,“我师父,大白他老人家说,要想让我哥同时承受你俩的法力,还得两样东西。亦卿大神,交出来吧!” 第三十四章争吵 这突然有了师门的胖东子给大家伙弄了个糊涂。他那小胖手都快伸到了亦卿的身上了,还不忘贱兮兮地朝着天弘飞了个媚眼。 “东子,你这干嘛呢?”天弘的脸上一个大写的囧字。 “对啊,要什么东西?”亦卿也是一阵糊涂。 “当然是之前那俩妖女的诱香了!”东子的手还在擎着。 “诱香?”天弘和亦卿异口同声。 “要那玩意干什么?”天弘不解,但心中似乎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两瓶叫诱香的东西实在是太折磨人了,天弘虽然在其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但在跟自己的遭遇和那两个女人联系到一起的时候,他还是厌烦到了极点。 “哦,大白,不是,我师父说了!只要你俩传法的时候,让我哥将两瓶诱香兑在一起饮下,就可以承受住天地两极的法力对冲。” “什么?”天弘大惊之后吼了出来,“我可不喝!你知道那两瓶是什么东西吗?” 东子摇了摇他那个大脑袋。 天弘立即将手指了指自己的屁股,然后一脸拒绝地往后靠了靠。 “那我不管,这是我师父交代的!”东子淫笑起来。 “胖子,不对啊!”亦卿摆了摆手,“虽然山精的东西确实有缓解神阴两炁对冲的功能,但那也只是缓解了其激烈程度,并不会摆脱法力相互抵消的结果啊。承受对冲法力的凡人只不过是减轻了痛苦,但还是延长了承受的时间。” “嗯!”国图也点了点头。 “哎,这就是我师父的高明之处!”东子突然用手指向天弘的胸口,“我哥他有两个心脏,两套供血系统,所以你们的法力只要不是传错了位置,就不会相互抵消太多!” “啥?” “什么?” 屋里的人,除了东子以外,全都惊叫了起来。 “东子你可别开玩笑,我自己怎么不知道?”天弘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又摸了摸自己的脉搏。 “就在你被于玲抓伤心脏之后!你就有了!”大白突然无力地翻了个身。 “大白,你醒啦!你说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于玲是谁?”天弘一把将大白搂在了怀里。 “哎呀,疼疼疼!”大白用爪子扒拉着天弘,“你们这么吵,老夫还能睡得着么?早就醒了!于玲就是海滩边上那个疯女人,以前是天界极寒之地的凛将之主。” “那我怎么会有两个心脏,两套供血系统?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天弘追问。 “老夫当时也觉得不可思议,当时你的心脏被于玲抓伤,而后五脏六腑又被笔芯震碎,因此老夫才划开笔芯的后背,将老夫的法力注入到你身上,给你续命。” “等等!笔芯体内装着你的法力?”天弘立马打断了大白。 “嗯,她只不过是老夫具化出来的一股能量!老夫将一部分法力装到了她的身体里,就想把她当个容器来用。” “你怎么能这样?” “那也好过她被罗刹抓回去受苦!说正事!老夫当时枕在你胸口的时候,就发觉了异样。原来笔芯这个小丫头,竟然在修复好你身体之后,又擅自用老夫的法力给你重新再造了一副心血,差点给老夫存的那点法力给用尽了!” “那为什么我没有感觉呢?” “那是因为新的心血系统根本就没有运行!”大白看向亦卿和国图,“你俩过来,国图将法术传到他原来的心血系统中,亦卿传到新的里去,顺便把新系统激活一下!” “好!”国图一口答应。 “对不起,我做不到!”亦卿半天才说话,说罢立马转身走出了里屋。 “哎,为什么呀?救人的时候你不出手,现在传点法力你还不舍得,你啥意思?”东子追了出去,“为什么啊?你说话啊!” 东子不依不饶,却依旧没有留住亦卿的脚步。 “东子,回来!”天弘叫住东子,他知道亦卿肯定有自己的理由,自己也不想强求别人,何况单有国图的法力也是可以应付一般的危险的。 “哥几个,我就是不明白,咱们处得都不错,我还以为都是自己人呢,为什么就这么关键的时刻,她还能袖手旁观?”东子一脚门里一脚门外还在埋怨着。 “你跟谁哥几个呢?没大没小的!”大白首先不乐意了。 “我,唉,师父,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觉得这大姐太不够义气!”东子解释到。 “行啦,你别忘了人家还救过咱们俩呢,做人得知道感恩!”天弘赶紧安慰到。 是啊,当初那个姐俩搞突然袭击的时候,还是亦卿出手解的围,所以天弘打心里对亦卿并没有什么怨气。 “那怎么了?朋友之间两肋插刀那不是应当应分的吗?” “东子别说了,亦卿可能是有自己的难处!你要是真拿人家当朋友,就得理解人家!” 天弘的声音不大,但确实说到了胖东子的心里。听完天弘的解释,胖东子立马也没了声响,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但望着亦卿的眼神中还是充满了希望。 屋里的空气凝滞了许久,几人始终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也没有动弹一下,仿佛整个时空都静止了一般。 “你们都出去,我想问爻椊一件事!”亦卿突然走进里屋,直直地盯着大白。 屋里人虽然都有些不解,但看着亦卿严肃的样子,也是不好多问,都识趣地陆续走了出去。 “爻椊,你真的想好了吗?”亦卿问。 “哎,她现在都不叫我师父神君了?”胖子在外面用胳膊捅了捅天弘。 “嘘,别说话!”天弘急忙制止,同时竖起了耳朵。 得亏里屋原来的门被砸碎了,现在亦卿在里屋的说话声虽然比较小,但还是能听个真着,毕竟大家伙都隔着不远。 现在不光这哥俩好奇,国图也是静静地站在原地,连大气也没敢出,傻子都能看出来,他对屋内的对话也十分感兴趣。 “你在顾虑这个?”大白反问。 “是!一千年了,现在收手还不晚,起码之前的事情都可以当做一场玩笑,现在可不行!”亦卿回。 “怎么不行了?老夫又没有做什么!” “你真当我是傻子么!咱俩都活了几千年,你早就开始了你的计划,你当我看不出来么?收手吧!别再闹了!冥界的追杀令都来了!” “咳,咳!”大白干咳了两声,似乎在掩饰什么,“亦卿啊,正如你所说,几千年了,你还不了解老夫?既然是早已定下来的事,那就不能轻易改变!现在老夫只需要一个契机,给不给,看你了!” 第三十五章吸命 亦卿和大白在内屋争论了快半个小时,屋外哥俩站得腿都麻了,才发觉屋内突然安静了下来。 东子想探头往里看,却让天弘一把给拉了回来。 “干什么?” “我就看看!” “不行!老实呆着吧!” 胖东子无奈看了一眼他大哥,只好悻悻地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那小子,你进来吧!”亦卿大喊。 屋外没有反应,天弘还在盯着颓丧的东子,国图在一旁竟然打起了盹。 “臭小子!”大白又喊了一声。 “哎!”天弘这才反应过来,屋内二人是在叫自己呢,于是急忙跑了进去。 “啪”! 亦卿右手掌银光一闪直接拍在了天弘的脸上,紧接着左手一道金光拍在天弘的胸口。 天弘刚进去就挨了两下,连叫喊声都没有就懵在了原地。 “干嘛打我?”天弘无辜地捂着左脸。 亦卿没有搭理他,直接走出屋外:“国图,该你了!” “啊?哦,好!”国图没有睡着,仿佛在心中早有了算计。 来到天弘面前之时,他的冒着黑气的大手掌早就举过了头顶。 “干啥啊?你也来?”天弘吓得急忙捂住另一张脸。 “少爷,对不住了!”国图在看到大白冲他轻轻点了点头之后,立马给天弘鞠了一躬。 “干啥啊?别啊!敢情她们在屋里商量半天是商量怎么打我呢?你是事先知道的?”天弘赶忙往后退了几步,说话间都带着委屈至极的哭腔。 “少爷,得罪了!” 一向温柔的国图也没有解释,伸手抓下天弘挡在右脸的手,冒着黑烟的大巴掌带着风声就袭到了天弘的脸上。 “啪”! “啊!” 天弘被抽得直接在空中来了个七百二十度转体,而后重重地摔在了一旁的床上。 “我滴,我滴妈呀!”天弘感觉到自己的嘴角已经开始渗血。 “国图,你干嘛使这么大劲?”亦卿急忙扶起倒在床上的天弘。 “嘿嘿,我给的量大,所以力度上不太好把控!”国图摸着脑袋憨憨地笑了起来。 “再怎么说他也是个凡人呐!真是的!”亦卿有些心疼。 “没事,这小子皮实,就当挨顿揍了!”大白也开始帮腔。 亦卿不置可否,再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将天弘搀起来扶到了大白所在的床上。 “什么感觉?”大白问。 “疼!”天弘捂着脸,右眼中都带着血丝。 “我问的是身体什么感觉?”大白急迫起来。 “没感觉!就是脸疼!”天弘继续没有好气。 “不可能啊!亦卿,是不是你传的不够多?”大白靠了过来。 “这还不够?就是凡人修行百年,也不及我刚才给的那一巴掌!” “那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呢?”大白说着就用鼻子向天弘的口鼻处靠近,似乎是想嗅出点什么异样。 可还没等大白的鼻子靠近,天弘突然毫无征兆地双目翻白,整个身体直接抽搐了起来。 “啊,呜,啊!” 天弘在抽搐的同时,还不停在发出怪叫。声音尖响,像是喉咙的通道快要阻塞一般。 “天弘,你怎么了?” “小子,小子!” “大哥!” 屋里所有人都紧张起来,东子听见声音不对也从外面冲了进来。 天弘的声音越来越怪异,整个身体在不停抽搐的同时,手脚也似乎像中风一样以极怪的姿势在空中比划着。 “天弘,天弘!”大白将爪子搭在天弘的手腕上,冲亦卿和国图大喊,“快,你俩赶紧卸去他身上的法力!这小子仿佛承受不住这样的冲击!快!” “好!” “是!” 亦卿用手指在自己的眉间一划,食指和中指指尖立马发出银光,紧接着两指并拢,干脆利落地插进了天弘的右胸口。 可就这么一个看似胸有成竹的动作,在手指头插进天弘身体的一瞬间,彻底改变了亦卿原来那严肃而又冷酷的表情。 “啊!” 亦卿就像手指插进电门一样,黑长的秀发在她哀嚎的瞬间炸立起来。原来手指发出的银光迅速传遍她的全身后,又重新聚集到手指之上,来回反复的速度之快,直接把亦卿全身映得忽明忽暗。 “噗!” 一口鲜血从亦卿口中喷出,落在了天弘的身上。 这事情发生极快,看傻了在场的所有人,东子更是惊得头皮发麻,大嘴张着都忘了合上。 “亦卿,把手收回去!”大白大惊。 “我,我,我收不回去了!”亦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憔悴了下来。 “我来!”国图双臂立即黑气环绕。 “小心,别伤了他俩!”大白紧盯着痛苦的二人。 “是!” “我,啊!” 同样就在国图的双手刚刚接触到亦卿肩膀的时候,他也跟着像被传导触电一样抽搐起来。 双臂缠绕的黑气顺着亦卿的肩膀和手臂瞬间抵达天弘的身体之上。亦卿和国图身上的银光和黑气相互交错着传到天弘体内,映得屋里都跟着忽明忽暗。 “神,神君,少,少爷,他,他在汲取我,我们的,的法力!” 国图的意识还算坚定,相比意识混沌的亦卿,他暂时能控制住自己。 “什么?不可能!” “哎呀,师父,什么不可能的?赶紧救人啊!” 东子看着受难的几人心中起急,丝毫没有犹豫地伸手去拉亦卿和国图。 可往往想法是好的,事实就是这么难以预料。 当东子的手接触到国图和亦卿身体的一瞬间,他一个凡人竟然也像触电一样,立马跟着抽搐起来。 他受罪的程度竟然比国图和亦卿更甚,二百多斤的家伙突然眼白一翻,嘴角跟着流出白色泡沫一样的液体,人也跟着渐渐憔悴。 “不好!”大白心中暗沉,紧接着右爪金光一闪,向着亦卿就挥了过去。 “啊!” “啊!” 几声哀嚎,亦卿三人瞬间跟天弘分离开来。东子在最下面,国图倒地压在他身上,亦卿趴在最上面。 刚才大白的一记爪刀,竟然削断了亦卿的那两根插在天弘胸口里的手指。 就因为手指断掉,受难的三人才得以解脱。 “哎呀,快起来,我要被压死了!”最下面的东子不住地哀嚎。 第三十六章一波接一波 亦卿只稍微缓解片刻,立马用法力封住了断指处的伤口,而后顺势拉起倒地的国图。 “你没事吧?”国图有些担心。 “没事,手指断了。” “那还好!”国图转身去扶被压得不轻的东子,“你怎么样?你瘦了!” “你俩都快压死我了!别管我了,快看看我哥吧!” 东子这小子真是能处! 当众人重新将目光聚集到天弘身上的时候,大白却一反常态地重新卧在了床上。 “没事,都别紧张,这小子已经不抽了。” “可,可亦卿的手指头还插在我哥的胸口上啊!师父,你看!” 东子想给亦卿的手指头拔出来,可刚刚伸手就被大白呵住。 “别动!还想再来一次吗?” “那怎么办啊?我哥和亦卿不会有事吧?” “放心吧!老夫说没事就肯定没事!亦卿的手指在她法力恢复之后自然会长回来,无碍!” “那我哥咋办?总不能以后都在胸口挂着两根手指头吧?这也太丑了!”东子还是有些担心。 “应该不会的!” 师徒俩说话间,亦卿那两根断指突然间消失了,这给东子吓了一跳。原来被手指插破的皮肉也瞬间复原。 “没,没,没……”东子手指着天弘。 “应该是被吸收了!”亦卿在一旁一脸淡定。 国图在一旁跟着点了点头:“确实!眼瞅着被吸进去的。少爷到底是不是人?” “废话,我哥肯定是人啊!我跟他从小一起长起来的!这个我可以作证!” “那怎么会这样?现在的少爷跟一个修炼颇久妖精一样!” “呵,那是因为你们忘了一件事!” 大白翻身躺到了床了另一侧,远离了众人。 “什么?”东子不解。 “是诱香!咱们都忘了事先给他喂下诱香了!”亦卿依旧一脸严肃,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内心中已经觉察出了事情的严重性。 “那也不应该汲取我们的法力啊!”国图还是纳闷,“如果是因为诱香的问题,那少爷身体内的两股法力应该是相互搏杀抵销,而不是再从外面不停地索取!” “那如果是两股法力相互抵消的同时形成涡流呢?就像马桶里的水一样。”大白有气无力的。 亦卿托着下巴点了点头:“有可能!或许是天弘的体质特殊,也未尝不可。” “唉,真是浪费!加上我之前传输的,我身上接近一半的法力都进入了少爷的体内。可到最后估计也得被亦卿的法力抵消个彻底。” “那不一定,到最后得看谁的法力多了!在臭小子体内的法力是亦卿的多,那就会剩下亦卿的。要是你的多,抵消之后那就剩下你的!”大白断言。 “我有将近三分之一的法力都过去了,这么算过来,差不多最后还是都会抵消的!”亦卿叹了口气。 “哎,不对啊!我仿佛听你们说过,法力抵消的时候,人是会极度痛苦的,特别是在没有诱香的时候。那我哥现在是怎么回事?疼晕过去了?” “应该是!你们都出去吧,让这小子自己慢慢消化吧!”大白身体没有恢复,说话的时候,连动都没有动。 三人觉得大白说得在理,特别是自己身体也受到了亏空,因此陆陆续续退出了房间。 “接下来怎么办?开饭?”东子问。 “你就知道吃!”亦卿疲惫地调侃了一句。 “那怎么办啊?我也不知道该干点什么。”东子嘟起了嘴,“咦,要不我给笔芯接回来吧,别说我哥了,我都有点想那小丫头了!” “不行!”亦卿立马否决,“咱们接下来面对的可能是成千上万的群鬼,不能让那个小家伙跟着一起冒险!” “哦,说的也是哦!”东子低下了头,悻悻地倚在一摞兽药药箱上面。 说来也奇怪,鬼城追杀令下来已经有两天了,天弘这边依旧很平静。 三个人在闲聊的时候,就开始讨论起来这件事情。 要是说因为亦卿和国图在这里的话,鬼城那边再怎么谋划也应该动手了,但为何这边迟迟没有动静?就连亦卿留在鬼城的眼线都没有传送过来任何信息。 “亦卿,你说鬼城那边是不是怕了?毕竟有你俩在这,那个金银二老回去一通报,小鬼们不会都不敢来了吧?”东子将脑袋转向亦卿。 “不会的,鬼城跟天庭不一样!”国图插话。 “啥意思?” “鬼城中不受管制的孤鬼游魂大多都是逃脱制裁的奸佞之辈,当初在人间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下去之后更甚。所以一旦看到如此丰厚报酬的追杀令,那基本都会搏上湮散也会一试的。而且那边都不是什么孤勇者,而是成群结队在一起,任何一股势力都不可小觑。” “咱们这里怎么会这么安静?那群阴魂不散的玩意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不知道!”国图摇了摇头。 “那就别想了,吃饭吧!反正等大白,哦不,我师父教会我法术之后,我来保护你们!”东子扬了扬手。 “这么自信?”亦卿笑了下,不过还是疲态万分。 “那必须的,我师父说要传授给我的法术,最适合我了!我是百年不遇的好材料!而且那种法术不用吃苦修炼,我几天就能学会!” 国图皱了皱眉,他不明白东子为什么如此激昂,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法术,会让眼前这么小胖子成为稀世的好材料,不禁一脸求教地看向一旁亦卿。 亦卿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小声说:“就是爻椊的看家本领,利用自身血肉转化成源源不断的神炁。这小子胖得实在是得天独厚,那样光是他身上的脂肪,就够应付好一阵了。” 胖东子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对话,反而还是在那手舞足蹈并满目希望地跟二人设计和幻想着自己未来的英勇无敌。说着说着,竟然开始佩服自己起来。 但不管当时多么搞笑,疲惫的亦卿的脸上都难掩对日后的担心。 东子是个凡人,所以他对鬼城不了解是很正常的。可她与国图二人的心中,现在却充满了担忧和一阵阵恐慌。 “不好,来人,快过来!” 大白的声音非常急迫,能让一个几千岁的天神如此惊慌,必定不是什么轻巧的事情。 屋外的三人顿时汗毛倒竖,立即起身冲进了里屋。 第三十七章卖点钱花 所有人都挤进了里屋,也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几分钟前还昏倒在床上的天弘,竟然在头上长出了一对儿犄角,犄角形状怪异,冒着幽蓝的光芒在那闪着。 “我,我,我哥,我哥变成怪物了!”东子的嘴唇都在颤抖着。 “怎么会这样?”亦卿焦急地看向大白。 “他,他,他不会真不是人,而,而是龙族吧?我在小说里都看过,这样的犄,犄角就是龙角!”东子还在结巴。 “不是,这不是龙角!要是没看错,少爷头上的应该是鬼角!”国图斩钉截铁。 “鬼角?” “鬼角!” “对,鬼角!相传阴之大盛者都会歧生一对儿犄角,跟龙族的犄角一样,可破空而行,可抵御强敌。我在鬼城见过几次,它跟龙角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龙角周围带着微弱的闪电,而鬼角周身黑气丛生或者蓝绿荧光作伴。”国图手指着还一动不动的天弘。 “也就是说,现在这小子身上剩下的是国图的法力?”亦卿有些不解。 “也不对,就算剩下的是我的法力,那也不应该长出鬼角!因为我的法力大多数都跟你的法力抵销了,剩下的量肯定不够!再说修炼了千年,我都没长出鬼角!”国图摇了摇头。 “我的天,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东子焦急地盯着一直未发言的大白,希望从他的嘴里能得到答案。 就在众人争论不休的时候,原本毫无声息的天弘突然双目睁开,直直地就像僵尸一样从床上立了起来。 他双目赤红,不断往外散发着瘆人的红光,口中还时不时地冒出一股股寒气。 “诈,诈,诈尸啦!”东子第一个喊了起来,“我哥诈尸啦!” “瞎说什么?你哥没死!”亦卿立马制止了东子,并做出了个噤声的动作。 天弘就这么静静地站立着,得亏双臂没有抬起来,要不还真像一个千年不腐的大粽子。 国图和亦卿两人慢慢地靠近了天弘,像是要观察什么东西。东子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也凑了过去。 “别碰他!”亦卿一把将东子伸在半空的贱手给打了回去。 “没事了吧,我哥都不抽了!”东子不以为意。 “那说不准,再说我手指头能长出来,你这个小胖子也能么?” 这一下子给东子怼得哑口无言,只好悻悻地用衣角包缠起手指。 “哎,要不把我哥扔路口当红灯吧,你们看这眼睛多亮,咱还能跟交警队收点电费啥的!” “闭嘴!” “好嘞!” 亦卿、国图、东子,三人围着天弘转了好几圈,也没看出天弘身上到底有什么蹊跷,更没见到天弘动过一下,就连他的眼睛都没眨过一次。就那么红彤彤地瞪着前方,甚是吓人。 “你们说我哥会不会是死了?就刚才被活活疼死了!” “闭嘴!”亦卿有些心慌。 “那我哥什么都能吸收,木头会不会没事?” 不知道什么时候,东子手里多了一个木棍。那东西倒是不长,仅仅二十多公分,就这么死死地捏在胖东子的手里。 “哪来的?”亦卿问。 “筷子!”东子扬了扬手,“我随身带着的。” “你还随身带筷子?”国图也有些惊讶。 “那咋办啊,谁让我就是个吃货呢!”东子笑了笑,“一旦碰见谁家做好吃的,我就能直接动手,这样不用麻烦人家不是?” 说着说着,这东子就把筷子杵在了天弘的胸前。 等亦卿和国图发现的时候,想拦已经来不及了。 可就是这么一动,天弘血红的眼睛立马锁定在了东子这个肥嘟嘟、圆滚滚的大身板子上,而且东子走一步,他就跟着动一下眼球。 “这哪是红绿灯啊,这就是个监控啊!看我干啥啊?我,我可是你弟啊!”东子仅走了两步就发现了异常,立马被吓住了。 “别动了!”亦卿发出了警告。 “我,我没动了!”东子举起了双手,“师,师父,咋,咋办啊?我哥老这么看着我,我瘆得慌!” 再看大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都已经做好了犬类那固定的攻击姿势。前身下压,冲着天弘露出了牙齿。最后还发出一阵阵嘶吼。 “师,师父,你这是干啥呢?”东子一脸愁容。 “你快跑!” 就在大白喊话的同时,东子似乎已经感应到了危险在靠近,撒丫子就往屋外跑去。 三步,四步!还没跑到门口呢。 天弘动了! 只见他右手成虎爪形态冲着东子的大后脑勺就抓了过去。 亦卿眼疾手快,立马单臂上扬,一下子给天弘的虎爪打偏上了天。 与此同时,国图也立即抽出身上的皮带一下子从天弘身后勒住了他的脖子。 “小胖子,别回头,快跑!”国图喊道。 这时候哪敢回头啊,现在的天弘跟恶魔有什么区别?别说东子还不会法术,就是会了三招两招那天,看着他哥这样,他也肝颤,毕竟他就是个凡人! “没事,已经不吸收了!”亦卿刚才心急,已经接触过天弘。 “那就好办了!”国图立马胸有成竹。 国图抓住天弘的双手,直接用皮带给其绑在了天弘的身后。然后再一发力,给天弘按在了床上。 天弘挣扎了两下,并没有起什么作用。 “少爷,不用挣扎!我这皮带是当初抓鬼用的,你再厉害也是白费力气!” “嚯!”亦卿长舒了一口气,冲门外大喊:“没事了,回来吧!” 她喊的是门外的东子,要不是国图这一套动作非常利索,胖子估计早已跑出了药店。 “没那么简单!”大白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看来这家伙真是伤得不轻,现在是能不出手就不出手。 “什么?” 也不知道是没听清还是不理解大白的意思,亦卿有些纳闷地看向了大白。 可就在这一瞬间,天弘身上青光四起!只是一个较劲,毫不费力地挣开了国图皮带的束缚,一下子就掐住正在分神的亦卿和国图的脖子。 “不,不,不对,这,这青光,是,是我,我的法力!”亦卿已经快要说不出话了。 “怎,怎么会这,这样?”国图也要够呛。 “嘭!”一声闷响。 整个药店似乎都晃了三晃,再看大白的左前爪还在金光闪闪。 天弘的后背上正对心脏的位置有个特别显眼的黑焦焦的爪印,爪印周围的衣服都被烧没了。 “噗!”大白一口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倒在床上昏死过去,连句话都没留。 “神君!” “爻椊!”亦卿挣开天弘,直奔大白。 天弘也缓缓向后倒了下去,国图怕他摔坏哪里,立马用手扶着他往床边靠去。 “我哥咋样了?”门口突然探出个大胖脑袋。 “还不知道,这犄角不能再留在他的脑袋上,我得拆下一个回去研究研究!”亦卿回话的同时,手里凭空出现一把手锯。 “我来!一看这犄角就值俩钱。给你一个,剩下那个让我换俩钱花!”东子流着口水,一把将锯子抢在了手里,利索地骑在了天弘的身上。 第三十八章上头没了下头在 亦卿笑着摇了摇头,她真是看不懂眼前这个胖子。 要说这家伙胆子大吧,每次都是躲在最后面。 要说他胆子小吧,双眼一旦跳转到“金融或美食频道”,那就跟初生牛犊一样。 本来就二三百斤的体重,居然还能手提着锯子,像只蝴蝶一样轻盈地跳落在床上,真是让人费解! “哎呀,我哥这犄角太硬了,根本锯不动啊!” 才几十个拉扯,东子的脑门上渗出了汗水。 “那肯定的,要是鬼角的话,基本都能跟龙角相比了,可以开山劈石。”国图在一旁搭话,又问亦卿,“神君怎么样?” “没事,就是身体太亏了,昏过去了。” “兄弟加把劲啊,咱去换金条呀!换完金条干啥啊?去给师父买只鸡呀!” 东子锯着犄角还唱着号子,虽然不怎么押韵,但还听得过去。加上这家伙上下起伏的大胖身材,亦卿竟然不经意间笑了出来。 太难了! 这几天都是忧心忡忡的,特别是听到鬼城下了追杀令以后,这屋里压根就没有真正的笑声和可以放松心情的时间。 一听到亦卿在那边轻笑,东子有些纳闷了。 “你笑啥?什么事给你开心成这样?”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挺逗的。”亦卿回答着,还不忘用手轻轻掩着自己的樱桃小嘴。 “哎呦,您可别这么笑了。今天得亏是我啊,要不你锯两下试试,都得给你累瘫过去!” “我会用法力加持在锯子上啊,谁说我要用蛮力的?” “啥?” 东子听见此话,再低头看看天弘的犄角,不禁顿感力竭。 那被锯的地方压根连点划痕都没有,几分钟了,几分钟了啊! “你不早说,看我累成孙子似的你还在那笑!” “你也没问啊。再说这锯子是你抢过去的!” “得,您自己来吧,我胳膊都酸了!”东子从天弘的身上跳了下来。 “哈哈。”亦卿轻笑,“看你下次还抢不抢!” “切,不就仗着您老有法力么。你们等着,等我师父身体恢复以后,我学两招给你们看看!到时候看你们还笑得出来!”东子不服气,但还是错着身给亦卿让出了地方。 “行,行,我和国图都等着看呢!”亦卿说笑着也骑上了天弘的身体。 “嗯,我也等着!”国图接替亦卿给大白继续修复身体。 “啊!”亦卿大叫。 “怎么了?”国图原先微笑的表情立马变得严肃。 “怎,怎么了?”东子也吓了一跳。 “犄角呢?”亦卿皱起了眉头。 “不就在我哥脑袋上呢么!” 等东子从亦卿身后绕过来以后,他也惊得不会说话了。 刚才还明明长在天弘脑袋上的犄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不,不对啊!我起身的时候还在那啊!摸上去冰冰凉的,我还摸了好几下!”东子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那怎么没了?”亦卿不放心,往后退了几下,坐在天弘的小肚子才俯身查看个仔细。 东子觉得奇怪,也凑了过去。国图无法离开,但是他的角度可以很直观地看到天弘的脑袋确实恢复如初了,也没少任何一处头发甚至头皮。 “奇怪啊,角呢?让我摸到开关了么?”东子不断用手在天弘的头发里寻找着。 “会不会是咱们的法力刚刚抵消完成,所以犄角也随之消散?”国图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也可能。不过,这也太巧了吧!”亦卿还趴在天弘的身上。 “奇怪,哪去了呢?哪去了呢?”东子都快给天弘的头发弄成了鸟窝,也没再找到犄角任何的蛛丝马迹,“你把犄角藏哪了?哥!” “不知道!” 这一声回答,犹如晴空霹雳,一下子让在场三人定在了原地。 天弘缓缓睁开眼睛,第一个映入眼帘的竟然是天神亦卿。 亦卿呆呆地趴在他的身上,跟天弘面部相距不过二十公分。 香,美,轻盈,温暖。 天弘看着眼前的大美女,已经考虑不了其他的问题。比如说亦卿为什么会骑在他的身上?他刚刚都经历了什么?怎么感觉后背火辣辣的疼? “啊!” 亦卿突然被一股力量顶得飞了出去,还好身手矫健,一个二百七十度翻身稳稳地落在了国图的身边。 她突然羞红了脸,一个趔趄连着一个趔趄跑出了里屋。 “这姐们怎么了?”东子都没反应过来。 “你自己看!”国图示意趴在床上的他往天弘身上看。 这一看不得了,东子“哇偶”一声惊叹。 还好天弘的裤子质量不错,不过那耸起的巨峰说明了一切问题。 “我这是怎么了?”天弘勉强地支撑起身体。 东子还在呆呆地看着天弘的“高山”。 “喂,我问你话呢!”天弘发现东子傻呆呆的,立马又提高了几个分贝。 “少爷,你还是赶紧去冲个凉水澡吧。要不某个人一直都得呆在外面不敢进来。”国图好心提醒。 天弘这么聪明,一下子就明白了国图的意思。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傲人的“成绩”之后,也不禁发出连连赞叹。 “我勒个去,我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等几人再聚到里屋的时候,天弘这才知道了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不过在他的记忆里,怎么也找不到他们口中所说的片段。换句话说,他选择性失忆了。 这么看来,之前种种都是法力对冲带来的后遗症,并不是天弘本意所为,当然也包括了山峰的事情。虽然男人的反应是真实的,可谁又能对一个如此美貌的女人不起反应呢? 看来亦卿还是没有忘掉刚才的尴尬,全程只有些只言片语,等到天弘看她的时候,她就立马将脑袋低下,脸上红扑扑的,一直都不敢再看天弘的眼睛。 这样尴尬的场面真是让人难以适应。 虽然大家都没有再往亦卿被顶飞的事情上讲,但这种场面真是不能挥之即去的。 还好,就在此刻。 卷帘门被敲响了! “当、当、当!” “谁啊?”东子嘴最快。 “开门,我!” 众人望向亦卿,亦卿摇了摇头。 如果说来人连亦卿都否定为危险的话,那门外大概率就是个普通人。 但普通人为何大晚上会来到一家兽药店呢?难道又是来给宠物看急症的? 怀着疑虑,天弘还是忐忑地走向了大门。 第三十九章火车站接人 “志强哥,这大晚上的你怎么来了?” 一打开门,天弘显得十分惊讶,半夜来敲门的竟然是自己的邻居。 志强比天弘大一岁,也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好邻居,虽然彼此关系没有东子跟天弘那么近,但也算是好哥们里的好哥们了。 “怎么?不乐意看到我来?”志强一进门就劈头盖脸,“你电话怎么回事?怎么打一晚上了也打不通?你家人也是,你爸你妈的电话也打不通,都忙啥呢?怎么感觉见你们比找市长都费劲!” 天弘一脸歉意,紧忙赔笑道:“哎呀,我前两天受了点伤,手机也丢了!怎么了哥,这么晚了还亲自跑一趟?” “我不来能行么?你二姨电话都打到我那去了!我寻思过来看你在不在,实在不行的话,我自己去接站吧,谁让你们家全是大忙人呢!” “二姨?”听到这话天弘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 虽然她是妈妈的亲妹妹,但也是好多年都不走动了。倒不是因为关系不好,而是这个二姨跟他亲姐,也就是天弘的母亲一个样,甚至更甚,那都是闲不下来,爱钱的主!她也是整天到处跑项目,到处搞投资。这怎么不年不节突然要过来了? 难道是听到自己父母投了个山庄要过来看看?还是在生意上遇到什么难处要来找父母解围的? 天弘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不过想来也没用,自己又不是算命的,猜到了又能怎样。 “哎呦,志强哥来了?”东子从里屋走了出来。 “你怎么也在这?”志强都没用正眼瞧他。 “我怎么不能在这?我哥开店我来帮帮忙不行啊?” “就你,呵呵!” 志强这个人古板,从小就看不惯东子,总觉得这胖子好吃懒做坏毛病汇集一身,所以从不喜欢到厌恶,没用上几天时间。 “我怎么了?你问我哥这几天我帮了多少忙!你可别瞧不起人!”东子回击到。 “行行行,你呆着吧!别给你哥吃穷了!我走了,早知道给你打电话了,省得这么折腾!” 话刚说完,志强就迫不及待地要往回走,连里屋都没进。 “志强哥,这就要走啊?不留下喝口水啊?也不用你帮忙干活,着什么急啊?”东子话里带着刺,边说还边追了上去。 “哎,得得得。你赶紧回屋去,哪都有你!”天弘赶紧拦住东子,自己去送志强。 “哦,对了!刚才忘了说了,晚上十二点半的火车,你别耽误喽!”志强回头提醒。 “啊?凌晨啊?”天弘有些惊讶。 “嗯!赶紧回吧!少跟某些人来往,对你没好处!” 临走临走,志强还甩下这么一句,头也不回地骑着小电驴一骑绝尘而去。 “你他妈的说谁呢?什么某些人,直接点名得了!”东子从药店里追了出来,指着志强的背影爆了粗口。 天弘赶紧拦住东子:“哎哎,没说你!你这家伙怎么鼻子好使,耳朵也这么好使!” “气人!看他那个德性,哪有点男人的气概!还有脸说别人!” 天弘心里装了太多事,已经没有精力再去劝解别人。 不过刚才志强的话,倒是提醒了自己。 既然鬼城已经下了追杀令,那父母那边还没有人保护呢。再说二老也不是早睡的人,抬手看看手表也就晚上十一点钟,这突然联系不上,确实让天弘心里忐忑不安起来。 “国图,国图!” 也没再拉扯东子,天弘紧倒两步往里屋走去。 “怎么了,少爷?” “你,你快开车去我爸妈庄园看看!我突然有些心慌!” “为什么啊?你还哪不舒服?”国图急忙站了起来。 “追杀令啊!鬼城那个!”天弘手指了指脚下,“咱们这里没有发生什么问题,不代表他们不会找我家人的麻烦啊!” “不会吧?”跟在后面的东子说道。 “怎么不会?大白都说现在的鬼城不是当初了,谁能想到事情是怎么发展的?一旦他们用我的家人来要挟我呢?” “嗯,说得有道理。确实不得不防!”亦卿点了点头。 “所以啊!国图,你赶紧去看看我爸妈,最好能保护一下子!东子,你坐国图的宝马,去咱家楼下把你的车给开过来,一会咱们好去火车站接人!” “等会少爷,我不知道你爸妈的庄园在哪!”国图赶忙打断。 “去问我二叔啊,他肯定知道!” “哦,好!”国图领命,立马拉着东子就往外走。 “那我呢?我陪你去火车站吧!”亦卿有点不放心。 “不行,你得留下来保护大白!” “那你怎么办?” “我没事,我和东子开着车呢!见势不妙我们就跑!” 亦卿摇了摇头,没有再争辩什么,只是无力地依靠在衣柜边上。或许她这个样子,天弘应该能看出,这事是他想的太简单了。 零点三十分的火车,只有一趟,那就是瓦都到滨城的,途中停靠莲城。 本来东子已经听到了几点去火车站接人,可这家伙还是迟到了! “你干嘛去了你?”天弘有些生气,急冲冲地坐进副驾驶。 “看见路边有卖关东煮的,我先填填肚子!对了,我还得你带了一份,在后座上呢,你赶紧趁热!”东子傻呵呵地笑着。 “不吃!你也不看看时间,这都几点了?咱俩还得往火车站赶呢!” “哎呀,放心吧!二十分钟足够了,都凌晨了,路上也没几台车,还担心堵车啊?”东子拧动了车钥匙。 “你那意思就给我留五分钟往接站台跑啊?你知道不知道火车站有多大?我能跑得过去么?” “那怎么办!我这一天没吃饭,光忙活怎么救你了!你也不知道心疼人?再说我这低血糖开车多危险!” “你还低血糖?就你?看你胖那样!关起来半个月不给水米,你都不带饿死的……” 得亏莲城这个城市很小,凌晨以后路上除了偶尔路过的几台大货车和私家车以外,确实空旷旷的。 东子也够给力,哥俩在一路争吵中,竟然十五分钟就赶到了火车站站前停车场。 “下车吧!十分钟够你接站了吧!”东子噘着嘴,故意把大胖脸转了过去不看天弘。 天弘也没再说话,这一路上就是发泄一下,其实根本就没生东子的气。这段时间压力太大了,可能再不找个什么出气点,他这个凡人都要憋爆了。 火车站人很多,透过车站的大玻璃墙就能清晰看到站内几乎都能达到人挤人的地步。 这一下就更让天弘慌了神,这得多少时间才能挤进去,不免更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天弘,快回来!别往前走了!” 一个清脆的女人的声音从天弘的身后传了过来! 第四十章上千追兵 天弘回头望去,叫他的竟然是亦卿。她正坐在二叔借他的酒红色宝马里面,国图透过驾驶室的窗户冲他直招手。 “上车!快点!”亦卿上半身从车窗里探了出来,显得十分急迫。 天弘这可纳闷了,不自觉地回头看了一眼站内的人群,才转身跑向宝马。 “干嘛啊?不是让你在店里等着么?”天弘还没跑到车旁就问了起来。 “你好好看看车站里面!你当莲城是首都吗?这个时间点,今天也不是节假日,怎么可能有近千人同时赶一辆车?”亦卿这话的语速飞快,急迫之意非常明显。 “那他们是?”天弘不禁回头指向站内。 这一指不要紧,差点给他吓得坐在地上。 站内这一幕立马让天弘想起布拉德·皮特主演的一部丧尸电影《僵尸世界大战》!快如鬣狗一样的丧尸像潮水一样扑向防护墙,那个画面让看过的人都历历在目。 而现在,天弘看到的也是如此,不过这次面对的不是丧尸,而是大坝决堤一般会穿墙的孤魂厉鬼! 他整个人都呆住了,就那么定格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静静地看着面前“洪水”的袭来。 亦卿急忙把天弘按进车后排,自己也跟着钻了进去。 “哎哎,干啥呢?抢客啊?” 东子开着车晃荡了过来,不过他的注意力都在这辆酒红色宝马和亦卿、天弘两人身上,根本就没注意站内发生的一切。 “刚才我就觉得这车眼熟,没想到还真是你们!当我不存在啊?说把我哥塞车里就塞车里,那我这趟油钱跟谁要?再说人不接啦?我哥他二姨咋办?”东子还傻笑着,把车窗降了下来。 国图倒是挺淡定,一边急速倒车,一边透过车窗朝站内的方向指了指。 东子先是愣了半秒,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差点吓尿裤子,面前的真就可以用尸潮来形容,因为这群家伙还没褪去人的外形。 都会穿墙也就算了,涌来的有正常人跑步的姿态的,有野兽一样四肢着地追击的,更特么夸张的是还有会飞的。 “我的妈呀!” 东子轰着油门在原地掉了个头,然后紧随着国图的宝马也向外冲去。 “嘀,停车费五元,请扫码付费!” “嘭”!“嘭”! 出入口栏杆先后被撞断。 东子驾车技术不错,在出口前就跟宝马并排了。出了停车场,他就直接跑到了前面。 “去哪啊?店里见吗?” 两车并排的时候,他问了一句,但是可能车速太快,风声太大,天弘那边根本就没听见,只是看东子在车里比划了几下,压根猜不到是什么意思,就一闪而过了。 “嘟,嘟,嘟。” “喂!你刚才比划什么呢?” 天弘用车载通话直接给东子拨了过去。 “我问你们去店里集合还是去哪?” “店里吧!”天弘回。 “不行!”亦卿立马制止。 “为什么?” “为什么?”天弘和东子几乎异口同声。 “回店里转向的路太多,咱们根本就跑不过它们!一直走,把车速拉到最高!” “那就能甩掉了?”东子问。 “甩不掉!找个没人的地方解决它们!”亦卿回答得斩钉截铁。 “那就一直开,前面十五六公里的地方有个广场,这个点应该没人!我跟天弘哥以前常去,周围也没什么建筑物,十分开阔!” “好!你前面带路!国图跟着!” “好!” 这下可以撒欢儿了。当听到亦卿回得这么坚决,不光是天弘,就连东子心里也有七八分的底。 生命面前,什么东西都不值一提,比如说这夜晚的交规。 四排车道上,一辆黑色轿车和一辆酒红色宝马快速穿行着,现在哪还有精力去在乎红绿灯,两车前后飞驰,遇上稍微有点坡度的不平路面,都可以用贴地飞行来形容了。 也幸亏这个时间段路上基本就没有什么车,而且走了几个红绿灯之后,剩下的都是夜间闪动黄灯了,那就更没有什么通行阻碍。 “你和国图怎么过来了?店里咋办?国图,我父母呢?”天弘刚稳下心神,就追问了起来。 “我在店里觉得事情有些蹊跷,正好国图也回来了,我们就商量先过来看看你们,怎料真的遇到事了。”亦卿回。 “少爷,放心吧!庄园那边一切安好,我施法把老爷和老夫人的气息都遮盖住了,加上那里地处偏远,不会有人找到的。”国图也宽慰道。 “哦,这就好,这就好!”天弘这下总算可以放下一半心了,“谢谢,谢谢,还是你们想得周到!” “少爷,跟我们客气什么!” “不对啊,那大白不会有危险吧?”天弘又紧张了起来。 “应该,应该不会吧。”亦卿也有些拿不准了,“哎呀,当时心里起急,早知道这样,就应该把它抱上车一起过来了!” “算了算了!别想那么多了,老天保佑吧!”天弘往身后望了一眼。 好家伙,天上飞的那就不用说了,地上跑的也没差出太远。都还紧紧地跟着飞驰的两台车呢。只不过这上千的追兵逐渐分成了三个序列,飞的在最前,然后是像野兽四脚追击的,最后是像人类正常跑步的。 天弘好像突然想到了亦卿的用意,但一时之间组织不好语言,也就没有问出口。 眼瞅着车速都过一百五了,后面那群玩意还依依不舍的,众人的心里都不禁乱如麻草。 十五公里外的广场,东子和国图这车速,也就用了七分钟不到。 来到广场中央的时候,国图按响了几声车笛,随即一个漂移横在了原地。 东子反应够快,“吱”的一声也在不远停下了车。 “臭小子,你去胖子那台车里面躲一会儿,不叫你就别出来!”亦卿一秒不敢耽误,立马给天弘踹下了车,“国图,咱们先收拾飞来的,一波一波打,这样也能减少不少压力!” “得令!” 现在的天弘虽然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但在面对如此多的追兵的时候,双腿也不是太好使唤。 虽然东子只是把车停在二三十米远的地方,那连滚带爬的他也还是嫌这触目可及的距离太遥远! “卧槽!” 猫在车后偷看的东子喊了这么一句,天弘急忙回头观望,就发现亦卿和国图犹如天神降临一般,双双飞离了地面…… 第四十一章猪一样的队友 这场面真是难以形容,确实有一种漫威里英雄登场的感觉。 亦卿二人升到了估计有三层楼的高度,就开始摆好应敌的架势。 第一波追来的“飞行兵”也没有电视剧里反派们的那些废话,直接化成一道道黑色的箭雨就冲二人袭来。 “当”!“当”!“当”!“当”! 类似金属相互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 天弘也学着东子的模样,猫在车后观看战况,并没有进到车里。 亦卿有两只金色的翅膀护在身前,不断迎接着追兵的撞击。 国图那边更加直接,一个暗黑色巨型菱形盾牌,就靠一只胳膊支撑着挡在身前。 那些金属撞击声就是这样发出来的。 第一波追兵就像飞鸟一头撞到坚硬的墙面上一样,纷纷失去色彩坠向地面。砸到地面又一声声脆响,如同石头从楼上扔下来。 飞行追兵二三百个,靠着人数的优势,逐渐给亦卿二人撞得偏离了原来的位置。 之前二人是在车前面应敌的,所以掉下来的家伙都落在车前。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坠地的追兵逐渐向天弘他们这边靠近,有一些直接砸上了宝马的车顶。 “当”!“当”!“当”! 几秒的时间,宝马车几近一块铁饼。 “太多了!她们能扛得住么?”天弘紧锁眉头,小心脏都快被揪到嗓子眼。 “哥,我看够呛啊!要不,要不咱们俩还是开车跑吧,或者再跑远点。怎么感觉再过一会,它们的尸体都能砸到咱这边了!”东子有些担心。 “不行,不能给她俩都扔在这里!要走你走,顺便回去看看大白!”天弘全程皱着眉,但回答得依旧干脆、果断。 “哎呀,这也不是办法啊!眼瞅着她们越来越近了!”东子急了起来。 “你赶紧走吧!没必要送死还陪着一个!”天弘这说的是心里话。 “哎我的天,你知道你这说啥呢?哥!这整得兄弟我不仁不义的!咋的,兄弟怕死么?我是着急咱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就这么干杵着!你说!哎呀!” “那怎么办?咱俩也不会法术,不看着还能怎么办?” “哎,哥!你说它们怕火不?”东子突然转头看向天弘,伸出小胖手指了指天上那群玩意。 “啥意思?直说!” “我车后备箱里有烟花!过年剩下的,本来打算换两个钱花的,结果一直没卖出去,还在车里放着!” “你的意思咱们拿烟花当防空导弹?”天弘有些疑惑。 “对啊!”东子连连点头。 “那试试?”天弘不置可否,现在有点希望就必须抓住。 东子刚打开后备箱,天弘就迫不及待地挑了两根魔术弹。 魔术弹,就是一根细长的棍,里面全是烟花火药的那种,比大拇指粗点有限。它比普通手持烟花微微强上一点,那就是发射途中真会有一颗颗火球烟花被打上高空。 这哥俩平时都有吸烟的嗜好,所以天弘也没等东子,只是给魔术弹点上火,一手拿一只,奔着“飞行兵”就冲了上去。 “啪”!~“啪”! 也不知道东子这破玩意是受潮了还是这款魔术弹原来就这样,烟火在半空就沿着弧线往下掉,而且这俩也不是快速连发的,其发射速度还赶不上一个腿脚不好的老头走道的频率。 “死胖子,你就是个坑货!”天弘心里骂着,扔下魔术弹就往回跑。 “嘭”!“哗啦啦啦”! “嘭”“嘭”!“哗啦啦啦”! 东子抱着一个冒着烟的烟花往他身边移动着,这大烟花比胖东子的身体还要宽,打在天上立马发出爆炸,直接让天空亮了起来。 “哥,哥,快,快来帮忙,震得胳膊没劲,快,快,快拿不住了!”东子大声喊着。 这个大家伙还真是有用。其第二响在天空炸裂的时候,明显就能看到冲刺的飞行兵纷纷减速并四散开来。 亦卿和国图那边立马减轻了压力,趁机不断向前推进。 “哎,左边左边!” “听哥的,国图那边更多!” “哎呀,不是啊,应该再往左边点,亦卿是个女孩子!” 哥俩合力抱着大烟花就跟俩炮兵一样,左右挪着方向,好不忙活! “你干嘛啊,哥?”东子发现天弘在撕烟花的包装纸。 “这种大烟花都有备用引信,我要是点着了,咱们火力可能就翻倍了!” “还有这么一说呢?” “亏你也是个年轻人,这都不知道!” 天弘也在赌,大型烟花大多都有备用引信,但有的备用引信连在原始引信上,有的备用引信是连在另一头的。他也不知道手里这个会是什么构造,这时候就是单纯看运气了。 备用引信被引燃了不久,这个大烟花的火力明显加强了,立马有种发光加特林的感觉。 突突突突突! “哥啊,还是你厉害啊!”东子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我也是赌一把,谁知道真好用!”天弘的心里总算踏实一些。 整个天空都像一片火海一样,甚至有几个飞行兵直接就被炸响的烟花给击落了。 “哥啊,你使劲啊!” “胳膊被震得没知觉了,抱不住了!” “我也是啊,哎哎哎!” 就这几声哎哎哎,哥俩发现“火炮”打偏了,一枚烟花直接击中了亦卿的后背。 “不,不,不,不好了!亦卿的汉服,着,着火了!”东子惊叫! 天弘是打死也没想到,天神的衣服说点着就能被点着!别看火苗不大,风一吹竟然瞬间连成了一片。 “坏了,国图!亦卿的衣服着火了!快救火!”天弘一点没敢耽搁,立马跑到国图脚下大喊着。 但国图扭头看了一眼亦卿,又当成没事一样,专心抗衡起眼前的冲击。 “什么情况?国图分身乏术了?”天弘站在原地有些纳闷。 大火逐渐蔓延至亦卿的整个身体,熊熊烈焰越烧越猛。她身上被点燃的布片有些随着风动被吹摇了下来,边飘还边燃烧着。 “亦卿!快撤,保命要紧!别扛了!”天弘仰着脖子大喊道。 亦卿纹丝未动,反而仗着烈火开始引燃对面的敌人。 “快,快,哪有消防水带?”天弘手足无措,转身跑向东子求救。 “我哪知道,我车上有灭火器!” 东子早已经脱力,他想了个好办法,自己盘腿坐在地上,烟花一边放在地上,一边压在他的脚上,这样形成的射击夹角可以非常省力地调整方向攻击天上的目标。 “好,好,好!灭火器,灭火器!” 天弘已经开始慌乱,也没顾上再跟东子说什么,就低头往轿车旁边走去。 “我勒个去!哥,快看!”东子又一次惊叫起来。 第四十二章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偌大的一个城郊广场,再加上周边刚刚动工的不知归属谁家单位的建筑,在夜间显得极度的空旷和凄凉。虽然广场上的照明不少,但那昏柔的光线实在是难以照亮在场所有人的心。 今晚无意间在此安排了一场烟花秀,兄弟俩却实在是没有那个欣赏美景的情趣。 在东子又一次惊呼中,猛然回头的天弘这才发现满身浴火的亦卿竟然变成了一只金色且身上仍在燃烧的巨大飞鸟。 翼展五六米却能悬停在空中的大家伙非常非常相似咱们脑海中想象出来的凤凰,但它没有五彩缤纷,更没有引来百鸟齐鸣。最最不像的地方,就是亦卿变成的这家伙竟然有三条腿! 不会错的,天弘看得清清楚楚,这飞鸟就是有三条腿,它们像飞机起落架一样,都摆平收在大鸟的尾巴下面。 “啾”! 随着一声振聋发聩的啸声之后,亦卿幻化成的大鸟以极度不可思议的速度向空中的“飞行兵”迎面撞去。 “嘭”!“嘭”!“嘭”! 羽翅仿佛两把利刃,尖喙恰似一柄长剑,烈焰就像一副钢甲,只要是被攻击到的追兵,连唉叫的机会都没有,纷纷带着火星子砸向了地面。 这场面都给兄弟俩看呆了,一个个面无表情地定在原地。只是东子不知是怕烟花伤到亦卿还是这玩意阻挡了视线,因此一用力将其掀翻到一边去,任由它贴着地面继续散发着自己的“余热”。 天弘发现亦卿转守为攻的时候,对面的飞行兵中仿佛有个家伙升到了更高的地方,但它并没有发动什么攻击,眨眼间就隐入黑色天空。 他总觉得哪不对,但就是说不出来。于是干脆一屁股坐在东子旁边,跟着一起欣赏起这场难得的神鬼大战。 无数被击落的飞行兵用身上的火焰演绎了一场绝美的漫天火雨。 突然,国图降落到了地面。 哥俩还一脑袋问号,就见国图抓起被砸成饼的宝马抡了起来。 “我去!地面部队也追过来了!”东子赶忙拉起天弘,“哥,快躲躲,又是一大波!” 天弘定睛一看,乌泱泱的靠四肢奔跑的人形怪物,趁着亦卿和国图跟天上敌人纠缠的时候,已经赶到了这里。 哥俩重又躲到了车后面,生怕被地面部队发现似的,大气又不敢喘了。 国图抡着残破的宝马在地面上转了有五六圈,才像扔链球一样给破车甩了出去。 破车贴着地面划出几道火星,把怪物潮瞬间撕裂出一个大口子。但眨眼间,它们又重新聚集在一起,踏着一地同伴碎屑继续往这边发起了攻击。 “这都是一群什么玩意?怎么感觉都没有死亡恐惧一样!”天弘心想着,不禁后背发凉。 国图向哥俩的方向望了一眼,随即双臂一振,紧接着两条胳膊连带拳头都冒起了黑红色的火焰。 这火焰带着老远都能感受到的死亡气息,越烧越旺。火焰上的滚滚浓烟似乎囚禁着万千厉鬼的哀嚎。 国图半点犹豫都没有,朝着地面怪物群就冲了过去。 “嘭”!“嘭”!“嘭”! 凡是接触到那黑红拳头的家伙,全都飞上了天。而且国图的速度非常快,拳头的攻击也非常密集,致使怪物群那边也像放了烟火一样,十分壮观。 天上的追兵没剩下多少,亦卿打得非常游刃有余,偶尔也会飞到地面帮着国图减轻一些压力。甚至地面上还有几个倒霉鬼,让亦卿的三只爪子牢牢抓住带上了天,然后几个翻转,就像国图抡宝马一样,将其扔向地面砸碎。 车后的兄弟俩越看越兴奋,摩拳擦掌妄图上去露上两手。只是无奈对面的敌人还是太多,哥俩都是有这心没这胆。 “哎,哥。你说我要是学会法术了,是不是也能像今晚这样,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东子激动地用胳膊肘杵了杵一旁的天弘。 天弘笑了一下,言道:“应该可以!不过得看你学到了多少,并且能不能熟练运用了!你别忘了于玲那件事了。” “于玲?哪个于玲?”东子的大脑有点宕机。 “就是海边那个!给咱俩揍成孙子那个!人家都修行一千年了,结果还说自己的法术用得不够熟练!” “啊,啊!”东子拍了下脑门,“我想起来了!拿咱俩练手的那个!也是啊,看来这法术也不是多么好修炼的。唉,我以后可能要受苦喽!” “那就不学呗,谁又没逼你!何苦为难自己。整天乐乐呵呵,吃饱喝足就足够了!” “那不行!”东子突然提高了几个分贝,“哥,我得保护你!你可是我亲哥,我怎么能明知你陷入危险之中,还袖手旁观啊?” 天爷,这还是东子么? 天弘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了身旁这个小胖子。 从小就看惯了东子的好吃懒做、奸猥馋滑的天弘心中突然有一阵暖流袭来。没想到,真是没想到,自己都从来不抱希望的邻居弟弟竟是如此义气。 不能再看了,再看下去,天弘都怕有眼泪会夺眶而出。 “好弟弟,就冲你这话,哥这辈子交定你了!”天弘心里想着,却也五味杂陈。 要说自己莫名其妙被卷入了几场纷争之中,天弘确实需要伙伴陪他一同走向阳光。但他也不止一次地问过自己,真需要让东子也陪着陷进去么? 天弘在这个问题上很苦恼,虽然在得知大白将要传授法术给他这胖兄弟的时候,心中会微微好受一些。但一想到人是有生死的情况,他还是胆怯,不停地陷入胆怯之中,无法自拔。 “哥,你这是看我呢?还是想事呢?怎么表情这么呆?”东子发现天弘正在出神。 “哦,没事,没事。”天弘揉了揉眼睛。 “我问你个事呗?”东子凑了过来。 “说!” “我记得追咱们的东西有三种,有一种最像人的咋没了?速度太慢,跑丢了?” 是啊!天弘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要说那群家伙速度慢,也是在路上紧追不舍的,一个个活脱脱终结者一般。而且哥俩还突然向天上放了那么多烟花,它们怎么可能找不来呢? 不管按时间来算,还是看亦卿和国图那边的战况,那群家伙都应该到了呀。再不过来,天上那群玩意就被亦卿打没了! 路上的灯光虽然昏暗,但天弘往那边望了半天,也还是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像人的东西。 “哥俩挺悠闲啊,在找我呢吧?” 突然,哥俩的身后传来一声极其阴森恐怖的声音…… 第四十三章真够意思 天弘转身一看,差点吓得跪在地上。 他们身后正挤着几百个极其狰狞的“人类”! 它们眼内空洞,面无血色,却又能感觉到都在狡黠且冰冷地盯着兄弟二人,密密麻麻,一眼看不到尽头。 “你,你,你们不应该是去那边,那边,那边支援么?”东子怯怯地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后正在栾战的方向。 “让它们打吧!一群没头没脑的家伙!我跟它们可不一样!”又一声阴森恐怖的声音传来。 哥俩根本就没看见这群“人”中是谁开了口,因为面前这群玩意根本就是一模一样,跟复制品一样,毫无差异。 “你俩谁是天弘?”那声音问道。 一片寂静! “说话!”那声音又问,且声音中带着一种风唳之声。 “他,他……”东子颤抖着,手指向了天弘,又收了回来,然后又指了过去,又犹豫不决般收了回来。 “你大爷的,真特么够意思!”天弘心里骂着。 刚才还意气勃发的弟弟转眼就给自己这个异父异母的亲哥哥给卖了,天弘还傻乎乎地感动了好久。 但在想到起码这样不用担心东子安危的时候,天弘也就释怀了。好吧,自己早晚也得站出来,对面知道也就知道了吧。 “你就是天弘?”那声音在确认。 “不,不,他,他,他是我哥,我叫天弘!我是让,让你们把,把他放了!我,我跟你们走!”东子加大了音量。 天弘瞪大了眼睛,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在面临几百妖魔鬼怪的围堵,东子竟然如此大义凛然。别说他俩就是个凡人,哪怕是会点身手或者法术的家伙在面临如此差距的时候,也难这样回答吧! “哥,你咋哭了?哎呀,哭什么啊?我跟它们走,你回家跟我爸妈报个平安,就说我去外地玩几天就回!赶紧去吧,一会我爸妈好睡了!你看这都几点了!” 东子恢复了平静,手指着手腕上的手表,挡在天弘的身前。 “好!兄弟情深!我放你哥走,就冲你这感情,我也不难为你,你老实跟着,不要想跑!”那声音又道,“哎呀,我当初就是没有珍惜啊,好,真好!难得啊!” 这群家伙实在是太多了!转瞬之间,东子就被它们推进人群之中,并死死地把他围了起来。 “慢着!”天弘突然叫住它们。 “我,我才是天弘!那胖子叫东子,是我隔壁邻居!你们放了他,我跟你们走!” “呵呵呵。”这就是一种奸笑,“果然是兄弟情深,这还不好解决了!要不你们都跟我走?我也分不清你俩到底谁说的才是真话!” 这一群家伙齐刷刷转身看向不住颤抖的天弘。 “不是!你们别听他瞎说,我才是天弘!这家伙就是傻,讲义气不分场合!”东子推开人群,往天弘身边挤。 “你才傻,我的傻兄弟!”天弘的眼泪已经喷涌而出,但依旧温柔地冲东子微笑着。 “我特么让你回家报平安,你没听见啊!”东子的大胖脸突然变了颜色,一把揪住天弘的衣领就往车的另一个方向推去。 这时的天弘已经感动到不能自已了,就这么任由东子推搡着。 东子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一边厉声骂着一边推着他哥,甚至在不拥挤的地方,还用脚照着天弘的屁股蛋子踹了两下。 那群家伙也没阻拦,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仿佛在看一场好戏一样,不时还发出几声奸冷的笑声。 “跑啊!” 刚出包围圈,东子拉着天弘的胳膊就向国图那边跑去。 等天弘反应过来的时候,二人已经跑出了十几米。 好家伙,看谁以后再说东子心机重,这家伙鸡贼得正是地方! “国图、亦卿,救命啊!追兵跑到你们背后啦!”东子大喊着,手臂疯狂摇晃想更加引起二人的注意。 国图只是向后扫了一眼,立马抬头向天空叫喊:“亦卿,这边交给你了!” “好!”亦卿立马从天上飞了下来。 再眨眼,国图已经瞬移来到了东子的轿车前,大脚一用力,把轿车像足球一样给踢飞了出去。 最像人的这群家伙瞬间被碰碎了一片,紧接着国图的黑火之拳就砸向了地面。 “嘭”! 大地犹如凭空冒出一座小火山一样,正好扎进了东子轿车里。 “俺滴车啊!”东子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这可是俺省了好几年吃饭钱才买回来的女士一手车啊!” 此时的轿车就像烤串上的肉一样,被牢牢穿在带火的石柱之上。 “嘭”! 一次剧烈的爆炸,火石点着了汽车,直接给周围十来米都夷为平地。就连国图自己都被轰飞了好几米才重新落到地面。 “呼,国图还有这一手!”东子擦了一把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眼泪。 天弘没搭茬,因为现在困在中间的他已经不知道看谁的“表演”好了。国图那边刺激,但是亦卿这边也是够精彩的。 金色的火鸟几个上下,就给天上地下的追兵切碎好几十个。那些被切碎的碎块也像石头一样,哗啦啦不停地掉在地上。 “哥,咱们去国图那边,那边应该更安全,嘿嘿。”东子擤了一下鼻涕拉起天弘的胳膊。 要是外人看来,真得惊叹一声这家伙的变脸速度,不会是学川剧的吧? 天弘没有拒绝,看样子东子说的是对的。国图面前已经浓烟弥漫,除了烟雾和火光里看不清,周边已经根本看不到那些阴森的家伙。 “哥,这次兄弟我又立大功了吧?没想到这群家伙死了之后都变成水泥块了!”东子朝天弘笑着,大有邀功需要夸奖一番的意思。 “嗯,这次又多亏你了!等哥缓几个月,再给你买一台……” “别过来!” 天弘的话还没说完,国图就伸着一只手向后退去,意思要拦着哥俩不让靠近。 “咋的啦?那群家伙没死吗?这不一地水泥块么?”东子有些不解。 “别过来,往后退!”国图没有回答,而是更加坚定地吼着。 哥俩一阵错愕,看国图那样子,这事情应该还没完呢!天爷啊,这群家伙到底是什么玩意?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诶嘿嘿,没想到怒正将军的身手不减当年呐!”火光和浓烟中突然又传来了那令人汗毛倒竖的声音。 “你俩快躲起来!”国图大喊却并未回头。 看来这家伙不像之前那两波,这个需要严阵以待了! “我们往哪躲啊?前后夹击的!”东子哭丧着回。 国图没有回答,只是瞬间灭了双臂的火焰,而后右胳膊朝天一举,大喝一声…… 第四十四章挨最毒的打 “剑来!” 这是东子意淫的。 “怒正在此,速速受死!” “嘭”! 一声闷响,一把仿佛重千钧的矛戟就在国图怒吼之后飞入右手之中,紧接着地面都跟着震了三颤。 抬望眼,又见他一身黑色镔铁盔甲在身,威武霸气之感不逊当年吕布! “这不废话么,能挡住他的不都是死过一次的么?”东子嘟囔一句。 “少说话!”天弘道。 “哎哎!” 也不知道啥时候这哥俩趴在了地上,屁股撅着就像两只鸵鸟一样,伏在广场地砖之上,滑稽极了。 “哥啊,该说不说,国图这身行头是真帅啊!咱们今晚应该是稳赢了吧?”东子又小声絮叨了起来。 天弘拍了一下东子的脑袋:“你能不能少说点话?人家两个为了保护咱俩在前面拼死拼活的,咱们在后面看热闹,你还说人家!” “哥,你咋听不出好赖话?我这不是夸他呢么!”东子委屈地撅起了嘴。 “老实看着得了!” “哎呦呦,这是多少年没见到怒正将军了?何必如此认真呢?连真身都请了回来!这身黑金暗甲真是好久都没看到了!”火焰中又传来了那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废话少说!要战便战!” 国图言罢,“当”的一声将武器插进了地里。 “将军莫急,待我也召唤几个帮手呀!” 声音刚至,就见烟火之中走出一位全身白色休闲装扮的男人。这家伙看样子二十来岁,能从汽车爆炸的浓烟和烈火之中完整脱身,并且身上一尘不染,可见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兄弟们,两位前辈都完成变身了,你们是不是也该现身问个好呀?”白衣男子不紧不慢,只是原地站定并未靠近国图。 “我来也!” “我也来!” 一个声音仿佛从云端传来,一个声音更像是来自地下。这两个声音,一个脆亮,一个雄厚,但这两个声音都跟白衣男人一样,其中夹杂着一股死亡的味道。 果然,一个男人从天而降落在白衣男人左边,一双如墨色的巨大翅膀在他落地间立马消失不见。一身黑色皮衣如同紧身衣一样,给男人的身材修饰得极其完美。 原来之前天弘见到直飞天空的家伙就是它! 几秒后,翅膀男左侧闪了几闪,突然凭空出现了另一个男人。这家伙身着一身棕色,上身不知什么动物皮毛斜缠而过,特像一个古代的部落猎人。 新来的两个男人估计跟白衣男子差不多岁数,不过棕色衣服的看着能稍微成熟一些。 再看这两位单手一挥,刚才还在跟亦卿纠缠的两种追兵,瞬间没了踪迹。 “我擦!原来这些东西是它们变出来的!”东子差点喊了出来。 “嗯,难怪这么脆,一个个掉在地上就成碎石块了!”天弘点了点头,表示十分赞同。 巨大金色映入二人眼帘,亦卿徐徐落下,轻盈如一片羽毛,三足而立,没有一点声响。 她站在了国图身边,也挡住了哥俩的视线。 东子也没二话,起身猫着腰往一侧走去。 “你干嘛?”天弘还趴在地上。 “都让亦卿挡住了!我上那边看去!” “回来!你真他娘的当自己在看戏呢?”天弘气得直接骂了出来。 “哎呀,没事啊,来来来!”东子不听劝阻,反倒走到了地方后,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还招手让天弘也过去。 “我真是特么服了!”天弘骂了一句,也站了起来。 其实天弘心里也痒痒的,毕竟这样的大战,岂能是凡人能亲眼一见的。如果不看个完整,还真是会遗憾终生。 “呵,这俩小子的胆子还挺大,跑这来看热闹来了!”白衣男子笑了笑。 “废话少说!这俩孩子我保了!”亦卿斥道。 “哎,我们不要那么多,就要一个就行,就要那个叫天弘的!” “半个也不行!”亦卿真是霸气侧漏! “呵,好大的口气!”翅膀消失的家伙哼了一声。 “这话让你说的,没看人家是三足金火么?那是神乌啊!看样子现在不光是送信的,在天上大小也是个官了!”白衣男子说这话的时候,还故意整个矫揉造作的样子。 “管她是什么东西,没打几分钟就变身,也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像猎人的家伙也开了腔。 “也是啊!别人我不知道,怒正将军今天怎么也这么快就变身了?难道上来就玩个王炸?”白衣男子皱了皱眉头看向国图。 国图没有言语,而是一手握在矛戟之上,双目轻眯站在原地。 “快坐啊,哥!”东子用一只手赶了赶地面上的灰尘,“这块视角就不错!” “我是真佩服你!”天弘没有坐,只是蹲在一旁,一旦一会有事,他这样能更快起身拉走东子。 “嘿嘿!”东子尴尬地笑了一下。 “哥俩能不能对付两位前辈?我去抓那两个小伙子!”白衣男子微笑着向一旁欠身询问。 这一笑不看不要紧,一看真让人瘆得慌。白衣男子带些谄媚的笑容能让人想到一只不怀好意的狐狸精。其五官互相拥挤着,极其怪异。 “放心去吧!” 黑色羽翅再次出现,先是向天伸展了一下,而后马上摆成一种随时要起飞的角度。 “去吧去吧,你这废物点心,现在用不用你也都无碍!” “猎人”说罢,双手抬起变成利爪,也做出了准备攻击的姿势。 “要开打了!”亦卿小声提醒下国图。 “我在!”国图怒目睁开。 “上!”猎人第一个冲了上去。 黑翅速度也够快,紧随其后也“射”了出去。 白衣男子见状撇了撇嘴,转身向哥俩方向走去。 可还没走两步呢,“嘭”的一声,“猎人”就被揍飞了回来。紧贴着白衣男子,重重地摔向地面,它在地砖上滑了好几米才慢慢停下来。 “哎呦哦,这还真是说最狠的话,挨最毒的打!”白衣男子咋舌不已。 “我,我刚才没准备好!”猎人说罢又冲了过去。 “嘭”! 亦卿带火的翅膀,又一下子给这家伙扇了回来。这次飞得更远,摔得更狠。 “还看什么?过来帮……”黑翅大喊。 本来还在跟国图纠缠的黑翅一时分了心,话还没喊完呢,一下子就被国图一个横扫也给砸了回来。 “不是有我没有都无伤大雅么?况且那金火我也打不过,人家再怎么也是天上的神。”白衣男倒吸一口凉气,像是国图的矛戟刚才也砸到了它一样。 “金火归我,你俩收拾怒正!” 看来黑翅身手相当不错,挨了鬼城纳魂将军一击,竟然只是在地上滚了两下,立马又投入战斗,真是了不得。 “上!”此时猎人又冲了上来。 “好吧!让看戏那两个小子多活一会!”白衣男耸耸肩,一个闪身也冲向国图。 第四十五章漫天花火 凌晨的大广场上,三个打两个的戏码开始上演了。 亦卿和黑翅都是天空中的佼佼者,打着打着就飞上了天。看热闹的哥俩只是看了几眼,就再也看不到了。因为天上这俩很快就隐匿到黑暗之中。 相反国图这边可就十分有观赏性。 “当”!“当”!“当”! “猎人”以手变成的利爪就跟铁剑一样,在跟国图的矛戟相接的时候,金属碰撞声不绝于耳。 白衣男子手中没有武器,但也在得利之时,趁机冲拳踹脚偷袭一番,扰得国图十分疲于应对。 “哥,快看!”东子拍了拍天弘,手指着天上。 本来注意力都在国图这边的天弘,立马寻着东子手指的方向望向头顶。 早先漆黑的夜空,正在上演着两朵“云彩”大战。 肉眼可见的金红之火,聚集起一团巨大的火烧云,全力冲向对面,这一看就知道是亦卿创造出来的。 而对面则是乌云一片,不知是因为亦卿映照的,还是它本身就是这种颜色,漆黑中带着一丝暗红,正如国图之前手臂上的那种火焰一样,正面杠上了“火烧云”。 两朵“云彩”接触的瞬间,其接触面就跟火山爆发一样,大块的火花四溅,顿时点亮了夜空。 这才叫真正的烟花。刚才东子点燃的巨无霸在相比之下简直就是弱爆了。 “嘭”! 也就是一两秒之后,巨大的爆炸声裹挟着能量爆棚的冲击波撞到地面。 天弘他们还没反应过来耳朵所带来的剧烈疼痛,就被瞬间压倒在地面之上。 接近着广场上的地砖纷纷破裂,齐刷刷的像被砸的薄冰一样,裂纹飞快放射出几十米。 此时的天弘,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难怪一开始就要找一个空旷的地方,原来天神的威力是如此恐怖的。 勉强挣扎起身后,他再次抬头望向天空。 两朵“云彩”已经没了,亦卿和黑翅已经不知道打到哪里去了,天空中现在只留下了漫天的“天女散花”。 这些飘落的火焰跟烟花炸开的火光不一样,经过百十米的飘落还在熊熊燃烧,渐呈一场火雨洒向地面。 “快跑啊!”天弘用脚踹了踹还躺在地上的东子。 这场面也太吓人了。火雨,这特么谁见过?再不躲已经来不及了,就看其下来的规模,覆盖整个广场不成问题! 怎料被轻轻踢了两脚的东子,仰面一翻,露出了他的正脸。 血,从东子的嘴角不停溢出,有时还带着几个血泡泡一起挤出他的口腔。胖子双目紧闭着,看样子早在冲击波的时候,就已经被撞昏过去了。 “坏了!”天弘急忙拖扯着东子。 可这家伙太沉了!天弘才把他拖行了几米,头顶的火雨已经降临了。 “嘶”! “啊!” 天弘丝毫没有犹豫,直接用自己的身体盖在了东子身上。 火雨在接触天弘衣服的瞬间就烧透纤维并粘上了皮肉。 刹那间,“烤肉”的声音和天弘哀嚎的声音混在一起,传到了广场的各个角落。 他忍着疼不停地抠掉身上的“火苗”,生怕哪块威力太大能将他直接烧死。但他又不敢动作太大,因为兄弟还在自己的身底下,自己本身就没有东子那么庞大的表面积,因此更加担心天火遗落在他无声的胖兄弟身上。 每次抠下来的天火就像还未燃尽的木炭,硬硬的,温度奇高。天弘的双手早就传来了钻心般的警告,但跟身上时不时传来的被烧灼的痛觉相比,那已经无足轻重了。 或者说,现在把天火抠下来,已经是单纯的生理反应了。 凡人终究还是凡人。 这种无尽的折磨所产生的痛感让天弘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抠下落在身上天火的速度也已经慢了很多。 模糊之中,天弘看见国图依旧还在奋战。 有几次都看到国图意图冲向自己,但在半路还是会被那两个家伙纠缠打断。 那两个不知是鬼还是什么的混蛋,就跟臭不要脸、穷凶极恶的鬣狗一般,死死地缠住了国图这个猎物,让国图分身乏术。 疼,太疼了! 已经不能光用钻心的疼痛来形容天弘身上的感觉。 这种痛觉太陌生了,超过他在海滩边被蹂躏时候的数倍,倒像是在药店里屋被两炁冲击的感觉。 渐渐的,天弘的眼前一片黑暗,再也没了动静。 可这时纷纷落下的天火还没有停,它们依旧在灼烧着天弘的身体,也灼烧着它们能够触碰的一切东西。 或许等东子醒来的时候,他能感动到涕泪横流。 这个从小玩到大的大哥,竟然到死都没有让出一丝空间,就这么静静地覆在他的身上。 “嘶”! 又一颗天火落在天弘的后背之上。 要说已经二分之一后背都烧伤的天弘,这一颗的落下也没什么太值得关注。但其落下的位置实在是“巧妙”,它正对着心脏! 火块“嘶啦啦”地慢慢往皮肉里陷入,冒着青烟的同时还引得周围皮肉也燃起了火苗。 要说天弘之前还有些许生机的话,那现在的他已经命悬一线了。根本都不用火块燃进心脏,只要让其把热量传导过去,天弘这条小命也就可以交代了。那么来袭的三个家伙,也算任务达成了,根本都不用它们亲自动手!只不过留下了没有活捉天弘的遗憾。 “嗖”!“嘭”! 亦卿突然掉了下来,原本还像翩翩落叶的三足金火,这次却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之上。 眼瞅着这身旁的天弘已是如此,她立马右翅一挥,将天弘后背和正在落下的天火全都扇到了一边。 “你怎么样了?小心天……”亦卿转向国图方向。 亦卿“上”字未出口,国图就像被一枚导弹击中一样,“哐”的一声被砸倒在地。 浓烟散尽之后,国图膝盖以下全部被钉进了地里。 那“导弹”原地一转,包裹身体的黑色保护随之打开,正是黑翅那个家伙! 黑翅嘴角流着黑血,显然也受了重伤。在击落亦卿之后,它立马收敛双翅将自己包围,真就像一枚不会爆炸的导弹一样,直接依靠重力和加速度将国图“种”进了地里。 而国图就在那时瞬间丧失了战斗力,脑袋一歪,膝盖以上仰倒在广场之上。 “你们俩都是废物!”黑翅捂着胸口,大口喘息着。 白衣男嘿嘿地笑了起来:“对对对,都是您老的功劳,谁让您叫钎叱呢!” 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大,亦卿一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心中一紧。 钎叱!传说他是禺猇在长肱国的遗子。 禺猇,上古海神,人头鸟身,耳足处各缠两条金蛇。 长肱国人,臂长过膝,臂下一对飞鱼翅,入海似箭,快如闪电。 “难怪这家伙有这么长的翅膀!”亦卿心想,“不过这都是真的么?这都是上古的传说啊!” “他还有气,解决了吧!”钎叱突然手指着国图,眼睛却看向了亦卿。 这话说得这么大声,看来就是说给亦卿听的! 第四十六章难得可爱 “哎哎哎,我来,我来!”白衣男连忙应承着,并从衣袖中掏出一把四十多公分的锈刀。 说是锈刀并不夸张,这玩意木柄铁刃,但像放在海水里浸泡了好几年才拿出来的一样。木柄就不用说了,那刃上铁锈都不能用斑驳来形容,基本已经看不出来金属原来的光彩了。 而且这匕首不像匕首,刀不像刀,所以称之为锈刀都是夸奖它了。 可就这么一把刀,直接扎向了国图的心脏! “你怎么办?”钎叱在问亦卿,“毕竟你是天神,我们还不想跟天界为敌,交出那两个小子,或者你亲自动手宰了那个叫天弘的,咱们也不用打了!” “做梦!想打奉陪!” 人的语言从一个巨大的金红色鸟嘴里说出来,显得十分别扭。不过在其中也听出了亦卿的坚决! “接下来怎么办?它要真是禺猇的儿子,现在的我就肯定不是它的对手,毕竟我有将近一半的法力都传给了身旁那个臭小子。”亦卿心想着,“怎么办啊?爻椊,你在哪啊?赶紧来啊!我可能保不住这俩孩子了!” 亦卿这只三足金火已经站不起来了,看来受了特别严重的伤,尤其左边翅膀,就像没有知觉一样,耷拉在地上,其上的火焰将地砖都灼成了焦炭。 钎叱和“猎人”正在逐渐靠近。 亦卿的心脏都快提到了嗓子眼。 “实在不行,那真剩下拼死一搏了!”亦卿心想着,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哥俩,“这到底值不值得?爻椊,为了所谓的狗屁丰功伟业,你算害死我了!” 突然,身旁的天弘动了! 伴随着如野兽一般呜哇的低吼声,天弘像个恶魔一样,以极其诡异的姿态站了起来。 钎叱和猎人都怔住了。他们明明看见这家伙已经没有什么声息,怎么突然间还活了过来? 别说凡人了,就是一般的妖魔鬼怪的后背被天火灼烧成这个样子,那基本也都可以找阎罗报道去了,怎么会是这样? 亦卿也惊住了,但她没有吱声,更没有动弹,因为她瞧现在这个状态的天弘有点眼熟。 没错,真的眼熟! 赤红的双眼,射出的是杀戮的欲望。口中溢出的寒气,是地狱里千百万的怨凉。 “这小子不会又要吸收点什么吧?千万别过来啊,我可扛不住了,我的法力基本都耗尽了!” 想到这里,亦卿如此一个天神,竟然假意伏在地上装起了死,眼睛眯着,静待后面的变化。 “呜……” 天弘还在低吼着,但已经像丧尸一样机械地打量起周围。 “去看看什么情况!”钎叱展开双翼,做好攻击准备。 “是!”猎人一个瞬步冲向天弘。 “嘶啦”! 本来是后背朝向它们的天弘,竟以肉眼都快捕捉不到的速度,突然转身,像撕一张纸一样,直接给猎人撕成了两半。 紧接着两半的猎人像一阵黑烟一样,飘散到空中,不再见其踪影。 “太快了!” 钎叱惊叹之余,发现天弘全身都在冒着跟国图一样的黑红色火焰,其在风中烧得“呼呼”作响。这是被称为狱火的恐怖存在,是可以跟三昧真火这种神火相抗衡的黑焰! “天呐,这还是不是人?刚才那家伙是被吸收了,还是直接被狱火燃成灰烬了?”亦卿也十分诧异,“爻椊你在哪啊?快来啊,这小子又要失控了!而且还比上次更厉害啦!” 钎叱呆住了,立在原地一动未动。它收紧了翅膀上的羽毛,就连广场上的风都吹不动分毫。 白衣男走了过来,看了看钎叱,又看了看天弘,说道:“怎么了这是?” “看来咱们高兴得太早了!”钎叱低声回着。 “嗯,看来这家伙才是天弘。异佬想要抓住他是有原因的。” “看见楱狼是怎么死的么?” “没看见,不过他化成灰的一瞬间,我看到了。” “咱们俩还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我的法力消耗太大了。” “那怎么办?要不先撤?” “撤!撤!撤!你什么时候能顶上点用?” 现在这两个家伙的说话声很小,生怕将魔变的天弘引过来,早就没有了之前的嚣张。 就在它们说话的间隔,天弘后背的伤势正在完成快速地修复。他右小腿有一处被天火烧穿的地方,也在亦卿面前极速地愈合。 “这就是个怪物!呵,爻椊,我看你控制不了他的时候,还怎么完成你那狗屁宏愿!”亦卿心里嘟囔着,“臭小子,快去!解决它俩咱们就可以回家了!快去!” 法力耗尽的天神现在就像一个可爱的小丫头一样,竟然还想用意念去驱使眼前这个已经非人类的家伙。 “动了!”亦卿心中猛然一跳。 天弘在修复完身体之后,真的就朝钎叱那边迈出了脚步! 一步,两步,三步! 亦卿心中欣喜不已,这场闹剧终于可以结束了!而且是在敌我实力悬殊的情况下,迎来了大反转! 以天弘现在的情况,他一定会在两个回合之内,直接手撕了敌人,然后一个撕巴撕巴用嘴咬碎,一个直接让它在狱火中灰飞烟灭! 亦卿已经设想出片刻后的结局,兴奋地差点唱出了战歌。 四步,五步,六步! 天弘身上的伤已经彻底修复完毕,但怎么走起路来还跟丧尸一样? “难道是因为我留了一手?”亦卿自言自语。 这家伙每走一步,口中的寒气就向外突涌一次。 随着他一点点靠近,躺在地上的亦卿甚至感觉自己的火焰正在慢慢被压制。 “臭小子,快点走啊!我身上的炁火不能灭啊!快走啊!要不丢死人啦!快点,快点!”亦卿心里嘟囔着,激动地已经开始颤抖。 “怎么办?撤还是不撤?”白衣男躲到了钎叱的身后。 “先等会!”钎叱将翅膀收回,变成了手臂,像是在跟天弘展示着诚意,“喂,你能不能听见我说话?” 七步,八步! 天弘回馈的依旧是野兽一般的低吼声。 “要不咱们休战吧?跟不跟我们走,你自己做决定!以你现在的实力,跟我们回去,它们也不敢把你怎样?你看如何?”钎叱大声喊着,生怕天弘听不到。 九步,十步! 这种压迫感让人头皮发麻,钎叱的手心已经紧张地渗出汗水。 “嘭”! 天弘突然恢复成凡人模样,一头栽倒砸上了亦卿的身体。 “哎呀!” 亦卿大叫一声,急忙把“鸟”脖子从天弘的身体下抽了出来,而后挥动翅膀变回人身,顺带给天弘身上被她点燃的火焰给扇灭了。 对面的两个家伙都瞪大了眼睛。 这特么哪跟哪啊?刚才还散发着十足的恐怖威压的家伙,怎么突然又变成了人,还是个昏死过去连友军都砸的玩意? “呵,呵呵,呵呵呵!”钎叱笑了,带着一种形容不来的表情。 不知这种笑声是充斥着无奈,还是失望,还是劫后余生的喜悦,反正复杂极了。 “去把那家伙抓来吧!”钎叱笑罢,又回到了冷冰冰的感觉。 “是!” “噗”! 一把铁刀直接贯穿了钎叱的身体! 第四十七章倒戈 刚刚发生的一切,亦卿尽收眼底。 “这,这什么情况?”亦卿惊愕片刻,立马启动了大脑的飞速旋转。 白衣男到底怎么了?是中邪了?还是想独享军功?到底为什么要对它们自己人下黑手? 就在亦卿疑惑不解的时候,白衣男笑嘻嘻地从钎叱身后探出了头。 “怎么样?我这投名状够不够分量?” “你什么意思?”亦卿捂住胸口。 “我想加入你们!嘿嘿!” “你,你个叛,叛徒!”钎叱表情十分痛苦,想要回头却已经做不到了。 白衣男没有二话,锈刀上扬。 “唰”! 从心脏的位置到项上,钎叱直接一分为二。它上半身体跟蛇的舌头一样,开着叉就栽了下去。 太令人震惊了! 那是一代传说啊,就这么没了! 亦卿不但惊讶这把已经腐朽的武器竟然如此之快,还惊讶白衣男现在的做法,也更无法理解它为何要加入她们这个阵营。 “别装蒜了!要动手赶紧的!正好给我一个痛快!”亦卿突然反应了过来。 “别啊,我真是想要加入你们!诚心的!”白衣男将锈刀藏于袖中。 “妄想!你杀了国图,还想投靠我们?都是千百年的修行,少来这套!” 听到这话,白衣男显得一脸委屈,转身指着国图:“我什么时候杀他了?他这不好好的么?” “我亲眼看见你动的手,别装了!”亦卿越说越气愤。 眼瞅着国图倒下去之后,这个白衣男就像个哈巴狗一样上去补了一刀,她怎么会误会,又怎么可能误会。 “哎呀!真没有啊!”白衣男又将锈刀掏了出来,“是可以控制的啊!” 只见白衣男手握锈刀那只手突然一团棕色砂砾一般的东西环绕手臂,再看锈刀就只剩下一个握把了。随着那团棕色慢慢变大,它手中的握把也没了。 “朽刃就这样,它一开始就是我的佩刀,跟随我千年之久。后来实在是锈的厉害,慢慢就变成了一团齑粉。我不舍放弃它,就用炁将它剩下的每一个颗粒、每一个粉末都包了起来,让它继续陪我走下去。”白衣男边说边向亦卿方向走了过去,“你看!” 腐朽的粉末本来还缠绕在白衣男的手臂之上,可就当其抬起手的瞬间,它竟然变成了一朵红棕色依旧顶着铁锈色彩的玫瑰呈现在亦卿眼前。 “那你为什么要加入我们?你就不怕你的主子从此绝不放过你?”亦卿开始有些迟疑。 “呵!就它们?”白衣男冷笑了一声,“它们没这个胆量!要不是异佬在后面撑着,它们早就散伙了,一群乌合之众罢了!不足为惧!” 亦卿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它。 半晌,白衣男才反应过来:“啊,问题才回答了一半是不?其实也简单,我喜欢跟更强的强者混,现在有机会了,那肯定得争取啊!” “强者?”亦卿苦笑着,“我们被打成什么样,你又不是没看到,我们算什么强者?” 白衣男连连摇头:“哎,那两个好骗,我可看得出来!你和怒正将军只有原来的一半实力。虽然不知道你们遇到了什么,但我敢肯定,恢复之后的你们,我们仨绝对都是白给的料。” “你到底是谁?”亦卿突然对这家伙生出了一丝警觉。 “我啊?等国图醒过来,你亲自问他吧!哈哈!等我先给你们治治伤。” 白衣男有点手段,只是分别在天弘、东子、国图身上打了一个响指,随后微微一些棕色粉末就从打响指的手中落在了三人身上。而后没过几秒,三人就苏醒了过来。 不过它没有救治亦卿,因为当它靠近亦卿的时候,亦卿恶狠狠的眼神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意思,所以这家伙也没自讨没趣。 “我的天,什么情况?”东子擦着鼻血和嘴角的血,晃晃悠悠走了过来。 “不知道,我的头昏昏沉沉的。”天弘也揉了揉脑袋,完全没发觉自己身下还有一个人。 “我也是啊,整个身体都像被一座山压了半天似的,脑袋也疼!”东子摸到了天弘身边,但发现什么之后,眼睛都直了。 “嘭”! 稍微缓解的国图,一用力就将自己的双腿从地里拔了出来,那力道极大,竟然带起了不少泥土和石块。 他也没说话,只是看了一眼白衣男,就直接来到东子身边,开始扒东子的衣服。 “哎哎,干嘛啊?大晚上耍流氓啊?”东子不断挣扎。 “衣服拿来,就要你衣服!”国图回。 “干啥啊?说相声啊?扒马褂啊?” 国图也没搭理他,一使劲就给东子的t恤给扒了下来,然后转身往亦卿那边走去。 “你怎么就扒我的啊?我哥身上也有呢!”东子大喊道。 天弘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后背。 “卧槽,哥你这咋整的啊?新时尚啊?” 天弘的后面哪还有完整衣服啊,虽然前面好好的,但后面就剩几根残缕连着,要不他的衣服早脱落了。 见他哥没有说话,东子有些无奈,右手指着不远一个家伙。 “他身上也有啊,国图你怎么不扒他的啊,这家伙还一身白的,比我好看……” 话没两句,东子就哑了声。 那家伙,那家伙不是刚开始要抓他们哥俩的怪物么? “哥,哥,他,他!”东子口中的言语已经连不成句。 天弘刚才也只是关注这国图和东子那边,所以浑浑噩噩的他根本没发现不远处还站着一位。 “我去!国图,这还有一个!”天弘吓得差点跳了起来,想要起身却被身下的亦卿一把拉住。 “臭小子,别动!”亦卿的声音很轻,还带着一些羞涩。 “暂时没事,这家伙要动手,早就动手了!”国图将从东子那抢来的衣服,往亦卿的上方一甩。 “嗖”! 一道红光直接钻进了东子的衣服。 片刻之后,变回人形的亦卿在空中转了几圈,徐徐落下。 “我去!” “妈呀!” 哥俩的眼睛都看直了。 难怪亦卿刚才不让自己起身,法力濒临枯竭的她就没能力再变出一身得体的衣服。 “早知道让国图扒我的衣服好了!她刚才在我身底下的时候,我根本没有注意!”天弘直勾勾地盯着亦卿。 “早知道能有今天,我就不吃那么胖啦!”东子也哭丧着脸。 没办法啊,难怪国图只要东子的衣服就行,这加肥加大码的衣服套在亦卿身上就跟连衣裙一样,除了修长的大白腿露在外面,其他啥也看不见。 哥俩沮丧无比,就差抱头痛哭,几乎已经忘了不远处还有一个冲他们阴阴笑着的家伙。 第四十八章大白消失 白衣男用朽刃的锈渣吞了天弘他们两台破车,一顿捣鼓之后竟然又变出了一台锈迹斑驳的小车。 天弘他们担心独自在店里的大白,因此也没顾虑太多,挤上这辆车就直扑药店而去。 这车特别小,就跟国产小面包的微缩版一样,本来空间就不大,这几个人挤上车就跟坐在笼子里一样。特别是胖东子,连驾驶室都坐不进去,方向盘卡着肚子,任凭他怎么吸气收腹都没用,最后只好将位置让给了天弘,自己也挤进了后面。 “哎呀,别挤我啊,我都快喘不上气了!”东子嚷着。 “谁让你这么胖的,忍着吧!”开车的天弘安慰着。 “这也赖我?这个浑身惨白的家伙明明吃了咱们两台车,结果就变出个这玩意!” “有车坐就不错了,再说你们哪台车是完好的?何况有一台都烧成车架了!”白衣男不服。 东子瞪了白衣男一眼,没再继续说人家,估计是怕惹人家不高兴再挨收拾。 “哎,那就怨国图,我好不容易买的女士一手车,我自己还没稀罕够呢,就让他扎成烤串了!就怨国图!给我车炸个稀碎,也没把人家怎么样!”东子换了个目标,最后又瞟了一眼白衣男。 白衣男一阵苦笑,不过也没多说什么。 “国图!”坐在副驾驶的亦卿突然开了口。 “哎,我在!” “那个白衣服的兄弟说你可以介绍他的身份,现在有空能说说么?” “他?”国图看向白衣男。 白衣男还是没说话,只是笑吟吟地看着国图。不过它的表情实在是太吓人了,跟电视里的狐狸精一模一样! “哦,我俩最初认识是在河瑞元年攻打洛阳,当时皇帝是刘渊,我俩是战友。结果他在洛阳西门外驻扎的时候,敌人半夜偷偷摸进军营让人家抹了脖子。万历年间救援朝鲜,又让人日倭撞进了海里。反正这期间每一次投胎转世就没什么好下场,所以百年前它就化成怨戾不再轮回,广王就让我去缉拿它,它就成了我的敌人。我俩可以说是认识了几千年,打了百十年。” “原来如此,看来算得上老朋友了。”亦卿回头看了看国图和白衣男二人。 “算是吧,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它不可能对我怎么样。不过自从不入轮回之后,它给自己起个名叫抱大腿,听着就来气。” “谁叫抱大腿了?我叫鲍达飞,从此以后飞黄腾达的意思!” “念快了就是抱大腿,而且你干的那事就是抱大腿,别不承认!谁厉害跟谁,真不要脸!” 天弘听着后面的争吵,不禁暗自笑了起来。心中惦念独自留在店中的大白的心,也放松了不少。 真是没想到,总是以冷漠又憨厚示人的国图,还有这么可爱俏皮的一面。看来不论修行千年百年,最终不变的还是情感,不用管压抑或隐藏多久。 “大白!”天弘停下车,连火都没熄,径直向店里冲去。 连声大喊,寻遍全屋。 等天弘急冲冲从药店里冲出来的时候,只看见国图和亦卿都抱着胳膊面色阴沉地靠在破车之上。 “大白没了?”东子问。 “嗯!从街角一转过来,我就发现根本感应不到爻椊的任何气息。”亦卿开口。 “我也是,但是你当时正在开车,所以我没敢告诉你。”国图低下了头,像是自己做错了一样。 “那他哪去了?你们不都是神仙么?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你们感应不到他在哪里?”天弘变得焦急起来。 国图没有说话。 亦卿摇了摇头,说道:“爻椊本身就喜欢压制自己的炁,再加上现在负伤严重,一般人根本就感应不到他的存在。” “可你不是人,是神啊!”天弘更加急迫地走到了亦卿身边。 亦卿不敢看天弘的眼睛,赶紧把头扭到了一边。 “对不起。” 这可能是她唯一能回答天弘的一句话。像是大白的消失就是因为她没有带上他的缘故。 “那我师父会到哪去呢?”东子走了过来,皱着眉头说道,“咱们在那边拼死拼活,他会悄无声息地失踪了?还是会?” 东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天弘立马听出了话外音。 “咚”! 天弘一把将鲍达飞抓了过来,用胳膊肘抵住了它的脖子。 “说!大白哪去了?” 鲍达飞显然被吓了一跳,连一丝反抗都没有,急忙解释:“什么大白?我,我根本就不知道啊!” “说实话!要不我变身撕了你!”天弘突然歇斯底里。 看似一句无心或者情急之下的话,却让亦卿心头一颤。 原来这次变身,天弘是有记忆的。那么这次是可控的?还是依旧依靠了炁的原始反应? 当时天弘那个身手,那个表现,那个夸张并且恐怖的画面逐一在亦卿的脑海中又过了一遍。 “我,我真不知道!”鲍达飞的回答开始变得吃力。 也不知道天弘是真得变得力气巨大,还是鲍达飞在表演。 反正一听到鲍达飞的声音都变了,国图立马拉开了还在愤怒中的天弘。 “少爷,先别着急,我觉得它不会跟咱们说假话的,我信它!” “哎呀,国图,你可别被它骗了,毕竟你俩一正一邪啊!”东子火上浇油。 天弘的眼睛已经变红,正话不从耳朵进,可这反话却有绝对作用。在听到东子煽风点火来了这么一句,立马又要伸手去抓鲍达飞。 国图赶紧再次拦住天弘,大吼到:“少爷,冷静!咱们现在应该考虑神君到底是自己走的还是被抓走的,这样才有可以针对此事的解决办法!” “他都受伤那么严重了,怎么可能自己走?国图,你说说,他怎么可能自己走?你说说!”天弘吼着,眼泪却打湿眼眶。 “一旦他意识到你有危险了呢?或许,或许他现在就在到处找你呢!”亦卿站直了身体,“你放心吧,他再怎么也是个天神,别说你我了,就是拉过整个鬼城,半个天庭也不见得能抓住他。哎呀,你们都不了解爻椊!” 这句话天弘好像听了进去,立马收回瞪着鲍达飞的眼神,几步来到驾驶室就坐了进去。 “快!上车!”东子最明白他哥心里想的是什么,因此第一个挤进了副驾驶,“好家伙,终于宽敞了!” “吱吱,嘭”! 国图双臂一较劲,竟然给车顶掀了起来。这下可好,微面变敞篷跑车了,后面也不用拥挤了。 国图坐在车最后的边沿上,鲍达飞和亦卿两个苗条的坐在后面正好,甚至略显宽裕,得亏东子没有胡子,要不早就气歪了。 第四十九章天爸,东爸,Tua 众人在路上转了好几个来回,反正最终的目的地就是广场,所以抄着不同的大小路反复穿插,只希望能在路上碰到那条原本奄奄一息的老狗。 疾驶带来的了凉风,渐渐吹醒了正在开车的天弘。当思路打开了,他的车速也就慢慢降了下来。 “坐稳了!”天弘一个漂移,将车往市郊方向开去。 一时半会找不到的大白,让他心里更生了凉意。 没错,这次要找的,是他的父母。 通过国图的指点,众人很顺利地来到一座大山的怀抱。 一个亲儿子想要找父母却得外人指路,这个想想就可笑。可在天弘他家,还真就是这个样子。 他父母像一种人,说好听的可能叫未雨绸缪,说不好听的就叫杞人忧天。 看着自己亲儿子在维持着一家半死不活的兽药店还知足常乐的时候,老两口毅然决然地从退休状态转换成了革命路上不怕死的斗士。 逢人就说自己儿子还没结婚呢,现在房无一间、地无一垄,怎么可能有人嫁给他,所以自己就是拼了老命也得给儿子多攒点家底。 因此投资各种生意,成了老两口的生活日常。最忙的时候,反倒给亲儿子都忘了。 “小兔崽子!你上哪去了?电话也不接,微信也不回。我和你爸都要急死了!”天妈直接抱住了天弘。 东北人的感情,有一部分是可以通过言语和语气表达出来的,因此亦卿一开始就想笑,但又不好意思,毕竟大白都没了。 天弘和父母寒暄了一阵,这才知道国图这个人高马大的家伙突然凌晨来到山庄还真给老两口吓了一跳。 加上后来天弘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国图还要求老两口不能出山庄半步,否则天弘就会有危险。这老两口一宿都没敢合眼,只能焦急中数着秒过日。 见到天弘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身边,老两口总算舒了一口气,忐忑的心也总算可以放下来了。 这才注意到天弘身后的这群人。 “这个小姑娘是?”天妈眼瞳顿时清澈,一把推开天弘就往亦卿身前走了过去。 “哎!” 天妈力道还不小,一把就将天弘推到了天爸的怀里。 “你这后背怎么了?衣服呢?”天爸发现了端倪。 “哎呀,这叫潮流!”天弘急忙解释。 “你这叫盲流!还潮流呢,要不要脸?大屁股都露在外面,你还带个女孩子,像什么话!” “哎呀,叔,这你就不懂了,这样凉快!”东子也急忙上前解围。 “屁话!光着更凉快!你瞅瞅你们,一群奔三的人了,有一个有正行的没有?还有你也是,找没找对象?等着你爸妈走不动了再抱孙子啊?” “怎么又捎上我了?”东子委屈地撅起了嘴。 “阿姨你好,我叫亦卿!” 天妈拉着亦卿的手不停地抚摸着,满眼都藏不住的喜欢。 “好,好,好!”天妈笑着不停点头,“名字也好!长相更不错,看看这腰条,这皮肤白的,哎呀,真好,真好!” “哎呀,妈呀,你要给人家手皮磨掉啦!”天弘看到亦卿求助的目光,急忙上前扯住老妈。 “看看!看看!这还没过门就心疼上了!哈哈哈,妈不摸了,妈不摸了!”天妈笑得更开怀了。 “妈呀,不是啊!哎呀,不跟你们说了!”天弘拉着亦卿就要上车。 “你上哪去?”天妈问。 “回店里!” “来这么多人你都还没介绍呢!这大个子到底是谁啊?” “下次再说我,我有事先回去了!” 看到父母安康,天弘现在的心里就只剩下大白一个人了。 “你这样为了凉快啊?”天妈也发现了天弘的奇装异服。 “是啊,是啊!你们赶紧回去吧!我过两天再来看你们!” 小破车在天爸一句“成何体统”中绝尘而去。 天弘开着车,其他人闲了下来,于是在路上众人就开始讨论天弘爸妈庄园位置有多好,这边交通有多便捷,将来生意得多好起来。完全把大白失踪的事抛在了脑后。估计都觉得他不可能出事吧,毕竟大白是个了不起的天神。 莲城这个小城市虽然只算五六线,但天弘他父母新买的庄园就离市中心二十分钟车程,而且坐在群山怀抱之中,就算不搞旅游接待,光弄个养殖或者酿酒存酒什么的,也是个绝佳的好地方。 “是啊,是啊!这边还没有污染,干点啥都能和绿色挂上钩!”东子这次坐在后面,跟鲍达飞他们聊得火热。 “你刚才怎么不跟你爸妈解释?”亦卿还有些不好意思。 “姐,你这就不知道了吧!”东子耳朵真灵,立马又靠到了这边,“在有执念的人面前解释任何事,都是徒劳!我哥他妈妈早就盼儿媳妇盼魔怔了!” “哪都有你!”天弘瞟了一眼东子。 “哎,你叫天弘,那你爸我们怎么称呼?叫天爸?”鲍达飞在后面突然起哄起来。 “那必须的,没听一个综艺的口号么?天爸,东爸,tua!”东子又转向后面。 “真够他忙活的!”天弘无奈叹了一声。 “听到是听过,什么意思?”鲍达飞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叫东子!他爸,加上我爸!就是天爸、东爸、tua!” “啊哈哈哈,还带这么硬靠的!”鲍达飞笑得有点尴尬。 这笑话真特么冷! “那当然了!”东子还舔着脸说着,“这就叫缘分!从娘胎里就带来的缘分!反正这辈子我都跟我哥混了!准没错!我俩在以后的日子里注定是要相辅相成、相濡以沫的!” “我的好弟弟,消停点吧,别给你这辈子学的词都用出来了!” 众人轻笑,鲍达飞大笑不已。 本来想回到药店,让亦卿和国图查查大白消失的线索,可等众人下车的时候,却发现屋里有人影晃动。 天弘十分开心,以为是大白回来了,于是急忙往店里冲去。 “别忙!先探探情况!”亦卿一把拉住天弘。 国图走到药店门前,用手轻轻在空中抹了一把。 “是山精的灵炁盖,能掩住他们的气息!”国图回头小声说道。 “那就不是爻椊!”亦卿皱起眉头,立马将天弘和东子往后推去。 “没事,让我看看!”鲍达飞走了上去,一把抽出朽刃,将其锋芒顶在了门上。 只是瞬间,一团棕色立马覆盖了整个药店表面,还不时像水面一样波动起来。 “你俩先别靠前,炁盖能掩住气息,也能起到报警的作用。让我们先去看看!有危险你们就躲起来!”亦卿说罢也走了上去。 亦卿刚到门口,就眼见鲍达飞的面前的波动保护层像是被慢慢腐蚀了一样,逐渐逐渐出现了一个空洞,其大小可以容一人通过。 “一个一个来,我把炁盖噬掉了一部分。”鲍达飞收回朽刃,这刀又变成了以前的样子,不过像是更大了一圈。 第五十章高其马 国图的块头太大,为了保险起见,只是亦卿和鲍达飞先后钻了进去。再过几秒之后,就听见屋里嘈杂不堪,紧接着似乎电闪雷鸣一般,透着药店的玻璃就往外间断地散发着金光白光。 “进来吧!”亦卿的声音! 屋外三人急忙冲了进去。 “怎么是你们?”天弘一进屋就看见了极其不想再见的两个人。 白宁、白絮被反手绑在药店中央,衣冠不整、浑身血污,二人的嘴角还不时往外渗着鲜血。 “什么情况这是?”东子不可思议地绕着两姐妹走了一圈,“你俩下手也太重了吧,看看这让你们打的!” “不是我们干的,我们只是把她们绑了起来。她们一开始就这样!”亦卿立马否认。 “天弘大夫,快,快救救我师父!”白宁一眼就看见了天弘,也仿佛看见了救星,顿时急迫地喊了起来。 “嗯!嗯!”白絮在一旁也连连点头,并用嘴巴指着里屋的方向。 “哎呀,瞧瞧这血出的!”东子一脸心疼,蹲下来想用手擦掉白絮嘴角的血迹。 “别碰我!”白絮立马变了脸色。 给东子吓了一跳,猛地从地上蹿了起来。 天弘还算冷静,只是疾步走向了里屋。 原先躺着大白的床上,正平躺着浑身是血的暴蜀。 他银白的胡子也染上了血,干渍之后变得暗黑,跟周围的白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暴蜀就静静地躺在床上,毫无生气。如果不仔细听,就连气息都难以察觉。 “我也不是人医大夫啊,你这让我怎么治?”天弘转身露出难色。 “求求你了,天弘大夫!我们说道底也是动物变的,现在只有你了!”白宁立马跪着往前挪了几下,脸上露着无助的乞求。 “这不扯么!人和动物那能一样么?救不了!”天弘一摆手就要往外走。 “不要啊,求求你了!求求你了!”白宁急忙跪着挪到了天弘身前,想用自己纤细的身体挡住他的去路。 白絮有样学样,也急迫地蹭了过来。 姐俩仰头望着天弘,本身就憔悴的小脸上挂满了晶莹的泪滴。看她们身上的血污,也都伤得不轻。 天弘有些犯难,往后退了一步:“你们去鬼城啊,那不是有一个老爷爷么?我记得叫,叫什么来着?哦,彪爷!” “不行啊,鬼城甚至冥界都已经乱套了。我们现在要是过去,别说我师父了,就连我们都得死在那里!” 白絮等白宁说完,也立马点了点头。 “冥界怎么了?”国图慌忙往前走了一步。 亦卿也往前凑了凑,看来这话也引起了她的兴趣。 “我们也不知道,就知道冥界的大部分恶芾势力集结在一起正在暴动,现在下面已经不成样子了!”白宁一边哭一边说着。 “恶芾?什么意思?很厉害么?”东子对这方面相当好奇。 “跟人界小混混差不多。原本都是些不足为惧的家伙,它们怎么会纠合在一起?”亦卿连解释带发问,显得也十分困惑。 “我们也不知道,不过听说是有势力带头造反了!”白宁一脸痛苦地跪坐了下来。 天弘心软,让亦卿给姐俩的神缚解开之后,扶起了二人。 “谢谢!”姐俩接过东子递过来的矿泉水。 “知道是谁带的头么?”国图见姐俩坐定,又急忙问了起来。 “带头的组织好像叫高其马。”白宁皱着眉回忆着。 “啥?”鲍达飞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你干啥啊?吓我们一跳!”东子质问到。 “不是,你说谁造反了?”鲍达飞没搭理胖子,反而用手拨了一下白宁。 “你谁啊?别动我姐!”白絮脾气依旧这么暴。 “应该是叫高其马!”白宁回道。 “不可能!”鲍达飞笑着一挥手,转身又坐了回去,“绝对不可能!我就是高其马的!我怎么不知道?” “真的!”白宁笃定她听到的一定是这个名字。 “拉倒吧,可别开玩笑了!你们知道我们幕后老板是谁?真敢瞎说!”鲍达飞说着更放松起来,一条腿还搭在了椅子的扶手上。 见大家没有半天没有动静,鲍达飞又正色起来,说道:“我们虽然在冥界只排第三,但我们真正的幕后老板就是异佬,现在冥界真正的统治者!它怎么可能让自己手下来一场自己打自己的戏?别开玩笑了!” 又一阵安静。 半晌,国图说了句:“算了,等会我下去看看吧!” “不行!” “不行!” 天弘和鲍达飞异口同声。 “你说,你先说!”鲍达飞做了个请的手势。 天弘也没客气,解释到:“你和亦卿的法力基本都耗尽了,如果白宁说的是真的,你现在下去就是送死!” “哎,对!而且虽然我们只是排第三,但我们的实力其实比排在第一第二的葬神歌和泛水盗强多了。我们不光有恶、孤、野、戾、怨,还有相当多的山精和川兽,我们能够自由地上下通达,最开始我们就没想跟它们争。你这时候下去,必死无疑!”鲍达飞接着说。 “嗯,你跟亦卿先养养再说吧!”天弘点了点头,“对了,亦卿呢?” 刚才给姐俩解开神缚的时候,她还在店里,怎么一转眼人就没了。 众人左看右找也没看到她的踪影。 “喂!”白絮叫住众人,小手指了指里屋。 “坏了!亦卿这家伙不是下了杀手了吧!”天弘心惊,急忙跑了过去。 不过等众人都挤到了里屋门口以后,突然又没了刚才的惊慌。 亦卿用绿光在暴蜀身上覆了一层膜,暴蜀静静地躺在里面,就跟睡在一个绿色水晶的棺材中。 “你这是救人?”天弘有些不敢置信。 亦卿点了点头。 “为什么?当初大白受伤你不救,你救这玩意?他是坏人!”东子急了起来。 “我俩都是天神,我救他应当应分!”亦卿冷冷地回。 “我大白师父也是!”东子不服,提高了嗓门! “他不是!”亦卿吼了起来,一口鲜血喷在了绿膜之上。 “亦卿!”众人大叫。 国图两步冲了过去,一把扶住快要晕倒的亦卿。 “放心吧,他死不了了,但我也没有多余的法力了!”亦卿有气无力。 “没事!我来!”国图说着就要伸手。 亦卿一把拉住国图,看着他的眼睛摇了摇头。 “怪了啊,你们感受到她在救人时候的法力波动么?”鲍达飞有些疑惑。 第五十一章遗风吏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连连摇头。 “要说国图法力衰竭了,没感受到也正常。小胖子,你走开!”鲍达飞往亦卿身边走着,一把推开挡路的东子,“你们也没感受到?” 他说罢就分别看了天弘和姐俩一人一眼。 姐俩摇了摇头,天弘更是把脑袋晃成了拨浪鼓。 鲍达飞狐疑地看向亦卿,在等待一个答案。 “是我的法力太微弱了,这仅仅能保住他的命,你们感受不到很正常。”亦卿解释道。 鲍达飞歪着脑袋,皱着眉头,不过没再言语。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姐俩连连鞠躬作揖。 亦卿虚弱地摆了摆手,身体靠在了椅背之上。 “现在可好,我师父失踪了。两员大将一个半残,一个基本动不了,谁去找我师父?”东子嘟囔了起来。 “别说了!”天弘显然意识到东子在此时说这话的不合时宜,立马小声制止。 “本来么!我师父现在在哪都不知道。一旦再有脏东西来追杀咱们咋办?哥,你是他主人,你不着急啊?”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再说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天弘厉声道。 东子这人有时候就太过实在,说话根本不知道分什么场合。天弘看着风轻云淡,但东子的每句提到大白的话,都像一遍一遍在撕扯着天弘和众人心中的伤口。而且这话传到亦卿和国图的耳朵里,也不会起到什么好作用。 “哎,小胖子,你说谁呢?我是脏东西啊?再说我就不能保护你们呀?非得他俩?”鲍达飞手指着国图和亦卿,“虽然我的实力稍微差了一点点。” 它最后那句话声音贼小。 “都别说了!我下去抓个舌头上来!”国图说着就要往外走。 “不行!”天弘伸出胳膊挡在门口。 “放心吧,少爷。抓个舌头简单,我不与下面的家伙发生冲突。” “那也不行!”天弘十分坚决。 “少爷,我是纳魂之将!我在阴寒之地法力会恢复得更快,实力也会大增,不信你问鲍达飞!” 天弘没有说话,更没有看半眼鲍达飞,只是鼓着眼珠子瞪着国图。 他不敢啦,大白已经不知道“死”哪去了,现在哪怕是万分之一的风险,他也不敢再让国图去趟了。 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天弘早就把国图当成了自己家人。那一口少爷少爷的叫着,更是已经将国图的安危跟自己绑在了一起。 “安啦,没事的!他说的都是真的!”鲍达飞过来打圆场。 “滚!”天弘吼了一声。 “哎!” “要抓舌头?那我们姐俩去吧?”白宁有些怯,但得到妹妹的赞同后,立马期待地看向众人。 “你们身上的伤?”天弘有些犹豫。 “没事的,都是皮外伤。别忘了我们姐俩是谁的徒弟!见到我们师父受伤之后,我们立马就驮着师父脱离战斗了。” “嗯嗯,就因为我们速度快,所以下比你们都有优势,别忘了我们也是山精啊!”白絮也赶紧附和。 “那好,我们三个去!互相也有个照应!”国图立马看到了希望。 “不行!”天弘还是反对。 众人疑惑,这又是为啥?虽然小姐俩在身手上差很多,特别是白絮,连被得到大白一丝法力的天弘都打不过,但她们的速度绝对是令一般鬼神都望尘莫及的。 “他留在这我不放心!” 半天,天弘手指着鲍达飞道出了原因。 “嗐,就这事?我跟你们一起去!”鲍达飞有些尴尬。 “那我也不放心!一旦你下去就叛变呢?” “这话让你说的,那你说怎么办?”鲍达飞无奈摊了摊手。 “我跟白宁、白絮下去,东子照顾亦卿和暴蜀,国图留下来看着鲍达飞!” “啥?” “什么?” “不行!” 众人惊愕不已,亦卿和国图直接投出了反对票。 “就这么定了!大白丢了我责任最大,一旦他真在下面,就算救不上来,我也能放心不少!”天弘的脸铁青,看来这次决定下的,跟签个生死状没啥区别。 说罢,天弘就不容置疑地拉着姐俩往外走。 “带你去,还不如我们姐俩单去呢!”白絮嘟囔着。 “慢着!”亦卿叫住了三人。 “否决无效!你现在连我都打不过,还是安心养伤吧!”天弘凝眉看着亦卿。 亦卿没有说话,而是拖着羸弱的身体挪到天弘身前。 “我之前,对不起!” 话音特别小,众人可能都没有听见,但天弘听到了。 正在纳闷的时候,亦卿手指带着金光点在了天弘的右胸口上,而后一头栽在他的怀里。 “亦卿!” 众人赶忙给亦卿抱到暴蜀身旁。 “没大事,昏过去了!”国图舒了口气。 “那你什么情况?”众人又把注意力转向了天弘。 天弘只是觉得当时一阵头皮发麻,再就没有任何异样。因此摇了摇头,拉着姐俩走出了药店。 来到大街上,白宁和白絮分别牵住了天弘的左右手。 “深吸一口气!”白宁嘱咐着。 只是一瞬间,但又像是在眼前历过了百年。 天弘一阵眼花缭乱之后,一个趔趄摔跪在地面上。 “哎呀,真不如我们自己过来了!”白絮埋怨着。 “白絮!”白宁斥责一声带着白絮赶紧拉起天弘。 “给你们添麻烦了!”天弘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也没少麻烦你!”白宁微笑着。 “这就到了?” “嗯!”白宁点了点头,“这是三暨道,也叫鬼城大路,左边是奈三桥,前面是鬼城,后面过河通十殿。” 天弘刚才可能是摔懵了,经过白宁这么一介绍,他立马认清了眼前,这是他逃亡过的路啊,太记忆尤深了! “我记得!这还有个卖汤水的大姐!”天弘兴奋地走到了桥边,手指着当初抢人家水壶的位置,“那她应该就是孟婆吧?” 白宁点了点头:“嗯,冥界设三桥,桥桥有孟婆。她们给予往生者的就是孟婆汤。” “三桥?” “是啊,金、银、石!这是第三座,所以叫奈三桥。孟婆是冥界的一种职业,不是人家名字叫孟婆。” “嘿,记得这么清。你是看这位孟婆漂亮吧?”白絮也来了精神。 “不是,不是!”天弘挠了挠头,急忙解释。 但解释就是掩饰,看天弘渐渐羞红的脸蛋,一切也就不用明说了。 “她是遗风吏玉君情,三个孟婆里最漂亮的,印象深刻很正常。”白宁赶紧解围。 “唉!桥头绝色女,往生人间吏,一饮忧尽后,何谓孟婆汤?”白絮背着手往前走,不知念的什么诗。 “来者何人?” 一阵狂风骤起…… 第五十二章白羽金虎 只是片刻,空中徐徐降下一人。 此人身态丰腴、貌美赛花,双臂微张,仿佛能控制狂风一样,稳稳落在三人面前。 “大姐?”天弘有些喜出望外。 “是你?”来人有些不可思议,“还我水壶!” 天弘苦笑两声:“落在渡船上了,等我赔您一个吧!” “你还真坐上船了?”来人更加惊愕。 “没……” 天弘还没说完呢,突然就发现白絮偷偷摸到了来人身后。 “就你了!”白絮环抱来人,一个疾冲就往天上飞去。 怎料这小家伙起飞速度是挺快,但是还没飞出去几十米呢,就方向倒转,一头坠向地面。 白宁见状赶紧一个瞬闪救下了妹妹,再一个瞬闪回到天弘身边。 白絮一离开那人身体,那人坠落的速度立马又变成了缓缓。 “我是孟婆玉君情,你们是谁?来鬼城何意?” “我们想抓个舌……”白絮嚷了起来。 “别说!”白宁立马拧了下妹妹的后背。 “哦。”白絮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了,于是赶紧找补,“我们想带玉姐姐上人间玩玩,没有恶意的。” 玉君情听罢“噗呲”一声笑了起来:“你们是白家姐妹?” “是!”姐俩异口同声。 “那你又是谁?”玉君情手指天弘。 天弘没有回答。从玉君情笑的那刻起,他都不知道出了几次神了。 一个刚出社会的嫩雏在面对一位齿若编贝、丰腴得当、韵味十足的女人的时候,他的三魂七魄指不定有几缕早就飘到人家那边去了。 特别是刚才玉君情那半掩一笑,别说是天弘了,就是放在现世,也得迷倒万万少男。 “之前我怎么没发现这大姐这么好看?是换了衣服的原因么?”天弘心想着。 “喂,问你话呢!”白絮一脚踹了过去。 “啊?我叫天弘,就是个凡人!” “凡人?”玉君情表情一变。 自古以来,别说凡人了,就是一般小神小仙都不可能踏入鬼城一步,这个稍显稚嫩的家伙为何会进来两次? 玉君情思索片刻,将身体侧立于三人面前,似乎做好了防御准备。 “啊,我就是个小老百姓。这次下来是想找个人,顺便打听打听消息!”天弘此时哪还有秘密。 “找人?”玉君情面色稍缓。 “啊,我们想打听下彪爷可好?”白絮抢着问道。 “不是!”天弘纠正。 “闭嘴!”白絮没给他好脸色。 “他正忙着救人,鬼城里都乱了,到处都是伤员。”玉君情冷冷地回。 “救人?”最后一个字,天弘直接拉了长音。 玉君情白了一眼天弘,转身往鬼城方向走去:“想进去就跟我走,路上不要多嘴,森罗驿那边全是山精把手。” “山精?那闹事的就是高其马那伙了吧?”天弘赶紧跟了上去。 玉君情突然站住,转身看向天弘:“你到底是谁?怎么什么都知道?” “哦,她们跟我说的!”天弘赶紧手指姐俩解释着。 彪爷的药店在鬼市之中,想要经过,那必须路过鬼城外围的森罗驿。 四人行至之时,天弘整个头皮都在发麻。 这一个个所谓的山精都是些什么玩意。相比姐俩来讲,那都像是没有完全进化的东西。 有手持长枪的猪头人身的家伙,有獾脑袋拿着刀的,还有人身上长驴头的!十好几个,一个比一个恶心加吓人。 “哎呦,这不是孟三娘么?”猪头迎了过来,一对大獠牙随着它说话上下抖动着。 “要么叫孟婆,要么叫玉姐!哪来什么孟三娘?”玉君情看都没看它,径直往城里走去。 “装什么装啊?孟婆里排老三,还特么御姐!我还正太呢!” “哈哈哈!” 猪头的调侃引得一众守卫大笑不已。 “我们身份一样,哪有什么老三老二?”玉君情像是十分介意这种排辈。 猪头“切”了一声,继续道:“得了吧,凡无权无势、无功无术、无建无材者,过石三。你那油水最少,真当谁都不知道似的!穷x!” “哈哈哈!” “对啊,她那就是个清水衙门!” “哈哈哈!” 守卫又哄笑起来。 玉君情牙齿都快咬碎了,但顾着身后跟着她的几人,只好愤而转身离去,不再多言。 “站住!”猪头懒洋洋地挡住天弘三人去路,“干什么的?” “我们跟玉姐一起的!”天弘佯装示弱,半躬身手指着前面的玉君情。 “我怎么没见过你们?”猪头起疑,在三人身上挨个闻了闻,“她俩跟我们是一家人,你身上的味道怎么不对?” “他,他刚下来不久,味道还没怎么变!”白絮机灵,赶忙找了个借口。 “跟它们解释个屁,赶紧去给彪爷帮忙去!”玉君情没有好气,拉过天弘就往里走。 她这话虽然没用什么客气的语气,但也算跟守卫阐明了三人的身份。因此猪头也没阻拦,眼瞅着三人从自己面前被带离出去。 “鬣哥,别跟她们一样,穷寒酸都这脾气!”一旁一个驴头的拉了一把猪头。 “切!小心暴脾气长皱纹!别到时候没人要了,还得找我们哥几个帮你败败火!”猪头的声音很大,生怕玉君情听不到一般。 “哈哈哈哈!”又是一阵哄笑。 “对了,跟传胪那边说一声,省得把你们当敌人抓起来!”驴头大喊。 传胪,类似农贸市场的管理室和广播室一样,现在凡进鬼市者,都得预先报备。 几人跟随玉君情在传胪那边领了通文之后,就往鬼市的另一头走去。 这地方叫鬼市,但跟市场还是不一样的。道路两边有商户,也有住宅。彪爷的大药房在鬼市的最里面,离几人现在位置也得二里多地。 因此他们走在路上,大多的精力都放在鬼市两侧了。 经过一场战火,这里房子有接近一半都残破不堪。虽未见伤员逝者,但哀嚎丧哭之声还是不绝于耳。 天弘浑身麻酥酥的,就感觉身上的汗毛随着那恐怖声音的分贝高低在上下起伏。 “借光,借光!” 一头赤金白羽金虎在街道上飞快地奔跑着,后背一对大翅膀忽扇忽扇的,像是要起飞一样。那翅膀的长度甚至街道都容不下,整个翅膀接近雪白,只有羽毛的末端有些赤金的颜色。 “彪爷!”姐俩急忙叫了起来。 这只老虎听到叫喊,立马四爪抓地,在地上一个“掉头漂移”,滑出十好几米才停了下来。 第五十三章禽兽?岐兽 “彪爷!”姐俩兴奋地扑向了老虎。 “好家伙!这老虎是当初那个药店里的彪爷?”天弘暗自惊叹,“这爷们太霸气了,要不是街道不够宽,这老虎都能原地起飞了!” “你们先忙,我正好还有事!” 玉君情见到自己的任务已经达成了,也就没有久留,跟几人一一告别后,立马闪身离开了。 不对啊! 玉君情刚走,天弘又发现了异样。 他毕竟是动医出身的,这变身的彪爷怎么看上去怪怪的? 虽然形似老虎,但彪爷的变身怎么看也就一百来斤,还没苏门答腊虎壮实。而且他身上没有虎斑纹,只是一身金黄色泛着金属光泽的毛通冠全身。 彪爷将翅膀收在身后,随即变成了当初在药房里的那个老头。 “你们小姐俩怎么来了?”彪爷有些喜出望外。 “彪爷!”天弘也上去打了个招呼。 “哎呦,你小子也来了!当初怎么说跑就跑了?”彪爷声音敞亮,更显得老爷子底气十足。 “误会,误会,当初都是误会!”天弘有些不好意思地摇了摇手。 “不对!”彪爷突然面色一沉,绕着天弘转了两圈。 绕圈的同时,彪爷还在上下打量着天弘,这给天弘整得紧张了起来。 “怎,怎么了?彪爷。”天弘问。 “对啊,怎么了?彪爷?”白絮拉着她姐姐也靠了过来。 彪爷没说话,只是略有所思地捋捋胡子,抬头看向了天弘的眼睛。 “吹一口气!”彪爷贴上天弘。 “啊,啊?”天弘没有反应过来。 “不用了!”彪爷往后退了几步。 仿佛天弘刚才一张嘴,这老头已经察觉到了天弘身上的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因此更加好奇地打量起身前的年轻人。 “彪爷,他到底怎么了?”白宁十分关切。 “这小子现在还是人么?”彪爷放开了胡子。 “啊?” “什么意思?” 三人惊愕不已,这算什么问题啊?好好一个大活人又进了一次鬼城,就变得不是人了? “哦,倒不用担心。我也不太敢肯定,只是觉得他身上的气息有点诡异,已经不像是凡人了!”彪爷解释到。 “那像什么?”白絮好奇心大起。 “岐兽!” “禽兽?”白絮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地看着天弘。 “岐兽!岐兽!你这孩子什么耳力?”彪爷差点没憋住。 “彪爷别见怪,我妹妹从来都没把天弘大夫当过好人。所以你一说岐兽,她就听成了禽兽。”白宁赶紧解释。 “哎呀,真是服了你这个小丫头了!一天天都在琢磨些什么?”彪爷还是笑了,一巴掌轻轻拍在了白絮的小脑袋上。 白絮嘿嘿地笑着,有些不好意思地挽着彪爷,撒娇问道:“彪爷,那什么叫禽,岐兽啊?” 彪爷左右张望了下:“跟我走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可一回到店里,这老头压根就没有时间解释“岐兽”的意思,而是忙活起抓药来了。 刚才在路上“横冲直闯”的他是因为鬼城里伤员太多了,带的药很快就用光了,所以不得不赶紧回来取。 “絮丫头,去给我跑趟腿!”彪爷很快包好了十来副药。 “我不去,我要听岐兽的故事!”白絮摇晃着身体,一百个不愿意。 “赶紧去吧,等你回来我再讲!” “不嘛,我现在就要听!您老就知道吊人家胃口!”白絮又撒起娇。 “彪爷,我俩一起去吧!”白宁赶紧打圆场。 “也好!北边城隍庙,送完就回来!” 有白宁拉着,白絮就算再不情愿也得跟着去了,临走还不舍地看了天弘好几眼,仿佛一转身这小子就能像上次一样跑了似的。 “彪爷,你好像少拿了一副!”姐俩刚走,天弘就开了口。 “眼神不错啊,那刚才怎么不提醒?”彪爷笑着拿起一副尚未打包的中药。 “我怕白絮调戏您,说您老糊涂。” “嗯,有理。不过相比之下,救命不是更重要么?” 还救命呢,本来鬼城就没有活人,死能死到哪去?无非就是魂飞魄散,或者魂淡了点么! 天弘是这么想的,但没有说出来,依照他对彪爷的几面了解,他要是真这么说出口,估计早让老头子给赶出去了。 看着臭小子没说话,彪爷以为天弘正在懊悔和反思呢,于是手捧着那副中药来到了他的身前。 “这是给你的!”彪爷摊开草药放在天弘眼前。 “又来?到您这儿必吃一副药是您老的传统么?”天弘不解。 “哈哈哈!”彪爷大笑了起来,“臭小子,让你吃你就吃,你身上有金毒!” “金毒?”天弘吓了一跳。 再看眼前这堆成小山的草药,土茯苓、甘草、昆布、黑豆等等等等,甚至还有朱砂! “这几个是什么?怎么还有朱砂啊?你老这是解毒还是下毒呢?”天弘不解,手指药材的手都在抖。 “也是草药,在鬼城这种至阴之地才生长,阳间不常见!”彪爷笑笑,拍了一下天弘的头,“臭小子,懂得不少啊。” “切,瞧不起谁呢?毕竟爷们也是动物医学出身,中兽医学是必修课好不啦?”天弘在心里反驳着。 “吃啊!”彪爷见天弘迟迟未动,又将中药往前送了送。 “就这么干吃啊?” “哎呦,看我这脑子。不用絮丫头说,我就是个老糊涂!” 彪爷一拍脑门,而后将草药化成一颗红色的丹药塞进天弘的嘴里。并且趁他在咀嚼的时候,还跟天弘聊起了鬼城的用药风格。 中药药材的药性分热、温、平、凉、寒、毒。 鬼城用药以阴寒为主,所以老爷子这里不光有人间的中药,更多的是原地采集的。但鬼城不但有鬼、魄、戾,也有不少山精、川兽、猥妖和怨神,所以在用药上讲究更多,也更严谨。 彪爷还没说几句,姐俩就推门回来了。不亏是暴蜀的徒弟,速度真快!白絮还没进门呢,就嚷着老爷子赶紧给她讲故事。 “真是吓人!城隍庙里躺着一片!”白宁坐在天弘旁边跟他低语了一句。 “姐,你起来。我要挨着禽兽坐!”白絮拉起白宁,顺势将天弘的胳膊拉进了自己怀里。 “你干啥啊?”天弘想抽回手臂。 “怕你又半路跑喽!”白絮嘟着嘴,像是不服来打我呀! 待药店中安静了下来,彪爷走到了店内最中央。 “好,我跟你们说说岐兽的故事……” 第五十四章废柴姐俩 相传中华的医药老祖就是歧伯和黄帝,他们在试验新药的时候,跟现代人一样,有些也得先用在动物身上。 草药万千,就难免其中会有带有灵性的,或者药方因为奇特的组合发生了质的改变的。 因此试药的动物常常也随之发生改变。比如在性情上、习性上,甚至外形和身体结构都发生异常。 而其中发生彻底改变的动物就因为歧伯和黄帝的岐黄之术被称为岐黄之兽,后世简称岐兽。 在黄帝和歧伯研究医学的九十多年中,逃跑或放生的岐兽不乏百头。它们有一小部分在野外生存下来并修炼成精,因此不同的岐兽血脉也在几千年中得以延续下来。 “彪爷,那他是哪种?”白絮听罢夸张指着天弘问道。 “说不好,也许哪种也不是!”彪爷摇了摇头。 “为什么?”白宁站了起来,显得十分关切。 “我也只是见过医书中的记载,哪里会亲眼见过。相传五大岐兽之首,玉帝也只见过一二。我只是觉得这小子身体中的气息运行跟书中记载很像,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真的假的?它们都在很远的地方么?我们姐俩跑得快,彪爷,我们要去看看!这样我们就超过玉帝老儿啦!”白絮兴奋地跳了起来。 彪爷笑着摆了摆手:“傻丫头,哪那么好遇见啊!猼嗖在南极之地,缚蛸在东海深渊,烻在烬黎之垧,狡睨在洛迦普陀山下,怫貔在昆仑。它们时大时小,大时雷火傍身,负山填海;小时如跪乳羊羔,隐匿难寻!” “昆仑?”天弘不自觉喊了出来。 “怎么?你小子去过啊?”彪爷和善地让大家都坐下。 “没,没去过!”天弘摇了摇头,不过他心中知道有个家伙是在那出生并长大的。 “岐兽这种灵体,虽然身处三界中,但已经跳脱五行之外,所以就是普通个体,也是万分难见。”彪爷补充。 “那可不一定,回去问问亦卿不就知道了!”天弘心想着,暗兴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在彪爷那聊了一小会,得知包括黎婆在内的家人大多都安好后,姐俩也算满足了心愿。 出去路上。 “为什么不叫彪爷帮忙?他出面帮咱们抓三两个舌头不是更容易么?”天弘疑惑地问白宁。 “他是不会出手的。” “为什么?” “彪爷早就放空了一切,他是不会再参与三界任何纷争的。” 看到一旁的天弘一头雾水的样子,白絮不禁开口了:“看来你是真不知道彪爷的身世!” “什么意思?”天弘本来还有点明白,这下更懵了。 “鱼跃龙门则成蛟,虎之弃子即为彪。这老话都不知道?” 天弘摇了摇头。 “彪爷从出生就在战斗,现在已经累喽。”白絮白了他一眼,又立马改口到,“无知的凡人!哦,不,是禽兽!哈哈哈!” “你!”天弘气得语结起来。 “别闹了!想想怎么抓舌头吧!”白宁一把拉住自己的妹妹。 “这不多的是么?你看看街道上的守卫,还有森罗驿那边,咱们随便抓一个不就完了?”白絮没当回事。 “不行!”白宁压低了声音,“咱们还带着天弘大夫呢!再说就这么贸然出手,一定会把它们都引到药店去的,那样咱们师父就有危险了,他还昏迷着呢!” “看吧!你就是个拖累!”白絮嘟起小嘴。 “白絮!”白宁斥责。 “那就回到三暨道那边看看有没有落单的,咱们抓完就跑,应该问题不大。”天弘建议。 “嗯,也只能这样了!” 三人原本想原路返回,可路过森罗驿的时候,却发现一群山精守卫正在围着一个女人调戏着。 从女人的衣装打扮来看,应该就是离去不久的孟婆玉君情。 于是三人加快了脚步,赶紧插了过去。 “干什么?耍流氓啊?”白絮第一个挤了进去。 “呦呵!”那个叫鬣哥的猪头上下打量了一下白絮,“哈哈哈,兄弟们,她是怕一个不够兄弟们分,自己送上门来了!这一送不要紧,还一下子来了俩!” “啊哈哈哈。” “哈哈哈!” “别管我,它们也不敢把我怎么样。你们赶紧走吧!”玉君情的表情极其复杂。 话让猪头听见了,它一下子不乐意了,斥道:“别太把自己当回事!我们怎么不敢动你?你算个屁啊?” 这家伙越说越激动,最后还对玉君情动起了手。 得亏猪头也就是脑袋没进化完成,手啥的还是人手的状态,要不让猪爪子上下挑逗几下,估计看的人都得吐了。 “别动我!”玉君情一巴掌将猪手打了下来,“你们高其马的别太过分!要是鬼城一直不运作,天界就得下来彻查,到时候你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哈?拿天界压我们?好怕怕呀!”猪头像一个演员,故意做出了极其恶心的柔弱受惊吓的样子,逗得众守卫大笑不已。 “你们是不怕!问问你们幕后老板异佬怕不怕!”白絮挺着胸膛挡在玉君情前面。 刚才的话显然是戳中了猪头的肺管子,但奇怪的是,它只是顿了一下反而更加猖狂。 “异佬?他算个屁啊?我们兄弟当初那是给他个面子,要不谁是鬼城老大还不一定呢!”猪头推了一把白絮。 虽然这家伙依旧猖狂,但天弘还是在猪头的表情上捕捉到了一丝极其难以察觉的不自然。 难道,鬼城里出现了更厉害的家伙?那家伙甚至是可以抗衡天界的存在? “白絮!”白宁冲了上去。 原本猪头推白絮也没使多大劲,但她倒退的时候踩到了玉君情的脚,因此一个没站住,直接跌进了玉君情的怀里。 白宁虽然不是什么护妹狂魔,可一看到妹妹被这么欺负,肯定是不能袖手旁观的。 于是在白宁的带头下,四个人当即跟十几个守卫开始相互推搡。 天弘这个菜货,第一个回合就让一个守卫给推飞出去。脑袋正好撞在用来阻挡道路的关卡之上,顿时昏死过去。 姐俩一看到自己人被打了,立马亮出利爪,直接戳进了两个守卫的胸膛之中。两守卫声都没吭,当即暴毙! 孟婆玉君情也不是白给的,两只纤手轻轻向前一划,一阵阴风吹倒了四五个。 “兄弟们,抄家伙!有人拱到家里啦!”猪头一声令下,带头要开杀戒。 它用脚挑起撂在地上的长枪,一个竖劈直奔玉君情的面门。 玉君情不紧不慢,两只玉手就跟一对小翅膀一样,轻轻向前一挥,整个人像“挂上倒挡”的飞鸟,嗖的一下退出去好几米。 “放开我!” “救命啊,玉姐!彪爷,救命啊!” 姐俩那边就响了几声“叮叮当当”,还没等玉君情落地呢,她俩竟然已经被人家抓住了。 “你妹的!都别动!你也束手就擒,要不我让兄弟们撕了她俩!”猪头枪指孟婆,“真当我们是吃白饭的?还敢跟我们动手?” 第五十五章我看行 玉君情无奈地看了小姐俩一眼,渐渐失去了反抗的心思。 白宁一脸歉意,白絮却还“叽叽喳喳”地喊着“彪爷救命”的话。 “双头举过头顶走过来!”猪头见玉君情已经无意再战,立马又来了兴致,那得意的样子,真是让人作呕。 玉君情叹了口气,眼眸微动,慢慢向守卫那边靠近。 刚刚这哪是打架啊,明明就是一场闹剧。原本还以为这姐俩和小伙子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结果一个出师未捷,一对儿莽送人头,现在还都让人家呈大字型举了起来。 唉,还以为鬼城能看到希望,结果几秒刚过,现在连光都没了。 玉君情心中不仅沮丧,更多的估计是满腹的哀怨,轻信别人的哀怨! “别过去!”一个声音响起。 “谁?”玉君情猛然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立马四周环看着。 没有人,更没有什么异常,估计是听错了。 玉君情低下头继续往前走。 “我让你别过去!” 这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带着愤怒,仿佛玉君情为何不听话一般。 “谁?谁在说话?”猪头也听见了。 十几个守卫应该都听见了,他们纷纷开始寻找这声音的来源。 “把人放了!赶紧逃命去吧!”声音再起。 “谁?赶紧出来!” “别在那装神弄鬼的,赶紧出来!” “有种出来一战,躲起来算什么好汉?” 守卫们明显紧张起来,都举着武器开始严阵以待。 “是不是你在捣鬼?”猪头用长枪指着玉君情。 但看到玉君情也一脸惊恐的时候,它立马放弃了刚才的想法。 “到底是谁啊?赶紧出,出来!”猪头四下寻找着。 “三!二……” “怎么还倒数上了?赶,赶紧出来!”猪头慌乱地警惕着周围。 “擦!是我!”天弘突然站了起来,脑门上被关卡木栏磕了一个大包。 他走到玉君情的身旁,一把拉起她的手。 “跑啊!刚才没吓唬住它们!”拉起玉君情就往三暨道那边跑去。 “我勒个去!是你小子装神弄鬼!” “怎么把你给忘了!” “别跑,让爷爷我抽死你!” “别跑,站住!” 守卫们群情激奋,这还特么守个屁入口,弄死这小子才是现在的要务!死两个兄弟无所谓,现在是丢人丢大发了!十几个守卫抛下白家小姐俩,擎着武器就追了上去。 “喂,喂!我,我们怎么办?”白絮一脸懵。 “还看什么呀?追呀!要不回去咱俩怎么交代?”白宁稳重,拉起妹妹也追了上去。 “报告,报告!”石桥另一头有两个守卫远远发现了路上的追逐,立马掏出了对讲机,“森罗驿的兄弟们正在三暨道追两名嫌犯,其中有一个可能是孟婆!是否协助?完毕!” 这俩守卫有点意思,都是人模样,看来进化得还算完整。 “不用,十四个还抓不住两个?”滋啦一声电流声后,对讲机里传回了否定的命令。 “报告报告!又有新情况,最后面还有两个家伙,看样子正在追杀咱们兄弟!是否救援?完毕!” “它们说了什么?” “太远了,听不见!完毕!” “最后那俩家伙是什么怪物?” “两个小姐姐!完毕!” “去你……”就听见对面一阵骂声,然后对讲机像是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侯长啥意思?”拿着对讲机的守卫问旁边的兄弟。 看来对讲机的另一头是个侯长。 旁边的守卫耸了耸肩,表示它也不知道! 天弘虽然跑得挺快,但毕竟还是凡人。玉君情见追兵越来越近,竟然直接御起了阴风携着天弘往前飞去。 但这些在以速度著称的山精面前都是徒劳。 猪头带着几个跑得快的,直接在桥头处截住了两人。 “站那儿!”猪头长枪杵地,气息依旧平稳。 天弘站定,后面的追兵也围了过来。 “在鬼城,我们最不怕的就是死,毕竟一会儿就能活过来。但是羞辱我们不行,这仇不共戴天!”猪头手指天弘二人,“统统给我跪下!” “跪你大爷!” 两道白光闪过! “嘭”!“嘭”!猪头和一个獾头的被撞飞了好几米。 白光落下,是白家两姐妹。 “兄弟们,给我上!”猪头气急败坏,躺在地上还没起来就下了命令。 叮叮当当! 姐妹俩又跟山精守卫们打了起来。她们在速度上稍强于对面,因此这次在更加警觉的情况下,还是有打有回的。 玉君情本来还想上去帮忙,却被天弘一把拉住。 “干嘛?”玉君情皱起眉毛。 “姐,先别忙!给我来一下!”天弘一副不正经的样子。 “什么来一下?”玉君情顿了一下才想明白,“这种场合你还有这心思?” “不是!你想多了!”天弘赶紧解释,“刚才不够疼,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不够疼?你在说什么呢?”玉君情这下更糊涂了。 “哎呀,你别问了!情况紧急,你就朝我肚子上来一下,最用力的一击!只要打不死我就行!” “什么和什么啊?”玉君情彻底傻了。 谁见过两军交战,先打自己人的?还让用最大的力气,区区凡人也敢说这种话,这小子是哪来的自信? 天弘不断催促,姐妹俩那边已经落入下风。 玉君情不得已,将阴风压缩在掌心,将其聚成一个网球大小的光球直接怼上了天弘的肚子。 这力道真是太大了!天弘半秒都没抗住就被玉君情按在了地上,随着压缩的阴风快速释放,天弘就像一个旋转的指尖陀螺一样在地上飞快地转了起来。 冥界!鬼城!天弘在至阴的地面上摩擦出了明火! “疼,疼,疼,够啦,够啦!” 看来使得力气还是太大了!玉君情在天弘昏死的一瞬间,立马将剩余的阴风散了出去。那力道极大,一旁虎视眈眈的守卫立马被吹倒了好几个。 “姐,救我!”白絮又被人家抓住。 白宁一见不得了,立马瞬步飞起,一爪将抓住白絮的守卫手腕砍断。 猪头看到有人凌空,那就必定在落地前没有再次移动的能力,于是长枪突刺,直奔白宁的腹部。 “挺热闹啊!咱们俩过去看看?”之前打报告的守卫提议到。 “我看行!”旁边回。 两个家伙上来就是王炸,一阵黑烟过后,直接变身山精原体,一只巨大蝎子,一条能够站立的鳄鱼,向着“战场”就冲了过去。 第五十六章不一样的变身 如果有人在滞空的时候遇见危险袭来,那也只能干瞅着自己被伤害。 可白宁是暴蜀的徒弟啊,这时候就能看出她几百年来学艺所带来的功底了。 只见她脚尖轻点枪头借力,而后快速收脚在半空旋转起来,直接让猪头扎了个空。 天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三个人却已经完全陷入了苦战。 姐俩速度反应都快,但对面也都是山精,且佣兵多年身手了得,根本就不逊色她俩。 玉君情是厉害,不过不靠蓄积阴风的话,也只能用阴风把守卫吹倒而已,要是蓄力,又没时间躲开密集的攻击,因此也陷入了两难。 时间拖得越久,三人就越疲于应对,她们身上的伤也就越多,也就越来越被动。颓败之势越来越明显。 不多时三人都开始有了撇下天弘的念头。 实在是泥菩萨过河,也怨不得女人家家。 “啊!” “啊!” 白宁、白絮先后腰间、后背各中一刀。 猪头趁机抛出长枪,打算直接来个一串二。 “小心!”玉君情发现危险,急忙提醒,手中也聚起了旋转阴风。 “啊!” 战场分心,不死必伤。 玉君情的后背也挨了一刀,顿时鲜血喷涌而出,手上的风力也瞬间泄了下去。 “不要啊!”她在摔倒之前,还在惦念着姐俩那边。 但一切都要成为定局,眼瞅着枪尖已快扎到白宁的心口。 姐俩被几个守卫围在中间,根本就没看到偷袭的猪头,更没察觉透过人群缝隙向自己飞来的那根长枪。 看着俩人命不久矣,猪头的獠牙仿佛更加锃亮起来。 闹剧终于要结束啦!回头上面一旦问责起来,它也有话能解释了。 “咦?不对啊!这枪怎么定住啦?围着她们的兄弟们怎么也不动啦?”猪头突然收起了笑容,“时间静止啦?” “喂,都干啥呢?”猪头察觉不对。 其他守卫也看出了异样,纷纷向姐俩的方向投去了目光。 “嘭!”“嘭!”“嘭!” 猪头才走了两步,围着姐妹俩的六个守卫就跟枯死的木头一样倒了下去,砸在地面之上的时候还保持着之前的攻击姿势,不过身体已经枯槁得像块朽木。 姐俩中间夹着一个什么冒着红光的东西,白宁挡着,猪头看不清,但又不敢冒进,因此不自觉地往旁边走了几步。 “俺滴个娘啊!”猪头倒吸一口凉气。 姐俩中间夹的正是最没让这群家伙瞧上眼的天弘!扎向姐俩的长枪,也在距离白宁胸口一寸左右被这小子死死捏在手指之间。 天弘再次变身! 双眼释放出来的暗红光亮,在口中寒气的衬托中更显得立体。 松开捏着长枪的手指,天弘以极其诡异的姿势从姐俩中间移了出来,像登上陆地的龟丞相,像机械且不协调的丧尸。 “他,他到底是个什么玩意?”白絮倒吸一口冷气。 不仅姐俩怔在当场,守卫们也吓得忘了反抗或者逃避。 现在的天弘根本就不像这个世界的产物,千百岁的山精竟然都没见过如此怪咖。 他以极其不协调的步伐走向最近的猪头,喉咙中一直释放着如野兽般的低吼。 负伤在地的玉君情也皱起了眉头。 “呜!” 一阵寒气从天弘的口中直扑猪头的面门,惹得它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你,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虽然谈不上惊悚,但不难在猪头的声音里听出了些许紧张与一丝怯意。 “你找死!”一个守卫突然向天弘挥了一刀。 天弘跟不受地球重力束缚一样,整个身体往后一仰,以极其难以理解的姿势躲过攻击,而后一根手指顶在了守卫的胸膛之上。 “你丫还敢指我!”守卫再次挥刀想剁了他的手指头。 “噗”! 刀未落下,守卫的胸口直接被贯穿,就像近距离挨了一枪。 猪头心中一惊,立马伸手唤枪,紧退几步跟天弘拉开距离。长枪啸着金鸣回到手中,一个挑刺直奔天弘的咽喉。 可能是因为心中惊悚的缘故,在长枪刺出去之后,却在半路偏了方向,一下子扎进了天弘的肩膀之中。 万没想到! 天弘这次不仅不躲闪,而且还挺着身体继续向猪头方向走去,任由长枪在自己肩膀中越扎越深。 猪头慌了神,赶紧再退几步,拉扯长枪把它从天弘的身体中拔了出来。 “上啊!还等什么?”猪头吼了起来。 “杀啊!” “看招!” 被“叫醒”的守卫们抄着家伙冲天弘挥舞过去。 虽然之前都被天弘的变化给震惊到了,但见到天弘行动这么慢,又在猪头的攻击下毫无还手之力,它们心中又增添了几分把握。 好虎架不住群狼,好汉见到乱刀也得叫娘。 可能这个比喻不太准确,但守卫们心中就是这么想的。 因此大刀、长枪,各种各样的冷兵器朝着天弘的身体就胡乱地招呼上了。 这种攻击方式仿佛泄愤一般,又仿佛在消散着刚才的恐惧。守卫们几乎都是在不抬头、不眨眼之中誓要将天弘碎尸万段。 “啊!” 一声虎啸山林般的怒吼,天弘身上金红色一闪,顿时全身火光冲天,烈焰发出的“噼啪”声,声声摄入人心。 看在身上的武器被融化,紧挨的守卫在哀嚎中烧成木炭,几个反应够快的也没跑出几步,就被大火吞噬。 猪头瘫坐在地,看着怪物又向自己走来,它一边哀嚎一边用脚往后胡乱蹬着,仿佛是想以这种姿势逃避死神的惩罚。 “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大蝎子的毒针尾巴在空中凌乱。 “我看行!”鳄鱼趴在了地上。 “闪!” “嗖”! 这俩家伙带着一阵比刚才来时还猛烈的风,眨眼间跑得无影无踪。 “你,你,你别过来啊!”猪头绝望了。 天弘没有言语,不过现在的行动速度在全身焚火的霎那间终于恢复正常,他只用了两步就将手指顶在了猪头的脑门中央。 “别,别啊!好鬼,哦不,好汉,也不是!上仙饶命啊!”猪头的脑门被灼得生疼。 尽管猪头的脑门上渗出了如雨的冷汗,那也达不到能够灭火的程度。天弘现在的姿势就跟猪头正在接受审判一样,天弘是枪手,等着法官宣判完毕,猪头就可以被一枪解决。 因为身处鬼城,它知道自己大概率会复活过来,但死亡带来的痛苦也是刻骨铭心的。 猪头他自己体会过,因此相比于死亡,它更惧怕这种无法言语形容的疼痛。 那是一种活生生的疼,百倍于亲眼看着刽子手用钝刀子在你眼皮子底下,一刀又一刀剜你的肉。 时间过得好慢!猪头的大世界已经彻底放空。五感不在,因此也感觉不到时间在流逝。感受不到温度,听不到声音,眼前的“枪手”也在渐渐模糊。 “什么情况?”猪头突然发觉顶着自己脑门的手指正在变得柔软,温度也在急速降低。 “嘭”! “熄火”的天弘直接倒在了猪头的身上。 “嗨他娘的!”猪头先是一惊,后又马上意识到了什么,推开天弘就要去寻自己的长枪。 “到底还是个累赘!” 第五十七章鲍大款 等天弘醒来的时候,已经趟在了自家药店大堂之中。里屋的床被占着,因此自己躺在几个药箱子拼的一张床上,而那个猪头被五花大绑扔在自己身边。 “嘿嘿,你醒啦?” 大猪鼻子差点拱到了天弘脸上。 天弘“嗷”的一声从“床”上弹射起来,并条件反射般给了大猪脑袋一脚。 “俺娘哎!” 猪头的叫喊引来了里屋的众人。 “你叫啥!脑袋怎么这么硬!疼死我了!”天弘捂着脚坐了下来。 “哪有这么不讲理的?明明是你踢得我!”猪头不服。 “哥,你醒啦!” 第一个欢蹦乱跳过来的是可爱的胖东子。 “臭小子,行啊!” “少爷!” 亦卿和国图也围了过来,最后面是白宁姐妹俩。 “你没事啦?”天弘看向亦卿。 亦卿笑着点了点头。 “那她俩师父呢?”天弘手指姐妹俩。 “也没事了!不过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是个问题。”亦卿的声音轻柔入耳。 天弘看了看窗外,现在已经大亮。 “看来我下去这半天,你们修养得不错啊!” 亦卿咯咯笑了:“是下去半天,回来又躺了半个月!” “啥?”天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哥,是半个月!你再不醒过来,我们就没钱吃饭了!”东子一脚踢开猪头,自己挤到了他大哥身边。 “你就知道吃!”国图端过来一个碗,“少爷,喝几口米汤吧,半个月没进食,先让肠胃适应一下。趁热喝,我天天早上都熬新的,就怕你突然醒来没有东西下肚。” “好!谢谢!”天弘端起碗直接干了。 其实他并没有觉得饿,但这都是国图一片心意,想想一个大块头如此贴心、细心,自己怎样都不能驳了人家的好意。 “它又怎么回事?交代出什么有价值的了么?”天弘一抹嘴,手指向身旁的猪头。 “你说鬣哥啊?说了不少!亦卿她们心中都有数了!”东子笑着回。 “鬣哥?”天弘意思死胖子怎么能管它叫哥。 “啊,它就叫鬣歌!歌唱的歌!”东子解开谜底。 “嘿嘿,是老猪我!”猪头还有点不好意思。 “其实鬣歌交代的东西,有用又没用!”亦卿搭了个边款款坐下。 “怎么讲?”天弘将碗递回给国图。 “整个冥界都乱了,不单单是鬼城。包括高其马在内的三大阴兵团组成了联盟,从上到下以司长、均长、侯长、礼长、兵重新划分职责,这边已经攻陷了鬼城,十殿那边太过辽阔,所以还在战火之中。” “这不挺有用的么?起码咱们知道了原因。”天弘盘起了腿。 “不尽然!这场冲突连它们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何而起。”亦卿手指猪头,“并且现在它们都不知道自己的顶头上司到底是谁!” “这话说的,肯定是它们以前的一把手呗!”天弘笑了笑。 “并不是!这次冲突开始,它们都没有再见过自己的顶头上司。高其马的伏塔、葬神歌的涂地藏、泛水盗的骅城大龙怒都不见踪影,就连鬼城之前的统治者异佬也突然销声匿迹。” “也就是说这场仗打得莫名其妙?”天弘皱起了眉头。 “就是如此!”亦卿颔首。 天弘咬了咬嘴唇,继续问道:“那现在下面领头造反的到底是谁也真就成了一个迷?” “确实!我跟白絮又下去了两次,根本就找不到是谁在幕后指挥战斗。所有的进攻都井然有序,但指挥权也仅仅止步在司长这一层,再不见往上通报。”白宁走了过来。 “这就奇怪了!”天弘挠了挠脸,“万事皆有因,小到两人的争吵,大到如此的战争,不可能是平白无故的,而且原来掌权的全部消失,这也是不符合情理的。” “对!就是这么回事!水是有源的,树是有根的!所以我们猜最大的幕后一定是个不能轻易出面的家伙或者集体,他们原先就安排好了一切,这才有了这场动乱!”东子抢答道。 天弘点了点头,陷入了沉思。 不过片刻,他突然又问了起来:“我怎么觉得这里少了点什么?” “你说我师父还是鲍达飞?”东子这反应真快。 “鲍达飞?对了,它去哪了?” 大白早就丢了,天弘心里没有忘记片刻。 “它去搞钱了,说是一会儿回来!少爷放心吧!”国图回。 搞钱? 这词出现在此时,真是应了景了! 东子刚说揭不开锅,鲍达飞就去搞钱了。天弘不禁感叹这群人在自己昏迷期间的分工,完全就像一个团伙! “你又怎么了?”天弘看向白絮。 这小丫头从一开始就委屈巴巴地站在最远处,偶尔看一眼天弘,又立即把目光移开,就跟做了多大错事一样。 “没,没事!刚被我姐骂了!”白絮搓着衣角。 “就你?城墙厚的脸皮,你姐骂什么了,能让你变成这样?” “你丫说谁呢?谁城墙厚的脸皮?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天弘一句话直接引爆了刚才还假装文文静静的白絮,这吓得他一时不知怎么反驳了。 亦卿掩面一笑,在天弘面前幻出一面镜子。 “谁干的?”天弘照过之后直接吼了起来。 白絮“嗖”地一下钻进了里屋。 那没错了,就是她!就是这个臭丫头!难怪她姐这么温柔的一个人能开口骂她! 透过镜子的反射,天弘看到了一张似某种动物的大花脸,而且在头额中间,赫然写着“禽兽”两个字!下面还有cj两个字母,估计是笔没有色了,直接用了字母代替“超级”两个字!j的一勾颜色已经淡淡的了,但还是很容易看出。 “国图去把那个臭丫头给我抓出来,我要跟她拼了!” 天弘欲起身,却被国图和东子牢牢压在下面。 “你别生气!我替我妹妹跟你道个歉!”白宁十分歉疚,赶紧给天弘行了一礼。 “没用!欺负我不是一次两次了!看我不戳死她!”天弘还在挣扎。 “跟一介女流较什么真?这也叫能耐?”猪头突然开了口。 “谁特么让你说话了?你这头猪!”天弘一脚踹在了猪头的身上。 “这都干啥呢?这么热闹?”鲍达飞拎着大包小卷推门走了进来。 “没事,我们锻炼呢!”东子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得啦,赶紧的。给你们一人买了一台手机,方便以后联系。接着!” 鲍达飞出手真够阔绰,还真人手塞了一个盒子。 三人停止了打闹,抢着打开了属于自己的包装。 “电话卡都已经装在手机里面了啊。一会开通短信就能发过来!”鲍达飞说着,又掏出一盒递给了亦卿。 亦卿纤手一挥,镜子不见后,接过了电话。 “叮咚”! 天弘手机的短信音第一个到来。 “看吧!这就是咱的办事效率!”鲍达飞自夸着递给白宁一盒,“白絮呢?” 白宁手指里屋。 “叮咚”!“叮咚”!“叮咚”! 其他人的短信通知音接连响起。可刚才还兴高采烈的天弘在读到短信的一瞬间立马收起了笑容。 第五十八章八号楼 屋里所有能动的人都有了手机,白絮更是欣喜地从里屋跟着鲍达飞走了出来。显然她的注意力已经都转移到新玩意之上,彻底忘了刚才惹恼天弘的事。 “有没有我老猪的?”被绑的猪头似乎也想凑个热闹。 “你的手脚都被绑着,用鼻子玩手机啊?歇着吧你!”鲍达飞真没客气。 “行啊你,抢银行啦?”东子摆弄着手机还不忘调侃。 “就我还用抢银行?瞧不起谁呢?”鲍达飞压了压手,在桌子上放了一个牛皮色的小包,“来来来,大家都听我说,赶紧把软件账号啥的都弄好,一会一台手机上给你们转五千。这包里还有十万,你们自己商量怎么用吧!” 众人皆是一惊,紧接着纷纷兴奋了起来。鲍达飞一个冥界的怨戾竟然能一下子搞到这么多真钱,简直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不过这些高兴的人中并没有天弘。 亦卿发现了不对,轻声问:“你怎么了?” “我?哦,没事,突然有点不舒服!”天弘勉强地笑了笑。 “我帮你看看?” “不用!不用!我下来溜达溜达就好了,可能是躺的时间太长了。没事!不用管我!”天弘拒绝,紧忙从床上走了下来。 “老实交代钱是哪来的!还这么多!”东子还在追问鲍达飞。 “这算个啥啊。我就这么跟你说,仅仅现世之中,想对我报恩的人都能站满一个长城!我说我手头紧,那还不都抢着给我送钱?”鲍达飞说得眉飞色舞,但它这个脸和表情真是太诡异了,七分不像人,三分却像鬼! “胖子,你就听它吹吧!这事我都不知道!”国图也掺和了进来。 药店里好长时间没有这么热闹了,大家伙都很开心,仿佛只是普普通通人间的货币就能连通三界一样,不仅人开心,鬼神也开心。 可都在欢笑的时候,却没有注意天弘已经悄悄离开了药店。 坐在出租车上,天弘看着手机里的短信在发呆。 司机是个本地人,本来饶有兴致地想跟乘客唠唠最近城里的新鲜事,可一回头,却发现天弘眉头紧锁地倚在座位上,顿时失去了聊天的欲望。 出租车七拐八拐在一处偏僻的地方停了车。 这里是政府想要统一拆迁的一块地方,到处都是破败的住宅楼和锈迹斑驳的厂房。砖头瓦砾满地都是,根本毫无生气。 司机见怪不怪,因为早先也见过几个从这里拆迁走的乘客,会偶尔回到这里缅怀一下过去,所以在天弘付清车费之后,他就哼着调掉头也不回地开车离开了。 残垣断壁、枯枝堕木,天弘在大白天走在这里都感觉到了后背有种阴凉的感觉。 但他还不能不来,因为此行牵扯到一个人,一个令他百般牵挂的人。 纤骊洞八号楼。 天弘面前的小区是当初厂方出资修建给自己员工作为福利的,因为工厂是中韩合资,所以这小区的名字也是怪怪的。 八号楼紧贴着工厂的栅栏,也是这条路最里面的住宅楼。因此破败的程度还算最轻。 仅行几步都能看到几扇完好的窗户,当然再往后也有碎了满地的玻璃,应该是谁家小孩淘气,来玩的时候用石头给打碎了。 天弘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这苍老的“历史”,还是鼓起勇气走进了楼里。 这栋楼的设计很有历史的特色,中间是过道,两旁才是住户,厨房和厕所都是外面公用的,因此在最大化节省空间的同时,也造就了过道采光极其不好的局面。 现在还是白天,天弘打开了手机的闪光灯,也还是看不清楼内另一头的情况。 过道中满是灰尘,走一步都能带得乌烟瘴气。 破家具、碎玻璃、不知道哪来的水泥块,各种垃圾等等散落一地,天弘走在其上会不时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在这种极其安静的地方,视线又不通畅,只会越来越加剧到来者的恐惧程度。 天弘也意识到自己的呼吸是越来越重,且愈发不规律起来。 得亏半路上有几扇被破坏的住宅门,才勉强让这里有了些许亮堂。 在过道尽头,他停下了脚步。 一处漆黑的门洞让刚刚才微微平复的心又悬了起来。 天弘用手机照了照里面的情况,再次深吸一口气跳了下去! “嘭”! 两脚重重地接触到地面,底下竟然还是水泥地。 天弘四周看了看,一股浓浓的霉味直冲鼻腔。 要是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工厂的一处仓库。厂家真是将空间利用到了极致,住宅底下藏东西,一般人哪能想到!天弘跳下来的地方原来应该有个货梯,但现在已经被人拆走了。 看来这是一场生死之约!能定在这种地方见面,估计双方今天只有一方能走出这里了。 天弘稳定心神边走边打量着,这里根本没有阳光能照进来的地方,因此更是伸手不见五指。 手机的灯光在这种宽阔的地方,说实话,作用不大! 天弘一点点往另一头探寻,耳朵“立起”,将听觉发挥到了极致。 “答,答,答,答”。 十几米外有水滴下的声音。 不光如此,他似乎还听到了类似蚰蜒之类虫子的爬行声。 这是天弘第一次!在没有痛觉的参与下,主动调动了身体的机能。 渐渐的,似乎地下的构造都能依稀可见。 滴水、虫子、路过的老鼠、随意丢弃的杂物、甚至下面水泥隔断和立柱的位置都在模糊中成形。 这种画面并不是视觉提供的,而是另一种感觉,建立在听觉基础上的“构想定位”! 天弘没有惊讶,反而是满满的恐惧感。 这种恐惧来自未知,来自独自面对的无助! 他索性关掉手机灯光,闭上眼睛,试图将狂跳的心脏安抚下来。 可就在闭眼的瞬间,周围的一切,豁然明朗了! 这个地下的仓库比它上面的建筑还要庞大,估计是为了节省成本或者尽快使用,红砖砌出的墙和立柱连水泥或者大白都没有抹涂,只是显着原有的本色立在那里。 惊人的占地面积容下几架战斗机都不在话下。 天弘懵了,这到底是个什么工厂,需要这么大的地下仓库?这些地方又是用来储存什么东西的呢? “你不守信用!不是说了只让你一个人来么?” 一个声音惊得天弘睁开了眼睛,而眼前却只是无尽的黑暗! 第五十九章三个臭皮匠 “我,我是一个人来的啊!”天弘赶紧解释,却找不到声音的来源。 那人冷笑:“老夫活了几千年,还看不出你这点把戏?” 天弘顿了顿,这自称好熟悉啊,让他一下子像触电一般,不由抖了一下。 他试探地问了一声:“大白?” 眼前只是一片漆黑,没有再回应。 天弘赶紧闭上眼睛,想用刚才的明朗感觉再次搜索这里。 可这一次失败了。 “看来你运用得还不够熟练!”声音再次响起。 “你到底是谁?你在哪?”天弘有些胆怯。 这个神秘的家伙像是对自己了如指掌,自己仅仅闭上眼睛而已,他竟然能看出是什么意思,真让人脊背发凉。 “说话啊!你在哪?”天弘紧闭双眼在原地转了起来,“你不说要想见大白,就让我一个人来么?我来了!你赶紧放人!” “可你还带了帮手!” “我没有,这就我一个人!”天弘摊开手继续旋转着。 他的转身并不快,其实是想在那种功能突然回来的时候,能够看清眼前这一切。 “你们三个出来吧!” “什么三个?这里就我一个!” 天弘开始冒汗,手心紧握着,也已经满是汗水。 他坚定自己没有带帮手来!那个家伙到底在说谁?这一路上就他一个人啊,他敢百分百肯定没有被跟踪,那神秘人为什么连帮手的确切数字都报了出来。 难道自己真的被跟踪了么?他心颤了!不单单是对神秘人的恐惧,更是对莫名的三个跟踪者起了鸡皮疙瘩。 就在这个天弘紧张到极致的时候,那种感觉再次来袭。 身边都安静了下来,天弘现在又听到了滴水声、虫过声,还有自己旋转时候的鞋子和布满灰尘的水泥地的摩擦声。 面前再次明朗,这里的一切又一次尽收“眼”底。 不过这时候的画面跟以前又不大一样了,因为这次更加清楚。 新生的“视力”在闭上眼睛的瞬间就跟身负一台鱼眼全景彩超机一样,连自己的身体都被射线照穿了。 后背这是什么? 天弘发现了异样。 他自己的后背上面有两只活物,骨骼外廓清晰无比,再仔细看,自己的腰间似乎还缠绕着一股棕色的气体,它在涌动,像是活水一样。 “下来吧!我也看见你们仨了!”天弘停下了脚步。 没有动静,也没有回应。 “下来!”天弘大喊。 依旧寂静无比。 “白宁、白絮还有抱大腿!都给我滚下来!” 过了几秒,终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从他后背传来。 “行啊你!这都让你发现了!” 说话的是白絮,变成人形的第一件事就是拍了一下天弘的肩膀。 “我去!你还闭着眼睛!你开天眼了?”白絮真像个口无遮拦的女汉子。 “真厉害!你怎么发现我们的?”白宁也凑了过来。 现在姐俩在天弘眼里,她们的形象清晰无比,他想看到骨头就看到骨头,想看到外表就能看到外表。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透了她们动物的本能,她俩的眼睛在天弘眼里都是发着绿光的,像是夜间的狼。 “小伙子行啊,几天一个成长……” 鲍达飞也想拍一下天弘的肩膀,却被天弘用胳膊一下子挡了出去。 “谁让你们来的?”天弘恶狠狠地问道。 “我们发现你有些不对劲,就偷偷跟来了!不是怕你有什么闪失么!”鲍达飞解释。 “就是,一路都趴在出租车上,我们都快冻死了!你怎么不知好人心呀你!”白絮也委屈了起来。 “我不用你们好心!这人说让我一个人来,要不就再也见不到大白了!”天弘手指向天,“谁让你们来的!” “天弘大夫,对不起,你别激动!我们没有恶意的!”白宁赶紧道歉。 “我怎能不激动?你们知道大白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你们知道吗?” “叫什么叫!我们又不傻!不行抓住那家伙,打得他交代不就完了!”白絮这小脾气点火就着。 “对啊!我感觉到那人并没有走!咱们有四个人,问题不大!”鲍达飞一旁帮腔。 话说出口,突然发现白家姐妹俩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它,随即改口:“啊,我们不算人!那咱们有一个人带三个帮手!” 姐妹俩的眼中有了杀气。 “那个,那个啥!我,我不算!你们,你们三个人带我一个帮手!这下总行了吧?”鲍达飞求生欲满满。 “这还差不多!”白絮转过身开始扫视周围。 天弘一直闭着眼睛,但他并没有参与刚才的胡闹。而是在鲍达飞和姐妹俩对话的时候,开启了强力搜寻模式。 这里要说一点光没有,那是他之前的结论。现在再看这里,天弘发现了两处光源。 一个就是他跳下来的货梯洞,有肉眼可见的微弱光亮。还有一个,就是仓库另一头,天弘刚才一直没有注意,或者说一直没有探寻到的地方。 那里应该是仓库的另一个大门,或许是被堵住了,也或许是荒废了,所以那里光线更微弱,天弘刚才一直没有发现。 “我还是没有发现对方在哪!”天弘的额头已经汗水成流。 “放心吧,有我们呢!我们可不是白来的!”白絮先一步开始往前走。 好家伙!天弘还是一位兽医呢,这会儿才发现自己刚才的火发得有点过分了! 动物在极度黑暗的空间,虽然视力大打折扣,但嗅觉依旧啊! 白家姐妹在前一个劲用鼻子嗅着周围,后面鲍达飞拉着天弘不停感应着什么。 三个好帮手都在竭力做些贡献,天弘不禁有点羞愧起来。 “你们三个别帮忙!让他自己找吧!”声音又凭空而出。 “我们凭什么听你的?”白絮吓了一跳,反应过后立马怼了回去。 “放心吧!老夫不走!让他自己找吧!这也是锻炼他的好时候!” “大白?是你么?”天弘又急迫的原地转了起来。 不知是否思念心切,他总觉得这称呼和语气太熟悉了,太像大白了。 “找吧!老夫给你一刻钟,找到还算你赢!” “好,好!”天弘连连点头。 “让她们三个站定吧,不许再上前!” 上前? 天弘突然察觉到了什么,于是急忙甩开三人,大步往前跑去。 只有面向对方的时候,才会说“上前”。所以说,对方大概率就在自己的前方。 不管对方是无意透露,还是故意设的陷阱,天弘在想到久久未知生死的大白后,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喂,你慢点!”白絮拉着姐姐赶了上去。 山精说到底,还是由动物转变而来。所以在这种暗黑情况下,她们的夜视能力也起不了太大作用。 天弘大步向前跑去,立马让姐俩感觉到了他要出了她们的视力范围,因此也不管不顾地追了上去。 “就在这!”天弘突然右转身望向棚顶! 第六十章天将 “什么啊?我看不到!” 棚顶离地五米上下,白絮抻着脖子也没看出什么,因为这种黑暗程度,五米外已经是她视力不可及了。 “我也看不到!”白宁也无奈地表示,“不过确实有一丝异样的气味,是新鲜的!像血腥味,不过也不敢肯定!” “嗯!我感应到了气息变浓了,是神炁!”鲍达飞斩钉截铁。 “上面有一道道亮光和一缕缕黑暗,里面仿佛关着什么!或许就是大白!”天弘手指斜上方。 “你说的什么啊?什么亮光和黑暗?”白絮不解。 “是缠着银丝的金属笼子!”白宁似乎立马想到了,“天弘大夫可能已经开了天眼,那现在看到的东西就是用来压制炁的笼子!跟咱们当初在药店被关的笼子是一样作用的!亮光是铁丝反射回来的,一缕缕波动的黑暗就是被灌注法力用来压制气息的银丝!” 白宁反应极快,这种笼子是她们姐俩在天弘店中切身感受过的,因此能马上联想到! 可如果她的猜想是真的,那问题也跟着来了。 这里离地最起码五米高,要想蹦到上面一探究竟,那只有白家姐妹和鲍达飞才行。天弘不会飞,直接排除在外。 但如果笼子中真的掺杂了银丝,白宁、白絮都不能触碰,作为怨戾的鲍达飞那就更不用说了。 四位商量了半天也没商量出个所以然。白宁咬咬牙想亲自试一试,却被天弘一把拉住。 他见过姐妹俩在笼子里无力的样子,他并不舍得。 “喂,我找到的对不对?放不放人给句话!”天弘仰头大喊。 “怎么找到的?跟老夫讲一讲!”神秘声音响起。 天弘将刚才的猜想和经过如实说了一遍。 “哈哈哈,不错!看来你已经彻底开了心眼!祝贺你啊,小伙子!” “心眼?” “心,心眼?” 四位皆诧异! 从一开始她们都以为天弘开的是天眼啊,那多高大上啊,怎么又出来个心眼? 天弘虽然平时傻呵呵的,但他自认为根本不缺这玩意。 “什么心眼?不应该是天眼么?”白絮也仰起了头。 “对啊!”鲍达飞附和。 “哈哈哈,天眼在额间或在丹田!能通察万物,能预知未来。这小子哪能做的到?他不过是两个心脏做到了同犀,就像胸口上长出了两只眼睛一样,只能感知周围事物罢了。” “两个心脏?” 三人都不知道天弘有两套心血系统的事情,所以又一次惊讶无比,纷纷向天弘投向了不可思议的目光。 白絮更像看个怪物一样,把天弘上上下下扫视个遍。 “你怎么知道的?大白告诉你的?还是你就是大白?”天弘有些疑惑。 这件事他们谁也没告诉,要说知道也就原来在药店的五人知道,怎么到现在,这已经不是秘密了? “哈哈哈,看来你还是小瞧老夫了!” “别说没用的,就说到底放不放人!”天弘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因此赶紧转移了话题。 “哎哎哎,等会。”白絮拉住天弘,“前辈,既然你什么都知道,能不能告诉我们,这心眼开了又有什么用?只是一双新眼睛么?” “慢慢体会吧!老夫去也!” “吱”! 笼子在话落同时被打开,其中的东西也随之掉了下来。 天弘两步并一步赶紧伸手去接,不料却还是晚了。 “哎呀!”那东西跌得那叫一个脆生。 “大白!真是你!”天弘不敢相信自己的新眼睛,赶紧将大白抱入了怀中。 嗯,是他!浑身一股老木卡尺眼的味道!说白了就是苍老的骚臭味! “臭小子,你怎么不接着点老夫?老夫这身子骨能经得住这么摔么?”大白抱怨起来。 “我接了,不过看见……” 话还没说完,就被其他人打断了。这几个看样子似乎对大白有着浓厚的兴趣,齐刷刷地围了上来。 天弘想说笼子打开之前的瞬间,他仿佛看到了一阵红光打进了笼子,但到最后也没说出口。 “这就是敢跟我师父和姐姐动手的大白呀,来我抱抱!”白絮的爱心骤起,就跟忘了自己也是动物一样。 “白絮不得无礼!”白宁赶忙拉扯着。 这姐俩可能多少都有点毛病,一看到狗就跟看到心头好一样,白宁嘴里劝说着白絮不要没礼貌,可她自己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离开过大白半秒。 “这就是传说中的七祁神君?”鲍达飞弯着腰,想细细看看天弘怀里的大白狗。 “啪”! 一道绿光从大白的爪心拍在鲍达飞的额头之间。速度奇快,在场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鲍达飞更是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向后闪了一下,却还是没有躲过去。 “这狗干啥呢?”鲍达飞没好气地问。 “我也不知道!估计是喜欢你,绿光一般都是修复什么用的。也可能是烦你,你靠得太近了!”天弘耸了耸肩。 “这话说得跟没说一样!”鲍达飞摸了摸自己的脑门,“老东西你自己说!凭什么打我?” “堕心至深,忘乎真我。失世之神,忤行常伦!疯了几千年,该回来啦!”大白伸出爪子要去抓鲍达飞。 天弘生怕再被抱怨,下意识将大白的前肢给挽回怀里。 “这老东西说什么呢?”鲍达飞不解。 “我也不知道,有时候就这么神神叨叨的。”天弘一脸习以为常的表情。 “哎呀,先出去吧!这里视线和空气都太差了!”白絮不耐烦地嘟起了嘴。 “我看也是,有什么话还是出去说吧!”白宁点了点头。 “嗯!”天弘手指另一处发现光亮的地方,“那里以前应该是个门,不知道被什么堵住了。咱们这次从那边打出去吧,反正有你们三个!” 仓库原来的大门被灰色的砖给砌死了,加上周边的杂物,要是天弘一个人清理,估计两天也出不去。 可人家三个就跟商量好的一样,分工极其明确。 白宁、白絮凭空各向左右扇了一掌,地上杂物立即分开两旁,让出了道路。 鲍达飞掏出朽刃只是沿着砖缝划了几下,然后轻轻一推,整个一堵墙瞬间倒塌。 这时砖头砸出的烟雾四起,几乎遮蔽了外面的阳光。 “嘭”! 鲍达飞被阳光照耀的一瞬间,似乎法力用竭一般,突然一头栽倒在地。 白家姐妹急忙拖起鲍达飞往外狂奔,跑离阴森大楼数米,才慢慢停下脚步。 “咳咳咳!”天弘跟在后面也被呛得厉害。 “玉柱将军白湍,拜见神君!” 第六十一章他的心思好难猜 从仓库里跑出来后,众人才发现这里竟然直接通向了工厂内部。真是许久没有来人了,刚才这一顿折腾,让烟尘通过仓库门飞扬着,到现在还没有消散的趋势。 一个众人都不认识的三十来岁男人毕恭毕敬地跪在天弘面前,听其语意是在跟大白行礼。 可刚才大家伙都是在一起的,怎么突然变出个陌生人?而且鲍达飞也不见了。 大白躺在天弘怀里慵懒地摆了摆手,但那人像是十分尊敬一般,仍旧保持着单腿跪拜的武将礼节。 “抱大腿呢?”白絮好奇地问。 “是啊,你是谁啊?鲍达飞哪去了?我们姐俩刚刚拖出来的明明是鲍达飞啊!”白宁也四下寻觅起来。 “他就是!”大白用爪子指了指下面。 “他?鲍达飞?”白絮惊异不已。 现在跪下这人的长相跟鲍达飞相比,完完全全像是换了个人。要说鲍达飞是个三人像人、七分像鬼,那此人倒更加像个英朗的豪侠。 “这到底怎么回事?鲍达飞怎么会变成这样?还自称白湍?”白宁看着眼前的新人也不免有些不可置信。 天弘全程都没有说话,因为姐妹俩把他想问的都问了出来。他只是皱着眉头抱着大白立在当场,没有言语也没有动作,像是正在等着谜底的揭开。 “对,是他!玉柱将军白湍,年岁可比我都大!”大白又指了指那个男人,“白将军,起来吧!在下面勿用多礼!” “谢神君!”白湍站起,规规矩矩地走到了一边,仿佛是将咖位让还给大白一样。 “众所周知,地有九柱,皆立承天……”大白还是十分慵懒,不知是伤势未好,还是正在疲乏之期。 相传地上有九根巨大的柱子,它们立起来,撑起了天空。 白絮立马打断了大白,激动地说道:“不对,是八根,都在昆仑山,我听奶奶说过!” 大白笑着摇了摇头:“是九根!” “那少的一根呢?” “这不在这呢么!”大白又笑了。 “他?”白絮大惊失色。 “我的天!这特么也可以!”天弘心里暗惊,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一个大柱子变成了人?或者怨戾?之前还一个劲地轮回投胎,这到底哪跟哪啊?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大白倒是轻松得很,“斗战胜佛也是石头变的,何况他还是一根通天的白玉柱!” “这个我知道,因为孙悟空变成猴子之前吸收了太久的日月精华所以才有了灵气。那他在昆仑之中,应是被神炁萦绕几千年!”白絮抢答,似乎茅塞顿开。 “正解!他一直都沐浴在神炁之中,所以降生即为天将!”大白解释。 “那他私自化成人形,天界不追究么?”白宁有些担心。 “上天有好生之德,在看到其他八根柱子依旧能平稳撑起天空的之后,也就把他收到了麾下,封玉柱将军。让其长驻昆仑,守护另外八根柱子,以免再起动荡。” “那他……” 白絮还想追问,却被大白连连摆手制止了。 “咱们还是赶紧回吧,老夫有些疲了,需要休息,有什么事情你们问他吧,当事人不是在这呢么!” 说来也是,天弘这半天也是又惊又喜的,早就透支了精神和体力,他也想赶紧回去找个地方眯一会,因此大白刚一说完,他们就立马踏上了回程。 一路上白家姐妹追着白湍问个不停,却换来了他彬彬有礼、不耐其烦地一一回答,简直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天弘只听了一些,因为他知道等回到店里以后,这个白湍还得经过一轮“审问”,所以他并不急于知道所有的真相。 相对于怀中这个已经安睡的大白狗的思念,白湍的八卦根本不值一提。 和药店的距离一点点被拉近,天弘也听出了个几分大概。 这个叫白湍的家伙之所以变成人形,就是枯燥于几千年只处于一个地方。因此在他当上玉柱将军以后,还是终日闷闷不乐,一心想到外面看看。 有一天元始天尊离开玉虚宫前去拜谒西王母,正好途经玉柱峰,只是一眼就看出了白湍的心事,于是将其幻成白云童子带在身旁一同前往。 西王母是主掌阴炁和升仙的天神,在得知细详之后,直接用阴炁抵消了白湍身上的神炁,并抹除其记忆后将他打入了轮回。 也正是因为如此,白湍身上一直都是不阴不阳,在轮回到阳间之后,也就没了功陨。 没有功陨之人,没有大灾大难,也没什么极好的运气或者天行的背字,因此只适合做个普通人安安稳稳一辈子。 可他恰恰每世都逢兵荒马乱,又加上自己最开始就是个天神将军,因此战场中必是勇猛异常!在大功封臣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伤死之灾,以平其阳间功陨。 在阳间功劳越大,官阶就越高,这家伙死得就越快。 因此在他几乎免疫了孟婆汤之后,他也终于悟出了其中的道理,宁愿做个怨戾为祸三界,也不愿再入五行轮回,再受阳间之苦。 “你还能免疫孟婆汤?”白絮一脸佩服。 “没办法,轮回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白湍有些不好意思。 如今大白修复了他的记忆,他也因此摆脱了阴狞苟苟之貌,变回原来道貌伟岸之精壮老爷们。 白絮还在缠着白湍问个不停,却没有发现她姐姐悄悄地走到了天弘身边。 “你好像还是不太高兴!”白宁看着天弘的脸。 “我?哦,可能是太累了!” “也难为你了,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变成了这样!” “应该的,一切都是因我而起,自然我也得强大一些。” “你,你。”白宁突然有些欲言又止。 “没事。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之前,就是之前,在山洞里面的事!你,你……” “没事,都过去了,不要再提了!” 天弘的脸上没有表情,白宁根本读不出来,他到底还生不生气或者是否依旧介意之前那些伤害天弘的事情和误会。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时不时偷偷看他一眼,又急忙小脸微红地躲开了天弘回望的视线。 “我们回来啦!看看我们把谁给带回来啦?”白絮推开大门就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兴奋地完全忘了自己的师父还在里屋需要静养。 第六十二章团聚 白絮推开门就扯起了嗓子,国图和亦卿正好在店内聊着什么,一看到大部队回来了,欣喜得像是家长看到了久别归家的孩子。 “少爷!”国图迎了过来。 “大哥哥!” 天弘突然发现好长时间没看见的笔芯也在店里,心中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 看着小丫头伸直胳膊向着自己扑来,天弘生怕她摔倒,于是赶紧伸手接着。 “哎呀!” 原先还在天弘怀里睡得死死的大白直接摔在了地上。 “闺女,你咋回来啦?”天弘把笔芯举起来转起了圈,“不好意思啊,老狗!” “我想你啦!想得不要不要的!所以让二爷爷给我送回来啦!”孩子的嗲是全世界最单纯、最美好、最充满情感的声调。 “哎,老夫还在地上呢!”大白吼着天弘。 “你这不是有腿么?还四条!想去哪去哪呗!”天弘满不在乎,现在满眼都是小笔芯。 “哈哈哈!”众人笑作一团。 大白走向了里屋,估计是太累了,所以也没太过纠缠,亦卿跟在他身后,似乎想要跟他说点什么。 姐俩一进屋就迫不及待地冲进了里屋,必是还担心着自己昏睡的师父。 “少爷,这人是?”国图看见了最后面想要进店的白湍。 “他?”天弘转身看了一眼,“你战友!” “战友?” “啊,鲍达飞,新形态!” “鲍达飞?”国图一脸错愕。 “怎么?兄弟变样了你就认不出来了?”白湍笑着随手把门关上。 国图半天没说话,只是皱着眉头反复端详着新款“鲍达飞”! “他现在叫白湍!是原来天界的玉柱将军!”天弘手指白湍,又看向怀中的笔芯,“闺女,叫白叔叔!” “白叔叔好!”笔芯特别有礼貌。 “哎!你也好!”白湍比以前正经多了,也好看帅气多了,“你们还是叫我鲍达飞吧,都听习惯了!白湍这个名字,是我不想有的回忆。叫抱大腿也行!” 白湍最后一句玩笑话,彻底解除了国图心中的疑虑。 顿时他也笑了! “是比以前好看了啊!” 国图拍了下鲍达飞的后背,突然又蹙眉紧凑。 “你?” 鲍达飞点了点头:“算是重生吧!神君给我恢复了记忆,我的真身也就回来了!” “这么说,我以后不用抓你了?”国图问道。 “不用了!” 国图眼中似乎盈着什么,却被鲍达飞一下子打断了。 堂堂的天界玉柱将军瘪着嘴一把将国图拉进了怀抱。 兄弟俩你一下我一下使劲地拍着对方的后背,把所有想说的话,想感慨的事都化作了力道,传达给了对方。 兄弟,不用言语,深谙彼此。 “开饭啦!” 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谁回来了。 天弘刚才还在疑惑,这么热闹的场面怎么少了个叽叽喳喳的人。 人还未到,声音先至。一下子就让他反应了过来,这家伙又去买饭了! 鲍达飞临走前给大家伙都转了账,还留下十万多现钱,因此想都不用想,东子绝对是不会亏待自己的。 眼瞅着胖东子拎着好几个大塑料袋横着挤进了药店,天弘就不自觉想笑。 好家伙,买的小零食和饭菜看样子在体积上比东子的肚子都大,有一种不把掉的弥补回来就誓不罢休的感觉。 “我去!哥,你回来啦!”东子抬头看见了天弘。 “啊,刚进屋!” “东子叔叔!”笔芯也甜甜地叫着。 “哎,看看叔叔都给你买啥好吃的了!” “太客气了!我闺女吃不了这么多!”天弘想逗逗胖子。 “没事,这不还有这么多人呢么!” 东子原本还想在天弘面前打开袋子,一听这话,立马将袋子往角落里推。 “你看看这屋子里谁是吃零食的岁数?还一下子买这么多!”天弘继续逗着。 “哎呀,慢慢吃呗!又坏不了!” “不行,根本吃不完,要不退了吧!”天弘佯装生气。 “我,我,我吃不行啊?就这些东西还不够我两天吃的!”东子一看事情败露,彻底不装了,挡在零食前面就跟天弘抻起了脖子。 “你就吃吧!胖死你!” “哎,我愿意,怎么地?”东子嘚瑟地摇晃着脑袋。 “哎哎哎,你怎么这样啊?” 天弘本来还想逗逗自家兄弟,但里屋传来的声音立马打断了他想继续调侃的心思。 店中几人赶忙走向里屋。 “你干什么呀?讲不讲理?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白絮嚷着。 “要论先来后到,老夫比你们早了好几年!”大白一点没客气。 “这干嘛呢?”东子杵了杵抱着胳膊站在门口的亦卿。 “爻椊想要休养,这不正想把暴蜀往床下拉么!”亦卿回。 “床上不是还有那么一大块地方么?何必啊?”天弘也有点不解。 亦卿摇了摇头,手指笔芯:“他得需要小丫头协助,所以周围不能再有活物,特别是个受伤的家伙。” “哦,还有这样的说法,那得先紧着我师父!”东子自言自语。 “你看这俩丫头能让……”亦卿回头的时候,突然发现了已经有了新颜茂的鲍达飞,不禁顿住了,仿佛在哪见过一样。 “玉柱白湍,拜见使者!”鲍达飞拱手见礼。 “白,白湍?小时候一直陪我玩的白叔叔?”亦卿呆住了,不敢置信眼前的一切。 “正是在下!见过使者大人!” “你,你不是消失了么?为,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亦卿的眼眶已经湿润了。 天弘无奈,只好把鲍达飞的身世和刚才的经过又讲了一遍。 话还没说完呢,亦卿一下子就扑进了鲍达飞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并一直在重复,她一直在找他,一直在找! “是哈,这啥时候来了一个新人,我刚才都没注意啊!”东子才反应过来。 “你眼里都是吃的,再装下别的就奇了怪了!”天弘白了兄弟一眼。 “对!”小笔芯还在一旁帮腔。 爷俩的讨伐立马引得东子无地自容,现在出还出不去,门口他大哥和国图基本都挡住了,就算还有一丝丝位置,也让认亲的亦卿给彻底塞住了。 不得已,只好硬着头皮走向了白家姐俩。 “都别吵了!”东子一脸正直地插进了风暴的最中心。 “这下好了,终于来个人主持公道了!”白絮终于小了几个分贝,“你来说句公道话!是他这条活蹦乱跳的老狗需要休养,还是我这一点没有意识的师父需要?你说!胖子,我看你就是个公平公正的人!” “这事依我看吧,我就得说你两句了,师父!”东子走到了床边,“你还跟这两个小丫头废话啥啊,动用法力给这老家伙扔出去啊!” “我去你大爷的!” 第六十三章转移阵地 胖东子先是用自己的大身板挡住了姐俩的视线,而后暗中跟大白使了个眼色。 话音刚落,他就和大白一起扯着暴蜀的衣服就将其往床下拖拽。 还好暴蜀这老头体重也够大,师徒俩第一下根本没弄动人家。白絮反应过来,立马一脚给东子踹到了床上。 “好了!别闹了!”天弘抱着笔芯走到近前。 “谁跟你们闹了?别看是在你们的地盘,动我师父也不好使!”白絮仰着脑袋又把矛头转向了天弘。 “白絮!”白宁知道天弘是来劝架的,所以立马轻声呵斥自己的妹妹。 天弘冲白宁点了点头,随即将视线转到大白身上:“老狗,我说你怎么回事?这次回来以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你那么老大的岁数怎么还耍小孩子脾气?人家师父在床上跟个木头人一样,躺了好几天了。你不说出手相救,你还要赶人家。这像什么话!” “这是老夫的家,老夫爱赶谁就赶谁!”大白也没客气。 “放屁!这还是老子的床,老子愿意让谁躺着就让谁躺着,你给我下来!”天弘倍感没有面子,直接杠上了大白。 大白听闻此话,饶有兴致地坐了下来:“臭小子,这也不像你的性格啊,咱俩可是一家人!” “师父,你可说错了,现在是谁长得漂亮我哥跟谁是一家人!”东子趴在床上连忙打断大白的话,“我哥弄不好是想把这俩妞都给娶了!” “你,你也放屁!”天弘朝着东子的屁股也狠狠地踹了一脚。 “哎呦!有人手足相残,谋杀亲弟弟啦!” 东子在床上撒泼打诨,引得门口看热闹的几人乐得合不拢嘴。 就连变身之后就像换了个人的鲍达飞,也在亦卿的挽抱下不禁笑出了声。 “要是真有这样的一家人,那该多好!”亦卿的笑容掺杂了几许忧伤。 “我也羡慕,可怕这种日子不会长久。”国图小声附和。 亦卿意外地看了看国图,仿佛想要说什么,却没有开口。看她的表情,似乎带着一丝惊讶,又默认了国图的猜想。 “行了!容老夫说句实在话!”大白制止眼前的闹剧,一本正经地重新坐了下来,“老夫的伤势过重,法力那就更不用说了。现在想要康复,还得动用这个笔芯小丫头体内的储存。老夫不是不想救暴蜀,虽然算不上敌人,但也实在称不上朋友,尽管以前在天界也打过几次交道,但这老家伙的心脉体魄全部受损,现在的老夫确实无能为力啊!就是清空了小丫头体内的法力,那也不够!” “那,那怎么办?”白絮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这白二小姐真不愧是东北的山精,性格直爽,说话也一嘴东北味。爱恨情仇也毫无遮掩,生气的时候必须反击,心痛的时候也是说哭就哭,一点没有隐藏。 “白絮!”白宁抚着妹妹的头,她心疼眼前昏迷不醒的师父,也心疼自己可爱的妹妹。 “那怎么办?你这个几千年的老神仙,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当初的同事死于你的面前?”天弘提高了几个分贝,他觉得现在需要他这样的大男人出来主持一下。 “谁跟他是同事?再说谁说他要死了?”大白反驳。 “就这么躺着跟死了有啥区别?”天弘争辩。 大白瞥了天弘一眼,将头扭到一边不再言语。 这个传说级的天神毕竟还带着一个现世中狗狗的皮囊,所以在他白了天弘一眼之后,天弘的气立马消了大半。本来还准备跟这老家伙在争辩几轮的,心中却突然想笑起来。 天弘自认为世界上最可爱和表情最多的狗就是柯基和哈士奇,但在看到刚才大白那一表情之后,他立即否定了原来的想法。这家伙这个可爱啊,怎么也不能跟庄严威武的天神联想到一起。 “臭小子,你这什么表情?”大白发现了不对。 天弘捂着嘴:“没,没。我第一次发现你这么可爱,啊哈哈哈!” 最后实在是笑不活了,他直接把笔芯扔在了东子的身上,自己则拍着床尾大笑着。 东子没跟上节奏,一脸懵地看了看大白又看了看他哥,说道:“哥,你笑啥呢?说我可爱呢?” “一边去!”天弘拍打了一下东子,起身想把暴蜀的身体扶正了。 “别动了!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大白突然灵光一闪。 “什么办法?” “什么办法?” 在场的众位立马来了精神。 “别急,听老夫慢慢道来。”大白晃了晃脑袋,“别看暴蜀早已在天界混到个一官半职的,但说道底还是山精修炼所至。虽然原来的灵炁已经都转化成了神炁,但山源之气依旧能为他抚伤续命。咱们只要找到一处深茵老林,定能加速他的康复!” “那去山洞啊,外面就是峡谷,周边好多树呢!”白宁立马给出了建议。 “不行!必须是老林,密林!所谓天地氤氲,万物化淳。必须是有阴阳两气交替的地方,才能有万物的化生。你们那地方太燥,不适合!”大白反驳道。 “那我们去南方!那里湿气重,不燥!”白絮也提出一个。 “老夫说的燥,不是干燥!你真是什么都不知!” “那你又不说明白喽,我们怎么知道?我们才几百岁,你都多大了!” “真好意思说,千八百岁还觉得自己年轻!”东子嘟囔着。 “你说谁呢?你个死胖子!”白絮这个小山精,耳朵贼灵敏。 “白絮!别吵了!眼下赶紧想一个地方吧!”白宁急忙拉紧怀中的妹妹,而后看向大白,怯怯地问,“要不去东北长白山?” 大白摇了摇头:“地方是好,灵气更胜,能够孕育无数人参和灵芝的地方,人间少有。但是太远了,路上太过折腾。” “那还有哪啊?”白絮一下泄了气,又偎在姐姐的怀中。 “那个,我提个地方!”鲍达飞突然挤了进来,伸出一根手指一脸神秘的样子,“咱们是不是忘了一个地方?而且这地方咱们都去过!” “哪啊?”大白不解。 “你没去过,你不知道!”鲍达飞回。 “快说,是哪?”白絮又看到了希望一般。 鲍达飞手指在空中一晃,指向了还坐在床尾的天弘。 “我知道了,是天弘父母新买的庄园!”亦卿抢答。 鲍达飞笑着点头,算是她猜对了。 “不行!”天弘一下子蹦了起来。 第六十四章啮铁 “先别着急,等我细说!”鲍达飞按住天弘,缓缓开口,“第一,咱这个地方毕竟是个药房。虽然不算身处闹市,但每天门口人来人往的,屋里还这么多人,确实不方便。第二,咱们现在的队伍天神、鬼将、山精,凡人混在一起,而且山精居多,所以最好分成两个队伍,这样也避免了长期相处导致的异炁抵抗,造成不必要的浪费!” “怎么就山精居多了?这里不就她们两个么?”东子手指白家两姐妹。 “她们师父也算,别看是天神级别,用神君的话来说,他到底还是个山精!而且你们还忘了一个家伙!”鲍达飞指向了药店大堂的角落。 那里正绑着一个叫鬣歌的猪头,睡得正香呢。 “也就是说,店里其实是神君、亦卿、我三位天神,国图一位鬼将,你们俩个凡人,却有四个山精!” “那还有我哥闺女笔芯呢!” “她身上不阴不阳,不算数!”鲍达飞晃了晃手指头,“现在全员有一半都需要恢复自己原有的实力,那就必须各依所长,各处所利之地。也就是得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 “说得轻巧!感觉你就是在故弄玄虚!”东子不信。 “说得没错!白将军,哦不,鲍达飞说得很有道理!咱们现在相处在一起,空间有限,密度太大了!时不时无意间释放出来的炁会发生没必要的相互抵抗!所以在这特殊期间,必须分开恢复!”大白补充道,“店还得照常开,所以哥俩留下。你们山精和国图去天弘父母的庄园,在恢复身体的同时,也可以帮老两口打打下手!” “行!”白絮听懂了,答应得迫不及待。 “好!”听到师父有救了,白宁也十分爽快。 可迟疑了半天,国图却摇了摇头。 “不行,我不能离开少爷!这是我答应他二叔的事,我得做到底。少爷在哪我在哪!” 天弘没说话,他发现自己现在已经没有了表决权,特别是关乎姐俩师父生死的事,自己也不好再表态什么了。不过听见国图的发言,他还是满是感动地看了这个信守承诺的冥界大将军一眼。 “也好!那就姐俩带着你们师父和猪头过去吧!”大白做出了让步。 “别啊!”这下白絮露出了难色,她手指着猪头,“我俩还得照顾师父,哪有时间看着它啊!再说,再说,我们俩好像也打不过它!” 二小姐说着说着,低下了脑袋,声音也越来越小,看样子是十分不好意思,更不想面对这个事实。 看着一改往日嚣张跋扈的白絮,天弘就想笑,但还不能在表情上有所表现,因为他怕日后这小丫头再给他父母使绊子。 “要不我去吧!反正我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亦卿挺身而出。 “不行!你也需要快速恢复身体,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而且用你和国图的名号在这里坐镇,鬼城那边的骚乱也不会轻易染过来!”大白立刻否决。 “那我去吧!”鲍达飞表态。 “不用!把那头猪叉过来吧!”大白摇了摇头,十分有底气地来到了床尾。 “做啥?干哈啊你们?救命啊,杀猪啦!”猪头看到国图和鲍达飞一脸坏笑地叉起了自己,它立马挣扎哀嚎起来。 “行了,别装了!整天都在装睡,你真当我们不知道?”国图调侃道。 这天上地下两位将军力气也真是大,鬣歌看起来怎么也得三五百斤,二位把它抬进里屋,连口大气都没喘。 大白前爪红光一闪,直接顶在了猪头的脑门中间:“一会给你换个地方,你得先换个容貌!” 也不知道猪头听没听进去,只是全程浑身颤抖地看着大白的前爪。 “到了那边勤快点,别使坏心思!你身体里现在有老夫的法力,老夫要你灰飞烟灭,都用不上一个响指!” “啊,我知道,我知道!你们,你们要带我去哪啊?”猪头的头点得像正在吃糠的小鸡。 “嘭”! 一阵烟雾过后,猪头换了模样! 体型啥的都没变,就是恶心的大猪脑袋变成了一个二十来岁圆滚滚的人脑袋。 仔细看上去,还跟东子有几分相像。 或许这就是天下胖人一模样的缘故吧。只要是人胖到了一定程度,那基本都长得差不太多。 几人还是挤进了鲍达飞“改装”的那辆破面包车里。 天弘得去,毕竟是到人家父母的地盘。亦卿和国图不想打扰大白恢复,加上不放心天弘,也跟着上车了,鬣歌一个人占了面包车最后面的一整排座位,因此再加上白家姐俩和她们师父,这面包车算是塞得满满登登。 锈迹斑驳的小面包车可惨了,途经几处不平整路面的时候,后屁股直接拖了地,还跟地面摩擦出好几次“激情”的火花。 “亦卿,我想问你个事!”开车的天弘看向副驾驶。 “你说。” “你知道岐兽么?” “知道啊,怎么了?” “你也知道岐兽?”天弘和亦卿的对话,一下子把白絮的注意力给勾了过来。 白宁也偷偷将身体往前探了探。 “你们昆仑山真有?”天弘没搭理小丫头。 “有啊,好几头呢!最大的叫怫貔!我小时候还跟它一起玩过呢。” “玩过?”白絮差点喊了出来。 “玩过?你怎么跟谁都能玩到一起?”天弘有些不可思议。 听彪爷讲过岐兽传说的三人,得闻亦卿和岐兽之王怫貔做过玩伴,不禁惊诧万分,当场如石化一般同时瞪大眼睛看着副驾驶这位。 “喂喂,看路,看路!”亦卿急忙伸手扶正方向盘才避免一场事故,“你们怎么了呀?” “你真是个怪物,谁都能玩到一起,那可是岐兽之王啊!”天弘激动起来。 “那怎么了?我又没招惹过它!”亦卿不以为意。 “不是,你可能没理解我的意思!那可是岐,兽,之,王!”天弘特意把最后几个字一字一顿地强调了一遍。 亦卿豁然明朗,连连大笑起来:“哎呀,你们都想错了!它平时就是一头黑熊!虽然脾气相当暴躁,但不暴怒的时候,还是很好相处的。再说人家几千年总共也没暴怒过几次。” “真的?”白絮不信,毕竟这跟彪爷讲得不太一样,也不符合岐兽之王在她脑海中的构想。 “真的!我骗你们干嘛?熊类山精和岐兽都特别好相处,而且没有什么坏心思。啊,还有峨眉山的啮铁!” “啮铁?”最后排的鬣歌突然激动了起来! 第六十五章极致诱惑 相传蚩尤兵败之后,啮铁就被赶到了峨眉,并囚于那里不得外出。因其过分思念蚩尤,就不断地向北方撒下子孙,以求探得蚩尤的消息。而它的子孙就是现在的国宝——大熊猫! 因此大熊猫的踪迹最早向北一直延伸到我国陕西、山东、河南、河北一带,那里正是当初蚩尤创建九黎部落的地方。 “你们山精的耳朵是真好使啊!这破车那么大噪音,你坐在最后面都能听见我们说什么!”天弘撇了下嘴,“说吧,又怎么你了?” “不是!”鬣歌有些忸怩,“一听到祖师的名号,我,我有点激动!” “祖师?” “祖师?” 这下换车里人坐不住了!现在的鬣歌还是那么胖,但好歹换了人的模样,也顺眼了很多。车上所有人的目光现在全部聚焦到他的身上,就连天弘也通过后视镜,不断往后面望去。 “啊!我是蛮牛一脉,第四十九代徒孙!” “蛮牛一脉?”半天没吱声的国图倒是对这个挺好奇的。 “是!当初蚩尤大帝创下牛和鸟两个图腾,我们师祖最后都传承了下来。”鬣歌不好意思的样子特别滑稽,“我们是蛮牛一脉,听说另一脉叫锐啸,对应飞鸟的图腾。相传其中有不少羽族,甚至一些大鹏、凤凰和神乌都在其中!” “胡说八道!”这下亦卿不高兴了,“我就是神乌一族,我怎么没听说有这事?” “我也只是听说。”鬣歌有些害怕。 “再瞎说,我把你脑袋做成猪头肉下酒!”亦卿威胁道。 “哎,哎。不至于!”天弘紧忙安抚。 “怎么不至于?鹏、凰、乌加上孔雀都是天羽神裔,怎么会去拜阳间的山精当师父?这要让天庭知道了,还了得?”亦卿十分不悦。 “人家说的又不是你!人家说的是可能有一些!再退一万步讲,也可能是你们找人家玩的时候,被外人看到了,然后以讹传讹地传了下来。这都有可能!你敢保证只有你玩心大起的时候找过啮铁,别的羽族没找过?”天弘继续安慰。 “那也是不得了的事!”亦卿一下子没了那么大的火气,立即转身坐正在副驾驶。 “哎!遇事要冷静!着什么急么!”天弘抹了一下头发,觉得自己刚才侃侃的样子特有范。 “少爷分析得在理!”国图竖起大拇指。 “那必须的!万事没有绝对!就像刚才亦卿说的,什么熊类的山精、岐兽没啥坏心眼,我就知道镇守普陀山,给菩萨看门的黑熊精就偷过袈裟!” “噗!”白絮第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哈哈哈!” 车内随后也笑成一片,就连一直亦卿也忍不住笑了几声。 路程很近,加上跟父母交代完所有的事情,天弘也就用了半个多小时。 老两口一听来人都是天弘的朋友,也是十分高兴。还直嚷着天弘带的人太少了,山庄里最不缺的就是房间,无碍,无碍。来的人越多那才越热闹呢。 其实天弘也不傻,他能看出来父母到底是什么意思。特别是老妈的眼睛一直就没离开过亦卿和白家姐们三人的身上,他用脚趾甲都能猜出个大概。 于是在安排妥当之后,天弘一刻都不敢多呆。 临走前,他将白宁叫到了一边。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当初在鬼城打架的不还有一个叫玉君情的孟婆么?她人呢?” “你是真够渣的,现在才想起人家?”白宁嫣然一笑,“给你送回来之后,她就回了鬼城,听说是去找地方养伤了。” “养伤?那为什么不跟咱们在一起?” “人家再怎么也算个阴吏,当然是鬼城那种至阴的地方才能最快恢复了。” “哦,也是。那你们好好照顾你们师父吧!” 天弘辞别了众人,却心中泛起了涟漪。 其中不光是有玉君情那风韵十足的形象,更有与她并肩作战时候的美好回忆。当然,也不乏对其回归鬼城的担心。 三人回到药店的时候,鲍达飞正抱着胳膊倚在门口警戒。看着里屋窗户向外辐射的绿光,天弘知道大白的恢复之路已经开始了。 “东子呢?”天弘问。 鲍达飞手指药店之中。 “也在里面?他在里面干嘛?”天弘有些不解,生怕东子会打扰大白的恢复进程。 “听说要顺带把什么法术教给胖子。”鲍达飞解释。 “我去!” 天弘一直以为大白也就是说说罢了,没想到今天动真格了。原先胖子一直念着要从他师父那学个一招半式,看来是要实现了。 已经变回真身的鲍达飞没有过多的动作,依旧冷酷地抱着胳膊倚在墙边。现在的他让人看起来舒服多了,整个人的气质和颜值也是得到了极致的提升。 要是放在以前,天弘铁定第一个跑进药店中去关心下大白和那个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但今天,他明显对换了模样的鲍达飞更感兴趣。 “按说人变了模样是该改变什么,但你脑袋里的回忆也没丢,只是增加了些许,怎么性格就变得这么多?”天弘饶有兴致地拉了拉鲍达飞的衣角,一同在店外的台阶上并排坐了下来。 国图一脸严肃地站在了天弘身后,这下站岗的人像是换成了他一样。 亦卿也没有进去打扰的意思,但明显看着有心事一般靠在破面包车旁。 “有的时候,人的心事多了、见识多了、回忆多了,也未见得都是好事。”鲍达飞仰望着天空,双手叉在膝前。 “怎么?现在改变了抱大腿的意愿?跟着我们后悔了?”天弘调侃。 鲍达飞看了一眼天弘,笑了一下:“那倒没有,只不过心里装的东西多了,就没有以前那种整天没心没肺的快乐了。我这个人很随性,特别是记忆被封存以后,整天只想着跟着比我自己还强的人混下去就行。谁知道现在回忆回来了,琐事又堵满了这里。” 估计是怕天弘没有理解,鲍达飞狠狠地戳了戳自己的胸口,又长叹了一声,继续说道:“这两天我想得很多,现在真不知道是不是该回去了。大千的世界,我也算都看遍游遍了,也没有什么再想做的事了。” 天弘听出了他的话意,左手很用力地搭在了鲍达飞的手腕上。 “更迭的事物、景色你都看了,几千年的人文历史你也经历了了。要换做一般人,确实可以说是此生无憾了。但你不一样,你的这趟旅程还差了点东西!” “什么?”鲍达飞有些惊讶。 似乎天弘这话带着些许诱惑,立马让这个可以算是与天同寿的家伙来了兴致。 不单单是鲍达飞,与此同时,也吸引了满是好奇的国图和亦卿二人的注意力。 第六十六章儿媳妇 又是美好的一天,天爸和天妈一大早就起来忙活了。山庄还没有正式运营,因此这老两口现在倒挺像忙里偷闲的。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两把锄头,几包种子。 除了忙活山庄里面的事项,他们也十分钟情于开荒种地。 原先买下庄园的时候,里面的果树和观赏树木就已经够多了。所以今天的目标是将门口的几陇荒地全都种上豆角。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挥舞锄头的间隙,天爸还不忘吟诗一首。 “瞧给你能耐的!哪有菊花?哪有南山?”天妈嗤之以鼻。 “哎呀。这是一种意境,你不懂!这是一种田园诗人独有的情感抒发!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 “啊,呸呸呸!豆角还没种下去呢,你就盼着草比豆苗长得好。什么心态啊你!” 老两口的拌嘴,其实算是一种上了年纪的夫妇才有的打情骂俏。 天爸出身书香世家,所以在言语表达上没有天妈实在。不过他俩之间的感情,外人都能看出,那是相当恩爱。 “你们老两口真是让人羡慕啊!”鬣歌走了过来。 “哎呦,你怎么过来了?这里灰尘太多了,快回去,快回去!” 天妈怕翻地时候的尘土脏到鬣歌的衣物,于是赶紧摆手不要让其再靠近。实在的老妇人也是怕慢待了自己儿子的朋友。 “没事呀!这几天你们好吃好住地招待着,我都不知道该干点啥了!没事,没事,这活我干过!让我来!”鬣歌说着抢过了天爸手中的锄头。 老两口拗不过鬣歌,也实在抢不过这膀大腰圆的家伙。因此只好任由他跟着一起忙活了起来。 鬣歌一边锄地,一边扫视着周围的大山、道路和环境。 从一开始过来的时候,他就发现整个山庄都笼罩在一个罩子下面。这罩子很熟悉,应该就是掩盖气息用的,而且源源不断且阴寒的波动,一下子就能分辨出是阴炁所造。 这人和人一旦热和起来,那就只能越来越熟,越聊越投机,越接触越没什么防备。 话不过百,鬣歌从老两口口中给天弘一家的底摸了个透。这要是放在现世,绝对是一个上好的间谍材料。 “我跟他爸好多年没怎么好好跟他说话了。那你跟我儿子是怎么认识的?”天妈来了兴致。 “啊,我们呀?认识时间不长,主要是我这个人和天弘投脾气,跟他的朋友也是打打闹闹,跟一家人一样!