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退婚,我把冰山总裁祸害哭了》 第一章 几个月了? “我十七岁从军,十八岁加入全球最强陆战部队北莽军。十年戎马,满身伤疤,在军部近代战争史留下过浓墨重彩的一笔。当初我决定退役,军区首长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而且还发了很大脾气。” 一家高档咖啡厅内,张若愚穿着不太贴身的西装,正口若悬河的吹嘘着他的军旅生涯。 坐在他正对面的,是一个盛气凌人的冰山美人。 她叫韩江雪,张若愚的未婚妻。 虽说二人素未蒙面,但张若愚早就听闻韩江雪作风狠辣,是滨海城出了名的蛇蝎女。 “北莽军首长居然会为了一个炊事兵退役而大动肝火。”韩江雪面露不屑之色。“看来你的厨艺真的很棒。” “当然。我从军十年,练就一身本领,不论是八大菜系还是各类私房菜,我都信手拈来。”张若愚得意道。“在部队,不管是内部宴会还是款待外宾,领导只信得过我。毫不夸张的说,没我,这席它就开不了!” “既然领导这么器重你,为什么要退役?”韩江雪美眸微眯。 “我累了,也倦了。”张若愚吐出口浊气:“这十年我随北莽军走南闯北,虽一身殊荣,却像无根浮萍,心无所依。” 顿了顿,张若愚满脸沧桑道:“我想过几天普通人的生活,粗茶淡饭,娱妻弄子。” 韩江雪眼中闪过厌恶之色,这个和自己有婚约的男人,比想象中还要糟糕一万倍。 十年军旅没能磨砺出一身血性,反而沦为一个满嘴跑火车的兵油子。 嫁给他?韩江雪遍体恶寒。 张若愚抿了一口咖啡,不着痕迹地瞄了眼韩江雪。 她的脸色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而自己,就是那坨苍蝇… 被小姨逼来相亲的张若愚很满意,瞧韩江雪那生不如死的样子,她应该快挺不住了。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毫无征兆地,韩江雪开口问道。 “我喜欢短发女人。”张若愚看了眼韩江雪那如瀑般的浓密长发,以及如雕刻般的精致五官。“鼻头要有肉,脸型要圆润,胸大屁股圆。” 说完张若愚比出一个极其夸张的s型曲线,郑重其事道:“老人说这样的女人好生养。” 听完张若愚这番极不尊重女性的话,韩江雪眼底闪过一抹寒光,却依旧面无表情:“性格呢?” “活泼,搞怪,最好有点滑稽。”张若愚不疾不徐道。“我不喜欢总是一副高高在上,好像谁都欠她几万块钱的女人,太装了。” 明知张若愚话里话外都在恶心自己, 韩江雪依旧面不改色:“那你怎么看待婚姻?” “婚姻无非就是走个流程扯个证,然后各过各的。至于所谓的天长地久,不过是没条件找更好的,搭伙过日子。” 张若愚侃侃而谈,将一个道德败坏的混蛋展现得淋漓尽致。 话说到这份上,张若愚料想这婚约基本黄了。 可万万没想到,韩江雪非但不动怒,反而一字一顿道:“我们结婚吧。” 沉寂。 死一般的沉寂。 张若愚惊悚的目光落在韩江雪小腹处,慎之又慎的试探道:“几个月了?” 韩江雪脸色一寒,嗓音冰冷道:“你觉得你很幽默?” “既然没怀孕,你干嘛急吼吼的要和我结婚?” 张若愚头疼道。 “我们有婚约。”韩江雪淡漠道。 “这算什么理由?”张若愚大度道。“只要你退婚,我绝不死缠烂打。” “你为什么不退?”韩江雪冷冷道。“你要肯退,我现在就走,还会给你一笔高额分手费。” 张若愚被噎住了。 他要敢退婚,恶霸小姨就敢打断他的腿。 而瞧这架势,韩江雪也是被赶鸭子上架,被迫履行婚约。 张若愚怅然若失, 想他一生要强,如今竟被包办婚姻,真是可悲。 沉默良久,张若愚一副慷慨就义的悲壮模样,咬牙说道:“想要嫁给我,你必须答应我几个条件,否则,我宁死不从。” 韩江雪眉头紧锁,也懒得纠正他,静默等待。 “首先,你不能对我日久生情,更不能色诱我。”张若愚瞥了眼韩江雪那呼之欲出的胸脯,心里有点没底。 “除非我疯了!”韩江雪一阵恶心。 “婚后可以同房,但不能同床。”张若愚提出第二个条件。 韩江雪沉默了,不想说话。 “最后一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我们这是协议结婚,你不能妨碍我自由恋爱,一旦我找到真爱,而离婚时机又还不成熟,你得掩护我,我不想被人误解,更不想戴上负心汉的帽子。” 韩江雪心中万马奔腾,恶心的不行,却只从齿缝吐出两个字:“人渣!” 勉强接受了张若愚那无耻之极的条件,韩江雪极力控制住濒临暴走的情绪,内心翻江倒海。 之所以硬着头皮和这个恶臭男结婚,只因奶奶为逼她履行婚约,已经绝食两天了。 就老太太那驴脾气,自己敢不结这个婚,她就敢饿死在床上。 最终,韩江雪服软了。 可就在韩江雪准备领着还在那喋喋不休推敲婚后细节的张若愚去民政局时,咖啡厅外突然响起刺耳的防空警报。 警报声响彻全城, 吓得街边行人东张西望,惊慌失措。 今日并非全国鸣笛日。 而且,视线范围内的所有行政单位,皆已降半旗!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快看!” 咖啡厅内,一名男子指向悬空的大屏电视,神情激动道:“名震天下的华夏四大无双战神在抬棺!棺材上,覆盖着一面国旗!” “这是国丧!” 而且,是在黄金时段的新闻上直播! “究竟哪位大人物走了!?”这名男子气血翻滚,双目发红。 咖啡厅内议论纷纷,整座滨海城,也沉浸在了压抑与悲恸之中。 那位以国丧待之的大人物,是谁? 屏幕上,出现一名白须老者,他胸前挂满勋章,满脸悲切:“今日,北莽军领袖,名满天下的华夏战神张向北为国战死了!” 此言一出,韩江雪脸色煞白。 张向北? 华夏近十年最强战神! 在她心中,当世之男儿,无人可与之比肩。 可如今,一代战神就此陨落! 甚至连遗照都没有刊登!也没人见过他庐山真面目! 长达十分钟的国丧结束,心性坚硬的韩江雪思潮翻滚。 之所以情绪如此激荡,只因一年前她为了谈国际航海生意,曾遭海盗绑架,命悬一线。 而救她于生死险境的男人,正是这位北莽军首领! 那年,她曾远远看过一眼张向北的背影,却至今无缘说声谢谢。 如今得知他的死讯,韩江雪情难自禁。 咖啡厅内一片混乱,所有市民为这位民族英雄的陨落悲痛交加。 唯独张若愚神情不屑,甚至偷偷撇了撇嘴,似乎根本瞧不上这位以国士厚葬的大英雄! 看到这一幕,韩江雪心如死灰。 “唉,没能送小张最后一程,真是遗憾。”张若愚唏嘘道。 瞧着张若愚那惺惺作态的模样,韩江雪一阵反感:“你还认识张向北?” “岂止认识?我和小张情同手足,亲如兄弟。当年他刚进北莽军,最喜欢吃我做的红烧狮子头。”张若愚扼腕叹息。“没想到天妒英才,他居然如此短命。” “张向北为国战死,重于泰山!” 和传奇战神张向北相比,这个即将和她踏入婚姻殿堂的男人,简直一无是处! “我就随便说说,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张若愚撇嘴道。“难道你暗恋张向北?” 韩江雪愤然起身,冷冷丢下一句话:“带上证件去民政局。” 说罢朝门外走去。 张若愚怔怔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点上一支烟,那原本轻佻放荡的脸庞上,悄然浮现一抹沧桑之色:“在电视上看自己的葬礼,还真是别扭。” 第二章 脏女人! 领证流程比张若愚当年参军还简单,唯一的乌龙就是工作人员瞧着韩江雪那硬邦邦的死人脸,非常委婉地提醒她:这边是办结婚证,离婚在隔壁。 办完证,坐在豪车内的张若愚挣扎许久,掏出一张油绿色的农行卡递给韩江雪:“这里有五万块,你喜欢什么买什么,当是彩礼。你放心,就算我们是协议结婚,我也不会亏待你。” 韩江雪没接,目不斜视的开着车:“把你那点转业费留着二婚花。” 张若愚挑眉,觉得这女人还挺善解人意,于是暂时放下了男人的骄傲,没嘴硬。 “咱们要去哪儿?”张若愚看了眼车窗外的璀璨夜景,收起银行卡。 “去我家。”韩江雪淡漠道。 就在几天前,韩老太为这对新人备好了豪华婚房。 ”什么意思?”张若愚闻言,脸色猛然一沉:“要我当上门女婿?” 韩江雪默认了。 “我们北莽军出来的,个个铁骨铮铮!”张若愚情绪激动道。“要我吃软饭,就是侮辱三十万北莽军!” “哦。”韩江雪淡淡应了一声。 “我老张家八代单传,族谱上还等着我奋笔疾书,要我入赘?你现在就开车去民政局,咱们把这婚离了!”张若愚不依不饶道。 韩江雪眉头紧皱,美眸中闪过一丝不耐烦:“不去我家,去你住的那家平价酒店?” 二人领完证,算是新婚夫妻了,难道今晚在平价酒店洞房花烛? 从小就养尊处优的韩江雪接受不了,她挑床。 “我之所以住酒店,是因为我习惯了居无定所和漂泊。”张若愚眼神深邃道。“既然现在成家了,我当然会给你一个温暖的港湾。” 韩江雪听得一阵反胃,这该死的家伙嘴里就吐不出一句人话。 “幸福里,一百零八号。”张若愚给出地址,得意道。“我十八岁就拥有了人生第一套房产,也算是赢在了起跑线。” 韩江雪听完更难受了。 幸福里作为滨海老城区主要拆迁区域,目前已经拆的七七八八了。 自己新婚第一晚,就要住进一栋危楼? 韩江雪的心理防线几度崩溃。 豪车穿过一片废墟,驶向一栋摇摇欲坠的六层小楼,远处还有不少推土机在昼夜工作,发出震天响的噪音。 “这就是你赢在起跑线的第一套房?”韩江雪斜睨了张若愚一眼。 看张若愚出丑,是她目前唯一宣泄情绪的途径。 张若愚左顾右盼了一会,唏嘘道:“十年没回来,竟已是物是人非。” 韩江雪闷哼一声,没继续戳他软肋,硬邦邦道:“你确定今晚住这儿?” 这种危楼,没准水电都断了,附近工地频繁响起的巨大噪音,更是令人头疼欲裂。 别说睡觉,多待一会都会神经衰弱。 “当然。”张若愚淡定道。“而且我还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嗯?”韩江雪峨眉微蹙。 今晚算是她人生至暗时刻。 她也想知道,自己能有什么好消息。 “当你还在抱怨嫁给了一个一无是处的炊事兵,这个炊事兵,已经摇身一变成了拆迁户。”张若愚打开车窗,目光坚定地点上一支烟。“我跟你透个实底,就我这房子,不赔个千八百万,我就烂死在里面。” 嘎吱! 保时捷急速刹车,停在了危楼前。 韩江雪很想告诉张若愚,负责这片区拆迁项目的幕后公司,是她掌舵的君盛集团。 只要她一个电话,别说千八百万,一个亿也能赔。 但瞧着张若愚那厚颜无耻的刁民模样,韩江雪唯一想做的,就是让他出丑。 “走,带你参观一下咱们的婚房。”张若愚走下车,轻车熟路地朝那狭隘的楼道口走去。 上了楼,张若愚推开房门,拥挤的客厅一眼望穿。 陈旧的装修,过时的家具,不到五十平的一居室,却承载了张若愚十几年回忆。 公平的说,这房子还不如韩江雪家的书房大。 “别客气,随便坐。”张若愚当先进屋,一副主人姿态。 韩江雪脚步谨慎地跟进屋,别说坐,连每一次下脚,都怕踩到脏东西。 这是人住的地方吗?韩江雪很绝望。 见韩江雪不知所措地站在客厅,昏黄灯光打在她白玉般的俏脸上,然后滑到胸前的丰盈,弧度优美的臀部… 张若愚吐出口浊气,主动让步:“卫生间有热水,你先去洗个澡,我去铺床。” 韩江雪却险些心梗,连床都要现铺? 来到卫生间,韩江雪更是眼前一黑。 那空间狭窄得转身都困难,地板虽然做过卫生,却到处都是擦不掉的污渍。 在卫生间冷静了几分钟后,韩江雪面无表情地朝主卧走去。 “这么快就洗完了?”张若愚已经铺完床了,正在床边打地铺。 他之前说过,可以同房,但不能同床。 回头的时候,却见韩江雪衣着整齐地杵在门口,这哪里像是洗过澡,估计连手都没洗! “你睡觉不洗澡啊?”张若愚嘟囔道,颇有点嫌弃这个脏女人。“能不能注意点个人卫生?” “你也知道洗澡是为了卫生?”韩江雪神色冰冷道。“你那卫生间卫生么?” “怎么不卫生了?”张若愚整理好地铺,不满道。“我前两天才收拾过,可以说是一尘不染。不信你去摸一下,你要能摸到灰尘,我全给你舔了!” “都渗进墙了,的确摸不到。”韩江雪红唇微张,也懒得争论。看了眼床上崭新的被褥,以及那虽然整齐,却明显简陋的地铺,心中的怨愤稍有缓解。 至少,这家伙还算言而有信,没打算逾越雷池。 张若愚撇嘴,没好气道:“懒就懒,哪来那么多理由。” 顿了顿,张若愚拍了拍地铺,说道:“你试试软硬度,不行我再给你加一床被子。” “我试?” 韩江雪瞠目结舌。 “不然呢?”张若愚理所当然道。“我当兵的时候腰部受过重伤,军医让我必须睡软床护腰。而像你这种天天坐办公室的,多睡硬板床对腰好。” 韩江雪彻底懵了。 像张若愚这种毫无底线的奇葩,还真是头一回见。 最致命的是,自己刚跟他领了证! 见韩江雪怔在哪儿也不吱声,张若愚打了个哈欠道:“我困了,洗洗睡吧。” 说罢端着一个塞满牙膏毛巾的红色脸盆进了卫生间,懒得搭理这位浑身臭毛病的大小姐。 是你死皮赖脸非我不嫁,我还得热脸贴你冷屁股?做梦! 进卫生间冲了个惬意的热水澡,张若愚穿着舒适熨帖的睡衣走出来,正要窝在沙发上抽根睡前烟,房门咚咚被人敲响。 敲门声沉稳有力,充满侵略性。 张若愚挑眉,自己刚回滨海,谁会三更半夜跑来窜门? 有气无力地拉开门,张若愚扫了眼站在门外的男人。 很帅,很有型,剑眉星目,薄唇无情。一身笔挺的定制西装,将其浑身冷冽气质衬托得充满压迫感。 他就这么杵在门口,却仿佛一座铁塔,令人窒息。 “你是张若愚?”男人眼神凌厉地盯着张若愚。 “我是。”张若愚微微点头。 这男人,他不认识。 “韩江雪今晚住你这?”男人质问道。 果然,是冲韩江雪来的。 护花使者? 余情未了的前男友? 张若愚满脸人畜无害地笑了笑:“是啊,洗完澡刚躺下。” “你敢动她一下。”男子浑身爆发出戾气。“你张家的八代单传,今晚就得断!” 第三章 别动手动脚! 张若愚有一瞬间是生气的,但他很快就平复了。 从他决定退役的那天起,他就暗暗告诫自己:小张,当你失去张向北这层光环,你将不再是人人敬仰的北莽战神,你会失去三十万北莽迷弟,你得低调。 张若愚倚着门,风轻云淡地点上一根烟,没等男人再度开口,他扭头朝主卧喊了一嗓子:“雪宝,你出来一下!” 雪宝? 本就无所适从的韩江雪只感觉脚底一阵发麻,生理上的强烈不适,令她遍体恶寒。 她推开门,走了出来。 美眸只是淡淡扫了眼男人,便望向了张若愚:“有事?” “你认识他?”张若愚抬起夹烟的手,指了指男人。 “韩世孝。”韩江雪淡淡道。“我爸的干儿子。” 张若愚闻言,倚着门的身体不自觉挺起来,脸上露出既真诚又虚伪的笑容:“干大舅哥?” 顿了顿,张若愚忙邀请韩世孝进屋:“怎么不早点说?快,进屋坐。” 韩世孝却纹丝不动地站在门口,神情冷酷。 张若愚见状,也不觉尴尬,忽然一巴掌拍在了韩江雪饱满的臀部上:“还不快去给大舅哥泡茶?我行李箱里有上好的普洱。” 韩江雪表情一僵,如遭雷击。 韩世孝也懵了。 他刚才说过,张若愚要是敢动韩江雪一下,张家的香火,今晚就得断! 张若愚此举,分明就是在挑战自己! 韩世孝眼底掠过寒芒,却没动。 他在等。 张若愚所为,的确激怒了他。 但韩世孝很清楚,韩江雪一定更愤怒。 只要她开口,韩世孝立马废了张若愚。 可漫长等待后,韩江雪却只是面无表情道:“以后别在外人面前动手动脚。” 说罢,扭头走进了主卧。 这一幕看得韩世孝眉头紧锁,一度怀疑韩江雪被张若愚绑架了。 平时连跟男人讲话都嫌恶心的韩家大小姐,此刻被打了屁股,居然毫不发作? 眼前这个平平无奇的男人,究竟给她灌了什么药? “小韩。” 目送韩江雪进屋后,张若愚摆起韩家乘龙快婿的架子,趾高气昂道:“以我对雪宝的了解,这杯普洱你肯定喝不上。从哪来回哪去,别耽误我们洞房。” 我张若愚什么身份?韩家摆家宴都能上桌的主,你顶多夹两筷子菜蹲角落吃的货色,也敢跟我上嘴脸? 韩江雪一走,韩世孝也不藏着掖着。 他摆摆手,示意张若愚来到门外走廊。 “看见了吗?” 韩世孝指了指楼下那几十辆黑色奔驰,一百来个站在车旁的西装猛男,肃杀之气席卷整栋小楼。 “你唬我?”张若愚探头扫了眼,码人茬架?他有种回到原单位的感觉。 “我一句话,他们会抢着写遗书。”韩世孝目光冰冷的点了一支烟,淡淡道。“你别给脸不要——” 叮叮。 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张若愚从兜里掏出电话,摁断,然后努嘴道:“你继续。” 韩世孝皱眉,冷冷道:“我知道你和韩家有渊源,但你和韩江雪,不可能——” 话音未落,张若愚手机又响了。 连续两次被电话铃声打断,韩世孝有些动怒。 但该说的,他说尽了。 张若愚再次摁断电话,平静道:“你知道我们已经领证了吗?” “过了今晚,不会有人知道。”韩世孝笃定道。 张若愚掐灭香烟,陷入沉思。 看来韩家想悔婚的不止韩江雪,还有她爹。 “张若愚,我劝你现实点。你们不论是身份地位的悬殊,还是家庭背景的差距,都注定走不到一起。”韩世孝软硬兼施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只存在于童话故事,现实中没有。” “你说到我心坎上了。”张若愚挺直腰板,共情道。“我和小雪反复强调,我志不在儿女私情,只待一朝展翅,遨游四方,怎能困于一池井水?可她哭着喊着非我不嫁,我不娶,她就寻死觅活。” “之所以领证,我完全是出于人道主义。”张若愚的总结带着委屈和隐忍。 韩世孝闻言,目露寒光。 怎么你还成了展翅遨游的天鹅了?堂堂韩家掌上明珠,成井底蛤蟆了? 正要发怒,张若愚的电话又响了。 韩世孝怒火攻心,却强行按捺住:“你先接。” 一个当了十年炊事兵的厨子,哪来那么多业务? 张若愚清了清嗓子,刚接通便提高了音量:“什么?咱们北莽八大王牌师五千多名兄弟都要来喝我的喜酒?还要闹洞房?连新晋北莽少帅龙将军也亲自来了?” 张若愚偷瞄了韩世孝一眼,委婉道:“没必要这么劳师动众吧?你们不是刚在首都授勋,昨晚不是还参加了授勋国宴?这么忙,真没必要——啊?我这个老大哥新婚燕尔,不来不行?嗨!都是自家兄弟,我能跟你们见外?什么?都到滨海了?十分钟就来我家?唉,你们真要来也提前打个招呼啊,我这什么都还没准备呢!” 韩世孝在一旁听得直皱眉。 北莽八大王牌师喝你的喜酒?闹你的洞房?那可是华夏最精锐的战斗部队,更是已故传奇战神张向北的嫡系部队。 新晋北莽少帅龙飞,更是军部少壮派领袖。 如此位高权重的军部统帅,来喝你一个炊事兵的喜酒? 连吹牛都吹不明白,能活明白? 韩江雪要和这样的男人相伴一生? 别说大老板,他一个外人也不答应! “小韩,要不你改天再来?”挂断电话后,张若愚重新点了一支烟,风轻云淡道。“你也听见了,我那帮原单位的兄弟要来喝喜酒,还有十分钟就到。要是和你下面那帮小弟撞见,难免发生不必要的误会。” “误会解释一下就清楚了。”韩世孝冰冷道。“十分钟后,你的兄弟不来,我的人就会上来。” 说罢,他朝楼下打了个手势。那黑压压的西装猛男得令,一个个蠢蠢欲动,目露凶光。 “说起来,咱俩也算沾亲带故,何必呢?”张若愚无奈道。 “我要是你,现在就收拾行李滚出滨海,一辈子都别回来。”韩世孝步步紧逼,不留余地。 “我说过了,是韩江雪逼我娶她。”张若愚有些委屈。“难道当一只淳朴善良的天鹅也有错?” 韩世孝心头一颤,差点把张若愚从五楼推下去。 十分钟眨眼就过去了。 韩世孝的目光,死死盯着路口转角。那是来这栋危楼的唯一通道,北莽八大王牌师五千精锐真要来,还不得把这破路给碾碎? “来了。”张若愚叼着烟,眯眼说道。 韩世孝闻言,极目眺望。 第四章 矮子将军! 昏暗的街角,浩浩荡荡的北莽军没来。 来的,只有一辆沾满泥水的红色计程车。 的哥骂骂咧咧收了车费,把车上三名衣着老土的乘客轰下车,一脚油门冲出去,溅起的泥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洒了三人一身。 可那三名乘客却无动于衷,只是依次排开,站在楼道口。 “五千北莽精锐呢?”韩世孝掐灭手中的香烟,冷酷问道。“北莽少帅龙飞呢?” 虽然早就知道张若愚在吹牛,可某一瞬间,韩世孝希望张若愚没吹牛。 华夏男儿,谁不仰慕北莽军?谁不想见一见北莽少帅龙飞? 那可是活着的传奇。 但瞧楼下那三个歪瓜裂枣,谁像龙飞?长的还不如张若愚! “打头的那个,就是北莽少帅龙飞。”张若愚指了指楼下那个身高不足一米七的小个子。 “你确定?”韩世孝眼中闪过戾气。 都到这份上了,这小子还要撒谎? “当然,我和他认识十年之久,化成灰我都不会认错!”张若愚挑眉道。“他虽然个不高,穿鞋才勉强一米七,但在北莽军,他的综合战力仅次于北莽之魂张向北,是当之无愧的二号人物。” 张若愚无视了韩世孝那即将暴走的表情,如数家珍道:“说起来,龙飞在北莽还有一个特别符合他身份地位的花名。” 也不管韩世孝感不感兴趣,张若愚脱口而出:“矮子将军。” 韩世孝的脸色阴沉之极,感觉智商被侮辱了。 就在他准备下令让楼下那帮摩拳擦掌的小弟上楼时,张若愚却大手一挥,说道:“走!下楼帮你引荐一下这几位北莽传奇,也就你运气好沾了我的光,搁在平时,你可没资格和他们打招呼。” 韩世孝迟疑了下,跟着张若愚下楼。 下去也方便办事,免得打扰了韩江雪的清净。 “阿飞!” 刚走出楼道,张若愚大步上前:“刚才你的副将不是打电话来说北莽五千精锐全要来喝我喜酒吗?怎么就你们来了?人呢?” 这话看似替韩世孝问的,可韩世孝却冷眼旁观,欣赏张若愚拙劣的演技。 “五千人全来,动静太大了,滨海高层会坐不住。”小个子在回答张若愚的时候,看起来很紧张,连身体都有些发颤… 可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张若愚,仿佛怕他凭空消失,不翼而飞。 “小韩,听见了吗?”张若愚扫了眼韩世孝,撇嘴道。“龙将军是为咱们滨海着想,人真要全来了,没准市区交通就瘫了。” 韩世孝闻言,却双手插兜,阴着脸走上前。 他身高一米八二,居高临下地俯瞰小个子:“你知道假冒军人怎么判吗?” “你说什么?”小个子微微抬眸,那漆黑的眸子,仿佛蕴含十万伏高压电,竟是看得韩世孝心神猛地一颤。 可韩世孝到底不是寻常人,他挺起头,拔高嗓音,铿锵有力地质问:“我说!你他妈知道假冒民族英雄要判几年!?” 话音刚落,那几十名西装猛男凶神恶煞涌过来,将三人围得水泄不通! 刹那间,气氛剑拔弩张。 小个子抬起头,虽然个子矮,可浑身那鼓荡的气场,却轻易碾碎了韩世孝溢出体外的戾气。 “我没有假冒。”小个子薄唇微张,一字一顿道。“我叫龙飞。” “你是龙飞,老子就是龙飞他爹!” 韩世孝话刚说完,足足矮他半头的龙飞抬手就是一巴掌。 尽管韩世孝迅速抬臂隔挡,可那一巴掌势大力沉,连带韩世孝的手臂,狠狠抽在他的脸上! 啪! 韩世孝踉跄数步,只觉满脸火辣,眼冒金星。 这一记耳光下去,现场彻底炸了,一众跟班嚷嚷着要废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矮子。 头有点晕的韩世孝吐出口血水,扯了扯领口的领带,歇斯底里地咆哮:“今晚就算那五千北莽军真来了,老子也要弄死你们!” 说话间,那群跟班如猛虎下山,冲向龙飞三人。 “大舅哥,冷静!” 张若愚连忙拦住情绪失控的韩世孝,充当和事老:“千万别冲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韩世孝满脸狰狞:“怎么个不堪设想?” “他们会打死你的!”张若愚苦口婆心道,看起来好像真的很担心大舅哥的安危。 韩世孝怒火滔天,彻底失去理智:“动手!” 数十名训练有素的西装猛男一拥而上,刚要动手,龙飞却异常沉稳地拔出一把枪,死死顶在了韩世孝的脑门上。 “你动一个试试?” 枪口漆黑如深渊,弥漫出浓浓杀意。 老大被人拿枪指着,那群凶神恶煞的跟班彻底蔫了。 “你一把枪有几颗子弹?”韩世孝丝毫不惧,甚至脑袋发力,死死顶撞着枪口,眼神凶狠道。“你能杀光我们所有人?” 吐出口血水,纵然被枪指着脑袋,如野兽般弓着腰的韩世孝一声低吼:“弄死他们!” 那帮亡命徒跟班彻底被韩世孝感染了,一个个眼睛充血,犹如凶兽。 龙飞皱眉,脾气瞬间上来了! 刚刚电话里张若愚说了一大堆,可听在龙飞耳朵里,潜台词就是别把阵仗搞的跟阅兵似的。 此刻张若愚劝韩世孝别冲动,否则会被活活打死。 这听起来是吓唬韩世孝,实则是在警告龙飞:别再打我大舅哥了,以后还得处! 现场看似剑拔弩张,可龙飞却一直在看张若愚脸色,不敢乱来。 眼下这姓韩的急眼了,要跟自己玩命,总不能真一枪崩了他吧? “哥,你别怪我,是他逼我的!”龙飞扭头看了眼东张西望,似乎连热闹都不想看的张若愚,脸色忽然一沉!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龙飞要枪杀韩世孝,酿成惨案时,他忽然把枪扔给身后的副将,嗓音雄浑苍劲地喝道:“北莽军,出列!” 轰隆隆隆! 刹那间,仿佛几千台推土机同时运作,地动山摇。 一片漆黑的拆迁区犹如白昼,无数强光灯照射过来。 白光背后,耸立着一道道犹如钢铁般巍峨的身躯! 五千名北莽精锐中的精锐,张向北嫡系中的嫡系,走出黑暗,神兵天降! 他们是国之利刃,是这个民族的守护神。 他们名扬海外,是全球最强陆战军团! 他们想少帅了,想见一面。 哪怕少帅有令,别把动静搞大,他们也想藏于黑暗,做一次真正的告别。 但韩世孝,硬生生把这五千北莽军逼了出来! 第五章 我们是真爱! 刺眼的强光之下,五千北莽军气吞山河,立于危楼前。 他们岿然不动,却爆发出排山倒海的威压。 韩世孝带来的那帮亡命徒,哪个不是刀口舔血的狠人? 可当他们目睹眼前这一幕,一个个吓得脸色发青,双腿直打摆。 韩世孝也懵了。 心中那原本以为只有鲜血才能浇灭的怒火,瞬间就散了。 多大点事?不就是被抽了一巴掌吗? 我韩世孝这点气度都没? 五千北莽精锐现身后,无人在意那帮跳梁小丑。所有战士都像龙飞那样,浑身紧张到发颤,漆黑的眸子死死盯着张若愚。 怕他再一次忽然消失,怕再也见不着! 张向北,三十万北莽军的魂,战士们心中的神! 但这群北莽功勋,没理由隔三差五来看一名退役的炊事兵,上级也下了死命令,仅此一次! 今晚过后,世上再无张向北,只有张若愚! 战士们气血翻滚,情难自禁! “立正!” 龙飞双眼发红,向张若愚敬礼:“老班长!新婚快乐!” 震动天地的跺脚声,响彻整片拆迁区:“老班长!新婚快乐!” 而今,见面不能认。 将来,想见而不得。 无穷的悲壮弥漫夜空。 张若愚回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脸上写满了小人得志的骄傲。 一个退役的厨子被五千北莽军贺新婚,还不值得臭屁? 可那深邃的眸子里,却是惊涛骇浪,写满伤感之色。 北莽军敬过礼,稍息后。 龙飞的眸子,落在了今晚的始作俑者韩世孝脸上。 他大步上前,明明身高不足一米七,却仿佛泰山压顶,压得韩世孝近乎窒息。 “你刚才说,就算我这五千部下来了,你也要弄死我?”龙飞目露精光。 啪! 韩世孝二话不说,抬手抽了自己一巴掌:“对不起!” 巴掌声很响亮。 道歉声,更是划破夜空,振聋发聩。 干爹常说,做错要认,挨打要站稳! “我爹十五年前在一场边境保卫战中为国捐躯。”龙飞眯眼问道。“你是我爹?” 啪! 又是一巴掌。 韩世孝左脸抽完抽右脸,两巴掌就把脸打成了猪头,可见使了吃奶的力。 “对不起!”韩世孝扯着嗓子道歉。 “今晚你——” “行了!”张若愚忽然开口,一副老班长倚老卖老的姿态:“阿飞,你这北莽少帅的威风耍够了吗?难不成你真要打死我大舅哥?” 龙飞愣了愣,犹豫了好久才道:“行,给老班长面子。” 说罢大手一挥,朝身后那群依依不舍的北莽军喝道:“收队!” 北莽军来得突然,走的也很痛快。待得人走干净了,龙飞走近张若愚,抿唇道:“哥,以后遇到任何麻烦,打给我。现在海外见到我们北莽军都绕道走,我很想知道,国内有几个不长眼的东西敢惹我们北莽出来的!” “我十年戎马,身经百战,哪个蠢货敢惹我?”张若愚挑眉,斜睨了韩世孝一眼。 龙飞没再多说什么,今晚弟兄们来了,也见到了,等过几天参加了在张向北故乡滨海举办的追悼会,北莽军也就该撤了。 “哥,保重。”龙飞再一次向张若愚敬礼。 “保重。”张若愚回了个礼。 目送龙飞几人离开,五味杂陈的张若愚瞥了眼被打成猪头的韩世孝,冷不丁说道:“小韩,你欠我一条命。” 韩世孝愣了愣,有些恍惚。 “刚才要不是我拦着,龙飞一定会打死你。” 韩世孝心中咯噔一下,却没底气反驳。 辱骂威胁北莽少帅,还想当他爹… 这的确罪大恶极。 “但你放心,你是我大舅哥,我不会到处宣扬你今晚的丑事。”张若愚一本正经道。 韩世孝抽了抽嘴角:我谢谢你! “说说吧。”张若愚不咸不淡道。“是我老丈人派你来的?” “我自己的主意。”韩世孝吓得赶紧把黑锅背上身。 出卖干爹?打死他也不敢。 瞧韩世孝那战战兢兢的样子,张若愚心中有数,却没刨根问底。 新婚之夜就来找茬,往后这日子怎么过? 就算这段婚姻维持不了多久,张若愚也不想每天提心吊胆。 思忖了下,张若愚态度坚决道:“我和小雪是真爱。你们别再棒打鸳鸯当坏人了,没用。” 韩世孝冷哼一声,刚见面就真爱了?是真爱韩家钱吧? “滚吧。”张若愚掐灭香烟。“我要去洞房了。” 说罢溜达着上楼,把韩世孝一帮人晾在楼下。 沉思了片刻,韩世孝掏出手机:“今晚开始,拆迁区全面停工。小姐睡眠浅,怕吵。” 说罢,回头扫了眼那帮瑟瑟发抖的小弟,寒声道:“今晚的事谁敢透露一个字,老子弄死谁他!” 滨海冷面阎王被打成猪头,这要传出去,韩世孝不活了。 第六章 冲喜! 来到主卧,张若愚一眼瞧见坐在地铺上的韩江雪。 她胸大腿长,细腰丰臀,脸蛋又御又欲,这种极品,张若愚见多了。 张若愚瞅了半天才挪开他那绝对合法的眼神,把自己扔在柔软的大床上。 不等被眼神侵犯的韩江雪发飙,张若愚先下手为强:“结婚前看你那迫不及待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们全家都很中意我。” 张若愚感觉被欺骗了,抱怨道:“原来除了你,他们都不喜欢我。” 吐出口浊气,张若愚翻了个身道:“坦白说,你这样搞的我很被动,都不知道该怎么经营这段婚姻了。” 韩江雪那张御姐脸一片冰冷,寒声道:“经营不了就别经营了,你把我休了吧,正好一拍两散。” “你能不能别像个怨妇?但凡我能休了你,你进得了我张家大门?”张若愚又忍不住扫了眼韩江雪那水蜜桃般丰腴的娇躯,撇嘴道。“谁看不出我看你的眼神全是嫌弃?” 韩江雪气得手脚发凉,咬牙切齿。 “行了,事已至此,内讧有用吗?”张若愚摆摆手,慎重道。“未来要想顺利离婚,我们必须统一战线,更需要资源共享。” 沉凝了下,张若愚问道:“你为什么非要嫁给我?看你家人对我的态度,他们似乎比你更抗拒这门婚事。” 韩江雪听张若愚这么说,也逐渐冷静下来。 这婚不想结也已经结了,在这憋气郁闷也于事无补,调整好心态,韩江雪淡淡道:“为了逼我结婚,我奶奶已经两天没吃饭了。” 张若愚眉头一皱,细细打量韩江雪那惹火的娇躯:“你是不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暗疾?还是身患重病,命不久矣?” “你才有病!”韩江雪刚平复的内心再起波澜。 “那不对啊。”张若愚不可思议道。“我区区一个炊事兵,混到退役才是个班长,你们韩家可是滨海顶级豪门,你这姿色也大差不差。老太太至于以死相逼吗?她就这么怕你嫁不出去?” “奶奶说只要她还活着,韩家就不能做背信弃义的事。除非你退婚,否则我必须嫁给你。”韩江雪斜睨了张若愚一眼。“你呢?为什么娶我?” 房间内的气氛,逐渐变得平和。 张若愚安静地躺在床上,漆黑的眸子盯着斑驳的天花板:“我从小父母双亡,是我小姨含辛茹苦把我养大,她虽然才大我五岁,也没有血缘关系,但为了抚养我,她至今孑然一身,身体也越来越糟糕。” 叹了口气,张若愚沉声道:“小姨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我成家立业,为老张家传宗接代,我不忍让她伤心难过。” 韩江雪眼中闪过波澜,却淡漠道:“就算娶了我,你也完不成你小姨的心愿。” “所以我提前和你打招呼了,即便在婚内,我也不会停下追求真爱的脚步,我不能寒了小姨的心。”张若愚吐出口浊气,抿唇道。“至于咱俩协议结婚,就当给小姨冲喜了,能让她多开心一天是一天吧。” 韩江雪想骂人,却考虑到张若愚也是一片苦心,硬生生忍了。 今晚,二人也算坦诚相待了。 将来只要默契配合,离婚只是时间问题。 至少韩江雪是这么认为的。 “刚才楼下的事儿,你都看见了吧?” 黑暗中,张若愚忽然开口问道。 “嗯。”韩江雪淡淡应了一声。 “我大舅哥挨打的事儿,你就别到处宣扬了。”张若愚说道。“都是一家人,别把事做绝了。” “你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韩江雪皱眉。 却也终于相信了张若愚刚见面时说的话,他的确和张向北有交情。否则,那帮北莽精锐岂会为一个炊事兵大动干戈? 估摸着,都是念旧情吧。 “我的意思是,连你的家人都不能透露。”张若愚意味深长道。“他们如果知道我在北莽有这么硬的关系,于我们离婚不利。” 黑暗中,韩江雪那明亮的眸子里闪过错综复杂的光彩。良久,她一字一顿道:“我们韩家没这么势利眼。” “对,你们韩家都是圣人。”张若愚冷不丁说道。 韩江雪闭上美眸,不去理会张若愚的揶揄。轻轻翻了个身,眉头却不由得蹙起。 地铺太硬了,翻个身都硌胯。 没几分钟,床边突然响起电钻般的鼾声,张若愚趁她不注意已经睡晕了。 得,工地上的噪音刚没,这家伙开始发功了。 第七章 我下手没轻重! 一大早,奶奶就打来电话说要见孙女婿,一宿没睡的韩江雪只得硬着头皮开车过去。 可瞧着张若愚正精神抖擞地吃着小笼包,韩江雪心中一阵憋屈,甚至有点嫉妒他强悍的睡眠质量。 抵达韩家别墅时,二人刚准备进门见韩家老佛爷,却被一个醉酒青年堵住大门。 这年轻人头发凌乱,气质颓废,五官虽然英俊,双眼却布满血丝。 瞧他那糟糕透顶的精神状态,应该和韩江雪一样一宿没睡。 砰! 还没等二人上前,年轻人忽然抡起酒瓶砸在了张若愚面前。 酒水溅满一地,玻璃渣乱飞。 “韩江雪!你今天要是敢领这个废物进韩家大门!你就不是我姐!” 年轻人豁然站起身,眼中写满愤怒,乃至于悲绝! 韩江雪眉头一皱,冷冷说道:“韩动,你发什么疯?” “我发疯?”韩动健硕的身躯堵住大门,情绪激动道。“昨天,我这辈子最崇拜的男人张向北为国战死了!还是昨天!我韩动最崇拜的女人韩江雪!嫁给了一个当了十年炊事兵,一无是处的男人!” “你韩江雪在我心中,也死了!”韩动嗓音低哑道。 这一个晚上,他经受了太多刺激。 昨晚,滨海军校三万多名军校生在得知传奇战神张向北战死的讣告后,全校喝得烂醉,如同世界末日降临。 韩动,就是其中一名。 比同学们更绝望的是,他最崇拜的女人,一个全世界只有张向北才配得上,一个只能嫁给张向北的女人,嫁给了一个厨子! 一个还他妈是在北莽军服役的厨子! 韩动彻底崩溃了。 张若愚见此场景,有点同情这孩子。 当初他在秘密基地举行退役仪式时,几个前来送行的高冷女军官当场哭成了泪人。 如今,韩动心中的两座大山全塌了,有点过激反应很正常,张若愚不怪他。 脚尖在地面画了几个圈圈,张若愚双手抄兜,不经意间后退了两步,躲在了韩江雪身后。 然后拿胳膊肘捅了捅韩江雪,低声道:“你搞定。我下手没轻重。” 见到这一幕,韩动破口大骂:“姓张的!你他妈要不要脸?躲在女人背后当缩头乌龟!?有种你出来,老子和你单挑!” 这一叫唤,张若愚没动,反倒是韩江雪雷厉风行地走了过来。 姐姐多年积压的淫威让韩动有点发憷,但酒劲还在,他还挺得住。 啪! 韩江雪刚一走近,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抽在了韩动的脑袋上。 这一下,韩动的酒彻底醒了,满脸后怕。 站在远处的张若愚心中也是一惊,自己下手是没轻重,她下手就只剩重了。 “你要是酒醒了还敢当着我的面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我就信你真出息了。”韩江雪冷酷道。“现在,给我滚!” 韩动吓得撒丫子就跑。 姐姐这门婚事连老爸都只敢暗搓搓使坏,他也就是趁着酒劲在这发疯,酒醒了可没这胆。 “小动,姐夫送你句人生忠告。”张若愚双手掏兜,笑眯眯地说道。“没事少装,容易受伤。” 韩动气的骂娘,扭头跑了。 韩江雪瞧着张若愚那贱兮兮的样子,也没说什么。 经过昨天的接触,她知道小动肯定玩不过张若愚,尤其是他那张破嘴,真要喷起来,指不定把宿醉的小动气出个三长两短。 反之,这婚姻撑死了也就维持三五个月,这家伙肯定不想把韩家人得罪个遍。 说到底,甭管是拍板结婚还是离婚,韩世孝韩动乃至于常年不在滨海的父亲,都是边缘人士,他们的态度一点价值都没。 张若愚估摸着也懒得跟他们浪费口水。 “你奶奶讨厌什么?忌讳什么?我要变成什么样子,才能让你奶奶讨厌我?” 上楼的路上,张若愚慎重问道。 果然,这家伙精的很,知道谁才是将来离婚的关键,知道把力气使在谁身上。 “不用刻意发挥,做好你自己就行。”韩江雪踱步前行,面色淡漠道。“我相信奶奶一定不会喜欢你。” “那我就放心了。” 二人来到奶奶房门口,还没等韩江雪敲门,双手掏兜的张若愚一脚踹开房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第八章 她今年水逆! 瞧着张若愚破门而入,韩江雪瞠目结舌地愣在原地。 这一脚,多少带点表演痕迹了。 还没等韩江雪进门,屋子里就传来了张若愚高亢的怒喊。 “小老太!你要是真不想履行婚约,我不怪你!但我张若愚十年戎马,铁打的汉子!结个婚都要被你们韩家百般羞辱!真把我当上门女婿了?” 韩江雪进屋时,只见张若愚气喘吁吁地站在餐桌旁,冲正在吃早餐的奶奶大呼小叫,毫无礼数。 反观奶奶,却慈眉善目的上下打量着张若愚,哪里有半点生气?眼里甚至装满了欣赏和喜欢! 韩江雪微微皱眉,这小老太不对劲,她平时可是最注重礼数涵养,谁在家里大声咋呼一下,都得挨一顿训。 今儿这是怎么了? 片刻端详后,韩老太慈祥地笑了笑,赞美道:“不愧是军旅出身,嗓音洪亮,中气十足。” 顿了顿,韩老太招手道:“若愚你过来,陪奶奶吃早餐。” 张若愚眉头一挑,虽然一屁股坐在了餐椅上,却撇嘴道:“吃过了,您慢用!” 韩老太闻言也是放下了碗筷,继续端详张若愚,微笑道:“若愚,你刚才说我们韩家人羞辱你?跟奶奶说,都有谁,我把他们赶出韩家,族谱除名。” 张若愚听完心里咯噔一下,见小老太一脸坚决,不像开玩笑,一时间有点骑虎难下。 但他谨记此行目的,略一沉凝,揶揄道:“韩老太,您真要玩这么大的话,那韩家可就没什么人了!” 韩老太面如止水,和蔼可亲道:“若愚,奶奶也跟你撂句实话, 只要你开心,只要你愿意喊我一声奶奶,我能拿三个亲孙子换。” 张若愚有点绷不住了。 余光瞥了眼同样目瞪口呆的韩江雪,很显然,这位韩家掌上明珠也傻眼了。 但此刻,不论是出于真情实感还是配合张若愚,她都得说点什么。 “奶奶!你就算把外孙女也算上,拢共就三个孙子辈。怎么,为了一个孙女婿,你是打算让韩家绝户?”韩江雪不留情面地说道,心情一阵烦躁。 这小老太完全不按剧本走! “这只是我为了表达对若愚的喜爱,采用的一种比较夸张的修饰手法。”韩老太白了孙女一眼,撇嘴道。“瞧你这狗急跳墙的样子,怎么,你也欺负我家若愚了?” 韩江雪目瞪口呆,三观彻底炸裂。 张若愚也麻了。 他自诩见过大风大浪,可这小老太未免太抽象了,让人捉摸不透。 “既然提到小雪,那我可有话要说了。”张若愚当着老太太的面点了一支烟,还歪着脑袋很用力地嘬了两口,生怕老太不知道他烟瘾大。 “若愚你尽管说,不管什么事,奶奶都给你做主。”韩老太和蔼可亲,笑得别提多慈祥。 “小雪刚见我,就嫌我是个炊事兵,说我满身油烟味,横竖看我不顺眼。领证前还逼我签婚前协议,生怕我占她便宜。新婚夜,她更是强迫我睡地铺,还在枕头下放了把刀。”张若愚一股脑说完,连气都没换一口,脸上写满了悲愤。“老太太,这婚我结的憋屈。” 韩江雪人傻了。 明知张若愚编瞎话是为将来离婚做铺垫,可这混蛋也太损了! 他为了恶心奶奶,直接把自己人道毁灭了。 “混账!”韩老太拍案而起,怒视平时最宠爱的宝贝孙女。“给我跪下!” 跪你个大头鬼! 韩江雪一甩脸子,摔门而去。 她一走,韩老太不痛不痒的叹了口气,好像早就知道这宝贝孙女不可能跪。 “若愚,小雪这孩子以前不是这样的。”韩老太婉转道。 “我明白。”张若愚怅然若失道。“看来我的出现,彻底摧毁了她的人生。” “不关你的事。”韩老太急忙撇清,生怕孙女婿有思想包袱。“其实这几个月,小雪遭遇了好几次性命攸关的事故,一周前,她差点被一辆三十米长的大货车撞死。” 张若愚眼中闪过异色,眉头微蹙道:“看来她今年水逆。我以前也水逆过,喝水都塞牙。” 韩老太愣了愣,气息微乱。 “小雪自从五年前接手家族企业,集团内外都得罪了不少人,更有人放话她活不过明年。”韩老太忧心忡忡道。“若愚,这件事你怎么看?” 张若愚脸上浮现一抹忧虑,沉凝道:“那我和小雪结婚了,是不是也会受到牵连?” 韩老太明显没想到张若愚是这么看的… 她缓缓竖起大拇指,由衷赞叹:“不愧是北莽出身,危机意识堪称世界一流。” 张若愚直接忽略了老太太的马屁,皱眉道:“老太太,您这闹绝食逼我们结婚,该不会是为了让我给小雪挡子弹吧?” “我以我的人格担保。”韩老太掷地有声道。“我从来没往这方面想。” 见张若愚还是不信,韩老太又道:“将来真要遇到危险,你什么都别管,把小雪推上去,你就躲她身后。” “我真要这么做,会不会少了点男子汉气概?”张若愚有点犹豫。 “若愚,你父母死的早,老张家就你一根独苗,你不能有事。”韩老太斩钉截铁道。“你不像我,我膝下三个孙儿,少一两个也负担得起。” “——” 张若愚汗流浃背地走出房间,一头撞见了正在走廊憋气的韩江雪。 他一把拉住心情烦躁的韩江雪,戳了戳自己的太阳穴:“你奶奶是不是这里有点问题?” “你才脑子有问题!”韩江雪冷冷瞪了张若愚一眼。 可说完,又有点心虚。 奶奶今天的确反常,这才几天没见,口味这么重了? 但一想到奶奶对张若愚那稀罕劲,韩江雪心中一阵烦躁。 可她烦,张若愚更郁闷。 “你这是什么态度?”张若愚脸色一沉,不忿道。“为了咱俩的将来,你知道我顶着多大的压力去扮演一个混蛋?你不配合就算了,还在这给我脸色看?韩江雪,我警告你,离婚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你也赶紧行动起来!否则就你奶对我那热情似火的态度,咱俩八十岁都别想离!我这辈子也完了!” 说罢拂袖而去。 第九章 上门恶霸! 下了楼,几名仆人给新姑爷斟茶倒水,忙得不亦乐乎。 张若愚抿着茶,斜了眼没洗澡的韩江雪,怨气未散道:“隔这么远我都闻到馊味了,你能不能注意点个人卫生?洗个澡会死啊?” 刚坐下的韩江雪愤然起身,却因起太猛,气又不顺,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韩江雪素来爱干净,甚至有点洁癖,要不是张若愚家的环境太恶劣,她至于衣不解带,一宿不睡? 刀子般的眸子剜了张若愚一眼,冷着脸上楼洗澡,内心无比绝望。 暗中观察的韩动看到这一幕,一股邪火直冲脑门。 这孙子一上门女婿,非但跟自己狂,连姐姐也没惯着! 怎么,入赘我们韩家当恶霸来了? 韩动火冒三丈的跑回房,抓起手机打给韩世孝:“孝哥,你昨晚没找那孙子?!” 素来敢作敢当的韩世孝支支吾吾道:“昨晚招待了一群从京城过来的大人物,时间上耽误了,等忙完又太晚了,怕影响你姐休息。” “我姐的人生大事你也能耽误?”韩动怒道。“你知道那孙子来我家了吗?你知道他有多狂吗?” 韩世孝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他今儿再嚣张,也不可能比昨晚还嚣张。 “孝哥,一句话,你什么时候收拾他?”韩动一秒也忍不了。 “等过几天那帮京城来的大人物走了就动手。”韩世孝委婉道。“小动,你应该收到风了,咱们滨海这几天有大事发生,闹大了不好收场。” 韩动一听这事儿,强行按捺住暴走情绪,急切问道:“孝哥,你说的那件大事儿,是不是我偶像张向北的追悼会?” “嗯。”韩世孝淡淡点头。“追悼会三天后举行,张将军的骨灰也会葬在滨海,据说北莽军那帮传奇人物全来了,目前全城戒备,连滨海军区都二十四小时待命。” 韩动深吸一口冷气,心驰神往。 不愧是自己崇拜多年的传奇战神,北莽领袖,连下个葬,开个追悼会都搞得全城轰动。 韩动迟疑了下,态度陡变道:“收拾那孙子的事可以缓一缓,但另外一件事,孝哥你必须马上帮我办。” “什么事?”韩世孝莫名有点紧张,不知道是不是昨晚被打得没自信了。 “就我偶像的事。”韩动神情庄重道。“据我所知,这场追悼会是不对外的,想入场得有通行票,孝哥你帮我搞几张票。” “搞几张?”韩世孝的嗓音忽然变得尖锐。 也不知道是在问韩动到底要搞几张,还是震惊他居然想搞几张。 “四十多张吧。”韩动耸肩道。“他是我们全班的精神偶像。” “你假酒喝多了?” 电话那边,韩世孝的语气变得异常暴躁:“你知道这场追悼仪式是北莽军直接负责吗?之所以在咱们滨海举行,只是因为张将军祖籍在滨海?” “所以呢?”韩动搞不懂孝哥怎么忽然暴跳如雷,平时不挺稳重一人嘛。“这和我搞多少通行票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韩世孝嗓门越扯越高。“票都是北莽那边给的,滨海当局总共才拿到十五张,作为兄弟部队的滨海军区,也才拿到十张。也就是说,咱们整个滨海地界有资格去追悼现场的,也就二十五人。你小子一开口找我要四十多张?我扛着炸药包去北莽军驻地给你抢啊?” 韩动被劈头盖脸一通骂给骂晕了。 犹豫了下,也觉得自己有点狮子大开口,不由委屈道:“那搞四张总行吧?我们宿舍四兄弟都是张将军的铁杆,不能送偶像最后一程,我们会遗憾终生。” “你们全校三万多军校生哪个不是张向北铁杆?全国三百多万军人,又哪个不是张向北铁杆?别说当兵的,普通市民又有几个不把他当民族英雄?按你这么说,北莽军是不是得抱着张将军的骨灰盒搞一场全国公演,让你们这些铁杆不留遗憾?” 韩动眉头一皱,不满道:“孝哥,你搞不到票就算了,别拿我偶像开玩笑!” 这孝哥吃枪子了?还是受啥刺激了?今儿怎么这么大脾气? 韩世孝也意识到自己情绪有点失控,主观臆想可能是昨晚那几巴掌把脑子给干傻了,吐出口浊气道:“我的确拿不到票,滨海拿到票的大人物,也不可能舍得给我,但有个人,或许可以帮你。” “谁?”韩动立马精神了,急不可耐道。“哥,我的亲哥,快告诉我!” “我就算告诉你了,你也未必好意思开口。”韩世孝铺垫了下,怕自尊心强的韩动受不了。 但放眼整个滨海,还能从北莽手里拿票的人,就剩他了。 “只要这人能拿到票,只要能送偶像最后一程,老子给他当狗都行!”韩动热血沸腾道。“孝哥,你别墨迹,快说。” “张若愚。”韩世孝掷地有声道。 第十章 我是你爹? 韩动懵了。 这孙子——这哥们能拿到票? 张若愚的确出身北莽,可他就是个厨子啊!厨子能有这么大面子? “孝哥,你知道的,我一直把你当亲哥。”韩动沉声说道。 “我也一直把你当弟弟。”韩世孝抿唇道。 “你要是骗我,我和你绝交。”韩动表情决绝。 “我没骗你。”韩世孝说道。“如果说滨海还有人能搞到票,只有他一个。” “他凭什么?” 韩动不甘心,不理解,不能接受。 “他在北莽十年,和现任北莽少帅龙飞颇有交情,据说当年龙帅重伤下火线,是张若愚亲自负责龙帅的饮食搭配。”韩世孝虚构了一段佳话,抬了抬张若愚,目的是为了让韩动去求张若愚的时候,别有那么大的心理负担。 小动,做大哥的,已经仁至义尽了。 “明白了。”韩动咬了咬牙,重重点头道。“为了送偶像最后一程,我他妈脸不要了!” 可一想到刚骂完张若愚,转头就求他办事,韩动脸上臊得慌,心里堵得慌。 在屋子里兜了十几圈,头都转晕了才心一横,推门下楼。 张若愚吃着点心品着茶,等着韩江雪洗干净了送他回市区。 可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面前多出一道人影。 不是别人,正是刚把他骂得狗血淋头的韩动。 这小子手里抱着一个大茶壶,脸上堆满了比哭还难看的笑,腆着脸道:“姐夫,试试我刚泡的大红袍,母树上摘下来的,我奶平时自己都舍不得喝,我这一壶给你泡了半斤。” 张若愚身子往后稍了稍,满脸警惕:“你是泡了半斤耗子药吧?” 这小子搞什么名堂? 前脚刚骂完自己,后脚就来跪舔,缺心眼吧? 心念至此,他更加坚定了尽早离婚的决心,这韩家待不了,一屋子全是傻逼。 “哪能啊!”韩动往张若愚的空杯里倒茶,因壶口太大,昂贵的大红袍洒了一桌。“刚才是我喝多了发酒疯,姐夫您别跟我一般见识。” 事出无常,非奸即盗,张若愚没敢喝这杯茶,而且看这茶色的浓度,真要灌上一杯,明天都别想睡。 “有屁就放,别跟我套近乎。”张若愚撇了韩动一眼。 “行,既然姐夫快人快语,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韩动放下茶壶,压低了嗓音道。“姐夫,听说你和北莽新晋少帅龙飞很熟?” 张若愚闻言,却是好整以暇地点上一支烟,顺势翘起了二郎腿:“我不仅和龙飞熟,和张向北也情同手足,但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韩动一拍大腿,满脸激动道:“姐夫,你也知道,张将军是我这辈子最崇拜的男人,更是我唯一的偶像,三天后,张将军的追悼会在咱们滨海举行,但这是一场基本不对外的追悼仪式,我根本拿不到入场票。” 顿了顿,韩动双眼发红道:“张将军在世时,我没能一睹风采,现如今张将军为国战死了,我希望送他最后一程。” 张若愚淡淡扫了韩动一眼,抿唇道:“你是想让我帮你拿票?” “如果不是太麻烦姐夫的话…”韩动胆战心惊地试探着。 “不麻烦,我一个电话,让龙飞亲自过来接你都行。”张若愚轻松道。 “真的?”韩动激动到不能自已。 “假的。”张若愚脱口而出。 “你——”韩动差点一壶大红袍浇张若愚头上。 张若愚扫了韩动一眼,不紧不慢道:“小子,我头一回来你家,你就把我堵在门外一口一个废物的骂,现在有事求我,就改口喊姐夫?” “我是你爹?用得着这么惯着你?”张若愚掐灭香烟,冷冷道。“滚一边去,别打扰我喝茶。” 韩动气的满脸涨红,心中憋屈的不行。 可孝哥敞开说了,放眼整个滨海,除了他张若愚,谁也没本事找北莽要票。 走?不甘心。留下?太屈辱了! 张若愚头也不抬地品着茶,倒也不是真记仇。这小子骂自己,主要是替他姐不值,加上偶像张向北挂了,心态崩了。 不帮韩动,主要是不敢帮。 韩老太跟个水火不侵的老妖怪似的,根本撬不动。他要真帮了韩动,得到了小舅子的狂热支持,将来想离婚就更棘手了。 可几杯茶下肚,韩动却跟头犟驴似地杵在面前。这小子双拳紧握,浑身激动地直哆嗦,双眼发红,感觉都快哭出来了。 “我就不明白了。”张若愚放下茶杯,不屑道。“他张向北不就是个当兵的吗?你至于吗?就算真让你去了追悼会,他还能从棺材里爬出来和你合个影?” 韩动双眼猩红道:“张将军国士无双,是我辈楷模,更是民族英雄!” 说罢,韩动咬牙道:“张将军还是我姐的救命恩人!我要不能送张将军最后一程, 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张若愚怔了怔,这小子还挺重感情,是个爷们。 算了,满足下小迷弟的心愿吧,这小子就算再喜欢自己,在韩家也说不上话,倒不如略施小恩,省得以后找自己麻烦。 “小子,我看你还算知恩图报,有点血性。”张若愚懒散道。“行,你帮我想个帮你的理由。” “你是我姐夫。”韩动仓促说道。 “姐夫?你姐从结婚到现在,就没给过我好脸色,你也一样,见面就给我上嘴脸。”张若愚眯眼说道。“这理由不行,说服不了我。” 韩动满脸憋的通红,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张若愚凭啥帮自己。 摸着良心说,哪个混蛋半小时前才把自己骂得体无完肤,现在又腆着脸求助。 别说姐夫,亲爹来也没用! “行了,我给你指条明路。”张若愚轻描淡写道。“跟你交个底,就你们韩家上下,我谁都没放在眼里,唯独敬你姐三分。你要是能让她来哄哄我,把我伺候舒服了,别说带你去追悼会,我能让你们整个滨海军校三万多军校生去现场送张向北最后一程。” 韩动激动得热泪盈眶,咬牙说道:“君子一言!” “看你表演。”张若愚笑眯眯道。 韩动扭头上楼,朝韩江雪的闺房冲去。 目送韩动上楼,张若愚觉得自己真是智慧过人。 恶心韩动意义不大,一个见了韩江雪就直哆嗦的蠢货,成不了气候。 想离婚,老太太拥有最终拍板权。其次,就是韩江雪。 其他韩家人从目前局势来看,都是打酱油的,没什么话语权。 如今攻略韩老太失败,韩江雪成了张若愚的首选目标。 只要她始终对自己保持敌意,抗拒,乃至于恶心。韩老太能不看在眼里?能眼睁睁看着张若愚气死她的宝贝孙女? 这婚,迟早能离! 第十一章 姐夫很疼你! 砰! 韩动撞开闺房,冲到正在收拾生活用品的姐姐面前,吓了韩江雪一跳。 “你又在发什么疯?”韩江雪刚洗了澡,皮肤红润,浑身香喷喷的。 她甚至在洗完澡之后喷了香水,张若愚那句“都闻到馊味了”对她刺激有点大。 “姐,对不起!”韩动抬手抽了自己一巴掌,和韩世孝道歉的方式如出一辙。“我不该骂你的老公!他是你的男人,就是我的姐夫!我应该尊重他,把他当成一家人!” 见弟弟来道歉,韩江雪本来还挺欣慰,可越往后听,她心里越不是滋味。 谁让你喊他姐夫了? 谁让你把他当一家人了? 韩动,坚持做自己不行吗?平时不挺倔的吗? “说完了吗?”韩江雪冷冷道。 “没有!”韩动掷地有声道。“我刚才和姐夫进行了一场男人对话,当我了解了他的过去,知道他在北莽当了十年默默无闻的无名英雄,我发现,姐夫对华夏的贡献并不输给张向北,只不过一个在台前,一个在幕后罢了。” 韩江雪何等聪明,岂会看不出韩动耍心眼? 收拾好行李,韩江雪面无表情道:“他和你做了什么交易?” 不等韩动狡辩,韩江雪补充了一句:“有一句假话,我都不会让你如愿以偿。” “姐夫答应带我去张向北的追悼会,姐你应该知道,通行票很难搞,整个滨海都没几张。”韩动不敢撒谎,他了解姐姐,这娘们狠起来,天王老子都不给面子。 否则,老爸也不会十年前仓皇离开滨海。 而离开的原因,只因父女俩不知道因为什么大吵了一架,姐姐一怒之下说了句以后这个家有你没我。 然后,老爸再也没敢回韩家大宅,连滨海都很少回。 “就为了几张通行票,你就把我给卖了?”韩江雪寒声质问道。 “当然不是,你是我姐,我怎么会卖你?”韩动急忙解释道。“姐夫只是想——” “我要听他的原话。”韩江雪冷冷说道。 瞧姐姐那锋利的眸子,韩动心中打怵,支支吾吾道:“姐夫说你对他不好,让你哄哄他,只要把他伺候舒服了,他能带我们三万多军校生去送张将军最后一程。” 哄哄他? 还要把他伺候舒服了? 从见面到现在,这混蛋恶心自己几次了?嘴里说过一句人话? “姐夫还说了。”韩动瞧着姐姐那要杀人的眼神,急忙补救道。“咱们这韩家上下,他谁也没放在眼里,就敬姐姐你三分。” 吐出口浊气,韩动小心翼翼道:“看的出来,姐夫还是很疼你的…” 韩江雪大脑一片空白,差点气笑。 哪里敬了?哪里疼了? 韩动主动拎起沉重的行李箱,低声说道:“姐,我送你下楼,姐夫等你半天了。” 韩江雪心如死灰。 韩动把行李箱搬上车,又忙前忙后给二人开了车门,满脸堆笑道:“姐,姐夫,忘了跟你们说了。” 没等二人反应过来,韩动充满感情地说道:“新婚快乐!”然后撒丫子跑了。 房间内,韩老太站在窗前,目送这对新婚夫妇驾车离去,慈祥的脸庞上浮现一抹欣慰之色:“老张,你是不知道,你这儿子长了几百个心眼,我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人了,却差点被这小子整破防。” …… 车厢内,气氛微妙极了。 韩江雪寒着脸开车,眼神仿佛要杀人。 张若愚掏出手机玩起小游戏,打发无聊时光。 “你打算什么时候帮小动拿票?” 忽然,韩江雪如寒冰般的嗓音响起。 虽然难以启齿,但小动对张向北的崇拜,当姐姐的哪会不知道?当初自己被绑架,听奶奶说小动三天三夜没合眼,就守着电话等消息。 当姐姐的,也不忍他连这么一个小愿望都实现不了。 “急什么,追悼会三天后才举行。”张若愚态度敷衍道。“又不是演唱会门票,你还怕被抢光了?” 求人就这态度?还是韩动那小子没把自己的话转达清楚? 韩江雪哪能看不出这混蛋在敷衍自己,心头涌起一股怒火,冷冷道:“那不如你先说说,你打算让我怎么伺候你?” 张若愚仿佛没看出韩江雪脸色有多难看,耸肩道: “我这辈子就没跟谁低过头,哈过腰,伺候人这种事,我不懂。” 你不懂我懂? 在韩家,连人人敬畏的韩老太都对她忌惮三分,此刻却要她哄这混蛋,还要把他伺候舒服了? 韩江雪面如寒霜,一字一顿道:“不如我给你跳段脱-衣舞?” 第十二章 你会擦玻璃吗? 韩江雪,二十七岁,名校高材生,从她五年前空降家族企业,成为估值千亿的君盛集团ceo之后,她的人生一步到位,一跃成为滨海女王。 又因她手腕狠毒,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导致滨海商界对她风评极差。 可就是这样一个连亲爹都不惯着的冰山女人,却彻底被张若愚整破防了。 人一暴躁,嘴上就没把门了。 滨海城女魔头要给刚认识的男人跳脱-衣舞? 这也太——想看了。 “虽然我们是夫妻,你跳给我看也不违法,但我这人比较慢热,你如果太激进,我会觉得被冒犯了。”张若愚思考了一下,追问道。“你会跳擦玻璃吗?” 嗖! 韩江雪一脚油门踩到底,情绪彻底失控。 目的达成后,张若愚收了神通,望向窗外的高楼大厦。 十年了,这座他曾住了十八年的城市竟如此陌生。 那些年,张若愚过着最底层的生活,上着最普通的学校,从没人告诉他在这座城市的金字塔顶端,一个从小就光芒万丈,被宠成公主的女人,竟是他的未婚妻。 如果早知道,他绝不允许学生时代的自己从每周三就开始当乞丐。 韩江雪逐渐把车速慢下来,手心因飙车而微微出汗。 瞥了眼张若愚,却发现他丝毫不慌,甚至走神了。 “你怎么打算的?”韩江雪淡淡问道。 “你能不能别这么猴急?不是说了嘛,时间还早。”张若愚撇嘴道。“还有,你稍微动点脑子,我要真轻松帮你弟拿到票,他一激动认了我这个姐夫,将来离婚不是更麻烦?” “我是问你工作上的打算。”韩江雪皱眉道。 但听张若愚这么一解释,也算有几分道理,就是损了点。 “没打算,我从退役那天开始就决定摆烂了。”张若愚耸肩道。 韩江雪眼中闪过鄙夷之色,都是北莽出身,张向北为国为民,名扬四海。你倒好,在部队就没混出名堂,退役了还直接摆烂。 “奶奶说男人要有自己的事业。”韩江雪一脸厌恶道。“你要是想出去创业,韩家会给你提供启动资金。” 要不是奶奶临出门交代了,她才懒得管张若愚死活。 甚至,奶奶都没提创业,是直接提议让他进君盛任职。 韩江雪却实在想远离这个狗嘴吐不出象牙的混蛋,才这么说的。 “创业需要有上进心,得吃苦耐劳,更具备了敢打敢拼的精神。”张若愚摇头说道。“我不能创业,更不能让小老太看到我身上的优良品质。” 韩江雪深吸一口冷气,竟无法反驳。 “那我帮你推荐几家公司,你去面试?”韩江雪冷冷说道。 “你是不是聋啊?”张若愚有点生气。“都说了我不想创业,不想工作,我把最宝贵的十年都奉献给祖国了,就不能享受享受?” 韩江雪银牙紧咬,极力控制住情绪:“来我公司,岗位随便挑,工作不用干。你想上班就上,不想上就请假,没人管你。” 就这混蛋,还是别放到外面去祸害别人了。 张若愚闷哼一声,勉强同意下来:“也就是你,但凡换另一个人逼我上班,我直接翻脸。” 韩江雪脸色忽明忽暗,差点憋出内伤。 豪车以龟速行驶在繁华的商务中心,无数大厦巨幕以及广告牌都在沉痛追悼张将军,以示对这位民族英雄的崇高敬意。 张向北籍贯滨海,也令这座沿海金融重镇市成为了英雄城市,城中市民与有荣焉。 张若愚左顾右盼,越看心情越糟糕。 韩江雪入目皆是救命恩人战死的噩耗,心情也无比沉重。 “如果方便,帮我也拿一张票。”韩江雪嗓音低沉道。 这次她不等张若愚诋毁,径直说道:“张将军救过我。” “哦。”张若愚按下车窗,点了一支烟,口吻懒散道。“他救的人多了,你觉得他能记住你?” “不重要。”韩江雪淡淡摇头,似乎是为了化解心中的低沉,岔开话题道。“你想公开我们的关系吗?” 张若愚挑眉道:“为什么这么问?” “公开了,更方便你摆烂,也没人敢管你。”韩江雪直白道。“我不喜欢撒谎,也不想在公司见到你的时候装模作样。” “你清高,你了不起!”张若愚瞪了韩江雪一眼。“你年纪轻轻就家缠万贯,就算离异二婚,也照样有大把舔狗追。我呢?一旦公开了,我这被扫地出门的豪门赘婿还有人要?你想让我孤独终老?” “那就不公开。”韩江雪故作轻松道。 话虽然好说,可真要公开,她包袱也很重。 “是不是松了口气?”张若愚仿佛看穿了韩江雪的内心,玩味道。 韩江雪闷哼一声,淡淡道:“说说你想干什么工作,我帮你安排,今天就可以入职。” “随便安排个副总什么的就行,最好是权力大,能挪用公款的那种。”张若愚轻描淡写道。 韩江雪皱眉道:“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败家。”张若愚理所当然道。“我干的越久,公司亏的越多。时间一长,小老太能不急?什么狗屁信守承诺,敢这么喊口号的,就是还没割到肉!” 第十三章 把他沉海! 韩江雪瞠目结舌。 这混蛋的脑子是怎么长的?真是缺大德了! 脑子过了遍集团空缺的岗位,因为最近遭遇了几次意外,保安这块需求量挺大的。 可一想到让张若愚当保安,韩江雪立马否决了这个愚蠢的念头。 让他站岗,负责安保工作? 可能自己在公司被歹徒五马分尸了,他还在那刷小视频。 斜了张若愚一眼,韩江雪忽然心生一计。 “集团餐饮部缺一个厨师长,和你也算专业对口。”韩江雪眯眼说道。“今天就去那边报道吧。” 想摆烂?那就让你烂在厨房! 张若愚却并不抗拒,反而慢悠悠地说道:“行,我勉强帮你指导下餐饮部。对了,你这后门给我开大点。” “开什么后门?”韩江雪皱眉。 “刚才小老太跟我说你最近老出意外,担心有人幕后搞鬼,你把后门开大点,我好帮你查一查。”张若愚耸肩道。 “你一个炊事兵还会查这个?”韩江雪满脸不屑,暗忖老太太多管闲事。 “不然呢?”张若愚冷笑一声。“你以为我十年北莽白混的?别的不说,就连张向北行军打仗都经常找我取经,他还经常夸我是北莽智多星呢。” 韩江雪懒得跟这满嘴放炮的家伙扯淡,勉强答应给他走后门后,径直把车开往地下停车场。 可车还没停稳,十几辆气势彪悍的豪车驶入君盛停车场,伴随砰砰关门声,数十名魁梧挺拔的西装保镖走下豪车,簇拥着一名气质不凡的公子哥朝二人走来。 “那娘炮是来找你的?”张若愚眯眼问道。 韩江雪皱眉,没搭理他,正要开门下车,张若愚又笃定道:“你几次发生意外,我怀疑他就是幕后黑手。” “嗯?”韩江雪好奇问道。“为什么?” “论气质,论衣品,他勉强够资格成为我的情敌。”张若愚沉声说道。“我得诋毁他。” 韩江雪腿一软,差点栽下车。 “韩总,我正准备上楼找你,没想到这么巧。”公子哥踱步走来,风度翩翩。身后的跟班也很识趣,停在了不远处。 “有事?”韩江雪态度淡漠,甚至没拿正眼瞧他。 沈云朝绅士一笑,没在意韩江雪的冷淡。 在滨海,有资格在她面前晃的男人本就不多,能让她接话的,就更少了。 要不是沈家和韩家是世交,两家公司时有往来,沈云朝也没机会和这位蛇蝎女王打交道。 可就在沈云朝准备给这位滨海第一美人一个惊喜时,伴随咔嚓一声闷响,副驾驶席走下一个男人。 一个论才貌气质衣品都不如他沈云朝的男人! 这家伙居然坐上了沈云朝朝思暮想的副驾! 刹那间,沈云朝眼中闪过暴戾之色,却很快就藏了起来。 “韩总,这位是——”沈云朝很礼貌地问道。 “张若愚,现任君盛集团餐饮部高级厨师长。”张若愚人模狗样地走上前。 一番话,轻描淡写地替韩江雪解了围。 也让充满敌意的沈云朝放松下来,尽管仍然好奇一个厨师长怎么有资格上韩江雪的车,可从小接受的高等教育促使他伸出友谊之手,脸上刚挤出微笑准备寒暄,走到跟前的张若愚又开口了。 “同时也是韩总的初恋情人。”张若愚毫无忌讳地说道。 此言一出,气温骤降。 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韩江雪脸色冰寒,恋过吗?有情吗?直接说头婚都行,干嘛玩脏的? 沈云朝听完张若愚的自我介绍,差点绷不住。 怎么就初恋情人了?不是冷血蛇蝎女吗?不都说你厌男吗?感情就骗我一个呢? 沈云朝脸上忽明忽暗,见一向铁面无私的韩江雪不作解释,心凉了半截。 但很快,沈云朝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初恋?那应该是很久前的事了。至少从韩江雪执掌君盛集团以来,她身边从没出现过男人。 “原来是靠这层关系进的君盛啊?”沈云朝恢复绅士笑容,友善提醒道。“那你可得好好干,咱们韩总出了名的赏罚分明,谁的毛病都不惯。” “韩总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怪我。”张若愚叹了口气。 沈云朝一脸懵逼,正纳闷怎么就怪他了,韩江雪却想跑,可她终究还是跑慢了。 “韩总那些年把所有的温柔和深情都给了我,或许是累了吧,她慢慢学会了伪装。”张若愚深情望向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的韩江雪。“我没想到,那场雨夜的吻别,竟伤她这么深。” 韩江雪跟丢了魂似的跑了,瞧那孤单的背影,真像个被始乱终弃的怨妇。 沈云朝见韩江雪走了,当即也不装了,冷冷瞪了张若愚一眼:“你真他妈恶心!” 张若愚咧嘴一笑,身上陡然爆发出一股邪性,一把搂住沈云朝肩膀,低声道:“小子,我就直说了吧,我来君盛,就是要和韩江雪死灰复燃,分她的家产。你要敢坏我好事,我弄死你。” 说罢跟着韩江雪进了电梯。 被晾在一边的沈云朝愣了好久才回过神。 妈的,这小子怎么把我台词给抢了?这不是耍流氓吗? 沈云朝脸色阴沉地抬抬手,两名保镖走了过来。 “查查他的底,要没什么背景,把他沉海。”沈云朝冷冷道。 “要是有背景呢?”一名稳健的保镖问道。 “也他妈沉了!”沈云朝反手一巴掌抽过去,骂道。“老子杀气都写脸上了,你他妈瞎?” 沈云朝气急败坏乘另一部电梯上楼。 他今儿可是有两桩大事找韩江雪商量,一件是幸福里拆迁区突然全面停工, 作为合作方,这损失太大,得有个说法。 另一件事,就是他兜里揣着滨海近期最火爆的硬通货,两张追悼会通行票。 现在市面上一张通行票已经炒到上千万了,而且有价无市。 沈云朝听说过,韩江雪当年被绑架,就是传奇战神张向北救的,自己要是送她一张票去见救命恩人最后一面,她能不感动? 其次,沈云朝这些年没少约韩江雪,却总是被泼冷水。 这回沾了张向北骨灰的光,没准就能在追悼会上趁虚而入,成功牵手女神。 第十四章 你才是那把刀! 总裁专用电梯内,韩江雪贴着边,站在角落,看张若愚的眼神有点躲闪。 这玩意太脏了,她害怕。 “刚才那娘炮说他追求你就是为了分你财产,实现阶级跃迁。还警告我要是敢坏他好事,就把我沉海。”张若愚冷不丁说道。 “哦。”韩江雪没往心里去,她不傻,岂会看不出沈云朝那点龌龊心思? “你不打算表个态?”张若愚挑眉。 韩江雪淡淡道:“他一会要来办公室找我,你也来。” “我来干什么?看你们打情骂俏?还是让他羞辱我?”张若愚沉声说道。“韩江雪,你这借刀杀人玩的溜啊!” 面对张若愚的诋毁,韩江雪面无波澜,红唇微张道:“谦虚了,你才是那把刀。” “什么意思?利用我?想拿我当炮灰?”张若愚义愤填膺道。“韩江雪,看你长的人五人六的,原来是个老阴比啊?” 韩江雪脸色一僵,没接茬。 他算是把张若愚看透了,就这混蛋那张破嘴,跟海绵里的水一样,你敢摸一下他就敢往死里喷! 之所以让张若愚也来,主要是碍于家族关系和合作方身份,她不能一直对沈云朝避而不见。 可见吧,又很讨厌他那道貌岸然的虚伪样。 于是韩江雪想到这一招,以毒攻毒。 你沈云朝能言善辩是吧?今天就让你见识下什么叫真正的嘴臭! “想让我帮你也行,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张若愚见她不接话,自己找了个台阶。“今晚我要和小姨视频聊天,我有点紧张,你陪我。” “可以。”韩江雪淡淡点头。 张若愚正要叮嘱她见了小姨该怎么说话,电梯门应声开了。 因为是直通电梯,又是总裁办公区域,路上人不多,偶有几个下属经过,都是对韩江雪点头哈腰,眼中既敬畏,又八卦。 可一细打量平平无奇的张若愚,轻蔑中,带着些许失望。 “以前和几个北莽老侦察兵喝酒的时候,他们和我总结过一个经验。”张若愚平静道。“一个人如果做事不认真又一直盯着你看,肯定是卧底。” “刚才那几个盯着我看的人,你去查一查,至少有两个参与策划了你之前遭遇的暗算。”张若愚笃定道。 习以为常的韩江雪懒得搭理他,推门走进办公室。 总裁办公室装修气派,视野极佳,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往下看,众生皆如蝼蚁。 “难怪你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狗眼看人低的德行。”张若愚负手而立,看着楼下那芸芸众生,唏嘘道。“不怪你,连我这种心如磐石的北莽老兵站在这儿,都莫名有点膨胀。” 韩江雪没说话,打开笔记本查阅了几份内部文件。 张若愚左右也是无事,打量起办公室的装修风格。 两个词来形容,凌厉,森冷。 明明宽敞气派,却让人不想多待,有点瘆得慌。 咚咚。 房门被人敲响,韩江雪头也不抬道:“进。” 霸总气质展露无遗。 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刚被张若愚放了狠话的沈云朝。 他一进屋就瞧见了正在四处溜达的张若愚,眼中闪过冷色,却径直越过张若愚,坐在了韩江雪对面。 “韩总,我这次来君盛,主要是向你请教一点工作上的事儿。”沈云朝很谦逊地说道。 “什么事?”韩江雪仍是没抬眼看他,清冷的脸蛋上不见情绪。 “这个——”沈云朝迟疑了下,装腔作势地瞥了眼张若愚,赶人的意图很明显。 “他也是公司成员,没什么可隐瞒的。”韩江雪淡淡道。“有话直说。” 沈云朝心中充满怨气,你韩江雪还真不拿这孙子当外人呢?怎么,真打算再续前缘? “是这样的,昨晚幸福里那片的拆迁工作突然全面叫停,我了解了下,原来是君盛这边的意思。” 沈云朝犹豫了下,委婉道:“老话说机器一响,黄金万两。可这一喊停,咱们每天的损失也过百万。我就是想找韩总咨询下,为什么要突然喊停。” “没有为什么,就是觉得太吵了。”韩江雪冷淡道。 太吵了? 你顺风耳啊? 拆迁区离你们韩家十万八千里远,怎么就吵到你了? 这理由沈云朝不接受,他沉凝了下,开始上强度:“韩总,这次拆迁项目虽然是以君盛主导的,但方方面面的合作公司有五六家,就连有关单位也出面了,咱们总得给人家一个交代,不能说停就停啊。” 来之前,沈云朝是打算力挺韩江雪的,让韩江雪知道自己对她有多好,然后再掏出通行票,一举俘获她的芳心。 但张若愚的出现,让他心态失衡。 他开始借题发挥了。 见沈云朝有点上纲上线的意思,韩江雪微微抬眸道:“整个动迁,是君盛和官方谈的,地皮,也是君盛出资拿下的,就连拆迁工作,也是君盛在负责。” “君盛喊停怎么了?损失的钱算你头上了?还是让那几个托关系混进来的臭鱼烂虾承担了?”韩江雪态度强势道。 沈云朝怔了怔,没想到这女人居然直接翻脸! 他脸上有点挂不住,但论实力,沈家是肯定比不过韩家的。就连这次的项目,他也只是从旁协助,谈不上主力。 之所以当合作方,无非就是想多接触韩江雪建立感情。家里更是给他承诺了,只要拿下韩江雪,下一代沈家掌门人非他莫属。 深吸一口冷气,平复了内心的波澜,沈云朝微微一笑,正要掏出通行票安抚韩江雪,在一旁溜达的张若愚却忽然开口道:“韩总,你有什么说什么呗,干嘛发这么大火。” 说着,张若愚走到跟前,一副藏不住事的模样:“事情是这样的,昨晚韩总非要来我家过夜,而我家恰好就在拆迁区,韩总睡眠浅,又折腾了一晚,所以打了个电话让他们停工。” “原则上来说,这事怪我。”张若愚很有担当道。 第十五章 雪宝,他凶我! 沈云朝差点脑充血。 什么意思?老子追了你五年,连他妈单独吃个饭都不乐意! 这老情人一来,你就直接上人家里过夜了?还他妈当着老情人的面摆阔,玩挥金如土? 嫌吵不能去酒店开房?非得在他妈工地找刺激? 瞧韩江雪那明显坐不住的样子,再瞧她那疲惫的脸色,发红的眼睛—— 工地都喊停了,都没噪音了,猛睡一宿都没能把精神补回来? 昨晚你们这对狗男女到底嗨成啥样了? 韩江雪也有点头皮发麻。 张若愚说的话基本属实,可传递出来的意思,却彻底变了味。 这混蛋为了恶心别人,再一次把自己豁出去了。 不过也好,平时甭管自己怎么冷淡刻薄,这沈家少爷总是跟狗皮膏药似的,不像张若愚,几句话就把他整破防了。 韩江雪有时候都在想,这家伙当兵十年,光练嘴了? 短暂的思想斗争之后,沈云朝咧开嘴,露出一抹十分勉强的笑容,连声音都有点发抖:“韩总,这事怨我,是我没调查清楚。” 韩江雪面无表情,没说什么。 张若愚却暗暗为他竖大拇哥,这孙子够狠,有大将之风,谁敢说他对韩江雪不是动了真情,张若愚第一个反对。 整理了下思绪,沈云朝抿唇道:“韩总,关于你和张向北将军的往事,我听说过一些。为了不让你留下遗憾,我费了很大的心思才帮你弄到一张追悼会的通行票。” 说着,如奉上国宝一样,小心翼翼地将盖有北莽军章的通行票放在办公桌上。 韩江雪见状,余光瞥了眼站在一旁的张若愚。 从昨天下午得知张向北死讯到现在,也就一个晚上,这通行票的价值已经发酵到难以预估的地步了。 三天后,就算说这一张票值一个亿,韩江雪也不意外,甚至有价无市。 可就算这票再稀缺,她也不会要,否则不是白被张若愚恶心了?这家伙可是答应找北莽军弄票了。 正要开口回绝,张若愚又很不合时宜地开口了。 他一脸笃定道:“韩总,这通行票是假的。你要拿这票过去,肯定会被北莽军乱棍打出来。” 这话一出,韩江雪表情微妙,沈云朝却彻底炸了。 他如受伤的野兽猛然抬头,死死盯着恨之入骨的张若愚:“小子,你再胡说八道,当心我撕烂你的嘴!” 一瞬间,饱受折磨的韩江雪居然共情了。 撕吧!赶紧的! “撕烂我的嘴也改变不了真相。”张若愚严肃道。“你这票就是假的!” 沈云朝差点骂娘,但场合不对,他也不想当着韩江雪的面翻脸,只得深呼吸,平复了心情后说道:“韩总,这通行票是我爷爷从滨海军区那帮老部下手里拿的,你相信我,这票不可能是假的。” 韩江雪相信这票是真的,沈家老爷子虽然退了,但在滨海军区的威望还在,弄两张票应该不难。 真正把这通行票炒到天价的,还是那群门路不够但有钱,想去追悼会镀金的商人。 “韩总,别信他。”张若愚见缝插针道。“他爷爷拿的就保真吗?有没有可能那帮老部下忽悠他爷爷?就算老部下没忽悠,有可能可能是北莽搞错了?把本来打算去张向北坟头烧的北莽特制纸钱送给这帮老部下了?” 沈云朝脸都绿了。 见过缺德的,没见过这么缺德的! 韩江雪却差点憋不出笑出声。 她发现张若愚这脏东西只要不是恶心自己,看他恶心别人还真是一种——变态的享受。 “你他妈能闭上你的臭嘴吗!?”沈云朝豁然起身,气得浑身直哆嗦。 “雪宝,他凶我。”张若愚坐在了韩江雪旁边。 “你——”沈云朝双眼猩红,恨不得把这孙子手撕了! “够了。”韩江雪需要很努力才能维持嘴角不抽搐,就连那句被糊了一层油的雪宝,听起来也没那么倒胃口了。 “票你拿回去,我已经有了。”韩江雪很困难地维持着霸总气质,淡漠道。“我一会有个会议,你请回吧。” 沈云朝差点咬碎后槽牙,狠狠瞪了张若愚一眼,气急败坏地离开了。 这狗杂种,老子迟早把他剁碎了喂狗! 沈云朝一走,张若愚便一屁股坐下来,斜了韩江雪一眼道:“想笑就笑吧,别露牙花子就行。” 一句话,韩江雪彻底破功。 沈云朝刚走,这混蛋就盯上自己了。 收敛了情绪和脸上不多的表情,韩江雪抿唇道:“刚才话我已经放出去了,通行票你得帮我搞定。” 张若愚敷衍道:“急什么,还早着呢。” 韩江雪也没再催,反而好奇问道:“他这通行票真是假的?沈老爷子在滨海军区还是很有威望的。” 本来她是相信的,可给张若愚这言辞凿凿的一通忽悠,她也有点将信将疑了。 张若愚闻言,忽然站起身,浑身冒出一股霸气:“我说他是假的,天王老子来了他也真不了!不信走着瞧!” 丢下这句话就摔门走了。 第十六章 坏了风水! 出了总裁办公室,张若愚找了个阴暗的角落打电话。 电话刚接通,那边就传来既惊喜又敬畏的嗓音:“哥,找我有事?” 是北莽少帅龙飞的声音。 “跟你说个事。”张若愚淡淡道。 “哥你说。”龙飞挺直了腰板,如接收上级指示。 “我刚才看了眼你们发出去的通行票。”张若愚轻描淡写道。 “怎么了?”龙飞好奇问道。 “太丑了。”张若愚沉声说道。“重新做。” “——”龙飞傻眼了。 不就是个追悼会通行票吗?丑点怎么了?设计那么漂亮当结婚邀请函使? 沉凝了下,龙飞有些为难道:“哥,这通行票都发出去了,重做会显得我们北莽朝令夕改,无组织无纪律。” “哟,这才刚当上少帅就给我上嘴脸?”张若愚眯眼说道。“死矮子,忘了你当初怎么巴结我了?” 身高是龙飞唯一的逆鳞,他甚至要求不高,只要能突破一米七,他自认为气质都能再提升两个档次。 这要换别人触他逆鳞,虽远必诛! 可张若愚…算了,谁让人家脱鞋都有一米八呢? “哥,别骂了,我这就重做。要不您再给点设计上的意见?别回头重做了您还是不满意。”龙飞这条烂命都是张若愚给的,他哪敢上嘴脸。 见龙飞认错态度良好,张若愚的语气也松了下来:“颜色大气点,明黄色就很好。字体最好设计成狂草,彰显不羁个性。” “是的,有道理,哥你真是设计鬼才。”龙飞讨好道。“还有别的要求吗?” “有,重做的通行票给谁都行,别给姓沈的。”张若愚撇嘴道。 “明白。”龙飞没多问,他听说滨海军区有个姓沈的大人物之前拿过两张票,既然哥开口了,就算在坟头烧了也不给他! “这事我多提一嘴,我不是跟姓沈的有恩怨,而是前几天我找大师算过,大师说我气运亨通,但跟姓沈的八字相冲。”张若愚解释道。“我不希望姓沈的去墓地坏了风水。” “哥说的对。”龙飞抽了抽嘴角。 “还有件事。”张若愚顺了顺气。 “您说。”龙飞小心问道。 “这次重做的通行票你多准备点。”张若愚说道。 “要多少?”龙飞大方道。 哥还能没几个朋友? 在朋友面前挣点面子,满足下虚荣心,当小弟的还能不理解不支持? “三四万张吧。”张若愚随口说道。 “——”龙飞人傻了。 哥你在部队待了十年,外面还有那么多朋友吗? 龙飞可是听说过了,现在这通行票在滨海可是硬通货,一张票价值千万,还有价无市。 哥你这张口就要三四万张,难道是要流量变现?趁着葬礼大捞一笔? “哥,这通行票也不是厕纸,咱们总得保质保量吧?这眼看着时间也不多了,一下搞三四万张,我怕厂里压力太大啊。”龙飞一脸为难。 “就当厕纸印刷不就行了?这通行票就是意思下,你难不成还要按照典藏版的规格搞?”张若愚劈头盖脸地训斥道。 哥你刚才就是嫌通行票太丑,我才重做的…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张若愚提高了嗓音道。“我自己的追悼会,我还不能做点主了?我请几个朋友过来捧个场,热闹下怎么了?碍你事了?” “——” 龙飞觉得大哥说的很有道理,他很难反驳。 就算大哥是想利用传奇战神的号召力大捞一笔,当小弟的,还能拦着大哥发财不成? “先这样,我回头想到什么再找你。”张若愚准备挂电话。 “哥。”电话那边响起龙飞隐忍而不舍的嗓音。“你真就这么走了?不回来了?” “大丈夫一口唾沫能把墙打穿,说退役就退役,这还有假?”张若愚说罢,话锋一转道。“说起来,过点不一样的生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龙飞眉头一挑。 的确,哥以前天天吃大锅饭,睡硬板床。回头把三四万张通行票一卖,还不得一夜暴富,天天山珍海味? 这日子哪里是不错,简直美呆。 “哥,你再考虑下。”龙飞还是不死心。“我已经把张向东张向西张向南三个名字都注册在案了,只要你愿意回来,最多一年,你就能重回巅峰,到那时——” 龙飞说着,忽然起了邪念。 到那时哥故技重施,利用号召力再狠狠捞一笔,不就成首富了? 龙飞突然觉得自己有点经商头脑,这做买卖不难啊,怎么天天有人破产? 第十七章 我想你了! “到那时,你龙飞在北莽继续当小弟,活在我阴影之下?” 张若愚撇嘴道:“死矮子,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龙飞翻了个白眼,嘀咕道:“行了哥,我一会还得帮工程师完善你的雕像图纸。唉,滨海官方真客气,非得在你的墓地旁立一座一比八的真人雕像,净搞形式主义。” 张若愚表情复杂,忽然有种微妙的情绪:自己活着,感觉挺对不起人家的良苦用心。 挂断电话后,张若愚点了一支烟,找了把椅子坐下。 当初决定退役,首长当场就爆粗了,龙飞这帮追随他多年的北莽老将,更是天天以泪洗面… 而军部搞出这么大阵仗的葬礼,甚至上电视,也算是对张若愚整个军旅生涯最完美的收官,更是对他的极度保护。 如果他活着退役,那些曾经被他亲手摧毁的黑暗势力,地下世界枭雄、乃至于异国军阀,不可能让他过一天安逸日子。 死了,张向北的传奇一生就结束了,他才能像普通人一样活着。 而他之所以选择在人生最辉煌时隐退,不是他厌倦了打打杀杀,也不是人红是非多,遭人排挤 他退役,只因一个人,一句话。 那个人是他小姨,林清溪。 一个张若愚永远不敢说不的女人,一个从他八岁那年父母离世,就一直照顾他,保护他的女人。 年少时,无父无母的他叛逆,飞扬跋扈,所有人都骂他是个野孩子。 除了小姨,连个跟他说话的人都没有。 张若愚至今都忘不了十五岁那年,他和一群街头混混起了冲突,他一个打五个,输了,但他放倒了三个,另外两个也被吓得不敢再动手。 而他浑身是血,满脸狰狞。 像一头不被世界接纳的野狼。 当小姨赶到时,大腿被捅了一刀的张若愚已经直不起腰了。 附近有人围观,对他指指点点,却没人报警。 从大学宿舍偷偷跑出来的小姨一个人把他送到医院,那晚风很大,刺骨的冷。 小姨一如既往地没有苛责他,一句都没有。 那晚,小姨在医院照顾他,陪着他,一宿没睡。 天亮后,小姨把所有生活费留在床边,叮嘱他安心养伤,等放学了再来看他。 那是张若愚第一次感到惭愧与内疚,他嗓音颤抖地询问小姨:“我就是个烂人,为什么要管我?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小姨却很平静地回答他:“我不对你好,谁对你好?” 张若愚沉默了。 十七岁那年,即将参加考高的张若愚在小姨的陪伴下挑选大学。 那晚是冬至,滨海下了大雪。小姨做了一锅饺子陪他过节,客厅里的灯光很暖,小姨的眼神,也很柔软。 张若愚成绩不错,只要正常发挥,他应该能去北方上名牌大学。小姨提了很多意见,张若愚都没听进去,那顿饺子,他也吃的味同嚼蜡。 因为吃饺子的时候,张若愚好奇问了一句:“小姨你大学毕业后,打算去哪儿工作?” “你大学去哪儿读,我就去哪儿工作。”小姨很随意地说道。 可因为这么一句话,张若愚放弃了高考,决定参军。 他要离开她。 严格来说,他不想再拖累小姨。 小时候不懂事,总以为小姨在滨海读一所普通的一本,只是因为她成绩不够好。 后来他才知道,作为那年滨海状元的小姨留在滨海读大学,是为了照顾他,读那所普通的一本,是因为离家近。 为了离家近,为了照顾他,小姨很轻易地,就作出了改变人生轨迹的决定。 现在,她连去哪儿工作,选择怎样的工作,都要以张若愚去哪所学校为基础。 张若愚不接受,他不想一辈子拖累小姨。 “小姨,我不参加高考了,我要去参军。” 温暖的光芒下,张若愚不敢看小姨的眼睛。 他很怕小姨质问他,指责他。 可小姨一如既往的没有说他一句,只是在沉默了几秒之后,收起了堆满一桌的大学材料,说道:“当兵很累,照顾好自己。” 张若愚参军那天,小姨来送他了。 也正是那一天,小姨离开了滨海,拖着一个行李箱,孤身回了燕京。 那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但他们却彻底抽离了对方的世界,就像从没出现过。 这十年,他们只会在彼此的生日那天,打一个祝福的电话,也许就是三两句的交谈,或许,只是一句生日快乐,一句谢谢。 一个月前,张若愚在生日那天,在北莽为他举办的庆功宴上,他接到了小姨打来的电话。 这一次,小姨没有说生日快乐。 她说的是:“我想你了,回来吧。” 也就是这天,北莽战神张向北退役了,一代传奇归隐。 从八岁到二十八岁,小姨从没向张若愚提过任何一个要求。哪怕在他最叛逆,最疯狂的年纪,小姨也不曾苛责过他。 但只要小姨提了。 不论提什么,他都不会拒绝。 小姨说想他了,让他回来。 他便褪去所有光环与荣耀,走下神坛。 小姨说他年纪大了,该成家立业了,所以他来滨海履行婚约。 从小到大,小姨给予了他父亲般的安全感,母亲般的柔情。 更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她说的,张若愚奉为圭臬。 第十八章 通行码! 君盛大厦外,张若愚叼着烟,眯眼眺望远处。 他出了总裁室没直接入职,而是给龙飞打了个电话,让他先拿两百张通行票过来。 龙飞也没多问,按照张若愚的要求赶制了两百张,又怕路上堵车,骑着小电驴就过来了。 车水马龙的商务区,只见龙飞带着头盔,斜跨了一个公事包,满头大汗地穿梭在人群中。 因皮肤黝黑,身材矮小,加上斜背包的造型,整个人洋溢着上世纪末打工仔的气质。 呲溜! 小电驴一个滑铲,停在了张若愚面前。 “你让我多等了半小时。”张若愚冷冷扫了龙飞一眼。“这要搁战场上延误战机,我非把你毙了!” 龙飞赶紧跳下车,把公事包递给有点急眼的张若愚,解释道:“哥,是我判断失误,但我真没想到骑电瓶车也他妈能这么堵,早知道开直升机过来了!” “行了。”张若愚接过沉甸甸的黑皮包,拿手掂量了下。“数目没错吧?” “没,我一张张数的,两百零八张,一张不少。”龙飞说罢,表情有些古怪道。“就是这通行票颜色明黄,字体狂草,看起来有点像上坟烧的符纸。” “那不刚好应景了?”张若愚停下了打开公事包查数的动作。 “哥,你这么着急要这两百张通行票,是亲戚朋友找你帮忙吧?”龙飞问道。 “不是。”张若愚淡淡摇头,掐灭了烟屁股。“我一会就要正式踏入商界了,琢磨着初来乍到,总得给同事们送点见面礼。可思来想去,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贵重礼物,索性让他们看场免费的烟花秀——” “对了,追悼会上安排烟花展了吗?一炮一千的那种。” “没啊,这么压抑悲痛的气氛,放什么烟花啊。”龙飞有点尴尬。 “跟滨海打声招呼,就说张将军生前最爱看烟花。”张若愚轻描淡写道。 “理由我都帮你想好了,张将军是烽火硝烟中闯过来的,看烟花,是为了时刻提醒自己,这个国度之所以和平,是因为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总有人在枪林弹雨中倒下,在光与火的世界眺望东方。” “他们是孤勇者,是逆行者。” “看不到烟花,张将军死不瞑目。” 张若愚丢下这番话,刷卡走进了君盛大厦。 龙飞杵在原地愣了神。 直至张若愚走远,他才吐出口浊气,面色凝重地抬起手,敬了个军礼。 或许,头儿真的需要休息了。 …… 君盛集团作为滨海王牌企业,领域涉猎极广,员工三万余人,就连餐饮部都有近两百人,绝对是一头商业独角兽。 像这种人事关系极复杂的企业,张若愚直接空降当领导,会招来多少闲言碎语? 他得拿出点诚意。 咚咚。 张若愚一把推开餐饮部休息室大门,乌泱泱的员工全在埋头吃饭。 这才上午十点半,在别的行业吃饭太早,但在餐饮行业就是准点了。 张若愚挎着包进来,却没人搭理他,和预想中的夹道欢迎天差地别。 被冷落的张若愚有点生气,猛地咳了一嗓子。 这时,员工们才注意到他。而且一看模样,跟刚才人事部拿来的厨师长档案上的照片一模一样。 员工们纷纷起立,欢迎这位新领导。 张若愚微微抬手,摆出一副常年在领导班子工作的嘴脸:“大家把手里的饭碗放一放。” 员工们还算给面子,放下了碗筷,保持肃静听新领导讲话。 “我叫张若愚,韩总亲自聘请的厨师长。” “虽说在公司,我是掌管你们生杀大权的领导,但我希望你们可以和我做朋友。” 张若愚打开黑皮包,掏出一叠跟镇鬼符一样的通行票:“初次见面,也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但考虑到大家都是搞饮食行业的,我自作主张,托关系找北莽军要了一些通行票。” “回头咱们组队去送张将军最后一程,顺道吃一顿北莽军的席,看能不能学习一些先进的烹饪理论回来。” 休息室彻底炸锅了。 张向北的国民度比那些顶流明星还要夸张,尤其是在滨海,身为本地人的他,更是备受推崇与敬仰。 参加张将军追悼会的通行票,早已成为千金难求的宝贝。 这位新来的厨师长伸手就掏出那一打明黄色的玩意,那真是通行票? 有人提出了质疑。 “厨师长,我老表就在滨海军区服役,他今天早上还跟我说整个滨海才拿到二十五张票,您这一打估摸着都快两百张了——”一名看起来憨厚老实的员工迟疑道。“这真是参加张将军追悼会的通行票吗?看起来像上坟烧的…” 语气中充满了不信。 此话一出,不少员工都叽叽喳喳起来。 张若愚抬起右手压了压,控场道:“刚才不说了嘛,我托关系搞的。” “而且把通行票设计成这样,你们难道不觉得很应景吗?” “反正我一看到这通行票,心情立刻就沉重了起来,仿佛至亲驾鹤西去。” 见众人还是不太相信,张若愚拿出一张通行票,递给最近的员工:“你拿手机扫一下通行票上的二维码,然后输入手机号,获取验证码之后再输入,手机上就会弹出一个通行码。三天后拿这个通行码就能参加追悼会了。” 那哥们犹豫了下,怕这二维码会把他的存款洗劫一空。但考虑到站在他面前的年轻人是新来的厨师长,应该不至于这么狗吧? 伴随叮地一声扫了码,屏幕上赫然出现北莽军徽,以及登陆栏。 一通操作之后,屏幕上果然跳出了一行明黄色的通行码。 叮叮。 这哥们手机忽然打进来一个电话,因为紧张,他手指摸到了免提。 “请问,是陈朗先生吗?这里是北莽公共关系部,您已获取张向北将军追悼会的通行码,请妥善保管,防止被盗。” 是一把女人的嗓音,磁性,低沉,透着军威。 现场,鸦雀无声。 第十九章 一天吃五顿! 会议室彻底炸了。 所有人都跟疯了一样找这位英气非凡的厨师长索取通行票,瞧那狂热的眼神,像看爸爸。 “低调,保密。”张若愚推开那群围着他的狂热员工,得意道。“跟着张哥混,一天吃五顿。” 就在张若愚尽情享受员工们的顶礼膜拜时,一把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砰砰! 一名西装笔挺的冷峻中年站在门口,眼神锋利地扫视众人:“都不用干活了?集团马上开餐了,还不去后厨准备!” 众人一哄而散,虽说挨了骂,工作积极性依旧高涨。 张若愚很满意,到哪都得被人捧着,这是他做人的宗旨。 不过那冷峻中年却似乎并不希望自己和员工们打成一片。 这触了张若愚的逆鳞… “你就是张若愚?新来的厨师长?”魏正德居高临下地质问道。 作为餐饮部总监,这个新来的厨师长非但不先拜自己码头,反而跟员工打成一片。 怎么个意思?刚入职就想架空我? 还是说,韩总已经准备拿餐饮部开刀了? 面对魏正德那非常不礼貌的质问,张若愚却慢悠悠地坐在椅子上:“如果你的职位没我高,我命令你立刻去后厨帮我打一份工作餐,我饿了。” 魏正德眼中闪过厉色,冷冷道:“我是餐饮部总监,你的顶头上司!” “如果你还想继续当我的上司。”张若愚往嘴里扔了一根香烟,不紧不慢道。“你最好帮我打一份工作餐,我们边吃边聊。” 魏正德怒了,隐隐想发作。 但他收到风,张若愚在入职前的确进了总裁办公室。 讲道理,一个餐饮部的厨师长入职,是没资格觐见君盛集团总裁的。 除非他们关系不一般。 魏正德憋着气,找人打来一份工作餐,坐在张若愚的对面:“我很想知道,你有什么能力摘了我的帽子。” 折腾了一上午的张若愚埋头吃饭,含糊不清地吐出一句话:“我今天上班是坐韩总车来的,还是坐的副驾。” 魏正德神色大变。 平时连异性靠近点都很反感的韩总裁,居然能容忍男人坐她的车? “你以后要是还想在餐饮部好好干,去,帮我打碗汤来,吃太快噎到了。”张若愚催促道。 魏正德立马起身去打汤,这回他没喊人,亲自去的。 可在回来的路上,他接到了一通电话,电话内容言简意赅:梁总要见张若愚。 梁岱山,君盛集团常务副总裁,铁面无私的韩江雪见了也得喊一声梁叔的骨灰级元老。 君盛集团创建至今二十五年,他就在君盛干了二十五年,更是创始人韩道尉当年的左膀右臂,君盛的股肱之臣。 韩江雪执掌君盛五年,成绩显著。但在集团内部,梁岱山比她势大,人多。 甚至在韩江雪执掌君盛的头一年,她想开掉一个中层领导,梁岱山一句话就保住了。 第二年,梁岱山要开掉一名高层领导,韩江雪同样亲自出面力保。 当时保住了,但三天后,那位高层主动辞职,离开滨海。 这就是梁岱山,一个在韩江雪执掌君盛之前,其父韩道尉离开滨海之后,在君盛足足当了五年土皇帝的男人。 梁总为什么要见一个厨师长? 难道,韩梁之争已经下沉到抢厨子的地步了? 魏正德进屋后,不自觉地弯下了腰,双手端着汤,送到张若愚面前。 吃饱喝足后,张若愚扫了眼站在旁边,连坐都不敢坐的魏正德:“还有事吗?没事我去食堂做调研了,你们这员工餐狗吃了都摇头。” 魏正德眉头一皱,那你还吃的这么欢? 当下却不敢反驳,只是小声提醒道:“梁总想和你谈话。” “哪个梁总?”张若愚挑眉。 他看过君盛高层档案,好几个姓梁的,不知道是不是一家人。 “梁岱山梁总。”魏正德低声说道。“君盛的天下,有一半是他老人家打下来的。” “你是他的人?”张若愚冷不丁问道。 魏正德心中一惊。 任何集团都不可能明面上允许拉帮结派,但任何一家集团,又免不了搞小团体。 “梁总一直很照顾我。”魏正德委婉道。 “哦。”张若愚淡淡应了一声,在魏正德的带领下,来到了梁总的办公室。 魏正德毕恭毕敬地敲门,在得到回应后,却只是站在门外,目送张若愚进屋。 办公室很大,比总裁室还要大。 巨大的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年过五十的男人。 从张若愚进屋,梁岱山那双鹰隼般的眸子就一直在打量他。 “你的办公室比我老婆的足足大了一倍。”张若愚踱步走来,径直坐在了梁岱山对面,兴师问罪道。“你为什么可以这么狂?” 梁岱山闻言,微微眯起了眸子。 上来就自爆身份,一点也不藏着掖着。 他是想靠身份震慑自己,还是知道藏不住,索性摊牌? “韩江雪在君盛干了五年,而我干了二十五年。”梁岱山嗓音低沉而平稳。 “只要我想,我的办公室可以比她的大五倍。” 第二十章 给家人积点德! 张若愚没隐瞒身份。 梁岱山,也没藏着他的霸道。 这一老一少刚碰面,火药味就上来了。 啪嗒。 张若愚点了一支烟,眯眼打量梁岱山:“那为什么没大五倍?是不想吗?” 梁岱山眼中闪过异色,淡淡道:“昨晚新婚憋了一肚子火,跑我这泻火来了?” 张若愚闻言,忽然咧嘴,笑的满脸邪性:“老兔子,你可真骚。” 梁岱山脸色陡变,眼底闪过寒意。 在君盛,他是手眼通天的大人物,在滨海,他同样呼风唤雨。 已经很多年没人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词了。 哦不——他长这么大,就没听过这么脏的话。 这小子,有点难缠。 短暂沉凝后,梁岱山平静道:“知道我为什么找你?” 张若愚把椅子往后挪了挪,满脸嫌弃道:“我对小雪忠贞不二,我劝你死了这条心。” 梁岱山再有定力,也有点被张若愚整破防了。 这小子死揪着不放了?真把自己当兔子? “年轻人,做人要有礼貌。”梁岱山皱眉道。 “行了。”张若愚随手从桌上拿了一个水杯弹烟灰,漫不经心道。“我一会还得去食堂调研,你有屁就放,别跟我在这打哑谜了。” 梁岱山正在逐渐适应张若愚这极度冒犯,又拿不准深浅的行事作风。 但有一点他很肯定,这小子有点东西。 “你愿意跟我吗?”梁岱山刚说完,就察觉到这措辞不太妥当,对面那小子极有可能见缝插针恶心自己,又道。“一年内,我保你上位,成为君盛三号人物,年入过亿。” “你再多喝点,把我生死簿也一道改了。”张若愚毫不掩饰脸上的鄙夷之色。 “你一个打工仔跟我这君盛第一相公瞎扯什么承诺?” “只要我想,君盛今天就得换个名字,张君盛。” “这叫冠夫姓。”怕他不懂,张若愚还解释了一下。 梁岱山微微眯眼,反问道:“为什么没换呢?是你不想吗?” 张若愚挑眉,这老兔子学习能力倒挺强,读书那会没少当学习-委员吧? “收收你那兔子味。”张若愚摆摆手,把烟头扔进水杯道。“你要只是想来挖墙角,我劝你省省。” “我和韩总情投意合,正打得火热,在激情退散之前,我是不会背叛她的。” “真是个好男人。”梁岱山淡淡道。 “你以为都跟你一样从骨子里就不认可自己的性别?”张若愚阴阳怪气道。 梁岱山抽了抽嘴角,努力维持住了大人物的气度。 “问你个事。”张若愚见梁岱山情绪不太稳定,突施冷箭。“我老婆最近屡遭危险,是你在搞鬼?” 梁岱山抬眸瞥了眼张若愚,唇角泛起一抹诡笑。 在那冒犯了半天,试图激怒自己,令自己情绪失控,原来在这等着呢? “江雪是我看着长大的,虽说工作上我们有分歧,但在我眼里,她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梁岱山语气平缓道:“当长辈的怎么会伤害晚辈?” “有道理。” 张若愚若有所思地点头,忽然又道:“我多句嘴,你要真哪天心血来潮想动她,别牵连我,我是无辜的。” 梁岱山眉头一蹙,有点措不及防。 张若愚从进屋就没说过一句正经话,可老谋深算的梁岱山却好几次控制不住表情,连思绪都跟着跌宕起伏。 本想试探一下的梁岱山感觉反被试探了。 “走了。”张若愚站起身,临出门前忽然停下脚步,回头问道。“小梁,家里还有人吧?” 梁岱山脸色一沉,眼中寒光毕现。 “真想干缺德事了,想想家里的孩子老婆,给家人积点德。” 咯吱。 门自动关上时,梁岱山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紧握成拳了。 就连呼吸也异常急促,心跳如擂鼓。 啪嗒。 梁岱山点上香烟深吸了一口,视线落在了桌上的档案袋。 拆开,扫了两眼。 “张若愚,籍贯滨海,二十八岁,曾在北莽服役十年,养猪、种菜,掌勺,退役前熬成了班长。” “母亲曾是滨海第一小学语文老师,因嗜赌成性,欠下巨款,跑路时被债主乱刀砍死。” “父亲曾是一名现役军官,得知老婆死讯后赶回来奔丧,却在吃席当晚伤心过度,痛饮三斤。当晚酒驾回家时一头扎进了海里,溺毙。” 梁岱山吐出口浓烟,表情有点模糊。 这种家庭培养的孩子,行事作风变态点也就不难理解了。 甚至很合理。 拿起桌上的电话,梁岱山拨通后径直说道:“再查查他,他身上应该还有点东西。” 梁岱山商海浮沉数十年,阅人无数。 以他的经验来看,张若愚不可能只是个厨子。 或许,他的真实身份是一名北莽老侦察兵? 之所以隐藏身份,是因为执行过机密任务,需要保密? 总之,梁岱山不能接受被一个臭厨子吓出一身冷汗。 第二十一章 叫的我牙疼! 在食堂调研了五分钟的张若愚有点口渴,决定回办公室喝茶。 因为员工们拿了价值千金的通行码,都把厨师长当爷孝敬。 手一抬,茶就来。 烟一叼,火就烧。 这种宾至如归的感觉,有点原单位的意思。 魏正德不敢小觑这位韩总特使,却也没刻意接近,保持着普通的同事关系。 可见韩梁两派早已势如水火。 余光瞥了眼桌上的红牛,张若愚顺手放进兜里,大摇大摆来到总裁办公室,连门都没敲。 工作被干扰的韩江雪正要训斥,一抬头见是这脏东西,立马垂下头,一声不吭。 张若愚不怪她,正常人接近三十六小时不睡觉,还要高强度工作,没礼貌很合理。 砰。 张若愚把红牛扔上桌,随口说道:“来,喝个牛子,保你精神抖擞,兴奋得浑身哆嗦。” 韩江雪头也不抬,淡淡道:“你要是不想公开关系,就少往我这儿跑。” “我可真稀罕你,一眼见不到你就相思成狂。” 张若愚撇嘴,打开了红牛,一股脑倒进了水杯:“我入职还不到五分钟,那姓梁的老兔子就找我谈话,还让我背刺你。” “说什么只要我跟他干,保我一年就踏上人生巅峰,年薪八亿。” 说罢把红牛递给韩江雪。 韩江雪皱眉接过红牛,咖啡和茶都喝了,还是困。 抿了一口道:“梁岱山的确有这个能力。” “等我功成名就,身价过亿了,这婚还能离?” 张若愚一脸嫌弃道:“咱俩也不是外人,你就别绕弯子了。” “你看上我哪了?我改。” 韩江雪仰头把一杯红牛全喝了,才勉强摁住胃部的翻滚。 “有话就说,我很忙。” 张若愚一屁股坐上办公桌,撇嘴道:“什么态度?不说了。” 韩江雪娇躯一颤,人麻了。 可真让张若愚就这么杵着,她也没法工作,不得已,只好让步。 “说吧。” 韩江雪关了电脑,正襟危坐,以示尊重。 “我认为梁岱山就是幕后黑手。”张若愚笃定道。 “他不会这么做。”韩江雪淡淡摇头。 “梁岱山虽然和我有隔阂,但他没理由这么做。” “为什么?”张若愚问道。 刚才他试探过,从梁岱山种种反应来看,二人虽然有恩怨,但应该没到那一步。 现在,他想在韩江雪这儿得到肯定的答案。 “五年前不是他主动让位,我上不来。”韩江雪平静道。“他要动我,五年前更合适。” “有没有可能当年他以为你只是个不学无术的大小姐。”张若愚沉凝道。 “现在却发现,你居然有两把刷子,他后悔了?” 韩江雪淡淡道:“还有别的事吗?” “你能不能对我态度好点?”张若愚不满道。 “要不是怕被牵连,你以为我想管你这点破事?” 张若愚说罢,从兜里掏出一张黄色符纸,塞给韩江雪。 “干嘛?”韩江雪有点躲闪。 “通行票。”张若愚眯眼道。“不要?” “要。”韩江雪伸手去接,心里却莫名有点虚。 这玩意是通行票?看着像上坟烧的东西。 张若愚却忽然一缩手,玩味道:“求我。” 刚才爱答不理,现在要你高攀不起! 韩江雪伸出去的手僵住了。 求? 我韩江雪这辈子没求过人! “不求?”张若愚跳下桌子。“那我走。” “怎么求。”韩江雪银牙紧咬。 “叫哥哥。”张若愚双手掏兜。“要用西游记女儿国国王的腔调,我就好那口。” 韩江雪脸色煞白,美眸圆睁。 这混蛋又玩脏的! 可为了完成小动的心愿,当姐姐的——就叫一声哥哥吧! “哥…哥哥。”韩江雪娇躯滚烫,活不起了。 “人家一声哥哥能把骨头叫酥了。”张若愚把通行票丢在桌上,很不尽兴。 “你叫的我牙疼。” 把扫码流程告诉了韩江雪之后,张若愚摔门走了。 韩江雪气的俏脸煞白,但通行票是无辜的… 拿起手机扫码,成功获取通行码之后,她猛然发现—— 这是一人一码,都绑定手机号身份证了。 那小动怎么办? 我去,他看我去? 砰! 韩江雪用力拍了一下办公桌,五指发麻,掌心生疼。 下次再要票,张若愚不还得恶心自己? 韩江雪气的胸疼,余光却瞥了眼通行票。 那票右上角赫然标注了一个数字:1。 是追悼会第一张通行票吗? 而且,这票和沈云朝拿来的完全不同。 难道,他为了证明沈云朝的票是假的,直接跑去找北莽重做通行票了? 之前发的通行票全部作废? 要真是,那他在北莽的关系——好硬。 第二十二章 爷慈孙孝! 沈宅。 被老爷子紧急叫回家的沈云朝一阵烦躁。 “爷爷,出什么事了吗?” 被赶出君盛集团后,他联络了几个项目合作方准备给韩江雪施压。 不给我面子? 那他妈都别要脸了! “通行票给出去了吗?” 沈老爷子身穿笔挺中山装,虽已年迈,却精神烁烁。 沈云朝唇角嗫嚅,开不了口。 这通行票是老爷子花了不少人情换来的,在整个滨海都是香饽饽。 结果沈云朝硬塞,都没塞出去… 他怕爷爷失望,更怕爷爷生气,骂他废物。 “你聋了?” 见孙子扭扭捏捏不说话,老爷子有点急了:“到底送给韩江雪没有?” “没——没有。” 沈云朝给老爷子吓了一哆嗦,坦白从宽。 他正要狡辩为什么没送出去,老爷子却手一摊,说道:“票给我。” “啊?”沈云朝急了,解释道。“爷爷,不是我不送,是还没腾出空,您再给我个机会…” 完了。 老爷子肯定是觉得自己追了韩江雪那么久都没进展,彻底失去耐心了。 “你哪来这么多屁话?票呢?拿出来!”老爷子虽然语气很重,却明显没了刚才的急躁。 沈云朝见状,只得心灰意冷地拿出通行票,颤抖着还给爷爷。 “爷爷我——” “幸好你没送出去!”沈老爷子把票折叠起来,放进兜里。“要不我都得跟着遭殃!” 沈云朝闻言,脸色陡变。 什么叫幸好我还没送出去? 怎么,死老鬼你这是怕我送了票还拿不下韩江雪,浪费你的资源? “你摆这臭脸给谁看?”老爷子瞪了孙子一眼,也没跟他打哑谜,闷哼一声道。“我刚刚得到通知,北莽不满通行票流入市场,被炒成天价。” “还说这是对张向北将军的抹黑和侮辱。” “北莽一怒之下把之前发放的通行票全部作废,决定重做。” 沈云朝听完,惊出一身冷汗。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爷爷会说幸好没送出去,这真要送了,韩江雪怎么看沈家? 自己以后还怎么做人? 恍惚间,他想起张若愚信誓旦旦说这通行票是假的。 你他妈这张臭嘴是开过光吗? “爷爷,那您再托人要两张,我一会就给韩江雪拿过去。”沈云朝冷静下来。 姓韩的之前不是说有票吗? 现在也作废了吧? 拿这票可不看身家,得看关系! 北莽都因为通行票流入市面发火了,你再有钱也不可能到票,还得我沈云朝亲自出马! “你回来之前我已经打点好了,正在办。” 老爷子看了眼手表,淡淡道:“看时间,应该快有消息了。” 沈云朝满腹安慰地坐下来,却发现后背湿了一片。 刚才给老爷子吓了个半死,如今看来,却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姓韩的,回头你的票作废了,还敢跟我摆谱,装清高么? 没几分钟,老爷子接了个电话,却是眉头深锁,应付了几声后满脸不忿地挂断电话。 砰! 手机拍在桌上,沈老爷子怒道:“一群没良心的白眼狼!” 沈云朝见状,忙不迭问道:“爷爷,怎么了?” “那群王八蛋都在那踢皮球,谁都不肯给个准信!”沈老爷子虽说生气,脑子却没停下来。 自己最近得罪哪个大人物了? 要不然,那帮王八蛋不可能推三阻四。 思来想去,老爷子头都快炸了,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没得罪谁啊,自己退了后很本分啊,连门都不怎么出,谁会故意搞自己? 余光瞥了眼沈云朝,也是摇摇头,没多想。 连自己都没机会得罪的大人物,这孙子还能招惹上手眼通天的大牛? 下辈子都没戏! “你先去工作,等有信了我再找你。”沈老爷子点上一支烟,皱眉道。 “记住我说的,你能拿下韩江雪,沈家你做主。” “谢谢爷爷,我绝不会让您失望!” 沈云朝立下军令状。 叮叮。 桌上的手机又响了。 沈云朝喜上眉梢,老爷子的脸色也稳了很多,甚至很摆谱地等了几秒才接。 一帮小王八蛋,还敢不给老领导面子? 可整个接电话的过程,老爷子从正襟危坐到坐立难安。 最后拍案而起,扯脖子怒骂:“一帮狗娘养的!” 啪地一声砸了手机。 沈云朝心里咯噔一下,感觉大事不妙。 他从没见爷爷发这么大火… “爷爷,怎么了…” “这帮孙子!”老爷子跳脚骂娘。 “之前还在那推三阻四,好像老子拿了票转头就去换钱买棺材!” “现在倒好,直接跟老子说北莽军下了死命令,票给谁都行,就他妈不能给姓沈的!” 沈云朝傻眼了:“为什么不能给姓沈的?” “那群王八蛋说了,北莽刚刚算了一卦,说他妈姓沈的跟张向北八字相冲!” “怕姓沈的去了,坏了墓地的风水!” 草! 沈云朝差点爆血管。 有他妈这么欺负人的么? 老爷子暴怒一阵后,脑子有点发晕地坐了下来。 冷静下来后,心中充满了对孙子的愧疚与自责… 是自己的锅没跑了。 不是早年的仇家崛起了,故意恶心自己,就是最近得罪了哪位大人物而不自知。 否则,北莽会点名道姓恶心自己? 可他妈究竟是谁呢?怎么就一点印象都没有? 难道自己真的老年痴呆了? “云朝,这通行票是没戏了。但你放心,爷爷肯定会全力支持你追求韩江雪。” 老爷子吐出口浊气,心中怪不是滋味的。 让这个不成器的孙子去追求韩家千金,本就难为他了。 结果现在连张通行票都拿不到。 老爷子只能精神上支持孙子了:“加油,爷爷看好你!” 眼看那么骄傲的爷爷为自己的事受尽委屈,沈云朝双眼发红,咬牙切齿道:“爷爷,你放心,拿不下韩江雪,我提头来见!” 扭身走之前,还一跺脚,敬了个军礼。 脸上写满了不成功便成仁的悲壮。 第二十三章 我给你找场子! 晚餐时间,吃饱喝足的张若愚又来食堂调研了。 这次因为调研区域的女员工居多,他很热情的待了半小时。 要不是韩江雪打电话催个不停,张若愚还能再调研半小时。 来到停车场,张若愚板着脸走到车边:“下车。” 韩江雪却纹丝不动,口吻冷淡中,带着些许疲惫:“我很累,不想和你吵。” 咔嚓! 张若愚野蛮地拉开车门,用近乎命令地口吻说道:“下车。” 韩江雪心中泛起一股怒火,正要怒斥,却听张若愚淡淡道:“你已经快四十个小时没睡觉了。” “我不想死于非命。” 韩江雪闻言,心中刚腾起的怒火渐渐平息,下车坐上副驾。 张若愚启动轿车,瞥了眼满脸疲惫的韩江雪:“累了就眯会,一会还得跟我小姨视频。” “我不想让她怀疑我的审美。” 韩江雪没力气斗嘴,缓缓闭上了眼眸。 轿车缓缓驶出停车场,张若愚看似专注开车,余光却扫过好几辆黑色轿车。 那几辆车在他们上班的途中,就出现过。 “你堂堂君盛总裁,身家几百亿,怎么也不配个司机?集团不是有司机班吗?”张若愚随口问道。 “我不喜欢被别人掌控命运的感觉。”韩江雪闭目说道。 绝美的容颜上除了疲惫,还有一丝孤冷。 张若愚没再多问。 就像韩江雪查过他的资料,他对韩江雪,也并非一无所知。 父亲十年前离家出走,说是父女不和,可深层原因是什么,无从得知。 母亲更是从她有记忆以来就没见过,生死未卜。 档案上,备注的是失踪。 韩动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姐弟感情看似一般,实则深厚。 这从韩江雪为了拿到通行票肯喊张若愚哥哥可见一斑。 出生豪门,家庭却支离破碎。毕业后空降家族企业,虎狼环饲,树敌无数。 如此境遇,警惕心必定极重,也很难敞开心扉,接纳旁人。 砰! 车身陡然发生剧烈摇晃,惊醒了闭目养神的韩江雪。 原来是一辆黑色轿车为了超车,竟野蛮撞碎了保时捷的后视镜。 “你没事吧?”张若愚偏头看了眼韩江雪。 原来刚才的撞击中,韩江雪因坐姿不稳,雪白额头撞在了车窗上,登时红肿起来。 “没事。”韩江雪微微皱眉,并没因为被惊醒,而责怪张若愚开车不稳。 “之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儿?” “嗯。”韩江雪淡淡点头。 张若愚看了眼堵在前头,毫无停车迹象的黑色轿车,眯眼问道:“看来你不仅仇家多,仇还很深。” 韩江雪红唇微张道:“我既没作奸犯科,也没坑蒙拐骗。” “他们恨我,是因为他们无能。” 张若愚点头道:“有道理。” “那如果我告诉你,刚才要不是我反应快,前面那辆车可能会把我们撞出护栏,冲出八米多高的大桥。” “你还会这么看待问题吗?” 韩江雪脸色陡变,沉声说道:“他们这是谋杀!” “对,就是谋杀!” 张若愚斩钉截铁道:“光天化日之下,他们居然想撞死咱俩!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韩江雪刚想让张若愚停车打电话报案,却听张若愚冷不丁问道:“你这车买全险了吧?” “你要干什么?”韩江雪心头一紧。 “系紧安全带,抓好把手。”张若愚薄唇微张,脸上一扫平时的嬉笑,淡淡道。“我给你找场子。” 嗖! 保时捷像一道闪电,呼啸而去。 韩江雪感受到强烈的推背感,只一瞬间,车头就撞到了黑色轿车的屁股。 哐当! 保险杆彻底报废,黑色轿车左右摇晃,与护栏摩擦出刺眼的火光。 砰! 又是一记猛撞,韩江雪脸色煞白,红唇嗫嚅了半天,却一个字也没说。 尽管她有点紧张,还有点害怕。 但她不想被张若愚看扁。 砰砰! 接连的撞击,令韩江雪浑身发麻,抓住把手的手心,也渗出了汗珠。 而侧目望向张若愚,他却没有丝毫的表情,就连那漆黑的眸子,也古井无波。 嘎吱! 黑色轿车终于被逼停。 再不停,可能真要被撞下大桥了。 哐! 黑色轿车内冲出五六个满脸杀气的西装青年,他们人手拎着一根铁棍,朝保时捷围过来。 砰! 一名青年挥棍砸碎了挡风玻璃,怒吼道:“下车!” 另外几人也疯狂砸向车身,逼二人下车。 韩江雪的心揪了起来。 她心理素质再好,也很难招架这种场面。 而且瞧那帮青年的凶残架势,真要出去了,肯定会被乱棍打死。 “以后还是少耍大小姐脾气吧。”张若愚岿然不动地坐在驾驶席,轻轻看了眼韩江雪。“都被人盯梢成这样了,请几个保镖吧。” “活着,才能实现自我价值,才有任性的本钱。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说完,张若愚推开车门,像一头被吵醒的猛虎。 车外几名青年正叫嚣着,可当车门被推开的一瞬间,他们安静了。 门开了。 如洪水般的杀气从车门内喷涌而出,仿佛要活活淹死他们。 走出来的,也好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野兽。 第二十四章 身上有血腥味! 哐当! 张若愚推门下车后,又反手关上了车门。 瞧见这一幕,韩江雪的心微微一颤。 这个男人,要保护自己? 要一个人,去面对那六个刀口舔血的亡命徒? 这还是那个满嘴跑火车的兵油子吗? 还是那个一天到晚阴阳怪气,恨不得把自己气死的混蛋吗? 自从父亲十年前离家出走,韩江雪仿佛一夜之间长大成人。 她凡事求己,不再依靠任何人。 这十年,她就是靠着自己努力、天赋、倔强,一步步走过来的。 忽然有个男人替她遮风挡雨,尤其还是张若愚,她心中百般滋味。 “来,你过来。” 张若愚冲正前方的持棍青年招了招手。 那青年被张若愚一激,顿时怒吼:“老子弄死你!” 铁棍挥动,砸向张若愚的脑袋。 啪! 铁棍还没落下,张若愚一巴掌抽了过去。 刹那间,青年的脑子轰地一声,半张脸瞬间肿成猪头。 随即,张若愚一把扯住青年的头发,将其脑袋狠狠砸向车身。 砰! 砰砰! 接连的撞击后,青年浑身瘫软在地,犹如一滩烂泥。 “你过来。” 张若愚冲第二个青年招手。 却又觉得太慢了,扫了五人一眼,淡淡道:“都过来。” 那五人吓懵了,瞧瞧退了几步。 不说张若愚下手多黑,光是甩手那一巴掌,就把众人看傻了。 哪有一巴掌打碎满嘴牙的? 哪有一巴掌把人鼻梁骨打歪的? 你是怪物吗? 他们不肯来,张若愚也不托大,径直走了上去。 他手里拎着铁棍,见腿敲腿,见脑袋砸脑袋。 也就三十来秒,这帮来势汹汹的亡命徒全被放倒,连喊的喊不出声了。 张若愚收拾了他们,回身拉开车门,朝故作镇定的韩江雪伸手:“手机给我。” “我已经报警了。”韩江雪虽然这么说,却还是把手机递给了张若愚。 “败家娘们,你报警抓我?”张若愚接过手机查号。“我这怎么看属于防卫过当,你这离婚手段够黑啊。” 说话间,已经找到韩世孝的号码了。 打通,那边传来韩世孝急迫的嗓音:“小姐怎么样了?” “多久到?”张若愚站在桥栏旁,面无表情地点了一支烟。 “三分钟。”韩世孝心头一颤。 这小子居然知道自己来了? “快点,她报警了。”张若愚径直摁断电话,吐出口烟圈。 韩世孝说是三分钟,结果张若愚一根烟还没抽完,他就赶到了。 十几辆车蜂拥而至,保护住案发现场。 几名倒地的西装青年被抬上车,连现场的血迹都被迅速清洗干净。 看手段,都是老手。 