我们相见恨晚呐!” 鬣歌的侃侃而谈,很受老两口的待见。别看这家伙脑满肠肥的,但干起活来,还真是一把好手。 “歇歇,快歇歇!”天妈拿出一条毛巾,亲自给鬣歌擦起了汗。 “哎呀,我没事,还不累!” “怎么不累呀,快歇会吧!这活也不是一天干的。” “得!那我趁休息的时候,给你们老两口表演个节目!” 鬣歌索性把天爸和天妈按坐在地边,抬头四周望了望,又往后退了几步。 “先声明一点哈,我这都是变戏法,你们二老可别当真,更别害怕哈!”鬣歌高举一只手,在空中呈一种抓握的手势,高喊一声,“来!” “好!”老两口真捧场,还没表演呢就开始鼓掌。 鬣歌高举的胳膊在颤抖,整个面目表情也在逐渐狰狞,像是这场表演是极其耗费体力。 三分钟过去。 “好!”二老又鼓掌。 “孩子,实在不行,咱换个节目?”天爸有些担心鬣歌的脑血管会迸裂。 三分钟了,鬣歌就这么一个姿势一动不动!唯一能看出他还在表演的地方,就是那不停颤抖的胳膊。 作为儿子朋友的长辈,老两口除了鼓掌和喊好,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下的窘境。 太特么尴尬了,这是不是年轻人眼中的行为艺术? 要是天弘在这的话,早一脚踹上去了。这也算节目?老两口这么大岁数,没看过避雷针么? “孩子……”天爸起身,想要终止这场闹剧。 “嘭”! 鬣歌的脚下突然钻出一根银色长枪,冲破泥土的阻碍后,“嗖”的一声飞向天空。 在空中旋转了八九圈,又重重地砸入鬣歌的手中。 老两口都呆住了。 这是啥魔术啊?怎么见都没见过?这两米多的长枪是从哪飞出来的?地里现在不用种庄稼?都开始长武器啦? “嘭”! 长枪的一头被鬣歌杵进地里。 “好!” “小伙子太厉害了!” 这次的鼓掌和欢呼是真心的! “还想不想看?”鬣歌长吁一口气,抹了抹脑门上的汗水,“实在是太远了,差点感应不到!” “想!” “太想了!” 老两口掌声不断。一开始的鼓舞是长辈对小辈的捧场。现在的欢呼才是由心所发,是真正的佩服。 “那不要眨眼啊!”鬣歌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奸笑。 手往脸上一抹,又是“嘭”的一声。 这下不得了,直接给老两口吓得噤声了。天爸甚至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跌坐到了天妈的身旁。 鬣歌恢复了猪头模样,端起长枪,冲二老张开了血盆大口。 那种野兽的嘶叫带着腥臭味直扑老两口面门。 天妈吓得不觉往后仰了几分。 “他娘的,总算抓到了你们的软肋!这两个老东西在手,我看你们谁还敢瞧不起我!”鬣歌心里暗忖,怒目走向二老。 “好!”天爸突然鼓起了掌,“这猪八戒演得也忒像了!” “是么?”天妈还没反应过来,只是无意识地跟着拍起了手。 “什,什么就猪八戒?老子比他帅多了!”鬣歌立马反驳道。 这不是自己心里的剧本啊!鬣歌瞬间有点手足无措,不是应该在见到他模样的时候,老两口应该大骇逃离么?怎么还当看戏呢? 迟疑了几秒,鬣歌还是举起了长枪。 “对啊,对啊。你看谁家猪八戒用枪的?那都是手持九齿钉耙!”天妈恍然醒悟,立马拉扯天爸看清楚。 “哇呀呀呀,气煞我也!你们到了冥界再研究吧!”鬣歌长枪劈下。 “当”! 一把搂草的耙子打飞了要落下的长枪。 “阿姨说兵器不够趁手,你怎么充耳不闻呢?这也太没礼貌了吧!”白宁从大门门柱后面走了出来。 “小丫头,多管闲事!”鬣歌恶狠狠地瞪着突然蹦出来的程咬金,再次召唤长枪,“来!” “儿媳妇!” 第六十七章先抢手机 白宁一出场,天妈的眼睛里就更加闪亮了起来。无视一切的姿态,急切地迎了过去。 “阿姨,您稍安勿躁,我帮他把这场戏表演完!”白宁抚着天妈的手,狠狠地瞪了一眼鬣歌。 “哎呀,不用,不用!”天妈满眼喜爱。 “没事,您看好喽!” 白宁微微拦了一下天妈,一个健步冲向大猪头。 毕竟是在二老面前,所以白宁也没敢用瞬步,只是跑得极快,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鬣哥的长枪已经回到了他的手里。 “真当老猪我好欺负,你也敢跟我来这套!”鬣歌丝毫没有客气,端着长枪就刺。 白宁眼疾手快,轻松一个旋转闪身躲过枪锋,颇有戏台上武旦的架势。 鬣歌见首攻已空,随即抽枪回带,顺势半转身用惯性倒转枪尾扎了出去。 白宁伸出两根纤指夹住枪尾,一个后空翻用鞋跟当刀劈向鬣哥。 鬣歌不慌不忙,立马后仰将长枪拦在身前。 白宁也没客气,索性稍稍收回攻势,用鞋跟前面的凹陷将长枪卡在其中,而后一个一字马想把枪从猪头手中踢出去。 鬣歌毕竟好几百斤呢,哪会这么轻松就由了白宁的意。 他双手较劲,将长枪从一侧拔了出来,紧接一个回马枪直奔白宁的命门。 长枪讲究:扎、刺、缠、圈、拦、点、拨、花等等。不光枪头能扎能打,枪尾也起到不可小觑的作用。 鬣歌不愧是身经百战的礼长大人,一线长枪在手,挥舞出片片星河。 白宁虽然速度上占优,但在二老面前也不好表现凡人无法理解的招式,因此几招下来就已经疲于招架。再加上鬣歌人家拥有十足的战斗经验,她深知再这么下去,必定不是敌手。 “喂,天弘大夫吗?”白宁急速退后几步,竟然掏出了电话。 “啊,是我!”电话那头真的传来天弘的声音。 “有头猪着急上餐桌,问你家大狗吃不吃!” “什么?这个王八蛋!大白,猪头要造反啦!上车,干他去!”天弘那边瞬间歇斯底里。 不知道鬣歌听没听到电话里的声音,但在看到白宁脸上一抹坏笑的时候,他还是不由心里沉了一下。 “啊!” 只是瞬间! 鬣歌的额间红光一闪,紧接着头痛欲裂,一手捂着脑袋直接跪在地上。 幸好另一只手扶着长枪没有扔下,要不他这几百斤的体重估计能给山庄直接砸出石油。 “停,我错了!”鬣歌极度痛苦,但还是赶紧晃了晃脑袋,将自己变回了人模样。 “听到没?他说他错了!”白宁嬉笑着,向电话那头传达了败寇的降意。 “这事没完!他丫的欺负你了,还是吓唬我爸妈了?他娘的,都别拉着我,我去弄死他!” 电话那头的天弘怒气未消,一声声怒吼的间歇中还能听出不少人阻拦着他的声音。 “行啦,解决啦。别生气了!”白宁挂掉电话的时候还在捂着嘴偷笑。 “这,这,这是哪一出啊?”天爸一脸茫然地靠了过来。 “高老庄智擒猪八戒!”白宁笑着回。 “你演的是变成高翠兰的孙悟空?那你也没变回孙行者啊?再说最后那个手机是怎么回事?” “哎呀,现代戏!你这老东西都奥拓啦!”天妈走了过来。 这个理由真妙啊!白宁还没想到怎么解释呢,就被天妈给解了围。 “什么我就out了?这不糟践东西呢么?好好的《西游记》都让他们改成什么了?”天爸直接抱怨了起来。 “叔叔,您别生气,我们就是票友互相闹着玩的,您别当真!”白宁赶紧道歉。 “哎呀,儿媳妇,没你事,我说他!”天妈手一挥,揪着天爸的耳朵就往回走。 天爸这人耙,耳朵倒是挺硬,被天妈一路扯着耳朵训斥,还能激昂慷慨地辩解着自己对坚持传统的看法。 “儿媳妇,你别在意哈!这老头子就那个脾气,你也赶紧回去照顾你大伯吧!”天妈走出老远,还没忘回头宽慰白宁。 从来到山庄的第二天开始,她的称呼就变成了儿媳妇。天妈也不管人家同不同意,也不想想自己儿子配不配得上人家,反正自己是十分中意这个温文尔雅且魅力十足的女人。 当然,对于假装白家姐妹大伯的暴蜀,天妈也给了最好的照顾。爱屋及乌么,山庄最大的几个房间,最好的餐饮标准,全都奉献上了。 “臭丫头,有你的!” 见二老渐行渐远,喘着粗气的鬣歌抬起头瞪着白宁。 “既然在人家地盘,你就得老实点!再说二老对你不错,你最好摆正你的立场!”白宁冷冷地回。 感受着对面满满的冷意和坚定,鬣歌顿时哑口无言,只好压着怒气,起身也往山庄走去。 路过白宁身边的时候,他又狠狠地瞪了一眼这个碍事的“程咬金。” 白宁倒是不在乎,平静地看了鬣歌一眼,也跟在了后面。毕竟她现在的重任是照顾师父,其他的只要不过分就好。 “真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还抓着我不放!”鬣歌回头抱怨着。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怕你回去打小报告肯定是其中一个原因。”白宁坦然。 “老猪从来不干那事!” “那就不好说了!人心隔肚皮么,何况你的肚皮还这么厚!”白宁咯咯地笑了起来。 “哥!” “谁?”鬣歌四下张望。 白宁也吓了一跳,这突然出来的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我,我们!鬣哥!我们在这!”地下突然钻出来一个驴脑袋。 紧接着獾头鼠首等等等等,又钻出来好几个。 “你们怎么找到这的?”鬣歌有些难以置信。 “还不是追着你的长枪过来的!好家伙,半路差点没抓住它!” “他娘的,也就是说,老猪我在召唤长枪的时候,你们正死死握着呢?” “是啊,要不怎么能这么轻易找到你?” “混蛋!八格牙路!我说怎么唤个武器还这么费劲,差点把老猪的法力给耗尽了!他娘的,要不是你们,老子早把这丫头给收拾了!”鬣歌手指着白宁,越说越激动。 “哎呀,您别生气呀!不就一个小丫头么,在鬼城又不是没交过手!放心吧,让我们来!” “你们?”鬣歌有些惊喜,“来了几个?” “十三个兄弟都来了!” “好!也让她尝尝当人质的滋味!”鬣歌奸笑着转向白宁,大手一挥,“上!先抢手机!” 第六十八章人没回来 相比之下,鬣歌还是十分忌惮白宁的手机的。 这玩意用来传讯真是太方便了,如果古代也能用上手机的话,估计现在的世界格局就是另一种情形了。 手下这群山精也是给力,还没等白宁喊出声音,三下五除二就给人家捆了起来,那速度之快,就跟一群训练有素的土匪一样。 眼瞅着天爸天妈俩人走进了山庄大楼里,白宁也只能眼眶里噙着泪水任由它们把自己带进了地下。 估计也就十来分钟。 天弘开着小破面包车火急火燎地冲进了山庄。排气管冒着黑烟在庄内漂移了半圈才停了下来。 “死猪头人呢?给我出来!” 天弘叫喊着,手刹也没拉,车也没熄火,完全跟个莽夫一样冲出车外。 “咋,咋,咋的了?你这跟谁啊?我的大儿子!”天妈迎了出来。 “那个猪头呢?让他给我出来!” “哪个猪头?”天妈先是一懵,而后立马反应了过来,“你说那个叫什么歌的?” “啊!他人呢?妈,他是不是欺负你们了?”天弘头一次这么急切,这是天妈从来没有见过的。 “哎呀,人家没有啊,好好的呢!还给我跟你爸表演了一出现代戏,可好了呢!”天妈赶紧安慰。 “他?就他?还能有这好心?”天弘有些惊讶。 “是啊!还跟儿媳妇一起表演的,可精彩了!连喊带打的,看那身手都不是三年两年能练出来的!现在估计都回屋休息了。” “儿,儿媳妇?”天弘的气消了大半,人也呆住了,“妈,你还有几个儿子?” “啪”! 天妈一巴掌拍在天弘的后背上,佯装生气却一脸笑意地吼着:“养你一个我都快养不过来了,我还能有几个?” “那你说的儿媳妇是谁啊?我什么时候有老婆了?” “就那个白家老大!” 这话不是天妈说的,而是从破面包车里传出来的。有人在里面熄了火,缓缓地走下了车。 “你,你也来啦。”天妈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眼神开始躲避。 “阿姨好!您还记得我啊?” “记得,记得!来过两次么!你,你叫,叫……”天妈歪着脑袋,用一只手指敲着太阳穴。 “亦卿!” “啊,对对对!这么多女孩子中最漂亮的一个!”天妈恍然想起,赶紧恭维似的补了一句。 “阿姨,您过奖了!我可不敢当!”亦卿笑嘻嘻地欠了欠身,在天弘的屁股上拧了一下。 “啊!”天弘失声。 “怎么了?”天妈赶紧看向儿子。 “啊,啊,没,没事。妈,那我们走了哈!” “什么就走了啊?这都快中午了,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天妈有些不乐意,急忙挽住天弘的胳膊,冲着楼里大喊,“老头子,老头子!快出来,你儿子来啦!” “哎呀,妈!”天弘解着老妈的纠缠,“我们还有事呢,真得回去了!再说店门还没关呢,一旦来顾客咋办?” “啪”! 天妈又给了天弘一巴掌。 “上你妈这打卡来啦?今天这饭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你都多长时间没跟你爸好好聊聊了?你爸在我面前都埋怨好几回了!生个儿子都不如不生,现在连面都见不上,就跟没这儿子一样!你那买卖关不关没所谓,压根也指着你挣钱。” “妈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小就怕我爸啊!我一见到他,我都哆嗦,还能聊个啥啊?” “咋的?你爸能把你吃了啊?你瞅瞅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天妈厉声镇住天弘,生拉硬扯要把儿子往楼里带。 就在娘俩还在纠缠的时候,天弘突然听到了门口处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 “爸!”天弘的头都没敢抬,急忙喊出了口。 “哎!” 这声音应得一个干脆,不过是俏皮的女声。 天弘抬头一看,丫的是白絮,这家伙正满面春风地朝着众人跑了过来。 “我叫我爸,你答应什么?”天弘抬起手想吓唬一下白絮。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白絮直接怼了回来。 “噗!”亦卿捂嘴偷笑。 “我特么跟你拼了!” 新仇旧恨,瞬间全都涌上心头。天弘张牙舞爪地就想手撕了这个一直欺负他的小丫头。 “啪”! 天妈一巴掌直接拍在了天弘的后脑袋上,大声斥责:“干啥?你怎么跟我二儿媳说话呢?” “二,儿媳?”天弘捂着脑袋一脸委屈,“妈你刚才不还说就我一儿子么?” “啊,这不给你留个后备的么!”天妈拉过白絮也挽着胳膊。 “妈!”白絮甜甜地叫了一声。 “哎!”天妈顿时幸福感爆棚。 这特么也可以?不愧是自己亲妈啊,儿媳妇还带预备役的! “都干什么呢?在里面就听见你们吵吵闹闹的!”天爸出来了,嘴上不乐意,脸上却挂着喜悦。 “哎呀,你儿子要在咱这吃午饭!”天妈一手挽着一个,“你赶紧通知后厨做饭去,大餐!” “哎,好嘞!”天爸倒也干脆,看了儿子一眼,立马转身往回跑。 从头到尾,亦卿都看了满眼。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还是冷冰冰的,但眼眸中透着羡慕。 “你跟后面那个到底什么关系?”天妈拉着二人往楼里走,头靠着天弘偷偷问着。 天弘回头看了眼亦卿:“没,没关系啊。就是很好的朋友。” “算了,我也管不了你!我就看她最不顺眼,但这玩意就怪了。当婆婆的越看不上谁,他儿子也就越喜欢谁!”天妈自顾自地说着,“这女人太冷了!以后生活上会少了很多乐趣!真不如我看好的这俩!” “那是!我妈的眼光绝对不会错!她就是个冰山美人,压根比不上我和我姐!是吧,妈?”白絮在一旁拱火。 “是,是!”天妈又乐开了花,“去叫你姐下来吃饭,后厨人多,饭菜一会儿就得!” “我姐没回来啊!” 这一句干脆的回答,惊得众人站住了脚步,天弘更是头皮发麻。 “不,不会啊。我和他爸看着他们也跟着回来了!”天妈有些纳闷,但还没往坏处想。 “真的!从出门说看你们以后,就没回来过!”白絮非常肯定。 “那,那会不会去那个胖小伙屋里唠嗑去了?”天妈皱眉。 “行了!白絮去楼里找人,老妈你去看看后厨,我们去调监控!”天弘开始脊背发凉。 第六十九章成何体统 大堂有个保卫,看到天妈带着几个人风风火火地疾走进来,赶忙迎了上去。 “怎么了?老板娘?” “哎呀,瞧我这个脑子!”天妈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拉着保卫询问起来,“不用看监控了。小刘,你说我儿媳妇和胖小子回来没?” “回老板娘,没有!”保卫毕恭毕敬。 “真的没有?就跟我们两口子前后脚!” “肯定没有!我没离开大堂半步!”保卫斩钉截铁。 “那就奇怪了,他们人呢?又出去了?”天妈一时也慌了神。 既然如此,天弘心中也有了三分揣摩。随即跟亦卿对视一眼,转身一起往外走去。 “儿子,干嘛去?” “去找人!午饭别等我了,你们吃吧!” 白絮古灵精怪,马上也猜出了大概,安抚好天妈之后,也追了上去。 “不要冲动,咱们应该回去叫人!”亦卿边走边给出自己的建议。 “没时间了,下去越早,越方便动手!”天弘越走越快。 “就咱们两个,还没人报信,这不稳妥!一旦出事,连个接应的都没有!” “管不了那么多了!要不先把我送下去,你再回药店叫人。” “那怎么可能?我不能留你一个人在下面啊!” “哎,哎,哎!还有我呢!”白絮跟着跳上了车。 天弘看了看白絮,并没有说话。看样子白絮已经猜出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发动车子,疾驰而去。 面包车并没有跑出很远,在脱离了山庄的可视范围之后,天弘直接将车藏到了一个小山坳里面。 “唰”! 都没用天弘吩咐,白絮径直给天弘拉下了鬼城。 二人依旧落在鬼城大道,可能因为这里人少吧。 “先去森罗驿看看!”天弘这次彻底适应了如此快速的直达。 “嗯!”白絮点头。 “嘭”! 亦卿也到位。 “你可真够慢的!”天弘调侃了一句。 “废话,下地谁能比山精快!”亦卿白了天弘一眼,直接走在了前面。 自从鬼城大乱之后,这路上也就再也看不到什么能够活动的东西了。天弘三人走在这里感觉格外荒凉。 幸好森罗驿也不远,几人很快赶到。 因为是要抢人,所以也没必要缜密侦查,三人直接闯进了关卡,却发现森罗驿里面就两个山精在守卫,而且二位还都在神游之中。 什么情况?难道三人都猜错了?鬣歌他们根本就没有回来,而是真的出山庄游玩去了? “白絮,劳烦你再跑一趟,你先回药店去报信!这俩交给我和亦卿了!”天弘分配了任务。 依白絮原来的脾气,早就一脚踹了上去。可今天老姐丢了,也没心思抬杠,干脆地点了点头,仰头一跺脚,跟着超人一样,直接飞了上去。连反驳或者一丁点牢骚的话都没有。 “喂,喂!”天弘拍了拍最近的山精守卫。 “干嘛啊,谁啊?”山精胡乱地甩了下胳膊,一扭头又睡了过去。 “着火啦!”天弘突然喊了一嗓子。 “哪呢?哪呢?” “啥啊?什么着火了?” 这招真是好使,两个山精先后炸了起来,还没等反应,突然被亦卿一人一指头给定在了当场。 “行啊,有空教教我!”天弘赞了一声。 “赶紧问吧!”亦卿摆了摆手。 “还记得我是谁么?”天弘把脸朝两个山精凑了过去。 “记得,记得!” “记得!” 两个山精先是一惊,紧接着俩脑袋跟捣蒜一样。 其实天弘他们猜对了一半,白宁和鬣歌她们是下来了,但根本没有回森罗驿。 由于鬣歌是个礼长,而且还离岗那么久,因此必须给上面一个解释,才能重新回到队伍。 也由此,他下来之后,直接拉着白宁奔着十殿那边去说明情况了。森罗驿空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如果不解开,这俩能被定多久?”天弘手指两个山精。 “三两天没问题。”亦卿感觉到不妙,但还是回答了。 “那够用了!”天弘转身离开。 亦卿一把拉住天弘,怒斥道:“你疯啦?你知不知道那边有多大?” 天弘淡然地摇了摇头。 “天有多大,地就有多大,鬼城在冥界就是个角落,十殿那边才叫宽广,你到哪去找人?何况那边战火未熄,你想凭着咱俩就能把人捞回来么?” “要不然呢?”天弘静静地看着亦卿。 “我看你真是疯了!刚学会几招法术,就敢跟冥界近百万佣兵为敌?” “那怎么办?等着国图他们下来?就算咱们的人全都到了,你们的法术也全部恢复了,就能打过百万山精、阴兵么?” “不能!”亦卿干脆低下了头。 “那不就得了。现在追上去,说不定他们还没走远,应该都没到目的地呢,你说现在去还是等等再去,哪个成功率更高?” 天弘心里早就有了主意,那就是打一个时间差。亦卿不禁多看了这小子几眼。 变了,变了好多。 天弘变成现在这样,亦卿都忍不住露出了笑容。看来爻椊没有看错人,这小子的进步,是不能用常言而语的。 俩人不久就追到了渡口,不过还是没有看到人影。 虽然已经紧赶慢赶了,但看样子他们还是来晚了,鬣歌那波山精估计已经过了黑水。 “我背你吧!”亦卿突然蹲了下来。 “干嘛?”天弘不解。 “笨啊,我会飞啊!要不我变回金火,你骑在我身上?” “得得得!”天弘连忙摆手,“又不是没感受过你的温度,还是背我过去吧!再说最后我也没有衣服给你换!” 亦卿白了一眼天弘,又不是每次都能把法术用尽,谁用穿他的衣服。而且臭小子就这事记得清楚,真是个色胚子! “还是我来吧!” 天弘刚刚趴在亦卿的背上,后面就有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不光是天弘,亦卿也吓了一跳,急忙站起身来往后看去。 “啊!”天弘一屁股摔坐在了地上。 “孟婆?”亦卿皱了皱眉头。 “是我!”玉君情款款落地,站定后给二人浅浅施了一礼。 “难怪我没有察觉,你是能控制阴风的遗风吏!” “玉姐!”天弘揉着摔疼的屁股,一看到来人是玉君情,立马跑了上去。 “打住!”玉君情以为天弘要抱她,急忙伸直手臂挡在身前,“我送你们过去,一个大老爷们让一个女人背着,像什么话!” 第七十章冥界大地震 有了玉君情的加入,他们仿佛如虎添翼。三人踩着阴风聚成的风团稳稳飞过黑水,天弘只觉小腿寒意阵阵,倒还挺惬意这种如仙的飞行方式。 以黑暗为背景的冥界,在人眼中并不是全是黑色。它有一种明暗交替的过渡,天是黑的,可地面还是普通的地面,大环境是黑的,但身临其中还是能看清千百米之外,跟上面也无差。 天弘刚一落地就发现了几百米外的一群山精。各种动物大杂烩一样十几个家伙围着大猪脑袋起哄着、吹捧着。聒噪的声音毫无阻拦地传入耳中。 鬣哥正嘚瑟不已地讲述着在上面的威风凛凛,自己被绑了半个月的事却只字未提。 白宁被绑着双手在最后被拖拽着,虽然极其不情愿,但在力气方面还是直接输给了山精们。 “来一拳,来一拳!”天弘转向玉君情。 “啊?又来?”玉君情有也难为情。 “算了,还是我来吧!”亦卿拍了下天弘的肩膀,“变身不是你这么用的,学着点!” “呼”! 一阵狂风! 亦卿跟架战斗机一样,弹射起步的同时,化成金火巨鸟带起一阵烈风。 那速度太快了!三足金火都快飞抵山精身后的时候,后面被带下飘落的火星还没落地,而是连成一条火红的长线,像飞机拖尾一样漂亮。 亦卿没有停下,双翅大开,狠狠地朝着还没察觉的山精们煽动了一下。 那金色的火焰像一面火墙一样,直接扑向了对面。燃断了拉扯白宁的绳子,引着了鬣歌他们的衣物。 “啊!” “疼啊!” “啊!着火啦!” “救命啊!” 山精群中顿时哀声四起,连滚带爬地想将突如其来的火焰压灭掉。 “亦卿!”白宁一抬头就看到了希望。 “往回跑,这里交给我!”亦卿依旧冰冷。 “嗯!”白宁连连点头,急忙向后跑去。 “啊!”天弘捂着鼻子蹲在了地上。 刚才白宁太过欣喜了,根本没注意刚刚赶来的天弘,结果一下子撞到了这小子的鼻子上。 “你没事吧?”白宁赶紧咬掉绑在手腕上的绳子,将天弘扶在自己怀里。 “能没事吗!这都出血了!哎呦!”天弘看了一眼手中的鼻血,又急忙掐住了自己的鼻子。 “行啦,咱们赶紧走吧,就当这丫头替我给你一拳了!”玉君情紧张地看了看四周,似乎恐生异变。 “那打人也不能打脸啊!”天弘十分委屈。 “呵呵,想走?没那么容易!” 突然传来了鬣歌的声音,再抬头看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将长枪持在手中。 “你们也不看看这是哪里,过了黑水还想轻松脱身,真当这里是鬼城么?”鬣哥长枪一挥,直接扇灭了手下们身上的火焰,“你们暂且退下,能动弹的劳烦跟前面报个信!” “好嘞!” “我去,鬣哥!” “得令!” “我也能动弹,我也去!” 当这群山精守卫们看到空中那巨大的三足金火正在煽动翅膀对着它们,全都一溜烟逃跑了,只留下鬣歌一人在风中凌乱。 “俺滴这个娘啊,你们真够意思!回来几个帮忙啊!”鬣歌大喊。 “老大,你先顶着,我们帮你叫人去!”一个跑在最后的山狸脑袋的家伙还不忘安慰一句。 光杆司令的大猪脑袋还算有些血性,长叹一声后,横枪立于当场,大有跟亦卿拼个你死我活的架势。 “之前将近一个月,你们对我老猪还不错,所以我劝你们还是赶紧走吧!这里不比鬼城,休要在此枉送了性命!” 鬣歌这话说得义正言辞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可化作三足金火的亦卿哪里听得进去,天弘他们还没撤呢,自己就更不能在敌人面前服软。 “咱们先走吧,我和白絮之前来过这里一次,再往前就是战场了,根本不是咱们该呆的地方。”白宁皱着眉头,似乎之前的敌情探查给她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阴影。 “好,看到你没事比什么都重要,咱们走!”天弘捂着鼻子连连点头,“亦卿大神,撤啦!” 白宁扶着受伤的天弘走在前面,亦卿在天上一点点退后,眼睛紧紧盯着鬣歌和他身后的一切。 “喂,你怎么还不走?”天弘的鼻子还在流血,所以声音有些囔嘟嘟的。 “你们先走吧,我跟这头猪还有账要算!” 三人后撤了好几米才发现玉君情仍旧站在原地,因此天弘有些担心。见她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三人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 现在走吧,会感觉有点不够意思,特别是天弘和白宁,被玉君情救过好几次,撇下人家不太仁义。但是不走吧,可能鬣歌的手下现在已经报了警了,马上大部队就会来,那时候再走也就没那么容易了。 “不用管她!走!”三足金火轻轻落地。 “不太好吧,玉姐救过我!”天弘不舍。 “嗯,也救过我!”白宁在一旁帮腔。 “没办法!是她自己不想活!”亦卿变回人形,冷冷撇下一句,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去。 “别啊,你就当帮个忙呗!再给猪头抓回去!到时候玉姐想怎么收拾咱就不管了。”天弘有些央求。 “来不及了,想帮你们帮吧!” 看着渐渐远去的亦卿背影,天弘心里也没了底。亦卿这位大神,从来都是有一说一,不带满嘴跑舌头的。因此她说危险将至,那就一定是如此。 “玉姐,要不下……” 天弘的话还没喊全呢,就见玉君情已经手持一丸阴风冲向了鬣歌。 “好家伙,这活脱脱一个女鸣人啊!”天弘惊叹一声,注意力也被拉了过去。 被压缩的阴风在玉君情的左手中旋转,越往中心的位置,越发的深蓝。 也不知道她是有多大的仇,只是眼瞅着她持着碗大的风团直接怼向了鬣歌的面门,看样子是想一招干死大猪脑袋。 可鬣歌也不是木头,见势不妙立马将长枪挡在面前,试图硬接这股阴风。 “嘭”! 风团和长枪接触的瞬间发生了爆炸,猪头和长枪被推飞了出去。途中鬣歌凌空踹了一脚自己的长枪,顿时跟长枪分开了好几米。 漂亮!原来他是想卸掉阴风的力! 阴风风团是不断旋转的,所以在长枪与之接触的一瞬间,鬣哥立马察觉到了他和长枪都在被风团扭转,因此赶忙借力打力,将自己分离出去,又给了长枪一个力,任由长枪在空中不停地旋转卸力。 玉君情显然猜到了鬣歌会有这一手,趁此时又在手中聚起了阴风,这次不是一只手,而是双手都有。 “受死吧,贱种!”玉君情又一次扑了上去。 “轰隆隆”! 地面突然剧烈地颤抖,震感越来越强,远处观战的天弘差点没站住,幸亏身后还有白宁扶着。 第七十一章高空坠落 脚下的大地都在剧烈晃动,天弘他们似乎站在一个巨大的摇篮之中,已经丧失了对平衡的掌控。 “胡来!”亦卿瞬间又变成三足金火突然冲了回去。 原本还在准备第二次攻击的玉君情一下子失衡跪在了地上,当看到面前波澜起伏像水一样的土地,顿时也慌了神。 “回!”鬣歌伸手召回长枪,急忙插入脚下以保持平衡。 玉君情看着不远的泥土还在涌动,眼瞅着马上来到自己身下,却忽被亦卿一把抓住带上了天空。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要干什么!”亦卿直冲上天。 “嘭”!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一个堪比两台渣土车大小的巨大脑袋破土而出,直追空中的二人。而大脑袋上面,赫然站着早已蓄势待发的鬣歌! “我的天呐,这,这,这是个啥?”天弘快速抬起下巴。 “是曹蛴,快跑!”白宁立马拉起天弘的手,就往黑水方向跑去。 曹蛴,一种远古的川兽,人面虫身,橘黄色硬甲覆盖在脸部,身体如白色蠕虫,只在胸口处有三对行足。 天弘没见过这种凶兽,因此也是一边逃命一边不断地回头观望着。 “加”!曹蛴发出的声音极度刺耳,引起一阵声波震荡席卷而来。 亦卿是空中的佼佼者,只是被声波震得抖了两下,又马上保持了平衡,拼命地扇动着翅膀,试图跟近在咫尺的曹蛴再次拉开距离。 “刚才让你们走,你们不走!现在放了你们,老猪我回去就得挨收拾!看枪!” 看来鬣歌当初真的没有骗人,他应该早就知道脚下还有川兽曹蛴在潜伏警戒。现如今堪比一个小山头的大家伙都出动了,他再没有什么所获,也真就不好交代了。 上身后弯,鬣歌使出全力把长枪当成一把标枪掷了出去。 “嗖”! 亦卿满是火焰的翅膀瞬间被穿出一个大洞,她和玉君情也同时旋转着向地面跌落。 “不好!”天弘一把拉住了白宁。 白宁顺着天弘的目光看过去,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救……” 天弘本来是想让白宁去救人的,毕竟她是这里最快的山精,还是暴蜀的徒弟,但看着比动车还大的曹蛴,他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怎么能让人家去冒险呢?白宁跟这群人都非亲非故的,天弘根本就张不开嘴。 “给我一拳!”天弘请求。 他想自己去救人,现在最需要的那就是痛觉了。只有这种感觉才能唤出他的另一个自己。 “啊!怎么又打鼻子!”天弘感到一阵酸楚。 再抬头的时候,白宁已经瞬移了出去。 “喂,不够痛啊!”天弘捂着鼻子也追了上去。 “嘭”! 大地又震动了几次,曹蛴是一心想把亦卿她们吞进肚子里,却在追逐中忘了自己的重量。 亦卿她们在下坠的同时,曹蛴张开了洞穴般的大嘴紧跟其后,但它只在胸口处有几对行足,后腹光溜溜的,根本支撑不起整个身体重量。 所以二位女士还没掉下来呢,这大家伙却先一头砸在了地上。 鬣歌一个趔趄,赶忙唤回长枪,又一次扎向了脚下。 “加!”曹蛴吃痛,迅速昂起头颅。 “对,对不住哈!忘了脚底下是你了!”鬣歌连连道歉。 “唰”! 白宁去而复返。 “你怎么回来了?”天弘惊讶地看着面前的白宁。 “人家都恢复了!”白宁手指上面。 就下落这不到两三秒的时间,亦卿竟然愈合了翅膀上的伤口。 原本还有个大窟窿的火羽早已经恢复如初了。 快飞到天弘身边,亦卿放下了两只像老鹰勾爪一般的金足。 “干嘛呀?你别过来啊,哎哎。”天弘似乎猜到了亦卿的目的,“啊!” 一声凄烈的惨叫响彻冥界,天弘、白宁、玉君情三人一点都没浪费亦卿这只三足金火的“载客空间”。 两位女士还没怎么样,天弘却想杀猪一样叫嚷着,似乎在表达亦卿在抓他的时候带着些许私愤。 巨大的曹蛴在弹射的时候速度还是很可观的,但在平地追逐亦卿她们的时候,可费了劲。 单单六只胸足能承受起千八百吨的重量已经了不起了,所以鬣歌似乎也根本没想着它能再做出什么贡献。 拔出长枪之后,鬣歌立马跳下曹蛴的大脑袋,利用瞬步开始了追逐。 “束手就擒吧!老猪我保证也好吃好待你们!” 山精的速度是惊人的,只是几个闪影,鬣歌就跑到了几人的正下方。 “亦卿,放开我吧,我来拖一阵子。要不咱们谁都跑不了!论速度,你们在冥界不是我们山精的对手。”白宁主动请缨。 “不行,这边太危险了,怎么也得坚持到鬼城那边!”亦卿没有同意。 “那你直接往上飞不行么?咱们直接逃出冥界多好?”天弘插言。 “最近的窜口在三暨道,现在往上飞根本没用,你看着这里有天空,其实根本没多高。”白宁赶紧解释。 “那你把她俩放下来,她们跑得都比你飞得快!就抓我一个人那不就轻了很多么?”天弘又出一个主意。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因为你,我们早就撤回药店了!”亦卿实话实说,一点没给他留面子。 “啊!疼!”天弘又叫了一声。 亦卿似乎真在趁机泄愤,又加重了一些爪子的力度。 “当我不存在是吧!我去你们的!” 自觉被轻视的鬣歌有些生气,瞅准时机,又一次将长枪甩了出去,这次瞄的是亦卿腹部的位置。只要命中,必定会让她们都掉下来。 亦卿一直都在留意着身下的猪头,当长枪锋芒将至的时候,她直接把天弘甩了起来,让其替亦卿挡下了致命一击,致使银光凛凛的家伙事儿直接扎进了天弘的屁股蛋上。 “我去!亦卿我恨你!哎呀!” “收!”鬣歌唤回长枪。 “啊!”天弘再次惨叫。 “再来!”鬣歌又把武器甩了出去。 “啊!” “回!老猪今天就不信了!再来!” “啊!” “收!” “啊!亦卿你大爷的,怎么老是我?我旁边这俩是摆设啊?”天弘捂着滋滋冒血的屁股,满脸的苦涩。 “你好意思让我们女人去挡枪啊?”白宁憋着没敢笑。 “就是!”玉君情也白了天弘一眼。 “那也不能可着我一个人祸祸啊!再说还全扎在右边的屁股上,我现在连着右腿都疼得快没知觉了!再这样下去,老子特么跳机了啊!与其被活活扎死,还真不如摔死来得利索!” “这可是你说的啊!”亦卿冷冷地问。 “我说的!怎么了!” “嘭”! 刚过黑水,天弘从几十米的高处直接坠下,狠狠地亲吻了鬼城大地。 第七十二章丢死人了 刚出黑水,天弘就被亦卿从高空中直接扔了下来。挂着“吊票”两位美女还一头雾水,却也在不多时被亦卿平稳地放在了地面之上。 “你这是干什么?”白宁有些不解。 “没事,曹蛴过不来。”亦卿原地一转换回人形。 “那干嘛给那小子扔下来啊?”玉君情也糊涂了。 亦卿意味深长地看了玉君情一眼,也没回答,只是往前走了几步。 冥界的黑水,异于现世中任何河流,它没有浮力,所以除了渡司的渡船以外,撑不起任何东西。 原先还紧跟在几人身下的鬣歌显然也被黑水拖慢了脚步,虽然不能借助河水的浮力,但作为身经百战的山精小头领,他还是用着类似轻功水上漂的法术艰难地从黑水对面上奔了过来。 “呜!” 天弘又变身了,还是像个僵尸一样不协调,整个身体关节都在嘎巴嘎巴作响。 刚刚踩到陆地的鬣歌一眼就看到了几步外的怪咖,立马露出了满脸愁色。 回头瞭望留在黑水对面的曹蛴,又看了看这边的天弘几人,苦涩地叹了口气:“我是咋想的?千辛万苦追过来是为嘛啊!” “呜!”天弘吐出一口寒气,手肘的位置突然冒出了金火。 “难怪你在刚才这么折腾天弘,是为了让他变身?”白宁走到了亦卿身旁,“那为什么要挑现在啊?咱们不应该赶紧回去么?” “放心吧,他们来了!”亦卿紧紧盯着天弘,“趁机让他历练历练,也算是一件好事。” “谁来了?”玉君情也走了过来。 “是国图和大白他们?”白宁脱口而出。 亦卿点了点头,看来早已感受到了家人们的气息,所以才敢让天弘放肆一回。 “臭,臭小子,老猪我劝你们还是赶紧走吧!一会我的援军赶到,你们想走都走不了啦!”鬣歌看着变成怪物的天弘有些紧张,毕竟以前就领教过一次。 “嘭”! 天弘身上突然发生一场爆炸,冲天的金红色火焰直接吞没了他的全身。 那火焰越烧越旺,几千度的高温似乎已将脚下的大地炼成焦土,而焦土升腾的黑烟又被裹挟进那金红的烈火。 不远的三人紧张地注视着天弘那边的变化,每次见他变身都不一样,倒让这些过来人也有些惊讶了。 鬣歌握着长枪的手在颤抖,他不时往身后望去,也不知道是后悔私自渡过了黑水,还是在焦急迟迟未来的援军。 火焰渐熄,天弘的身影也跟着若隐若现。 这次的他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在场所有人都快屏住了呼吸,天下最难解决的毛病可能就是好奇。 白宁甚至都控制不住自己的长腿,不禁往前走了好几步。 火焰“噗”的一声突然灭了一下,但又马上复燃,像是倒在地上的酒精,在燃烧最后的时候的垂死挣扎。 “啊!”白宁捂住了眼睛。 玉君情羞涩地将身体转向亦卿,仿佛一抹桃红突袭了俏脸。 “臭不要脸!”亦卿嘟囔一句,背过身去。 看来刚才只是零点几秒的曝光,天弘的身影还是让三位女士尽收眼底。 千度的高温蒸发了衣物,他也没有发现,还在烈焰将尽的时候,摆出了一副自己以为非常帅的说唱结尾姿势。 “不小啊!”鬣歌由衷地赞叹。 “什么不小?”天弘不解。 鬣歌没说话,手指向下戳了戳,自己想表达什么,估计对面能看明白。 天弘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忽闪忽闪的火焰暴露了一切,急忙双臂大开,用尽全身力气,试图调动法力再次燃烧起来。 可没有几次战斗经验的他还是高估了自己。 护身的火焰还是在几秒后跟遇到了假酒一样,渐渐熄灭了。 这特么尴尬了! 天弘捂着身体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是。 前面的鬣歌拎着长枪在那坏坏地笑着,转身看向后面,三位女士除了亦卿以外,还都捂着嘴偷笑呢。 “喂,你衣服脱给我!”天弘吼着鬣歌。 “凭啥?” “就凭你身上的衣服是我们定做的!当初没跟你要钱已经够意思了!” “我又没求着你们,凭什么给钱?” “放屁!半个月不洗澡,你原来的衣服都馊了,我们不去给你定做还怎么办?” “哎,讲讲理好不?是你们绑架的我!老猪半个月没洗澡还是我的错?” “你到底给不给?” “不给,能怎么的?” “再说一遍,给不给!” “不给!有种光着来抢啊!” 天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哀嚎着:“鬣歌!给件上衣就行,要不真没法见人啦!” “还是那句话,不给!” “油盐不进的家伙,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天弘气急败坏地站起身,怒目瞪着鬣歌。 烈焰再次升腾,引起这次变化的肯定不是痛感,却像是极度屈辱或者愤怒。 白宁和玉君情都震惊了,轻轻拉扯着亦卿的衣角,想让她回身瞧瞧。 鬣歌显然也没想到天弘还会有第二次变化,顿时被惊得往后退了几步。 第一次遇见变身的天弘确实有些恐惧,但他连几秒都没撑住就倒在了自己的怀里,这次不但没有晕厥,甚至还开始了第二次的变身。 天弘身上的烈焰这次没有原来那么大,仅仅包围住了他的全身,并没有冲天的意思。 黑,金,红,三色缠绕其身,似乎许久的压抑得到了释放。 “噗”! 一颗脑袋大的火球脱离火焰,直扑不远的猪头。 鬣歌心叫不好,赶紧甩动枪头在空中划起圆圈。他用枪头制造出了一个涡旋,在后退的同时用其接下了炙热的火球。 剧烈的空气搅动确实降低了火球的速度和温度,枪头还没有变红,火球已经在悄然变小。 鬣歌还是有些实力,化解这种攻势看来还算游刃有余。 天弘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看来现在得在遮羞的火焰熄灭前打败鬣歌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之前只需一击就能让鬣歌跪地求饶似乎只是一种巧合罢了,也许那时候的猪头根本没有拿出必战的决心,加上没见过天弘这样的怪物,所以一时乱了方寸而已。 天弘不知道身上的火焰还能保持多长时间,现在身体中有种能量流动的感觉,似乎是源源不断供应给体外的补给。 他也开始紧张了,无心发出的火球被人家轻松化解,那现在还有什么办法才能打倒鬣歌? 想想还是无意识控制身体的时候最好,自从自己变身越来越得心应手,就越觉得自己对法术的理解太过空乏。 “少爷!” 第七十三章喂虫子 一声雄厚的声音,让几人一下子就听出了来人是谁。 国图生怕自家少爷会有什么损失一般,冲在了最前面。后面跟着鲍达飞和白絮。 大白也来了,慵懒地躺在白絮软香怀里,也不知是来度假的还是来救臭小子的。 “少爷,你没事吧?”国图急迫地挡在天弘和鬣歌之间。 “没事,我能有啥事啊。就是,就是,给我一件衣服行不?”天弘有些羞涩,这种话真是难以启齿。 “喂,你们可别人多欺负人少啊!”鬣歌看到敌人陆陆续续都赶到了,心中不免有些慌乱。 “怎么了?少爷你衣服呢?”国图压根都没在意身后的猪头。 “这不让火烧了么!”天弘有些窘迫。 “烧了?你身上的火是天火?” “我不知道啊。”天弘摇了摇头。 “应该是了,我的黑炎阴火是不烧东西的。少爷你现在体内剩下的法力是亦卿的?没我的了?” “我不知道啊,赶紧给我弄件衣服!”天弘一问三不知,但对于面子问题还是相当在乎的。 “我身上这件给你!” 国图欲脱下身上的t恤却被大白一把拦下。 “何必呢?你连裤子也脱给这个小子?再说你俩也不是一个尺码!” “那怎么办?也不能让少爷一直光着啊!”国图皱眉。 “啥?你光着呢?”白絮突然来了精神。 “你这什么表情?想看啊?来啊!”天弘一看到白絮就不爽,直接张开双臂,意思你想看来看个够。 “哎,别别,真不用。”白絮赶忙用怀中的大白挡住自己的面部。 “把你暗甲传给这小子吧,以后也不怕被天火焚烧衣服了。”大白淡淡来了一句。 这话像是点醒了国图,只见他举起双手,丝毫没有犹豫地重重砸在天弘的双肩之上,而后一道黑气直接钻进天弘的烈焰之中。 原本以金红为主色的火焰现在突然混进了大量的黑色,而且在天弘身上绕了几圈之后,突然缩进了火中。 再等烈焰将要熄灭的时候,臭小子的身上已经挂着一副当初国图战斗时候的披挂,黑金暗甲! “哇,这盔甲好帅啊!”白絮由衷地赞叹。 白宁和玉君情也在一旁连连点头。 亦卿虽然没有说话,但也是一脸欣赏地瞧着天弘的新装扮,看样子他的新形象也入她的法眼。 “哎,猪头要跑!”玉君情突然指着前面大喊起来。 估计就是在众人将注意力集中在天弘新装备的时候,鬣歌已经趁机撒丫子往回跑。 奔至黑水的三分之一处,还是让玉君情无意间发现了。 “我去把他抓回来!”白宁自告奋勇。 “不用,我去!”国图一把拦住,双手背在身后,跳向黑水。 万没想到! 国图在黑水之上就跟操控意念在冰面上溜冰一样,身体站得笔直,丝毫没有费力地追了过去。 不同于鬣歌在水上吃力地奔跑,国图的优雅和速度都占上风。 “为什么要追他?”大白有些不解。 “哎呀,当然是怕他告密呀!”白絮自觉聪明。 “不是,我们已经暴露了。现在是想让天弘练练手,省得每次变身的时候,都弄得死去活来的。”亦卿不急不躁地回。 “那也不用单单对欺负这个猪头啊,老夫看对面还有不还有只曹蛴呢么!” “什么?” “曹蛴?” “曹蛴?” 在场众人皆是一惊,包括天弘在内,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先别说曹蛴有多厉害,就是单看它那巨大的体型,都得在心中留下不小的阴影。 大白竟然要天弘去对付曹蛴,而不是仅仅欺负猪头一个,这是哪来的自信? “小子,熄了手臂上的火焰,让老夫瞧瞧你还剩下谁的法力。”大白伸出一只前爪。 天弘很听话,停止燃烧之后,立马用手握住了大白。 “松手!” 只是一下,大白立马挣脱了天弘,随即露出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 不过在众人的疑惑中,他还是开了口:“就这种状态挺好,现在不能吸老夫的法力,你得知道谁是敌是友。想汲取他人法力也不是不可以,对面还有只曹蛴,你可以去试试。” 大白的话让人不解,但一听到“汲取法力”,亦卿还是不由往后退了半步。 “可我过不去啊!”天弘手指着黑水。 “没事,我来!”玉君情站了出来。 还是御风飞行,在国图追上鬣歌的同时,众人也飞到了二人的头上,看来遗风吏不是白叫的,阴风过黑水的速度强过他俩数倍。 “国图,把猪头带到这边来!”大白嘱托。 “得令!” 迟迟不敢过黑水的曹蛴早已经望眼欲穿,口中流的哈喇子都能挂出一帘瀑布。 “啊!” 众人还未落地,玉君情突然御风将天弘扔了出去。 臭小子大叫着,却无法在空中左右自己的命运。 曹蛴张开了大嘴,仿佛接受投食一样,轻松将天弘吞进了肚中。 “你干什么!”白宁质问玉君情。 其他人也十分愤怒,只有大白倒显得悠闲。 “你们不是让他去汲取法力么?曹蛴肚子里面最软和,也不用打斗,我做得不对么?”玉君情有些委屈。 “那也不能这么干啊!一旦被人家消化了呢?”白絮也不乐意了。 亦卿没有说话,瞟了玉君情一眼,立马来到了众人前面。 区区一个天弘,根本没有满足曹蛴的欲望。在它的眼中,还是亦卿这个天神最让它垂涎欲滴。 所以就算吞了一个人,曹蛴也没有打住的意思,而是下压巨头,朝着众人的方向重重砸来。 亦卿不慌不忙,伸出双手在空中比划着,随后一道火墙直接凭空而现。 曹蛴先是一惊,赶忙收住了身体,因此才躲过了火焰的灼烧。 玉君情见状,又没经过众人的授意,再一次御起阴风并吹向火墙。 在阴风接触天火火墙的一刹那,噼噼啪啪一种烧竹子的声音陆续炸响。阴属性的风在跟阳属性的天火发生了抵抗,但风永远都是助燃的,不管它是什么属性。 劲风鼓动着天火像一条巨型的火蟒直扑曹蛴的面门。 “你们这在干什么?为什么把少爷扔出去?”国图擒着鬣歌也落了地。 第七十四章邀请入伙 玉君情不断改变着劲风的方向,空中的火蟒就跟活了一样不停地追击着曹蛴的大脑袋。 曹蛴的脸上有一层硬甲,几次被火焰击中也没让它有什么变化。曹蛴只是“加,加”了两声,继续躲避着攻击。 也不知道它本身就是这么灵活,还是纯纯的生理反应,如此巨大的川兽居然可以做到极其灵敏。 国图抽出皮带捆住鬣歌,直接往地上一甩就要冲出去解救天弘,却被大白制止。 “别着急,这不刚进去么!” “那可是曹蛴!能吞山噬林的玩意!”国图瞪大了眼睛。 “放心吧,老夫有数!”大白依旧懒洋洋地躺在白絮的怀中,看来是胸有成竹。 “对不住了,神君!这次不能听你的!” 国图站到亦卿和玉君情身后,只是右臂一甩,空中的火蟒应声而断。也不等温度降下,他只一个矮身弹跳就冲向了曹蛴。 扒上硬甲,国图右手生出黑红火焰照着曹蛴的嘴巴猛击起来,阴火燃烧空气的灼灼黑烟都被他的快如闪电的拳风刮散。 曹蛴更是疼得“加,加”怪叫,更加疯狂地甩动巨头,想把国图给甩下来。 硬甲裂了! 小小的碎点在国图的疯狂攻势下渐渐扯开了裂缝,从嘴边开始向四周延伸。 一片,两片,三四片。 碎片就跟雨点一样由少变多,最后是成片成片的掉落。 也不知道是国图受了伤,还是曹蛴的脸上被砸出了血。丝毫没有减速迹象的拳击将鲜血溅得哪哪都是。 这个庞然大物显然是承受不住如此高速且连续的重击,它张开如同山洞洞口一般的大嘴,想要把那个罪魁祸首吞入腹中。 就在曹蛴张嘴的时候,可能是因为脸部的表情扭曲,早已碎裂成块的硬甲一时挂不住原来的位置,纷纷从它的脸上脱落。 国图也一时没有防备,连带碎片一起跌落下来。 “我的天呐!”白絮一声惊叹。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曹蛴,一只没有硬甲覆盖脸部的曹蛴。 按说如此巨大的人面虫身川兽就已经是极其少见了,但今天它的样子还是让在场很多人都震惊了。 这个曹蛴的面容就跟一个几百岁的老人一样,沟沟壑壑,纵横交错。 硬甲就是从这些沟壑中生出的,就像人的指甲一样,它的根基就在沟壑之中。虽然碎片掉落一地,但甲根都在夹在肉里面。 从老远看一道道黑红色的老人脸,着实让人望而生畏。 国图站起身想要故技重施,却被曹蛴的一声戾耳的叫声打断了。 “加”! 曹蛴跌落在地上,一动不动。 同时一道红光贯穿曹蛴全身,直接将其一分为二。 随着虫身慢慢瘫软,裂缝也越来越大。 “嘭”! 从曹蛴后背中突然蹦出一人悬在空中,手肘、脚踝处金红色烈焰喷溅,身挂黑金暗甲,手中一把被烧得通红的矛戟。 “少爷!”国图大喜。 “嘭”! 天弘慢慢收回喷焰,像个钢铁侠一样落在国图身旁。 “你们没事吧?”天弘满脸喜悦。 “没事,没事!少爷,你怎么样啊?有没有受伤?”国图绕着天弘转了两圈。 “我也没事,有你的盔甲呢!就是里面太埋汰了,全是泥巴,弄了我一身!” 此时其他人也围了过来,各个脸上都是喜悦,就跟看见自家人取得重大成就一样,抑制不住的高兴,写在脸上的兴奋。 “少爷,看来你会使用我的盔甲了!原本还打算教你呢,现在你连浃虏棘都能召唤出来了!” “哎呀,形势所迫!你们是不知道啊,里面是又酸又臭,还全是泥巴!原本以为里面是软的,我也好划开它的肚子从里面出来,谁能想到曹蛴的肚子竟然像火车一样一节一节的,还硬得出奇。我在里面被晃得都找不到北了!”天弘的五官都快挤到一起,看来里面的环境真是难以形容。 “不对啊,那你怎么出来的?不是说坚硬无比么?”白絮有些不解。 “是啊,跟我们说说!”白宁也好奇。 天弘哈哈笑了起来,说道:“再坚硬也不耽误吸取法力啊,我把它都吸光了,里面也就软乎了。然后我就动用意念,在盔甲中拉出一把矛戟,直接一分为二!” “那不对啊,国图的浃虏棘是水属性的。为什么你出来的时候会是被烧红的状态?”亦卿皱了皱眉头。 “啊?我不知道啊!我以为温度高点会更锋利,我就把你的天火加持到这武器上了。对了,这武器叫什么?”天弘有些不好意思。 “浃虏棘!”白絮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相传这把武器当初也是大禹用来镇海的,跟斗战胜佛的金箍棒一样。但金箍棒在东海龙宫,浃虏棘在深海渊。”白宁补充道。 “是么?”天弘惊讶地看看手中的武器又看向国图。 国图没说话,而是笑着点了点头,满眼都是怜爱,没有一丝炫耀。 “那你就这么随便地给我了?”天弘将浃虏棘一把塞进国图的怀里。 “没事的,给你就是你的了!我用不用都一样!”国图笑着把武器化进了盔甲。 这次天弘没有推辞,或许是真喜欢这把武器,当听到它跟金箍棒齐名的时候,估计没人会不心动。 也可能他只是想再把玩一段时间,因此也没太过计较。 “那咱们走吧!对了,东子呢?他怎么没来?还有鲍达飞呢?”天弘四周望了望。 “东子他在帮你看店呢!”亦卿笑了。 “就他?不会是不敢来了吧?我那个破店也不用看啊!” “是老夫让的,刚教了几招,让他在店里好好修炼,咱们都下来了,那里难得清静!”大白摆了摆手,意思大家一起往回走吧。 “那鲍达飞呢?我记得看到他跟你们一起过来了啊!” “在前面应敌呢。要不你以为冥界的百万佣兵真怕了咱们才不敢来的?”大白解释。 “那咱们赶紧过去支援啊!怎么能让他孤身犯险?”天弘欲转身离去。 “用不着!这三界也没几个能抓住他的,等他玩够了,自然也就回来了!咱们先回吧!”大白又摆了摆手。 大白都这么解释了,天弘的心也算放下了。 看着玉君情,天弘又开了口:“玉姐,跟我们一起走吧!” “我?”玉君情手指着自己,不知是惊讶还是有些羞涩。 第七十五章桥头收费员 众人回到药店的时候,迎过来的不是东子,而是手拿抹布的笔芯。 小丫头累得满头是汗,身上也是湿一块脏一块。 “大哥哥!”笔芯一下子扑进了天弘的怀里。 “嗯,想弘爸了吧!”天弘抱着笔芯。 “大哥哥你总占人家便宜!你怎么穿着硬硬的衣服呀?都硌到我了。”笔芯嘟着嘴,却更亲密地把小脑袋依偎在天弘的肩上。 看来这个小家伙根本不知道这东西叫盔甲,天弘也没法解释,现在不穿着这个,他就得光着回来。 他也不像亦卿和国图那样,没事还能用法术变几身衣服出来,更不会海边那个叫于玲的妖怪的隐身技能,所以就算不舒服,也得万般无奈地挂着盔甲。 想到这里,天弘立马转头问国图:“对了,你这个盔甲怎么脱下来?我想进屋换件衣服。” 国图很自然地接过笔芯,说道:“万物皆所想。盔甲不用脱,该让它存在的时候就在,不该在的时候就不在。你去吧,里屋衣柜里的衣服都重新给你洗了一遍。” “哎!”天弘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刚走两步。 “对了,笔芯,你胖叔叔呢?他不是在看店么?” “他在里屋,说轮到我看店啦,不让我过去打扰他!我才,我才打扫卫生呐。”笔芯稚气的声音真好听。 这时笔芯不说天弘占她便宜了,叫天弘“大哥哥”,叫胖东子“叔叔”。小丫头凭着一己之力,直接把天弘的辈分拉低了一级。 “臭小子!”天弘嘟囔了一句。 里屋大床上,东子正在闭目打坐,大胖体格配着盘着的大粗腿,整个看上去就是一大坨,像是懒洋洋的大熊猫。 难得他这么专心,天弘在衣柜里面胡乱翻找着,却依旧没有引起他睁开眼睛。 “行啊,定力够深啊!”天弘拿出一件短袖比划了两下,觉得颜色太过鲜艳,又给扔了回去。 东子不为所动。 “哎呦,这是学会法术了,开始不认自家大哥喽。”天弘一边翻找着合心的衣物一边调侃。 东子仍旧面不改色。 “亦卿在冥界摘了几个人参果,听过几千年一开花,几千年一结果,你再不出去,可就被大家伙分完了啊!” “哪呢?哪呢?”东子忽然跳了起来。 “哈哈哈哈!”天弘大笑。 东子立马意识到自己上当了,愤愤地埋怨:“哥,你又骗我!” “活该!让你不搭理我!一碰到吃的就不过脑子,传说中的人参果能长在冥界?你也不动脑子想一想!” “我这正修炼呢,烦人!”东子拉扯着自己的大粗腿,想再次盘腿打坐,“你这身盔甲哪来的?怎么感觉这么眼熟?” “国图的。” “哼,国图真是偏心眼,什么都能给你!”东子佯装更不高兴了。 “借的,以后还他!” 东子没再说话,又像佛像一样入定了。 天弘找出了一件没有袖子的衣服,虽然这个季节已经不适合穿这么少了,但他有自己的想法。 “喂,我姐让我问你个事。”白絮抱着大白走了过来,“啊!” “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 店里人大惊,不过亦卿微微笑了一下,估计早就猜到了什么。 天弘双目紧闭,意念集中,刚刚化去全身盔甲,就被身后的声音给吓了一跳。 “你干嘛啊!”天弘紧忙用衣服挡住了身体。 “我,我,我什么也没看见!”白絮赶紧用大白挡住自己的视线。 “不行啊,不行啊。老夫也不能看啊,太辣眼睛了!”大白看着光不刺溜的天弘,也跟着逗闷子。 “我忘了要说什么了,你赶紧把衣服穿上。自己问我姐去!”白絮赶紧背过身,还紧紧闭着双眼。 天弘也是无语,明明就是这俩无故闯进来,整得就跟自己做错了一样。 胡乱套上衣裤,他一把推开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白絮,来到众人面前。 “我都说我换衣服呢,结果看了我一眼,就跟她吃亏了一样!”天弘一屁股坐在白宁面前,“找我什么事?” 白宁掩唇一笑,说道:“要是没事的话,还想劳烦你把我们送回山庄,毕竟离开这么长时间了,我还是不太放心我师父!” 天弘点了点头,人家说的也在理。难得这么孝顺的徒弟,他也不能驳了人家。 “正好都没吃饭呢,走吧,一起去我爸妈那蹭顿饭,省得点外卖了!”天弘扬了扬手。 “蹭饭?带我一个!”东子噌的一声从里屋钻了出来。 “你不光鼻子好使,耳朵我看也是狗耳朵!”天弘摇了摇头。 “你们去吧,老夫还得修养,笔芯也留下。”大白摆了摆手。 “那我也不去了!”亦卿站了出来。 “不用!”大白又摆了摆手,“越清净越好,你们不必着急回来,都去吧!” 把玉君情介绍给笔芯和东子后,众人踩着她的风团直接出发了。 破面包车还扔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山坳里,为了不让天爸天妈发现,他们又转乘了这个陆地小霸王,期间还把捆绑结实的鬣歌又放了出来。 满满登登的一车人,要不是玉君情一直用阴风拖着,这破车半路就得散架。 那来到山庄也破费了一顿周折,晚上快八点,才缓缓驶进场地。 “你们上哪去了?真是让人担心死了!”天妈老远就看见了灯光,急忙迎了出来。 “他俩跟我们走叉了,这不刚找到!”天弘手指着白宁和鬣歌。 白宁有些不好意思,满脸歉意地跟天妈鞠了个躬:“阿姨,对不起,我们只是想去踩个青,结果越走越远就迷路了!” “没事,没事,儿媳妇!荒野大山,情有可原。” 天弘偷摸踹了一脚鬣歌。 “啊,对不住啊,对不住,都是我的错!”鬣歌赶忙应承。 “姨,我们来你家蹭饭了,欢不欢迎啊?”东子走了上来,双臂伸张想要拥抱天妈。 “欢……”天妈喜笑颜开。 “妈!”白絮蹦跳着下了车。 “哎!我的好儿媳!”天妈一把推开胖东子,握着白絮的小爪子就不撒手。 “你妈可以啊!这才几天就给你收了两房!”亦卿靠近天弘的耳边低语。 “你也跟着胡闹,小心也给你收了!”天弘吓唬道。 亦卿吐了吐舌头,一马当先走进了大楼。 “儿啊,这,这是谁啊?”天妈一把拉住天弘的胳膊。 “啊,这我玉姐,也来咱家山庄住两天。”天弘指着玉君情介绍道。 “阿姨好!”玉君情弯腰施礼。 “你好,你好,欢迎,欢迎!”天妈小声又问天弘,“她是干啥的?感觉比你岁数大!” “她,她,她是桥头收费员!” 第七十六章就是房间多 除了天弘这个大儿子,其他随行男性就跟空气一样。当然,女人中也有一个例外,就是天妈一直看不上眼的亦卿。 老母亲手拉着白宁、白絮两个称心的儿媳妇往楼里走,边走还便问姐俩吃饭了没。 在得到否定回答半秒不到,天妈立马指使大堂的保安小刘去通知天爸和后厨起火做饭,生怕饿坏了姐俩这个未来的儿媳储备军。 “他妈好像不喜欢我。”玉君情小声嘀咕。 “正常,也不喜欢我!”亦卿在一旁宽慰,“她就认准了这俩小妖精。” 玉君情莞尔一笑,看着身旁同行的亦卿:“我可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你好像在吃醋!” “我?”亦卿夸张地指着自己,“想啥呢,我比他大了好几千岁!” 玉君情没说话,左右晃了晃脑袋走进包间。 天妈给了天弘这群朋友最好的待遇,就连包间也是二楼最大的那一间,装修极其豪华,接待个某国总统都足够资格。 包间外边有一个往楼外的延伸,天妈给改成了一个西式的小花园。白天可以容纳十几个人躺在这里晒晒太阳,晚上也是花香沁鼻的观景外台。 酒足饭饱的天弘端着一杯白葡萄酒站在护栏边上发呆。 亦卿走了过来:“你有心事?” “怎么看出来的?” 亦卿手指屋里的一大桌子人,说道:“平时你就不是什么闷葫芦,这时候应该跟他们一样。” 透过透明玻璃,也不知道大家伙聊的什么这么开心,有东子在,就没有冷场的时候。特别是姐妹俩从她们师父房间回来以后,也立马加入其中,自此屋内哄笑声不断。 “我心里有点慌,这一路走来,我感觉自己并没有付出什么,却稀里糊涂地得到了以前从来不敢想的东西。” “比如呢?”亦卿不解。 “比如你们,比如眼界,比如法术,一切一切,跟凡人无关的,我没见过的,都得到了不少。”天弘转过身体,“我的脑袋里已经乱了!这一切像是水到渠成、顺理成章,但冷静地想想,又像是一直在被人推着走。有一双大手,无形的大手,在推,在赶!在按照某种已经划定好的路线,在前行!” “你想说什么?” “我不知道!真不知道!” “那就别想那么多了!虽然有些事我不方便跟你说,也不同意爻椊的做法。但,但,但我是真心想你快乐一些,开心一些,在以后的日子过好每一天就好啦。”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天弘端起酒杯,“来吧,不想了,干杯!” 亦卿跟天弘碰了一下,微微抿了一口笑着说:“这诗是这么说的呢?好像反了吧?” “管他呢,干了!”天弘举杯,一饮而尽。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玉君情走了过来。 今晚她跟亦卿一样,轻纱汉服着身,袅袅婷婷的样子,加上丰腴卓越的身材,真是挑不出一点毛病。 亦卿看了一眼玉君情,却并没有说话,拿过天弘和自己已经饮空的酒杯给二人让出了空间。 “她怎么了?怎么一看到我就走了?”玉君情款款走到天弘身旁。 “可能喝多了。你怎么也出来了?”天弘又把身体转了回去,面朝黑暗的群山,张开怀抱深吸了一口气。 “来看看战友。” “战友?”天弘有些错愕。 “抢了我一个暖壶,还一同战斗过两次,还不算战友?” “哈哈哈!算!算!”天弘连连点头。 “逗你呢!”玉君情噗呲一笑,“里面太吵了,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感受过这么热闹了,有些不适应。” 天弘又点了点头,他听懂了。玉君情在下面也不容易,整天面对的都是愁眉苦脸、哀哭离愁,别说几百年、几千年,就是三五天,也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那个叫亦卿的是你什么人?” “怎么了?干嘛问这个?”天弘不解。 “她好像喜欢你。” “开什么玩笑?人家好几千岁,还是个天神,怎么可能?”天弘大笑。 “我说真的!别看我刚刚认识你们,但不会错的!女人的感觉最准!” “行了。孟婆干得好好的,别改成红娘了。”天弘摆了摆手,示意玉君情别再说了,“国图!” “哎,我在!”国图从里面跑了出来,“怎么了,少爷?” “我让我妈给大白和笔芯打包了一些东西,你去拿过来吧。咱们一会儿起程。” “好嘞。”国图领命离去。 “少爷?”玉君情诧异。 “嗯,不知不觉成少爷了,也真把人家当使唤人了。”天弘自嘲。 “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知道,纳魂之将,四阶。” 玉君情的瞳孔透着震惊,面前这个对她来说乳臭未干的小子,竟然与天神、阴将为伍,而且他还是个领头的。这上哪都说不过去这个理,这个叫天弘的小子在三界之中到底起了什么作用? 不多时,天妈天爸跟国图一起走了进来,他俩故意躲了出去,是怕年岁太大的二人在场,会让小辈的放不开,不自在。 但听说儿子要回去,立马拎着一袋袋东西跟了过来。 “吃得怎么样?儿媳妇们,你们也走啊?”天妈问大伙。 “挺好的!”亦卿回。 “太棒了!”国图嗓门特大。 “阿姨,这顿太丰盛了,我都不想走了!”东子抹了抹满是油腻的嘴。 “妈,我跟姐姐不走,还得照顾大伯呢。”白絮跳起来接过天妈手中的东西。 “啊,我也不走,想再叨扰你们几天!”鬣歌也站了起来,但看到周围的人异常目光,又坐了下来,“那我走还是不走?” “走吧,有些事我还得问你!”天弘走进包间。 “啊,那我也走!”鬣歌有些不舍,但还是接过了天爸手中的袋子。 “要我说就别走了,现在都几点了!大晚上的还都喝了酒,我不放心你们!”天妈坦言道。 “没事,我来开车,我没喝。”国土举起手中的袋子。 “你们人太多了!就挤在那一台小破车里,也不方便啊!”天妈又说,“干脆等天弘醒醒酒,你们明天把他爸的车也开走,这样不就宽敞了么?” “没事,阿姨。我也没喝!叔叔的车我开!”东子举手,不太好意思地说:“光顾着吃东西了,没顾得上喝酒,嘿嘿。” 天妈分别白了这俩彪子一眼,不再说话。 “妈,你生气啦?干嘛不让我们走?”天弘发现了母亲的异常。 “这又不是没有房间,咱们山庄还不够你们睡的啊?非得回去?”天妈眼泪含在眼圈。 天弘看了看众人,叹了口气:“那不走了!东子你把吃的送回去吧!” “好嘞!我还有点没吃饱!正好回去再搓一顿!”东子还挺高兴。 “那我给大家伙安排房间了啊!”天妈大喜过望,急忙掏出早已藏好的房卡开始分发,“你,四楼的,你,五楼的。别着急啊,你们一人一间!” “妈,我的呢?” 到了天弘这里,房卡发没了。 “房间紧张,你今晚跟两个儿媳妇挤一挤吧!” “你不刚说有的是房间么!” 第七十七章惊雷 山庄周围环境十分秀丽,而且绝对没有污染,所以当初天弘爸妈也是看中了这点,将四楼和五楼规划出了五十多个房间,就怕将来客人盈门,没有地方招待。 现在还没开业呢,就说没有房间了,这搁谁谁也不能信。 因此这么拙劣的借口立马引起了天弘的不满。 “妈,您想抱孙子想疯啦?我们都是朋友!” “那先处着呗,一旦以后有感情了呢。”天妈倒显得十分委屈。 “哪有这么干的?什么时候又回到包办婚姻的时代了?”天弘不依,将目光投向老父亲,“爸,您倒是说句话啊!” “啊!”天爸清了清嗓子。 天妈瞪了一眼身后的老头子。 “那个,我也管不了!告辞!”天爸转身就要走。 “爸,你干嘛去?” “抽烟!” 两口子处到这种份上真是相当和谐。夫人的一个眼神,当丈夫的就明白什么意思,还不敢违抗,也算树立了女性家主的威信。 “国图,走人!” 天弘苦着脸,他拿母亲也没招,但好在天妈就这么一个大儿子,她拿儿子也没办法。 天爸的车也是台老车,老款的白色帕杰罗。 坐在车里面天弘却犯了难,因为他又想起了一件事。 原本跟二叔借的那台宝马x5已经成了废铁,还被鲍达飞揉捏成那台破面包,他怎么去还车? 总不能用锈的跟渣渣一样的破车去抵人家的宝马吧。 自己的双环还在二叔手上呢,现在一个多月过去了,天弘还没去提车,就是这个原因。 “怎么了,哥?愁眉苦脸的!”驾驶室里的东子通过后视镜往后看了一眼。 “我在想那台宝马呢!怎么跟我二叔交代!” “你快别提了,你一提我就想起我那台女士一手车了!你啥时候给我再买一台?” “我给你买?凭啥?” “哎,怎么不认账了?当初是你说给你点时间,再给我买一台的!就火车站那天!” “是么?我怎么都忘了!” “哪有这么干的?哥,不带这么玩赖的,我为了买那台车,饿了多少年,多少顿!兄弟我容易么?” “嗯,是不容易,天天来我家蹭饭!当时我特么还以为你无家可归,你爸妈不要你了!” “说那么多没用!你就说买不买吧,还要不要我这个亲弟弟!”东子一看自己的把戏被天弘拆穿,直接演上感情逼宫了。 “买,买,买!真服了你了!先帮我想想办法,怎么把宝马的事先解决了!” “那车哪一年的?”东子减慢了车速。 “我哪知道,看样子是老款的。我二叔从来不收近年车,怕卖不出去砸手里。” “嗐,那就是零几年的呗。我记得07、08款的也就七八万,车况不好的,可能五六万。” “这么便宜?”天弘兴奋地差点蹦了起来。 “咋的,你赔得起啊?” “赔不起,实在不行跟老爸老妈借点。”天弘又泄了气。 还是太年轻了,也没什么本事,这么多年就维持着一个半死不活的兽药店,他哪攒下来什么存款。 要不也不至于现在连女朋友都不敢找,月月光的“贵族”,就不配拥有爱情。 东子灵光一闪,突然兴奋起来,开口说道:“对了,哥。鲍达飞不是留下了十几万么?我们都没动!光花手机里的钱了,纸币还好好地放在店里呢!你用那个钱赔给你二叔呗!” 要说古人有言: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真是不无道理。 天弘就是打死自己也想不起他早已身价十几万,当时光顾着去救大白了,所以根本没把现钱的事放在心上。 之后大家伙也没再提过那十几万的事,所以他早把这些抛在脑后了。 现在想想就兴奋,不禁催促东子快点开,迫不及待想要亲眼看到那笔钱才踏实。 初秋的海滨城市,说变天就变天。 哥俩还在车里激动万分,外面却悄然阴云密布。 原本还在嘻嘻哈哈的东子,突然面色沉重起来,跟他大哥讨论的话题也戛然而止。 天弘沉浸在喜悦之中,并没有注意到东子的变化,还在车后排喃喃自语着,仿佛刚过了他的人生一大关。 “咔嚓”! 一道闪电甩出一声闷雷,这才惊醒了兴奋中的天弘。 望着窗外的夜空,他的心里也突然涌现了些不好的感觉。 看着变得沉默寡言的东子在不断加快车速,天弘不禁纳闷起来。 “你这是咋的了?怎么换你闷闷不乐了?” “哥,我没想到今天会来得这么快。还没跟你处够呢,就,就,就……” 东子说着说着,竟然潸然泪下。 天弘听到兄弟声音不对,急忙打开了车内的照明。 眼泪,已经顺着东子的胖脸飞流直下。他没有伸手去抹,估计是怕天弘看见,只是在看不清路的时候,使劲眨巴眨巴眼睛,把阻挡视线的多余眼泪给挤出来。 “你这怎么了?你可别吓我啊,刚才还好好的!”天弘摇了摇东子的肩膀。 “我没事!哥,我赶紧给你送回去。之后,之后咱俩能不能再相见,就看天意了!” “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啊?东子,你有事就说啊,别吓我啊!车我肯定给你买,既然答应你的,我一定做到!”天弘把手搭在东子的肩膀上,“从小到大,你看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要相信哥!” “嗯,我信!”东子的眼泪彻底止不住了! “那你说啊!赶紧说啊,你要急死人啊!” “给你当了二十年的弟弟,我是真的,真的不舍得。这次的劫难要是能度过,我一定还好好地给你当弟弟,以后有什么困难,我同你一起扛过去,不再分开半步!” “你说什么呢?说重点好不啊?” 东子就跟没听见一样,还自顾自地说着:“我要是没了,兄弟我就求你一件事。照顾好我爸妈,就当你的亲爸妈照顾,替我为他们养老吧。算是兄弟我求你最后一件事!” “什么天南海北的?你到底想说什么?交代遗言呢?” “你就说你答应不答应!”东子突然歇斯底里起来。 “我答应,我答应!我把他们接到山庄一起住都行!”天弘被吓住了。 “吱”! 东子把车刹在了一处桥洞下面,这里是城郊,车流量极少。 跟在后面的国图不明所以,也把车停到了旁边。 “怎么了?”国图伸头问到。 东子没有言语,打开车门就往外面走去。 天弘心中一惊,赶紧跟着下了车。 “东子!” “都别过来!”东子吼着众人,越走越远。 “咔嚓”! 天空中又一道闪电砸向了地面。 第七十八章我家东子要成神 百万福特的闪电似乎撕裂了静谧的夜空,渐渐小雨迎着大地的怀抱蹦蹦跳跳。 “东子,你要上哪去?”天弘还是不放心地跟了上去。 “我让你别过来!兄弟你办一件事就这么难么?”东子怒吼着。 “车我也给你买,父母我给帮你养老,你还要干啥?回来!”天弘始终保持着十米不到的距离。 “我让你滚啊,滚啊!别过来了,算我求你了!”东子就跟发神经一般咆哮着。 现在也不用在乎他这个哥哥能不能看见了,反正眼泪已经混进了雨水,他直接用手全都抹了干净。 他就这么落寞地站在大路中央,以极其颓丧的姿势哭泣了很久。 天弘真是不明白东子为什么有如此快的变化,只是几分钟而已,胖弟弟全然变成了另一个人。 雨越下越大,有些低洼的地方已经汇集成一处处水湾。雷声大作,就跟天上的发电机工作起来不要钱一样,咔嚓咔嚓地闪个没完。 现在的哥俩有点拍偶像剧的意思,在不断雷电的“闪光灯”下,天弘站在不远处死死盯着东子,而东子却迎着大雨展开了双臂。 “把胳膊放下来!”天弘几个健步冲了过去,“你要作死啊,还嫌自己遭雷击的概率不够么?” 国图安顿好车里人后也赶了过来,他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跟着天弘照做就对了。 俩人架着东子就往停车的桥洞走,任凭东子怎么挣扎,也绝不放手。 “哥,把我放下来吧,我跟你说实话!”东子冷静了下来。 “那也等到桥底下再说!”天弘不应。 “放我下来,我现在就说!要不我咬舌自尽!”东子十分决绝。 “说吧!”天弘拍了拍国图,又将一只手挡在眉间,要不雨太大了,他怕看不清面前的东子。 “我师父,也就是你家大白,教给我几招法术。” “我知道!” “听我说完!”东子的声音极大,生怕被雨声淹没,“我师父说了,只要修炼到位,我就可以成仙了,但成仙那天就是渡劫之时!” “什特么渡劫?我怎么没听说过?”天弘心中一惊。 “就是今天!雷劫!我要成仙走啦!”东子指了指天空。 国图可能是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胖子,你才修炼几天啊,就想成仙?快别闹了,赶紧跟我们回去吧!” “不,不,不!我师父说了,我得道之时,就是天降雷击之日。骤雨为我洗涤灵魂,万雷为我迎接新生!看看今晚这天,就是如此!”东子突然兴奋了起来。 “行了,别闹了!回吧!”国图十分淡定,拉扯着东子就往回走。 东子一把甩掉束缚,却不断往后退却。 “回吧,回吧,省得天雷下来波及到你们!回吧!别忘了照顾好我的爸妈!”东子挥挥手,还在继续倒退。 天弘愣住了,他不知道兄弟这话的真假,但就一个凡人修炼几天能成神,他是打死不信的。 但这话又是原封不动转述大白的,他又不敢不信,只能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东子又一次渐渐远去。 “少爷,走吧!”国图握住了天弘的胳膊。 天弘没有反抗,他在分析这件事情,希望能找到一丝转机。 要是兄弟真能够成仙,也算是一件功德圆满的好事。但就兄弟感情而言,他又舍不得。别看胖子平时好吃懒做的,但对兄弟情谊的执着,是毋庸置疑的。 “国图,他说的是真的么?”天弘落寞又无力地靠在国图身上。 “少爷,你还真信?”国图露出笑容。 “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事?” “小哥干嘛去啦?” 亦卿、玉君情、鬣歌都下了车,站在桥洞下面等了半天。见只有国图和天弘回来,不禁都担心不已。 “没事,胖子说他要成仙。”国图解释。 “啥?”亦卿一脸不可思议。 玉君情和鬣歌对东子都不熟,所以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不过都在皱着眉头,似乎这件事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你没听错,胖子要飞升啦!雷击渡劫!”国图又提高了几个分贝。 “这都哪跟哪啊?”亦卿糊涂了,“天弘这又怎么了?” “少爷也信了!正在难受呢!”国图回。 “这种鬼话你也信,你是猪脑子么?他才修炼几天?”亦卿扒拉着愣神的天弘。 “可那都是大白说的!”天弘还在依依不舍地望着雨中的东子。 “说什么?渡劫?还得雷击一下子?那全世界一年得成仙封神多少人?”亦卿有些火大。 “这么说,大白在骗东子?”天弘转过头。 “也不算骗,真有这样的。不过得凡人修炼到一定程度,需要强行突破并跳出五行之外才会引来天惩雷击。根本没有让闪电拍一下就能成神一说!”国图补充道。 “对,凡人成仙封神是需要上苍点化的。或者死后在冥界做出杰出贡献升迁的。哪有嘴上说得那么容易!”亦卿也没客气。 “也就是说东子今天不会上天?”天弘的脸上露出了晴天。 亦卿颔首。 “也不一定,真要是让雷拍着了呢。哈哈哈哈!”国图今天笑声不断。 这下天弘算是彻底放心了,他虽然十分相信大白的话,但东子这人太单纯,说不定被人家忽悠两句,东子也就信以为真了。 心中的巨石被搬走了,天弘抱起胳膊重新把视线聚到那个倒霉弟弟身上。 原来是担心,但现在却是完完全全想看一场好戏了。 暴雨中的东子仰着头,伸开双臂在迎接着“新生”的到来。 天上的闪电可能没有瞄准系统,几十道过去都没有打在东子身边。 不过天弘以前看过一部野外生存的节目,其中的专家说过,雷声在闪电后七秒之内传入人耳,那就可能对野外的人构成生命危险。这时候就不能站在空旷的地方,或者躲在大树下,那样更容易遭到雷击。 他在心中默数了一次雷击的间隔,闪电之后九秒才将雷声拉扯过来,那就说明东子还算安全。 “嘣”! 东子的脑门突然疼了一下,像是被什么敲中了一般,被敲的地方立马鼓起了一个包。 他以为自己被雷击中了,更是兴奋不已地叫喊了起来。 “上天,我来啦!胖子以后绝对会是个好官!” “嘣”!“嘣”!“嘣”!“嘣”! 第七十九章这招我也会 肩膀、胳膊、手指,被击打的地方越来越多,甚至有几次都砸在了东子的脸上,而且感觉越来越痛,越来越难以承受。 东子睁开双眼,却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急忙用双手护着脑袋往天弘那边跑去。 “别过来啊,你站的地方马上打雷了!”天弘也发现了异常。 “我去他大爷的,雷还没下来,我就得死在外面!”东子一个大跳跃过一处积水。 “呦,这谁啊?”天弘故作不认识。 “废话,你弟弟我啊!”东子搓着胖脸和全身其他疼痛的地方。 “我弟弟没这么胖啊。我怎么不认识呀?”天弘还在说风凉话。 “这不让冰雹砸的么!全都肿了!”东子欲哭无泪。 在场众人实在憋不住了,全都大笑了起来。或许玉君情和鬣歌也看明白怎么回事,对着倒霉的东子都笑出了眼泪。 “哎呀,你们别笑了!亦卿,快给我恢复恢复,我都疼死了!”东子还在揉搓着身体,特别是脸上、脑门上,已经鼓起了好几个包,右侧脸颊都出血了。 “哈哈哈,你可别找我!我这么笑着也施不了法!哈哈哈!”亦卿笑得前仰后合。 “那国图,你帮帮忙!”东子又转向了国图。 国图倒是正经,虽然在笑着,但没有什么夸张的动作。只是指了指亦卿,说道:“她是神炁修得快,对你成神的道路有帮助。我是阴炁,只能修复表面,施法过量还容易阻碍你发展!” “哎呀,你俩谁都行,疼死我了!”东子赖唧唧地蹲在了地上。 “哈哈哈!” 众人看到东子那滑稽的表情,更是笑不活了。 “行了,别闹了!亦卿,搭把手吧!”天弘强压住自己的笑意。 “好!”亦卿还在笑,却绿光随手一指,直接点上了东子的脑门上。 “啊,舒服!”东子长吁了一口气,“哎,不对啊!” “什么不对?”天弘立马严肃起来。 虽然笨弟弟确实好笑,但这时候关系着东子的安危,天弘不敢马虎,于是拉起东子,在他周围转了一圈。 “哪不对?”天弘发问。 “这招,这招我会啊!”东子指了指亦卿。 “啥?” “什么?” 众人皆惊。 绿色的法术波动其实就是天界独有的修复之术,不光能够修复伤口,也能让人恢复身体机能和容颜,甚至能让人重获新生。 虽然这种法术招式不算高级,但一个天神想释放出来都得最少几百年的修为。 东子只是刚学会几天,也敢大放这种厥词,众人是肯定不信的。 “真的,你们这都什么表情!”东子有些生气了。 “你来!”天弘将一根手指咬破,伸向了对面。 一切解释都不如现场演示,天弘反应极快,就算东子不会修复,这种极小的伤口也会在几分钟内彻底愈合。 东子也没说话,小胖手握拳,留下一根食指在外,慢慢向天弘的手指靠近。 两只手的距离在一点点缩短,时间仿佛凝住了一般,众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不同人的两只手上,大气都不敢喘。 “噗”! 众人皆是一惊。 天弘第一个反应过来,照着东子的屁股就踢了过去。 “你到底用哪头施法呢?我的手是不是放错位置了!” “哎呀,紧张了,紧张了!”东子赶忙解释,“也可能是用力过度了!” “哈哈哈!” 众人又笑了起来,不为别的,这东子真是太可爱了。这么关键的时候,用一个屁来调节气氛,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却又恰到好处! “行了行了,赶紧回吧!”天弘将手指放在嘴里吮吸干净。 “别啊,让我试试呗!反正外面下着雹子,咱们也不可能回去!”东子还想争取一次机会。 “行了,小胖子,别闹了!大家伙上车,亦卿你来开车吧!”国图把他少爷的话都当成了命令。 “好!”亦卿点头。 “少爷,老爷的车就先放在这吧,咱们开敞篷面跑回去!等什么时候天气转好,我再过来开。” “好!”天弘应允。 也不知道冰雹什么时候能停,现在看着比鸡蛋都大了,所以国图说能回去,就赶紧回去,总比这么干等着强。 这一下东子却不干了,拉着天弘不让他上车,还像个女人一样晃着他哥的胳膊。 “别啊,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的亲哥哥,算我求你了!” “滚蛋,你今晚求我多少件事了!”天弘甩开东子。 “别闹了,快上车,一会儿菜都凉了,爻椊和笔芯还没吃饭呢!”亦卿坐进了驾驶室。 “外面这么大的冰雹怎么走?再说我们身上都是湿的,坐在车里多难受!国图你不难受么?要不你用天火帮我们把衣服烤干我就上车!”东子耍起了赖。 让东子这么一说,天弘觉得确实如此,被雨淋了那么长时间,现在又是初秋,确实又难受又冷。但这个跟坐车不发生矛盾,东子完全就是想拖延时间,好给他展示的机会。 “想得美,你哥也会,让他给你弄!”亦卿没有上当。 是啊,天弘刚才怎么没有想到。自己有两套心血系统,所以天阴两火他都会,不久之前又吸收了那么多川兽曹蛴的灵气,那不释放一下还等什么。 “先说好,烤干咱就走哈!”天弘手指东子。 “嗯,说话算话!哥,你先来!” 天弘闭上双眼,意念集中,想用新血系统调出天火。 “一秒够了吧,天火非凡火,一定够了!”天弘心想着,就驱使天火迅速包裹全身。 “啊!”一声女人的惊叫。 汽车启动,似乎扬长而去。 天弘睁眼,发现亦卿把车开跑了,不禁大喊:“喂,我们还没上车呢,干嘛去?” “你绝对有暴露癖,你就是个纯纯的流氓!我都看过不止一次了,长得大了不起啊?下贱!”鬣歌在车里冲天弘骂着。 低头一看,天弘立马捂住了关键部位。特么的!没控制好,又把衣服烧没了! “喂,你们回来啊,我不是故意的!”天弘赶紧解释。 “你们等冰雹停吧,我们先走了!”亦卿好决绝。 “哥。”东子用手拍了拍天弘的胳膊,“国图这招我也会!” “哪招啊?怎么什么你都会?”天弘动用意念,把黑金暗甲召唤了出来,不管难不难受,起码能遮羞。 “真的!我真会!我师父教我的!我说怎么这么熟悉呢!”东子兴奋地有些颤抖。 “我去你的!”天弘一脚把东子踹出了桥洞。 第八十章找老狗报仇 天弘不能不生气,三番两次地在女人面前赤诚相见。现在就是拼命解释,也不能人信了。 要不是东子今晚一直在胡闹,众人或许已经到店里了,大白和笔芯也能吃上一口热乎的,天弘也不至于让一个手下败将骂成了变态。 所以一股怒火没压住,天弘直接把东子给踹到了外面。 “啊,啊,啊,疼!”东子捂着脑袋跑了回来。 “该!让你瞎闹!我今晚丢人丢大发了!”天弘抱着胳膊倚在帕杰罗车头。 “我说的是真的,就那个国图的防御盾,我也会!”东子也激恼起来。 “对,对,对,你都会!我看咱俩啥时候能回去!” 国图的黑盾,完全都是阴炁坚固而成,之前天弘和东子都见过,像是一整块巨型黑曜石切割形成的,也夜晚都泛着光泽。 细说起来,那个盾牌倒像是西方的棺材,两头小,中间大,就跟两块不一样大小的菱形共用一条边拼接起来的一样。 天弘身存阴炁这么长时间,他都不敢说自己会这种绝对防御,他这个弟弟倒是敢大言不惭。 刚才亦卿开车冲出去的一瞬间,国图就伸出右手把黑盾幻化出来盖在车顶上当做保护。也正好面包车没有帕杰罗车头鼓起的那块,所以盾牌的正好盖住了整个面包车,也正因为如此,天弘和东子才被人家甩在了这里。 天弘今天真是气得牙根痒痒,因此只是抱着胳膊倚在车头上,不再搭理东子。 东子也不在辩解,只是闭上眼睛挡住天弘的视线,想是也跟着赌气呢。 突然,天弘惊得站直了身体。 眼瞅着东子刚刚被冰雹新砸的两个包正在渐渐消退,天弘不禁又惊又好奇。 两个包不大,都像半个鹌鹑蛋一般。 但它们的消退速度确实惊人,以肉眼可见的变化,渐渐消失了,东子的头上也恢复了原来的平整。 “怎么样?”东子睁开了眼睛。 “没啦!真没啦!”天弘惊叹,急忙将咬伤的手又伸了过来。 手指的伤口还没有愈合,使劲挤挤还是能挤出几滴血。 东子没有多言,再次将手指对了过去。 这次没有臭屁的参与,他的指尖真得发出一点绿光。 虽然还没有萤火虫的屁股亮,但这种绿光带着一丝凉意,透着一股令人舒畅的波动,在一瞬间消失不见。 天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张着嘴在东子面前使劲挤了几下受伤的手指。 没有血流下,连一点点血丝都看不到。 完好的手指只是被天弘挤得发紫,根本找不到一丝受伤的痕迹。 “你做到了!”天弘瞪大了眼睛。 “我就说我会吧,你还踢我!”东子委屈地想要哭。 “我是没想到你这几天时间就能练出一招半式!”天弘急忙解释,又追问,“那聚出盾牌你真会?” 东子点了点头,往后退了一步。 朝着天弘伸直胳膊,又握紧拳头,东子像是在无实物表演一样,拿出了持盾的姿态。 天弘没敢打扰,这次他愿意给时间,让东子证明自己。 “护”!东子大喊一声。 出现了! 东子手中真的出现一副盾牌,但跟国图不一样,他的盾牌透如水晶,根本一丝黑色的地方都没有,倒像一块玻璃一样,差点让人看不到存在。 “这……”天弘搓了搓下巴,跟自己留了胡子似的。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哥!”东子骄傲地晃了晃手中的盾牌。 “宝贝弟弟。” “哎!” “当哥的不是打击你,你以后吃饭坐小孩那桌,打仗的时候跟在我们身后,千万别出来!” “为啥?” “为啥?你这盾牌还没快递单子大,小孩扮演将军士兵的时候都嫌小,都不能带你玩!” 东子叹了口气,说到:“结实就得了呗,再说我还没动真格的呢!” 天弘笑了一声,唤出浃虏棘一个横扫砍向盾牌。 “当”! 声音脆响,盾牌却安然无恙。 东子连连甩动着手臂,似乎刚才天弘的一击给他胳膊都震麻了。 “结实是挺结实,但还是太小了!”天弘收回浃虏棘。 “哎呀,你怎么不说一声啊,吓我一跳!”东子还在甩胳膊,“我不是跟你说了么,我还没动真格的呢!” “那你倒是让我看一眼呐!” “上车!”东子胖手一挥! 天弘也没犹豫,两步跳上帕杰罗。东子坐进副驾驶,也学着国图之前模样,将右手伸了出去。 “大,大,大,大,大!”东子眉头紧皱,就跟使出了吃奶的劲一样。 盾牌果然变大了,而且比国图的还大,四周都超出了帕杰罗半米有余。整整齐齐的长方形,跟像给这车、这冰雹天量身打造的一样。 天弘大喜,冲着东子嚷到:“回去找你师父报仇去?” “出发!” 天公作美,只叮叮当当几分钟,冰雹就停了。东子全身大汗淋漓,似乎为了彰显自己的威武,一直没有收回护在车顶的盾牌。 天弘开得飞快,他怕东子耗尽自己的法力,因此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满是冰雹的路面上。 只是七八分钟,他们就赶回了药店,却发现东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昏死在副驾驶。 也不知道是雨天淋湿的衣服,还是大汉又透了一遍,反正天弘把东子抱下车子的时候,东子全身都是湿的,包括脖子那些裸露的皮肤。 “这是怎么了?”众人惊讶地围了过来。 把东子放在诊疗台上,天弘推开阻碍直接冲进了里屋。 “我特么掐死你这个老东西!”他直接跳坐在大白身上,双手钳着大白的脖子来回地晃动。 “哎呀,一会给老夫晃散架喽!”大白也不着急,因为天弘压根没怎么使劲,“怎么了啊?这么大的脾气!” “你自己出去看看!”天弘指着外面。 “不用看,他们回来的时候都跟老夫说过了!”大白像人一样仰躺在天弘身下。 “我让你现在去看看!”天弘站起身,一把拎起大白的后脖子,就把它带了出来。 推开围在东子身边的众人,天弘把大白也扔上了台子。 “我的天尊!”大白汗毛倒竖,倒吸了一口凉气。 面前躺在台子上的东子根本就不是原来的东子! 第八十一章女生宿舍 店里众人正围在诊疗台周围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国图抱着笔芯也在不远处站着,估计是怕吓到了孩子,所以没有太过靠近。 大白嗅了嗅身下的东子,不可思议地看向天弘。 “这是东子?” “你以为呢!”天弘没好气。 “你把他给吸了?” “放屁!在你眼里我连家人和坏人都不分了么?”天弘怒斥。 “那怎么变成了这样?” “我还想问你呢!” 天弘把之前的事情跟众人讲了一遍,说道东子其实真会法术的时候,众人就开始交头接耳了。再说道东子能幻化出一块比国图还大的盾牌之时,众人更是惊愕无比。 大白却像找到病根了一眼,淡然地坐了下来。 “行了,别议论了,老夫大概知道了。” “快说!”天弘催促道。 大白舔了一下自己的爪子,看了看周围的众人,又把目光重新转移到天弘身上。 “这孩子估计是想在你这个大哥面前显摆显摆,想让你更加看重自己,却用错了方式啊。”大白叹了口气,“明明刚会走路,却急于表现开始跑步。明明只是三岁婴孩,还妄图施展擎天之力。孽啊,孽啊!” 天弘一屁股坐在身后的药箱上,大白的话不难懂也不晦涩,傻子也听明白怎么回事了。 这个傻弟弟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并没有为他的大哥做出什么贡献,这好不容易学会了几招法术,还在不熟练的情况下,以命相搏,只为了能在天弘的心里为自己增添一点分量,立下投名状也好为将来的战斗打下心理基础。 “他怎么这么傻呢?”天弘苦涩着脸,“会不会死?还有救么?” “谁说他会死?”大白问道。 “那他现在都脱相了,二百多斤大小伙子现在估计还没我沉呢!” “哈哈哈!”大白大笑,“无碍,慢慢将养吧。这样也挺好,以后你们就是双胞胎了,看看彼此长得多像,现在连体型身高也差不多了。哈哈哈!” 大白跳下台子,头也不回地走向里屋,一路上留下许久的笑声。 “喂,那他什么时候能醒?”天弘想叫住大白。 “没事,这个我来!”亦卿连连摆手。 手顶绿光轻点眉间,东子就跟从深水中刚刚露头的潜水员一样,大口地喘着粗气。 “我,我这是咋啦?”他按着胸口,一下子坐了起来。 “没事,没事!我的好弟弟!”天弘一把将其拥入怀中,眼泪也随着夺眶而出。 “行了,散了吧!玉君情是新来的朋友,那咱们重新安排一下住处。”亦卿像个大家长一样,留下哥俩,带着其他人走进了里屋。 不多时,大白“嗷”的一声,被人从里屋踹了出来。 正在抱着东子痛哭流涕的天弘被吓了一跳,赶忙上前抱起大白。 “怎么了,这是?” “女人呐,女人呐!”大白一直在重复着这三个字。 随后国图也从里面走了出来,手上还抱着天弘原来床上的被褥。 “这干嘛呢?怎么把我的东西都抱出来了?”天弘不解。 国图耸了耸肩,头歪了一下,示意是里面的罪过。 “啥意思这是?怎么给我糊涂了?都干嘛呢?”天弘边吵边走向里屋。 刚到门口,却被笔芯拦了下来。 “咋的了?好闺女。”天弘一脸温柔地将笔芯抱了起来。 “阿姨说,以后,以后都不让你们男生进来啦!”笔芯奶声奶气地回答。 “哪个阿姨?凭啥啊?”天弘迈步闯了进去。 “我说的!有意见啊?”亦卿一点没客气。 “凭啥?这是我的店!” “现在被征用了!出去!” 亦卿和玉君情在里屋重新铺着被褥,看样子是天弘柜子里那套新的,一直没舍得用的。 “这里以后就是我们女生的宿舍,只有我和玉君情,还有笔芯能进,你们老爷们滚一边去!”亦卿忙活着,连转身看一眼天弘都没有。 “那我们住哪?” “跟以前一样!” 甭问,那还是睡外面药箱子上。 “我们大老爷们无所谓,那大白也不算男的啊!他现在还要养伤,怎么能住外面呢?你们就把他当一条公狗不行么?” “不行!” “哎哎哎,老夫怎么就不算男的了?怎么活了几千年,到你这就不算爷们了?”大白反驳道。 “你傻啊?我帮你说话呢!”天弘转过身瞪着大白。 “我进去看看!”东子挤了进去。 他一直被挡在天弘身后,一听到“女生宿舍”几个字还激动了起来,推开天弘就往里面闯。 “你也出去!”亦卿真是一视同仁。 “我,我上个洗手间不行啊?”东子不服。 药店就里屋有一个洗手间,这理由给的足够充分,东子不愧是东子,有时候在某些方面的脑子反应速度就是比天弘快。 “你这么一说我还想起来了,以后晚上九点以后,你们老爷们不允许再用洗手间!”亦卿一屁股坐在床上。 “啥?霸王条款啊!你想憋死我们啊?”天弘抗议。 “就是,就是!人有三急,内急第一!你们天神也不能这么不讲理!”东子赶紧附和。 “你说什么?”亦卿瞪大了眼睛。 身旁的玉君情就跟帮凶一样,单手聚起一团阴风,也狠狠地瞪着东子。 “咳。”东子尴尬地轻咳了一声,说道,“我是说现在,这不明天开始么,我现在就去,一会就得!” 说着头也不回地钻进了洗手间。 天弘真是恨死自己了,当初跟东子介绍玉君情的时候,干嘛给人家形容得那么厉害,这肯定是给他的心里造成阴影了。 “啊!” 一声尖叫从洗手间里传了出来。 天弘抱着笔芯身体一颤,笔芯也被吓得抱紧了天弘的脖子。 “怎么了?”天弘一把拉开洗手间的门。 “这,这,这,这是我么?”东子指着镜子看向天弘。 “是!东子,你之前不知道,你是施法过度才……” “啊!”东子还没等天弘说完话,居然兴奋地跳了起来:“我瘦啦!我瘦啦!二十年了,我终于瘦啦!” “不是,东子,你听我说!” 天弘想继续解释,却拦不住一个似乎发了癔症的东子。只能由着东子蹦着、跳着从自己身旁经过,还一直欢呼着“瘦啦,瘦啦”! “你也滚!”亦卿摆了摆手。 “哎!” 天弘放下笔芯,赶忙去追东子。现在什么性别的宿舍已经不重要了,千万不能再让东子真的变成精神病了,那他就真离崩溃不远了。 东子绕着大白和国图转了好几圈,还不忘时不时显摆着自己的身材。 天弘几次都没有拦住他,只好喘着粗气坐在大白身边。 “别管他了,看样子是真的太高兴了!”大白宽慰道,“老夫现在倒挺担心鲍达飞的,这么晚了还没回来,总觉得已经发生什么事了。” 第八十二章最苦在人间 大白的话像是提醒了疲惫的天弘,让他再一次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慌张地看了一眼对面的国图,国图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仿佛在说,鲍达飞那边可能真的凶多吉少了。 “你不说一般人都抓不到他么?”天弘皱眉。 “老夫是说过。鲍达飞虽然否定了原来白湍的身份,但老夫在恢复他真身的时候,还是把他的阴炁一同转化成了神炁。遇见阳光后晕倒就是开始,也正因为如此,他在冥界就不会再拥有法术加成,而是会被抑制一部分法力。” “不光如此。”国图补充道,“鲍达飞每次遇到不敌的时候,都会将身体附在他的朽刃铁渣之中,混在泥土之中逃之夭夭。这也是为什么我这么多年没抓到他的原因。” “对,天神却不具备依附物体这种卑贱的能力,所以你在电视上都很少能看到会有神仙上了谁的身。那是他们做不到的!”大白接着解释。 “那还等什么?咱们赶紧去救人啊!”天弘急了。 “我瘦啦,我瘦啦,我,瘦,啦!”东子还在手舞足蹈,就这简单不能再简单的三个字,被硬生生地整出了韵律。 “明天再说吧,老夫累了!”大白直接躺了下来。 “别啊,这种事宜早不宜迟,明天就晚啦!”天弘真是难以理解。 国图这次没有站在天弘这一边,他在店内用药箱子摆了三张床,安抚一阵天弘之后,抱着大白睡着了。 天弘再急也没有用,他连怎么下冥界都不会,这都是鬼神、山精、川兽的专长。鬣歌在笼子里关着,他不敢用。白家姐妹俩又不在身边,他只能赌气地躺了下来。 心中有事,压根也睡不着,加上东子也不知道闹到了几点,天弘一直都是翻来覆去的。 再醒来,已日上三竿。 东子睡在另一边,中间隔着大白他们那张床。 这小子瘦下来之后,呼噜声也没了,但不难看出折腾了一宿,睡着了是真的香。 天弘揉了揉眼睛,才发现大白的床上空了。 估计国图和大白早已经去置办早餐了,天弘也没在意,依照原来的生理习惯,早起第一件事就是上厕所。 惺忪着刚打开洗手间的门,却把他吓了一跳。 床上只有笔芯还在熟睡着,那两个女人也不见了。 不好的预感立马惊醒了天弘,这几个人的同时消失,不会是巧合!他们一定是在自己睡熟的时候,一起下了冥界,而且带了头猪都没带他! 脸也不洗了,抱起笔芯,天弘就踹醒了东子。 “啊,干嘛?”东子搓着眼睛。 “你看店还是回家?” “你要去哪?” “我出去办点事,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 “那我回家吧,好久都没回去了,也让我妈看看我现在啥样!”东子突然来了精神。 那最好! 天弘本打算怎么哄骗一下东子,他现在这个样子,已经折腾不起了,全身的脂肪几乎消耗殆尽,所以根本不能告诉他真相。 这样也省事了,东子回家算是最安全的选项。 “那你开面包车,帕杰罗我开走了!”天弘把钥匙甩给了东子。 “别啊,那个破车的驾驶室我根本坐不进去,你忘啦?” “低头看一眼再说话吧!我先走了!别忘了关好门!” 东子心中本来有些不满,却在低下头的一瞬间跳了起来。这么好的身材,再加上八块腹肌,什么车他坐不进去?真是开玩笑!这次一定要试试那台破车的性能!一定! 帕杰罗在速度方面还是绝对碾压鲍达飞攒出来的那台面包车的。天弘没用多长时间就回到了山庄。 把笔芯交给爸妈,他直接闯进了姐俩的房间。 事情交代一遍,天弘拉起姐俩就要走。 “哎,干嘛去?”白宁抽回自己的胳膊。 “这还听不懂?救人呐!”天弘吼了起来。 “你当十殿那边是鬼城啊?想一出是一出,你去哪救人?知道目的地吗?”白宁靠在梳妆台边。 “什么意思?”天弘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听起白宁的解释。 原来十殿这边确实比鬼城大很多很多。 正所谓十殿阎罗十方圩,属地都过七千七。黑水相接不相合,只因罪孽多又多。前世积恶不行善,十七地狱从头过。 怕天弘没听明白,白絮详细介绍起来。 十殿阎罗只有秦广王和轮转王紧邻第一道黑水渡口,其他的阎罗都有自己的属地,最小也是七千七百里开外。这些围起来的属地相互之间是不通的,只能靠一道道黑水相连。 有罪过之魂得从一个阎罗蹲狱受苦刑才能转到下一个阎罗属地,因此不同且不相连的黑水也有了互相传输且防止逆行的作用。 前世罪大恶极、罪行滔天者会经过除秦广王和轮转王以外所有阎罗的处罚,也就是说,每个阎罗的一间大地狱和十六间小地狱都得感受个遍。 “等会!不是十八层地狱么?怎么成十七层了?”天弘打断白絮的话。 白絮轻笑了一声,说道:“第十八层,在,人间!” 白絮这话可能有些瘆人,又有些令人深思,所以天弘叹了口气,似乎在想什么。 白宁敲了敲桌子,提醒他俩跑题了,这才把天弘的注意力给拉了回来。 “咱们现在得搞清楚他们去了哪个圩,才能有成功的把握。要不胡乱闹一通,咱们面对的就是数以万计的佣兵!”白宁正色道。 天弘点了点头,下面的独特构造其实对他们有利,就算有百万敌人,那也没有多大威胁,毕竟都分布在不同的地方,还互相不能连通,也不能快速支援。 只要搞清楚大白他们的具体位置,一切也就好解决了,因为亦卿、国图他们都不是吃素的! “想也没用,不如下去看看!”天弘建议。 “那就算啊,现在下面打了将近两个月,那就算算打到哪了。”白宁提出自己的看法。 “能具体到哪个圩?”天弘有些质疑。 白宁摇了摇头:“按兵力少的排序,只能算出个大概。” “哎呀,那就别想了!怪费脑子的,不如像以前一样,抓几个舌头问一问!”白絮把手指按在鼻子上,提醒二人鬣歌这个舌头就是她们抓来的。 “行!那就这么干!” 第八十三章媳妇有条尾巴 姐俩不由分说,直接在房间里就把天弘拉下了冥界。 还是老地方,三暨道! 天弘和白宁往十殿那边去,白絮却走上反方向。 “你干嘛去?这边!”白宁招呼白絮。 “哎呀,你们先走吧!我还有点事,一会去追你们。”白絮没停下脚步,蹦蹦跳跳地往鬼城那边走去。 俩人一想,反正是抓舌头,天弘算是今非昔比,有没有白絮也无所谓,因此也没强求。 “一到下面来就感觉心里慌乱。你们还直接把我拽了下来,老天保佑,别让我妈发现了。”天弘边走边说。 “对不住啊,当时没考虑这么多!”白宁有些愧疚。 “没事,听天由命吧。救出鲍达飞才是最重要的。”天弘摇了摇头。 白宁是山精,还是暴蜀的徒弟,所以像鬣歌那样跑过黑水跟玩一样。 天弘幻出黑金暗甲,用天火当助推剂,手肘和脚脖处四道火焰,也轻松飞过了黑水。 原先被一劈两半的曹蛴尸体还在原处堆着,似乎冥界的时间过得很慢,这大家伙居然到现在还没被降解掉。 二人走了十好几里才终于走到了黑水的发源地。 八条分支河水全部汇集于此,组成了一个十分庞大的圆形湖泊。 “快看!”白宁一只手指着前方,一只手抓住了天弘的胳膊。 她手指的地方隐隐约约有几十个黑影,天弘的视力不及山精,因此只能快步走了过去。 “天呐!”天弘倒吸一口凉气。 何止几十,水边躺着上百具尸体,全是形色各异的山精和川兽。 天弘走在这密密麻麻的尸体当中,不由得头皮发麻,后背发凉。 看来大白他们已经来过这里了,这些东倒西歪的家伙就是他们的战绩。 “不对啊,之前听鬣歌说过,山精在这里能够复活的,怎么会这样?”天弘突然发现了异常,“我亲眼见过他的小弟第二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白宁摇了摇头,她皱眉紧蹙,似乎也被震撼到了。 天神和阴将组合的破坏力真是太大了,看这尸体的密度,基本可以断定,全是被一招秒杀的,敌人根本连反抗或者逃跑的余地都没有。 “怎么没见到什么鬼魂的尸体?”天弘又四周转了转。 “这个正常,它们一死基本就湮灭了,不会留有尸体或者再有重生的可能。” “那咱们怎么办?顺着哪条河走?”天弘犯了难。 “别急!”白宁闭上了眼睛,鼻子使劲闻着,耳朵还时不时地动一下。 来到水边,她一只手直接扎进了水里。 “哗”! 提上来一个家伙。 黑水已经打湿了它的全身,也看不清这个家伙的长相,只是低着头,不停地挣扎着。 “大神饶命啊,饶命啊!” “我问你!扫平这里的人去哪了?”白宁揪着它的脖子。 “不,不,不知道啊!我见势不妙就躲进了水里面,这黑水还没有浮力,所以我,我没敢躲得太深!” “我看你是想死!”天弘召唤出浃虏棘直接抵在了这个家伙的脖子上。 “饶命啊,饶命啊,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那我再问你,你们打到哪里了?之前有没有抓到一个用锈刀的?他被关在哪里?”天弘用棘又戳了一下。 “这,这我知道!焦底大圩,人也关在那里!”它指了指第三条河,“正东边!” “你要敢骗我们,我们回来就杀了你!”白宁吓唬道。 “啊,不敢,不敢呐!” 天弘在地上画了一个箭头,抓着白宁就飞了过去。 途中。 “你就这么相信它?”白宁问。 天弘摇了摇头:“也没别的办法,去看看吧。知道那里是哪么?” “是五官王的辖地!” 凌空飞起的时候,这里的黑色就交织在了一起。天弘只能动用心眼扫视周围的一切,却在十几里处一头扎进了水里。 “噗”! 他抹了一下脸,说道:“好咸,跟海水一样!” 白宁大叫到:“快往下飞,咱们到地方了!” 天弘立即收回天火,在落地之前,还不忘用心眼俯瞰一下这个狭长得像一根秤杆的陆地。 原本以为这里是水下,却在稳住身形的片刻,天弘愣住了。 “怎么了?”白宁关切地问。 天弘手指头上,说道:“这里这么黑,我以为咱们栽进了黑水里了,但怎么上下都有水?” 白宁点了点头:“没错,就是海里面!确切地说,是在海底!” “啥?那这是啥?”天弘指了指身后的黑水。 黑水拍打着脚下陆地,头上却是辽阔的幽蓝。这个场景实在无法解释,正常的空间,头上却是两个世界。 冥界太过奇妙,要不是这次为救人而来,天弘真想把十殿都游历遍了。仅此一处就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真的希望见识见识其他地方。 白宁拍了拍天弘的肩膀,说道:“走吧!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被惩戒的千万恶鬼能释放出一种悔恨的能量,这种能量就能托起一片海洋。” “这么说来,这里受惩罚的恶鬼少了,倒置的海面是不是就得往下降了?那这里会不会被淹没?”天弘不懂就问。 白宁点了点头:“理论上是这样,但世间只有无恶不作之人,哪有无恶无欺之处?别想了,快走吧!” 天弘噘着嘴,悻悻地跟了上去。 复行数十里,二人聊了一路,却在一处关隘停住了脚步。 这里跟湖边一样,一地的死尸,周边的设施没有一处完整。 白宁的耳朵突然动了一下,歪着脑袋陷入了沉默。 “怎么了?”天弘发现了异常。 “嘘!”白宁用手指贴在唇边,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她的耳朵又动了几下。 “在前面,他们在前面!我听见了打斗的声音!”白宁的脸上露出了欣喜。 天弘用手握成一个喇叭形贴在耳侧,朝着白宁手指的方向仔细聆听。 “我怎么没听见?” “你要是能听见,还要我做什么?” “当媳妇呗!”天弘顺口一说。 “去你的!”白宁却羞红了脸。 “那咱们赶紧过去吧!”天弘自知失言,唤出浃虏棘就往前走。 “等等!”白宁却叫住了天弘。 “怎么了?” “抓住我的尾巴!” “啥?” 第八十四章不战屈兵 白宁竟然在没有变回原形的情况下,长出了一条尾巴。大尾巴通身雪白,只有尾尖有一点点黑色。 这条尾巴跟以前她变成白貂的时候不一样,这次更大了,似乎等比例增加了体积。 不停地摇晃着,倒是像妲己能够勾魂摄魄的九尾。 天弘咽了口唾沫,呆呆地看着眼前大白尾巴。 “看什么?抓着啊?”白宁回头看着天弘。 “你怕我跑丢啦?那牵着你的手不行么?”天弘有些不好意思,感觉白宁把自己当成了小孩,“再说我有心眼探路,这里虽然更黑一点,我还是能看清的。” “晕,想哪去了!”白宁将尾巴的一头交到天弘的手里,“我听着他们还在十里开外,咱们要是跑过去,估计他们又换地方了。所以这次得让我带你走了。” “哦。” 也不知道天弘听没听进去,他只是一直抚着白宁的尾巴,还一脸陶醉的样子。 “真顺滑!手感也好!”天弘又摸了一下,竟然笑了起来,“嘿嘿,真白!” “抓紧了啊!”白宁转回身去。 “哦!” 白宁躬身下腰,两腿周围微微电闪不断,甚至还能听到其打在毛发上叭叭作响的声音。 “哎我的妈呀!” 天弘惊叫一声,像个风筝一样被拽飞起来。得亏刚才反应够快,他才在尾巴最末端,也就是唯一黑色的位置握紧了手。要不以白宁现在的速度,他不是还在原地傻站着就是被甩出去摔个结实。 眼前的荒凉景色已经看不清了,模模糊糊的像是一副抽象的画全都堆进了眼中。耳边剧烈的风声已经在几秒后夺走了天弘的所有听力。 他就这么上下,上下,上下地在空气中沉浮,有几次被忽然出现的音爆屏障打得差点失了手。 不到二十秒。 白宁突然就地一滚,在天弘在空中微微超过自己的时候,双腿弯曲一下子将天弘踹了出去。 “看你的了!”白宁送出了到站祝福。 天弘挨了重重的一脚,好似坐在弹射座椅一样飞上了天。 他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怔怔地望着一路飞过的场面。 看来真的赶上了。 大白一口咬断了一个家伙的脖子。国图一拳打飞了一群敌人。 鬣歌怎么叛变了?端着长枪冲在了最前面。 这是什么情况? 天弘纳闷起来,却忘了自己还在天上。 “嘭”! 天弘砸倒了一个长着鸡脑袋人身的山精,俩人就这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相对几十秒没有动作。 “呀呀呀,又是哪来的小鬼,我杀了你!”鸡脑袋怒吼着想从天弘身下抽离。 “呕”! 天弘眼前一阵眩晕,直接吐了对面一脸。当然,大张的鸡嘴里最多。 “对不住啊,刚才可能有点晕车。”天弘满是歉意地抹了一下嘴。 身下的山精都惊呆了! 面无表情,瞪大了双眼,就这么怔怔地看着天弘。 “对不住啊,对不住啊!”天弘起身,想要伸手把它拉起来。 对面没有反应。 “你没事吧?”天弘欠了欠身。 “呕”! 鸡脑袋一个翻滚,撑着四肢就吐了起来。 抹掉一脸的脏东西,手上却又沾满了。 “这仗没法打了,谁特么爱打谁打吧!”鸡脑袋哭丧着脸,生无可恋地一去不回。 天弘觉得自己挺无辜,抬头看向四周。 原来他被白宁踹到了敌人的正中心,这里还是没有被战火波及。因为这边人数众多,而且地形还特别狭长,所以敌人都是一个挨一个,一波一波地往上冲。 四周最少有几百个山精川兽、孤魂厉鬼看到了刚才的一幕。看着天弘看着它们,它们也呆呆地看着天弘。 “啐!怎么还有一块鱼皮!”天弘从嘴里拉出一个长条的东西,看了两眼,又塞回了嘴里。 “呕”! “呕”! “呕”! 周围全吐了! “要打你们打吧,我是受不了了!”敌人群中有个家伙高喊了一声。 “我也不打了!撤了!” “撤了!” “撤了!” “哎,哎,别啊!我怎么跟上面解释啊?”这个应该是个当官的。 “就说我们被恶心输了!” “走,走,走!” “走!” 顷刻间,上千人的雇佣兵,走了将近一半。 天弘都傻了,自己啥也没干啊!怎么自己一来,对面都撤了? 之前已经交上手的敌人发觉自家兄弟都快跑干净了,不禁也开始边打边撤,根本不知道什么缘由。 “什么情况,怎么兄弟们都没啦?” “撤了也不说一声,什么玩意!” “快走,快走!这群人可能要放大招了!” “撤,撤,撤,兄弟们别恋战!” 本来还有几个没走的,一看到兄弟们互相招呼上了,也不得已跟着撤离。 “你怎么做到的?”亦卿走了过来。 当看到一地的呕吐物和天弘嘴边挂着的辣椒皮,她也赶紧皱着眉头将脑袋转到了一边。 “我不知道啊!是不是都害怕我?”天弘看向亦卿。 他这一转身,走来的其他人估计也猜到了原因。 国图立马掏出一张纸巾,帮他擦起了嘴。 “你是真厉害,不战而屈人之兵!”大白仰着脑袋看向天弘。 “莫名其妙的,他们是不是见过我之前在冥界的几场战斗?”天弘挠了挠头。 “嗯嗯,是!”亦卿搭腔。 不远的白宁捂着嘴偷笑。 几人汇合之后发现了一个问题,虽然天弘轻松解决了一场战斗,但他们这群人还得去五官王的鬼帝府,也就是说,对面虽然撤退了,但还得再打一遍。 “打就打呗,反正我都来了!”天弘不以为意。 “就是不想让你过来,所以我们才没带你!”大白边走边说。 “为什么?” “你这段时间的表现够可以了,现在需要的是休息,平静的修身养性,而不是急于应战!” “有什么区别么?”天弘有些听不明白。 “沉淀下来,才能更好地掌握法术的运用。如果一场接一场,就跟攻城拔寨一样,你的内心就会更乱,会在连续的胜利中迷失自我!” “还是听不懂!”天弘摇了摇头。 “慢慢悟吧!”大白叹了口气。 其实天弘心中也无所谓什么乱不乱的,只要跟大家伙在一起,他就很开心。以前可能会对某些东西深究,现在想想都没有必要。只要是都能平平安安的,像一家人一样团结着,什么都不重要了! “国图去叫阵!”大白发令。 “是!” 第八十五章西游记 “怎么又是你们?没完了啊?”之前那个当官的站在鬼帝府门口大喊。 “不打不相识,报个名号吧。”国图拱手抱拳。 “圈侯,戾薛寿!” “什么意思?”天弘问身边的亦卿。 亦卿笑了一下,解释道:“它们分司、均、侯、礼、兵。” “啊,这个我知道,你之前在店里跟我说过,是鬣歌交代的!” “这圈就是代号,就跟第几师,第几团一样。圈就是十二,跟扑克一样!是不是很有意思?”亦卿又笑了起来。 “那最大的是尖喽?有的地方叫艾斯。”白宁也有了兴趣。 亦卿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最大的是k,它们叫凯,表示十三。它们的凯礼,就是十三礼的礼长,圈礼就是十二礼的礼长……” 天弘渐渐听明白了,这群家伙弄了这么怪异的名字和排序其实就是怕自己的情报被敌人轻易窃取。 从均长往下,包括均长,每支队伍、每个阶层全都是按照扑克顺序排列的。 只有司长没有排名,白宁说笑,说人家是大小王,应该叫大鬼司和小鬼司。 后来天弘又问道了鬣歌为什么变成他们的人了。亦卿没说话,只是指了指不远处的大白。 那就没跑了。 大白之前在店中不知道向鬣歌的脑袋里植入了什么,只要大白动用特殊的法术,鬣歌马上就头痛欲裂,就跟脑袋上带了一个紧箍咒一样。 不过听到这话,天弘却笑了起来。 “怎么了?什么这么好笑?”亦卿看着天弘,眼睛都眯成了两个月牙。 “你们不觉得好笑么?”天弘看了看左右,“这不就是猪八戒带了孙悟空的箍子,大白成了唐僧,长得却像白龙马!哈哈哈!” 亦卿和白宁也捂嘴笑了起来。 幸好除了天弘以外的男人们都在叫阵,站得比较远。要不让他们听到了,估计得回身收拾天弘了。 “听你这么一说,那你们家国图就是沙和尚,那个憨傻的样子,更像!”白宁笑着说。 “哈哈哈!” 战场之上,这仨在那逗闷子。就像根本没有把对面放在眼里一样,天弘不懂事,亦卿也跟着胡闹。还为彼此像西游记里的谁争论了起来。 天弘说自己像孙悟空,因为这里只剩他一个男的了。 亦卿说自己像女儿国国王,结果白宁不干了。 天弘突然想到了什么,左右环视了一下,问道:“对了,玉君情哪去了?” “说是有事先走了。”亦卿回。 “啊,那女儿国国王不在!” 两个女人直接把这小子按在了地上一顿蹂躏,还在争着国王名号的归属。 前面的三人听到了声音,往后看了过来。 大白眼皮一挑问道:“这群孩子是来郊游的?” “哼,管教有方啊!”鬣歌酸了起来。 “注意你的言辞!”国图冷冷地撂下一句。 大白压着火气召唤几人近前。三人自知理亏,只好拂去身上灰尘快步靠近,白宁吐着舌头,似乎在给自己找一个台阶。 五官王的鬼帝府如他的辖地一样,宽度不够纵深却极大,像是秤杆子上用来度量重量的星点,令人着眼便有一种肃穆公正之感。 “怎么又是这家伙!要打便打,不要搞一些不堪入目的恶心事!”圈礼戾薛寿指着天弘埋怨起来。 天弘憨笑着,并没有什么表示。 不过国图倒是接受不了这么诋毁自己的少爷,摆出想要动手的架势,被鬣歌一把拦下。 “让它们先交人,不交再杀。”大白安抚国图。 “都谈了这么久,要交早就交了!”国图怒气正盛。 “老夫恰恰觉得不到时候,你不要将个人情绪带进这里。别以为老夫看不出来,从听说冥界大乱之后,你表面看似平静,内心其实早就抑火难安。不要把战场上彼此的羞辱当成扰乱计划的借口!” 国图没有搭言,只是将脸扭到了一边。 “到底想怎样?给句话!”戾薛寿将手中佩剑插入土地。 “要求没变,还是放了被抓之人!”大白上前一步。 “做梦!我们刚刚打下这里,还没庆功就被你们扰了清闲。还妄图让我们释放阶下囚,你是如何所想?再说……” “再说什么?”大白顿感不妙,又往前踏了一步。 戾薛寿伸出细长如同怪物的舌头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邪魅地说道:“除非对我们有用,否则我们为什么要留下?难道弄个酒足饭饱不好么?我们为什么打仗?不就是为了满足一下口腹之欲么?” “唰”! 天弘唤出浃虏棘带着天火将鬼帝府前沿一分为二,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在场所有生物都没有反应过来。 炽热的烈焰紧紧贴着戾薛寿将所及之处全部灼成灰烬,一道焦黑的裂缝从脚下延伸至建筑的边缘。 戾薛寿用手指挠了挠鼻子旁边,一言不发地转身而回。 行至佣兵群中,一声怒吼:“还等什么,上啊!” 奇形怪状的各种家伙端着刀枪棍棒冲将上来,嘴里喊打喊杀,震得脚下大地轰轰作响。 天弘左手夹棘,聚起全身法力,旋转一周利用惯性将第二道天火形成的锋刃甩了出去。 “嘭”! 一声炸响,最前面的百十佣兵被拦腰截断。 “胡闹!住手!”大白急忙制止。 天弘却跟没听见一样,再次发出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烈焰,就跟砍瓜切菜一般,对面的敌人在无声中被几近全部腰斩。 山精、川兽被切成上下两份,孤魂厉鬼当即烟消云散。 圈礼戾薛寿这样稍有身手的因为反应够快,用武器挡在身前,才勉强留下性命,不过握武器的手早已被烫伤。 “谁啊?竟敢如此大胆!” 从鬼帝府里走出一人,它手持着一条残缺的细长胳膊,嘴边满是油腻残渣。 这家伙顶着如车轱辘一样巨大的脑袋,翻牙外露,面目凶光。头上绑着一团乱发,倒是十分符合它这个邋遢的形象。 第六道天火之刃袭来。 它仅用手中将食殆尽的残臂在空中一挥,竟轻巧地打散了所有威胁。 国图眉头一皱,紧忙将天弘拉回身后。 看来这个家伙不简单!天弘的攻势虽然不及国图,但在出奇新颖上更加出彩,加上亦卿的法术招式支持,能挡住他一击的家伙已经绝非凡物了。 看似酒囊饭袋的家伙,一招灭天火,不费吹灰之力,更说明其身手不在天弘之下。 “是谁不想活了?”它眯着眼睛慵懒地问道,根本没把天弘他们放在眼里。 第八十六章棋逢对手 “酒侯!”身为圈礼的戾薛寿竟然对那人躬身到地,显得十分卑微。 “起来吧。大门都守不住,看来我得罚你!” 戾薛寿听完这话,竟然不自觉地抖了起来。估计想说什么,嘴唇却哆哆嗦嗦地发不出声音。 “看看你那德行!我还得留你打仗呢,怎么会真的罚你,哈哈哈。”酒侯扔掉了手中的残肢。 “谢,谢酒后不杀之恩。手下,手下一定……” “嘶咔”! “啊!” 挨着酒侯而站的一个人形佣兵,突然被活生生扯掉一个胳膊。它立马疼得哀叫连连,满地打滚。 酒侯却不以为意,拿起断肢就放进口中撕扯起来。 原本大嘴大脸的它只像一个车轮,却在张口的一瞬间变成一个噬鬼的磨盘,吞噬、搅碎着送进口中的一切。上下两对獠牙互相交错着,写满了贪婪。 天弘皱着眉头,起先这个家伙确实给他吓了一跳,但亲眼看到它吞食同类的画面,一股反胃之感立马涌了上来。 “带头的就是这个被拉回去的小子?”酒侯眼皮都没抬。 “哦,是!”戾薛寿毕恭毕敬。 “真是废物,都退下吧。”酒侯怪笑一声,往前走了几步,“也不知道养着你们有什么用!都不如填了我的肚子。” “小心!”亦卿首先亮出架势,看来她也觉得对面是个难缠的家伙。 “我滴娘啊,对面是个候长,要打你们打吧。老猪我去给你们守黑水,省得它们支援!”鬣歌撂下话就消失了,跟特么做贼心虚一样。 大白没有过多纠缠,可能心中知晓这头猪不敢乱来,不过是胆子太小而已。 被称为酒侯的家伙并没有走得太近,只是跟天弘他们保持着二十来步的距离,手中残肢向天一指,瞬间惹得头顶阴云密布。 此情此景让天弘颇为震惊,脑袋上面有大海,大海下面有乌云。这完全跟现实世界反着来的奇景,他几时见过。 只是分神片刻,国图突然大叫一声“小心”,立马将他拉入怀中。黑晶的巨盾像伞一样,挡在了头上。 “当当当”! 无数三角锥般的黑色暗器像倾盆大雨一般砸向地面,其他人反应极快,也纷纷躲进盾牌下面。 这场“大雨”就跟天气预报中的局部有雨一样,只下在他们周围,不用多时,就把国图的盾牌扎成了刺猬。 而且这雨没有停歇的意思,上面的重量不断在增加,国图举着盾牌的胳膊也跟着渐渐弯曲。 原本单臂就能持住的盾牌反成了国图的负担,一只手不够,就伸出了两只手,最后全身的力量都在抗拒上面施加下来的压力。 他全身都在颤抖,仿佛下一秒就会跪在地上,用性命臣服那个叫酒侯的家伙。 “国图,倾斜一头,我来帮你!”白宁突然叫了起来。 “对,我们也来!”亦卿向着国图点了点头。 国图身高将近两米,在这个巨无霸面前,两位女士显得特别袖珍。她们几次伸出双手,却都够不到大块头的盾牌。想使用法力相助,又怕会互相抵销,互相影响,所以才想出这么一个下下策。 “不行!”天弘立马打断,“如果一头倾斜下来的话,那重心就会向最低处靠近,到时候你们承受的压力会比国图大得多!” “那怎么办?国图已经撑不住了!”亦卿急了起来。 盾牌上面的暗器已经累积成一座大山,酒侯的法术就像使用不完一样,这场定点暗器雨一点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或许,天弘可以!”大白转身看向天弘,仰头说道。 “我?”天弘有点不可思议。 “抬头看看天,国图传给你的浃虏棘是水属性的!”大白提示道。 天弘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却苦涩地摇了摇头:“我,我不会啊!” “这,这简单!”国图吃力地说道:“只要把身外的水分在意识中据为己有,那就可以像你用天火给浃虏棘赋能一样,控制所有的水汽!” “我试试!”天弘点头答应。 行至盾牌的边缘,他将浃虏棘伸了出去。恶狠狠地瞪着对面,似乎动用了全身的法力。 这一出给酒侯看迷糊了,它歪着脑袋像是在猜想天弘接下来的行为。 “出来吧,水龙!”天弘高举浃虏棘。 对面敌人除了酒侯以外纷纷后撤,生怕这小子稍后的反攻会波及到自己。 结果,一切照旧,什么变化也没有。 天弘有些尴尬,立马用浃虏棘又朝天捅了捅,大喊:“上吧,惊涛巨龙!” 还是没反应! 天弘头皮发麻,这特么尴尬了! “你当是召唤比卡丘呢?”亦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用意念,用意念夺舍天上的水分!就跟你吸取我们法力一样!” “啊哈哈哈!原来就是个摆设!” “哈哈,吓我们一跳,还以为有什么新的招数呢!” 对面的嘲笑不绝于耳,似乎已经看出了天弘的黔驴技穷,纷纷又涌了上来。像是要在酒侯停手的一瞬间,亲手撕碎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天弘气不过,一咬牙又向对面扫出一记天火斩。 “嘭”! 还是被酒侯弹指间轻松破解。 “扑通”! 国图实在扛不住上面的重量,突然跪在了地上。 幸亏亦卿她们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将倾的盾牌,这才护住众人免受锥扎之苦。 天弘紧咬牙关,不知是生气还是彻底失去了希望,他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紧紧攥着浃虏棘的手竟发出“滋滋”的声音。 对面的嘲笑声越来越大,有些好战的家伙已经跃跃欲试,就等酒侯罢手的一瞬间。 “关掉你的听力,不要分心!专心致志才能引起意念的共鸣!”大白教训着。 “鲸波鼍浪!” 浃虏棘狠狠朝对面挥下! 头顶汹涌的海面仿佛真的听到了召唤,一股巨大的浪涌,直接把他们头顶的阴云推向了对面。 “啊!” “快跑啊!” “不好啦!啊!” 随着阴云的转移,类似三角锥的暗器雨倾斜而下,转眼间将对面许多家伙钉进了地里。越是靠前的好战分子,越没有逃跑的机会。 姿势各异的山精、川兽瞬间成为永存的雕塑,孤魂厉鬼当即灰飞烟灭。 酒侯见势不妙,急忙在空中写下一道符咒用来挡下来不及收回的暗器。 接着胖手一挥,天上阴云顿时散尽,落地的三角锥也在同时消失不见。 亦卿见危险解除,立马化身三足金火飞向对面。 白宁身上电光闪过,手中利爪突显,也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 国图收回盾牌,双拳迸出黑色火焰,紧跟大白身后。 “酒侯交给你了!”经过天弘身边,他还不忘拍了一下天弘的肩膀。 “啥?” 第八十七章我换他 说归说,闹归闹。第一个冲到对面的还是速度最快的白宁,利爪挂着电闪雷鸣,面对酒侯当头劈下。 酒侯不紧不慢,拿着咬了好几口的残肢直接挡了上去。 “唰”! 残肢当即被劈成了好几节。 白宁大喜,立马抬起右腿想补上一脚,却忽然被酒侯抓住了脚脖子,一下子甩了出去。 亦卿见势不妙,果断张口吐息,一道烈焰天火眨眼要覆盖酒侯全身。 这时大白和国图已经逼近,酒侯只好再次凭空画出符咒用来抵御天火,自己留出机会正面对抗地面的威胁。 大白一跃而起,右爪金光闪烁。国图左拳生烟,带着一股劲风轰向对面。 怎料肥壮的酒侯只是连续两个闪身,轻松躲过二人的攻击。 “国图,来真格的,不要在这种宵小身上浪费时间!”大白转身大喊。 “好!” 国图带火的摆拳再一次砸向对方的脑袋,却在酒侯躲过的一瞬间,国图双臂也腾起黑炎,借助惯性像个陀螺一样旋转起来。 酒侯眉头一皱立即向后滑退几步,试图跟黑火的陀螺分开一段距离。 但也就因为这不起眼的几米,让它脱离了符咒的保护,亦卿的天火立马追了上来。 再画一笔都来不及了,酒侯赶紧一个瞬步来到自家人群之中,抓起一个同伙就扔上了天空。 “啊!” 只是一声哀嚎,空中的佣兵瞬间化成齑碳。 酒侯一边躲闪着天火,一边将自家兄弟一个一个扔向高空,吓得余下的家伙纷纷退避,生怕自己成为下一块烧烤。 直到它实在抓不到替死鬼的时候,烈焰天火还是如同喷火枪一样追着它一直没有松懈。 酒侯快速地躲闪,突然发现了还站在不远处的天弘。它嘴角轻轻扬起,似乎又看到了生的希望。 天弘在原地怔着,是因为国图那句开玩笑的话让他一时手足无措,本来打算再次挑战酒侯的,但自家人还是先冲了上去。 之前的天火被酒侯轻易驱散,御水的招式又费了好大力气,他心里根本就没有底气能够单独对抗面前的敌人。 但此时那个大磨盘朝着自己冲了过来,他不得不自己挑战这个未知战力的存在。 “天弘,小心!”白宁大声提醒。 国图和大白的目光立马跟了过去。 亦卿怕误伤自家的小子,当即熄灭了口中的吐息。 酒侯越来越近,天弘心中生急,胡乱又甩出一道天火烈焰。结果还是被酒侯轻松一弹给化解了。 天火的追击已经停止,酒侯彻底没了顾虑,心中暗想:看来找对人了! “嘭”! 酒侯掐住天弘的脖子,一把将其带倒在地上,拖行了十数米才停了下来。 大白等众一看形势不对,立马掉头回身,想要解救天弘。 “站着别动!”酒侯呵止众人。 “放了他!”国图怒指对面。 “你最好在下手之前想明白,否则老夫让整个冥界赔命!”大白亮出了犬牙,一声声低吼仿佛随时都能冲上去。 亦卿落地之后没有说话,而是背对着家人站着,以防身后有人偷袭。 “你抓一个凡人算什么本事?有种抓我,我来换他!”白宁怒不可遏地往前走了好几步。 “凡人?”酒侯身体一颤,随即又变成了更加贪婪的表情“都别动!我,我还没尝过如此身手的凡人是什么滋味!” 说罢,它还伸出细长的舌头把天弘的一侧脸从头舔到底,那沉醉的样子似乎已经闻到了特殊的肉香味。 “你别动他!”白宁又往前走了几步。 “这是跟你相好的?”酒侯贴着天弘的耳朵淫贱地私语着。 “我可配不上人家。”天弘倒显淡定。 “谁说的,我看不错!有这种程度的法术境界和身手的凡人,可比山精少见多了!”酒侯又舔起了天弘的耳廓,最后竟然伸进了耳朵眼里。 天弘一个哆嗦,急忙胡乱地扭头想要摆脱身后这个怪物的变态纠缠。 “最好别乱动!别人我不敢保证,但我捏死个凡人比呼吸都简单,你最好老实点!”酒侯又低语警告着。 “是哈,那我把武器收回来。” 没等酒侯应允,天弘握着浃虏棘的手向上一翻,两米长的武器瞬间消失不见。 “乖,懂事!”它又舔了一下天弘。 “快想办法,不能这么一直僵持着。一会儿它们的援兵就该到了!”亦卿小声提醒着。 大白点了点头,示意他知道了。黑水那头虽然有鬣歌守着,但他能有几分真心,尚未可知。 战场上瞬息万变,幸好各圩之间都是单程水路,就算是不依靠渡船,而是山精来回通讯,也得费上好长一段时间。要不现在天弘他们面对的,就不是眼前这些佣兵了,那可能是几倍甚至十几倍的存在。 “说个条件吧,怎么能把他放了?”大白问道。 “很简单,留下一个当我的下酒菜,其他的都可以撤了。”酒侯坏笑着,用眼神轻佻地往前飘了飘:“这个要换交换人质的小丫头我看就不错。” “你做梦!不可能!”天弘首先不干了。 自己再菜也不能让一个女人用性命交换自己,这成什么了?要是以后还能活得长久,这不得是良心上一辈子都过不去的坎? “可以!我同意!”白宁却十分情愿。 天弘看着对面,大白他们竟然没有任何表示。这是同意了?就因为白宁不是自己家人?还是因为在他们心里,自己比白宁更加重要,分量更重? “嘻嘻嘻嘻,那就过来吧!”酒侯贪吃的德行,像是口水马上就要流下来了。 “不行,你别过来!”天弘挣扎着,想要制止马上要发生的一切。 白宁没有说话,只是捋了捋头发,像是奔赴刑场一样淡然又自若地迈出了脚步。 “我让你别过来,你没听见么!”天弘怒吼着。 不管怎么挣扎都是徒劳,他只剩下嘴巴还是自由的,可以发泄的。 “不要,不要啊!不要啊!国图你把她拉回去啊!国图!” 国图只动了半下,似乎要迈出的腿又马上放了回去。任凭自家少爷怎么呼喊,他只是抿着嘴,将脑袋转向了一边。 白宁渐渐走近,天弘已经能看清她的睫毛数量,但马上又看不清了,眼泪是个最耽误事的东西。 “我求求你了,别过来了!我求你了!”天弘痛哭着,“你想让我愧疚一辈子么?我求你了,别走了,求你了!” 酒侯朝着白宁的方向已经伸出了长舌,似乎用舌尖就能感受到空气中白宁带来的味道。 它在沉醉年轻女人身上的香味,在体会能勾起它欲望的贵重食品。 “我让你别走了!”天弘瞪着哭红的双眼,身上腾起滚滚烈焰。 第八十八章绝对强援 天弘身上升起的烈焰足足有三五米高,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不过这么猛烈的燃烧只是灼伤了酒侯一秒不到,它大手一挥,天火又灭了。 这家伙就像天生克制天弘一样,这让天弘实在是没了办法。 要不是白宁在一步一步接近,他打心里想放弃反抗了。毕竟被一个冥界的怪物吃掉,也不算什么丢人的事,他还真没有感受过。曹蛴那次不算,那是一口吞下的,人家一口都没嚼。 长舌头已经能够碰到白宁的脸了,酒侯上下舔弄着,给人家的脸上弄得到处都是口水。 白宁没有反抗,只是脑袋下意识往后仰了几次。强忍住恶心之感,最后连躲闪都没有。 “来吧!”酒侯贪笑着,用舌头圈住了白宁的脖子,将她拉向自己。 白宁仰着头,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说道:“放了他!” 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天弘憋闷地看完了整个过程,回馈给他的却是白宁深情的眼神。 那眼神中,有依依不舍,又有几分慷慨;有此生难忘,又有完全的义无反顾。 反正天弘这个钢铁直男看不太懂,白宁的清清美眸中所包含着这世上所有美好的心意,太过复杂,太让人难解。 “放了他!”白宁又重复了一遍。 “不,我不走!”天弘打定了主意。 酒侯笑了笑,并没有松开天弘,说道:“你看,这可是他不想走的!” “卑鄙,放人!”白宁突然意识到了不对。 “你把她放了,我不走!我留下!”天弘极力挣扎。 “来都来了,哪有这么容易。”酒侯畅快地大笑起来,伸出另一只胳膊,将白宁也揽到自己身前。 这个狗东西转眼就露出了本性,叫停身前二人的不满和争执,又喝退了想要强攻的大白他们,不禁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的意思现在讲得很明确,其他人赶紧撤退,要不就弄死身前这两个你侬我侬的傻子。原先只有天弘一人的时候,他就不怕大白等人使出什么手段,现在又多了一个白宁,它更可以肆无忌惮。 与其争论放了谁,不放谁,那都得看它心情,也有可能在大白他们撤离之后,他会放归一个。也有可能把二人全部吃到肚子里去,也好成全了这对儿苦命鸳鸯,毕竟它也活了千百年,它早就看出了白宁的心意。 “你真是个傻子!”天弘温柔地看着白宁。 白宁没有说话,眼中泛起柔情似水倒映出天弘的深情。 “老夫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放了他俩,要不老夫踏平冥界也要将你们全都碎尸万段!”大白低吼着,做出了准备进攻的姿势。 “哈哈哈!”酒侯仰天大笑,“来吧,来吧!反正我还会复活,看看我们能不能把你们都耗死!” “想得美!” 突然底气十足的女声传来,抬头看去,玉君情踩着风团徐徐落到大白身边。 “我已经校改了轮回盘的指针,你们山精不会再复活了!冥界就不该有你们的存在!”玉君情的头发随风飘动了几缕,显得这时更加意气风发。 “什么?”酒侯的身体明显一颤,差点往后仰了过去。 “不但如此,现在冥界可以无限复活的,是,凡人!”玉君情的眼中带着一股杀气。 “凡人?”天弘心中一惊。 这特么好玩了!老子现在可以像打电动一样随心所欲了,反正游戏币有的是! 喜上眉梢的天弘抬起右脚将白宁狠狠地踹了出去。 酒侯没有反应过来,加上刚才心中意乱,顿时失去了对白宁的掌控。 它想要去抓白宁,却被天弘一个肘击,直接砸到了它的大脸盘子上。 酒侯吃痛,捂着脸往后退了几步。 天弘趁机再次召唤出浃虏棘,带着火星子就扎向了对面。 “嘭”! 一声闷响。 酒侯肚子上的伤口越来越大,不断地涌出滚滚黑水。这黑水恶臭无比,还粘粘得像铺路的臭沥青一样。 天弘本想抽回武器趁机再来一下,却发现酒侯被一个家伙扑倒了。 定睛一看,是开小差的白絮! 一头白翅金色老虎驮着白絮,从天而降直接咬住了酒侯的脖子。 “咔嚓”! 酒侯脖子一歪,颈椎估计断了好几节。恶臭的黑血从老虎的嘴里漫延出来,却没见老虎有一丝松口的意思。 “彪爷!”天弘大喜。 “彪爷!”白宁也兴奋地跳了起来。 老虎再一使劲,直接将酒侯的脑袋从身体上分离下来,而后化成人形,走向二人。 “呸,呸,呸!”彪爷一边走一边啐着。 “您怎么来了?我还以为您不会再出山了!”白宁喜极而泣,扑在彪爷怀里。 “那还不是因为我!我去找的彪爷!”白絮抢着功劳。 白宁十分感动,一把将妹妹也揽了过来。 “我是不出山,那也不能眼睁睁地置我的孙女们生死于不顾!”彪爷开怀地大笑道。 “谢谢您,彪爷!”天弘弯腰鞠躬,毕恭毕敬的九十度。 “呵,你小子也有点能耐。不枉我这俩孙女为你出生入死!”彪爷摆了摆手。 “过去!”亦卿推着圈礼戾薛寿走了过来。 其他人在不远处将投降的败军们围成了一个圆。 “老彪子!”亦卿像是看不上这位彪爷。 “哦,是青乌使者!”彪爷放开白家姐俩,对亦卿抱拳施礼。 “来得够及时的!” “过奖了!我听白絮说了。要不是你们法力枯竭,今天也轮不到我出场。这次彪子喧宾夺主了,对不住!” “也难得见你出手,挺好!你随意吧,我得办正事了!”亦卿又变成了冷冰冰的样子。 天弘和白家姐妹想说什么,却吓得不敢插嘴。 亦卿当着众人的面,把戾薛寿一顿吓唬。在还没动用武力的情况下,这家伙竟然直接答应了亦卿的要求:去地狱救人! 既然这里最大的boss已经被抹除,大白他们也没难为这些佣兵。既然戾薛寿同意带队找人,他们就把这些虾兵蟹将给放了。 彪爷在这有些不自然,玉君情也借着自己是冥界官吏,不能同去被明令禁止孟婆进入地狱的理由,和彪爷一起告辞离开了。 不过在离开之前,玉君情拍了一下天弘的肩膀,像是要说什么,却又有所不便。 现在救人小队有天弘、大白、国图、亦卿、白宁、白絮已经足够了,彼此互相有个照应,跟着戾薛寿走进了鬼帝府。 第八十九章开门 五官阎罗在凡间也被称仵官王,天弘只在媒体上看过介绍,从未像今天这样,亲自走进去一次。 鬼帝府的大殿挑高能有十来米,仅有一层就相当于凡间三四层楼那么高。古朴简约的风格似乎几千年都没有变化过,“公正肃信”四字牌匾高挂堂中。堂下一张案牍位于正中,旁边一个较小的桌子相距不远。小桌上还有台笔记本电脑,看样子是判官记录案情所用。 虽然殿内空空,天弘还是从上到下看了满眼,特别这黑红的大背景,不由让人发出啧啧赞叹。一走进这里,那种庄严肃穆的劲头就上来了,让人不得不怀着恭敬谦卑微微压低身子。 “真是开眼了,这就是阎罗殿!”天弘一边走一边用手触摸着写满沧桑的柱子。 “以前没来过?”白宁怪怪地笑着。 “这不废话么!我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天弘突然意识到什么,赶紧闭上了嘴。 白宁这个小丫头在给自己挖坑,所以看着她的表情就不对。这辈子是没来过,不代表上辈子没做过什么亏心事。 到底来没来过,不是自己说的算,还得问玉君情这样的冥界官吏,她们肯定有账。 戾薛寿并没有带着大家走进中堂,而是在左边的一个耳间就拐了进去。 这里的通道相比外面显得十分狭小,只能并排通过两三个人。要是押着行动不便的犯魂,估计只能一带一了,一个官吏押着一个犯人。 三行五拐,慢慢往地下深处走去。腥、骚、臭味阵阵飘入鼻中。天弘只能再次启用心眼来适应渐渐昏暗的环境。 白宁可能也开始感到不适,下意识伸手去抓天弘的胳膊。 “嗯哼!”白絮做作地清了下嗓子。 白宁不好意思,赶忙又将手收回,稍等了几步,搂住了走在后面白絮的胳膊。 “臭小子,少打我姐的主意。小心死后还得上这来!”白絮的嘴真不饶人。 “我哪有?”天弘辩驳。 “哼,我实话告诉你吧!其实这里的地狱有十八层,十八种刑罚,十八间大狱!之前跟你说第十八层在人间,那是你们凡人的说法。你要是敢欺负我姐,我就让你挨个感受感受!” “白絮,你别说了!他是信佛的,再把他吓到!”白宁摇了一下妹妹的胳膊。 “那正好!佛家把十八层地狱分为八热八寒、游增、孤苦,这个更形象!看他还敢不敢干坏事!” “你!”天弘回身瞪了一眼白絮,又急又气却又说不出话来。 这二丫头太狠了,刻薄俩字形容她都算是尊敬。只要天弘跟他姐发生点能让她误会的事,她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就像天弘上辈子欠她一样。 人家都是防火防盗防闺蜜。这家伙好,防摸防碰防天弘,整个一个三防女人! 渐渐道路变宽,众人来到一个大室之中。其中左右各有一扇大门,左边写血池,右门旁写十六间。屋内有身着官役服的两人见到戾薛寿到来,立马行礼作揖。 “礼长又送蒜头子?左边还是右边啊?”一个衙役掏出一大串钥匙。 戾薛寿有些尴尬,急忙斥责到:“说什么呢?瞪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都是我的朋友!” “新鲜哎,不带您朋友出去走走,还往地狱溜达。”另一个衙役有点驼背,说话的时候一直没有抬头。 戾薛寿面子上彻底挂不住了,一拍它俩办公的桌子,大声叫骂着:“老子特么爱干什么干什么,还用你们说教!给我查一个人!” “莫生气,莫生气!您说查谁,咱就查谁!”驼背的衙役慢悠悠地坐回桌子后面。 “你们找的人叫啥来着?”戾薛寿立马换了副面孔,十分恭敬地询问着众人。 “鲍达飞!”大白道。 “哦,也有可能叫白湍。”亦卿补充。 “还有可能叫抱大腿!”国图也加了句。 “到底叫什么?能有个准名不?”戾薛寿有些为难。 “你就按这几个查,费劲!”亦卿佯装要一脚踹过去。 看似颇为恭敬合作的两位狱官,渐渐让天弘他们起了疑心。它们嘴上的和和气气,换在手上却无比的拖沓。 本来这里没有电脑就够让人心烦的,结果罗锅那位翻书翻得那叫一个悠闲,时不时用唾沫沾一下指头,仿佛快要晾干了再去翻下一页。 “喂,你们有完没完?能不能快点?”戾薛寿第一个站不住了。 它不停转身向天弘他们陪着笑脸,又得十分严肃地督促着两位狱官的进度,这时候不光是腰受不了,它的面部肌肉估计都快累瘫痪了。 “哎嗨,几位别着急,马上就好,马上就好!”它又马上转过来安抚众人。 “这事你不管管?”亦卿凑近国图低语。 国图摇了摇头,轻笑一声:“我是广王手下,这边我可管不了。” 亦卿瞟了一眼国图,意思不想管就直说,一个冥界四阶大将,还管不了这群原班虾米? “什么时候能好啊?我都站累了!”白絮凑了过来,一把将大白抱在怀里,满是疲惫地将半张脸埋进了大白的长毛里。 渐渐的室内的人都变得急躁,那个含胸驼背的家伙还在涛声依旧,亦卿一脚将办公桌子踹翻,踩在上面一脸的怒气。 “别查了!再查下去援兵都来了!把门都打开,我们自己找!” “哎,那敢情好!省得大家伙都遭罪!”罗锅倒挺开心,手指一扬,示意同伴把牢门打开。 拿着钥匙的狱官满脸不可思议,左右这是十七狱,光是囚犯何止百万,他们想自己查,这怎么可能?还不如一点点翻书查账本来得实际。 看着狱官将手放在了血池大狱的门把上,天弘和白絮不禁好奇凑了上去。 亦卿可能是没留意,只是看到了抱着大白的白絮,一把将她拉回到国图和白宁身边。 “干嘛啊?”白絮不满。 “老实站着!”亦卿冷冷回了一句。 “少爷,来这边!”国图招了招手,示意天弘不要站得那么近。 天弘却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说道:“你们站那么远干嘛?里面有怪物啊?时间不早了,赶紧速去速回得了!” 已经开锁的狱官似乎也有些犹豫,它看了看天弘,又看了看大家,似乎在等一个回答。 大白清了清嗓子:“没事,开门吧!” 狱官瞬间把通往血池大狱的门拉得大开! 第九十章小把戏 “嘭”! 门开的一瞬间,仿佛里面高压的空气突然得到了释放。紧接着一股气浪冲着天弘就盖了上去。 这气浪里带着狱中受苦鬼魂的戾叫,震得室内像地震一样晃了好几下才平稳下来。 天弘的头发竖了起来,像是一个被冲击出来的超级赛亚人。整个人都呆滞着,勾罗着后背还没从刚才的突如其来之中走出来。 “哈哈哈!”白絮抱着大白笑得前仰后合。 天弘这个状态太逗了,要是再配上点破衣服啥的,刚才的风一过,活脱脱一个狂风中的犀利哥。 白宁也掩唇偷笑,见其他人没有一丝笑意,赶忙也正经起来。 风停之后,亦卿走到门口,朝着大家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国图似乎不放心,也走了过去,片刻也冲着大白摇了摇头。 “开那边的门!”亦卿反手指十六间。 “你们,不进去看看?”开门的狱官似乎有些迟疑。 “开吧,今天是来了高人了!”有点罗锅的狱官又扬了扬手。 手拿钥匙的狱官点了点头,径直走向另一扇门。 亦卿和国图走了回去,却发现天弘还在原地站着,一点痴呆的样子,根本还是没有走出来的神情。 “回来!”亦卿喊了一声。 “啥?”天弘长大了嘴巴。 “少爷,赶紧回来!”国图招了招手。 “你们说啥?”天弘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示意自己听不见。 “那没事了,你还在那站着吧!”大白也动了动狗爪子。 “哎,好嘞!”天弘不愧是大白的主人,竟然看懂了它的手语。 “你们是真损!怎么可着他一个人欺负?”白宁想要上前把天弘拉回来,却被大白一口咬住衣服,动弹不得。 不管白宁再怎么挣扎,大白依旧不肯松口。白絮似乎尝到了恶作剧的甜头,也在这事上偏向了大白。这跟她就见不得天弘好一样,特别是在她姐面前,天弘越惨白絮心里越畅快。 国图和亦卿似乎达成了共识,他们天神鬼将之间似乎有一种默契,只要是眼神上,身体上有一个轻微的交流,彼此之间就会达成契约一般,一方坚定地站在另一方身后。 天弘还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不过这次要开的大门,是在他的身后。 果不其然,门开之后依旧是一阵劲风吹过,他的头发终于不是直立的了,倒像《哆啦a梦》里强夫的造型,后背更驼了,似乎那风有魔力似的,能压弯一个人的脊梁。 亦卿叹了口气,直接掐着戾薛寿的脖子就往回走。国图拉起天弘的手,也随后跟了上去。 路上白宁偷偷帮天弘摆弄了几下头发,却被白絮一把拉了回来,还瞪着自己姐姐,可能想让白宁安分守己。 回到大殿,亦卿就跟在水里长时间憋气刚刚冒出水面,大口喘了好几口气,然后一脚将戾薛寿踹倒在大堂上。 白絮调皮,抱着大白蹦蹦跳跳地来到公案后面,一屁股坐了上去。 “白絮,快下来!”白宁斥责。 这是五官王的地盘,怎么能容她们这样的小山精胡作非为。 “不嘛,我都站累了!”白絮噘着嘴,还把两只脚架在了公案上,整个人带着大白躺倒在公椅之上。 国图手中化出一股带着金点的黑气,轻轻地打在天弘胸口的位置。 天弘浑身一抖,一口气终于缓了上来,人也变得精神些许。 “好点了么?”白宁凑了过来。 天弘看了眼身旁的大美女,肯定地点了点头。 “察觉到什么没有?”国图也小声问道。 天弘摇了摇头,伸手揉捏了几下眉心的位置,说道:“我只是觉得心里莫名的沉重,突然没有了生的希望。或者说,是我不想活了!太可怕了!就那一阵风,像是让我站在一堵墙前面,墙里塞着几千几万还能动的孤魂野鬼在朝我哭喊,在朝我招手!” “少爷,我是问你感受到鲍达飞的气息了么?”国图又问。 天弘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我都看过了,唯独没有他!” 国图却笑着点了点头,像是刚才的一顿折腾也是值得的。 这时亦卿已经踹了戾薛寿好几脚,那家伙倒在地上只是一顿求饶,并没有什么逃跑甚至还手的意思。 “人呢?你不说都在狱中呢么!”亦卿咆哮着,“还是被你吃了?” “我,我不知道啊!” “还说不知道!把人给我吐出来!吐出来!”亦卿又踹了一脚。 天弘看到亦卿这样,不禁皱起了眉头。要说亦卿跟鲍达飞的关系也不算特别好啊,要说非要拉近关系,那只有鲍达飞变成白湍这个时候。 但守着天弘和东子这俩二货,再严肃的天神也没个好。没几天时间,白湍又变得像原来鲍达飞的性格,这让亦卿很是头疼,虽然二得所有收敛,但那绝不是她心中的天神叔叔了。 这次之前还跟天弘嬉闹着,现在就变成急迫不得的样子,亦卿的变化很难让人看出所以。这不禁让天弘心中犯起了嘀咕。 “行了,别打了!它吃没吃,你还看不出来?”大白爬上了公案,继续说道,“不管是它还是那个酒侯,只要吃了鲍达飞,嘴边就会留下神炁的残存。你说你看不出来,老夫都不信!” “这就没意思了!”亦卿突然笑了起来,像是阴谋诡计真被人拆穿了一样,甩着手就走向了天弘那边,“那你们审吧,我是没招了!” 好啊,天弘恍然大悟!亦卿这个家伙一直都在演戏,因为她们都坚信以鲍达飞的智商和手段,他肯定不会有事,所以亦卿这边就变得轻松了起来。 不过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亦卿能从一个冷冰冰且极度严肃的天神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有时候完全像一个世俗的凡人,一个心中还有恶趣味的小丫头。 这是依旧让人费解的,天弘失神地思忖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这根源到底出在哪里。 “老夫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们要找的人,之前是高其马的手下。现在叛变成我们的人,也是迫不得已。老夫希望你知无不言,也省得再受皮肉之苦!”大白站在公案之上,威风凛凛。 戾薛寿先是一惊,立马跪在大白面前,高呼:“我说,我说!” 第九十一章水中疑物 戾薛寿是圈礼没错,但它却是泛水盗的一员,根本就不认识高其马的鲍达飞。 当得知天弘要找之人跟自己不是一个阵营的时候,它觉得自己,甚至整个团队,这顿揍挨得相当不值。它那个沮丧的表情,特别适合哭天抢地的时候使用。 高其马的叛逃之人,怎么可能在被抓住之后,关在泛水盗的地盘。现在它们虽然共属于一个兵团,但实际上还是两个不同的编队,不同的阵营。 泛水盗有泛水盗的鬼司,高其马有高其马的司长,虽然在战场上共计协调,但不代表能坐下来成为真正的一家人。 之前鲍达飞也说过,他们高其马的根本就看不上另两个佣兵团。不管是泛水盗还是葬神歌,它们两派在高其马人眼中都是不入流的货色,根本不能与自家相提并论。 换到戾薛寿这边也是如此,言语表情中,表达出对高其马极强的厌恶。 “得了,咱们白来一趟!”亦卿耸了耸肩。 “不光如此,咱们好像被人当枪使了。”大白坐了下来。 “是水边的那个家伙?”天弘立马反应过来。 众人点了点头,看来在来之前,都遇到了它。然后都被相同的话术或者行为给骗到了五官王的地盘,因为这里刚刚被泛水盗拿下,它想借手除掉一些泛水盗的有生力量。 “那找它去啊!”白絮跳了起来。 大白摇了摇头:“人家又不傻,怎么会一直在原地等着咱们回去。” “那怎么办?” “往下走,去会会高其马的人!”大白跳下公案,“带上这家伙,省得再让他忽悠了!” 国图用胳膊夹住戾薛寿,跟在众人身后。根据这家伙之前的交代,高其马就在十殿的七、八、九殿之中,第六殿也是高其马打下的,但因为那时候它们人数众多,来势汹涌,所以很快就摆平了第六殿,也就是卞城王的地盘。 后来佣兵最多的高其马又将大军分成三股转而攻击七八九殿,所以天弘他们必须向这几处靠拢,才能打听出鲍达飞的具体位置。 之前天弘已经了解到黑水的独特构造,除了一殿、十殿之外,那都是一圩连一圩,彼此的黑水不互通,不交错。所以在大白规划路线的时候,他给出了不同的意见。 “为什么要走四五六七八九?咱们原路返回,再从十殿源头直接去七八九不好么?” 大白点了点头,示意身后的国图给天弘解释一下。 面对自家少爷,国图肯定不会吝啬,急忙拖着戾薛寿来到近前解释起来:“看似四五六七比原路返回更折腾,但每殿的码头都距离很近,而且它们直通腹地,省得咱们一条路一条路地打进去。” 亦卿颔首,也走过来帮忙补充:“要是鲍达飞就关在距离咱们十里以内,最好是五里,咱们就能直接感应到他的气息,所以直接去腹地更划算。” “你小子如今的身手也不一般了,想要原路返回也不是不可以。救人这事说急也急,说不急也不急。你完全可以把这趟路程当成历练身手的机会。而且你不久之前吸收的川兽曹蛴体内巨量的灵炁,想要把它们全部转化成自身需要的神阴炁还需要一段时间,多锻炼锻炼也是有好处的。老夫之所以这次没带你过来,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怕你在转化的同时进行战斗会走火入魔。不过现在看来,应该不会发生,你小子的体质很特殊!” 也不知道天弘听没听进去,尽管众人如此解释,他还是打定主意要原路返回一次。 不过令人欣慰的是,他把总时间考虑了进去,这次不需要众人担心自己,他要先去九殿,平等王的地盘,然后再向七八殿靠拢。这样能省下不少时间,两方如果汇合,那就是最终的目的地! 天弘的变化让人欣喜,也让众人有些担忧。 一个凡人敢独闯冥界战场,怕是已经把自己看得太高太高。 不过念在玉君情已经把凡人改成了无限复活,也没什么好担忧的。毕竟也就是痛一阵子就复活了,就像生孩子一样,几乎没什么危险。而且疼痛是天弘历练变身的最好引子,怎么算也是利大于弊。 既然如此,白宁也拒绝了跟大白他们同行,还是选择跟天弘组队。白絮闹了好一通,国图说帮她监视天弘,改跟白宁一队,才最终偃旗息鼓。鬣歌被大白用意念从黑水边叫了回来,正好也填补了国图的空缺。 黑水因为没有浮力,而且分支之间不相通,所以大白这边基本没遇到什么拦截,很轻松地抵达七殿泰山王的地盘。 抓到几个舌头发现跟戾薛寿所述情报一样之后,亦卿直接打晕了这几个菜货,省得一直带着反而成了拖累。 天弘背着白宁一路飞行,国图在身后保护,路上也没出现什么危险的情况。 在水边没有抓到之前把大家骗得团团转的那个浑蛋,于是天弘三人只好向第八条水流,也就是第九殿进发。 曹蛴的灵炁转化成为神炁后,源源不断地供给天火助推飞行,天弘一路上并没有什么疲惫之感。 白宁趴在他的背上还不忘跟他开起了玩笑。 “从有记忆开始,头一次让别人背了这么长时间。这让我想起猪八戒背媳妇!”白宁说罢,嘎嘎地笑了起来。 “那得让东子背你啊,我又不胖!” “你真是个钢铁直男!” “啥意思?” “没什么!说你身体好!”白宁白了一眼身前的天弘。 这些国图都看在眼中,也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反正少爷也不是小孩了,自己还是不管比较好。 “我去前面探探路!”国图加快了飞行速度,直接超过了二人。 “喂,不用啊,咱们一起!”天弘不解风情,也加快了速度。 国图是用阴炁飞行的,垂直起降还好,这一飞起来,特别是为了甩开跟在身后的天弘,就像一台使用劣质柴油的飞机,身后一片黑烟,直接把天弘淹没了。 为了给少爷留出一点私人空间,国图直接动用了全身的法力储备。 “别加速了!你可得懂我这份心啊!人家都说你是钢铁直男了!傻孩子!”国图心中暗暗嘀咕。 “小心水里!” 刚刚看见第九殿的陆地,白宁却指着黑水的末端惊叫起来! 第九十二章地下工程 “嗵”! 白宁的话音刚落,水中一个巨大的黑影就冲出了水面。 天弘没给自己质疑的时间,凭着对白宁的无限信任,直接扶摇而上,才堪堪躲过从水里跃起来的东西。 国图离得比较远,只是被冲击的风浪打得落在了地上。 “少爷,快过来!”国图大喊。 天弘往下望去,水里的大家伙已经重新落入水面之下,不知何时还会有第二次袭击,因此只能第一时间跟国图汇合。 “呼,好险!”白宁松了口气。 可刚才偷袭的大家伙砸得水面跟海啸一样翻涌不断,天弘看在眼中,惊在心里。 国图没敢让他过于靠近黑水,一直用手拦在天弘的胸前。 “这是什么?”天弘指了指水面,“水生生物?不会也能在陆地上行走吧?” 国图摇了摇头,说道:“我也没看清,不过心中已经有了个大概。咱们赶紧走吧,会不会追上来还真不一定!” 天弘拧着眉毛也不好再说什么,国图是不会骗他的。虽然看着波涛的水面特别好奇,但眼下也确实不是什么好时候。因为到现在为止,三人连人家的样子都没看清。 从刚才的动静来看,这东西是川兽无疑了。毕竟在冥界只有川兽会有那么大的体格子。 川兽这玩意千百年深藏在崇川骇流当中,只要身处之地灵气够足,再加上食水充沛,长成什么块头都不足为奇。 之前打完曹蛴的时候,大家伙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天弘科普了不少,所以再次见到能闹出这样动静的,他也不怎么害怕,只是略微还会有些忐忑。 “走吧!”天弘瞥了一眼逐渐平静的水面,准备往九殿深处进发。 三人还没走上几步,大地又一次颤抖起来。 回头看去,黑色的水面就跟火山将要爆发一样,有一股水流在涌起。 “跑!”国图大喊一声,拉扯天弘跑了起来。 白宁在原地小跑几下,身外瞬间萦绕丝丝闪电。双手向前伸直,推着二人加起速度。 “嗵!” 又一声熟悉的声响,那东西竟然从水中跃到了空中,凭借着陆地之上的气流,直接滑翔到几人的脑袋之上。 天弘抬头一看,顿时头皮发麻。 这玩意的亲戚他见过啊!还特么吃过无数回! 一只巨大的蝠鲼在天上滑翔,朝着天弘他们,展露着灰白带点红的肚皮。而且这东西的脸也在下面,那古怪的样子就像正在空中死死地盯着几人,还挂着邪魅的笑容。 白宁的速度够快了,但只是在地面上推着天弘和国图明显不是这条会飞的蝠鲼的对手。 她也是头疼,要是自己力量足够大就好了,那样可以抱起他们两个跑,而不是这样浪费自己的法力。 “来不及了!蹲下!”国图突然将两个小年轻拉在自己身后,双手立马迸发出黑色火焰。 比一架客机还大的蝠鲼遮天蔽日,就那么无声无息地向三人来了个泰山压顶。 国图瞅准时机,双拳上扬,试图给三人顶出一片生存的空间。 可想法是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能够撼天动地的四阶阴将鬼雄只是在接触蝠鲼的一瞬间,立马跪在了地上。上方巨大的压力让他根本承受不起。 还好天弘和白宁听从了指挥,一开始就蹲在国图身后。还好蝠鲼的肚皮是柔软的,并没有直接把他们压死。高大的国图顶出一块空间,刚好可以容纳三人。 两个年轻人看到身前的大块头已经颤抖不已,立马伸出自己的双手,也顶在旁边,妄图分担一部分重量。 蝠鲼似乎感觉到了肚子下面的异样,顿时卷起翅膀,鼓起肚子,想把全身的重量全部集中在下方。 “别白费力气了!你们赶紧想法逃跑吧!我还能支撑几分钟!”国图咬紧了牙关。 “扯淡!我们往哪逃?这家伙就像比床还大的被子,根本看不到边界。再说我们怎么可能把你扔这?你想啥呢!”天弘张嘴就骂。 “那这样也不是办法!不行你把它吸了吧!”白宁提出了建议。 她想让天弘吸收曹蛴那样,直接把这个大家伙吸死,这样三人就有时间再想办法了。 “好!”天弘闭上眼睛。 “少爷,住手!”国图却打断了天弘。 “干嘛啊?”白宁不解。 “少爷刚刚吸收了曹蛴的灵炁,要是再吸死这个大家伙,少爷很可能会涨到爆炸的。再说就算能平安地把它解决掉,那也改变不了宿主的重量,等这个家伙死了,那就更少了几种逃生的办法!” “那怎么办?我也没招了!”白宁的脸上写满了焦急。 “没事,我有办法!”天弘安慰道,“我把天火能量全部逼出来,我就不信顶不起来它!” “也不行!”国图再次制止,“这里空间本来就小,你用那么大量的天火,咱们三个都得烤熟了!地狱之火除了空气以外,基本点不着任何东西,我都没敢使用!” “那我也没招了!”天弘有些丧气。 随着时间的推移,几人的法力在慢慢消耗。天弘和白宁的身上已经被汗水浸湿了。白宁长长的秀发就像刚刚认识天弘的那天雨夜时候,也紧紧的贴在秀丽的脸上。 国图还好,可这俩年轻人的呼吸已经越来越费劲。看样子这密闭的空间中的氧气已经快被消耗殆尽。 白宁眼瞅着快坚持不住,摇摇晃晃的身体向着天弘靠了过去。 “当”! 浃虏棘竖立着,填补了她的空缺。 “我刚才怎么没想到!”天弘拍了一下自己脑门。 这个巨型蝠鲼的皮够厚,浃虏棘并没有刺穿这个家伙。但浃虏棘也是同金箍棒一样的存在,所以当个立柱顶替三人的支撑还是绰绰有余的。 天弘拉过国图的手,将其按在地面之上。国图立马明白了他的用意。 上面出不去,可以从下面走啊。冥界的土地跟人间界一样,普通松软又不是坚硬无比。 又有了生的希望,几人很快挖通逃出生天的地道。 再见空旷时,天弘他们已经离这个大家伙好几十米的距离。 白宁掸了掸身上的灰土,这次地下庞大的工程,她绝对是最大的功臣。 再看向蝠鲼,天弘朝地上啐了一口,大骂道:“真是没完没了了,我刚才怎么就忘了把这个家伙吸死!” 第九十三章一手六一手七 几十米外的蝠鲼已经换了造型,比电线杆子还粗的尾巴竟然挂着一根白刺朝着前面不停地晃动,它就像一头远古的翼龙,用翅膀吃力撑起身体,高高抬起头部露出该死的表情。 “咚”!“咚”!“咚”! 每一步的移动都似引发山崩地裂一般。 “我这脑子!”天弘丧气地甩动双臂,手中的浃虏棘差点因此插进地里。 “少爷,你不能再吸了!咱们还是赶紧赶路吧,它应该追不上咱们!毕竟是海里的生物!”国图拉了一把天弘的胳膊。 “你认识这东西?”白宁有些惊奇。 作为山精的她都不认识眼前这个川兽,国图却似乎十分了解。 国图点了点头,说道:“是鳌鳐!” 这就解释通了,天弘听到这两个字立马明白了这名字的由来。 难怪这家伙有个这么大的刺尾,因为它是鳐鱼。刺鳐就是尾巴带着一根毒刺,真要扎到身体不好的家伙或者对毒素过敏的,直接就能夺走一个人的生命。 那这种巨型的家伙叫个“鳌”字,也算当之无愧,毕竟鳌在字典里就是大鱼的意思。 “你们说,这玩意像不像隐形战斗机?”天弘突然手指着前面问出这种问题。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这心思!”白宁急得在原地踏步。 天弘没有说话,挥了挥手中的武器,仿佛在跟浃虏棘打气。昂起头,身体前倾,标准的百米跑向鳌鳐冲刺。 “少爷!”国图想伸手去抓,却抓了个寂寞。 “喂!”白宁再次挂起周身闪电,被国图一把拦下。 “算了吧,咱们见机行事!”国图语重心长,像是冲上去的天弘是他长不大的孩子。 天弘倒转浃虏棘戟头,学着撑杆跳的姿势将自己凌空支撑起来,向着鳌鳐的嘴巴把自己送了过去。 他的嘴角挂着笑容,比这个怪物大的曹蛴他都能轻松摆平,何况这么一条破鱼,还是在陆地上敢与他搏命的破鱼! 眼瞅着马上就能进入鱼口,天弘从容地收回浃虏棘,自己则像飞行的超人一样,伸出胳膊准备一贯而入。 “噗”! “卧槽,这家伙不按套路出牌!”天弘口吐鲜血,直接从空中坠在地上,后背还插着一根鳌鳐的毒刺。 “少爷!” “天弘!” 国图和白宁惊得瞪大了双眼,立马朝着天弘方向跑去。 “噗”! “啊!”天弘再一次痛叫。 鳌鳐已经将毒素注入他的体内,而后立即拔出了自己的毒刺。 天弘并没有马上死去,而是把身体蜷作一团,不断地痛苦地哀嚎。毒刺不但贯穿了黑金暗甲,还像烈火灼烧一样腐蚀着天弘的内脏。 这种痛苦简直难以想象,恰似被陆地上最毒的蛇反复咬了七八遍一般,让人的意志瞬间崩溃,只求速死,别无他念。 国图把天弘抱在怀里,一边躲避着鳌鳐的连续攻击,一边试图脱离鳌鳐的攻击范围。 白宁在一旁辅助,有些国图没办法躲掉的毒刺,会被她在最后一刻用全身力量踢挡出去。 “他没事吧?”白宁问。 国图摇了摇头,他也不确定,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去诊断他家少爷的伤情。 鳌鳐在陆地上行走得很慢。本就不是陆地或者两栖生物,却已经离水很久。原先黝亮的黑色背部已经退去了之前的光彩,整个机体的动作也渐渐变慢。 它似乎不舍前面的三个猎物,又怀念黑水中遨游的快感。国图和亦卿只是跑出一二里地,就明显察觉到这怪物的犹豫。 突然! 天弘像是犯了什么羊癫疯一样,在国图的怀里抽搐起来。国图看了一眼还有些距离的鳌鳐,立马将天弘平放在地上。 “怎么了?”白宁关切地问。 “应该是毒素侵入肌肉了。再不救治,毒素就会侵入心脏甚至大脑,到时候少爷真就一命呜呼了。”国图将一手诊脉,一手营出一团黑气在修复天弘的伤口。 “那怎么办?我去引开鳌鳐?”白宁有些自责,“刚才我要是能拉住他就好了!” 国图点了点头:“没用的不必说。你可以去试试能不能引开鳌鳐。实在不行的话,就听天由命吧,掩护我一段时间也可。从我给少爷解毒开始,就不能中断法术,要不怕他将来会有什么后遗症。” “国图!”天弘突然开了口。 “少爷,我在!” “我疼!好疼,好疼!”天弘突然卡住了一口气,没再有动静。 白宁捂着嘴将头扭到了一边,眼泪已经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少爷,撑住!” 国图一把撬开天弘的嘴,一是为了一会儿排毒方便,二是怕他咬了舌头。另一只手也没有停歇,黑气聚成的团越来越大,顺着伤口向上缓缓地推动着。 “噗”! 满满一口黑血从天弘的嘴里喷出,一半的脸直接被染成了黑红。还好他又有了呼吸,空气混着黑血在气管里“呼噜呼噜”作响。 “等着我!” 白宁坚定了眼神,双手向外一甩,纤指顿时变成利爪,身上裹着闪电,径直冲向几百米外的鳌鳐。 “腾”!“腾”! 只两个瞬步,白宁就来到鳌鳐近前,弯腰跃起一爪砍向它的鼻尖,带着无比愤怒手起刀落。 这次不是引开,她要报仇! 鳌鳐反应极快,立即放平翅膀状的鱼鳍将全身贴在地面,趁着白宁失手的功夫,毒刺犹如子弹一样扎向对面。 白宁双爪护胸。 “当”! 虽然挡住了毒刺,却被极大的惯性撞得飞出去十好几米。 白宁两脚撑地,利爪插入地面,将平整的土地划出五六米的伤痕,才稳住身形。 这时毒刺已经重新“上膛”,再一次发动了攻击。 白宁一个闪身躲过,擒住鳌鳐的尾巴,顺着拉回毒刺的惯性跃上这怪物的后背。瞄着大概大脑的位置,双爪直插而下。 她的眼中焚烧着怒火,两只利爪书写着满腔的恨意。要是天弘不在,流下的泪水和汗水,就是埋葬这条巨物的头碗烈酒! “噗”!“噗”!“噗”!“噗”! 利爪携着风声胡乱地扎向鳌鳐的大脑,却只像重拳砸在了棉花上。这怪物的皮太厚了,如此连续攻击,连星星血点都没有留下。 白宁已经杀疯了,并没有注意到再次袭来的毒刺。 “噗”! 只是尾尖就粗如牛角的毒刺从她的锁骨直接贯穿身体,扎破心肺之后,一下子将白宁高高举起。 白宁瞬间失去了意识,整个身体挂在毒刺之上,失去控制的双臂低低垂下,利爪也变回了纤纤玉指。 “呜!” 天弘一手六一手七,突然扭曲了身体。 第九十四章累赘该退出 天弘一手在上一手在下,僵直的手臂极其怪异地胡乱划着空气,身体反弓扭曲着,直接脱离国图的治疗黑气。 “少爷!”国图皱起了眉头。 这怪异的模样,基本唱响了天弘的丧歌,毒素似乎还是侵蚀了那个只用了二十三年的大脑。 国图瘪着嘴,无力地看着眼前的少爷,又望了望被高挂在空中的白宁。 他真的尽力了! 可还是眼睁睁地看着两条鲜活的生命在眼前流逝。 现在留给他的是什么?除了掩面痛哭,就剩下拼出这条老命,要不怎么再跟神君、白絮他们交代,怎么再去面对和蔼可亲的老爷和老夫人。 “少爷,等等我!我的法力也告罄了!咱们一起走!”国图瞪着还在炫耀战斗成果的鳌鳐,站直了身体。 突然! 一道绿光射来,给国图吓了一跳,本能反应般往后退了几步。 是天弘! 他瞪开了双眼,双臂正在反向撑起身体。 那绿光就是他眼中射出的,莹莹的幽绿往外散着令人胆寒的死亡告诫。 “好好休息吧,剩下的我来!”天弘把目光转向远处的鳌鳐。 “嘭”! 犹如炸弹爆响,他只带着一条光影射向前方。 国图呆住了。这又是一个新的变身?怎么红亮的眼睛变成了绿色?是毒素导致的? 鳌鳐惊愕中急忙甩掉挂在毒刺上的白宁,瞄着天弘奔来的方向,再次高高举起了尾巴。 这家伙应该不会说话,要不早就骂了几句“卧槽”。估计是头一次见到能在自己毒液侵蚀中幸存的活物,尾巴举起的时候都带着微微颤抖。 “给我死!” 天弘冲上鳌鳐小山丘似的后背,朝着白宁刚才击打的部位,狠狠地抓了过去。 “嗝儿!” 鳌鳐发出一声怪叫,厚厚的防御连带头骨竟然直接被天弘洞穿。这一下疼得它不停翻动这翅膀似的鱼鳍,并不管不顾地用毒刺猛戳天弘的方向,有几次甚至直接戳穿了自己的鱼皮。 天弘单膝跪在大鱼的上方,双眼放着凶残的绿光,任凭毒刺多少次击穿自己的身体,也死死攥着鳌鳐的大脑不肯放手。 “这是免疫了鳐毒?”国图紧锁眉头,治疗白宁的手不禁抖动了一下。 鳌鳐头部周围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慢慢变得暗淡无光,原本还有些光滑的表面也眨眼间变成类似龟裂土地一般。摇晃的巨尾在空中胡乱地摇摆着,不再攻击,渐渐无力地弯向地面。 “给我死!”天弘再次怒吼了一声。 本身匀称的身材忽然像被弹了一下的水泡一样,波动地鼓胀了起来。 “少爷,快停下!别吸了!”国图连忙制止。 这次天弘不单单吸取了鳌鳐这个川兽的灵炁,还把它的精元之气一并吸入身体。就像第一次跟鬣歌手下战斗那回,为了弥补自身的伤势,竟然像妖怪一样把宿主千百年用食物养成的肉体精华也吸食干净,这样只会让其剩下一副僵硬干枯如木乃伊的躯壳。 眼瞅着自家少爷从正常身材变成了东子,继而向河马的体型转变,国图立马放下怀中的白宁,一个瞬移来到天弘身前。 “嘭”! “别吸了,身体会炸的!”国图奋力拔出天弘的胳膊。 就这样才让天弘幡然醒悟,大口喘着粗气坐在鳌鳐的尸体之上。 “我这是怎么了?”眼中的绿光逐渐消散。 “你像个妖怪!”国图甩下一句,又立马跳下鳌鳐背部,朝白宁走了过去。 天弘赶紧跟了上去,跪在白宁身前,看着国图施用法术。 “她怎么样了?” 国图摇了摇头,叹气说道:“我的法力不够了,只能帮她修复伤口。至于鳌鳐的毒素……” 戛然而止的话语立马让天弘听出了其中的意思,看着犯难的国图,天弘却一屁股坐在了对面。 “哦,原来肥胖是这种感觉。”天弘托起肚子上的一块累赘,“把修复术教给我吧!我知道你跟大白的法术不一样,但我也有你的阴炁在身!” 他用手指戳了戳自己左边的心脏,坚定地看着面前的国图。 “冥界的修复术不同天界,没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只要会运行阴炁,并将其纯化再推出体外,就是一种弥补。”国图十分平静,或许这次真是没有办法了,法力枯竭已经换不回一条山精的性命。 天弘点了点头,慢慢闭上了双眼。 他就这样,每次想要施展什么新学的招式,就会屏气凝神、闭目专注以达到意念和法术合二为一的功效。 深吸几口气,缓缓伸出左手盖在白宁的伤口之上,一块白色的团雾汇集在掌心。 国图见状立马收回自己的法力,慢慢移开自己的双手。不过这次又看不懂了,阴炁只有黑色,这是唯一,怎么从天弘手里凝结出来的,却是浓重的白色中微微带点绿色? “是灵炁!这小子!” 山精、川兽皆是灵炁所结,与其用不相符的阴炁强行修复,不如直接灌输纯洁的灵炁,让其瞬间增加千百修行,以抵抗外来的入侵。 国图欣然地往后一靠,用胳膊支撑身体仰头望向天空。 学会举一反三的少爷天弘,已经在他的心里成长起来。虽然样子从来都没有变化,但在他心里,天弘已经从孩子成了可以依靠的大人。 自己修行了几千年,却因为频频法力尽失,成了队伍里的拖累。原本想保护少爷一直下去,结果让天弘出手解围好几次。 或许自己该退出了,国图第一次冒出这样的想法。雄鹰的雏仔跟着老母鸡学不到什么高深的技艺,想要真正的让其在广袤中谋生,就得放开束缚,让它彻底地感受凌空的所有欲望。 国图满目柔情地看着眼前的天弘,虽然不知道他传输了多少灵炁,但眼瞅着他又快变回了之前的匀称。 “少爷就是这么直来直去,只要付出就从来无所顾忌。灵炁是多难获得,就连钟情于互相残杀的妖怪都不舍得如此挥霍。”国图心里想着,笑容却爬上了面庞。 天弘睁开眼睛坏笑着看向国图。 “怎么了,少爷?”国图有些错愕。 “你别动哈!我想到一个好玩的!”天弘说着,贱兮兮地靠了过来。 第九十五章孩子长大了 天弘让国图把眼睛闭上,自己则偷偷摸摸地贴了上去。国图没有质疑,毕竟这是自家的少爷,想闹想玩随他去吧。刚刚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是该放松一下。 尤其天弘那一脸神秘的样子,国图其实也很好奇。这个到底算不算长大的孩子,会在这时候给他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国图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胳膊往身后杵着地面,头微微仰着,心中似乎装着冥界这个没有繁星的苍穹。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国图的短头发直接炸成了刺猬。 他一脸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却在几秒之后缓了下来。伸出一只手,国图使劲握了握,又像试探性地用狱火包裹拳头。 “呼”! 这火焰比平时更大,迸发出的黑烟像一朵乌青的花一样瞬间绽放又消散在空中。 国图笑了笑,说道:“这谁教你的?以这种方式传送法力!” 天弘伸了个懒腰:“还不是你和亦卿。这么快就忘了?” 是啊,国图点了点头。当初在药店的时候,他和亦卿就是这么给天弘传输的法力,还以为差点把他害死了。 之所以选择如此方式,只是因为人面部的穴位比较多,特别是法力通过靠近耳朵的二听两个穴位会传导得更快,但并不是唯一的途径。 天弘就像报了私仇一样,想笑又强行憋着,趁着伸懒腰的功夫,偷偷瞄了国图好几眼。 国图还能说什么?除了感动也就剩下脸上的火辣辣。想着当时自己一巴掌给天弘抽得差点怀疑人生,也没什么好说的。 “啊!” 白宁突然醒了过来,一声娇吟想要坐起身来。天弘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 白宁顿时小脸绯红,紧张地忘了自己想要说什么。 “你没事啦?”天弘关切地问。 白宁点了点头,动作很轻微,怕扰了此时的氛围。 国图咳嗽了一声,本来想感谢天弘来着,结果让这个小丫头抢了先。当电灯泡就不是冥界枭雄该干的事,赶紧以先去探路的借口给二人让出了空间。 旁人一走,白宁反倒更加害羞起来。躺在天弘怀里让整个身体都在僵直发热,小脸红彤彤的,似乎能煮熟一枚鸡蛋。 “你这是咋了?”天弘发觉了异样。 白宁赶紧摇了摇头,用纤手快速扇风,试图给小脸降降温。但这一切好像没什么卵用,随着天弘越来越靠近,她都能感受到这青春男人的呼吸在一点点,一点点吹进自己的心里。 脸上的热度更高了,已经快要爆炸了。 天弘以为是自己传出的灵炁太多了,才导致了白宁这样异常的反应。所以他越靠越近。越近白宁的脸就越红,直到能看清这女人面部微微绒毛才停止,此时这俩家伙都快亲在一起。 白宁一把推开天弘,自己闪到一边还不忘继续扇风降温。 “你咋了?没事吧?”天弘穷追不舍。 “哎呀,没事,你别过来!”白宁背对着他,在原地急得跳了两下。 “嘭”! 几道微型闪电迅速围绕全身。 白宁惊住了,这电流的感觉比以前更加强烈,而且闪电的粗细是原来的十好几倍。 她心想:“这是怎么了?自己被鳌鳐扎了一针却没有死,还变成了现在的模样,是因祸得福么?” 天弘还想问什么,她急忙伸出一只手,让他就此打住。她的注意力现在全部集中在自己身上,这种喷涌的力量,是她一直梦寐已久的。 弯腰,起跑。 她在瞬间就突破了音速,带出的音障直接把一旁的天弘向反方向撞出十来米。 眼前的事物开始模糊,路过国图身边的时候,她看了两眼才发现这是自己人。 平等王的行地纵深大概七十多里,再往外就是他所辖几十万里的阿鼻地狱。 白宁一路上都在加速,先是眨眼间穿过冥界和佣兵的交战,又看到了平等王的鬼帝府,接近大狱边缘立马往回折返,来回用时不到两分钟。 过去的时候,劲风带倒了一片战士,不过双方都没有注意,以为是遇到了什么高手。结果白宁回来的时候,身体和周边空气摩擦出了高压电,直接电倒了几乎在场的所有家伙。 她凭着一己之力,直接阻止了纷乱的交战。双方余下士兵一看势头不好,立马偃旗息鼓开始撤退。 白宁看在眼里喜在心上,不过现在还不能停,她想试出自己的最高速度,这也是对至今还在昏迷中的师父最好的安慰。 路过天弘的时候,她故意拉开了距离,生怕电流触碰天弘和国图。她则直接踏上黑水往原路奔去。 “这家伙干嘛呢?”天弘一脸茫然。 国图收回盾牌,笑而不语。他活了几千年,自然明白这丫头为何如此兴奋,但是要跟自家少爷解释一遍,那还真得费些口舌,那就不如不解释。 “咱们怎么办?”天弘又问。 国图指了指深处,是时候动身了。按照他们现在的进度,大白他们应该已经到达了八殿。 天弘三步两回头地盼着白宁赶紧回来,可迟迟不见她的踪影。只不过离开了几分钟,天弘竟有些想念。 国图将一条胳膊搭在他家少爷的肩上,脸上全是笑容,似乎孩子长大了,已经不需要把这里的危险放在眼里。 他的法力虽然没有全部恢复,但再次充盈的阴炁已经让他有种久违不见的感觉。身体中满满的能量翻涌,预示着冥界中暂时再无敌手。 国图的想法一点都不夸张,本身阴将在这里就得到了法力于属性上的加成,再加上天弘这个源源不断的力量保障,他有信心对任何敌对一战。 特别是在白宁电倒整片战场之时,远处的国图已经感受到了力场的变化。现在九殿辖地之中,能够跟他动手的不过寥寥。 “要不加点速?咱们这咋跟饭后溜达一样?那啥时候才能碰见大白他们?”天弘转头看向国图。 “好!”国图满面春风。 大概走了十几里,一大群营帐映入眼帘。国图是过来人,一眼就认出这是佣兵的营地。 压低天弘身姿,他紧锁眉头,问道:“感觉到什么了么?” 天弘摇了摇头。 “用心去感受,那里有异!”国图手指远处的营地。 第九十六章三颗大力丸 目光所及的佣兵营地不过二三里,天弘听取国图的建议,站在高处闭上了双眼。 心眼启动的一瞬间,他也察觉到了异常。 几千年的战争历史,无论三界哪里,只要发生战斗基本都是这样。 大营那边虽然没有马匹的嘶鸣,却有兵士起哄、埋怨之嘈杂。虽然没有多少现代化的设施,但一眼望去,不难看出这些都是法力幻化而出。因为就连帐篷都在天弘的心眼中有着持续的法术波动。 敌营之中所有能够活动的家伙在天弘心眼中只是黑色的暗影,可中军大帐中却有一丝明亮,异于周围所有事物。 因为距离太远,天弘有点看不清楚。那亮光团在一处,没有动弹更没有什么活物该有的迹象。 或许是什么法宝,也可能是蕴含神炁的东西。天弘以前偷偷看过亦卿,她就是全身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跟个日光灯一样,还是功率特别高的那种,像工地里用的。仅仅四五盏,能够把工地照得亮如白昼。 他把自己的分析说出来向国图求证。国图点了点头,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就是单靠心眼的缺点。如果对面成分复杂,你根本就分不清哪个是天神,哪个是法宝;又哪个是山精,哪个又是鬼魄。不光如此,你也看不出来哪个是首领,哪个又是俘虏。这在战场上几乎得不到任何有价值的探查情报。”国图压低天弘的身姿,以防对面发觉。 “那怎么办?我只会这个!我的心眼都是无意间打开的。”天弘有些郁闷。 “那就打开天眼!”国图鼓励天弘。 “天眼?”天弘摇了摇头,“我根本不会啊!你们开了么?动不动就能感受到谁谁的气息,就是这个?” “亦卿和神君都是开了天眼,不过都在基础阶段。我的不是,我全身的汗毛能感受到几里外的细微震动和活物的气息,跟他们不一样。” “所以你是虫子精!”天弘立马联想到蝎子、蜘蛛、章鱼,它们就有国图所说的功能。 国图拍了一下天弘的脑袋,笑着说:“想什么呢!我是人!从一开始就是人!只不过就职阴将之后,慢慢修炼出来的。因为地下的环境太特殊,所以想练成这样并不难!” “那你教教我啊!”天弘立马来了兴致。 他总觉得大白他们能够感受到什么的时候特别特别帅,就自己跟个傻子一样呆呆地杵在原地。 有一次亦卿救治电光圣君暴蜀的时候,鲍达飞就问过他感没感受到亦卿的能量波动。他就跟个白痴一样,连连摇头。 “鲍达飞!”天弘差点叫了出来,就因为刚才想起了他。 那个白光的感觉似乎有些熟悉,透着那种感觉就像平常缠在身边的鲍达飞一样。 天弘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国图,引得国图连连点头。 “这就是天眼的入门技巧!” “就这么简单?”天弘难以置信。 这几趟冥界之行他觉得自己就跟开挂了一样,每次都有不一样的感受,每次都有意象之外的进步。 看着国图欣慰地盯着自己,天弘的心里翻腾起来。 平庸的笨蛋他已经当够了!现在开始,他要每时每刻都给大白一个惊喜,让所有疼他、爱他、关心他的人都能安心地陪在他身边。 想着想着,天弘再次闭上了双眼。 心眼启动,敌营那里的透视影像再次映入心中。 他甚至想揪几下胸前的凸出,那样收回来的信号会不会更好? 他盯着白光入了神,国图也没有催促,而是耐心地看着他,陪着他。直到他确定那点白光真是鲍达飞为止。 “干嘛呐?” 一个女人的声音闯入耳中,还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吓得全神贯注的天弘差点“嗷”的一声跳起几丈高。 按说他的天眼就像三百六十度的鱼眼相机一样,但刚刚的“入侵”,他没有一点察觉。 回头一看,是白宁。她正歪着脑袋好奇地打量着天弘和国图。 老远她就发现这俩人偷偷摸摸地半蹲在地上,所以疾驰而来,想吓唬吓唬他俩。 国图没啥反应,应该早就察觉到了。可天弘正中她的下怀,要不是国图按着,他估计能跳上天去。 白宁“咯咯”地笑着,从兜里拿出一个红色的小木盒递到了二人面前。 “你吓死我了!”天弘长吁一口气。 “这什么?”国图对盒子里面的东西倒是很好奇。 白宁笑嘻嘻地当着两人的面,把盒子慢慢打开。这红木的小盒做工十分精致,在开启的同时竟然一点杂音都没有,还扑鼻而来一种另类的香气。 这香气是草药的味道,而且并不常见。作为兽医的天弘都没闻出来这盒子里面到底是什么。可要知道,中兽医学是他必修的科目,也是为数不多令他引以为傲的学科。 随着盒子慢慢开启,光线也充斥了整个盒子。里面有两颗药丸,并排躺在一起,黑乎乎的,比市场上卖的芝麻丸还大。 天弘拿出一颗在鼻子前嗅了嗅,又捏又端详了好半天。抬头看向白宁:“白芷解毒丸?” 白宁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告诉你也不知道。是徐长卿和附鬼藤做的,还加了什么就不知道了,我也不懂。” “徐长卿我知道,主治鬼物百精蛊毒,阴疫邪气。附鬼藤是什么?不会又是鬼城周边长的吧?”天弘一脸嫌弃地把药丸放了回去。 白宁坐了下来,说道:“哎呀,吃吧!反正又毒不死你们!我去彪爷那求的,这一趟下来我容易么我!这药丸可好了,说是能够解百毒,还能在明目的同时打通淤堵,能够让法力更上一层楼。” 这下天弘就明白了。感情这丫头是不放心自己会不会毒死才跑了那么长时间。 “那我不用吃,我又没中毒!”看来国图也挺忌讳吃药的。 “不行!赶紧吃!”白宁不由分说,一人嘴里塞进一颗,“彪爷那里总共就三颗,我吃了之后,不管跑得多快,眼睛都不花了,说明这药就是有用!再者彪爷还说咱们体内的毒素不可能那么快被清理掉,还是吃上比较保险,没事还能增加点法力!” “呕!” 白宁话音刚落,天弘突然吐出一口鲜血。 第九十七章吞刀 “你怎么样?没事吧?”白宁吓得慌了手脚。 还是国图沉稳冷静,一把将天弘揽在自己怀里。双臂腾起两股黑气,左右手顶在天弘的双颊之上。 “你这什么药啊?起效也太快了!”国图埋怨道。 “我,我,我不知道啊。”白宁噙着泪水,一时不知该怎么帮忙好了。 “哎呀,别紧张,我没事!”天弘摆了摆手。 虽然看上去很无力的样子,但精神头还是不错的。他嘴边挂着鲜血,牙齿上满满被染成了红色。 “算上这次,彪爷的药我吃了三次了。现在可以说是彻底领教了。”他推开国图的手,说道:“我身体里可能淤堵的地方比较多,所以才有刚才那么一下。彪爷的药入口就起效,要是能放在人间就好了。” 看到天弘真的没事,白宁一下止不住了,眼泪哗哗流了下来,握着小拳头就砸向了天弘的胸口。 “啊!”天弘吃痛。 “你吓死我了!”白宁嚎啕大哭一把抱住了天弘。 “好了好了,我错了!”天弘抚着白宁的后背安慰道。 “等会秀恩爱吧,情况不对!”国图突然望着军营那边警惕起来。 “谁秀恩爱了!”白宁没看到国图的表情,还在嘟囔狡辩着。 天弘轻轻推开白宁,再次开启心眼。对面的军营里动作频频,似乎刚才白宁的哭喊声惊动了它们。有几个黑影已经手持武器走出了营帐。 大营里的白光也动了,似乎在感受天弘他们的存在,先是坐起来迟疑了几秒,站起来后又顿住了。 营帐里的黑影似乎在向上级请示着什么,随后一批反应快的佣兵摸出了驻扎地朝他们这边跑来。 天弘本想起身应战,却在最后发现白光也走出了营帐,朝着这边观望几下,往这边走了两步又又一次站住了,他好像在迟疑甚至畏惧。 “它们来了!”国图再次召唤出双臂狱火。 天弘点了点头,把刚刚发觉危险的白宁拉到了自己身后,做出迎敌姿态。 距离不远,第一波佣兵端着武器叫喊着冲了过来。国图狱火带风直接冲进对面。左右开弓,顿时清出一片战场。 天弘唤出浃虏棘也没有丝毫犹豫,现在这群玩意根本就进不了他的眼睛。只是带着天火一挥,立马灼烧出阵阵哀嚎。 白宁探出利爪,迅速解决漏网之鱼。 “嘭”! 一道灰色竖着的风墙扑面而来,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全都被撞飞出去十多米距离。紧接着风墙突然变换了方向,直接从天上往三人身上压了下来,就像坍塌的一堵重墙一样,砸下来就得要人命。 国图一个激灵滚到二人身边,拉起他们就往外面跑去。可墙面就跟装了瞄准系统一样,跟随着移动起来。 “我去搞定它!”白宁发现了施法的家伙。 一道闪光略过,已经算不出来白宁现在超了几倍音速。奔着一个对面一个瘦削的、蒙着面的佣兵就冲了过去。 “嚓”! 闪电划过全程,佣兵倒的倒,伤的伤。可蒙面的家伙却安然无恙。 天弘两次回头才看清那家伙为何没有倒下。这也是个控风的好手,跟孟婆玉君情一样,它在白宁那侧推出一面稍小的风墙,直接将闪电挡在了外面。 这么看起来,蒙面的家伙跟玉君情也有不一样的地方,它控风似乎不用积累蓄力,只要轻轻挥一挥手即可。用来阻挡白宁的那堵墙,更是一个眼神就搞定了五六米的宽度。 “你先走!”国图变出黑色盾牌挡在头上,想以一己之力抗衡十几米的风墙。 “好,我马上回来!”天弘突然心生一计,不敢肯定能不能生效,所以只能暂时远离国图。 玉君情最后一次离开的时候,天弘趁机在她拍打自己肩膀的时候,偷偷吸了一丝丝阴炁和法术,因此玩心大起的他想试试师夷长技。 浃虏棘甩在身前,手握末端。天弘紧闭双眼将心中玉君情的法术招式过了一遍,又赶紧转化一些灵炁用于后续阴炁的补充。 “风斯在下,鹏程万里!” “呼”! 一道高约三四米的巨大风刃直接将风墙的一角切下,那厉风的威力难测,光是“刀刃”压聚的风团就已是淡淡的蓝色。 蒙面先是一惊,紧忙用阴风拼出一个空间,将快要屠城的白宁困在其中,自己踩着风团直袭天弘。 脚还未落地,这家伙甩出连续几道风墙,朝着天弘就砸了过去。这厮下手十分坚决,一堵不够就多加上几堵。就算切开一层那还有好几层。 “少爷,小心!”被压着一时无法脱身的国图立马给出了警示,他一直在关注着战场的动向,根本放心不下自家少爷。 “得嘞,放心吧!”天弘回答得很轻松,似乎很有信心。 他向后撤了几步,腰部顺势旋转用力,浃虏棘在空中划出一个三百六十度再次祭出一道风刃。 “嘭”! 这次竖着的风刃比刚才的还要猛烈,带着风啸之音将几堵墙直接破开了一道口子。等风墙呼呼砸下的时候,天弘正好从缝隙处完好走出。 蒙面似乎心有不甘,刚要抬手,却从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住手!” 天弘定睛一看,是鲍达飞! 这家伙不紧不慢地往这边走来,路过白宁身旁时,只是轻轻一挥手中朽刃,风墙铸造的空间瞬间一分为二。 “别打了,他们都是我朋友!”鲍达飞把国图也释放了出来。 蒙面只好缓缓落下,虽然看不到它的面部,但从眼神中还是能分辨出它对天弘的杀气。 “你怎么回事啊?怎么感觉你不是被抓过去的?”天弘毫不客气地质问起来,“你知道我们一路上为了救你有多艰难,到底怎么回事?” 天弘看着慢慢悠悠并一脸无所谓的鲍达飞就来气,这群人拼死拼活地来冥界救他,他却跟个没事人一样。 “什么情况,不打了?”白宁靠了过来。 “你这是怎么了?”国图倒是有些担忧,凭着几千年的交情,他看出这家伙有点不对。 天弘本来还想责问两句,却被鲍达飞一个抬手动作给憋了回去。 他将朽刃高高举起,张嘴吞了下去! 第九十八章擎天白玉柱 “喂,你干嘛?” 天弘赶紧制止,却已经晚了。鲍达飞仰着脖子似乎直接打开了朽刃落下的通道,不见动静,那武器就完全没入口中。顿时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嘴角的位置也立马汇成了流。 国图瞪大了眼睛,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白宁惊叫一声,扑进天弘怀里,不敢转身再看上一眼。 “嘭”!“嘭”! 佣兵阵地那边发生了暴乱,看样子是冥军趁虚打了过来。蒙面大小应该是个领导,只是瞟了一眼鲍达飞,继而带着它的兄弟们折返回去。 鲍达飞没有走,指着一地的尸体笑着说:“你们变得更强了,看来我当初没有跟错人。” “别说没用的!到底什么情况?”天弘怒目圆睁,却不忘温柔地拍了拍怀中的白宁。 “你们俩这是?”鲍达飞依旧没有回答问题。 “我在问你,你到底在干什么!”天弘真想歇斯底里一把,但自己面对的却是曾经的战友。 国图全程没有说话,只是走到几人中间。拍了拍鲍达飞的肩膀,示意他坐下来说,又用手势安抚天弘先不要大动肝火。 四人坐成了一排,天弘贴心地让白宁坐在自己的身侧,这样有他和国图阻挡着,也不至于轻易看到满嘴是血的鲍达飞。 “你怎么用上了国图的武器?”鲍达飞又笑了,“还有他这身铠甲也给你了?” “噗”! 又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鲍达飞在硬生生地挤出笑容,每次吐血的时候,脸上只是有些轻微的难受表情,他在硬抗! 国图一只手聚出黑气,刚刚靠近鲍达飞,却被他一把拦了下来。 他摇了摇头,脸上还是欣喜的笑容。 “这段时间挺想你们的,没想到你们还真的过来找我了。如此看来,我可以算是你们的朋友了,没错吧?”他还在笑着! “算是!不,不,咱们本来就是,几千年了!”国图回答。 天弘没有吱声,搂着白宁的一条手臂,抱着膝盖望向佣兵营的方向,眼神中却写满了言语。 “我活够了,现在打算回去了。跟以前的兄弟姊妹们一起好好撑着天。”鲍达飞也看向了前方,淡淡地说:“当初小天弘在药店门口跟我说的话,我都记住了。如今你们把我当成朋友,我也算完成了最后一个心愿。这一生值了!” 国图偷摸将治疗的手伸过去,又被他挡了回来。 “国图,我的决心已定,不要再挽留了。”鲍达飞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说道,“从我变回天将的那一刻开始,被阴炁包裹的朽刃的锈渣就在不停地流逝。起先我还有点办法,但等我身体里的阴炁全部转化成神炁的时候,这一切已经不可避免了。就跟预示着我早晚要离开一样,都不可挽回了。你们要好好的,我在那边不会忘记你们的!” 说着,鲍达飞又吐了好几口血。也不知道是朽刃划伤了他的内脏,还是阴炁跟神炁发生了对冲,最后都落得回天乏术。 “小子!”他看向天弘,“既然本领提高了,也顺带把心眼也提升一些。我说的心眼不是你练的那个,而是防备别人的心思不能少!特别是等我走了之后,你得相信国图,得听他的话。几千年了他都是个老实人,一个没心眼的玩意。他认定了你,就不会害你!还有你们身边的青乌亦卿,不可轻信,更不可全信,我总觉得她……” 没等鲍达飞说完,天弘突然暴起,直接将他压在了身下。 揪着他的衣领,天弘吼了起来:“这算什么朋友?谁特么让你走的?你经过我们谁的同意了!说话!把刀给我吐出来!” 鲍达飞就这么任由着天弘的摇晃,带血的嘴角还是挂着笑意。 “就当是我负了你们吧,是我不够意思!” “放屁!老子不同意!”天弘一拳砸上了鲍达飞的右脸,紧接着就是发泄一般的左右开弓。 国图和白宁立马上前拉扯,却阻止不了几近崩溃的天弘。 “不就是一把朽刃么!老子看看它能有多少阴炁!”天弘双掌挂起白光神炁,狠狠地按在鲍达飞的胸口上。 他身体里有巨量的灵炁和神阴两炁,就算朽刃蕴含的阴炁再足,他也有信心将其全部抵销掉,从而在死亡之前拉回鲍达飞。 “来不及了!”鲍达飞还在笑着,却无力得像没有筋骨一样。 整个身体都在萎缩,还闪动着一阵阵白光。 耀眼的白光中依稀能看到一根白玉颜色的柱状物,中间雕龙画凤,两头却平淡无奇。 “嘭”! 鲍达飞彻底消失了,躺在天弘身下的变成了一根棍子。两米来高,粗细只需单手盈握。 天弘明白这就是传说中的擎天白玉柱,是鲍达飞的原始真身。他极其痛苦地捡起棍子,一把抱在怀里,贴在心上。 “交出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蒙面又来到了天弘身后。或许是趁着众人没有防备,它竟然做到了悄无声息。 “什么交出来?鲍达飞?”天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白玉柱!”蒙面惜字如金,却十分霸道! “你要他干什么?” “颠覆冥界!有他事半功倍!” “你想的美!他是要回昆仑的!”白宁争辩道。 蒙面冷哼一声,说道:“人都没了,还是物尽其用更好!交出来!” 天弘往前走了一步:“你的意思要把鲍达飞当成武器?也就是说,他现在这样子根本就不是白玉的?” 蒙面点了点头:“你小子还算有点脑子。相传盘古死后十根手指化为天柱。太元玉女,也就是元始天尊的母亲,盘古之妻,拾走一根留为纪念。其他九根撑起天界!他就是其中一只!有了他,这次颠覆冥界将会轻而易举!” 天弘颔首,唤出浃虏棘扔给国图,自己则来到蒙面身前。 “鲍达飞!”他大喊一声,将白玉柱当头抡下。 “慢着!”制止声传来。 “嘭”! 蒙面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顿时污秽横飞,溅得到处都是。 天弘满身杀气,眼睛被污秽映得血红。刚才那声呵斥也让他放在了心里,却在扭头间看到了大白一行的到来。 “为什么不听老夫的话!”大白面如冰霜,“鬣歌,去把白玉柱拿过来!” 第九十九章暴露癖 大白他们带着冥军把佣兵营地搅个天翻地覆。从第四殿到这里已经算是紧赶慢赶,但还是来迟一步。 天弘趁着蒙面得意之际,一柱子将其呼死在地。根本没有在乎大白的制止声。 等一众人聚齐,大白的胡子都快气歪了。连连斥责天弘的同时,要将白玉柱收回自己保管。 天弘可不乐意,抱着白玉柱不肯撒手。任凭鬣歌怎么连哄带骗也不肯交出。 “你闯了大祸,你知不知道?”大白厉声的问道。 天弘无辜地摇了摇头。为什么?就因为打死一个佣兵头头?他连川兽都弄死了两个,还在乎什么狗屁的孤魂厉鬼? 大白叹了口气:“鲍达飞变回白玉柱之后,就不能沾染血腥,要不一时半会回不去昆仑!” “为什么?”天弘还是不明白。 “你没事动动脑子!上天会让一个刽子手支撑圣洁的苍穹?老夫从把他变回白湍之后就察觉到了他的心思,回归本源算是他在三界中最后的愿望!”大白继续解释。 “那又不是他干的,是我动的手!” “那也不行!拿来!” “不给!谁同意他回去的!这下正好了!” 大白有些乏术,这次天弘第一次违背他的意愿。从他被亦卿挑明天神身份之后,天弘都是十分听话乖巧的。突然变成了这样,他不但没有想到,也根本没有什么招数能镇得住天弘。 天弘看着大白和其身边的亦卿等人,总觉得有些不放心,像是他们的眼神从来没有从白玉柱身上离开过。所以只好把国图拉到了一边,还神神秘秘地不让其他人跟过来。 “他干嘛呢?”亦卿问。 大白叹了口气,说道:“终究还是没长大的孩子!” 天弘往一旁走了二三十步,三步两回头地将国图拉到自己身前,耳语道:“你跟我说句实话,大白刚才说的是真的么?” 国图一听,立马笑了起来,并连连点头:“是真的!不过也没有那么夸张。彻底清除血腥之后,还是有资格撑天的。” “那我要是不还呢?” 国图眉头一皱:“少爷,此话怎讲?” “也没啥,就是还舍不得鲍达飞。当初看人家长得丑,误会了好长时间,所以心中一直有愧。现在沾上了血腥,也算上天注定,他一时半会就不该回去,咱们还是想办法把他变回来吧。” 怎料国图迟疑了半天,却摇着脑袋拍了拍天弘后背:“咱们把他变回去是不可能的。只有天界王母那样的大人物才有能力彻底改变鲍达飞的真身。咱们这样的就算能做到,也只不过是障眼法而已,那样的鲍达飞是没有真正生命意义的。” 原本以为这几句话能说通自家少爷,却不想天弘像是在大病之时听到了救命偏方一样,也不管难度有多大,也不管是不是真实的。他竟然开心地笑了起来。 “就这么办!”天弘忽然爽朗地拍上国图的肩膀。 “哎,少爷!” 国图还想叫住天弘,将其中的困难跟他说清楚。怎料这小子就跟充耳不闻一样,魔怔般地更加抱紧了白玉柱。 看着天弘自言自语地越走越远,还不时和白玉柱交流几句。大白他们也向国图靠拢。 “这小子怎么了?”亦卿先问出了口。 “是啊,他怎么像突然疯了一样?”白絮也忍不住。 白宁和鬣歌虽然没有说话,但死死盯着天弘的眼神还是表达出了心中的疑虑。 “你们也别劝了!少爷铁了心要把鲍达飞留下来,他舍不得!”国图叹了口气。 “这不是耍小孩子脾气的时候!去把他叫过来!”大白依旧没有让步。 国图无奈,摇着脑袋转身去叫天弘。 可还没走出两步,天弘竟然兴高采烈地向着他们走了过来。似乎冲着白玉柱的最后一句话是:就这么愉快地说定了! 看着天弘有点不正常的样子,白絮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有些紧张,又一声不吭地把大白抱起,挡在自己的胸前。 要说姐俩真是喜欢狗,白宁看见妹妹抱起大白的时候,眼神就没离开过,像是在抱怨自己,怎么她就没有妹妹这样的勇气。 “把白玉柱交出来!”窝在白絮怀里的大白还是这句话,并没有在意小丫头的无礼举动。 “不可能!之前不可能,现在更不可能!”天弘仰着脸,一副谁也不服的表情。 “为什么?”白宁有些不解。 天弘指着白玉柱,说道:“我跟鲍达飞已经达成共识了!他先代替一段时间国图的武器,直到变回人形再做一次正式的告别!” “你小子癔症了?白玉柱怎么可能说话,有能耐让他直接跟老夫说!”大白更加生气。 “他跟你们不熟!不想跟你们交流!”天弘这话无懈可击。 “放屁!鬣歌、国图,去给老夫抢过来!”大白彻底失去了耐心,“眼下就应该圆满了鲍达飞的遗愿,而不是在这胡搅蛮缠!” “哎,都别动!”天弘急忙伸手示意众人不要靠前,自己往后退了两步,“我让鲍达飞自己说!这行了吧!” 此时大白心中估计早已憋满了怒火,但还是在爆发之前应允任由天弘胡闹最后一次。 之前天弘把浃虏棘还给了国图,自己拿上了白玉柱。这次似乎有些不满足,又将浃虏棘要了回去。 “国图,谢谢你把武器装备都给我用了那么长时间。这次有鲍达飞在,我想是时候还你了!”天弘把浃虏棘收回黑金暗甲之内,冲着众人大喊道,“你们都看好喽!” 说着,天弘将白玉柱交由左手持住,右手拉住左边肩甲奋力一扯似要将全部铠甲直接脱下。 “啊!” “啊!” “又来!” 白宁、白絮惊叫一声,急忙捂住了眼睛。 亦卿虽然淡定,也嘟囔了一句,把头转了过去。 之前国图把黑金暗甲和浃虏棘赠送给天弘就是因为他家少爷一使用天火就会把自己衣服烧干净,就跟亦卿一样。但是人家亦卿只要法力没有枯竭,就会变出另一套衣服包裹自己,免得暴露隐私。天弘这小子不会,人间又没有能抗住千度高温的衣服,所以赠送战甲也是国图不得已为之。 “你啊你,我说你有暴露癖,你还不信!你就是彻头彻尾的变态,还……”鬣歌说着说着却噤了口。 第一百章木有那个功能 原本还想埋汰一下天弘的鬣歌,只是开口就噤声。现在一副人模样的他瞪大了双眼还是很吓人,就跟拟人化的饕餮一样。 除了佣兵营的那边,几人这里早已安静。白絮禁不住好奇,偷偷将指头分开了一个缝隙。 “喂,喂,快看!”白絮拍打着身旁的白宁和亦卿,怀中的大白差点被她扔了下来。 “白絮,女孩子家家,你怎么什么都看!”白宁依旧紧闭双眼。 可许久周边还是一片寂静,她也禁不住睁开了美眸。 “天呐!”白宁惊愕不已。 黑金暗甲在国图身上套着,而天弘这边竟然没有裸光着身体。他一身玉白色战甲,跟白玉柱一模一样的颜色。 要说国图这个大块头穿上战甲的时候,特别像过去的战神吕布。那现在一身白色眩目的天弘不次于同时的赵云。 玉白的盔甲包裹全身,胸口处还左右分刻着龙腾凤舞的图案。天弘左手持着白玉柱,在阴风阵阵的冥界更显得威风霸气。 “这套战甲的肩甲比我的还大!”国图上手摸了摸。 “好帅啊,每块甲片周围还闪着棕色的光线!”白絮眼睛都看直了。 “这,这怎么可能?”鬣歌不可置信地伸出了手。 大白、亦卿、白宁仿佛雕塑一样一动不动,微张的三张嘴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这下信了吧!”天弘伸开双臂在众人面前转了好几圈。 “信了,信了!”白絮代表几个老爷们首先给出了肯定。 天弘轻蔑一笑,仿佛是对之前的报复。他举起白玉柱朝着战甲上面狠狠杵了一下。 “当”! 除了坚硬的回响,并没有什么变化。 天弘用手指挠了挠太阳穴,紧接着又杵了好几下。 “你干嘛呢?”大白终于开了口。 “咦,怎么收不回去?”天弘道。 “什么收不回去?”亦卿也没看明白。 “国图的浃虏棘就是这样收回来的啊,用它使劲一碰战甲,就会融为一体的。” “鲍达飞又不是浃虏棘,你还想要一样的功能?”大白有些无语。 “那咋办?我还天天这么拿着他啊?” “这不是你自己选的么?帅哥!”大白像是在说风凉话。 天弘不信邪,更加卖力地杵击白甲起来。一边使劲还一边重复着鲍达飞的名字。像是在说:哥们你咋回事?这咋不给力呢?一直拿在手里多不方便! 国图和鬣歌见状急忙上前拉扯,生怕这混小子一不小心直接给鲍达飞这个白玉柱整报废喽。 “少爷,你冷静!” “是啊,收不回去就收不回去吧!这玩意不带强求的,说不定老鲍就不带这个功能!” “他娘的!”天弘最终放弃了挣扎,给了白玉柱一巴掌。 怎料白玉柱就像重达千斤一般,忽然坠向地面,直接把天弘拿它的手压在它和土地中间。 天弘大叫一声,条件反射想把手抽离出来,却被死死得压在下面不能动弹分毫。 “哎,哎,我错了!刚才是有感而发!哦,不是,是无意之举!放开啊,疼!” 众人发现天弘不像是演的,急忙纷纷上前帮忙。 可就是六人一狗的力量,也根本撼动不了白玉柱分毫。那何止千斤重量,这是天神、阴将、山精和超级凡人的组合。大家伙的奋力拉扯,可御万钧! “报!”一位冥兵突然跑了过来,向众人敬礼同时说道,“敌营已全部清理完毕,请指示!” “指示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你问我们干嘛?”救人心切的白宁头一次没了好脾气。 大白清了清嗓子:“国图啊,你去解决一下吧。我们来的时候,是打着你的名号!要不也不可能一路上畅通无阻。” 国图没有言语,他一心想把天弘救出来,其他的不重要。 来报士兵应该是听见了大白的低语,急忙将脑袋凑了过去。 “敢问哪位是国图将军?” 最边上的白絮朝士兵努了努嘴,示意国图在另一边。 结果这家伙会意错误,直接单膝跪在天弘面前,拱手说道:“您现在是我们这里最高的统帅,请您下示!” “哎呀,我不,啊!”天弘刚想解释,这手又剧烈地疼了起来。 士兵见到自家统帅已是如此,十分有眼力见地加入了救援。什么请求下命令的话不敢再提,一心要把天弘救出来。 “使不上力啊!统帅您是怎么被压在下面的?”士兵关切地问。 “我特么自找的!”天弘把痛苦都写在了脸上。 这下可好,士兵更加认定天弘就是冥界四阶大将,秦广王的得力干将国图。连忙起身鞠了一躬,就朝佣兵营地跑去,还大呼“来人,救统帅”的话。 “哎,我不是!”天弘想解释,却也有心无力。 按照冥界的规矩,虽然国图身为一殿将军,但在战乱之时可以统领冥界全部幽兵冥将。只要对方的品阶不高于自己,他就有绝对的领导权。哪怕有其他殿四阶武将,见到国图也得听从指挥。就像有句古话:京师来人三品官。一殿四阶,地位就在那摆着! 不大一会,原先的士兵召集了近百人前来救援。白玉柱就那么长,也不可能大家伙一起上前。于是用绳子栓住几个勾魂的钩子,挂在白玉柱上,大家伙一起使劲。 几百个冥军像分几队一起拔河一样,喊出了口号。这声音震天动地,充斥着军人的不屈不挠、意志刚硬。 大家伙一吸一呼之间同时发力。绳子时紧时松传达着众人的协作一心。 “白叔,收手吧!玩得有点大了!”亦卿忍不住大喊一声。 她把鲍达飞喊作玉柱将军白湍,就是想让他给自己几分薄面放了天弘。怎料白玉柱还是纹丝不动。 众人试过将天弘的手从下面救出来,可每往下挖一寸,白玉柱都似乎变得更重也往下压一寸。周边没有挖掘的土地都被压得往两侧堆了起来,几次下来,天弘连手臂都像是被锁在一个深坑里,更加难以动弹。 “不要放弃!加油!”白宁转身去拉扯绳子,像是在给冥军兄弟们打气。 其他人也纷纷加入拔河之中,只有大白和国图还在天弘身边,直接对抗鲍达飞这个白玉柱。 看着大白的嘴里已经渗出了血,天弘明白这是犬牙快受不住了。 他仰头大喊一声:“都放手!” 一百零一章如意白玉柱 冥界的士兵听见统帅的命令,齐刷刷地松了手。早已紧绷的绳子在略微被拉长的时候泄了力。白宁、白絮、鬣歌、亦卿顿时被晃了一下摔倒在地。 天弘趁此时立马推开身旁的国图和大白,一声怒吼将全身力量灌注在被压的手臂之上。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鲍达飞,我今天就告诉你,别想离开我们,你死心吧!” 紧接着白玉柱通过天弘的胳膊送出朵朵白光,像花一样,迅速涌入天弘的体内。 “少爷!”国图大惊失色。 “臭小子!”大白也顿感不妙。 天弘是在吸收鲍达飞的神炁,以减轻其对自己原身白玉柱的控制。 这次的汲取是最猛烈的一次,鲍达飞特殊颜色的神炁像是连通了一台巨型水泵。白光越传到越快,最后让人眼花缭乱。 众人不敢去触碰天弘,谁也不确定会不会被天弘一下子卷入其中。他们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却没有任何办法。 “少爷,别吸了!当心再变成胖子!”国图陷入了两难,一边是自己的千年好友,一边是现在正在守护的少爷。 他跟大白不一样,有些严重的话根本就说不出口。大白或许算是严师的类型,而他,只是想做好自己真正的本分。 “啊!” 天弘仰天长啸,现在的传输的速度已经达到了他能够承受的极限,但冒着白光的神炁还在源源不断地供给到自己身体之中。 现在不能停止,也不能停下。天弘想把自己的手拿出来,想真正打破鲍达飞的意图,他就得坚持下去,坚持到一方受损,或者两败俱伤!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想用这种方式劝退我留下你的决心。根本就不是恼怒我跟你开的玩笑!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做人就不是那种类型,现在变回圣洁的白玉柱,就更做不出伤我的举动!你不要妄想了,想说什么,当面来谈!”天弘将疼痛转化成音量,震得众人纷纷捂上耳朵。 “当”! 话音刚落,天弘一个趔趄仰面倒在地上。白玉柱也跟突然失去重量一样,一个弧线砸在了白甲之上。 还未等众人放下双手,他就咧着嘴将白玉柱重新握在手里。 “么啊!” 霸道的一吻,狠狠地烙在腾龙图案的位置。 众人纷纷围了上来,冥军那边甚至已经欢呼跃雀。 天弘欣喜地盯着手中的白玉柱。鲍达飞他听到了,也理解了他的意思。如果之前全部都是巧合的话,那刚才的一瞬间,就是鲍达飞对不舍的回应。 “少爷,你这肚子?”国图手指腹甲的位置。 “啊,没事,我压根没吸收他的神炁!”天弘的满目欢喜还在白玉柱之上。 “啥?” “什么?” “怎么可能?” 众人纷纷表达了质疑,只有白宁站在一旁没有出声,似乎她明白天弘话中的意思。 看着周围都是不可理解的眼神,天弘笑了起来:“我没吸收!都传给了白甲,反正都是鲍达飞的分身。” “你现在不光会吸,还会传输法力了?”大白惊叹天弘的进步。 “啊,刚刚学会的,我们弄死一条大鱼!”天弘的笑容还挂在脸上。 “什么大鱼?”白絮的好奇心贼重。 “鳌鳐!”白宁解释。 “我的娘啊!”鬣歌惊叹道,“那可是二级川兽!之前合力弄死曹蛴我就已经觉得不可思议了!这还哪像个凡间之人!” 白宁还想细说,却被上前的士兵打断了。还是原来那套词,请现在的最高统帅讲话,下指令! 天弘还想辩解,却在手指国图的时候,被国图一把按下。 “他就是一殿的纳魂将军,你们都过来接受示下吧!”国图拍了拍天弘的肩膀。 “是!” 天弘十分不解地看着国图,却没有得到任何答复。 “拍两下肩膀是什么意思?是让我二一点,还是就这么承认下来?难道国图不想表露身份?这是为什么呢?难道他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天弘心想着,不自觉歪着脑袋。 不管有多少疑虑,天弘深知国图不会坑害自己。这是完完全全的安全感,就像贴身的内衣一样,既舒服又安心! 他还没有当过什么领导,当面对几百排列整齐的冥军时,他还是不免紧张起来。当初在学校的时候,也不过混个后勤部长。说白了就是辅助校领导和各楼宿管叔叔阿姨照看同学寝室卫生风纪的小厮。真在几百个家伙面前讲话,手心里的汗比他嘴里唾沫都湿。 他抿了抿嘴唇,大声的说道:“现在不是打反攻的时候。我知道别的殿已经有被攻占的情况,那咱们。”他又看了一眼大白,“那咱们更应该做好防御工事,修复受损的设施,等待一起反攻的号角吹响!” “好!”众冥军纷纷鼓起了掌。 “行了!那就这么执行吧!”天弘小手一挥,还挺有将军的意思。 冥军将士纷纷往鬼帝府方向撤离,大白跳下白絮的怀抱,路过天弘身后的时候,幽幽地道:“真没想到你还是个将军的料!” 这话天弘不知是褒还是损,但看到众人彻底放松的状态,他也不禁一笑。再转身注意到身后的白宁,她也笑着却满眼都是自己的影子。 “咳咳!”白絮故意清了清嗓子,往前走了几步,挡住天弘和她姐姐的眼神交流,“咱们该回去了吧?” 众人都默契地点了点头,看样子是都在冥界呆够了。 有一个人走,大家都陆续跟上了脚步。大白走在最后,在众人纷纷议论这趟离奇遭遇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远去的冥军,嘴角似乎挂着一抹无法轻易察觉的笑容。 “大!”天弘手指着白玉柱,“大,大,大!” 白玉柱没有反应。 “小,小,小!”天弘又变了口令,“老鲍,给点反应啊!” “又把人家当成了金箍棒?想塞耳朵里?”鬣歌贴了上来。 天弘点了点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总得试试吧,人家浃虏棘还有个能隐藏在铠甲之内的特长呢。怎么一根擎天的柱子,反倒啥也不是! “小,小!鲍达飞,醒醒!”天弘双手摇晃着白玉柱,仿佛正在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他没发现,身旁的白宁一次次欲言又止。 一百零二章她想娶你 冥界时间流逝的速度应该并不快,众人回到天弘父母的山庄之时,天妈还在张罗着午餐。 鬣歌带着还不能收回的白玉柱提前回去店里,毕竟这家伙以前对天爸天妈不客气过,天弘并不打算让他再踏足山庄。 看到天弘进入后厨,天妈急忙给儿子推了出去。身后几位厨师还在忙活着,天妈像是生怕自己跟儿子的对话被他们听见一样。 “你睡哪张床上了?”天妈小声地问,还悄悄往后看了一眼,像是不放心似的。 “什么哪张床上?”天弘不解。 “行啦,你可别骗你妈了!我都听见你们在房间里嘀咕什么,又要眯一会儿,又要开房间的。还有什么喂你,亲下舌头什么的!”天妈说得眉飞色舞,仿佛儿子刚刚长大成人。 “这都哪和哪啊?妈,您都多大岁数了?怎么还偷听啊?”天弘一脸懵,都不知道他妈再说些啥。 众人都去了暴蜀的房间,他怕事情暴露所以第一时间赶到了后厨。怎么就被自己老妈劈头盖脸地问起了八卦。还整那么多幺蛾子,莫名其妙的。 “不承认也罢!你这衣服哪来的?跟你刚来的时候不一样!”天妈揪起了衣角闻了闻。 这个咋说啊?天弘顿时头皮发麻,这身白色的行头都是鲍达飞的白甲所化。上身t恤龙凤呈祥在胸口,下身素长裤还特么没有口袋。 “那个,妈,我……” 天弘绞尽脑汁正想解释,却被天妈打断了。 “嗯,这香味我熟悉,是宁丫头的,是不?”天妈笑了,但总感觉这笑容不简单,内涵极其丰富。 “不是,我呀!” “行了行了,妈知道!是不是洗澡的时候不小心弄湿了?妈懂你,懂你!”天妈把天弘往电梯口推去,“赶紧上去吧,别让人等急了。咱们一会就开饭!” “哎呀,老妈,你让我说句话啊!我是来告诉你,又来了几个朋友!想让你多准备点!” “行,行!妈知道了!赶紧上去吧!”天妈拍了下天弘的屁股,转身又走进了后厨。 天弘叹了口气,看来已经解释不清了。老妈的脑袋中一天天的都想的啥玩意。现在只能去暴蜀房间集合了,真是无奈至极。 在按下电梯的一瞬间,他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不就是在房间中说到了冥界、十八层地狱在人间、十殿十圩、抓个舌头啥的,结果全让天妈听岔劈了。而且身上的香味,是回来的路上白宁一直走在身旁,而且也是她把自己从冥界拉回了人间,所以才沾染了一些。 想到这里,天弘甚是头疼,这下更解释不清楚了。不但不能解释,还得这样将错就错下去,免得下面的事情把老妈吓到。 房间门一开,笔芯立马扑进了天弘的怀抱。一口一个大哥哥地叫着,却被天弘发现了异常。 笔芯应该是哭过不久,清澈的小眼睛里还红红的。爸妈都是十分喜欢孩子的人,他们不会亏待笔芯,所以一定有另一个原因。 “宝贝闺女这是咋了?想我想的都哭鼻子啦?”天弘抱着笔芯上下颠动着,想把她哄开心。 “大哥哥又占我便宜!”笔芯可爱地打了一下天弘的胳膊,又紧紧地抱住了天弘的脖子。 “怎么才上来?”白宁走来接过孩子。 “别提了,让我妈彻底误会了。以为咱们仨在房间里搞那个!”天弘指了指白絮。 “晕,咱们三个?有没有搞错啊!”白絮不乐意了。 “行了吧,总比让老夫人知道冥界的事好!”国图在一旁安慰。 专门为暴蜀休养的房间很大,这里高档的沙发椅子一应俱全。大白缩在一个角落的高背椅子上睡着了。旁边坐着鬣歌像个保镖一样,也是昏昏欲睡。 亦卿和国图则坐在大床旁边的沙发上,满脸写满了疲惫。 火爆脾气的白絮也一改往常,听到国图的劝导,直接放弃了争论,依偎在暴蜀身边躺了下来。 一旦松懈下来,天弘也感觉到了疲乏,心想开饭之前还是让众人休息一下,于是拉着白宁坐在了电视机前面的硬木沙发上。 七八十寸的大电视在开着。里面的内容也十分精彩,却提不起任何人的兴趣。 二人无言地挨着坐在一起,要不是笔芯时不时地吸鼻子,整个屋子静止得就像一幅画一样。 “我,我想求你件事!” “我想求你件事!” 天弘和白宁几乎异口同声,他俩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笑了起来。 “你说!” “你先说!” 几乎又是一起! 场面有点尴尬,好在笔芯来回瞅着俩人的小模样太可爱了,俩人先后摸了一下小家伙的小脑袋才算没那么不好意思。 “你先说吧!”白宁说道。 “嗯!”天弘正坐了起来,“我妈要是问你,你就说这件衣服是你的!” “为什么?” 天弘把事情的原委跟白宁复述了一遍。白宁很通情达理,没等天弘赘述完成,立马轻轻地点了点头。 “什么湿衣服?”笔芯稚嫩的声音让人心生暖意。 “大人的事情小孩不许瞎问!”天弘又摸了一下小脑袋。 “哼!”笔芯撅起小嘴,这下不稀罕天弘,转而继投入了白宁的怀抱。 白宁被这个小家伙逗笑了,怕发出声响打扰到大家伙,她只能捂着樱桃小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天弘像在经历第一次相亲。 “我,我不知道怎么说出口!”白宁的笑脸立马收了回去,仿佛她的所求让人难以启齿。 “你说吧,咱们都什么交情了!”天弘偷偷看了一眼对面,又立马低下了头。 “没事,姐姐你说给我听,我帮你转达!”笔芯又参与进来。 看着怀里的小家伙那单纯又坚定的眼神,白宁实在忍不住,轻轻地朝着她的小脸亲了一口,随即偷偷地对笔芯耳语了几句。 笔芯听罢连连点头,伸开双手扑进天弘的怀里。 看似贴着耳朵,可小家伙的童声极其具有穿透力。 “姐姐说啦,问你能不能嫁过来!她想娶你!” “啥?”白絮腾地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 本来还在疲困的众人瞬间精神,大白也在睡梦中强行拉回自己,仿佛这瓜吃下去比睡上一天一夜都解乏。 “叮铃铃!”房间的座机响起。 一百零三章小人精 “这不是我说的,我没这么说!”白宁连连摆手,却有一抹红润悄悄爬上了脸庞。 “谁啊?”白絮没好气地按下了免提接通。 “咋了我的二儿媳妇,谁欺负你啦?”电话那头是天妈,而且一下子就听出了白絮的气愤,“是不是天弘,臭小子,看我怎么收拾他!你们先下来吃饭!” “不是他还有谁啊!妈,这日子没法过了!呜呜呜!”白絮佯装哭了起来,而且干打雷不下雨。 “让这个小兔崽子等着我!妈妈现在就上来给你出气!” 天妈那头把电话撂了,听摔电话的声音,天妈好像真的相信了,还迫不及待地要上来伸张正义。 白絮扮着鬼脸冲天弘吐了下舌头,摇晃着脑袋似乎终于大仇得报。 “白絮,你怎么能这样?我没这么说!”白宁轻轻拉过笔芯,“你快跟大家解释啊,我不是这么说的!” 笔芯挨个看了看众人,手指着白絮说道:“就是这么说的!还要大哥哥和姐姐的妹妹一起结婚!他们三个以后都要生活在一起,还要给我生好多好多弟弟妹妹!” “你个小丫头片子!”天弘立马听出了原话的出处,抬起手假意吓唬笔芯。 笔芯害怕,一下子钻进了白宁的怀里。但不一会似乎发现自己躲的不是地方,毕竟最吃亏的就是白宁。于是连忙跳下沙发,又寻求国图的保护。 除了白絮,众人都笑了起来。这个小丫头就跟生活中的调剂品一样,是难得的开心果,更是少见的古灵精怪。 天妈到来,等着她的却是怒目而视的天弘。她看到躲在国图怀里的笔芯立马明白了什么。一边以召集大家吃饭的理由打着岔,一边抱起笔芯就想先溜出去。 “妈!你怎么什么都能跟孩子说!胡说八道的,就不怕孩子学坏!”天弘叫住了母亲。 “什么胡说八道的?早晚的事!”天妈白了一眼自己儿子,走出大门还不忘探头回来,“你们赶紧下楼,还是二楼最大的包间哈!” 再回头,天妈早就抱着笔芯跑远了。 “哎,妈!”白絮肯定是心里不甘,也立马追了出去。 本来设计好的剧情,却迎来了逆转的草草结局。放在一般人心里还好,可这家伙是白絮啊,哪能忍下这口气。 吃饭路上天弘和白宁走在最后。白宁低着头,脸上的羞红未消。 “对不住啊,闹了这么一出!”天弘道歉的时候还有些尴尬。 白宁摇了摇头:“没事,小孩子么!多可爱。” “那就好!”天弘松了口气,微微点头想着这件事情算是过去了。 怎料白宁突然站定了脚步,就那么直直地看着他。 “怎,怎么了?”天弘身上的汗毛都在倒立。 这事不会没完了吧?难道白宁还得让小孩子跟她道个歉?都说小孩子童言无忌,不会到她这变成了口无遮拦吧? “我,我想求你件事!”白宁揉捏着手指,跟之前落落大方的样子大相径庭。 “那就说吧。”天弘表面看似平静,心中却忐忑不已。 “我,我……”白宁支支吾吾的,怎么也张不开口。 “说吧,只要不是打孩子就行!” “噗”! 白宁捂着小嘴笑了起来,之前尴尬又紧张的感觉总算缓和了不少。 “你现在不是掌握了传输法术的招数了么。我,我想让你救救我师父!” 白宁说罢“库嗵”一声跪在天弘的面前,这干脆膝盖落地的声音在悠长的走廊里传了好远。 天弘吓了一跳,赶紧往后望了一眼。还好其他人已经下楼了,这里只有他们两个。 蹲下身体,双手插在白宁的臂弯,他想把白宁赶紧拉起来,免得让人看到更加尴尬。这种场面不光会惹人争议,更会对女性产生一种无尽的猜测。 “你起来啊!” “我求求你了!”白宁还想给天弘磕头。 “哎哎,我给你跪下了行不!”天弘长这么大也没遇到这种事情,他现在已经彻底慌了。 “天弘大夫,求求你了!” “我答应,我答应!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天弘几乎没有过脑子。 现在再不答应,两人就可以拜堂成亲了。要是时间可以扭转,他会在白宁下跪之前,就满口答应下来。 抬起白宁的下巴,这几乎完美的女人已经梨花带雨。 看着面前柔情又果断有担当的男人,白宁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 白宁身上的香气,总让天弘有种沁人心脾的感觉。原本像浆糊的脑袋突然清醒了许多,身上的热血翻涌像是这个年龄段的年轻人独有的标记。 感受这怀中美人传来的温度,他情不自禁也将双手合在了一起。 “谢谢你!谢谢你!”白宁伏在天弘身上哭泣,眼泪顺着他的脖子流进了白色的t恤。 “没事,有我呢!别哭了!”天弘右手摩挲着白宁长长的秀发,左手将她抱得更紧。 “干嘛呢?放开我姐!”白絮的声音。 众人在下面都等了好几分钟,也不见俩人下来。天妈一直催促让大家伙先动筷子,愉悦的表情似乎畅想到了儿子和白宁的发展方向。可这也正是白絮接受不了的事情,于是急忙冲了上来。 天弘爸妈的山庄酒楼要是放在城市中也并不算大,所以楼梯和电梯都在大楼的正中央。白絮身为暴蜀的徒弟是没有坐电梯的习惯的,因此一上楼右转,就看到了如此令她恼火的一幕。 天弘和白宁在惊吓中赶紧放开了彼此。看到自己姐姐还在抹着眼泪,白絮甚至有想亲自收拾天弘的冲动,虽然自己已经早就不是天弘的对手。 还是白宁反应快速,一把拦住了想要坏事的白絮。不得已,将刚才的事情转述给这个火气正盛的妹妹。 白絮显然一时半会消化不了白宁所说的信息,就这么怔怔地看着躲在一边委屈的天弘。她从没想过有天会欠一个凡人这么大的人情。以往都是怎么看天弘怎么不爽,现在却已心乱如麻。 虽然之前对天弘也从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态度,但白絮自认为没有真正难为过天弘,这已经算是够意思了。所以天爸和天妈的用心照顾,她觉得都是应当应分的,是自己应得的。 可现在全都不一样了,白絮犹豫了良久,路过天弘身旁。 “我姐是山精,你们不可能在一起!” 淡淡地扔下一句话,白絮转身走下了楼梯。 一百零四章想家 白宁欣慰地擦掉了眼泪,看着白絮的背影,她终于觉得自己的妹妹长大了。 饭后天弘以消食儿为由给白宁叫了出去,其他人见怪不怪,似乎早就猜到了会有这一天,当然得除了咬牙切齿的白絮。 为了让天弘八卦的老妈觉得比较真实,白宁在出门的当口主动牵起了天弘的手。天弘只是身体一顿,并没有表现出其他异常的样子。 这下可高兴坏了天妈,她拉着已经酒足饭饱的其他人又开启了一轮“酒场厮杀”。要不是天爸有事回城里了,估计这会儿耳朵都得磨出茧子。 山庄大楼的右边有一处幽静的树林,两排观赏树围绕出一个小小的果园,中间种满了各种果树。走进这里又有享受荫凉的小路又能闻到各种微弱的草木花香。 白宁抽出自己的纤细小手,冲天弘深深鞠了一躬。天弘顿时背后一股凉意,生怕她再跪在自己的面前。 “哎,咱有话好说!” 白宁微笑着点了点头,问道:“你身体里还有多少神炁?” 天弘回:“不多,但也够再打几场仗的。” “那灵炁呢?”白宁似乎有些诧异。 “没啦,都用来救你和国图了!” 白宁一直盯着天弘的眼睛,她知道天弘说的全是真话,这样的事情没有必要忽悠自己。救她和国图的时候,天弘倾泻了所有灵炁,一部分给了白宁,一部分转化成阴炁输给了国图。 要是单单灵炁传输,其实用不了两只川兽的能量。不过再把其转化成神炁或者阴炁,那就得成倍的消耗。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三界中的这种不合理代偿,几千年都如此。 如此说来,都不用粗略计算,也能知道天弘身体里的法力根本就不能起到治愈暴蜀的效果。白宁顿时浑身无力,有种天道不公、无力回天的遗憾。 天弘却觉得没所谓,双手扶着白宁坐在树下的长凳之上,自己信心满满地走到白宁的面前。 “你让我去吸个天神救你师父,那不太可能实现,除了大白和亦卿,我也见不到天神。不过要是灵炁的话,那不有的是?”天弘指了指脚下。 白宁很聪明,立马明白了天弘的意思,但还是无力地摇了摇头。她不想天弘再为自己犯险,特别是下面这兵荒马乱的,根本就是避之不及,哪还谈得上再下去一次。 天弘却误会了白宁的意思,直言道:“那些暴乱的佣兵就不该留着!咱们这也是替天行道!不管是阴炁还是川兽的灵炁,只要是为非作歹的,咱们就可以拿来用,根本不用客气!” 白宁是怕天弘再去犯险,天弘却以为白宁不舍得滥杀无辜。这俩错频的男女就这么在树底下呆了许久。 直到白絮的到来,才打破了两人那种僵住的氛围。 “你怎么下来了?”白宁一抬头就看见了正在走来的妹妹。 “怎么?不欢迎?”白絮还是那么臭屁。 “又来监督了!”天弘眯起眼睛,一屁股坐在了白宁的身旁。 可能力气有点大,差点给白宁挤到了一边。 “你!”白絮刚想发作却立马压住了脾气,“我再不下来,你妈都得把我灌死了!” “什么意思?你们一直喝到现在?其他人呢?”天弘顿感不妙。 “你去看看吧,除了大白全都七倒八歪了。”白絮也坐到了白宁的身旁,叹了口气,“哎,还是做狗好啊。也不用上桌吃饭,更不用喝一大堆红的,白的,黄的。还轮着来,你妈上辈子是李白吧?” 一句不经意抱怨的话,却引得天弘和白宁笑了起来。刚才笼罩的阴霾也瞬间烟消云散了。 “你们俩怎么回事?真谈上了?”白絮从兜里掏出一根棒冰,咬开一个口子叼在嘴里。 “你肚子里还有地方呢?”白宁想逗逗妹妹。 “解解酒!”白絮摆了摆手,“说你们俩呢,别转移话题!” “我们俩能怎么样?说救你师父的事呢!神炁和灵炁都不够,不知道该怎么下手。我想再下去一次,你姐还不让!” “为什么不让?这不是好事么?” “太危险了,我不想让天弘大夫再去冒险。”白宁直接说出了心里话。 “不舍得?”白絮看向二人,咬着的棒冰差点抽到白宁的脸上。 “算是吧!”白宁低下了头。 她心里也很乱糟。这能怎么说?一面是师父,一面是天弘,她自己根本无法抉择。暴蜀现在也不会马上就死,而是不一定哪年就能恢复清醒。可要为这个把天弘搭进冥界,她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你们俩真处上啦?”白絮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嘴里的棒冰汁水喷得到处都是。 天弘没有说话,他在等白宁给她妹妹一个答案,也是自己想要的一个回复。 “没有!你这脑袋一天天想什么呢!”白宁擦着身上的污秽。 天弘微微点了点头,低着脑袋挤出一丝苦笑。 “我想上去看看我妈,她这么大岁数了,还有高血压,别让她喝多了。” 这里已经不适合天弘再呆下去了,本打算找个借口抽身离去,却被姐俩同时叫住,说要跟着一起回去看看天妈。 看来天弘的母亲平时待这俩小丫头真心不错,一听到天妈本来身体就不好,立马跟着紧张了起来。还不等天弘发话,就一个劲地催促着赶紧往回赶。 “大哥哥!” 天弘刚走进楼内,正好遇见往外跑的笔芯。 小家伙张开双臂冲进天弘的怀抱,就像一对儿真正的父女,动作特别顺畅,特别连贯。这场面也特别和谐,特别和睦。 两个女人见到此情此景也是面露微笑。是啊,谁又能拒绝如此幸福美好的场面。 笔芯的小眼睛又是红红的,天弘不禁奇怪起来。按说老妈不会亏待这个小丫头,为什么笔芯来到山庄之后总是偷偷摸摸地抹眼泪呢? “我的好闺女为什么哭呀?能不能告诉弘爸?”天弘贴近笔芯的小脸。 “我没哭。大哥哥不要占我便宜,我才不会哭呢!”笔芯把脸扭到了一边,用小手揉着眼睛还以为天弘看不到。 “这都看不出来?这孩子看到你妈想到自己父母了!”白絮一语道破玄机。 一百零五章无家可归的可怜人 “你们照顾我妈,我回趟药店!” 半晌,天弘突然想打定主意一般,将笔芯交给了白宁,用手机拍了一张孩子的照片,转身就要走。 “你干嘛去?”白絮有点丈二和尚。 天弘没有回答,头也不回地开着帕杰罗绝尘而去。 刚一进药店的门,给他吓了一跳。 原本说要回去让自己父母一同见证他减肥成功的东子竟然郁闷地坐在药店里,身旁还陪着一直往嘴里塞小零食的鬣歌。 东子的脸造得像大花猫一样,什么红的、黄的、灰的,应有尽有,一看就是各种小食品的调料蹭的。 “怎么了这是?”天弘没有在意,径直走向柜台边的电脑。 这老古董机器连着一台打印机,是他用来记账和打印出货单的。他将手机上的照片传进电脑,又从抽屉拿出一摞照片纸塞进了打印机入纸口。 “说话啊?都怎么了?”天弘一边查看打印机吐出来的新鲜照片一边瞅了身前两个吃货几眼。 鬣歌没说话,偷偷摸摸地指了指东子,又戳了戳自己的脑袋,意思东子大脑已经短路了。 “为点啥啊?”天弘不解。 鬣歌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不知道,又开始往自己嘴里塞小零食。 天弘没有时间搭理,只能专注自己手上的照片。将近一个小时,他把自己店里的三百多张照片纸全部用完了,才缓缓抬起下巴。 鬣歌已经快把东子之前屯的吃食扫空殆尽,一向视吃如命的东子竟然全程都没有阻拦一下,就低着脑袋那么干坐着。 天弘将照片分成几摞,为了保证平整,还不时在桌子上磕几下,然后用猴皮筋一摞一摞扎了起来。 “鬣歌,跟我再下去一趟!”天弘将照片装进塑料袋,走到东子身旁,“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可走了啊!” 东子依旧保持着原样。 天弘摇了摇头,往店外走去。鬣歌跟在身后,有点不情不愿。 “哥!”东子还是忍不住叫住了天弘。 天弘叹了口气,转过身来:“一个大小伙子磨磨唧唧的!到底怎么了?有事赶紧说啊!我还着急出门!” “我,我妈不认我啦!”东子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本来瘦下来还挺帅的东子,这一下子让美好形象荡然无存。搭配着嘴边的各种颜色的调料,真是把邋遢演绎到了极致。 “什么你妈不认了?到底怎么了?”天弘有些不解。 这天下能有几个不认儿子的母亲?何况东子妈平时待东子不错,虽然嘴上总是恨铁不成钢,但心里还是极其爱护这个小儿子的。 东子家有两个孩子,他还有个大他六岁的姐姐。在姐姐懂事以后,这家里简直就是两个母亲照顾一个儿子,这不认东子从何谈起? 天弘耐着性子蹲在东子身前,一袋子照片像宝贝一样,抱在了怀里。 “你们吵架啦?”天弘问。 “没有,我妈不认我了!她不认我了!”东子突然钻进了天弘的怀里,将一脸的油渍调料全都蹭到了天弘的白衣服上。 天弘一脸的嫌弃,但还是将东子搂得紧紧的:“没事,肯定有什么误会,等我回来就跟你妈解释!” “不是!是因为我瘦得太快了,她不相信!呜呜,我怎么解释她都不信,说我减了半辈子肥都没瘦下来,结果来你这两个月就成正常人了,打死她也不信!” “那你就骗她说抽脂整容了呗!” “我哪有钱啊?呜呜呜呜!” “就说我给的呗!”天弘抚着东子的后背。 “那我妈也不能信!你在我妈眼里也是穷卑一个!啊啊啊啊!我有家回不去啦!” 东子哭嚎着,鼻涕和眼泪一部分都钻进了他自己的嘴里,一部分蹭在天弘的衣服上。 天弘一听这话也不乐意了,一把甩开东子就骂了起来。 “该!还不谢谢你平时在你妈面前从来都没说过我的好话!现在借钱给你整容抽脂你妈都不信,该!” 东子哭丧着脸:“那有啥办法啊?我要是不把你说惨点,我不就被比下去了么!啊啊啊啊!省得我妈总说让我看看别人家的孩子,这下子咱俩不就捆绑在一起了么!呜呜呜呜!” 高,实在是高! 天弘不禁为东子竖起了大拇指! 以前看着东子没事就来帮忙,东子妈还挺高兴的,原来症结全出在这里!向生活水平不如自家人的家庭伸出一把手是他们左邻右里的传统美德,这特么让东子借机错位运用得炉火纯青。 “老猪我是听明白了!先不说你妈认不认你的事,你是挺损的啊!”鬣歌也竖起了大拇哥。 “那有啥办法?”东子依旧哭嚎着,“我不就稀罕去我哥家蹭吃蹭喝么!谁让天妈做菜那么好吃了!天妈还总给我哥买各种好吃的,我妈都不给我买!” “绝,真绝了!”鬣歌十分佩服地点了点头。 东子说这话的时候也不想想自己原来的体型。哪是东子妈不舍得给他买好吃的,根本就是这孩子从出生以后就没瘦过。也幸亏没在吃上惯着,要不东子早就五百斤了,在体重上超过鬣歌指日可待。 “行了,行了!一切等我回来再说吧!”天弘拿出湿巾擦了擦衣服上被蹭脏的地方。 所有的一切他都听明白了,其实这也不算是什么大事。不管之前东子怎么耍小心思,那都是无伤大雅的。现在只要想出什么办法,让东子妈重新接受这个突然变瘦的东子就好了。 心中有谱的天弘随即起身,就要拉鬣歌往外走,却又被东子叫住。 “哥,你干嘛去?我也想去!”东子擦了擦眼泪。 “他去冥界!你去个屁啊?你真当冥界是你家啊?想去就去,想回就回!”鬣歌斥责道。 大猪脑袋在含沙射影,他不敢当着天弘的面说,但却不怕瘦成正常人的东子。 天弘又不傻,当即朝着鬣歌的肚子给了一拳。 “没事别耍心眼子,就算不被人劈成两半,也得考虑考虑十几块一斤的脑袋会不会被炸成浆糊!” 天弘不光威胁鬣歌让他涨涨记性,还提醒他别忘了大白在他脑子里植入的法术! “冥界?我也去!我都没去过!”东子立马兴奋地跳了起来。 一百零六章急速打印机 拉着两个大老爷们下冥界,再加上自己糟糕的体型,落地的一瞬间,鬣歌差点背过气去。 这次听从了天弘的指示,他们直接落在了九殿鬼帝府的门口。 一见到有几人从天而降,平等王原来的手下生怕是敌人来犯,立马围了过来。 当看到其中一个是手持白玉柱浑身白甲的天弘,冥军们顿时欢呼起来,围过来的数量就更多了! “末将佟德聿拜见国图上将!”人群中走出一人,恭恭敬敬给天弘行了一个单膝跪地的军礼。 “国,国图?”东子错愕地瞪着天弘。 “你闭嘴!”鬣歌挤到两人中间,小声地呵斥东子,又凑到天弘的耳边,“此乃煞神之一!官一阶!” “煞神?就,就是我师父去海边那天在车里说的那个?”东子又大叫了起来。 这个浑蛋玩意都不如下大观园的刘姥姥,一到冥界就好奇地打量起四周荒凉之地。 做人没脑子,记性倒是不错。 起先哥俩跟大白去海边的那次,东子没听清楚大白是什么神仙。问“啥神”的时候,紧张不已引起的口齿不清,让大白听成了煞神,还因此开了个玩笑吓唬东子。 这下倒好,相见不如偶遇的佟德聿给东子直接吓得差点破防了。 “正是末将!”佟德聿上手抱拳。 天弘掏了掏自己快被震聋的耳朵,问道:“一阶?守着几十万公里?” 他的话有点不礼貌,鬣歌的手心立马握出了汗。 但佟德聿好像并不在意,依旧恭敬地回:“其他上司已经战死,末将不得已斗胆率领弟兄。现在将军到来,烦请将军主持大局!” 天弘摆了摆手,他哪有这个资格啊?就算冒充的是国图,但一殿和十殿那边还是有相当多的佣兵把守。自己那边都搞不定,何况真正率领冥军大战几万佣兵。 既然没有被发现冒充的秘密,天弘赶紧招呼大家席地而坐,就在鬼帝府门口拉起了家常,打算为之后的行动做上铺垫。 “从我们走后,再没有敌军来犯?”天弘坐在鬼帝府的台阶上。 “回将军,暂时没有!我们砸碎了黑水上自动行驶的渡船,它们就算想来,一时半会也凑不齐能够渡水的大军!”佟德聿拱手报告。 天弘默默地点了点头,这放在九殿来说,真算是一个暂时缓解战局的好办法。这招放在别的殿肯定不好用,虽然阻断了佣兵的驰援,但也挡住了自家冥军的增援。 平等王的辖地非常辽阔,在此时能够用几百兵力守住这里已经算是烧高香了。关键其中最高的官衔才一阶,连个鬼使都没有。 又跟大家伙谈了谈各位的伤势和所剩补给之类无关痛痒的话,天弘立马将话题拉入了正轨。 他掏出三百多张照片,让冥军传下去人手一份。 这些照片上的笔芯样貌并不是很清楚,毕竟打印机跟电脑一样也是快入土的玩意,天弘还勾选了快速打印,所以能看清大致长相就已经很不错了。 下面已经开始议论纷纷,天弘赶紧道出了实情。 “照片上的是我认的干闺女,暴乱的时候跟父母走算了,还请各位兄弟们有空去牢狱里帮我查一查,看看其中有没有这个孩子的父母!” 天弘镇住全场之后,又把从笔芯嘴里听到的关于她父母的大概也跟九殿的这群冥军详细说了一遍。但说完还没半分钟,下面的议论声更大了。 佟德聿面露难色地靠了过来:“将军,这里是九殿啊。被送过来的犯人基本都是罪无可赦的!听您的意思,他父母不会轮到这里吧?再说时间上也很冲突!” “怎么说?”天弘做出愿听详细的姿态。 “将军您想啊!罪轻或者没罪的在您一殿那边就给放了,就算孩子她父亲是个商人,犯了商贾贪念,那也不过四殿惩处就结束了!等轮坐到咱们这边的大狱,最快最快,再加上认罪态度极其好,表现极其好,那也得近千年呐!别说现在还是动乱时期,就是冥界都在正常运作,也不可能这么短时间来到九殿!” 天弘听罢恍然大悟,都怪自己对冥界的事宜还不熟悉,要不怎么会考虑不到这一点。 于是急忙命佟德聿将照片收回来,省得还得回人间再打印几百份。 怎料佟德聿大手一摆,从队伍里拉出一人。 “将军!这照片就留给我们吧!看着您的干闺女也让我们动了思念凡间思念儿女的心。我们拿着照片说不定还能帮上一些微不足道的忙,你说是不?”他把那人往身前一推,“您的照片可以管他要!” 这可新鲜了,天弘眼眉一挑,打量起来人。 这家伙跟佟德聿长得差不多,四十来岁的长相且一脸严肃,跟大家伙一样,棕灰色的铠甲上面扑满了尘土。 “将军稍等!” 来人也不含糊,双手将照片压在掌间,随着持续用力,它手中的照片竟然在慢慢变厚,像是一下子就印出了几百张一样。 天弘和鬣歌见到此情此景大为惊叹,原先还在四处都看着新鲜的东子也立马吸引了过来。 “哥,这小子行啊,上辈子应该是台打印机!而且一定是很贵的那种,你就看这速度!我的天!” 天弘真想踹东子一脚,就这个从头到尾都没见识的样子,很难让人家不怀疑他是个冥界中能跟着将军混的主。但看到冥军兄弟们的注意力也都在复制照片那里,也就没去说什么。 这复印的速度比天弘的古董打印机快了不知道多少倍。估摸也就是一支烟的功夫,整整齐齐的排列一条龙的照片重新放入天弘手中的袋子。那人也没多言,拍拍手立马走回了队伍。 天弘不想耽搁,起身就要离开,却被佟德聿一把拉住。 “将军!您这是要去哪?” “一二三四,从头开始查!”天弘没有隐瞒。 “那……”佟德聿面露难色。 估计是想问它们这边怎么办?九殿已经孤立无援,要是佣兵大军压境,它们几百个基本都是白给的。 “有你在这我放心,好好守着吧,我会不定时来看一眼!”天弘算是送上了定心丸。 “末将不是这个意思!”佟德聿赶紧跪地行礼。 一百零七章十殿异常 不管佟德聿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他在最后却是给了天弘很多忠告和提醒: 第一,并不是所有的殿圩都像九殿这样佣兵不多,很容易打败。敌人都是根据各圩的兵力和价值不同,事先安排好了各自的战斗倚重。 第二,佣兵中有不少强者的身手法术都在四阶之上,建议将军不要独行。 第三,个别殿圩由于当管阎罗不在,其实并没有发生大规模抵抗。所以进入时候一定要当心自家的人,很有可能会暗地里捅上一刀或者偷偷报信捉拿将军。 第四,虽然佣兵奉行不干扰大狱正常运行的铁律,但不得不防,那里可能会埋伏着成千上万的敌人,不可轻心小觑! 第五,佣兵中有不少独特能力者,比如猥妖、川兽和极个别怨戾甚至怨神,它们会和殿圩的特殊地形融为一体,每走一步都要当心! 佟德聿一个一阶鬼役冥将竟然能够将这些事项细细托出,让天弘越听越不对劲。他倒不是怀疑佟德聿的身份,而是觉得佟德聿在叮嘱一个要远行的孩子一样,不舍的老母亲或者老父亲得做到事无巨细,都得嘱咐一遍才肯罢休。 几个人来到黑水边上,天弘摆摆手示意佟德聿不要再送。 他回身的时候,问了佟德聿一句话。 “你是不是看出我是谁了?” 佟德聿笑了笑,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我们煞神常去人间。” 这话没有挑明,天弘也明白什么意思。 煞神作为人间的常驻冥界官吏,它们太熟悉人类了。要说冒充一个四阶的阴将能够如此容易蒙混过关,天弘自己都不信。 佟德聿没有当场揭穿,或许也只是为了振奋冥军士兵的士气罢了。毕竟一位四阶上将能够莅临多次,也是无形中给予了莫大的支持。 天弘带着拉着二人手腕飞跃黑水,他就像一个被压偏了的天平一样,总是朝着鬣歌的方向偏移。这时候感觉东子减肥真不是时候,两边的重量不一样,他飞起来不好掌控方向。 几人仿佛乘坐一架摇摇欲坠的轰炸机一般,朝着一殿秦广王的鬼帝府门口就砸了过去。 “嘭”! “我的腰啊!”东子哭丧着脸从地上站了起来,“上次在山洞里被你甩飞的时候腰就摔坏了,现在更完了!我的人生啊!我的未来媳妇啊!” “你可拉到吧!单身狗一个,还要那么好的腰有什么用!”天弘瞟了东子一眼。 “老大,你发没发现一路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佣兵?”鬣歌凑了过来。 天弘点了点头。 很正常,大白他们之间就是从这里打过去的,没有佣兵那不太正常不过了。 鬣歌动了动鼻子:“真是蹊跷啊,也没什么特殊的气味,人呢?” “你们之前从哪打过去的,你不记得?这才几天啊?”天弘实在忍无可忍,鬣歌这家伙就跟老年痴呆一样。 “打过去?从这?”鬣歌手指朝下点了几下。 “要不然呢?我们来的时候,水边一地尸体!白宁还从水里抓出来一个活口!你这啥记性!” “嗯,不愧是猪脑袋!”东子帮腔。 鬣歌听罢连连摇头:“没有啊,我们根本就没动手啊。只是去四殿的时候打了两场仗,这里根本就没人我们打什么?” “什么?”天弘心头一抖。 “那天我们来的时候就是空荡荡的,根本没人!再说我们动没动手,我没必要隐瞒啊。我说总觉得这边怪怪的,就跟人间的坟场一样,毫无生气!” 那就奇怪了,当初水边的佣兵都是谁杀死的?看那个身手跟大白和亦卿出手一样干净利索,所有山精、川兽都是在同一时间一击毙命。 “不,是比大白他们还厉害!”天弘思索片刻,突然嘟囔了一句。 “还有比我师父还厉害的家伙?”东子不禁好奇。 天弘没有搭理东子,而是一把拉过鬣歌:“我记得我还跟你们说过一次,水边躺着几百个尸体!你们当时满不在乎,我还以为这些不值一提!” “我们当时身心俱疲的,还管你说什么?”鬣歌反驳道,“我们来的时候水边确实有一个人指路,那个感觉很熟悉,但又说不上来。后来都说被骗了,我们才恍然大悟。”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切又想不通了。是谁会有这么好的身手?它又为何在暗中帮助自己,或者说在帮助冥界? 天弘的思维开始混乱,不禁抱着脑袋蹲在地上。 鬣歌放下手中的白玉柱,和东子一起坐在了对面。他们不敢去打扰天弘的思考,毕竟现在几人的经历或者记忆已经出现了分岔。这个问题不解决,那以后就不一定会遇到什么更棘手的问题。 天弘把两只手握在一起,伸出左右食指夹刮着鼻子。当按到眼角那个晴明穴的时候,他还不忘轻揉几下,似乎借此明目的同时也理清心里的思绪。 突然! 天弘的心眼自动运行了起来。他虽然闭着眼睛,但并没有驱使心眼开启的意思。这是心眼第一次如此运作,也着实让他吓了一跳。 周边的事物突然明朗了起来,心眼收到的信号就像对地形的全景扫描一样,慢慢延伸出几十里,再在心中构造出相应的缩小比例。 这里除了鬣歌和东子确实空无一物,天弘的心眼几乎带着绝对透视的功能将所及的地方扫视个遍,但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哥,你带吃的了么?我有点饿!”东子囧着表情。 “吼吼,老猪也稍微有点!”鬣歌摸了摸肚子。 “照片吃不吃?”天弘没好气地回。 东子赶紧摇了摇头。 “尝尝也行!嘿嘿!”鬣歌还真伸手去够天弘的袋子。 天弘一巴掌将大猪蹄子给打了回去,却在身体晃荡的一瞬间,发现了一点异常。 他睁开眼睛指着对面,问道:“那边是哪?” 鬣歌回头看了看:“十殿啊!” “转轮王的地盘?” 鬣歌点了点头。 转轮王,第十殿阎罗,在人间也有称轮转王、轮回王。他的辖地跟一殿相对相接。魂魄经过第一条黑水河被押入一殿审判,不管罪孽轻重最终都得经过转轮王分配投胎,再次渡过第一条黑水,视为冥界小轮回。 经过奈何桥发往人间,死后再回来,称为一个大轮回。 这就跟转轮王的法宝一样,一个圆,起点又是终点。 “先去那里!”天弘手指前往。 一百零八章砸石头比赛 几人本来都已经到了一殿鬼帝府的门口,这又要奔着对面的十殿而去,更让东子和鬣歌感到饥饿和疲惫。 但无奈这里是天弘说的算,鬣歌不同意也得同意。东子又是自己非要来的,只好硬着头皮也跟了上去。 “你怎么说换地方就换地方?咱们不进一殿瞅瞅?反正来都来了!”鬣歌有些不甘心。 天弘摇了摇头:“周围连活物都没有,去也白去!” “那对面就有活物?”东子好奇。 天弘依旧摇头,说道:“也没有,不过我发现了一个跟周围颜色不一样的地方!” 他的心眼系统只能显示出黑白之间的颜色,所以不管什么东西,在天弘心里只会是黑白灰的不同色号。 “是好吃的不?”鬣歌腆着脸紧走两步。 “你可以试试!”天弘并没有明说。 看着天弘的表情,鬣歌可能是想到了之前那个酒侯的贪食,立马摇了摇头,做出要呕的姿态。 “我可不是什么都吃!那些都是怨神、怨戾能干出来的,我们可没有那样的消化系统!” “什么叫怨神、怨戾?”东子自从下到冥界之后,好奇心爆棚。 这可真是有人请教了,鬣歌马上摆出一副老学究的样子,开始给东子科普起来。 怨神和怨戾很好理解,就看字面上的意思就行。怨戾比怨神低一级,通常就是恶鬼、厉鬼吞食人间怨念和戾气修炼而来的,再往上修炼,自然而然就成了怨神。 但怨神中还有一个特殊的群体,那就是真怨神! 原本把成仙想得过于美好的一部分神仙,度过对天界的新鲜期之后,会变得越来越厌恶天界的拘束和一成不变。这些家伙无处可去,最后都会找机会堕入冥界。逃匿神仙的特殊身份,会让其面临天地两界的抓捕,最后不得已过上类似人间土匪的生活,这种体内是神炁或者灵炁的落跑神仙,被称为真怨神。 怨神和真怨神在心理状态上都是一样的,都怀揣着对三界无尽的怨念。 老话又说:相由心生。 所以这两种怨神最后基本都长得差不多,人形加上恐怖的外表! 令人咋舌的恐怖有的表现在面部上,就跟最开始的鲍达飞一样。有的表现在身体上,比如镂空的心脏,或者有身体部位覆盖黑色鳞片等等。 不过不管怎样,只要被称为怨神,那就肯定在法术上有过人之处。要不也不会面对天地两界的追捕还能全身而退了。 也不知道东子听没听懂,反正一路上都在频频点头。时不时“哦”一句,像极了虚心求教的学者。 好不容易来到对面,鬣歌来了句“望山跑死马”,直接手脚并用在地上踉跄着,最后一屁股瘫坐在地。 东子还好,毕竟瘦成了正常人,但也没了刚才求学的劲头。 天弘走到一块凸起的大石头旁边敲了敲,似乎想从中听出什么东西。 “咋的?还想听听西瓜熟没熟啊?”鬣歌咧着嘴,上气不接下气。 “瞎说!这石头明明长得像龙虾!”东子挨着鬣歌也席地而坐。 天弘有些纳闷,这石头跟周围土地是一个颜色,为何在心眼中又是差了许多。 那俩人开玩笑,看到什么都像吃的。这玩意要是龙虾就好了,十几吨的大家伙够全家人吃上好几年了。 天弘又敲了敲,还凑上去闻了闻,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你不去鬼帝府?”鬣歌遥指二里开外的十殿鬼帝府。 天弘摇了摇头,手指石头说道:“我就是奔这个来的!它在心眼中有些怪异!” “什么怪异?” 俩人好奇心又起,彼此搀扶走了过来。 学着天弘的模样,鬣歌和东子围着大石头转了好几圈,也时不时用鼻子闻一闻,或者用手敲几下。 东子把耳朵贴在了石头上,边敲边听,几乎把能注意到的特殊地方都听了个遍。 “确实不一样!”鬣歌突然抬头看着二人。 “哪?” 天弘顿时兴奋起来,连同东子一起靠了过去。 “你瞧啊。”鬣歌手指来回划了一下,“这石头完全就是一个整体的,而且还是个长条的形状。但尾巴那头就没有前头血腥味重。” 血腥味?天弘皱起了眉头。 东子好奇又凑上去闻了几下。 “不光如此!”鬣歌又敲了敲石头,“这么大的家伙我之前路过的时候,根本就没发现它。这不奇怪么?” 天弘刚想开口,鬣歌立马伸手打断。 他继续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就算是我马虎大意,但我队伍里可不乏鼻子灵敏的。你想想那些獾精、狼精,那都是能千里寻踪的主,怎么可能也没发现?” “哥,好像还真是哎!”东子闻了半天也凑了过来,“虽然我闻不出什么所谓的血腥味,但我这鼻子不会骗我,龙虾头的位置就是有一股子怪味,而且比尾巴那稍重一些。” 鬣歌说得就已经有点瘆人了,再加上东子的佐证,天弘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天弘其实并没有闻出什么特别的味道,因为他也知道,冥界所谓的血腥味根本就不是人间所说的正八经动物血或者人血的味道。就算鬣歌话中有夸大的成分,但东子的话不得不信。 这小子自打出生就带着无与伦比的鼻子,所以他要说能闻出什么异常,那就八九不离十了。 东子还在等着思考中的天弘做出判断,鬣歌却转身走了回去。 之前白玉柱被他席地而坐的时候,随手扔到了一边。白玉柱无法收回携带,鬣歌自然而然成了给天弘的“挑担”的。 虽然十分不乐意,但碍于天弘武力方面的压制,他也不能说啥。 现在白玉柱倒像他的随身武器,高举过头就要砸向长得像大龙虾的巨型石头。 “哎!你干嘛?”天弘连忙制止。 “管这石头是什么东西,砸一下全都知道了!”鬣歌双臂高举,白玉柱像根避雷针一样立在头顶。 “你敢!给我砸断了怎么办?” “这又不是根棍子,怎么可能说断就断!要你这么说,那天界太容易崩塌了,我们只要去昆仑把那八根全打断就好了!” “那也不行!”天弘不舍得。 白玉柱可是鲍达飞所化,真要是断在别人手里,他得心疼一辈子。就算像鬣歌说的那样,他也舍不得让别人动手。 “得得得,那你以后自己拿着!别磕了碰了!”鬣歌把白玉柱扔给天弘,自己则抬手召唤银枪,“来!” 一百零九章狂风骤起 鬣歌这个手艺还是真不错。不管银枪在什么地方,只要一召唤,准保跟自动定位一样飞回他手中。不用平时都随身带着,这让天弘羡慕不已。 银枪在手,鬣歌立马调转枪头,使出一招力劈华山,用枪尾重重地砸向石头。 “哐”! 顿时碎石纷飞,烟尘四起。几人的脚下都跟着震了几震。 东子连忙冲着鬣歌竖起大拇哥,这一击真是重如千钧、势如破竹! 再看石头那边,虾头向天的位置已经有了个明显的凹坑。虽然只是半个拳头大小,但也可见可以彻底将其砸断的希望。 鬣歌捏了一些其中的粉末送到鼻子下面嗅了嗅,又冲天弘点了点头。 那没错了,所谓的血腥味已经沁入石中。现在只要将石头砸断,就能根据血腥味沁入的距离长短来判断这块石头到底放置了多少时间。 东子有些兴奋,看到平常欺负的鬣歌都有如此手段,他也心痒不已。毕竟自己现在也是个不容小觑的法术高手,自己当然也不能被人落下。 抢过鬣歌的长枪,东子也照着那样给大石头来了一击。 “当”! 下手太轻,石头上连个痕迹都没有。 “这玩意也太硬了!”东子找个借口,不想承认是自己力气小。 天弘也来了兴致,看着二人的比赛,男人莫名的胜负欲开始作怪。 推开二人,天弘也举起白玉柱。因为担心会输给二人,他偷偷摸摸地将一部分神炁灌输到白玉柱之上。 “嘭”! 白玉柱接触石头的一瞬间,就像引爆了一捆tnt一样,顿时火星四起,碎石烟尘席卷而来。 这一次的击打更加势大力沉,脚下的大地都跟着剧烈地震动了几秒。东子没站稳,要不是鬣歌扶着,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呸!” “啐啐啐!” 鬣歌和东子一边驱赶着眼前的烟尘一边吐着已经进到嘴里的土石。 “你是不是玩赖了?”鬣歌道。 “我哪有?”天弘打死不承认。 “少来这套!单凭力气哪能砸出这样的效果!就是你们家国图来了,也达不到现在十分之一!” “切,别看我长得瘦,我可比他有力气多了!” “你就吹吧!干嘛啊?” 东子一个劲地拍打鬣歌的胳膊,这让鬣歌有些恼火。本来在这个“不宣而战”的比试中,他就被天弘摆了一道。现在自己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东子就想拉偏架。 “哎呀,哎呀,干嘛啊!” 东子拍打的速度还加快了,鬣歌不禁看向身旁的东子。 东子手指着大石头,指尖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故意的,颤抖得像根震动按摩用的工具。 天弘也发现了东子的异常,赶紧回身看去。 “俺滴娘啊!”鬣歌一声惊呼,连忙将天弘和东子扑倒在地。 那块长得像大龙虾的石头,竟然悄无声息地立了起来,像是要重重落下,把几人掩埋在此。 鬣歌眼疾手快,召唤长枪在最下面担起他们三个,“嗖”地一下飞出去好远。 “快起来!”他一把拉起东子。 天弘早已站起,正在不可置信地打量着十几米开外的巨石。 “轰隆隆”! 刚刚立起来的巨石,从虾头的位置开始向尾巴那里圈起,好比一块中餐里的画卷馒头。 “快跑,是活物!”鬣歌第一个反应过来,拉起二人就往反方向跑。 可天弘却一把甩掉鬣歌,自己仍旧怔怔地望向石头。 “你干嘛啊?不要命了!”鬣歌急得直跺脚。 此时巨石上面的碎石块纷纷掉落,露出了一条黑红色类似泥鳅身体的东西。 紧接着巨石轰然裂开,那条鱼就像要从中挣脱一样,疯狂地甩动了几下。 大地随之再次震动,一道道裂缝凸起,似乎要释放出那条鱼的真正面目。 “快走!” 鬣歌枪出如龙,伸到天弘的胳肢窝里,一把将其挑起。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天弘的双脚刚刚离地的瞬间,大地的裂缝紧随而至,一根根石笋一样的柱子破土而出,生长出五六米才戛然而止。 不过这些石柱没有一根是直立着的,而是乱七八糟像杂草丛生一般。 已经远离五六十米的天弘望向天空,他们的头顶开始雷声大作,阴云密布。 这里可是冥界! 天弘立马紧握手中的白玉柱做好了防御的架势,他在跟酒侯交手的时候就知道,要想冥界空中有如此异象,必是有人为之。 黑云压城城欲摧。 天弘第一次见识到了如此贴近头皮的乌云是什么样子,一种大军压境的窒息感随之而来。 光身体就十几米长的大鱼还没有钻出地面,周围一圈石柱呈椭圆形将其护在其中。就连天上的异象也像在保护它一样,闪电在云间穿梭,勾勒出跟地面十分相呼应的向下的乌云“钟乳石”。 “哥,快走!”第一次下场的东子明显感觉到了双腿的颤抖。 “别看了,赶紧跑吧!”鬣歌又拉住了天弘的手腕,“咱们打不过,你别傻愣着了!” “等会!”天弘收回胳膊,“你认识这东西?” 鬣歌脸上满是窘迫,连连点头,大喊道:“没时间啦!等回去跟你说!快跑,再不跑真就没命了!” 怎料天弘头也不回,竟然朝大鱼走去。 “你们先回吧!老子就是冲它们来的!发照片是搂草打兔子,这才是正经玩意!” 脑袋顶上雷声大作,黑红色的大鱼身体在胡乱地拍打着,似乎还没有从天弘击打的痛觉中缓解过来。 阴风阵阵,也不知道是为了映衬这个诡异的气象,还是大鱼造成的,天弘身上白色的t恤都随着胡乱摆动着。 鬣歌不敢上前,却又不舍丢下天弘一个人。就在犹豫不决的瞬间,手中的东子忽然被阴风刮了起来。 也幸好鬣歌身重几百斤,才能死死拽着东子不撒手。 “我的妈呀!你可别松手啊!风越来越大了!”东子大喊,“早知道就不瘦那么多了!抓住我啊!” “要不是你,老猪我早上去帮忙了!”鬣歌被阴风吹起的砂石眯了眼睛,但还不忘给自己的怯懦找个借口。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呸呸!你可别松手啊!” 在这么大的阴风里面说话,就是自讨没趣。鬣歌还好,东子顶着风喊话,沙土立马铺进嘴里。 “有胆子!看来好戏要开场了!”阴风中突然传来一个男人雄厚的声音。 一百一十章就是这个骗子 “小心!”鬣歌冲着天弘大喊。 也不知道天弘听没听见,反正看他身体一阵,肯定听到了阴风里的声音。 “啐!”鬣歌也吃了满嘴沙子。 眯着眼睛看了看像风筝的东子,又望了望渐渐远去的天弘。 鬣歌牙关紧咬,立马将银枪召唤过来,狠狠地插进地里。 “老猪我真是信了你们的邪!抱住长枪,刮跑了没人救你!” 说着,鬣歌就把东子拉到长枪一侧,让他后背顶着阴风抱住长枪,自己则硬着头皮艰难地向天弘挺进。 “老子上辈子一定是欠你们的,本来就是敌人,现在还得让我去救你们。祖宗的!要是以后亏待了老猪,看我怎么收拾你们!”鬣歌几百斤的体重都在风中倾斜起来,不过也没耽误口中的碎碎念,“这场仗要是打下来,你们再不领情,老猪我真就成了里外不是人!呸!” 阴风扫清了地面上的尘土和碎石,虽然风力未减,但可以清晰分辨出能见度高了不少。 鬣歌几百斤的体重都行进得十分困难,天弘却跟如履平地一般毫无阻碍。 难道是白玉柱的作用?鬣歌心中泛起了嘀咕。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擎天的柱子能承受千万年的风雨雷击,区区避风的能力当然也不在话下。 天弘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看了看手中的白玉柱,眼中似乎写满了感激。 “要打了!” 天弘拍了拍身上的t恤,t恤立马变回白色铠甲。 “嘭”! 只是一个横扫,身前的石柱被天弘齐刷刷地切掉一排。大概三十根左右,全都朝着大鱼的方向倒了下去。 又是一阵烟尘! 五六米长的大家伙倒了一排,尖尖全都向内,跟一排巨型子弹一样,还挺好看。 “都喊了几百声别动手,你咋还是出手了!”鬣歌赶了上来,扶着天弘的肩膀大口喘气。 说来也奇怪,到了天弘身边,立马感受不到阴风的存在。望着远处又差点脱手的东子还像风筝一样摇摆,鬣歌不禁多瞅了一眼天弘手中白玉柱。 “我一个字都没听见。”天弘摇了摇头。 “之前有些事我没说实话。其实,其实这玩意是我们团的护团神兽!咱们没有胜算,还是赶紧走吧!”鬣歌拉扯着天弘。 “那你刚才怎么不说?”天弘纹丝未动,看来心意已决。 “我一开始也没认出来!谁能想到它现在变得这么大了!” 天弘冷哼一声:“不就是川兽么!又不是没见过!” 说罢,他气运全身,白玉柱扫出一股气浪,直接把倒在地上的石柱全都当子弹一样发射了出去。 “嘭”!“嘭”!“嘭”!“嘭”!“嘭”! 几十声响,石柱击中大鱼身体惹得烟尘再起。 鬣歌大惊失色,立马抢下白玉柱,大声吼道:“你惹祸了,你惹大祸了!你是想毁了整个冥界!” 这次他没有再叫天弘,而是抢过白玉柱独自冲进了阴风里。 怎料前脚刚迈出去,后脚就摔了个大马趴。要不是白玉柱在手,估计他能被风吹得滚起来。 “怎,怎么回事?怎么不避风?”鬣歌灰头土脸地返回,拿着白玉柱质问天弘。 “小叛徒!既然来了,怎么能说走就走?” 天弘还没说话,阴风里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鬣歌像是十分忌惮,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脸上写尽了委屈和恐惧。 天弘夺过白玉柱,仅仅几个加速,朝着大鱼就砸了上去。 大鱼身体停止了摆动,到死也没将头从土里拔出来。阴风消散了,远处的东子也落了地。 “就这?”天弘不屑地踢了一脚死鱼。 鬣歌凑了上来,脸上还满是惊恐。 “厉害的不是它,而是驾驭它的那个家伙!” 什么和什么啊?天弘有点厌烦。这条鱼从露出地面的大小来看,还没有之前那条鳌鳐大,怎么鬣歌就怕成了这样? 再说这玩意怎么看也不像有多聪明,要不怎么到死也没把脑袋从土里拉出来。 至于驾驭,天弘更是不信。早先大家伙都给他科普过,川兽人家都有自主意识,都是以成员的身份加入佣兵团的,所以怎么可能变成别人的护团神兽或者工具啥的。再说从头到尾,他也没看见任何一个人,那声音也是从扎在泥土里的鱼头位置发出的,更从何处谈起驾驭的事? 难道是远程遥控?天弘轻蔑一笑。 抓起鱼尾,天弘平心静气。这次就是奔着吸收川兽灵炁而来。原本打算治疗暴蜀的同时能找到笔芯的父母,现在看来还是救人更简单一些。 “嘭”! 刚刚吸收到一点点的天弘,突然被倒下来的鱼尾巴直接拍飞出去。 鬣歌和正在赶来的东子不禁惊愕当场。 “哥!”东子第一个冲过去救人。 “现身吧!你这样算个屁本事!一辈子偷偷摸摸的,净干那些见不得光的事!”鬣歌没有动,而是指着鱼尾巴骂了起来。 “好啊,小叛徒,吾来也!” 雄厚的男音刚罢,从鱼头那里就传来一阵响动。 “轰隆隆隆”! 鱼头没有出来,破土而出的竟然是一个小孩! 这小家伙可能十岁都不到,平头短发,稚嫩又刚毅的表情。一身树皮色的褶皱长衫,在袖口和脚脖子处带着四个金镯子。 金镯子很有特点,前面挂满了鱼钩一般的倒刺。上面血迹斑驳,像是刚刚挂在了鱼头之上。 “怎么是个孩子?这就是驾驭者?”天弘无碍,跟东子一起走了过来。 “又见面了!”小孩竟然冲天弘站了起来。 “咱们见过么?”天弘一脸错愕。 小孩身上一闪。 天弘立马撸着袖子咒骂着要干他。 “小兔崽子,黑水边上那个骗我们的浑蛋就是你!看老子不打死你!” 也不管对面到底是啥了。终于找到了心心念念的元凶,天弘是不会放过这个浑蛋的。 他紧紧攥住白玉柱,后槽牙咬得嘎巴嘎巴响。看他那个眼神,像是要把对面吃掉才能解决这个深仇大恨。 “既然想打,那吾等奉陪!”小孩微微扬起下巴,喊道,“天上那位,下来吧!” 三人立马抬头看向冥界穹顶。 一百一十一章驮滔 空中徐徐降下一人,轻纱汉服随风摇曳,也夺不走那人的半分韵味。 鬣歌嘴角一挑,立马明白了为什么之后天弘周围没有阴风凛冽,而是像有个保护圈一样,让天弘一直安然无恙。 来人是遗风吏玉君情,也是石桥桥首的孟婆。 东子之前见过玉君情,但还是忍不住盯着人家,嘴角跟挂着瀑布一样。 “最近可好?”玉君情向天弘浅施一礼,顿时空气中都充斥着她摄魂夺魄般的体香。 天弘微微颔首,赶紧将目光移到了小孩身上。 要是按照冥界的时间流速来算,只是一阵未见而已。玉君情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本身丰腴恰当的体态就让亦卿和白家姐妹相形见绌,这又不知道从哪弄来的香水,搭配精致的描眉画目、款款轻纱,简直可称无懈可击,完美得满足了男人对一个华夏女人最正确的遐想。 “你就像个跟屁虫一样,阴魂不散啊!”鬣歌可能不满意自己的待遇,愤愤地道:“怎么?看上这小子了?别说阴阳两别,你们还差着岁数呢!” 玉君情柳眉微颤:“你不要满嘴喷粪!” “我喷粪?看你骚里骚气的样子!你什么时候这样打扮过?”鬣歌拍了拍额头,“哦,对,在你男人魂魄湮散之前,是有过那么几次!” “你!”玉君情怒目圆睁,气得小脸都红了起来。 天弘用脑袋重重地磕了一下白玉柱,大声斥责道:“够了!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 鬣歌不依不饶:“你可当心点,八成是看上你了!看看她那个身材,你小心被她榨干喽!” “哎哎,鬣歌,你口中留点德行不?”东子上前打圆场,“人家再怎么也是个大美女,你说话别没轻没重的!” 这种话其实不说也罢,玉君情听完更是气得两眼直冒火。什么东西都能跟美貌联系在一起,怎么女人在男人心里其他方面就是这么不值一提么? “小心!” “当”! 东子无意间瞟到小孩手上有动作,立马幻化盾牌挡在天弘身前。一枚十多公分的鱼刺暗器落在地上。 恰恰也是这一击,立马打断了鬣歌这边的内讧,开始全神贯注迎接挑战。 “别轻敌!”鬣歌召回长枪,站在天弘身旁,“别看这家伙长得小,也是两千多岁的玩意。同样是小孩的哪吒、红孩儿,也能跟他打个有来有回,身手十分了得。” 天弘点了点头,心中已然了解。要不是刚才东子出手相助,他还真防不住这小孩的一次轻松暗算。 “水虱提督,别看我们这小爷是个凡人,单杀两只川兽连眉头都没眨一下。我劝你现在还是赶紧把我们放了,省得我们小爷杀心大起再给你灭喽。”鬣歌冲对面高喊。 “嗖”! “当”! 对面又一暗器,鬣歌甩动枪头精准挡下。 这下可气坏了对面的小崽子,鱼刺像暴雨梨花一般扑面而来。 玉君情御起风墙,将一部分暗器诱拐改道。 “水师提督?古代人?”东子不禁好奇。 天弘没问出口,怕是让对面看出自己孤陋寡闻。 “鱼虱的虱,就是鱼虱成了精!” “鱼虱还能成精?”这好像触及到了东子的知识盲区。 鬣歌无奈,只好在战斗中再一次当起了东子的老师。 鱼虱是水里的一种寄生虫,常常躲在鱼嘴里取代鱼舌头而同鱼共生。所以也常叫鱼舌虫。 这个水虱提督在两千年前正好吸附在一条蛇苍蓝斑的鳃上。而当时这条巨型蛇苍蓝斑已经修炼了一百多年,因此在跨龙门的时候,也顺带给鱼虱带了过去。 鱼跃龙门则为蛟!不光鲤鱼如此,海里的生物也可如此!既然化身蛟龙,身上就不可能再带什么污秽之物。这个水虱提督也就从寄主身上剥离了下来。 因为身上也沾满了灵炁,它立马躲进一条新鱼嘴里开始修炼,直至吮净了八万九千条鱼的性命才化成人形。 但因为法力低微,所以变化的人形并不大,就是个孩子模样,并且一直保持到现在。 但在一千年前,它遇到了…… “遇到了什么?”天弘忍不住了。 其他三人都在竭力保护自己,倒显得天弘没什么作用。听着鬣歌的阐述,他求知若渴的心思彻底被勾了起来。 “后退!远离石柱!”鬣歌大喊,抓起东子就往外面蹦。 玉君情也御起阴风团,驮着她和天弘二人逃离了包围圈。 “轰”! 原来被砍倒的石柱突然又长了回来,就像鲨鱼重生的牙齿。头顶上的阴云再次密布起来,电闪雷鸣之间,仿佛又一次产生出无数的云做“钟乳石”! “就是这个!”鬣歌手指前方,另一手推着东子还往后退去。 密密麻麻的暗器刚刚停下来,脚下的大地又按捺不住心中的寂寞,不停地震动摇晃起来。 对面的石柱越拔越高,像是带着一个平台要与天上的钟乳石汇合。 轰雷掣电之间,天弘仿佛看到了一个无比巨大的头颅。像是乌龟,又像一条鳄鱼。 “夸嚓”! 又是两道极强的闪电,直接照亮了眼前的一切。 是鳄龟!下巴是土地,上面是云穹。原来误以为是大泥鳅身体的东西,其实是它的舌头。而参差的石柱和天上的钟乳石,是鳄龟的错乱又锋利的牙齿! 天弘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川兽,像是一团气形成实物一样。看似有实体,却根本和原来的生物毫无关系。 面前的鳄龟下面一半是大地,上面几乎透明。只是几道电闪才能映出它该有的模样。 那个水虱提督站在鳄龟的舌头上面,双手双脚仿佛被雷电束缚着,又好像在控制着雷电和鳄龟的形体。 几百米的鳄龟凌空漂浮把十殿扯出一个大坑,没有闪电的时候,它就像一个浮在空中的岛屿,大到让人胆寒! “是驮滔!远古时期的一种鼋鼍,被这个浑蛋提督吸食干净,还被夺舍了气形!”鬣歌一边退一边补充道,“它现在的修为,不差万年!是我们葬神歌武力方面真正的头子!” 一百一十二章背水一战 漂浮在空中的驮滔拥有着惊人的体量。水虱提督站在了鱼虱该出现的位置,驮滔的舌头之上。 或者说,水虱提督就是驮滔的舌头,它控制着眼前的一切。 大为震惊的天弘很快让自己冷静下来,虽然握着白玉柱的手已经夹着岑岑汗水,但也没有动一点撤退的念头。 眼前的巨物可蕴含了将近万年的灵炁,不管好坏,用在别处都是了不得的不枯之泉。 想到为了自己而法力几次枯竭的大白、亦卿,还有睡在床上像植物人的暴蜀,眼泪婆娑的白家姐俩,不懂事却一心守护哥哥的东子,天弘似乎感受到了从来没有的压力。 “我管你是谁!拿命来!” 天弘高举白玉柱,脚上天火汹涌,带着一股金红的火线,直奔对面而去。 “乓”! 几乎聚集了全身阴炁的一击,仅仅在驮滔的头上砸出几道闪电。 “轰隆隆”! 闪电四散开来,却把天弘像电磁弹射一样反弹了回去。 “嘭”! 天弘直接砸进了鬣歌的怀里,而鬣歌下面则是玉君情的风团。 身体中的一种能量枯竭,让他差点晕厥过去。幸亏鬣歌和玉君情相救,他才堪堪躲过一劫。 在面对真正敌人的时候,他俩放开了对彼此的偏见,相互协作间,既弥补了鬣歌不会飞的缺陷,又补齐了玉君情不善近战的短板。 “哥!” 天弘刚落地,东子就扑了上来。手中绿光骤起,看样子是想治疗他大哥的伤势。 “我没事!”天弘一把打掉东子的手。 现在还不是让东子出手的时候,他已经因为法力枯竭燃烧了太多的脂肪。要是现在就需要东子救治的话,那东子几乎不可能再走出冥界。 阴炁没有了,还有神炁! 看着逐渐压过来的驮滔浮岛,天弘只能放手一搏。 “呜!”天弘突然握住左胸口跪在了地上。 大口喘气之下,他将手放在了心口之上。是心跳停了!跟了他二十三年的心脏罢工了! 是阴炁耗光的原因么?难道自己最后一击还得留下些神炁供右边的心脏活动? 不可能!这也太可笑了! 对面这个将近万年修为的水虱提督,怎么可能是在自己留有余地的情况下击败?天弘从一开始就算出了这次战斗的风险,这是一场全力以赴的战斗,是一场你死才能我活且收获巨大的战斗! “哥,你怎么了?”东子急切地问。 鬣歌和玉君情也围了过来。 “我,哦,我没事!”天弘强忍着心脏停跳带来的肌肉绞痛,拍了拍东子的肩膀,挤出一丝笑容。 “这家伙没什么大不了的,上来就想放大招置咱们于死地。那就说明它也就会这么几手!”玉君情道。 “你怎么样?不行咱们就撤!青山不倒,绿水长流!没必要现在就拼个你死我活!”鬣歌想要伸手搀扶。 天弘摆了摆手,说:“既然答应了别人,我就得做到!你们闪开!” “好!够爷们!”鬣歌亮出长枪往前走了几步,朝玉君情来了一句,“送我上去!我先打头阵!” 他那果断坚定的样子,让众人不禁刮目相看。这还是之前的胆小怕事的家伙么?这还是奸懒馋滑跟东子有一拼的猪头么? 玉君情一改往日模样,起风迅速,瞬间给鬣歌送到了近百米的高空。 看样子她想让鬣歌从天而降,直接落在驮滔的身上发动攻击,那样也就不用持续控制阴风,也方便了鬣歌自行躲避危险。 变成人样的大猪脑袋倒持长枪,从风团上跳了下来。加上地球的重力加速度,耳边的风声都带着啸音。 “提督,往日欺辱之仇,老猪今天跟你一并算清!” 枪尖向下,鬣歌将法力灌输其中,再加上自己几百斤的重量,他是想一击即中,直接扎死舌头上的小崽子。 怎料水虱提督冷哼一声,手中闪电锁链一甩,本来在后面的龟壳竟然跑到了驮滔的脑袋上去,就像给浮岛前端重新带上了一块装甲。 “当”! 手中的长枪在接触龟壳的瞬间断成了几节,鬣歌也在瞬间被弹了出去。 好比直接坠在地上的鬣歌满脑袋都是血,身体里的内脏可能也受不了如此的冲击,将鲜血从他的口中挤出。 望着一点痕迹都没有的龟壳,他绝望了。 等同四五百吨的重量砸在一根钉子大小的面积上,却没有洞穿提督的防御。这要是换成人间的坦克,估计早就把它的装甲扎透了两三个来回。 眼前已经开始模糊,看来还是小瞧了这个一直欺凌弱小的家伙。不甘心啊,鬣歌心里写满了不甘心,可现在已经回天乏术。 “鬣歌!” “大猪头!” 天弘和东子惊声尖叫,他们都没想到还算绝对战力的同伴竟然如此轻易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却未撼动敌方分毫。 玉君情控制风团将鬣歌接回地面。两个大老爷们立马扑在鬣歌的身上。看着鬣歌身上的伤势,天弘恶狠狠地瞪着空中浮岛,像是要把牙齿咬碎了。 东子没有迟疑,双掌带着绿光直接按在了鬣歌的胸腹之上。天弘心中一惊,本来想要阻止,却被东子摇了摇头拒绝了。 看着自己瘦削的手臂和双手,东子心中也苦。要是救治下去,他和鬣歌指不定谁会永远留在这里。但要不救,鬣歌必死! 天弘缓缓地闭上双眼,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涌了出来。都是自己一时任性,没有告诉大白他们就独闯冥界。以为自己真是天下无敌,却在十殿入口的地方就遇到了此生的遗憾。 握着白玉柱,他坚毅地站起身。掂量了几下手中的重量,也像是在掂量自己到底几斤几两。 “鲍达飞!可能要害你陪我一阵子了!”天弘转回头,“玉姐,带他俩离开吧。最好能帮我把他们送去山庄,我在这里先谢了!” 玉君情点了点头,眼中却是满满的不舍。 现在的他已经退无可退。要是也跟着逃回老爸老妈那里,以水虱提督的能力,大概整个山庄也不够它翻弄的。说不定以后那个山庄就在天上飘着,下也下不来。 “玉姐,临走之前送我一程!我的神炁不多了,能省一点是一点!”天弘笑着说。 一百一十三章装死 玉君情抹了一把眼泪,右手轻轻抬起,天弘的脚下立马聚出阴风风团。 “臭小子,保重!” 天弘点了点头,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你们也是。” 眨眼间,天弘就像火箭发射一样,瞬间插入云间。瞅准时机,他又像火箭二级分离一般,冲着驮滔头部飞了过去。 脚下的助推天火加到了最大,他要以最快的平飞速度冲破保护层,一举砸碎提督的脑袋。 “唰”! 原先在上面的龟壳突然变成一面盾牌一样立了起来。 天弘千算万算,也没想到这玩意还能脱离身体使用。刚才用光阴炁都没有突破水虱提督的防护罩,看来这次更加玩完了。 以现在的速度来看,自己的下场或许比鬣歌还要惨。重重撞击之下,不是碎成一滩肉糜,也肯定五脏六腑全都不在。 眼一闭,心一横。天弘紧紧握住白玉柱,将剩余神炁全部汇集到柱子前端。 开弓没有回头箭,成不成看此一举。不管结果好坏,只能勉强说一句自己尽力了! “老爸老妈,儿子不孝啦!大白、国图、亦卿,我对不起你们!”天弘朝天大喊,浑身燃起神炁天火,“白宁,要好好的!” 可就在这时,他顿感身体一凉。再往下看去,鲍达飞分身出来的白甲已经消失。 顺着他的手臂,一股白色的能量全部汇集到柱子的顶端。这种能量不光含有神炁,还有白色颗粒般的实体。它们并没有凝结在前端,而是绕着白玉柱快速旋转着,像是用来钻墙或石头的钻头。 钻头的最前端是一丝棕色,天弘一眼就认了出来。 是朽刃! 这么长时间,它还没有消失,原来一直储存在鲍达飞所化的白甲之内!那每一片甲周边的异色,就是它! “嘭”! 一声巨响,天地为之颤动。 变形成钻头的白玉柱就像撞在一座大山之上,天弘要不是用神炁将自己束缚在上面,估计这会儿早就一头撞死在龟壳之上。 两只手的虎口已经涌出了鲜血,连心的疼痛直接传达到大脑,天弘不顾一切,依旧死死握住白玉柱。他的眼中已经看到了希望,是对生命的不舍,是他和鲍达飞两个人的约定。 “嘭”! 穿破驮滔脑袋防护的声音就小了很多,看来它的硬度是没办法跟龟壳相比的。 提督显然没想到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链接四肢的闪电锁链明显抖动了几下。 天弘紧咬牙关还在坚持,嘴角已经能看出微微上扬的角度。他,不但要给身边人证明自己的实力,也要好好警示一下冥界的叛军。有他在,妖挡杀妖,鬼挡屠鬼! “水虱提督,受死吧!” 旋转的钻头已经饥渴难耐,八万九千条海鱼的生命,今天就要这个提督提头来还! 突然,就在胜利快看到曙光的时候,水虱提督四条闪电锁链的另一头像是精确制导一样瞬间捆住了天弘的四肢,把天弘呈一个“大”字在空中拉扯开来。 这一扯力度极大,加上极高速度下直接停滞,天弘四肢加上关节吃痛不已,白玉柱直接从他手中脱落。 “啊!王八蛋!”天弘挣扎着,心中满是不甘。 “勿嚷!你小子有些身手,吾等很是佩服!”水虱提督将天弘拉到自己身前,“不如加入吾等麾下,与吾等一统三界如何?” “呸!” 提督反应极快,在天弘啐他的一瞬间又将其拉远一些。 “别做梦了!要杀要剐随便来!老子要是吭一下,就是你养的!” 天弘在故意激怒水虱提督,因为他脑中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他在赌,赌玉君情说的话是真的,或者那件事情一直没有改变。 “尔等不怕死?”水虱提督有些纳闷。 “怕死都是三孙子!赶紧弄死我!老子死了还是到冥界报道,到时候还揍你!” 对面眉毛一颤,再次生出疑问:“你是凡人?” “二十有三,当你爹正好!” “啊哈哈哈!”水虱提督长笑不止。 不过一个雄厚的成年男人声音从小孩子的体内发出来,着实让人觉得别扭。这都赶不上电视剧里“天上童姥”给人的感官,相比最近颇火的“赵宣素”也是差了一个等级。 “谢谢尔等提醒!”水虱提督面色一沉,四条锁链立马电光大闪。 “啊!”天弘顿感万箭穿心般痛苦。 “与其留你为敌,不如将尔等的身体和法力供吾所用!来吧,统统都来吧!” 刹那间,锁链上的电闪变成了一种固定的波形。天弘体内仅存的一丝丝三炁还是继续向对面传导,上面不时还有一股血红通过,看来说要夺舍天弘的肉身不是句玩笑。 “啊!” 天弘只是一声惨叫,立马昏死了过去。 水虱提督似乎对这样的凡人有些好奇,慢慢将这个手下败将拉到眼前端详。 “好一副俊俏的皮囊,这比自己演化千年的小孩子模样强多了。”它用手指轻轻触碰天弘的皮肤,“有温度,有弹性,这才是吾等梦寐以求的吧!” “放开他!” 突如其来的一声女人呵斥给提督吓了一跳,急忙将天弘护在身前,生怕别人抢了自己的收藏品一样。 “放开我家男人!我以冥界遗风吏的身份命令你!” 玉君情没有走远,看到天弘突破了提督两道防御,她更是驻足观看了起来。 可就在下一秒,天弘直接被人家捆住了手脚。玉君情见状,立马踩着风团从驮滔被打破的洞中钻了进来。 风团上东子还在治疗鬣歌,但看现在的他,估计也只有一口气罢了。身上所有裸露的皮肤,都在紧紧地贴在骨头上,感觉没有一丝肌肉或者脂肪的存在。 或许这就是常人所说的皮包骨吧。 “他是尔等丈夫?”水虱提督有些不信。 “是!放了他!要不我就停掉奈何桥的工作!这要是让天界知道了,你们吃不了兜着走!”玉君情正色道。 谁知水虱提督只是冷冷一笑:“那不还有两座桥么,尔等请便!” “你!”玉君情深知自己不是对手,身边还带着两个拖累,一时也没了办法。 “那我就悉听尊便!”昏死的天弘突然暴起,一口咬上了提督的脖子。 一百一十四章临界值 提督突然被天弘咬住了脖子,惊吓中想要用锁链推开。但天弘就跟一只考拉一样,就算松口也死死地抱着不撒手。 “你没事?”玉君情大喜。 “我装的!要不靠近不了这个老小子!” “放开!”提督顿感不妙。 “做梦!老子今天让你看看谁才是水泵界的老祖宗!” 话音刚落,锁链上的电流方向立马发生了逆转。随着提督的一阵哀嚎,一股汹涌的墨绿色灵炁快速转移到天弘身上。 这次的传导速度是刚才的百倍不止,恰似大江大河,汹涌澎湃。而之前提督的吸力不过小流小溪,高下立判。 提督的不断挣扎像是给对面打车气一般,肉眼可见天弘的肚子大了起来,脸和四肢也跟着肿了起来。 只是几个眨眼,他的体型迅速超过原来的东子,向鬣歌体重的方向发展而去。 “放吾等一条生路,要不你会撑不住而爆炸的!”提督开始哀求。 天弘摇了摇头,眼神中充满坚毅! 提督冷笑一声:“好,好!那就试试看!吾等万年法力,岂是你一个凡人能够收纳的!” 天弘没说话,还是死死地抱着提督。怕越来越胖的身体失去对提督的束缚,他又用双腿缠了过去。整体一看就像个肉色的裸体大王八一样,长在提督身上。 “鲍达飞,来帮忙!”天弘估计自己可能真的撑不了太久,急忙把希望寄托在早就掉落在浮岛的钻头身上。 “嗖”! 白玉柱真跟鬣歌的长枪一样,直接飞到了天弘的手里。 这下可有了帮手,天弘喜出望外。立马抓住白玉柱的两侧,给提督箍在自己怀里。这样不管自己如何胖下去,他都能死死地困住水师提督。 而且有了白玉柱的加入,天弘顿时轻松不少。吸收的灵炁也当即转化成神炁存进鲍达飞体内。 本来准备看好戏的提督似乎发觉了异样,冷眼观瞧夹杂着一丝惊愕。 “尔等在转化灵炁?” 天弘没说话,使劲地点了点头,生怕吸过来的灵炁从嘴里涌出去。 “尔等到底是不是人?不但会吸收法术,怎么还会转换之道?”提督瞪大了眼睛,似乎对天弘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他是凡人!不过悟性极强,应该是天生的仙道之命!”玉君情替天弘做出了解答。 其实仙道之命对天弘来说很陌生,估计只有三界有修为的才知道这词的含义。 这样的家伙一般都有特殊的体质,极好的机缘,绝佳的法术悟性。反正三界好点的形容词,他都能占上相当一部分,有人说这叫命好得不得了。 说白了天生就是等着封神的主,老天爷抢着喂饭的玩意。 “啊!” 这声惨叫来自天弘。 白玉柱已经再也存不下一点神炁了,传过去的法力又被传了回来。天弘受不住两头的冲击,痛得差点晕厥过去。 提督冷笑着,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尽管自己根本挣脱不了天弘的束缚,特别是对面法力越足,它挣脱的概率越小。但眼瞅着这个小子已经达到了极限,那就代表自己解放的机会也快临近了。 “天弘!”玉君情凝目皱眉。 臭小子已经快胖成一个肉球了,再不制止,那后果恐怕不堪设想!或许真像提督说的那样,会直接爆炸而死。 “我,我没事!” 天弘说话的时候已经开始流出口水,这就说明他的意识也在模糊的边缘。 “开!”提督突然解除了链接自己的锁链并试图从天弘怀里挣脱出来。 “想得美!还没完,没完呢!”天弘箍得更紧,灵炁换成从两人身体接触的地方继续传输。 刚才天弘停止传输回话的一刹那是脱离的最佳时机,但提督被长时间汲取法力已经有些麻痹,所以根本没有逃脱成功。现在法术传输继续,它更没有逃脱的可能。 以前都是它吸别人,所以根本没有感触。现在自己成为了猎物,才充分感受到被夺取是一种多么令人崩溃的煎熬。自己不管怎么驱使四肢,灵炁和神经传导刚刚到达手脚立马就被天弘吸了过去,所以整个身体就像被打了麻药一样,心里很清楚,肢体却压根没有反应。 不过提督心里也没到最为崩溃的时候,它还有最后一张底牌。大不了分出五千年修为而已,自己最后剩下的五千天弘根本就吸收不了。 不为别的,这是三界的极限! 任何阴鬼、山精川兽都不可能吸收超过五千年的修为法力。就算天界的大神,互相传输法力也不过五千这个数字。冥冥中,五千法力,像是对天界众生划出的红线。 怎料就在一眨眼间,身前的天弘突然瘦回了正常。 “你,你……”提督惊愕地都忘了吾等、尔等的口头禅。 “啊,我差点都忘了!”天弘变得很轻松舒畅,“虽然我存不了多少灵炁,但我有存贮神炁和阴炁的仓库!咱俩接着来!” 这话再次惊得提督哑口无言。 天弘说得没错,他自己两套心血系统能储存多少神阴两炁是无法估量的。反正亦卿和国图将自己千百年的法力传输过来,他也没觉得多难受。 所以现在快速消耗灵炁的最好办法,就是将其转化成两炁再储存起来。这样就算提督真有一万年的修为法力,他自己再转化过来也不过几千年而已,那样身体应该会承受得住。 “好,吾等助你!” 提督压根就不信有人会体内存着神阴两种炁,这是违背三界规律的。对面还是个二十来岁的凡人,既然口出狂言,那它就给这次战斗助助兴! “啊啊啊啊!”提督眉毛倒竖,全身似乎都在发力。 原本已经算上汹涌的传导一下子变成一个白绿的光罩把天弘和提督笼络其中。此时的天弘就像一个白炽灯的灯丝一样,直接亮了起来。 “王八蛋!住手!”天弘痛得仰头怒吼。 “快让吾等见识见识,尔等是怎么转化成神阴两炁的!” 天弘的身体再次变大,这次的速度更快,就像被高压气罐充气的气球,瞬间胖了好几圈。 他的一声声哀嚎,却更叫出了提督的阴狠。自己活不了,那也得拉几个垫背的! “天弘!”玉君情实在看不下去,一下子钻进了光罩之中。 “啊!”只是轻微的接触,从天弘身上涌出的灵炁立马开始抵消她的阴炁。 风团开始缩小,三人摇摇欲坠。 一百一十五章人胖显小 玉君情为了解救天弘,不顾一切冲进了光圈。怎料灵炁传导之快,在瞬间就抵消了她身体里大半的阴炁。 玉君情眼前一阵模糊,脚下的风团也开始渐渐变小。 关键阴风之上还有鬣歌和正在给他治疗的东子,三人处在岌岌可危的风团上已经注定要坠下浮岛,再摔个支离破碎、七零八落。 “哥,自己走吧!别管我们了!”已经枯槁的东子留下最后一话,直接栽倒在鬣歌身旁。 突然,缓解一丝压力的天弘在最后时刻一把抓住了玉君情的手。 源源不断的灵炁转化成阴炁再次灌输到这个完美女人的身体中。 玉君情瞬间睁开了双眼,炯炯冒火的美眸带动了脚下的风团。阴风越积越多,面积立马比之前大出了好几倍。 她立马明白了自身变化的原因,用小脚勾起鬣歌的胖手,将风团靠得更近,给胖手搭在天弘的脚上。 提督以为天弘又是因为自身原因缓解了过来,于是更加快了灵炁的输出。 “啊,这一觉睡得香!”鬣歌伸了伸懒腰,还以为柔软的风团是家中的床垫。 玉君情狠狠踹了他一脚。 “俺滴个娘啊!”鬣歌惊起,差点一个翻身掉下风团,“什么情况?” 天弘只是笑着看着他,头上的短发竟然也在摆动着,看来传输法力带起的风量也算不小。 “你个老东西,赔我银枪!”鬣歌辣妈反应过来,上手就要打死水虱提督。 怎料提督只是脑袋一闪,再一次加大了法力的输出。 “嘭”! 风团被震得老远,体重接近骨灰的东子差点被吹了下去。 “啊!” 天弘痛叫一声,身体再次膨胀起来,这次的速度更快,瞬间又变成了大圆球。 “天弘!” “喂!” 玉君情和鬣歌想再次上前解围。 “别过来!我感觉我快炸了!”天弘大喊。 “那你就放手啊!咱们回吧!”鬣歌皱起了眉头。 “你觉得这个老东西会放过咱们吗?”天弘质问。 鬣歌丝毫没有犹豫,连连摇头。 “那还不快走,等什么呢?我要撑不住了!”天弘已经到了竭力的边缘。 “别说了!我们不能丢下你!”玉君情满脸严肃。 鬣歌往脚下一瞅,顿时明白了自己是怎么一直没死的。能够成精的都是聪明家伙,他抱起东子就扔了过去。 “喂,转成神炁,救我的恩人!” 天弘立马明白了鬣歌的用意。是啊,怎么一开始没有想到。这里最该救的,最能装的不就是东子么! 他恼火自己一到战斗的时候就秀逗的脑袋,立马空出一只手抓住了东子的胳膊。 “嘭”! 可能传输的速度有点过激,东子的身体就像给气球充气一样顿时胖了起来,还带着瞬间膨胀的声音。 怎料东子只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并没有恢复神智。 坏了!天弘顿感不妙,他确实把灵炁转化成神炁传给了东子。但东子是人啊,是有血有肉的凡人!支撑他身体正常运作的是脂肪,是肌肉,而不是什么神炁阴炁。 此时的东子,他哥一撒手估计能在空中飘起来,圆圆滚滚的比大熊猫还胖好几圈。 天弘赶紧把他甩了回去,专注接受提督的灵炁。 “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提督的表情已经变得狰狞。 法力输出过半的提督已经赌上了一切,现在不是法力会剩下多少的问题。它一心想弄死这个它认为狂妄自大、诡计多端的家伙。 “轰”! 浮岛随着提督的法力减少开始下沉,最下面的许多碎石泥块已经开始脱落。 “给吾等炸开一条血路吧!”提督将输出速度再次加快。 “啊!” 天弘哀嚎着,转化神阴两炁的速度早就跟不上提督输出的速度。鲍达飞已经饱和,根本传不进去一丝神炁。身后的二位就算来帮忙,也只不过是延缓自己爆炸的速度而已,到最后,还是会被提督要了小命。所以他才一个劲地让他们赶紧离开,自己真的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 “天弘!”玉君情头一次在这几人的面前流下眼泪。 之前哪怕是刀砍斧剁,哪怕是死也没见过玉君情在天弘面前哭过一次,这次她真的害怕了,极度复杂的表情像是在诉说着对过往的痛楚。 “你走吧!”玉君情将风团一分为二,自己一人再次冲进光罩。 “喂!带我一个啊!”鬣歌伸手想拦,却已经来不及了。 玉君情抱着天弘的胳膊,跟他一起承受着痛苦。但现在源源不断的是灵炁,她承受的痛苦比天弘更胜百倍,刹那间体内阴炁被抵消,顿时昏死过去。 天弘伸手揽住玉君情的蛮腰,将其横着搂在自己臂弯里。这样避免了她直接接触提督的灵炁,又做好了阴炁传输的准备。 提督面对此景根本不屑一顾,之前这女人闯进光罩,对面小子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把她救了过来。现在这小子已经鼓成一个球了,想是救人也不会影响什么结果。 “啊!”玉君情只是瞬间就缓了过来,面部也立即恢复了红润。 “怎么可能?”提督心中一惊。 恢复神智的玉君情第一眼就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她被天弘横着夹在胳膊下面,确切来说,两人接触的地方是天弘的腰部和她的胸部。所以一睁眼就看到了天弘丑陋之物,她不禁脸红了起来。 “你的铠甲呢?”她问。 “刚才掉在浮岛上了!现在就剩下一根棍!”天弘在全神贯注转化法力能量,他说棍子是指手中的白玉柱不是那个啥。 “把我转过去!” “为啥?” “快点!怕长针眼!” “喂,又不是没看过!等会打情骂俏,让我也过去帮忙!”鬣歌打断了两人。 玉君情一手捂着眼睛,另一只手的手指轻轻一勾,鬣歌也飘了过来。 “今天与你共生死!”鬣歌将手放在了天弘的肩膀上,这样可以直接吸收灵炁给天弘减轻压力。 “人一胖了是显小!”玉君情低声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天弘没有听清。 “她在那放屁呢!”身为巨胖的山精鬣歌耳力极佳,但这话不觉传到耳朵里还是让人不高兴。 “尔等还有如此闲心,那就全给你们!”提督发动了极限输出,本来狰狞的脑袋竟然开始震动起来。 “啊!” 刚刚放松还没几秒的天弘再次痛地吼了出来。 “坚持住,我们来也!” 一百一十六章冰镇暴蜀 那声大喊是国图的声音。大白由国图抱着,白宁、白絮让变成金火的亦卿抓带着,纷纷赶到了这里。 落在风团之上,熟悉天弘法术套路的众人根本不用任何人指挥,国图抱住玉君情的双脚。白宁、白絮将手搭在鬣歌的身后。亦卿变回人形与大白合力欲将浮岛按回原处。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直接让提督傻了眼,原本信心满满的对抗却演化成了群殴,一群不认识的家伙收拾它一个。现在就是再多修为又能怎样,不还是一动不动地把自己交代出去。 “罢了,罢了,都拿去吧!这也算吾等的报应!” “轰”! 随着浮岛的轰然落地,提督也在同时将身体内的所有灵炁爆发出来,一下子将众人全部振出几十米的距离。 “吾等一生隐藏,故不善言辞。今日看到尔等如此,才明白团结二字到底何意!此生无憾啦!走啦!” 话音刚落,水虱提督立马化成一缕烟尘,连个毛都没了。天上的密布阴云和若隐若现的鳄龟形态保护层也都同时消失不见。 场地上有两个大气球,一个垂死的东子,一个没穿衣服的天弘。 “还挺好玩!”白絮用手指戳了戳天弘,还想试试放气之后会不会像气球一样。 “白絮!”白宁背过身子,又想叫住妹妹,又不好意思转过身来。 大白在治疗东子,天弘剩给亦卿。本来应该一人一个的,亦卿没好意思过来,也去了东子那边。 国图本来想帮助天弘,却被他一口拒绝了。他憋着一肚子灵炁,得需要的时候才能释放。 接过鬣歌递过来的白玉柱,天弘大喊:“鲍达飞,回来!身上没衣服啦!” 没有任何动静。 天弘不死心有喊了好多遍,白玉柱依旧是没有反应。 “是不是你太胖了,铠甲套不上去?”国图有些担心。 天弘摇了摇头,本来一直在旋转的钻头已经荡然无存。说不定是在砸破龟甲的时候就完全损坏了。也就是说,经过他这么一闹,不但鬣歌的银枪折断了,可能连朽刃都一并没有了。 “你的黑金暗甲给我穿穿!”天弘有些懊恼,只好跟国图再借用一段时间。 怎料国图连连摇头:“我的铠甲也没你这个号的啊!要不试试我的裤子?” “够呛!那怎么办?总不能光着回去吧?我妈那边就得骂死我!”天弘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要不……”白絮蹲了下来。 “要不个屁,转过去!你姐还没看呢,你先看个遍!”天弘没好气地说。 白絮腾的一下站起身,指着天弘骂道:“你少在那不识好人心!再提我姐试试,看我就能不能把你骟了!” 右手向旁边一甩,美甲立马变成了利爪。 “白絮!”白宁一直关注着天弘这边,但还是不好意思转过身来。 “本来就是!又不是没看过,他还把那玩意当宝了!我本来想说亲手给他改一件衣服,结果连话都不让我说了!” “等会!你还有这手艺?”天弘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这个从来给人感觉就是游手好闲、无恶不作的臭丫头,竟然还会裁缝!这特么谁能相信? “瞧不起谁呢!”白絮微微仰起脑袋,把手伸向国图,“衣服脱下来!” “我?”国图指着自己。 “不是你还能有谁?这里就你块最大!”白絮勾了勾手,催促道,“赶紧的!” 接过国图递过来的黑色短袖,小丫头直接用右手的利爪在衣服上胡乱挥了两下。还没十秒钟,就扔给了天弘。 “完事了?”天弘皱眉。 “爱穿不穿,本小姐没了原来的心情!”白絮蹦蹦跳跳,挽着白宁就要往回走。 国图很好奇,亲手帮天弘套上了衣服。 “瘪犊子,给我站那!”天弘立马发现了不对,“别跑!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是条裙子,还特么带着花边!” 白絮这个小恶魔怎么可能听从天弘的命令,早就扯着她姐跑远了。 鬣歌在一旁笑了,这裙底被切成了一朵朵黑色的小花,还挺好看。就是搭配一个白色“气球”在里面,显得有些滑稽。 “王八蛋,别跑!等老子一指头戳死你!” 臃肿的天弘一路追了过去,裙边的花朵摇摆,像极了巴西的桑巴草裙。这千载难逢的画面,引得众人大笑不已。 怕被天妈发现,亦卿直接抓着天弘从暴蜀的窗户钻了进去。其他人还是坐电梯,这样也好跟之前说出去走走的借口相照应。 东子从回来就闷闷不乐的,脑袋耷拉着,感觉都快挤进他肥硕的事业线里。 “你什么情况?”天弘踢了他一脚。 东子缓缓抬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好不容易瘦下来,结果几天时间又胖回去啦!” “我这不也胖着呢么!再说我现在比还你胖一圈!”天弘安慰道。 “那能一样么?你是气吹的,我是真胖!啊啊啊啊!” 天弘掐了掐正在嚎啕的东子,发现他的肚子真是软软的,跟以前满肚子流油的手感一样。 大白在一旁解释道:“灌输的神炁太多了,想要消耗掉,只有这一个办法。” “那再吸出来不就行了?”天弘有些不理解。 “我们是天神!我们都不会!”亦卿没好气地回。 天弘的话就像什么事情放在他眼里都特别简单一样。 “那救治完暴蜀之后,再把脂肪吸出来不就好了!”鬣歌问。 他和国图、白家姐俩在做法力传输之前的准备,暴蜀躺的时间太久了,身体所有机能都有所下降,穴道和脉络也已经拥堵了大半。想要保证天弘和暴蜀的安全,就得先用法力和物理方法疏通身体所有网络。 大白摇了摇头:“天弘只会汲取法力和吸收精元之气。东子身上是脂肪,根本没有神炁,你想要他的命啊!” 一听这话,刚刚安静的东子立马又大哭起来。现在这个样子,估计一时半会是止不住了。 大白和亦卿听得头疼,立马起身走出了房间。 “冰块来了!”玉君情端着一大盆的冰块走了进来。 国图点了点头,将冰块均匀地倒在暴蜀的身上。有几块掉在了地上,他也赶紧捡了回去。看来这场法力传输不比往前,需要天弘引起十分重视。 “可以了!”白宁、白絮把位置让了出来。 一百一十七章老娘爱看 无关人员分列两旁,刚才还哭哭啼啼的东子也被这新颖的技术吸引过去。他还没真正见过天弘传输法术,所以这次一定要靠在最前面。 天弘还没有适应这个臃肿的身体,左扭右摆地走到床前。从远处看就像一个会跳大神的肥硕神婆,身下装饰的裙子也在跟着奋力地摇晃。 长吁了一口气,他把手缓缓贴上暴蜀的额头。想救起这样的大块头,就必须保证脑袋比身体其他部分先活过来。要是顺序颠倒,很有可能会造成脑死亡。 轻轻踮起脚尖,天弘将身体一部分的重量分配给准备施法的手上,防止暴蜀惊厥乱动的时候中断施法。 “哎,哥!” 天弘差点被闪了一下。 众人看向床尾的打断进程的东子。 “那个哥啊,用不用让阿姨准备点吃的。毕竟她们师父已经睡了好久了!”东子脸上写满了担忧。 “你把口水擦一下,可能还有点说服力!”白絮没好气地说。 “去吧,直接用座机通知前台就行!告诉我妈多准备一点,大家伙也都跟着吃点。”天弘对这个邻居弟弟倒是很有耐心。 “哎!” 再次准备妥当,天弘又摆好了输法的架势。有一股洁白正从他的锁骨往肩膀涌出。 “哥啊!” 天弘吓了一跳,立马收回手臂,连连咳嗽了好几下才缓了过来。 “又咋了?”白絮开始瞪着东子。 东子一脸委屈地抠着手指:“我,我刚才忘了让阿姨多准备点饮料了,我有点渴!” “小胖子,你都什么体型了,不减肥啦?”国图被这家伙逗笑了。 天弘摇了摇头,无奈地说:“这个不用说,我妈还不知道你有什么爱好?” “哦哦。” 第三次准备施法。 “哥啊!” 天弘一口老血从嘴里喷出,整个人瞬间软了下来,双腿无力跪在了床边。幸亏国图眼疾手快,一把在背后扶住了他家少爷。 “死胖子,姑奶奶今天不干死你,我都不姓白!”白絮蹬着床沿跃起将东子扑倒在地。 大巴掌带动风声,就跟不要钱一样全部招呼在东子的脸上、身上。 白宁怕闹出人命,急忙招呼玉君情上去拉扯。 二丫头就跟疯了一样,满头的秀发都被甩得乱七八糟。两个姐姐根本拉不开她,只能一边劝架一边接着拉。 国图见天弘没事才一把扯开白絮,把她按在房间的另一头才算了事。东子脸上、胳膊上,凡是露肉的地方全都是一道道的血印子。看他委屈又担惊受怕的样子,就能感同身受刚才那十几秒是何种的煎熬。 天弘摆了摆手安慰道:“没事,就是之前的内脏受损没痊愈。跟法力逆行关系不大,都不用紧张。” 不过说完这话,他瞪了一眼这屋里唯一的看客。全程都在咧着大嘴笑的鬣歌。就像房间里的事跟他没有关系一样,从头到尾都抱着胳膊看热闹,就差笑出声了。 体内储存了三千多年修为的灵炁,全部转化成神炁也将近一千年修为的量。这已经是天弘的转化极限,尽管不舍这么磅礴的能量,但也只能按照三界的法则进行下去。 他这人并不吝啬,一手传导神炁,另一手冒着黑气在完善暴蜀的躯体机能。虽然不会天神的绿光修复,但这也表现出了他极高的医师无私精神。 白宁全都看在眼里,心中一直紧张地揪着,也有满满的感动。眼前这个岁数不大的男人,不亏她一次又一次舍命相陪。 施法完毕,天弘立马瘦回原来的样子,改装的裙子也在这个时候突然脱落下来。 屋里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这么把视线从暴蜀身上转移到天弘那里。 不过奇怪的是三位女士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只是很平静地看待这件忽如意外又顺理成章的事。只有天弘十分尴尬地夹紧双腿用手捂住了要害。 “国图,去给我拿衣服!”天弘脸上写满了尴尬。 “好嘞,少爷!” 东子委屈地说:“看吧!我之前就想问我哥用不用把白玉柱扔给他,结果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就给我打了一顿!” “你还有理了。老娘爱看!你管不着!这屋里的姑奶奶都爱看!咸吃萝卜淡操心!”白絮撸着胳膊吓唬他。 东子一脸委屈,强忍着皮肉伤,借口去接天妈准备的餐食离开了。 鬣歌冷哼了一声,抱着胳膊靠近天弘:“高啊!实在是高啊!” 天弘不解,一脸茫然地看向身旁。 “一次又一次的,老猪一直以为你是个有暴露癖的变态。现在想想,老猪是真错了!掉几次裤子,无形中捡了三个媳妇。也就是亦卿没在,要不你同时能捡四个!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你不那么单纯,结果怎么样?你才是真正的高人呐!丛中取花,不沾染一滴露水!高!”鬣歌冲着天弘竖起了大拇指。 “你放屁!”天弘顿时羞红了脸,想要抽他丫的,却一时腾不出手。 鬣歌下意识往旁边一闪,嘿嘿笑了起来。 白絮咬着牙像是听不得这种话,幸好白宁和与玉君情在一旁拦着,要不下个挨揍的应该就是鬣歌。 东子走之前把白玉柱扔到了天弘身下,天弘却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感应不到鲍达飞的存在,也就说明自钻头消失之后,鲍达飞的分身白甲已经不复存在。 提督消失之后他让国图找过许久,但都没有看见地面上有遗失的白色,更别提跟土地一个颜色的朽刃残锈。那更是茫茫大海里捞针,几乎不可能了。 “你们师父有反应了!”离得最近的鬣歌手指暴蜀。 白家姐妹难掩兴奋,纷纷扑到床边呼喊着她们师父的名号。半天没有反应,她们又开始往床下推未化干净的冰块。 刚才传输法力的过程应该也是在短时间内迅速挑起了暴蜀体内的新陈代谢。原本一大盆降温用的冰块,几乎大半都已经化成了冰水。 房间里没有开空调,现在又是东北的秋初,屋内根本不热。所以就从冰块融化的速度来看,这场法术“手术”应该是十分成功的。 “别收拾了,你们师父睁眼啦!”玉君情也跟着高兴。 天弘一手捂着前面,一手捂着后面,蹦上冰水床也想分享一份喜悦和成就感。 “嘭!” 天弘像被发射的炮弹一样,直接砸进了对面的墙里。 一百一十八章永远讲不出口的情 刚刚睁眼的暴蜀将天弘“射”进了对面的墙里,双腿还没有放下,一直保持着兔子蹬鹰的姿势。 屋里人都怔住了,根本就没想到还有这种以仇报恩的结局。 “天弘!”白宁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叫一声痛彻心扉。 “师父,你干嘛啊!人家救了你!”白絮气得跺着脚。 “你个老东西,怎么好赖不分?”鬣歌指着暴蜀骂了起来。 只有玉君情和东子一边呼喊着天弘的名字,一边想把他从墙里拽出来。 “少爷,这里也没有合适你的衣服,老夫人给你找了几件老爷的,想让你……” 国图和大白、亦卿先后脚走进包房。本来满脸喜悦的,却在一瞬间所有表情定格在脸上。 屋里所有人都开始扒拉着墙砖、拽着天弘的手脚,但又怕弄伤这小子,都没敢使太大的劲。 进来的三人都不是傻子,立马明白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国图将一摞衣服摔在地上,冲过去救人。大白刚呲着牙,却被亦卿一把抱在怀里。 “老不死的,你敢打我家孩子!老夫让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大白咒骂着,想从束缚中挣脱出来。 “让开,都让开!”国图推开众人,自己冲到了最前。 火拳挂着风声,直接砸碎了天弘身边的墙砖。只是“轰”“轰”几声,天弘被一把拖了出来。 国图没有碎碎念,抱起天弘就将地上的衣服胡乱地套在他家少爷的身上。昏死的天弘是柔软的,像一条没有刺的鱼,像一块没有骨头的肉,就那么安安静静又听之任之的状态被国图上下忙活着。 “啊!” 暴蜀扬起下巴,似乎是在清一清嗓子。刚刚恢复精神,一晃身体坐了起来。 摸着满床的冰水,他开口道:“本尊也不是故意的,刚睁眼就看见一个浑身光溜溜的,还以为他要耍流氓。” “呸!你也不看看你这个德行!再说他一个老爷们,怎么跟你耍流氓?”鬣歌不乐意地转过身。 “不许说我师父!”白絮推了一把身旁的鬣歌。 暴蜀冷哼一声:“不要小瞧凡人,他们的色心色胆是三界最盛的。前几天有只鬣龙妖就在几千里外的西南被凡人玷污了!几百年的道行,就那么一瞬间全没了!” “那是哪年的黄历?再说那也不是咱们华夏的地盘!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昏死多久?要不是天弘救你,再给你几百年,你也活不过来!”亦卿正色道。 暴蜀的话像是引燃了屋里的爆炸物,争论声、咒骂声、道歉声铺天盖地。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床沿下的白玉柱好像突然白光一闪,又轻微抖动了几下。 国图没有这种“凑热闹”的能力,只是全神贯注医治天弘的伤势。他家少爷全身骨折,肋骨更是一根完整的都没有,可见暴蜀那一踹的腿力有多么惊人。 天弘的手指动了动,但屋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除了白宁还是没人注意到这点。 白宁的眉头皱了皱,轻轻靠近躺在地上像摊烂泥的天弘。 突然!两道绿光从天弘的眼中射出,带着刺耳的啸叫,口中的恶寒之气也随之一股脑喷发出来。 屋里众人急忙捂住耳朵,怪声在这么小的空间到处回荡,震得五脏六腑都受不了。 白玉柱又抖了几下,突然回到天弘的手里。天弘一个鲤鱼打挺,留下一道残影直接将暴蜀扑倒在床上。 暴蜀的脖子被死死地卡按着,几乎同时都能听到其颈椎受压迫的咔咔声。 天弘眼冒绿光、口溢寒气,脑袋轻微歪着,恶狠狠地瞪着身下,大有一种不把暴蜀置于死地不罢休的架势。 反应过来的众人赶忙上前拉架,只有抱着大白的亦卿和鬣歌还在原地冷冷地观望着。 “他眼睛怎么变成绿色的了?再说你怎么不上?”亦卿看向鬣歌,下巴朝众人方向扬了扬。 鬣歌抱起胳膊啐了一口:“他该死!你们怎么不上?” 亦卿笑了笑,示意鬣歌看自己脚下:“这老狗不让!” 不知什么时候,亦卿的脚下跟地毯生长在一起,像是盘根错节的老树根,死死地抓着地面不让上身动弹。 鬣歌瞟了一眼大白,笑道:“可惜喽,就能控制一个。要是能把所有人定住才是本事!” 不管他的话真假,还是大白故意而为。反正众人最终还是将天弘抬了起来。 天弘没有松手,看样子是在力量和体重上输给了众人。暴蜀一脸的不可思议,前几天还是普通不能再普通的窝囊凡人,怎么就一眨眼变成了这个模样? 先不说力量上能够跟他较劲的凡人几乎没有,就是三界之中也没几个敢如此动手,并以这种方式压迫自己的。他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像黑夜里的恶狼一样恐怖瘆人!口中的寒气又是怎么回事?怎么能感觉到地狱中千万鬼魂的嘶楚? 暴蜀揉着脖子又坐了起来。不知是怕还是难以理解,他紧紧盯着天弘没有丝毫放松,似乎这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 “少爷!消消气,消消气!” “天弘别这样!我咬你了啊!” “不至于的,你把他弄死,这不白受那么多苦了么?” 国图、白絮、玉君情在劝人上各有各的办法,言辞不一样,目的倒是一致。 “放开我,老子弄死他!”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天弘双眼射出的两道绿光更加幽冥。 白宁直接跪在了她师父身旁,给天弘狠狠地磕了几个。 也不知道脸上是泪水还是汗水,抬起头时都混着床上的冰水,白宁声泪俱下:“天弘,收手吧!我替我师父给你赔不是了!求求你了,看在我也帮过忙的份上,求你了!” 面前的女人又痛快地磕了几个头,天弘身上的戾气才慢慢消散。白玉柱无力地从手中低垂下来,整个身体也软趴趴地倚在国图身上。 “只有这些么?”天弘不甘地盯着白宁。 “我……” 白宁似乎明白天弘的意思,但却没有说出来。 “阿姨,咱们快点,大哥哥一定饿坏了!” “哎,这不就到了么!” 笔芯由天妈抱着走进屋里,身后还跟着推着装得满满当当的小吃车的胖东子。 嬉笑的一老一少,在五秒之后跟东子做到了表情同步。合不拢的嘴巴,瞪大的眼睛,不停扫视眼前不堪的目光,全都像传染一般展现在三人的面庞之上。 一百一十九章海参敌人 东子松开推车,往前走了两步:“你,你们,你们遭遇强拆啦?” 破坏的墙面,满地天爸的旧衣服,到处的水渍冰块和揉乱的大床,脏得像个泥猴的天弘。 天妈放下笔芯,满是震惊地走到破墙前面,透过这里可以看到隔壁屋子的一切。 再回身,她看到了儿子手中的白色棒子,质问道:“你干的?” “他!”天弘吓得直接蹦了起来,手指暴蜀。 天妈双手叉腰,一个眼睛大一个眼睛小地瞪着自己的儿子,他满头满脑的红砖渣滓和水泥灰块,尽收天妈的眼底。 “妈,你这是啥表情?真是他,就是他!”天弘急得从床上跳了下来,手还一直指着暴蜀。 暴蜀立马明白了来人身份,也赶紧从床上下来,双手抱拳:“老夫人,本……” “阿姨,是我们弄的!我马上找人来修,屋里所有损失都由我们来承担!您消消气,保证不耽误山庄开业!”跪着的白宁生怕天妈听到“本尊”二字,急忙打断师父的话语,给天妈道起歉来。 “妈,您别生气了!要是真耽误开业,我们十倍赔您!”白絮一把搂起板着脸的天妈的胳膊,撒娇般地晃了晃。 怎料天妈一摆手,立马换了个表情,夹着白絮的小手,一手指着破墙:“哎呀,没事的呀!还用你们赔?我早想给这面墙做成镂空的啦!那样才显得屋里更古朴!跟这些古色古香的家具才能互相照应!” 天弘拉开白絮,走到天妈面前,一脸的气愤说道:“妈,不带这样的吧?隔壁是另一个房间,有这么镂空互相照应的么?” 天妈顿时换回刚才的表情,大声喊道:“我跟我儿媳妇说话呢!关你屁事!我早就嫌这个包房太小,现在正好打通它!” 天弘压住自己的脾气,手指周围转了一圈:“就这屋子还算小?光洗手间都比四楼的房间多好几平米,你说这还小?妈,您现在一见到这姐俩还有没有原则了?” “老娘乐意!用你管!今晚别吃饭了,砸墙的钱也你出!”天妈朝姐俩笑了笑,转身走了出去。 估计再不走,心里滴的血都能溢出来。儿子就来了几次,几十万的装修灰飞烟灭。 “我勒个去!”天弘抱起最近的装饰灯想要摔下去发泄一下,却想到砸墙的钱都得自己出,又轻轻给它送了回去。 “无碍,本尊有的是家资,这钱我们出!”暴蜀拍了拍天弘的肩膀。 “本尊你大爷!你在这里是她俩大伯,你还没听出来白宁为何打岔?”天弘一把扬开暴蜀的手。 “不许动我师父!”白絮又叫了起来。 “天弘。”白宁面露难色,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天弘叹了口气,抱起笔芯转身离开。自家人也在后脚跟了出去,屋里只留下师徒三个。 暴蜀叹了口气,坐在床尾旁的沙发上,跟姐俩絮叨起来。 其实修复这种事情对于天神来说根本就不叫事。他们连活物都能医治何况是一面不会动的墙。刚才没有显山露水是怕天弘的母亲一时无法接受。 “呼”! 暴蜀只是一挥手,整间屋子修复完毕。 与此同时的餐厅包间外露台,鬣歌倚着栏杆并没有什么精神头。天弘端着一盘炸鸡从里面出来,一脸笑意地凑了过去。 “咋啦?看你没啥食欲。这可不是你性格啊!” 鬣歌拿起一个鸡腿塞进嘴里:“哪只眼睛看出来的?老猪能吃下一座山!” “行了,我们又不瞎!以前都是你和东子抢吃的。你看今天!”天弘透过玻璃指着包间里面,“就他一个人,承包了一桌子菜。” 鬣歌勉强一笑,并没有反驳。 “是为了银枪的事吧?”天弘把炸鸡放在透明的小桌子上。 鬣歌看着天弘几秒,随即点了点头。不过又笑着拍了一下天弘的肩膀:“放心吧,都过去了。老猪的武器可跟你们的不一样。那就是普普通通的一支银枪,跟着我时间长了,有些不舍得罢了。” 天弘点了点头,挨着鬣歌说道:“希望如此,等有机会,我赔给你一支!” “不用,是在我手里断的,跟你没关系!” “那也是因为我……” “你俩干嘛呢?再不回来,桌子上的我全包了啊!”东子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地大喊。 “看把你能的!老猪松松皮带,这就来!”鬣歌笑着走回包间。 天弘还想说什么,猪头却没给机会。不知道是他有意为之,不让天弘过于放在心上,还是这件事真的就没什么大不了。 “大哥哥,你快来!”笔芯也走了出来,拉着天弘的手指头,稚嫩地埋怨着,“东子叔叔欺负我,你要帮我打他!” “他怎么欺负你了呀?”天弘打起了精神,跟着笔芯往回走。 “他,他把奶油抹到我的鼻子上了。”笔芯指着自己的鼻头,还真有一块奶油挂在上面。 屋子里面觥筹交错,却不难在几个人的脸上看好一丝忧虑。亦卿、国图、天弘皆是如此。天妈早早地躲了出去,每次这种场合她都尽量不参与进来,是怕跟年轻人的代沟影响席间的气氛。 “你这是怎么了?”旁边的玉君情忍不住好奇。 “咱们在这吃吃喝喝,楼上还有仨呢!用不用把他们叫下来,或者送点东西过去?”天弘坦言。 “送个屁,不管!”鬣歌扬了扬手。 “对!再说上面有辆小吃车,饿不着他们!那可是一车好吃的,我还一口没动呢!”东子气愤地又夹起一根海参塞进嘴里。 海参这东西在地处辽东半岛的莲城不算什么稀奇的玩意。不过看着东子一根接一根的吃像,天弘还是有些忍俊不禁。 这玩意又不是黄瓜条子,东子是真不怕补得鼻子出血。 “不好了,人没了!”天妈急匆匆推门而入,满脸写着担心和惊吓。 她指的是楼上的三人,担心很正常。但这种惊吓的表情却让众人立马感觉到了脊背发凉,纷纷起身冲了出去。 “哎,等等我!”东子左手一根海参,右手一个鸡腿,最后还往嘴里塞了一大把土豆丝。 一百二十章闪了一下 楼上师徒三人不见了。屋子也恢复了原样,桌子上留了一封信,全是鬼画符一样,连天弘这个学医的都没看明白任何一个字。 “这又不是拉丁文,瞎研究什么!”亦卿一把将信抢了过去。 有一众人陪着,天妈才壮起胆子东敲敲西看看。房间整个恢复了原样,甚至比以前还要整洁。也难怪天妈一脸的不可置信。 “阿姨,您别紧张。这信上面写着呢!他们有群朋友是电影的道具师和古建筑修复师,正好路过附近,就叫来直接给房间修缮完毕了。过几天再把赔偿款给您送过来,请您不要过于担心。”亦卿时而看一眼手中的书信,像是师徒三个真在上面写了这些。 “什么时候的事?”天妈皱着眉头,手指墙壁,“这个墙纸都跟新的一样,连接缝都看不出来!” “那肯定的啊,来的都是专家啊!”亦卿解释道。 “那这个床上都是水渍和污点,怎么也……” “哎呀,妈!高温洗熨,说了你也不懂,长得就像吸尘器那玩意!别问了,赶紧出去!我们有事要说!”天弘实在忍不住了,推着他母亲就往外走。 “奇了怪了,我上旁边这间房间看看!”天妈摇了摇头,拿出对讲机喊道,“刘啊,刘啊!拿502的房卡来一下五楼,刚才有人进来么?楼上三人走了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没告诉我啊?” 等把天妈推出门外,天弘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快给我讲讲信上到底写的什么?”天弘问亦卿。 他的迫不及待几乎都写在脸上,亦卿顿了顿,将信拍在了天弘的胸口上,说道:“刚才不是都念完了么,还问!” “写的真是这个?”天弘有些不信。 “这是鬼道文,大概也出自殷商。”国图接过书信,“字写得有些潦草了,不过能看得出来,是那个老家伙亲笔。” 信中所写跟亦卿复述的差不多,但大多都是想要转达安慰天妈的话,并没有提到关于天弘的事情,也没有解释离开的原因。 不过暴蜀这家伙做事也算缜密,在信中还说自己已经施法变出了些专业的修缮人士,在满是监控的山庄里走了个过场,大家完全可以放心。 这样的解释,或许是对凡人天妈最好的保护,也希望大家伙能够理解。 天弘听完有些失落,怀抱着信件萎靡地靠着墙坐了下来。众人都不傻,不难看出他对白宁的不舍。但这又有什么用?一切还是需要自己去争取。 后来天妈又返了回来,虽然嘴上全是对专业人士的敬佩和尊敬,但也是兴致不高。估计一下子失去两个中意的好儿媳妇,心里一时半会接受不了。 大堂保卫小刘跟她解释了一切,一群背着专业维修包的人士到来,他以为都是天妈的授意,所以楼上楼下畅通无阻,连房卡都是小刘同意前台给的。 沉默的众人听罢,估计也都在心里给暴蜀竖了个大拇指。这家伙心思真够缜密的,无形中也算给天妈彰显了自家的“实力”,天弘家要是真想娶这俩闺女,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后来几天天弘的精神头都不怎么好,这玩意就跟传染一样,鬣歌陪着难受,最后笔芯也参与了进来。 回到药店经营了半月,天弘一直都魂不守舍,来了几单生意也差点都让他搅黄了。众人也不好说什么,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罢了。 也幸亏这些高手在身边,不管送来的动物如何病重,假模假式地帮天弘诊断完毕之后,背着主人偷摸注入修复法力,一眨眼病患也都好个八九不离十。 因此药店的名声也无意间打了出去,顾客越来越多,天弘越来越没动力。最后干脆躺在里屋不动弹,店里全都交给了其他人搭理。 “哥啊,你一天天像死猪一样躺着,算是怎么回事啊?”东子当上了老板还不怎么乐意,这几天光忙着数钱了,都没时间偷懒吃点小吃啥的。 “是啊,再这么下去,我们的法力也不够用了!”亦卿也抱怨。 “好累啊,我在下面送汤水都没这么累!”玉君情直接瘫坐在地上,双臂无力地下垂着,像是真的抬不起来了。 天弘翻过身,将后背亮给众人,什么意思大家一目了然。 “躺吧,四肢躺退化了才好!之前修的法术全浪费了!”大白跳上床。 “老猪我觉得这样的日子挺好,反正不用整天担惊受怕的,还不担心饥一顿饱一顿的事!”鬣歌抱着胳膊在屋外扯开了嗓子。 “你是美了!整天游手好闲的,也不知道帮帮忙。就找个角落往那一靠,跟个大爷一样!你看看人家国图,从白天忙活到晚上,一句怨言都没有!”东子转身骂道,“你知不知道一天的流水光够你造的!无底洞!” “你也别说我,就像你吃的少似的!一天天小嘴都没有闲下来的时候!”鬣歌怼了回去。 屋外的国图闷声笑了下,并没有停下扫地的动作,这几个人争吵怎么又把自己带上了! 侧躺着的天弘突然感觉自己的脸上有一阵轻抚,还温柔地帮他捡了捡头发中的毛絮。这些动作好轻柔,一下子让他想起该死的某段回忆和那个忘不掉的人。 突然睁开眼睛,却发现笔芯像个小大人一样,就躺在自己对面。一手托着下巴,一手在给天弘清理头上沾染大白的毛发。 他叹了口气,眼睛眨了几下,干脆将“驴脸”整个埋进枕头里。 “说你几句你还不乐意了?咋的,这店是我们开的啊?”东子靠着门框,一副讨债的模样。 “滚,滚,滚!都滚!嫌累关门!”天弘摆摆手,再也不作动弹。 突然,支在床头的白玉柱闪了一下,这亮光十分明显,屋里的人都看在了眼里。 “哥,哥!”东子走到床边摇晃天弘。 “臭小子,起来!”大白咬着天弘的裤脚。 “喂,起来啊!”亦卿也走了过来。 “都走开!别烦我!”天弘胡乱摔打着四肢。 “大哥哥,是大棒子,大棒子亮了一下!”笔芯直接道出了原委。 天弘腾地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抱起白玉柱端详半天。似乎也没看出什么,又使劲揉了揉眼睛。 “哪呢?”他皱起了小脸。 “真的,我们都看见了!”亦卿回。 鬣歌听见了异常,赶忙挤进屋里。 一百二十一章攒点力气鄙视你 “拿来,我看看!”鬣歌一反常态,抢过白玉柱就坐在了床边。 似乎他能感觉到什么,握着白玉柱端量了许久,却又摇了摇头放到一边。 “咋的了?”天弘关切地问。 鬣歌摇了摇头,又陷入了惆怅。 他今天这个举动绝对是不正常的,以前虽然让他帮忙保管着白玉柱,但从来也没见他如此上心过。而且每次都是有机会就丢给天弘,省得自己麻烦受累。平时特积极连哄带吓唬,没事跟天弘耍个心眼,就跟家常便饭一样,最终目的就为了少拿一会几十斤沉的白玉柱。 “奇了怪了!”天弘挠着头,看向大伙,“你们真看见它闪了一下?” 除了后进来的国图,其他人皆点头。别人会不会骗天弘,他不确定,但笔芯也信誓旦旦地点了好几下小脑袋,这事就值得相信。看着手中的白玉柱,天弘却一点招也没有。 要说跟白玉柱或者鲍达飞有感应,那都是白甲没损毁之前的事。现在招呼白玉柱,它也会不远千米奔回手中,但就总是少了一种沟通。天弘为了这事,也别扭过一段时间。 “没那么简单,我看看!”亦卿接过白玉柱也上下打量起来,期间还用鼻子闻了闻,像是在寻找这棍子上面的破绽。 半晌,她朝着白玉柱的一头,单手盖了上去。只是一眨眼间,手离开的位置,就有了一层银色的光晕。 她看向鬣歌,没好气地问:“交代吧!怎么回事?” 众人十分好奇,争相传看白玉柱有变化的那一头。 鬣歌尴尬地扭头看向别处,不敢与任何人有眼神上的交流。估计是怕空气突然安静,偶尔还会尬笑两声或者清一清嗓子。 “说啊!怎么回事?你在白玉柱身上做什么手脚了?”天弘踹了一下鬣歌的小腿肚子。 “啊哈,我能做什么手脚?真是信口雌黄!你们这叫污蔑知道么?诽谤!”他还不敢看任何人。 “亦卿,那就帮天弘抹掉这个未知的危险!”趴在床尾的大白冷冷地道。 “好!” “哎哎,别啊!”鬣歌一把抢过白玉柱,抱在怀里不肯撒手,“我说,我说还不行吗?是,是枪元!我,我的!” “枪元?”天弘瞪大了眼睛,头一次听到这种名词。 “啊!”鬣歌点了点头,“就是武器的魂。我那把银枪不是断了么,枪元没地方放!我就趁着给你拿武器的时候,把枪元抹在了白玉柱上面。” “你特么!”天弘抬手想抽他。 鬣歌赶忙伸出胳膊挡在身前:“别啊,别动手!我也是实在没招了!而且,而且枪元塞不进白玉柱里,只能在外面依附着。” “你不说你的银枪就是一般的武器么?你又骗我!害我还替你难过了好一阵!”天弘强压住自己的火气。 “是啊!”鬣歌狡辩道,“没了枪元,就是一般的武器。” “你!” 天弘气鼓鼓地指着鬣歌,要不是笔芯在身旁,他非一指头戳死这个大猪头! “这事也不能怨我!我不是一时半会找不到趁手的兵器么!再说,你答应赔我一把武器的,等到时候我再换过去,岂不是两全其美?” 天弘生气,倒不是因为这个枪元的事。而是他最恨别人欺骗他,从小单纯让人骗怕了,长大以后可以说是对欺骗嫉恶如仇。一直没找女朋友也有这部分原因,第一任,也就是初恋,几乎给他绿傻了! “你这么干,对白玉柱没什么影响吧?”他还是有点不放心。 “放一百个心!就是依附上的而已,不过需要我没事补充点法力。对白玉柱一点坏处都没有!” “你放屁!老子的武器体内是神炁浇灌,是鲍达飞的元神,你特么还没事输入点灵炁,你想害死他啊!”天弘又爆炸了。 得亏众人利索,才把他拉到了一边。 “少爷,稍安勿躁。如果真是枪元,也无碍的。法力只会输入到枪元体内,对白玉柱造不成影响。”国图安慰道。 “对,对!”鬣歌连连点头,可算有个明白人了,“而且我也是好心,以后战斗中,我也可以召唤白玉柱。你一旦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也可以帮忙不是么?” “你还盼着我哥死呢!”东子不干了。 “没有,没有!”鬣歌吓得连连摆手,“我这不是以防万一么!再说白玉柱里面应该是鲍达飞的元神,也不耽误天弘使用啊!” 亦卿点了点头,说了句公道话:“确实如此,不管是枪元还是刀魄,只要占据不了一把武器的全部,就说明那把武器本身就有一个魂在里面。这样看来也确实没什么影响,只不过打起仗来,这武器还真不一定听谁的。” “什么?还有这一出?”天弘简直都快气炸了,“你这头猪要是在老子战斗的时候使坏,你看老子弄不弄死你!” “天弘,你要是揍他就等一会,等我恢复点力气,咱俩来个混合双打!”靠坐在墙边的玉君情无力地说。 “我还等一会,我现在就弄死他!”天弘迅速转身,抬起了一条腿想要踹过去。 得亏国图就在身边,一把拉过他家少爷,扯到了床的另一边。 “你别生气啊!”鬣歌倒显得十分委屈。 “我能不生气吗?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坦诚!你丫的!”天弘大骂。 “那我教你一招怎么驾驭武器,你能不生气么?” “我!我,啊,那还能消一些!”天弘的声音慢慢变得柔和,像是鬣歌一语戳中了他的心里。 自从打提督时候,看到鬣歌那把银枪像是魔法扫帚一样担起他们三个人飞到远处,他就一直心心念念想学会这一招。又不好意思跟鬣歌这个手下败将开口,所以一直拖到了现在。 众人听到天弘突然变了语气,纷纷向门外走去。 “你们干嘛去?不跟我一起谴责猪头啦?”天弘纳闷。 “下贱!” “下贱!” 众人异口同声,还跟天弘比划了一个国际“友好”手势。就连身为土狗的大白,也别扭地伸出了一根指甲。 “喂,喂!”天弘想叫住大伙。 众人却不领情,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开始忙活自己的事情。 “还是我玉姐好!”天弘才发现玉君情从进来的时候,就没有挪地方。 “啊,我是攒点力气!”玉君情笑了笑。 “太累就休息呗!”天弘有些心疼。 “不是,是攒点力气鄙视你!”中指送上,玉君情起身离去。 一百二十二章童话森林 药店里面不够大,又怕在凡间被人录像再传到网上。不得已,鬣歌又把天弘带到了冥界训练。 俩人偷偷摸摸地来到了十殿那里,原本的战场已经恢复平静,看样子佣兵也没有来调查提督的死因,或者压根就没想到水虱提督已经挂了。 放下白玉柱,鬣歌拉着天弘往对面走了百十来步。为了让天弘更直观地感受到使用方法,鬣歌另一只手紧紧地抓着天弘的胳膊。 “来!”鬣歌伸出另一只手。 “嗖”! 白玉柱一点都没有迟疑的意思,就像鬣歌才是他的主人,“啪”的一声飞到鬣歌手里。 “这我也会!”天弘不屑一顾。 “看着,御武器就是在这个基础上延伸出来的。”鬣歌握紧天弘的胳膊,防止他走神,“走!” 听从指令的白玉柱就像跳着空中华尔兹一样,在鬣歌没有接触的情况下,翩翩起舞起来。 不难发现,这离不开鬣歌在空中指挥的指头,有枪元的那头,其实一直都在跟随着鬣歌的手势在变换姿态。 天弘握着下巴,边看边进入了思考。这好像不难,只要在某种方式下跟武器产生协调就好了,从根本上来讲,鬣歌做出的还是召唤武器的命令。 虽然想不明白,也解释不明白,但他打心眼里就觉得这事很简单,他只要思量再三,一定也能够做出来。 “下一项,下一项!怎么让他驮着咱们飞?”天弘嚷嚷着加快教学进度。 怎料鬣歌拿起白玉柱就往对面走去,边走还带着一丝戏谑的味道:“想一口吃成我老猪这样,你得先有那个实力!从头来!” 他把白玉柱重新插进土里,示意天弘可以开始了。 “召唤又不难!”天弘嘟囔了一句,“鲍达飞!” 伸出一只手呈抓握的姿态,稍微动用意念,白玉柱应声归来。 “接着来!用意念让武器协同自己做出动作,不过一定要注意保持距离!”鬣歌大喊。 天弘点了点头,把白玉柱扔到了空中。一手两指并拢,随即也学着鬣歌之前的样子在空中画起了线。 “当”! 白玉柱直接掉在了地上。 “回!”白玉柱回到手中,再次像放生小鸟一样,给他扔了出去。 “当”! 还是掉在了地上。 看似一个简单的招式,天弘练到浑身大汗,也没有取得任何效果。尽管鬣歌一直在强调距离感的问题,他还是没有领会,更没有感觉会把“距离”这俩字彻彻底底地传给白玉柱。 白玉柱在这期间又闪烁了两次,还都被天弘看见了。但是根本感觉不到鲍达飞要表达什么,天弘又一心想把这个招式练成,所以一直也没有在意。 直到天弘拄着膝盖呼呼喘着粗气的时候,白玉柱竟然开始连续闪烁。这给一旁的鬣歌都惊住了。 “不是叫我的!可能是鲍达飞有话想跟你说!”鬣歌把白玉柱递给天弘。 “这话你都说了两遍了,我也明白!但他不跟我通话啊!”天弘指着白玉柱,“愣是让我去猜,我得猜到什么时候去?” 鬣歌点了点头,天弘说得有理。但眼前这种频闪,怕是会出现什么变故。 于是他建议二人赶紧回去,却被天弘直接拒绝。 从第一次闪到现在,天弘当然知道鲍达飞想要表达什么。比如危险在靠近,或者发现了什么天弘想要知道的事或者人。 如果现在就这么贸然回去,说不定会把危险也带回去。天弘有自己的想法,搞不清状况,他是不会再让众人为自己的冒失买单的。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小子,一切一切都得谨言慎行,才能在三界中走得更久远。 频闪状态下的白玉柱,就像照进了天弘的心里。每一次闪烁都对应一次心跳,闪烁得越快,天弘的心跳也就越快。 索性将白玉柱插在地上,坐等该来的东西出现。 鬣歌这家伙也不拘小节,揪起一处衣角给湿透的天弘擦掉脸上的汗水,像位慈祥的老恩师一样坐在旁边。 俩人都四周张望着,天弘启用了心眼,鬣歌竖起了耳朵。白玉柱的光打在俩人的身上,一闪一闪的,每一帧都能变成一张照片来彰显他们的霸气形象。 “不用等了,周围压根没有活物!”天弘开口。 鬣歌点了点头,天上地下,他都竖起耳朵听了许久,确实也没什么动静。 那这根白玉柱到底在表达什么呢?还是鲍达飞想从里面出来? 突然,白玉柱不闪了,而是直接亮了起来。就像日光灯光或者直播用的竖直补光灯。 “这,这又咋了?”鬣歌有些懵。 插在地上的白玉柱开始摇晃,把地面的孔洞扩得越来越大。天弘有些紧张,急忙靠近一些观察起来。 这种亮光有些耀眼,并能长时间直视。他就是揉个眼的功夫,白玉柱突然拔地而起,径直想三暨道的窜口飞去。 冥界的窜口就像人间所用管道的总路。不管在哪里,想要下到冥界,最终都得从冥界的各个窜口出来。要是白玉柱直接钻出窜口,那就不太好找了,所以鬣歌直接抓起正在恢复视力的天弘追了过去。 相较于天弘用天火飞行,山精他们上下冥界其实也不算什么飞行。那是一种跳跃,专门用来通过窜口使用的。 鬣歌本身就胖,再带着眼睛还没有恢复的天弘,追上白玉柱实在是有点困难。没办法,只好在刚刚通过窜口的时候,他狠狠地送了天弘一脚。 “抓住白玉柱,我就送你到这了!”鬣歌嘱咐过后,径直坠向地面。 天弘也是听话,朦胧中胡乱伸手,还真就抓到了白玉柱的尾端。只凭着一身热血,也不管他要飞向哪里,就是坚定地握住不再松手。 等屁股再落地的时候,一阵鸟语花香首先扑向了天弘。他紧忙又揉了揉眼睛,才渐渐清晰眼前的景象。 这里就跟童话故事里的森林一样,满地浅绿和气的小草之间点缀了几朵颜色各异的鲜花。杂乱无章的参天大树,却挡不住艳美的阳光,这满眼的和煦,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美不胜收。 白玉柱没了! 天弘狠狠掐了几下自己的脸蛋子,为啥揉眼睛的时候非要用两只手! 一百二十三章湿身 再好的美景也无心观赏,现在他一心想要找到自己会跑的白玉柱,看看他到底去了哪里。 边喊边寻觅着,慌乱中惊起一群飞鸟。这里太大了,除了天上的太阳,连个坐标都没有。他都怀疑白玉柱是不是给自己拉到了东南亚,身周挺拔的巨树根本都不像莲城本地的品种。 “鲍达飞!”天弘将手搭成喇叭状,“你在哪啊?回个话行不?” 他本想寻找那个“日光灯管”来着,可这里郁郁葱葱的密林怎么可能给出这样的机会。 走了许久还一无所获,重重地锤了身旁大树一拳,他蹲在地上想哭。 这要是找到了也就罢了,要是一直找不到,他岂不是得开始属于自己的荒野求生?关键没人看,也没收视率啊! 没人看? 天弘心里嘀咕起来,大白明令禁止他在人间使用法术。但这里不一定就是人间啊,就算是,那周围也没人啊。 与其冻死、饿死在荒郊野林,那不如飞上去看上几眼。 只是几眼,不会点背到真有人出现在这里还正好拿着手机录像吧。 打定了主意,天弘在原地活动了下筋骨。 只要控制好脚下天火的量,他会很快返回地面,就是有人拍摄,估计也发现不了他。 给自己壮了壮胆,天弘一跃而起,却被一只大手按了下来。 “谁啊?”天弘急忙转身做出防御姿态。 一位仙风道骨、长须白髯的老者满脸微笑地看着他。 天弘上下打量了来人,这老头慈眉善目的,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道缝。 “您是说相声的?在这练嗓子?”天弘放下戒备。 老者捋了捋胡子,笑着说:“何以见得啊?” “看您这一身浅灰色大褂,还能猜不出来?” 老者开怀大笑:“算是吧,算是吧!哈哈哈哈!” “那您继续吊嗓子吧。我还有事,先走了!”天弘作揖,急忙转身要跑。 嘴角咧了一下,心中暗想:还好没有飞起来,要不还说不清楚了。 “小友,慢行!” 老者一双大手又抓住了天弘的肩膀,别看这手苍老瘦削,但十足的有力。 “怎么?您还有事?”面对长者,天弘不敢造次,这或许跟天爸的家教有关。 “你是想找一根棍子吧?”老者又捋了捋胡子。 “啊,是!”天弘急迫地点了点头,却后知后觉这老者不简单,“您是怎么知道的?” “甭问了,快去吧,要不来不及了!”老者指了一个方向,另一手轻轻摆了摆,意思天弘赶紧行动吧。 一听见“来不及”这几个字,天弘哪里还敢耽搁,顺着老者指的方向就跑了起来,连句“谢谢”都没有。 他也是心里起急,现在哪还管三日二十几,找到白玉柱才是第一位的。要是落在了坏人手里,那还指不定怎么虐待鲍达飞呢。 老者望着天弘的背影,又露出了笑容,手上捋的胡子仿佛也顺滑了很多。 “我的妈呀!”天弘急忙躲在一棵树后。 他就跑了几分钟,迎面碰见了一头正在蹭痒的棕熊。 大棕熊似乎蹭得很惬意,不时还发出几声低吼。 天弘刚才没注意,又偷摸看了一眼,顿时紧张得浑身冷汗直流。 这头棕熊也太大了吧,站起来都有两头亚洲象加起来的高度。 他从来没有亲眼见过棕熊什么样子,但作为兽医的他敢肯定不远的家伙就是比普通棕熊大出四五倍。 又偷偷看了一眼,它蹭的东西怎么这么熟悉? 天弘又揉了揉眼睛,没错!是白色的柱子! 这大家伙直插云霄,云彩下面只是普通的光亮,但天弘一眼就认了出来,它和白玉柱是一个材质! 也就是说,这里很可能就是神山昆仑!大白柱子就是鲍达飞的兄弟姐妹之一,真正的擎天白玉柱! “干嘛呢?”又一双手拍在天弘的肩膀上。 给他吓得“嗷”一声蹦得老高。 “你还会爬树呐?” 天弘往下一看,是鬣歌这个王八蛋。刚才差点把他吓得心肌梗塞!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掉下去了么?”天弘小声质问。 “我怎么不能来?掉下去我再蹦上来呗!”鬣歌满脸得意。 天弘赶紧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嘘!小点声!” “咋的了?” 得几个人围抱的大树挡住了鬣歌的视线,看到天弘谨小慎微的样子,他不禁想笑。只是几分钟没见而已,怎么就吓成这个德行? “咋的了?神经兮兮的!白玉柱呢?”鬣歌满不在乎依旧很大声。 “嘘,都让你小点声了!身后有头棕熊!你别给招来了!” “屁了!啥熊能把你吓成这样?我看你这胆子是越来越小!怕啥?川兽你都弄死几头了?再说你刚才爬树的叫声比我大多了!”鬣歌歪着身子往大树的另一面看过去,“俺的个娘啊!天弘,我去帮你找武器哈!” 这家伙一溜烟没了,天弘吓得后背紧贴着大树,脑袋似不敢又好奇地转向了鬣歌刚看的那个方向。 一个比越野车还大的棕熊脑袋,就这么静静地盯着天弘。 “我的妈呀,要出人命啦!”天弘奋力往树上爬去。 别看攀岩水平不咋滴,天弘爬到大树中间就用了五秒! “咵”!“咵”! 几声树枝断裂的声响,天弘面前再次出现大熊的脑袋。 它鼻子里喷着粗气,还好奇地凑到天弘身前闻了闻。 要说之前估计它有两头亚洲象摞起来那么高,是因为它还离得有点远。现在看来,这家伙坐起来就有十米左右。天弘费劲巴力地爬了半天,正好到人家坐着开饭的高度。 手里没有武器,天弘心中有些胆怯。本该召唤白玉柱前来支援,却在大熊的近距离喘息中,只记得闭着双眼把头转到一边,让整个身体紧紧贴在大树上。 “你,你,你别过来啊!我可吸死了好几头川兽。就,就你这个大小,都不够我塞牙缝的!” 大熊可能没确定对面的小家伙能不能吃,有点香味,却不明显。最后竟然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天弘。 “救命啊!”天弘仰天大叫,被舔的一面顿时湿了身。 一百二十四章造了孽了 就在棕熊还想张嘴去尝尝天弘的时候,鬣歌犹如天神降临,不知从哪飞来,一下子抓抱住大熊的后脖脊。 手上没有武器,他竟然直接用嘴咬,试图用这种办法解救呆立在树上的天弘。 这一口应该是有效果,棕熊坐直身体,伸出爪子想要去挠。可是因为身体太胖,或者胳膊太短,并没有够到后脖子上的鬣歌。 “呸!”鬣歌啐了一口满嘴的熊毛,对天弘大喊,“还不快跑!这玩意毛太长,根本咬不透!” 天弘连连点头,身上没有护甲,手上没有兵器,他还真不敢对这玩意动手。从树上顺了下来,他径直往反方向跑去。 可没跑几步,天弘又折返回来。 “你干嘛?送死啊?”鬣歌不解。 “我要去找鲍达飞!之前有个老头说是在那边!”天弘手指另一个方向。 “什么老头?我怎么没看见?我也是寻着枪元的气息找来的!确实应该在那里!哎呀,别说了,趁这玩意没发火,还是赶紧跑吧!” “发火?” 天弘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冲鬣歌比划一个噤声的动作。跑了几十米,他又冲身后招手,让他赶紧下来。 “怎么了?”别看鬣歌块头大,行动之上还算敏捷。 “这里是昆仑!” 鬣歌点了点头,意思他知道。 “这是擎天白玉柱!”天弘手指最近的那根参天大白柱。 “应该是吧!”鬣歌又点了点头。 “那这玩意会不会就是岐兽之王怫貔?”天弘突然想到了亦卿之前在破车上跟他说的话。 怫貔在不发火的时候,特别好相处,而且就是以狗熊的形态存在。它这么长时间没有攻击二人,会不会是现在正是脾气好的时候? 怎料鬣歌听完这话,用手指头狠狠戳了几下天弘的脑门:“想啥呢?这是一只罴(pí)!俗称马头人熊!跟特么怫貔就不是一个物种!再说这个是棕色的,那个是黑色的,这都分不清!” “是么?”天弘挠了挠头。 可能他当初光记着怫貔是熊类了,再加上这个大家伙确实性格温柔憨厚,天弘直接就记混了。现在的它还坐在原地想挠痒痒呢。 “这边!”鬣歌在前面带路,还不忘说教天弘,“别看这玩意大,就在神炁萦绕的昆仑山上如此,神山之外的都是正常大小。动物这玩意,越大越笨拙,你看看国图,再看看我!明显我就比国图敏捷多了!刚才要不是老猪我救你,你就得给人家当牙签了!” 天弘笑了出来:“嗯嗯,你说得对。” 这特么什么比喻,真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笑啥啊?我说得不对么?你看你家那个傻大个,都快两米了,还跟个闷葫芦一样。我是见到危险就往上冲,特别是救你的时候,那都义无反顾!” “对对,确实如此!”天弘还想笑,却强忍着憋了下去。 “库嚓!” 几声惊雷打断了两人的交谈,抬头望去,只是千百来米,有一根大柱子立在眼前。 高耸云端的位置,却满是乌云。跟之前那根白云飘飘、仙气萦绕完全相反。 “坏了!是不是天罚?”鬣歌皱起眉头。 “罚?罚什么?这根白玉柱也要变成人形?”天弘没太搞明白。 他以为天罚就是上苍的惩罚,就像东子之前搞出的乌龙。雷劫是应对强行升仙之人或妖的一种处置,所以看着眼前的白玉柱,自然联想到了私自变成人的鲍达飞。 远处的雷声作作似乎吸引了鬣歌的全部注意力,只是跟天弘甩下一句嘟囔以后,他就没有再发出一点声响,就那么静静地站在原地,抬头遥望着几里之外。 “咋的了啊?过去看看啊!”天弘推了一下鬣歌的后背。 怎料他还那么站着,像是遇到什么危险一样,浑身肌肉紧绷。 “你干嘛呢?走啊?”天弘还没发觉同伴的异常。 “不能往前走了!”鬣歌的声音低沉,还带着些许颤抖。 “别闹了!赶紧的,我还没看过雷劫呢!咱们过去看看!” “那不是雷劫,是异象!你这个乌鸦嘴啊!”鬣歌手指着天弘,一脸鄙视其不争气的样子。 “我又咋了?怎么又说上我了?”天弘不解。 “那边八成是正在想要暴怒的怫貔,千百年一次啊,让咱们赶上了!快走!”说着鬣歌就扯上了天弘的胳膊。 “那不正好了么!我还没见过呢!岐兽之王!”天弘却兴奋了起来,要不是身后还有一只罴,他估计都能叫出来。 “你真是初生牛犊!好,你不走,老猪先走了!别哭鼻子的时候说老猪不够意思!鲍达飞赶到那里估计就是为了压制怫貔,省得伤到天界的根基!” 天弘一听到鲍达飞也在那里,顿时瞪大了眼睛。还没等鬣歌反应过来,直接奔着那边就冲了过去。 “喂!” “呼”! 一阵飓风突然从前面扩散过来,直接给刚跑了几十米的天弘刮了回来。 再抬头看,这边晴朗的天空正在被那边的阴云吞噬而来,伴着阵阵狂风,变天的速度极快。 身后不远的罴似乎也感受到了危险的逼近,看着周边的阳光明媚突然变成了灰暗,它也立马起身去追剩下的晴朗。 “你脑子有包吧!哪危险往哪冲!跟我回去!呸呸!” 大风刮得树叶满天飞,鬣歌张嘴说话的时候,好几片都打在了他的脸上、嘴里。 天弘脑袋热血翻涌,哪还能听进劝他的话,正好风声盖住了鬣歌的话语,他只是稍微停顿,直接甩开了鬣歌的手。 “嘭”! 天火助推加足了马力,天弘顶着狂风直冲云霄。 “我真是造了孽了!跟你出来就没遇到一次好事!”鬣歌眯着眼睛咒骂着,身体却很诚实地跟了上去,“哎,我怎么跟那条老狗一个语气,什么造孽不造孽的,能活着就不错!” 再等天弘落地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他震惊了。也顾不上空中树叶给自己身上刮的道道伤口,仔细寻觅了一根趁手的树枝当武器,再度飞起直奔闪电的中心。 “喂!等等老猪!”鬣歌这个山精在地面上的速度还是很可观的,追上天弘只是差了一步。 一百二十五章扎屁股 一根神山上的白玉柱周围天降异象,围绕它的乌云都是螺旋状的。道道闪电不间断地对地面造成无差别攻击,几十棵参天大树同时起火炸裂,甚至有几棵被狂风直接连根拔起。 柱子下面果真有一头黑熊在仰天长吼,那声音戾耳,连狂风都盖不住它的分贝。 鲍达飞这根棍子就悬在黑熊的脑袋顶上,一个紫白色的光罩从他的一端发出笼罩黑熊,似乎想把这个家伙困在里面。 里面的黑熊越来越躁动不安,除了仰头狂吠以外,还似乎在一点点长大自己的身体。 虽然现在的它没有之前的罴大,但那凶猛的程度,完全就是另一个物种。熊爪一次次抓挠着光罩,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放弃或者疲惫。 “鲍达飞!兄弟来啦!”天弘飞到近前,举起粗如手臂的树枝砸向黑熊。 “啪”! 一声脆响,树枝在接触光罩的一瞬间断了好几节。 里面黑熊先是一愣,紧接着冲天弘招了招手,似乎在说这小子真够意思!素不相识还跑来帮忙,等它出来,一定交个朋友! 而后它又指了指上面的鲍达飞,示意天弘那才是始作俑者,那才是关键所在。 天弘就跟脑袋短路一样,真的飞了过去,抱住鲍达飞这根棍子。说他是根棍子,也算看得起他。相比身后几米的白玉柱,他连做根棍子的资格都没有。 有些东西不亲眼见是感受不到的,有些景色不亲临是无法体会的,有些舞台剧不到现场是无法感受什么叫气氛的。 天弘看了一眼身后的白玉柱,才能想到鲍达飞驻守这里的伟岸身姿。说是叫白玉柱,这玩意光是竖着就能填一座西湖。 他有时候是有点缺心眼,但绝对没到傻的程度。看明白这个光罩的运行原理之后,他直接抱紧了鲍达飞这根“棍子”! “有事你不说!关键时候还丢下我!不够意思!我之前给你传的神炁不够多吧,现在兄弟来帮你!” 话音刚落,困住黑熊的光罩外面突然增加了一层橘红色的光罩,而且这个光罩还有往里面缩小的趋势。 黑熊抬头一看,立马明白了自己被耍了。仰天长吼一声之后,伸直前肢从地面上像人一样直接站了起来。 红光同它体内扎出,熊眼也瞬间变成了血红。双臂开合着,似乎在接受上天的力量眷顾。身体也随之肉眼可见的速度猛涨,试图以体格优势涨破光罩。 可天弘之前听亦卿说过,这玩意要是彻底暴怒,那长到最大的时候就可以移山填海,所以他用神炁掺杂天火所做的光罩,不光带着高度的热量,还一个劲往里面收缩体积,就是防止怫貔这头黑熊长起来。 “喂,臭小子,坚持住喽!这才刚刚开始!”鬣歌站在一棵树树冠顶上冲他大喊。 天弘点了点头,像是狂风之下他还能听到一两个字。 很快,橘红色的光罩逼迫白紫色光罩往里面收紧。虽然现在的鲍达飞不能说话,但对天弘的所作所为应该心有灵犀。白紫色光罩没有之前的坚韧,而是紧贴着橘红色开始了对怫貔的逼迫之路。 “嗷!” 身体充满光罩的怫貔可能还有些不适应,在被挤住的一瞬间,发出了一声嘶吼。满眼仇恨地瞪着头上的两个家伙,身体却还在不断长大。 慢慢的,慢慢的,怫貔的身体发生了变形,原本还有个熊模样的它彻底变成了黑红色的一团。 “嘭”! 白紫色光罩突然出现了裂纹。 鬣歌是只山精,所以在视力方面强于天弘,他定睛观瞧,仿佛几秒钟就看出了怫貔想要涨破光罩的关键所在。 他又往前跳了几棵树冠,顶住狂风,稳住身形之后,指着下面大喊起来。 “是红色的光刺!从黑熊体内发出的光刺才是破坏光罩的关键!重点一定在那上面,而不是它长大的身体,一定要防住那玩意的伤害!” 天弘知会了一声,应该也发现了其中的端倪。没有再言语,他偷偷摸摸变换了光罩的形状。 “唰”! 橘红色的光罩变成了一只河豚,不,确切来说,是一只缩起来的刺猬。鲍达飞的光罩虽然破碎,也里面跟随发生了改变。每一根鼓起来的光罩之刺正好都包裹着怫貔身上的红色光刺,也同时挤进去不少黑色的熊毛。 疯长的速度停止了,怫貔在里面发出一声声哀嚎。随之狂风闪电,密布阴云也在悄然发生改变,上天似乎又要重新露出它该有的笑脸。 “成了!”鬣歌跳到光罩上面,兴奋地踮着脚跟天弘来了一次击掌。 他没有注意到,其实天弘早就汗流浃背,汗水就跟水流一样顺着鲍达飞这根“神棍”流到了光罩上面。 鬣歌蹦着跳着,目光注视着脚下的怫貔欢呼着。他没想到有生之年能亲眼看到这头岐兽之王,更没想到会在眼皮底下将其怒性压制在摇篮里。 这是天神都很难做到的事情,结果让凡间的一个臭小子给完成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何况是没教会天弘什么,却自诩当过他师父的鬣歌。 他又抬起头望向天空,仿佛满胸的成就感和自豪感需要与天同庆,与众神共勉。这时的他需要观众,更需要在他眼里总是不可一世的天神为他欢呼,为他们鼓掌。 “臭小子,你真行!我高兴,我自豪!”鬣歌双拳举过头顶,他继续跳着、舞着,在天弘的面前旋转着。 “呲溜”! 可能是脚下沾上了天弘的汗水,就在鬣歌兴奋到忘乎所以的时候,突然脚下一滑,当着天弘和怫貔的面,重重地摔在了光罩之上。 这一摔,正正好好坐在凸出来的刺上。 鬣歌嗷的一声蹿了起来,捂着屁股不停地跳动。可鲜血还是顺着他的手指落向了光罩。 原本刺与刺之间还有供他欢腾的平面,就在眨眼之间全部覆盖上了鬣歌的鲜血。 大量的汗水和突如其来的鲜血,让光罩表面更加湿滑。鬣歌完全沉痛于屁股上几个孔洞之中,一时不注意,又一次摔在了光罩之上。 “咔”!咔”! 几声脆响,光罩上面突然出现了几道裂缝,并以极快的速度蔓延至整个球体。 一百二十六章能量柱子 “乓”! 一声巨大的炸裂,把两层光罩和上面的鬣歌全部崩飞出去。就连抱着白玉柱没撒手的天弘都被气浪搅得在空中转了好几个三百六十度才勉强稳住身形。 “鬣歌!”天弘大喊,脚下燃起天火助力,却已经看不到人。 双眼通红的怫貔千倍于雨后春笋生长的速度,从卷曲的状态伸展到比白玉柱还大的四腿着地的家伙。 现在的它不像熊,倒像一头动漫里的异世界怪物。原来的红色光刺变成了巨大钻石一般,点点覆盖在它的全身。顺着脊背一道更大的冰蓝色水晶根根分明,画出了它应有的脊梁。 两根长须,一道龙口,狗熊的身躯,貔貅的尾巴。 这是一头还在疯长的庞然巨物,这是一头即将一巴掌就能打到天界的凶残猛兽,这也是一头在暴怒时候敢奋起扰乱三界秩序的岐兽怪熊。 “鬣歌,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你在哪?”天弘踩着天火四下找遍了这里,却依旧没有发现大猪脑袋的踪影。 他虽然生气,但没有放弃对鬣歌的寻觅。本来胜利在望的事情,却在最终因为鬣歌富含灵炁的鲜血从外面抵消了神炁的光罩。这就相当于被围困的士兵已经想要投降,却在关键时刻,被自家人开了个小道放跑了敌人。要是在战场上百分百可当做叛国罪杀头的,这个倒霉的鬣歌被说是成事不足都是轻的。 眼瞅着怫貔越来越大,手中的白玉柱已经抖动得让他拿不住了。焦急地在周围又转了一圈,他把一腔怒火全部砸向了离他最近的怫貔的肩膀。 “当!” 连人家身上的红色钻石都没有打碎。 天弘不服,重新聚起神炁覆盖白玉柱,又一次重击瞄向了对面的皮肉。 “嘭”! 一声闷响,朝天怒吼的怫貔连头也没回。 天弘有些绝望,双手已经被震得拿不住白玉柱了,打在对面的重击就跟给人家挠痒痒一样。现在已经没有白甲护身,所以更谈不上什么钻头的事了。 提督的坚硬护甲都是靠鲍达飞舍弃分身才得以击穿,现在的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人在缺少什么的时候,脑袋里就全是这些东西。比如刚刚逝去的爱情,比如无意之间遗失的贵重物品。 天弘也是一样,现在满脑子都是对旋转钻头的怀念,要是鲍达飞的分身还在就好了,要是朽刃也没有丢失就好了。 两次重击都毫无成果的他,已经是气喘吁吁,从容地再抬起双手双臂都是对他的一种考验。 看着手中的白玉柱,他不想放弃,哪怕是最后一次为了鲍达飞,他也想帮忙帮到底。因为只有这样,他才可以放心地让鲍达飞回归这里,这个不属于天弘却需要擎天白玉柱的神山昆仑。 朝着手中的白玉柱笑了笑,天弘把剩余的神炁全部转移到柱子的前端,模仿钻头的样式自己也搞出了一个斧头形状。脚下的天火也置换成了狱火,冒着黑烟不怕,只要能给对面迎头痛击,一切都是值得的。 “上吧!鲍达飞!”天弘伸出白玉柱,任由它先拽着自己飞了出去。 脚下的狱火逐渐加量,半程的时候,就换成了天弘推着白玉柱飞行。 “鲍达飞,兄弟死前帮你最后一次,上吧!上吧!粉身碎骨全不怕,要留白玉擎苍天!于谦中堂,借你诗歌一用,小辈来生还你!” 热血上头的天弘,不顾一切冲向怫貔,这一击如果怫貔不倒,那将是他人生的终结。 不管是为了兄弟情,还是三界苍生的安危。这一次,他至死不渝。 白玉柱刮动天火,朝着怫貔的脑门重重砸去。天弘咬着牙,在最终一刻呐喊出来。 “嘭”! 犹如原子弹爆炸的巨响震得整座山都跟着颤抖,气浪把周边一切生命全部瞬间击碎。 怫貔的头颅明显往下沉了一下,天弘也因为气浪给自己顶了出去。 漫天的树枝断草随着扩散的振波飞扬出去,怫貔周身几里之内全部清场。不管是动物还是植物,全在瞬间荡然无存。 已经快比小山大的怪物终究还是倒下了,砸起地面的烟尘再一次扩散了出去。就像水中的涟漪,一道一道的,尤其美丽。 天弘躺在怫貔的后背上大口喘息,看着逐渐晴朗的苍天,他笑了。由心的笑意那么干脆,那么单纯。 双臂的骨头应该已经震得粉碎,现在的他抬不起来任何一条手臂,或许,这比丧命好多了。他的目的达到了,鲍达飞也可以安心地回到这里。 转头看向不远的白玉柱鲍达飞,天弘依旧露出了不舍的表情,但最多的还是欣慰的笑容。 “这里的空气好新鲜啊!”天弘看着满天的灰尘扬起还能说出这话。或许在他心里,这里就是阳光明媚、空气清新。 他想站起来好好看看这里,却不能如愿。满是血渍的双臂根本不受一点控制,就那么软趴趴的垂在一旁。他跪在怫貔的背上,只有手指微微还能动,可能肌肉筋头啥的并没有受太大的伤。 “咯咯咯”! 也不知道是怫貔断裂的骨头在发出声响还是它变身以后特有的声音。 怫貔突然动了一下,差点给跪在其后背上的天弘甩了下来。 天弘头皮发麻,慌乱中想抓起白玉柱继续战斗,却忘了胳膊的伤痛。 怫貔又动了,它撑起了四肢,抬起了头颅。低吼之声像是在诉说痛苦,却叫来了刚刚离去的阴云闪电和八九级的狂风。 它转身向巨大的白玉柱半爬半走,大爪子带着阵风,直接给正在支撑天空的白玉柱划出了几道伤痕。 怫貔伸出舌头舔舐着白玉柱的伤口,仿佛这大柱子跟某种树一样,划开树皮就能流出汁液。 天弘摇了摇头,试图将头顶流下的鲜血甩出去,因为它们已经开始遮挡视线。他想看清这头巨兽到底在干什么,又想干什么! 随着时间的推移,怫貔突然站直了四肢,而不是刚才那种踉跄前行。它又在与现在脑袋齐平的位置又划了一道,继续开始了舔舐。 突然,跪在怫貔后背的天弘感觉晃了几下,随后这个怪物又开始变大。 这是没完了么?它是在吸取白玉柱的神炁能量? 一百二十七章放牧狗熊(微押韵篇) 在充满神炁的昆仑神山,仿佛一切都是蕴含着力量。不光大树草叶,连这里的空气仿佛都让人心旷神怡。 天弘震惊怫貔那坚不可摧的意志,更恐惧它变到最大之后的破坏力。 会不会想亦卿之间形容的那样,这家伙能轻松毁灭世上的一切。 天弘没有气馁,却在懊恼自己的无能为力。为什么老天就是这么不公平,让他总是能增加怪物伤害自己家人的经历。 他的一次次撕心裂肺都淹没在怫貔对白玉柱舔舐的声音里,眼前的鲍达飞,却根本拿不起来。 他愤恨,他懊恼,他想捶胸顿足,他想扇自己几下。相比于三界的巨大生物,他总是跟蝼蚁一样渺小。在他这里似乎没有一次能够做到蚍蜉撼大树的壮举。 毁灭吧,一切都应该结束。赶紧让自己闭上眼睛,才能不管身边的屎尿屁。 天弘大吼一声,将身体里的全部阴炁,统统传给了下面的怫貔。或许等神阴两炁消失的时候,就是他可以笑对苍穹的时期。 如浪如涌的阴炁,通过他垂下的手臂,毫无保留地传递了过去。欲死不能的他只有这么一个“阴谋诡计”,才能让他真正告别这里。 眼前的鲍达飞的样子已经开始模糊,他感到身体里的底气也跟着被掏空。 “嗷”! 一声吼叫,却让怫貔失去了舔舐的快意。再看向它的时候,它竟然已经够不到原来白玉柱的伤口。 天弘精神一震,这是阴炁和神炁的抵消,缩小了怫貔的身体? 那如此说来,他终于有了可以搞倒它的能力? 天弘重振旗鼓,看着垂下的胳膊已经将怫貔的毛发和皮肉烧成了黑炭,一个大胆的计划从心中油然而起。 他用一只胳膊释放身体里的阴炁,另一只胳膊从怫貔的身体里吸收神炁。 却不料,只是刚刚开始,他就口吐鲜血。 吸出来的并不全是神炁,竟然有一部分是山精的灵炁!这就是岐兽该有的气息?难道它是跟天弘一般,拥有两种法炁? 天弘不敢大意,只好换成一边吸收灵炁,一边吸收神炁,然后在体内全部储存成阴炁。 怫貔好像发现了身体上的小不点,开始奋力地摇晃身体。天弘趁机咬住它的几根毛发,才没有从天空坠落大地。 “呜!” 就算天弘再次变成了胖子,他还忍着伤痛紧紧“钉”在那里。这下跟怫貔的接触面积更大,天弘趴在上面可以用全部身体来释放阴炁。 怫貔感受到了痛苦,或许其中还有些惊奇和恐惧。再不断摇晃自己身体的时候,它在断断续续变成小罴。 它一边哀嚎一边往身后退去,几个踉跄将是它不甘的回忆。怫貔就像洒了气的皮球,已经撑不起作为球场必需品的名利。它还在往后倒退,直到一头栽倒在地。 这样快速的变化似乎是它以前用来谢幕的礼仪,却在今天演到半场就被人轰下台去。 它仰靠着大地,似乎想通过摩擦将天弘从身上除去,但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 作为一个视死如归的勇士,天弘紧紧咬住怫貔松下来的熊皮,躲在光刺撑起来的区域,疯狂输出着体内的阴炁。 他不能松口,现在倒吊着的自己只能靠口腔和熊皮的接触传输,一旦放弃,那也是中断了最有成就感的一次胜利。 “呜!” 天弘还在坚持,含糊不清的语音足够唱响了他的战意。在吸收和释放的循环之间,他再次变出了绿色眼睛。 身上的伤奇迹般愈合,两条本来废掉的胳膊现在也能将千八百斤高举。他抓住怫貔的熊皮,想要在它变成黑熊那刻将其托起。 有了双臂的加入,三炁的相互转化和吸收释放更加得心应手,胜利仿佛就在前方高举着旗帜,等着天弘的到来,一同在黎明前升起。 突然,怫貔站起身体,朝着白玉柱一头撞了上去。仿佛要在变小之前,达成自己千百年之前的心意。 “鲍达飞!”天弘大喊。 擎天的白玉柱突然拔地而起,缩小万倍之后伙同鲍达飞一起飞近了天弘的躯体。 “链接!”天弘喜出望外,突然有了主意。 两根神棍之间出现了一条闪电锁链,在空中挥舞起来,犹如无人之境。 怫貔应该是被吓到了,几千年了也没看到过如此场景。起身逃离之际,却忘了后背还有天弘的“补给”。 擎天的柱子变成了巨人的双节武器,只凭着天弘的意志在穷追猛打缩小的怫貔。 它怕了,带着声声哀嚎,想要找一处隐蔽。却忘了之前几次变身最大的它早把神山昆仑一览无余。 怫貔彻底变回了黑熊,却还在冲撞着坚挺的密林。几千年的生活没有今天恐惧,像是可爱的家伙正被猎人寻觅。 为了它的熊皮,为了它的熊掌,为了它胆汁里的小秘密。 现在天弘成了黑熊身上的骑士,后方还在挥舞的白玉双截棍,成了放牧可爱狗熊的无敌利器。 “嘭”! 怫貔一头撞在了需要十几人围抱的大树之上,哼唧一声开始抽搐倒地。天弘本来想给它最后一击,却听到了身后熟悉又陌生的语气。 “小友,莫要打死它!” 是之前遇到了老者,给他指明白玉柱方向的“老骥”。正所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征程过万,归途永记。他在天弘心里就是这么一个有精神头又有方向感的老骥。 老者身旁,还有昏迷的鬣歌,似乎是他帮着天弘找回了这头死猪。天弘不知道怎么感谢,立马从怫貔的身上下来,给老者深深鞠了一躬。 老者摆了摆手,示意天弘不要客气。来到怫貔身旁,满是心疼地抚了抚黑熊身上的毛皮。 “小友,可否饶它一命并送我老叟保管?”老者的面容还是充满了和气。 天弘心中也是不忍,毕竟这是头寿命可与天齐的怫貔。 他点了点头,想要托起昏迷的鬣歌,却被老者从身后叫住。 “小友且慢!能否将这两个也交给老叟?”他指了指天上互相纠缠的白玉柱,“老叟恐天界生出动乱和异变。” 天弘有些迟疑,望着满脸笑意的老者,好奇地凑了上去。 一百二十八章百万雄兵 “小友,先收回你的神力!”老者手指天弘那双还冒着绿光的眼睛。 “哦!”天弘眨了眨眼,彻底恢复了清醒,“您是?” 老者大笑:“啊哈哈哈,我是练嗓子卖艺的。不是小友你说的么?” “这头黑熊给你也行,你可得管好它,不要再触犯天意。”天弘走到了怫貔的身边。 伸出一只手,他又吸了不少灵炁。 老者眉毛挑动了几下,却没改脸上的笑意。连连点头,算是应允天弘的要求。 天弘来到鬣歌身边,大巴掌带着风声,狠狠地扇了过去。 “啊!” 鬣歌捂着脸从地上跳了起来,身体里灵炁更盛,不用问,肯定是天弘的主意。 “干嘛打我啊?”他有些委屈。 “放屁!要不是因为你,老子早困住这玩意了,还用跟它在昆仑山上起腻?” 鬣歌捂着脸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老者上前解围,先是对天弘安抚了一通,又夸赞了鬣歌最开始的勇敢担当。 这一下子给鬣歌整得不好意思。就像是长了这么大,头一次听到别人这么夸他。 老者趁这个时候,在空中扰动手指。两根白玉柱的其中一根就跟听话的小狗一样,重新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天弘嘴角上扬,从一开始他就觉得这老头奇怪,不出所料,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个凡人。 鬣歌摸着刚刚恢复原状的白玉柱不停地赞叹,跟老者的互捧开始拉开了帷幕。老者爽朗的笑声一次比一次大,最后像是沉迷于跟鬣歌的商业互捧当中。 天弘走在最后面,看老者的行为,像是要把鲍达飞这根白玉柱放到他该去的地方。瞅着他俩熟练地互相吹嘘,天弘忽然有一种要把鬣歌也放在这里的冲动想法。 突然,天弘的心眼无故启动,两个模糊的影子飞快向这边靠近。天弘反应极快,急忙召唤鲍达飞这根白玉柱回到手中,靠着鬣歌和老者做出防御的姿态。 “天……”一个身着长袍的小孩子抢先落地。 他刚要开口,却被老者出手示意给打断了。看来是“自家人”,应该没有危险。 紧接着一位仙气飘飘的女子飞了过来,刚要弯腰行礼,也被老者给制止了。 这老东西在隐藏什么?天弘的心中犯起了嘀咕。这两人到来的同时,三人头上的有块白云忽然增厚了不少。不知道鬣歌发没发现,天弘在心眼里看个清楚。 也不知道是大太阳的反光,还是这白云就是有些蹊跷。天弘的心眼中,白云上满是白光,十分耀眼。 “小友,无碍,无碍的!放轻松!”老者捋了捋胡子,说话的时候腰板更加挺直。 他想再次将鲍达飞提到空中,却被天弘一把拦了下来。 “老实给句话,你到底是谁?”天弘将鲍达飞背在身后。 老者笑着收回伸出的手臂,将白胡子一抹而下,刚要开口就被天弘打断。 “不要再拿什么练唱的搪塞,你是不是凡人已经很明显了。我猜你是天界的一个官,而且官阶不小。要不然这童子和仙女姐姐,也不会对你如此恭敬。” “放肆!” 天弘还没说什么,童子直接不乐意了。指着天弘的鼻子,看样子想教育一番。 老者急忙摆了摆手,笑眯眯地看向天弘:“老叟是谁不重要,既然是有缘,更愿意跟小友攀个交情。三杯两盏淡酒,小友对坐老叟。小童一旁伺候,畅说天长地久。岂不快哉?” 天弘冷笑一声,没想到这仙人也会跟他一样瞎改诗句,俗气! “既然今天白湍自己回到了这里,那就说明他的心意如此。小友何不做个顺水人情,成全了他的遗愿?”老者看天弘不为所动,又继续说道,“今天放手一物,老叟再赠小友一物,算不算公平?” “啥啊?我看看?” 这话像是说到了鬣歌的心里,天弘还没有动作,他先迫不及待起来。 “啊,差点忘了。”老者看向鬣歌,又向仙女招了招手,“今天要是能促成此事,老叟也送胖兄弟一件礼物,怎样?” “啥呀?啥呀?好啊!好啊!”鬣歌连连拍手,就差兴奋地跳起来,脸上那个贪财好色几乎都快溢出来了。 仙女双臂展开,“唰”,一把金色长枪突显掌中。 老者手指武器说道:“此乃韩世忠老将军使用过的兵器,唤名錾金虎头枪,战场上杀敌无数,协助将军屡立战功。虽历经千年,尤利未减!送给胖兄弟可好?” 鬣歌的大圆脸立马拉长,一开始老家伙手指仙女,他还以为送给自己的礼物是个人呢,结果是把两头金中间一根黑的破枪。看其饱经风霜的样子,还不一定能用上几年呢! 老者看出了鬣歌的心中不悦,只是手指一挥,依附在鲍达飞前端的银色枪元突然飞到了长枪之上。只是瞬间,这錾金虎头枪就变得崭新无比,像是刚刚被打造出来的一样。 天弘和鬣歌皆是一惊,但都没有表现出来。这老头肯定不简单,能够啥也不用就看出了枪元的依附,那就是比亦卿还厉害的存在。 不情不愿地接过长枪,鬣歌还十分不舍地偷瞄了几眼身前的仙女,才悻悻来到天弘身边。 他的声音很大,像是说给所有人听的:“臭小子,要不看看人家给的啥,合适就换了吧!看样子咱们打不过人家!” 天弘没有言语,像是在等老者的开价。 怎料老者压根没有讲出来的意思,而是带着的二人继续往前走。 大概走出几里,众人在一处巨大的凹坑前面站住了。 老者没有二话,更没有经过天弘的同意,直接施展法术,将鲍达飞插进了坑中。 这坑巨大无比,差点一眼望不到头。伸头看向里面,也是深到让人发指。别说坑底了,就是一半的深度就已经漆黑难见了。 鲍达飞被送下去之后,从坑里慢慢升起来一个盘子大小的东西。落在老者手里,又缩小成了一颗徽章大小。 将手伸过来的时候,天弘已经是满脸嫌弃。这玩意现在就像一颗纽扣一样,不过头上长着两只角。很容易让人不正经地想到一个黑漆漆的牛头玩具结果被车压成了这个德行。 老者却笑了笑,说道:“别看这东西丑陋无比,但在关键时候可抵百万雄兵!” 一百二十九章比挤地铁还难 “是哈?真有这么神奇?”鬣歌又来了兴致,抢过“纽扣”仔细端详起来。 一旁的小童和仙女似乎想说什么,却被老者扬手制止了。 “小友的心眼开到了几层?”老者突然改了话题。 天弘心中一惊,他感觉自己在老头面前就是个透明的存在。怎么什么事情他都知道,而且直接就能问到点子上。 他强装镇定,回:“刚往天眼转变。” 老者点了点头,又捋起了胡子:“修炼的方式不对,它永远都不可能成为天眼的。虽然现在叫个小天眼确实比心眼好听。但想真正打通与天地万物的连通,还是需要这里。” 他指着自己的眉间。天弘并不理解,这老头是想说大脑还是就是眉间这点地方。 在冥界跟佣兵作战的时候,他已经强制自己把心眼的称呼改成天眼了。就因为一说起来总觉得自己是个缺心眼。但可能是用惯了,一时心眼,一时天眼的,最后他也不在乎了,反正自己懂就好。 摆弄了半天,鬣歌也没看出个所以然,不禁发出一些怪声,像是提醒老头这玩意不值一根白玉柱。 老者笑了笑,将“纽扣”拿在自己手里,并按在了天弘的心口处,再使劲一按。 “啪”! “纽扣”就跟钢铁侠的纳米盔甲一样,瞬间开始往外展开,最后将天弘全部包裹。 鬣歌眼睛都亮了,光看还不够,对着天弘不停地上下其手。 天弘伸出一条手臂,来回在眼前翻转着。这套盔甲看似笨重,但并没有感受到有多少重量。 不管手臂还是身体其他部位,并不是像原来盔甲那样,一大块一大块拼接在一起。而是更像大蛇的腹部鳞片一片一片长成了盔甲。一片片的细长条,能够让活动更自如,也减少了盔甲的活动限制。 就是这个颜色实在是有点太丑了,跟国图的黑金暗甲很相似,但是人家国图的是喷漆发金属亮光的,像是一台黑色汽车的外表,贼拉酷炫。这个盔甲恰恰相反,像是设计者做完就没钱了,就那么露着钢铁的原来颜色,有的地方还有些锈斑。 “头一次见到全包的盔甲,这下连鞋和手套都省了!尿尿怎么办?”鬣歌好奇地问。 老者又点了下“纽扣”,盔甲突然缩了回去,露出了天弘的身体。 “可以,可以!就这么换了!”鬣歌露出了笑容,“我替我家孩子做主了,这买卖我们吃点亏没事!” “不是,我……” “就这么定了!老头,这盔甲有个名字不?”鬣歌打断了天弘的发言。 “谛……” “哎呀,无所谓了,反正我们回去也能起名字!谢了啊!”鬣歌拉起天弘就走,根本不容任何人再说话。 天弘依依不舍地指着大坑,似乎想求神仙老者好好照顾鲍达飞。 老者点了点头,挥手告别:“放心吧!等血腥味洗刷干净以后,他又能变回顶天立地的白玉柱。” 待天弘二人走远,仙女和童子来到老者近前。 仙女似乎有些疑惑,问:“尊者,为什么您不阻止那个猪头?” 老者摇了摇头,笑道:“不急,早晚还得见面。一个山精而已,搅不起什么风浪。” “那个凡人呢?”小童问。 老者捋了捋胡子,停顿了几秒:“看他的造化吧。两颗心都不坏,希望他不要误入歧途。” “两颗心?两倍的炁修?”仙女大惊。 老者摇了摇头:“是两种!阴炁和神炁都有。” “那您还把……” 老者摆手止言,三人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还未走出百十米,鬣歌就拉着天弘跳下了冥界,又从冥界钻回了药店外不远的公共洗手间。 天弘本来还有好多话要问,却在穿行的途中不敢张嘴。全是各种说不出来的灰尘,他要是张嘴,准保回来的时候能打个饱嗝。 二人拉拉扯扯往外走,却刚过一条马路都呆住了。 药店外面排起了长龙,有抱着猫的,有牵着狗的,还有一些从农村来的,车上拉扯小马或者牛犊。 天弘从开业到现在也没看过如此景象,不由揉了揉眼睛,以为这一切都是幻觉。 鬣歌好奇地拍了拍最近的一位老人,问道:“你们这干嘛呢?里面发鸡蛋么?” 老人晃了晃怀中的小博美,斥道:“你有病啊?谁家兽药店里面送鸡蛋?” 天弘粗略数了数这条长龙的人数,比他一个月的客量还要多。他有些担心药店里的药品供应不够,毕竟这几个月根本就没怎么正心经营,进药、置换过期医疗用品啥的基本都停滞了。 “大家听我说!”他来到众人面前,“这就是家小兽药店!谁家宠物还是动物有啥急症的、重症的,还是赶紧去兽医院吧!这里就能看看轻症,药品和医疗设施也都不全!” 鬣歌怕大家不信,也在一旁连连点头。 “你谁啊你?”不远的一位女士不乐意了,“看什么病用你管?咸吃萝卜淡操心!我们又不是找你,我们是奔着里面几位神医来的!我朋友家的狗,好几个动物医院都没看好,跑了三四个城市皆是无功而返。就这家店,几粒药下去,人家狗狗立马就能下地玩耍了!” “就是!” “这德行的,八成是同行来抢生意的!别理他!” 群众们对天弘的意见很大,本来安安静静的长龙,忽然议论和咒骂声此起彼伏。 天弘无奈摆了摆手,解释道:“我就是这家药店的老板!我说的都是实话!请大家相信我!这年头还有把生意往外赶的么?” 众人皆是一惊,接近着议论声又起来了。 “那我们也不找你,你当好你的老板得了!”女人又说道。 众人纷纷点头,还有连连称赞女人的一击中的。 天弘无奈,咬着后槽牙想进去看看是哪位神医有这么大的能耐。怎料连门口都没挤进去。 “哎,请让让。让我进去,我是这家店的老板!” “老板多个啥!排队去!”不知是哪位大叔,直接给众人都笑了。 屋里也是人山人海,小小的兽药店挤进了几十号人。天弘钻了两次,才发现这比地铁都难进。 “完蛋!平时让你多吃点,你就不听!跟着我!”鬣歌一把拉开天弘,自己走在了前面。 一百三十章又一次闯祸 这个时候,势沉力大还是挺有好处的。鬣歌往前挤,天弘就紧紧跟着,在一片责骂和埋怨声中,他竟然顺利且轻松地钻进里屋。 至于外面是谁在替他看病,根本也无暇顾及,能看到东子在柜台一角疯狂地收钱找钱,已经是不容易了。 “大哥哥!”跟大白玩耍的笔芯第一个发现了归来的天弘,从床上一下子蹦到了他的怀里。 天弘有些疲累,简单应付了几句笔芯之后,就一头栽倒在床上睡着了。 “你们这是干嘛去了?怎么还一身树叶子?”大白趴在一旁问道。 “啊,教他驾驭武器来着。”鬣歌的心思还都在天弘身上,给树叶子拍掉以后,又去拉扯刚刚进入梦乡的天弘,“哎,赶紧起来!给你看点东西!” 天弘摆了摆手,他太累了,根本没有什么心思去搭理这头猪。结果刚伸出手,就被鬣歌强行拽了起来。 “赶紧起来,不看后悔啊!”鬣歌吓唬他。 天弘勉强将眼睛睁开一条缝,脸上却还是满满的倦意。他倚在床头上,估计是怕自己挨上枕头就得睡过去。 “看好了啊!”鬣歌神秘地转了个身,然后从后背掏啊,掏啊。 突然,天弘睁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自己还是清醒的,赶忙扇了自己几个耳光,又使劲揉了揉眼睛。 鬣歌从他后背里掏出了一整根白玉柱。两米多的家伙竟然藏在猪头的衣服里,还一直没有被他发现。这是多么令人惊人的魔术。 “你藏哪了?”天弘顿时精神起来,又拍又摸鬣歌的后背,最后将手伸到了猪头的屁股上。 没办法,就这一个地方能藏东西,还不会轻易被发现。 但他却忘了,鬣歌不过一米七多点,怎么可能藏得下两米多的白玉柱。估计是困到大脑宕机了,最后还一脸坏笑地看着鬣歌。 “你他娘的往哪摸呢?想把我串起来当烤乳猪啊!”鬣歌一巴掌打掉了天弘的贱手。 “这是障眼法,你个傻孩子!”大白提醒到。 也不知道天弘听没听懂,反正抱着白玉柱就不撒手了。大白还有些纳闷,这不刚练完武器回来么,怎么稀罕成这个德行了? 这时亦卿满脸疲惫地走了进来。看到天弘他们回来,只是潦草地打了个招呼,趴在床尾就不动弹了。 不过女人么,还是更轻巧一些,身体不想动了,脑袋和眼睛动一下还是不怎么费体力的。 她把目光聚焦在屋里几人的身上,估计是想猜出来他们之前都在说什么事情。 可是她一皱眉,突然从床上又跳了下来。来到天弘身边,一把揪住了臭小子的衣领。 “东西哪来的?”亦卿像逼供一样。 天弘愣住了,这白玉柱本来就是他的啊,这话从何说起?难道在昆仑的事情被亦卿看出来了?难道这就是天神的能力? 他支支吾吾地不敢说出口,却被鬣歌满不在乎地拉到了自己身后。 “有事冲我来,跟一个孩子较什么劲!” “我不是孩子,我早成年了!”天弘争辩。 “你是不是傻?我帮你说话呢!再说你在我们面前就是个孩子,还是个小屁孩,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亦卿还想伸手去抓天弘,却被鬣歌一把拦下。猪头那个趾高气昂的劲,像是做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别拦我!我问你东西哪来的?”这也难不住亦卿的审问。 天弘指了指身前的鬣歌,说道:“障,障眼法来的!” “好啊你,人家还没动刑呢,你就把老猪卖了!你是真他娘的够义气!亏我还时时刻刻都想着你!我那么着急拉你回来干啥?不如让你望眼欲穿,最好掉进那个深坑里面!” 天弘眨了下眼睛:“你都看出来了?” “废话,傻子才看不出来!鲍达飞一下去的时候,我看你都快要跳下去陪葬了!没办法,我才施展了下老猪的无敌障眼法。你不谢我,还他娘的出卖我!” “什么和什么啊?鲍达飞怎么了?我问的不是这个事!”亦卿跺了下脚。 “那是啥?”鬣歌和天弘四眼懵。 亦卿一把推开鬣歌,上前抓住了天弘胸口处的衣服。稍微一用力。 “嘶啦”天弘的左胸就露了出来。 他赶忙护住胸口,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亦卿啥时候会“抓奶龙抓手”了?这是大白天耍流氓的节奏啊! 不由分说,亦卿把天弘的胳膊拉了下来,并且闪身将天弘的露点展现给了大白。 “你们这是什么爱好啊?大白天的!还两个天神一起欣赏!”鬣歌这嘴就跟没把门的一样,话不好听,嗓门还贼大。 一旁的笔芯见势不妙,生怕外面的人听到。一边捂着眼睛,一边跑到外面想把门关上。 这小丫头机灵得很,怕自己摔倒,手指之间还留着很大一条缝。关门的瞬间,又往里面瞅了一眼,才干脆地把自己锁在外面。 “当”! 这门应该是国图最近才修的,严丝合缝让关门的声音很大又很闷。惊得来看病的顾客都吓了一跳。 大白应该是看到了亦卿想让他发现的东西,打了个激灵从床上站了起来。 “哪来的?”他的表情也变得十分严肃。 “你刚才不都看到了么?还是你说的这叫障眼法!”天弘更加委屈。 “老夫说的不是这个!是你胸口的东西!” 这时天弘和鬣歌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牛头“纽扣”竟然从衣服外面钻进了里面,而且紧紧贴合着天弘的胸口,就在那个小揪揪旁边。估计正对的位置,就是他左边的心脏。 鬣歌有些惊奇,用手抠了几下,根本一点反应都没有。再使劲,天弘就叫痛,这东西几乎就长在天弘的皮肤上面。 “这,这,这一开始不是这样的,是在衣服……”鬣歌有些结巴。 “别废话,我问你们,东西哪来的?”亦卿直接打断了鬣歌的解释。 “是,是,是在昆仑得来的。” 天弘被吓到了,现在一点困意都没有,大脑飞速旋转着,就等待着亦卿和大白的询问,然后第一时间给出答案,不敢再做拖延。 “你闯祸了,闯大祸了!”亦卿大吼着,一屁股坐在床上开始抽泣。 一百三十一章谛五羊盘 亦卿掩面哭泣,大家伙都呆住了,谁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天弘更是一次也没遇到过。他仿佛感觉到自己已经捅了一个天大的篓子,而且恐怖到连这个千年的神仙都为之害怕的程度。 “喂,这,不,不至于吧?”鬣歌也被吓得慌了神,伸手去安抚也不敢落下,只好又把猪爪子收了回来。 “赶紧说,到底怎么来的!详细地说!一点不许漏!”亦卿大吼着,声音有些嘶哑。 屋外的国图可能是听到了动静,在一声声挽留最后是斥责的背景音中走了进来。他拍了拍鬣歌的肩膀,让鬣歌替他一会儿。他家少爷的事,比什么都重要。 鬣歌巴不得有这种解脱的机会,连连点头就跑了出去。亦卿的样子太吓人了,再不跑,还不知道能等来什么收拾呢。 天弘把所有的事情原封不动地复述了一遍,连在冥界练法术的事情也都全部告知。 亦卿这才停止流泪,正经地坐在天弘面前。 国图大概是听明白了,急忙拉过天弘的身体,才发现胸口的“纽扣”长得如此怪异。但他应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于是转头又看向了反常的亦卿和一声不吭的大白。 “臭小子,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们俩个都活不成了!”说着,亦卿又哭了起来。 天弘这才听明白亦卿担心的原因,赶忙一手环抱着亦卿的脑袋,将胸膛贴了过去。 “啊!”亦卿急忙挣脱,又顺手打了一下天弘。 原来这个牛角怪物刚刚扎在了亦卿的眼皮上,得亏没使多大力气,要不亦卿的眼睛不一定能是个啥样。 “按照臭小子描述的细节来看,那老者应该就是元始天尊了。给他礼物本来是为了换鲍达飞的,结果半路又让鬣歌给鲍达飞偷了回来。”大白又趴了下来,吊着的心算是可以放下一半了。 亦卿点了点头,这也是她想说的。不过国图有些疑问,因为他并不认识这个东西,也不知道这是干嘛用的。 于是天弘点了一下“纽扣”,蛇纹铠甲再次包裹全身。 国图皱了下眉,仿佛在这身装备中看出了什么异样。他用手掌紧贴着铠甲没有松开,最后甚至闭上了双眼,皱起眉毛在感受着什么。 “看来你俩认识这东西,那它叫什么啊?我就听见那老头说了一个谛字!”天弘看向大白和亦卿。 亦卿叹了口气,说道:“谛五羊盘,我们小一辈的给起个外号叫加刑牌。” “为什么?”天弘明显更好奇那个奇怪的外号。 “也不为什么。从小天界那边就是这么教育的。这个牌子落在贪得无厌的天神手里,他最后的刑期能加到天荒地老。因为这玩意能够满足持有者在三界之中所有的欲望。” “这么神奇?”天弘瞪大了眼睛,显得更加兴奋。 “不光如此!”国图睁眼,在五羊盘上又按了一下。 “唰”! 天弘身上的铠甲立马变成了白色,跟白玉柱一样的白。这下子武器和护具就搭配上了,让天弘看起来更加威武霸气。 心脏开始狂跳,跃跃欲试的天弘想要看看这玩意还有什么用处,小手颤抖着瞄向了五羊盘。 “等等!”大白呵斥,“你想干什么?” “我想看看它还有什么功能啊!”天弘解释。 “是不是觉得自己掉脑袋的时刻还遥遥无期呢?”大白恫吓道。 “你这话啥意思?盼我死啊?”天弘不乐意了。 “但凡你把亦卿的话过一次脑子,你都不会再去碰这个东西!它是能满足所有欲望的催死牌!用得好那叫本事,用不好就是把自己的死期往前推!此乃五彩神羊元神所化,能满足一个人的欲望,更能养活一城的百姓,得看你怎么用才能不误入歧途!” “什么五彩神羊?我怎么没听过?”国图坐到大白的旁边。 “广州的别名叫什么?” “五羊城啊!”国土答得干脆。 大白点了点头,算是解释到位了,剩下的自己参悟。 天弘学习再渣也是本科毕业,当然听懂了大白的意思。五羊城的由来,据说是五位被称为五谷神的天仙,在广州最为危难的时候,让五种颜色的坐骑神羊衔着谷穗来到人间,救黎民于水火,却被困在城中化作石像。自此广州得到五羊城别名。也从此风调雨顺,民生富足。 再跟胸前的玩意联系起来,就不难猜出了。谛五羊盘其实就是那五只神羊的元神,所以才能满足持有者所有的欲望,而这个谛或许就是体察的意思。 天弘趁着屋里陷入寂静,又大胆往下猜想。所谓误入歧途应该就是滥用五羊盘导致的。在满足一个个不同欲望的时候,盘子肯定会吸收些持有者身体里的东西。在持有者陷入无法自拔的时候,也就是可以宣告死亡来临的时候。 因为天神都有神炁护体,所以什么死期并不存在。如果用五羊盘办什么坏事的话,当然只有被天界抓起,严加惩处。 如此看来,只要长期保持自己身体里的神炁充足就好。不管用几次,只要是控制好神炁的量,问题应该就不大。 想到这里,天弘突然有了一个坏坏的想法。他看向大白,带着一脸的坏笑。 “嘭”! 大白变成了一座冰雕,五六十斤的大狗整个被冻在一块晶莹剔透的寒冰之中。 天弘刚想笑,左心突然一阵绞痛,让他直接跪在了地上。 “爻椊!” “少爷!” 亦卿和国图看到了屋里的异常,立马扑向了各自最关心的人。 亦卿吐出一股天火,直接蒸发了巨大的冰块,连滴水都没流到床上。 国图也扶起天弘,把他放平躺下,按了下五羊盘,铠甲立马收回不见。 “这个臭小子!敢拿老夫做实验!你耳朵塞驴毛啦?都告诉你不许乱动,不许乱动!怎么就不听啊!”大白真是想锤天弘一顿,估计这样才能解气一些。 亦卿生怕这老东西脑袋抽筋,赶忙抱住大白,不让他靠近天弘。还不停帮天弘求情,让他放了这孩子一马。 “咋样了?”鬣歌悄悄探进头来。 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络绎不绝的客人竟然都走干净了。身后跟着一脸疲惫的东子,不停地打着哈欠,差点把怀里的笔芯给摔到地上。 一百三十二章高贵公主 东子一把推开挡路的鬣歌,满脸困意地把笔芯放在了床上。 “这是咋的了?”看着屋里剑拔弩张的情景,他也有些好奇。 笔芯没个老实劲,也不知道是光为了玩还是也想给天弘解围,一下子骑到大白的背上,两只小手紧紧地抓着狗毛当缰绳使用。 见屋里没人理他,东子又来到了天弘身边。 “贴的这是啥啊?延迟贴啊?”油腻腻的大胖手在众人眼皮底下按上了五羊盘。 “嘭”! 天弘一身渔网情趣装突入众人眼帘,全身上下连原来的衣服和底裤都瞬间消失。 “啊”! 门口一声女人的尖叫,又听到东西纷纷掉在地上的声音。 不知什么时候,玉君情提着几大包吃的回到了药店。结果刚刚到门口就看到了这么辣眼的春情。 “没,没事,我帮你!”亦卿抱起笔芯,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她是背对着天弘帮忙捡掉在地上的外面,傻子都能看出来她得多不好意思。 “你脑子里都想着啥玩意!”国图敲了下东子的脑袋,赶紧找了个毯子给天弘盖上。 也不知道再按五羊盘会变成什么样,所以还是自家的毯子更加保险。 东子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天弘身上的腋毛还是有些突出的东西,全都从渔网的间隙中伸了出来。估计就是打死他,也想不到自己大哥还有这么辣眼的一天。 天弘应该是疼晕过去了。要是亲眼看到自己被东子祸害成这个样子,早就起来跟他拼命了。 鬣歌也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走了进来,掀开毯子,露出五羊盘的位置,他也陷入了沉思。 满屋里也就大白比较淡定,瞅着身旁的天弘,伸着舌头哈哈地笑着,仿佛东子这一下算是给他这个当师父的报仇了。 “这啥情况啊?你们现在怎么都这么开放了?”玉君情看外卖基本上没什么损失,急迫地走了进来。 众人没有说话,只有鬣歌扬了扬手中毯子的一角,示意让她自己来看个明白。 “这是加刑牌?”玉君情一眼就认了出来,但是还是有些惊讶。 众人不可思议地看向她,连冥界大将国图都不认识的东西,一个孟婆居然张口就来。 亦卿摆好了餐桌,让笔芯先吃,她才走了回来。 “大猪脑袋,客户都哪去了?”亦卿问。 东子抢着反问道:“咋的?看病有瘾啊?现在一天流水都过万了,你想让我累死在数钱这条不归路上啊?” “怎么能这么说话?这不也是你哥的生意么?” “我就这么说!怎么了?等你们都走了,他还能忙得过来么?还不如现在就清走一批,这样以后我哥也不用太劳碌!” “你!”亦卿无话可说。 看似东子说的话都有些道理,但现在这个社会情况,不受点累哪有可能挣到大把的钞票。脑子不如人家,体力不如人家,出身不如人家,运气不如人家,现在连谈个女朋友都没有胆子,还想在什么地方超过别人?喜当爹的方面么? 亦卿想把这些话说给好逸恶劳的东子听,却怕伤了他可怜的自尊,也就没有真正说出口。 玉君情应该是懂怎么使用五羊盘,伸出的手指是想按下开关,而不是去抚摸的意思。 国图一把打掉她的手,质问道:“干什么?想让他继续昏死在这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玉君情连连摆手。 “哎呀,起来!”亦卿抢到了前面,干脆利索按了下去。 “哦!”天弘立马就跟差一点就被憋死的样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扫视着众人。看大家伙离自己太近,又急忙用毯子挡在胸前,似乎怕他们把五羊盘当成了玩具。 看来亦卿也是会使用五羊盘的人,估计当时脑子里只有让天弘醒过来的愿望,也就真把臭小子给救了起来。众人还不用浪费一丝法力,算是个好事。 “都别看了!吃饭吧!”亦卿拍了拍身旁的几个人。 怎料这次第一个跳下床往外走的竟然是大白。 天弘可能也饿了,刚要掀开毯子,却被众人拦下。两位女人赶紧跑了出去,只留下一脸担心的国图、鬣歌和好奇到爆棚的东子。 “少爷,你先看一眼身上,再掀开毯子不迟!”国图提醒道。 天弘从来没有怀疑过国图,立马掀开毯子,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 “这谁干的!”他的脸上盛满了怒意。 东子起身就往外溜:“那个,玉姐买炸鱼了是不?怎么知道我爱吃呢!太够意思了!” 刚刚走到门边,这胖子唰的一下开跑了。 “是不是这个死胖子?”天弘手指东子的背影问眼前二人。 国图无奈地点了点头。 “我特么弄死你!别跑!”冲着屋外大喊,天弘直接把毯子包在腰间就要追出去。 怎料鬣歌突然给他鞠了一躬,还说了句:私密马赛。 天弘立马意识到不对,但已经来不及了。大猪爪子飞快地按了一下五羊盘,然后整个人以极其不可思议的速度蹿了出去。 “嘭”! 天弘连妆容都改变了,一身西式长裙,高贵的盘发。让人一眼就能认出像一位古代欧洲高贵的公主。 他只是低头看了一眼,发现该挡的地方已经都挡住了,又抄起白玉柱追了出去。 刚刚出门,几位坐在一起的女士直接把嘴里的饭给喷了出来。其他老爷们都愣住了。只有鬣歌一个人躲在桌角偷偷捂着嘴笑。 “娘了个腿的。你们俩别跑,吃老子一棍!”天弘一手举起白玉柱一手提着裙子就追了过去,活像一个不着边幅的疯女人。 东子和鬣歌绕着桌子跑,天弘就在后面追。吵吵嚷嚷的,倒显得屋里热闹很多。 “这裙子真好看!大哥哥真美!”笔芯站在凳子上不停地拍手。 她不知道这可不是对老爷们的夸奖,反而更加激起了天弘报复的心理。 可能体力上有些欠佳,东子第一个钻出了药店,鬣歌寻着他也钻了出去。 天弘这一身怎么可能追出去打,只能气哄哄地站在门里干瞪眼。 “出来啊,出来啊!”俩人还做着鬼脸,起哄让天弘出来。 天弘气得牙根痒痒,但看到街上行人的注意力都被门外俩货吸引了过来,又放弃了冲动一时后悔一世的想法。 “行了,别闹了!赶紧过来吃饭吧!我得走了!”亦卿突然用筷子敲了敲桌子。 一百三十三章揪心 “上哪去?”众人齐刷刷地围坐过来。 亦卿没有说话,只是淡定地给大白续上了一些饭菜。 “应该是回昆仑!”大白张口。 亦卿点了点头,上下两片朱唇都挤到了一起。 “为啥啊?”东子有些不明白,怎么这日子好好的刚过了几天,就又要面临分离。 之前鲍达飞变回白玉柱的时候,众人就难过了一阵。白家姐们跟她们师父离去,又给他大哥天弘一次沉重的打击。这怎么说离开就离开,连点预兆都没有! “还不是因为你们!”大白瞪着天弘和鬣歌。 “我们又怎么招惹亦卿大仙了?”鬣歌感觉自己十分冤屈。 “要不是你们偷偷把白玉柱调包,她也不用回去给你们求情!你们还真当自己惹的祸小是吧?这可是天神的原身,擎天的巨柱!耍小聪明耍到天界了,你们以为天神都是傻子,看不出你们的伎俩?真以为他们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们么?她要不回去求情,你们就得死!”大白越说越严肃,语气越重。 “这……”天弘呆住了,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鬣歌迟疑了许久,突然站起身来:“要去我去,用不着一个女人替我求情。事是我做的,跟天弘没关系,要打要罚,老猪认了!” “要是让你承受三天雷劫呢?老夫想看你飞灰湮灭的时候还能不能这么硬气!” 鬣歌身体一颤,颓靡地跌坐在身后的凳子上。要不是一旁国图扶着,估计早就仰了过去。 “要不,要不。”天弘的声音有些怯,似乎他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慢慢把白玉柱拿到了桌上,“要不我们主动上交吧,这样惩罚是不是能轻一些?我跟鬣歌一起承担,毕竟我也算帮凶么!” 亦卿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事的。擎天的柱子也不差这一根。我去替你们求求情,说不定几天就回来了。你们别想那么多了,再怎么着,我也是天界的神仙,王母的使者。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的。” 她的笑容有些苦涩,在场都是家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意识到犯错的俩人没敢再吱声,以前横一点那是面对冥界佣兵,现在的债主是天界,他们还真没有反抗的胆子。 “来呀,吃饭吧!别胡思乱想了!”亦卿夹起一条炸鱼放进东子的碗里,“赶紧吃,你不说特喜欢炸鱼么?” 桌子上怎么可能还有动静。就连平时最活泼的鬣歌和东子也都沉沉地低下头,没有一丝填满肚子的欲望。 天弘隔着衣服点了下五羊盘,却等了好几秒都没有反应。他以为是自己的力度不够,又手握拳头砸了好几下。 “少爷,你干什么!”国图一把拦住天弘,不让他再发疯。 怎料天弘的眼泪瞬间决堤,哭喊道:“我想的就是让亦卿平平安安的,让我们都平平安安地渡过这场劫难。它怎么没有反应啊,怎么没有反应啊!” 他的一番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暗自哭泣起来,女人抽抽涕涕地用手抹去泪水,男人则任由泪水流下来。 “国图!我们知错了,我们不敢啦!”天弘扑进国图的怀里大哭着,“我们再也不惹事了,我愿意把所有东西都还回去。这个店我都不要了,我都不要了,不要让亦卿离开我们!求求你了!你帮我去天界说说,我啥都不要了,只要亦卿留下来!” 许久,直到屋子里充满了悲痛。亦卿才站起来身来,抽了几张纸巾来到天弘身边。 一张擦拭着自己的眼泪,剩下的几张等将天弘揽在自己怀里,轻轻擦去他的委屈。 “行了,都别哭了!弄得像离别大会一样!”亦卿囔着鼻子,“说不定过几天我就回来了!都别哭了!” 她又贴心地抽出几张纸巾,一一甩给了桌子上的家人。 天弘突然站起身来,深情地看了亦卿几眼,又将其搂在怀里抱得紧紧的。 他擦掉自己的泪水,厉声说道:“我不拦着你回去。跟你那群神仙领导说清楚,除了我爸妈,我愿意付出一切来给这次错误买单。让他们不要为难你,否则!” 亦卿顿感不妙,一把推开天弘的拥抱。 “否则,别怪我也来一次大闹天宫!” 天弘的眼眶里哪是泪水,那是满满的柔情积聚而成的液体,那是压缩了极度不舍才形成的对下一秒的思念。 亦卿看着傻小子的眼睛,没有做出任何反驳。他眼中的情感已经化掉了自己内心所有的羁绊。谁说天神就一定得维护天界的名声,谁说凡人就没有恐吓天界的权利。去他娘的,通通都不如眼前这个傻子的一片真情。 她又扑进了天弘的怀里,可这时的眼泪,全都带着欣慰和喜悦。她死死地搂住天弘笔直的腰杆,他的臂弯是一处能给人足够安全感的避风港。 “傻小子!”她哭泣着,却搂得更紧。 天弘抚着亦卿的秀发,也将自己深深埋在其中。 “行!大闹天宫,老猪陪你!”鬣歌突然一拍桌子,义愤填膺地站了起来。 “坐下!” “哪都有你!” “就是你坏了他俩的好事!” “大猪叔叔是坏人!” 紧邻而来的讨伐,给鬣歌吓得又坐了回去。但也立马分开了拥抱的两人。亦卿有些不好意思,急忙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举起一杯饮料。 “来吧!敬你们!” “干杯!” “干!” 可能是为了找补刚才的意乱情迷,她立马给众人一一送去了拥抱。等轮到天弘这边,她竟然直接略了过去。 不管如何不舍,分别的时刻总是那么短暂。亦卿收拾了些自己的应用之物,却在出门前又扔了回去。她的意思很明显,会尽一切努力再回到这里。 天弘没什么可送的,叫东子让出一大包好吃的绑在了白玉柱上面,一起递给了亦卿。 当众人将目光再次汇集在亦卿身上的时候,他又做出了一个让众人惊愕的举动。 “啊!”他忍着痛,硬生生把五羊盘从胸口处扯了下来。 不知道他有多痛,反正五羊盘上面带着皮肉和跟植物根须一样,一条条白色的东西让人脊背发凉。 强挤出一丝笑容,嘴唇却在瞬间惨白。他拦住想要立马救治他的众人,将五羊盘也塞进了亦卿的手里。 “去吧!” “什么大闹天宫,说给我听就可以了!你没人家孙悟空那本事,师父更没有人家师父厉害!等着我吧,说不定很快就能回来!”亦卿嘴唇颤抖着,也强迫自己挤出一丝笑容。 白玉柱和五羊盘她没有带走,而是在腾空的一瞬间,直接扔到了地上。唯一带走的,就是东子替天弘送她的一大包各种各样的小零食。 一百三十四章有关笔芯 亦卿刚刚消失在云端之中,天弘“嗵”的一声仰倒在马路上。 这时的天气,在中午时分还是有点秋老虎的威吓,所以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大家伙趁此机会,赶紧把天弘扶进了里屋,将五羊盘又安了回去。 这应该是最快修复天弘伤口的办法,他刚才的一扯直接扯伤了左边的心脏。鲜血虽然被天弘强压着没有喷涌出来,但体内已经造成了大出血。 大量的体内出血挤压内脏,天弘能抗这么长时间也是奇迹。这或许是因为另一个心血系统还在工作,另一个心脏还在跳动的缘故。 五羊盘长长的白色根须像是又寻觅到可口的水源,急迫地挥舞着再次钻进天弘的伤口里。 “这会不会伤到少爷?”国图有些不放心。 大白摇了摇头,把五羊盘安回去就是他的主意。 “应该不会,它就是麦穗的根须,现在是五羊元神汲取法力的导管。不管天弘使用不使用,只会包住心脏,不会延伸到别处的。”玉君情解释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鬣歌有些不解,“从一开始你认出这玩意,就觉得不可思议。” “不但如此。”玉君情没有搭茬,而是继续解释,“天弘不用五羊盘做坏事,五羊盘还会通过光照给养天弘的身体,让他的身体越来越壮。天弘有两个心脏,两套心血系统。只要他不再强行拔除五羊盘,天弘的体质是三界最适合这件法宝的。而且它也能单独储存一种炁,也就是说,天弘的体内以后很可能会是神、阴、灵,三炁并存!” 鬣歌听到这话,咋舌不已。这特么从来就没听过三界会有这种怪物,把大脑搅成豆腐脑,他也想象不到天弘的将来会是怎样的无敌。 “跟我们说说你和它的渊源吧!”国图探到天弘气息还是平稳,就将目光转到玉君情身上。 玉君情看了一眼大白,大白好像并不感兴趣,直接卧在了天弘的身边。 她只好叹了口气,坐在床边的一把椅子上。 “我之前的男人就是因为它死的!”他捋了捋头发,继续说道,“他是个怨神,为了和我在一起,就用了几次这东西。没想到,呵呵,真没想到,今天还能遇见。” 玉君情的发言让众人皆惊,并不是因为这狗血的剧情,而是因为这女人的淡定。 