韩世孝探窗确定韩江雪只是额头擦伤,没有大碍后,心有余悸地走向张若愚。 “谢谢,这次要不是你在车上——” 啪! 韩世孝话音未落,张若愚反手一巴掌抽在他还没消肿的脸上。 这一幕,看得韩世孝跟班又急眼了,可想到昨晚,全都敢怒不敢言。 “结婚前,她的死活和我没关系。你想怎么保护她,是你的事,我不关心。” 张若愚捏着烟屁股抽了最后一口烟,然后指尖一弹,扔进了海里。 “现在,她是我老婆。她死了,我这叫丧偶,得披麻守灵。” 张若愚脸上没了昨晚的轻佻不羁,看向韩世孝的眼神,入骨三分。 韩世孝心脏骤跳,低哑道:“打的好。” 说罢,他掏出香烟,递给张若愚一根,然后亲手为其点烟。 “小姐要真出了意外,我没脸见干爹。” 韩世孝给自己也点了一支烟。 男人之间未必每次都需要动嘴,动手往往更干脆,效果更好。 “谢谢。”韩世孝又说了一遍。 小姐这一次的遭遇,太凶险了,要不是张若愚在,可能真会丢命。 他在赶来的路上设想了很多种结局,不论哪一种,都惊出一身冷汗。 “盯紧点。”张若愚站在桥上,俯瞰滨海的夜景。“我们才刚结婚一天,她要真死了,人家会说我克妻。” 韩世孝愣了愣,重重点头:“我明白。” 心中思绪万千。 昨晚见张若愚的时候,他给自己的感觉很糟糕,哪怕有北莽军兜底,韩世孝也没看上他。 可今晚,他对张若愚有所改观。 甚至莫名有种错觉,那帮北莽精锐来看他,不是所谓的战友情,而是真的敬佩这个厨子。 “你打算怎么处理他们?”张若愚随口问道。 韩世孝闻言,眉头一挑。 他隐约猜到了什么,但不确信。 毕竟,站在他面前的是个刚退役的炊事兵,军装都还热乎着。 他和自己,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有些话说多了,反而害了他。 正要措辞,张若愚却开口了:“他们身上有血腥味。” 韩世孝心头一颤,有些狐疑地望向张若愚。 可张若愚却没有再说,丢掉烟头道:“我先走了,你擦屁股。” 韩世孝心事重重地点头,又给自己续上一支烟,倚着桥栏沉思。 “老板,我们先撤了。” 处理完现场后,一名亲信走上前,眉宇间写满戾气:“那帮家伙,还是老规矩处置?” 所谓老规矩,就是先用刑,甭管能否撬开嘴,断手断脚,赶出滨海。 “不了。”韩世孝淡淡摇头,终于吃透了张若愚那句话的意思。 身上有血腥味,意味着背着人命。 “别让他们再开口了。”韩世孝冷冷说道。 亲信愣了愣,领命走了。 “这家伙真是个厨子?”韩世孝盯着渐行渐远的保时捷,喃喃自语。 第二十五章 我心情不好! 保时捷缓缓驶向那栋随时可能断水断电的危楼,周边因为停工了,一片漆黑。 咔嚓。 张若愚推门下车,轻松道:“刚才我打人的样子,没吓到你吧?” “还好。”韩江雪面色沉凝。 这话听着一点也不像关心,反倒像是威胁。 “为什么打韩世孝?” 韩江雪跟着张若愚上楼。 相比较昨晚,她没那么抗拒回“家”了。 “他有保护你的职责。”张若愚随口说道。“但他失职了。” “你打他,是因为他没有保护好我?”韩江雪红唇微张道。 “你在关心我?” “是啊,我可太关心你了,你要死了我也不活了。”张若愚翻了个白眼。 韩江雪表情一僵,说不出话来。 回到家,张若愚叮嘱了韩江雪几句,便掏出手机给小姨发视频。 不知怎的,坐在一旁的韩江雪有点紧张。 这算是见家长了? 很快,画面中出现一张绝美的脸庞。 美得韩江雪都想去补个妆。 “小姨,晚上好。”张若愚挥了挥手,一把搂住韩江雪柔软的肩膀。 视频中的女人气质温婉,衣着很有品味。 尤其是那双又大又水的美眸,更是我见犹怜。 只看一眼,韩江雪就困惑了。 不是说小姨身体不好,过一天算一天吗? 看起来气色很好啊,大眼睛水汪汪的多迷人。 “好。” 视频中,小姨看了眼动作亲昵的二人,柔声问道:“领证了吗?” “领了。”张若愚拿起提前准备的结婚证,在视频前晃了晃。“新鲜出炉的。” “那就好。”小姨微微点头,看了眼韩江雪。“额头怎么了?” “昨晚床上磕的。”张若愚急忙解释,不想让小姨担心。 “小心点。”小姨似乎听懂了弦外之音,柔声说道。“不论什么时候,身体第一。” “知道了小姨。”张若愚看了眼视频背景,好奇问道。“小姨你这么晚还在车上啊?” “嗯,一会要见个客户。”小姨微笑道。“为了生活。” “小姨你也要多注意休息,别累着了。”张若愚关心道。 这次回燕京,他大概了解了小姨的生活现状。 一家上市集团的部门经理,工作还算体面,收入也不差,就是累了点,而且还是单身。 “好的。”小姨微笑点头,又深深看了二人一眼,这才说道。“忘记恭喜你们了。” “新婚快乐。” 张若愚很心虚的回应,也不知道这段婚姻能让小姨开心几天。 “早点休息,小姨要去见客户了,改天再聊。” “小姨晚安。”张若愚笑道。 温柔地笑了笑,林清溪主动挂断了视频,似乎不想打扰这对新婚夫妻过二人世界。 可在视频关掉的一瞬间,她脸上的笑容陡然消失。 眼中的柔软与温和,也仿佛从没出现过,透着寒意。 “老板,叶家到了。” 司机停好车,如释重负地说道。 只是开个车,却仿佛被扔进油锅,肝胆俱裂。 林清溪微微抬眸,车门已经被人拉开了。 她走下车,立刻有人撑起一把黑色雨伞,为她遮雨。 今晚,燕京城倾盆大雨。 老牌豪门叶家摇摇欲坠。 林清溪朝叶家大宅走去,身后几百把黑伞遮天蔽日,上百辆豪车把叶家堵得水泄不通,声势浩荡。 虽大雨连绵,却又仿佛寂静无声。 不远处,叶家大门口跪着十多个瑟瑟发抖的叶家人,浑身皆已湿透。 他们都是叶家骨干,是曾在燕京城叱咤风云的大人物。 今晚,他们却跪在家门口,迎接一位大魔王的降临。 叶家败了。 他们不得不跪在大魔王脚下。 或许臣服,叶家还能在燕京城立足,还有一席之地供他们残喘。 高跟鞋撞击地板的声音逐渐传来,每一声,都掩盖住雨声,扎进了叶家人的心脏。 她来了。 那个犹如恶魔般的林家女人,降临叶家。 “林老板,不论您提出任何条件,叶家都能谈,求您高抬贵手。”林家代表连头都不敢抬。 跪迎这个女人,叶家已经丢掉了所有家族荣誉,他们所求的,不过是生存下去的资格。 “不谈了。”林清溪居高临下,眼中哪里还有半点柔情。 有的,只是恶魔般的冷漠与残忍。 当张若愚在她面前挥动那鲜红色的结婚证时,她压抑在心中二十余载的情感,彻底塌了。 “今晚我心情不好。” 林清溪推开头顶的黑色雨伞,任凭刺骨的寒雨打湿全身。 此刻,她仿佛暗夜幽灵,行至叶家人面前。 因面色苍白而显得格外猩红的红唇,缓缓开启:“但我不想一个人心情差。” “叶家陪我。” 说完,她转身走了。 黑压压的黑伞朝两侧分开,为林清溪让出一条道。 所有撑着伞的西装青年眼神敬畏,如凝望神祗。 得到答案的叶家人彻底瘫软在地,跪地哀嚎,声嘶力竭。 今晚,林家女人一句心情不好,扎根京城三十余载的叶家,彻底除名! 第二十六章 狗眼往哪看? 张若愚表情古怪地挂断视频,嘟囔道:“小姨今天怪怪的,好像不是很开心。” “难道是怪我没有领证后第一时间通知她?” 张若愚摇摇头,正打算抱着红色脸盆去洗澡,韩江雪却开口了。 “她不喜欢我。” “谁不喜欢你?”张若愚心里有事,敷衍道。 “你小姨。”韩江雪抬眸,看了张若愚一眼。 “从哪看出来的?”张若愚回过神来。 “直觉。”韩江雪红唇微张道。“她看我的眼神不对劲,有敌意。” “你很介意?”张若愚冷不丁问道。“你希望我小姨视你如己出,对你嘘寒问暖,掏心掏肺?” 韩江雪红唇嗫嚅,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混蛋嘴真臭! “韩江雪,你能不能像我一样摆正自己的位置?”张若愚非常失望道。 “你奶奶对我好的都快让我无法呼吸了,你还想让我小姨也喜欢你?” “算我求你了行吗?下次见我小姨的时候,动动你那抹了蜜的小嘴,狠狠恶心她!” “真别像今晚装贤妻良母巴结我小姨了,再这样下去,她该堵着房门逼咱俩繁衍后代了!” 丢下这番话,张若愚痛心疾首地抱着红色脸盆进了浴室。 反观韩江雪,却是气得浑身直哆嗦,猛一起身,差点眼前一黑栽个跟头。 搀扶着站起来,韩江雪拖着行李箱进屋换床单被罩,张若愚用那些带补丁的糙布铺床,蹭得她浑身难受。 因是地铺,韩江雪不得不跪地整理。为了不硌胯,她还带了床软绵垫底层。 可饶是如此,这睡觉环境还是太恶劣了,她怕今晚还失眠。 再睡不着,猝死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正打理着,韩江雪猛地察觉有一道灼热的目光从后背传来。 哪怕没转身,她也有种被侵犯的耻辱感! 心头顿时怒火中烧,一回头,果然! 穿着短裤背心的张若愚正杵在门口,眼神充满火热。 “你狗眼往哪看!?” 韩江雪恼羞成怒,满脸冰霜! 这个无耻混蛋,竟趁着自己不注意,偷看自己的臀部? 张若愚猛地一回神,脸上却丝毫没有被抓现行的窘态。 相反,他脸色一沉,义正言辞道:“韩江雪,你还记得昨天结婚前,我是怎么和你约法三章的吗?” “当时我就说了!而且反复强调了好几遍!不要色诱我!” “你是把我说的话当耳旁风了吗?” 韩江雪瞠目结舌,匪夷所思。 都被抓现行了,你居然还贼喊抓贼? 人怎么可以无耻下流到这种地步? 还没等韩江雪回过神来,张若愚铿锵有力地喝道:“韩江雪,我不信你不知道自己的身材有多火辣!我更加不信你不知道自己的腰臀比有多可怕!” “你就这么当着我的面跪在地上撅屁股铺床?额头上还贴着创可贴,怎么,跟我玩战损美?” “韩江雪,我现在就想问你一句,你到底有没有尊重过我?到底还想不想离婚!” 韩江雪彻底傻眼了。 混迹商场五年,她不是没见过贼喊抓贼,可抓成张若愚这样的,头一回。 不可否认,她这个动作的确不雅观,可她能怎么办? 挺着一米长的大白腿站着打地铺? 够得着吗? 再者,我动作不雅,你就不能回避?就非得偷看?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张若愚仿佛会读心术,沉声说道:“想问我为什么要看?为什么不回避?” “我就直说了吧,我当兵十年,看母猪都觉得眉清目秀!每次跟食堂保洁阿姨打招呼都脸红心跳,看久了,都觉得她国色天香!” “你再看看你什么档次?什么姿势?我看着能不腿软吗?能走得动道吗?” “够了!” 韩江雪满脸寒霜,第一次嫌自己嘴笨。 说,是肯定说不过了,但这混蛋也不全是歪理。 和尚当久了,对异性的确没什么抵抗力,这道理韩江雪能理解。 再者,他俩毕竟是合法夫妻,要是看两眼就雷霆大怒,格局小了。 “下次注意点。”韩江雪深吸一口冷气,咬了咬红唇,算了。 “你也是。”张若愚板着脸说道。 “我正值壮年,血气方刚。你要老这样,我哪受得了?” 韩江雪眉头一皱,冷冷道:“关灯睡觉。” 说不过我躲还不行吗? 张若愚倒是听话,关了灯爬上了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 刚才那画面,他生平头一回看,视觉冲击太大了,到现在还在脑子里反复播放。 “睡了吗?”张若愚横竖睡不着,问道。 “没。”嗓音清冷,却透着疲惫。 “我也没有。”张若愚说道。“刚才给你骂精神了,有点睡不着。” 说的是人话吗? 我骂你什么了?不都是你在痛骂我色诱你,不尊重你吗? 韩江雪闭目不语。 “你今晚要是还睡不着,明天我们就搬家吧。”张若愚沉声道。“就去韩家住,我不信小老太受得了我。” 韩江雪眼神一亮,这要能搬家的话,她可就不困了。 可只精神了一小会,强烈的困意再度袭来。 快四十八小时没怎么睡了,她真的挺不住了。 “陪我聊会呗,其实我身上挺多闪光点的,你要想知道,我告诉你。”张若愚说道。 韩江雪脑子跟浆糊似的,连话都听不清了。 “要不聊聊你的救命恩人张向北?。”张若愚自言自语道。“他是我这辈子最敬佩的男人,铁血纯爷们。” 韩江雪只听到纯爷们,就彻底断片了。 临睡前,她还有个顾虑,自己要是能睡着,这混蛋不会就不搬了吧? 跟小老太被恶心相比,她更想有尊严的睡觉。 见韩江雪彻底没动静了,张若愚撇嘴道:“还挑床?困急眼了,死人堆里你也照样能睡。” 呼… 黑暗中,细微的鼾声响了起来。 张若愚眉头一皱,探头确定韩江雪彻底睡死了,不由得蹑手蹑脚爬下床,摸到了只穿着真丝睡衣的韩江雪身边。 身上有点香,借着月色,能清晰观摩她那绝美的容颜,以及饱满得能掐出水的娇躯。 因为快入夏了,韩江雪身上只盖了一层薄毯,婀娜曲线展露无遗。 张若愚面色沉凝地思考了片刻,终于,他伸出手掀起薄毯,然后慢慢往上拉,盖在了韩江雪的脑袋上。 刹那间,本就细微的鼾声彻底消失了。 张若愚心满意足地爬回去,夹着被子美美睡觉。 第二十七章 搬可以,得加钱! “我八岁那年父母双亡,他们生前又因为聚少离多,连张全家福都没给我留下。” 副驾驶席上,张若愚吃着油条豆浆,神色凝重道:“这房子我住了十八年,承载了我所有的青春和记忆,也是爸妈留给我的唯一念想。” 恶补了一觉的韩江雪皮肤红润,吹弹可破。 虽说对张若愚的出尔反尔有点不满,但听他这么解释,倒也释怀了。 再者,昨晚睡得就很香嘛。 我韩江雪还能换张床就不睡了? 见张若愚面露伤感之色,韩江雪淡淡道:“不想搬就算了,这楼拆不拆,我说了算。” “咱俩毕竟夫妻一场,我也不想让你难做。”张若愚把半根油条塞进嘴里,口齿不清道。“搬可以,得加钱。” 韩江雪眉头一蹙,忽然觉得这混蛋并不是蛮不讲理。 至少,他知道为自己着想了。 “你说个价。”韩江雪抿唇说道。 能搬当然皆大欢喜,自己不用住危楼,睡地铺。 集团项目也能顺利推进,少这块地,损失至少一个亿。 “十亿。”张若愚狮子大开口。“亲情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小雪,你应该明白,我之所以做出让步,完全是因为你。” 韩江雪脸色一冷,知道自己又被这混蛋耍了。 他压根就没想过搬,却还在那惺惺作态,恶不恶心! “你明明可以直接去抢钱,却还要送我一套房子。”韩江雪板着脸说道。“你真是个好人!”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张若愚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通行票,擦了擦满手的油渍。“也就这项目是你的,换另一个人,我能把他要成贫农。” 韩江雪识趣地闭上了嘴巴,再聊她心态就得炸。 嘟嘟。 韩江雪手机响了,是弟弟韩动打来的。 “喂。”韩江雪淡淡道。 “姐,姐夫给你票了吗?我可听说了,之前通行票流到市面上,惹得北莽雷霆大怒,直接把票作废重做了。依我看,这票源会越来越紧张,你可得让姐夫抓紧啊,要不就拿不到了。” 电话那头传来韩动紧张的嗓音。 “拿到了。”韩江雪瞥了眼正拿通行票擦手的张若愚,心情糟糕透了。 “拿到了?太好了!姐你在哪,我马上过来取!”韩动激动道。 “他就给了我一张。”韩江雪有点为难。 “一张就一张吧!”电话那头的韩动沉默了下,咬牙道。“我也管不了别人死活了!” “这张是我的。”韩江雪习惯了摆架子,很难让她开口跟弟弟解释。 尤其是当着张若愚的面解释,太没面子了! “什么意思!?”韩动既惊又气。“你不给我票?你要自己去?” “我在开车,挂了。”韩江雪猜到弟弟接下来的话有多难听,索性挂了。 车厢内陷入沉默,张若愚甚至很没素质地把通行票揉成一坨,然后打开车窗扔了出去。 好像生怕待会下了车,韩江雪会偷偷捡起来拿给韩动。 “就剩两天了。”韩江雪冷冷扫了张若愚一眼。“你还要折磨小动到什么时候?” “瞧你这话说的,我怎么会折磨我小舅子?”张若愚眯眼笑道。“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 “真的?”韩江雪将信将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张若愚反问道。 你什么时候不骗我了? “但我也有个顾虑。”韩江雪沉凝道,面露忧色。 “你说。”韩江雪淡淡道。 “事儿我是办了,可我担心小动到时候太过崇拜我,非得逼你伺候我,给我生几个孩子,你到时候一定要把持住。”张若愚慎重道,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开玩笑。 韩江雪满脸厌恶,心中充满不屑。 你是拯救世界了吗?拿几张票而已,我家小动就这点出息? “他不敢。”韩江雪冷冷道。 “那我就放心了。”张若愚微微点头,闭目养神。 昨晚看了点刺激的,满脑子都是细腰丰臀,梦里好几次差点被韩江雪祸害。 这会得补一补。 …… 滨海军校,某男生宿舍,气氛压抑之极。 韩动跳脚骂娘,心态彻底炸了。 姐夫给了票,你韩江雪就他妈给独吞了? 你一个满身铜臭的奸商跑去凑什么热闹? 你知道怎么敬军礼吗? 宿舍几个哥们都来劝韩动,虽说也很失望,却也没怪他。 这通行票的确难搞,连他们滨海军校,也就校长有资格去。让韩动搞四张,难如登天。 韩动一开始,也多少有点讲排场,爱面子的想法。 从知道有通行票这回事,他就在全班同学面前拍着胸脯保证过,必须让全班都去送偶像! 可现在非但不能让全班去,连他自己都没戏了。 面子丢了,他很难受,但也只是难受。 不能送偶像一程,他面如死灰,心脏抽搐的疼。 生,不能一堵偶像风采。 死了,连上柱香的资格都没有。 韩动的心如同窗外的天气,乌云密布,仿佛天塌了。 第二十八章 一路走好! 滨海的雨接连下了三天,天仿佛要塌了。 今儿是北莽战神张向北举行追悼会,并将骨灰葬在滨海的日子。 整座滨海静得可怕。 没有轿车按喇叭,没有行人嬉笑,所有市民仿佛商量好了一下,穿着朴素,只打黑伞。 高楼大厦的广告牌上,统一播放着一段张向北军事演习的画面。 却因带着头盔面罩,看不清模样。 所有市民路过时,都会驻足观看,以各自的形式,送这位传奇战神最后一程。 因为张向北,滨海被冠以英雄城市。 还是因为张向北,滨海今天被世界所聚焦。 滨海军校。 足以容纳三万余人的巨大操场上,站满了军校生。 他们是祖国的希望,是军方的未来。 纵然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可这群未来的军部力量,依旧早早起床,在操场集合。 校长李培功踱步走来,亲自主持周一升旗。 瞧着台下那一张张稚嫩而倔强的脸庞,李培功动容了。 张向北的陨落,对军部是巨大损失。 对这群将张向北视作灯塔的军校生,更是毁灭性的打击。 李培功手里有票,却选择了陪这帮孩子,以一种特殊的形式,送张将军最后一程! “升旗!奏国歌!” 一声高呼。 恢弘的音乐响起。 大雨之下,三万多名军校生齐刷刷敬军礼,全军合唱国歌!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 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 雨水打湿了脸庞,与泪水混在一起。 短短一首歌,唱哑了所有人的嗓子。 每个军校生浑身颤抖,饱含热泪。 张将军陨落了。 他们心中的战神,倒了。 “校长!” 忽然,操场上响起一把沙哑而激昂的怒吼。 是韩动。 作为护旗手,他挺拔着站在台下,沙哑喊道:“我能不能请您帮一个忙!” 李培功怔住了,哪怕不知道韩动想让自己帮什么忙,他却重重点头:“能。” “请您立刻前往葬礼现场!替我!替全校师生!” “在张将军的骨灰前说几句话!” “您戎马一生!血染疆场!是全军榜样!您倒下了!还有千千万万个我们会站起来!” “从今往后,这片土地,这个国度,由我们守护!” “张将军!您一路走好!” 此言一出,全体军校生高呼。 “张将军,一路走好!” 李培功双眼通红,情难自禁。 这,就是传奇战神张向北的感染力。 他不仅仅是一名军人,更是一个符号! 在这个看似和平,却从未和平过的年代,国家太需要像张向北这样的军方领袖。 他活着,受万人敬仰。 他死了,一样能够激发全军血性! 谁敢说台下这帮稚嫩的孩子,将来不会成长为另一个张向北? 只要心中有热血,有矢志不渝的拼搏精神,未来的华夏,会有多少个张向北平地崛起? 张向北的存在,不仅是一把震慑海外的尖刀,不仅是一名传奇战神。 他真正的价值,真正的意义,是身体力行地,让他的信徒成为他。 并且,超越他! 凝望着台下的孩子们,李培功血脉喷张。 这,或许才是真正的偶像? 轰轰轰! 上百辆军用越野闯入滨海军校。 上千名北莽精锐赫然而立,气吞山河! 每一辆车上,都飘荡着鲜红的国旗,宛若血染。 升旗那一幕,龙飞全看见了。 孩子们的热血,澎湃,令这位身经百战的老将仿佛一夜之间回到十年前。 他双眼通红,气血翻滚。 龙飞永远忘不了少帅退役的那一晚。 他因为愤怒,狠狠打了一拳那个丢掉荣耀,抛弃北莽,背叛战友的混蛋! 北莽军,因他而闻名世界!令敌人闻风丧胆! 可现在,他要走! “你知不知道!所有人都把你视作偶像!连老子都一直把你当成榜样!” “你知不知道,所有军人都把你当成穷尽一生都要追赶的终极目标!?” “你又知不知道!有多少民众因为你的存在,因为你的丰功伟绩,而感到幸福!感到安全?” “现在,你却要走!?” “你张向北,要当逃兵!?” 龙飞痛心疾首,难以接受。 为私。 他不忍看着张若愚用十年青春血泪换来的功业一朝散尽! 这个混蛋本可以成为华夏军方最闪耀的那颗星! 本可以登高绝顶,书写一世传奇! 为公,他若走了,若死了。 会有多少军人伤透心? 会有多少崇拜他,甚至膜拜他的年轻人,失去信仰? 挨了一记重拳的张若愚没有怪龙飞。 他知道这个小个子舍不得自己,舍不得十年战友情,更不希望自己沦为平凡,十年戎马,转眼成空。 可张若愚从未把自己当成所谓的英雄,或是精神领袖。 他仍记得父亲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和他说过的一句话。 “大丈夫当死于边野,何须马革裹尸!” 张若愚记忆犹新,从军后,也一直奉行如初。 “张向北,已经功成名就了,受万人敬仰。”张若愚喝着烧刀子,对龙飞,对身边所有不舍的战友说。“张向北还能为这个国家做什么?还能为这片土地奉献什么?” “未来,你要张向北躺在功劳簿上受人朝拜?” “张向北继续活下去,只是一个人。一个或许会让民众感到安心,或许能让军人看到力量的所谓偶像。” “但张向北死了,华夏才会有千万个张向北站出来!” “张向北不需要膜拜,不需要被人仰望,更不需要被人供起来!” “他要的,是别人成为他!并且超越他!” “他死了,比活着痛快!” 龙飞望向那群甚至连校门都还没出,却可以振臂高呼这片土地,由我们守护的孩子们。 眼泪决堤,喷涌而出。 “哥,你是对的。” “这群孩子,就像你刚进北莽时的样子。” 龙飞向所有军校生敬礼,扯着嗓子怒吼:“全体都有!上车!” “张将军!想和你们做最后的告别!” 第二十九章 赶不上吃席了! 张若愚是被一阵手机声音吵醒的。 睁开惺忪眼眸的时候,他还听到床下有一阵小声的抽泣声。 一大早搁这哭丧呢? 张若愚撑起胳膊,探头看了眼蜷缩在被子里轻轻发抖的韩江雪。 “韩总,你大早上看什么鬼东西能把自己看哭了?还让不让人睡了?”张若愚靠着床背坐起身,满脸困倦地点了一支烟。 韩江雪闻言,立刻关上手机,止住了抽泣。 美眸红润,梨花带雨,说不出的惹人怜。 “没看什么。”韩江雪偷偷抹掉眼泪,嗓音有些哽咽。 她醒来后看到了一段张将军实战演习的视频,全网热度第一,画面惊心动魄,让她体会到了一名真正的战士,是何等的英勇。 随后,大数据给她推送了无数有关张将军的视频,其中绝大多数,都是网友自发制作的。 她越看越动容,越看越敬仰这位传奇战神,自己的救命恩人。 可她翻看了无数视频,却没有一个视频露脸,哪怕是侧脸也没有。 张将军名满天下,却至死,也无人知道他是谁,长什么样子。 哪怕在这茫茫人海中,自己有幸与他擦身而过,却又如何相认?如何言谢? 见韩江雪不搭理自己,张若愚叼着烟,眯着眼打开了手机。 好家伙,全网都在那追悼张将军,视频做的一个比一个悲情,一个比一个夸张。 感觉这孙子拯救了整个银河系! 张若愚随便点开两个视频扫了眼,略微满足了下虚荣心,可每次视频结尾都点一堆白蜡烛,在那疯狂给张将军招魂,看的真晦气! 张若愚觉得上头稍微过了点,这不是白白浪费公共资源了吗? “韩江雪,我觉得你有点过分了。”张若愚吐出口浓烟,冲正在叠被子的韩江雪说道。 “什么过分?”韩江雪情绪低落,一会还得开车去参加追悼会,她得稍微准备一下。 “再怎么说,咱俩是夫妻吧?你一大早上当着老公的面给别的男人哭丧,还在那泪眼婆娑,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你有考虑过我的心情吗?” 韩江雪俏脸紧绷道:“别说张将军曾经救过我,即便我只是一个普通女人,就不能为张将军的牺牲而哭吗?” 张若愚撇嘴道:“你哭再大声他能听到吗?” 韩江雪闻言,却是冷声质问:“你不是张将军的兄弟战友吗?你就一点儿也不难过?不伤心?” 张若愚闻言话锋一转,沉声道:“我的眼泪早已经哭干了!” 韩江雪不想和这混蛋瞎扯,皱眉道:“追悼会还有两个小时就开始了,你准备一下。” “干嘛?我也要去啊?”张若愚表情古怪。 “你不想去?”韩江雪意外道。 这种场合说百年难遇都不夸张,这家伙既是张将军的战友旧交,更和那帮北莽军交情深厚。 这么正式的场合,他居然不想去? “去这种地方容易触景伤情,我实在不想和大家抱头痛哭。”张若愚沉声说道。“太没面子了。” 再说了,哪有人参加自己追悼会的?那不是活见鬼嘛! 韩江雪微微皱眉,深知这混蛋不想去,可能真是怕太难受。 可有些事,终归是要面对的。 “去吧,就当和张将军告个别。”韩江雪起身道。 张若愚见状,也不再执拗。 他说不去,是真不想去。 那里,有太多他不想回忆的东西。去了,只会徒增伤感。 简单收拾了下,二人穿上韩江雪早就准备好的黑色丧礼服。 韩江雪看了眼一身黑的张若愚,尤其是那轮廓分明的侧脸,以及忽然回头看向自己的深邃眼眸。 她的心,猛地一颤。 那一抹眼神,那一道侧脸,她仿佛在刚才的视频中看见过。 竟是和张将军有几分神似! “你也觉得我穿这一身很帅?”张若愚得意道。“当年张将军就夸过我的气质和黑色很搭,尤其是这种修身西装,更能展现我的冷酷和狂野。” 韩江雪看了张若愚一眼,这家伙此刻在这油嘴滑舌,大概也是为了掩饰他心中的伤痛吧? 不把负面情绪拿出来影响别人,至少在这方面,这混蛋还挺爷们。 “走吧。”张若愚眼中再度浮现轻佻与浮夸,犹如初见。 刚才这娘们可能看出点端倪了,不行,以后得收敛点,不能再随随便便展露战神魅力,真要身份被曝光,别说这辈子,她下辈子都不会放过自己。 “哦。”韩江雪缓过神,自嘲着摇摇头。 也许只是心情有些低落,出现了幻觉。 一个是当了十年炊事兵的厨子,一个却是名满天下的国民战神,民族脊梁。 怎么会有半点相似? 韩江雪深感自责,觉得自己侮辱了张将军。 “走啊?还在这发什么呆呢?” 耳畔响起张若愚聒噪的催促。 “再慢点就赶不上吃席了!” 第三十章 你还敢瞪我? 追悼仪式安排在南城近郊。 为了厚葬张将军,滨海官方划了一大块地,还在周边新增了几个公交站点。 瞧这规格,估计是奔着旅游景点打造的。 韩江雪驾车抵达目的地时,现场一片肃静。 进出口有北莽重兵站岗,各界送来的花圈横幅,更是让张若愚觉得自己要不躺进棺材,都对不住人家的拳拳盛意。 下了车,二人正要朝入口走去。 却迎面碰上了死对头梁岱山。 “梁总怎么也来了?”张若愚面带虚伪笑容,毫无感情,全是技巧。 那死矮子怎么办差的? 什么阿猫阿狗都给通行票? 梁岱山也明显没料到会在这儿碰到张若愚夫妇,可转念一想,凭韩老太的出身地位,能拿到通行票倒也不难理解。 “张将军为国为民,是我仰慕已久的民族英雄。”梁岱山唏嘘道。“既然张将军葬在滨海,我当然要一睹风采。” “就剩个骨灰盒了,能睹个什么风采?”张若愚眯眼说道。“据我所知,北莽放出来的通行票可没几张,梁总该不会是买的黄牛票吧?” “真要是这样,那可是对张将军的大不敬!回头再让北莽知道了,你可有大麻烦!” 一番危言耸听,令韩江雪红唇微翘。 这混蛋,真是见谁恶心谁,连梁岱山都被他泼脏水泼急眼了。 “看见了吗?”梁岱山抬手指向远方。 二人顺着手势看去,一座巍峨高大的真人雕像岿然耸立。 “张将军的骨灰还没送来滨海,我就已经联络有关部门打造这座雕像了,算是对张将军的戎马一生略表敬意。”梁岱山大气道。 这真人雕像日夜赶工而成,可是花了梁岱山好几千万! 再算上他为追悼会准备的几千发一万一炮的烟花,一个亿没了! 就这,自己还不能入个场了? “大手笔啊。”张若愚把手放在额头上,瞄了两眼道。“这得花多少钱啊?” “张将军一生为国,他的壮举能用钱来衡量?”梁岱山大义凛然道。 “不能。”张若愚摇头说道。“我就是觉得你这钱花的太冤枉了,甚至有侮辱张将军的嫌疑。” 不等梁岱山反击,张若愚掷地有声道:“张将军丰神俊朗,棱角分明,双眼炯炯有神,五官挺拔立体。” “你再看看你花钱做的雕像,眼小鼻子塌,肥头大耳,满脸猥琐,还有双下巴。” “梁总,知道内情的,相信你是个爱国商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张将军有血海深仇,故意抹黑他!” 梁岱山被栽赃的真有点上头了。 要不是知道这混蛋是韩家上门女婿,非得剥了他的皮不可! “你还敢瞪我?”张若愚满脸不快,怒斥道:“我作为张将军的老战友,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我没当场找你算账就算我顾大局,识大体了!你还想跟我急眼?” 梁岱山初次见这小子就知道不好惹,却没想到他这破嘴能臭成这样,当即深呼吸,不敢再说。 余光还瞥了眼集团头号劲敌韩江雪,心中不由生出一丝怜悯:可怜的世侄女,你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说话间,远处缓缓驶来几辆大型客车。 伴随呼哧呼哧的停车声,成群结队的滨海餐饮部厨子走下车,看似满脸愁云惨淡,伤心欲绝,眼中却分明藏着沸腾与激动。 他们如同春游踏青,在几个领队的指引下,朝追悼会入口走来。 “你们来干什么!?”梁岱山憋了一肚子气没处发泄,正好让这群厨子撞枪口上了。 众人被梁岱山吓了一跳,而且连大老板韩江雪都在,更是心慌意乱。 “梁总,你未免管得太宽了吧?”张若愚点上一支烟,眯眼说道。“我的人,你也要插一脚?” 梁岱山眉头一挑,什么就你的人?连你这厨师长都归我管!我还不能管这群厨子? 这时一名领队颤巍巍地解释道:“梁总,我们给公司请过假了。而且今天凌晨两点我们就赶到公司做好盒饭了,饭菜品质比平时更丰盛,量更大。” “我们来,就是想送张将军一程。” 梁岱山闻言,却也收敛了脸上的威严。 人家活也干了,假也请了,继续在外面训斥有点不近人情了。 不由闷哼一声道:“怎么送张将军一程?你们有通行票吗?” “你们以为这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场合?” “看见门口那群威风凛凛的北莽军了吗?人家在那站岗,就是拦你们这种搞破坏的人!” 这时,另外一名领队小声说道:“梁总,我们都拿到票了…” 梁岱山如遭雷劈。 拿到票了?还我们? 怎么你们餐饮部这帮臭厨子全有票啊?把老子当智障? 老子走了多少关系,花了多少钱,才混到一张票,你们凭啥人手一张? 难不成君盛餐饮部的厨子全他妈是隐姓埋名的兵王战神? 面对梁岱山的质问,众人纷纷掏出了通行码。 一瞬间,梁岱山的内心彻底失衡了。 这群孙子还真他妈没撒谎,他们是真有票! 这得有两百多号人吧? 怎么,这一个个不是战神兵王,就是隐世家族的继承人,富家少爷? 都不差钱?就是玩儿? 就在梁岱山傻眼之时,不远处,数万名滨海军校生或乘车,或跑步,乌泱泱地涌了过来。 他们直接穿过门禁,朝追悼会现场跑去。 梁岱山愣在原地,满脸绝望。 感情这追悼会谁都能进,想来就来,就他妈我是冤种? 这时,天空又下起了小雨,淅沥沥地打在梁岱山有点麻麻的老脸上。 第三十一章 他是你爹? 张若愚跟随人群走进仪式现场,面色沉重道:“刚才小动远远给我敬了个标准的军礼,眼神狂热,浑身发抖,好像羊癫疯发作。” 不等韩江雪开口,张若愚继续道:“你知道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什么吗?” “从今往后,他将视我为新一代偶像,并取缔张向北在他心中的霸主地位。” 韩江雪娇躯一颤。 也不知是被张若愚恶心了,还是有点担心。 真要这样,那无形中就为离婚带来了更多变数。 “以后你对他狠一点,见面就拳打脚踢,羞辱他的自尊,扼杀他的灵魂。”张若愚出谋划策道。 “让他痛恨你,憎恶你,见不得你好,甚至希望看见我逼你打胎,家暴你。” “只有这样,才能弥补他对我的崇拜,实现能量守恒。” 韩江雪越听越觉得离谱,冷冷扫了张若愚一眼:“你是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吧?” “这不是沈大公子吗!?” 张若愚没鸟她,大步上前交际。 韩江雪闷哼一声,跟了上去。 沈云朝也来了。 此刻的他身穿定制西装,满脸倨傲。 虽孤身一人,却摆出一副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场,自我感觉非常棒。 “你居然也能进来?”沈云朝阴着脸,冷笑一声。 可在瞧见韩江雪的瞬间,脸上立马堆满了绅士微笑。 “我还想问你呢。”张若愚匪夷所思道。“沈大公子,你该不会是拿假票混进来的吧?” “要真是这样,你可得低调点,万一遇到北莽查票,他们非把你打成猪头不可!” 当着冰山女神的面被张若愚恶心,沈云朝目露寒光道:“小子,嘴放干净点,什么叫假票?我之前的票就是真的,只不过北莽作废了重做而已!” “明白了,你是拿着作废的票混进来的?”张若愚一脸释然。 “放屁!”沈云朝差点骂娘,恶狠狠瞪视张若愚。“你以为门口那帮北莽军是摆设?” 沈云朝气疯了。 他查过了,这孙子就是个在北莽当了十年炊事兵的厨子,能他妈有什么背景? 之所以没立马把他沉海,是因为北莽军就在滨海,怕闹大了,或者失手了,这孙子仗着北莽老兵的身份找娘家人帮忙。 可他万万没想到,居然会在如此盛大的场合再次遇到这傻鸟。 但既然天赐良机遇到了,他必须把上次在君盛受的憋屈,全给找回来! “韩总,你认识那个身后跟着一大帮部下的青年将领吗?”沈云朝抬手指向远方。 那青年一身黑衣,神情冷峻而孤傲。虽就这么杵在人群中,却浑身弥漫着极为霸道的领袖气质。 韩江雪看了眼,觉得有点眼熟,却喊不出名字。 “我还以为是谁呢。”张若愚点了根烟,满脸不屑道。“不就是窦宪东嘛。” 沈云朝眼中闪过一抹讥讽之色:“小子,如果我没猜错,你能喊出他的名字,估计是在军事频道看过他的专访吧?” 不等张若愚开口,沈云朝却得意道:“而我,却是和窦宪东从小玩到大的铁哥们,他这次来滨海,还专程找我叙旧喝酒。” 韩江雪随口说道:“他很厉害么?找你喝个酒就高兴成这样?” 虽是协议结婚,还经常被他恶心,但外人挤兑他,韩江雪不干。 更何况,这混蛋为自己打过架,还帮弟弟实现过心愿呢。 “韩总你平时不怎么关注军方消息,不了解窦宪东很正常。” 沈云朝一副对窦宪东了如指掌的模样,如数家珍道:“我兄弟虽说不像张将军那样名震天下,但在军部,也是炽手可热的青年领袖。我甚至听说,张将军这一走,他就是军方重点培养的接班人。” “也许将来,他的成就还会在张将军之上!” 韩江雪的确不怎么关注这些,但听沈云朝这么一说,大抵也知道这窦宪东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当下转移话题道:“人家再厉害,和你有关系吗?” “听你在这夸夸其谈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你爹。” 沈云朝闻言,脸都绿了。 这韩江雪吃错药了?以前冷归冷,也没见她嘴这么毒啊? 怎么,找到老情人了,不寂寞了,不把自己这备胎当人了? 水性杨花的狗女人! 张若愚却抽了抽嘴角,这娘们学习先进理论的速度挺快啊。 以后得悠着点,可不能把徒儿教的小嘴儿抹蜜,倒把师父给腻死了。 “韩总,我跟你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不论你现在有任何困难,但说无妨,只要我给我兄弟打个招呼,他都能帮你摆平。”沈云朝斜了张若愚一眼,阴阳怪气道。“我可不像某些只会打嘴炮,屁本事没有还谁谁瞧不起的臭厨子。” 张若愚非但不生气,反而咧嘴一笑:“你甚至不忍心报我身份证号,你真好。” 韩江雪本来还想替张若愚怼回去,可这家伙的心态是真好,甚至活学活用,抄袭自己。 “韩总,我正好还有几个街坊想来送张将军,却苦于拿不到通行票,要不——”张若愚冲韩江雪眨了眨眼。 韩江雪会意,也知道沈云朝在那吹牛,真有这种大人物兄弟,早在自己面前吹翻天了,还用等到现在? 沈云朝闻言,却是脸色陡变,明显有点慌了。 他刚才说那些话,的确是想露脸,在韩江雪面前自抬身价。 他也压根不是窦宪东的好哥们,只是年轻时两家有往来,算是认识。 甚至就连他能进来,都不是拿了北莽的票,而是被窦宪东当行李一样带进来的。 他之所以敢在那吹牛,是因为他知道像韩江雪这种自强到变态的女人,不可能真开口求自己办事。 可他忽略了韩江雪身边,还有个脸都不要的张若愚… 这孙子,啥不敢说? 他都敢当着自己的面说和韩江雪在一起,就是为了分她家产。 大意了啊。 “可以吗?沈总?” 沈云朝的耳畔,响起了韩江雪那磁性好听,平时怎么听都不腻,今儿却跟哀乐一样的声音。 第三十二章 北莽开心果! 沈云朝心中不断警告自己:小沈,求你了,别装了,丢个小脸不算什么。真要把心情看起来就不好的窦宪东惹烦了,脸可就丢大了! “当然可以!” 沈云朝那么骄傲的男人,不允许自己说不行! “拜托了。”韩江雪眯起美眸,唇角微微上翘。 她突然觉得,像张若愚那样任性,脸皮厚,嬉笑怒骂地活着,真的很过瘾。 端着多累啊? 该骂骂,该喷喷,甭管形象怎么样,起码痛快。 两口子目送沈云朝颤巍巍去要票,韩江雪问道:“你说他能要到票吗?” “我哪知道。”张若愚双手掏兜,四处瞄了几眼,场面真大,真热闹,这追悼会办的跟赶集似的。 韩江雪见他似乎没什么兴趣,索性到处看了看。 可所见之处,那帮北莽军无一不是面色冷酷,寡言少语。有些甚至如一块石头杵在哪儿,一动不动。 没有一个军人,像张若愚那样碎嘴毒舌。 “我其实一直不太明白,为什么你的嘴这么贫,还这么毒,有时候毒的还挺好笑。” 闲来无事,韩江雪第一次以这种正式的口吻和张若愚聊天。 她很好奇,一个能让龙飞喊老班长,能引来五千北莽军祝贺新婚快乐的男人,真就如自己所见,像个无赖? 至少那天出车祸的时候,他表现的就很爷们,还挺凶。 “我从小就是个活宝。”张若愚点了根烟,咧嘴说道。 “在北莽,大家都说我是一个可爱的开心果。” 韩江雪微微皱眉,这混蛋… “站在这里的北莽军,包括追随窦宪东的那帮军人,哪怕是窦宪东本人,他们看起来都很严肃,很冷酷。”韩江雪红唇微张道。 “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们的样子,才是我心目中军人的形象,应该也符合大部分人对军人的想象。” 站在她面前的张若愚,甚至是一个十年老兵,哪怕是炊事兵,也不应该过于搞笑… “你这思想就有点狭隘了。”张若愚吐出口浓烟,耸肩道。 “首先,他们多少有点扮酷耍帅的嫌疑。” “其次,张将军骨灰在那躺着呢,总得给几分薄面,让自己看起来伤心一点吧?” “最后,幽默是需要天赋的。” “我就问你一句,你这辈子见过比我更搞笑的男人吗?” “——” 韩江雪有点绷不住了。 有没有更搞笑的,暂时不确定。 但脸皮这块,你已无敌。 “不可否认,你的确有点天赋。” 韩江雪承认了。 只要这家伙不是在恶心自己,她是真觉得很好笑。 “但你是怎么做到在作战部队服役十年,还能一如既往地保持乐观?”韩江雪偏头望向张若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好奇。” 张若愚至今表现出来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一个在传奇作战部队待了十年的老兵,反差太大了。 大到就像大学老师天天蹦蹦跳跳地上讲台,大到就像农民工累死累活回到了宿舍,居然很有讲究地给自己醒一杯红酒,然后用黑胶唱片放一曲莫扎特的交响曲。 反差大到韩江雪有些错乱。 “别好奇了,咱俩也过不了几天。”张若愚吊儿郎当道。 “你与其在这瞎琢磨,倒不如趁着这段日子,学学我身上难能可贵的乐天精神。” 说罢,他抬手指向前方:“沈公子真去要了。” 韩江雪被岔开了话题,迎面望去:“你真的有几个街坊想来吗?” “没有。”张若愚摇头。 “那他要是真把票拿来了,你怎么办?”韩江雪有点无语。 “我会给他竖个大拇哥。”张若愚一字一顿道。“并说一句沈公子好棒棒!” “——” 沈云朝颤颤巍巍地来到窦宪东面前,却险些被几名孔武有力的部下推开。 “有事?”窦宪东斜了眼沈云朝,口吻淡漠之极。 “东哥,我这儿有几个亲戚也想来一堵张将军风采,不知道你这儿方不方便——”沈云朝小心翼翼地说道。 “不方便。”窦宪东神情冷漠道。“滚。” 沈云朝狼狈走开。 窦宪东冷漠的眸子,却再度落在了那副棺材上。 眼中看不出是愤怒,是痛恨,还是遗憾。 对于棺材里那个从未见过的男人,窦宪东的心情复杂到纵有千言万语,也难形容万一。 沈云朝垂头丧气地走回来,无可奈何地摊手道:“韩总,我刚问过了,我兄弟说北莽那边已经没票了。” 韩江雪面无表情,似乎早已料到他会这么说。 “沈公子,说假话是要吞一千根针的。”张若愚阴阳怪气道。 “你要不信你自己去问!你不是北莽老兵吗?你要能要到票,还找我干什么?”沈云朝不满道。 “这不是给沈公子一个表现的机会嘛。”张若愚玩味道。“可惜啊,给你机会你不中用。” 沈云朝当即就急眼了,怒骂道:“孙子,你他妈少在这阴阳怪气!你要真有本事就去要!老子好歹还认识个窦宪东,你他妈一个臭厨子在这装什么装?” “我就纳闷了,你一个在北莽混了十年才混成个班长的废物,哪来的自信在这装腔作势?” “不知道的还他妈以为你能跟龙飞少帅称兄道弟呢!” 沈云朝满肚子邪火,刚被窦宪东骂完又被张若愚恶心,也不管韩江雪怎么看自己,先骂个痛快再说。 张若愚咧嘴笑了笑,今儿是北莽主场,他就不闹事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这跳梁小丑。 他刚打算拉着韩江雪离开,却发现这娘们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绝美的脸庞上布满寒霜。 很明显,她生气了。 因为姓沈的破口大骂张若愚。 厨子怎么了? 偷你家大米做饭了? 我韩江雪恶心两句就算了,那是我领了证的男人,你凭什么在这狗叫? 认识个窦宪东了不起? “他还真可以在你面前装。”韩江雪红唇微张,眼神冰冷道。“因为他真能和北莽少帅龙飞称兄道弟。” 沈云朝的情绪彻底失控,连韩江雪的面子也不给了! “韩总,说大话当心闪了舌头!” 韩江雪面无表情。 站在一旁的张若愚却嫌弃地瞥了女人一眼。 这娘们,非得给爷们找事! 啪嗒。 张若愚点了一支烟,摆足了造型和微表情,这才一字一顿道:“严格来说,韩总说的并不准确。” “龙飞在我面前,永远不敢称兄,他就是个弟弟。” 第三十三章 不是这种人! 沈云朝听了这话,暴躁的心情反倒平复了。 这年头吹牛也传染? 看自己吹牛,韩江雪不甘寂寞了?都敢说她老情人能跟北莽少帅称兄道弟了? 被韩江雪这一通猛吹,这姓张的更是直接高-潮了? 还他妈不敢称兄,就是个弟弟? “小子,你怎么不说棺材里躺着的张将军也是你跟班?”沈云朝阴阳怪气道。“吹牛还害羞?脸皮薄了吧?” “沈云朝!我警告你,说什么都行,别侮辱张将军!” 韩江雪寒着脸,正要开口训斥。 张若愚却眉头一挑,瞥了韩江雪一眼:“男人吵架,你插什么嘴?” 怎么个意思? 张向北给我当小弟委屈他了? 怎么就侮辱他了? 我张向北一点都不觉得委屈!还很兴奋! 韩江雪见状,冷冷瞪了张若愚一眼,暗骂这混蛋不识好歹! 自己助他骂街呢,他还不乐意了! “行了!别在这一唱一和了!”沈云朝铁了心要让这混蛋出丑,阴阳怪气道。“你真这么牛,要不把龙将军喊过来聊两句?” “实在不行,把北莽八大王牌师的头儿叫过来叙叙旧也行。” “你但凡能叫来一个,老子跟你姓!” “你在想屁吃。”张若愚一脸嫌弃。 “我老张家没你这种不孝子!” 沈云朝跳脚骂娘:“你少他妈在这打嘴炮!有种你就叫人!” “老子就不信了!你一个臭厨子能有这么大的脸!?” 张若愚撇嘴道:“我叫来了怎么办?” “你能叫来你是我爹!”沈云朝看似激动,实则也是激将。 刚才他就是被赶鸭子上架,为了面子跑去找窦宪东。 男人嘛,谁会在美女面前认怂? “你能不能改改你到处认爹的毛病?我要真是你爹,非打断你狗腿不可。”张若愚吊儿郎当道。“我要真叫来了,也不用你认爹,去张将军棺材前跪着唱首《哭诸葛》就行。在北莽,张将军人称小诸葛,也算应景了。” 顿了顿,张若愚斜睨了沈云朝一眼:“这首展现父慈子孝的千古名唱,你应该会吧?” “废话!老子从小看三国演义长大的!”沈云朝双目一瞪,沉声道。 “你真能叫来,老子再附赠一首《这一拜》!” “成交。” “既然沈公子这么有诚意,我不仅给你把龙飞喊来,八大王牌师的头儿我也全给你叫来!” 张若愚说罢,从裤兜里掏出了手机。 站在一旁的韩江雪却忧心忡忡,忍不住扒拉了一下张若愚,低声道:“你真有把握?我看北莽高层忙的不可开交,一大堆领导围着他们呢…” 张若愚一把推开碍手碍脚的韩江雪,撇嘴道:“臭女人!要不是你在这胡说八道,我能赌上我职业生涯积攒的所有面子打这通电话?” 韩江雪有点委屈。 我这不是给你撑腰么? 再说,那晚龙飞也真来祝贺你新婚了啊。 说你们称兄道弟没问题吧? 只是今儿这场合太大,人家未必会给你这小班长面子。你自己就不能冷静点? 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点数? 呵,男人。 沈云朝却是冷笑不已。 让你这孙子继续装! 今儿老子脸丢干净了,你这脸也别想要! 嘟嘟。 电话很快就打通了。 张若愚当着二人的面张嘴就喷:“小飞,我不管你有多忙,正在接待什么大人物。我就问你一句,我这老班长来半天了,想抽烟,烟没人递一根,想喝水,水没人送一杯。” “怎么,张将军尸骨未寒,我这个张将军生前最好的兄弟,你们就不放在眼里了?” 说罢,他径直挂断了电话。 韩江雪小心肝一阵揪的疼,求人就这口气?自己要是龙飞打死也不来! 沈云朝更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眯眼说道:“韩总,说句你不爱听的,就你这初恋男友,纯纯就是个傻鸟。” “上次在停车场,他还偷偷跟我说之所以跑回来和你旧情复燃,就是想分你的家产。” 沈云朝坏人做到底,直接摊牌! 韩江雪俏脸紧绷。 张若愚有没有这想法,是不是真贪财,韩江雪还是接触少了,看不出来。 但就冲他这破嘴,韩江雪觉得张若愚当时能说出这话,肯定是不在状态。 否则这混蛋但凡开口,至少也得逼自己先打几次胎,然后抛妻弃子,最后才霸占韩家全部家产! 还跟自己分家产? 他不是这种人! 韩江雪见沈云朝还要再说,不由冷着脸说道:“他想干什么是他的事,你在这操心什么?他又没认你这个儿子,就算把我的钱全骗走了,还能分你点?” 沈云朝抽了抽嘴角。 这臭女人,嘴真臭! 说话间,人群突然躁动起来。 数万人的追悼会现场,足有七八个足球场大的崭新陵园内,一片哗然。 尽管这是张将军的追悼会,保持肃静是应该的。 可北莽军新一代少帅龙飞,率领北莽八大天王同时出场,仍是让不少军校生行注目礼,发出惊呼。 这九人,就是当今北莽军的传奇!活着的传奇! 他们迈着钢铁般的步伐,神情肃杀,浑身充满了爆棚的威猛气场! 仿佛九座大山,朝张若愚这边走来! 第三十四章 嫂子,来一根? 沈云朝浑身发抖地盯着被万众瞩目的龙飞朝自己这边走来。 他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战术性后撤了两步。 心中疯狂哀嚎:你们不要过来啊! 可天不遂人愿,不仅龙飞来了。 他麾下的八大天王,名震天下的北莽八大战神,全来了! 虽只有九人,却仿佛千军万马,气吞山河! 韩江雪也被惊到了。 忍不住偷偷瞄了张若愚一眼。 这家伙,却非常摆谱地叼着烟,双手掏兜,右脚探出一小步,身子一歪,一副睥睨天下的姿势。 “老班长!” 龙飞一开口,紧随其后的北莽八大战神,也高声呼喊。 而后各自从兜里掏出一包烟,围着他派烟。 甚至,那八大战神在给张若愚发烟后,还很礼貌地走到韩江雪跟前,非常礼貌地问道:“嫂子,来一根?” 韩江雪红唇嗫嚅,这场合,这氛围,自己要不点一根,多少有点不合群。 可瞧着数万双眼睛若即若离地,都盯着自己这儿,她实在不想滨海第一冰山美人的形象毁于一旦。 “在外面就不抽了。”韩江雪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是。” 八大战神纷纷向韩江雪敬礼,把她团团围住。 这个气质出众,长的跟仙女似的美人,就是哥的老婆。 据说连证都领了。 八大战神对嫂子还算满意,大差不差的,勉强配得上哥。 “嫂子,您嫁给我们老班长,算您有福了。”一名战神掷地有声道。“我家哥哥幽默风趣,号称北莽喜剧人,平时待人更是谦逊有礼,儒雅随和。夸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不过分。” 韩江雪心脏漏了一拍。 哪就谦逊有礼了?哪就儒雅随和了? 还他妈陌上人如玉? 这话连标点符号都不能信! 那边,龙飞亲自给叼着烟的张若愚点火,直接把牌面拉满。 当小弟的,能不知道哥那点小心思?要不能接少帅的班? 北莽可不光是打打杀杀,还有人情世故! “哥,怎么忽然搞这么大阵仗?”龙飞低声问道。 之前哥连来都不想来,怕触景伤情。现在非但来了,还搞这么大,龙飞很好奇。 “你嫂子正跟人斗气呢。”张若愚吐出口浓烟,纵被数万人窥视,他仍云淡风轻,彰显厨子本色。 “哥你真疼老婆。”龙飞不着痕迹地拍了一记马屁,心下却是暗忖:哥什么时候也开始争风吃醋,爱慕虚荣了? 张若愚撇嘴,没搭理他,抬手冲被挤到一旁的沈云朝招了招。 后者见状,哭丧着一张脸走过来。 “这位沈公子吹拉弹唱样样精通,刚才还说想去张将军灵前唱首歌悼念一下。”张若愚咧嘴笑道。“所以我叫你过来商量下,看看这事能行吗?” “当然没问题。”龙飞一本正经道。“张将军生前在咱们北莽本就是文艺骨干,那把嗓子更是高音亮,中音稳,低音沉。北莽好几届歌唱大赛他都勇夺第一,屡屡斩获歌神封号。” “方便问一下沈公子打算唱什么歌?”龙飞客气道。“我让后台关了哀乐,给你准备伴奏。” 沈云朝吓得混身直哆嗦。 还他妈要准备伴奏? 该不会那几十台音响也要全打开吧? 现场几万人看着啊! 这他妈跟公开处刑有什么区别? “哭诸葛。”面对北莽少帅龙飞看似客气的质问,沈云朝不敢有所隐瞒。 “千古绝唱啊!”龙飞满脸正色道。 “还有首这一拜。”张若愚补充道。 “有品味。”龙飞竖起大拇指,回头冲八大战神道。“哥几个,送沈公子上台!” 沈云朝基本上是被八大战神架上台的。 龙飞点了根烟,眯眼盯着被架上台的沈云朝:“哥,这么严肃的丧事直接被你干成喜事了。” 算上稍后的烟花齐放,再来段歌舞表演,赶上北莽联欢晚会了。 “谁说办丧事就一定得哭?”张若愚耸肩道。“就不能有点个人特色?” 龙飞哑口无言。 近十年,北莽牺牲了一千多名战士,要是牺牲一个就哭一次,他早哭瞎了。 龙飞凝眸抽了一口烟,喃喃道:“也对,兄弟们爱热闹,北莽人,也不爱哭鼻子。” 三年前,一名牺牲的兄弟在临终前揪着龙飞的衣领:“别哭!让老子记住你笑的样子!” “免得老子十八年后重回北莽,认不出哥几个!” 男儿有泪不轻弹,到了伤心处,也要憋回去! 伴奏起,沈云朝开始了他的表演。 “唱的好!” 龙飞啪啪鼓掌。 少帅一带头,北莽军纷纷起哄。 哪里还有肃穆悲伤?全是快意! 可除了北莽人,绝大多数人都傻眼了。 这,会不会对张将军不太礼貌? 不过,这歌听起来,还真的挺应景… 韩江雪踱步来到张若愚身边,神情略有些拘束。 看着站在棺材旁唱歌的沈云朝,明明那么滑稽,想笑却又不敢。 可当沈云朝兑现承诺,唱起那一拜,北莽军居然开始帮他合唱,这画面… “长矛在手,刀剑生辉,看我弟兄,迎着烽烟大步来…” 北莽军齐声合唱,却是把沈云朝给激动坏了。 他越唱越卖力,扯着脖子,青筋暴露,明显陷入了沉浸式表演。 唱歌有什么丢人的? 给张将军唱首送行歌怎么了? 那是老沈家祖坟冒青烟! 本来还扭扭捏捏的军校生,也被北莽军感染了,跟着起哄鼓掌。 要不是碍于这歌太老太陌生不会唱,指定就万人大合唱了。 就连韩江雪也慢慢适应了这荒诞却合理的氛围,忍不住轻轻看了张若愚一眼。 也许他是对的。 越是经历过生死的人,越是应该拥抱生活,嬉笑怒骂地活下去。 棺材里躺着的那个人,不也是为了让别人笑着活,才死的吗? “沈公子唱功了得,这要是搁在咱们北莽,张将军未必是他的对手。”张若愚鼓掌道。 龙飞咧嘴一笑,深深看了眼张若愚:“我还是觉得张将军唱的好点。” 韩江雪倒抽了口冷气。 瞧着北莽少帅龙飞那一副不正经的样子,难不成名震天下的张将军,也是这路人? 就在数万人为沈云朝这位实力唱将喝彩,现场气氛也即将达到顶点时,一道漆黑的身影突然窜上台。 他一脚踹在沈云朝肚子上,满脸冷峻道:“闭上你的臭嘴,滚下去!” 上台打人者,正是窦宪东。 一位把沈云朝带进追悼会,却一辈子活在张向北阴影之下的军部猛将! 第三十五章 棺材里的亡魂! 原本“欢天喜地”的气氛,就这么被窦宪东一脚踢爆了。 他眼神阴鸷,冷峻的脸庞上寒光闪烁。 目光所及,更是杀意昂扬! 仿佛这场闹剧,彻底激怒了他,令其忍无可忍!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挨了一脚的沈云朝差点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这孙子下手还真他妈狠! 沈云朝恼怒不堪,不明白自己给张将军唱首歌送行,碍他什么事了! 自己可是龙将军亲自请上台的! 护驾的还是北莽八天王! 你窦宪东凭什么让我滚?! 这是你的地盘吗? “好好一场葬礼,给你们搞的乌烟瘴气!” 窦宪东漆黑的眸子冷冷扫视台下数万人,浑身爆发出肃杀之气。 “张向北身为北莽军领袖,国家耗尽十年心血培养的军方旗帜!一个代表着军人形象,象征着军人权威的男人!” “你们却在他的葬礼上装疯卖傻,大肆捣乱!” 窦宪东居高临下,俯瞰众人。 眉宇间,戾气横生! 沈云朝被这一番痛斥,非但没觉得有什么,反而怒骂道:“姓窦的!老子是龙飞将军亲自请上台的!台下的北莽军,也在一起合唱!” “人家北莽都没觉得有问题,你凭什么在这指手画脚?!” 你窦宪东在军部是炽手可热! 可你他妈能跟北莽军相提并论?能跟龙飞少帅争锋相对? 能跟棺材里躺着的张将军一较高低么? 人家都没说什么,你凭什么? 窦宪东脸色一沉,锋利的眸子冷冷瞪视沈云朝:“别说他龙飞!就算张向北活着!他也没资格把他的葬礼搞成一场闹剧!办成一个笑话!” 被窦宪东这一瞪,沈云朝浑身一哆嗦,仿佛触电。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窦宪东看似义正言辞,实则,就是来找茬的! 找北莽军的茬! 找棺材里张将军的茬! 瞧他说那些阴阳怪气的话,好像张将军名满天下,全他妈靠国家造神,靠部队宣传出来的一样! 真要这么简单,怎么没人捧你? 台下一片哗然。 数千北莽军更是怒火滔天! 龙飞眼中闪过一道冷色,正要动手,却被张若愚拉住了。 “这小子被张将军压了整整十年,心里憋了一肚子气,让他发泄发泄。”张若愚耸肩道。“咱们北莽军,格局没那么小。” 龙飞往嘴里扔了根烟,大手一挥,那帮蠢蠢欲动的北莽军立刻原地待命。 窦宪东,他们熟。 一个被军方视作张将军接班人的存在,一个在军部之中,北莽之外的当红炸子鸡。 所有人都坚信,窦宪东必成大器! 可华夏,已经有了个张向北,所有光环,也全给了张向北。 哪怕窦宪东频繁在重要场合出席,被无数领导点名盛赞。 可没人在意他,人们只知道北莽军,只知道北莽军的神,叫张向北。 “他和张将军有仇?”韩江雪美眸微眯。 “张将军压根没和他见过面。”龙飞撇嘴道。“但这小子一直把张将军视作毕生宿敌,对咱们北莽的作风也经常嚼舌根,好像北莽德不配位,是一帮无组织无纪律的兵痞。” “为什么?”韩江雪好奇问道。 “嫉妒呗。”张若愚一字一顿道。“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听你们这么说,窦宪东应该也算是个厉害人物。他为什么要嫉妒张将军?”韩江雪皱眉问道。 “因为这个没有自知之明的家伙,一直认为自己比张将军还要强大!” “因为这个恬不知耻的家伙,老觉得自己生不逢时,好像让他坐了张将军的位子,他就能比张将军干的更出色!” “雪宝,你说他是不是臭不要脸?”张若愚想找韩江雪要一个公正评价。 “傻鸟。”韩江雪挑眉。 张若愚抽了抽嘴角,这话不是他教的,是沈云朝。 龙飞龇牙笑了笑,竖起大拇指:“嫂子骂的好!这孙子就是欠抽!” 窦宪东在怒斥了这场闹剧一般的葬礼之后,猛然回头,眼神疯狂而绝望地盯着棺材。 “张向北!你怎么就死了!?” 窦宪东寒声质问: “你为什么不等我!?” “我说过!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打败你!” 砰! 情绪失控的窦宪东猛地一脚踢在棺材上:“张向北!你给老子起来!” 万人瞩目下,窦宪东竟踢了张将军的棺材! 现场群情激奋,咒骂声不绝于耳,大有把窦宪东剁了给张将军陪葬的架势。 龙飞眼睛也红了,怒火冲天! 张若愚却是淡淡扫了龙飞一眼,然后掐灭了香烟:“发泄就发泄,干嘛踢棺材?非得秀下你的鞭腿?” “戏真多。” 张若愚双手掏兜,踱步朝灵台走去。 龙飞见状,心头却是一颤。 他万万没想到,哥居然会出手。 可很快,他就释然了。 龙飞知道,窦宪东把一向以格局大著称的前北莽少帅惹生气了。 甚至,被激怒了! 踢一脚张向北的棺材,哥可能会骂娘,却不会真动怒。 哪怕全世界都要讨伐窦宪东,哥也不在乎。 但这棺材里,除了张将军的物件,还躺着北莽一千八百块北莽令牌。 那是近十年,北莽牺牲的一千八百名战士留下的。 这一千八百名战士,是哥一个一个亲手葬的。 他们的骨灰,还给了父母。 他们的北莽令牌,留在了北莽。 有战士临终前曾咧嘴冲张向北说过:“哥,等你死了,把我牌子一起埋了。” “下辈子,咱们再来。” 第三十六章 磕三个头! 窦宪东脚踢张将军棺材,现场群情激奋。 北莽军目露凶光,浑身杀机磅礴! 数万名军校生更是疯狂咆哮,欲将窦宪东碎尸万段! 所有人,都震怒了! “你他妈敢对张将军不敬!” 沈云朝咬牙切齿! 现在,台上只有他一人。 唯一能护住张将军棺材的,也只有他! 仿佛刚才数千名北莽军与他合唱的那一拜,赐予了沈云朝无穷胆量。 他竟挥动拳头,狠狠朝窦宪东脑袋砸去! 这一拳,舍身忘死! 砰! 窦宪东一脚踹在沈云朝英俊的脸庞上,伴随噗通一声,倒地不起,当场晕厥。 “北莽军集合!” 人群中,一名北莽将领怒喝一声。 数千名北莽军迅速靠拢,不过瞬息之间,便已集结成军! 随后,竟无人下达指令。 那五千北莽军却倾巢出动,满脸肃杀地朝窦宪东逼近! 就连身后那数万名军校生,也怒火滔天,紧随北莽军身后。 要为张将军报仇雪恨! 场面,彻底失控! 可就在此时,一名黑衣黑裤的青年男子,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上了灵台。 他神色平静,看不出悲喜。 可他刚刚走上台,台下那五千名北莽精锐,便仿佛接到了张将军亲自下达的军令,全军止步! “立正!” 北莽将领喝道。 啪啪啪! 全军挺直腰板,面无表情,可内心,却惊涛骇浪! 张将军已死,他们连向灵台上的男人敬礼的机会,都没了! “稍息!” 龙飞不知何时站在北莽军面前,沉声喝道。“原地待命!” 他把北莽军下意识冲张若愚做的反应,全盘接了下来。 双眸猩红地望向灵台。 “你是什么人?”窦宪东薄唇微张,眉宇间满是不屑。 北莽高级将领,他无人不熟。 除了没见过张向北,所有人他都见过,甚至打过不止一次交道! 此刻,哪怕上台的是龙飞,他都认了! 至少,这个张向北曾经的跟班,是新一代北莽少帅。 而走上灵台,站在他面前的这个男人,非但长相普通,就连身上,也没有丝毫强者气场! 他凭什么上来? 窦宪东此番前来,有愤怒,有痛恨,有十年隐忍的屈辱! 他不甘心张向北就这么死了! 他想让全世界都知道,华夏军部,不止北莽军! 华夏战神,也不止张向北! “我不是什么人,一个北莽厨子而已。”张若愚一步步走向窦宪东,口吻平静道。 “厨子?”窦宪东明显怔住了。 他没想到,自己一怒之下连张向北的棺材都踢了。 上来找他麻烦的,居然会是一个北莽厨子? “北莽没人了?”窦宪东寒声说道。“派你一个厨子上来?” “收拾你够了。” 张若愚说罢,抬了抬眸,淡淡道:“我开始了?” 话音刚落。 张若愚动了。 他抬腿,屈膝。 砰! 膝盖顶在了窦宪东小腹。 刹那间,窦宪东青筋暴露,神色痛苦。 五脏六腑更仿佛被搅碎了一般,气血翻涌! 一个非常简单的动作,以窦宪东的战斗力,是很难伤他的。 可在张若愚完成一整套动作,窦宪东感受到剧烈疼痛之后,他才勉强作出反应,扒开张若愚的膝盖。 身躯更是踉跄倒退了四五步,才勉强站稳。 窦宪东脸色铁青,浑身遍体大汗,突感口鼻黏糊糊的,伸手拭擦,竟摸了一手血。 他惊骇万分地望向张若愚。 无法想象北莽一个厨子,竟拥有如此杀伤力! 而完成这一击的张若愚,却只是神色淡漠地走向窦宪东。 然后,他伸出右手,扯住了窦宪东的头发。 这个动作比刚才膝撞更简单,更没有杀伤力。 窦宪东也试图阻拦了。 却没拦住。 因为头发短,所以揪头发会更疼,脑袋仿佛被撕裂! “发泄发泄就行了,干嘛踢棺?” 张若愚的嗓音平静到了极致。 手上的动作,却粗暴到了极致。 砰! 张若愚拽着窦宪东的脑袋,狠狠撞在了棺材上! 刹那间,窦宪东满脸鲜血,触目惊心。 “你吵醒了北莽亡魂。” 张若愚口吻平淡,扯着窦宪东的脑袋,再一次撞向棺材。 砰! “既然醒了,那就磕三个头吧。” 砰! 窦宪东接连被撞了三次。 纵然满脸鲜血,皮开肉绽,可他依旧咬着牙,一声没吭。 他打不过这个厨子,他认了。 让他给张向北磕三个头! 他也认了! 他再痛恨,再愤怒,张向北的功勋,为国战死的悲壮,谁也抹杀不了! 可他不甘心! 为什么为国战死的,不可以是他窦宪东! 为什么躺在棺材里的,非得是他张向北! 我窦宪东同样半生戎马,每天发了疯一样的操练! 为什么就报国欲死无战场!? 瞧着头破血流的窦宪东依旧满脸的不甘与悲愤,张若愚不怪他了。 磕了头,他吵醒北莽亡魂的过节,就算了了。 咔嚓。 张若愚突然作出一个惊人的举动。 一个就连窦宪东都不能理解,想要阻止他的举动! 张若愚,开棺了! “你干什么!?”窦宪东怒喝。 刚才踢棺,是他情难自控,悲愤之举。 可张若愚,却亲手开了张向北的棺! 而当窦宪东看清棺材里那堆积如山的北莽令牌后,他整个人僵住了。 脸上的愤怒,不甘,绝望,转瞬间变成了敬仰与尊重! 窦宪东将张向北视作毕生宿敌。 他对北莽,更是了如指掌。 他知道,北莽军会给所有新兵配发北莽令牌,而北莽近十年,更是有一个不成文的传统,北莽战士牺牲后,骨灰移送家人,战士的北莽令牌,留在北莽。 但北莽因经常执行保密任务,除了北莽,没人知道这十年,究竟有多少北莽军为国牺牲! 此刻看着这堆积如山的北莽令牌,窦宪东浑身颤抖,满脸自责与愧疚。 “张向北大度,被一个熟人踢了棺材,他不在意。”张若愚平静道。“但这些北莽亡魂,你熟吗?令牌上的那些名字,你认识几个?” 窦宪东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在数万人的目睹下,他毫不迟疑跪在棺材前,砰砰磕了几个响头,嗓音低哑,充满无尽的愧疚:“对不起,打扰各位了。” 第三十七章 吉时已到,开席! 这一幕,台下数万人看得真真切切! 除了北莽,没人知道这棺材里不止有张向北的物件骨灰,竟还躺着一千八百名北莽亡魂! 那堆北莽令,有些沾满了血迹,有些残破不堪,还有些,已经模糊到看不清名字了! 可正因为这群默默无闻的亡魂,撑起了民族脊梁! 捍卫了民族气节! 台下数万人,鸦雀无声。 可每个人都热泪盈眶,气血翻滚! 咻! 咻咻! 灰沉沉的天空,烟花漫天绽放。 那仿佛要塌陷的阴天,绚烂缤纷! 张若愚回身,抬眸望向那绚烂的,璀璨的烟花。 他们走了。 如烟花一般,绽放了短暂的生命。 可更多人活着,人们仰望天空,欣赏那美不胜收的风景。 “敬礼!” 龙飞一声令下,全军敬礼。 为所有亡魂送行! “抬头就能看到美好。” “看这如烟花般烂漫的盛世。” “所以他们奉献了自己,视死如归。” “他们希望人人都是看烟花的人,而不是成为烟花。” 耳畔响起张若愚平静的嗓音。 满脸鲜血的窦宪东缓缓站起身,向张向北,向北莽,向所有默默奉献生命的战士敬礼。 他错了,为了一己私欲,为了胜负心,他彻底魔怔了。 当那一千八百块北莽令出现在他面前,他终于明白了军人的真正意义。 没有攀比,没有私心,从穿上军装的那一刻,一切为了这片土地,为了这个国家。 华夏只有一个张向北,但棺材里躺着的所有亡魂,都是英雄。 张向北,只是其中一个。 葬礼继续。 北莽少帅龙飞亲自上台致辞。 就在众人聚精会神,等待这位军方传奇说出一番豪气干云的话语之时。 龙飞大手一挥:“吉时已到,开席!” 然后,几千张餐桌,几万箱酒水被运了进来。 鸡鸭鱼肉上满桌,后台关了哀乐,放的是张将军生前最爱听的《好汉歌》。 龙飞捏着麦克风,喊道:“大家吃好喝好,这顿酒君盛梁总买单!大家敬他一杯!” 台下纷纷起哄敬梁总。 梁岱山满脸惭愧,双手举杯,半斤白酒一饮而尽,不敢马虎。 窦宪东简单处理了伤口,本想趁乱溜,却被龙飞派人拦住,安排了一桌。 还是跟张若愚夫妻、梁岱山,沈云朝一桌。 “窦宪东,张将军生前跟我提过你。”龙飞手里捏着半斤白酒,一把搂住窦宪东的肩膀。 后者闻言,不由得屏息聆听。 整桌人除了张若愚埋头吃席,其他人全都侧耳聆听。 想知道张将军如何评价窦宪东的。 “张将军说窦宪东这小子各方面都不错,论实力,进咱们北莽也能混个班长干干。就是格局小,跟个娘们似的小肚鸡肠。回头要是有机会遇到了,非得教教他怎么当个爷们。” 龙飞眯着眼,拎起酒杯。 窦宪东闻言,眼眶一红,打开一瓶白酒一口闷! “爷们!” 龙飞咧嘴一笑,舔了口就溜了。 张将军说过,没事少装,容易受伤。 全场四千桌呢,舔一圈都得烂醉! 韩江雪颇有酒量,可见张若愚喝的是果汁,她也就不出风头了。 沈云朝就坐在窦宪东旁边,表情很诡异。 之前要不是五千北莽军赐予他力量,他肯定不敢跟窦宪东叫板。 何况,人家可是连张将军都点过名的人… “抱歉。”窦宪东端起酒杯,扫了沈云朝一眼。 沈云朝见状,忙不迭双手举杯,勾着腰陪笑道:“不说了,都在酒里。” 现场气氛极佳,可他们这一桌却很抽象,说是各怀鬼胎一点不过分。 酒过三巡,几名北莽老将上台唱歌,期间还发生了抢麦环节。 要不是道具不够,几名喝高了的老兵非得现场表演个胸口碎大石,给大家助助兴了。 以前窦宪东看不上北莽作风,觉得就是一群兵痞,可现在,他多少有点共情了。 一支常年经历生死的作战部队,总会比普通人更看淡生死,也不会拘泥俗世礼节。 正当窦宪东唏嘘感慨时,远处,那帮今晚要守夜的北莽军居然支起了麻将桌。 打的还不小,输一把,一瓶啤酒。 北莽作风,如狂风骤雨肆虐着所有外人的世界观。 这支全球最强作战部队,充满了传奇与神秘色彩的北莽军,隔近一看,根本就是一帮最常见的贩夫走卒。 他们嬉笑怒骂,无视世俗规则,喝最烈的酒,唱最土的歌,打最野的麻将。 这,就是北莽军。 韩江雪瞧着这看似乌烟瘴气的酒席氛围,心中唏嘘:或许有些东西,是说不出口的,在心里。 张若愚吃饱喝足,正打算拉着韩江雪偷溜。 不远处,一名身材火辣高挑,满脸骄傲的女军官率众而来。 因现场男性居多,这位外貌条件极佳的女军官一出场,立刻吸引了全部火力。 尤其是北莽那帮痞子,眼神虽然干净,可笑容里却充满了邪恶。 他们看出来了,这位滨海军区女战神,是冲张若愚去的。 韩江雪见状,美眸也是一眯,嗅到了危机。 张若愚刚才出了风头,被别有用心的女人窥觊,很合理。 尤其是这女人在滨海很有名,甚至一度威胁过她滨海第一美人的地位! “认识?” 耳畔响起张若愚的嗓音。 “不熟。”韩江雪眯眼说道。 韩江雪,滨海最有钱的女人,商业天赋极高,无数男人趋之若鹜。 李红昭,滨海军区女战神,滨海最能打的女人。 无数男人做梦都想被她打,不疼的那种。 二人虽只见过几次面,但每每碰上,总有火药味。 女人嘛,跟男人一样,都好勇斗狠。 “哦。”张若愚往嘴里扔了根烟,一针见血道。“不熟,就是有仇。” 北莽那群高冷女军官也是这么处的,这他熟。 韩江雪没回应,不知在想什么。 “你叫张若愚?” 李红昭踱步走来,语气有股子老兵的豪放。 “是的。”张若愚抽了口烟,微笑点头。 “刚才听龙将军说,张将军生前和你熟,甚至无话不谈?”李红昭眼神热切地说道。 “没那么夸张。”张若愚谦虚道。“张将军就是喜欢来我房间过夜。” 李红昭闻言,眼神更狂热了。 她往前靠了两步,俯身盯着张若愚:“张将军有没有和你提过我?” 第三十八章 我结婚了,抱歉! 瞧李红昭那恨不得扑进张若愚怀里问的姿势,一旁的韩江雪很不爽,差点动手推她。 张若愚也往后挪了挪,一脸严肃道:“女同志,保持下距离,这里人多。” 李红昭见状,意识到自己姿势不妥,一把推开沈云朝,坐在了椅子上。 那漂亮的眸子却死死盯着张若愚,等待他的答案。 “众所周知,张将军戎马一生,为国为民。”张若愚沉凝了一下说道。“他只谈国事,不谈风月。” “而且北莽人尽皆知,张将军不近女色。” 李红昭有些失望,又很不甘地说道:“我叫李红昭,张将军真没提过我?他救过我的命!” “张将军一生救人无数。”张若愚慎重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李红昭闻言,仿佛一下子泄了气。 张若愚好心劝道:“同志,要不你去别的桌问问?” “说不定张将军和别人提过你。” 李红昭却心灰意冷,彻底放弃了。 张将军已死,提没提过,本已经不重要。 她之所以跑来问,只是有心结,不甘心。 李红昭神色凄凉地笑了笑:“也对,张将军何等英雄,又怎么会记得我这么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 说罢,她脸上重现倨傲之色。 忽然站起身,英姿飒爽地扒掉军装,展露火辣身材。 然后,她将军装扔给一名滨海军区的领导,沉声说道:“王叔,告诉那老东西,我不干了!”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就连张若愚也惊呆了。 “这位女同志,你千万要冷静。以你的条件,就算去宣传招兵,也绝对是一把好手!” 言语中透着惋惜。 李红昭却满脸倔强,银牙紧咬道:“我爹当初骗我当兵,说张将军找老婆只找女军人!我要干的好,他就帮我去北莽提亲!” “结果我干了五年,才在一次军事演习上碰到张将军!脸上还抹得跟猴屁股似的,连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现在张将军牺牲了,老娘的青春也结束了!” 说罢李红昭大步离去,没有半点留念。 那帮糙汉子未必能懂李红昭的心思,可窦宪东深有感触。 张向北一死,人生一下子就没了方向。 酒席接近尾声,张若愚两口子偷摸着走了,无人在意。 可刚出了大门,张若愚就脸色一沉,瞪了眼脸色也不好看的韩江雪。 “你怎么回事?”张若愚发难道。 “什么怎么回事?”韩江雪自顾前行,明显有气。 “你还装傻?”张若愚两步追上去。“刚才那李红昭不就是问我几个问题吗?不就是没注意姿势,差点坐我腿上吗?” “你看看你那脸色,差点把人活吞了!” 张若愚迎风点了根烟,撇嘴道:“韩江雪,我发现你真有意思!” 韩江雪停下脚步,面若寒霜地盯着张若愚:“你是不是跟我领证了?你那帮北莽战友是不是都知道我是你老婆?梁岱山是不是也知道?” “你呢?在张将军葬礼上和别的女人眉来眼去,人家往你身边一靠,你恨不得一把抱住!” “我还坐你旁边喘着气呢!我不要面子?”韩江雪恨恨道。 张若愚眉头一挑,反问道:“韩江雪,你是不是脑子坏了?” “你以为我在张将军棺材面前和别的女人勾三搭四,我压力不大?不难受?不心痛?” “我这么做为了谁?还不是想让那些长舌妇把话带到你们韩家!让老太太讨厌我,憎恨我!” “你非但不理解我的苦心,反而在这奚落我,痛斥我!” “韩江雪,你太让我失望了!” 韩江雪听完,脸都绿了。 咬着红唇半天说不出话。 张若愚见状,翻了个白眼道:“行了,这有什么可生气的?我刚才虽然身体上有小动作,嘴上不也没留情面吗?我那句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还不够诛心吗?那姓李的听了至少一个月睡不着!” 韩江雪闷哼一声,不说话。 “上车吧。大不了我答应你,以后我再和别的女人眉来眼去,肯定提前和你通个气,这总行了吧?”张若愚没好气道。 韩江雪差点一口气没顺过来。 上了车,二人刚要开回市区。 却被人拦了路。 李红昭迈着大长腿堵在马路上,脱下军装的她,上半身视觉效果很冲击。 韩江雪因憋着气,差点把油门当刹车使。 砰砰! 停车后,李红昭拍了拍车窗,眯眼说道:“韩老板,你要真把我这个满身军功的女战神撞死了,滨海至少有一半男人会半夜去你家砸玻璃。” 韩江雪斜睨了李红昭一眼:“有事?” “蹭个车。”李红昭耸肩道,很潇洒。 韩江雪刚要拒绝,张若愚却二话不说跳下车,为这位滨海女战神拉开车门。 这再一次把韩江雪气的肝疼。 这混蛋故意的吧? 对自己挤眉弄眼一下,就算通气了?就算提前打招呼了? “谢谢帅哥。” 李红昭身上有军人的飒爽,同样,也有女人的风情。 要真像个男人,滨海也不至于有那么多男人惦记她。 这年头,异性恋还是多。 车门一关,车厢内的氛围瞬间就变了。 李红昭孤身坐在后排,眼中写满玩味。 “张哥,我能问你个问题吗?”李红昭红唇微张。 刚才差点被韩江雪撞,她有点生气。 “我结婚了。”张若愚目不斜视道。“抱歉。” 韩江雪唇角微翘,心情忽然美丽起来。 绝美的脸庞上,写满了原谅色。 第三十九章 老婆粉! 李红昭歪着头,端详着张若愚饱满的后脑勺,很想一巴掌抽上去。 这炊事兵,嘴可真贱。 但考虑到他连窦宪东都干碎了,自己要真抽了,他可能会反手给自己两个大逼兜。 算了,冤家宜解不宜结。 “我是想问你,张将军有没有和你提过韩老板。”李红昭眯眼说道。 这亏不能自己一个人吃,韩江雪也别想跑。 她当初和张将军的接触,也就是一场实战演习。 韩江雪那可是被绑架了,张将军亲自赴海外营救的。 分量不可同日而语。 但张若愚之前说了,张将军只谈国事,不谈风月。 提她一个满身铜臭的奸商?做梦。 被李红昭这一将军,韩江雪俏脸紧绷,有点不爽。 你吃瘪就吃了,非得拉我下水? 余光偷瞄张若愚,有点不安。 “当然提了。”张若愚不紧不慢道。 “嗯?”李红昭眉头一皱。“你不是说,张将军从来不提女人吗?” 韩江雪也侧耳聆听,想知道张将军都说自己什么了。 “你和韩总能一样吗?”张若愚回头看了眼坐在后排的李红昭,理所当然道。 李红昭差点暴走。 韩江雪虽然脸上依旧端着,可心中高兴得差点一脚油门踩到两百码。 “哪里不一样?”李红昭语气不善道。 “韩总响应国家号召,开辟海外航线市场,即便面对穷凶极恶的海盗威胁,她依旧岿然不动,誓死抗争,说句巾帼不让须眉不为过。” 张若愚掷地有声道:“张将军当初在营救前的动员大会上反复强调,韩总为了国家利益,不惜以身涉险,拥有如此高尚情怀的爱国商人,我们一定要誓死营救,让韩总感受到在她的身后,有我们的温度和力度!” “据我模糊的记忆,张将军在动员大会上至少提了韩总的名字五十次。” 韩江雪被吹的有点飘了。 还有点不好意思。 爱国商人?巾帼不让须眉?誓死抗争? 她当初都快吓死了。 就算她没有屈服,也的确据理力争了,但那绝对是硬着头皮上的。 李红昭翻了个白眼,撇嘴道:“你小子可真能瞎掰!” 本来给北莽面子喊声张哥,没想到这混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一句爱听的都没有,索性改口了。 见李红昭不信,张若愚耸肩道:“你要不信我也没辙。” 张若愚当初正在搞新兵集训,忽然接到消息,他素未谋面的未婚妻被海盗绑了,随时可能被撕票。 他一怒之下,召集龙飞以及北莽八大天王倾巢出动。 连夜横推了那片海盗横行的海域,共斩杀海盗千余。 至今那片海域都是海盗禁地,风平浪静。 “要真是这样,那韩老板应该见过张将军吧?”李红昭揶揄道。 “张将军后来和我提过这事。”张若愚知道韩江雪不爱撒谎,索性替她圆谎。“张将军说了,韩总美若天仙,宛若神女下凡。他只是远远看了一眼,就有点受不了。” “他还说,如果将来有机会再遇到韩总,肯定会勇敢的邀请韩总吃一顿晚餐。” 张将军是不是受不了,李红昭不知道。 但她有点受不了了。 “之前是谁说张将军不近女色,不谈女人的?”李红昭斜了张若愚一眼,冷冷道。“你能不能别说话跟放屁一样?” “你这个女同志能不能有点素质?”张若愚不满道。“张将军是不谈女人,可我没说张将军不谈仙女啊。” “仙女是人吗?” 李红昭暗骂一声,差点跳车。 这孙子的嘴可真他妈讨人厌! 韩江雪俏脸上的原谅色,逐渐演变成了鼓励,甚至是怂恿。 会说就多说点。 虽然知道这家伙是在扯淡,可她爱听。 她忽然希望这回城的路能长点,听张若愚恶心别人,赞美自己,真是一种极致的享受。 她甚至不关心张将军是不是真的提过自己。 张若愚说提了就行。 “人和人可真不一样,哪怕一个姓,有人就能当将军,有人就只是个厨子。” 李红昭忍不了了。 就他妈你会阴阳怪气? 老娘这嘴也不是吃素的! “的确不一样。都是当兵,有人就能靠实力进全球最强陆战部队北莽军,有人就只能托关系在地方混吃等死。” 张若愚开了车窗,很没素质地点了一支烟。 窗外的风一阵猛吹,烟没抽进去两口,全飘后排去了。 李红昭拍了拍落在腿上的烟灰,快气疯了。 “小子,我可是代表滨海军区去参加过全国军演,还和张将军切磋过!”李红昭咬牙说道。 “你少扯淡。”张若愚吐出口浓烟,全飘李红昭脸上了。“我说张将军没提过你,是给你面子。你还真敢信口开河?” 李红昭心头一颤,却不是紧张和期待,而是害怕。 “张将军当年参加完军演,回来就跟我吐槽了一个通宵。说是在军演上遇到个娘们,那给他气的,干啥啥不行,搞个军演还差点掉进沼泽把自己给淹死!最后救出来了吧,不仅缠着张将军要签名要合照,还说是张将军的老婆粉。” 张若愚回头瞪了李红昭一眼:“说的是你吗?” 李红昭娇躯乱哆嗦,嘴角都抽搐了。 “停车!” 李红昭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万万没想到,张将军居然是个爱嚼舌根的八婆! 这种事也往外说? 快憋死的韩江雪停下车,目送气急败坏的李红昭狼狈下车,浑身都憋僵住了。 “想笑就笑吧,憋狠了伤身体。” 李红昭一下车,他就把香烟给掐了。 噗嗤! 韩江雪笑靥如花,美艳不可方物。 也不管露不露牙花了,再憋真要憋死了。 “张将军真跟你吐槽过李红昭?”韩江雪笑了几下又端了起来。 坦白说,最近这几天她想笑的次数,比前十年还多。 她一直觉得自己真是个高冷霸总,现在她有点动摇了,不自信了。 不笑,不是不会笑,而是没有遇到真正的喜剧大师。 “你看她那羞愧到没脸见人的样子,就知道我没说假话了。”张若愚撇嘴道。“早跟你说了,我和张将军情同手足,无话不谈,是你不信而已。” 韩江雪以前只当他满嘴跑火车,现在彻底信了。 要不,他能知道李红昭这种丑事? 犹豫了下,韩江雪挺想知道,作为一代传奇的张将军真夸过自己巾帼不让须眉?是爱国商人? 可她不敢问。 这要是问了,张若愚肯定骂自己不守妇道,水性杨花。结了婚还在意别的男人对自己的评价。 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少不了。 关键是,自己还骂不过他。 想想算了,好奇心害死猫。 “别满脑子瞎琢磨了,要点脸。” 耳畔突然响起张若愚灭绝人性的嗓音:“做人得有自知之明,得听得出哪句话是真话,哪句话是逢场作戏。” 得。甭管问不问,但凡想了,就是一通臭骂。 这混蛋简直是个魔鬼,连自己想什么都知道! 第四十章 四大恶人! 沈云朝吃饱喝足后,离开了一片狼藉的葬礼现场。 他打着酒嗝上车,内心还有点小膨胀。 本来以为上台唱歌会把沈家的脸丢干净,却不想好评如潮,就连北莽军都跟着大合唱。 这不,刚才在酒桌上,还有几个北莽的哥们专程跑过来敬他,牌面十足。 “老板,我打听清楚了。北莽军今晚守灵结束,明天一早就会离开滨海。” 一向稳健的保镖启动轿车,朝后排的沈云朝说道:“您看什么时候动手?” “动什么手?”沈云朝点了根烟,酒喝多了,脑子有点晕。 “把张若愚沉海啊。” 稳健保镖火力全开:“只要您一句话,我分分钟把他沉了!” 沈云朝表情微变,吐出口浓烟道:“再等等吧。” 稳健保镖眉头一皱,给老板宽心:“老板您不用瞻前顾后,我查过了,他就是个厨子,没背景。” “您给个时间,我保证把他沉了。” 沈云朝脸一沉,抬手一巴掌抽在稳健保镖的后脑勺,气急败坏道:“你他妈聋了!?老子说等你就等着!瞧给你这王八蛋能的!那他妈是条人命!你说沉就沉?人家不是爹生娘养的?” 沈云朝接连抽了几巴掌才解气,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那姓张的连北莽那帮大佬都给面子,你他妈说沉就沉?老子还想再活几天! 稳健保镖被打蒙了,摸了摸脑袋,有点委屈。 说沉的是你,说不沉的还是你,打工人太难了。 “老板我们查过了,那小子爹妈早死了,就是个孤儿。”稳健保镖很尽职地汇报道。 “人家都这么可怜了,你他妈就不能有点同情心?”沈云朝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稳健保镖表情扭曲,这吃顿饭怎么把心狠手辣给吃没了? 以前虽说也没见你真沉过谁,可好歹也是名震滨海的四大恶人之尾啊。 这也太名不副实了吧? 稳健保镖迟疑了下,非常周全地说道:“那随便收拾他一顿?毕竟有他碍事,您追韩总也不方便。” “不必了。”沈云朝淡淡道。 心下暗忖:瞧那孙子一脸喜新厌旧的渣男样,他能对韩江雪新鲜几天? 等他玩腻了,韩江雪照样是老子的囊中物! …… 回市区的路上,韩动打来了电话,说是找姐夫。 还没到公司,韩世孝的电话也来了,还是找张若愚。 就连奶奶的来电,虽说没让孙女把电话给张若愚,但话里话外,还是张若愚。 韩江雪忽然觉得自己被边缘化了,他张若愚,才是韩家之主。 “别把我电话给他们。” 下车的时候,张若愚淡淡说道:“能挡你就帮我挡了,别什么事都麻烦我,真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再找我。” 韩江雪拿钥匙锁了车,拎着包,走在张若愚的身后,听着他那番话,忽然觉得他是老板,自己就是个小助理。 这结婚还没一周,家庭地位就断崖式下滑,再过几天,还不得被他骑在头上蹂躏? 进了电梯,张若愚双手掏兜,很叼地站在中间,双腿呈四十五度杵着,也不按电梯。 韩江雪按了自己的楼层,挣扎了半天,也帮张若愚按了。 要不按,这混蛋肯定又跑自己办公室去作妖,她受不了。 “一会韩世孝要来公司,你让他直接来餐饮部见我。”张若愚走出电梯前丢下这句话。 把韩江雪气得直跳脚。 该死的混蛋!真把自己当秘书使唤了? 下午三点半,在后厨指导了五分钟工作的张若愚回到办公室喝茶。 茶是从总裁室顺来的,极品普洱。 韩动刚才在电话里也说了,今晚韩家饭局上,他必把韩老太藏着的一斤多大红袍全偷来孝敬姐夫。 一个字,姐夫值得! 咚咚。 房门被人敲响。 “进。”张若愚吹了吹茶叶,翘起二郎腿点了根烟。 西装笔挺的韩世孝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叠资料。 “这是我目前查到的所有线索。” 韩世孝把材料放在桌上,却没坐,而是站在张若愚面前。 在君盛,他挂着副总头衔,集团排序第四。 在滨海,他号称冷面阎罗,谁见了都肝颤,更跻身滨海四大恶人。 可在张若愚面前,他连坐都不敢坐。 “坐着聊。”张若愚端起茶杯抿了口,淡淡说道。 韩世孝左右看了眼,发现一把椅子都没,平静道:“刚坐了一路车,我站会。” “哦。”张若愚淡淡应了声,把材料扒开道。“我有点阅读障碍,你直接说。” 韩世孝点头:“在对小姐这几次意外的排查中,我锁定了两个嫌疑人。一个叫唐四海,四海商会会长,干爹当年在滨海的头号劲敌。” “另一个叫——” “打住。”张若愚放下茶杯,瞥了韩世孝一眼。“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韩世孝愣了愣,不是你让我来汇报情况的吗? 而且听你电话里的狂妄口气,好像一旦查出是谁做的,今晚就要杀人全家。 “我就是汇报一下。”韩世孝被整不会了。 “你跟我汇报有什么用,我又帮不上你什么忙。”张若愚换了个坐姿道。 “我找你,就是想了解下情况。如果小雪最近还有危险,我就不蹭她的车了。” 韩世孝抽了抽嘴角。 电话里搞那么郑重其事,就为这个? “我已经加强了安保系统,近期应该还算安全。”韩世孝如实汇报。 “那就行。”张若愚说道。“一旦局势失控,第一时间通知我,我已经办了地铁卡。” “好的。”韩世孝僵硬点头。 “还有别的事吗?” 张若愚见韩世孝不走,暗示起来。 韩世孝心中骂娘,犹豫了下说道:“你有很强的反跟踪能力,如果方便的话,也帮忙调查一下。” “你不是都锁定嫌疑人了吗?”张若愚匪夷所思道。“直接带上你那帮凶神恶煞的小弟灭了他们就行,还查什么?” “证据不足。”韩世孝皱眉道。 张若愚撇嘴道:“明白了,对方权势滔天,你硬碰硬干不过。” 韩世孝被揭穿了有点尴尬,沉凝道:“唐四海在滨海人脉广,势力大。而且目前只是怀疑,没有确凿证据,真要闹出乌龙了,不好收场。” “你当初来我家,可没这么讲法治精神。”张若愚眯眼说道。 韩世孝被恶心到了,却无法反驳。 “尽快查。”张若愚皱眉道。“每天这么担惊受怕我怕短寿。” “明白。”韩世孝点头道。 就在韩世孝准备离开时,张若愚突然问道:“这个唐四海脾气怎么样?” “我要是以韩家乘龙快婿的身份和他见一面,他会为难我吗?” 韩世孝怔了怔,听出了张若愚的弦外之音,措辞道:“唐四海广施恩泽,日行一善,在滨海更是人人敬仰的大慈善家。” 张若愚喝茶的动作顿了顿,抬眸扫了韩世孝一眼:“都到日行一善的地步了?” “他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儿啊,这么怕菩萨不保佑他?” “算了,不见了。” 张若愚摇摇头,继续饮茶。 韩世孝却是嘴角一抽,暗忖这韩家姑爷的脑子是真他妈好使。 不过话说回来,韩世孝人称滨海小四海,不免琢磨着自己是不是也得把日行一善提上议事日程了,以免遭报应。 第四十一章 摔杯为号! 傍晚时分,坐在副驾的张若愚吩咐韩江雪:“我今晚有个应酬,韩家饭局你帮我推了。” 刚启动车的韩江雪眉头一挑:“今晚家宴是专程为你准备的,姑姑一家也从京城赶回来见你,你不去?” 人家真正的大老板都是推掉外面的饭局,回家聚餐。 你倒好,还没当上老板呢,就倒行逆施了? “韩江雪,你还是没有搞清楚状况。”张若愚淡淡说道。“见不见,什么时候见,不是看韩家人从哪来,而是看我有没有时间。” 韩江雪懵了。 她在韩家算横行霸道了,就算见了长辈,也仅限于打招呼,不算客气。 可跟张若愚一比,自己简直是孝子贤孙。 这混蛋,韩家一家老小全聚齐了就为见你这上门姑爷一面,你居然摆谱不去? 韩江雪开始替他找缺席家宴的理由了。 她知道,这混蛋说不去,就算韩家死绝了他也不带看一眼。 典型的刀子嘴,斧头心,贼横。 “左拐,再左拐。”张若愚单手拖着下巴,一副运筹帷幄的姿态。“在前面的地铁站停车。” 韩江雪停好车,想了半天也没想好怎么给家里人解释,问道:“我怎么跟家里说?” “说我死了。” 张若愚推开车门,大步离开。 “混蛋!”韩江雪咬牙切齿。 长这么大,从来都是别人哄着她,顺着她。 头一回遇到这么狂的! 天天上班送,下班接,睡个觉都得打地铺。 现在连全家请他吃饭都不赏脸,甚至理由都懒得找一个,就没见过这么嚣张的! 路上,韩江雪接了好几个家里打来的电话,全是问什么时候到家,菜都备好了,就等两口子回家上菜。 韩江雪支支吾吾说快了,心中却憋屈坏了。 刚到家,韩动就满心欢喜地迎了上来。 可一看就姐一个人回来,不由追问道:“姐夫呢?” “他加班,要晚点过来。”韩江雪心情也不好,随口应付。 “那你回来干什么?”韩动急了。 “嗯?”韩江雪冷冷瞪了韩动一眼。 怎么那混蛋不来,连我也不能进家门了? 韩动也察觉失言了,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姐你怎么不等等姐夫?他又没车,待会路上一堵,不是更回不来了?” “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关心你爹?”韩江雪面若寒霜,走进了别墅。 跟在身后的韩动却嘀咕道:“我爹能跟姐夫比?” 韩江雪听了却没骂他,愈发觉得张若愚的担忧不是多虑。 这小屁孩去了趟追悼会,的确开始崇拜那混蛋了。 来到客厅,韩家人齐聚一堂,连平时不怎么下楼吃饭的老太太都正襟危坐,等着两口子回家。 见韩江雪一人进来,老太太皱眉问道:“若愚呢?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韩江雪淡淡道:“他说今晚有约,不回来吃饭。” “那你回来干什么?”老太太闷哼一声道。“若愚有应酬,你不会陪着他?万一被哪个小狐狸拐走了,有你哭的时候!” 韩江雪气的肝疼。 她是万万没想到,家里人非但不埋怨张若愚,反而一个个指责自己。 叮咚。 手机传来一条信息,一看居然是张若愚发来的一张自拍照。 照片明显有ps痕迹,眼睛大了,皮肤白了,脸瘦了,都快认不出是本人了。 “给你姑姑家看眼照片就行了。” 张若愚又发来一条消息。 韩江雪差点气笑。 这孙子真够可以,人不回来,就给看眼照片? 都横成这样了,咱就别装有礼貌了行吗? …… 张若愚乘地铁来到滨海东城区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他孤身一人走在林荫道路上,不知什么时候,身后跟上了一个女人。 她气质阴冷,五官精致。 一双美眸中,仿佛蕴含着嗜血之色,令人不寒而栗。 “你来干什么?”张若愚如同老大爷一般背着手,在林荫道路上溜达。 “不是让你跟着我老婆吗?” 女人叫鸢。 自诩张若愚的影子,如影随形。 “她死了最好。”鸢不咸不淡道。“你娶我当老婆,我给你生个足球队。” “胡说八道。”张若愚仍背着手,沉凝了下喃喃道。“生那么多我哪养得起。” 女人撇嘴,虽说自诩影子,却也没见她有多尊重主人。 张若愚继续前行,也没太在意女人跟在身后。 “你要是担心有人害你老婆。”鸢的嗓音冰冷磁性,仿佛没有感情的机器人。“我替你全杀了不就行了?” “住嘴,我一生精忠报国,铁血丹心,怎么能滥杀无辜?”张若愚不满道。 “别装了,你杀的人比我见的人还多。”鸢一点也不客气。“少杀几个就不下地狱了?” “我杀的都是坏人!”张若愚据理力争。 “你一会要见的人,也不是好人。”鸢撇嘴。 张若愚知道,唐四海的确算不上好人。 草莽出身,曾跟老丈人韩道尉并驾齐驱,在滨海更有着王不见王的美誉。 这样一个充满传奇色彩的大人物,但凡有点良心能活到现在? 不知不觉,张若愚来到一座独栋大别墅面前,这里是唐四海的家。 “用我跟你进吗?”鸢道。 “不用了。我是来讲道理的,不是打架。”张若愚摇头。 等了下,又道:“要是真打起来了,我会摔茶为号,你仔细点听。” “你多摔几个。”鸢撇嘴道。“我感冒了,有点耳鸣。” “什么?”张若愚眉头一皱,回头看了鸢一眼。“你感冒了?” 鸢淡淡点头,美眸中,闪烁着期待之色。 “那你还靠这么近?”张若愚不悦道。 “你不知道春天的流感传染性最强?” “走了。” 鸢丢下一句话,遁入黑暗。 第四十二章 你动一个试试? 唐四海的别墅很大,大得像庄园。 能住得起这种豪华别墅的人,一定坏事做尽。 大门没有守卫,张若愚手一推,门就开了。 好像是屋子里的女主人特意给他留的门。 张若愚步履从容地走进别墅,却被困在前院花园,迷失了方向。 这花园大得一眼望不到尽头,犹如迷宫。 余光瞥了眼藏匿在黑暗中的身影。 那是暗哨。 呼吸沉稳,充满力量感。 “能不能别装高冷了?”张若愚不满道。“给指条路啊!” “一直左拐。” 黑暗中有人指路。 “果然如此。” 张若愚眉头一挑,仿佛早已看透玄机。 张若愚穿过花园,立刻被几名冷酷保镖拦住,要求搜身。 “我是韩家乘龙快婿。”张若愚自爆身份,妄图震慑保镖。 “那得搜两遍。”保镖慎重道。 “——” 搜完身,张若愚独自走进了主建筑。 别墅一楼恢弘大气,犹如宫殿。 刚进门,张若愚就闻到了正宗的孜然烤全羊味道。 以及那飘荡在空气中的香水味,酒精味。 用一个字来概括别墅内的氛围:酒池肉林。 四十多个猛男壮汉围着环形沙发吃肉喝酒,嬉笑怒骂。 十几二十个比基尼美女端着托盘,供应酒水,偶尔还发出妖娆的媚笑。 远处的壁炉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厨子正在翻滚烤全羊。 这环境,这气氛,张若愚决定今晚醉死在这里。 可他进来晃了半天,却没一个搭理他。 这让张若愚感觉被冷落了,不由目露凶光,冷视那群大口吃肉的猛男。 已经八点半了,还没吃晚饭的张若愚饿的有点心慌。 他扫了眼那帮猛男壮汉后,径直走向了香喷喷的烤全羊。 也没跟厨子客气,变魔术般掏出一把刀,割了块最嫩的羊肉放进嘴里。 啪! 正在烤肉的厨子砸了手中的调味瓶,杀气腾腾地朝门外保镖招手:“过来。” 那几个保镖见状,满脸惊恐,浑身直哆嗦。 可碍于强大的压迫感,他们颤巍巍地走了进来。 砰! 厨子随手抄起一把铁锹,猛地抽在一名保镖脑袋上。 刹那间,保镖头破血流,捂着脑袋哀嚎惨叫。 砰! 又是一记铁锹,另一名保镖也被砸倒在地,血流了一地。 “你们搜的他妈什么身!?” 厨子咆哮如雷,满脸横肉抖动着:“这么大一把刀看不见?!” 打人这一会,环形沙发上的猛男全都站了起来。 虽然没挨打,却同样满脸恐惧,瑟瑟发抖,连嘴里的肉都忘了嚼。 “不怪他们。” 站在烤羊面前的张若愚又砍下一根羊腿,拽在手里啃了起来:“我早已经人刀合一了。” 厨子闻言,一脚踢开哀嚎的保镖,接过比基尼美女递来的热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一边朝沙发走去一边说:“你要不是韩家女婿,老子一刀剁了你!” 轻描淡写地一番话,却令人不寒而栗。 保镖被人拖出去,那几十个精壮猛男也站在了厨子身后,死死盯着正在啃羊腿的张若愚。 “那你可得提着鸡鸭鱼肉去感谢韩家。”张若愚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吊儿郎当地扫了厨子一眼。 “你在说什么屁话?”厨子脱下白大褂,在比基尼美女的伺候下点了一根雪茄,满脸戾气道。“老子为什么要感谢韩家?” “因为韩家救了你一条命。”张若愚风卷残云地啃完羊腿,心满意足地点上一根烟,满脸邪性道。 唐四海听懂了。 脸上的戾气却更重了。 他身后那帮亡命徒,更是面露狰狞。只待老板发话,就把这狂妄小子剁碎了喂狗。 “小子,在滨海从来没人敢在我面前这么狂。”唐四海满脸凶恶道。“你是第一个。” 张若愚满脸不屑道:“在北莽,我永远都是第一个吃螃蟹的,谁也不敢跟我抢。” “你他妈一个臭厨子在这装什么?”唐四海暴躁如雷。 “你不也是个臭厨子吗?”张若愚撇嘴道。“在同行面前装怎么了?不能装吗?” 唐四海一愣,脸上那生动的暴躁和凶悍逐渐褪去,明明很兽性的眼神,也透彻了许多。 这小子敢单枪匹马上门找自己,可见胆量过人。 能在人群中一眼找到自己,说明眼力好。 这韩家姑爷,有点东西。 “给你五分钟,说完赶紧滚。”唐四海满脸不耐烦。 “行了,别装了。”张若愚不屑地扫了唐四海一眼。 “就冲你这恨不得武装到裤裆的风格,三岁小孩都没你怕死,装什么心狠手辣?” 唐四海闻言,微微眯起眸子道:“小子,你真以为我不敢动你?” “你动一个试试?”张若愚顺势掏出手机。 “我一个电话,五千北莽军从天而降,当场就把你拉走和张将军一起埋了!” 唐四海闻言,嘴角抽了抽:“你他妈这是耍流氓!” “跟你这个老流氓我用得着装绅士?”张若愚淡淡道。 “行了,有屁就放,我一会约了人赌博。”唐四海败下阵来。 这小子是韩家女婿,还是北莽老厨子。 要没这些背景,唐四海不会见他。 甚至会在这小子还在门口做贼似的观察逃跑路线的时候,就喊人把他剁了。 “我老婆被人袭击了好几次。”张若愚轻描淡写道。“听韩世孝说,是你干的。” “真要是我干的,你还有机会做韩家女婿?”唐四海嚣张道。 “那你为什么不干?”张若愚的情绪忽然失控,仿佛自己的人生全毁唐四海手里了。“你他妈是不是以为我很想做上门女婿?” 第四十三章 贼不走空! 唐四海傻眼了。 这孙子怎么回事? 好像自己没动他老婆,他还不乐意了? 还要迁怒自己? 瞧张若愚那怒火冲天的样子,好像错过了一个亿。 唐四海气势下来了,一脸懵逼。 这孙子好像巴不得死老婆? “你冷静点。” 唐四海有点骑虎难下。 尤其是瞧着张若愚那要杀人的眼神,规劝道:“小韩漂亮性感,年纪轻轻就掌舵君盛集团,还是咱们滨海城第一美人。” “你娶她,不亏。” 张若愚眉头一挑,根本不听劝,脸上更是写满狰狞之色:“你不是跟我老丈人有仇吗?” “怎么了?”唐四海表情古怪道,隐隐感到不妙。 “我老丈人不在滨海,你趁火打劫干掉韩江雪,一雪当年之辱。”张若愚目露凶光。“你放心,我不会揭发你。” 唐四海有点坐不住了。 自己跟韩家就算有仇,都没说要干掉韩江雪。 这孙子怎么就这么想新婚丧偶? “我找律师算过了,她一死,我能分到两百亿家产。”张若愚洞若观火,猜到了唐四海的心思。 唐四海抽雪茄的动作抖了抖,迟疑道:“她可是你老婆啊。” “大丈夫何患无妻?”张若愚心狠手辣道。 “——” 唐四海脑子转不过来了。 原来这孙子找上门,不是怀疑自己是幕后黑手,故意来找茬。 而是想怂恿自己干掉他老婆?谋求一夜暴富? 作为滨海四大恶人之首,唐四海有点惭愧。 和张若愚比恶,自己啥也不是。 “滨海是法治社会。”唐四海沉凝了一下。 “何况,我是滨海著名慈善家,年初官方还给我颁发了十大杰出青年勋章。” 唐四海看了张若愚一眼:“你找错人了,我不干这种事。” 张若愚眉头一皱,满脸邪气:“之前的袭击,你说不是你干的。现在,你又说你不干这种事。那你他妈还能干点什么?” “你要我白来一趟?” 唐四海心脏一抽,你他妈真是退役军人? 什么叫白来一趟?你是贼啊? 非得从我这拿点东西才算贼不走空? “要不,我送你两盒茶叶?”唐四海的逻辑有点混乱了。 脸上也没了刚才殴打保镖的恶霸气质。 “两盒茶叶还不够我来一趟。”张若愚冷冷说道。 “二十盒!”唐四海一咬牙,回手一巴掌抽在一名猛男头上。“还不赶紧去拿!” “你误会了。”张若愚冷笑一声,却也没阻止唐四海的小弟去拿茶叶。 “没误会!”唐四海大手一挥。“只要你要,只要我有,全拿走!” 张若愚瞥了唐四海一眼,心中跟明镜似的。 这老流氓就是忌惮北莽军还在,才不敢动自己,否则他早上嘴脸了。 沉凝了下,不咸不淡道:“听韩世孝说,你是滨海一霸,早年为了发家,没少干缺德事?” “这小王八蛋胡说八道!你让他有种就过来和我对质!” 唐四海怒目圆睁,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张若愚却眯眼说道:“这么激动干什么,我又没说找北莽揭发你。” “更没说要把你一网打尽,让你家破人亡。” 听着张若愚在那危言耸听,唐四海表情有点抽搐,犹豫了下,放下满身的骄傲:“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帮我查查,是谁在背后搞鬼。”张若愚点了根烟,平静道。 唐四海闻言,有些迟疑:“你不想分家产了?” “我怕他们偷袭我老婆的时候误伤我。”张若愚担忧道。“我想跟他们碰个头,混个脸熟。” 唐四海肃然起敬。 这年轻人真是心思缜密,老谋深算! 可我唐四海跟韩家有血海深仇,偷偷去查这种事,万一被发现了,岂不是很丢脸? “你不愿意?”张若愚脸色一沉,作势要掏手机打给北莽。 “当然不是!” 唐四海连忙表态:“给我三天时间,就算把滨海翻过来我也帮你查清楚!” “我还不信了!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居然频繁发生暴力事件!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唐四海振振有词,仿佛正义化身。 说话间,小弟拎着两大袋茶叶下楼。都是唐四海平时舍不得喝的… 张若愚起身接过茶叶,又挑了盒轻点的茶叶塞进唐四海怀里,说道:“辛苦了,我请你喝茶。” “客气,江雪到底是我世侄女,她爸这些年不在滨海,我们这些当叔伯的能不照应着?”唐四海起身寒暄,有点肉疼。 这两大袋茶叶可他妈花了好百万了! 张若愚一听韩江雪的名字,心中还是不甘:“要不你再考虑下?” “事成后,我分你一成。” 唐四海嘴角一抽,领着张若愚朝门口走去:“天色不早了,你早点回家吧,咱们滨海的天变幻莫测,经常打雷,别让江雪担心你。” 张若愚满脸遗憾,挥了挥手:“别送了,改天再聚。” 杵在门口的唐四海满心愤慨。 还他妈改天再聚? 等北莽军走了,你他妈再敢上门,老子必把你剁碎了喂狗! “这孙子仗着有北莽撑腰,是真他妈能装!” 身后一名小弟咬牙切齿道。 唐四海反手就是一巴掌:“用得着你给老子台阶下!?老子不知道他在狐假虎威!?” “就他妈你有脑子!就你他妈聪明!” 唐四海接连抽了七八下才罢休,满脸横肉一阵抖动。 “那咱们还查吗?” 又一个不怕死的小弟问道。 “查!把你老妈的材料准备一下送给他!就说你老妈杀人越货,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是滨海臭名昭著的女土匪!” 唐四海一脚踹飞小弟,破口大骂:“你他妈能不能长点脑子?连这孙子都看出老子在敷衍他,你他妈看不出来?” 第四十四章 你怎么排汗的? 一顿家宴吃得韩江雪精疲力尽。 所有人都在关心张若愚,却无人关心她婚后过的好不好,在那危楼睡的香不香。 韩老太在察觉出宝贝孙女有点情绪的时候,还很语重心长地宽慰她: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生是张家人,死是张家鬼,别多想。 韩动一边送姐姐出门,一边絮叨:“姐,你可千万要牢记奶奶的叮嘱,对姐夫好点,温柔点,你又不是没条件,身材脸蛋也不比外面的狐狸精差。你得利用自身优势,让姐夫沉迷你的美色,陷入你的温柔乡。” 韩江雪冷冷瞪了韩动一眼:“滚。” 韩动一缩脖子,跑了。 还美色?还温柔乡? 别说自己不屑这么做,就算愿意,他能干吗? 那混蛋刚见面就说了,婚内不准色诱他,更不准对他有非分之想。 甚至连床都不让自己上!怎么操作? 板着脸,韩江雪驾车离开韩家。 因滨海下大雨,韩江雪开的慢,赶回家时已经快十二点了,上楼时还被淋成落汤鸡,浑身湿透。 推开门,屋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这混蛋还没回家? 真被外面的小妖精给拐走了? 不知怎地,内心还有点不平衡。 “你还知道回家?” 黑暗中,突然响起一把阴阳怪气的声音:“我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 这冷不丁的声响,差点把韩江雪吓死。 定睛一看,这混蛋就坐在餐桌旁,面前还有一盒刚吃完的泡面。 韩江雪早就习惯了张若愚的臭嘴,摸黑把钥匙包包放在柜台上,反问道:“你在家怎么不开灯?” “灯坏了,估计是被雷劈坏了。”张若愚点了根烟。 “那怎么办?” 韩江雪有点着急,她今晚还有紧急工作要处理,没灯可不行。 “什么怎么办?”张若愚撇嘴道。“明天找人换呗。” “你不会换吗?”韩江雪匪夷所思道。 “我小时候调皮,摸过灯芯。当时感觉灵魂被电出体外了。”张若愚抽了口烟,平静道。“打那后,我再也不敢碰电了,包括换灯。” 轰隆! 说话间,窗外突然电闪雷鸣,狂风吹得老式窗户咯吱作响,感觉风再大一级,能把这危楼直接干翻。 也正是这闪电的瞬间,张若愚余光瞥见了浑身湿漉漉的韩江雪。 娇躯火辣,如熟透了的水蜜桃,宛若美人出浴。 很多影视剧的女主角都是靠这一招拿下男主人公的。 张若愚收敛了心神起身,准备回房睡觉。 “你别走啊!”韩江雪一把拉住张若愚的胳膊。 却一个没站稳,半边身子趴在在了张若愚的胳膊上。 软糯,饱满,充满弹性,还热乎乎的。 画面一时定格,气氛旖旎。 “呔!撒手!” 黑暗中,张若愚突然一声震怒:“韩江雪,你又色诱我?!” 韩江雪躲开身子,俏脸唰地涨红,连呼吸都有点紊乱。 忙解释道:“我有点紧急文件处理,你能帮忙换下灯吗?” “都说了我怕电,而且有很严重的创伤后遗症。” 被偷袭的张若愚心神不宁,脑子有点迟缓。 “实在不行你教我换灯。”韩江雪语气中略带哀求。“我带回来的文件明早董事会要用,不整理完梁岱山肯定会找我麻烦。” 见她态度恳切,又很可怜,张若愚叹了口气,撇嘴道:“去把桌子搬过来。” 韩江雪见状,美眸一亮。 原来这混蛋跟普通男人没什么两样,只要自己装作可怜楚楚的模样,他立马就软了。 把餐桌挪到客厅中央,又开了手机灯照明,俏脸上写满感激与哀求:“辛苦你了。” “客气。” 张若愚双手按住餐桌死角,说道:“来,上桌,我教你换。” “——” 韩江雪差点跳脚骂娘。 自己都这么楚楚可怜了,他还这么铁石心肠? “墨迹什么呢?”张若愚不耐烦道。“赶紧的,我困死了。” 韩江雪硬着头皮爬上餐桌,却发现这破房子小是小,层高却有四米多,就算站桌子上,她还是够不着。 “你怎么这么矮啊?”张若愚感慨道。 韩江雪气的脸都白了。 要不是怕裙底走光,非得一脚踹张若愚大脸上。 我光脚一米七,哪里矮了? 张若愚歪头思考了下,问道:“要不,我再给你搬一把椅子垫高点?” “那能稳当吗?”韩江雪担忧道。“你这餐桌年久失修,四个角都不平,椅子腿更是长短不一,这要摔下来,我不死也瘫了。” “我尽量扶稳点。”张若愚安抚道。“问题应该不大。” 张若愚越劝,韩江雪越没底。 犹豫了半天,韩江雪俏脸紧绷道:“你上来。” “干嘛?”张若愚好奇道。 “你抱着我换。”韩江雪娇躯发紧,咬牙道。 “不然我哪够得着?” 张若愚闻言,扶着桌子的手松开,往后倒退了两步:“瞧你这浑身湿漉漉的,万一你触电了,导电性得多强啊?” 韩江雪差点气厥过去,怒目圆睁道:“那就一起死了算了!” 见这娘们急眼了。 张若愚一个燕子点水,轻轻一跃,飞上了餐桌。 但在抱起韩江雪那白花花的大长腿之前,张若愚慎重道:“一个要求,待会别在我身上乱蹭,懂?” 韩江雪翻了个白眼,怎么不美死你! 温香软玉在怀,张若愚大手所过之处,滑腻得连毛孔都好像没有。 “你在干什么?” 正专心换灯的韩江雪感到腿上一阵瘙痒,眉头一皱。 “哦,没什么。”张若愚处事不惊道。“我就是好奇你不长腿毛就算了,怎么连毛孔都摸不到?” “你平时怎么排汗的?” 第四十五章 这里不行! 韩江雪被这混蛋摸的娇躯滚烫,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换灯累的。 她用力挣扎了几下,差点一头栽下去。 “行了别闹。”张若愚一巴掌拍在韩江雪翘臀上,训斥道。“就准你色诱我,我就不能略施手段?” 韩江雪被拍的俏脸通红,春潮翻滚。 更可恨的是,这混蛋还说得理直气壮,歪理一套又一套。 “赶紧换好了下来,知道你多沉吗?” 张若愚收回上帝之手,进入贤者模式。 这事不怪自己,谁被这湿身大美人胸袭后能没点反应? 尤其是那大长腿,白白嫩嫩的,太监碰了都想狠狠掐两把,何况血气方刚的张哥? 这娘们一点人情世故都不讲,难成大器! 啪! 换好灯,韩江雪气呼呼地瞪了张若愚一眼:“抱够了吗?还不放我下来!” 张若愚一急眼,直接把她从桌上扔下去。 没等脚麻的韩江雪生气,张若愚居高临下道:“韩江雪,你根本不懂男人!更不懂女人!甚至,你都不通人性!” 韩江雪仰着俏脸,冷笑道:“来,我看你能说出什么歪理。” 这混蛋占了便宜还在这装腔作势? 韩江雪忍无可忍! “歪理?” 张若愚一个潇洒的后空翻落在地面,然后凶神恶煞地走向韩江雪。 伸手,一把抓住韩江雪娇嫩的胳膊,然后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弧度完美的胸肌。 在韩江雪惊恐的注视下,将其双手按在自己完美的胸上! 韩江雪娇躯一哆嗦,浑身燥热,一股暖流,涌向了丹田… “大不大?”张若愚冷酷道。 “紧不紧?” “有没有觉得血脉喷张,口干舌燥?” 张若愚冷冷说道:“想不想用力捏一捏?” 说话间,张若愚气沉丹田,胳膊肘用力一挤,胸肌更大,更饱满,还挑衅般地抖了抖。 韩江雪麻了。 她从没想过自己人生头一遭摸男人,居然是被迫的。 而且,还是一对完美的胸… 真的很大,很滑,充满弹性。 她的指尖不受控制地轻轻一滑。 她本以为动作很小,小到不易察觉。 可这一滑,就摸到了凸出部位。 “诶?” 张若愚小腹一缩,腰弓了下来,身躯躲闪道:“这里不行,痒。” 韩江雪俏脸滚烫,立马缩回双手。 啪嗒。 张若愚点了一支烟,压了压火气,然后斜睨了眼满脸潮红的韩江雪:“爽不爽?过瘾了吗?” “我这十年功力的胸肌,你受得了?” 韩江雪目光躲闪,正在努力平复躁动的内心。 “韩江雪,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拿太监的标准要求我。让我抱你,又让我当圣人,你还是不是人?” 张若愚吐出口浓烟,冷冷说道:“你信不信我要是在家穿裤衩,秀肌肉,不出三天,你必定鼻血横飞,欲火焚体而死?” 韩江雪想反驳,又有点无力。 刚这一摸,好像洪水开了闸,彻底泛滥了… 要不,你先秀两天,试试我的定力? “想什么呢!?” 张若愚仿佛看穿了韩江雪的心思,义愤填膺道:“韩江雪我警告你,咱俩是奔着离婚去的,你少打我主意!” 说罢冲进卧室,拿被子捂住脑袋睡觉。 刚被韩江雪这一撩,他也有点顶不住。 该死的,当初谈条件还是大意的。 同什么房?就该让她睡大街! 张若愚一走,韩江雪也重重吐了口气。 也顾不上工作,连忙冲进浴室洗了个偏冷的澡,降火。 张若愚说的没错,都是饮食男女,发育健全的人,哪能遭得住这种肢体接触? 洗完澡,韩江雪回到客厅工作。窗外虽寒风肆虐,可屋子里却十分温暖。 简陋是简陋了点,但不知怎地,自从张若愚闯入她两点一线的生活,她的记忆开始丰富了。 这才短短不到一周,她满脑子都是记忆点,不像以前,一个月也未必能发生一件记得住的事。 时间慢了,寿命,可能也短了吧? 被张若愚这么折磨,韩江雪有点担心活不久。 忙完工作已经凌晨两点,韩江雪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房。 怕吵醒张若愚,韩江雪没开灯,摸黑躺在地铺上。 除了头一晚因生理上的不适愣是没闭眼,从第二天开始,她基本躺下就着,比在自己家入睡还快。 正当韩江雪即将进入深度睡眠时,耳畔响起张若愚低沉的嗓音:“睡了吗?” “快了。”韩江雪翻了个身,不耐烦道。“别吵。” “我睡不着。”张若愚不死心,语气似乎还有些低落。 “我睡得着。”韩江雪又翻了个身,困意却被赶走了。 这混蛋怎么回事? 我都适应你这破房子了,你怎么还失眠了? 怎么,外面电闪雷鸣把你吓到了? 愚宝怕怕,要抱抱? “我从小怕打雷。” 黑暗中,张若愚嗓音低沉而伤感:“你能陪陪我吗?” “你好烦!” 韩江雪彻底不困了,平躺在地铺上,板着脸说道:“说吧,怎么陪你?” “你上来抱抱我。”张若愚侧着身,双腿蜷缩在被子里,看起来还真有点可怜。 韩江雪闻言却是心头一紧。 这混蛋该不会是起了色心吧?还是又在试探自己? 被折磨出心理阴影的韩江雪很警惕,借着窗外的闪电瞥了眼张若愚:“抱就算了,我怕我刚上来,你就一脚把我踹下床。” “不会。”张若愚微微摇头,连脸色都有点发白。“我就是心情不好,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 韩江雪也察觉出张若愚不对劲了。 瞧着这混蛋弱不禁风的样子,内心忽然泛起一阵怜悯的母爱,试探道:“真不会踹我?” 第四十六章 我好了,你走吧! “不会。” 黑暗中,张若愚嗓音低沉,还有些虚弱。 “那我可上来了?”韩江雪犹豫不决,美眸死死盯着张若愚藏在被子里的大脚。 “上。”张若愚鼓励她。 韩江雪上来了。 说是抱,其实就是侧着身,一只手搭在张若愚身上。 这混蛋身体居然有点抖? 他该不会犯病了吗? 羊癫疯? 帕金森? 还是痛风? “你怎么了?”韩江雪轻声问道。 平时这家伙精力旺盛到好像打了鸡血,今儿却一反常态,着实让韩江雪有点意外。 “有点冷。”张若愚紧了紧被子,好像真生病了。 韩江雪见状,伸手摸了摸张若愚的额头,不烫啊,没发烧啊。 他这又是玩哪出? 正琢磨着,耳畔却响起张若愚不满的声音:“你要不想抱就滚下去,床本来就不大,你挤死我了。” 这要搁在平时,韩江雪绝对不会惯着这混蛋。 可今儿他的确很反常,身体也真有点哆嗦。 一咬牙,钻进了被窝,犹如八爪鱼一般缠住张若愚,尽可能温暖他。 “你真怕打雷啊?”韩江雪贴着他,有点纳闷。 一个当了十年兵的老油子,打人的时候可凶了,连追悼会那种大场面,他都敢上台殴打窦宪东。 按理来说,他这心理素质应该很过硬才对啊? “我吃饱了撑的骗你?”张若愚小声嘟囔,在韩江雪饱满躯体的抚慰下,逐渐平复下来。 见张若愚这么冲,韩江雪撇嘴道:“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怕打雷的男人。” “那我今天可让你开了荤了。” 韩江雪娇躯一颤,腿一夹,被张若愚这一语双关整不会了。 这混蛋状态都这么差了,嘴上功夫却丝毫不减,神了。 “能说说吗?为什么这么怕打雷?”韩江雪不困了,躺一个被窝也有点尴尬,她主动找话题。 “我妈死的那天,跟今晚一样刮风下雨,电闪雷鸣。”蜷缩在被子里的张若愚淡淡说道。“我爸死的那天也这样,打了一夜的雷。” 韩江雪娇躯一紧,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 她了解过张若愚的家庭背景,八岁父母双亡,前后隔了不到一周。 如此年幼就成了孤儿,被这个世界所遗弃。 他一路走来,一定很辛苦吧? 韩江雪一直觉得自己虽然生于豪门,却很不幸。 从小没见过母亲,父亲也在十年前离家出走。 可跟家世凄惨的张若愚相比,她至少还有个疼爱她的奶奶,朝夕相处的弟弟。 就连父亲,在远走他乡之前,也对她言听计从,恨不得把她宠上天。 韩江雪用力抱住张若愚,似乎想赶走他藏在内心的孤单与痛苦。 “你弄疼我了。” 被紧紧抱住的张若愚低声说道:“轻点。” “哦。”韩江雪撇嘴,这混蛋还不领情? 我能有多大力?还弄疼你,你纸糊的? 又躺了会,被子里的温暖,舒适的柔软大床,安静祥和的氛围,让韩江雪困意又起来了。 她歪着头,有点睁不开眼了。 “我好了。” 张若愚轻轻推搡了韩江雪一把:“你可以走了。” 韩江雪俏脸一沉,有种被始乱终弃的背叛感。 一肚子又脏又损的国粹呼之欲出,比如… 算了,那些话不符合她的气质。 “让我在床上睡一晚怎么了?”韩江雪有点生气。 “被子都捂热乎了,你让我走?” 张若愚翻了个白眼:“你要不怕就睡吧。你是知道的,我状态好的时候有多猛。” “到时候发生点意外,你别怪我没提前打招呼。” 韩江雪一听这话,心立马就慌了。 这混蛋说的出就做的到,他多横啊。 回头把自己给糟蹋了,立马灌自己一大碗避子汤,那多伤身体啊。 韩江雪魂飞魄散地钻出被窝,滚回了自己的地铺。 由于地铺太凉,她也忍不住蜷缩了起来。 啪! 身上猛然一沉,有点受惊的韩江雪抬头一看,还以为这混蛋扑上来了。 原来只是那混蛋随手把他加厚的被子扔给了自己。 “我说过,我不会亏待你。” 黑暗中,张若愚恢复了恶霸口吻。 “你真好。”韩江雪冷冷揶揄。 虽然睡觉被打扰了,却莫名有点成就感,这大概就是女人与生俱来的母性光辉吧? “过去的就别多想了,人要往前看。”韩江雪不善劝人,硬邦邦地说道。 “你在说什么?”张若愚淡淡道。 “你不是想起伤心往事了吗?”韩江雪撇嘴。 这混蛋的嘴,是真的又臭又硬。 “放屁。”张若愚冷冷道。 “你以为我怕打雷,是想起父母的死了?” “不然呢?”韩江雪冷笑道。 “你知道我妈怎么死的?”张若愚冷冷说道。 “不知道。”韩江雪撇嘴。 “她身为人民教师,却嗜赌成性,欠下几千万赌债,后来因偿还不起,直接抛夫弃子,卷铺盖跑路,还带走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张若愚掷地有声道。“最后在躲债路上被债主乱刀砍死。” 韩江雪听得双眼发直。 自己这素未谋面的婆婆也太生猛了吧? “她一死,债主天天把八岁的我堵家里讨债,要不是我从小就展露出极高的喜剧天赋,能逗债主一笑,可能也就随她去了。” 啪嗒。 张若愚点了一根烟,说起这段往事,眼中波澜不惊:“我想她?因为她而伤心?我要早知道她烂赌成性,输得倾家荡产,我第一个报警抓她!” 韩江雪红唇嗫嚅,说不出话来。 却也愈发同情可怜的张若愚。 爹妈死的早,还都不是好鸟,真惨。 “我怕打雷,纯粹是被那帮讨债的吓出了心理阴影。哦对了,还有我爸。”张若愚抽了口烟,淡淡道。 “我爸在部队贪污受贿,挪用公款,回家奔丧期间醉驾掉河里淹死了。后来部队的人来调查,跟我说这老王八蛋可能是畏罪自杀。” 韩江雪听得心惊肉跳。 这公公婆婆居然全是人渣? 他们要能活到现在,韩家再有钱也得被他们败光了… “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张若愚缩进被窝,狰狞道。“你要是敢宣扬出去,我弄死你。” 第四十七章 我是你老婆! 清晨,雨后的空气仿佛是甜的,沁人心脾。 张若愚坐在车上,望向四周庞大的地基,若有所思道:“和你商量个事。” 韩江雪没出声,专心驾车。 “你们要盖楼,我不反对。”张若愚沉凝了下,缓缓说道。“但楼层别盖太高,要不挡了我家采光,我这房子就不值钱了。” “行,我一会打个电话,让他们把地基全推了,盖几间小平房去卖。” 韩江雪淡淡说道。 “那倒不至于。”张若愚大度道。“别超过我的层高就行。” “你真有心。”韩江雪轻描淡写道。“我代表君盛感谢你全家。” 张若愚挑眉,硬邦邦道:“你这什么态度?我不是都说了和你商量吗?” “你这叫商量?”韩江雪冷冷说道。“君盛光是拿下这片地就花了十个亿,包括拆迁盖楼,打点各路人马,你知道花了多少成本?” “您老人家倒好,一句挡了您家采光了,就不让盖高楼?” “真要这么干,底裤都得赔干净!” 张若愚面色一沉,严肃道:“真要把你底裤赔干净了,我给你买。” “你是喜欢丁字还是蕾丝?” 韩江雪深吸一口冷气,暗暗告诫自己要冷静。 这混蛋就是鼠目寸光,自己犯得着跟他扯吗? 见韩江雪不搭理自己,他也索性歪着脑袋玩手机,跟群里的老同学聊的不亦乐乎。 咔嚓。 张若愚开了美颜,仰头拍了一张,然后p了半天才发到群里:“哥们姐们都混个脸熟,别晚上迎面撞上了都认不出来。” 他这一抛砖,引了不少女同志的玉。 聊得兴起时,张若愚忍不住咧嘴傻笑。 那可都是青春啊,想当年,自己也算是风云人物,不知道那群班草校花还有谁在为自己独守空闺。 余光瞥见张若愚跟人聊得热火朝天,手机叮咚响个不停,连自拍照都p了半天才发。 这混蛋上哪勾搭的一群骚狐狸? “好好开你的车。” 张若愚瞪了眼想偷看自己手机的韩江雪:“你这是侵犯我的隐私你知道吗?” “我是你老婆,看眼你手机怎么了?”韩江雪撇嘴,心里跟打翻了什么似的。 这混蛋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留。 就算去外面乱搞,好歹藏着点吧? 也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 “老婆怎么了?老婆就能没家教,没底线?”张若愚反击道。“就算是合法夫妻,你要是敢强迫我发生关系,我一样可以告你强-奸!” “你这个法盲!” 韩江雪端起架子,明明理亏了,却又无比傲娇:“行了,我不偷看了,你跟我说说,跟谁聊的这么开心?” “关你屁事。”张若愚别过身子,躲着聊。 韩江雪一股邪火涌上来,差点一脚把这混蛋踢下车。 沉默了会,张若愚手机看久了,有点晕车,忙不迭闭目养神,嘟囔道:“今晚我那帮高中老同学搞聚餐,非得让我这个风云人物出席。还说我不去,这局就办不了。你也知道我一向随和,总是很难开口拒绝别人。” “喏。”张若愚把手机递到韩江雪面前,打开了相册,一股子炫耀的恶臭味。“你自己瞅瞅,就是一群班花校花级别的大美女,最漂亮的那几个当年就对我死缠烂打,有的到现在还没结婚,估计还没死心。” 韩江雪放慢车速瞅了好几眼,却佯装无所谓道:“想去就去呗,我拦你了?” 张若愚反问道:“你拦得住吗?” “——” 这混蛋! 心中一边憋气,一边腹诽:谁读书那会还不是个校花?我韩江雪从幼儿园就开始当园花了,我炫耀了? 就你这混蛋不把我当回事! 到了公司,张若愚径直回了餐饮部。 刚煮上一壶普洱,门就被人推开了。 “张哥,有情况。” 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年轻走进屋,满脸忧虑。 “魏正德那小子又皮痒了?”张若愚吹了吹茶叶,一副运筹帷幄的姿态。 “待会你在他的员工餐里下半斤泻药,我这周都不想再见他。” 蔡昆缩了缩脖子,觉得肚子略有不适。 半斤泻药放进去,可能这辈子也见不到了。 “蔡总最近挺本分的,也没欺负咱们。”蔡昆解释道,心中暗忖:魏总虽然欠扁,但罪不至死… “那还能有什么情况?”张若愚挑眉,批评道。“阿昆,跟你说多少次了?遇事要冷静,别老一惊一乍。” 蔡昆连连称是,又小声道:“刚才董事局的刘秘书过来了,让您一会去董事会上汇报工作。” “汇报什么工作?”张若愚撇嘴道。“那帮老东西要想知道中午吃什么,不会去食堂看?还要我跑一趟?谁给他们惯的毛病!” 张若愚虽然刚入职场,却也知道他一个厨师长,肯定不用参加什么董事会。 别说自己,就算他的顶头上司魏正德,也没这资格。 这帮家伙,来者不善啊。 蔡昆抽了抽嘴角,解释道:“我瞧刘秘书那样子,像是来兴师问罪的,该不会是梁总那一派想整您吧?” 张哥走马上任才一周,后厨开销直接翻一番,时间短看不出问题,往长了看,就是天文数字。 “该死!我肚子有点痛。”张若愚眉头一紧,沉声道。“我怀疑魏正德给我茶具里下了泻药,我得躺一会。” 张若愚挥手,赶走了满脸愁容的蔡昆,这才拿起手机,打给韩世孝。 “在哪?”张若愚淡淡道。 “外面谈生意。”韩世孝如实汇报。 “半小时内回君盛。”张若愚下达指令,薄唇微张。“那群老帮菜想整我,赶紧回来护驾。” 然后,又打给了刚分开的韩江雪。 可这娘们却不肯接,不得已,张若愚发了条微信给她:“待会董事局开大会,我会莅临指导工作,整顿集团风气。” “你记住两点即可。第一,配合我,第二,护我周全。” 第四十八章 这个禽兽! 交代完后事,张若愚喝了口茶,眯眼琢磨了几秒便作罢。 然后拿出手机点开软件,专注看小姐姐擦玻璃。 半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张若愚推门而出,七八个心腹大厨犹如送他上刑场,满脸不舍。 “张哥,一会见到各位领导,别太猖狂…” 蔡昆担忧道。 “屁话。”张若愚双手掏兜,踱步走出房门。 “谁不是头回当人,我惯他们?” 完了。 众人万念俱灰,这浑身是宝的张哥恐怕要被扫地出门了。 就算他是韩总心腹,可在君盛,梁岱山要谁走,韩总也保不住。 离开餐饮部后,张若愚途径美女如云的公关部,欣赏了会养眼风景,才迈着有点拔不动的腿前往会议室。 这一磨蹭,他已经迟到了。 抵达会议室时,大门已经关上。 张若愚也没敲门,抬腿就是一脚。 哐当! 门开了。 庄重压抑的会议室气氛瞬间被打破,三四十双眼睛齐刷刷望向这位不速之客。 胆子太大了! 力气也太大了! 坐在这的,哪个不是君盛高层? 随便揪出一个,起码也是亿万富翁。 这新来的厨师长就算是韩总心腹,未免也太狂了! 真拿君盛当自家后花园? “为什么开会不等我?” 张若愚双手掏兜,踱步走进会议室,漆黑的眸子睥睨四周,发现座无虚席。 会议室有些骚动。 但韩江雪没动,梁岱山也没反应,两拨人马纷纷按捺,静观其变。 梁岱山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韩江雪那霸总的冰山气质,保持的也很稳定。 唯独被张若愚瞅了眼的韩世孝有点脊梁骨发凉,差点一撅屁股,把座位让给他。 可想了想这韩家姑爷的品性,没乱当好人。 “小张,让你过来,是因为餐饮部最近的开销太大,大家不太理解,想听你解释一下。” 满屋子没人搭理张若愚,韩江雪怕这家伙觉得被冷落了,一怒之下把这会议室给砸了,主动接腔,算是给他个台阶。 小张? 张若愚挑眉,在车上还说我是你老公,这一转眼就喊小张了?回家就把你这樱桃小嘴给缝上! 他随手从墙角拎了把椅子,大步走上前。 在经过韩世孝旁边时,大舅哥都挪了挪椅子,打算给这恶霸让个空地。 可这孙子却径直走向主持会议,且一人独坐的韩江雪。 啪! 张若愚踢了踢韩江雪的椅子,淡淡道:“往旁边点坐,腾个空。” 韩江雪人傻了。 这孙子居然当着一帮君盛元老的面,踢自己的椅子? 太没面子了! 可瞧着张若愚那一看就是伪装的冷酷,韩江雪忍了。 这混蛋连韩家倾巢而出为他准备的家宴,也能说不去就不去,会惯着自己? 真把他惹急了,鬼知道会发什么疯。 韩江雪微微撅起臀,拖了下椅子,靠边点坐。 这一幕,看得君盛一帮元老高层冷汗直冒。 甚至在张若愚脚踢韩总椅子的时候,众人的心就揪了起来。 韩江雪,君盛掌门人,执掌君盛五年,成绩显著,商业天赋极高。 不论是对内还是对外,都以冷血铁腕著称。 近几年在滨海城更有蛇蝎美人之称。 如此场合,她被人踢了椅子,非但不怒,反而顺从地靠边坐,都快坐到会议桌外面去了。 反观张若愚,却坐在了韩江雪的核心位置,甚至翘起二郎腿,动作老练地点了一支烟,拿韩江雪刚喝了一口的茶杯当烟灰缸使。 太他妈狂了! 哪怕是天天和韩江雪斗的梁岱山,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唯独韩世孝低眉顺目,跟没看见似的。反而因为张若愚带头坏规矩抽烟,他也忍不住点了一根。 咚咚。 张若愚拿指骨敲了敲桌面,又往上拉了拉太矮的麦克风,口吻平静道:“说说吧,谁对我的工作有意见?” 说罢,漆黑的眸子扫视四周。 最终,落在了副总韩世孝的脸上。 “我没意见。”韩世孝想都没想,当场就表明了态度。 “而且我昨晚刚吃了工作餐,菜品丰盛,营养均衡,吃完还有点意犹未尽,甚至花钱打了一份带回家当宵夜。” 会议室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如果说韩江雪是君盛女魔头,那他韩世孝,就是君盛冷面修罗,平时连梁岱山都让他三分。 可此刻,他居然也一反常态,非但没意见,还说出如此恶心肉麻的话。 这厨子是你爹啊?用得着这么捧? 韩世孝的回答,张若愚很满意。 他弹了弹烟灰,不咸不淡道:“好吃是当然的,最近的工作餐是我亲自拟定的菜谱,火候用材都有严格要求,就连韩总昨晚都亲口夸我工作卖力,要晋升我为餐饮部总监兼厨师长。” 此言一出,会议室内再度哗然。 昨晚?亲口夸?还要给你升职? 原来是大老板养的小白脸啊? 就是这小白脸的姿色,不够奶啊。 韩世孝差点被一口烟呛死,这孙子是真他妈敢说啊! 韩江雪面如寒霜,维持着霸总的冷傲,可耳根子却有点红了。 这家伙老说些惹人遐想的话。 不过说了也就说了,反正也瞒不了多久。 正沉思间,她忽然感觉腿上有些瘙痒难耐。 垂眸一看,顿时俏脸绯红,娇躯发颤。 原来张若愚不知什么时候脱了皮鞋,正拿脚挠自己腿,而且还一上一下的撩… 这个禽兽! 第四十九章 韩江雪的宠爱! 韩江雪银牙紧咬,恶狠狠瞪了张若愚一眼,却又不敢动作太大,只是低声质问:“你在干什么?” “我还想问你呢,你哑巴了?”张若愚斜睨了韩江雪一眼,压低嗓音道。“气氛都给你烘托到这了,你倒是表个态,说两句啊,真把我当炮灰使?” 韩江雪后知后觉,原来这家伙正替自己和梁派斗法呢? 难怪这么狂,上来就抢自己宝座。 可她好不容易抓住张若愚的把柄,哪能轻易放过他? 不由小声揶揄道:“那你干嘛挠我腿?色诱我?” “色诱?你再装哑巴看戏,我直接家暴你!” 韩江雪吓坏了。 忙不迭拿过麦克风,铁面无私道:“张厨工作尽职,专业能力顶尖,相信胜任餐饮部总监绰绰有余。大家对餐饮部的工作,还有什么问题吗?” 韩江雪强势总结,不敢寒了张若愚的心。 可众人都明白,这厨子搞这么多,无非是替韩总出头,恶心梁总。 餐饮部作为油水部门,一直都是梁总把持着,岂能白白送给韩江雪? “我有意见!” 梁岱山忽然一拍桌子,沉声喝道:“韩总,不能因为张若愚是你男人,你就什么都顺着他,宠着他吧?” “真要任由他这么胡闹,君盛迟早被败光!” 韩江雪正要反击,身边的张若愚豁然起身,连鞋都没穿,抄起茶杯就砸向梁岱山。 破口大骂道:“老兔子!给你脸了是吧!?” “老子上班第一天,你他妈就一直盯着老子的屁股看!” “还把老子拽进你的办公室各种甜言蜜语!说什么一年就让我成为君盛三号人物,年薪过亿!” “怎么,求爱无果就直接撕破脸,想把我赶出君盛!?” “老兔子!实话告诉你,老子就算饿死街头,也绝对不会屈服于你的淫威之下!” 躲过水杯的梁岱山脸都绿了。 浑身气得一阵哆嗦,指着张若愚怒吼:“小王八蛋!你他妈血口喷人!老子和你没完!” 左右两侧的男性领导,更是挪了挪椅子,满脸嫌弃的远离他,好像生怕屁股遭殃。 张若愚冷笑一声,随手从兜里掏出一支录音钢笔,当场播放了一段录音。 “你愿意跟我吗?一年内,我保你上位,成为君盛三号人物,年入过亿。” 这段录音梁岱山刻意语气低沉,本来想以此显示重视,可在此刻这氛围里听着,却分明像是一个饥渴难耐的老兔子在哄骗纯情少年。 韩江雪听完录音,双手撑着额头,娇躯剧烈抖动,看似在沉思,实则已经绷不住了。 这混蛋,怎么可以这么缺德? 她越来越庆幸自己刚才忍辱负重,没使性子招惹他。 要不然,他可能就冲自己使劲了。 猛地,韩江雪脑子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这混蛋该不会也有自己的录音吧? 两人天天睡一个屋子,谁能保证自己没说几句充满歧义的话? 心念至此,韩江雪万念俱灰,偷偷望向张若愚的眼神,充满害怕。 他到底是退役军人,还是退役间谍啊?怎么净玩脏的? 现场一片混乱,弥漫着诡异的气氛。 韩世孝却老神在在地抽着烟,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幕。 韩家姑爷出手,梁岱山那老兔子能受得了? 这就是为什么他冷面阎罗站在张若愚面前连屁都不敢放的原因! “韩总!” 张若愚骂完梁岱山,神情冷酷地望向韩江雪:“我上班第一天晚上回到家,是不是就和你说过,梁岱山那老兔子骚扰我,和你抢男人?” “你当时怎么跟我说的?你说你会找梁岱山谈!还说绝对不会让我受委屈!” “现在呢?这老兔子都要把我赶出君盛了!你是不是该表个态!” 韩江雪懵了。 这怎么又把战火烧我身上来了? 张哥,我已经很听你话了啊。 你说要当餐饮部总监,我没二话吧? 顶着那么大的压力都支持你上位。 你踢我椅子我都没敢吭一声。 够给你面子了吧? 怎么还是不肯放过我啊? 韩江雪很绝望,内心很复杂。 要是谈正经工作,韩江雪不怕表个态。 可这种苟且之事,你们两个臭男人私下谈不就行了? 我区区一个弱女子,能有什么态度?我的态度重要吗? 总不能祝你们幸福吧? 可余光瞥见张若愚那阴冷的眼神,韩江雪心头一颤,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心一横,猛地一拍桌面,俏脸一片冰寒,言语中,更裹挟浓浓的夺夫之恨。 “梁岱山!” “集团上的事,你再怎么和我作对都没问题!” “但我警告你,你再敢骚扰我男人,就算这总裁不干了,我也要你在滨海没有立足之地!” 第五十章 铁了心不离婚? 韩江雪这狠话一放,甭管是韩派还是梁派,都傻眼了。 五年了。 韩总执掌君盛五年,不论集团面临多大困境,梁派有多阳奉阴违,她都没发过脾气。 她甚至私下说过,只有没用的废物,才会无能狂怒,大吼大叫。 别说她,梁岱山这五年与韩江雪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掐得你死我活,也从来没如此震怒。 今儿,在这厨子的煽动怂恿下,两派领头羊直接拍桌子了。 究其原因,只为抢一个男人。 唉,智者不入爱河啊。 谁能想到这两位君盛霸主,纷纷为爱情冲昏了头脑? 韩世孝抬眸看了韩江雪一眼,面露欣慰之色。 该说不说,小姐醒悟的虽然慢了点,但至少醒了。 你这老公,是你能斗的吗? 人家昨晚冲进唐四海那安保力量至少一个加强营的家,都能拎着两大袋茶叶出来。 那位号称滨海四大恶人之首的恶霸,更是亲自送他到大门口。 你敢不顺着他? 回头就给你把君盛毁了! 反观梁岱山,眼瞅着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世侄女竟也联手那孙子污蔑自己,败坏自己的声誉。 他气的浑身直哆嗦,面目狰狞。 韩江雪!你变了! 你变成曾经最讨厌的人! 你撒谎,你睁眼说瞎话,脸不红心不跳! 你的家教呢? 你的涵养呢? 你滨海第一美人的气质呢?! “姓张的!老子跟你没完!” 要不是有人拦着,梁岱山拼着这把老骨头不要了,也要薅两把张若愚头发。 “你们别拉我!”梁岱山怒目瞪视劝架之人。 “老子要和他拼命!” 他这一扭,一挣扎,屁股不小心蹭到一个劝架的管理层大腿。 后者大惊失色,忙不迭松开手,用力拍打被蹭过的大腿,心有余悸。 梁岱山见状,愈发怒火滔天。 这两口子就他妈生生把老子害的晚节不保了! “梁总,别装了。”张若愚眯眼打量梁岱山。“就你这老兔子,我一根手指就能把你给办了。” 说罢,还掏出中指,在空中比划了两下。 这一幕,看得不少男同胞括约肌一紧,双腿一夹,脑子里跳出某个残暴的画面。 面对张若愚的挑衅,梁岱山恼羞成怒,如牛喘气:“你他妈给老子闭嘴!” “不想听滚出去。”张若愚撇嘴,满脸不屑。 一个君盛老帮菜就跟我在这吆五喝六?你才管几个人? 你张哥统帅三十万北莽军都洒洒水,怕你? 还想仗着董事会拿我开刀,连带打压雪宝?呸! 失去理智的梁岱山被几名心腹劝走了。 会议室内的君盛高层也一个个吃瓜吃尽兴了,满意而归。 “你还杵这儿干什么?”张若愚一屁股坐下,瞪了韩世孝一眼。“要不我再给你讲讲,那老兔子是怎么在我面前搔首弄姿的?” 韩世孝腿一软,狼狈逃窜。 这混蛋,真他妈邪性! 会议室只剩这两口子了。 韩江雪却端着霸总架子,内心万马奔腾。 执掌君盛五年,她今儿算是头一遭冲梁岱山发火,简直爽翻了。 甭管是借题发挥,还是心中本就有怨气,她今儿都一股脑宣泄出来了。 “爽吗?” 张若愚叼着烟,瞥了眼身心愉悦的韩江雪。 这娘们在集团压力挺大,梁岱山在君盛的关系网更是老树盘根,错综复杂。 这五年,她一定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委屈,要不也不能这么玩命干。 “爽。”韩江雪红唇微张,吐出口浊气。“谢谢。” 五年了,她从没见过姓梁的如此暴跳如雷。 她甚至相信,午饭之前,整个滨海都会知道梁岱山是个兔爷。 真丢人啊… 而这一切,都是张若愚亲手策划的。 尤其是那录音笔,简直绝了。 他不是才和梁岱山单独见过一次吗? 怎么就想到带录音笔的? 这家伙脑子里都装了什么? “怎么谢?”张若愚掐灭香烟,双手抱胸,瞥了韩江雪一眼。 被这混蛋恶劣的眼神一扫,韩江雪浑身不自在。 “你想怎么谢?”韩江雪故作镇定道。 “别装了行吗?”张若愚冷笑一声,发出灵魂质问。“你会不知道我想干什么?” 韩江雪俏脸紧绷,沉声道:“张若愚,我警告你,你别得寸进尺!” “你在说什么屁话?”张若愚勃然大怒,眼睛瞪得铜铃一样大。“怎么,这婚你是打死都不离了?我他妈连想一想都得寸进尺了?都犯你忌讳了?” 第五十一章 不跟你顶嘴了! 嗯? 韩江雪怔住了。 俏脸上一阵臊得慌,一片绯红从耳根子红到脖子。 手脚更是阵阵冒汗。 这混蛋想的是离婚啊? 自己还以为他兽性大发,动歪心思了… 为了避免尴尬,韩江雪先发制人:“昨天就不提了,算是你情不自禁。那今天呢?你干嘛蹭我腿?你敢说你没动歪心思?” 张若愚挑眉道:“昨天怎么就不提了?你摸我了吗?你那手老实了吗?” “今天我为什么要蹭你腿?”张若愚咬牙切齿道。 “大姐,你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啊?我在前线给你冲锋陷阵,就差和梁岱山那帮人打起来了。” “你呢?你动了吗?替我说句话了?我手机里怎么跟你说的?让你配合我,让你护我周全!我大舅子都知道给我撑腰,你在那装哑巴?显摆你冰山霸总的冷酷和无情?” “我他妈自毁形象替你打压梁岱山,你就这么对我?” “还我蹭你?蹭你怎么了?你是金子做的,蹭一下给你蹭掉色了?” “我要不蹭你几下,你会站出来替我出头?我要不蹭你,梁岱山不得当场逼死我?” “韩江雪,你真是太让人寒心了!” 韩江雪小嘴张大,说不出话来。 她拿出手机看了眼,这家伙的确给自己打过电话,也发了消息,可当时她正筹备会议内容,没注意看。 现在看来,的确是自己错怪他了。 也因为看戏太过认真,没能和张若愚打好配合,错过了为张若愚站台的最佳时机。 他蹭自己腿,提醒一下自己该出手了,完全可以理解… “那你可以换一个方式提醒我啊。”韩江雪嘴硬道。 经过张若愚一周的炮轰,在嘴硬这块,她有点青出于蓝的意思了。 “换什么方式?照你脑袋上来一拳?”张若愚满脸怨恨。“我倒是不怕背上家暴男的恶名,但我这一拳,你受得了?” 韩江雪眉头一挑,没再反驳。 蹭就蹭吧,就冲他殴打窦宪东那狠劲,真要来一拳,指不定就把自己打成脑死亡了。 有点怕,又有点尴尬的韩江雪转移了话题,完全没了刚才在会议上颐指气使的霸总气质。 “今晚那同学会非得去吗?我姑姑他们还没走,让我问你今晚能不能回韩家吃顿饭。” “吃个屁,气都气饱了!”张若愚皱眉道。“还有,你干嘛老窜和这种事?咱俩还能过几天?你非得让我把你们全家都得罪一遍?” 韩江雪撇嘴道:“想去见你那帮老同学就直接说,哪来这么多借口?” “嘿!还真让你说对了!我那帮老同学不是班花就是校花!人家一个个不是温柔似水就是秀外慧中,再不济也是个落落大方。” “你再瞅瞅你,天天板着个死人脸,说不得,蹭不得,替你卖命还嫌这嫌那!我欠你的?我怎么就那么贱呢?” 韩江雪绷着那张忽明忽暗的俏脸,想反驳,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替我把你们家的饭局推了,就说我有约了。”张若愚喝光了杯中的茶水,潇洒离去。 瞧着张若愚那离开的背影,韩江雪却怔怔地坐在椅子上发呆。 自己不就揶揄了他一句吗? 他怎么跟开了机关枪似的一通猛喷? 不可否认,初次见面的时候,自己的确态度不好,可你不是更糟糕? 这些年独立自强的豪门生活,也确实养成了冷淡倨傲的性格。 可我不也改了一些吗? 我不是替你出头了吗?不是还跟梁岱山拍桌子了吗? 就连你天天揶揄我,我都不跟你顶嘴了。 我有你说的那么糟糕吗? 韩江雪想想心中就憋气,还有点委屈。 今儿一大早,韩世孝就给自己打电话,说昨晚张若愚没回家,其实是单枪匹马去见滨海枭雄唐四海,去的理由,是韩世孝跟他说自己被袭击,唐四海的嫌疑很大。 唐四海什么人物?当年跟父亲齐名的草莽枭雄,滨海城恶霸中的恶霸。 滨海城不少家长都拿唐四海吓唬不听话的小孩,其恶名可见一斑。 可这家伙,却偷偷跑去跟唐四海谈判,据说这老流氓家里还养了一堆杀人不眨眼的亡命徒。 私底下不挺关心我的吗?上次还因为我受伤而大发雷霆,打了那帮飙车混混呢。 怎么面对面就非得气我?一句好听的都不会说? 说你蹭,你就认了不行吗?你是我合法老公,我还能因为你蹭了下就报警抓你? 非得跟我吹胡子瞪眼,在那骂骂咧咧的? 韩江雪越想越觉得委屈,然后把怨气全都撒在了张若愚那帮老同学身上。 一群野女人,天天在那勾搭有妇之夫,有意思吗? 拿起手机,韩江雪打给韩世孝:“给你五分钟,我要知道张若愚今晚参加的同学聚会都有哪些人。” “明白。”韩世孝点头,满脸欣慰。 这才对嘛。 连干爹都拦不住的婚姻,你在那犟什么? 与其被生活按着头扶着腰蹂躏,倒不如躺着享受,起码不累。 “这事你要敢跟张若愚通风报信,我立刻就给你干爹打电话。”韩江雪俏脸一沉,美眸中寒光毕现。 韩世孝近来跟张若愚走的近,关系也愈发融洽了。 韩江雪怕被卖。 “小姐你放一万个心!”韩世孝猛然挺直了腰板。“我姓韩!不姓张!” 干爹出走滨海十余载,从来没人能主动联系上干爹。 但如果是韩江雪打电话,干爹可能会一激动,跪着接。 这就是滨海城头号宠女狂魔韩道尉,这座城曾经的王。 韩世孝曾经分析过,为什么干爹要出走滨海。 原因有二,其一,小姐曾痛骂了干爹一顿,扬言韩家有爹就没闺女。 其二,这座城已经装不下干爹了。 第五十二章 我想死你们了! 傍晚时分,在办公室刷视频刷的眼睛胀痛的张若愚揉了揉眉心,出门赴约。 当兵十年,又是至高无上的少帅,偶尔看下小视频,都跟做贼似的,生怕有损少帅威名。 现在好了,作为一个有独立办公室的打工人,他计划三年内把眼睛看瞎。 乘坐地铁来到目的地,张若愚看了眼耸立在面前的豪华会所,心中唏嘘:“还以为这十年就我一个人混出名堂了,没想到这帮老同学也不差。” “小鹿,娣娣,张哥来了。” 张若愚迈着迫不及待地步伐走进会所。 同学群一直在弹消息,不少女同学都在艾特张若愚,催他快点。 咯吱。 张若愚推门而入,这一刻,他卸下了北莽少帅的冷酷,也放下了君盛高层的倨傲。 仿佛一夜回到十八岁,朝气蓬勃,拥抱他失去的青春。 “同学们,我想死你们了!” 张若愚闪亮登场。 果不其然,四五个盛装出席的美女兴奋得尖叫,一拥而上,将张若愚团团围住。 空气中,香风弥漫,热情似火。 “若愚,十年没见了,想我没有?”小鹿是个浑身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小美女,读书那会跟张若愚当了整一年同桌,私交极好。 此刻,她十分大方的挽着张若愚的胳膊,语气中还有点撒娇的意味。 “小鹿,你瘦了。”被美女环绕的张若愚板着脸,眼中写满深情。“是不是想我想的?” “呸!” 小鹿啐了一口,俏脸通红。 却仍舍不得松手,腻着老同学。 “哟,这眼里就只有你的青梅竹马了?” 另一个气质偏御姐的美女同学嗔道:“若愚,你就记着小鹿偷偷往你抽屉放奶茶放苹果?就不记得我给你带了两年半的早餐?” “哪能呢?”张若愚笑得合不拢嘴,满面春风道。“要不是娣娣姐风雨无阻地给我带早餐,我哪有力气吃小鹿的苹果,喝小鹿的奶茶?” 娣娣姐闻言,这才满意的白了张若愚一眼:“算你还有点良心。” 其他几个女同学,也是叽叽喳喳围着张若愚忆往昔。 亏得张哥记忆超群,要不免不了一顿小拳拳。 空气中弥漫着欢快的因子,张若愚那暮气沉沉的心脏,也活跃起来。 高中三年,张若愚逐渐忘了自己是个孤儿,在小姨的帮助下拥抱生活,与人为伍。 他成绩优异,每年运动会都是最闪耀的巨星。 不论出现在篮球场还是足球场,总能获得学姐学妹们的尖叫声。 但他从来只跟同班女生玩,拒绝野花。 好多次同班女生跟其他班的狐狸精争风吃醋,他都会义无反顾地站在女同学这边,哪怕那些狐狸精真的很棒,他也绝不动摇。 张若愚甚至客串过半数同班女生的男朋友,为她们助阵打气,却从不占便宜,品性优良。 再加上他从小展露出过人的喜剧天赋,出口必有梗,总能逗得女生捧腹大笑。 不论在班上还是全校,他都深受女生喜欢。 但根据能量守恒定律,女生喜欢他,男生就必然讨厌他。 张若愚注意到了,沙发上坐的七八个西装笔挺的男同学,看他的眼神就非常不善,甚至厌恶。 张若愚微微一笑,并不在意。 青春怎能全是美好? 这些糟糕的,只会让张哥更坚强! 在小鹿和娣娣姐的怂恿下,张若愚坐进了盘丝洞,小鹿给他倒酒,娣娣姐更是亲手喂他吃水果,气氛太好,他想醉死在这。 “姐妹们,今晚你们要是不把我灌趴下,我就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张若愚高举酒杯,豪气干云地一饮而尽。 女生们纷纷举杯:“敬我们的青春!” 可就在此时,一把冷酷的嗓音响起。 “张若愚,你都多大年纪了,还在这玩过家家?不知道跟女性接触要保持距离?你自己烂就算了,能不能别毁了小鹿他们的名声?”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定制西装的英俊青年。 他叫何少华,因家里关系硬,高中读了三年,就当了三年班长。 成绩优异,长相不赖,除了体育次点,绝对是白马王子级别。 可高中那些年,张若愚出尽风头,根本不给他发挥空间。 张若愚并不在意何少华的嘲讽,一本正经道:“什么多大年纪了?会不会说话?在我眼里,小鹿永远都是十八岁少女,天真,可爱,单纯。” “娣娣姐就更别说了,你瞧瞧人家那满脸胶原蛋白的脸,时光都绕着她走,你非得来一刀?怎么,你是时光他妈啊?” 张若愚这抹了蜜的小嘴哄的女同学们眉开眼笑,花枝招展。 何少华却脸色一沉,语气不快道:“瞧你在群里那耀武扬威的样子,还以为你这十年混的多有出息,原来还是和当年一样,就剩一张嘴。” 不等围着张若愚的美女同学反击,何少华闷哼一声道:“张若愚,知道人家小鹿现在什么身份吗?一家跨国集团的总裁秘书。” “知道娣娣什么职务?一家大型国企的新闻部发言人。你什么身份?一个当了十年炊事兵的厨子?” “张若愚,你能有点分寸感吗?能不能注意下彼此的距离?你就这么勾肩搭背,满嘴情啊爱的,你就不怕坏了她们的名声?”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人家对你客气,是人家有涵养,不代表你可以蹬鼻子上脸。” 何少华冷冷瞥了张若愚一眼:“校园是校园,社会是社会,别把人家留给你的最后一点体面给踩碎了。” “到时候,丢人的是你自己。” 第五十三章 乖,坐下! 何少华一席话,令现场氛围逐渐变得压抑。 几个毕业后工作环境一般的老同学,更是心里难受。 何少华说的对,校园和社会,是两个世界。 也许在同学聚会上,给面子会喊你一句老同学,碰个杯。 可在弱肉强食的社会,在场这帮男同学谁见了何少华,不得喊一声何总? 就说今晚能在如此奢华的会所搞聚餐,还不是沾了老班长的关? 否则这开瓶酒就一万多,开个豪华包间底消就十多万的会所,谁敢来? “何少华,咱们老同学难得聚个会,你又何必咄咄逼人?”娣娣眉头一皱,替张若愚抱不平。 小鹿也偷瞄了张若愚一眼,怕他不舒服,更怕他受不了刺激。 甚至她俩在来之前,就商量过不提工作,免得张若愚不舒服。 “就是,咱们这本来就是同学聚会。”小鹿撇嘴道。“非得把社会上那些不良风气带过来?” 其余几个原本还围着张若愚的女同学,却悄然拉开了距离。 从品性情感上,她们愿意和张若愚亲近。 但在社会上,何少华更有价值。 她们不想为了张若愚,断了老班长这条人脉。 “小鹿,娣娣。”何少华点了一根烟,英俊的脸庞上浮现一抹讥讽之色。 “从你们挨个私下打招呼,让大家别提工作,就聊学校里的事,你们就已经把社会和学校分得很清楚了。” “不就是怕他张若愚自卑,怕他难受,怕他接受不了这巨大的落差吗?” 何少华反问道:“如果他张若愚不是一个退役的厨子,而是一家上市集团的老总,你们至于这么小心翼翼,这么迁就他吗?” 二女被何少华这么一说,俏脸微微发白,有点不自然。 “啧啧。” 张若愚瞥了何少华一眼,玩味道:“十年了,你这脑子没什么长进,嘴笨的毛病倒没了,都学会给人洗脑了。” 何少华见状,非但不生气,反而很兴奋。 他就怕张若愚认怂装孙子。 真怂了,碍于老同学的面子,他还不好下狠手。 可现在,他无所顾虑了。 “究竟是我洗脑,还是你没认清现实?还活在学生时代?”何少华冷言冷语道。 “张若愚,我要是你,这同学会我连来都不敢来,给小鹿娣娣她们留下点美好的回忆不行吗?” “不见,就不会知道你现在有多糟糕。” “不见,这同学会也不至于为了迁就你,这也不敢聊,那也不敢聊。” “你呢?还真好意思在那大言不惭,自我感觉良好?你就那么喜欢当小丑?就真把别人都当傻子了?” 何少华越说越狠。 聚会氛围,也愈发的低沉而压抑。 “何少华你够了!” 娣娣和小鹿纷纷起身,要拽着一脸不痛不痒的张若愚离开:“若愚,你别听他的,我们换个地方接着喝!” 张若愚见状,却是轻轻拍了拍二人的肩膀,微笑道:“什么时候轮到你们给我出头了?别忘了,当初你们被欺负,被人调戏,可都是我英雄救美。” 二女闻言,心中更是酸楚。 可也正因为这个霸占了她们青春时代的男人足够温柔,足够善良。 她们才不忍心张若愚受委屈,想带他离开。 “乖,坐下。”张若愚依然用当年的口吻,说着既温柔,又霸道的话。 何少华拍了拍手掌,满脸挑衅道:“不得不承认,有一点我或许这辈子也比不上你。” “十年过去了,没想到你归来仍是少年。” 这话本是一句赞美,可听在众人耳中,却异常刺耳。 张若愚却叼着烟,喝了口小鹿亲自倒的红酒,慢条斯理道:“没错,这十年我的确一直保持着赤子之心。” “不过你也不赖,十年没见,还是和当年一样傻逼。” 何少华闻言,虽然心中不快,却并没有表现出来。 当一个人开始语无伦次地骂脏话时,就证明他开始急了。 何少华见过很多像张若愚这样死鸭子嘴硬的废物,他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 “如果骂人能让你的心理压力小一点的话。”何少华睥睨了张若愚一眼,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接着骂,我不会为难你这个老同学。” “尽管我有一万种办法让你滚出滨海。” 众人闻言,心头猛然一颤。 他何少华的确有资格说这话。 先不说何家本就家境不俗,连最近幸福里拆迁的那片“地王”,他们何家就有参与,可谓赚得盆满钵满。 而他经常挂在嘴边的表哥沈云朝,更是滨海顶级豪门,手腕通天。 据说沈云朝还在追求君盛美女总裁,被誉为滨海第一美人韩江雪,一旦强强联手,那还不轰动整座滨海? “不如你从你那一万种办法中挑出一种,把我赶出滨海?”张若愚有点烦。 本来他兴致勃勃地参加同学聚会,就是想跟老同学们好好叙个旧,缅怀一下逝去的青春。 可这何少华非得在那阴阳怪气,把自己往死了恶心。 就不能让自己好好跟青梅竹马们喝两杯,推心置腹一番? “张若愚,我是不是给你脸了?”何少华眼神阴冷道。“动你一个厨子,我就是一个电话的事,你信吗?” “不信。”张若愚淡淡摇头。 “小鹿,娣娣,你们听见了?不是我不顾同学情谊,是他逼我的。”何少华拿出手机,阴着脸打给魏正德。 小鹿二女情急之下正要起身劝和,却被张若愚一把拉住,义愤填膺道:“让他打,我还不信了,滨海没王法了?没法律了?张将军那二十米高的正义雕像杵在那看着他呢!他凭什么把我赶出滨海?” 第五十四章 拖进去打! 小鹿和娣娣轻叹一声,觉得张若愚实在太冲动了。 尽管她们很讨厌何少华的作派,但有一点他没说错,社会和校园,的确是两个世界。 有权有势,就是可以肆意妄为。 现场气压很低,所有人都神情紧张地望向正在打电话的何少华。 嘟嘟。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喂,魏叔,是我,何少华。”何少华斜睨了张若愚一眼,神色冷厉。 魏正德和父亲有些采购上的交情,或者说是利益输送。 作为君盛餐饮部总监,让他开掉一个小厨子,这面子自己还是有的。 “是少华啊,有事吗?”魏正德嗓音低哑且疲惫。 他已经被辞退了,总裁亲自下达的命令,梁总也没保他,估计是在董事会上受了气,迁怒自己。 “你们餐饮部是不是新来了个厨子,叫张若愚?”何少华口吻平静地说道。 一听张若愚这三个字,魏正德火冒三丈。 要不是这孙子!自己还拿着高薪吃着回扣当总监大人! “是有这么号人,怎么了?”魏正德语气淡漠,掩饰着怨愤。 “把他开了。”何少华颐指气使道。“最好在滨海的餐饮圈子封杀他。” 魏正德一听,当场暴走:“你他妈是什么东西?你说开就开?还他妈在滨海封杀他?你他妈是滨海至尊?是滨海之神?去你妈的!” 魏正德憋了一天的怨气,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骂完直接撂电话,不给何少华反喷的机会。 何少华人傻了。 这老小子这些年拿了何家多少好处?说翻脸就翻脸? 他脸上忽明忽暗,余光扫了眼张若愚,这混蛋居然在给娣娣看手相,还夸她婚姻线很丰满,嫁入豪门指日可待。 什么东西!? “怎么样?”张若愚似笑非笑道。“魏总怎么说?他决定开我了吗?” “你少他妈得意!”何少华被魏正德骂的有点上头了,情绪也渐渐失控。“今晚老子要你好看!” 张若愚喝了口酒,忽然捉住小鹿娇嫩的小手,眉头一皱道:“小鹿,你的感情线纵横交错,如果我没猜错,你未来会同时和八个男人产生感情纠葛。五十岁之后,感情生活才会走上正轨。” 小鹿先是花容失色,遂满怀期待道:“那八个男人帅不帅?富不富?” “我再看看。”张若愚面色沉凝地摩挲着小鹿的手心,另一只手呈兰花指,噼啪算个不停。 瞧着张若愚在那装神弄鬼,何少华怒火滔天。 真他妈不把老子当回事? 他心一横,直接打给了沈云朝。 妈的,那群外人没一个靠谱的,关键时刻还得看老表! “喂,哥,跟你说个事。”何少华一边说,一边走向角落。 跟沈云朝讲电话,他摆不了姿态,得哄着求着,让老同学们看见了不合适。 可他一开口,那帮老同学全都肃然起敬。 这点小事居然要惊动沈家大少爷?张若愚完蛋了! “说。”沈云朝正在做spa,懒洋洋道。 “我跟一个小子结了死仇,他叫张若愚,自称是君盛餐饮部的厨子,哥你看能不能给韩总打个招呼,把他炒了?”何少华巴结道。 “你再说一遍,他叫什么?”沈云朝一脚踹开正给他推背的八号技师,如受惊的兔子坐了起来。 “张若愚。”何少华生怕老表记不住,补充道。“弓长张,大智若愚的若愚。哥,记住了吗?” “我记你妈!” 沈云朝暴跳如雷,破口大骂:“你这驴蛋脑袋除了天天在发廊做发型,就他妈是个摆设?” 何少华差点被吓出心梗,满脸懵逼。 “老子上辈子到底干了多少缺德事,摊上你这么个傻逼亲戚!” 沈云朝怒火滔天,咒骂道:“你这狗杂碎找死给老子死远点!别他妈溅老子一身血!” “还有,别让姓张的知道老子是你老表,否则就算他不弄死你,老子也要把你剁碎了喂狗!” “听明白没有!”沈云朝撕心裂肺,吼叫道。“听到你他妈喊一嗓子!” “听——听到了。” 啪嗒。 在电话断掉之前,何少华明显听到手机被砸碎的声音。 沈云朝那不是挂电话,是直接毁尸灭迹了。 难道怕张若愚顺着信号找到他? 老表,你堂堂滨海四大恶人之一,怕一个厨子? 你他妈也太怂了! 何少华收起手机,整理了一下情绪。 在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他的内心已经做好了完美的心理建设。 坐在沙发上,正左拥右抱的张若愚,就是他爹。 何少华勾着腰,蜷着腿,满脸堆着姨妈笑。 在众人匪夷所思的目光下,他亲自给张若愚的空酒杯倒满酒,嗓子甜得跟哄他爹把家产过继到他名下似的。 “张哥,千言万语一句话,我是傻逼。”何少华蹲在张若愚面前,笑嘻嘻地干掉了一瓶威士忌。“都在酒里。” 然后拿起袖子给张若愚擦皮鞋,一边擦一边摇尾乞怜:“张哥,您和大家慢用,我就不碍您眼了,您看行不?” 这戏剧化的一幕,把所有人都看傻眼了。 怎么个意思? 这两个电话打过去,是去落实张若愚和你的父子关系吗? 太舔了吧? 这年头连马路上都快没擦鞋业务了,你咋还收拾起旧山河了? 小鹿和娣娣更是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去吧。”张若愚抿了口何少华早就买过单的美酒,不咸不淡道。“还是那句我高一就说过的话,没事少装,容易受伤,别记吃不记打。” “张哥教训的是。”何少华跟个太监似的弯腰后退,浑身早已被汗水浸湿。 连老表都不敢惹,甚至闻风丧胆的人,他不想再试探了,怕出不了这门。 可他刚拉开门准备溜。 一转头,门口居然站满了人。 刹那间,何少华只觉得黑云压城,差点跪下。 打头的,被众星拱月的,是一个霸总气场全开的冰山美女,何少华认识,她就是韩江雪。君盛总裁,滨海最富有的女人,更是老表苦追五年无果的滨海第一美人。 跟在他身后的,不是集团老总就是各行业的领头羊。 再往后看,何少华居然在人缝里瞧见了一个瑟瑟发抖的老男人,那是他亲爹! 何少华脑子嗡嗡的,这他妈什么情况? 这帮在滨海呼风唤雨的大人物不去忙着搞钱,跑这来鬼混什么?这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吗? “我刚看了监控,也听了你们聊天。” 冰山女人红唇微张,挥了挥手。 很快,何父颤巍巍走上前,面如死灰。 “你儿子刚刚说了,他有一万种办法把我韩江雪的老公赶出滨海。”韩江雪冷冷逼视何父,淡漠道。“你们何家真牛。” 何少华犹如五雷轰顶,差点当场尿裤子。 这包厢里怎么会有监控?还他妈能听到聊天?今晚现装的?就他妈为了整老子? 还有,那姓张的怎么就成你韩江雪老公了?他是把你肚子搞大了逼你就范吗?你报警抓他啊!判这孙子死刑啊! 啪! 何父猛地一巴掌抽在何少华脸上,打断了他所有内心活动。 “老子打死你!” 砰! 何父一脚踹在何少华小腹,欲杀子尽忠。 “拖进去打。”韩江雪淡漠道。 然后率众杀了进去,看那表情,好像要去捉奸。 而跟在她身后的大人物,全是张若愚那帮老同学的最大领导。 一个领导对标一个老同学,没一个漏网。 第五十五章 你又吼我! 何少华刚哈着腰退出去,又被他爹一脚踹回了包厢。 他一个踉跄,在众人面前上演了一波滑铲回首掏。 “兔崽子,老子打死你!” 何父照着儿子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心中虽在淌血,下手却不敢怠慢。 拖进来打,是韩总的意思。 既是给何家赎罪机会,也是杀鸡儆猴!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满脸冰霜的韩江雪便率众而来,杀气腾腾。 “大领导!”一名男子站起身,吓得魂飞魄散。“您怎么来了?” “领导!” “领导!” 只一瞬间,除了张若愚之外,所有老同学纷纷起立,向忽然杀进来的领导们问好。 内心却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 这他妈什么情况? 所有老同学面面相觑,内心无比绝望。 这来的可不是什么直辖自己的顶头上司,而是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 有些甚至跨了他妈的四五个级别! 全是平时只能在公司领导栏上看看照片的大boss! 这群老爷们跑来凑什么热闹? 反观那群平日里颐指气使的大领导,却只是点头示意,一声不敢吭地站在那位冰山美女身后。 她,又是谁? 众人对这位美若天仙的女霸总好奇极了。 韩江雪踱步走来,踩着纤细的高跟鞋,化着精致完美的妆容,气场强大到仿佛一个女魔头。 那无可挑剔的五官,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莫说男人不敢直视,就连女人,也只剩下艳羡。 可谁也不知道,此刻这位冰山美人的内心,却非常郁闷。 别人家的小弟小妹见了领导,哪个不是毕恭毕敬地点头哈腰? 再看看你这混蛋,倒是拿正眼瞅瞅我啊! “我能蹭杯酒喝吗?”韩江雪来到张若愚身边,准备优雅地坐下。 “谁让你坐了?”张若愚斜睨了韩江雪一眼,又狂又横。 韩江雪僵住了。 臀部都撅下去了,不让坐? 冰山美人俏脸上掠过一抹僵硬之色,轻咬红唇,低声道:“人多,给个面子。” “哦。”张若愚不咸不淡道。“喝完赶紧滚。” 他声音不大,可包厢内因为过于肃静,每一个字,都清晰地钻进了众人的耳朵,同时也扎进了心头。 喝完赶紧滚? 那帮站在一旁不敢乱动的领导们彻底疯了。 这他妈可是君盛大boss韩江雪! 滨海最富有,最有权势的女人! 滨海哪个男人不是做梦都想拿下这个带刺的蛇蝎女王? 你他妈倒好,非但拿下了,还他妈对女神吆五喝六,满脸不耐烦。 你他妈什么意思? 公然质疑滨海爷们的审美? 韩江雪眉头微微一挑,心中有气,却隐忍着没发作。 端起酒杯,缓缓坐下。 她这趟不请自来,很是唐突。而且很明显,坏了这混蛋的好事。 可这正是韩江雪冷不丁杀过来的原因。 背着我跟这群野女人勾三搭四?还在那看手相,给人算姻缘? 你北莽张半仙啊?算命你也会? 那你算到我会来捉你的奸吗? “行了,别真打死了。”韩江雪淡淡扫了眼何少华。“别回头没人给你养老送终。” 何父闻言又是一脚,骂道:“还不滚过去谢谢韩总!?” 何少华被打得鼻青脸肿。 哪里还有半点班长大人的傲气? 也不管那帮老同学会如何看待自己,灰头土脸地走过去,颤颤巍巍道:“韩总,对不起,张哥,对不起。” 啪! 韩江雪抬手就是一巴掌,把在张若愚那受得气,全发泄给了何少华:“睁大狗眼看清楚,他张若愚,是我韩江雪的男人!” “你是个什么东西?你在那装什么装?怎么校园和社会就是两个世界?世界你定的?” “在我男人的世界,你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垃圾!” 何少华忙不迭称是,给亲爹狂揍了一顿都挺住了,此刻却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那帮大领导见状,也是嘴角直抽搐,有被冒犯到。 而那帮到此刻才知晓这冰山美人真实身份的老同学,更是震惊到五雷轰顶。 她是韩江雪? 滨海蛇蝎女王? 全城,乃至于整个南方都声名远播的商界女王? 她居然是张若愚老婆? 而且,还是那种一点家庭地位都没有的贱内? 小鹿和娣娣没因为张若愚是个厨子而疏远这个曾经的高中男神。 可此刻,当她们确定张若愚结婚了,而且老婆还是韩江雪。 甚至,他似乎对自己的老婆,还有很明显的暴力倾向。 二女立刻拉开了身位,避嫌,也避险。 连冰山女王在老张家都得忍气吞声,她俩要敢进张家门,不得被活活打死? 唉,十年青春,终究是错付了。 韩江雪哪怕就是往这儿一坐,那帮老同学都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浑身不自在。 在领导们的眼神暗示下,老同学们纷纷离场,不敢逗留。 可就在小鹿和娣娣打算脚底抹油闪人的时候,韩江雪却不咸不淡道:“两位美女,有空来家里做客,我亲自下厨招待你们。” 二女诚惶诚恐点头,扯呼。 还去您家吃饭呢? 吃什么? 一盘耗子药,一盘百草枯,再加一盘鹤顶红? 永别了张哥,你我注定有缘无分! 没几分钟,满屋子人就走干净了。 韩江雪脸上的倨傲与霸道悄然褪去,余光偷瞄张若愚… 啪嗒! 张若愚猛地砸碎了手中的酒杯,咬牙切齿道:“姓韩的,我是骗你家产了,还是搞大你肚子又逼你打胎了?你这么糟蹋我?” “我不是看你被人欺负,专程过来帮你嘛。”韩江雪嘴硬道。 “老子就算被人剁碎了喂狗也不用你可怜!”张若愚跳脚骂娘。 “你什么意思?带这一帮领导过来是查岗还是捉奸?” “还他妈一对一服务?” “我参加个同学聚会怎么了?见几个十年没见的女同学碍你什么事了?” “你这兴师动众的要干嘛?我不能有几个朋友?我就不能有点私人空间?” “韩江雪,你是不是要逼死我才满意!?” 也不知道是不是张若愚样子太凶,给雪宝吓到了。 她那迷人的大眼睛唰地一下就红了,满脸委屈道:“你又吼我。” 张若愚气得一脚踢在沙发上,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又一拳砸在沙发上:“行,你赢了!别他妈装了行吗?你看你都使多大劲了!挤出一滴泪了吗?” 韩江雪闻言,委屈的小脸一收,恢复了霸总气质,淡淡道:“回家。” 第五十六章 父亲的短信! 韩江雪开着车,心情很不错。 尽管车厢内的氛围很压抑,张若愚看他的眼神跟刀子似的。 可那又怎么样? 我一出马,那帮野女人谁还敢和你玩? “我给你那帮老同学的领导都打过招呼了。”韩江雪不紧不慢到。“明天一早,他们全都会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 “你以为他们都是趋炎附会之辈?” “你以为给他们加薪升职,他们就会感激你?” “你践踏了我们视作生命的同窗情!” “你毁了我们的青春!” 张若愚心如刀割。 太窒息了。 就算被八十岁富婆包养,富婆奶奶也不会干涉交朋友吗? 韩江雪,你没有心! 韩江雪面无表情道:“听那帮老总说,你那些同学都激动的语无伦次了,还有人夸我是大慈大悲的女菩萨,是仙女下凡。” “够了!你要点脸吧!” 张若愚绝望了。 小鹿,娣娣,下辈子再续前缘吧! 心情很郁闷的张若愚打开车窗,很没素质地点了一支烟。 韩江雪瞥了他一眼,没吱声。 甚至心情好到想跟张若愚说:不用把手伸出去弹烟灰,就往车里弹。 我韩江雪缺那点洗车钱? 待得张若愚抽完烟,关上车窗,韩江雪才道:“以后别再找唐四海。” 张若愚眉头一皱,撇嘴道:“要你管?” 韩江雪无视了他的恶言相对,红唇微张道:“他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没必要惹他。” 明明在帮自己,却偏偏在那装蒜?口是心非的家伙。 “我也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张若愚冷冷瞪了眼韩江雪。“你以后再玩脏的,我必把你碎尸万段!” “咱俩结婚才几天?”韩江雪眯眼道。“我要死了,人家会说你克妻,是扫把星。你还得给我披麻戴孝。” “到那时,你名声就坏了。” 张若愚一脸错愕。 这娘们不愧是高材生啊,这才几天? 口才都快赶上张哥了! 回到家。 韩江雪进浴室洗澡,张若愚则站在主卧窗前抽烟,有点挫败感。 这娘们适应能力太强了。 前后才十来天,她已经在这破房子里游刃有余了。 甚至还背着张若愚做过两顿早餐,一顿宵夜。 他一口没吃上。 按这速度,再过个三五天,韩江雪没准就反客为主,连家里东西放在哪,自己要找什么,都得问她。 这不是好苗头,必须扼杀在摇篮中。 摩挲着手上的火机,张哥琢磨着要不一把火把房子点了,直接鱼死网破。 “你还不去洗澡?” 身后响起韩江雪淡漠的嗓音。 张若愚一回头,好家伙。 这真丝睡衣都穿上了? 头发也洗了? 你怎么不顺道把面膜也敷了? 这是你家吗? 你用得着这么随性? 瞧着韩江雪那雪白丰腴的娇躯,又欲又御的脸蛋,以及浑身散发出来的冰山女霸总气质。 张若愚很失望。 甚至觉得自己从一开始,就低估了她,也找错了方向。 还他妈给她提供温暖的港湾呢? 还他妈赢在起跑线上的第一套房呢? 小张,你在装什么? 直接住三十一晚的招待会,她能像现在这么滋润? 张若愚心情低落地进浴室洗澡。 身后却再度响起韩江雪淡淡的御姐音。 “你那牙膏和洗发水沐浴露质量太差,我都扔了,你用我的就行。” 张若愚虎躯一震,回头瞪了韩江雪一眼:“你谁啊!你还管我用什么牙膏洗发水?” “我就算牙掉光了,头发全洗秃了,也用不着你管!” “哦。” 韩江雪无动于衷,拿起吹风机吹她那乌黑亮丽的秀发,没顶嘴。 今晚,她久旱逢甘霖,大胜而归。 张若愚就算在她床头骂一宿,她也能香甜入睡。 人都是会变的。 以前天天被这混蛋气的眼冒金星,还是嘴太笨,放不开。 但凡早点醒悟,能让他这么欺负? 我韩江雪从小冰雪聪明,双商爆炸,能被你一个小小的厨子拿捏? 躺在柔软的地铺上,瞥了眼窗外那高悬的明月,韩江雪很踏实。 打十八岁父亲离家出走,她的身心就进入了防御模式。 这很累,很折磨人。 但也只有这样,她才足够放心。 现在,这个犹如野兽般的男人强行撕开她的防御,把她的生活搅得粉碎。 她起初很绝望,想想就痛苦。 可当她慢慢适应了,却发现哪怕睡地板,旁边还躺着个人,甚至还打呼,她也能睡的很香。 生活嘛,变化才是永恒的主题。 只是这次变化的刺激了点,韩江雪稍微有点过敏。 “睡了吗?”韩江雪心事想多了,有点睡不着。 “快了。”张若愚背过身,嘟囔道。“别烦我。” “我姑姑一家后天就回京了。”韩江雪平静道。“他们还是想见见你。”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困急眼了。 张若愚没好气道:“知道了,明天回家吃饭行了吧?真啰嗦。” 韩江雪红唇微翘,很快又恢复了。 “柜子里那两袋茶叶,就是你给他们买的见面礼吧?”韩江雪问道。 “你怎么还翻我柜子?”张若愚有点不高兴。“真没家教。” 韩江雪也没顶嘴,躺着看月亮。 “还有,那茶叶是我拿命换来的,你拿一袋去送人就行了,给我留点。”张若愚警告道。 “知道了。”韩江雪撇嘴道。“小气。” 她没说什么我有钱,你想要什么直接说的话。 男人嘛,尤其是这混蛋。 典型死要面子活受罪,有大房子不住,韩家车库一堆豪车也不开,天天蹭自己车上下班,在那玩什么自力更生。 可反过来说,这混蛋除了嘴贱嘴臭嘴皮子利索,其他方面还真挺像个爷们。 尤其是泡妞这方面,直接拿捏死了! 今晚那同学会,她全程在看在听。 还青梅竹马呢? 还带两年半早餐呢? 还想我想瘦了呢? 真肉麻!真恶心!真不要脸! 叮咚。 手机忽然传来一条消息。 韩江雪眯眼看了看,是说好了老死不相往来的父亲发来的。 父女俩上次见面,还在上次。 打开消息一看,是这么一段话。 “雪宝,一句话,你要不想结这个婚,我就算和小老太断绝母子关系,也帮你弄死那厨子。” 第五十七章 不许死! 韩江雪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两行字,满脸嫌弃。 雪宝是你喊的? 姓韩的,你知道老死不相往来是什么意思吗? 就是不管我韩江雪找什么样的男人,是不是睡地铺,是不是天天被他骂,被他凶,都跟你没关系! 还弄死那厨子? 你谁啊? 你敢动他一根毛,我第一个报警抓你! 韩江雪铿锵有力地在屏幕上打了一个字:“滚。” 然后拉黑了姓韩的微信和手机号。 放下手机,韩江雪又瞥了眼开始打鼾的张若愚,漂亮的红唇微微上翘:就你会救我? 你做梦都想不到我在弹指之间,就救了你一命吧? 一夜无话。 天蒙蒙亮时,韩江雪就起床了。 简单收拾后,她打开柜子拿茶叶。 那是昨晚张若愚答应送姑姑的见面礼。 可打开柜子一看,原本两大袋茶叶只剩一袋,伸手一提,袋子更是轻的跟没装东西似的。 韩江雪脸色陡变,扒开袋子一看,就剩俩小盒了… 她之前看过,这袋子里至少十盒茶叶,满的都快装不下了。 这混蛋… 抬眸瞪了眼睡得像头猪的张若愚,韩江雪气的牙痒痒。 翻箱倒柜找了半天也不知道茶叶藏哪儿了,却把张若愚吵醒了。 “一大早你拆家呢?”张若愚嘟囔了一声,翻身继续睡。 “都几点了?起床上班了!”韩江雪恨恨踢了一脚床,有点暴走。 “不去,昨晚喝多了,头疼。”张若愚气若游丝道。“下周一再说。” 下周一? 今儿才周三啊! “那你今晚还去韩家吗?”韩江雪有点担心,别到时候又放鸽子。 “晚上再说。”张若愚拿被子捂住头,嫌烦。 韩江雪气的俏脸煞白。 怎么,这算报复自己昨晚耽误你泡妞了? 当下也懒得搭理他,换上工作装出门,临走前丢下一句冷冰冰的话:“我下了班来接你,收拾精神点。” 刚出门,又折回来把那只装了两小盒茶叶的袋子拎走。 要不晚上回来,可能就剩个空袋子了。 韩江雪走后,张若愚又赖了半小时,等太阳晒屁股了,才不紧不慢地起床。 洗漱完毕,张若愚叼着烟来到客厅。 餐桌上摆满了早餐,有炸的,有煮的,有蒸的,还有个牛杂火锅。 满屋子香气四溢,令人胃口大开。 张若愚一屁股坐下,先尝了口粉蒸排骨,嗯,很棒。 “一起吃。”张若愚抬眸看了眼站在餐桌旁的鸢。 女人一身黑,身上却沾了些血迹。 马尾挽在脑后,一张精致的瓜子脸很好看。 “哦。”鸢坐下,吃了起来。 “你慢点。”张若愚皱眉,瞪了鸢一眼。“又没人跟你抢。” 说罢抓起一个大包子,狼吞虎咽。 鸢吃的很快,也很多,却并不粗鲁。 因为她基本不嚼,直接吞的。 满桌子早餐,两人仅用了十分钟就一扫而空。 张若愚打了个饱嗝,摸着肚皮道:“这顿早餐应该合法吧?” “给钱了。” 鸢起身,准备收拾餐桌。 “坐会。”张若愚喝了口茶,叫住鸢。 她昨晚一宿没睡,应该累了。 “哦。”鸢坐下后,嗓音宛若机器人,毫无情感修饰。“能杀的昨晚都杀光了。” “一个没留?”张若愚皱眉。 “放走了一个。”鸢淡淡道。“过几天就能摸到幕后人。” 或许是怕张若愚觉得自己滥杀无辜,鸢又道:“他们都是不存在的人,有些几年前就已经死了。” “你不用解释。”张若愚淡淡道。“只要你不杀我,你就是好人。” 鸢瞥了张若愚一眼,有被冒犯到。 “唐四海有动静吗?”张若愚问道。 “他什么也没做。”鸢道。 “他应该早就察觉到那帮人的存在了。”张若愚微微眯起眸子。 鸢突然站起身。 “你干什么?”张若愚皱眉。 “我去杀了他。”鸢道。 “坐下。”张若愚瞪了鸢一眼。 “哦。”鸢很听话。 “唐四海和韩家有仇,那帮过江龙找韩江雪麻烦,他没合谋,证明他讲规矩。”张若愚点了根烟,淡淡道。 鸢闻言,没出声。 这世上谁该死,谁可以活,她从不以自己喜好判断。 看张若愚。 但她确实不怎么希望韩江雪活着。 看着烦。 “感冒好了吗?”张若愚随口问道。“最近早晚温差挺大。” “好了。”鸢说道。“不会传染你。” “哦。”张若愚淡淡点头。“去睡会吧。” 以他对鸢的了解,鸢至少三天没睡了。 要不,她不会这么疲惫。 鸢闻言,起身朝主卧走去,并径直来到了地铺前。 “你干什么?”张若愚站在门口,问道。 “你不是让我睡觉吗?”鸢道。 “那你也别睡她的地铺啊。”张若愚皱眉道。 你这一身血呢。 沾地铺上了,说的明白吗? “哦。” 鸢淡淡应了声。 直接躺在了地板上。 张若愚翻了个白眼,撇嘴道:“去我床上睡。” 鸢好像没听见,就这么睁着眼,盯着天花板。 “这是命令。”张若愚皱眉。 “是。”鸢站起身,跳上了床。 “盖被。”张若愚说道。 鸢径直拉上了被子。 却依旧没闭眼。 张若愚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站在门口。 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鸢进入深度睡眠,并且做梦的,只有张若愚。 可即便他站在旁边,鸢睡觉也不会闭眼。 “睁眼睡,才能看见敌人,才能活下去。” 这是鸢的原话。 床上,鸢清冷而孤寂的脸平和了。 呼吸均匀,进入梦乡。 梦里。 她要杀他,但失败了。 人生第一次失败。 失败了,就会死,这是规矩。 但她活下来了。 因为他杀光了所有要她死的人。 从那以后,她成了他的影子。 脑子里,只存着他说的一句话。 “头不白,眼不花,不许死。” 第五十八章 他平时不这样的! 因担心张若愚在家墨迹不肯出门,韩江雪执掌君盛后头一回提前下班。 刚进屋,就瞧见让她口干舌燥的一幕。 张若愚正光膀子洗床单被罩。 双臂结实,胸肌饱满,小腹那六块腹肌,能夹住棒球棍… 此刻,张若愚双臂拧着吸满水的床单,一发力,肱二肱三头肌瞬间爆炸,视觉效果爆棚… 因动作暴力,不少水珠溅射在身上,藏于肌肉缝隙之中,犹如猛男出浴,活色生香。 “狗眼往哪看呢?” 叼着烟的张若愚头也不回,眯眼道:“还不快去把你床上的脏东西也拿过来?” 看出神的韩江雪合拢嘴,回房拆下床单被罩,扔进了水盆。 “要我帮忙吗?”韩江雪站在旁边,主动请缨。 “拿条毛巾给我擦擦水。”张若愚双臂一扭,拧干了床单。“我裤子快湿了。” “好的。”韩江雪拿来毛巾,正鼓起勇气,准备帮张若愚擦小腹胸肌上的水珠,后者却后撤两步。 “你干什么?”张若愚满脸警惕。 “给你擦水啊。”韩江雪僵在原地,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没长手?要你擦?”张若愚劈手夺走毛巾,还很暴躁地抖了抖胸肌。“你是想趁机摸我吧?” 韩江雪张了张嘴,没好意思反驳。 心中却很暴躁:摸你怎么了?你还能报警抓我? 闷哼一声,扭身回房去铺床。 待得张若愚洗完床单,韩江雪也铺好了二人的床。 还把两袋新衣服递给张若愚:“你那几身衣服有点旧了,我顺路给你买了两套,你试试。” 张若愚也没接,直接绕过她进了主卧,然后套了件洗得发白的衬衫,一条破了洞的牛仔裤。 “穿这么精神是去跟你表妹相亲吗?”张若愚撇嘴道。 “哦。”韩江雪有点失望。 “放柜子里吧。”张若愚不咸不淡道。“以后有什么正式场合需要我陪你再穿。” “行吧。”韩江雪刚拉下去的俏脸又恢复常色。 在这家伙眼里,去韩家吃饭根本不算正式场合。 “拿去。” 张若愚抬手从柜顶拎下一大袋茶叶,递给韩江雪:“那两盒给我留着,别全送了。” 韩江雪淡淡点头。 再一次因为身高而自卑。 早上怎么就没跳起来看一眼柜顶呢? “走吧,别墨迹了。” 张若愚双手掏兜,潇洒出门。 主要是今儿就吃了顿早餐,饿的有点心慌了。 韩江雪拎着茶叶跟在身后,像秘书。 车上,韩江雪沉凝道:“我姑姑是燕大教授,性情温和善良,姑父是一家上市集团的老总,表妹今年十八,从小就被招进了中科天才班,是个学霸。” “知道你们韩家都是精英。”张若愚撇嘴道。“说这些就是想让我待会见面了少说多看,别丢你的脸是吧?” 韩江雪犹豫了下,淡淡道:“我是怕你吓坏他们。” “我一会当个哑巴。”张若愚掏出手机刷小视频,还不忘提醒韩江雪。“你开慢点,要不我看久了晕车。” 韩江雪一脚油门踩下去,推背感拉满。 让你天天看那些骚狐狸跳舞! 抵达韩家时,天已经暗下来了。 韩江雪停好车,一眼便瞧见了在大门口迎接的韩动和姑姑一家。 韩江雪推门下车,却发现张若愚坐在副驾一动不动。 她登时心头一颤。 这混蛋,该不会在等自己给他开门吧? 等了约摸十秒,见张若愚还没反应,韩江雪只得硬着头皮,当着韩家人的面给他开门。 太没面子了。 她这辈子就没给谁开过车门! “下次有点眼力。” 张若愚皱眉下车,双手掏兜朝韩家走去。 韩江雪则拎着茶叶礼品,跟在身后。 “姐夫!”韩动满脸兴奋地迎上来。“你可算肯赏脸来家里吃顿饭了!” 追悼会上,他仗着和姐夫的关系,加了龙飞以及北莽八大天王的微信。 而在他之后发的一条追悼张将军的朋友圈下面,九位北莽传奇全给他点了赞。 从那一刻开始,他彻底对张若愚死心塌地。 除非张向北从棺材里爬出来,否则除了张若愚,姐夫不做第二人选! “大红袍泡好了吗?”张若愚歪着身子,一脸痞气。 “早就给姐夫备好了!”韩动一激动,忘了旁边还站着姑姑一家,拽着张若愚的胳膊就往别墅走。 张若愚也配合,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进了别墅,将姑姑一家晾在门口。 韩江雪再任性,再横行霸道,此刻也略显尴尬。 她走上前,含蓄地解释道:“若愚最近染上了流感,怕传染你们。” 顿了顿,好像怕姑姑一家不信,又好像在为自己挽回面子:“他平时不这样的。” “姐你这解释我信。” 一把清脆而骄傲的嗓音响起。 表妹姜文熙撇嘴道:“前两天我这表姐夫来都懒得来,今儿起码人来了,确实和平时不一样。” “你闭嘴。”韩江雪冷冷瞪了表妹一眼。“我是在和你解释吗?用得着你信吗?” 姜文熙小嘴一瘪,拉着母亲撒娇:“妈你看我姐,她就会冲我发脾气,在表姐夫那怂成什么了?” 姑姑韩秀卿摸了摸女儿的脑袋,温婉道:“那你还敢惹你姐?忘了小时候她怎么收拾你和小动了?” 姜文熙缩回脖子,眼珠子却在乱转。 待得姑父带着姜文熙进去后,韩秀卿这才轻声询问韩江雪:“这孩子没看上你?” 韩江雪脸色一僵,自尊心遭受爆炸伤害。 “是我没看上他。”韩江雪恨恨道。“迟早有一天,我会把他扫地出门!” 韩江雪从小没妈,姑姑一直把她当亲闺女看待,要不她也懒得解释。 “你死了这条心吧。” 韩秀卿沉凝了下,很直白地说道。 “除非你能克死这孩子,要不你没机会二婚。” 第五十九章 我得打个圈! 张若愚刚进大门,韩老太就笑脸迎了上来。 “若愚,快过来喝茶,奶奶想死你了。” 瞧那架势,好像张哥腰缠万贯,韩家穷困潦倒,上赶着巴结这金龟姑爷。 看得跟着进屋的姜文熙父女五雷轰顶。 前两天就看出老太太喜欢这孙女婿,可这对父女万万没想到,爱立长辈牌坊,既有涵养又有威严的韩家老佛爷,竟会这么舔姑爷… 过分了吧? 我当年娶您闺女,您可没这么会来事。 难道真的隔辈亲? “爸,酸吗?”姜文熙挑拨离间。“我要是您,这韩家姑爷不当也罢!” 姜邵恒眉头一挑,淡淡道:“为父岂会和晚辈争风吃醋?” 姜文熙啧啧道:“羡慕的眼珠子都快飙血了,还装?” “住嘴。”姜邵恒冷哼一声。 然后脸一变,堆满笑容走向韩老太。 张若愚接起小老太亲手烹饪的大红袍,慢条斯理的抿了口。 “怎么样?”韩老太得意道。“奶奶泡茶的造诣,在滨海能排前三。” “茶叶不错。”张若愚一饮而尽,不咸不淡道。“家里还有吗?” 韩老太脸色一僵,有点打怵。 上次韩动这缺心眼的不孝孙一口气泡了半斤,目前家中所剩无几了。 “奶奶还有一斤三两!” 为讨好姐夫,韩动直接自爆。 “给我?”张若愚看了韩老太一眼。“我也没别的爱好,平时就爱喝点茶。” “全拿走!”韩老太心如刀绞,却大手一挥。“只要若愚你要,只要奶奶我有,都是你的!” 这一幕,恰好让姜家父女看了个正着。 “外婆,我爸平时也没别的爱好,就爱喝您的大红袍!”姜文熙紧绷着俏脸,替老爸委屈。 “不早说?” 在姑爷面前,她端起长辈架子,轻描淡写道:“我刚送给若愚你们就在这叫。” 说了啊! 父女俩都可以作证! 年初一家三口来探望您老人家,老爸那一双招子就没从您那盒大红袍挪开过! 您就在那装瞎! 临走前,老爸也暗示过您吧?说没说您这大红袍入口生津,唇齿留香? 您当时怎么说的? 下次来再给你们尝尝鲜! 是您原话吧? 憋屈的姜文熙正要拽着受尽冷落的老爸离开,后者却一个箭步冲上去。 弯腰,伸出双手稳稳接住小老太递过来的一杯大红袍。 “谢谢妈。”姜邵恒满脸虔诚,用力闻了闻,才小酌一口。 “妈,您这煮茶功力已入神仙境。” 韩老太撇嘴道:“少拍马屁,喝完赶紧去厨房帮忙,别打扰我和若愚谈心。” 姜邵恒闻言,嘴里的茶突然酸了。 喝了会茶,韩江雪踱步走来。 小老太和韩动很识趣,起身走了。 “姑姑从小照顾我,把我当亲女儿看待。”韩江雪坐在一旁,瞪了张若愚一眼。“你对他们客气点。” “不是你让我少说话,怕我吓着他们吗?”张若愚一脸嫌弃道。 “让你少说,不是不说。”韩江雪有点急眼。“人家好歹是长辈,还专程在门口迎接你,你倒好,下了车连招呼都不打!” 就算想留下个不良印象,也不用这么绝吧? “行了,我一会应酬下。”张若愚不耐烦道。 韩江雪提醒道:“一会上了桌,你最好敬我姑父一杯酒。” “我昨晚刚大醉一场,你还让我喝?”张若愚不满道。“你想把我喝成胃下垂啊?” 韩江雪恨恨道:“昨晚跟你那帮女同学聚会恨不得打圈喝,陪我姑父喝两杯怎么了?” 张若愚眉头一挑:“那感情能一样吗?” “她们是我十年没见的老同学,亲如一家人,你姑父能跟她们比?” 韩江雪俏脸气的煞白,咬牙道:“我不管,今晚你必须把我姑父陪好!” 说罢气呼呼走了。 该死的混蛋,几个野女人就成你家人了?我姑父反倒成了外人? 张若愚左手放下茶杯,右手放下瓜子,抓起两块垫肚子的绿豆糕塞进嘴里,狼吞虎咽。 脸上,布满杀意! 饭菜上桌,一家人整整齐齐聚在餐厅。 张若愚的座位就在老太太旁边,别说她亲姑爷,就连韩江雪也得靠边坐。 “难得咱们一家团聚,大家提一杯。” 老太太提起那眼神差点都对不准嘴的白酒杯,一饮而尽。 张若愚抿了口就见底了,吧唧了下嘴,放下酒杯道:“老太太,这酒杯小的我差点把杯子给吞了。” “换大杯!”张若愚豪气干云。 韩老太眯眼笑了笑,立刻吩咐佣人换酒杯。 倒满足有三两的大酒杯。 张若愚站起身,当场打开四瓶白酒,然后同时往酒杯里灌。 伴随咕咚咕咚声,很快就满上了七杯。 这一幕,看得韩江雪娇躯直哆嗦。 这混蛋要干什么? 我是让你把姑父陪好,不是陪姑父一起死! 而且这混蛋见人就发一杯,连老太太都没放过。 “小弟初来韩家乍到,不懂规矩。”张若愚拎起酒杯,跟拎着一杯水似的,犹如鹰视狼顾,睥睨众人。“薄酒一杯,不成敬意。” “来,提一个。”张若愚仰头,三两白酒咚咚下肚。 “姐夫海量!”韩动这狗腿子立马响应。 可刚喝完,肚子就一阵烧的慌,后背瞬间冒出虚汗… 其余五人见状,当场就麻了。 三两,谁都喝得下。 可要一口闷,太糟蹋人了。 “不愧是北莽精英!若愚好样的!”韩老太一拍桌子,豁出去了! 连老太太都一口干了,谁还好意思撂挑子? 待得姜文熙艰难咽下最后一口白酒,平时吃饭贼讲究,贼斯文,菜都凉透了都还没吃上两口的韩家全员埋头扒菜。 能吃肉,绝对不吃菜。 菜叶子不扛吐。 咕咚。 咕咚。 张若愚抓起酒瓶,接着倒。 脸上,霸气侧露! 很快,每个人面前又满上了一杯。 韩家全员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心中纷纷冒出一句话:今晚,都得死! 韩江雪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让你嘴欠! 讲什么姑侄情深? 谈什么人情世故? 好好吃顿饭不行吗? 非得刺激这混蛋? 他是能陪好姑父,可他也能让韩家所有人陪葬! 张若愚漆黑的眸子冷冷扫视。 没人敢和他对视,埋头往死了扒饭扒菜。 他们宁愿撑死,也不想吐死。 这家伙,太牲口了。 连八十岁老太太都不放过! “我作为晚辈,进韩家也有段时间了,今儿难得大家都在,也高兴。”张若愚拎起快溢出来的酒杯。 “我得打个圈。” 第六十章 铁打的汉子! 听张若愚说要打圈,韩家人的心凉了半截。 一个个跟犯了错的小学生,不敢抬头,更不敢看他。 刚下肚的那杯酒还翻滚着呢,又来? 张若愚凌厉的眸子扫了一圈,登时吓得众人颤颤巍巍,大气不敢出。 “老太太。” 张若愚拎着一杯酒,转身,笑眯眯地敬韩老太:“您是长辈,我得先敬您。” 韩老太心乱了,嘴角抽搐。 这一刻,她宁可当孙子,也不想第一个喝! 望向张若愚的眼神,充满了恳求之色。 “若愚,奶奶年事已高,酒量也大不如从前了。”韩老太眼神躲闪道。 “不给面子?”张若愚脸色一沉。 “奶奶恨不得把命都给你,怎么会不给你面子?”韩老太是真不敢喝了。 “若愚,你有所不知,奶奶患有高血压、糖尿病、心脏病,之前还做过心血管搭桥。”韩老太忧心忡忡道。“再喝,奶奶会死的…” “瞧您精神抖擞的样子,真没看出有那么多毛病。”张若愚追问道。“是不是误诊了?” “千真万确!”韩老太急了,捏着嗓子咳嗽了两声。“我去年还在icu躺了一个月!” 韩家人明知这小老太在撒谎,却无人揭穿她。 反而找到了灵感… “哦。”张若愚撇嘴,一口闷了三两白酒,淡淡道。“我的喝了,您找个人替您喝。” 此言一出,偌大的客厅落针可闻。 妈的,还要找人顶啊? 韩家人纷纷低下头,连一向温柔孝顺的韩秀琴,也变得冷血无情。 “我姑爷呢!” 韩老太抓住了救命稻草,直勾勾盯着姜邵恒:“我这些年待你不薄吧?让你替我喝杯酒,不过分吧?” 众人见状,纷纷吐出口浊气。 死道友行,死贫道,不行。 姜邵恒表情僵硬,咬牙点头:“我替您喝!” 抄起满满一杯酒,一口闷。 姜邵恒好歹也算商界大亨,酒量不差。 只是平日里没人敢逼他这么喝,也就是在韩家,要不早翻脸了! 两杯六两下肚,姜邵恒有点膨胀,还有点无所畏惧。 眼神凶狠地盯着张若愚,仿佛在挑衅:有种你下一个敬我!老子不怕你! “姑父。” 张若愚又拎起一杯,站起身,走向姜邵恒。 姜邵恒脸都绿了。 脑子瞬间也清醒了。 真来?你这孩子太没城府了吧… “小雪刚刚说我没跟您打招呼,有失礼数。”张若愚踱步走上前,一只手搭在姜邵恒肩膀道。“她让我今晚必须把您陪好。” “来,咱俩提一个。” 张若愚二话不说,一饮而尽。 姜邵恒心态爆炸。 大侄女,姑父和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什么要害我? 不打招呼怎么了? 人家那是把我这姑父当一家人,才没那么多讲究好么? 刚喝了一杯的姜邵恒胃有点翻腾,一脸为难道:“小张,姑父不行了。” “姑父你是个男人吗?”张若愚脸色一沉。“男人能说自己不行?” 姜邵恒这辈子最受不了别人激! “老子堂堂八尺男儿!铁打的汉子!”姜邵恒端起酒杯,一声爆喝给自己壮威。“走你!” 仰头,一饮而尽。 刚下肚,姜邵恒就捂住嘴冲进了卫生间。 三口闷了快一斤。 没人敢嘲笑姜邵恒失态。 相反,内心还很敬畏这个平时斯文得体的老男人。 甚至,盼着他早点出来。 这打圈还没结束呢… 他老婆孩子,还没脱离危险呢… “姑姑。” 张若愚点了根烟,叼在嘴里走向浑身散发着书卷气的韩秀卿。 “晚辈敬您。” 张若愚举杯,喝光了还把酒杯倒扣在徐秀清面前:“您随意。” 随意? 看不起谁呢? 韩秀卿心一横,一口干了。 “女中豪杰!”张若愚竖起大拇指,还很敬仰地递过去一根烟。 “姑姑为人师长,就不抽了。” 韩秀卿委婉拒绝,却是浑身燥热。 张若愚连气都没喘上一口,又跟韩动碰了一杯,犹如战神附体。 “小姜,初次见面,姐夫敬你一个。”张若愚叼着烟,溜达到了姜文熙身边。 “姐夫,我还是个孩子…”姜文熙刚一杯下肚就有点吃不消了。 再来这一杯,肯定得跟老爸一样往卫生间跑。 “孩子?你还没成年?”张若愚挑眉。 “还差一个月。”姜文熙面红耳臊。 她还差一个月就满十九了。 可当此生死存亡之际,韩家人不忍出卖她。 “姜文熙,老爸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许骗人!这是原则问题!” 姜邵恒吐干净了,又洗了把脸。 威风凛凛地走出卫生间。 吐过了,再喝就他妈是水! 姜邵恒劈手夺走女儿手中的酒杯,满脸豪横道:“小子,来战!” 张若愚笑眯眯地喝完杯中酒,正要转移战场,却被姜邵恒一把拉住。 “兄弟,给根烟抽。”姜邵恒说道。 前后不到十秒,对张若愚的称呼就变了。 很明显,他喝嗨了。 张若愚递给他一支烟,还亲自给他点燃。 众人瞧见这一幕,知道姜邵恒隐藏多年的天性被彻底激发了。 “兄弟,老哥就想问你一句。”姜邵恒一把揽住张若愚的脖子,满脸羡慕道。“你是怎么做到在老韩家横行霸道的?老哥在韩家当了二十年女婿,做梦都想像你一样横!” 张若愚眉头一挑,撇嘴道:“这有什么?收拾娘们就一招,姑父你听好了!” 张若愚倒满酒杯,又跟姜邵恒痛饮三两。 “娘们硬,你更硬。娘们软,你更软。娘们骚,你更骚。娘们浪,你更浪!” 张若愚吐出口浓烟,沉声道:“娘们会的,你会,娘们不会的,你也会。何愁夫纲不振?!” 姜邵恒怔了怔,琢磨了半天竖起大拇指:“兄弟牛逼!学到了!” 韩动两杯烈酒下肚也上头了,啪啪鼓掌:“听姐夫一席话,能泡十个妞!” 桌上几个韩家女人,却是表情复杂:一帮臭男人,多灌了几杯马尿就满嘴跑火车。 “小姜,注意分寸,别多喝了两杯就跟我家若愚瞎扯,你要把他带坏了,信不信我抽你?”韩老太板着脸,威严道。 “小老太!你别装酷了!都二十年了!天天说抽我也没见你真抽!” “我早看出你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光说不练!” “怎么,你还敢瞪我?信不信我给你把桌子掀了?!” 第六十一章 我咬烂你的嘴! 姜文熙眼瞅着平日里斯文得体,儒雅随和的老爹沦为牲口,尴尬地捂住了脸。 老爹疯了。 居然敢跟老太太拍板,活腻了吧? 韩江雪和韩秀卿,也是面面相觑,有点想笑,又有点担心姑父的人身安全。 所有人都紧张兮兮地望向了韩老太。 反观韩老太,却是眯眼盯着姜邵恒,一个给她当了二十年姑爷,把老婆孩子伺候得舒舒服服,从来不用她这老太婆担心的斯文小男人。 良久,她缓缓站起身,嘟囔道:“我年纪大了,熬不了夜,你们慢慢疯。” 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姑爷一眼:“我房里还有两斤大红袍,你明儿回京的时候过来拿。” 说罢,慢悠悠地上楼了。 客厅一片寂静。 啪! 前一秒差点扛不住压力给老太太跪下的姜邵恒怒拍桌子,喝道:“闺女!给爹满上!我要和你姐夫拜把子!” 这回连韩秀卿都忍不住捂脸了。 这老混蛋,真是疯的没边了。 韩动却兴奋得哇哇乱叫。 这气氛,才像家! 而且最离谱的是,韩家从来没人敢挑战老太太的威严,谁能想到,这一反抗,非但没挨骂,反而两斤大红袍到手? 韩动决定明儿一早堵着老太太的门去骂,看能混到点什么好处。 “满上!” 韩动也给自己倒上一杯。 “将近酒,杯莫停!”姜邵恒显摆他的文化功底,来了段祝酒词。 “大风起兮云飞扬!”韩动也不甘落后。 “宁可胃上烂个洞,不叫感情裂条缝!”张若愚举杯,两斤烈酒下肚,他好像也上头了。 韩家女人瞧着这三个发酒疯的混蛋,一时间哭笑不得。 “雪宝,到你了!” 张若愚满身酒气,连眼神都看起来有些迷离。 他手里拎着一杯白酒,踱步走到韩江雪跟前。 韩江雪又怕还怕。 自己怕喝,也怕张若愚真给喝出毛病。 她现在真后悔了,早知道不劝这家伙喝酒了,简直不要命。 咕咚。 张若愚将白酒扔进红酒杯,然后摇摇晃晃递给韩江雪:“来,咱俩喝一个。” 韩江雪皱眉接过这杯混杂酒,闻着都刺鼻。 刚碰杯,韩动和姜邵恒就大呼小叫:“喝交杯!喝交杯!” 姜文熙见状,也跟着起哄。 韩江雪尬住了。 她在韩家,可是横行霸道的冰山霸总,连在韩老太面前都端着,倨傲的很。 当众喝交杯?太没面子了… 偷瞄了眼张若愚,却发现他正笑眯眯地盯着自己,心头微微一颤,一时间分不清他是想让自己难堪,还是同意了。 “喝?”韩江雪试探道。 “气氛都到这了,不喝下得了台?”张若愚伸出手,勾住了韩江雪纤细的胳膊。 韩江雪娇躯微微一紧,挽住了张若愚。 白酒混着红酒,味道太冲,刺激的很。 酒液顺着红唇往嗓子流,韩江雪的脸色却逐渐变得怪异。 她才喝了不到三分之一,胃部猛地一阵翻滚,扑哧一声,满嘴酒水喷在了张若愚脸上。 韩家众人哄堂大笑,张若愚却狼狈地抹了抹脸上的酒水,满身酒气的问道:“你故意的?” “不是。”韩江雪面露愧色,解释道。“这酒是真的难喝。” 张若愚眉头一挑,一把夺过韩江雪的深水炸弹,咕咚两声直接干完。 然后,他用力砸碎了酒杯,霸气侧露道:“难喝?那他妈就别喝了!” 张若愚双手一抬,直接把餐桌给掀了! 碗筷酒瓶噼里啪啦摔了一地。 韩江雪吓了一跳,还以为这混蛋真生气了。 可瞧着张若愚那眼眸深处藏着的缺德,立刻释然了。 家宴气氛好到这程度,他要不搞点破坏,不符合他主打的离婚事业。 可谁也没想到,张若愚这一掀桌,直接把家宴氛围推向了高-潮。 姜邵恒直接吹起口哨,大吼:“兄弟纯爷们!” “姐夫,你就是我的神!” 就连神童表妹都尖叫起来:“姐夫霸气!姐夫快报复我姐!狠狠亲死这个高冷女王大总裁!要拉丝的那种!” 原来不止男人有破坏欲,连女人也有。 而且还很涩情! 姜文熙这一起头,所有人都跟着起哄。 就连为人师长的韩秀卿,也呱唧呱唧拍手,想看点刺激的画面。 韩江雪被起哄的面红耳赤,浑身燥热。 就连那朦胧的美眸,也有些躲闪。 这可不是喝交杯酒,而是接吻,还得拉丝。 她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下午瞧见的性感画面。 也不知是两者太近,容易联想到一起,还是在给接下来的拉丝助兴… 忽然。 她柔软的腰肢被男人的大手一把搂住,娇躯猛地失重,忍不住一声惊呼。 心跳如雷,血脉喷张,脑袋更是一阵发飘。 一张熟悉的,很有男人味的,却又很可恶的脸,就这么近在咫尺。 四目相对,眼神交融。 韩江雪甚至能嗅到男人的呼吸,听到他刚猛有力的心跳。 有那么一瞬间,她并不抗拒。 尽管理智告诉她,这不可以。 但就像这混蛋之前说的,气氛都到这了,不亲下得了台吗? 韩江雪半推半就地,闭上了美眸,等待着男人的薄唇。 都说薄唇无情,这混蛋除了嘴毒,倒也并不无情。 “待会我会借位,你要敢真亲,我咬烂你的嘴。” 第六十二章 趁他病,要他命! 耳畔响起张若愚低沉的嗓音。 韩江雪既侥幸这混蛋没真喝上头,又有点生气。 气氛都到这了,逢场作戏亲一下怎么了? 我韩江雪好歹也是滨海第一美人,让你亲一下,你还不乐意了?还委屈了? 韩江雪越想越气,甚至有点委屈。 婚都结了,证也领了。 瞧你这混蛋害怕的,给谁守身如玉呢? 韩江雪睁开了美眸,想催促这混蛋赶紧借位完事。 内心却莫名酸涩。 可就在她红唇微张,想发脾气时,那张越看越心烦的脸,却贴了上来。 火热的薄唇,触碰到了她好看的红唇。 只一瞬间,她美眸圆睁,娇躯紧绷到难以自禁,一股热浪直冲脑门。 刹那间,大脑一片空白。 前一秒还在那又气又酸,又失落又委屈,下一秒,韩江雪脑海里只剩一个念头:完了,我的初吻… 围观群众疯狂尖叫,吹口哨,开心得像一群刚放学的孩子。 韩家压抑太久了,也沉重太久了。 也不知是韩老太真的太过大家长,还是所有人都习惯了在韩家不敢大声讲话,不敢表达情感。 当张若愚如一头猛兽撕碎了韩家的规矩,捣毁了韩家多年来的家风。 这群韩家人,彻底释放了。 人生匆匆百年,不过大醉三万六千五百场。 去他妈的规矩教条! 去他妈的世俗礼节! 老子只求一醉解千愁! 耳边听着韩家人的尖叫助兴,又感受着张若愚那火热的薄唇,紧绷过后的韩江雪发现张若愚比自己更紧张。 他那宽厚的大手,紧张得差点揪住自己的肉。 他那灵活调皮的身体,也跟块石头似的,梆硬。 就连那嘴,虽说亲了,却仿佛定格在那儿,动弹不得。 一瞬间,韩江雪心情美了。 她看的出来,这混蛋也是初吻。 至于为什么刚警告自己不准亲他,结果反过来主动亲了自己。 是怕自己没面子,不想伤了自己的自尊心? 还是——他怕自己是老手,上来给他个法式热吻,他怕露怯?怕被自己拿捏? 韩江雪那漂亮的大眼睛里,忽然闪过一抹诡谲之色。 借着酒意,她要把自己这段时间受的委屈,通通找回来! 在张若愚那明显不安的眼神下,韩江雪探出舌尖。 很生硬,很笨拙地—— 在张若愚唇上舔了一圈,跟刷油漆似的。 瞬间,张若愚浑身一抖,跟触电似的,推开了韩江雪。 韩江雪眯着眼,满脸冷傲。 她也肝儿颤,可这时候,必须端着。 谁怂谁孙子! 就你这小趴菜还敢天天给我上嘴脸?弄不死你! “你真恶心。”张若愚擦了擦嘴唇,忽然跟十月怀胎似的,弯腰干呕了几下。 然后,捂着嘴,慌不择路地冲进了卫生间。 韩江雪懵了。 气的直跺脚。 两斤白酒下肚都没事,怎么舔一下,你就恶心吐了? 韩江雪又气又羞,却还不得不端着,俏脸上写满倨傲:“没那酒量就别装酒神,喝吐了吧?” 韩动满身酒气冲过来,凑到韩江雪耳边道:“姐,趁他病,要他命。今晚别回去了,就在你的闺房,狠狠把他给办了!” 韩动了解自家老姐。 就她平时那拒人千里之外的倨傲,再加上对这门婚事的抗拒,以及基本没有的肢体接触,韩动敢拿自己十年寿命做赌注,这两口子绝对还没圆房! “滚。”韩江雪冷冷道。 端起一杯果汁漱口,好像张若愚亲脏了她那抹了蜜的小嘴。 韩动翻了个白眼,正要再劝,却被姜邵恒一把拽走:“小动,来根烟。” 冷冷瞥了眼没出息的姑父,韩动掏出一包还没拆的烟丢给姜邵恒,心中暗暗发誓:当姑爷,就得当姐夫这种恶霸!老子将来要是掏出烟,媳妇没第一时间点上火,直接把她办得下不来床! 主打的就是一个狂! 韩老太房间。 她捧着手机看着客厅内的一举一动,唇角含笑,慈眉善目的脸上,写满了欣慰。 家里的孩子们,就得这样。 硬气点,活泼点,开心点。 只要你们不虐待我这小老太,使劲作,甭说在老韩家,在外面也一样。 只要我这小老太还活着,还怕没人给你们撑腰? “若愚啊,你要早几年退役,奶奶必带你扫荡酒吧街,夜夜笙歌不在话下。”小老太掏出一根烟嗅了嗅,终究是没抽。 在部队干了大半辈子的韩老太就烦这帮孩子没血性,不敢顶嘴。瞪一眼就怂,骂两句就蔫。 还得是若愚,暴力倾向非常显著,一言不合就掀桌子,谁也不惯着。 这才是我老韩家要的姑爷! 瞥了眼在那漱口的宝贝孙女,韩老太眼里盈满了浓得化不开的慈爱:“孙子,别在那漱口了。等将来知道你男人是谁了,你还得接着舔。” 放下手机。 韩老太心满意足地躺在床上,嘟囔道:“真想年轻几岁啊。” 上过前线,打过国战的小老太遗憾极了,满脑子都是年轻时的飞扬跋扈,烽火硝烟。 第六十三章 老子不叫张若愚! 张若愚洗了把脸走出卫生间,地上的残羹冷炙已经被佣人清理干净,韩江雪正陪着姑姑在客厅喝茶叙旧。 韩动和姑父则蹲在门口抽烟,瞧二人贼眉鼠眼的样,也不知在密谋什么。 “时候不早了。” 张若愚来到客厅,不咸不淡道:“该回家睡觉了。” 韩江雪没吱声,有点不敢看张若愚,姑姑却温婉笑道:“都这么晚了,又喝了一肚子酒,今晚你们两口子就在这儿休息吧?” 韩江雪闻言,偷瞄了眼张若愚。 她挺想在豪华别墅睡一晚,以前没觉得韩家有多好,还觉得像个牢笼。 现在,她想死在韩家。 “哦。”张若愚面无表情道。“那你睡吧,我回家了。” 说罢转身就走,没有丝毫停顿。 韩秀卿抽了抽嘴角,这小子,居然连自己这个姑姑的面子也不给。 “姑姑我也回去了。”韩江雪拎着包和大红袍,急匆匆跟了上去。 韩秀卿人麻了。 自己这侄女以前不这样啊。 她在韩家多豪横啊,多狂啊。尤其是执掌君盛后,简直六亲不认。 这是怎么了? 难道那小子天天打雪宝?把雪宝打出心理阴影了? 瞧给她吓的! “走了姑父!” 张若愚挥了挥手,跟扔垃圾一样,把兜里两盒烟丢给了姜邵恒。 后者丝毫不觉得被冒犯,精准接住香烟,喜上眉梢道:“若愚你路上慢点,我下周来滨海和你单约。” “看我行程吧,不一定有空。”张若愚撇嘴,双手掏兜走了。 韩世孝已经停好车在别墅外等候,都喝了酒,得有个司机候着。 啪嗒。 姜邵恒续上支烟,满脸崇拜地目送张若愚以及跟在身后的韩江雪离开,满脸唏嘘道:“我辈楷模。” 蹲在一旁的韩动喝多了,腿软,只喊了声姐夫慢走,实在站不起来。 可听了姑父刚才的话,忍不住问道:“姑父,你以前一两个月才回一趟滨海,每次来也呆不了两天。这是怎么了?下周还来?” 姜邵恒吐出口浓烟,沉凝道:“你奶奶年纪大了,身子骨也不如以前硬朗,我想多陪陪她。” “少扯淡。”韩动撇嘴道。“你平时见了我奶跟耗子见了猫似的,你能有这心?” 被揭穿的姜邵恒也不装了,附耳道:“以前没你姐夫,我当然不想来,吃饭吧唧嘴都得挨骂。现在有若愚撑腰,我谁都不怕!” 韩动咧嘴笑道:“我也这么想的,以后只要姐夫回家吃饭,我必到。对了,我姑姑这么忙,她能每周陪你回来?” “她爱来不来!”姜邵恒脸色一沉。“再说了,咱们老爷们喝酒,她一个老娘们来凑什么热闹?” 韩动竖起大拇指:“有我姐夫那味了。” 姜邵恒志得意满,忽听韩秀琴喊他睡觉,一个猛子站起身,气血上涌,差点晕倒。 捂着额头喊道: “来了媳妇!” …… 韩世孝伺候两口子上车后,这才启动轿车。 “半夜开车你戴什么墨镜?”韩江雪淡漠道。“嫌命长?” 韩世孝也不敢拂逆,摘下墨镜,露出那鼻青脸肿的脸。 “谁打的?”韩江雪眉头一皱,面露寒意。 “在工地上摔的。”韩世孝解释道。 见他不肯说,韩江雪也没逼问,淡淡道:“以后注意点。” “知道。”韩世孝微微点头。 一路无话,抵达幸福里后,韩江雪推门下车,却见张若愚还歪着头闭目养神,不由撇嘴道:“让你以后还喝这么多。到家了,回去睡。” 张若愚闻言,缓缓睁开眸子,却没起身。 反而淡淡瞥了韩江雪一眼:“你先上去,我和大舅哥聊会天。” “聊什么?”韩江雪神色微变,隐隐感觉不妙。 “你瞎啊?”张若愚面目狰狞。“我大舅哥都被人打成这样了,你让我怎么睡?人家说是摔的你就信?你有没有脑子?” “今晚不剁了那帮杂碎,老子就不叫张若愚!” 韩江雪闻言,有那么一瞬间的感动,这家伙还算重情重义。 可转念一想,韩世孝在滨海城那可是恶名昭著的冷面阎罗,有几个人敢动他? 敢动他的人,是你张若愚惹得起的? 正要开口规劝,张若愚却不耐烦地瞪了韩江雪一眼:“滚回家睡觉!” 哐当! 张若愚拉上车门,冷冷道:“男人办事,你少插嘴!” 说罢一脚踹在韩世孝椅子后背:“发什么呆?开车!” 韩世孝吓了一机灵,一脚油门踩下去,冲向黑暗。 韩江雪气的直跺脚,拿出手机想打给韩世孝,又怕张若愚听见没面子。 只得给韩世孝发了条短信:“你要敢连累他,我弄死你!” 发完又觉得威慑力不够,补充了一句:“让你干爹弄死你!” 第六十四章 不喜欢仗势欺人! 韩世孝看着手机叮咚响了两下,却没有理。 而是透过后视镜偷瞄了眼张若愚。 其实接两口子刚上车时,韩世孝就察觉到张若愚脸上的细微变化。 但他不说,韩世孝也没问。 “谁打的?”张若愚打开车窗,点了根烟。 “唐四海。” 同样的问题,韩江雪没问出答案,张若愚一问便说了。 “你没告诉他,你是张若愚的大舅哥?”张若愚抽了口烟,一脸严肃道。 韩世孝愣了愣,觉得张哥有点搞。 知道我是你大舅哥,他就不打我了? 再者说,就是因为你上次去他家把我给卖了,他才打我的。 “我不喜欢仗势欺人。” 韩世孝高情商回答道。 “哦。”张若愚吐了个烟圈,淡淡道。“该仗还得仗,我不会怪你。” “下次一定。”韩世孝微微点头,遂又问道。“咱们去哪儿?” 张若愚闻言,脸色一沉:“你们韩家都是聋哑人?我刚才说没说,要把打你的人给剁了?” 韩世孝表情一僵,这话说说就算了,你还真想把他给剁了? “他毕竟是唐四海。”韩世孝沉凝道。 “他是唐八海我也要剁了他。”张若愚冷冷道。“你以为我在小雪面前打肿脸充胖子?” 韩世孝抽了抽嘴角,委婉道:“他家有一两百号人二十四小时守着,连苍蝇都飞不进去。” “你连一两百号人都召集不到?”张若愚不悦道。“你也别叫冷面阎罗了,干脆叫玉面娘炮得了。” 韩世孝怔住了。 这韩家姑爷真要替自己出头?不是闹着玩的? “发什么呆?”张若愚掐灭香烟,弹指扔出窗外,淡淡道。“叫人。” 韩世孝迟疑了片刻。 然后直接删了韩江雪发来的威胁短信,打电话叫人。 韩世孝打了好几通电话,才单手给自己点了根烟,平复内心的躁动。 他是孤儿,是干爹把他捡回来,给了他碗饭吃。 但这些年,他从不越界,更不敢以韩家人自居。 韩家有事,他可以粉身碎骨报答干爹。 但他有事,绝不找韩家麻烦。 今晚,刚进韩家还不到一个月的张若愚,却要替他出头,而且是找唐四海报仇。 他有些动容,内心不太平静。 “也许你从来不觉得自己是韩家人,但你姓韩,叫韩世孝,是韩江雪的干哥哥。”张若愚轻描淡写道。“唐四海今天敢动你,明天就敢动韩江雪。” 韩世孝神情凝重,说不出话来。 “你死不死无所谓,反正我跟你不熟。”张若愚淡淡道。“但韩江雪是我的合法老婆,她死了,我那叫丧偶,得披麻戴孝。” 张若愚缓缓闭上眸子,闭目养神道:“开快点,我今晚喝多了,有点困。” 韩世孝闻言,一脚油门踩到底,神情无比坚定。 不论他今晚是要给自己出气,还是未雨绸缪,旨在保护韩江雪。 这韩家姑爷,他韩世孝认死了。 嗖! 保时捷撕裂黑夜,朝唐四海的独栋别墅冲去。 抵达目的地时,路边停满了黑色车队。 将唐四海的家堵得水泄不通。 黑压压的西装男子一眼望不到尽头。 所有人在韩世孝下车的那一刻,气血翻滚地喊道:“孝哥!” 可他们口中的孝哥,却快步跑到车后,亲自为张若愚开门。 “到了。”韩世孝抿唇。 “嗯。”张若愚睁开眼,刚眯了会,精神多了。 下了车,张若愚扫了眼夹道矗立的西装青年,人挺多,估摸着有四五百号人。 “让你的人在外面守着。”张若愚往嘴里扔了根烟,提提神。 啪嗒。 韩世孝亲自给他点上,牌面拉满。 手一挥,众人立刻站在两侧,气势汹汹。 “我呢?”韩世孝已经有点盲目崇拜了。 完全听从张若愚的安排。 “什么意思,你要我单刀赴会?”张若愚斜了眼韩世孝。“我拿你当大舅哥,你拿我当炮灰?” 韩世孝忙不迭摇头,跟着张若愚一起闯入唐四海别墅。 因为外面动静闹的太大,很多藏于黑暗的暗哨直接浮出水面,怕那帮韩世孝率领的新势力突然破门,来不及防御。 “带路。”张若愚淡淡看了眼站在门口的保镖。 那保镖却要搜身。 “搜你妈!” 韩世孝一脚将其踹飞,怒喝道:“带路!” 另外几名保镖见状,也就没再坚持。 韩世孝,被誉为唐四海接班人的滨海一霸。他一发飙,那帮保镖真不敢上手。 张若愚踱步走在前头,手心忽然多了把冷硬的东西,他低头一看,是韩世孝往他手里塞了把枪。 “你干什么?”张若愚像触电一样,把枪扔在地上。 那群保镖见状,立刻呈防御姿态,眼中冒出嗜血寒光。 就连黑暗中的暗哨,也蠢蠢欲动,随时准备绞杀二人。 韩世孝却当场尬住了。 你不要可以偷偷还给我啊。 干嘛喊这么大声? 还把枪扔在地上? 韩世孝有点纠结该不该捡,不捡的话,有点可惜了,毕竟他就这一把枪。 捡的话,又怕被暗哨一枪爆头。 就在这时,张若愚一脚把地上的枪踢开,满脸霸气道:“来的时候就说了,今晚我要把唐四海给剁了,你给我把枪干什么?没刀吗?” 第六十五章 张哥晚上好! 现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死死盯着张若愚。 这家伙丢枪不是为了表达谈判诚意,是嫌枪不趁手,不能剁人? 就没见过狂的这么有逻辑的! 韩世孝心惊肉跳,使劲冲张若愚眨眼。 张哥你脑子是被门夹了吗? 你要打算走这风格,别把我小弟丢外面啊。 咱俩双刀赴会,当着别墅内一两百号亡命徒这么嚣张,多危险啊。 “走了。” 张若愚背着手,跟饭后消食的老大爷似的,踱步走进了别墅。 韩世孝小碎步跟上,有点不把握,还怕身后有人开冷枪。 可二人刚来到大门口,瞧见屋内那一幕,当场浑身梆硬。 金碧辉煌的大厅内,至少站了一百个活色生香的性感辣妹。 她们环肥燕瘦,风情万种。 有人穿比基尼,有人穿古韵旗袍,有人穿高贵的晚礼服,气质各异,身材火辣,每一个都很棒。 “张哥晚上好!” 张若愚刚站稳,那一百来号火辣尤物恭敬弯腰,向他问好。 美人们这充满纪律性的弯腰问候,整个世界一片雪白。 张哥脚下一晃,差点没站稳。 “是不是来错地方了?”他瞥了眼韩世孝。 老子今晚是来砍人的,不是逛窑子! 韩世孝也有点恍惚,战术性后撤两步,看了眼别墅的整体建筑。 重新回到张若愚身边,低声道:“没错,这就是唐四海的家!” 张若愚眉头一挑,见韩世孝表情很不自然,不禁沉声问道:“怎么,这里面还有你的老相好?” “都是逢场作戏,没感情的。”韩世孝低声解释道。 老相好谈不上,但的确关照过她们的生意。 唐四海那流氓真他妈大手笔!这一百来号人,全是滨海各家的镇店头牌! 他一晚上全召来了,人家还怎么做生意? 人家上哪玩去?过分! “哦。”张若愚沉凝道。“下次再有这种应酬带我一个,我在北莽是出了名的交际花。” 韩世孝抽了抽嘴角,没听他胡说八道。 心下却犯迷糊,唐四海这老王八蛋在耍什么花招? 不知道我今晚叫齐人马是来找你开战的? 搞这些? “都杵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快去伺候张哥?哦,还有小韩。” 忽然,唐四海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 他今晚穿着一身非常绅士的儒雅西装,胸口那精致的黑色领结,格外醒目。 那帮风情万种的尤物收到指令,如潮水般涌向二人。 刹那间,大厅内香风舞动,如误闯盘丝洞,入耳皆娇吟。 因为太热情,张若愚二人差点被推倒在地。 “少来,我不吃这套。”张若愚虽沉着脸,嘴角却止不住地上扬。 挣扎了几下没挣脱,张若愚忍辱了。 总不能打女人吧? 不能够。 “张哥,这边请,今晚不醉不归。”唐四海毕恭毕敬道。 张若愚想拒绝,却被美女们连拉带扯地按在了真皮沙发上。 辣妹们环绕四周,香风扑鼻,有人喂张哥吃水果,有人喂张哥喝酒,要不是张若愚强烈反对,一位穿着古韵旗袍的尤物,就要给张哥做人工呼吸了。 人太多,空气真的很不流通。 张若愚憋得慌。 韩世孝这场面见多了,倒是游刃有余,十分老练。 叮咚。 手机嗡嗡响了。 是大小姐发来的微信。 “什么情况?你们见到唐四海了吗?他为难张若愚了吗?你拦着点,那混蛋脾气不好,受不了委屈。” 韩世孝扒开一个想袭胸的比基尼辣妹,回了条信息:“局势很紧张,他们正在对峙,不过你放心,就算我死在这儿,也绝不会让他受伤。” 发完短信就把手机扔在了桌上。 这气氛,这规格,不把自己灌醉了,都对不起老唐一片拳拳苦心。 男人嘛,不打不相识,哪有隔夜仇? 正当韩世孝勉强接受了一位兔女郎提出的喝交杯酒邀请,桌上的手机又响了。 韩世孝有点烦,男人在外拼死拼活,当娘们的就不能体谅点?缠那么紧干嘛?不知道保持点距离,给彼此留点空间? 太窒息了。 “你拍几张照片给我看看。” 韩江雪不依不饶。 韩世孝看了微信,眉头深锁。 沉凝了下回复:“小姐,你知道的,咱们男人有时候在外面做的事,是见不得光的,更不能留下证据。” 犹豫了下又发了一条:“这有可能会毁了一个男人。” “拍照。” 这回就来了两个字,可透过屏幕,韩世孝都能看出韩江雪有多坚决。 韩世孝吐出口浊气,跟兔女郎喝完交杯酒后,扒开蜂拥而至的辣妹,走向张若愚。 “打扰下,小姐让我拍两张你的照片发过去。”韩世孝沉凝道。 张若愚非但不心虚,反而面露不快之色:“什么意思?你把我给卖了?” “没有,我说你和唐老板正在对峙,而且局势很紧张。”韩世孝严肃道。“小姐担心你的安危。” “哦。”张若愚点了根烟,故作轻松。“那就拍呗。” “唐老板,你过来配合一下?” 唐四海微笑道:“摆拍吗?这个我擅长。” 作为滨海著名慈善家,他经常找记者摆拍他吃路边摊,扶老奶奶过马路,和搬砖小伙打成一片。 “你们闪开。”唐四海靠近张若愚,轰走了他的左右护法,主动提议道。“张哥,要不你抓住我的衣领,而我露出害怕求饶的表情。这样嫂子知道你胜券在握了,就能踏踏实实睡个好觉。” “有创意,不愧是滨海著名大慈善家。”张若愚微微点头,还给自己加了点戏。 一手揪住唐四海的领结,另一只手,则随手抄起一块坚硬的烟灰缸,作势要打。 唐四海则抬起双手要拦,神色惊恐万分。 “来,一二三!” 韩世孝喊完口号,来了个三连拍。 可就在他准备把照片发给韩江雪,回去继续喝酒时。 张若愚却突然抄起手中的烟灰缸,狠狠砸在了唐四海的脑门上! 第六十六章 反派角色! 伴随砰地一声闷响,唐四海头破血流,抱头惨叫。 大厅内,上百位佳丽被这血腥的一幕吓得花容失色,惊悚地望向施暴者。 这个被唐老板捧为座上宾的张哥,是不是脑子有病? 韩世孝也麻爪了。 不是说好了一醉解千愁吗? 不是都称兄道弟开香槟了吗? 怎么还打四海哥啊? 下手还这么重… 眼瞅着杀气腾腾的保镖冲进来,韩世孝眼珠子乱转,寻找逃生路线。 “姓张的!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唐四海抓起纸巾擦血,破口大骂:“你他妈上次来,老子好酒好烟伺候着!临走还他妈送你一百多万的茶叶!” “这次来,老子把整个滨海城的头牌都找来陪你喝酒!” “你他妈非但不领情,还打我!?” 张若愚随手丢了被鲜血染红的烟灰缸,点了根烟,指了指韩世孝:“知道他是我什么人?” 唐四海捂住伤口,好像明白了什么。 却也更加暴跳如雷。 “你他妈就为了这事打我?”唐四海眼神狰狞道。 “打狗还得看主人。”张若愚喷出口浓烟,冷酷道。 “何况他还是我大舅哥。” 韩世孝表情复杂,有被冒犯到。 “韩世孝!你真他妈是个鳖孙!”唐四海破口大骂。“怎么,单挑打不过老子,你就跑回去请家长?!” “就他妈你受伤了?你那一脚踹的老子到现在屁股还火辣辣的疼!” 张若愚闻言,瞪了韩世孝一眼:“怎么不早说是单挑?” “你也没给我解释的机会啊。”韩世孝有点委屈。 张哥你一听我是被唐四海打的,立马浑身爆发出杀气,犹如魔神降临人间。 好像今晚不把唐家血洗了,都对不起你一身邪气。 你有空听我解释吗? “就算如此。”张若愚缓缓坐下,翘起二郎腿思考了片刻,然后嘴硬道。“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你唐四海难道就没有一点错?” 唐四海懵了。 你这臭嘴是钢筋混凝土浇的? 就算把你这孙子扔进炉子火化了,都得剩张嘴! “你身为滨海大人物,为什么要和一个晚辈单挑?你这不是以大欺小?恃强凌弱?”张若愚先发制人。 “不是这孙子先诬陷我袭击韩江雪?”唐四海咬牙切齿。“他这臭嘴造个谣,我就得给你解释一晚上,还差点反目成仇!” “诬陷你怎么了?你当长辈的就这点容人之心都没有?再说了,你没长嘴?不会解释?滨海作为法治社会,什么事不能坐下来慢慢谈?非得暴力解决?” 张若愚抽了口烟,不屑道:“我不也因为他一句造谣白忙活了一晚?我抱怨了?我怪他了?” “——” 唐四海真想找把扳手砸碎这孙子满口牙! 身边那群蠢蠢欲动的保镖,也是凶神恶煞。 只要老板开口,他们今晚就把这孙子剁碎了喂狗! “看什么看?滚出去!” 唐四海恶狠狠瞪了小弟们一眼。 众人见状,心中都在骂娘。 这姓张的是你私生子? 都把你打成猪头了,还他妈忍? 这会知道忍辱负重了?有大局观了? 待得小弟们走了,上百位佳丽也花容失色地退场了。 张若愚这才端起酒杯,瞥了唐四海一眼:“行了,就当是我冲动了,我敬你一杯总可以了吧?” 唐四海闷哼一声,举起酒杯道:“再有下次我和你没完!” 韩世孝五雷轰顶。 还有下次? 你他妈可是滨海四大恶人之首唐四海! 这次你就这么算了?忍了? 老子就造谣了你一句,你他妈追了半个滨海城找老子单挑。 跟张若愚你就玩胸襟?玩宽宏大量?什么东西! 二人碰了一杯,都在酒里。 啪嗒。 张若愚点了根烟,动作老练地弹了弹烟灰:“上次说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唐四海捂着头,嘟囔道:“本来是查到点线索,后来人死光了,线索也就断了。” “谁杀的?”张若愚眯起眸子。 唐四海闻言,连忙撇清关系:“不清楚,反正不是我!” “你不老实。”张若愚吐出口浓烟,冷冷盯着唐四海。 被张若愚这一瞅,这位滨海枭雄没来由打了个冷战。 沉凝了下,终于还是说了:“其实在你让我查之前,我已经挖到了一些线索。那帮家伙是过江龙,不是滨海土著,背后黑手我有方向了,但还需要点时间。” “多久?”张若愚淡淡问道。 “再给我三天。”唐四海迟疑道。“我应该能找出来。” “我给你一周。”张若愚拍拍屁股站起身。“找不到,我把你剁碎了喂狗。” 唐四海连忙打包票,感觉站在他面前的年轻人,是他爹。 韩世孝彻底看傻眼了。 堂堂滨海超级大恶霸,居然会对张若愚言听计从? 这唐四海吃错药了? 还是说张哥身上有自己不知道的底牌? “还不走?”张若愚一巴掌拍在发呆的韩世孝后背。“要不你留在这过夜?” 韩世孝忙不迭站起身,跟着离开。 “哦对了。”张若愚似乎想到什么,回头看了唐四海一眼。 “什么事?”唐四海心一紧。 “下次别光找这种风尘味重的,我喜欢清纯可爱型。”张若愚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唐四海哑口无言。 这混蛋拿烟灰缸砸自己,难道是因为挑了半天没找到一个合胃口的,恼羞成怒了? 张若愚刚走,唐四海背后响起一把不忿的嗓音。 “你这老狗天天在那自吹自擂,说什么滨海恶霸,又说什么一世枭雄。依我看,你就是个没卵的孬货!” 梁岱山踱步走来,阴阳怪气道:“都被人爆头了,你也不反抗?意思一下也行啊。” 唐四海怒骂道:“你这老兔子反抗了?现在滨海城谁不知道你梁岱山是个兔爷?你哪怕花点钱找几个小混混骚扰他,我都敬你是条汉子!” 梁岱山嘴角一抽,委婉道:“他是韩家姑爷,是我老板的女婿,我不敢。” “就他妈你不敢!老子就敢?”梁岱山破口大骂。“这王八蛋要不是老板姑爷,老子今晚就把他剁了喂狗!” “你小点声。”梁岱山眉头一皱。“就你这暴脾气,当年不是老板罩着你,你死八百回了!” “你个老兔子也好不到哪去!天天在那自称老板心腹,让你打电话请示下老板,都他妈联系不上人!” 梁岱山有点没面子,闷哼一声道:“有什么好请示的?老板没指示,就是让咱们别露马脚。” 沉凝了下,梁岱山瞥了眼唐四海:“以后除了必要的试探,尽量少跟他打交道,这位北莽出来的爷邪的很,我总觉得他把我看透了。” “你他妈真是个兔子?” 唐四海一脸惊悚,缓缓挪开了火辣辣的屁股,有点慌。 “滚。”梁岱山没空和他扯淡,慎重道。“最近别整幺蛾子,好好扮演自己的反派角色,一旦身份曝光,咱们这位大小姐可能就没上进心了。” 听梁岱山这么一说,唐四海陡然挺起腰板:“到那时,咱们在老板眼里,也就没什么价值了。” 两个老男人四目相对,呼吸紊乱。 “老兔子,你他妈别拿这种眼神看我!老子害怕!” “——” 第六十七章 韩江雪的短息! 车厢内,韩世孝很有觉悟地坐在副驾,连跟张哥并排坐后座都觉得不配 人家可是敢在唐家爆唐四海头,还安然无恙的主。 不服不行。 “张哥,你是抓住唐四海什么把柄了吗?他怎么会这么忌惮你?”韩世孝决定以后各论各的,他喊自己大舅哥,自己喊他张哥,要不心里没底,不踏实。ps: “我如果没猜错的话,唐四海今晚就会在这栋别墅搂着梁岱山度过漫长的一夜,而且我敢肯定,他一定会把所有的愤怒,发泄在梁岱山身上。”张若愚目光沉凝道。 车身忽然一阵摇晃,开车的小弟,差点绷不住。 韩世孝握住把手,表情有点复杂。 梁总是个兔爷,滨海已经人尽皆知。 连唐四海这位老而弥坚的枭雄猛男,也是个兔爷? 那他打自己这张英俊脸庞的时候,怎么忍心下死手的? 反正韩世孝绝对不舍得把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打成猪头,哪怕这大美人坏成渣滓。 “你怎么知道的?” 感性上,韩世孝对张哥盲目信任。 可理性上,他实在没办法接受这位滨海地下霸主,是个兔爷。 尤其是他和自己单挑的时候,真的好猛! “梁岱山找我那天,不仅说他能在君盛只手遮天,在滨海,过了晚上十二点,他也能顶半边天。”张若愚眯眼说道。 “滨海晚上十二点过后,谁说了算?他梁岱山一个老兔子,凭什么能顶半边天?” “虽然他没明说,但凭我的聪明才智,还能猜不出他的爱人是谁?” 韩世孝心惊肉跳,还很愤怒! 滨海的天,居然被这群兔爷给遮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大舅哥,你争点气,还滨海一个蔚蓝的天!”张若愚沉重道。“滨海沦陷成这样,你有很大的责任!” 韩世孝没反驳,甚至觉得张哥说的对! 我韩世孝八尺男儿,铁打的汉子,竟被一个兔爷按在地上摩擦? 奇耻大辱! 回到幸福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张若愚目送一夜之间脱胎换骨的韩世孝离开,扭身正要上楼,鸢如鬼魅一般站在他的身后。 正好覆盖了他被月光映射的身影。 “梁岱山今晚就在唐四海家。”鸢淡淡道。“你去之前就在了。” “说点我想不到的。”张若愚平静道。 “你今天就算打死唐四海,他也不敢动你一根汗毛。”鸢抿唇说道。“你猜的没错,他早些年的确和韩老魔走的很近,所谓的血海深仇和王不见王,都是烟雾-弹。” “原则来说,他就是你老丈人养的一条狗。” 张若愚微微眯起眸子:“韩老魔?杀气这么重的名字,我老丈人驾驭得住吗?” “我找过一些当年的知情者。”鸢淡淡道。“他们宁愿死,也不敢泄漏任何关于你老丈人的往事。” “哦。”张若愚抬眸看了眼高悬的明月,不咸不淡道。“看来我这老丈人和你一样,也是个滥杀无辜的主。” 鸢撇嘴,没吱声。 “还有吗?”张若愚眼皮开始打架了。 “我建议你尽早离婚。”鸢做了风险评估。“这是一张大网,你逗留的越久,会陷得越深。” “知道了。”张若愚淡淡道。 “知道了就要执行。”鸢提醒道。 “你在教我做事?”张若愚皱眉。 “我还没活够。”鸢淡淡道。 张若愚皱起的眉头逐渐舒展。 他记得鸢曾说过,她会死在他的前头。 摇了摇头,张若愚撇嘴道:“我那死鬼老头生前说过,韩老太对他有恩,是他这辈子唯一尊重的人。” “所以他让你报答韩家?”鸢瞥了张若愚一眼。 “没,他只是随口一说,还反复强调让我别多想。”张若愚沉凝道。 “他在pua你。”鸢挑眉。 “是啊,这老王八蛋套路挺深的。”张若愚咬牙。 “你比你爸聪明。”鸢淡淡道。 “但我打小就是街坊邻里嘴里的孝顺孩子。”张若愚缓缓转身,看了鸢一眼。“我不想让他死不瞑目。” “哦。”鸢直勾勾盯着张若愚,面无表情道。“那你俩接着过,我把风。” 说罢遁入了黑暗。 张若愚摇摇头,转身上楼。 可刚推开主卧房门,本就困的眼皮子大家的张若愚当场就不困了。 什么意思? 我就晚回来一会,你就把我的席梦思大床给霸占了? 眼神锋利地扫了眼躺在床上的韩江雪,张若愚很愤怒。 这手里还捏着手机呢,甚至屏幕还在反光。 怎么,床上太舒服了,玩着手机就睡着了? 我在杀人不见血的恶霸家里替你干哥哥出头,水里来火里去,你却霸占我的床,盖着我新换的被。 韩江雪,你禽兽不如! 张若愚一个箭步窜上去,正要一巴掌抽在她撅起的翘臀上,把这白眼狼赶去地铺。 却瞧见她拽在手里的手机还留在微信页面,头像显示的还是自己。 上面有几条已发,但自己却因为手机没电没收到的消息。 第一条是十二点半发的。 “混蛋,你千万别跟唐四海动手,他在滨海出了名的凶。” 第二条,是凌晨一点半发的。 那会她已经收到韩世孝发来的照片,知道张若愚已经占据了上风。 “出口气就行了,没必要真跟唐四海翻脸。” 第三条,是五分钟后发的。 “你要真受不了委屈,控制不住情绪,就干他,我挺你。” 第四条,是两点发的。 “我困了,你处理完早点回家。” 第五条,是半小时前发的。 但没发出来,还留在手机里。 “看到消息回我。” 张若愚俯身看完消息,漆黑的眸子里掠过一抹复杂之色。 抬起的手放了下来。 这才睡了半小时,吵醒她不道德,算了,今晚让她爽一爽。 明天再敢放肆,必定打烂她的屁股。 绕过床,张若愚躺在了地板上。 窗外月光如水,本来很困的他,却失眠了。 “完了,被传染了,张哥铁打的汉子居然也挑床了。” 第六十八章 这婚你还想离吗? 韩江雪醒来的时候,才七点半。 没睡够,头有点疼。 惺忪的美眸看了眼空荡荡的卧室,不禁眉头深锁。 那混蛋昨晚没回家? 也对,他要回家了,肯定一脚把自己踢下床。 慵懒地舒展了下娇躯,韩江雪又钻进了被窝。 春末夏初,舒爽的气候太适合赖床了,尤其是赖真床。 掏出手机,打开微信。 那混蛋彻夜未归就算了,居然连消息也不回。 正要打电话兴师问罪,床底突然响起一把电锯般的鼾声。 韩江雪吓得一哆嗦,闻声爬到床边一看,红唇不自主地上翘,差点笑出声。 原来这混蛋回家了,而且就趴在床边睡觉。 此刻,他正与冰冷的地板贴贴,大半个身子都钻进了床底。 韩江雪微微抬眸,看了眼乱糟糟的地铺,这混蛋难道是从地铺睡到了床底? 韩江雪动了恻隐之心,拿起毛毯盖在张若愚屁股上,正要起床收拾,床底却传来一把愤怒且虚弱的嗓音。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张若愚费劲地爬出来,冷酷道。“再有下次,我打断你的狗腿。” 韩江雪早就被这混蛋恐吓麻木了,气定神闲道:“谁让你回来这么晚?再有下次,我还睡。” “给你脸了!” 张若愚纵身而起,准备家暴。 却见韩江雪非但不躲,反而直勾勾盯着自己。 眼神中,充满怪异。 “怎么了?”张若愚被看得头皮发毛,抬手摸了摸脸。 好像凹凸不平,跌宕起伏。 “不愧是北莽老兵。”韩江雪憋着笑,唇角上扬道。“你这爱国情怀全写脸上了。我数数,这一张脸怎么也得有十几个五角星吧?” 张若愚魂飞魄散,冲进了卫生间。 那死鬼老头净整些面子工程,连地板都是五角星造型,当年要不是赌鬼老妈誓死不从,老鬼肯定得把地板铺成血红色。 “要我用口红给你上个色吗?” 身后响起韩江雪磁性的御姐音:“那多神圣。” “滚。”张若愚气急败坏。 韩江雪没顶嘴,全力憋着笑。 洗了脸,又用力揉了揉,那烙印还是没下去,张若愚心灰意冷,叼着烟回了客厅。 韩江雪收拾完出来,见张若愚还穿着裤衩背心窝在沙发上玩手机,不禁皱眉道:“你真要等到下周一才去上班?”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张若愚吐出口浓烟,懒洋洋地刷着小视频。 韩江雪瞪了这混蛋一眼,揶揄道:“你行行好,别糟蹋老祖宗留下来的成语了。” 张若愚撇嘴,懒得搭理这个把不想上班写在脸上的打工人。 韩江雪羡慕地瞥了眼完全没有思想包袱的张若愚,心情很沉重。 “哦对了。”张若愚叼着烟,颐指气使道。“我小姨月底生日,你动动脑子,想想送个什么礼物能让她高兴。提醒你一下,我小姨很有品味的,眼光很高。” 韩江雪美眸一眯,森冷道:“这还用想?你直接把我脑袋剁了送给你小姨,她肯定高兴。” 张若愚眉头一挑,不乐意道:“韩江雪你什么意思?让你给我小姨送个生日礼物委屈你了?你哪来这么大脾气?” 这娘们真是莫名其妙! 被张若愚一吼,韩江雪瘪了瘪嘴,没吱声。 瞧这混蛋提小姨时一脸讨好的嘴脸,对自己却指手画脚,当丫鬟使,韩江雪心情烦躁。 上次视频聊天,她就看出小姨不喜欢自己。 尽管小姨掩饰的很好,丝毫看不出端倪,但韩江雪在与小姨眼神对视的一瞬间,她就嗅到了危机。 那是女人才能看懂的眼神。 “问你话呢!你哑巴了?”张若愚气坏了。“韩江雪,你忘了小动在那寻死觅活想送张将军的时候,是谁帮他完成心愿的?” “你忘了你被人袭击,是谁命都不要在那保护你?” “你忘了昨晚我是怎么舍身忘死陪你姑父喝酒了?忘了我独闯龙潭虎穴给你干哥哥找场子了?” “老子昨晚偷偷去厕所吐了五次,吐到最后都吐血了!” “我说什么了?找你邀功了?要你报答我了?” “现在让你给我小姨送个生日礼物都不行?还在那给我摆脸色?韩江雪,你还是人吗?” 韩江雪又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可她心情却反而好了很多。 要不是这混蛋在这如数家珍的邀功,韩江雪还真没发现,这混蛋对自己其实很好了。 “行了,我不就跟你抖了个机灵嘛,瞧你这破嘴叭叭的。”韩江雪挑眉,嘴很硬。 “抖机灵?你有那天赋吗?”张若愚怒目圆睁。 “还剁了你脑袋?就你那破驴蛋脑袋谁稀罕?论斤卖能值几块钱?” 韩江雪抽了抽嘴角,心跳如雷。 以后确实不能抖这种冒犯性激灵,跟这混蛋比,自己差远了。 “我去上班了。” 韩江雪准备跑路。 “等等。”张若愚喝了口茶,润了润骂冒火的嗓子,严肃道。“我小姨大概率会来滨海和我过生日,你把酒店行程都安排好,回头我会告诉你小姨爱吃什么,对什么东西过敏,还有,生日宴别搞的太隆重,我小姨不爱出风头,也没你那么铺张浪费。” 韩江雪一股恶气直冲脑门。 她恨恨咬牙道:“张若愚,我就问你一句,这婚你还想离吗?” “废话,我每晚做梦都在等民政局开门。”张若愚掷地有声道。 “那我把你小姨当祖宗伺候,这婚还离得了?”韩江雪冷冷质问。 张若愚眉头一挑,觉得雪宝说的对。 自己一提小姨,下意识有点紧张了,智商跳楼式下滑,都不如雪宝了。 “该说不说,听完雪宝你这一席话,我差点惊出了一身冷汗。” 