她看大家伙都没什么反应,架起二郎腿,一副轻描淡写地接着说道:“原本我们还以为小日子过得挺有盼头,每天都很甜蜜,两个人也很快如胶似漆了。但是天不遂人愿,有情人终难成为眷属。他一次外出的时候,还是被天冥两军的巡查队给发现了,在逃回来的路上,直接被夺去了五羊盘。最后,最后,连我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她说这话的时候,看不出来一丝的悲痛。虽然偶有停顿,但根本没有什么表情和语气上的变化。她的眼神一直都在天弘身上,有一种慈爱的感觉,像是看到了五羊盘,就看到了她之前的男人。 再详细的事情,众人也不好追问。就像男人是什么类型的怨神,怎么认识她的,为什么会跟她在冥界偷偷生活,而不是两个人逃离三界要地,找个没人的地方等等。 这些都是属于八卦方向,女人可能好好些,男人是绝问不出口的,因为老爷们根本就不具备这样的能力,又不伤害当事人,又能把事问明白。 就像国图这样笨嘴拙舌的家伙,给他两年,他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玉君情说罢就抚了抚身上的灰尘,屋外还是一片狼藉,亦卿走之前,大家伙连饭都没有吃明白,桌子更是没有人收拾。 趁着清净的时候,这屋里唯一的成年女性,担当起了贤惠的重任。东子摸了一下天弘的额头,没有高烧也算是让他放心不少。他心疼地看了几眼,也悄悄地回到柜台那里开始整理今天的账款。 鬣歌今天的兴致不高,可能还在歉疚于亦卿离开的事。虽然是无心之举,但也让这个大大咧咧的山精没有了一丝的笑容。他拍了拍天弘的小手,独自离开了药店。要去向何方,并没有告知众人。 国图觉得自己的问题估计伤害到了玉君情,他给天弘收拾妥当之后,将他家少爷交给大白和笔芯照看。自己也去忙活外面的卫生,他有些不好意思跟玉君情做同一件事。玉君情收拾桌子,他就在一旁扫地。玉君情摆放药箱,他就在另一边擦玻璃。 天弘还在昏迷着,屋内跟死了一般寂静。偶尔他们打扫的声音或者东子按计算器的声音,才把这种让人窒息的氛围调节了一点点。 大白悄悄地凑了过去,用舌头轻轻地舔了一下他的小脸蛋。这是他第一次这样表达自己的感情,却被笔芯一巴掌扇了回去。小丫头嫌大白的嘴里埋汰,还赶紧用袖子给她的天弘大哥哥擦了擦。 大白也是一阵无语,瞟了一眼笔芯,转过身去睡着了。 “哎,小伙子,不好意思。今天不营业了!” 店里突然闯进来一个年轻人,身为代理老板的东子,立马收起了手中的现钱。 “我不看病,我找个人!”小伙子有些急迫,年岁二十出头,跟天弘他们差不多。 “她,她……”东子有些为难,不知道怎么跟小伙子解释。 说她飞回天界了?一旦这小伙子是凡人呢?那不被吓死,也得大骂东子是神经病。 要说亦卿有事出去了,又怕小伙子赖在这里不走了。 国图定睛瞧了眼来人,随即走了上去。有力的大手直接扣在了小伙的手腕上,不容小伙分说,立马将其拖进里屋。 东子和玉君情有些纳闷,难道国图也认识这小伙子,还是这家伙有危险?俩人无奈也赶紧跟了进去。 “索特鲁拜见神君!” 一进门,小伙子直接给大白行了一礼。看其单膝跪地的姿势,百分百是当过兵的,而且不是冥界就是天界的人。 大白身体没有动弹,应该早就感应到小伙的到来。爪子摆了摆,不知是让小伙免礼还是开门见山。 “报!六殿已经被佣兵攻下,现在只有五、七、八还在鏖战之中。二、三、四、六全部归于佣兵管辖。九殿依旧在咱们自己人手里。一,十暂时空白。” 大白又摆了摆手,似乎这些消息无关痛痒。 “还有,小女孩的父母找到了!” 一百三十五章下冥界 小伙的话音刚落,天弘突然坐了起来。虽然嘴唇还是白色的,但比之前已经好很多了。他的眼眶里还有泪水,天知道刚才是真昏死过去了,还是在偷偷摸摸哭泣。 “再说一遍!”天弘手指小伙。 “您是?”小伙有些迟疑。 “我是冥界四阶大将国图!”天弘顿了一下,“的副将天弘!” 他没敢再报国图的名号,怕这人把自己认出来。毕竟自己也下去冥界很多次,国图更是鼎鼎有名的将军。 小伙看了一眼大白,大白并没有任何表示。小伙立马改向天弘拱手抱拳:“禀副将,小女孩的父母已经找到了。” “是谁让你查的?”天弘有些激动,他不知道是不是发照片的原因。 “回副将,是两月前,青乌使者让我查的。” “那你是谁?”玉君情有些好奇。 “我是天界安排在冥界的督监。冥界大乱之后,我就偷偷地潜伏了下来,就等着时机成熟,让天界出兵!” “那……” 国图想问什么,却被天弘立马打断了。他伸出一只手,示意众人不要再说话,自己则掀开毯子,从床上蹭到小伙面前。 “人在哪?他们人在哪?”天弘有些激动,激动地有些颤抖。 国图以为是天弘伤口引起的疼痛,立马用笔芯当借口安慰天弘:“小点声,别激动,孩子刚睡着。” “回副将,在一殿大舍门,从未离开!” 大舍门,天弘之前听鬣歌提过一嘴,说是佣兵有个填充军队数量的营地。男的被训练成战士,女的洗衣做饭做后勤。只要表情突出良好,就回换一张去往生镇的船票,放其再度轮回。 但是这也只是鬣歌听说的,他从来没去过,更没见过这个地方。他虽然算个小领导,但在冥界也是籍籍无名。所以才被发配到最容易攻占的鬼城看守。 “鬣歌人呢?”天弘抬头看向国图和玉君情。 这俩人都连连摇头,像是根本没在意此人的去留。天弘又看向门口的东子,东子也赶紧摇了摇头,说是鬣歌自己出去的,并为跟众人打招呼。 天弘这下有点慌了神,没有山精在旁,他怎么能快速下到冥界。这不是胡闹呢么,该他在的时候,他偏偏没影了! “你可知道大舍门在哪?”天弘问小伙。 小伙点了点头:“知晓!” 既然如此,他就必须再下一次冥界。不为别的,就为早早就把此事放在心上的亦卿。 天弘有些羞愧,找笔芯父母的事,是他最开始给自己定下的目标。结果自己在嘴上说说,亦卿却私下里办成了此事。 既然没有山精在旁,冥界的官吏也是管用的。天弘扶起白玉柱,就匆匆拉起小伙往外走,却被国图一把拦下。 “你嘴唇还是白的,下去送死啊?” “对啊哥,小丫头在咱们这呆了好几个月了,我都有点舍不得了。你也不急于一时吧?”东子也在帮腔。 “放屁!你们没听他说么?男的得当兵补充佣兵的兵力!要是去晚了,就不一定是死是活了!他们两口子为了让笔芯轮回投胎,自己把所有的积蓄都用光了!你们想想他们现在过得是什么日子!有多想自家的孩子!” 天弘忍不住的大吼,惊起了刚刚入眠的笔芯。她揉了揉眼睛,却没有驱散缠在身上的困意。小美眸眯成一道缝,也要看清楚谁在欺负自己的大哥哥。 “大哥哥!”笔芯伸开了双臂。 “哎,我在!”天弘立马上前抱住了她。 “你什么时候醒哒?我看着你都看困了!”笔芯可爱的样子能让人融化。 “我也是刚刚醒,让你担心了吧?”天弘贴在笔芯的小脸上蹭了蹭,又亲了小丫头一口。 怎料从来不嫌弃的笔芯竟然使劲地擦了擦天弘的唾沫,说道:“真脏!你刚让大狗舔过,就过来蹭人家!” 天弘有些惊讶,大白可从来没对他做过这样的事情。就算上以前他还没暴露身份的时候,也从未见过他能像条真狗一样亲近自己。 他看着床上的大白,满脸的笑意带出无尽的感动。 “啊咳。”大白佯装清了清嗓子,“老夫就是看你脸上有点脏,没别的意思,别想歪了!” 这玩意不解释最好,一旦开始解释,那就是掩饰。 天弘点了点头,说道:“那我以后不洗脸了,没事多给我舔舔!” “滚蛋!”大白吼道。 笔芯做出恶心的表情:“咦,大哥哥好不注意卫生呦。” 天弘把笔芯放在床上,又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看着装睡的大白,他说了一句:“我走了啊!去把事办了!” “去吧,带上国图,你俩足够!”大白还是一动不动。 本来东子和玉君情也吵吵着要去,但天弘都以店里不能没人照看,笔芯不能没人照顾的理由推辞了。 玉君情还算通情达理,虽然有些不舍和不放心,但好歹没用天弘劝第二遍。 东子这边就不太好对付,见说不通他大哥,立马拉起了小伙子的衣领。 本来小伙子从看到神君也有另一面温柔而一直面带笑容,却被东子的突然袭击吓了一跳。 “你笑个屁啊?你知不知道今天你看到的东西太多了,听到的东西太多啦,知道的东西太多啦?”东子吓唬小伙,看样子想要灭口。 小伙的身体不由抖了一下,看样子是真被唬住了。 “我,我没有!我索特鲁对天发誓,今天啥也没看见,啥也没听见!” “这还差不多!”东子瞟了一眼天弘,“哥啊,带这种人下去,我不太放心啊。我只是吓唬一下,他就成这德行了。你们要是被抓了,他还不得把咱们店的地址都卖喽?” “你怎么说话呢?现在你还会吓唬人了?忘了小时候尿唧唧的样子,都特么谁帮你出头的!你还来玩意了!”天弘一把扯过小伙,瞪了一眼东子。 东子像是真被吓住了,低着脑袋不敢再正眼看他哥和小伙,不过嘴里却一直嘟囔着什么。 天弘也不用听仔细,东子八成还是不服呢。 这小子自从学会两招法术以后,立马就变得无所畏惧,只想在天弘面前表现几次,却一直没有机会。 其实他并不知道,天弘心里一直很感动。不管是闹雷击乌龙的那天,还是对战提督的那天,还是以前平平凡凡的总总。 一百三十六章谁说我要硬闯了 “为什么不让东子跟着咱们?” 刚下到冥界,国图就把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把玉君情留在店里还情有可原,毕竟人家是一个女人,心细照顾人都是人家的强项。但现在应该帮手越多越好的时候,天弘却仅仅带着他一个,还有一个看上去就知道在武力上帮不上忙的小伙。 他十分不解,天弘经过提督的事件之后,已经不是原来自以为是的天弘了。为什么这次深入冥界找人却如此鲁莽? 天弘站定脚步,平静地看着国图,看来这个冥界的大将军还是总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而彻底忽略了事情的本质。 这次没有叫大白和东子下来是有原因的。笔芯虽然属于冥界,但被大白改造成了承装他法力的容器,加上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怎么可能把笔芯就这么干脆地放手了。 大白这个老东西虽然岁数不小,但有时候想事情还真不如他们年轻人这样想得开。要是真把他拉下来,那就不一定能做出点什么。很有可能在救出笔芯父母的同时,为了发泄,直接灭了大舍门所有其他生灵。 不带东子和玉君情,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毕竟家人和一个不熟悉的外人在身边,大白做事都会思虑再三。毕竟天界有名的神仙,身份地位都不容许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东子他们两个在店里看店,完全也算得上是对大白的一种制约。 听到天弘的口若悬河,国图打心里开始佩服眼前这个在他眼里还没彻底长大的小伙子。或许是保护欲蒙蔽了他的双眼,但他不得不承认天弘想问题的缜密程度确实比以前有个大幅的提升。 旁边的索特鲁也应该听明白了,但还是对这件事情表示了担忧。 他似乎早就猜出了天弘和国图的真正身份,但没有直接说出来。只是在天弘发表完“演讲”之后,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我也不知道该叫您什么,其实我看得出来。这位大人才是国图将军。”他手指国图,“您根本不是他的副将,他却称您少爷。论资排辈是我的弱项,所以求您不要见怪。” 天弘摆了摆手,淡淡地说道:“无碍,都是年轻人,没必要拘泥什么称呼。叫我天弘也好,叫我哥们也不错。” “属下不敢!”索特鲁抱拳,“既然将军都叫少爷,那最低也得是王爷家的。属下称您为天弘王!” “你可拉倒吧!”天弘吓得连连摆手,“千万别这么叫,整得我像跟十殿阎罗平起平坐一样。我拿个大,你就叫天哥得了。” “是!天哥!那属下直说了!” 天弘作势,洗耳恭听。 “天哥,咱们今天去的地方,那是异常凶险。光是里面的魂魄就得几百万,佣兵更是数以万计。强攻不可能,如果是智取,恐怕也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要不咱们还是再召集一些兄弟,或者再详细谋划一下。就这么挺着胸脯往里走,怕是大门都进不去!” 天弘笑了笑,拍了下索特鲁的肩膀,问道:“普通的兵士不算,里面有几个大佬?” “据属下探明,光是四阶就有十二个!五阶一个。” “五阶战力?相当于阎罗的水准?”天弘有些惊愕。 好家伙,平时没遇到,没想到它们的后勤里却有一个。天弘知道按照三界的武力值划分,就等同于冥界的官阶。国图是四阶的,那这里光是四阶大佬就够他们喝一壶的。结果最后还有个五阶压阵,难怪能管控几百万的魂魄。 “对!”索特鲁十分恭敬,每次回答问题还都得抱拳,“不过四阶里面只有三个候长,其他都是礼长,五阶那个是个均长。” 天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问道:“那水虱提督是什么长?你知道么?据说是葬神歌的武力值第一。” 索特鲁眉头一皱,没想到天弘还会知道这样的情报。 “回您,因为他特立独行,没有统帅信服力,只是个均长,但能跟他们的司长打个平手,甚至还要更强一些。” 天弘“啊”的一声,拍了拍国图的胸肌,又开始往前走去。 “您有计划了?”索特鲁紧捯饬两步跟了上来。 “没有!” “那您还往前走?” “打进去,最省劲!” 索特鲁瞪大了双眼,直接定在原地。他的双腿在颤抖,根本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跟他差不多岁数的凡间年轻人竟然有如此的气魄。不管是盲目自信还是确实有些实力,但敢说出这种话就是令人胆寒的。 “您,您!” “怎么?没听清?”天弘笑道,“咱们打进去,直接解放大舍门!” “少爷!”一直一言不发的国图突然拦住了天弘,“还是计划一下比较好!如此莽撞地往里冲,怕是会伤到那些本该投胎转世的魂魄!也怕扰了冥界该有的秩序。” “安啦!我自有办法,走吧!”天弘又开始大大咧咧。 “不,等等!少爷,哦不,副将,也不是!天哥!您可能是忘了我最开始汇报的,那里有数万佣兵,还有十二个四阶,一个五阶!” “我知道!”天弘点点头。 “那您还去?” “知道我为什么问你提督的战力么?”天弘看向对面。 “不知!”索特鲁摇了摇头。 “你去看看他还在不在!”天弘潇洒转身,继续他的征程。 索特鲁站在原地,思索了几秒,仿佛遭到雷击一样,浑身酥麻。他又追上天弘,但结巴得已经说不出话了。只是不停地用手指着天弘又指了指十殿的方向。 国图笑着微微点头,用表情直接给出了他想要的答案。 “那,那可是提督!” “那又如何?”国图收回笑容。 “你们,你们杀的?” 国图手指走在前面的天弘:“是我家少爷自己。我们赶过去的时候,已经快要结束了。” 索特鲁呆住了,这次真像个雕塑一样,不再走动一步。 国图拍了拍天弘的肩膀:“少爷,你的身体还没彻底恢复,一会儿用不用我先打个头阵?” 天弘眨着大眼睛看向国图:“谁说我要硬闯大舍门了?” 一百三十七章反抗军成立 天弘的话给国图弄糊涂了。刚刚就是他家少爷在那信誓旦旦的,还给人家索特鲁吓了一跳。怎么就走了几步,完全又变了一种说法? 这话索特鲁也听个真着,要不是天弘刚刚说过此话,他也不能吓得到现在都没缓过来。 “不是您刚刚说的么?”索特鲁有些胆怯。 毕竟在他心里,天弘也算得上一个了不得的人物。质疑领导,是三界中最不该犯的错误。 天弘点了点头,手往前一指:“带路吧。” 经过一殿的鬼帝府又往腹地走了大概二三十里,索特鲁一把拉住天弘和高大的国图。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二人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坑洞。像是陨石砸下来形成的一般,周围全是黑色的焦土。 天弘启动心眼,发现坑洞并不深,而且里面做成了斜坡一样,直通一扇大门。 大门两侧有佣兵守护,看样子里面就是规模巨大的大舍门。 门有些厚,也可能掺杂了别的材料,天弘的心眼看不透,只好拉过其他二人商量一个对策。 周围地势平坦,十分荒凉,所以压根也没几棵植物供三人躲藏。右手不远处有个高地,索特鲁说那里是佣兵的必经之路。 在跟国图说明情况后,几人偷摸来到了高地那边进行埋伏。躲在这里有几个好处,一是离坑洞比较远,一般情况下不会被发现。二是只有这里适合打伏击,也最适合给佣兵来个出其不意。 索特鲁还说训练魂魄成为雇佣兵是分不少梯队的,资质好的肯定比其他的先出徒。所以这里几乎每天都会有一波新佣兵被送上战场。 这就符合天弘最开始的心理预期,他就要从这里打进大舍门,解放未来的新人类。 说来也巧,三人在高地右面仅仅趴了几分钟,大门里还真就送出了一大批佣兵。 老佣兵可能并不相信新佣兵的忠诚,二十个走在外面,端着武器像是在押送新佣兵上战场。而新佣兵能有二三百人,拉长的队伍像一条小龙一样,陆陆续续走出大门。 瞅准时机,天弘第一个带头冲了上去。这时的佣兵队伍刚刚经过他们的眼前。借着地形的优势,他们像捕食的山猫一样,从高处跳下,直奔手持武器的老佣兵。 国图双臂带着狱火飞向队伍的最前端,天弘则和索特鲁堵住了他们回去的路。 前后两头夹击,老佣兵人数又不多,顿时打得队伍方寸大乱。 一些有血性的新佣兵估计早就有反抗的心思,看到有人来救,纷纷也加入了战斗。 这种场景,或许只有在咱们先辈的时期能够看到,三五分钟整个战斗结束。有些被佣兵折磨久已的汉子,甚至需要别人拉扯,才能够停止其雨点般的拳头。 “够了!别打了!”索特鲁不但战斗中还有些表现,在战后统治也有些手段。 他面前的一个爷们正骑坐在早已被打死的佣兵身上,这个佣兵的鲶鱼脑袋,生生被砸成了饼。某种粘稠的液体四溢,碎骨横飞。 索特鲁一把扯起这个爷们,一把将其搂在怀中。爷们只是一顿,立马抱着索特鲁痛哭起来,口中还不停地喊道“它们太不是东西了,太不是东西了”! 索特鲁一片安抚着怀里这位,还不停用手抚摸着爷们的头发。 他的这一举动,似乎瞬间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新佣兵渐渐围了过来,像是在看热闹,却又像在寻找一些安慰。 “大家听我说!”索特鲁在爷们缓过来以后,立马站到了稍高的位置,他指着天弘和国图,大喊道:“我身前这位是冥界的天弘王,那边的是秦广王的四阶阴将国图将军,就是他们打通了鬼城和一殿、十殿的道路,刚刚解放九殿就来到了这里。冥界没有忘记你们,我们是来救你们的!” 下面一阵安静了几秒,紧随的就是一阵欢呼。 索特鲁一把拉过天弘来到他的身边,指着天弘又继续喊道:“兄弟们,虽然十殿阎罗都在度世没有返回,但咱们的天弘王也是令敌人胆寒的存在!法力和手段都可以媲美咱们的最高统帅夜丰都大帝,在大帝和十殿阎罗回来之前,他就是咱们的希望,是咱们的主心骨!只有他才能带领咱们真正走向胜利!” 此时的天弘已经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他一手捂着脸,一手连连摇晃着,示意索特鲁不要再说了。对于跟他透露的秘密和事件,现在真是追悔莫及。 “不但如此!就在前不久,咱们的天弘王只是几下,就捏死了守在一殿、十殿的最大boss水虱提督,你们高不高兴?这里已经彻底自由啦!” 下面又是一阵欢呼,不过议论声也开始不绝于耳。不过是对他的质疑或者佩服而已,天弘并没有放在心上。 索特鲁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安静,他又开始白话:“兄弟们,家人们!在阳间就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们!这样的统帅,值不值得你们跟随?用你们的良心和对未来最准确的预测能力,你们自己选择!咱们要挺起腰杆,手刃欺辱我们的敌人,解救咱们的亲邻好友!” 天弘发现索特鲁的话语越来越超过他的想象,立马用手捂住了他的嘴。 这小子放在冥界当个监视可惜了,要是在人间,那真是不得了的洗脑专家。 等众人再次安静一些,天弘道出了自己的心声。 “华夏的父老们,我不是什么所谓的天弘王,这小子一直都在夸张罢了。在冥界跟凡间不一样,再死一次可真就什么都没了。今天救你们,并不是强迫你们加入。是走是留,还是赶紧去投胎,各位想好了再做决定。战争都是凶险的,并没有只赢不输的道理。所以拜托各位,搞清楚自己已经是自由之身后再做选择!” 天弘的话,惊得下面鸦雀无声。原本让索特鲁夸上天的年轻的王,居然是这么一个平易近人的家伙。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都陷入了沉思。 是啊,只要战争就会有牺牲,冥界是阳间不一样,是死亡的终点。如果凡人最怕的是死,那这里的都会怕灰飞烟灭吧。 “老子不走,我要跟着你!” 突然,索特鲁拉起的爷们第一个举起了拳头。 一百三十八章总算碰见骑马的 不管算不算从众心理,只要有一个带头的,后面的都会络绎不绝。在天弘的眼前,也发生了同样的事情。 “我不走,家人还在里面呢,我要去救他们!” “我也不走!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爷们活着的时候,就是站着撒尿的主!” “我们不走!这么和蔼可亲的统帅,我们还没有见过呢!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我们不走”四个简单不能再简单的字,却被这二三百号人哄喊了十几分钟。表态也好,随大流表忠心也罢。这激动人心的场面,确实让天弘几人热泪盈眶。 收拾二十多个老佣兵也不过几分钟,结果眼前这群可爱的家伙让彼此高兴了这么长时间。 是啊,或许真是压抑了太久。或许在下面真的就没有什么所谓的自尊,他们跳着、欢呼着、彼此拥抱着,都在用充满希望的眼神赞赏高高的三位给予的生的希望。 几个身手好、体型健硕的毛遂自荐,在天弘选出小队队长的时候,直接凑了上来。 这下算是省了不少事。天弘把这些全权交给了活跃的索特鲁,并任命他为总队长。 有的队里二十多个,有的队里十几位。反正都是通过之前对彼此的了解,自主划分出了各自的小队,还在兴奋之余给队伍都起了名。 有叫誓死冲锋的,有叫舍门之敌的,甚至还有叫死神来了的。 天弘和国图坐在一旁倒也听个乐呵。 这不统计不知道,数字一出来还真吓一跳,仅仅第一次战斗就收获了二百三十七位有血性的汉子。 不过也有几十位离开的,索特鲁高兴之余也有些遗憾,跟天弘汇报的时候,情绪也不是很好。 天弘拍了拍他的肩膀:积沙成塔,积水成河! 只是三天,队伍扩大到两千多。其中不少还是刚刚被送来的魂魄,也被天弘他们劫了道。 被索特鲁拉起的爷们,也是第一个报名参加天弘大军的家伙,名叫胡逄,是一队的小队长。不过现在人家麾下已经二百多人,短短三天,队伍规模今非昔比。 就像之前佣兵说的,孟婆不上班好像还真没什么影响。玉君情在店里帮忙照顾生意,但石桥那边派人回报,有人顶替了孟婆的工作,反正汤水的配方不变就可以。因此冥界的正常工作还真没受什么影响。 天弘看着日益庞大的队伍,其实心中十分惬意。就这么下去,早晚能钓到大鱼,除非佣兵都是些不作为的玩意。而且冥界相对于阳间的时间是不平衡的,所以在这呆个十天半个月的,回去也不过一两天,这时间他耗得起。 在冥界这里,他还能跟众人学到不少东西,因此更是喜欢上这里。打个比方:冥界是没有白天黑夜的,可能是没有太阳光照的原因,这里想分清楚什么时辰,一个是看冥界这里生产的手表,还一个就是看天。 头顶上有一个星洞,天弘一直以为那是朵长得像西瓜的有条纹的白云。它在冥界上空转一圈,就是一整天。众人教一遍,天弘就会了,其实跟时钟的时针一个道理,不过这里是两个小时算一个时辰,跟古代计时法有些类似。 果不其然,在第三天傍晚,条纹白云走到了时钟五点左右的位置。陆续有单个的佣兵跑回大舍门报信。天弘让大家伙按兵不动,自己则偷摸抓回来一个。 这个佣兵应该也是个魂鬼,因为长了个正常人的模样。自称是往生镇的驻兵,姓李,名叫特力。 等它看到高地上埋伏了几千号,直接就吓傻了。 胡逄性子有些烈,上去就给这个舌头来了一个大耳刮。刚要按在地上揍一顿,却被索特鲁硬生拉开。 天弘这边有十二个小队,打算以后正好对应十二个佣兵四阶。所有的小队队长都各有特色,战力都不容小觑。虽然跟鬣歌那样的佣兵没法比,但在胆识和指挥战斗方面,不逊分毫。 他们拉扯着胡逄,纷纷讲起好话,让他消停一点,但作用都不大。直到天弘将审讯的任务交给了他,他才稍微摆正了自己的位置。现在不是报私仇的时候,一切应以大局为重。 参与审讯的还有三队队长刘碧科,因为他舌头贼拉细长,大家伙开玩笑叫他长舌鳗。就问了两个问题,这家伙起身就走,谁也没拦住。 等大家伙反应过来,哄笑不断。李特力的名字太拗口,刘碧科就叫了两次,舌头都缠在了一起。 李特力这个家伙挺识时务,对于胡逄提出的问题,他不仅全部回答,还能延伸到别的地方,省了胡逄不少口舌。作为一个被抓的舌头,李特力是十分称职的。 它分析后交代,往生镇那边由于天弘的私自截流,导致那边的工作量暴增。不扰乱冥界正常秩序和大狱工作,是佣兵的铁律,所以他只能回来禀报上峰,看看往生镇那边怎么处理,结果一下子被抓了舌头。 据它的猜测,之前被天弘故意放过去的信兵,应该都是战场上的。因为往生镇派过来送信的只有它一个,小事直接用对讲机就可以传达了。 战场上迟迟得不到补给,那些候长、均长,甚至司长都感到了捉襟,因此才在对讲机里对不上账的情况下,派出了传信兵,甚至是督查。大舍门作为整个后方的保障,不单单是人员上,还有武器设备和信息汇总传输。只要是有一方面对不上账,那对整个战局都会引起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影响。 天弘听完胡逄的汇报,当即让国图带一半人马守住坳口,自己则带领另一半继续潜伏在两侧高地之上,这样就能对再来之敌形成一个口袋式的包围。 第四天一早,天弘被索特鲁摇醒。作为凡人还是摆脱不了生物钟的影响。他顺着索特鲁的手指方向看去,立马兴奋地喘起了粗气。 这是身体里分泌出了激素,能够调动各部分机能,让身体达到新的统一配合。 两位武将骑着两匹高头大马在前,从大舍门里拉出了更长的队伍。黑压压一片,不用细数都得上千。 看此情景,一场大战,即将上演。 一百三十九章宿光 报信兵进去不久,大舍门里又走出一支队伍。前面两个一打眼就不简单的家伙骑着战马开路,后面跟着五六十个形色各异的佣兵。 天弘在冥界还没看过有骑马的,顿觉有种新鲜感。那两匹马也是十分惹人眼球,一匹黑灰色绷带裹身,下面没有四肢,像是靠着低垂的绷带头在漂浮。 另一匹还算正常,正八经枣红色大马,就眼睛跟吃了人一样,血红血红的。 等队伍全部走出来以后,趴在旁边的索特鲁直呼“好家伙”。前端有两位大将带着五六十个佣兵开路,后面也有五六十个佣兵,将三四百号魂魄夹在当中,人数上以前直接多了好几倍。 看来它们已经开始做好了防范的准备,一直对不上账的大舍门五阶,怕是对战场上的司长已经不好交代,所以才派了重兵押送。 索特鲁手指黑马上的家伙介绍道:“那个是猥妖礼长,应该是只刺猬所化。别看现在长得像个人,一到打仗的时候,全身都是长刺谁也近身不了。” “确实如此!”胡逄插言道,“在下面的时候,这家伙最阴狠。对我们也不用什么惩罚,只是一脸笑意地经过我们,不经意间爆发出全身的长刺,瞬间就能把兄弟们扎得魂飞魄散。它还以此为乐,死在它手上的同胞,没有一千也得八百。” 天弘点了点头,算是记住了这个身着朴素灰白运动服的家伙。 “那个家伙呢?就是骑正常枣红马的那个!”天弘看向身旁二位。 索特鲁冷哼一声,继续介绍:“那更不是个东西!生前是个养马的,后来可能精神不正常了,杀了马场老板一家,最后被明朝的巡检司给当场射死了!你看它身上还插着几只箭矢呢,死后应该转成了恶鬼。” “怎么不正常了?一身粗麻布衣,干干净净的,这不正是明朝老百姓的打扮么?”天弘有些不解。 “胯下的是它媳妇!” “啥?” “嘘,小点声!”索特鲁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整个马场的母马让他祸害个遍!胯下这匹枣红马,是它生前最爱。快死的时候,它从身体里拔出一只箭矢,直接洞穿了那匹马的心脏。它让这马死后也得陪着它,永远不许离开!” 天弘咧起嘴,感觉后槽牙都是凉凉的。这年轻人生前挺会玩啊,天弘作为一个现代人都觉得压根接受不了。 “王,咱们打么?”胡逄有些快按捺不住了。 “佣兵喽啰你们解决?”天弘问。 胡逄和索特鲁连连点头。 “行嘞,那我去跟国图汇合,我俩一人一个大的!” 说罢,天弘就猫着腰往国图方向靠近。只等这群家伙进入包围圈,又一场厮杀得继续下去了。 大概的情况跟国图复述了一遍,国图却没有什么惊讶或者恶心的表示。 他说:“少爷,那个猥妖我不太了解。不过这个变态我以前打过交道。广王当初派我们去捉拿,这家伙见势不妙跑得比谁都快,而且它跟鲍达飞是一伙的,都是高其马的成员。” 天弘笑着摇了摇头,不怕对面跑得快,就怕遇到根本不跑的主。既然这家伙以速度出名,那带着天火动力的天弘还真想会会它。 “王,那个家伙叫宿光,现在是陆候,你可小心点!一会让我跟着你吧!”七队队长靠了过来。 七队队长是个小瘦猴样的年轻人,身手极其敏捷。他跟天弘还是老乡,名叫吴颂亮,据他自己说,以前还当过兵。 “什么陆候?”天弘没听明白。 “陆就是六啊!尖贰叁肆伍陆柒捌玖拾勾圈凯,它们是按照扑克和大写数字排序的!” 天弘点了点头,望了远处的索特鲁一眼。看来亦卿的情报并不是十分准确,大写的事他从来都不知道。不过这也可能是白家姐妹的问题,无伤大雅,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吴颂亮以为天弘答应了他的请求,急忙问道:“王,你同意啦?” “什么王王的!叫天弘,实在不行叫老大!”天弘真是觉得那个称呼不堪入耳。 “我们叫总队长索特鲁老大,不能也这么叫你啊,还是叫王吧!显得霸气!” “你才是王八!你们全家都是!”天弘踹了一脚吴颂亮,但因为是趴着的,并没有使出多大力气。 吴颂亮自知失言,立马闭上嘴低下了头。 天弘没有再说话,这场仗不比以前,将近五百的队伍根本不能和之前的同日而语。 人的第一反应都是避险和自保,如果天弘他们不能瞬间拿下敌方的佣兵,那势必会惹起新佣兵的反抗。一旦打乱了,恐怕会造成自相残杀的景象。 眼瞅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即将进入包围圈,天弘立马压低了七队长的身姿,和众位兄弟一起屏息等待时机。 突然,高地那边首先发难,像雨点一样的长矛倾泻而下。有些队尾的佣兵还没反应,直接被扎成了刺猬。 天弘骂了一句祖宗,也立马带人冲了上去。 从敌方那里缴获的长矛还算锋利,直接扎透了佣兵的铠甲。剩下兄弟们也不甘落后,手持刀枪剑戟也冲了下去。不过有十来个佣兵根本没有完全进入包围圈,见势不妙朝着大舍门方向就蹽了回去。 天弘已经顾不了高地那头,按照事先说好的,他一脚踹飞了黑马上面的猥妖,借力转身扑向变态。 怎料狠狠地一扑却没有将变态拉下马来,枣红马只是趔趄了几下,立马又站直了身体。 见到乌泱泱的大军从天而降,这次的佣兵队伍却并没有乱了方寸。在外一圈的佣兵做出防御姿态以后,新佣兵竟然纷纷也端起了武器。 似乎让天弘猜对了,这场战斗不可避免会有自相残杀的局面。眼瞅着几千人瞬间混在了一起,那还分谁是敌人谁是友。个个都像杀疯了的勇者,直接搅得洼道里尘土飞扬、哀声四起。 骑在枣红马上的宿光十分沉着,看到天弘的袭来,反而露出了极其变态的笑容。它拔出两支扎在身体里的箭矢,冲着天弘就大喝着冲了过来。 一百四十章按下起爆 变态宿光冲着自己策马而来,天弘反而有些怀疑人生。不说这家伙跑得贼快么?难道是现在还没有到让他见势不妙的程度? 天弘抽出背在身后的白玉柱,手按五羊盘唤出包裹全身的锈黑战甲,一个撑杆跳再次踹向对面。 宿光咧着大嘴,朝着飞向自己的两只脚丫就扎了过去。怎料明朝遗留下来的箭矢并没有天弘的铠甲坚硬,只听“嘎巴”两声脆响,箭矢直接应声而断,马背上的变态也在同时被天弘踹得倒向地面。 似乎天弘这一踹力道极大,宿光倒地的同时,连带胯下枣红马也跟着摔倒下去。天弘心中一喜,立马举起白玉柱砸向敌将的脑袋。 突然,极其不可思议的一幕映入众人眼中,侧倒下去的枣红马红眼闪了几下,直接在贴地的情况下不断划动四肢。就像《扶不扶》小品里那种经典动作一样,宿光连同大马一起贴地转了起来,十分巧妙地躲过了天弘的攻击。 这招可真让天弘大开眼界,举起白玉柱再打、三打,全都被变态宿光以同样的招式躲了过去。就在天弘喘息的瞬间,宿光单掌拍地,接着反作用力,直接和枣红马一起站了起来。 这俩的配合简直天衣无缝,一人一马就跟长在一起的一样。不管是反应速度还是相互之间的协调性,都比普通佣兵强过十倍有余。 “王!我来啦!”七队队长吴颂亮在搏杀几个佣兵之后,一个虎扑跃向了刚刚才起来的宿光。 结果宿光的背后就像长了眼睛一样,枣红马嘶鸣一声,双脚抬起就是一个后踹。吴颂亮直接被踹飞到国图那边,十几米远,眨眼就到。 国图正在跟黑马刺猬战斗,看见自家兄弟飞来,急忙两个转身移步,将自己的一条腿搭成一个斜面,就像停球那样,在接到吴颂亮的瞬间,往上挑了一下,直接化去了七队长的惯性。 再次腾空的吴颂亮也是给力,反应极快的他将手中大刀倒持在胳膊下面。抡起胳膊就像手臂之下长着一片大刀一样,削向黑马刺猬的脖子。 “唰”! 黑马刺猬的脖子突然变出了几十根赤红的尖刺,顿时挂住了吴颂亮的手臂。惹得他哀叫一声,整个人都挂在了尖刺之上。 可能魂魄的身体里根本就没有什么血液一说,所以吴颂亮被扎成漏勺的胳膊一点鲜血都没有流出来。也难怪基本所有的魂鬼死后直接就是灰飞烟灭,而不是血液流干而死。 一身帅气黑甲的国图哪能容敌人这么欺负自家兄弟,手握浃虏棘立即扫向对面的腰部。这一下力度颇大,却还是被猥妖的尖刺卡住了武器。不过这也让国图立马看出了黑马没有腿的好处。 黑马是飘浮在空中的,几根黑灰色的绷带就像是它的腿一样随移动摇摆。在国图刚才重重一击的情况下,猥妖将受力全部传给了黑马,使其借力滑行了好远,才重新站住。 这要换成骑着一匹真马,猥妖可能早被国图一下子砸下马来。 随着一同稳住身形的吴颂亮也没坐以待毙,就在黑马停下的瞬间,他躬身蹬住猥妖的大腿,一个后空翻将自己解救下来,没用其他人丝毫的帮忙。 “你没事吧?”国图握着浃虏棘又冲了上来。 “小问题!”吴颂亮抓着受伤的胳膊,但表情上看依然轻松。 既然横着打行不通,那就从上而下的来。国图举起浃虏棘朝着猥妖的脑袋就劈了下来。他不相信这次飘浮的黑马还能将自己的聚力给轻松卸掉。 “当”! 猥妖收回脖子上的长刺却在脑袋上出现。就在跟浃虏棘接触的瞬间,竟然发出了金属般的撞击声。 但浃虏棘可是跟金箍棒一样驰名的武器,加上这位四阶阴将的势大力沉,还是在半秒后劈下了猥妖的几根尖刺。 “当当”! 尖刺断裂的瞬间,突然像飞镖一样飞向国图。好在国图身手了得,只是轻松几下挥挡,就化解了迎面的危机。 如此一将一魂才看明白,对面的猥妖不是没有武器,而是更擅长断臂求生。它没有将身体上的尖刺直接发射出去的能力,但只要尖刺一断,它就可以用法力控制尖刺,达到一个立即反击的目的。 这或许就是他俩一直没看到猥妖出手的原因。 不过刚才国图的重击还是瞧见了飘浮黑马的摇晃,黑马向下沉了大概十公分左右,又再次上浮回来。看来黑马并不是没有腿那么简单,而是整匹黑马都是猥妖的道具罢了。 就这么一个细微的破绽,顿时让吴颂亮想到了对策。与其费力击打这么一个类似“磁悬浮”的家伙,不如直接戳了它的命门。 “将军,是否知道咱们扭秧歌时候常见的跑旱船、骑毛驴?那玩意是什么做的?” 国图立马点头会意,四阶大将不是白给的,这点常识怎么会没有。 秧歌舞起源于华夏北方,后又流传全国。其中不管是跑旱船还是骑毛驴,或者挑花灯都是制作的道具,由于得避开北方的极冷天气,还得轻巧便捷,所以不管在哪里,这些道具的制作基本都离不开竹、纸、绸、木等等,而不用金属、塑料等沉重或者遇冷易碎的材料。 而这种材料最大的缺点就是易燃,相传每年都有大家伙聚起来扭秧歌的时候,被随手扔的烟头或者举办场地中央迸发出来的火星,引燃道具的情况。 明白吴颂亮意思的国图,立即朝着天弘方向大喊:“少爷,借点天火!” 天弘那边压力并不大,因此也在瞬间就回给国图一团天火。这天火被抛出来的时候有点看头,一路上撒出的火苗就跟被引燃的一桶开了盖的汽油,溅得到处都是,直接烧着了几个佣兵的身体。 “你自己不是有火么?”天弘问。 “狱火不易点燃东西,想要达到效果还得注入大量的法力,还是你的天火实在!”国图用浃虏棘接住火球,朝着黑马猥妖按了过去。 他不敢抛,而是用按。是因为以他丰富的战斗经验来分析,火球一旦脱手,黑马肯定会闪身躲过,而不是一击即中。 “嘭”! 说时迟那时快,火球在接触黑马的一瞬间,爆燃开来。天火是能够毁天灭地的能量,只是这么一点,竟然爆发出了惊人的破坏力。 一百四十一章人马分离 被按下的天火就像刚刚喷发出来的岩浆,点燃它能接触到的一切,成了它必须要做到的使命。 对面烧起熊熊大火,黑烟掩盖了周围的一切,就连附近交手的兵士们都赶紧放下了战斗的意志,连连往后退却。 这场大火辐射出来的热量是惊人的,冥界的所有生物都在畏惧它的光亮,就连不远处的天弘都被映成了橘红色。 “干得漂亮!”吴颂亮激动地跟国图来了个击掌,却忘了自己本来就受伤的胳膊。 乐极生悲让他演绎得淋漓尽致,就连一旁的国图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代表七队的他抓着受伤的手臂,清澈的双眸在火光映照下却发出了另一种光,或许就是由心发出的希望之光吧。 怎料就过了几秒,国图突然将吴颂亮拉到了身后,他侧耳倾听火中的声音,似乎察觉到了异常。 铠甲下的汗毛微微摆动,应该是在告诉这位大将军,事情还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顺利。 再次亮出浃虏棘的同时,火中突然蹿出一物,径直撞向了国图的武器之上。那力道相当之大,国图抵挡不住,失手撞在了自己本想保护的吴颂亮身上。 可谓是一招隔山打牛,直接给吴颂亮又撞回了天弘身边。 交战正欢的天弘看到吴颂亮又飞了回来,本能地迟疑了半秒。可就在这个时候,宿光的箭矢也插向了他的胸口。 左胸口正是五羊盘所在,身上的铠甲都是以它为中心延伸出来的。天弘就是死也不可能让别人接触到这个加刑牌,于是立马一个侧转身,一手接住飞来的吴颂亮,一边用左侧肋骨硬接了箭矢的攻击。 “啪”! 箭矢应声而断,虽然明朝的武器到现在已经不堪一击了,但还是顶得天弘肋骨吃痛,差点喘不过来气。 宿光似乎想到了这个结果,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马上看着天弘将吴颂亮放开。 “王,你没事吧?” “你不过来的话,应该挺好!”天弘道。 “我也不是故意的!”吴颂亮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别废话了,赶紧清理剩余佣兵,不能再拖了!” “是!” 跟威武霸气还沾点边的宿光,突然将手伸到了马腹的位置,从里面拽出了一根血红的箭矢。 这根箭矢和之前的明朝箭矢样子都一样,但可能是长时间沁满血液的缘故,或者是什么别的原因,整个箭矢包括箭头、箭羽都是鲜红鲜红的。 战马也在同时,突然站了起来,一声声嘶鸣似乎在哀嚎拔出箭矢的痛苦。 天弘根据之前的情报不难猜出来,这支箭其实就是宿光临死之后扎进枣红马心脏的那支。宿光身上的箭已经全数用尽,所以接下来的出手很可能是他最后一击。而且大马的眼睛已经变成了马应该有的样子,仿佛从魔怔恢复到了清醒。 天弘握着白玉柱严阵以待,免得一时分心误了对面拼死一击的到来。周围的自家兄弟也算给力,将天弘和宿光牢牢围在当中,也彻底断绝了天弘被打扰的可能。 “驾!” 宿光蹬夹马肚,枣红马带着一嘶长鸣冲向天弘。没有什么华丽的招式,它左手紧握着红色的箭矢,微微往外探下身去。 就像游牧民族骑马抓羊一样,这时的宿光眼神中有一丝坚定,看得天弘竟然有些茫然。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天弘却一直没有动弹。手下的兄弟们大声呼喊让他注意,可没有任何效果。 吴颂亮踹到一个佣兵,闻着众人的呼声望向身后。没有丝毫犹豫,脚下蹬起一阵烟尘。似乎齐步发力有些猛,鞋底的摩擦跟不上他使出的力度,打滑了两下,才真正跑出了速度。 他不知道天弘为何无动于衷,那现在能够出手相救的,只有吴颂亮他一个人。因为他距离最近,因为他反应最快。 宿光向前逼近,就在跟天弘还有两三米的时候,它又将身体往下压了一些,手握的箭矢瞄准了天弘的心脏扎了过去。 天弘微微向后倒去,白玉柱交由左手,斜着插进了枣红马必经之路的地面之中。 “当”! 红色的箭矢并没有断裂,而是扎在五羊盘稍微高一点的地方弹了回来。 可天弘事先杵进地面的白玉柱却像根钢筋一样,直接插进了枣红马的胸膛。 作为兽医就是这点最精准,想要致死一只动物,只要瞄准它的要害就好。按照天弘的设想,白玉柱在插进枣红马的心脏之后,由于其冲锋的惯性,枣红马立马在空中翻了个个。 连带上面的宿光一起,倒转着砸向地面。 “王,小心!” 天弘直接被吴颂亮撞了出去,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先垫在了宿光和枣红马的身下。 “嘭”! 一声闷响,天弘被砸得七窍生烟。冥界的生物跟阳间的重量几乎是一样的,宿光加上枣红马将近七百多斤的体重大部分砸在天弘身上,可想而知那是何等的冲击。 虽然天弘负有全身装甲,但那像蛇腹部鳞片的甲片根本就起不到多大的支撑作用。它在战甲中应该算是软甲的一种,而且归类十分尴尬。没有软甲轻柔便携,也没用硬铠的绝对支撑。 天弘要不是用法力护体,这一下几乎可以要了他的小命。加上之前硬生生剥离了一次五羊盘,现在的他顿感口中有一丝甜腥味。 “小,小心,我,我刹不住了!”吴颂亮缩着脖子看向天弘,被吓得已经发不出多大的声响。 他的速度跟宿光相比,还是慢了半拍。本来是好心相救的,结果一下子让天弘当上垫背的。这不是他的本意,却已经无力解释。 吴颂亮露出一副牙疼的表情,似乎天弘现在承受的伤害都在他那里得到了体现。 不过天弘这边根本没有时间责骂七队队长这个傻子,他抱住倒向自己的宿光,双腿从马身子底下抽出,蹬着马背就要跟宿光扭打在一起,来个彻彻底底一对一的单挑。 怎料就听“嘶啦”一声。 怀里的宿光突然没了力气。天弘没敢耽误,反身压住宿光,用胳膊夹住他的脑袋就往一旁拖行。 可再回头的时候,他都傻了。 一百四十二章谣言惹的祸 缠着绷带的黑马被天弘点着之后发生了更大的爆燃。按照国图一开始的想法,绷带的易燃性足够在瞬间将上面的猥妖吞没,怎料正是火着得最旺的时候,还是从里面骨碌出来一个东西。 一个圆滚滚浑身长刺的家伙直接撞向了国图的腰间,不得已,国图横握浃虏棘硬挡了过去。 浑身是刺的东西磨得水属性的浃虏棘火星四溅,烫得周围的兄弟和佣兵嗷嗷直叫。 这种以误伤的方式减员的操作,国图可不能放置不理。他双臂较劲,仿佛擎山的气势将圆刺推了出去。 “哈啊!” 圆刺在靠近火堆三五米距离的时候,突然伸展了开来,大呼一声及时刹住了车。 是那个猥妖!已经完全进入了巨型刺猬的形态。这应该就是它的真身,一只有着修长四肢的怪异刺猬。 刺猬身上的刺只有尖尖的位置是红色的,其他看起来跟普通刺猬无异。刚才那样卷在一起,应该是刺猬专有的防御姿态,却被它用来对敌人发起进攻。 国图作为冥界的四阶大将什么没见过,看到对面刚刚伸展的瞬间,就立马猜出了大概。 没想到这样一个猥妖居然能不怕火,而且是能焚天灭地的天火。 国图没有过多犹豫,天弘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必须尽快完成这场战斗,哪怕再去给天弘帮忙,也能节省不少时间。 他猛蹬地面,浃虏棘在空中划出一道光亮直奔猥妖的脑袋挥去。这势大力沉的一击,他绝对有信心将对面直接斩首。 “嗒啦啦”!“嗖”!“嗖”! 猥妖的尖刺断裂了十来根,眼瞅着浃虏棘就要砍到它的脑袋,却在这时断刺径直飞向了国图的面门。 国图身上有铠甲,他可以肆无忌惮。但面门都是空的,所以猥妖这次应该是故意而为之。 它催动法术控制尖刺,要打就打国图最软和又最致命的地方。看样子它也不傻,应该看出了它跟对面在实力上的真正差距。 “当”!“当”!“当”! 刺根易断,但刺尖打在浃虏棘上却发出了金属碰撞的声音。眼瞅着半秒之后就能取得猥妖的首级,却因为自我保护的条件反射,国图立即收回武器,挡住了攻向面门的暗器。 国图心中大呼遗憾,手中却没有停下动作。既然这家伙就是刺多,那就全部拔了它! 打定主意之后,国图挥舞着浃虏棘虎虎生风,像民间所说“乱刀砍死老师傅”般毫无章法地抡向了对面。 猥妖身上的刺“哒哒哒哒”地断个不停,但飞向对面的却少之又少。看样子它也没遇到这样的情况,肯本都来不及控制多余的断刺上前攻击。 只是十几秒钟,整个刺猬被国图削得精光,粉红的皮肤裸露在外,活像一只大耗子。 “大家快看啊,对面的家伙被扒光了,哈哈哈!”自己兄弟开始起哄。 “是啊,是啊!没想到肚子是白的,后背是粉的,还挺好看!” “太特么丢人了,这相当于一丝不挂啊!” 猥妖听到敌人不堪入耳的话语已是有些尴尬,再看到自家剩下不多的佣兵都用一种鄙视或者可怜的目光看着自己,更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噗”! 国图哪能给他挖洞的机会,就在对面分神的时候,浃虏棘干脆地穿透了它的心脏。 猥妖口吐鲜血,一手握住浃虏棘,不甘地跪在地上。它的目光里满是悔恨,或许是对战场分心的懊恼吧。 浃虏棘向上一挑,连带半个膀子,全被国图斩了下来。没有时间庆祝眼前的胜利,他立马奔向天弘的身旁。 这时的天弘已经把宿光跟枣红马硬生生地分开了好远,但在回头看的时候,不光他自己,就连在场的所有生灵都呆滞地停止了动作。 枣红马背上没有马鞍,宿光是直接坐在上面。天弘把他拉扯出去以后,才现在这俩接触的地方,竟然连接在一起,是个整体的存在。 宿光的屁股像是长在枣红马背上,两者分开之后,拉扯出来的白白的长条和几根骨头摊了一地,这应该就是它们的连接关键。 应该是它们搭成了共存的关系,要不是宿光在供给枣红马不死的能量,要么是枣红马在养护着身上的宿光。 反正那白白的长条像肠子一样的东西,天弘在电视上看过几次,就是传输法力和营养的通道。 国图跑过来已经为时已晚,七队队长吴颂亮手起刀落,直接把宿光和枣红马的连接全部砍断,还用脚踢了踢,估计是怕它们再连到一起。 两者刚刚断开,宿光和枣红马都像失去了生命色彩一样,突然眼中都没了之前的精神。 枣红马更是像匹快死的战马一样,默默地流下了眼泪。 “求你一件事!”宿光突然要拜托它的敌人天弘。 天弘放开勒住宿光的胳膊:“说吧!” “把我拖过去吧,我想和它死在一起。” 见天弘迟迟没有动静,它继续无力地乞求着:“拜托了!既然分开了,我们两个谁也活不了!我们已经对你够不上任何威胁了!拜托了!求您网开一面,让我们死在一起!” 天弘迷茫地看向国图和旁边的吴颂亮,这是他第一次在战场上碰到这样的要求,还是来此敌人的托付。这让他一时转不过弯来,只能束手无策地请求良师益友的支援。 国图蹲在地上,用手抹去了枣红马的泪水,也是为了合上它睁开的眼睛。 他朝天弘点了点头,喊道:“确实没事了!它快湮灭了,救不过来!” 天弘思忖再三,还是同意了宿光的遗愿,因为他实在是看不了宿光可怜巴巴的眼神。 他和国图一人拉着一只胳膊,又将宿光拖到了枣红马身旁。 宿光连声谢谢,艰难地爬上了马尸之上。它抱着枣红马的脖子,像是在安抚一位临终的朋友。 “你先走吧,我随后跟上!”说罢,它又看向天弘,“以前我在的马场是养活退役军马的。当时大明律的规定,是必须养它们到老的。但黑心的场主看不上那仨瓜俩枣,就每天暗害几匹战马,杀了好卖钱。他肥得流油,却让战马在场中遭罪而死。我看不下去,阻止他几次。又被他散播我的谣言,伙同巡检司把我害死!没办法,我得带走最喜欢的它!” 宿光抚着身下的枣红马已经发出莹莹亮光,这是鬼魂要灰飞烟灭的征兆。 “谢谢你!看他们叫你王,我也斗胆称呼一声。谢谢你,王!这匹战马原本是我哥哥的,但我哥哥在支援朝鲜的时候死在鬼子火枪之下。这匹马也受伤从战场上退了下来。我死后把它带在身边,用我夺舍别人的阴炁来养活它,没想到如今还是让它跟我走上了不归路……” “王,不好啦!大舍门又出兵啦!”手下兄弟突然来报。 一百四十三章难缠的戟尾鸢 应该是之前逃脱的佣兵回去报的信,天弘不敢再耽搁,眼瞅宿光真和枣红马化成星星点点,他立马带着国土开始清理战场。 谁说冥界没有星辰,宿光他们升华的莹莹点点不正是么,这世间哪还有如此真诚的友谊。 有了两位武力爆棚的统帅加入,余下的战斗就像砍瓜切菜一样简单。天弘和国图从这头杀到另一头,都没用上两分钟。 天弘没有时间责备作为总队长的索特鲁,他只是用手指戳了戳这个完蛋玩意的额头,立马带人重新趴在了高地的两侧。 这次被解救的新佣兵果真伤了大半,但在看清形式之后,也不用什么指挥,大部队开始埋伏,他们也模仿了起来。 此刻从大舍门出来的支援,是四个大将带队,没有新兵蛋子,看行头全是一水的老佣兵,估计能有五百之多。 也得亏它们集结了这么多兵,要不天弘哪有时间打完整场战斗。 “传下去,十二队队长拖住后面两个佣兵头子,前面两个交给我和国图。你们不要恋战,更不要盲目送命,拖住就行,我们打完两个立马回去支援你们。”天弘命令。 “是!”索特鲁领命,并立即拿出缴获的对讲机开始转述。 “不是队长的也不要大意,看好周围的形式,不要被别人的战斗波及,你们只管狠狠地打那群佣兵就行!” “是!”索特鲁继续用对讲机往下面传达。 “呵呵,想得倒是挺美!” 突然对讲机里传出了极度不和谐的声音,而且众人都是一愣,因为这声肯定不属于他们的阵营。 “我去!忘了改频道了!”索特鲁怒拍自己的脑门。 也就是说,他们的对话和作战部署全都被对面,甚至大舍门里的其他佣兵听个仔细。 这仗真是越打越乱,人越多纰漏越多。 之前本来还是好好的,所有人和队长都在一面的高地。分配任务也不用什么对讲机,只要天弘口述一遍就行。 后来装备多了,武器多了,人更多了,索特鲁就建议分成了两个阵营,分立对面两个高地,那样结束战斗更快,隐藏地方更大。 天弘觉得有理就答应了,本来也是让索特鲁这个总队长全权负责,所以压根也没想到这一点。 当听到对讲机里无情的嘲笑,他恨不得咬死这个成事不足的“情报贩子”。 既然已经这样,那也没必要再躲了。天弘率领两千多冥界大军,再次冲向归属大舍门的敌人。 对面的支援队伍呈一个正方形编队,四位领头的位列队伍的四角,倒像是把佣兵们保护在里面。 天弘往下冲的时候,长舌鳗赶了上来。没有多余的话术,直接把四位领头的大概报给了天弘。 这次出来的四位里面没有侯长,全都是礼长级别。虽然都是四阶,但大可放心。 以宿光这个侯长的身手来看,它们被安排在后勤还是有道理的。虽然都名为四阶,但它们跟国图比起来,简直就是天上地下。 天弘不敢说一定是满法力情况下的国图的对手,但就现在打持久战来说,他不虚任何一个四阶,甚至个别五阶的存在。 可能因为时间紧急,三队队长长舌鳗介绍的很粗略。前面两个分别是毒枪过山风,长枪在手,沾着必亡;黑风山魈,铁爪尖齿,无坚不摧。最后面两个是善使暗器的戟尾鸢和双刀迎客叶枯。 天弘点了点头,这队的名字比较好记,都有些侠客的风范。或许这就是佣兵流行的绰号方向,以侠客自居,是争强好胜的通病。 说话间,胡逄像个莽撞人张飞一样冲在了最前面。这家伙不但脾气火爆,跑起来也是够快的。 对面一直在疾行当中,应该是着急救援宿光那伙人。不想天弘他们主动冲击过来,佣兵群中立马开始骚乱。 这时看出了位列四角的礼长的作用,只是几秒时间,立马稳定了军心。它们这么出兵原来还有这番用意,不愧是战斗经验颇多的队伍。 稳住队伍以后,首先冲上来的不是前面的过山风和山魈,却是站在最后的戟尾鸢和叶枯两位。 上百下黑一身武术服装扮的戟尾鸢速度极快,双手不停向外甩出暗器,还能在两秒内,从队尾冲到了最前面。 反应不行或者身手差点却冲在最前面的兄弟顿时倒地一片,连一点点挣扎都没有,就直接灰飞烟灭。 叶枯更是夸张,手持两把巨大的镰刀,一身灰布麻衣只是朝前跃起竟轻松来到阵前,兄弟们就跟韭菜一样死伤无数。 天弘见状赶忙甩动白玉柱:“风斯在下,鹏程万里!” 几道风刃带着一堵巨长的风墙冲向对面。不但打落了许多暗器,也将未击落的暗器挡在了风墙外面。 这是天弘跟玉君情那里偷吸来的招式,别看玉君情没用过,天弘用得倒是得心应手。 国图也使用几段瞬闪,在有个兄弟马上要被叶松拦腰砍断的时候,直接用浃虏棘挡了下来。 那位兄弟感激地冲国图点了点头,带着凶狠的目光,继续冲向对面。 几位队长确实有点真材实料,他们对天弘的命令是绝对的遵从。端着缴获来的各种武器,对着过山风和山魈就挥了过去。剩下的兄弟冲进佣兵群中,顿时给敌营方阵撕裂出一个口子。 天弘不断地射出风刃和风墙,步步紧逼,一点点压缩戟尾鸢的活动空间。 他看出来对面这个家伙虽然十分敏捷,但并不善于近战。每次天弘靠近的时候,它都又往外腾出一些距离,根本没有贴身肉搏的想法。 这样天弘的白玉柱就发挥不出全部的实力,只能靠着风系技能限制住戟尾鸢的攻击。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国图那边也不是特别顺利。单一还特长的浃虏棘在面对被耍得虎虎如风的两把镰刀,也没占到一丝便宜。 得亏国图身上的黑金暗甲还算结实,所以在防御上,他压根没有太过在意。在冥界能够洞穿国图铠甲的武器,应该还没有几把。黑金暗甲的最里面一层是需要阴炁提供支撑的,所以所穿之人阴炁能量越多,这铠甲就越坚硬。 “好机会!”天弘突然看到了对面的一丝破绽。 一百四十四章又见绿光 戟尾鸢边打边退,有的时候就无瑕顾及身后的突发状况。 天弘大军里有个小矮个,一身肌肉的他被命为十二队的队长。这家伙在阳间就被朋友们起了个外号叫树墩,再加上他姓李。所以兄弟们都开玩笑说李子树的树墩可没这样的。 他就因为极其的海拔低,所以在对抗过山风的时候总是找不到先手的机会。但一回头又看到戟尾鸢已经被他们的王逼向了自己。立马矮身贴在地上,手中大刀竖起,就等着敌将到来。 天弘眼神也不错,立马看明白了树墩的意图。发射风刃和风墙的时候,就特意往陷阱那边偏一点。 果不其然,戟尾鸢一脚踩上了竖起的大刀,第二脚踩到了树墩的后背。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疼得,鸡叫了一声,直接变身飞到了天上。 天弘抬头一看,立马认出了大概。这家伙的真身就是一只鸢,具体什么品种他还分不清,但上白下黑泾渭分明的羽毛已经告诉了天弘一个丢命的秘密。 这又是一个易燃品! 之前国图借他天火一用,他就知道了这玩意在单打独斗时候的好处。虽然也想烧一烧宿光和枣红马,但看到周边还有自家兄弟,他也没下得了手。 这下飞在天上的戟尾鸢立马给他一个大展拳脚的好机会。不用担心误伤是他最想痛快一战的基础,也是他能够发挥真正实力的机会。 “烈火天堑!”他又给自己的天火招数起了个新名。 一道极宽的天火之刃以极快的速度冲向天空。这次的规模之大像是天弘对压抑已久、无处施展的一次发泄。 “嘭”! 戟尾鸢轻松躲过,天火把冥界的穹顶炸得碎石纷飞,石块、泥块像雨一样洒落下来。 天弘没有在乎,而是冷哼一声:“跟我比速度!你还嫩了点!” 戟尾鸢的一条腿还在不停流血,说明它一时半会下不来了,只能依赖天空中的战斗。 刚刚躲过攻击的它直接给天弘来了一个天女散花,双翅一挥,落下的羽毛暗器犹如百万利刃,混进坠落的沙石就向下袭来。 这是无差别的攻击,它不可怜佣兵,天弘还心疼自家兄弟。 “风斯在下!” 几堵横着的风墙挡在了自家兄弟头上。最中心的位置,也就是佣兵最多的地方,天弘并没有保护。 “啊!” “卧槽!” “娘的,眼瞎啊,自己人都打!” 它们佣兵自己哀嚎和埋怨全都收入天弘的耳朵,嘴角一咧,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天弘等的就是戟尾鸢稍有分心的时刻,顿时一道道密集的天火之刃向天上覆盖过去。戟尾鸢没有分心则罢,但凡有一点疏漏就肯定会被击中下来。 “嘭”!“嘭”!“嘭”!“嘭”! 冥界穹顶连续的爆炸声惹得到处都是烟尘碎石,天弘也不敢肯定他打到了戟尾鸢的要害,只好继续舞动白玉柱向头上发射天火。 “噗”! 可他没有想到,等烟尘弥散下来的时候,也是自己防御最空虚的时候。 跟队长们纠缠的毒枪过山风突然闪现到天弘的面前,绿得让人心发慌的长枪,直接刺穿了天弘的咽喉。 天弘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过山风,握住绿枪不让其动弹,却控制不住自己嘴里喷出的鲜血。 他的身体在晃动,似乎血流进了,人也得跟着没了。过山风一身棕白相间的细鳞铠甲已经在他眼中模糊不清。 “你!”天弘的声音已经变声,这一击肯定伤到了他的声带。 过山风阴笑地看着对面,一击得逞让它很有成就之感。刚才仰着头的天弘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天上,所以裸露出来的脖子就是提高攻击成功率的关键。 “王!” “我特么跟你拼了!” “救王啊!” 烟尘稍散,离得最近的队长们首先发现了不对。嘴里咒骂着,眼中似乎都能瞪出火来,抡着武器就要给天弘报仇。 “嘭”! 巨大的戟尾鸢从天上掉了下来,在又激起一阵烟尘的同时,不偏不倚地砸倒了几位队长。 刘碧科,绰号长舌鳗的三队队长就在其中。胡逄虽然莽撞,但有时也十分冷静。看了看不远正在摆手的天弘,又看了看戟尾鸢,立马召集余下的几个队长和几个兄弟一起救治这边最容易人数又最多的砸伤者。 他们想把戟尾鸢翻过来,却肯定没那么大的力气。气得胡逄抡起武器就在死亡的大鸟身上胡乱地砍着。 天弘那边虽然身受重伤,但从死死握住绿枪的手劲来看,问题并不算太大,起码一时半会死不了。而被压在戟尾鸢身下的兄弟们可又救不出来,这让胡逄在疯狂发泄的同时深深感受到了无助和能力的匮乏。 “少爷!” 烟尘再次散去,陷入苦战的国图也发现了受伤的天弘。他仰起手中浃虏棘,就想往他家少爷那边冲去。 但绰号双刀迎客的叶松明显在速度上更胜一筹,跳到国图的面前,镰刀再次挥得能切断光线一般。 国图还在一声“少爷”,一声“少爷”地大喊着,似乎想叫醒身受重伤的天弘的意识。 突然,两束绿光打在他的脸上,给国图吓了一跳,还以为绿枪的过山风杀到了跟前。 再一细看,绿光是对面的天弘自己发出的!他用双大绿眼看着自己,脸上还挂着一幅故意将嘴咧到最大的怪异笑容。 “臭小子!”国图暗骂了一声。 天弘在受到剧烈疼痛的时候,就会变身成这样的恐怖样子。看来他家的少爷刚才一直在跟他或者跟过山风在逗闷子。 国图的心刚放下,天弘突然把脸转向了过山风。 这给过山风吓了一跳,难道自己的剧毒不管用了么?难道穿喉一击对这小子都造不成致命伤害么?那嘴里喷出来的鲜血怎么解释? 天弘硬生生把绿枪从脖子里拔了出来,可能是嘴里和嗓子里的血太多了,也可能是声带还没有彻底恢复。 他“呜噜呜噜”说了半天,却没有正八经儿说准一个字。对面的过山风也是听得一脸懵。 不过只是瞬间,过山风突然后脊发凉。 天弘喉咙的伤口,在它眼皮子底下快速愈合了。 一百四十五章眼镜王蛇 在过山风眼里,这是多么令人惊愕的能力。放眼全佣兵队伍,甚至整个冥界,会这种自愈法术的也是屈指可数。没想到今天就让它遇到了一个,还特么不是自己阵营的敌人! 一直在苦战的国图虽然表面上有些安慰,但心里还总惦念着自家的少爷。 从跟着天弘开始,他的法力基本就没有彻底恢复过,就像一块虚充的电池,从来没有发挥过自己真正的实力。 眼下越急迫去支援天弘越被双刀迎客纠缠着,不禁更加恼火起来。 “咔哒”! 浃虏棘突然锁住了叶松的双刀,让其一点动弹的地方都没有。 国图笑了:“你可知我的武器名字中为何有虏棘二字么?” 叶松先是一愣,看着被锁住的双镰马上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它像戟又像枪,又像后世的狼牙铣,其实都不是!它最像一棵初生的酸枣树,带满了俘虏敌人的尖刺!做好受死的觉悟吧!” 国图脚下生根,双臂较劲,在拉扯中直接把叶松给举了起来。燃起身上的狱火,跃入高空后倒转枪头径直坠向地面。 天地为界,武器当掌,一招如来神掌将叶松压在枪下。他在坠地的时候还不忘用狱火加速,就像一颗洲际导弹一样,冒着黑烟的抛物线画出了最美的结局。 “嘭”! 周围的双方兵士都跟着大地颤了几颤,一个深达五六米的深坑在烟消云散的时候露出了自己的面目。 “不好!” 坑中并没有叶松,国图急忙背顶棘身,再次跃起。 “当”! 一只巨大的棕灰色螳螂的“双刀”正好砍在浃虏棘上,国图的预判让他完美地躲过了一劫。 这只螳螂有些奇怪,看上去像一片枯死的树叶。猩红的双眼正在紧紧地盯着坑中的国图,身体不停地晃悠着,似乎在迷乱敌人的视线。 国图深吸一口气,看来这就是叶松的真身,一只虫子山精罢了,不管过去还是现在,他从来都没有把这些东西放在眼里。 “看招!” 浃虏棘竖起开路,国图趁机从坑中跳回地面。叶松这只螳螂晃着它那三角脑袋,仿佛还在对刚才的一击心有余悸。 国图没有再耽搁时间,因为他发现了自己这边的队长们也在跟山魈的战斗中渐渐落入下风。现在的战斗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就算天弘那边不需要他的支援,他也不能放任这群队长们自生自灭。 劈、挑、刺、托,浃虏棘在手中更加迅速,可能螳螂有些忌惮再被国图的武器卡住双刀,所以在动作上总有些变形。 不过变回真身的叶松比以前更加灵敏,躲避国图的攻击也更加得心应手,真正的双刀螳臂配合着四条腿的腾挪突进,又跟国图纠缠到了一起。 “镗”! 国图心中发狠,竟然将浃虏棘收回黑金暗甲当中。周围都是自家的兄弟在跟佣兵和山魈较量,这样狭小的地方根本不适合长兵器的发挥。他双臂向后一挥,陡然升腾两股狱火。 不用真刀真枪,那就徒手跟对面格斗。螳螂叶松有两把双刀,他也有能击碎顽石的沙包大的拳头。相较之下,并不吃亏。 虽然狱火在没有法力催动的情况下并不能引燃什么,但作为虫子的叶松好像天生就怕火。转换攻击方式的国图恰好得到了适合这场战斗的武力加成。 狱火双拳带动风声,连续勾拳、摆拳砸向螳螂的三角脑袋,叶松除了躲,连双刀都不敢施展出来。 它怕火,但还想用螳臂钳住国图的身体或者胳膊,两只像铡刀一样的大牙齿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国图满不在乎,身上有铠甲护体,就算被抓到又能如何,只要能尽快弄死这个叶松,在战场上就少了一大半的压力。 他瞄了一眼远处的天弘,发现这小子竟然手握着绿枪的同时还有闲心拯救他的队长们。 白玉柱挂起一道劲风,直接把被胡逄砍得血肉模糊的戟尾鸢吹到了一旁。队长们重整旗鼓,拿起武器又冲向了过山风。 刀枪剑戟打在它的细鳞甲上当当作响,双拳难敌四手,这边还不愿意将绿枪拱手让人,只好尽量躲避队长们的进攻。 现在的天弘,力气确实比以前大了很多。嬉笑着还把绿枪往自己的全包围铠甲上扎,意思让过山风尽情的进攻,不要手下留情,那样就不好玩了。 “啊!” 过山风小腿一疼,立马引起了它的警觉。原来是十二队队长李树墩咬住了它的皮肉,还像个寄生虫一样,甩都甩不掉。 前面有天弘的戏耍,后面和下面有反抗军队长的刁难,过山风勃然大怒。 谁能忍受这样的羞辱,真把村长不当干部,真拿豆包不当干粮。 过山风挺起胸膛,迅速膨大了自己的身体。只是眨眼间,一条巨大的眼镜蛇仰头而起,天弘手中的绿枪也突然消失不见。 看着比自己高三倍有余的大蛇,天弘却笑了起来。心中有了底,他命令队长们去支援别处,自信满满地要把过山风留给自己。 作为兽医的他,一直把过山风当成了一味中药的名字。有点侠义的名字其实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冬青的别名,有的地方叫碎骨木。 也正是因为过山风变回了真身,他才想起来,这名字还是眼镜王蛇的别称。这条千百岁的大蛇威风凛凛,连身上的鳞片都在泛着金属的光芒。 绿枪不见了,说明这里的山精都把自己的致命“武器”实体化了,也就是说,过山风的绿枪是它的毒牙,而叶松的双刀,其实就是螳臂当车的螳臂。 心中有底的天弘更加信心满满,现在不展示两手还待何时? 他将白玉柱收回背上,像个顶着天线的通讯兵一样,挺着胸膛走向对面,为了展示自己的压迫感,他竟然还收回了五羊盘的铠甲。 这几天天火用得不多,所以身上还剩点只布片缕。一副要饭的模样却走出了大将军的既视感,对面的过山风都要彪了。 它不禁在想:这家伙在干嘛呢?不打了么?要投降也没有这么趾高气昂的啊!是想到了对付自己的计策了么?到底是什么呢? 十几米的大蛇,仰起的前身都有三四米高,却在天弘的步步紧逼下,渐渐有了一丝退意。 一百四十六章本地品种 身后还有自家佣兵在看着,过山风不甘心就这么抱头鼠窜回去。要是真如此,以后别说礼长了,给个兵士的头衔,大家伙都得笑话它。 “嘶”! 一声蛇鸣,它竟然喷出了两股绿色的蛇毒。这毒的腐蚀能力极强,落在地面之上都是白烟翻滚,像是把沙土都融化也不在话下。 怎料天弘只是大手一挥,直接把喷向自己的毒素给打了出去。毒液飞溅,有些还是落在了他的脸上和衣服上。 衣服还算正常,冒着青烟就露出了天弘的皮肤。但天弘的手掌和脸上,沾到毒液的地方根本没有一丝反应,甚至还有将毒液吸收的趋势。 过山风甩动尾巴倒退了几米,它真的怕了。面前这个怪胎到底是个什么玩意,怎么连自己的毒液都能免疫?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它的声音有些颤抖。 “阳间的凡夫俗子罢了!”天弘也学会了低调的装杯。 “凡人?”过山风瞪大了眼睛。 “正是!” “不可能,那怎么会不怕我的毒液?” “那还得感谢鳌鳐的毒刺,让我获得了免疫一切毒物的能力!” “鳌鳐?”过山风倒吸一口凉气,“鳌鳐是你杀的?” “正是!” “不,不,不可能!那也不应该免疫我的毒液,我们俩的毒素类型都不一样!”过山风开始连连后退。 “一开始我也不确定,但当你变身的那一刻,我的心眼,哦不,现在应该叫天眼,告诉我所有关于你的秘密!”天弘来到过山风近前,拍了拍它腹部的大鳞片。 “你一个凡人还开了天眼?”过山风这次连蛇信子都收了回来,仿佛吐舌头都是对这个凡人的不尊敬。 天弘没有接茬,而是又敲了敲过山风的鳞片。 “你这身鳞甲不错,归我吧!我那身太土了,有些地方还满是铁锈!” 说罢,他将右手贴在了过山风的腹部,左手按动了五羊盘。 “嘶~!” 一声长鸣,过山风慢慢放下了高昂的头颅。 整个战场,包括正在交手的黑风山魈和双刀迎客叶松都怔住了。所有人亲眼见证了巨大的眼镜王蛇向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伙子臣服的画面。 这是极度让人震撼的场景,一条十几米长,水缸一般粗细的大蛇在天弘的安抚下渐渐低下了撑得像蒲扇的蛇头。 天弘身上绿光一闪一闪的,好似天神收服自己的坐骑一般。 其实这些事情国图都看得明白,他家少爷在吸收过山风的灵炁,至于它为什么这么老实,要么是被天弘的什么话给吓得,要么是五羊盘捣的鬼。 “往哪看呢!”国图突然抓住了螳螂头顶的两根须子。 叶松心中一惊,急忙出刀钳住国图的身体,生怕他把自己的须子拉断。 怎料国图也没着急,趁着靠近叶松身体的时候,将长须按在了螳螂的眼睛上,催动法术助燃狱火,只听“刺啦”一声,叶松的须子直接被烧断,它的眼睛也立马变得焦糊。 “啊!”叶松抱着眼睛在地上打滚,似乎已经不在乎危险还在不在身边。 狱火带动风声,国图一拳砸进了螳螂的胸腔。管它什么内脏,反正通通拉扯出来就对了。 叶松只是在原地滚了两下,立马咽了气。 它的哀嚎仿佛重新吹响了战场上的进攻号角,双方收回注意力,又喊叫着打了起来。 国图唤出浃虏棘,跨过自家队长,直接劈向黑风山魈的面门。 山魈见势不妙,立马化作一缕黑烟,遁到了远处才又露出身形。 国图拍了拍各位队长的后背,让他们也去支援对佣兵的战斗。自己现在已经腾出手来,都放心地把山魈交给自己吧。 他仔细打量了一下不远的山魈,发现这家伙根本就不是长舌鳗一开始介绍的那样。 站在眼前的山魈并不是非洲的那个长得像狒狒的山魈,更不是什么外地的山精所化来咱们这边行凶作恶。可能是长舌鳗对自家华夏的正统并没有多少了解,这个绰号叫黑风的家伙,其实是正儿八经的本地品种。在冥界里更喜欢叫非洲的山魈为鬼狒,而本地的还是以山魈命名。 山魈,自远古时代就有它们的身影。雄性不但身高马大,也是敏捷异常。常常只靠着尖爪利齿就能在一个地方占山为王,什么老虎、豹子都不放在心上,武力值之高是打出生的时候就注定的。 它们这个家族有两个品种,一个是四肢健全的,但战斗力并不是十分突出。还有一种是少条腿或者少只胳膊的,身体上的残缺却更加暴躁易怒,战斗力也是前者的几倍。 但家族中有个传统,后者是没有与本族交配生子的权利的,它们必须下到山下掠捕人间的女子,让其生产,才能繁衍出正常的健全的山魈后代。 也因此,后代的武力值又大打折扣。这或许是上苍对山魈一族最大的压制,或许是为了公平,也或许就是为了限制其种族的武力值爆表。 国图不知道眼前这个山魈到底是纯种的还是混血的,但看其四肢健全,也就说明了它在战斗力上并没有什么优势。 单手持拿定海神器浃虏棘,身着无双黑金暗甲,加上脸上刚毅的表情,国图走向山魈的时候,真让山魈有种心颤的感觉。 这家伙太像战神吕布了,不,不,他在战斗中会更胜一番。 山魈也是一身黑色盔甲,但并没有拿武器,利爪和尖牙就是它的夺命手段,武器对它来说是不必要的负担。 双臂缓缓抬起,将利爪与眼平齐,露出比老虎还长的尖牙朝着国图吼了一声,山魈的架势像是在寻找机会一击毙命。 国图又瞄了一眼还在吸收灵炁的天弘,那边还算安全,自家的兄弟已经将战场压缩到了对面的队尾,所以接下来将是国图最放心的一战。 头一次旋转起浃虏棘,让其像烧烤签子一样在手中寻找最佳手感。国图弓下身体,蓄积全力冲向对面。 “当”! “啊!” 带着旋儿的浃虏棘首战就夹住了山魈的利爪,国图使劲往回一带,立马腾出一只手,带着狱火就锤了过来。 山魈一时大意,直接让国图拽了过去,又在右脸上重重挨了一拳。 “嘭”! 在地上骨碌了十来米才慢慢停下。 “你的拳头别想要了!”山魈抹掉嘴角的血,恶狠狠地互相刮擦着两手的利爪。 一百四十七章躲猫猫 山魈好似杀肉的屠夫一般,摩擦着手上的利爪想让它们更加锋利。 国图没有搭茬,嘴上的快活已经不属于这片战场,有这时间还不如赶紧扫清眼前的一切,省得下波援军到来之时还没有休整的时间。 他挥动浃虏棘连续砸向黑风山魈,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它留。山魈只能高举利爪,疲于应对。 突然,眼前山魈消失了。 国图紧跟着就感觉到后脖子有一丝凉意。他赶紧弯下身子,抽棘向身后挑去。 “当”! 山魈果真想要偷袭,却被国图瞬间识破。后挑的浃虏棘虽然没有击中它,但也阻挡不了它的脚步。 山魈惊讶国图能有这样的反应速度,要不是刚才留了一手,定会身中一棘,那倒在地上的就不是国图,而是它了。 看来这个块大如牛却又异常敏捷的家伙需要更加小心应对,刚才小觑了对面的实力,现在想想同伙螳螂叶松死得也不算冤枉。 国图趁着对面愣神的间隙,赶紧起身再次攻击。浃虏棘劈头盖脸砍向山魈的脑袋。 山魈赶紧后仰摔倒,浃虏棘直接砸到了离它裆部二十公分的位置,巨大的撞击力激起一片尘土。 “啊!” 国图感觉手臂上凉了一下,赶紧抽身离开,跟山魈保持几步距离。再看胳膊的时候,上面已经有了四道血淋淋的划伤。 不想浃虏棘砸到地面的瞬间,这山魈竟然将双脚也变成了武器。原本好好的布鞋被四锋利爪穿透而出,也正是因此才在摔倒的同时给予国图利索的反击。 它一脸的坏笑,仿佛得逞的计谋是它早就算计好的。对面这个叫国图的家伙不要小瞧自己的实力,它可比叶松那样的玩意强多了。 国图咬着牙,朝伤口上啐了一下口水。要不是怕铠甲的手臂部分耽误自己出棘的速度,他才不会被山魈暗算。 要说灵活度,山魈跟叶松都差不多,毕竟都是山精类型。但这个攻击的连续性,它跟叶松根本没法比。叶松更加直接,山魈更加阴损。国土拍了一下胸甲,手臂部分的黑金暗甲又显现出来。之前是为了快速出棘和招架叶松的攻击,在面对山魈,完全不用如此。 本来还对山魈家族没什么恨意,所以国图出手都带着两分迟疑,但现在看来,只要加入佣兵的山精,就没有几个好东西。至此,心中刚刚熄灭的怒火,再次燃烧起来。 “当”!“当”!“当”!“当”! 国图连续的攻击,这次是被山魈的双手双脚独挡在外。但他没有气馁,在不断熟悉山魈攻击套路的同时,也把周围看了个仔细。 兄弟们离得不算太远,但也足够他施展自己的能力。只要能将山魈再往外引出一些距离,他有把握在十招之内ko这个兔崽子。 打定主意后,国图改攻为守,边打边退。山魈以为自己的双脚利爪加入让国图有了忌惮,也无脑地跟了上去。 很快,两位的纠缠往战场外拉扯出三十多米,国图眼睛一亮,嘴角露出一抹不轻易察觉的笑容。 “大杀炁,生死由命!” 国图握住浃虏棘的尾端,朝着面前奋力一甩。 “嘭”!“嘭”!“嘭”! 连续几声爆炸声传来,才看清一道道黑色的光刃从浃虏棘中发出,偏平的光刃跟土地差点融合在一起,击到地面全部像炸弹一样,泥土瞬间四散开来。 山魈没有防备,但依靠山精的灵敏和自身的法术功底,化成一缕黑烟,让光刃穿过它的身体,就像真是一股没有实体的黑风。 国图心中一沉,埋怨自己的脑子到底去哪了?看这样子,佣兵给它们自己起的绰号还是十分诚实的。 刚才的双刀迎客叶松,真就是一个刀臂螳螂。这个黑风山魈,更像一股黑风。 不过这个黑风也有些怪异,移动起来像风,不动的时候,倒真像一缕青烟一样。只是光刃划过去的时候,才带动了它的流动,让其看起来更像一股风而已。 既然没有实体,那就不太方便用武器攻击到。毕竟人家的修炼就是如此,也不可能在战场上要求对面停止使用其擅长的法术。 这下,国图陷入了两难。不用武器是可以进攻,因为他的拳头也不是摆设。但动用狱火之拳去攻击,就肯定会产生黑烟,那又会跟山魈混为一体,更不好分辨到底哪缕才是黑风。 思忖半天,国图突然像放弃战斗一样,竟然把浃虏棘直接插进了地里。他抚摸着向小树一样的武器,也没有再次上前的意思。 “怎么?不打了?”变回人形的山魈对眼前这一幕有些费解。 “打!双拳双脚跟你打,这样更公平!” “哈哈哈!”山魈仰天大笑,“你这又是何必呢?那样对你不公平!” “没事,来吧!”国图挑衅般地勾了勾手。 “都说三界公务都是死驴脑袋,看来你就是吧?冥界的大将?” 国图点了点头,自报家门:“广王手下,四阶纳魂将军国图!” 山魈立马投来鄙夷的目光:“战场上,只要能胜,就不用在乎是不是胜之不武。你们这群当官的,政事上平庸,战场上死脑筋!” 国图冷哼一声:“多谢指点!别废话了,来吧!” 就在对面再次摆出沈腾那般引战加羞辱的手势,山魈突然蹬起一片尘土,径直冲了上去。 脚上透鞋而出的利爪就像田径场上的钉鞋,不但抓地能力极佳,还将本来硬实的泥土全都翻了出来。 手劈,脚踢,山魈还来了一个难度极大的单腿支撑,另一条腿竖环三百六十度。不过都让国图依靠走位轻松躲过。 不管山魈怎么出招,国图都以浃虏棘为圆心,能躲就躲,来不及的就用黑金暗甲硬抗。 这一下给黑风气得够呛,国图这个冥界大将就像在跟自己躲猫猫一样,还只围着浃虏棘转,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根本施展不开拳脚的山魈渐渐意识到真正妨碍它进攻的最终元凶,徐晃一招之后,立马伸手去拔插在地上的浃虏棘。 国图脸上冷意划过:就等你上钩呢! 一百四十八章二十条也不够 山魈伸手去拔深插地里的浃虏棘,国图反而没有攻击,也伸出手来。 它以为国图已经后悔没有使用武器,于是更加卖力对付这棵“小树”。 “小鬼,永别了!” 国图脸上一抹笑意,手指却弹向浃虏棘的前段,也就是像狼牙铣的那部分。 “噔”! 一声类似古筝的弹拨,山魈的头部应声而落,连一丝反抗都没有。 落在地上还骨碌两下的大脑袋依旧带着满满的不可思议甚至悔恨。 它或许难以理解国图是怎么轻松弄死它的,也或许后悔自己为什么不留几分心眼,而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争抢别人武器之上。 国图一脚踢开倚在浃虏棘上的山魈身体,奋力将其拔出。 “闭眼吧!怨就怨在你太轻敌了!我把浃虏棘插到正好你脖子的高度,就是为了弹出一道光刃在不经意间彻底解决你。”他向天弘方向走去,“你要是没有如此大意,或许也能在化成黑风的时候躲过一劫。虽然也能受到重伤,起码命丢不了!” “不,不可能!我化黑风无,无,无根无实!还,还是,怨我不争气呀!”山魈用最后的灵炁发出了质问。 国图回过身冷笑一声:“看来你还缺点专业知识!金属的振动会传导给周围的空气一同振动,你在这么近的距离变成黑风或者黑烟是极其费力甚至是不完整的,我怎么可能伤不到你?” 山魈瞬间放大了瞳孔,像是死不瞑目。 “闭眼吧,以后三界里没你了!”国图扛着浃虏棘,一手压着尾部,极其帅气地走向天弘。 过山风体内的灵炁应该早就被天弘吸收完成,但他还迟迟没有松手。 “少爷,还没完呢?”国图有些疑惑。 天弘没说话,指了指自己胸前的五羊盘。 “啥意思?”国图还是不明白。 天弘手点五羊盘,铠甲立马又一次包裹全身。 这下看出些异样,之前国图见过天弘的奇异铠甲,它是很朴素的铁色,就像没刷漆就被制造出来的。现在天弘的身上却是另一幅景象,油亮的棕白黑色基本覆盖了全身,还剩下头顶有些铁锈还没有改变。 “你那边都完事了?”天弘问。 国图点了点头:“怎么?我先去支援大伙?” 天弘摇了摇头,信心十足地说道:“不用,他们也不是白给的,就当实战中练手了。你也歇会吧,五羊盘吸收得有点慢。” 国图笑了,这次的表情很轻松:“那我等少爷一会,也快,我看都到头顶了。” 确实如此,天弘扫视着面前的大蛇,它全身的颜色已经褪得差不多了,或许还有几片鳞片仍旧保有金属的光泽,但也马上会传到天弘的铠甲之上。 “唉,可惜了!”天弘叹了口气。 国图皱起眉头:“怎么了?何出此言?” “这要是东子在这,早就吵吵着把大蛇拖去凡间了。就这张蛇皮都够他吃一辈子小零食了。” “哈哈哈哈!还真是!”看来国图也是这么想的。 “国图,大舍门的四阶咱们干掉了一半了吧?”天弘突然严肃起来。 国图颔首,轻松的表情却又沉重起来。 “法力不够了吧?这几天你都没有休息的机会。” 国图摇了摇头,笑道:“还有呢,少爷!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堪大用啊?” 天弘笑了,冲国图招了招手:“过来帮我按按胳膊,就这么保持这一个姿势,身上没有不酸的地方!” “哎,好嘞!” 国图答应个干脆,立马起身来到天弘身边。战斗中看了自家少爷好几眼,确实就这么一动不动地保持到现在。他怕扰乱了五羊盘对大蛇的吸收,因此按摩的力度并不大。 半晌,天弘再次开口。 “换个胳膊啊,你咋盯上我这条左臂啦?” “哎!”国图又移到天弘身体的另一侧。 怎料他刚刚伸出手却被天弘用右手一把抓住,还没来得及反应,一股排山倒海般的阴炁立马传到了身体里。 国图一个激灵,身体不觉抖了两下,眼睛也瞬间有神起来。 “少爷!” “闭嘴!老实别动!要是断了我对铠甲的改造,我要你好看!” “不是,少爷!” “什么不是?你的不是还是我的不是?” “我……”国图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行啦,刚才开玩笑的。”天弘舒缓了口气,“抬起头,让兄弟们看见多不好,你可是堂堂的冥界四阶阴将,秦广王的得力助手!” “少爷,别拿我找乐了,我现在都快成了你的拖累了!法力就没有满的时候,解决一个个小小的山精都费劲巴力的。” “放屁!谁说的?谁说你是拖累了?你是我的守护神,没有你我早死了!再说法力是为谁丢的?还不是为了我!你一次都没有怪罪我,还谈什么拖累?要说拖累,那也是我!我才是拖你后腿的那个!现在差点拖累到扒你裤子那个!” 国图没忍住笑了出来,身体抖动着看向近在咫尺的天弘。这种颤抖他喜欢,因为里面带着喜悦、充斥着感动! “少爷,停手吧。阴炁这玩意有点就够用!你不也好几天没休息了么,留点吧!” 天弘使劲地摇了摇头:“我要过山风的灵炁也没用,不如全都转成阴炁传给你。体内的阴炁储备足够多了,因为我平时也不咋用。” 国图皱起眉头:“少爷,真当我不闻世事啊?你这次压根就没胖起来,说明灵炁都存在五羊盘里面。现在多留一点法力,就多一丝生的希望。你松手,我这足够了!” 轻微的拒绝和拉扯,又让天弘瞪大了眼睛。 “你可别乱动哈!我这是转换盔甲外形的重要时刻!编筐窝篓尽在收口,你可别让我前功尽弃了,到时候脑袋顶上留一块铁锈,别人还以为我年纪轻轻就脱发了呢!” 国图“噗呲”一笑,却更加大了抽手的力度。 天弘有些纳闷,从来都听话的国图咋突然不听使唤了。他急忙用一层阴炁将俩人的接触面固定得更加牢固。 “行了,别装了,少爷!你全身的铠甲已经转换完毕了,我又没瞎,那条装样子的胳膊可以拿下来了!留着灵炁吧,别再转化了!这样的大蛇就是十条二十条也装不满我!” 既然自己的演技被人识破,那就没有装下去的必要了。 天弘邪魅一笑:“那再加上我之前储存的阴炁呢?” “啪”! 一百四十九章直接叫阵 天弘晃了晃已经发麻的手臂,似乎坚持了太长的时间,再加上阴谋被人家识破了,也就没什么好再装的。 他假意活动活动身体,将腰部弯折到最大的程度,抡圆了胳膊。 “啪”! 国图的脸瞬间被打得红肿不堪。 “哈哈,还是两听穴位传导法力的速度比较快!”天弘甩了甩打疼的手,头也不回地往佣兵交战的地方走去。 看着自家少爷远去的背影,国图心中无限感慨。一直都把他当小孩看,又一次次地告诫自己他已经长大,但还是做不到完全的放任不管。天弘一点坏心思都没有,哪怕是搞个恶作剧,都是带着满满的好意。他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放手,卡在心里的东西仿佛是叫溺爱。 天弘的头上有些汗水,改变铠甲外观真是破费了些体力。他把头盔推到后面,想挠去困扰多时的痒感。但挠了好半天也没多大的用,头发被汗水浸湿,再加上好几天没洗澡洗头,已经粘在了一块。 他其实很介意打脸这种传输法术的方式,或许国图没有怪他,但心里总是很不舒服,有一种不尊敬长辈的感觉。其实刚刚的出手和第一次没什么区别,他就觉得自己被国图保护得太好了,愣是生出一种逆反的心理。 越不让他干什么,他就越要去做。越阻止他对国图好,他越要进行到底。这是心理上黑暗的一面顶着好心的帽子在作祟,他控制不了,就像叛逆期的孩子。 “国图怎么没跟上来?不会真生气了吧?我刚才那一下是不是扇得有些太狠了?”天弘嘟囔着,“那也没办法啊,想要瞬间传输几百年修为的法力,就得使出这么大的力气,我还是收着打的呢!” “不收着点还不得把我打飞喽?”国图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了过来。 但听他的意思,他好像一直就跟在身后,只是天弘没有发觉。 天弘吓了一跳,赶紧转身想亲眼看看身后这位是否真是国图。 “怎么?刚打完人就不认识我了?” “不是啊。”天弘赶紧解释,“别看我一直没转身,我开了天眼的,但一直没有看到你跟上来。” “怎么可能啊,少爷!你还没走出二十米,我就瞬闪过来了!”国图拍了拍天弘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紧张。 可天弘却跳了起来,大呼道:“真的,我没骗你!一直开着天眼的!这也是我这次下到冥界以后,给自己布置的任务,得时时刻刻开着天眼不关闭!” “那会不会是阴炁都传给我的原因?”国图关切地问。 天弘摇了摇头:“没有啊,我还留了一部分!” “那怎么回事?你的天眼虽然刚刚从心眼转化而来,但之前在战场上,我感觉你的探索距离已经够远了,所以才让你试着往天眼转变。” 俩人站定脚步,在原地探讨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适合的理由,更没找到真正的缘由。天弘不知道为何天眼失效了,而且就跟没开机一样,完完全全地失灵了。 “哎呀,算了!不管了!”天弘手指前方。 自家的兄弟快把对面收拾干净了,自己和国图再不过去,连汤都抢不到,这可不是刚刚就任统帅该干的事情。 不管杀几个,起码得在兄弟们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国图连连点头,带着天弘一阵风一样闪到交战的中心。他左国图右,打了一阵再反过来。 俩人就跟配合绝佳的史密斯夫妇一样,仅剩的百八佣兵连塞牙缝的资格都没有。 “别打啦!”天弘发现不对,连忙制止。 “嘭”! 国图带火的拳头正好砸碎最后一个佣兵的脑袋。 “怎么了,少爷?”国图一脸问号地走了过来。 天弘叹了口气,这事也怨他自己!刚刚杀得太过忘我,已经不记得还得留下一两个舌头的事。最开始抓的舌头,还让暴躁的胡逄给弄死了,所以他想更确切地知道些大舍门内部的事情已经没有希望了。 现在就知道里面还剩下一半的四阶,五阶到现在还没有出现。至于到底有没有上万的佣兵,那根本无从考证。 就从现在手下兄弟们的口中获取的信息,都是十分片面的,根本不能作为战场上分析数据的来源。 “王!跟你汇报个事!”一身血的索特鲁也走了过来,看来刚才的战斗也是勇猛异常。 “说!” “刚才跟四阶纠缠的时候,九队队长牺牲了。后来加入佣兵之战的时候,二队队长也阵亡了。咱们怎么办?两个小队的二三百人现在群龙无首。” “怎么说话呢?咱们王不是龙首啊?”长舌鳗有些不乐意。 “哦,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他们的小队没有领头的了!”索特鲁赶紧改正,还偷摸瞄了一眼天弘。 “行了,兄弟们这边呢?阵亡多少?” “还好,刚才我粗略统计了一下,不过五六十!” “行吧,虽然也有些心疼,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咱们努努力,争取把他们的家人朋友都救出来!”天弘有些难过,但短暂会议还得继续,“现在的关键,是选出两个队长,不能让这关键职位空缺着。” “王!俺来!”一个中年人走了出来,“俺是二队的,队长没了,俺顶上。冲锋在前,解救家人兄弟,俺义不容辞!” 天弘点了点头,没想到经过这么残酷的战斗还有毛遂自荐的。他招了招手,示意中年人过来做个自我介绍。 “王!兄弟们!俺叫陆毅,河南人。之前也是个演戏的,不过俺演的都是武打戏,没事当个替身啥的。俺觉得俺有这个能力!” 底下众人惊愕之余,哄笑一片。这玩意也带重名重工作的,看来华夏的人口真是太多了。 天弘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这样也挺好,算是间接地调动了兄弟们的积极性。 “那饿也行,饿是九队滴!饿是四川滴,饿叫侯丽霞!”又一个中年大哥举手走了出来。 “说普通话!”索特鲁提醒。 这也是天弘想说的,大哥语速太快了,光听懂什么四川的。 “饿,咳咳!我,是九队的!”中年人一字一顿,普通话说得极其别扭,“我叫霍利佳,死之前四十五岁,我是四川滴!九队滴娃儿太年轻,悬吊吊的不让人放心,饿来当这个队长,大家看行豁?” 天弘急忙拍板同意,这大哥说话只要语速过快,立马又拐回了四川。现在可不是纠结普通话的时候,赶紧定下一人就能完成整个队伍的组织架构,命令和军情的上通下达也更加容易一些。 “王,走不?咱们还去高地那边埋伏?”胡逄问道。 众人齐刷刷看向在思考的天弘,在等他最终的决定。 “不了!”天弘摇了摇头,“胡逄,直接叫阵!” 一百五十章两条或无限 “好嘞!”胡逄爽快答应。 也不知道他在哪个佣兵手里抢到了两把宽斧,趾高气昂的样子真像三国电视剧里的张飞。 虽然性子有些暴躁,但在骂阵方面还是欠缺不少。没办法,二队长舌鳗只好加入其中,胡逄则顶着十二队队长李树墩在脖子上一起开骂。 天弘觉得这样的冥界其实也挺有意思,双方交战还跟古代攻城一样,你骂一句,他怼一句,要是把对方惹急眼了,那就约出来干一架。 唯一跟这种场面不匹配的就是索特鲁和几个兄弟手中的对讲机。对方可能改了频道,现在一点声音都没有。 索特鲁不知是不太用还是对这东西不感冒,只是将对讲机握在手里背着手看前面的骂战,一点没有着急的意思。 “喂,机器拿来我看看!”天弘招了招手。 索特鲁有些惊讶,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手中的对讲机。 天弘点了点头,索特鲁才不情不愿地走了过来。 “看这个干啥?马上就要打仗了!”他把对讲机扔给了天弘。 “听听里面的对话,说不定可以当做情报来用。” “一直都没声,可能是没电了。” 天弘摇了摇头,这就是战场上的习惯,任何一方一旦遗失一个,为了防止泄密,就得立马换掉原来的频道。而且冥界这里用的根本不是军用的,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踢出系统,挨个频道试试就行,总会跟对面一致的。 天弘“嘶啦嘶啦”地调着频道,国图和几个队长倒是颇感兴趣。他们把天弘围了起来,竖着耳朵连喘息声音都压得很低。 “看来老爷们也有不少八卦的,你们给我透口气,前面的别挡着!” “王,我们不是八卦,一旦能听到自家人的声音呢?我们想他们了。” “是啊,是啊!” “四啥子四!老子就想听哈里面的瓜儿在说啥子!” “说普通话!”一位队长提醒。 “老子说得就是普通发!你们不要吹毛求疵,省得老子给你们一哈毛起!” 索特鲁一听这自家人是要干起来的节奏,赶忙从中调停。要是在战场上因为沟通不畅还情有可原想,现在闹起来真是没有必要。 “嘶啦!滴!”天弘像是转到了对面的频道。 “均长让你们先过去,他得过一会儿!这次全员出动,争取一次剿灭他们,家里面只留下看守就行。”里面传出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收到,收到!马上集结完毕,大门那边等待命令,做好随时开门的准备。” “大门收到,大门收到!” 天弘还没听完,急忙冲了出去。他冲着叫阵的哥几个大喊“快回来”,又径直往身后跑去。 “所有人集合!快点,快点!集合!” 众队长也感觉到了不妙,跟着天弘的脚步也冲向自己的队伍,列队整齐后好等天弘做战前训话。 怎料天弘只是皱着眉头在众人面前踱步,并没有想要发表什么演讲的意思。 “王,你这是咋了?”站在一旁的索特鲁有些纳闷,怎么一个好好的统帅,突然就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国图一把拉住天弘的胳膊,小声道:“不要紧张,你要是这样,下面的军心都得跟着乱了!” 天弘怔住了,国图说得有道理,要是自己这个带头的都慌了,那还有什么统帅的能力,直接领着大家逃命多好。 他长呼了一口气,站在队列前面:“大家伙听着,这次大舍门不按套路出牌。估计一会儿能有成千上万的佣兵出来对战,咱们只有两千多,根本不适合正面对抗。所有人赶紧帮忙想办法,要不咱们直接就地解散!” 天弘的话音刚落,队伍里面就跟炸了锅一样。之前还是顺顺利利的,仿佛都能看到解放大舍门的曙光了,怎么突然变成了马上要生死逃亡了一般? 大家伙都是雄心满满的想救出自己的家人或者在里面结交的朋友,那都是一直在用最后的生命来赌,谁也没想到会面对这样的结果。 “少爷,你怎么能这么说啊?你可是一军统帅啊,哪有顶头上司找最底下的小弟商量问题的!这么一整,那还谈什么军心?”国图急忙把天弘拉到了一旁。 作为冥界的将军,还经过几千年的战斗,国图极富经验。他的话不无道理,但天弘的大脑现在根本就是一团浆糊。 他解释自己毕竟是个凡人,而且一到这种时刻就脑袋短路。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倒不如把底都透给兄弟们。不管怎样,不打也可以有个逃命的机会。 队伍里的嘈杂声越来越大,得亏冥界的穹顶比较高,要是换成低矮的房盖,能一下子把它掀飞喽。 此言一出,不但手下的心都乱了,连队长们也开始交头接耳。 胡逄有些恼火,一把推开身前的几位队长,挺着胸膛来到天弘身边。 “王,让我来说两句!”他用斧头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充满了自信的样子。 天弘点头应允。 胡逄就站到了天弘刚才交底的地方,高举斧头让大家安静下来。 可这时的队伍里就跟炸开锅一样,哪还有听从指挥的。私下议论的颇多,根本没有注意前面的胡逄。 “都他娘的闭嘴!”他直接吼了起来。 慢慢队伍里才安静了下来,似乎都注意到了胡逄那铁青的脸色,本身这个一队队长就脾气暴躁不好惹,大家伙现在也急缺一个能站出来说话的主心骨,因此众人也没了再议论下去的欲望。 “都议论个屁啊?你们遇到过连这种实话都交代的领导者么?”胡逄手指天弘,又一边横着走了起来,估计是怕远点的弟兄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还真都想跑啊?跑哪去?轮回转生啊?想得美!咱们这边一旦放出一个传信的,往生镇那边就得把你们全都咔嚓喽,还能给你们留下一个活口?好,就算真的被抓回大舍门了,那里面生不如死,还不如死了干脆!咱们是都剩下了最后一条命,难道国图将军不是么?难道咱们的王不是么?” “咳咳!”天弘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打断胡逄的话,“那个,要是冥界也算一条命的话,我还有两条!不过,也有可能,我在冥界可以无限复活!” 一百五十一章暖心的大伙 天弘的话就跟惊雷一样,再次在队伍中炸响。天弘突然想到了什么,把国图和索特鲁拉到了一边。 兄弟们其实有一部分是知道天弘是个凡人的,但没想到这也能够引起大家伙的热烈议论。特别是他们的王能在冥界无限复活的话,简直跟天方夜谭一样,根本不被众人相信和接受。 胡逄用自己浑厚的嗓音和巨大的音量再次镇场。 “大家安静,都听我说!”他再次敲了敲手中的宽斧,“咋的?咱们的王能够无限复活还是个坏事啊?还是他是个凡人不比你们厉害?他不也是为了解救咱们,解救我们的同胞么?这不正好了么?咱们死光了还有王在顶着,反正早晚都能把那群畜生杀净了,你们还吵吵什么?你们要怎么样我不管,我是不走,跟大舍门拼了!” “说得好!”索特鲁鼓掌走了过来,“王说了,想逃命的赶紧,他不强留,现在跑了还能有一线生机。要是想留下当个烈士的,赶紧去搬佣兵的尸体!把它们全都聚过来!” 作为总兵的他说完就跑回天弘那边帮忙,往身后偷瞄了几眼,发现两千多兄弟里面只有几个不争气的,不过并没有伤到整个队伍的元气。 众人很纳闷,不明白天弘到底要那群尸体干什么,但既然决定留下来跟大舍门殊死一战,那就得听从上头的指示。 战场上面能够留下的全都是山精的尸首,因为魂鬼再死就直接魂飞魄散了,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这几天并没有看到川兽参战,所以死尸大多都跟人类的体重差不多,除了那几个礼长,还有一个候长。 天弘就近在山精的尸体上吸收着,胳膊上基本以绿色为主,那肯定是灵炁没跑了。国图和索特鲁也在他周围搬运尸体,省得天弘一次次起身了。 有了大家伙的加入,连同山坳里的山精都给搬了过来。被天弘吸收的或者切碎的,大家伙也没当傻子,因为他们知道天弘的能力,如同怨戾等级或者山精的吸法之力,现在有的刚刚知道他是个凡人,不禁咋舌不已。 只是一小会,被天弘吸收完毕的尸首就堆成了小山,不过他还是羡慕之前提督的能力。嗜血嗜炁的提督,看样子只是一两招就放倒了上百个佣兵,并同时将它们的灵炁吸食干净。 天弘的吸收和传输法炁的能力虽然已经有了大幅度的提升,但他根本造不出提督那样的光罩。那跟围困怫貔的光罩不一样,一个能起到传输的作用,一个是特么绝缘的。 “开门吧!”对讲机里突然传出了大舍门里的声音。 天弘眉头一皱,看着眼前还有几百个山精没有吸收,大呼可惜可惜。 他让众人列队准备应敌,自己则位列最前面站定。 “再给我一只队伍吧,所有的灵炁随便使用!”天弘心中默念,将手按向了五羊盘。 “噗”! 话音刚落,天弘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整个人就像被抽了魂魄一样,单腿跪在了地上。 “少爷!” “王!” 大家伙都慌了,这都看到了对面出来的人头了,天弘怎么突然变成这样? 国图和索特鲁赶紧去扶天弘,却被天弘摆了摆手拒绝了。 口中的鲜血像是止不住了,之前是喷了一口,现在干脆呕成了一滩。 天弘感觉到了身上的灵炁也在急速地流逝,他知道这是五羊盘的反馈,但没想到这么剧烈,又这么恐怖致命。 五羊盘需要神炁作为工作的动力,因此他有些后悔让盘子把全部灵炁都使用掉。随着地上的鲜血逐渐汇成流水,他感觉到右边的心脏已经有了开始衰竭的征兆。 “王,你没事吧?”索特鲁将胳膊穿过天弘的臂弯,生怕他倒地不起。 “少爷,要不赶紧停止吧!我知道你刚才在许愿,看样子并没有得到什么好处!”国图也是一样的担心,一样的动作。 天弘确实有些失望,因为根本没看到任何一个新成员的加入。他又不想停下五羊盘的运转,说不定在最后的时候就能瞧见希望。 这种矛盾的心里一直都在天弘脑中对撞,他也不傻,但面对几千放弃生命的兄弟们,他不愿得到众人失望的表情和屈死的哀嚎。 “不吐血了!”国图赶紧拉起天弘。 但索特鲁手指前面,却是十分惊恐。从对面大舍门出来的队伍,密密麻麻的,一眼看不到头。 天弘的身体还有些软弱,他只能轻轻地靠在国图的胳膊上才能站直身体。 队长们见状,立马挡在了天弘他们三人的前面。不曾想,留下的各队兄弟们也心照不宣,都不是怕死的孬种。 恐惧,凡人有,鬼魂也有。只要是天界中能单独思考的生物,都会在遇见更强大的威胁时产生恐惧。 挡在前面的有些兄弟,腿颤的样子让天弘反而感到暖心。有不少兄弟在看到对面领队的四位威风凛凛的样子,像是想到了自己在大舍门里被欺辱的不堪画面,不禁都往后退了好几步。 但他们依旧没有退缩,只是几步而已,又站定了脚步,手中的武器都攥得发出了声响。 “少爷,我送你回去吧!之前来的时候就没有状态,现在更是不能再打了!”国图心疼不已,望着不断涌出的佣兵,已是心急如焚。 “对啊,王,你已经尽力了!剩下的战斗我来指挥吧!”索特鲁也赶紧劝慰。 天弘摆了摆手,这会儿要走,就等同于把这两千多兄弟送入虎口,那自己真就是猪狗不如了。 稍微缓了缓精神,他强撑着身体离开了两人的搀扶。 “少爷!你要是不放心,我就把你送回去,然后接着回来指挥战斗。我都打了千年的仗,比你更有经验,这还不能行么?”国图没有放弃。 “哎,那不用,那不用。我在这就行!”索特鲁急忙表示。 “王!这里交给我们了!你还是撤吧!”队尾的兄弟们也劝了起来。 “是啊,是啊,跟你一同战斗了几天,是我们的荣幸!我们知足了!就算送死也值了!” “对啊,王,快走吧!” 天弘瞅着眼前这群可爱的家伙们,眼泪不争气地跑了出来。他硬挤出一丝笑容,却轻轻地摇了摇头。 突然,之前汇聚在一起的鲜血开始移动起来! 一百五十二章复活的山精 天弘面对所有手下兄弟们的关系,自然感动不已。但他自打卷入三界之中,就一直在不停地成长。要是放在以前,他可能会跑,会无所顾忌地保住自己的小命。但现在,他知道什么叫责任,什么叫担当,什么叫同患难、共承担! 一滩他吐出来的血液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往阵前流动,仿佛一个有生命的史莱姆。它流到人群中心的时候,突然开始分裂,成了一滴一滴的,如同黄豆般大小的血滴。 “少爷,你许的不会是这玩意吧?干嘛用的?”国图一脸茫然。 “是啊,王!”索特鲁也没看明白。 这些血滴在移动中还排列得十分整齐,像是天弘的军队一样,横平竖直地不断往前滚动,穿过一个个兄弟们的间隙,从未停下。 天弘摇了摇头,他要的可是军队啊!怎么成这么微小的玩意?在战场上能干嘛用?难道是融入敌方的血液,开启病原传染甚至纳米级的生物战争?这也说不通啊,魂鬼佣兵是没有血液的,作用靶向又在哪呢? 他也是不解的,所以根本没有什么话语能跟国图和索特鲁解释明白,只能张着嘴,眼瞅着血液骨碌到队列的最前面。 大概距离自家队伍五十米左右,血液再次分散开来。还是黄豆那般大小,但彼此的间隔差不多一米有余。 “嘭”!“嘭”!“嘭”!“嘭”!“嘭”! 连续几百声炸响,阵前起了一通白烟。看那个意思,应该是天弘血液的爆炸引起来的。 “这,这,这是不是炸得有点早了?”队伍里的一位兄弟问道。 “是啊,咱们的王是咋回事啊?人家还没过来呢,怎么就给炸弹给放了!”旁边一个兄弟也有质疑。 “都别瞎说了!可能是王太虚弱,控制不了了。原本应该是偷偷摸摸送到敌阵脚下爆炸的,但现在王的身体不行了,所以血滴半路就失去遥控信号了呗!”前面的兄弟回头解释。 一阵轻柔的阴风吹过,队伍突然发出了震天响的欢呼声。 原本已经快要放弃的天弘,赶紧将目光投向阵前。 白烟之中站起一个个威武的身影,看那个架势,都是勇猛异常的主。他们背对着自家人站地齐刷刷的,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全都是自家的帮手。 正在集结的对面应该也都被惊到了,不过带头的领队都是战斗经历颇丰的家伙,所以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又开始带队往前移动,好给后面出来的大军腾出位置。 “血,血液变成战士了?王,你可比女娲牛逼多了!”索特鲁震惊之余,给天弘竖起了大拇指。 “别瞎说!”国图也高兴了起来,轻轻地打了一下索特鲁,像是沉重的心事也变得如此轻盈。 天弘不可置信五羊盘能有这么大的威力,看了看新生的队伍,又看了看胸前的盘子。难怪老者说这东西能抵百万雄兵,只要寄主的能力够强,变出的战士又何止百万! 心中的巨石被放下,人也变得精神了很多,或许这跟人间所传的冲喜是一个原理。天弘挺直了腰板,让国图将自己扶到阵前。 他摸了摸新生的战士,却发现他们的身体跟表情一样,都是坚硬、坚毅、坚挺的代名词。完全不像人类或者魂鬼的躯体那样柔软有温度,而且这些家伙的样子都是一模一样的,让天弘不禁想起之前被鲍达飞围攻的那天。从火车站里追出来的东西,当时都跟它们三个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魂魄和各种鬼的体温就够低的了,有的甚至都低于环境温度,但新生的战士都像刚从冰窖里出来一样,引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更加阴寒。 站在前面的队长们,都是魂鬼里的杰出代表。但他们也离前面的新战士更近,有几个冻得不禁抱起了胳膊。 “奇了怪了!都是灵炁勾兑神炁制造出来的战士,怎么温度这么低?说不通啊!”天弘心中纳闷,但没有讲出来。 国图和索特鲁扶着他穿过新战士来到最前面,这时对面的大军已经出来了三四千左右。 虽然称为佣兵,但队列排列得十分整齐,从左看到右,轻松就能算出有多少家伙。不过大门里还在往外不停地送出佣兵,这让他们心中还是有些忐忑。 “呜”! 一声声野兽的低吼,突然从右边的尸体堆那里传了过来。众人皆是差点肝胆俱裂,难道这时候那些死去的山精又活了过来?还特么在人数差距这么大的时刻? “十、十一、十二队收阵,转换防御方向!”天弘大喊,立马扯开国图和索特鲁的搀扶,往十二队方向踉跄走去。 三个小队在队长的带领下,迅速反应,往其他小队方向压缩靠拢,并将武器的方向指向尸堆那边。 心细的国图发现了异常,连忙拍拍跟身旁的索特鲁,又指了指新兵的方向,自己还是紧跟着天弘,免得他发生意外。 索特鲁心领神会,立马调转方向,冲着新兵最右边的一排跑了过去。 三个小队的反应很快,等他们重新列队完毕之后,新兵还是像木头一样,无动于衷地站在原地。 这就是国图为何让索特鲁赶过去的原因。 但可能新兵都是天弘召唤出来的,所以根本没有听从索特鲁的命令。最后给这个总兵实在整得没招了,竟然开始用身体去推这群新兵。 无一例外,坚挺、坚硬、坚毅的三坚新兵就跟凡间的雕像一样,岿然不动站如山,任凭索特鲁把吃奶的劲都使了出来,依旧没有分毫。 天弘最后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暗自纳闷难道这群东西没有意识,需要自己的意志控制? 于是他屏气凝神,在心中像新兵们下达了同样的指令。 但好像也没什么卵用。 可这时尸堆那边已经开始人头攒动,不过动的是没被天弘吸收的那几堆,被吸干的尸堆还是安安静静的没有一点表现。 “特么的!没想到冥界现在会复活的还是山精,早知道我就把它们吸干净了!”天弘咒骂道,但还是护着最外边的十二队又往后退了一些距离。 “少爷,不太对劲!”国图皱起了眉毛。 一百五十三章冥界有把霰弹枪 国图发现了异常,立即制止了天弘的埋怨。 十殿辖区腹地之中有块磨盘模样的石头,被称为轮回盘。这东西跟日晷一样,而且上面也有指针,但不同的是,它的指针是贴着石盘的,更像时钟的指针。 上面的刻度不是时辰,而是对应三界的灵体名称。比如,天神、山精、凡人、魂鬼、牲畜等等。 其上的指针指向哪个名称,所对应的生物就会在冥界无限复活、生长,哪怕是指向植物一格。 但这个指针并不可以随便转动,得需要阎罗以上级别的阴官才能催动法力将其方向改变。玉君情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真就改变了山精的复活,所以天弘才一直笃定他这个凡人真能不死于冥界。 国图之所以否定了天弘的埋怨,原因就是之前打死的山精根本就没有复活的迹象,怎么可能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迅速反生,这是讲不通的。除非已经度世的阎罗或者夜丰都大帝回到了冥界,或者玉君情偷偷背叛了革命,要不根本没法解释眼前的现象。 “准备战斗!”天弘大吼。 “慢着!”国图连忙制止。 天弘不可思议地看向身旁的国图,对面的尸体已经走到了近前,现在还动手,难道还要等人家也列队完毕么?难道这就是战场上所谓的什么狗屁礼仪、道义? 这时对面的佣兵已经开始起哄,说明它们也看到了复活的同伴。既然山精能在战场上重生,那就相当于极大地鼓舞了它们的士气。 “王,这会不会是对面哪个家伙的手段?”索特鲁抱着胳膊在原地不停地蹦着。 “你干嘛呢?”天弘问。 “冻的,冻的!”索特鲁手指那些一动不动的新兵。 “你是情报官还是间谍来着,你问我?”天弘瞅着他。 索特鲁赶紧摇头:“我得到的也是大概情报啊,怎么可能面面俱到!” 此刻复活的山精已经走过来是十之有三了,那可是几百个佣兵,不能再等下去了! “十二队!冲锋!”天弘手指尸堆方向。 “都别动!”国图再次阻止。 不管是这群复活山精的异常举动,还是他的预感,甚至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在告诉国图这有异常,不要轻举妄动。这或许就是他几千年战斗中的积累的经验,如今面对的复活山精都是对面的佣兵,他也相信自己的判断。 他死死地攥住天弘的胳膊,另一只手横在十二队的前面。如果真有危险,他会第一个冲将出去。 “国图,你干什么?”天弘觉得现在的国图有些不可理喻。 “少爷,这次听我的!它们有些怪异,不要轻举妄动,以防有诈!” “你放手!再放任下去,就碰到我刚变出来的士兵了!你忘了我用多大的代价才变出来的?你怎么忍心啊?国图!”天弘不断地挣扎,但现在虚弱的样子,好像都是白费。 “对啊,你把王放开!作为下级的你这么对待统帅?你是不是不想干了?”索特鲁帮忙抠开国图的手指头,但双方身体素质差距太大,也没啥效果。 “要上你自己上,少扯上我家少爷!”国图瞪了一眼这个捣乱的家伙,又赶紧把注意力放在山精这边。 复活佣兵的每一步移动,都牵扯着国图紧绷的神经。作为天弘的保镖,他有责任护天弘周全。作为新结交兄弟们的领导者,他也有义务去维护手下人的安全。 突然,第一个走到新兵身后的复活山精,直接来了个九十度转身,对齐前面新兵的站列,横着端起了自己的武器。 现在不光是自家兄弟,对面的佣兵大军也懵了。这特么什么情况?横端武器,是防止误伤战友的一种武器持拿姿势。怎么自家同伙跑到人家那边站起了队列?脑子瓦特了? 随着越来越多的佣兵加入过来,天弘不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惊讶到差点忘记呼吸。 他小心翼翼地往前靠近,有国图在一旁保护,心中还是忐忑不安。 “我的天啊!这也是五羊盘的杰作?”天弘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里的山精说是复活,倒不如称为被控制了。它们冰冷的表情跟新兵如出一辙,几乎没有自己的思维,就像任由什么东西摆布而来。 索特鲁也凑了过来,不过也是瞬间大惊失色:“这,这特么也可以?” 几百个复活山精归到天弘麾下,齐刷刷的队伍,直接把之前变阵的三个小队挤得没地方站了。 有些山精手里的武器已经没了,应该是被天弘手下的这群魂鬼收为己有,但这也没有耽误它们整齐划一的姿势,空手横端武器,绝不误伤友军。 天弘心中有些安慰甚至得意,在对面佣兵大军刚刚集合完毕之时来到阵前。这时最该感谢的是国图,不过他可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一时忘了这件事。 “小东西身手和手段都够可以的啊!灭了我们一个候长和所有的礼长,现在还得靠我们剩下的六位候长出面迎接你!面子不小啊!”领头的一个小矮个高喊道。 胡逄和长舌鳗凑了过来,估计是想给天弘介绍一下对面领队的善用法术类型。 那个小矮子站在另外三个领队的前面,看样子官阶比那仨大多了。而且其他的领队都是一身朴素,只有这家伙身着墨绿色迷彩军装。要是不注意看,它都快融入到冥界这个半昏暗的环境里。不过这四位唯一统一的地方,就是脑门上都挂着一副战地用太阳镜,简直怪异得很。 天弘没有回话,而是舌头不停地在口腔里鼓弄着,像是牙根痒痒地看着身旁的索特鲁。 索特鲁惊得一声冷汗,像是快要跪下的样子急忙解释:“可能是刚升的,刚升的,情报不可能有误!” “别特么废话!要打赶紧的!”胡逄替天弘怼了过去。 “别啊,咱们还没跟王讲一下对面候长的特长!”长舌鳗拍了一下胡逄的肩膀。 胡逄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仿佛在说:一时气愤,把正事给忘了! “好好好!有胆量!那就让你们亲眼见见什么叫人数优势!” 说罢,对面领头的小矮个竟然从背后抽出一把霰弹枪!看型号,还特么是最原始的雷明顿m870! 天弘瞪着国图,气鼓鼓地问道:“国图,你可从没骗过我啊,你不说冥界压根用不了枪么?那对面这是个啥?” 一百五十四章下来也得攀关系 冥界用不了火枪火炮,因为这里的根本就不存在明火。明火很好理解,就是阳间之火。 别看天弘的天火使用得挺溜,但天火是不需要氧气介入了。也就是说,达到一定境界之后,天火能在真空的环境下,或者几千米的深海中使用。他去不了的地方,天火能够到达。 在冥界使用的明火,那肯定都是外带而来的,或者使用者就是个阳间之人,别无其他解释。 天弘摇了摇头,国图的解释不尽如他意。 面前小矮个使用的雷明顿上面锈迹斑驳,一看就不是新的。最少最少也经历了几十年的战争洗礼。 从声音上判断,他应该就是第一个在对讲机识破天弘诡计的家伙。满脸不屑的德行,就像天弘这群人都是个大傻叉子一样,要不怎么可能连对讲机的频率都忘了调。 后面的佣兵估计出来得差不多了,他直接往前走了十几步。似乎是想要快点结束这场闹剧,对面的这群家伙在他心里不过都是乌合之众罢了。 手指虚弱的天弘,又紧接着摆了摆手。虽然没有开口,但都看得出来,他让天弘赶紧滚蛋,这样的狗东西不配和他一战,甚至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国图“问候”了一句他家的亲人,唤出浃虏棘就要往上冲,却被天弘阻止了下来。 “让他说吧,关门打狗的好机会已经过去了,现在也不急这一会儿!” 之前天弘吸收灵炁的时候,也是分批剿灭佣兵的最佳时机。利用人数的优势,他们可以将大门外的佣兵尽数剿灭之后,再慢慢掏出大舍门里面的家伙。毕竟门口就那么窄,想一时涌出上万佣兵那是不可能的。 而且这要是放在古代的阳间,围起来不打更会获得巨大的成功。现在的天弘心思缜密,通通都想在了前面。 他跟国图和队长们粗略解释过两句,一是怕拖得时间太长,会被别的地方的传信兵发现;二是怕围堵之后,里面不是人的玩意会蚕食无辜的魂鬼,到时候就是想解放这里,也只会剩下空壳子一个了。 对面的小矮子是上过战场的,在不断的咒骂声中,天弘听出了无比的优越感,仿佛他们这群临时组建的队伍,就像是纸糊的一样,只要小矮子一声令下,天弘他们就得跪下来叫爷爷的同时,还得奢求不留痛苦的速死。 同为袖珍的李树墩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拉着脾气暴躁的胡逄就要请战,但都被长舌鳗给退了出去。 “胡逄,你能不能有点大局观!我们和王正讨论打法呢,你着什么急!”他又指李树墩,“你是忍不住了么?你是看到对面那个家伙比你高,你来气吧?” “你咋这说话呢!”李树墩更不乐意了。 经过好一顿拉扯,众人才勉强平息了自家队伍的骚乱,天弘有些无力,只能全程黑着脸看着他们胡闹。 “王,我跟你说,我不光叫刘碧科,我在凡间也是人人尊称一声科长的人物!”长舌鳗掐着腰,却有点娘们的姿态,“我在大舍门里面的时候,我也没闲着。你问问他们,谁能有我知道的情报多?你问问!我就是为了今天准备着,盼着你来解救我们呢!” “你可拉到吧!你天生就是个八卦的命!还真以为大家伙叫你声科长,你真特么就是科长了!你在里面打听消息不假,但都是为了满足你那个八卦的欲望!”七队队长吴颂亮这家伙有时候说话都带刺。 天弘张开嘴,活动了几下脸部的肌肉,没好气地说:“你们看看谁能过去把对面说死,咱们省得出手了!” “哎哎,对啊,你们要闹也选个好时候!现在都听王的!”二队队长陆毅赶紧打圆场。 “喂!他妈的!都听没听老子训话?”小矮个举枪朝天来了一发,“现在开会还来得及么?商量投降也晚啦!” 它绝对对面这群魂鬼都没把他放在眼里,因此更加大动肝火,还不停往天上放上几枪。 天弘冷着脸,朝被挤到一边的国图使了个眼色。大家伙都没有注意到,国图反而微微点了点头。 “噗”! 小矮个的身体突然分成了两半,上半部分顺着斜斜的刀口滑到了地上。它临死都没闭上眼睛,还保持着刚刚咒骂天弘时候的口型。 两方只有一部分没分心的家伙们看到了,他们的震惊声音才把所有人的注意力拉回了对阵双方之中。 整个过程天弘都尽收眼底。 是他授意国图去把那个叽叽喳喳的乌鸦收拾一顿的,但没想到国图这次恢复的阴炁可能到达了一个新的高度。只是三个瞬闪就来到了小矮个的身旁,手起棘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回到众人身边的时候,国图连大喘气的声音都没有,依旧用平常的表情看着大家。 “这次够利索的啊!”天弘走到近前,拍了几下国图的胳膊。 国图有些不好意思,嘿嘿笑了两声:“阴炁恢复了大半,加上冥界的属性加成。还得谢谢少爷啊,要是没有你,我也成不了气候。” “少扯!你是鼎鼎大名的国图将军,厉害就是厉害,现在还学会拍马屁了!”天弘向上瞟了一眼。 国图又笑了,不过这次爽朗得多。 队长们都聚了过来,似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亲眼所见。胡逄更是拽着国图的铠甲一角问道:“你干的?” 国图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完喽,完喽,这下可完喽!”长舌鳗看到国图的意思,双手就跟拿着什么烫手的东西一样,不停地上下抖动着。 “怎么?帕金森了?”陆毅问。 “这是他娘的傻了!”吴颂亮解释。 “哎,在饿们那叫瓜皮!”九队队长霍利佳也添薪加柴。 “让我说啊!”李树墩推了一把霍利佳的大腿,“用王的家乡话,这就叫彪!” “你们,你们就笑吧!”长舌鳗手指点点众人,“一会儿有你们哭的时候!知不知道那个小卡拉是谁?” 众人皆摇头,哪怕是在里面被困得最久的李树墩也不知道那同类是什么了不得的玩意。 “它,它是角锥的老舅!” 一百五十五章摆设 角锥,大舍门最高长官,五阶佣兵大将。 到现在还没露面的它,不光对天弘,对所有人都有一种神秘感。兄弟们有的亲眼见过角锥,但都没看过它出手是什么样子。 之前在埋伏的时候,长舌鳗跟天弘提过一嘴。角锥这家伙平时很少露面,大舍门里有一半甚至都没见过它本人。它有一个行事人,替它代办一切事宜。 角锥也算是在大舍门里唯一一个从来没有亲自动手欺杀魂鬼的家伙,门里的对它的传说很多,也不知道哪个版本才是真实的。 长舌鳗刚刚曝出这小矮个竟然是角锥的老舅,众人在震惊之余,也立马明白了什么。难怪这家伙一直在大舍门里吆五喝六的,同级别的候长都不敢拿它怎么样,最后将火气都撒到了魂鬼身上。 一切的问题都想通了,根源也找到了,大家伙却忘了国图刚才瞬秒小矮个的精彩场面,反而讨论起小矮个的不堪过往。 “王,它们行动了!”胡逄赶紧来报。 透过众人之间的缝隙,天弘才看到了对面的情况。剩下三个领队在小矮个死亡瞬间并没有做出什么悲痛的举动,反而迟疑了半晌才率领大军移了过来。 没有冲杀,没有呐喊,只是整齐划一地步步逼近,仿佛在给天弘他们逃命的机会。 天弘让众队长回归原位,还是按照之前的计划,十二个队长纠缠最右边的佣兵领队,不许真打,保命为先。他和国图一人分担一个领队,不管谁先得手,必须立马支援队长们。 国图有些不放心他家少爷,看了好几眼天弘之后,又在胡逄耳边说了什么。估计是怕天弘看到,简单几句立马装作无事发生。而后胡逄又跟吴颂亮使了个眼色,吴颂亮微微点头,表示已经心领神会。 魂鬼十二队,天弘和国图位于中间,也正是六、七队的前排。天弘高举白玉柱,大喊了一句:备战,准备冲锋!吴颂亮立马蹑手蹑脚地贴了上去,跟天弘只差几根手指的距离。 对面三位佣兵领队的面色很凝重,都是人模样,看样子是山精或者怨戾的概率大一些,毕竟都是候长级别。长舌鳗只是说过这几个家伙是角锥的前锋,擅长的应该都是自然系的法术,剩下一点有用有价值的情报都没有。 现在只知道最左边的叫聒绝,外貌岁数不大,嘴里的牙齿露出来一部分,像呲着牙的猴子。手持一把竹子做的破弓,看上去用力一掰就能折了。 中间的叫罗盖,光着膀子走在最前,似乎是在无时无刻地向众人炫耀它一身傲人的腱子肉。手上缠着绑手带,看样子跟国图有些类似,也是拼拳头的行家。 最右边的长舌鳗也不知道真名字,只听别人叫它电跃神君,也有直接叫胖子的。天弘要不是看它跟聒绝一样寒酸装扮,还真以为是电岳圣君暴蜀来了。手持一根很短亮银金属棒,棒头是个鸡蛋大小的圆球。 对面这仨也就中间那个罗盖还算看得过去,在旁边这俩一胖一瘦的映衬下,更显得高大威猛。 天弘不是颜值控,但就看最中间的有些顺眼,于是想应战这个比较像人的家伙。国图死活不同意,以天弘身体还没恢复的理由,直接抢到了自己手上。 天弘也不傻,看那个家伙的样子就知道它的战力最高,但国图的执意是无法拒绝的,所以只好跟身旁的国图换了个位置。 “都准备好了么?”天弘注意到对面已经在国图的一闪范围之内,大门里的佣兵几乎全都出来了。 “准备好了!解放大舍门,不胜不归!”自家兄弟也感觉手中的武器,整齐的呐喊声气动山河。 将近五千兵力对战七八千佣兵,天弘心里知道此战必定凶险万分,但兄弟们都毫不退缩,自己又何必担心。 “啊!” “快回来!” “回防回防!” 佣兵那边突然嘈杂不堪,天弘举起的白玉柱刚要挥下,竟在半空停住了。 兄弟们都做好了冲杀的准备,自家王的棒子却迟迟不肯挥下,不由也向对面眺望起来。 对面最后两排的佣兵,大概有千人之众,也就是最后从大舍门出来的那批,竟然挥刀向自己人砍去。它们前面的佣兵的注意力都在天弘这边,所以根本没有防备,直到被砍的佣兵发出哀嚎,其他佣兵才注意到身后的异常。 天弘这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根本都不知道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好端端的就发生了内讧? 此时不出兵,更待何时?天弘心中大喜,真是天助我也,没想到人数差距在瞬间拉平。管它什么原因,只要能灭了这群佣兵就好,剩下的不用考虑。 他再次高举白玉柱,冲身后的兄弟们喊道:“老天爷开眼,趁它们病,要它们命!兄弟们,冲啊!” 自家大军吼声一片,都高举手中武器,喊打喊杀不绝于耳。国图更是带着众队长冲在最前面,其中只有索特鲁有些不高兴,似乎国图抢了他的风头,不过也冲在第一序列。 “最中间的给我!”天弘吼道。 “想得美!”吴颂亮突然从人群里蹿了出来,挤着天弘就往左边跑去。 天弘只是强打出的精神,所以在转身想绕过七队队长的时候,动作有些僵板,胡逄又不知道从哪里跑了过来,俩人推着天弘就往聒绝那边冲去。 “放开我,怎么还带强买强卖的?”天弘挣扎着。 “将军的意思,王能纠缠住左边那个就算胜利!”胡逄乐呵呵地解释。 “不要小看我,我要中间那个!比我帅的我都得亲手揍他一顿!” “想得美!” 又一声“夸赞”天弘想法美好的家伙从天而降,从三人的脑袋顶上跨越飞过,直奔左边的聒噪杀了过去。 三人都呆住了,根本没想到队里还有这么厉害的家伙。但等天弘无意间瞅了身后一眼,顿时头皮发麻。 之前变出来的新兵一个个还杵在原地,根本没有动弹的意思。难道这群家伙就是来主张气势的花瓶?天弘急忙掉头往回冲去。 “特么的,上啊!”天弘脚踢一个新兵,但新兵仍然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反应。 他又跑到复活山精那边,踢了好几个山精的屁股,也都是木讷地站在原地,跟新兵一个德行。 这下可坏了,加上他们才五千兵力,一下子扣掉了一半,这仗还怎么打? 一百五十六章阳光普照 自家这边有一大半的兵力都在战场上成了摆设。偌大的荒凉战场上阴风阵阵刮过,更加吹凉了天弘的心。 他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才能启动这群“雕塑”,连续按了几次胸前的五羊盘也不起作用,这让他更加慌了神。 反观双方的交战,胡逄和吴颂亮已经冲到了聒绝的身前,联合那个不知名的下属跟聒绝斗在了一起。 天弘心中起急,反复思量再三,最终还是放弃了对新兵上阵帮忙的奢望。带着满怀的不甘,冲向了最左边的聒绝。 之前从他头上越过去的下属,一身电视剧里猪八戒的打扮,就连手里的武器都是九齿钉耙。天弘对他并没有什么印象,这家伙就跟黑马一样,突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毕竟都是魂鬼等级,三个手下就是把十八般武艺都使出来,也不会是四阶的对手。天弘没敢耽搁,给脖子晃出几个“咯哒”的响声,举着白玉柱就飞了过去。 “当”! 白玉柱跟九齿钉耙撞在了一起,而且还是九齿钉耙的主人有意为之。天弘瞪着一双大眼睛,却在一秒过后眯成了一条缝。 身着猪八戒“制服”的下属回头呲牙乐着,先是给天弘吓了一跳,这家伙猪头猪脸,跟猪八戒几乎一个模子里面扣出来的。后来再看他那个猥琐的笑容和更加肥肉横飞的大脸,天弘立马认出了这个“下属”的真正身份。 “干啥啊,老猪都打上了,你还抢!想要抢老猪的功劳啊?” “鬣歌!怎么是你?” “怎么就不能是老猪?” “你的武器呢?怎么变成九齿钉耙了?” “还好意思说!到冥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老猪能不来?好好一把錾金虎头枪就换了这么一身,九齿钉耙还他娘的是高仿的!幸亏老猪的枪元附在上面,要不早让对面这个家伙砸断了!” 经过鬣歌这么一说,天弘才发现自家四个对聒绝一个,还打得有来有回。之前觉得它的破竹子弓箭就是一打就折的想法是错误的,那玩意可比想象中结实多了。 “大白他们呢?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 “他们在三暨道被缠住了,对面看样子是从往生镇过来的援军。老猪听到它们是来支援一殿腹地大舍门的,立马就冲过来保你啦!” “你过来了,他们怎么办?” “放心吧!援军也不是很多,更没几个厉害的!估计他们一会儿就能到!” “打完这个,咱俩还是过去看看吧!”天弘立马陷入了担忧,大白他们没了亦卿的帮忙,战力肯定大打折扣。 “小心!”鬣歌上挑钉耙,堪堪将砸向天弘头顶的弓头挡了下来。 天弘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看来战场上分心真是交战中的大忌。 “你去最右边吧,你们的帮手已经十分吃力了!有话咱俩单聊!”鬣歌提议。 “你一个人可以么?”天弘还有些担心。 “放一百二十个心,别忘了老猪是谁的门生!” 天弘点头,这他哪能忘却,鬣歌当初自己在车上承认的,他就是啮铁的亲徒孙,再怎么也比这群魂鬼们强。 于是他脚蹬天火,再次飞向空中,瞄准最右边的电胖子,蓄积起全身的神炁,准备来个当头一击。 怎料刚要往下俯冲,跟国图纠缠的罗盖就发现了天弘的意图,连忙高喊一声提醒电胖子注意。 面对有了防备的偷袭还叫什么偷袭,天弘咬着牙狠狠朝着罗盖挥去几道天火,想要整治一下这个多嘴多舌的家伙。 但罗盖更加轻巧,借着国图浃虏棘上挑的力度,反身一跃,轻松躲过了天火的袭击。 天弘无奈,只好大吼一声让队长们让开,自己还是将白玉柱当头劈下。 “当”! 电胖子手中的武器虽然短小,但也是稳稳当当地承受住了天弘的一击。 队长们跟天弘交流了下各自的眼神,抽身直奔佣兵和自家兄弟的战斗之中。 这或许就是几天相处下来养成的默契,仅仅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明白彼此的心意。没了顾虑的天弘,更能将自己的战力完全发挥出来。 “赏你几道天火尝尝!”天弘将白玉柱左右各甩两下,巨大的火焰刀锋誓将电胖子切成五块。 怎料电胖子不躲也不闪,侧立身体,将武器顶在前面。只听一声闷响,它竟然从另外几条天火中间的缝隙中略过了危及。 天弘没想到这胖子的智商颇高,于是又连发了几道天火继续扑向对面。 渐渐的,他发现了这种攻击的弊端。之前电视上有个节目,好像叫《墙来了》。嘉宾只需要保持特殊的指定姿势,就能从一面镂空的墙中穿过。 天弘的天火也是如此,电胖子只要挡住一道攻击即可,剩下的天火纯是一种浪费,只是砸在地面之上燃出几道黑烟而已。 他们这边又不是什么观赏性娱乐节目,浪费法力就是等同于慢性自杀。对面的凶残敌人根本不会发出任何一点善心,因此天弘还是应该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最省法力最有效的办法将其毙命。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天弘深知这一道理,更见识过佣兵到底有多凶残。加上身体和精神压根就没有恢复多少,因此每一次攻击,都得显著有效才对。 打定主意之后,天弘立马将浪费法术改成近战。白玉柱挥舞得虎虎生风,全都朝着电胖子的要害砸去。 电胖子边打边退,似乎也明白臃肿的身体根本不适合近身肉搏,因为这样需要更加的灵敏,来躲避或者招架天弘的攻击。 它想将彼此拉开一些距离,再回到远程法术对峙的时候,却被天弘想狗皮膏药一样,紧紧黏在一起。 “罗盖,帮忙!”电胖子已经气喘吁吁。 正跟国图激战正酣的罗盖闻听此言,立马往后跳了一步,双臂斜举冲天,高喊一声:“阳光普照!” “嘭”! 以罗盖为中心,延伸至战场外一两公里,全都像被人放了一枚闪光弹一样,瞬间被白光致盲。 天弘下意识往后急跳了几步,并用胳膊阻挡住余下的强光。但也就这十几米的移动,他突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一百五十七章砸向国图的脑袋 差点被闪瞎的双眼终于恢复了些许视力,天弘急迫地看向自家兄弟。 还好,国图和鬣歌都是身经百战的,他们跟天弘一样,都闪退到适当的距离,静待眼睛的恢复。 胡逄和吴颂亮则被聒绝趁机打倒,躺在地上不知如何。 自家兄弟和佣兵们就有些惨了,这种无差别的攻击,让双方全都捂着眼睛哀嚎着,有的直接扔下了手中的武器,倒在地上翻滚不停。 天弘庆幸着,这一两秒内还没有对自己这方造成什么严重的影响,却忘了自己对面的电胖子。 “嘭”! 一颗球形闪电直接击中了他胸前的五羊盘,天弘整个人被电飞出去十来米。 “娘个腿的!”天弘挣扎着爬了起来,得亏全身包裹的盔甲就跟法拉第笼一样分散了电流,要不现在的他就不仅仅是头发立起这么简单了。 “少爷!” “喂,臭小子!” 国图和鬣歌都想冲过来,却都被对面的四阶领队再次纠缠住。天弘故作轻松地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过分担心,全力对付敌人才是关键。 一击命中的电胖子抱着胳膊嘿嘿地怪笑着,脑门上的墨镜已经扣在了眼睛外面。 天弘这才明白它们四个为何都带着墨镜出场,原来罗盖的法术够特么凶残,管他是不是自己同伙,在战场上都一视同仁。不过他头上的眼镜还没有带回鼻子之上,难道是因为后面还有更甚的招数? 天弘不敢多想,电胖子又一发闪电球打了过来,他只好旁移了大概十来步才停下来再次思考。 闪电球是电胖子用武器发出来的,那个像魔法棒大小的金属棍子上面有个鸡蛋大的圆球,闪电在上面蓄积一段时间之后,才被电胖子甩了出来,就跟真在施法一样。 被释放的闪电球的速度并不快,天弘在没有动用天火的情况下都有时间移动那么远,就说明了一切问题。但电胖子的脸上还带着一丝得意,那就说明它的法术很可能不尽如此,有些大招还憋着未放呢。 “来啊!怕啦?”电胖子粗短的手指做出勾引的动作。 天弘也没客气,背着白玉柱直接冲了过去。 电胖子鬼魅一笑,朝着不同方向连放三发闪电球之后,抱着胳膊连动都不动了,就像静等着天弘的到来。 天弘哪里还会在乎移动这么慢的闪电球,压低身形从两个闪电球中间穿过,抡起白玉柱就要再来当头一棒。 怎料白玉柱都快砸到脑袋了,电胖子还抱着胳膊冲着天弘怪笑,眼球微微地闪动,立马让天弘意识到不妙。 收回武器,天弘急忙向一旁移了几步,转身再看,不禁心惊肉跳。 闪电球的速度确实慢得出奇,天弘一度以为只要躲开它们就行,但现在却发现了不对,有两颗竟然一直都跟在自己的身后,像两发追踪导弹一样锲而不舍。 电胖子大笑起来,算是对天弘识破自己招数的回应。它放开手脚,连续朝着天弘释放出几十个闪电球,这次有大有小,而且错落有致,在不同方向,组成了一个立体的电墙。 天弘紧走几步,往空白的位置躲闪。电胖子就跟着他的脚步,一个劲释放闪电,直到它的周围,上上下下全都是闪电球才停下了手。 “你妹的!”天弘在心里咒骂这个胖子,它可比东子心眼多多了! 天弘无奈,只好再次远离,等着闪电球向外扩散一定距离,再寻求突破。之前的两个闪电球已经不追了,跟一旁的别的闪电球滋滋啦啦抵消了。 电胖子似乎看出了天弘的意图,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做法一般,不停地向外释放闪电球,试图阻止天弘的进一步行动。 天弘瞪了一眼对面,电胖子的打法简直就跟泼皮无赖一样,别管怎么动手,只要能赢就行! “烈火天堑!” 几十道天火组成一堵墙壁,朝着电胖子劈头盖脸地推了过去。天火跟闪电球碰出了“爱情”的火花,炸响之后就是一道橘色的竖直闪电击中地面。 但闪电球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天火都与之同归于尽的情况下,还未动电胖子的保护分毫。 天弘皱起了眉头,这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那个电胖子的法力就跟没完没了一样,释放闪电球就像玩呢。天弘自己明白,这样可拼不起,本身自己的神炁就有限,如果硬扛的话,吃亏的是自己。 “喂,胖子!自家的兄弟不要啦?看看你的球都跑哪里去了!” 罗盖突然冲这边喊了一声,这倒引起了天弘的注意。电胖子最开始发射的闪电球已经马上要碰到身后的佣兵了,虽然有些佣兵想躲,但被天弘的大军缠着,活动范围还是有限。 难道闪电球是可以收回的么?天弘紧紧盯着电胖子的一举一动。只见它从地上站了起来,仰着脖子冲罗盖大喊。 “来一下!我准备好了!” “阳光普照!”罗盖再次双手撑天的姿势。 “天眼启动!”天弘紧闭双眼,同时开启天眼探查,“娘个腿的,我这是跟谁学的?不喊点什么都不会释放技能了!” “接俺老猪一招泰山压顶!”远处的鬣歌闭着双眼还能朝聒绝的脑袋直接坐了过去。 没跑了!一下子就找到了根源所在。天弘抽了几口冷气,像是跟鬣歌学习有些牙疼。 通过天眼的呈像,天弘看到满眼的亮点,那都是闪电球的亮光。电胖子是个黑色人影,手持那个金属棒却是白色的。只见它紧走几步,来到最外面的闪电球旁边,用金属棒轻轻一点,闪电就被吸了进去。 肯定是吸收,天弘的天眼看到了白光的波动。也就是说,这胖子的法术还有回收再利用的功能。 鬣歌捂着屁股坐在地上哀嚎,手中的钉耙在空中胡乱地挥舞,像是生怕聒绝借机偷袭。 天弘却笑了,因为他终于看出了对面的致命问题到底在哪里! 趁着闪光未消,他脚踩天火,竟然先冲向了国图身前的罗盖,蓄力白玉柱,却朝着国图的脑袋砸了下去。 一百五十八章假冒猪八戒还有理了 “国图,后仰!”天弘的白玉柱已经挥下。 紧闭双眼的国图听到自家少爷的声音,连点犹豫都没有,直接双脚分撑地面,来了一个大下腰。 “当”! 天弘的力度和时机把握的刚刚好,一枚几近透明的梭形暗器,被他砸进了国图脚前的地面。 之前他发现了罗盖在释放“闪光弹”技能的时候,右手有个不同以往的姿势。凭借着对佣兵阴险的了解,他才踩着天火急忙过来救人。 罗盖不光技能恶心,下手也是心狠毒辣。想要一个人的性命,大可以冲着心脏或者脑门发射一枚暗器,但它却偏偏瞄准了国图的眼睛。这样的击打只会让国图万分痛苦,却一时要不了他的性命。 “谢了,少爷!”国图睁开眼睛,先是送给天弘一个微笑。 天弘却耷拉着脸,一副失败者的姿态:“哎,一看到你胳膊上的汗毛,我就知道我多余过来!” 国图是冥界的大将,早就练出了通过汗毛来感知周围的异常震动,从而在心中具化来者是敌还是友。这还是国图在解救鲍达飞的时候,亲口告诉天弘的。 “谁说的?这次我真没有察觉出来,得亏你前来相救了!”国图安慰道。 “少来!我回了!赶紧弄死它,省得你们都跟着受罪!” “好嘞!你那边用不用?” “不用!”天弘没等国图说完,踩着天火悻悻飞了回去。 这时的电胖子已经把多余的闪电球收了回去,只剩下天弘那边的没有理会,看来也不在乎法力丢失了多少。 人总说胖子心宽体胖,有的能装事;有的能装食物,就比如东子;有的能装法力,好比对面这个家伙和发胖时候的天弘。 电胖子连外面留下的瞅都没瞅外面留下的闪电球,又一屁股坐在地上,摇晃着手中的金属棒,像是静等天弘的到来。 天弘往前走一步,它就释放一个闪电球,天弘走两步,它就释放两个。不紧不慢的样子,透出了对天弘的极其不屑。 天弘轻点了一下五羊盘,暴露在外的盘子立马被铠甲全部覆盖,就连天弘的唯一露出的脸部,也蒙上一层稀薄蛇纹金属面具。这个面具是一道道细铁网编制而成,完全是按照天弘的心意,连眼睛和嘴巴鼻子都没有露出分毫。 他将白玉柱收回到背上的套子中,一丝犹豫都没有,径直走向电胖子。 对面的家伙歪着脑袋,像是看不明白天弘的操作,看着天弘步步紧逼,它不由用手撑着地,艰难地站了起来,还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见天弘没有停止的意思,它急忙连续发出几十个闪电球,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几乎将身前所有的空隙都填上了闪电。 可天弘依旧大步流星,穿过几个较大闪电球的间隙,他一把抓住了电胖子金属棒的圆头。 法拉第笼外面还带着一个导体,别管多少个闪电球吸附在天弘身上,他都跟没事人一样戏谑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电胖子。 电胖子虽然看不到天弘面具下的表情,但还是在惊悚中慌了神,也没有使用任何技能,就凭着蛮力在那跟天弘拉扯起手中的金属棒。 “小胖子,跟我耍心眼你还嫩了点!”天弘笑道,“我家也有个胖弟弟,总是跟我玩鸡贼,跟你一个德行!” “不,不,你是怎么做到的?”电胖子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闪电球会追踪穿过去的人,是因为扰动了它周边的空气。就跟你刚才回收闪电一样,大手一挥,有几个闪电球都朝着一个方向移动,你站在那等着就行。至于我为什么没被电,要是有来世,还是多看看书吧!” 天弘松开金属棒,给电胖子晃了一个趔趄。趁其下盘不稳,天弘一手掐住它的脖子,伸出腿别在它的后面,直接给其按在了地上。 “嘭”! 一瞬间电胖子的身上犹如电光火石一般,橘红色的电流和火星四溅,啪啪作响的同时,皮肉烧焦的味道直冲天弘的口鼻。 强忍着恶心,直到对面化成齑炭,才将其掉落在地的金属棒给捡了起来。 回收所有的闪电球后,天弘赶紧敲了一下胸口,五羊盘默契地打开了他的面具,让天弘拄着地面吐了个痛快。 “好耶!王胜了!” “吾王万岁!” 队里几个眼尖的发现天弘夺得了最后的胜利,不禁高举武器大声喊了出来。这一下惊动了对战的佣兵,却鼓舞了自家的士气。 魂鬼更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仿佛解放大舍门真就在眨眼之间。 之前被打倒的胡逄和吴颂亮,不知何时重新加入了战斗。听到如此好消息,激动地从地上跃起,直扑进佣兵群中。胡逄两把宽斧,吴颂亮一把宽背大片刀上下起舞,似乎嫌胳膊太少,后来连脚踹都用了上了。 “臭小子,来帮帮我,老猪打不动啦!”鬣歌真是会见缝插针。 本来走向国图的天弘顿时陷入了两难。好在国图笑着跟他扬了扬下巴,他才放下心来直奔鬣歌方向。 “你不说你能行么?你个废物点心!”天弘逗着鬣歌。 “谁知道这武器太差劲了,还高仿的,我特么得找他去!” 再瞅九齿钉耙,还真的被一个竹子模样的弓给钉子全都砸弯了,有几个钉子不知道掉在了哪里,整得九齿钉耙就像一个豁牙的老太太。 “你说你弄一身行头干什么?中看不中用的!用錾金虎头枪去换这些破玩意,你脑子瓦特了?”天弘跟鬣歌的配合还算默契,打得对面只能疲于招架。 “不是你说要大闹天宫的么?老猪不弄这一身行头,天界那些老小子还都以为你好欺负呢!我这给你助阵呢,你也不谢谢老猪!” “放屁!弄一身行头就是猪八戒啦?你脑袋让驴踢了?人家天上已经有一个了,谁不知道你是假的?” “万,万一跟你大闹不成,也可以取个经啥的么!命好遇到了佛祖,我不,我不就不用跟你一起受罚了么!” “好啊!我就知道你没这么好心!”天弘用柱子劈向对面,脚却踹向了鬣歌。 “当心!”鬣歌大呼。 只见聒绝突然将弓收回,正儿八经地做出拉弓射箭的姿势。 一百五十九章装死达人 鬣歌以为对面要发射什么光箭之类的东西,因为聒绝身上根本就没装什么箭矢、箭筒这样的装备。正好天弘一脚踢了过来,他急忙抱住天弘的大腿,将他一把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梆”! 一声类似古筝的音调入耳,背对着聒绝的鬣歌突然喷出一口鲜血。这一下很意外,鲜血喷得天弘满身全是,特别是裸露出来的面部,也瞬间像被血洗了一遍。 “鬣歌!”天弘把大腿从鬣歌怀中抽离,一把将其搂入怀中。 再看触摸鬣歌背后的双手,已经沾满了他的血液,红红的染上了整个手掌。 “王八蛋!”天弘放下鬣歌,抡起白玉柱,几道天火之刃利索地扑向对面。 “少爷!”国图担忧地看向这边。 “别管我!”天弘怒目圆睁,被气鼓的面部冰冷异常。 聒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因为躲闪不及时,右臂直接被天火削掉,疼得他嗷嗷大叫,就差在地上打起滚来。 “撑住!”天弘将手掌按在鬣歌的胸膛之上,一股股绿光汹涌地传了过去。 绿光之外裹着丝丝黑气,这是他第一次用单一途径传导灵炁的同时用阴炁修复伤口。 鬣歌满脸的痛苦,嘴角不停地流出血水。他握着天弘的手,连连地摇头。 “别,别管我了!老,老猪这次可能,可能真的不行了!”晶莹的泪水从鬣歌的脸上划过,心中的不甘似乎已经来不及表达了,“别,别浪费法力了。大,大闹天宫的,的事,老猪不能陪你了!赶快成长吧,老猪在,在,在天上等你!” 天弘的泪水滴到了鬣歌的脸上,带着鬣歌最后一滴泪水一起流了下来。 这是他第一次发现,猪头状态的鬣歌也是挺好看的,而且越看越觉得亲切,越看越觉得喜欢。 他想哭,胸口却像堵着什么异物一样。长大了嘴巴,却没有一丝声响。他晃动着鬣歌的尸体,就那么无助地晃动着,晃动着。 “啊!” 终于吼出了声音,天弘仰天痛哭,没想到上一秒还在嬉戏打闹,下一秒就是天人永隔。口中爆发的不是变身时候的一股股寒气,而是一缕黑烟。 他擦掉脸上的泪水,恶狠狠地瞪着还在哀嚎的聒绝。天弘冰冷的表情透着无尽的杀意,白玉柱就跟没有感情的责罚一样,带着铺天盖地的残影砸向聒绝的头顶。 聒绝忍着剧痛,一边抬起竹弓进行抵挡,一边往后退却。面前这个疯了一样的年轻人似乎是想用纯物理的输出将它打死,它胆怯了,从来没有见到这样一个敌人;它害怕了,从来不敢想自己还有这样的结局。 别看它瘦得跟一只猴一样,但是左手的力度也不小。硬抗天弘无数的砸击,竟然也能做到招招标准。 它趁天弘稍微有些懈力,飞起一脚踹了过去。天弘立马竖起白玉柱挡住了聒绝的攻击,却也被踢出去好几米。 聒绝见时机成熟,急忙倒持竹弓,像用弓弦切割什么一样,在空中划了一下。 “当”! 很沉闷的一种声音,像是早些年弹棉花的动静。一道若隐若现的音波直袭天弘的脖子。 等天弘看清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得亏刚才竖着的白玉柱没有收回,也没有变动位置,愣是让他挡住一波攻击。 “当”! 白玉柱被割出了一些微小的白色渣滓,全让紧贴其身的天弘看了满眼。 真悬啊!这是怎样的破坏力,能把鲍达飞这根白玉柱打出粉末渣滓。 天弘心疼不已,但这次却不敢将白玉柱收回背后的套子里。要是连鲍达飞都承受不住的攻击,天弘全身上下的铠甲更是白给的料。看来刚才鬣歌后背所受的横道伤口,就是这么来的。那力度几乎贯穿了鬣歌的内脏,要不是鬣歌身体肥厚,早就被一刀两半了。 为了减缓对面的攻击频率,他立马向对面甩出几道天火之刃。齐刷刷的红色光刃,带着一路的火星子就扑向对面。 聒绝不急不躁,立马脚踩弓弦再次发出一道横波。 “啪”! 几道天火全都被音波切成了两半,固定结构被破坏,切断的天火因此被分为上下上下两层,上面那层越过了聒绝的头顶,下面的砸到了地面之上,烧起一片焦黑。 天弘不但大意,急忙边甩出天火边往后退却。聒绝的音波只是在向上波动的时候泛着蓝光,其余的时候根本看不清楚。为了不伤到鬣歌的尸体,他开始释放横着的天火之刃,而且招招把鬣歌受伤的位置当做切碎聒绝高度,他要对面也尝一尝同样的痛苦滋味。 怎料聒绝以为后退的天弘是见识到了它的淫威,开始主动向天弘靠近。还是最开始的动作,倒持竹弓,用弓弦切割空气一般向前发射音波。 “当”!“当”!“当”!“当”! 每次音波和天火相撞,都发出了恐怖的声响。像是其中一位死亡的钟声,敲得让人心碎。 天弘放出一道天火就往后退一步,为了保持住供他看清音波的最短距离。而聒绝却不想遂了他的愿,步步紧逼之下,其表情更加猖狂。 原本就呲着牙像个猴子一样,现在更是讨厌地像那峨眉山攻击游客的孬种。 “噗”! 九齿钉耙的尾端直接贯穿了聒绝的心脏,原本的猖狂突变成不可思议的样子。 天弘被天火阻挡没有看清,等发现对面猴子嗝屁的时候,还以为它猜到了鬣歌的钉耙前端。 “不对啊!”天弘心中嘀咕,“就算猜到了前端,那也是被钉耙打一下而已,哪来这么大的力气,还贯穿了身体。” 天弘没看错,聒绝的血液顺着钉耙流到了地上,它到死都没想明白为何自己会死出这幅德行。 天弘又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地往前凑了上去。 “谁说没有枪头就捅不死人?”鬣歌突然从地上蹦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一脸得意地看着天弘,“打完收工!” 这突如其来的“诈尸”给天弘吓了一跳,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鬣歌的第一句是周爷的电影里的台词,他还俏皮地学着用手挑了一下钉耙的尾端。死去的聒绝倒是配合,真的应声倒地,砸出一片烟尘。 “瞅啥啊?没见过帅哥啊?”鬣歌咧起了大猪嘴。 “你复活了?” “没啊,压根没死!” “我去你大爷的!” 一百六十章异样动作 天弘嘴上说说,身体却诚实的很。他再次抱住鬣歌,放生痛哭起来,像是小孩失去的玩具,重新又找了回来。 国图朝这边瞄了一眼,也没有说什么。他也挺高兴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流泪,这说明彼此的感情真正从战友升华到家人的高度。他面前的罗盖很是冰冷,出手快准狠,拳如其人。 之前还有些兴致跟罗盖对上两拳,但从发现这家伙精通暗器善搞偷袭的时候,国图再一次唤出了浃虏棘。 罗盖的绑手带从虎口一直绕到胳膊肘,整个小臂都被满满的缠着。浃虏棘打在上面会发出金属的声音,国图不敢肯定这到底是因为藏着暗器的原因,还是这家伙的胳膊就是这么硬。 “国图,躲开!”天弘在远处大喊。 自家少爷的吩咐,国图自然照办。想都没想,他就往后来了一个瞬闪,半路还顺手用浃虏棘划开了几个佣兵的身体。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飞过来的不是什么武器、暗器,而是一整头大公猪! 鬣歌几乎被吓得失声,像一枚炮弹一样砸向了还在懵圈的罗盖。 战场上还有这种打法?用自家兄弟当暗器?那这暗器的目标也忒大了!傻子才反应不过来呢! 罗盖顺势按住鬣歌的脑袋,只是使了一成力气,就将鬣歌像大葱一样种进了地里。 “该!让你再骗我!”天弘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半飞半跳地靠了过来。 “少爷,猪头是你扔过来的?”国图明知故问,因为心里还是不太相信自家少爷能干出睚眦必报的事。 “是我!咋了?”天弘仰着脖子,看看谁还不服,“谁让他骗我来着!” “那也不用这么狠吧!你看都种地上了!”国图手指罗盖身旁的鬣歌。 “该!一会儿打完,咱俩再去撒泡尿,说不定来年还能长出一个鬣歌!” 看国图的表情,他好像有些嫌弃,但等天弘看他的时候,立马又点了点头。估计是怕自己也被天弘种进地里,来年说不定能长出个啥,因为天弘说要浇尿! “喂!这什么意思?不要了啊?”罗盖问天弘。 天弘奋力的点了点头,算是公开承认了。 罗盖本想坐在鬣歌的大屁股上装下牛十三,却被鬣歌不停倒持的两条小短腿弄得根本冷酷不起来。 他有些尴尬,一脚狠踹,将鬣歌直接踢进双方交战的人群之中。 “喂!”天弘手指罗盖,“你凭什么踢他?” “你不说你不要了么?”罗盖反问。 “老子是开玩笑呢,你是傻子么?” “是不是傻子我不知道,但我肯定不会随便乱扔自家兄弟!” “你!”天弘憋得说不出话来,抄起白玉柱就冲了上去。 国图摇了摇头,这小子还是没长大,说不过就动手,孩子脾气说来就来。 罗盖的拳法不错,他不敢怠慢,随即也拖着浃虏棘跟了过去。 古有二鬼战荆轲,仅有国图带着二傻子天弘大战佣兵候长罗盖。双拳难敌四手,罗盖就是再有个三头六臂,也招架不住这俩人的祸害。 鬣歌这头猪,天弘可以欺负,别人却不行。他把怨气都撒回到罗盖的胳膊之上,幸亏白玉柱够结实,要不早就被砸得弯出一块。 罗盖现在就算胳膊疼,它也得忍着,谁让它惹到了天弘这条疯狗的头上。白玉柱再次被天弘砸出了残影,罗盖的胳膊都不用收回来,放在头上硬扛着就是。 “当”!“当”!“当”!“当”! 连续金属碰撞的声音,就像在战场上搞起了装修一样。双方交战的士兵都有往这边观看的,仿佛想搞清楚这仨到底是在打架还是在打铁。 罗盖的表情明显变得不对了,牙齿咬得紧紧的,仿佛一旦松口就得泄了气一样。它一边往后退去,一边在脑中想着破解之法。 国图为了跟上天弘的节奏,脑门上开始渗出汗水。本来又重又大的浃虏棘挥舞起来就更加费劲,现在为了加快速度配合天弘,风阻也变得更大,让国图的胳膊立马酸了起来。 “阳光普照!” “风斯在下!” 罗盖喊出招式名称其实只为了吓唬天弘他们,却不想天弘在第一时间竖起了一道风墙。 它长吁了口气,得亏没有顺手发出暗器,要不很有可能被风墙反弹回来,扎到了自己。 “他娘的,又一个骗子!”天弘大吼,“国图,弄死他!” “好嘞,少爷!”国图再次冲了上去。 “鹏程万里!”天弘在国图到达之前,直接给风墙推了出去,省得稍不留意再碰伤了国图。 罗盖双臂挡在胸前,被风墙推出去十来米,喊了一声“破”才停住了滑行。正面风墙也同时像被震碎的玻璃一样,白光一闪,碎片纷纷消失不见。 天弘给国图递过去一个眼神,嘴角又往下抽动了几下。国图立马明白了他家少爷的用意,平握浃虏棘,先给罗盖来了一个横扫。天弘紧随其上,朝着罗盖的双腿就砸了过去。 罗盖本以为像之前一样,伸出胳膊挡住攻击就行,但没想到天弘该攻向了它的下三路。 没办法,它只好脚尖冲前,划出了一个半圆。 “嘭”! 在挡住了国图的横扫的同时,下面一道白光直接弹在了天弘的白玉柱之上。天弘没想到罗盖还有这种新技能,双手的虎口顿时被震得又麻又痒。 “国图,继续!”天弘有些不甘心,这么完美的计划怎么可能只使用一次就停止,而且还是在没有获得什么成就的情况下。 “别费劲了,我可不像之前那三个没用的东西!还是等死吧!”罗盖大吼一声,脚下两道亮光再次袭来。 国图眼疾手快,但也只挡住了后面那道白光,浃虏棘传来的震动让他差点失了手。 天弘见识不妙,立马像猴子一样蹲在了白玉柱上面,双腿夹着却能让柱子不倒,也是一门才艺。 随即罗盖又是双手撑天的姿势,口中念念有词,还不等他喊出“阳光普照”,立马被天弘揭穿。 “闭眼!”天弘大喊。 却在天眼开启的瞬间,发现了罗盖姿势的变化。 一百六十一章巨型光罩 罗盖举过头顶的双臂,突然交叉向下挥下,就像手臂是两把钢刀一样,斜着立在身体两侧。 “万象归心!” 天弘急忙睁开眼睛,对面这次的口号可不是原来的阳光普照! 渐渐的,战场上所有人都睁开了眼睛,发现这次并没有什么闪光的出现。只有佣兵里有几个家伙像是突然失心疯了一般,扭头就往大舍门里逃去,它们的同伙拦都拦不住。 “奶奶个腿的!骗人骗得没完了!”天弘拿起白玉柱就要往上冲,却被国图拽住了手腕。 罗盖冷笑着,慢慢伸直手臂指向天弘。 “坏了!”国图立马发现了问题所在。 天弘的左胸口上粘着一枚冒着蓝光的贴片,国图想要去拽,但根本碰不到实物,蓝光贴片就像投影在天弘身体上的一样。 “你也有!”天弘瞪大了双眼指着国图的胸口。 这时两军队伍里嘈杂声四起,天弘抬头看过去,发现不光他和国图的身上有这种光片,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它们佣兵自己的胸口都贴着这种玩意。 “完了,臭小子!老猪也中招了!”本来带领魂鬼大杀四方的鬣歌慌张地指着自己的胸口往天弘身边跑去。 “破!”罗盖的手指和手臂持平的瞬间,大喊了一声。 “嘭”!“嘭”!“嘭”! 刹那间,战场上犹如过年放鞭炮一样,炸响连续开启。鬣歌被原地炸起半米多高,重重地摔在了前来的路上。天弘和国图胸前的贴片也发生了爆炸,俩人就跟被炮弹袭击了一样,凭空飞出去一二十米。 得亏二人都有铠甲守护,只是一阵眼晕过后立马清醒了过来。双方的兵士可没有那么好运,不管是天弘手下的魂鬼还是罗盖一伙的佣兵,也都陆续被炸上空中。 人数实在太多,有的在空中还发生了二次碰撞,那场面怎一个惨烈能够形容。 顷刻间,万人的战场在一片哀嚎中消失了大半,那些没有盔甲的,或者体质稍差的,不管是魂鬼还是佣兵,直接在爆炸中丧生,连句遗言都没有留下。 侥幸活下来的,也是伤残的伤残,昏迷的昏迷,能够重新站起来的,少之又少。 “快撤啊,还打个屁啊!”天弘大喊,“都起来啊,赶紧起来啊!鬣歌!” 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的兄弟们瞬间消失了一半,他现在连流眼泪的机会都没有,捂着疼痛的胸口,他只想把那些还在地上打滚哀嚎的兄弟们都拖离那个罗盖施法的范围。 “少爷!”国图咳嗽了几声,摇晃着脑袋,像是还在迷糊当中。 天弘赶紧搀扶起国图,一边问他有没有事,一边将其往战场外拖去。 国图摇了摇脑袋:“没事,少爷,不用管我,你赶紧先撤吧!这家伙有点能耐,还是留给我对付吧!” “别扯淡!”天弘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我不能让上千的兄弟白死,我得报仇,我得报仇!” “咱们的人禁不住再一次爆炸了!你们赶紧撤吧!咱们不是善法力者的对手!” “别说话,别废话了!我先把你送出去!然后再去接鬣歌!”天弘拉扯着国图往外走,因为他看到了罗盖的法力的界限。 原本召唤出来像死士的新兵们还好好地站在原地,他们身后复活的山精也没收到任何影响。天弘虽然被惊得有些手足无措,但大脑还在不停地运转当中。 在他的心中,过了新兵的队列,那里一定就是安全的。 两方的兵士因为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无差别的爆炸,立马停息了彼此的战斗。双方只要是能动的,或者还能站起来的,都在拼命地拉扯着自家的兄弟往后退去,跟天弘现在所做的事,一模一样。 眼泪已经划过脸庞,天弘却一点没有察觉。他几乎竭力一般将国图拖到了复活山精的后面,再拖回几百斤的鬣歌回来,他一下子累倒在昏迷的“八戒”身上。 透过缝隙望着远处的兄弟们,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是多么的无助。不管是被吓得还是身体实在没有恢复彻底,现在的他已经心慌地使不上一点力气。 他跪伏在地面之上,右拳狠狠地砸在泥土之上,痛心疾首地砸着,无力又无助地哭嚎着。 一遍又一遍地捶打着胸口,似乎正应了“心有余而力不足”那句话。 无差别攻击炸伤的可是全场的兵士,罗盖非但没有出手帮助自家佣兵,反而冷冷地看着兵士们的互助,就像在欣赏自己的得意之作。 似乎心中一丝傲慢在作祟,他没有发动第二次爆炸,放过了天弘也放过了所有人,并不是什么可笑的怜悯之心,而是天弘他们在罗盖眼中就是一群丧家之犬,打败他们比弄死他们更加有趣。凭一己之力击退上千敌人,这已经是他可以用来邀功的本钱,所以作为高贵的候长,怎会再脏了自己的手! 突然,天弘的哭喊声似乎惊动了身前的新兵和复活山精,他们迈着机械一般的步伐朝阵前走去。 “少爷,快看!”坐在地上修复身体的国图手指前方。 天弘停止哭泣,抬头看去。他现在的表情跟此时的罗盖一模一样,除了惊愕,还是惊愕。 开始移动的新兵和复活山精,像是幻觉一般走进了眼里。 “怎么会这样?”天弘呆在原地。 “是心愿啊!少爷,这时的你才是真正迫切需要他们的时候!这么说来,谛五羊盘是在拥有者最需要的时候才能起到最大的效用。”国图有些喜出望外,“之前那群造反的佣兵,可能就是五羊盘的搞的!” “还带,还带这样的?”天弘还是觉得不可置信。 罗盖显然也没有想到战场上会出现这种状况,还是在它觉得已经胜利的情况之下。他立马发出几枚接近透明的暗器。 “咚”!“咚”!“咚”! 声音很闷,像是暗器扎在了朽木之上。新兵确实有几个倒在了地上,但只是眨眼间,他们又跟没事人一样,重新站了起来。 “我的天,他们比鲍达飞的分身厉害多了!”天弘惊叹。 一开始他觉得这些新兵就跟之前鲍达飞三人抓他时候的分身一样,就火车站接人那天的上千分身,被亦卿和国图打倒了就变成了石块。但现在看来,天弘召唤出来的,比他们的更厉害,更加无解。 罗盖没有犹豫,突然再次使出了那个令人惊悚的动作,称之为“万象归心”的招数前摇! “不要啊!”天弘使出最后的力气,驱动天火冲到了人群当中。 一个巨大的黑色光罩以天弘为中心将绝大多数的兵士扣在其中。 一百六十二章溃逃 这个光罩是天弘的全部阴炁所铸,不但坚硬如铁,还几乎透不进任何光线。在里面的人都迷糊中听到了外面不断的爆炸声,但身边却安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受伤最严重的兵士也紧张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强逼着自己尽量压低自己的声响。 天弘的此举不但保护了自家的兄弟,连带部分佣兵们也受到了庇护。它们也不傻,当然听出了外面的爆炸声代表什么,所以有一个算一个,都默不作声的呆在原地。 “娘的,放开老子!”从外面又传来的罗盖的怒吼。 天弘紧忙收起光罩,和众人一起向外面张望。 这个不可一世的罗盖,竟然被新兵们牢牢地压在身底,两只手也被死死困着,动弹不得。 天弘扫视着周围,并没有发现新兵或者复活山精的尸体,那就说明罗盖的技能对这群家伙是没有用的。 他不禁犯了嘀咕,难道这群新兵和山精是因为没有心跳的缘故么?新兵是由天弘的血液化成,复活山精说白了就是被控制意志的尸体,那罗盖的万象归心也就管不了没有心跳的东西? 光罩消失,有些受伤严重的兵士又开始哀嚎起来。自家兄弟都在尽然有序地自救着,没用天弘一点操心。能站起来的佣兵却有些尴尬,发现是敌人救了自己,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没事,救人吧,我不会难为你们!”天弘朝佣兵摆了摆手。 像是得到特赦的佣兵连声感谢,赶忙拉起一个又一个自己的同伴,向大舍门撤离。 天弘走到罗盖身前,这时的它身上已经快被新兵压成了一座小山。不管是新兵还是山精,并没有直接要了它的命,只是将其脑袋露在外面,剩下的不停往上堆叠为了困住罗盖的行动。 “有种放开老子,咱俩单挑!”罗盖依旧叫嚣着。 “噗”!天弘一口鲜血吐在罗盖的脸上,单膝跪地差点昏了过去。 他知道这是用尽阴炁,左边心脏对他的惩罚,或许是五羊盘感受到了什么,才没有让他出现心跳停止的感觉。 “投降吧!你是个人才,可惜做了佣兵。以后跟着我吧!”这是天弘第一次对恶人发出了邀请。 “做梦!老子成天吃香的喝辣的,你算个什么东西!”罗盖的态度很坚决,“放开老子!” 天弘冷笑一声,虽然从表情上来看,他笑得很无力,几乎要到了昏倒的边缘,但还是和善地擦去了罗盖脑门上的血水。 五羊盘变出的生物或许真的能通使用者的心里,一开始没有弄死罗盖仿佛就是察觉到天弘动了惜才的心思,这时天弘的话音刚落,剩下的新兵和复活山精就停止了往小山上爬的动作,老老实实地再一次“钉”在了原地。 “这样吧,咱俩单挑一场,赢了你随意,输了跟我走!”天弘一点点擦拭着自己刚吐出来的血,却越擦越脏,给罗盖擦成了大花脸。 “就你?现在?”罗盖难以置信这个都像要死的人,还敢挑战自己。 “打不打?” “来啊!” 天弘站起身来,轻轻挥了挥手。堆成小山的新兵和山精有序地撤了下来。 既然是公平决斗,罗盖那个可怜的优越感和自尊心又开始出来作怪。它绕着天弘转了两圈,没有偷袭,更没有暗中算计。 天弘或许就看上了它这一点,不但法力高,也能在该停手的时候收手。虽然战斗中小动作不断,那也挡不住其心里还算健康的表现。 “你这摇摇欲坠的样子还用我出手?在这站一会你就得死了吧?”罗盖冷冷地嘲弄到。 天弘挤出一丝笑意,虚弱地说:“没办法,凡人就是摆脱不了肉体的极限!” “凡人?”罗盖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但又马上恢复正常,“如此说来,你也算得上是个人物。现在求饶,我一定留你一命!” 天弘摇了摇头,向身后摆了摆手。 全部的新兵和复活山精齐刷刷地转身,按照原来的队列,整齐划一地走向国图那边。 罗盖有些看不懂了,心中更生起一丝畏惧。这身为凡人的小子竟然放弃了他最有可能取胜的“法宝”,反而想再跟自己近身对战? “你,你不用他们?我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他们是你变出来的,单挑中使用不算玩赖!”罗盖再次强调新兵的重要性。 这反而让天弘心中有一丝安慰,它没有趁人之危,就证明自己没有看错这个高大帅气的家伙。 他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不用!” “那来吧!”罗盖嘴角上扬,径直走向天弘面前十几米的位置站定。 “咱们一招定胜负吧!我的体力可能支撑不了持久战了!”天弘把实话说了出来。 罗盖有些诧异,但还是赶忙点了点头:“我看得出来,之前的黑罩子就是你放出来的,能短时间内想到破解我招数的办法,已经相当了不得了。但那废了不少法力吧?没想到你会连自己的敌人也保护在内。” “我可没有那么高风亮节,实在是无奈之举。你心里不要有什么压力,出手不用留情面!”天弘依旧实话实说。 但罗盖却笑了,因为他看到了光罩一直延伸到哪。靠近大舍门方向的光罩内,其实一个魂鬼都没有,臭小子他依旧扯出了自己的极限,这是罗盖认为自己做不到的。 “那开始了?你确定赤手空拳不用帮忙的,也不用武器?”罗盖还在确认。 天弘笑着点了点头,他意已决,无需更改。 “少爷!”国图终于看明白了天弘想要干什么,连忙起身想要冲过来。 天弘却摆了摆手,命令他不要靠前! “阳光普照!”罗噶没有再犹豫,直接释放大招,并朝天弘甩出一记暗器。 “万象归心!”天弘大喝一声,学着记忆中罗盖的动作来了一遍复刻。 “不好了,快跑啊!罗盖那个倒霉玩意又放大了!” 见过罗盖真正身手的佣兵开始乱作一团,贴着大门就哭喊着拍打着大门。 “开门呐!都是自家人!” “开门,开门!” “让我们进去吧,求求你们了!” “快开门啊,我,我,我们已经快不行了!” “嘭”! 一声巨响,大舍门的半地下大门突然全部破碎,连同外面的佣兵也一并炸了出去。 一百六十三章青鳞神裔 “噗”! 暗器直接扎进了天弘的前胸,它竟然贯穿了五羊盘所化的蛇纹盔甲。鲜血流出,彻底染红了这个几乎透明的暗器。 “少爷!” “王!” 国图和仅剩还算健全的兄弟们疯了一样冲了上来。 天弘笑了,看着在下巴正下方的暗器,笑出了声。 这个暗器长得还真挺可爱,像是一个三角形焊接在一个圆形的盘子上。三角形不用多介绍,为了刺破敌人的防御,暗器大多都是这样的尖头。那个圆盘子有点意思,外面有一圈太阳的符号,像是在彰显使用者的身份,或者家族地位。 “喂!”罗盖不自觉地伸出手,像是怕天弘一头栽下去。 只是迈了一步,它又停住了脚步。看着天弘身后蜂拥向它冲来的自家人,它犹豫了。 “是他要单挑的,受伤了跟我有什么关系!”罗盖嘀咕着,收回了脚步。 却在低头的一瞬间,瞬间惊得头皮发麻。 在它的胸口上,没错,就是正对心脏的位置,竟然有一个跟它技能一模一样的白色光盘。 之前它的蓝色光盘,因为一直闪烁的原因,根本没人看清到底是什么样子。这天弘释放出来的,却让所有救他的人看个满眼。 一个太阳的标志在不停旋转,其中间被平行斜切了两刀,让其看起来更加立体,更像一个图腾。 天弘直直地倒在国图的怀里,却依旧冲罗盖笑着伸出了大拇指和食指,两个指头彼此搓了一下。 瞬间惊得罗盖不知所措,它想把胸口的光盘或者贴片拿下来,却自知不可为而为之,当然最后都是徒劳的。 天弘无力地说了声:“破!” “嘭”! 光着膀子的罗盖本来紧闭双眼等待死亡的到来,却在睁眼间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光盘是发生了爆炸,但破坏力极小,罗盖的胸口就是轻微的疼了一下。再睁眼时,眼前一只大手,呈现诚心合作的姿态。 “哗啦啦”! 大手原来是个微型的烟花,罗盖不自觉伸出去的手,却抓了个寂寞。 天弘再次口吐鲜血,直接昏死在国图的怀里,任凭众人怎么叫喊,也不见他有任何反应。 “让我来!” 国图怀中的天弘突然被人抢走,大家伙抬头一看,原来是在罗盖的怀里,但他跑的方向,确实魂鬼的阵地。 众人不敢耽搁,这可关乎他们统帅的性命,于是连忙追向已经跑出去很远的罗盖。 “你滚开!” 天弘刚被放在地上,国图直接就给高大的罗盖撞了出去。一边用阴炁修复天弘的伤口,一边招呼大家去把这次战场上死亡的山精拖过来。 怎料兄弟们刚刚出去,又急忙跑了回来。 “将,将军,不好了!它们攻过来了!”一个兄弟指向大舍门。 成百上千的佣兵作为第一梯队,嘴里高喊着什么,冲天弘他们飞快的袭来。看样子,它们大多都是天弘救下来的,没想到现在反而冲杀得最猛。 国图立马下令众人做好防御准备,在新兵身后续上队列,没有队长的,自动合进旁边的队伍。大家的目标只是尽力护住天弘,做好跟敌人玉碎的准备。 “不对啊!”长舌鳗手指前方,“冲阵哪有抱着伤员一起跑的?当活体挡箭牌么?” “对啊,这是什么情况?有的手里有盾牌啊,胳膊里还夹着一个伤员!”胡逄也懵了。 “哎呀,要是能听见它们在喊什么就好了!”陆毅说道。 “废话,能是什么?肯定是骂人的话!”李树墩踢了一下陆毅的脚脖子。 罗盖动了动耳朵,面无表情地解释:“我是山精,我听得清。他们跟我一样,要来投奔救命恩人的。说是对面不把他们当人看,他们受不了了。” “他们本来就不是人,除了王,咱们都不是!”李树墩不以为意。 长舌鳗踹了他一脚:“闭嘴!个不高,话真多!” “说谁呢?咱俩谁话多?娘们唧唧的,还有脸说我!” “够了!我感应到他们确实没有恶意,那就继续抢山精的尸体,快去!死透了就没多少灵炁可以供给我家少爷了!”国图怒喝一声,十二魂鬼小队再次正常运作起来。 对面冲来的佣兵似乎有些已经看出了魂鬼一开始就表现出来的企图,立马纷纷顺手拉起几个死去的山精就继续往这边跑来。 这一下可算是帮了大忙了,在大舍门里的大军出来一千左右,天弘的身旁又一次山精堆成了山。 “少爷,醒醒啊,快啊,来不及了!”国图的脑门已经渗出豆大的汗珠。 他不奢求天弘再次参加战斗,只希望他家少爷能够活过来,能够把时有时没的呼吸喘匀喽。 国图掌下的黑气逐渐增多,却依旧没有看出天弘苏醒的迹象。他急忙用另一只手带着阴炁黑气,不停地扇着天弘的耳光。 得亏众人知道这种传法的途径,要不真能上手死了这个四阶阴将。 “让我来!”罗盖实在忍不住了,一把推开渐渐虚弱的国图。 他从身体里推出一块手掌大小菱形的光片,跟他的暗器一样,时隐时现。 光片在空中悬浮,被罗盖一把按在了天弘的额头上。 “你这干什么呢?”长舌鳗跟大家一样皱起了眉头。 “救他!”罗盖回答得很简洁,就俩字。 “他是青鳞神裔!”国图说完,反而放心一般坐了下来。 “啥意思?” “什么,什么青鳞啊?” 众人皆是迷糊当中,只好凑到了国图身边。长舌鳗更是急得上手摇晃国图的身体,想要知晓他未知的领域。 “天界把鹏、凰、乌加上孔雀划入天羽神裔。鹏最大,最能代表的人物,你们也应该听说过,在佛祖那。” 众人反应过来,纷纷点头。 “青鳞神裔里是龙、蛟、虺、鲤。龙的辈分最高!”国图手指罗盖,“他应该就是青鳞神裔里的一种,刚才放在少爷额头的,大概率是块鳞片!” 罗盖冷笑一声:“知道的还不少!” 众人没人搭理罗盖,反而还聚在国图身边。 长舌鳗继续问:“虺是啥啊?我都没听过!” “生前还是文化人呢!”吴颂亮撇了撇嘴,“指一切冷血爬行动物!” “那鲤鱼为啥也榜上有名?”长舌鳗对未知的知识充满了近乎变态的渴望,他又走向罗盖,“你身为神裔,咋自降身份为非作歹啊?” 罗盖又冷笑一声:“我是看出来了,你们就是瞎凑出来的军队。对面都集结一半了,你们还有闲心问这些?” 一百六十四章土龙 罗盖面对一群败瓜裂枣的魂鬼,就是打心眼里看不上。他小声嘀咕道:“你们这群队伍,都是临时抱佛脚拉起来的吧?有一点战斗力么?” “我们就是临时,抱佛脚,临时抱佛脚!嘿!”突然一个兄弟嘻哈了起来。 吴颂亮赶忙上去踹了一脚:“你特么当他夸你呢?” 长舌鳗哼了一声,倒显得不那么在乎。 他自嘲道:“反正今天老子也得殒在这里,管他什么战斗不战斗的。敌人来全了,我们就上。现在还有时间,那咱哥几个就乐呵乐呵,全当死之前听你和国图说段书了!” 众人皆点头,看来他们的想法跟长舌鳗一样。都是些视死如归的汉子,几场仗打下来,一个个已经不成样子,但还都保持这饱满的精神头,仿佛能够解救几个大舍门里的亲朋好友,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罗盖望着大家伙,表情在细微地变化着。他的内心已经完全被天弘的队伍震撼到了,却不敢在脸上表现出来。这是生怕自己的表情扰了这群钢铁意志般众人的士气。 “我是耀悔家族的栖白蝰罗盖。可能看起来更像怨戾,那是因为我修行了大概两千多年,模样和习性已经完全人形化了。”他站起身来,望着对面已经集结过半的军队,好想真正开始认识这群可爱的家伙们。 “那你咋甘愿当佣兵呢?你可是神裔啊!”长舌鳗来了兴趣。 罗盖苦涩地摇了摇头:“神裔又怎么了?鲤鱼不也是青鳞?你们有几个没吃过?” “我就没吃过!”刚才嘻哈的兄弟举起了手。 吴颂亮又上去补了一脚:“他娘的,你脑袋里是不是缺根弦?” 罗盖笑了,头一次发自肺腑,又真心地笑了。这是他在佣兵队伍里服役多年没有感受过的,这是一种形容不出来的感觉,他的眼中现在只有单纯和快乐。 “你那鳞片有用么?”国图有些担心,天弘到现在依旧没有反应,他怕真会有个万一。 罗盖点了点头:“我的毒,当然得我来解。” 国图赞同他的说法,也好奇起来:“两千多年还是条蛇,为何不向龙进化?” 按照三界的规矩,青鳞神裔可以用五百到一千年进化成高一品阶的神裔,也就是说虺不用像鲤鱼那样通过跃龙门成为蛟,而是可以消耗五百年的修为成为蟠龙,再用五百年成为角龙,再用五百年成为应龙。 以罗盖的资历,现在应该是遨游在天,了不得的应龙,结果却以蝰蛇山精的身份进入了佣兵的队伍,这很让众人费解。国图的问题抛出,众人立马好奇地围得更紧,生怕漏掉一丝的八卦。 “就是化成应龙又能怎样?还不是当兵参军的料?既然永远达不到青龙的水平,不如安心做一条不起眼的小蛇。”罗盖有些苦涩。 “那你在天界好好表现啊!不说应龙经过点化就成为青龙么?”国图还是没有理解罗盖的想法。 罗盖仰天大笑,冲着天空喊到:“你见过哪条没有关系的应龙会被点化成青龙的?你见过么?你听过么?哈哈哈哈!” 他的意思很明显,众人立马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别说天界了,就是在阳间要没点关系人脉,又有几个寒门子弟能真正的出人头地?那不都一样么。不是不想躬身为民,只是身贱报国无门。空有一身赤胆,却尽染天下肮脏。 “我们耀悔一族出身是最低贱的,几乎跟鲤鱼没什么区别。所以在化成青龙的方面,想都不用想。”罗盖小声说道。 “什么是耀悔一族?”长舌鳗今天算是开荤了,不同的知识让他长足了见识。 “通俗点说,就是夜晚捕猎,白天睡觉的物种。这个不局限于冷血动物,其中也包括一些猴子、鸟之类的温血动物。听说他们家族正要拉拢一些黑白颠倒的凡人加入。”鬣歌解释道。 “猪头,你啥时候醒的?”国图有些兴奋,这下可算多了个帮手。 “啊,刚睁眼,估计是那个臭小子又给我输了一些灵炁。听到你们科普,老猪也想凑个热闹!行啊,大白个子,你也叛变啦?” 见罗盖没有搭理他,他急忙解释:“别多心,我也是从那边叛变过来的,咱俩都一样!这叫弃暗投明!” 他一直趴在地上,只在人群的间隙中露了个脑袋,因此大家伙一开始都没有注意到。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来到天弘身边。用大胖手探了一下天弘的额头,随即皱起了眉头。 “咋了?”哪都有长舌鳗的身影。 “臭小子烧得挺厉害的!” “不可能!”罗盖也走了过来,学着鬣歌的方式也吓了一跳,“怎么会这样?我的鳞片不但能解毒,还能修复千年神体!他一个凡人,怎么可能对他无效?” “冲啊,杀啊!” 对面突然传来了喊杀声,立马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国图脸上有些阴云,对面这是什么情况?队伍没有集结完毕,就先冲过来一拨,怎么又不按套路出牌? 他原本打算等天弘稍微好转一些,赶紧将其带离这个是非之地,然后再回来指挥战斗。谁曾想会遇到如此紧迫的局面! “这怎么回事?”他看向一旁的罗盖。 罗盖有些惊恐,嘴唇开开合合,却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这是怎么了?”鬣歌也发现了罗盖的不对劲。 “龙,龙怒大城要出来了!”罗盖颤抖地解释,像是怕急了将要现身的敌人,“它的打法就是如此,因为它嫌兵士们离得太近,是一种累赘!” “谁啊?没听过啊!”国图挠了挠头。 可再看鬣歌的时候,他也像是被罗盖传染了一样,不自觉地出现打摆子的模样。 “五,五阶均长,驿城大龙怒!”他说话的声音都在抖动。 “这里的均长不是叫,叫什么角锥的么?”国图不解。 “角锥是名字,因为它是条大土龙!众人都称它为驿城大龙怒或者龙怒大城!因为它发起火来,能只身灭掉一座城池!那个驿城就是它一举成名的地方!”罗盖紧张地瞪着前方敌军的动态。 “我的妈呀,咱们还是快跑吧!”鬣歌刚要转身,就被自己的九齿钉耙绊倒,直接来一个猪吃屎。 一百六十五章天弘冒烟了 土龙,在宋朝的志怪小说《异苑》中有过记载,其实就是一种驴头蛇身的鳗鱼,但因其善于土遁,经常游走于坟冢、屋宅之中,将活人气和死人毒相互传播,致使人间大乱。后世人常将其视为妖秽之物,皆避而远之或直接杖毙后掩土。 这样“角锥”两个字也就很好理解了,国图立马想到了善于土遁的家伙从地里钻出的时候,都会带起一个土包,或者让地面隆起。再结合刚才罗盖的解释,龙怒大城似乎钻地的力度更大,致使地面出现一个巨大的锥形隆起,故此得名。 果不其然,等佣兵出来大概两千左右的时候,队伍里走出三个格外显眼的家伙。一个得有二百多斤的家伙走在中间,另两个相对瘦一些的分行两旁。 不用任何人介绍,中间那个肯定是角锥没跑了。 “话说龙怒大城不是消失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国图有些疑惑,他们之前收到的情报,三个最大的佣兵团团长全都意外消失了,怎么今天就出现一个。 “谁跟你说的?它是我们团长,泛水盗的第一把交椅,没它怎么打仗?”罗盖看向国图。 鬣歌摆了摆手,抢着说道:“国图说的是真的,我们小字辈的都不知道团长去哪了,命令是从司长那边一级一级传过来的。会不会是都像龙怒大城这样隐匿起来了?” 国图点了点头,觉得鬣歌说得很有道理。不过这样又出现一个问题,那些为何战斗会由两个司长指挥?难道是为了公平起见,三个团联合几支小队伍一起选出来的?这样可以在战争中和补给上不偏不向? “不尽然!”罗盖摇了摇头,“据我所知,司长的战力都在均长之上。不管两个司长属于哪个团,那都会是整个佣兵队伍中天花板的存在。” “比我们团的水虱提督还厉害?”鬣歌有些好奇。 “它算个屁啊,那就是防御高了点,战斗力跟个渣滓一样。”罗盖在交谈中总算平复了心情,“怎么?你们都见过?” 国图连连点头。 鬣歌更是手指身后躺着的天弘:“他弄死的,就在我面前!” “什么?水虱提督死了?”罗盖有些不敢相信。 鬣歌坚定地点了下头:“让我家臭小子直接吸死的,连出手的机会都没给!” 罗盖倒吸一口凉气,小声问道:“一万年的修为,直接吸没了?那家伙真是个凡人?” “如假包换!”国图斩钉截铁。 第一拨佣兵如期而至。国图高举浃虏棘,大喊一句“冲锋”,率领大军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 这次新兵和复活山精似乎有了思想,听到命令之后,竟然跑在了所有人的前面。 虽然没有天弘的加入,但这些被控制的家伙还是勇猛异常。短兵相接似乎是他们的特长,只是呼吸间,就能清掉百八佣兵。 这样一来,天弘这边的一千多兵士跟对面两千多佣兵也能打成几个来回,获得胜利的概率也不算低。 以龙怒大城为首的三个家伙没有急着杀过来,而是站在原地,似乎在等两军小字辈交战的落幕。于是国图三人就闲了下来,他们对付佣兵就跟砍瓜切菜一般简单,因此在打斗中又聊了起来。 罗盖说:“没想到均长能亲自出马,一开始我还以为最多同时出来两个候长,因为那是我们最后的底牌。” “趁现在有时间,给我们介绍介绍呗。这样我们也好有个防范!”鬣歌说出了心里话,他其实挺惧怕泛水盗的龙怒大城,因此也对它的贴身护卫忌惮三分。 罗盖点了点头,开始了对最后的两位候长,展开了详细的解说。 龙怒大城左手边的,穿一身灰色破布衣裳,跟特么绷带缠身上那位,是以前泛水盗的副团长,人称度五两穷怕,角锥团长叫它五两称。 度是跟争夺的夺一个发音的那个度,活着的时候是个做生意的,八两称在当时算半斤,一斤有十六两。他仅凭自己手上的感觉,就能稳准抓出五两,然后当半斤卖给别人。认识他的都说他是靠脑袋揣度生意的,因此给个绰号叫度五两。 泛水盗里有两个副团长,一个是龙怒大城的舅舅,一个就是它。 别看其长相不老,也是千岁开外。恶、孤、野、戾、怨,它排第二,是个纯种的戾鬼,阳间老百姓也叫其厉鬼。 “哎呀,冥界常识不用介绍,接着往下说!”鬣歌有些不耐烦。 罗盖叹了口气,无奈继续解释。 别看穷怕只是个戾鬼,但也不能轻敌。这家伙的武器是杆秤,能称所有他能碰到的东西。 比如它的手碰到了鬣歌,它让这头猪是一万斤,那就是一万斤,鬣歌站着就能给土地压出两个大坑。说这头猪是五两,那鬣歌就是五两,用手指头轻轻一弹,鬣歌就得原地起飞。 “还挺吓人的!”鬣歌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国图望了望那个叫穷怕的,身上也是传来一股寒气。 剩下那个候长是个真怨神,原来是天界的水军的谒兵总,后来因犯错被贬成了天丁力士。这家伙一赌气直接不干了,逃到了冥界成了龙怒大城的护卫。 但角锥并不信任它,毕竟这是一个从天上来的,所以赐名焚玉。寓意是烧了天帝的玉清宫。 “那应该叫焚玉清啊!”鬣歌跟长舌鳗一个德行。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没文化?那不跟人间的一个歌星重名了么!”罗盖开玩笑道。 鬣歌竟然信以为真,一边忙活着击杀敌人,一边陷入了对已知歌星的记忆搜索中。 “因其是天将,所以什么武器都会一些。在战场上随便捡起一把武器就能轻松上手。”罗盖没有理会鬣歌,继续说道,“关键焚玉这家伙还会一些天界的法术,以神炁为主的他,总把我们克制得死死的!” “算了不想了,这事臭小子肯定知道。”鬣歌手指身后,往天弘的方向望了一眼,“等他醒了,我去问他去!” “希望如此吧!”国图也盼望天弘赶紧恢复过来。 “坏了,天弘冒烟啦!”鬣歌突然反应过来,急忙朝二人大声呼救。 一百六十六章好戏要开场 三人大老远就看见了现在的天弘像个刚出锅的馒头,白气蒸腾不断从他的身上飘向空中。 跟他最久的国图也没见过这种情况,急忙横扫浃虏棘,逼退眼前的佣兵,赶紧往天弘身边跑去。 鬣歌似乎有些狐疑,一边跑还一边瞟着身旁的罗盖,仿佛这些都是罗盖偷偷摸摸下的黑手,要不一个好好的大活人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地“开锅”了。 “怎么会这样?”到了地方,罗盖赶紧把手放在了天弘的身体上。 “你问我们?我们还想问你呢!”鬣歌大声质问着。 “我不知道啊,我都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罗盖赶紧解释,他也开始有点慌了。 毕竟是刚刚“跳槽”过来的,结果屁股还没坐热呢,就给所谓的大老板整得冒烟了,这也不得不让人起疑。 “快想想,你们祖辈有没有说过这样的故事?”国图还算冷静,先把信任放在了第一位。 国图对他家少爷,是绝对的信任。天弘做的事,他也从来都是支持到底的,所以这次他选择暂且相信刚刚叛变而来的罗盖。 “这……”罗盖立即陷入了沉默之中。 “将军,不好了!他们有个候长冲过来了!”阵前的长舌鳗朝身后大喊。 国图叹了口气,这里只有他的战力最高,现在不上也得上了。 他叮嘱鬣歌照顾好天弘,拎着浃虏棘再次杀了回去。 想躲的怎么也躲不掉,对面上来就是一个王炸,它们派出的就是罗盖特十分忌惮的真怨神焚玉。 焚玉用脚挑起一把死去佣兵的长枪,冲着刚刚站稳的国图的咽喉就扎了过去。 国图急忙下腰躲过,浃虏棘撑着地面,借机飞起一脚想把长枪踹走。但焚玉的确是一个精通武器的家伙,手掌中留下微微空间,让长枪越过攻势,在国图的腿上滚了起来。 无奈之下,国图只好用作为支点的浃虏棘挑起地上的泥土向对面扬了过去,才勉强重新站直身体。 “你想到什么没有?”鬣歌焦急地踱着步,看着国图直接对战过去的天神,他实在放心不下。 但现在也不能把天弘独自扔在这里,从始至终,鬣歌都没完全信任眼前的家伙。不管罗盖有多么迫切地想搞明白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他依旧是极其可疑的。 “我想到了!”罗盖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什么?”鬣歌急忙蹲了下来,“快说!” “之前听太祖说过一个故事,虽然那时候还小,但我记得很清楚。”罗盖望了一眼国图的情况,安心地坐在了天弘的身边,“被凡人褒贬不一的唐明皇在继位不久得到了两件宝贝,一个是轻微晃动就能看到七彩云霞的雉尾扇,还有一个就是镶嵌真龙鳞的龙袍,穿上之后周身烟雾缭绕,疾行几步便可腾云驾雾。大诗人杜甫在诗中就有过记载,好像是《秋兴八首》中的一首。” “放屁!你他娘的跟老猪讲聊斋呢?谁不知道那是云移雉尾开宫扇,日绕龙鳞识圣颜?那是用来形容皇宫富丽堂皇的气派和唐玄宗的英明神武的!” 罗盖冷笑一声:“呵,那是后来人的译文。现在这世界能把我太祖所说的搬进课本么?” “你什么意思?”鬣歌有点心虚了。 “那是唐明皇跟龙鳞产生了感应,两者达到了一定的契合,才会身周云雾缭绕的!” “按你这么说,我家臭小子跟你那破青鳞也产生了某种共鸣?”鬣歌还是有些怀疑。 罗盖点了点头,答道:“不排除这种可能!” “扯淡!” “那怎么解释现在这情况?你家小子为啥中了我的蛇毒还一点痛苦的样子都没有?” “他现在昏迷着呢!等等!”鬣歌赶紧打断了罗盖的话语,“中毒?痛苦?” 他好像突然想起了国图之前跟自己说的一些事,关于在冥界中天弘是怎么对付鳌鳐的过程。 “坏了!”鬣歌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急迫地嚷道:“你快躲起来!快,快,弄不好要出人命了!” “啥?” 罗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鬣歌不由分说地拉着跑了起来。二人直接远离的战场,朝着不远一块大石头后跑去。 “你老实呆着别动啊!要不我可不敢保证你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鬣歌严肃地指着石头后面。 “咋的了?你要干什么?”罗盖不解。 鬣歌嘿嘿地笑了起来:“不是我要干什么,我是怕有人记不住你,毕竟你是刚刚叛变过来的!要真是如此,一会儿就等着看好戏吧!” “这都哪跟哪啊?你到底想说什么?”罗盖越来越糊涂了,“咱们赶紧找方法给那小子降温啊,他的体温太高了!别再给他烧坏了!” 鬣歌淡定地摆了摆手,说道:“用不着,你只要保证中了你的毒会十分痛苦就行!” 这一下突然给罗盖说得不自信了,他犹豫了半天才点了点头:“应,应该是这样吧!” 国图那边打得越来越激烈,他和焚玉几乎从地下打到天上,一时之间难分伯仲。 都是耍武器的好材料,两人要不是在战场上遇见,应该能成为惺惺相惜的好朋友。 刚刚落地,突然一阵刀林剑雨袭来,国土的手背上瞬间被划出了一道几乎横穿的伤口。他咬着牙不停挥舞着浃虏棘,但战场上的刀剑枪戟就跟锁定他一样,争先恐后地朝他飞来。 抬头再看对面的焚玉,他邪魅地冲着国图笑着,身体和手臂却一动未动。也就是说,他仅靠意念之类的东西,就驱动了战场上成千上万的武器,难道这就是天神的法术,这就是天神的力量? “哎,我的刀!” “我去,枪没了!” 战场上的佣兵和魂鬼几乎同时成了赤手空拳,就连新兵和复活山精手中的武器,也都被焚玉抽离,飞上了天空瞄向国图。 事关生死,国图更不敢怠慢。手中的浃虏棘被他舞得呼呼作响,稍微有些疏忽,他可能当场就得被扎成一只刺猬。 “动,动了!”鬣歌激动地拍了拍罗盖的肩膀,让他起来观看。 “什么动了?你说什么呢?”倚在石头上的罗盖不情愿地露出个头。 原本躺在地上的天弘,突然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双眼射出的恐怖绿光,几乎照亮了身前百十平米的区域。 “这,这,这是怎么了?”吃惊的罗盖已经有些结巴。 鬣歌笑了,满脸自豪地说道:“嘿嘿,等着看好戏吧!” 一百六十七章短暂失忆 鬣歌的一脸坏笑,更让身旁的罗盖摸不着头脑。远处的天弘就跟一个丧尸一样,在原地晃了起来。 口中的恶寒随着低吼声不停宣泄着刚刚濒死之时的情绪,头顶上的青鳞一闪一闪的,像是火影中忍者的头带。 瞬间,只是瞬间,天弘拎起白玉柱跑向国图。双臂背向身后,还真有点火影忍者疾行的意思,两米多长的白玉柱跟地上的碎石摩擦出了阵阵火星。 连续躲过几把飞来的武器,天弘跳跃空中,抡起白玉柱就砸向了焚玉的脑袋。 “当”! 有些吃惊的焚玉紧忙用手中的长枪格挡,却也被震得向后退了好几步,空中的刀枪剑戟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控制,纷纷落在了地上。 “好耶!王醒啦!” “我们的王复活了,你们等着死吧!” 自家的魂鬼勇士纷纷欢呼叫嚷了起来,手中正好没有武器的限制,有的兴奋地鼓起了掌。 “放屁!” “找死!” “醒来也是来送人头的!” 对面的佣兵一个个也都不是等闲之辈,魂鬼刚刚兴奋起来,它们就怼了回去。 “擦,老子特么跟你们拼了!” “撕了它们的嘴!” 双方谁也不愿意听到对面的言语,几声对骂之下,直接开始了肉搏之战。 “五两称,看出什么来了么?”站在远处的角锥问身旁的穷怕。 “您说那小子?” “不。”角锥手指肉搏最激烈的地方,“那些长得一样的,像是不死的。” 穷怕点了点头:“是,之前探子来报过了,好像是被召唤出来的。不死不灭是召唤术的最高境界,他们那里有高人啊。” 角锥冷哼一声:“这有什么的,等会都留给我,让我教育教育那个会召唤法术的狗东西。” “是!” 退后好几步的焚玉,从膝盖那里传来一阵剧痛。再看手里的长枪,已经完折出了一个弧度。刚才的攻击势大力沉,要是换做别人,肯定会跪在当场。 它很惊讶对面这个不人不鬼的小伙子到底是什么来头,不敢大意的它立马扔掉手中长枪,又从地上唤了一把大刀过来。 天弘现在的表情有点像传说中的歪嘴战神,坏笑的嘴角已经咧到了凡人难及的角度。他像孙悟空一样让白玉柱在手中旋转起来,不停地加速,直到看不清白玉柱的影子。 “呼”! 白玉柱突然向上一扬,天弘脚前所有松散的泥沙直接化成一条棕色的土龙一般,冲向了对面的焚玉。 焚玉哪里见过这种阵势,急忙催动几百把武器组成了钢铁的盾牌,在离它十米左右的距离,将土龙挡在了外面。 “嘭”! 土龙撞在武器组成的盾牌上,好悬把它击穿。失去动力的泥土砂石并没有散落在地,而是跟盾牌组成了一个巨大的艺术品。 天弘和国图点头一笑,同时冲向对面的焚玉。焚玉瞥了一眼身后还站如松的角锥和穷怕,叹了口气,又唤来一把大刀,无奈地迎了上去。 “叮叮当当”! 完全变身的天弘和国图默契的配合,打得焚玉连连后退。别说招架了,焚玉现在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多少。 突然,一把飞剑从二人中间穿过,天弘要是没有抡白玉柱的动作,脑袋就得直接搬家。 但就这样,天弘的脸上还是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直下,全都钻进了蛇纹铠甲之内。 虽已如此,天弘也没有停下跟国图的配合,只是按动五羊盘,将头部全部包裹。 原本还在得意的焚玉看见了天弘脸上的伤口在快速地恢复,它开始有些畏惧。像自己这样能够在招架之中不声不响地控制武器杀伐的前天神,怎么这么奇葩的对手? 难道这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年轻人拥有快速修复身体的法术?之前探子来报,年轻人拥有吸收灵炁的能力就已经让它惊讶不已了,现在的他竟然连受伤都不放在眼里,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 心有不甘的焚玉再次控制起二三十把武器,它尽量克制自己不要在招架中露出一丝奇怪的表情和飘忽的眼神,只想偷偷摸摸背后偷袭致胜。 但就在同时,国图喊了一句:“少爷,放心上吧,我给你当身后的眼睛!” 紧接着砸下了焚玉所有飞来的刀枪剑戟。 “上吧!”角锥轻轻叹了口气。 穷怕立马点了下头,从衣袖中掏出一杆没有秤盘的细铜称,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 “不好,它们又冲上来一个!”石头后面的罗盖焦急地大喊。 鬣歌则冷冷地回了一句:“怎么?当老猪是个摆设啊?” 说罢,头也不回地奔向天弘和国图。 “老猪来也!”鬣歌掠过天弘二人,在他们前面给了穷怕当头一击。 穷怕没有注意从哪突然跳出来一头猪,长相打扮就连手上的武器都跟猪八戒如出一撤,给它吓得连连退了好几步。 鬣歌笑了,这套装扮总算没有白费,他洋洋得意地冲着天弘和国图眨了一下眼睛,继续出手为二人分担压力。 “刚才哪去了?为何才出来?”国图顺嘴问了一句。 “大将对阵,不就讲究个一对一么!我出来早了,那不成三英战吕布了么!”鬣歌大喊。 国图被逗乐了,笑道:“少往脸上贴金!” 穷怕的所谓武器实在有些短小,按照中年人的手长,那秤杆就一捺多点。九齿钉耙每次攻击都差点扎到它的手上,这不由让它有些掣肘被动。 但打着打着,穷怕却换了一个眼神,那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起了跟它纠缠的鬣歌。大猪脑袋压根没有注意到,还在拼命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像是在以为自己真正地占据了上风,角锥的左膀右臂也不过如此。 “喂,国图,你家少爷的意识现在恢复了几成?”鬣歌又开始分心了。 “怎么问这个?他现在变身基本不会丧失意识的。”国图有些不解,这话让人摸不到头脑。 “那说不准,之前还有短暂失忆的时候。刚刚发生的事,有的就是记不住!” “这话让你问的!我怎么会知道?反正我家少爷还记得我!”国图扫清了再次飞来的刀枪剑戟。 “算了,不问你了。臭小子,你还记得罗盖不?你刚收的小弟!有点印象么?”鬣歌终于道出了实情。 “罗盖?” 一百六十八章朝闻道,夕可死 天弘粗哑的声音像是野兽一般的低吼,他嘴里重复着罗盖的名字,但表情上却没有一丝敌意。 “看样子是记得!”鬣歌看到了天弘脸上的变化,“那他一会儿出来的时候,臭小子你可别敌我不分啊!” “你真够闲的,现在还有时间担心别人的死活!”国图调侃道。 “三千斤!” “嘭”! 穷怕可能觉得面前的鬣歌实在是太过清闲,在秤杆顶住钉耙的同时,瞅准时机在上面摸了一把。 也就是这么轻轻一下,九齿钉耙仿佛真就变得有三千多斤重,突然从鬣歌控制中脱手,重重地砸到了地上。 “鬣歌!”国图亲眼看见了这一幕。 “啊,没事。”鬣歌躲过直插他心脏的秤杆,大声回道,“这老小子毕竟不是练家子出身,揍它很轻松!” 穷怕听闻此话,立在当场开怀大笑,就像鬣歌刚讲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鬣歌手握九齿钉耙,腰部绷直发力,大喊了一声“起”!钉耙真就在穷怕的震惊中被鬣歌抬了起来。 左右晃了一下,又在原地转了几圈。明显能看出鬣歌的速度比以前慢了很多,但他却咧嘴笑了起来。 “趁手!趁手啊!这才是真正的九齿钉耙!” 怎料穷怕微微一笑,直接瞬闪抓住了钉耙的一个角。 它说到:“猪八戒的上宝沁金耙可重约一藏之数,你一个冒牌货装什么装?五千零四十八斤!” “嘭”! 九齿钉耙再次落地,鬣歌瞪着穷怕,恨不得手撕了这个贱人。虽然过去的称,一斤是十六两,但放在钉耙上面,也得现在的三千多斤。 一吨半还多,这哪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住的。别看鬣歌肥头大耳的,要是没有法力加持,都不一定能比国图有劲。 鬣歌是个轴货,再次试图拿起自己的九齿钉耙,并冲着闪回远处的穷怕大喊:“老猪要是没有猪八戒的能耐,还怎么保我家小子大闹天宫!” “啊!”大猪头脖子上的青筋暴起,脑门上开始渗出汗水。他仰天长啸,像是给自己加油鼓气一样,跟三千多斤的钉耙较上了劲。 钉耙的前端不停有银光闪动,原来他之前就是利用枪元帮他抬起的武器。但现在的重量实在是鬣歌难以承受的,身上的灵炁以肉眼可见的波动,快速汇集于他的双臂之上。 弯曲的膝盖和绷直的腰板都在不住地颤抖,这或许就是他的体力极限,但鬣歌没有丝毫放弃的意思。 “王八蛋,起来!”鬣歌的大猪脑袋都在跟着使劲,他似乎已经控制不了脖子顶上的晃动,反正所有的力量都要去跟穷怕较这个真。 随着鬣歌的一声呐喊,九齿钉耙还真的开始离地。他现在的姿势就跟一个钓到百十斤大鱼的钓鱼佬,整个身体向后弯得厉害。 “一万斤!”穷怕又闪现过来摸了一把钉耙。 “啊!” “嘭”!钉耙在坠地之前,直接用重量压碎了鬣歌的膝盖,他小腿上的胫骨和腓骨顶开皮肉,直接穿了出来。 鬣歌一声哀嚎直接后仰到底,几乎瞬间窜出双腿骨基本看不到血色,只是白花花地立在空气之中。 “猪头!”国图拍了一下天弘的肩膀,急速冲向在一旁看戏的穷怕。 一直保持这单一进攻姿势的天弘,也从口中发出一声怒吼,原本只是狂砸焚玉头顶的动作立马加快了速度。 焚玉之前就快招架不住,对面的每一次怒砸,它都得重新唤来一把武器用来格挡。这半天不到,场上几乎没有完整的兵器了。 天弘加快加重了攻击的力度,焚玉无奈抽身后撤,跟对面拉开了一定的安全距离。 这可把穷怕卖在了前面,天弘在追击的同时,趁乱给了这个五两称一柱子,正正好好地砸到了穷怕的腰间。 只听“咔嚓”一声,穷怕立马像变形的钢筋一样飞了出去。 焚玉倒吸一口凉气,得亏这战场上的武器多,要不给自己头上来了这么一下,估计它早就可以出殡了。 穷怕从眼前飞过,国图也没追打,叮嘱一声自家少爷要小心焚玉的暗箭伤人,赶紧把鬣歌往后方拖去。 可这时,众人都没发现,角锥早已隐匿了身形,不见于战场之上。 鬣歌的哀嚎分走了场上大多数人的注意力,只听“嘭”的一声,还在空中“滑翔”的穷怕突然被土里钻出来的东西抱在了怀里。 众人再仔细一瞅,立马纷纷惊呼起来,是龙怒大城角锥! 国图皱了下眉毛,立马用胳膊夹住受伤的鬣歌,催动全身法术利用瞬闪往回撤离。 行至一半的时候,他跟冲上前的罗盖正好擦肩而过。 再看场中的角锥,这哪是一条驴脑袋的鳗鱼?明明是顶着一个龙脑袋的矮胖子。 之前太远看不清,现在却让不停后望的国图看了个满眼。瞅着奋力冲上前的罗盖,他心中突然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少爷,小心身后!” 也不知道天弘能不能听见,他只得赶紧把鬣歌放到安全的地方,然后才能全神贯注地再次加入战斗。 天弘在每次变身的时候,速度和力量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但脑子好像有点死脑筋,就一心想用最直接、最容易发泄的方法弄死对方。 现在在他眼里,最重要的敌人就是真怨神焚玉,至于穷怕,那就是搂草打兔子而已,毕竟那家伙把他特喜欢的鬣歌给弄残废了。 他不停地追砸着往后退的焚玉,而且只用一招,就是大力往它的脑袋上挥舞白玉柱。 罗盖上阵之后,直接冲到了角锥和穷怕面前,离天弘远远的。也不知道是害怕天弘不认识他,还是想刻意拉开一点距离,生怕国图他们担心。 “臭小子,就这么轻易的叛变了?”角锥冷哼了一声,“不知道弃我而去的下场么?” 罗盖仰着头:“知道!但那边好像更识人才。” “你就不怕死?忘了我对叛徒的手段么?”角锥恶狠狠地瞪了过来。 “朝闻道,夕死可矣!” “好,那本团长就亲自送你上路!”角锥突然将穷怕背在了后背上,活像一只带崽子的负鼠。 一百六十九章像个编织袋 穷怕的腰椎应该是被天弘打断了,虽然被角锥背在身后,但腰部以下都在耷拉着,不受一点控制。 它用一个胳膊搂住角锥的脖子,另一个胳膊还握着秤杆举在空中。仿佛对付罗盖,它也要出一把子力。 “喂,能不能行?我要去帮少爷了!”国图把鬣歌放在了地上,这里应该还算安全,都距离阵前小二百米了。 “放下吧,死不了!”鬣歌忍着痛。 “那我去了!照顾好自己!”国图转身就要离去。 “哎哎哎,等会啊!你就这么走了?” “咋了?你不说没事的么?” “帮我修复一下啊,骨头还在外面露着呢!”鬣歌手指小腿。 “你自己治吧,我没时间!”国图再次想要离开。 “别啊,我不会治疗之术啊!你就这么把我扔在这啊?” 国图叹了口气蹲了下来:“该!让你逞强!” “老猪这不也是为了表忠心么?我们哪能跟你比,啥也不干,人家都把你当成自己家人。”鬣歌撇着嘴,“啊!” 国图不太爱听这种风凉话,直接把露出的骨头硬生生地按了回去。鬣歌几声惨叫,他也当没听见,手掌带着黑气快速修复了裂开的皮肉。 “干,干嘛去啊?”鬣歌见国图又起身了,不禁有些焦急。 “剩下的自己来!没时间给你修复膝盖,你不是多多少少会一点治疗么?” “谁告诉你的?喂,喂,喂!” 渐行渐远的国图看来已经是叫不回来了,鬣歌暗骂了一声,只好仰面躺在土地之上:“还是躺会儿吧,对面有个长龙头的家伙,这仗就不好打喽!” 穷怕趴在角锥的背上,却在角锥发动攻击之时连连拍打角锥的肩膀,嘴里还一直嘟囔着要角锥先收拾天弘,因为就是因为天弘它才变成了这样。 “本团长想怎么打,还需要你来教?”角锥没好气地呵到。 穷怕吃了闭门羹,眼白一翻还是老老实实地举起了秤杆,一股黑气立马包裹上去,嘴里不停地嘟囔着,却没有再发出声响。 “少爷,我回来了!”国图冲到天弘背后,连续打掉几把飞来的武器。 这些武器不知道已经循环了多少次了,全都歪歪扭扭或者断尖开牙的,像是焚玉彻底没有什么新的可换了。 兄弟们还在跟佣兵鏖战着,呐喊咒骂声充斥整个战场。像胡逄这样的莽夫,打急眼了竟然开始动嘴咬上了。他们也是在是没有办法,笨嘴拙舌的不如长舌鳗,骂人都赶不上切入口。 天弘并没有因为国图的到来而感到多么高兴,他还在疯狂地砸向焚玉的脑袋,势必要把这家伙种到地里一样。 趁着转身的时候,他朝国图扬了扬下巴,示意国图赶紧去帮罗盖的忙,那边二打一,罗盖肯定不是敌手。 国图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遵从了他家少爷的安排。浃虏棘换单手持握,脚下踩着冒着黑烟的狱火就冲向了穷怕的方向。 “左手边,两千斤!”穷怕突然将秤杆杵在角锥的脖子上。 一下子给罗盖看懵了,这是什么情况?穷怕也叛变了?它为什么要给团长增加重量?还直接加在了角锥的肉体上! 直到国图的浃虏棘挥向穷怕的时候,罗盖才从迟疑中反应过来。但只是半秒钟,他又惊住了。 角锥被穷怕加了两千斤的重量,却还是极其灵巧地躲过了国图的攻击,而且这反应和移动的速度要比以前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国图上前又补了几次刀,都被角锥轻易地躲了过去,连根毛都没让国图碰到。 穷怕面露洋洋得意:“怎么?小罗盖吓傻了?怎么不动了?” “闭嘴!”角锥呵斥道。 “怕什么?告诉他们也无妨!都没想到吧?我们团长的速度怎么变得这么快了?”穷怕笑道,“那都是因为我!” “五两称!闭嘴!” “你少特么地叫我外号!还不让老子说话了?你没老子天天在你身边伺候你,你能练出这么快的速度?”穷怕恶狠狠地威胁着角锥,“要不是老子让你习惯了平时都带着五千斤的重量,你到现在还只是个挖坟掘墓的玩意!刚才给你减了三千斤,速度一快你就忘了你是谁了?” “闭嘴!” 这俩自家人吵了起来,也给国图看迷糊了。他往罗盖身边走了几步,抱起胳膊一同看上了戏。 “这啥情况?” 罗盖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他都不敢相信穷怕敢这么跟龙怒大城团长说话,要不是亲眼所见,还以为产生幻觉了。 “老子今天就跟你直说了,要不先把打伤我的那个小子弄死。老子就在咱俩身上各加五千斤,老子他娘的活活压死你!”穷怕继续用秤杆捅着角锥的脖子。 “你就不怕本团长宰了你?” 角锥冷哼一声:“你敢!别忘了,老子的法术是持久性的。老子要是死了,你就永远回不到原来的重量!一辈子都得背着老子加给你的五千斤过活!” “听懂了么?”罗盖问国图。 国图点了点头,这不就是上山和尚的套路么!把携带重量逐渐加到身体的极限,一旦迫不得已需要战斗,只需要卸下早就熟悉的多余重量,战力就会瞬间变得比以前多好几倍,敏捷速度更是成倍增长。 “那还等什么?上吧!”罗盖大吼一声,立马冲了上去。 一个双拳如风,一个浃虏棘耍得到处残影。二人刚刚上手就配合得天衣无缝,这应该跟之前交战过不少时间有关,彼此都熟悉对方的套路,加上真心的合作,让角锥和穷怕两个家伙根本找不到突破的口子。 “一千斤!” “再降!”角锥突然从衣袖里抽出两个黑金色的双锏。 “一百斤!五两称!”穷怕戳完角锥的脖子,又大喊了一句。 眨眼间,就看到它在角锥的攻击和躲闪之中,被甩得像个编织袋。国图和罗盖立马心领神会,这家伙是把自己的重量变得最轻,这样就可以减轻角锥的负担。 但为何不把角锥直接变成几两呢?国图心中还是有些不解。那样角锥和穷怕加起来才一斤,不就更可以快捷如风了么? 一百七十章抹油 天弘这边算是彻底给焚玉打得恐惧了,场上的武器全都被砸得稀巴烂,能被它再次唤来使用的,屈指可数。 这可是两军交战,它从来没在冥界遇到这么难缠的对手。眼前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突然,它的眼前一亮,瞅着天弘的白玉柱又来了精神。 之前把战场上的武器都吸了过来,唯独面前年轻人的白玉柱没有任何反应,那就说明这家伙的武器和那些破铜烂铁就不是一个级别。定是化出元神的专属,甚至神阴一级的在世法宝。 想到这里,焚玉邪魅一笑,不停后闪跟天弘拉开一定距离。尽管天弘步步紧逼,一直追在身旁,但也正好可以对其下手。 “来!”这次它双手合十,仿佛结印一般,念动了口诀。在不停躲闪的同时,将神炁聚集在双掌之上,时间越长,神炁聚集得越多,手掌上白亮光也就越大。 突然,正在打斗中的国图发现自己的浃虏棘在不停地颤抖,像是跟什么东西产生了共鸣要飞出手去。 “小心!”罗盖一把将其推开,才让国图勉强躲过角锥的攻击,“你干什么呢?” 国图紧握手中武器,眉头也皱了起来:“我不知道,浃虏棘不受控制了!” 罗盖连想都没有想,直接抬头看向远处的焚玉。 “娘的,就是它捣的鬼!场上没有能用的武器,它开始惦记你们的专属了。” “我去帮少爷收拾它!”国图刚要飞起,却被罗盖一把拉住。 “别动!越靠近它,它的法力越强!在这你都控制不了武器,到那边就相当于双手奉上了!” “浑蛋!” 角锥和穷怕这俩合体人也发现了焚玉的手笔,不禁一唱一和地夸起这个真怨神在战场上的作用。殊不知,现在的焚玉都快憋成脑出血了。 见天弘的白玉柱迟迟没有反应,它心中起急。随即逐渐加大了对场中武器的感应。 “滋”! 五千斤的九齿钉耙开始从松动的泥土里慢慢拔出。 天弘还跟没事人一样,疯狂地追打着焚玉。焚玉额头上的汗珠都比豆子还大,脸也憋得青紫,仿佛下一秒就能晕厥过去。 “哎,哎!我的秤杆!” 穷怕的微型秤杆“嗖”的一声飞向了焚玉那边,鬣歌的钉耙也向空中飘浮,慢慢移动过去。 国图哪舍得自己的武器被外人所用,把浃虏棘收回铠甲之内,跟罗盖一起跟角锥和穷怕拼起了拳头。 “嘭”! 国图一拳砸上了角锥的青棕色的龙脸,一击将其打出十来米的距离。罗盖笑了,立即向国图竖起了大拇指。 “你怎么回事?刚才那拳躲不过去?”穷怕质问到。 “双锏不听使唤了,要不是我强行用法力压着,估计也飞出去了!”角锥低声回。 “王八蛋焚玉,真是敌我不分啊!你看看你招的都是些什么手下,没有一个不是无差别攻击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少他娘的嘚瑟!本团长要不是想改变这种局面,你在我这半毛钱都不值!” “嗖”! 说话间,角锥还是失去了对手中双锏的控制,任其飞向了焚玉那边。 “咔嚓”! 天弘再一次挥下的白玉柱直接砸上了穷怕的秤杆子,这一下力度依旧极大,直接给秤杆子打得断成两节。 焚玉觉得有些晦气,有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再者这是穷怕的武器,等战斗结束怕是不好交代。 但它没有放弃,继续加大法力输出,势必要将天弘手中的白玉柱,这场中最坚硬无比的武器唤到自己手上。 “当”!“当”! 凌空而来的双锏,角锥还没捂热乎的武器,被天弘直接砸进了地里。这两声很干脆,没有人手把持的兵器,现在对天弘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威胁。 焚玉身体一阵,这双锏是它团长的,看来一会儿结束,更不好解释了。死就死吧,反正已经到这了。 它一边再次加大法力,一边催动双锏绕着天弘飞行,瞅准时机就搞一个偷袭。 “呜”! 鬣歌的九齿钉耙带着低吟声缓缓到来,这家伙应该是太重了,飞得很低不说,速度也不快。颇有一种未来空中浮岛航母的既视感。 天弘下意识抬起了白玉柱,却在转身的时候发现这是鬣歌的武器,而且移动极慢,对自己造不成威胁,也就收回了攻势,任由钉耙在他身边环绕飞行。 “焚玉,你再怎么也是个天神,能不能要点脸?”天弘退出变身状态质问对面。 “放屁!老子怎么了?” “你看看这把武器!”天弘手指九齿钉耙,“一会儿撞一下腿,一会儿拱一下屁股!我都快忍不住笑了!” 焚玉冷哼一声:“别高兴得太早!过会儿你的武器就得来到我的手上!” “折腾这么半天,你就为了这个?”天弘干脆一屁股坐上了九齿钉耙的前端,“给你吧!” 焚玉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天弘把手中的白玉柱递了过来,还是特别情愿的表情,带着戏谑,带着坏笑。 它下意识伸手去接,空中的武器全都掉了下来。白玉柱却被天弘挑逗似的抽了回来,又递了过去。反反复复好几次,焚玉才看出天弘在戏耍自己,立马勃然大怒,又做出了控制武器的姿势。 “来!”双锏和钉耙再次腾空! 天弘赶紧摆了摆手,将白玉柱的一头杵在了焚玉的怀里:“别,别,开玩笑呢,这么不识逗!” 焚玉留了个心眼,没有撤销它对其他武器的控制。缓缓伸手去接,这次天弘并没有将武器抽离。 “你要这个没用!”天弘彻底松了手,往后退了几步。 焚玉就跟没听见一样,满心欢喜地抚摸着手中的白玉柱。双锏和钉耙再次掉在地上,它也不管不顾了。 “除了沉了一点,没什么别的毛病,简直堪称完美!看这上面的雕工,问!”焚玉面色微变,“怎么,怎么感觉有些眼熟呢?” “你肯定眼熟啊,毕竟以前也是位天神。”天弘笑了起来。 “少废话!现在该我揍你了!”焚玉双手白光闪烁,像是抓了一把猪油抹在了白玉柱之上。 “鲍达飞!” 一百七十一章 天弘这小子自以为心眼多多,在召唤鲍达飞的同时,抱住胳膊做好了看戏的打算。 白玉柱的两端冒出了两个半扇透明的光罩,直接将焚玉扣在了里面。 最远处的“观众”鬣歌,怎么看这个光罩怎么觉得眼熟,思索了半天才想起了困住怫貔时候白玉柱用自身神炁发出过一次,这次天弘竟然又跟鲍达飞达成了共识,那说明这小子离驾驭武器的目标不远了。他这个自封的老恩师颇感欣慰。 “那是什么?”打斗中的罗盖瞄了一眼天弘方向。 国图摇了摇头,他只知道他家少爷会这一手,从没见过白玉柱会自发产生什么结界。惊叹之余,对天弘的更多了一分欣慰。 “你们自己家人都不知道他耍的是什么?” 国图轻轻一笑:“我家少爷每次战斗都能玩出点新花样来,以后你慢慢了解吧!”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罗盖正色道,“你们别小瞧了焚玉,他以前可是个天神!” “那,那又怎么了?”国图显然有些紧张,只要是涉及天弘的不利,他都会不自觉地感到不安。 “喂,那个哥们,你小心!焚玉的心眼子比你多多了!”罗盖发觉不对,立马扯着嗓子冲天弘高喊着。 他也是有些着急,这话再通过国图传达过去,那就不一定是个什么结局了。 说时迟那时快,光罩在缩小到令焚玉感到窒息的一瞬间,竟然像泡沫一样炸裂开来,光罩的碎片飞得到处都是,一些落在焚玉肩膀上的,竟然直接被他吸收进了体内。 原本正有戏耍之心的天弘,不禁站直了身体。光罩总共也没用过几次,他没见过如此轻易破碎神炁结界的家伙。难道它比岐兽之王怫貔还要厉害么?难道真是自己低估了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家伙? 不对!天弘脑中灵光一闪!鬣歌曾经就做到了这点,而且也是轻轻松松地破坏了他和鲍达飞组合的两层光罩,当时光罩上只滴下了一些鬣歌富含灵炁的血液而已。 “你身上有别的炁?”天弘正色问到。 焚玉将白玉柱插在地上,笑着看向对面:“没有,我身体中暂且只有神炁。” “暂且是什么意思?” “看来小兄弟还是对我的身份不怎么了解啊,我是真怨神!之前在天上,我负责分管十万水军的武械库,也就是之前天蓬元帅的军队。他们的刀枪剑戟全都由我带领兵士进行维护、保养。” “我知道!”天弘打断了焚玉的炫耀,“说正题!你怎么破了这个神炁的罩子?还吸收了不少光罩的碎片,我都亲眼看见了!” 焚玉冷笑一声:“你真是个榆木脑袋!怎么会想用神炁罩子去囚禁天神?那能困多久呢?天神都是三界之中神炁的集大成者,身周的神炁慢慢都会同化到自己身上,这就叫以炁养形,所以天神一般都不会面容衰老、身体迟暮。” 天弘点了点头,这也算是自己的疏忽或者对三界知识的缺乏。他没了再玩的心思,伸手想把白玉柱唤回来。 “鲍达飞!”他以为迟迟没有飞来的白玉柱没有感应到他的内心,没办法又喊了一嗓子。 白玉柱还是稳稳地插在地上,没有一丝反应。 “鲍达飞!” 还是没有反应,焚玉更是双手做个“请”的姿势,往后退了一步。它满脸得意的笑容,仿佛在宣誓对白玉柱的新主权。 “怎么会这样?”天弘彻底慌了,“你对白玉柱做了什么?是刚才抹油的那一下么?” 焚玉仰天大笑,冲对面竖个大拇指:“人不聪明,眼神倒是不错!” 它洋洋得意地拿起失灵的白玉柱端详了一番:“只要是在三界之中能称为武器的,我只需轻轻抚摸一下,就对它们有绝对的控制权!刚才抹上去的,就叫拟枪元!” 它拎着白玉柱向天弘慢慢逼近,似乎在炫耀,又像是在威胁,口中的自我夸赞没有停歇,仿佛说完了才能痛快地动手。 “枪元你应该了解吧,那是武器自己的魂!而拟枪元是我发明的,仿照不同武器的枪元,我做出绝对可以乱真的拟枪元,用于天兵天将的武器统一回收和处理。你想想,要是一次拿一两把武器入库,我们得出动多少兵士?得忙活到什么时候?” 天弘在一点点后退,脸上写满了惊恐二字。现在的他就跟之前面对变身天弘的焚玉一样,只有后退,眼神中没有一丝敢反抗的光彩。 “我的贡献不光如此!”焚玉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吓人,像在控诉自己的过去遭受的不公,“天兵天将的武器也会生锈的,你知不知道?阳间所谓的什么打磨、激光都太慢了!我们库里可是十几万把武器的存量!靠着阳间的发明一把一把打磨?我们得累死!所以我又发明了逆神炁!” “逆,逆神炁?”这名词天弘听都没听过! “怎么?没听过啊?我发明的!”焚玉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还是一脸凶狠的样子,“是我仿造灵炁和阴炁所造!刚才的光罩其实就是靠它打碎的!没想到吧?哈哈哈!十几万的武器,我只要从仓库这头走到那头,用手抚过的家伙事全都能焕发新生!这就是逆神炁除锈的能力!又是我先发现的!” “这么说你是个造假大神啊,这些东西都能想到!” “是吧!我也这么想!是我改变了天界的一切!”焚玉的表情越来越狰狞,简直像个变态一样,“可他们呢?他们是怎么做的?他们又做了什么?只因为我犯了几个小错,就抓着我不放!把我连续贬成力士,那是怎么样的痛苦?你了解么?你知道么?你感受过么?” 连连的发问给天弘弄得哑口无言,他对焚玉现在的样子感到十分恶心,他站定脚步不想再退了。此时就是结束一切的最好时机! “你真是个人才,可惜了,可惜了!”天弘不断发出啧啧声。 “可惜什么?”焚玉怔住了,他被天弘突然的变化吓了一跳,下意识将白玉柱挡在身前。 “可惜白玉柱他不是武器!”天弘瞪大了眼睛,高喊一声,“鲍达飞!还等什么?干活了!” 一百七十二章骶椎断裂 一声呼唤传遍了整个战场,所剩不多的两军兵士都齐刷刷地看向了天弘的方向。就连一直在纠缠的角锥和国图他们,也默契地分开了一定距离,将视线投了过去。 “嘭”! 回声刚刚“踩”到天弘的耳朵,鲍达飞就跟定海神针一样瞬间膨胀了身体,得亏焚玉刚刚是斜着拿的,用来防御的姿势,要不这根巨型的白色柱子能把冥界的穹顶扎出一颗窟窿。 “咣”! 白玉柱径直倒下,把焚玉胸部以下全部压成了肉沫。它连一声叫喊都没有,再睁眼,自己已是命不久矣。 它苦笑着看着刚刚走来蹲下的天弘:“这,这是擎天,擎天白玉柱!” 天弘点了点头:“正是!” “我说上面的花纹怎么有些熟悉,熟悉呢!不是武器,当然不归我,我管!你的演技真可谓,可谓一流!” “谢了!”天弘拍了拍的它的肩膀,笑了。 “可惜,可惜我,我这一身能耐!老天不公啊,不公!”焚玉大喊一声,歪头死去,双眼怒睁,仿佛死不瞑目。 天弘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站起身看向角锥它们:“放心吧,你的技艺我帮你传承下去!” “焚玉!”角锥怒吼,升腾的杀气仿佛能把身上的穷怕点着了。 “阳光普照!”天弘双手撑天。 “啊!” “我的天!” “眼睛啊!我的眼睛!” 场上瞬间乱作一团,就连角锥这等人物都没有逃脱无差别攻击带来的短暂致盲。天弘启动时有时无的天眼,抢先发动了攻击。 脚踩地狱之火,冒着一股黑烟冲向角锥,右手在途中伸出,等待鲍达飞的归位。 “嗖”! 白玉柱缩回棒子大小,在空中急速划过。钻过天弘释放的一阵阵“超标的尾气”,精准地落在等待的右手之上。 “受死吧,角锥!” “五十斤!后撤!”穷怕闭着眼睛用手持戳在了角锥的脖子之上。 角锥也没有犹豫,立即蹬出一阵烟尘,将双臂展开,像只滑翔的蝙蝠一样向后撤出了几十米。 “这龙怎么怪怪的?”天弘走到国图和罗盖两人之间。 “少爷,你下次打出杀招之前能不能不大喊一声?”国图揉着眼睛,“你是生怕敌人反应不过来,还好心提醒一下?” “就是!学别人技能学得真快,用之前不能互相告知一下?咱们可是自己人啊!”罗盖也发着牢骚,眼睛就能打开一条小缝。 “这还不是跟你学的?你用这招之前也没告诉自己人啊!”天弘敲了一下罗盖的肩膀。 “怎么没说?它们不都带着眼镜呢么!”罗盖强行狡辩。 国图凑了过来,眼睛一睁开就觉得眼球更痧得慌,眼泪不住地往外流。 “少爷,这破技能,咱能不用就别用!太敌我不分了!” “说谁破技能呢?信不信我再来一下?”罗盖正要抬手,被天弘赶紧拦了下来。 “你们不觉得这个棕色的龙头有些怪异么?”天弘手指还在揉眼睛的角锥。 “没啊,我入团的时候它就这样,咋了?”罗盖不解。 “我可是兽医啊,你别忽悠我!你们都没发现这家伙长个驴耳朵?” 国图和罗盖连连摇头,角锥这个脑袋长得是有点奇怪,但总体看上去,还是和龙头大致相同的,要不怎么能叫龙怒大城呢? 天弘刮了刮自己的下嘴唇,说道:“我去试试,一看到怪异的动物我就忍不住地好奇!” “少爷,你要干嘛?”国图赶紧用手握住天弘的肩膀。 “薅龙须!” 说罢,他把脏兮兮的白玉柱在地上蹭了蹭,借着弯腰屈膝的姿势,瞬间冲了出去。 “二十斤!”穷怕再次改变了角锥的体重。 角锥轻点脚尖,直接跃起几十米的高度。 “就杀这个小子,给我报仇!”穷怕在空中狠狠地晃动着指着天弘的手指。 “闭嘴!”角锥斥责,十分讨厌背后的叽叽喳喳。 天弘踩着狱火追了上去,现在战场上就剩下这么两个敌人,还都绑在了一块,他想见识见识,泛水盗的团长到底有多大能耐! “少爷!”国图还是晚了半拍。 天弘就跟火箭一样窜上天去,紧紧地跟在角锥和穷怕的身后。角锥没有正面应敌,而是突然伸出一条极其像龙尾的棕色尾巴在空中摇摆起来。 “别跑!”天弘大喊,他以为角锥怕了自己这个临时上任的统帅,追击时候的表情更加兴奋。 “五两称!”穷怕再次改变角锥的体重,让其在天上滑行更加轻松。 “不行,太轻了!”角锥明显感到风阻变大了。 冥界是常年伴着阵阵阴风,而且阴风的风力时大时小,根本没有规律。 它俩正好赶上一阵疾风,俩人这次加起来又是仅有一斤,不管角锥怎么摆弄尾巴,在疾风之中,不进反退。 这一下让天弘看到了好机会,立马高举白玉柱飞快地砸了上去。 “受死!” “一百斤!”穷怕立马又变了。 白玉柱子落下,却没有空中角锥坠落的速度快。天弘的攻击擦着角锥的脑袋略了过去。 “咱俩也上吧!”国图提议。 罗盖点了点头,俩人立即冲向预估角锥落脚的点,静等它的到来。 “五两称!” “嘭”! 角锥和穷怕突然像个塑料袋一样飘了起来,而且还越飘越远,完全远离了国图和罗盖二人。 “我真是服了!你不要这么快速地切换重量!”角锥有些恼火,“完全打乱了我的进攻节奏!” “咱们的首要目标又不是下面那两个,先帮我弄死上面的年轻人!”穷怕还在瞅着天弘的动向。 “本团长想怎么打就怎么打!用不着你管!”角锥呵斥一句,摆尾冲向地面。 “你少跟老子这么说话!现在可是你靠着老子在战斗,搞清楚自己几斤几两!”穷怕现在的样子肯定叫穷凶极恶。 “快点增重落地!”角锥大吼。 不管角锥怎么摇晃尾巴,这俩的组合就像鱼缸里的一条观赏鱼一样,费了半天劲,只游出巴掌大的距离。 见穷怕不再搭理自己,角锥立马变得声音柔和地哄起它来。 “搂草打兔子,他们三个咱们早晚都得收拾!不如一边打一下就跑,这样又消耗了他们的体力,又搞得他们焦头烂额!” “二百斤!” “骶椎断骨!” 在角锥落地的一瞬间,地面上突然鼓起了一个将近半米的尖刺型石土堆。穷怕被角锥一个背摔,生生坐进尖锥之中。 一百七十三章穿透 “混蛋……” 穷怕仿佛被永久千年杀一般钉在了地上。土锥从它的屁股一直插进了内脏之中。 但角锥的方寸控制地极其到位,并没有让穷怕立马死去。 尽管战场上充斥的声响有一半都是穷怕的骂声,但角锥还是笑着蹲在了一边。 “你最好给本团长老实点!等打完了这场仗,我再找人救治你!” 穷怕的脏话还是不绝于耳,由于之前被天弘伤到了腰椎,现在又被角锥钉在了地上,它只能张牙舞爪地胡乱挥舞着胳膊,想要抓到面前的角锥,哪怕碰到它一下都行。 角锥回头看了一眼正在追来的三个敌人,识趣地往外蹲了一步,省得穷怕真的碰到它的身体,再弄个万八来斤的,那就不用天弘他们出手了。 “老实呆着吧,好好看看本团长没有你到底能不能行!”角锥站起身来,冷冷地扔了一句话,往一旁走去。 天弘和国图他们在半路上有些迟疑,互相交换了眼神,立马放慢了靠近的速度。 他们根本没有想明白角锥这玩的是哪出,自家人给自家人弄个贯穿伤,让其缓慢死亡,这是图什么? “小心点!它可能是要独自动手了!”罗盖提醒,“打起万分精神,我来团里这么长时间,都没看见它出过手!” “这话你之前说过一遍了!”国图笑道。 “没跟你们开玩笑!”罗盖的面色凝重,“之前是没见过它和穷怕还能搞个组合。现在是没见过它独自出手!” “好,我先来!”天弘第一个冲了上去u。 他脚踩这狱火,就跟一个劣质柴油飞机一样,冒着一阵阵地黑烟冲向角锥。 白玉柱顶在最前面,像是在学最早的战斗机上面的尖尖,又像是留个心眼,用白玉柱在前面探明未知的危险。 角锥走了大概二三十步,向战场冲突最激烈的地方看了一眼,才重新锁定在天弘身上。 它深吸一口气,等着天弘“突突突”的到来。 五十米,三十米,十米! 它突然掰断自己的龙须,倒握在手中,身体前倾,一个弓步将胳膊甩出最大幅度。 “滋啦”! 其中一根龙须像一把弯月匕首一样划过天弘整个铠甲,引得火花四溅,瞬间照亮了角锥的模样,冰冷中还带着一丝果断决绝的霸气。 天弘因此一阵慌张,乱了自己落地的姿势,翻滚着在地上骨碌了十好几米才停下来。 “少爷!” “哥们!” 国图和罗盖吓了一跳,紧忙冲向角锥,生怕它再次补刀。浃虏棘只是虚挥一枪,国图立刻闪身绕过角锥奔向天弘。罗盖则双拳生风,砸向他原来团长的大龙脑袋。 角锥的注意力还在刚刚绕过它的国图身上,一时没有注意前方,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罗盖的一拳。 “嘭”!它向后摔出十好几米远。 “少爷,你没事吧!”国图见角锥飞来,急忙用身体挡在它和天弘之间。 天弘没有说话,利索地爬起身,将国图一把推开。他的目光没有从角锥方向离开,让国图误以为是角锥袭击了过来,立刻凭借经验习惯,毫不犹豫地朝后面挥出一棘。 “少爷,你干嘛呢?”原来是虚惊一场,不过天弘的目光还是紧紧地锁定在角锥的龙头之上。 “你看!”天弘的手指随着角锥的移动而晃动着,但他绝对只是指着角锥,而不是指它跟罗盖的精彩战斗。 国图一脸不解,还是耐着性子跟随天弘的指向看了过去。 突然,他脸色一变,好像也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少爷,你是指角锥的脸上?” 天弘点了点头。 国图惊叹一声,趁着罗盖还在占着上风,急忙跟天弘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角锥是叫龙怒大城,也是条土龙,但其和龙族或者青鳞一族连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刚才角锥挨了罗盖重重的一拳,直接将其鼻子上的凸起鳞片掀掉了一块,这才让国图理解了为何角锥长了个龙头。 应该是这个泛水盗的团长在长期对抗冥界的时候,并没有放弃能力的提升和法术的修炼。这也因此让其驴首蛇神慢慢产生了变化。 驴脑袋是不可能变成龙脑袋,但是上面由于特殊的训练,比如不间断地抗击打或者摩擦什么的,让脸上特定部位长出了角质层,相当于人的指甲或者手脚上的老茧一样。 慢慢地,角锥就有了酷似龙的外表,加上其龙怒大城的名号,就让其他见过它的人从来也没起过疑心。 可是只要化龙,哪怕只是条蛟龙,都会行风走云、翻云覆雨。角锥为了弥补这项短板,又跟穷怕狼狈为奸,才造就了今天上蹿下跳,十分轻巧的身手。 而那两根龙须,国图没猜错的话,其实就是切下的多余角质,被它加注法力磨成了锋利的刀刃,外人看起来又像两根棕色的龙须。这也符合为何龙须不受焚玉召唤的原因。 天弘点了点头,这和他的想法差不多。虽然没有国图讲解得透彻,但也万变不离其宗。 “既然不是真龙,这场仗就好打了!”他自言自语。 “少爷,咱们还是一起吧!”国图又露出了老家长的担忧表情。 天弘摇了摇头,手指身后:“国图,麻烦你去救治伤员,特别是鬣歌,我一会儿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少爷!” 天弘摆了摆手,国图无奈只好领命。 身边的人刚走,天弘就在白玉柱上面抹了一层油亮的神炁,这是他通过接触焚玉肩膀偷学来的,正好试试好不好用。 白玉柱在别人面前就是有思想的鲍达飞,但在天弘这里,他不但是根擎天的柱子,还是能和他心意相通的武器。 拟枪元别人用在白玉柱上不一定好使,但不代表天弘对其也不能产生绝对控制,毕竟鲍达飞可是自己人。 “老东西,小心!那小子又要使阴招了!”穷怕发现了天弘的异动,立马高声提醒角锥。 “嗖”! 白玉柱瞬间穿透穷怕的脑袋,就跟天弘祭出一剑那么好用、灵活。 “五两称!”角锥大声疾呼,却没有任何回应。 穷怕的脑袋被白玉柱贯穿,挤出的眼球却依旧令人背后发凉地瞪着不远的天弘。 一百七十四章不敢落地 不难看出,此时的角锥极其痛苦,不知是为了损失一个战友而难受,还是为以后不能改成正常体重而悲愤。反正不管因为什么,角锥在跟罗盖错身的时候,总会恶狠狠地瞪上天弘几眼,仿佛下一秒就会突然冲过来一样。 它向兵士交战的地方又看了几次后,向罗盖的喉咙处甩了一刀,又飞快地向后拉出一点距离。 这时候天弘遥控的白玉柱已经到了近前,朝着角锥的脑袋毫不惜力地砸了下去。 “嘭”! 一阵烟尘消散,角锥突然不见了。 罗盖急忙跑了过去,四下寻找着过去团长的踪迹。天弘也跑了过来,一开始打出一片烟尘,他还以为将角锥直接种进了地里。 “它人呢?”天弘问。 罗盖摇了摇头,四处张望的样子已经给出了答案:“我跟它交战的时候你怎么不打它?又从焚玉那偷来的技能?” “别提了,第一次这么驾御武器,我压根没啥信心。你俩打斗的时候,我不是没想偷袭一下,不过光瞄准就瞄了大半天。” 罗盖眼白一翻,真是无法跟上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思维。在他眼里,这小子总是在战斗中透着一股顽皮,就像没长大的孩子一样,又或者根本就是不怕死! “这下好了!人让你瞄没了!”他埋怨道。 “那有啥的?敌将一跑就算咱们赢了!去收拾剩下的佣兵,准备解放大舍门!”天弘满不在乎,向着交战处走去。 白玉柱还在斜上方稳稳飞行跟随着,他走几步就抬头看向空中的白玉柱,一脸的喜悦和得意都快承不住了。 忽听前面一阵哀嚎,紧接着双方的兵士仿佛被锯断了下身一样,全都靠腰部在地上摇晃。这群家伙嘴里发出的哀嚎,编织成了一个无形的大网,瞬间扣住了天弘的心神。 眼瞅着仅剩半身的兵士如同极速传染一样,向自己扩散过来,他惊得停住了脚步,一时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快跑!”反应过来的天弘急忙转身往回跑,还不忘朝罗盖和远处的国图挥手。 “嘭”! 还没来得及反应的罗盖也只剩下半个身子,就在天弘的眼皮底下,就那么突如其来。 天弘大叫一声,却也无能为力。他及时召唤了白玉柱过来支援,也幸亏他学会了拟枪元。 “不!”他大喊着,在空中划了一圈,调转枪头去抓罗盖的手。 但以前都是想多了。罗盖就像突然变出了几吨的体重,白玉柱摇晃了半天,也没有将他仅剩的半身拉到空中一起飞行。 罗盖也痛叫了好几声,仿佛直接被截断半身的痛苦,是根本难以接受的。 国图听见天弘的叫喊,急忙想上前帮忙,却被残疾的鬣歌一把拉住。 “别急,形势不对!” “废话,还用你说!放手!”国图大喊。 “我说的不是这个,你好好看看战场上,哪有什么技能能把所有人几乎同时截断半身还不死的?”鬣歌手指前方,“你看看,一个个哀嚎的多有力度?哪像快要死的样子?虽然都是山精和魂鬼居多,比人的抗性更高,但你要想明白,这是半截身体!再厉害的鬼神也得死于几秒之后!” “是啊!”国图心里突然安定了一些,这是他慌乱之中真正忽略的。 “罗盖,上来!”天弘再次拉扯罗盖,并将自己的身体都趴在了白玉柱之上。 “没用的!我的下半身都在土里!”罗盖痛苦地叫喊。 一语惊醒梦中人,天弘突然明白了一切。他一开始还在找寻穷怕的尸体,以为这家伙也死而复生,暗地里给罗盖身上施加了几吨的重量。 但等看到战场上所有的尸体都跟活着的双方兵士一样,全都只剩下上半身,他就放弃了那个想法。 不是穷怕,现在只剩下一人:角锥! 身为土龙的它最适合捣出这样的鬼,在泥土里看不见上面的情况,他就无差别的将所有能感觉到的东西全部拉入土地之中,这样既限制了所有人的活动,又保证了自己出土后的安全。难怪它之前三番五次地看着兵士那边,仿佛心中有事一样。 接下来就看这家伙到底是不是想大开杀戒,如果想,估计它会继续把所有人往下继续拉扯,最好让其全部身体陷入泥土之中。就算山精和魂鬼能抗一段时间,也得在几小时内被土地的压力,活活压死。 如果只是为了限制众人的行动,那它现在已经做到了。天弘只要等着它出来给个当头一棒就好,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慢慢把所有人挖出来就是了。 天弘飞回空中,再次启动时有时无的天眼,在四下寻找着泥土里的异样。 果不其然,天眼打开的一瞬间,他就看见了泥土里有一个长长的黑影,真就像一条鳗鱼一样游弋在这坚硬的土地之中。 它的前端在不断地闪烁着亮光,似乎在给它照明前面的路,又好像是在探查地面上所有压力的变化。 天弘没有急于一时,而是朝着罗盖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又朝国图他们挥了挥手,示意国图先不要靠近。自己则踩着白玉柱跟在黑影的上方,不停地寻找着时机。 土地里的黑影时大时小,按照天弘的分析,那就是它上浮和下沉的时候,其在天眼中的表现。下沉到时候离得比较远,那黑影就相对小一些,这算间接告知了天弘,角锥的详细位置,和准确的出土时间。 角锥的搜寻面积并不大,只是局限于战场之上,特别是人多的地方,他游弋了好几圈才算罢手。而站在远处的国图和鬣歌,还有天弘受伤不能行动的手下,它都没有探查的欲望。 估计是一直找不到天弘的位置,那个极其令它愤怒的灵体,角锥开始慢慢上浮,并且表现出了露头的征兆。 天弘急忙抽回脚下的白玉柱,改用狱火助推,举着白玉柱跟着黑影的头部,准备致命一击。 他没敢落地,怕自己也被角锥拖入泥土之中。他是一介凡人,更加承受不住土地带来的挤压。 所以他只敢紧紧贴着地面飞行,尽量不弄出声响,屏气凝神,只等最佳时刻。 “嘭”! 一张如同巨型鲶鱼的大嘴,顶着砂石从泥土中飞了出来。 一百七十五章咸猪手 天弘痛叫一声,大嘴咬住了他右边的脚脖子死死不肯松口,要不是左脚的狱火还在助推,现在的天弘也会被它直接拖进土里。 看来刚才角锥贴着地面下方在四处游弋就是为了钓天弘这条大鱼,它不但能感受到地面的不同压力,就连地上的细微声响,都逃脱不了它的耳朵。 这一下拉扯的力度极大,要不是天弘及时加强了阴炁狱火的输出,他的右脚肯定被拽进泥土之中。 “神炁爆发!” 经过几战,天弘身体的神炁几乎告罄,仅剩的神炁能维持他心脏的跳动都算不易。虽然趁空闲的时候,用一丝丝灵炁和部分阴炁转化了神炁,但对爆发而言,也是杯水车薪。 角锥说到底也就是个山精,所以他想着用瞬间爆发的神炁天火从大嘴之中爆燃。就算不能烤熟角锥,也能烫掉它的嘴里的一层皮。 因此乐忠于背水一战的天弘,几乎将全部神炁交给了右脚,左脚之下还是阴炁狱火助推。 只听“嘭”的一声,角锥果然松开了大嘴,钻回土里的瞬间,一个空中摆尾把天弘抽到了几十米开外。 眼前全是星星的天弘勉强从地上爬起来,白玉柱因为一时失手已经甩到了老远的地方。他摇晃着身体,仿佛体内的全部零件都被角锥打散了,暂时难以做出正常配合。 “看,龙珠!”鬣歌突然指着前方大喊。 就在离天弘不远的地方,角锥再次钻出了地面,口中吐出一个棕红色的大球。 “不是龙珠!是它用土石包裹了天火,才形成了一个这么大的球体。”国图摇了摇头,“也就是说角锥压根没有受伤!” “我的娘啊,这又是一个不怕天火的玩意!老猪我怎么做不到呢?”鬣歌满眼的羡慕。 “照顾好自己,我先过去!”国图立马飞了起来。 “喂,喂!”鬣歌像个被抛弃的怨妇,伸出一条手臂大喊,“又把我扔下啦?” 国图头也不回地冲向了天弘,空留以泪洗面的鬣歌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 “什么东西啊!半天只帮我治好一条腿!你们上吧,老猪还算个伤员,且得休息呢!” “少爷,你没事吧?”国图落地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帮忙拍去他家少爷身上的泥土。 天弘晃了晃脑袋,头发上的灰尘也跟着甩了下来。 “我没事,你赶紧飞起来!别让角锥也把你拉进地里了!” “没事,少爷!”国图手指左边不远,“它已经出土了,好像被你的天火烫得有些恍惚。” 天弘睁眼一看,果真如此。角锥变出的真身,正在疯狂吸吐冥界阴冷的空气,仿佛吃了四川火锅的外地人,或者一条出了水的胖头鱼。 之前传说它是驴首蛇神,其实并不尽然。除了那对极其别扭的驴耳朵和没有四肢之外,这家伙已经可以以假乱真。 就连在土地上不断摆动的身体,都有一种龙族的霸气。 “我身上的三炁不多了!”天弘表达了自己的担忧。 “用我的!”国图连半秒犹豫都没有,就伸出了自己的胳膊。 天弘笑着推开了国图的好意,只是微微摇了摇头:“我怎么可能吸你呢?只是怕不能给它致命打击了!” “那我去!”国图回得斩钉截铁,“少爷,把那家伙交给我,你去休息一会儿!” 出人意料,天弘竟然又摇了摇头。这下给国图整不会了,他家少爷到底要什么?他心里也没有底了。 天弘朝角锥方向努了努嘴,国图立马明白了他的用意。 “不行!”反对声也如此干脆。 国图只需一眼就猜出了他家少爷的意图,那是想让国图把他扔进角锥的大嘴里面。不管里面是硬还是软,是安全还是险峻,他都要把角锥吸死在这片大地上。 但据国图的分析,既然角锥能把嘴里的泥土包裹天火吐出来,也就大概率能将天弘团成一个“元宵”。 就算能够顺利地进入角锥的腹中,天弘还会面临一个致命的难题,那就是身为土龙的角锥,因其从出生就混迹于坟冢群中,腹中定会因为吞噬了大量的腐尸和坏败的贡品,而产生剧毒的内脏环境。 普通人别说进去了,就是轻嗅一下里面的味道,那也是九死一生。所以这次国图坚决反对天弘如此冒险的想法。 “没事啊,我现在也算是百毒不侵了!” “少爷,动物的毒液毒素和尸毒可不是一样的东西!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 “那怎么办?”天弘有些无奈。 “还是让我来吧!” “就像你体内剩下的炁比我多多少似的!” 看着双方都在哀嚎的兵士,国图的眼睛突然一亮,他手指前往对天弘说:“少爷,对面还有不少活着的佣兵。虽然它们的战斗力并不比魂鬼强多少,但好歹也算苍蝇腿也是肉啊!我去缠着角锥,你去恢复一下三炁!你看如何?” 天弘叹了口气:“只好如此了,虽然每次吸炁的时候,我都感觉我自己像个怪物,但现在也真是没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闻听此话,国图立马高兴了起来。如此一来,他家少爷总算不用去冒生命危险了。 打定了主意,两人立马开始分开行动。临行前,天弘让国图闭上眼睛。虽然口中问了“干啥”,但国图还是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阳光普照!”天弘拾起白玉柱弹射而出。 兵士那边骂声一片,都以为是罗盖又不讲究地来了一次无差别攻击。这下可好,不但腰腿被挤得生疼,眼睛也因瞬间致盲,疼得全都睁不开了。 国图在天弘喊完四个字的三秒后睁开了眼睛,欣慰地看了一眼天弘,他立马挥舞着浃虏棘冲向了另一边的角锥。 角锥可能是因为在换气降温的时候,一直也没怎么睁开眼睛,所以见到国图的到来,立马又钻进了地里。国图大骂一声,当即倒转棘头,向着预估角锥下潜的方向,深深得扎了过去。 天弘挑了几个嘴硬的佣兵,向它们伸出了“咸猪手”。但仅仅吸了几个,他突然发现了一个浑身冒着红棕色亮光的佣兵,正诡异地盯着向它步步逼近的自己。 一百七十六章十分熟悉 天弘发现了一个浑身冒光的佣兵,它身上红棕色的光芒跟土地差不多一个颜色,所有一开始并没有发现它的存在。 握紧手中的白玉柱,谨慎地走向那个佣兵的身后,生怕这是什么不得了的家伙。 这个佣兵怔怔地看着天弘,脸上的表情在红棕色的映照下有些诡异。但似乎长时间被土地挤压着,已经难以看出它还有什么格外的精神头。 天弘用白玉柱挑了一下那个佣兵,无意间推开了它的衣领。结果突然发现这家伙的脖子根处有个奇怪的标志。 那是一个血红的眼睛,像是图腾,又像是刚刚画上去油漆未干一样。血色的泪水还是血液从眼角流出两道痕迹,诡异得让人毛骨悚然。 天弘蹲下身来,轻轻地用手触碰了一下那个眼睛。佣兵没有躲避,血眼睛更没有什么异常。 他横下心来,直接用手狠狠地蹭了上去。在血眼睛被抹掉的瞬间,这个佣兵身上的光芒也消失不见。 这事还是不敢大意,天弘又夺走了几个咒骂声不断的佣兵炁,赶紧起身去跟国图汇合。他要把这个情况告诉国图,让他做出分析或者决断。 跟国图汇合之前,他找了几个破铁片扔给了自家兄弟,实在是没有办法,这战场上就没有什么完整的武器。不是破铁片子、破杆子就是只剩下把手的大刀和枪尖的尖。 国图还在跟角锥斗智斗勇着,角锥这个家伙自从变回真身以后,除非有几分把握,要不从来不轻易露头。国图放弃了飞行跟踪,反而站在原地故意弄出声响,方便引出伺机发动进攻的角锥。 天弘把刚才的事情跟国图复述了一遍,自己则坐在白玉柱上面,集中精力把刚刚吸收的灵炁和阴炁转化成急用的神炁。 国图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他家少爷所说的方向,才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地下的微微震动。 角锥的每一次围绕游弋都能引起国图全身汗毛的摆动,天弘看了个满眼,这一直是他想学的,那样自己的心眼可能真就变成了彻彻底底的天眼。 虽然在神山昆仑的时候,那个老者劝说天弘的修炼不对,但也没有真正支持天弘的毛病所在。只是模棱两可地指着自己的额头告诉天弘,那才是修炼天眼的真正地方,让天弘胡乱猜想了很久。 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更信国图的话,而且国图所教的东西更加简单。心眼加上国图的体外感知,就可以成为天眼,天弘也深信不疑,并一直尝试其中的改变。 也因为如此,他的天眼才时好时坏,有时候根本感应不到任何东西。 “少爷,刚才你说的那个是觉视。是山精特有的法术技能,只需要将自己的血液通过法术加成抹在寄主身上,那个眼睛的符号就会自动变成可以通原主的千里眼。” “也就是说,有人在见识我们?是角锥?”天弘反问。 国图摇了摇头:“大概率不是。这家伙对压力或者震动的感应比视觉都要强出百倍,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而且你去的时候,那个佣兵的后背正朝着大舍门的方向,血眼看不到咱们这边,因此更可以排除角锥的嫌疑。” “那会是谁?” “不出意外的话,大舍门里面还有高人!”国图像插鱼一样突然将浃虏棘扎进土里,“少爷,小心,再往上飞点!” 看过国图并未一击即中,天弘不禁有些担忧:“这家伙太狡猾了!我刚学的阳光普照啥的新技能,都用不上了!” “你可千万别用了,真是防不胜防,我都得跟着中招!” “等会!”天弘若有所思,口中嘟囔着,“新技能?” “怎么了?” “没事!你去救罗盖和其他兄弟们,我看他们有些已经达到身体极限了。角锥把所有兵士都硬生生地拉进一个大腿粗细的孔洞中,他们不被挤死也得憋死。你快去吧,我试试一个新办法,跟角锥玩一玩!” 国图看了一眼天弘,仿佛还是有些不放心,但口中高喊“得令”,还是老实奔向了罗盖方向。 实在是没有办法,不管再怎么不放心自家少爷,也不能将其他兄弟的生命弃于不顾。只要是战争,那大家都是一个整体,少了谁都是对己方的一种损失。 天弘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将白玉柱插进地面。自己则像猴子一样趴在最上端。 用天眼当辅助,他能轻松看到土地里的情况。双脚夹着白玉柱,他像踩高跷一样利用白玉柱在土地上轻轻蹦了起来。 “嘭”! 才跳了十几下,把自己当鱼饵的天弘果然将角锥钓了出来。巨大的鲶鱼嘴直接将白玉柱吞进了肚子之中。天弘反应极快,立马脚踩天火飞起,徐徐降落在几十米开外。 他双手比划着,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战场上为自己跳了一曲单人的华尔兹。 刚才一跃而起的角锥,发现自己攻击落了空,本想跃进土地再次潜伏,怎料巨大的头颅和脖子不停使唤,整条鱼身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之上。 “知道什么叫如鲠在喉吧?”天弘悠闲地走了过来。 角锥发现不对,立马张开大嘴想把白玉柱吐出来,但天弘“跳舞”的时候,已经用拟枪元把白玉柱往里推了好几米,变粗之后正好卡在其喉嗓之间,让角锥这条鱼彻底失去了头胸部弯曲的能力。 “呕”! 角锥发出了巨大的干呕之声,眼泪都从鱼眼之中流了下来。但只见其极度痛苦的样子,却未见白玉柱露出一分一毫。 “鲍达飞,爆!”天弘大喊一声。 “嘭”! 一声闷响,巨大的鱼体前端,就像被塞了一组tnt一样,将血肉全部炸得飞扬了起来。 天弘招手收回白玉柱,得意洋洋地飞向大舍门前边不远的方向。兄弟们现在耽误不起,要赶紧救出来才是。 怎料刚要开始挖人,大舍门里却走出了一个他极其熟悉的身影。 “是你!”天弘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难怪好长时间都没看见他的身影,天弘还以为这家伙战死了。 “哈哈哈,是我!没想到吧!” 一百七十七章赶紧动手 在战场上想一个新的方法去剿灭敌人,还算一件容易的事情。但天弘完完全全没有想到,会在此时看见这个令他熟悉又胆寒的家伙。 “王,怎么不认识我了?”他有说有笑地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乌央乌央的佣兵和女人小孩。 “怎么是你?你怎么从那里面出来的?”天弘颇为震惊。 看着面前不可思议的画面,他还以为对面这个满脸堆笑的家伙亲手解放了大舍门。但当看到有些虽然穿着佣兵的男性魂鬼也被推了出来,他立马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什么情况?完事了?”罗盖晃悠着被挤压的下身走了过来。 “索特鲁,你什么时候进去的?大舍门里的都解救出来了?”国图领着浃虏棘也气喘吁吁地靠了过来,看来刚才解救罗盖的时候破费了一些力气。 “哎呦,拜见国图大将军。”索特鲁微微施了一礼,完全有点纨绔子弟的意味。 国图摆了摆手,训斥道:“统帅和我问你话呢,为何不做回答?” 索特鲁咧嘴一笑,伸手指向身后:“这还用回答么?大舍门里的魂鬼加上佣兵守卫全在这里!” “那正好了,你加派一些人手把咱们的兄弟们先挖出来。有些佣兵想改邪归正的,也一起解救出来吧!”国图往前走去,却被罗盖一把拦了下来。 “别过去,不对劲!” “怎么了?”国图看向罗盖。 “最外围拿着武器的佣兵才是大舍门原来的守卫!圈里面的全是魂鬼,你看他们的表情,哪有一点自由的意思?” 国图看了一眼对面,又看向他家少爷,天弘也跟着严肃地点了点头,国图才拧着眉毛重新审视对面的情况。 或许刚才的注意力都在考虑怎么解救像大葱一样被种进地里的兄弟们,所以才忽略了对面的细节。 从大舍门里陆续出来的最外围佣兵,都用类似小偷的眼神在打量着天弘他们,有些或许是激动,或许是胆子小,手中握着武器都在轻微地颤抖。 国图身为冥界大将,等把注意力集中在那里之后,连身上的汗毛都在不停地提示着危险的存在。 “少爷!” “不用说了,从他一出来,我就发现有些不对。大概率是个叛徒。”天弘小声说道。 “那边去几个人,赶紧把兄弟们和要归顺的佣兵都挖出来!”索特鲁的行动力还是原来那样,手指半身的兵士们赶紧安排起来。 “慢着!”天弘往前走了两步,吓退从队伍中分离出来的一部分佣兵。 “怎么了?尊敬的王!”索特鲁没有迎上来,反而向大人群靠了几步。 “之前的血眼是你放的吧?”天弘冷冷地看着对面。 “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索特鲁笑了起来。 “身为天界派往冥界的督监,必有独到之处。那只用来当做监控的觉视血眼,应该就是你的手笔吧!”天弘“咣”的一声将白玉柱插进地里。 “别过来!”索特鲁突然从队伍里拉出一位惊叫连连的年轻女性魂鬼,伸出一把极短的匕首抵在了魂鬼的脖子上,“既然已经让你猜出来了,那也没有什么好装的了。” “总队长,你他娘的是个叛徒!”一声熟悉的声音从“大葱”的方向传来。 天弘他们这才发现,最勇猛冲得最狠的胡逄,竟然埋在佣兵最多的地方,要是不注意,还真看不到这个不起眼的家伙。 “胡逄!”天弘大喊。 “王,你们别管我们!别忘了咱们组织反抗的最终目的是干啥的!”胡逄大义凛然地怒吼,“剿灭赶紧这群不干人事的东西,王,你就当为我们报仇啦!” “王!报仇!” “王,杀了它们!” 一石激起千层浪,胡逄的宣言让奄奄一息的队长和兵士们重新恢复了活力一般,纷纷呐喊着,要天弘行天道,舍弃一切万难,继续正义之事。 “好!说得漂亮!”索特鲁竖起了大拇指,嚣张地拉着女魂又往前走了几步,“臭小子,我再叫你一声王,赶紧束手就擒,要不我杀光所有大舍门里的魂鬼!” “仓琅琅”! 索特鲁话音刚落,最外围的佣兵像是商量好一样,纷纷亮出武器,都架在了最近的魂鬼身上。 “别动,都别动!”天弘赶紧抬手制止,激动的样子像是受惊的孩子,“我,我放你们走!我保证不出手!” 说罢,他将白玉柱像标枪一样掷出去好远。 “呵呵呵呵,臭小子,你好像没听懂我说的话,我是让你们束手就擒,被我们弄死,或者自我了断!”索特鲁冷笑道,“我们才有可能保证这些魂鬼毫发无伤!” “你放屁!”国图怒指对面。 “呦,既然是这个态度。那我就不能担保这群佣兵里是否会出现几个脾气暴躁的。” “啊”! 几声哀嚎,十几个佣兵在索特鲁话音刚落,就杀死了怀中的人质。 魂鬼一死,青烟缕缕。 这群王八蛋还嫌被杀得魂飞魄散的速度太慢,不停地用手或者衣袖狂扇起来,想让阴风尽快将其带走。 “不要啊!”天弘连连摆手,一脸乞求的样子哭喊着,“我放你们走,我放你们走!我只要地里这群兄弟,你们随意通行,不要再动手了!他们也是你兄弟的家人朋友啊!不要再动手了!” “哈哈哈哈!”索特鲁又笑了起来,“咱们的王好像没听明白我说的话!你死,他们活!听懂了么?我可知道你们的手段!所以放我们走是没用的,你死了,我才彻底放心!” “你!”天弘被逼得哑口无言。 “当”! 索特鲁不由分说,夺过身旁一个佣兵的大刀,扔到了天弘的脚下。又朝后面招了招手,一群手拿同样大刀的佣兵走向了前面被埋的反抗军身旁,像行刑前的刽子手一样,将大刀全都架在了兄弟们的脖子上。 “亲爱的王,赶紧动手吧!要不我连这群兄弟都不给你留!” 天弘对现在的索特鲁的面容极其憎恶,脸上的五官似乎都要挤在一起了。他咬着牙,却不能发出任何声响,生怕对面再一变脸,又屠掉几十冤苦的魂鬼。 “王,看我一眼,我有话说!”虚弱的声音勾住天弘的注意力。 一百七十八章屠城开始 说话的人是三队队长长舌鳗,他离天弘最近,也是最为虚弱的同伴之一。 “王,看看我,我想跟你说几句话!”他手指右边魂鬼群的一角,“瞅见那个穿着吐了吧唧红衣服的女人了么?” 天弘点了点头,立马找到了他所说的魂鬼。 那是一位中年的女性,下半身被其他魂鬼挡着看不到,但上身穿着一件确实有些年代感的红色外衣,像是西服,又带点八九十年代港台的风格。朴素的面庞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其是一个农村的妇女,一个能从艰难困苦中生存的勇士。 “王,她是我媳妇,跟了我三十多年,没过过一天好日子。结果我死了不久,她也跟着下来了。我挺亏欠她的!”长舌鳗不住地流下眼泪,“我能再次看她一眼已经知足了。王,今天我还想再欠她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留住你的性命,让我们替你去死。你心中没了牵绊,也就能真正解救这个陷入战火的冥界啊!王!” “放屁!再说我真让你先死!”索特鲁像是听见了,立马吼了起来。 站在长舌鳗身前的佣兵更是高高地举起了那泛着银光的大刀。 “不要!别动他们!”天弘立即大喊一声,迅速将地上的大刀捡了起来。 他点按五羊盘收回包裹全身的铠甲,徐徐将大刀抬起,看样子真想要来个自我了断。 “少爷!”国图一把抱住天弘。 “哎,可别真上了当啊!你死了,它们也得弄死这群魂鬼,这用脚趾头能都想明白!”罗盖也劝道。 “刘碧科!”长舌鳗的媳妇突然冲了过来,“我跟了你一辈子,你总像个老娘们一样在村口打听东家长西家短,没想到你今天终于做了一次爷们该干的事!你媳妇我,为你骄傲!” 她推开了身边的几百魂鬼,却在包围圈边缘,让几个佣兵乱刀捅死。她艰难地伸出一只手,却在化成烟的时候还距离长舌鳗十万八千里。 “不要啊!”天弘痛哭起来。 “媳妇!”长舌鳗瞬间痛不欲生。 “快点!”索特鲁借机晃了晃手中柔弱的女人,朝这边大吼威胁着,“赶紧自裁,要不我就先向你那群兄弟下手!” “你想的美!”一声极其不利索的川普传了过来,“王,要保重啊!” 以霍利佳为首的十几位兄弟,拉扯身前的佣兵,抢过它们的大刀,直接划开了自己的脖子。 剩下的兄弟纷纷效仿,却被反应过来的佣兵全都踹得差点仰躺在地上。 “不要啊!”天弘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心如刀割。 他想随着兄弟们去了,却被国图死死地抱在怀里,不肯松手。 天弘已经说不出话来,停止挣扎的他恶狠狠地瞪着对面的索特鲁,嗓子噜噜地发出野兽一般的低吼。 人中大象的国图突然被他拖着往前行走,天弘手中的大刀开始泛着油腻的白光。 “你,你别过来啊!我说杀了他们可不是,可不是吓唬你!”索特鲁有些惊讶,不住往后退却。 不过它可没忘了手中数量上万的筹码,脏手一挥,顿时魂鬼群中又发出一阵惨叫。 此时的天弘就跟魔怔一样,步步向前逼近。他将所有的怒意都化作凶狠的眼神,在心中已经杀了这个叛徒千百遍。 “少爷,冷静!”国图还箍着天弘。 “老子不是阎罗,老子不需要冷静!”天弘从紧咬的牙关中挤出几个字。 刚刚争抢牺牲的兄弟们,生怕自杀不成功,连向身前的佣兵挥刀的动作都没有。而是直接划开自己的脖子,免得成为天弘的拖累。加上长舌鳗媳妇的英勇就义,这一幕幕场景全在天弘的眼前不断循环。 他还能怎么冷静?还要他怎么冷静?他怎么能冷静得下来? 不管索特鲁再杀多少魂鬼,他有能力在绝户之前将所有雇佣兵都碎尸万段。到时候一定要掏出那个天神的心脏,看看到底什么颜色! “慢着!”索特鲁扬起了手中小刀,有些慌乱地比划着戳向怀中的女人,“她就是你们要找的小孩的母亲,我看你们谁敢乱动!” 天弘突然站住了脚步,嘴角微微抽动着,仿佛有什么话想说出来,但现在的状态,根本转动不了自己的大脑。 “不想前功尽弃,你们最好就不要乱动!”索特鲁又将小刀指向天弘三人,“家里的小孩还等着团聚呢吧?亦卿天神的命令你敢违背么?” “等等!”女人突然停止了挣扎,激动地冲天弘大喊,“你,你见过我家笔芯?” “是!我家少爷收养了她!”国图见天弘的身体都在颤抖,不由替天弘说出了口。 “她,她还好吗?”女人的泪水瞬间涌了出来。 “好,好着呢。”天弘也止不住眼中的洪水,“能吃能睡的,十分可爱、乖巧!” 女人点了点头,欣慰地笑了:“那就好,那就好!” “你别着急,我换你们回家跟笔芯团聚!”天弘突然又抬起了手中大刀。 国图见势不妙,再次紧紧抱住他家少爷的胳膊,不让其干傻事。 女人摇了摇头,齐耳的短发竟然也能随之跟着微微摇摆甩动。她说:“小兄弟,别为我们操心了。我听出了你们的来意,但得知笔芯安好,我已经很满足了!以后,以后笔芯就拜托给你了!” 说话间,女人决绝地撞向索特鲁手中的匕首,一心求死的利落,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女本柔弱,为母则刚”! 索特鲁赶紧死死地抓住女人的头发和手中的匕首,孩子她妈是他最后的底牌,他不可能让女人如此轻易地得逞。 突然,魂鬼群中蹦起一个年轻男子,利用手中的镣铐死死地套住索特鲁的脖子,使劲地往后拉去。 周围几个佣兵反应极快,在索特鲁还未下达命令或者发出求救信号的时候,直接乱刀捅死了那个男子。 “孩子她爸!”女人痛哭流涕。 “王八蛋!”天弘挣脱国图的束缚,身上腾起四五米高的红色火焰。 此时的索特鲁已经惊得慌了神,不断抬起代表他杀戮口令的右胳膊,口中大喊杀光所有人,立马引起了魂鬼群的骚乱。 刹那间,一声紧接一声的哀嚎响彻冥界。 国图被眼前的混乱吓到了,身为四阶大将的他也没见过几次如此场面,包围圈里的无辜魂鬼就像乱窜的小白鼠一样,被外面的佣兵用大刀,用长枪戳死一批又一批。 眨眼间,圈里面的青烟弥漫了开来,像一阵阴霾笼罩了所有的魂鬼、佣兵,也遮住了天弘的心。 一百七十九章地狱之下的地狱 面前极其悲惨的场面不亚于一场罪恶的大屠杀,被击穿头部的魂鬼更是连反应都没有,直接化成一捧青烟弥散在众人之中。 天弘仰天怒吼,身上的火焰更加炽热。身旁的国图和罗盖不禁往后倒退了好几步,才堪堪承受住这恐怖的温度。 索特鲁想要回到大舍门里,但还高举着手中的匕首,想要随时给笔芯的母亲致命一击。 就在这时,一闪白光掠过,直接缠在了它的胳膊上,让匕首也应声掉了下来。 众人定睛一看,那白光是迟来的大白。一条不算大的神仙老狗,竟在这个关键时刻给众人带来了希望。 还等什么?国图带着墨镜大喊着冲向对面,罗盖紧随其后,释放一招“阳光普照”也跟了上去。 天弘召唤过来等待已久的白玉柱,直接穿透了索特鲁的身体。被拟枪元控制用来自裁的大刀,也绕着魂鬼群开始对佣兵的屠杀。 “嗖”!“嗖”!“嗖”! 大刀都带着风声在一个一个佣兵之间穿梭者,没有停顿,没有犹豫。都极其精准地给目标来了个透心凉。 纷乱的魂鬼这时算是间接地帮上了大忙,没有目标的乱逃,更加限制了佣兵的反抗。有的佣兵被挤得,像是刚刚进入地铁的上班族,连手中的武器都抬不起来。 天弘等到大刀也无处可下的时候,立马伸手召唤,并一步步走向跪倒在地的索特鲁。 自家这边已经杀疯了,看到玉君情和东子也加入了战斗,他终于放心地缓了口气。 灭掉身上焰火,他拖着索特鲁往人少空旷的地方走去。要不是有白玉柱支撑着索特鲁的身体,估计它早就趴在了地上。 天弘拔出白玉柱,立刻用黑气将索特鲁的伤口封住。索特鲁有些难以置信,但还是本能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想要逃跑。 “噗呲”! “啊!”索特鲁一声哀嚎再次倒在地上,回头看去,双腿已经被天弘用大刀砍成了四节。 它抱着伤口在地上打滚,满眼全都是恐惧。没想到天弘会如此残忍,现在的情景简直就像一场猫鼠游戏。 天弘压住挣扎的索特鲁,又用阴炁封住了它腿上的伤口。 “我,我错了。放过我,放过我!”索特鲁乞求着,眼中满是晶莹。 “唰”! 面色冰冷的天弘斜挥一刀,将索特鲁合十如拜佛的双手砍了下来。大刀融合了天弘的神炁,极其锋利地砍断四肢犹如吹毛断刃。 “啊!不,不,不要啊!”索特鲁出于本能,还在地上扭动着,妄图以这种方式远离它眼前的恶魔。 “我喊不要的时候,你在做什么?给过我机会了么?”天弘蹲下身来,一只手拉住对面的短腿。 索特鲁还在不停的蠕动,仿佛没有听见刚才的问题。天弘一气之下,压住它的右臂,一刀剁了下去。 仅剩一条左臂还在不停哀嚎的家伙,似乎还没有放弃逃离的想法。天弘举起大刀,又瞄向了索特鲁仅剩的胳膊。 “少爷,不要!”国图及时出现。 他按动五羊盘唤出铠甲,先让赤裸的天弘有个东西遮体。再把大刀抢了下来,安抚天弘冷静下来。 他家少爷到底还是个没怎么经过大世面的年轻人,看到家人的到来,他竟然扑在国图的怀里痛哭起来。 国图好生安抚了半天,才勉强压低了天弘那撕心裂肺的哭声。 “你到底什么情况?你才是大舍门最大的boss?”国图问索特鲁,“钓我们过来是为了除掉我们?” 索特鲁在天弘痛哭的一瞬间就已经看开了一般,它没有再挪动一寸身体,就静静地看着天弘在眼前变成了小孩子一般。 听到国图问它话,它艰难地翻过身,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身前的俩人。 “我不是,这里的顶头还是角锥。我是想除掉你们,但没有做到。”索特鲁苦笑道。 “为什么啊?我们招你惹你了?”国图不解,“好像我们都没见过面吧?你不是天神么?怎么能帮着佣兵做事?” 狗东西又冷笑一声:“为什么?等你们变成我这样,就知道为什么我会加入佣兵之团!” “变成你?高高在上的天神么?”天弘冷冷地看过去,“我们不稀罕!” “可是我稀罕!你们知道千年还不被重用的感觉么?你们知道整天低三下四向上汇报时候,我那个低眉顺眼如同宠物狗的样子么?凭什么你身为一个凡人,还能得到命运如此眷顾,而我不能?凭什么?” 索特鲁越说越激动,试图想站起来,但试了多次都没有成功。 它只好用仅剩的左臂,强撑自己坐起来,继续吼道:“其实我能做到,那就加入佣兵一方,推翻冥界,推翻整个天界的统治!到时候我想做什么大官,就能做什么官职。我想要得到什么法宝,就能得到什么法宝!我想要什么生活,就有什么生活!那才是我想要的!你做的最大的错事,就是阻挠我们推翻三界!” 它越说越激动,脸上慢慢变得阴狠狰狞,就跟它杀戮魂鬼时候一样。 “你想多了!”天弘打断了它的发泄,“垃圾不改变自己,到哪都是垃圾。以你的身手,就算佣兵推翻了天界,你到时候估计也得是个督监。” “不可能!”索特鲁大吼。 “唰”! 寒光泛闪的大刀,切掉了索特鲁冒着傻气的脑袋。天弘面无表情地盯着在地上骨碌好几下的头颅,没有再给索特鲁任何辩解的机会。 国图有些担忧,几次欲言又止。看着眼前的天弘,他仿佛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一片。这还是他认识的“小朋友”么?这还是整天跟胖东子净办些无脑事的天弘么?这几天的冥界之征,到底给他的心里抹上了多大的阴霾?以后的天弘还会变回那个看什么都美好,干什么都没心没肺的年轻人么? 他越想越觉得有些后怕,不敢再看他家少爷的背影,只好将目光聚到大舍门那边。 那边的佣兵已经消灭得差不多了,大白带领众家人开始扑杀零星反抗或者逃跑的佣兵,看样子是怕这里的消息扩散出去。 魂鬼慢慢没了之前的紧张,都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仿佛要亲眼见证这个地狱之下的地狱,到底是怎么覆灭的。 “大哥哥!”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传入天弘的耳朵。 一百八十章情报再次有误 笔芯稚嫩的声音传入天弘的耳朵中。原本还在气愤难平的他被惊得差点掉了魂,赶忙转身将笔芯抱起,捂着了孩子的眼睛。 “大哥哥,没事的,我都看见了!”小家伙轻轻抚摸着天弘的手,仿佛上面的粗糙和伤口才是她最心疼的地方。 “闺女,谁把你带过来的?”天弘有些手足无措,看了看魂鬼的那边,早就不确定笔芯的母亲是否还安在。 “是老猪我!”鬣歌一瘸一拐走了过来,不知在哪捡了根没头的长枪,当成了助力的拐杖。 “你带她下来干嘛?这是她该来的地方么?”天弘勃然大怒,斥责的声音却小很多。 “没事,大哥哥!”笔芯推开天弘挡在她眼睛的手,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我本来就是鬼呀,这里就是我该来的地方。大哥哥,我好想你。” “嗯,我也想你呀!”天弘用力将小家伙按在怀里,孩子乖巧的感觉像只粘人的小猫。 他朝国图使了个眼色,国图点头立马转身离开。将笔芯轻轻放在地上,蹲下来的天弘哭红的双眼只剩下深情。 这孩子懂事的程度让人心颤,表面上阳光明媚,谁又能理解她心里的苦楚。只有在山庄那几天,才是小笔芯第一次当着众人的面露出哭过的痕迹。 “不是猪八戒叔叔让我来的。是大狗,他看见我想你啦,叫我来陪你。还说,说不定会碰见我的爸爸妈妈,我就来啦。” 天弘笑着连连点头,又朝旁边看了一眼。 此时鬣歌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尴尬,而是一种难以掩饰的悲伤。他刻意地不停扭转着脑袋,似乎是怕笔芯看到他现在的样子。 在场的天弘自然明白猪头为何如此,笔芯的父亲湮灭了,这是一个不能挽回的事实。鬣歌做不到天弘这样强颜欢笑,只好做出如此怪异的行为。 朝魂鬼群那边望了望,似乎在焦急国图为何没有归来。大白还在补杀剩下的漏网之鱼,山精就不用多说了,仿佛佣兵中同样是魂鬼的怨戾也能靠狗鼻子闻出身份。 这也给之前叛变过来的轻伤员佣兵吓了一跳,他们不是聚在离天弘不远的地方,就是帮忙挖掘被种在地里的其他家伙。 “少爷!” 高大的国图站起身比一般魂鬼都高出几十公分,他冲天弘招了招手,意思应该是找到了他家少爷想要的人。 天弘会意,朝那边招了下手,立刻牵起笔芯去往那边汇合。 拨开层层魂鬼,他的心里越来越复杂,就像事到临头一样;就像休了一个假期,明天就是返校的日子一样。他不知道怎么跟笔芯解释她父亲的死,他不知道怎么去面对那位柔弱的年轻母亲。 “妈妈!”笔芯突然冲了出去。 可能是由于身高比较矮小,透过魂鬼的缝隙,笔芯比天弘先发现了她的母亲。 天弘心头一颤,紧忙追了上去。 跪坐在地上痛苦的女人仿佛听见了天上的声音,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身体僵直在原地。 直到笔芯一下子扑进了女人的怀里,她才如洪水决堤一般搂抱着女人再次嚎啕大哭起来。 天弘抿了抿嘴,几乎看不了这种场面。掉头拍了拍国图的肩膀,一起向外面等着的鬣歌走去。 东子估计是玩累了,毕竟学的都是些防御性的法术。他和玉君情撤了下来,给鬣歌整了一个极其科幻的手术台。 一团柔和阴风所做的风团,偶尔闪着蓝色,有时发出紫色的光芒。这是天弘第一次见玉君情还有这种手艺,不禁好奇伸手探进风团之中。 “哎呀!干啥啊你!”鬣歌大叫着。 由于手部的阻挡,流淌的风团立马缺了一个口子,差点让上面大猪头陷落下来。还好天弘赶紧把手收了回来,要不鬣歌的膝盖今天算是好不了了。 天弘很疲惫,看着大白还用嗅觉搜寻着敌人,他一点帮忙的意思都没有。现在特别想身后能有堵墙任他靠着,这样也能小憩一会。 自家的兄弟陆续走了过来,说明种在地里的同伴基本都逃了出来。看着为首的胡逄的表情,他赶紧摆了摆手,背着众人坐了下来,不想听见任何一条关于伤亡的报告。 “累了?”玉君情温柔地靠了过来,纤细的双手将天弘轻轻地搂在自己的身前。 天弘点了点头,向后靠在玉君情的双腿上面,头枕着玉姐的小腹,这才有一种温暖慢慢流进冰冷的心里。 “臭小子这几天算是累坏了,我听国图说,他已经好几天没怎么正经合眼了。”鬣歌解释道。 “那就睡会吧!”玉君情温柔地抚摸着天弘的头发,轻柔的手指穿过杂乱的发丝,像一把牛角梳子一样,贴合舒适。 天弘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地靠着玉姐,真的慢慢闭上了双眼。但他根本睡不着,别管身体有多累,耳朵里还是魂鬼群那边传来的满满的嘈杂和哀恸,就像第一次进入战后的鬼城一样,眼未见,声不绝耳。 “王,大舍门里面已经肃清,魂鬼也统计完毕,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不知过了多久,天弘的耳边还是传来了他极其想逃避的声音。不过这带着河南味道的普通话还算是言简意赅。 “王?你们叫他什么?我哥啥时候改姓了?”施救治之法的东子实在忍不住开了口。 “嘘,小点声,他刚睡下。”这是玉君情的声音。 “这是跟阎罗王平起平坐的称呼,什么就改姓了!你长没长脑子?”鬣歌驳斥道。 天弘缓缓睁开眼睛,面前果然是一头大汗的二队队长陆毅。他刮了刮自己的眼睛,生怕眼屎的存在让众兄弟看到他的疲惫和憔悴。 “兄弟们怎么样?” “回王,死伤大半,四队到十一队,只有七队队长吴颂亮身负重伤侥幸活了下来,剩下的,剩下的。”陆毅有些哽咽,“剩下的全部阵亡,兄弟们只剩下三百多。如果加上叛逃过来的佣兵,也不过五百。” 天弘抹了一把脸,原地站了起来:“受压迫的魂鬼呢?” “还剩七千多。” “不是有几百万么?大舍门里都仔细搜查过了么?再没有了?”天弘突然瞪大了眼睛,这消息跟索特鲁的情报出处太大了。 陆毅摇了摇头:“王,一开始也没有那么多魂鬼啊,你都听谁说的?我被抓进去之前,听说还有二三十万,但都被吃了;赶往前线了;送入地狱了。我出来的时候不过一万而已,死在咱们面前的不过一千左右。还有一千多是在里面被虐杀了或者当成食物了。” “又是被吃了!”天弘紧咬牙关,压制自己的怒气。 “王,现在的最要紧的事,也是吃的!他们,他们可能坚持不住了!”陆毅手指身后的几百兄弟。 一百八十一章拉架 天弘寻着陆毅手指的方向望去,自家的兄弟们中有一些整个身体开始闪着虚弱的光芒。 这是一种预警,是天弘根本不知道的事情。 在冥界,魂鬼也是需要吃饭的。虽然因为冥界时间流速的问题,他们可以几天一进食,但彻底断了水米,魂鬼还是会像凡人一样,被活活饿死。这是天弘并不知道的事情,也突然让他觉得头大。 手下兄弟已经有好几个都在湮灭的边缘,但他们都没有吵闹,反而很平静地看着天弘几个,似乎等他们商量出一个对策,生死已经无所畏惧了。 “陆毅,你们还等什么呢?赶紧给大家伙弄吃的啊!去大舍门里搜!”天弘焦急地起身,朝众兄弟挥了挥手。 “王,你别着急!”陆毅赶紧安慰。 “这不着急,还能着急什么?赶紧说,你们能吃什么?是不是跟在凡间时候一样,米肉菜汤即可?” “王,王,你听我说。”陆毅抚着天弘的前胸,脸上却露出了为难之色。 “是啊,少爷,你稍安勿躁,这事没那么简单。”国图也安抚这焦急的天弘。 众兄弟全都围拢过来,天弘这才发现,连最勇猛的胡逄也变成了虚闪的样子,他和大家伙一样,都微笑着看着自家的王,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之前大家伙都没有跟他说过这件事情,这让天弘心里更加难过。 “王,大舍门里早就没有吃的了。要不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兄弟被佣兵吃掉。”陆毅急忙解释。 “是啊,王,没事的。刚才我跟家人朋友都见过面了,也做了告别。我们已经知足了,怎么消散都是一样的,你就当我们已经在战场上牺牲了!”胡逄特意说得轻描淡写。 “是啊,是啊!”众兄弟连连应承,“我们已经知足了!” 天弘往后踉跄了一下,差点栽倒在地上。 “少爷,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国图赶紧上前搀扶,“现在这里的魂鬼能有七八千之众,想要快速解决这个问题,是极不现实的。” 一旁的玉君情叹了口气,把脸扭到了一边。越是这样的生离死别,她越有种感同身受的意味。 “那个,你们吃小零食不啊?”东子有些怯怯地问,泛着白光的双手从鬣歌的膝盖上拿了下来。 他就跟个变魔术的大师一样,从身上每个口袋之中都掏出了最少一两袋各种的小零食。全部堆在一起,能有一大捧。 怎料胡逄他们没有接,还是微笑着站在原地。 “吃啊!这东西你们吃不了么?”天弘起急。 胡逄摇了摇头,伸手指向魂鬼群:“让他们吃吧,那里有不少孩子和女人。王,你就别管我们了,能在湮灭之前多看你这个了不得的统帅几眼,我们已经知足了。” 众兄弟纷纷点头,他们这种慷慨赴死的样子让鬣歌都看不过去,连忙扭头趴在了风团之上。 风团能兜住这个几百斤的家伙,却留不住大猪头的几滴晶莹泪水。就跟天弘现在眼眶中泛着光的东西一样,汇集在一起,想要涌出来。 “事不宜迟,他们魂鬼都是靠阴炁维持生命的,咱们得趁他们消失之前,赶紧去往生镇给他们打开轮回之路。”大白带着罗盖走了过来,看来战场上所有的事情已经收尾完毕。 “阴炁?”天弘眼前一亮。 他推开国图的搀扶,冲到胡逄面前就送出去一个大嘴巴子。 一声脆响,捂着脸的胡逄都被打懵了。他不解地看着天弘,却发现对方在上下反复地打量着自己。 胡逄不禁好奇往身下看去,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没有虚闪的状态,不由得惊叹了一声。 “所有人通通站好!”天弘下达命令,言语中透着果断霸气。 众人不解,但还是立马按照统帅的吩咐开始列队,天弘也没耽误,直接上手从第一排开始扇耳光。 噼噼啪啪地扇了一排半,他突然捂着五羊盘跪在地上。众人吓了一跳,急忙围了过去,就连不明何事的魂鬼们也走过来不少。 “少爷!” 看着焦急的国图他们,天弘急忙摆了摆手,稍显无力地说道:“无碍,就是身上的阴炁不多了,神炁和灵炁基本也用干净了,剩下的实在转换不过来。” “王,你这是干嘛呢?”没挨耳光的一位兄弟有些不解。 “是啊,干嘛打人啊?还给自己累够呛!现在又不是军阀时代,干什么这么对我们?那还跟大舍门有什么区别?”一个魂鬼说到。 “是啊,是啊!” “凭什么打人?” “放屁,你们一个个的,都瞎说什么呢?我哥这是在救他们!”谴责之声此消彼长,东子第一个听不下去了。 “就是!娘个腿的,我看谁在瞎说,老猪扒了他的皮!”鬣歌将枪棍“康当”一声插进地里。 “怎么说话呢?怎么还骂人啊?” “有什么了不起的?要不是你们,我们能多死一千多同伴么?” “威风什么呀?” “就是,神气什么呀?” 胡逄这些队长还是明事理的,听见吵闹声越来越大,急忙走出队列当起了和事佬。 他们不像东子和鬣歌那么急脾气,面对没见过世面的魂鬼,还是以安抚为主。 大白两下蹿上东子的肩头,稍微稳定身体,直接坐了下来。 “咳咳!大家听老夫说一句!”大白清了清嗓子,“男女老少们,这孩子真是在救人,他是在用自己的生命,来挽留兄弟们的生命流逝。” “哎呀,这狗还会说话!” “这有啥稀奇的,佣兵里不还有那么多狗头兵么!” 大白没有搭理他们,继续喊道:“大家稍安勿躁,老夫乃天上七祁神君,多给……” 还未等他说完话,天弘突然起身挤了出去,抓起刚才冷嘲热讽的魂鬼的衣领子,就拉到了自己面前。 众人吓了一跳,急忙上前拉架。魂鬼里有些家伙确实不像话,明明是大伙救了他们,他们还能反过来埋怨其自己的恩人。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天弘动手,这样一来大家伙跟那些佣兵还有什么区别。 “别拦我!”天弘挣扎着,身旁围满了拉架的自家兄弟,“我,我是要问点事啊!” 一百八十二章你真想得美 几个觉得自己挺有能耐的魂鬼已经伸出手要揍天弘了,要不是反抗军兄弟们拦着,他们估计真下得去手。 “哎呀,别挤,我都快喘不上气啦!”天弘就像掉入了泥沼一样,不管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我就是想问几个问题,不是打架呀!” “王,那,那你可以问我啊!”陆毅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挤到了天弘身旁,棱角分明的脸就贴在天弘的脸上。 “我,我就是想问,大舍门里既然没有吃的,那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天弘说话都费劲,要不是铠甲护身,估计早被挤死了。 “这,这你问我啊,王,我就知道!”拉架第一线的胡逄喊道,“我们,我们被选拔当后补兵的,一天,一天吃一块焦黑的泥块,也不知道是什么,反正饿不死。其他,其他的女人和孩子两天吃一块!” “那,那是什么啊?大舍门里还有么?”天弘开始有些气喘了。 “都给老夫住手!”大白一声狮子吼,几乎把所有人震坐在地上。 拖着他的东子提前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看来是大白事前叮嘱过他这个徒弟。 “老夫知道是什么东西。”大白缓和了语气,冲天弘使了个眼色。 天弘立马心领神会,抬高双腿,生怕踩到自家兄弟,跟着大白往一旁走去。 “有什么不能当面说的?切!”魂鬼里还是有些不服气的。 “你们最好什么都没听到,对你们没坏处!”罗盖冷着脸,拉着国图追了过去。 这个叛变过来的家伙说得没错,那种焦黑的泥块的构成,大白刚刚说出嘴,就惹得天弘和国图有种想吐的冲动。 但大家伙都望了一眼魂鬼的方向,还是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他们说什么呢?”玉君情有些好奇。 鬣歌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神秘地说到:“你最好别知道,免得以后连饭都吃不下去。” 玉君情不知联想到了什么,立马皱起眉头,一脸的嫌弃。 那东西的做法其实也不复杂,就是将战场上死亡的山精、川兽,剁成肉块之后,加入年老的魂鬼放入高压锅中烹饪。因为高压锅是绝对密封了,再加上佣兵的法力催化,锅中湮灭的魂鬼青烟得不到释放,就会以阴炁的形式强行钻进肉块之中,就跟凡间的卤肉一个道理。 在阴炁中和山精或者川兽的灵炁之后,整个肉块就会呈现一种焦黑软烂,一抓就碎的状态,也因此让众魂鬼以为是泥块做成的。 天弘缩了缩脖子,脑海中的构想已经让他脊背发凉。这种东西不但恶心,还让人毛骨悚然,也根本没法在众人面前重现此种食物。 为了减轻胃中的翻腾,他四下在战场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寻摸着,试图想找出什么更好的办法去填补魂鬼身上的阴炁。 直到瞟到一地的山精尸体上,他突然有了新的主意。这将是一场大胆的尝试,不管结果如何,新主意都让他砰砰心跳。 再次召集兄弟们搬运山精佣兵的尸首,他要给众魂鬼来一次新的补给盛宴。 魂鬼们好奇地凑了上来,大多数还是十分热心的。见到自己家人朋友在搬运佣兵尸体,也纷纷加入了进来。 不过有些家伙就像村口的八卦传播站一样,也不知道是好心还是坏心,反正就在附近叽叽喳喳地讨论个不停。天弘对她们的行为嗤之以鼻,要是时间足够,她们能够靠猜想编出几个完整的谣言。 笔芯的母亲牵着笔芯的手怯怯地走了过来。 小家伙还跟以前一样活泼,还剩几步的时候,立马松开妈妈的手冲天弘扑了过来。 天弘怕笔芯摔倒,急忙迎了上去,一把将其抱在怀里。 “大哥哥!” “哎,叫弘……” 那个占便宜的字,天弘这次没有说出来。想着笔芯父亲的慷慨赴死,那个字让他如鲠在喉。 “是不是又想占人家便宜?”小笔芯笑着,毫不嫌弃地往天弘的脏脸上亲了一口。 “嗯,我错啦!”天弘强迫自己贱贱地笑了起来。 “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笔芯母亲彬彬有礼,但通红的双眼让人看着都心疼。 “没有,这孩子也救过我好几次。我喜欢还来不及呢!” 笔芯母亲挤出一丝笑容,用手挽了一下头发别在耳后。她还是冲天弘深深地鞠了一躬,但被玉君情和鬣歌紧忙拦下。 “日后你有什么打算?”还是女人更懂女人,玉君情将手放在笔芯母亲的肩膀上,温柔地问道。 笔芯母亲看了一眼天弘怀中的女人,又看了一眼玉君情,欲言又止的样子让鬣歌立马看个明白。 “来呦,俺家小宝贝,让鬣叔叔抱抱!”鬣歌伸出双手接过孩子。 笔芯的小眼睛在眼眶中滴溜溜乱转,她想让众人以为她在嫌弃大猪脑袋,其实是借机瞥了这几个大人一眼。这孩子什么都懂,但拙劣的演技还是因为岁数太小,让人一下子就能看穿。 孩子什么也没说,任由鬣歌抱她离开。上半身扭到观看搬运尸体那边,其实这种姿势是极其别扭的,就连天弘这个二货都能看出孩子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刻意的。 “说吧,这里就我俩。”玉君情安慰道。 女人拧了一下自己的鼻子,还是带着很重的鼻音跟天弘和玉君情开了口:“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笔芯爸爸刚刚牺牲,我,我有点……。” 话没说完,她就直接扑进玉君情的怀里,或许这一个动作,能让二人明白她余下没说完的东西。 看着这个脆弱的女人,天弘不禁叹了口气。 “刘碧科,过来一下!”他冲不远处大喊到。 除了列队那会儿,长舌鳗一直都蹲在地上一动不动。天弘知道他是因为妻子的离去而悲痛,但现在并不是考虑什么儿女情长事情的时候。 “王!”长舌鳗低着脑袋,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 天弘手指女人:“这是我干闺女的母亲,从现在开始,你兼任她和我闺女的保镖!” 长舌鳗顿了一下,瞅了瞅玉君情怀中的笔芯母亲,又看了看天弘的脸色。十分不情愿地摇了摇头:“王,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现在没有立刻续弦的那个心情。” 天弘眼白向上一翻,一脚干脆地踹了过去。 一百八十三章缩圈 天弘使出的架势不小,但真正的力度并没有多大。这一脚踹过去,只是给长舌鳗推出半步的距离。 长舌鳗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家的王,仿佛根本不明白挨这一脚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你也不撒泼尿照照你自己,老子什么时候说要给你找媳妇了!”天弘笑骂着,只怨自己招来的人太过于自信。 长舌鳗这才明白了天弘真正的意思,马上站直了身体,为了掩饰尴尬大声喊到:“是,卑职保证完成任务。” 说罢,就退到了玉君情身后,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笔芯母亲,不过没敢再看天弘的脸色。 待女人心情稍微平复之后,天弘本来想邀请她跟女人一起去凡间生活,大不了再让大白改造一下,那样就可以直接融入人间不受任何限制。但女人还是坚决地摇了摇头,拒绝了天弘的好意。 看着天弘真诚的眼神,笔芯母亲最终将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别看她长得年轻漂亮,但思想里还是更多追崇老一辈的思想。她和笔芯夫妻其实早就商量好了,无论付出多大代价,也得让笔芯去往生镇投胎轮回转世。这才她脑海里才是魂鬼最终要走的正经途径,而不是什么继续用另一种方式在人间苟活。 天弘颔首,看着眼前这个态度坚决却身材娇小的女人,仿佛直接被她说动了一般。虽然不舍得小丫头离开自己,但他早就做好了离别的时候的准备,甚至一些掏心窝子的告别言语,也在私下里练习了千百次。 走回魂鬼的正途,确实是笔芯最该去的方向。要不是当初为了救下天弘,现在的笔芯估计早在新的家庭里被当成宝一样伺候着。 天弘瞅着又快堆成小山的山精尸堆,坚定地点了点头。既然是笔芯母亲自己的意愿,那他一定会遵守下去。 拍了拍笔芯母亲的肩膀,冲所有人大喊:“够了!所有魂鬼全部集合在一起。不管大舍门里刚出来的男女老少,还是咱们反抗军的成员,赶紧站到一起去!” 他坚决地走向尸堆,眼中透着无比的自信。这次新的尝试,将会是他在冥界的又一次豪赌。 “你们几个特殊啊?” 自家队长在维持好秩序之后,又站到了他们王的身边。天弘骂着朝这几个家伙的屁股上分别送上一脚。 队长们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也特么是魂鬼类型,刚才竟然把自己的身份都忙忘了。 “王,你到底要干啥啊?”胡逄实在有些好奇。 “老实站着!少废话!” “哎!” 胡逄这家伙的脾气有些暴躁,但唯独在看到天弘的时候,立马就变得没脾气。他点了点头,又退回魂鬼之中,仿佛一只没有性子的小动物。 天弘指着剩下的佣兵,大喊到:“我也不管你们是不是诚心投我的。只要是魂鬼类型的恶、孤、野、戾、怨,全部都走进去!” 佣兵里的家伙们,大多都是迟疑的。他们不断地看着天弘,看着魂鬼群,又看着堆积如山的山精前战友尸体,简直做到了三步两回头。 天弘没有催促,这件事情全凭自愿,毕竟是牺牲自己换取别人生存的事,他才不想费力之下还不讨好,刚才骂他的那些魂鬼仿佛还在眼前晃悠着。 “国图,你也进去!”天弘手指魂鬼群。 “少爷,你要做什么啊?”国图有些担心,虽然猜出了一二,但还差八九。 天弘笑道:“怎么,连自家少爷都不信了?” 国图紧忙摇头:“我是怕你再弄出什么新花样,你的身体已经经不住折腾了!” 天弘轻轻地挥了挥手,示意国图赶紧过去吧,自己这边国图大可以放心。 “臭小子,这孩子用递给她母亲不?”鬣歌走了过来,怀中还抱着昏昏欲睡的笔芯。 孩子岁数小,是没有多少固定睡眠的时间。在这种情况下能睡着,恐怕是万中无一。 天弘摇了摇头:“不用,她身体里装的是神炁,别到时候起到反作用。” 他把白玉柱插在地上,唤回那把让他抹了拟枪元的大刀。血淋淋的刀片在泥土上擦了许久,也没有彻底擦干净。天弘叹了口气,只好直接来到尸堆旁边。 先是吸收了一部分灵炁,用来补偿自己身体内三炁的亏空,紧接着他突然将大刀扔起,倒悬在魂鬼们的头上。 “剩下的兄弟们,包括叛逃过来的佣兵,按照这个距离,赶紧再搜一堆山精的尸体!”天弘大喊着,双臂大开,整个人成一个“大”字站在原地。 突然两条闪着光的锁链链接了尸堆、他和悬着的大刀。尸堆和他的链接是墨绿色的,打眼一看就知道是满满的灵炁。他和大刀的链接是泛着光的黑色,猜都不用猜,那必是纯度极高的阴炁。 站在不远的鬣歌惊叹了一声,当时虽然他已重伤,但对这种锁链极其熟悉。那就是水虱提督用来控制空岛的锁链,也是可惜吸收各种炁的通道之一。 没想到就在今天,天弘竟然靠着自己的领悟把这招研究了出来,像模像样的招式彻底揭开了此时大家伙心中的谜题。 “少爷!”国图也猜到了大概,急忙要走过来制止天弘。 “回去!”天弘大吼,“我命令你回去!” 国图被吓了一跳,脸上还是十分担忧。他知道天弘要干嘛了,但这里的山精尸体还是太少了,哪怕这些尸体都活着,那些灵炁再被转化一遍,也不够用来对近万魂鬼的阴炁补偿。 如果他家少爷把握不好分寸,甚至会连自己体内的炁也给补出去,这样只会让天弘的身体更加损伤。 “国图,赶紧回去!”天弘正式发动了两炁转化,头发瞬间立了起来。 就在同时,一个巨大的黑色光罩从大刀刀尖发出,把所有魂鬼都罩在其中。立马引起罩子里魂鬼们的惊慌大喊。 “别吵!都别吵!”罩子里的队长们急忙安抚众人。 “你们要相信我们的王,没有他在,谁来救你们于水火?都别吵了,老实呆着!” 话虽如此,但光罩里面的极度黑暗还是让部分魂鬼惊叫连连,不得已,身旁的同伴只好自发地将其控制在原地,不让其乱动弹。 “收!”天弘大喊一声,黑色的光罩突然开始缩小。 一百八十四章渗透压 从刀尖发出的黑色光罩就像某种游戏里的毒圈一样,随着时间往中心不断缩小。 链接天弘的两条锁链上,两炁汹涌地传导着,仿佛在上面都能听到大江大河的波涛巨浪之声。阴炁那条明显比灵炁的细很多,这也是天弘最为头疼,又实在没有办法的事情。 三炁的互相转化,就是一个牺牲大量成就轻微的过程,这是天界的法则,没人能够打破。天弘只能在转化的同时,尽量少损失一些灵炁。这已经是越做越好了,就连大白都常常自叹不如。 尸堆里的佣兵大多生前就是因为修为低下,灵炁颇少才甘愿沦为底层。死了以后灵炁更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减少,所以天弘在缩圈的同时立马换了一堆尸体吸收,才勉强保住阴炁的不断线链接。 光罩逐渐地缩小,站在最外面的国图,因为个子太高,已经露出了他焦急的表情。但这种光罩似乎有一些强度,他几次想单凭蛮力提前走出来,都没有成功。又怕使用法力会干扰天弘,让他家少爷走火入魔,因此只好作罢。 最后走过去的魂鬼类佣兵也慢慢露出了身体,他们刚出来的一件事就是抬起双拳紧握了半天。似乎身体里都积满了力量,有一种焕然新生的感觉。 国图没有打扰天弘,而是赶紧加入了搬运尸体的队伍。身为四阶大将的他,只需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门道。两堆半的山精根本支撑不到天弘缩圈完毕。也就是说,如果再不干预,他家少爷真的会以损伤身体为代价,用来弥补魂鬼们阴炁的缺乏。 大白、东子、鬣歌、罗盖、玉君情甚至笔芯早就开始忙活了,要是只靠叛变过来的这些山精佣兵帮忙,天弘的灵炁吸收早就告罄了。 得亏这些将军级别的人物加入,才勉强维持了灵炁的供应。特别玉君情更为厉害,纤手一抬,就是几个佣兵尸体被小风团拖了过来。 大白、鬣歌、罗盖、国图更是像投篮一样轻松,陆陆续续将捡到的尸体直接精准地扔到堆上。 东子和笔芯力气太小,他俩合伙才能把把扔偏移的山精拽到尸体该去的位置。这俩家伙累得一脑袋汗,还是不敢抬头休息片刻。 “国图,那些像雕塑的士兵是怎么回事?”大白问到。 “是少爷用血通过五羊盘召唤出来的!”国图大声回道,“从地里挖出来以后就不动弹了,可能是少爷的内心已经不需要他们了!” “用什么炁召唤的?” “大概是灵炁!因为当时少爷也吸收了不少山精的尸体!” “那赶紧搬啊,臭小子那边已经供不上了!剩下的山精尸体也不多,留给佣兵搬运吧!” “好!” 场上的情况确实如此,帮忙的人越来越多,山精的尸体在急速减少。队长和兄弟们不是没想到新兵和复活山精,但他们尝试了许久,也搬动不了分毫。这些召唤出来的家伙的体重完全都是以千斤为单位的。当时挖他们出来都是靠着天弘手下这群大人物才办到的,他们反抗军只出了绵薄的一点贡献。 两炁如同浪涌般的传导,给天弘的头发都刮成了一边倒。但他看到家人兄弟们如此诚心地配合,心中已满是感动。 眼瞅着从光圈里出来的魂鬼越来越多,他心里也是放松了许多。现在的光罩下的魂鬼大概还剩下三分之一。粗略算算场中剩下的尸堆和新兵等等,应是足够,天弘更是对他的这次创举信心爆棚。 可惜他不会什么分身之术,要不铁定会变出几个人来给自己狠狠磕几个。 阳间有些人整天鬼啊神啊挂在嘴边,做点坏事生怕鬼神知道,做点好事又生怕鬼神不知道。等真正死后,反而大多数又不迷信了,什么鬼啊神啊,大家都一样,谁也别吓唬谁。更不会再把鬼神挂在嘴边,整些谨小慎微的崇拜。 也正因此,现在所救的魂鬼基本上都不会像电视里那样,给天弘这样的神级人物磕一个,更不会把他当神明供奉。 天弘想到这里不免有些失落,以前做些好事生怕路上没人看见,左瞅右看就希望有人能把这个场景拍下来发到网上。但道上的行人一个个行色匆匆的,别说拿出手机了,就连往这边看的都很少。 现在一下子救下近万人,虽然他们都死过一次,可好歹也算是三界中的另一种别样的存在。这么大的功德,怎么能做到让世人皆知呢?难道要靠魂鬼脑袋顶上悬着的大刀拍摄么? 刀尖下的光罩顶端已经“瘦”成一条线了,说明这次任务马上要圆满完成了。看着一个个精神头倍儿足的魂鬼兴奋讨论的样子,天弘心中无比的欣慰,当然也带着刚才所想的丝丝失落。 第四个尸堆上的灵炁已经告罄,天弘自然地往前走了几步,准备吸取第五个尸堆上的能量。却在回头间,立刻惊得头皮发麻。 哪还有第五堆啊,眼前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佣兵的尸体,帮忙的家人兄弟们都紧张地围在这里,仿佛这里就是一条不可冒犯的红线,大坝最高存水的水位报警线。 天弘慌张地看向众人,又看了看剩下的光罩,还剩下十分之一左右的魂鬼没有得到补给,这看似一个很小的数目,一旦天弘的传导断裂,却有近千的魂鬼会在几天之内烟消云散。 玉君情站得最近,她咬着嘴唇的样子估计表现出了绝大多数同伴内心的煎熬。剩下的几个佣兵尸体上的灵炁一旦吸收完毕,以天弘的性子就得自噬身体内的三炁,来填补阴炁的空缺。 一个心怀英雄主义的年轻人,永远不会把自己的得失凌驾在普通群众的性命之上。现在每一秒的流逝,都是危险来临的倒计时。 天弘自己心里也清楚,这样的能量传导,其实也在消耗他身体的精气,比如体力,比如心力,比如精神状态。他的光罩跟之前遇到的水虱提督的光罩不一样,天弘的这个并没有什么传导能力。他所做的是把神炁释放出来一个巨大的能量场,再通过法术压迫阴炁进入被传者的体内。 就像烧烤的肉事先腌一下,让盐和调料通过肉细胞的渗透压做个内外交换,都是一个道理。 这是他第一次的尝试,也算是变相地扇了所有魂鬼一个耳光。 “啪”!灵炁锁链在众人眼皮底下突然断裂。 一百八十五章彻底失去 天弘笑了,眼神中写满了无奈。他觉得老天总是在关键时刻欺负他,让他掉链子。这次也是一样,本来以为能量够用的了,结果在编筐收口的时候,一摸地上,少了最重要的几根藤条。 现在要是收手,那编好的筐不说得全部散了架,也得损失相当惨重。近千的魂鬼在他的眼里,可比任何东西都重要。要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让他们魂飞魄散,还不如立马用刀杀了他。 天弘两条胳膊并在一处,又一条传导阴炁的锁链缠上了空中的大刀。身体内的三炁跟顶开决堤的大坝一样,几乎带着极度的摧残冲破天弘的肉身,争前恐后地前往它们该去的地方。 他的精神头快速萎靡下来,双眼的眼皮如同千斤闸一样,合上以后就再也撑不开了。 “少爷!”国图大吼一声,疯了一样冲了过来。 两只大手带着黑气,直接按在了天弘的后背之上。似乎顷刻间也打开了阴炁阀门。 杯水车薪并没有缓解天弘的难处,反倒让国图也在片刻之后陷入了跟他家少爷一样的困境之中。对面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这边阴炁再多分成一千分后,也是啥用都不起。 天弘无力地摇晃着身体,想把国图的手给晃下来。口中呢喃着国图的名字,却在转头之间怔在原地。 国图的身后有玉君情,有鬣歌,有罗盖,有托着大白的东子,在场有情有义的家人朋友都默默地走到了他的身后,按照炁的不同,自行划分出推动补给的区域。 就连之前走出来的兄弟们和部分魂鬼们,都在玉君情身后排起了长龙。他们手扶着前人的肩,闭着眼睛要将刚刚得到的阴炁再送还回去。 天弘一次性得到了巨大的补给,身体瞬间膨胀了一倍不止。晶莹的泪水划过脸颊,谁说冥界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地方? “快阻止她!”正在传输神炁的大白,突然发现了异常。 笔芯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学着大人的模样,将小手分别放在了鬣歌和天弘的大腿上。 “嘭”的一声巨响,瞬间将天弘身后的所有人炸上了天空。笔芯和天弘也在同时口吐黑血,朝着不同方向飞出去十来米。 “闺女!”天弘哪还顾得上身体的疼痛,叫喊着冲过去抱起笔芯。 笔芯的母亲带着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从魂鬼中跑了出来。 “大,大哥哥,我,我是不是帮倒忙了?”笔芯虚弱地指着自己,口中的黑血像止不住的流水。 “没,没有啊!你做得正正好好!”眼泪迷湿了天弘的双眼,颗颗滴在笔芯的胸前。 他抬头看了一眼空中的大刀,余下的阴炁真的正正好好将光罩闭合,没拉下其中任何一个魂鬼。 “我的笔芯啊!”笔芯母亲抱着孩子的脑袋嚎啕大哭,声音中透着无比的哀伤。 “那,那就好!”笔芯看向自己的母亲,“妈妈别,别哭了。我,我就是有点困,想,想好好,好好睡……” 孩子歪头闭眼的一瞬间,笔芯母亲的哀嚎声更加震天动地,仿佛在场的所有人都亏欠她一个完整的女儿。 除了鬣歌一瘸一拐,众人都没有受伤,他们围过来的时候,七八千的魂鬼也无言地默默靠近。 所有人都低着头,笔芯母亲的哭声似乎震碎了他们内心中仅剩的净土。 天弘大吼着“不要”,双手按住笔芯的胸膛,奋力将身体的所有灵、阴两炁全都转化过来,同神炁一道疯狂地传输到笔芯体内。 “没用的!”大白用爪子搭在天弘的手背上,“那是老夫纯化的法力,不同于三界任何一种炁。” “不可能!修行基础就是炁,世间就不存在以外的法力能量!”天弘抹了一把从鼻子尖汇集滴落的泪水,双手又开始释放自己的神炁。 “天弘,收手吧,你救不回来小丫头的,你见过绿色的神炁么?”大白的声音很小,仿佛造成今天的局面,也有他的错。 几乎掏空天弘的法力,笔芯依旧紧闭双眼,连一丝丝反应都没有。 “老子不信!老子不信!”天弘突然扑向大白,将其压在身下,双手紧紧地掐着大白的脖子,“你快跟我说怎么能救回笔芯,你快说啊!世间哪有三炁以外的法力啊?你一定是在骗我啊!骗我啊!” “少爷!” “臭小子!” “天弘!” 国图、鬣歌、玉君情赶紧将天弘拖下大白的身体,生怕天弘真因为一时冲动伤到大白。 大白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他做到天弘身前,轻声说道:“孩子,笔芯体内确实是老夫纯化过的法力。不经老夫的允许私自传输,就像会自爆的密码锁,散尽老夫法力的同时,也烧毁了她自己的内脏和躯体。” 天弘突然像失心疯一般抓住大白的两条腿,摇晃着将大白提到自己面前。 他大吼着:“你就说多少法力能够?我去抓川兽,现在就去抓!我要抓好多,你说个数!我马上去办!” 玉君情捂着嘴扭过头去,其他男人也默不作声地转过身体,都看不得天弘现在的样子,都听不了天弘那乞求般的哀嚎。 大白任由天弘不断摇晃,无力地回:“没用的,多少头也没用了!老夫百年纯化法力,能抵天神千年道行。用粗劣的灵炁转化的话,你将冥界之中所有川兽都屠了也不够!” “不可能啊,不可能啊!”天弘瘫坐在地上,“她明明都可以吐血了,说明这孩子已经是个人了!怎么会救不回来呢?怎么会呢?” “她的躯体被老夫改造过了,所以与人无异。”大白也感到了深深的无助,这孩子也是他的心头好,当初的一幕一幕像电影一样重新在眼前播放。 “啊!” 笔芯母亲的几乎变声的惊叫,立马将所有人的目光重新拉了过去。 笔芯,这个六岁的小丫头,像灰尘,像粉末,甚至像细微的骨灰一样,在其母亲的怀中散进了风里。 天弘摇晃着身体,想靠自己的毅力从地上站起来。别人上来扶他,也都被果断拒绝了。 他向笔芯母亲只走了两个半步,就一头栽倒在地上,像死了一样睁着眼睛砸在孩子妈的眼前。 笔芯母亲跟其他人同样吓了一跳,但她只顾着痛苦哀嚎,任由众人从她身边穿行而过,没有一点动弹的意思。 突然,她带着一副再也没有留恋的表情,冲魂鬼来时的方向跑去。 一百八十六章石化 笔芯母亲推开围观的魂鬼,向他们身后跑去。 那里有一把因为失去控制,从天而降插在地里的大刀,就是天弘之前当导线的那把。 女人丝毫没有犹豫,冲着凛光的刀刃,用脖子迎了上去。 一切都发生得那么突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天弘这边,能看到女人这幅惨状的,估计只有飘散在天上的笔芯。 等细心的玉君情反应过来,大刀的上方只剩一缕薄薄的青烟。 “不用找了,她随着去了!”大白叹了口气,伏在天弘的脚边。 玉君情叹了口气,没想到今天会有这样的下场。虽然她跟小笔芯认识的时间不长,但那可爱的小姑娘相处的关系颇好,就跟亲姐俩一样。她不敢想象能天弘醒过来以后,众人该怎么跟他交代,到时候天弘又得是个什么样子。 众兄弟打发了围得水泄不通的魂鬼们,让他们给天弘让出一些清净。近万人的叽叽喳喳可以想象是种什么场面,有的兄弟被吵得耳朵连着脑袋都跟着一起疼。 大白和国图给天弘输了一点神阴两炁,鬣歌又不知从哪变出一把扇子,就地坐着给天弘不停地扇风。 东子抱着天弘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从笔芯消失的一刹那,他的眼泪就没有止住过。脑中只要一想到那个可爱懂事的孩子,泪水就会不自觉地滴落在天弘的铠甲之上。 “师父,快来!”东子突然叫嚷起来。 大白和国图本来在不远处探讨着什么,一听见东子的急迫召唤,立马带着众人冲了过来。 顺着东子手指的方向,大家伙发现五羊盘正在不停地闪烁白光。惊慌的胖东子根本说不出话来,仿佛他能预感到这是一种不祥的征兆。 “王!” “王,你怎么了?” “都闭嘴!”国图紧忙呵斥住反抗军兄弟们的嘈杂,并将众人推开一定距离,免得打扰大白对突发事件的判断。 “快,把他放平!”大白拍了一下东子的大腿,紧忙将爪子直接按在五羊盘之上。 “这,这是怎么了?”罗盖皱起了眉头。 玉君情看了一眼这个不熟悉的新人,还是柔声的解释起来。 五羊盘作为天界无上法宝之一,不但能洞悉宿主的心思,也具备一定的自我意识。换现在话来说,就是跟ai搭得上边。当其察觉到宿舍的死亡状态,就会干脆地离开宿主,躲藏到某处静待下一位有缘人的到来。 “你的意思是说,这小子要完?”罗盖有些不敢置信。 未来的天弘在罗盖心里几乎会是一个无敌的存在,不用算别的,就是随便能使用别人的技能,就冲这一点。这小子以后在三界都怕是没有几个敌手,怎么在今天会这么突然地被一个法宝宣告死亡?只是因为一个小女孩子,这小子连活着的勇气、求生的意识都没有了么? 他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直到东子又大喊了一声,才把他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天弘的额头上出现一个菱形的亮片,都不用国图几人转头看向罗盖,他自己都感应到了这小子和青鳞的互相排斥。 凡人最终还是个凡人,根本完成不了对青鳞的吸收,到临死还是放任青鳞浮出体外。 毕竟青鳞大多都出自阴寒之身,腐潮之地。如果不排出,死者接触青鳞的地方,会在几天之内连骨头都烂成渣渣,这也算一种能留住最后颜面的正常反应。 五羊盘的白光还在闪烁,不过频率慢了很多,仿佛就像天弘此时的心电图一样。大白不住地摇头,并没有停下传输神炁的动作。 这次他要将神炁直接灌注给五羊盘,试图让五羊盘误以为天弘还有救,那样或许就能挽回它对天弘的舍弃的想法,也能因此让五羊盘动用自己的能力去维护天弘的生命。 “他这是怎么了?好好的一个大活人说没就没了?”玉君情捋顺长裤后面,蹲在大白的旁边,“只不过是被炸了一下,也没看到他有什么外伤,真是他自己不想活了?” 大白叹了口气:“战斗的时间太长了,不管精力还是体力,早就过了人类的极限。要不是体内有法力吊着这小子,他早就死在这里了。” “那怎么就炸了一下,就变回人类了?”玉君情还是不明白,“体内的法力不管他了么?” 这一句话似乎提醒到了大白,他立马喊来鬣歌,让其露出之前笔芯接触过的地方。 这头大肥猪实在是太胖了,还弄了一个猪八戒的行头。想要把裤腿掀开,那就得先解开脚脖子上的绑带。 站着解,有些窝得喘不上气。鬣歌干脆坐在地上伸手去够脚脖子。只是三两下,他就开始大口地喘着粗气。 “嘶啦”! 玉君情倒也干脆,遇事有种女汉子的能耐,直接上手撕开了鬣歌裤子,露出其大腿的皮肉。 “俺滴个娘啊!”鬣歌首先发出了一声惊叹。 众人被吸引过来一起围观,但也纷纷发出了跟鬣歌一样的叫声。就连见多识广的玉君情也不禁捂住了嘴巴,差点发出同样的声响。 暴露的皮肤显示出一种玉的光泽和质感,这种玉并不是晶莹透明的,而是棉絮特别多的那种,让鬣歌整个腿看上去都是一种不值钱的感觉。 “这,这什么情况?”鬣歌有些恐慌,急忙连小腿的裤子一同撕扯开来。 他原先只觉得这条腿有些行动不便,还以为是受伤导致的。怎想整条腿的裤子都扯开之后,全都散发着玉的光泽。 急忙撕开另一条腿上面的束缚,他总算舒了一口气,只有笔芯接触过的那条腿才有这种惊人的异变。 大白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样,淡淡地点了点头,让鬣歌不要惊慌,他现在得全力救治濒死的天弘。 “神君,你看明白了?”国图见大白不说话,焦急地问,“我家少爷也是这种情况?” 大白又点了点头,说到:“鬣歌灵炁充足,算是保住了性命。但天弘当时三炁全亏,怕是内脏也已经石化了!唉,这小子遇事太拼了,简直不懂什么叫耍滑。” “石化?”众人皆惊。 “为什么会石化?”罗盖捡起天弘额头上的青鳞,又将其放在天弘的手里。 大白扭头看向众人,透过他的表情,能看出无比的沮丧和自责。 一百八十七章送殡 大白当初被天弘救治过来,并养在店中。因为狗的特性,他用极快的时间回复了几千年的法力,最后因为太为盈余,甚至在短时间胖得像球一样。 “什么狗的特性?”玉君情打断了大白的自述。 “就是没事爱埋东西!”同为动物的鬣歌解释到,“他康复的时候估计是找到了之前埋的灵丹妙药或者法器什么的,要不不可能几年内回复千年修行。” 大白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鬣歌的猜测。 后来他的肉体实在是装不下日益增长的法力,就偷摸下到冥界,想抓一个魂鬼改造成多余法力的容器。 机缘巧合碰到了笔芯,也顺道从八臂罗刹手中救下了她和天弘。 为了防止法力外泄或者被仇家私自盗用,他就在笔芯体内做起了手脚。 本身纯化的法力不会影响任何盗用者的健康,但他在里面加入了玉捧沙,一种铸造法宝的基础材料。 纯化法力无害,玉捧沙同样无毒。可两者相遇之后,就会变成致命的防盗手段。就像发烟硫酸掺入水一样,手法不对甚至会引发爆炸。这也成了大白他独特的防范手段。 只要是笔芯体内的存储不是被自己用法力打开使用,就会发生剧烈爆炸。被炸出来的玉捧沙会直接穿透偷盗者的铠甲,渗入体内,跟肌肉皮肤,甚至内脏发生石化反应,并将偷盗者定在离犯罪场地不远的区域内。 “都怪老夫,两个孩子都是老夫害的!”大白刚刚介绍完就开始啜泣起来。 东子赶忙上前安慰他的师父,可眼睛却一直不舍身旁的天弘大哥。 一个几千岁的老人如此痛苦,也让在场的所有人感同身受。 “等会儿,你不说纯化的法力不是三炁中的任何一种么?为何还要如此防盗?”罗盖察觉出大白话中的疑点。 “纯化法力确实不同于任何一种炁,要不无论怎么改装,承受千年修为法力的笔芯早就发生了爆炸。”大白话锋一转,“但三界之中,不光只有老夫会使用这种纯化过后的法力!” “还有谁?”罗盖追问。 “有很多!” “行了,现在说这个都没用!赶紧想办法救臭小子啊!”鬣歌嚷道,“还,还有老猪的腿!” 怎料大白极其痛苦又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可能了,他的石化进程已经从内脏往外转移了。老夫用神炁包住了五羊盘,但这种欺骗持续不了多长时间。最终五羊盘还是会放弃天弘的!你的腿没事,只要你不死,并保持灵炁充足,慢慢会将玉捧沙排斥出来的。” “嘭”! 国图涣散着眼神,瘫坐在天弘身旁。 “国图!” “哥们!” “将军!” 众人惊叫,这是国图第一次表现得像个精神崩溃的家伙。这里跟他认识最久的东子甚至大白都没有见过国图还有这种令人心痛的表现。 罗盖一口一个“哥们”地叫着,使出全身力气想把国图从地上拉起来。不过就算东子也加入其中,也未见一点成效。 国图是废了,彻底无意识颓了过去。就算把他拉起来,也免不了再次瘫软在地上。 “师父,咋办啊?”东子的眼睛已经哭成桃了,“要不咱们回家吧,我也不想在这呆了。咱们把我哥抬回去,这里不是他的家!” 大白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了这个胖徒弟提出的要求。 “不行!咱们不能就这么走了!”玉君情手指身后,“他们怎么办?都是天弘拼了命救出来的!咱们不管,他们早晚还得被佣兵抓去,你们想让臭小子白死啊?” “要留你留吧,老夫的心也死了!”大白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 “老猪也是,想回了,不想打了!”鬣歌发表了自己意见。 罗盖双臂抱在胸前,他的表情很耐人琢磨。有种事不关己的态度,却又有不甘心草草结束的意味。 反抗军的兄弟们围了过来,他们似乎都听见了这里几人的争吵或者表态。 胡逄蹲了下来,伸手摸着天弘的脸:“你们走吧,不要有太多心理压力。王已经救了大家伙,我们非常知足了!” “对!我们能够自给自足!”长舌鳗还是无精打采的样子,不过说话时眼睛在泛光,“虽然魂鬼里有些不讲究的家伙,但我敢保证,无论是反抗军的兄弟们还是刚救出来的同胞们,他们打心里都在佩服咱家的王。我们会永远记得伟大的王!” “是噶,你们也做的够多了。现在就算离开,我们也得说声谢谢,不会有一句怨言!”侏儒李树墩走了出来。 “那你们怎么生活?这里到处都在打仗,没有你们生存的空间!”玉君情怜悯般皱起了眉头。 “没事,我们商量好了。聚齐全员之力攻占往生镇!打赢了我们就集体投胎进入轮回!这也是王最开始的想法,他当时跟我们在高地形容美好,我们还都以为他在讲疯话、开玩笑。哈哈!”吴颂亮苦笑到,他抹了一把眼泪,“没想到,没想到,大舍门真的被解放了!我们,真的自由了!” “你们疯了!往生镇是那么好打的么?就凭你们几百人?”玉君情简直难以理解。 “不光我们反抗军,还有七八千的魂鬼,他们都去!”胡逄笑了,大大咧咧的样子特别憨厚。 他不管玉君情再说什么,都一直乐着向同伴比划着。不失礼貌之余,仿佛事先安排好了一切。 “王,一路走好!以后你将是我们永远的铭记!”胡逄高喊一声,抬起一只手臂,“起!让兄弟们陪你最后一程!” 几个队长加上身高差不多的兄弟,由胡逄和东子领头,将逐渐坚硬如玉的天弘从地上抬到各自的肩膀上,一步一停顿地走向殿边的黑水河。 魂鬼们都低着头无言地跟在后面,其中不乏真正敬佩天弘的,啜泣之声不绝于耳。这庞大的送葬队伍要是放到现在的凡间,那天弘肯定会是一个了不得、令人瞩目的伟大的人物。 胡逄在头前吆喝着,长舌鳗带着大家伙应着声。除了没有抛洒纸和燃放鞭炮,这队伍的礼行还是极其标准的。 “咔嚓”! 一声脆响给中间的长舌鳗惊得汗毛倒竖! 一百八十八章投胎转世 突如其来的声音,就在耳边炸响。这给中间抬天弘的长舌鳗吓了一跳,赶紧招呼同伴将他们的王放下。 走在旁边的鬣歌仿佛也听到了异常的声响,他狐疑地看向天弘,有种似有似无的喜悦之情跃上脸庞。 “快,大家伙快把我家臭小子放下来!”他慌忙地摆手,几乎用残腿也能跳起来。 于此同时,另一头的罗盖全身泛着金属颜色的白光,只不过这种白光只是一闪,仿佛只有他注意到了身上的变化。 众兄弟加上七八千的魂鬼不知前头所谓何事,纷纷端起行之前在战场上搜刮过来的破烂武器,紧张地摆出防御的姿态。有些胆小的、柔弱的老人和小孩,赶紧抱在一起,浑身颤抖不住。 罗盖皱着眉头走到长舌鳗这一头,和大白、国图等人聚在一起。不过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询问长舌鳗发生了什么。而是坚定地都到了天弘身旁,将其一只手翻了过来。 “在这呢!”他让众人过来细看。 原本当做临终礼物送给天弘的青鳞,在他手中碎裂成一片片几乎透明的碎片。 他之前身上的白光闪过,其实就是对失去身上一片鳞片的感应。 “颠碎的?你的青鳞这么不结实?”鬣歌好奇地看向罗盖。 “扯淡!青鳞之甲,水火不侵,刀枪不入!”罗盖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东子生怕碎片会划伤他大哥的手,一点点将其卸在自己手里。 “啊!”他大叫了一声。 众人紧忙拉扯,却发现东子的小胖手已经被天弘紧紧握在手里,根本拽不出分毫。 东子还在惨叫,身旁的几人几乎都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咯咯作响。 “少爷!”国图急忙上手去掰天弘的手指,希望能把东子从中救出来,“少爷!别握了,那可是你弟弟!” 不管他如何用力,竟然连天弘的一根小指头都控制不了。众人起急,鬣歌甚至直接上牙去咬,被玉君情薅着头发给拉了回来。 罗盖从绑带中取出一把透明的暗器,将其塞入天弘的手指缝隙之中,惨勉强缓解了东子的哭嚎。 “都让开!”大白不由分说挤到最前面。 金光一闪,狗爪子带着冰冷,划向天弘的手腕。 只听“康当”一声,大白竟也眯起了眼睛。他原本想用法力断掉天弘的手腕,怎料石化的家伙比他的利爪还要坚硬。 他以为是五羊盘所化的铠甲捣的鬼,急忙爪按五羊盘,将其保护收了回去。 “啊!”玉君情捂着脸转过身去。 “俺滴个娘啊!”鬣歌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伸手抚摸起天弘的胴体。 因为现在全裸的天弘几乎都跟他的大腿一样,石化成一种棉絮十足的玉石一般。特别是某根小棍,竟然在这时候还保持着几乎竖立的状态。 鬣歌从上摸到下,还调皮地用手弹了一下玉石棍子。 “嘭”! 天弘仿佛被点到了开关一样,突然从地上坐了起来。机器人般的顿挫动作给众人吓得鸟兽而散。只有东子还被天弘紧紧握在手里,动弹不得。 “这,这都不死?”跳开的大白,随着天弘的起身逐渐仰起了狗头。 惊恐的东子紧闭双眼,像极了一个被抓到山上的小媳妇,任由天弘牵着,却连点反抗或者声响都没胆发出。 “不死?复活?”玉君情在把玩大白的话,她突然大叫起来,“复活!天弘复活了!” 听闻此话,众人皆是同一样的表情,不可思议地看着天弘和不远的玉君情。 “你们听我说!”玉君情急忙走出人群,双手摆动着,让大家不要惊怕,“我在轮回盘那里设置了冥界中的凡人可以无限复活,差点让我给忘了!现在天弘还是凡人,所以一定是复活了!他百分百死不了!” 话虽如此,但众人还是不敢轻易靠近。光从东子那痛苦的表情上看,现在的天弘还不一定是个什么生物,就算复活也可能是六亲不认的家伙。 “少爷!”恍惚犹如隔世的国图殷切地走了过去,他一把搂住天弘进怀,脸上的泪水不自觉地滴到了天弘的玉色头发上。 “国图!”天弘的声音也变成机械死板的调调。 “是我,少爷!”国图激动地往后退了一步,想把天弘的全身都装进眼睛中。 “我说他没事了吧!”玉君情也走了过去,向天弘的棍子瞟了一眼,仿佛想亲手摸一把那如玉的东西,“臭小子,你看我是谁?” “玉姐!”天弘的声音还是极其怪异。 “他的声音是怎么了?”鬣歌手指前方,不过没敢动地方。 “声带也石化了,玉石振动发出的声音可能就是如此。”大白解释到。 “东子!”天弘将握着东子的手举了起来。 “啊?啊!哥,我在!”二百来斤的东子像只小鸡一样,轻松被拽了起来。 “去把我的武器拿上!”天弘用另一只手,指向刚才的战场。 “在我这呢!”鬣歌秀了秀自己的新拐杖,白玉柱! “不是这把,我要那把大刀!”天弘手指没有放下,“我的身体里已经没有法力了,所以唤不来它!” “哥,你要它干嘛啊?那就是一把普通的佣兵大刀!”东子脸上的表情不知是不解,还是手疼引起的。 “去拿来!”天弘十分坚决,“我要带着笔芯一家三口,去看明天的太阳!” 话音刚落,天弘松开了对东子的束缚。东子急忙甩动着受伤的手指,在上面加了一层修复治疗之绿光。 平时他都不敢怎么忤逆这个大哥,现在更加不敢。与其面对全身都是翠绿的天弘,还不如听从指派将大刀拿回。 怎料,东子刚刚迈出去一步,天弘又抓住了他的肩膀。 “啊!”东子痛叫一声,顿时矮下身子,“哥,轻点,疼!” “我跟你一起去!九齿钉耙也落在那里!” “哎,不用了吧!”鬣歌招手吸引天弘的注意,“那就是个高仿,现在都五千多斤了,根本抬不动!何况枪元又让我转到鲍达飞身上了!” 天弘没有理会鬣歌,执着地拉着东子往回走去。 虽然只是一件高仿品,但那九齿钉耙却是鬣歌对他表忠心的见面礼,不把它带回去,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你拿武器作甚?”大白忍不住问了出来。 “投胎转世!” 一百八十九章海王 关节都已经石化了,天弘行走的样子就像一个机器人一样极其别扭。东子去拿那把插在地上的大刀,而其他人全都默默地跟在天弘身后。 “这样走路不疼么?他能动的关节都跟肌肉组织分离了!”玉君情皱起了眉头。 “不疼!整个神经都是木的,哪还有什么感觉!”鬣歌解释。 “我又没问你!” “好心当成驴肝肺!”鬣歌撇了下嘴,再没有搭茬。 大刀将近一半都插在地里,东子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没能将其拔出来。最后加上罗盖的帮忙,才勉强给大刀拔了出来。可能由于土里砂石的摩擦,大刀的前端比后面更加锃明瓦亮。 “哥,大刀拿出来了!”东子举着武器大喊,却发现他哥那边有许多人发出了连连的惊叫和赞叹。 他和罗盖对望了一眼,急忙朝前头赶去。 就因为钉耙是个高仿的玩意,上场就被鬣歌砸断了好几根钉子。虽然后来修复了一次,但再加上五千斤的重量,钉子依旧是弯弯扭扭的。让人看起来心里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天弘也没二话,弯腰起身,连点停顿都没有,就在众人面前将五千多斤的钉耙拎了起来,而且还只是单手。 在战场上见过钉耙被穷怕施法的兄弟们,没有一个不发出啧啧的赞叹。这复活过来的天弘,简直就是在世的李元霸啊。 “这,这还是我家少爷么?”国图有些结巴。 “怎么不是?难道还能是外人?”大白笑了。 “那怎么会这样?五千多斤,我和罗盖加起来也不一定能抬起来!” “这或许就是实话之后的好处,法力尽失,但没有痛感,更没有力量的上限。”大白仿佛全都了解,“之前是凡人,什么东西在他身上都有局限性,现在这样也好,起码在冥界应该是无敌的了!” “那不正好了!以后就不用回凡间了,我还能陪着他!”玉君情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都在冒光。 鬣歌朝地上啐了一口,鄙夷地看着玉君情:“你那是陪他么?孩子都这样了你也不放过?啊,这样也好,用起来倒是更持久吧?” “你说什么呢你!”玉君情气得酥胸乱颤,两脚胡乱地踢向鬣歌那条废腿,“我,我是有朋友想介绍给他!” “行了,都别吵了!等会看臭小子什么意思吧!”大白及时制止了闹剧。 天弘拎着九齿钉耙来到家人面前,“哐当”一声,将其扔到鬣歌的面前。 “咋?”鬣歌有些疑惑,“还让老猪拿着啊?我是真拎不动!” 天弘摆了摆头:“把枪元装回去!还要施法让其不停修复钉耙,一会儿我有大用!” “为…哦,好!” 鬣歌有些胆怵天弘现在的声音,现在的他说的每句话就跟命令一样,没有感情,没有声调变化。 与其什么都问个明白,还不如照做来得没毛病。鬣歌只好硬着头皮,将自己心爱的枪元重新拨回九齿钉耙之上。为了能起到更好的修复作用,他还特意将枪元更多地覆在钉齿之上。 “接下来什么打算?什么叫投胎转世?”大白问天弘。 “去打往生镇和鬼城,我要把三暨道这边连通一殿和十殿。”天弘回得十分干脆。 “就咱们几个?”罗盖觉得这事不可能,几乎就是在开玩笑一样。 天弘摇了摇头:“就我一个!” “什么?”众人皆惊,就连什么都不懂的魂鬼们,也大呼不可能。 这家伙一定是疯了,现在可能连脑子都石化了,要不怎么遇到问题都跟没经过思考一样?还他自己一个人去攻占两个要地,就是再给他几万魂鬼帮手,也不可能像说的那么轻松。 天弘没有辩解,更没有争论。只是冰冷地夺过东子手中的大刀,另一手拎起九齿钉耙,就顶着人群往黑水那边走去。 国图看了一眼还在迟疑的众人,头也不回地追了上去。 将军都走得如此果断,还真动摇了其他人刚才的坚决否定。罗盖、队长们、玉君情、反抗军的部分兄弟们,全都陆续跟了过去。 “师父,你不管管我哥?”东子有些焦急,急忙将大白扛在肩膀上,想要追,却在原地转了好几圈。 他跟天弘来过冥界,跟大白也来过,因此深知这里的阴险。要是真跟着他大哥生死不顾,那法力微薄的他在这里一定会吃上几辈子都吃不完的苦。 魂鬼群中又有一些家伙跟了出去,看样子相当一部分都是大舍门里刚刚被解救的。他们手持着歪七扭八的武器,有的甚至都断剩了一半,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追随。 大白叹了口气,晃了晃两只快被这里议论声震聋的狗耳朵,说道:“过去也好,起码天弘在这里是可以无限复活的。要是以现在的状态回到凡间,那肯定必死无疑。跟着闹吧,反正你也不会死!” “为什么?”东子有些反应迟钝。 “傻孩子,你不是凡人么?” “是啊!”东子差点跳了起来,“那我怕个der啊,不就是疼几下么?就当生孩子啦!” 说着,他蹦蹦跳跳地也追了过去。 “哎,等等老猪啊,真都去啊?我,我可不会复活啊!” 剩下的几乎都是些没有主心骨的家伙,现在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与其在这里等死,还真不如搏上一搏! 天弘没有直接去一、十殿和鬼城连接的水域,而是带着众人来到了黑水之源。 他手指一泊大湖,对国图说道:“看你的了!断了除九殿外所有的黑水通航!” “我?”国图有些不可思议,“少爷,这是为什么啊?” “防止其他殿过来增援!”现在天弘说话,简明扼要,倒更符合战场上的交流。 国图点了点头,看来什么都瞒不住他家少爷。水属性的浃虏棘其实就是黑水的钥匙,它能镇住滔滔大洋,也能控制黑水河的形态。 虽然不知道天弘是怎么猜到的,什么时候猜到的,但之后的大战,确实不能再让其他殿的佣兵参与进来了。 唤出武器,国图走到黑水源边。双脚轻垫地面,“嗖”的一声,蹿到几十米的高空。 “断舍离!”国图大呼一声,将浃虏棘向标枪一样抛向湖中。 “嘭”!一声巨响,黑水开始翻涌。 一浪高过一浪,眨眼间,差点与国图等高的巨浪,向几条河道推了过去。 “我他娘的才还看出来,国图原来是个海王吧?手里拿的是三叉戟?”东子惊得长大了嘴巴。 一百九十章开杀 跟着高人走,总有开眼的时候。 巨浪在众人惊愕之中推向各条支流,除了九殿那条河,其他的支流上全都有几十米的大浪在仿佛形成了一条水做的高山。 国图暗自叹了口气,望着被截断的河流,他心中有些不忍。这哪是什么断舍离啊,这叫断臂求生才对。 一旦阻断了几殿的互通,佣兵的支援确实过不来了,但也断掉了还在鏖战的兄弟们生的希望。 国图也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对不对,眼下天弘的安排,的确能够解决冥界一小半的麻烦。就好比一个快要渴死的人,仅仅给上一两口水,虽然不能彻底解渴,但也算是一种挽救性命的办法。 这边还算顺利,可等到一殿和三暨道连通的黑水边时,众人还是犯了难。 在此处不可能再靠着国图的力量用巨浪把河水阻断掉,毕竟近万人还是需要渡过河去才能到达对岸,才能谈什么攻占往生镇。 “那里好像有条船!”玉君情突然手指河中。 黑水河上依稀漂浮一个影子,谁也不能确定那到底是个什么,连大白和国图这样的高手也感应不到那东西的能量波动,一个是太远了,二是那里几乎没有什么生命迹象。 玉君情立即像作法一样,在水边开始摇晃她迷人丰腴的身姿。双臂有节奏地开合着,像是在通过一根看不见的绳索拉扯着河中的黑影。 慢慢地,那个黑影真的移动了。向着众人的方向漂浮过来,不过其无声无息的状态还是让大家伙紧张地把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我先过去了,你们随后吧!”天弘说着,就踏进黑水之中。 “少爷,我带你飞过去!”国图紧忙跟了上去。 “不用,我现在连心跳都没有,更不用说呼吸了。”天弘的声音还是那么怪异,“我从河底走过去!” “哥!” “臭小子!” “王!” 不管家人还是反抗军的兄弟们,还是很担心天弘会出事,毕竟半天前还是个正常的凡人,现在无论如何也不敢让他走进没有浮力的黑水之中。 “让他去吧!”大白给出了跟大家想法的意见,“反正还会复活,应该不会有事的。让他亲眼看看这黑水的河底,也算是了不得的经历!整个三界,真正亲眼见过黑水河底的,只有三位老家伙。他排在孙悟空的后面,不算丢人!” 还是大白懂他,天弘满意地点了点头,现在虽然做不出任何表情,但他肯定大白和国图能看出他的心声。 “你们照顾好所有的魂鬼,不要丢下任何一个。我在往生镇等你们,鬼城最后再动手!”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渐渐没入黑水之中。 其实没走几步,他就已经后悔了。没有法力的加持,他根本启动不了天眼探路,更不会像孙悟空那样开着氙气大灯一般的火眼金睛照亮河床的情况。他只能摸着黑过河,想回头又拉不下面子。 自从石化以后,他发现自己变懒了,变惰了。不愿意主动地跟人说话,哪怕对面是自己的家人。心死之后其实根本没有任何斗志,要是放在阳间,他会选择躺平,不再动弹一下。但现在,他身上背着笔芯一家三口的遗愿,心里揣着死去兄弟们生前的希望。 他不得不去面对陌生的往生镇,现在心里的感觉,估计跟强迫抑郁症患者去接触陌生人、陌生环境一样难受。 后背别着大刀,手中一把五千多斤的九齿钉耙,让落寞的他在河底走得更加稳健,这是他唯一能感受到的安慰。 黑水之河没有浮力,因此也没有生命的存在。天弘能感觉到脚下没有一丝淤泥,踩在上面仿佛直接踩到了圆滑的鹅卵石上。咯吱咯吱在水中传导着振动。 他仰头看了上面一眼,似乎水中的振动还有来自水面的波澜。应该是一艘船经过了他的头顶,那艘依稀能看出黑影的渡轮。 或许水底并没有什么名胜古迹或者了不起的景色,所以探过下面的在三界中只有三位。天弘按照最开始规划的方向一路走来,只通过脚底的触感和振动,感受到不少铁制兵器的存在,有些脆烂的反馈可能是某些山精或者川兽的骸骨。 看来当初误入或者被人推下淹死的家伙不少,这里是绝好的谋杀或者抛尸的地点。哪怕一根羽毛扔下,都会有石沉大海的感觉,最后岸上的人连一丝线索都找不到。 天弘暗自庆幸自己的方向感不错,他依照第一次飞过黑水的经历,在水中划定了自己的行进路线。等脑袋都露出水面的一瞬间,他立马就认出了当初破败不堪,还闹出笑话的码头,这里直通三暨道。 只是在岸上行走了几步,他突然发现黑水的另一种妙用。原本行动不便的关节,在黑水的润滑下,竟然让天弘恢复了之前人类的行动自由。 他赶紧冲回河中,在河底张开嘴,将自己灌满。一旦这种润滑的效果持续不了太长时间,他就从口中倒出一些,这会让他在未来的战场上更加迅捷,胜率也会因此提高不少。 一条不长不短的河,让他感受到了两次安慰,或者两次愉悦。都说万事开头难,可现在顺利的感觉会不会是冥冥中,笔芯在身边的保佑?他不确定,心里却变得暖暖的。 不光是左边的心脏,右边的心脏也是如此。天弘自觉是个乐观开朗的男人,遇到这种小小的事情,用善于发现的能力,竟然给自己这块人形的石头焐热了。 一路上并没有碰到什么人,直到过了奈何桥,他才在桥头遇见了两个把守关卡的家伙。 这俩家伙有些面熟,天弘一时想不起来。他在对面这俩眼中的感觉,也像是第一次见过天弘一样。 “玉石成精?”左边的家伙一脸惊讶的表情,但并没有阻拦的意思,“咱们队伍里真是啥玩意都有啊!等战争结束了,我一定要跟司长说道说道,让它带着咱们把队伍里的稀奇玩意都看个遍!” “我看行!”右边的佣兵连连点头。 天弘在心中淡淡一笑,刚刚经过右边佣兵,转身就将自己的双臂偷偷伸到它的脖子底下。 “希望你们来世能记住这件我也好奇的事情!” 一百九十一章絮叨 “咔嚓”一声脆响,天弘直接扭断了右边守卫的脖子。 甩掉死在身上的不堪一击的菜货,他径直冲向还在惊讶中的左边守卫。双手抱着守卫的腰部,天弘直接给他按在奈何桥的桥头之上。 奈何桥下忘川河,守卫的叫喊彻底污染了潺潺的水声。天弘身体抵着守卫的下半身,双手按着守卫的脑袋,想利用桥栏将其身体折断,但没想到守卫的力气也不小,两人僵持了半天,最开始的流水似乎已经走出去了几里。 “三途,三途,报告情况!”遗失在地上的对讲机突然传来了声响。 天弘和守卫都被这声音惊到了,但一个满不在乎,一个想用它请求支援。 忘川河有很多名字,比如奈河,何奈河等等。大概在唐朝时期,它也被称为三途河,估计在起名上跟三暨道有异曲同工之妙。当时日本对唐朝称臣,因此也一知半解地将三途河这个名字抄了回去。 天弘虽然是个学渣,但好歹也上过四年大学。他听到三途这个名字,就知道对讲机那头的家伙的岁数应该不小。唐朝距今一千四五百年,那这家伙的岁数大概率不会低于这个数字。 “对讲机那头是哪的?”天弘质问道。 “知道,知道太多对你,对你没好处!”守卫回怼道,“你,你到底是谁?” “老子是想要你们命的人!” “嘭”! 天弘的话音刚落,他就感觉到后背遭到什么东西的重击。原以为是刚才扭断脖子的家伙又活了过来,于是赶紧回头看去。 这一看不得了,差点给他惊得放开了对守卫的束缚。一条巨大蝎子刺尾立在天弘的身后,要不是尾端的尖刺冲天弘的铠甲不停戳击,他还以为又见到一条肥大的眼镜蛇。 看到天弘转头,毒刺又朝着他的脸部和眼睛猛戳了好几下,但都像打在坚硬的石头上一样,将毒刺又弹了回去。天弘惊讶自己石化后的皮肤硬度,却也没有停止大脑的飞速旋转。 回忆瞬间涌现,身下的守卫原来就是当初来了又跑的蝎子山精。那条拥有剧毒尖刺的尾巴就是趁天弘不注意时,偷偷从守卫身下绕出来的。 天弘心中怒气更胜,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背后偷袭的龌龊行为。整个身体使出千钧力量,只能“咔嚓”一声,蝎子精直接给桥栏来了一个包围紧密的贴合。 拾起扔在地上的九齿钉耙,他连头都没回,朝着往生镇方向潇洒离去。 本来以为行这一路得十分漫长,却没想只走了大概五六里地,又迎面遇见两个佣兵嘻嘻哈哈地朝自己走来。 一个佣兵立马伸手朝天弘打了个招呼:“哎,看见桥头那边俩个杂草的没?半天不回一个消息!” 天弘冷冷地摇了摇头,从二人中间穿了过去。这俩家伙的来意,现在问都不用问。 他直接抡起钉耙,朝着跟他打招呼的家伙劈头盖脸地砸了下去。 五千多斤的重量,再加上天弘给予的惯性,那个悲惨的佣兵连声喊叫都没有,直接变成了一滩肉块。 钉耙再向上一挑,立马勾住另一个家伙的双腿,接着向上一扬,天弘再次得到一个活口。 他骑在佣兵身上,双手紧紧掐住它的脖子。 “镇里有多少兵力?” “啊?”本来还想乞求饶命的佣兵,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你问这个干什么?” “说!”现在的天弘没有一句废话,立马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我说,我说!”感到窒息的佣兵当即松口。 天弘起身,轻松地将这个舌头拽了起来。钳住佣兵的一只手,另一手拎起钉耙,像牵一条狗一样继续往镇里行进。 据这个佣兵的供述,往生镇里并没有多少驻兵。加上分给鬼城的几个守卫小队,整个往生镇只有一个侯的兵力。虽然不知道真假,但天弘还是选择听信这个家伙的一面之词。 对应现在部队的编制,一个候的兵力大概相当于两个连,也就是二三百人。加上这家伙话语中的水分,天弘粗算驻兵不会超过四百。 “你,你要干嘛啊?为什么还带着我?”佣兵有些怯懦地问道。 “当导航用!” “你要找谁?报仇么?你到底是不是我们的人?”天弘的话一下子引起了佣兵的好奇。 见天弘没有搭理自己,它又自顾自地言语起来。 “瞧我这话问的,看你这长相也不像是外人。你要起义啊?为点啥啊?克扣你军饷啦?” 似乎意识到自己将来得身负导航的重要使命,这家伙算是彻底放开了自我,竟然主动挽着天弘的胳膊,喋喋不休起来。 “没想到你们也被克扣军饷了,我以为只有我们才这样呢。反了好,这是你的能耐!不像我,胆子特小,我连想都不敢想!等到了地方,我直接领你去见我们的候长,你就当着大伙的面,抽它一顿得了!别真给弄死了,那样你也没好果子吃,我们也跟着受牵连。” 它拍了拍天弘胳膊上的铠甲,像个小女生一样,一脸崇拜地看向天弘坚毅的脸庞。 “你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啊?我们候长人送外号火铳,那家伙身手了得,你能打过他么?” 看着舌头对自己担心起来,天弘想笑却笑不出来,坚硬的脸蛋子已经夺走了他表达感情的权利,只好任由这个小子继续叽叽喳喳得没完没了。 “我听说啊,只是听说。我们那里其实还隐藏一个更大的领导,它不轻易露面,所以一切事情才由我们候长说的算。我就亲眼见过一次,火铳从一个楼里面垂头丧气地走出来,嘴上还骂骂咧咧的。这要是没被什么大人物训斥,才不会有那种表现呢!” 它又拍了一下天弘的胳膊:“哎,它们欠你多少军饷啊?至不至于这么大动干戈?你刚才一下子把贴风打死了,估计等会儿不好交代呀!它师父那关你估计都过不去!” 天弘站定脚步,看向这个自嗨的家伙:“欠我几万几千条人命!我也不是你们的人!说话之前动动脑子,如果真是要军饷,我怎么会不认识自己的顶头上司?” “啊?” 这话给自作聪明的小佣兵吓傻了,它没想到对面这个品种怪异的家伙会有如此杀意。不禁松开天弘的胳膊,努力保持一定距离。 “怎么?你怕了?”天弘步步逼近。 一百九十二章请客 可能真被天弘吓到了,小佣兵在余下的路程都保持了噤声的状态。天弘反倒有些不适应,在到达往生镇的时候,终于在其口中问出了它的名字。 这个长相稚嫩青涩的小年轻叫小香橼,是一棵千年佛手结出来的果实所化。天弘在心中有些想笑,没想到还能在冥界遇到跟葫芦娃一样的家伙。不过人家葫芦娃是天上灵种,这小子只是个区区山精。 小香橼似乎以为天弘误会了它的身份,实在忍不住解释起来,它不是从墨西哥引进的那个佛手瓜,而是真的长得像手指的那个佛手,母藤在赵匡胤称帝之后,作为第一棵观赏植物种进大宋的花园之中。 天弘赶紧点了点头,它要不阐明,自己还真把这家伙当成杨瓜佛手了。这事也不能怨天弘,毕竟人都是好吃的多。这要是东子在这,也一定会误会,估计小香橼说完,他就能想到佛手瓜炒肉的香味。 俩人走在往生镇中吸引了不少家伙的目光。可能是现在的天弘太过稀奇,也可能是两个大小伙子手拉手逛街,让人有种异样的眼光。 这里的场景挺像鬼城市场,到处都是做生意的铺面,也不乏冷冰冰的路人。 又走了十几分钟,天弘发现自己小觑了往生镇的规模。他现在站的地方算是往生镇的一处高地,放眼望去,这个区域可比鬼城大得不止一星半点。 “没想到这里能有这么大!”天弘自言自语道。 小香橼以为天弘在跟他说话,立马点了点头:“那可不,这可是冥界最大的城镇,能抵阳间一个城市。” 天弘有些想笑,他看了小香橼一眼,却并没有说什么。这个单纯的家伙是怎么成精的?要心眼没心眼,要能力估计也没大能耐,毕竟身板子摆在这呢。 一身灰色休闲的夏装,应该是男士最小的码,小香橼穿在身上都有空荡的感觉。上身套着一个棕色藤甲,像一件背心似的,更是大得离谱。 “你们在哪驻军?”天弘问到。 这座城镇是用围墙围起来的,像古代的城市那样。之前天弘只在城楼上下看见几个守卫的佣兵,再就没有发现任何佣兵存在的迹象。 “就那!”小香橼手指一处类似足球场的地方,在往生镇的西北角,“校场、兵营、武器军火库、办公大楼都在那边。” “你们还有军火?飞机大炮么?”天弘有些惊讶。 本来国图告诉他冥界没有火器,却在对阵角锥的舅舅时打了脸。人家手里就拿着一个老旧的霰弹枪。 天弘本来想研究一二的,却被国图当场连人带武器给削成块了。 “你开玩笑呢!冥界怎么会有那些东西,看你都不像生活在这里的。” “我是凡人!”天弘冷冷地道。 “噗!”小香橼刚笑出一点声音,急忙用手捂住自己嘴。 估计是觉得这样没有礼貌,或者怕天弘收拾他。 “没骗你,我真是凡人!从阳间而来,刚刚解放了大舍门!”天弘转身看着对面。 “行了,别逗我了!凡人哪有长你这样的,就是在冥界,也不多见你这种长相的!跟个玉石成精似的!” 发现天弘还在静静地看着自己,小香橼才发现自己刚才有些口误,急忙想拉开一些距离,却忘了手腕还被天弘死死地钳在手里。 “我,我,我刚才说错话了!对不起!”它怯怯地缩起脖子,生怕对面一个大巴掌扇下来。 不过天弘并没有动手,而是平静地重复到:“我真是凡人,现在的样子是因为刚刚被石化了。” 小香橼还是不信,但变得谨慎很多,它手指军营方向:“咱们一边走一边说吧!看着很近,其实很远!军火库里只有冷兵器,这里是用不了明火的。” “没有明火可以用地狱之火!” “这你都知道!”小香橼又被惊到了,“我也只是听说,那玩意不用法力催动,烧不出什么名堂。还不如直接用法力重伤敌人。看来你上过战场?亲眼见过狱火?” 天弘点了点头,放缓了脚下的步伐:“石化之前,我不但会操控狱火,天火也不在话下。” “真的?我能看看么?” 天弘叹了口气,看来这孩子是真没有脑子。刚刚才说过的话,它竟然都没有听明白。自己也没用什么华丽的辞藻,或者诘屈聱牙的话语,结果这家伙还能问出那种傻乎乎的问题。 越往城中走,高楼大厦越多。形色各异的家伙也开始让人眼花缭乱。 相比于鬼城,这里的魂鬼更多一些。因此路人的打扮更趋向于阳间的潮流。男女老少衣着鲜艳,虽然大部分脸上的表情冰冷,但一条条露出的大白腿可真不是盖的!不像鬼城那边山精野兽居多,什么怪异的动物脑袋都能看到,看一眼都觉得脊背发凉。 路过一家甜蜜冰城,天弘站住了脚步:“你们这里用什么钱?我请你喝杯饮料,奶茶、苏打、咖啡还是果汁?” “用冥印或者红票子,美元也行,不过得去特定的几家商店,这里的老百姓还是不怎么认那种绿票子的。”小香橼一听到天弘要请客,立马有些受宠若惊,“喝什么都行,我这人不挑!” 天弘点了点头,开始翻找自己带过来的纸币。结果摸遍了全身,才想起自己的衣服和小钱钱早被天火烧没了。 小香橼看出了天弘的窘迫,没想到它大手一挥:“没事,我请你!虽然工资微薄,奶茶还是买得起的!” 望着甜蜜冰城的牌匾,天弘十分尴尬地松开了握了一路的手腕。没想到这个全世界连锁的品牌,却在冥界让他想用脚在门口抠出一个三室一厅。 “你喝哪个?” 不多一会儿,小香橼就拎着两杯奶茶走了回来。天弘也没细看,胡乱抓起一杯连忙说了声“谢谢”。 小香橼十分自然地把手腕递了过去,天弘却没有接。看着它手腕上的红肿,天弘轻轻地摇了摇头。 “你自由了!”天弘道。 “因为一杯奶茶?你早说啊!城门口就有一家,早知道如此,我早就请你喝了!”小香橼笑了起来。 “是你导航任务结束了!你自由了!”天弘拎起九齿钉耙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一百九十三章其他感应 天弘是自己离开的,却有种黯然神伤。一路上得亏有小香橼陪伴才没有那么枯燥,这家伙就像长大以后的笔芯,透着满满的单纯和可爱。 他是要去拼命的,既然已经知道目的地,就没有必要强留着人家。 看着手中的奶茶,天弘抛掉吸管,戳开杯子上面的封皮,仰头一饮而尽。 想想也是可笑,现在的他怎么还有喝奶茶的想法。不管这饮品有多甜蜜,天弘根本就尝不出来,他连最基础的味觉都丧失了,何谈什么什么甜不甜的。 倒进肚子里的奶茶,估计只是跟倒进一个没有感情的容器里一样,他又觉得是纯纯的浪费! 现在的天弘更像一位行脚僧,手拎着五千多斤的九齿钉耙,在路人诧异的目光中,行走属于自己的路线。 走着走着,他在心里不自觉又笑了,因为想到了一路上小香橼的傻态频出。 感应到笔芯的离开,他以为自己的心已经死了。没想到经过一条黑水河,自己就快把自己捂热了。又遇见一个奇葩小年轻,心里的几十道枷锁直接被人家毫不费力地解开了好几把。 可能自己天生就不是一个能够严肃到底的人物,还非得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德行。 要是以后有缘能再遇到小香橼,他一定会咧着嘴跟它一起傻笑。才不管过去或者今后的日子有多苦。人么,开心、轻松才是最该走的方向。 “喂!”有人拍了一下天弘的肩膀。 天弘立马做出防御姿态,并向后退了一步。 “别紧张,是我!” “我说声音怎么这么熟悉!你回来干什么?” 真是没想到,重获自由的小香橼竟然又主动送上了门。 “我得跟着你,要不你怎么能知道侯长的办公室在哪?” “我不需要知道,佣兵,全杀!”天弘冰冷地回。 “连我也杀么?”小香橼咬着嘴唇。 “你是特例!” “可队伍里也有不少像我一样的好人!它们不该死!” “滚吧!” 说好的一起傻笑,现在却还是冷冰冰的语气。 “为什么?你是好人,它们也是!该死的是那些为非作歹的!” 天弘没有再回答,瞥了一眼这个单纯的矫情家伙,继续踏上征讨之路。 有些执拗的小香橼还在后面继续跟着,他手中的奶茶已经饮到了底,略微还剩下一些果肉,却没有撇下的意思。 这或许跟它的性格有关,不舍得抛弃任何它觉得不该扔下的东西。 “喂,你起义还缺人手么?”它在后面大喊,想叫住前面这个疾行的家伙。 天弘没有说话,回给它的是无情的背影。小香橼就跟一个缺心眼的玩意一样,他都说自己不是佣兵一伙的,到现在还用起义这个词语,而且还当着街上那么多路人大声的喊出来的。 “加我一个怎么样?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别杀那些像我一样的佣兵。”它真有点锲而不舍的意志,“喂,你慢点!我不要工钱怎么样?” 看到路人越来越多异样的眼光,天弘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小子又跟刚见它时候一样了,像只光会扰清闲的讨厌八哥。 “我身上还有五十亿冥印,都给你怎么样?“絮絮叨叨的家伙又追了上来,跟天弘齐平地走着,”再免费帮你干一年活行不?” 见冰冷的“杀手”依旧没有搭理自己,小香橼开始不断加码:“算了,算了,其实我在银行里还有两千多亿,虽然不多,但是我的全部了!都给你,怎么样?就换几个好人的性命!” 石化的天弘,全身虽然都是凉的,但他明显感觉到了脸上像火烧一样。在大街上被这么一个同性的家伙纠缠,难免路人投以怪异的目光,有些已经像村口的大妈一样,开始议论起这两个奇怪的年轻人。 “我,我还攒了一些宝贝!”小香橼咬咬牙,似乎下了血本,“我把它们都送给你,足够你装备一个礼的!” 天弘站定了脚步,想着自己的反抗军兄弟们和解救出来的魂鬼都几乎赤手空拳的,这样的价码确实让他有些意外和心动。 “同意啦?”小香橼有些欣喜。 “你是不是觉得我跟你们一样是个拿钱办事的雇佣兵?” “哎呀,了解!”小香橼竟然直接挽上了天弘的胳膊,把他朝着另一个方向拉去,“怎么会呢?一看你就是个心善的好人!什么钱财东西,都是您老给面子,勉强收下来的!了解,了解!” 不由分说,天弘就被这个时而聪明时而傻乎乎的家伙拉到了一片荒芜废弃厂房之中。 整个厂子虽然衰败不堪,但从一个个高大的罐体当中,不难看出其当初的辉煌。 “这是哪?”天弘还在四下张望,不光是为了熟悉这里的环境,也做好了随时应对突发的准备。 既然小香橼说有一个礼的装备,那这里的某处就一定藏着大量的守卫力量。 经过那么多次战斗,天弘不会再像以前一样,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白。 “废弃的工厂呗!这都看不出来?” 看到天弘冷冷地看着自己,小香橼紧忙解释到:“之前是生产染料的,战乱之后就停了。都去打仗了,谁还有心思给天界供应这玩意。” 看着有些都快一人高的杂草,再加上管道和罐子斑驳的锈迹,天弘有些狐疑。这哪是最近才停产的,看样子都停了几十年吧,身旁的家伙压根没有说实话。 就在他四下寻找隐藏的佣兵的时候,小香橼却站住了脚,手指一个有三四米的大铁罐子,说道:“到了!就这!” 上下打量了几下,天弘发现这罐子密不透风的样子,确实是个藏东西的好去处,但只有一米左右的直径,是不可能藏下一个礼的装备。 现在天眼已经失灵了,他只好竖起耳朵,仔细监听周围的声响。身上的汗毛也跟着石化,还好不耽误他学国图那套,也以此来感应提防异常震动。 将九齿钉耙紧紧攥在手中,他竟闭上了眼睛。为了加强耳朵的听力和汗毛的感应能力,这次真算是拼了。 “干嘛呢?”见天弘迟迟未动,小香橼拉扯着他往罐子的背面走去。 一百九十四章好东西 每一根神经都在紧绷的天弘却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被小香橼拉到了罐子的背面。他惊得赶紧睁开了眼睛,没有天眼的加持,他的感应能力终究还是个普通人的水平。 罐子背面有个凸起的空腔,当初应该接着一个比腰粗的大管子或者其他什么设备。已经锈蚀的螺丝露在外面,似乎跟遗留的法兰盘长在了一起。 “就这,你把头伸进去看一眼!”小香橼手指那个空洞。 天弘没有动作,而是冷冷地问道:“这里到底荒废了多久?你好像没跟我说实话!” 小香橼有些惊讶,立马着急了起来:“我怎么没说实话了?这就是战乱以后荒废的!” “才两三个月,杂草就能长这么高?那枯草怎么解释?这里所有的锈迹又怎么解释?” “我晕!”小香橼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大呼冤枉,“不是我们弄的,是上次,有个二百多年了!” “二百多年,这些铁制品没烂成渣渣?你说这话能不能过过脑子!” 小香橼差点急得哭了出来,干脆将身上的藤甲脱下来甩在地上,自己一屁股坐在了上面。 像个小媳妇模样委屈了半天,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它才重新抬起头。 “你,你真是凡人?” “废话!跟你说了好几遍了!”天弘还在四处张望警戒着。 “那我不生你气了!”它站起身拍了拍屁股,走到空洞前面伸手去掏什么东西,“整个厂区的设备都是大清时候从英国引进的。投资者好像姓蔡,是第一个把工业革命带入冥界的了不得的人物。” “那这些东西怎么没锈成渣?” “先前保养得好呗,阴炁能够对铁制品增亮、加固、除锈。听说那时候光是阴炁维护员就有上千个。”小香橼扔出一件东西,砸在地上“嘭”的一声。 天弘点了点头,他突然想起了那个真怨神焚玉的话,逆转神炁,也就是灵炁和阴炁,都对天兵的武器有除锈的功能。小香橼的话不假,看来是自己一直冤枉它了。 不过看了一眼地上的东西,他不禁又犯起了嘀咕。 破旧不堪的兵靴躺在地上,还只有一只。天弘以为对方拿错了,紧忙往前走了几步。 “嘭”!“嘭”! 小香橼又扔出了几个东西,天弘蹲下身体仔细查看。 一个长了毛的护膝,一个兵士插袖箭用的麻绳编的手袋。因为靠得比较近,似乎一股霉味立马冲进了天弘的鼻腔之中。这种味道不是闻到的,而是感应到的,要不是肺部和气管都石化了,他能因此咳到吐血。 “这都什么啊?”天弘不禁发问。 “装备啊,这都看不出来?” 看见天弘瞪着它,小香橼才发现自己又说错了话,急忙摆出一副笑脸:“别急,里面还有很多呢,一会儿我钻进去给你拿!” 刚说完,它就把一只脚伸进了洞里,还想弯下身子一同钻进去。 天弘一把扯住小香橼的头发,任凭它挣扎痛叫,直接将其扔到了地上。也不管小香橼吵闹什么,他自己将上半身探进洞中查看起来。 仅仅一秒半,天弘像遇见什么吓人的东西,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他不停地瞪着双腿,往后挪动自己的身体。直到离开大罐子两三米,才狠狠地瞪起小香橼。 “吓到了吧?是不是不少?”小香橼还一脸骄傲的样子。 “你管这些东西叫宝贝?”天弘手指罐子似乎还心有余悸。 “啊,这不都是装备么?” “装备你大爷!”天弘抓起一把沙土,直接甩在小香橼的脸上,“这都是些什么鬼东西?连被淘汰的资格都没有!纯是一堆该扔进垃圾箱的货色!老子还纳闷冥界怎么没有苍蝇呢,原来全特么在你这!脑袋刚伸进去,扑面而来的能有一万只!” 小香橼似乎有些不服气,嘟着嘴嘀咕道:“真不识货,黑市上这些东西抢手得很!你家得多阔气?连这些东西都扔垃圾堆!” “值钱你怎么不卖?还留在这里生苍蝇?”天弘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说错话了。 “给的价太低了,这么一堆好装备,就给十亿冥印!”小香橼有些委屈,“这都是我一件件偷来的,攒到现在容易么我!” 天弘二话不说,爬起来身就飞起一脚。 十亿冥印,相当于阳间六七块钱!说到最后,还是他娘的一堆垃圾! “呸呸呸!”小香橼委屈地吐着天弘提过来的泥沙,头发上一拍就是一阵烟雾,“干嘛啊?我哪说错了?” “你没错!是老子信了你的邪!” “喂,别走啊,东西还要不要?”看到天弘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小香橼赶紧跟了上去。 “你自己留着吧!那一堆破烂,你留到升值了,能卖二十亿!” “不能再留了!再放一段时间好烂没了!” “你还知道啊!” “送你了,真格的,我不要钱!” “你倒找钱我都不要!还够装备一个礼了,先不说数量够不够,怎么,都穿着要饭去啊?” “那你一人发一件呗,肯定够一个礼的!”小香橼还在为自己辩解着。 天弘再懒得搭理它,只是低着头快步往厂外走去。 小香橼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哦”的一声,突然掉头往回跑。 天弘叹了口气,耳边总算清净了。他也有些纳闷,本来一开始还挺想它的,怎么又变成了刚认识的那种厌烦。人是不是都有这种奇怪的通病? 长时间离别,父母惦念;回家呆的太久,父母就开始厌烦。两人相处时间短,看对方哪哪都好;什么厌倦期还是七年之痒一来,恨不得天天朝对方的大脸踹上几脚才解气,厌烦到极点的甚至连动手的冲动都没有。 天弘苦笑着,自己到头来还是个俗人,连个朋友都很难交下。不过心中的苦闷确实少了很多,似乎全都转变成了对小香橼的无奈。 看天上的星洞分辨清楚东西南北,天弘朝着佣兵总部疾行。耽误的时间有些多了,他怕魂鬼那边追了上来。 近万的魂鬼肯定会被阻拦在城门之外,到时候手无寸铁的他们肯定绝大多都是白给的料。想要攻城?门也没有! 只有自己先把军营这边搅乱了,魂鬼他们在大白和国图的带领下,才有可能毫无损失地进入到往生镇中。 “喂,等等我,你走那么快干嘛?我有东西要给你!这次是真的值钱!”恼人的声音又从他身后响起。 一百九十五章笨的可以 天弘没有等小香橼,而是加快了脚步。大致方向不错,他就一定会凭着自己的能力找到军营驻地所在。 突然,他闪身躲在一栋小楼的后面,小香橼呼哧带喘地跑了过来。 “花花藤呦,你是要跑死我么?走那么快干嘛?” “闭嘴!”天弘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紧张地探出头往前面望去。 整个往生镇像是建在一处盆地当中,越往西北的方向越低。天弘发现一栋大楼的前面有一条小河经过,河水中还有不少家伙在嬉戏。 本来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心细的他依稀觉得岸上放着的就是佣兵的装备。他不敢百分百确定,可铠甲和刀枪剑戟胡乱地扔在地上还是很好认的。 小香橼还在喘着粗气,却一脸神秘地凑了上来。 “滚蛋,离我远点!”天弘没有好气。 小香橼倒也没在乎,直接将背后藏着的东西塞到天弘的怀里,也不由分说地探出头往同一个方向张望起来。 这个街区可能比较偏僻,路过的行人并不多。但三三两两经过的,还是像看傻子一样瞅着他俩。 天弘回头一看,小香橼就跟狗撒尿一样,抬着一条腿趴在他的背后,奇怪的姿势极其不雅观。 他赶紧抽身藏回大楼下面:“你干嘛呢?标记领地啊?” “什么意思?”小香橼也躲了回来,但并没有明白天弘意有所指。 天弘无奈地摇了摇头,将注意力放在它递过来的东西上。 一个普通的黑色盒子,外表有些年代感了。上面虽然没有苍蝇聚会,但也是无损不堪。 天弘直接扯开了盒子,从里面掉落了一个同样黑乎乎的东西。 他用脚尖一挑,扔掉盒子,将那个黑色东西接在怀里。 是个望远镜!天弘第一眼就看了出来。其浑身黑色的装扮,一看就能分辨出大概率是个军用的东西。 他有些不解,疑惑地看向满脸笑意的小香橼。 “跑回去就为了拿这个?” 小香橼卖力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 “买奶茶的时候,我都感应到了同伴的存在,你却啥话也没说。这就说明你就是个普通的凡人,什么天火、狱火,我知道你都是开玩笑吓唬我呢!这个望远镜正好能帮你观察对面的动向,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么!” 天弘哼了一声:“心还挺细!” “那必须的!”小香橼自傲地仰起了头。 天弘不太懂军事上的东西,了解的知识也都是通过小视频和电视新闻报道、电视剧来的。看到望远镜目镜上面标着62杠几个字母数字,他觉得这东西很可能是个62军用望远镜。 这东西的视场是多少,他已经记不清了。但观察河水那边应该是足够了,毕竟都没有二里地远。 调好焦距,他再次看向河水那边。 果然,那群家伙肯定是佣兵没跑了,像人的、动物脑袋的各占一半,岸上也确实乱七八糟地扔着许多装备。 而且大楼前面有四个站岗的守卫,看样子都挺羡慕在水中戏耍的同伴。但职责所在,只是目光在那里,身体还是老老实实笔直地站着。 背后传来的感觉有些熟悉,他赶紧甩了甩肩膀,抽身回到原处。小香橼这家伙又跟狗撒尿一样,抬着一条腿,还十分好奇地望得出神。 “怎么?河里有你相好的?”天弘问。 小香橼收回身体,使劲地摇了摇头:“哪有,你别瞎说!” “要是有就赶紧说,省得一会儿我都给它们砍喽。” 小香橼跺了跺脚,一脸羞涩地回:“没有!乱说什么啊?就是有一个满身肌肉的,确实挺帅!” 现在的天弘做不出来什么复杂的表情,要不一定会满脸写着鄙视送给对面这个娘了吧唧的东西。 “那个大楼是你们办公用的?”天弘赶紧转移话题,好让这假娘们正经起来。 小香橼点了点头:“那条河就是忘川河的地下支流汇集到这的,据说是风水极佳,所以冥界和我们的办公地点都选在了这里。” “往生镇之前的办公人员呢?” “大多数都收编了,反抗的不是被打死了就是跑掉了。” 天弘幽幽地换了语气:“也就是说,佣兵不多,叛徒不少!冥界之所以还能保持基本的正常运转,就是因为有这些叛徒的存在!”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小香橼有些惊讶,“有些家伙死了就化成烟了,大难临头能有几个不害怕?再说也是同样为冥界服务,跟那个领导不是跟?” “你倒是看得开!”天弘斜了对面一眼,“之前你发觉同伴的存在,是因为它们在街上搜刮民脂民膏吧?” “你都察觉到了?”小香橼还是惊讶无比,“我们那叫象征性地收点保护费!要不谁来保护他们?特别是在这做生意的!” 天弘点了点头:“佩服!今天我才明白大言不惭到底是个什么表现!” “咱俩接下来干点啥?”小香橼总是把天弘的贬损略过耳朵。 手指地上的九齿钉耙,天弘坚定地说道:“你帮我保管这把武器,我直接杀过去!” “不就一个破耙子么?还能丢了啊?”小香橼有些不屑。 天弘点了点头:“十分贵重,你帮我看好喽,这玩意能买你一万堆你攒的垃圾!” “什么?一万堆?那,那就是个、十、百、千、万。”小香橼扒拉着手指头,“那就是好多好多亿呢!换成红票子那也得好几张了吧?我从来都没见过那么多钱,你居然给带在身边了,还让一个陌生人帮你保管!” 它情不自禁地低身抚摸着刚刚还瞧不上眼的九齿钉耙,两眼全部装满了小钱钱一般。要不是嗦得快,口水都得滴在钉耙之上。 天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大概得六七百张红票子吧,所以说很贵重。我不能再带在身边了,你给我看好喽,别一会儿让人偷了去!” “放心吧!”小香橼的头都没抬,转而擦拭起钉耙上的灰尘。 它想把钉耙挪个地方,却发现无论使出多大力气,都没有办法将其抬起一毫米。 “是挺贵重的,卖铁都能卖好几十亿!都够我一个月军饷了!” 天弘摇了摇头,拍了拍背后大刀,冲着河边戏水的佣兵们跑了过去。 一百九十六章窝囊玩意 天弘从小河的另一边潜入水中,利用现在石化的优势,径直走向了嬉闹的那群佣兵之间。 身旁已经没了小香橼的身影,耳边却还回响着它在天弘刚刚离开时候不舍般的加油打气。 天弘晃了晃脑袋,现在不能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仔细感受着水面的波动,直接靠了过去。 忘川河水的地下河可能溶洞比较多,矿物质含量极高。原本奈何桥下清凉的河水变成了现在淡淡的乳白色。 幸好河水并不深,大概只有三米左右,天弘不用眼睛也能感受到水上佣兵的位置。 “通”! 他直接伸手拉下一个,用力拧断了它的脖子。 水面上还有十六七个佣兵,似乎没有注意到有一个同伴沉入水中,都还在玩着水,大喊着。 “通”!“通”!“通”! 天弘在水下的动作也变得更加丝滑,像个水鬼一样连续拽下来四五个,都用同样的手法断送了它们的小命。 “哎,什么情况?”水面传来了警惕的声音。 “别大惊小怪,弄不好都在扎猛子呢!” “哦,哦,还有点怪吓人的!” “通”!“通”! 天弘扭断最后脖子的家伙是小香橼之前看好的完整人形帅哥,拉它下来的时候,天弘无意间摸到了那标准的腹肌。 “该!”天弘心中暗骂一声,“在水边玩得好好的,非得来河中央嘚瑟!” 不过这个家伙的死亡,立马暴露了天弘的所在。毕竟魂鬼死后是会化成青烟的,咕嘟咕嘟涌出水面的时候,也让其他佣兵看了个满眼。 有几个胆子大的,纷纷潜入水中寻找天弘这个敌人。胆子小的,就像遇到了大白鲨一般,都向岸边呼喊着逃命去了。 天弘抽出背后大刀,飞快地给几个胆大的送去透心凉,而后立马向岸边追去。 此时的河水已经如同沸腾了一般,站岗的守卫急忙吹响了手中警报用的鸣哨。 靠近门里的一个守卫也用对讲机通报了现在的情况,等天弘走到岸上的时候,大楼里面已经冲出了一大波端着武器的佣兵。 “抓住他!” “别让他跑了!” 这群家伙也不打探打探天弘的真实实力,都跟仗着人多的莽夫一样无脑的冲了过来。 现在的天弘根本都不把这种等级的东西放在眼里,只是简单地躲避、挥刀,就像砍瓜切菜一般,在佣兵之中畅通无阻。 也不知道小香橼看没看到他现在潇洒的身姿,或许把看守武器当成借口来阻止它进入战场也是种错误。天弘现在连个一同战斗的伙伴都没有,心中真有一种小小的失落和孤独。 “厚礼谢特!”之前用对讲机报警的佣兵发现情况不妙,喊了句不标准的外语就往大楼里冲去。 它一边大喊着疏散同伴,一边用对讲机召集其他的地方的佣兵前来增援。 天弘扫清障碍之后,急忙冲进了楼里,在一楼半的拐角处把报信的佣兵给薅了下来。 他一脚踩碎吱哇乱叫的对讲机,这东西惹得他心烦意乱的。也不知道冥界的信号塔是怎么设置的,得亏一处地方只有一种信号,不管手机还是对讲机,只有在“当地”才好用。 虽然他应该感谢这里的信号运营商,要不是信号传递不够普及,他也不能轻松拿下大舍门那边。但不知为何,他一听见对讲机的电流声,就会不自觉地想起之前受罪的日子。 “你们侯长办公室在几楼?” “在,在最顶上!” “谢谢!”天弘十分客气地扭断了佣兵的脖子,还不忘向它鞠了一躬。 石化之后力气大增,让他深切体会到肉对肉这种近身搏杀的快感,那是一种对力量的发泄,是直通灵魂的畅快。 “喂!你还真去啊!”小香橼的身影突然从他身后传来。 天弘望了下楼梯墙上的数字,三楼! “你怎么跟过来了?”他有些惊喜又有些担忧,“我的钉耙呢?” “哎呀,那东西我都搬不动,何况别人了!”小香橼摆了摆手,“放心吧,我把它盖起来了,一般人看不出来!” “那你跟过来干嘛?” “我,我……”小香橼咬着一根手指,另一只手怯怯地指向右边的通道。 这座办公大楼修建的时间应该只有几十年,因此宽大的楼梯在最中间,两边是办公的区域。 办公的区域又被划分成大大小小的专属办公室,所以天弘只是简单地扫了几眼就看明白了这里的构造。 “干什么?” “那,那边有财会室!”小香橼咬着手指头,说话声含糊不清。 可就这样,天弘也听懂了它的意思。他抬头望了一眼上面,先留着佣兵侯长的小命,也不是不可以。 再次牵着小香橼的手,俩人快步像右边通道走去。这里已经开始乱了,楼下的嘈杂声很快就会像疾病一样一层一层传染到楼上,留给二人的时间不多了,但好在天弘在一楼楼梯上就解决了报信的家伙。 通道最里面就是财会室,天弘明白小香橼的心思,干脆一脚踹了进去。 这个办公室挺大,有五个会计在忙活着,两人的桌上还堆着像山一样的各种颜色的钞票。 “打,打,打劫!”小香橼伸出另一只手胡乱指着几个大眼瞪小眼的工作人员。 天弘一巴掌拍在它的脑袋上,给它打了一个趔趄。要不是两人的手在一起牵着,小香橼估计能一脑袋扎进钱山之中。 “都别动!我带兄弟来拿它的军饷!”天弘将大刀插进面前的桌子上。 有四个会计吓得,当场就举起了手。但在对面离二人最远的野猪脑袋,却晃着满嘴的口水,将双脚撂到桌子之上,一副悠闲的样子根本没有把二人放在眼里。 天弘杀心再起,推着五张摆在一起的办公桌直接将野猪脑袋夹在墙和桌子之间。抽出长刀甩了过去,穿透对面的心脏将其钉在墙上。 剩下四个会计看到领导被杀都吓傻了,高举的双手没有动弹,眼睛也怔怔地看着旁边的两位“劫匪”。 “它们欠你多少,自己去拿吧!”天弘手指坍塌的钱山。 “能,能不能先给我结五十亿冥印,最近手头有点紧!” 天弘听到这话就气不打一处来,按着小香橼的脑袋就给它推到了桌子上面。不到阳间四十块钱够特么干啥的?就算冥界消费再低,也不能在抢劫的时候跟人家商量着来,这还特么叫抢劫么? “装钱!”天弘大吼道。 一百九十七章途地藏 地上原本就有几个装钱的手提袋,桌子上的钱应该就是用它们拎过来的。 小香橼胡乱拿起一个袋子就冲到了钱山的旁边,开始一张一张地往里面装起冥印。 “你是不是有病?”天弘实在是忍不住了,大声骂道。 “啊?就欠我一千多亿,不得数数么?” 天弘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这孩子是特么纯种的傻子,比哈士奇都纯正! “谁他娘的让你装冥印了?装那些红的、绿的!”天弘指着红票子和美元继续大吼。 “花花藤啊!要把战友的军饷都装回去么?”小香橼被吓得双腿都在颤抖。 “噗!”靠得最近的一位女会计实在是忍不住了,刚笑出声就紧忙用自己的手把嘴捂住。 “我真是服了!”天弘一脚将小香橼踹到了一边,快速将桌面上的钱往包里划弄。 “你之前抢过银行啊?”小香橼凑了过来,一脸崇拜地看着忙活的天弘,“这动作也太熟练了,真让人羡慕!” “你闭嘴!” “嘭”! 一声闷响,天弘突然觉得脑袋被撞击了一般。他恶狠狠地转过身去,却发现几根绿色的藤蔓正缠在半截棒球棒上。 顺着藤蔓看去,归属者竟然是身旁的小香橼。 天弘极其不可思议地看向这个小叛徒,还不忘伸手挠挠头顶,以缓解刚才引起的痛痒。 “不,不是我!”小香橼急忙扔掉藤蔓上的棒子,手指天弘身后的家伙努力辩解着,“是它,是它!它打的!” 看了一眼身后会计那慌张的样子,这个表情也已经出卖了它自己,刚才的一击就是它打的,小香橼说的没错。可惜俩人都没有及时反应过来,让这家伙给偷袭得手了。 怎料天弘只是看了一眼钉在墙上的大刀,就冲四位会计摆了摆手。 “都走吧!不要再给佣兵工作了。别为了钱,最后连命都丢了!” 此话一出,四位如遇天赦,连感谢的话都没有,纷纷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 捂嘴偷笑的那位女士,等其他同事都跑出去后,向天弘甩过来一串钥匙。临出门的时,不忘朝角落一个保险柜指了两下。 天弘心领神会,踩着桌子就跳了过去。拔出沾血的大刀,在死去的野猪脑袋身上蹭了蹭,随后收回背上。 这个保险柜也够老旧的,估计是跟大楼建起一个年代的。要不是女人指点,天弘都没有发现它的存在。 上面没有什么密码之类的东西,只是两个钥匙孔,并排长在一起,像是两个守门的老护卫似的。 因此天弘大概只用了半分钟,就打开了这个柜子。 “我的花花藤啊!”凑过来的小香橼都不由发出惊叹。 柜内四个间隔板划出五个空间,从上到下满满的金银珠宝、首饰玉器。花样繁多,新旧不一,这一看就是从外面搜刮而来。 天弘将屋里的桌子都踹飞,给小香橼装了满满两大包递了过去。 “都给我了?”小香橼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不够你花的?” “够了够了!都够几千年的花销了!”它又指着散落一地的钱,“那这些呢?不要了?” “你说呢?”天弘起身往外走去,“我把桌子踢飞就是不让你再惦记这些不值钱的纸币!” “哦,哦!”小香橼连连点头,不过还是追到门口的时候,趁天弘不注意,将之前装的一包钱也拎在手里。 似乎觉得有些不舍得,它又变出几根藤蔓,快速组成一把簸箕,狠狠地朝钱堆掏了一下。 “喂,你还上哪?咱们赶紧找地方分钱吧!”它在楼梯处追上了天弘。 “赶紧滚,都送你了!” “这,这不好吧?太多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花!” 天弘无奈地笑了:“要是能活着走出去,我教你怎么败家!现在赶紧滚吧!一会儿打起来,估计大楼都得塌了!” “哎,好!加油哈,我先蹽了!”小香橼最后看了一眼天弘,头也不回地跑了下去。 天弘摇了摇头,毫不犹豫地冲向楼顶。 大楼总共有七层,这个在阳间不算是吉利数字的七,在冥界却十分普及。 冥界的大部分文化是受道佛两教影响传承的。比如天罡之数、七宿、七祁、头七、七七等等。逢七在冥界就相当于一个轮回,等同于六六六、八八八在阳间的地位。 不过让天弘没想到的是,整个七楼并没有什么门或者间隔。一整层楼倒像个庙宇宗祠一般,只有几个金黄色的左边摆在地上。 这里空荡荡的,没有佛像、神像,没有香火飘扬。只有一个身穿类似喇嘛装扮的家伙,打坐在整个楼层的最中间。 听到天弘沉重的脚步声传来,也没有睁开眼睛,像是一个坐化的老僧。 他拔出大刀,来到老僧面前。 “你就是这里的侯长?” “本座乃途地藏是也!”老僧微笑着睁开了眼睛。 这名号有些熟悉,但天弘一时又想不起来。他敢肯定自己听过这个称呼,应该是家人同伴的某个和自己说过一两次。 “那这边的驻军侯长呢?躲哪去了?”天弘将大刀收到身体侧面。 “有事可以跟本座道来!” 也不知道是楼层空旷的原因,还是这老僧就有这种体质。它一说话,回声阵阵,天弘就像站在一个巨大的音响当中。 “你谁啊你?别在这装神弄鬼的!你有侯长官大么?”天弘用刀指向途地藏,年轻人的气盛让他表现得淋漓尽致。 “嗖”! 途地藏只是两根手指一甩,天弘手中的大刀突然飞向了一旁,“当当”两声砸在七楼的墙上,又落到地上。 天弘不禁往后退了一步,眼前这家伙看来并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你到底是谁?”他质问道。 “本座就是葬神歌的团长!”途地藏站了起来,不过脸上还带着微笑,“泛水盗的角锥是你杀死的吧?它一死,本座就感应到了。因此在这候你多时了!” “你怎么知道我要来杀你?” “冥界最近闹了太多的奇葩事,如果不是外人所为,本座实在想不到谁能有这样的能力!可惜你不知道什么叫循序渐进,要不今天坐在这里的还真只是一位侯长!” 天弘冷哼一声:“谁坐在这都一样,先死后死都是死!” 说罢,就低着脑袋冲向面前的途地藏。 一百九十八章过瘾 刚听到七楼玻璃碎裂的声音,楼下逃跑的工作人员就看到了抱着途地藏一同跌落的天弘。 这家伙像个莽夫一样,根本不跟敌人斗智斗勇。而是采取着同归于尽的打法,出手即是大招。 涂地藏显然没有想到天弘会上来就如此勇猛,紧忙敲打着天弘的身体,想从中解脱出来。 天弘的束缚哪是那么容易就被挣开的,他连五千多斤的九齿钉耙都能轻松拎起,何况这个区区佣兵团的团长。 “嘭”!一声巨响,就在河边不远出现一个大坑。 逃跑的人还是有好奇心爆棚的,在烟尘散尽以后,小心翼翼地往坑边凑去。 “啊!快跑啊!” 最近的家伙刚刚踏在坑边,就发出了杀猪般的叫声。连鞋子都跑掉了,也要玩了命一样奔向远方。 “嘭”! 一只手搭在坑边,上面斑斑点点的伤口直接表明了其受伤的严重程度。 第一个露头竟然是涂地藏!那只手就是属于它的! 它还在微笑着,原来在落地的一瞬间,它将身后的天弘垫在了自己的身底下。 “啊!” 一声哀嚎给它惊得立马跳出了深坑,棕黄色的袍子袈裟随风飘扬,在落地的瞬间抖尽了身上的灰尘。 “还能动弹么?”它稍作缓和,在距离坑边五六米的距离双手合十。 “呜!死不了!”天弘踉跄地站了起来,缓了好半天才手脚并用地爬了上来。 “有什么要求就直说么,为何要打打杀杀的?”涂地藏倒显委屈。 天弘冷哼一声:“行啊,撤兵吧。把冥界恢复到以前的样子,我就不杀你!” 涂地藏口念“弥陀佛”,朝天弘微微施了一礼:“现在不也挺好么?买卖家生意昌隆,其他都安居乐业!” “呸!”天弘啐了一口,“要是没看到你们搜刮来的民脂民膏,老子还真就信了!你个假和尚,装什么假慈悲!” 涂地藏嘴角抽动了一下,仿佛这句话戳到了它的痛处,不禁停下了合十的手势。 “区区小辈,怎能如此没有礼数?” “放你娘的狗屁!”天弘再次像头牛一样冲向对面。 不过这还涂地藏有了防备,只是轻轻跃起,就躲开了天弘的冲撞。 “同样的招式用多了,就没什么稀奇了!” “闭嘴,假和尚!”天弘再次冲了过去。 想都不用想,涂地藏再次轻松躲过。 天弘连续多次冲撞都落得同样下场,他不禁有些着急起来。再拖下去,校场和军营那边的增援说不定就得赶到,到时候再凭一己之力,恐怕再难是涂地藏的对手。 他努力控制自己暴躁的情绪,想要在冷静时思索出更加有效的办法出来。 现在没有法力加持,他的特长可能只剩下力大无穷了。但这只会在阳间好用,对于冥界这些身手敏捷,法力强盛的家伙来说,力气再大都是徒劳的。 “你为什么叫涂地藏?是跟地藏王菩萨有什么关系么?不会是他老人家的小弟吧?管端洗脚水么?”天弘突然开始打嘴仗,这也是他的强项之一,只是刚刚才想起来。 “阿弥陀佛!”涂地藏还是微笑着,并没有生气的样子,“惹火本座有什么好处?是为了给大部队拖时间么?” 大部队?它怎么知道自己这边还有近万的魂鬼正在渡河?这家伙到底有多大的能耐?为何连信号都传递不过来的一殿发生的事,它都了如指掌? “呵。好大的口气!打个假和尚还用得上别人?看来你也没瞧得起我!” 涂地藏笑道:“想让别人高看一眼,得先让自己有那个能耐!又水又菜又爱玩是成不了大事的!” “水?”天弘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他朝着自己身上的关节,飞快地呕出几口黑水。原先润滑的黑水早就让苦涩的忘川河水洗个干净。身体没有之前的灵敏是他才发现的,肚子里存着润滑液也是他才想起来的。 途地藏皱起了眉,这种场景应该让它感到了厌恶和恶心。 天弘活动四肢,将润滑的黑水彻底揉进关节当中。 “腾”! 毫无征兆地起跑,蹬起一片烟尘。 途地藏紧忙倒退半步,像御剑一样,再次甩动两指。这次是天弘像一把武器一样,横着飞了出去。 天弘紧忙调整重心,在飞出去十来米之后,立马用脚刹停了这意想不到的“飞翔”。 “好家伙,这个团长有两下子!比起躲躲藏藏的角锥,途地藏更是一个偏向法术控制。”天弘心想着,却没有停下继续冲撞的打算。 途地藏见状手指再次向上一挑,天弘立马被抛入空中。但可能是石化之后重量也增加了不少,他并没有飞起太高,就重重地砸在地上。 这种伤害对现在的天弘来说,连皮毛都伤不到。眼瞅着跟途地藏近在咫尺,他再次蹬起一片烟尘。 途地藏大惊失色,如此控制都阻止不了对面进攻的节奏。连连后退的同时,赶紧上挑手指。结果天弘这次竟借力向前跃了五六米远,还在向前面不停冲锋。 无奈之下,途地藏只好胡乱地甩动手指,朝着不同的方向,拉开它和天弘的距离。 天弘则借力打力,左突右进的同时也不停下双腿的摆动。老远看起来,他就跟一台正在漂移的汽车一样,不管弄出什么样的甩尾,最终还是朝着车头的方向前进着。 呼吸之间,面前犹如万马奔腾烟尘四起。途地藏看不到天弘的身影,也就失去了对他的控制。 它顿感不妙,再次向后快速退却,并在空中突然唤出一把金光闪闪的禅杖,朝着正对自己的烟尘中,扎了过去。 “当”! 天弘像豹子一样刚刚从烟尘中跃了出来,却正巧被禅杖顶在肚子上击飞了回去。 他大呼一声“过瘾”,像如同掷标枪一样把禅杖还了回去,并紧跟禅杖尾端,再次发起冲刺,以求稍微掩盖自己的动静。 果不其然,借着禅杖和扩散过去的烟尘掩护,天弘毫不费力地接近了对面。 途地藏挥手推开攻击自己的禅杖,却没有时间反应天弘的到来。 天弘终于再一次扑倒途地藏,如偿所愿地将其按在自己的身子底下。 一百九十九章佛光万丈 “我让你特么装神弄鬼,我特么让你腆着大脸欺世盗名,我让你欺压百姓,我让你为非作歹,我让你长得比我还难看……” 这时候就看出寒窗十几年的修养,天弘嘴里的词是一套又一套的,拳头也配合着节拍全都砸到了途地藏的脸上。 压在这么大一块的石头下面,想要反抗谈何容易。它不止一次想伸出手指弹开身上的天弘,却被天弘及时反应过来,把途地藏的两只手都压在自己手下。 挥下的拳头虽然没有肉身状态下的密集快速,但力度更大的拳拳到肉还是宣泄了不少天弘心中的愤懑。 “当”! 禅杖飞来,直接撞在天弘的脸上。那力道极大,直接砸下脸部的几块碎片。 不过这也阻止不了天弘的报仇之心,他势必要将冥界这些为非作歹的佣兵扫荡干净,以祭奠笔芯一家和为此而死的兄弟们的在天之灵。 “当”! 又是一声脆响,天弘顿感后背遭到了颇大的打击。回头一扫,身下这家伙竟然连楼上的大刀都给召唤了过来,看来它跟真怨神焚玉在这种能力上有的一拼。 “没用!没用!”天弘喊一声砸一下,“老子好不容易抓到的机会,就是被你打死了,也得先把你送走!” 可恶的途地藏现在倒有些可怜,整个脑袋都被天弘砸进了土地之中。虽然河边的泥土有些松软,但也从此看出了天弘现在的力量到底有多么惊人。 身下的家伙彻底不动了。天弘试探性地放开了途地藏的双手,也只见它们毫无生气地滑到了身侧。 天弘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这次的战斗会如此顺利。他向后仰坐,两条胳膊当成支架,将自己撑起舒适的角度。 双眼看着冥界的穹顶和星洞,心中的苦闷终于释怀了不少。 “闺女,你看到了么?大哥哥给你们家报仇了!”天弘仰着脑袋还是让泪水流了下来,“兄弟们,你们还好么?都看到了么?我替你们打到往生镇啦!” 他不停地大吼着,机械的声音也阻止不了他对逝去者的告慰。人生就是这么不如意,总是在能力见长的时候,失去最在乎的人。 任由浑浊的泪水滴在胸膛,天弘向透过穹顶吼到天界,为什么对自己这么不公平,为什么苦难的事情全都得降临到自己的脑袋上! “嘭”! 天弘突然被炸了出去,像炮弹前端的弹头一下子飞出去百十来米。 他紧忙爬起身,朝途地藏那边望了过去。 烟雾中好像有一个圆形的东西从地上飞起,没有天眼的加持,他并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心中的预感一直在报警,途地藏没有真正地死去。 “佛光万丈!” 圆球从烟雾中一下子蹿到半空中,其速度极快,带出的部分烟雾在空中绽开了一朵花。 天弘刚刚看清圆球之中是途地藏,就被它的莫名招数晃得瞬间睁不开眼睛。 佛光应该都是金色的,而途地藏发出的却是紫光照耀。这个招数有点像罗盖的阳光普照,但就算灼到眼睛,也没什么疼痛的感觉。 天弘小心的睁开眼睛,只见紫色的光球内途地藏双手合十、双目紧闭,金色禅杖就那么凭空地飞快旋转在它的身旁。上面的几个金属环被甩得飞了起来,刮着空气弄出震耳的噪音。 天弘歪着脑袋向前走了几步,他实在没搞懂途地藏这招的用处在哪里。这块既没有两军交战,又不能像罗盖那样晃得人短暂丧失视力。 难道不是为了攻击,而是在修复身体? 想到这里,天弘赶忙冲向对面,刚才好不容易打出几十拳的伤害,可不能让途地藏就这么轻松地恢复过来。 突然! 两道手臂粗细的紫光从途地藏的眼中射了出来,扫着地面向天弘靠近。 打到的泥土瞬间冒出了黑烟,天弘心中一颤,赶忙撒开双腿蹽了起来。 但跑得再快也没有光的速度,天弘被紫光照到的瞬间,后背的铠甲也同样冒出黑烟。 天弘有些心疼,急忙点按五羊盘,将铠甲收了回去。但就在一秒之后,他又后悔了。 裸奔在他心里不算什么大事,这里就他和途地藏两个大老爷们。但像激光的紫光,确实烧得他后背生疼。 只是痛叫了两声,在他伸手再去按五羊盘的同时,身上顿时生出了大火。火焰也呈紫色,像是异于天火和狱火的另一种存在。 他跑得越快,火焰就越旺,火焰越旺,烧得他就越疼。 途地藏在空中开怀大笑,再也没了之前装出来的菩萨修养。 天弘哀叫着,胡乱地跑着,骨碌着,想尽一切办法扑灭身上奇怪的大火。 这种烈火太奇葩了,他被天火和狱火烧过也没有这种感觉。那是一种灼烧之时往皮肤里撒进毒药一般,有炙热的灼痛,更有撕下皮肤的连心痛苦。 面前的一切都已经看不到了,除了烈火就是黑烟。天弘像是无助待宰的猫咪,在死之前还得受着变态惨无人道的折磨。 他胡乱地抓起地上的泥土向身上拍去,并乞求上苍赶紧结束这无尽苦痛的折磨。让他去见可爱的笔芯吧,他多想再抱一次那个懂事的小家伙。 “往左跑,那里有水!啊!” 那是多么熟悉的声音,怎么在惨叫一声,就戛然而止了? 天弘管不了那么多,听从刚才的指挥,不顾一切地往左侧跑去。 是啊,他竖起耳朵听到了河水的潺潺。怎么把这么关键的东西给忘了? 希望这火不想法力加持的天火一样吧,希望途地藏的修行没那么惊人恐怖吧! 天弘在触到湿润的瞬间,立马像跳水运动员一样扎进了忘川河中。 “嘶啦”! 随着身上烈火被熄灭的声音传来,天弘的眼前豁然开朗。不顾身上的剧痛,他毅然决然地爬出了水面。 他要找到刚才熟悉声音的主人,那个如同娘们的假小子。 “小香橼!”天弘紧忙奔了过去。 天弘的大刀就倒在小香橼的身旁,而小香橼已经一动不动地倚在大楼的拐角处。 当时的它是多么恐惧途地藏的存在,却还是从藏身之地蹦了出来,用生命给天弘指出了生的道路。 “王八蛋!”天弘抱着小香橼冲空中的途地藏大吼。 “闭嘴,赶紧走开!” 二百章跳河 娘唧唧的声音再次传来,天弘这才发现只微微睁开一只眼的小香橼并没有死。 “放开我!赶紧走啊!”小香橼焦急地连眨眼睛带努嘴的。 “你没死啊?”天弘大喜过望。 “小点声!”小香橼赶紧制止天弘再说话,并将破损的藤甲往下压了压。 好家伙!天弘当场都快气笑了。 之前在财会那里搜刮过来的金条,被小香橼像炸药一样缠遍了全身。刚才飞来的大刀,也只是戳破了它身上的藤甲,挡在金条之外,并没有对它造成什么损伤。 “赶紧走啊,别拖累我呀!”小香橼说罢就眼睛一闭,脑袋一歪,真跟彻底死透了一样。 似乎觉得自己的死相不太真实,还在最后吐出了一部分舌头。 “你这哪像死了啊?倒想中风一样!”天弘笑道。 “那咋整?”小香橼又睁开了眼睛。 “小心!”天弘急忙将小香橼扔到了楼后边。 “啊!” 途地藏的紫光攻击速度极快,只是瞬间再次照到天弘的身上。 天弘怕伤到小香橼,迫不得已用身体挡在前面,并用力将其扔了出去。 “嘶啦”! 一阵水汽蒸发的声音过后,天弘的身体再次燃起大火。 “喂!”小香橼又一次亲眼目睹了如同恩人的家伙陷入痛苦之中,不禁大叫了起来。 “别过来!”天弘忍着疼尽量远离小香橼,“都让你走了,你还特么回来找死!” “别说话了,快,快下水啊!”小香橼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它多想用这些没有的泪水把天弘身上的火焰浇灭,但它没有这个胆量,只能扶着墙痛苦地吼着。 “嘶啦!”天弘身上的紫色烈火突然熄灭了。 途地藏和小香橼都震惊了,它们万万没有想到,天弘可以不跳河就能破了佛光万丈的招式。 天弘强挤出最大幅度的笑容,看向还在错愕中的小香橼。 他调皮地仰起脑袋,“噗”的一声,从口中涌出团黑水,就像一个人形的喷泉那样,浇在了自己整个身上。 小香橼笑了,服得彻彻底底地笑了。 它瘫坐在地上,眼睛却挤成两抹弯月。 不过弯月中存着浑身赤裸的天弘,她又不禁脸上烧得厉害。 可途地藏没有死心,以为这只是一场意外。急忙由用紫光射了过来。 天弘着火、灭火,反反复复,忙活地不亦乐乎。就连八九米外的小香橼都感觉到了热浪袭来,不住往后又挪动了几米 途地藏喘着粗气,没想到武威了一辈子,今天成了表演杂耍的。这要是换成一般的敌人,早特么灰飞烟灭几十个来回了,到天弘这里却成了篝火节和泼水节交替上演。 “还有什么能耐,都使出来吧!让老子看看你这个装神弄鬼的还有什么真本事!”天弘向对面靠近,眼神却往河水瞟去。 途地藏牙根紧咬,就跟吃一口没洗干净的猪大肠一样。整个包裹他的淡紫色光罩都跟着他的身体颤抖而抖动着。 “气性还不小,别给自己气出个好歹!”天弘继续火上浇油,“用不用老子给介绍几个招数?什么大威天龙啊,什么大罗法咒啊,什么菠萝菠萝蜜啦,通通都试过来吧!要是眨一下眼睛,老子都跟你姓!” “废话!你压根也不眨眼,浑身都是玉石的!”小香橼又趴在了大楼的角落,偷偷露出一个头。 “哇呀呀!好一个利嘴的石头山精!本座今天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途地藏将身边旋转多时的禅杖推了出去,大喊一声,“普度众生!” 护着它的光罩在同时变成一个紫色更重的光圈,大概直径能有两米多,尾随禅杖一起悬在了天弘的上空。 这次还未等天弘再次张嘴,光罩像套筒一样把天弘整个都套了进去。随着禅杖高速旋转,刺耳的噪音竟然给光圈的上头扩大了不少。 套在天弘身外的紫色光罩从远处一看就像一个喇叭一样。上头大,下头小。 “啥意思啊?这是漏斗啊,还是喇叭?”天弘向途地藏走去。 结果这光套就就跟定位跟踪一样,就把天弘当中心,不偏不倚地跟着。 途地藏似乎怕波及到自己,赶紧往后飞了不少距离。 这下正好,天弘看到途地藏悬在河水之上,自己也正好有理由往那边再靠近一些距离,以防肚囊中的黑水枯竭,到时候没有什么可以灭火的东西。 “咋的?这就完事了?”天弘步步向河水靠近,“就整个罩子给你扣这了?为啥啊?把老子当蛐蛐养了?” 透过光套,天弘依稀看见途地藏的嘴巴还在不停的动着。也不知道这家伙在念什么,或者干脆在骂街。 他突然有些莫名的紧张,对面这家伙再怎么也是佣兵团的团长。国图都拿它们没有办法,因此也不会像光罩着他这么简单。 “火纵!”途地藏突然双手高举,朝着天弘奋力挥下。 “呼”! 不知是火声还是风声,天弘只见满天大火向地面扑来,那恐怖的面积,几乎覆盖了整个大地。 难怪叫普度众生,大火之下,众生平等! 不过就在大火即将到达地面之时,突然像是被抽了灵魂一般,在离地两三米的高度开始转向,纷纷往喇叭的口子汇集。 天弘大叫一声“亲娘”,赶紧往河里跑去。 满天的大火汇集在一起从喇叭大口往里面灌注,本来红色的火焰就跟辣椒面加多了一样,呈现一种黑紫的颜色。天弘顿感身上巨疼无比,跟之前几次的疼痛简直不是一个量级的。 之前就已经够疼了,但相比现在的程度,之前不过牛虻叮咬罢了。 天弘这才反应过来,途地藏这个家伙不是想把自己烧死,而是要像火里炼铁一样,活生生将他炼化喽。 光套就相当于一个通道,而飞速旋转的禅杖,因为其前端特殊的结构,更好似一个给力的鼓风机一般,将普度众生的大火全都吸到了他一个人这里。 天弘顿感行动迟缓了下来,每一步都像刚刚石化那样不便。脚下的大地已经被灼烧成了红色的汤水,只要冷却下来,必是一块块粗糙的玻璃。 他没有舍弃生的希望,用尽全身力气,往忘川河中跳了进去。 二百零一章火焰沼泽 “嘶啦,嘶啦,嘭”! 天弘入水的一瞬间,就听见了类似红色铁块扔进凉水的声音。不过越听越不对劲,最后在河水都跟着翻滚的同时,身上完整的石化皮肉突然爆碎开来。 一片片不堪忽热忽冷的碎片纷纷从天弘身上飞了出去,在水里的强大阻力下,还向外“游”了半米左右,才悠悠地坠向河底。 不得了的剧痛再次袭来,天弘疼得直接张开了大嘴。如同墨水的黑水,立即混进满是气泡的河水之中,一同向上飘起。 途地藏看到水中扩散的黑色,以为是天弘爆开之后的血液。微笑再次爬上它的脸庞,大手一挥,继续使用满天大火向河水袭去。 刹那间,河水更加激烈地翻滚了起来,就像被煮沸的开水。 天弘已经没有意识地沉到了河底,周身的温度急剧变化,完全没有感受到。 现在的他倒是更像漫威里的石头人,虽然还能看出些玉石的绿色,但整个皮肤已经没有完整的地方,龟裂加上破碎之后的小坑,把他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就这么静静地躺在河底,任由阴魂不散的光套在自己身边散发着幽幽的紫光。 周围的水温急剧升高,水汽蒸发得更加迅速。一直在水里被煮的感觉才勉强唤醒昏迷中的天弘。 环看周围,给他吓了一跳,光套之内的水位不断降低,河水汇集过来的速度赶不上大火蒸发的速度,水面马上就要把他的脑袋露出来了。 天弘四肢并用,赶紧压低身体往一旁移动。这个叫途地藏的家伙实在是太厉害了,连河水都能被它烧干,这是天弘之前想都不敢想的。 可无论他爬到哪里,那都是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的。河水因为巨大的热量传导,他的周围也已经跟着沸腾起来。水位下降的速度也因此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此时的天弘就像猫在水里等待被猎杀的美人鱼,无论从哪露头都是必死无疑,躲在水里又不是长久之计。 “跟着你的心走!” “我还哪有心啊,全都石化了!” 天弘笑道,以为自己已经出现了幻觉。 “打不过就加入啊,不行就成为佣兵呗,反正也不丢人!弄不好还能整个均长、侯长当当!” “做梦吧!老子这辈子都不可能加入,它们不配!” “那就让老夫看看你真正的实力!一个季度过去了,该有一次突飞猛进了!” “老夫?”天弘突然想起了大白就这样称呼自己,那现在到底是幻觉还是真在跟大白心灵沟通呢? “怎么?刚刚离开就不认人了?” “真的是你!大白,你怎么做到的?” “谛五羊盘上有老夫特有的神炁,想要跟你心意相通,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那你赶紧过来救我啊!我快支撑不住了!” “一时半会儿过不去了!不知从哪来的佣兵援兵,已经将魂鬼们都堵在了三暨道外边,还有一大半的魂鬼没有运过来,老夫不能放任不理。” “那,那让国图或者罗盖过来也行啊,我一个人不行的!” “只有老夫和孟婆在这边,剩下的都在黑水的另一头断后。孩子,今天意气用事所造成的影响,只能由你自己化解了。” “我,我不行啊,我真的不行啊!”天弘在水底哭了起来,他到处爬行没敢停下片刻,“大白,来救救我吧,我真的扛不住了!” “冷静下来,你个臭小子!”大白在另一头吼道,“怎么算你都是老夫的半个徒弟,不要给老夫丢脸!想想你异于常人的优点,再考虑到底要不要放弃!” “我,我现在连脑袋都不敢露出水面,等忘川河水烧干了,我,我就必死无疑了!” “那就去死!反正还能无限复活!别说话了!给五羊盘留点神炁,要不就真的弃你而去了!” “不行啊,太疼了,感觉比女人生孩子都疼!浑身每一块肉都想被钝刀子生生割下来一样!喂,大,大白!大白!” 那边直接“撂了电话”,给天弘整得措手不及,要不是在生死关头,他都能把大白的母亲给问候一遍。 他不再逃跑,而是仰躺在河床之上。看着面前的“热闹”的红白相间,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自己到底有什么优点?到底比常人有什么独到之处?为何要说一个季度就得有一个质的飞跃,难道是嫌自己修行得太慢了? 天弘陷入了沉思,也静静感受着逐渐逼近自己的灼热。 要是法力还在就好了,要是国图水属性的浃虏棘在身边就好了。他绞尽了脑汁,也没有想到关于这种量级火焰的对策。 现在的他不过是一个拥有强大力量的石头人,能跑能跳,但不会原来的飞行,更不会用天眼来预测对面的弱点。 “弱点?”天弘猛然睁开眼睛。 一个自诩比肩佛祖的家伙,它的弱点不显而易见么?天弘狠狠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平时就自己的鬼点子最多,为何偏偏在今天就跟脑袋里装着浆糊一般。 “假冒伪劣,还有什么招数通通使出来!”天弘突然钻出水面,朝着途地藏的方向走去,“你爹我是专门打假的,还冒充地藏王菩萨在这里骗吃骗喝,你连人家一根脚毛,一块脚皮都赶不上!” 烈火炙烧着他和脚下的大地,让他行进的速度越来越慢。 “就这身手,修行也有几千年了吧?怎么只能和我对线,却没有大人物下来收拾你?”天弘继续大吼着,“是你不配!这几千年都修到了狗肚子里面,人家眨眨眼都能给你灭了!你还大言不惭自称途地藏,赶紧改名吧,改叫一塌涂地、猪头不如!” 途地藏听闻,再次气得抖了起来。似乎还嫌满天的火焰不够多,干脆再次加大了法力的输出。 禅杖转速比之前翻了一倍还多,本来摩擦空气的噪音变得更加刺耳。仿佛舞台上主角solo专用灯光的光套,入口的位置也变得比以前更加粗大,从上而下倾泄的紫黑色火焰,几乎把天弘脚下的大地烧成了窟窿。 就像走在沼泽里一样,天弘虽然艰难,却没有放弃反抗的决心。 二百零二章笑啥?烦人 顶着几乎随时可以引起晕厥的疼痛,天弘还没有停下他的脚步。膝盖以下已经全都陷进了液态的土地之中,每一步迈得都极其的艰难。 他的速度越来越慢,途地藏的笑容却越来越灿烂。渺小的天弘在它眼里就像正在被虐的虫子一般,虫子越挣扎,它就越开心畅怀。 在距离对面还有二三十米的时候,天弘终于走不动了。腰部以下都陷入了绝境,还没有断了他要亲手宰了假和尚的想法,也没有遮盖他坚定如火的眼神。 途地藏感觉到了一丝炙烤,锁定天弘的光套也不再移动。它赶紧挥手除去了满天的大火,颇有把玩意味地飞了过去。 收回光套和旋转在天上的禅杖,歪着脑袋对天弘左看看右瞅瞅,不过上千度的高温并没有让他靠得太近,只是绕着半圈在那踱步观赏着。 大火的熄灭,让周围的温度骤降。天弘的外表也立马从通红通红恢复正常。 极致的高温让他的皮肤再次变回平整顺滑的样子,原先的龟裂和破损已经不见踪迹。现在更像一座半身的人形雕塑,和土地上的一团黑色晶体混在一起。 “有点意思!”途地藏又笑了起来,它抹着光秃秃的下巴,调侃地说道,“现在的你比以前好看多了!之前全身都绿油油的,本座都替你担心另一半的作风问题。现在可以!全身白花花的,还带着一些红绿色条纹,马上就顺眼多了!” 它用脚探了探前面泥土的温度,发现还是太烫,不禁又开始绕着天弘溜达起来:“不用谢本座!这都是本座应该做的!不过本座有些好奇,玉石被烧会变成这样么?怎么感觉像是陶瓷一般?难道你小子本身就不纯,是个杂种?哈哈哈!” “那让本座试试,你还有没有原来那么结实!”它来到天弘的正面,突然向其飞出禅杖。 “不要!”几十根藤蔓在半路把禅杖截住,但由于惯性,禅杖的尾尖还是戳到了天弘的额头。 “咔嚓”一声碎裂,额头上被砸下一块碎片。 “放肆!”途地藏面沉凶色,只是凭空一掌就将小香橼打飞了出去。 小香橼捂着胸口,凭着毅力将禅杖甩了出去。 “看你的装扮,之前是本座的人?”途地藏转向小香橼步步逼近。 “是又怎么样?军饷都不给,我才不认你!” “佣兵叛变,你可曾想过后果是什么?” “你少吓唬我,我,我才怕你呢!”小香橼嘴上说着不怕,身体却很诚实地往后退去。 “那就准备给花草当肥料吧!”途地藏唤回禅杖在手,真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样子。 “去死!”不想小香橼先动了手,后背伸出两丛绿色的藤蔓向着对面就扎了过去。 途地藏两指燃起火焰,朝着藤蔓甩了过去。 可能火焰带着法力的加持,它们顺着藤蔓快速蔓延燃烧过去,就像藤蔓上面泼了汽油一样,眨眼间烧到小香橼的面前。 小香橼立刻断掉藤蔓的连接,往后踉跄了几步。仿佛这种自断藤蔓的手法颇伤它的元气。 