张若愚心有余悸道:“这离婚事业本就千难万阻,我非但不思进取,反而思想滑坡开了小差,要不是你当头棒喝,我险些酿下弥天大祸。” 第六十九章 她可是我小姨! 瞧着张若愚那一脸劫后余生的烦人样,韩江雪冷哼一声,心头不快。 “雪宝,你有什么招吗?” 张若愚沉凝了下,皱眉问道:“就是既能把我小姨哄得花枝招展,又能瞬间让她恶心你,恨不得一刀劈了你。” 韩江雪闻言,差点抬起高跟鞋踹这混蛋脸上。 听听,说的是人话吗? “但凡你小姨的脑细胞还有一颗活着,就没人能满足你。”韩江雪撇嘴道。 “你会不会好好聊天?”张若愚瞪了韩江雪一眼。 韩江雪淡淡道:“那你说人话。” 张若愚有点发愁了。 挠了挠头,愁眉苦脸道:“总不能为了咱俩离婚,让我小姨受委屈吧?那也太自私了。” 韩江雪气的差点飙脏话。 “张若愚,你这话什么意思?”韩江雪怒目瞪视张若愚。“就你小姨不能受委屈?我奶奶不是人?我姑姑全家不是人?” “需要我提醒你吗?你这混蛋为了离婚,是怎么糟践我们韩家人的?” 韩江雪娇躯直颤,咬牙切齿。 “那能一样吗?”张若愚理所当然道。“她可是我小姨。” 韩江雪真想撕烂这混蛋的臭嘴。 “算了,跟我小姨就不玩心眼了。她可聪明了,你根本骗不了她。”张若愚摇摇头,一本正经道。“你就拿出你平时端庄贤惠的样子就行。” 端庄? 还他妈贤惠? 你要不出去打听打听,我韩江雪跟这四个字的哪一笔哪一划能沾上边? 知道我身上都是些什么标签吗? 听说过滨海城蛇蝎女王吗? 也就你这混蛋为了恶心我,天天在那张口雪宝闭口雪宝。 在滨海,谁敢这么喊,我撕烂他的嘴!打断他的腿! “要不你猜一猜,等你小姨来了,我会怎么伺候她?”韩江雪脸色一冷,美眸中爆射出毒妇才有的怨气。 张若愚心头一颤,隐隐感到不妙。 这娘们该不会是知道我昨晚打遍滨海头牌,想借机报复我吧? 该死的,大舅哥你背叛我!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张若愚坐直腰板,强撑道。“雪宝你的人品,我还是信得过的。” “你还真是我亲老公。”韩江雪红唇微张,不咸不淡道。“整个滨海城谁都不信我,就你对我从一而终,你真好,我哭死。” “——” 张若愚有点被拿捏住七寸了。 这娘们回头真要办砸了,把小姨得罪了,自己还怎么活? “雪宝,你别这样,我害怕——”张若愚咽下一口唾沫。 张哥这辈子谁都不怕,就怕小姨。 你别看小姨不打不骂,可她会冷暴力啊! 当兵十年,人家一年就来一个电话,说话绝对不超过三句,有时候张哥一句生日快乐还没说完,人家就把电话给挂了。 “别怕,我一定会好好招待你小姨。毕竟你平时那么疼我,那么宠我,跟我讲话从来不大声,温文尔雅的像一个翩翩公子。” 韩江雪淡漠道:“我韩江雪怎么说也是滨海最有权势的女人,我会不懂投桃报李的道理?” 张若愚脸都绿了。 “雪宝,一句话。”张若愚一跃而起,掏手摸掉后背的冷汗,斩钉截铁道。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爹。” 韩江雪刚紧绷的俏脸,差点破防。 “换衣服,陪我上班。”韩江雪负手而立,霸总气场拉满。 张若愚二话不说,进屋换衣服。 为表诚意,还是穿的韩江雪给他买的西装。 “雪宝,你眼光真好。”张若愚整理了一下衣领。“这身衣服简直就是为我量身订造的。” “废话,本来就是帮你定做的。”韩江雪冷冷瞥了张若愚一眼。 “这世上哪里有你这么美丽大方,温柔体贴的老婆?”张若愚啧啧称奇。“谁娶了你,简直祖上八辈子积大德了。” “那不就是你吗?”韩江雪唇角微微牵扯,有点高兴,身心格外通透。 听这混蛋拍马屁,真是一种享受。 雪宝以前真不这样,还老觉得那些拍马屁的人都是奸佞之辈,贪图她的美色财富。 张若愚拎起韩总的公事包,点头哈腰地为她开门:“这位美丽的少女,您该去拯救这个苦难的世界了。” 韩江雪扑哧一声,又迅速憋了回去。 这该死的混蛋—— 当恶霸那是与生俱来的天赋,没想到当舔狗,也能把人舔的身心愉悦。 他还真是个全才。 下了楼,张若愚习惯性地拉开副驾,准备上车。 却听身后传来一道不悦的闷哼声。 他迅速脸上堆满微笑,弯着腰,转身拱手道:“美女,请上车。” 韩江雪板着脸,坐上了张哥的宝座。 “美女,车内温度是否适宜?座椅是否舒适?需要调整角度吗?” 一路上,张若愚嘘寒问暖,丝毫不敢怠慢。 直至把车停好,张若愚人都走远了,却发现韩江雪没跟上。 回头一看,这娘们居然还坐在车上,正直勾勾盯着自己。 妈的,你没长手啊? 叮咚。 站在电梯边缘的张若愚微微鞠躬,面带微笑道:“韩总,祝您有一个愉快的星期四。” 韩江雪淡淡点头,一边走出电梯,一边面无表情道:“下班早点来接我。” “是。”张若愚目送韩江雪走远,这才面目狰狞,咬牙切齿道。“死娘们,瞧你这臭德行!你可千万别让我翻身!” 重回电梯后,张若愚满肚子怨气的给小姨发了条微信。 “小姨,我最近工作不忙,要不咱们提前把生日过了?” 张若愚发完又怕小姨不高兴,女人都巴不得十年过一次生日,提前过,那可就老得快了。 他敲了半天字,又全删了,最终选择抄袭小姨:“我想你了。” 第七十章 我今天心情不错! 燕京城。 一栋并不显眼,却压抑到令人窒息的别墅内。 三十多名来自全国各地的行业翘楚,战战兢兢地站在客厅。 他们的面前,坐着一个女人。 一个绝色美人。 此刻,这群在所属领域呼风唤雨的大人物,无一敢抬头瞻仰女人。 甚至大部分人早已认识这个女人十年之久,却依旧不记得她的容貌。 或许,是不敢记得。 他们是来京述职的,或者说,向这个掌控着他们命运的女人,解释一些他们做了,但她不高兴的事。 在此之前,已经有五个人完成了近乎赎罪般的述职。 一个侥幸过关,其中两个被降职,最后一个是被人搀扶出去的。 女人夺走了他的一切,名誉,地位,存在的价值。 是一条微信消息,打破了这炼狱般的气氛。 女人也停下了训示,拿出手机。 在看见第二条微信的那四个字之后,原本蒙在美眸上的那层冷意,逐渐散去。 就连那没人敢窥视的绝美容颜上,也浮现了一抹浅笑。 笑容蔓延至红唇,难以掩藏。 别墅内的高压与窒息瞬间消散,不复存在。 “小姨在开会,晚点打给你。” 放下手机,林清溪淡淡扫了一眼那帮西装笔挺的大人物,红唇微张道:“不用汇报了。” 此言一出,客厅内鸦雀无声,所有人神情惊恐,汗流浃背。 这是连狡辩的机会都不给了? 部分问题并不大的负责人蠢蠢欲动,想要为自己的人生再拼一把。 他们可不想给那些犯严重错误的混蛋陪葬。 “我今天心情不错。”林清溪口吻寡淡道。“你们可以走了。” 众人闻言,悬着的心彻底放下。 可很快,又有一个担忧冒上心头。 这个没事了,是今天没事了,还是在明年进京述职之前,都没事了? 毕竟,老板只说了今天心情不错。 明天呢?后天呢? “回去该自查的自查,该纠错的纠错。”林清溪淡淡道。“明年的今天,我不想听解释,只要结果。” “是,老板。” 众人差点感动哭了。 尤其是那些犯了大错的部下,恨不得把给老板发消息的那位恩人找出来,给他立块长生碑。 “滨海负责人留一下,其余人出去。”林清溪平静道。 很快,别墅内只剩一名瑟瑟发抖的中年人。 “幸福里的项目,推进到哪一步了?楼盖起来了吗?” 耳畔响起大boss寡淡清冷的嗓音,李立贺浑身一哆嗦,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幸福里的项目跟我也没关系啊。 那是君盛集团的肥肉啊。 怎么连别人的项目,也要我背锅啊? 还是说,老板认为我没能拿下幸福里这块肥肉,要拿我开刀? “第一期在动工了,据说已经起了两栋楼。”李立贺紧张到嗓子眼发紧,连嗓音都有点发抖。 “盖多高了?”林清溪随口问道。 啊? 老板怎么忽然对滨海这个项目这么感兴趣? 以她的格局和地位,不应该啊。 “应该有十几层了吧?”李立贺迟疑道。 他也不太确定,只是之前开车路过的时候扫过一眼。 “你回滨海后,去找君盛谈,让他们把楼拆了。”林清溪不咸不淡道。“所有新盖的楼,都不准超过六层。” “——”李立贺双眼发直,再一次怀疑自己听错了。 “老板,君盛集团在滨海是龙头企业,掌舵人韩江雪更是出了名的蛇蝎女王,手腕铁血。”李立贺压力很大,很绝望。“幸福里这个项目,君盛光前期成本就投了近二十亿,他们不可能答应只盖六层,那会赔死的。” 别说君盛不答应。 李立贺作为一个旁人,都觉得大老板太——那啥了。 “能谈就谈,不能谈就买。”林清溪目光清冷道。“告诉君盛,这块地可以盖别墅,可以盖叠墅,就是不能盖高层。” 还没等李立贺斗胆问一句为啥,林清溪一字一顿道:“我在那有一套房,他们盖高楼,会挡了我家的采光。” “——” 李立贺人麻了。 为了那破楼里的一套房,就要动这么大干戈? 就算君盛能谈,愿意妥协。那大老板得付出多大代价? 得拿多少钱补偿君盛? 更何况,李立贺可是听说过君盛总裁韩江雪的作风,那娘们又狂又拽,嗜面子如命… 但老板下死命令了,当小弟的只能服从:“我回去就去找君盛谈。” 停顿了下,李立贺迟疑道:“老板我们的底线在哪?我担心就算能谈,君盛也会狮子大开口。” 毕竟现在的顶级小区,那可都是一房一价,没个准。 “没有底线,不考虑成本。”林清溪淡漠道。“不论是合作还是收购,多少钱我都给。” “明白。”李立贺战战兢兢的点头。 这就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大人物吗? 人家这前瞻性,这魄力,自己真是望尘莫及,甚至看不懂。 “出去。”林清溪着急给男人打电话,下了逐客令。 李立贺垂着头,退出了别墅。 嘟嘟。 电话才响了一下,男人就接通了。 看来,他一直在等自己。 美眸中浮现一抹柔情,语调也婉转温和。 林清溪红唇微张道:“等久了吧?小姨刚开完会。” “等别人肯定不耐烦了,等小姨多久都行。”电话那边传来男人熟悉且亲切的嗓音。 听着他俏皮的声音,林清溪仿佛回到了十年前。 “怎么忽然就想小姨了?你老婆对你不好?让你受委屈了?”林清溪柔声问道。 “没有没有。”张若愚咧嘴笑道。“我这不是想小姨了嘛。反正我最近也清闲,你要早点过来,我还能陪你到处转转,故地重游一下。” 林清溪温柔一笑,说道:“小姨最近还要参加几个葬礼,等忙完了才能过来找你。” “这样啊。”张若愚的口吻有些失望。“那小姨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听着那句“不用管我”,林清溪那颗强大的心脏,仿佛被针刺了一下,有些心疼。 “小姨这次回来多陪陪你。”林清溪柔声宽慰道。“等你嫌小姨烦了,小姨再走。” 第七十一章 秘书查房! 餐饮部总监办公室。 韩世孝瞠目结舌地看着张若愚打电话。 瞧那嘴脸,那德行,那扭捏的,要不听他嘴里念叨着小姨,还以为是他祖宗呢。 “看什么看?”张若愚等小姨挂断电话后,才收起手机,凶神恶煞地瞪了韩世孝一眼。 韩世孝合拢嘴,匪夷所思道:“你小姨得知道你多少见不得光的事啊?能让你这么卑躬屈膝?” “你知道个屁,我这叫对长辈的敬爱。”张若愚撇嘴,点了根烟。 敬爱长辈? 韩家也有不少长辈啊,怎么就没见你敬爱? 据说昨晚你还把韩老太给灌醉了,害得老太太吐了一宿! 喝了口茶,张若愚斜了韩世孝一眼:“怎么有空跑我这来喝茶?” “楼上正在开战呢,我来你这躲一躲。”韩世孝抬手指了指。 “那老兔子又来找韩总麻烦了?”张若愚挑眉,却没什么护驾之心了。 “可不就是。”韩世孝抽了口烟,努嘴道。“不过这次韩总算是替你背锅了。” “替我背锅?”张若愚不屑道。“我从小胆小如鼠,连鸡都不敢杀,我能做什么坏事?” “还不是为了你住的那栋楼。”韩世孝眯眼说道。“梁岱山觉得不推倒你们那栋楼,损失太大,下面的人也会有想法。可韩总有一票否决权,她已经拍板不推了,梁岱山就怂恿董事局的人找麻烦。” “这老兔子。”张若愚恶狠狠道。“这哪是找韩总的茬,分明就是在针对我!” “他是不满我踢爆他的秘密,想让我无家可归!” 韩世孝抿唇说道:“没事,这点小事韩总能搞定。” 张若愚灌了半杯茶,沉声道:“你今晚安排四五个得力心腹,把这老兔子堵巷子里轮了,我这个月都不想看到他在我面前搔首弄姿。” 韩世孝抽了抽嘴角,含蓄道:“张哥,我手下那帮人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这种人。” “巷子里乌漆嘛黑的,又看不见脸。”张若愚坚持道。 “可这老兔子要是被弄疼了。”韩世孝委婉道。“他会叫啊。” 张若愚眉头一挑,沉凝道:“是我考虑不周,疏忽了。” 咚咚。 房门被人敲响。 “谁?”张若愚脸色一沉。 韩世孝也面露杀机。 二人刚聊着敏感话题,突然被人敲门,大舅哥吓了一跳,生怕门外站着满脸饥渴的梁总。 “总裁办戴萌。” 门外传来一把既清脆又干脆的声音。 张若愚刚要让对方进来,却听韩世孝低声道:“这戴萌是韩总心腹,也是总裁办负责人。从工作范畴上来说,她没理由来找你。” “哦?”张若愚眯眼问道。“那她来干什么?” 韩世孝脸色一沉,径直说道:“我听说公关部的那帮小美妞经常被你叫进总监室品尝你新研制的养颜燕窝?” 张若愚面色沉凝道:“我最近打算在食堂推出一款女性熬夜甜品,犒劳下那帮为集团立下汗马功劳的女同志。” “请她们过来,主要是为了做学术调研。” 韩世孝微微点头:“我当然相信张哥,但人言可畏啊。” 顿了顿,韩世孝沉凝道:“我怀疑戴萌是受韩总指示,专程来你这查房的。” “张哥,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张若愚目露寒芒,冷冷说道:“韩总欺我太甚!” 说罢站起身,恶霸气场全开,沉声说道:“进来!” 咯吱。 门开了。 进屋的是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妙龄女郎,肌肤雪白,黑发高挽,露出雪白的脖颈,很养眼。 但这种美艳女特务,张哥在北莽没少杀。 “是戴秘书啊?”张若愚眯眼笑道。“韩总派你来有什么吩咐吗?” 戴萌一双大眼睛四下瞄了瞄,似乎在找作案工具。 “韩总让我请张总监过去一趟,说有重要工作和您谈。”戴萌什么也没发现,眼底掠过一抹疑惑。 半小时前她才收到风,公关部的小丽和小红在总监室待了足足二十分钟才走。 怎么就什么证据都没留下呢? 这家伙手脚够干净啊! “什么意思?” 韩世孝忽然一拍桌子,冷冷瞪了戴萌一眼:“韩总有事不能亲自过来谈?没看见我正和韩总监谈公务?” 戴萌被冷面阎罗吓得俏脸一白,不敢顶嘴。 这两个男人,一个是集团副总,一个是总裁大人的小宝贝,她都得罪不起。 “小韩,你别吓到戴秘书了。”张若愚装腔作势当好人,微笑道。“我这就跟戴秘书过去一趟。” 说罢,他收拾起茶具,忽而回头看了眼花容失色的戴萌。 “戴秘书,我看你脸色苍白,双眼无光。是不是最近气血不足,夜间盗汗?”张若愚从抽屉里取出一杯精致的燕窝,关心道。“我最近研发了一款养颜补血燕窝,你要尝尝吗?保证你一杯下肚,容光焕发,眼波流转,面色潮红。” 韩世孝抽了抽嘴角,暗忖:张哥,这窝边草要不咱就算了?多少沾了点家花的味,吃着不腻? 戴萌满脸警惕,稍往后退了两步,谨慎道:“谢谢张总,但工作期间,我不敢违规。” 这杯燕窝真要喝了,自己可能就得扶墙出去了。 我戴萌肩负总裁大人密令,岂能同流合污上了贼船? 除非总裁亲自下令,让我上船。 第七十二章 你敢吼我的女人? 总裁办公室。 以梁岱山为首的几名董事局高层正在施压,他们使出了浑身解数,就想让韩总裁搬出那栋危楼! 可这娘们油盐不进,就是不听! “我住惯了,不搬。” 韩江雪气定神闲道:“梁总,我建议你也别天天住大别墅,吃山珍海味。我们当领导的,得有忆苦思甜的觉悟。” 梁岱山翻了个白眼,没吱声。 你喜欢受虐别拉我下水,我都多大年纪了?吃得了这苦吗? 争论了半天也没个结果,梁岱山放弃了,心中更是腹诽:女人就是感性动物,不就一破婚房吗?这才住几天,就舍不得搬了? 你韩总这一任性,君盛至少损失几个亿! 就在这帮元老打算离开时,韩江雪却叫住了他们。 “我还有件事想和各位商量一下。”韩江雪面色沉凝。 看样子,好像还有点难为情。 “韩总您尽管说。”梁岱山眉头一挑,有点赌气。 几个亿说没就没了。 还有什么可以打倒这帮君盛老兵? “我想对幸福里的小区定位做一个小调整。”韩江雪沉凝道。 “什么小调整?”梁岱山来了兴趣。 要说经商头脑,韩总还是有东西的。 否则君盛集团这几年也不会突飞猛进,成为滨海巨无霸。 “把幸福里打造成别豪华别墅区,不盖高楼了。”韩江雪严肃道。“我想把君盛楼盘做成城市名片!” 她说完,办公室内一片死寂。 好几个元老满脸痛苦地捂住了心脏,好像随时都会猝死。 梁岱山也是身躯晃了晃。 脸色忽明忽暗,以为自己听错了。 “盖别墅?打造滨海名片?”梁岱山嗓子发干,好像还没回过神来。 “是的。”韩江雪微微点头。“梁叔你觉得好操作吗?” “我有个更好打造名片的办法。”梁岱山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焚烧。 “说说看。” 韩江雪端起牛子抿了一口,提神。 “咱们直接把君盛捐给国家,集团发展到现在,怎么也得有个千八百亿估值吧?” 梁岱山的嗓门越说越大,直至变得凄厉。 “到那时别说滨海!就算在全国,全世界,君盛都是最他妈玩命搞慈善的企业!咱们这一个个,全都是大善人,活佛转世!” “这名片够大,够牛吗?” 梁岱山暴跳如雷。 这韩江雪不就结了个婚吗?不就住了几天破房子吗? 怎么出门连脑子都不带了? 韩江雪眉头一皱,不悦道:“梁总,我在和你一本正经地谈工作,你却夹带私人感情在这瞎捣乱,你再这么放肆,我可要请餐饮部的张总监过来了。” 梁岱山闻言,立刻闭上了嘴巴,跟见了鬼似的。 “韩总,您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这真的一点也不像您平时的作风啊。”另一名高管憋不住了。 “幸福里那块地可是君盛花天价拍来的,再算上拆迁补贴,成本本就高的离谱。即便盖高层,咱们的利润也已经很低了,这真要盖别墅,君盛得赔到吐血。” 眼看自己的提议犯了众怒,韩江雪故作淡然道:“我就是跟你们商量一下,不是非得马上施行,你们一个个在这大呼小叫什么?能不能有点城府?” “除非我死了!”梁岱山气急败坏。“否则没得商量!” 好好的家业不想着怎么发展壮大,净他妈在这败家? 幸福里那才屁大点地方?盖别墅能盖几栋?一栋卖他妈十几亿?谁缺心眼了会买? 盖高层不香吗?一层三四户,盖他妈三四十层,能卖多少钱? 狗日的张若愚,你这孙子到底给大小姐灌了什么药? 梁岱山这会都不用演了,都没技巧了,全是真性情! “梁岱山,注意你的态度。”韩江雪本就理亏,也不好意思耍横,却还是忍不住威胁。“张若愚马上就上来了。” “他来了老子也不怕!一个臭厨子在那得瑟个什么劲?也就韩总你把他当个宝!”梁岱山怒不可遏。 砰! 总裁办公室大门被踹开了。 一道魁梧的身躯破门而入,如铁塔般耸立在梁岱山面前。 “梁岱山,你敢吼我的女人?” 张哥浑身爆发出霸总气场,掷地有声道:“我要你付出沉重的代价!” 张若愚抬手,杀伐果断地薅下梁岱山一撮头发。 瞬间,本就岌岌可危的地中海,彻底漏了。 看见这一幕,韩江雪浑身恶寒,还有点兔死狐悲,怕将来自己的乌黑秀发也遭重。 “你敢薅我头发?!” 梁岱山爆发出杀猪惨叫,撕心裂肺:“姓张的,老子跟你不共戴天!” 放完狠话,却没了后续动作,抱着脑袋跑了,没脸见人。 另外几位元老见状,也不敢再逗留。 韩总养的这小白脸,脸不白,手巨黑。 嘴就不用说了,梆臭。 韩江雪憋着小嘴,美眸低垂,没敢跟张若愚对视。 这混蛋,是真缺德!一言不合就薅头发! 梁叔多骄傲一人,都地中海了也一直倔强着不肯戴假发,这一薅,直接把梁叔最后的尊严给撕碎了。 算了,待会让戴萌挑个乌黑浓密的假发给梁叔送过去,以免他想不开做傻事。 第七十三章 你是不是聋了? 张若愚一口吹掉夹在手缝里的头发,冷酷道:“韩总,要不是我及时救场,这帮老狐狸非得欺负死你。” 韩江雪本想延续上午的人物关系,再爽一爽。却又怕激怒了张若愚,被他薅头发。 淡淡道:“梁总一生要强,你这么刺激他,我怕他想不开。” “你怪我多管闲事?”张若愚面色一沉,有点心灰意冷。 “下次注意点方式。”韩江雪当然没怪他,甚至还很满意。 她早就看梁岱山不爽了,好几次吵架吵急眼了,被唤醒了女人原始本能的韩江雪都想薅他头发。 “ 哦。”张若愚懒洋洋窝在沙发上,点了根烟道:“韩总专程派你的心腹秘书叫我上来,总不是就为了教我做人吧?” 韩江雪听了有点不高兴,斜了张若愚一眼:“本来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但你态度太差,不说了。” 自己顶着多大的压力保住你那破房子? 你就这态度? 韩江雪闷哼一声,不理他。 张若愚眉头一挑,刚要发火,但考虑到还得靠她伺候小姨,不由掐灭香烟,搓着手站起身,脸上堆满笑。 “韩总,您什么身份地位?还跟我一个厨子计较?格局小了。” 张若愚绕过办公桌,站在老板椅后面,伸出宽厚的大手,按住了韩江雪肩颈上几个大穴。 “你要干什么?”韩江雪娇躯一颤,美眸中写满警惕之色。 这混蛋该不会一生气,想扭断我脖子吧? “放轻松。”张若愚目光深邃,指尖灵活游走。 这一捏一压,韩江雪登时觉得浑身舒坦,气血通畅,连眼睛都亮了。 “我号称北莽第一圣手,就算给张将军推背都是按次收费的。”张若愚一只手覆盖韩江雪的额头,捏住两侧的太阳穴,一只手顺着脖颈往上爬,抵住风池穴,瞧这动作,好像要把韩总的脑袋连根拔起。 “唔…” 韩江雪闭上美眸,被张若愚提头一拉,整个人都飘了,一个字,舒坦。 “韩总,把好消息说出来咱俩一起开心开心呗?” 耳畔响起张若愚谄媚的嗓音,韩江雪眉头舒展,身心也痛快了,淡淡道:“我替你保住房子了,只要那房子不塌,你就算想住到八十岁都行。” 张若愚眉头一挑,有些遗憾道:“之前咱俩不是商量过吗?只要给我十个亿,我今晚就可以搬。” “你知道的,我不是不识好歹的人,更不想让你为难。” 韩江雪娇躯一颤,差点骂娘。 “下面点。”韩江雪深吸一口冷气,闭眼享受张哥的手艺。“我肩膀有点酸。” “你再天天这么坐办公室,别说肩膀,迟早腰间盘突出,骨盆前倾,外带驼背。”张若愚危言耸听道。 韩江雪懒得听这混蛋打嘴炮,静心享受服务。 “韩总,我再多句嘴,之前咱俩商量过别把楼层盖太高了,要不会挡了我家采光。”张若愚加大了服务力度,试探道。“您考虑的怎么样了?” 他不多嘴还好,一提韩江雪就憋屈。 要不是把他的话放心上了,刚才至于被那帮老家伙阴阳怪气? 不过为了继续享受服务,韩江雪气定神闲道:“这件事兹事体大,我得找梁总他们沟通。不过你放心,我到底是君盛总裁,只要我开了这个口,他们也不敢不给我面子。再说——” “行了,别吹了。”张若愚停止按摩服务,冷冷说道。“楼都盖两座了,还沟通?你真要有这么大面子,现在就去把楼给拆了!” 韩江雪瘪了瘪嘴,没敢反驳。 “我颈椎还有点不舒服,你要不要再给我——” “自己拿擀面棍搓去!”张若愚一声爆喝。“你喂不饱啊?都按多久了?我不累?” 这不才按了五分钟吗? 你这混蛋也太不持久了! 叮叮。 桌上的座机响了,是梁岱山打来的。 韩江雪脸色一沉,怎么个意思?被张若愚薅了头发,找我撒气? 按下免提,韩江雪口吻倨傲道:“梁总,又有事?” “韩总,刚刚我有点失态,我正式向您道个歉。” 电话那边,梁岱山虔诚道。 韩江雪怔了怔,这姓梁的疯了?头发都快被薅没了,还跑来道歉? 难道这就是兔子? “都是为了工作,梁总不用往心里去。”韩江雪淡淡道。“还有别的事吗?” “有。”梁岱山语速提了上来。“我回去后仔细规划了一下,觉得您提议的盖别墅方案,是有操作空间的。” 韩江雪心头一凛。 这老狐狸想干什么?日子不过了? 想怂恿我把君盛家底败光? 但嘴上却轻描淡写道:“我哪次提出的方案不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没操作空间我会说?” “是。韩总高瞻远瞩,慧眼独具。”梁岱山沉凝了下,继而说道。“我刚才联系了几家一直对幸福里项目有兴趣的公司,其中一家财力雄厚的公司,就和您的想法不谋而合,他们也认为做别墅区,打造滨海名片是有长远意义的。” “我还能说什么呢?”韩江雪意味深长道。“像这种罪在当代,功在千秋的事,总要有人去做。” “我愿意当这个先驱。” 韩江雪约好下午和对方面谈后,面无表情地挂断了电话。 然后冷冷瞥了张若愚一眼:“张若愚,你是不是聋了?” “我说没说我脖子还有点酸?” 第七十四章 差钱还是差事? 打给梁岱山的是一家金融公司,现金流大,背后靠山更是又大又硬。 “能合作就合作,不能合作就打包买,钱不是问题。” 对方一开口,梁岱山杀心骤起,准备宰死这头肥羊。 高层会议室内,韩江雪主持了这场合作谈判。 西装笔挺的李立贺早就对这位滨海蛇蝎女王的大名如雷贯耳,如今见着本人,更是惊叹于她那绝美的容颜。 这种极品,哪个男人娶了能不短寿? “只要能促成合作,我们会动用所有关系,把滨海最好的学校,最大的医院搬到幸福里。”李立贺非常有底气,神采飞扬。 在滨海商界闯荡十年,他腰板还没这么硬过。 在回滨海的路上,二十亿资金就已经进了公司户头。总公司发给他的内部邮件里,就四个字:上不封顶。 “幸福里项目在启动之前,君盛就已经联系好了学校和医院,包括大型购物广告。” 一身正装的韩江雪老练而沉稳。 “一年内,我能让幸福里多三个地铁站。”李立贺疯狂显摆他的实力和财力。 反正老板下了死命令,幸福里的建筑,不能挡了她家的采光。 谁挡拆谁! “一年内,我把滨海市政大楼搬到幸福里。”韩江雪淡定道。 梁岱山差点从椅子上栽下来。 你俩能不能别他妈在那吹了? 再吹幸福里就成宇宙中心了! 就算为了展露人脉实力,给幸福里抬身价,也别这么不要脸啊? 是,学校和医院,君盛都有在联系。可也不是名牌大学,顶级医院啊。 市政大楼也的确老旧落伍了,一直在选址搬迁。 可人家凭什么来幸福里? 人家是差钱还是差事? 就算请韩家老佛爷出面去协调,人家愿意搬,这里里外外的贴补开销,不还得君盛掏? 世侄女啊,你再要面子,也别打肿脸充胖子啊! 你这一口一个牛皮吹出去,都是要花钱兑现的! “不愧是名扬滨海的韩总裁,真是闻名不如。” 李立贺收了神通,不敢再吹,怕把天捅破了,回头老板把自己给捅了。 “我们老板说了,君盛可以核算成本和利润,不论是合作还是收购,我们都会把差价补齐,不会让君盛少赚一分钱。”李立贺拿出底牌,老跟这种蛇蝎女王谈判,他怕心脏负荷不起。 一个老板就够他受的了。 “方便问一句吗?”韩江雪眯眼盯着李立贺。“你们老板为什么看上幸福里?宁愿亏钱也要进场?” “我们老板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李立贺骄傲道。“主打的就是一个情怀。” “情怀?”韩江雪挑眉。 “实不相瞒,我们老板有一套老房子就在幸福里。她老人家的意思是,幸福里建高楼,会挡了她家采光。”李立贺得意道。 韩江雪心头一凛,这话不是张若愚说的吗? 难道,那臭厨子一直在装穷?他根本就是一个富可敌国的超级富豪? “你老板叫什么?”韩江雪的心揪了起来。 怎么办?他要真是富可敌国,那我的优势不是全没了? 他不得天天嘲讽我是个穷鬼? 骂我是个乡巴佬? “抱歉。老板的名讳,我不能说。”李立贺摇头。 老板的名讳,是绝对机密。 “姓张吗?”韩江雪沉凝问道。 “抱歉。”李立贺摇头,却还是不忍心拒绝这位滨海第一美人,补充了一句道。“不姓张。” 韩江雪微微一怔,不姓张?这家伙改名换姓,怕被人认出来? “是男人吗?”韩江雪追问道。 “女人。”李立贺有些困惑。 这堂堂滨海蛇蝎女王,怎么这么八卦?跟菜市场小老太似的。 真是名不副实啊。 女人?不姓张? 不是那混蛋啊。 韩江雪有些侥幸,腰板也慢慢挺直了。 “这项目君盛不卖,合作可以谈。”韩江雪抿了一口茶,不屑道道。“利润差就不用补了,你们老板不差钱,我君盛是差钱,还是差事?” 我韩江雪是差钱还是差事? 不就是少挣点吗? 我张哥住的舒服,比什么都强! 回头挡了采光,张哥脾气暴躁了,你们一个个谁受得了?尤其是你梁岱山! 散了会,急得跺脚的梁岱山喊住韩江雪:“我的韩总啊,这头肥羊都把脖子伸过来给咱们砍了,你怎么还心慈手软了?” 梁岱山心痛啊。 怒其不争啊! 老话说的好啊,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 韩总你赶紧宰了那死厨子吧! 你看你都堕落成什么样了? “梁总,格局大点。”韩江雪不咸不淡道。“他们肯进场,肯活动关系,这幸福里的品牌效应不可估量。少挣点钱算什么?回头牌子还不是咱们的?ip啊!老梁你到底懂不懂顶级ip的含金量?” “人家砸这么多钱进来,能让咱们独享品牌?”梁岱山隐约领悟到了什么。 “那就看梁叔你这三寸不烂之舌了。”韩江雪说罢,忽然有点上头。 他可是个兔子,自己怎么能跟他聊这么敏感的话题? 梁岱山也察觉到韩总眼神不对,干咳了一声,说道:“韩总说的是,我回头就把合同给做死了,他们要能赚到成本以外的一分钱,我梁岱山以死谢罪!” 说罢,忽而又是一叹:“唉,想想还是肉疼,那么大块肥肉,不咬一口我痒啊。” 韩江雪忽而压低了嗓音,算是补偿他那被张若愚薅掉的头发:“梁总,回头我给你批条子,你用成本价拿一套别墅。谁也不准说,要不队伍不好带了。” 梁岱山眼里有了喜色。 成本价拿超级别墅? 那成本才屁大点钱?这就等于白给。 “江雪,梁叔年纪也大了,干不了几年了。以后这君盛,还得靠你啊。”梁岱山话锋一转,语调和善道。“谈判的事儿交给我,别墅的事,就劳烦你了,梁叔就一个要求,挑个挨着你们家的,叔往后还想跟你们多走动。” 韩江雪淡淡点头,说道:“叔您也是,别天天跟一个晚辈斗气,他脾气不好,性子急,您多担待。” “我就是做做样子,还能真跟你男人斗气?叔这点胸襟还是有的。”梁岱山说罢,叹了口气,好像真老了。 这位大小姐,也好像真的成熟了,会驭人了。 跟韩江雪告辞后,梁总背负着双手,去做不可能有一点良心,全是陷阱的合同去了。 目送梁岱山离开,韩江雪一秒也等不及,打给了张若愚。 “谈的怎么样?”电话那边传来张若愚急不可耐的声音。 “早跟你说了,在君盛我说一,没人敢说二。”韩江雪满脸倨傲之色。“你以为我吹呢?” “给韩总单走一个六。”张若愚喜出望外。 “行了,少拍马屁。”韩江雪板着脸,撇嘴道。“开了一下午的会,浑身酸疼。赶紧过来接我,晚上我要做全套。” 第七十五章 你不腻啊? 做全套? 这娘们疯了吧? 全套做下来,少说也得一小时,先不说你韩总受得了受不了,张哥这老腰基本可以宣告报废了。 傍晚六点半,张若愚拎着包,小跑着给韩总拉开副驾门,左手在空中打了两圈,然后往前一探:“韩总请。” “上道。”韩江雪板着俏脸,挺直腰板上车,差点乐极生悲撞到头。 “明天就换敞篷车!”韩江雪摸了摸额头,又瞥了张若愚一眼。“你喜欢什么跑车?法拉利?兰博基尼?还是布加迪?” 这些跑车,韩家车库样样齐全,但基本都在吃灰。 韩总好面子,讲排场,只要出限量款,她必收藏。 平时不开,主要是碍于成熟稳重的霸总身份,开上路太轻浮了。 “你有病吧?”张若愚瞬间急眼,仿佛触碰了逆鳞。 “你这天天被人偷袭,动不动就有人要撞死你,想把你剁碎了喂狗,你还敢招摇过市?不要命了?” 张若愚系好安全带,把车窗全关上,连天窗也没放过,一边启动车,一边骂骂咧咧:“在北莽,兄弟们执行秘密任务谁不是武装到裤裆?有些心细如尘的兄弟恨不得整个容再上!图个啥?就怕被人认出来遭受疯狂报复!你倒好,保时捷都满足不了你的虚荣心了?非得开跑车得瑟?” “韩江雪,就算你不怕遭报应,你考虑过我的人身安全吗?我这提心吊胆地开着敞篷跑车,你的仇家随便扔几罐啤酒干我脸上,我不得被毁容?以后还怎么社交?” 被张若愚这劈头盖脸一通臭骂,韩江雪彻底丧失了炫富动力。 哪怕明知道张若愚说的有道理,她也要嘴硬。 “你开过跑车吗?你知道跑车也是带篷的吗?”韩江雪撇嘴道。 “我连坦克战斗机都开过,你在这质疑我的涉猎?”张若愚板着脸,沉声道。 “知道你还怕什么?篷一拉,谁能看见咱俩?”韩江雪不满道。 这混蛋真是不识抬举,自己这不是看这混蛋跟自己一样好面子,想送他辆超跑兜风吗?他还不乐意了! “废话,那敞篷跟棉裤裆似的,随便几把飞刀扔过来咱俩就得嗝屁,更别说挡子弹了。”张若愚很专业地分析。 “保时捷也从来没宣传过他们的车能挡子弹吧?”韩江雪没好气道,这家伙是真能掰。 “什么,你这保时捷连子弹都挡不了?”张若愚眉头一挑,斩钉截铁道。“那你还不赶紧找人给你改装车!什么防弹玻璃,防爆破轮胎全给装上!” “从我拿到驾照那天开始,我就没开过不能防弹的车!” 现在的有钱人都这么不怕死? 坐这种破铜烂铁也敢出门? 一路互掐到家,吵得嗓子冒烟的韩江雪看了眼那堆嗷嗷等着盖楼的地基,真想一个电话让施工队全盖一百层的摩天大楼。 都别过了! 回到家,张哥还算懂事。 上下其手给韩总捏了十几分钟,直接捏的雪宝哼哼唧唧,很是受用。 “行了,别鬼叫了。”张若愚捶了捶自己的老腰,不满道。“按的我一身汗,洗澡去了。” “这就完事了?不是说了来个全套吗?”韩江雪惬意道。“我正在兴头上呢。” 张若愚闻言,眼中寒意毕现。 没完了?逮着机会就把我往死了糟蹋? 张若愚一把扯开衬衣,用力拍了拍自己生猛的胸肌:“真要尽兴?行,我满足你。趁着我刚退役,胸肌还在,我给您推一个?” “您要还不过瘾,我屁股也挺结实的,再给您来个屁推?” 韩江雪俏脸一白,被张哥吓坏了。 “我还有几份合同没看。”韩江雪整理了一下睡裙,淡淡道。“你别缠着我了,该干嘛干嘛去。” 张若愚抽了抽嘴角,摔门出去。 雪宝这破嘴越来越臭,脸皮也越来越厚。长此以往,不家暴是镇不住这小妖精了。 一夜无话。 接下来的几天,韩江雪忙着重新规划幸福里,张若愚则忙于研发笼络女同志的后厨新品。 就连戴萌在某次查房期间,都被张若愚强行灌了几口新研发的咸味养颜豆浆,据说不仅能内服,还可以外敷。 戴萌哭的梨花带雨找韩总告状,后者却淡淡道:“这有什么好哭的?他这还是给我面子,才只让你喝豆浆。没我撑腰,他敢灌你喝耗子药。” 戴萌傻眼了。 委屈巴巴道:“那我以后还去查房吗?” “当然要查,你时不时过去一趟,起码有敲山震虎的效果。你不去,他天天跟那帮野女人眉来眼去,我面子往哪搁?”韩江雪冷冷说道。 戴萌听得都不敢找对象了。 连堂堂总裁大人都这么委曲求全,自己将来要是结了婚,还不得天天以泪洗面? “萌萌,你还年轻,不知道该怎么经营婚姻。”韩江雪长吁短叹道。“雪姐到底是过来人,一句话,拿捏男人,要一紧一松,一静一动,不能不管,也不能管太紧,要不会出大问题的。” “出什么问题?闹离婚吗?”见总裁大人把自己当心腹,说掏心窝的话,戴萌眨巴着大眼睛,听的很专注。 离婚? 那算什么大问题? “他会打你的。”韩江雪一字一顿道。“拳打脚踢的那种。” 戴萌快被吓哭了。 婚姻太可怕了,我要当尼姑。 韩江雪偷瞄了戴萌一眼,心中冷笑。 小妮子最近查房明显不用心了,偶尔还在那混蛋的房间逗留一会,嘻哈几句。 怎么,真以为我就你一个心腹?这君盛上下,有什么事能瞒得住我? 昨天汇报查房还说什么那混蛋只是正经聊天,从来没跟那帮狐狸精动手动脚。 这都开始替他解释了?都想站队了?忘了谁给你发工资?谁是你老板? “说正事。”韩江雪淡淡道。“交代你的事,都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戴萌轻轻点头道。“全城的高楼大厦、公交车、计程车,包括机场,火车站的广告牌,都已经谈妥了,今天会二十四小时轮流播放。” “嗯。”韩江雪沉凝了下,眯眼说道。“你一会再去谈谈,我打算先包一个星期。” “明白。”戴萌心情有些复杂。 总裁大人这回玩的可真大,一天就很牛了,居然还要包一个星期。 她真的——好会。 嘟嘟。 桌上的手机响了,是张若愚打来的。 “赶紧下楼,我小姨还有两个小时就到机场了。”张若愚急吼吼说道。 “急什么?”韩江雪轻描淡写道。“要真来不及,我给航空公司打个招呼,让他们安排你小姨坐的那架飞机在天上兜会风,也就我一句话的事。” “你不吹牛会死啊?”张若愚暴跳如雷。“赶紧给我滚下来!” 嗓门太大,连戴萌都听到点内容。 “行了,我补个妆就来,天天这么缠着我你不腻啊?真烦人。” 第七十六章 你结婚了! 滨海上空。 一架造价昂贵的私人飞机盘旋着。 极尽奢华的机舱内,林清溪孤独的坐在窗边。 飞机内有助理,有随行保镖,有工作人言,拢共数十人,却没人敢靠近她,更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林清溪美眸微垂,素净的手指缓缓滑动手机屏幕。 手机上,是一张张老照片。 最新一张,是她十年前在车站送张若愚参军时的合照。 那天阳光明媚,风和日丽。 却是她此生最灰暗的一天。 每滑动一张照片,她都会凝视许久,尽管这些照片她已经上万次,熟悉得能记住每一张照片的每一个细节,熟悉得她还没有滑动手机,脑海中就已经浮现出下一张照片的完整图像。 她太熟了。 这一百多张照片,她看了整整十年。 每一张照片的故事背景,时间来历,她都牢牢地烙印在脑海中。 有时为了让自己看的开心一些,她甚至会刻意打乱照片的顺序。 就好像这是第一次看照片,而不是不知不觉中,她已经看了十年。 飞机穿过云层,缓缓降落。 林清溪看完最后一张照片,收起了手机。 视线落在逐渐显现轮廓的滨海城。 这座城,承载了她整个青春,留下了她最美好的回忆。 她本该对这座城充满感情。 可不知怎地,当她相隔十年重回滨海,她的内心并没有太多波动。 张若愚参军那十年,她也一次都没有回来过。 或许她本就是一个感情寡淡的女人,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强大的男人,对她敬若神明。 嗡嗡! 飞机落地,机身颠簸起来。 也将林清溪从沉思中拉出来。 伴随机舱门打开,林清溪缓缓起身,走下了飞机。 助理与保镖紧随其后,陪同她走下飞机。 “行李箱。” 林清溪改变了平时的着装风格,穿得温婉,大方,并不锋利。 这是她十年前在滨海陪张若愚时的穿衣风格,她会一直维持。 既是为了他,也好像在为自己留下点什么。 助理将一只普通的拉杆箱送到林清溪手中,然后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 “都回去吧。”林清溪红唇微张。 “老板,让阿四他们留下陪您吧。”一名收敛锋芒的中年人谨慎道。“滨海最近不太平。” 林清溪淡漠道:“那你找到让滨海不太平的人,告诉他们,我在滨海。” 说罢,拖着行李箱走了。 中年人心头一凛,回头吩咐阿四:“回去吧。老板想见的人,我们没资格见。” “可是——”阿四追随老板十年,他很担心。 滨海最近有些乱,而且死了不少人。 “没有可是,也别暗中保护。你能保护老板的距离,老板也一定能找到你。”李岩淡淡摇头,平静道。“把消息放出去,老板来滨海了,谁敢坏了老板的兴致,灭门。” “是。”阿四微微点头,陷入沉思。 老板推了那么多大人物的预约来滨海,究竟要见谁? 据阿四回忆,老板近十年一次滨海都没有来过,什么人值得她来一趟? 而且,连返京的时间都没给。 机场内人山人海。 各种举着牌子的本地人在机场出口等人。 同样在机场等人的张若愚,却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身边接机的市民,更是对他指指点点,眼神中,写满了善意的调侃。 只因张若愚拽着韩江雪赶来机场接小姨的路上,甭管是公交站牌,各种高楼大厦上的广告牌,还是地铁站,乃至于机场的广告牌上。 全都在滚动播放他和韩江雪的结婚登记照! 红色背景白色衬衣的结婚照! 这娘们是不是缺心眼!? 就连接机口头顶的巨大广告牌上,也是他俩的结婚照! 旁边还配着硕大的红字:祝张若愚先生与韩江雪女士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机场那帮接机的,有些脸盲的,没能一眼看出今儿在滨海城疯狂刷存在感的张若愚就站在旁边的人,只要一抬头,再一对比。 就是这孙子! 娶了滨海最富有,最美丽的女人,执掌千亿集团的君盛总裁韩江雪! “韩江雪,你是不是有病?你玩这么大图什么?让我受尽唾骂?让我以后不敢出门?”张若愚压低嗓音质问道。“现在全城都知道老子是你们韩家的上门女婿了!你彻底把我给毁了!” “毁什么?”韩江雪没提前打招呼,当然是理亏的。 可他早就深得张若愚的嘴硬精髓,撇嘴道:“你不是让我哄着你小姨吗?她不就是想看你结婚生子,给老张家传宗接代吗?” “我这么美,这么有钱,还这么高调的和你秀恩爱,你小姨就算身患绝症,估计也能一高兴,直接抗癌成功。” 张若愚气的牙痒痒。 要不是怕来不及接小姨,他刚才在路上就得一怒之下和这娘们薅头发! 太他妈缺德了!损到姥姥家了! “别吵了,这么多人看着呢。”韩江雪努嘴道。“快看,那个是不是你小姨?” 人群中,一道绝美的身影走了出来。 尽管不施粉黛,尽管穿着最普通的衣着,可置身人群,依旧令人惊艳。 “小姨!” 张若愚抬手高呼,一点也不怕被人围观。 刚才的羞愤与激怒,也彻底没了。 眼里只剩欢喜与兴奋。 他一个箭步冲上去,展开双臂,正要像小时候那样,像刚退役回京看望小姨那样,和小姨来一个大大的拥抱。 可林清溪却轻轻后退了两步,面色温婉地拒绝了他:“你结婚了。” 第七十七章 她不喜欢! 本来就是硬着头皮冲出人群接小姨的张若愚再次社会性死亡。 所有人都对这位滨海红人指指点点,有人嫉妒,有人善意的调侃,但更多的,是不理解名扬滨海的君盛总裁,为什么会嫁给这个平平无奇的男人。 而这个男人,还要来机场接一个漂亮女人的机。 还要抱她。 这八卦,这豪门情感纠纷,太刺激了。 不少平时从来不追星的围观群众拿出了手机,疯狂拍照。 “小姨,我帮你拎箱子。” 张若愚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尽管他不是特别理解为什么小姨忽然要跟自己保持距离。 结婚就结婚呗。 跟咱俩怎么相处,有什么关系? 你可是我最亲最亲的小姨。 戴了巨大墨镜的韩江雪迎了上来,整个人气场拉满,潮得一塌糊涂。 心情却并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酷,那么女王。 甚至有点幽怨。 这混蛋前一秒还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下一秒见了小姨,立刻就热情地冲出了人群。 这就不怕被人当猴看了?不怕社死了? 还要抱小姨? 谁家奔三的外甥还动不动就抱小姨?能要点脸吗? 这小姨也是,我家张哥多骄傲一男人,不要面子的?他都伸手求抱了,你抱一下会死?非得让张哥下不来台? 心中如此想,可那张冷冰冰的御姐脸上,却挂着一抹不太真诚的假笑。 “小姨,欢迎来到滨海。” 韩江雪伸出友谊之手,整体表现还算一名合格的贱内。 手心触碰,韩江雪眉头一挑:小姨保养的还不错,年纪是大了点,手还挺滑。 “小姨,其实你不用专程来滨海。我和若愚都商量好了,我们度蜜月可以去燕京看你。”韩江雪墨镜也没摘。 张若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暗忖:谁跟你商量了?谁要跟你度蜜月了? 雪宝,你不是最讨厌撒谎的人吗? “没关系,我工作很闲,有的是时间。”林清溪温婉说道。 韩江雪面带假笑,心中却是一凛:什么叫有的是时间?你这是打算来滨海玩多久? “小姨你到底是上班族,再闲时间也肯定有限。你不像我,我当老板的,玩个一年半载也没人敢管我。” 韩江雪非常贴心地解释,暗中较劲。 林清溪温柔一笑,漂亮的眸子看了眼韩江雪,不置可否。 韩江雪却不甘示弱,直勾勾与之对视一眼。 “咱们上车聊,机场人多眼杂不方便。”张若愚拎着行李箱,催促着离开机场。 太多人围观指点了,身边还站着两个倾国倾城的绝色尤物。 向来爱惜羽毛的张哥不想被人误会他给两个富婆当小白脸。 一个他已经很难受了。 出了机场,张若愚手脚麻利地把行李放进后备箱,正要为小姨开门,却发现韩江雪已经替他代劳了。 一瞬间,他觉得这娘们还挺贤惠,至少没瞎嘚瑟,在那摆大小姐的谱。 可下一秒,韩江雪那类似警告的眼神就瞟来了。 而她的人,则非常缓慢地走向了副驾。 张若愚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却还是主动上前为她开门,还很绅士地把手放在她头顶,防止磕碰。 男人嘛,给自己老婆开个车门,非常合理。 但这一幕看在林清溪眼里,却别有滋味。 以前,他只为自己开门。 现在,他有别人了。 “小姨,我们先陪你回酒店休息,晚上请你吃大餐。”张若愚坐上车,回头冲林清溪咧嘴一笑。 眼神很纯粹,很开心。 就像那些年一样,他看小姨永远那么亲切,甚至尊敬。 “我不想住酒店。”林清溪温柔道。“不想回家住。” 张若愚欣然同意,笑着点头:“那更好,我也不想你住太远,住在一起更方便。” 坐在副驾的韩江雪却有点不乐意了:“若愚,咱们那房子是一居室,小姨来了睡哪?” 经过我同意了吗?就让小姨住家里? 总不能让我睡沙发,把地铺让给你小姨吧? “小姨在滨海也有家啊,就在我们隔壁,门挨着门。”张若愚解释道。 韩江雪眉头一挑,透过后视镜看了小姨一眼。 可这一看,却发现小姨也正看着自己。 而那眼神看似温婉,韩江雪却捕捉到了一闪而逝的淡漠。 心头不由得咯噔一下。 这女人,果然不喜欢自己! 那所谓的温婉柔和,根本就是假象! 而最让韩江雪郁闷的,是她终于知道这混蛋为什么老是站在走廊发呆了! 他哪儿是在想心事? 根本就是在睹门思他小姨! 但纠结了一小会,韩江雪也释怀了。 小姨从小把他带到大,既像父亲又像母亲,他看见小姨的房子难免会思潮翻涌,很正常。 一路无事的回到家,张若愚时不时会扭头跟小姨聊几句她听不懂的往事,聊到兴起时,还有点手舞足蹈。 韩江雪隐忍着不说话,手却死死抓住了把手,怕翻车。 来到幸福里,张若愚屁颠颠下车,兴冲冲给小姨拉开车门,然后取出后备箱的行李。 正准备上楼时,却忽略了韩江雪还在车上坐着。 这回张若愚有点不乐意了。 这娘们还较上劲了?小姨是客人,我给开个车门怎么了? 你这也要攀比? 没好气地走上前,又替韩江雪开了车门,压低嗓音道:“韩总,给个面子。别老在我小姨面前找我麻烦。” 韩江雪闷哼一声,心中却是得意。正要故作勉强地答应这混蛋。 耳畔却响起张若愚冷酷无情的嗓音:“你再这样,我今晚就把自己灌醉了去韩家发酒疯,把韩家一把火给烧了!” 韩江雪腿一软,差点栽下车。 “知道了。”韩江雪心有余悸。 这混蛋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她刚才本来也没想刁难张若愚,甚至在他给小姨拉开车门的时候,雪宝也已经把手伸到门锁,准备下车了。 可这混蛋,居然屁颠颠又跑去给小姨拿行李,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她瞬间就不高兴了,感觉自己被打入冷宫,生活无望。 可林清溪看着张若愚处处迁就隐忍,眼眸深处不易察觉地闪过一道冷色。 他的婚姻,她不喜欢。 第七十八章 要睡你睡! 恶狠狠警告了韩江雪,张若愚拖着行李箱,来到林清溪身边,微笑道:“小姨,回家了。” “嗯。”林清溪轻轻点头,视线却从四周的废墟掠过。 十年了,这里的一景一物,都变了。 这栋她和他住了十多年的楼,成了她最后的念想,谁也不能拆。 韩江雪憋着嘴跟在身后,有点不满。 但她该做的,也做的差不多了。 全城滚动的结婚照看了一路,对于这样的示威效果,她很满意。 虽然想想又觉得很幼稚,那可是他小姨,自己犯得着跟她斗? 可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女人很危险。 她必须立威! 让小姨知道,自己又酷又拽,不是好惹的! 可还在三楼,韩江雪娇躯猛地一颤,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激动地扒开张若愚,抢先冲了上去。 “哎?”扛着行李箱的张若愚哭笑不得,偏头朝小姨解释道。“小雪老是这么冒失,习惯就好了。” “嗯。”林清溪轻轻点头,没多说。 待得二人上了楼,来到客厅时,正好瞧见主卧内的韩江雪在卷地铺。 她跟做贼心虚似的,生怕被小姨看见。 可小姨刚进客厅,就瞧见了这一幕。 温婉动人的绝美脸庞上,不易察觉地闪过一道戾气。 如果说张若愚的隐忍与迁就,本就令她不舒服。 那在瞧见地铺的一瞬间,她的心情,变得很差! 很糟糕! “你在干什么?” 林清溪站在门口,淡淡盯着韩江雪。 眼中的温婉与柔情,消散不见了。 此刻,她平静得像一块冰,冷彻寒骨。 “哦,没什么。”韩江雪抱着地铺,有点骑虎难下。“我在做家务。” 她怎么来的这么快? 那混蛋就不知道拖延一下吗? 这要让小姨看见自己睡地铺,一点家庭地位都没,将来指不定还得怎么欺负自己呢。 可她还是动作慢了,被林清溪堵了个正着。 “你们结婚这么久了,还在分床睡?”林清溪语调看似温婉,却分明透着一股威压,以及浓浓的质问。 站在旁边的张若愚有点心慌,怕小姨怀疑自己骗她。 韩江雪更不堪。 分床睡其实没什么,主要是自打结婚,自己就一直打地铺睡,这话传出去,自己还怎么做人? 从来都是男人打地铺,哪有女人睡的道理? 韩江雪本就觉得小姨对自己充满敌意,此刻更不可能承认。 甚至偷偷冲张若愚投去求助的眼神。 “小姨,事情是这样的。”张若愚紧张解释道。“前几天滨海到处都是流感,我也不幸中招了,所以我们商量了下,决定还是分床睡几天,免得交叉传染。” 韩江雪闻言,连忙顺坡下:“对对,就是这样的。滨海这阵流感还挺重,我们也是为了健康着想。” 虽说二人都没有提主语,可又岂能瞒过林清溪? 她甚至可以肯定,二人从结婚至今,就一直在分床睡。 “生病了还睡地铺?不知道地上寒气重?” 林清溪侧目盯着张若愚,清冷的嗓音,已经压抑得有些变形了。 体内的怒火,正在五脏六腑乱窜。 啊咧? 韩江雪听小姨这么一说,却忽然一阵侥幸。 原来她以为是张若愚睡地铺呢? 还好还好,面子总算保住了。 张若愚被小姨这一看,心中也有点打怵。 可他总不能说韩江雪天天打地铺吧? 那太不尊重女性了!小姨肯定骂自己枉为男人? “小姨,非常时期嘛,也就这几天的事儿。”张若愚心虚地解释道。“我一个大老爷们,总不能让小雪去睡地铺嘛。” 他有点拿捏不准小姨为什么这么生气。 除非她看穿了自己的心思,知道自己一直在阳奉阴违,假结婚! 否则,她完全没道理生气! 屋子里,一片死寂。 张若愚是心虚,韩江雪是怕露馅。 而林清溪,则是在极力压抑内心的愤怒。 那些年,不论是打雷下雨,还是张若愚生病感冒,她总会抱着被子,在张若愚的床边打地铺。 这样能更好的观察他的病情,好好照顾他。 在张若愚很小的时候,小到还不懂男女有别的时候,每次打雷,她都会抱着他,捂住他的耳朵,因为他怕。 然后等他完全睡熟了,她才会回到地铺,听着他安静的呼吸声,渐渐睡去。 那些年,她一直这么做的。 因为他的母亲,认她做了妹妹。 因为从身份上来说,自己是他的小姨。 她从未逾越。 一直守着他。 可今天,当她看着因为自己一句话,就选择了退役。 因为自己一句年纪大了,该结婚了,就跑来滨海履行婚约的男人,竟过着如此将就的婚姻生活。 她后悔了。 也生气了。 内心的愤怒,甚至在不断怂恿她去说一些话。 可她终究还是没有说。 她了解他,这个从小就把自己视作唯一的男人。 他怕自己,敬自己,也疼自己。 可有些事,他从没想过,也不敢想。 而她,只敢想,不能说。 “小姨,我买了你最喜欢吃的水果。”张若愚有点心虚的说道。“你要吃点吗?” “不吃了。”林清溪轻轻摇头,神情疲惫道。“我有点累,想睡一会。” 说罢,她转身走出房间,走向自己的房子。 可在出门前,她缓缓回头看了韩江雪一眼:“别再让他睡地铺了,要睡你睡。” 第七十九章 她眼里有光! 韩江雪抱着铺盖愣了片刻,待得小姨彻底离开后,忽然把铺盖砸在了地上。 “她什么意思!?” 韩江雪俏脸一沉,内心既复杂,又委屈,还很生气! “什么叫要睡我睡?这地铺不一直都是我在睡吗?怎么就寒气重了?我都睡多久了,我风湿了吗?我喊哪儿疼了?” 韩江雪骂骂咧咧,对小姨的态度很不满。 他一个大老爷们怕寒气,我就不怕呗? 我命贱呗?活该冷死呗? 张若愚一把拽住暴走的韩江雪,低声道:“小点声,这房子可不隔音。” “为什么小点声?我就要喊!” 韩江雪气坏了。 也不怕让小姨知道地铺是她睡而丢人了。 “张若愚,我就问你一句,咱俩是不是领证了?我是不是你们老张家的儿媳妇?以后的事咱先不说,至少现在,她得把我当家人看吧?就算装也得装一下吧?” “你看我奶怎么做人的?怎么来事的?再看看你这小姨!我没招她惹她吧?见面我是不是腆着脸打招呼了?” “真把我韩江雪当丫鬟呢?” 韩总这小暴脾气,彻底爆发了。 张若愚瞠目结舌,忙不迭按住犹如雌狮子般的韩江雪,小声劝说道:“小姨从小就疼我,她以为我睡地铺,肯定会心里不舒服。” 顿了顿,张若愚继而道:“要不我待会跟小姨解释下,就说这地铺一直都是你在睡?” “拉倒吧!”韩江雪撇撇嘴,有点心虚。“跟她解释得着吗?” 张若愚变魔术般掏出根香蕉,递给韩江雪:“吃根香蕉冷静下。” 韩江雪瞪了张若愚一眼,劈手夺走香蕉吃了起来。 该说不说,她还真饿了。 为了以最好状态接小姨,她天没亮就起床化了个美美的妆,连早餐都没吃,就怕显胖。 吃完香蕉冷静了会,张若愚皱眉道:“接下来的几天,咱俩得表现好点,我小姨从小就聪明,真要让她发现我阳奉阴违,一门心思琢磨着离婚,她肯定会打断我的腿。” “她敢!?” 韩江雪一声爆喝。 陡然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立刻干咳一声,撇嘴道:“你在家不挺横的吗?怎么跟你小姨就这么怂?我看她浑身没三两肉,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你干嘛这么怕她?” “你知道个屁。”张若愚瞪了韩总一眼。“要没小姨,我不是饿死街头,就是被人活活打死,还能便宜你?” 韩江雪眉头一挑,怎么就便宜我了? 你不天天琢磨着离婚吗? 回头我成了离异妇女,不也不值钱了? “行了,我发完脾气顺完气就没事了。”韩江雪恢复倨傲之色,闷闷不乐道。“但我必须先跟你申明,你这小姨真没看上我,有时候我还觉得她想把我给刀了。” “不至于。”张若愚宽慰道。“小姨对陌生人一直不太友善。等熟了,你就知道她人有多好了。” 韩江雪满脸不信。 刚见面就这样了,真要熟了,还不得弄死我?当我傻呢? 张若愚正要跟韩总商量晚上去哪儿吃饭,手机却叮咚响个不停。 他拿出来一看,全是餐饮部的厨子发来的。 不是恭贺他新婚快乐,就是讨要喜糖吃,更离谱的还有人想通过他君盛第一姑爷的身份,提提餐饮部的整体薪水。 张若愚骂骂咧咧,站在一旁偷看了好几条消息的韩江雪却故作高冷,实则憋着嘴。 “行了,改天请你们喝酒。” 张若愚在餐饮部微信群发了条语音。 工作群却直接炸了。 “带韩总一起啊,我进君盛好几年了,还没看过韩总正脸呢。” “对啊张哥,你一个人请咱们喝酒算什么?咱们要喝的可是喜酒,必须带上嫂子!” 张若愚直接关掉提示音,把手机塞进兜里。 坐在一旁的韩江雪却挺直了腰板,一脸倨傲道:“虽然我平时从不跟下属一起聚餐,但如果你要觉得面子上过不去,我可以给你捧个场。” “捧你个大头鬼!”张若愚凶神恶煞道。“我们男人喝酒的地方,是你能去的?人家店里的妹妹哪个不是多才多艺,能歌善舞?你会什么?” “——” 这混蛋! “韩江雪我警告你,你这结婚照一登,我在君盛集团的女人缘算是彻底绝户了。你要再敢把手伸到我户外的交际圈,我必和你玉石俱焚!” 说罢张若愚犹如恶霸般站起身,冷酷道:“赶紧洗把脸换个淡妆吧,瞧你这化的浓眉大眼妆,一点气质都没有!” 韩江雪差点被气的咬舌自尽。 傍晚时分,小姨再度现身。 她那绝美的脸庞上没了下午的疲惫,眼神温婉柔和,仿佛下午的脾气,仅仅只是因为困急眼了。 “小姨,饿了吧?晚上想吃点什么?” 张若愚端着果盘上桌,微笑道。 “就在家吃吧。”林清溪温和道。“小姨知道你爱吃什么。” “那不合适,哪能让你千里迢迢过来给我们做饭?”张若愚拍着胸脯炫耀道。“真要在家吃也行,我来做。在北莽,我可是卫冕为三届厨神!” “也行。”林清溪淡笑点头。 吃顿他亲手做的饭菜,这趟滨海也不算白来了。 坐在一旁的韩江雪却有点酸。 自己还没吃过这混蛋做的饭呢,我这新进门的媳妇还得沾她光了? “小雪,过来帮忙打个下手。”张若愚在厨房喊了一嗓子。“我小姨饿了,赶紧的!” 为了扮演好贤妻良母,韩江雪不得不系上围裙进厨房。 她可是刚化了个森女妆啊,这烟熏火燎的,不又花了? 瞧着两口子在厨房互动,坐在沙发上的林清溪虽维持着浅笑,可桌上的水果,却一股馊味。 回房休息后,逐渐冷静的林清溪分析了今日总总。 这段婚姻或许并不糟糕,全城播放的结婚照,也一定出自她的手。 不论他们此刻的相处有几分真,几分假。 至少有一点不是假的。 她看他的眼神,有光。 第八十章 出来混,迟早要还! 嘭! 拥挤狭隘的厨房内,火焰近乎窜到房顶! 张若愚单手拎着近二十斤的铁锅,待得油烧滚了,预先备好的姜蒜辣椒往锅里一扔,顿时热油飞溅。 他颠勺,翻滚锅中炒菜,各种调料往锅里丢,厨房内时不时窜起半米高的火焰。 看得站在一旁准备配菜的韩江雪十分害怕。 但这家伙的厨艺,是真的很棒。 不论是颠勺还是刀功,简直比星级大厨还要精湛。 而那扑鼻的香味,更让她胃口大开。 炒菜色香味俱全,旁边炖着的骨头汤,也不断散发出浓香。 气温渐高,厨房狭窄火焰四射,热得张若愚满头大汗。 韩江雪准备好配菜,拿起抽纸走过来,给张若愚擦汗。 “干嘛?” 叼着烟的张若愚翻炒最后一道菜,正要呵斥动手动脚的韩江雪。 韩江雪却翻了个白眼:“帮你擦臭汗,别动,你小姨看着呢。” 张若愚当即不敢乱动,甚至还配合韩江雪,弯腰歪头,怕她够不着。 韩江雪不停抽纸给他擦汗,因为隔得近,看见他那几天没刮的胡渣,硬朗的面部线条,漆黑的眸子,以及充满弹性和爆发力的肌肉… 这个被汗水淋湿的混蛋,真的还挺有卖相。 “差不多得了。”张若愚瞪了韩江雪一眼。“别老趁机占便宜。” 韩总已经顺着领口,开始给他胸部擦汗了。 “你衣服都湿了,全是汗。”韩江雪偷袭失败,嘴硬道。 “我屁股也都是汗,你要擦吗?”张若愚撇嘴,因手上不方便,拿屁股顶开韩江雪。“赶紧上菜,你跟我小姨先吃着。” “不去,等你一起吃。”韩江雪挑眉。 跟小姨一起吃,她有点别扭。 “磨磨唧唧。”张若愚吐掉烟头,翻炒最后一道菜。 这五菜一汤,全是小姨的最爱,他铭记于心。 却从头到尾都没问过韩总爱吃什么,或者专程为她做道菜。 但韩总格局大,不挑食。 本来就是他小姨的生日,连蛋糕都是韩总准备了。 够贤惠吧? “小姨,开饭咯!” 张若愚盛好菜,将菜肴一一送上桌,又开了几瓶啤酒。 然后上桌。 林清溪也坐在了椅子上。 二人像十年前那样,下意识地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留给韩江雪的座位虽然大,却像个外人,坐在张若愚死鬼老爸的专属椅子上。 “小姨,尝尝我的手艺。我在北莽干了十年,厨艺早就炉火纯青了。一直想着找机会给你做一顿大餐。”张若愚不断给小姨夹菜。 很快,小姨面前的碗就堆满了菜,米饭都看不见了。 回京看小姨期间,全是小姨伺候他,连厨房都不让他进。 韩江雪也没客气,折腾了一整天,肚子早就呱呱叫了。 夹起一块软糯的红烧肉放进小嘴,细细咀嚼了下,不由得喜上眉梢。 这家伙不愧是连部队领导都依赖的厨神。 自己要是他领导,也坚决不同意他退役! 但为了表现出自己天天吃,甚至已经吃腻了。 韩江雪很快收敛了脸上的表情,挑眉道:“红烧肉不如昨晚,糖放多了,也炖的太烂了,没嚼劲。” 张若愚虎躯一震。 这娘们昨晚梦里吃的? 也懒得搭理她,继续给小姨夹菜。 林清溪温婉一笑,柔声道:“别光顾着给我夹菜,给你老婆也夹点。” 这话一出,张若愚倒没太大反应。 正在品尝菜肴的韩江雪却不乐意了。 嘴里的红烧肉,瞬间就不香了。 我没长手啊? 用得着他给我夹菜吗? 以为都跟你似的,来我家当大爷? 韩江雪反客为主,夹起一根肥壮的鸡腿塞进张若愚碗里,贴心道:“你最近天天喝酒,吃饭也不按时按点,多补补身体,免得回头小姨怪我没照顾好你。” 张若愚抽了抽嘴角。 后知后觉地,他察觉到了餐桌上微妙的变化。 敷衍性地又给韩总夹几筷子菜,然后埋头扒饭喝酒,不敢得瑟。 你俩是亲戚啊,还是晚辈和长辈的身份,怎么还有点较劲的意思呢? 女人真难伺候,尤其是漂亮女人。 一顿饭吃得饱饱的,却也心惊肉跳。 连向来为了保持身材不怎么吃主食的韩总,也整了一大碗米饭。 没办法,这混蛋做的菜太下饭了。 光吃菜,太不尊重米饭了。 “来,咱们喝一杯。”张若愚举杯。 小姨和韩总也配合,端起了酒杯。 可张若愚刚一杯下肚,表情陡然一变,浑身都有点僵硬,却不敢揭发。 餐桌下,韩总脱了鞋,那娇嫩白皙的小脚,正在张若愚腿上磨蹭。 还一上一下的撩,十分下流。 “怎么了?”林清溪轻声问道。 “没事。”张若愚继续倒第二杯酒,咧嘴笑道。“被蚊子咬了,估计还是只好色的母蚊子。” “来,咱们再喝一杯。” 又一杯下肚。 张若愚眉头猛然一皱。 姓韩的,你他妈蹭就算了! 还拿脚趾夹我腿毛干什么? 我有刮毛刀,用不着你拿脚给我拔毛! 韩江雪被骂成好色的母蚊子,哪里会放过这混蛋。 就许你在董事会上骚扰我? 我就不能在家庭聚餐上撩撩你的大腿? 拔几根腿毛怎么了? 韩总眼底闪过一道冷酷之色:张哥,出来混,迟早要还! 第八十一章 小姨的生日愿望! 因为是小姨的生日,张若愚当然要多陪小姨喝几杯。 可韩江雪却时不时地撩他几下,上下蹭几下。 有时候,还往张哥大腿深处探索。 要不是怕动作太大,让小姨看出不对劲,这娘们敢把腿撩张哥肩膀上。 雪宝变了。 以前她很酷,很拽,很霸总。 现在,尽管对外还是维持着霸总气质,又高冷又御姐。 可对张哥,她彻底解放了。 但凡是能找回场子的手段,她无所不用其极。 怂横怂横的。 可她终究还是低估了张哥的魄力。 就在她磨蹭着张若愚的大腿,并疯狂在危险边缘试探,想报复他在董事会上的恶劣行为时,一只大手,裹住了她滑嫩的小脚。 脚心,还被挠了几下。 韩江雪憋着嘴,忍着痒,不肯服输。 可她的脚猛然被一道不大不小的力量牵引,缓缓朝最深处挪动时。 她娇躯一颤,迅速抽离了张若愚本就没使劲的掌心。 俏脸一片煞白,心跳如雷。 “怎么了?”张若愚面露关心之色,漆黑的眸子里,写满了警告与威胁。“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韩江雪不敢直视他,垂眸撇嘴。“我也被蚊子咬了。” “哦。”张若愚薄唇微张,淡淡道。“那你还不去点上蚊香液?我小姨最怕蚊子。” 顿了顿,张若愚把碗筷一放,极为霸道:“再把碗也顺道洗了,我陪小姨聊会天。” 韩江雪有点不乐意。 可腿上忽然传来一阵奇痒,她娇躯一颤,俏脸一红,狼狈地离开餐桌。 “小姨,你别见怪,小雪看起来高冷严肃,平日在工作上也十分强势。可生活中她就是个白痴,什么都不懂,什么都要我教。”张若愚解释道。 “嗯。”林清溪神情温婉,红唇微张道。“她不懂,你就多教教她,你以前也什么都不懂。” 张若愚有点尴尬。 早些年他的确如小姨所言,不止不懂,还很叛逆,很调皮,是个顽劣到极致的孩子。 如果不是小姨耐心引导,用柔情温暖他孤冷的心,他未必能有今天。 “小姨放心,其实她和刚见面相比,已经改变很多了。”张若愚微笑道。 “我第一次见小雪的时候,她简直就是个面目可憎的八婆,哪哪都看不顺眼。” 林清溪脸上挂着笑,心却有些沉。 “现在看顺眼了?”林清溪柔声问道。 “比以前好多了。”张若愚耸肩道。“起码不讨人厌了。” “日久见人心。”林清溪红唇微张道。“小姨常跟你说,日子是一天天过的,凡事都别太早下定论。” “是啊。”张若愚唏嘘道。“起初小姨让我结婚,我是很排斥的。我打听到的消息,也都是说她人品差,冷血无情,是个蛇蝎女。” 张若愚回头瞄了眼在厨房洗碗的韩江雪,咧嘴笑道:“小姨你看,我调教的是不是还行?” “嗯,还不错。”林清溪轻轻点头,温柔地看了张若愚一眼。“小愚终于长大了。” 张若愚憨厚地笑了笑,接受了小姨的赞美。 可他并没察觉,小姨眼底一闪而逝的落寞。 当年那个整天缠着自己的小男孩,终于长大成人了,也成家立业娶老婆了。 再也不需要她陪了,生病了有人照顾,打雷了有人抱他,他也会做饭了,做的还很好吃,连他老婆都很喜欢。 林清溪的心,空空如也。 可温婉动人的脸庞上,却始终维持着柔情与浅笑。 就像那些年,她总是把柔情与温暖给予他,为他遮风避雨,成为他最牢靠的港湾。 生活中的种种酸楚与不如意,人生中每一次看似轻描淡写,却又无比艰难的抉择,她总会默默承担。 从不会在他面前表露分毫。 曾经如此,现在亦然。 将来,也不会改变。 啪嗒。 屋子里突然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可眼力惊人的林清溪,却瞧见张若愚起身,冲进厨房和韩江雪交头接耳,秘密某事。 然后,这对新婚夫妻抱着一个漂亮的,精致的生日蛋糕走出来。 烛光温暖,跳跃在这对夫妻的脸庞上,显得格外动人。 “祝你生日快乐…” 张若愚带头唱歌,韩江雪也附和着。 坐在屋子里的小姨,照顾了她的男人十多年,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曾经的,唯一的亲人。 哪怕韩江雪明知小姨不喜欢自己,她也一直在明着暗着较劲。 但在这一刻,至少在她为小姨唱生日歌的时候,她是真心为小姨祝福。 林清溪看着这一幕,美眸有些湿润,思潮翻涌。 “小姨,许愿吹蜡烛。”张若愚把蛋糕放在小姨面前。 烛光跳动,将林清溪那绝美的脸庞,映衬得面若桃花,娇艳欲滴。 林清溪缓缓闭上美眸,在心中许下了她已经许过二十多年的生日愿望。 “小姨,你许的什么愿望?”张若愚八卦问道。 “那还用问,当然是希望你早点给老张家传宗接代。”韩江雪撇嘴。 这可是张若愚那晚自己说的,也是小姨多年来的夙愿。 “又没问你,多嘴。” 张若愚训斥韩总,觉得这娘们屡屡走钢丝,其心可诛。 真要让小姨动了这念头,以后这日子还怎么过? 林清溪目光柔软地望向张若愚,红唇微张道:“小姨的生日愿望是明年你还能陪小姨过生日。” 第八十二章 小姨在哪我在哪! 听着小姨亲口所说的生日愿望,张若愚懵了。 心中既感动,又苦涩。 十年了。 小姨还是和当年那样,眼里只有自己,做什么事,都只想着自己。 仿佛她的世界什么都不重要,除了自己。 他眼眶有些干涩,却咧嘴笑道:“小姨你放心,我会每年陪你过生日,陪你到一百岁。” “乖。”林清溪眼中写满溺爱,温柔地摸了摸张若愚的脸庞。 这一刻的动容,令她难以自控。 作出了一些或许会让韩江雪多心的事。 可她——不想管了。 韩江雪什么都得到了,还屡屡向自己宣誓主权。 她非但没有反击,反而一直在隐忍,在迁就。 她不会打破张若愚的生活,也不想。 这些年来,她从未干预过他。 只要是他想做的事,不论任何事,她都会成全他。 她不希望这个从小养大的男人在想到自己的时候,心中有丝毫的负担和压力。 她希望留给他的,只有美好。 “切蛋糕。” 林清溪温柔地笑了笑,给张若愚切了一块蛋糕。 然后,也递给了韩江雪一块。 眼中,没了淡漠与韩江雪想象中的敌意。 温婉,柔和,看不出丝毫异样。 韩江雪有点恍惚,甚至自我怀疑。 难道自己的第六感不准了? 她真的,只是张若愚的小姨? 如果别有用心,她怎会一点负面情绪都没有? 怎会向自己传递友善? 韩江雪有点自责,觉得自己搞那么大,稍微有点过分了。 夜深了。 张若愚亲自送小姨回家,温和道:“小姨早点休息,咱们明天去大学城胡吃海喝。” “嗯。”林清溪温柔点头。“你也早点休息。” 她其实是想邀请他进屋坐一会的,像他小时候那样,除了睡觉,总喜欢腻在自己的房子。 她也总会买一些他爱吃的零食,陪他写作业,看电视。 可现在,他长大了,结婚了,不方便了。 “晚安。”林清溪温柔地笑了笑,关上了房门。 张若愚站在走廊发了会呆,沉默着抽了根烟才回家。 躺在床上,张若愚有点失眠。 洗的白白净净的韩总躺在地铺上,也有点失眠。 她脑子很乱,和张若愚一样乱。 “小姨刚刚看我的眼神,有点变化。”韩江雪嘟囔道。 “什么变化?”张若愚心不在焉地问道。 “柔和了,也友善了。”韩江雪若有所思道。“我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请求,看到了愿望。” “你怎么看到的?”张若愚纳闷道。“我小姨眼里写字了?你能不能别整天神神叨叨?” “你懂什么?”韩江雪撇嘴道。“那是我们女人才有的敏锐,你一个臭男人能看懂才怪了。” “那你说说,我小姨在请求你什么?”张若愚撇嘴道。 “她请求我对你好点。”韩江雪理直气壮道。“看的出来,她很关心你,又很担心我欺负你。”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韩总你这么有幽默细胞?”张若愚阴阳怪气道。“如果我小姨眼里真写字了,那也一定写的是韩江雪,离张哥远点,别惹他,要不你会被他活活打死的。” 韩江雪耻笑一声,不屑道:“行了,别装了,你还能有我懂女人?天天在这装情场浪子,亲个嘴就给你吓得浑身梆硬。” “张哥,我求你了。没事少装,容易受伤。” 嘿! 这八婆还蹬鼻子上脸了? 张若愚刚要一个鲤鱼打挺翻下床家暴她,韩江雪却嘟囔道:“问你个事儿。” “有屁快放。”张若愚翻了个身,怕睡不好明天不能以最佳状态陪小姨。 “要是你小姨没让你履行婚约,你想干什么?会在哪儿?”韩江雪转移话题,怕挨打。 张若愚闻言,却是愣住了。 如果没结婚,自己会干什么?会在哪儿? 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当初参军,是因为他不想再拖累小姨。 从八岁那年父母双亡,是小姨让他活了下来,融入这个冰冷的世界。 北莽十年,他在生死绝境中活下来,也是为了小姨。 他不希望小姨再见自己,只剩一个骨灰盒。 退役,是因为小姨。 结婚,也是因为小姨。 他这辈子每一个人生节点的改变,都是因为小姨。 如果没结婚,没来滨海,自己会在干什么?会在哪? “我什么也不干,哪儿也不去。” 张若愚平躺在床上,床头那一墙之隔的对面,就是小姨的床。 “小姨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张若愚脱口而出,不假思索。 如果没有结婚,他会用余生来陪伴小姨。 就像小姨耗尽了青春守护他。 他没有任何牵挂,父母双亡,连个家都没有。 在这个世界上,他只有小姨。 “那你不结婚生子?不给老张家传宗接代?”韩江雪挑眉问道。 “结什么婚?我爹妈八岁就死了,从小也没怎么管过我,要不是小姨,我能活到几岁都不知道。”张若愚硬邦邦地说道。“谁能保证我的后代,能像我这么幸运,遇到这么好的小姨?” 韩江雪有点唏嘘。 又有点害怕。 她到此刻,才终于意识到小姨在这个男人心中,到底有多么的重要。 她是独一无二的,是不可取代的。 她甚至相信,如果自己哪天把小姨惹急眼了,小姨随口说句“我不喜欢你老婆”。 这混蛋就敢当天把自己拽到民政局离婚,哪怕自己有一丝犹豫,他都会把自己打的鼻青脸肿。 然后,此生不再相见。 “我明天把会议都推了。”韩江雪心有余悸道。 “咱小姨想去哪儿玩,就去哪儿玩,我全程陪同,必把她伺候得舒舒服服,哄的心花怒放。” 第八十三章 雪宝被搭讪了! 韩江雪天没亮就起床了。 洗脸,化妆,挑漂亮衣服。 站在镜子前,韩总滴溜溜转了一圈,孤芳自赏:“什么滨海第一美人?中华上下五千年也找不出第二个!” 砰! 韩江雪一脚踢在床头,震醒了还在做梦的张若愚。 “赶紧起床,太阳晒屁股了!” 睡眼惺忪的张若愚翻了个身,嘟囔道:“医生说我屁股缺钙,得多晒太阳。” “是么?”韩江雪一抬手,把张若愚被子给掀了。 一双魔爪伸向了他的短裤。 张若愚惊魂失魄,双腿夹住被子:“你不要过来!” “不是缺钙吗?掏出来晒晒?”韩江雪眯着美眸,满脸邪恶。 张哥见状,不由恶上心头。 女人,给脸不要脸? 给你台阶也不会下? 够胆你就掏! 张若愚摊牌了,也不配合韩总演出了。 果然,不懂收敛的韩总尬住了。 一双修长漂亮的手儿晾在空中,进退两难。 这混蛋—— 就不能让自己再耍会流氓,当回恶霸吗? 情商真低! “我做了三明治。”韩江雪俏脸一沉,扭身走了。 张若愚点了根烟,缓缓起床气。 他刚才注意到了,韩总今儿穿的很时尚,很养眼,一双大长腿更是白得晃眼。 这是铁了心要跟小姨争奇斗艳呢? 抽完烟,张若愚起床洗漱,换好衣服后,拿起桌上早就备好的三明治。 一旁的韩江雪偷瞄了眼,眼中写满得意。 本总裁的三明治,可不是浪得虚名的,回头你还得求我做! “小姨这个点估计也还没吃早餐。”张若愚絮叨着,出门给小姨送早餐。 韩江雪气的樱桃小嘴直抽抽。 你搁这借花献佛呢? 你要不吃还给我! 就你小姨没吃?本总裁也就吃了点边角碎末! 敲开门,小姨也已经收拾妥当,准备出发了。 林清溪未施粉黛,虽是素颜,皮肤却细腻白皙,仿佛连毛孔都没有。 乌黑秀发扎成马尾,少了几分成熟的韵味,多了几分青春洋溢,再搭配一身休闲运动装,跟张若愚站在一起,还很般配。 看的韩总有点酸。 就这? 我天没亮就起床化妆,您老倒好,跟我这玩纯情女高风? “小姨,吃早点。”张若愚把三明治递给林清溪。 “嗯。”林清溪接过三明治,却掰成两段,把大的一半递回给张若愚。“你也还没吃吧?” “谢谢小姨。”张若愚接过三明治,狼吞虎咽,舍身忘死,给小姨试毒。 林清溪温婉地笑了笑,抬眸看了眼韩江雪:“小雪吃了吗?” “我吃了三个!你们这是我吃剩下的!” 韩江雪戴上墨镜,谁也不爱。 小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呱呱叫了两声。 林清溪微笑点头,好像没听见雪宝肚子叫,当着她的面吃完了三明治。 一边吃,还一边赞美:“真好吃。” 韩江雪差点一怒之下,把小姨从楼上推下去。 这该死的小姨,简直杀人诛心! 张若愚吃完三明治,大手一挥,尖嗓子喊道:“姐妹们,上车!” …… 大学城。 时尚靓丽,美得冒泡的韩江雪端着一碗鱼丸,闷闷不乐地走在后头。 她有点后悔跟着来了。 自己根本就是来当电灯泡的! 那混蛋把他小姨伺候得无微不至,哪里轮得到自己? 太阳刚冒头,伞就撑起来了。 才走几步路,又是倒水,又是买小吃,跟太监伺候天后似的。 就连这碗鱼丸,都是这混蛋实在没手拿了,才便宜自己。 韩江雪气鼓鼓地跟在后头,怨声载道。 早知道回公司干活去了,心情不好还能找秘书撒气。 现在倒好,顶着太阳这么晒,妆都快化了。 “美女,方便加个微信吗?” 两个大学男生鼓足勇气上来搭讪,表情有些青涩。 他们早就注意到韩江雪了。 漂亮,气质好,身材更是完美。 两个没出社会的大学生,哪见过这种极品? 尤其是这位美女姐姐不一会就瘪嘴,皱眉,气呼呼的。 又美又飒,还偶尔露出小女人的可爱一面。 绝了。 两位大学生彻底沦陷了。 就算挨顿骂,也必须鼓足勇气高攀一回! “呀,两位小帅哥!” 韩总提高了嗓音,生怕张若愚听不见:“你们这是在追求姐姐吗?” 两位大学生本就小鹿乱撞,给这美女姐姐一捅破,当场就整不会了,稚嫩的脸上,写满了紧张与不安。 “是,是的——” 最终,小男生还是承认了。 不开口,机会就是零。 开口了—— “不好意思哦。”韩江雪摘下墨镜,露出一张完美得令人窒息的脸蛋,笑靥如花道。“姐姐已经结婚了,是别人的老婆哦。” 大学生如遭雷劈。 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韩江雪重新戴上墨镜,正要向张若愚炫耀她的魅力,却发现这混蛋陪小姨进了一家五元店,根本没鸟她。 韩总气的直跺脚。 却也只是站在店外等着。 这种买便宜货的地方,韩总肯定不会进去消费。 便宜没好货,贵东西的唯一毛病,就是贵。 这就是豪门千金的消费观,而且她完全能克服贵东西的毛病,因为从小就不差钱。 给张若愚和小姨把风期间,又有几茬男同志过来搭讪要微信。 有学生,也有附近的店员,游客。 起初韩总还礼貌拒绝,拒绝多了,她也有点不耐烦。 这群小屁孩来搭讪下就算了,毕竟年少无知,能理解。 可那群比自己年纪还大的臭男人,凭什么敢搭讪? 我看起来有那么好追吗? 滨海蛇蝎女王的杀伤力,你们吃得消吗? 韩总有点纳闷。 以前像沈云朝那种家世强硬的公子哥,都非常小心翼翼,不敢轻易表露。 绝大多数男人见着自己,连看都不敢看一眼,就怕被自己羞辱。 现在这是怎么了? 什么阿猫阿狗都敢上来小试牛刀? 是你们这帮臭男人飘了,还是我韩江雪提不动刀了? 可雪宝根本不了解。 当她开始以这样的方式展开心理活动时,就证明她再也不是曾经的蛇蝎女王了。 以前,面对所谓的追求者,她一个强悍而冷漠的眼神,就能吓退九成人。 剩下一成死缠烂打的,她会送一个“滚”字。 她冷漠,锋利,充满侵略性。 可现在,她变了。 有了温度,有了生活,冰冷的心,也被店里那混蛋给磋磨稀碎了。 人一旦打开了心房,拥抱了生活,魅力也就出来了,也更容易被人喜欢。 “烦不烦?是不是觉得那帮男人不自量力?” 正沉思着。 耳畔忽然响起张若愚平淡的嗓音:“你现在知道我平时过的都是什么日子了吧?” 韩江雪闻言,差点暴走。 什么意思? 把我韩江雪当成你的舔狗了? 我什么时候烦你了? 我要你微信了?天天骚扰你了? 烈日灼心之下,韩总火冒三丈,正要暴走。 张若愚随手把一枚普通到没有任何造型的戒指塞进韩总手里:“戴上吧,人家大学生骄傲着呢,可没兴趣搭讪一个已婚妇女。” 第八十四章 不要伤害他! 那戒指刚塞进手心,韩江雪浑身如触电般,打了个哆嗦。 仿佛那戒指是刚出炉的烙铁,烫手。 “你什么意思?第一次送我礼物就从五元店里挑?我就那么好糊弄?” 韩江雪虽这么说着,小手儿却攥紧了戒指。 那戒指虽然没造型,而且是张若愚花五块钱买的。 但她看出来了,这戒指是一枚低仿钻戒。 是婚戒。 “不要还给我。”张若愚摊开手。“我拿回去还给店家,还能省五块钱。” “没见过你这么抠的!五块钱也跟我计较!” 韩江雪白了张若愚一眼,麻利地把戒指戴在无名指上。 纤细玉手微微抬起,在那灿烂的阳光下,竟还闪烁着白光。 “漂亮吗?”韩江雪板着脸,纤纤玉指在张若愚面前虚晃两下。“别说五块钱,就算五毛钱的钻戒戴我手上,我也能把它衬托出五千万大钻戒的质感!” “要点脸。”张若愚撇嘴道。 早上起床,韩总要拉自己裤头的时候,张若愚就瞧见了。 这娘们浑身穿金戴银,唯独白嫩的手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张哥看在这娘们给小姨做早餐,陪小姨逛大学城挺辛苦份上,赏她一个五块钱的小礼物,不过分吧? 韩江雪扬起骄傲的脸蛋,不耐烦道:“赶紧陪你的小姨去,别耽误我看帅哥!” 张若愚懒得搭理她,溜了。 上午逛大学城,下午去滨海最豪华的购物广场血拼,晚上去滨海最烧钱的餐厅吃晚餐。 这一天折腾下来,韩总腰酸背痛,手脚发麻,体力彻底耗尽。 虽然张若愚送给她戒指了,心情舒坦了一会,可后来一个卖绿豆汤的小老太为了哄骗他们消费,居然说这混蛋和小姨郎才女貌,很有夫妻相。 韩总当时差点一怒之下,把这小老太的摊子给砸了。 看不出差了五岁呢? 看不出旁边还有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呢? 瞎啊? 我这无名指上戴这么大一颗钻戒你就看不见? 为了报复小老太有眼无珠,韩总把隔壁摊位三百多杯奶茶全买了,当场发给路过的学生解渴。 急得没生意的小老太差点厥过去。 “小愚,我有一袋衣服忘后备箱了,帮小姨拿下。” 刚上楼,林清溪柔声说道。 “好的。”张若愚没丝毫犹豫,屁颠颠下楼。 张若愚一走。 幽暗的走廊便只剩两个女人了。 韩江雪累坏了,也不管会不会把衣服弄脏,靠着墙站着。 林清溪那温婉的美眸,却一直盯着张若愚熟悉的背影,柔声说道:“一眨眼,他快三十了。” 韩江雪闻言,没听明白小姨是在唏嘘,还是暗示什么,却缓缓站直了。 一种单挑的氛围,弥漫整个走廊。 “他从小到大,没过过几天好日子。他心里有事,也从来不说,连我都不说。”林清溪美丽的脸庞上,掠过一抹心疼之色。 “男人的事,哪能什么都跟女人说。”韩江雪挑眉道。“他可是一个极端的大男子主义,不听劝,不服管,像个恶霸。” 听着韩江雪那近乎贬低的评价。 林清溪非但不生气,眼眸深处的淡漠,反而柔和了不少:“能过,就和他好好过,对他好点,他这辈子受了很多委屈,吃了不少苦,他不说,是不想让别人添堵,是心疼别人。” 韩江雪愣了愣。 脑海中浮现那晚打雷夜。 当谈起父母的时候,他的确用一种非常规手段岔开了,让自己又气又笑,哭笑不得。 这家伙,的确善于伪装,把什么事都藏在心底。 “过日子是我和他两个人的事。”韩江雪感受到了侵犯,硬气道。“能不能过,过不过的好,我们自己说了算,不用别人指手画脚。” 林清溪没在意她的强硬。 或者说,不在乎。 如果小姨连这点隐忍都没有,那当她在机场看见近乎宣战示威的结婚证件照时,她就可以开战。 但她来滨海,不是找麻烦,更不想打搅他的生活。 仅仅只是想和张若愚一起过生日,吃生日蛋糕。 他们已经十年没在一起过生日,切蛋糕了。 尽管这十年,她每天都在关注他,担心他,为他牵肠挂肚,为他身处险境而绝望,为他功成名就而高兴。 可她什么也不能说,更不能在电话里,温柔而骄傲地喊他一声——张将军。 她只想保留他十八岁以前的记忆,不敢把任何十八岁以后的变数塞进她和他之间的关系。 她怕塞进去了,她和他就变了,就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对他有点耐心,脾气好点。” 林清溪红唇微张,柔声说道:“他值得这世上最大的温柔与善良。” “他怕打雷,刮风下雨的时候,多关心他,哄哄他。他不是真的害怕,他只是习惯了。” 张若愚的脚步声,从楼道传来。 林清溪克制着内心的波澜,说出最后一句话:“不论发生什么事,请你不要伤害他。” 第八十五章 你可以不走吗? 听完小姨那分不清究竟是恳求还是警告的一席话。 韩江雪思绪很复杂,甚至困惑。 尤其是小姨最后那句“请你不要伤害他”,更让韩江雪感觉被冒犯了。 自己就算想伤害他,也要有那本事才行啊! 小姨,你知道这混蛋有多嚣张吗? 面对小姨那真诚而恳切的语气,韩总本打算浅浅示弱一下,身后却传来了张若愚的声音。 “在聊什么呢?” 韩江雪心头一颤,这混蛋是鬼啊?走路没声的? “还能聊什么?”韩总眉头一挑,也不知是鬼使神差,还是慌不择语,撇嘴道。“小姨问咱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刚爬上楼梯的张若愚差点一失足,滚下去。 林清溪面色温柔,不置可否。 接过张若愚递来的衣袋,微笑道:“今天都累了,早点休息。” 向两口子道了晚安后,走回房间。 韩江雪也心事重重地回了房,但刚才那番谈话,却是小姨从见面到此刻,最没有杀伤力的一次。 韩江雪甚至觉得小姨刻意放低了姿态,在恳求自己。 这种感觉,让她很别扭。 好像她是个恶霸,是个无恶不作的豪门千金,天天在那欺负张哥,不给他饭吃,还逼他当牛做马。 我哪有那么坏… “八婆!” 门一关上,张若愚恼羞成怒道:“我警告你,以后少跟我小姨聊那些乱七八糟的!” 凭张若愚对小姨的了解,她不可能问这种家长里短的八婆语录! 肯定是这娘们煽风点火添油加醋了! 挨骂的韩总也不生气,顶嘴道:“女人之间聊点私密话,你一个臭男人问什么问?真是裤裆里撒盐!” “嗯?什么意思?”张若愚眉头一挑,这娘们越来越粗鄙,下流了! 刚见面的时候,还以为她是个高冷女神呢! 都是骗子! “咸的蛋疼。”韩江雪倨傲地走进了浴室,洗澡睡觉。 根本没理会在客厅跳脚骂娘的张若愚。 一夜无话。 天还没亮,腰酸背痛的韩江雪就偷偷爬起床,既没化妆,也没墨迹半天挑漂亮衣服,随便套了件工作装,蹑手蹑脚地跑了。 昨儿她偷听到了,他们今儿上午要去爬山,下午要去公园划船,晚上还要去海边疯狂溜达。 这也太累了。 韩总怕死在山上。 本来就是个“第三者”,当电灯泡凑热闹去的,我疯了才陪你们爬山! 去公司看看合同,喝喝咖啡,心情不好了找萌萌开心下,不香吗? 未来的几天,韩江雪基本没参合他们的二人世界。一来是折腾不起,二来嘛,眼不看心不烦。 再听见有人夸他们郎才女貌,有夫妻相,韩总不敢保证自己会干出什么缺德事。 不过每晚睡觉的时候,她都会追着张哥问八卦,打听他们都干了什么,怕他们犯规。 “你能不能别这么八婆?”张若愚翻了个身,心情低落道。“小姨明晚就回京了。” 这几天,他陪小姨逛遍了滨海城,去了所有他们曾经一起去过的地方。 算是故地重游,也算是寻找逝去的青春。 他很开心,小姨看起来也很喜欢,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十年前,回到了最初。 “这么快?怎么不多玩几天?” 韩江雪面露意外之色,看起来还有些惋惜。 可心中,却冒出一股侥幸与轻松。 可算要走了。 这几天,她除了睡觉都见不着这混蛋。 而且每天玩的半死不活才回家,也没力气跟自己顶嘴,有时连话都说不了两句就睡了。 连一点精神交流都没有。 这简直比守活寡还守活寡! “小姨说不打扰咱们了,而且她回京还有工作。”张若愚嘟囔道。 “也对,小姨这个年龄,正是搞事业的上升期,哪能天天陪你瞎玩。”韩总很专业地说道。 “睡吧。”张若愚闭上眼,思绪有点乱。 韩江雪却翻来覆去睡不着,问道:“明儿需要我陪小姨吃顿饭,送送她吗?” “不用了。”张若愚撇嘴道。“就你那体力,跟得上我们的节奏吗?” 最近韩总为了幸福里的项目也挺累,推楼,重新制定方案,跟各部门沟通开会,连回到家还经常工作到半夜。 张若愚不想折腾她了。 “哦。”韩江雪撇嘴道。“我给小姨准备了一份礼物,就放在你平时藏东西的柜子里,你明儿帮我送给小姨。” “知道了。” 张若愚心不在焉地答应了,没多说。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韩江雪又已经不在了。 张若愚知道,这娘们不到六点就起床上班去了,简直是拼命雪宝。 收拾了下,陪小姨在附近的早餐摊吃了早点,便回家给小姨收拾行李。 这是他小姨回滨海后,第一次来小姨的家。 和十年前,一模一样。 泛黄的墙壁上,还贴着他十五年前买的灌篮高手海报。 靠窗的书桌上,摆满了他读高中时的复习资料。 进屋的鞋架上,全是他穿过的篮球鞋。 墙角,还有一个已经彻底瘪掉的篮球。 她什么都没动,连位置都没有挪一下。 走的那天是怎么样,回来的今天,还是如此。 看到此景,曾经的一幕幕如幻灯片在脑海中闪过。 张若愚心头堵得慌,一阵阵的酸楚,在内心蔓延开来,犹如潮水般,肆虐他四肢百骸。 他双目干涩,喉头发紧,望向正在收拾行李的林清溪,颤声问道:“小姨,你可以不走吗?” 第八十六章 能抱抱小姨吗? 林清溪身躯微微一颤,停顿下来。 美眸中,闪过一道伤痛。 但很快,她站起身,神色温柔地望向张若愚:“可以啊。” 说罢,她如履薄冰地走到张若愚面前,面色温婉道:“小姨再陪你玩几天。” 张若愚的心脏,仿佛重重摔在了地上。 嗓音发紧道:“我是说,我们像小时候那样,一直住在这儿,可以吗?” 这一周,他仿佛回到了十八岁,回到了八岁。 他知道,小姨也很开心,那柔软的眼神,仿佛能融化冰山。 和小姨相处的越久,他越怀念年少时的日子。 越舍不得离开,不愿和小姨分开。 林清溪的手心,紧紧攥在一起。 胸臆内的情绪,犹如翻江倒海。 可她那绝美的脸庞上,却看不出丝毫的波动。 有的,只是那一如既往的柔情与温婉。 “傻小子,你已经长大成人了,也结婚了,你有你的生活,小姨,也有小姨的生活。”林清溪柔声说道。“不许撒小孩子脾气。” 张若愚浑身发抖,牙关紧咬,重重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小姨。” “去帮小姨抬行李箱。”林清溪轻轻拍了拍张若愚的后背。 “好的。” 张若愚深吸一口冷气,努力遏制着翻滚的气血。 站在客厅的林清溪,娇躯紧绷,几近窒息。 她多么想答应张若愚,多么想告诉他:小姨不走了,小姨留下来陪你,一直陪你。 可她不敢。 留下来,她承受不起这一切。 更无法面对这一切。 留下来,不是她把自己逼疯。 就是毁掉张若愚逐渐走上正轨的生活。 她不忍,不舍,不能。 这些年,他太累了,也太苦了。 他好不容易能过几天好日子,做小姨的,应该成全他,护着他,而不是害他。 指尖刺破了肌肤,殷红的鲜血,染红了她雪白的掌心。 她深吸,压住内心的疯狂。 在转身的一刻,她柔情似水,温婉地望向张若愚,微笑道:“上次是小姨送你,这一次,该你送小姨了。” “嗯。”张若愚轻轻点头,内心泛起浓浓的酸楚。 放好行李箱,张若愚亲自为小姨拉开副驾的门。 可林清溪却轻轻摇头,柔声道:“哪有让长辈坐副驾的?坐后排才是长辈待遇。” 张若愚怔了怔,没在意这个。 他只知道领导和老板才要坐后排,还没听过长辈也要坐后排。 但在他心中,小姨比再大的领导都要大,坐后排无可厚非。 一路上,乌云密布,天昏地暗,看样子快要下雨了。 张若愚尽量活跃气氛,不想被这离别的伤感所笼罩。 抵达机场,张若愚为小姨开门,搬下行李,以及韩江雪亲自挑选的生日礼物。 “帮小姨谢谢小雪,她有心了。” 林清溪抬手擦了擦张若愚额头上的汗,又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领,柔声说道:“小愚长高了,以前小姨给你擦汗,总是要低头,现在要仰头了。” 张若愚咧嘴笑了笑,抬手展示了一下手臂上的肌肉:“也壮了,可以像以前小姨保护我那样,保护小姨了。” “是啊,小男孩变成男子汉了。” 林清溪轻轻点头,美眸深深凝望张若愚那熟悉而亲切的脸庞。 良久,她红唇嗫嚅,那颗被隐忍死死包裹的,宛若山洪暴发的心脏,略微有些决堤。 “能抱抱小姨吗?”林清溪轻声问道。 张若愚愣了愣。 上次来机场接小姨,他本就想拥抱,却被小姨拒绝了。 这一次,小姨却主动说拥抱。 张若愚重重点头,一把将小姨柔软的身躯揽入怀中,紧紧抱住。 他长高了,高到她可以依偎在他怀里,靠在他的肩上。 他也变强大了。 他的双臂充满力量,仿佛天塌下,他也能用双臂撑起。 机场外霓虹闪烁,人流如织,狂风骤起。 他却如一座山,紧紧拥抱着小姨。 哪怕整个世界被狂风肆虐,他也能护住小姨。 那个曾经被小姨细心呵护的小男孩长大了,有能力保护小姨了。 轰隆! 夜空惊雷作响。 依偎在怀中的小姨下意识抬起手,想要轻轻抚慰男人的后背,让他不要怕,不要慌,小姨在。 可她很快又放下了手。 她能够感受到他刚劲有力的心跳,沉稳而强壮的手臂,以及那顶天立地的身躯。 他已经不怕打雷了。 其实他早就不怕了。 他只是怕打雷的时候,小姨不在身边,不能抱他,不能哄他。 她抱了他十几年,守护了他十几年。 他习惯了,不想改。 “照顾好自己,好好生活。” 林清溪靠在他的肩上,附在他的耳畔,轻声说:“不开心了,难过了,委屈了,告诉小姨,小姨一直在。” 第八十七章 两条腿够吗? 轰隆! 又是一道惊雷炸响,电闪雷鸣。 张若愚隐去了眼中的离别伤感,缓缓松开小姨,正色道:“小姨,我当兵十年,双手沾满鲜血,刀下亡魂不计其数。” “我怀疑今晚这炸雷是冲我来的,你离我远点,别被雷误劈了。” 林清溪微微一笑,本就温柔的美丽脸庞上,掠过一抹浅笑:“沾的猪血吗?” 这孩子真的变了,知道疼人了,会哄人开心了。 “笑话。” 张若愚面色一沉,冷冷道。“我十年戎马,杀猪一万,老黄牛八千,像鸡鸭鱼这种小角色,一天不杀个千八,难掩我嗜血杀心。” “真棒。”林清溪美眸微眯。“我猜,你在北莽一定有个响亮的名号。” “猪屠!” 张若愚斩钉截铁。 猪屠? 这是要和古代那位人屠一较高低吗? 林清溪笑了,发自内心地微笑。 连那口洁白的贝齿,都掩不住了,笑靥如花。 小姨走了,带着笑。 张若愚目送小姨进了安检口,这才转身离开。 刚上车,手机便嗡嗡响起。 是唐四海打来的。 “是小唐啊。”张若愚点了根烟,打开车窗道。 小唐? 电话那头的唐四海听了这称呼气的咬牙切齿,心直突突。 “是啊张哥,我小唐。”唐四海暗暗吸了口气,问道。“张哥今晚有空吗?要不要来我家喝一杯?” “我心情不好,改天吧。”张若愚淡淡道。 “我把滨海城最像女大学生的美女都请过来了。”唐四海沉凝道。“张哥要是不来,我忙不过来。” “唐哥一片苦心。”张若愚掐灭了香烟,一脚油门踩到底。“我不来就是不识抬举。” 嗖! 轿车犹如一头猛兽,冲入黑暗。 …… 唐家别墅。 七八个清纯甜美,可爱动人的女人聚在客厅,张若愚刚进门,就一拥而上,甜腻腻地喊着张哥。 “怎么才这么几个?” 张若愚双手掏兜,面露不快之色。 唐四海打了个眼色,众女立刻围了上去,喂酒的喂酒,捶腿的捶腿。 “张哥,大环境太差了。”唐四海坐在一旁,亲自为张若愚点烟。“这种风格真的不好找。” “怪谁?还不是你这种喜欢风骚妩媚的老流氓太多了?”张若愚眉头一皱,很不高兴。“多几个像我这样的男人,大环境不就好了?” 唐四海抽了抽嘴角,却是点头称是。 “说吧,查出来了吗?”张若愚淡淡问道。 “查出来了。”唐四海点头,神色却变得凝重起来。 “是谁?”张若愚眯眼问道。 “白城,蒋家。”唐四海抽了口雪茄,沉凝道。 “蒋家?”张若愚沉默半晌,淡淡道。“没听说过。” 憋了半天气的唐四海差点骂娘。 你他妈一个厨子能听说过什么? 听老子说不就行了?能不能别一直插嘴? 按捺住内心的暴躁,唐四海抿唇说道:“蒋家在白城的影响力,和我在滨海差不多大。” “那不就是个废物吗?”张若愚不咸不淡地插嘴。 “——” 唐四海差点捏碎了手中的酒杯。 这天他妈的就没法聊! 他真想把躲在休息室的梁岱山揪出来,让这老兔子来汇报。 “滨海去年的gdp比白城高了两成。”唐四海正色道。“从综合实力上来说,我比他略强一点。” “那你还在等什么?”张若愚反问道。“你去弄死他啊!” 唐四海哆嗦了一下,迟疑道:“张哥,我和韩家也有深仇大恨啊。我只是因为欣赏你,和你一见如故,才帮你打探消息的。” 张若愚瞥了唐四海一眼,没多说。 淡淡问道:“说说蒋家和韩家的恩怨。” 唐四海微微点头,语出惊人:“十年前,你老丈人打断了蒋家大少爷的腿。” “哦?”张若愚眉头一挑,来了兴趣。“因为什么?” “那公子哥在一场大佬云集的慈善晚宴上搭讪刚刚高中毕业的韩江雪,被你老丈人撞见了。”唐四海迟疑道。 “然后呢?”张若愚追问道。 “没有然后了啊。”唐四海理所当然道。“你老丈人当着一千多人的面,拿棒球棍打断了蒋家公子的腿,还扬言说今晚不滚出滨海,就永远别想走了。” 张若愚表情陡变。 自家这老丈人这么狂? 搭讪下就打断腿? 那像我这种行为的,两条腿够吗? 张若愚谨慎地推开了快趴他怀里的清纯美女,面无表情道:“我突感抱恙,状态不佳,你们去陪我唐哥,赶紧的。” 然后,他偷偷拿出手机,给雪宝发了一条短信。 “雪宝,今晚早点回家,我亲自给你下厨。红烧肉行吗?张将军最喜欢的狮子头要尝尝吗?其实我最擅长的,是爆炒鲍鱼。” 第八十八章 他会打死你的! 叮咚。 正在总裁办训话的韩江雪手机响了。 她冷若冰霜,阴沉的目光环顾众人:“今晚不把方案做出来,谁也别想回家!尤其是你,戴萌!我平时怎么教导你的?你太让我失望了!” 撒完气,韩江雪这才拿起手机看消息。 可刚看完,她那冷若寒霜的俏脸就有点绷不住了。 唇角止不住的上扬。 怎么?这混蛋知道最近冷落我了,想补偿我? 哼,我有那么好哄吗? “看什么看!?” 韩江雪瞪了眼早就被骂皮实的戴萌,气势汹汹道:“要不手机给你,你去跟我老公聊?” 该死的萌萌,天天趁着查房之机跟那混蛋谈笑风生就算了。 居然还想偷看我跟张哥聊天? 太狂了,迟早把你炒了! 戴萌忙不迭摇手,倒退了几步。 怕被状若母狮子的总裁大人给生吞了。 “今晚算了,都回去休息吧!”韩江雪浑身霸总气质。“明天中午不把方案放在我的桌上,我把你们全炒了!尤其是你,戴萌!” “是!总裁!” 戴萌挺直腰板,一脸严肃。 心中却只感恩张哥。 要不是张哥来消息,总裁大人能绕过他们? 还炒我? 你先问张哥答不答应! 恶狠狠瞪了眼戴萌,韩江雪回了总裁办公室。 “吃什么吃!我都快被戴萌他们气死了!” 韩江雪回了条消息。 脑子里琢磨着是吃红烧肉还是红烧狮子头,那可是这混蛋自诩的招牌菜。 至于爆炒鲍鱼,能好吃吗?听着就怪怪的。 叮咚。 来消息了。 “萌萌又惹你生气了?这丫头最近是有点狂,你放心,我明天上班就把她喊到办公室,我要狠狠批她。” 韩江雪看完消息呸了一声,回他:“你先回家候着,本总裁忙完就来找你。” 很拽,很狂,很得瑟。 这要不趁着这混蛋有点小愧疚过过瘾,下次再想狂,就不知是猴年马月了。 放下手机,韩总很认真的工作。 家里已经有个主内的了,韩总必须扛起养家糊口的重担。 可这一工作,韩总就完全投入了。 再看时间的时候,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 因为习惯了工作静音,她错过了张哥好几条催促微信。 “韩总,忙完了没?” “韩总,鲍鱼已经洗干净了,也掏空了,一点腥味都没,就等你回家下锅了。” “韩江雪,你还在公司干什么呢?人家戴萌都下班了!你还回不回来?老子都困了!” “八婆,你聋了吗?消息不回,电话不接!你死外面了?” 韩总前面看着还挺过瘾,嘴角上翘。 越往后看,她隔着屏幕看着字,都能感受到那混蛋的怒火。 公司可有他不少耳目,刚才就有几个餐饮部的员工从门口经过,肯定是给他通风报信的! 完了。 今晚这家还能回吗?真回了,不得被他狠狠家暴? 韩总连消息都不敢回,十分仓促地拎起包包,出了办公室。 走出电梯,韩江雪脚步急促地朝新换的玛莎拉蒂走去。 她已经决定了,就算超速也必须第一时间赶到家。 就算被家暴,也得含着泪吃上这混蛋亲手给自己做的第一顿饭。 嘟嘟。 解开了车锁,韩江雪刚拉开车门,猛地感觉脖子一凉。 一阵阴森刺骨的寒意,从身后狂涌而至。 “小雪,好久不见了。” 一把腐朽的声音,猛然从身后响起。 韩江雪神情一变,转身望去。 “是你?”韩江雪皱眉。 站在面前的,是一个穿着白色西装,拄着拐杖的阴冷男子。 他面色阴鸷,狭长的眸子里,跳跃着戾气。 浑身散发出一股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 脸色更是,红肿的眼袋,证明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好觉了。 “是啊,是我啊。”蒋青山的嗓子仿佛彻底被烟酒毁掉了,低沉而沙哑。“十年了,我一直想再见你一面,想和你聊聊天,说说我这十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蒋青山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朝韩江雪逼近。 “既然活的这么累,这么煎熬,我给你个建议。”韩江雪眯眼说道。 “小雪你说。”蒋青山哈着腰,垂着头,看似卑微,却仿佛一条兽性大发的野兽。 “死了算了。”韩江雪淡漠道。 “我已经死过很多次了,但地狱不肯收我。”蒋青山嗓音低哑,那狰狞的脸庞上,闪烁着病态的诡笑。“他们说,我的生死簿上写的清清楚楚,我是和我老婆一起死。” 蒋青山忽然扔掉拐杖,颤颤巍巍地,又无比艰难地,单膝跪在地上,手中,拖起一颗昂贵的钻戒:“小雪,你愿意嫁给我吗?” 韩江雪淡漠地瞥了蒋青山一眼,神情镇定地抬起手,摇晃了一下无名指上的钻戒,骄傲道:“我已经结婚了。我老公很凶的,他马上就要来接我了,你再不走,他会打死你的。” 蒋青山闻言,却是狰狞地笑了笑。 他依旧单膝跪地,摇了摇头:“小雪,你是在拖延时间吗?” “别挣扎了,嫁给我吧,或许我心一软,会让你活下来。” 蒋青山抬眸,阴沉沉地盯着韩江雪:“韩世孝一直在查我,唐四海也在查我,就连你那个厨子老公,也在查。就在昨天,他们终于查到了蒋家。” “可他们查到的,是我爸,之前你遭遇的那些事,也全都是我求我爸做的。” 蒋青山摇笑的愈发狰狞,可怕。 他缓缓站起身,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喃喃说道:“谁会相信这一切,是我这个进了三次精神病院,进了十几次戒-毒所的瘸子干的?” “小雪,你知道吗?为了今天的见面,为了得到你,为了报复你,报复你的父亲,我赌上了我的命!” 砰! 蒋青山拿起拐杖,狠狠往地上一戳! 刹那间。 数十道充满死亡之气的黑影,落在了四面八方。 他们与黑暗融为一体,声息全无,却撕开了地狱的大门。 第八十九章 我来杀! 蒋青山状若癫狂,面目扭曲,眼中爆发出贪婪与戾气。 他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逼近韩江雪:“跟我走!” 韩江雪倒退两步,美眸中划过一抹不安,但绝美的脸蛋却十分镇定。 “你冷静点。”韩江雪规劝道。“打断你腿的是我爸,又不是我。” “你要报仇去找他啊,我是无辜的。” 蒋青山闻言,止步看了韩江雪一眼:“你在我手里,他敢不现身?” “太麻烦了。”韩江雪有条不紊地分析道。“你有所不知,我爸平时非常注重个人安全,你搞这么大动静,就算他来了,也会带几百个保镖傍身,你还能顺利报仇吗?” 蒋青山死气沉沉地盯着韩江雪,疯狂道:“和找你爸报仇相比,我更想得到你!今晚就要!” “你别冲动啊!”韩江雪苦口婆心道。“我结婚了,已经不干净了。为了我这种残花败柳去犯罪,坐一辈子牢,值得吗?” “够了!” 蒋青山戳了下拐杖,满脸戾气道:“你以为拖延时间,就有人来救你?韩世孝已经被我引走了,他留下来的人,也死绝了!” 蒋青山猛一抬手,数名黑衣人缓缓逼近韩江雪。 “你不配合,我只能打断你的腿,亲自抱你走!”蒋青山寒声说道。 “我配合!”韩江雪彻底死心了。 谨慎地看了眼站在身边的黑衣人:“你们别打我。” “带走!” 蒋青山一声令下。 一行人裹挟韩江雪准备离开。 啪嗒! 突然,停车场灯光全灭,一片漆黑。 黑暗中,一道敏捷的身形突然窜出。 寒光一闪,扑哧一声。 一名黑衣人捂住汩汩冒血的脖子,绝望地倒在了血泊中。 扑哧! 电光火石之间,又有几名黑衣人相继倒地。 全是一刀封喉,触之即死。 “是同行!戒备!” 黑暗中,有人低喝。 迅速,数十名黑衣人聚在一起,团团围住了韩江雪和蒋青山。 其中一名浑身爆发出强大杀气的黑衣人,如泰山般沉稳地站在二人面前,以防不测。 啪! 蒋青山打开手机灯,照亮了前方。 只见,一名浑身漆黑的高挑女子手握染血刀锋,站在众人面前。 此女五官清冷,甚至还有些清秀。 可她那深邃的眸子里,杀机必现。 “放了她。” 鸢淡淡道:“我饶你们不死。” 咔嚓! 蒋青山拔出枪,抵住了韩江雪的太阳穴,狰狞道:“你再敢往前一步,我杀了她!” 鸢皱眉。 那冷漠的眸子里,却杀意不减。 “你敢杀她。”鸢往前踏出一步。“我杀你全家。” 刹那间。 一股刚猛霸道的杀机,席卷而来。 竟是连站在蒋青山旁边护驾的黑衣人领袖,也心头一沉。 此女气息骇人,令人生畏。 “拖住她。” 蒋青山一声令下:“拿命拖!” 话音刚落,那数十名黑衣人如豺狼凶兽,俯冲而去。 “上车!”蒋青山拉开车门,推韩江雪上车。 此地不宜久留,以免夜长梦多。 也就短短一个上车的过程,那近四十余训练有素的黑衣死士,便少了十人。 鸢杀人,如杀鸡。 血腥味弥漫空旷的停车场,仿佛人间炼狱。 嗖! 蒋青山驾车离开,眉宇间,写满癫狂! 他在行动之前,已经杀光韩世孝的人,却没想到,韩江雪身边竟还有一颗暗子! 她是韩道尉的人? 蒋青山余光扫了眼上车后一言不发的赤鬼,嘶哑道:“如果她追来,你能搞定吗?” “她只是个女人。”赤鬼漠然道。 得到答案,蒋青山觉得多此一举了。 他花一个亿请赤鬼出山,会搞不定一个女人? 轰隆! 夜空惊雷作响,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一片漆黑的停车场,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令人作呕。 满身鲜血的鸢连看都没看一眼满地的尸体,拿出手机,打给张若愚。 嘟嘟。 电话接通了。 “对不起。”鸢口吻有愧。“她被绑了。” 电话那边安静得令人窒息。 令鸢感到不安。 “她受伤了吗?” 电话那边响起张若愚还算平静的询问。 “没有。”鸢言简意赅道。“蒋青山的主要目的,不是杀她。” “知道了。” 电话那头响起张若愚淡淡的嗓音。 可鸢听得出来,他生气了。 作为张若愚的影子,鸢极度了解他。 大度的他,很少生气。 除非真的触他痛处了。 “给我两个小时。”鸢内疚道。“我杀光所有人,送她回家。” “你要我在家等两个小时?” 电话那边,张若愚一字一顿道:“她韩江雪,是我老婆。” “要杀,我来杀。” 第九十章 请首长指示! 挂断电话。 张若愚解开腰间的围裙,把已经做好的饭菜端上桌。 转身,回卧室的柜子里拿了些东西,便出门了。 轰隆! 刚下楼,电闪雷鸣,豆大的雨珠滚滚拍下。 打得人皮肤生疼。 张若愚冒雨前行,漆黑的眸子里哪里还有半点对惊雷的不安? 哐当。 他关上车门,一脚踩下油门。 那嗡嗡作响的声浪,便如他此刻疯狂的心。 嘟嘟。 手机响了,是韩世孝打来的。 电话刚接通,韩世孝便急吼吼地说道:“小雪被绑架了。我已经通知了警方,滨海军区也派人过来了,韩老太雷霆震怒。” “是我没保护好她。”张若愚平静道。 韩世孝一听,彻底怔住了。 他本以为张若愚会痛骂自己,哪怕像上次那样,抽自己一嘴巴子也行。 可没想到,他竟然怪他自己没保护好大小姐。 不知怎地,韩世孝心堵得慌,既担心小雪出事,又不知如何安慰他。 这事,跟张若愚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他被骗了,被调虎离山,他的人也不中用,全被放倒了。 就连君盛集团的安保,也形同虚设,连提前预警都没能做到。 “你先别担心,我们已经锁定了目标,是蒋青山那王八蛋干的。他们已经被困在一栋别墅里,救出小雪只是时间问题。”韩世孝宽慰道。 可他心里清楚,蒋青山那王八蛋已经彻底疯了。 甚至心思歹毒地欺骗了所有人。 为了今晚这场绑架,他连自己老爸都利用了,天知道他接下来会干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我知道。”张若愚驾车前往目的地,淡淡道。“我会接她回家。” 说罢,径直挂断了电话。 大雨倾盆,夜间驾车的视线严重受阻。 张若愚却目光沉稳地开往目的地,脚下的油门拼命在踩,仿佛这辆车没有刹车。 脑海中,过往画面一幕幕闪过。 其实能回忆的东西,并不多。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甚至有点讨厌她。 就像她也会讨厌他一样。 两个被长辈婚约捆绑在一起的年轻人,想的也都是尽早离婚,把对方一脚踢开。 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一个月的朝夕相处,一个月的顶嘴、互损,甚至逼迫她睡地铺,不给她饭吃。 她明明那么骄傲,那么倔强。 从小被众星拱月,被捧在手心,活得像一个公主。 可她都忍了。 有时候骂她,她都不还嘴。 可自己送她一个五块钱的戒指,她就会开心,会洋洋得意。 给她做顿饭,她都会奖励员工早点回家。 她其实不高冷,不骄傲,不霸道。 有时候,她单纯的像个孩子。 只要哄哄她,她就会忘掉所有不开心。 她很好哄的。 嗖! 油门踩到底了。 保时捷像一头从地狱爬出来的魔鬼,撕碎了黑暗。 咔嚓。 张若愚抵达目的地,推开了门。 一座独栋别墅外,拉满了警戒线,数百人封锁现场,将别墅围堵得水泄不通。 滨海、军区高层全来了,现场乱中有序,人满为患。 韩江雪不仅是滨海最富有最有权势的女人。 韩老太,更是曾经的军方要员,现如今那帮滨海军区领导,哪个没被她提拔过,没受过她的恩惠? 老奶奶唯一的亲孙女被绑了,整个滨海都乱套了。 张若愚大步走向别墅,却被几名执法者拦住。 韩世孝闻讯赶来,劝他冷静。 几名负责行动指挥的领导也赶了过来,纷纷劝这位韩家姑爷不要太冲动。 “张若愚,你要相信警方,相信我们滨海军区。”李红昭大步走来,皱眉道。“我们一定会安全救出韩小姐。” 张若愚却置若罔闻,冷漠道:“让开。” 李红昭满脸不悦道:“张若愚,你冷静点!就算你是北莽退役的老兵,可这样的危机局面,你能处理?” “就算你再心急,再担心你老婆,也得交给专业的人来营救!你这样鲁莽地闯进去,非但会小命不保,还会影响我们的营救行动!” 张若愚面无表情地扫了李红昭一眼。 只是一个眼神,就把李红昭看得心头一颤。 这家伙的眼神,好吓人。 “救人,我比你专业。” 张若愚说罢,随手掏出一块令牌,扔给李红昭。 一块镌刻着龙图腾,重达十斤的,古铜色令牌。 入手沉甸甸,质感极厚重。 令牌上的龙图,更是栩栩如生,仿佛要跃出令牌,一飞冲天。 李红昭刚要发脾气训斥张若愚胡搅蛮缠,干扰营救行动。 可在瞧见令牌的一瞬间,她娇躯猛然一颤,差点把令牌丢在地上。 “滨海军区李红昭!向首长敬礼!请首长指示!” 李红昭挺直腰板,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俏脸上,写满惊骇之色。 内心,十分庆幸自己听了老家伙的劝,没一怒之下选择退役。 现场,所有瞧见这块令牌的人,尤其是军人,无一不热血澎湃,激动万分。 啪啪啪! 全体军人齐刷刷敬礼,眼神狂热地望向张若愚:“请首长指示!” 第九十一章 你想怎么死? 韩世孝被围在敬礼的人群中,有点僵硬。 张哥不就是个退役老兵吗? 怎么随便丢出块破铜烂铁,这帮人就疯了? 可气氛烘托到这,他要不敬个礼,总觉得自己不够爱国。 “别搞形式。” 张若愚扒开人群,盯着别墅入口,淡漠道:“和里面的人交涉过了吗?” “交涉过了!”李红昭抬头挺胸,眼神充斥着狂热。 龙魂令牌,华夏历经四十余载,总共就造了四块。 而这四块在谁手里,属于绝密。 但在军部,上至将军下至伙夫,无人不知龙魂令,无人不渴望举国为其量身打造第五块,成为不朽。 但所有人都知道,能获此令者,乃无双国士。 一个月前,第一位龙魂令拥有者曝光了,他叫张向北。 缔造不朽传奇的北莽之魂! “交涉的怎么样?”张若愚淡淡道。 “蒋青山要见韩小姐父亲,韩道尉。” 李红昭手握龙魂令,有点舍不得还给他,仿佛只要握得够久,华夏第五块龙魂令,非她莫属。 “联系到了吗?”张若愚问道。 “还在联系。”李红昭敬畏道。 此刻,站在她面前的张若愚仿佛一座山,爆发出滔天威压。 “不等了。”张若愚下达指示。“通知蒋青山,韩江雪的老公来了,他应该想见我。” “首长!这不合规矩!”李红昭气血翻滚。 一个月前,华夏已陨落一位国士,举国悲恸。 如果连第二块龙魂令的拥有者也在滨海出事,这份责任,谁也担不起! “我说的,就是规矩。” 张若愚踱步走向别墅入口,无人敢拦。 李红昭不得已,只得立刻联系蒋青山,心却提到了嗓子眼。 轰隆! 天空再起惊雷,狂风骤起。 可这一道雷,却猛地惊醒了李红昭。 华夏四十年才造了四块,张将军缔造不朽传奇,才配得上龙魂令。 他张若愚一个炊事兵——凭什么? 不仅是她,附近的军人在回过神来之后,也觉得极其不合理。 李红昭满腹揣测,甚至隐隐猜到了某种可能! 她拿起龙魂令定睛一看,顿时火冒三丈! 这龙魂令上除了勾勒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金龙,底部,还赫然镌刻着三个字:张向北! “该死!我早该想到!”李红昭怒不可遏。 龙飞曾说过,张将军生前最亲密的战友,就是张若愚! 张将军战死后,龙魂令交给他保管,也完全合理! 这混蛋为了救老婆,竟拿龙魂令欺骗自己! 他不怕死? 不怕自己把他送上军事法庭!? 轰隆! 又是一道惊雷。 仿佛暗示着某种不祥之兆。 …… 气氛阴森的别墅内,数十名黑衣人四下散落,预防警方潜入或破门,满脸肃杀。 韩江雪被绑住手脚,头上还被戴了黑色头套,眼前一片漆黑。 伴随别墅外惊雷阵阵,韩江雪的小心肝,也跟着陡跳陡沉。 早知道不那么玩命工作了,早点回家吃张哥做的大餐不香吗? 吃完还能做个美美的全套… 轰隆! 今晚的天,仿佛要塌了。 惊雷不绝于耳,大雨倾盆而下。 唯一幸运的是,今晚这混蛋去送小姨了,没陪着自己加班。 否则,老张家就要被一锅端了… 就是不知道这混蛋在家里怎么样了。 打了一晚雷,他是不是已经躲进被子里哭爹喊娘了? 嘴里还不停骂骂咧咧:这八婆怎么还不回家?死外面了?不知道老子怕打雷? 想到此情此景,韩江雪忽然就不害怕了,甚至有点想笑,想突然出现在这混蛋的面前,居高临下地嘲讽他:胆小鬼! 叮叮。 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那是韩江雪的手机,此刻却被蒋青山霸占了,成为与别墅外军警沟通的工具。 接完电话,蒋青山红肿而狰狞的眸子里,跳跃着嗜血的寒光。 他龇牙咧嘴,犹如一个疯子,嗓音低哑道:“小雪,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爸还没赶过来,但你刚结婚的那个厨子老公,马上要进来救你了。” 韩江雪娇躯一颤,虽眼前一片漆黑,那双美眸却睁得宛若铜铃。 “你别搞他!”韩江雪愤怒挣扎,想要挣脱束缚。 “你生气了?” 嘶哑扭曲的笑声响起。 勾着腰,探着头的蒋青山哈着气,仿佛精神病患者:“你越生气,我越兴奋!” “你放心,有你老公在旁边观战,我一定会更加勇猛,不会让你失望!” 近乎癫狂的笑声,响彻整个别墅。 伴随门外那呜咽而凄厉的风声,令人毛骨悚然。 咚咚。 房门被敲响。 “我可以进来吗?” 是一把平稳的,淡漠的,不夹杂任何情感的声音。 声音不算大,却彻底压住了令人心慌的风声,雨声,雷电声,清晰入耳。 “开门!放他进来!” 蒋青山一声低喝,眼中跳跃着嗜血之光。 十多名训练有素的黑衣人一拥而上,为其开门。 站在门口的,是浑身被雨水淋透的张若愚。 可他那刚毅的脸庞,沉稳如山的眸子,却没有丝毫波澜。 进屋后,在看清了别墅内的基础格局,确定被绑手绑脚的韩江雪没有受伤。 他缓缓转身,非常有礼貌的,亲手锁死了别墅大门。 然后,他再度转身,漆黑的眸子望向手里拎着一把枪,满脸狰狞,戾气滔天的蒋青山,淡漠道:“你想怎么死?” 第九十二章 把灯打开! 听着张若愚那毫无科学依据的话,蒋青山笑了。 越笑越大声,越笑越狰狞,像一条疯狗。 “你在说什么?能不能再说一遍?”蒋青山抬手罩着耳朵,歪着头。 别墅内数十名黑衣人,迅速围住了张若愚,等待蒋青山指示。 见张若愚不理他,蒋青山一声怒吼:“都闪开!” 黑衣人闻言,纷纷朝两侧挪动,让出一条道。 但每个人的眼睛,都死死盯着张若愚。 尤其是赤鬼,从张若愚进屋的那一瞬间,他的心便澎湃起来。 哪怕别墅被数百名军警团团包围,他的内心都毫无波动。 但此刻,他屏气凝神,一瞬不瞬地盯着张若愚。 他能够闻到味,这男人,满身血腥! 蒋青山一只手拄着拐杖,一只手拎着枪,一瘸一拐地,朝张若愚走去。 “如果非得要我选的话。”蒋青山满面狞笑,嘶哑道。“我想死在你老婆的床上!” 张若愚仍是面如古井,但他的身上,犹如山洪暴发,一股潮水般的死亡气息,喷涌而出! 那是用成千上万条生命,浇灌出来的杀气。 那是真正从死人堆里,从血海里爬出来的人,才能染上的血腥味! 赤鬼的心,沉了下来,凝神静气,缓缓调动每一块骨骼,每一块肌肉,以期达到巅峰状态。 四周的黑衣人,也感受到了从张若愚身上爆出来的死亡之气。 他们身躯微倾,不敢大意。 啪嗒! 突然之间,别墅内本就昏暗的灯光,全部熄灭了! 赤鬼心神一颤,身体立刻进入战斗状态! 