途地藏怒从心头起,当即双手挂火想要直接烧死这个桀骜的年轻人。 “咔嚓!” 又一声脆响,惊得途地藏转过身来。 天弘身上的灰白色碎片开始像下雨一样纷纷掉了下来,还不等途地藏有所反应,露出通红内在的天弘像饿虎扑食一样扑倒了这个假冒的佛祖。 煎肉声和哀嚎声几乎同时响起,天弘体内的温度还在千八百度之上,贴在途地藏身上就是一阵白烟。 途地藏身上的衣服瞬间烧成灰烬,凡是接触到天弘的皮肤真像煎肉一般,直接粘在天弘的身上。 天弘死死地抱住途地藏让它不能动弹,就像之前收拾水虱提督那样,像个考拉似的长在了它的身上。 如同鬼啸的尖叫声打破了往生镇的宁静,途地藏以性命之代价吹响了冥界烧烤商贩出摊的前锋号。 “你怎么了?”天弘看向小香橼。 直到途地藏化成一缕青烟,它都怔怔地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它咬着自己粉白的小拳头,怯怯地指着趴在地上的天弘。 “咋了?见鬼啦?”天弘不解。 “你,你,你的腿没了!”它急忙跑了过来,似乎还想确认一下,这到底是不是它的错觉。 天弘往身后一看,大呼一声:“哎呀,疼!” 抱着余下的大腿根在地上翻滚哀叫。 他为了弄死途地藏,为了解救小香橼,真是硬生生拔断了自己的双腿。 “怎,怎么办啊?你会不会死啊?”小香橼在一旁焦急地跳了起来,就跟一个小姑娘一模一样。 “算了,不吓唬你了!”天弘突然用大腿根站了起来,笑嘻嘻地瞅着眼前这个假娘们。 “你,你不疼么?”小香橼有些惊诧。 天弘摇了摇头:“疼到极限,也就没什么痛感了。” “那,那你的腿怎么办?” “帮我挖出来吧!”天弘用双臂朝河边爬去,“我现在急需的是降降温,脑袋热得都快炸了!” 小香橼“哦”的一声,真傻傻地伸出藤蔓去抓地上一大堆像玻璃的巨大黑团。 “啊!”它又跳了起来,“疼,疼,疼!” 天弘倒是不管不顾,一头扎进河水里,摸着河床爬了两圈。 本来就冰冷刺骨的忘川河,终于恢复了它原有的温度。天弘进入水中的瞬间,就激起一阵蒸汽,但河水又马上变回平静。 等他再露头的时候,小香橼已经用藤蔓编好了一个类似竹筐的器物,像挖掘机一样从河里舀水再浇到黑团之上。 看着它藤蔓前端被烧得焦黑的地方,天弘不禁有些心疼。之前都让它逃离了,怎么这傻傻的小伙子就听不进去呢? “嘶啦”! 黑团的温度也没有降下来,遇水烫出的蒸汽给小香橼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哈哈哈!”天弘被这傻小子的囧样逗笑了。 “笑啥啊,烦人!”小香橼站起身来,刚拍打一下沾灰的屁股,又怔在原地。 “又怎么了?我哪又丢了?”天弘不禁摸向自己的脸。 就是这么一个平常不能再平常的动作,竟也给他吓得呆立水中。 天弘看向自己伸来的胳膊,眼前一阵眩晕袭来。 二百零三章死了也好 天弘和小香橼一起被吓成了“雕塑”。除了潺潺的流水声和阵阵阴风刮过,整个河边连一丝其他的声响都没有。 天弘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伸过来的胳膊,满脑子只剩下惊恐二字。 原本平整顺滑的手臂已经成了碎石拼起的长条。虽然手指、手掌、胳膊都在,但怎么看也不能再和正常挂钩了。 “我,我的身体也这样了么?”他看向小香橼,已经不敢正视自己的身体。 小香橼咽了口唾沫,不住地冲天弘点头。 天弘似乎不敢相信这种事实,赶紧用双手去触摸身体别的部位。 结果只摸了几下,又让他迷糊了。他赶紧从水中爬了出来,扭头看向自己的身体。 奇了怪了,整个身体都跟手臂一样,是被各种不规则的碎石拼接起来的,但有些地方明明空缺着,摸上去却平滑异常。 天弘赶紧就地打了几个滚,才看出了其中的门道。 剩下的身体确实空缺了将近三分之一,而且所有的部位都是碎石拼接,没有之前那样的完整。但刚刚出水的他再沾上泥土,才看到本身外面有一层透明的薄膜在包裹着。 “你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小香橼急忙走过来蹲在旁边。 天弘摇了摇头,还是难以置信地察看着剩下的身体。 小香橼伸出一根指头,好奇地在天弘的身上戳了戳。 “是软的,跟肉一样!你真是个凡人么?怎么感觉比冥界所有的鬼怪都吓人!” “那我的腿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在我身上?”天弘没有理会小香橼,径直爬向自己的下半身。 “别碰!还烫着呢!”小香橼就像一个背着铲斗的人形挖掘机,赶紧舀了一下河水,就跟了过去。 “嘶啦”! 黑团的热量还是很高,顿时又腾起一片蒸汽。 “快去把禅杖拿来!”天弘怎么也掰不开类似玻璃的黑团,急得大吼了起来。 “哦!”小香橼赶忙跑到途地藏灰飞的地方,“哎……” “快点,别废话!” “哦!” 接过禅杖,天弘立马用其尾尖奋力地凿了起来。 小香橼也没敢停歇,一遍遍地舀水降温。但因其藤蔓编织的筐还是留有空隙,河水绝大部分都漏到了路上。它倒是满不在乎,不厌其烦地一趟又一趟。 “都烧在了一起,能砸出来么?”它有些担心。 “应该能!”天弘高举禅杖,“砂石烧化了应该是二氧化硅和硅酸钙之类的,我被石化了,所以烧出来的应该是氧化钙为主,它们彼此的粘连性不强!” “你不是绿色的么?怎么石化就什么什么钙?” “那可能是含铜较多,并不是真的玉石!” 不大一会儿,天弘果然从碎块之中拉出两条灰白的双腿。上面还沾有不少黑色的结晶体,但在现在,外表好看不好看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他坐在地上,想把双腿接回去,却怎么努力都是徒劳。两条白腿已经跟摆件一样,完全没了生气。 “别难过!”小香橼把手轻轻地放在天弘的肩膀上。 “别碰我!”天弘当即给送来抚慰的手打了回去。 小香橼有些委屈,但还是解开了身后用来盛水的小筐,将藤蔓伸到了天弘大腿处。 它细心地将断腿和天弘的身体缠了一圈又一圈,像个编织高手一样,似乎给两者缝在了一起。 “你起来试试?”它怯怯地问。 天弘点了点头,由其余的藤蔓扶起,往前迈了一步。 “嘭”! 没有膝盖的弯曲,没有真正的适应,天弘就像石头一样砸向了地面。尽管他已经高抬了大腿根,却没有半点作用。 小香橼吓得不敢说话,悄悄退到了天弘挖腿的大坑边上。 “咦?”它像无意间发现了宝贝一样,把手伸进了坑里,“这有一根小棍!” 像是拿着刚出锅的地瓜,它一边吹气一边端详起这个奇怪的玩意。 通过跟天弘身体的比对,只是片刻,它就明白了这东西的由来。 静静地走到天弘身边,将“小棍”摆在他的两腿之间。 “觉得很好笑是么?” “什么?”小香橼抱着双腿又蹲回了坑边。 “是不是觉得这样很可笑?我的双腿没了,这东西也断了!是不是很有意思?”天弘冰冷地看向小香橼,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不是,我是觉得……” “滚!”天弘大吼,抓起一把沙土抛了过去。 “我是觉得应该给你留个完整的念想!”小香橼嘟着嘴往后退了好几步。 天弘发现这家伙没走,又怒吼起来:“我让你滚啊,你听不见么?还跟着我干嘛?我现在是个废人了,难道还要养我么?拿着你的钱赶紧滚啊!” “哦!”小香橼被吓到了,赶紧起身往远处走去。 不过只走了几十步,它又掉头走了回来。 “又回来干什么?看我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吗?来,看个够,然后赶紧滚!”天弘怒吼着,连续向小香橼身上扔了好几把泥沙。 “不是,我去拿禅杖的时候,捡到了这个!”它把一颗类似红宝石的东西扔了过去,“我想应该是途地藏死后掉落的,你也留着吧,说不定很值钱呢?” “钱,钱,钱!就知道钱!你特么掉钱眼里了!”天弘还在大声吼着,“滚,赶紧滚,别让我再看到你!滚啊!” “哦!”小香橼转身的瞬间有些想哭,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往路口走去,那里是唯一走出办公区域的通道。 天弘别过身去,眼泪“唰”地一下涌了出来。现在的他变得跟凡人躯体时候一样柔软,身体中虽然有的是碎石,但在咬住嘴唇的时候,还是不住地颤抖着。 他也不想这么绝情,但迟迟不来的佣兵增援早晚还是要来的。凭现在的身体怎么跟佣兵战斗,难道要连累跟笔芯一样可爱的小香橼一起葬送在这里么? 他做不到!但还是忍不住地回头望向离去的小香橼。 “你怎么还在这?滚,赶紧滚!滚出我的视线,滚出往生镇,最好滚出冥界,别让我再看到娘们唧唧的你!”他的声音在哽咽。 小香橼没有离开,刚才只走出三四十米,又蹲在地上静静地看着天弘。 它“哦”的一声,再次起身往远处走去。 天弘恨自己不争气,用拳头疯狂地砸着地面,却无意间碰到了一个硬东西。 是刚才小香橼扔过来的红宝石,犹如鸽子蛋大小,却幽幽闪动着,似乎有一种被压抑许久的能量波动。 最后看了一眼小香橼,它正低着头慢慢向出口处挪动着,不停地踢着脚下的泥土,似乎想用这种方式来抗拒天弘的驱逐。 “死了也好!断了这家伙的念想,省得被佣兵活活砍死!”天弘收回目光,毅然将手中的红宝石吞了进去。 “啊!” “喂!” 二百零四章主动要求 天弘吞下了自以为是途地藏内丹的东西,当即一阵痛彻心扉的剧痛席卷全身。 他不想让小香橼再惦念,却还是疼得忍不住叫出了声。 如果给疼痛划分一个大的等级,之前他被灼烧的感觉能有地面到冥界穹顶的高度。而现在的痛苦,犹如直通三界的痛,是一种没法设定上限的疼。 他之前只听白宁说过,如果私吞其他人的内丹,会痛苦无比,甚至当即死亡。完全没想到会是这种痛楚,简直把盗窃强占的惩罚设到了法律边界,相当于蹲在十八层地狱几亿年的痛苦累积。 “你怎么了?”小香橼焦急地赶了回来。 此时的天弘就像一个极重症的抽搐病人,浑身绷直在地上不停地翻滚着。 小香橼赶紧将天弘搂在怀里,用手轻轻地拂去其蹭到脸上嘴上的泥土。 “你怎么了?说话啊?”它焦急地拍着天弘的脸庞,想把他从痛苦中唤醒。 “走开!” “嘭”! 只是一掌,天弘竟然给小香橼打出去五六十米,就连身上用来固定他的几十根藤蔓都被生生扯断。 小香橼捂着胸口,一口鲜血喷在了地上,但她还在关注着天弘的动向,尽管眼前已经是一阵模糊。 “啊!”天弘又一声嘶吼,整个身体竟然飘向了空中。 大概能有两三米的高度,他的全身再一次迸发出耀眼的火焰。 本来平躺的他慢慢直立起来,看其痛苦挣扎的样子,火焰和身体的变位应该是内丹带来的反噬。 慢慢的,哀嚎之声渐小,胡乱划着的胳膊也慢慢放了下来。 天弘就像站在空中的火人,浑身上下都在向外散发着超高的温度和耀眼的光芒。 远处的小香橼得用手遮挡一部分,才敢看向这边,对面这个耀眼的家伙根本无法用眼睛直视。 天弘似乎恢复了一丝意识,他难以置信地翻转着燃烧的胳膊,已再没有任何痛楚。 双臂一挥,“呼”的一声,灭了身上的火焰,他也从空中坠到了地上。 原来身上的空缺的地方已经由正儿八经的血肉填充上,整个身体将近三分之二是碎石,余下的全是这些新长出来的皮肉。 他十分欣喜,反复察验着自己新的肉体,之前被废弃的双腿也已经完完全全长了回来,就跟原来的一样,甚至还多了一些肌肉的线条。 再往上看,有个老爷们特殊的部位也已经长了出来,甚至比以前更加粗大惊人。 他深呼一口气,调皮地用手弹拨了一下,疼!是真的! 突然意识到这个不雅的动作会被小香橼看到,赶紧按下五羊盘唤出铠甲,天弘才徐徐地抬起头。 “干嘛呢?过来啊!”他朝那边招了招手。 小香橼似乎有些犹豫,往前迈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咋的了?我又哪丢了?”天弘赶紧晃动了下四肢,确保完好之后,狐疑地看向对面。 小香橼抬起手臂,指向天弘,又用另一只手比划自己的双眼。 “咋了?眼睛?眼睛丢了?”天弘突然感到后背发凉,“这我也看不到啊!就剩下两个窟窿了?” 小香橼摇了摇头。 “你到底咋了?赶紧说啊!”天弘觉得这家伙要把人急死。 “你,你眼睛是红的!跟,跟要杀人似的!” “晕!就这事啊!”天弘一下子缓和了下来,“这是我变身的状态,最开始就是红的,后来变成绿的,现在吃了途地藏的内丹,估计又变红了。没事,我能控制住自己,过一会儿就变回正常了。” “你确定?不,不会把我吃了吧?” “放屁,爱来不来,我先走了!”天弘背着手,就往通道那边走去。 小香橼犹豫了一下,仅仅一两秒后,又跟了上来。 天弘想笑,只能憋在心里。一是为自己渐渐康复开心,二是又能和这个傻子作伴了。 “你们这里到底有没有佣兵?怎么老大都死了,还没有过来增援?”天弘问到。 “它们都在路上被我拖住了,估计还得有一阵才能过来。” “你?”天弘不禁一愣,转身看向像个跟屁虫的小香橼。 它点了点头,脸上有些羞涩。 “就你?” “怎么?瞧不起我?” “看你那笨手笨脚的样子!我还真没瞧得起你!伸出的藤蔓还没我大手指头粗,你能凭一己之力挡住一侯的兵力?”天弘笑道,“别闹了,赶紧实话实说!” “真是我!”小香橼嘟起嘴,做出生气的样子,“你怎么能这么看不起人呢?亏我补下陷阱之后,就过来找你了!” “真的假的?”天弘还是半信半疑。 “真的!我带你去!” “走!” 两人左拐右拐,大概也就走了两个街道,就来到了一片高楼下面。 小香橼突然站住了脚步:“要不咱们还是别去了,我的金银珠宝和小钱钱还在那边藏着呢!哦,还有你的九齿钉耙!” 天弘顺着它手指的方向确实看到了地面上突兀地隆起了一个灰绿色的土包,但仔细听听身后,又仿佛听见了战场上那嘈乱的声音。 “得,我先送你过去!领头的我都打死了,它的小弟们我要是不收拾收拾,有点对不起它们!” 小香橼叹了口气,算是勉强同意了。 走到近前,天弘才发现那凸起的哪是什么土包啊,就是藤蔓和叶子盖在上面形成的视觉错觉。 “你就把钱和钉耙藏在了这里?”天弘不可置信地看着小香橼。 小香橼激动地点了点头,仿佛小钱钱就在眼前,太令人激动了。 天弘一把扯开上面的伪装,好家伙,就剩下九齿钉耙在原地“吃灰”呢! “钱呢?”他问它。 “对啊,钱呢?”小香橼的眼睛瞪得像铜铃。 天弘眼白向上一翻:“你能不能长点脑子?把钱藏在大街上,还用破叶子盖着,能不丢么?” 小香橼仿佛没听到一般,赶紧在余下的藤蔓和叶子里翻了起来。 “喂,我跟说话呢!”天弘加大了音量。 小香橼还跟没听见一样,一直重复着“钱呢”,并四下寻找着,活像一个手足无措又处世未深的小姑娘。 “算了,别找了!这钱要是不丢,都对不起你的智商!不还有金条在身上么,足够你花了!” 怎料小香橼一摆手,大吼道:“那咱们剿灭佣兵,再去抢一次!” 说着,这家伙竟朝着原来的路大步流星地走了回去。 二百零五章双灭 现在的天弘身体,一部分是肉身,一部分是石头组成,虽然全都包裹在铠甲之中,但透过面部看过去,还是能想到他身体是啥样子的。 小香橼这个笨蛋又胆小的家伙,是第一次主动要求参战,这是天弘万万没有想到的。 走在后面的他抿着嘴角笑了出来,那样子是极其的怪异。 “喂,走那么快干嘛,等等我啊!”这次轮到天弘跟不上节奏了。 “你快点,时间不等人!” 两道高耸的白墙,能有大概七八米高,直接把街道从中间截断了,最后延伸到类似足球场的校场和兵营所在。 天弘刚拐过一个弯就看到了令他惊讶的一幕,几百个佣兵全被困在这两堵白墙之前,通往办公大楼方向的道路全都被一些会活动的藤蔓堵住了。 不管天上还是地下,会飞的、不会飞的全都被大大小小的藤蔓纠缠住了,更有一些估计是身手不好的,已经被藤蔓像蛇一样缠得死死的,没了生命体征。 “这,这是你干的?”天弘开始结巴。 小香橼仰起头:“怎么?还敢瞧不起我么?” “这话说的,我什么时候瞧不起你了?” “哎,你这人……”小香橼手指天弘的鼻子。 天弘赶紧笑嘻嘻地拉下它的手,一本正经地问道:“你这些藤蔓能坚持多长时间?还用不用我出手?我看队尾那边都是来救援的,根本就没缠住人家!” 小香橼满不在乎地说到:“只要有土地,土地里有水分,我的藤蔓就不会消失!打断了还能长,无所谓了,让它们救呗,累死它们!” “那你在河边为什么唯唯诺诺的?不早点救我!” 小香橼赶紧凑了过来,小声说道:“小点声!我就怕火,看到那个大人物我就腿软!” “哦!”天弘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将手中的九齿钉耙扔在了地上。 “当”! “你要干嘛?”小香橼看到天弘不怀好意地步步靠近,不禁往后退了几步。 “嘭”! 周身火焰腾起,天弘再次像一个火人一样飞了起来,不过这次有铠甲的阻碍,只有脖子那块像个烟囱一样,在往外不停地释放烈火和浓烟。 “你要干嘛啊?”小香橼又娘们唧唧地直跺脚,“我可跟你是一伙的,不带你这么吓唬人的!” 看到对面泫然欲泣的样子,天弘赶紧熄了身上的火焰,从天上落了下来。 “你瞅你这个娘了吧唧的样子,要是个女的该多好!我妈总愁我没对象!”天弘一把将其搂在怀中,“行了,我逗你玩呢!” “啊,烫!”小香橼眼泪汪汪地打了一下天弘的胸口。 “嘭”! 天弘的铠甲瞬间收回。 “啊!”小香橼被这突来的春光给吓到了,赶紧把头扭到了一边,“你,你怎么打仗前非得这样啊?不光膀子打不过它们呀?” 天弘倒不在乎,瞥了对面一眼,按动五羊盘又把铠甲唤了回来:“你怎么还倒打一耙?明明是你碰到了我铠甲的开关,还赖我!再说都是大老爷们,有啥见不得人的,你之前又不是没看过!” “我,我,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以前那是玉做的,现在成肉的了!丑死了!”小香橼有些语结。 “就像你没有似的!”天弘坏坏地笑到。 “我,我不跟你说了,下流!”小香橼脸色绯红,急忙转身看向藤蔓那边,纤白的双手朝前一挥:“去吧,九头蛇!” 刹那间,几十颗绿色蚕豆大小的种子脱手而出,向着空缺藤蔓的地方飞了过去。 “嘭”!“嘭”!“嘭”! 拧在一起如同成年男人手腕粗细的藤蔓争相破土而出,长到四五米又四散开来,像九条蛇一般开始单独作战。 它们配合得极其默契,有扎、有抡、有缠、有合击的,顿时打得救援士兵丢盔卸甲。 “这时候你不怕伤到好人了?” “没事,它们看到我的藤蔓,都会躲着不出来的。就算迫不得已被抓过来,藤蔓也不会伤到它们的。” “为什么?还有敌我识别?” “算是吧!”小香橼得意洋洋的劲,跟河边大不相同。 “上啊,上啊!妈的!” “啊!” 最里面突然传来一声声哀嚎,天弘好奇地望了过去,立刻看出点名堂。 “看来你们佣兵分辨敌我的能力更强,不上的好像都弄死了!” “怎么能这样?”小香橼朝着对面大喊,“王八蛋,放了它们!” “言语要是管用,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战争了!”天弘冷下脸,拎起九齿钉耙就要冲过去。 “哎,别过去,藤蔓会攻击你的!” “那怎么办?让我烧了它们?” 小香橼突然抱住了气头上的天弘,温温软软的身体靠得越来越近,要不是它身上的藤甲跟天弘的铠甲顶在了一起,他俩的嘴估计都能亲在一起。 “干啥啊?我,我可没这个爱好啊!”天弘看到小香橼迷离的眼神,突然感到不妙。 “呸,龌龊!”小香橼拍了一下天弘半肉半碎石的脑袋,“去吧,藤蔓不会为难你了!” “你是真特么恶心!”天弘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水,再次冲向对面的佣兵。 本来心中还有些忐忑,但看到路过的藤蔓纷纷避开了走过的自己,天弘心中立马有了底。 那小子真没有骗自己,或许它的口水或者身上的气味就是让藤蔓识别敌我的关键所在。 对面一个身着明朝将军铠甲的家伙,又把一批不敢上前的佣兵按跪在地上。一声令下,人头落地! 天弘不敢再耽搁,看着不远的缕缕青烟和动物头颅,他开始相信刚识小香橼时,它所说的话。 佣兵当中不管有没有好人,但必有跟它一样胆小怕事的家伙,而且这个数量也不算少。 “奶奶个腿的,住手!”天弘举起钉耙快步冲了上去。 一路上被藤蔓缠住和挡路的佣兵,全都被他毫不客气地收了人头。 “大胆小贼,报上名来!”又一个不怕死的挡在天弘的前面。 “报你大爷!” “何家宵小,自不量力!”又来一个。 “我去你的吧!” “嘭嘭”两声,天弘就跟打网球一样,给这两个不要命的家伙砸飞了出去。它们顶着路线上的几个佣兵,一起砸碎了白色的高墙。 “礼长!” “礼长大人!” 二百零六章缠绕 一群佣兵分别冲向了两个事故现场,听它们的话音,被天弘击飞的应该是两个礼长。 没想到力气变大以后,光靠蛮力就能轻松解决战斗,这是天弘没有想到的,也是梦寐以求的。 他咧着大嘴继续冲锋,吓得最前面的佣兵纷纷掉头往回跑去。 “喂,都别乱,别跑啊!”那个明朝将军打扮的家伙也慌了神,手中宽叶大刀胡乱指着从它身旁经过的逃兵。 “侯长大人,快撤吧!咱们不是他的对手!” “是啊,咱们搞后勤的哪有一个能真拿得出手的?快跑吧!” “侯长?”天弘突然心动了一下。 这家伙就是他辛辛苦苦找的家伙,没想到途地藏替它死在了前面。 战场之上最高的境界,不战而屈人之兵,其次就是擒贼先擒王。 天弘就像找到了宝贝一样,红着眼睛就直奔那个侯长。 “当”! 九齿钉耙砸在宽叶大刀上发出震天的响动。 那个侯长应该没有想到天弘会有这么大的力度,顿时单膝跪在地上。要不是大刀被后背顶住了,它也得像之前的两个礼长那样,直接交代后事了。 “慢着,来将可通姓名?”它不忘急呼一声。 “你大爷!” “哪个倪?” “问你老子去!” 天弘在空中旋转三百六十度,将钉耙抡圆了又砸了上去。 “嘭”! 地面被砸得碎石乱飞、烟尘四起! 侯长那个家伙没了!就在众人的眼皮底下消失了! 天弘四下张望,周围只剩下还在步步后撤的佣兵,再没有看到任何有关侯长的踪迹。 “人呢?”天弘走向不敢上前的佣兵们。 “呼啦”一声,这群家伙就像受惊的小鸡仔一样,争先恐后地撤回高墙大院之中,那个比球场还大的场地里面。 有点意思!天弘头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笑嘻嘻地追了过去,就像在搜捕受伤猎物的猎人。 “别进去!”小香橼在另一头大喊。 前脚刚踏进场地之中,身后的大门就跟水库通航的大闸一样“嘭”的一声关了起来。 天弘往身后看了一眼,倒也没有太过在乎。那不就是一扇稍微厚点的铁门么,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再回头,他发现之前就像受惊的佣兵们挺起胸膛,趾高气昂起来。 “干什么?要造反啊?”天弘的眼球飞快地晃动着,谨防敌方的偷袭。 “呵呵,这词由你用在我们身上怕是不妥吧?”一个佣兵像痞子似的站了出来。 “你们侯长呢?把它供出来,我饶你们不死!” “哈哈哈!”这话引得佣兵们捧腹大笑起来。 “在外面我们可能真不是你的对手,但在这里,你还真不一定是我们的对手!”那个出头鸟叫嚣起来。 “你们别动他!”小香橼突然被像大象鼻子的藤蔓卷着送了进来。 “呦,这不是咱们的妇女主任么?找到新的相好的啦?”出头鸟笑道。 “哈哈哈,我说怎么好长时间没看到它了,我还挺想它的。” “哎呀,我也是啊,想得身上痒痒的!” “哪想啊?是心里想啊,还是哪想啊?”一个佣兵朝刚才说话佣兵的下半身龌龊地瞄了一眼。 “你们……”小香橼红着小脸,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羞辱的。 天弘伸出手臂把它拦在背后,不让其再往前一步。脸上冰冷的表情,似乎能把眼前的家伙们全都冻死在这里。 “我说妇女主任啊。”出头鸟又往前走了一步,“你说你找个好归宿就跑了得了,怎么还往回带?往回带也就算了,还打伤咱们这么多兄弟,就连两个礼长都报销了,你有点不太够意思吧?” “是啊!”刚才龌龊表情的佣兵也站了出来,“我们平时是欺负过你,那不是也为了你好么?你看看你那娘唧唧的样子,我们是恨铁不成钢!再怎么也是战友同事,有必要闹得这么僵么?怎么?杀光我们才算报仇雪恨啊?” “你们还别说,这家伙一定是跟人家睡了几觉。感觉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在床上比咱们强,它才敢怂恿这个新相好的,来报复咱们这群老情人。但天下哪有这个道理?和平分手我们才能隐瞒一下你过去的不堪,兄弟们,你们说对不对啊?” “对!”佣兵们起哄之余还渐渐围了过来。 “你们瞎说!我什么时候跟你们睡了?平时都是你们手贱占便宜,我什么时候不堪了?”小香橼在天弘的身后,气得直接骂了出来。 “啊,这么说来,你是跟这死鬼倒是真睡在一起了!”出头鸟嚣张地抛了一个媚眼。 “哈哈哈!”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够了!”人群最外面走出一个佣兵,身后又带着十好几个。 一打眼就能看出这群家伙跟小香橼同样是兵营里最低级的存在,别人都是铁甲、锁子甲护身,只有它们还是藤甲穿戴,还是有上半身的,没有下半身的。 冥界少有火攻,毕竟这里几乎没有明火。轻便的藤甲似乎说得过去,但那只是不懂的凡人才会这样理解。 这里战场对打都是势大力沉的攻击,藤甲不管从哪一方面都没有优势可言。只要碰到对面利刃在手,都不用对方是个什么大将级的人物,只是普通稍有力气的佣兵或者冥兵,这藤甲也就比不穿强一点点而已。 这群同样身穿藤甲的家伙有老有少,小香橼一看到他们就推开了天弘的手臂迎了过去。 看它们嘘寒问暖的样子,估计就是小香橼口中那些好人吧。 打头的那个年轻佣兵突然单手搂起天弘的肩膀,像个许久未见的哥们一样冲佣兵们吼道:“小香橼平时对你们不错了,你们也知道都是战友同事,怎么嘴上不能留点德?” 天弘有点不习惯,但看在小香橼的面子上,他还是强忍了下来。 “你特么算个屁啊,这有你说话的份么?”出头鸟怼到。 “你们老兵甭猖狂!在这里叫嚣算什么本事?有种出去打,小香橼能单挑你们所有人!”年轻人说话很正直! “放屁!就外面的路下面有条地下水脉,要不老子们谁怕它?” “就是!” “就是,菜鸡粘上毛,还真以为自己是凤凰!” “去你们大爷的!”年轻人终是爆了粗口。 双方骂战由此展开,本来还在一一寒暄中的小香橼,莫名被这群好人挤到了天弘身后。 “动手!”年轻人大喊一声。 这些所谓的好人就像商量好似的,突然麻肩头拢二背,把天弘和小香橼控制地死死地。 年轻人突然变成一条奇怪的鱼,缠着天弘的大腿就滑向他的小腿肚子。 “啊!”天弘一声惨叫,惹得场地里回声荡荡。 二百零七章巨大笑脸 前一秒还在义气凛然的年轻人,突然变成了一条脑袋长着尖刺的黄鳝之类的细长鱼。 不大的它像绕柱一般缠着天弘的右腿向下滑动,在天弘的小腿肚子处,顶起一片铠甲片,狠狠地用尖刺扎了进去。 天弘痛苦地挣扎,却阻止不了像蜂群一般的佣兵。他们疯了一样地扑向天弘,就算把天弘扑倒在地,也还不停地往上加人。 “你们干什么?放开他!”也被控制的小香橼无助地叫喊着。 墙外的藤蔓似乎感应到了主人的危险,纷纷爬进墙来,想将小香橼解救出去。 但这白墙里面就像有结界一般,伸过来的藤蔓立马减缓了生长的速度,刚才把小香橼送进来的那根也突然变得迟钝起来。 “侯长,您老赶紧啊!我都快被压得喘不上气了!”怪鱼大喊。 “装填完毕!” “撤!” 原先还在叠罗汉的佣兵们突然哗啦啦地散开了,就像天弘要爆炸一样,急忙朝着各个方向逃离而去。 “嘭”! “啊!”天弘被扎的小腿肚子瞬间被贯穿,鲜血和碎石粉末粘在一起,扬得到处都是。 怪鱼当即变回年轻人,嘴里还冒着烟地也往一旁跑去。 “不!”小香橼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啊?”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它被这些自以为是真朋友的同样低等级的佣兵给耍了。它们从头到尾就是想要上位的机会,把小香橼当成朋友,无非就是被欺负的时候多个伴而已。 不过单纯的小香橼还是没有想明白,它在一遍一遍地质问着,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却没有得到得意洋洋的“朋友们”任何一句该有的回答。 “嘭”! 明朝大将装扮的侯长从天而降,它的脸上、铠甲上沾了不少血液和粉末的混合物。不用问,刚才击穿天弘小腿的就是它本身。 它嫌弃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混合物,并朝哀嚎的天弘狠狠地啐了一口。 “啊!”天弘抱着小腿在地上躺着,似乎刚刚长出来的部分再受伤,会引起更加剧烈的疼痛。 “火铳,别碰他,让我们走,否则你不得好死!”小香橼叫骂到。 “啪!”嘴里冒烟的年轻人上前就是一个大嘴巴,结结实实地给小香橼扇懵了。 “你还敢骂咱们侯长,谁给你的胆子?”它得意地道,“知道为什么侯长外号叫火铳么?只要有个管道,不管多小,咱们侯长都能像火铳一样把自己击发出去!我叫枪鱼,嘴上正好有个空管,这是我的特长,你却没有!” “呸!你也不得好死!”小香橼恶狠狠地瞪着它。 “我死不死无所谓,现在你的小情人要活活疼死了!”枪鱼用手扇风,想把嘴里的烟都扇出去,“我能得到侯长的赏识,你却不能。哼,也就你会傻乎乎地把大家伙当成朋友!可你别忘了,这是军营,是用实力说话的地方!等你的小情人死了以后,你也跟着去吧,我们这里不需要你这个娘娘腔的东西!” 枪鱼仰着头大笑,所谓什么火铳的侯长反倒向它不停地竖着大拇指。 “行,我知道错了!”小香橼突然彻底服输一般低下了头,无力地说道,“让我过去吧,我和他一起死!你们既然都猜到了他的身份,也就当成全我们夫妻俩了!” “哈哈哈,鱼找鱼,虾找虾,一个假娘们找了个怪咖!还夫妻呢,睡几觉真睡出感情了!”枪鱼怪笑到。 火铳听着仿佛顺口溜的嘲笑也带着佣兵们笑了起来,它还冲束缚小香橼的手下们点了点头,似乎在彰显自己的博大胸怀。 有了领导的授意,押着小香橼的几个所谓“好朋友”真就一把将其推到了天弘的身上,反身都谄媚地站到火铳的身后。 “你没事吧?”小香橼把天弘抱在怀里,眼中的柔情同步在手上,轻轻地抚摸着天弘的脸庞。 天弘忍着痛苦摇了摇头,眼中的红光闪了几闪,最后熄灭成普通的黑白眼球。 变身结束了,他还没有完全康复自己的身体,不知道是这次受的伤太重,还是他变身的能力在慢慢减弱。 “都是我害了你,没想到这世上只有你一个好人。”小香橼不停抚摸着,眼泪止不住地滴落下来。 天弘强挤出一丝笑意:“谁说的?等咱俩出去,我给介绍天底下最好的好人,一大群呢!” “真的?”小香橼破涕为笑,却难掩脸上的悲苦,“我等着你,等着那一天!对了,还没有正式认识一下呢!我叫小香橼,是个佛手瓜精。” “我叫天弘,是个普普通通的凡……” 小香橼的突然吻上了天弘的嘴唇,惊得天弘直接放开了还在流血的小腿,僵直着身体像根笔直的木头。 它的小嘴里湿润又有温度,引得天弘渐渐松软了身体,他竟发现一股奇异的香气也同时传进了鼻腔。 这是他第一次跟男人接吻,却尝出了一个女人的柔软甜蜜。天弘情不自禁地想用双手抱住小香橼,却被小香橼一把按了下来。 “大王婆那,九头搭车!”小香橼突然起身朝地上摔下两颗种子。 “嘭”!“嘭”! 一朵巨大的笑脸花绽放在二人身旁,从笑脸的嘴中急速伸出九根拧在一起的藤蔓,一根缠上了天弘的腰,其他八根分别扎向火铳它们。 “小香橼!”天弘被急速生长的藤蔓送向墙外。 刚刚吻过天弘的它却没有离开,只是朝天弘微笑着挥了挥手,像是生离死别一般轻轻地摇了摇头。 长得像笑脸的巨大花朵,瞬间从五片花瓣的尖端射出五根尖刺,直接要了四个家伙的小命。另一根射到了墙上,不知弹到哪去。 藤蔓虽然扎死了几个佣兵,但在片刻就被反应过来火铳用宽叶大刀给连根砍断。 已经高过墙头的天弘突然发现墙外的九头蛇藤蔓已经互相缠绕成一张大网,似乎就在等着接住被扔出墙外的他。但留下的小香橼却没有一丝要跑的意思,它闭上双眼,任由一滴晶莹划过脸庞。 “别让他跑了!”火铳的大刀指向空中的天弘,又立马随着部分佣兵砍向静静等死的小香橼。 “是!”几个会飞的直接展翅升空。 “追出去!”大部分佣兵涌向大门。 枪鱼的叫喊声最为刺耳,不过也在看了一眼火铳之后,跟着冲向大门。 二百零八章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都黔驴技穷了,还跟老子装什么义士!”天弘大吼一声,点上了胸口的五羊盘。 “嘭”! 烈火灼断了藤蔓,直接让天弘留在了空中。他一手一个拽过会飞的佣兵,点燃之后陆续扔向了小香橼身旁。 佣兵大多都以山精和魂鬼为主,所以极其害怕火焰的威胁,只要是会控火的,在佣兵群里多多少少都会当个官。佣兵们都马上砍到闭眼的小香橼了,在看到火球飞来,纷纷成了鸟兽散。 “你干嘛又回来了?”小香橼睁开眼睛的瞬间,眼泪又挤了出来。 “放屁,强吻了老子,你还想一笑了之?等会儿看我怎么抽你!” “嗯,我等着!”小香橼笑了,笑得那么幸福。 天弘用火球把小香橼围在里面,这样能极大程度保证它不会死在其他佣兵手里。 原本想像使用天火那样,把身上的火焰甩出去,但他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不知道是法力尽失的原因,还是这种火焰他还没到能够彻底操控的程度。 身上点着火,这群佣兵就像躲避瘟疫一样躲着他,分开得太散了,也不能一个个抓过来。 没有办法,他只好急速坠下,去抢留在地上的九齿钉耙。怕佣兵们不上当,他立刻熄灭了身上的火焰,并假装因为受伤的原因,单膝跪在地上。 套回铠甲的他在里面喘着粗气,十分虚弱地想把自己从地上撑起,却当着众佣兵的面失败了好几次。 “兄弟们,他体力耗尽了!上啊!” “杀啊!” 偷偷瞄了一眼再次聚过来的佣兵,一抹坏笑爬上了天弘的嘴角。 不过万事都没有尽善尽美的,令人遗憾的是火铳还站在远处没有动弹,它不停地挥手叫兄弟们冲上去,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多疑,还是为了彰显它的官威架子。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围着小香橼的大火已经开始有熄灭的迹象,天弘必须在短时间内解决战斗,要不就以现在的残腿,还真不一定能再次顾得上它的周全。 佣兵已经近在咫尺,天弘就地一滚,贴着地面抡起九齿钉耙。 得有一二十声脆响,天弘面前顿时倒下一片佣兵。 天弘一瘸一拐地站起身,用钉耙像搂草一样,给它们全都拉到了一边。 “这一击,算还你们伤我小腿的恩情!”天弘在一片哀嚎中,狠狠咬着恩情两个字。 趁着剩下的佣兵刹车未稳,天弘平地跃起三四米,朝着人最多的地方砸了下去。 大地被撕裂出几十条口子,没有砸死的佣兵立即陷进缝隙之中不得动弹。 “这一击,报答你们平时对小香橼的照顾!”天弘用手掰直已经弯曲的钉耙钉子,继续拖着伤腿往前走去。 “冲啊,杀啊!” “不要怕他,他就是个残废,刚才连站都站不起来,大家伙一起上!” 有些缺心眼的佣兵还真听信了同伴的话,也没看到喊话的人冲锋,它们先跑到了前头。 天弘拎着钉耙的尾端,开始三百六十度旋转起来。只要挨得近的佣兵,直接就被吸进了这用来破碎的“机器”。 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天弘只用三招,几乎灭掉了余下三分之二的佣兵。 他回头看了一眼小香橼那边,烧着的飞行兵已经燃烧殆尽,小香橼的脸庞被剩下的火光映成了橘红色,忽闪忽闪的,却抹不去它雪白小脸上的两道晶莹。 本来天弘是想感谢小香橼在他和途地藏战斗中阻挡阻杀了不少佣兵,给他减少了不少的压力。但只是看了这么一眼,他突然又忘了想说什么。 这个傻子真是太好看了,不大不小的火光就像某些场所的情趣氛围灯一样,把小香橼衬托得秀色可餐。 晃了晃脑袋,天弘把注意力重新聚到余下的佣兵和火铳身上。现在他得防着火铳一手,省得让那个混蛋又突然消失不见。 “慢着!都住手!”一个苍老的声音,从火铳的身后传了过来。 众人皆是一惊,紧忙谦恭地让出最中间的道路,就连高举钉耙的天弘也不知为何站住了脚步。 火铳更是像马屁精一样,弯腰搀着它身后的老头,一同走上前来。 “你是何人?”天弘将钉耙当成拐杖杵在地上。 “它是贴风的师父,来找你算账了!”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哎我的妈呀,你吓我一跳!”天弘真的差点跳了起来,“你过来干什么?” “八戒,悟空之前给为师画的圈没了!”小香橼假模假式地双手合十,一只眼闭着,另一只眼偷摸地瞄着对面。 “滚到身后去,一会儿再找你算账!”天弘笑道,下巴轻挑让这个烦人的家伙站远点。 “你不一定能打过它,我还是给你打打下手吧!”小香橼靠近天弘耳边小声地道。 “用不着!” “夫妻齐心,其利断金!”小香橼又咬了一遍耳朵。 “滚!”天弘抬起残脚就踹了过去。 “铁胡蜂!” 小香橼小手一挥,天弘的残腿上立马缠绕上一种绿色植物。上面叶片有点像蛇莓的叶子,还扎得伤口特别疼。 “这啥啊?”天弘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是啥。 “止血的!” “这叶子怎么像,仙鹤草?”天弘突然抬起头。 小香橼点了点头:“好像有些地方是这么叫!你学过医啊?” “咳咳!”老头突然假装咳嗽了两声,“两位年轻人闹够了没有?” “你谁啊?”天弘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不都告诉你了么!贴风的师父!你个笨蛋!”小香橼用指头敲了一下天弘的脑门。 “多点啥啊?比途地藏还厉害么?” “那我不知道!”小香橼可爱地摇了摇头。 “做啥呢?没完啦?”火铳大吼了起来,“能不能尊重一下老人家?” 话音刚落,火铳似乎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大了,赶忙冲老头点头哈腰像狗腿子一样。 “途地藏?你们把它杀了?”老头问。 “不是我!是他!”小香橼手指身旁的天弘,“就几招解决战斗,我都没看清咋打的!” “我的天啊!” “真的假的?” 小香橼的话立马引起了其余佣兵的惊叹,就连老头脸上都变了颜色。 “既然小兄弟有如此身手,为何要为难这些苦命的孩子?”老头手指身后的佣兵。 “我不光要为难你们,我还要杀光你们!连城楼上的都杀光!”天弘拎起九齿钉耙,又霸气地插了回去。 二百零九章怎么又回来了 火铳对小香橼的话有些怀疑,凑到老头耳边低语着什么。 老头倒是很大方,拍了拍火铳的肩膀,大声地说道:“宁可信其有,那边确实联系不上了。” “那也不能让这个小子全须全影地走到这来啊,那,那可是途地藏啊!” 老头叹了口气:“哎,江山代有才人出,一山更比一山高啊!” 它笑着让天弘放过剩下的兄弟,却不想天弘根本没给它的面子,还扬言要杀光往生镇里所有的佣兵。 千百年来没有让人如此轻视,老头的面色越发铁青,它手指着天弘和周围的佣兵,还面带微笑:“这么说,只有让它们与你一战了?” “放马过来!你也一起上吧!”天弘横眉怒目,大有一番拼个你死我活的架势。 “好!”老头也不废话,双手合十立马消失在所有人的面前。 “你也出去!”天弘往后退了一步,用手肘撞了一下身后的小香橼。 “别让我走!”小香橼有些担忧,“这老头是不会放过你的,它不可能让你白白弄死它徒弟的。” “我知道!” “让我陪着你吧!它们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 “别废话了!赶紧滚!要不我施展不开!”天弘不等小香橼把话说完,就急忙顶着它往墙边退去。 “我……” 天弘一把将小香橼扔出墙外,小香橼话到嘴边,也在惊吓中咽了回去。 自从老头消失之后,这场中似乎有些奇怪。天弘没有法术感应,但身上的皮肤和汗毛都在提醒他接下来的战斗将是不比寻常。 对面的部分佣兵包括火铳在内,好像舒展完身体以后,突然变大了一些。天弘一直没有仔细观察它们,所以也说不准是不是这么回事。 他一边退,一边观察着四周,场内安静得可怕,仿佛能听到心跳一般。 之前好像变大的那些佣兵领头把天弘围了起来,难道这是幻觉么?这么巧合? 天弘握紧手中的九齿钉耙,手心里已经微微渗出汗水。 太奇怪了,太诡异了!这群佣兵给他的感觉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但还没有搞清楚问题出在哪里。 他也不敢轻易地动手了,似乎一出手就能让对面识出破绽一般。 右边的残腿虽然没有再出血了,但行动不便还是最大的硬伤。 他回头望了一眼墙头,发现再没有小香橼的身影,才慢慢地放下心来。 此战胜,往生镇全员解放。此战败,那是不可能的! “老子会无限复活,怕你们干啥?”天弘按动五羊盘,再次腾起身上火焰。 奇了怪了,佣兵们怎么好像不怕火了?连手中的钉耙都快融化了,它们怎么还是一脸诡笑地往前逼近? 天弘赶紧扔下手中钉耙,并朝着最前面的一个家伙飞了过去。 途地藏的这个内丹真是够烦人的,只要一发火,整个人就得随着升上空中。 虽然控制它飞行跟控制天火、狱火差不多,天弘也使的得心应手,但就是管控不了它自主升空的毛病。 他抓住那个佣兵,死死地箍在自己怀里,催动身上烈火想把它活活烧死,却发现佣兵还一脸坏笑地看着自己。 天弘吓了一跳,急忙掉头升空,也把佣兵带了上去。 “啊!” 起飞七八米高,那个佣兵竟在天弘收回一部分火焰的情况下被点燃了。 天弘有些奇怪,急忙又抓了一个佣兵入怀,还是之前的套路。结果不管使出多大的火焰,靠近地面就点不着它们。但只要离开地面七八米,佣兵就会轻易被点燃。 这是怎么回事?天弘心中犯了嘀咕,要是一个一个这么抓上来弄死,那还不得把他自己累死在这啊?这种火焰虽然不需要什么炁,但也是极度耗费体力的。 场地内还剩下包括火铳在内七八十个佣兵,天弘再对比自己的劳累程度,不免有些担心起来。 他再次按动五羊盘,将身体包裹,熄灭火焰来到地面。 “慢着,你们是被催眠了么?”天弘伸手制止佣兵们再靠近。 “没有,兄弟们只是不怕死了!”火铳似乎是如实相告。 “那还是催眠了!”天弘心中暗想。 原来那个老头就是起这个作用,难怪从天弘一进门的时候,他就发觉有什么不对。 现在老头不知道躲在哪里,这种感觉更甚! 症结找到了,那就得看佣兵们有什么表现。 他拎起九齿钉耙直接退到了墙根底下,往上望了一眼,突然又发现了什么,但却没有彻底理清思路。 “兄弟们,让他见识见识咱们真正的实力!”火铳一声令下。 “得令!” 全员佣兵站定脚步,就距离天弘十来米远,突然诡异地怪叫起来。 “嘭”!“嘭”!“嘭”! 眨眼之间,面前的七八十佣兵全部换了一副模样。原本是兽首的山精,直接变成了对应的巨大动物。甚至还有几个类似缩小版史前恐龙的,具体是什么品种,天弘也认不出来,毕竟他就是学渣来的。 大概是魂鬼的佣兵,变得高大无比,有的尖牙利爪,有的丑陋无比,但还好都是人类的模样。 火铳和它身后的几个佣兵消失了,天弘找了半天,也没看到它们的踪影。 等不了了,变化过的佣兵纷纷冲了过来,天弘只好举起钉耙迎战。 右腿有伤,他只能以左腿为中心。因此打着打着,他就像一个圆规一样在场中转起了圈。 这些新模样佣兵的能力确实有所提升,特别是速度和反应能力方面。天弘没有太过吃力,但打得确实窝囊。 本来一耙子就能呼死的佣兵,现在十打九空。 “装填完毕,发射!” 天弘下意识躲闪半步,只听“当”的一声,像是子弹那样的硬物打到身后墙上。 再仔细观察,赫然发现佣兵们留出的空隙是故意为之。不管他们怎么交战,总会在天弘的正面和背面留出一处极其狭窄的空隙。 透过空隙再仔细看,原来消失的佣兵就跟之前的枪鱼一样,三个一队,正围着天弘转呢。它们的体型太小了,在跟周围庞然大物对比之下,不难让天弘忽略了它们的存在,也因此以为这几个东西消失不见了。 “你怎么又回来了?”天弘突然发现墙头上露着一个熟悉的脑袋。 二百一十章吃了你 佣兵个个都变身了,天弘还是打得游刃有余。在余光扫了一下白墙之后,他不禁笑了出来。 小香橼这家伙还是没有离开,就趴在墙头上,像个小孩子似的看起了热闹。 “你怎么又回来了?还不走?” 它摇了摇头:“不放心你!” “你可想好喽,等我把它们都收拾了,最后一个就轮到你了!”天弘笑着大喊到。 “你不说不杀我么?”小香橼咧起了嘴。 “我是想抽你,让你不听话!” “哎呦,我的花花藤呦,你还会家暴呢!” “滚蛋!” “就不!”小香橼干脆坐在了白墙之上,“你把它们引出来吧,在里面你吃亏!整个队伍里,就我在这里发挥不出作用,明明有一些地下水,我的种子都种不出来!刚才的大王花就是装水用的,相当于一个花盆。” “为什么?我也觉得有些奇怪!” “因为……” “小心!”天弘一个转身把手中的钉耙抛了出去。 “当”! 钉耙刚刚挡到小香橼前面,就被什么东西击出一片火花。 “王八蛋,又是我们团长!”小香橼跳回白墙另一面,在空中就大吼着,“天弘,把它们引出来,我要亲自揍它!” “你那么能耐,就进来打呀!”天弘起哄到。 “里,里面有种能量对我不利,我会被压制的!” 听到这话,天弘眉头一皱,他急忙冲墙外大喊:“把钉耙给我扔回来,我有招了!” “好!” 半晌,天弘都徒手扔出去好几个相对较小的佣兵,墙外面都还没有动静。 “好没好?干嘛呢?”天弘躲过一个螃蟹山精的大钳子。 “马上!别催啊!你也不知道自己的武器多少斤呀?” “快点!我这条伤腿都快拖不动了!” “知道啦,来啦!” 墙外突然bgm响起,小香橼被一根藤蔓缠着腰部再次送上高墙。 “钉耙呢?”天弘用手臂上的铠甲,硬抗住一个蚂蚱山精的后踹。 “当,当当当,当当……”小香橼没有回答天弘,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乐曲,不过双手却往身旁做出一个请看的姿势。 几十根藤蔓,组成一面绿墙将九齿钉耙徐徐顶了过来。天弘知道这里奇怪的能量场会让藤蔓减缓生长,因此一个冲刺加速,蹬着白墙跳起来去够伸过来的钉耙。 “嘭”!他再落地的时候更感腿部伤痛。 或许是因为双腿已经变成了原来的肉腿,再加上右腿受伤,已经承受不住五千多斤钉耙的冲击。 “小香橼,你大爷的!你纯是脑袋不好!老子出去一定先把你送到精神病院去!”本来还想缓解个一秒半秒的天弘,突然对送过来的钉耙大为恼怒。 刚才小香橼在那头磨蹭了半天,也不见它把钉耙送过来。本以为是钉耙太重了,它一个纤细的年轻人拿不动,得需要多种一些藤蔓,所以才耽误了时间。 没想到这家伙在那头给钉耙换了个皮肤,本来光秃秃的钉耙前端,现在被系着一个藤蔓编制的绿色蝴蝶结,还特么在最中央的位置装饰一朵红色的小花。 “好看不?”小香橼在上面还腆着脸问。 “好看个鬼!”天弘一把扯下红色小花。 “哎,别扔啊!那是凤仙花!能够活血化瘀,专治你的跌打损伤!” “现在吃也来不及啊!”天弘还是老实地把花塞进了嘴里。 “来得及,里面有我的法力哦!保准药到病除!”小香橼又装起了可爱。 天弘瞟了它一眼,顿时心中升起搞个恶作剧的想法。 “嘭”! 刚把花吞进去,右脸就一阵刺痛。天弘赶紧用手捂住,愤怒地看向身后。 墙上被溅了一片血液和石灰的混合物,看最中间的凹坑,那一定是火铳打出来的。 两秒之后,又传来一阵剧痛。这种脸部受伤的感觉堪比途地藏的火中炼狱。 天弘顿时又红了眼睛,顶着一半都是窟窿的脑袋,抡起九齿钉耙狠狠地朝白墙砸去。 “嘭”!“嘭”!“嘭”! 他像个摆锤似的,把小香橼右边的白墙连同大门全部砸碎,洁白的围墙眨眼间被毁了一二十米。 通过手上汗毛的摆动,天弘立马有种像是身处洪水破堤而出的感觉。佣兵们更是眼瞅着撒了气,慢慢变成本该有的大小。 跟他猜的没错,这个围起来的高墙把这个校场当成了一个容器,那个德高望重的老头其实就是往里面灌输能量的家伙,而这种能量就是起到兴奋剂的作用。 而这种兴奋剂,似乎只对雄性佣兵管用,对娘们唧唧的小香橼反倒有压制的作用。 天弘不是山精或者魂鬼,所以他没有感受到。对于让别人冲锋,它当辅助的缩头乌龟老头,他是极其鄙视的! 看着又高举起来的钉耙,剩下的五六十个佣兵赶紧往场地的深处跑去,为了保持原有的巨大,那就得往能量更浓的地方撤退。 “别追了!”小香橼快步跑了过来。 “嘭”! 天弘所剩无几的石头脸,还是被火铳这个家伙全部击碎了。不过这次他的反应更快,在转身看向小香橼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防备。 那个神出鬼没的候长火铳着实让他火大,因此在脸部被击碎的之前,他就用九齿钉耙挡在了自己身前。 “当”! 一个弹丸大小的黑东西在钉耙上面弹了一下,天弘眼疾手快立马将其握在手中。 通红的目光往上面一扫,身为兽医的他立马认出了手指捏住的东西是啥。 跳蚤!极其大的跳蚤! 学医到现在五年了,他还从没见过这么大的品种。任凭火铳在他手里怎么折腾,他都十分使劲地捏住它的肚子,以便他观赏这个难得的物种。 “这要是做成标本,老子特么能不能得个诺贝尔啊?”他嘀咕着。 “别啊!咱远日无冤,近日无仇的!”火铳连忙开始套近乎。 “是么?你看看我的脸!还剩下多少?”天弘凑近小声说到。 “这……”火铳彻底没话说了。 背后有小香橼看着,天弘还想趁机戏耍一下手中的火铳,谁让它是这里最大的领导了。 “要不把你吃了吧?我恢复身体的能力降低了不少,放在以前,我这脸当时就能愈合,唉!” “别啊,大佬!老大!大哥!爸!祖宗?”火铳把天弘的辈分越抬越高,“我,我有办法能让您快速康复,千万别吃我啊!” “没用的,让我尝尝你的味道!”天弘佯装把火铳放进残缺的嘴中。 “住手!”老头闪现。 【今日头疼,写的有点乱,请谅解,日后改!”】 二百一十一章群中 吞咽的声音响起,天弘随后趴在地上干呕起来。 老头也懵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的天呐!不打了,不打了!”小香橼朝佣兵摆了摆手,赶紧给天弘拍起了后背,“你这老头也是,到底是住手还是住口,你这么大岁数就不能喊明白喽?” “跟,那个,没有关系!呕!”天弘连连摇头,“我,我是被它吓的!” 剩下的佣兵这次彻底变回了最开始的模样,它们不敢靠近,却又好奇天弘到底把它们侯长怎么了,因此聚在一起都没有离开。 “赶紧吐出来啊!”老头也急了起来,亲自上手给天弘拍后背。 小香橼有些嫌弃,推开老头的手,还不停地向老头翻着白眼。 “它,它,它好像掉下去了!”天弘弯着腰,极其恶心般地指着自己的喉咙。 “张嘴!”老头拉起天弘。 “啊?” 还未等天弘反应,老头化成一股烟直接钻进了进去。 天弘慌张地指着自己,却像个哑巴一样,只会“哦,哦”地叫着,嘴也不敢闭上,生怕老头出来的时候找不到亮光。 “这是干啥啊?要闹哪出啊?你们谁知道?”小香橼当起了翻译,看向离得老远的佣兵。 天弘点了点头,冲翻译竖起大拇指,他就是这个意思! 众佣兵皆摇了摇头。 万般无奈,他只好张开嘴盘腿坐在地上。任由嘴角的哈喇子流下来,也不敢缓解一下自己的下巴肌肉。眼中的红光也是一闪一闪的,看来又要终止变身状态。 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像个原始人一样冲佣兵乌拉乌拉地喊了半天。 小香橼心领神会,十分自信地冲演讲完毕的天弘做出一个ok的手势。 它大声翻译到:“只要你们以后不再做佣兵,老子今天就放过你们!要不然,老子把你们也都吞进肚子里去!” 天弘皱起了眉头,赶紧拉了拉小香橼的一角。 “还没翻译完呢!一段一段地来!”小香橼干脆地打掉天弘的手。 看着交头接耳的佣兵,它继续大喊:“老子就在冥界不走了!日后要是看到你们在冥界为非作歹,老子不弄死你们,倒是会让你们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哦,哦,哦!”天弘又去拽小香橼的衣角。 “啊,啊,我知道了!”小香橼像是又得到命令一般,再次大喊起来,“都听没听见?同意的赶紧滚,不同意的留下来让老子放火烧死你们!” 话音刚落,佣兵立马跑了个干净,谁也不傻,哪还有真用性命给佣兵团站台的。 “我说的哪是这个意思?”天弘抽了一下小香橼的屁股。 “嗝!”一阵焦糊的味道,带着白烟从他的嘴里随着打嗝被排了出来。 先是一愣,随后立马站起身来。 “我,我是不是把它们消化了?”天弘赶紧长大嘴凑到小香橼身边。 小香橼立即捂住鼻子,往后退了一步:“就算没有消化,也是被你的内火烧死了!” “啊?” 天弘再次干呕起来,想把肚子里的那俩家伙给吐出来。本来火铳这个虫子就让他够恶心的了,现在又多了一个不知道什么玩意的老头,他感觉这辈子都不能吃饭了。 “行了,行了!”小香橼拍打着天弘的后背,“至于么?它们当领导的都是这么吃的,说是活的更新鲜。” “我特么不是佣兵,我是凡人!呕!” “那都已经吃进去了,你还想怎样?”小香橼嫌弃地抹掉天弘的口水,又突然把他拉了起来。 “干啥啊?让我再吐会儿,说不定就把它们吐出来了!” “不,不是!”小香橼有些惊讶地指着天弘的脸,“这里原来透明的,都能看到你漏出来的口水。现,现在完全好了!” “啥?” “真格的,你自己摸摸!” 自从弄死途地藏获取内丹之后,天弘就生出一层气态的薄膜,这层东西虽有有些不起眼,但确确实实修复了天弘小半个身体,特别是当时残缺的两条腿。 薄膜在这次战斗中又兜住了天弘不完整的残躯,不管他受伤多严重,哪怕是被火铳打没了小半张脸,这个人类的外形依旧完整健在。 现在可能是因为吸收了体内的火铳和老头,正在变身状态当中的天弘,只是眨眼间就修复了脸上的残缺,就连腿上的疼痛也好像减轻了不少。 “真没想到啊!”小香橼双手捧起天弘的脸蛋。 “啥?” “你还真长的人模狗样的!” “敢问阁下什么学历?” “什么意思?” “没事了!”天弘打掉小香橼的手,一瘸一拐往场地外走去。 “用词不当,臭屁乱放”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 “我扶着你!” “不用,我有钉耙当拐杖!” “别客气,我不要你钱!” “想得美!” 小香橼把剩下的佣兵都放了,天弘只不过是佯装生气罢了。他自己心里知道,就拖着右边倒霉的伤腿,他已经无力再战多长时间了。 这样把佣兵们都吓走也是件好事,只要这里一直空着,回来报道的城墙上的守卫也大概率会重新回到正常生活,当然也不排除会去找其他的队伍。但是黑水已断,它们最终只会白费力气。 “快看!”两人刚刚走出白色城墙,小香橼就伸出了手臂指向前方。 万万没想到,外面已经围满了往生镇的居民。他们都静静地看着天弘走近,又自觉分成两排让出了主路。 “大哥哥,是你们赶走了佣兵么?”一个小男孩从人群中跑了出来。 天弘听到这个称呼,眼泪瞬间就止不住了。但他没有当着众人哭泣,而是强挤出一丝笑容,指着扶着他的小香橼。 “是,是我俩一起把它们赶走的!” “那它们还会回来么?”小男孩刚问完,就被身后的家长揽了回去。 他们估计是怕被佣兵的残党看到,以后受到报复吧。 天弘没有在意,而是冲着所有人大喊:“三老四少,你们以后尽情地生活吧,回到当初最快乐的时光!咱们这边马上会由冥界自己的军队接管,他们会继续保障你们的安全!” 众人还在沉默,只有那个小男孩鼓起了掌,不过还是被家长立刻拦了下来。 推开身旁的小香橼,天弘站住脚步,强忍疼痛地在原地转了一圈。 二百一十二章小兄弟还在么 天弘站在道路中央,强忍着腿上的疼痛,挺直着腰杆用最真诚的眼神回报给这些往生镇的居民。 看着淳朴的他们,让天弘不由想起笔芯母亲的模样,还有那些只想要活下来的魂鬼们。 “请你们相信我!只要我还活着,我就敢保证把原来的冥界还给你们!”天弘强制停掉变身状态,让那渗人的红光眼睛变回正常,“以后不要再去看别人的眼神行事,不要再为了睁眼就欠保护费而担忧。我要做你们的朋友,而不是这里的领导者,不管再有多少佣兵闹事,我定会让它们有去无回!” 说罢,天弘燃起身上烈火,收回铠甲的同时升到了空中。 “我,天弘!就是你们,永远的免费守护者!” “嘭”! 落地的一刹那,像极了电影当中的钢铁侠! “好!” “太帅了!” 道路两旁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死气沉沉的居民,瞬间变得无比欢悦,也不管身上的东西值不值钱,只要能表达喜悦之情的,都被顺手扔到了天上。 顿时,帽子、手帕、甚至钱包等等漫天飞舞,像是迎来胜利后最壮观的烟火表演。 有些身强力壮的居民,实在忍不住心中的喜悦,纷纷冲了过来,将天弘和小香橼一同抛向天空。 这两位是给它们带来胜利的使者,是上天赐予他们最好消息的伟大英雄。他们呐喊着、欢呼着,注视着被不断抛起的二人,向天弘他们表达出他们最直接的崇拜与谢意。 “你是真能吹啊!” 俩人刚刚走出往生镇,小香橼就忍不住吐槽起来。 经过如此热忱的欢迎和拥戴,天弘现在还有些飘飘然呢。二十三岁的他,估计只有小时候才感受过刚才那种的被喜爱的感觉。 “我要不那么说,他们会真的放下心来生活么?” “那也不能那么说啊,万一佣兵再打过来怎么办?” “不会的!”天弘摇了摇头,把大舍门解放和黑水截断的事情告诉给了小香橼。 他知道这家伙大概率不会相信,因此也没有过分在乎。抱着半个西瓜就啃了起来。 两人手上拿着,身上背的,全都是热心居民自发送来的。要不是俩人能力有限,估计能拉走一辆卡车那么多的美食和饮料。 “我有个事想跟你说!” “啥事?”天弘啃得正起劲,连头都没抬一下,“这瓜真甜!没想到冥界也能吃到阳间的东西!” “哎呀,你不说你这辈子都不吃饭了么?”小香橼一把抢过西瓜。 “啥事?还用这么严肃?”天弘的脸上、蛇纹铠甲上全是红红的西瓜汁和西瓜籽。 “你以后升腾火焰的时候,可别把收放铠甲的顺序弄错了!刚才那一下,我都快紧张死了!” “为什么?” “人家毕竟是你媳妇么!才不想让别人看到你的身体!”小香橼做作地挽了一下耳鬓的头发。 “你特么再说这话,我抽你了啊!”天弘把西瓜又抢了回来。 “怎么?做完了就不认账了?你们男人果然都是渣!” “你特么的!”天弘佯装要拿手中的西瓜砸小香橼,“那是你强吻的我,我没找你算账就不错了!还腆着脸说!” “怎么?初吻啊?”小香橼一脸坏笑地靠了过来。 “滚蛋!别耽误老子吃东西!”天弘抖了抖肩膀,把它甩了下来,“感觉快半个月没吃东西了,再不吃点,老子就彻底属于冥界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他还是把小香橼的话放在了心里,他的注意力从半个西瓜转移到了前路,就能证明小香橼说的问题的确应该解决。 原本他还想去魂鬼投胎转生的地方看看的,可被居民拥着的感觉有些太不好意思了。脸皮已经够厚的天弘都感觉快喘不上气了,因此二人才赶紧离开了往生镇。 城墙上的守卫应该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早就躲得没影了。俩人本来还想准备一场战斗的,一直到现在也没看到路上有半个佣兵。 “老公!”小香橼突然又娘了起来,还紧紧挽住了天弘的胳膊。 “又干啥?你可别这样啊,我真不好这一口!”天弘赶紧把脸埋进半个西瓜里。 “你说你这么优秀,我再不紧紧抓住你,还不得让别的女人抢跑喽?”小香橼又矫揉造作地把脑袋在天弘肩膀上蹭了又蹭。 “那感情好!正好单身好几十年了!”天弘把西瓜递了过来,“这瓜真不错,你吃不吃?就剩几口了!” 小香橼嫌弃地松开了手:“我才不要,你都拿这个洗脸了!” “不要拉倒!”天弘又咬了两口,直接把西瓜皮扔进了路旁的垃圾箱里。 “还有什么吃的?快点拿给我!”天弘看向小香橼手里的篮子,那里装着居民的一番心意,也是小香橼挑选下来的美食。 “老公,等我给你找找哈!”小香橼又靠了过来。 “嘭”!天弘瞬间腾起身上火焰,又变成了死灵骑士那样光是脖子冒火的家伙。 “好好好,我给你拿!真是服了你了!”小香橼被警告了,只能老老实实递过来一个法棍样式的面包。 要说做兄弟或者战友的话,小香橼绝对是天弘最合适的搭配之一。而且它的个子比天弘矮了不少,所以一瘸一拐的天弘正好用最舒适的方式把胳膊搭在小香橼的肩膀上。天弘又能把它当拐杖,又不至于累酸胳膊。 突然,小香橼停下了脚步,歪着脑袋,像是在听辨什么声响。 天弘光顾着手中的面包,直接脱离了充当拐杖的小香橼。 “你干嘛呢?”他也停了下来,“前面就是奈何桥了,你害怕啊?” “不是,我听到了千军万马的动静!”小香橼正色道,“会不会是佣兵援军正往这边驰援?” 又塞了几口面包,天弘急忙把背后的九齿钉耙抽了出来。 “找地方躲躲,我不叫你别出来!” “躲哪啊?这里一马平川的!” “垃圾桶,躲垃圾桶里面!” “我才不要呢!我要和你一起作战!”小香橼放下手中篮子,一脸神秘地往裤子里掏去。 “干嘛呢?你这……” 当看到小香橼掏出来的东西,天弘不禁哑了声。之前天弘带过来的大刀,竟然藏在它的裤子里! “你藏哪了?我怎么一点看不出来?看看你那东西还在不在?”天弘有些后怕,赶紧把手伸向小香橼的下身。 “你干嘛啊?”小香橼急忙推开天弘的贱手,“往哪摸呢?我藏在左边大腿里!这样我也能一瘸一拐的,跟你不是搭配么?谁让咱俩是两口子呢!这样对称多好看!” “我去你大爷!” 二百一十三章老公 时间不长,天弘也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纷乱的声音,三暨道那边有一条长龙般的黑影正往这边开进。 小香橼拍了一下天弘,毫不犹豫地冲了出去:“前面不远就是忘川河,我先去挡住他们!” “喂,不,喂!” 天弘想要拦住小香橼,却发现已经为时已晚。这家伙在平地上完美诠释了山精的速度,只是几个眨眼间,就跑出去了五六百米。 时间紧急,他哪还顾得上留下的篮子,身上烈火喷涌,直接升空追了过去。 为了使出这种怪火的全部实力,他只能再次收回五羊盘的铠甲,冲着奈何桥马力全开。 “备战!”对面也发现了快速靠近的一上一下两个家伙。甚至有几些已经毫不畏惧地迎了上来。 天弘越往前飞越觉得不对,这群家伙的装束打扮十分眼熟,而且马上冲上桥的几人也越看越觉得熟悉。 他赶忙超过地面上的小香橼,径直降落在桥面之上。 “少,少爷?” 一声熟悉的声音,让天弘干脆地熄灭了包裹全身的火焰,双脚刚刚着地,他就扔下烫手的九齿钉耙,冲对面张开了双臂。 “少爷!”国图冲上来一把将天弘搂进了怀里。 “怎么是你们啊?吓死我了!我以为还得再战几千人呢!” “我们全员刚刚渡河完毕,就直奔往生镇来了。怕你在那边孤立无援,我们一点都没敢耽搁!”国图拉开和天弘的距离,大手轻轻点按五羊盘。 “哦,忘了!带着铠甲飞不快!”天弘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你平安比什么都强!”国图又送上一个拥抱。 “行啊,你小子!变回原来的样了!”玉君情也走了过来。 “还没有,身体上还差一点!”天弘十分激动,张开双臂也抱了过去。 “我都看到了,比之前好多了!起码回来了八九成了!”玉君情笑道。 短别一日,却倍加想念。 在和罗盖、抱着大白的东子、瘸腿的鬣歌和剩下的队长们互相拥抱的时候,几乎都在用力捶着对方的后背,好像只有那样才能表达出老爷们彼此之间的思念之情。 “你的法力恢复了?”大白都快脏成一条灰狗了,看样子之前的战斗也不轻松。 天弘摇了摇头,把在往生镇的事简短地复述了一下。 “这么说来,你得到了一颗内丹,还是我们团长的?”鬣歌觉得这事太不可思议了。 大白却摇了摇头:“途地藏就是一个怨神,哪来的内丹?三界之中只有凡人、山精和川兽需要内丹参与修炼,因为它们的肉体装载不了大量的法力能量,为了防止爆体而亡,所以才生出内丹用来储存过剩的法力。” “嗯,确实如此,内丹就相当于肉体内的一种压缩仓库,法力能够随取随用,又不耽误它们修炼升仙。”国图在一旁帮腔。 “这个是谁啊?臭小子,有个人你是不是忘了介绍给我们?”玉君情手指天弘的身后。 天弘赶紧拍了一下脑门,他居然把小香橼这个大功臣落下了。 “啊!” 他刚转身,就把一个女人碰倒在地。这突如其来的女人捂着额头大声痛叫,差点把天弘吓出心脏病。 “对,对不起啊,之前没注意这条路上还有别人!”天弘赶忙点头哈腰地赔罪,再次向原路冲了回去。 不过这小子的反应能力还是可以的,偷偷朝着国图比划了两下,示意由国图照顾误伤的女人,才放心地往回跑去。 跑了三五百米,他又跑了回来。 众人看他一瘸一拐的样子,又想笑又觉得纳闷。 “少爷,你找什么呢?”国图不禁问出大家伙都想了解的问题。 “我,我找一个很重要的朋友。”天弘气喘吁吁,加上腿疼的关系,脑门上的汗珠已经有黄豆大小,“要,要是没有他,往生镇是不可能,不可能那么轻易拿下的!” 怎料刚才撞倒的女人莞尔一笑:“还算有点良心!” 天弘这才注意起眼前的女人,大概二十出头,身材纤细,长相清秀,过肩长发更显得清纯有魅力。 身上穿着上白下黑紧身,胸脯有三分之一都露在外面。知道她的可能是在跑步运动,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伙是为勾引男人才这么穿的。 刚才的路上没看到有这家伙的存在,再结合她过来的速度,天弘很容易猜到她就是出来锻炼的,要不不可能有比小香橼这个山精还快的。 “哎,姑娘,刚才真不好意思啊!往生镇刚刚解放,你就出来锻炼啊?小心点,这边还是有坏人的!”天弘又成弯腰赔罪的样子,眼睛却时不时往身后瞟着。 “我这样好看么?”女人轻抚着衣领,沿着胸前的那条线从左划到了右。 “啊,好看!”天弘心不在焉地回答,还是不间断地往后扭头。 “你喜欢么?”女人又问。 “啊,喜欢,喜欢!”忙着转头的天弘估计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骚样!屁股都长到嘴巴下面了!”玉君情斜了女人一眼。 “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鬣歌同样小声地说,“你这对儿可比她的大多了!再说你露的也不少!” 说话的时候,鬣歌还不停往玉君情的双峰偷瞄着。 “放屁,老娘多大岁数,她才多大?”玉君情没好气地拉了拉胸前的衣服,“这么小的年纪就会勾搭男人,将来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被识破的鬣歌还装模作样地把目光瞄向了天上,手上扇着风,嘴里不饶人:“哎呀,什么味啊?好酸啊!” “去你的吧!”玉君情一脚把鬣歌踹出去五六米。 众人皆大笑,不过那个女人却还在深情脉脉地看着焦急的天弘。 “哥们,你在找什么呢?怎么魂不守舍的?”罗盖拍了拍天弘的肩膀。 “啊,没事,我有个朋友要过来,怎么突然没影了?”天弘干脆转过身朝原路望去。 “是个男的吧?”躺在东子怀里的大白问。 “啊,是!” 除了东子、玉君情,所有人都憋着笑,他们仿佛早就知道了什么,就是特意不告诉天弘。 “你们先聊着哈,我还是过去看看!那家伙娇羞着呢,估计是不好意思躲起来了!”天弘摆了摆手就要往回跑。 “老公!”女人娇滴滴地喊了一声。 “卧槽!” 二百一十四章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几乎能揉进骨髓的娇喊,给天弘麻得差点跪在地上。他急忙冲国图挤眉弄眼,又打了几个手势,意思这姑娘是不是摔傻了,赶紧确认一下。 怎料国图他们就在原地老老实实地站着,硬憋着笑一动不动。 “怎么了?你们也傻啦?这玩意传染啊?”天弘捂着口鼻开始远离这群‘精神病’。 大家伙都一言不发,有几个队长都快忍不住了,糙脸憋得通红,赶紧往其他人身后躲藏。 女人还在那搔首弄姿,不停地向天弘抛着媚眼、送出飞吻。天弘当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就像穿着短袖被扔进冰窟一般。 “看那贱样,怎么不去青楼当婊子?”玉君情嘀咕两句。 “这都什么时代了,哪有那种机构?”鬣歌打趣到。 “跟你说话了么?你也贱!”玉君情瞪了一眼鬣歌,转身向原地休息的魂鬼群走去。 天弘一步一步向后退,明里是躲传染的“精神病”,其实是怕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罢了。 “老公!”女人娇滴滴地追过来。 “打住!”天弘紧忙跨坐在奈何桥栏杆之上,“别过来啊,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众人实在憋不住,纷纷大笑起来。 “你跳啊,桥下的水还没脚脖子高!”女人步步紧逼。 “那你到底是谁啊?我招你惹你了?” “看来你的情儿不少啊,叫你老公的是不是都排着队呢?”女人又往前走了两步。 “你别这样啊,再过来我真跳了!”天弘把身体探了出去,只剩单手抓着栏杆。 “你怕什么?我给你当小还不行?难不成你有龙阳之癖,喜欢小伙子叫你老公?”女人又走了两步,捂着偷笑,眼神和动作中却透着千娇百媚。 “小伙子?”天弘突然反应过来,大呼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事?” “啥玩意啊?臭小子你真喜欢男的啊?”鬣歌大喊到,山精的耳朵真是好使。 “啥?少爷他?”国图也瞪大了眼睛。 天弘赶紧摆手:“我不是,我没有啊!哎,哎,哎!” 落水声传来,众人赶紧涌上桥面。 天弘没有再发出任何声响,众人好奇,也纷纷探出脑袋。只见他正扯着一张画皮和一个藤甲在那仔细端详,几乎都忘了还坐在冰冷的河水当中。 “让开!”他大吼一声用烈火飞了上来,单手拎着画皮冲所有人大喊,“我兄弟呢?怎么就剩一张皮了?你们是不是知道什么?” 众人还低着头憋笑,这次真的惹火了天弘。 “说话!到底什么情况?你们刚才都看到啥了?说!” “少爷,你别生气,大家都在逗你呢!”国图还是忍不住了,“这是一个隐炁套子,用来隐藏气息,压制三炁所用,正主在那呢!” 他向一旁的女人眨了眨眼睛,意思让天弘自己去问她。 “哎呀,不玩了!”女人见把戏被人戳破,急忙跺着脚,撒娇一般挤进天弘的怀里。 “小香橼?”天弘闻着女人的头发香气,感到身上的血管瞬间增粗了好几倍,血液开始像自来水一样咕咚咕咚地窜了起来。 女人轻轻点了点头,温柔靠着天弘的肩膀,芳唇似有似无地袭扰着他的脖子。 气血似乎都集中到身体的两头,天弘脸红脖子粗地推开怀中的女小香橼。 “别,别这样,我,我没想到你是个女的!” “现在知道也不晚啊!”说罢又钻进天弘的怀里。 “咦!”众人起哄过后,都识趣地离开。唯有东子还在原地一动不动! “走啊你!”怀中的大白爪上带金,直接敲上东子的脑袋,“口水都流到老夫身上了,不像话!” 看到大家离去,天弘突感孤立无援。急忙以介绍朋友给她认识,想抽身离去,却被小香橼死死地按着不让动。 “不着急,以后有的是时间认识他们!” “不,不,不是,我,我,我有喜欢的人了!”天弘的心跳和语速正成反比。 “谁呀?男版的我呀?”小香橼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似乎天下在没有比她还幸福的人了。 “不,不是!” “那是谁啊?”小香橼抬起头,下巴往魂鬼群那边甩了一下,“不会是那个大姐吧?” “不,不是,你不认识!”天弘趁机钻出小香橼的控制,一瘸一拐地跟其他人汇合去了。 小香橼笑了,这个魅力十足几乎没有扣分项的女人,自信又充满阳光。 和大家伙商量一下,现在进驻往生镇是最好的选择,留在这里恐生异变。 天弘在忙碌中飞快冷静下来,他不敢再看这个现在的小香橼,乱跳的心脏会要了他的命。 “东子,你干嘛呢?”他拍了一下没有专心参会的胖弟弟。 “花痴病犯了,也正面说明了你小子这次眼光不错。”大白笑道,“之前不管亦卿还是白家姐妹,他都没有过如此反应。行啊小子,好好珍惜吧!” “珍惜你个大头鬼!她突然变成女的,我都觉得不认识了!”天弘驳斥道,“再说,再说我有喜欢的人!” 怎料最了解他的大白却只来了一句:“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 “啥意思?”鬣歌没有听懂。 国图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最后一句是不如怜取眼前人!懂了没?” “啊哈,我听过!当时老猪我正好就坐在李白旁边!我能没听过么?” “那是晏殊写的!”罗盖纠正到。 “是啊,我又没说是李白写的,当时他,他正好念了这么一句!” “出发!”天弘摇了摇头,挥手让大伙继续赶路。 “唐朝的诗人能念出宋朝的诗词,你也算是千古第一猪!”玉君情冷冷地经过鬣歌身旁。 “那你看了,以后你还得多多了解老猪我!我会的多着呢!”鬣歌直接把这话当成对他的赞扬。 小香橼就站在天弘身后五六米外,她没有不知好歹地参与刚才的会议,而是把柔顺的秀发扎成马尾,静静地等在不受人怀疑的距离外。让自己显得更加有活力的同时,也表露出自己的颇有教养的德行。 东子路过她的身旁,还是忍不住凑了过去:“嫂子,你比嫦娥都好看!” 惹得小香橼掩面一笑,惹得天弘从后面飞起一脚。 “呸,男人都是一个德行!”走在后面的玉君情骂道。 “你说天弘还是胖东子?”鬣歌又凑了上来。 二百一十五章那就玩玩 近万的大部队开拔,场面也是极其壮观的。大家伙都没有军人的素质,也走出了气势磅礴的感觉。 前面都是众魂鬼梦寐以求的最终极乐,当然都是挺胸抬头、气宇轩昂。眼中写满了迫切,脸上堆满了笑容。 国图和罗盖两位大将为了照顾队伍中的老小,特意在前头把速度稍微压了下来,却招到了不少年轻力壮魂鬼的埋怨。但也只限于埋怨,他们知道自己打不过人家。 队尾有玉君情和鬣歌压阵,其他人都在队伍中间“护航”。 这俩冤家彼此都不爱搭理对方,但此次冥界之行,鬣歌好像换了性子一样,有时候会像以前一样对玉君情冷嘲热讽,有时候却像个猥琐男似的贴上去问寒问暖。 留下一句“你们男人都一个德行”,玉君情瞥了一眼鬣歌就冲向了天弘。 “臭小子!” “哎,我在!”天弘停下一瘸一拐的脚步,“怎么了玉姐?” “我想带你去认识……” “呦,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玉姐啊?”正常不过十几分钟的小香橼又变成矫揉造作的德行,“总听我们家天弘提起您老!” “您老?呵呵!”玉君情紧咬牙关,碍于面子没有爆发出来。 天弘皱起眉毛:“我什么时候……” 小香橼立马用手指挡在天弘的嘴唇上,令一手极其自自然地穿过他的臂弯:“你看看你,自从被我亲过以后,这嘴唇都干裂了,是不是时间太长没亲你了?” 玉君情咂摸咂摸嘴,一脸鄙视加恶心地看着眼前的表演,似乎自己是来干嘛的都忘了。 “哎呀,你起来!能不能正常一点?”天弘赶紧推开这个缠人的妖精,冲玉君情尴尬地笑了一笑,“玉姐,让你见笑了!” “哦,没事,年轻人么!我们老东西确实看不惯,但也管不了!” “这话怎么说的?”小香橼又贴了过来,眼眸中万种骚情地看向玉君情,“咱们都是一家人,大妈,哦不,大姐是不会真生我们气的!” “哎呀,你烦死我了!”天弘想赶紧抽出自己的胳膊,却发现小香橼更加用劲。 “对了,玉大姐,您老干嘛来了?有事啊?”小香橼现在的德行,估计古代的妓女都学不来。 玉君情鼓着腮帮子,像是生的气要憋不住了。不过她眼珠一转,突然又变得十分和蔼。 “天弘,鬣歌老骚扰我,咱俩换一下吧,我受不了了!” “哦,好!”天弘连点犹豫都没有,立马抽身离开,“他怎么老是改不了原来的臭毛病?我去看看!” “我也去!”小香橼想跟上去,却在路过玉君情的时候,被她狠狠钳住了胳膊。 “不用,我说他两句就回来!你们姐俩护卫吧!”天弘差点露出了笑容,赶紧头也不回地冲向了队尾,似乎腿伤都好了一大半。 他以为玉君情实在帮他,快速逃离是对她最好的谢意,什么感谢的话,以后再说吧。 “你放手!抓疼我了!”小香橼赶紧扯开玉君情的手。 “小骚狐狸,在我面前玩聊斋,你还嫩了点!”玉君情冷冷道。 “怎么说话呢?我是佛手蒂结而来,不是什么狐狸!希望你最好放尊重点,毕竟以后都是一家人!”本来还想去追天弘的小香橼,突然改变了注意,掉头撵上韵味十足的玉君情。 “谁跟你是一家人?你真是想法和长相一样好看!”玉君情连脚步都没停下。 “我知道你想说我想得美,但我保证,天弘以后一定是我的!你们谁也抢不走!” “呵呵!”玉君情冷笑一声,“我们?我要是想抢,他早就是我的,能有你什么事?再说臭小子的眼光高着呢,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连给之前那几位提鞋都不配!” “提鞋?还几位?”小香橼一下子来了兴趣,嘴里不饶人,话可说得结巴了许多,“你,你把话说清楚,总共几个啊?她,她们那么好么?” “就这么和你说吧!”玉君情发现这丫头上钩了,不禁得意起来,“上到天神,下到凡间山精,全都是能为他赴死的情种大美人!就那个天神,到现在还在为他的过错在天界受罚呢!” “师父,你咋了?”在队伍另一侧护卫的东子突然看向怀里。 “没事,走你的!”大白应该是听到了两个女人的话语,正咧着嘴偷笑。 玉君情把之前的事情添油加醋跟小香橼说了一遍,真的少,假的多。就连在昆仑还未归的亦卿,都被她包装成一个勇于为爱殉情的刚烈女人。什么七仙女、三圣母杨婵那都不值一提,亦卿在她的嘴里,竟是为了爱敢和天界几十万天兵天将对抗的勇士。 “你,你说的都是真的?”小香橼似乎还在震惊之中。 “那你看了,她们三个都见了天弘的父母,说要等事情结束后,一起嫁给天弘当老婆。” 小香橼咽了口唾沫:“为了他死,我,我是愿意的。那,那我当小的,总行了吧?” “我无所谓,你得问问那些姐姐们啊?”玉君情摊了摊手,“你能打过她们其中的哪一位呢?就不怕嫁过去以后,天天生不如死?再说你也没她们长得好看,你觉得天弘会更喜欢谁呢?” “我,我,我……”小香橼被噎得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了,现在的表情跟之前相比,天上地下。 “高啊,实在是高!”大白不由发出赞叹。 “说谁呢?师父!” “说你玉姐!实在是厉害!”大白爽朗一笑。 一路上行进得很顺利,直到看到往生镇的城墙之时,都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天弘和鬣歌走在队尾,远远看向城墙,那已经没有什么佣兵的守卫,这说明天弘的话是百分百真的,没有掺杂一丝水分,往生镇彻底解放了。 “听你刚才的话,这女人确实让人头疼啊!”鬣歌拍了拍天弘的后背,满满的同情。 “是啊,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要是砸在手上,最后甩都甩不掉!她之前也不这样啊!”天弘满脸愁云。 “那就玩玩呗,反正单身这么多年,也该练练技术了!”鬣歌挑了一下眉毛,意思你小子懂的! 天弘一把夺走给鬣歌当拐杖的白玉柱:“你特么是真够龌龊的!别用了!别玷污了我家鲍达飞!” “哎,哎,我不是这个意思!”鬣歌单腿跳着想把白玉柱抢回来。 “报!”眼瞅着一队队长胡逄大老远冲了过来。 天弘眉头一皱,急忙把白玉柱甩给鬣歌。抽出背在身后的九齿钉耙迎了过去。 二百一十六章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两个一瘸一拐的家伙,动作极其一致地迎上了来报告的胡逄。 “怎么了?又发现敌情?”天弘焦急地问。 “不,不是!”胡逄喘着粗气。 “那是老百姓不让进城?”鬣歌脸色都变了。 “恰,恰恰相反!”胡逄强迫自己稳住心神,“是都聚在一起,像是准备欢迎仪式!可能是咱们来得比较突然,有几个居民说什么也不让咱们进去,说让咱们给点准备时间!” “那不是好事么?”鬣歌摸了摸大猪脑袋。 “好个屁!”天弘担心发生异变,急忙带着胡逄往队前赶去。 看到颇具大将风采的天弘走来,队中的小香橼急忙笑着迎了上去。 挽着天弘的臂膀,还是难掩小女人的幸福。 “猜猜我把咱们的金条藏哪了?” “腿里!” “哎呀,好讨厌啊,一猜就中了!不过有的让我放进胸里了,看看是不是比那个大姐的都大?” 天弘瞅了一眼,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何止比玉君情的大,哺乳期的女人也不过如此。 “你喜欢么?” 天弘站住脚步,郑重地看向小香橼:“咱俩就是刚刚认识的朋友,你要是再闹……” “怎么了?”小香橼的表情真是难以形容,似乎在渴求天弘把话说完,也惧怕接下来的后果。 “好走不送!”天弘决绝地甩开小香橼的手,拉着胡逄和鬣歌继续往前奔走。 大概走出二三十步,鬣歌往后看了一眼小香橼,不禁竖起大拇哥:“高,实在是高!” “什么就高?怎么了?”天弘不明所以。 “你这招欲擒故纵玩得实在是太高了!真格的,老猪以前是有些酸,但现在是真心佩服,不夹杂一丝负面情绪!” “你说的都是啥啊?莫名其妙的!” “你看看!”鬣歌用大拇手指往身后甩了两下,示意天弘自己回头看。 小香橼还低落地站在原地,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跟之前形成了极大的反差。要不是估计心软的玉君情在一旁安慰着,她的眼泪可不止含在眼圈这么简单了。 “她这是咋的了?”天弘还有些纳闷。 “装,继续装!老猪就看不惯你这德性!咋的,高手装小白有瘾啊?”鬣歌用白玉柱敲了敲天弘的瘸腿,“之前你就用欲擒故纵,让所有女的都把你那玩意都看习惯了。咱们队里就四位女性,还全特么对你有意思。刚才你又玩这么一出,看看人家姑娘难过的样子,以后想要跟你,怕是要委曲求全喽!” “放屁!”天弘伸出一脚绊在白玉柱前面,差点给鬣歌来了个猪吃食。 队伍前头确实有几位往生镇的居民,国图和罗盖正在和他们交涉着,天弘急忙冲了过去,生怕罗盖这个新人会冲他们发火。 一看到天弘走了过来,几位居民立马笑得更加灿烂,大老远就弯着腰伸着手,似乎跟天弘握手都是一种奢侈。 “没必要搞这些,这里有近万的魂鬼是要准备轮回投胎的!”天弘听明白之后,连连解释。 “不,不,不!哪怕只有您一个人来,我们都得表达一下对您的欢迎和热爱。”岁数稍大的老者说到。 “对啊,对啊,您没来之前,我们的日子只比地狱强一点啊,那真是生不如死的!”另一个居民帮腔。 “对呀,对呀!” “是啊!您就稍等片刻,大家伙都到了,您在进去也不迟!” 这一下可让天弘犯了难。毕竟是在动乱的冥界,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眼下让队伍快速通过看来是没戏了,但他又不能任凭居民们长时间地拖住他们。 “让魂鬼们先进去吧,填饱肚子也好上路!”大白自己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他的徒弟东子。 “对,对,对,要不等他们补充完体力,黄花菜都得凉了!”国图也认可这个方案。 “可是钱呢?”罗盖连连摆手,“这里可不比别处,想要吃东西是需要花钱的。近万的魂鬼,就是再省,也得几千张红票子!” “这……” 领头的老者也犯了难,听他跟其他居民代表的谈话,是想减免一下这笔不小的费用,让代表们回去跟大家伙谈一谈。 这事谁都知道,减少商户们的盈利是可行的,但免除费用,那完全没有可行性。谁也不是光靠喝水就能度日的。 “那个,也不知道您怎么称呼?”老者再次握住天弘的手。 “叫我天弘就行!” “那老叟就斗胆了!”老者拍了拍天弘的手,继续说道,“天大人,给我们一点时间,让我们回去游说一下。如果可能,你们的费用,往生镇的居民是愿意平摊的!” “哎,那敢情好!”鬣歌听到能免费吃喝,嘴里都快长出小脚一般。 天弘迟疑了一下,连连摇头:“不用了,老人家!如果我是商户,收费少点也就无所谓了。但是这么庞大的数额,就算分摊到所有居民头上,也是笔不小的开销。已所不欲,勿施于人!” 这事又进入了瓶颈,原本先想放魂鬼们进入的罗盖,又把队伍拢了起来。 天弘看着身后近万双眼睛,他也陷入了两难。几千张红票子,那得多大一堆?他长这么大都没见过几千张红票子同时摆在自己面前是什么景象。 要不跟父母借吧,自己那还有鲍达飞留下的十来万现金,只要是能解决现在迫在眉睫的事,钱什么的,都无所谓了! 打定主意的他向远处的玉君情招了招手,却在挥手的时候突然停住了。 “东子!” “哎,哥,咋了?”东子屁颠屁颠跑了过来。 “去吧玉姐和旁边那女的叫过来,就说我有事要说!”他贴在东子的耳边低语,“她们要是不过来,你就用你三寸不烂之舌给我骗过来,特别是旁边那个女的!” “旁边那个女的?新嫂子呗?” “明知故问,赶紧去!”天弘拍了一下东子的屁股,转身向老者走去。 “老人家,让商户们准备吃食吧,一万份,不用打折,我来买单!” “哎,好嘞!” 老者兴高采烈地带着人回去了,天弘在他心里更加高大起来。这次大军的到来,不光能守护百姓的安全,还间接带动了城镇里的经济。双喜临门! “少爷,你拿什么付钱?那可是几十万啊!”国图有些担忧,怕天弘又玩什么斜的歪的。 天弘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探头向玉君情和小香橼那边望去。 二百一十七章都快撑死了 东子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只是几分钟就把两个女人哄得眉开眼笑。 小香橼走过来的时候,还妩媚地瞪了天弘一眼,让天弘瞬间脊背发凉。 “是不是还等着我教你怎么花钱?”天弘问她。 “是啊!” “那赶紧把金条都拿出来,我现在就教你!” “这么急?干嘛用啊?” “别问了,教你怎么做些痛快的事!” 小香橼将信将疑地从裤子里和胸衣里掏出十二根金条,这是她仅剩的财物,一股脑都交给了天弘。 他对黄金不太懂,又转身抱给了身后的国图。 “你算算够不够?不够我再想办法!”天弘道。 国图掂量了一下单根金条的重量:“少爷,这一根都得有二两了,应该是花不完!” “不管了,够了就行!全都交给刚才那个老头吧,商家出餐以后让他们自己去老头那领!” “是!” 之前的老者原来是往生镇之前的镇长,正在愁眉不展之际看到了国图送来的金条。镇里当即热闹了起来,商户赶紧去准备吃食,普通百姓也拉起了一道道的横幅。 天弘领着近万的魂鬼浩浩荡荡进入城中,别提心中有多高兴了。 自家的反抗军兄弟和魂鬼们都在议论,特别是听到整个镇子都是天弘和小香橼两人搞定的,不由对他更生几分敬意。在众人心中他估计真的可以用王来称呼了。 老者不愧是当初的一镇之长,不管什么项目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天弘跟着应酬了好长时间,才在众魂鬼散了以后闲了下来。 国图、大白他们几个并不需要什么大量的食物补充,只是跟天弘一起随着老者吃了一顿饭,就各自在城镇中转了起来。 不管是国图他们对之前冥界美好的缅怀,还是其他几位的新奇好奇,反正不多时,天弘身边就只剩下大白一人。 “好久没搂着你了!”天弘把大白抱在怀里,“我发现你是个骗子?” “怎么这么说老夫?” “我记得隐隐约约听到你说石化之后不会疼的,为啥对战途地藏的时候,都快把我疼死了?” “老夫可不是这个意思,普通的疼痛确实感觉不到,你那都快被活活烧死了,再不疼就不像话了!”大白起身,坐到天弘身边,“你身上没肉,没有东子抱着舒服!” “狗不大,毛病还不少!” “估计当时你已经复活了好几次了,不过没有发现罢了!”大白倒没有在意天弘的不尊敬。 怎料天弘却摇了摇头:“不可能死过,因为我就没有断过意识!而且疼痛变身的程度比以前推迟了很多很多。现在只要是不在濒死状态,我就不太容易变身。” 大白点了点头:“或许吧!没有法力的维护,你到底还是个凡人。” 两人聊得正开心呢,突然小香橼火急火燎一般冲了进来。 “老公,不好了!” “哎呀,我这个脑子!”天弘拍了一下额头,扭过脸不愿意看她。 “别慌,先说事!”大白倒是十分有耐心。 “大楼会计室里的钱,被火烧得烧个干净,我去的时候连点冥印都不剩了!”小香橼痛苦道。 “就为这事?”天弘正过身来,“你刚才连饭都没正经吃,匆匆跑出去就为这个?” “啊!”小香橼毫不犹豫地点着头。 “我真是服了你了!” 怎料小香橼一下子哭了起来,大吼着:“整个镇子的税收全没了,金条也让你骗去了,我以后怎么办啊?一下子又回到解放前了!” “喂,喂,你小点声,外面还有人呢,别让人家听见!”天弘一下子慌了手脚。 可天弘越紧张,小香橼哭得越厉害,最后为了捂住她的嘴,天弘不得已又把小香橼搂进了怀里。 “姑娘,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公公婆婆家可有的是钱!”大白在一旁说起了风凉话。 “真的么?”小香橼扒开天弘捂嘴的手。 “真的,老夫好几千岁能骗一个小姑娘么?”大白说道,“你这辈子就是什么也不干,你公公婆婆也养得起你!” “老东西,闭嘴!” 天弘这边打打闹闹,却没人想到东子在外边有多痛苦。他和鬣歌吃完饭后,彼此互相递了个眼神,一同走出店门。 大街上美食店不少,这俩家伙简直遭了血罪了,从一头吃到另一头,然后再把街对面也吃个遍。 餐食都是商家提前准备好的,而且是原镇长结账,这俩家伙只用了一个多小时,把美食街扫荡了一遍。从最后一家出来的时候,这俩家伙的肚子比怀了十月双胞胎的肚子还大。彼此都发觉走不动了,互相搀扶着坐到街边的长椅上。 “你上哪去?”鬣歌看到了溜达的国图。 “我过来看看有没有没吃上饭的。” “哎呀,安啦,你看我俩的肚子就能知道,这街上从头到尾全是好吃的!而且商户们一听到咱们是我哥的人,都殷勤的不得了。” 国图点了点头:“你们看见玉君情了么?” “没有,咋了?”鬣歌回。 “吃完饭就消失了,我担心她会出什么意外!” “放心吧,她家就是往生镇的,在这地盘上比咱们都熟,丢不了!” “那罗盖呢?也没看见他人!”国图还有些担忧,毕竟不知道这镇里还有多少佣兵余孽。 “不知道,爱好不一样,咱们混不到一起去!”鬣歌呲着大牙,“说不定趁机去找几个有技术的女人,也不是不可能的,毕竟是佣兵那边过来的。” “这话说的,就像你不是那边过来似的!”国图瞥了鬣歌一眼,转身离开。 “我,我老猪投降最早,可比他靠谱多了!”鬣歌冲着国图的背影大喊。 怎料国图根本就不搭理他。 其实他们的话都被罗盖听到了,他就在城中央最高的钟楼上。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城镇,能观察到每一个可能藏有佣兵的角落。 身为山精的他,自然拥有绝对的听力优势,美食街上国图和二人的对话,他都听个真着。 不过他并没有生气,而是笑着指了指鬣歌的方向。就像隔空要把这大猪头毙了一样。 “你放开我!” 突然,他听到了另一个方向,极其熟悉的声音传来。 二百一十八章心灵感应 罗盖压低身形,从塔尖纵上旁边建筑的屋顶,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疾行而去。 正在巡逻的国图,马上感应到了异常,看到头上像个飞贼的黑影,他也毫不犹豫地追了过去。 “干嘛去?”东子拍着大肚子,还懒洋洋地躺在椅子上。 国图没说话,只是给了一个注意危险的手势,从二人身边一掠而过。 “放开她!”罗盖只是几个大跳就来到“案发现场”。 一个高大的光膀子男人正在两个楼的夹道中拉扯着玉君情,她那丰满的胸部在挣扎中颤悠个不停。 “罗盖?”玉君情仿佛很是惊讶自家人的突然出现。 “是我,别害怕!”罗盖握起双拳,准备战斗姿势。 “不是!” “闭嘴!” 玉君情刚想说话,就被前面的男人呵止住了。男人慢慢转过身来看向罗盖,那冰冷的眼神像一把利剑一样。 “是男人就放了她!难为女人算什么本事?”罗盖拧眉怒目,朝对面摆了摆手。 “好!”高大男人答应得十分痛快。 怎料一转身,就把玉君情像废纸一样揉捏成一个团,飞快塞进自己的肚子里。 “不要!”罗盖怒吼一声,直接冲了上去。 高大男人身手不错,在如此狭窄的地方还能跟罗盖打得有来有回。俩人都是赤手空拳,短时间内彼此都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罗盖,让开!” 国图突然瞬闪过来,拳头上冒着黑烟狱火直接砸在男人的脸上。男人在地上骨碌出好几米,才勉强站起身来。 “你怎么来了?”罗盖有些惊喜。 “大老远就看见一个黑影蹿房跃瓦的,我就跟了过来。没想到是你!”国图笑道,“怎么回事?” “他把玉姐吃了!” “什么?吃了?” “别问了!估计现在还有救,动手吧!”罗盖率先冲了上去。 两栋楼的间距过于狭窄,五六米的宽度根本不够三个人的伸展,两边的墙面被国图和罗盖误砸得到处是坑,碎块水泥也飞得到处都是。 有了国图的加入,高大男人明显不是对手。躲闪更多,出手的机会更少。 “嘭”! 它一个闪躲,国图又一拳砸在墙上。罗盖趁机将飞散的水泥粉块直接拍向男人的脸上。 “啊!”男人捂着眼睛一声痛叫,当即朝着身后跃出五六米。 “反应不错!”国图冲罗盖竖起大拇指。 “下作!”不料男人却先发起了火。 “高尚还是下作都无所谓,你赶紧把玉姐放出来!”罗盖摩拳擦掌,步步向前逼近。 “你们是她什么人?”男人的眼睛还被迷着睁不开。 “朋友!” “战友!也是家人!”国图收回手上火焰,跟罗盖一同并肩前行。 “呵呵!”男人冷笑一声,“那你自己来拿,她就困在我肚子上的伤口里!” 这时国图二人才发现,高大男人的八块腹肌中间,有一个肉色的裂痕。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那里还能有一个伤口。 “小心!”国图提醒到。 罗盖点了点头,将手伸向那个伤口。 男人为了表示自己没有再反抗的意思,高举满是肌肉的胳膊,并把腹部使劲往前顶了一顶。 它肚子上的所谓伤口,就像肉色的巨嘴一样。罗盖将其上下拉开,才勉强看到里面的情况。 “这里面像个深渊似的,根本看不到玉姐在哪!”罗盖伸手进去掏。 “小心!” 罗盖整个身体突然被吸进了男人的肚子里,国图下意识抓住罗盖的腿,却不想也被带了进去。 “就这两下子,也配谈什么家人!”男人冷哼一声,将两根手指直接戳进眼睛里。 经过它的一顿揉搓,竟然从眼眶中捏出两片类似隐形眼镜的东西,那上面沾满了罗盖之前拍进来的水泥粉渣。 “就是它,快上!”突然一声呼喊,鬣歌带着东子也冲了过来。 他俩之前看到国图的手势,就觉得有事情要发生,却没想到刚到这里,就眼睁睁地看着国图和罗盖被人家用肚子“吃”了下去。 东子和鬣歌一样,都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不过看到家人陷入危难,什么特么呼吸,性命都可以不要地冲了上去。 两个大胖子有一个还是一瘸一拐的,仅仅二三十米,他俩就走得乱七八糟。 突然,鬣歌站住了脚步,并用手拦住了身后的东子。 男人抬起头,两只眼睛竟然全是幽深的黑色,看不到一丝眼白。 “这家伙八成是个怨神,不要轻敌,我自己去!”鬣歌皱起眉头,把白玉柱横握手中。 “不行!要上一起上,要死一起死!”东子不干了,直接推开挡在身前的柱子。 “你怎么这么傻?赶紧去报信啊,总比一起死在这有价值!叫你哥和神君大白过来,那才能有十足的把握!” “那,那我去啦?”东子有些迟疑。 一旦他走了,这里可就剩下鬣歌一个人,国图和罗盖都不是这家伙的对手,鬣歌会撑下几个回合? “快走!还犹豫个屁啊!”鬣歌举起白玉柱就冲了过去。 东子趁机撒开了腿,只恨自己刚才吃得太饱,无论怎么使劲,都跑不出原来的速度。 他有些后悔,要是让鬣歌回去报信就好了。虽然这家伙现在是个瘸腿猪,但他好歹是个山精,在三界中行动最快的生物之一。 最后又看了一眼正在交战的鬣歌,东子右转隐匿街道之中。 “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放了我两个的兄弟!”鬣歌高举白玉柱,狠狠地砸向男人的头顶。 男人倒也不急着闪躲,只是单臂抬起,就抓住了白玉柱的另一头。 两人力量上差不多少,僵持之下,男人问了一句:“你不怕死么?你的身手可比刚才那俩差远了!” 鬣歌一怔,差点松了手上的力道:“我怕,但我更怕失去最重要的亲人!之前在佣兵那边我没有感受过一丝爱意,只有叛变到这里,才让老猪真正地活了一次!” “哈哈哈,又是一个傻子!”男人仰天大笑。 “笑吧,我已经猜到了,老猪今天也必是一死,但能薅下你两根汗毛,就不愧我那俩兄弟!”鬣歌大吼一声,“鲍达飞,大!” 男人顿时紧张起来,赶紧用目光死死盯着眼前的大猪头。 半晌,一切犹如平常。 “他娘的,没有心灵感应!”鬣歌大骂一声,伸出残腿踹向男人的肚子。 二百一十九章东西在你这 腿刚踹过去,鬣歌就后悔了! 这脚正等在男人的腹肌之上,整个一条残腿立马陷入它肚子的裂口当中。 “这他娘的尴尬了!”鬣歌差点亲上高大男人,俩人的距离都不超过二十公分。 还没他反应过来,男人像只豹子一样,飞快地抓住他的肩膀就往自己的肚子里按。 “这特么尴尬了!”这次是高大男人说的。 鬣歌这个大胖子,就腿能塞进男人的肚子里,大屁股还好好地留在外面。俩人现在的姿势极其不雅,给鬣歌这个老油条都臊地红了脸。 不过男人没有过多犹豫,就像对付玉君情那样,突然双手发出亮黑色光线,把鬣歌揉成了一个圆柱形,强行把其塞进肚子中。 事成之后,它长吁了一口气,倚着千疮百孔的墙面坐了下来。 “这都是些什么玩意,一群乌合之众还想反抗佣兵,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它拍了拍自己的肚子,仿佛还有些不适应。 歇了一会,感觉自己又缓了过来,于是起身向东子逃跑的方向走去,看样子这家伙是要赶尽杀绝,不等天弘他们的到来,而是选择主动出击。 此时的天弘正在承受小香橼的死缠烂打,大白竟然还能在一旁睡得呼噜震天响。 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短。 花光了小香橼所有金条的天弘自知理亏,也不好再严厉得像个外人。俩人在战场上有过命之交,但现在小香橼突然转变了性别,这让他一时难以接受。 她搂着天弘的脖子,就坐在其大腿上跟他起腻,一时用鼻子蹭一下,一时又轻轻地吻在天弘的脸上。 不管天弘用什么说辞,她都一直笑着,就跟啥也没听见似的。 “让我再亲你一下,我就不闹了!”小香橼眨巴眨巴眼,长长的大睫毛让她的眼神更显灵动。 天弘叹了口气,把脸伸了过去:“好,赶紧的,就一口啊!” 怎料小香橼却摇了摇头,用手指抹了一下天弘的嘴唇:“我要亲这里,就跟在佣兵校场上一样!” “那不行!”天弘连忙拒绝,“我都跟你说了,当时就是个意外,而且我有喜欢的人了,现在跟你闹成这样,已经让我心里不舒服了,这对你也不公平!” “我知道!”小香橼点了点头,眼中更是深情,“不就天上那个么?我都听玉姐说过了!” 天弘有些惊讶,但还是摇了摇头:“不是她!你想多了!” 谁能想到这话却让小香橼更加兴奋起来,她使劲搂住天弘的脖子,让自己贴得更近:“这么说我又少了一个竞争对手!不是天上那个,难道是那两个狐狸精?” “什么狐狸精啊,人家姐俩是雪貂精!” “我管她们是啥,反正都是同类,那就好打不少!”小香橼可爱地鼓起了腮帮子。 “你神经病吧!赶紧下来!”天弘伸手去拉扯小香橼的胳膊,没想到这小丫头的力气还不小。 “看来就是她们了!”小香橼生气都那么可爱,“都是离你而去的人了,你还想着!我这送上门的,你还不珍惜!你什么人啊你!退一万步讲,跟山精联姻,本身就是可以一夫多妻的,我甘愿做小的,这还不行么?以后你叫我老三,让他们叫我三太太!” “越说越不像话了!滚蛋!”天弘被臊得小脸通红,怀里这个那是个丫头啊,简直跟个怨妇一样。 “不嘛,不嘛!让我亲一下!” “来人了!”大白突然站了起来,眼睛看向饭店包间的大门。 不到五秒,包间门果然被匆忙地推开,胡逄呼哧带喘地跑到天弘面前。 “王,不,不好了!” “顺口气,不着急!”天弘趁机扯开束缚他的小香橼。 “不,不,不,不能,不急啊!”胡逄按着自己的肚子,可能是刚才跑岔气了。 大白走了下来,前爪冒着绿光按在胡逄的肚子上,紧接着红光一闪,胡逄立即站直了身体。 “报告,我们吃完饭例行巡逻的时候,碰到了王的弟弟东子大人。他说国图和罗盖两位将军被一个怪人吃了,鬣歌正在交战,估计也是九死一生!请求支援!报告完毕!”胡逄一口气把事情汇报完毕,语速还贼快,几人差点没有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东子他人呢?”天弘直接蹿了起来。 “在美食街,他跑得实在太累,就由我接力过来报信了!” “通知反抗军兄弟做好迎战准备,各个街道做好互通关卡,一有敌情,立马汇报!” “是!” “慢着!”天弘叫住想要离开的胡逄,“不要通知其他魂鬼们,以免造成恐慌,一旦发现敌情,尽最大努力在平静中限制魂鬼们的活动范围,我随后就到。” “是!”胡逄领命出去。 大白点了点头:“有点国图当年的味道了!” 小香橼也冲着天弘竖起大拇指:“你真帅!” 三人急忙向美食街赶去,大白在饭后医好了天弘的残腿,却没有修复身上碎石的组成部分。 大白说这是天弘法力尽失的结果,只是他老人家轻点一下就能修好的伤口,不可能在天弘变身之后还修复不了。 天弘身上的碎石组织,是由大白的纯化神炁石化而来,这跟鬣歌的腿一样,只能靠时间或者机缘来转变回原来的模样。 他倒是不在乎什么石头不石头的,只要是有个人模样不把别人吓到就好。因此他在向美食街狂奔的时候,可以把上半身的盔甲收回去,这样奔跑起来也更加轻松。 “你跟来做什么?”天弘看向身旁一本正经的小香橼。 “跟你一起作战啊,说不定又遇到了哪个佣兵的侯长、礼长啥的!” “国图和罗盖联手都输了,你去干嘛?到时候自顾不暇,谁来保护你?” “放心吧,在你娶我之前,我是不会死的!”小香橼脸上有挂满了自信又阳光的笑容。 东子还在街上大口喘息着,看样子体力实在是透支到无法行动了。 顺着东子手指的方向,天弘抢先跑了出去,结果又跑了一条街,才迎面遇到了这个让他感觉怪异的男人。 “是你?”天弘还是有些不确定。 “呵,东西原来在你这!好一个不要脸的女人!”男人以极其痞的模样看向天弘。 二百二十章死地 天弘不知道这男人在说什么,但还是试探性问了一句。 “我的人呢?” “在我肚子里!想要么?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天弘没有二话,抽出背后九齿钉耙就冲了上去,纵身跃到半空,以千钧之力挥向这个令他讨厌的男人。 “唰”! 这个男人也会国图那样的瞬闪,只是呼吸之间,就后撤了大概十五六米。不过还没有站稳脚跟,就感觉到背后袭来凉风。 它顺势趴下,像做俯卧撑一样贴上地面。天弘才看到,大白前爪冒着金光,从后面飞跃而来。 “堂仙公!” 小香橼也绕到了男人的身后,趁着男人躲避大白的空档,她向其抛出一把种子。 刹那间,男人周边长出无数细小藤蔓,以极其不可思议的生长速度,缠绕男人全身。 “就这点能耐!” “别过去!”大白大声提醒。 男人只是在藤蔓中挣扎了几下,突然就没了动静。 小香橼看着那像坟头草的杂乱藤蔓,不禁有些得意,国图和罗盖都搞不定的家伙,却被她轻易制服。 她朝着藤蔓堆踹了两脚,立马毛骨悚然。那个家伙不见了,只留地面上突兀的藤蔓。 “啊!” 大白话音刚落,小香橼就大叫一声,脚下突然出现一个直径一米开外的黑洞,让纤细苗条的她直接坠了进去。 天弘当时都没有反应过来,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小香橼消失不见。大白直接往后跳了几米,也没顾得上身前的小香橼。 “小香橼!”天弘大叫一声冲了上去,却被前面的大白给拦了下来。 “不要慌!三界之中没有如此吃人的法术。小丫头应该是被掠进某种逆境之中!” 说到底,还是这个老东西见多识广,要不也对不起他几年岁的年纪。 小香橼坠进黑洞之后,直接一屁股坐在了什么东西之上。整个下坠的感觉,只在黑洞外能体会到。现在身边都灰蒙蒙的,虽然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也根本分不清所在何处,哪里是东南西北。 “得,又掉下来一个!”鬣歌的声音传来。 小香橼大喜过望,急忙在黑暗中锁定声音传来的方向。 “这呢,这呢!”鬣歌似乎怕掉下来的人找不到他,急忙又喊了起来。 在这种环境下,眼睛就是多余的。这里一阵灰、一阵墨色,整个人都沉浸在黑色的雾中。小香橼伸直手臂,都看不见自己的手指头,无奈之下,只好凭着感觉像鬣歌方向一步一步探去。 “赶紧点,这里没有危险,而且一马平川。大胆地走,让老猪看看是哪个傻子也被吃进来了!” “你怎么说话呢,就像你没进来似的!”玉君情的声。 “那是老猪腿上有伤,要不你家这位还真不一定是我的对手!”鬣歌扯着嗓子,不知是为了辩解争口气,还是捎带让掉下来的人快速找到他。 “哎呀妈呀,是臭小子的新媳妇!”鬣歌看到了迷雾中走出来的小香橼。 “闭嘴!”玉君情呵斥道。 “姐姐!”终于看到亲人的小香橼,似乎真的被吓到了,一下子就扑进了玉君情的怀里。 不过这里只有鬣歌和玉君情两个人,而且迷雾也变成了淡淡的乳白色,就像舞台剧里专门给主角留下的一片光明。 玉君情抚着小香橼的头发,不停地安慰着。良久才把这丫头哄得不哭了。 “怎么,怎么就你们俩啊?不是说两位大将军也被吞了进来么?”小香橼擦了擦眼泪。 鬣歌冷哼了一声,说道:“他俩闲不下来,还不相信你玉姐的话,正在四下找出口呢!” “我刚才听你说,这是姐姐家的那位,是什么意思?” “这话说来可就长了。反正,总之,你面前的娘们把我们都骗了!一会儿你家臭小子要是挨揍了,你就把账算在这老娘们头上!”鬣歌心里闷了口气,说话都没有遮拦。 玉君情像是被人抓到了把柄,叹了口气,跟小香橼慢慢解释起来。 原来这男人就是她对外宣布死亡的另一半,叫赖长槐,在五羊盘被夺走之后,没有彻底死去,还剩下一口气。 当时的夜丰都大帝还没有度世,在路过三暨道的时候,亲手把他救了下来。 但男人的内脏已经无法修复,全都被打得乱作一团。大帝只好用混沌之气代替了男人的内脏,让其能在冥界继续苟延下去。 可混沌之气是天地初开之灵气,它的不稳定性让男人变得越来越难以捉摸。玉君情为了保住他的性命,所以在对外宣布他死亡的情况下,还禁止他踏出房门。 几天几个月还好说,时间一长男人变得越来越暴躁,控制欲和疑心与日俱增。 现在正逢冥界动乱,男人更是以担心玉君情安危为由,在家里大闹特闹,甚至有几次都误伤了她。这也是为何玉君情有时候会带着伤出现在天弘他们面前的原因。 “你要不说,我还真没看出来你受过伤!”鬣歌笑道。 “那是我演得好呗!”玉君情苦笑,要不是因为偶尔受伤,她的御风能力在冥界也是数一数二的。 “姐姐,那今天为何要闹这么一处?姐夫已经主动打上门了!”小香橼小心翼翼地贴着玉君情坐下。 “啊?这个混蛋!我说你怎么会掉下来!”玉君情瞪大了眼睛,“还不是因为疑心病闹的,他不让我再为冥界服务,更不让我参加你们对抗佣兵的反抗军。他说他比谁都了解佣兵是怎么回事,除非夜丰都大帝和阎罗们归位,要不是不可能战胜佣兵团的。” “为什么?我家天弘不是很厉害么?”小香橼有些不解。 玉君情点了点头:“是厉害,但跟幕后的大佬比起来,天上地下!” “幕后大佬?谁啊?”鬣歌和小香橼几乎异口同声。 玉君情又摇了摇头:“不知道,他从未跟我说过!” “不会的,我相信我家爷们,他总会逢凶化吉的!还有你们这么多帮手,他不会输的!” “呵呵!”玉君情笑了,“这还没嫁过来呢,就开始护犊子了!” 小香橼羞涩地嘟起了嘴,靠在了玉君情的肩头上。 “哎呀,小嫂子!”罗盖像是走累了,刚过来就坐在了地上。 “怎么样?发现出口了么?”玉君情问到。 “没有!这里好像是个无限循环的地方。”国图也走了过来,摇了摇头坐在了一旁,“少奶奶,你啥时候过来的?” 二百二十一章再次失去双腿 仿佛只听到了“少奶奶”这三个字的称呼,小香橼立马喜笑颜开,拍了一下国图的胳膊。 “别这么叫,还没过门呢!” “哎呦呦,还知道害羞呢!不是刚恢复女儿身的时候了!” “姐姐!”小香橼被人揭了老底,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又抱住玉君情的胳膊。 几人就像坐在牢狱中唯一漏下的光线下,沉默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一个人出声。 渐渐乳白色的雾淡去了,才勉强看清对向而坐的彼此。 “哦,我再去看看!”国图支起身站了起来。 “我也去!”罗盖说到。 “你们去吧,老猪我可有伤在身,寻找出口的事,就辛苦你们了!” 怎料玉君情却摇了摇头:“别白费力气了,当初我们俩还很甜蜜的时候,就因为好奇,我都钻进来不知道多少次了。这里的地方其实不大,只是因为声音和光线传播受阻,才显得特别空旷。我比你们找得细致多了,都没发现这里还有什么出口?” “那你都是怎么出去的?”国图站住脚步。 “被她男人用手掏出去的,刚才你们去寻路的时候,这娘们都告诉我了!”鬣歌回。 “你说话注意点!”玉君情有些不乐意,“现在的雾淡了,就说明他限制了困住咱们的法力。现在要不是在全力输出天弘这个臭小子,要不就是没那么生气了!” “看看,还是自家人了解自家人!”鬣歌笑道。 “那等姐夫彻底不生气了,你们再去找出口吧!”小香橼突然来了精神。 玉君情又摇了摇头:“他不生气的时候,这里也有淡淡的迷雾,没有办法,这就是混沌的特点。” “那怎么办啊?咱们出不去了?”小香橼又气馁起来。 玉君情叹了口气:“唉,这次我倒希望臭小子能把他彻底打趴下,只要是不伤他的性命就好!” “那咱们还是得出去啊,要不怎么告诉我老公或者你老公?” “没用的,天上地下我们都找遍了!”国图也叹了口气,“真是够奇怪的,按说三界所有的困束都有破解之法,因为这世间就没有什么完全无法破解的事情,这是广王大人以前亲口跟我说的!” “话虽如此,但是解决办法可能有几千几万种,你们都试了么?”鬣歌也叹了口气。 “对,那就是硬闯出去!”罗盖站了起来。 鬣歌的沮丧反倒激起了罗盖和国图的斗志,刚才可能是太和气了,现在就试试霸道的做法! 说罢,二人背向离去。 “哎,没用的!”玉君情想要叫住二人,但已经为时已晚。 她们这边迷茫无措,天弘那边也没好过到哪去。 没有法力的他虽然和大白配合得相得益彰,但那个叫赖长槐的男人就像抓不住的空气,握不住的沙。 两人的联手明明有好几次都会将男人置于死地,却在最关键的时候,突然就失去了对男人的锁定。 这家伙不是隐形的,但却能融入所有它接触到的东西,不管是地面还是树木,哪怕是不起眼的门面招牌,它都能瞬间贴在上面,然后消失不见。 天弘举着九齿钉耙追着打,打碎了十几块招牌,打断了几十根道边的路缘石。累得呼哧带喘像条狗一样,却依旧拿男人没有任何办法。 “嘭”! 隐匿在墙中的男人突然冲出一拳,重重地砸在天弘的脸上。天弘没有反应过来,被一下子击飞十来米远。 “有种出来打,这么躲躲藏藏算什么好汉?”他擦掉嘴角的血,从地上站了起来。 “二打一,打仗还带条狗,这就叫能耐?”男人从墙里走了出来。 “好,那咱俩单挑!”天弘回得一个痛快,完全没有听取大白的意见。 “臭小子!”大白吼道。 天弘连连摆手,又是一意孤行的样子。他把过来支援的反抗军一并轰走,只留下大白在远处观战。 “嘭”! 五千多斤的九齿钉耙落地就砸出一个大坑。 “这行了吧?我连武器都不用,就一个要求,你别再当缩头乌龟了!” “臭小子!” 天弘的脑袋瓜子一旦犯了抽,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大白生气这家伙死不悔改,但又想瞧瞧这男人到底有多少真本事。 男人点了点头,把拳头捏得嘎嘎响。它向大白的方向望了一眼,颇为放心地走向天弘。 “如果没猜错的话,你就是天弘?” “是我!” “那条狗就是七祁神君了?” “正是,你知道的不少啊!”天弘冷哼一声。 男人笑了:“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得多。” “来吧,别废话了!”天弘点按五羊盘,将脑袋也包裹起来,不留一丝空隙。 男人顿了一下,仿佛眼中生光,看着天弘的胸前良久,才反应过来往前走了几步。 这是一场男人之间的较量,是力量与反应的比拼。两人拳拳到肉,几乎成了八角笼中的没有规则。 男人出拳迅猛,力度也十分可观。天弘虽然有铠甲护身,却也被打得连连后退。 天弘在反应上不及那个男人,但好歹小时候学过一段时间散打,加上现在暴增的力量,只要男人挨上他的一拳,必会缓上一些时间。 散打,以前称为散手,是起源我国的一种独特搏击术。它讲究身法步、拳腿摔,以发挥身体自长来克敌制胜,是现在有些地方警察还在学习的近身格斗之一。夹颈过肩摔就是抓捕犯罪嫌疑人最常用,也是最常见的招式之一。 没了武器的天弘,不断地回忆着年轻所学。通过步法不断变化,正在逐渐适应男人的攻击方式。 突然,男人似乎抓到了天弘的漏洞,一个双拳贯耳砸向天弘的脑袋。 天弘赶紧以退为进,身体前倾,以侧身姿势用肩顶向男人的胸部。 “嘭”! 男人被撞得后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形。但它刚刚被撞的胸口,却突然掉下来一块碗大的肉色假皮。原来假皮的位置,露出一个似乎看不到底的黑洞。 本想要弯腰去捡,没想到被天弘一个滑铲抢先得到。 趁着男人还未反应过来,躺在其身下的天弘,抬起双腿,直接来了一记兔子蹬鹰。 “臭小子,小心!” 大白的话音刚落,天弘失而复得的双腿竟然离奇消失! 二百二十二章动不动就不是人 天弘抬起双腿向上全力蹬去,没想到没有把男人踹到天上,还搭进了两条刚刚恢复的好腿。 他和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陷入了极其尴尬的境地。 天弘没想到腿又没了,男人没想到天弘竟然主动送上门来! “我擦,大白!”天弘突然感觉双腿被人拉住,正要把他拖进男人的肚子里。 这种力量相当强大,天弘赶紧转身用手指扣住地面,还是在刚刚开口的片刻,被男人吸了进去。地上只留下整齐的十道指痕。 “哎呦!” 天弘毫无准备地跪坐在地上,却因为传来的疼痛高兴了起来。 “我的腿还在!我的腿还在!” 他才反应过来,刚才双腿消失是因为被男人吸进了肚子里,而不是真正失去它们。 男人不仅会和场景融合,居然也能将身外之物据为己有,这可是他从来没想到的,一起战斗的大白,估计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天弘在地上跺了两脚,发现脚下还算坚硬,才放心地站直了身体。四下打量了一圈,除了黑灰色,就没有看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眼前空无一物,也没什么特殊的气味,估计所在位置不是男人的消化系统。上一次进入到异己体内,还是在跟人面虫身的曹蛴对战的时候。这里跟曹蛴的嘴里相比,简直不要太干净呦。原来它的吞食能力是来自肚子上的口子,而不是真正的嘴巴。 天弘一边心里感慨着,一边四下寻觅着,看看能不能找到出去的路或者之前失散的几人。要是一会儿也把大白吞了进来,那往生镇可真就算是白解放了。以那个男人的身手和诡异的法术,在镇里横行应该没有一点问题。 “让老猪看看,又是哪个傻子被吞进来了?” “鬣歌?”天弘收掉脑袋上的盔甲。 “是老猪我,我的亲娘啊,是臭小子!这下可完喽,完喽!”鬣歌那边传来无奈的敲掌声。 “老公!快来,我们都在这呢!” “少爷!” 天弘大喜过望,没想到能在这种地方再次和家人们相聚。他大步流星地冲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完全没有再顾及脚下或者周边的安全。 雾色转为淡淡的乳白,天弘赶忙与焦急等待他的亲人们紧紧相拥。 “等会儿,凭啥你能顶着个头灯进来?早有准备啊?”鬣歌好奇地打量起天弘的脑袋。 “什么头灯?说啥呢?”天弘不解。 几人这才注意到天弘的脑袋上飘着一片光晕,像是电视剧里的佛光,也更贴合自然界的丁达尔效应。 “我的天,老公你成佛了!”小香橼一脸崇敬,竟然当即跪了下来。 国图更是连句疑问都没有,也跟着单膝跪地。 “哎哎哎,这个不能乱说啊!”吓得天弘赶紧把二人拉了起来。 要说当个什么小领导他还颇有兴趣,这胡乱加的什么禅号,他可不敢受用。 “怎么就你们几个?罗盖呢?”天弘赶紧转移话题。 “去找出口了,还没有回来!”国图解释。 “那找到了么?” 国图摇了摇头。 “找到不就出去了么,笨小子!”玉君情又坐到了地上,仿佛已经适应了这种环境。 天弘任由小香橼跳着在他脑袋上胡乱地挥舞着手掌,靠着玉君情也坐了下来。 “老公,可能真是佛光啊,怎么都挥不去!”小香橼有些兴奋。 “闭嘴!” “哦!”小香橼嘟着嘴,倚在天弘身上,粘人的性子一下子又表现了出来,“老公,你坐!” 小香橼不知从哪弄来一件外衣,直接塞到了天弘的身下。 “你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天弘看向兴致不高的玉君情。 “这有啥好说的,把你吃进来的男人是她家那口子!之前假死那个!”鬣歌没好气地凑了过来,“之前她要是实话实说,就没有今天这出,都怨她!” “行了,她也是为了保全男人的性命,这没什么错!”国图替玉君情开解到。 听到这话,天弘倒是没有其他人那么惊讶,似乎在看到几人完好的当时,他就猜到了大概。只不过没想到跟他对战的男人竟然是玉君情对外称已死的另一半,更没想到它会跟自己这方作对。 他长舒了一口气,似乎心情突然变好了起来。 “你怎么了?”小香橼有些看不明白。 “没怎么,突然放心了而已。不管怎么说,都还算是一家人。它没对你们下死手,估计对大白也不会!现在不用担心它会把大白怎么样,只要担心它会不会受致命伤就行。” “说的也是啊!”鬣歌点头同意。 天弘抚摸着小香橼的脑袋瓜,轻松地笑道:“现在只要等着大白救咱们就行,反正也没什么危险。” “你倒是看得开!”玉君情低语到。 “你干嘛啊?”天弘一下子打掉小香橼伸向他的纤纤玉手。 “我,我想看看你身上是不是也发光!” “为什么这么问?”鬣歌来了兴致。 “你们看!”小香橼手指天弘的脖子,“他的铠甲里面也有白光,都能照亮他的脖子根了。” 几人赶忙起身围了过来,十分好奇地凑上来想看个究竟。 “嘭”! 也不知道谁动手按了五羊盘,天弘的剩下的铠甲迅速收了回来。 “啊,你们怎么这样啊!光看还不够,怎么还动手啊!”小香橼急忙扑在天弘身上,用身体挡住了天弘重要的隐私部位。 众人没有发出什么笑声,而是全被天弘的身体吸引住了。 小香橼说得对,这家伙的身体都在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仿佛能把周边的淡雾都给驱散了。 只要是露出来的部位,不管是不是石头组成,那柔和的光芒让人不禁心神舒畅,也情不自禁地陶醉其中。 “干嘛啊,你们都别看了!天弘是属于我一个人的!不许看,不许看了!”小香橼胡乱挥舞着手臂,喊声中带着哭腔。 “这,这不可能!”玉君情瘫坐在地上,似乎天弘成了令她十分恐惧的家伙。 国图也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表情呆滞地往后退了几步。 “你们,你们这是怎么了?”小香橼才想起来按动五羊盘,缓缓地从天弘身上站了起来。 “对啊,这都什么表情啊?臭小子现在能吃人啦?”鬣歌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好笑,不禁笑出了声。 “他可能已经不是人了!”罗盖突然从迷雾中走了出来。 二百二十三章太极阴阳双鱼图 可能跟天弘认识的时间不长,罗盖并没有像国图那样铁青着脸色,也没有像玉君情那么惊恐。他只是用淡淡的语气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这里是充满混沌之气的地方。所谓混沌,乃是天地万物皆未生的状态,是阴阳杂乱无序,甚至颠倒的情况。 天地初开,就是因为盘古神以身躯撑开清浊阴阳二气,才有了现在的三界,才有了秩序的诞生。 天弘身上的光能够驱散迷雾,也就代表他能够驱散混沌之气,而这种能力,被称盘古技! 会使用盘古技的,在三界之中只有极少的几位不死不灭的神仙。作为凡人的天弘,如果拥有此项技能,那只能面临像死亡的魂鬼一样,最终灰飞烟灭。 “这都哪跟哪啊?说得这个吓人!”鬣歌第一个不信,连连摆手让罗盖停止开这种玩笑。 不料国图和玉君情却表情凝重,冲着鬣歌缓慢地摇着头。 “行了,都别闹了!要是这样我咋没死?”天弘也觉得这种说法太过荒谬。 “是啊!我老公还好好的呢!” “那是因为你在阴间可以无限复活!”玉君情正色道,希望天弘能够认清事情的严重性。 “那我们就不上去呗,这还不简单,反正有我老公的地方,那就是家!”小香橼满不在乎,一下子又抱上了天弘的脖子。 “那我怎么跟他二叔交代啊,少奶奶!”国图一脸愁云,直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啥玩意?少奶奶?”天弘突然抓住了这个大家伙反倒觉得无关紧要的事。 “啊!”小香橼可爱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叫我呢!” 天弘一把将身上的粘人精推了下来,指着国图和小香橼厉声道:“你俩别瞎闹啊,这要让我妈听到了,非得当时就给我办个婚礼不成!” “那不正好!”小香橼笑得更加灿烂。 “你们得先考虑怎么回阳间再说!”玉君情又无情地泼了一盆冷水。 “哎呀,想那么多干嘛?反正现在还在下面呢!倒不如弄点什么吃的填饱我老猪的肚子实在!”鬣歌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懒洋洋地侧躺到地上。 “你就知道吃!” 玉君情骂了一句,几人再次陷入沉寂当中。没有人再开口,也没有人再去打破这种死气沉沉的局面。 天弘叹了口气,伸手去抓眼前淡的不能再淡的雾气,却不想白雾就跟故意躲着他一样,只要手到之处,立马消散地无影无踪。 罗盖继续解释,这就是拥有盘古技的最直观表现。 无论天弘承认不承认,他都是真正拥有此项神技的唯一凡人,也可能不久于人世! 天弘不置可否,自从他发现自己拥有超级自愈的变身能力之后,就已经感受不到什么死亡的威胁。他更不知道真正的死去是什么滋味。所以无论罗盖说得多么生动,他都没有太把什么盘古技或者不久就得死亡当回事。 眼下他们需要做的,就是等待大白的救援,或者自求生路,找到出口把这一切误会给解决掉。玉君情口口声声说要男人受点苦才能清醒,但从她的表情上就能看出来,真要伤到男人,她才不舍得呢。 “行了,说那些都没用!”天弘打断了罗盖的叙述,让几人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天上地下你们都侦察过了?这里确实没有什么出路?” 他直接看向国图和罗盖,这里也就他俩是个闲不下来的人。 在得到肯定答复之后,天弘点了点头,从地上站了起来。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要干嘛?”玉君情紧张地站了起来。 “我倒要试试,这里是不是真的无解!”天弘朝上跃起,身上腾起滔天火焰。 本想用烈火照亮这个混沌的空间,却不想黑色和白色的雾气在受到火焰炙烤之后,发生了惊人的逆转。 原本位置好像固定的两种雾气,正朝着顺时针的方向互相追逐起来。两者速度一致,泾渭分明。好像要吞下彼此,却没有任何一方获胜。 “太极?”国图仰着头,不由发出一声惊叹。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鬣歌也皱起了眉头。 “这两条阴阳鱼没有眼睛!”罗盖一针见血,“阴阳混沌,虽泾渭分明,但也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此为天地太极!” “这好办,让我来!”国图踩着狱火直冲而去。 “我也来!”罗盖紧随其后。 狱火燃出黑烟,给白鱼填上了眼睛。罗盖白光闪闪,填补了黑鱼的空虚。 俩人随着黑白两雾开始跟着旋转,组成了最标准的太极阴阳双鱼图。 “跟这小子出来,永远都不知道惊喜会在什么时候突然出现!”鬣歌发出啧啧赞叹。 玉君情和小香橼两位女士直接看呆了,她们轻启朱唇,仰着脑袋仿佛定在了原地。 “嘭”! 天弘重重落地,在烈火熄灭之前赶紧唤回铠甲庇身。 “你俩捣什么乱呢?” 国图和罗盖刚刚下来,他就不由分说地责问了起来。 天弘此话一出,倒给其他几人整懵了。 “少爷,不是您要弄个太极阴阳么?” “谁告诉你们的?有黑白就得是太极啊?有混沌就是太极啊?你们这些大人物能不能体察一下我们这些底下小民的所思所想和所求?” “什么意思?”罗盖也有些丈二和尚,完全听不懂天弘到底在说什么。 天弘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像我这样的凡人,还是社会最底层的凡人,压根就不懂什么深奥的太极啊,八卦啊,周易啊,统统都不懂!我只想用过雾气的蒸腾发现细小的出口或者不平整的地方。你们倒好,上来就给搅乱了,我还怎么感受?” “那阴阳两鱼不是你造出来的么?”鬣歌凑了过来。 “我也没想到啊!谁知道两种雾气受热会有这样奇怪的变化!”天弘实话实说。 鬣歌嘴角抽动了一下:“得,老猪还真以为是什么惊喜呢!大家伙白高兴了!” “也不能这么说!”天弘摆了摆手。 “什么?” “你发现出口了?” 几人立即兴奋不已,赶紧围了上去,小香橼更是激动地跪在了天弘的面前。 “没有!这里就是一个立体半球形,而且咱们位于上半球!” “切!” “去你的吧!” 短短几秒,众人再次大失所望。天弘就像跟众人讲了一出“狼来了”一样,彻底伤了他们的心。现在不管天弘再说什么,他们都不会信了。 “臭小子,可还安好?”大白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二百二十四章阴阳融合 大白的声音是通过五羊盘传输进来的,只有天弘一人能听到,其他人还有些好奇,天弘干嘛突然站了起来。 “又想做什么?”看来鬣歌还没有放下刚才被戏耍的难堪。 “不光我没事,大家都没有受到一点伤。”天弘回。 “他干嘛呢?彻底疯了?”鬣歌把众人的注意力再次拉了回来。 大家伙看到自言自语的天弘,不禁都皱起了眉头。本来还以为这小子又要作什么妖,现在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 “这男人是玉君情的另一半,不算是真正的敌人!”天弘捂住五羊盘,把嘴巴尽力靠近过去。 “老夫猜到了!看到他胸口的伤口,老夫就猜到了他的身份。不过叫你小心还是喊晚了!”听大白气喘吁吁的声音,还是在打架之中。 天弘对过去的事倒是不那么在意,赶紧把混沌之气,和所在场所的大概给大白讲了一遍。 大白那边沉寂了许久,都没有再传来任何声音。 “老公,你干嘛呢?跟谁说话呢?”小香橼才不信天弘会胡闹,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充满了对他的崇拜和爱意。 “是大白!他能通过五羊盘跟我对话!” “啥?” “五羊盘还有这个功能?我怎么真不知道?”玉君情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真的!”天弘把对阵途地藏时跟大白的对话又跟大家伙复述了一遍,这才勉强让几人开始相信。 “臭小子,这家伙油盐不进,看来这次还得靠你自己了!混沌世界,上下颠倒,黑即是白,白即是黑。黑白分明,乃是阴阳分明。黑白交互,乃是阴阳融合。三界万事万物都逃不过阴阳二字,事有好坏,人体也有阴阳寒热。想要从混沌中解脱,要么彻底分开其中清浊,要么将阴阳像神阴炁那样分辨掌握。” “你说的什么啊?我都听迷糊了!”天弘赶紧打断。 “混沌之气虽然从盘古开天地之后还不时冒出三界,但那种稀少程度已经是所有人无法企及的。希望你不要伤害他,也能从里面走出来!话就这么多,一切都靠你了!臭小子,活着出来!” “喂!喂?”天弘朝地上跺了一脚,“这个老东西!” “挂了?”鬣歌看向天弘。 天弘点了点头,手指胸前五羊盘:“这里的神炁不多,他总怕消耗干净以后,五羊盘会真的弃我而去。” “也难为这条老狗了!”玉君情叹了口气。 “注意言辞,人家毕竟是神君!”国图有些不爱听这种对大白不尊敬的称呼。 “我夸他呢,你怎么分不清好赖呢?”玉君情瞪了他一眼,转身坐回原来的位置。 “他都跟你说了什么?”鬣歌对通话内容还是十分好奇的。 天弘也叹了口气,来到玉君情的旁边坐下,开始把大白的话转述给众人。 这种高深莫测的话也把几人听得糊里糊涂,天弘说完半天也没见有谁反应过来。 他希望大家伙能够集思广益,给他解惑一二,但看了又看众人的表情,他发现真是特么想多了。 “我觉得你家老狗话里有话!” “罗盖!”只有国图在维护大白的威名。 “老猪也是这么觉得的,什么黑是白,白是黑,他想表达什么,却不得不照本宣科!” “这难道就是天机不可泄露?”小香橼插言道。 “什么他娘的天机不天机,咱们在这里还能呆一段时间,这小子怎么办?凡人不吃饭就得饿死!臭小子现在没有法力了,还指望他能跟咱们一样靠法力维持生命啊?”鬣歌讲到这里,甚至有些气急败坏。 “那就学佣兵那样吃同伴喽,反正有你在!”玉君情摊了摊手,仿佛又犯了怼大猪头的瘾。 “来,来,来!你现在就啃,不咬两口,你都是我生的!”正在气头上的鬣歌,直接拉起了自己的裤腿。 “慢着!” “干嘛呀?吃不吃?还得老猪去给你洗一下啊?” “看他的腿!” 玉君情的话立马把几人的注意力拉了过来,鬣歌石化的那条腿,竟然也泛着天弘那样的柔和光晕。 “这怎么回事?难道少爷身上的不是佛光?”国图急忙靠了过来。 天弘也摸了摸鬣歌的残腿,大脑开始飞快地运作起来。他和鬣歌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被大白纯化的法炁石化了,而且这些都是笔芯造成的。 阴阳融合?清浊交互?非黑即白?神阴两炁?所有的疑惑似乎都缠绕在一起,急需天弘大脑中的cpu一一将其解开捋顺。 “我知道了!” 众人被突然跳起来的天弘吓了一跳,他面前的小香橼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知道什么了?”玉君情也站了起来。 这是对脱离这里的迫切希望,是对天弘是否会活着出去的渴望。众人不管对错,只想听到天弘那独到的见解。 天弘没有说话,反而拉着鬣歌在黑白两种雾气中来回穿梭,他抬起头看向各位,却得到齐刷刷的木讷表情。 “还看不出来么?”天弘指着自己,又双手指向鬣歌的残腿。 众人摇头。 “是那层膜啊!”天弘兴奋地大叫,“当我摸到鬣歌大腿的一瞬间,我就察觉到了我俩之间最相同的地方!是膜在发光发亮啊!” “所以呢?”鬣歌代表稀里糊涂的众人再次发出疑问。 “这还不懂?”天弘有些无奈,“这就说明大白的纯化之炁不是什么神炁,而是神阴两炁融合在一起而产生的新的炁!” “什么?” “不,不,这不可能!” “少爷,三界中哪有你说的那种炁啊!” “兄弟,虽然我来的时间不长,但我对你的想象力表示否定!” 天弘叹了口气:“那怎么解释?你们来说说!纯化的炁跟什么反应能够逼退混沌之气?难道大白也会盘古技?你们不说会这种技能的天神都是不死不灭的么?那大白肯定不是啊,他都不知道差点死了多少次!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剩下半口气而已!” 众人恍然大悟,但随之而来的是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天弘继续解释:“阴阳相斥有时候就跟磁铁的两极一样!把它们强制融合到一起,那必定是慢慢抵消掉彼此的磁性。但要加入其它的介质呢?是不是就改变了类似磁铁的性质,而彼此做到真正融合呢?” “玉捧沙!”国图第一个反应过来! 二百二十五章翻转世界 天弘的大胆假设,似乎就是初生牛犊的无畏思想。就像不会打麻将的新手前几次的手气都旺一样,他的无知无畏突破了三界许久以来的精神枷锁,给众人造成震撼的同时,也证明了新鲜血液对于破除陈旧思想的好处。 “天呐,三界之中竟然还真有这种情况?”玉君情觉得自己的身边都开始冷了起来。 “当然有,水中火,可燃冰!三界之中有的是所谓的悖论,看来不光是凡人缺乏想象,原来三界中人都是如此!”天弘越说越兴奋。 “的确!石头点不着,但是石粉可会爆炸。三界之中这种互相逆反的事情多了去了!”国图也开始帮腔,显然他也听到了心里。 众人越讨论越兴奋,罗盖甚至直接把天弘扛在了肩上。坐在上面的天弘仿佛是大家心中的英雄,一个不折不扣的三界奇才! “然后呢?咱们怎么出去呢?” 鬣歌本来想要享受天弘一样的待遇,结果向国图身上爬了几次都被国图无情推开。他低估了自己的斤两,倒是更快冷静下来。 前一秒还在欢悦的众人,眨眼间呆滞了下来。鬣歌的话像是一盆凉水直接浇在几人头上。 “哦,我不是那个意思!那个,那个,咱们接着奏乐,接着舞!”鬣歌看到大家伙面色不对,赶紧往回找补,“嘿,嘿嘿,万岁!” 只是笨拙地跳了几下,就停了下来。看到众人眼中已经无光,他倒有些自责。 天弘拍了拍罗盖的肩膀,让他把自己放了下来。两指直接插进鬣歌的鼻子里,吓得鬣歌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我,我不是故意扫了大家雅兴的,老猪不对,老猪该死!” 鬣歌赶紧求饶却没有阻止天弘瞪着眼珠子靠近自己。 “兄弟姐妹们,扒了他!”天弘大手一挥,第一个压在了鬣歌的身上。 众人立马又恢复了之前的兴奋劲,纷纷参与了进来。大家伙叫喊着,欢笑着,把鬣歌压在了身底。 “敢情,敢情你们刚才是装的!”鬣歌突然反应了过来。 但此时不管怎么挣扎也已经于事无补了,天弘带着玉君情和小香橼把鬣歌受伤那条腿的鞋子和袜子通通扒了下来。估计是因为味道太大,随手又给扔了出去。 “哎,别扔啊,我穿啥啊!那都是用攒金虎头枪换的啊!都是高仿,都贵着呢!别扔啊!” 带头的天弘哪管鬣歌怎么呼嚎,双臂较劲直接按着他的残腿砸向地面。 众人突然安静了,天弘、国图、罗盖也都从大猪脑袋的身上爬了起来。 鬣歌等了半天也没听到什么声响,不由好奇用胳膊稍微支撑起自己的身体。 “这是咋了?都笑啥呢?”他看到众人的微笑更加纳闷起来。 除了他,所有人都盯着他的残腿笑着,似乎带点不怀好意,似乎笑里藏刀。 他急忙坐直了身体,向自己的残腿看去。 “啊!我的腿啊!”鬣歌抱着残腿大声惨叫起来。 见众人半天都没有反应,他急忙仔细查看。残腿一上一下晃动,差点给他吓得噤声了。 本来以为残腿断了的他才发现并不是这么回事,光晕照亮了如同黑色玻璃的地面,他的腿可以自如地在地里穿行着。 “这,这怎么回事?”他赶紧抬头看向众人。 天弘晃了晃脑袋,坐到了他的身边:“这就是阴阳融合的妙处!” 大白所谓纯化的神炁,就是神阴揉合而成。不管其是真的融合在一起,还是像药物胶囊那样的结构。反正能起盘古技一样的作用。 既然融合在一起,那黑即是白,白即是黑就等同于阴就是阳,阳就是阴。混沌之气也是如此,清就是浊,浊就是清。同性相斥,这种新炁自然就排斥了同属性的清浊不分的混沌。鬣歌的残腿自然而然也就成了这里的钥匙。 天弘搂住鬣歌的肩膀,继续说道:“大白又说混沌世界上下颠倒不与常世,那咱们找了半天的出口就一定不在上面,而是在咱们的脚底下,这也是为何咱们坠下来的时候没有什么跌落的感觉。” 一语惊醒梦中人,几人仿佛一下子明白了过来,纷纷朝着鬣歌大腿搅出的洞口看去。 “少爷,为何你就这么笃定出口一定会在咱们的下方?你是怎么发现的?” 天弘笑道:“我也不太确定,但我看见了五羊盘的上个主人!” “就是那个男人?” 天弘点了点头:“因为五羊盘被夺舍,他的胸口留下一个碗大的黑洞。如果没猜错的话,那黑色就是这里的混沌之气!胸口在肚子的上面,在这里颠倒一下,那胸口的出口就应该在咱们脚下!” “这么说来,少爷找到的并不是原来的出口!” 天弘点了点头:“可能是因为皮肤的原因,它肚子的出口已经被关闭了,咱们就是找到了估计也没什么用。不过它胸口的假皮却在我手里,那个出口一时半会儿是关不上的!” 国图若有所思地陷入了沉默。 天弘赶紧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管他呢,不论是什么出口,咱们先出去再说别的!” “好!” 坚硬的地面在碰见新炁的一瞬间,就像油膜上滴落了一滴洗涤剂一样,立马化开了一个圆圈。只要停止搅动,受损的地面又会慢慢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鬣歌用腿打开的通道只够两位女士跳下去,像身材健壮的罗盖,直接卡在那里不能动了。 天弘不得已收回上半身的蛇纹铠甲,将身体贴在地面,这才让余下的几人顺利通过混沌的限制。 不过另众人没想到的,他们跳下来的瞬间,这里的大世界就像发生了翻转一样。几人依旧没有高空坠下的感觉,双脚已经沾到了地面。 天弘收回铠甲,把脑袋从原来的窟窿探了回去,这才体会到什么叫真正的上下颠倒。 原来的地面和现在的地面就是一体的,而且厚度仅仅几毫米而已。当初的脚下也是现在的脚下,也就是说,无论站在地面的哪一面,人都是大头朝上的。就跟站在地球两端的人类一样,大家都垂直身下地面,彼此却脚对着脚。 “兄弟,快来看!这边能看到外面!”先下来的罗盖,在安顿好两位女士之后,不用多时就找到了对外的出口。 二百二十六章防守型人才 就算不用罗盖招呼,大家也会很快发现对外的出口。黑暗之中只有一个地方有亮光透进来,那当然显而易见。 这里没有之前的迷雾,相反更加干燥清爽,令人心旷神怡。一眼就能看到边界,也就没有了对未知的恐惧。 就连小香橼也敢大着胆子凑到亮光投过来的口子前面。 与其说是个口子,倒不如小孔来得严谨,众人来到近前才发现了这个问题。这口子就猫眼大小,透过它正好能看到正在冲自己这边呲牙低吼的大白。 “狗哥……” 鬣歌刚叫出声,就被一旁的罗盖捂住了嘴。现在还不是暴露的时候,得先想出办法把众人塞出那个小孔才算事情结束。 几人压低了声音,互相招呼着往远离小孔的方向走去。看着彼此蹑手蹑脚的样子,都想笑,却没有一个敢笑出声的。 “行了,行了,你们还有没有良心?人家大白在外面为咱们战斗呢,你们还让笑憋成这德行?”天弘坐在了地上。 “哎,你还好意思说我们?刚才就你的表情最夸张。”鬣歌也一屁股坐在地上。 鞋子和袜子都被两位女士扔掉了,他扯了一截衣袖才把腿脚包住了,因此走路的样子十分滑稽。 “行了!说正事吧!”国图打断了二人的玩笑。 “这有什么好说的?直接让臭小子把白玉柱缩到猫眼大小,然后插进小孔中,再直接胀大不就解决了?”鬣歌说得十分轻松。 “不行!”本来情绪就不好的玉君情立马跳了起来。 “嘘!你小点声!”鬣歌比划让玉君情坐下来,“它都对你那样了,你还对它那样,你到底想要闹哪样?” “不许伤害他!否则我宁肯永远不出去!” “姐姐!”小香橼被玉君情感动了,赶紧送上一个拥抱。 “你爱出去不出去,反正我们是要出去的!再呆下去,咱们不被闷死,臭小子也得被活活饿死!你倒是会心疼人,天弘怎么办?你舍得他死么?”鬣歌趁机补了一刀。 “我……”玉君情瞬间哑口无言。 “要不划开一个口子,咱们逃出去以后立马制服它,再给伤口缝合起来!”比较寡言的罗盖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行!”玉君情立即反对。 “确实不行!”天弘也不同意这个方案,“在外面看碗大的伤口,在里面就一个猫眼大小。如果真要切割出容下一人的伤口,那在外面看来,可能都不止半个身子那么长。姐夫不死也得泄干净维持它生命的混沌之气!” “我老公说得对!我也反对!”小香橼高举一只手。 “谢谢,谢谢你们!”玉君情当即流下感动的眼泪。 “那怎么办?又无解了?”国图不知为何,显得十分焦躁。 天弘没有再说话,而是独自来到小孔前面。透过这里能看到自家正在战斗的大白,也算对自己有些安慰。 估计是怕弄死男人会困住天弘他们,也可能是为了照顾玉君情的感受,外面的大白并没有对男人痛下杀手,更多的是呲牙恐吓和言语上的威胁。 他俩在外面打得有来有回,但并没有看到什么出彩的招数和法术。 “玉姐,你家老公还有什么特殊的招式么?”天弘转头看向玉君情。 “臭小子,小点声!”鬣歌赶紧提醒。 天弘却摇了摇头:“没事,大白都看见我了,说明姐夫也早就感受到咱们的转移了。” 众人一听这话连忙围了过来,既然不用躲躲藏藏,不如贴近了研究,更容易想出办法。 玉君情看了看众人,慌忙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从被大帝救下以后,他就没有出过门。所以有什么厉害的招式,也不可能在家释放出来。” “难怪狗哥一直跟它保持着距离,看来只要不被吃进肚子里,你家爷们还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鬣歌将目光从小孔移向玉君情。 “要么叫大白,要么叫神君,否则你出去可能会被揍成猪肉脯的!”天弘提示到。 “等等,他出去过一次,轮回盘的指针就是他给调到凡人的刻度的!”玉君情突然瞪大了眼睛。 “啥?” “就它?” “我的天啊,真的假的?” 众人正在惊讶男人会操控轮回盘的时候,天弘突然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国图慌忙跑去把他家少爷搀了起来,几人也因好奇再次围到小孔前面。 透过这里可以看到大白又和男人打了起来。可能是因为身处男人肚子里的缘故,加上视感的大小转换不及时,大白的每次出招都像打在几人身上一样。透过小孔看过去的几人纷纷效仿了天弘刚才的反应。 “我的娘啊,太吓人了!”鬣歌的大胖脸都跟着抽动。 “是啊,就跟大白打在我自己的脸上似的!”小香橼也长吁了一口气。 “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景,也给我吓一跳!”玉君情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不禁往后退了几步。 外面的大白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带着金光的利爪势必要把男人的肚子和胸膛全部豁开一般,招招直上直下,没有一丝偏移的痕迹。 似乎他要效仿司马光砸缸,想要把几人救出来,只能使用这种破罐子破摔的办法了。 大白熟练掌握神界的治疗法术,因此不怕给男人弄伤,只要不给对方弄死就好,所以一直在克制着自己的爪子下落的速度和角度。 这就给男人更多的可乘之机,只要躲过大白的一次攻击,他就能挥舞着拳头,毫不犹豫地砸向狗头。 无奈之下,大白只好凭借着灵巧的走位,来躲过男人的拳风。只要稍有不慎,那必是满盘皆输。 实在是没招了,又得保障自己的安全,又得顾及面前男人的生死,大白只是几个回合就喘得伸出了舌头。 “师父,我来帮你!”缓解过来的东子,终于出现在大白的身后。 “别过来!你还不够给他塞牙缝的!退下!” “晕!”天弘叹了口气,继续看向小孔外面,“谁让你光教东子防御和治疗了!该!” 众人听到天弘如此解说,突然也觉得没劲起来,纷纷走回原处,又围坐在一起。 “怎们还是说说轮回盘的事吧!”鬣歌提议。 二百二十七章你丫不洗脚 冥界的轮回盘,只是更改在冥界中生物的复活生死,但却需要阎罗等级以上的官吏才能够使用并且控制。因此这东西在外人来看,还不如磨盘来得实在。 当初为了平衡冥界中的各方势力才诞生了轮回盘这个诡异法宝,也因为一般人使用不了或者无法搬动,所以一直被肆无忌惮地留在十殿辖地当中,谁都可以上手摸一把。 令众人没想到的是,就连国图这个四阶冥界大将都没法左右的法宝,竟然被玉君情这个不起眼的另一半调整成凡人在冥界无限复活。 “不对啊,它对咱们可没那么友善啊,为何会帮助臭小子呢?”鬣歌发出了质疑。 国图也点了点头:“之前山精能在冥界无限复活也很奇怪!是谁的手笔?” 天弘长长地叹了口气,佯装捋胡子装起了深沉。 “你个小屁孩有胡子么?”鬣歌笑道。 “不许说我老公!”立马有人不高兴了。 “好,好,好!我的亲娘啊,身边有个爱人就是不一样!” “之前我知道,帮助天弘那次是我无意间说出口的。”玉君情还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没想到他就把我拉到十殿腹地,真的当着我的面转动了轮回盘!当时我也被震惊了,但为了守住他的死亡消息,不得已只能不告诉大家。” “对了,姐姐。之前都在忙活找出口,还没听你好好介绍一下姐夫呢!” “是啊,我也有些好奇。”罗盖也想搞明白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玉君情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他其实是天界北猖蛟骑之一,隶属神将朱和许部。官阶不高,却生得一身好体力。在校场演练中,三百天兵九天时间拿他不下,人送外号神峰骆驼赖长槐!我俩是在冥界上次动乱相识的,那时候的他随着大军被派来镇压冥界的反动势力。这些都是实话,之前骗了你们,对不起!” “耐力这么好!难怪某人这么死心塌地的!”鬣歌典型一个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你能不能别什么都跟男女之事挂钩?”天弘敲了一下鬣歌的脑袋,转而对玉君情问道,“如果我有办法把你的声音送出去,姐夫还能不能听你的?” 玉君情摇了摇头,完全没有把握的样子:“平时还好说,他生起气来还真不知道。” “嘭”! 一声巨响连带着地面都跟着颤了三颤,众人立马像站在触礁的船里面一样,东倒西歪什么姿势都有。 天弘赶紧向小孔外张望,却发现现在连小孔的位置也找不到了。 “什么情况?”鬣歌也被吓了一跳。 “在这呢!”小香橼看出了天弘的意图,第一时间用手摸到了小孔的边缘。 结果透过这里已经看不到外面了,里面都是漆黑一片,只有天弘的脑袋上还有片片柔和的光晕能够照亮一点地方。 “用手挡住了?”罗盖问。 国图摇了摇头:“不像,应该是被大白用什么把它罩住了!” “是塔尖的大钟!”罗盖第一个反应过来,毕竟之前就在那里瞭望往生镇来着。 “得,这回更出不去了!”鬣歌有些沮丧,靠着边缘缓缓滑坐下来。 “话不能这么说!”天弘却坏坏地笑了起来,“小香橼,来帮我跟姐夫传个话!” “遵命!”小香橼蹦跳着过来,却立马迟疑了起来,“我也出不去啊,怎么传给姐夫?” 天弘对小香橼耳语了几句,大家伙立马发现小香橼的表情也被天弘传染了似的,满脸都是坏笑。 “大王婆那,九头搭车!” “嘭”!“嘭”!两声响,在天弘柔和的照耀下,一朵笑脸大王花嘴中长出拧在一起的九根藤蔓,顺着猫眼伸了出去。 众人皆是一惊,他们可从未见过小香橼出手,更没想到她会如此惊人的法术。 天弘倒是见怪不怪,立马把其他人往远离小孔的方向推去。 “一会儿谁也别过来,我让姐夫亲自把咱们请出去!” “臭小子,又搞什么鬼?”鬣歌一瘸一拐,嘴里还不停嘟囔着。 “天弘,玉姐求求你,你可别伤害他!” “放心吧,我都有数!快走,快走,远离这里!” 小香橼控制藤蔓一直生长到赖长明的耳朵边,也不管它怎么拉扯,小香橼立即将藤蔓组成一个喇叭的形状。 “姐夫,不要动我的藤蔓!”小香橼蹲下身子朝着大王花的嘴巴大喊,“我们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但是不伤害你,我们就出不去。要是把你弄死,我姐姐玉君情又要殉情,所以思来想去,我们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就是用我姐姐来威胁你!” 赖长槐听到“姐夫”二字就已经停止了对藤蔓的拉扯,再听到小香橼几乎实实在在的威胁,它竟然露出了极其无奈的笑容。 “真下作!”它呢喃了一句,放开手中的藤蔓。 天弘和小香橼交换了位置,也学着小香橼那样对大王花的嘴巴喊话。 “姐夫,我是天弘,现在开始了啊!我就把我姐放在手上烤,看你心不心疼,看你放不放我们出去!” 说罢,他唤出全身的蛇纹铠甲,只把手露在外面,并靠在小孔边缘。 “嘭”! 刹那间,天弘的手就像喷火枪一样,烧断了藤蔓,透到了小孔外面。 “天弘,不要!” 玉君情以为这火会伤害到她家男人,刚要制止却被大家伙立马捂住了嘴。 一条火舌蹿出了胸口,又听到了玉君情的哀求,赖长明的脸上顿时变了颜色。 “当”! 它一拳砸在大钟之上,震得里面的众人都头昏眼花的。 “住手,我放你们出来!” 只过了几秒,赖长明终于妥协了。 天弘刚刚熄灭了身上的火焰,一只大手就从小孔里面伸了进来。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立马变成了类似二维的柔软体,像褶皱的纸,想握成一团的塑料袋。 赖长槐将右手伸进自己的胸口,单凭感觉,就能精准地将众人握在手中,并一同扯了出来。 “嘭”! 在出来的一瞬间,因为大钟的束缚,变回原来大小的几人全都以奇怪的姿势挤在了一起。 “鬣歌,你大爷的,再不洗脚,我特么炖了你!” 天弘咒骂着,鼻子孔里结结实实地塞着鬣歌两根脚指头。 二百二十八章试试轮回 “你没事吧?” 一句话,两人说,还几乎异口同声。玉君情和赖长槐紧紧挨在一起,彼此被挤得喘不过来气,还不忘先问下另一半的安危。玉君情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这里实在没有什么活动空间,她只能用脑袋轻轻蹭着这个最爱的男人。 “国图!” “少爷,我在!” “看你的了!” “是!” 位于中间的国图立即燃起脚下狱火,一手抱起上面的天弘,一手顶起大钟眨眼间飞上天空。 没有法力加持的狱火并没有对几人造成什么损伤,只是都咳嗽了几下,众人立马又呼吸到正常的空气,欢呼着庆幸着重获的自由。 国图将大钟扔回钟楼,才把天弘慢慢放回地面,生怕磕到碰到他家少爷。好久没有绽放的笑容,也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 此次脱险仿佛经历了生死一般,天弘刚刚落地,其余几人就围了过来,纷纷把他当成英雄似的送上拥抱。小香橼的眼神中透着更加崇拜,似乎只有这小子才是天下最帅的男人。 大白也慢慢悠悠地走了过来,脸上写满了欣慰和自豪。 “哥!”东子也抱了上来,带着哭腔喊道,“我还以为你们已经被消化了!以后都见不到你了!” “傻小子,不会的!”天弘抚摸着东子的短发,“你哥我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他拍了拍东子的后背,转身来到还在腻歪的玉君情两口子面前:“行了啊,整得就像刚热恋似的!” 玉君情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将头发顺到耳后,起身给二人让出空间。 “姐夫,加入我们吧,这么好的身手不来对抗佣兵可惜了!” 怎料赖长槐坚决地摇了摇头,笑道:“那是你们的事情,现在我能做的,只是不再干涉你们想做的事。现在我只想和玉儿好好过日子,不再参与什么打打杀杀。” 天弘本来还想说没有冥界的统一,你们去哪过好日子?但话未出口,仿佛已经被赖长槐看穿一样,摆摆手给打断了。 “五羊盘好好留着,这东西既是救命法宝,也是个祸端起源,你要善用!”说罢,赖长槐转身离去。 不强人所难,是天弘的一贯宗旨。既然对方无意加入,那再强求也是无谓。 招呼过来自家的反抗军队长们,将原有的计划重新部署下去。不过经过这件事后,天弘不安的感觉更多了一些,立马命人带他去轮回地看上一眼。 轮回之地,无论是书中还是媒体上,都鲜有记载。天弘对这块的印象不深。要不是之前群众们太过热情把他和小香橼吓怕了,他还真想去那个地方一探究竟。 在他构想中,那有一个殿堂,殿堂中有冥界的官吏,在为每一批即将轮回的魂鬼举行着庄严而又隆重的仪式。他们的脸上都露着笑容,忘掉不舍的过去,迎来新希望的开始。 离那边越近,天弘的呼吸也越发急促起来。没想到一个区区凡人,能够亲眼见到这个神秘的地方。或许等他上去之后,他会写一本书,就专门写这些他见识过的光怪陆离。 “到了!”领队的是一个当地的居民。 “哪呢?”天弘有些错愕,转身看向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符合他构想的东西。 随行的胡逄也一脸懵,这哪跟哪啊?除了一堵孤零零的高墙以外,周围没有任何建筑。 天弘没有带国图他们过来,还是有些担心赖长槐会做出什么古怪的事情,因此将他们都留在了原地。既可以维持现场的秩序,又可以盯着赖长槐。 不过现在的他有些后悔了,眼前的荒芜让他有种被骗的感觉。就连周边的草坪都被踩踏出道道痕迹,黄黄的泥土已经没了绿草的庇护。 “你玩我们呢?”胡逄一把抓住带队居民的衣领。 “没,没有,就,就是这了!”居民有些害怕,颤抖着指向面前那堵高墙。 天弘拍了拍胡逄的后背,让他稍安勿躁。自己则走向这个突兀的孤单建筑。 高墙通体白色,高耸吓人。宽度仅有五六米的它是怎么做到差点冲破冥界穹顶的?天弘一边赞叹一边走上台阶。 上面白色的染料应该存在了几百年了,有些已经脱落,有些摇摇欲坠。天弘伸手抚摸着这个奇怪的家伙,却发现它的沧桑中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这就是用来轮回的?破成这样?”天弘看向领队居民,不由敲了一下身后的高墙。 “嗡”! 类似电网通电的声音,把天弘和胡逄吓得汗毛倒立,不由做出防御的姿态。 “别紧张,就是它!大人刚刚把它激活了!”居民倒显从容。 之前实心的高墙,突然变成了一面巨大的镜子一般。边框还是高墙的边缘,而中心则变成了近似透明的玻璃模样。 居民继续说到:“原来的轮回地被之前的动乱破坏了,这是后来重修的,高科技!比之前由官吏一个一个投送方便多了!” 天弘有些怀疑,就这么一个玩意还需要佣兵把守?难道还有人偷这个不成?那这东西的运行原理又是什么呢? 他不禁伸出一根手指去触摸镜面。 “啵”! 看似镜面的大家伙却像水面一样波动起来,泛起的涟漪不停地扩散到更高的地方。 “王,这不是固体啊!”胡逄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笑嘻嘻地冲了上来。 “这也没啥,我们都看够了!”居民笑道,“十殿那边把要轮回的魂鬼信息输进程序,等到这边自己走进去就行!” “都这么智能了,还需要人看守?”天弘说出了心中疑问。 “当然需要啊,没有录入系统的魂鬼是不能进去的,一旦强闯就会发生报警,这个轮回墙就会自行关闭。关闭再激活还得五分钟,要是不弄几个人在这看着,这一天也轮回不了几个魂鬼。” “为什么啊?”胡逄问。 “都不信邪呗,都带着赌的成分。毕竟这就是个机器,还是有一定的故障率的。” 见天弘皱起了眉头,居民赶紧解释。 “不是大人想的那样,就算发生故障,硬闯的魂鬼也不会占了录入系统并且分配家庭的名额。而是会直接转世为人,成为一个不死的凡间老鬼!模样也不会发生改变,跟轮回前一模一样!” “啥?还特么能这么玩?”胡逄瞪大了眼睛。 “我来试试!”天弘朝两手啐了一口唾沫,颇有兴致地往后倒退几步,低着脑袋朝轮回墙急速冲了过去。 二百二十九章红光闪烁 撞上轮回墙的天弘就像撞进了一张被拉扯的弹弓皮子上面,整个镜面都凹出了天弘的形状,又在瞬间把他弹飞了出去。 “啊!”天弘摔出去十来米。 居民笑着摇了摇头,赶紧上前搀扶:“大人,没用的!发生故障的概率跟中彩票一等奖的概率差不多!” 话音刚落,轮回墙红光闪烁几下,立马又变成了原来那样整堵的白色。 天弘拍了拍两人的手,示意自己没事,又指向高墙:“关机了?” 居民点了点头,脸上依旧带着笑容。 冥界的科技真是与时俱进,天弘暗暗感慨,看来在这里只有火器和交通让他不够满意,想想确实有不用它们的限制和道理,但还是久久不能释怀。 回去的路上他还跟二人探讨过这个事情,总拿阳间跟冥界相比的他,当然还是不适应的多,长见识的少。 用居民的话来说,这算是地方特色。只要是在冥界稍有修行的,疾跑起来的速度就算超不过汽车,那也比电动车快多了。阳间的大杀器是好,但一阶以上的官吏只要搏命的话,那杀伤力也不亚于一般的热武器。 冥界有冥界的特点,魂鬼是使用不了明火的,无论做饭还是熬药,那只用法力转化就够了。如此看来,倒比阳间更加方便。 天弘不置可否,一路上只是机械性地点着头。 “大人,您好像对阳间颇为熟悉啊!”居民有些好奇。 “啊,我家王是个凡人!”胡逄这个急性子,直接抢在了天弘的前面。 “凡人?”居民瞪大了眼睛,停在原地。 他的身体似乎有些颤抖,感觉这已经超过了他的想象。 “大,大人……” “怎么,凡人不能插手冥界的事么?”天弘和气地问到。 “大,大人,我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只不过……” “只不过是没想到我们大人身为凡人居然还能有这么厉害的身手和法术!”胡逄帮居民说出了心声。 “啊!”居民赶紧点了点头,还颇为感激地看了胡逄一眼。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利很多,看来是天弘多想了。近万的魂鬼跟天弘他们一一道别之后,走入了再次开启的轮回墙中。也再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国图通过他的特权修改了轮回墙的程序,魂鬼只要走进去,就会十分安静地消失不见。转世从定点投胎,变成了随机投胎,这也算是众人无奈之举。 不过天弘留了一个心眼,生怕为非作歹的人也混进轮回之中,而没有受到该有的惩罚。胡逄说了句话,彻底打消了他的顾虑,只要不是什么好人,早就在大舍门的时候就叛变佣兵了。它们在阳间就是欺压良善之辈,在下面又怎会老实。 当初大舍门最后留下的那批守卫,和索特鲁一同为非作歹的部分佣兵,就是半路加入佣兵的叛徒,魂鬼中的恶人。因此它们被消灭了,也就不用担心什么好人坏人了。只要现在还留在队伍当中的,九成九都是好人无疑。 话是这么说,天弘还是留了一个心眼,他让国图和罗盖分立轮回墙的两旁,一是可以给老弱妇孺上台阶时搭把手,二是见到漏网的恶人必须一举拿下,省得祸害剩下的魂鬼。 魂鬼们进入轮回已经三千多,老弱妇孺作为第一批已经走了大半。天弘他们虽然不舍,更多的还是欣慰。将近半个月过去了,总算在冥界取得了一些成就,而且这还是善美的功德,谁又能不喜悦呢? “胡逄!”天弘朝一队长招了招手。 “在!”胡逄小跑而来。 “让兄弟们准备一下,按照现在的速度,剩下的魂鬼们都进入轮回也就一个小时,你们组织一下,做好轮回准备!” “啊?”胡逄吃惊地看着天弘。 “啊什么啊?你们不是魂鬼还是怎么了?” “王,我,我,我做不了主,还是等我跟兄弟们商量商量再说吧!”胡逄鲜有如此磕巴,面上也露出难色。 这是怎么了?天弘有些看不明白,看着慌忙跑回队伍的胡逄背影,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胡逄回去不久,队伍里就开始骚动起来。他们也不知道在密谋什么,最后竟将站岗的国图也给拉了过去。 “老公,不用眯着眼看!他们大概率是舍不得离开你吧!”小香橼挽起天弘的胳膊。 “你怎么知道?”天弘有些惊讶。 “因为我也是这种人,我也舍不得离开你!他们的内心,我能读得懂!”小香橼将头靠在天弘的肩膀上,温温柔柔的,言语却很平静。 天弘叹了口气,看着身旁略显疲累的女人,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再望向远处的兄弟们,他多想说说自己的不舍,人心都是肉长的,魂鬼如此有情有义,作为凡人的他不更是如此么! 揉捏着小香橼的嫩手,他的心中百感交集。不管什么时候,这群反抗军的兄弟,他都会牢牢记住,当作一辈子的回忆珍藏下来。 “这可是你第一次主动接触我!”小香橼笑了。 “谁说的,以前你是男儿身的时候,我还少碰你了?” “讨厌!”小香橼抬起脑袋,“你果然还是喜欢男人!” “去死!” “报!” 就在天弘和小香橼打情骂俏的时候,队长们一起走了过来。胡逄的大嗓门,给二人吓了一跳。 “干嘛?”天弘皱起眉头,”吓死人不偿命啊?” 胡逄有些不好意思,跟着众队长尴尬地笑了起来:“王,我们商量好了,有部分兄弟不想轮回转世,想留在身边一直跟着你!” “这哪行啊?”天弘连连摇头,这已经违背了他的初衷。 当初解救他们的时候,天弘就没打算留下他们,而是想把所有魂鬼都救出来以后,放他们自由。现在要是留下他们,这还从哪还谈得上“自由”二字?剩下的征途全是未知的险恶,要是真带着他们,无异于以卵击石,还轻易葬送了兄弟们的性命。 因此天弘坚决不同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少爷,你还是同意了吧!”国图也走了过来,冲队长们点了点头,意思剩下由他来劝天弘。 “嘭”! 轮回墙突然红光闪烁,罗盖第一时间跳进了魂鬼群,当即引发了一场混乱! 二百三十章我没上车呢 轮回墙突然传出异常,闪烁的红光把众人都映得忽闪忽闪。值守的罗盖像是锁定了目标,当即冲入魂鬼群中。 一个粗暴的光膀子大汉闯入,立即引发了群众骚乱。天弘恐生事端,立马带着队长们从另一头开始围捕。 大家伙奋力挤进魂鬼群,朝着罗盖的方向汇合。 “在这呢!”高大的国图一眼就发现了目标。 瘦削的几位队长立马冲了过去。为了不伤害无辜,壮硕的家伙根本不顶用,国图和罗盖这样的挤进群中不占任何优势,更多起的是瞭望塔的作用。 “抓到它了!”侏儒队长李树墩的声音。 “还没完,包围这里!”没想到罗盖并没有走出魂鬼群,而是拉过国图,趴上了他的肩膀。 手指着队尾的几个家伙,罗盖像点名一样大喊着:“它,它,还有它,抓住它们!还有这个,这个!它们都是不停往后走的家伙!” 被识破的几个魂鬼反应极快,立马掉头往外跑去。有几个被眼疾手快的队长们抓住,但更多的还是冲破了包围圈,绕过正来支援的反抗军兄弟跑向往生镇腹地。 “往哪跑!九头蛇!”站在外面的小香橼当即朝着逃兵甩出几十颗种子。 随着一声声炸响,逃兵全都被藤蔓缠住,有些藤蔓就长出二十来公分,也死死地抓住了几个倒霉家伙的脚腕。 天弘不吝赞美,同时对小香橼竖起一个大拇指,才赶紧带人赶了过去。 “夫人真厉害!” “嫂子太棒了!” “嫂子万岁!” 凡是路过小香橼的兄弟家人都学着天弘的样子对其送上一句夸赞,一下子给小香橼闹得十分不好意思,羞涩地捂着脸从魂鬼群中跑了出来。 那些缠住逃兵的藤蔓仿佛毒蛇一般还保持着攻击人的野性,直到天弘跑到了中间,它们才老老实实地贴在地面不再动弹。 细数一下,竟然一下子抓到十九个魂鬼。经过反抗军兄弟们辨认,这些家伙几乎都是从佣兵那边叛变过来的,有几个在战场上的表现还中规中矩,剩下的都是索特鲁那波带出来的。 这一下子就说通了,毕竟大舍门被解放的还是好魂鬼多,作恶的都是佣兵那边出来的。 天弘押着它们来到魂鬼群前,轮回墙再启动还需要几分钟,他正好趁机讲上两句。 “我猜想队伍里不止这些家伙,轮回墙带有识别系统,你们也不用想着怎么逃避,怎么滥竽充数。一关一开的时间需要五分钟,足可以通过五百有余,为了不耽误大家伙的时间,我希望你们站出来,自己站出来!我保证对你们不做任何处罚,要是被轮回墙识别出来,从而耽误大家时间的,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话音刚落,魂鬼群中再次炸响,大家伙讨论得十分激烈,也很是讨厌耽误大家轮回的混蛋。彼此怀疑的目光,都像一把刀子一样。 不多久,果然走出来几个低头丧气的家伙。估计是受不了群众们的眼神和怀疑,也可能是怕了之后被收拾的惨状。 天弘言到法随,真的没有对它们怎么样,而是让其排成一排,就站在刚刚抓捕的几个逃兵后面。 国图说这些人身上有恶未消,轮回是不用想了,但还不加以纠正,它们就会朝着恶鬼和戾鬼方向转变。那时候再出手就晚了,毕竟恶戾都带着邪气,就是真心加入天弘他们,也会在平常犯些小错误,并且脾气暴躁极其不好控制。 说到这事,国图又想起这群反抗军兄弟们。他们在之前请他当说客,劝说天弘留下他们。正是冥界用人之际,国图当然同意他们的想法,于是再次把他家少爷拉到了一边。 道理和人情,天弘都懂。加上对彼此的熟悉,国图一张嘴他就明白国图想要表达什么。但一想到这群修行尚浅的兄弟们会死在战场上,任凭国图再怎么劝说,也都无济于事。 国图也是无奈,最后只能冲兄弟们沮丧地摇了摇头。 大家伙有些不甘心,再次把天弘围了起来。七嘴八舌地说着自己留下来的好处或者忠心,却依旧没有打动铁了心的天弘。 现在的他们只会让天弘感觉头大,不论这么争抢着表述衷肠都没用,一点也动摇不了天弘的决心。 “都干嘛呢?”消失了半天的玉君情款款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特别舒心的笑容,“大老远我就听见了,还以为走到菜市场了呢!这都怎么了?一个个怎么垂头丧气的?” “姐姐,你怎么来了?不用在家陪姐夫啊?”小香橼蹦跳着挽起了玉君情的胳膊。 刮了一下小香橼的鼻子,玉君情笑道:“瞎说什么呢!他同意我干正事了!之前去镇里找你们,大白他们说臭小子怕夜长梦多,已经带人过来了。你们让魂鬼轮回不消除记忆啊?” “嗯啊!”小香橼活泼地像个小家雀,“鬣歌不是受伤了么,我老公让大白和东子去照顾他,顺便维护下镇里的安宁。剩下的兄弟们都赶到这边来了!国土说记忆消除已经设置在轮回墙上了。” “哦,现在的ai是厉害,看来以后的工作不保了。” “哈哈哈!” 三个女人一台戏,两个女人更要命。 小香橼几乎以唠家常的方式,把这边发生的一切快速传播给了身旁的玉君情,听得玉君情一会儿忍俊不禁,一会儿又愁眉不展。 仅仅几分钟,玉君情又坚定地点了点头,把天弘从人群中拉了出来。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她看了一眼那些罚站的魂鬼和自家的反抗军兄弟。 “去见姐夫么?那等等吧,这边也快完事了!”天弘拍了拍玉君情的手。 “不是,跟我来!”拉起天弘和小香橼,几乎不由分说地向城西走去。 “国图,罗盖!这边交给你俩了,我去去就来!”天弘还有些不放心。 “放心吧!”国图和罗盖都做出一个ok的手势。 三人左拐右拐,都走出了西城门十几里地,玉君情还没有停下的意思。 “玉姐,咱们要去哪啊?不是要把我俩卖了吧?”跟在最后的天弘问到。 “怎么?你俩是金童玉女啊?还怕人卖喽!”玉君情莞尔一笑。 “就是!”挽着玉君情的小香橼也朝天弘吐了一下舌头。 “哎我去,你俩成一家人了!” 两个女人同时对天弘做了一个鬼脸,又有说有笑地往前走去。 西郊一片荒芜,就连长着庄稼的土地都少之又少。几人走得偏远,荒草诡树倒是越来越多。 突然,玉君情和小香橼的脚底下出现一片彩色的风团,带着两人直接离开了地面。 “哎,我呢?我还没上车啊!”天弘急忙追了上去。 二百三十一章地下世界 俩个女人在一起,那玩心是真够大的。玉君情假意生起风团,害的天弘在下面追了一路。 “姐姐,咱们还是下去吧!” “怎么?才跑了几里地就心疼了?”玉君情笑着看向小香橼。 “他,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呢,别给累坏了!”小香橼软糯糯地面生红润,简直像极了书中的林黛玉。 俩人刚刚降下来,她又赶紧给天弘擦汗、捏肩捶腿,简直把贤良和心疼都写在了一起。手上不停,嘴里也小声埋怨着天弘为何不用火焰飞行追上她们,刚才叫她好生心疼。 天弘傻呵呵地乐着,直呼忘了,忘了。 看着越来越像热恋小情侣的这俩货,玉君情笑着摇了摇头,年轻人的爱情,往往就发生在不经意间。 “啧,最近嗓子有点不舒服!” “咋了,玉姐?你生病了啊?”小香橼看向玉君情,却没有停下手里的活。 “让你俩齁的!”玉君情白了俩人一眼,径直走向一棵巨型大树。 或许是没有那么多人在身边,天弘比以前更放松了一些。俩人相视一笑,跟着玉君情走了过去。 “哇,这棵树好粗啊!”小香橼兴奋地打量起眼前的大树。 “作为往生镇的守军,你以前没来过?”天弘问到。 小香橼摇了摇头,伸开双臂向大树贴了过去。 “老公快来,我一个人抱不过来!” 这要是放在以前,瞅着这个千岁开外的大树,天弘定会说出“眼瞎啊,就是再来十个人也抱不过来”这样的话。今天却没有,他竟然听从了小香橼的召唤,握住小香橼的手一起测量起大树的宽度。 “等等,老公你别动,我划条线!”小香橼在她左手边做了个标记,然后兴冲冲地跑到了天弘的右手边。 俩人就这样依靠接力的模式,真的把大树的周长粗略的丈量了出来。 “欧耶!”小香橼跳起来跟天弘击了个掌,“三十个人加半米!” “真够吓人的,看来我都低估这棵树了!”天弘很自然地将手臂搭在小香橼的肩上,抬头向参天大树的树冠望去,“人的臂长大概跟身高差不多,那这棵老树的周长最低也不会少于五十米!天呐,这树到底得多大岁数?” 玉君情一直抱着胳膊等在旁边,看到俩人终于停止了游戏,不禁走上前去:“据说划分冥界的时候,这棵树就在这了!” “啪”! 她单手按了一下大树的树皮,竟然从中拉开了一个大门。 这大门就是用原木改装的,宽度都够一辆坦克通过了,居然在外面根本看不出来。 天弘和小香橼惊得合不拢嘴,他俩还没从感慨大树的长寿中走出来,这又被吓了一跳。 “赶紧的!” 要不是玉君情招呼,俩人还在外面当着雕塑呢。 大树里面有盘旋而下的楼体,也都是树根改造而成的,巨大的内仓,存下一个团的武器弹药都绰绰有余,竟然还能再往下挖出不知多少米,反正一眼根本看不到头。 玉君情聚起白光风团走在前面,给好奇打量这里的小两口当起了引路人。 “臭小子,你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腻了?”看来路还很长,她直接开启了八卦模式。 “我们本来就这样,一直没变过!”小香橼拉着天弘的手,脸上满是幸福。 “也不是!”天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既然有的人已经弃我而去了,也没什么好可惜的。跟姐夫动手之前我就想明白了。后来在前去捉拿姐夫路上的时候,小香橼跟我说,在我娶她之前,她是不会死的。我的眼泪当时就快止不住了。明知道有危险,还要跟着我上,国图和罗盖都不是敌手,我们就算去了,大概率也是炮灰的命。结果……” 这是他第一次在两个女人面前哽咽了,第一次说着说着,就止不住用手去擦拭着想要逃逸而出的泪水。 小香橼停住了脚步,一把扯住还要往下走的天弘。她不顾一切地扑进了这个男人的怀里痛哭起来,这个让她好等的男人,这个让她苦苦求来的男人,这一刻,终于属于她一个人。 玉君情也愣住了,看着不停安慰小香橼的天弘,她也感动地流下了泪水。纤纤的手指根本刮不干净争相涌出的眼泪,最后连妆都擦花了,也无济于事。 “你怎么也哭了?这玩意也传染啊?”天弘开着玩笑才能忍住眼泪的分泌。 “姐姐!”小香橼听到这话,立马又扑向了下面不远的玉君情。 这下可坏了,两个女人抱在一起大哭,让整个树洞都传着不同时段、不同分贝的回声。有的回声经过几次回弹还融合到一起,变成更加怪异的哭声又传到几人耳朵中。 天弘立马紧张了起来,他也不在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到底有多少敌人,赶紧上去像拉架一样给两个女人扯散开来。 “姑奶奶们,别哭了!再哭鬼都得让你们招来了!” “没事,让我们再哭一会儿!”玉君情直接推开了天弘的胳膊。 小香橼也“嗯”了一声,又想跟她玉姐抱在一起。 天弘赶忙用自己的身体夹在中间,试图彻底分开这两个冤家。 怎料俩人也没在乎,只要是能哭就行,抱着天弘就继续嚎了起来。这下还更加方便,眼泪鼻涕全都蹭在了天弘的蛇纹铠甲上面,一点都没浪费。 十几分钟,天弘煎熬了十几分钟,才好说歹说让姐俩继续踏上这条未知终点的路。他的身上前后都蹭满了女人的粉底之类的东西,反正蛇纹已经看得不太清楚,倒有几分类似东北的大花袄。 他一边叹着气,一边用手擦着胸前的“彩绘”。万分后悔今天为啥当着玉君情的面说出自己的心里话,要是单独跟小香橼表白那有多好,省得还受如此煎熬。 “到了!”跟小香橼互相挽着的玉君情突然用脚踹了一个木门。 天弘跟着走了进去,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藏匿于冥界的地下世界,一个深达百米的全新领域。可能因为靠近地心,这里更加闷热,连周边的砂石都是暗红的主调颜色。前面不远放着好几堆军用的箱子,一些看似无害的家伙正在盯着他们这些“外来物种”。 天弘不禁瞪大了眼睛,往前走着、看着,似乎被这里的壮观震撼到体无完肤。 “遗风吏?你怎么来了?”一个络腮胡子走了过来。 作者说:“我的故事是个好故事,只是我太笨,对不起这段故事,对不起这段爱情!” 二百三十二章好主意 络腮胡子身着跟国图差不多的暗甲,身材也同样魁梧有力。 仿佛四五十岁模样的他有些瞧不起稚嫩的天弘,只是瞟了一眼天弘和小香橼,只单独跟玉君情握起了手。 “你怎么来了?好长时间没看见你了!” “啊,来跟你介绍一个朋友!”玉君情指向身旁,“这位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了不得的凡人,天弘!” 天弘紧忙礼貌地伸出右手,不料这个男人竟然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并没有跟一丝握手的意思。 玉君情有些尴尬,急忙打起圆场:“李将军,我之前跟你说过好几次的臭小子,就是他,可厉害了!天弘,这位是六殿的四阶大将,跟你家国图平级的李啸扬,李将军!” 天弘也有些尴尬,不过还是拱手抱拳,尊称了一声“李将军”。他没想到冥界还有跟国图平级的家伙,一直以为国图就是除大帝和阎罗以外官阶最高的指挥官了。 李将军应付似的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不就是弄死曹蛴那个小子么!记得!国图也是的,身为四阶阴将之首,竟然在冥界最危难的时候,去保护一个阳间的毛头小子,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这么多年了,居然还没改掉一根筋的毛病!” 之前还满心欢喜的玉君情明显没有想到今天这个局面,她咧着嘴,笑起来比哭还难看。再加上脸上的妆刚刚被哭花了,现在看起来更少几分风韵俏丽。 “李,李将军啊。”玉君情尴尬地都结巴了起来,“国图,国图保护这小子可一点不亏啊。你看这小子还有些稚嫩,但死在他手底下的佣兵都快过万了,礼长、侯长更是无数。” 玉君情说到这时,这个李将军还是一脸的不屑,也不知道他是不信还是就瞧不起面前这个看起来瘦弱的天弘。不过他玉姐并没有放弃,把天弘弄死的大人物全都搬了出来。 什么川兽鳌鳐,佣兵水虱提督,团长龙怒大城和途地藏,全都死于天弘之手。一殿易守难攻的大舍门,通往这里的往生镇,也是在他的指挥下彻底解放。 玉君情说得口干舌燥,才勉强看到李将军的脸上有些细微的抽动。 不过他还是满不在乎地说:“那不都有神君和国图的帮助么,这很轻松!” “没有!杀水虱提督的时候,他们都是后来的。大舍门也是这小子主攻的。特别是往生镇,都是他们两口子解放的,没用咱们一兵一卒!”玉君情赶忙解释。 “没有,没有,我除了加油也没帮上什么忙!往生镇是我老公一个人打下来的!”小香橼也不傻,现在当然得往自家男人的脸上贴金。 “就他?”这个李将军彻底绷不住了。 “怎么?你有意见?如果消息没错,你的六殿已经被攻破了吧?”天弘突然变了脸色,也换上了冰冷的表情。 “你,你,放肆!”李将军勃然大怒,“要不是六、七、八三殿盛产阴矿,我们能被人赶到地下么?这里哪有你这么跟我说话的份!” “没有能耐就直说,不用拿敌人兵力多少找借口!”天弘冷酷地走上前去,几乎跟李将军面对面,“看着岁数比我家国图都大,怎么连做人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这世上你能瞧得起谁?要不请他们过来帮你打反攻吧!” “混账东西,我看你找死!”李将军毫不犹豫地摸上了自己腰间的佩剑。 “嘭”! 玉君情刚想阻拦,天弘直接全身爆火,单手掐着李啸扬的脖子给其顶在了墙壁之上。 随着火力逐渐加大,铠甲内的火焰全都从天弘的脖子处喷了出来,让天弘瞬间变成了恶灵骑士一般的恐怖怪物。 “看看你先死,还是我先死!”天弘怒吼着,脑袋上的火焰就是他最直接的表达。 李啸扬不是没有能力还手,而是被这个初生牛犊吓到了。眼瞅着面前的怪物整个脑袋都浸在火焰之中,他的眼中只剩下“惊恐”二字。 “天弘,啊!” “老公!” 两个女人赶紧拉架,却被烧红的铠甲烫得忘了形象。几乎同步地甩着手,向手指、手掌不停吹气。 “住手!”一声低吼传来,震得这个地下世界都跟着晃动了几下。 天弘不想把事情闹大,在感到对方更加厉害的高手到来,他立马借坡下驴,松开了李啸扬,顺带灭了身上的怒火。 “大,大白?”见到来人,天弘不禁楞在当场。 李啸扬咳嗽了几声,急忙捂着脖子跑到“来人”的身后。 一条雪白的大犬来到天弘近前,那个高大威猛的样子,坚决不是五六十斤的大白能比的。 “来着何人,敢在此处闹事!”大犬的声音更加雄浑,让人听进耳朵,颤在心里。 “快,快拜见谛听大人!”玉君情急忙拨了几下天弘的胳膊,十分恭敬地跪在地上。 “谛听?就是分辨真假美猴王的那个?”天弘立马反应过来,不过并没有再做什么恭敬之礼。 似乎对依旧站直身体的不恭小辈有些不满,这个叫谛听的大白犬突然朝天一吼,立即变了模样。 新的身体更加高大威严,跟正常年轻人身材的天弘相比,更像一台大马力的泥头车。陆地上的祥瑞几乎都在它的身上体现出来,虎头、独角、犬耳、龙身、狮尾、麒麟足。身上还不断散发着银白色的亮光,照得四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在玉君情的不断拉扯下,天弘和小香橼还是不情不愿地跪在了地上。不过只是双膝着地,并没有像玉君情那样,做出俯首帖耳的更加尊敬之礼。 谛听倒也大度,看到两个小辈也给了台阶,立马又变回了大白犬的模样。 “起来吧!” “谢谛听大人!”玉君情起身以后,赶忙拉起两个年轻人。 “孟婆,带人至此所谓何事?”谛听就像审案子一样,言语中没有一丝感情可言。 玉君情拍了拍身旁两人,赶紧上前一步讲出了前来的缘由。 原来她看天弘有些为难,想让李将军把不愿离开的反抗军兄弟们收在麾下。这样一来,又能教会他们如何在冥界修行,又能把他们训练成真正的士兵。 天弘终究还是要回凡间的,这样又解了他的围,又了却众兄弟们不愿离开的心愿,还增加了冥军的帮手,简直一举三得。 谛听点了点头,又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了李啸扬。 “走吧,带你们参观参观!”领导走后,这个姓李的家伙又拿出了自己的官威。 二百三十三章小将请留步 绕过几堆像小山的军需,天弘再次被这里震撼到无以复加。要是手机在手,他都想给这里来个一键三连。 这个地下世界的庞大,全都被刚刚的军需挡住了。天弘就像下巴脱臼一般,看了足足两三分钟才把此处收在眼底。 毫不夸张地说,大兴国际机场跟这相比都得是个弟弟。天知道为了打造这里,冥界到底出动了多少工匠才换来如此成就。 为了照亮这里,头顶上巨大的黄白灯竟然排出了飞机夜间跑道的感觉,一眼都望不到头。 成千上万的士兵训练的、抬伤员的、运军需的根本数不清楚。 “这,这能通到哪?”天弘还一副震惊中的样子。 “冥界所有地方,都有出口!”李将军极其自豪。 “地道战?”天弘突然想到了这个名词。 玉君情捂嘴偷笑,连连点头估计臭小子是猜对了。 “那赶紧打啊!还等什么呢?听说只有七、八殿没有被攻破了,赶紧驰援啊!” 李将军突然面露难色,长长地叹了口气:“有些出口被佣兵发现了,可能就是自家人告密。反正守在这里简单,打出去却很难。” “这就是为何我们带领魂鬼刚过黑水就遇到了伏击的原因,佣兵也不是傻子,要是那么好打,我们早就把它们消灭干净了!”玉君情也帮着诉说难处。 天弘点了点头,又往前走了两步。 “呼啦啦”! 脑袋顶上的大灯突然变成了群飞蛾之类的东西,从四人头上一掠而过,吓得天弘赶紧缩住脖子,压低身体,一把将身旁的小香橼搂在怀里。 “别害怕,都是些会发光的士兵!”玉君情赶紧安慰。 “士兵?萤火虫精?”天弘才反应过来。 “不光是萤火虫,冥界虫类士兵稍微有些法力的都会发光,比如大场虫、火蚋之类的。他们为了照亮这里,也在不断牺牲自己!”李将军看向大灯的时候,满眼都是感激。 “不是,我的意思是问,你们军队里也招山精?” “谁告诉你的?这都是主抓昆虫魂魄的妖冥使黄蜂大人的部下!都是魂鬼!”玉君情敲了一下天弘的胳膊。 “黄蜂?”天弘一时懵住了。 “老公,就是十大阴帅鬼使之一。四大妖冥使的黄蜂!” 见天弘还是没有反应,小香橼赶紧小声科普了起来。 十大阴帅鬼使包括三位阴鬼使、四位拘魂使、四位妖冥使。 这里最出名的,路人皆知的当然是四位拘魂使:无常、牛头、马面。因为黑白无常通常都是一起行动,而且是平级,所以两者只划一个使者位,对外只称三位拘魂使。 阴鬼使是鬼王,日游神和夜游神三位。 剩下就是四位最容易被凡人忽略,功劳却不小的豹尾、鸟嘴、鱼鳃、黄蜂四位妖冥使。他们分管天上、地下、水中、昆虫的勾索重任,其实比其他鬼使任务麻烦多了,只是跟凡人无关,并不受阳间太多礼待罢了。 这一下子总算唤醒了天弘这个狗脑子,其实以前亦卿在的时候跟他科普过,但也只是在脑中一闪而过,毕竟当时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凡人,这种冷知识对他来说毫无吸引力。 “哎,不对啊!”天弘突然想到了一些东西,“你们这里哪都能通,为何不赶紧驰援九殿?那里的兄弟们都快饿死了!” 李将军顿时一脸黑线,这臭小子的反应够慢的,跟他说这世纪,他居然才想起上世纪的事。 “放心吧,本将军都派人送过去了,还收到不少你散布的小广告!” “小广告?”小香橼来了精神。 “就这!”李将军从怀里掏出一张,递到小香橼手里。 那张纸还没有完全展开,天弘当即悲从中来。是印有笔芯照片的寻人启事,因为他没有笔芯父母的线索,所以在上面只好印了笔芯的照片,却写着寻找其父母的消息。 “老公,你怎么了?”小香橼立马发现了天弘的脸色有些苍白。 “没,没事!”天弘缓缓坐在地上,“可能是累了,没事!” 玉君情当然知道事情的原委,赶紧蹲下来不断拍打着天弘的后背。 “他,他这是怎么了?”李将军有些纳闷。 “没事,想起了一位故人!”玉君情把笔芯的事和她父母的悲壮离去都讲给了不知情的二人。 良久,李将军怒拍大腿,感动之余也大呼可惜。小香橼也跟着擦着眼泪,没想到自家男人还有如此悲惨的遭遇。 “兄弟!”李将军竟然拍了一下天弘,开始与其称兄道弟,“我之前鲁莽了,就是为了看看你的真假,顺便考验你一下。没想到啊,没想到!你也是个性情中人!” “没事,都过去了!”天弘的面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强挤出一丝笑容,同样拍了拍李将军的胳膊。 “老公,我以后也不气你了,我保证!”小香橼心疼般地从后面搂住了天弘的脖子。 天弘点了点头,也拍了拍那双皙白的小手。 不过几人来这也不算白来,就当快要离开的时候,信兵来报,鬼城和三暨道的通道已经打通,鬼城也收复在即。 本来还想完全攻下鬼城的天弘也算舒缓了一下紧绷的神经,这个消息是他这几天来最愿意听到,也最为之兴奋的。 这么说来,黑水源头以东,已经全部解放,再也不用担心佣兵的报复,再也不用担心百姓的安全了。 似乎是为了在其他方面安慰眼前的年轻人,李将军把这里的兵力部署都告诉了天弘,并让天弘得知,还有几位四阶大将存活在此,反攻之日指日可待。 天弘领了心意,也跟李将军达成了收编的约定,因此要立马动身回去。他已经忍不住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这都是玉姐,他们的孟婆大人为大家争取的。 不光如此,即将胜利的曙光仿佛也在眼前,他似乎看到了希望,似乎已经等不及那一天的到来。 到时候他一定要告慰笔芯的在天之灵,一定要祭奠那些为止赴死的兄弟们。 冥界要光复了! “几位请留步,谁是天弘小将?”一个古代书生打扮的家伙端着一个木盒子在后面叫住了众人。 二百三十四章救命纸条 “什么小将?我老公可是王……” 小香橼不是太乐意听到别人贬低自家男人,别人都称他为王,怎么一到这里都变了?刚让人瞧不起就又给个什么小将的称号。 可天弘知道小香橼想说什么,赶紧捂住了小香橼的嘴,不让她把那个称号喊出来,毕竟这是在人家的地方,最大的领导还是最有名的谛听。 书生没有动弹,而是颇有意味地看着天弘?什么王?王什么?是脑袋上一片绿的那个动物么? “怎么了,小贾?”李将军轻咳了一声,打断了这里的尴尬。 “哦,谛听大人回去就卜了一卦,命我立即把东西送过来。”书生打开盒子,露出里面两颗巨大的黑色药丸,“这是两颗郁金石韦海,谛听大人说对你和那头猪的伤势有奇效!越早服用越好!” 天弘想都没想就接下了盒子,他刚要张口询问,就被书生抢了先。 “谛听大人还说,药丸一定要尽快服用,不用有什么顾虑。既然是来帮助冥界的,大人绝不会害你。上面虽然附着了他几百年的法力,但真正起效的还是其中几十味中药。有的药效保存条件极为苛刻,万不可在你手中过夜存放!” “行,我知道了,帮我谢谢你家谛听大人!”天弘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懂了。 “大人最后还有句话,让你务必在恢复好身体之后,赶紧返回阳间。不是冥界不需要你,而是阳间之亲需要你才能摆脱一道生死劫,千万不要忘记!” “是!我知道了!” 书生最后的话给天弘吓到了,他第一个就想到了父母和二叔他们,其他人基本都跟着下来参战了,所以并没有想到还有什么人需要他亲自去救。 事不宜迟,天弘谢过书生小贾和李将军之后,立即带着玉君情和小香橼离开了地下世界。三人乘着巨大风团,几乎以百公里时速扑回往生镇。 “这什么啊?”鬣歌对天弘递过来的药丸有些排斥。 他和大白他们应该是等不及了,也来到了这里一同等候天弘回来。 “说是救命的,谁知道了,一会儿玉姐估计能说到!”天弘解释。 魂鬼基本都轮回完毕了,只剩下些许坏东西和不愿走的反抗军兄弟们。他们正在聚精会神地听着玉君情的演讲,小香橼也在旁边不停补充着。 “你到底吃不吃?”天弘又把黑色的药丸怼在鬣歌的身上。 鬣歌摇了摇头:“我就没听说过冥界产出的药能同时给凡人和山精使用!怎么?咱们的基因都变成一样的啦?换句不好听的话,人药啥时候跟兽药通用了?” “你不吃拉到!”天弘直接将药塞进嘴里,因为他满脑子都是返回阳间的事,谛听的嘱咐已经严重影响到他的判断。 谛听制药还真赶不上鬼城彪爷的手艺,入口又黏又苦,还粘在牙上根本吞不下去。天弘使劲地嚼着,一张嘴黑色的药都拉成了丝。 “俺滴娘啊,吃完不会变成毒液吧?”鬣歌皱起了眉头。 “不,不知道!”天弘被黏的,说话已经不利索了。 “那赶紧吐出来啊,还想什么呢?一会儿别再噎死了!”鬣歌赶紧上前拍打天弘的后背。 可这药丸比年糕都夸张,已经让天弘吞也吞不下,吐也吐不出来了。 “冥药得和着法力吞下,要不非死即伤。”大白走了过来,爪子带着白光直接按在天弘的小腹之上。 “咕叽”一声,天弘嘴里的药丸仿佛有了灵性一般,团在一起冲进了天弘的喉咙,差点给他噎出眼泪。 “咋样?啥感觉?”鬣歌好奇地靠得更近。 “神药啊,刚进去就有感觉?”天弘白了大猪脑袋一眼。 “不能啊,你是不是没吞下去啊?”鬣歌掰开天弘的嘴,用一只眼往里面瞅了过去吧。 “噗!” 一股灰白色的粉末从天弘的嘴里喷了出来,就像一团生粉直接扑上了鬣歌的大猪脸。 “俺滴个娘啊,你这是做啥呢?怎么还把药喷出来了?”鬣歌抹了几下脸上的粉末。 “这不是药,是石粉!”大白扬了扬爪子,示意天弘把胳膊放下来,让他把把脉。 “啥石粉?”鬣歌不明。 大白搭完脉才缓缓说到:“这就是机缘,行了,臭小子!你身上的石化已经彻底解除了!” “什么石化?就是我这个么?”鬣歌掀开自己的裤腿,“这药是碎石的?那不应该从尿里面排出来么?怎么走到嘴里了?” “你说的那是尿结石!”大白瞥了一眼鬣歌,转身离开。 再也没用天弘劝说,鬣歌一把抓起剩下的药丸,急忙扔进了自己的嘴里。望人群那边瞅了一眼,又以迅雷不及的速度按动了天弘胸前的五羊盘。 “你干嘛啊?”天弘赶紧捂住自己的隐私。 “别挡,别挡,让老猪看看!”鬣歌扒拉着天弘的手臂,将天弘的身体从上到下看了个仔细。 “行了,行了!”天弘臊得慌,急忙点按五羊盘又把铠甲唤了回来。 “是没有了啊!”鬣歌呲牙笑着,“那老猪咋没啥反应?是包裹药丸的法力太多了么?” “我怎么知道?”天弘也有些奇怪,“是不是还没吸收啊?毕竟的石化都在脚上,我的剩下胸口那部分了。” “哦,也有道理!”鬣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张开大嘴静等石粉来到。 “噗”! 并没有什么石粉从鬣歌的大嘴里喷出,而是两根巨唬人的獠牙,在一瞬间都被顶了下来。空闲来的牙洞,又转眼间被两颗不起眼的小牙填补上了。 “这,这是咋回事啊?”鬣歌捡起两根獠牙,满脸的震惊和心疼。 “别管这些了,快看看你的腿啊!” “啊,对对,要是我的腿没变,老猪必跟谛听那老小子对命!” 结果还是令人欣慰的,鬣歌石化的残腿果然变回了原来的模样,甚至还比以前更加粗壮。 但鬣歌并不高兴,握着手中的掉牙大呼到:“完了,老子以后变成家猪喽!没有獠牙吓人,老猪以后怎么活啊?” 按照之前在路上的商议,玉君情将剩下的魂鬼和兄弟们领到地下世界。天弘他们则通过三暨道快速回到店里。 “我这台破三环怎么在这?谁开回来的?” 刚到门口,天弘就发现送到二叔那修理的三环srv已经好好地停在店外。 “你二叔送来的,把五万块钱也送回来了,还在桌子上给你留了纸条!”大白解释。 天弘没有耽误,赶紧钻进店里抓起饭桌上的纸条。 纸条上只有两个字:“救我!” 二百三十五章北虫草 天弘看到纸条的一瞬间,大脑几乎陷入了一阵空白。只记得在地下世界书生传给自己谛听的话语:阳间之亲需要你救! 此时的他仿佛遭到万千雷击一般,整个身体都跟着颤抖起来。一遍又一遍地读着纸上那简单的两个字,却连嘴唇也不受控制。 “哥,不是这张,二叔的纸条在收银台上压着呢!”东子也跟了进去,看天弘拿错纸条,急忙指向收银台的位置。 “那这张是写的?”天弘紧皱的眉毛一点没有舒展,反倒更加紧张起来。 小香橼和罗盖第一次来到天弘的药店,都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未来需要长期守护的地方。特别小香橼已经开始憧憬她和天弘的美好未来,却发现她家男人的脸色已经青紫。 “少爷,你怎么了?”国图也发现了不对劲。 “这是谁写的?”天弘直接吼了出来。 东子吓得赶紧从收银台上拿起二叔写的纸条和一袋子现金跑了过来。 “哥,你,你别着急,这,这才是二叔给的!就在你们下冥界的时候!” “让老夫看看!”大白跳上桌子,从颤抖的天弘手中轻轻咬过纸条。 纸条上只有“救我”两个字,潦草无比,像是急匆匆写下的样子。而且最下面留有一滴血迹,也许是无意间蹭上去的。 大白用鼻子嗅了嗅,狐疑地看向众人:“这是哪来的?” “怎么了?”国图接过纸条,也皱起了眉头。 得知纸条内容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这东西从何而来,又是谁放在桌子上的。 “东子!” “哎,师父!” “去看看店里有没有门窗未关,这事有些蹊跷!” “好嘞!”东子看了看外面的窗户,转而冲向里屋。 据大白回忆,最后店里只剩下他、东子和玉君情,鬣歌早就消失不见了,天弘和国图也跟着小伙子下了冥界,所以店内不会再有人出现。 如果门窗有没关的还好,如果都是关得严严实实的,那这里的事情可就大了! “师父!”东子慌忙跑了回来,“里屋的窗留着一个小缝。不过不大,只有一人手掌那么宽,而且用棍子顶着,不像有被破坏闯进的痕迹!” “那还好!”大白反而长吁了一口气,平静地坐了下来。 “怎么?你看出来是谁留的?”天弘看向大白。 “闻都能闻出来,是你大媳妇白宁的血液,不过上面还有别人的味道!”大白缓缓道来,“经过东子提醒,老夫才想起来,那另一种味道大概率是用来传信的电光蝙蝠的!” “什么?”天弘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白宁出事了?” 大白点了点头:“大概率是,要不然也不会向你求助!” “她在哪啊?那咱们赶紧去救人啊!”天弘立马慌了手脚。 大白无奈地摇了摇头:“时间太长了,估计能有两三天了,根本闻不出来环境的味道!” “那,那怎么办啊?”天弘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开始在店里四处乱撞。 众人也听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赶紧追着天弘安慰起来。小香橼的脸色在听到“大媳妇”三个字的时候就微微地变了一下,但还是立马缓了过来,把天弘按坐在凳子上,让他赶紧冷静下来。 “鬣歌,跟我回趟冥界!白玉柱你用不上了,还给我!”天弘突然又站了起来,拉着鬣歌就往外走。 “少爷,你干嘛去啊?带上我们!” “是啊!”罗盖也毛遂自荐。 天弘点了点头:“剩下的人守家,一旦白宁把敌人引过来,千万要保护好她!” “天弘!”小香橼犹豫了一下,还是叫住了刚刚迈出门的她家男人,不过这次,她没有用老公这个称呼。 天弘怔了一下,赶忙回身冲向小香橼。 “如果我能活着回来,做好嫁给我的准备!” 深深的一吻接通了两人的爱心,决绝的离别预示着天弘要斩断之前情缘的决心。 望着自家男人坚定的背影,小香橼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那痛彻心扉的哭泣“唱”出了不舍、悲痛和未知的恐惧。 四人下到冥界地面之后,天弘才发现同为山精的罗盖可比鬣歌迅速得多。鬣歌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罗盖还好好的,跟个没事人一样。 “休息一会儿,你就回去吧!只留大白和东子守着小香橼我不放心,回去给我坐镇去!”天弘的借口越说越漂亮。 “得嘞!先让老猪喘一会儿!”鬣歌支着膝盖,艰难地比划一个ok的手势。 天弘不敢再耽误,领着国图和罗盖直接冲向鬼城。 还好冥军之前已经肃清了鬼城的佣兵,现在的居民都在有序地恢复着鬼城当初的繁荣,并没有过多在意这三个慌张的外乡人。 三人很快赶到一间药店前面,天弘直接推门闯了进去。 “哎呀,好小子,你怎么来了?来,来,来,正好帮我送趟药!”彪爷见到天弘到来甚是惊喜。 “来不及了!”天弘从怀中掏出一个塑料袋,将里面的纸条放在了柜台上面。 彪爷看到纸条上有一滴血液,立马皱起了眉头。拿起纸条在鼻子下面晃了晃,立马惊出一身冷汗。 “是宁丫头的!” “是!彪爷,能不能分辨出她求救的位置在哪?” “等等,让我再闻闻,味道太淡了!” 不久,彪爷突然抬起了头。他指了指纸条激动地说道:“是蛹虫草的味道,而且百分百是大马夫产的!有股特殊的松针味道!” “大马夫?在哪?”天弘听都没听过这个地名。 “少爷,我知道!在东方鲁尔市南边,我去过!” “别着急,我来带路!”彪爷赶紧收拾好桌上的草药,提溜着走在了前面,“先把药给居民送去,你们别着急,路上的时间我帮你们找回来!” 没办法,天弘再急迫也没用了。只好跟着彪爷身后,挨家挨户地送起了药。 人一上岁数了,就爱絮叨,一边发药一边给天弘介绍起面前的是什么病症,应该用什么药。天弘也不敢催促,只要忍着性子听着,殊不知,彪爷的话也没几句能听进他的耳朵里。 他只记得蛹虫草也叫北虫草,是五几年被我国科学家发现的。而且这东西能够人工种植,其药效跟野生冬虫夏草几乎大差不差。 “抓稳了!”彪爷发完最后一份药,突然抬头向天喊了一句。 二百三十六章炀诡老祖 一头白羽金虎瞬间张开了好几米的大翅膀扇动起来。 这给罗盖吓了一跳,他没见过彪爷这霸气的原身,等天弘和国图都扒上了彪爷的身体,他才反应过来,学着趴了上去。 这头老虎浑身金毛,没有黑色斑纹却更加霸气。一对儿比身体还长的洁白翅膀,赤红羽毛间杂其中,仿佛那扶摇直上九万里的大鹏飞翼。 彪爷并没有经过三暨道的窜口,而是直接穿过冥界的穹顶带几人来到了阳间。 “这,这老爷子是何方神圣啊?竟然不用走窜口就能上下通达?”罗盖都快惊掉了下巴。 “这事得问我家少爷,我跟彪爷都没他熟!” 彪爷给三人驼到一处大山的脚下,才缓缓降落下来。他迎着山风到处嗅了嗅,抬头看向天弘几人。 “我先撤了,剩下看你们的了!” “别啊,彪爷!人在哪我都不知道!再说您来都来了,帮到底吧!”天弘面露难色。 怎料彪爷却摇了摇头,指向大山的山顶:“人在那边,师徒三个都在。里面有个家伙是我多年避之不见的,我不能让它看到我还在这个世上。你们放心去吧,三人联手应该不是问题,它这些年没干什么正事,身手和法术应该大不如前了!去吧!” 只甩下几句安慰的话,他连个回头都没有,又钻回了地里。 天弘叹了口气,无奈只好带着国图和罗盖往山顶走去。 “少爷,用不用回去叫神君过来?守在店里已经没用了!” “算了吧,等你回来就怕已经来不及了,先去看看再说!” 罗盖在前面开路,用的不是暗器就是他的鳞片,反正走一路甩一路,杂草倒了一片再用法力把几乎透明的家伙事收回来。 国图想要帮忙,却被他拦了回来。这样开路已经有不小噪音了,要是再让国图来上几下,估计山顶洞中的家伙直接就冲了出来。 彪爷也没说洞中有几个敌人,也没说里面到底什么情况。天弘的心中总是有种没底的感觉,这里不比冥界,一个全新的环境,再加上不能无限复活,让他压力山大。 “嘘!”刚到洞口,国图就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按住莽撞的天弘,首先贴着墙壁慢慢摸了进去。 山洞里面黑漆漆的,听滴落水声的回声,里面的空间应该比之前囚禁天弘的山洞还要大。 最深处有一个能量光罩,形状有点像两扇被剃光的排骨扣在一起。白宁她们师徒三个就被困在其中,暴蜀受伤严重已经昏死在地上,白宁在一旁打坐守护,白絮则趴在她师父和姐姐中间睡着了。 听这里没有什么异常的声音,天弘不顾国图的拉扯,径直摸了过去。 “白,白宁!”他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又怕白宁听不到。 怎料白宁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竟然是用嘴不断往洞口方向努着。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那边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将要发生,而她并不方便张口说话。 天弘往洞口的张望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虽然现在正值秋末昼短夜长,但洞口还是能看清来没来人的。 “怎么了啊?我是来救你的!跟我说怎么才能给你弄出去啊!”天弘依旧小声谨慎的模样。 “少爷,要不还是先撤吧,我感觉后背凉飕飕的!咱们明天最亮的时候过来。” “是,我的感觉也不好,总感觉这里有人在潜伏,那老爷子的话不能不信!”罗盖直接背靠着天弘,省得后面真有人偷袭而来。 “少爷,我的感应能力在阳间大打折扣,但我敢保证,咱们的身后绝对有个了不得的家伙!快走吧!我都察觉不出来它是什么玩意,就一定是招惹不得的!看白宁的意思,那东西应该是睡着了,咱们还会准备好了再来吧!” “要走你们走,赶紧去叫大白来帮忙!我在这里拖出它们!”天弘做出的决定不容更改,他不能允许白宁在他离开之后有一丝丝危险的可能。 “天弘大夫,你来啦!”白絮突然醒了过来,见到几人到来不禁心花怒放。 “完了!”白宁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突然呈现一种猪队友在身边的表情。 “喂,喂,哥们!”罗盖不停用手肘撞击着天弘。 天弘不以为意,直到白宁尴尬地指了指他的背后,他才慢慢转过身去。 两只比车灯还大的眼睛,幽幽地冒着绿光从地面升起。国图早挡在他和罗盖身前,黑金暗甲已唤出体外。 “嘭”! 洞里顿时亮堂起来,一个个插在墙上的火把竟然把山洞里映成了忽闪忽闪的绿色背景。 天弘不由倒吸一口凉气,面前的这个家伙让他再一次突破了自己的见识。 一头比牧马人还大的纯色黑豹,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缓缓站起。它趴在一块高台之上,站起来后更给几人一种窒息的压迫感。 “先不说你们东北产不产这玩意,它是吃什么才长这么大的?”罗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反应程度明显比见到彪爷的时候更甚。 此时的黑豹已经将前爪的指甲伸了出来,并不停地在地上摩擦着。 “少爷,不行就撤吧,看样子这玩意还会尥蹶子!”那刺耳的噪音快把国图的话语掩盖彻底。 “那是兴奋的!慢慢往外走,不要有快动作!”天弘作为兽医,竟然把黑豹当成了猫。 “天弘,快跑!它是炀诡老祖,它想吃了你们!快跑!”白宁突然站起身来大声预警。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白宁的话刺激到了,在冥界几乎为所欲为的三人回到阳间真成了逃命的耗子,彼此互相拉扯着就往洞外玩命般地跑去。 “国图唤出武器,不行就干!”天弘边跑边从背后抽出白玉柱。 “好!” “里面的空间还是太小了,先把它引出去吧!”罗盖大叫着,往身后不断射出它的暗器。 “我看也是,要是给山洞整塌方了,咱们还不如不来呢!”刚出洞口,天弘就把白玉柱戳到了身前,当其是滑草的刹车。 罗盖往身后不断发射暗器的手突然停了下来,跟国图一人一边,拉着天弘直接往山下跳了下去。 原来那黑豹只是几个虚闪,突然凭空消失不见了! 二百三十七章智斗 三人找了一块平整的空地,靠着后背互成犄角做出防御。 那个消失的什么黑豹老祖并没有离去,国图和罗盖还能感受到它的气息。 “头上!”国图大叫一声将浃虏棘举过头顶。 “当”! 黑豹巨大的爪子抹在浃虏棘上,竟然蹭出阵阵火星。天弘就觉得一个庞然大物从天而降,急忙用白玉柱招呼过去,捅在黑豹的肚皮之上又弹了回来。 罗盖趁乱发射了几枚特制的暗器也是打在黑豹的身上如同挠痒痒一般。 黑豹本来还有些忌惮,一见到三人的攻击如此羸弱,不禁张开大嘴笑了起来。 “宁丫头一直在说有人回来就她,没想到啊,没想到!就是你们几个鼠辈!” “宁丫头?”天弘赶忙用白玉柱拦住身旁二位,“你称呼白宁为宁丫头?跟她们很熟么?那为什么抓她们?还把暴蜀打成重伤,上次也是你干的?” “是我!怎么?心疼了?她们不听我的话,那该教育就得教育!” “听什么话?你要让她们干什么?”天弘侧过脑袋,仿佛黑豹那对儿绿色的大眼睛有种震人心魄的功能。 “很简单,加入我的麾下,跟我们一起对抗天庭!怎么?你们能够劝说她们?”黑豹觉得事情可能有转机,竟然坐了下来,“上次暴蜀那老小子就不听我的话,没办法,我让徒弟们直接捣毁了他的闪雷宫。没想到这次还没有吸取之前的教训,无奈之下,我又得出手教育一番!如果你们能够劝说她们归顺,我今天就饶了你们,怎么样?” 天弘迟疑了一会,才坚定地喊到:“行,成交!这买卖不亏!她们师徒三个就是在我那养的伤,我对她们有恩,这事应该能听我的!” “好,痛快!我就喜欢你们这样识时务的孩子!”黑豹又笑了起来,那笑声震天响。 “不过我有个要求!”天弘往前走了一步。 “少爷!” 天弘摆了摆手,示意国图不用紧张。 黑豹的脸色变了,不过还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说!” “我觊觎你们家宁丫头的美色很久了,事成之后,你代她师父把宁丫头许配给我!” “啊,哈哈哈!”黑豹显然没想到天弘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不禁彻底放松下来,“好,好,小事一桩!本想把这个宁丫头留给我大徒弟的,既然你有把握促成此事,那就归你了!” 黑豹的干脆也是天弘没有想到的,既然双方都如此痛快,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顺理成章了。 像肋骨的光罩囚笼被黑豹打开之后,天弘迫不及待地冲了进去。 白家姐妹俩以为天弘他们也被抓了进来,不禁又懊恼又心疼。她们瞪着黑豹一顿臭骂,嘴下不堪入耳的排比络绎不绝。 “啪”! 天弘竟然一巴掌抽在白宁的脸上,给两姐妹吓得立马噤了声。 “怎么跟老祖说话呢,一群没大没小的东西!”天弘边教训姐俩边卖力地眨着眼睛,生怕她们不知道自己的心意。 “天弘,你他妈的……”白絮刚想发飙,立马被白宁拦了下来。 这时絮丫头才看到天弘夸张的表情,不禁差点笑出声来。为了不暴露自己,她只能咬着嘴唇像认识到错误一样低下了头。 “怎么?你还想还手?反了天了!别忘了当初是谁救的你们,别忘了当初是谁供你们吃喝!娘个腿的,还敢还手打老子,你再比划下试试!”天弘故意把声音抬得很高,这样洞内到处的回声就揉在了一起,让这里显得十分嘈杂。 这招确实起点作用,黑豹看到两位女子不再反抗,立马点了点头,化成一个花白长胡身着蓝黑色道袍的老头,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走之前还不断地夸赞天弘这小子有些能耐,看来刚才没下口把他们吃了就对了。 “你俩有事没事?还能动么?”天弘低声关切地问。 白宁小心地望了眼洞外,赶紧点了点头。 “老祖刚才都跟我们说了!让你们加入他的麾下是为了齐心协力对抗天庭!作为新时代的女性,你们俩应该有这个觉悟!而且我也听过白絮对玉帝老儿发过牢骚,怎么现在就反悔了呢?”天弘做作地大喊着,不时往外瞅上几眼,又俏皮地冲姐妹俩做鬼脸。 白宁会意,也故意仰着脖子:“我们是有这个意思,但是师父不同意啊!没有办法!师命难违啊!” “一会儿你俩带着师父赶紧跑,老祖交给我们!到了药店赶紧让大白过来支援!”天弘搂过姐俩耳语起来。 白宁点了点头,白絮做了一个ok的手势,一同偷偷摸摸地走向她俩的师父。 天弘轻轻地冲国图和罗盖招了招手,转身向洞外走去:“啊,那好办,等老豹子醒过来,我亲自跟他谈。当初的救命之恩就不用还了,咱们一起推翻天庭!” 炀诡老祖没有走远,就在洞口外边抱着胳膊偷听呢。当听到天弘如此自信,不禁将笑容挂上了嘴角。 “哎,老祖,您在这呢!”天弘带着国图二人,赶忙冲人家点头哈腰。 “嗯,在这风凉一会儿。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事情搞定了么?”炀诡老祖还挺会演戏,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啊!”天弘也没点破它的拙劣演技,依旧恭敬地道,“只等暴蜀醒来了!只要我们哥仨在,一切都好说!” 炀诡老祖点了点头,迫不及待地从袖中拿出一颗暗紫色的药丸递给了天弘。 “老祖,这是?” “九神吊命丸,拿去给老豹子服下。不用一刻钟他就能醒过来!” “我的天,三界之中还有这么神奇的药丸?我看暴蜀都已经只剩一口气了!”天弘故意言道。 炀诡老祖仰起头,自豪地说道:“那是自然!这可是我亲自用法力炙成,一颗下肚立马能恢复千年神炁!主要是里面的药材,全是世上难找的玩意!” 天弘往前跨了一步,一脸八卦和崇拜地贴了上去:“老祖,三界之中还有您难找的药材?都有什么呀?” 炀诡老祖摆出手指头:“万年的人参、千年的附子、百岁黄牛的牛黄等等等等,关键有一种关键的东西我是托了很多人才买到的!” “什么?”天弘贴得更近了。 “百斤以上黄唇鱼的鱼鳔!”炀诡老祖倒是挺喜欢有人这么好学的样子,不知是不是为了彰显自己的能力和人脉,“在你们华夏,这东西属于一保动物,所以我只能靠家乡的人帮我寻找!” “哎呀,这真是难得的好药啊!”天弘眼馋地看着手中的药丸,似乎不经意地问道,“这要是凡人吃了得啥样?” 炀诡老祖仰天大笑:“当然不行了,但药物配比就是凡人所不能承受的。要是凡人摄入,不是中毒而死,就是会因为神炁逆生爆体而亡!你这想法不错,有空找个凡人试试!” 天弘冷笑一声,直接把药丸塞入了自己嘴中。 “现在试试不是更好?” 二百三十八章斗狠 “少爷!” “喂,哥们!” 天弘明知这药丸不能吃,却还是把它吞进腹中。这可吓坏了身后的两员大将,想要制止,却已为时已晚。 “白宁,跑啊!”天弘不管不顾,按动五羊盘收回铠甲就爆发了身上的烈焰。抱着还在震惊中的炀诡老祖一同滚下山去。 不过这老头仿佛不怕灼烧一般,等国图和罗盖追上二人的时候,炀诡老祖还是一脸无所谓地任由天弘紧紧抱着。直到国图举起浃虏棘想一下子扎死它,它才踹开天弘飞到了天上。 “国图,她们离开了么?”冒火的天弘恶狠狠地瞪着天上。 “放心吧,少爷!已经带着她们的师父一起跑了!” “那就好,咱们可以放手一搏了!” “是!” “好嘞!闭眼!”罗盖第一个出手,直接来了一招阳光普照。 天弘和国图听到“阳”字就已经老老实实闭上了眼睛,谁也不想在面临如此强敌的时候,还受自家的无差别攻击。 “嘭”! “呵,这暗器玩得好啊,一击即中!”还在闭眼的天弘知道阳光普照过后甩出几枚暗器是罗盖的随手技,没想到对付炀诡老祖竟然如此轻松。 “小心身后!” 罗盖的声音传来,天弘立马感到身后有风在吹动他身上的火焰。于是急忙矮身趴下,才敢睁眼看向前方。 “罗盖!”国图抱起被撞出十来米的兄弟大呼道。 天弘回头一看,不由心凉了半截。刚才的阳光普照原来只对他们自家管用,而炀诡老祖却化身黑豹趁这个机会把站在最前面的罗盖直接顶飞了出去。 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天弘羞臊同时怒意更胜。这个老东西竟然敢对罗盖动手,让天弘甚是心疼不已。 他挑起脚下白玉柱,将烈火抹在柱子上,径直冲向对面的黑豹。 “当”!“当”!“当”!“当”! 明明有火焰已经溅到了黑豹的身上,它却没有任何反应。天弘的疯狂攻击几乎对它没有任何影响。 “少爷,我来!”国图安顿好罗盖之后,立马举着浃虏棘冲了过来。 二鬼都能战荆轲,天弘和国图完美配合竟然打不过一个老头子。只见黑豹只是普普通通地横扫了一爪子,就给二人直接击飞出去十来米远。要不是手中的武器替二人抗下了部分攻击,他俩估计早就吐血倒地了。 “这是个什么玩意?竟然连火都不怕!”天弘不禁吐槽道。 “那就让它试试水!”国图眉毛一挑,又冲了上去。 山脚下正好有一条很瘦的小溪,水流量不大,但是能依稀听到流水的声音。国图这次主动出击就是因为听到了有水流过的声音,也是怕浇灭了天弘身上的火焰,因此先一个人试试单挑黑豹如何。 浃虏棘向小溪一挥,整个溪流的液体都被抽了上来。国图没敢耽搁,朝着黑豹就来了一招“背水摔”。可观的水量化成一条巨大的水龙冲向黑豹的面门,似乎这一下就要将其彻底砸死。 黑豹不屑一顾地冷哼一声,朝着旁边一个顺闪轻松躲过水龙的攻击。不过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水龙在国图的控制下,仿佛真的有了生命一般,寻着黑豹又冲了过去。 这一下子让它遭了好罪,国图不仅用水龙把黑豹戏耍一通,还将小溪中补充过来的流水一并提取出来,组成二龙戏珠的壮观景象。而这个珠,当然是疲于躲避的黑豹! 罗盖大概也缓了过来,强忍着身上余下的疼痛,开始对黑豹发出不间断暗器攻击。这次的暗器跟之前的不一样,像是用来除草的那种。又宽又大,像他之前赠予天弘的青鳞一般。 黑豹不堪其扰,身上竟然真的多出好几道暗器划出来的伤口。它见如此躲避不是办法,竟然也在脚下燃起了烈火。不过这烈火十分诡异,像是坟地中的鬼火,冒着山洞中火把上的那股幽幽绿色。 变样的黑豹行动更加敏捷,突然让暗器和两条水龙失去了目标。天弘急忙熄了身上火焰,唤出全身铠甲也冲了过去。 他要配合国图和罗盖的战斗,将黑豹逼向两人攻击的夹角之中。自己身上的火焰虽然对它没用,但看其疲于奔命的样子,国图的水龙和罗盖的暗器将是获胜的重要一环! “当”!“当”!“当”! 白玉柱刮动风声砸得黑豹连连后退,天弘也是不管不顾,哪怕暗器和水龙能够伤到自己也是无所畏惧。说什么反抗天庭,难道是现在的日子过得太好,闲得发慌? 想到这里,天弘忍不住还是问出了口:“看你的修养也应该是个天上不小的官,为何要反抗天庭?难道做到如此还不知足么?我一个凡人都替你觉得丢脸!拿着天庭的俸禄去炒天庭的黑锅!” “什么?凡人?”黑豹迟钝之际,正中罗盖一枚暗器。 它往旁边一闪,竟然发出能震动山水的狂笑。 “一个凡人竟然敢吃我做的仙丹,真是不知死活,不知死活啊!”黑豹向空中跃起,双脚正踹天弘的胸口,一下子给他踹出去二三十米。 有蛇纹铠甲护身,天弘倒没觉得胸口有多疼,只不过有一股甜味想要蹿出口腔。他没有在乎这些,拄起白玉柱再次冲将上去。 “不好!”天弘大呼一声,立马感觉手中的白玉柱重达千金。 眼前一阵眩晕,他竟然不自主地摇晃了起来,脚下的步伐也变得踉跄。只感觉腹中腾起一股热量,仿佛能把天弘反噬一般,扰得肚内不得安宁。 天弘一口黑血喷了出来,再次放出的烈焰闪了几下竟然以橙红两色继续燃烧起来。 “是天火!”他大喜过望,看来炀诡老祖的丹药还是起效了。 可就在这时,黑豹竟然趁机用爪子按住天弘的两位兄弟,将俩人当成滑板一样在地上踩着行出百十来米。二人身上被摩擦出熊熊火焰,当即昏死过去。 “国图,罗盖!”天弘一声呐喊,燃起体内所有神炁。 消耗神炁的天火混着耗费体力的烈焰以橙红变换的姿态照亮了整个山脚下。天弘举起白玉柱,不管不顾地冲向正在得意的黑豹。 二百三十九章狠人狠角色 黑豹正在洋洋得意,可算找个机会收拾掉两个麻烦,但万万没想到本来药发的天弘却重新振作起来,并高举白玉柱冲了过来。 而且这小子身上的火焰也跟之前大不相同,有一种熟悉却又陌生的感觉。 不过在面对火焰的这个问题上,黑豹还是异于天弘所见过的任何生物。它倒没有飞蛾那样喜火,却真的一点不怕火焰的威胁。它的皮肤毛发根本不怕火烧,就像水禽的羽毛能起疏水的作用一样。 见浑身冒火的天弘袭来,它也没有什么躲闪的意思,而是直接迎着天弘冲了过去。 或许这就是猫科动物的通病,玩够了,就是要开启杀戮的节奏。 比人脑袋还大的爪子,带着似乎可以跟鹰爪媲美的弯钩指甲冲着天弘的天灵盖就狠狠拍去。 天弘也是不躲,高举白玉柱没有停下一次脚步。这时的二人就像在迎面驶来的两台车,谁先让路谁特么就是废物。 “当!” 如同铁块砸击地面的声音,震得天弘的内脏似乎都跟着位移了。原本砸向黑豹的白玉柱也被死死地按在了他的后背之上。 突然,黑豹发觉到什么不对,急忙把爪子从天弘的身上撤了回来。原本连烈火都不沾的皮肤竟然也跟着燃烧了起来。它急忙用着火的爪子在地面上蹭,想用沙土把火熄灭掉。 但万万没有想到,有一部分火焰根本不受泥沙包裹的影响,反而有种越烧越旺的趋势。 “是天火?”它极其不可思议地看向天弘。 “是!”天弘站直身体,火焰中装满了冷酷。 “你到底是什么人?” “凡人一个!要你命的凡人一个!” 说罢,天弘利用白玉柱来了一个标准的撑杆跳,虽然白玉柱没有什么弹性,但还是让天弘跳上了黑豹的后背。 “以吾之神炁,燃尽身下黑豹之躯体。谛五羊盘,看你的了!”天弘点按五羊盘,直接趴在了黑豹的后背上。 “嘭”! 爆燃之后,一大团火球仿佛囚笼一般将黑豹紧紧锁在其中。不管它怎么挣扎,怎么跳跃,都没法将身上的天弘甩下来,更没法摆脱似乎烧到心灵的那熊熊烈火。 黑豹惊恐不已,却没有彻底乱了方寸。既然摆脱不了火焰的威胁,那就躺进溪流中利用流水降温。 它特意把后背蹭进溪底,希望用烂泥和石块把天弘蹭下来或者淹死其中。但似乎小瞧了这两种火焰混在一起之后的威力。本来就少得可怜的流水,几乎瞬间被两火蒸发出去。 只听“滋啦”一声,仿佛烧红的铁块被扔进了凉水之中。 浅白的蒸汽,并没有给黑豹降下多少温度,反而让热量撵走了周边的空气,让它马上有了窒息的感觉。 那汹涌的天火顺着蒸汽团在外面又爆出一层烈焰,吓得黑豹突然从小溪中跃起,疯狂地跑向大山。 一路上的杂草和树木都被烈火点燃,又接着山风烧得更加热烈。黑豹就像一个没头的苍蝇一样,很快就祸害了半座大山。 无论它有多不怕火,眼瞅着面前的绿色被通红的“恶魔”吞噬,也惊得神魄不全。可越惊吓,它跑得就越快,继而体力下降的就越多。 再次跑回小溪旁想做最后挣扎的时候,突然发觉身上的火焰在慢慢熄灭。黑豹以为这是自己的错觉,还是毫不犹豫地跳进了溪水当中。 “滋啦”! 蒸腾过后却有一丝凉意袭来,它赶紧在溪水和烂泥中又转了几圈,确实发现身上的火在逐渐熄灭。 口中骂了一句“问候”祖宗的话,变回老头样子立马恢复了几分理智。伸手抓住天弘的右臂,只是一个普通的背摔,就将天弘甩出去十来米远。 “啊!”天弘无力地痛叫一声,当即陷入昏迷当中。 炀诡老祖再次变换黑豹形态,将熄灭烈火的天弘重重地踩在脚下。 溪底那沾来的淤泥,被巨大爪子挤压着从指缝中逸出。黑豹一脸嫌弃的样子,却还将半个身子的重量都放在了天弘的胸口之上。 “知道炀诡老祖这个称号怎么来的么?我是三界之中为数不多修炼异火的山精散仙!别说你这点小把戏了,就是天上的火神祝融来了,也得敬我三分!想要用火烧死我?呵呵,下辈子吧!” 天弘的肋骨传来一声脆响,黑豹这才满意地掉头离开。不过令他遗憾的是没听到这小子的一声求饶,也没见到这小子不堪忍受的悲惨表情。 黑豹把这些归咎于天弘太过脆弱,而不是自己的药效不够或者背摔力度太大导致的。 不过只走了两步,它又转头回到天弘身边。蹭了蹭天弘胸口的淤泥,突然被一阵亮光吸引了过去。 “谛五羊盘?真在这小子身上!”黑豹有些惊讶,还是伸出弯钩指甲直接嵌进天弘的胸口之中。 “啊!” 黑豹硬生生将五羊盘从天弘的胸口中拉出,沾满血液的白须就像浸上辣椒油的没切的折耳根,滴滴拉拉往天弘的胸上、腹部滴着血液。 一口气尚存的天弘彻底没了呼吸,脑袋一歪,直接死在被压倒的一片杂草丛中。 到手一个新奇玩意的黑豹,虽然一脸嫌弃,但还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五羊盘上。这个散仙似乎也亲眼见过这个奇特的法宝,没想到今天会真的将其握在爪中。 似乎是觉得这神圣的法宝沾上凡人的血液有些埋汰,黑豹利用三条腿走向流水的溪边,想把五羊盘彻底洗刷干净。 那扰水的声音正好掩盖了他身后的低吼之音,加上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五羊盘之上,黑豹更加兴奋得肆无忌惮。 “呜!”天弘的嗓子中不住地发出低吼,眼睛也在瞬间全部睁开。 他瞅了瞅周围的环境,立马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导致他接近死亡的疼痛直接唤醒了早已遗忘的变身状态。 两只耳朵频繁地晃动着,不停地收集周围复杂的声音,似乎就像感谢黑豹刚才剧痛的折磨。 “鲍达飞!”双眼冒红光的天弘像僵尸一样笔直站了起来。 还未等黑豹反应过来,他竟再次跃到了黑豹的背上。 不过这次没有骑跨着黑豹,而是跟它来了一个背靠背。 天弘张开双臂,呈一个“大”字。眼瞅着飞来的白玉柱贯穿他的腹部,一插到底! 二百四十章文盲大学生 “姐,天弘醒啦!”白絮那特有的稚嫩向成熟过度的声音惊得天弘差点坐了起来。 眼前是一间古色古香的屋子,天弘对这里没啥印象,不免对这里多看了两眼。 木头原色古代的架子床上挂着两条淡雅粉的帷幔,正中落地一张圆形桌子和四把与之搭配的弯足木凳。从地上铺的步毯和墙上挂的温和的水彩画来看,这里应该是个古代小姐的闺房,而且是香气十足的那种。 天弘想要起身,却被肚子上的撕扯疼痛制止下来。他无奈地躺在床上,一手紧紧抓住床沿的架子才能抵消那能让肢体失去控制的痛觉。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白絮带着端着黄铜水盆的白宁重新返回屋内。 见天弘睁着眼睛看着自己,急忙把水盆放回门边的架子,一头扑了过来。 “你醒啦?”白宁很自然地牵起天弘的手。 这让天弘有些尴尬,不过还是微微点了点头,挤出一丝笑容送还过去。 “你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活不过来了!”说着说着,白宁竟然泪流满面,她紧紧抓住天弘的手,似乎要把心里的话全都掏给眼前的男人。 “你说你是不是傻?把炀诡老祖钉在地上,为啥还要趴在人家身上?咋的?怕东北烤串失传啊?”白絮搬过一个凳子坐在床边。 “白絮!”白宁皱起眉头,瞪了她妹妹一眼。 天弘咳嗽两声,不由苦笑道:“我怕它死不彻底!原本觉得身体里还剩下点神炁,想穿在一起再引天火直接渗入它的伤口,灼烧它的内脏来着。结果,我自己先没撑住!” “你傻啊!何必那么拼命?还当自己在冥界呢?你真死了我可怎么办?”白宁温柔地拨开天弘因为汗水黏在一起的头发,把他俊俏的小脸都露了出来。 “你看,还是烤串,不过是由内而外地烤!”白絮摊了摊手,摇晃起自己的小脑袋。 “白絮,你出去!”白宁实在是服了这个妹妹,搅乱氛围真是一把好手。 “咋的,没脑子还不让说了?你半个月没合眼不说,咱们族唯一的神药还喂给他了!”白絮有些不满,嘴下更不留情。 “什么神药?”天弘脸色微变,觉得这代价真是有点大了。 白宁没有搭茬,而是把话题转移到国图和罗盖身上。这里是她们貂族的大寨,因为整个寨子都被一道灵炁罩子覆盖着,所以把国图和罗盖放在这里很安全。 他们俩也正在康复当中,虽然比天弘醒来早了一个星期,但因为长期过度施法和体力衰竭的原因,还是下不来床。 “等会!”天弘突然打断了白宁的介绍,“你们为什么没去药店?” 白宁叹了口气:“上次跟你母亲闹得那么不愉快,我们哪还有脸过去啊?再说寨子离得更近,这是我们能返回去救你最快的办法。” “救我?”天弘说话还是十分无力。 白宁点了点头:“你可比我们师父轻多了。背着你跑应该能跑过炀诡老祖的豹子形态。别忘了我可不是以前的宁丫头了。” 天弘苦涩地笑了,店里的大白他们估计早就急死了,这俩丫头光想着不愉快,也不知道去通知一声。 “白絮,你给天弘大夫擦把脸!”白宁可能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往屋外跑去。 白絮这个死丫头怎么可能随了她姐对天弘的心意,只是胡乱拧了几下搭在盆边的手巾,直接扔到了天弘的身上。 “自己擦!” “咋的了?整个跟杀父仇人一样,可是我救了你们师徒三个!”天弘笑道,也胡乱擦了擦脸。 “想想就来气!”白絮没好气地坐了回来,“杀父之仇我直接就能把你弄死,省得生这个闷气了!” “咋的了?为点啥啊?怎么感觉我救人还救成罪人了?” “本来就是么!”白絮狠狠拍了一下天弘的胳膊,竟然痛哭流涕起来,“那神药本来是留给奶奶飞升时候用的,现在却让你给吃了!奶奶,奶奶那边还不一定咋回事呢!都怪你!” “啥神药啊?都让你说成无价之宝了!” “本来就是么!” 白絮吸了好几次鼻涕,可算平静了下来。担心自己奶奶也说明她够孝顺,但没想到的是后来的故事确实给天弘惊到了。 原本那神药有两颗,是西王母赠送给貂族族长,也就是白絮爷爷的礼物。 白絮爷爷在临终的时候吃了一颗,当即化身金银相间的神鼬随着人称魔礼红的四大天王之一多闻天王共同驻守广寒之地北俱芦洲。 白絮奶奶见老伴如此霸气,通身银光闪闪,眼睛、胡子、牙齿都是金色颇为好看,因此也动了这个心思。但神药只能在生命覆灭的瞬间服用才能有效果,所以一直等到了现在。 老人家的身体现在每况愈下,原本估计就在姐俩的婚礼之后就得飞升上天,所以也一直催促着最爱最心疼的姐俩赶紧找到梦中情郎,省得死不瞑目,就算当了神仙也不能安心。 “等会儿!”天弘这个狗脑子,就怕遇到问题记不住,每次反应过来就必须问出口,“你爷爷是多闻天王的法宝之一?那不是只耗子么?什么神鼬啥的,你们不是雪貂么?貂和鼬可不是一个物种啊!” 此话一出,差点给白絮气笑了。 她抹了一把眼泪鼻涕,全都蹭到天弘的胳膊上:“谁告诉你的?灵族貂鼬不分家,亏你还是兽医呢!再说我爷爷什么时候成耗子了?你信不信我把你嘴撕烂!” 天弘不能动弹,这话还真把他给吓住了!声音颤抖不说,分贝也小得可怜。 “凡间不都传么,魔礼红手中是吐宝鼠,咋成神鼬了?” “还说!”白絮真得站起身去扯天弘的嘴,口中还骂道,“娘个腿的!我爷爷是多宝神鼬,吐宝鼠是你们凡人瞎传的!变小以后就成耗子了,那姑奶奶这么大的是不是老虎啊?” “啊,啊,啊!疼!”天弘求饶着,双手根本使不上力气。 “疼死你活该!还特么大学生呢,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都不如一个文盲有内涵!” “白絮!”白宁突然扶着一个老太太走进屋内,身后还跟着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岁数不大的小伙子。 二百四十一章月老在干嘛 来人应该身份了得,还在胡闹的白絮只是往后瞅了一眼,立马像个受惊的孩子,大叫一声后老老实实地低下脑袋让出一条道路。 天弘看了一眼来人,她颇像古代大家族的当家主母,低调中透着奢华,和善的面庞却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小伙子,感觉如何?”老太太平易近人地坐到床边,将手中盘出金属光泽的寿星拐交给了一旁的年轻人。 “您是?”天弘声音颤抖难掩怯意。 “她是我奶奶!”白絮往前跨了一步,随即又在老太太瞪了一眼后老老实实地退了回去。 “行了,别装了!”老太太突然冷面带笑,冲着白絮摆了摆手。 白絮立马像得到特赦一般,夹着“尾巴”跑了出去。 “孩子还小,您别见怪!”老太太笑着将天弘的手腕轻轻压在手下。 天弘立马不好意思起来,肚子里装的就是人家升仙的药,赶忙歉疚地握住老人家的手,却被白絮奶奶又把手腕压了回来。 良久,老太太微微点了点头,又轻轻拉下被子,将天弘的胸口露了出来。 天弘有些尴尬,不敢看向众人只好瞄了一眼自己的胸膛。 “我的妈呀!”他吓得直接坐了起来,却扯得肚子传来一阵剧痛。 失去谛五羊盘的胸膛还留着一个大洞,上面不知被谁覆了一张薄薄的透明薄膜,肉眼可见左边的心脏在里面蓬勃地跳动着。 老太太不慌不忙,在中年男人手中接过一张巴掌大的黑色犬类的皮,轻轻地按在天弘空缺的胸膛之上。 掌皮之间绿光一闪,整张黑色的毛皮就贴合在天弘的胸口之上,让其立马想到了玉君情的男人,赖长槐! 老太太的手指又轻轻一弹,皮上的黑毛立马飞走九成,突兀感顿时消失不见。冷不丁看上去,还以为天弘长了胸毛而已。 白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悬着半月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老太太明察秋毫,立马温柔地拍了一下她家宁丫头的胳膊,笑道:“好啦,看把你担心的!再有半月他就能彻底恢复了!你们四个年轻人聊吧,我得走啦!” “你好,我叫白涛!”年轻人未等老太太起身,就把手伸了过来。 天弘勉强抬起手臂,浅浅握了个手算是打招呼了。 “我叫白起!”中年人也把手伸了过来。 “久仰久仰!”天弘无力一笑,也伸手迎了上去。 “你听过我?”白起有些纳闷。 “没,玩过!” “啥意思?”白起有些憨厚,伸手挠了挠头。 “我也玩过,嘿嘿!”白絮压根没走,一直在门口偷听来着。 “死丫头!”行在门口的老太太发现了探头探脑的絮丫头,假意伸手去打,结果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奶奶!” “奶奶!” “老夫人!” 四个人急忙围拢过去,连暂时瘫在床上的天弘也有了下来搀扶的冲动。 老太太连连摆手,却将刚刚挡住嘴的手偷偷藏到身侧。 “没事,老毛病了,你们聊吧!” 白涛、白起似乎有些不放心,急忙搀扶起老太太迈出了屋门。 “小子,赶紧好起来!我还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呢!”憨厚的白起探过头来冲天弘喊了一句,又急忙追上了老太太。 “啥?什么喜酒?”天弘仿佛受到了惊吓,急忙起身却又拉扯到肚子上的伤口,“啊!” 白宁、白絮似乎是被赶回来的。白宁依依不舍地看向屋外,却又不能把天弘晾在一边。 “什么喜酒?谁跟谁啊?”天弘趁着白宁扶他躺下的时候,握住了她的胳膊。 白宁突然羞涩起来,立马把头转向了一边。 “当然是你和我姐的啊!还想把我也娶过去啊?”白絮斜了一眼天弘,“人长得不咋地,想得倒是挺美!”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天弘急忙解释,却被几个反酸的嗝给打断了。 “那是几个意思?你要不是我们貂族的孙女婿,奶奶能把自己的神药让给你?你也不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看样子白絮还在赌气,“你的身子也是我姐天天擦的,药也是顶着我姐的名头吃的。咋的,现在后悔了?” “白絮!”白宁瞪着自己的妹妹,却也无可奈何。 “黎婆说得真对,你就是个赔钱的货!”白絮冲白宁骂了一句,急忙转身跑出屋子。 天弘头一次看到白絮骂姐姐,白宁还一点反应没有,只是坐在一旁“吧嗒吧嗒”掉眼泪。 他被这一幕震惊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却轻轻地握住了白宁的玉手。 “没事,你不要有什么顾虑。如果,如果为难的话,我去跟奶奶说!”白宁擦了一把眼泪,将天弘的手重新放在被子下面。 “不是,我,我是想说。”天弘的大脑一片混乱,连组织语言的能力都丧失殆尽,“我的意思,我想说……” “人家不想要你,你还腆着脸往上倒贴!呸!赔钱货!”白絮在外面骂着,不知道摔了一个什么样的瓷器。 白宁的脸色也不好,匆忙跟天弘道了个歉。说是神药被天弘吃了以后,白絮就变成了这种胡搅蛮缠、点火就着的性格。原本不是这样的,让天弘不要生气。估计是怕白絮闹的动静太大,也没用天弘吩咐,立马就冲了出去。 结婚、婚礼、喜酒,躺在床上的天弘奋力地砸着床沿,也不管伤口传来的疼痛有多剧烈,他只想发泄一下,单纯地发泄一下。 一切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没想到一次救人竟然把两个人都搭了进去。现在他一闭眼,脑海里并不是什么彬彬有礼的白宁,而是那个傻乎乎还等在店中的小香橼! 现在怎么跟白宁解释,又怎么说得出口?难道要让白宁成为族中的罪人,受全族诟骂瞧不起么? 那到时候,她可真就成了一个贱人!一个彻头彻尾的赔钱货!一个永远在无法在貂族立足的蠢女人! 真是造化弄人啊,天弘捂着眼睛哭了起来。这种乱七八糟的姻缘难道真是因为他涉世未深导致的么?如此一来,他怎么能够对得起白宁和小香橼这两个女人?又如何能伸直了腰杆行于三界之中? “月老啊,你睁开眼睛吧!不管是不是我不懂什么叫坚持,什么叫爱情,求您指条明路吧!” 二百四十二章三爷 经过貂族的尽心照顾,天弘只用了五天的时间就能下床了。不过那晚他并没有将心里话讲出来,只因为白宁哭着回来说她奶奶已经开始咳血了,是白絮无意间发现的,当晚白絮的癫狂也是因为这件事。 国图和罗盖也能自由行走了,不过体力和精神头都没还没彻底恢复,天弘并不打算让他们回去报个平安。 白宁看出了天弘的心事,偷偷让一个貂族的年轻人去三百公里外的莲城报信。但她并没有告诉天弘,想等年轻人回来以后,再给他一个惊喜。 可她忘了貂族的规矩是不能随意影响三界秩序的,因此不穿过冥界的话,年轻人跑去莲城,足足得用掉了两天时间。 这个傻乎乎的年轻人也是实在,估计是为了秀下自己的修炼成果,还真的用双腿跑到了药店,全程一台车都没有打过。 天弘在这段时间里虽然跟国图和罗盖有说有笑的,但谁都能看出他心里的愁云密布。都知道他在担心小香橼的反应,但貂族的大恩情也确实难以回报。 有一天国图正在天弘嘴里套这话,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真的为了白宁的幸福要把小香橼的感情葬送了么。 可天公不作美,话刚到嘴边,白宁的闺房外边就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吵闹声。几人走出屋子没多久,天弘就被一大群男女老少给拖出了院子,向着寨子的正厅走去。 国图和罗盖有心无力,却还一直把身体塞到人群之中。要不是天弘连声制止,他俩估计能连命都不要了,也得护天弘周全。 寨子的正中有个像土匪的聚义厅一样的古老建筑。等被推进去跪在一群牌匾前面,天弘才知道这群老东西是貂族的长辈。身份虽不及白宁的奶奶,但在族中也是相当有号召力的。 “她奶奶,我们怎么听絮丫头说,这小子就是个凡人啊?”一个花白山羊胡子的老头走了出来,“难道您也忘了咱们山精的规矩啦?这凡人除非是有神职的,否则盖不能与族人通婚!” “她七舅公,稍安勿躁。”老太太倒挺淡定,贴着白涛说道,“去把絮丫头给我抓过来!” “是!”白涛领命而出。 老太太依靠拐杖慢慢踱向七舅公。身后的白起似乎有些担心,双手做着保护姿势,却愤怒地瞪着那个叫七舅公的出头鸟。 “她七舅公,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要守着族中的死理?这孩子吃了一颗神药,就是没有神职又能如何?那可是万年的修为,虽然不能升仙了,但也不比有神职的凡人差吧?” 老太太又走向其他几位长辈,语重心长地说道:“现在天下太平,还有几个凡人能在这种时期拥有神职?这些年你们见到几个?又听到几个?” 这几句话虽然柔和入耳,但也起到了掷地有声的作用。族里的长辈们立马开始交头接耳,甚至有些很快就站到了老太太这边。 “是啊,是啊,现在不比往常,和平时代是造不出英雄的!” “就是,族里有些规矩就该废除了,新的时代就应该有新的守则!” “就是,宁丫头眼光多高啊,一个凡人能让她看上,那他就有独到之处!” “哎,我听说了!白家姐们和老豹子就是他救的,还不止一次,肯定是有两下子!” “我也听说了,为非作歹的炀诡老祖,就是这小子干死的!可算为咱们貂族出了气了!” 被称为七舅公的老家伙突然发现自己已经镇不住场子了,连连摆手大家伙却无动于衷,依旧讨论热烈。他脸上有些挂不住,想要离开,可还被众人围在里面,尴尬得踌躇不已。 跪在地上的天弘倒是挺喜欢这种特殊的热闹,他直接倚在国图的腿上,跟罗盖他们看起了“电视剧”。似乎干跪着有些累,索性用胳膊抵在下巴处,把半身的重量都交给了身后的国图。 “这是宗祠还是菜市场啊?”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拉着白絮走了进来,白涛也老老实实地跟在后面。 “老三?” “三爷!” “她三叔?” 这个三爷应该跟姐妹俩的奶奶是平辈的,而且在族中的地位也应是极高的。他刚走进来,纷乱的现场突然寂静了下来。那些闹事的长辈立马分立两旁,给这个三爷让出了道路。 七舅公仿佛见到了救星,赶忙挡在身前的几人,弓着腰迎了上去。 这个跟老太太平辈的三爷竟然没有一点老态龙钟的样子,那炯炯有神的双眼似乎从进门开始就涌着杀气。就是如此一人,七舅公还谄媚地上前扶着人家。想想都是可笑,老太太他未担心一下,这个不用搀扶的,反而让他紧张不已。 三爷瞟了一眼像是被抽了骨头的天弘,站到老太太身边。他望着大家,半天没有话语,只是那种可怕的眼神,仿佛已经告诉各位他现在的心中所想。 “族里的规矩是该改改了,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要做到严以律己、宽以待人?”三爷冲老太太笑道,突然话锋一转,“不过么,有些规矩就是规矩,既然传下来几千年了,那咱们就得守到底。我族为何对婚配如此严格?还不是怕纯血的貂族会走向没落?还不是怕咱们不争气才立下这困难的规矩?” 老太太听闻此话,立马变了脸色。原先还有些笑意,现在也变成了斜着眼睛瞪着旁边。 众人似乎十分畏惧这个三爷的淫威,他的话音刚停,大家伙又讨论了起来。不过听那意思,这群人更像是墙头草一般。 三爷摆了摆手,让大家安静,似乎很满意大家私下议论的内容。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他又开始抱薪助火:“来,来,来,絮丫头别怕!有三爷在这里给你撑腰呢!” 原先站在最外面的白絮,看了一眼自己奶奶,有些怯怯地走到了三爷的旁边。 在她眼里,似乎自己就是个叛徒,刚才奶奶的眼神中充满了失望。 “絮丫头已经指认了,那个臭小子就是个凡人。但是宁丫头愿意嫁给他,那咱们就得按照族里的规矩办。”三爷手指都快“瘫痪”的天弘,“只要过了守神的考验,宁丫头也不是不能嫁,你们说如何?” “我不同意!”白宁突然闯进了宗祠大厅。 二百四十三章反对近亲 老太太刚想张口驳斥,白宁就带着冷脸从外面走了进来。 护在看戏的天弘身前,几乎言如寒风地说道:“这婚我可以不结,你们动他一下试试!” 三爷挑动一边的眉毛,转过身来看向白宁:“宁丫头,这可是长辈在商议事情,作为晚辈的你最应该做的是老老实实地听着、候着。”话语中充满了权威和不容置疑。 白宁冷哼一声:“我们姐俩从小就是娇生惯养大的,别说三爷您了,就是我奶奶,该忤逆的时候,我们也没饶过她老人家。既然都是家里的长辈,那就不会不知道我是什么性子,要是敢动这小子一根毫毛,别怪我跟你们势不两立!” 如此霸道的话语却让老太太看到白宁统领全族的能力,当即在三爷后面对她家这个不省心的丫头递了一个几乎不易察觉的肯定眼神。 不过这离经叛道的话语,可吓得身后的天弘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平时温柔似水的白宁竟然会为了他说出这种逆天的狠话。别说在这种庞大的家族了,就是在天弘他们家说出这种话来,天爸早就大耳刮子贴上了。 他向后抓了几次才抓到国图的胳膊,借着国图和罗盖的搀扶才勉勉强强站起身来。本来身体就虚,加上跪的时间有些长,现在是腰也疼、腿也麻,尽最大努力站直身体也像根串好的大虾。 “哎!”拍了拍白宁的肩膀,终于勉强往前迈了半步。 “这没有你说话的份,在后面老实呆着!”怎料白宁根本就是一视同仁,压根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我,我同意!”白絮突然举起了手,这次居然站在她姐姐这边,“只要我姐姐不跟那小子结婚,我,我们还是放了他吧!” 这下也忙坏了屋里的长辈们,就连过来看热闹的年轻小辈也开始交头接耳起来。白絮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只是心疼姐姐嫁给凡人才闹这么一出?要是不嫁,那神药岂不是投进狗肚子了去了?说着说着,就有传白絮才是喜欢天弘的人,她这么闹就是为了把天弘从白宁身边夺走。 好家伙,这跟看戏真没什么区别。天弘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瞎话或者谣言怎么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产生了? 还短短的几分钟而已,连一天的时间都不用。 三爷高举双手,让大家安静下来。脸上一副很为难的表情,张口说道:“哎呀,既然如此,咱们也得听从孩子的意思。毕竟咱们作为长辈的,活着是为了啥?还不都是为了孩子么?宁丫头和絮丫头都不同意嫁给那个凡人小子,那咱们就按之前的计划来,让她们都嫁给我家小虎!” 老太太冷笑了两声,突然用拐杖戳了几下地板:“老三啊老三,我可算听明白你来这的意思了!看来老身的岁数确实有些大了,竟然还以为你真是为了族里考虑。没想到你是来趁火打劫、半路抢亲的!” 往前走了两步,她用阴冷的眼神扫向身前的众位:“老身把话放在这,既然之前的婚约已经被你们废除,那我两位孙女的婚姻只能由她二人做主!谁敢插手我们白家的事,别怪老身翻脸不认人!” 吓住了众人,老太太本想直接离开,却被三爷伸手拦下。 “嫂子,想走也可以,今天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藏着掖着了!不嫁给我们家小虎也不是不可以,把咱们族的神药送回来,我们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要不然,就把这事闹到我哥哥那里!看看咱们到底谁对谁错!” “看给你们能耐的,那你们去闹吧!”老太太又剧烈咳嗽起来。 “奶奶!” “老夫人!” 知情的白家姐俩和双白侍卫立马搀扶着老太太毅然走出屋外。 剩下的长辈都没有走,而是纷纷看向最中间的三爷,他们似乎想在这个主事人的身上摘到更大的大瓜,因此眼神中不免带着些许迫切。 “那个,我能说两句么?”天弘清了清嗓子,才把挡嘴的拳头放了下来。 “愿闻细详!”三爷在有些长辈想要训斥的时候,立马摊了摊手,似乎十分随和。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个小虎是您孙子?” 三爷点了点头。 “白家姐妹又是您亲哥哥的孙女?” 三爷又点了点头。 “你们就不怕近亲生出畸形残疾出来?”天弘对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信心倍增,“您的孙子和您亲兄弟的孙女,那属于第三代近亲,那是有百分之二十五相同基因的!咱们国家明文规定,不允许三代内近亲联姻。哎,你们这个情况就是不允许的!” “放你娘的狗臭屁!”七舅公当即就不乐意了,冲上来就要揍天弘。 国图和罗盖又不是摆设,虽然都缠着一身绷带,但立即挡在天弘前面的反应速度还是把七舅公吓得退了两步。 放眼整个貂族也没见几个如此彪形大汉,七舅公的嘴唇颤抖着,眼神闪躲着,却还是小声嘟囔了起来。 “怎么?敢在这里造反啊?我们那叫亲上加亲,你们外人知道个屁!” 天弘推开身前二人:“我就不信你们这么繁衍下来就没一个畸形变傻的,甚至连法力都大打折扣的,我不信你们身边没有!” 貂族的长辈们似乎又找到了话题,连同外面看热闹的年轻人也开始讨论起谁家的小谁,是完全符合天弘猜想的。 三爷摆了摆手,再次让大家安静下来。 “既然这么说了,那你是想还神药了?那可是我族供奉几千年的仙丹,我嫂子竟然私下把它送给了你。”他又看向众人,“当初那两粒仙丹可是赠送给咱们貂族的贺礼,怎么就成了白家的私有之物?你们说这样公平么?你们同意么?” 天弘彻底看清了这个所谓三爷的真正嘴脸,当着起哄的众人大吼道:“要仙丹没有,要命一条!你们有种就拿把刀子从我肚子这个伤口里把仙丹掏出来。还真以为老子稀罕你们貂族?管理你们这群榆木脑袋,还不如饲养一场母猪来得轻巧!别说这门亲事你们不愿意,是老子不想……” “奶奶!”白絮的一声疾呼,从旁边的房子传了过来。 二百四十四章不是族长 白絮的声音给众人吓了一跳,天弘推开国图,第一个冲了出去。 虽然腿脚不利索,但还是第一个赶到了老太太的卧房。 姐俩跪在床边哭泣,双白守卫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起来!”天弘推开碍事的几人,坐到了老太太的床边。 之前所学的三脚猫的功夫第一次用在了姐俩奶奶的身上。 “少爷,你还会把脉?” “是啊,第一次见啊!” 国图和罗盖也走了进来,一个挡住了门口,一个不停地安慰着白家姐俩。 “看我干啥?请大夫啊!”天弘对着俩守卫喊到。 “您,您不就是大夫么?”白起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是兽医!去请你们常请的大夫!” “我去吧!”白涛反应更快,说完就蹿了出去。 老太太的脉很轻,重压之下甚至都切不到脉象。天弘是个二把刀,但面对这种情况,也顿感无力回天。别说现在法力也没了,就是在这,也不知道老太太适不适合用法力续命。 轻轻地擦去姐妹奶奶额头上的汗水,手臂上的汗毛立马察觉到老太太的气若游丝。 正坐床边,手肘拄着两个膝盖,双手狠狠地搓着表露无奈的脸庞,一声声叹气却还是引来了姐妹俩的猜疑。 “天弘,我奶奶怎么样了?”白宁瞪着哭红的双眼看了过来。 天弘无力地摇了摇头,嘴上却说:“等大夫来吧,我的医术太有限了。” 原本还跪着的姐俩当即瘫坐在地,又是互相抱着哭作一团。 “让开!”三爷的力道不小,竟然推开了把门的罗盖,带着七舅公走了进来。 “你来干什么?这屋里不欢迎你!”白宁嘶吼着。 “你这孩子,怎么像看到仇人一样?我过来看看嫂子,这不天经地义么?”三爷嘴上是这么说,见到老太太的情形,脸上又写满了得意。 “她怎么样了?”七舅公拍了一下天弘的肩膀,连对老太太的称谓都没了。 天弘缓缓抬起脑袋,又晃动了下僵直的脖子。 “恐怕你们要伤心了,还能活个几十年!” 七舅公有些尴尬,立马笑道:“这孩子!净开玩笑,多活几年好啊,我们貂族还靠着老姐发展呢!” 三爷冷笑一声,拍了拍七舅公的肩膀,在其身边耳语了几句。七舅公立马又站直了腰板,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啊,既然你说我家大姐还能再活几十年,那我们貂族就靠你啦!”他的声音贼大,像是喊给外面听的,“要是老姐被你治个什么三长两短,可别怪我们貂族不懂什么叫待客之道!” “放屁!滚啊,滚啊!”白宁已经哭成了泪人,白白的脸蛋也被气得通红。 天弘也气得够呛,站起身来就把两个老东西往外推。 “国图、罗盖,现在这屋子除了大夫,谁也别放进来!防止有人居心不良,真把老太太弄出个三长两短!” “是,少爷!” “好嘞!” 两个彪形大汉等这句话等了良久,天弘可算下达了命令,俩人只是轻轻撞了几下,就给两个老东西顶出了老太太的卧房。 现在的天弘也不在乎屋外有多少咒骂声,只是叹了口气,重新坐回老太太的身边。 不料他这屁股刚刚碰到床上,老太太就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他高兴得刚想叫出声,却被老太太轻轻摇晃的脑袋制止了。 “国图!” “在!” “把这姐俩也赶出去!”天弘明白老太太的表情活动,有些话她想单独跟天弘说说。 不过还好,这姐俩可能真是哭累了,再也相信天弘的人品。所以尽管十分不舍,还是听从了国图的劝说,陆续退出卧房。 屋外的所谓长辈发现守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处,在姐俩都出去时,紧忙关切几句也都离开了。现在这个社会,连山精族都跟人类一样,彼此面子给够了,即可! 自知回天乏术的老太太真像一个凡间的老人,她握住天弘的手,用大拇指轻轻抚摸着。说话的声音很小,可还是能够完整地听出她想表达的意思。 早在一年前,她就算到了自己的大限将至。不过那时候身体还算硬朗,也没感染什么疾病或者感到年老体衰。白宁因为不服小时候给她订的婚约,悄悄带着妹妹从深山里跑到了人间。 老太太心疼她们,但也不能不保白家在貂族的地位。所以派人传话给白宁一年的时间在凡间历练,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如意郎君,就赶紧回来继承老太太的家业,免得族长的位置被别人抢去。 白宁是个懂事的孩子,但这一年的时间确实太短。加上她在感情上的木讷和妹妹的不断捣乱,确实不好在人间找到合适的人选。 不过这一切从夏天以后就开始变了,每次回来看望老太太的时候,不再是愁眉不展或者强颜欢笑。不管有意还是无意,总把天弘这个男性的名字挂在嘴边。 大家伙问过她无数次,她都脸上洋溢着笑容,却对众人三缄其口。后来老太太偷偷问了白絮,才从妹妹嘴里得知,她的姐姐真的爱上了一个普通又不平凡的人类。 但族里的规矩她是知道的,所以为了保住白家在貂族的地位,她从来没有把天弘的身份暴露出来,只是藏在心里偷偷喜欢,偷偷憧憬美好的未来。 希望天弘看在这丫头不容易的份上,把亲结了,也替白宁把发展貂族的重任担起来。白絮这孩子虽然有些淘气,但心不坏,如果天弘不嫌弃的话,也希望天弘能一并纳到屋内,成为一家人。 天弘本想反对,却被老太太再次制止。她以自己的时间不多为理由,让天弘把她想说的话都听完。 寨子的地盘不大,只把两个山头连在一起。族中貂族居多,有些鼬族也混住其中。所以虽然相处虽然融洽,但吵闹还是不断的。特别是一些没心眼的,经常被三爷他们利用,但大多还都是淳朴的、不坏的! 也正是因为三爷和七舅公他们,老太太虽然担着貂族族长的大任却没有得到一天族长的称号,所以天弘千万要小心这些坏人,他们也是白宁就任之前不可小觑的反对力量。 说着说着,老太太的眼泪就流到了枕头之上。天弘的心里也不是滋味,赶忙用手一遍一遍地擦拭。 “少爷,大夫来了!” 二百四十五章外面有人了 大夫的及时到来,终于给天弘一个喘息的机会。他识趣地从外面带上屋门,推着国图和罗盖往姐俩身边走去。 白宁看到他的到来,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急忙站起身,冲天弘露出一丝饱含歉意的微笑。 “刚才,刚才,你,你别放在心上。” “我知道,是为了我好!”天弘的话语让白宁身体一颤。 她点了点头,又微微叹了口气:“当时我就怕你满口答应下来,以你的性子是能干出来的,所以我才紧忙拦住了你。三爷不是好惹的,他挖的坑,能一下子填进去几个人!” 天弘也点了点头,当然明白白宁的苦心用意。 就在两人尴尬之时,白絮突然拉着天弘就往一旁走去,国图和罗盖想要阻拦,却被她大声呵斥。 见天弘也摆了摆手,俩人才没有跟上去。但白宁不能放任不管,她怕妹妹再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急忙也跟了上去。 三人并没有走得太远,看样子白絮只是需要一个单独跟天弘说话的地方。她放开天弘的衣服,将地上的小石头愤愤地一脚踢飞。 “要跟我说什么啊?地上的石头都不能听?”天弘试图缓和下现在的尴尬。 “小香橼是谁?”白絮冷脸瞧着天弘。 “白絮!”白宁预感到不妙,想赶紧制止她妹妹的胡闹。 “闭嘴,你个赔钱货!” “啪”! 白絮捂着脸蛋极其不可置信地看着白宁,她怒吼着,几乎变了声调:“你敢打我,你为了他打我!你就是个赔钱货,赔了奶奶还不够,还要把自己赔进去!” 白宁泪流满面,再次高高举起刚才扇妹妹的手臂。 “她是我女朋友!”天弘抓住白宁的胳膊,让她冷静下来。 可看着天弘冰冷的面孔和还在歇斯底里的妹妹,白宁的心理防线仿佛在一瞬间被击溃了一般,往后仰了几下,彻底栽倒在天弘的怀里。 捂着脸的白絮似乎刚刚揭露了一场惊天骗局似的,朝着她姐姐就大喊起来:“之前我单独护理他的时候,就不止一次听到他喊小香橼这个名字。当时我就觉得不对,看看!他承认了吧!这是他自己说的!你是我姐姐,我没敢告诉你,我怕你伤心!可现在连他自己都承认了啊!他把咱们救了,咱们也付出神药了!咱们和他两不相欠!你为何还要搭上自己一辈子的幸福?” 天弘听到这里,发觉现在已经极为心乱。现在终于理解为何男士喜欢找个角落默默地点上几只香烟了。三人产生的压抑,几乎让他喘不过来气,就跟胸口上被一块大石头压着一般难受。 怎料白宁只是抹了一把眼泪,突然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比你照顾他的时间长多了,我能不知道么?行了,现在我只想怎么把奶奶救回来,什么幸福不幸福,不是我该考虑的事情!”说罢,她径直走向老太太的卧房。 不知从哪叫来的大夫,虽然赶来十分及时,但等他走出来的时候,还是无力地冲着各位摇了摇头。 “真的没救了么?”白宁似乎还有些不甘心。 大夫叹了口气:“岁数太大了,都几千岁了,也该寿终正寝了,你们就别再折腾她了。就算强制传气也只挽留几天而已,算了吧!被疾病缠着的感觉不好受,还是顺其自然吧。” 白絮听到这话哪能甘心,嘴里喊着奶奶朝屋里疯狂冲去,任凭国图和罗盖怎么拉扯,都无济于事。 接连的打击,也彻底击垮了这个强装坚强的白宁,爬在卧房的房角直接干呕了起来。 这大夫似乎并不急着离去,反而赶到白宁身边,不停地拍打起她的后背。安慰的话随着他的叹气一并说了出来,看来他也是个比较正直且有人情味的家伙。 “对了,听说你要结婚了?莫不如提早举行仪式,也能让老太太跟着冲个喜!” “这管用么?”白宁像是突然见到了救命稻草。 大夫坚定地点了点头:“冲喜这东西在此处可比在凡人那好用多了。老太太只要能真正开心起来,说不定一下子就带动老内丹的重新运作起来,就像是长久使用的水管已经积满了水垢,用高压水流突然冲击一下,说不定水垢就能掉下来很多,水管也能恢复到之前的某种程度。” “真的?”白宁的眼中突然有了光,紧握着大夫的双手也激动地颤抖起来。 大夫坚定地点了点头,只有两成概率的话也没必要实话实说,这或许能燃起小一辈活下去的希望,当个坏人能救下几个年轻的丫头,何乐而不为。 白宁把这话当了真,就像濒死前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紧忙跑到天弘面前,“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天弘又不耳背,自然听到了她跟大夫之间的对话。但现在他的心里已经住了人,就不能再轻易答应白宁马上要脱口而出的请求。 一把拽起跪在地上的白宁,几乎没有任何怜香惜玉。就是粗暴地把她从地面上拉起。 “让我再跟老太太聊两句,现在随便地答应你,对你对小香橼都不公平。我知道山精界可以一夫多妻,但我毕竟是个凡人,有些事情还是过不来心里的那道坎!” 说罢,他扔下还在流泪的白宁,转身走进了老太太的卧房。 也不知道那个大夫在屋里对老太太做了什么,现在的她倒有几分精神,看见天弘进来,也没停下安抚怀中痛哭忏悔白絮的动作。 朝天弘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在白絮的身后。老太太的古床很大,同时坐下两三个人没有任何问题。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天弘刚要开口,老太太立马摇手给打断了。她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看着眼前这个十分稚嫩的年轻人。 “你可真像她俩爷爷年轻时候啊,也是这么意气风发,也是这么清俊秀气。神药的事不用过多挂怀,只要你能跟宁丫头和絮丫头成为一家人,老身就是死了又何妨?” “不,不,不!”天弘连说三个不字,看来老人家还是误会了他的意思,这次竟然把白絮也推了进来,“您误会了,我想说的不是这件事情!我听大夫说传……” “怎么不是这件事?”白絮抬起了头,“奶奶,您是不知道,他在外面已经有人了!” “什么?” 二百四十六章药效哪去了 老太太听见白絮的爆料,急得突然坐了起来,也不顾自己身体的不适,立马将天弘的手给拉了过来。 可能这一下子有些心急,直接给天弘拽倒压在白絮的身上。 小丫头十分嫌弃地从天弘身下钻了出来,似乎还有些惧怕天弘和奶奶,赶紧躲到了白起的身后。 老太太却摆了摆手,直接让双白侍卫退了出去,只留下怯怯的白絮在屋内孤立无援一般。 撩开薄被,又朝孙女招了招手。没想到老太太竟然能勉强走下床去。天弘本想帮忙,却被老人家当场拒绝。 “噗通”! 在天弘和白絮无比惊讶之中,她老人家当着亲孙女的面跪在了天弘的面前。 这给天弘吓了一跳,赶忙上去搀扶,却让老太太干脆拒绝了。 白絮被吓得失了神,只是保持着搀扶的姿势,像个雕塑一样立在原地。 “老人家,你这是何必呢?”天弘赶忙也跪了下来,没有停下搀扶老人起来的意思。 老太太拍了拍天弘的手,一脸笑意地说道:“先别慌张,老身有一事相求。” 此时的天弘哪还有不应之理,赶忙给对面送上定心丸,无论老人家提什么要求,他都会照办,决不拖泥带水。 可就几秒过去,他立马又后悔了起来。老太太想说的基本上跟他心中所顾虑的事情高度吻合。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费劲心力也要把两个孙女嫁给他的原因,并不是完全为了姐俩的幸福,竟然还有为了巩固白家在貂族的地位。 根据之前貂族商议出来的规矩,白家只要香火不断,那继承貂族族长的位置就不会有第二人选。也就是说,只要白宁跟天弘结婚之后,白宁或者天弘就会顺理成章地继承族长的位置,共同管理貂族的发展事宜。 老太太自知时日无多,根本没有时间再让白宁和白絮去寻找心仪之人,并且这次如果天弘不答应下来,依照传统族长之位很可能会被三爷的孙子小虎抢走,到时候貂族还姓不姓白,那就不一定了。 而且小虎这个家伙暴虐成性、贪婪无厌,要不是大多数时间限制在寨中行动,他到哪都是个祸患。因此更谈不上白宁和白絮嫁过去之后的幸福了。 “等会,三爷不是她们爷爷的亲弟弟么?”天弘有些不解,“到时候貂族不还是姓白么?” 老太太摇了摇头:“老三是过继过来的,他原本是只凶猛的黄喉貂!孙子小虎更是把黄喉貂的凶残表现得淋漓尽致,只是远行了一次,就害得好几只大熊猫伤痕累累!后来差点发展成貂族和熊族的一场世纪大战。” 天弘倒吸了一口冷气,没想到还是小看那个三爷一家人了。 老太太担心的正是这些,一旦她撒手人寰,貂族中最高的权力立马会转移到三爷身上,贪得无厌的他肯定会依照族中早先定下的婚约,把姐妹俩全都嫁给他孙子小虎,以来巩固他在貂族中的权威。 貂族的命运一旦掌握在这种家伙手里,那就可以给灭族开启倒计时了。 所以无论如何,只求天弘能把儿女之事先放在一边,先把貂族的存亡放在首位。 天弘听完这些话,几乎惊得忘了呼吸。电视剧里的宫斗戏也不过如此,没想到今天会落在自己头上。 迟疑再三,他还是看向跟个木头似的白絮,想从她那里得到一些建议。但这小丫头似乎也被吓傻了,估计也没想到这么精彩紧张的桥段是为了自己谱写的。 “国图!” “少爷,我在!” “让屋外的两个兄弟进来吧,顺便给白絮拖出去!我有要事跟老人家商议。” “是!” 怎料白宁也跟国图他们走了进来,没想到刚一进屋,几人都变成了一样的表情。 老太太这个一族之长,亲自跪在地上求天弘,这是谁能够想到的?以前老太太在几人心中的那种威严冰冷的形象,彻底改变了。 她终究还是一个老人,终究还是两个姐俩的亲奶奶!不管山精还是凡人,最终都逃不过一个“情”字,不管它是人情、亲情、爱情还是事情。 几人赶忙把老太太扶到床上,安顿好一切,才把姐妹俩撵了出去。 看着国图和罗盖几乎是把两姐妹抱了出去,双白侍卫有些紧张和不舍,天弘却大大咧咧地拦住了两人。 “老奶奶,能不能跟我说下神药的事情?既然吃下去以后能有万年的修为,为什么我还没有任何感觉?这不奇怪么?”他坐到床边之后,已经是迫不及待了。 老奶奶淡淡一笑:“难道把你从冥界中拉了回来还不够,还不知足?” “不是,我倒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觉得这神药吃的没啥意思,之前我身上是带着法力的,但因为特殊的事情法力尽失了。按说吃上神药就算法力不能大增,也该有点表现吧?” “嗯,说的也是!就算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余下的药量也应该多少有点表现的,毕竟那是万年的修为,难道是因为你是个凡人的原因么?” 天弘叹了口气,看来老太太也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不过神药肯定是吃下肚子了,而且也不应该白吃。 “兄弟,哦不,姑爷,这个修为的问题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到底是什么本质,比如山精是修炼灵炁的,天神和魂鬼是修炼神炁和阴炁的,那都不一样的!你们凡人修炼的话,应该是什么炁?”天弘和老太太的对话显然引起了白起的兴趣,他自称斗胆进言了两句。 “按说他们凡人应该修炼的也是灵炁,不过肉体的承载力不够,必须脱离肉体凡胎才能继续修炼下去。真等到那时候就不一定了,有可能是神炁,有可能是灵炁,当然也有可能是阴炁!” 老太太的话有些模棱两可,但还是让天弘突然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让老太太差人把自己的五羊盘拿了过来,当着三人的面,解开了挡住胸口的那张假皮。 “你要干什么?可别胡闹啊!”老太太发现了不对,想要阻止却根本起不来了。 天弘笑了笑:“既然您说三种炁都有可能,那我必然得试上一试,只要我能恢复法力,您就不用去愁苦白家在族中的地位了。” 说罢,他往后退了几步,来到屋子正中。当着三人的面,将五羊盘的根须缓缓伸进自己的胸膛。 “啊!”根须刚刚接触到天弘的血液,突然就像小香橼的藤蔓一样,疯狂的生长的速度震惊了屋内所有人。 二百四十七章好心当成驴的那个肝那个肺 五羊盘的根须就像有了自主意识一样,疯狂地扎进天弘的胸膛,还未等天弘撒手,它们竟然直接把五羊盘拉扯回了原位。 此时天弘身上的痛苦程度已经无以言表,双眼开始闪烁通红的光芒。他捂着胸口在屋里重复着爬起、摔倒,仿佛整个人已经变得如醉酒般癫狂。 “姑爷!”两白侍卫都有些担心,欲上前搀扶。 “别去碰他,不对劲!”老太太皱起眉毛,手中紧握放在一边的寿星拐杖。 现在的天弘就像刚要变身的绿巨人,人家要的是愤怒,他却想要疼痛。 他的嘶吼引起屋外人的注意,国图他们紧忙拉开了大门,却没有上前救助的冲动。 都知道天弘在干什么,尽管姐俩有些焦急,但还是被国图牢牢地挡在了门外。 天弘的吼声越来越大,几乎把半里内的成员们都吸引了过来。他们有的好奇,有的确实担心老太太的安危,竞相朝着这边赶了过来。 “不行,还不够!”天弘走向双白侍卫,“你们带武器了么?带没带?” 白涛被吓得慌忙点头,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剑。 白起也有些不解,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拿出一把匕首。 “来,快来!捅我两下!”天弘就像一个发狂的瘾君子一般,癫狂得让人畏惧。 “姑,姑爷,您别开玩笑了,刚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您有啥想不开的啊?”白起的声音都在颤抖。 白涛没有说话,但也慌忙看向自家老祖。老太太被惊得说不出话来,握着拐杖的手在不停颤抖着。 如果不是真的被吓到了,估计她们已经在斟酌到底要不要把姐俩嫁给这么一个玩意。这哪是凡人啊?简直就是一个疯狂的怪物。还在嘶吼中的天弘像是无比痛苦却又无比畅快一般,嘴里的唾液也被上下牙齿拉成了丝。张嘴怒吼的时候,都可以予恐怖代言。 “噗”!“噗”! 天弘竟然迎着两侍卫的武器冲了过去,一把插进了他的了肋骨,一把插进了腹部。 “啊!”天弘更加癫狂起来,双拳紧握支在身体两侧,几乎把全身的肌肉都调动了起来,脖子上的大筋更是蹦出了形状,“还,还不够,快来!” “以后善待我家兄弟,为了救你们,他要进入濒死状态!”罗盖冲了进来,手握两片几乎透明的鳞片直接插进了天弘的后背。 似乎害怕引起的痛感不够强烈,他竟然把鳞片在天弘体内旋转了半圈。 “呜!”口中喷出一股寒气,天弘的双眼将屋内棚顶照得一片血红。 “这,这孩子没事吧?”老太太可算见到了一个明白人。 “没事,我家兄弟会死而复生!但是这种状态的临界点不好把握。成了,貂族就有救了,不成,他也得死!”罗盖往后退了几步,神情紧张地盯着变身状态的天弘。 天弘不断伸展收缩身上的肌肉,竟然没有用手就把短剑和匕首逼出了体外。 “砰砰”两声,两把武器直接扎在了两侍卫身后的木墙之上。 罗盖赶紧躲到了老太太的古床后边,按顺序,他的鳞片也要被逼出来了,他可不想身上被扎出两个窟窿。 “哎,喂!”他突然发现了不对,但已经为时已晚。 天弘这个家伙竟然不按套路出牌,把两片青鳞吸收进体内,还快速愈合了伤口。 “别心疼,我怕一会儿法力不够用!”天弘用红光扫过古床后面的罗盖,最后将其定在老太太身上。 按说如此奇葩的怪物朝自己走来,老人家应该是更加紧张害怕的,但现在却放松了下来,似乎可以坦然面对这未知的风险。 “看好大门,不该来的人来了!”天弘嘱咐一句,直接爬上了老太太的古床。 这边话音刚落,门外就嚷起了大家伙最不愿意听到的声音。 “怎么回事?刚到午休时候,还让不让人小憩一会儿了?”三爷的底气十足,因此嗓门也大。 国图嘀咕了一句“天眼恢复了”立马反身挡在了门前。 “让我进去!你们他娘的谁啊?敢挡我们貂族的门?” “是啊,是啊,你们有什么资格?” “就是,外人还想来我们这当家做主了!” 三爷的话音引出了好奇人的不满,本来就想看看热闹的,结果连门都不让进,只能在外面听声。 有了这老混蛋的撑腰,大家伙一边起哄一边往屋里挤去。幸好罗盖救援及时,才和国图结结实实地堵住了门口。 “都住手!”白宁突然挤到中间,冲着族人大吼着,“天弘大夫在里面给我奶奶看病呢,谁要是惊扰了她们,别怪我用你们的脑袋来祭奠我奶奶!” “就是,谁要是再敢放肆,我就让我师父把你们全杀了!”白絮也走了过来,牙关紧咬真拿出了一点狠劲。 三爷冷哼了一声,走到了最前:“我说宁丫头和絮丫头,你们两个小辈,在这跟我们呲牙瞪眼合适么?你们为了一个兽医跟我们这样讲话,犯得上么?来,你们试试,拿几个脑袋过去玩!换句话说,我们不也是关心嫂子才来的么?要不这秋老虎的大热天,我们至于跑这么大老远么?真是不像话!” “就是,就是!”七舅公不知道什么时候挤了过来。 这俩狼狈为奸的东西,还真是打个好配合! 白絮依旧不以为意,挺起胸脯就撞了上去:“我不管什么长辈不长辈的,你们要是害死我奶奶,我就跟你们拼命!到时候我让电光蝙蝠吸干你们的血,让我师父砸碎你们的脑袋!我看你们还硬不硬气!” 姐俩情急之下的话确实没有尊长恭卑,也没把这些族人放在眼里,所以接踵而来的此起彼伏的斥责和咒骂声也是理所当然的。不过这种情况倒是中了三爷的下怀,他立马转过身来冲着族人摆了摆手,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安抚着大家。 “好了,都别吵了!小辈不懂事,你们做长辈的还真要跟他们一样啊?都说我家小虎就是没长大,看看,在咱们的溺爱之下,所有的孩子不都是这个德行么?好了,既然不愿意咱们插手人家的事,咱们这些老人就散了吧,好心当了驴肝肺了!没意思!都走吧!” “慢着!”老太太颇有力量的声音从屋里传出,结果最先抬出来的竟然是垂死的天弘。 二百四十八章嫁人没商量 口吐白沫的天弘被白家两个侍卫合伙抬了出来,身旁还跟着国图、罗盖和白宁。 众人在惊讶之余才发现老太太居然抛掉了拐杖,满是精气神地走了出来。白絮走了过去,居然震惊到没有搀扶她奶奶的意思。 “我的天,这小子是怎么做到的?”大夫还未走,见到老太太那一瞬间,几乎对自己的医术产生了怀疑。 “劳烦各位担心了!”老人家的声音壮如洪钟,哪还有一丝病恹恹的感觉。 “你,你,你好了?”三爷惊得结巴了起来。 七舅公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又揉,揉了又揉。 “怎么?嫂子身体恢复了,你不高兴?”老太太正色道,“是嫌我还能管理貂族百十年,有些难以接受?” “那,那倒没有,怎么会呢?”三爷马上换成了尴尬的嬉皮笑脸,“您老身体恢复了,也是我们貂族的荣幸啊!是不是,大伙?” “是!”族人经过三爷点拨才纷纷反应过来,欢呼声、鼓掌声此起彼伏。 天弘被抬回了白宁的闺房,几人将他放在床上的时候,他的身体还滚烫吓人。 白宁把白涛拉到了一边,紧忙询问怎么回事。这才知晓了天弘为治疗她奶奶付出的艰辛。 天弘通过变身状态强行拉回了自己原始的力量,加上胸口的五羊盘,几乎瞬间平衡了三炁在身体了的占比。 貂族的神药并没有浪费,天弘本身就带着变身的能力,所以将他从鬼门关里拉回来,也只用了大概千年的修为,剩下的八九千年修为根本没有使用过,而是沉在身体中一直没有被天弘发现。 变身之后立马涌出的神炁几乎充盈了天弘的身体,为了不使身体走样或者发生爆炸,他急忙将神炁转化成灵炁和阴炁,也因此发现了一个一直没有注意的细节。 大白的纯化炁体还存在他的体内,有了这家伙的帮助,天弘转化三炁更是事半功倍。本来还需要的一段时间准备的,结果刚爬上老太太的床,他就已经可以顺畅地使用任何一炁了。 貂族的族长,当然以灵炁修行,所以天弘几乎将身体内全部的灵炁都传给了老太太。可能还觉得亏欠人家,神炁和阴炁也转化了大部分过去。 他再一次使用了对付怫貔时候的那种单管道传输两种炁体的能力,因此身体越来越烫,几乎要把他烧着了一般。 “国图!”白宁知晓了事情的原委,立马冲屋里的国图招了招手。 “哎,我在!” “天弘留给我照顾吧!劳烦您跟我家两位侍卫去帮我奶奶镇个场子,我怕她刚刚恢复,别被气个好歹!” “好,放心吧!”国图这家伙没啥心眼,当即就答应了。 “等等我,我也去!”罗盖有些自知,急忙跟着走了出去。 白宁叹了口气,眼中却满是感动。她把毛巾浸湿在水里,轻轻拧了几下走向天弘。 “好烫啊!”摸着天弘的额头,让她更为揪心,“你真是个傻子,怎么永远都这么实在?” 怕天弘烧出个好歹,她急忙加快了手中的活计。额头、脖子、手臂、胸膛,天弘的上半身都快被擦了个遍。 水盆里的水让她换了一盆又一盆,擦拭的地方也越来越往下。 天弘的身上的衣服几乎都被她扒了个精光。之前照顾他的时候,还有婚约为借口,但得知天弘本意之后,现在还是多少有些尴尬,虽然能看不能看的,之前也都看遍了。 忙活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天弘身上的温度总算降了下来,急促的呼吸也慢慢变得顺畅。 白宁身上几乎都被汗水湿透了,却还看不够眼前这个没有任何反应的男人。 她用指甲轻轻抚摸着天弘的胸膛,无意间碰到了那个奇怪盘子状的东西。 “嘭”! 只是轻轻点按了一下,蛇纹铠甲立马覆盖天弘全身。这给白宁吓了一下,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手忙脚乱地想站起身来,却又碰到了他胸前的五羊盘。 “嘭”! 天弘又恢复了赤裸的全身,不过内裤还是被铠甲挤出了极其尴尬的形状。 白宁脸上绯红,赶忙把天弘的内裤往下拉了拉。 “咳咳!” 身后突然传来咳嗽的声音,吓得白宁一下子跳了起来,脑袋差点撞到了古床的床梁。 “奶,奶奶?你,你,你怎么来了?”她背靠着天弘,在他的胸口胡乱寻找着。 “虽然马上要嫁人了,但有些事情还是需要注意的!毕竟你还是女儿家么!”老太太摆了摆手,并没有训斥孙女的意思。 “那个,我先出去了,屋里让我家少爷烧得有点热!” “啊,我也出去!” “你们抽不抽烟?我这有!” “我也去!” 除了搀扶她奶奶的白絮被强行拽着,老爷们都知趣地退了出去。罗盖临出去前,还冲白宁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奶奶,我也出去吧,我姐姐屋里确实有点热!”白絮似乎乞求般看向自己的奶奶。 “不行!你俩的婚事还得商量!” “嘭”! 天弘的身体再次覆上一层铠甲,白宁颇为尴尬地笑了笑,才缓缓从床前走向她奶奶。 “奶奶,他既然都救了您了,为何还要我俩成亲啊?难道传给您的修为不够?”白宁赶紧转移话题。 老太太摇了摇头,由白絮搀扶着,坐在桌子旁的小凳子上。 “足够了,而且还可能有些多了!这小子应该是不想亏欠咱们的,几乎把身上所有的灵炁都传给了我!还用如此惨烈的办法,真是让老身汗颜。”老太太突然话锋一转,“但,现在不是你们奶奶我还能活多久的事,而是发出去的请帖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你们还得如期举行婚礼,而且要大操大办。为了断了小虎的念想,白絮一同嫁过去吧!” 白宁还好,白絮哪能轻易妥协,本来对天弘的印象就不好,现在还要她嫁给讨厌的人,简直是在强人所难。 她立马贴着她奶奶撒起了娇,见没啥效果,又变本加厉地几乎使出了女人擅长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数。 “奶奶,咱们这不是恩将仇报么?明知道他有喜欢的人了,还要强行举办婚礼,对我不公平不提了,对人家也是不公平啊!”白宁想据理力争,推掉这门婚事。 “就这么定了!只要能保住咱们白家在貂族的地位,剩下的东西都可以不再考虑!”老太太用拐杖敲了一下地面,愤而起身离去。 二百四十九章黄汤洗礼 姐俩明显没有考虑到奶奶恢复以后竟然如此霸道,跟之前无比疼爱自己的样子简直天差地别。她们木讷地站在原地,唯一能做的就是面面相觑。 “要嫁你嫁,反正我不嫁!”从小就被娇惯养大的白絮,自然地甩着胳膊走了出去。 白宁叹了口气,依靠着床边慢慢坐下,手上轻轻抚着天弘俊俏的容颜和被汗水黏在一起的发丝。 前几天实在是太累了,几乎没有合过几次眼睛。她只有实在受不了的时候,才会换妹妹过来照顾天弘。因此靠着床边不知不觉睡着了,直到被屋外的嘈杂声惊醒过来。 天已是大亮,她竟只以一个姿势睡了一下午加一整晚。伸了伸懒腰,发现浑身酸疼,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舒服的地方。 顺手摸向床上的天弘,却只摸到了湿湿的床褥和空空的枕头。她惊得坐了起来,却发现床上早已没有了天弘的身影。 心中莫名涌入一阵慌乱,这么虚弱的家伙会跑到哪里去了?在没有惊动她的情况下,就这么消失了? 不敢迟疑,白宁寻着嘈杂的声音赶到了屋外,只是跑了几十米,突然惊出一身冷汗。 白家的院子在这个寨子中算是最大的,也是这片深山老林中占地最辽阔的。随着阳间的科技发展,这里的规模已经不亚于天弘父母的山庄,不管大小还是装饰都是如此。 正院靠左有个巨大的水池子,从山上流下的涓涓细流汇集于此,成为一个可容纳五辆坦克的观鱼池。 天弘现在正被钓在里面,就像有人打了一个巨大的饵,而那钓竿就是水池旁一棵巨大的百年古树。 络绎不绝的族人从各家各户提来排泄出来的污秽之物,全部倒进了池中,让这个修得极美的观鱼池臭气熏天,难以靠近。 白宁站在原地,头皮已经开始发麻,看着池中半昏半醒的天弘,立马明白了针对凡人的考验仪式已经开始了。 守神,以前也叫守魂。是考验没有神职的凡人是否有钢铁般意志和其他四项优良特质的极限测试,也是普通凡人是否能被貂族容纳的必经考验。 守神分五关,第一关正是这黄汤洗礼。在阳间,只有人类会嫌弃排泄之物,而大部分动物都会把这些东西看得没那么恶心。 比如狗会吃那些没有完全消化或者没有彻底吸收的那个东西,有些动物会故意沾染上大型动物的粪便来掩盖自己身上的气味,有些动物甚至会定时定点地排泄在某一个地方,用它们换来对自己生存有利的东西。 不光貂族如此,几乎所有鼬科、犬科都有如此的习俗,但现在用在天弘这样虚弱的病人身上,着实有些过分。 “宁丫头,你要干什么?”老太太走了过来,见白宁在不断靠近天弘,她只能出言制止。 “奶奶,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天弘大夫?他还虚弱着呢,昨晚还发了一晚上的烧!” 老太太向白宁使了个眼色,白宁这才看见水源的上头,也是水池的上风向,正站着得意的三爷和七舅公那群老家伙。三爷更是抱着胳膊把春风写满了奸诈的脸上。 “明天别族的贵客就会陆续到达咱们寨子,所以必须在明儿晌午之前完成对那小子的守神考验!”老太太拄着拐杖走了过来。 “就一天时间?之前可有一个月的期限,怎么到天弘大夫这成一天了?再说就他现在的这个样子,还有必要考验么?这不相当于直接弄死他么?”白宁有些不能理解,还想去救天弘。 老太太赶紧挥手示意两个侍卫把白宁抓了起来,现在要是打断守神的进程,自己的两个孙女就真的嫁给小虎那种混蛋玩意了。 “放开我!”白宁大叫着,想从双白侍卫手中挣脱出来。 可女人还是女人,哪会有男人的力气大!人家两位还是守护老太太多年的山精精锐! 祖孙俩的争吵显然是吸引到了三爷他们的注意,本来看着天弘被虐已经很是来劲了,现在更是饶有兴致地看起了白家的表演。 “宁丫头别闹了!”老太太靠近白宁耳语道,“我会偷偷帮助那小子的,现在不要添乱!” 可白宁根本没有听进去,胡乱甩着差点够不到地面的双腿,大吼道:“我不嫁了行不行?快把他捞出来!这么大浓度的黄汤会让天弘大夫浑身如万刀割肉、针刺入骨的!你们是想让他死么?放开我!” 老太太有些痛心,这孩子怎么一点不了解她的心思,于是咬着牙,再次耳语道:“别闹了!只要他扛住这一关,其他四关我都安排好了,赶紧回去!” “奶奶,我求求你了,放了他吧!让我嫁给小虎吧,我认了,我认了!求求你了!放了天弘吧!”白宁还是不依不饶,因为她很清楚,以天弘现在的体质,是绝不可能挺过这一关的。 “啪”!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在白宁的脸上,当即给她雪白的脸蛋打出一个粉红的掌印出来。 老太太仰头看向天上的太阳,还是狠下心让侍卫将白宁拖回了闺房。 看日头的高度,现在正是八点左右。因为时间紧迫的原因,原本需要在黄汤里泡上三天三夜的规矩也变成了日头正盛的时候停止,也就是说,天弘只要扛住四个小时左右,就可以稳稳地渡过这一关,这也是老太太凭着自己的老脸硬改的规矩。 看戏的三爷他们看到白宁被拖走,像是失去了不少乐趣,急忙捏着鼻子纷纷走向独自站在水边神伤的老太太。 “嫂子,这汤子下了多长时间了,怎么没有什么反应啊?”三爷打趣道,“要不再让族人们多拿点黄汤过来?” 老太太瞪了一眼这个恼人的家伙,冷冷地说道:“随便,要是闹出人命,别怪我孙女不饶你们!” 说罢,朝着自己的卧房走了回去。 “呸!”三爷朝着老太太的背影啐了一口,“要不是我家小虎死活想要你们孙女,我还怕得罪你们家?” 七舅公这些狗腿子看到三爷变了脸色,急忙开启了恭维和违心宽慰模式,说了一车好话才又把三爷变成了得意洋洋的样子。 “不想死的,赶紧放开我家少爷!” 二百五十章就打你一个 国图和罗盖是在睡梦中被吵醒的,这俩将军级的人物也是没有想到,自己竟会睡得如此之久,从昨天下午到现在,整整一天半的时间。 寻着声音走了出来,却迎面看见白宁被两个侍卫像犯人般押着向闺房走去。虽然很是关切,但这毕竟是人家貂族的事情,他俩也不好插手。 直到白宁也发现了他俩,他们才从白宁的眼神中看出一些异样,急忙赶向水池方向。 捂着鼻子看完了貂族两位最后威望的长辈互掐,却在老太太转身离开的一瞬间发现池子有个用手腕粗细铁链捆着的人。 “是你家少爷!”身为山精的罗盖眼神最好。 “不想死的,赶紧放了我家少爷!”国图带着怒吼冲向池中天弘。 怎料刚刚踩上水池的边缘,三爷就用瞬闪给国图挡了回去,而且只用了一只胳膊。 “看来咱俩都小瞧这个三爷了!”罗盖扶起国图,在其耳边小声叮嘱到,“闭眼!” “阳光普照!” 刹那间,那个三爷连同倒黄汤的族人都捂住了眼睛,有的甚至在地上打着滚地哭喊着,眼睛被闪的痛苦估计是让他们觉得眼睛被弄瞎了,所以连吓带暂时失明,让院子中哀声四起。 “嘭”! 原想借用这个时间救人的罗盖,竟然也在池边被人打了回去。他和国图定睛一看,竟然是拄着拐杖的老太太挡在前面。 “不愧是族中的长辈,连我的技能都能防得住!”罗盖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不过彼此都没向对方真正出手,因此也不太好判断到底谁输谁赢。 “为什么这么对我家少爷?他可刚救了你的命!” “这是貂族的规矩,想要跟貂族联姻的凡人,都得经过这样的考验!”老太太将拐杖举在身侧,像拿着一把锋利的宝剑。 “扯淡!我兄弟现在的身体状况,你让他洞房都动不了,何必急于一时?”罗盖不相信她的说辞,觉得这就是貂族的有意为之。 “请帖已经发出去了,明天中午就会有贵客临门。现在这考验,过也得过,不过也得过!”老太太面如冰霜,所说的话语看来已经习惯了不容别人置喙。 “那这婚不结也罢!放了我家少爷,你们这群恩将仇报的家伙!” “对,赶紧放人,否则别怪我们兄弟俩灭了你们貂族!” 老太太冷笑一声:“既然是规矩,那就不能轻易更改。想要屠门,你们可以试试!” “哎呀!”三爷抹着眼泪,终于睁开了眼睛,“还跟他们费什么话,敢在貂族寨子里动手,我看他们是不想活了!大家伙一起上!” 半天,除了阵阵飘着臭味的山风吹过,院内的貂族众人没有任何反应。 三爷脑门上写着大大的两个字:尴尬! 明明有不少族人已经睁开了眼睛,他们却跟夹着尾巴的狗一样,没有后退几步的都算是勇士了。 “老三,不要把事情闹大了!毕竟以后都是一家人,能讲和最好不要动手!”老太太用拐杖拦在三爷腿前,算是给那个老家伙一个台阶下了。 怎料三爷不但不领情,还一脚踹开了身前的拐杖,指着国图二人大吼着:“他娘的,真是反了天了!就算联姻成功,他们也是下人的身份,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来啊,我看看今天谁还敢上!” “我看你是想死!”国图第一次说出这样的狠话,大腿一迈就是两三米距离,唤出黑金暗甲就冲了上去。 罗盖不甘落后,掏出暗器紧随其后。 老太太毕竟是上了年纪,速度够快,但持久力不行,打着打着就改以法力输出为主。 而那个三爷还是老当益壮的,跟正是年轻的国图竟然在拳脚上打得有来有回。 族人看到老太太都亲自上阵了,立马打消了对国图和罗盖的恐惧,纷纷抄起各种农用的家伙事,也加入了这场战斗。 不过只打了几个来回,老太太立马呵止住众人,不让他们再参与其中。还是那句话,毕竟以后都是一家人,现在只要制服国图他们就够,不能造成双方任何死伤。 有几个族人似乎有些不听话,老太太竟然亲自用拐杖挡在了国图和罗盖的前面,并且一个族人送去一脚,直到他们走出几人纠缠的范围。 这仗打得有些憋屈,国图和罗盖更是偷偷交流了好几次眼神。真打吧,还真怕给刚恢复过来的老太太弄伤,不打吧,天弘还在臭池子里泡着呢。 “小心!”国图大吼一声,唤出浃虏棘就扑向了罗盖。 罗盖反应不及,只听到后背“当”的一声。再趁机回头看去,才发现三爷这老东西竟然下了死手,那手上指甲所化的利爪,竟然堪比一把把锋利的匕首。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微微点头之后,把攻击的矛头全都指向了这个恼人的三爷。 老太太心中暗叫不好,紧随罗盖的步伐追了上去。但打着打着,就发现自己这边的攻击频率明显下降了,最后老人家干脆站在原地,人家哥俩甚至把她当成了障碍物,绕着她就揍三爷一个。 “哎,嫂子你怎么不上了?你俩怎么光打我一个人?”三爷也发现了问题,但现在只剩下嘴还空闲着。 “该!我都说了别把事闹大了,你还偷袭人家小伙子!”老太太突然变成劝架模式,腿脚也变得不好使了,“别打了,小伙子们,给老身一个面子!” 包括貂族族人,在场的没有几个傻子。除了七舅公他们真的着急以外,剩下的都偷偷抿嘴笑着。 本来这种打斗就是一对一的公平较量,老太太对战罗盖,三爷对战国图。彼此互不干扰,互不帮忙。结果三爷这个小人非拿出战场上那一套,趁机从背后偷袭罗盖,想致人死地,那这俩不干他就太特么窝囊了。 “别打了,别打了!”老太太变成行动不便的样子一直跟在几人身后。 “当”! 国图的浃虏棘直取三爷的首级,不过还是眼瞅着成功的时候被老太太用拐杖挡下。 他知道老太太是不想把事情弄大,但现在不趁机收拾收拾这个嚣张的三爷,他们肚子的气就没办法撒出来。 “嘭”! 既然浃虏棘被挡,国图索性抬起大脚就踹了过去。只听一声闷响,三爷径直朝着罗盖飞了过去。 “别打了!住手!” 二百五十一章下一关 随着白絮的一声叫喊,几人终于拉开了距离。来到国图和罗盖面前,她说:“既然来到了我们貂族的地盘,我就希望你们能遵守我们的规矩。既然天弘大夫想要娶我们姐妹两个,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就算在人间娶一个大姑娘,那也得几万、几十万的彩礼和房子、小汽车。我们什么也不要,只要他能过的了守神五关即可!” 此话一出,无异于给了自家人一剂强心针,老太太正在纳闷,三爷早已在白絮身后竖起了大拇指。他脸上写满了阴损般的得意,却没有发现白絮冲国图和罗盖不停地眨眼、扭下巴都快要到面瘫的程度了。 “啊!”池中突然传来一声痛叫,引得众人急忙围了过去。 被铁链锁住的天弘已经惊醒,因为不得动弹,身上的疼痛快速转化成撕心裂肺般的哀鸣。也不知是胡乱挣扎导致还是胸口处因为嘶吼而产生的震动,黄黑色的水面立马荡起了层层涟漪。 “你们是不是傻?我紧跟你们使眼色,怎么就不抓我当人质?”白絮彻底不装了,直接质问起国图二人。 “来不及了!”国图眉毛倒竖,再次做出了想要救人的姿势。 “慢着!”罗盖突然拉住了国图和白絮,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二人不明所以,再次看向池中央的天弘。 此时的中间的水面已经开始产生了变化,原来浑浊的黄汤子变得越发清澈,而且越靠近天弘身体的池水越有这种表现。 “啊!”随着更高分贝的再一次嘶吼,天弘被束缚的身体突然向外散发出耀眼的白光。 “吸收了?”三爷不禁瞪大了眼睛,“这小子把黄汤子当营养品吸进皮肤了?” “不像,好像是在排斥水中的污秽!”老太太也没见过这样的情况,但只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怎么会这样?”白絮站在国图和罗盖的前面,紧张地抬头看向牛高马大的二人。 “应该是大白纯化的法力还没消散!”罗盖小声道,因为他在赖长槐的肚子里就见过如此表现的天弘。 “什么纯化的法力?法力还有纯化不纯化的?那咱们到底救不救啊?”白絮根本就是云里雾里。 国图摇了摇头,说道:“看样子是不用了,少爷他正在脱胎换骨!” 罗盖倒吸一口凉气:“看来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别管是哪个族的,真有十分有用的!” 按照貂族之前的说法,守神五关的第一关,就是这黄汤洗礼。为的就是让联姻且没有神职的凡人,舍弃身上的凡人气味从而达到脱胎换骨的功效。所以寓意为重生。 但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本来三天三夜的考验,只是一个多小时,就被天弘破解了。而且就现在他周身的池水的清洁度来看,已经没什么继续的必要了,谁会泡在清水里面对考验? “唰”! 一袭雪白突然钻过众人间的空隙跳进水里,不用看,傻子都知道这身影就是雪貂的疾跑产生的。 果不其然,只是一秒时间,天弘的面前突然钻出来一朵出水芙蓉。是白宁!满头的秀发都已经贴在了脸上,却没有掩盖丝毫她卓绝的美貌,相反,湿漉漉的她更显几分性感和妖娆。 “啪”! 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直接吻上了半昏半醒的天弘,并快速削断了吊着他的铁链,与天弘一起坠入了水中。 “少爷!”国图立马站上了水池的边缘。 “安啦,没事的!”罗盖更加淡然,拉住国图的手,另一只手指向水中央。 就在二人入水的一瞬间,水下传来了那摄人心魄般的红光,与之前的白光几乎完美融合在一起。 水面开始冒泡,几秒之后开始沸腾一般冒出了白烟。 “嘭”! 一声炸响,水花四溅。把站在池子边台上的国图和几个看热闹的族人直接崩飞了好几米。 天弘犹如蛟龙出海一般,抱着怀中美人从池底钻了出来。二人落到地面时候,身上竟然不带一滴水滴。 “好!不愧是我貂族的孙女婿!”老太太第一个反应过来,脸上挂满了笑意。 三爷拉长了脸,无奈之下才跟众人一起鼓起了掌。 不过他并没有放过天弘的意思,在掌声稍弱的时候冷冷说道:“这不算成功吧?毕竟咱们约定的时间可是日头正盛,你现在出来算怎么回事?” “怎么,老三还觉得我孙女婿有泡下去的必要么?”老太太站到白宁和天弘身前,手指水池说道,“看看池子,污秽已经被推到了外边,中央的水又换成了之前的清澈,还有什么脱胎换骨的功效?要不老三下去试试?” “这……”三爷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反驳。 “换掉池中脏水,这关算是通过了!”老太太的话不容置喙,说出口的就是命令。 有些拥戴老太太的族人,欢呼着开始用水桶舀出池中污秽,算是直接断了三爷让天弘继续泡下去的想法。 三爷哪能如此甘心,急忙冲不远的七舅公使了个眼色,又马上变回虚假的迎合面孔。 “啊,是啊!作为族中的长辈,我来说句公道话!”七舅公这家伙很有眼力见,赶快走到几人中间摆了摆手,“既然这个叫天弘的小子已经从水里出来了,那咱们还是赶紧接下来的项目吧,要不时间紧迫,一旦贵客到了他还没有资格跟咱们联姻怎么办?到时候丢脸的还是咱们貂族!那个三爷啊,叫小虎赶紧回来,这小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咱们也好按照之前的婚约行事啊!” “你放屁!”白絮就站在天弘身边,像是护犊子一般给天弘挡在后面,“天弘今天就是死了,我和姐姐也不会嫁给小虎的!” “絮丫头,怎么跟长辈说话呢?”老太太有些心疼,孙女白絮有些过于目无尊长。 这毕竟是在寨子中,族里的长幼有序还是需要严格遵守的,要不然白家在族中的声望就会被慢慢败坏干净。 “没有休息时间?过了黄汤洗礼之后没有休息时间么?之前不是还可以休息三天么?”白宁皱起眉头,从国图和罗盖的包围中走了出来。 “没,没事!我扛得住!”天弘倚在国图怀里喘着粗气,现在已经不是什么联姻的事情了,而是那个三爷就想趁机弄死他。 “下一关,我们来!”白起和白涛跳了出来,拍着胸脯子挡在了天弘身前。 二百五十二章抓的就是你 守神五关依次为黄汤洗礼、军中夺帅、虚无逆境、通天印记和寻血舫踪,代表着通过的凡人将获得或者具备重生、善战、机敏、忍耐和明辨的能力。 这个第二关就是在二人以上的防守中,夺下对面的旗帜就算赢。而且越往后的考验越简单,也是为了想要联姻的凡人能在大婚之日恢复到正常状态,身上不留伤口。这也是几千年来,貂族长辈们的集体智慧。 不料双白刚刚毛遂自荐,七舅公就站出来反对。 “不行!这小子可娶的是我们貂族最重要的两个女娃,怎么只上两个侍卫就打发了?咱们的貂族又不是没有人,凭什么把姑娘就这么贱卖了?” “哎呀,她七舅公,你身为孩子们的长辈,怎么能够这样说话呢?”三爷赶紧当起了和事佬,脸上却挂满了得意。 “他三爷,你可不用劝我!我姐姐虽然不是族长,但也代行族长之事。族长的孙女嫁人要是都如此偏袒的话,我怕族人会有不服啊!” “那依你的意思呢?”老太太拄着寿星拐杖,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这小子确实为了救姐姐受了伤,那我也不偏不向,咱们加上几个族中还未婚的男孩子,也让他们历练历练。说不定他们以后也会向您孙女那样看上几个凡间的女子呢?你们说是吧?”七舅公挺着胸脯,得意地看向族中的族人们。 这一下子可引发了不小的轰动,一些属墙头草的或者就是三爷这边的家伙们马上带头喊起了“同意”,并在不断蛊惑和拉动其他的族人。 一时间,院内哄声四起,几乎压住了其他讨论的声音,也让这些还在犹豫的族人们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坏了,准备跑吧!”白絮往后退了几步,在天弘身边小声道。 “这么吓人?不就夺旗么?”罗盖有些不解。 “夺旗不假,是得把对面全打倒才行!要不都是山精,他跑得过谁?”白宁也心有灵犀地退了回来。 “跑吧,这么一闹,人数就上不封顶了!”白絮推了两下身后的国图。 “站住!”国图和罗盖刚刚架起天弘,就被七舅公发现了,“想上哪去啊?不会是想临阵脱逃吧?那就等于自动认输,你身旁那俩丫头可就得嫁给三爷的孙子啦!” “我,我不跑!”天弘艰难地推开如同护卫的国图和罗盖,勉强支撑身体往前走了两步。 “哦,不跑啊,那为了照顾你,咱们就把场地设在池子前面吧。别在背后说七舅公偏向外人,这个办法怎么样?”七舅公指向池子前面的空地。 院子大门和院墙与观鱼池之间有一块大概一个室内足球场那么大的空地。这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过也正因为场地有所限制的原因,老太太立马答应了下来,并冲白宁偷偷地点了点头。 天弘无奈,只好三晃两摇地挪了过去,看他现在的精气神,别说再加几个了,就是双白侍卫防守,他估计都打不过人家。 时间不长,场地外聚集了几乎所有的族人。大门几乎被挤爆了,有些竟然爬上了院墙,就为一睹这难得一见的凡人和貂族联姻前守神考验。 七舅公的提议得到了几乎全族人的赞同,因此天弘的面前真就站满了不到二十岁的孩子,只是粗略扫上一眼,那也得五六十个。 一个族人在孩子们后十来米的地方插上一根三米多高的红旗,随后一声令下,所有孩子都脱下上衣,准备赤膊上阵。 “开始!”七舅公大手一挥。 “慢着!”白絮跳了出来,“你们是不是玩不起了?咱们寨子里还剩下的雄性小辈是不是都在这?别一个个装的人畜无害的,全都是五六百岁以上的家伙还装嫩合起伙来欺负一个二十三岁的凡人,要脸么?我问你们要脸么?” “絮丫头,这话是怎么说的?化成人形以后重算年龄,这不是山精的规矩么?怎么到你这还把之前修炼的年头算上了?咱们是山精寨子,不是动物园!难道还要七舅公我去城市里抓几只宠物貂鼬过来和那小子一战么?想什么呢你?” 本来还在等起哄声音响起的七舅公突然发现族人们发出的竟然是赞叹声和羡慕之音,他急忙拨开挡在身前的白絮,往场地内看去。 却发现白宁正搂着天弘深情地拥吻着,还引得小孩子们不住的鼓掌和羡慕,就连坐在院墙上的族人们也发出了不同祝福的声音。 “什么东西?”天弘发觉从白宁嘴里推进来一个东西,并且被自己一下子吞咽了下去。 “是奶奶给的,她说这关帮不了你了,这颗药丸能快速帮你把散开的炁给聚回来,也能大幅度恢复你的体力!”白宁依旧搂着天弘的脖子不松手,眼神中还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深情。 “放心吧,有你一吻就足够了!”天弘拍了拍白宁的胳膊,小声说道。 “宁丫头赶紧回来,还没出嫁呢,要注意礼义廉耻!”七舅公顿生不满。 “少爷!”国图又紧张了起来。 “你们别过来!我意已决!就算对不起任何人,我也不能把姐俩让给三爷他们家的纨绔子弟!”天弘大吼道。 “哎,这怎么还捎上我了?什么就纨绔子弟?我家小虎好着呢!”三爷摊了摊手,看向众人的时候无比委屈。 老太太则笑着拍了拍身旁的三爷,示意他稍安勿躁。既然比赛已经不公平了,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随着七舅公的一声令下,天弘气运丹田开始重新聚起神阴两炁和自己的精气神。那群孩子站在双白侍卫身后,因为没有经验,并没有首先发起攻击。 “孙子,加油啊,把他揍趴下!”七舅公冲孩子群里大喊。 “好嘞!放心吧,爷爷!”一个黝黑的小胖子举起手来。 “嘭”! 一阵烟尘涌起,几乎再次满血的天弘带着火星子冲向了人群之中。 操控天火比起操控真火方便多了,又不用收回铠甲,也不用飞上天空。天弘几乎以亚音速从双白中间冲了过去,撞飞一排小孩,直接把七舅公的孙子抓在了手中。 “哎呀,我的大孙子啊!”七舅公拍了一下大腿,径直冲进了比赛场地。 二百五十三章等着亲亲 “还给你!”天弘并没有想为难这些看起来还算年轻的山精们,只是一个转身就把七舅公的小孙子甩给了七舅公。 怎料七舅公并没有就此罢休,放下孙子就向天弘冲了过来。 双白见势不妙,赶紧追向七舅公,剩下不怕死的鲁莽少年们,也以为双白要动真格的了,跟着也冲了过去。 双手刚刚握上旗杆,一阵寒风就冲着手臂袭来。天弘赶紧往后退了一步,才发现七舅公已经十指化刃砍了过来。 “天弘大夫小心!”白宁也要冲过去,却被老太太死死抓住手腕。 “你个臭不要脸的老东西,还带亲自动手的,臭不要脸!”白絮也被抓着,但不耽误她的激情解说。 罗盖也十分冷静,拦着也想冲下去的国图,不断地摇头。对方下场可以,他们这边一旦参与进去,就给三爷他们留下了话柄,到时候天弘只会被收拾得更惨,说不定再来个打死不认,也是十分有可能的。 天弘唤出蛇纹铠甲,双臂当做盾牌用来格挡七舅公的致命攻击。他一心只想拔下旗杆,并不希望闹出多大动静。 可七舅公这个老东西却没有放过天弘的意思,双臂大合大开,几乎将面前的空气也切成了均衡的几等分。 随着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支援过来,天弘想要不伤他们取出旗杆的概率已经变得渺茫。但还好双白并没有站在对面一方,而是有意无意地用身体将对天弘的袭扰巧妙地化解开来。 “够了!”天弘腾起身上真火,收回铠甲的同时一跃而起扑向旗杆。 由于山精本能,还真吓退了一众年轻人。但是七舅公作为族中的长辈,似乎也经历过不少战场,所以并不怕燃烧起来的天弘,反而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 双爪刮动风声似乎切断了火焰的炎尖,还近乎以自残的方式钻进火焰直插天弘的心脏。 “你特么的下死手!”天弘骂了一句,赶紧后退五六步。 七舅公没有说话,只是背着老太太那边,冲天弘邪魅一笑,再次毫不留情地用利爪劈了下来。 “看来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了!”天弘变换身上火焰,趁着利爪扑空时候,急忙抓住了七舅公的双手。 “啊!”带着颤抖的声音,七舅公连连后退了几步。 不管怎么甩动手臂,竟然还是熄灭不了双爪之上的橙红色烈火。 “孩子们,不要过去!”双白看出了天弘火焰的蹊跷,急忙假意护住年轻人们,往场外退去。这样一来,他们就算自动放弃了比赛,只等天弘拔出旗杆就算获胜。 天弘对白宁的族人并没有什么睚眦必报的想法,所以唤出铠甲蔽体之后,就熄灭了身上的混合火焰。原想着给七舅公手上留的天火含量并不高,吓唬他一下,甚至给个教训就足够了,所以天弘没有什么顾忌之后,直接上手去抓触手可及的旗杆。 怎料七舅公还是不依不饶,竟然双爪带着火焰又扑了过来。 天弘嘴角轻轻一挑,直接抓住了七舅公的脖子,任凭他在那胡乱地拍打、用脚踢踹。 七舅公似乎还以为手上的火焰还能对天弘造成什么伤害,干脆忍着疼去抓天弘俊俏的小脸。 天弘的脸上虽然没有被烫伤,可还是留下了几道被利爪划伤的口子。鲜血从他的脸上不住涌出,几乎全都顺着脖子流进了铠甲之中。 “天弘!”白宁第一个大喊了起来。 “少爷!” 天弘放开马上要握住的旗杆,突然眼中射出了无比的凶狠。他只是单臂一用力,马上就见活蹦乱跳的七舅公突然失去了生气。他那手上的烈火,也似被吸油烟机抽动一般,向掐住七舅公脖子的那只手飘去。 “白涛、白起快去帮忙!”老太太看出了天弘的杀意。 “是!” “嘭”! 双白组合还未到近前,天弘竟然将七舅公抡起直接砸向双白,并将他俩一起砸到了墙上。 “白叔,白哥!”姐妹俩和一些族人几乎同时惊叫了一声,不过好像担心的名字没有七这个字。 只见天弘冷冷地抽出了插在地上的旗杆,横卧在手,用膝盖奋力将其顶成了两节。 等族人把所有参赛的人都救了回来以后,才发现他们其实都没受多大的伤害,双白侍卫和个别孩子连皮肉伤都算不上。唯独七舅公,被天弘吸得没了精神头,人也枯槁不少,不过也没什么性命之忧。 三爷本来还想质问天弘,为何要伤及无辜,但看到族人纷纷向其表示感谢,特别是那些孩子的家长更是对天弘感恩戴德,只好悻悻地站回了远处,不敢再利用别人遭遇替自己声张什么“正义”。 不过七舅公的家里人都是些愣头青,也只有他们家几乎把天弘的家人和祖宗几乎问候个遍。 “先不说老七贸然上场是否不对,被一个凡人打成这样还有脸在这责备别人?你们的脖子上长的都是不会红的石头么?都给我滚回去!”老太太将拐杖狠狠地戳在地上,脸上已经溢出了杀气。 本还想鼓动大家替自己家鸣冤的七舅公家人,突然跟吃了瘪一样,瞅了一眼事不关己表情的三爷,只好灰溜溜地抬着七舅公撤出了院子。 “奶奶,还有什么关,继续吧!”天弘上前施了一礼。 “你不用休息?” “不用,现在的状态还不错!咱们抓紧进行吧!争取在天黑前能让我泡个热水澡!” “好!哈哈哈,好!”老太太连连竖起大拇指,对突然改观的天弘颇感欣慰,“老三啊。” “啊,嫂子您说!”三爷从未如此谦卑,还给老太太施了一礼。 “既然天弘大夫不需要休息,那咱们就进行下一项,放出你的异兽撼川吧!” “得嘞,您就擎好吧!” 三爷挥了挥手,族人竟然开始往院外转移,有些家伙交头接耳的兴奋劲,让天弘都感到了一丝不安。 “不会有事吧?”国图看向他家少爷。 “我怎么知道?”天弘也是无奈。 “要不还是算了吧,怎么感觉右眼皮老跳?”罗盖这时候也有些心慌了。 “扯淡,我的话都说出去了,现在就放弃成啥了?再说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白宁和白絮嫁给别人!” “唉,男人啊!我看你到时候咋跟小嫂子解释!”罗盖摇了摇头,先去前面探路了。 白宁趁机搂上天弘的右胳膊,那个亲密的样子比之前还要过分。天弘心领神会,噘着嘴就凑了过去。 “啪”! 二百五十四章异兽撼川 白宁扇了天弘一巴掌,才发现扇的不是地方,毕竟现在周围这么多人呢,于是立马换成矫揉造作的模样给天弘揉了几下。 “急什么呀?烦人!过了今天,我不还是你的么!” “行了,别演了。傻子都能看出来你不是那块料!有什么东西赶紧吐我嘴里吧!”天弘看着眼前的白宁,却想到了家里的小香橼,因此也没了啥玩闹的心情。 “我家又不是卖药的!”白宁学着天弘压低了声音,“奶奶让我告诉你,这关也可以不出手,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就行,只有半个时辰,躲过去了就算你赢!” “白大小姐,怎么听说少爷要面对的是三爷家的异兽,什么异兽?为什么又得是三爷家的?”国图这次不但没有走开,还主动跟白宁询问起更多的细节。 不过这家伙长得实在是太高了,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天然的低音炮的感觉。因此他一张嘴,就给天弘和白宁吓得连连比划噤声的动作,生怕国图的偷题声音被别人听到。 见周边的人都想抓紧时间去抢个好位置,白宁的担心也慢慢放了下来。 “这个异兽是爷爷创建这里的时候抓过来镇寨子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也不好说。像是川兽又像是上古神兽,听彪爷的科普,现在我又觉得它更像是一种岐兽。由于之前就是爷爷和三爷喂养长大的,所以爷爷飞升之后,只能把它留给了三爷照看。反正不管它是什么,就是特别厉害就对了,按照虚无逆境的规矩,应该是要连续躲避它对你的攻击,半小时不死就是胜利。你不要动什么歪心思,这么多年除了我爷爷以外,没有人能打败它!” “那为什么要我找个地方躲起来?这不合规矩啊!”天弘有些不解。 “哎呀,别问那么多了,到地方你就知道了!我奶奶无意间发现异兽的岁数也大了,眼神、听觉和嗅觉都不如从前,你只要找对地方,它就感知不到你的存在。哪怕是睡上半个小时,能出来就算你赢!” “行吧!”天弘答应得有些勉为其难,就像强迫正直的人作弊一样的表情。 相连两座大山的中间山坳像个滑梯一样伸向山下的平原。在滑梯的最前端,有一个巨大的叶脉形笼子就坐在其中。 等天弘他们到达的时候,貂族的族人已经给这里围得水泄不通。几个人一边喊一边往里走,嗓子都快哑了才勉强挤了进去。不是族人不想给他们让出道路,而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族人已经是早高峰挤地铁一般,实在挪不出什么空地了。 “呵,我还以为你们不敢来了!怎么样?从宁丫头那里听到破解此关的办法了?”三爷这副倒霉嘴脸,白宁恨不得上去踹上两脚。 “啊,不就是躲避攻击么,我会!”天弘慵懒地答道,“开始吧,我已经开始想念烫人的洗澡水了!” “干脆!”三爷冲天弘竖起了大拇指,“我已经喜欢上你这个年轻人了!” 随着他大手一挥,站在叶脉形笼子边缘的几个族人突然撅着屁股对向了里面。 只听一阵类似机枪一般的连续响动,就见笼子里面立马充满了棕色的气体,顿时看不见笼子里任何的东西。 “老三,你捣什么鬼?不是黑瘴么?怎么成棕瘴了?”老太太立马皱起了眉毛。 “什么黑棕的?”天弘靠近白宁偷偷问到。 “哎呀,就是黑色瘴气和棕色瘴气!”山精的耳朵真是好使,站在老太太身旁的白絮都抢着回答了。 “有什么区别么?” “黑色的无毒无味,基本上都是战斗时用来掩护自家人的。但棕色的吧……”白宁有些难以启齿。 “棕色的就是真的屁!不但臭不可闻,还会惹恼异兽撼川的!”白絮故意大吼道。 刚要解释的三爷,尴尬地摆了摆手:“啊,会黑瘴的族人一时凑不齐,只能如此了,这不一样么?反正都是为了造出虚无的感觉!” “这能一样么?天弘下去之后就得被熏晕了,还怎么比赛?我说你怎么第一个跑出院子,就是在这下绊子呢!”白絮直接怼了回去。 “白絮,怎么跟你三爷说话呢?没大没小!”老太太歪着脑袋呵斥着,眼神却一直没有离开迷茫棕色气体的巨大笼子。 白絮赌气一般嘟起了嘴,干脆把脑袋转到了天弘那边,不再看那个小人得志的三爷一眼。 “行了,有什么好吵的!山风这么大,还怕吹不跑这点屁啊!”天弘也当起了和事佬,生怕白絮真的生她奶奶的气。 白絮跺了一下脚,更加生气般嚷道:“你没看这笼子的特殊形状么?山风一时半会儿吹不进里面,所以撼川能在里面千年不死,一直保持着最好的状态。” 天弘点了点头,这才明白刚才放屁的族人们为何要把屁股怼在笼子里面放了。这个如同体育场大小的特殊笼子外边的骨架也采用了类似工业卷风机叶片般的弧度。也就是说,里面的湿度、风速都会被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甚至温度都一直保持着恒定的状态。加上山坳这个特殊的结构,会让山风直接从笼子上面刮过,而不会过分影响到里面。 这是何等的巧思,真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现在的他还有些崇拜姐妹俩的爷爷,真不愧是多闻天王的护驾法宝法神,也不愧那个多宝、吐宝的名声。 “怎么样啊?现在放弃还不晚!”三爷挑衅般地看向天弘。 老太太叹了口气,往后退了一步给天弘让出道路:“去吧,别忘了带上脑子!” 不明所以的天弘推开拦着他的国图和罗盖,毅然决然地走向了这个关着所谓异兽的巨大笼子。 带着脑子又如何?笼子里面的情况一览无余,根本都不用特殊记忆。 笼子的尾端有个巨大的水池子,应该是收集了两山流下的雨水或者溪水供异兽饮用。水池子旁边就有一个地下室,像是通向水池下面的,估计是用来让撼川避暑休息的地方。不过那里太黑了,根本看不清到底有多深,也看不到异兽撼川到底位于什么位置。 剩下的就是平地了,也没什么好注意的,就是门口有好几滩早已凝固的血迹,看来是貂族投喂这个巨兽的地方,也没什么特殊之处。 “哎呦!”路过老太太时,老人家正好脚下不稳一下子栽倒在天弘的身上。 二百五十五章痒痒肉 站在笼子正门的天弘望向在半坡注视自己的老太太,她刚才假意摔倒的时候往他手里塞了一样东西,不过他没敢看,怕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再被三爷发现了,对白家不利。 白宁、白絮、国图、罗盖都在十分紧张地望着自己,这时候的他已经说不出什么好听或者宽人心的话来,只能紧握手中的硬硬的小玩意,冲看门的貂族族人点了点头。 “吱”! 堪堪容一人通过的小门刚刚打开,天弘就低着头钻了进去。可还没等看门人把门关上,他立马又退了出来。 “呕!”天弘扶着门狂吐起来,大呼道,“里面实在太臭了,他娘的,比黄汤子还臭!” 看门的人紧张不已,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掰着天弘的手指。可能是捏着鼻子的原因,他的声音极其好笑。 “快进去啊,快啊,别连累我们啊!一会儿撼川出来,好连我也拖进去了!” “等一会儿,里面实在是太臭了,稍微放一放!” “那不可能的,要是把里面全放赶紧,咱们今天就得在这露宿了!快进去!不要连累我们!” 正当天弘和看门人纠缠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吼,那声音震得两座山都跟着不停颤抖,看门人的脸上更是吓得立马没了血色。 看了一眼面前几近被吓傻的家伙,天弘还是深吸了一口气,重新走进了笼内。 不过他多留了一个心眼子,靠着笼子边慢慢走到估计算是角落的地方,轻轻地蹲了下来。 依靠着笼外透过来的淡淡日光,他可算看清了手中的东西。一个像是古代装解药的小瓶子,现在青瓷花瓶的微缩版,就手掌大小。 天弘抽掉瓶塞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可忘了周围全是棕色的臭屁,也都跟着吸进了鼻子当中。 一阵剧烈的咳嗽,差点把他的苦胆都吐了出来,可咳嗽越剧烈,吸的臭屁就越多,咳嗽就更加严重,整个陷入了一个死循环当中。 “呜!” 又是撼川的吼叫,震得他差点失手打碎手中的小瓶子。不管那么多了,天弘仰起脖子直接将瓶子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哇啊!”犹如入口一杯烈酒一般,天弘的嘴巴都咧到了耳后根。 说它像烈酒毫不为过,回味余香的同时,一股热量涌向全身,虽不比入喉时的热辣刺激,但也立马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天弘痛苦地咂吧咂吧嘴,可算把这种烈酒的滋味压了下去。抹掉眼角的泪水,他向吼声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我去,神药啊!” 原本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棕色浓屁已经多出二十来米的可见度,而且呼吸道中再也感受不到那刺鼻恶心的臭味了。无意间打了个嗝,口中甚至飘出一股浓香。这一下子让他想到了白家姐妹俩的诱香,不正是这个样子么! 臭屁似乎已经弥漫到地下了,撼川被这种气味惹恼了,正在不停地发出怒吼。地下室的出口又成了它的扩音喇叭,使得那声音更加具有穿透力,几乎每次都能把耳膜震碎一般。 天弘蹲在原地没有动弹,透过笼子他可以轻松看到外面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貂族族人,也看到了紧张自己的老太太一家和国图他们。 不过从所有人的表情上来看,他们应该都看不到自己的所在何处,更多的是用耳朵在分辨笼里的状况。 “呜嗷!” 一颗巨大的脑袋从地下出头探了出来,天弘看不清那撼川是个什么东西,但能模糊看到一个黑影。 “嘭”! 它直接蹦到了血液干涸的地方,看来愤怒之下也感到了迫切的饥饿感。 它嗅着地面的味道,又时不时摇着脑袋用手抹一下鼻子。看来这种气味实在扰得难受,让它有种被人戏耍的感觉。 因为棕色迷屁的原因,天弘还是看不清它的模样,但已经可以分辨出它的大体轮廓。 一个巨大的人形动物,大概有五六米高。从它的体型和嘶吼声来分析,大概率就是个灵长目人科的玩意。 “嘭”!“嘭”! 它又往前走了两步,似乎触到了笼子的边缘,立马开始抓着笼子骨架摇晃起来。如同体育场这么大的笼子竟然被它摇得如同遇到了龙卷风一般,吓得就在它一旁的天弘更加不敢吱声了。 不过这四年动物医学还真没有白学,天弘只是一眼就认出了这家伙的品种:灵长目人科猩猩属的红毛猩猩! 特别是这家伙嘶吼的时候,那个大车座子脸格外形象。不过令天弘惊奇的是,这家伙居然穿着一身铠甲在身,虽然只是包住了身体重要部位,但也更显得霸气和十足的压迫感。 红色的铠甲可能是皮甲的一种,胸肩上面带着尖刺的铆钉有种秦汉时期的风格。而且这身铠甲应该是将军一级所穿的,并不是普通士兵的款式。 这就奇了怪了,撼川身上的铠甲是谁人所做,又是谁给穿上的?难道这家伙参加过什么战争,不但坐镇指挥,甚至被当成了攻城的利器? 天弘想得出身,完全没注意到撼川正用鼻子向他靠近。 都说猩猩聪明,这家伙也不是盖的。不知何时开始,它不再朝天嘶吼,而是把鼻子伸到笼子外面呼吸,再探下身来寻找食物之类的东西。 要是没猜错的话,这家伙已经被饿了很长时间了,三爷估计早就为了今天做好了准备。 按说撼川只要使用大手在笼子里摸索就行,但它以这么奇怪的姿势,还得强忍着臭屁的味道寻找食物,就说明它一定是饿红眼了。只要鼻子内有一丝异常的气味,它就能锁定食物的大概位置,这就比用手去探索笼内准确快速多了。 等天弘反应过来的时候,撼川的鼻子就离他不到十米的距离。窝在角落的天弘都能感受到臭屁被它粗大的鼻孔抽走的威力。 “呜!”撼川似乎感觉到了一丝异常,急忙把鼻子伸到笼子外面不停地换气,好让呼吸道快速适应回来。 “嘭”! 这家伙四肢着地的时候,如同陨石袭击一般,震得天弘差点跪在地上。 像堵墙的大鼻子突然怼到了他的身上,惊得天弘定在原地,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臭屁影响了撼川的嗅觉,它又用鼻子拱了拱天弘的身体,又不甘心似的伸出一根手指捅了捅他。 “噗!哈哈哈!”天弘实在是憋不住了,身上的痒痒肉太多也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二百五十六章如海的白骨 天弘被撼川试探的手指搞得大笑不已,一时竟忘了自己正处在危险当中。 只见撼川高举手肘,像是给弓拉弦一般蓄上了力气,跟桌子差不多大的拳头握出嘎嘎的声音。 天弘见此顿感不妙,赶紧点按五羊盘将身体所有部位包裹,往天上跳了一下,紧接着又往旁边骨碌了几圈。 说时迟,那时快!天弘刚刚站稳脚跟,就听到了原来位置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突如其来的一阵狂风直接把他扑倒在地面。 笼子连带着大地都跟着颤了三颤,眼瞅着棕色的臭屁都被从笼子内向外打出一个近似烟圈的形状。 天弘内心直呼“好家伙”!这个大宝贝真不愧撼川的名字,如此笨重却拳头带风,其出手的威力可撼三川。难怪白宁她爷爷给它起名不叫撼山而叫撼川! 催动地狱之火,天弘几乎无声地飞向了水池那边。撼川身边已经不安全了,一会儿要是发疯了,他想跑都没机会了。 本身也不是什么爱惹事的人,加上身体也没恢复到最佳的状态,他才不想傻乎乎地跟这种怪物拼命。不管川兽也好,神兽也罢,反正白玉柱不在身边,这东西就是个不好惹的存在。 撼川似乎发觉自己打了个空,又赶紧重复之前的动作,开始用鼻子在地面上搜寻天弘的位置。这家伙可能真是饿极了,如此恶臭的味道它都能忍着不咳嗽把其吸入鼻腔之内。就像海中的巨无霸须鲸一般,将海水和鱼虾一起吞下,再过滤出多余的海水。 它这招着实管用,把臭屁和含有天弘气味的空气一起吸进鼻腔,再分析出天弘经过的路线,撼川很快就重新定位了猎物的所在。 不过这种程序十分拖延时间,撼川几乎都是闻几下味道,再透过笼子把鼻腔在新鲜空气内清洗干净。天弘等了两三分钟才勉强再次看清它的真容。 看来这关真的不难,从进来到现在大概六七分钟过去了,以同样的办法再躲个二十来分钟就结束了,天弘不由轻松了许多。原本让他讨厌的棕色臭屁,也顿觉亲切不少。现在倒是更希望山风少吹进笼子一些,毕竟有臭屁的掩护,他才能躲得轻松。 估计撼川锁定自己还得两分来钟,天弘玩心大起开始端详屁股下的水池构造。 这个大水池不比白家院子里的那个小多少。上端有个比人还大的类似螭吻的怪兽,不停地从嘴里吐出清澈的水流。水池东边有个缺口,让溢出来的池水通过那里成为走水,并汇集成流后,流出笼子。这一下子让笼内又干净清洁,又有了生的气息。 看来白宁的爷爷也是个懂风水的老神仙,当初这一系列的设计,不难看出他对撼川的重视和貂族未来兴旺的期许。 大家伙过来了,天弘轻轻踏入水中,最后憋了一口气,直接沉入了水池当中。山中水已经被太阳晒得暖暖的,而且温度特别合适,让人一进去就有种想要睡觉的困乏之感。 不过这里一是太深了,大概有两米;二是还得憋气,根本无法真正睡去。所以天弘虽困意上涌,还是不敢闭上他那至关重要的眼睛。 撼川探到了水池边缘,在这里嗅了好几次也没有找到天弘的位置。它似乎有些恼火,在最后几次嗅探的时候,明显故意扩大了它的鼻孔直径,致使在潜伏在水中的天弘都听见了它粗重的鼻息声音。 踩着水池边沿,又把鼻子伸到了笼子外面,似乎清爽的空气一下子让它又恢复了部分理智。 突然,巨大的爪子伸进了水里,砸出一阵水花,朝着天弘的脑袋抓了过来。 天弘紧忙脚蹬池底,将身体贴上水池的边缘才勉强躲过从天而降的大手。 原来撼川并不确定天弘是否躲在水下,刚才的动作就是试探而已。它用胳膊又在水中搅了两下,并未再闻到什么异常的味道,又重新坐到了池子边缘之上。 可就因为棕瘴的缘故,它根本没看到天弘其实已经被它搅了出来,正浮在水面上跟着水流的方向旋转着呢。 天弘只觉眼前天旋地转,有种想吐的感觉,却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在水面上漂了好一阵,才慢慢缓解了恶心的感觉。赶紧扒住池子的另一边,像慢动作一般一点点翻进下面的地下室。 可能由于上面是水池的原因,他只是刚刚迈下几级台阶就发现这里清凉的一塌糊涂。虽然因为药水的原因,闻不到什么味道,但他敢保证这里绝对是个冬暖夏凉的绝好地方。 又往下轻轻走了几步,阳光就照不进来那么多了。急忙启动天眼,开始对这里实施侦察。毕竟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在这里躲着也不失一个好办法。 可是天眼开启的一瞬间,他就后悔了起来。刚刚压制住的恶心感觉又卷土重来。 天眼所及的地方,大概几百平米,竟全是亮光和特殊的黑影,不过它们构成的形状,让天弘立马认识到这里居然存着累累白骨,而且数量之惊人,已经达到了无法细数的程度了。 也就是说,撼川在笼子口处把猎物咬死,然后全都拖进了地下室慢慢享用。看骨头的形状和发出的光泽,这里不乏普通动物、刚刚修炼出来的山精、甚至凡人和带有仙骨的神裔的骨头。 最下面的都是黑影,说明只是动物和普通山精的,越往上越亮,说明轮到三爷管理这里的时候,他投喂的东西里就有这些令人头皮发麻的凡人或者神裔。 三爷在故意训练改变食谱,或许就是为了今天而准备的。 想到这里,天弘不禁心中生出一阵恶寒,看似表面嚣张的三爷,竟然如此大胆和阴狠。 恍惚之间,刚从水里出来的天弘,脚下一滑,突然跌入了骨头的海洋之中。 骨头与骨头发出的清脆碰撞声音,立马引起了上面撼川的注意。它几乎是以倒栽葱的方式钻了进来。 天弘不敢大意,急忙腾起狱火躲到了阶梯的后面。但脚刚落地,还是踩到了如海的骨头之上。 撼川勃然大怒,敲击着脚下的骨海将其砸得如粉末一般,又冲天弘像坦克似的杀了过来。 二百五十七章撂倒红毛猩猩 巨大的撼川像辆坦克一般压了过来,天弘赶紧伸手抓住阶梯的边缘,来了一个反身上杠。 “嘭”! 刚刚爬上台阶的天弘脚下还没有站稳,差点就被撼川撞击出来的地震般的震动给晃了下去。他知道这里的空间太过狭小,不适合跟撼川纠缠,只好启动狱火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地下室。 出去以后不敢再弄出声响,只能轻轻地落在靠近国图方向的笼子边上,再次隐匿了自己的行踪。 撼川毕竟是个异兽,天弘出去的声音早就被它听进了耳朵里。只是单手抓住台阶,就跟猿猴一样灵活地翻身追了出去。 天弘没有跑出太远,所以大家伙的身影还是能够清晰地看到的。他只好屏气凝神,为下一次的逃跑做好准备。 “嘘!” 突然几声哨声响起,撼川就像装上了雷达一般冲着天弘就直扑过来。天弘不敢怠慢,再次踩起狱火飞到了十几米开外。 可奇怪的是,他每次刚双脚落地,哨声就会再次响起,还以不同的声调变换着。 天弘有些纳闷,但撼川就像长了一对儿新眼睛一样,每次都能把他精准地锁定住。 “你在干什么?”国图第一个发现了三爷的异常。 “没什么啊?里面什么也看不见,无聊吹个口哨而已,不要紧张!”三爷冷笑道。 “胡说!咱们山精明明能听到里面的声音,在心中构出里面的情况,你怎么能说不知道呢?这个口哨是不是操控撼川用的?”白絮也发觉到不对的地方。 “哈哈哈,咱家絮丫头的想象力就是好!三爷爷吹个口哨怎么就成通风报信的了,还操控,撼川是能被控制的么?你爷爷在的时候可都不敢近前,何况三爷爷我了?” “老三,你都多大的人了,既然孩子们不乐意,你就别吹了!还跟小孩似的,吹哨还吹得这么过瘾。”老太太也发话了,看样子她也觉察出了什么。 “啊?哈哈哈,好,好,好!既然嫂子也这么说,那我就不吹了!”三爷说罢,竟然做作的咳嗽了两声。 哨声停止以后,撼川在棕瘴之中又变成了睁眼瞎。天弘可算明白过来,这都是站在山腰上的三爷捣的鬼。身为山精的貂族,拥有绝佳的听力,所以他们对这场比赛不是用看的,而是用听的。 就算自己落下的脚步声再轻,山精们也能从不同角度听到他所处的位置。三爷也正是因此才给撼川通风报信的。 要说这个大块头可能真的是因为上岁数了,要不应该不用三爷提醒就能找到自己的位置,这让天弘不禁感慨,在以前跟撼川比赛的凡人都是些什么怪咖。 眼瞅着它又快寻了过来,天弘赶忙升在空中,以后仰的姿势往后又飘了二三十米。这次他留了个心眼,只是脚尖先着地,然后控制狱火慢慢扯下才站稳脚跟。 这一下子别说山精了,就连他自己都快听不到自己发出的声音了。 不料天弘刚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沾沾自喜的时候,笼子外面又传来了急促的口哨声。再看向对面,撼川又跟锁定了自己一般,径直地冲了过来。 不过这次的哨声并不是三爷发出来的,而是站在门口的看门人发出的。 天弘不敢怠慢,赶紧撤到了另一头的笼子边上,以为这样能够远离通风报信的看门人,不料离他最近的一个貂族族人也有模有样地吹起了口哨。 脚下的狱火还没有熄灭,天弘只好再次升空前往另一处落脚。可同样的情况还是发生了,脚没落下,身旁又一个族人吹起了口哨。 撼川更是连犹豫都没有,再一次以巨大吨位压了过来。 “王八蛋!”天弘再次飞起,绕着笼子转了一圈。 这才发现笼外每隔二三十米就有一个貂族族人充当指路的哨兵,不管天弘落在何处,他们都能准确地报出自己的坐标。就算落在场地正中,也会引来不止两个哨兵的通报。 一时间,天弘也慌了神,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笼子里飞来飞去。笼外的家伙们像是连狱火的声音都能听到一般,总是在他还未落脚的时候就通知撼川过来攻击。 老是这样乱飞也不是办法,阴炁总有耗完的时候。想飞出笼子歇一会也是不可能的,毕竟人家的规矩就是在笼子里跟撼川纠缠,要不怎么叫考验机敏的一关。 就在这个犹豫的当口,哨声再次响起。天弘一个没注意,直接被高大的撼川撞出去五六十米的距离,得亏身上的铠甲已经全包,要不早特么吐血而亡了。 “你们玩赖,虚无逆境什么时候有笼外的支援了?”白絮跳着脚地骂着那些哨兵,随即又冷冷地看向三爷。 三爷摊了摊手,表示这与自己没有关系:“絮丫头啊,可能是族人见撼川的岁数太大了,这么比赛对它有些不公平呀。我也没有办法,毕竟不是我在控制撼川!” “你!”白絮指着三爷就要爆粗口。 “白絮!”白宁皱着眉头仔细听笼内的动静,又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别着急,事情还有缓,就剩两分钟了!” 老太太叹了口气,三爷的借口让人无法辩驳,难道还要为了凡人的生死把胳膊肘往外拐么?就算谁都知道是三爷在耍赖,但就撼川已老的事实,族人还是会站在自家角度考虑问题的。 “天弘加油!时间马上就到了!不行就一直飞着!”白宁把手组成喇叭状,对笼内大喊道。 长长的叹了口气,天弘对外大吼:“知道了!帮我问三爷好!” “嘭”! 就在这个当口,撼川再次冲了过来。不过天弘早有防备,在空中的时候就把双臂挡在了身前,因此只是在空中滑行了一段距离,并没有收到什么伤害。 “他娘的,考老子专业知识呢?来啊!”天弘竟然主动招呼撼川过去。 撼川身体一顿,似乎没想到天弘能够主动现身,随即像个绿巨人一般冲了过去。 “大多数雄性红毛猩猩身高不过两米,体重不过二百。就算你是巨无霸,算你五米身高,等比例下来你也不过三千来斤,跟老子狂个屁啊!” “哐当”! 天弘主动迎了上去,利用哨声的延迟信息差,直接将手伸向了红毛猩猩,扯着这家伙的大脸就给它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撼川身上的铠甲砸在地面上发出了近似厚铁板扣到地面上的声音,给听戏的众人吓得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有的甚至缩起了自己的脖子,就像是大家伙砸到了自己身上一样。 “漂亮!”白絮几乎同时跳了起来。 二百五十八章爆燃 自从石化以后,天弘的力气就变得几乎可以跟天庭力士相媲美的程度。这也是他为何跳上炀诡老祖的后背,怎么都掉不下来的原因。 实在是没想到,今天在貂族又露了一把脸,也正好让他们都听听自己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我让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天弘挥舞着拳头,从天而降砸向撼川的大脸。 “嘭”! 万万没想到,撼川的反应速度可比他快多了,本身大家伙的手臂就长,天弘几乎还在半空的时候,就被它一拳锤上了笼子顶。 “啊!”白宁似乎听见了画面,吓得心都揪了起来。 天弘的后背撞到了笼子的顶端,顿感口中涌出一股腥甜。眼前一黑,狱火熄灭,径直朝着撼川掉了下来。 “嘘!” 久违的口哨声再次响起。 “我擦,掉下来的声音都能听见!貂族的耳朵都是怎么长的?”反应过来的天弘心里暗骂一声,在撼川伸手抓他的时候,赶紧再次生起了狱火。 撼川抓了个空,但很快根据哨声做出了改变。几乎刚刚翻身就像狗一样蹿了出去。 口哨声不再停顿,而是一声未完一声又起,撼川更像是只凭听力就能在脑海里把笼里的情况勾勒出一幅立体的画面。哪怕闭上眼睛都能准确无误地追上正在飞行的天弘。 别看它块头大,奔跑和反应的速度也是不容小觑。因为这里空间的局限性,天弘飞行的速度并不快,只是躲闪了几下,就被灵活的撼川赶上。 “嘭”! 撼川一把抓住冒着黑烟的天弘,就给其按在了地上。另一只手握拳朝着天弘的脑袋就连续地砸了下来。 尽管天弘用胳膊挡在了前面,也扛不住这家伙的重击。仅仅几下,身下的地面就裂出了细纹。不是大家伙的力量小,而是这里的地方都是特制的,能把它砸出裂纹已经是了不得了。 撼川彻底疯狂了,仰头嘶吼着加快了砸击的速度。躺在地上的天弘就像落在绿巨人手中的洛基,明明是个了不得的天神,却对大块头无能为力。 突然事情出现了转机,就在天弘的胳膊快被砸断的时候,满脸是血的他却发现撼川弃他而去,蹦向了笼顶! 大家伙在换气! 天弘立马有了对策,他把身体转了九十度,并微微往前挪动了二十公分后,又故意冲天上咳嗽了几声。 “天弘!”白宁立马听出了天弘的意图,差点急得昏了过去。 “嘭”! 撼川的大脚先踩了下来,却没有踩到倒地的天弘。而哨声又不会在天弘自己发出声音的时候响起,因此大块头立马伸手抓向地面。 它以为被自己重伤的凡人不可能还会动弹,因此下意识里是自己对声音位置的判断产生了误差。用手在地面胡乱摸索的时候,正好被天弘抓住了手腕上的长毛。 “去死!”天弘抱住撼川的手腕,急忙开启了吸炁模式。 “咔”! “啊!”就在天弘以为十拿九稳的时候,撼川竟然没脑子般用另一个拳头砸了过来。 就在灵炁涌入天弘身体的一瞬间,连同天弘和自己的手腕,撼川将其一起打断。 只有天弘痛叫了一声,大块头就跟没事一样,继续用好手对天弘开始了砸击。 这是多么吓人的忍耐力,竟然在一个异兽身上体现出来。天弘在惊愕的同时,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撼川把心中的怒火都转化成对天弘无尽的输出。 管他还能不能吃,只要是能发泄出来把他砸成肉饼也在所不惜。 听比赛的三爷终于露出了不易察觉的笑容,他看着山坳中的笼子,仿佛之前的一切付出在这一刻都是值得的。 笼子内传出来的砸击声,就跟一声声敲在闷鼓上面的锤击声。响彻了山坳,也惊呆了白宁她们。 老太太有些后悔,最开始发现族人跟三爷沆瀣一气的时候没有阻拦,现在再下令,已经为时已晚了。 就是耳力再不好,也能听出天弘已经凶多吉少。国图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发了疯般冲向了笼子。 罗盖面色凝重,也跟白家两姐妹紧随其后。 他们似乎连喊出声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张口跑着,任凭泪水被阻碍他们的迎风拍进嘴里、喉咙里。 老太太的脸上也积满了愁云,没想到如此中意的孙女婿还是在这场比赛中,败给了意外。 “嘭”! 笼内突然发生了爆炸,炸出的震波把刚到近前的国图他们直接崩飞了出去。罗盖跑在最后,反应也够快,紧忙护住了姐妹俩的脑袋,被带着一起砸向了身后的山坡。 他们哪还顾得上身体的疼痛,急忙站起身来看向笼内。 只见里面的棕瘴已经毫无踪迹,一大一小两具一动不动的“尸体”就躺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天弘!”白宁嚎啕大哭,任凭眼泪模糊了眼前,也要第一个冲到爱人的身边。 突然天弘动了一下,就在被炸飞的哨兵们也陆续清醒过来的时候,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两个红灯一般的眼睛,让白宁趴在笼子边破涕为笑。这个死家伙,差点害她动了殉情的心。 原来天弘第一次躲避撼川向天上跃起的动作并不是多余的。他考虑到臭屁的成分估计跟人类或者其他动物的差不多,因此放弃了使用天火或者真火,而改用什么也点不着的狱火飞行。 而棕瘴的消失也是因为他在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用真火点燃了它们。 笼子内发生爆燃之后,棕色的臭屁在一瞬间燃烧殆尽。撼川倒在地上,身上散发着恶臭般的焦糊味道,笼内的氧气消耗了不少,也让这里温度升高了十好几度。天弘只是身上脏了点,却像个英雄一样,缓缓地站在撼川前面,朝注视他的丫头兄弟们,朝着貂族族人们露出灿烂的微笑。 “我们赢啦!”罗盖带头欢呼起来,就像看到自己中意的球队获得了最终胜利一般。 三爷则一屁股坐在地上,似乎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似乎眼神中也带着些许懊悔,懊悔自作聪明改用了棕瘴而不是黑瘴。 “老三,看来这孙女婿,老身是收定了!”老太太颇为霸气地拍了拍三爷的肩膀,随着人流一起走向笼子内的天弘。 “这,这不可能!他,他是怎么做到的?”白絮呆立在原地,绞尽脑汁也没有想明白天弘到底是怎么一招制胜的。 “天弘,不要!”白宁突然爬上了笼子,借着纤细的身材,从笼子间隙中钻了进去。 二百五十九章奇怪舞蹈 再次变身的天弘当着貂族所有人的面,将撼川的手臂提了起来。 白宁生怕他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不顾自身的安危冲了过去。 “不要啊!” 就在还有有两步距离的时候,天弘全身一抖,将一股寸劲传到了撼川的手臂之上。 只听嘶啦一声,大家伙身上的皮甲应声撕裂,连带上面的铆钉也被震下来不少。 站在旁边的白宁呆住了,爷爷千辛万苦抓回来的异兽就这么死在了天弘手里?难道貂族的考验凡人的规矩要从此改写了么? 天弘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弯腰抓住撼川身上的铠甲,轻轻使出几分力气,就把上面那部分全部扯了下来。潇洒地往笼边一扔,朝着白宁走了过来。 “它的岁数太大了,该到颐养天年的时候了。我帮你夺下貂族族长的位置,你让貂族饶了这个大家伙吧!”天弘转身走向笼门,又返了回来,“对了,有空去看看地下室,你们家三爷需不需要收拾,你们自己做主。” 白宁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先是惊愕,后又哭笑不得。天弘的话语很暖,在她的耳朵里却听到了冰冷的陌生感。 她望着头也不回的天弘背影,杵在原地久久不敢动弹。是不是貂族的规矩太过分了?是不是强迫他为貂族为自己和妹妹付出太多了? 撼川没有死,只是片刻就缓了过来。躺在地上的它不住地向天哀嚎着,像是哀怨自己的不幸,像是天弘的所作所为也让它感动到无以复加。 国图和罗盖不顾危险地冲了进来,抱起天弘就在笼子里面转起了圈。他家少爷是他们心中的英雄,是总能化险为夷的福气勇士。 守神考验就剩下两关,被举在空中的天弘并没有因此开心起来。在貂族这个领地内,让他见识了太多的勾心斗角,这群化为人形的家伙们,居然跟凡人一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老太太看出了孙女的异常,满脸笑意地看了一眼天弘他们,赶紧朝像个雕塑的白宁走去。 路过撼川的时候,她只是轻描淡写地瞄了一眼,随即搂住了面无表情的大孙女。 “怎么了?” “没事!”白宁摇了摇头,狠狠擦去眼角的最后一滴泪水。 “他跟你说什么狠话了?” “没有,奶奶!我希望他赢得考验之后,您能把族长的位置直接让给他。” “为什么?”老太太有些惊讶,这族长的位置从来都是貂族自家人担当的,就算天弘把姐妹俩都娶了,他也只能行使族长权力,没资格正儿八经地坐上族长之位。 “想让貂族内的体制发生变革,让寨子重新好起来,只有他有这个能力!” 不过白宁的话,也只能当成一种提议。老太太是不会轻易答应的。直到众人来到了另一座山的山顶,白宁也没等到老太太肯定的回复。 天弘被五花大绑固定在一个木头的十字架上,全身只有脑袋露在外面,剩下的地方都被一种类似黄牛皮的东西包裹着,而且黄牛皮应该是从什么水里刚刚拿出来的,被水泡得很厚很有韧劲。给天弘包裹固定黄牛皮的两位长辈,累得也是一脑门子汗。 一个身着古怪服饰的家伙,在所有人都撤离之后,在天弘的面前跳起了类似祭祀的舞蹈。瘆人的古老咒语从遮盖住脸庞的面具中传了出来,两手持着酷似铃铛的石头给咒语配上了节奏。 天弘凝着眉毛,无奈又好奇地看着面前的表演。这关不是叫通天印记么?怎么改成舞蹈表演了,还是这种根本看不懂的奇怪舞蹈。 貂族到底在搞什么?难道想用观看这玩意考验凡人的忍耐力? 哦,明白了!聪明的天弘立马猜出了大概。他身上包裹了那么多湿牛皮,现在的太阳还那么烈,过一会儿肯定牛皮内肯定会越来越热,再加上长时间观看奇怪舞蹈而产生的烦躁,一般人肯定是受不了那种折磨的,这也就解释了如何考验耐力、忍受力了! 不过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年轻人,他对各种新鲜事物的包容性还是很大的。尽管这种舞蹈奇怪又难以理解,但就冲着舞者的艰辛,他就该尊重到底。何况人家还是陪着自己在大太阳地下晒着,全身被奇怪服饰包裹着,还得不停地跳着舞,也不比自己轻松多少。 打定主意的天弘,努力睁大了眼。终于没有独自闯关的那种孤独感了。前面还有一个人陪着,也算是对自己的一种安慰。 时间不长,他突然觉得老天爷实在是颇为眷顾他了。正当身上闷热骚痒的时候,脑袋顶上忽然聚起了几片乌云,而且越挤,乌云的颜色就越深,眼瞅着有种要下雨的感觉。 “哎,你!赶紧回吧,一会儿要是下雨了,你这身上的布料会让你越跳越沉的!等下完了你再过来跳吧!没事,我一个人能扛住!”天弘抬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眼前的家伙。 不过跳大神的那个家伙好像根本没有理会天弘的意思,乌云的颜色越深,他跳得就越起劲。 罗盖用手轻轻地敲了下国图的肚子:“这干嘛呢?” “引雷!” “啥?”罗盖瞪大了眼睛,“貂族可以啊,还能请来雷公电母考验天弘?” 国图摇了摇头:“是引散雷!” “散雷?头一次听说!厉不厉害啊?天弘不会有事吧?” 国图也不置可否,不过还是解释到:“仙都有散仙,鬼都有游魂荡魄,雷为什么没有散雷?” 那个做法事的人手中握着的就是雷击木和墨紫水晶,不断地碰击之下,就会产生微微的闪电。而闪电有个特性,就是特别亲近同类,所以这家伙根本就不用跳舞,只要不断摇晃撞击两块像小铃铛的东西,就能引下来天上散雷。 而散雷的形成并不归雷公电母管辖,像这种重峦叠嶂的大山上空,不时就会雷鸣电闪、雨水降临。要是都归行云布雨的龙王和雷公电母管理,还不得把他们都累死在天上! 罗盖点了点头,算是彻底听明白了。刚把视线投向天弘那边,就见一道泛着红光的闪电直扑天弘的天灵盖。 二百六十章过肩龙 “咔嚓”! 一声惊雷把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有的族人身体晃了一下,似乎差点跳了起来。 国图没敢说话,而是紧紧地盯着他家少爷,这样的雷击跟渡劫又有什么区别,无非一个是一下,一个是很多下而已。 通天印记就是为了让凡人忍受常人不能忍的痛楚,诚心接受上苍的启迪和鞭策,才有资格融入貂族这个大家庭。而且在接受鞭策之后,脑门上就会留下一道特殊的印记,平时看不到,只有在动怒或者动杀心的时候才会显现出来,这也为貂族长辈为了预防凡人对家人产生异心的大智慧。 “老夫人,可以过去了么?”国图冲老太太鞠了一躬。 身为阴将的国图也怕被雷击得魂飞魄散,所以一直攥紧拳头没有轻举妄动。 “可以了!”老太太点了点头,没想到这关过得如此容易,天弘在那边明显还活蹦乱跳着呢。 “咔嚓”! 国图刚刚迈出一只脚,一个惊雷又砸向了被束缚的天弘。众人本来放松的神经,突然又绷了起来。 “奶奶,这怎么回事?怎么还有雷击?”白絮不可思议地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摇了摇头,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毕竟这是几百年都难得一见的凡人考验,不管是谁,经历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快看,那个祭舞的人还在跳!”白宁手指前方,道出了事情关键。 这时候大家伙才发现,那个引雷的家伙并没有停止那奇怪的舞蹈。用国图的话来说,这家伙只要不停地摇晃碰击雷击木和墨紫水晶,那散雷就会源源不断。 “停下!快停下!一道就够了!”白絮扯着嗓子大喊着,希望对面的祭舞能听到她的声音。 可天弘那边已经降下来了倾盆大雨,别说白絮的声音了,就是撼川在这吼上两嗓子,估计这俩人都不会听得太清楚。 祭舞卖力地跳着,还有种越跳越兴奋的感觉。尽管身上的衣料已经变得更加沉重,可看他的行为动作,不免给人一种跟在大自然融入在一起,彻底跳嗨了的模样。 “咔嚓”!“咔嚓”!“咔嚓”! 散雷就跟不要钱一般,连续砸向天弘的头顶。先是普通的闪电,微微泛点红光而已。后来慢慢变换成彻底的红色,就像白炽灯刚刚熄灭时候的灯丝那个样子。空气都被闪电灼烧成了高压高温,才使得后来的闪电颜色越来越深。 “国图,你要干什么?”罗盖拉住了眼神坚毅的国图。 “我要救我家少爷!”国图的脸色毕竟变得冰冷。 “你怎么救啊?咱们连靠近那里都不可能做到!” “管不了那么多了!”国图甩开罗盖的手,毅然决然地冲了上去。 姐俩已经被吓傻了,连续的雷击已经勾得她们落下了跟雨水一样的液体,或许这就是此时无声胜有声吧。 老太太杀气腾腾地看向不远的三爷,只见三爷无辜地摊了摊手,表示这跟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 山精怕火,人尽皆知。但他们更加惧怕闪电,这是他们的通病,也是致命的弱项。所以国图走走出了一百多米,还没有一个貂族的族人敢往前靠近半步。 天上的乌云越聚越多,颜色也越来越深,真有几分诗中“黑云压城城欲摧”的霸气感觉。天上的闪电就跟子弹不要钱一样,被乌云手持着加特林一直照着天弘的脑瓜子突突着。 国图唤出黑金暗甲,手持浃虏棘像战神吕布一般走进了雨里。这里已经是闪电能传到的边缘了,他每走一步,都感觉一阵酥麻从脚心传来,然后慢慢渗进肌肉里面,让每一米都走得十分艰难。 “啊!”又走了几步的国图差点一下子跪在地上。 越往前靠近,越难以承受那千万伏特带来的余波冲击。 “回来吧,你想飞灰湮灭吗?赶紧回来!”罗盖站在大雨的边缘,不敢再往前迈出一步。 “咔嚓”!“咔嚓”!“咔嚓”! 国图接下来的每一步,都不再完全受他的自我控制。不是腿歪了一下,就是身体跟着抖了下。牙齿都快被咬碎了,也根本抗衡不来那连续闪电的威力。 似乎不能再走了,再走就真的救不了他家少爷了。但现在距离尚远,把浃虏棘抛出去,也未必能够准确地扎穿祭舞的心脏。尽管已经不再顾及貂族的面子,但要做,就一定做到万无一失。 突然一袭雪白从他身边掠过,不过也只跑了十来米,发出一声惨叫就倒在了地上。 “白宁!”国图快走两步,来到白宁身边。 白宁浑身颤抖着,眼睛已经哭得通红。似乎是不甘心自己跑出的距离,任凭国图怎么喊她,她都一直盯着百米不到天弘,没做任何回应。 被电流刺激的肌肉,着实没有办法控制。国图用了好久才把白宁的衣服挂在浃虏棘上。 冲身后的罗盖大吼一声:“接住!” 就把白宁甩了过去,此去九死一生,没必要再搭上一条性命。现在只要能救下天弘,他不惜一命抵一命。 大雨越来越大,脚下土地已经完全被雨水覆盖。国图望着手中的浃虏棘,突然察觉到一丝生的希望。 “过肩龙!” 挑起一片水花,引出了一条巨大的水龙。几乎用竭地面上的存水,只为一击即中。 巨龙在天上盘旋着,随着国图的抖动也不断地发生方向的偏转。此时的他真有些恨自己没有天弘那般的体质,要不早就用狱火飞到了那祭舞的头顶,将他一分为二! 现在只能努力克制身上不规律的抽动,才能稳住水龙行进的方向。国图在冰凉的雨中竟然流出了汗水,跟雨水混在一起,不断地洗刷着此时保护不了天弘的无力和屈辱。 “上!” 浃虏棘抡圆了超前一指,巨大的水龙一跃而起真像翻过一座山肩一样朝着祭舞就冲了过去。 “嘭”! 巨龙将龙须贴在脑袋两侧,以最快的速度撞了上去。不过之前瞄准的是头,现在却砸上了祭舞的腰部。 这家伙没有被直接砸死,而是腰椎断裂两节,呈一种怪异的姿势倒在了地上。 天上的惊雷也立马停下了攻击,推着乌云渐渐走出了人们的视线。 “少爷,你没事吧?”国图立即解开了天弘手臂上的束缚。 “我,我没事!”天弘摇了摇头,一股白烟从嘴里飘了出来。 “咔”! 国图解开天弘另一只手臂的同时,天弘直接对折了过来,脑袋更是狠狠地撞在了自己小腿之上。 二百六十一章继续闯关 没想到天弘已经如此,三爷还没有打算放过他的意思。一直吵吵嚷嚷地让天弘赶紧接下来的测试,无论白家姐妹怎么痛斥他的行为,他都满不在乎,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嘴脸。 特别是支持三爷的有些族人,更是添油加火,生怕事情闹得不大似的。 罗盖把祭舞扔到了老太太面前,冷脸的国图背着天弘撞开三爷的肩膀朝着白家的院子走去。以他现在的脾气,谁要敢动手阻拦,他必灭了此人。 白起蹲了下来,当着老太太和姐妹俩的面,把还在昏迷当中的祭舞的面罩摘了下来。 “怎么是她?”白絮倒吸一口凉气。 老太太也瞪大了眼睛,万万没想到,这次亲自操手通天印记的人竟然是七舅公的亲闺女!七舅公三个儿子,两个闺女,这个排行老末。 抬头看向三爷,三爷还是一脸无辜地耸了耸肩,表示这事跟他毫无关系。 “估计是来报私仇的,却没想到天弘大夫能够抗住几百道雷!”老太太冷冷地挥了挥手,让族人把七舅公的亲闺女抬了回去,“别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白宁和白絮大婚之后,该查的,老身还是会查的!”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得确认一下天弘的伤势,在老太太眼中,三爷的话虽然难听,但也说得中肯。毕竟天弘的大婚在即,守神最后一关要是过不去,白家姐俩弄不好还是得嫁给小虎的。 回到院子之后,众人直奔白宁的闺房。不过罗盖在门口把守着,只有老太太和白家姐妹被放了进去。 刚进门,白絮就捧着肚子笑了起来。早先的气愤和悲痛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你,你咋变成这样了?哈哈哈!”她当着老太太和白宁的面,直接抱起天弘的脑袋瓜子大力地蹭了起来。 爷孙俩看到白絮这搞笑的样子,沉闷的心情也一下子消散了,捂着嘴想笑,又不太好意思笑出声来。 天弘的头顶连一根毛都没有,被白絮蹭亮的头皮差点都能当镜子使用。远远看过去,还以为床上躺的是一拳超人,而不是她们熟悉的天弘。 本来就头晕头疼,再让白絮一顿搓磨,天弘张嘴把胃液全都吐到了白絮的衣服和裤子上。害得白絮惊叫着跑了出去,差点把天弘直接扔到了地上。 白宁和国图急忙上前搀扶,才有惊无险地把天弘放回到床上。 “奶奶,快来看!”白宁指着天弘的脑门大喊到。 可能是因为天弘刚才大头朝下的原因,血液从身体冲向了大脑,让脑门上出现一圈特殊的符号。 老太太只是看了一眼,就笑道:“没事的,是印记,不过这数量有点多,还偏偏连到了一起。这小子,真是个怪物!” “通天印记?会不会留疤?”国图比较关心这个问题,它关系到天弘的未来。 老太太点了点头:“就像一个大写的字母v,不会留疤的,只要不生气,不动杀心,是不会出现的。” “就像某种血纹身?平时颜色很淡,一旦喝酒或者生气,就会显现出来!” 老太太又点了点头:“不过这么多字母连到了一起,老身也是头一次见,真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子。” 外面的三爷依旧是想趁天弘病要天弘命,他没有让族人散开,而是带着头在外闹起了事。有些受蛊惑的族人也跟着起哄让天弘赶紧进行下一项测试。 无奈之下,老太太只好带着白宁走出了房间,为了给天弘多争取一些时间,只好借口让貂族族人先准备道具场景,等彻底准备好了以后,再叫天弘过去。 看着这才离去的貂族族人,站在门口的罗盖不禁叹了一口气。从认识天弘这小子到现在,这家伙只是凭着义气走到了现在,也正因为如此,也差点交代在过去。 他不知道这种人到底是好还是坏,只是觉得心中替天弘不甘,却在心底真正佩服天弘这一点。 “他们人呢?我奶奶和我姐呢?”白絮甩着手,走了过来,从上到下换了一身衣服。 罗盖用下巴指了指前面:“都准备下一场道具去了,这是要把我兄弟整死的节奏啊!” 不料白絮却大大咧咧地摆了摆手:“没事,那个不难,纯是考验眼力和脑力的,不会再受伤的!” 寻血舫踪是守神最后一关,也是最为简单的一关。山背面连着一条大河,平时风平浪静的。在上面用铁索拉起几艘小船,再布置一些场景道具,只要找到在其中找到指定目标物即可。有点像办案里的现场寻迹。 “就这么简单?”罗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白絮点了点头,貂族几千年历史,还是有两个人凡人折在了那里。所以最后一关,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有点难。只要被考验之人有些生活上的常识和明辨是非的能力,再加上细心分析,也是容易过去的。 最后她还向罗盖透漏了一个秘密,折在最后一关的两个凡人都是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家伙,不过对貂族对象的爱都是真真的,所以老太太最后直接把两个貂族族人放出了寨子,让其在城市里跟凡人地久天长了。 罗盖挑了一下嘴唇,又微微地点了点头。老太太在他心中的形象又变得高大了一些。不过还是希望天弘也能受到老太太的偏袒,顺顺利利把第五关过了去。 大概又过了一个小时,天有些擦黑的意思。老太太差白涛过来看看天弘的情况,也想试探下他到底能不能参加这守神的最后一项。 此时天弘在国图的搀扶下,勉强喝下了几口水。一天没有吃东西,胃酸还都吐给了白絮,腹中几乎痉挛一般,只有喝水才能缓解疼痛。 身体还是偶尔会抽搐一下,他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连续的雷击下存活下来。 “是啊,这都快赶上雷劫了!不对,雷劫都没有这么密集的雷击!”国图总算有了点笑容。 “可惜了,应该让东子过来,渡劫不是他梦寐已久的么?”天弘也笑了起来。 冲白涛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再容几分钟休息。白涛也是实在,估计那边老太太也叮嘱过了,所以并没有再催促的意思,一屁股坐在桌子旁,跟天弘一起品茶聊天起来。 “少爷,要不咱们还是回家吧,别比了,我的眼皮总在不停地跳!” 天弘摇了摇头:“你什么时候这么迷信了?既然答应保下白家姐俩,我就必须做到!雷劫我都过了,你还怕什么?” “我怕没有能力保护你啊,少爷!这里是块宝地,灵炁太重了,反而让我没法恢复阴炁,我已经不能再出手了!” “行了,放心吧!出发!”天弘站起身来试了几下腿脚,第一个走出屋门。 二百六十二章铁索惊魂 最后一关的地点还得翻过白家这边的山头,为了给天弘尽可能地争取到一些恢复身体的时间,国图将他家少爷的胳膊死死地攥在自己手里,以自身的重量直接限制了天弘的步速。 “干嘛啊?赶紧走,一会儿天黑了!”天弘不断催促着。 “少爷,我对你雷击的事情还有些好奇,现在有时间,给我讲讲呗,你是怎么硬扛下来百十道闪电的?” “是啊,我也想知道!”白絮也凑了过来。 白涛从罗盖留下的空隙中挤了进来,仿佛对这个也十分感兴趣:“那个,姑爷啊,不用特别着急,天黑了船上也会开灯的!” 经过这么多人的软磨硬泡,天弘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把自己的分析跟大家讲了出来。 作为真正凡人的他是肯定不可能扛住那么多雷击的,估计蹊跷就出在白家绑在他身上的牛皮之上。经过几千年的保存,那东西竟然从液体中拿出来的时候还保持着原来的新鲜和干净,就说用来保存的液体就不是一般的东西。那被浸泡过的牛皮因此具有更好的导电性也说不定。 当牛皮包裹全身之后,就跟竖起了通向地面的良好导体一般,雷击下来对身体的影响就很小了。 而且当时一直在下着大雨,甚至最后达到了暴雨的程度。所以脑袋和身体连接起来一起导电,也就没那么大的伤害了。别说百十道闪电,就是再翻上十倍问题应该也不大。 “行啊你!”白絮跳起来拍了天弘的大脑瓜子一下,“这聪明才智太配你现在的头型了!” 路程虽然不短,但几个人有说有笑还是很快就走到了山背面的河边。 就像白絮之前所说的那样,河面虽然很宽,但却平静无比,没有名江之凶险,也没有河海之浪涛。 河面上铁索连环般并排拴着五条仿古的小型客船,船身长约十来米,全都带有封闭的客舱。 老太太她们应该等候多时了,不像白宁,见到天弘就露出笑容,其他族人都是十分平淡的表情,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 “这关怎么比?”天弘手指河中船。 “白絮没告诉你?”老太太有些惊讶。 “啊,我,我告诉罗盖了!”白絮结巴了起来,明显是忘了最应该办的事。 老太太倒也没有责怪的意思,朝连在一起客船对天弘使了个眼色:“由于时间紧迫,老身已经征得你们三爷和族人们的同意,这关就走个过场。你去五艘船中找出一个带血的手帕即为成功!” “就这?”天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太太缓缓点了点头,拍了拍天弘的肩膀,让他赶紧去吧。 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路过三爷的时候,他还满腹怀疑地看了三爷一眼,只不过那老家伙没啥表示,还是保持着让人难以揣摩的微笑,一直都没变。 估计是怕凡人的夜间视力不如山精,客船上的所有照明加上花灯全都为天弘一人点亮。踏上船的一瞬间,天弘仿佛走到了一个旅游景点一样。 客船虽然不大,但设计得极其稳定,天弘用脚踩上去时也只有一点点轻微的晃动,加上五条船又连在一起,更增加了其平稳性。 船舷上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没啥东西,所以天弘直接低着头钻进了客舱之中。这里设计得跟其他旅游观光船一样,就是一个水上的公交车罢了。不过全是木制结构,座椅也只靠两边分布。 天弘点了点头,这也算是找到了貂族对外营生的方式之一。虽然谈不上什么高大上,但单凭这几条船估计一年也得几十万纯收入。 客舱里杂物不少,天弘寻了半天也没看到手帕的影子,只好往下一艘船前进。 大概三四十分钟,几乎找遍了五艘船的客舱,也没找到目的物。别说带血了,就是手帕都没见到一条。不过通过这些杂物不难看出,貂族估计连附近景区的表演节目也都包了下来,要不不可能有那么多古代的戏服和鼓乐弹唱的一众家伙事。 看着大家伙都在外面等待着天弘宣告结束的消息,他自己不免急躁了起来。现在甚至对自己的判断都产生了怀疑,是不是真的在船舷上,而客舱里的东西就是用来迷惑他的? 没办法,只好沉住气开始对船进行全面的搜索。 搜完了第五艘,正从第四艘客舱往船舷上走的时候,天弘突然发现了客舱门口的角落里有几滴血迹延伸客舱之内。 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暗骂一声“废物”。随即又转回第四艘船的客舱之中。 这么明显的提示,刚才怎么没有发现?几乎赤裸裸的提示,还真是为了走个过场而已。 天弘动了动鼻子,不过只能闻到船外河水的味道。这里的血腥味不重,甚至那红色的液体连血都不是。 他只好打开天眼开始对客舱内耐心地搜索起来,希望手帕上真是血液,也正好给他一点提示。 果不其然,只是粗略地扫了两眼,就发现右边一排的凳子下面有个微微的亮点。 天弘伸手一掏,拿出来的还真是沾血的手帕。 “我找到啦!”赶紧冲出客舱对大家伙挥舞起手中的目的物。 姐俩和族人真够配合,马上欢呼着、跳跃着,为天弘鼓起了掌。 不过在他收回天眼的一瞬间,仿佛在第一艘船下看到了一个细长的冒着白光的灯条。东西也找到了,天眼也收回了,他也就没过多在意。 随着老太太宣布“守神考验圆满通过”,天弘也乐不颠地向岸上走去。 “这关太简单了,真是没想到!”天弘转着手中的手帕,心中暗喜。 “吱,嘭”! 正当天弘穿过第二艘穿的客舱之时,第一艘船连接岸上的缆绳突然发生了崩断。 只是一瞬间,五艘船突然像开组了马力一般冲着下游急速驶去。天弘脚下不稳,一屁股跌坐在船上。 “少爷!” “兄弟!” 国图和罗盖几乎约好了一般,直接凌空跃起直接跳上了船。 白宁更是化身雪貂,沿着岸边一路追了下去。 老太太清了清嗓子,看向身旁的三爷。三爷还是原来那个德行,表示这与他毫无关系。 “少爷,抓稳喽!”国图快速唤出黑金暗甲和浃虏棘,冲着船前二三十米,直接把武器投了过去,“断舍离!” 二百六十三章恐惧由来 浃虏棘入水的一瞬间,立马激起七八米的巨浪。小船因为都连在了一起,而且速度极快,几乎是滑冰的姿态冲上了浪尖。 国图明显没有想到会遇到如此局面,赶紧伸手唤回武器,却发现为时已晚。 五条小船乘着巨浪冲上了空中,在滑翔二三十米后,又重重地砸在水面之上。 就算铁索连接也承受不住从如此的高度和速度的冲击,在落入水面的一瞬间,五条船有三条开始解体,铁索的连接处全部断裂,剩下的两条小船也立马分了家。 国图在自己脚下船碎裂的一瞬间,将罗盖抛向了天弘的第二艘船。 “照顾好我家少爷!”之后和脚下的小船一同沉入了水里。 天弘所在的这艘船受损也比较严重,陷入河底也是时间问题。罗盖不由分说,抱起还在惊慌中的天弘,就跳向了第三条船,也是唯一看着还算完好的那条。 “国图怎么办?”稳当下来的天弘赶紧趴在船帮上。 “放心吧,没听说谁家阴将会被水淹死,何况他手中还有水属性的浃虏棘。” 嘴上是这么说,但罗盖的心里还是跟天弘一样没底。国图已经法力涸竭了,在貂族这几天,根本没有恢复一点点阴炁,之前解救天弘已经是强撑了。 “都怨我,都怨我!”天弘拍着锃亮的脑门,懊悔露在脸上。 “你怕水?”罗盖问。 天弘摇了摇头:“我怕船!” “啥?”罗盖瞪大了眼睛,这世界上真是什么类型的恐惧症都有,第一次听说还有怕这玩意的,“那你老实呆着,我去去就回!” “噗通”! 罗盖刚一入水,就变化成一条五六米长的栖白蝰。这条大蛇在水中不停地扭动着身体和尾巴,似乎一把水中的鱼枪一般射了出去。 天弘无力地靠着船帮坐下,深深吸了几口气平复好心情。他对谁都没有说过怕船的毛病,而且这些年已经不那么严重,所以也没有提它的必要。 但没想到,就在今天,就在貂族背靠的大河之中,这艘比快艇还快出几十倍的观光船竟然把他的老毛病又唤醒出来。 耳边“嘭嘭”的击水声连同穿透砸出来的浪花全都刺激着天弘紧张的神经,似乎一下子就给他带回小的时候。 莲城是一个三面环海的城市,所以忙碌的天爸天妈只有偶尔能带他出去旅游一次,游玩的地方还都是莲城的海边,从来没有超过二百公里。 五年级的暑假,天弘和父母又来到了莲城的旅游景点之一:鹿儿岛。这个孤立的小岛被开发的程度并不高,所以旅游成本并不高。 似乎父母二人在工作中都遇到了令人开心的事情,一家三口还没迈上岛屿陆地,天爸天妈就把天弘从客船上抱到了旁边的一艘快艇之上。 当时坐一次快艇好像是一百多块钱,看似不多,却也是天爸天妈一天的工资。父母催促着船老板向大海深处进发,仿佛只有那辽阔的海面才能与他们共享心中的兴奋和美好。 船老板也是个性情中人,将快艇的马力推到了最大,几乎让他的宝船用一半的时间都在海面上跳跃。 大海仿佛拥有魔力似的,让天弘的爸妈对着辽阔开怀大喊着、陶醉着、疯狂着。他们丝毫不介意快艇撞击水面和马达的声音掩盖住了他们的本声,那种畅快产生的愉悦直接带动了船老板一起呐喊了起来。 可他们三人全都把坐在后面的天弘给忘个干净。可能因为快艇比较久远,那上面只有像飞机那样的安全带,还是大人的尺码。 快艇在跳跃了几十次后,直接给天弘甩了出去,让其在四五米的空中向海面来了个自由落体加好几个三百六十度回旋。 等天弘好不容易挣扎到海面的时候,快艇已经蹿出去二三百米。父母和船老板还在兴奋地欢呼着,双手一次一次举起,却没有任何回头的动作。 他很惊慌、很无助,似乎快艇推回来的涟漪和一二十公分的浪花都能把他吞进大海的肚子。 尽管凭着身体的自然反应在水中毫无章法地划动、蹬水,却还是让他一遍遍地品尝着那齁咸又苦的味道。 海水呛得鼻腔生疼,被吸进去的还得从嘴里咳出来。不大一会儿就觉得嘴里又苦又涩,嗓子像是刀片在割一样。 可能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只有十三岁的天弘,硬是在水里泡了五六分钟还没有沉下去的意思。后来他爸他妈说这是海边人身体里特有的基因,不管会不会水,都会在海里面比别人生存的时间长很多。 不过由于太长时间的胡乱挣扎和惊慌,天弘还是开始不停地呛水了,哪怕明明脑袋露在外面,一张嘴还是会涌进半口的海水。 眼瞅着船老板已经快速掉头回来,他的脸上还是没有挂着任何喜悦。尽管努力地趁着浮起的挥舞双手、大声呼救,却仍旧没有被船老板或者父母发现的迹象。 他们在海面上左拐右拐,就是没有冲着自己径直冲来。 终于体力不支了,天弘慢慢沉入了海面之下。手臂的酸麻和双腿的不受控制已经宣告他死亡的临近。 不甘心,真是不甘心。凭什么带他出来玩,却成了海葬的表演,身边还连一个观众都没有。 他再次奋力地折腾了起来,终于在呛进海水的第一秒将脑袋露出了海面。 可刚一露头,就发现快艇的鲸鱼前身已经压了过来,那种拍着水面如同泰山压顶般砸了过来。 突然海底仿佛伸出了一双无形的大手,抱着天弘的腰部给他急速拉了下来,就在快艇擦上他头皮的那一瞬间。 后来天弘在岛上的诊所里醒了过来,天爸天妈说船老板不但水性好,眼神也十分厉害。 本身海水就比较清澈,所以从他身上驶过的时候,船老板一下子就发现了往下沉的天弘。 他只喊了一声让天爸掌舵,直接就跳进了水里把天弘救了上来。所以船老板是他们家的大恩人,一定要牢牢记住。 海中大手的事情,天弘犹豫了半晌,还是没有说出来,不过从那以后,他也添上了恐水和恐船的毛病,特别是快艇,他一看到就会眼晕到无法行走。 二百六十四章救人栖白蝰 后来天弘考上了距离莲城三百多公里的安东市农业大学,在那里他才知道世界上的心理障碍种类有那么多。由于安东市也临水,所以他运用网上学来的知识可以改变自身的恐惧,慢慢也就压制了对水和对船的恐惧。 万万没想到,今天这个快如导弹的快艇还是将他的老毛病又从身体里拖了出来。眼晕的同时,似乎四肢也使不上力气。尽管万分心疼国图,但真就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和心中的惊慌。 罗盖这条大白蛇游到国图落水的位置,突然就扎进了水里。现在具体什么情况,他也不知道。毕竟这船已经跑了很远很远。 他见船尾连点动力源都没有,不禁心中犯起了嘀咕。难道又是三爷捣鬼?那用的是什么?船尾连马达都没有,还能跑出这么快的速度,难道又是山精异兽所为? 想到这里,他深吸了一口气,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耳朵和两个心脏之上。天眼打开的同时,赶紧朝身下望去。 船底有大概二三十个白色亮光的东西,看游动的姿态,应该是一种鱼类。原来是它们拖着船在河中行进,而且还是以这么快的速度。 天弘有些纳闷,这群身长估计也就三四十公分的小家伙到底跟自己有什么仇?天弘又在哪里得罪过它们?他这几天也没吃到鱼啊,就是之前吃了,也不是他抓的啊! 终于知道罪魁祸首他也就没了之前那么惊慌,再加上脑子里一直在思考跟这群鱼的过节,也就忽略了恐船的这个臭毛病。 “天弘,天弘,小心前面!” 终于冷静下来的天弘突然听到船外有人叫他,急忙探出头去,才发现白宁变换原身,一直跟着小船在路上奔跑着,不过可能船离她的距离有些远,所以一直没有跳过来。 “是鱼,是鱼捣的鬼!”天弘大喊道。 “什么?什么食欲?” 估计是船踏水的颠簸震得天弘变换了音调,所以白宁并没有听出来天弘想要表达的意思。 没有办法,只能趴在船帮上,把胳膊露了出来,再不停地戳着船下给白宁看:“是鱼,一种鱼!它们拖着船跑呢!” “别管了!看前面!赶紧跳船啊!” “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啊!”到底还是个凡人,耳力根本不及山精的一半。 天弘有些起急,无意间望了船头一眼。可就这不经意的一瞄,差点给他吓出一身冷汗。 大河在前面两公里左右突然拐弯,那角度大概有七十来度。要不是岸边有些建筑投射过来的灯光,他都不能发现黑暗中竟然有块比船还大好几倍的石头,就拦在河水拐弯的冲击角中。 “我真是服了!”天弘刚想爬上船帮,突然又趴在了船舷之上。 “嘭”! 拳头上生出一道火焰,直接穿透了小船的两层结构,将水中的一条鱼抓了起来。 “白宁,我来啦!”天弘抱着大鱼就跳进了水里。 白宁见状立马改变方向,也一头扎进了大河当中。 船的速度太快了,天弘在水面上打了几个水漂才慢慢向河底沉去。由于怀中还抱着一条不老实的大鱼,不管他怎么努力踩水,也夺不下在水中的主动权。 就在马上要晕厥的时候,白宁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连忙扯开天弘的手,才在大鱼逃跑之后,拉住了天弘。 “嘭”! 他俩露出水面的一瞬间,就见小船径直撞向了巨大的河中石头。船体当即碎成一块一块的,有的飞上了天,有的直接插进了水里。 “你咋给我鱼放了?”刚上岸,天弘就质问起白宁来。 白宁愣了一下:“我是为了救你啊,抱着那么大的鱼,你还想活着游上岸啊?” “怎么不能?我直接用天火把它烫熟不就行了,说不定咱俩还能美美地吃上一顿!咱俩都多长时间没一起吃饭了!” 见天弘在开玩笑,白宁不禁锤了他一下。拧干净外衣的水,她又去扒天弘的铠甲。 “完了,线索都断了,现在这群鱼为啥要弄死我,我也不知道了!”天弘叹了口气,把白宁推到了一边。 “嘭”! 身上腾起了真火,直接把俩人烤得暖洋洋的。 “没事,那是我家的鱼,叫钓白鲑!” 钓白鲑,不同从老美和俄熊那进口的鲱形白鲑和高白鲑,是莲城特有的一种淡水鱼类。因体型像海中的白鲑才因此得名,不过它们的嘴没有其他鲑的嘴那么巧,而且特别容易钓上来,所以老百姓给加了这么一个俗名! “啥,你家的?又是你们三爷?”天弘看白宁依旧淡定,立马想到了三爷那个老混蛋。 白宁点了点头:“大概率是!不过钓白鲑我们族人谁都能控制,它们就是我们的船夫!” “擦,以前还吃了好多,没想到都是你们家的!”天弘熄了身上的火,抖了抖手,发现铠甲里面已经干燥清爽了许多。 心中还惦念着国图的情况,天弘也没再开什么玩笑,而是拽着白宁往回走去。 那群鲑鱼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也就用了十来分钟,天弘他俩都快走了十公里路程。 再次见到罗盖的时候,他还在岸边守着倒地的国图。不过他让天弘不用紧张,国图只是因为阴炁用尽才昏了过去,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天弘点了点头,蹲在国图身边向他的脸蛋旁伸出了一只手掌。犹豫了几下,又放了下来。 “你要干嘛?”罗盖和白宁几乎异口同声。 “救人喽!”天弘故作轻松地回到,双手又按在了国图的胸口上。 “就你?你可拉倒吧,自己身体什么样,自己没数啊?反正他也不会死,你要现在倒下了,还怎么结婚?”罗盖连忙制止。 天弘抬头看了一眼白宁,在得到跟自己心中所想一样的肯定表情后,他将身体的部分重量直接压在了手掌之上。 “国图,醒来!” 黑气萦绕双臂,几乎砸向了国图的胸膛。那汹涌澎湃的传输速度,将白宁和罗盖的头发都吹了起来。 “行啦,你不要命啦?”罗盖大喊着,却不敢靠近天弘一步。 这几天灵炁刚刚恢复了一些,要是触碰到此时的天弘,他能直接变回栖白蝰真身。 “哦,咳咳!”国图突然咳嗽了起来,嘴中还喷出了一些星点状的脏水,“少爷!” 他想起来,却被天弘死死摁在身下。 二百六十五章洞房之夜 其他人找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了天弘在给国图传输阴炁。除了老太太,不管是三爷还是其他的族人,几乎都被惊掉了下巴。 天弘面对国图根本没有任何私心,身体内全部的阴炁几乎以超级加倍的速度冲进了国图的体内。本来就锃亮的脑瓜子,在黑气和罗盖用来照明的青鳞的映衬下,仿佛在播放一部几十年前的黑白电影。 “他,他是个凡人?”三爷有意无意地碰了一下老太太的胳膊。 老太太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传输法力的场景并不少见,会的人也不少,但如此气势磅礴的还真是稀奇得很。 上一次被救的时候,她老人家就看了一个结尾,只觉得十分遗憾和不过瘾。没想到仅仅一天多点过去了,又能在貂族的地盘亲眼再目睹一次。仿佛那阴炁传输的感觉都影响到了自己的心神,让人看着就觉得过瘾。 “啊,没劲了!”天弘瘫坐在地,双手支撑在身后。 “少爷,要不要紧?哪难受?”国图立马坐了起来,用膝盖当指点,直接挪到了天弘的背后,给他当起了靠背。 “没事!大惊小怪的!我身上还有点神炁和她们七舅公的灵炁!”天弘小声地笑道,似乎怕白宁听见。 白宁一脸黑线,瞄了一眼家里人说道:“你还不如大声点说,这里可是貂族!山精的耳朵不是白给的!” “啊?哈哈哈!”天弘有些尴尬,不住地挠了挠他那个大光头。 按照惯例,天弘从这一刻开始就真正成了貂族白家的孙女婿,晚上接受斋戒洗礼之后,就可以跟白家姐妹同房了。明天一早拜会各家长辈之后,就要到寨子外迎接提早前来的贵宾们。 这特么就尴尬了,洗澡啥的倒不是问题,问题就在要跟姐俩住在一起,还是在一张床上,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三爷自从见到天弘传法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殷勤地指挥上下,天弘不懂的地方都不用张口,三爷就立马解释了起来。 最后甚至亲自把白絮绑了起来,连同不怎么情愿的白宁一同送进了白宁的闺房之中。 天弘躺在拼起来的新床之上,好不惬意。真有种躺在超宽超大的龙榻上面的感觉。正迷迷糊糊想要入睡呢,三爷带着一群人给姐俩“扔”了进来,还不住地暗示天弘春宵一刻值千金,万不能浪费了此时的良辰美景。 姐妹俩应该也是刚刚洗漱过了,脑袋上的头发都未干透,有的地方都粘在了一起。 见天弘冲她们走来,两人竟然局促了起来。白絮更是蹦蹦跳跳地躲在了姐姐的身后。 白宁脸上一抹红润,只是低着头,不停地抠那如玉如脂的小手。 “你,你别过来啊!我可不是我姐,我不会从了你的!”白絮嚷了几声,又赶紧躲了回去。 天弘一脸坏笑,看了看白宁,又瞅了瞅白絮,说道:“那今晚就先办你,看看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 “你敢!信不信我自由之后就撕了你!” “那就一直捆着喽,反正我会的捆法多了去了!隔几天再给你弄个滴蜡、小皮鞭啥的,我看你还会不会这么嘴硬!” “你!”白絮立马明白了天弘的意思,不禁脸红了起来,更加不敢看向对面。 “你会的还真不少啊!”白宁调侃到。 天弘冲白宁眨了眨眼睛,故意提高了嗓门:“那是必须的,人不轻狂枉少年么!该学的东西,该会的东西,都得趁着年轻的时候尝试尝试,要不到老了后悔都来不及啦!” “说得在理!”白宁点了点头。 白絮打死也没想到她那特别保守的姐姐如今会这么开放,微微抬起头,因为角度问题,脑门上被向上偷看的眼睛挤出一道门头沟出来。 天弘和白宁互相使了个眼色,抬起白絮就给她扔到了床上。也不管白絮怎么嘴硬挣扎,都没有丝毫的犹豫。 “啊,别过来啊!别碰我!”白絮不停地蹬着捆在一起的双腿,以防天弘真的扑了上来,“没想到啊,没想到,白宁你这个浓眉大眼的也能叛变革命,不是说好了都不嫁人么?你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我妈说的话真对,漂亮的女人不能信,好看的妖精全都坏!放开我,放开!” 白宁和天弘相视一笑:“那不是阿姨说的么?那是天弘的母亲,咋就成了咱妈了?看来你还是承认这门亲事的,只是嘴上说不同意吧?” “啊?我!”白絮突然反应了过来,“我是叫顺嘴了!在庄园的时候就叫顺嘴了呀!” “那我可不管,既然叫了,那我就当你承认了!”天弘跳上床把白絮翻了一个面,直接跨坐在她的腿上。 “别啊,别动我啊!完了,我不干净了呀,我不想活了!你们最好别放开我,要不明天我就找棵树吊死呀!啊啊啊,没脸做人了,没想到刚过十八岁,就被人玷污了呀!” 许久,发觉身后不再有动静,白絮惊忙转头向后看去。 白宁和天弘都抱着胳膊,一脸坏笑地盯着她。不管是身体的角度或者姿势,都几乎一模一样。 白絮赶紧转过身来,往床里挪了几下,突然发现束缚手腕的力度已经松了下来。 “你们耍我!”解开绳子,直接扔到了天弘的身上。 “别扔啊,上面带着压制变身的法术,很珍贵的!”白宁故意当着妹妹的面,开始夸张地收拾绳子。 “就是耍你,不服啊?”天弘坏笑到。 “我跟你们这俩奸夫淫妇拼啦!”白絮直接扑了过去。 三人打打闹闹,从瞎起名字的武术开始,到最后的近身肉搏。屋内几乎每个角落都存在过他们嬉闹的身影。这天晚上让他们真的身心舒畅,感觉已经好久好久没这么放松,这么真心地笑过了。 “得了,得了!”天弘直接瘫在了床上,“我可没力气跟你们再闹下去了。其实我和你姐早就商量好了,只不过怕你告诉奶奶,就没有跟你说!” “什么事?一起欺负我?”白絮瞪大了眼睛,这次换她坐在了天弘身上。 “不是,是结婚的事,明天跟你说吧!”白宁擦了擦妹妹额头上的汗水,一脸疼爱地把她拉了下来。 二百六十六章彻夜 三人打也打了,闹也闹了,几乎都在体力耗得差不多的时候,才真正地老实了下来。 “你还没睡?”夜里凉,白宁起身给妹妹掖了掖被子,却发现躺在桌子上的天弘还在摆弄着她的手机。 “你要用手机?”天弘看向白宁。 “没有,只是黑着屏幕,你能从我手机里面看出点什么?” “哈哈,照镜子而已!” “当镜子用?大晚上的不睡觉啦?” “唉!玉树临风美少年,揽镜自顾夜不眠!我这新发型真是太帅了!” “噗!”白宁差点笑了出来,想到身后的妹妹已经熟睡,赶紧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红唇。 “你怎么也不睡?”天弘放下手机。 “不知道,心里有事吧。对了,我把你在这的消息传回药店了,估计这两天他们就该过来了。” “哦!”天弘轻轻的点了点头,好像对这消息并不惊讶。 “对不起!” 两个各怀心事的年轻人,在这夜晚成了互相倾诉的完美对象。白宁拉着天弘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房门,在门外的台阶下柔柔地搂住了他的胳膊。 天弘没有拒绝,任凭白宁香气扑鼻的发丝轻轻拂过他的脸庞。这一夜注定是暧昧的,这一夜也注定无眠。 两人从彼此相识谈到了如今的境遇,仿佛老天都对他们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本来就不可能走在一起的人,还是被硬生生地捆成了整体。 白宁不是没有向往过真正拥有天弘的日子,可她还是害怕,还是不敢张口。 相对于凡人,山精几乎可以称得上永生。她不敢接受天弘独自老去的日子,更不敢自己所谓的爱情。 当没有神职的爱人终老之后,大部分山精是找寻了第二个属于自己的春天。但越是这样,经历的生死也就越多,见过的离别也就越多。 白宁说她内心就接受不了,脑袋里又是一根筋,所以权衡再三,还是不敢对天弘开口。她很羡慕小香橼那样的姑娘,遇到自己喜欢的,死皮赖脸也要争取到自己的幸福。管他能活几年,能陪自己几载,只要彼此幸福过了,就足够了。 在庄园的那段时间,虽然整天得每天照顾师父,担心他的身体。但那时候真是她最开心最幸福最想老死在那的时刻。从小失去父母的姐俩真就把天爸天妈当成了自己的父母,每次只要能抱着天妈的胳膊撒撒娇,被挂一下小鼻子,就觉得能开心一整天。 那时候她甚至有过极端的想法,就是嫁给天弘,一定要嫁给天弘!等天弘寿终正寝,自己也跟着去了,那不还是彼此依靠过了一辈子么。 可那也就是想想,一瞬间罢了。 奶奶还在世,貂族还需要她来继承,每次有极端想法的时候,她都会哭泣,会后悔,会感觉肩膀被压得好疼。她也是个女人,为什么就不能像凡人那样拥有自己的人生?她多想找个能够依靠的人,就靠着他的肩膀,把一天想说的苦闷或者快乐都倾诉给那个人听。 “说给我听不是一样的么?”天弘笑道。 “晚了,你已经不属于我了!”白宁抬起头,眼中含泪地笑着。 “这跟能不能倾诉是没关系的,朋友之间不也可以么?” “你啊你,真就是个直男!”白宁怼了一下天弘的脑门,“等小香橼来了以后,你问问她我可不可以靠着你的肩膀跟你说心里话!” 天弘也叹了口气,没想到只是几天的时间,身边的所有事情都变得棘手了起来。白宁估计看出了他的担忧,但并没有明着说出来。 小香橼那边确实是个问题,可他有信心解释明白。只是以后要白宁单独扛起貂族这杆大旗,确实有些难为人了。这么柔弱的女子,想要她变成老太太那种杀伐果断的人,并不是件多么容易的事情。三爷和七舅公那边,就已经够她喝一壶了。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了。让你去看看撼川那地下室的情况,你去了么?”天弘再次看向身旁。 白宁点了点头:“不用下去,路过投喂点的时候我就已经闻出来了。别忘了我们可是山精啊,嗅觉可比你们凡人强多了。不过,奶奶什么话都没说,我怎么能轻易张口!随它去吧,起码在这里颐养天年不是问题。” 天弘叹了口气:“你倒是想得开。” 或许这就是山精跟人类的区别,对于给撼川投喂什么,在人类这边看来,除了水果蔬菜和切好的肉,其他都是比较残忍的。但对于山精来说,这些估计就是稀松平常的事,毕竟原始的本能,就是捕猎。哪怕捕获的是个凡人或者尚未修行成功的其他异类,当做撼川的食物都是理所应当的。 不过说到三爷,天弘倒是挺好奇这人到底怎么样。如果一直都是这么奸诈、心狠手辣,为何貂族还能容他这么长时间?要是就针对天弘如此,那为何又在老太太和族人面前,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白宁顿了好久,不知是在组织语言,还是对三爷的评价不是那么好说的。 反正她给天弘说了一个秘密,只有她们白家知道的秘密。 族中都知道她们姐俩和三爷孙子小虎的婚约就是白宁毁的。对外口径一致,白宁为了逃婚私自跑到了城市当中,就为了找一个凡人当自己的如意郎君。原因很简单,她不是看不上小虎,而是就不想和貂族的族人通婚。她要做一个新时代的女性,掌握自己的婚姻大权。 但事实并非如此,当时小虎得知白宁大圆满未成功,还将体内的元丹爆了出去。连夜怂恿三爷过来把婚约给退了,转而把白絮要了过去。三爷人本不坏,老了以后脾气也收敛了不少。反而小虎倒像个狂征暴敛的昏君,永远欲求不满的深口巨渊。他把三爷对他的溺爱反而当成了他更加贪婪的筹码,致使三爷深陷其中,越来越变得像奸诈小人。 “这就是为何他在族长还是有那么多的支持者,毕竟以前真是个好人。虽然脾气暴躁,但对族人还是很友好的。自从孙子、孙女就死剩一个小虎了,他才开始溺爱那个家伙。这下明白了吧?” 白宁好奇地转头看了过去,原来半天未吱声的天弘早就睡着了。也不知道她说的话,天弘听到了多少,不过将来的路还需要白宁一个人走,他听不听到都无所谓的。 悄悄地,白宁把身子探了过去,对着天弘的嘴唇轻轻地吻了一下。 二百六十七章贺礼没了 翌日,天弘和白宁竟然是被三爷叫醒的,两个睡眼惺忪的家伙一睁眼就看见一张细长的脸怼在面前,不由得一同惊叫了起来。 “哎呦呦,吓到我家宁丫头了!别怕,别怕,是三爷爷我!” 国图和罗盖听到声音,急忙从旁边的屋子里蹿了出来,看到如此一幕,也让他俩觉得费解。 这老头到底想要干什么?怎么有种无利不起早、黄鼠狼给大肥鸡拜年的感觉? “三爷,您这是?”白宁揉了揉眼睛。 “啊,没事,你们怎么都睡在外面啊?絮丫头呢?你们昨晚没有洞房啊?” 天弘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扶着门框站了起来。 怎料三爷探头往屋里瞅了一眼,突然大笑起来:“啊,你们今天不是要挨家挨户地拜会长辈么!我亲自来了,就不用你们过去了。赶紧去换上新衣服,三爷带着你们就走上几家意思意思就得了,毕竟一会儿贵宾就得到,咱们还是把精力都放在迎客上吧!” 三爷说罢就急忙走向老太太的屋子,没有再跟俩人细说什么。 “这是啥情况?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罗盖提了提裤子,来到天弘的身边。 天弘摇了摇头:“这事孔子不懂,庄子不懂,老子也看不懂!” 白宁锤了一下天弘的后背,转身走进了屋子,还把三个大男人关在了外面。 “少爷,昨晚?”国图总算穿好了衣服。 这事天弘也懒得解释,摆了摆手,不让国图再问了。 新人敬长辈,当然得从辈分最大的开始。五人来到老太太门口的时候,没想到老人家就坐在门口一把长椅上,双白侍卫分立两旁,脸上也挂满了笑容。 老太太拍了拍坐在旁边三爷的大腿,冲三位新人说到:“今天你们三爷也是勤快,一大早就来找老身,说是让几个孩子好好休息,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迎客上。这也正合老身的心意,那就一起敬茶吧,省得来回跑了!” “还有!”三爷赶紧补充了两句,“经过嫂子的同意,其他的长辈也在赶来的路上,你们小三口就别受累了,敬完我们两个,就在这等着吧!” 听了这话,五人面面相觑,这还是他们认识的三爷么?这还是一直从中作梗的老东西么?怎么变化这么快?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不过礼数还得讲,不能去乱对别人产生怀疑。小三口虽然听着别扭,但还是给族里的长辈做足了面子。不管对方的岁数有多大,只要是比白宁和白絮高一辈的,天弘带着两个新媳妇都一一照应到了。 因此虽然省下了路上的时间,还是一直敬到了中午。三人胡乱吃了几口饭后,连忙又带着国图和罗盖赶到了寨子口迎接原来的贵客。 毕竟山精和人类都生活在阳间,所以婚礼的习俗也大差不大。路程特别远的宾客都会提前一天赶到主家那里去,这样也好在休息一夜之后,缓解一下人疲马乏的程度。 貂族在山精界中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容忽视。所以天南海北、甚至天上地下的都交了不少,毕竟人家原来的族长在天上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什么犬猪牛羊、狼虎蛇豹甚至天上的神族、地上的神裔,几乎把寨子的宁静全都赶得烟销云散。要是都化成原身的话,这里估计就可以成为全世界最大的动物园。 天弘在敬茶的时候就因为频繁地弯腰跪拜弄得腰酸背疼,这还得不停地躬身欢迎贵客,弄得更是腰都直不起来了。几位细心的宾朋还打趣说,让天弘注意点身体,别年纪轻轻地就把身体搞垮了。 “老夫正在赶来的路上,你小子要倒霉喽!” 天弘听到这个声音,身体马上震了一下。国图以为是天弘腰疼,赶紧上前又是捶打又是按摩的。 “不是,大白他们要来了!”天弘低语道。 “大白?他们也过来么?还有笔芯和胖东子?”白絮突然跳了起来,似乎终于有了一件让她开心的事了,“你是怎么察觉到的?是他们已经到下面的路口了么?” 天弘突然有些尴尬,脸上的笑容也荡然无存。 “白絮,别再说了!”国图一把拉住白絮拍在天弘身上的手。 “对啊,你跟我往前走点,说不定他们马上就要到了!”白宁知道天弘是怎么回事,赶紧扯着白絮的手腕,继续往下走去。 “少爷,别难过了!” “是啊,都过去了,别想那么多了!”罗盖也劝到。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白絮突然惊叫起来,看来白宁已经把笔芯逝去的事告诉了她。 姐妹俩还没走远,看到妹妹如此,白宁赶紧向后望了一眼。她拍了一下白絮的脑门,抓着她又快步走了起来。 “没事,都过去了,我知道!放心吧!”天弘拍了拍国图和罗盖的臂膀,眼圈通红地跟向白家姐妹。 通往寨子的盘山路也就二三百米,所以尽管道路很宽,但坡度极大。宾客把开过来的小汽车都停在了山下,徒步上山对他们来说,简直洒洒水一般轻松。 本来上山的本科都是带着礼物而来的,按照规矩要交到主家那里上账的。天弘突然发现这时候上山来的宾客只有给他们道贺和送来嘱咐,全都是两手空空的。 “呵,真没想到,宾客也有这么抠的!”显然罗盖也发现了问题。 “哎!”国图赶紧打了他一下,生怕路过的宾客听到。 “你家这侍卫还真敢说啊!”一个刚刚送上嘱咐的宾客果然不乐意了,“我们在山下已经上账了,那小伙子说省得还得提上山,这样方便!” 天弘有些尴尬,急忙瞪了一眼罗盖,又马上给宾客赔上了笑脸。这还能怎么说?只能说是刚安排的,自家侍卫不知道而已。 打发走宾客之后,三人互相递了个眼神,冲着山下就跑了起来。 正在欢迎其他宾客的白家姐妹看到三人如此,急忙也跟了下去,这可是貂族的大日子,万万不能让这三老爷们惹出大事。 “哎呀,欢迎欢迎,谢谢,谢谢!礼物放在这边就行了,省得还得亲自提上去!”一个社会味十足的年轻人,正在把贺礼一一接过又放在了他身旁的霸道车上。 “礼物够多的啊!”天弘嬉笑着,把胳膊搭在了礼品之上。 二百六十八章神药真相 “嘿,那是,结婚的可是山上的两朵金花,不瞒您说,我都一直垂涎着呢!”年轻人一边接贺礼一边说道。 不过趁空看了一眼天弘,又看到他身后跟过来的两人,立马又变了脸色:“看你们双手空空,是从山上下来的?贺礼早都送上山了?” “啊,我们来的早,几天前就过来了!”天弘笑道。 “那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都走开!别耽误我们办事!” “少爷!”国图向前走了一步。 天弘立马伸手拦住,耳语道:“跟撼川一战,山上族人的模样我基本都记得住,这家伙八成就是个骗子,咱们好好跟他玩玩!” 国图点了点头,绕到了另一面,将年轻人和他的一个帮手夹在了里面。 这也不怨天弘怀疑,山上的族人都身着古朴,干净又不失气质。面前的年轻人和他的帮手,一看上去就流里流气的,满身嘻哈装扮却穿出了小混混的气质。 “看啥啊?怎么还不走?”年轻人瞟了天弘一眼,感觉已经快失去了耐性。h “贺礼这么多,你们也拿不了,正好我带人下来了,帮你们拿上几趟!”天弘说罢,就冲国图和罗盖摆了摆手。 “拿你大爷,多管闲事!” 怎料天弘刚刚转头回来,那小子竟直接伸腿踹了过来。要不是罗盖眼疾手快,还真被这小子一击命中了。 “我去,脾气还挺爆啊!臭小子,你知不知道他是谁?”罗盖随口骂了一句。 “我管你们是谁,敢管老子的闲事,我看就是皮痒痒了!” 年轻人又要伸手来打,却直接被罗盖抓住了胳膊。天弘趁机飞起一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天弘,住手!”一边谢利一边追逐的白宁刚刚到这。 可她制止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天弘四十三号的大脚结结实实地踹在年轻人的肚子上,这一下年轻人不飞出去,倒显得天弘无能了。 怎料就这此时,那个差不多岁数的帮手突然从后面抱住年轻人的胸部,直接轻点把年轻人拉了出去。 国图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站在另一头本来想接住被揍的年轻人的,谁曾想这俩家伙就在他的面前几乎贴着地飞行了一段距离,连国图的身边都没挨。 “行啊,身手不错啊!”天弘刚想冲上去补上一脚,结果肩膀被背后来人抓住了。 与此同时,那个年轻人的帮手正想要教育教育天弘,只是往前走了几步,也被人抓住了肩膀。 “亦卿?”抓住天弘肩膀的是白宁,看到对面人后,直接忽略了自家的新郎官,急忙带着白絮跑了过去。 “亦卿?”拦住年轻人帮手的人从后面闪了出来,还真是许久未见的亦卿天神。 这里似乎只有罗盖不认识人家,所以只能敲了敲天弘的胳膊,问道:“这谁啊?