难道,那个嗜血成性的女人已经潜入别墅了? “把灯打开!” 就在蒋青山准备拿出手机照明时。 伸手不见五指的别墅内,响起张若愚低沉的嗓音。 关了灯,他怎么看见这些人的样子? 关了灯,他们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他们的恐惧会减少,他们的绝望,会大大降低。 张若愚不想这样。 啪嗒! 灯光再度打开。 鸢不知何时,站在了韩江雪面前。 手里拎着一把被鲜血染红的刀,犹如死神。 “张若愚!你赶紧离开!” 韩江雪什么也看不见,却能感受到别墅内骤然变化的气氛。 很压抑,令人窒息。 她只是坐在别墅内,浑身就不寒而栗。 “蒋青山不敢杀我,我死了,他也逃不掉!” 韩江雪心急如焚。 他为什么要来? 外面刮风大雨,雷电声就没断过,他不怕吗? 为什么要为了自己,把性命搭进去? 你迟早会和我离婚的! 你真是冲动!糊涂!愚蠢! “不是敢不敢的问题。” 张若愚看了眼戴着黑色头罩,什么也看不见的韩江雪,平静道:“他连想都不该想。” 然后又淡淡看了鸢一眼。 鸢会意,收起刀,伸出那双满是血腥味的雪白素手,轻轻捂住了韩江雪的耳朵。 满眼漆黑的韩江雪陡然被人触碰,娇躯激烈颤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别怕。” 鸢俯身,极尽可能让自己清冷无情的嗓音,变得柔和一些:“很快就会结束了。” “他会带你回家。” 嗖! 张若愚动了。 在韩江雪被鸢捂住耳朵的那一刻,他身如鬼魅,如残影。 一眨眼,他已经站在了蒋青山面前。 咔嚓! 蒋青山刚要拔枪,持枪的右手,瞬间被掰断。 骨头粉碎,手臂与手掌之间,仿佛只剩一层皮连在一起,骨肉已经彻底成了一摊泥。 张若愚拿起手枪,像摆弄玩具一样,拆成一堆零件。 “杀了他!” 剧痛之下,蒋青山倒退几步,浑身在瞬间冒出豆大的汗珠。 这种渗透骨髓的残暴手段,令蒋青山早已经麻痹的身体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剧痛。 有一瞬间,他的大脑都痛得空白了,眼泪不受控制地飙出来。 浑身如筛子般发抖! 赤鬼明明就站在不远处。 可他根本来不及阻拦! 他甚至只是刚挪动一条腿,张若愚就已经废掉了蒋青山一只手! 并拆掉了唯一可能会伤害到韩江雪的,蒋青山手中的枪。 可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张若愚没有继续攻击痛苦得鼻涕眼泪横流的蒋青山。 反而转过身,望向那群凶神恶煞的黑衣人,冷漠道:“一个一个来,别着急。” 一名黑衣人俯冲上来! 张若愚抬手一拳,正中其咽喉。 咔嚓! 黑衣人的脑袋彻底失去支撑,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男性显著的喉结被打没了,后脖颈,反倒出现一个诡异的富贵包。 七窍流血,轰然倒地。 嗖! 又有一名黑衣人冲上来。 张若愚抬腿一脚,踹在他小腹上。 那黑衣人犹如被硬生生拦腰折断,如烤熟的虾米倒飞出去。 砰地一声落地,脑袋搭在脚尖,口鼻喷血,如一滩烂泥,彻底咽气。 这一拳一脚,不仅杀人,更是对肉身极致的摧毁,折磨。 所有人都被这惨烈的画面震惊得面色煞白,头皮发麻! “继续。” 张若愚往前踏出一步。 虽然离蒋青山更远了,可这个疯子内心的恐惧,却更大了。 黑衣人,只是帮凶。 连帮凶都死的惨不忍睹,他这个主凶,会被他如何折磨? 十年了。 他那原本只剩病态与癫狂的内心,多出了一种情绪。 一种叫恐惧的情绪。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甚至想躲在赤鬼身后。 那帮他带来接应的黑衣人,不出意外很快就会死光。 他唯一还能仰仗的,就只剩花重金请来的赤鬼了。 砰! 当最后一名黑衣人的太阳穴被打凹进去,头骨爆裂地倒在血泊中之后。 仿佛刚热身的张若愚缓缓转身,身形虽慢,却如一头被惊醒的猛虎。 目露凶光,择人而噬。 “该你了。” 张若愚满身杀机,口吻却依旧淡漠:“你想怎么死?” 第九十三章 我头好晕! 死寂般的别墅内,扑鼻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那群倒在血泊中的黑衣人,一个个奇形怪状,死相惨烈。 哪怕是心理早已经变态的蒋青山,在看见这一具具扭曲的尸体后,胃部仍是酸水直冒。 眼看神情冷漠的张若愚逼近,蒋青山浑身直颤,一把推出赤鬼:“杀了他!” 可口吻,明显没了刚才的底气。 就连赤鬼这位业内顶尖杀手,心也乱了。 杀人这件事,他熟。 但像张若愚这样杀人,他没见过。 “不愧是北莽军。” 铿! 赤鬼的手中,握着一把泛着血光的短刀。 “连一个厨子,都有如此战力。” 短刀微抬,赤鬼目露寒光,冷冷道:“但论杀人,我比你专业。” 话音刚落。 赤鬼身形一晃,快若闪电。 短刀嗡地一声,爆发出破空响。 刀锋眨眼已至,劈向张若愚面门。 赤鬼早就看出来了。 张若愚力大如神,爆发力骇人。 下盘稳如泰山,却缺少灵敏。 杀人,本不用多大力气,也并非要把人蹂躏至死。 只需轻轻一击,置人于死地。 赤鬼于无声中陡施杀招。 张若愚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刀锋已至。 “死!” 赤鬼满身杀机,心中不屑。 到底是护国军人,擅长的是保护,而非杀人。 杀那群黑衣人,他以蛮力即可。 但在自己这种经验老道的顶尖杀手面前,他太嫩了。 可是。 在他即将一刀劈杀张若愚时,他的瞳孔陡然一阵收缩! 那原本坚如磐石的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攥住! 浑身毛骨悚然,惊骇到脊梁骨发寒,大脑一片空白! 张若愚手中,多了一把刀。 一把普通的,北莽军人人都有的北莽刀。 握刀的瞬间,他如死神降临,毁天灭地的杀气仿佛要破体而出。 嗡! 他抬手,举刀,然后往下一拉。 伴随铿锵一声响。 赤鬼手中的刀,碎了。 他的脑袋,也碎了。 血浆喷溅,直挺挺倒在了尸堆。 “花里胡哨。” 张若愚淡淡扫了眼看起来好像很厉害,很专业的的赤鬼。 此刻,已然血肉模糊。 噗通一声。 蒋青山浑身一软,满脸恐惧地瘫在沙发上。 浑身簌簌发抖,眼神绝望地,充满哀求地望向张若愚。 这一刀。 斩碎了蒋青山心底最后的防线。 他没勇气独自面对这个北莽出来的,满身戾气的厨子。 有小弟跟随,有顶尖杀手护驾的时候,他是丧心病狂的复仇公子哥,是狰狞扭曲的变态。 可当他孤立无援,只剩一个人,他的疯批气质彻底没了。 眼看张若愚一步步逼近。 蒋青山蜷缩在沙发上,牙齿打颤:“别杀我,我爸很有钱!” “知道了。” 张若愚俯身,靠近蒋青山。 北莽刀随手一划,挑断了他的脚筋,鲜血横流。 蒋青山剧痛之下,发出凄厉地哀嚎。 “省点力气,待会别叫。” 张若愚面无表情,又挑断了一只手。 然后,用近乎商量的口吻说道:“一会你大声骂我,气势要足,骂的越难听,越凶狠,我可以考虑下。” 说罢,在蒋青山匪夷所思的注视下,张若愚回到了韩江雪身边。 鸢见状,大抵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 她松开捂住韩江雪耳朵的双手,拔出了刀。 “他们太强了,我打不过。” 张若愚喘着粗气道:“女侠,你小心点,那帮黑衣人全都是杀人如麻的绝世强者,恐怖如斯。” “哦。” 鸢淡淡点头,抽了抽嘴角。 他太宠他老婆了。 不让她看,也不让她听。 甚至不想让她知道,他为了她而愤怒,而暴走。 疯狂虐杀了所有人! “张若愚,老子要杀了你!” 蒋青山歇斯底里地怒吼。 也不知是出于真情实感,还是真的心存侥幸,相信了张若愚的话。 “女侠,我和韩总的性命,就交给你了!” 张若愚淡淡看了鸢一眼。 鸢点头,提着刀,走向蒋青山。 韩江雪娇躯紧绷,感受到张若愚就坐在身边,也来不及要求解绑摘头套,她嗓音发颤道:“你受伤了吗?伤在哪儿?” “胳膊被砍了一刀。”张若愚拿起北莽刀,忍痛割破了手臂。 “还有哪里受伤了?” 韩江雪担心极了,那帮黑衣人凶神恶煞,她觉得张若愚肯定受了很重的伤,要不,像他这么横的人,哪会轻易罢休? 还有? 张若愚皱眉。 难道我非得被人砍烂了才下火线? 我就不能受了一点轻伤,就选择当逃兵? 张若愚咬着牙,把腿也割破了。 “腿也被砍了一刀,深可见骨,差点砍到大动脉。”张若愚寒声说道。 “那你快点帮我解绑,我帮你止血。”韩江雪催促道。“失血过多会死人的!” 你也知道失血过多会死? “等一下,我有点虚脱了,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我头好晕,满眼星星。” 张若愚淡淡看了眼鸢。 她正在精细地折磨蒋青山。 一刀一刀地割下去,不会致命,却会让他发疯。 “坚持下。”鸢淡淡道。“我得再杀一次的手下,需要点时间。” 她知道张若愚的女人不是傻子。 不多花点时间,韩江雪会生疑。 她虐待了蒋青山一会。 又拎起刀给那些早已经不成人样的黑衣人补刀。 偶尔还推翻一个花瓶,砸烂天花板上的吊灯。 她还打开电视机,把音量调大,再搭配蒋青山接连不断的,撕心裂肺的哀号,好像有一万个人在打群架。 场面很热闹。 第九十四章 胖死你得了! “哎!女侠怎么杀人啊?还把人脑袋劈开了,把人脖子给踩断了。居然还在凌迟蒋青山,像在片烤鸭,连骨头都看见了,她好残忍…” 张若愚虚弱地说着。 声音小到只有韩江雪才能听见。 韩江雪虽然看不见,可听着张若愚的描绘,胃部一阵翻滚。 但女侠是来救人的,而且面对的都是亡命徒。 对他们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韩江雪三观很正,一点也不圣母。 可她再也不催促张若愚松绑了,更不敢让他帮自己拿下头套。 尽管手脚都绑麻了,戴着头套呼吸也不太顺畅,但她能克服。 砰! 啪嗒! 噼里啪啦! 噪音不断响起。 蒋青山凄厉的哀嚎声,渐渐被电视声音所淹没。 鸢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拎着沾满鲜血的刀走到沙发旁,看了眼骨肉分离,却还喘着气的蒋青山。 鸢用只有蒋青山才能听见的嗓音说:“别信他,他嘴里没句真话。” 扑哧! 一刀扎进生不如死的蒋青山咽喉,给了他个痛快。 结束这一切,鸢没再回到张若愚身边,遁了。 “安全了。”张若愚虚弱道。“这个女人,居然把人全杀了…” “洁白的地板上,一片血红,残肢脑浆到处飞溅,蒋青山被她凌迟得只剩骨头架了。” 他越说,韩江雪娇躯越哆嗦。 “我给你把头套摘了吧。” 耳畔突然响起张若愚宛若恶魔般的声音。 “不要。”韩江雪坚持道。“我晕血。” 张若愚也没坚持,沉凝道:“那我们怎么出去?” 韩江雪红唇嗫嚅,迟疑道:“就算摘了头套,我手脚也都麻了,肯定走不动路。” “你在暗示我抱你?”张若愚反问道。 “或者你把外面的人喊进来,让别的男人抱我?”韩江雪顶嘴道。 安全了。 她也死,他也没事。 她猛然发现,哪怕被绑架,在面临生死绝境之时,她都能努力维持镇定。 可当她耳朵被捂住的那几分钟,她遍体大汗,心如刀绞。 这混蛋要是死了,可怎么办?自己总不能抱着他的骨灰去民政局离婚吧? 回到韩家,小老太和韩动要是问自己:你回来干什么?姐夫呢?若愚呢? 自己该怎么回答? 只是一瞬间,韩江雪美眸中的眼泪夺眶而出。 她忽然想嚎啕大哭几嗓子,来宣泄心中的紧张,害怕,以及劫后余生的高兴。 “韩江雪,老子被人砍的遍体鳞伤来救你。你他妈还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老子戴绿帽?你还是人吗?”张若愚气的浑身直哆嗦。 劈开韩江雪手脚上的绳索后,他打横抱起早已经娇躯软糯的韩江雪,甚至还很用力地在她臀上抽了一下:“死八婆,该减肥了!” 被打了臀的韩江雪却无动于衷,虽还是坚持戴头套,却双手一绕,死死抱住张若愚的脖子,不肯松手。 好像生怕这混蛋一怒之下,把自己当场砸死。 她趴在张若愚的肩上浑身发抖,可眼眶中的热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没事了。”张若愚轻叹一声,宽慰道。“我们回家。” 深邃而漆黑的眼眸中,也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颤动。 “我饿了。” 韩江雪的嗓音有些哽咽,却很用力:“我要吃红烧肉,要吃狮子头,要吃爆炒鲍鱼,今晚我必须全吃到嘴里!” 张若愚唇角泛起一抹柔软:“吃,全给你吃,胖死你得了!” 当张若愚抱着韩江雪走出别墅时,所有军警全副武装地冲了上来。 李红昭一马当先,冲到张若愚面前:“你怎么出来了?受伤了吗?里面什么情况?那群亡命徒怎么样了?” 张若愚却没搭理她,而是径直将韩江雪抱进车里,甚至连头套都没帮她摘,免得让这个又酷又拽,把面子看得比命中的女人没面子。 “你先休息下,我过去交代几句就来。” 张若愚砰地一声关上门,走向了人群。 韩江雪等他走远了。 才小心翼翼地摘下头套。 那张精致的,仿佛上帝亲手雕琢的绝美容颜上,沾满了泪珠。 当李红昭联合军警人马破门而入的时候,她的胃部一阵翻滚,差点当场吐出来。 身边不少专业人士,也满脸震惊,头皮发麻。 别墅内的画面,仿佛人间炼狱。 那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浓得化不开。 地上那些死的奇形怪状的黑衣人,更是触目惊心。 而最恐怖的,当属躺在沙发上,身上已经没几两肉的蒋青山。 这位蒋家大少爷,差点被削没了… “呕…” 不少人在瞧见血肉模糊的蒋青山之后,弯腰呕吐起来。 李红昭强行忍住,用力拍了拍饱满的胸脯。 这他妈——都是张若愚干的? 第九十五章 吾兄有国士之姿! 啪啪。 正沉浸式体验地狱模式的李红昭猛然被人拍了两下肩膀。 她浑身一哆嗦,差点掏枪射了。 可转头一看竟是去而复返的张若愚,娇躯梆硬道:“你差点吓死我!” “怂货。”张若愚满脸嘲讽,摊手道。“东西呢?还我。” “什么东西?”李红昭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怎么,你想独吞我的大宝贝?”张若愚眯眼道。 李红昭反应过来,掏出沉甸甸的龙魂令牌,却沉声道:“张若愚,你竟敢拿张将军的龙魂令欺骗我们!” “我和张将军亲如兄弟,他的就是我的,这能算骗?”张若愚撇嘴道。“张将军生前就盛赞过:吾兄有国士之姿,将来必以举国之力,为我打造第五块龙魂令牌。” “你在质疑张将军的眼光?”张若愚反咬一口。 李红昭翻了个白眼,依依不舍的将龙魂令还给张若愚。 就在这时,几名警方人员也走了过来,想了解一下现场情况。 可这帮人瞅张若愚的眼神,明显有点发毛。 虽说是为了营救人质,可把人剁碎了,切片了,一个活口都不留。 这他妈也太血腥了。 他们都是硬着头皮过来录口供的。 “人是你杀的?”李红昭看出这帮哥们的忌惮,亲自开口问道。 “你在说什么屁话?”张若愚脸色一沉,陡然急了。“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别说这是三十多条鲜活的生命!就算是三十多头猪,我也下不了这个毒手!” 张若愚点了根烟,好像只是污蔑他杀人了,都有点反胃。 “再说我才进来几分钟?他们就算排队抻着脖子给我剁,我都得剁多久?” 李红昭抬眸看了张若愚一眼。 她也不信张若愚才进来这么会,就能把人全杀了。 而且有些尸体一看就是被重型钝器锤拦的,甚至蒋青山还有枪。 他手无寸铁跑进来把人全杀了救出他老婆? 放眼世界,也就已故的张将军才可能有这魄力和风姿吧? 他一个厨子,凭什么? “那是怎么回事?你详细交代一下。” 一名警员提高了嗓音,恢复了威严。 不是他杀的,那就没事了。 该问还得问,该录的口供,也不能少。 李红昭闻言,也望向了这厨子。 “我怀疑是我老丈人干的。”张若愚抽了口烟,神情凝重道。 “嗯?”李红昭眉头一挑。 韩道尉也没来啊? “我进来后,本想替换我家雪宝,甘愿当蒋青山的人质,他非但不答应,还打我,拿刀砍我。” 张若愚吐出口浓烟,面色苍白道:“就在他准备一刀捅死我的时候,别墅突然灯光一暗,再亮的时候,几个戴着死神面具的冷酷男人从天而降。” “他们身高八尺,肌肉虬结,浑身弥漫出滔天戾气。短短几分钟,那帮黑衣人就被他们团灭了。下手之狠毒,之残暴,令人窒息。” 李红昭听这厨子这么说,知道多少有些水分,却也大概了解了情况。 皱眉道:“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为什么怀疑是韩老板干的?” “他们临走前用杀人般的眼神盯着我,冲我骂了一句:废物。” 吐出口浓烟,张若愚眯眼说道:“别人就算觉得我是废物,会好意思说出口?除了我那个至今都没露面,也没祝我新婚快乐的老丈人,还能是谁?” 李红昭微微点头,这厨子分析的很合理,条理清晰,严丝合缝。 而且,也只有那个曾经被公认滨海王的男人,才有这样的手段和气魄。 就是不太合规矩,还让她和警方面子上过不去。 好歹留几个绑匪给我们收拾吧?情商有点低了。 张若愚事无巨细地描述完事实真相后,打了声招呼,准备走人。 可在他转身的那一刻。 李红昭猛然发现张若愚那原本散乱浮躁的眼神,忽然变得冷漠起来。 只一瞬间,她心头一颤,浑身紧绷。 那眼神,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更甚至,在刚才近距离交谈的过程中,她仿佛闻到了这男人身上有浓郁的血腥味! 这厨子,该不会隐瞒了身份,其实,他在北莽也是狠角色?要不然,张将军能跟他当兄弟? 深吸一口气。 李红昭决定以后离这家伙远点,万一他骗了所有人,其实这些黑衣人都是他杀的… 那他可太变态了! 可怜的韩江雪,你到底嫁了个什么男人?难道真的是赚了太多黑心眼,连老天爷看不下去了,要狠狠地惩罚你? 李红昭冷冷转身,准备控制现场。 脚下突然踩到粘稠的血,一个打滑扑进一具尸体怀里。 第九十六章 把骨灰给扬了! 走出别墅后,张若愚径直来到车前。 这回韩世孝很尽职,哪怕附近站满了执法者,他也不敢大意。 “行了。”张若愚淡淡瞥了他一眼。“都安全了,就别跟我抢功了,该干嘛干嘛去。” 韩世孝满脸心虚,不敢顶嘴。 目送张若愚驾车送大小姐回家,韩世孝手有点抖的掏出电话,打给干爹。 这次大小姐面临的危机,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大。 他不知道该如何向干爹交代。 嘟嘟。 嘟嘟嘟。 电话响了很久也没人接。 韩世孝满嘴发苦,心头却莫名有些侥幸。 干爹没接,也就不会挨骂了。 或许,干爹也觉得这事不怪自己,纯粹是蒋青山太过狡猾,竟拿他爹当挡箭牌,迷惑了所有人? 干爹一向机警睿智,胸襟开阔,轻易不会迁怒旁人… 想必,干爹应该知道自己已经很内疚,很自责了。 不想再给自己施加压力? 叮咚。 一条微信传入手机,韩世孝抬手一看,是干爹发来的。 “再有下次,我把你骨灰扬了。” 韩世孝浑身一哆嗦,手机差点掉地上。 “是,干爹。”韩世孝双手发抖地回了干爹。 然后点了根烟,蹲在路边等干爹下一步指示。 可等了许久,干爹都没再回他。 心里不踏实的韩世孝想要挽回干爹的信任,发了一条微信:“干爹,我需要做点什么吗?” 可消息却没发出去。 因为他被干爹拉黑了! 父子情,就这么破裂了… 轰隆。 一声惊雷作响,韩世孝的一颗孝心,被击碎了。 …… 唐家。 唐四海急得像一只老兔子,上蹿下跳。 “怎么办?大小姐出了这么大的事,老板会不会把我们沉海?” 这位滨海城地下霸主,彻底慌了神。 虽说大小姐已经成功营救,安全了。 但他们,并不安全。 坐在沙发上的梁岱山满头大汗,隔几秒就看一眼手机,等待来电。 老板的电话,他没打通。 连赎罪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他打给了老板身边的人,骆山河。 “你他妈别在这上蹦下跳了!”梁岱山眼皮直跳,嗓子发紧道。“你不是查到蒋青山身边的那个杀手叫赤鬼吗?” “是。”唐四海深吸一口冷气,坐了下来。“这孙子在江湖上很有名,要价贼高。但他出道十年从没失过手,所以业务很多。” 愣了愣,唐四海皱眉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知道的,骆山河手里养了一批人。”梁岱山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想知道,这个赤鬼是不是骆山河的人。” “什么!?”唐四海跳了起来。“你的意思是,骆山河反了?” “反你妈!他有这狗胆?”梁岱山破口大骂。“你别看骆山河那老王八蛋平时人五人六的,他在老板面前放个屁都不敢出响!” “唐四海,你是不是脑子给吓傻了?骆山河要知道你污蔑他背叛老板,他非得杀你全家不可!” 唐四海浑身一哆嗦,吓得脸色煞白。 “那你为什么怀疑赤鬼是他的人?”唐四海的脑子有点浆糊。 梁岱山冷冷瞪了唐四海一眼,懒得解释,焦虑地等待骆山河回电。 嘟嘟。 电话终于响了。 梁岱山按了免提,姿态卑微道:“骆哥,怎么样了?那赤鬼是您的——” 说了一半,梁岱山立马闭嘴。 这话问出去了,骆山河就一裤子屎,他很有可能连夜杀回滨海剁了他。 “别猜了,是我的人。” 电话那头,作为老板心腹之一的骆山河不咸不淡,很有腔调。 唐四海闻言,差点破口大骂。 是你的人,你他妈不拦着? 老子跟你无冤无仇,你非得至老子于死地? “那骆哥为什么——”梁岱山深呼吸。 “你想问为什么他拿蒋青山的钱,去绑大小姐,我却没有出面?”骆山河说出了梁岱山的困惑。 “一个杀手就把滨海搅的天翻地覆,把你们这两位滨海大亨吓的坐立不安?”骆山河淡漠道。“唐四海,你这滨海地下霸主怎么当的?老板当年怎么会捧你上位?你配吗?你不脸红吗?” 唐四海一肚子怒火,却被梁岱山拽住了。 “骆哥,这是老板的意思?”梁岱山敏锐地分析道。 骆山河关子也卖了,装也装够了,当年对唐四海被捧的嫉妒怨气,也都出了。 淡淡道:“你们在那试探了半天,不是被全城笑话成兔爷,就是被老板姑爷拳打脚踢,吓得屁都不敢放。试出什么了?” “所以——”梁岱山瞳孔一阵收缩,大概明白了其中缘由。 他本身就很诧异,为什么蒋青山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老板竟一点反应都没有。 要知道,老板这辈子唯一的逆鳞,就是大小姐。 要不当年也不会有个宠女狂魔的花名。 “蒋青山从一开始秘密联络赤鬼,我就知道。”骆山河淡淡道。 “所以这一切,都在骆哥您的掌控之中?蒋青山不知道赤鬼是您的人?而赤鬼,也不知道他绑架的人,就是他老板的老板的女儿?”梁岱山心惊肉跳。“即便今晚张若愚不来,只要您一声令下,得知真相的赤鬼就会反手一刀,杀了蒋青山?” 别说梁岱山。 就连坐在一旁的唐四海,也不寒而栗。 这盘棋,下的太大了吧? “不愧是梁总,在经过我这么多暗示明示后,你总算想明白了。”骆山河轻描淡写道。 听着骆山河的揶揄,梁岱山不置可否。 内心的震撼,却惊涛骇浪。 老板为了试探自己的女婿——下手太黑了吧? 万一张若愚去了,死了,大小姐不成寡妇了? 而且,整个绑架过程凶险异常,万一哪个环节没处理到位,让大小姐受伤了。 这责任算谁的? 骆山河仿佛猜中了梁岱山的心思,撇嘴道:“别瞎猜了,你们想得到的,老板会想不到?” “从蒋青山见到大小姐的那一刻,老板就能在屏幕上看到这一切,不论是逃跑路线,车厢内的画面,包括最终选择躲藏的别墅,都是安排好的。赤鬼,也不是这场行动中,唯一的棋子。” 唐家,一片死寂。 不论是唐四海还是梁岱山,都被吓懵了。 也再一次对老板五体投拜。 就老板这可怕的城府,难怪平时联系不上,偶尔联系上了也不想跟自己讲话。 谁又愿意和两头猪聊天呢? 作为草莽枭雄,唐四海有些动容:“为了试探张若愚,骆哥你损失了不少人吧?” “老板说了,他们无恶不作,杀人如麻,是一帮社会败类,死了就当为民除害。”骆山河满脸冷酷道。 正当二人面面相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时,骆山河又道:“友情提醒你们一下,那帮人包括赤鬼,都是张若愚杀的,咱们这位姑爷,是个魔鬼,以后你们激发小姐上进心的时候,注意下尺度,别让姑爷觉得你们真该死。我不想下次回滨海的时候,去坟头找你们喝酒。” “对了,老板对你们的表现很不满意,互打十巴掌,谁不用全力,加十个。再不用力,老板会让我回来亲自打。挂了。” 啪! 唐四海反手一巴掌,把梁总牙都打松了。 他不爽这个自作聪明的老兔子已经很久了。 第九十七章 飞白城! 幸福里,那栋摇摇欲坠的小楼里。 客厅刚换的灯很明亮,却映衬得这老房子愈发陈旧。 四角不平的餐桌上,有红烧肉,爆炒鲍鱼,还有狮子头,外加一锅特催奶的鲫鱼豆腐汤。 韩江雪今晚受了惊吓,按理来说是没什么胃口的。 可这混蛋好不容易亲自下回厨,她要不吃,下回就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而且,她虽然胃口不好,但肚子却在呱呱叫。 “红烧肉还是烂了。”韩江雪点评道。 嗓音却不如以往御姐磁性,多了点疲惫的沙哑。 “废话,你要早点回家吃,绝对梆硬。” 张若愚开了瓶啤酒,陪这受惊的娘们吃饭。 韩江雪又吃了口鲍鱼,眉头一皱,太辣了。 可她不敢吐,怕张若愚一怒之下把桌子掀了。 只得硬着头皮咽下去。 “好辣。”韩江雪喝了口张若愚的啤酒。 “这个纯粹是个人喜好。”张若愚拎起酒瓶灌了两口。“我怕鲍鱼那腥味,放点辣去腥。” “哦。” 韩江雪轻轻点头,足足吃了一碗米饭,硬着头皮吃了两个鲍鱼,五块红烧肉。 最后还喝了一碗催奶汤。 有些发寒的身躯暖和了,还有点涨。 “你不吃?”韩江雪抬眸看了张若愚一眼。 她脸色红润起来,几捋秀发黏在侧脸,更显妩媚,因为受惊吓的原因,还多了几分柔弱美。 灯光一打,十分养眼。 “你要看了今晚那女侠杀人的画面,你这辈子都不会再想吃肉。就那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 “别说了。”韩江雪娇躯一紧,胃有点难受。“我不想听。” 然后转移话题,看了眼张若愚那包扎的过于简单的伤口,红唇微张道:“我帮你重新包扎一下?以前我学过一些基础手法。” 张若愚眉头一皱,不咸不淡道:“我这伤口在大腿根,你确定是要给我包扎?不是趁我病,要我命,给我结扎?” 说罢不等韩江雪反驳,张若愚端着碗筷回厨房刷碗。 “卧室床头有跌打药,你洗完澡抹一抹,好的快。”厨房传来张若愚不咸不淡的声音。“别回头让人看见你身上有伤,还以为我真把你给家暴了。” “哦。”韩江雪撇嘴。 明明在关心自己,却非要在那装酷。 洗了澡,韩江雪回到卧室,拿起床头的跌打药,正要回地铺去抹药,门口却响起张若愚的声音。 “今晚你情况特殊,奖励你睡一晚床。” 韩江雪娇躯一颤,回眸望向张若愚:“那你呢?” “废话,你还想和我一起睡?”张若愚穿着拖鞋走进屋,往地铺上一躺。“抹了药赶紧关灯睡觉,我今晚受的刺激太大,被吓坏了,好累。” “哦。”韩江雪瞪了张若愚一眼,抹了蜜的小嘴嘀咕着,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手脚捆绑久了,有点血液不畅。 不过当时捆绑她的黑衣人力道用的很巧,没真把她勒疼。 抹了药,韩江雪关上灯。 却发现张若愚侧头在看手机,听着那妖娆魅惑的靡靡之音,不用看,也知道这混蛋又在看骚狐狸跳舞。 “你不累了吗?还有心情看这个?” 韩江雪撇嘴,虽然她也很累,很疲惫,却莫名睡不着。 不知道是不是换床了,不适应。 “我伤口疼,看小视频可以分心。”张若愚嘀咕道。“古有关二爷刮骨下棋,今有张哥忍痛看舞,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韩江雪抽了抽嘴角,有点麻。 也不知是鬼使神差还是好奇,韩江雪拿出手机,微信弹了下张若愚:“发给我看看。” 张若愚不耐烦道:“娘们跳舞你看什么?你想看自己找男人跳的。给你几个关键词,鸭,舞男,白马会所。” 韩江雪撇嘴道:“看男人跳多恶心。” “怎么,打拳?搞歧视?”张若愚眉头一挑,不屑道。“男人要真骚起来,还有女人什么事?” 韩江雪吃饱喝足洗了澡,虽然有点睡不着,却也没力气和他顶嘴,撇嘴道:“那可不一定。” “赶紧睡你的觉,别打扰我看秀。” 黑暗中,张若愚不耐烦道。 韩江雪却睁着漂亮的大眼睛,呆呆地看着天花板,有点失眠。 怎么就这么贱呢? 柔软的大床还睡不着了?居然还有点怀念那硬地铺? 没事,明天自己应该就能回去了… …… 凌晨一点半。 燕京国际机场。 因为气候原因,比原定的降落时间晚了两个钟头。 林清溪有些疲惫地走下飞机。 李岩阿四纷纷走上前接机,表情有些凝重。 “老板,滨海出事了。”李岩不敢耽误,径直汇报了情况。 “说。”林清溪眼神疲惫,口吻淡漠。 “君盛总裁韩江雪被白城蒋青山绑了。”李岩慎重道。“您的飞机刚上天,他们就动手了。” “哦。”林清溪那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杀气。“人呢?” “已经营救成功,蒋青山被现场击毙。但——”李岩有些迟疑。 他虽然没跟去滨海,却也知道老板这次去滨海,都见过谁,住在哪。 “说。”林清溪淡淡道。 如果说下飞机的时候她是因为疲惫,而不想讲话。 那此刻,她是因为生气。 “张若愚在营救过程中受伤了。”李岩压力很大。 只是一刹那,他感受到一股滔天的寒意从老板身上释放出来。 他心头一颤,浑身发紧道:“据说只是轻伤,连医院都没去。” “去没去医院,重要吗?” 林清溪掉头,刚出机舱的她,重新登上了飞机,目光冰冷道:“他受伤了。” 李岩和阿四见状,立刻跟上了飞机,冲准备回家休息的机长下达指令:“立刻飞白城!” ~~ ps:兄弟姐妹们冲个五星好评,明天加更~ 第九十八章 姐姐还是妹妹? 寂静的机舱内,林清溪闭目养神,清冷的脸蛋上,蒙着一层淡淡的疲惫。 燕京城还有许多大事等着她去处理,更有许多大人物翘首以盼,想和这位林家女王见一面。 但她今晚哪儿也不想去,只想去白城,找蒋家。 坐在不远处的李岩犹豫了良久,方才轻声说道:“老板,这件事我和阿四就能处理,区区一个蒋家,不值得您亲自跑一趟。” “他喊了我二十年小姨。”林清溪微微睁开眸子,那清冷的美眸中,寒意逼人。 李岩闻言,身躯猛然一颤。 就连坐在一旁的阿四,也眉头紧锁。 老板什么时候有这么个外甥了? 但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 既然是老板的外甥,他们也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蒋家? 李岩与阿四对视一眼,目露寒光。 …… 骆山河挂断电话后,又打给了老板。 可响了半天,同样没人接。 作为心腹,他比梁岱山和唐四海更了解老板。 除了大小姐,别人的电话他接不接,看心情。 “老板,证据已经准备好了,明天一早,各单位就会去蒋家拿人。” 发完微信,骆山河又详细核对了材料和单位。 警方将控告蒋家买凶杀人,税务局也要查蒋家,包括多起经济诈骗案,蒋家都是主谋。 就冲他手里捏着的证据,蒋家完了。 尤其是蒋青山父亲,不是死刑就是死缓。 叮咚。 微信响了,是老板发来的。 “报仇要趁热,我不喜欢报隔夜仇。” 骆山河看完微信,立刻起身打电话行动。 叮咚。 老板又发来一条微信。 “听说林家丫头把叶家扫出燕京的时候,带了近三百号人?” 骆山河怔了怔。 不明白老板在这个节骨眼提林家女魔头干什么。 但他还是回了一条:“好像是的,那晚京城很多人睡不着觉。叶家所有人不是进去了,就是连夜离京。” “你带三千人去蒋家,让他们走的风光点。” 骆山河眉头一挑,匪夷所思。 老板平时那么注重安全,保护隐私的人,怎么突然这么高调? “是,我立刻着手去办。” 骆山河发完微信,坚决执行老板这有些浮夸的决定。 …… 叮咚。 睡不着觉的韩江雪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她打开一看:“雪宝,你可把爸爸吓坏了,爸爸远在海外,心急如焚。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家照顾你。你受伤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韩江雪微微眯起眸子,敲了一个字:“滚。” 被绑的时候你不来,现在装大尾巴狼? 叮咚。 韩江雪又收到一条短信:“雪宝,你把微信加回来吧,爸爸想和你开个视频,看看你那冠绝中华五千年的绝世容颜。” 韩江雪手一哆嗦,又把这手机号给拉黑了。 这老东西真恶心。 回头非得让张哥狠狠恶心回来。 叮咚。 微信又响了。 是韩世孝发来的视频邀请。 韩江雪眉头一挑,当场挂断了。 “你有病?” 韩江雪用脚丫子想,都知道是那老东西登陆了韩世孝的微信号,发来的视频邀请。 “爸爸真的好担心你…” 韩江雪忍无可忍,发了一个“滚“。 然后把韩世孝的微信也拉开了。 拉上被子捂住头,睡觉。 因为昨晚遭遇惨重,韩江雪睡的很沉,太阳都晒屁股了,她还没睁眼。 啪! 突然,屁股上传来一道绵里藏抠的偷袭。 耳畔更是响起张若愚恶霸一般的大嗓门:“太阳都晒你脚丫子了!还不起床?!” 韩江雪慵懒地翻了个身,瘪嘴道:“我今天要睡死在床上。” “你做梦,今晚滚回你的地铺去,老子睡了一宿腰酸背痛,差点没爬起来。”张若愚抱怨道。“这地铺可真他妈不是人睡的。” 韩江雪斜睨了张若愚一眼:“没用的男人,睡一宿腰就废了?我都睡一个月了,还不是生龙活虎,一口气爬六楼?” “嘿!”张若愚横眉竖眼,作势就要抽雪宝。 厨房却猛然传来一阵叮当响。 霎时间,韩总面临灵魂与肉体的双重惊吓,俏脸发白道:“你听到没有?厨房有人!” “我又不聋。”张若愚撇嘴。 一把扯下韩总裹在身上的被子,然后抱着被子搭在窗台上去晒,去味。 “赶紧起床,一会给你介绍个姐妹。” “姐妹?” 韩江雪一跃而起,居高临下地站在床上,咬牙切齿道:“姓张的,你在外面鬼混就算了,还敢往家里带?你是不是以为我娘家没人了?” 张若愚斜睨了韩江雪一眼:“算了?你什么时候算了?” “我不过跟几个女同学喝杯酒,你就带着人家领导来捉奸。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只要在同学群说句话,立马死群,我他妈都快找不到人述说衷肠了。” 韩江雪唇角一挑,不屑道:“那是人家对你这个老帮菜没兴趣,知道你是已婚妇男!” 张若愚刚要家暴,门口传来砰砰敲门声。 没等张若愚作出反应,韩江雪满脸杀气地跳下床,光着脚丫子拉开了房门。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哪家狐狸精色胆包天,敢跟她滨海第一蛇蝎美人抢男人! 咯吱。 门开了。 韩江雪一肚子国粹都快溢出嘴了,可在瞧见站在门口,系着围裙,拎着一把沾满血的菜刀的鸢时,她又全咽了回去。 “女侠——” 韩江雪停顿了一下,试探道:“我该喊你姐姐,还是妹妹?” 第九十九章 她胆子小! 韩江雪问罢,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俏脸上一分敬畏,一分感激,剩下的八分,全是害怕。 雪宝害怕极了… 站在卧室门口的女人,韩江雪在停车场亲眼见过她杀人。 一刀一个,犹如杀鸡。 在被绑架的别墅内,那个捂住她耳朵,拯救她和张若愚性命的女侠,也是她。 她还把蒋青山给片了。 哪怕后退了好几步,都退到张若愚旁边了。 韩江雪觉得自己还是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拎着菜刀的鸢没搭理雪宝,只是淡淡说了句:“早餐做好了。” “知道了。”张若愚颐指气使道。“我家雪宝有点上火,想吃点稀的,你再帮她熬一碗粥。” “哦。” 鸢拎着刀回了厨房。 她刚把一条鱼切片,准备吃生鱼片,现在只能煮生鱼粥了。 鸢一走。 回过神的韩江雪立刻就察觉到,张若愚那小眼神里全是玩味和戏谑。 怎么,把杀人如麻的女侠叫过来,是要给我下马威吗? “女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韩江雪悄悄穿上的拖鞋,板着俏脸道。“你居然让人家做早餐?你简直忘恩负义!” 心中却是腹诽,这混蛋居然认识杀人不见血的女侠? 他俩什么关系? 什么时候认识的? “这算什么?”张若愚踱步走到窗前,点了根烟道。“当年张将军在一场浩劫中救下女侠,从此女侠对张将军忠贞不二。现如今张将军已故,作为他生前最信任的兄弟,我当然要照顾他放心不下的人。” 听着张若愚的解释,韩总撇嘴道:“女侠勇猛过人,用得着你一个厨子照顾?” “所以我决定让她照顾我。”张若愚沉声道。“昨晚的经历实在太吓人了,你别看我睡的好像很香,其实我做了一宿噩梦,醒来裤子都湿透了。” 韩江雪瞪了张若愚一眼,嫌他没出息。 想了想又道:“昨晚的事怪我,要不是被我连累,你也不必遭此险境。” 张若愚眉头一挑,隐隐感觉不妙,却也正中下怀。 “不如让女侠来照顾我?”韩江雪正色道。“我安全了,你也就安全了。” “不好吧?”张若愚皱眉道。“她和你又不熟。” “一回生二回熟。”韩江雪沉声道。“我这人你还不了解?在外面看起来铁面无私,杀伐果断。可私底下,我就是个温柔善良的大姐姐。” “——” 张若愚半推半就,仍有点顾虑:“她的实力的确强悍,如果贴身保护你的话,你的安全应该不成问题。但以我对她的了解——她戾气太重,杀人不眨眼。而且脾气跟你一样,梆臭。” “回头你真把人家聘请来了,又嫌人脾气大,这不满那不满,最后受不了把人家给炒了。我作为中间人,不是里外不是人?” 韩江雪眉头一挑,淡淡道:“小张,格局小了。和生命安全相比,受点委屈怎么了?就现在这世道,谁出门还不受点气,挨点毒打?” 张若愚趴在窗口抽烟,故作沉思道:“其实我大舅哥手下那帮小弟,也算智勇双全——” “你快闭嘴吧!” 听张哥这么一提醒,韩江雪愈发坚决:“我要指着他那帮臭鱼烂虾,年尾你就能独吞我几百亿身家了!” “张若愚,你是不是铁了心想在三十岁之前死老婆继承家业?” “我不是这种人!”张若愚一跺脚,委屈极了。 “那你现在就去跟女侠谈!”韩江雪掷地有声道。“我给她买五险一金,给她千万年薪!平时什么也不用干,就一点,我看谁不爽,她替我打谁!” 张若愚掐灭香烟,没想到这娘们根本不用自己虚构一段段九死一生的血腥画面,她自己就想找贴身保镖了。 看来昨晚真把她吓尿了,知道找人护驾了。 推门而出,张哥带着雪宝的千万年薪找到鸢。 她正站在灶台前煮粥,目光平淡,清秀的脸庞上,毫无波澜。 “以后不用暗中保护了。”张若愚走进厨房,平静道。“贴身保护她。” “嗯。”鸢淡淡点头,打开锅盖搅拌了几下。 “昨晚你在停车场杀人,她看清画面了吗?”张若愚抓起一块生鱼片,蘸醋吃了。 “没有。”鸢道。“停车场很黑,她只知道我杀人,什么也没看见。” “以后也别让她看见,她胆子小。”张若愚吃了口生鱼片,眼泪都快飙出来了。“你放了多少芥末?” “知道了。”鸢盖上锅盖。 也不知道是知道韩总胆子小,还是知道下次少放点芥末。 “拿去。”张若愚递给鸢一个小红本。 “什么?”鸢接住,问道。 “杀人证。”张若愚斩钉截铁。 鸢拿起来翻了翻,质量很差,不禁皱眉道:“这世上还有这玩意?” “没有。”张若愚平静道。“我花五十块找贩子做的。” “哦。”鸢淡淡点头。 “回头找机会拿给她看。”张若愚说道。“让她知道你杀人不犯法。” 鸢点头,没说话。 她从没见过粗糙的张若愚这么细心。 为了让韩江雪没有思想包袱的和自己相处,被自己保护,他居然伪造了个这玩意。 “以后你在明面上保护她,昨晚的事,我不想再看到。”张若愚口吻一沉,淡漠道。“她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我薅你十根。” 第一百章 喝茶尿多! 白城,蒋家。 三千名西装笔挺的猛男将这栋近郊别墅围得水泄不通。 口口声声高呼着买凶杀人,杀人偿命。 向蒋家施压。 别墅周围拉起警戒线,防止发生踩踏事件。 各部门的领导,都坐在蒋家客厅。 从凌晨熬到现在,蒋家上下一片恐慌。 可作为一家之主的蒋商,却一直把自己锁在书房,不肯出来。 几波官方领导都出面协商了,让他配合调查。 可这位才经历过丧子之痛的商界大佬,却痛不欲生,精神状态有些失常。 从深夜到清晨,他动用了全部人脉,打了无数个求助电话,希望能保住蒋家。 可绝大多数人如同躲瘟疫般,不接电话,几个敢接的,也只是哀声叹息,让他认命。 蒋商彻底绝望了。 房门不停被人敲响,犹如催命符。 门外,数千名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西装青年,高呼着杀人偿命,听得他如堕冰窖,心脏绞痛。 他浑身冒汗,终于一咬牙,从抽屉中取出一把枪。 砰! 蒋商吞枪自尽,想给蒋家剩下的人,留条活路。 …… 别墅远处,一辆豪华房车内,林清溪听闻枪声响,眉宇间的戾气,渐渐淡了。 “死了。”不一会,保镖阿四小跑过来,汇报情况。“蒋商吞枪自杀。” 坐在副驾的李岩也放下手机,说道:“老板,查清楚了,是骆山河干的。” “骆山河?”阿四微微眯起眸子,他听说过这人,在南方数省,不论是黑事白事,找他准没错。 “嗯。”李岩微微点头。“据说他早就在搜集蒋家的证据。” 林清溪闻言,眉头微微一蹙。 似乎猜到了什么。 “他怎么在这个节骨眼找蒋家麻烦?而且赶在咱们前头?”阿四好奇问道。“他和韩家有关系?” 即便有关系,像骆山河这种老成持重的大人物,怎么会为了韩家的事,大动干戈捣毁蒋家? “因为他是韩道尉养的一条狗。”林清溪口吻淡漠,一句话,便为二人解惑了。 “那就对上了。” 李岩点头,却倒吸一口冷气。 韩道尉十年前销声匿迹,许多人似乎已经遗忘了这位曾在滨海只手遮天的韩老魔。 可现在,他手里养的一条狗,都赫然成长为南方顶级枭雄。 那他呢? 短暂沉默后,李岩试探道:“老板,我们还用做什么吗?” “落实到蒋家每个人。”林清溪目露寒光。“所有参与者,知情者,一个都别放过。” 二人对视一眼,领命下车。 …… 韩总美美地吃了顿早餐,看了眼时间,才九点半。 不用上班的一天,她觉得时间过的太慢了。 但对这个新聘用的才二十五岁的保镖妹妹,却十分满意。 自己喊她上桌吃饭,她都不来。很有分寸,很注意尺度。一点儿也不侵犯韩总的领地。 “鸢,喝点?” 泡了壶大红袍的韩江雪坐在沙发上,虽然心中对鸢妹很喜欢,但霸总的气质还是得拿捏。 这是韩总执掌君盛五年学会的驭人之术。 你给小弟脸,小弟就不要脸。 上下级关系,泾渭分明。 “喝茶尿多。”鸢站起身,直接摔门走了。 她没兴趣看这两口子甜蜜嘴臭,嫌恶心。 有张若愚在韩总身边,她也懒得献丑。 “她这什么脾气?” 韩江雪把茶壶往桌上一拍,溅出来三分之一,把张哥心疼得恨不得全舔了。 “早跟你说了她脾气不好。”张若愚劈手夺走茶壶,吸了一大口。“你还跟她摆臭架子?信不信回头你被人追杀,她掉头就跑?” 韩江雪表情一僵,红唇嗫嚅道:“行吧,我慢慢适应。” 顿了顿,她催促正在洗床单的张若愚:“你赶紧洗,中午回韩家吃饭。” 心中却是恨恨不已。 自己不就在床上睡了一宿吗?又是晒被子,又是洗床单,恶心谁呢?我哪天没洗澡?不比你香? 韩江雪拿纸巾使劲擦了擦张若愚刚用过的茶壶口,又偷瞄了眼发力拧床单的张若愚。 那弹跳的胸肌,那能当搓衣板使的腹肌,那跟鸭蛋一样大的肱二肱三,能看会看会吧,再过几年,张哥怕就跟绝大多数已婚男一样,大腹便便没眼看了。 韩总起初还是偷瞄,后来见张哥也没骂娘,索性拖着雪白的下巴,正大光明地看。 不知是托下巴的姿势不对,还是有点酸张哥的火辣身材,看着看着,雪宝那樱桃小嘴分泌出大量的口水,都快流到嘴角了。 第一百零一章 天天只手遮天! 韩江雪看的正入神,张若愚突然拿枪射了她一脸。 “还看!赶紧擦擦你那满嘴的哈喇子!” 韩江雪吓得娇躯一哆嗦,却见张若愚冷酷地吹了吹水枪口,好像在给其降温。 拿起毛巾擦了擦脸,还有嘴角。 韩江雪面如蛇蝎:“你胡说什么?我正在思考君盛未来十年的发展宏图,你这一枪,把我的热血与激情全干碎了!” 张若愚眉头一挑:“你这发展宏图得挣多少钱?馋得你口水直冒?” 韩江雪冷笑一声:“你快闭嘴吧小张,我几百亿身家的女总裁,你跟我谈钱?骂谁呢?我只谈梦想。” 张若愚晾了床单,撇嘴道:“梦想家快换身衣服出门吧,你奶奶都微信催我好几次了。” “哦。” 韩江雪又偷瞄了眼张哥完美的背部线条,回屋换衣服。 给小老太挑礼物的时候,看了眼手机微信。 这小老太怎么光催那混蛋,一条微信都没给我发? 上一条屠版的微信,还是凌晨发的,内容如下:“你安全到家了吧?若愚伤的怎么样?听说挨刀了?不严重吧?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轻没重?若愚说不去医院你就依着他?万一留下点什么后遗症,你让他下半辈子怎么过?晚上你别睡太死了,多盯着点若愚,他要有个头疼脑热的,你立马送他去医院。若愚这孩子嘴硬心软,平时又疼你,他难受也未必会告诉你,你盯死点,别跟个傻子似的看不出眉眼高低,听见没?” 韩总昨晚有点失眠,其实很大程度上跟这条屠版微信有关。 是,这混蛋有点爷们,嘴也的确梆硬。 可要说他伤口疼得受不了还咬牙硬撑,谁信? 那晚电闪雷鸣,风雨交加,雪宝黄花大闺女头一遭给男人捂被窝,这混蛋可是喊疼了,还让自己轻点! “磨蹭什么呢!” 穿戴整齐的张哥嗷一嗓子,打断了韩总的发散思绪。 越想越气的韩总随手拎了盒从韩家顺来的茶叶送回去,这小老太不配自己花心思! 出了门,见张若愚穿着自己给他买的昂贵西装,红唇微翘。 上下端详了几眼,挺帅,挺有男人味,这混蛋简直是个衣服架子。 不过想想也对,肌肉都练成这样了,这要撑不起几套衣服,死了算了。 “看够了吗?”张若愚瞪了韩江雪一眼。“不穿衣服也看,穿衣服也看,没见过男人?” 韩总小心肝一颤,俏脸一沉,拎包溜了。 张若愚阴沉着脸,双手掏兜跟下楼,身无长物,全让韩总拎着。 咔嚓。 张若愚径直拉开副驾门,坐了上去。 韩总有点想发作,这才当了几天司机就撂挑子? 可想到昨晚这混蛋为了救自己手脚都挨了刀,算了,让他开也不安全。 韩总强迫自己忘掉了张哥刚还在楼上野性拧床单的暴力画面。 “一会到了韩家,我会和小老太大发雷霆,指着她的鼻子骂娘。”张若愚沉凝道。“你配合一下。” 韩江雪娇躯一颤,疑惑道:“干嘛这么暴躁?” “废话。”张若愚振振有词道。“咱俩才结婚一个月,我已经被你连累两次了。上次几个小菜鸡,我收拾了也就收拾了。这次上来就是一群亡命徒,还他妈带枪的!” “这日子还能过?”张若愚心有余悸道。 韩江雪瘪嘴道:“就算你想离婚,好歹先陪我渡过难关吧?要不我以后被人弄死了,你作为前夫,不也得哭哭啼啼来我坟前磕两个?” 张若愚眉头一皱:“人家还会说我克妻!败坏我的名声!” “就是!”韩江雪一拍方向盘,添油加醋道。“张哥你什么人,我还不了解?我不允许你背负这样的骂名!” 张若愚斜睨了韩江雪一眼,这娘们想把自己绕晕:“行吧,离婚晚点再谈,但我在韩家的恶霸形象,必须稳住。待会到了韩家,我直接破口大骂,绘声绘色地描述昨晚我到底经历了什么九死一生。你假意拦我,然后我一巴掌把你抽飞,宣泄我内心的愤怒和害怕,以及对这场婚姻的恐惧。” 韩总抽了抽嘴角,提了个小意见:“我可以配合,但你不能打我。” 见张若愚坚持要假戏真做,韩江雪沉声道:“你来韩家之前,我在韩家就是恶霸,天天只手遮天。你要打我,我面子过不去。” “行吧。在我抽你之前,你就假装被我的掌风击飞。”张若愚撇嘴道。 心情很糟糕。 昨晚为了假戏真做,张哥可是二话不说,拉了自己两刀。 现在连打一巴掌都不行? 太不懂牺牲了吧? 一路上,张若愚不停推敲着这场大戏的细节。 听得韩总心惊肉跳,不时提出适当的修改意见。 否则按照张哥那方案操作,韩总今儿不可能活着离开韩家。 砰! 停好车,张若愚满脸戾气地跳下车,朝站在门口殷切等待的韩老太走去。 可还没等他开始表演,小老太便在韩动的搀扶下迎了上去,边走边喊:“哎哟我的孙女婿啊!你可把奶奶吓死了!你要真出了什么事,我非得把你老婆我那不孝孙一刀劈了不可!” 第一百零二章 跟奶奶玩花的? 张若愚都快冒出嘴的国粹,被韩老太硬生生憋了回去。 他僵硬地站在别墅门口,进退两难。 拎着包跟在身后的韩江雪,俏脸也是一沉,有点想翻脸。 但老太太凌晨发的那条微信,就已经暴露嘴脸了,韩总咬牙忍着。 “若愚,听说你挨刀了?严重吗?”韩老太颤巍巍地开口,关怀之色溢于言表。 “很严重。”张若愚当着韩老太的面,迎风点了根烟,恶霸气质拉满。“伤口深可见骨,而且伤在大腿深处。以我丰富的经验来看,极有可能导致睾-丸萎缩,不育不孕。” 韩总俏脸煞白,真有这么严重? 那这婚姻还怎么经营… “韩江雪你这不孝孙!”韩老太咆哮道。“你要死不会死远点!?为什么要连累我家若愚?被绑架你不会报警?不会喊救命?实在不行,你就不能誓死抗争?和绑匪拼命?!” 韩老太气得直跺脚,指着韩总的鼻子破口大骂:“我家若愚上辈子是杀你全家了,还是挖你祖坟了?你这么糟蹋我宝贝孙女婿?!” 韩江雪气懵了。 浑身直哆嗦。 一咬牙,把拎着的茶叶砸在韩老太脚下,铁青着脸走进别墅。 张若愚歪着头,张大嘴,很麻。 排练了一路的大戏,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这小老太,太彪了,张哥纵横江湖多年,罕逢敌手。可在这小老太面前,却力不从心。 不,是一点力都没,跟个绣花枕头似的不中用。 太抽象了! “若愚,你放心,奶奶必定邀请全球名医助你重振神威。”韩老太语重心长道。“就算你真的不行了,也没关系。” “奶奶从来不是一个传统守旧的人,没下一代又怎么了?韩家已经光宗耀祖三代了,够本了。没下一代更好,你和小雪玩命败家,一个子也别留。最好能在进棺材那天,把这亿万家产全给散尽了!” 张若愚嘴角的烟啪嗒一下掉地上了。 这老太太,太他妈离谱了… 张哥急中生智,正想说自己要真不行了,那可就苦了雪宝。 可瞧着小老太那一脸生猛状,自己但凡敢开这个口,她肯定让自己给雪宝网购道具什么的。 张哥咽了口唾沫,怕自己吃不消。 “姐夫,你和姐败家的时候,给我留点老婆本,我还没结婚…” 韩动怕挨奶奶骂,说完就溜了。 他一走,张若愚也想走。 小老太却强势挽住了张哥的胳膊,埋怨道:“若愚啊,你怎么就是不听奶奶的话呢?当初奶奶说没说,不管遇到任何危险,你千万别强出头,就把小雪往外推,你躲她后面就行。” “她就是我一个孙女而已,而且都嫁给你了,顶多算半个韩家人。”韩老太斩钉截铁道。“死了就死了,我伤心几天就好了。你就不同了,你要出了什么意外,老张家怎么办?奶奶我怎么办?到时候奶奶肯定趴你坟头哭得死去活来。” 张若愚抽了抽嘴角。 对不对的起那对卧龙凤雏般的父母,张哥没考虑。 但就这对话内容,张哥觉得自己和韩老太都有点对不起雪宝。 昨晚那场九死一生的绑架案,雪宝才是最大受害者啊… “昨晚一时情急,有点上头了。”张若愚重新往嘴里扔了根烟,皱眉道。“再有下次,我肯定不会这么冲动。” “好孙女婿。”韩老太眯眼笑道。“走,喝茶去,奶奶托人给你抢了十斤大红袍。不许跟你姑父说,要不他该说我偏心了。” 张若愚心头一颤,抿唇道:“奶,大红袍再好那也是茶,喝那么多,我怕得结石。” “若愚你这么爱惜身体,注重健康养生的人,小雪却险些害死你,她简直不是人!”韩老太又动怒了,骂骂咧咧个不停。 张若愚腿有点软。 这他妈是真碰到老妖精了。 挣脱了韩老太的手臂,张哥脚下慌张地冲进了别墅,吓得不轻。 “臭小子。”站在院子里的韩老太慈爱地笑了笑,盯着张若愚那表演痕迹明显的慌张背影。“想跑?想离婚?跟奶奶我玩花的?你这辈子要不把小雪的肚子搞大个十次八次,我做鬼也不会放你!” 第一百零三章 他让你去吃屎! 餐桌上,韩老太让厨房临时加了几道菜,全是鞭。 “若愚你多吃点。”韩老太给张哥夹了一大碗猛料,正色道。“以形补形。” “——” 张若愚悄无声息地分了韩总半碗,低声道:“你也补补。” 韩总夹菜的手一哆嗦。 我补哪的形? 瞥了眼小老太那腆着脸哄张若愚的架势,韩总心里憋得慌。 可转念一想,又有点舒坦。 起码没让张若愚奸计得逞。 还当恶霸恶心奶奶呢? 韩家老佛爷能是吃素的? 正悲喜交加间,韩江雪余光发现奶奶冲自己眨了眨眼,眼神很坏,很奸诈。 雪宝一时会意,红唇止不住上翘,却又立刻板着脸,闷哼一声。 怎么个意思?我韩江雪用得着你撮合?还替我讨好张若愚? 就他那小样,本总裁还不是随便拿捏? 虽然挨了骂,受了委屈,雪宝一顿饭却是吃的美滋滋的。 就是那鞭啊,是真难吃。 男人为了变强变壮,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吃饱喝足,韩世孝忽然拿起手机,面色凝重道:“奶奶,姐姐姐夫,我刚收到风,蒋青山的父亲蒋商吞枪自杀了,说是畏罪自杀。” 张若愚喝了口茶,没什么反应。 韩江雪却微微皱眉,不想再听任何与蒋家有关的事。 反倒是韩老太擦了擦嘴角,淡淡道:“没错,是我做的。” 所有人望向了韩老太,听她吹牛。 “敢动我家若愚者,一个字!”韩老太霸气放话。“虽远必诛!” 韩江雪翻了个白眼,暗骂了一句:舔狗! 韩世孝忙不迭搀扶起心狠手辣的韩老太回房午休,心里还有点小九九,打听出小老太的私房钱藏哪了,将来好独吞。 二人走后,张若愚脸一沉,怒视韩江雪:“你是不是私底下跟老太太说什么了?” “说什么?”韩江雪被冷不丁一问,有点发懵。 “你没跟小老太说爱上我了?离不开我了?要和我白头偕老什么的屁话?”张若愚质问道。 韩江雪被恶心到了。 抽了抽嘴角道:“你杀了我也说不出这话。” “那小老太怎么每次见面,都比上一次更我喜欢我?”张若愚沉凝道。“我哪里做的还不够坏?她凭什么越来越喜欢我?” 韩江雪被张哥这么一问,也懵了。 对啊。 张哥这表现,简直就是恶霸中的恶霸,混蛋中的混蛋。 不应该啊? “可能…”韩江雪迟疑了下,虽然不想承认,却忍不住抬手指了指脑袋。“真是年纪大了?老糊涂了,这里有点问题?” “你们韩家就没一个正常人!”张若愚急眼了。“到底要我怎么做,他们才会对我有哪怕一丁点的讨厌?我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韩江雪美眸中掠过一道亮色,撇嘴道:“那是因为你蠢。” 说罢站起身,回她在韩家的大房间午休去了。 张若愚瞪了这娘们一眼,摸着肚子去院子里散步消食。 叮咚。 手机铃声响起,是韩世孝发来的一条微信。 “张哥,有点事找你商量。” “我在韩家聚餐呢,没人喊你吗?”张若愚咻地一声发了过去。 义子?大舅哥?呸。啥也不是。 就在韩家门外的韩世孝脸有点黑,直接把电话打过去:“张哥,我就在门外。” “那你不进来?怎么,让我出去见你?”张若愚挑眉道。“你多大脸?” “我脏。”韩世孝言简意赅道。 “你也不爱洗澡?”张若愚不满道。“你们韩家人怎么都一个德行?小雪也跟你一样不爱洗澡,浑身黏糊糊的。” “——” 张若愚叼着烟来到别墅外,淡淡扫了韩世孝一眼:“有屁快放,我吃饱了有点犯困。” 韩世孝表情有些古怪,犹豫了下说道:“我给你推个微信,你一会加一下。” “哪家店?”张若愚吃饱喝足了,心思比较活泛。“我可以自己去店里挑,网络上聊天会被网警监督,留下证据了,对大家都不好。” 韩世孝虽然压力很大,却还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这张哥,是真他妈绝了。 自己在这替他担心的要死,他却在想逛窑子的事。真他妈离谱。 “张哥你要去店里我随时能安排。”韩世孝推给张若愚一条微信,迟疑道。“但这个微信,不是店里的,是我干爹。” 张若愚眉头一皱:“我加他?” “嗯。”韩世孝点头。“干爹忙,对这些电子产品也很陌生,基本不玩。” “让你干爹吃屎去。”张若愚双手掏兜,恶霸道。“想聊,让他当面来找我聊。妈的老子进韩家一个月有多了,连离婚冷静期都过了,他这老丈人的大红包,到现在还没落实!” “怎么个意思?以微信的方式见面,回头跟我说微信转红包就两百上限?什么东西!”张若愚吐了口唾沫,转身走了。 韩世孝怔在原地,有点傻眼。 干爹,他敬若神明。 张哥,他也有点小崇拜了。 夹在中间,连干爹微信都被拉黑的韩世孝很绝望。 叮咚。 干爹发来一条手机短信。 “他怎么还没加我?” 韩世孝看着短信,思考了良久才回:“张哥…” 韩世孝删掉了哥,又发:“姑爷说大小姐心情不稳定,他得先安抚大小姐。您这边,他想晚点加。” “说原话。” 韩世孝知道干爹和大小姐一个臭脾气,不喜欢听假话。 他一咬牙,发了条短信:“他让你去吃屎。” 发完韩世孝猛地把手机砸了,还拿脚狠狠踩了几下。 生怕干爹顺着手机找到韩家,把自己给剁了。 ~ 三更,求个5星~ 第一百零四章 叫爸爸! 雪宝狠狠在她睡了好多年的大床上睡了个午觉,却基本没怎么睡着。 还做了两个梦。 第一个梦是张哥洗了一整天床单被罩,洗的腰都快断了。 第二个梦是洗了一整天床单的张哥半夜开始光膀子举哑铃,做俯卧撑,每样做了一万多个。那胸肌腹肌肱二肱三头肌都充血了,快爆了。 雪宝睁眼的时候,张哥坐在阳台上抽烟,眼神深邃,偶尔还皱一下眉,像在思忖几百亿的大买卖,很凝重。 雪宝懒洋洋的翻了个身,拿枕头砸向张若愚:“你怎么不睡会?” 昨晚这混蛋吓坏了,也没睡好,来床上补个觉怎么了?还怕本总裁把他吃了? “怎么睡?你这睡姿四仰八叉的,我连个屁股都放不下。”张若愚掐灭香烟,斜了韩总一眼。“再说,我正在想心事呢。” 韩江雪来了兴趣,趴在床上,双手托着雪白下巴问道:“想什么不开心的心事?说出来大家开心一下?” 张若愚抄起枕头砸了韩总一脸,冷眼怒视:“八婆!你不得好死!” 韩总倨傲一笑,却发现张若愚虽然在骂,那眼珠子却阴险地盯着自己。 猛一低头,妈呀,真大,都快溜出来了… 忙不迭爬起来,盘腿而坐,俏脸紧绷道:“不想说就算了,我高兴的事多着呢,差你这件?” 张若愚冷笑一声,眯眼道:“你缺心眼吧?昨晚差点被人剁了,还开心?我这事要说出来,保你三天三夜睡不着觉。” “行了别吹了。”韩江雪眉头一挑,明明很好奇,又却装作不屑。“我在君盛只手遮天了五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天塌了也别想耽误我吃饭睡觉!” 张若愚试探道:“那我真说了?回头你可别求我嘴下留情。” “说!”韩江雪大手一挥,倨傲道。 “韩世孝刚刚把你爸微信推给我了,说你爸想和我这个乘龙快婿谈谈心。”张若愚冷笑一声。“我正构思着怎么恶心你爸,让他冲冠一怒,跑回来棒打鸳鸯,拆散我们这段孽缘。” “就在刚才,我还让大舅哥给我传话,让他去吃屎!”张若愚眼神锋利,满脸冷酷。 死死盯着韩江雪,想看看这娘们什么反应。 韩家那帮人,他该恶心的也都恶心了一遍,效果却非常糟糕。 加上跟韩总相处一个月,也算有点交情了。 多恶心个韩道尉,对离婚也没啥用。 这娘们要是肯服个软,哄哄张哥,张哥没准就大人有大量,放老丈人一马了。 否则,虽远必嘴臭! 可瞧着雪宝那逐渐铁石心肠的表情,寒光毕露的美眸。 张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就这?”韩江雪双手抱胸,斜睨了张若愚一眼,冷冷道。“小张,该说不说,你这嘴臭的功力,下滑挺快啊。” 嗯? 张若愚脸色一沉,都让你爹吃屎了,还下滑? 总不能让韩世孝把你爹的脑袋按进粪池吧? 到底是一家人,张哥觉得有点过了。 “我就这么和你说吧。”韩江雪漂亮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冷色。“在这韩家,你给谁三分薄面,敬谁三分,我都只觉得你格局大。唯独我爹,你老丈人,就那个姓韩的老东西。” 韩江雪霸总气场全开,一字一顿道:“你恶心不死他,你都不是我认识的张哥!” “——” 啪嗒。 张若愚点了根烟,烟雾缭绕,掩饰脸上的抽搐。 怎么个意思?玩苦肉计? 张哥凌厉的眸子穿过烟雾,仔细打量着雪宝那又欲又御,又狠又辣的脸蛋,陷入了沉思。 “韩总,跟我搞这些?”张若愚吐出口浓烟,面目狰狞道。“你不是不知道,我这人没什么城府,最不经激。惹急了,我今晚就让你黑发人送白发人!” 韩江雪眉头一挑,添油加醋:“张哥,求你了,赶紧送他走吧,咱们韩家也好久没办大事了,你受受累,让我吃个席。” 张若愚抽了抽嘴角,有点兔死狐悲。 对亲爹都这态度,往后这日子还能过? 可被韩总架上去了,张哥不可能服软。 他冷着脸,掏出手机,准备加韩道尉微信。 却发现这老东西已经提前加自己了。 加好友验证还备注的是:给你脸了? 嘿! 张哥这小暴脾气哪受得了这个! 验证好友后,直接回了一句:老东西,红包呢?不发直接拉黑。 叮咚。 韩道尉秒回,一点儿也不像不熟悉电子产品,操作很丝滑。 “叫爸爸。” 第一百零五章 钱多,仇家多! 看着微信内容,张若愚差点把手机砸了。 老东西你搁这占我便宜? “傻逼。” 张若愚发过去一条微信,然后把手机扔在茶几上,喝起茶来。 心里琢磨着是不是可以把韩道尉拉黑了。 就这天,张哥聊不了。 “聊的怎么样?” 韩江雪俏脸端着,小蛮腰挺着,看起来很倨傲。 眼中却有点小期待。 她是了解张哥的,嘴臭起来,神挡杀神。 舔起来,也能腻死人,雪宝领教过,爽的浑身直哆嗦。 “聊什么?”张若愚瞪了韩总一眼。“你不是想吃席吗?我刚让那老东西赶紧死去。” “就这?”韩江雪撇嘴,明显觉得力度不够。 “我还透露了点咱俩的私生活。”张若愚喝了口茶,眯眼说道。“我告诉你爹,我白天打你,晚上让你睡地板,不给你饭吃。哦对了,我还说计划让你十年内给我生八个儿子,二十年内不给我凑个足球队,我打断你的大白腿。” “啊?”雪宝俏脸发白,有点哆嗦。“生那么多,太伤身体了吧?” “你在想什么呢?”张若愚恶狠狠瞪了雪宝一眼。“我那是在恶心你爹,你较什么真?” “哦。”韩总眉头一挑,耸肩道。“那他怎么回你的?” “还没看。”张若愚有点憋气的点了根烟。 “看看呗。”韩江雪怂恿道。 张若愚懒得看。 那手机却叮咚响个不停。 估摸着老东西气坏了,正在那破口大骂吧? 张若愚架不住雪宝的软磨硬泡,拿起手机看了眼,表情一僵,瞬间热血沸腾,心痒难耐。 手机屏幕上,满屏都是转账。 一次转账一百万,每一串零的下面,都标注着三个字:叫爸爸。 张哥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多钱。 叮咚。 叮咚。 转账信息不停响起,撩得张哥有点吃不消了。 “收手吧,我不吃这套。”张若愚哆嗦着回了条微信。 他硬着头皮一个转账都没收,心如刀绞。 韩总见张哥脸色忽明忽暗,一时心急,以为谈崩了。 一个飞身跳到沙发上,一脚踩道张哥大腿上的肉,疼得张哥龇牙咧嘴。 探头一看微信内容,立刻满脸怒火,抢过手机发了条语音:“老东西,你搁这骂谁呢?我张哥稀罕你那点臭钱?还叫你爸爸?你现在叫我两声爸爸,我十倍转给你!” 说罢当着张若愚的面,一条条转账点了拒绝,一边点还一边说:“张哥,你有所不知,这老东西向来爱玩脏的!我还不了解你?你一向视金钱如粪土,他这么羞辱你,你也忍?老实说,你是不是怕我难过,所以才给我几分薄面,没跟他一般计较?” 张若愚嘴里叼着烟,却忘了去抽。 良久,他一把将韩总推下沙发:“滚。” 韩总几个踉跄,重回爬到了床。挑眉道:“张哥,我建议你把这老东西给删了。实话跟你说了吧,我早就跟他断绝父女关系了,他羞辱你叫爸爸,就是想逼我就范!” 张若愚还沉浸在复杂而矛盾的情绪中,压根没听韩总说什么。 许久后,他瞅了韩江雪一眼:“刚才你爹那转账,是不是假的?我怎么记得微信一次最多转二十万?” “那倒也不至于,那老东西虽然一无是处,纯纯的脏东西,但他从不忽悠人,而且身上有两个人尽皆知的特色。”韩江雪撇嘴道。 “什么特色?”张若愚浑浑噩噩道。 “钱多,仇家多。”韩江雪耸肩。“咱们昨晚遭此浩劫,就是这老混蛋惹的麻烦。” “转账是真的啊?”张若愚呆滞地抽了口烟,唇角嗫嚅。 “那肯定假不了。他十年前就富得流油,离开滨海这十年,鬼知道他偷偷摸摸挣了多少黑心钱。”韩江雪一脸不屑,还有点没看上。 “那你为什么要给我把钱全退回去?”张若愚寒声说道。“那是老丈人给女婿的见面礼,你凭什么替我做这个主?” “他都让你喊爸爸了,我能不替你出口恶气?”韩江雪咬牙切齿。“哪有像他这么占便宜的?” 张若愚怒视韩江雪,一字一顿道:“咱俩是不是结婚了?是不是领证了?是不是合法夫妻?” “有没有一种可能,从身份上来说,他就是我爸爸?”张若愚斩钉截铁道。 韩江雪红唇微翘,眼底掠过一抹狡黠,却依旧板着脸,倨傲道:“张哥,你千万别为了我委屈自己,更别为了给我面子,怕我难受,就和那老东西委曲求全。一句话,你但凡看他不爽,想和他翻脸,我绝对挺你。” 张若愚差点憋出内伤,深吸一口冷气,又叹了一声:“你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我很欣慰。” “要不,我给他再发个微信,你俩接着认爸爸?”韩江雪试探道。 “滚。”张若愚怒道。“气氛都没了,我哪还叫得出口?” 叮咚。 微信响了。 张若愚抬手一看,立时双眼放光。 他又拿手指掰了半天,却不得要领。 于是递给高材生韩总看:“这是多少?” 对数字敏锐度极高的韩总瞥了眼,不咸不淡道:“不多,也就十个亿。” 嗯?十亿? 张哥觉得气氛好像回来了! 第一百零六章 你死不死! 雪宝闺房内,空气突然安静了。 张若愚死死盯着那一串零,双眼通红。 “张哥?”韩江雪试探地喊了一声。 “嗯。”张若愚发出一个微弱的鼻音。 “怎么说?”韩江雪红唇嗫嚅。“真要喊?” 张若愚闻言,忽然深情地凝望韩江雪:“雪宝,我昨晚舍身忘死,身中两刀,差点死在蒋青山枪下。” “让你替我喊一声爸爸,不过分吧?”张若愚死死盯着韩江雪,声情并茂。 韩江雪翻了个白眼:“你要钱,我给你,我几百亿身家的女富婆,会为了十个亿认贼作父?骂我呢?” 心中却是腹诽:张哥,你变了,十个亿就把你收买了?你以前不这样的。 “也对。”张若愚微微点头,忽然脸色一沉,按住语音,当着雪宝的面吐出一句话:“滚吧傻逼。” 然后直接把韩道尉拉黑了。 “张哥霸气。”韩江雪竖起大拇指。 “洒洒水。”张若愚站起身,负手而立,脸上尽显孤傲。 张哥踱步走向阳台,也不知是不是战后创伤综合症发作,他觉得活着挺没劲,想跳楼。 回头瞥一眼坐在床上的雪宝,越看越觉得面目可憎。 哪有这么不贴心的八婆?真讨厌。 收拾了混乱不堪的道心,张若愚恶霸般踹开小老太房门,冲正在喝下午茶的韩老太打了招呼,拎着十斤大红袍回家。 喝出结石也认了,反正无牵无挂,兜里也没钱,腆着脸活有意思? 韩老太和韩动一起送两口子到门口,直至二人驾车离开,小老太才不着痕迹地递给韩动一张银行卡:“快毕业了吧?拿点钱傍身。” 韩动快感动哭了。 这卡里至少得有五万吧?奶奶真好! “奶奶我…”韩动接过银行卡,泫然欲泣。 “帮奶奶做点事。”韩老太负手而立。 “您说,孙儿万死不辞!”韩动信誓旦旦。 “你瞧见你姐走路的姿势没有?”韩老太眯眼说道。 “什么走路姿势?”韩动挑眉,不明所以。 “她腿缝太小了。”韩老太慧眼如炬道。“一看就没被处理过。” “——” 韩动面红耳赤。 这话,是自己能听的吗? 奶奶,孙儿这方面也还是零基础啊。 “有空多找你姐夫喝酒,最好是半夜喝。男人嘛,多喝几杯马尿,身边还躺着个像你姐这样的狐狸精,能不痒?”韩老太眯着眼,杀伐果断道。“这事你要是能办成,车库里那些吃灰的超跑,你随便挑。” 韩动一跺脚,啪地一声,向老太太敬个标准的军礼:“保证完成任务!” 说罢扭身就跑,恨不得今晚就给姐夫姐姐灌药,强迫他们行房。 小老太笑了笑。 孙女得富养,孙子可不行。 养废了找谁说理去?人家会骂她这小老太昏庸的。 就得像若愚这样,吃够了苦头,当惯了和尚,才容易被雪宝诱惑。 这要真是个花花公子,就算是个天仙,玩一个月也腻了。 还是得自家若愚,憨厚,朴实,没见过世面,被雪宝亲个嘴都脸红心跳,多好。 宝贝孙女啊,奶奶已经仁至义尽了,能不能迷死这小张将军,狠狠地锁死他,看你功夫了。 …… “你这要去哪?不回家吗?” 张若愚瞥了眼窗外的风景,这不是回幸福里的路。 “去公司。”韩江雪轻飘飘地说道。“梁总要我引荐几个华尔街回来的金融才俊,说以后用得着。” “我以前在北莽也负责过军需补给,那几万头猪几万头牛的买卖我都干过,不比这帮天天琢磨数字的金融才俊强?”张若愚撇嘴道。“一群只会纸上谈兵的小年轻,哪有什么实干经验?” “你要不放心就跟我一起去见呗。”韩江雪唇角微翘,斜了张哥一眼。 “不放心?”张若愚恶狠狠瞪了韩总一眼。“你死了最好,我直接卷走你的财产泡尽全球美妞。” 韩总早就习惯了张哥的恶言恶语,一点也不生气。 反倒慢条斯理道:“随你。反正那帮华尔街回来的都挺热情,一个个不是贴脸就是亲手,尺度挺大的。” “你要不要脸?”张若愚佯怒瞪视韩江雪。“你一个已婚妇女搞这些?不怕被人指着鼻子骂你水性杨花?” “在君盛,谁敢骂我?”韩总瘪着红唇,想笑。 死混蛋天天想家暴,动不动就破口大骂。 到头来,还不是怕自己沾花惹草? 呵,男人。 嘟嘟。 张若愚手机响了,是韩世孝打来的。 刚接通,还没等韩世孝说话,他张口就来:“去夜总会?约了十几个性感辣妹?这才下午三点,漂亮的妹妹估摸着还没起床吧?嗨,你猴急什么。晚上我带你去个新店,全是女大学生,位子我都订好了,把你约的那些妹妹退了,我最近有点腻,想换点清淡口味的。” 正在开车的雪宝俏脸紧绷,眼中杀机必现。 韩世孝,你死不死?! 第一百零七章 滨海土皇帝! 咔嚓。 韩江雪停好车,还没解开安全带,张若愚就推门下车,双手掏兜地走向电梯。 “小韩,把我公事包拎一下。”张若愚头也不回地下达指令。 韩总咬牙切齿,把更多的愤怒撒在了韩世孝身上。 拎着大包小包,韩总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鸢也不知从哪个阴暗的角落钻出来,跟在了韩总身边。 鸢一身洋气小西装,带点小跟的高跟鞋,乌黑秀发挽成马尾,养眼又精神。 可率先来到电梯口的张若愚却一动不动,也没按电梯,就这么劈着八字腿,掏兜站在门口。 韩总有点急眼。 有保镖妹妹这个外人在呢,你绅士点,按下电梯会死啊? 韩总冲鸢努嘴,示意鸢妹按电梯,给自己个台阶下。 可鸢却直视前方,跟瞎子似的。 韩总一股邪火冒上来! 怎么个意思!? 让我这个老板给你一个员工小妹开电梯?! 你疯了吧!? 叮咚。 韩江雪按下总裁专用电梯,就在负二楼停着的电梯开了。 张若愚大步走进去,劈腿掏兜,站在最中央。 只留了点边边角角给两位女士。 抵达总裁室楼层,三人刚出电梯,鼻青脸肿的梁岱山就迎了上来。 “小梁?”张若愚挑眉,眼神审视他。 “昨晚逛夜店遇到一个老杂碎,我一时没忍住,把他给干了。”梁岱山神情冷峻道。 张若愚沉声道:“老杂碎你也干?小梁,你可真不挑食。” 韩总瘪嘴忍笑。 鸢嘴角也抽了抽。 这家伙在外面这么骚的吗? 有失张将军体面了。 梁岱山哪能听不出这孙子在糟践自己? 可就算没骆山河提醒,他都拿这王八蛋没办法,现在就更不敢轻举妄动了。 “韩总,人都到了,在会议室等您。”梁岱山岔开话题。 昨晚韩江雪被绑,官方压消息了,怕制造混乱。梁岱山心有余悸也没提,只当没事发生。 “哦。”韩总趁机把手里拎着的包都塞给了张若愚,霸总气场十足。“让他们来办公室见我。” 梁岱山微微点头,觉得韩总有点托大。 韩总吩咐完就进了办公室。 这回她没等,更没指望鸢,直接一脚踹开门,先泄点火。 张若愚没跟进去,反倒是优哉游哉地跟着梁岱山进了电梯。 “小梁,你欠我一条命。”张若愚冲着电梯里的镜子整理了下发型,还薅了根白头发。 张哥十年戎马,呕心沥血,长几根白头发很合理。 梁岱山心头一颤,和这韩家姑爷单独相处,他有点怕。 而且他一开口就欠条命,这谁还得起?受得了? 见梁岱山硬着头皮憋着,张若愚直接挑开了说:“昨晚要不是我智斗蒋青山,你和唐四海,都得死。” 梁岱山更慌了。 这位君盛二号人物,一派领袖直接缩在了墙角,眼神惊悚地望向张若愚:“你在说什么?” “行了老兔子。”张若愚瞥了梁岱山一眼。“就你俩那智商,怎么在滨海混出名堂的?还是说,滨海就是一个草包集中营?难怪我老丈人不愿在这呆,估计是怕被你们传染。” 梁岱山挨了骂,受了辱,却不敢顶嘴。 这心狠手辣的韩家姑爷不仅杀人如麻,还他妈爱诛心! “你都知道了?”梁岱山不敢正面作答,也不确定老板有没有跟这个深藏不露的姑爷透露什么。 “废话,你一扭屁股我就知道你憋什么屁。”张若愚淡淡扫了梁岱山一眼。 梁岱山忍不住扭了扭屁股,心一沉,坦白道:“张哥,这事儿你知我知,千万不能让大小姐知道,要不她该没上进心了。” 张若愚眉头一挑,眯眼道:“有什么好处?” “今儿韩总要见的人有你的情敌沈云朝,还有之前和你打过架的窦宪东,还有——” “打断一下。”张若愚摆手道。“沈云朝那玩意也能算情敌?论衣品,论气质,他哪里比得上我?至于窦宪东,你没看见在张将军追悼会上我差点打死他?这算打架?这叫挨打。” 梁岱山表情扭曲,虽然张若愚说的都是实话,可他觉得这姑爷太狂了,没有城府。 这将来能成大器?能得到老板的认可? “还有谁?”张若愚随口问道 “陆少卿。”梁岱山加重了咬字,好似对这个名字颇有些敬畏。 “没听说过。”张若愚撇嘴道。“什么玩意?” 梁岱山渐渐也习惯了张若愚的做派,耐心解释道:“滨海第一豪门陆家的大少爷,他爷爷你应该知道吧?滨海土皇帝,陆太岁。” “怎么就第一豪门了?自己封的?还他妈滨海土皇帝?我明天就去首都举报这群傻逼宣传封建思想。”张若愚骂道。 第一百零八章 死也溅你一身血! 听着张若愚那豪横的咒骂,梁岱山浑身一哆嗦,差点崩溃。 这孙子的嘴,是真他妈臭!大小姐是怎么熬过来的? 那可是陆太岁啊,在滨海叱咤风云快半个世纪了,跟韩家老佛爷更是一个时代的枭雄,你居然要举报人家宣传封建思想? 张哥,你要不把韩老太也一起举报了? 梁总心中腹诽,却不敢顶嘴。 他怕说了,张哥真敢大义灭请,找人把韩老太也抓了。 “土皇帝就是滨海对他的一种称赞,不是真要当皇帝。”梁岱山满头大汗地解释道。“至于第一豪门这美誉,陆家的确是滨海财富积累最高的家族。近三十年,也就老板在滨海的时候超越过陆家几年,后来老板一走,他们又上来了。” 张若愚淡淡点头,八卦问道:“那我们韩家排第几?” 怎么就我们韩家了? 孙子你搞清楚,你只是韩家姑爷!你姓张! “第二。”梁岱山言简意赅道。 “你呢?”张若愚好奇问道。“作为君盛二号大佬,你们梁家应该也排名喜人吧?” 梁岱山谦虚地摇摇手:“我就是个打工仔,混口饭吃。” 财不露白的道理,梁总早玩明白了。 “废物。”张若愚冷不丁骂了一句,满脸鄙夷。“这么大个君盛你都捞不到钱?” “第八。”梁总整理了一下领带,挺直腰板道。“在我悉心指导下,我几个儿子女儿开的公司,目前也在滨海崭露头角了。最多五年,我有信心把唐四海打下来,跻身滨海前三。” 玩呢? 真当我梁岱山在混日子? 谁他妈还不是个商界奇才? 二人出了电梯,张若愚点了根烟,淡淡道:“沈云朝和窦宪东,是不是来给陆少卿助阵的?” 梁岱山怔了怔,没想到张哥嗅觉这么敏锐,沉凝道:“应该是的,这几个公子哥从小就一起玩,陆少卿是带头大哥,在滨海,他们也算豪门顶级天团了。” “还天团?会rap吗?会篮球吗?怎么,想出道?”张若愚撇嘴。 梁岱山抽了抽嘴角,没吱声。 但为了报答张哥不泄密之恩,梁岱山低声道:“陆少卿去华尔街之前,很多人都说他和韩总郎才女貌,陆太岁甚至亲自上门提过亲。” 张若愚皱眉道:“我老丈人怎么说的?他不会背着我给我戴绿帽吧?“ “老板没表态。”梁岱山摇头,还算坦白道。“韩总的事,老板也不敢管。而且我听说,当初老板只是电话里劝韩总考虑下,韩总就直接骂老板是拉皮条的,想联姻让老板变性了嫁过去。” 张若愚淡淡点头,倨傲道:“看的出来,雪宝一直在等我。” 梁岱山没反驳,只觉得姑爷这脸皮比城墙拐角还厚。 “你和韩总才结婚一个月,甚至对外公布结婚照的时间,才短短一周,陆少卿就放下华尔街的事业,赶回来了。还带来了项目和资金。”梁岱山很正直,又很猥琐。“张哥,来者不善啊。” 张若愚停下脚步,看了眼会议室大门,侧头望向梁岱山:“梁总,我办公室有大红袍,过去喝两杯?” “那这个——”梁岱山指了指紧闭的会议室大门。 里面还坐着一帮天团公子哥呢。 “一会找几个保安把他们轰走。”张若愚背着手,朝电梯口走去。“在君盛,我说的话,就是韩总说的话。” 梁岱山不敢怠慢,紧跟张哥脚步。 他早看出来韩总有点怕张哥,虽说不知道怕在哪,但就冲张哥这狂妄劲,韩总在家没少挨打吧? 真要吵急眼了,这孙子敢拿菜刀砍韩总。 可二人刚转身要走,会议室大门被推开了。 开门的是沈云朝。 他恶狠狠瞪了张若愚一眼,随即微微欠着身,给里面的窦宪东和一名丰神俊朗的公子哥让出道。 二人并肩而行,走向张若愚和梁岱山。 “梁叔,怎么来了又要走?您是要放我鸽子吗?” 陆少卿微微一笑,气质儒雅,浑身散发着翩翩公子的气质。 在他身后,还跟着一支十几人组成的专业团队,都是华尔街带回来的精英。 梁岱山老奸巨猾地笑了笑,主动上前握手道:“陆少多心了。是韩总让我过来请您去办公室面谈,可我想了想,又觉得像您这样的贵客,韩总应该亲自来接见您才对。所以想着上去再汇报一下,看韩总能不能移步过来。” 陆少卿含笑握手,也没拆穿这老狐狸,谈吐优雅道:“梁叔您抬举我了,小雪执掌君盛,日理万机。能百忙之中抽空见我一面,我已经很开心了。” “梁总不是抬举你,你要不碰巧出来,他刚才就想把你晾在这儿,然后去我办公室喝茶。”张若愚冷不丁说道。“梁总还说,就你们那点破买卖,连他都没看上,没必要打扰韩总。” “梁总。”张若愚偏头看了梁岱山一眼。“我说的没错吧?” 梁岱山满头大汗,差点骂娘。 这孙子… 可瞅了眼张若愚那充满恐吓意味的眼神,甭管是怕老板拍死他,还是怕被张若愚这杀人狂魔给剁了。 他都得从心。 “没错。”梁岱山深吸一口冷气,硬邦邦地说道。“小陆啊,你那点买卖就别拿来君盛丢人现眼了。不是梁叔说你,去华尔街混点资历,镀层金有什么用?全是纸上谈兵。没你爷爷,你在滨海算个什么东西?” 梁岱山咬碎了牙。 张哥,小梁尽力了。 你要敢不保我,我死也要溅你一身血! ~ ps:今儿喘口气,明儿继续三更,求5星~ 第一百零九章 我都想你了! 会议室大门外,一片死寂。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僵硬,还有火药味。 陆少卿身后的团队,一个个蠢蠢欲动,想把这满嘴喷粪的老兔子生撕了。 沈云朝直接人傻了。 他是了解梁岱山的。 梁总为人圆滑世故,低调有内涵,连他这个下海没几年的公子哥,梁总都彬彬有礼,温柔似水… 他怎么敢骂陆少卿? 沈云朝在短暂的沉凝后,忽然想通了! 这老兔子,和张若愚走的太近了! 就像冷酷无情的滨海第一美人韩江雪,才和张若愚死灰复燃几天?就已经沦落到不问候家人不会张口讲话的地步了! 这孙子是癌症吧? 传染性这么强?这么毒?沾上就愚化了? 陆少卿那儒雅英俊的脸庞,有一瞬间差点绷不住。 上一次被这么骂,还是他七岁那年,把卧室的灯全灭了,烧了几箱子钱照明看漫画书。 “梁叔,我会牢记您的教诲,少点纸上谈兵,多像您这种实干派学习。” 陆少卿牵了牵唇角,挤出一抹微笑。 眸子,却淡淡从张若愚脸上滑过。 来之前,他已经做好功课了。 小雪的老公是个厨子,爹妈死的早,没有个人背景,但和北莽那帮大人物有点战友情。 但这所谓的战友情,又能维持几天? 谁大学毕业了,还记得高中同学叫什么?长什么样? 一旦断了联系,没了价值,啥也不是。 “我叫陆少卿,小雪的好朋友。”陆少卿非常绅士地向张若愚伸手,英俊的脸庞上,写满了绅士风度。 梁岱山见状,深吸一口冷气。 这陆少卿出国五年,心性和隐忍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自己都骂这么狠了,他竟然忍住了,还主动向张若愚伸手示好。 走廊上那随时都有可能爆发一场围殴,一点就燃的火药味,也被他强行按了下来。 这陆公子城府极深,看来是得了陆太岁真传啊。 所有人都在看张若愚。 想看看这位韩家姑爷,怎么应付陆少卿的以柔克刚。 张若愚却双手掏兜,只是淡淡瞥了梁岱山一眼:“小梁,你说这小子配和我握手吗?” 梁岱山头皮发麻,差点嘎一声撒手人寰。 没完了? 梁总真的已经尽力了! 这陆少卿都他妈说要少点纸上谈兵,多像我这种实干派学习了! 听不出他在威胁恐吓我?听不出他要实干我? 还来?张哥,我真的顶不住了! “别说握手。”梁岱山决定当一个肝脑涂地的君盛孤臣。 “他连给你提鞋都不配。” “听见了?”张若愚不咸不淡地看了眼陆少卿那修长的肮脏小手。 刚被陆少卿压下去的火药味,怦然窜起来。 陆少卿那极力克制的脸色,也终于松动了。 他的家教,他的涵养,他滨海第一少的儒雅,被彻底干碎了。 “宝宝!” 走廊尽头,忽然响起一把令陆少卿魂牵梦绕的声音。 那是小雪完美的嗓音。 在他的印象中,她高冷,御姐,浑身带刺。 是一个只有自己,才能小心翼翼靠近的完美女神。 可此刻,小雪的声音不仅调皮,还很骚,跟夜总会的姑娘没什么两样。 大庭广众之下,青天白日之下,她居然恬不知耻的,扯着嗓子喊宝宝。 一个冰山霸总,一个身家几百亿,滨海最有权有势的蛇蝎女王,竟喊出这么油腻的称呼。 脸不要了?恶心谁呢? “宝宝,我找了你半天,你怎么在这呢?” 韩江雪踱步走来,众目睽睽之下挽起张若愚的胳膊,瘪嘴撒娇:“我都想你了。” 梁岱山屁股一紧,差点扒开窗户跳下去。 什么东西!?真他妈脏! 陆少卿看见这一幕,心脏一阵揪的疼。 这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韩江雪?滨海第一冰山美人? 你哪冷了?哪冰了? 这不就一个女舔狗吗? 这姓张的是他妈给你下蛊了还是喂药了? 你舔这么个玩意? “你少来。”张若愚嫌弃地想推开雪宝,却被雪宝死死拽着胳膊。“才几分钟没见?你能不能别这么肉麻?” 韩总本来就是顶着恶心给张哥助阵,给张哥这么一说,她也有点受不了自己。 淡淡瞥了梁岱山一眼:“带他们进会议室,我跟宝宝说两句悄悄话就来。” 梁岱山腿一软,没眼看。 也不管这帮公子哥作何感想,他第一个冲进了会议室。 沈云朝羡慕的眼珠子飙血。 内心深处,却还有点侥幸。 瞧姓张的那鸟样,他应该快玩腻了! 陆少卿冷冷看了眼被韩江雪抱走的张若愚,浑身冒出寒意。 在滨海当了那么多年翩翩公子的他,今儿彻底破防了。 梁岱山,你是第一个。 回头,陆少卿跟着梁岱山走进会议室,蠢蠢欲动。 梁总刚进屋,就感受到后背传来一道异样且热辣的目光。 他双腿一夹,忙不迭把自己的大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寻求保护。 第一百一十章 把离婚证打下来! 众人刚进会议室,韩总就撒开了手,还很倨傲地背着手,趾高气昂道:“你跑来找陆少卿干什么?是不是梁总和你说了些我和陆少卿的往事?” 张若愚却点了根烟,没吱声。 “不可否认,滨海的确有很多人觉得我和陆少卿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不论是身世,家境,还是才华样貌,我们都算是滨海最顶尖的。”韩江雪负着手,漂亮的樱桃小嘴上翘。“当年他爷爷陆太岁还跑来我们韩家提亲,说只要我愿意嫁给他宝贝孙子,三十岁之前,就能助我冲出滨海,成为华夏最富有的女人。” 张若愚仍是没吱声,淡淡抽烟。 “但我们韩家人,哪个不是顶天立地,道德典范?哪个不是一口唾沫一个钉?” 韩总大义凛然,掷地有声道:“违背誓约的事,韩家人不干!” 说罢,韩总见张若愚好像还有点闷闷不乐。 不由得心中得意,暗忖:吃醋了吧?让你天天骂我!知道本总裁是香饽饽了吧? “张哥,表个态,说两句啊。”韩江雪踱步走到张若愚面前,撇嘴道。“装高冷可就没劲了。” “表什么态?”张若愚掐灭香烟,转身,冷冷盯着韩江雪。 韩总小心肝一颤,被张若愚瞪的有点发懵。 他看起来,好像有点生气了… 而且是生自己的气! 难道,他怀疑自己当年和姓陆的有一腿? 不能啊张哥!滨海谁不知道我打小就厌男?厌到连我爹都断绝父女关系了!我是清白的啊! 再说,本总裁从小就讨厌小白脸,就爱看肌肉男挥汗如雨! “韩江雪,你有意思吗?”张哥开始发力了。 “我跟没跟你说过?男人做事,你一个娘们少插嘴!我刚才气氛都烘托好了,梁总都甘愿牺牲自己,给我当垫脚石了。你不来,我两个大逼兜已经干上去了!” “你什么意思?屁颠颠跑来保护你的青梅竹马?怕我伤害他?瞧你刚才跑过来那慌不择路的样子,是不是在你心中,我这合法老公还不如他陆少卿一根腿毛?” “韩总,你不是不了解我。我这人什么都能将就,就是面子不将就!”张若愚杀伐果断道。“你以为喊我两声宝宝,我就能原谅你?就会相信你?” “你今儿要不把陆少卿手刃了,今晚别想吃饭,更别想睡我的床!” 韩总被骂的狗血淋头,却依旧负手而立。 唇角,止不住的上翘。 这混蛋,在这装什么装? 明明是被自己感动了!感动的都快说不出话来,嗓子都有点发颤了,还非得在这装渣男,装硬汉,有意思吗? 被我滨海第一冰山美人拿捏,不丢人! “张哥你看好了。” 韩江雪冰山霸总气质全开,俏脸一板,杀气腾腾地走进会议室。 张若愚吐出口浊气,心情有点复杂。 这八婆天天在这秀恩爱,一点也不藏着掖着,如今还上演美女救野兽的戏码,嘛呢?这婚还离不离了? 非得玩火?回头离个婚搞的跟生离死别似的,把自己哭成泪人就有意思了? 这娘们变了。 一天一个样,都快会三十六变了。 小张啊,以后可不能再救她了,更不能秀肌肉了。 这娘们就是把自己包装成个高冷霸总,骨子里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菜鸡,一点毅力都没。再这么搞下去,她迟早忘记初衷,忘记为什么上路。 “下次再被人偷袭,我非但不帮,还得补刀。”张若愚铁石心肠道。“凭我十年戎马,就算抱着她的骨灰盒,照样能把离婚证打下来!” 加快脚步进屋看热闹。 …… 会议室内的气氛很凝重。 陆少卿假做买卖真拆婚的心,也淡了许多。 沈云朝成了他的嘴替,把项目资金和具体方案都详细捋了一遍。 然后微笑着望向韩江雪:“韩总,陆少这个方案肯定挣大钱,您拿着钱随便走个过场,至少翻几番。” “我新婚燕尔,激情四射。”韩总端起茶杯,学韩老太吹了吹茶叶,淡淡道。“最近对赚钱不感兴趣。” 沈云朝嘴角一抽。 没完了? 跟你谈工作呢?你秀什么恩爱?那孙子到底有多猛,就让你食髓知味,一门心思只琢磨那点脏事了? 陆少卿见状,忍不住开口说道:“小雪,这项目梁总也考察过,没问题的,你应该了解我,不赚钱的项目,我不可能拿给你。” 韩江雪眉头一挑。 发现张哥正冷冷盯着自己,她挺直腰板,急忙撇清关系:“陆少卿,你把话说清楚,我怎么就了解你了?咱俩认识二十来年,我是和你单独吃过饭,还是一起喝过咖啡?” 陆少卿脸色微变。 这韩江雪以前虽然也会保持距离,但基本的家教,她还是有的。 这次回国,她变了,陌生了。 难道已婚妇女,都这么碎嘴?都这么肉麻? “还有你,沈云朝。”韩江雪岔开话题,恶狠狠瞪着沈云朝。“你刚才那什么表情?什么眼神?我不想赚钱怎么了?我执掌君盛五年,付出了我最宝贵的青春。我现在新婚燕尔,还不能享受享受?过几天神仙眷侣的幸福生活不行吗?碍你事了?你可真讨人厌!” 她眼神凌厉,十分不满。 可对鸢来说,这是一个信号。 张若愚传达过韩总的话。 她看谁不爽,你揍谁就行。 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沈云朝面前,不等他发出尖叫,鸢一脚,直接把他干飞数米。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不得好死! 沈云朝的身躯如断线风筝,在众人眼前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 伴随一声杀猪般的惨叫,重重落在了张若愚脚下。 张哥赶紧挪开脚,还搬了下椅子,怕沈少碰瓷。 会议室内鸦雀无声。 陆少卿眉头微蹙,有些不快。 甚至余光瞥了眼好兄弟窦宪东。 他从小就能打,又当了那么多年兵,收拾个女保镖,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可窦宪东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从兜里掏出手机,打了120。 嗯? 沈云朝虽说是个狗腿子,但打狗也得看主人,一向脾气暴躁的窦宪东这也能忍? 五年不见,兄弟你的脾气呢?部队有这么历练人吗? 韩江雪看见这一幕,樱桃小嘴微微一张,又趁着众人不注意,恢复了冷傲之色。 淡淡瞥了眼走回身边的鸢,不咸不淡道:“下次要动手,别在我面前打,我晕血。” 桌下,韩总给眼观六路的鸢比了个心。 “哦。”鸢淡淡点头,负手而立,站在韩总身后。 保镖辣妹的形象直接拉满。 “沈少。” 韩江雪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头不抬眼不睁道:“以后别在我面前上嘴脸,更别大放厥词,我这保镖格局小,脾气差,还有暴力倾向。” 沈云朝捂着肚子爬起来,表情狰狞道:“韩总,我们是来谈生意的,您这是待客之道?” “哦?”韩江雪眉头一皱,不悦道。“听你这意思,我保镖打了你,你却在生我的气?” 废话! 沈云朝一肚子国粹。 那他妈不是你保镖?我不跟你生气,难不成和这个有暴力倾向的保镖生气? 我有那么主次不分吗? “行了,该说的也都说了。”韩江雪气质孤傲,满面寒霜道。“你们这点小买卖,我没兴趣。一会我老公要请我吃烛光午餐,恕不奉陪了。” 说罢她起身要走。 “小雪,跟你说个事儿。”陆少卿主动开口。 “别张口闭口喊小雪,我老公在呢。”韩江雪淡淡道。 陆少卿眉头微蹙,随即抿唇道:“好的韩总。过两天,我们那帮老同学搞了个同学聚会,他们委托我请韩总一起参加。” “这年头哪个正经人还参加同学聚会?”韩江雪淡淡道。“一群已婚人士在那瞎乐呵什么?你不知道同学聚会主打的就是一个妻离子散?能拆散一对是一对?” 韩总负手而立,冷冷瞥了张若愚一眼:“我跟我老公早就立下家规了,谁敢参加同学聚会,不得好死。” 张若愚一脚踢开椅子,摔门走了。 “瞧见没?” 韩总头脑疯转,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你只是提了一嘴,他就不高兴了。你真要把我请过去,我老公能一把铁锹把你们陆家祖坟给刨了。” “省省吧。”韩江雪撇嘴走了。 心中却是腹诽:这混蛋真不给自己面子,还好本总裁机智,没露怯! 这两口子一走,没靠山的梁岱山也提心吊胆地跑了,生怕被陆大少逮住谈实干。 沈云朝骂骂咧咧,怂恿道:“陆少,这两口子真他妈给脸不要脸!你一句话,我现在就找人把他们给沉了!” 啪! 憋了一肚子火的陆少卿反手就是一巴掌,抽得沈云朝满眼金星。 “还嫌不够丢脸?”陆少卿冷冷扫了沈云朝一眼。 随即望向窦宪东,皱眉道:“怎么突然没脾气了?这不像你。” 窦宪东点了根烟,硬邦邦道:“我当兵是为了保家卫国。” “不是欺凌弱小。” 陆少卿闻言,没多说什么。 张向北战死后,自己这个好兄弟就是军部年轻一辈的领军人物了,家世好,各方面条件也出众。 的确没必要为一个沈云朝毁了形象。 站在一旁的沈云朝却龇牙咧嘴,敢怒不敢言。 张将军的追悼会结束后,陆少卿在滨海放过狠话,谁敢把他挨打的丑事宣扬出去,别想在滨海立足。 所以至今,刚回国的陆少卿都蒙在鼓里,敢说的,也犯不着说。 “明白。” 陆少卿点了根烟,又招了招手。 很快,人群中走出一个冷峻青年。 “跟那爷说一声,我看韩家姑爷不顺眼。”陆少卿淡淡道。 “是。”冷峻青年重重点头,眼中闪过冷色。 窦宪东闻言,眉头一皱道:“犯得着搞这么大?他只是个退役军人。” 那爷是什么人物,窦宪东清楚。 他在当兵前,就在那爷这待了一年。 进了精锐部队后,他一骑绝尘,名声鹊起。 “放心,不搞大。”陆少卿微笑道。“你是要走正路的,我不会拖你后腿。” “摸个底就行了。”窦宪东吐出口浓烟。“都在滨海这地界,没必要。” 追悼会上的恩怨,已经了了。 他被张若愚当众暴打了一顿,也没暗地里找晦气。 但今天,张若愚没给陆少卿面子,也没给这帮滨海大少面子。 这口气,陆少卿不可能忍。 他也没理由拦着兄弟报仇。 甚至,他也想知道张若愚到底有多强。 一个厨子,就能把自己收拾了?他在北莽,除了是个厨子,就没别的身份了? 据窦宪东了解,北莽有一支神秘部队,是张向北花了十年亲手打造的。 这厨子,隶属于这支秘密部队? “行了,陪我喝酒去。”陆少卿收拾了心中的戾气,面露微笑道。 窦宪东皱眉道:“你今晚不是要陪你爷爷喝茶吗?” 喝得酒气熏天了,还怎么陪太岁爷喝茶? “就是因为要陪爷爷喝茶,我才得先喝点酒壮胆。”陆少卿也没瞒着窦宪东,打趣道。“要不我会手抖。” 第一百一十二章 他是我爹! 叮咚。 张若愚收到一条微信,是韩总发来的。 “小张,我刚收到风,今晚有人要打你。” 正在办公室喝茶刷小视频的张若愚懒得回,直接划开微信。 叮咚。 韩总又发来一条:“我怀疑是陆少卿他们找的人,你小心点。” 张若愚看个不到三分钟的小视频,韩总就发了五六条微信过来。 不厌其烦的张若愚按住语音,冷冷道:“行了,说那么多屁话不就是怕我连累你吗?你放心,我就算被人打死,也绝不会溅你一身血。” 叮咚。 韩总很快又发来了微信。 “我主要是担心我和你一起回家,万一路上被人截了,你还要分心保护我。” 张若愚眉头一挑,回了条语音。 “听懂了,今儿连车都不让蹭对吧?行,我坐地铁。” 张若愚把手机丢在一旁,给自己倒了杯茶。 韩世孝就坐在桌对面抽烟,神情凝重。 “今晚多叫点人给我护驾。”张若愚严肃道。 “已经安排了。”韩世孝点头。 “一会你上楼把鸢叫下来保护我。”张若愚沉声说道。“我只信得过她。” 韩世孝抽烟的动作顿了顿,解释道:“大小姐应该不会同意。” “她凭什么不同意?鸢本来就是我介绍的!”张若愚佯怒。 “大小姐怀疑这可能是调虎离山,故意放风要打你,实则想对她梅开二度。”韩世孝谨慎道。 张若愚拍案而起:“她还挺他妈会举一反三!” 韩世孝没顶嘴。 大小姐不仅不借鸢,刚才还找他借走了不少能打的小弟。 现在安排在张哥身边的,全是臭鱼烂虾… 骂骂咧咧了半天,张若愚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苦恼道:“自打结了婚,我一直夹着尾巴低调做人,就算是北莽那帮老战友见了我,都得齐声说句陌生。” “他们为什么要打我?我想不通。” 韩世孝抽了抽嘴角。 想不通? 我也想不通为什么他们只是打你,而不是把你沉海。 更想不通唐四海居然还没对你下江湖追杀令。 上一个人在滨海这么狂的人,今年又十八了。 “唉。”张若愚点了根烟,叹了口气。“那我们今晚还去新场子吗?我都订好房间了。” 韩世孝差点被一口烟呛死。 “要不改天?”韩世孝迟疑道。“这气氛也不适合。” “也是。”张若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咱们不能连累妹妹们,她们是无辜的。” 张若愚说罢,躺在新搬进办公室的沙发上刷视频,眉头紧锁,眼神凌厉。 这个星秀主播,很对胃口。 傍晚六点。 韩总心不在焉地处理了几份文件,加回了韩道尉的微信。 叮咚。 刚加,就通过了验证。 “雪宝,爸爸早就知道你会回心转意,不可能一直冷落爸爸。毕竟咱俩是父女,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连着筋,哪有隔夜仇?” 末尾,还配一个微信自带的亲嘴小黄脸表情。 “你再恶心我,我立马把你拉黑。” 韩江雪满脸嫌弃地回了一条微信。 “行,爸爸以后一定注意分寸,控制下对你的宠爱之情。” 韩江雪皱眉,又发了一条:“你姑爷有危险,有人放话要打他,你打算怎么办?” “姑爷?” 宠女狂魔情绪激动的发了两条微信:“我哪来的姑爷?” “姓韩的,你少装疯卖傻!我说的就是张若愚!”韩江雪有点生气。 “你说这王八蛋啊,他哪是我姑爷,他是我爹。” 宠女狂魔连续发了三个冒火的小黄脸表情包,以及一段文字:“雪宝,你是了解爸爸的,爸爸一生要强,把面子看的比命还重,当年在滨海,谁见了我,不得尊称一声滨海王?” “你扯这些干什么?”韩江雪皱眉。 “在滨海,第一个骂我傻逼的,是你爷爷,如今,那老不死的坟头草已经两米高了。” “你那厨子老公,是第二个骂我傻逼的。” “他就算今晚不被别人打死,等我哪天回滨海探亲,一样会残忍地打死他!” 韩江雪气的俏脸煞白。 在拉黑这不靠谱的老东西之前,复制粘贴了一整屏的傻逼,发送过去。 甚至发加了一句语音:傻逼。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下次还找你们! 砰砰! 韩总拿手机狠狠砸了几下桌子,宣泄对这个老不死的冷酷无情。 这时,站在旁边的鸢淡淡道:“你该下班了,回家。” 韩总收起手机和包包,把杯子里最后一口牛子喝了,倨傲道:“你陪我下楼去安抚下小张,这家伙粗心大意,胆子又小,我怕他精神崩溃。” “拉倒吧。”鸢撇嘴道。“我跟你下去,你就得自己一个人回家了。” 韩总俏脸一板,觉得鸢说的对。 “那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韩总很听劝,很好哄。 张哥说过,男人的事,女人少插嘴。 被狗血淋头骂了几次后,从小学习能力就强的韩总长记性了。 鸢淡淡瞥了眼韩江雪。 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异色。 这女人其实并不傻,甚至很聪明,格局也很大。 她很担心他,但全压在心底。 她知道帮不上什么忙,撒泼似地冲上去,毫无意义。 她很克制,没有胡乱宣泄情绪,给旁人带来麻烦。 哪怕她利用自身的地位,甚至搬出韩家老佛爷来震慑今晚可能发生的事件,也只是暂时的。 鸢打了沈云朝,张若愚殴打过窦宪东,还当众让陆少卿下不来台,羞辱他。 这恩怨迟早得了。 而且她要主动出手,张哥反而没面子了,会被人骂吃软饭,躲在娘们背后,是个软蛋。 深吸口气,韩总走进电梯,给张哥发了条力挺的微信:“别怕,有我。” 鸢偷瞄了眼短信内容,撇嘴,很酸。 这女人搞这些,这婚还离不离? …… 张若愚穿着卫衣,带着帽子,神色匆匆地钻进了商务车。 几十个精壮青年全程护驾,一列车队尾随其后,阵仗很大。 上车后,张若愚摘下帽子,看了眼璀璨的夜景,滨海城的纸醉金迷。 他灵机一动,冲坐在一旁神情紧绷的韩世孝说道:“我想好了,今晚还得去夜总会。” 韩世孝怔了怔,紧张的情绪瞬间散了:“那里人多眼杂,不利于保护你。” “但人多眼杂,利于我逃跑。”张若愚慎重道。“而且我想通了,如果这一场斗殴实在避免不了的话,我想用酒精麻醉自己,起码打起来不疼。” 韩世孝差点竖大拇指。 就这脑子,这觉悟,当敢死队绝对是把好手。 沉凝了下,韩世孝没拒绝。 临走前,他接到大小姐发来的微信,就一句话。 “只要不回家,他想去哪儿都行。” 车队迅速驶向红灯区。 空气中混杂的酒精与香水味,瞬间就冲淡了心中的不安。 张若愚来到提前预定的夜总会,刚下车,几名保镖就贴上来护驾。 “通通闪开!”张若愚大马金刀,朝金碧辉煌的夜总会走去。“要死,我也要死在女大学生怀里!” 高中肄业的张哥,一直很欣赏女大学生,做梦都想跟她们推心置腹。 风花雪月,秉烛夜谈,红袖添香,何等美哉。 韩世孝哭笑不得,挥退了气势汹汹的跟班,快步跟了上去。 张哥的实力,他是认可的。 但今晚来的人,不出意外就是那爷,那可是震惊滨海的顶尖高手,据说还有大清遗老的血统,祖上,更是武状元。 这级别的猛人,韩世孝再信任张哥,也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 真要缺胳膊少腿了,大小姐必定给干爹施压,干爹再压力自己。 夜总会灯红酒绿,空气中弥漫着令人迷醉的香风。 也就穿过一条走廊的功夫,张哥就跟十几个辣妹擦肩而过。 有些妹妹身高惊人,再搭上细高跟,比张哥还高一截,压力很大。 在大堂经理的带路下,张若愚和韩世孝进了包厢,保镖们则在门外候着,排场很大,夜总会安排的辣妹素质,自然也就上来了。 张若愚挥手换了两轮,忽然皱眉道:“不知道是不是压力太大,我的审美好像畸形了。怎么看,都觉得她们是一群打手。她们抛个媚眼,我都看见了杀气。搔首弄姿一下,就觉得她们准备动手打我了。” 点了根烟,张若愚皱眉道:“小韩,你随便帮我挑十几个就行。我挑花眼了。” 韩世孝沉着冷静地拎起一箱子钞票,拍在了酒桌上,然后看了眼风韵犹存的女领班,酷酷道:“这里有一百万,我哥不要好的,只要贵的,懂?” 那女领班满脸谄媚:“懂懂,这就安排。” 没两分钟,二十多个胸大屁股翘,脸蛋还很清纯的辣妹陆续进屋。 她们又好又贵,分这一箱子钱,大舅哥多少有点于心不忍,觉得给少了。 “加个微信。”韩世孝等张哥挑完了,对剩下的辣妹酷酷说。“下次还找你们。” 唱歌,跳舞,喝酒,摇色子。 氛围很热辣,张哥醉生梦死,心花怒放。正要跟一位清纯甜美还学过国标的辣妹跳一段,房门被人推开了。 人未进,一股阴鸷冰冷的气息汹涌而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 高风险高回报! 踱步走入包厢的,是七八名气场强大的西装青年。 他们眼神阴鸷,浑身弥散着阴寒戾气,一看就是刀口舔血的狠人。 韩世孝见状,一把推开正要坐在他大腿上扭屁股的辣妹,神情狰狞地站起身。 “人呢!?”韩世孝喝道。 话音刚落,十几个鼻青脸肿的小弟颤巍巍涌进来。 有人都站不稳了,扶墙进来的。 张若愚置若罔闻,踩着音乐,和那名慌张的辣妹跳国标。 因为害怕,张哥被腿软的辣妹踩了好几次脚。 “别紧张。”张若愚严肃道。“再踩我,扣你一万小费。” 包厢左边,双方人马对峙。 韩世孝一马当先,冷面阎罗气质暴露无遗。 右边,张哥在十几个辣妹的注视下热舞。 到底是北莽文艺骨干,舞姿优美,脚下生风,一个下腰,尽显功力。 领头的西装青年冷冷瞥了眼沉浸式跳舞的张若愚,面露不屑之色。 随即,阴寒的眸子落在了韩世孝身上。 “老韩,你犯得着给这小子当狗?” 听口气,二人还很熟。 “闭上你的臭嘴。”韩世孝皱眉。“那爷呢?” “收拾一个退役的厨子,用得着那爷?”陈青眼中闪过冷色。“我废他一条腿就走,老韩,你别插手。” 韩世孝眼中杀机骤起,冷冷道:“你敢动他一下,我要你的命!” 陈青面露不快,沉声道:“十几年交情,你为了一个上门女婿和我翻脸?” “一百年交情你也别想动他!”韩世孝往前踏出一步,满脸冷酷。“他是我干爹的女婿。” “狗屁。”陈青眯眼说道。“滨海谁不知道你干爹至今都没认这个女婿?你少在这愚孝!” 陈青不甘示弱,逼近韩世孝,也离跳舞的张若愚更近了:“老韩,我是给你面子,才只要他一条腿。否则就冲他动了沈云朝,羞辱了陆大少,把他沉海也不冤。” 韩世孝懒得跟这位那爷的亲传大弟子扯淡,干脆利落地从腰间拔出一把枪,狠狠抵住了陈青的脑门:“你敢动他,老子一枪崩了你!” 刹那间,那帮只想挣点钱的辣妹花容失色,发出凄厉的尖叫。 可大门被陈青的人堵着,想跑也跑不了,只能报团取暖。 又因为动作比较激烈,穿的很少,那一团团白嫩挤在一起,看的眼晕。 张哥脚下一乱,踩了舞伴一脚。 “给你加一万小费。”张若愚沉声道。 “谢…谢老板。” 辣妹害怕极了。 一万块,根本抵消不了内心的恐惧。 除非把箱子全给她… “别客气。”张若愚严肃道。“待会如果发生枪战,你替我挡枪就行。” “这…” 辣妹面如死灰,还有点想骂娘。 一万块就要挡子弹?我虽然明码标价,但我没标这么低的价啊。 “挡一颗子弹一百万,这波能挣多少钱,看你本事。”张若愚怂恿道。“你有所不知,我老婆是韩江雪,君盛霸总,身家几百亿,你救了她如珠如宝的老公,她一定和你烧黄纸,结拜为异父异母的亲姐妹。” 辣妹脑子心有点乱。 冷面阎罗韩世孝都掏枪了,两帮人分分钟就要干起来。 他还有心思在这胡说八道,怂恿自己挡子弹? 再说,韩总裁心如蛇蝎,作风狠毒,滨海谁不知道? 她要知道你来夜总会找我喝酒,和我跳热舞,结不结拜不知道,给我烧黄纸是一定的。 “沉住气。” 一曲舞结束,张若愚悄然站在了踩着高跟鞋,身高快一米八的辣妹身后。 他一沉腰,还没辣妹高,被挡得严严实实。 “想不想年纪轻轻就一夜暴富,想不想回老家找个精壮的老实人过快活日子?成败就在今晚,拿出点勇气,高风险高回报!” 辣妹被一通洗脑,突然就上头了。 妈的拼了! 等衣锦还乡了,她要精壮的老实人用所有姿势伺候她!就像她伺候老板那样! 韩世孝握着枪,死死顶在陈青的脑门上。 可后者却丝毫不慌。 甚至仰着头,面无表情地凝视韩世孝。 “你敢开枪?”陈青眼神阴毒。 “你试试。”韩世孝沉声道。 “太岁爷在三十年前,就定了死规矩。”陈青抬起手,一把握住枪。“不管是谁,敢在滨海开枪,全球追杀,不死不休。” 韩世孝闻言,身躯猛然一颤。 这规矩,他知道,更是悬在滨海所有江湖人士头顶的利剑。 刚才他突然拔枪,纯属护张哥心切。 他知道陈青有多猛,不掏枪,他拦不住。 可只是一瞬间的心乱之后,韩世孝气息沉稳,口吻低沉道:“我的命,是干爹给的。我可以死,但你不能动他。” 说罢,韩世孝拉开保险,寒声说道:“我这把枪里的子弹,够咱俩死三回。” 第一百一十五章 快,保护我! 包厢内充斥着火药味,一触即发。 瞧韩世孝那搏命的气势,莫说花容失色的辣妹们,就连陈青也眉头紧锁。 韩世孝他熟,这小子要是发起疯,除了他干爹韩道尉,谁来了也不好使。 逼急了,他真敢开枪! “为了一个上门女婿,值得?”陈青寒声质问。 “值得。”韩世孝薄唇微张,语气坚定。 上次唐四海打了自己。 张若愚二话不说,连夜带着自己去唐家找场子,哪怕唐四海那么客气,客气的连韩世孝都消气了,可张哥还是一个烟灰缸爆了唐四海的脑袋。 为什么?张哥仗义! 哪怕唐家养了几百号人! 张哥爆了唐四海的头,他俩极有可能走不出唐家。 可张哥还是干了! 韩世孝早就认了张哥这兄弟,但男人,有些话,放心里。 陈青被韩世孝搞的真动怒了。 他眼中闪着凶光,一字一顿道:“韩世孝,我给你交个底,你就算一枪崩了我,你也保不住他。” 深吸一口冷气,陈青斩钉截铁道:“那爷就在外面候着。我不动他,你想让那爷动他?” “废话。”韩世孝气血澎湃。“那爷不是人?他铜皮铁骨?刀枪不入?” “老子一枪照样干死他!” 听韩世孝言语冒犯那爷,陈青脸色阴郁道:“姓韩的,你他妈活腻了!” 砰! 就在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的时候,张若愚拎着一瓶满满当当的洋酒,砸在了陈青脑袋上。 酒瓶很厚,打磨的棱角笨重,比烟灰缸还要硬。 可这一酒瓶砸下去,那酒瓶直接爆裂开来,酒水混杂着鲜血,淌了陈青一脸。 “你们能不能痛快点?” 看了半天戏的张若愚受不了了。 净他妈放狠话,再这么熬下去,张哥酒都要醒了。 陈青捂着头,很疼。 可脸色却狰狞之极,眼中爆射出杀人的凶光。 “你要真不敢开枪。”张若愚劈手夺走韩世孝手里的枪。“那你他妈拿枪托砸他啊!” 砰! 张若愚抄起手枪砸在了陈青的脑袋上。 砰砰! 张若愚接连砸了四五下,疼得陈青再也受不了了。破口大骂道:“给老子弄死他!” 张若愚见状,闪身扎进了辣妹堆。 韩世孝一声令下,他手下那群臭鱼烂虾也一拥而上。 他自己也没闲着,抄起酒瓶就干。 “快,保护我!”张若愚左拥右抱,还让一个辣妹坐在他的大腿上,用整个香喷喷的娇躯护他周全。“替我挡一拳五万,拦一脚十万。姐妹们,抢钱了!” 辣妹们哪还有这心思。 这要打坏了身上的零部件,这点钱还不够医美! 张若愚废了陈青的战斗力,两帮人马倒是打的有来有回。韩世孝不愧是冷面阎罗,下手狠辣,一个人就干了四五个,颇有张哥高中那会的风采。 也只有张哥高中水平。 约摸十分钟的混战后,斗殴停止了,辣妹们也不尖叫了。 大屏上,也正好切歌了。 是一首经典老歌《铁窗泪》。 “陈青,继续?” 挨了几拳几脚的韩世孝满脸狰狞,吐出口血水,目光凶狠地瞪视头破血流的陈青。 “继续你妈!”陈青抓了半盒纸止血,破口大骂。“这孙子净他妈玩脏的!” 嘴里这么骂,心中却很惊骇。 偷袭归偷袭,可要说韩世孝偷袭,他能防不住?能毫无招架之力? 这退役的孙子,绝对有东西。 而且那几下砸的他头晕眼花,再硬着头皮上,毫无胜算,只会继续挨打。 陈青抹掉脸上的血水,寒声道:“你们出来见那爷,怎么办,那爷说了算。” 说罢推开房门,赶走双方的小弟保镖。 韩世孝见张若愚一动不动,甚至确定没有危险后,优哉游哉地和刚才护驾有功的辣妹喝了一杯。 他也一屁股坐下来,点了根烟,揉了揉身上的红肿。 陈青见状,不由怒火中烧:“韩世孝,你他妈什么意思?” “想谈,让那爷进来谈。”韩世孝眯眼,模仿着张哥的风格。“给他脸了?没看我张哥正喝到兴头上?” 陈青破口大骂,捂着受伤的脑袋走了。 包厢腾出不少空,可满地狼藉,酒水也没剩几瓶。辣妹们更是娇躯乱颤,跟装了马达似的。 “张哥。” 韩世孝敬了张若愚一杯,低声道:“要不咱们从后门溜?” “闭嘴。”张若愚一饮而尽,大义凛然。“你要一个北莽十年老兵当逃兵?你不如让我去死!” “那爷就在外面。”韩世孝咬牙道。“他可是咱们滨海出了名的高手,连唐四海都很忌惮他。” “孝哥,你能不能别逗我?”张若愚眯眼问道。“你拿唐四海当计量单位?” 韩世孝一哆嗦,想起张哥单刀赴会去过唐家,还当着一众保镖的面把唐四海脑袋给爆了。 原则上来说,唐四海也很忌惮张哥。 “喝酒。”张若愚给自己倒了一杯,左拥右抱道。“今晚我就算醉死在小姐姐怀里,我也能站在道德制高点,回家还得狠狠地痛骂韩总是个见死不救的狗女人!” 韩世孝眉头一挑,咬牙道:“今晚我要糟蹋十个!” 第一百一十六章 江湖救急,危! 韩世孝虽然硬着头皮吹了牛,可他实在没心情,也没这个体力了… 而且他们在包厢内喝着酒,包厢外,却逐渐变得安静,直至整个夜总会,就他们这一个包厢还在营业。 那种由内而外的孤独感—— 哪怕身边还坐着十几个热情似火的辣妹,也难以排解。 “张哥,人都走完了。”韩世孝知道这事儿闹大了。 夜总会外,也肯定全是那爷的人。 他们就算想从后门溜,也不太现实。 “那不更好,也没人会打搅你的兴致。”张若愚端着酒挪到一旁,拍了拍沙发道。“就在这糟蹋?” “——” 韩世孝是真有点佩服张哥那恐怖的心理素质。 这都火烧眉毛了,被人堵门了,居然还能这么放松? 北莽一个厨子都能这么变态,那位传奇战神张向北,不得有颗绿巨人之心?得狂成什么样? 干爹常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说的就是这个? 张若愚又喝了几杯,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刚好,晚上十二点了。 划掉韩总发来的几十条微信,扭头问道:“你之前不是说滨海十二点后,唐四海说了算吗?给他打个电话,让他来救我们。” 韩世孝愣了愣,没打。 唐四海和韩家,可是有深仇大恨,这在滨海人尽皆知。 他就算再尊敬张哥,也不可能大庭广众之下帮韩家姑爷,江湖人,就争一个脸。 “不敢打?怕他不给你面子?”张若愚冷笑,拉出唐四海的微信,发了条消息。 “四海哥,江湖救急,我被人堵了,危。” 叮咚。 唐四海很快就回了。 “刚下飞机,人在美国,感谢张哥信得过,我明天一早就飞回来,挺住。” 叮咚。 唐四海又发了一张他和自由女神的合照,摆出他不在滨海的证据。 张若愚看了韩世孝一眼:“要不咱俩喝到天亮?唐四海的为人,我还是信得过的。” 韩世孝还没开口。 包厢大门被人推开了。 夜总会的老板和经理,毕恭毕敬地来请人。 先是赶走了早就想跑路的辣妹们,然后礼貌的告诉张哥和韩世孝,店里的线路爆了,极有可能引发大面积火灾,甚至整栋楼爆炸。 为避免大楼坍塌被活埋,请尽快离开。 张哥喝完最后一杯酒,冷着脸站起身:“再也不来你们店消费了!” 韩世孝紧随其后,板着脸,不断给自己打气。 那爷,滨海一霸。 虽没唐四海名气大,更没他那么有钱。 可在滨海,唐四海更像一头招摇过市,天天在那龇牙咧嘴的老虎。 而那爷,是一条藏在黑暗中的毒蛇。 一旦露面,七步必死。 一帮鼻青脸肿的保镖护送张若愚离开,可刚出大门,众人就被眼前的画面震住了。 满大街都是人,黑压压的,一眼望不到头。 这明明正值黄金时间段的夜店一条街,本该纸醉金迷,喧哗热闹,此刻却家家门窗紧闭,看不见一个路人,遇不到一个醉鬼。 连本来路边停满的计程车,此刻也找不出一辆。 场面很震撼,压迫感十足。 已经包扎好的陈青走上前,气势汹汹道:“韩世孝,最后警告你一次,这件事你别管,那爷只是给他个教训,不会要他的命。” “教训?” 韩世孝挺身而出,眼神锋利道:“我们韩家人,需要一条连面都不敢露的老狗教训?” 大舅哥豁出去了。 今晚想动张哥,必须踩着他的尸体过去! 陈青怒火焚天! 今晚这姓韩的接二连三羞辱那爷,他忍无可忍! 正要一怒之下动手,肩膀却被轻轻拍了拍。 看似轻巧,却蕴含一股强劲威压。 一瞬间,他的腰弯了,腿软了。 就连心脏,也猛然一颤。 仿佛肩膀上,趴着一条巨大的蟒蛇! 他僵硬回头,甚至不敢直视。 只是恭敬地垂下头,低声道:“那爷。” 他一喊,现场所有人,都高呼一声:那爷! 那爷不混江湖,但江湖中人,都怕他。 他也不混商场,但商场上的那些大亨,也全都给他面子。 他只是在滨海开了几家武馆,但只要是从他武馆出去的人,都能混的很好,有些甚至是商界大亨最信得过的人。 他有一个很受大人物器重的能力。 当你面临生命威胁时,只要那爷出面,都能摆平。 这世上,有比命更宝贵的东西吗? 所以在滨海,那爷很受尊重,说一不二。 他说今晚要张若愚一条腿。 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默认张若愚是个瘸子了。 “我不露面,不是因为我是条狗。” 一把平缓的,却透着一股阴气的嗓音缓缓响起:“是因为我一旦露面了,就有人会变成狗,一条瘸腿狗。”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大舅哥,上路了! 昏黄的路灯下,那爷踱步走来。 他皮肤苍白,脸上仿佛只剩皮包骨,眼窝深陷,连眉毛都没有。 头顶的黑色圆帽,透着古怪与妖异。 身上,穿着一套纯黑长衫,颇有几分仿古意味。 大清都亡了多少年了,那爷还在守旧。 不用想,那家当年一定是既得利益者。 那爷甫一现身,繁华的夜场街鸦雀无声。 就连韩世孝的内心,也猛地一沉。 “别慌。” 张若愚的嗓音缓缓响起,点了根烟,眼神沉稳的凝视那爷,还有那爷身后那近三百号猛男。 这帮人的综合素质,可比韩世孝的小弟强多了,基本都是练家子。 韩世孝眼巴巴地望向张哥,想看他有什么对策。反正大舅哥除了死拼,已经没辙了。 “听我的,报警。” 张若愚斩钉截铁道。 韩世孝浑身一哆嗦。 “不报。”韩世孝很有骨气。“死也不报!” 真要报了,冷面阎罗以后还怎么在滨海混? 身死是小,面子是大! “那你待会下手轻点。”张若愚语调沉稳道。“我看这那爷至少也四十多岁了,骨头都脆了。你要真一记铁拳打死他,咱俩都得吃官司。” 韩世孝要哭了。 我打?还下手轻点? 那爷可是名震滨海的超级高手啊… 张若愚看穿了大舅哥的心思,抿唇道:“我下手没轻重,一旦出手,那沙包大的拳头肯定会打死他。” “我不想连累你。”