你们都认识啊?” “三足金火亦卿大神,是我们的老朋友!”天弘也兴奋了起来,拉着罗盖的手就走了过去。 山上可算来了一个熟识的亲人,大家伙都异常高兴。亦卿见到白家姐们和国图也是脸上笑开了花,或许真是许久未见了,就像是有好多好多想说的话要讲出来一样。 不过当看到天弘的瞬间,亦卿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不见,她正色地对天弘说到:“恭喜你啊,新郎官!气色不错,看样子终于如愿以偿了。” 天弘这个后知后觉的家伙,也没发现亦卿的变化,只是满脸堆笑地看着亦卿,仿佛要把过去失去的都补回来一般。 亦卿又把视线转到了白宁和白絮身上,无比亲切地握着她们的手,说到:“王母派我给貂族送点贺礼,咱们赶紧去见老太太吧,也给她一个惊喜!” “好呀好呀!”白絮立马跳了起来,活像个见钱眼开的玩意。 “姐,娘娘送的是啥?我帮你们拿吧!”年轻人的帮手凑了过来。 “你们认识?”天弘满脸不可思议。 “不认识!”白宁抓着帮手的头发,直接给他拽到了身后。 “到底是啥啊?让我们开开眼啊!”年轻人也钻了过来,似乎刚才闹得矛盾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小虎闭嘴!跟你有什么关系?”白絮瞪了他一眼。 “小虎?”天弘和国图他们直接惊叫了出来。 “小虎是你们叫的么?你们他娘的谁啊?”这个叫小虎的年轻人,立马又变了脸色,指着天弘就吼了起来。 白宁赶紧挡在天弘的身前,把天弘的身份大声地告诉了这个传说中的纨绔子弟。 小虎愣了一下,没想到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凡人,竟然是个这么其貌不扬跟自己差不多的年轻人。虽然长得比自己帅了那么一点点,但他坚决是不肯承认的。 不过对天弘的怒意显然不好在这时候发作出来,只能转身看向亦卿:“姐,到底是啥啊?毕竟是给我们貂族的贺礼,我也有权知道吧!” “是美阆神药!”看来亦卿也认识这个叫小虎的家伙,不过那个脸色还不如看天弘的时候,现在是又冷淡又嫌弃。 “神药?”众人又惊叫起来。 “是我吃的那个么?”天弘指了指自己。 “什么你吃了?你吃啥了?”亦卿皱起眉头,“你把神药吃了?” “啊!”天弘点了点头。 “你是不是疯了!你脑袋有病吧!你个凡人吃那玩意干啥!你是不是有病啊!”亦卿突然像个疯婆子一样胡乱教训起天弘,给天弘打得连连后退不说,连挡在脑袋上的胳膊都被锤得生疼不敢一丝放松。 “亦卿!”国图及时解围,一把抓住了亦卿的手腕。 无奈之下,众人七嘴八舌把天弘之前怎么受伤,怎么弄死炀诡老祖的事件补充齐全讲给了亦卿。这才让亦卿稍微缓解了些,慢慢退后了几步,给天弘让出站直身体的空间。 在亦卿的讲述下,众人也真正开始了解。原来天庭的美阆神药,并不适用于所有生命体。服用这种神药,生者死,死者生;满修的升仙,低修的湮灭;凡体使用遁出五行,仙精使用万年道行。 “那我吃了会怎么样?”小虎又腆着脸问到。 “我不都说了么!湮灭,连去地府的机会都没有!”亦卿没好气地回。 “哦!”小虎长长地叹了口气,转身把霸道的车门重重地摔上,“鹏哥,走,咱们潇洒去!” “站住!” 二百六十九章大鹏鸟 小虎刚坐进驾驶室,就被白絮一把拉了下来。还未等白絮再开口,这家伙竟然一巴掌扇在了白絮的脸上。 “老子的事轮不到你管,给你脸了!” “王八蛋,你敢打我!”白絮伸手就要挠这个小虎,却又被极快的手速扇了两个巴掌。 “哎,你凭什么打人?”天弘赶紧把白絮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年轻人一副瞧不起天弘的样子,晃悠着斥道:“怎么?老子把两个媳妇都让给你了,拿你点贺礼还不行啊?按道理你的贺礼有一半都是老子的!知道么你!”说罢还戳了戳天弘锃亮的大额头。 “贺礼无所谓,钱我家有的是!我在问你,为什么打她!”天弘瞪大了眼睛,仿佛要把他吃掉一样。 “我就打了又怎么样?”小虎现在更是十足的小混混姿态。 “我问你为什么要打她!”天弘腾起身上火焰,往前逼近一步。 “天弘,别动手!”白宁十分冷静,看到络绎不绝的宾客,眼中充满了担忧。 国图和罗盖本来想去帮忙,却被那个叫鹏哥的挡了下来。他跟小胡几乎一个德行,不过看其跟亦卿熟识的关系下,国图二人并没有动武。 小胡明显被天弘惊了一下,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直接撞在了开着的车门之上。 “我,我就打了,你能把我怎么样?既然是要入赘我们貂族的,就被忘了我爷爷是排行老三的白三爷,你得罪得起么?” “我问你为什么要打人!”天弘嘶吼了一声,火焰裹挟着声波组成了一个外圈火焰,内心中空的管道,直接把小虎罩了进去。 “嘭”! 鹏哥只是双臂大开,然后快速并拢。通过击掌这种方式竟然直接用产生出来的气浪扑灭了天弘生出的火焰,要不是天弘手疾眼快按了五羊盘,他现在又得光着面对所有人。 这一幕太让人惊讶了,炀诡老祖都没有破了天弘的真火,没想到区区一个年轻人,竟然在今天给他上了一课。 “老公,别打了!今天是咱们的大日子,不要当着宾客把事情闹大了!”白宁想要上前劝说,却被罗盖拦在了外面。 天弘本来就十分气愤,当看到白宁过来规劝之时,那俩人更加猖狂的表情,不禁怒气更胜。他转身看向鹏哥,把白絮一把推到国图的怀里。 “少爷!”国图只是叫了一声,当看到天弘的表情之后,就知道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那俩年轻人真是欠教育,什么大婚不大婚的,这几天就够憋屈了,现在要是再忍下来,他家少爷在貂族可就真不用再混下去了。 “哎!”亦卿见势不妙,赶紧往前走了一步。 “怎么了,亲姐。你也要管上一管?”鹏哥轻蔑地看向亦卿。 亦卿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别闹出人命,毕竟是人家的大婚之日!” “得嘞!”鹏哥笑了笑,眼睛上挑瞪向比他高大的国图,意思赶紧给他让出位置,否则小心伤了他们。 国图那是怕将的人,把白絮拦在身后,直接顶上了鹏哥的身体。 “国图!”天弘连忙制止,“你和罗盖把俩丫头给我弄走,去前面迎接宾客吧,我马上就过去!” “少爷!” “听话!” 尽管白宁万般劝阻,还是拗不过三人的拉扯。白絮倒希望他们打上一场,正好压一压三爷在山上的气焰。白宁没有离开,只是往后退了两步,用行动直接宣誓中立。 天弘有些纳闷,这个鹏哥到底是亦卿的什么亲戚,能让当初十分在乎自己的天神姐姐今天也变成了袖手旁观的路人。 “我给你脸了!”小虎直接发起了偷袭。 “嘭”! 天弘虽然背对着他,但却根本没有放松对身后的警惕。拳上带火,直接一下子让小虎飞了起来,砸断了霸道的车门,昏死在地上。 原来就是个会咋咋呼呼的菜货,还以为能打上两个回合呢!天弘啐了两口,再次升腾身上火焰。 “你干什么?”鹏哥连忙制止。 天弘这个火人抓住霸道的后屁股,将车整个举了起来。 “贺礼和车我帮你们先烧到冥界去,省得你们下去的时候,还特么身负分文!” “嘭”! 天弘直接给霸道来了个背摔,瞬间让车发生了爆燃。 这个鹏哥估计也是个守财的家伙,立即再次施展气浪攻击,试图熄灭天弘和车上的火焰。 不过这一次并没有让他得逞,天弘身上着的可是另一种火焰。 “天火?”鹏哥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还不止呢!你喜欢哪一个?”天弘抬起双手,竟然在左右手各燃起了真火和冒着黑烟的狱火。 “他,他真是个凡人?”鹏哥往后退了两步,指着天弘看向亦卿。 亦卿似乎怕受牵连,往后退了几步,干脆地点了点头。不过她的心里应该也是震惊的状态,没想到离开时间不长,天弘竟然成长得这么快。 “不要到处乱看,瞅你爹我!”天弘想起白絮被打就一肚子怒气,冲着鹏哥来了一个熊抱。 但这个叫鹏哥的家伙反应极快,比天弘遇到的任何对手都更灵敏。他只是抬头看天的瞬间,竟然直接像枚火箭一样蹿了上去。 天弘一肚子火气还没撒呢,哪能让这个家伙跑出自己的手心。急忙操控天火,径直追了上去。 见下面一个火人冲自己飞来,鹏哥直接化成灰蓝色大鸟,在天上振翅飞翔了起来。 这下子彻底热闹了,别说前面不远的白宁她们,就是路过的宾客们也开始驻足往天上观看起来。 一个满身火焰的“超人”正在追逐天上的大鸟,而且还不时做出几个高难度的机动动作,不禁让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众人直呼过瘾。 大鸟的飞行和折转的速度很快,要不是故意没有飞出这片区域,天弘还真追不上人家。天空毕竟是鸟类的主场,他一个凡人做到如此程度已经够让人惊叹了。 突然,大鸟直接跃起千八百米,远远超出两座高山的高度后,直接放大了身体,几乎遮天蔽日的情况下,给追击的天弘直接扇了下去。 “我去,这是个什么玩意?怎么还能忽大忽小的?”天弘砸向地面之前,幸亏亦卿在身后接住,并化掉了他身上的惯性。 “把这个喝了!”扶起天弘,偷偷往他手里塞了什么。 二百七十章小三的命 天弘回头一看,手里竟然是两瓶极其熟悉的东西。 “诱香?我喝这玩意干嘛?” “别废话,没时间解释!”白宁说罢就当着众人抽了天弘一个大嘴巴子,而后又一脚将其踹飞老远。 天弘趁着这个机会,偷偷将两瓶液体吸进嘴里。 “嘭”! 落地的一瞬间,并不是摔得有多疼。而是顿感右边胸口一阵刺痛,像是血液急速流动,心脏承受不住压力一般。 不过还好这种疼痛能够忍受,天弘捂着胸口就站了起来。抬头望向天上那巨大的大鸟,他不禁咬紧了牙关。 虽然亦卿什么也没说,但他也猜出了大概。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说的估计就是头上这个玩意。能跟亦卿这个三足金火攀上关系的,不是神裔的概率不大。 鹏、凰、乌、孔雀都是天羽神裔,再加上这家伙被叫成鹏哥,基本就可以确定他的身份,一只天界的大鹏鸟无疑了! 从未跟天界交过手的天弘,今天没有丝毫紧张,反倒更加兴奋了起来。打得过,正好可以在貂族甚至整个阳间都站住脚跟。打不过,那也不丢人,谁叫人家跟天界有关系呢。 再次腾起身上烈焰,天弘准备跟他一决高下。 “少爷!”国图唤出浃虏棘,直接扔了过来。 “谢了!”天弘接过武器,再次腾空而起。 不过这次飞行突然让他感受到了不一样的速度,可能亦卿之前给的一巴掌又是传输神炁,天弘顿感身上的天火更加猛烈,似乎有种永远烧不完的错觉。 拥有遮天蔽日体型的大鹏鸟看见天弘再次袭来,又开始扇动翅膀,想用堪比龙卷的风力把天弘吹回地面。 怎料天弘这次并没有受到多大影响,只是在乱流中晃动了几次,还是保持着原来的速度直冲云霄。 大鹏鸟开始疯狂起来,扇动翅膀的速度明显加快,但无论如何用力,他那巨大的体型还是限制了扇动的频率。在天弘那当然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只是延缓了天弘到达的时间。 身下的热浪越来越明显,他立马缩回了正常大小,像只锁定猎物的老鹰一般,收起翅膀,冲着远离天弘的角度俯冲而去。 天弘这次学精了,半路就改变追击方向,算好大鹏鸟经过的路线,掉头直追而下。 俩人又开始了空中的追逐,那壮观的景象,连山上的族人都惊动了不少。老太太被侍卫搀扶着,也从屋里走了出来。 “老夫人,用不用管一下?”白起问到。 老太太摇了摇头:“那是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要是孙女婿赢了,正好也可以教育教育小虎那群狐朋狗友!貂族在三界之中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 “那要是输了呢?”白涛也好奇起来。 “输了就把姐俩撵下山去,反正老身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让她们避一避,剩下的我扛!” 这个鹏哥似乎十分珍惜自己的羽毛,总不跟天弘发生正面的对抗。不是忽然变大扇动翅膀吹天弘,就是暗地里放出几枚暗器,让天弘不得不改变行动路线。 经过十几分钟的追逐,天弘逐渐发现这家伙不过如此,并没有什么令人担忧的特殊技能。放下防备的他,开足了马力,更加肆无忌惮地追向鹏哥。 大鹏鸟见势不妙,急忙朝着山中树林窜去。他想用那无序的树木将天弘拦在外面。因此收起翅膀,排去了囊中气体,将身体缩成绝妙的流线型,穿行于树木之间。 不想天弘连点犹豫都没有,直接加大了身上的火焰。还未到近前,树木成片燃烧倒下,就连地上的花草也在瞬间失了颜色。 鹏哥倒吸一口凉气,再这样逃下去已不是办法,急忙拔高飞起,螺旋着蹿上了高空。 不过这次他只是升到二三百米,就停在半空。瞄着追来的天弘,快速抖动起巨大的翅膀。 刹那间,天空中沙尘密布,像堆在一起的朵朵乌云,奔着天弘就撞了过去。 天弘已卸下防备,因此被砸得措手不及。还好不是太疼,只能再次加大体外的烈焰,想把这些沙尘阻挡在几米开外。 也不知道大鹏鸟的翅膀中藏了多少干货,尘沙组成的阵仗都快比他巨大化的时候还要大上一圈。通过法力的催动,这些东西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像是包汤圆一般,给天弘围了进去。 “娘个腿的,这家伙上辈子是我爱罗吧!”天弘大骂一声,燃起混合火焰。 天火虽然威力较大,但释放出来的量还是有限。真火虽不及天火,其热量也能焚天灭地,只要天弘的体力够用,遮盖头顶这片天都不成问题。 尘沙果然经不住如此高的温度,立马在天弘身外两米多的距离被烤得定了形。 无论从里面还是外面来看,此时天空中就是一颗巨大的棕黄色汤圆在不断扩大它的体积。 鹏哥释放出来的尘沙就像用不竭一般,不断地补充到大汤圆之上。 “开!”天弘终于承受不住汤圆中的温度,直接挥棘劈开了大沙团子。 怎料鹏哥的反应更快,就在天弘露出身体的同时,一个沙子组成的巨大拳头,直接朝那里盖了过去。 “嘭”! 砸到天弘身体的一瞬间,乱沙纷飞,天弘也应声掉了下去。 这次的落点比较远,亦卿看了一眼白宁,几乎跟白宁同时冲了出去。 两个女人一个飞上了天,一个按照估算的落点奔去。 国图和罗盖也顿感不妙,天弘身上的火焰都消失不见,看来臭小子不是昏迷就是用尽了法力。他们也不敢怠慢,一个追向了亦卿,一个追向了白宁。 可这些人全都失算了。天弘坠落的时候,又遭鹏哥补刀,一下子将其横着打飞出去,把原来的落点直接变到了大路之上。那里还有成群看戏的宾客,一旦天弘落下,必会砸死一片。 “十万九头蛇!拦滔堂仙公!” 大路之上突然密密麻麻长出数不清的绿色藤蔓,贴着地表也覆上了几乎比房子还高的绿色植被。 天弘落地的一瞬间,直接被藤蔓包裹全身,而后砸进了厚厚的植被当中。 “收!” “小,小香橼?”天弘没有昏迷,而是睁大了眼睛,木讷地躺进了小香橼的怀里。 “恭喜你啊,新郎官!”小香橼幽怨地看着天弘,叹口气道,“唉,到头来我还是个小三的命!” 二百七十一章大鹏鸟的种类 “不,不!”天弘还想极力解释,没想到小香橼直接用手指轻轻地按住了他的嘴唇。 “没事的,我都准备好了,从一开始就准备好了!”小香橼楚楚可怜的样子,似乎恨不得把自己拧成纯水一般柔情,“我就是个当小三的命,不,也可能是小四!不过只要能和你生活在一起,我又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小心!”天弘刚想解释,突然发现尘沙已经组成一块巨大陨石坠落而来。 他抱起小香橼柔软的腰部,急忙向一旁闪出三四十米。 “等我回来再跟你解释,我先去摆平那个家伙!”天弘把小香橼扶了起来。 “你去吧,从一开始我就明白了等待的意义。之前你就告诉等你回来就娶我,我已经习惯了,你真的不用那么在意我。就让时间考验我对你的爱情,就让我在孤独和无望中,为你我之间的牵绊送葬吧!” “这次是真的!马上就回来!”天弘搂过小香橼,狠狠地吻了过去。 再次上天之后,天弘有意将鹏哥往山背面逼去。今天是迎客的日子,不能让宾客都把这种闹剧当做消遣,也不能因为过分纠缠,让鹏哥和小虎耽误了貂族的大事。 鸟类或者禽类不光有喜欢戏水的,更多的是为了去除身上的寄生虫而选择沙浴或者土浴的。这个叫鹏哥的大鹏鸟应该就是喜欢沙浴的一种天羽神裔。天弘都怀疑这家伙的身上是藏着一座沙山。 迎面袭来的尘沙一会儿是个巨大的拳头,一会儿是个倒着的埃及金字塔,一会儿有事大钟罩子、超级汤圆。反正是变着花样收拾他这个新郎官。 尽管浑身火焰,很容易对付这样的攻击,但架不住尘沙像是无穷无尽般,一直招呼着,没有停下的打算。 望了望脚下的大河,天弘终于松了口气。假意打不过鹏哥,赶紧边防守边往下降落。 大鹏鸟正玩得兴起,那能见天弘退缩还有不追的道理。他像架直升机般几乎悬停在空中,微微下降的同时,还在不断抖动着翅膀,往外不断地抛洒尘沙。 “鲸涛鼍浪!”天弘突然从河中掀起一股巨大水浪,连同自己和鹏哥都包了进去。 鹏哥先是一惊,赶忙扇动翅膀想要逃离。可落下来的河水似乎可充满一个水库,立即将空中的尘沙全都带了下去,落回河中的时候,几乎让清绿的河水有了黄河的模样。 大鹏鸟也被浇了一身,想要再次使出尘沙,却发现释放的效果已经大不如前。 天弘乘胜追击再次挑起一股水浪,挂在浃虏棘的棘尖之上,像是舞龙一般携着巨浪就冲上了天空。 “不要!”鹏哥大叫一声,已经为时已晚。 巨涛盯着这个空中的霸主,直接砸向了山背的大河。 “噗通”! 一鸟激起千层浪,浑黄的河水完全掩盖了这个挑事的家伙。 天弘没有放弃,一个猛子扎了下去,带着喝水喝饱的鹏哥重新回到了众人面前。 “我回来啦!”天弘像扔一头死猪一样,把鹏哥扔到了亦卿的脚底下,“你家弟弟,你自己教育!” “谁说他是我弟弟了?”亦卿瞪大了眼睛。 “他俩都叫你亲姐,你现在又翻脸不认人了?”天弘抹了一把脸上的水。 “叫我姐是因为我和大鹏是一起长大的,谁说我是他亲姐了?我可没承认!” “哎呀,无所谓了,这不一个意思么?反正归你了,我还得迎客呢!” 再次腾起身上的热焰,几乎一瞬间将自己烤个干净。朝众人挥了挥手,再次把大家伙聚在了一起。 “你还是上去换件衣服吧!哪有穿着铠甲迎客的?”白宁十分欣喜,但还是故作皱眉的样子。 “哦,好!”天弘把浃虏棘扔回给国图,转身向山上走去。 “相公,用不用小三伺候您更衣?”小香橼学着戏台上的样子,双手捏成兰花指,半掩朱唇用小碎步移了过来。 “行了,你别装了!老子还没到七老八十,还没得老年痴呆!”天弘朝着小香橼的屁股轻轻地踹了一脚,转身向山上走去,“哦,对了。国图和罗盖,麻烦你俩在这帮忙吧,还有亦卿那俩弟弟的烂摊子,你们也费费心!” “好嘞,少爷!” “放心吧!” 亦卿一听这话倒高兴了起来,干脆当起了甩手掌柜的,也跟着天弘往山上行进。 “你跟着干嘛?”天弘有些不解。 “你不打算给我介绍介绍你这小三是怎么回事?”亦卿故作没好气地质问到。 “没时间!你那俩弟弟不管啦?” “小虎是你们貂族的,该我什么事?大鹏是我们一伙的,但今天王母只派我一人前来,因此也跟我没关系!” “你倒是够冷血的!” “又不是亲的!”亦卿瞟了一眼天弘,跟天弘和小香橼解释起来。 原来这个大鹏是王母点化而来,原本就是个受伤的小杜鹃。杜鹃有在别的鸟窝下蛋的习性,而且在降生的第一时间,就会把别的鸟蛋或者雏鸟从窝中推下,以保证自己的生存概率。 怎料这个家伙生下来就是个弱蛋,所以孵化出来以后,也是羸弱的狠。天性使然,他也踏上了谋杀同窝生灵的道路。怎料他那窝都是喜鹊的幼崽,一个个健康强壮,比他长得还快。 有天他瞅准时机,趁喜鹊爸妈出巢觅食,一脚就蹬在了大哥的脑袋上。然后腰杆子使劲,就要把他大哥给踹下去。可惜天不遂人愿,他大哥一使劲差点给他顶出了鸟窝。没办法,他只好把目标转向了弟弟妹妹们,回到窝里开始用后背顶起这些可怜的同胞们。没想力气又使得太大,就差临门一脚的时候,自己又一个后仰,翻出了鸟窝,弟弟妹妹倒掉回了原处。 “然后呢?”小香橼当听故事似的,竟然听入迷了。 “然后就掉到了正在巡游的王母驾前。王母念他可怜,身上又没真背上什么孽债,就把他点化成大鹏,在昆仑同我一起修行。我送信,他负责守卫。” “原来大鹏就是这么来的啊!我还以为三界就一个金翅大鹏呢!就是佛祖身边那只!” “谁告诉你的?天弘?大鹏的种类很多呀!” “啊?还有么?”小香橼一脸崇拜地看向亦卿,本来挽着天弘的胳膊,也换到了亦卿那边。 二百七十二章简直欺人太甚 有这样一个女朋友,天弘也是头疼。小香橼明明知道《西游记》里的故事,怎么就想不起来那里还有一个大鹏鸟呢? 书中记载,孙悟空自立称王的时候,跟牛魔王他们几个妖怪义结金兰。其中老三就是混元大鹏王,又的也记浑天大圣。他就是一只大鹏鸟,为了区别佛祖身边那只,有些说书人会提上一嘴,称其为褐羽大鹏,是由巨雕变化而来。 而且佛教中也记载过,大鹏鸟生性残暴,以蛇、象、龙为食。又卵、胎、湿、化四种生衍模式。就跟驾照的cba票一样,越往上越高级,越高级越生性。化生而出的大鹏鸟,甚至以同类为食,可吞卵、胎、湿三种。 “卵生、胎生、点化而生都可以理解,什么叫湿生,是潜规则的意思么?”小香橼又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抱住了天弘的胳膊。 “湿生就是因地而生,比如一块石头,一座大山,一棵古树甚至一具尸体,它们演化而出的生灵,就是湿生!”亦卿抢答到。 “我的天,那我也是湿生呗?”小香橼又跑到了亦卿身旁。 “你是什么山精?” “哦,她是千年佛手,跟葫芦娃差不多!不过她妈也是个山精,并不是没用的藤蔓。”天弘答道。 “还是老公了解我!”小香橼晃着脑袋,又抱住了天弘的胳膊。 “那你是结实而生,属于植物山精同化分裂产生的。也叫同生!这样一来,你的法力应该在你母亲之上,甚至超过她很多!因为她把营养和修为都供给了你们这群孩子。”亦卿道。 “嗯!”小香橼用力的点了点头,跑到亦卿身边,“这位姐姐好厉害,还是姐姐了解我!” “咳咳!”天弘故意清了清嗓子,晃动臂弯示意自己这边有个空闲。 小香橼吐了下舌头,十分可爱地跑了过去。 “小妹妹,你想不想知道天弘以前的小秘密,我都可以告诉你哦!” 小香橼连连点头,又挽住了亦卿的胳膊。 天弘和亦卿故意走在道路的两边,几乎连诱惑带威胁,把小香橼上山的路,直接画成了一个s型。 “哼,你们耍我!”小香橼终于反应了过来,站在路中间大口喘着气。 天弘和亦卿相视一笑,把一同上山的宾客们惊得差点滚下山去。 刚刚走进院子,老太太带着侍卫迎了过来。在跟几个宾客寒暄之后,她把两个侍卫赶到门口迎客去了。 “孙女婿,干得漂亮!” “谢谢奶奶!您不生气就好!”天弘对老太太施了一礼。 “这位是?”老太太指向莫名其妙也给她鞠了一躬的小香橼。 “哦,这位是我……” “安娘哈赛油,俺是天弘聘请的菲佣,请您多多指教!”小香橼又施了一礼。 “啊!”天弘有些尴尬,赶紧手指向亦卿,“这位是王母派来的信使,给您老送贺礼来了!” “给我?”老太太有些惊讶,显然王母的身份更大,马上就忽略了小香橼的存在。 亦卿恭恭敬敬地将神药拿了出来,亲自交到了老太太手上。没想到老人家当即喜极而泣,连连感谢还不够,又双手合十向天拜了又拜。 唤回白起,老太太解释已经迫不及待要把神药供起来,因此也没多做什么客气,跟天弘道了一声,就赶紧由白起扶着往正厅走去。 怎料小香橼又鞠了一躬,冲老太太大喊:“加奈!” 老太太也不知道啥意思,尴尬地摆了摆手,示意二人请便吧,反正有天弘陪着。看来已经完全把这个孙女婿当成一家人了。 小香橼似乎还想做什么二次元的可爱动作,天弘急忙捂住了她的嘴,抢劫似的把她拖向了院子左边白宁的闺房。 “你是不是傻?啊?是不是?”天弘佯装生气晃了晃小香橼的脑袋,“会中文也就算了,谁家菲佣不说菲语或者英语,特么韩语和日语张口就来的?显得你会的多啊?” 小香橼十分无辜:“你,你说的那两种语言我不会!” “那你韩语和日语还说得这么溜!” “我,我是为了看电视剧和综艺才学的!”小香橼撅起了小嘴,委屈得都快哭了。 “你们女人是不是都这样?”天弘叹了口气,对这死丫头实在是没招了。 亦卿斜了一眼天弘:“你别一棍子打死一船人,我可不是那种人!” 就在天弘换衣服的时候,两个女人实在无聊,就隔着屏风跟他聊起了天。 天弘想知道亦卿的事,亦卿想知道天弘的事。只有小香橼稳稳地坐在那里,对谁的事情似乎都不感兴趣。 要说这丫头精明吧,有时候净干些缺心眼的事。要说她真傻吧,她还猜出了亦卿的身份。并不是只因为今天天弘和亦卿道出了详细,而是结合以前玉君情的话,她只是一眼就猜出了亦卿这个天神。 几人有说有笑,差点忘了时间和今天的重要。屋外渐渐嘈杂起来,才让他们三个反应过来。原本悠闲地架着二郎腿的天弘,立马从桌子上跳了下来。 “我擦,今天是我迎客的日子!”揪起了胸前的衣服,才发现自己是今天的主角之一。 “不去行不行?”小香橼眼神开始迷离,其中饱含了深情又噙着泪滴不愿放弃,“你怎么就忍心抛下我们娘俩,去做这个现代的陈世美?” “娘俩?”天弘和亦卿一同惊叫了起来。 “是啊!就是我腹中的胎儿,还未见到他父亲一面,竟然就要天人永隔。这,这是什么天意?为什么厄运偏偏钟情我这种苦命的人?” 亦卿一脸嫌弃地看着天弘,没想到离开不久,这家伙就变成了一个活脱脱的海王。当初就该给白玉柱带回昆仑,弄个三叉戟才配得上天弘的这个混球。 怎料天弘不但不认账,还假意抬脚去踹小香橼。亦卿眼疾手快,一把将傻丫头拉到自己身后。 “得了啊,这一路上你都欺负人家几次了?该迎客迎客,该结婚结婚,我们不管了还不行么?” 天弘歪着脑袋,手指自己:“我?我欺负她?亦卿你是第一天认识我,还是不了解山精都是什么性格?” “姐姐,你快别说了!就让我老公去吧!虽然我是第一个嫁给他的,但我愿意把大太太的位置让给那两个山精。别劝了,为了天弘,我做什么都愿意!”小香橼说罢掩面而泣,那声音和姿态就跟弱势妇女一模一样。 “死丫头,我特么跟你拼了!”天弘大吼一声,踩着桌子就扑了过去。 二百七十三章作风问题 白宁打了一下正在发呆的白絮,笑道:“咋了?看傻啦?” “真没想到,天弘那个死玩意还有这么帅的时候!” “咋的,后悔了?现在也来得及啊,明天不就是你嫁给他的日子么?”白宁笑道。 “才不要呢!这跟嫁人没有半毛钱关系!” “那咱们回吧,快开始摆桌了,咱们去帮帮忙!” 白絮捂嘴笑了起来:“你就不怕遇到人家原配?看到人家甜甜蜜蜜的,你不吃醋?” “你怎么知道的?”白宁有些惊讶,立马站在了原地。 “唉,你俩聊天那个晚上,我其实根本没睡。原本是想防着天弘大夫来着,没想到你俩出去以后,我变成了听墙根的了。” “你个死丫头!古灵精怪的!”白宁笑着打了一下白絮,拉着她继续往山上走去。 等二人进到院子里后,发现族人已经开始摆桌了。就像农村喜事那样的大圆桌,整整齐齐摆满了院子。 跟正在帮忙的天弘他们汇合以后,几个年轻人终于有机会叙叙旧了。 她们挺好奇为啥大白他们没有一起过来,小香橼无奈只好把白宁家那个报信的那个傻子族人交代了出来。大白为了锻炼东子,说什么也要跟着跑到貂族寨子来。小香橼没那个闲心,直接坐车先赶了过来。也因此正好救了天弘一命。 虽然几个女人有说有笑,但小香橼感觉得到,和白家姐们甚至亦卿都无法真正融在一起,谈笑的时候也觉得有些尴尬。 “少爷,我们回来了!”国图带着罗盖也加入了帮忙的大军。 “那俩手下败将呢?”天弘停了下来,生怕他们再来闹事。 “族里人给他们送去看大夫了,说是之前给老太太看病那个,晚宴之前肯定能赶回来。” 天弘点了点头,心里总算放松了不少。 不过亦卿听到这话,眉头又紧锁起来。她偷偷把天弘拉到了一边,从怀中又掏出了一个锦布包裹的东西。 “有位老人家听说明天是你大喜之日,让我给你带样东西,说你一定喜欢!本来想等仪式结束再给你,但我总觉得这事情还没完呢!你拿着用来防身吧!” 说罢,她就将锦布打开,将其中的东西交给了天弘。 “那个老人家?你们昆仑的?”天弘有些纳闷,他跟上岁数的人基本没有打过交道的。 “是谁我不方便说。不过他讲,这东西一旦你知道怎么用的,就肯定会想起他来。” 天弘耸了耸肩,将目光锁定在这份独特的新婚贺礼之上。 一根绿色的藤蔓,三股缠在一起,更像是没有脱水的麻绳。 “这是什么?吃的?”天弘晃了晃手中东西,又想用牙咬上两下。 亦卿眼疾手快,急忙把东西夺了下来:“这是炁源藤,能使五羊盘改从外面吸收灵炁,而不是每次启动的时候都以你的灵炁或者精力当做能源。如果战斗的间隔很长,它还能自己给你的身体提供能量,让你更加年轻,更加有活力。法术修为也会在不知不觉间增长起来。” 说罢,她就扒开了天弘的衣服,将炁源藤按在了五羊盘上。 怎料这东西只是轻轻接触到五羊盘,突然就变得跟活了一样,顺着天弘胸口的缝隙,直接钻到了五羊盘底下。原本带着羊角的盘子,在下面竟然又多出了两片绿色的叶子。叶子闪了几下,跟盘子融合在一起,颜色也变成了同样的颜色。 “我勒个去,真特么神奇!”天弘有些喜出望外,看着亦卿的眼神都全是感激,“我知道他是谁!老叫我小友那个老头!” 亦卿点了点头,给天弘规整衣服的时候也笑了起来。 不过这一幕都让帮忙干活的小香橼看在眼里,傻丫头这次真的红了眼眶,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保持着该有的微笑。 貂族这个地方十分质朴,令天弘没想到的是,迎客的方式都这么接地气。 这种像是农村喜事摆酒的热闹,让天弘心情激动。好久好久没看到这样的场景了,要不是白家的院子够大,都装不下提早来的这批宾客。 “看什么呢?”小香橼坐到了他的身边,小嘴嘟着,有些闷闷不乐。 天弘却把所有兴趣都放在了酒席宴上,并没有注意到身旁人的变化。 “我梦里的场景,今天居然实现了!哈哈哈!小时候去农村赶礼,我就想自己结婚那一天能拥有这样的排面,而不是那种人人拘束的大酒店婚礼。别说我了,就是我爸我妈估计都想不到他们大儿子能有今天这个待遇,哈哈哈!” “下面有请新郎新娘上台给大伙说两句!” “好!”下面一片掌声。 “这个主持人我也喜欢,还说两句,连致词都不用,真接地气!”天弘笑道,还用手指了过去。 “赶紧走吧!”白宁和白絮刚刚换好衣服,路过天弘的时候,慌忙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你先坐着,我去走个仪式!”天弘轻轻撞了一下身旁的小香橼,跳下屋子外的栏杆,头也不回地向喜台走了过去。 “干啥啊?没见过我俩啊?”白宁偷偷敲了一下中间的天弘。 从上台开始,这家伙就不停地瞅着白宁和白絮,仿佛身边的两位美女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完美女人。 这也不怪天弘,姐俩身着中式大红秀禾服登场的一瞬间,直接震惊了几乎台下所有来宾。谁能想到,区区一个貂族,竟然能够同时拥有两位如此倾国倾城的佳人,哪怕是大名远扬,美女众多的狐族,怕也在今天失了半分颜色。 “你俩今天太美了,早知道早就把你俩娶到手了!”天弘眼睛都直了,“不过人家的秀禾服都是绣着凤凰啊、孔雀什么的,为啥你们这绣着俩梅花鹿?” “啊,看来新郎官对新娘服上绣梅花鹿有些好奇。”主持人也是个山精,耳力极佳的他竟然把天弘的话给重复了出来,“在座的宾朋有没有给咱们这个凡人女婿讲解一番的?” “我来!”坐在最后一排的一个宾客举起了手。 天弘他们三口子立马感觉到不妙,因为鼻青脸肿的小虎和鹏哥就坐在这位客人的旁边! “梅花鹿寓意为富裕、美丽、爱情、长寿、大吉大利。只有在山精跟凡人的婚礼上才能见到,这代表着新娘美丽大方,又希望凡人配偶能够将爱情和生命都维持得天长地久!” “好!” “说得好!”大家伙纷纷鼓掌,这为宾客的答案可算是标准答案了。 天弘也长吁了一口气,看来是他多心了。 “但我有个疑问!为何新郎官在大喜的日子,却跟别的女人勾肩搭背、拉拉扯扯?” 二百七十四章久未见 一声之下,全场寂静。 大家都转身看向台上的天弘,在看到他脸上极其复杂的表情中,院中才议论声、唏嘘声一片。 现在不光白家姐们脸上没有了笑容,就连坐在主桌的老太太顿时也拉下了脸。 她瞄了一眼桌上的宾客,这主桌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竟然也跟其他人一样,三三两两议论了起来,就像天弘真是犯了不可饶恕的事情一般。 一旁的三爷没有说话,不过轻佻上扬的眉毛已经说明了他现在心中的想法,看着老太太的表情也变得看热闹不嫌事大,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德行。 “大家安静,请大家安静下来!”主持人临场反应很到位,“请大家稍安勿躁,这件事还得向我们的新郎和新娘求证一下。一旦是那位客人对新郎有什么误会呢?你们说是不是?” “有什么误会?我们也亲眼看见了!大家伙说是不是?” “是!” “我也看见了!” “我也是,亦卿使者也在场。我们都看得真真的,那个亲密的呦,肯定不是什么误会!” “就是,肯定也不是姐妹,那暧昧的劲就别提了!” 不同位置的宾客都有起哄的,看来天弘今天必须给个说法,要不然白家,甚至貂族在三界之中真就混不下去了。好事不出门,恶名传千里。天弘大意的行为,如果处理不好,将对貂族的名声造成无法估量的败坏。 台上的姐妹俩紧咬着嘴唇,一时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矛头对准了身旁的天弘,她们也只能看向自家的奶奶寻求帮助。 可老太太已经面色铁青,早就看出了那丫头跟天弘的不对劲,但以为神药的失而复得,让兴奋冲昏了头脑。现在就是想救场,也不知道从哪下手了。 她倒不是怕孩子们给白家,给貂族惹出事端。而是生气这群小家伙为何不一早就实话实说,非得炸弹快要爆炸了,才想起自己家还有个奶奶,主事的还得她这个老人家。 “行了,我跟大家伙实话实说吧!”天弘叹了口气,看来今天得听天由命了,“你们看见的那个小丫头,是……” 突然台上刮来一阵疾风,天弘直接后退了几步,被吹得眯了眼睛。 “我是我家少爷的仆人!从他把我从冥界中救出来以后,我就以仆人的身份粘着他。希望天长日久的等候能够把他勾上床,给他生个孩子,以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闭嘴!”天弘揉开眼睛,立马怒吼道。 “少爷,让我把话说完。”小香橼给天弘鞠了一躬,又转身看向众宾客,“他只是把我当成小孩子,从来没有占过我一分便宜。反而是我不要脸,是我故意没有主仆之分,是我不看自己的身份妄想勾引少爷的。一切不要脸的事都是我干的,你们有种冲我来!别难为我家少爷!” “小香橼别说了!”天弘一把抱住这个傻丫头,先把她送到台下。 怎料小香橼越说越激动,在不断挣扎中还冲下面大喊着:“你们有什么资格说我家少爷,你们都算什么东西?一个个衣冠楚楚的,冥界大乱的时候,你们在哪?是我家少爷凭着一己之力,镇住了半个冥界,是他用生命救下了上万的无辜魂鬼,那时候你们在哪?” “白涛,白起!”老太太突然站了起来。 “在!” “去把那个不要脸的疯女人抓起来,不要让她再打扰我两个孙女的大事!” “是!” 见有人过来抓自己,小香橼竟然老实了起来。也没有反抗,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天弘,就被轻松擒住。 “小香橼!”天弘心如刀绞,刚要追下去,却被白宁偷偷拉住。 “大局为重,要不她就白闹一场了!”白宁严肃的表情,让天弘顿时冷静了下来。 小香橼被押了下去,台下的议论声又起。 有给自己找补的,有震惊天弘实力的,有斥责小香橼不堪行为的,不过议论的主题也从乱搞男女关系变成了冥界大乱的事上。 有了这么一个小插曲,第一天的迎客也算顺利进行了下去。天弘后半程只做了一件事,就是恶狠狠地瞪着那个闹事的来宾,坐在小虎和鹏哥旁边的那个年轻人。 老太太在台下宾客大吃大喝的时候,偷偷拦住了刚要冲出去的天弘。 “不要慌,她在你们房间呢!双白都是聪明人,不会难为她的。只是要控制好的你的仪态,不要让别人看出来!” “是,奶奶,我知道了!”天弘赶紧施了一礼,放缓了脚步带着国图他们离开。 明天才是正日子,所以新人今天不需要向来宾长辈敬茶敬酒。 天弘钻进新房的第一件事,就是迫不及待地把小香橼拉进自己怀里,紧紧又紧紧地抱住她,让她感受到自己乱糟糟的心跳。 “干嘛啊,这么多人还在这呢!”小香橼敲了一下天弘的后背,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咱们先出去吧!”白宁轻咳了一声。 “回来!”天弘叫住众人。 “那咱俩回避!”国图拉上罗盖。 “你们也站住!”天弘拉起小香橼的手,把众人都叫到了桌子旁边,“亦卿在主桌,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那我就当着你们的面,把话挑明了!” 天弘带头坐了下来,把小香橼的手搂进自己的怀里:“本来想到你们山精可以娶好几个老婆的,我在台上就下了狠心。实在不行就把你们仨都娶了,没想到小香橼将了我一军,让我乱了阵脚不说,也看出了这丫头是真的傻。现在当着你们的面,我老实交代一下,我想娶她,以前想,现在更想!” 怎料白宁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莞尔一笑:“行,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等这事结束以后,立马就给你们举办婚礼!” “打,打算?你早就知道了?”天弘难以置信地看向白宁。 白宁点了点头,朝着小香橼扬了扬下巴。 “噗!”小香橼没忍住,也大笑了起来。 “啊?啥时候的事啊?你们什么时候安排好的?怎么就我不知道啊?”白絮一脸委屈的站了起来,看着周围人坏笑的样子欲哭无泪。 “嘘!”白宁突然严肃了起来,手指门外,“有人!” 天弘反应极快,踩着桌子就冲了出去。 “是你?”天弘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令他汗毛倒竖的怪物。 “是我!” 二百七十五章家里总算来人了 来人让天弘紧张了起来,大红的秀禾服都不住颤抖起来。 “这家伙是来闹事的吧?还偷听我们说话,想是有备而来!”天弘心里琢磨着,不禁快速调动体内两炁,准备出手即爆发。 “欣姐!” 姐妹俩一看到来人就冲了过去,激动地蹦着、跳着。天弘“别过去”的话,愣是刚到嘴边,就硬生生咽了下去。 “欣,欣姐?”他指着来人一脸的不可思议,“她,她,她不是叫于玲么?” “瞎说什么呢?来给你介绍一下!”白宁一把拉过白宁,指着来人说道,“这位是狐族的胡千欣,我们都管她叫欣姐!” “这位是……”白宁又指向天弘。 胡千欣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介绍了,经过刚才那么一闹,有几个人能不知道新郎官的大名啊?天弘么,是个兽医,带条老狗,专找纯情女人下手!” 白宁顿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你,你们认识?” “屋里说吧!”一看到天弘就冷着脸的胡千欣,竟主动走进了屋内。 四周看了看,觉得屋内过于简陋,也没啥好看的。她只好找个凳子坐了下来。 白宁解释是因为时间仓促的原因,所以没有怎么收拾新房,也就替貂族把这个面子又要了回去。 胡千欣倒不在乎,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当着众人的面,她从里面取出了三个比大拇指大点有限的翡翠玉石之类的东西。 “上账的不算,这是姐姐给你们的。族中的沁血玉就剩四块了,给你们三个,我在家里留了一个!作为好姐妹么,有好东西就该分享!”说着,她就把其中两个分别递给了姐妹俩。 天弘很自然伸手去接,没想到胡千欣犹豫了一下,突然转身,把最后一块送给了羡慕不已的小香橼。 “傻丫头,你的话能骗得了别人,可瞒不了我。一听就假的话,说明说出口的人也单纯。这块送给你了,就当给自己留点体己钱吧,说不定以后能用得上!”她又瞟了一眼天弘,“还真好意思伸手来接,果然是个吃女人饭的料!” “谢谢姐姐!”小香橼十分欢喜,跟姐妹俩一样,也甜甜地道谢了一声。 “切,当谁稀罕似的!还沁血玉呢,比外面的啤酒瓶子都绿!”天弘也回瞟了她一下,完全不在乎,甚至鄙视的样子极其滑稽。 “噗!”罗盖差点被逗笑,幸亏国图偷摸敲了他一下,才忍住不再出声。 他俩都不知道这个胡千欣的来历,更不知道天弘跟她到底有什么瓜葛,所以当个旁人是最好的办法。 “唉,凡人就是凡人啊,连沁血玉都不知道。真是住在城市里的乡巴佬啊,那么高的身手有什么用,又不能增长见识!” 白宁不是特别喜欢听这么贬损天弘的话,在小香橼变脸之前,她立马把话题转移到胡千欣怎么跟天弘认识上面。 没想到这个叫狐族的臭娘们就是来找事的,她把海岸边怎么被袭胸的,怎么被天弘扒光衣服的,全都添油加醋地抖了出来。凡是对自己没好处的一个不说,自己以为受到凌辱的地方,全都加倍又加倍。几乎把天弘说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大淫魔。 “哎,你们听我解释啊!”天弘突然发觉屋内的温度已经降到了冰点。 三对儿绿油油冒着怒火的眼睛几乎让屋内的和煦阳光突然暗淡了下来。天弘立马有种身处极暗之地,面前就飘着六只绿油油的鬼火一般,后背的冷汗都当即渗了出来。 “姐姐们,上啊!”小香橼竟然带头冲锋。 屋内顿时充满了天弘的哀嚎,掐、锤、挠、咬等女式十八般武艺几乎应有尽有。要不是秀禾服挡着,天弘就是逃到房顶上也得被撕个粉碎。 国图和罗盖更是在那捂嘴偷乐,就连天弘跑到身边求救,他俩也跟没看见一样,立即将脸转了过去。 “还特么一家人呢!等我下山就刨了你俩的祖坟!让你们再袖手旁观!”天弘一边跑一边大骂到。 小香橼似乎有点下不去手,最后直接坐在了凳子上大哭了起来:“啊啊啊啊!你到底还有几个女人啊?我还以为当个老三就行了,现在估计老四都排不上啦!啊啊啊啊!” 胡千欣赶紧上前安慰,还是渣闺蜜那一套。男人有多不好,女人更要为自己活着。反正成天刷小视频的基本都能听到,那套话万篇不离其宗,主打的就是一个洗脑黑鸡汤。 “喂喂喂,你不要太过分啊!”天弘听这玩意都有应激反应了。 “说的不对么?你们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从上到下,都没有好东西!”胡千欣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天弘。 “于玲!”天弘拍案而起。 “大淫魔!” “我特么跟你拼了!”天弘愁眉苦脸地嚷着,径直扑向胡千欣。 这下刚才嬉闹的众人可坐不住了,赶紧上前拉扯。虽然天弘没动用什么法术,但看起表情确实已经被这个叫俩名的家伙整得快要疯癫了。 屋内再一次鸡犬不宁起来,俩人被拉开就动手互相扔东西。众人手忙脚乱把东西接住收好,这俩人就又开始近身肉搏。 能让天弘如此咬牙启齿的女人,胡千欣应该是第一个。如果不是跟姐俩都互相认识,以天弘的性格,估计早就干到了狐族的大门口。 “放开我,今天非撕了这个娘们的臭嘴!” “都别拦着我,看我怎么挠死这个臭小子!” 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更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天弘想起之前被这家伙欺负的惨状,再加上今天的挑拨离间。心中的怒火几乎已经到达了顶点。要不是胡千欣跟貂族多少挂点关系,他能一把火烧了这个看似无害、实则有备而来的臭娘们。 “来啊!让我也跟逝去的孩子一起走了吧,我让你打!”胡千欣突然把小脸凑了过来。 “啊?” “什么?” 不光其他人,就连天弘也高举着手掌愣在了原地。 “什么孩子?老子都没碰过你!” “又没说是你的!” “我特么杀了你!”张牙舞爪的天弘突然被急促的敲门声制止。 “姑爷,你家来亲戚了。说,说是你家小弟!”白涛慌慌张张推开屋门,把屋外的来人让了进来。 “大白你们可算来了,我都快让人欺负死了!”天弘撒娇一般冲了过去,抱着东子和他怀中的大白就不肯松手了。 二百七十六章不如猫狗 见到屋内坐着胡千欣,东子迟疑了一下,才贴着墙壁来到她的对面,靠着床坐了下来。 大白也立马变了脸色,丢下一句“我说怎么没进屋子就感觉味道不对”,直接跳上了桌子。 本来还咋咋呼呼的胡千欣也在瞬间老实了起来,尴尬地低着头,怎么坐也不舒服,仿佛凳子烫屁股一般。 “哥!她,她怎么在这?”东子紧张得有些结巴。 “这还用问!狐族和貂族交好,她不来才怪呢!”大白坐在桌子上,冷冷地瞪着胡千欣。 “你们也认识?”罗盖忍不住用手指了指双方。 大白点了点头,把海边的事情全都复述了一遍。不过这家伙身为前天神,还是比较实事求是的。怨恨这个家伙,纯是因为她把大白法宝的能量全都吸个干净,并不是双方斗法各有损伤的事。 胡千欣没敢抬头,支支吾吾的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剩下的什么也没提,似乎察觉到自己刚才的恶人先告状已经完全没有公信力了。 “行了,别整得像个受气小娘们似的。眼下这几天,别再闹事就行!”天弘倒是大度,拍了拍胡千欣的肩膀,舒了口气坐了下来。 “我不是来闹事的,之前是逗你们玩的!之所以这么着急过来,是因为我查出来那个带头闹事的宾客是谁了!”胡千欣猛地抬起头,像是得到了组织需要一般,整个人马上都精神了起来。 在她详细介绍的时候,天弘见缝插针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大白和东子,引得他俩一会儿点头,一会儿牙疼的。 大白之前就对貂族有所了解,不过经天弘和胡千欣这么一介绍,倒觉得自己有点孤陋寡闻了。 白家姐们很有眼力见,出去不长时间,就端来了一大桌子好吃的东西。她们虽然跟大白接触的时间不长,但在心里早就把他和东子当成了一家人。 看到美食上桌,东子的胡千欣的恐惧也荡然无存。主动坐到桌子旁边,立即大快朵颐起来。 “哎妈呀,一天跑了三百多公里,差点没把我累死!” “就你?日行三百?”国图和众人一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别听他扯淡!出来三十多公里,就趴在地上不走了。剩下的路程都是老夫和白家族人一起在后面推的!” “那也行啊!”罗盖感叹到。 大白点了点头:“是不错,这一趟最少能掉十斤!继续说那个宾客的事吧,这个臭小子现在连搭理你们的时间都没有!” 众人看着狼吞虎咽的东子,不禁笑了起来。不过就看他这吃相,给天弘几人也给整饿了。小香橼更是不注意形象,抓起一把花生米,站着就吃了起来。 “先等会,鬣歌和玉姐怎么没来?”天弘看向大白,“又留下来看店了?” 大白点了点头:“孟婆不在,已经返回冥界了。你那地方不比往常,留下一个人也好及时得知冥界的动乱情况。” “哦,有事手机联系呗?” “孟婆和他是手机联系,拿的是你和东子的手机,虽然冥界信号不好,那也比跑一趟快。老夫的法力还在鬣歌的脑袋里,他知道消息,老夫也能马上知道。”大白撕下一大块肉,连嚼都不嚼,直接咽了下去。 “冥界的事,你们还打算管下去?”胡千欣突然开口了。 天弘点了点头,这事跟其他人没关系。要肃清冥界叛乱,是他的决心之一。那些因此故去的伙伴战友,总得给一个合适的交代。 可这时胡千欣却露出担忧之色,话到嘴边,想说又不敢提起。 “于玲,咱们相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有话就说!”大白连头都没抬,竟然知道眼前的事情。 胡千欣迟疑了半天,最终开始在大家迫切的目光下交代了出来。刚才说到宾客的时候,她只说了那家伙跟小虎他们是一伙的,都是些不学无术的玩意。但接下来的话,却几乎震碎了众人的三观。 那个闹事的宾客叫里德,是伏塔最小的儿子。而那个伏塔就是高其马的团长,到现在都没有露面的冥界佣兵大佬之一。 王母身旁护卫,竟然跟冥界佣兵勾结在一起,这个消息已经够炸裂了。没想到胡千欣之后的话,更是突破了众人的底线。 “你们还没见到伏塔本人吧?”胡千欣就像说书讲到最关键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带着一股神秘,未等天弘他们表态,立马继续说道,“没见到就对了!没猜错的话,这家伙正在哪个地方下崽呢!” “等会!”天弘突然发现了不对,“你不说里德是最小的儿子么?怎么又什么正在生孩子?伏塔是女的?” 国图当即摇了摇头:“不是,是个男的。不,确切来说,是个半人马怪物!我和鬣歌之前都见过它。身为葬神歌成员的鬣歌一直装作高其马的还不露馅,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不,不,不!”胡千欣直接来个三连否定,“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高其马是个雌雄同体的家伙!” “啥?雌雄同体?自己和自己生孩子?”东子叼着一块扒肉条,像个长舌的无常鬼一样。 “闭嘴!三界中单倍体或者雌雄同体的生物多了去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吃你的饭!”天弘紧锁眉头,听到关键的时候让人打断,真是有些丧气。 “你还别说这小胖子,他说得对!”胡千欣手指东子,“高其马的军团,有相当一部分都是伏塔自己产出来的!厉害的孩子,他直接留着用。不厉害的就推出去让它们自生自灭,如果能独自拉扯出一个军团,伏塔就把那个小军团吞并,美其名曰让孩子回到自己身边。因此高其马是三界中最大的、发展最快的佣兵团,没有之一!” 天弘冷哼一声:“难怪啊,半个冥界都没找到它的身影。原来是找地方下崽去了!它的妊娠周期是多少?” “对啊,途地藏和龙怒大城都让少爷弄死了。我们还奇怪为啥伏塔这家伙怎么还不找咱们的麻烦,原来是一直腾不出时间!” “一次不到两个月!” “跟猫狗差不多,一窝能下多少?” 胡千欣神秘地伸出了八根手指头! 二百七十七章土皇帝 “嘛玩意?” 本来猜是八个的天弘直接让胡千欣来句“乘十”给镇住了。屋内除了大白和东子,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等会,那半人马到底多大?能一下子产出八十多个后代?这放在哺乳动物身上几乎不可能啊!鲸鱼那么大,一下子才下一两个!它怀八十来个,那肚子得撑到什么程度啊?”天弘边说边一直摇头。 胡千欣笑嘻嘻地道:“人家不是直接下崽,而是下蛋的!” 半人马,按说从任何一半看都应该是哺乳动物。没想到这个消息再次刷新了众人的三观。特别是身为兽医的天弘,根本没法立即这么大的动物摆脱胎生,靠卵生繁殖后代是个什么样的场面! 难道伏塔在走恐龙的路线?难道这东西不需要孵蛋,那些后代自己就能从蛋壳了蹦出来? 再详细的事情,胡千欣也不知道了,问下去也没任何意义,只能靠着脑中的联想给自己一个最合适的场面,最合适的解释。 东子正在“埋头苦干”,大白好像对这些事情也不感兴趣。因此二人从一开始就没说出几句话。 屋内慢慢陷入了沉寂,单靠胡千欣一人根本没有办法将所有事情都摸个底掉。特别是在貂族的地盘和这种特殊的日子,想要知道里德到来的真正目的,几乎可以用难以上青天形容了。 如果双方在不合时宜的情况下打起来,那里德到底会什么法术技能,到底有多厉害,这都得需要自己去探索。而且经过众人一再讨论,基本可以确定了这家伙不光是来制造舆论那么简单,要么不出手,出手势必要毁了天弘和白家姐妹三人明天的婚礼。 但是又要通过什么方式来给婚礼捣乱呢?今晚来暗杀?明天再次制造舆论?大家伙绞尽脑汁也没有想明白,它们到底会以什么方式出手。要说真是光天化日之下捣乱,别说天弘了,就是貂族也不可能放过它们,特别是小虎,老太太估计会连他爷爷一起收拾。 “都干嘛呢?怎么一个个垂头丧气的?”亦卿突然走了进来,小脸上已经因为饮酒而产生了一抹绯红。 “你怎么回来了?宴请不说一直到半夜么?”白宁赶紧上前搀扶。 “没事,不用扶!”亦卿笑了笑,纤手在脸上一抹,绯红立马消失,“都是装的!要不我怎么以不胜酒力的借口逃回来?” “还是跟以前一样机敏!”大白笑着跳下桌子,毫不客气地又卧在大床之上。 “唉!感应到你俩到来,我总是有点心思!不过老太太在席上偷偷让我转达一下她的想法,不管天弘跟那个丫头是什么关系,只要过了明天,她就不再管了。” “真的?”小香橼突然激动了起来,就像终于等到了转正的那一天。 亦卿点了点头,笑着看向这个傻丫头。 当搞清楚众人为何愁眉不展的时候,亦卿也和众人一样,先是震惊,最后也陷入了沉思。 没想到区区一个貂族的婚礼,竟然复杂到这个程度。不但要放着舆论的产生,还要时时刻刻堤防暗杀的风险。 “那有什么的?不行弄死它们三个,先下手为强!”东子总算抬起了头。 “不行!”白宁和白絮当即反对,“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可能胡乱杀生?一旦人家没有那个心思呢?” “它们还能老实了?”天弘站到了东子这一边,“小虎他爷爷千方百计要弄死我,不就是为了小虎弄到你们姐俩么?它们还能老老实实看瞅着你们嫁给我?” “就是,两位姐姐那么漂亮,天弘还说娶你们关系到族长的位置,第六感都告诉我这事没那么简单!”小香橼也选边站队。 “这仗可不好打啊!国图、罗盖你们怎么想的?”大白懒洋洋地趴在床上,可眼中透着这屋里谁也没有的极度睿智。 “我也不知道,反正保护少爷是我必须做的!”国图抱着胳膊,冷冷地站在门边。 “唉,这也是我为啥投佣兵的原因,叵测人心是最难猜,也最难预防的东西!”罗盖拉过一个凳子,在门口坐了下来。 “于玲呢?”大白又看向另一边。 “我?”正和亦卿互相介绍的胡千欣惊讶地指了指自己,“咋的?你们的事还要我参与一下啊?能抵法宝的过错么?” 大白点了点头。 “那就时刻准备着,反正弄死它们三爷也不难,毕竟咱们这么多人呢!何况它们要是在明天婚礼上闹事,那都不用咱们出手,貂族和宾客们都饶不了那三个年轻人。”胡千欣摆弄着指甲,一副十分有把握的样子。 “这事怕不会那么简单!”亦卿转过身来,走到了大白的旁边,“就是我那个干弟弟,就够所有人喝上一壶!” 鹏哥,王母封号杜宇沙鹏。因为年岁过小,虽然负责昆仑山的守卫,但也没有固定的岗位。王母偏爱这个小子,对他贪玩的事,也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过多的苛责。所以才让这小子养成了三界混混的模样。 但也因为他是王母手下,靠着这层关系,拜了金翅大鹏为舅舅,孔雀大明王为大姨。天界道佛两教没有他攀不上关系的。要想对他出手,先得想想后果。 其次是大家伙说的里德,亦卿更是毫不客气地指出了它的可怕之处。 冥界大乱,它还能游山玩水。就算伏塔不关心这个小儿子的生死,一旦弄死它就不一样了。伏塔很可能会以此为借口,打上阳间,攻占貂族、药店,甚至天弘父母的山庄。 每一场战斗都需要一个引子,有的是师出有名,但大多数还是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理由,甚至一个轻如鸿毛的家伙的性命。 “那这么说,咱们谁也得罪不起。小虎还是貂族未来的接班人,三爷的宝贝呢!”天弘义愤填膺地站了起来。 “可以这么说!刚才我回来的时候,它们一伙在最后面跟土匪也没什么区别。砸锅摔碗、辱骂自家族人,简直就是一个山上的土皇帝!”亦卿点了点头,给国图也送去一个凳子。 “国图、罗盖、徒弟跟老夫走一趟!”半晌没吱声的大白终于开了口,“出去会一会那三个公子哥!” 二百七十八章捉奸在床 也不顾天弘和白家姐俩的反对,大白带着三人直接走出了屋子,并告知几位不要等他们。大婚结束之后,四人才会回到貂族。 天弘虽然有些担心,可大白做事并不是他能左右的,而且人家是个几年岁的天神,想什么,做什么,都是早就计划好的,就那丰富的经验也是一般人不能及的。 无奈之下,几人只好商量起婚礼的流程。既要满足这边的习俗,又不能让他们暴露在众人面前的时间太长,以防万一。 大白没让东子抱着,只是带着三人装作不经意地路过小虎三人身边,现在它们的桌子上又聚过来几个同样年轻的家伙,看那讨厌的气质,不是一伙也是同类之人。 出了院门,大白分别在三人的额头上注入了一些红光法力,而后四人朝着东南西北分散开来,也就此消失在彼此的视线中。 亦卿似乎察觉到几人的行踪,不由让一抹笑容爬上了俏脸。 “干哈呢?请你当个伴娘美成这样?”天弘怼了一下亦卿。 “啊?”亦卿面带笑意,“是啊,从小到大都没当过伴娘,没想到在你的婚礼上把愿望实现了。” 小香橼不方便出面,所以只能让胡千欣跟亦卿一起充当伴娘兼守卫,到时候站在最外面保护姐俩。 别看事情不大,可流程还是十分繁琐的。天弘他们不但得研究怎么上台、怎么走位,还得让两位新娘时时刻刻都在伴娘的保护方范围当中。 因此几人一直讨论到才最终把方案敲定下来,小香橼躺在床上,趁大家伙睡着了以后,才偷偷吻了一下天弘。 “放心吧,明天你们的后背就交给我了!我将用生命保证你们的平安!” “傻丫头,瞎说什么!赶紧睡吧。”天弘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独自一人走了出去。 尽管山上已经给宾客都安排了住宿,但因为时间确实太晚了,几位女士就都睡在天弘的婚床上,而他则被再次赶到了桌子上睡觉。 似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物钟,再加上心中惴惴不安,天弘发现自己已经没了困意,只好在和小香橼吻安之后,一个人来到屋外坐了下来。 院内的宾客早就回到了自己的住处,现在满眼只剩下一片还未及时收拾的狼藉。 正式的仪式在明天中午举行,因此族人在早上过来收拾这些烂摊子就来得及。天弘笑了笑,这还真像农村的喜事,甚至有些错觉,自己还真就在人类生活的地方之中。 “怎么?还剩几个小时,都不打算睡了?”亦卿突然走了出来,估计是怕打扰其他人睡觉,所以一直轻手轻脚的。 天弘点了点头:“你呢?也不睡?” “天神么,睡不睡无所谓的!”靠着天弘,亦卿抚了抚身后的裙子,又轻轻地坐了下来。 “对不起啊!” “为什么这么说?” “我和鬣歌闹的事,结果让你承担了下来。” “瞎客气什么?我这不好好的么?”亦卿笑的时候,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没人惩罚我,估计是看在你控制怫貔,拯救天界有功的面子上,也可能还得加上你镇守冥界有功!” “冥界?天界早就知道冥界大乱了?那为什么不出兵镇压啊?”天弘惊讶之余,有些不解。 亦卿笑道:“那肯定早就知道了啊,天界又不是摆设,不过没有出兵镇压,还是顾虑颇多吧!” “这有什么好顾虑的?” “你知道上次镇压冥界之后,带来的是什么后果么?” 天弘摇了摇头。 “几乎重建了一个冥界!天界喜欢顺其自然,一旦真不得已出兵的时候,那就代表着毁灭和重生!” “我的天!”天弘倒吸一口凉气,“这都什么理由?你们就不能跟玉帝说说?” “你去吧!我们可没这个胆子!” 两人相视一笑,天弘赶紧手指屋内,让亦卿小点声,别吵醒了其他人。 其实他也知道,冥界虽然归属天庭,但人家在被允许的情况下,也有着自己的一套体系和系统。只要动乱在可控的范围之内,天界也不好过分插手的。 两人聊了很多,但好像跟天弘那晚跟白宁聊天一样,都在刻意回避着一些问题,虽然相隔的时间不长,但彼此有些话已经说不出口。 直到第二天,两人被族人的吵闹声惊醒,才发现亦卿靠在天弘的肩膀上睡了一晚。口口声声说不用睡觉,却在天弘身边睡得那么安逸。“岁月静好,现世安稳”似乎在这一刻完美地体现了出来。 怕再被人看见,影响不好。二人急忙钻进了屋子,怎料三个人女人正在安慰兴致不高的小香橼。 天弘一脸懵地坐到了旁边,将手伸到了小香橼的后背。 “咋的了?昨晚不还好好的么?” “你别碰我!”小香橼直接躲到了胡千欣的背后。 白宁像个大家长一样指了指透明的窗户:“你俩是不是不知道山精跟凡人一样,半夜还得起夜啊?为了不打扰你俩,小香橼憋了好几个小时!” “噗!”天弘忍不住笑出了声,“至不至于啊,香橼!赶紧去啊,别尿裤子了!哈哈哈!” “你还笑!”白絮打了天弘一巴掌,“为了安慰小香橼,我也没去成!” 亦卿摆了摆手,笑道:“你们想啥呢?我跟天弘差了多少岁?再说我俩就算在一起了,娘娘也不能同意啊!” 怎料小香橼“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那你们就偷偷约会,我到底排老几啊?能不能定下来啊!” 看她可爱的样子,众人只能摇摇头,无奈地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姑爷,小姐!都起没起?该化妆了!”白涛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啊,马上啊,有人尿炕了,你等会儿再让他们过来!”天弘冲外面大喊着,脸上却不怀好意地看着小香橼和白絮。 “姐姐们,还等什么?揍他!”白絮第一个暴起,抡着粉拳就冲了过去。 天弘一时反应不及,直接被几个女人按到了床上。就连跟自己一伙的亦卿竟也加入其中。管他什么拳头腿脚,往上招呼就对了! “嘭”!屋门被踹开,进来的人却呆立当场。 床上一个老爷们加五个女人,几乎都是披头散发、衣冠不整,简直不成样子! 二百七十九章再亲一口 推门进来的是老太太,还算给众人留了面子,只是她一个人走了进来。 “我看看哪个丫头这么大了还尿炕?” 本来面带春风的老人家突然看到了床上这惊人的一幕,不禁马上铁青了脸,还及时给屋门又关了起来。 “起来,都成何体统!” 还在惊愕中的几人,赶紧慌乱地跳下了床,站成一排的同时,有的还不忘捋捋杂乱的头发,整理一下脱扣的衣服。 “老身是真不知道你小子有多大的魅力,竟然在这么重要的日子还胡搞。一个充当仆人还不够,这又弄个天神。白家的两个孙女竟然还心甘情愿地跟着你胡闹!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又是个什么凡人啊?”老太太阴沉着脸,走到天弘面前。 “奶奶!”白絮想要解释。 “住嘴!让你说话了么?”老太太如此严厉还是头一次见,“也就是老身看到了,这要是被其他宾客看到,你们还想顺顺利利通过这次婚礼么?不像话!一个个都跟没长大一样!” 她看了看小香橼和亦卿,似乎想说什么,又有所顾忌。 “奶奶,你误会我们了!”白宁脸上也不太好看。 “老身刚亲眼看到的,能有什么误会?当初你爷爷没成家的时候,上的花船也不过如此!” “奶奶!你这话也太难听了!”白絮晃动着身体,似乎在撒娇一般。 “嫌难听就别干那些难看的事情!一堆小姑娘都趴在一个男人身上,你们觉得好看不好看?”老太太颠了一下手中拐杖,仿佛在宣泄着心中的愤懑。 “奶奶,是我们错了!”天弘抬起头,眼神中十分真诚,“我们都没怎么成熟,所以有些事情根本不过脑子。您老别生气,本来身体就没有彻底恢复。是我考虑不周,一切问题都在我,跟她们没有关系!” “哼!还算你有点担当!”老太太冷哼一声,继续说道,“老身也不管你有多少情况,只是记住一点,不要在今天搞事!” “是,奶奶,我记住了!”天弘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立即点了点头。 其实老人家说的也没错,毕竟实在特殊的日子,就算彼此关系再好,也要懂得什么叫避嫌,什么叫主次之分。 几个女人在老太太走后,都不禁吐出了小舌头。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让她们头皮发麻。 因为小香橼不上台,所以也不用她化妆。天弘身为一个老爷们,简单在脸上勾勒了两笔,就被化妆师赶了出去。 山精寨子没有让他感觉别扭,就是因为能不用法术的地方,大家伙都不用法术。也因此让天弘有种身居农村的感觉,而不是脱离了人类的世界。 上台的时间一点点临近,小香橼反倒更加紧张了起来。来来回回从台子后面到屋子前面,她都不知道走了多少趟。天弘被赶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了碎碎念的她,也不禁好奇跟了上去。 “要不我还是往外再走一点吧!”小香橼看到了跟在后面的天弘,立马用手指向院子外面。 “不至于吧,还真能发生多大的事啊?”天弘想要抱住她,却被小香橼一把拦了下来。 “注意影响!” “是,我的老婆大人!” “去你的!我还不一定排老几呢!” 台子后面是貂族的正厅,就跟凡人的祖祠差不多少。是用来举行仪式和供奉排位的地方,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人进出。再往后就是院墙和越来越高的山地。 白家的院子是建在山顶之上,但可能是因为风水上有讲究的原因,并没有把山顶全部占上。后背靠着大山的一部分山脊,让白家院子避风能力更好,也更幽静了不少。 小香橼似乎还是有些不放心,直接越过了院墙,往山上走去。越往外走,地势越高,视角也就更好。如果能站在山尖上,俯瞰整个大山和下面的平川都不是问题。 天弘有些不放心,也跟着翻了过去。山中的古树只在上端枝繁叶茂,因此并没有挡住四周的视线。 他也来到山尖出往四周望了望,这里确实是观察哨的最佳位置,但也是相对危险的地方。 一旦那些会行风走雨的家伙们施展法术,就很容易波及到这里。小香橼一旦没有站稳或者抓住什么,很可能会被吹下山顶,甚至摔死在悬崖山坳之中。 “哎呀,放心吧,我又不是傻子!”小香橼拍了拍天弘的胸膛,“九头蛇!” 种子扎在地上,立马伸出一股触须般的藤蔓缠绕在小香橼的腰上。任凭她做出各种惊险的动作,甚至把全部身体都探出山尖也没有任何问题。 可这吓坏了天弘,不由得赶紧抱住了小香橼。 “你傻啊,藤蔓一旦断了怎么办?为什么要把性命完全交在一根绳上?” “这么担心我啊?”被抱在怀里的小香橼不禁飞起一抹红润。 “废话,你死了我成孤家寡人了!” “谁说的,屋里不还有那么多么?”可爱的傻丫头嘟起了嘴。 天弘趁机亲了上去:“她们哪有你重要?” “哎呀,酸死了!”小香橼一把推开天弘的束缚,擦故作嫌弃地擦了一下嘴,“就你嘴甜,又忘了老太太的话了!让别人看到多不好!” “我管他呢!亲我自己媳妇又不犯法!”天弘死皮赖脸地抱了过去。 “啊!”小香橼赶紧逃跑,“还没过门呢,谁是你媳妇!” “明天我就带你见家长,后天就结婚,大后天给我生一堆小宝宝!”天弘不依不饶,又追了上去。 “我才不干呢!当我是下蛋母鸡啊,给你生一堆!还大后天就要!”由于藤蔓还缠在腰上,小香橼只能绕着种子跑。 嬉闹的两个人完全放飞了自我,在你侬我侬的情况下,似乎都忘了时间的流逝,更没发现,有一双眼睛正在死死地盯着他们。 “好了,请诸位来宾赶紧入座,咱们貂族两小花的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相关人员也抓紧时间就位!”主持人声响,立马把二人定在了原地。 “行了,你赶紧去吧,早结束早放心!”小香橼在天弘怀里挣扎着,像极了一个柔弱又纯情的女孩子。 “那你让我再亲一口!”天弘噘着嘴凑了过去。 小香橼有些不好意思,拒绝的身体都弯成了一定的弧度。 “九头蛇!” “啊!我还会回来的!” 二百八十章掏心 正当主持人说到:祝愿三人永结鸾俦的时候,天弘被小香橼变出了藤蔓直接给扔到了台上。 把衣服扯得得体一些,天弘当着所有惊愕的宾朋把同样呆若木鸡的主持人给撵了下去。 “哎,不是!”主持人反应过来又跑了上来,“新郎官,你别着急啊,还没到最后一步呢!” “哦,那你赶紧的,我的两位夫人身体欠佳,咱们赶紧走完流程吧,反正大家伙都是来沾沾喜气的,对不对?”天弘冲下面勾着手掌,仿佛他才是主持一般。 “对!” “是啊,赶紧上新娘子上来吧!” 宾客也够给面,起哄似的向台上大喊了起来,有的甚至吹出了口哨,直接逼迫着主持人做出临场改变。 “好,好,好!”主持人往下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安静,“既然新娘子都不舒服,那咱们就直接进行最后一项!请新娘的娘家人,也是咱们貂族的族长上台!” 台下一片掌声,因为今天的宾客更多,那纷杂的声音几乎到了震耳欲聋的程度。姐妹俩搀扶着老太太走上台来。 “嘭”! 娘仨刚刚站稳脚步,台子后面的幕墙突然破裂,一个身高三米左右的双面罗刹蹦入场中,主持人当场被撞飞了出去。还好老太太反应够快,用拐杖挡在身前,借力给身旁姐俩护到了台下。 当时天弘正站在台边笑着看着娘仨,虽然没有受到波及,但也被吓得抱住了脑袋。 等他再次站直身体的时候,才看清这个大家伙的全貌。 双面四臂罗刹,跟以前的磁带一样,居然正反都是完整的人。它一身墨绿色肌肉,其中一只手拿着两头带尖的金光降魔杵,另一面的一手拿着冒着红黑光的达摩剑。 宾客被惊得都站了起来,纷纷后退的同时,似乎又有些气愤。 “快,快跑!” “小香橼!”天弘透过罗刹和破损幕墙的间隙,突然发现小香橼趴在地上,嘴角的血应该刚刚受到了严重的攻击。 刚准备冲过去,面前的罗刹突然怒吼起来,嘴里伸出獠牙,原本四条胳膊也迅速膨大不少。 “这是陆鬼罗刹,不要恋战,大家快撤!”老太太应该是认出了来犯之敌,冲着大伙就喊了起来。 “快跑啊!” “别挡着我,让开!” “让妇孺老幼先撤,咱们断后!” “都别慌,善战的都留在最后!” 宾客之中不乏各种性格,就跟泰坦尼克遇到冰山之险一般,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性格,立马就显现了出来。 院中顿时乱成了一团,大家伙纷纷向大门口挤去,有的会飞的,直接就飞上了天。 “想得美!” “往哪跑!” 院墙之上突然蹦上来一群小鬼山精,看它们着装不是佣兵,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它们把整个院子都包围了起来,也不管谁是谁,只要武器能挨着的,立马就打杀了起来。 天弘四周扫了一眼,他可管不了这么多了。立马腾起身上天火,直接冲向昏迷倒地的小香橼。 “嘭”! 怎料刚刚飞过罗莎身边,突然就挨了达摩剑一击重击,还好天弘早有防备,铠甲一直套在秀禾服里面,才勉强性命无忧。 “我们来帮你!”白家姐妹异口同声,幻化利爪直接冲了过来。 亦卿化身三足金火,飞上天弘就朝围堵院墙的那些佣兵吐出了烈焰。 胡千欣大骂一声,也用瞬闪冲上了台。 谁都没想到,婚礼刚刚开始就遇到这种激烈的战斗。原来刚才震天响的宾客起哄声,才是掩护它们进犯的最佳时机。 “你们都上,别让我两个孙女受伤!”老太太对双白侍卫发出命令,自己则端着拐杖严阵以待。 这群佣兵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乌泱泱的一片,还有不停从院墙翻过来的。 它们之中有行动极快的,只是几秒时间,就窜到了宾客之中。 像老太太这样沉着冷静的宾客,也在原地摆出了架势。只要是来袭的佣兵,直接就打死在旁。 “让开!”天弘怒吼一声,身上的烈焰几乎能舔到云彩一般。 在众人闪开之时,他再次冲了上去。 这次没有直奔小香橼,而是朝着陆鬼罗刹迎面撞了过去。 “嘭”! 罗刹挥动降魔杵,像打棒球一样又给天弘扔了出去。 不过他这次可没有再犹豫,只是在空中刹停之后,再次像流星一般似的冲了过去。 没想到身高马大的罗刹竟然反应如此之快,不管天弘冲过来多少次,它都能利用变换正反面的机会将他击飞出去。一次又一次,这家伙的上身就跟会旋转的豪华飞椅一般,应付天弘绰绰有余。 “鲍达飞!” 看着无数的佣兵踏着倒地的小香橼不停冲入院中,天弘越发急躁起来。白玉柱顶碎新房的窗户,稳稳落在他的手中。 “给我死!” 天弘将天火抹在武器之上,举起白玉柱就冲了过去。 “叮叮当当”,砸的到处都是火星。落在地上,落在台上,落在旁边的房子上。不管天火落在哪里,都马上引起一片大火。 天弘杀红了眼,哪还顾得上貂族的家产,只要是阻挡他的家伙,都得死! “快,快保护咱们族长!”三爷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带着小虎他们几个年轻人边打边向老太太身边靠近。 “你们去哪了?怎么才过来?”老太太还是一拐杖一个小朋友,宝刀未老,身手利索。 “我跟孙子他们在最后一桌,能找到嫂子您就不错了!”三爷靠上老太太的后背,“小虎,带人保护好白家奶奶,快!” “好嘞,爷爷!”小虎急忙跑到老太太面前,身后还跟着那两个年轻人。 突然,老人家的身体顿了一下,立即回头看向背后的三爷。 可就当她回头的一瞬间,双手突然被人绞了起来。面前的三爷也露出了凶狠。 “没,没想到是你!你居然能有,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身后的三个年轻人也在此时露出了一抹邪恶的笑容,任凭老人家慢慢瘫软在他们身前,也不肯放开绞住老太太的手。 “咱们都老啦!该把位置让给年轻人了!”三爷面露阴狠,干脆地将老太太的心脏从她的身体里掏了出来。 托着那蹦跳的心脏是沾满鲜血的加长利爪。 二百八十一章摊牌了 天弘几人的注意力都在台上那个大家伙身上,因此都没有注意老太太慢慢倒下的情景。陆鬼罗刹这个怪物简直就像一个会自己旋转的陀螺,不管攻击来自哪方,都能轻松化解,绝不拖泥带水。 “小虎,快,把她们都拉下来,太危险了!”三爷指挥着三个年轻人冲上台去,自己则跪坐在老太太身旁,将其抱在怀里。 “别动我,我不走!”白絮挣扎着。 “谁家小崽子?别碰本尊!”胡千欣也同样不想退出战斗。 “奶,奶奶!”白宁发现了三爷抱着的人,立马痛苦地大吼起来。 白宁的喊叫才把众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当看到老太太已经死在三爷怀里,不禁都怔了一下,才纷纷冲了过去。 姐俩抢过老人家的尸体,仰天大吼着。不断摇晃着她们奶奶,似乎撕心裂肺的痛哭能把她救回来一样。三爷在一旁也跟着抹着眼泪,身旁好几次的佣兵偷袭,都是几个年轻人给挡了回去。 “我干死你们!”天弘仿佛发狂了一般,从震惊中强行拉回了自己的精神,举着冒火的白玉柱就冲向了身边的佣兵。 这群家伙比在冥界遇见的弱多了,天弘左右开弓,甚至直接像钢铁侠那样,从手掌中心发射出天火火焰,打得烧得它们哀叫连连,一眨眼就化成灰烬一片。 里德皱着眉头往前走了几步,似乎要对背对着它们的天弘下手,却在经过小虎的时候,被直接拦了下来。 小虎没有说话,而是表情凝重地摇了摇头。 天上的亦卿十分给力,只是一人吐息就灭了将近一大半的佣兵。再加上越来越多出手的宾客,院子中的动乱立马被压到了可控范围之内。 可台上的情况并不好,几人撤下来之后,胡千欣立马陷入了苦战。虽然她的速度和反应力都在罗刹之上,但单一的利爪攻击并没有对大家伙造成任何伤害。 “两个傻丫头,带着你们的奶奶赶紧走吧!还要打到什么时候?保证老嫂子的尸首完整才是最重要的!”三爷劝得语重心长,仿佛从这一刻开始,他已经是家中最大的长辈,也是最担心老太太的族人了。 姐俩慌忙看向正在发泄的天弘,又看了看早就昏迷不醒的小香橼。 白宁立马站起身体,对白絮说:“三爷说得对,你赶紧把奶奶带走,剩下的交给我们!我们在,貂族就在!我们亡,你就赶紧带着奶奶的尸身另寻他处,不要想着给我们报仇!” “姐姐!” 白宁刚刚嘱咐完,就毅然决然地冲向台上的罗刹。任凭白絮百般不舍,她也再叫不回心意已决的姐姐。 “走吧,快走吧!三爷爷我在前面给你们杀出一条血路,你们赶紧趁机逃跑!”三爷站起身,直接冲向了院门方向。 小虎搂着几乎哭得快晕厥的白絮,其他两个年轻人搬起老太太的尸体跟在后面。 但前面的宾客太过拥挤,几人站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可以钻进去的空子。其他人似乎没有发现,自从三个年轻人也加入了拥挤的大潮,那佣兵竟然鲜有往这边再发动攻击的。 白絮哭着哭着,慢慢也缓了过来。就在小虎还对其好生安慰的时候,突然化身一袭雪白,直接踩着众宾客的脑袋冲出了院子。 “喂,你上哪啊?你奶奶的尸首不要了啊?”小虎踮起脚往外望去。 “擦,白忙活一场!”里德擦了擦脑门上的汗。 “哎,你别扔啊!”大鹏还抓着老太太的两条胳膊。 “咋的?做戏还得做全套啊?人家都走了!你们抱着尸体有瘾啊?”里德满不在乎地把老太太的腿踢到了一边。 “那咋办?我爷爷还真在门口杀佣兵呢!要不让它们都撤了?反正老太太已经死透了!”小虎叉起了腰,往后又看了看天弘和罗刹的战况。 “撤什么撤?我都没心疼,你倒心疼起来了!”里德推了一下小虎,“男子汉大丈夫,做事就得杀伐果断,就得能硬得起来!要不你怎么统治貂族?学你爷爷用嘴啊?” “不许说我爷爷!” “忠言逆耳,你记住喽!哥哥是为你好!等全场祸害差不多了,咱们就推你爷爷当族长,以后那什么神药还是白絮,不都是你的么?”里德敲了敲小虎的胳膊。 “我擦,神药!”小虎这才想起来神药还供在中厅之中,急忙化成一股黄黑参半的烟尘,冲了出去。 “这家伙还得练呢,他都不知道神药不怕水火?”大鹏也给老太太扔了下来,当着里德的面,嫌弃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臭小子,小心!”胡千欣大喊一声,却发现为时已晚。 天弘的攻击再次被罗刹的达摩剑挡了下来,于是他想跟罗刹拼拼力气。就在奇怪小虎为何钻进中厅的时候,罗刹突然用背面的降魔杵朝着天弘的脑袋瓜子就砸了过来。 唤出头部铠甲已经来不及了,天弘被降魔杵结结实实地砸到了脑袋上,顿时鲜血四溅,人也飞出了十好几米远。 “真是服了!老东西他们都跑哪去了?怎么给本尊,哦,给我也卷了进来?我真是该你们的!”胡千欣大骂一句,身体还是老诚实地冲了上去。 “得,又解决一个!”里德指了指天弘摔倒的方向,“那个叫白宁的可归我了!我听三爷说,他们压根就没有洞房!” “给你我咋办?”大鹏给摩拳擦掌的里德泼了一盆凉水。 “那天上不是还有一个么!” “那是我姐,你想让王母那个老太太弄死我啊?” “那台上那个狐族的给你!” “我才不要!土了吧唧的,跟白宁差远了!”大鹏说着说着,口水都快下来了,“瞧瞧白宁这个腰条,完美!” “嘭”! 就在天弘刚刚变身准备冲上去的时候,撼川居然从众人的脑袋顶上跃了进来。扑倒罗刹的同时,直接招呼上似乎能砸碎坦克的巨拳。似乎打得还不过瘾,连咬带踹,直接给罗刹弄个半死,也就用了几十秒的时间。 “撼川,让开!”双眼冒着红光的天弘直接推开了五六米的巨无霸,快速把手按在罗刹鬼兵身上。 一股汹涌澎湃的黑气瞬间缠绕他的手臂,就在三个年轻人的勉强,他像一只恶魔一样,缓缓抬起了脑袋。 “白宁,抓住它们,它们才是杀死奶奶的罪魁祸首!”天弘的声音都带着野兽般的吼声。 “你,你瞎说什么呢?”小虎还想继续装下去。 “没事,摊牌也好!这种罗刹兵,我还有四个!”里德得意地比划出四根手指头,“别着急,它们正在包围这里,谁敢逃出去,我就让它们弄死谁!” 二百八十二章饶命 得意洋洋地看着不断涌进来的佣兵,里德彻底不装了。这家伙挺着胸膛来到天弘的面前,似乎还想教育一下这个在它眼里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 “是你们杀了我奶奶?”白宁冲着三人呲起了牙。 “是又怎么样?”里德根本没有怕的意思,好像这里的人在它眼里都不看一击。 “王八蛋,我杀了你!”白宁亮出利爪就要冲上去。 “于玲拦住我媳妇!”天弘站起,吸收阴炁的手臂上竟然黑毛丛丛,像是黑猩猩的毛发,又像是尸变引起。 胡千欣在这里的速度是最快的,白宁刚刚跃起,她就一把将其揽在怀中,不管白宁怎么挣扎,她都死死抱住不肯松手。 “亦卿!”天弘抬头看天,他变身之后的声音太有穿透力了,嘈杂的声音几乎掩盖不住这样的声波。 “在!” “去看看我家小香橼,剩下的都交给我!” “好!”亦卿俯冲而下,直接落在小香橼的身旁。 “不怕死的都冲我来!”天弘眼中的红光一转,立马变成了黑色的深渊。 整个眼睛都看不到眼白,像是透着地狱最深处的阴暗和贪婪。 “区区一个凡人,给你脸了!”里德把手指塞进嘴里,冲着天空吹响了哨声。 “嘭”!“嘭”!“嘭”!“嘭”! 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突然有四个黑影跃在院墙之上。里德的表情也从得意洋洋变成了对天弘的不屑一顾。 “打吧,你不是能耐么?一对四吧!”里德笑着往后退了几步。 “打什么啊?” 突然不和谐的声音传出它的耳朵,里德立马换了表情,转身看向后面。 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它又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 之前底气十足的样子,突然变成煞白的小脸。不可一世的里德变成了惊弓之鸟的小孩子。 “怎,怎么会这样?” 院子的四角立着身上被恶臭的污血染黑的大白、国图、罗盖。只有它一开始注意的那角,才站着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陆鬼罗刹,而且手握着奄奄一息的东子。 大白跳进院中,和其他人把三个年轻人围在了当中。身上的血污似乎带着种族压迫,本来疯狂冲入院内的佣兵立马老实了起来,反应不及的甚至直接被宾客斩杀。 “让我们杀谁啊?三个孽障东西!”大白又重复了一遍。 “还看什么呀?上啊!”里德慌了,急忙手指天弘和大白他们,命令唯一还存活的罗刹赶紧动手。 怎料罗刹只是经过天弘的身旁,就被天弘一个背摔留在台上,手中的东子也因此跌落在地。 “不好了,天弘!小香橼没气了!”亦卿冲这边大喊,立马手带绿光按在了小香橼的胸膛。 天弘闭上了眼睛,两滴泪水被挤了出来。之前看小香橼的状态,就知道她可能不行了。但凡有一点力气,她都会不住地让天弘撤退、逃跑,哪怕撇下自己,也得让天弘安全地活下来。 没想到,只是胡思乱想竟然还成了真。天弘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弯着腰,静静地将手放在了最后一个罗刹身上。 随着阴炁灌满全身,天弘似乎承受不了这么大量的法术存储。朝天怒吼一声,整个人脸都发生了变化。 原来俊俏的后生突然变成了蓝紫色的面庞,嘴角也慢慢鼓出两个阴森森的獠牙。 “爷,爷爷!救我!”小虎是第一个被吓坏的,谁见过凡人会变成如此恐怖的德行。 “呜啊!”天弘朝天怒吼着,似乎想把心中的怒火全都宣泄出来。 不过换来的却是头部不断的摆动,像是魔化前的脱胎换骨。 “鬼角?”国图一眼就认出了天弘头上新生的东西。 “我的天,又出来了!”亦卿也惊得变了脸色。 “是,是阿丹大佛!”胡千欣有些害怕,立马跳下台子跑到了亦卿身边。 五六米的红毛猩猩撼川,仿佛也受到了压制。不住地摇晃着上身,就像是给天弘不停的作揖跪拜一样。 “这,这还是人么?”大鹏也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差点忘了身后不远还站着国图这位大将。 佣兵退了下去,稍微冷静的宾客没有选择逃走,而是陆陆续续围了过来。 “是阿丹大佛!”又有一个认出怪异天弘的模样。 “什么大佛?这长相跟佛有什么关系?”旁边一个宾客私下请教着。 原来几千年前,佛祖座下收了一个撒尔丹的阿罗汉。成就罗汉之前,此人参透佛法的速度比别人快上数倍,加上聪慧纯善,颇为佛祖得意。 但休掉肉身,成为不死罗汉之后,他的性子就变得黑白分明。在他的眼中,世上万事万物非黑即白,只要是犯了错的恶人,就得受到死惩;要是至善的好人,就得受到佛法的庇佑。 因此丧生他手的所谓恶人,以万计。佛祖见他屡教不改,随即将其推出佛门,坠入深渊海底。但因不死罗汉身份没有收回,估在三界不生不灭,直到重新悟道之后,才允许返回天界。 但他之前秉公执法、嫉恶如仇的样子还是被不少人记住。有的凡人就喜欢夸大供奉之神,因此将其铸造紫金身,为其广盖庙宇,命名为阿丹大佛。 国图看向大白,大白摇了摇头,估计意思是说:这事老夫都不知道。 彻底变了样的天弘,轻轻一跃就落在了里德的面前。吓得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求生般地往后挪蹭着身体。 “当”! 三爷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当看到自己的利爪竟然插不进普普通通的铠甲之时,也不禁愣了一秒。 “噗”! 天弘直接用蓝紫色的手贯穿了三爷的胸膛,把这老东西提起来的时候,他竟然还十分不可思议地盯着天弘。 “伤我家人者,杀无赦!”天弘毫不犹豫地扭下了三爷带血的利爪,仿佛为了祭奠老太太的在天之灵。 “爷爷!”小虎直接化身黄喉貂,冲着天弘的脖子就咬了过来。 天弘立马伸出另一只手,像抓小鸡一样,死死地钳住小虎的脖子。 “别,别,别动手!”大鹏又往后退了几步,没想到直接撞到了国图的怀里,“小,小虎赶紧把神药还回去,让他饶,饶我们不死吧!” “瞅你这点出息!”坐在地上的里德,突然掏出一把匕首,朝着自己的手腕就划了上去。 二百八十三章见多识广 里德像个严重的精神分裂病人一样笑着向天弘发起偷袭,别说众人没有丝毫防备,就是天弘也没想到前一秒还跪地求饶的里德,下一秒竟然会毫不犹豫地冲向自己。 “小心,臭小子!”反应过来的大白立马用后腿蹬地跃了起来。 可就在半秒之后,里德手腕里涌出的恶臭黑血还是抹在了天弘那魔化般的胳膊之上。 皮毛顶上立马冒起一股黑烟,那难闻的味道立刻让众人呕吐起来,甚至传到宾客那里,竟还有觉得辣眼睛的。大白的鼻子太灵敏,因此也在觉得一阵恶心的时候,扑了个空。 里德趁乱立马将小虎救下,拉着大鹏就蹦上了天空。 “呼”! 大鹏瞬间张开翅膀,就在人形的情况下,还能抱着他那两兄弟从众人的眼皮底下飞出包围。仅剩的佣兵,也在这个时候如同接收到指令一般,齐齐退去。 “少爷!”国图抬头之时发现天弘已经踩着狱火追了上去。 “都别跟着我,照顾好伤员!特别是东子和我的小香橼,救活他们!” 大白跟国图对视一眼,立马蹦上了宾客们的肩头,冲着天弘飞行的方向追了过去。 崇山峻岭,对于会飞的空中霸主来说,比在平地上疾行都方便省力。大鹏虽然没有变回原身,但带着两个兄弟还是飞出了战斗机的感觉。 天弘不遑多让,冒着一股黑烟紧紧咬住大鹏位置不肯放松。 霎时间,大山上空的景色漂亮极了。就像一架九十年代的老古董轰炸机正拼命追赶一架新时期的五代战斗机一般,在空中画出一道道直线,惊起一群群林中小鸟。 “他娘的,今天玩大了!以后貂族是回不去了!”稳定下来的小虎骂道。 “还回个屁啊,以后跟哥哥们吃香的、喝辣的!”里德劝到。 “就是你爷爷怎么办?估计过后你家人也不能好过啊!”大鹏有些担忧。 “管他的,老子都不知道怎么活,还有闲心管那些!”小虎拍了拍大鹏的胳膊,“把我往后放点,咱们也学他来个飞机拉线!” “收到!” 一声闷响之后,小虎排出的棕色臭屁真就拉成了一条直线。天弘来不及躲闪,差点被呛得撞向了地面。 好在变身后的他战力不俗,眼瞅着马上蹭到大树的顶端,立马拉起身体,再次追了上去。 不过这次他选择绕着棕线飞行,从地面看去,天上的黑线就像一条蛇在缠绕着棕色的缆绳。 “得亏你小子没见过我怎么收拾撼川的!”天弘大骂一声,将法力加入到后面的狱火之中。 “嘭”! 只是一瞬间,棕色的拖尾立马变成了一条火龙,而且由于法力的加持,那着火的速度明显要追上身前的大鹏。 “我去,赶紧关闸啊!”里德大叫一声,感觉自己的脚已经被烧着了似的。 小虎也是一惊,不过身体某部位的收放自如还是很快停止了臭屁的排放。 “怎么办啊?咱们去哪啊?”这家伙又慌了。 “一直飞下去,我就不信累不死他!”大鹏往后瞅了一眼,继续在群山中胡乱飞行。 “算了,还是去秋闲庄吧,起码那里是凡人不能进的!”里德给出了建议。 大鹏沉思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后立马冲南边急速冲了过去。 秋闲庄,顾名思义,这地方虽然身处悠远,但主家并不是靠农业为生的。农民越是收获忙碌的时候,主家也就越清闲。 估计是瞧不起天弘,也可能是放不下他天弘霸主的高贵身份。大鹏一直就没有变回原身,而是以人形的方式飞了一百多公里。 等到一个面朝大海、背靠青山的庄子,它竟然直接收回了翅膀,带着两个兄弟砸进了院子当中。 在地面上骨碌了几下,他又佯装十分恐惧地指着追来的天弘,冲看守山庄的几人大呼:“六爷,救命啊!有人追杀我们!” 话音刚落,天弘“嘭”的一声落在地面。下落的速度太快,竟直接给脚下砸出两个五六公分的深坑。 “何方邪祟,敢来秋闲庄撒野?”一个白袍老者带着七八个同样气质不凡的护卫挡在了三个摔得不轻的年轻人前面。 天弘没没有急着回话,而是放眼观察起这个它们急于逃生的山庄。 看这地方的大小,甚至比不上天爸天妈的山庄。不过一栋古典的高楼依山而建,倒在朴素中更添了几分仙气。 见天弘迟迟不回话,两位守卫拔出腰间宝剑就刺了过来。天弘只是用魔手格挡,再抓住两把剑身一用力,宝剑应声而断。 “啊!”守卫惊愕之间,被天弘送去两掌,直接被打飞了回去。 “我不想与你们为敌,把它们三个交给我!”天弘的声音冷冷的,说话的时候还带着野兽般的低吼。 “大胆!区区邪祟竟敢为难王母侍卫,我看你是不要命了!”老者大喊一声,随即挥动手臂,“上!” “嘭”! 天弘燃起三种火焰,上身混合天火、真火,呈橙红色滔天烈焰。下半身黑烟涛涛,脚底不占地面向前飘去。 那个被称“六爷”的白袍老者明显是看出了其中的蹊跷,不禁跟其他守卫一样,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有三火傍身?” “还有一种想要看么?我吸得不多,还没敢用出来!”天弘瞪大了眼睛,双臂展开像是在引导什么。 “嘭”! 又是一种爆响,他的后背竟然腾起一朵绿色莲花形状的火焰,外焰摇摇晃晃的,竟然给其他几种火焰不相容,也不互相克制。 “异,异火!”老者见多识广,不过还是磕巴了起来。 “六爷,别放过他!他就是地狱的恶鬼,是西方恶魔派来的奸细!”大鹏见众人不住地往后退,不禁急得再次指向天弘。 现在的天弘确实太像西方恶魔,不过人家是红色为主,他是蓝紫色打底。 六爷听闻此话,立马站稳了脚跟。似乎爱国的情绪被惊醒,就是死,也不能再让恶魔踏前半步。随即身上一股白色接近透明的仙气笼罩全身,看样子是要跟天弘拼个你死我活了。 “慢着!”一声悠扬从庄里传来,似乎更大的boss正在逼近。 二百八十四章失联 “你怎么回来了?”国图看见大白重新返了回来,有些惊讶。 “太快了,压根追不上!” 国图叹了口气:“当初教他这么多,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在空中御火飞行,我早就不是他的对手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撵上那群兔崽子,又能不能打过它们。” “放心吧!老夫也都快打不过他了,只要三炁充足,就是杨戬来了,估计也能纠缠个几天几夜!” 二人暂短寒暄之后,立马投入了救治伤者的行动中。国图和罗盖负责手上的宾客,大白他们全力救治小香橼和东子二人。 由于亲奶奶刚刚离去,白宁会不定时地僵在原地,所以救人的重担都落在了大白和亦卿身上。胡千欣帮忙打着下手,实在忙不过来的时候,才会叫一下白宁。 东子还好,皮糙肉厚的。本来跟大白学的就是治疗和防御的法术为主,所以经过大白一顿摆弄,立马就醒了过来。虽然还不能活蹦乱跳,但好歹没有性命之忧了。 小香橼的伤势就很重很重,罗刹应该是趁着宾客们起哄的时候偷袭了她。伤口全在后背,最严重最致命的地方竟然贯穿了她的胸口。 亦卿救治她的时候,她已经气若游丝了。稍微晃动一下,立马就停了呼吸。 大白加入其中,才勉强把她的伤口愈合起来。伤势太重了,根本就不是那么简单能治好的。 “国图、罗盖!”大白冲宾客那边大喊了一声。 “在!” “我在!” “赶紧把小香橼和东子抬进屋子,外面的环境根本不适合接下来的治疗了!” “好!”哥俩赶忙遵从大白的指示,轻轻松松给两个伤员抱到了床上。 东子虽然没什么性命之忧,但也不能自已翻身。他满是自责地看着旁边的小嫂子,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你个大小伙子哭什么?娘们唧唧的,赶紧给老夫收回去!” “师父,都怨我!”不劝还好,一劝东子哭得更厉害了,“都是我学艺不精,才害了小嫂子。你们千万要救活她啊,要不我怎么跟天弘大哥交代?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啊!” “傻小子,别哭了!”国图把毛巾洗了洗,给东子擦起了眼泪。 “是啊,别哭了!我们差点都没干过罗刹,何况你了!虽然跟你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我知道你也一定尽力了!”罗盖安慰道。 大白用法力给小香橼做了一个罩子。就像一个水晶棺材把安安静静的她扣了进去。 “你这是干什么?不救了?”亦卿有些不解。 大白摇了摇头:“回天乏术了!时间太长了,伤势又太重了!关键咱们谁也不会传灵法之力啊!” 这话像是提醒了两个发呆的女人,胡千欣和白宁异口同声地说了句:我会! 但真到用的时候,她俩的能力跟天弘相比,简直天上地下。别说救活小香橼了,就是传输的速度能不能给小香橼续命都是个问题。 这也难怪暴蜀受伤的时候,姐妹俩宁肯去找天弘,也绝不自己动手治疗她们自己的师父。传法的速度如果赶不上生命消逝的速度,那传法不如不传。 “对了,那个红毛大猩猩哪去了?”大白突然想了起来。 “应该是跑了,终于重获自由了!”白宁叹了口气,“这样也好,也算是实现了天弘的心愿。它能在临走之前过来帮上一把,就算貂族没有白养那么多年。” “它叫什么名字来着?老夫之前就是听过,还真忘了叫什么!” “撼川!估计是我妹妹放出来的!”白宁还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妹妹!”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直接化成一袭雪白冲出了屋门。 大白生怕她遇到什么危险,冲罗盖使了个眼色,让其赶紧跟了上去。 罗盖点了点头,直接化成原身栖白蝰,扭着身体就追了出去。虽然都是山精,但他生怕追不上这个几乎可以跟声速比赛的白宁。 翻进山坳,白宁径直冲向撼川的大笼子。估计是姐妹俩的心灵感应,她攀上笼子,找到容她钻进去的间隙,直接就奔地下室而去。 好在距离不算远,罗盖这条大蛇几乎跟白宁前后脚钻进了笼子。随着白宁的身影,他也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 “白絮!白絮!” 罗盖刚钻进地下室,就发现白宁正抱着她的妹妹,一手不停地拍打着白絮的小脸。 白絮浑身是血,就倒在地下室入口的位置。罗盖只是扫了一眼,就差不多看出了当初的情景。 白絮应该看到罗刹巨大的身体,想起了自家更大的撼川。这个镇寨子的守护兽能装下三四个陆鬼罗刹,要是能把它放出来跟罗刹对抗,肯定会瞬间更改院中的局势。 因此她马不停蹄地跑到了笼子这边,削断了阻困撼川已久的大门,将其唤醒。 白絮只是偶尔来看过这头异兽,可从来没有喂过它。当前事态紧急,她也忘记了这回事。见撼川迟迟未出地下室,她就冲了进来。 大家伙虽然被困住几千年,但野性依旧十足。加上三爷投喂的活物、仙物让它的脾气更加暴躁,仿佛回到了被抓之前的程度。 因此当外人闯入它的领地之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接把白絮当成了猎物或者入侵者。只是几个普通的击打,就给白絮直接砸昏在地。 看白絮身上的伤口,应该是撼川立马反应过来这丫头身上正带着貂族的气味,而没有真正下死手。估计是预感到白絮的到来代表什么,它直接冲向了白家院子,才把天弘他们救了下来。 “这怎么又伤一个?”大白见罗盖把白絮抱了回来,不禁愁上心头。 保命有亦卿在这也足够,现在他老人家担心的却是天弘的安危和何时返回。 “这臭小子跑哪了?老夫竟然连五羊盘也感受不到了!”大白开始在屋中踱步。 天弘要是再不回来,就得眼睁睁地看着小香橼死在这里。那个几近透明的法力罩子可就真的变成了一副水晶棺材。 慌了神的白宁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亦卿对她妹妹的救治,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大白的意思。直到亦卿松了口气,她才想起了什么,再次冲出屋门。 “等我,马上就回来!” 二百八十五章秋闲庄 楼里走出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身着一身白袍,看样子比六爷更加沧桑。一把细瘦却更加晶白的拂尘在手,捋着胡子冲几人走了过来。 除了天弘,其他众人立马恭敬地分立两旁,就连几个装作摔得不轻的年轻人,也赶紧低下了头站在边上。 这位老者没有说话,而是双指在空中比划了几下,一下子戳到了自己的眉心之间。 此时的天弘在他眼里,就是身外冒着滔天黑烟的怪物,身上的天火发出的白光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 “来者何人,所谓何事?” “庄主!”六爷拱手抱拳。 “哎,让他自己说!”被称庄主的老者用拂尘轻轻打去六爷的高抬的双臂。 “再说一遍,我只要它们三个!”天弘抬起魔化手臂,指向小虎它们。 庄主冷笑一声:“你可知这是何处,它们又是谁呀?” “这里是什么地方与我无关,它们是谁也不影响我抓住它们之后的结果!把人交出来!” 四种烈焰更加猛烈,似乎要将这山庄一同焚毁一般。 最近几位守卫似乎受不了这种炙烤,连连往后退去,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眼瞅着天弘脚下的石路已经发红,六爷不由着急了起来。 “秋闲庄内不得放肆!快快收了法力!我家庄主定能饶你不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天弘仰天大笑起来,“一个天界的败类,一个山精的坏种,一个冥界佣兵的小儿子!你们不把它们抓起来,反要饶我不死!真是笑话啊,天大的笑话!” “放肆!十六灵童!”六爷不等天弘说完,立马朝天大吼一声。 只是眨眼之间,从四面八方跳进来一群电视剧里仙童打扮的小孩,把天弘直接压在了身底。他们似乎不惧烈火的灼烧,只是靠着体重就把制服了他们眼中的恶魔。 天弘看清来人,立马熄了身上的四种火焰。虽然自己杀心已起,但面对孩子,他还是下不了那个手。 “庄主,快看!”六爷眼尖,从天弘后背抽出那根白玉柱递到了庄主面前。 只见庄主白眉紧皱,确定了好几秒,才再次看向天弘。 “你到底是何人?这擎天白玉柱又从何处得来?” 天弘没有说话,而是死死地盯着他想弄死的三个人。只要机会来到,他必下杀手,毫不留情。 “擎天白玉柱?我说怎么看着这么眼熟!我去问问他从哪偷来的!”大鹏走向天弘,又变得玩世不恭地趴在了天弘的身边。 “你别让我抓到你!”天弘恶狠狠地瞪着他。 “放心吧,不会的!”大鹏又压低了声量,“我那俩兄弟都吃过王母的乾元丹,虽然都是我偷的,但能保它俩在任何神仙眼里都比你更加像神仙!秋闲庄不比别处,想抓到我们,还是省下那点心思吧!哈哈,哈哈哈!” 这家伙狂笑着起身走向庄主,拱手抱拳之后,说天弘是在昆仑本家偷来的白玉柱,因此将鲍达飞从庄主的手中骗了过来。 “庄主,那这个孽障怎么处理?”六爷再次拱手抱拳。 “先关起来吧,等沙鹏它们走了以后,再做定夺!” “是!” 六爷在腰间抽出一根绳子,跟之前绑白絮洞房的那根很像。天弘知道,这肯定是带有法力的绳子,也可能就是天界的捆仙绳。 看着身上的顽童,他有些犹豫了。要是现在再次腾起四种火焰,一旦真把他们烧个好歹怎么办? 要是被人家关到了监狱里面,自己还有什么办法逃出来?又有什么办法抓到那三个混蛋?小孩一直都会在啊,他们不是家丁也是那个叫六爷的手段,到底怎么对付他们成了眼下最该解决的事。 心中虽有不甘,但还是被六爷和守卫给绑了起来。六爷还好,那些逊色的守卫一直都在恐惧之中。特别是不敢面对天弘那深渊般的纯黑色眼睛,似乎只要看上一眼,就能直击灵魂。 庄主把大鹏它们当成了座上宾,就在天弘的面前,把几人迎进了山庄之内。那古朴又颇具仙气的高楼,在天弘眼里瞬间变得一文不值。 这特么是哪路神仙?就跟眼瞎了一般,不知好坏,不闻天下之事。就算自己没有说出事情的原委,难道算还算不出来么?掐指卜天下的力气都没有了么?这是什么样的懒神仙! 武器被人拿走了,这让天弘感到更加气愤。坐在牢中的他虽然变回了原来的模样,但还是急躁地在监狱中乱砸乱踹着。 隔壁关的一些牛鬼蛇神般的怪物,也因此被天弘吵得渐渐难以忍受。 “你干甚呢?有病啊!”一个细长脖子的男人直接骂了起来。 天弘抬眼看了一下这个家伙,除了像人类中的长颈鹿,就没啥特别的地方。他身上破衣烂衫,跟个乞丐差不多少。 “说话啊,哑巴啊?” 其他的“狱友”也围了过来,不过因为监牢的限制,都只能透过金属栏杆的间隙往这边瞅着。 “凡人的气性也不小啊!”与天弘隔断接壤的另一个牢中传来一句苍老的声音。 这倒引起了天弘的兴趣,他继续踹着监牢的栏杆,往那头走了过去。 “怎么进来的?犯了什么事?”未等天弘开口,那边又接上了话语。 天弘歪着脑袋看了一眼,原来一个沧桑同样如同乞丐的老头,正盘腿坐在隔壁。这老家伙的头发可能是几十年都没有打理了,乱蓬蓬的就像是花白的爆炸头一样。 “明明会说话,为何不开口呢?是瞧不上我们,不屑与我们为伍?”老头继续问道。 “没有,不知道该说什么。”天弘答。 “去,原来不是个哑巴!”天弘身后的长颈鹿又发话了。 “秋闲庄是不允许凡人进入的,不过就算闯了进来,也应该把你轰出去,并不会利用仙牢来关押一个凡人。”老头打坐的时候,一动不动,连瞄天弘一眼的动作都没有,“按说那个老家伙人不坏,你到底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没什么,就是当着他的面,想抓几个三界的败类而已。”天弘回得风轻云淡。 “什么败类?” “一个大鹏,一个山精,一个伏塔的儿子!” 老头突然睁开双眼看向天弘,就那么一瞬间,天弘似乎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抹金光! 二百八十六章栽赃陷害 老头有些惊愕,不过很快又平静了下来。他终于把正脸转向了天弘,透过监牢栏杆的间隔看到了天弘的模样。 “区区一个凡人,口气倒是不小!” “爱信不信!”天弘靠着栏杆坐了下来。 “信不信又能怎样?你还不是被抓了进来?” 天弘冷哼一声:“要不是那个叫六爷的弄了一群小孩子,我早就弄死它们了!” “哈哈哈!”老头仰天大笑,“好啊,难得!” 这老头说话比长颈鹿中听,没有一点贬损天弘的意思。两人倒是像许久未见的朋友,从人生的理想聊到了外面的变化。老家伙应该被关了百年,别说近代的事情,就是解放之前的事他都不知道。 聊着聊着,天弘就问起这个庄主的底细,因为他打心底里就觉得这老头不简单。被关进来这么久,要说旁人早就记恨那个庄主了,甚至被抓当天就会对其产生仇恨。而老头却像个朋友一般,总在维护庄主说话,天弘所说的有关庄主的坏话,也会第一时间被纠正过来。 “他把你抓进来,还抓出恩情了?”天弘有些不解。 “那倒没有,不过我在外面估计也就会个为非作歹。既然这里管吃管住,在哪不是一样呢?” “你到底是什么人啊?那个庄主又是何方神圣?” “我的天,你连他都不知道?”长颈鹿又在凑热闹,手指老头一副十分震惊的样子,就像天弘不认识身后那个老家伙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似的。 “怎么?很有名么?那么厉害还能被抓起来?” “哈哈哈,没名,没名。”老头大笑道,“只不过是一个无名小辈而已,小兄弟说得甚是在理!” 天弘望了望顶棚上的透气小窗,看样子已经是傍晚了。想到家中的东子和小香橼,心里不禁又急躁了起来。 “怎么?有心事?”老头看天弘又站了起来,明显心烦意乱的样子。 “我在想个办法,怎么能收拾了那群小孩,还不会伤到他们!原本是想趁着夜色再走,可我根本坐不住!” “伤了又如何?他们本来也不是人类。” “仙童那就更不行了!一个个修行千百年,也够不容易的!” 老头明显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放心吧,也不是仙童。都是瓷器变化而来,都是那个小六子的手段!别人都是点石成金,他是点任何东西都能形成战斗力。” “瓷器?山精?哦,不,我懂你的意思,其实跟我家小香橼能控制植物是一样的是吗?” 老头怔怔地看向天弘:“虽然不知道你家小香橼是谁,不过好像是这个意思!” “那就妥了!”天弘兴奋地转向大门,用两膀子去跟其较起了劲。 “别白费力气了,那是天山精铁所铸,还带着庄主的法力,就是天庭力士下凡,也不一定能掰动它们!” 怎料长颈鹿的话音刚落,只听“吱”的一声,困住天弘的大门就发生了形变。 不过确实像这个多嘴的家伙所说的那样,掰动栏杆确实破费力气。天弘试了半天,那缺口也不够大,根本容不下他从此处穿过。 长颈鹿都呆住了,从听到大门响动以后,再没有一句话说出口来,只是瞪大了眼睛,趴在栏杆上往天弘这边看着。 “精铁?”天弘嘀咕了一声,瞬间腾起四种火焰。 牢房隔间“忽”的一下子被各种颜色的火焰填满,长颈鹿被吓得直接坐在了地上,拼命地挪到了另一面才勉强停了下来。 栏杆慢慢从白钢的颜色变得通红,又慢慢化成了液体,像雨水一样纷纷滴落下来。 老头又被惊住了,不知道是被四种火焰还是天弘这个凡人的能力吓到了。虽然还坐在原处一动不动,但脸色已经明显变了很多。 “哎,哎,帮个忙,把我们也放了呗!反正就是顺带手的事!”长颈鹿见天弘走了出去,急忙贴到了过道这边的栏杆上。 “帮个忙!帮个忙!” “自由,自由!” “放了,放了!” 牢狱内所有关注天弘这个新人的“狱友”们全都激动兴奋起来,他们齐刷刷地喊着口号,希望给天弘一样重获自由。 “没时间!”天弘带着冰冷的表情,向大门口疾行。 “别啊,我们出去也可以给你当帮手啊!那个庄主和六爷不好惹!”长颈鹿有些不甘心,把胳膊都伸了出去。 怎料天弘根本就没想搭理他们,直接熔掉监牢最外面的门,闪身离开了。 这个监牢修建在山庄后面的山洞内,难怪上面就一个透气的小窗。而且现在都是秋末了,还能感觉到里面的恒定温度和湿度。 “鲍达飞!”天弘边走边伸出一条胳膊。 “嘭”!白玉柱顶碎一扇木窗,从楼里射了出来。 在上面抹上火焰,这小子直接将身旁的高楼支柱砸得粉碎。高楼虽为木质结构,但其建造得十分坚固。 最外面的一根立柱被砸断,竟然没有让高楼发生任何一点倾斜,只是第一层靠近立柱的雨檐突然坠下来不少。 “里面的人听着,把三个混蛋给我交出来!我保证留你们一个完整的山庄!” 天弘的话音刚落,楼里和大门外就冲进来一匹守卫。六爷和那个庄主也在最后从楼里走了出来。 “大胆妖孽,你是怎么出来的?”六爷指着天弘的鼻子就质问了起来。 “它们三个人呢?”天弘根本就没想搭理他。 “走了,刚走不长时间!”庄主拦住暴躁的六爷,往前走了几步。 “你是神仙?” “散仙一枚,不值夸耀。” “既然包庇杀人犯,那就请你做好准备!这笔账我早晚会找你清算!” “放肆!”六爷真是护住的好家人,“我家庄主虽为散仙,但也是能借来几万天兵天将的,你竟敢恐吓他,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天弘冷哼一声:“既然如此,那今天我就跟天界正式宣战!三界就是有了你们这样的大人物,才毁了百万,千万人的生活!” 庄主又拍了拍六爷的胳膊,示意他稍安勿躁:“还不至于!不知它们几个小孩子所犯何罪啊?” “就为了抢我的媳妇和王母赠送貂族的神药,几乎灭了半个貂族和几十三界贵宾,这种欺师灭祖的混账东西,你说它们该不该死?” “扯淡!口说无凭,栽赃陷害!” 二百八十七章求求你 天弘已经变回了人形,但在六爷眼中,可能还是大恶魔般的存在。因此从他口里说出的话,也尽不能信。这个六爷连脑子都不过,直接脱口骂了出来,也可见他是个绝对直肠子的人。 “愚蠢!”天弘冷哼一声,掉头就走。 “休走,站住!”六爷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大喊一声,“十六灵童!” 刹那间,从山庄外面跳进来一群小童,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朝着天弘就扑了过来。 “拦我者死!”冒火的白玉柱绕着天弘就飞了起来。 就跟一枚跟踪导弹一样,只要是近前的小童直接就被击碎成无数碎片。 天弘用余光扫了一下,还真像狱中老头说的那样,这都是些瓷器变出来,心中的一块石头也总算放了下来。 “老六!” “庄主,我在!”六爷急停之后,立马转身冲身后拱手抱拳。 “放他走吧,你也拦不住他!” “这!” “带人去最近的貂族看看,我觉得这年轻人有些可信!” “庄主!” “去吧!” “是!”六爷再回身的时候,天弘已经踩着狱火飞上了天,这时候再想去追,怕是为时已晚了。 不过天弘留了一个心眼,飞出山庄的范围之后,他利用天眼朝着楼内扫了一眼。别人他不敢肯定,大鹏毕竟是天神,在天眼中一定是发银白色的光。 怎料整个大楼在天眼之中都是银光闪闪,根本就看不到里面还有什么人,还有什么东西。再联想到那庄主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未亲自出手,天弘只好压住心中怒火,另做打算。 就跟他担忧的一样,大白和国图、罗盖已经在屋外转悠了多时。见到天弘降落下来,不禁都唠叨着为啥才回来? “我媳妇和东子怎么样?”天弘打算等会儿再把山庄的事告诉几人。 不想话音刚落,大白他们立马变了脸色,都不敢直视天弘的眼睛。国图甚至头一次背对着天弘,还一声不吭。 “什么意思?都干什么呢?”天弘瞬间头皮发麻,双腿突然软了下来。 “兄弟,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罗盖转身推开了新房的门。 “别闹!”天弘脸上笑着,眼神却不停地从三人的身上来回转着,“他们不就受了点伤么?你们这么一群天神阴将还有山精头头能救不了他们?” 话虽这么说,天弘埋进屋内的腿还是差点不听使唤。当看到亦卿阴沉着脸在床边坐着,胡千欣和白宁在床上传法的声一瞬间,他的心脏还是咯噔了一下。 “走开!这都什么情况?”天弘扔下白玉柱,就把床上的两个女人拉了下来。 “神,神药真没了!”白宁低下头,像是犯错了一样。 体内阴炁储量颇为丰富,立马转化成灵炁分别传到小香橼和白絮体内。 见到天弘回来,东子突然就哭了起来:“哥,是兄弟对不住你,毁了你们的婚礼,还害了没过门的小嫂子!” “扯淡,跟你有什么关系?再说你放过来的那个,当时就被我报销了!” 东子哭得更凶了:“我们本来是往外走出三里警戒的,因为我师父说它们肯定要使坏。怎料我那边一下子来了俩,我还不知道小嫂子也在外边。要不然,要不然我就是死,也不能让小嫂子挡住罗刹啊!” 天弘顿了一下:“没事,我都回来了,一切都会好的。要怨也是怨你师父!” “这事怨不得老夫,你到底去哪了?五羊盘也喊不到你,要是早回来一点,小香橼也不至于这样!” “哪样啊?什么意思?我身上阴炁有的是,就是再添十个小香橼也够!”天弘知道大白是什么意思,但现在懂也只能装作不懂,有些话,有些事,不要讲明了,那样只会让自己先崩溃。 为了不在众人面前掉下眼泪,他立马转移了话题,把自己刚刚经历过的事都讲了出来。不管什么秋闲庄,还是狱中遇到的几个奇葩,他都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不想亦卿只是听到了秋闲庄三个字就皱起了眉毛,整个故事线下来,她都没有舒展过一次。天弘所述的故事,在她眼里简直就是一场事故,就像一块巨大的石头,直接堵住了心脏的入口。 “难怪啊,你是被他们抓了过去。老夫还以为你胸口的五羊盘失灵了!” “怎么,你认识?”天弘不禁有些惊讶。 “咳咳咳!”白絮突然剧烈咳嗽了起来。 “收手!”大白扑上婚床,直接打断了天弘的传法。 可能是天弘太过心急,也可能是他的能力越来越强。今天头一次从大白嘴里得知传法还真有传满了那么一说。 白絮剧烈的咳嗽就是已经承受不住多余的灵炁,因此才通过不住的咳嗽,把灵炁排出体外。但天弘传输的速度太快,大白只好冒险将其打断。要是天弘当时有些犹豫,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白宁、白絮、小香橼都是没有迎来大圆满的山精,因此体内只有元旦而没有内丹。灵炁的存储量和满额的承受力,自然也没有结成内丹的山精高。 胡千欣看到此情此景,并没有太过惊讶,而是馋得都快流出哈喇子了。满满的灵炁储备,这是一般山精想都不敢想的。也正因为如此,白絮当即就醒了过来,而且精神头倍儿足。 “你想干什么?”白絮一脚就给天弘蹬了下来。 天弘没有解释,反而将注意力都放在了小香橼身上。经过白宁的呵斥,白絮才反应过来,不过当看到依旧昏死的小香橼,她也瞬间没了笑容。 刚刚的一战,几乎就是貂族的灾难。现在别说族人了,就是院中也是静悄悄的,根本没有再听到任何声响。 双白拉着老太太和三爷的尸首去埋葬了,这么半天也没有回来。不过天弘也就是听到了耳朵中,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大白留下,剩下的都出去吧。该干什么干什么,貂族不能就这么没了!”天弘握住小香橼的手,脸上却是冰冷的表情。 “哥,我……”东子有些尴尬,想起身,却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你留下,没事!” 等众人都离开了屋子,天弘突然跪到了大白的面前。也没经过大白的允许,脑袋磕在地板上立马发出“噔噔”的响声。 “臭小子,这是干什么?起来!有话就说!”大白往后退了几步,才又上前顶住天弘的上身。 二百八十八章醒了 让几人出去,是怕他们拦着自己。天弘压根没想到小香橼会如此严重。在他眼里,大白和亦卿几乎都是无所不能的存在,谁能料到事情都结束了,却等到了这样的结果。 天弘声嘶力竭地求着大白想想办法,前一分钟还冷酷无比的男人居然哭成了一个孩子。不能动的东子看了个满眼,瞅着他哥那痛哭流涕的样子,也在瞬间溃了眼泪的堤坝。 “孩子,你起来,总会有办法的!”大白只能用身体挡住天弘不停下压的上肢,这时候的他突然感觉到了身为动物的无奈。 “我以为,我以为除了魂鬼,其他的生命你都能救过来啊!要是早知道会是现在这个局面,打死我,我也不会离开小香橼半步的。都怨我啊,都怨我!”天弘不停地抽着字的脸蛋,“我就不该让小香橼去当什么狗屁护卫,都怨我啊,是我该死啊!是我啊!” 屋内的“啪啪”作响,让守在门外的国图忍不住冲了进来。由于担心天弘,他没有跟随白宁她们一起离开,没想到屋内的话,让他听着却更加心碎。 把天弘搂在怀里,不论如何也不让天弘再去动他自己一根汗毛。国图的泪水也第一次止不住地涌了出来。 看着床上还在昏迷的可爱丫头,谁能想到前一天还是活蹦乱跳的,还在捣蛋般地捉弄着所有跟她亲近的人。时间从来都不是考验感情的唯一度量衡,一旦生出友谊或者爱情,那都是让人刻骨铭心的存在。 “少爷,别哭了!咱们一起想办法!阳间不行,咱们就去冥界。冥界不行,咱们就去天界!我陪着你走遍三界任何一个地方!” 天弘听闻此话,算是彻底地卸掉了自己的伪装。抱着大白和国图,什么也不顾地嚎啕大哭起来。 大白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从他的怀中挣脱了出来。 “现在什么都可以不管,老夫得问你几个问题!” “嗯,说吧!”天弘抹了一把眼泪。 “自从吸收了罗刹的阴炁,发没发觉身体上有什么变化?” 天弘迟疑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那条魔化的手臂压根就没怎么用上,恢复原身之后就消失了。而且大白他们也都看到了,问的应该不是这个。 “鬼角算么?它们又出现了!”国图提示到。 大白点了点头:“老夫担心的就是这个。罗刹属极端恶鬼,阴气纯度虽然够高,但也有摄人心魄的副作用。轻则会让天弘情绪不再稳定,重则会让他慢慢魔化,不再是凡人一族。” “什么意思?会变成魔物不再受三界规矩的限制?”国图顿时紧张了起来。 大白点了点头,意思不言而喻了。 国图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禁瘫坐了下来。脑中有关魔物的画面不停地从眼前划过,让他心颤得厉害,停都停不下来。 在三界之中,魔物虽然不是随处可见,但他们这些执法的人员还是偶尔能碰到个一两次。虽然魔物是有不同的主体演化而来,但已经不属于五行之中。 就比如善于使火的神仙,变成魔物之后,那将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却似几分山中的野兽。 不但力量、反应比之前大幅增加,就连使用的火焰法术也会随着魔化之后而变成另一种火焰。不怕水,不怕火,五行中任何相生相克都不在和魔物产生关系。 想要制服它们的办法只有一个:弄死! 天神魔化之后如此,山精、凡人、恶鬼更是如此,唯一让人理解不了的就是魔物会变得六亲不认,哪怕是亲生父母或者子女也不会在意识中存留。就像主体的大脑被一种病毒侵蚀,虽然保存了生物的习性,但不再有什么所谓的感情。 有的人说,魔物野性十足,或许就是妖孽返祖的最佳表现。因此下大力气去研究它们,捕捉它们。但几千年下来,没有一次成功过。 国图第一次遇到魔物的画面,到现在还历历在目。那是他刚刚就任四阶阴将不久,冥界的一个窜口就发生了事故。广王排他去查看,没想到刚刚到达阳间地面,就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了。 一个被称为魔物的家伙正在无差别地撕咬着躺在地上的凡人、魂鬼和冥界官吏。 那个长相邋遢像是下水道生物的家伙不留任何活口,只要是还能喘气的,或者有能量波动的,它都毫不犹豫地再送上几口,甚至干脆用利爪将其撕成碎片。 国图一开始还以为这就是暴怒的山精,因此在较量的时候,并没有把它放在心上。黑金暗甲的保护说强不强,说弱那更谈不上。 直到后来他才反应过来,起先魔物划在他铠甲的那几下是试探其保护的强度,最后那一下,贯穿了铠甲,扎进他的胸膛,他才意识到是自己大意了。 而且当时一股令人莫名心慌的黑气顺着魔物的利爪就传到了他的体内。心脏顿时一阵绞痛,竟让他这个堂堂的四阶阴将当着众人的面,一头栽倒在地。 等再醒来的时候,恍惚中只看到那东西正在撕咬着他最后一名下属。只是一个魔物而已,竟然将他们全部灭队。 似乎是发出了一些声响,让魔物立马注意到国图还活着。丝毫没有犹豫,它像野兽一般在地上两个跳跃就冲到了国图的面前。 浃虏棘在手,驱动了身旁的河水帮忙挡住了一击。却发现这家伙根本不在乎什么河水,哪怕是变成一条水龙砸了过去,它都没有任何后退的意思。 “国图,你怎么了?”天弘突然发现国图的眼神已经变得呆滞。 “啊?啊,没事,少爷!”国图搀扶着天弘站了起来,可脑门上已经渗出了冰冷的汗水。 大白叹了口气:“是想到了跟魔物交战的场景吧?” 国图点了点头:“虽然次数不多,但都历历在目。最开始每次遇到它们,几乎都是死伤惨重。直到后来广王跟我讲了解决办法,我才慢慢从恐惧中走了出来。” “什么办法?”天弘有些好奇,一旦哪天他真变成了那种东西,也好有个解决的途径。 “是……” “天弘?” 身后突然传来了小香橼的微弱声音,紧接着就是东子激动万分地大喊。 “哥,嫂子醒啦!嫂子醒啦!” 二百八十九章心底美色 小香橼醒了过来,不管身体还是精神,看上去全都跟将死之人似的,让人不忍直视。 天弘一下子扑了过去,跪在床边直接握住了她的手。 “傻样,哭什么啊?眼睛通红通红的,跟个小兔子似的!”极其虚弱的小香橼勉强露出一抹笑容。 “我没哭,没哭!”天弘紧紧攥着这个傻丫头的手,大声道,“是刚才眼睛进沙子了,一会儿就好!” 小香橼无力地眨了眨眼睛,看向一旁的大白:“我,我的时间,是不是,是不是不多了?您,您可别骗我,我知道您是这里,这里最有能耐的天神。” 大白没有说话,只是用了一道金光将外面的光罩一起封进了小香橼的额头中间。随后又咬了一下国图的裤腿子,和国图先后走了出去。 小香橼咳嗽了两声,连带着肺部都撕裂般的疼痛。现在大家这个表现已经说明了所有的问题,也正好不用再问下去了。 满眼柔情地看回跪在面前的天弘,突然垂下了手臂。 “小香橼!”天弘大惊失色,抱起小香橼就冲屋外大喊起来,“大白,国图,亦卿,谁在外面啊,快来,快来!” 喊到声音嘶哑,外面也没有任何动静。天弘几乎都要崩溃了,眼泪鼻涕不觉混在了一起,抱着小香橼失声痛哭起来。 “哥,要不,要不我出去看看吧!”东子艰难地趴了起来,只是支撑上半身,就让他冒出豆大的汗珠。 “不用!”小香橼突然抓住了东子的手,吓得东子“嗷”的一声直接昏了过去。 “小香橼?”天弘抹去眼泪,难以置信地看着怀中之人。 “还说你没哭,鼻涕都流我身上了!”小香橼笑道,精神头明显强了很多。 “你又耍我!”天弘反应过来,再次抱着这个可爱的丫头痛哭起来。 “天弘!” “你说!”可能是鼻子阻塞了,天弘的鼻音很重很重。 “带我去个地方吧!因为体质的原因,一到冬天我就得冬眠,要么就躲到冥界。所以长这么大都没看过雪,你带我去看看雪吧!” “现在是秋末,哪来的雪啊?” “那我不管,就看你爱不爱我了!”小香橼撒娇般地撅起了嘴,双手搂在天弘的脖子上不停地晃悠着。 天弘迟疑了一会,说道:“好,我带你去!我让白宁那几件衣服过来,你多穿点!” “嗯!”小香橼开心地点了点头,满脸都是喜悦之情。 找了半天也没看到屋外有一个人影,国图和大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无奈只好在白宁的柜子中翻找一些估计小香橼能穿下的衣服抱了过去。 小香橼一改之前的虚弱,或许是兴奋调动了激素的分泌,让她在试衣服的时候,根本没用天弘的帮忙。她在一堆衣服中翻找着自己喜欢的款式,在镜子前面试了一件又一件。 “你出去,我要换衣服了!”小香橼眼前突然一亮,说着就把天弘向外推去。 “干嘛啊?那小子还在屋里呢,我出去干啥?”天弘手指床上的东子。 “哎呀,你出去,我要换衣服!我在东子手上种了一棵曼陀罗,一时半会儿醒不了的!” 现在也拗不过这个丫头,无奈之下,天弘只好退到了门外。虽然知道小香橼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他在外面还是逐渐焦急起来。就像一个等在产房外面的丈夫,看似好人一个,心中却早已乱成了麻绳。 时间也不长,小香橼就裹着一个白色的大棉袄走了出来。她冲天弘灿烂地笑着,嘴唇之上却没有一丝血色。 “好了,你要带我去哪啊?” “极地馆?杏城有一家,咱们滨城也有一家!” 小香橼摇了摇头:“太小了,我想看满天的大雪!” 天弘低下了头,像是在跟心中的某个矛盾作斗争。半晌才叹了口气,缓缓走近小香橼。 “抱着我!” “咱们去哪?” “去雪花盛开的地方!” 小香橼也不再多问,搂住天弘的脖子,将自己的小脸紧紧贴在这个男人的胸膛。 急速飞行的风阻很大,小香橼身上厚厚的棉服都被吹得跟个塑料袋一样。天弘不得不将一部分神炁扩到身体之外,组成了一个透明的光罩带着小香橼继续飞行。 穿过东北三省,天弘径直向北飞去。可能因为狱火冒出的黑烟太过招摇,飞经的土地都是不是传来防空警报的声音。 小香橼只是专心欣赏着身下的美景,有城市、有河流、有茂盛的森林、有泥泞的道路。或许是因为光罩里面太过温暖和安静,她不止一次闭上了眼睛。不过都在瞬间又晃了晃脑袋,让自己镇静起来。 估计是怕天弘发现,她咬着嘴唇又转了过来,跟天弘面对面地看着他。 “看我干什么?下面的风景多美?” “风景再好看也没我家天弘好看!”小香橼伸手捋开天弘前面被汗水浸湿的头发,“再说你飞这么快,我都看不过来了!” “那咱们慢点?” 小香橼立马摇了摇头:“再慢点,后面那俩东西就要追上你了!” 天弘先是一惊,急忙回头看去。两枚地对空导弹就跟在自己身后,一枚直接隐匿在他排出的黑烟之中,只是晃动几下才能隐约看到。 他苦笑了一声,说道:“估计是飞得太快了,飞机追不上,地面就直接放导弹了!那你抓紧我,咱们要加速了!” “嗯!”小香橼点了点头,再次搂紧了天弘的脖子。 飞过一片海洋,天弘找到一处正在降雪的大地落了下来。收回光罩的一瞬间,这个白茫茫的世界就给他上了一课。那刺骨的温度真不是盖的,跟光罩里面简直就是天上地下一般的存在。 “这里是哪啊?”小香橼连眼皮都快抬不起来了。 “如果上学学的没错,这里应该就是北方极寒之地,简称北极!”天弘想把光罩再次放出来,却被小香橼立马拒绝了。 怕小香橼冻个好歹,天弘无奈只好坐在后面,把她抱在自己的怀里。 “这,这里好,好美啊!”说话的时候,小香橼的眼皮根本就没有翻开。 后面的天弘根本没有看到,他只是更紧地抱住小香橼,并把自己的脸贴了过去。 “把我的衣服脱了!” 二百九十章再闯 小香橼让天弘把她的棉服脱了,天弘哪肯同意。后来是在拗不过这个小丫头,只好慢慢将白色的棉服慢慢退到腰间。 可就在打开棉服的一瞬间,天弘的眼角立马就传来了被冻伤的感觉。眼泪根本流不出多远,就会被这里的极寒温度凝成冰块。 小香橼穿着一身通红的婚服,跟白宁的秀禾服差不多,应该是用来后面敬酒敬茶的环节的。 “我好看么?”小香橼的声音差点被寒风吞噬。 天弘咬着嘴唇,不停地点头,点头。眼泪模糊了眼前一切事物,就连皑皑的白雪都变成了模糊的白色。 小香橼的身体慢慢软了下去,躺在天弘的怀里,又变成了刚醒来那时的模样。 她艰难地伸出手臂,拂去天弘头上的白雪,一字一大喘气地说:“今朝同淋雪,也算共白头!” “白雪若可替,何来负心人!” 天弘回话的一瞬间,小香橼的手臂瞬间垂了下去。小手砸在茫茫大雪之中,惊起几片雪花。 “小香橼!”天弘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轻轻地晃动着怀中的女人。 他多想这一次还是吓唬他呢,他多想这一切都可以回到刚相识的那会儿。从大白头也不回地走出屋门,他就猜出了两人的结局。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 “啊!”天弘仰天痛哭,任凭寒风在一旁肆虐地伴奏。 他想把小香橼抱回貂族寨子,却发现自己站起来的时候眼前就一阵模糊。把棉服重新拉了起来,他竟晃了几下,一头栽进了雪中。 等再醒来的时候,大雪已经把天弘的半个身体都埋了进去。他急忙抽出上身,开始扒拉着身旁的积雪。 可能是眼睛已经完全黑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变身。因此在扒开积雪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再加上注意力都在挖出小香橼的事情上,右臂变换出来的魔化皮肤,也一并被忽略了下来。 “小香橼!小香橼!”天弘疯了一般在身旁寻找着,按照之前估计的位置像只野兽一般挖掘起来。 当触碰到棉服的一瞬间,他总算安定了一些。那羽绒柔软的触感,似乎也在同时融化了他的心。 在雪中抚摸着小香橼身上的棉服,让他逐渐安静了下来。坐在一旁痴痴地笑着,似乎放弃了将他最爱的小丫头拉出来的想法。 可这种情景只持续了几分钟而已,当天上的鹅毛大雪将手臂再次淹没的时候,他突然又发起了狂。像只猩猩一般,用手臂撑起自己的身体,远离小香橼之后,他奋力地砸向脚下的雪盖。 不知道是否真的丧失了理智,仿佛在抱怨着什么。天弘在雪中胡乱地砸着,胡乱地转着圈。似乎想要把地面上的积雪都还给天空一般,这个孤独的男人跳起了属于自己的绝世舞蹈。 “嘭”! 地面积雪被吹出半米的深坑,天弘突然跃起,踩着狱火向着南方飞去。 这次的速度有多快已经无法计算,他的身周已经燃起熊熊烈焰,那是跟空气摩擦出来的火焰,他整个人就像一块陨石一样,再次穿过了几千公里的版图。 “嘭”! 再次落到地面的时候,天弘又砸出了一个深坑。抬头看去,院内早已有几十位严阵以待的守卫,正在等候他的到来。 “它们三个在哪?”天弘手扶坑边,直接跃上地面。 “都说已经走了!”六爷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说出具体位置,我饶你们不死!” “你小子口气倒是不小!” “那就不废话了!”天弘径直冲向为首的六爷,抡起如同黑猩猩般的右臂,抓向这个在他眼里不分青红皂白的东西。 随着一声声哀嚎,反应极快的守卫,想要护住六爷却都被天弘打倒。那条魔化过后的胳膊简直就是人间的大杀器,看似柔软却锋利无比。 只要被是爪子挠到的守卫,轻则头顶冒血,重则一劈两半,连声哀嚎的机会都没有。切口干净利索,比屠宰场的切骨锯都干脆利索。 六爷这次好像学精了,只是召唤出来更多的灵童,自己却没有硬扛天弘,还不停地拉扯着守卫往后面躲。 天弘此时都杀红了眼,哪还管面对的是什么。来一个干一个,来俩就砸一双。只是片刻,整个山庄的院子中就布满了各种碎块和死尸。 正当他要再次冲向六爷的时候,一张冒着金光的大网突然把他扣在里面,几次挣扎都没有从中钻出来。 “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你就杀了个回马枪。心中的怨念太深,不见的是件好事!”庄主楼中走出,高楼那被天弘砸坏的一角,还保持原样的杵在哪里。 “把人交出来!否则我定灭你满门!”天弘愤怒地瞪着庄主,斜斜的角度让他看起来更加阴狠。 “三人已走,我劝你还是镇定下来!” “去哪了?” “大概是冥界,我感应到了大鹏的气息。” “送我下去!” “你觉得可能么?如果能够冷静下来,咱们再谈也不迟!” “送我下去!”天弘一声怒吼,嘴里唾液拉出的丝都被吹了出来。 “老六,带着锦罗网一起关进仙狱,等他冷静下来再向我通报!”庄主拂尘而去,坚决又没人性。 “是!” 可当所有人靠近天弘的时候,这家伙又发了狂,在网中不断地挣扎,仿佛马上就能从中逃脱一般。 守卫们有些害怕,想要抓住天弘,却又不敢往前再走几步。 六爷唤过来更多的灵童,只是没想到让天弘几个撞击全都撞成了碎片。 “庄主,庄主,先生!”六爷一时也没了办法,只好边向楼内走去,边大呼庄主名号。 庄主再次返回来的时候,也惊讶万分。明明被网扣住的天弘怎么还像一个癫狂的野兽?这可是能镇住天将的神网,就是哪吒来了,也会瞬间被压住气息,变得老老实实。 “难道这个小子彻底魔化了?”六爷有些不解地看向庄主。 “不会!”庄主摇了摇头,“变成魔物之后,是不会再开口说话的。别看人神鬼都能魔化,一旦变化完成,那就是五行之外的畜生,不会再有人的思想。” “那我去请天兵天将吧,把他交给他们处置!” 庄主迟疑了半晌,不置可否。 “孩子就想下去报个仇,你们怎么就这么冷血?” 山洞中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紧接着网中的天弘突然就陷入了地面,在众人眼前消失不见。 二百九十一章华夏之地,岂容异族 “谁!”天弘瞬间跌落冥界,也是一惊。 这下坠的速度可比山精带着快多了,甚至比彪爷带着的速度都快。几乎是一眨眼就从阳间来到了冥界,像做梦一般,还是个噩梦。 “是我,叫松伯就行!臭小子,真没礼貌!” 是隔壁监区那个邋遢的老头,正背着手从天弘的身边走了过去。 “你要去哪?”天弘有些好奇。 “你不是要报仇么?害怕了?”老头驻足,回看天弘,身体有些佝偻,看起来真是不起眼的一个家伙,“我知道那三个小子藏在哪,跟我来吧!” 天弘心生疑惑,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啊?仙狱竟然关不住他,还想带走自己,就把自己带了出来。 不过心中的愤怒已经让他思考不了许多了,只要能给小香橼报仇,什么东西也都不再重要了。哪怕是此行会要了自己的命,那也是无所谓的。 跟着老头七拐八拐,竟然在一块大石头前站住了脚步。老头回头看了一眼天弘,仿佛是要取款的时候,生怕身后人看到密码一般。 不过看到天弘正防备地盯着自己,老头也只是淡然一笑,用手指轻轻敲了一下石头,赶紧往后退了两步。 随着一声闷响,比衣柜还大的石头竟然裂开了。中间一个下去的楼梯,映入二人眼帘。 老头还是一声不响地带头走在前面,天弘无奈,只好跟了上去。 这里应该是某个圩的地区,因为他从来都没见过这块特殊的大石头。几乎下到了地底,天弘才想起来之前大树的那个通道。 那里藏着冥界的一支军队,是根本不能忽视的有生力量。谛听是那里的领军人物,还有几位跟国图同样官阶的四阶大将,最熟悉的就是那个收编反抗军兄弟的李将军。 “魔化多久了?”松伯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什么魔化?” “你那胳膊!” “没多久,吸收罗刹的阴炁之后就变成这样了。” 松伯点了点头:“难怪没有变成魔物。” “什么?” “没事,抓紧时间吧,你的好日子也不多了!” 松伯到底说的什么和什么啊?天弘越听越觉得瘆得慌,不是自己听不懂,而是联想到什么好日子和魔物,整个人立马就觉得不好了。 “都在里面了,进去吧!”松伯手指一扇极其相似大树下的门给天弘让出了道路。 “你不进去?” “鹬蚌相争,我得利!” “你倒是不藏着掖着!” 松伯冷笑一声:“你们谁打赢了,对我对冥界都有好处,快去吧!给你十分钟,时间一到,我就大开杀戒了!” 天弘眼皮挑了一下,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如此霸气,也令人毛骨悚然。他再次看了看身后的松伯,干脆地推开了这道未知的大门。 果不其然,这里的构造跟大树下那个军事要塞几乎一模一样。忙忙碌碌的佣兵让这里热闹得像个集市。 “你谁啊?谁让你进来的?”一个佣兵发现了私自闯进来的天弘,也从侧面说明这里并不是谁都能进的。 “咔嚓”! “啊!” 天弘直接掰断了那个佣兵的手指,让其当即跪在了他的面前。 “那三个人呢?” “哪,哪三个?”佣兵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能怔怔地仰望着天弘。 “大鹏它们,还有伏塔它小儿子,里德!” “小,小团长在,在里面!”佣兵手指一个稍微明亮的窑洞式坑洞。 “谢了!”天弘毫不用力地扭断了它的脖子,将其扔到了地上。 里面比门口还好一些,见到怪异的天弘进来,都以为是前面放行过来的。而且现在的他在佣兵队伍里已经算是好看的了,毕竟整天面对一些猪脑袋或者狗脑袋啥的,还真不如看看恶魔形状的怪物。 还未到近前,就传来了坑洞内嘈杂的劝酒声。天弘在外面听了几句,无非就是互相吹捧彼此多么英勇,怎么把貂族闹得一团糟。小虎当上族长指日可待,里德统治冥界也是手到擒来。 它们的吹嘘,天弘倒觉得无所谓,只是提到罗刹怎么轻松解决族人的时候,他心中的怒火又腾了起来。 “你谁啊?偷听什么呢?” 身后一个声音给天弘吓了一跳,急忙转身给这家伙也送去了西天。刚想走进坑洞,却发现三个人带着两个当官模样的已经冲了出来。 “正好,省得我进去抓你们了!”天弘晃了晃魔化的手臂,做好了冲锋的准备。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又,又怎么找到我们的?”小虎明显有些惊慌,没想到天弘会找到这里来。 “我就说让你们先跟我回昆仑,这地方太不安全了!一个区区凡人说找到这里就找到这里,太不像话了!”大鹏懊恼地摇了摇头,往后退了一步。 “那还说啥了,据点都暴露了,弄死他!”里德双手一挥,它的爪牙们就跟疯了一般冲了过来。 仿佛抓到天弘就是头功一件,甚至连升几级都有可能。 因此空洞的地下立马充满了喊打喊杀的声音,面前的佣兵就像蜂群一样铺天盖地。 天弘也不废话,漆黑的眼球转了转,大概估摸好敌人的数量,立马腾起了身上四种火焰。要杀就杀个痛快,要报仇就来个干脆! 四种火焰朝着四个方向,几乎以铺平地面的方式朝着各处的佣兵涌了过去。有些脆弱的家伙当场就在痛苦中被烧成了畿碳。剩下那些也都在大火燃烧全身之后,胡乱地跑着、滚着引燃了其他的佣兵一起死去。 “嘭”! 三人身后一同喝酒的两个家伙,走到了前面。只是一抬手就给扑向几人的天火给推了回去。 这两家伙像极了电视剧里的玄冥二老,都是一副古代江湖人的打扮,也没把天弘放在眼里的样子。 “诛九!” “镰婴!” 两人在手中仿佛快速结印一般,突然在面前召唤出两个忍者模样的傀儡。 而且随着两人怪异的舞蹈,忍者傀儡马上就动了起来。抽出随身的佩刀,一个闪身就冲到了天弘的面前。 “我华夏之地,也敢造次!”天弘一手抓住一个忍者,将两个傀儡连刀一起都带向了自己的怀中。 二百九十二章异火新能 两个看似十分有战斗力的忍者傀儡,竟然在天弘手下一秒都没有存活下来。颈椎断裂的声音传来,两个家伙也就倒在了地上。 天弘向那俩当官的步步逼近,大鹏它们都往后退却,这俩当官的却没有一丝胆怯。 “侯长?” 两人对视一眼,回天弘:“礼长!” “那还不跑!” “收拾你足够了!”两人不但言语统一,就连动作也是齐刷刷的。 在天弘距离它们还有五六步的时候,突然一起扬起双臂,又开始跳起了诡异的舞蹈。 “嘭”!“嘭”! 两个本来已经扭断脖子的忍者突然仿佛又活过来一般,朝着天弘的脖子就咬了下去。 天弘的身体两侧和身后都拖着烈焰的“地毯”,因此也没有留意忍者竟能死而复活。因此被咬的同时,立马发出一声痛叫。 “坚持住!”里德仿佛看到了希望,再次用小刀将自己的手腕割开冲向了天弘。 这家伙的行为实在是怪异,上次就是如此,但对天弘没有造成任何影响。这次故技重施,又将黑血抹在了天弘魔化过后的手臂之上。似乎是怕起不了作用,在躲避天弘的抓扯的同时,它甚至将自己的黑血握在另一只手里往天弘的手臂上涂抹。 “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天弘怒吼一声,反手抓住两个忍者,硬生生地将它俩从自己的身体上分离开来。 鲜血顿时从脖子处涌了出来,钻进蛇纹铠甲之中,黏糊糊地粘在了一起。 他将两个忍者捏在手中不停地撞击,将它俩撞个支离破碎还不解心中怒意,更是从掌心生出两团天火,直接焚了这两个阴魂不散的东西。 怎料两个礼长不但不害怕,还眼睁睁地看着天弘将自己的傀儡完全烧成渣滓。 里德抹完血之后,并没有离开太远,而是站在它们旁边观察。看到天弘依旧没有反应之后,才又退到了后面,跟小虎和大鹏站在了一起。 这个地下要塞已经全是火焰,各种颜色的着火点,保留着被天弘不同烈火点燃的证据。小虎和大鹏一个正在组织佣兵灭火,一个正用沙子阻挡往它们这边靠近的火势。 天弘都看在眼里,却没有一丝解气的感觉。当想到小香橼惨死在自己怀中的感觉,慢慢也就没有什么人类的情绪。现在的他只想快速解决这场战斗,最好能眼瞅着那三个混蛋被自己弄死在面前。 “诛九!”“镰婴!” 两个礼长又开始跳起那诡异的舞蹈,不过这次召唤出来的,却是两个更加壮硕威武的武士。 它们人手一把武士刀,一身大化以后改良之后的铠甲,从中还不难看出当初吸取华夏文化和战斗铠甲的影子。 天弘本来就怒气正盛,看到它们这身异族的装扮,更是两眼冒火,恨不得现在就杀了那两个礼长。 但想法归想法,不论他怎么进攻,或者以多快的速度进攻,还必须考虑两个新傀儡的站位和防守。这俩家伙可比之前的忍者厉害得多,而且出刀迅速诡异,根本战场上的杀戮机器一般。 “王八蛋!”天弘的魔化手臂根本没法套上铠甲,因此连续挨了几道,还真就被铠甲武士砍出了伤口。 他不停地点按着胸口的五羊盘,希望有一次能成功地让蛇纹铠甲包住全身。可就奇了怪了,无论铠甲展开的速度有多快,一到右边肩膀的时候,立马就收了回去,就跟铠甲或者五羊盘害怕这黑色的毛发一般,不肯再往前半寸。 无奈之下,天弘只能选择硬扛两个武士的大刀。不管哪方攻击过来,他只能先用左边有铠甲的手臂去阻挡,而后再用右臂攻击。 人一旦动了怒,就丧失了部分理智。明明白玉柱总呆在身上,却在跟小香橼出去的时候,把它留在了新房之内。天弘现在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让这俩武士给逼得往后倒退了近二十米的距离。 看到两个礼长离自己越来越远,心中不禁起急。要是再这么打下去,他必定会被逼到要塞的另一边。那时候别说去抓三个混蛋了,就是自己的性命也是难保! 突然,两个武士齐刷刷地举起武士刀,冲着天弘的脑门就劈了下来。现在就是伸出左臂也只能阻挡一个攻击了,天弘下意识地将身体转了过去,将后背交给了两个杀手。 “当”! 两个武士的动作整齐划一,砍到天弘的后背的声音都合在了一起。不过就在这一瞬间,后面突然传来了两声惨叫,天弘再回头的时候,不禁愣在了当场。 身后那股墨绿的异火突然像是有了意识一般,在两个武士劈开火焰的同时分裂成两个绿色的幽灵。穿透武士的铠甲,直接钻进了它们的皮肉之中。 天弘没有想到,这半路学来的特种火焰竟然能起到保护自己的左右。而且当时他对异火没有任何要求甚至什么想法指令。没想到它竟自主地选择了攻击,而不是像其他火焰那种只知道一味地燃烧、破坏。 异火燃烧起来的温度并不高,比消耗精力的真火和耗费阴炁的狱火强那么一点点,但比天火还是差得很远。 不过就这一下子,天弘立马也发现了它的优点。 天火,可以无氧燃烧,是三界中最厉害的火焰。 狱火,无法力加持的情况下,可以作为最好的助推能量,也是最安全的火焰,没有之一。 真火,耗费体力和精力,但是人类和大自然运用最广的火焰,也是最容易施展的,就算体内没有三炁,也可以用到体力不支再停下。 今天又得知了这异火的特殊之处,虽然以消耗灵炁为主,但它却有自己的生命,自己的攻击防护意识,是战场上最佳的合作伙伴。 “诛九!”“镰婴!” 眼前的两个武士刚刚从铠甲的缝隙处冒出阵阵绿光,还没彻底倒下。那俩礼长就迫不及待地召唤出新的傀儡。 天弘看了一眼脚下的三种火焰,只是一跺脚,就熄灭了其中两支。 现在他要把所有能量都转化为灵炁,倒要看看这最大威力的异火,是个什么样子! “铠甲收回!”天弘点按五羊盘,腾起最大规模的异火往前走去。 “嘭”!“嘭”! 两个巨大的黑影突然跃到了他的眼前。 二百九十三章时间已到 俩礼长这次召唤出来的是异族的相扑手,虽然没有武器在手,但那气势和巨大的块头,也是极大地提升了佣兵们的士气。 大鹏它们听到身影也不禁驻足观看,反正火焰源头都没了,这地方也算保了下来。剩下的完全可以交给手下人扑灭,它们要静观这旷世人鬼之战。 两个大块头只是分开两腿,身体下压,那气势立马就显现了出来。而且身上似乎涂着类似增光的油料,让异火对它们没有任何办法。 天弘稳住身心,长吁了一口气。大脑开始飞快运转起来,既然异火对相扑手体外的特殊油光没有伤害,那就先收回一部分异火,转而先抹掉它们那层防御再说。 两个大块头一看天弘将脚下的异火已经变回了火苗大小,因此更加肆无忌惮的冲了过来。 天弘冷笑一声,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他点按五羊盘,拉起身上的遮羞布,以同样相扑的方式迎了上去。 但只是刚出手,立马又看出了区别。 他使用的是华夏的摔跤技术,而不是那异族的技能。只是一个照面,他就将左边的大块头背在了身后。 摔跤起源于中国,有些资料却显示它兴于古希腊,最后被英国制订规则。 天弘学过武术,所以知道这东西在四千年前就称“蚩尤戏”而被记录在案。后来随着社会的进步和规则的完善,又被成“扳戏”、“角抵”。明朝时候和中华武术一起传入异族,才有了它们的相扑和柔道。 今天有意为之,就是想在这华夏的冥界正本清源。让它们看看,到底谁才是老祖宗! 本想来个背摔将其撂倒,结果还真印证了之前的想法。大块头身上的油料不但防火,也确实腻滑了不少。天弘做出了背摔的动作,却只能在其手臂上挂出一层如蜂蜜般稠密的油料。 可就在这时,大块头的另一只手已经抓住了天弘的脑袋,只是向下一送,直接就给天弘按在了地上。 得亏脑袋顶上已经没有头发,现在大块头因为自己身上的滑溜,也抓不住蹭过它身体的天弘。 天弘只是后背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因为铠甲的缓冲,别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趁着大块头失手,他赶紧就地一转,骨碌到另一个家伙的身下,坐在地上就抱住其大腿,向上奋力一掀,让它也尝尝天弘刚才的待遇。 “嘭”!五六百斤砸在地面之上,直接砸出了一个人形的油印。 天弘扬起几把泥土到摔倒的那个大块头身上,就算另一个过来帮忙,他也学着狗刨土的姿势,又扬了好几把才站起身来。 随着一声“问候”天弘的话,那个还站在地上的大块头低下脑袋径直冲了过来。 双臂向前伸展,看样子是要对提前抓住天弘做好准备。但天弘怎么可能束手就擒,只是弯下身来,往前迈了一步,就从那家伙的双臂之下灵活地躲了过去。 从后面抱住相扑的腰部,一个倒栽葱就仰向了后面。但折过去的只有天弘一人,大块头身上的油料又救了它一命。 天弘不等它反应过来,当即顺势一个扫堂腿,直接给它摔了个狗吃屎。 趁着大块头起身费劲的当口,天弘又捧起沙土似乎想要活埋它们似的,一次次往上面甩个没完。之前摔倒的家伙想要起身,天弘上去就是一脚,直接踢到了它的面门。然后又开始重复刨土的动作。 似乎有些不过瘾,天弘趁着它们起身的时候,不停地重复着这些动作,甚至找出了几个空档,还亲手上去涂抹了一番。 经过沙土覆盖过后的油料,只是一推就能像大鼻涕掉在地上那般变成一条一条的。天弘似乎觉得还不够干净,拉起它俩的手竟在地上跑了起来。 等两个大块头好不容易站起来的时候,天弘早就抱着胳膊站在前面多时了。 “异火,尽情享受你们的烧烤盛宴吧!” 再次腾起的墨绿色怪兽,直接将两个大家伙吞进了嘴里。就像包裹天弘那样,也将两块上等的炼油好材料包在了其中。只听着“噼噼啪啪”的响声混着几声哀嚎,瞬间化作黑烟消失不见了。 地上只留下两个还在燃烧的黑色焦炭还不时冒出橙绿色的火焰。 “诛九!”“镰婴!” 一阵黑烟过后,出现在天弘面前的竟然是一个身着异族古代狩衣的家伙,手中拿着不是扇子,却是一把明晃晃的薄剑。 另一个更是吓人,同相扑差不多的体型,身着古代囚服,手上却是拎着一把巨大的黑色镰刀,镰刀后面拴着铁链,并通通缠在它的身上。 “他娘的!原来在这热身呢!”天弘大骂一句,还是往前迎了上去。 这俩礼长有点意思,不管是预热也好,还是打牌一样,炸弹都留在后面。根据它俩的每次口号来看,这俩傀儡应该就是最终的boss。 不过好在这次是不一样的东西,也不用去区分哪个是哪个了。 带着尖尖帽子的诛九还真有点华夏诛仙主角的风采,阴风吹起它的衣摆,阵阵扬起的样子颇有一番侠义仙骨的感觉。 不过它旁边那个大块头倒是凶神恶煞的模样,还未等礼长跳舞,竟自主冲了过来。 手中的镰刀让它耍的虎虎生风,铁链子原来是起到加长武器的作用,收回也因此更加方便。从它的身手和武器的使用方法上来看,这巨型的镰刀倒更像华夏的绳镖。 它那四五百斤的体重也完全不像这重量该有的样子,反而灵敏地像个猴子,镰刀被甩出去之后没有打到天弘,就立马将铁链缠在胳膊上将其快速收回。 天弘只是近身两次,都被镰刀的顶端砸了回来。第三次他学精了,趁着镰刀飞出来的时候,急忙一个闪身冲了上去。 怎料大块头立即拽着铁链给镰刀收了回来,还未等镰刀回到近前,又一脚给踹了出去。 “嘭”!天弘反应不及,再次被巨型武器撞到了胸口,一下子飞出去十来米远。 抹了一下嘴角溢出的鲜血,天弘愤怒地瞪大了双眼:“这都是些什么鬼东西,真当老子是猫了!” “十分钟已到,该我出手了!”松伯推开大门悠闲地走了进来。 二百九十四章斩魔 松伯刚走进地下要塞,三个年轻人就当场怔住了。 “松爷?” “松伯怎么出来了?” “他,他怎么和那个小子在一起?” 它们的话音刚落,松伯就是大手一挥,余下的燃烧火焰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几个临近老爷子的佣兵也被轻易地扇到了棚顶之上,而后又砸回了地面一命呜呼。 “走啦!”小虎叫来里德跟它一人一边将大鹏夹在中间,把神药当分散注意力的保命符扔向了松伯。 “喂!”天弘想要阻止,却发现三人已经消失在要塞之中。 “跑得还挺快!”松伯不以为意,径直走向天弘这边。 “您老这不是捣乱呢么?”天弘差点捶胸顿足。 “我再不进来,你小子的法力都快被人吸干净了,还不自知?” 哪怕是余下的佣兵冲向自己,松伯都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镰刀男见状也冲了过去,刚把把武器甩了出去,竟一下子被松伯仅用两根手指头夹在了手里。 那黑色的镰刀几乎比松伯的个子还高,却还是轻轻松松地他夹在手里。任凭大块头如何使劲拉扯,都不见其动弹一分一毫。 “嘭”! 两人的较量之中,铁链突然发生了断裂。松伯没事,大块头却直接仰了过去。 不过这家伙的身手很敏捷,只是一个贴地后滚翻就又站了起来。随着一个礼长的跳动更加激烈,那大块头仿佛如有神助一般,将剩下的铁链也舞得虎虎生风。 剩余的长短正好够用,像是一条多节鞭一样,直接抽向松伯的大腿和脑门,次次都攻击要害,绝不留情。 松伯象征性地躲了两下,发现没有多大意思,只好摇了摇头再次抓住了铁链的另一头。似乎是为了故意激怒那个礼长和眼前的大块头。他竟然还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黑色镰刀,并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天弘趁此机会,急忙冲向那个控制大块头的礼长。擒贼先擒王,要想大块头彻底失去战斗力,估计只有这么一个办法。 可还未到近前,突然就感觉到一阵杀气扑面而来。天弘紧忙往后一仰,才发现诛九的剑正好贴着他的肚皮削了过来。 “你可小心啊,我跟这个家伙再玩一会儿!”松伯冲天弘笑道,简直就像电视剧里的老顽童似的。 虽然现在的变身状态没有眼白,但还是朝着老头白了一眼。魔化手臂和脖子上的伤口已经彻底恢复,那现在正是轻松应对余下来敌人的时候。 区区两个礼长,之前完全都是不放在眼里的存在。没想到今天却让它们拖了这么久,还放跑了那三个天杀的坏人。 天弘咬紧牙关冲松伯大喊一声:“镰刀借我用用,没有武器太吃亏了!” “事真多!”松伯正抓着大块头像教育孩子一般扇着巴掌,没想到正打得过瘾的时候,还得给天弘传递武器。 他带着被打懵的大块头往后走了几步,用脚挑起巨型镰刀的长柄,然后另一脚跟上一个正踹,就给镰刀踢了出去。 “嗡”! 镰刀飞起的时候发出一阵切割空气的振动声音,而后大头朝地砸了下去,又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翻转,长柄冲着天弘飞了过来。 天弘暗叹一声,要是让老头这样的家伙去踢球,弄不好还真能得个啥大力神杯回来。 握住长柄,在手中试探了两下,不禁大喜过望。这武器的重量刚刚好,大概五六百斤的样子,十分趁手,比那个九齿钉耙强出不止一星半点。 点按五羊盘将头部也包裹在内,天弘举起巨镰的一瞬间,仿佛死神降临一般。 还好这次变身没有再生出鬼角,要不真就变得不伦不类了。 天弘抡起巨镰就开启了横向收割,谁离他近,他就用这把武器抡谁。不管是诛九还是两位礼长,或者几个不开眼的佣兵,只要不怕死的送上门,天弘都会像把横切的锯子将其一分为二。 不过它们大部分还是能看出其中利害的,都是以躲为主,趁天弘空虚才发动进攻。可是它们却没有发现,天弘一直都没有彻底把异火收回去,而是总留点火苗在脚底下,就跟着他旋转的时候翩翩起舞。 “当”! 诛九那细长的薄剑竟然再一次挡住了天弘势大力沉的抡击。不过天弘这次故意将镰刀的弯头往前伸了一伸,等诛九挡住的时候,他立马将巨镰拉向自己,试图用镰刀的内刃将其直接斩杀。 想法是好的,人家却不傻,加上那位礼长的控制,诛九立马就识破了天弘的意图,在他收刀的一瞬间,立即一个大闪后退了十五六米。 天弘没有气馁,往身侧瞟了一眼,发现控制大块头的那个礼长正焦头烂额地挥舞着四肢,像是抽了羊角疯一般,身体极其不协调。 现在正是时候! 他立马再次旋转起来,不过是冲着诛九的方向将镰刀甩了出去。而后脚下腾起黑烟狱火直接冲向那个疯癫的礼长。 诛九轻松躲过飞来的巨镰,发现天弘的真正目标却为时已晚。天弘瞬间破了音速,带着一圈音障撞向了那个目标。 “嘭”! 天弘似乎都没有碰到那个礼长,就给其撞出去几十米远。这小子在空中还没有停下自己的攻击意图,双手在脚底抹了一下,几乎是用抽离的手法将异火快速拉扯成一个巨型的河蚌形状。 冲着倒地的礼长就夹了过去。 “啊!” 一阵哀嚎传来,被包了饺子的礼长瞬间灰飞烟灭。 “噗”! 紧随而来的诛九,直接用薄剑贯穿了天弘的腹部,并在其中搅动了起来。 天弘只是觉得腹中一凉,而后才发觉钻心的疼痛袭来。 “王八蛋,背后偷袭!不知道老子不吃你这套么!” 反身抓住诛九的手,在它和礼长震惊的目光中,一手掐住了诛九的脖子。 薄剑过于柔软,被天弘的反转的身体扯成了弧形,让诛九更加难以将其拔出。它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因此眼神中更多了几分恐惧之情。 天弘用手钳着诛九快速往剩下的那个礼长走去,在它惊慌失措的时候,用魔化的手臂也握住了它的脖子。 “真晦气,还没玩够呢!”松伯看向天弘,脸色突然发生了变化,“小兄弟,小心!” 诛九突然化成一柄长剑,在礼长根本没有接触的情况下,竟然将天弘的魔化手臂直接砍了下来! 二百九十五章顶级傀儡术 被解放的礼长当场来了几个后空翻,一下子跃出去二三十米。化成长剑的诛九也在它身边现回了原形。 天弘捂着断臂当即跪在地上,钻心的疼痛几乎让他昏了过去。 松伯利用瞬闪来到身边,只是抓住天弘的魔化手臂就朝着地面抖了起来。没见他有什么止血的动作,更是不让天弘用另一只手去触摸这条断臂。 这时佣兵又围了上来,像是要趁这个机会一举灭了松伯和受伤的天弘。 不过松伯没有慌乱,也没有移动天弘的意思。只是大手朝着佣兵群挥了一下,临近的佣兵当即飞出去大半。 “不要让他们把血放干净,赶紧上!”仅存的礼长立马意识到什么,连连指向前方让手下开始冲锋。 此时的天弘已经从疼痛中缓解了不少,透过刚才被疼出的眼泪,他依稀看到地上的血液竟都是像沥青一样发臭的粘稠黑血,从胳膊滴下来的时候,根本都不是一滴滴的,而是拉着丝垂到了地面。 他抹了一下眼泪,看向身旁的松伯:“这,这是怎么回事?” “魔化的血液就是黑色的,再加上被那小子控制了,因此粘稠地不愿意流下来!”松伯继续挥舞着手臂,驱散蜂拥而来的佣兵,“你可别乱动,趁着这个机会把受控制的血液都放干净吧!” “那,那它们怎么办?”又一阵剧痛,惹得天弘眉头一皱。 “交给老头我了!正好很长时间没有活动身体了,现在该运动运动了!”松伯站了起来,不放心地回头看向天弘,“你要是不想死,或者不想变成别人的傀儡,就老实把黑血放干净,要不我可保不了你!” 天弘艰难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一定听从指挥。 可就在松伯冲出去不久,天弘的魔化手臂立马开始愈合起来。这是变身的能力在苏醒,看着逐渐长出的新手臂立马慌了神。 如果真要眼瞅着伤口长回去,那还谈什么排净黑血,又怎么跟老人家交代。天弘忍着剧痛收回变身状态,不想差点疼晕过去。 胳膊和十指一样都连着心呢,在变身的时候就感觉到剧痛,收回之后那种疼痛的程度更是无法言喻。 天弘大叫一声,直接侧倒在地上。胳膊传来的几乎可以让他晕厥的痛感已经不是用手掐着就能缓解的。 可这次令人意外的是,变身状态已经收回,那魔化手臂上的黑色毛发却没有任何改变。也不知道是受伤的原因还是真的有人在操控他的身体,趁机吸取更多的能量。 那能是谁呢?难道是面前的礼长?能够操控傀儡的只有它们了!一个战死,一个还在跟老头纠缠,真的会分出精力在自己这边么? 天弘摇了摇头,当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一个区区的礼长,如果真有如此能力的话,那就不是统领这么几个手下的情况了。也更不会带着佣兵在地下躲着,而早就跟冥军对拼上了。 是里德! 眼前一亮的同时,也感觉到头皮发麻。看似这家伙没什么能耐,却是最不该忽略的地方。 它要是真没什么手段,也不会一次又一次地拼着命用此残的方式上来挑逗自己。而且每次涂抹完它血液的同时,都不急于离开,而是看着天弘有没有变化才做出接下来的决定。 这么说来,那问题就一定出在它的黑血之中。它是用那东西在置换什么,比如松伯说的法力能量,甚至还有控制意识的能力。 好家伙,那不是妥妥的现代版七伤拳么?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想到这里,天弘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立马催动体内三炁将黑血尽快逼出体外。 可这条魔化的手臂就跟故意和自己作对一般,越是催动法术排挤,那伤口的恢复速度就越快。明明没有变身的状态,结果现在连小手都快长出来了。 他朝地上啐了一口,忍着疼痛站起身来。望了望身边可用的东西,毫不犹豫冲面前的巨镰走了过去。 单脚用力一踩,巨镰立马横着立了起来。天弘瞅了瞅自己的胳膊,又瞅了瞅镰刀锋利的刀刃,闭着眼睛就用手臂撞了上去。 “胡闹!”松伯突然闪了回来,一脚把天弘即将蹭到刀刃的胳膊挑了起来。 “干啥啊?一会儿伤口就愈合了!”天弘不解地看着松伯。 “自己断开的不算,那样放不出来黑血!”松伯正色道。 “啥意思?伤口在,血出不来?” 松伯点了点头:“就是如此,你主观意识越强,那黑血的粘黏性就越好!到时候就给你大卸八块,也放不出来多少血液!” 这特么哪来的逻辑?天弘不禁翻了个白眼。自己身体里的血液还出现了自我意识?那想排空它们怎么办?难道还得用钩子伸进血管掏上几下么? 不过这小子脑袋灵光,眼珠子只是转了一圈,立马就将目光锁定在不远处的诛九身上。 “那也不行!” “啊!”天弘揉着被拍痛的脑门,置气般地看向松伯,“又咋了?不是我自己砍的也不行?刚才不久是那么断的么!” “你已经有主观意识了,谁砍都不行!” “我了个擦,这还有没有天理了?”天弘骂道,心中可越来越慌。 现在不是放不放血那么简单,而是回想起刚才能力越来越弱,怒气也越来越低,那松伯说的话就一定是有道理的。一定是里德那个混蛋隔空偷了自己的法术,让自己变成了现在这么不堪! “长好就将就用吧!剩下的我来想办法!”松伯拍了拍天弘的肩膀,再次冲了上去。 天弘的下巴动了很久,就像嘴里有块口香糖似的。涣散的眼神也慢慢变得坚毅,这不就是他的人生写照么?随意就好,还想那么能起什么作用? 又朝地上啐了一口,冲着死去的礼长慢慢走了过去。天眼随之展开,对这里还是进行详细的扫描,顺便看看能不能再找到那三个混蛋的身影。 虽然在原地转了两圈都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但他还是看到了一个极其难以察觉的东西。 不管倒地的傀儡还是现在还在战斗的诛九,都有一根特别细特别细的黑线连接在所属的礼长身上。 因此他立马明白了这些家伙的工作原理,朝着死去的那个礼长尸体旁蹲了下来。 二百九十六章巧杀 左手触碰尸体的一瞬间,就有一种提神醒脑的感觉。那礼长身上剩存的能量,竟源源不断地主动流进天弘的体内。 天弘瞪大了眼睛,心中暗叫“好怪异”。这种法术传导还是他第一次遇到,就像人家上赶子要把自己的能量送过来一样。 传过来的法术能量倒是没有什么特殊的,就是普普通通的阴炁。但那礼长明明都死了,竟然还能主动传法,也是件了不得的发现。 看着连接同时倒下大块头的那条黑线,天弘突然来了灵感。难怪上面的黑气还在一直波动,就是因为类似傀儡术的原因? 本想吸取所有倒地佣兵能量的想法,也随之发生了改变。天弘只是将这位礼长的阴炁吸收殆尽,立马用手扯断那条黑线,将其缠在自己魔化的手臂之上。 于此同时,他当即感觉到左边的心脏开始狂跳,这是心意相通?还是它对将要大量使出阴炁的不舍? “走你!”现在也管不上那么多了,快速解决战斗才是最需要办成的事。 细线上的黑气顿时汹涌澎湃起来,巨量的阴炁随之传到那个倒下的名为镰婴的大块头身上。 “啊!”一声怒吼,镰婴当即从地上跳了起来。 如此肥硕的块头竟然能这么灵巧,一次次震撼着天弘的内心。要是鬣歌、东子和国图也有这种速度,那岂不要统领三界? 镰婴起身之后,突然像块木头一般不动了。天弘也不知道它这是看着自己呢?还是没有等到行动的命令。 于是心中默念:“去帮松伯的忙!弄死诛九!” 却半天也没等到任何反馈。 他用手挠了挠光亮的大头皮,镰婴突然就动了起来。虽然心中有些慌乱和激动,但他还是快速将脚下的巨镰踢了过去。 “嘭”!镰婴霸气地接过武器。 “哎,怎么还往这边走?去那边,那边啊!”天弘赶忙指向松伯那里。 怎料大家伙压根就没有搭理他的意思,还继续朝着他的方向走了过来。手中的巨镰就拖在地上,似乎下一秒就能磨出火花一般。 听着它与土地摩擦的声音,心中已经有了悔意。想要把黑线扯断,发现刚刚胡乱缠在手臂上的已经长进了愈合的伤口之中。 只剩下两步就到近前,天弘无奈只好准备迎接新的剧痛来临,也做好了再次变身的准备。 “啥,啥意思?”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镰婴已经拖着武器走向了松伯。刚才这个大家伙像个长辈一样,抓着天弘的脑袋晃了晃,下手轻柔充满了疼爱。 这下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难道召唤出来的傀儡真有自己的感情,而且还把天弘当成了小辈,而不是什么战友或者朋友? 正在迟疑之际,镰婴突然加快了脚步,双手持着巨镰朝着诛九就砍了过去。 包括松伯在内的所有人都惊讶不已,大家伙怎么说叛变就叛变了?它是什么时候站起来的? 松伯有些怀疑,所以赶紧退后了十几米静观其中变化。天弘也跑了过去,他也好奇算是属于自己的大块头到底是有何等的战斗力。 “当”!“当”!“当”! 镰婴跟诛九的交锋十分激烈,控制诛九的礼长在后面跳得差点抽了筋。 天弘的天眼未关,因此很直观地看到了礼长跳舞到底是何用意。 它这么做并不是为了控制傀儡,而是在跳舞的时候,那黑线上的阴炁波动会更大一些。不过跟天弘传导过去的阴炁量相比,简直就是家门前的小溪和涛涛黄河的比较。 这么说来,那诛九也是有自己的思想的。他的动能完全取决于礼长传来多少能量。阴炁越多,它的反应速度和战斗力就越可观。 但面对曾经几乎同等级的傀儡,诛九还是满满落了下风。单薄的长剑被巨镰砸得当当作响,震得诛九都快握不住它的武器。 “你干嘛呢?开天眼了?”松伯皱眉看着天弘。 “这能看出来?”天弘有些惊讶。 “很容易啊,我们都是盯着战况,你却哪里都会看,像个过来踩点的小偷!” “这话让您说的,就当您夸我了!” 松伯仰头大笑,估计是应了天弘的说法。 不过很快天弘的表情就严肃了下来,松伯有些好奇,往他身前凑了一凑。 “怎么了?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了?” 天弘把连接傀儡的黑线跟松伯说了出来,现在镰婴和诛九正打得激烈,但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那条黑线早就该缠到一起,可它们偏偏没有相交的地方,甚至说,互相都是可以穿过去的,不相影响的。 松伯迟疑了一下,手指空中对天弘说到:“这线就在你眼前吧?是这么?大概这个高度?” 天弘不解地点了点头。 松伯受到信号,立马在天弘面前踱了起来。 “您老这是干什么?” “穿过去没?还是缠在了我的身上?” 天弘立马明白过来,赶紧眯起眼睛,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松伯和那条黑线之上。 “穿过去了,毫不影响!” 松伯点了点头,赞叹道:“这可是上等的傀儡术,只管能量,不管行动!高!当初我要是有两个这样的手下,冥界也不会变成这个德行!” “什么意思?”天弘没懂。 “以后细说吧!你只管让镰婴控制住诛九,我有办法让诛九也变成你的傀儡!”松伯说罢就一个瞬闪蹿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诛九本来就被镰婴压着打,身边的佣兵已经不敢再上,因此周围空出很大一块地方。松伯闪到诛九身后,立马抱住了这个异族的仙侠。 “小兄弟,快让巨镰跟我一起控制它!” “好嘞!”天弘眼疾手快,立马冲了过去,拍了拍镰婴的后背,径直飞上半空。 镰婴低吼一声,扔下手中武器,就扑了上去。大块头个高手长,连同松伯都一起抱进怀里。 “传法!快点!”松伯仰头大喊。 “懂你!”天弘急速下坠,双手分别按在镰婴的脑袋和诛九的帽子之上,大喊一声,“过来吧!” 一手传导海量阴炁到镰婴的身体之中,一手把剩余的神炁都传到了诛九体内。 之间泛着白光的神炁顺着黑线就传向那个礼长,惊得它连连后退,双手像是被电到了一样,不停地抽搐着。 “松伯,放手!” “完蛋了,松不开了!” 二百九十七章再次到时间 原本想着向两个傀儡都传送阴炁来着,突然在下坠的时候考虑到礼长也是阴炁使用者,因此干脆将一手的阴炁换成了神炁,却忘了松伯也是礼长的同类。 刹那间松伯和礼长的身上就爆出了高压电短路般的火花,炸得礼长当时就灰飞烟灭,松伯因为被镰婴箍在怀中,只能痛苦地哀嚎着,颤抖着。 天弘急忙落回地面,用自己的双手给镰婴的手臂掰了开来。 “松伯,您没事吧?”臭小子知道自己犯了错,急忙将老人家抱进怀里。 “我,我这样,能,能没事么?”松伯吐出一口白烟,整个头发也都立了起来,更像是爆炸头了。 “对不住,对不住!”天弘赶紧道歉,将手按在松伯胸口,一股阴炁立马传了过去。 “得,得,得!”松伯赶紧打掉了天弘的手,“我只是身体僵化没有伸展开来,阴炁还是不缺的!” 这话算是给天弘送上了一颗定心丸,总算可以瘫坐在地上好好喘息了。 镰婴没有说话,而是捡起巨镰给二人当起了守卫。也不知道这种傀儡到底会不会说话,天弘却能感觉到它心中的细腻。 无意扫了一眼倒在身旁的诛九,竟然不知何时变了打扮,成了一个身着汉服的仙道小伙。 天弘万分好奇,顺着它的身体开始寻找黑线的存在。但找了好半天也没看到属于诛九的那根在哪。 “难道是焚毁了?那这傀儡还有用么?” 松伯好像也注意到了诛九的变化,十分好奇地蹲在旁边开始研究起来,完全没有把剩下的佣兵当回事:“不应该啊,这傀儡也没散架,还完好地躺在这里,应该还有传导能量的地方。你再仔细找找!” 天弘点了点头,干脆把身体趴在地上,顺着诛九的头发丝还是一根一根找起。 “你这孩子怎么一会儿聪明绝顶,一会儿笨得要命呢?”松伯摇了摇头,直接将诛九提了起来,“看空中,晃动的那不就是传导线么!” “您看到啦?”天弘抬头看向老人家。 松伯摇了摇头:“我要能看到,还用你去找?” 天弘嘬了嘬牙花子,再次仔细地寻找了起来。伸手向诛九的身后划了几下,虽然汗毛传来了感觉,但就是看不见那细线到底在哪。 “还没找到?” “您老别催行不?之前可容易看到的黑线,怎么突然间就没了呢?” “会不会是神炁的原因?” “啥意思?给黑的洗成了白色?” 松伯点了点头:“透明的,也不是不可能!” 天弘立马像受到醍醐灌顶一般,赶紧集中体内的神炁释放在左臂之上。 好家伙,只是瞬间就看到左臂胡乱缠着一圈圈细线,正冒着白光将神炁传到诛九的体内。 诛九就跟诈尸了一般,立刻瞪大了眼睛,笔直地站了起来。 “成功了!”松伯看到此情此景也十分欢喜。 天弘兴奋地点了点头:“让我先试试!” 随即起身装模作样地给两个傀儡布置起任务,镰婴还是担当守卫,在身边防守,而诛九去斩杀余下来的佣兵,来证明一下它的战斗力跟天弘付出的神炁是否成正比。 诛九像之前镰婴那般晃动了几下天弘的脑袋,突然像风一般冲了出去。 由于天弘的传法输出更加彭湃,因此诛九的身手明显更上了一个台阶。 它帅气地抹了几个佣兵的脖子之后,直接追向了往要塞大门逃脱的其余佣兵。 “我了个去!” “行啊,这个赚到了!”松伯也乐开了花。 只见诛九突然将手中薄剑抛向空中,立刻分出无数蓝光剑雨扎向逃跑的佣兵。 “这家伙要是个自由身,那也得是个散仙!”松伯点了点头,不停地夸赞起来,“小兄弟的命实在是太好了,集齐三界四种火焰不说,竟然还收了两个几乎无敌的傀儡!” “是哈!”天弘也十分开心,“而且还特别省能量,之前我要用这点神阴两炁,也做不出什么特有成效的动作。没想到今天一下子解决了能量不够持久的问题!” “确实如此,再加上你胸口的五羊盘,你几乎可以在三界横着走了!” “那必须的,只要晒到太阳,它还能给我提供源源不断的灵炁能量呢!” “嘿,给你美的!要不是我,你上哪得到这样的宝贝去!” 周围仿佛突然安静了下来,松伯发觉天弘半天也不吱声,立马看向身旁这小兄弟。 “怎么了啊?突然严肃起来了呢?” 天弘往前走了一步,直接给松伯顶在了镰婴的身前:“你到底是谁?怎么知道五羊盘的事?你跟昆仑到底有什么关系?冥界又是怎么回事?” “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啊?”松伯明显有些尴尬,“什么昆仑不昆仑的,我从来都没去过那里!” “诛九回来!” “噌”! 都没用天弘吩咐,诛九直接将薄剑抵在松伯的脖子下面。 “小兄弟,你这是何意啊?” 天弘变了脸色,用肚子顶着松伯说到:“老实交代,我还能饶你一命!五羊盘是我从昆仑一老者手中获得,听他们说,那老者大概率是元始天尊!你跟他什么关系?之前你还说要是早有今天,你的冥界也不会如此,你跟冥界又有什么关系?你对这里如此熟悉,已经让我产生了怀疑,还不遗余力地帮我,到底是图什么?今天都交代清楚吧,要不咱们只能分个高下了!” “你这孩子咋回事嘛!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松伯显然有些委屈,但大部分都是装出来的。 “没办法,您老也别怨我!三界的尔虞我诈可不仅存于人类之间,我现在谁也不敢轻信,就怕有一天会被成为下一个尾生!” “这孩子!咱俩之前又谈不上什么爱情,还弄出个尾生抱柱、魂断蓝桥?” “少废话,赶紧说!”天弘突然凶狠得像个恶魔一般,嘴里的獠牙,头上的鬼角也跟着长了出来。 松伯明显被惊到了一下,瞬间瞪大了眼睛,眼瞅着天弘完成这个不可思议的变化。 “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是我先问你的!回答我!”天弘突然变得暴躁起来,甚至一拳贴着松伯的耳朵砸在了镰婴的肚子上面。 “完了,时间到了!我还指望你解救冥界苍生呢!” 二百九十八章缘分已尽 天弘突然变得暴戾起来,跟之前的他相比,完全是两个不同性格的人。 一直干干净净的左臂,也快速生出黑色的长毛出来。胳膊上的铠甲也慢慢像鱼得了皮肤病一般,蛇纹一片片掉落下来,将魔化的手臂显露出来。 松伯叹了口气,明显是猜到了这样的结局。他站在原地一动未动,看着眼前这小子一点点被自己的胳膊吓到,往后退去。 “可怜的娃,还是被人控制了!”他叹了口气,晃动了几下被掐疼的脖子,“那小子的手段也是歹毒,简直跟温水煮青蛙一样!” 有自我意识的两个傀儡,并没有上前救治天弘。确定要塞中再没有佣兵的影子,竟然主动走到了松伯的身边。诛九还是孤傲的仙侠风范,将薄剑收入剑鞘,抱着它就立在了原地。镰婴可能想知道天弘到底怎么了,随即敲了敲松伯的肩膀。 松伯看了看身旁的两个傀儡,不觉笑了起来。特别是仰头看向大块头的时候,脸上带着欣喜和些许惊讶。 原来从头说起,这事其实也是天弘自己造成的。当初参与动乱的罗刹体内确实存着阴炁,但它们已经是被里德完全控制的。体内都存着一部分里德法力的黑血。 结合天弘在监狱所述和现在亲眼看到的,松伯立马就察觉出其中的名堂。里德作为伏塔的小儿子,自然从出生开始就拥有旁人无法企及的能力。 只要是伏塔生出来的孩子,就没有一个能力弱的。它在挑选孩子的时候,只会筛出在它分析中,能够最快投入战场,或者成长最快的孩子带走。就比如说在身体生长这块更加异常的,或者擅长的法术是直接致敌人性命的。 像里德这样的会控制法术的,或者那些需要长时间培养后才能能力不俗的,伏塔一般都是没有时间搭理的。毕竟一生都在征战之中,它才是一台真正的战争机器。 随着时间慢慢推移,像里德这样的孩子也得到了成长,法术能力也逐渐加强。为了回到那个可笑的所谓家族之中,它不得不拉起自己的雇佣兵团队。 而这里也就是给伏塔做投名状的第一个地下要塞,整个团队成员都跟里德的能力相关或者相近,就比如善于制造傀儡的这俩兄弟礼长,或者刚才捣乱的部分佣兵,都是使用善于控制的法术。 里德作为这里的佼佼者,它的黑血自然是最为霸道,效率也是最高的。听天弘所说,那几个罗刹就是被里德控制的,那倒下之后再被天弘吸收,就自然而然把控制的法术也吸进了体内。 再加上里德两次不顾生死地将自己的血液融进天弘的体内,就已经可以确定,天弘发病,或者说被控制,那就是早晚的事情。 本来体内有神炁和灵炁可以克制一部分阴炁黑血的能力,但刚刚为了快速解决战斗,天弘竟然将体内绝大部分神炁都释放了出来。还有不停燃烧的异火也消耗了不少灵炁储备,因此天弘迅速魔化也是正常现象。 镰婴应该是听懂了松伯的话,又小心翼翼地敲了敲他的肩膀,手指天弘,又指了指自己。 松伯点了点头,笑道:“他不切断跟你们的联系,你们是不会有事的。只不过你们是否会随着一起魔化,那小兄弟会魔化到什么程度就不好说了!” 镰婴摇了摇头,好似并不认可松伯的答案。 “什么意思?”松伯皱起了眉毛,“你是想问他会不会变成魔物?到时候会不会杀了你们?还是会带你们去滥杀无辜?大概是这个意思么?” 镰婴点了点头,并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松伯看向一旁,顿了好久才又把头转了回来:“我也不知道,这一切都不好说!也并不是说所有的魔化生物都是魔物,我只是听说有能控制自己的,但并没有见过。” 镰婴长长地叹了口气,放下巨镰直接坐到了地上。看它的样子,仿佛是接受了命运的安排。管天弘怎么样呢,无非就是会带来不一样的命运罢了。 “你们为啥不说话?按说这种等级的傀儡术,你们都有自我意识了,就应该可以张口说话了!”松伯拍了拍镰婴的肩膀问到。 镰婴眨了几下眼睛,静静地张开了嘴巴。 “混账!这两个狗东西割了你们的舌头?”松伯的前胸立刻剧烈地上下起伏。 镰婴点了点头,用手指在地上写了一个“吵”字! “是觉得你们说话,让它们觉得吵得慌?” 镰婴又点了点头,手指自己的嘴巴,又指了指隔着松伯的诛九。 “刚才我还觉得这俩死了可惜了,要是归我所用,定能夺回冥界。现在看来,那小兄弟做的太对了!该死的东西,真是便宜它们了!” 突然一声吼声,天弘从满地打滚的状态立马安静了下来。他踉跄地站了起来,上身弯曲着,嘴中散出阵阵阴寒白气。 “你俩做好准备,要是彻底魔化了,我就得在这除掉他!”松伯表情冰冷,往前走了两步,再次站直身体。 诛九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抱着宝剑选了一块稍微平整的地面,也扶衣坐了下来。 “小兄弟,还有没有意识?需要我出手么?”松伯大喊一声。 天弘缓缓抬起头来,一下子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他的面部已经没有了人的模样,打眼一看,甚至比西方的恶魔还要恐怖万分。十二根獠牙,分左右上下各三根,已经刺穿了脸部的皮肤,把下巴已经支到最大的程度。 现在的天弘就算想要合上嘴巴,估计也已经是不可能了。被獠牙扯断刺穿的脸皮只剩下些许连接,随着他口中的寒气,竟然被吹得来回摇摆。 “唉!”松伯长长叹了口气,虽然无奈,还是将叉腰的手给放了下来。 身体前倾,似乎已经做好了冲过去的准备。这样的天弘要是被放出去,那别说冥界了,就是三界都没个好! “小兄弟,看来你我缘分已尽。好好看看这个地方吧,包括你新收的两个傀儡,都是无敌的上品!好好看看吧!” 脚下蹬起一片烟尘,松伯不用法术瞬闪,而是用身体机能冲了上去。似乎只是为了宣泄心中的愤懑和他脸上的不甘。 “当”!一道白光竟然先劈向了松伯的面门。 二百九十九章调虎离山 松伯心中大惊,但还是轻松地躲过了攻击。往前只冲了十几步,没想到半秒不到又瞬闪回来。 从天弘身后走出一条白色大狗,恶狠狠地瞪着松伯,脑袋压得都快贴到了地面。 “啊,谛听啊,你可知我是何人啊?”松伯突然释然了,没想到来了个认识的人。 大狗没有动作,只是保持着警备的状态,站在天弘的左前不肯动弹。 镰婴站了起来,不过并没有伸手去拿武器。它似乎感觉到了来人的不凡,心中立马紧张了起来。 松伯皱了皱眉,将目光重新锁定在来人身上。 “你不是谛听?” “确实不是!好久不见啊,夜丰都大帝!”大白狗瞅了一眼像个雕塑的天弘,又把视线投了过来。 “哈哈哈!我说谛听怎么变小了,原来是七祁神君啊!”松伯大笑起来,脸上却带着不屑。 “这孩子老夫保了,你该上哪去上哪去吧!”头一次见大白如此出言不逊。 “我也不舍得这个小兄弟,但他现在这个样子,你保得了么?”松伯来到巨镰旁边,用脚将其支了起来,然后双手撑在了上面。 “这就不用大帝操心了,他是老夫的家人,老夫自然会找到医治他的办法。” “好!”松伯干脆地点了点头,“正好我也有其他事情要处理,这小子就交给你了!不要放任他在冥界行凶,否则我跟你的账,会一并算的!” 说罢,老人家仰头看向洞顶,一个闪身立马消失不见。 “你们俩不走?”大白往前走了几步,把身体横了过来挡在天弘身前。 诛九动都未动,那高冷的样子实在是跟得道的仙侠有一拼。大块头镰婴晃了晃手臂,指了指它们两个,又指了指天弘。 “怎么?你俩也想试试老夫的实力?” 镰婴又摇了摇头,张嘴指着自己仅剩的舌根。 要塞里幽暗,大白根本看不清大块头嘴里的情况,以为这家伙是要吃了天弘,不禁更加恼怒。脖子上的狗毛都炸了起来,仿佛想用这种方式吓退俩人。 镰婴叹了口气,无奈地向稳坐钓鱼台的诛九看了过去。 诛九只好睁开眼睛,起身走到镰婴身旁。 大白扭头看了一眼天弘,才放心地转身正对二人。他冷哼了一声,亮出藏在爪子中的指甲。 见二人还未动分毫,他只好硬着头皮冲了过去。身后的天弘像一个随时都要爆炸的定时炸弹,但眼下要是不解决二人,那臭小子肯定是带不走的。 大白的爪子带着金光,直接看向了镰婴的脑门。估计是觉得块头大的反应一定够慢,因此就把最先解决的目标定在了镰婴身上。 “当”! 怎料大块头未动,诛九竟然突闪到镰婴的前面。只是单手持剑鞘就能将大白的攻击挡了下来。 大白心中大惊,虚晃一招就退了回来。 好家伙,面前这个身着汉服的年轻人,不但仙气飘飘,竟然也有天弘体内的神炁。 他不禁纳闷了起来,难道它也会吸收之法,把天弘的神炁已经吸干榨尽了?难道天弘的加速魔化就是因此导致的? 可面对着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二人,大白也实在是没了办法。想要谈判看来已经无法进行了,只好下手将这两个阻碍除掉,才能保护得了天弘。 “不主动出手,是要跟老夫讲道义么?”大白再次冲了上去,这次直扑最前面的诛九。 诛九见状,依旧十分冷静。用剑鞘挡下大白的攻击之后,借力向天上飞去,似乎想要把大白的注意力全都引到自己身上。 瞄了一眼镰婴,这个大块头似乎真没有动手的意思,大白干脆猛蹬地面,冲着诛九追去。 “当”!“当”!“当”! 借着落地的空档,大白的利爪就跟雨点般划向身前的诛九。不过诛九的反应也十分从容,薄剑始终未出鞘,只有剑鞘就挡下了所有的攻击。 “看不起老夫?出剑!” 诛九依旧我行我素,一直在防守之中,并没有主动发动过一次进攻。 大白觉得自己这个几千岁的老人受到了无尽的侮辱,没想到现在的年轻人竟然用这么方式去羞辱一个老人。 气头升上来的大白可不再管何时救下天弘,开始一味地逼诛九出剑进攻。 因此普普通通的武侠般对战立马加入了法术招式的成分。 诛九落地的一瞬间,地面上就长出了一丛树根之类的东西,缠住它的双脚不说,那力度似乎还想把它拖进地里一般。 看了一眼面前,大白正得意张着嘴散热,接触地面的四个爪子全都冒着红光。 原来是地面传导法术,这可是高级的天神才会使用的能力。诛九的面色一沉,没想到来人竟然是如此的高手。 不过它也没有改掉高冷的表情,只是双脚突然像跳芭蕾一样用脚尖立了起来,趁机从树根中把自己解放出来。 大白无奈地笑了一下,心中暗暗赞叹了一声:高啊! 当初这招可在亦卿的身上用过,就是天弘在山庄痛打暴蜀那天。没想到亦卿这个大神没有破解,竟然在今天被一个不起眼的小年轻轻松解决。 无奈之下,大白只能再次发动进攻,凭借着自己的反应和运动优势,他配合着瞬闪,直接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对诛九展开了猛烈的随机攻击。 这种类似突袭的打法还是起了效果,本来身体笔直的诛九也慢慢放下了姿态。将剑鞘挡在身前,以方便用最快的方式反应不同方位的来袭之敌。 “就是现在!”大白突然从东边闪了过来,跃到诛九的面前时瞬间又消失不见。 诛九出于反应,伸直胳膊将剑鞘挡在了身前。可刚刚完成动作,眼前的大白就突然没了,这让心里顿生不妙之感,却已经来不及再次反应。 大白趁机从南边闪现而出,一口咬上了诛九的胳膊,这才引得它拔出薄剑向大白的腰间砍了过来。 “终于还是出手了!”大白冷笑一声。 诛九淡定地收回薄剑,用手指了指大白的身后,意思十分明显。 再回头的时候,天弘已经被抱在镰婴怀里。大白这才发现自己上了当,上了诛九这个家伙的调虎离山之计。 “卑鄙!” 第三百章傀儡召唤术 令大白没想到的是抱住天弘的镰婴并没有动手的意思,它赶忙挥舞着手臂,又搂着天弘,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白有些纳闷,往身后看了一眼,诛九也停止了动作,抱着薄剑完全又变成仙风飘飘的孤侠模样。 “什么意思?你们跟我家小子是一伙的?”大白似乎不放心身后的诛九,赶紧往前走了一段距离。 镰婴赶紧点了点头,又做了一遍刚才的动作。 大白轻笑了一身,小声嘀咕到:“这小子这能整景,又在哪弄这么两个朋友?” 虽然有些将信将疑,但还好多了两个帮手。它们不会说话,但听得懂大白的意思。于是由镰婴扛着天弘,跟着大白一同返回了貂族寨子。 除了白家的院子,寨子其他地方受损还算比较轻。因此在安排好伤亡族人之后,貂族又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只有白家有些房屋被焚毁严重,没事的族人已经投入到重建的工作当中。只是它们的脸上再没看到什么喜悦,一个个心事重重地看着返回来的大白几人。当发现木头一般的是自家姑爷后,眼中更失了几分颜色。 白宁担起了族长的重任,在外面指挥半晌,又迎来了表情呆滞的天弘。她把事情都交给了双白侍卫,赶紧推开屋门让几人进去。 白絮似乎是悲伤过度,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身旁躺着虚弱的东子,一看到他大哥如此,立马激动地想要起身。 大白让国图他们都退到了一边,自己和亦卿跳上了大床。除了大帝的身份,他把之前寻找天弘的事情跟大家复述了一下,并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既然天弘不是这俩大家伙所为,那问题大概率就出现在天弘这边,因为那个像散仙或者仙侠的小子,身体内确实流动着天弘的神炁。 “干什么?”大白看向正在拍打自己的亦卿。 “开天眼!一切都明白了!” 经过亦卿提醒,大白顿时懊悔不已。真是老糊涂了,这种战前必做的事情,竟然让他给忘得一干二净。 随着天眼启动,他跟亦卿一样,立马发现了连接天弘的两根细线。一根黑线,一根泛着白光的透明线。 那根线的尽头分别连着镰婴和诛九,因此一下子就找到了加快天弘魔化的原因。 冲亦卿点了点头,俩人默契地将手按在了天弘的两条胳膊之上。 “啊!”天弘突然大叫惊醒。 大白和亦卿二人将自身神炁源源不断地传到天弘魔化的手臂之上,想以此压制住阴炁的叛逆。 不过这样也让天弘疼得立马挣扎了起来,不得已大白只好爪上带金,一下子将天弘砸晕了过去。 保持距离的国图、白宁他们全都面露担忧之色,现在又不能靠近大白和亦卿,因此只能站在原地干着急。 “这特么谁干的?”罗盖一把抓住了诛九的色轻汉服。 诛九有些无奈,只能闭着双眼任凭罗盖晃悠。 众人见状急忙上前拉扯,却不及镰婴一手一个将二人直接分离开来。 “哎呀,还挺有劲!”罗盖有些火大,这大块头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动手。 镰婴急忙挥了挥手,用手指向自己的舌根,又指了指身旁的诛九。 “它俩是个哑巴,你要人家说什么啊!”胡千欣立马反应过来,第一个挡在了镰婴身前。 “你们守着吧!我出去帮忙扛房梁去!”罗盖见指责自己的人越来越多,不禁胸中更加烦闷,推开屋门就走了出去。 既然在这俩新来的身上得不到任何想要的线索,其余的人只能将注意力重新转到大白身上。 “你俩现在能说话么?天弘大夫没事吧?”白宁握着小拳头,像是祈祷又像是紧张所致,“小香橼哪去了?为什么只有天弘回来啊?他们都经历了什么?” “傻丫头,你这问题也太多了!”胡千欣赶紧安慰道,“你们要是能够开口,就跟我们说说天弘咋样了?小香橼哪去了?这俩新来的到底是谁啊?” “你这问题也不少!”国图瞟了老胡一眼,又冲大白说到,“甭搭理她们,你就说我家少爷到底咋样了?少夫人哪去了?” 东子咳嗽了两声,勉强支撑起身体:“先说我哥吧,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大白叹了口气:“不是老夫不说,关键是老夫也不知道!他带着小香橼飞到了北面,后来老夫就感应不到五羊盘的踪迹了。再后来就在地下又传来感应,我才让你们留守这里,剩下的事情老夫刚都跟你们说了!” “那两个新来的,应该不是人!也不是三界中任何生物,就是两具傀儡罢了!”亦卿补充道。 “傀儡?还有自我意识?”胡千欣把其余人的疑惑都表达了出来。 “啥玩意?又是傀儡之术?”罗盖从门外钻了进来,似乎刚刚就没有离开。 傀儡术是召唤术的一个分支,之前天弘打角锥的时候,罗盖就见识到了天弘的能力,没想到今天这小子竟然还带回来两个这么高级的玩意。亦卿和大白也不早说,害得他差点跟哥们的傀儡动了手。 “傀儡术的最高境界,就是控制物得有自主的思想,能够彻底代替主人战斗,而且是百分百听从指挥。不管被控制的是死人还是活人,甚至天神或者魂鬼。天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学会傀儡术,也是了不得的能力!”亦卿看着身下的天弘,面露欣慰之色。 “这小子到底是不是凡人啊?我现在特别怀疑他的身份,当初没跟你们诉说,他的召唤术在冥界也达到了最高水平。召唤出来的士兵都是不死不灭的!”罗盖皱起了眉头。 “这个老夫知道,那也不算什么召唤,是五羊盘的功劳!” “那也够厉害的,跟我兄弟算是跟对人了,没事就能让我长长见识!” 国图点了点头:“要是看到我家少爷从普通的凡人进步到现在只用了不到半年时间,你就会明白他的人生路到底有多精彩了!别说我了,就是神君估计都得甘拜下风!” 大白笑了,估计是赞同国图的说法。 “快看!”正在安慰白宁的胡千欣,突然指着床上的天弘大叫起来。 三百零一章捆住天弘 随着大白和亦卿的神炁慢慢涌入天弘体内,他脑袋上的鬼角也开始逐渐消退,不过魔化的胳膊并没有什么表现,估计是传输的法力还不够用。 众人看到天弘的变化十分欣喜,本来紧张的气氛也缓和了不少,白宁的脸上也开始露出了笑容。 大白似乎有些疲惫,停止传导之后,用爪子轻轻抚摸着天弘的额头。现在他的大光头上面已经没了头发,摸起来还算顺滑不少。 “不行就去歇会吧,这几天你都没合眼!”亦卿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大白的后背。 大白点了点头,从床上蹦下来的时候,一不小心将天弘靠近床边的手臂给带了下来。 “这是什么?”胡千欣眼疾手快,从地上捡起一颗药丸。 “我看是从少爷手里掉下来的!”国图走了过去,将药丸拿在鼻子下面闻了闻。 “是神药,我说怎么从天弘进来的时候,屋子里就一股熟悉的味道。”白宁这个山精的鼻子很好用,连看都没看就闻出了药丸的种类。 “拿来我看看!”亦卿还坐在天弘身上传法,一时半会儿下不来。 国图没敢靠近,将药丸递给了大白,又由大白转交给亦卿。 亦卿反复看了几次,十分笃定地说:“就是神药,美阆神药!怎么会在他的手里?之前不是被老太太拿走了么?” “是小虎!” 白宁听到老太太的称呼心中一阵绞痛,但还是立马想起动乱时候的场景。天弘大声举报是那三爷和三个混蛋弄死了奶奶,也是他们抢走了神药。 经过白宁提醒,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或许是这几天根本就没有休息,让身体和大脑的反应变得迟钝,就在眼前发生的事情,竟然一时想不起来了。 大白知道这药丸是谁偷偷塞进天弘手里的,但并没有说出来的打算。 “那还给你吧!既然是你们貂族的东西,当然还得由你来处置!”亦卿晃了两三下手臂,引起白宁的注意,而后将神药扔了过去。 不料白宁并没有接到手里,而是突然来了一个倒挂金钩,用脚直接将神药踢进了天弘的嘴里。 “你这是干嘛?”亦卿立马紧张了起来。 众人也是不解,狐疑地看看白宁,又担心地看向天弘。 “之前的那颗,已经算是还给我们貂族了。天弘大夫用法力救活了我的奶奶,那这颗就应该归他所有!” “这不胡闹呢么!”大白急忙跳上新床,将耳朵贴在天弘的胸口,“一旦神药向阴炁方向转化,那我们刚才的传法就是做无用功了!” “啊?我,我不知道啊!”白宁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她真就没想到这一点。 “那怎么办?神君,赶紧给神药掏出来吧!”国图跃跃欲试,但还是有点忌惮亦卿正在传导的神炁。 “怎么可能,那可是神药!入口即化!抛开臭小子的肚子也没用!”大白叹了口气,又从床上跳了下来,“看这小子的造化吧,咱们现在真是束手无策了!” “我,我真不知道会这样啊!”白宁开始慌乱,没想到一个普普通通的举动竟然会引发不定如何的结果。 这下可坏了,尽管胡千欣百般安慰,也阻止不了白宁的惊恐和担忧。罗盖不合时宜地开始分析神药进入天弘体内的转化方向。 美阆神药能够转化出万年修为的能量,但这得根据使用者的体质来决定。神仙之类的,当然就是万年的神炁;山精异兽之类服用,那就是万年的灵炁;魂鬼就不用多说了,肯定是以阴炁为主。 按照罗盖的分析,天弘体内的阴炁应该是占绝对主导的地位,那就有可能会引导神药发生误判,本来应当向神炁或者灵炁转化,却都得转成阴炁。 而天弘现在这个样子,最不需要的就是过量的阴炁。本来就是因为阴炁太盛而发生了魔变,于此同时,又因阴炁而被里德控制。虽然没有彻底控制成功,但变成木头的样子就是受控的前兆。 因此一旦神药转化成阴炁,那就会有两个不同的结果。 一是让天弘彻底魔化,甚至直接变成魔物。那这里的貂族族人就会有危险,虽然几人合力擒住魔物不成什么问题,但天弘可带着两个傀儡呢!它们会不会魔化完全没法预测。 二是巨量的阴炁会成为黑血的温床,那里德控制天弘就是时间问题。到时候还得把天弘和傀儡拿下,要不然也得大闹貂族。 这两个结果看似不同,也却有相同的地方。那就是为了三界的稳定,大概率得弄死天弘,要不然谁也不敢保证等天弘完全吸收阴炁之后,会变成什么样的祸害。 罗盖对魔化和神药了解甚少,但分析的却头头是道。亦卿和众人听罢都连连点头,就连一言不发的两个傀儡,也面露担忧之色。 事不宜迟,镰婴突然冲到了众人身前。用它那大手轻轻地拍了拍几人的身体。 “你想让我们把你们三绑起来?”胡千欣十分聪慧,立马明白了大块头比划的啥意思。 镰婴赶紧点了点头,手指自己,又指了指天弘。 “你是说怕他魔化之后,你们也会不受控制?” 镰婴颔首。 “都怨我,我还以为这样能够救治天弘大夫呢!”白宁满面愁容和愧疚。 “现在说那个还有什么用?你身为貂族的族长,这么大的事不问问我们,也不问问族人?”大白叹了口气,直接蹦上了桌子,“时间紧迫,赶紧行动吧!找几根粗点的绳子,铁链也行,给他们都捆起来,外面的束缚法力老夫来下!” 白宁抹掉眼泪,急忙跑向了自己的衣柜。那里有根绳子,是之前三爷捆白絮的,正好起到捆仙绳的作用。 镰婴从自己身上解下了断裂的铁链,虽然绑住自己够呛够用,但绑住诛九那还是绰绰有余的。 诛九虽然依旧十分淡定,但还是忍不住瞟了大块头几眼,千算万算还是没算都自己有一天会被自家兄弟打成了捆。 “快点,时间不多了!”亦卿突然大喊了起来,“我已经感受到天弘体内的能量波动,再去找一根绳子!这小子马上就要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