张若愚正色道。 韩世孝觉得张哥的解释很合理,虽然水分很大。 但是—— 张哥怕打死那爷。 韩世孝要是出手,也怕被那爷活活打死。 而且那爷身后,还有那么多徒子徒孙呢。 光一个大弟子陈青,就够他喝一壶。 “点到为止即可。”张若愚千叮咛万嘱咐。“千万别上头,杀人是要偿命的。” 韩世孝一咬牙,紧握铁拳道:“我只抽华子,只喝台子,明年今日,去我坟头满上!” 他一声令下,身后那群鼻青脸肿的臭鱼烂虾,追随老大而去。 “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张若愚用他那苍劲雄厚的嗓音为众将送行:“虽千万人吾往矣!” “大舅哥,上路了!” 韩世孝腿一软,气血翻滚:“兄弟们,干!” 砰! 砰砰! 陈青只带了三五个那爷的徒子徒孙,就把大舅哥一帮人干碎了。 用时三分钟。 陈青冷冷瞥了韩世孝一眼:“行了老韩,一边呆着去。断条腿而已,又不是要他的命。” 韩世孝鼻青脸肿,嘴角淌血。 他弓着腰,大口喘气。 漆黑的眸子,闪烁着戾气:“要动他,先弄死我!” 陈青怒道:“你别给脸不要脸!” 韩世孝却一言不发,只是死死守在张若愚身前。 陈青很不爽,这姓韩的到底是韩道尉干儿子,从小就跟着那位滨海王。 这分量,绝对比韩家姑爷要重。 杀他,面子上过不去,也不好收场。 可不动他,这不自量力的家伙又要死扛,很难搞。 “滨海有滨海的规矩。” 那爷如一座山,矗立在人群之中。 薄唇微张,淡漠道:“你要坏规矩,我废了你,韩老板也不会怪我。” 说罢,他微微抬手。 身后几名眼如鹰,身如虎的练家子走上前。 这帮人骨结粗大,膀大腰圆,走起路虎虎生威,气场很足。 他们大步逼近韩世孝,以及站在韩世孝身后的张若愚。 这一战,在所难免。 韩世孝不退,就得被废。 “滨海什么规矩?” 张若愚抬手拍了拍韩世孝的肩膀,气定神闲地走上前,慢条斯理地解衬衣扣子。 这衣服是韩总买的,怎么也得穿到离婚,得省着点。 “我的规矩,就是规矩。”那爷淡淡瞥了张若愚一眼。 要不是陆少亲自开口,那爷不至于大动干戈亲自来。 “第一次遇到比我还狂的。”张若愚扒开韩世孝,又把手腕上那块死老鬼留给他的老式表摘下,递给韩世孝。“别眨眼,好好学。” “今晚让你见识下北莽十年老兵的风采!” 啪! 空中发出一声爆破响。 张若愚从腰间一拉,抽出了黑色皮带。 而后孤身一人,面对数百人。 “我一个人单挑你们三百人,用点武器,不过分吧?” 张若愚一眼扫完三百人,一夫当关。 那爷眼中闪过冷色。 整条街都被封了,一个观众都没有。 他在装给谁看? 还打三百个? 能放倒十个,就算他这十年兵没白当了。 “废了他!” 陈青一马当先,如豺狼虎豹,俯冲上去。 在夜总会被偷袭的仇,他还记着。 此刻己方胜券在握,又有那爷坐镇。 他要亲自把场子找回来! 第一百一十八章 他这不是打架! 昏黄路灯下,张若愚劈腿而立,右手拎着一根黑色皮带,气场很足。 韩世孝把张哥的老式表放进兜里,却有点不敢正眼看。 陈青率十几名那爷高徒出手,如豺狼虎豹,呼啸而至。 那阵仗,那场面,韩世孝明明站得挺远,此刻都有点想再退几步。 怕溅一身血。 “张哥,奥力给!”韩世孝一声狼啸,手握成拳,高呼助阵。 大舅哥还能做的,只有嗷两嗓子了。 啪! 夜空中,忽然响起一道皮鞭声。 因夜场街过于肃静,这道声响破空响起,令人胆寒。 砰! 一名那爷高徒被抽飞,重重砸在地板上,脸上皮开肉绽,触目惊心。 火辣的剧痛,渗出的血水,令那名高徒想抓脸,又不敢抓。躺在地上打滚,扭曲,哀嚎,场面很狰狞。 咻!咻! 两名高徒脚下生风,鞋底与地板摩擦出一道尖锐声响,陡然近身张若愚。 啪啪! 张若愚单手拎着皮带,左右各自抽了一下,仿佛驯兽般,将二人抽飞出去。 一人抽在腰上,一人抽在大腿上,那明明朴实无华的一根皮带,却连衣服带皮肉,全都抽烂了。 陈青眼见张若愚状若驯牲口,一鞭子抽飞一个师兄弟,他怒火滔天,凌空一记膝撞,砸向张若愚头部。 啪。 张若愚左手一探,随手一扒,竟硬生生将腾空而起的陈青扳倒。 而后砰地一声,狠狠将其按倒在地。 啪! 一鞭子,抽在了陈青脸上,半张脸血肉模糊,皮开肉绽。 陈青脸上火辣辣,浑身更犹如散架般,口喷鲜血,估摸着在按在地上的那一瞬,震出内伤了。 十几名那爷高徒,不过区区三两分钟,张若愚全部放倒在地。 手段毫无花哨,却刚猛霸道。 看到这一幕,韩世孝满脸惊骇。 甚至有点后怕。 他知道张哥肯定有东西,但没想到,东西那么多… 那晚强闯张家,他要是先动手,张哥不得直接把自己从六楼扔下去? 难怪唐四海这么怕张哥… 到底是挨过打的人,有切肤之痛。 那爷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一个北莽厨子,实力这么强? 十几个亲手调教的高徒,竟毫无招架之力,一碰就碎? 尤其是陈青,那可是他的得意高徒,想不到连个照面都打不上,就被干废了。 又有几十名徒子徒孙想动手。 不少人甚至掏出短刀铁棍。 几百人围一个人,要是不拿下,那爷必定身败名裂,他们这帮招摇过市的徒子徒孙,也没脸见人了。 “一起上!” 众人凶神恶煞,将张若愚团团围住,肃杀之气弥漫全场。 无人在意的角落,韩世孝从人缝钻出,怕被打红眼的张哥误抽。 那一皮带抽下来,看着就疼。 大舅哥细皮嫩肉的,不经抽。 数十人围剿张若愚,可谓拳脚并用,各类武器层出不穷,除了枪,能用的,该用的,全用上了。 可当这帮那爷的徒子徒孙全倒下时,竟没人能伤张若愚分毫。 所有人,基本都是一碰就碎,毫无招架之力。 就连张若愚手中那根皮带,都抽断了,沾满了血,成了红皮带。 韩世孝心惊肉跳,眼皮不停地抽搐。 他终于相信张哥刚才说的话了。 他下手没轻重,所以用了皮带。 直接动手脚,这帮徒子徒孙就不是哀嚎惨叫了,起码得死一半。 那爷的那帮徒子徒孙,全是几十个几十个的上,之所以没几百个一起上,实在是腾不开空,怕发生踩踏事件。 约摸二十分钟后,宽敞开阔的夜场街,横七竖八地躺满了人。 哀嚎声犹如鬼哭狼嚎,瘆得慌。 原本气场十足的滨海老江湖那爷,此刻也没什么大佬气质了。 一个打三百个。 张若愚只用了二十分钟。 那跟砍瓜切菜,有什么区别? 那爷眉头紧锁,眼中除了愤怒,还有迟疑。 他看的出来,张若愚没下死手。 好几次他下意识地想要弄死徒弟,都是在最后关头停手,避开了死穴。 这家伙,绝对不是厨子! 他在藏,在忍,甚至很不习惯这样的方式! 那爷可以想象,如果这不是一场公开的群殴,如果他带一群最精锐的徒弟私下拦截,找茬,甚至动杀心。 这帮躺在地上还有力气惨叫的徒弟,已经是一堆冰冷的尸体了! 这韩家姑爷到底是谁? 那爷阴冷的眸子里,闪烁着阴鸷之色。 今晚的群殴搞这么大,他就是要让韩家姑爷丢人现眼,要让整个滨海都知道,他得罪了陆少卿,所以挨打了,还被废了一条腿。 但从现在的局势来看,他的目的,很难实现了。 不仅仅是他,或许就连陆家,也想不到倾巢而出的那爷,竟拿不下区区一个韩家姑爷,北莽厨子! 那爷,成了最后的堡垒。 他不能输,也输不起! 那爷在滨海的名望声誉必须一直延续,断一次,就彻底废了,也不会再有人相信他。 “我也有个规矩。” 张若愚往嘴里扔了根烟,大舅哥一个箭步冲上来,为张哥点烟。 张哥歪着头点烟,吧唧了两口:“谁想打断我的腿,我肯定也让他坐轮椅。” 吐出口浓烟,张若愚扫了眼那爷,漆黑的眸子里,古井无波:“练练?” 那爷闻言,缓缓摘下了帽子。 帽子里,藏着一个复古头型,漆黑的辫子,修长极腰。 “大清亡多少年了,你还搞这些?”张若愚冷冷扫了那爷一眼,大步逼近。 “我出手,就不是断你一条腿了。” 那爷如一条深渊灵蛇,几个起落,仿佛带有残影,直掏张若愚心窝。 他指甲修长,状若利爪,昏黄路灯下,竟泛着寒芒! 他这不是打架,是杀人技! 第一百一十九章 正派的张哥! 韩世孝听着那爷的狠话,瞧着那爷那杀伐果决的攻势,心头一颤,脸色煞白,惊呼:“张哥当心!他这一招,叫黑虎掏心!” 右手猛然朝腰间摸去,想掏枪。 那爷心狠手辣,阴险狡诈,其战斗力,更是滨海出了名的爆炸。 他要动了杀心,必定无所不用其极! 反观张哥,太正派了!太不知人心险恶了! 就算他力大如牛,在北莽接受过高强度训练。 可面对那爷这种奸险之辈,张哥极有可能吃大亏! 甚至,一命呜呼! 韩世孝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张若愚被那爷所杀。 否则,他没法向大小姐交代,更没法向老佛爷,乃至于老板交代! 所以即便要他毁了滨海定下三十年的规矩,他也要开枪,不能让张哥死在自己眼前! 可手一摸,竟抓了个空! 枪呢?! 韩世孝遍体发寒,冷汗涔涔。 难道刚才混战的时候,被谁顺走了?或者是掉了? 韩世孝心急如焚,双眼发红。 张哥要是死了,大小姐必定怂恿干爹,把自己骨灰扬了! 反观那爷,他满身阴寒,杀机必现。 锋利的爪子,朝张若愚掏去! 此刻,他要的不是张若愚一条腿,而是张若愚的命! 正当他即将一击即中,抓烂张若愚心脏时。 黑暗的夜空,响起了沉闷的枪声! 扑哧! 腾空而起的那爷,被一枪干了下来。 膝盖被一枪打爆,鲜血狂喷。 砰! 那爷一声惊呼,重重落地。 他面目狰狞,恼羞成怒。 痛苦不堪地盯着开枪的张若愚,怒吼道:“你敢在滨海开枪!?” 张若愚神色冷酷地吹了吹冒烟的枪口,撇嘴道:“我还有个规矩,就是喜欢打破别人的规矩。” 砰! 他抬手,朝那爷那条沾满鲜血的腿上,又补了一枪。 剧痛之下,那爷浑身发抖,额头上瞬间渗出冷汗。 张若愚叼着烟,拎着枪,踱步走向站不起身的那爷。 滚烫的枪口,精准堵住了那爷阴险的眯眯眼。 咝咝! 那爷只觉得右眼一阵滚烫,感受到从张若愚身上爆发出来的恐怖杀意。 心中,生出前所未有的恐惧,以及对死亡的敬畏。 “你不服?”张若愚冷冷质问。 那爷咬牙,想说不服,可不敢。 跟自己的徒子徒孙,都能单打独斗,为什么跟自己打,他要放冷枪? 卑鄙!无耻! “服。”那爷痛得浑身发抖,脸色煞白道。 “答应我。”张若愚手臂沉稳,一字一顿道。“不许报复我。” “我答应。”那爷那条腿基本废了。 而且冲这小子的手段来看,自己敢起异心,他绝对敢一枪崩了自己。 “也不准报复我老婆,更不能觊觎韩家。”张若愚平静道。“能做到吗?” “能。”那爷咬牙。 生死存亡之际,他不能不怂。 “还有我,韩世孝!” 大舅哥一个箭步冲上前,斩钉截铁道:“那爷你也不能找我麻烦!” 这把枪,是他的。 今晚,他也得罪了那爷! 虽然内心对张哥的行为有所不齿,甚至破坏了张哥在他心中高大威猛神勇无敌的形象! 但这种时候,他必须露脸! “行。”那爷咬牙。 然后谨慎地望向张若愚。 这小子的手指,随时可能扣动扳机。 这一枪下去,脑袋会跟西瓜一样,直接爆开。 “答应我。”张若愚严肃道。“从今往后,死守滨海不能开枪的铁律。谁敢开枪,你要追杀到天涯海角,不死不休!” 那爷差点骂娘。咬牙道:“我答应!” “砰!” 张若愚嘴里发出子弹音效,差点把那爷吓尿。 “要我送你去医院吗?”张若愚把枪丢给身后的韩世孝。 大舅哥则是拼命地擦指纹,拿衣袖捏着。 “不用。”那爷摇头,快疼晕过去了。 “孝哥,拿枪顶着那爷的脑袋。”张若愚忽然站起身。 “啊?”韩世孝怔了怔,有些费解。 那爷也傻眼了。 老子什么都答应你了,还要杀我!? “我刚才说了那么多话,你挑几句喜欢的说,我拍个视频作纪念。”张若愚掏出手机,蹲好马步。 韩世孝闻言,立马掏出枪,抵住那爷的脑袋:“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我要是动手,就不是断你一条腿那么简单了!” 大舅哥满脸冷酷,斩钉截铁。 张哥暂停了视频,皱眉道:“孝哥,你别光挑那爷的话说啊,说说我的,要不显得我文化功底不够。” 韩世孝点头,有样学样,拿枪堵住那爷的眯眯眼:“我的规矩,就是打破别人的规矩!你不服?!” 孝哥眼神带杀,英俊的侧脸,刚毅而肃杀。 “孝哥,拎着皮带走两圈。”张若愚把沾满血的皮带扔给韩世孝。 然后蹲在角落,尽可能让孝哥显得高大威猛。 韩世孝左手拎着枪,右手拎着皮带,踱步在这横七竖八躺满人的夜场街,犹如死神降临。 浑身弥漫着孤傲、冷漠、霸道、肃杀的气质,酷酷的,很带感。 “张哥,素材够了吗?”韩世孝保持姿势,头也不回地问道。 “够了,收工。”张若愚站起身,保存好所有视频,招呼韩世孝开车离去。 留下一个站不起的那爷,孤零零在寒风中煎熬。 这韩家姑爷,到底他妈是个什么玩意? 他是来搞笑的吗? 第一百二十章 装睡的韩总! 韩世孝开着车,余光不断偷瞄张若愚。 内心,惊涛骇浪。 三百人,全是那爷的徒子徒孙,张哥居然仅凭一条皮带,全抽翻了。 这战斗力,简直爆炸… 今晚过后,张哥必定名扬滨海,成为江湖上第一猛将。 别说冷面阎罗韩世孝,就算是地下王者唐四海,也该退出历史舞台了。 啪嗒。 张若愚点了根烟,一直拿手机摆弄着,像在跟谁聊微信。 嘟嘟。 没一会,一个电话打进来。 张若愚接通,沉凝道:“对,是我举报的,视频也是我现场拍摄的,地址就在夜场街,两帮人喝酒闹事,发生火拼。一个叫韩世孝的年轻人以一敌三百,把那帮人全干翻了。理由?好像是争风吃醋,为了争夺一个小妹的出台权。” 开车的韩世孝浑身一哆嗦,匪夷所思地望向张哥。 “我是谁?我是个打酱油的,他们清场的时候,我藏在了垃圾桶后面。方不方便接受电视采访?当然不方便,他们一看就是江湖大哥,我要是露脸,这辈子就毁了。什么?做电话采访?那可以,但线人费得翻倍,而且要把我的声音做一些技术处理,就用成熟稳重的大叔音吧。” 电话刚挂,张若愚就收到了五万块的微信转账。 看完张哥这一系列操作,韩世孝的心情,不会比那爷好多少。 “张哥,你该不会把我拎着枪的视频,发给电视台了吧?”韩世孝心如死灰。 要真是那样,起码得蹲几年苦窑。 “我傻啊?”张若愚翻了个白眼。“你要进去了,以后谁请我喝花酒?” 韩世孝吐出口浊气,那就行。 只要不露枪,他非但没事,还能在滨海一战成名! 可他想不明白,张哥为什么要把这么个出风头的事让给自己。 这可是名震江湖的大事件啊! 他甚至决定把冷面阎罗改成玉面修罗,听起来更吸粉,更欲。 再搭配张哥拍的几段视频,他必成为滨海男神… “孝哥,苟富贵,勿相忘。”张若愚严肃道。“将来有对我胃口的女粉丝投怀送抱,记得推下微信,你是知道我审美的。” “必须的。”韩世孝往嘴里扔了根烟,淡淡道。 顿了顿,韩世孝实在有点憋不住,询问道:“张哥,你们北莽出来的都这么猛吗?那可是那爷三百高徒,你一个人就全干了,当时我人都看傻了。” “这算什么?”张若愚挑眉。“当年在北莽,我最巅峰的时候,一天能杀五百头猪,眼睛都不眨一下。” 叹了口气,张若愚淡淡道:“自从跟小雪结婚,她天天腻着我,体力明显不如从前了。” 韩世孝抽了抽嘴角,不置可否。 抵达幸福里,张若愚刚下车,迎面驶来几辆警车。 十几名全副武装的执法者逼近,冷酷道:“夜场街的事,是你们干的?” 哐当! 韩世孝一脚踢开车门,动作老练地点了一支烟,叼在嘴里,而后双手掏兜:“都是我韩世孝一个人干的,和别人没关系,我跟你们走。” “据情报,当时在场的还有你的一群朋友?”一名执法者皱眉问道。 “他们都是看戏的,而且还被我连累,挨了打。”韩世孝吐出口浓烟,十分冷酷道。“所有人都是我韩世孝一个人打的,包括那爷。” “你们要不信,我有视频为证。” 这他妈—— 这群执法者有点懵了。 就算只是打架斗殴,也不用这么狂吧?这位滨海冷面阎罗是不是缺心眼?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打人不用赔钱?真要打残了,人家能讹死你! 还拍视频留下自己打人证据? “那就请韩先生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韩世孝面露倨傲之色,大步走上警车,生怕被张哥抢了c位。 目送大舅哥被带走,张若愚低调回家。 张哥年纪大了,对这种打打杀杀出风头的事,没兴趣。 有点疲惫地回到家,除了客厅留着一盏灯,主卧浴室一片漆黑。 张若愚推门进了主卧,韩总似乎已经在地铺上睡着了。 可摸了摸床,却是热乎的。 这娘们,估计刚从床上下去。 借着月光瞥了眼侧身睡觉的韩江雪,那卷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呼吸也不稳定,就连那樱桃小嘴,也还没合拢。 明显在伪装。 黑暗中,张若愚薄唇微张,淡淡道:“以后我没回来你想睡床就睡,最近温差大,你这么换来换去的,搞感冒了还会传染我。” 第一百二十一章 你死他都不会死! 韩江雪没敢说话,仍在装睡。 一是不知怎么接话。 二是不敢面对张若愚。 所有人都知道张若愚今晚有麻烦,要被人打。 可她却没有挺身而出,舍身忘死的陪在张若愚身边。 她心中有愧,觉得自己不仗义,更不配睡张哥的柔软大床。 张若愚丢下话,就去浴室洗澡了。 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韩江雪偷偷睁开美眸,绝美的俏脸上,写满了自责与内疚。 这一宿,她一刻都没闲着,一直在为张若愚担心,找了不少人,却没人愿意管。 连她爹都不管。 她发了无数条微信,打了无数个电话,张若愚也都不接。 可她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更担心,怕他出事。 但这混蛋,回家的第一句话却说让她想睡床就睡床。 这更让韩总无地自容了。 咯吱。 洗完澡的张若愚推门回房,躺在了床上。 又是漫长的死寂。 韩总娇躯紧绷,嗓子眼有些发干,她不知如何开口,更不知能说些什么。 憋了很久,她终于憋出三个字:“对不起。” 韩总这辈子没说过这句话,但此刻,她很有诚意,觉得自己应该说。 “嗯?你在说什么屁话?” 黑暗中,张若愚嗓音有些低沉:“难道你趁我不在家,给我戴绿帽了?姓韩的,你他妈不仁,将来别怪我不义!” “我应该陪你一起面对。”韩江雪美眸有些干涩。 她已经很了解张若愚的风格了。 这混蛋总喜欢打岔,不想进行沉浸式对话。 “面对什么?”张若愚见韩总不上套,也懒得演了。 “面对你今天的遭遇。”韩江雪瘪嘴道。“虽然我帮不了你,甚至可能会连累你,但我却选择了回家,让你独自面对。” “我这么做,很不讲义气。”韩江雪总结道。 “知道帮不了我,知道会连累我,你还想缠着我?”张若愚淡淡道。“韩总,我真是谢谢你不杀之恩,你要是跟我去了,我今晚别说回家,可能直接就被人抬去火葬场了。” “但我心里不舒服。”韩江雪红唇微张道。“觉得对不起你。” “听你这意思,我还得哄哄你?”张若愚挑眉。 黑暗中,他那漆黑的眸子却掠过一抹复杂之色。 这娘们很讲义气,道德感很强。 她做了最聪明最理智的选择,却被道德桎梏,折磨得心力交瘁。 “不用,我自己能消化。”韩江雪深吸一口冷气,咬牙道。“再有下次,我就算连累你,把你害死,也不会再当逃兵。” “我应该谢谢你全家,还是问候你家祖宗十八代?”张若愚眯眼。 “我不管。”韩江雪翻了个身,幽幽道。“你要真死了,我怎么办?这婚还怎么离?民政局也不可能让我抱着骨灰盒去打离婚证。” “行了,越说越他妈吓人,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张若愚翻了个白眼:“我一生为国为民,凭什么天天挨打?” “我只是打个比方。”韩江雪磁性而御姐的嗓音,此刻显得有些萎靡。 “别比方了,再这么聊下去,我今晚就被你比方死了。”张若愚撇嘴道。“睡吧,今晚七八个妹妹强迫我喝交杯酒,我差点死她们怀里。” 韩总闷哼一声,没理他。 叮咚。 韩江雪手机响了。 是韩道尉换马甲发来的短信。 “雪宝,你不是一直想离婚吗?他死了最好,我明天一早,就安排华夏十大美男和你相亲,你相中哪个,我立刻安排结婚。就算全部相中都行,咱们韩家又不是养不起。” 韩总本来就有点愧疚,被这老东西一撩,更是火冒三丈,回了条恶气冲冲的短信:“你死他都不会死,傻逼。” 叮咚。 韩道尉又来信息了。 “雪宝,你伤透了爸爸的心。爸爸从小对你如珠如宝,含嘴里怕化了,捧手里怕摔了。你居然为了一个刚认识的厨子,诅咒爸爸死,爸爸已经哭成了泪人…” “赶紧死。” 韩江雪本想再发,耳畔却响起张若愚恼怒的声音。 “八婆,你他妈能不能别叮咚叮咚响个不停。跟谁聊呢?三更半夜还让不让人睡?” 韩总吓得一哆嗦,在关手机前发了最后一条:“滚吧,张哥生气了。” ~ ps:今儿身体抱恙,写的慢,争取下午再磨1章出来,求个5星。 第一百二十二章 你想的意思! 张若愚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昨晚运动过量了,腰酸屁股疼,有点难顶。 躺床上点了根起床烟,张若愚听见厨房传来金属碰撞声,应该是韩总在做早餐。 抽完烟,正要起床,系着大白兔围裙的韩总走进来。因为居家穿的少,难掩胸前丰盈,再搭配大白兔围裙,视觉效果令人彻底疯狂。 “什么意思?厨娘的诱惑?”张若愚警惕地斜了韩总一眼。 韩江雪撇嘴道:“思想肮脏,看什么都歪。” “你那玩意都快溜出来了,怪我脏?”张若愚避开视线,淡淡道。“退一万步说,就算我思想肮脏,你就没有一点错?我让你长这么大的?” 韩总有点招架不住了,板着脸说道:“早餐做好了,出来吃吧。” 好心给这混蛋做顿早餐,他还来劲了。 早知道昨晚硬着头皮跟他去,然后被那爷绑住当人质,威胁他自断狗腿。 省的在这儿糟心受气。 “你这做的都是什么东西?”张若愚洗漱完走出厨房,摆弄了几下餐盘。“不是三明治就是煎蛋面包,我昨晚说没说喝多了?一点稀的都不做,你想噎死我?” 韩总气的俏脸煞白。 起个大早给你做早餐还挑三拣四,嘴真臭,没刷牙? “喝奶吗?”韩江雪撇嘴问道。 “把话说清楚,别老跟我在这打擦边。”张若愚一屁股坐下,啃了口三明治。 韩总娇躯一哆嗦,这混蛋,真贱! 硬邦邦丢给他一盒冷冰冰的牛奶,韩总躲在厨房啃了个三明治,就像古时候不能上桌也没什么地位的小娘子,随便应付了一顿。 “帮我写个条子,我昨晚受惊了,要休息个十天半个月。”张若愚喝着奶,淡淡道。“餐饮部的事你替我处理。” 韩总就着茶咽下最后一口三明治,那雪白素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很有家庭妇女的韵味:“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越稀越好。”张若愚慢条斯理吃着早餐,说道。“最近喝了几顿大酒,肠胃有点受不了。” “再这么喝,迟早把胃喝烂了。”韩江雪换上工作装,瞪了张哥一眼。 “行了,赶紧上你的班去,装什么贤妻娘母?你是那块料吗?”张若愚不耐烦地挥挥手,如同赶苍蝇。 韩总气的直跺脚,溜了。 下了楼,韩江雪铁青着脸上车,冲临时充当司机的鸢说道:“去陆家。” “嗯?”鸢眉头微蹙,不理解。 “昨晚我不跟他去,是怕拖累他,影响他发挥。”韩江雪冷冷道。“现在就我一个人,你还怕他们弄死我?” 鸢没说话,启动轿车。 她能感受到从韩江雪身上爆发出来的怨怒,滔天怒火… 昨晚夜场街的画面已经上电视了,明面上,是韩世孝一个人干的,他也出尽风头,从警局出来,就接受了几十家媒体的采访,深度挖掘他以一敌百的“英雄事迹”。 可看着那些画面,韩江雪也知道了昨晚张若愚到底经历了什么。 那爷带了几百号人去围堵张若愚,就算明面上说了只是约架,可万一打出个什么毛病,算谁的? 半路上,冷着脸的韩江雪买了几桶汽油,直奔陆家老宅。 “小雪,你过来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陆少卿率众迎接,邀请韩江雪进客厅。 余光瞥了眼拎着几桶礼物的鸢,心里有点打鼓。 “提前打招呼,好让你找人打断我的腿?”韩江雪面无表情道。 “小雪你这说的什么话。”陆少卿温和地笑了笑。“咱俩认识这么多年,我是什么人,你应该很清楚。” “你是什么人,我不知道。”韩江雪挥了挥手,示意鸢动手。“但今天,你会知道我是什么人。” 哗啦! 鸢撬开盖子,一桶桶汽油泼满陆家老宅。 “这是汽油!” 陆家人尖叫,惊慌失措地逃出老宅。 陆少卿还算沉得住气,皱眉道:“小雪,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意思!” 韩江雪从包里掏出一个打火机,点燃,随手扔进了客厅。 轰! 火舌四下乱窜,差点喷在韩总那如花似玉的俏脸上。 鸢立刻拉着韩江雪离开,这才逃过一劫。 韩江雪凶神恶煞地瞪着陆少卿:“你再找人搞我老公,我就不是烧宅子了!” 韩江雪一把大火,直接烧了陆太岁住了一辈子的祖宅! 这,就是张若愚相亲前打听到的口碑极差,心狠手辣的,滨海蛇蝎女王韩江雪! 刷刷! 韩江雪写了张大额支票扔陆少卿脸上,沉声道:“这房子,我赔给你!” 第一百二十三章 你再说一遍? 陆家老宅被大火吞噬,那不断喷射的火焰,将陆少卿英俊的脸庞映衬得忽明忽暗。 他从出生就住在这宅子里,感情很深,全是回忆。 他没想到,韩江雪会一怒之下真把宅子给点了。 那姓张的厨子,值得她这么做? 乌泱泱的陆家人义愤填膺,想找韩江雪算账,却全被陆少卿拦下了。 “小雪是我最好的朋友。”陆少卿一字一顿道。“别说只是烧了陆家房子,就算把我给烧了,陆家也绝对不能报仇,听见没有?” 陆家公子放话了。 那帮管家啊保镖啊仆人啊,没人敢顶嘴。 可望向韩江雪的眼神,充满怨愤。 陆少卿非常绅士地弯下腰,捡起落在脚边的大额支票,捏成一团道:“小雪,咱俩的交情,怎么能用金钱衡量?我没你想的那么市侩。” 说罢,他掏出手机,当着韩江雪的面,把支票给烧了。 韩江雪冷冷扫了眼矫揉造作的陆少卿,淡漠道:“行了,别装大度了,我真要一把火把你给烧了,你化成灰也得问候我祖宗十八代。” 说完又写了张支票,拍陆少卿脸上:“再烧我可不赔了!” 丢下支票,韩江雪带着鸢驾车离开,很狂很拽,很霸总。 开往君盛的路上,鸢沉凝了下,淡淡道:“陆少卿很帅,很绅士,浓眉大眼,丰神俊朗,比张若愚强一万倍。” “他还很有才,很有钱,学历也高。”韩江雪斜睨了鸢一眼。“要不我当个红娘,帮你们撮合一下?” 鸢目露杀机:“你再说一遍?” 韩总被杀人如麻的鸢一瞪,登时就怂了。 “开个玩笑。”韩总瘪嘴。 “开玩笑?和你很熟吗?” 鸢冷冷道,很不给面子。 韩总撇嘴,没理她。 自己堂堂君盛总裁,犯得着和个保镖妹妹斗嘴?掉档次。 拿起手机打给戴萌,淡淡道:“律师和有关部门都咨询好了吗?” “好了,随时可以行动。” 电话那边,戴萌毕恭毕敬道:“总裁,咱们主要从哪方面入手?” “你听不出我的语气很暴躁,很愤怒,全是杀气?”韩总咬牙切齿道。“他们三百人围殴我老公,一个字,往死刑告!” “最少,也得判姓那的杀人未遂!”韩总斩钉截铁道。 “是,总裁!” 戴萌领命而去。 可心中却有点打怵,据她掌握的情报,那爷都断了一条腿,后半生都得拄拐杖了。 怎么看,都像是张哥或韩总杀人未遂。 怎么还反告可怜的那爷呢? 难道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 那爷连夜被送往私立医院接受治疗,取出子弹,处理了伤口,也接受了警方的问话。 关于膝盖上的类似枪伤,那爷的回答是被弹弓打穿的,医院方面也给出了说明:是被一把威力巨大的弹弓打穿的,没三百斤臂力,根本拉不开的那种巨大弹弓。 私立医院内外堆满了那爷的徒子徒孙,怕被二次报复。 陆少卿中午来探望过那爷,脸上写满了失望,临走前留下一大笔钱,像是分手费。 “那爷,别多想,你好好休息。”陆少卿走了。 留下孤苦伶仃的那爷。 仿佛被始乱终弃,很绝望。 那爷知道,这次行动失败,以后滨海那帮大人物,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信任自己。 而他这条腿虽说能保住,但半月板被打碎,骨骼也粉碎性爆裂,就算治好了,也会行走不便。 躺在病床上, 那爷回顾自己辉煌璀璨的一生,很心痛,很不甘,还很愤怒。 “想报仇吗?” 门口突然响起一把低沉的,却无比熟悉的嗓音。 那爷猛然坐起身,望向门口。 那干瘪的脸庞上,浮现一抹久违的开心:“那二,你怎么回来了?” “大哥被人欺负了,当弟弟的,哪有不回来的道理?” 那二走进屋,模样和那爷有几分神似。 但看起来更阴,更冷,更嗜血。 如果说那爷只是个江湖老混子,那他弟弟那二,就是正儿八经的嗜血狂魔了。 自己这个亲弟弟,在中欧组建了一支铁血雇佣军,饥餐肉渴饮血,大发国战财。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那爷倒是想得开,眯眼说道。“以前一直都是我欺负别人,被人欺负一两次,就当积德了。” 那二淡淡瞥了眼那爷的伤口,皱眉道:“枪伤?” “你们滨海不是不准开枪吗?” 那爷叹了口气,解释道:“终究是老了,再年轻几岁,这一枪不可能打中我。” 那二坐在床边,点了根烟。 直至抽完香烟,那二才一字一顿地重复刚才的话:“哥,想报仇吗?” 只要大哥开口,今晚他的人,就会开进滨海,为大哥报仇雪恨。 “不想。”那爷坚决摇头。 那二眉头一皱,眯眼道:“哥,你胆子小了。” “滨海有滨海的规矩,你别乱搞。”那爷咬牙道。“而且,我经过这一晚的思考,得出了一个结论。” “什么结论?”那二追问。 “昨晚那局势,我已经没有退路了。”那爷接过弟弟递来的香烟,抽了一口,淡淡道。“他要么打断我一条腿,要么,打死我。” “否则,我不会罢休。” 那二死死盯着大哥那阴鸷的脸,匪夷所思道:“听你这意思,我非但不能报仇,还得向他转达你的谢意?” “感谢他不杀之恩?” 那二冷笑,眉宇间,写满嘲讽之色。 大哥在滨海活的太滋润了,也太安逸了。 连胆子都给活没了! 人活一世,图的就是个痛快。 生死,有那么重要吗? 那爷看出弟弟的鄙视,也没在意,只是皱眉道:“我看的出来,那家伙是个恶魔,但他似乎还有点良知,否则,昨晚我可能就死了。” 说罢,那爷翻出手机里保存的张若愚照片,递给弟弟:“你要真想帮我,替我查查他,明面上,他是刚从北莽退役的厨子,但我总觉得,他还有另一层身份。” 那二满脸不屑地接过手机,正要对胆小如鼠的大哥出言不逊,可在一眼瞧见手机上的照片时,他忽然浑身一哆嗦,仿佛握在手里的不是手机,而是一块火红的烙铁,啪嗒一声丢在了地上。 整个人,如同见了鬼。 第一百二十四章 那爷,好点没? “怎么了?” 那爷瞥了眼魂不附体的弟弟,皱眉道:“你之前右臂受的枪伤还没好?还是留下后遗症了?” 那二遍体大汗,心跳如雷。 脸上却作出痛不欲生的样子,深吸一口冷气道:“嗯,留下后遗症了。只要一变天,我的胳膊就剧痛难当,如刀割,如蚂蚁在爬,又痛又痒。” “以后别这么拼,该调养还得调养,我这里认识几个老中医,回头把微信推给你,你去扎几针试试。”那爷关心道。 “谢谢哥。”那二表情古怪,用尽全身力气,才蹲下身捡起手机。 然后仔细端详手机上的照片。 像欣赏初恋情人,连眉毛都没放过,看得无比认真。 可脑子,却陷入了混乱之中。 手机上的男人,那二见过。 那年,那二还在一家跨国佣兵集团担任高管,领导们本来还规划着三年小成,五年制霸佣兵界,只手遮天。 可一夜之间,万人规模的佣兵集团彻底没了。 老巢被掀,高管们全被干碎。 出手的,正是北莽军! 正是在那一场战役中,那二见到了照片中的男人。 虽然不认识他,也不确定他的身份,但从北莽军对他的态度来看,这家伙绝对是北莽高层! 而且还不是普普通通的高层! 北莽厨子? 哪家部队的厨子会他妈执行跨国围剿任务?而且还他妈一夜之间,就把上万佣兵全干碎了!? 那二脸色煞白,坐立不安。 “看出什么来了?”那爷见弟弟神色不对,皱眉问道。 “没看出来。”那二心虚地摇摇头,岔开话题道。“哥,你伤不要紧吧?” “没事。”那爷淡淡摇头,说道。“你帮我查查他的底,在不闹大的情况下,给他点教训也行。我就一个要求,别开枪,别搞出人命。” “我的风格就是出手见血,不让开枪,又不准搞出人命,那我干什么?请他喝茶?”那二眉头一挑,淡淡道。“哥,既然你觉得人家还算有良知,又不想搞大,要不这事就算了吧。” “算了?”那爷沉凝道。“那我面子往哪儿搁?你知道哥的为人,什么都无所谓,面子上必须过得去。” “哥,我单位也挺忙的,这次要不是你出事,我也不会百忙之中跑这一趟。”那二开始拉扯。“你要没什么特别需要我干的,我明天一早就坐最早的航班走了。” “这么着急?”那爷有些难受。“咱哥俩这么久没见,我还想跟你喝个三天三夜的。” “就算我不吃饭,我手里的人也得吃饭。”那二委婉推辞。“喝酒有的是机会,要不哥你去我单位转转?就当是出国旅游散心了。” “我这腿没三五个月也下不来床。”那爷淡淡道。“以后再说。” “哦。”那二有点坐不住,把那烫手的手机还给大哥,沉凝道。“哥,我之前在老家买了几套别墅,你说你这年纪也大了,要不回老家歇着吧,我这些年挣的家当,够你养老了。” “弟啊,哥今年虚岁才四十六,养老早了点吧?”那爷不甘心,觉得自己还能再混几年。 “出来跑,迟早要还,非得把自己小命搭进去了再退休?”那二严肃道。“哥,不是我说你,你这辈子就追求个让人看得起,净给人平事,也不在意钱多钱少,这么混下去,能捞到什么好处?” 那爷淡淡道:“我和你三观不合,不聊这个了。” 那二却有点上头,沉声道:“哥,你听我一句劝,这滨海有什么好混的?你现在连个厨子都搞不定,那帮大老板还会信任你?还会给你面子?干脆趁着这个契机,退休算了。我有一口饭吃,绝对不让你喝汤。” “你少管我。”那爷不满道。“我当大哥的,还能让小弟养?我不要面子?” 那二急火攻心,差点掏枪把大哥另一条腿也废了。 装你妈呢装! 要你妈面子呢? 知道你个老东西惹了什么人? 就那厨子要收拾你,比杀头猪还容易! 还他妈有良知,人家压根就没把你这老混混放在眼里。 真想弄死你,你他妈连屁都不敢放! 那爷觉得弟弟今儿有点怪。 难道真是怕自己年纪大了,应付不了? 还是说这次的事件,刺激到他了,怕自己死在滨海? 不禁笑了笑,安抚那二:“老弟你放心,哥心里有数。等哥实在混不下去了,就去你在老家买的房子养老,这总行了吧?” 你有你妈的数呢? 人家是什么级别,你是什么档次? 还他妈混不下去? 人家一脚就能把你给踩碎了,给你脸了? 砰砰。 房门忽然被人敲响。 兄弟俩浑身一哆嗦,猛一回头,只见张若愚手里拎着果篮,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微笑:“那爷,好点没?” 第一百二十五章 责任在我! 正跟弟弟友好交流的那爷看了眼站在门口的张若愚,屁股一撅,差点蹦下床。 这一哆嗦,撕扯到了膝盖上的伤口,疼得那爷龇牙咧嘴。 “你来干什么?” 那爷脸色蜡黄,惊慌失措。 在经过这一宿的思考,在基本确定即便张若愚不用枪,也能把自己干碎之后,他对这个神秘厨子充满恐惧。 那二也不复以往孤傲做派,很识趣地站起身。 甚至不敢与之对视。 “来看你死没死啊。” 张若愚提了提手中的果篮,淡淡道:“没看我还带了果篮吗?” 那爷气的浑身直发抖。 什么意思?当着我弟的面不给我面子? “姓张的,士可杀不可辱!”那爷咬牙切齿。 外面那帮徒子徒孙吃屎去了? 上百号人守着医院,都他妈瞎?都看不见这号危险人物? 噗通。 张若愚随手把重达二十斤的果篮砸在那爷腿上,也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正好砸在那爷受伤的那条腿。 那爷当场痛得抱腿哀嚎,眼泪狂飙。 “哥,你没事吧?”那二抽了抽嘴角,不着痕迹地从那爷腿上扒开那装着榴莲的果篮。 愣是没敢抬头看张若愚一眼。 万一被他认出来了,自己怎么办? “你他妈瞎了?”那爷也顾不得兄弟情深了,一把扯住那二的衣领。“给老子弄死他!所有责任我来扛!” 那二表情僵硬,委婉道:“哥,你从小教导我来者是客,这位先生带着礼物来看你,想必也是一片好意,我们怎能没有待客之道?” “老子腿都快被他砸断了!”那爷瞧着那渗出血水的绷带,痛不欲生。 “这位先生,一定不是有意的…”那二辩解道。“刚才如果我动作够快,完全可以接住果篮。” “要我说,责任在我。” 那爷匪夷所思地望向弟弟,满脸惊愕。 这小子失心疯了? 亲大哥都被人欺负上门了,你他妈在这装君子? 怎么,以前做过他生意? “那爷,他是你弟弟?” 张若愚叼着烟,坐在了那二刚坐过的椅子上。 然后抬眸瞥了那二一眼:“看着有点眼熟,在哪见过?” “不眼熟。”那二忙不迭摆手,正色道。“完全没见过。” “姓张的。” 见弟弟习惯性低调,隐藏身份,那爷却不干了,寒声道:“知道我弟弟干什么的吗?” “干什么?”张若愚翘起二郎腿,慢条斯理地问道。 “他以前是一家佣兵集团的高级顾问,后来自立门户,在中欧组建了一支铁血雇佣兵,麾下猛将如云。”那爷壮声威道。“你真以为我收拾不了你?” 那爷说罢,目光阴寒地凝视张若愚。 整个病房,却一片寂静。 那二僵在原地,侧脸有点痒。 抬手摸了摸,原来是汗。 他眼中杀机骤现,想拿枕头捂死那爷。 怎么就这么多话? 不说话,谁把你当哑巴了? 不把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弟弟害死,显示不出你身世凄苦? “难怪看着眼熟。” 张若愚恍然大悟,淡淡扫了那二一眼:“咱俩一定见过。” 那二二话不说,噗通一声响,跪在了张若愚面前。 可这一幕,却把那爷看傻了。 向来骄傲的弟弟,怎么跟那家的仇人跪下了? 见过就见过,你平时不常说见过你的人,都得死吗? 没死,那也是你心情好吗? 怎么个意思?说话当放屁呢? “那二,你给老子起来!”那爷怒喝那二。“咱们老那家可杀不可辱!” “你闭嘴!”那二恶狠狠瞪了大哥一眼。“怎么跟张哥说话的?” 那二至少知道这哥们姓什么了。 也甭管年龄大小,喊声张哥,准没错。 那爷满脸错愕,彻底懵了。 这姓张的到底什么来头? 瞧那二那德行,他肯定知道张若愚的身份。 再回想之前那二一直苦劝自己早点退休,早点回老家养老。 哪怕去他单位散散心,当是旅游都行。 那二肯定隐瞒了什么! 想通此节,那爷鱼死网破的气焰瞬间没了。 眼中透着迷茫与不安。 “张哥,千错万错,都是我哥的错,我替他向您赔罪。” 那二贼仗义,给张哥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还请您大人有大量,像当年放了我那样,把我哥当个屁给放了。” 这三磕头,直接把那二脑袋都磕出血了。 那爷闻言,听出了玄机。 三年前,那二事业崩塌,就是被北莽军一锅给端了。 后来因为他是华夏人,又从来没在华夏地界搞过事,北莽就没赶尽杀绝。 也正因此,北莽在滨海搞张将军的追悼会时,那爷还自掏腰包五百万,提供了酒席开销,算是报答北莽不杀之恩。 可没想到,坐在眼前的这个北莽厨子,竟就是当年放走那二的关键人物? 他到底是谁啊? 北莽厨神? 少帅龙飞的拜把子兄弟? 总不能是张将军的把兄弟吧? 张将军国士无双,名震全球,怎么会有个放冷枪的兄弟? 第一百二十六章 没把你当人! 见那二在自己面前以头抢地尔,上演兄弟情深的戏码,张若愚眉头一皱:“都说了我是来探望那爷的,还因为昨晚打伤那爷的腿辗转难眠,一宿没睡。” 张若愚淡淡扫了那二一眼:“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当成什么人了? 我没把你当人啊。 三年前,五千北莽军从天而降,跟他妈五千台推土机似的,一夜就把万人编制的正规佣兵横推了。 你是人吗? 一万人说干就干,干那爷这个坚守岗位不肯退休的老混蛋,我不信你会眨下眼。 “张哥,我大哥有眼无珠,冲撞了您,还请您——” “行了。”张若愚摆摆手,淡淡道。“我有点饿了,想吃榴莲。” “我这就给您剥。” 那二站起身,左右寻不到工具,当下也不迟疑,直接手劈榴莲。 啪! 鲜血哗啦淌了一桌,但那二铁打的汉子,眉头都没皱一下,沾满血的双手抱着掰开的榴莲送到张若愚面前:“张哥请用。” 张若愚随手剥出一块,只是闻了一下,又扔进了榴莲壳,嫌弃道:“好臭。” “但吃起来软糯香甜!” 在佣兵界小有杀气的那二介绍道:“榴莲乃水果之王,滋阴壮阳,增强免疫力,还有治疗痛经的神奇疗效。” 张若愚向来耳根子硬,不听劝,说不吃就不吃。 淡淡道:“那爷没什么大碍,我也就不内疚了。你们接着叙旧,毕竟聚少离多,难得见一面。” 张若愚准备走,那二却急了。 什么叫聚少离多? 什么叫难得见一面? 听张哥您这话的意思,这是我们兄弟见的最后一面了? “张哥!” 那二噗通一声又跪了。 “我哥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他总归还算循规蹈矩,也为滨海的社会秩序,作出了一定的贡献。还请您饶他一命——” “不是,你没完了?”张若愚皱眉道。“我没说要弄你哥啊,你能不能别老给我跪?是,你哥昨晚的确对我动了杀心,还带了三百人围殴我,把我大舅哥打的鼻青脸肿,但我真的没生气,更没想过以牙还牙。” “你冷静点。”张若愚正色道。“我不会滥杀无辜的。” 那二心更乱了。 张哥你不滥杀无辜,那他妈巧了,我哥刚好也不算无辜! 说他死有余辜,不过分! 可张哥已经解释过好几次了,那二也不好再继续道德绑架张哥。 冷汗直下道:“张哥我送您出门,不对——我哥想亲自送您出门!” 说罢,那二不顾那爷的挣扎与反对,强行把奄奄一息的亲大哥拖下床。 “张哥慢走!” 那二用力按住那爷倔强的脑袋,深深向张哥鞠躬,浑身发抖。 目送张若愚下楼,那二深吸一口冷气,脸色白的吓人。 本想搀扶着大哥回病房,却被痛不欲生又怒火滔天的那爷一把推开:“老子自己会走!” 然后一蹦一跳地蹦回了病房。 那二知道大哥生气了。 还很憋屈。 但他没解释,跟回病房后,直接掏出手机打电话:“给我订机票,今晚就走,不,现在就走,我马上到机场。” 打完电话,那二点了根烟稳住情绪,瞥了眼躺在病床上咬牙切齿的大哥,冷冷道:“那大,一句话,你走不走?” “不走!”那爷郁结于胸,在滨海混了这么多年的脸面,这一茬全干碎了! “老子没你这么没出息的弟弟!” 那二吐出口浓烟,讥讽道:“你他妈清高!你他妈了不起!就你他妈初生牛犊不怕虎是吧?知道张哥什么来头吗?” 那爷撇嘴道:“不就三年前放了你一马吗?那家人可以死!但绝不受辱!” “还他妈受辱呢?”那二暴脾气上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张若愚吓破胆了。“三年前,就是你口中的那个厨子,亲率五千北莽军跨国作战,捣毁了我当时所在的佣兵集团。一万人啊!一万个十恶不赦,杀人如麻的骁勇悍将啊!一夜之间,全他妈死了!” 想到那一夜,那二至今还头皮发麻,浑身发抖。 那场面,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犹如人间炼狱。 “我之所以活着,不是我本事大,只是因为我是华夏人,没在华夏地界干过坏事。”那二抽了口烟,内心惊涛骇浪,难以平复。 连抽烟的手,都有点哆嗦:“哥,我这么和你说,就算我不清楚他的真实身份,当年也只是和他有过一面之缘。但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他在北莽的分量,至少也是八大王牌师领袖级别的。甚至,仅次于北莽少帅龙飞!否则,他不可能指挥五千北莽精锐跨国作战!” 躺在床上满脸痛苦的那爷闻言,浑身不寒而栗。 这厨子——居然这么猛? 难怪他昨晚能以一敌三百,充满王者雄风! 原来,他竟是北莽隐藏大佬? “哥,你应该庆幸昨晚受伤的是你,而不是他。”那二倒吸一口凉气,颤声道。“张将军的骨灰,才在滨海葬了几天啊?他那正义的雕像,正俯瞰着咱们呢!你真要失手伤了他,甚至杀了他。你能想象出北莽军的报复吗?你敢想吗?” 那爷脸色苍白地咽下一口唾沫,唇角嗫嚅道:“我这不是没伤他嘛。” “哥,跟我出国吧。外面风雨是大了些,但只要你夹着尾巴做人,起码不会碰到北莽军。”那二深思熟虑道。“张将军的墓地就在滨海,以后北莽军肯定隔三差五往滨海跑,万一哪天张哥想不通了,跟那帮北莽军喝酒吹牛的时候把你干的蠢事捅出去,你怎么活?” “北莽军可不是你想象中的正规军,他们疯起来,下手比雇佣兵还他妈狠!” 那爷浑身一哆嗦,惊坐起:“快!给我订票!带我一起走!” 第一百二十七章 谁踩我脚了! 张若愚刚下楼,韩世孝便率众围了上来。 大舅哥在得知张哥跑去找那爷谈判后,推掉了好多大型采访,亲自带队赶过来护驾。 生怕怒火中烧的那爷把张哥手撕了。 “张哥,没事吧?”韩世孝心有余悸。 这儿可全是那爷的徒子徒孙,没准还有人带枪了,真要干起来,保不准会放冷枪。 “能有什么事?”张若愚双手掏兜,沉凝道。“昨晚喝多了打断那爷一条腿,我彻夜难眠,总觉得下手太重,所以天一亮就过来给那爷送果篮,向他表达一下我诚挚的歉意。” “——”韩世孝抽了抽嘴角,人麻了。“那爷接受你的歉意了吗?” 张若愚眉头一皱,淡淡道:“你没看见那爷瘸着腿,亲自送我出门吗?” “那爷说了,我们这叫不打不相识,而且聊天的时候,他还请我吃了榴莲。” 韩世孝表情复杂,不能接受。 那可是那爷啊。 滨海出了名的大混子,说一不二的存在。 连唐四海都对他颇为忌惮,怎么张哥打断他一条腿,他非但不报复,还请张哥吃榴莲? 这榴莲可不便宜啊… “人都散了吧,滨海可是法治社会,你刚出来就搞违规聚众,不怕又把你抓进去?”张若愚撇嘴,坐上了韩世孝的车。 韩世孝挥手赶走众人,正要驾车离开。 十几辆军用越野车呼啸而来,停在了医院门口。 李红昭英姿飒爽跳下车,俏脸上写满冷酷之色。 她一眼瞧见坐在车内的张若愚,不禁眉头一皱,踱步走上前:“怎么哪都有你?” “不想见就死远点。”张若愚斜睨了李红昭一眼,很暴躁。 李红昭俏脸一沉,为之气结。 可她有任务在身,冷冷道:“没工夫和你瞎掰,你赶紧滚,这医院里有危险分子,是个嗜血成狂的佣兵首领。” “那你还不赶紧去为民除害?”张若愚赶紧关上车窗,催促韩世孝开车。 咻! 轿车犹如猛兽,逃也似的离开。 却是将李红昭气笑了。 这混蛋,救老婆那会还挺神勇,怎么一听有危险分子,当场就吓尿了? 这十年老兵白当了?一点觉悟都没?就你老婆的命是命?别人的不值钱? 正沉思着,又有一列杂牌车队赶过来。 有警车,有律师所的商务车,还有君盛总裁办的专车。 领头的,是奉命来告那爷死刑的戴萌。 总裁大人说了,不管花多少钱,付出多大的代价,动用多少关系,就算作伪证,也要把那爷那人人得而诛之的老流氓送进监狱,为民除害! 戴萌一身正气,滴溜着又大又圆的眼睛,模仿着总裁平时不经意间展露的酷拽神态,有三分功力了。 “你们来干什么?” 正在封锁现场的李红昭拦下众人,呵斥道。 “我们是来办案的。”一名警员慎重问道。“您怎么也过来了?” 李红昭在滨海可是大红人,连普通市民都对她了如指掌,何况警方人员。 “这医院里有杀人如麻的佣兵头子,我们奉命前来抓捕。”李红昭沉声说道。 “啊?这么严重?”警员想要拔枪。 戴萌却是直接吓得躲进了车厢。 “就是这么严重。”李红昭大手一挥。“现在这里由我接管,所有人听我统一调配!” 说罢,她率众冲进医院,直捣黄龙。 期间除了说几句“小点声”、“上楼”、“谁踩我脚了”之外,也没下达任何有建设性的命令。 众人很快就包围了佣兵头子藏身的病房。 一名警员沉吟道:“这不是那爷的病房吗?” 李红昭眉头一皱,不屑道:“很明显,那爷和佣兵头子狼狈为奸,图谋不轨。” “那咱们滨海岂不是会发生大规模恐怖袭击?”那警员脸色煞白。 “有我在,他们插翅难逃!”李红昭冷冷道。“还恐怖袭击,我直接让他们牢底坐穿!” “动手!” 李红昭一马当先,一脚踹开了病房大门。 咯吱! 门锁被踹坏,病房内却空无一人,只剩一个沾满鲜血的榴莲,以及刚拆封的果篮。 “人呢?”李红昭左顾右盼,连厕所都找了,却一个人都没找到。 她面子上过不去,淡淡道:“保护现场,尤其是那个带血的榴莲,这是重要证物!” “是!” 部下领命封锁现场。 李红昭眼观六路,观察甚微,很快在雪白的床单上发现一张黑色纸张。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还想逃过我的法眼?” 李红昭大步上前,拿起纸张。 所有人都围过来,想要一探究竟。 纸条上是这么写的:我宣誓,此生绝不再踏足滨海,有违此誓,死爹死妈。 一位不便透露姓名的靓仔留。 在这后面,另一个字迹风格迥异的人补了两个字:附议。 第一百二十八章 豪门盛婚! 君盛总裁室。 韩江雪一边心不在焉地处理几千万的小项目,一边冲坐在沙发上看杂志的鸢道:“鸢,你见过像我这么拽的总裁吗?” 鸢淡淡瞥了韩江雪一眼:“你哪拽了?” 韩总眉头一挑:“陆家只是找几个人恐吓张若愚,我就直接把他们住了一辈子的祖宅给烧了,这还不够拽吗?” 鸢端起韩总倒给她的牛子,抿了一口:“换我,我杀他们全家。” 韩江雪心虚道:“江湖讲的是人情世故,不是打打杀杀。” “把人祖宅都烧了,你哪来的人情世故?”鸢揶揄道。 “我能一样吗?我有权有势,谁跟他们讲人情世故?”韩江雪处理了一份文件,岔开话题道。“你找个机会把我今天的所作所为透露给张若愚,让他知道我有多酷。” “你没长嘴?” 鸢斜睨了韩江雪一眼。 “我自己说,略显浮夸,还有邀功的嫌疑。你替我说,效果更棒。”韩江雪沉凝道。“还有,我说鸢妹啊,我好歹是你老板,你能不能稍微尊重我一点?你老这么顶嘴,我会生气的。” “哦。”鸢淡淡点头,拿出手机打给张若愚。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鸢直截了当道:“韩总为了给你报仇,把陆家的祖宅给烧了。她让我找机会告诉你这一切,让你知道她是一个又酷又拽的霸总。还有,不必感激,不用致谢,韩总说了,这对她而言,只是一件洒洒水的小事。” 说罢,鸢径直挂断了电话。 韩总听完,却差点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鸢是不是缺心眼啊? 让你在不经意间透露,没让你这么刻意啊… 你这还不如本总裁自己说呢。 叮叮。 张若愚打来了电话。 韩总清了清嗓子,淡淡接通。 这混蛋还算识趣,知道第一时间打来致谢电话。 “不都说了吗?不用谢。你到底是我的人,别人动你,就是不给我面子。我总是要略施惩戒的。”韩总倨傲道,神情很酷。 “你没事吧?” 电话那边响起张若愚压抑而愤怒的嗓音:“我就是看了下你和陆少卿的热闹,他就派几百个流氓打我,你现在又以我的名义烧了他的祖宅,你他妈想我死啊?” 韩总抽了抽嘴角,倒是没想过这一节。 “你是堂堂君盛总裁,韩家大小姐,他陆少卿再狂也不敢轻易动你。可他拍拍脑袋就敢把我往死了整,你是不是缺心眼?不弄死我,你不舒坦?” 韩江雪瘪嘴道:“我警告过他,再敢动你,我不会善罢甘休。” “你警告有什么用?人家下次偷偷摸摸的干,回头死不承认,你能拿他怎么办?”张若愚恨铁不成钢道。“韩总,我求你了,以后做事动动脑子。” 韩江雪撇嘴道:“那你以后别离开我的视线范围,我护你周全。” “你可拉倒吧,你自己屁股也干净不到哪去,鬼知道有多少人在惦记你。”张若愚不满道。“我跟你混,死的更快。” “行了,你好啰嗦。”韩总撇嘴,心情很糟糕。 自己这么酷这么拽,这混蛋非但不夸,反而嫌自己做事不走脑子,真没劲。 “跟你商量个事。”韩总岔开话题道。 “说。”张若愚淡淡道。 “奶奶催我们赶紧把婚礼给办了。”韩江雪试探道。“韩家到底是滨海名门,我身为君盛总裁,韩家长女,现在全世界都知道我结婚了,不办婚礼说不过去,奶奶还有好多人情没收呢。” “办婚礼?”张若愚挑眉,谨慎道。“是那种轰动全城,宴请几千桌,一场婚礼花几个亿的豪门盛婚吗?” “差不多吧。”韩总慢条斯理道。“像我这种出身名门的顶级富豪,自己有面子,家里也有面子的天之娇女,办婚礼当然要震惊世界。” 她用最轻描淡写的口吻说完。 却屏息凝神,聆听着电话那边的反应。 张若愚却仿佛陷入了沉思,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让韩总有点七上八下,还有点心虚。 怎么,这混蛋不想办婚礼?怕别人知道他是已婚男人,韩家上门女婿,耽误他泡妞了? 等待良久后,就在韩总憋不住想要发脾气时,张若愚忽然问道:“雪宝,你是不是有计策了?” “什么计策?”韩江雪有点蒙。 奶奶催我们办个婚礼,收点礼金回来而已,能有什么计策? 哪来的计策? “我读过很多历史,看过很多兵法。”张若愚沉凝道。“收拾我这种飞扬跋扈,恬不知耻的上门赘婿,最好的办法就是在集结了全城名流的婚宴上狠狠羞辱我,践踏我,让我彻底丧失尊严和体面,从此远走滨海,销声匿迹。” “雪宝,这就是你的全盘计划吗?”张若愚正色道。“雪宝,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没想到你为了我们的将来,竟一直在默默耕耘,忍辱负重。而我,却不止一次怀疑你的初衷,质疑你的良苦用心,我真不是人。” 第一百二十九章 你想当鬼新娘? 这回轮到韩江雪沉默了。 当众羞辱你,践踏你? 然后说你是个废物,配不上我堂堂君盛总裁,韩家千金? 这剧情很熟,熟到韩总觉得在很多地方都见过。 可是—— 自己真要这么干,奶奶不得一怒之下,把自己给撕了? 再说,韩总虽然铁面无私,在滨海也是出了名的蛇蝎女,不近人情。 可干这种缺德事,她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雪宝?” 电话那边传来张若愚的嗓音:“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韩江雪淡淡应了一声,沉凝道。“这的确是我深思熟虑后的计划,但很多地方还不太成熟,也不好实施。” “怎么不好实施?我对你奶奶够凶吧?也没给你姑姑姑父好脸色吧?我甚至骂你老爸是个傻逼。可以说,我在韩家就是恶霸中的恶霸,混蛋中的混蛋。像我这种废物,别说是你们韩家,哪怕就是个工薪家庭,也不可能忍受。”张若愚掷地有声道。“我觉得时机已经很成熟了。” “你知道什么?”韩江雪皱眉道。“奶奶一向信守承诺,极要面子。我要在婚宴上羞辱你,践踏你,把你赶出韩家,她肯定嘎一下就厥过去了,还会和我断绝关系。” “家族企业,你已经继承了,翅膀,你也硬了。”张若愚怂恿道。“怕一个小老太断绝关系?韩总,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你不懂?” “我从小孝顺,是长辈眼里的乖乖女。”韩总耐心解释道。“干这种离经叛道的事,太假了,没有可信度。” “那我来?”张若愚沉声道。“我和你结婚一个多月,天天被你戴绿帽,先是沈云朝,又是陆少卿,中间还夹了个蒋青山。” “据我所知,被绑架那晚,你还戴上了蒋青山向你求婚的钻戒?”张若愚冷冷道。 “我那是虚与委蛇,战术性妥协。”韩江雪辩解道。“我要不戴,他会打死我的。” “这不重要。”张若愚摇头道。“总之,在我俩结婚期间,我的精神饱受折磨,天天被豪门富家公子威逼利诱,践踏我的灵魂,摧残我的身体。” “最终,我忍无可忍,在婚礼现场情绪失控,彻底爆发,甩出一纸休书,与你恩断义绝。”张若愚斩钉截铁道。“雪宝,你觉得我这套方案怎么样?是不是很符合人物逻辑,也经得起推敲?” 韩总撇嘴道:“你这脑子但凡拿出一成功力用在正途上,世界首富还有别人什么事?” “别瞎扯,跟你说正经事呢。”张若愚点了根烟,沉凝道。“你有什么建议都可以提,咱们争取打造一场完美离婚事件。” “慢慢推敲吧,不着急。”韩总淡淡道。“这婚礼时间都还没定下来,而且像我这种有品位的超级富豪,婚礼的各方面细节都要仔细打磨,没三五个月的筹备,我不可能满意。” “三五个月?”张若愚皱眉。“那你这么早跟我说什么?你他妈吓死我了!” 咔嚓。 张哥径直挂断了电话。 韩总瘪嘴,却在琢磨张若愚最后那番话。 吓死他了? 他是想办婚礼,还是不想办? 韩总计上心头,发了条微信:“婚礼不着急,但咱们的结婚照得抓紧时间拍了,奶奶催了我好多次,说想把咱们的结婚照高悬韩家中堂之上。” 叮咚。 张若愚回消息了。 “是你缺心眼,还是你奶奶没文化?只有遗照才会挂在中堂,谁他妈结婚照摆在中堂?” 叮咚。 张若愚又发来一条:“等等吧,我最近夜夜笙歌,醉生梦死。腹肌没以前漂亮了,胸肌也小了,我先练练。” 韩总见张哥虽然在拖延,却也没拒绝,红唇微翘道:“那我需要练练吗?我昨晚上称,好像也胖了两斤。” “你少扯淡,你至少胖了五斤,当我瞎呢?” 韩总有点恼羞成怒,她自打结婚以来,心情不错,笑容变多,饭量也明显有所提高。 可她一直在控制,明明才胖了两斤半,哪有五斤? 结束了跟张哥的微信聊天,韩江雪心情很好,瞥了眼一直在偷听的鸢,倨傲道:“鸢,你愿意当我的伴娘吗?” “你愿意当鬼新娘吗?” 鸢目露凶光,杀意昂扬。 ~~ 下午还有1更,3点前~ 第一百三十章 滨海天团决裂! 私人会所。 沈云朝结束了与那爷简短的电话聊天,脸色难看的走回包厢。 “陆少,和那爷沟通过了,他不肯回滨海。”沈云朝沉凝道。 “理由呢?”陆少卿点了根烟,淡淡道。“被韩家吓到了?” 沈云朝表情复杂,点了点头。 “你没跟他说,有我在,韩家动不了他?” 沈云朝抿唇道:“说了,但那爷说他累了,不想混了。” 陆少卿皱眉道:“就这?” “还说了些其他的原因。”沈云朝迟疑道。“但有点难听。” “说。”陆少卿坚持道。 那爷是老江湖了,没道理这么不经吓。 沈云朝见状,只得挑些好转达,没那么脏的说。 就好像“要不是陆少卿那个傻逼让老子去打张若愚,老子至于沦为丧家犬”、“还他妈保我?老子就是被这傻逼害的”这些话,沈云朝就没敢说。 怕陆少卿迁怒自己。 大概了解了那爷的苦心后,陆少卿偏头看了窦宪东一眼:“那爷似乎被张若愚吓破胆了。” 窦宪东面无表情道:“他也许是真的累了,混不动了。” “一个厨子,有那么猛?那爷什么风浪没见过,居然会怕他?”陆少卿皱眉道。“这不合理。” “他的背后是韩家。”窦宪东疯狂抬举张若愚。“韩家,有个滨海王韩老魔。” “那是十年前的老黄历了。”陆少卿淡淡道。“十年前他就被我爷爷打败了,否则,他会离开滨海?” “他不是陆太岁。”窦宪东冷静分析。“ 你也不能要求所有人,都不把韩老魔当回事。” “那倒是。” 窦宪东这话,陆少卿爱听。 滨海近半个世纪,也就出了一个陆太岁。 他韩老魔当年再风光,也没风光几年。 这,便是陆少卿最大的底气。 他有个大智近妖的爷爷当靠山。 “算了,不找他了。”陆少卿淡淡摇头,看了沈云朝一眼。“你动动脑子,给他个教训。” “我教训他?” 沈云朝浑身一哆嗦。 “有什么问题?”陆少卿反问道。“你堂堂沈家大公子,收拾不了一个北莽出来的厨子?” “他很能打啊。”沈云朝缩了缩脖子。“连那爷的那帮徒子徒孙,都没搞定他。” “再能打,能有宪东能打?”陆少卿不满道。 “——”窦宪东抽了抽嘴角,没吱声。 沈云朝的表情也很复杂,却不敢揭窦宪东的老底,只得解释道:“我和君盛集团还有些生意上的往来,要是惹恼了韩江雪,我们沈家的生意也就不好做了。” “滨海不止一个君盛,生意没了,陆家会补偿你。”陆少卿平静道。 “其实也不单单是生意上的问题。”沈云朝绞尽脑汁道。“据我了解,这个厨子和唐四海的关系,好像也不差。” “唐四海不是和韩老魔有仇吗?”陆少卿质问道。“他怎么会和韩家女婿关系好?” “可能各论各的吧?”沈云朝解释道。“毕竟唐四海也是个性情中人…” “哦。”陆少卿淡淡点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犹豫了下,说道:“你大胆去做,出了事,我替你担着,就算我搞不定,还有我爷爷。” 这话,也算是给沈云朝吃了颗十斤重的定心丸。 可沈云朝的表情,却跟吃了苍蝇似的,很为难。 “嗯?”陆少卿见他支支吾吾,不肯接茬,不禁生气道。“你连这点事都不肯做?” “不是不肯做。”沈云朝深吸一口冷气,气血有些翻滚,脑子也有点混乱。“而是不好做,甚至,我觉得我做不到。” 陆少卿眼神一冷,寒声质问道:“那你觉得你对我还有什么价值?” 陆少卿生气了。 沈云朝一听这话,比陆少卿更生气。 怎么个意思? 老子在你面前晃悠的价值,就是给你当狗? 帮你做脏事? 沈云朝怒火攻心,那天在君盛挨了打没人帮他出头,他就很不爽了。 现在,还他妈硬逼着自己去招惹张若愚。 你他妈这么牛,怎么不自己去? 还他妈有你担着,有你爷爷担着。 陆家祖宅都被韩江雪烧了,也没见你放个屁,回头老子被韩江雪挫骨扬灰了,你不照样得腆着脸呱唧鼓掌,说一句雪宝为民除害,干的漂亮? 真把老子当智障呢? “陆大少。”沈云朝挺直腰板,咬牙说道。“你要觉得给你当狗就是价值,那抱歉,我的确没什么价值。” “我也不怕告诉你,就坐你旁边这位整天在那装酷耍帅的窦宪东,窦大少。” “你以为他很能打?你以为他一出马,就能把姓张的那厨子给收拾了?瞧他妈给你们能的!” “看见他额头上那疤了吗?什么他妈走夜路摔的?” “那就是被张若愚按在地上打出来的!” 第一百三十一章 做兄弟,在心中! 沈云朝是被恼羞成怒的窦宪东打出会所的。 要不是陆少卿象征性拦了几下,他得被窦宪东打进icu。 “妈的,什么东西!” 会所外,鼻青脸肿的沈云朝吐了口唾沫,满脸愤恨。 “老板,怎么说?” 稳健保镖走上前,目露凶光道:“您一句话,我今晚就把他俩给沉了!” “沉你妈!” 一肚子怨火的沈云朝给了稳健保镖一脚:“你他妈能不能长点脑子?那一个是滨海第一少!一个是军部青年领袖!你他妈凭什么把人家给沉了?” 稳健保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表情依旧冷酷:“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我不能让您白挨打。” 见这孙子居然掉书袋,沈云朝急火攻心:“你他妈能不能少看点古装剧?瞧给你这孙子看的,还会说人话吗?” 稳健保镖面色一沉,一板一眼道:“您拿钱,我做事,不多逼逼。” “嘿!老子给你脸了?!” 沈云朝冲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可碍于常年缺乏运动,刚又挨了一顿毒打,沈云朝这一通花拳绣腿,无异于给稳健保镖挠痒。 打累了。 沈云朝趴着栏杆点了根烟,看着街边的车水马龙道:“这姓陆的只把窦宪东当兄弟,把老子当狗。” “老板你也可以把陆少卿当狗。”稳健保镖很酷地站在马路牙子上,双手掏兜。 沈云朝气的龇牙咧嘴,终只是闷哼一声道:“我天天巴结他们,是不是很丢人?” 稳健保镖眉头一皱,沉凝了几秒后,稍微挪开两步,淡淡道:“有点。” 沈云朝差点被一口烟给呛死,剧烈地咳嗽起来。 “老板,您要钱有钱,要长相有长相,要气质有气质,为什么非得跟一群看不起您的人玩?”稳健保镖理性分析道。 “不然呢?”沈云朝撇嘴道。“难道跟一群我看不起的人玩?” “我觉得张哥挺好玩。”稳健保镖冷酷道。“能打能喷,还搞笑。” “怎么就张哥了?”沈云朝恼羞成怒。“你俩什么时候结拜的?” “大家都这么喊。”稳健保镖面不改色。 “老子和他有夺妻之恨!”沈云朝咬牙切齿。 “拉倒吧。”稳健保镖撇嘴道。“就算没他,您能竞争过陆少卿?就连那个成天装酷耍帅的窦宪东,保不齐也对韩总动心思了。” 沈云朝面如死灰,很绝望。 这么算下来,韩总那一点朱唇不得万人尝? 只是一瞬间的天人交战,沈云朝狠狠掐灭手中香烟,同时被掐灭的,还有他对滨海第一蛇蝎美人的浓情蜜意。 “老子的青春结束了!”沈云朝捶胸顿足,立下豪迈誓言。“从今往后,我将封心锁情,专搞事业!” 稳健保镖满怀激昂,双拳紧握:“属下愿效犬马之劳!” “闭上你的臭嘴!”沈云朝沉声道。“走,拜码头去!” …… 一家环境优雅的茶馆。 鼻青脸肿的沈云朝不断给张若愚还有韩世孝斟茶倒水,脸上笑出了狗尾巴花。 “沈公子,我认识几个著名的神经科专家,一会我就把微信推给你。”张若愚神色沉凝地推开茶杯。“我晚上约了四海哥喝酒,现在喝茶,太撑肚子了。” 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 韩世孝也没碰茶杯,怕姓沈的下毒。 沈云朝当然也知道自己唐突了,加上早前有些误会,被怀疑很合理。 “张哥,你瞧我这满脸伤,窦宪东打的。”沈云朝指着自己的鼻子。“张哥知道为什么我们兄弟反目?几十年的交情就这么毁了?” “你搞他们女人了?”张若愚迟疑道。 沈云朝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整理了下情绪道:“陆少卿要我收拾你,被我严厉拒绝了。我当场就告诉陆少卿,是个爷们,就明刀明枪的干,要死鸟朝天!背地里搞这些偷鸡摸狗的事,算什么男人?” “所以他们就打你了?”张若愚问道。 “我一怒之下把酒桌给掀了,一把叉子扎破了窦宪东左脚第三根脚趾。” 沈云朝点了根烟,沉声道:“做兄弟,在心中,哪有隔夜仇?但我不屑和这种卑鄙小人为伍。” 张若愚闻言,这才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沈公子,你太让我失望了。” “啊?”沈云朝脸色陡变,不明所以。 “我一直把你视作头号劲敌,论衣品,论气质,你也与我伯仲之间。”张若愚皱眉道。“我把你当情敌,你却要和我做兄弟?” “像阁下这种心狠手辣,城府极深,又诡计多端的青年领袖,我一向敬而远之,不敢玩火自焚。”张若愚放下茶杯,淡淡道。“孝哥,扯呼。” 第一百三十二章 真恶心! 车内,韩世孝看似专注开车,实则不断偷瞄着张哥,心中无限感慨。 张哥这该死的人格魅力… 这前后也就一个多月,他就彻底征服了滨海四大恶人之尾的沈云朝。 沈公子不仅前来投诚, 还与滨海天团决裂… 张若愚淡淡瞥了眼开车很不专心的大舅哥:“你也觉得事有蹊跷?” “啊?”韩世孝愣了愣。“哪儿蹊跷?” “我怀疑沈云朝玩的是苦肉计,假意投诚,以此来获得我的信任,再配合陆少卿他们里应外合,把我们赶尽杀绝!”张若愚沉声说道。“我和他有夺妻之恨,此仇不共戴天,他岂会善罢甘休?” “张哥深谋远虑。”韩世孝重重点头。“我仔细一想,也觉得不对劲。” “你私下再调查一下。”张若愚发号施令。“看他是不是真和陆少卿决裂了。” “如果真决裂了呢?”韩世孝问道。“你收这个小弟吗?” “孝哥,不是我说你,论气质和长相,你还算有我三分风采。但论智慧,你远不及我。”张若愚满脸恨铁不成钢。“在我来滨海之前,他追了韩总整整五年。五年啊!人生能有多少个五年?” “你觉得他会对韩总死心?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又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我认他当小弟,他教我戴绿帽?” 韩世孝恍然大悟,深以为然:“听张哥一席话,少挨十年打。” “当年在北莽,我哪天出门没几千个小弟跟着?区区一个沈家大少,也配给我当小弟?笑话。”张哥打开车窗,点了根烟,满脸孤傲。 韩世孝抽了抽嘴角,没吱声。 张哥哪都好,就是有个毛病,爱吹牛,夸两句就喘。 “张哥,去唐家?” 韩世孝专注开车。 “不去。”张若愚撇嘴道。“四海哥这人只能偶尔处,有福他能同享,有难他不肯当。” 韩世孝没说什么。 但他觉得四海哥有点冤。 难,是张哥你惹的,可福,却是四海哥亲手打造的。 总不能四海哥有福想着你,你有难,也头破血流帮你吧? 四海哥又不是你爹。 “我决定晾晾四海哥,让他反省一下。”张若愚淡淡道。“友谊要像他这么玩,可就淡了。” “明白。”韩世孝点头。 “去君盛。”张若愚说道。 韩世孝眉头一挑,很不满:“张哥,你今儿才说要放松个十天半个月,这才不到一天,你就食言?” “上班有什么好?君盛又有什么值得你留念的?天天对着大小姐不腻吗?” 大舅哥情绪有点激动。 作为君盛划水副总,韩世孝以前翘班,多少还有点思想包袱,可自从张哥进军君盛后,他整个人都解放了,并立下铁律,只要张哥翘班,他誓死追随。 现在算怎么回事? 张哥你就这么喜欢打工? 张哥斜了韩世孝一眼,冷冷道:“骂谁呢?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回去上班了?” “不上班回君盛干什么?”大舅哥有点赌气。 “韩总刚发微信说有人为了巴结她,送了几块比金子还贵的茶饼,让我去她办公室拿一下。”张若愚冷笑一声。“怎么个意思?怀疑我沉迷打工?别说我请了病假,就算我精神抖擞的坐在办公室,也没人可以强迫我为了工作死一颗脑细胞!” 韩世孝倨傲道:“这才是我心目中的张哥!” “你以为?”张哥满脸孤傲之色。 韩世孝一脚油门踩下去,直奔君盛。 砰! 张哥一脚踹开总裁室大门。 吓了鸢一大跳。 差点就拔刀了。 韩总却气定神闲地端起牛子抿了一口:“鸢妹,淡定点。” 说话间,双手插兜的张若愚走进屋,满脸神气。 在君盛,除了这混蛋,谁敢不敲门不得到允许擅闯总裁室? 鸢妹还是太缺乏江湖经验了,韩总有些失望,准备回头狠狠培训她。 “茶饼呢?”张若愚环顾四周。 “鸢,帮小张拿下茶饼。”韩总慢悠悠放下牛子,架子十足。 鸢撇嘴,没动,翻开杂志继续看。 还活学活用,模仿韩总跷二郎腿。 “就在那个柜子里。”韩总努嘴,抬起雪白的素手指了指。 “哦。”张若愚随手抄起一个公事包,装了茶饼就准备撤。 这该死的打工氛围,真的很让人窒息。 大舅哥为了避免听见噼里啪啦敲键盘的声音,干脆连停车场都没出,就在楼下等着。 “小张,你等我会,我忙完手头那点事就下班。”韩总淡淡说,美眸中掠过一抹异色。 “韩总,我在请病假。”张若愚皱眉道。“你无权指挥我做任何事。” “张哥。”韩总语气一软,撒娇道。“我不仅是你领导,还是你老婆呢…” 不想等领导,那接老婆下个班,不难吧? 这回不等张哥作出反应,鸢劈手撕了杂志,猛然站起身:“真恶心。” 而后摔门走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吃席综合症! “张哥,你看看,她这是什么态度?” 雪宝扁嘴道:“我为了勇敢的活下来,每天都在受气。” 张若愚拎着茶饼,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你选的嘛韩总。” “我倒是不受气,活的也挺有骨气。” “可我天天提心吊胆,隔三差五就被几百人堵在马路上殴打。” 韩总一听这话,当场就不委屈了:“唉,都不容易。” 见张若愚窝在沙发上开始刷小视频,韩江雪眉头一挑,问道:“张哥,知道下周一什么日子吗?” “不知道。”张哥眼神锋利,眉头紧锁,沉迷其中。 “你猜猜。”韩江雪饶有兴致地问道。 “猜个毛。”张哥不耐烦道。“有屁就放。” 韩总美眸圆睁,雪白的素手猛地一拍桌子,疼的她俏脸煞白:“混蛋!刚拿了我的茶饼,你态度能不能好点?信不信我以后拿了茶饼全扔进垃圾桶?” 张哥这才收敛了嚣张的态度,放下手机,面色凝重道:“我怎么可能忘了下周一是什么日子?” “哦?”韩江雪红唇微翘,追问道。“是什么日子?” 这混蛋居然记得自己的生日? 瞧这家伙整天吊儿郎当,没个正形,竟心细如发… 啪嗒。 张若愚点了根烟,目光深邃道:“十年前,我弃文从武,成为一名优秀的人民子弟兵。也就是十年前的今天,我成为了光荣的炊事兵。” 吐出口浓烟,张若愚的表情有些凝重:“如果我没记错,十年前的下周一,我手握杀猪刀,亲手剁了一头三百斤的母猪。” “那是我人生第一次大开杀戒,滚烫的猪血,溅了我一脸。” “事后,我亲手埋葬了猪骨头,为她立碑撰字。我至今还记得墓志铭是这么写的:生的伟大,死的光荣。” 张若愚缓缓抬起他粗糙的大手,面露悲伤:“往后每年的下周一,我都会祭拜她,在她坟前忏悔,祷告,流下悔恨的泪水。” “但我深知,华夏之所以民富国强,实现民族复兴,正因幕后有千千万万个像她这样伟大的战士在无私奉献。” “她们抛头颅,洒热血,上刀山,下油锅,纵被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亦无怨无悔。” 总裁室的气氛,凝重起来。 瞧着张若愚沉浸在悲伤与黯然之中,韩江雪什么兴致都没了。 甚至还想安慰张哥。 “你别这样…”韩总温和道。“她只是一头猪。” “连一头猪都能肩负起民族伟大复兴的使命!”张若愚激情豪迈,振臂高呼。“我辈更当自强不息!忠军报国!” 韩总给张哥这一通洗脑,血热了,脑沸了,恨不得立刻奔赴前线,战场杀敌。 但很快她就暗啐自己:你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已婚妇女,异想天开什么呢?好好过你的小日子不行吗? 天塌了,轮也轮不到你来顶! “其实下周一不仅仅只是你大开杀戒的日子,还是个值得高兴的好日子。”韩江雪眨眨眼,试探道。 “哦?什么日子?”张若愚眉头一皱,漆黑的眼眸深处,掠过一抹不着痕迹的促狭之色。 “下周一,我就满二十八岁了。”韩江雪充满感情地说道。 “按虚岁算,那就三十了。”张若愚唏嘘道。“雪宝,一眨眼的功夫,连你也老了,时间过的真快。” 二十八就老了? 搁在滨海这种晚婚晚育的大城市,本总裁这妥妥的英年早婚! “不老,我心理年龄才十八。正青春。”韩江雪辩解道。 “行吧,你马上要当寿星了,你说了算。”张若愚掐灭香烟,随口说道。“也别说我不讲感情,大寿当天,我亲自下厨给你做顿大餐,犒劳下即将奔四的你。” 韩总撇嘴道:“小张,你出身寒微,我不怪你。但我们有钱人过生日,可不兴在家里吃。” “下馆子?”张若愚挑眉。 “下大馆子!”韩江雪神采飞扬。“下周一,滨海最大的六星级酒店君盛国际酒店将竭诚为我服务。我要宴请千桌,大肆收刮贺礼,务必让这场生日晚宴轰动全城!群星璀璨!” 张若愚嫌弃地瞥了韩江雪一眼:“韩总,你这规模搞的好像过最后一个生日,你就不怕坊间流言四起,导致咱们君盛股价暴跌?” “呸!”韩江雪柳眉倒竖。“我以后年年都这么办!而且还要一年比一年办的大!我就是有钱,我就是烧的慌!” 张若愚撇嘴道:“韩总,我建议你去医院查一下,我怀疑你有严重的吃席综合饥渴症。想着法吃席,吃不上别人的,就自己开席。” 先是想吃她爹的丧席,这眼看吃不着了,就想吃自己的婚宴。 结果连三五个月都等不起了,直接拿自己的生日开刀。 二十八岁就要办大寿吃席。 这要说她没点吃席综合症,鬼信张哥都不信。 第一百三十四章 我像条舔狗? 韩总以牛子喝多了要嘘嘘为由,独自溜进了私密的卫生间,还很鸡贼地反锁了门。 坐在马桶上,韩总打给了小老太。 小老太跟特务情报员似的,秒接。 “怎么样?”小老太压低嗓音,好像很怕第三个人知道她和宝贝孙女的密谋。 “我提了婚宴,他好像有点抵触。”韩总眼神凶恶。 “意料之中。”韩老太气定神闲道。“若愚性格内敛,勤俭持家,也不爱出风头。咱们要是把婚宴办的太大,他会觉得铺张浪费,穷奢极侈,还会破坏你贤妻良母的形象。” 听奶奶夸自己是贤妻良母,雪宝红唇上翘,俏脸上写满得意。 但很快,她又板着脸,语气沉凝道:“所以我决定给自己办大寿。” “办大寿?” 韩老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都还没办过正经大寿,这死孩子才二十八岁,就要抢自己前头?太狂了。 “对,有多大办多大,回头我让戴萌去全城打广告,广告词我都想好了。祝韩江雪女士婚后生日快乐。婚后这两个字要划重点,要用烫金字。”韩江雪杀伐果断道。 “奶奶补充一下。”韩老太一不做二不休,冷冷道。“落款就写爱人张若愚。” “给我奶单走一个六。”韩江雪喜上眉梢。 “小意思。”韩老太淡淡摆手,神情倨傲。“虽说若愚还有点抵触婚礼,但小雪你要办生日宴,他没理由拒绝。回头咱们就把这生日宴当婚宴办,花童照请,再找上一堆闺蜜,让韩动和韩世孝穿伴郎装,你直接穿那种类婚纱的白色晚礼服出场,大家心照不宣。” 韩江雪红唇微张,有些迟疑:“奶,我有个顾虑。” “但说无妨。”小老太沉声道。 “我这么干,会不会有点上赶着了?”韩总沉凝道。“怎么觉得我像条舔狗?” 小老太抽了抽嘴角,什么叫像?你根本就是。 而且就说这市面上一般的舔狗,还真没你这么能舔。 但为了照顾宝贝孙女的自尊心,韩老太语重心长道:“爱情嘛,哪能分得这么清楚?真能分清楚了,还算爱吗?” “奶奶,我必须郑重其事地纠正一下,我和他,不算爱情。要不是为了让你多活几年,我早把他一脚踹了,我什么脾气,奶奶你不知道?我会惯着他?”韩江雪满脸肃杀。 “雪宝,你真的——奶奶哭死。”韩老太嗓音哽咽。 “行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韩江雪神色倨傲道。“回头动员下你的人脉,把滨海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都请过来,要么别办,办,就往死了办!” “包在奶奶身上。”韩老太豁出去了,挽起袖子道。“回头我一声令下,我看滨海哪个不长眼的敢不来给我宝贝孙女送贺礼!” 顿了顿,韩老太谨慎道:“小雪,你也是。把熟的,不熟的,联系的,不常联系的,挨个请。咱们这次要无孔不入,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结婚了,都见见咱们老韩家的乘龙快婿。” “到那时候,他想离婚,就是个自绝于人民的下场!” 韩江雪深吸一口气,略显迟疑道:“咱们玩这么大,那家伙不会不高兴吧?” “不高兴?小雪,奶奶用一辈子的人生经验告诉你一句话:人不狠,站不稳!”韩老太面露杀机。“回头让外面那群骚狐狸把若愚给拐走了,若愚是高兴了,骚狐狸是高兴了,你能高兴?” “宁可我负天下骚狐狸!莫教天下骚狐狸负我!”韩老太念头通达,斩钉截铁道。“谁不是头回当女人?惯着她们?” 坐在马桶上的雪宝忍不住隔空竖起大拇指:“我奶牛逼!” “你赶紧行动起来。”韩老太沉声说道。“往死了办,越大越好,人不够,奶奶找人凑!” 得到小老太的鼎力支持,韩总面露倨傲之色,冷冷道:“我恨不得把这生日宴搞成全球直播!” “那就算了,太浮夸了。”韩老太抽了抽嘴角。 若愚那孩子北莽十年,可惹了不少穷凶极恶之徒。 万一让几个漏网之鱼瞧见了,杀到滨海来寻仇怎么办? 你这屁股都没擦干净,可就别再节外生枝了。 韩总抽纸擦了擦小屁屁,起身道:“行了,我知道了,我一向低调内敛,奶奶你不是不知道。像那种不脚踏实地的事儿,我会干?” 挂了电话。 韩总负手走出洗手间,见已经从坐姿变成躺姿,还翘着二郎腿在那咧嘴看小视频的张哥,韩总唇角泛起一抹冷笑。 跟个傻子似的,根本不知道在本总裁和小老太谈笑间,他的命运早已经被拿捏了! ~ ps:一会还有1章~ 第一百三十五章 滨海大舞台,有种你就来! 回家路上,韩总以寿星之姿,聘请张哥客串回司机。 张哥找不出能站住脚的理由,只能骂骂咧咧答应。 一路上,韩江雪一直低头扣手机,微信叮咚叮咚响个不停。 连大学微信群都没放过。 平时连工作都没见过这位自诩事业型女强人的娘们如此上心。 “就是个生日宴,你非得满世界嚷嚷?”张若愚撇嘴道。“搞的好像让大家来见你最后一面似的。” 韩总兴致正高,懒得跟他顶嘴:“我们有钱人的观念,我很难和你解释。总之一句话,面子比天大。” 张哥撇嘴,漆黑的眸子里掠过一抹古怪之色,最终释然。 办婚宴,他应激性有点抵触。毕竟离婚的概念,早已经根深蒂固,张哥堂堂铁血军人,一旦决定执行命令,不死不休… 至于办生日宴,张哥明知是个陷阱,却没有提起丝毫警惕心。 办吧,折腾吧,这娘们平时倨傲惯了,整天在那端着霸总架子,难得有件事能让她放松一下,过过瘾。 叮咚。 微信又传来一条消息,还是条语音。 韩江雪淡淡扫了眼id。 呵,原来是她。 正要直接掠过这条语音消息,余光却瞥见了张哥那寡情的嘴。 很薄,唇形很赞,如果把他的脸遮住,只露出一张嘴,那绝对是大帅哥一枚。 韩总突然计上心头,张哥这嘴最大的特色,可不是好看,而是梆臭。 韩总伸手点了语音,手机传来一把刻意捏着嗓子夹出来的御姐音,还很刻薄。 “小雪,过个生搞这么大?还艾特整个群?是不是在暗示咱们全班都得去一趟滨海,集体给你唱生日歌啊?” 韩总在点开语音之前,就大概猜到这女人一定会恶心自己。 读书那会,她低调到所有人都只觉得这是个从滨海来首都求学的家世普通的漂亮女孩。 可即便如此,韩总的追求者依旧如过江之鲫。 而这个发语音的女人,一直把她视作竞争对手,各方面都想把她比下去。 韩总偷瞄了眼张哥,发现张哥眉头微蹙,表情有些微妙的变化。 但似乎,这点强度还不足以让张哥出手。 韩江雪发了条文字微信,偷偷拱火:“林美凤,就你那破锣嗓子,你愿意唱,我还不乐意听呢。” 群里一下子就热闹了,不少潜水的同学纷纷出来撑场子。 “韩总威武,下周一必到。” “韩总,君盛还缺打杂的吗?小弟工作不顺,即将失业。” 曾经看似没有家世背景的普通校花,如今一跃成为君盛总裁,百亿身家。 这在几年前,就让不少大学同窗惊歪下巴。 林美凤更是气得急火攻心。 怎么就豪门千金了? 怎么就身家百亿了? 偷的啊? 眼看这帮老同学捧臭脚,林美凤只是冷笑。 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一个集团老总就让你们跪舔了? 我林家在燕京城,就不是豪门望族了? 我老公就算在燕京城,那也是叫得上号的爷! 我犯得着跟你们这群乡巴佬吹嘘么? 以前韩江雪低调,不惹事,她找不到由头发难,这下韩江雪主动嘴臭,可就怪不得自己了! “行了韩江雪,装什么呢?别人不知道你的私生活,我还不知道?不就是跟个退役的炊事兵结婚了吗?你在狂什么?还是说,曾经的高材生,堂堂燕大校花,直接被这厨子一个月就带得满嘴脏话了?” 这个语音劲爆消息不少,还刮带到了正在专注开车的张哥。 群里氛围高涨。 张哥的情绪,也有点上来了。 “给我骂回去!”张哥咬牙切齿。“厨子怎么了?偷她家大米做饭了?” 韩总委屈巴巴道:“张哥,我当年在学校一直很低调,很文静,骂人太毁形象了。而且,你不是不知道,我打小嘴笨,万一骂输了,我丢人不要紧,我怕张哥面子上过不去。” 张若愚冷笑一声,劈手夺走手机,按住语音骂道:“林美凤是吧?中华十万个汉字都不够你取个名字?非得拿牲口当名字?你还觉得自己很文艺很有古风是吧?还他妈美凤!知道凤是啥吗?那他妈是头雄性牲口!你家里就找不出一个有文化的?就没一个人提醒你把凤换成凰?” 张哥这语音往群里一丢,直接炸群了。 奸计得逞的韩总感觉很幸福。 有这么个嘴臭的男人撑腰,吵架不可能输。 她恨不得带着张哥穿越回九年前,读大学的第一天。 进京第一天,她就要名震燕大,倾覆京华! 林美凤差点气歪嘴。 恼羞成怒地发语音:“小子,你嘴巴给我干净点,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滨海大舞台,有种你就来!” 韩总扑哧一声,脸都笑歪了。 “你给我等着!下周一我必到!我倒要看看你这厨子有什么本事!” “我别的本事没有,做个绿茶炖癞蛤蟆毒死你个八婆的本事肯定有!” 林美凤气麻了。 猛吞了一把速效救心丸。 骂完八婆,张哥把手机丢给脸笑麻的韩总,沉声说道:“韩总,以前觉得你挺缺心眼的。没想到啊,现在也会算计人了?居然利用我斗你的绿茶同学?” “你不是我合法老公嘛。”韩江雪心头一颤,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心思,立刻服软装可怜。“我都被人欺负这样了,你看得过去?” “拉倒吧。”张若愚撇嘴道。“你连陆家祖宅都敢烧,谁敢欺负你?” “那是张哥你被陆家欺负了,我陡然爆发了小宇宙,一般情况,我肯定干不出这种事。”韩总开始上价值,道德绑架张哥。 “行了韩总。”张若愚有点无奈,索性摆烂了。“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我就一个要求,生日宴上,别让你身边的狂蜂浪蝶骚扰我,我就随个份子吃个席。” “保证完成任务。”韩总小手一挥,倨傲道。“我必定护张哥周全。” 叮咚。 张若愚手机也响了。 是沈公子发来的微信。 “张哥,大事不妙,陆少卿要在韩总的生日宴上让你身败名裂,不过张哥你别慌,届时我会护你周全。” 妈的! 张哥急眼了。 韩总这不才决定办大寿吗?怎么全世界都知道了?这娘们连滨海天团也通知了? 猛一抬头,路旁的高楼大厦上,全是韩总打的广告! 比上次滚动播放结婚证更他妈离谱! 落款,写的还是他妈的爱人张若愚先生祝贺韩江雪女士生日快乐! 前方,迎面开来一辆三十米长大货车。 面如死灰的张哥想撞上去,都他妈别活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让人糟心的两口子! 下周一,傍晚五点。 君盛国际酒店内外,张灯结彩,喜气洋洋,随处可见喜庆的东北红… 了解的,知道这是君盛总裁,滨海蛇蝎女王韩江雪给自己操办的二十八岁寿诞。 不知道的,还以为哪家富家千金喜迎贵婿… 一条十米宽,百米长的镶金红毯从酒店门口一直铺向开阔的停车场。 红毯两侧挤满了数百名记者,长枪短炮蓄势待发。 这是一场比娱乐圈更铺张浪费,更奢华有牌面的走红毯。 今晚的滨海,注定会被誉为韩江雪之夜。 一排由连号宾利组成的车队,跟游街似的,缓缓从闹市区驶向君盛国际酒店。 坐在头车内的韩江雪穿金戴银,纤细的无名指上,戴着一颗闪烁着劣质光泽的鹅卵石钻戒,钻石大的有点害羞。 韩总,却很自信,神采飞扬。 韩总这种有钱人戴假货,那叫勤俭持家,是品德高尚的表现。 韩总摆弄手机,发了条微信:“张哥,我快到酒店了,你头发做好没?” 叮咚。 张哥很快就回了:“还在烫头,发廊小妹一直怂恿我办卡,我正与之斡旋。” “那就办呗,今晚可是大喜的日子,你别迟到。” 韩总撇嘴,回了条。 什么跟发廊小妹周旋?估摸着是看人小妹有几分姿色,在那打嘴炮吧? “行了,别啰嗦了,我保证赶上吃席。” 张若愚回了条消息,把手机丢在桌上,冲正在给他捏肩膀的小妹严肃道:“美女,别再往下捏了,你都快捏到我咯吱窝了,我办卡还不行吗?” …… “鸢妹,这家伙做事磨磨唧唧,一点也不痛快。你回头说说他,让他改改这臭毛病。”韩江雪托着雪白的下巴,看着窗外的夜景。 “和你结婚前,他一点也不墨迹。”鸢淡淡道。 不仅不墨迹,还杀伐果断,心狠手辣。 “怪我咯?”韩江雪撇嘴。 “就怪你。”鸢有点怨气。“自从结了婚,他一点魅力都没了。” “一个已婚男人要什么魅力?”韩总严肃批评。 “那你结了婚还穿这么花枝招展?”鸢斜了眼盛装出席的韩总。 “今天我生日,我还不能打扮一下?”韩总争论道。“再说了,我这么美,穿什么不好看?” “不要脸。”鸢闭目养神,懒得搭理她。 宾利车队驶向停车场,迅速吸引了所有目光。 镁光灯咔咔闪个不停,像迎接国际巨星。 这些媒体记者,都拿了韩总红包,明天一早,每家媒体都得拿出最美的照片当头条,还得猛吹这是千年难得一遇的绝世大美人。 鸢勉强给了韩总这个老寿星面子,亲自为她拉开车门,还用那沾满血腥的手替韩总提裙摆。 韩江雪下车后,那又美又飒的绝美容颜上,挂着三分淡笑,七分霸总孤傲,将一个美艳不可方物,又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蛇蝎女王演绎到了极致。 鸢淡淡瞥了眼在那端架子扮高冷的韩江雪,唇角微微一扯,有点想笑。 这娘们,挺可爱。 走红毯过程,韩总光彩照人,不时展现自己的女王魅力,美目流转,顾盼生烟。 可她目光所及,却没找到她想看见的那个混蛋。 心中多少有点遗憾。 昨晚她就邀请过张若愚一起亮相红毯,可张哥却以怕被人放冷枪为由拒绝了。 韩总生气的嘲讽张哥胆小如鼠,张哥却骂她没脑子,天天这么招摇过市,迟早被人一枪爆头。到时候死远点,别溅自己一身血。 “你钱包掉了?” 在原地愣了许久的韩江雪耳畔响起鸢淡漠的嗓音。 “你瞎啊?谁会给这么美的裙子设计装钱包的口袋?”韩江雪骂完就后悔了。 鸢那眼神,看起来要把自己削成人棍… “进去。”鸢淡淡道。 她常年匿于黑暗,不习惯被万众瞩目。 可瞥了眼韩江雪那失望又遗憾的表情,鸢动了恻隐之心,她知道这娘们在想什么。 淡淡道:“他躲在左后方的保镖堆里。” “哪呢?”韩总顺势望去。 “就那个烫了空气刘海,穿着和保镖撞衫的黑色西装的家伙。”鸢直接抬手指了指。 一个在那磨磨唧唧。 一个眼神不好使。 这两口子真让人糟心。 在鸢不耐烦的提醒下,韩江雪终于找到了张若愚。 红唇微微上翘,脸上的笑容,超过了霸总孤傲。 “这家伙在那干什么呢?”韩江雪眨了眨美眸。“来了也不说陪我走红毯。” “废话,你最近不是被人偷袭就是绑架,现在又搞这么大的阵仗。他不得替你把风?”鸢淡淡道。 “哦。”韩江雪心情美妙,原谅这混蛋怕死不陪自己走红毯了,绝美的脸庞上,掠过一抹得意之色。“鸢妹,扶本总裁进去。” 她伸出手,搭在鸢妹胳膊上,犹如老佛爷似的,很酷很拽。 可刚进酒店大门,韩总手机就响了。 是张哥发来的微信:“八婆,你下次再穿这么暴露,我打断你的狗腿。” 第一百三十七章 借你吉言! 看完微信,韩江雪低头瞄了眼。 哪儿暴露了? 这已经是她能找到的最保守的裙子了。 连沟都没露。 “鸢妹,那混蛋说我穿的暴露。你评评理,我哪暴露了?”韩总有点不服。 鸢上下打量了眼,淡淡道:“别听他的,死直男。” 韩总喜上眉梢,当场给鸢妹比了个心,然后拉着鸢妹一起拍了个合照,发给那混蛋欣赏。 …… “张哥,咱俩什么时候走红毯?”韩世孝慎重问道。 看着城中名流陆续走红毯拍照,一展风姿,大舅哥有点羡慕。 他现在也是有女粉的人了,一上红毯,女粉必定为他欢呼。 到时群情激动,保镖们都得过来给他护驾。 他连墨镜都准备好了,上红毯就戴。 “你是小丑吗?” 张若愚点了根烟,斜了韩世孝一眼:“韩总缺心眼就算了,今儿到底是人家的生日,想得瑟的心可以理解。你跑去凑什么热闹?不怕被人放冷枪,把你脑袋给爆了?” “有这么夸张吗?”韩世孝有点不甘心。 张若愚吐出口浓烟,淡淡道:“我听说那家兄弟去而复返,扬言要把韩家灭门,别忘了,你也姓韩。而且我打断那爷腿的那把枪,就是你的。” 韩世孝虎躯一震,鹰隼般的眸子四下扫视:“张哥你不早说?今儿大小姐大喜的日子,我忘了带枪!” 张若愚掐灭半截烟,冷笑一声。 双手掏兜,挤进了人满为患的红毯。 所有姿势,都是学的内娱顶流。 在上红毯的那一刻,他不断告诫自己:不许比剪刀手。 大舅哥见状,一个猛虎下山,就杀进了红毯。 但他弯着腰,不断找掩体,防止被爆头。 可二人还没走几步,就被一群鲜衣怒马,引起无数滨海女性尖叫的公子哥拦住。 他们是滨海天团! 一个个又酷又帅,还他妈有钱到爆! 光是一个陆少卿,就够尖叫十分钟了。 真是当得上曾用来形容张哥的那句盛赞: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这位滨海第一豪门大少爷一出场,呼声直逼花钱请水军的韩江雪。 尤其是在他身边,还围着七八个又酷又有型,拥有男模身材的滨海大少。 其中那位冷酷霸道的窦宪东,更是最近频繁上滨海电视台的军方青年领袖,一时俘获无数滨海少女的心。 这阵容含金量,杠杠的。 “这么巧?又见面了。”陆少卿笑的很绅士。 “巧个毛?”张若愚双手插兜,很酷。“韩总办大寿,你想见不到我都难。” “那怎么韩总一个人走红毯,没带上你?”陆少卿一边冲远处的女粉打招呼,一边笑问道。“是你不想吗?” “是的,我不想。”张若愚沉凝道。“韩总最近老被人袭击暗杀,我担心她走红毯被人放冷枪的时候连累我。” 陆少卿怔了怔,显然没料到这位韩家姑爷会这么回答。 会不会太牲口了?太没担当了? 就算真怕,也不应该说出来吧? 窦宪东却没这么想,他的理解是,韩江雪可能单纯觉得带一个厨子走红毯,有点没面子。 “宪东,你不常说北莽军是精锐中的精锐,是国之利刃吗?怎么会有怕死之徒?”陆少卿眯眼问道。 窦宪东闻言,微微皱眉。 你恶心你的,拉我下水干什么? 换别的人,我还能替你揍一顿。 但这哥们,我打不过。 “人各有志。”窦宪东抿唇道。“北莽军不惧死,但也没人想死。” “他们终究是夫妻。”陆少卿大学毕业就去了华尔街,很久没感受滨海少女对他的狂热了,他很享受,决定多聊会。“丈夫保护妻子,是天经地义的,有这样的理由,应该可以不惧死亡了吧?” 这话看似在刁难张若愚,却分明是想从窦宪东嘴里,得到一个羞辱张若愚的答案。 窦宪东真有点生气了。 沈云朝不都说说过了吗?老子在张向北的追悼会上被他按在地上毒打了一顿。 你还要逼我恶心这家伙? 要不是知道老陆此行目的,窦宪东都想翻脸了。 “虽说是夫妻。”窦宪东思忖良久,缓缓道。“但毕竟才结婚一个多月,感情应该还没到位吧。” 陆少卿闻言,表情陡变。 兄弟,你不对劲啊。 我这摆明了是来恶心张若愚的,你不助攻就算了,还给这家伙找台阶? 他下台了,我怎么下? 陆少卿思绪一转,淡淡道:“就你们这感情基础,依我看,迟早得分。” 张若愚面不改色心不跳,甚至想回陆少卿一句:借你吉言。 可站在一旁的大舅哥却忽然破防。 猛地纵身一记飞毛腿,踹向滨海第一少陆少卿! 第一百三十八章 张哥,救救我! 凭韩世孝的野路子,他想要当着军部猛人韩世孝的面踹翻陆少卿,从逻辑上,从理论上来说,都不现实。 甚至在韩世孝踹出那破绽百出的一脚时,窦宪东的脑袋里至少模拟出了十种破局之法。 其中有三种,可以反踹飞韩世孝。 窦宪东的好战基因在韩世孝出腿的一瞬间,就被激发了。 可在他出手的那一刻,在他提膝曲臂的那一刻。 窦宪东瞧见了张若愚那充满警告意味的眸子。 眼神如刀,狠狠扎进了窦少的心脏。 这一刻,他的脑海浮现出一幅画面。 血淋淋的,触目惊心的,残忍的画面。 他被张若愚打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 他还当着数万人的面,被迫磕头。 但在追悼会那样的氛围和场合,窦宪东能接受,也忍了。 可此时,在无数媒体的注视下,拍摄下,如果故事剧情再重复一遍。 他接受不了,会死人的。 终于。 他眼睁睁看着韩世孝一脚踹飞陆少卿。 为了撇清关系,窦宪东甚至缩回手脚,不着痕迹地拉开了距离。 脑海中,只冒出一句话:死道友,不死贫道。 祸是你闯,难你得当。 陆少卿被这一脚踹得腾空而起,然后重重砸在了红毯上。 只一瞬间,镁光灯疯狂捕捉,从被踹到落地那短短一两秒钟,现场的镁光灯,至少从一百多个角度,抓拍了不下上万张照片。 有真实的大特写,也有诗意的广角。 现场鸦雀无声,宛若死寂。 除了咔嚓的拍照声,竟无一人发声。 陆少卿那英俊的脸庞,变得扭曲了。 儒雅与斯文,彻底被撕碎。 内心,甚至遭受到了背叛。 他的好兄弟窦宪东,明明已经出手了。 甚至可以轻而易举地拦住韩世孝。 他可居然放弃了! 甚至往旁边挪了两步! 好兄弟,说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呢? 说好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呢? 为什么挨打的是我,你却比我更害怕? 韩世孝一脚踹飞陆少卿后,竟还不解气,冲上去又是一顿毒打。 也就碍于他滨海第一少的身份,才没有下死手! “你他妈在这诅咒谁呢!?” 韩世孝眼神阴冷,怒不可遏:“什么叫感情基础不行?什么叫迟早得分?你他妈是算命先生呢!你说分就分!?” 分不分,大小姐肯定无所谓。 反正她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还他妈超级富有! 就算分了,将来照样能找一堆男人伺候她。 可他韩世孝,只有这么一个张哥! 一旦分了,离婚了。 韩世孝就没张哥了! 没张哥的日子,怎么过? 以后被欺负了,谁给自己撑腰? 我韩世孝当了半辈子孤家寡人,好不容易找到精神寄托了,你他妈上来就要毁了我? 你死不死!? 韩世孝雷霆大怒,像发狂的野兽。 那群控制现场的保镖见韩少打陆少,当下只敢拦着外面的人,却不敢拦他。 窦宪东眼看好兄弟挨打,蠢蠢欲动了好几次,却愣是没敢上。 这姓张的,不能以常理度之。 自己敢上,他没准也会出手打自己,比韩世孝打窦宪东更狠的打自己。 他谁啊?多狂啊? 追悼会上都敢动手,还会怵一个陆家? 在窦宪东疯狂哀求的眼神中,张哥心软了。 叹了口气,关心道:“别打了,手心手背都是肉,打得不疼吗?” 韩世孝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背,然后狠狠踹了陆少卿一脚:“去你妈的滨海第一少!你他妈就是个小丑!” 然后孤傲地站在红毯上点了根烟,一抬手,招来几名保镖抬走只是皮外伤的陆少卿。 接下来,就是接受女粉狂热崇拜的环节了,以及镁光灯咔咔拍照。 反正那爷都打了。 还差一个陆少卿? 有张哥罩着,大舅哥一点都不慌! 虽然也不知道张哥到底有什么本事保自己,可大舅哥就是自信! 难道相信一个人,还需要理由吗? 张若愚一把拽走还在那装酷耍帅的韩世孝,这小子还真挺狂,不愧是滨海新晋玉面修罗。 “张哥!救救我!” 刚进酒店大门,韩世孝差点给张哥跪下:“你要不保我,陆太岁肯定把我大卸八块,丢海里喂鲨鱼!” ~~ ps:加更~求个5星好评。只想说,虽然目前书还没给大量,评分基数太少,分也会相对偏低。但我总觉得,这些可爱的人物值得可爱的你们打一个高分,雪宝替茄子给大家比心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她的他! 张若愚一把推开跪地求饶的韩世孝,拂袖而去。 风头你出,祸让我扛? 你死不死! 张若愚在等电梯的时候,侧目瞧见了那矗立在旁的七八米高,三四米宽的韩江雪美照。 好像生怕进酒店的宾客不知道今晚的寿星是谁。 而放眼酒店大厅,随时可见的婚礼元素更让张若愚糟心。 这娘们当真是憋了一肚子坏水。 进了电梯,韩世孝如影随形跟着张哥。 今晚,谁也不能把他和张哥分开。 刚出电梯,梁岱山就急吼吼迎了上来。 梁总神情焦虑,惶恐不安,看韩世孝的眼神,恨不得弄死他。 “小韩,你怎么那么糊涂?陆少卿你都敢打?” 韩世孝点了根烟,没了刚才跪地求饶的卑微,冷傲道:“我韩世孝打人,还看他是谁?” 梁岱山瞪了韩世孝一眼。 心知这孩子肯定是被张哥带坏了。 以前小韩虽然也飞扬跋扈,却知深浅,不该惹的人,绝对不惹。 现在呢? 跟个傻逼似的。 “四海哥呢?”张若愚往嘴里扔了根烟,梁总很识趣,亲自为他点上。 “还在路上。”梁岱山抽了抽嘴角。“不过依我看,小韩把陆少卿一打,他不一定还敢来。” “孬货。”韩世孝冷冷道。“我鄙视他。” 梁岱山翻了个白眼。 要不是君盛副总,扮演身份太亲密,梁总也想溜了。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梁岱山叹了口气。 要说滨海还有谁能拦住盛怒的陆太岁。 恐怕也就只剩个韩老太了。 可他却听说,今晚的生日宴韩老太并没打算来… 找了个角落跟张哥小韩喝了杯酒,梁岱山借口尿遁,亲自给韩老太打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梁岱山站的笔直,语调柔和道:“老佛爷,这边有件突发事件,想向您请示一下。” “听说了。” 电话那头,韩老太不咸不淡的嗓音响起:“又没打死人,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看似平淡,却弥漫出浓浓的霸气。 梁岱山心头一沉,冷汗涔涔而下。 人是没打死,可挨打的,是陆太岁亲孙子啊,极有可能就是未来的陆家小太岁。 施暴者,却只是一个韩家养子。 怎么保,保不保,梁总得心里有个谱。 老板又联系不上,他只能请示韩老太了。 “小梁,我们韩家人丁稀薄,算上外孙女,拢共才三个。这韩世孝,我一直喜欢,把他当亲孙子看待。”韩老太气定神闲道。“他有事,我算你头上。” 梁岱山闻言,神色一沉,咬牙道:“您放心,就算陆太岁亲自来拿人,也得先过我这一关!” 挂断电话后。 梁岱山立刻给唐四海打电话。 刚接通,梁岱山便沉声道:“到哪了?” “下班高峰期,路上堵,你们先吃,别等我。”唐四海打太极。 “老太太给话了。”梁岱山点了根烟,眯眼道。“韩世孝有事,算我们头上。” “突然不堵了,五分钟就到。”唐四海立刻换了嘴脸。 “打电话叫人。”梁岱山沉凝道。“别的先不管,让大小姐把这生日宴先办完。” “还用你说?”唐四海撇嘴道。“老子在听说陆少卿挨打的第一时间,就召集了所有人马,就算陆太岁亲自来,也别想轻易进酒店。” 二人都很清楚,要是打搅了大小姐办大寿的雅兴,大小姐肯定不高兴。 而大小姐要是不高兴了,老板肯定雷霆大怒。 到那时,他俩都得完。 梁岱山叮嘱完,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内心的担忧,却更大了。 “老唐,你有没有发现什么端倪?”梁岱山皱眉问道。 “发现了。”唐四海吐出口浊气。“平静了十年的滨海,开始不太平了。” “照这架势,大小姐应该快步入正轨了。”梁岱山唏嘘道。“老板拿君盛这个千亿集团给大小姐练了五年手,效果还不错。” “大小姐成家了。”唐四海难得说出一番有哲学思想的话。“该立业了。” …… 韩江雪明媚动人,气质高贵。 身穿一袭雪白长裙,犹如白雪公主。 置身人群中,韩总那一颦一笑,美艳不可方物。 那极具女王范的绝美容颜上,悬着三分浅笑,更令人沉醉。 敬了几杯酒,象征性地和几位长辈寒暄了一番,韩总在鸢妹的伺候下,踱步走上了精心装扮的舞台。 舞台背景,基本是按婚礼规格办的。 大花圈套小花圈,左右还有十几个待会准备合唱的花童。 这气氛,张哥只总结出一个字:无耻。 上了台。 无数双目光都聚焦在这位滨海第一美人的绝美容颜上。 艳羡,爱慕,渴望,以及膜拜。 人间尤物,不过如此。 拿过工作人员递来的花童,韩江雪环顾台下众宾客,目光所及,皆非良人。 韩江雪在人群中寻寻觅觅了好久,终于在一个犄角旮旯,找到了她的他。 “张若愚,上来陪我!” 第一百四十章 那或许就叫爱情! 张若愚。 一个对滨海而言,并不陌生的名字,甚至很熟。 两轮了。 韩江雪两次都一掷千金,在整座城给他造势,打广告。 也许一张登记照,并不能让滨海记住他的模样。 但张若愚这个名字,早已耳熟能详。 所以当韩江雪站在精心准备的舞台上,高冷又霸气地喊出张若愚名字时,所有人都顺着韩江雪的目光,往了过去。 就连宴会厅的追光灯,都打在了躲在人群中的张若愚身上。 张哥无处藏身,索性就不藏了。 他挺直腰板,慷慨激昂。 纵然此番一去不回,便一去不回。 万众瞩目之下,西装笔挺的张若愚走向舞台。 台下,齐聚满城名流。 会场灯光,璀璨辉煌。 韩江雪那双明亮的美眸,死死盯着张若愚,一个天天骂她,屡屡在家暴边缘疯狂试探的混蛋男人。 他们结婚了。 这件事,她两次在滨海全城官宣。 要不是怕真被张哥打成猪头,她敢全球官宣。 他们是在婚约的迫使下结婚的。 一开始,雪宝很抵触,很讨厌。 之所以同意,是怕奶奶真把自己饿死,是觉得张哥这混蛋就是极品人渣。 只要他好好表现,最多三五个月,这婚铁离。 但现在,她叛变了,背叛了张哥。 还联手韩老太屡屡设下陷阱,把张哥逼上不归路。 她眼里有光。 唇角带笑。 她想让他上来陪自己。 她是已婚妇女,她的生日,这混蛋应该出席,盛装出席。 今晚,他穿的是她买的西装,戴的是她买的领带,脚下那双皮鞋,也是她亲自在鞋店挑的,挑的眼都花了。 一开始,这混蛋还不肯穿,觉得自己在用金钱腐蚀他。 但今晚,他是主动穿的,穿着还挺帅。那空气刘海,虽然有点浮夸,但显脸小。 韩江雪不确定这混蛋到底喜不喜欢自己。 但她,有点喜欢他。 而且像雪宝这么优秀这么可爱这么漂亮还这么有钱的女人,哪会有男人不喜欢? 雪宝很自信,这混蛋将来肯定会喜欢自己。 只是时间长短问题。 现在,她要当着全城的面,送这个混蛋一份礼。 上台后,张若愚压低嗓音,佯装生气:“韩总,你这是背叛革命,你这么做,不会有好下场的。” “闭嘴。”韩江雪红唇上翘,略显风情地白了张哥一眼。 然后,她从晚礼裙的某个隐藏兜兜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礼盒。 当着现场所有人的面,取出了盒子里的戒指。 是一对婚戒。 上次领证,他们没有走任何形式。 没有鲜花,没有求婚仪式,甚至连一顿喜酒都没吃。 这一次,韩江雪要在自己的生日宴上,补回来。 她提了提裙摆,众目睽睽下,干了见匪夷所思,令现场男性眼珠子飙血的事儿。 韩江雪单膝跪地,递出婚戒,冷酷又霸总的脸蛋上,写满坚定之色:“男人,再娶我一次。” 会场一片尖叫。 欢呼鼎沸。 不愧是滨海第一美人,不愧是滨海臭名昭著的蛇蝎女王。 搞这些? 玩这么大? 她是真的好会。 真的好宠这个上门女婿… 台下,韩动嘴都快笑歪了。 姐姐这么干,姐夫将来敢离婚,就是滨海的罪人。 韩江雪,也是这么想的。 曾经,她怕韩家不肯她离婚。 怕小姨不许张若愚离婚。 现在,她怕所有人,怂恿他们离婚。 这个婚,她不想离! 花童合唱团,开始唱歌。 气氛,已经拉满了。 张若愚怔愣地站在原地,浑身僵硬。 他猜到韩总会搞点事,可没想到,韩总会搞这么大。 大到连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张哥,都有点吃不消,受不了。 他脑海中浮现了很多画面。 为什么要离婚? 望向眼前这个单膝跪地的绝美女人,张若愚忘了当初离婚的理由。 他一直在坚定不移的执行离婚计划。 却慢慢遗忘了离婚的初衷。 也不太记得,当初为什么如此激烈的反对结婚。 “张哥,赶紧的。”韩江雪压低了嗓音,用一种试探的,却又近乎颤抖的嗓音说道。“我跪的膝盖疼。” 她怕了。 一瞬间,她甚至后悔了。 有些事一旦挑破了,可能就什么都没了。 她并不了解张若愚。 甚至不曾了解过他。 她只是随心做自己想做的事。 不曾考虑他是否愿意,是否能够接受。 从客观角度来说,她的行为是自私的,并没顾虑张若愚的感受。 再度望向张若愚,她那漂亮的美眸中,闪烁着不安与焦虑。 “爱卿平身。” 张若愚拿起那昂贵的婚戒,套在了自己的无名指上。 台下,掌声雷动。 韩江雪,却差点被吓哭。 明明别张若愚搀扶着,双腿却一只打摆。 “哎哟。” 雪宝一个踉跄,表演痕迹非常明显地,扎进了张哥怀里。 眼里有光,有泪,还有一种叫幸福的东西。 那或许,就叫爱情。 第一百四十一章 南方王,韩七城! 韩总眼里的泪光,九成是被吓的。 她怕这混蛋像平时那样,当众拆台,不给自己留退路。 她更怕这混蛋不肯进套,不接受自己苦心经营的阴谋诡计。 幸好,他拿起戒指,戴在了无名指上。 韩总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一头扎进张哥怀里,开始磨蹭。 张哥推了好几次都没推开,有点冒火:“韩总,你在挑战我的底线。” “歌还没唱完呢。” 躲在张哥怀里的韩总小声说道:“那可都是花钱请的国字号合唱团,很贵的。” “那再抱会。”张若愚放弃挣扎,搂住韩总香喷喷的娇躯。 钱都花了,当然得听完。 张哥从小就勤俭持家,拒绝铺张浪费。 可那漆黑的眸子里,却浮现一抹复杂之色。 这娘们一点也不懂克制,坑越挖越大,回头还能爬出来么? 没当过兵的,意志力就是不够坚定。 不像张哥,纵然温香软玉在怀,闻着秀发上那淡淡的芬芳,感受着怀里那紧绷的娇躯,依旧不为所动。 只是有点小鹿乱撞罢了… 而且张哥认为,那是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害羞导致,并非本心。 合唱团一曲毕。 台下响起潮水般的掌声,可就在此时,一对气场逼人的年轻男女,从大门口走了进来。 “燕京林家,林美凤!” “燕京郑家,郑多军!” 当这对男女现身生日宴时,身后随从高呼,自报家门。 张若愚撇嘴,参加个生日宴而已,玩尬的? 真要是牛逼大佬,不报姓名照样能认出来。 张哥心念至此,一名中年名媛却发出惊呼。 “郑多军!京城出了名的禁欲系大少,三年前已婚消息一经传出,据说还有少女因他结婚而割腕自杀…” “林家更不得了!” 一名滨海商界大亨颤声道:“我听说,神秘的林家家主每一个儿子女儿,都单独分出一支,都能独当一面。更离谱的是,当年某一支过于高调,仅用三年时间闯入华夏富豪榜前十,非但没得到赞美,反而被林家家主给废了。知道林家家主对那一支说了什么吗?” 众人追问,那讲八卦者掷地有声道:“会做买卖,有商业天赋,在林家一文不值,聪明的商人,满大街都是。林家不是要成为这样的人,而是驾驭。” “你自爆身份出尽风头,成为人尽皆知的富豪,赚不赚钱,不重要,但你曝光了林家,让更多人知道了林家。” “林家,容不下你。” 或许这位滨海大亨的话中多少有夸张成分,但这也是林家的可怕之处。 每一个历经数十载的家族,都渴望成为豪门,甚至贵族。 可林家,每一个分支独立出来,都是豪门,都是名门望族。 这样的超级家族,谁不敬畏? 林美凤盛装出席,满脸盛气凌人。 从众人的眼神和表情不难看出,她自报家门的效果非常好,充满震慑。 “老同学,怎么也不等我,就跟你厨子老公抱上了?我这生日礼物还没送出去呢。” 林美凤虽然站在舞台之下,却气场十足,望向韩江雪的眼神,充满侵略性。 没人知道韩江雪怎么会招惹林家后人。 而看架势,这林美凤千里迢迢赶来滨海,可不是给韩总唱生日歌。 而是找茬! 韩江雪从张哥怀里挣脱出来,目光淡漠地扫了林美凤一眼。 就在这时,林美凤已经吩咐人把她精心挑选的礼物呈了出来。 黄金打造的厨房五件套。 金刀,金锅铲,金铁锅,金筷子。 还有巨大无比的一个金碗! 这金碗,都快赶上铁锅大了,非常显眼。 这一幕,把众人看呆了。 谁人不知韩江雪的丈夫,是北莽厨子? 这娘们送这厨房五件套,看似羞辱张若愚,实则,是在羞辱把一个厨子老公当宝的韩江雪。 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站在人群中的韩动恨不得撕烂林美凤的臭嘴。 韩世孝也忽略了他自身的危机处境,想干碎这个当众让张哥难堪的八婆。 “其实,过生日讲究的从来不是铺场浪费,而是能收到什么礼物,谁送的礼物。”林美凤淡淡道。“半年前,我老公生日,政商军全送来了礼物,还有一位大人物亲自致辞。” “韩江雪,今天你生日,能得到我这个林家后人亲自送出的一份贺礼,你也算没白浪费这么多钱,搞这么大阵仗了。” 林美凤兴奋极了。 尤其是当着当年那帮老同学的面羞辱这个自命清高的燕大校花。 她心跳如雷,爽翻了。 “白城薛家,贺礼到!” 门外,忽然响起一把苍劲雄厚的嗓音。 白城薛家? 那位白城薛朝阳,可是货真价实的白城王,其实力,非同小可。 没想到,这位白城王竟亲自为韩江雪挑选礼物。 “明珠萧家!贺礼到!” 眨眼间,又有一帮贵气逼人的西装男子闯入宴会厅。 明珠萧家,家主曾被誉为一个时代的传奇强者,成为不朽。 “金陵童家,贺礼到!” 眨眼间。 在七座城只手遮天的顶级豪门,纷纷送上精挑细选的昂贵贺礼。 一时间,宴会厅人满为患。 林美凤的脸色,更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她刚说完要看谁送礼。 在极小的圈子里被誉为南方王,韩七城的韩道尉,便为女儿送上他最诚挚的礼物。 所有人都震惊于林美凤背后的林家。 可似乎所有人,都渐渐遗忘了离开滨海十余载的韩老魔。 别人一人一城,缔造传奇。 而他,已经一人七城,成为不朽。 韩老魔的女儿,也有人敢欺负? 这位宠女狂魔,炸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张哥的礼物! 礼物陆续送来,堆积如山。 除了各座城的顶级大佬送来贺礼,祝这位滨海第一美人生日快乐。 韩老太的人脉关系,也远比林美凤这一支林家更强硬。 林家,燕京城有十几家。 每一支林家的实力,不可同日而语的。 林美凤的脸色,仓皇失措。 就连她老公郑多军,也有点麻了。 媳妇啊,你干嘛惹这么个庞然大物? 就人家这规模,这待遇,别说我生日,就算你老妈,林家家主的亲闺女过生日,也未必能有这阵仗。 郑多军有点想跑,快绷不住了。 叮咚。 韩总手机进来一条微信。 “雪宝,怎么说?老爸这礼物安排的,可还合你心意?” 叮咚。 又是一条微信。 “老爸人在美国,刚下飞机。要不是实在回不来,非得在舞台上激情演绎一首dj版的生日快乐。老爸的唱功,你是知道的。必定燃爆全场。” 韩江雪红唇上翘,勉强原谅老东西上次的不仗义了。 现场气氛已经被烘托到了极致。 韩江雪这一仗,直接把林美凤给干懵了。 她遍体大汗,心惊肉跳。 可她不甘心,也不愿承认韩江雪比自己强。 至少论老公,她就比不过。 自家老公人帅活好还钱多,你这个厨子老公拿什么和我老公比? 韩总何等狡诈,林美凤这八婆一撅屁股,韩总就知道她憋了什么坏水。 “张哥,我面子是保住了。”韩江雪压低嗓音,严肃道。“这八婆可能要拿你开刀了。” “拿我开刀?”张哥气定神闲地点了一支烟,漆黑的眸子寒意逼人。“雪宝,你不是不了解张哥。” “张哥也不止一次说过,我只要略微出手,就能把敌人捅个窟窿,梁总在这方面,是有话语权的。” “北莽第一王牌师,贺礼到!” 忽然。 宴会厅门口,出现一群充满肃杀之气的北莽精英。 “北莽第二王牌师,贺礼到!” 每一支王牌师,都是单独送礼,这代表的,是八大天王各自的心意。 直至八大王牌师送完贺礼,北莽少帅龙飞的贺礼,也压轴登场了。 虽说这帮北莽传奇人物没亲自露面祝贺,可就这待遇,直接把滨海那帮大佬,乃至于林美凤夫妇当场看麻了。 这韩江雪,不就是个君盛总裁吗? 不就是个韩家千金吗? 怎么感觉这待遇,俨然有了华夏第一千金的味道? 林美凤不能再等了。 她必须立刻出手,要不然,她得憋出毛病来。 现在,她唯一还能针对的,只剩张若愚了。 如果连这一点都不能掰回来,她此次滨海一行,必将成为此生噩梦。 可就在林美凤打算抄底殊死一搏时,门外,再次响起声音。 而且,还是林美凤听过的,熟悉的声音。 那个人,叫李岩。 是林家女王的心腹。 从某种角度来说,林美凤虽贵为林家后人,可别说是和林家女王相提并论,哪怕是站在李岩面前,她也没有丝毫底气。 得喊一声李哥。 “燕京林家,贺礼到!” 李岩率众而来,阿四亲自抱着贺礼。 身后,还跟着七八名随从。 此言一出,现场再度哗然。 又一个林家来了? 这个林家,是来找茬,给林美凤撑腰,还是,来助阵捧场的? 韩总收礼物收麻了,也不知道这燕京林家想来干什么。 但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 她只是偷偷瞄了张哥一眼。 别人的礼物,再好也就那么回事。 她在等张哥的生日礼物。 前几天,张哥一直神秘兮兮,每次一问,他还不高兴。 肯定是在筹备特别的惊喜,哄自己一乐。 李岩送完礼物,踱步走向林美凤。 莫说是这位林家后人,就连郑多军的表情,也变得十分异样。 “李哥,您怎么来了?”夫妻俩有些打怵。 “哦,没什么。”李岩淡淡望向舞台上的张若愚,薄唇微张道。“老板让我带句话,她这辈子,只有一个亲人。这个人既不是林家任何人,也不是林家老太爷。” “而是站在舞台上的,被你当众羞辱的张若愚。” 林美凤闻言,脸色一片煞白,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李岩伸手抬起林美凤,目光冰冷道:“有什么话,回燕京说,老板正在和你母亲面谈。” 林美凤遍体大汗,面如死灰。 林家女王,正在和母亲面谈? 谈什么? 谈怎么拔掉母亲这一支? 这种事,林清溪干了不止一次,也注定不会是最后一次。 “先观礼,不急。”李岩淡淡说道。 阿四站在了夫妻面前,神色淡漠。 韩江雪见张哥没什么反应,忍不住追问道:“你的礼物呢?” “你都收到这么多礼物了,还差我这一份?”张若愚撇嘴道。“韩总,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所有人都送了,你这个当老公的,就不打算表示一下?”韩总撇嘴埋怨道。 “真想看?”张若愚试探道。“我这礼物,可不值钱。” “不仅要看,还要当着所有人的面看。”韩江雪期待道。“不满意,我可是要生气的。” 张若愚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一个能放视频的东西。 起初,他是想给雪宝撑场面的。 可现在,她好像不需要了。 看就看吧,反正是张向北说的,跟我张若愚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第一百四十三章 我是张向北! 在如此一场星光熠熠,大佬云集的生日宴上,或许除了韩江雪,也就只剩心怀不轨的林美凤会对张若愚准备的生日礼物感兴趣了。 一个,是期待。 另一个,是想扳回一城。 至于其他人,谁又会对一个厨子准备的礼物感兴趣呢? 哪怕是对张哥言听计从的大舅哥,也不觉得他能拿出什么像样的礼物。 甚至有点懊恼和自责,为什么没提前帮张哥准备生日礼物? 自己这大舅哥当的,真不称职! 宴会现场,工作人员拿走了张若愚的u盘,在韩总的指挥下,直接在最显眼的大屏幕上播放。 韩江雪屏息凝神,心也揪了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望向屏幕。 韩家这位上门姑爷,会在韩江雪收获了无数顶级大佬送来的礼物后,送上一份怎样的生日礼物呢? 咝咝。 屏幕上,突然出现一名身穿北莽军装的男人。 他戴着头盔,看不清五官。 可前来送礼的北莽军,却整齐划一,齐刷刷向屏幕中的男人,抬手,跺脚。 “敬礼!” 北莽军沉声喝道。 屏幕中的男人,叫张向北。 北莽军的神,华夏战神。 现场一片哗然。 尤其是林美凤。 这北莽厨子送给他老婆的生日礼物,未免也太他妈炸裂了! 张将军已故。 那录制这个视频的时间,至少是在两个月前,甚至更久远。 那么久之前,张将军就已经为韩江雪,录好了生日祝福? 这是何等的荣誉,又是何等的牌面? 林美凤酸的胃疼,再想到回京后还要面对林家女王,她几近窒息。 宴会厅内,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一瞬不瞬地盯着屏幕。 不论是滨海还是华夏民众,基本无人见过张将军私底下的样子。他们对张将军的了解,仅仅来自那几段军事演习的视频。 “大家好,我是张向北。” 屏幕上身穿军装的男人开口说话。 嗓音低沉,又因带着头盔,甚至还有点电流音。 这也很好地掩饰了这把嗓子本身的音色。 可仅仅只是这么一句简单至极的自我介绍,整个宴会厅沸腾了。 哪怕是那群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滨海大佬,也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 仿佛见到了活着的张将军! 林美凤,更是浑身发软,要不是郑多军搀扶着,她怕是站不稳了。 凭什么? 凭什么这个女人过个生日,就能得到张将军的视频祝福? 而且,还是张将军生前录制的最后一个生日视频! 也是张将军录制的唯一生日祝福! 这牌面,这待遇,林美凤羡慕的眼珠子飙血。 “听小张——哦,听我大哥张若愚说,嫂子马上要过生日了。所以我自告奋勇,非常荣幸地录了这个生日祝福。” “祝嫂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录了一半,张向北偏头问了一句:“张哥,这样行不?” “唱几句生日歌啊。” 镜头外传来张若愚的声音。 现场轰然大笑。 谁也没想到,私底下的张将军,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就连韩江雪,也没想到张若愚从初次见面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 他真的和张将军好的如同一个人。 好到能让传奇战神给自己录生日祝福。 张将军碍于他传奇战神的身份地位,最终还是拒绝了老大哥唱生日歌的邀请。 可即便如此,张将军亲自录制的生日祝福,也足够震撼全场,尤其是林美凤。 如果说前面那些顶级大佬送来的生日礼物,是人脉关系乃至于背景的体现。 是林美凤使使劲,也许能够做到,至少做到一部分。 那张将军送来的生日祝福,就不是有权有势就能做到的了,那是殊荣。 韩江雪看完视频,耳畔听着台下的欢呼以及唏嘘感慨。 她的内心,竟莫名平静。 她当然感谢张将军的救命之恩,当然为张将军的意外战死,而感到莫大遗憾。 可她期待的,最想要的,是张若愚送的礼物。 张将军送的祝福,和你张若愚有什么关系? “你的礼物呢?”韩江雪盯着张若愚的眼睛。 这家伙的眼睛,和张将军真有点像。 “我的?” 张若愚眉头一皱,沉声道:“韩总,你太贪了吧?我连张将军都搬出来给你撑门面了,你还不知足?” 张哥真的尽力了。 在得知韩总想在生日宴上使劲折腾时,张哥绞尽脑汁,才临时录制了这个生日祝福。 韩总要面子,他一直都知道。 张哥却身无长物,没什么拿得出手的。 除了以张向北的身份录个视频让她在宴会上逞威风,张哥别无他法。 可没想到,这娘们居然还不知足? “别人送的礼物,再大再奢侈,也就是份礼物,我不稀罕。” 韩江雪面露倨傲之色,红唇上翘道:“你送的,再小再便宜,我也喜欢。” 第一百四十四章 雪宝的疑问! 张若愚觉得,韩总这纯粹是道德绑架。 北莽张将军的生日祝福,不就是我送的礼物吗? 怎么就不算了? 张若愚瞧着韩总那傲娇的样子,有点牙痒痒。 这娘们还真是喂不饱,都收那么多礼物了,居然还不知足? 张若愚恶狠狠瞪了韩江雪一眼。 这娘们今晚穿的还真好看,皮肤雪白,纤腰长腿,论气质,论姿色,宴会上无人可与之媲美。 此刻,韩总那魅惑的美眸,正直勾勾盯着张若愚,就连那红唇,也微微嗫嚅,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这一暗示,可把张哥搞紧张了。 上次亲嘴,好歹还是在韩家,在一群醉酒的韩家人面前。 眼下,这娘们居然暗示自己在上千人面前亲她。 怎么,亲一下就算生日礼物了? 张哥这嘴,可没镶金! 说到底,这娘们就是在给自己挖坑,也给她自己挖了个坑。 一个张哥踩着韩总的肩都爬不上去的深坑! 唉,天天这么朝夕相处,谁又能抵挡得住张哥的人格魅力? 就算反过来说,像雪宝这么朴实无华而又长相平平的娘们,张哥看久了,都觉得如花似玉,颇有几分心动。 这大概就是日久见人心吧… 台下躁动起来。 以韩世孝韩动为首的不法分子,纷纷起哄。 张若愚深呼吸,这要不亲一个,很难下台。 张哥目光一沉,马步一扎,气沉丹田:“滨海张家!贺礼到!” 一把搂住雪宝那柔软的腰肢,张若愚用力一吻。 台下一片欢呼,人声鼎沸。 这一吻,却单调到只是轻轻一碰。 可即便如此,韩江雪的心,远比上次还要澎湃,还要激荡。 她没有再恶作剧,但那双清澈的美眸中,却掠过一抹奸计得逞的得意。 张若愚当然看见了韩总眼里的狡猾。 但他没有拒绝,甚至主动钻进了韩总的陷阱。 一个女人,一个既漂亮,又有身材,还他妈贼有钱的女人,为了绑架自己,为了让自己下不来台,都做到这份上了。 都不要脸了。 都恬不知耻,厚颜无耻了… 作为男人,张哥不能矫情。 尽管这不符合两口子结婚初期定下的大方针,尽管一开始,他们是奔着离婚去的,彼此怎么看都不顺眼,恨不得一脚踢死对方。 可天有不测风云,鬼他妈知道雪宝这么快就叛变了,就背叛了张哥。 一个纯粹的吻,却道尽了人性的不纯粹。 简直一天一个样,不带重复的。 就韩总这种朝令夕改的性格,在北莽绝对熬不过新兵期,连给张将军提鞋都不配! 唇分。 韩江雪抬手擦了擦嘴,佯怒地瞪了张若愚一眼:“干嘛呢?” 张若愚脸一黑,差点把这娘们从台上推下去。 姓韩的,老子和你不共戴天! 生日宴就此开始。 张若愚本想找孝哥他们喝两杯,喘口气,却被韩总一把拽住:“小张,你不对劲。” “我只是不得劲,没有不对劲。”张哥还在生气,硬邦邦道。 “张将军录视频的时候,你还没见过我。”韩江雪眯眼问道。“你怎么就想到要提前录个视频来当礼物?你怎么就知道咱俩会走到一起?” 这混蛋,不对劲! 而且有问题! 按录制视频的时间推算,那会张若愚甚至还没退役。 他怎么就让张将军叫嫂子了? 怎么这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水到渠成,他未卜先知啊? “你在暗示我?”张若愚冷笑一声。“你是不是想说,我还没见到你本人之前,就已经喜欢上你了,并且给你精心准备了生日礼物,来哄你开心?” “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韩总挺直腰板,倨傲道。 “你是不是还觉得,在见你之前,我很自卑,怕自己配不上你,所以拉着张将军给我助阵?”张哥满脸嫌弃。 “不然呢?”韩总不咸不淡道。“那你怎么解释提前找张将军录视频这件事?难不成你未卜先知?” 张若愚淡淡瞥了韩总一眼,眉宇间,写满讥讽之色。 这娘们不算傻,这么快就找出录视频的破绽了。 张哥从兜里掏出手机,给韩总看了另一段视频。 视频中,人还是那个穿北莽军装,戴头盔的,气势磅礴的张将军。 可说的话,却完全是两码事。 “韩江雪!你竟敢当众撕毁婚约?践踏我大哥张若愚的尊严?很好,三日之内,我将亲率三十万大军,踏碎你韩家满门!” 嗓音低沉,充满霸气。 可这台词,却让韩总一阵别扭。 这张将军说话的腔调,怎么跟张若愚有点像? “我们北莽出来的,哪个不是未雨绸缪,算无遗漏?我早就让张将军录了两段视频,成了,发祝福的视频,不成,或者你想羞辱我,践踏我,我定让你付出惨重的代价!” 张若愚掷地有声。 韩总抽了抽嘴角,这混蛋,还真当得起北莽智多星。 没几百个心眼子,能想这么远? 韩江雪沉凝了下,视频录制时间的问题,张若愚算是为她解惑了。 可另一个疑惑,却让韩总愈发困惑。 “我越看,越觉得这视频里的张将军,就是你。” 韩江雪直勾勾盯着张若愚,空气,瞬间凝固。 ~ ps:下午还有1章~ 第一百四十五章 礼物收到了吗? 韩总的突然发难,令张若愚眉头一皱。 随即,他往嘴里扔了根烟,表情冷酷道:“没错,我就是被三十万北莽军视作神祗,被华夏人民誉为传奇战神的张向北!” 说罢,他面露沧桑,漆黑的眸子里,仿佛写满了山河百川。 韩江雪却怒视了张若愚一眼,低声抱怨道:“张哥,玩归玩,闹归闹,能不能别拿我救命恩人开玩笑?就算你和张将军有过命交情,可张将军尸骨未寒,你这么搞,有点离谱吧?” 张哥翻了个白眼,脸上的沧桑烟消云散,委屈道:“不是你说我像视频里的张将军吗?我配合你还不行?” 韩江雪沉凝道:“我只是看这段视频,觉得张将军说话的腔调,一些神情举止,和你真的很像。” “实不相瞒,你不是第一个这么夸我的,在北莽,很多人都以为我和张将军是亲兄弟,同父同母的那种。”张若愚吐出口浓烟,很神气。 心底却莫名有点打怵。 这娘们跟自己朝夕相处,对自己的作风和生活习惯,逐渐了如指掌。 而视频中的张将军,哪怕张哥会刻意隐藏,但都是一个人,而且是同一时期的一个人。 别人未必能看出什么端倪,韩总却能迅速捕捉到熟悉感。 再这么搞下去,以后破绽只会越来越多。 事不宜迟,必须全面禁止张向北的资料在市面上流通。 否则,韩总迟早有一天会把自己抓现行。 听着张若愚的回答,韩江雪淡淡点头,话锋忽而一转:“这视频,该不会是你假冒张将军之名拍的吧?” 既然长的也挺像,彼此关系又好,冒名拍也解释得通。 “理由呢?” 张若愚眉头一皱,这娘们没完了,死揪着不放了? “哄我开心呗。”韩江雪撇嘴道。 “你死不死!?” 张若愚破口大骂:“韩总,你能要点脸吗?张将军国士无双,为国为民戎马一生。我为了哄你开心,去冒名顶替张将军给你拍生日视频?你有那么大脸吗?” “韩总,台下那帮北莽精锐可都看着呢。你当这帮追随张将军征战多年的军方要员都是睁眼瞎?认不出视频里的张将军真假?” 韩江雪闻言,也觉得不合理。 真要是假冒的,这可是侵犯民族英雄名誉罪,法律不一定杀头,按北莽律,砍十次都不嫌多。 “韩江雪,我就不明白了。承认和我张将军兄弟情深有那么难吗?你宁愿相信这视频是我冒名拍的,也不肯相信张将军视我为兄长?对我言听计从?”张若愚怒不可遏。 “行了,我信你还不行吗?”韩江雪挥挥手,樱桃小嘴微张。“我这不是理工女嘛,凡事都喜欢谨慎推敲,哪怕有一丁点的疑惑,都想刨根问底。” “你要把这心放在咱俩离婚上,我进你们韩家第一天就离了!”张若愚一提到这茬,瞬间心如死灰。 妈的,就韩总这玩法,生二胎都比离婚容易! 张哥纵横北莽十余载,哪次不是一言九鼎?杀伐果断? 就算入伍前,张哥也是说一不二的学霸,文治武功不在话下。 可现在,明明载誉而归,一身虎胆,结果连离个婚,还他妈双方态度都达成一致了,却硬是离不了。 “张哥,话不能这么说,离婚总得讲个人情世故吧?咱俩的婚姻,到底是得到了长辈祝福的。”韩江雪眯眼打量张哥,红唇上翘道。“操之过急,大家面子上都过不去。别的不说,就拿你小姨举例,那是什么阿猫阿狗就能糊弄的人物吗?你真要玩大了,你小姨不得打断你的腿?” 张若愚含恨怒视,无言以对。 “而且,刚才怎么有个燕京林家来给我送礼?”韩总怕把张哥惹急眼了鱼死网破,立刻转移话题道。“除了林美凤,我们韩家可不认识什么别的林家人。” 张若愚眉头一挑,知道韩总的意思。 可他却闭嘴不语,没接茬。 韩江雪瞥了张哥一眼,嘟囔道:“你该不会连你小姨是不是这个燕京林家的人,都不知道吧?” 张若愚抽了口烟,没吱声。 他的确不知道,也从没研究过。 当他还是张向北的时候,他有一万种手段调查小姨的身世背景。 调查她为什么十三岁那年,就孤身一人住在隔壁,除了张若愚,从不与任何人往来。 调查她在自己参军后,为什么突然就决定去燕京,而且一待就是十年。 小姨的父母呢? 小姨的家人呢? 她什么都没说,张若愚,也什么都没问。 也正因此,当他还是张向北的时候,他没有去窥探小姨的秘密。 小姨不说,就是不想让自己知道。 他会永远尊重小姨。 叮咚。 就在此时,张若愚手机响了。 好巧不巧,正是小姨发来的微信。 “礼物收到了吗?我挑了很久,就是不知道小雪会不会喜欢。” 第一百四十六章 冠夫姓! 张若愚看完微信,见韩总也踮脚想偷看,索性把手机递给她:“你自己看,以后别老冤枉小姨。” 韩江雪很倨傲地没接手机,只是扫了眼微信,板着脸道:“我只是合理分析我的第六感,女人的直觉,那能算冤枉吗?” 张若愚翻了个白眼,撇嘴道:“你就嘴硬吧。” 顿了顿,又道:“要我替你回小姨吗?” “回什么回?”韩总淡淡道。“我不得先看你小姨送了什么?你们男人都这么渣吗?看都不看,直接说喜欢?” “——” 张哥属实没想到,这娘们居然倒打一耙。 这突如其来的一拳,少说也有十年功力。 二人绕过舞台,正要去看小姨送的礼物。 林美凤夫妇却忽然拦住韩江雪夫妇。 韩总想翻脸,这女人没完了? 自己什么档次,心里还没数? “小雪,老同学一场,刚才我说的都是玩笑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林美凤弯着腰,差点给韩江雪跪下。 这两口子太他妈可怕了。 那帮顶级大佬纷纷送来贺礼。 连林家女王,也就是那位被老爷子钦点的下一代林家家主,林清溪,也放话了。 最后连享誉全球的北莽传奇领袖张向北,居然也给韩江雪送来生日祝福,和她那厨子老公称兄道弟。 差距太大了。 大到林美凤一点挣扎的欲望都没了。 她要不服软,表姐林清溪能硬到她肝肠寸断… “我当然没往心里去。”韩江雪一脸倨傲,淡淡道。“但我老公心胸狭隘,小肚鸡肠,完全没有城府。谁敢招惹他,他一定会丧心病狂的报复。” 今儿韩总是寿星,她都发话了,张哥得配合。 张哥龇牙咧嘴,怒目圆睁,犹如野兽出笼,十分凶狠。 “小雪!救救我!” 林美凤终于绷不住了,噗通跪在韩总脚下,紧紧抱住她的大白腿。 她今儿要不得到这两口子的原谅,回京也是个死。 林家女王,可就在她家喝茶,老妈刚给她发了消息,要是搞不定滨海这边的事,回京的时候,帮她带个骨灰盒。 多买几个,能拿批发价,便宜。 “干嘛?松开!” 韩江雪挣扎了几下,却没推开。 不就是拼背景拼输了吗? 至于跪地求饶?太没骨气了。 “小雪,你要是不原谅我,我就跪死在你面前!”林美凤带着哭腔,害怕极了。 噗通。 无辜的郑多军也跪在了张若愚面前,他刚想抱大腿,却被张哥那杀人的眼神吓退了。 “张哥,我老婆缺心眼,脑子还有点问题,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她一般见识。” 郑多军委屈极了。 妈的这事跟自己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这死娘们非得拽着自己来滨海,还说有好戏看。 戏是有的看,可小丑就是自己。 “张哥,别生气。”韩江雪作势拉住本就没生气的张哥,疯狂造谣。“我知道你已经雷霆大怒了,甚至想到了一万种让他们生不如死的办法。但能不能给我个面子?放我老同学一马?你知道的,我这人心地善良,重情重义,宁可天下人负我,不愿我负天下人。” “——” 张若愚张了张嘴,韩总这台词,怎么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好像在哪听过。 “还不快谢谢我张哥!”韩总一脚踢开浑身黏糊糊的林美凤。 林家两口子见状,纷纷向张哥赔礼道歉,诚意满满。 那架势,仿佛张哥拯救了他们祖宗十八代。 “小林,记住了。”韩总居高临下地瞥了老同学林美凤一眼,倨傲道。“你欠我一条命。” 林美凤浑身一哆嗦,满脸煞白。 张哥忽然福临心至,想通了! 难怪越听越觉得亲切,耳熟,这八婆不是在抄袭自己吗? 目送林美凤两口子被李岩带走,张若愚神情凝重道:“韩总,我提个小小的建议,人活着,要有自己的风格,别老跟风,更不要借鉴别人,那样很容易迷失自我。” “我从小就展露出超强的学习天赋,只要是好的,对我有用的,我都会疯狂吸收,并且化为己用。做生意如此,做人也是。”韩总气定神闲,根本不吃张哥那一套。 红唇,却止不住的上扬。 自打逐渐解放天性后,她偶尔能拿捏张哥,占据上风了。 这感觉,比当年考滨海状元还爽。 张哥眉头一皱,冷冷道:“要不你把我姓也抄了?就叫张江雪?” 这混蛋,嘴可真贱… 韩江雪大脑飞速旋转,半晌后,淡淡道:“冠夫姓?张韩江雪?我回头问下奶奶,她要是不反对,我明天就去派出所改名。” 张哥抽了抽嘴角。 这要跑去问小老太,依着这小老太的作风,他能让整个韩家姓张。 小老太可是常说张家就他这个独苗,人丁稀薄,有能为张家添丁的法子,她能不干? 也不知道当年到底是死老鬼受了老太太的恩惠,还是老太太受了死老鬼的恩惠。 这关系太他妈错综复杂了。 “张哥,你说这是不是也算小姨送我的礼物?” 韩总没把张哥赶尽杀绝,而且就刚才那对话,已经快耗尽她毕生功力了。 想真正追上张哥,还得多学多练。 张若愚眼中掠过一抹异色,淡淡道:“如果真是的话,那你以后可千万别露馅把我给卖了。我反复和你强调过,小姨要知道我假结婚,她一定会打断我的腿。” 韩总眉头一挑,倨傲道:“张哥,我什么人你还不知道?我能出卖你?我死也会护你周全!” 第一百四十七章 你是我哥! 生日宴持续到凌晨才结束。 往来的大人物太多,说是为韩家大小姐贺寿,实则也是拓展各自的人脉圈。 今晚,韩江雪出尽风头,再一次坐实了她滨海第一美人兼滨海第一千金的名头。 可在某个偏僻的角落,韩世孝却愁眉苦脸,心事重重。 坐在一旁陪着他的梁岱山,也是提心吊胆,长吁短叹。 不管今晚这生日宴多风光,有多少大佬云集。 可在滨海,陆太岁是永远绕不过的一道坎。 他像一座山,耸立在所有人的面前。 也像一根刺,扎在所有人的心脏。 一个制霸了滨海近半个世纪的土皇帝,值得任何人给予这位呼风唤雨的强者绝对的尊重。 “四海哥呢?”韩世孝追问梁岱山。“都这个点了,他再不来,一会就早高峰了,又要堵车了。” 梁岱山抽了抽嘴角。 这小韩跟张哥混久了,这嘴是越来越缺德,恶心人一套一套的。 “快了。”梁岱山抽了口烟,抿唇道。“放心,今晚不会让你有事。” “梁总,你这话我不爱听。”韩世孝点了根烟,眯眼道。“我韩世孝什么时候怕过事?” 梁岱山翻了个白眼,没接茬。 这小韩平时的确不怕事,对韩家也是忠心耿耿。 可得罪了陆太岁,谁会不怕? “姓陆的那王八蛋当着我的面诋毁小姐的婚姻不会长久。”韩世孝吐出口浓烟,面露狰狞道。“也就是我现在脾气好了,搁前几年,我两刀捅死他。” 梁岱山面色一沉,嗅到韩世孝身上的杀机了。 这小子敢说这话,就真敢这么干。 要不冷面阎罗的名声怎么来的? 早些年,大小姐非常忌讳老板盯她太紧,也就韩世孝仗着干哥哥的身份,才能偶尔加以照拂。 要不,像大小姐那种孤傲倔强的脾气,连老板都不愿搭理,能跟韩世孝关系不错?甚至还能坐在一起聊天? 这小韩从小就是老板收养的义子,可他这辈子都没进过韩家大门,他说自己脏,干的是不干净的活,将来出了事,不能连累韩家。 可韩家这对姐弟和韩世孝的感情,远比外人想象中要深厚。这点,梁岱山很清楚。 今晚韩老太的态度,也说明了这一点。 “小姐从小在单亲家庭长大,性格孤僻,也没有朋友。”韩世孝续了一根烟,目光沉稳道。“长这么大,我没见她笑过几次,更没见过她一顿饭吃两碗米饭,而且短短一个多月,她就能胖的这么明显。” “她现在一定很开心,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幸福。” 韩世孝弹了弹烟灰,淡淡道:“我知道,这都是张哥的功劳,是她和张哥结婚后,才有的状态。” “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契约,有什么小秘密,我不知道。我也不管他们将来能不能白头偕老,能不能生几个大胖小子,喊我一声大舅。” “我只知道,谁敢让大小姐不高兴,谁要敢毁了大小姐的婚姻,我弄死他。” 韩世孝拿手指捻灭了香烟,淡淡道:“干爹当年决定离开滨海,打断了搭讪大小姐的蒋青山一条腿,就是要告诉滨海人,谁敢碰大小姐,哪怕只是想,都别想好过。” “现在干爹不在,但我在。”韩世孝深深看了梁岱山一眼。“我得替干爹守着大小姐。” 说罢,韩世孝阴着脸站起身,满身戾气。 “你要干什么?”梁岱山抓住韩世孝的胳膊。 “陆家不找我,我去医院找陆少卿。”韩世孝扒开梁岱山,眼神狰狞道。“刚才在红毯上,我还是怂了,不知道是不是活的越来越舒坦,胆子小了。” “我应该像干爹那样打断这王八蛋一条腿,让他这辈子都不能在大小姐面前蹦跶。” 梁岱山沉声道:“你真这么干,陆太岁会要你的命!” “当年不是干爹给我碗饭吃,我早饿死在臭水沟了。”韩世孝淡漠道。“我活到现在,已经赚麻了。” 韩世孝力气很大,梁岱山根本拦不住。 这小子说得出就做得到,为了韩家,为了大小姐,让他今晚剁了陆少卿,他也绝不会皱下眉。 可老太太放过话,韩世孝要是有事,自己全锅。 这黑锅,梁总背不动,老太太会教唆老板打死小梁的… “张哥!韩总!救命啊!” 人去楼空的宴会厅,梁岱山扯着嗓子发出尖锐的呼喊。 张若愚和韩江雪闻声赶来。 见气氛不太对,韩江雪红唇微张道:“你的事,我知道了。” “给小姐添麻烦了。”韩世孝垂下眸子,不敢对视。 “我以前也没少给你惹麻烦。”韩江雪口吻平淡道。“我就当你憋屈久了,看我不顺眼了,想恶心回来。” 韩世孝浑身发抖,沉声道:“我不敢。” “你敢。”韩江雪一步步走上前,凝视着韩世孝,淡淡道。“抬头看我。” 韩世孝双拳紧握,咬牙抬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他从小守护的,熟悉的,漂亮的,仿佛天使的绝美脸庞。 她的眼神,坚韧无比。 口吻,沉稳如山:“你是我哥,是我韩家的长兄。在滨海,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动谁就动谁。” “谁不服,韩家今晚就和他们开战。” ~~ ps:这几天其实病毒性感冒了,浑身酸疼,头晕脑胀。一直没说,是觉得没必要,反正我能坚持,也不请假断更,不用找理由。跟大家简单说下更新,2更是正常更,3更,大家也可以理解为正常更,以后尽量能3更就不2更,偶尔2更,大家也见谅。这书我写的很开心,但也很费劲,哪怕我巅峰手速一分钟220个字,现在写1章大概也得磨两个小时,主要是想尽可能写点不一样的,能图大家一乐的。以上,明后两天都3更。谢谢大家对本书的抬爱,你们的每一个章评段评我都有看,别怕你们写了我看不到,尤其是番茄那边的朋友,你们小心点,看见骂我的,直接弄个死跑龙套的恶心你们。以上,爱你们,最后求个5星~ 第一百四十八章 听都没听过! 韩世孝双眼通红,内心翻江倒海。 刚要简单讲两句,宣泄下压抑多年的情感,张若愚手机嘟嘟响起,是沈云朝打来的。 “张哥,大事不好,君盛酒店被陆家堵了,你们插翅难飞!” 电话那边风声很大,噪音刺耳。 不等张若愚开口,沈云朝又道:“但没关系,我会出手,护张哥周全!” “张哥你抬头看!” 张若愚闻言,抬头看了看。 一架直升飞机盘旋高空,向君盛酒店驶来。 张若愚抽了抽嘴角,觉得沈公子有点搞。 韩总见状,有点不屑:“张哥,你什么时候和沈云朝搞在一起了?” “什么意思?看不起沈公子?”张哥冷冷道。 韩总撇嘴,淡淡道:“的确看不起。” 就在这时,全副武装的沈公子跳下直升机,犹如天神降临,神气地走向众人:“张哥,我说过,今晚我必定护你周全!” 张若愚万万没想到沈公子竟有这魄力,孝哥当众殴打陆少卿,他还敢临危救主,好气魄! 张哥丢给沈云朝一包喜烟,神情却很凝重:“感谢沈少雪中送炭!” 沈云朝抡起拳头砸了砸自己胸口,砰砰直响:“做兄弟,在心中!” “但韩总刚才说了。”张若愚叹了口气,很贱。“他没看上你的直升机,还觉得你很搞笑。” 沈云朝表情一僵,随即沉声道:“张哥,我今晚顶着万劫不复的危机来这里,只为护你周全,和韩总没有任何关系!” 呵,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真以为我还是你的舔狗? 我早换张哥舔了! 韩江雪有点尬住了。 这混蛋,就这么把自己给卖了?毫无城府,一点情商都没有… “沈少你走吧,我要留下来陪韩总并肩作战。”张若愚掷地有声道。 “张哥盖世豪情,义气无双!”沈云朝又使劲捶了下胸口。“我沈云朝今晚舍命陪君子!” 韩总看不下去了。 就没见过这么肉麻的男人,真恶心。 她走出宴会厅,来到电梯。 张若愚也率众走来,身后跟着韩世孝、梁岱山、沈云朝,还有偷摸留下看戏的韩动。 可众人等了许久,电梯都没来。 因为站在后面,也看不见。 沈云朝纳闷道:“电梯坏了?” 张哥双手掏兜,劈八字而立,没吱声。 韩总只是淡淡道:“没按。” 沈云朝差点栽倒。 韩世孝和梁岱山也面面相觑。 这是闹哪出? 沈云朝在来之前已经跟爷爷沟通过了,思想建设很齐全。 他一个小滑步窜上去,按下了电梯。 叮咚。 电梯门开了。 张若愚眼疾手快,扒开韩总,大步走进电梯,站在正中间。 韩总瞪了张哥一眼,不甘落后地抢了第二名。 走出电梯时,张若愚仍是一马当先,却被韩江雪拽住。 “今晚这事,我来。”韩江雪平静道。 “不然呢?”张若愚撇嘴道。 “那你跑我前面干什么?”韩江雪撇嘴。“往后稍稍,别抢我风头。” “我尿急。” 张哥跑的更快了。 君盛酒店外,堵满了人。 两帮人正在对峙。 一帮人,是陆家人。 另一帮人,是韩世孝的小弟,还要唐四海召集的人马。 从数量上来说,韩家胜。 但从气势上来说,唐四海甚至没敢露面,躲在一条阴暗的巷子里窥视。 那可是陆太岁的人。 在滨海,就算是陆太岁养的一条狗,也没人敢碰。 但今晚,韩世孝当众暴揍陆少卿,恩怨直接拉满。 于公于私,这事都得有个了断。 啪啪。 韩江雪一行人刚露面,陆太岁的人,便豁然而动。 一百多双眸子,凶神恶煞地盯着韩世孝。 “我看你们今晚谁敢动韩世孝!” 韩江雪踩着高跟鞋,穿着雪白长裙,看起来像个公主。 可说的话,却蛇蝎恶毒:“谁动,韩家就搞谁!” 韩总甚至没针对陆家,也没针对在场的所有人。 她针对的,只是动的人。 她好细心,好卑鄙。 果然,韩总这话一放,那帮人还真不敢动了。 谁也不想当出头鸟,谁也不想招惹这位臭名昭著的蛇蝎女王。 她背后的韩家,硬实力未必在陆家之下。 回头事儿捅大了,陆家会为了一个小马仔,和韩家死磕? 都是混口饭吃,一晚出场费才三千八,犯不着惹这口碑极差的姑奶奶。 据说不久前,这蛇蝎女王才把陆家祖宅一把火给烧了。 还扬言再有下次,烧的就不是房子了… 见威慑效果立竿见影,韩总面如寒霜,冷冷扫视众人,颇有一夫当关的气场。 “韩总,冤有头债有主,韩世孝当众殴打我家少爷,陆太岁很生气,这事,得有个说法。” 人群中,走出一个光头。 头上还纹了条青面獠牙的豺狼。 看卖相,就很凶。 众人见状,立刻从外观判断出此人身份。 陆太岁身边四大金刚之一,老狼。 他现身,就证明此事激怒了陆太岁,必须有个了断。 韩世孝深知此人是危险人物,刚要上前,就被张若愚拉住。 “你还不了解韩总?你要敢抢她的风头,她必把你挫骨扬灰。”张若愚友情提醒道。 “可陆太岁动真格了,这老狼,凶名远播…”韩世孝紧张道。 “听都没听过,怎么就远播了?他在滨海,还能比韩总名声更臭?” 张若愚撇嘴,觉得大舅哥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 就这种临阵散播谣言,动摇军心的,搁在北莽,有一个枪毙一个。 第一百四十九章 老公,他摸我! 清冷月光拂面,昏黄路灯拢身。 一袭洁白长裙的韩江雪踱步上前,她那脱离了庸俗和低级趣味的绝美脸庞上,闪烁着令人不安的寒光。 她一步步走上前,逼近老狼。 老狼身为陆家四大金刚之一,名声响,手段狠辣,虽人不在江湖,可江湖地位却很高。 但此刻。 眼看着韩江雪一步步走来,他下意识地,倒退了几步。 眼前这女人,他不敢动,陆太岁下的令,也只是拿韩世孝。 “你要个什么说法?” 韩江雪红唇微张,美眸中溢出冷色。 “他是怎么打陆少的,陆太岁就要怎么打回来。”老狼的气势,明显弱了。“这就是说法。” 这也就是韩家。 但凡换个人动陆少卿,说都懒得说,直接沉海。 “哦。” 韩江雪淡淡应了一声,而后众目睽睽之下,抬起她那雪白素手,啪地一声,抽在了老狼的脸庞上。 清脆的巴掌声,很响亮。 也扎进了在场三百多人心中。 老狼懵了。 我来要个说法,你打我干什么? “我打你,你也要个说法吗?”韩江雪说罢,抬手又是一巴掌。 这一次,老狼反应过来了。 但他完全不敢反制,只是微微抬手,用被衣服裹住的手臂,轻轻格挡。 生怕力道用大了,震到这位韩家千金。 “韩总,您是大人物,打我这种小角色,随时都可以。但今晚,我是奉命来找韩世孝。” 老狼皱眉,被一个小姑娘当众抽巴掌,他很不爽。 可对方是韩家千金,韩道尉的宝贝疙瘩,他不敢轻举妄动。 “既然随时都可以,为什么不能是现在?” 韩江雪极为恶霸。 一只手被拦住了。 她就抬起另外一只手,狠狠地抽向老狼。 老狼见状,有点急火攻心。 当下也顾不得许多,直接抬手,攥住韩江雪白嫩的手腕,防止另外半张脸也挨抽。 “够了韩总!”老狼沉声喝道。“你再动手,别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 韩江雪清冷的美眸中,闪过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异色。 老狼隐隐感觉不对,捕捉到了危险气息。 可他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被韩江雪瞅了一眼,就如此紧张,不安,乃至于害怕。 “老公。” 韩江雪扭头,如天使般纯洁的脸蛋上,掠过一抹恶劣之色:“他摸我,还威胁我。” 他摸我? 老子什么时候摸你了? 老狼怒火攻心,忙不迭松开韩江雪那雪白的手腕,遍体大汗。 这他妈就算摸? 你这女人可真会栽赃! “禽兽!” 张若愚叉腰怒指:“放开我的女人!” 可他一点上前的意思都没有。 更没想到,事件的整个经过,会朝这方向发展。 如果这也算摸,那韩总你抽人家脸的时候,这老哥是不是也算拿脸猥亵你? 太不讲道理了。 难怪口碑这么烂,韩总你净玩脏的! “今晚过后。” 韩江雪轻描淡写地拍了拍手心,刚才那一巴掌抽过去,她也挺疼。 “滨海会有不少人知道你想猥亵我,如果我是你,别说帮你家少爷出头,赶紧滚出滨海。” “否则。” 韩江雪缓缓抬眸,那冰冷的眸子里,写满寒意:“你就走不了了。” 老狼瞠目结舌,气的浑身发抖。 可与此同时,也被吓得遍体大汗,心脏猛跳。 摸韩道尉女儿这事,他扛不住。 当年蒋青山只是在酒会上搭讪了下这位蛇蝎女,就被当场打断了一条腿,连夜赶出滨海。 自己一个马仔,一个给陆太岁当狗的小弟,能跟蒋青山比? 江湖人老狼摸韩道尉女儿,并试图猥亵。 这消息要传出去,他都怕韩道尉连夜杀回滨海,把自己碎尸万段! 老狼吓坏了。 连招呼都没打,慌不择路地挤出人群,找陆太岁指点迷津去了。 “都散了吧。”韩江雪倨傲而立,淡淡挥手。“滨海是法治社会,你们天天搞非法聚众,早晚把你们全抓了!” 带头大哥都走了。 小弟们也不敢逗留。 就连站在一旁的张若愚,都有点抽搐。小声问韩世孝:“咱们这韩总,太缺德了吧?” 韩世孝低声道:“以前还干过更缺德的,而且花样百出,让人防不胜防。” “老拳师啊。”张哥唏嘘道。 “这算什么?”韩世孝倨傲道。“大小姐轻易不出手,也就是为了我这大哥,她才略施手段。” “不然你以为大小姐蛇蝎女王的称号,是花钱买的?”韩世孝点了根烟。 既感恩,又很欣慰。 大小姐的成长速度,太惊人了。 尤其是跟张哥混久了,连邪门歪道都学会了,脏的很。 站在一旁的沈云朝,内心更是万马奔腾。 他远远看了眼孤傲而立的韩江雪,他死缠烂打追了五年的梦中女神。 忽然,内心生出感慨,很想给韩总鞠个躬:感谢韩总不杀之恩! 也就是沈公子还算绅士,哪怕是追求韩江雪,也从不违规,更没敢逾越半步。 否则,韩总早把他咔嚓了。 沈云朝冷汗直下,一是感激自己这五年没行差踏错,二是感激韩总始终没正眼看过自己。 这要真在一起了,一旦对韩总的了解够深刻了,沈云朝不得每天如履薄冰,被活活吓死? 沈云朝侧目望向张哥,眼中写满崇拜之色。 这种心狠手辣,诡计多端,阴狠狡诈的蛇蝎女王,也就张哥这种勇士才敢迎难而上。 换个人,大婚当晚就得凉! 第一百五十章 都没她大! 幽暗的巷子里,目睹了这一切的唐四海汗流浃背。 他拿出手机,给老板发了周报总结:“老板,我觉得我可以退出历史舞台了,大小姐她——无敌了。” 再扮演反派角色,四海哥怕有朝一日,被大小姐弄得身败名裂,然后老板还不听自己解释,执意把自己沉海… 太危险了。 站在角落的梁岱山,也第一时间给出了周报总结:“老板,我申请调回您的身边,也想跟着您再学习几年。大小姐这边,我已经没什么东西可以刺激她了。她真的——好棒。” 再跟大小姐为敌,他这把老骨头迟早被大小姐栽赃玩死。 而且现在还有个张哥护驾,这男女混合双打起来,梁总真的吃不消,他也真的不想戴假发。 危机解除,人群都散了。 韩动撇嘴,跟姐姐姐夫打了招呼,就撤了。 就今晚这种小儿科,韩动五岁就体验过了。 要不他能这么怕姐姐? 瞧这帮家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韩动满脸逼视。 张若愚掏兜上前,跟众人告辞后,溜达着来到韩总身边:“行了,别装酷了,人都走干净了。” “哦。” 韩总放下架子,淡淡道:“张哥,我手疼。” 说罢,她伸出刚抽了老狼一巴掌的小嫩手。 手心还真有点红,可见这一巴掌使了多大劲。 “你给我吹吹。”韩总扁嘴,有点委屈。 张哥翻了个白眼,使劲在她掌心吹了一口,撇嘴道:“行了吧?” “再吹吹。”韩江雪红唇微翘,很享受。 张若愚瞪了韩总一眼,捉住她的小嫩手,狠狠吹了十几口,都快缺氧了。 “回家。”韩江雪提起裙摆,得意地坐上副驾。 路上,张若愚忍不住偷瞄了韩江雪几眼。 这娘们平时看起来傻白甜,像个好欺负的小绵羊,没想到脑子这么好使,手段这么黑。 陆少卿当众挨打,这事陆家肯定不能善罢甘休。 就算韩江雪硬刚护住韩世孝,也只是暂时的。 她抽老狼,就是在逼老狼出手,一旦有了肢体接触,韩江雪想怎么说都行。 不管怎么说,都能和陆少卿挨打这事两清。 甚至,还有过之… “别看了,天天看你不腻啊?”韩总倨傲道。“好好开你的车。” 张哥收回视线,淡淡道:“以后别冒险,万一那小子是个愣头青,把你给打了怎么办?” “他敢?”韩江雪很霸气。 随即话锋一转,撇嘴道:“张哥,你在关心我?” “是啊,我可太关心你了。你要死了,我也不活了。”张若愚硬邦邦道。 韩江雪白了张若愚一眼,嘟囔道:“嘴巴真臭。” 说罢,她打开车窗,探出手,感受夜晚的凉风。 伴随车速的快慢,手感时而是c,时而是a。 都没她大。 今晚她很开心,也很得意。 她已经十年没正经过生日了。 那十年,眨眼即逝,快到没有记忆点。 不像现在,每天都度日如年。 偏头看了眼正在专注开车的混蛋,韩江雪红唇微翘,扁嘴道:“张哥,你还没给我唱生日歌呢。” “幼稚。”张哥满脸不耐烦地哼唱起来。“祝你生日快乐…” 韩江雪笑靥如花,托着雪白的下巴,盯着张哥棱角分明的侧脸,听着这臭嘴哼唱的生日歌。 韩江雪决定明年的生日,后年的生日,大后年的生日,都要这么过。 …… 病房内。 伤势其实没多重,就是有点皮外伤的陆少卿穿着病号服,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床边,坐着一个精光熠熠,却满头鹤发的老者。 他目光沉稳地望向陆少卿,面无表情。 “爷爷,您不是去找韩世孝了吗?”陆少卿气若游丝。“怎么来医院了?” “我本来都快到酒店了,但听医生说你疼的不行,所以又返回来了。”陆太岁平静道。 “孙儿没事。”陆少卿咬牙,掷地有声道。“但韩世孝这个罪魁祸首,您绝对不能放过他!” 陆太岁淡淡道:“医生不是说你伤的很重吗?为什么嗓门这么大?中气十足?” 陆少卿立刻夹起嗓子,虚伪道:“医生说我被打得内出血了…” “内出血?”陆太岁皱眉道。“那得赶紧做手术开刀,一旦淤血不散,你就死定了。” 说罢陆太岁就要招呼医生,连夜给孙子开刀。 “爷爷,您别这么紧张。”陆少卿忙不迭拦住陆太岁。“的确是内出血,但不是身体,而是这儿——” 陆少卿伸出右手,中指的指甲缝里,溢出了一点点血丝:“医生说我只要勤修指甲,做几次指疗就好了,不用开刀的…” “韩世孝这小王八蛋下手太狠毒了!” 陆太岁面无表情地怒喝一声:“居然把我孙子的指甲打出血了!” 陆少卿点头配合:“他号称冷面阎罗,下手的确狠辣无情。要不是我也练过几年,今天就被他活活打死了!” “不说了少卿,你好好休息,我今晚必让韩家血债血偿!”陆太岁猛然起身,那恐怖的威压,吓了陆少卿一跳。 砰砰。 就在这时,门开了。 一名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毕恭毕敬地走入病房,站在陆太岁身边,小声汇报道:“都调查清楚了,刚才进酒店的那帮军人,都是北莽军,而且八大王牌师都来了。燕京超级豪门林家,也派人来送贺礼了。我还打听到,唐四海倾巢出动,今晚要死保韩家。这老小子,应该和韩家有些不为人知的关系。” “哦对了。” 斯文眼镜男推了推眼镜,抿唇道:“据生日宴现场的人汇报,北莽领袖张将军生前给韩江雪录了一段生日祝福的视频,这也是张将军唯一录制的生日视频,视频里,他称韩江雪为嫂子,和张若愚称兄道弟。” “够了!” 陆太岁大手一挥,沉声喝道:“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他们就算是天王老子,动了我宝贝孙子,我都要他们血债血偿!” 陆太岁作势要夺门而出。 听完汇报的陆少卿却一个激灵,撅起屁股拽住爷爷的衣袖,冷汗涔涔道:“爷爷,您不能为了我,把陆家推进火坑啊!” 第一百五十一章 你摸哪了? 陆少卿急坏了。 死死拽着爷爷的衣袖不松手,指甲缝都渗血了。 “少卿!你别拦爷爷!” 陆太岁声嘶力竭道:“看见你受委屈,爷爷心如刀割,如万箭穿心!” “为了你,就算把爷爷呕心沥血积攒了五十年的家底拼光,爷爷也不心疼!” “在滨海,敢动我陆太岁孙子的人,不论是谁,都要付出代价!” 说罢就要掰开陆少卿的手,找韩家决一死战。 “爷爷!” 陆少卿一个纵身跳下床,噗通跪在了陆太岁脚下。 他嗓音哽咽,感激涕零:“您对孙儿的宠爱,孙儿没齿难忘!” “可您要是为了孙儿把整个陆家搭进去,连您的名声与威望都不顾,您让孙儿如何自处?孙儿将来又如何面对陆家的列祖列宗?” 说到动情处,陆少卿声泪俱下,好一副赤胆孝心! 陆太岁喟然一叹,伸手扶起陆少卿,沉声道:“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陆少卿咬牙切齿道。 “那我现在就替你报仇雪恨!”陆太岁比孙子还激动,一拍大腿,拂袖要走。 “爷爷!” 陆少卿再一次抱住陆太岁大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十年?”陆太岁眼中闪过一抹沉凝之色。“十年太久,爷爷未必还能活十年!你想急死爷爷?” “爷爷您老当益壮,别说十年,再活二十年也没问题!”陆少卿很孝顺。 “爷爷听你的!”陆太岁扶着孙子躺回病床,沉声道。“这个仇,我们十年后再报!到那时,你要是再敢拦着爷爷,爷爷就和你断绝关系!” 陆少卿连连称是。 心中却嘀咕:十年只是个修饰手法,不是真要等十年。爷爷的思想真是老派,非得一口吐沫一个钉,在时间上,绝不含糊。 陆少卿好不容易哄住脾气暴躁的爷爷,门外忽然闯入一人。 是老狼。 他面如死灰,神情狼狈,刚进病房,就噗通一声跪在陆太岁面前:“太岁爷,救我!” 陆太岁心情很焦灼,怒道:“不是让你去堵酒店了吗?你怎么回来了?救你?你不是好端端的吗?” “我按照您的吩咐,去酒店拿人。但韩总出面保韩世孝,还打了我——”老狼瑟瑟发抖,一阵窒息。 “你还手了?”陆太岁皱眉。 陆少卿也死死盯着老狼。 “属下不敢。”老狼颤声道。“但韩总污蔑我猥亵她,说我摸她——” “什么!?” 陆家爷孙惊坐起,齐声怒喝:“你摸哪了!?” “哪也没摸啊!”老狼都要委屈哭了。“他当众抽属下巴掌,属下难忍耻辱,只是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臂。然后,韩总就说我摸她,非礼她。” “你有病吗?”陆太岁话锋一转,怒喝道。“让你抓韩世孝,你跟韩江雪磨叽什么?还摸她?非礼她?” “你干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让我怎么保你?!” 陆少卿也愤恨起身,掷地有声道:“狼叔,你太不顾大局了!怎么能非礼韩江雪?你不知道韩道尉是宠女狂魔?当年蒋青山只是搭讪了她,就被打断了一条腿!” “我没有摸她啊——”老狼委屈道。“我只是不想挨打,阻止了她。” “有肢体接触就可以理解成非礼!”陆太岁思想传统守旧道。“你没听过男女授受不亲?” 老狼无力地瘫软在地上,满头大汗道:“太岁爷,我追随您二十余载,没功劳也有苦劳,您一定要救我。韩江雪说,她一定会把这件事告诉韩老魔——” “唉。”陆太岁面色沉凝,十分为难。“按理来说,我应该亲自把你绑去见韩老魔,是杀是剐,悉听尊便。但你到底是我的心腹,我若不管你,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老狼屏息凝神,怕太岁爷话锋一转,说但是—— “但。” 陆太岁目光一沉,冷冷道:“就算你罪大恶极,死有余辜,难道他们韩家,就没有一点错?” 陆太岁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淡淡道:“这里有一千万,你先拿着。往后我会定期往卡里打钱,保你生活无忧。但滨海,你不能再待了。否则一旦韩老魔杀回来,你必死无疑!” “谢谢太岁爷——”老狼颤巍巍接过银行卡,声泪俱下。 “离开滨海之后,往北走。”陆太岁叮嘱道。“千万别往南走,他韩老魔早已经不是当年的滨海王了,他现在是南方王,韩七城!” 老狼浑身一哆嗦,吓得魂不附体。 “去吧。” 陆太岁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淡淡挥手道:“你好自为之。” “太岁爷您也保重,往后我不能再侍奉您左右了!”老狼咬牙说道。 “唉…”陆太岁面露伤感之色,不再多言。 “狼叔,将来如果你被韩老魔逮到了。就说你是擅自做主,想为我出口恶气!和我爷爷没有任何关系!” 陆少卿从抽屉里翻出一张卡,里面同样也有一千万。 老狼重重点头:“少爷放心,太岁爷对我恩重如山,我绝不会拖累太岁爷!” 第一百五十二章 你真得绝症了? 韩江雪回到家,卸了妆,又洗了个美美的澡,准备睡觉。 今儿作为寿星,韩总有权睡床,张哥没反对。 叮咚。 刚躺床上,韩总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雪宝,听说你给姓张的戴绿帽了?那傻逼什么反应?” 韩总看完短信,回了个“滚”,就立刻拉了黑名单。 叮咚。 另一个号码又发来一条短信。 “雪宝,你别担心。但凡那傻逼表现出丝毫不满,或者冷暴力你,立刻和他离婚,爸爸挺你。” 韩总怒不可遏,直接打过去:“姓韩的,你是不是有病?” “没错,爸爸身患绝症,命不久矣。医生说最多三个月,爸爸就得挂。雪宝,你对我好点…” 电话那边,响起一把好听的大叔音。 韩江雪却越听越膈应,骂道:“你赶紧死!等你死了,我肯定给你磕几个!” 说罢挂断电话拉黑。 “咒谁死呢?” 洗完澡,穿着裤衩,光着膀子的张哥走进屋。 他拿着毛巾正在擦头,一展胸肌和腹肌。 韩总一瞬不瞬地盯着腹肌沟壑,浅了,也窄了,张哥最近缺乏锻炼了。 “除了那老东西,还能是谁?” 韩总撇嘴,假意看手机,实则一直在偷瞄张哥的好身材。 张哥再这么堕落下去,可就没几天好看了。 “该说不说,那老家伙的确欠喷,嘴也是真贱。”张若愚一屁股坐在地铺上,继续擦头发。 韩江雪撇嘴,迟疑了下,说道:“他说他身患绝症,命不久矣。” 张若愚闻言,语重心长道:“那你应该对他好点。” “他爱死不死。”韩江雪非常抵触,好像跟韩老魔有解不开的心结。 “我的意思是,他不仅有你这个闺女,还有个儿子。他真要嗝屁了,他那么多资产,总得找人继承。”张若愚趴在窗户上点了根烟道,未雨绸缪道。“你得争取。” 韩江雪撇嘴道:“我才不稀罕他的臭钱!” “我稀罕!” 张哥吐出口浓烟,沉声道:“我从小就穷,当了兵,天天吃大锅饭,睡硬板床,我穷怕了!” “韩总,我希望你不要太自私,替我考虑下!” 韩江雪瞥了张若愚一眼,知道这混蛋又在满嘴跑火车。 说是穷怕了,想要钱。可自己不止一次偷偷往他包里塞卡,赛支票,他不是撕了,就是冲马桶了,从来不肯花。 说到底,他就是想让自己和那老东西缓和关系。 “张哥,我知道你的良苦用心。”韩江雪硬邦邦道。“但我和他的恩怨,一两句话也说不清,你少管。” “你想多了。”张若愚弹了弹烟灰,淡淡道。“我能有什么好心?我就是想以韩家乘龙快婿的身份捞点遗产。” 韩江雪瞪了张哥一眼,心情有点烦。 拿被子捂着头,想睡,却失眠了。 他虽然讨厌那老混蛋,跟他有解不开的恩怨。 可他要真患绝症了,猝死了。 韩江雪也不会开心。 那毕竟是他老爸,从小宠她,惯着她,把她视作掌上明珠。 除了不肯告诉她母亲的生死,身份,为什么从小就没有母亲之外。 老东西对她,好得没话说。 十年前,十八岁的韩江雪主动找老家伙谈母亲的事。 她本以为自己长大了,成人了。 老家伙应该不会再避而不谈,会告诉自己全部真相。 可当她开口问自己的母亲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是否还活着时。 老家伙竟直接反问:你想象中的母亲是什么样的?贤惠的?温柔的?慈爱的?还是霸道的? 只要你想,我今晚就给你带回家。 一个不够,爸爸自己委屈点,给你带十个妈妈回家都行! 韩江雪雷霆大怒,当场翻脸,把这个恬不知耻的混蛋赶出家门,并扬言今后韩家有他没自己! 老家伙也真的勇,连夜就搬出韩家,离开了滨海。 这十年,他甚至没再回过韩家,也没在韩江雪面前晃荡过。 那会韩总年轻气盛,也不在意。 可在上大学的第一个生日,她一个人在校园操场溜达解闷时,她还幻想过老家伙会像前面十八个生日那样,忽然从天而降,给自己一个大大的惊喜,震惊全校。 甭管是开直升机在操场半空盘旋,还是在全城放烟花,烟花最终汇聚成“爱女韩江雪生日快乐”的字眼。 又或者搞贼大的排场,宴请全校师生吃帝王蟹,吃满汉全席。 这些疯狂的操作,很符合老家伙的作风。 可那晚,韩江雪一个人在操场逛到半夜,那老混蛋都没有天神下凡,甚至,连条祝福的短信都没发。 她孤独的度过了十八岁后的第一个生日。 也就是那一晚,她开始学会保护自己,不再依赖任何人。 连从小把她宠上天的老混蛋都指望不上了。 她还能指望谁? 深吸一口气,躲在被子里的韩江雪拉白了一个号码,发了条短信过去。 “你真得绝症了?” 叮咚。 老家伙秒回:“假的。” “爸爸不忍心死在你的前头。” 第一百五十三章 我就蹭蹭! 看完韩老魔的短信,躲在被子里的韩江雪气急败坏,忍不住破口大骂。 这老王八蛋太缺德了! “你不忍心死我前头,还想死我后头?” 韩江雪气的小嫩手直哆嗦。 “爸爸每天至少健身五个小时,过午不食,注重养生。为的,就是比你晚死。” “你不死,爸爸死不瞑目。” 韩江雪被气笑了。 哆嗦着打了几个脏字:“你可真他妈牛!” 然后再度拉黑号码。 跟这老混蛋聊天,会短寿。 难怪这么多年,奶奶也从来不念叨她的宝贝儿子。 早些年,肯定没少遭罪。 拉黑后,韩总突然有点小空虚。 也不知是没吃到老混蛋的席,还是被气的内分泌有点紊乱了。 韩总钻出被窝,瞥了眼正在刷小视频的张哥,扁嘴道:“张哥,我有点冷,你能给我暖暖被窝吗?” “少来。”张哥无动于衷,专注看主播热舞,头也不回道。“室内温度都快二十八度了,冷?我热得直冒汗。” “这小视频有什么好看的?”韩总气愤道。“一个个美颜瘦脸开的五官都扭曲了,现实中没准是个大妈。” “不准侮辱我的女神!”张哥暴跳如雷,一个鲤鱼打挺,又接一个三百六十度腾空翻转,噗通一声砸在了柔软大床上。 见张哥钻进被窝,韩江雪虽然得意,却又撇嘴道:“你这三天换一个女神,我侮辱得过来吗?” “瞎说,目前这个主播我已经连续看了十天。”张哥平躺在被窝里,直勾勾盯着天花板。“我哪有你说的那么花心?” 韩江雪见张哥本分老实,她当然也不敢逾越。 就张哥现在这体格,这身板,这劲爆的肌肉线条,韩总也怕靠近了把持不住。 回头这混蛋又恶心自己色诱他,被骂得狗血淋头不值当。 也亏得两口子都是雏,未经人事。 这要是两个食髓知味的老江湖,早憋出毛病了。 “张哥,你天天看这些玩意,受得了吗?”韩总侧身,撑着头,反正也睡不着,做做科研调查。 “以前在北莽当兵,部队管的严,我又是老大哥,得做好男德表率。”张若愚严肃道。“现在自由了,我当然要把错过的都看回来!” 韩总若有所思,似懂非懂,眼中却掠过促狭之色:“可惜我没舞蹈底子,要不我高低给你整一段。” 张哥眉头一皱,冷冷道:“什么意思?又跟我搞这些?韩总,你不是不知道,现在大环境已经很差了。咱们要是内部再搞出点什么破事,不是把路全堵死了?” “说什么呢?”韩总倨傲道。“我就是可怜你,以前没得看,现在看的,又都是科技与狠活,一群阿姨大妈在那扭秧歌,你还看得津津有味,当成梦中女神。” “那也比没得看强。”张哥一向知足常乐。 “给我看看。”韩总努嘴道。“我倒要看看那些小妖精有多骚,能把我张哥迷成这样。” “不好吧?咱俩一起看,有点猥琐了。”张哥犹豫道。 “张哥,格局小了。两口子看个激-情视频怎么了?违法了还是犯罪了?”韩总很大气,催促张哥放了一段。 看了不到两分钟,韩总就满脸嫌弃道:“就这?” “这是我以前喜欢的。”张哥觉得面子过不去。“我给你找个人气更高的。” “行了。”韩总撇嘴道。“那脸跟抹了腻子似的,粉底得多厚啊?人前后一晃,脸就一大一小,跟看恐怖片似的。张哥,不是我抬举你,你化个妆开个美颜瘦脸,随便跳一段都比她们骚。” “够了。”张哥一下没了兴致,闷闷不乐道。“不看了,睡觉。” 韩总奸计得逞,唇角泛着得意的笑容。 让你天天看这群骚狐狸跳舞! “没事张哥,我刚看了眼,那帮主播也没什么舞蹈功底,我随便练几天就能给你整一段。”韩总哄了哄张哥,怕他心态崩了。 “整啥啊?你这脸这身材我早看腻了。”张哥撇嘴道。“你知不知道看直播就是看个刺激,看个新鲜感?” “那我戴个面具,你不看我脸不就得了?”韩总出谋划策。 “那——”张哥眨了眨眼。“倒是有点意思。” “睡吧,明儿我还有点事要办。”韩总闭上美眸,微微靠近了张哥。 “嗯。”张哥点头,睡了会,突然意识到什么,推搡了韩总几下。“醒醒。” “怎么了?”韩总有点睡迷糊了。 “还冷吗?不冷我下去了。”张哥在她耳畔低声道。 “随你。”韩总嘟囔道。 今儿生日,她觉得自己其实可以有点特权。 不过为了面子,她也不想争取。 张哥挪了挪,正要溜。 后腰上忽然被拧得一阵生疼,他嗷了一声,不敢再动。 “今儿我生日,陪我睡。” 韩总闭着眼,眼睫毛微微发颤:“不许拒绝。” 张哥犹豫了下,没挣扎。 刚才她骂骂咧咧的声音,张哥听见了。 这娘们过个生日,爹妈都不在,估计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吧? 重新躺下,张哥看着天花板,淡淡道:“睡觉可以,别乱动,懂?” 闭着眼的韩总用力拍了下张哥腹肌,不咸不淡道:“放心,我就蹭蹭。” 第一百五十四章 人来就行了! 天才蒙蒙亮时,韩江雪就起床了。 梳妆打扮后,羡慕地瞥了眼睡得像头猪的张哥,出门上班。 她可不能像张哥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要不在君盛打下的基业,全得被梁总祸害完。 咔嚓。 刚下楼,鸢为韩总拉开车门。 韩总很满意,淡淡道:“等这片别墅盖好了,我送你一栋。” “不用。”鸢撇嘴。 “不要拉倒。”韩总有点生气。 她就是想送鸢一栋,然后按照自己的喜好装修,再然后隔三差五去串门,晚上喝点小酒,假意不胜酒力,留下来过夜。 这鸢妹真不识抬举! 保时捷哧溜上路。 站在窗口啃三明治的张哥发了条微信:“孝哥,还没到?” “两分半。” 张若愚吃完三明治,套了件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衬衫,慢悠悠下楼。 “张哥,这么早去哪儿?”韩世孝拉开车门,好奇问道。 自打鸢被韩总借走,张哥无人可用,只能使唤大舅哥了。 “你说呢?”张若愚坐上车,埋怨道。“你把人家陆大少打成那样,不得拎着果篮去探望一下?” “大舅哥,你到底懂不懂人情世故?” 韩世孝满脸惊悚,冷汗唰地下来了。 “我这进了医院,还出的来吗?”韩世孝心慌意乱。 据说,昨晚陆太岁就留在医院没走,还发了很大脾气。 连办事不力的老狼,都被愤怒的陆太岁赶出滨海,扬言这辈子都别想再回来。 连心腹都如此待遇,自己要是去了,不得被当场把骨灰给扬了? 坐在车里的韩世孝心很乱,犹豫道:“张哥,滨海开了几家新店,据说进了批洋马。要不,咱们过去喝杯早酒?” “谁一大早喝酒?你想我死啊?”张哥瞪了韩世孝一眼。“孝哥,不是我说你,男人遇到困难得想办法解决,而不是逃避。谁不知道在滨海这地界,陆太岁只手遮天,翻云覆雨。你躲得了吗?” “那也别在陆太岁气头上硬刚啊…”韩世孝提心吊胆道。 “不都说了拎着礼物去赔罪吗?”张若愚撇嘴道。“谁硬刚了?” 韩世孝启动轿车,嘟囔道:“就张哥你这脾气,陆太岁但凡语气重点,你肯定当场翻脸。”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张若愚挑眉。“再说,这次是替孝哥你去说情,我肯定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韩世孝咬牙,不多逼逼。 可他总觉得,让张哥去谈,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去。 张哥什么脾气,大舅哥还能不知道? 他可一点委屈都不能受… 路上,韩世孝给沈云朝发了条微信:“沈公子,你要真想跟张哥当兄弟,现在就是天赐良机。张哥要和陆太岁谈判,你立刻到医院来。这事一过,张哥必和你烧黄纸拜把子。” 大舅哥想拉个垫背的。 叮咚。 沈云朝秒回:“孝哥,我昨晚开直升机吹了风,现在不停流鼻涕,打喷嚏。正在另一家医院挂水,你们谈慢点,我挂完水立刻赶过来。” 妈的。这怂货! 韩世孝看透了,这姓沈的今儿就算挂二十瓶水,挂死在医院,也不可能过来。 不过想想也不怪沈公子。 陆太岁什么人物? 十个唐四海也不够看。 谁吃多了去招惹盛怒的陆太岁? 也就张哥不信邪… 医院内外全是陆家人。 韩世孝停好车,颤巍巍下来。 先有大小姐火烧陆家祖宅,后又他韩世孝当众暴打陆少卿。 这仇,滨海不死几个人,陆太岁的怒火能消? “挺直腰板。” 张若愚用力拍了拍韩世孝的肩膀。 差点把大舅哥最后一点魂给拍散了。 二人一前一后,大步走进医院。 一路上,倒没受到任何阻拦。可越是这样,韩世孝越担心。 暴风雨前夕,通常都很安静。 这一看,陆太岁就在憋个大的。 来到病房门口,拎着果篮的韩世孝刚要抬手敲门,却见张哥抬腿就是一脚,把门给踹开。 连门锁,都好像踹烂了… 韩世孝吓坏了。 张哥,不是说好了要控制情绪的吗? “进去。” 张哥双手掏兜,走进病房。 韩世孝一咬牙,也跟了进去。 可刚进去,韩世孝就发现病房内黑压压全是人。 少说也有三四十号人。 而且大多都是陆家直系或旁系,有些甚至在外地功成名就了。 他们回来,都是来探望受伤的陆家长孙吧? 所有人都被暴力踹门的张若愚吸引了注意,脸色不善。 坐在病床上,正在喝稀饭,和亲戚们聊天的陆少卿,也捧着粥盒,呆住了。 “都在呢?”张若愚点了根烟,随手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硬邦邦道。“陆少,我是专程来看你的,还带了果篮。” 说话间,昨晚的施暴者韩世孝把果篮放在桌上,然后迅速躲在张若愚旁边,大气不敢出。 病房很大,却鸦雀无声。 陆家人死死盯着张若愚,表情狰狞,眼神凶恶。 陆少卿咽下嘴里的粥,脑子里响起爷爷临走前的叮嘱,以及还没来得及离开滨海的北莽八大王牌师。 陆少卿脑子有点混乱,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 但这种气氛,当然不能露怯。 他决定拿出对待这群亲戚的态度敷衍张若愚。 陆少卿面色沉凝,淡淡道:“人来就行了,带什么礼物?” 第一百五十五章 打给韩老魔! 陆少卿这话,语气拿捏的很到位,有大人物的威严。 尤其是末尾处,他加重了语调,细节处理的很好。 一般来说,带有问号的反问句、疑问句,是很有攻击性的,彰显气场。 陆少卿自认这句开场还算及格,也展现出了他的临场应变能力。 五年华尔街,他并非浪得虚名。 可病房里的陆家亲戚,却一个个目瞪口呆,匪夷所思。 就连躲在张若愚身后的韩世孝,也浑身一哆嗦,差点以为完事了… “也不是什么贵重礼物。”张若愚抽了口烟,淡淡道。“伤势怎么样?我大舅哥下手也没个轻重,你要哪里不舒服,千万别隐瞒,该拍片就拍片,该吃药jui 吃药。医药费算我们的,陆少千万别客气。” 陆少卿放下粥盒,气定神闲地点了根烟:“我从小习武,身子骨别提多硬朗,怎么可能受伤?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不过是给我挠痒痒罢了。” 爷爷昨晚拖着陆少卿秉烛夜谈,深入浅出地畅谈了韩道尉。 小圈子里,这位韩老魔人称韩七城,制霸南方,又被誉为南方王。 而张若愚这厨子,上次北莽军来,还能理解为是冲着张将军的追悼会去的。 这一次八大王牌师派代表过来,可就是扎扎实实的,给张若愚面子。 就连已故的张将军,都喊他一声张哥。 这分量,陆少卿有点拿不准。但陆太岁说了,拿不准,就别拿。迫不得已时,也可以喊他一声张哥。 挨顿打而已,滨海谁敢提这事? 陆太岁纵横滨海半世纪,靠的不仅仅是狠,还有怂! “没事就好。”张若愚淡淡点头,一口浓烟喷在陆少卿脸上。“孝哥,正好陆家的各位长辈也在,你表个态吧?” 韩世孝闻言,却有点犯难。 表个态?来之前张哥你也没给我提个醒啊? 而且就你俩这谈话风格,我应该往哪方面表态呢? 姿态低了,会不会丢了张哥你的脸? 架子太大的话,我到底是罪大恶极的施暴者,也不太合适吧? 韩世孝板着脸,没露怯。 心中却疯狂纠结。 陆少卿淡淡瞥了韩世孝一眼,瞧这混蛋的架势,他摆明了不想表态,更不想道歉。 他这么有底气,这么横。 是不是张若愚来之前给他暗示了什么,甚至吃了定心丸? 陆少卿有点担心破坏这一团和气的氛围,淡淡摆手道:“不用道歉了。都在滨海圈子里混,低头不见抬头见,认识也小二十年了,我没那么小气。” 听陆少卿这么一说,韩世孝人麻了。 你他妈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你陆少卿堂堂滨海第一少,你爷爷陆太岁更是个活成精的老妖怪。 你到底在怕什么? “道歉?”张若愚眉头一皱,淡淡瞥了陆少卿一眼。“我们来医院看你,还送了果篮,已经算是道过歉了。” 陆少卿有点拿捏不准这姓张的想说什么。 既然你觉得送果篮就算道歉了,那还让韩世孝表什么态? “陆少,该给你的面子,已经给足了。”张若愚不咸不淡道。“表态,是想给陆少提个醒。我大舅哥前段时间做了全面体检,医生拿到化验单后,把他的病例转到了青山精神病院,估计精神病患者证件,下周一就能下来了。” 张若愚掐灭香烟,面无表情道:“陆少,以后尽量少刺激我大舅哥。他就算把你杀了,法律都制裁不了他。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嗷呜!” 韩世孝只用了半秒钟消化张哥这番话,猛地一脚踢在床沿,嘴里发出变态的哀号。 好像突然就发病了。 “明白。”陆少卿抽烟的动作滞了滞。 这他妈哪里是来赔礼道歉的? 根本就是恐吓,是威胁! 陆少卿心中憋屈怀了。 陆家那帮亲戚,也蠢蠢欲动,恨不得把嚣张跋扈的张若愚给手撕了。 可陆太岁前脚走的时候就说了,这事全权让少卿处理,谁都别插手。 “你明白没用。”张若愚得寸进尺,淡淡摇头道。“得让陆太岁出来表个态。”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的心,都紧绷起来。 什么意思? 陆少卿作为受害当事人,被施暴者,连这点主都不能做了? 还非得让陆太岁出来表个态? 陆少卿的表情有点别扭,差点被憋死。 他也终于知道爷爷为什么一听说张若愚要来,急匆匆就带着窦宪东去吃早餐了。 爷爷果然料事如神,知道这姓张的难缠。 可把受伤的自己推出去应付这难缠的家伙,爷爷,你不厚道… “我爷爷昨晚照顾我一宿没睡,现在已经回家了…”陆少卿委婉道。“他老人家年事已高,也经不起折腾。” “要不,这个态让我这个当事人表了算了?” 说罢,眼巴巴望向张若愚。 大舅哥眼看陆大少被逼成这样,也有点于心不忍,轻轻推了推张哥的后背,低声道:“要不算了?” “什么算了?”张若愚皱眉。“你这是拿陆大少的生命开玩笑!万一他哪天又气不过,找你的茬。你情绪一失控把他捅死了,算谁的?” 韩世孝抽了抽嘴角,没敢再吱声。 陆少卿张了张嘴,觉得张若愚在威胁自己。 可他实在不忍心让爷爷受这委屈,正要开口。 却见张若愚话锋一转,淡淡道:“为表诚意,我先给我老丈人打个电话,让他先表个态。” 说罢,他拿出手机,打给韩老魔。 嘟嘟。 电话一边响着,张若愚一边说:“谁家还没几个长辈?谁家长辈还没点脾气?” “别的不说,今儿这事就算了结了。以后再捅娄子,再惹了类似的事,总得画条线,给个尺度吧?” “就像陆大少你上次找那爷弄我,我就是不了解长辈的分寸感,才没连夜弄死你。” “要不,我大舅哥就算再想打你,也只能砸你的骨灰盒了。” 嘟嘟。 “喂。” 电话接通了。 是一把好听的大叔音。 可陆家那帮亲戚在听见这把熟悉而恐惧的声音时,一个个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 ps:明天3更。 第一百五十六章 找条狗很难吗? 电话里仅仅响起韩老魔一个“喂”字,病房便陷入死寂。 在滨海,没人敢忘记当年被韩老魔支配的恐惧。 尤其是被韩老魔拉下神坛的陆家。 当年,他们是站在离韩老魔最近的一批人。 没人比陆家更了解韩老魔,更清楚这个声音好听,长的还帅的大叔,到底有多恐怖。 那些年,在滨海横行霸道的陆太岁甚至要称病,避其锋芒。 “说话。” 电话那边的韩老魔很不耐烦。 短短两个字,就唤醒了陆家人刻在骨子里的害怕。 张若愚把电话递给陆少卿,陆大少却颤颤巍巍,没敢接。 “张哥…”陆少卿倒吸一口冷气,压低嗓音道。“你说。” 此刻,已是非常时期。 按爷爷的叮嘱,可以自降身份喊声张哥了。 “哦。”张若愚神情淡然,把电话放在桌上,按了免提,顺手往嘴里扔了根烟。 啪嗒。 大舅哥立刻上前为其点烟。 “老韩,我找到昨晚非礼我老婆,也就是你闺女的罪魁祸首了。” 此言一出。 陆少卿差点从床上栽下来。 陆家人,也一个个面如死灰,眼神涣散。 哪就找着了? 老狼昨晚就连夜逃离滨海,并按照爷爷的叮嘱,一路向北。 估摸着都快到边境了。 “把电话给他。” 电话响起韩老魔的声音。 听不出喜怒,但那压抑到令人窒息的气氛,却令陆少卿遍体大汗。 “他不敢接。”张若愚淡淡瞥了陆少卿一眼。 “——”陆少卿张了张嘴,没敢反驳。 这混蛋,怎么净说大实话? 城府呢?情商呢? 人情世故呢? 都让狗吃了? “那你把他手剁了。” 电话那边的韩老魔淡淡说:“然后当着他的面喂狗。” “医院哪来的狗?”张若愚皱眉。 “没狗你不会去找?找条狗很难吗?” 韩老魔有点生气。 “太麻烦了。”张若愚吐出口浓烟,淡淡道。“再说,我已经和陆家大少爷陆少卿和解了。” 陆少卿闻言,一边觉得张哥挺仗义,另一方面,又觉得张哥报自己大名有点狗。 生怕韩老魔不记得自己的名字? “和解了你打给我干什么?我很闲吗?” 电话那边的韩老魔很不高兴。 “这种事总得长辈出面表个态,定个基调。包括下次再发生类似的事儿,该怎么处理。”张若愚淡淡道。 “还他妈有下次!?” 电话那边的韩老魔忽然暴走:“你告诉陆家,再有下次,老子将重回滨海,灭他们满门!” 陆少卿听得满脸蜡黄,好想请爷爷过来救场。 哪怕只是听着电话里韩老魔灭绝人性的话,陆少卿就差点窒息了。 这韩老魔的压迫感,太强了。 “别打嘴炮了。”张若愚淡淡道。“你要真这么横,现在就回来灭了他们。” 陆少卿闻言,吓坏了。 陆家人也彻底麻了。 这张哥怎么还拱火呢? 不知道韩老魔自尊心贼强,最不经激? “我正在谈几千亿的买卖,怎么回来?”韩老魔暴躁道。“再说了,我还不知道我女儿什么脾气?明明是她打别人,非得赖别人非礼她。你怎么管你老婆的?就不能教她点好?” 听了这话,陆少卿感动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还得是韩老魔,明察秋毫,眼里容不得沙子。 “怎么就诬赖了?我老婆怎么不诬赖别人?非得诬赖陆少卿?难道都是我老婆的问题,他就一点错都没有?” 张哥霸气护妻,当着韩老魔的面也很硬气。 “行了,我忙着呢,没空陪你们这对作精瞎闹。” 电话那边的韩老魔淡淡道:“你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想搞多大搞多大,回头兜不住了,给我打个电话,我亲自回滨海给你们洗地。” 说罢径直挂断了电话。 张若愚收起手机,瞥了陆少卿一眼:“陆少,你也听见了,韩老魔很生气,也很重视雪宝,要不是我拦着,他现在就得回滨海杀你们全家。” 陆少卿满头大汗,思绪有点混乱。 人家韩老魔挺讲道理的,明明是你们两口子在这作… “你也表个态?”张若愚不咸不淡道。 陆太岁估计是藏起来了,今儿肯定不会再露面。 “为表诚意,我以我德高望重的爷爷起誓。” 陆少卿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郑重其事道:“从今往后,陆家和韩家以和为贵,互不相扰。” “如违此誓,不得好死!” 第一百五十七章 他配吗? 韩世孝浑浑噩噩地陪张哥走出医院,满脑子浆糊。 抬头,看了眼双手掏兜的张哥,忽然觉得他好高大,好威猛… 这陆少卿是纸糊的? 这陆太岁,是泥捏的? 怎么但凡遇到张哥,全都一碰就碎? 连干爹都出来给张哥捧场。 曾经被大舅哥视作人生目标的四海哥就更别提了,直接沦为张哥舔狗了。 韩世孝本来就没什么三观。 眼下,这三观更是支离破碎,彻底崩塌了。 叮咚。 张若愚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小混蛋,今儿给足你面子了吧?” 都不用问这陌生号码是谁,光从文字风格,就能判断出是韩老魔。 张若愚重新加了韩老魔微信,语气淡漠地发了条语音:“你闺女被人绑架,你不回来。你闺女过生日,你还是不回来。还他妈给我面子?你死不死?” 叮咚。 韩老魔很快就回了张哥。 “姓张的,你少跟我逼逼赖赖。我除了雪宝,谁也不惯着,你再跟我叫嚣,信不信我弄死你?” 叮咚。 韩老魔又发了一条语音:“你以为老子不想回来?还不是你那缺德老婆放话韩家有我没她!你回头劝劝雪宝,让她对我好点,我打拼了半辈子,辛辛苦苦攒下了富可敌国的财富,她再这么寒我的心,老子全捐给希望工程!” 张哥眉头一皱,怒发语音:“你就只有一个闺女?我动哥不是你儿子?他得罪你了?” “你知道个屁,儿子要穷养。我给他钱,那是害他!”韩老魔冷酷道。 “作为韩家乘龙快婿。” 张若愚点了根烟,微微皱眉。 “我觉得我也有部分继承权。” 张若愚试探着发了条语音。 “叫爸爸。” 叮咚。 一条一百万的转账微信发了过来。 张若愚冷冷凝视那串零,心一沉,把韩老魔拉黑了。 张哥不可能为了钱背叛雪宝。 哪怕雪宝已经背信弃义,逐渐走上了背叛革命的道路。 但张哥身为十年老兵,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 熙熙攘攘的医院食堂。 陆太岁和窦宪东对立而坐,吃着清淡的早餐。 窦宪东有点纳闷,刚收到风说张若愚要来,陆太岁就跑了。 看起来好像—— “我这辈子最讨厌恃强凌弱,以大欺小。”陆太岁喝了一口稀饭,抿唇道。“年轻人的事,让年轻人自己去面对。” 窦宪东敬畏之心油然而生,沉凝道:“您说的对。” 不愧是制霸滨海的陆太岁,这格局,令人钦佩。 “小窦,你作为军部重点栽培对象,怎么老待在滨海跟少卿吃喝玩乐?你们领导不会有意见吧?”陆太岁迟疑问道,面露担忧之色。 窦宪东微微摇头:“我请了病假,再过两个月就要归队了。” “还要两个月?”陆太岁有些意外。 随即觉得自己多少有点失态,委婉道:“看来领导真的很器重你,给你放那么长的假。” 窦宪东点头道:“领导的确很照顾我。” 短暂沉默后,陆太岁试探道:“你请病假,是不是因为之前被张若愚给打了,身体不适?” 窦宪东抽了抽嘴角。 这话要是别人问,他绝对翻脸。 可陆太岁提出来,他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是,也不全是。我在部队待了十年,基本没怎么请过假。这次少卿回来,我打算多陪陪他,也当是给自己放松一下。” “其实没这个必要。”陆太岁沉凝道。“少卿这次从华尔街回来,以后就不走了,你们有大把时间可以聚,犯不着这么密集,我也不想让少卿影响你的前程。” 窦宪东愣了愣,有点困惑。 以前老爷子可是很希望兄弟俩多聚聚的,还经常邀请自己去陆家祖宅聚餐,甚至过夜。 这今儿怎么话里话外,都有点赶自己的意思? 是自己想多了吗? “陆爷爷,您的意思是——”窦宪东性子直,也不想藏着掖着,主动开口。 “张若愚是韩家乘龙快婿,你之前又和他闹出很大的恩怨。我在想,张若愚这次故意把事儿闹大,疯狂针对少卿。”陆少卿沉凝了下,缓缓说道。“有没有可能,他是在借题发挥?” “借题发挥?”窦宪东皱眉,有些费解道。“您的意思是,张若愚主要是想搞我,少卿是被我连累的?” “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和推敲。”陆太岁见这孩子听懂自己的暗示了,咳嗽一声道。“陆爷爷是觉得,现在滨海乱糟糟的,你最好避一避,别耽误了你的前程。” “我懂了。”窦宪东重重点头。“我一会和少卿告个别,明天一早就回部队。” “少卿伤的挺重,应该多休息。”陆太岁委婉道。“要不这样,陆爷爷今晚就安排私人飞机送你回部队?我查过了,今晚全国都没有降雨,也没有强风,宜出行。” 窦宪东喝完了碗里的稀饭,点头道:“行,我这就回去收拾行李。” 目送窦宪东离开,陆太岁继续慢条斯理地吃早餐,张若愚不走,他不可能回病房看孙子。 “太岁爷,您以前不是一直挺看重窦宪东吗?” 耳畔响起一把斯文的嗓音。 就是昨晚汇报情况的眼镜男。 他毕恭毕敬站在身旁,谨慎问道。 “那是以前。”陆太岁放下碗筷,拭擦了下嘴角,淡淡道。“我现在的评价是,他不如张若愚。” 伍洲微微蹙眉道:“可他是韩老魔女婿,而且,只是个北莽厨子——” “他要只是个厨子,我把这桌子给吃了!”陆太岁掷地有声道。 “您想让少爷,和张若愚示好,甚至结交?”伍洲有些惊讶, 但更多的,是顾虑。 少爷和张若愚可是有血海深仇,而且,还挨了韩世孝的打。 少爷从情感上,肯定不能接受。 “一个连韩老魔都镇不住的年轻人,难道不值得结交?”陆太岁眯眼说道。“一个连韩老太都使出浑身解数哄着供着的年轻人,此子必成大器。” “那也犯不着把窦宪东踢开吧?这年轻人将来也能成气候。”伍洲疑惑道。 “你知道个屁。”陆太岁淡淡瞥了眼伍洲。“你身边要有两个小弟,是不是都得给点机会?” “如果只有一个小弟,机会不都是他的?” 伍洲头皮发麻。 这陆太岁的姿态,未免太低了吧? 居然要让大少爷给张若愚当小弟? “他配吗?”伍洲皱眉。 他跟着陆太岁混了半辈子,在滨海骄傲了半辈子,无法接受大少爷给一个厨子当小弟。 “不可否认,少卿这些年被我惯坏了。”陆太岁叹了口气,缓缓道。“但接下来,我会用心教导他,让他逐渐变得成熟,成为一个可造之材。” 伍洲汗流浃背,三观彻底被颠覆。 “太岁爷,我的意思是——他张若愚配吗?” 陆太岁皱眉,因为会错了小弟的意,他有点不高兴。 “你是蠢货吗?”陆太岁点了根烟,沉声道。“他张若愚还要怎么做,才能得到你伍洲的认可?” “在韩家,所有人都哄着他,他就跟个恶霸似的,横行霸道!” “恶人唐四海刚和他打照面,就天天围着他转。梁岱山假意刁难韩江雪,磨砺韩老魔的闺女,同样对张若愚毕恭毕敬。” “北莽少帅龙飞对他敬畏有加,把他当大哥供着。韩江雪过个生,北莽八大王牌师齐齐过来送生日礼物,连张将军都在视频里喊他张哥。” “也就是张将军战死了,国家也官宣了。” “要不,老子都怀疑这张若愚就他妈是北莽战神张向北!” “这种人还他妈不值得巴结?不值得认大哥?” 第一百五十八章 登高绝顶的雪宝! 作为北莽老兵,张哥言出必行,说休息半个月,少一天一个时辰都不行。 哪怕闲的蛋疼,都快憋出毛病了,张哥都没含糊,硬着头皮在家挺尸了半个月。 “韩总,梁岱山没趁着我休假,在君盛搞什么幺蛾子吧?”张若愚坐上副驾,望向窗外。 幸福里的超级别墅,已经盖了一小片,城内的广告更是满天飞,只等第一期落实了,就开始割韭菜。 “梁总搞不搞幺蛾子,和你休不休假有什么关系?”韩江雪倨傲道。“就算他不搞事,也是被我震慑的。” 张哥瞥了韩总一眼,这小妞最近有点狂。 “哦。”张若愚淡淡道。“看来韩总在君盛已经只手遮天了。” “一直在只手遮天。”韩江雪一脚踩下油门,眼看着快迟到了。 今儿给张哥做早餐耽误了,早上还有个重要会议,去晚了,那帮老狐狸肯定得阴阳自己。 一路无话来到君盛,韩江雪刚要进停车场,张若愚却一眼瞧见站在门口的梁岱山。 老兔子穿的花枝招展,骚气十足。 “停车。” 张若愚拍了拍车门。 “干嘛?”韩总瞪了张若愚一眼,踩住刹车。 “我干嘛还要跟你交代?” 张若愚推门下车,大步朝梁岱山走去。 韩总撇嘴,懒得跟这混蛋计较。 看的出来,自打生日宴被自己算计后,这混蛋一直在刻意保持距离。 韩总理解,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可担心有用吗? 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你是韩家乘龙快婿了,只要本总裁不犯错,不给你戴绿帽,这婚你离得了? 张若愚一走,韩江雪立刻给韩动发语音。 “那几个视频都看了吗?你最喜欢哪个?” 叮咚。 韩动很快回了消息。 “姐,前几个小姐姐跳的太露骨了,没有欲拒还迎的拉扯感,后面几个又太扭扭捏捏了,装的太刻意。” 韩江雪停好车,微微皱眉。 “一个都不行?” 叮咚。 韩动又发了一条微信:“姐,我听孝哥说过,姐夫喜欢纯情女高那种,你懂我意思吧?” 韩江雪俏脸滚烫,娇躯发紧。 一怒之下打给韩动:“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谁说我学舞蹈是跳给你姐夫看?还有,这种事你跟韩世孝说什么?你不知道他和张若愚走的近?回头把我卖了,我还怎么做人?” “姐你放心,孝哥口风紧的很,再说了,他姓韩,又不姓张,还能不偏向你?”韩动捂嘴偷笑。 韩江雪一阵烦躁,不悦道:“那听你的意思,这些视频都不行?” “她们不行,是这些主播气质长相身材都有问题。姐你这条件,就算扭段秧歌,照样能把我姐夫看麻爪。” 韩动拍了个马屁,又怂恿道:“姐,你可得抓点紧,奶奶想抱重孙都快想疯了。” “闭嘴。”韩江雪挂断电话,气鼓鼓。 这死小子一下就猜透自己心思了,这让韩总很没面子。 就不能假装什么也不知道?非得让我下不来台? “戴萌!我要的资料你要是还没放在我桌上,干完今天你就准备写辞职信吧!” 韩总当场就拿起手机怒吼秘书,一点也不掩饰暴躁的心情。 正在总裁办吃早餐的戴萌看了微信,吓得小脸蜡黄,拿着资料急吼吼冲进总裁室。 心中却是腹诽:张哥啊,求你了,别再惹韩总了,戴萌快吃不消了… …… “梁总,穿这么骚去相亲?” 张若愚迎风点了根烟,拍了拍梁总肩膀。 梁岱山老脸一红,压低嗓音道:“张哥,这大庭广众的,给我个面子。” 张若愚撇嘴道:“韩总都着急忙慌的准备去开会,你身为副总,怎么还在这摸鱼?” “我一会要去接个机,会议韩总主持就行了。”梁岱山有点兴奋,还有些期待。 “接谁呢?”张若愚纳闷道。 能让一贯沉稳的梁总这么兴奋,难不成韩老魔回滨海了? “郭正中。”梁岱山一字一顿道。 “没听说过。”张若愚摇头。“什么来头?” 梁岱山翻了个白眼,嗓音压得更低了:“郭老爷子的长孙。” “郭老爷子又是谁?”张若愚嘟囔道。 梁岱山哭笑不得,这张哥真是什么也不知懂啊。 “郭家啊!”梁岱山忍不住提高了嗓音,咬牙道。“张哥你不是滨海人吗?不是十八岁才当兵吗?你没听说过郭家?” 给梁总这么一提醒,张若愚有点印象了。 “是不是街坊邻里嘴里絮叨的郭青天?”张若愚挑眉。 “就是他。”梁岱山沉声说道。“郭老爷子在滨海干了二十多年,可以说见证了滨海的整个发展史,就说陆太岁,要没郭老爷子提拔,他能有今天?” “当年郭老爷子被调进京的时候,陆太岁可是从郭家一路哭到机场,据说在机场都哭背过气了。”梁岱山意味深长道。 “好舔啊。”张若愚满脸嫌弃。 “不重要。”梁岱山摇头道。“重要的是,老爷子虽然走了十年,但在滨海的声望依旧很高。如今他亲孙子回滨海,而且还带来了老爷子的指示和方针,咱们能不去接机?” “你们就是去抱大腿的吧?”张若愚鄙视道。“顺道看能不能捞到什么好处?甚至想打听点上头的政策和规划?” 梁岱山撇嘴道:“知道还问?” 顿了顿,梁岱山怂恿道:“张哥,要不一起去接个机?我帮你引荐一下?以你韩家乘龙快婿的身份,相信郭正中不会小觑你。” “我哪有这时间?餐饮部一大摊子事等着我处理呢。”张哥掐灭香烟道。“他要想见我,你带他来餐饮部找我。” 说罢溜达着走了。 郭家? 张哥想起来了。 之前有次回京述职,郭老爷子走了不少门路,想带孙子和自己吃顿饭,认识一下。 北子哥多忙啊,当场就给拒绝了,还连带训斥了传话的龙飞。 什么阿猫阿狗都引荐,张将军一心忠军报国,哪有空应酬?搞饭局文化? 梁岱山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进君盛大楼的张若愚,这张哥太狂了!一点城府都没有! 真要拿那点北莽关系吃一辈子? 就不想发展一下其他人脉? 这么没有上进心,将来怎么配得上注定要登高绝顶的大小姐? 第一百五十九章 祭拜张将军! 滨海机场。 接机口站满了或西装笔挺,或老练豁达的滨海大人物。 虽说从规格上没有彻底封锁机场,但在各部门协调下,机场高强度限流,本该熙熙攘攘的机场基本见不到路人。 站在迎宾团最前头的男人,正是滨海传奇大亨,陆太岁。 一个贯穿了整个滨海发展史的超级大佬。 梁岱山和唐四海都来接机了。 两头老狐狸保持微妙距离,偶有眼神碰撞,怒火焚天。 “郭少出来了!” 迎宾团响起欢呼,众人极目眺望。 “奏乐!”迎宾团代表手舞足蹈。 很快,腰鼓队和风琴手争奇斗艳。 一派欢天喜地。 一名被众星拱月的青年男子走出机场,器宇轩昂,丰神俊朗。 郭正中,曾执掌滨海二十余载的郭青天长孙,如今在某京字号企业担任副总,手握实权,搭通天地线。 他踱步而来,步履生风,光彩照人。 “陆爷您怎么也来了?” 郭正中主动抬手,向陆太岁问好。 “小少爷难得回一趟滨海。”陆太岁一副看亲孙子的稀罕眼神,用双手握住郭正中,眼底满是欢喜。“我当然要全程陪同。” 郭正中左右逢源,很会说话:“爷爷常跟我念叨,说滨海可以没有他老人家,但绝对不能没有陆爷。” 陆太岁喜极而泣,老泪纵横道:“我想他老人家了!” 与陆太岁寒暄后,郭正中又挑了几位滨海重量级人物握手。 “我也好多年没回滨海了,要不咱们坐观光大巴到处转转?”郭正中很亲民。 又不经意间透露了一个劲爆消息:“尤其是张将军纪念馆,我必须亲自前去祭拜。三年前,我曾有幸在爷爷的引荐下,和张将军吃过一顿便饭。那日幸会,我毕生难忘。张将军风姿卓越,令人心驰神往。” “没问题,马上安排。”陆太岁命令下去。 众人也万万没想到,郭大少竟有幸一睹张将军风采。 看来,郭老爷子进京后,依旧如鱼得水,手腕通天啊。 一行人乘坐大巴前往张将军纪念馆,远远就瞧见了那高耸入云端的张将军雕像。 坐在大巴中部的梁岱山不知真情还是假意,非常委婉道:“郭少,这雕像是我出资建的。当时我咨询过北莽军,但北莽碍于保密措施,不敢透露张将军尊容,以您看,这雕像和张将军有几分相似?” 梁岱山此话一出,不少滨海大佬也纷纷望向郭正中。 后者眼神专注地凝视良久,随即眉头一蹙,淡淡摇头:“不及张将军万一。” “张将军丰神俊朗,气宇轩昂。如金刚,不怒自威。又如菩萨,眼底有济世慈悲。”郭正中面露敬仰之色,仿佛还在回味与张将军共进晚餐的那一夜。 “郭少教训的是。”梁岱山长吁短叹。“此生没能一睹张将军风采,我一直视为毕生遗憾。” “张将军虽已故,但永远活在大家的心中,更是华夏柱梁,坚不可摧。”陆太岁适时开口,语调沧桑。 一行人前往纪念馆祭拜。 郭正中更是率众在张将军雕像前静默追思,悼念这位名震全球的传奇战神。 追悼完张将军,已经到了饭点。 众人采取就近原则,在纪念馆附近的一家海鲜餐厅就餐。 因从各地前来瞻仰张将军的旅客甚多,纪念馆周边已经开了好几条美食街,每日游客络绎不绝,十分热闹,是滨海近几年最火爆的旅游胜地。 吃过午餐,郭正中又提议到处转转。 众人十分欣喜,纷纷想带郭正中到自己的公司,或者正在开发的项目视察一下。 这要是能搭上郭正中这条线,甭管是他背后财大气粗的京字号,还是直接联系上郭老爷子,将来都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为进京发展打下坚实基础。 众人议论纷纷,郭正中却正色问道:“我在燕京就听说了,咱们滨海的老城区幸福里搞的有声有色,广告都打到首都去了。要不,就去那边学习一下?” 陆太岁眼底划过一抹异色,却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没问题。” 一行人乘车前往幸福里。 车内众人,却各怀鬼胎。 陆太岁拿不准这郭少怎么就盯上幸福里了。 梁岱山作为君盛代表,此刻也不敢贸然上前。 更多滨海代表,则是羡慕君盛开发的项目能被郭正中看上。 这一旦强强联手,君盛在滨海的影响力,将会再上一个档次。 咯吱。 观光大巴停在路边。 众人陪同郭正中下车,可刚看了眼正在施工的基地,这位郭大少的神情便冷了下来。 气氛,瞬间沉入谷底。 “来之前我还纳闷,怎么滨海一个房地产项目,广告都打到燕京城去了。”郭正中语气不善,口吻冰冷道。“看来君盛真是财大气粗啊,拿了这么好一块地,不想着给老百姓盖刚需房,却在这滨海未来的发展重心盖超级别墅?” 此言一出,梁岱山脸色陡变。 不少代表却幸灾乐祸,知道君盛要遭重了。 “君盛负责人是谁?” 郭正中沉声喝道:“让他立刻来见我!” 第一百六十章 完全没这回事! 现场寂静无声。 但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望向了梁岱山。 本想装死的梁总满头大汗,夹紧了屁股。 “哎哟,谁推我?” 梁总感觉身后被人一顶,踉跄几步,站在了满脸冷酷的郭正中面前。 “你是君盛负责人?”郭正中冷冷扫视梁岱山。 “不是。”梁总坚决摇头。“我只是在君盛打工。” “幸福里这个项目,你没参与?”郭正中质问道。 “参与了。”梁岱山先是点头,随即表态道。“但我一直反对盖别墅,甚至在董事会上和老板拍桌子抗议过!” 梁岱山面露沉重之色:“就像郭少您说的,我们企业盖房子,尤其是老城区拆迁,那是为老百姓盖刚需房!要有社会责任感,要起带头作用!” “可我们老板就是不听!非得为滨海打造名片!非得整这些华而不实的超级别墅!不仅赔本赚吆喝,还住不了几个人!” 梁岱山一番话,把自己全给摘出去了。 四海哥却看得心惊肉跳。 这老兔子真可怜,为了执行老板布置的任务,真是什么屁都敢放。 回头大小姐一怒之下找老板告状,山哥不得被连夜沉海?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阻止?”郭正中冷冷扫了梁岱山一眼。 “我们老板脾气不好,没人敢阻拦…”梁岱山悻悻道。 郭正中冷哼一声,视线环顾围在身边的相关领导:“我爷爷才走了几年?你们就忘了他老人家当年的教诲?房子,不是商品!盖出来是给人住的,不是拿来炒的!” “你们这些负责人就没一个站出来提醒君盛集团?就没一个敢站出来和君盛沟通?” 众人三缄其口,不敢吱声。 陆太岁也抽了抽嘴角,觉得这郭大少的官腔,快赶上郭青天了… 幸福里这片区,要说是滨海重点发展区域,那就太扯淡了。 要不是君盛花大价钱造势,就算是盖高楼,也未必有多少老百姓愿意过来买。 甚至客观来说,君盛这是出钱出力帮官方搞老城翻新建设,当初陆太岁也接到官方邀请,希望陆家入局。 可陆太岁嫌利润不高,还要处理一堆难缠的拆迁户,搞不好还会闹出负面新闻,委婉拒绝了。 整体来说,幸福里这项目有钱赚,但陆太岁嫌麻烦。 如今君盛大力投资把幸福里炒热,又请了一堆聚人气的学校医院过来助阵。 刚准备割有钱人韭菜,你郭大少就跑来搅局,劈头盖脸一顿痛骂。 这是要干嘛? “还有那边!” 郭正中抬手遥指那栋孤零零的危楼,沉声说道:“这项目都推进多久了?广告都打进燕京城了,为什么还有一栋危楼杵在哪儿?万一楼塌了,砸到无辜市民,这责任算谁的?” “瞧瞧你们干的这些事!要让我爷爷知道,非得气出毛病不可!” 众人纷纷垂头,大气不敢出。 陆太岁则是眼观鼻鼻观心,气定神闲。 梁岱山心有戚戚,这郭大少每一句话都在针对君盛,他到底要干什么? “梁总,你给个话,这危楼什么时候能推倒?你要搞不定那些拆迁户,我亲自出面替你们君盛办!”郭正中一字一顿道。“你们滨海房企的安全意识,实在太糟糕了!” 梁岱山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 就算把别墅推倒,跑去盖大楼,梁总都觉得这还有商量的余地。 可要推倒那栋危楼—— 你郭大少就算亲自出马,估计也没戏! 我家大小姐会惯着你? 张哥要知道你想拆他房子,可能会直接给你两脚! 陆太岁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这郭大少相比较幸福里盖别墅没盖大厦,好像更在意这栋危楼耽误了幸福里的进程。 好像这幸福里是他郭大少的,那栋危楼,耽误他郭大少赚钱了… 陆太岁反应过来。 难怪郭正中祭拜完张将军就直奔幸福里,原来,他是相中这块香饽饽了? 想霸王硬上弓? 想强取豪夺? “陆爷,我记得幸福里这片当初是应该给你的。”郭正中目光平静道。 “完全没这回事!”陆太岁心一沉,这小子还想拉老子下水? 郭正中皱眉,深深看了陆太岁一眼:“陆家有多年搞房产的经验,而这君盛集团,却明显是个新手。” “陆爷,你抽空找君盛谈一谈入伙问题,我做中间人,把盘子做大,做成真正的滨海名片。”郭正中冷冷道。“这么好的项目让君盛这种毫无经验的公司做,只会越做越烂!还会遭民众非议!于公于私,都会坏了滨海的形象!” 话说到这份上。 在场的老油条大概都明白这位郭少的意思了。 原来是眼红了,想入局。 还要拉陆太岁一起入局! 看来郭少这趟回滨海,不仅带来了老爷子的指示,还想沾老爷子的光,在滨海镀镀金。 毕竟,他背后的京字号,也是有业绩要求的。 做好了,能爬得更高,更风光。 第一百六十一章 被雪宝烦死了! 梁岱山跟吃了苍蝇似的,满脸恶心。 陆太岁虽面不改色,后背也气出了一身冷汗。 嘛呢? 怎么就看上幸福里了? 这项目就算能挣钱,你郭大少就差这口肉? 去哪镀金不是镀? 非得啃君盛? 还他妈要推倒那栋危楼,你去推一个试试? 就张若愚那暴脾气,不打爆你的脑袋,都当我这五十年滨海白混了! 回酒店的大巴车上,气氛压抑极了。 不少人羡慕君盛被郭正中看上,一旦跟郭家搭上线了,将来少不了好处。 可梁岱山却满头包,甚至不敢打给韩总。 只能退而求其次,给张哥发了条微信。 “张哥,郭少看中咱们幸福里的项目了。看他那架势,还要拉着陆太岁一起入伙。” 叮咚。 张哥秒回。 “这不是好事吗?回头梁总你再整个到处都是陷阱的合同给他们签,狠狠宰他们一笔。” 梁岱山哭笑不得:“别人我敢宰,这两家,我可没这个胆子。” “不敢宰就拒绝呗,咱们君盛差钱还是差事?干嘛给他们喝汤?” 梁岱山瞧着张哥霸气回应,满嘴发苦。 人家入局,可不是要喝汤,而是要吃最肥的那块肉,连根拔起的那种。 犹豫了下,梁岱山又回了条微信:“郭少今晚在酒店设宴,该请的都请了,要不张哥你晚上和韩总过来面谈一下?不管成不成,总得韩总拍板。我一个打工仔,也当不了这个家。” 张若愚看完微信,拿起座机打给戴萌:“萌萌,让小韩来我办公室一趟,我找她有事。” “啊?” 坐在总裁办的戴萌娇躯一颤,俏脸煞白,没等她回话,张哥径直挂断了。 戴萌犹豫了好久,一时间也分不清自己到底算是总裁大人的秘书,还是张哥的秘书。 其实,她真挺想去给张哥当秘书… 韩总压迫感太强,她被吓的快内分泌失调了。 萌萌鼓足了勇气,才把张哥的原话以微信文字的形式发给韩总。 然后,她尿遁了。 砰! 一身职业套装,满脸寒霜的韩江雪踹开房门,气势汹汹地闯入餐饮部总监办公室。 恶狠狠瞪了张若愚一眼。 “你要想要个秘书,自己找去,干嘛天天使唤戴萌?她是我的人!”韩总坐在沙发上,左顾右盼。 想看这混蛋有没有留下作案证据。 据可靠情报,一小时前,这混蛋才和公关部的小丽和小红勾搭过。 两个浪蹄子离开办公室的时候,俏脸绯红,眼睛水汪汪的。鬼知道她们干了什么好事! “你这君盛马上都要破产了,你在装什么?还再请个秘书?我看你马上都要去给人当秘书了!”张若愚优哉游哉地喝了口普洱,撇嘴道。“天天躲在办公室在那闭门造车,知道外面都发生了什么吗?瞧你这傻头傻脑的,小老太怎么敢把君盛交给你的?” 韩总双手抱胸,斜睨了张若愚一眼:“你又听到什么小道消息了?” “还小道消息?全滨海都知道了,就你还在这憨乎乎的!”张若愚表情浮夸道。 “到底什么事?”韩江雪皱眉。 她知道这混蛋一般不会过问君盛的事,甚至恨不得君盛早点破产。 这会主动来找自己,肯定有大事发生。 “郭正中考察了君盛的幸福里项目,当场就大发雷霆了。还说君盛净搞面子工程,破坏滨海形象,现在正和陆太岁合计怎么把你的幸福里给吞了。”张若愚撇嘴道。 虽然不在现场,可从梁总透露的信息来看,估计就是这么回事。 张哥到底是执掌三十万北莽军的领袖,这点弯弯绕绕,一拍脑袋就出来了。 连郭正中找什么由头,都能猜出个大概。 唉,这该死的大局观。 韩江雪沉凝了片刻,红唇微翘道:“郭正中想钱想疯了?连君盛的主意也敢打?还和陆太岁联手?” “他们还邀请你今晚去赴宴,估计就是个鸿门宴,不撕掉你一层皮不放你走的那种。”张哥起身去续茶,淡淡道。“消息已经传到了,你去忙吧,我得睡个午觉了。唉,这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腰老酸,我挺克制啊。” 韩江雪瞪了眼装腔作势的张若愚,刚撅起屁股准备起身,又坐了下来:“你晚上有安排吗?” 她刚问完,张哥手机叮咚响起。 张若愚翻开微信看了眼,有三条新消息。 “张哥,晚上有空吗?蒙娜丽莎见。”是韩世孝发来的。 “张哥,今晚我家设宴,宴会气氛主打一个酒池肉林,晚八点,不见不散。”是唐四海发来的。 “张哥,我推了郭少的局,今晚四海哥设局,咱俩不醉不归。”是梁岱山发的。 张若愚也没说话,直挺挺把手机丢给韩总,努嘴道:“你自己看我今晚有没有安排。” 韩总看完微信,当场把这三个混蛋给删了,气得俏脸煞白,浑身直哆嗦。 “人家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你还要跑去喝花酒?”韩江雪俏脸紧绷,愤恨道。 “我不仅要喝,还得拍照留念,回头再不小心误发到你拉我进的家庭群,坐实我人渣败类的形象。”张若愚掷地有声道。“韩总,这已经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请你一定配合,千万别再拖我后腿了!” 韩江雪眼底掠过一抹黯淡之色,撇嘴道:“知道了,你真烦人,回头我肯定在群里把你骂的狗血淋头!” 说罢摔门走了。 韩总前脚刚走,鸢后脚就溜进来了。 “她挺好的。”鸢淡淡瞥了眼叼着烟走神的张若愚,皱眉道。“干嘛恶心她?” “关你屁事。”张若愚吐出口浓烟,淡淡道。“盯紧她,最近滨海可能会不太平。” “你是担心郭正中,还是陆太岁?”鸢察觉到张若愚身上有戾气,心猛然一沉,眼中露出杀机。 “我会担心这群臭鱼烂虾?”张若愚弹了弹烟灰,漆黑的眸子里,闪过戾气。“你尽快查查她还会有哪些危险,我一并帮她搞定。” 鸢深吸一口冷气。 她隐约觉得,张若愚收到什么风了。 不是关于韩总的,而是他自己。 “你舍得走?”鸢沉凝半晌后,毫无征兆地问道。“这段日子,我看你过的挺开心。” 张若愚眉头一皱,淡淡道:“那证明我装的好。” “谁会喜欢一个天天在那假装高冷的傲娇怪?” “谁会喜欢动不动就在那秀恩爱的傻白甜?” “你还不了解我?我平时多低调一男人,她呢?恨不得天天给我打广告,让全世界都知道我是她老公!” “我都快被她烦死了!” 张若愚掐灭香烟,见鸢还杵在办公室不走,不由瞪了她一眼:“还杵着干嘛?你也被她传染了傻气?整天心不在焉,傻里傻气的,你这哪里像是世界排名第三的超级杀手?你再这么堕落下去,百强都进不去了!” 鸢心头一颤,身躯猛然挺拔起来,直勾勾盯着张若愚:“你放心,我不会让她有事。” “你也别有事!”张若愚瞪了鸢一眼。“记住了,你的命是我捡回来的,没我的批准,给我好好活着!” 鸢唇角上翘,清冷中,略带几分风情。 “你杵在这傲娇什么呢!?” 张若愚拿起拖鞋砸向鸢,这娘们最近把韩总的陋习全学会了,动不动就在这扯嘴角偷笑暗爽。 “就要,你少管我。” 鸢躲开拖鞋,神情倨傲地走了。 ~~ ps:三更,点个催更~ 第一百六十二章 谁说没关系? 嘎吱。 韩世孝驾车来到唐家。 正要下车给张哥开门,早已在门口等候的唐四海一个箭步窜上来,为其效劳。 “张哥,等你半天了。”唐四海虽满脸横肉,笑得却如一朵花。 “都安排好了?” 张若愚淡淡下车,瞥了眼唐四海。 “必须的!”唐四海双眼放光,咧嘴说道。“我还找了几个真女大学生,张哥待会露一手,从人群中找出她们!” “小意思。” 张若愚耸肩,往嘴里扔了根烟,大步走进唐家。 唐四海则犹如小弟,紧随其后。 三人刚进屋,就撞见了正在喝花酒的梁岱山。 老兔子戴了齐刘海的假发,看起来至少年轻二十岁。 “张哥来了?”梁岱山立马起身,态度谦恭。 “嗯。”张若愚淡淡道。 然后随意坐在沙发上喝酒。 几名一看就很有文化底蕴的女大学生一拥而上,热情地围住张哥。 倒酒的倒酒,喂水果的喂水果。 张若愚态度敷衍,心不在焉,在勉强寒暄了几个回合后,淡淡推开众女:“我今天身体抱恙,状态不佳,去找他们玩。” 说罢拎着酒杯坐在角落独饮,为掩饰低迷,他拿起手机随意翻弄,也不知在看什么。 “张哥怎么了?”唐四海凑上来,讨好道。“不合胃口?要不我再叫两批过来?” “我自己的问题。”张若愚点了根烟,淡淡道。“这几天腰有点酸,可能累着了。” “那是得克制下。”唐四海微微点头。“男人的腰可是第二生命。” 张若愚兴致不高,唐四海等人也不敢太撒欢,一人找了个女大学生喝了杯交杯,又说了几句动人的情话,便拍着她们的屁股,把人赶走了。 “张哥,今晚郭正中打着他爷爷的旗号大摆宴席,滨海但凡有点脸面的人,全都去了。据说几个相关部门的领导也出席了,我估计,郭正中除了想扬名立威之外,还想在宴席上搞定韩总,吞了幸福里。” 唐四海端着酒杯坐在张若愚旁边,表态道:“不过张哥放心,不管别人怎么想,我肯定无条件支持韩总。” 张若愚挑眉,斜睨了唐四海一眼:“喝酒就喝酒,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就是,老唐你怎么净说些扫兴的话?”梁岱山暧昧地瞪了唐四海一眼。“我家唐总执掌君盛五年,出了名的铁腕做派,手段狠辣,难道连这点小场面都搞不定?” 韩世孝点了根烟,沉凝道:“四海哥,你要是再说这些倒胃口的话,我立马带张哥去蒙娜丽莎。” “行行,都是我的错。”唐四海端起酒杯,主动承认错误。“我自罚三杯。” 没了美女们活跃气氛,四个大男人这闷酒喝的也无滋无味。 尤其作为核心骨的张若愚兴致不高,这酒喝的就更拘谨了。 “张哥,就算我再罚三杯,有几句话我也必须说。”唐四海突然放下酒杯。 沉声道:“下午郭正中视察幸福里的时候,不仅点名批评君盛损害滨海形象,还抨击韩总不顾大局,净搞形式主义。幸福里要盖,就应该全盖高楼大厦。” “更离谱的是,郭正中还当场表态,君盛要是没办法推倒张哥你住的那栋楼,他就要亲自开推土机上了!” “当时也就是梁总死命拉我,要不然我非得跟他打起来不可!”唐四海咬牙切齿,怒目圆睁。 梁岱山也添油加醋道:“张哥,我作证,老唐所言千真万确,那姓郭的简直狂的没边!我都能想象,韩总一旦去了这鸿门宴,肯定会被这小子刁难。” “不至于。”韩世孝皱眉道。“我家韩总什么性格,我这个干哥哥还能不知道?在滨海,从来都只有韩总欺负别人的份,谁敢动韩总?” “话虽如此,但郭正中毕竟是郭青天的孙子,而且还有陆太岁撑腰。滨海不少领导,都曾受过郭青天恩惠。” 梁岱山语重心长道:“我倒不怕韩总吃什么太大的亏,可作为君盛一员,作为从小看她长大的叔叔,哪怕韩总只是受一丁点的委屈,我心里也不是滋味,很心疼。” 韩世孝眼珠子一转,还欲再说。 张若愚却皱眉打断了这群戏精:“够了。” 淡淡扫了三人一眼,撇嘴道:“你们这一个脏字不带,却句句在骂我忘恩负义,狼心狗肺是吧?” “就你们关心韩总,紧张韩总。我身为韩家女婿,却整天想着花天酒地,酒池肉林,对吧?” “我们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三人纷纷表态:“再说了,郭正中主要就是盯上幸福里了,跟张哥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谁说没关系?” 张若愚掐灭香烟,饮尽杯中酒:“韩总推了高楼盖别墅,是因为我说盖高楼会挡了我家的采光,她才宁愿不赚钱都要盖别墅。” “韩总不推那栋楼,也是因为我说这是我爸妈留给我的唯一念想,死活不肯帮。” 她跟自己结个婚,住危楼就算了,还天天打地铺,都一两个月了,连一次牛奶浴都没泡过。 听动哥说,韩总以前在韩家的时候,每天都要放着爵士乐泡牛奶浴,浴缸旁还放上一杯醒的刚刚好的八二年拉菲。 可即便如此,她除了刚结婚的时候抱怨过几句,后来不仅不抱怨,有时候比自己还能适应这老房子。 张若愚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抹黯然之色。 这娘们干嘛呢? 保持你的蛇蝎心肠不行吗? 维持你高冷霸总范,天天挑三拣四,嫌这嫌那不行吗? 你就不能表现得讨人厌一点? 就不能多点大小姐脾气? 为什么一哄就好? 为什么适应能力这么强? 为什么连明明很讨厌你的鸢,都要夸你是个好女人? 非得把自己的思想包袱搞这么大? 非得逼自己当一个道德罪犯? 这娘们真烦人! 搞的自己心烦意乱! 众人听着张若愚的描述,不禁面面相觑。 谁也没想到,这两口子才结婚不到两个月,竟有如此感情基础了。 唯独韩世孝心如明镜,就大小姐这种看似像个女魔头,实则傲娇可爱到骨子里的女人,哪个男人会不喜欢? 哦,大小姐只跟张哥可爱撒娇而已。 别的男人,都得死,包括干爹。 “过去蹭个饭?”张若愚缓缓站起身,淡淡道。 众人猛然起身,气势汹汹道:“蹭死他!” 第一百六十三章 干他! 咔嚓。 鸢拉开车门,皱眉看了眼坐在车内发呆的韩江雪。 从公司来酒店,她全程没讲话,不像平时那么健谈了… 韩总偶尔会很紧张地看手机。 鸢偷瞄过,好像是韩总的家庭群。 就是不知道她在紧张什么。 “哦。” 走神的韩江雪淡淡应了声,绝美的俏脸上,浮现一抹黯然之色。 下了车,连衣服都没换的韩江雪穿了身工作装,可见她有多不重视这场晚宴。 走了几步,韩江雪红唇微张,低声道:“你有没有发现,张若愚最近的心情好像不太好?” “没发现。”鸢淡淡说道。 鸢还是如往常那样挤兑韩江雪。 这要搁在平时,韩总起码得回击一句“你瞎啊”。 可今晚,她没这精气神,只是淡淡应了一声,抿唇道:“你有空劝劝他,这家伙什么事都放在心里。要是我哪里做的不对,我可以改。” 鸢深深看了韩江雪一眼,红唇嗫嚅,没有吱声。 “走吧。” 韩江雪下午从张若愚办公室出来后,工作效率断崖式下降,一直磨蹭到晚上七点才忙完。 连赴宴都迟到了。 二人来到灯火通明的宴会厅,上百桌客人齐聚一堂,欢声笑语,谈笑风生,好不热闹。 不少人都注意到韩总这位滨海第一美人来了,但大多数男人都不敢上前打招呼,怕韩老魔怀疑自己有搭讪嫌疑,打断自己的腿。 韩江雪抵达宴会厅的时候,作为这场晚宴发起者的郭正中,也一眼就瞧见了。 眼神不由自主地放光。 他知道这位滨海第一美人很美。 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位韩家千金会美到这种程度。 更离谱的是,这么美的一个女人,居然没敢上去搭讪,打招呼? 滨海这帮家伙的审美都扭曲成什么样了? 十岁就赴京读书的郭正中简直匪夷所思。 郭正中扫了眼陆少卿,后者会意,立刻起身打招呼:“小雪,这边!陆少给你留位子了!” 韩江雪面无表情地走上前,甚至没搭理陆少卿,径直坐在了椅子上。 鸢,则寸步不离地站在身后,看起来很古怪,却没人提出异议。 “人都到齐了。”郭正中含笑起身,举杯道。“祝滨海日新月异,也祝各位大展宏图!” 郭正中这一起身,现场所有人都起身迎合。 唯独韩江雪低垂着美眸,好像在想什么心事。 就连酒也没喝,只是抿了口白开水。 有人开心喝酒助兴,不开心就借酒消愁。 但韩江雪的家教是,开心了可以喝两杯,不开心,滴酒不沾。 喝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还有可能平添新烦恼。 酒过三巡。 郭正中神色从容地望向韩江雪,微笑道:“韩总,今天下午我去君盛旗下的幸福里项目考察过,很有前瞻性,规模搞的也很大,但也存在一些小瑕疵,如果韩总看得起我,咱俩改天可以私下交流一下。” 以这样的方式开场,也算给足韩江雪面子了。 坐在一旁的陆太岁却眉头微蹙,隐隐有些担心。 郭正中的确背景硬,势力大。 在滨海说他是个小霸王,都不过分。 可韩江雪的家世背景,包括她老公张若愚,同样不好惹。 私底下谈谈就算了,公开场合强行介入幸福里,陆太岁担心会谈崩。 韩江雪却置若罔闻,只是低头摆弄着手机。 陆少卿见状正要提醒下韩江雪,却被陆太岁一眼瞪回去了。 他今儿就没想让这孙子来。 尤其是这孙子还琢磨着仰仗郭正中出口恶气,这更让陆太岁不满。 来之前他就警告过孙子,吃好喝好,不要逼逼。 “韩总?” 郭正中眉头微蹙,有点没面子,语气也加重了。 “嗯?” 韩江雪微微抬眸。 已经快八点了,那混蛋应该喝到兴头上了,但愿他喝嗨了,忘了拍照。 “我在和你说话。”郭正中淡淡道。“你没听见?” “我耳背。”韩江雪淡淡道。“你大点声。” 郭正中眼中闪过寒光。 这韩江雪,太狂了! 酒桌上的气氛,也瞬间变得压抑。 耳背? 陆少卿情绪有点复杂,他感觉韩江雪跟五年前不一样了,风格有点像张若愚。 “我说,你们君盛旗下的幸福里项目,严重违背了滨海大方向,有很多纰漏和不顾大局的地方!” 郭正中一字一顿道:“君盛应该停顿整改!” “你算什么东西?”韩江雪面无表情道。“你说整改就整改?” 郭正中脸色一沉,冷冷道:“这是我和各部门商量过的方案,不是我让你整改。” 说话间,郭正中淡淡扫了眼各部门代表。 各代表见状,也纷纷表态。 幸福里的确存在一些问题,应该暂缓开发,查缺补漏。 叮咚。 韩江雪手机忽然响起。 她直接无视了这帮领导的刁难,提着嗓子打开微信群。 见不是那混蛋在群里误发照片,悬着的心松了下来。 刚放下手机,准备丢几句恶心人的话就闪人。 手机再度响起。 韩江雪眉头一皱,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拿起手机一看,是那混蛋发来的微信。 因为过度紧张,她看着张若愚的微信头像,竟一时间不确定是在单聊,还是在家庭群里。 手心,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这也能忍?” 叮咚。 一条私密语音,发了过来。 韩江雪下意识点开。 张哥言简意赅地吐出两个字:“干他!” 第一百六十四章 他会来吗? 韩江雪看完微信内容,娇躯微微一颤。 左顾右盼,却没找到那混蛋的身影。 他没来,怎么会知道自己被人欺负了? 很快,她瞧见隔壁桌鬼鬼祟祟的沈云朝。 应该是他给那混蛋通风报信了吧? 韩江雪有些失望,持续性无视那帮施压的领导,以及脸色越来越难看的郭正中。 回了条微信:“我一个弱女子,哪有本事干他。” 韩江雪还记得结婚第二天,她被一辆黑色轿车撞碎后视镜,车也险些掉下大桥。 那时,她很生气,很愤怒,想了一万种办法报复那群亡命徒。 可张若愚却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话:我给你找场子。 然后,他暴打了那群亡命徒,像个战神。 那是他第一次保护韩总,但不是最后一次。 后来,张哥不止一次保护她,救她。 她习惯了。 也开始依赖张哥的保护了。 不论是生活中,还是工作中,每每遇到困难,遇到棘手的麻烦,她总是在等张哥。 她不是没能力,也不是搞不定这些麻烦。 可她总是觉得,自己要什么事都能自己搞定,那张哥可能会跑的更快。 这婚,也会离的更快。 “韩总?” 郭正中眼神冷厉,面色不善道:“话都说到这份上来了,你不表个态?” 停改整顿,是郭正中入局幸福里的计谋,更是一个非常漂亮的镀金计划。 停不停,改不改,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这就是郭家在滨海的无上权力。 也是郭正中能在滨海呼风唤雨的底气。 韩江雪淡淡瞥了郭正中一眼,根本没把这位郭大少放在心上。 那栋危楼推不推,取决于她还能不能住在张家老房子。 那些低矮的别墅到底推不推,是否重新盖高楼。 取决于张若愚想不想离婚,是否还住在滨海。 如果这一切都没了。 推不推,拆不拆,她一点也不在乎。 甚至整个幸福里项目,对她而言,也将失去所有意义。 钱,她有的是。 韩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她在意的,是那个混蛋怎么想。 他还想不想和自己住在幸福里。 他是不是真的被自己这一系列先斩后奏的举措惹怒了。 是不是真的不想过了。 否则,他为什么要疏远自己。 为什么明明知道自己会被人欺负,他也要跑去喝花酒。 他是在报复自己吗? 是想在离婚前,尽可能把关系搞僵,让所有人都觉得他就是个人渣败类,受千夫所指吗? 自己真的有那么差吗? 他就真的一点也没有喜欢过自己? 韩江雪的心脏仿佛被人攥住了,有点窒息。 她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她是直接和张若愚结婚的。 她不确定这种感受是什么。 是失恋吗? 是被人甩了吗? “张若愚那混蛋是不是男人?” 隔壁桌,李红昭咬牙切齿:“他老婆都被人欺负成什么样子了?那混蛋居然玩失踪?” “张哥没失踪。”沈云朝挑眉道。“他在唐四海家喝酒。” 沈公子少说了一个字:喝花酒。 他可太羡慕张哥了。 本来今晚他也想去跟张哥喝花酒,结交下江湖大哥唐四海的。 可张哥却委婉拒绝了他,还给他安排了一个高强度任务:盯着郭正中。 就在刚才,他还把主桌上的压抑氛围添油加醋地告诉张哥。 韩总,真的被欺负惨了,很可怜。 “那混蛋宁愿跑去跟个老流氓喝酒,也不保护自己老婆?”李红昭俏脸上写满冷色,很鄙视。 “其实也不能怪张哥。”沈云朝点了根烟,解释道。“今晚这是什么场合?桌上都坐了些什么人?代表郭青天的郭正中,滨海传奇枭雄陆太岁,还有那帮被郭青天提拔起来的老部下。” “张哥就算来了,能干什么?”沈云朝客串了一把理中客,分析道。“张哥难不成一怒之下把这群大人物暴打一顿?那能解决问题吗?” “我家张哥,可不是那种无脑莽夫!” 李红昭斜睨了眼满嘴溜须拍马的沈云朝,忍不住皱眉道:“我记得你和张若愚好像有仇啊?你这么护着那混蛋干什么?” “男人哪有隔夜仇?我和张哥那叫不打不相识!”沈云朝冷笑一声。“你以为都跟你们女人似的?拌个嘴就老死不相往来?” 李红昭瞪了沈云朝一眼:“什么意思,打拳?” 沈云朝吓了一跳,怕李红昭真跟自己打拳。 视线落在了主桌,沈云朝岔开话题道:“其实我也很希望张哥能过来英雄救美,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尽显英雄本色!” 李红昭怔了怔,想到那晚韩江雪被绑架,张若愚像头发了疯的野兽,单枪匹马,闯进了别墅。 那晚的他,可真有男人味。 今晚,他还会来吗? 就像沈云朝说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才是纯爷们! 就在主桌上的氛围压抑到极致。 就在沈云朝和李红昭,都紧张兮兮地偷看主桌时。 宴会厅大门口,出现了一帮人。 双手插兜的张若愚,满身邪性。 跟在其身后的,有滨海冷面阎罗韩世孝,有君盛二号大佬,滨海商圈老油条梁岱山,还有个年年被评为滨海大慈商家的草莽枭雄唐四海。 这三人,毕恭毕敬地站在张若愚身后,眼神带杀。 欺负韩老魔千金? 欺负张哥老婆? 你死不死!? 第一百六十五章 小不忍则乱大谋! 张若愚作为韩家姑爷,而且还是偷偷和韩江雪领证结婚。 他在滨海,本不该人尽皆知。 和韩总太喜欢秀恩爱了,也太爱出风头了。 不是全城滚动播放小两口的结婚证件照,就是把一场生日宴闹得跟颁奖典礼似的。 生怕别人不知道,她韩江雪结婚了,她老公,是个北莽退役的厨子,她还很宠她老公,很惯着这个厨子。 好像堂堂韩家千金嫁给这厨子,高攀了。 宴会现场,无数滨海商圈大佬齐刷刷望向张若愚。 主桌上的众人,也被张若愚吸引了目光。 他的走姿很狂,很邪性。 双手掏兜,一点城府都没有,像个痞子。 而跟在他身后的那三位,或许郭正中陆太岁不会太放在眼里。 但在滨海,都是有头有脸,名望极高的大人物。 此刻,这三位大人物像小弟一样,亦步亦趋地走在张若愚身后,颇有些马首是瞻的意味。 万众瞩目下,双手掏兜的张若愚来到主桌,站在了韩江雪旁边。 韩总很识趣,撅起屁股准备起身让位子。 主桌已经坐满了,她也很懂张哥的脾气。 自己要不给他腾个座,张哥连自己都不会惯着。 甚至,会当场把饭桌给掀了… 这种事,张哥长经常干,韩总已经习惯了。 “韩总。” 在韩江雪准备起身时,张若愚粗糙的大手搭在她肩上,微微下压,让她好好坐着。 “你在干嘛呢?” 张若愚皱眉,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异色:“你以前不这样的。” “滨海蛇蝎女王的称号,真是花钱买的?人家都欺负到你头上来了,你倒是吱声啊?” 张若愚往嘴里扔了根烟,歪头点燃。 火焰窜动,照耀在他并不精致,却很狂野的脸庞上。 韩总瘪嘴,没说话。 她以前的确不这样,可自打结婚后,她好像找到靠山了,什么事都不想自己动手做,连洗个床单被罩,都依赖张哥。 还要偷看他的胸肌和腹肌。 “好好看,好好学。” 张若愚弯腰,在韩总耳畔低声道:“你总不能指望我照顾你一辈子吧?” 说罢,张若愚绕过餐桌,来到了陆太岁和郭正中身边。 这二人一个很局促,一个却很冷漠。 一个厨子,一个韩家姑爷,你在装什么? “起来。” 砰! 张若愚一脚踹在陆太岁椅背上。 差点把这小老头给踢飞。 整个椅子摇晃了几下,陆太岁却死死攥着椅子,硬是没起身。 这要起来,堂堂陆太岁的面子往哪儿搁? 可这一幕看在众人眼里,却倒吸一口凉气。 哪怕是一向飞扬跋扈的韩江雪,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这混蛋,连陆太岁的椅子都敢踢? 你要椅子,我让给你啊。 我作为贱内,站在你旁边也不是不可以。 干嘛呢? 这儿可不是君盛集团,可没人会惯着你… 这一脚,也踢进了无数人的心坎上。 哪怕是追随他而来的韩世孝三人,心脏也直抽抽。 张哥这也太狂了… 哪怕私底下这么冒犯陆太岁,这位太岁爷也不能忍。 何况是在这种大佬云集的场合? 老爷子纵横滨海五十年,哪受过这委屈? 可陆太岁,硬着头皮忍了。 就连想给爷爷出头的陆少卿,也被陆太岁给拉住了。 祖宅被烧都忍了。 孙子当众挨打,他也忍了。 现在不忍了? 那他妈就前功尽弃了! 陆太岁活了大半辈子,在滨海耀武扬威了大半辈子,全凭一句座右铭:小不忍,则乱大谋! “你聋了?” 张若愚又是一脚。 这一脚,差点把陆太岁踢得趴在桌上。 可他的屁股,依旧倔强地黏在椅子上。 陆太岁脸色煞白,羞愤欲绝。 整个宴会厅也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相信,陆太岁要发作了,要发飙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在滨海,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的人,都得死! 砰! 郭正中猛地一拍桌子,怒斥张若愚:“姓张的,你太狂了!” “是吗?” 张若愚嘴角叼着烟,伸手,一把拎起陆太岁的衣领,把他硬生生提起来。 屁股,也被迫离开了椅子。 张若愚随手把面如死灰的陆太岁推开,一屁股坐下,漆黑的眸子,死死盯着郭正中。 “那你还是不够了解我。” 张若愚用手指掐灭烟头,眼神淡漠道:“了解我的人都知道,这才刚开始。” 第一百六十六章 第二块龙魂令牌! 陆太岁被硬拔起来,离开了椅子。 他很生气,很愤怒。 在滨海,从来没人敢如此羞辱他,甚至和他动手动脚。 可今晚,他被野蛮的张若愚干翻了。 站在一旁的陆少卿更愤怒。 一直被他视作偶像,视作精神支柱的爷爷,竟被一个厨子如此羞辱,他怒不可遏,气的浑身发抖。 “爷爷,你放心,今晚我就找人弄死他!”陆少卿目露凶光,心态爆炸。 “只要你将来站得足够高,走的足够远,没人会记得你今晚受的委屈,他们甚至会说,你是大丈夫,能屈能伸。”陆太岁强忍着心头的愤怒,面色铁青道。“我有种强烈的预感,这姓张的,陆家惹不起。但我很想知道,郭家能不能干翻他。” 在别人看来,陆太岁面子没了,尊严没了。 可对陆太岁来说,他只是让了个座位而已。 只是为了让张若愚更方便和郭大少聊天。 这没什么丢人的。 至少滨海,没人会再提这件事。 除非他们不想在滨海混了。 宴会厅人很多。 但此刻,所有人大气不敢出,整个宴会厅,静如鬼屋。 陆少卿顶着张若愚那淡漠的注视,上下打量了张若愚一眼:“北莽军在牛,那是北莽牛。我很想知道,你一个北莽退役的厨子,你在狂什么?” “就因为你在北莽资历深,和那帮传奇军人认识?还是说——” 郭正中阴着脸,身躯微微前倾:“你以为和张将军认识,凭张将军的威望和影响力,我不敢动你?” “和你直说了吧,张将军要是活着,我的确不敢动你。但可惜,张将军已经战死了。” 面对郭正中逻辑清晰的放狠话,张若愚面无表情。 他甚至抬手指了指李红昭:“过来下?” 李红昭有点不想惹事。 这种场面,就算她平时再飞扬跋扈,背景也够硬。 可沾上了,就容易结仇,招人恨。 可被张若愚那虽然平静,却充满威慑力的眼神一看,她竟不由自主地站起身,仿佛魂儿丢了,亦步亦趋走了过去。 “干嘛?”李红昭撇嘴,这混蛋闯了大祸,还想拉自己下水? 张若愚随手把大宝贝丢给李红昭,也算是故技重施了。 “靠这牌子,我能抽这个跟我老婆耍流氓的杂碎吗?” 丢了牌子的张若愚反手一巴掌,狠狠抽在了郭正中脸上。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个宴会厅。 郭正中的身躯,犹如高射炮飞了出去,重重砸在了柔软的地毯上。 宴会厅一片喧哗。 主桌那帮人,更是愤怒咒骂。 郭正中挨打,这帮郭青天栽培的领导,包括陆太岁,全都急眼了! 这他妈回头怎么和郭青天解释? 老领导的孙子,在自己的地盘挨了一个厨子的打。 这帮叔叔伯伯,为什么没人干预?为什么没人替郭青天孙子出头? 不少领导骂骂咧咧地打电话叫人。 能牵扯上这起暴力事件的有关部门,全都闻讯赶来。 韩江雪眉头紧锁,心也跟着砰砰直跳。 这混蛋太狂了,也太猛了… 她虽然觉得很爽,却不得不担心这事怎么收场。 很快,她拿起手机给奶奶发了条求助微信。 “奶奶,你孙女婿把郭正东给打了,您快找关系给我张哥护驾!” 叮咚。 奶奶很快就回微信了。 “这点小事还用得着奶奶出马?你张哥自己就能解决。奶奶先睡了,明儿一早还得去观音庙给你俩求子呢。” 韩总看了微信,差点骂娘。 人都快没了,还求子呢? 现场一片混乱,数十名安保人员赶来,各有关部门的执法者,也迅速现身。 无数双眼睛,死死盯着敢殴打郭青天孙子的张若愚。 今晚这事,没法善了! 郭正中怒火焚天,被人搀扶起来后,歇斯底里地咆哮:“张若愚!今晚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保不住你!” 张若愚听着郭正中放的狠话,却是回头看了李红昭一眼:“这牌子,保得住我吗?” “这龙魂令牌,又不是你的。” 李红昭满脸苦涩道:“何况,张将军已经牺牲了…” “听你的意思,我作为张将军过命的兄弟,就因为他牺牲了,我连这点特权都没有?”张若愚眯眼问道。 脸上,却瞧不出丝毫的害怕或不安。 相反,他似乎在做一个非常沉重的决定。 “就算有特权,也是张将军有特权,你又不是张将军亲兄弟,哪来的特权?”李红昭这话说的,自认为有点违反纪律了。 可事实就是如此。 郭正中为什么人人捧他,因为他亲爷爷是郭青天。 这要是个假孙子,是个没血缘的孙子,谁鸟他? 同理。 张若愚要是张将军亲兄弟,那这事还有点说头。 毕竟是国士兄弟,有血缘的,谁都得给面子。 “那你看看这块牌子。” 张若愚随手又丢出一块龙魂令牌。 好像这华夏四十年总共就打造了四块的龙魂令牌,在他这儿,一点也不值钱。 说拿就拿,想丢就丢,要多少有多少。 李红昭小心翼翼接过第二块龙魂令牌,只是看了一眼底部撰写的那五个大字,她瞳孔猛然收缩,心脏仿佛跳出了嗓子眼。 整个人,犹如五雷轰顶,冷汗涔涔。 “这块够不够格?” 张若愚说罢,挽起韩总亲自给他挑选的衬衣袖子,面无表情地走向了郭正中。 第一百六十七章 爷爷,我害怕! 张若愚每往前走一步,离郭正中近一些。 附近看戏人的心,都会沉一些。 就连蛇蝎女王韩江雪,都想上前拉住张哥,劝他收手。 差不多得了。 这宴会厅内的大人物,可都是奔着郭青天才来的。 真要闹到不可收场了,除了自己,可没人会管张哥。 相比较韩家姑爷张若愚,在场的大佬当然更想巴结郭青天。 瞧瞧那些已经到位的各部门执法者,哪个不是来给郭正中护驾的? “站住!” 一名执法者率众赶来,挡在了张若愚面前:“张若愚,你涉嫌故意伤人,聚众闹事,请跟我们走一趟!” 郭正中已经被扇了一巴掌。 再让这韩家姑爷胡来,谁去承受雷霆大怒的郭青天? “李红昭,你死了?” 张若愚无视了这帮拉偏架的家伙,回头瞪了李红昭一眼。 滨海女战神闻言,娇躯猛然一颤,缓缓从看完龙魂令的震惊中走出来。 她遍体大汗,心跳如雷。 左手一块龙魂令,右手一块龙魂令,仿佛走上了人生巅峰… 在短短几秒钟的天人交战之后,李红昭作出一个既沉重,又会得罪好多人,但必须去做的决定。 而这个决定,就算是她老爸,滨海军区一哥在这儿,也一定会尊重她的决定,并且支持。 “全部停手!” 李红昭死死攥着龙魂令,生怕被人抢走,迈着大长腿走入人群,肇事中心… “谁敢动张若愚一根汗毛!” 李红昭扫视那群想拉偏架的护驾者,美眸中,寒光毕现:“就是挑战滨海军区!” 此言一出,那帮和李红昭平时有些业务往来的护驾者,全都懵了。 怎么个意思? 你堂堂滨海女战神,居然要为了一个外来姑爷,欺凌郭青天长孙? 这怎么算,都是一笔血亏的买卖吧? 这厨子不就给你看了两块牌子吗?你至于这么犯忌讳? 难不成,这是两块免死金牌,可以先斩后奏? 那名领头的执法者皱眉道:“我不管他是谁,在滨海违法乱纪,我都有权抓!” “我不管今晚谁想动他!”李红昭拿出手机,一边打,一边说。“滨海军区特种大队,今晚保定他了!” 说话间,李红昭打通电话,朝特种大队下达指令:“全军集合,立刻赶到帝濠酒店!” 说罢,李红昭收起手机,面无表情地逼近那帮护驾者:“奉劝你们一句,今晚这事,你们少管闲事。他郭正中就算挨了打,也是他耍流氓,不要脸在先!纯属活该!” 那帮执法者见状,一时间左右为难。 领导下了死命令,今晚必须给郭正中出头。 可这位滨海女战神,却抬出滨海军区死保这厨子。 怎么办? 领头人偷瞄领导,却发现领导也陷入两难。 郭家不能惹,得哄着。 可眼看着李红昭统率的特种大队即将抵达战场,所有人的心都乱了。 这李红昭疯了? 玩什么内耗啊?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这事解决了不就行了?非得搞这么大?这不是让外人看笑话吗? 拉偏架的李红昭震慑住那帮拉偏架的家伙之后,踱步走到张若愚跟前,既紧张又小心地说道:“张哥,别玩太大了,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别害我…” “说什么呢?我十年北莽,忠军报国,我能有什么坏心眼?”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张若愚话音刚落,一个箭步冲上去,抬腿就是一脚。 砰! 郭正中腾空而起,又狠狠砸在了地上。 这次他脸着地,鼻血狂喷,整张脸因愤怒而扭曲,咆哮怒吼:“姓张的!老子和你没完!” “行了,打嘴炮有用,我练一身肌肉给人看的?” 张若愚撇嘴,抄起一个酒瓶,砰地砸在了郭正中脑袋上。 画面过于血腥,站在前排的那群郭青天老部下都不敢直视。 心中也是各种盘算着如何向老领导解释。 陆少卿满脸发麻地拉了拉爷爷的衣袖,颤声道:“爷爷,我害怕…” 也不知是唤醒了那天在红毯被暴揍的死去的记忆。 还是心有余悸,还好刚才没强出头,要不挨打的,可能就是自己了… “别怕。”陆太岁强作镇定,手心全是汗。“有爷爷在!” 张哥今晚搞这么大,郭正中脸面全无,郭青天颜面尽失。 张哥要没本事收场,就不是在滨海没立足之地那么简单了。 不过小老头精的很,他早看见张若愚丢给李红昭两块牌子。 也就是那两块牌子,让滨海女战神下定决心死保张若愚。 太岁爷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可他知道,那两块牌子,一定是好东西! 他注意到了,女战神跟攥着自己的贞节牌似的,死死攥着那两块牌子,生怕被人玷污,被人抢走… 第一百六十八章 张若愚之父! 现场数百人,亲眼目睹了这场暴力事件。 白天一众大佬给郭正中接机的时候,他有多出风头。 此刻,就有多丢脸。 人有旦夕祸福,华夏人真的不骗华夏人。 李红昭看得直皱眉,更是提心吊胆。 生怕张哥打死郭正中,连累自己… 特种大队赶来了。 瞧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几名老兵嘀咕道:“那哥们都被打成猪头了,头儿你怎么也不拦着点?非得等我们来?” 说话间,几名特种兵就要上前干涉,并狠狠教育下敢在滨海地界惹事的施暴者。 “站住。”李红昭冷冷瞪了眼傻头傻脑的小弟。 然后跟做贼似地,给小弟们偷看了眼张将军的龙魂令。 众将士见状,立刻挺直腰板,跺脚敬礼,眼神狂热。 “施暴者,和张将军有过命的交情。”李红昭撇嘴道。“张将军牺牲后,这牌子交给他保管了。” “难怪这么狂。”几名老兵心潮翻滚,小声说道。“可就算如此,这哥们也不能抹黑张将军名声啊?意思下就行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这么狠,待会怎么收场?” 李红昭小心翼翼收回张将军的龙魂令,然后偷偷给部下们看了第二块龙魂令:“他还有一块龙魂令。” 众将士一看,当场傻眼了。 浑身发麻,一股邪火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妈的! 华夏近四十年,拢共就打造了四块! 他一个人,就独揽了两块!? 一块,是他兄弟张将军的! 另一块,居然他妈就是他爹的! 龙魂令牌底部,赫然撰写了五个大字:张若愚之父! 连本尊大名都没有! 就算看了龙魂令,也不知道这牌子的所属者究竟是谁! 可这有他妈什么关系? 这位国士无双的猛男,根本没想留其名! 人家只是把这块权势滔天的牌子,当一份小小的礼物,送给自己的宝贝儿子装逼用! 郭正中很牛? 不就是仗着有郭青天撑腰吗? 在场的那帮大佬,不也是给郭青天面子,怕回头被老爷子训斥吗? 可他郭青天再牛,能牛得过张将军? 能牛得过,张若愚之父? 他老郭奋斗十辈子,也不可能拥有举全国之力为其打造一块龙魂令牌的无上荣誉! 随后,李红昭言简意赅阐述了这场暴力事件的来龙去脉。 “打的好!” 几名老兵扯着嗓子高呼,为张若愚助威:“张哥牛逼!打死这个有眼无珠的废物!” 郭正中这三代可能有点含金量。 可跟张哥这屌二代一比,差太远了! 如果说就因为和张将军是兄弟,想沾光,想利用张将军的威望和影响力,多少有点不讲道理,还有点没大局观。 那这第二块龙魂令牌的压迫感,就直接拉满了。 尤其是那不留本尊大名,只留这有点搞的张若愚之父,就足以证明张哥他爹拿这块龙魂令,就是想给张哥得瑟,让他没有负担,没有思想包袱的,尽情装逼。 张哥打了半天,也打累了。 很没素质地朝鼻青脸肿的郭正中吐了口唾沫,然后往嘴里扔了根烟。 双手掏兜,走上了舞台。 “喂。” 张哥测了测麦克风,深邃的眸子环顾台下众人,丝毫不露怯,好像在来滨海前,天天主持这种大型晚会,搞战前总动员。 就算说他是个天天开万人演唱会的大明星,也有人信。 这混蛋实在太不怯场了,太不怕丢人现眼了,心理素质梆硬。 “雪宝,别傻站着了,上来。”张若愚吐出口浓烟,漆黑的眸子中,掠过一抹柔软之色。 被这混蛋当众喊雪宝,韩总面子有点挂不住。 这称呼私底下喊就行,当着那么多大老板喊,太肉麻了。 可面对今晚兽性大发的张哥,韩总不敢不上台。 这混蛋敢打郭正中,就敢家暴自己。 自己要不给面子,他肯定当场翻脸。 到那时,自己更没面子。 韩江雪万众瞩目下走上台,娇躯紧绷,不知道这混蛋想干什么。 难道,他想报复自己? 还记恨着自己不提前打招呼,就曝光他韩家姑爷的身份,甚至当众逼他求婚? 韩总害怕极了,小心肝仿佛被谁攥住了,手心冒汗。 “过来。” 张若愚一把握住韩江雪冰凉的手心,踱步走向舞台中央。 而后目光淡漠地环顾台下,非常习惯这种总结性发言。 “韩江雪,滨海第一美人,韩家千金,君盛总裁,滨海最有钱的女人。” 张若愚紧紧握着韩江雪的手心,他能感受到,女人的手心微微有些发抖,还在冒汗。 “她老公,叫张若愚,一个在北莽干了十年炊事兵的厨子,一个谁见了,都会低看两眼的厨子。” 张若愚目光坚定,一字一顿道:“但这个厨子,有个牛逼爹。” 第一百六十九章 削死你们! 现场一片哗然。 你这厨子有个牛逼爹? 有多牛? 真那么牛,你会是个厨子? 台下议论纷纷,明显不信。 “李红昭。” 张若愚淡漠道:“告诉大家,我张若愚的爹,到底有多牛逼。” “告诉大家,我老婆韩江雪的公公,到底有多牛!” 李红昭懵了。 她这么小心翼翼地保护着龙魂令,这么紧张兮兮地,害怕被别人看见,怕张若愚底牌曝光。 可这混蛋,居然要主动公开? 太没城府了,太上头了… 李红昭再三确定张若愚的眼神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要自爆底牌后,她亮出了撰写着“张若愚之父”的龙魂令牌! 就像礼仪小姐一样,双手捧着龙魂令牌,在所有应该能认出这牌子含金量的领导们、大佬们面前溜达了一圈。 也就一分钟过去。 众人倒抽了一口凉气。 此刻,所有人都知道站在舞台上,站在拥有天使脸庞的韩江雪身边的男人,到底什么来头了! 他是个厨子。 但他兄弟,是张向北。 他爹,是一个连北莽传奇张将军见了,都得跺脚敬礼,都得喊一声首长的传奇人物! 他甚至很调皮地,在龙魂令牌上撰写了张若愚之父五个大字! 当初国家为其打造龙魂令牌时,是怎么答应这种无理要求的? 现场鸦雀无声。 被人搀扶起来的郭正中瞧见这块龙魂令牌,心态彻底崩了。 他以为自己已经很牛了。 凭他的背景,在滨海横行霸道很合理吧? 可这个混蛋的背景,却比他牛一百倍,一千倍! 龙魂令牌的含金量,郭正中知道。 华夏四十年来,也就出了这么四位传奇国士。 而这厨子的爹,就是其中一个! 张将军的特权,他不好沾边。 那他爹的特权呢? 都是他的! 郭正中不也是靠郭青天,才敢我这么狂吗? 此刻的韩江雪就像第一次上台演讲,神经紧绷,呼吸不畅。 她虽然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的公公到底有多牛。 可瞧着台下那群大人物敬畏的眼神,诡异的表情。 她大概能猜到。 自己的公公,很牛,很屌,很强。 韩总偷瞄了眼张若愚。 他的侧脸,线条硬朗,眼神漆黑而深邃,充满坚毅之色。 难怪他一心想着离婚,从初次见面,就好像很看不上自己。 原来,他是个货真价实的屌二代。 奶奶是不是知道他的身份,知道他的来历,才强迫自己结婚? 这混蛋,是不是也觉得自己知道这一切,才对自己爱答不理?甚至怀疑自己就是看上了他的身世背景? 一番头脑交战后,韩江雪红唇微张,想跟这混蛋解释一下,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自己既不是贪图他的身世背景,也不是想利用他父亲的人脉关系。 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只因为他叫张若愚。 一个该死的,混蛋的,恶霸的,还经常骂自己的张若愚! 可张若愚没给她开口的机会。 他淡淡扫视全场,霸气道:“这些话,我只说一遍。” “你们听好了。” “从今往后,滨海谁敢找我老婆麻烦,谁敢打我老婆主意,谁敢动韩家。” “我不管他是谁!” “就算把我爹搞的身败名裂,也要弄死他!” 台下,一片惊呼。 这狠话放的,杀伤力十足。 如果张将军在世,他要不惜一切代价打垮一个人,这人,还有活路吗? 谁保得住? 韩世孝这群马仔热血沸腾,激动的浑身发抖。 张哥,我的神! 陆太岁遍体大汗,陆少卿,则是死死的拽着爷爷的衣袖。 爷爷,我的神! 没爷爷你的忍辱负重,陆家就真完了! 李红昭羡慕的眼珠子飙血。 这韩江雪的命,太好了吧? 韩老魔是滨海出了名的宠女狂魔。 结个婚,本以为是个厨子,是个让李红昭心理平衡的厨子。 可谁能想到,这厨子竟是个屌二代? 还他妈是个宠妻狂魔? 为了给老婆出头,连国士无双的爹的名声,都能毁? 而他爹,韩江雪的公公,还很乐意,巴不得这厨子物尽其用,别辜负他爹辛苦打拼的,给他攒下的彩礼。 “你们都听见了吗!?” 韩江雪夺走张哥的话筒,红唇上翘,得意又倨傲,霸总气场全开:“我老公脾气很差!我公公的脾气,更坏!” “谁再敢惹我!我直接打电话找我公公告状!看他不削死你们!” 第一百七十章 你感觉不到? 韩江雪在滨海本就张狂,主打的就是一个又酷又拽,蛇蝎心肠。 如今她不仅有韩家做靠山,还多了个跟张将军同级别的传奇公公。 虽然不知道韩总公公到底是何方神圣。 可一张龙魂令牌,足以让这帮大人物望而生畏。 尤其是郭正中。 被打成猪头的他怒火中烧,却又无力反击。 爷爷当年在滨海,的确一手遮天。 可韩江雪的公公,龙魂令牌所属者,与张将军同等分量的传奇人物,可就不仅仅只是在滨海一手遮天了。 他能遮好多地方的天! 放完狠话,两口子并肩走下舞台,也没在这宴会厅多逗留,径直离开了。 韩世孝等人趾高气昂,脸上写满了“我跟张哥混”的神气,十分张狂。 陆太岁爷孙心有余悸,汗流浃背。 他俩和滨海所有认识张若愚的人一样,都在猜测这韩家姑爷也许隐藏了身份,他并不是北莽厨子,而是北莽很有分量的人物。 要不,张将军能和他称兄道弟? 可谁也没想到,张若愚在北莽究竟是什么身份,竟一点也不重要。 他在北莽再有分量,也不可能比张将军更牛。 他再隐藏,也比不上他的牛逼爹。 当众人在得知这厨子居然是个屌二代后,他本身的身份,已经没人关心了。 人们更关心的是,张若愚之父,究竟是谁。 一个能跟张将军齐名,甚至被张将军视作前辈,领袖的人,不可能籍籍无名! “张哥。” 二人刚走出宴会厅,韩总便后知后觉地问道:“你爸不是酒驾溺毙了吗?” “而且,他还贪污受贿,被原单位调查…” 张若愚眉头一皱,怒视韩江雪:“小点声!” 韩江雪娇躯一颤,匪夷所思道:“你在骗他们?” 张若愚撇嘴道:“谁说我在骗他们?” “你爸要是真跟张将军一个级别的大人物,他至于以权谋私吗?”韩江雪费解道。 张若愚淡淡道:“怎么,大人物就不会犯错?张将军成名前,就经常偷领导烟酒,还聚众打牌。” 韩江雪斜睨了张若愚一眼:“你不会在故意抹黑张将军吧?” 张若愚漆黑的眸子闪过一抹复杂之色,淡淡道:“行了,赶紧回家吧,净耽误我正经事。” 说罢瞥了鸢一眼:“送韩总回家。” “你不跟我回家?”韩江雪见张若愚要走,扁嘴问道。 “这才几点?”张若愚满脸轻佻之色。“妹妹们还等着我打圈呢。” 说着朝韩世孝那帮狐朋狗友走去。 韩江雪气呼呼道:“喝死你!” 满脸冰霜地坐上车,一下从天堂跌入地狱。 在宴会厅,他还在那霸气护自己,把韩总都感动坏了。 结果刚出酒店,这混蛋就原形毕露,满脑子惦记着那群骚狐狸。 好像刚才那霸道老公的形象,都是被迫演出来的。 “鸢,待会我自己回家,你帮我监视他。” 沉凝片刻后,韩江雪咬牙切齿道。 “不去。”鸢淡淡道,启动轿车。 “我给你加钱!”韩江雪上头了。 “不去。”鸢撇嘴,表情有些别扭。 “为什么?”韩总皱眉。 “他会发现我的。”鸢说道,驶向主干道。 “发现就发现呗,万事有我。”韩江雪沉声道。 “有你什么?”鸢皱眉。 “我替你撑腰!”韩江雪掷地有声道。 “你先撑你自己的腰吧。”鸢撇嘴道。“他对你客气,好说话。” “对我,可没那么礼貌。” 韩江雪翻了个白眼:“鸢妹,你太怂了!” 鸢没吱声。 怂? 那是你不了解你男人。 跟他玩横的,甭管什么人,都给你把骨灰扬了。 想怂都没机会。 被鸢拒绝后,韩总给奶奶发了条微信:“奶奶,你强迫我和他结婚,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公公是个大牛人?” 叮咚。 “奶奶什么也不知道。” 小老太回了微信。 “不管你知不知道,我现在都很被动。那混蛋肯定以为我逼他结婚,就是冲他父亲的人脉关系去的。” 韩江雪发了条微信,托着雪白下巴沉思起来。 张哥不会觉得自己是个心机婊吧? 不会以为自己在下一盘大棋吧? 韩家,韩老太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这小子,居然为了雪宝把他老爹的底都给曝了? 他想干什么? 威慑滨海那帮牛鬼蛇神? 替雪宝扫清前方的障碍? 让那些想打雪宝主意的人,投鼠忌器? 韩老太唇角泛起一抹苦涩,这孩子,怕是留不住了… “奶奶,你说张哥忽然揭老底保护我,给我撑场面,他是不是对我有好感?” 叮咚。 韩江雪又发了一条询问微信。 没谈过恋爱的她,脑子有点乱,分析不出张哥到底在想什么。 “他对你有没有好感,你自己感觉不到?” 第一百七十一章 她一定很累! 回到家,韩江雪洗了澡,又把换洗的内衣手洗了,见时间还早,又把全屋的地给拖了一遍。 拖完地,见时间还是挺早,又拿起抹布把厨房擦了一遍,包括餐厅的桌椅。 忙完这一切,韩江雪这才有些疲惫地躺在——床上。 这混蛋回来见自己睡床,他肯定会主动找茬。 可这就是韩江雪要的。 最近一段时间,他回到家都不怎么爱搭理自己了。 其实一开始,他也不愿和自己说话,只是那时候韩总不敏感,也不在乎。 现在,她在乎了,也敏感了。 所以心总是空荡荡的,不舒服。 不管有事没事,都想故意犯错让他来找茬。 躺在床上,韩江雪拿起手机翻聊天记录。 她和张若愚的聊天记录。 里面有很多有趣的内容,也有很多他骂自己的语音。 突然之间,她想回到被蒋青山绑架的那一晚。 那晚的他,很在乎自己,还给自己做了一顿丰盛的大餐。 那晚他为了救自己,不顾危险冲进别墅,还被人砍了两刀,差点死了。 那晚,他抱着自己走出别墅,抱的很紧,很用力… 手机微弱的灯光照在她雪白的脸庞上,这个名声狼藉的蛇蝎女王,却满脸委屈。 漂亮的大眼睛眨巴着,像个被始乱终弃的小怨妇。 她不敢给张若愚发微信,不敢催促他回家。 她明明想和这混蛋好好聊一下,如果真是自己擅自做主,激怒了他,自己是可以道歉,可以改的。 为什么要把这一切藏在心里呢? 为什么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呢? 你这混蛋又不是不知道,我很好哄,也很听话的… 韩江雪把这聊天记录翻了一遍又一遍,翻到最后,她困极了,歪着头,握着手机,睡着了。 危楼外。 皓月清冷,寒风拂面。 满身酒气的张若愚倚着车门,嘴里叼着根烟。 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淡漠之色,不见喜怒。 鸢看的出来,张若愚喝了很多,眼眸中,有几分醉意。 她是知道张若愚酒量的,他要不想醉,没人能把他喝趴。 但今晚,他似乎想把自己灌醉 鸢没出声,只是静默地站在他旁边。 张若愚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一两句简单的暗示,她大概知道缘由了。 以前,她巴不得张若愚早点离婚,离开滨海。 走的越远越好。 可现在,跟韩江雪朝夕相处了一段时间,她觉得韩总挺好,起码能带给张若愚开心和快乐。 能让他不那么孤独,不那么无趣。 他经历了太多苦难,身心被折磨得千疮百孔。 他从来不说,但作为影子,她都知道。 “你喝多了。”鸢淡淡道。“回家睡觉吧,她在等你。” 张若愚没说话,只是沉默地抽着烟。 良久,他踩灭香烟,薄唇微张道:“跟了她那么久,查到些什么?” 鸢皱眉,沉凝片刻后说道:“韩老魔对她期望很高,所有人,都在为她苦心经营,她未来,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女人。” “那她一定会很累。”张若愚瞥了眼主卧的窗口。 窗口泛着微弱的灯光,那是她为自己留的。 可今晚,他不想回家。 “每个人都活的很累。”鸢淡淡道。“你不累?” “还行。”张若愚淡淡道。“习惯了。” “但这一次,你没有习惯。”鸢深深看了张若愚一眼。“你很不适应,甚至不想面对。” 张若愚皱眉,忍不住点了第二根烟。 青烟缭绕,遮掩了他脸上的恍惚。 鸢没有再说。 她知道此刻的张若愚一定不开心。 任何人强行终止一段开心的生活,都不会开心。 “喝酒去了。”张若愚才抽了两口,又掐灭了香烟。 转身,离开了幸福里。 鸢目送张若愚离开,又回头看了眼那泛着微光的窗口。 摇摇头,觉得这世上最简单的事就是杀人。 一夜无话。 韩江雪起床的时候,瞧见了那整齐干净的地铺。 心一下子就空了。 张若愚昨晚没回家。 这是他结婚后第一晚夜不归宿。 拿起手机,他也没给自己发微信说明情况。 是忘了? 还是喝大了? 又或者,他根本不在意? 韩江雪有气无力地爬起床,简单收拾了下,穿戴整齐出门。 “早。” 韩江雪向鸢打了招呼。 想假装什么事都没有。 鸢却淡淡道:“他约你去第一次见面的咖啡厅。” “他有话和你说。” 韩江雪的心微微一沉,嗓音发紧:“现在?” “晚上。”鸢有些不忍,却不得不说。 “好的,我下了班就过去。” 韩江雪轻轻点头,绝美的俏脸上,浮现一抹不安之色。 她隐隐知道,张若愚要和自己谈什么… 第一百七十二章 离婚吧! 韩江雪以前工作,一天眨眼就过去了,恨不得一分钟掰成两半用。 可今天,她熬了又熬,看了又看,时间却慢如蜗牛,度日如年。 她中午甚至想睡个午觉,来熬过这难熬的一天。 可她闭着眼,怎么也睡不着。 索性起身喝了瓶牛子,投入那机器化的工作。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韩江雪拎着包,还特意补了个美美的妆,画了个眼线,这才出门。 坐在车上,她挣扎了许久,终于给张若愚发了条微信:“我出发了,半小时到。” 然后,便是无尽的等待。 直至她来到咖啡厅,点好了咖啡,坐在上次见面的座位上,也没等来张若愚的微信。 放下手机,韩江雪搅拌着咖啡,有些走神。 熟悉的咖啡厅,熙熙攘攘的商业街道,透过玻璃墙,她看见了外面的人间百态。 却看不到她自己的人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韩江雪等了足足两个小时,既没等来微信,也没等来张若愚。 上次见面,张若愚只是迟到了一刻钟,而且给出了堵车的理由,她依旧雷霆大怒,恨不得当场就走人。 但这一次,她并不生气。 甚至在内心深处,她希望张若愚晚一些来。 来的越慢越好。 来了,就要面对这未知的一切了。 她不太敢面对,可她不得不面对。 从客观角度来说,张若愚当初所说的合适时机,现在,算是合适了。 她的危机,已经解除了。 张若愚还拿他父亲的威名,震慑住了滨海城的妖魔鬼怪。 将来,她的生活会很顺利,也会少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一切的一切,都朝着合适时机推进着。 至少对张若愚而言,时机已经成熟了。 “堵车了。” 耳畔忽然响起一把熟悉的嗓音。 不知什么时候,张若愚出现在了咖啡厅。 带着浓浓的酒味,坐在对面。 他换了一身自己买的衣服,尽管便宜,但洗的还算干净,并不唐突。 他脸上带着熟悉的笑,就像第一次见面,浮躁,夸张,一看就不像个好人。 “喝什么?”韩江雪娇躯紧绷,尽可能让自己保持从容。 “白开水就行。”张若愚咧嘴笑道。“昨晚喝了一宿,嗓子都快冒烟了。” 韩江雪想瞪他,想骂他一点也不节制,当心被胃喝坏了。 可犹豫了下,终于还是咽回去了。 服务员端来一杯温水,又送了些点心上桌。 韩江雪红唇嗫嚅,不敢开口。 那清澈的美眸,轻轻落在张若愚身上。 她在等。 等张若愚开口。 “还记得我们上次坐在这儿聊了什么吗?”张若愚一口气喝光了温开水,往嘴里塞了块绿豆糕。 “不记得了。”韩江雪垂眸搅拌咖啡,抿唇道。 “我记得。” 张若愚目光平静地盯着韩江雪,淡淡道:“你不想结婚,我也不想。我们之所以领证结婚,是怕家里人逼急了闹出人命。” “当初你说过,最多熬三五个月,把两边家长都敷衍过去了,时机又成熟了,我们随时可以办离婚。” 张若愚的小动作有点多,不是吃点心,就是找服务员倒水。 “现在,时机已经成熟了。”张若愚不咸不淡道。“你不用再挨骂了,也不用迁就我,住在那风一吹就会倒的危楼了。” 他终于说出口了。 韩江雪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想要掩饰那绝美脸庞上难以遮掩的失落。 美眸微垂,不敢与张若愚直视。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韩江雪磁性的嗓音略显低沉。“昨晚为什么还要帮我?为什么要当着整座滨海城的面保护我?为我出头?还说我是你老婆,你爸是我公公。谁敢欺负我,你都会不惜一切代价找他们算账。” “为什么?”韩江雪嗓音发颤。 “因为你的屁事太多了。” 张若愚握住水杯。 看似握得不紧。 可那厚实的水杯上,已经出现了龟裂。 要不是韩江雪紧张到近乎窒息,她本应该可以看见。 “结婚两个月,你不是被人暗杀,就是被人绑架,每次都连累我,差点害死我。” “我当兵十年,只想过几天安逸日子,我不想争,也不想斗,我想摆烂,想当一个废物混吃等死。” “韩江雪,你知道吗?” “当你老公这两个月,比我当十年兵还累,还痛苦,还折磨。” “我受够了,不想继续了。” 啪。 张若愚把事先准备好的结婚证摆在桌上,深邃的眼眸中,掠过淡漠之色:“离婚吧。” 第一百七十三章 我以后克制点! 听完韩江雪假离婚的方法,张若愚瞠目结舌。 离个婚,还是假离婚。 都要搞的全城皆知? 韩家的钱真是大风刮来的? “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韩江雪俏脸紧绷,仿佛真被家暴了,颤声道。“吵架,我能原谅你,打我,不行!” 张若愚陷入了沉思。 良久,抬眸望向韩江雪:“你这么搞,我的形象不是全毁了?以后在滨海,我还怎么立足?” “那换个说法?”韩江雪仿佛看到了希望,通情达理道。“就说你不堪受辱,忍受不了韩家对你的孤立、排挤,羞辱,践踏。你一怒之下,决定净身出户!” “那你的形象就完了。”张若愚皱眉道。 “我在滨海本就臭名昭著,无所谓。”韩江雪淡淡说道。 美眸,却不时偷瞄着张若愚。 “我想想。” 张若愚又倒了杯水。 离婚的目的,是和韩总保持距离。 究竟是真离婚还是假离婚,不在张若愚考虑范畴。 而且,如果真把离婚搞的人尽皆知。虽然自毁形象,却能昭告天下,这个蛇蝎女王,和他张若愚没有任何关系了。 张若愚凝眉思索了半天,迟疑问道:“如果假离婚,咱俩还需要住在一起吗?” “废话。”韩江雪挑眉。“都离婚了,当然要分开住,要不人家怎么看我?” “我还能在君盛上班吗?”张若愚问道。 心情却怪怪的。 离婚,只是两个字,是一个概念。 可离婚却意味着以后要分开住,要彻底保持距离。 尤其是在外人面前,要如同生死仇敌。 说得轻巧,看似痛快,可做起来,难如登天。 所以老话才会说,宁毁十座庙,不拆一桩婚。 “那随你。”韩江雪眨了眨眼,心中有些欺负。 不住在一起,见面的机会就少了。 要是还不在君盛工作,那和真离婚有什么区别? “我个人建议继续在君盛工作,要不外人会觉得我们韩家冷酷无情。”韩江雪谨慎道。 “应该不会吧?”张若愚皱眉道。“我家暴你,韩家还让我在君盛工作,反而显得不合理。” “啊?”韩江雪诧异道。“你想用家暴我假离婚啊?” “废话。”张哥瞪了雪宝一眼。“反正是假离婚,我还能吃这个亏?” “就你们韩家那几个货,说他们羞辱我,糟蹋我,践踏我,我完全没有代入感,也入不了戏。”张若愚撇嘴。 “也是。”韩总微微点头。 心头突然咯噔一声。 这混蛋——这算是答应假离婚了? 韩江雪喉头有点哽咽,娇躯发紧,后背渗出了冷汗。 就连眼眶,也有些干涩。 韩总酷酷地戴上墨镜,起身道:“咖啡喝多了,我去尿个尿,一会咱们把细节再推敲一下。” 因为心潮翻滚,韩总措辞也就没那么讲究了。 “哦。”张若愚撇嘴,掏出手机刷小视频。 缠绕在眉间一天一夜的愁思,也随之消散。 就连这咖啡厅的空气,也觉得格外香甜。 假离婚? 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不愧是高材生,脑子转的就是快。 砰! 韩江雪推开卫生间大门,脚步仓促地走进去。 此刻,韩总浑身发抖,手脚发麻,内心翻江倒海。 韩江雪摘下酷酷的墨镜,漂亮的眼眸已经泛红,就连咽喉处,都仿佛被堵住了,很哽咽。 打开水龙头,韩总不顾形象地狠狠洗了把脸,险些把妆都洗花了。 “妈的!吓死我了!” 韩总骂骂咧咧,抽了抽挺翘的鼻子。 这一声骂,把一个刚从洗手间走出来的女人吓了一跳,更看傻逼死似的看向韩总。 “看什么看!?” 韩总瞪了眼女人,皱眉道:“本小姐刚才差点被一个狗男人给甩了,发泄下情绪不行吗?” 那女人闻言,却是撇嘴道:“就你这姿色,什么男人找不到?没用的东西。” 女人骂完就走了。 心中却是腹诽:这女人肯定精神不正常,要不哪个男人舍得甩这么个尤物? “你知道个屁!” 韩总撇嘴。 张哥是一般男人吗?就那胸肌,那腹肌,几个男人练得出来? 他还会做饭呢,会做家务呢。 这年头,会做饭做家务的男人,就是极品! 第一百七十四章 吓死我了! 听完韩江雪假离婚的方法,张若愚瞠目结舌。 离个婚,还是假离婚。 都要搞的全城皆知? 韩家的钱真是大风刮来的? “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韩江雪俏脸紧绷,仿佛真被家暴了,颤声道。“吵架,我能原谅你,打我,不行!” 张若愚陷入了沉思。 良久,抬眸望向韩江雪:“你这么搞,我的形象不是全毁了?以后在滨海,我还怎么立足?” “那换个说法?”韩江雪仿佛看到了希望,通情达理道。“就说你不堪受辱,忍受不了韩家对你的孤立、排挤,羞辱,践踏。你一怒之下,决定净身出户!” “那你的形象就完了。”张若愚皱眉道。 “我在滨海本就臭名昭著,无所谓。”韩江雪淡淡说道。 美眸,却不时偷瞄着张若愚。 “我想想。” 张若愚又倒了杯水。 离婚的目的,是和韩总保持距离。 究竟是真离婚还是假离婚,不在张若愚考虑范畴。 而且,如果真把离婚搞的人尽皆知。虽然自毁形象,却能昭告天下,这个蛇蝎女王,和他张若愚没有任何关系了。 张若愚凝眉思索了半天,迟疑问道:“如果假离婚,咱俩还需要住在一起吗?” “废话。”韩江雪挑眉。“都离婚了,当然要分开住,要不人家怎么看我?” “我还能在君盛上班吗?”张若愚问道。 心情却怪怪的。 离婚,只是两个字,是一个概念。 可离婚却意味着以后要分开住,要彻底保持距离。 尤其是在外人面前,要如同生死仇敌。 说得轻巧,看似痛快,可做起来,难如登天。 所以老话才会说,宁毁十座庙,不拆一桩婚。 “那随你。”韩江雪眨了眨眼,心中有些欺负。 不住在一起,见面的机会就少了。 要是还不在君盛工作,那和真离婚有什么区别? “我个人建议继续在君盛工作,要不外人会觉得我们韩家冷酷无情。”韩江雪谨慎道。 “应该不会吧?”张若愚皱眉道。“我家暴你,韩家还让我在君盛工作,反而显得不合理。” “啊?”韩江雪诧异道。“你想用家暴我假离婚啊?” “废话。”张哥瞪了雪宝一眼。“反正是假离婚,我还能吃这个亏?” “就你们韩家那几个货,说他们羞辱我,糟蹋我,践踏我,我完全没有代入感,也入不了戏。”张若愚撇嘴。 “也是。”韩总微微点头。 心头突然咯噔一声。 这混蛋——这算是答应假离婚了? 韩江雪喉头有点哽咽,娇躯发紧,后背渗出了冷汗。 就连眼眶,也有些干涩。 韩总酷酷地戴上墨镜,起身道:“咖啡喝多了,我去尿尿,一会咱们把细节再推敲一下。” 因为心潮翻滚,韩总措辞也就没那么讲究了。 “哦。”张若愚撇嘴,掏出手机刷小视频。 缠绕在眉间一天一夜的愁思,也随之消散。 就连这咖啡厅的空气,也觉得格外香甜。 假离婚? 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不愧是高材生,脑子转的就是快。 砰! 韩江雪推开卫生间大门,脚步仓促地走进去。 此刻,韩总浑身发抖,手脚发麻,内心翻江倒海。 韩江雪摘下酷酷的墨镜,漂亮的眼眸已经泛红,就连咽喉处,都仿佛被堵住了,很哽咽。 打开水龙头,韩总不顾形象地狠狠洗了把脸,险些把妆都洗花了。 “妈的!吓死我了!” 韩总骂骂咧咧,抽了抽挺翘的鼻子。 这一声骂,把一个刚从洗手间走出来的女人吓了一跳,更看傻逼死似的看向韩总。 “看什么看!?” 韩总瞪了眼女人,皱眉道:“本小姐刚才差点被一个狗男人给甩了,发泄下情绪不行吗?” 那女人闻言,却是撇嘴道:“就你这姿色,什么男人找不到?没用的东西。” 女人骂完就走了。 心中却是腹诽:这女人肯定精神不正常,要不哪个男人舍得甩这么个尤物? “你知道个屁!” 韩总撇嘴。 张哥是一般男人吗?就那胸肌,那腹肌,几个男人练得出来? 他还会做饭呢,会做家务呢。 这年头,会做饭做家务的男人,就是极品! 第一百七十五章 我会来找你的! 韩江雪管理好面部表情,控制了呼吸的流畅,这才重新戴上墨镜,走出洗手间。 可回到座位的时候,却发现张哥居然大庭广众之下看小视频。 韩总有点生气。 这是假离婚,不是真离! 你不怕被人发现了丢人现眼,我怕没面子! 不过鉴于双方情绪还不稳定,韩江雪没敢使大动作,而是偷溜走到张哥身边,想怼怼他,提醒他回家再看。 可刚走近,却发现张哥看的既不是擦玻璃,也不是开火车,而是一段异常血腥的视频。 视频中,一名手脚挂满镣铐,头上戴着钢盔的重刑犯被营救出来。 上百名执法者被当场击毙,血流成河,残肢乱飞。 执法车队被炮火轰炸,一群训练有素的雇佣兵如野兽般挑战法律与人性。 咔嚓。 重刑犯的镣铐被打开,头盔也被摘下。 露出一张狰狞残忍的脸庞。 视频像是现场拍摄的,画面有些抖动。 这个被成功营救的西方重刑犯走下刑车,一拳竟打爆了一名执法者的脑袋。 半颗脑袋都凹陷了进去,触目惊心。 “我回来了。” 重刑犯龇牙咧嘴,面目狰狞地对着镜头咆哮:“我会来找你的!” 咔嚓。 视频就此闪黑。 张若愚嘟囔道:“现在这些跳舞主播太不专业了,居然拿电影画面滥竽充数,我反手就是一个低俗举报!” 站在一旁的韩江雪表情古怪:“西方的电影技术已经这么先进了?这拍的跟真的似的。” “少来。”张若愚挑眉,十分愤青。“我们华夏的电影技术更先进!” “哦。” 韩江雪坐回椅子,刚要咨询张哥要不要去民政局门口拍个分手照,让这场假离婚更真实。 咖啡厅的悬空大屏幕上,却突然出现了刚在张哥手机上看过的视频。 咖啡厅内,一片惊呼。 韩江雪匪夷所思地望向屏幕,虽然视频和张哥手机上的视频相比,删减了很多血腥画面。 但内容,基本一致。 “张哥,这不是电影画面啊…”韩江雪乍舌道。“这是在西方真实发生的劫狱事件!” “新闻上说,这个重刑犯曾经为了掠夺钻石,屠杀过好几个非洲小镇!更被西方数国联合通缉!” “没想到才落网了一年,又被他的部下劫狱逃走了!” 韩江雪一边看着电视屏幕,一边向张若愚介绍这个心狠手辣的悍匪。 “他也就在民主的西方凶凶。”张若愚收起手机,撇嘴道。“在华夏,啥也不是。” 说罢起身道:“走吧,去拍照。把动静搞大点,你最好以君盛总裁的身份,召开个新闻发布会。” “搞这么大?”韩江雪试探道。“你还活不活了?” “笑话。”张若愚眯眼道。“有我老爸亡魂庇佑,吉人自有天相。” “哦。”韩江雪招呼服务员买单,陪张哥前往民政局拍照。 车内,张哥微信响个不停。 他躲在角落看微信,不给韩总偷窥的机会。 “张哥,有件事我得提醒你。”韩江雪扁嘴道。“咱俩这是假离婚,不是真的,你偶尔花天酒地就算了,可不能真让我喜当娘,我会生气的。” “好好开你的车,话真多。” 张若愚接连收到六段视频,全是龙飞发来的。 事件发生的时间,全都集中在最近一周,就好像是有组织有预谋的。 而且每段视频的男主角,都会对着镜头说一句:我会来找你的! “找谁?哥,我怀疑他们要找你。”龙飞发了一条微信。 “他们没见过我。”张若愚回了一条微信。 “但谁也不能保证你活着的消息,不会传到他们耳中。”龙飞回了微信。 “知道我还活着的人,大多都是北莽军,外人没几个。” 那几个外人,不可能透露他的消息。 北莽军,更不会。 “但见过哥样子的人,还是有一些的。如果哥你真的当个普通人,低调生活,基本可以完全规避风险。可哥你最近在滨海,太出风头了——” “你羡慕我?嫉妒我有个好老婆?”张哥回了一条微信,岔开话题。 “哥,我会尽快落实这些人的行踪,斩草除根。” “但哥你最近也小心点,他们对你的痛恨,足以让他们采取自杀式行动。” 龙飞发完微信,走出营房,朝黑压压,充满肃杀之气的北莽军喝道:“那帮小崽子逃跑了!找到他们,碾碎他们!这次,连牢饭都别给他们吃!” “是!” 北莽军齐声高呼。 这六段视频来自世界各地,即便是北莽军要拿行动权,也得与多国接洽,协商。 实在不行,就越过当局,动私刑! 第一百七十六章 你选的嘛,韩总! 跟龙飞聊天微信,张若愚收起手机。 瞥了眼时不时偷窥的韩总,张若愚不悦道:“韩总,就算是假离婚,你就能偷看我的隐私?” 韩江雪扁嘴道:“我这不是今儿受了刺激,有点患得患失嘛,张哥你体谅下。” “我体谅你,谁体谅我?” 张哥勃然大怒。 眼角,却分明藏着笑。 “互相体谅呗。”雪宝撇嘴道,很得意。 想离婚?做梦! 看我不耗死你! 抵达民政局,两口子神情凝重,脸上写满了全家死绝的悲恸,拍了素材照片,以及几段配上bgm肯定很伤感的小视频。 这才收工。 “张哥,今晚我可就要回大别墅住了,你保重!” 雪宝保存了照片和视频,摇晃着手机。 昏黄灯光下,韩江雪笑靥如花,那美丽而清澈的眼眸中,写满了对这个世界的热爱。 “滚吧,让我一个人孤独地烂死在危楼里!” 张若愚薄唇微张,嗔骂。 漆黑的眼眸中,闪烁着悸动的光芒。 不想离,那就别离了! 要死,张哥也会拉着雪宝一起死。 你选的嘛,韩总! 目送韩江雪驾车离去,身后响起鸢淡淡的嗓音:“这就不离了?” “这娘们把我结婚证都撕了,怎么离?”张若愚点了根烟,眼神柔软。 “撕了不会补办?很麻烦?”鸢撇嘴,斜了张哥一眼。 “你有没有常识?离婚有冷静期的。”张若愚吐出口浓烟。“就算今天决定离婚,也得再等一个月。” “那就一个月后离,我帮你补结婚证。”鸢撇嘴道。“男子汉大丈夫,说离就得离!” “我们已经决定假离婚了!”张若愚被激怒了,梆硬道。 “假离婚有屁用?”鸢淡淡道。 “已经达到真离婚的效果了。”张若愚淡淡道。“该说不说,这娘们挺聪明的。” “呸。”鸢皱眉道。“天天嚷嚷着要离婚,临门一脚你就软了?” “怎么跟我说话的?”张若愚沉声道。“别忘了,我是你的恩人!” “死去。” 鸢瞪了张哥一眼,淡淡道:“我现在还用保护她吗?” “废话。”张若愚理所当然道。“韩总没给你发工资?你有没有契约精神?” “你有。”鸢阴阳怪气道。“你俩是全世界最有契约精神的,一个个说话跟放屁似的,骗子。” 鸢抱怨着走了。 本来说要离婚,她还挺同情雪宝,挺舍不得。 现在,鸢可太讨厌这八婆了。 言而无信,还他妈耍无赖!连结婚证都敢撕! 国家怎么就没立个刑法,把撕结婚证的全拉出去枪毙了! 叮咚。 鸢手机响了。 是那八婆发来的微信。 “鸢妹,从今晚开始,雪姐请你住大别墅,天天泡牛奶浴,喝八二年的拉菲,把鱼子酱当饭吃。” 末尾,还发了个比心的自定义图片。 张若愚偷瞄了眼鸢的手机,冷冷道:“市面上八二年的拉菲都是假酒,鱼子酱当饭吃,看腥不腥死你。” “去吧,祝你俩在大别墅醉生梦死,春梦了无痕。” 张哥拦了辆计程车,去最近的地铁站。 …… 韩江雪驾车回到韩家。 韩老太和韩动紧张兮兮地坐在客厅等候。 见韩江雪得意洋洋进屋,韩老太忙不迭起身追问:“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若愚呢?难道…” 韩动都要哭了。 真离了?我的姐夫啊… “他死了!” 韩江雪扔下包包,没什么形象的躺在沙发上。 “真离了?”韩老太差点一口气不顺,背过去。 “想什么呢?”韩江雪翘起二郎腿,倨傲道。“奶奶,不是我说你,我什么人你能不知道?到嘴的肥肉,我能让他飞了?” “那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韩老太紧张坏了。 “我们决定假离婚,文案我已经发给秘书了,明天一早,全城将广播我俩离婚的消息。”韩江雪接过弟弟递来的大红袍。 这小日子,惬意。 “不愧是我姐!牛逼!”韩动竖起大拇指。 小老太也长松了口气。 若愚那孩子要真决定离婚,就算自己出马,也肯定拦不住。 唯独这死雪宝,拦住了… 韩老太嘴角含笑,满脸欣慰,追问了整个谈判过程。 在得知雪宝霸气撕碎了张若愚的结婚证后,韩老太翻箱倒柜,从雪宝包里找到了她的结婚证。 这死孩子,还真把自己的结婚证也带去了! 韩老太的心砰砰直跳,瞥了眼明显有些心虚的宝贝孙女,小老太一不做二不休,把雪宝的结婚证也撕了。 还找韩动要了打火机,烧成灰! “雪宝,一句话,死也别补办!就算得不到他,也要毁了他!” 说罢,韩老太又从雪宝包里翻出户口本,一并撕了。 要不是怕雪宝以后出不了远门,这小老太能把雪宝身份证都给烧了! 一家三口跟神经病似的,围着火唠嗑。 雪宝往樱桃小嘴送了口点心,小声嘀咕道:“奶,你说张哥答应假离婚,是不是也有点喜欢我?” “重要吗?”韩老太眉头一挑。“你管他怎么想的?进了咱们韩家大门,还想跑?” “他张若愚生是韩家姑爷,死是韩家鬼婿!” “雪宝,一句话,锁死他!” 韩江雪挑眉,拍了拍嫩手上的点心渣,撇嘴道:“奶奶,你不是不了解我,我从小要脸,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我不稀罕,要不是看出他对我有好感,在那扭扭捏捏战战兢兢的,我早跟他离了!” “不愧是韩家掌门人,杀伐果断!”韩老太掷地有声。 “那是。”韩江雪倨傲道。“奶,你们最近克制点,别见了面就舔,真把他惯坏了,以后还不得跟我蹬鼻子上脸?尤其是你,韩动。别见了面就姐夫长姐夫短,记住了,他现在是家暴男,还动手打我!我忍受不了家暴,才和他离婚的!” “收到。”韩动信誓旦旦,点头。 韩总简单汇报了下今晚的谈判,偷摸给张哥发了条微信:“张哥,到家没?厨房有两碗燕窝,暖胃的,我昨晚给你准备的,你没回来吃。现在吃,口感刚好,跟银耳汤一样丝滑,入口即化,养肺润肠。” ~~ ps:4更,求个催更~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为什么离婚? 韩总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牛奶浴,还敷了个美白面膜,这才美滋滋地躺在柔软大床上玩手机。 这小日子,舒坦。 韩总一边吃着水果,一边刷着手机,恨不得发个朋友圈炫耀下她金碧辉煌的闺房。 这才是人住的! 凌晨一点。 韩总漂亮的大眼睛睁得有铜铃那么大。 水果吃完了,手机也快刷没电了。 可韩总愣是睡不着。 “张哥,睡了吗?” 韩总发了条微信语音过去。 “刚和孝哥吃完宵夜,准备去蒙娜丽莎通宵唱k。” 张哥回了。 “这么爽?张哥,我能过来凑个热闹吗?我从小就有一把金嗓子,高音甜,低音沉,给你们露两手?” 韩总实在睡不着。 床虽软,卧室虽大,却空荡荡的,不踏实。 “哪个大老爷们三更半夜来ktv是来唱歌的?韩总,你要闲着没事就去刷剧,别坏我兴致。” 张哥回了微信,放下手机,往泡面里打了两个荷包蛋。 今晚泡面搭燕窝,有点屌。 捧着手机的韩总撇了撇嘴,有点后悔。 自己这想的都是什么馊主意? 这一假离婚,这混蛋还不直接放飞了? 天天夜夜笙歌,纸醉金迷不在话下。 韩总有点不甘,给张哥打了个微信视频,要查岗。 可铃声刚响,张哥就给挂断了。 “什么意思?”张哥火冒三丈。 “让我看看呗,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夜总会消费呢。”韩总有点吃味。 那夜总会就真那么好玩?一群骚狐狸在那搔首弄姿,不觉得油腻吗? “没什么好玩的,就是打发时间,不说了,我刚点了一首《知心爱人》,到我唱了。” 张哥放下手机吃宵夜。 他光着膀子,只穿了个裤衩,却吃的满头大汗。 这天越来越热,家里又没空调,回头三四十度高温,这谁受得了? 得装个空调了。 浴室也得重新翻修下,不说整个浴缸,花洒怎么也得大点,要不这水忽大忽小,洗的不痛快。 吃完宵夜,张哥回卧室研究了下,空间其实不算小,回头把床往旁边挪一挪,还能加个行军床。 韩总看了微信,气鼓鼓地把手机扔了。 还知心爱人? 张哥你这哪个世纪的审美? 那帮狐狸精会唱这首古董歌吗? 韩总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快凌晨四点才睡。 张哥好点,三点半就睡了。 就这还是满脑子都在琢磨怎么翻新这老房子,要不三点绝对能睡着。 …… 早八点。 滨海全城滚动君盛总裁韩江雪的离婚新闻。 新闻上还附带了几张二人走出民政局的照片。 离婚理由是韩总裁忍受不了家暴,愤然离婚。 那几张照片,韩江雪佩戴墨镜,神色黯然。 墨镜除了在掩饰离婚伤感,似乎还在遮盖她眼角的淤青。 “秀恩爱死的快!活该!” 近一个月,滨海城的各大广告牌好似被君盛总裁承包了,不是秀结婚证就是大张旗鼓过生日。 这下好了吧? 挨打了吧? 过不下去了吧? 中午十二点半,君盛总裁办负责人戴萌召开了新闻发布会,痛心疾首地声讨家暴男张若愚。 每家媒体都拿了一千块车马费,务必要让韩总前夫身败名裂,不得好死! 餐饮部总监室,张若愚动作老练地泡着茶,神情略显凝重。 韩总玩的有点大吧? 这一拳,不得有百年功力? 回头自己可就沦为滨海城过街老鼠了… 餐饮部工作群炸了。 君盛各部门的工作群,全都炸了。 张哥虽然没出门,却能听见门外的聒噪声,想必是集团内部的韩总爱慕者,找上门来了… 不过张哥到底是北莽老将,一大早就面见了君盛保安头子叶星辰,并塞给他两条华子,目的只有一个,护张哥周全。 一大早,张哥收到几百条微信,绝大多数都是痛斥他,怒骂他。 张哥也懒得解释,躲在办公室喝茶刷小视频。 叮咚。 又有一条微信进来。 张若愚本来懒得看,可一看头像,居然是小姨。 他忙不迭拿起手机。 “为什么离婚?” 言简意赅的一句话,却把张哥吓坏了。 小姨要收拾自己? 结婚两个月就离,把婚姻当儿戏? 张若愚思索片刻,正琢磨着如何瞎编,敷衍小姨。 小姨又发来一条微信。 “我不相信我从小带大的男人,会打自己老婆。” 第一百七十八章 老子和你拼了! 张若愚怔住了。 一肚子谎言和瞎编,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小姨是了解自己的,她不信自己会打女人,甚至打老婆。 “我们是假离婚。” 张若愚不敢欺瞒,给出答案。 “我知道。” 林清溪纤细地手指敲击屏幕,面无表情:“我想知道为什么。” 林清溪何等聪明,对张若愚,又何等了解。 她当然不相信张若愚会打韩江雪。 但她更不能接受,张若愚被这场假离婚搞的身败名裂,沦为过街老鼠。 张若愚听出小姨的潜台词了。 小姨心疼自己,不想让自己受委屈。 既然是假的,为什么要让自己承担?为什么不让韩家背锅? 甚至站在小姨的角度,韩家羞辱自己,看不起自己这个上门女婿,更符合外界的世界观。 门不当户不对,被糟蹋很合理。 “她最近一直被人偷袭,如果外界知道我们离婚了,她的仇家,就不会找我的麻烦了。”张若愚非常谨慎地打出一行字。“她在保护我。” “你在撒谎。” 叮咚。 小姨回了一条微信。 张若愚看完消息,唇角泛起一抹苦笑。 小姨很聪明,比自己想象中还要聪明。 “你不想说,小姨不勉强你。” 林清溪眼神复杂地敲击屏幕:“但你答应小姨,下次不要再糟蹋自己,可以吗?” “嗯,我知道了。”张若愚吐出口浊气。 小姨还是和以前一样,从不给自己压力。 哪怕她生气了,愤怒了。 也会自我调节,消化。 “有些事,小姨可以告诉你。” 林清溪目光坚定,一个字一个字的敲在屏幕上:“小姨以前可以保护你,现在,小姨也可以做到。” “不论你遇到任何麻烦,都可以跟小姨说,不必委屈自己。” “他韩家,的确算是个强大的豪门,你岳父韩道尉,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但小姨,不比他差。” “不论谁说了什么,又是否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小姨想告诉你,你和韩江雪,绝对门当户对。” 林清溪敲完所有字,放下了手机。 她不知道张若愚会回什么。 她只想告诉张若愚,不论他遇到任何事,任何困难,小姨都会守护他。 像在滨海的那些年。 现在的小姨,比以前强大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 小姨有能力比当年做的更好。 小姨做这一切,目的只有一个:你要开心,要幸福。 …… 张若愚偷摸溜进总裁办公室,途中偶遇几个员工,都对他怒目圆睁。 就连和张哥建立了深厚友谊的萌萌,都假装没看见他,临走前还冷哼了一声。 “韩总,我觉得我在君盛没有立足之地了。”张若愚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揉了揉眉心。“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滨海这么抵制家暴男?” 北莽不这样啊。 自己越凶越狠越酷,那群高冷女军官越兴奋… 这审美差异太大了吧? “没说吗?”韩总撇嘴道。“早说了让我来背锅。我们韩家羞辱一个上门女婿,非常合理。你非得死撑,非得要这面子。现在知道害怕了?” “倒也不至于害怕。”张哥嘴硬道。“就是上午邀请公关部的同事们来品茶,她们都不愿意,有几个还把我微信给拉黑了。” “我就纳闷了。”张若愚喝了口茶,皱眉道。“我家暴,难道就全是我的错?就不能是你欠扁,我忍无可忍才动手?” 韩江雪抽了抽嘴角道:“张哥,要不你回家躲几天?等风头过了再出来浪。” “笑话。”张哥挑眉。“你让他们动我一个试试?我坐地就讹到他们倾家荡产!” 张哥放完狠话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这哈欠好像会传染,韩总也接连打了几个哈欠。嘟囔道:“张哥,我困了,想眯会。” 昨晚这两口子都没睡好,上午又饱受精神折磨,都困了。 “你睡吧,我昨晚睡得别提有多好,正精神着呢。”张若愚揉了揉眼睛,随手拿起本杂志看。 韩江雪唇角上翘,还精神呢?自己昨晚不在家,这混蛋肯定没睡好,连眼睛都红了。 现在又无缘无故跑上楼来找自己,不就是一宿没见,想本总裁了么? 随手丢了条毛毯给张哥,撇嘴道:“看累了就眯会,我这可不像你的办公室,没人敢闯。” 说罢负手溜进了休息室。 韩江雪进房后,张若愚随手丢了杂志,正打算眯一会,手机传来消息。 是韩道尉发来的。 “姓张的,你他妈敢打雪宝?老子和你拼了!” ~ ps:下午还有1更。 第一百七十九章 家庭式作坊! 张若愚瞥了眼微信,倨傲地回了条:“哪个滨海爷们不打老婆?” “给你脸了是吧?你说说,你他妈到底打了雪宝几次?” 张若愚径直回了条:“一天打三顿。” 这次韩道尉等了好久才回微信。 “孙子,打都打了,还他妈假离婚?你是想打死我家雪宝继承她的亿万家财?” 连小姨都知道是假离婚,这老东西猜到不稀奇。 这也是他懒得搭理韩老魔的原因。 “你怎么知道的?求你了,千万别告诉雪宝。”张若愚随手回了条。 “孙子,你少他妈阴阳怪气!” 韩老魔早就跟雪宝通风报信了,可这死雪宝就是不信,还骂自己老眼昏花,见不得她好! “有屁就放,五分钟后拉黑你。”张若愚点了根烟,给韩老魔几分钟。 叮咚。 叮咚。 韩老魔接连发了几个超大转账。 “求你了,以后别打我雪宝了,她从小娇生惯养,细皮嫩肉的,哪经得住你这么糟蹋?顶多我以后不怂恿雪宝离婚了,行不?” “看心情吧。” 张哥硬着头皮回绝了那几条红包转账,吐出口浓烟:“有时候脾气一上来,不踹雪宝两脚心里难受。” “草!你他妈给老子等着!” 张哥看完微信,咧嘴把韩老魔给拉黑了。 老东西,天天在这阴阳怪气恶心人,就你会? 跟韩老魔这一逗乐,张哥也不困了。 捧着手机准备看会小视频解解压,今儿被滨海市民网曝了,张哥压力很大,精神备受煎熬。 鸢却推开门,坏了张哥兴致。 不着痕迹地关掉热舞视频,怕被鸢嘲笑。 “龙飞已经出手了。”鸢随手拿起一瓶牛子,喝了一大口。 “哦。”张若愚余光瞥了眼休息室房门,这死鸢就不能小点声,非得在这儿聊? 万一被韩总听见了,不得吓死她? “效果不太好。”鸢径直汇报道。“才逮着一个。” “敢把视频流出来,就证明他们蓄谋已久。”张若愚淡淡道。 鸢皱眉,看了眼张若愚:“他们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在这方面,鸢对张若愚盲目崇拜。 又或者说,除了男女之事,鸢全方面崇拜张若愚。 一个曾站在山巅的男人,一个被三十万北莽军视作神的男人,一个征服了全世界的男人。 一个把自己从鬼门关捞回来的男人。 鸢没理由不崇拜。 “人家都说要找到我了,你说他们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张若愚淡淡道:“当然是送死。” 鸢俏脸一沉,血脉喷张。 来滨海两月有余,这家伙终于有点男人味了。 “需要我做什么?” 鸢抬头,挺胸,目光灼热地凝视张若愚。 她这辈子最兴奋最肿胀的时候,就是和张若愚一起做事。 “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张若愚平静道。 “你们都离婚了,那帮人还找她干什么?”鸢撇嘴,有点不满。 这种危急时刻,她只想守着他。 “你知道什么?”张若愚瞪了鸢一眼。“当年杀伐果断的我,也没放过他们的前妻,连他们的小三小四小五,都被我辣手摧花了。” “你知道的,这帮混蛋都是家庭式作坊,要杀就得按族谱杀。” 鸢还是有点不甘心:“那你更需要我。” “我已经把最危险的任务交给你了。”张若愚皱眉道。“听说,你原单位的同事,已经潜入滨海了。” 鸢闻言,心头一沉。 随即,眼中冒出嗜血寒光。 “我等他们很久了。”鸢冷冷道。 “加油!” 张若愚紧握铁拳,掷地有声。 鸢撇嘴,瞪了张若愚一眼,紧握粉拳:“你也是,奥力给!” 张若愚抽了抽嘴角,起身走了。 这死鸢,越来越调皮了… …… 陆太岁作为滨海真正的王者,他最近心情很糟糕,还很忐忑。 尽管在查清楚张若愚的父亲十年前就死了,内心颇有好转。 可死了,那他妈也是无双国士,是和张将军肩并肩的恐怖存在。 背后的人脉和影响力,能是自己一个滨海土狗能比的? 陆太岁一直在找机会和张若愚偶遇,甭管是那爷两兄弟的恩怨,还是孙子跟韩家结的仇,都得聊透。 要不他睡不踏实。 “老板,有人想拜访您。”伍洲来到书房,表情凝重地汇报道。 “不见,我正烦着呢。”陆太岁霸气道。 “他们说能解决您的烦恼。”伍洲表情古怪道。 “在滨海,从来都是我替别人解决烦恼,谁能帮我?”陆太岁很自信,大手一挥。“不见!” “他们说是孤狼的人…” “嗯?孤狼?是那个亚洲最大的杀手组织吗?”陆太岁惊坐起,神情紧绷? “应该是的…”伍洲抽了抽嘴角。“老板,要不还是见一下吧?咱们没必要得罪这帮亡命徒。” “伍洲,这次我是给你面子。”陆太岁点了根烟,沉声道。“让他们进来。” “谢老板给我面子…” 伍洲很快就把两名穿着普通,长相也很普通的年轻人领进了陆太岁的书房。 然后,很谨慎地站在书桌旁。 “说说。”陆太岁神情倨傲道。“你们来滨海,有什么事?” “想找陆太岁行个方便。”其中一名年轻人平静道。“我们要在滨海做点事。” “不管做什么事,都得按照滨海的规矩来。”陆太岁淡漠道。“第一,不能开枪,第二,不能对女人和老弱病残下手。第三——” “我们的目标,是张若愚。”那名站在人群完全不会被人注意的年轻人打断了陆太岁。“听说,他和陆家有深仇大恨。” 陆太岁眉头一皱,眯眼问道:“他也得罪你们了?” “他得罪了很多人。但具体的,我不方便透露。”年轻人平静道。 “明白。”陆太岁淡淡摆手。“行有行规,我不问。” 说罢,他朝伍洲打了个眼色,皱眉道:“还不给客人上茶?” 伍洲一怔,随即点头:“是,老板。” 陆太岁抽了口烟,神色沉凝道:“你们来滨海要只是为了动张若愚,那我非但不反对,还会支持你们。” 年轻人见状,松了口气:“我们来见您,就是想请您行个方便。” “需要我做什么?”陆太岁问道。 “我们有一批工具要运进来,但滨海管控太严,需要借助陆太岁的力量。”年轻杀手说道。 “是武器吧?”陆太岁眯眼问道。 “是的。”年轻杀手没有否认。 和陆太岁这种草莽出身的枭雄谈,需要拿出诚意,这种江湖好汉,讲究的就是一个信义。 “不用那么麻烦。”陆太岁淡淡道。“要武器,我有。不管是便携式武器,还是重型枪炮,我都有货源。但有一点你们得答应我。” “陆太岁请说。”年轻杀手喜出望外。 “不能滥杀无辜,不能扰乱滨海秩序,否则,我绝不姑息!”陆太岁掷地有声道。 “当然,我们的目标,是张若愚。”年轻杀手重重点头。 正在这时,伍洲端了两杯浓茶进来。 “预祝你们马到成功。”陆太岁端起自己的茶杯。“我以茶代酒,敬两位好汉。” “谢谢。” 两名年轻杀手一饮而尽。 茶杯还没放回桌子,噗通一声栽在书桌下,浑身如一滩烂泥,彻底晕厥。 “两个傻逼。” 陆太岁面无表情地掏出手机,打给了张若愚,语气一转,谦卑道:“张哥,我想和你谈谈。” 第一百八十章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和张若愚约好了在陆家见面,陆太岁放下手机,狠狠踢了一脚如烂泥躺在地板上的年轻杀手。 “还他妈孤狼!” 陆太岁满脸戾气:“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当牲口!” 伍洲张了张嘴,汗流浃背。 从太岁爷让他端茶,伍洲就知道老板要干什么。 可为了张若愚得罪亚洲最庞大的杀手组织,真的犯不着,会死人的… “老板,怎么处置他们?”伍洲提心吊胆地问道。 “待会交给张若愚。”陆太岁沉声道。 伍洲点头,遂又问道:“为了张若愚得罪孤狼,值得吗?” “谁说我是为了张若愚?” 陆太岁重新坐回老板椅,眯眼说道:“你瞧给这两个王八蛋狂的?还他妈让我帮忙运武器?” “知道走私军火判多重?” 伍洲一阵哆嗦,原来老板是怕被判刑啊… “以您的人脉和地位,应该不至于——” 陆太岁在滨海纵横半个世纪,方方面面都有人,有关系,就算想搞一批军火进城,难度也不大。 “不至于什么?”陆太岁怒视伍洲,拍案而起。“你他妈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军火一旦进了滨海,滨海的秩序就彻底崩坏了!你敢保证他们不为非作歹?你敢保证不殃及无辜?” “老子是滨海土皇帝!滨海要是乱了,别人都扯淡,老子第一个不答应!”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人家尊重我,相信我!才称我一声太岁爷!怎么,要我忘本?要我跟那帮傻逼同流合污?” “再说了,一帮拿钱杀人的废物,能给我什么好处?”陆太岁点了根烟,掷地有声道。 伍洲满脸崇拜地望向陆太岁,重重点头:“老板,论格局,滨海无人出您右!” 陆太岁挑眉:“好好学!你但凡能学到我一半,随便挑座城,你都是王!” 伍洲肃然起敬,挺直腰板道:“我哪也不去,就在滨海侍奉您!” 半小时后,陆太岁满脸堆笑,在会客厅接待张哥,态度殷勤。 “谈什么?”张若愚淡淡瞥了陆太岁一眼。“要跟我算总账?” “误会,全是误会。”陆太岁身躯微微前倾,姿态谦逊。“我和那家兄弟根本不熟,他们就是两个傻逼。” “那你的部下老狼呢?”张若愚不咸不淡道。 “张哥,你听听,他都自称老狼了,这是正经人的名字?”陆太岁义愤填膺道。“他但凡脑子正常点,能拿牲口当名字?” 张若愚眉头一皱。 这陆太岁,不正常出牌。 陆太岁叹了口气,缓缓道:“老狼膝下无子,从小就把陆少卿当儿子养。当初少卿和韩世孝切磋,老狼一怒之下就出手了。这件事,我有责任,是我管教无方。不过事后我已经惩罚他了,并把他逐出陆家,永远不许踏足滨海。” 张若愚沉默了片刻,皱眉道:“这么说,韩陆两家一点恩怨都没有?” “何止没有恩怨?”陆太岁斩钉截铁道。“韩陆两家世交多年,我一直把小雪当亲孙女看待!” 说罢,陆太岁怕张哥误会,又解释了一下:“就那种纯的,和少卿没有任何关系!” “哦。”张若愚淡淡点头,抿了口茶。“喊我过来,就为了这点事?” “还有件事。”陆太岁脸色一沉,压低了嗓音道。“孤狼已经潜入滨海了。” 陆太岁小小卖了个关子。 说太急,太上赶着,不会被重视。 “我知道。”张若愚轻描淡写道。 陆太岁眉头一挑,暗忖:张哥果然消息灵通,不愧是国士之后… “我还知道他们来找过你。”张若愚深深看了陆太岁一眼。 陆太岁差点嘎一声背过去,惊出一身冷汗。 “他们的确来找我了。”陆太岁迅速调整激荡的情绪,深呼吸。“而且想跟我联手对付你。” “哦?”张若愚调侃道。“那陆太岁是怎么打算的?孤狼可是亚洲最强杀手组织。” “张哥,我只能说你还是不了解我。” 陆太岁掷地有声道:“但不怪你,毕竟这才是我们第二次见面。” 张若愚笑了笑,觉得这小老头有点有趣。 “我已经把他们放倒了,就在书房。”陆太岁一字一顿道。“要杀要剐,张哥你来定。” 张若愚也不急,只是耐人寻味地看了陆太岁一眼:“为什么要帮我?” “这能算帮吗?就这种小角色,能对张哥造成威胁?”陆太岁拒不领功。 “但你这么做,已经得罪了孤狼。”张若愚眯眼问道。 “一群杀人拿钱的亡命徒罢了。”陆太岁气定神闲道。“在滨海,还轮不到他们放肆。” 张若愚唇角微翘,也不点破。 “明白。”张若愚放下茶杯,起身道。“陆爷的心意,我领了。我最近有点忙,先走了,改天再来喝茶。” “张哥慢走。”陆太岁起身相送,暧昧道。“那两个人,怎么处置?” “总不能放他们回去通风报信吧?”张若愚撇嘴。 “当然。”陆太岁亲送张若愚出门,这才转身朝伍洲下令。“把他们沉了。” 伍洲重重点头,正要领命而去。 又听陆太岁下令:“把所有人调回陆家,人手一把枪。” 伍洲怔了怔,迟疑道:“您不是定了死规矩,滨海不准开枪吗?” “废话,那是给别人定的规矩,又不是给我。” 陆太岁大步走进别墅,在这件事结束之前,他哪也不去,烂死在家里。 第一百八十一章 我叫张向北!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坐在副驾的韩总伸手抓风,很酷。 “今天微信找了张哥好几次,他都没鸟我。”韩总撇嘴道。“鸢妹,你管管他。” “他也没鸟我。”鸢淡淡道。 “这么狂?”韩总挑眉。“你可是他的救命恩人!” 鸢抽了抽嘴角,有被冒犯到。 “他今天被网暴了,压力很大。”鸢嘴硬解释。 “我就是看他压力大,才想哄哄他。”韩总淡淡道。“不识好歹的东西。” “少来。”鸢淡淡道。“你就是昨晚没和他睡,想他了。” 这八婆老误伤自己,鸢也不给她遮羞了,有啥说啥。 韩总瞪了鸢一眼,没嘴硬。 今儿她没休息好,工作又忙,还跟老东西吵了一架。 体力透支挺严重,就不吵了。 闭目养神了会,韩江雪懒洋洋道:“鸢,去一趟幸福里,我有几份重要文件放床柜上了,明儿要用。” 鸢斜睨了韩江雪一眼,淡淡道:“明儿让他给你带到公司。” “他做事马虎,哪知道是哪几份文件?”韩江雪撇嘴道。“去一趟吧,你要是累了我来开车。” “他一点也不马虎。”鸢淡淡道,拒绝去幸福里。 “怎么个意思?”韩总挑眉。“你就这么怕我去幸福里?是不是那混蛋背着我做坏事了?还是趁着我不在,把野女人带回家了?” 鸢淡淡道:“你要真想去,我给你两个选择。” “说。”韩总觉得今晚怪怪的。 鸢怪,张哥也怪。 一个不搭理自己,一个神情冷峻,心事重重。 “要么你老老实实坐在车上回韩家,要么,我打晕你,把你扛回韩家。”鸢不咸不淡道。 韩江雪有点急眼:“鸢妹,你这两个选择,没一个能去幸福里啊!” “我也没说给你去幸福里的选择。”鸢淡淡道。 韩江雪皱眉,越发觉得蹊跷。 怎么今晚就不让自己去幸福里? 那混蛋到底在干什么? 而且很明显,鸢和张哥是商量好的。 “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韩总软磨硬泡道。 “是。” 如无必要,鸢不喜欢撒谎。 “会伤害我幼小的心灵吗?”韩总很冷静地分析道。 鸢闻言,淡淡瞥了韩总一眼:“你心灵哪里幼小了?” “你别看我外表强悍,其实我内心敏感,很脆弱的。”韩总开始卖惨。“鸢妹,你带我回趟家呗,我保证,不管我看到什么,都会沉着冷静的处理,绝对不会让大家难堪。” 鸢歪头想了想,以她对韩总的了解,真要看见了什么,她应该冷静不了,也沉着不了。 还会被张若愚骂的狗血淋头。 “不行。” 一脚油门踩到底。 这车速快的韩总连拿跳车威胁鸢的勇气都没有。 这要跳车,肯定毁容。 保时捷后边,远远跟着七八辆低调的黑色轿车。 每辆车上,至少有一把枪。 大舅哥把所有家底都掏出来了。 张哥放话了,韩总少一根汗毛,他立马给韩老魔打电话,就说是孝哥玩忽职守,害了韩总。 …… 叮咚。 正在家煮泡面的张哥收到雪宝发来的微信。 “张哥,到家没?” 张若愚往泡面里倒了半瓶啤酒,两根肠,随手回了一条:“还没,在大富豪喝酒。” “我不信,拍张照给我看看。”韩总机智回了一条。 张若愚眉头一皱,面露不快。 什么意思?离完婚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 还是鸢这八婆出卖了自己? “行了,到家了,正在煮泡面。” 张哥拍了张厨房煮面的照片发过去。 “这锅泡面起码煮了三包,还有两根火腿两颗蛋。张哥,什么意思?金窝藏娇了?趁我不在,跟野女人吃烛光泡面?” 张若愚唇角微翘,直接按住语音骂道:“老子饭量大不行?你这八婆哪来这么多心眼子?” 叮叮叮。 语音刚发过去,雪宝就打来了视频,要查岗。 屏幕上露出雪宝精致漂亮的脸蛋,霸总气场全开。 “转一圈,让我看看家里有没有藏人!” 话虽这么说,韩总的口吻却很淡定。 她不是真要查岗,就是想看看张哥。 算上明天,她都快四十八小时没回家了。 在公司也就看了张哥几眼。 这混蛋也不说乔装打扮一下,偷偷韩家找自己玩。 吃什么泡面,韩家什么山珍海味没有? 也不怕营养不良,肌肉变形! “看够了吗?”张若愚板着脸,冷冷道。“我面都快坨了!” 韩总红唇微翘,挑眉道:“放过你了,去吃吧,明晚咱俩偷偷约个会,我带你去吃大餐。” “滚吧。” 张若愚撇嘴,关掉视频。 刚要进厨房吃泡面,房门忽然被人敲响。 “请问,是张若愚家吗?” 张若愚端着滚烫的泡面吃了几口,走到门口,也没开门,嘴里含糊不清道:“不是,我叫张向北。” ~~ ps:最近一直在三更,有点疲,缓一天,明天继续3更。爱你们~ 第一百八十二章 侮辱我自己不行? 说罢张若愚就站在门内吃泡面,昨晚没休息好,今儿又来回跑了好几趟,他得先填饱肚子,保持良好的精神面貌。 大约三分钟过去。 门外敲门的不速之客竟没了动静。 张若愚也迅速吃完了两颗蛋,两根肠,三包泡面。 他还抽空洗了个碗,擦了下灶台。 这才叼着烟,拉开房门。 走廊漆黑一片,但有七八道身影弓着腰,俯身盯着张若愚。 他们面露不安之色,神情紧张。 “你们是来杀我的?”张若愚吐出口浓烟,淡淡问道。 “是。” 其中一名孤狼杀手冷冷说道:“有人花三千万买你一条命。” “我是国家栋梁,民族英雄。”张若愚眼神坚定。“我的命,是无价的!” “张将军已经死了,你只是一个北莽厨子。” 那名孤狼杀手沉声说道,却按兵不动。 似乎在等什么。 “厨子只是我掩饰身份的伪装。”张若愚慢条斯理地抽着烟,也不急。 刚吃饱,不宜剧烈运动。 会胃下垂的。 “小子,别侮辱张将军!” 孤狼杀手很生气,怒喝一声。 他虽是杀手,却很崇拜传奇战神张向北。 如果眼前这个穿着裤衩背心,吊儿郎当抽烟的男人真是张将军,他宁可被组织追杀到天涯海角,也绝不会杀自己的偶像。 可惜,张将军早已战死! “我侮辱我自己都不行?”张若愚娴熟地弹了弹烟灰,倚着门淡淡道。 那孤狼杀手杀机毕露,眼眸中寒光闪烁。 突然。 一道黑影急匆匆跑来,嗓音低哑而兴奋:“问过了。” “怎么说?”孤狼杀手皱眉。 当张若愚自报家门后,孤狼杀手拦住了准备破门的同伴。 屋里的家伙,自称张向北。 尽管他觉得匪夷所思,可信度为零。 可莫名的,他想找上级再确认一下。 “杀了他,三千万涨到一个亿。”那黑影蠢蠢欲动。 附近的杀手闻言,纷纷亮出刀锋,热血沸腾。 滨海这几天好像管控疯了,孤狼一把枪都没带进城。 但对这群经验丰富的杀手而言,不论是用刀还是用枪,没有区别。 “没让你问价钱!”那领头的杀手怒喝道。“我是让你确认身份!” 三千万,涨到一个亿。 这对孤狼这种顶尖杀手组织来说,都算天价。 “每人一个亿!”那黑影已经按捺不住,要动手了。 干完这票,直接退休! “动手!” 人群中,有人爆发出一声低喝! 一把刀锋劈向还没抽完烟的张若愚。 张若愚叼着烟,抬腿一脚。 砰! 杀手撞碎护栏,从六楼摔了下去。 众人见状,又有几名杀手持刀而来。 杀了就一个亿! 这帮杀手彻底红眼了! 砰! 砰砰! 张若愚甚至没抬手,一脚一个,全都踢下六楼。 可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杀手只是刚摔下楼,甚至还没咽气,尸体就凭空消失了。 很快,走廊上只剩孤狼杀手一人。 他弓着腰,俯身凝视张若愚。 浑身惊出一身冷汗。 这家伙的武力值,太恐怖了! 面对孤狼最精锐的杀手,他竟不费吹灰之力,当场碾碎! 现在,先不提他到底和张向北有什么关系,是不是张向北。 光是他本身展露的实力,就足够骇人,令人敬畏! “你到底是谁?”孤狼杀手咬牙,浑身肌肉紧绷。 “他不是和你说了吗?” 忽然。 漆黑的楼梯转角,响起一把腐朽的嗓音。 很快,一名浑身裹着黑衣的男子走上台阶,置身走廊。 他浑身弥漫着阴寒之气,宛若暗夜幽灵。 此人,正是孤狼二号佐藤,此次猎杀任务的最高指挥。 “他叫张向北。” 佐藤死死盯着张若愚,仿佛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张将军不是战死了吗?”孤狼杀手浑身一颤,心中泛起惊涛骇浪。 任务,是佐藤接的。 所有档案资料,也都在佐藤那。 他说的话,百分百可信。 孤狼杀手的脑子一片混乱。 自己今晚,居然要猎杀传奇战神张向北? “他只是假死。”佐藤仍一瞬不瞬地盯着张若愚,淡漠道。“葬在墓地里的骨灰盒,是空的。” 孤狼杀手激动得浑身颤抖。 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真是张向北?缔造不朽传奇的张将军? “杀了他!” 佐藤下达命令:“十亿赏金全是你的!” “杀你妈!” 孤狼杀手忽然反手一刀,扎向佐藤:“小鬼子!你妈炸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你福大命大? 佐藤明显没料到孤狼杀手会突然反水,他微微一怔,浑身陡然爆发出恐怖杀机! 铿! 刀锋相碰,火光四射。 盛怒的佐藤正要一刀劈死这个叛徒,孤狼杀手身子一矮,一个滑铲,从佐藤腋下穿过。 “张将军!后会有期!” 孤狼杀手丢刀跑路,奔向楼梯。 只是几个起落,遁入黑暗。 杀张将军?杀手不敢,也没那本事。 反水佐藤? 他也斗不过这个全球排名前十的顶级杀手。 跑,是最好的选择! 佐藤面子有点挂不住,紧握刀锋,冷冷盯着张若愚:“今晚,你必死无疑!” “就你?”张若愚淡漠道。“如果我没记错,你的杀手老爸,是我杀的,你的杀手弟弟,也是我杀的。” “你凭什么认为,你能杀我?”张若愚不咸不淡,口吻冷漠。 “你看后面。”佐藤寒声道。 张若愚还没回头,就嗅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站在他身后的男人,是一个真正的杀人狂! “我说过,我会来找你的!” 砰! 只是往前踏出一脚,这脆弱的危楼,就仿佛要被这重刑犯踩塌。 咻! 一道敏锐地身影,从不知道几楼窜上来。 有楼梯不走,他非得爬墙! 眨眼间,走廊中出现三人。 三个在各自领域,都名声鹊起的强者! “就你们三个?”张若愚不咸不淡道。“要不再等等?” 视频,有六段。 除了龙飞逮住一人,应该还有五个人来找自己复仇。 “我们三个,够了。”佐藤微微扬起刀锋。 论实力,张向北作为北莽领袖,传奇战神,他的确很强。 可他的强大,主要在于带兵作战。 他的强大,仅仅在于,他叫张向北。 当他变成张若愚,以厨子的身份退役后。 一个失去了北莽庇佑的老兵,他们三个在各自领域都曾踏上巅峰的强者,还啃不下来? “少啰嗦!” 重刑犯踏出一步,目露凶光。 钵盂大的铁拳挥动,空气爆炸,发出破空响。 他这一拳砸出去,但凡触碰到张若愚的脑袋,必将脑浆迸裂,当场毙命! 用枪? 用刀? 都不如拳头杀人痛快! 当然,滨海最近跟疯了一样,各路关卡严的恨不得连底裤都翻出来检查。 他想弄把枪,也很费劲。 连滨海黑市都跟死了似的,全都停止营业了。 铁拳裹挟劲风,呼啸而至。 张若愚回身,抬手就是一拳。 和那身高近一米九的重刑犯硬碰硬! 咔嚓! 重刑犯只感觉指骨瞬间粉碎了,一股磅礴之力从指头蔓延到整条胳膊。 扑哧! 肩膀骨节错位,彻底变形。 重刑犯剧痛之下,狰狞的脸色变得扭曲,冷汗涔涔而下。 身躯倒退数步后,他扶住无力垂下的胳膊,满脸惊骇。 这一幕,看得佐藤和那个擅长爬墙的青年男子瞳孔收缩。 张若愚这一拳的爆发力,堪比张向北之名,充满毁灭性! 博格。 西方世界佣兵界大佬,其统治的佣兵团所向披靡,连某些小国的武装力量,都不敢与之抗衡。 当年,博格率部屠杀数个小镇,并残忍杀害了数十名华裔游客。 此消息一经曝出,北莽军连夜出国,将博格与其统治的佣兵团一网打尽,彻底粉碎。 博格全家,也都惨死在那场血流成河的战役中。 “知道你为什么能活到现在?”张若愚面无表情瞥了眼博格,往前踏出一步。“因为西方各国要拿你做典型,要宣扬他们的安保系统,要让大家知道,不管你有多凶狠,多残忍,他们都有能力保护民众。” 张若愚一字一顿道:“北莽军只是为了方便以后行动,才卖了个面子,把你送给他们。” “你不会以为,你福大命大吧?” 张若愚身躯前倾,铁拳如重炮,砸了上去。 砰! 纵然重刑犯已经抬手格挡,可张若愚这一拳,竟直接打碎了他的胳膊,隔着胳膊,震碎了他的脑袋! 噗通! 重刑犯直挺挺倒在了冰冷的走廊,直翻白眼,也不知死透了没有。 佐藤咽了口唾沫。 脚下微微倒退了两步。 那位擅长爬墙的年轻人,手也搭在了护栏上,随时准备着… 张若愚淡淡瞥了眼浑身抽搐的重刑犯,拿脚一扒,把他踢下了六楼。 砰! 楼下响起重物落地的声音。 却仿佛砸进了佐藤二人的心坎上。 后背惊出冷汗,遍体发寒。 站在眼前的这个男人,他虽脱下了张向北那挂满勋章的军装。 虽然改名换姓,叫张若愚,是个北莽厨子。 可只要他愿意。 他随时,都可以是张向北。 名震天下的北莽传奇战神,张向北! 第一百八十四章 出来洗地! “现在只剩两个了。” 张若愚淡淡扫了佐藤一眼:“要不,再喊两个?我怕你不够。” 佐藤浑身僵硬,心跳如雷。 其实,他和弟弟也没什么感情。 都是杀手,讲的就是个人面兽心,要什么亲情? 和他的杀手老爸—— 就更别提了。 要不是老爸缺德,自己现在不是医生就是律师,怎么会当杀手? 眼看张若愚步步紧逼,佐藤余光瞥了眼爱爬墙的盟友,脸色一沉,暴喝:“动手!” 话音刚落,嗖的一声。 那爱爬墙的哥们腾空而起。 一个起落,他翻出护栏,朝五楼爬去! 佐藤喊完也是一个后撤步,闪电般朝楼梯冲去。 状若猛虎,兔起鹘落。 张若愚身如鬼魅,大手一张,一把擒住爬楼的年轻人后领,将其凌空提起。 这是个黑人,张若愚听说过,绰号滑翔机。 擅长密室杀人,高楼作业,杀人于无形,要价很高。 “你给我飞一个。” 张若愚淡淡吐出一句话,手一松,把他扔了下去。 砰! 一声巨响,张若愚头也不回,在五楼拦住了佐藤。 “跑什么?” 幽闭的楼梯口,张若愚面无表情。 “放了我,我发誓再也不踏足滨海。”佐藤满头大汗,眼中写满恐惧。“不,再也不踏足华夏!” “知道我的身份,你还想活?”张若愚眯眼道。 “我会守口如瓶!”佐藤心跳如雷。 这个前北莽首领的武力值,甚至比他传奇的军旅生涯还要恐怖! “瓶子一敲就碎了,不牢。”张若愚逼近佐藤,身躯上冒着一股淡淡杀机。 “刚才那个杀手也知道你的身份!”佐藤准备殊死一搏。 可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动粗。 他知道,自己没有张向北粗。 “他很崇拜我,是我的粉丝。”张若愚伸出魔鬼之手,掷地有声道。“在北莽,谁不知道张将军出了名的宠粉?” 砰! 张若愚按住佐藤的脑袋,砸在了楼梯的墙壁上。 一滩血喷溅而出,墙都快砸碎了。 松开佐藤,张若愚探头朝楼下喊了一嗓子:“四海哥,出来洗地!” “好嘞!” 黑暗中,响起唐四海洪亮的嗓音。 今晚整个幸福里黑灯瞎火,空无一人。 只有唐四海带的一帮心腹,以及一辆运尸车。 …… 入夏的滨海月朗星稀,咸咸的海风吹拂而来,十分惬意。 韩家门外,一处阴暗角落。 鸢双手掏兜,挺拔地杵着。 她漆黑的眸子环顾四周,哪怕是一只苍蝇,今晚也休想当着她的面闯入韩家。 “嗯?” 鸢陡然感觉脊梁骨一阵发寒。 蓦然转身,两道漆黑的身影悄然走来。 这二人,浑身笼罩着一层宛若实质的杀机,漆黑的眸子,迸射出摄人心魄的寒光。 这两人,鸢熟。 一个是全球排名第二的杀手。 另外一个,排名第一。 鸢迅速调整浑身气机,冷眸死死盯着二人。 张若愚没骗自己。 他的确把最危险的任务,交给了自己。 他真的——很信任自己! “鸢,你让个道。” 一道妖娆的身影缓缓走出阴暗,露出一张狐媚脸。 嗓音带着一股魅惑。 “你叛逃孤狼的恩怨,一笔勾销。” 另一道身影,依旧藏于黑暗。 可那磅礴的杀机,却铺天盖地而来。 “屁话。”鸢妹风姿卓越,斜睨了眼狐媚女人。 她花名狐狸,出场费很高,比鸢还高。 看来这帮人来滨海,是真的下血本了。 难怪小张紧张到想要离婚。 “你拦得住我?” 狐狸见鸢不给面子,脸色一沉,有点动怒。 “你要不要脸?”鸢斜睨狐狸,抬手指向黑暗中的杀手之王。“你哪次出任务不带他?没他,你连百强都进不去,也配跟我讲话?” “你放屁!”狐狸恼羞成怒,目露寒光。 手中,悄无声息滑出一把薄如蝉翼的柳叶刀。 “今晚我就替孤狼清理门户!” 鸢一动不动地杵在原地。 连看都没看狐狸一眼。 还第二呢?最多前十,脸都不要的女人! 自己要早点认识张哥,让张哥带带自己,早就荣登榜顶了! “狐狸,回来。” 黑暗中,一把雄浑的嗓音响起。 阴暗中,男子踱步走来,站在了狐狸旁边。 阴郁的眸子,却淡淡瞥了鸢一眼:“我们今晚的目标,是韩江雪,你别找死。” 鸢妹红唇微张,气场全开:“她是我姐们,你敢动她,我弄死你!” 第一百八十五章 我不杀女人! 鸢杀气很足,双目冰寒。 别墅里的女人,叫韩江雪。 张若愚的合法妻子。 一个冷酷倨傲,还有点可爱的漂亮女人。 她要出了事,张若愚会很生气,会非常生气。 今晚就算死在别墅门口,鸢也不会让他们得逞。 目光闪动,鸢冷冷扫视二人。 狐狸就算了,一个靠抱大腿混上来的杀手,在鸢眼里,洒洒水。 但慕白,是有东西的。 否则他成不了排名第一的顶级杀手。 甚至在鸢看来,狐狸就是慕白练的小号。 大号全球第一,小号全球第二。 足以证明他在杀手界的统治地位。 铿! 一把刀锋落在手心,鸢全神贯注地凝视着慕白:“再不走,我捅死你。” “慕白哥,鸢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狐狸红唇微翘,娇滴滴的拱火。 慕白淡淡瞥了鸢一眼:“五年前,你斗不过我。现在,你更不堪。” 说罢,负手而立的慕白往前踏出一步。 一股潮水般的杀机破体而出,席卷鸢。 “你能活到今天,不容易。”慕白薄唇微张。“别自寻死路。” 一把闪着寒光的刀锋落入手中。 真正的顶级杀手,是不屑用枪的。 杀人,本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的事。 人体的脆弱程度,对慕白这种顶级杀手而言,犹如普通人捏死一只蚂蚁。 谁会为了杀死一只蚂蚁而开枪? 当然,这次行动没人带枪,主要原因是没弄到… “没事少装!” 鸢提气,如一道鬼魅窜了上去! 阴寒的刀锋划破夜空,爆发出破空地嗡嗡声。 慕白的实力,很强。 五年前,鸢曾在一个不太适宜的场合与慕白交过手。 虽说只是切磋,但她败了。 败的很彻底。 她会的杀人技,慕白都会。 但慕白会的,她不会。 鸢一直觉得,当年暗杀张若愚失败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败给了慕白,导致她心态崩了,没了自信。 要不,她也不会遭遇职业生涯的史诗级滑铁卢。 面对鸢那看起来很凶猛,充满毁灭性的攻势,慕白只是单手拎刀,以一副被挑战者的姿态,悠然站在原地。 鸢有几斤几两,慕白很清楚。 一个充满天赋,才华横溢的杀手。 但她,终究只是一个女杀手。 一个甚至不会利用女性优势的杀手。 狐狸就比她在这方面更有悟性,知道如何利用自身优势,来拓展自己职业生涯的长度,还有宽度。 身侧,狐狸用星星眼仰望慕白,狐媚脸上写满崇拜。 这让慕白的虚荣心和满足感,空前高涨。 这种来自女同事的认可,没有哪个男人受得了。 哪怕他是冷酷无情的全球第一杀手,也受不了。 嗡! 慕白拔刀。 他决定用最帅的一招,砍死鸢。 这一招他千锤百炼,也在无数暗杀目标身上做过试验。 出刀即见血。 鲜血从他两侧狂飙而出,犹如烟花绽放。 却不会沾染他分毫。 慕白冷眸一沉,刀锋一抖,杀意已决! 嗖! 鸢出刀了。 这一刀她也千锤百炼过,甚至衍生出多种变化。 可她一次都没有成功,甚至被试验者张若愚评价为花架子,小孩打架。 “五年前你这一刀就被我破了,五年后,你还是——” 扑哧! 当慕白沉沉劈出一刀,准备结束这场毫无悬念的厮杀时。 鸢那一刀,扎进了他的心脏。 慕白的刀,还留在空中。 整个身躯,僵硬到动弹不得。 仿佛再多用一分力气,就会当场猝死… “哎?” 鸢挑眉,冷血无情的她,发出一声脆脆的惊叹,樱桃小嘴张大。 似乎没想到自己这一刀,竟如此屌… “你——” 慕白身躯僵直,眼眸低垂,看了眼扎进胸膛,搅碎心脏的刀锋。 以及那汩汩冒出的鲜血。 他遍体大汗,脸色瞬间一片苍白。 慕白能够感受到,生命力正在一点一滴的流失。 原本强壮的双腿,也仿佛踩在棉花上,快要撑不住他一百五十多斤的身体了。 短暂的惊讶后,鸢恢复了冷傲之色,淡淡道:“我说了,没事少装。” “为什么?” 慕白提着一口气不敢松。 这一松,就得挂。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鸢可不想告诉慕白,自己这几年经常被张若愚虐,而且每次都是她主动找虐。 成王败寇。 历史都是胜利者书写的:“我本就天赋异禀,你以为?” 扑哧! 鸢拔出刀锋,又补了两刀。 确定慕白彻底断气了,兴奋的鸢这才扭头,瞥了眼满脸惊悚的狐狸。 她负手而立,像慕白刚才那样站着,很有型。 她现在已经是全球第一杀手了,继承下衣钵,很合理。 狐狸咽了口唾沫,勾着腰,眼中写满谨慎与不安。 “别害怕,我不杀女人。”鸢负手而立,淡淡道。“你走吧。” 狐狸闻言,几个起落,准备遁入黑暗。 死了一个慕白,她的鱼塘里还有很多。 换个人,一样能带她。 扑哧! 即将脱离危险的狐狸猛感后背一阵冰寒,一把刀,贯穿了她的躯体。 她浑身僵直,狐媚脸上写满不甘与绝望。 “你真傻。” 扑哧。 鸢拔出刀,按着狐狸的脑袋,把她推倒在地:“女人的话你也信?” 第一百八十六章 住一晚再走呗! 干掉这两个排名在她前头的顶级杀手。 鸢很兴奋,很得意。 红唇止不住地上翘。 第一时间就掏出手机,打给了张若愚。 她要和张哥分享喜悦,要不会憋坏的。 “从今往后,我就是全球排名第一的杀手。” 电话刚接通,鸢就冷酷道。 “恭喜你。” 电话那头响起张若愚由衷的恭贺:“不过我有个疑惑。” “说。”鸢单手负立,很酷。 “你们这全球杀手排名前三的,怎么都是亚洲人?甚至,都是华夏人?” 鸢眉头一皱,淡淡道:“干我们这行的,哪个不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国外那些杀手就算想统计,想给他们排名上榜,也要能找到人才行。” “那你们干嘛自称全球第一第二第三?”张若愚质疑道。“你们这不是哄抬身价,欺骗消费者吗?” “也不是完全没有。”鸢撇嘴道。“当初定榜为了以示公正,还是邀请了几个外籍杀手的。甚至给了他们与实力不相符的高排名。” “一群骗子。” 张若愚挂断电话。 找到韩总的微信,给她发了消息。 “韩总,睡了没?” 叮咚。 韩总很快就回了:“刚敷完面膜准备睡了,有事?” 有点冰山娘们那味了。 “哦,没什么。我刚吃撑了,有点不消化。出门溜达了半天,快溜到韩家了,想着过来找你拿点面膜,最近天气干燥,我脸上有点涩涩的。” “你骗鬼呢?幸福里来韩家开车都得半小时,你遛弯能溜达这么远?” 韩总红唇微翘,这混蛋明明就是想自己了,想的都睡不着了,还胡说什么遛弯。 唉,不是刚开过视频吗? 又想了?真烦人。 “我腿脚利索不行?你哪来那么多话?一句话,给不给?我马上到了。” “给行了吧?真烦人,我都躺下了。”韩总一跃而起,套上睡裙就往门外跑。 还抱了一大袋昂贵的精华面膜。 二人约了在韩家后门碰头。 毕竟离婚了,热度还在。万一被狗仔拍了,又得整出一堆破新闻。 滨海的夜晚十分舒爽,微风拂面,令人浑身惬意。 韩总偷摸着溜到后门,漂亮的大眼睛四下搜索,很快在一颗大树下找到了正在抽烟的张哥。 “你真走过来的啊?” 韩总小跑过去,撇嘴道:“心情有那么好吗?吃那么多!” 张若愚掐灭香烟,白了韩总一眼:“泡面本来就是垃圾食品,我再不多吃点,营养能跟得上吗?” 韩总瞪了张若愚一眼:“那你就不能吃点有营养的?不行你偷偷来韩家吃啊。” “你想我死啊?咱俩都离婚了,我还腆着脸来韩家蹭饭,你奶奶不得下药毒死我?”张若愚没好气道。 “韩家有这小老太说话的份?你尽管来韩家蹭饭,我保你。”韩总眼珠子乱转。 之前跟张哥商量过,就算是假离婚,也可以试探下韩老太的态度,能瞒就瞒。 小姨没瞒住,韩老魔也没瞒住。 总不能连小老太也瞒不住吧? 真要这样,那这小两口就显得太呆了,像小丑。 “拉倒吧,小老太知道咱俩离婚,肯定心都碎了。”张若愚撇嘴道。“我要敢进韩家,她肯定按头逼我复婚。” 韩总不想跟张哥聊这些,怕说多了露馅。 抱怨道:“张哥,咱俩要分居到什么时候?我奶天天跟我絮叨,我压力很大的。” “能有我压力大?”张若愚不满道。“我现在都成过街老鼠了。” “那要不过几天,咱俩就全城宣布复婚?”韩江雪扁嘴道。“专家都说了,夫妻不能一直分居,感情容易破裂。” “哪个专家说的?”张若愚皱眉。“没听说过小别胜新欢?天天腻在一起,一点私人空间都没有,我都快窒息了。” 韩总扁嘴道:“那总得有个限度吧?这天天跟做贼似的,我心脏病都快犯了。” “急什么?让你多住几天大别墅你还不乐意了?”张若愚皱眉道。“等热度下来了,没人骂我了再说。” “哦。”韩总有点委屈。 这别墅好是好,就是太静了。睡觉身边一点动静都没,不踏实。 “行了,你回去睡吧。”张若愚劈手夺走了韩总怀里的面膜,说道。“我也有点犯困了,回家睡觉。” “来都来了,住一晚再走呗。”韩总挑眉。“大不了我把床让给你睡。” “被小老太逮住了怎么办?离了婚又跑来跟你偷情?这事能说得清吗?我堂堂十年北莽老兵,不要面子的?”张若愚有点犹豫。 今晚几个带头大哥都死了。 可小弟还剩多少,潜伏在哪,不好说。 他专程跑这一趟,也是不踏实,怕出纰漏,想看看韩家这边什么情况。 韩总见张哥拒绝的态度不坚决,趁热打铁道:“放心吧,小老太睡的比鸡早,就算让佣人逮着了,他们敢卖我?不想在韩家干了?” 张哥眉头一皱,沉凝着。 “张哥,我房间一堆好吃好喝的,全是顶级货,住一晚呗?都在幸福里住那么久了,就不能享受一晚?”韩总煽风点火。 “我要喝拉菲。”张若愚板着脸,冷冷道。“鱼子酱当饭吃,还要生吞鹅肝,帝王蟹带壳吃!” “走着!” 韩总一把拽住张哥的胳膊,偷偷摸摸从后门溜进了韩家。 可刚到客厅,就迎面撞上了穿着睡衣,在楼下找东西的韩老太。 张若愚脸色一沉,拔腿就要跑。 却被韩总死死拽住了。 “完了。”张若愚沉凝道。 “小点声,我奶这是梦游,老毛病了。”韩总瞪了眼不靠谱的韩老太。 韩老太满脸呆滞,在客厅来来回回兜了好几圈,又跟张哥擦肩而过,连招呼都没打,直接上楼了。 张若愚表情古怪。 韩江雪却侥幸地看了眼奶奶,这小老太真不懂事! 可一回头,却发现奶奶正跟自己比划着什么,眼神很决绝。 她拿手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个咔嚓的动作。 很明显,她在暗示韩总干坏事。 这气氛,这环境。 哪个男人能拒绝一个离异少妇的诱惑? 而且还是在离异少妇的家里。 想想都刺激。 ~ ps:明后两天都3更~抠裙:180748650 第一百八十七章 你这小身板受得了? 咔嚓。 韩总反锁了门,开了盏有情调的小黄灯,再搭配主卧的奢华风,公主床,很是惹人遐想。 韩总端着冰山俏脸,红唇微张道:“张哥,忽然想到个事。” “说。”张若愚跟特务似的,拉开点窗帘,俯瞰整个韩家院落。 “我的床上用品全都搬去幸福里了。”韩总眼珠子一转,狡黠道。“没床单被罩给你打地铺了。” “哦。”张若愚淡淡道。“那就不打地铺了。” 还没来得及等韩总勉为其难地答应,张哥又道:“你睡沙发。” “——” 韩总漂亮的脸蛋有点扭曲,硬邦邦道:“屋里这单人沙发太短了,哪里放得下我这大长腿?” “好说。”张若愚把化妆台那的椅子放在沙发旁,从容不迫道。“你把脚搭椅子上,长度刚好。” 韩总差点当场翻脸,气的俏脸煞白。 什么意思?我一没传染病,二不脏,三他妈还身材火辣。 你就一点便宜也不想占? 你是个男人吗? 还是说——真跟张哥说的那样,虽然没碰过,可就算看也看腻了,没胃口了? 韩总陷入沉思,并自我反省。 严格来说,她最近看张哥的胸肌腹肌,也没以前那么刺激了。总觉得看多了,不新鲜,形状也就那样,甚至还有变小的趋势。 不会吧?才不到三个月,就激情褪去,左手摸右手了? 人家都说爱情还有三个月保质期呢。 自己跟张哥,这哪谈得上爱情?连搞暧昧都有点夸大其词了。 叮咚。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是小老太发来的微信。 “怎么样了?” 韩总鬼鬼祟祟把小老太的备注改成戴萌,回了一条:“局势很紧张,他老偷看我屁股,眼睛都充血了。” 发完微信,韩总瞥了眼站在窗前,背对着自己看窗外风景的张哥。 “这孩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怎么光看屁股?你展露下除屁股以外的傲人身材啊!” 小老太似乎比韩总还着急。 “还展露呢?我一个眼神都快把他魂给勾走了。要不今晚他能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我房间?”韩总撇嘴,冷傲地回了一条微信。 “那你怎么想的?今晚干睡?”韩老太有点拿不准宝贝孙女的心思。 “你懂什么?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一旦睡了,立马喜新厌旧,我就啥也不是了。”韩总冷酷地发了一条微信。 “虽然有道理,可是——”小老太挠头措辞,想着怎么往下接。 “没有可是,很多东西女人都不能主动,一旦主动了,就廉价了,就不值钱了。想拿捏男人,必须欲拒还迎,得让他抓心挠肺,彻底疯狂。” 韩总学过很多兵法,读过很多历史,对男人可谓了如指掌。 放下手机,韩总侧身,撑头,因为穿的薄,胸前的丰盈波澜壮阔。 再搭配韩总那禁欲系的冰山冷艳气质,很屌。 “张哥。睡呗?” 单人沙发太短,韩总那雪白的大长腿,有一半都搭在椅子上,动作稍微生硬。 张若愚回头瞥了韩总一眼,淡淡道:“行了,去床上睡吧。” 韩总心中冷笑,似乎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自己只要略微搔首弄姿,张哥一定顶不住。 爬上了柔软大床,韩总趴在床头,胸前挤出深沟,两条雪白大腿,还故作可爱地勾起来左右晃,小腹一吸,臀部曲线爆炸。 既清纯,又妖娆。 这动作,韩总自己都顶不住,何况张哥? 张若愚扭头,瞥了眼不太对劲的韩总,淡淡道:“有酒吗?给我整两瓶拉菲漱口。” 韩总闻言,跳起身帮张哥拿酒。 还很贴心地帮他撬开。 心中却在琢磨:这混蛋平时打嘴炮挺横的,真要实际操作了,还得靠酒助兴?怂货。 不过韩总已经想好了。 但凡张哥敢逾越雷池,自己立马板着脸,露出冰山霸总气场,冷艳拒绝他。 让张哥抓心挠肺,狠狠拿捏。 “要我陪你喝两杯吗?”韩总神情妩媚,昏黄灯光下,更显风情。 根本就是个迷死人的小妖精。 “不要。”张若愚连酒杯都不要,直接对嘴吹,不给韩总蹭酒的机会。 韩总有点憋气。 一个人喝闷酒多没意思? 有个冰山大美人陪你喝,你还不乐意? 见韩总板着脸杵着,张若愚慢悠悠坐在单人沙发上,淡淡道:“行了,别满脑子龌龊思想,赶紧睡觉。” 韩总正要反击,张哥却满脸杀机:“知道我这一身肌肉积攒了多少爆发力?真把我惹急了,你这小身板受得了?” 韩总闻言,娇躯一哆嗦。 别的不说,光张哥那拧床单的爆发力,韩总想想就害怕。 回头把他撩激动了,人面兽心了,他一边强迫自己办事,一边双手掐自己脖子,玩变态的窒息流… “晚安!”韩总怕引火自焚,不敢再得瑟。 第一百八十八章 枭雄遗风! 叮咚。 龙飞发来一条微信。 “哥,你那边忙完没?有个事想咨询你一下。” “什么事?”张若愚就着水果喝拉菲,回了一条。 “那几个王八蛋的单位,我都找到老巢了,怎么处理?” 张若愚看完微信,又偏头看了眼睡的很踏实的韩总,指尖触碰屏幕,发了一条:“冤冤相报何时了。” “哥,你的意思是…” 龙飞有点不甘心。 都出国执勤了,各国的人情也用了,才逮捕一个,龙飞觉得这趟白跑了。 “全杀了。”张若愚目光平静。 龙飞看完微信,兴奋起来。 也明白哥那句冤冤相报何时了的意思了。 人死了,就没有冤了,也不会再惦记报仇了。 “明白。” 龙飞回头看了眼黑压压的北莽军,冷酷道:“斩草除根!” …… 嗡。 鸢发来一条微信。 怕影响韩总睡觉,张若愚开了静音。 “都处理干净了。唐四海也在全城追杀,天亮前,应该能全部灭口。” 嗡。 “听韩世孝说,陆太岁也出手了,他居家指挥,扬言要还滨海一片蔚蓝的天。” “他真勇敢。” 张若愚回了条微信,继续喝酒。 韩总闺房静谧,寂静无声。 听力过人的张哥能听见韩总舒缓的呼吸声。 两瓶酒干完,张若愚有点心事。 如果普普通通的过一辈子,甭管是找个普普通通的女人,还是打光棍,他都能把张向北这层皮藏一辈子,不让国家失信于江湖… 可这娘们,太躁了。 身世背景,也远比旁人想象的要恐怖一万倍。 哪怕是滨海人,也没几个能看透韩家的真正底蕴,看懂她韩江雪未来的高度。 和这娘们过日子,他不确定自己能藏到什么时候。 未来的路,也注定不会平顺。 走? 能走哪儿去? 这世上,又上哪找个这样的娘们? 留下? 张若愚唇角微翘。 看这娘们表现吧,以后再这么高调秀恩爱,非得抽烂她屁股不可。 一夜无话,也一夜没睡。 张若愚洗了把脸,拿凉水弹了弹韩总那明明素颜,却吹弹可破的白嫩皮肤。 “哎哟!” 韩总吓了一跳,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张哥那恶作剧的脸庞,韩总瞪了他一眼:“干嘛呢?你吓我一哆嗦!” 说罢蜷缩进被子,想睡个回笼觉。 俏脸上,却洋溢着一抹踏实与满足。 醒来就能看到这混蛋,明媚的阳光漫过窗帘洒满大床,今儿应该会是个美好的一天。 “我刚听到动静,韩动回来了,你赶紧带我走后门溜。”张若愚压低嗓音道。 “怕什么?”韩总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就算你不是他姐夫,他也照样崇拜你。” “正因为他崇拜我,视我为偶像,我才要以身作则。”张若愚沉凝道。“要不教坏了他,以后天天惦记别人的老婆,或者是离异妇女,我于心不安。” “什么离异妇女?”韩总急了。 掀开被子,叉腰怒视张若愚:“张哥,大家熟归熟,但你要再拿这种字眼羞辱我,我就和你翻脸!” “行了。”张若愚翻了个白眼。“就你这架势,就算不是离异妇女,也越来越像个泼妇了。” 韩总闻言,立刻收敛了暴躁,拿出冰山女总裁的倨傲。 “我洗把脸就送你走。” 韩总洗漱后,拉着张哥从后门溜。 却好死不死的,和正在后院跑步的韩动撞了个正着。 “姐!早上好!一个人遛弯呢?” 韩动挥汗如雨,跟张哥擦肩而过,像是空气。 张若愚抽了抽嘴角,有点僵硬。 韩总也是红唇上翘,想笑。 以前怎么没发现老韩家全都有当演员的天赋呢? “是啊,我一个人出门透透气。”韩总拉着张哥粗糙的大手就溜了。 怕再让小老太撞见。 白天,总不能也说梦游吧? 张哥也是要面子的,不能老这么侮辱张哥的智商。 “路上吃。” 韩总从睡裙左兜里掏出一盒市面上买不到的点心。 又从右兜里掏出一盒酸奶,故作轻松道:“今晚早点来,我给你留门。” 张若愚腿一软,差点栽倒。 还来?这娘们就这么喜欢玩刺激的? 目送张若愚离开后,韩总伸手把柔顺的秀发抓乱,板着脸,回了别墅。 “姐。怎么样了?”韩动突然跳到韩江雪面前,眼神狂热道。“昨晚拿下姐夫没?” “滚。”韩总甩了甩乱糟糟的秀发,都这么明显了,还问? 还在后门走廊,韩总就听到客厅小老太的声音。 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迅速进入状态。 手一伸,扶着墙,一瘸一拐地来到客厅。 “哎哟!” 小老太一屁股跳起来,上下打量神情憔悴,头发凌乱,连走路也不稳的宝贝孙女:“成了?” “你说呢?”韩总撇嘴,不咸不淡道。“昨晚差点腰都断了。” 小老太高兴坏了,捂嘴笑道:“那证明我家若愚厉害!” 顿了顿,小老太又问道:“今晚怎么说?他还来吗?” “我跟他说了留门。”韩总斜睨了小老太一眼。“你识趣点,昨晚差点露馅。” “放心,我这几天晚上就烂死在房间里,哪儿也不去,你让若愚就当自己家,想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小老太大手一挥,很豪爽。 “奶奶,你说的不对!”韩动从后院跑来,脸上写满豁然开朗的神色。 “哪儿不对?”小老太好奇问道。 “还不够明显吗?”韩动神情冷峻道。“姐夫以前天天跟姐姐住在幸福里,却一点动静都没,这次为什么一击即中?” “为什么?”小老太追问道。 就连韩总,也有了点兴趣,想听这家伙能扯出什么名堂。 “姐夫不愧是北莽老兵,确有枭雄遗风。”韩动意味深长道。“当姐姐是黄花闺女的时候,他一点兴趣都没有,可一旦离婚了,成了离异妇女,成了不是自己老婆的人-妻,他一下就兴奋了,就激动了,就来兴趣了…” “哪个枭雄这么不要脸?”韩江雪瞪了韩动一眼,耳根子都红了。 也不知是撒谎有愧,还是对张哥的恶劣喜好感到不齿。 “曹贼!” 韩动和小老太异口同声,肃然起敬。 第一百八十九章 都在跑路! 张若愚从后门溜走时,在韩家守了一夜的韩世孝跟了上来。 昨晚他亲眼目睹了鸢杀人,一刀一个,连那个很妖娆很狐媚的女人,她也没放过。 韩世孝抬尸体的时候,还是热的。 起初鸢以保镖身份出现在大小姐身边,大舅哥还有点不高兴。 怎么个意思? 信不过自己?抢活? 偶尔跟鸢打交道,他都不冷不热,态度很差。 “张哥,我想请鸢吃顿饭。” 开车的韩世孝冷不丁说道。 “请她干嘛?”张若愚淡淡道。“鸢脾气不好,素质很差,不喜欢和外人打交道。” 脾气不好? 素质很差? 更得请! “昨晚鸢全力保护大小姐安全,功劳很大。不请她吃顿好的,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韩世孝沉声说道。 冷面阎罗现在不冷了,也不阎罗了。 他觉得昨晚杀人的鸢,更像阎罗。 尤其是当他查出被鸢杀的二人,一个是杀手之王,一个是杀手之后… 大舅哥患得患失,一宿没合眼。 张若愚正要敷衍过去,手机嗡嗡响起。 是陆太岁打来的。 “张哥,从昨晚到现在,我一直没睡,滨海那些隐藏的危机,应该清理的差不多了。”陆太岁嗓音沙哑,好像喊了一夜。 “谢谢。”张若愚客气了一句。 “张哥,你跟我客气,就是没把我当自己人。” 电话那头的陆太岁有点生气,皱眉道:“下不为例。” 张若愚微微眯眼。 忽然觉得滨海这帮家伙,没一个省油灯。 张哥收回之前评价滨海全是废物的话。 这帮老狐狸,一个比一个能苟。 又寒暄了几句,张哥正要挂电话,陆太岁话锋一转,沉凝道:“张哥,有件事我得提前跟你打下招呼。” “什么事?”张若愚问道。 “郭青天后天抵达滨海。”陆太岁压低了嗓音。“我收到风,他很生气。这次来滨海,就是为了还在医院躺着的郭正中。” 孤狼那帮杀手,对陆太岁来说不算什么大事,躲在家里苟几天,就基本安全了。 可郭青天重返滨海,这事可躲不了。 当初在场的人,谁都跑不掉。 “哦。”张若愚点了根烟,忧心忡忡道。“那你可得提前做好准备,郭正中在滨海挨打,陆爷你作为滨海太岁爷,难辞其咎。” 陆太岁闻言,满脸震惊。 这张哥,怎么还倒打一耙呢? 我虽然有罪,且保护不力。 但张哥你,才是罪魁祸首啊。 陆太岁在得知郭青天即将抵达滨海的消息后,当时就慌神了,怕郭青天找自己算账。 此刻主动找张哥透露这个消息,就是想看张哥有没有好法子应对郭青天。 这位爷,才是真正的滨海土皇帝 ! 二十年只手遮天的底蕴在这呢! “谢谢张哥提醒。”陆太岁短短思忖数秒,当场表态。“当年我人微言轻,没得选。” “现在,我想跟张哥做忘年交!” 咔嚓,陆太岁放下豪言后,径直挂断电话。 这是一场豪赌。 赌赢了,鸡犬升天。 输了,雷霆大怒的郭青天能把这位太岁爷撕碎。 收起电话,张若愚气定神闲地抽烟,面无表情。 开车的韩世孝却震惊的头皮发麻。 陆太岁怎么就认死了张哥? 甚至不惜违背郭青天的意志? 滨海谁不知道,草莽出身的陆太岁就是靠郭青天的提携,才一步步成长为滨海土皇帝? 这老狐狸,赌的太大了吧!? 余光偷瞄了张哥一眼,张哥能打是能打,在北莽,也的确有关系。 可他能斗得过滨海曾经的霸主? “孝哥,我有个战友下周结婚,你帮我看下机票,我想过去和战友们聚一聚。”张若愚掐灭香烟,关上了车窗。 韩世孝面无表情道:“老太太下周一过大寿,张哥你还是留在滨海吧。” “什么意思?不让走?限制我人身自由?”张若愚冷冷扫了韩世孝一眼。 想走?呸。 人是你打的,回头郭青天找不到罪魁祸首,大家都得遭殃。 韩世孝一言不发,专心开车。 叮咚。 以张哥为首,梁岱山唐四海韩世孝为辅的四人微信群来了消息。 是唐四海发来的一张机场照。 四海哥穿着花花绿绿的海滩风,头顶圆形草帽。 “兄弟们,我十点飞马尔代夫,最近压力太大了,我必须出去喘口气,放松一下,下个月见!” 叮咚。 梁岱山也发了张机场照。 梁总西装笔挺,商务精英范十足。 “我十点半飞纽约,参加为期半个月的国际论坛,韩总已经给我批条子了,还让我务必带回先进的商业模式。” 张若愚抽了抽嘴角。 这帮老狐狸,都要跑路了… 韩世孝眼神有些飘忽,他在琢磨自己最近有没有什么能离开滨海的工作,私事也行。 “韩老太一直对你视若己出。” 耳畔响起张哥寒冷的嗓音:“寿宴上没孝哥出席,家不成家。” 第一百九十章 没喊过一声郭哥! 张若愚穿着工装,戴着用报纸折的三角帽,很用心地粉刷着浴室。 洗脸盆换新了,马桶也换了一台智能机,就连渗入墙面的水渍,也被张哥抠出来了。 餐桌、沙发全部换新,还新购了一台电视,一张行军床,一台空气净化器。 搞完这些,张哥那张绿油油的农行卡基本可以扔了。 叮咚。 手机传入一条微信,是陆太岁发来的。 “张哥,郭青天下午三点到滨海,我能去接个机吗?” 人头攒动的机场大厅,陆太岁被十几个保镖护着,怕孤狼余孽找茬。 叮咚。 张哥回了两个字:“不能。” “明白,打死也不去。” 陆太岁把手机揣进兜里,吩咐保镖开路:“赶紧的,郭青天马上就到了。” 说罢急匆匆朝机场出口走去。 郭青天来滨海,没像郭正中那样大张旗鼓。 身边除了秘书和几个得力的心腹,就只有一个姓林的年轻人随行。 在燕京城,大家都称他林三哥,是林家女魔头的表哥。 这次随行,他虽没明说动机,但郭青天知道,这位年纪轻轻就名声不小的林三哥,是冲张若愚来的。 二人志同道合,所以同行了。 “老领导!” 陆太岁大步上前,险些喜极而泣:“我可算盼到您回滨海了!” “我代表滨海所有人,欢迎您回家!” 陆太岁伸出双手握住郭青天,激动得直摇晃。 郭青天冷冷瞥了陆太岁一眼,这老小子,净整这些没用的。 该出手的时候,却在那装孙子,屁用没有。 “上车说。” 一行人上了商务车,陆太岁疯狂狡辩、甩锅、痛骂罪魁祸首张若愚。 “老领导,我就这么说吧,要不是张若愚把他爸的龙魂令牌甩出来,我不可能让他走出酒店大门!”陆太岁掷地有声道。 郭青天皱眉道:“龙魂令牌你亲眼看了吗?确定是真的?” 陆太岁怔了怔。 他当时被隔离在人群外,还真没看见。 可在场那么多人都看了,也没人提出质疑,还能是假的? 就算别人不懂分辨,李红昭还能不懂? 事发第二天,她还发了朋友圈,炫耀那两块龙魂令牌,朋友圈是这么写的:感谢张哥信任,把龙魂令暂时寄存在我这。 张哥还给她这条朋友圈点赞了。 陆太岁要不是为了避嫌,也想点… “当然看了,千真万确。”陆太岁慎重道。“我还专门查了资料,张若愚手中的龙魂令和官方公布的一模一样。” “而且,他不仅有他爸的龙魂令,连张将军的龙魂令,也在他手上。” 冲他那口气,那烘托的紧张气氛,别说当晚装了孙子,就算助纣为虐帮张哥殴打郭正中,陆太岁也有理有据,郭青天不能怪他。 “就算是真的。”郭青天冷冷扫了陆太岁一眼。“张将军已故,他父亲也在十年前意外死亡。” “人走茶凉的道理你不懂?”郭青天沉声道。 陆太岁面色苍白,看起来很紧张,很不安。 “道理我都懂,可我当时看到龙魂令的时候,被吓坏了…”陆太岁很坦诚。 太岁爷混迹滨海半个世纪,他当然懂人走茶凉的道理? 据陆太岁所知,郭青天再过一年,就要退了。 他这杯茶,也快凉了。 “你是越老胆子越小!”郭青天沉声喝道。 作为曾经最得意的小弟,郭青天没深究。 他能来接自己的机,就证明他没反水,至少,没被那两块龙魂令吓破胆。 接下来,他还有很多地方用得着陆太岁,不想撕破脸。 “领导教训的是。”陆太岁叹了口气,遗憾道。“这些年不能时常听领导的教诲,我的思想和觉悟的确滑坡了。” “行了,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郭青天淡淡道。“我这次来,除了探望正中,主要就是整顿滨海风气,肃清滨海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陆太岁心一沉,知道老领导这是要下狠手了。 “领导您放心,我一定全力配合,绝不辜负您对我的期望!”陆太岁干脆利落的表态。 “你最好别让我失望!”郭青天脸色一沉,一字一顿道。“当年我能把你捧起来,现在,我也能把你踩下去!” 陆太岁铿锵有力道:“我永远唯您马首是瞻,绝无二心!” 叮咚。 陆太岁手机响了。 是张哥发来的微信。 “陆爷,晚上蒙娜丽莎组局,我做东,不见不散。” 陆太岁手一哆嗦,郭青天余光也瞥见了微信内容和网名备注。 张哥? 滨海哪个姓张的,值得半截身子入土的陆太岁喊张哥? 相处这么多年,陆太岁甚至没私底下喊过自己一声郭哥… 第一百九十一章 晚上氛围好! 微信内容也看了,备注网名也知道了。 陆太岁大脑飞速旋转,可他年事已高,脑子实在转不动了。 “收到。” 陆太岁手指僵硬的打出两个字,又回头看了郭青天一眼:“老领导,您晚上有空嘛…” 郭青天瞪了陆太岁一眼:“你都多大年纪了,还搞这些?” 陆太岁讪笑一声道:“闲着也是闲着。” 郭青天闷哼一声,沉默不语。 坐在后排的林三哥却忽然开口:“我晚上有空。” 陆太岁闻言,却犯难了。 他知道老领导肯定不会去这种场合,所以才敢问。而且也巧妙化解了张哥这个网名带来的猜测。 堂堂国士之后,张将军的过命兄弟,张若愚会去夜场寻开心? 可这林三哥却有点混不吝了… “这个——”陆太岁犹豫不决道。“我们平时玩的挺花,林少能习惯吗?” 林三哥眯眼道:“我就喜欢玩花的。” “那行吧。”陆太岁也不好反驳,怕老领导怀疑。“晚上一起。” 商务车抵达医院,郭青天第一时间前往病房探望郭正中。 郭青天虽然孙子孙女不少,可他最看好的就是郭正中,这次派他回滨海,其实就是笼络人脉,希望他尽可能消化自己在滨海积攒的资源。 可没想到,刚来滨海第一天,就当众丢脸,被人打成猪头。 那帮平时阿谀奉承的老部下,竟没一个人敢给孙子出头。 这面子,直接丢沟里了。 不论是为自己,还是为郭正中的将来,他必须亲自走一趟。 把丢进沟里的面子,一点一点捡起来,并告诉滨海那帮有眼无珠的狗东西,这地界,到底谁说了算! “爷爷!” 郭青天刚进屋,鼻青脸肿的郭正中就哭诉起来。 “哭什么?!”郭青天沉声喝道。 郭正中被爷爷一顿喝斥,立马老实了。 “这面子不找回来,孙儿没脸活了!”郭正中咬牙切齿。 “一切有爷爷。”郭青天面露阴冷之色,回头瞪了陆太岁一眼。“你安排下,我要见他。” “什么时候?”陆太岁硬着头皮问道。 “越快越好!”郭青天喝道。 “我这就联系。” 陆太岁走到一旁,找出了张哥的微信。 “张哥,郭青天说要见你。” “那你晚上带他来蒙娜丽莎。” 张哥很快就回了。 “——” 陆太岁被张哥的操作整懵了。 明明怪怪的,却又很合理。 “郭青天极爱惜羽毛,这种场合他不可能去。”陆太岁回了张哥。“明晚怎么样?我做东。” “明晚约了韩总看电影,没空。” “那后天呢?”陆太岁追问道。 “后天韩总要去祭拜她公公婆婆,我得作陪。”张哥回了一条。 “白天祭拜,晚上见郭青天,时间上不冲突。” “韩总说晚上祭拜氛围好。”张哥言简意赅。 “——” 陆太岁有点麻爪了。 犹豫了下,询问张哥:“那白天呢?” “白天要陪韩总买祭拜品,还要酝酿晚上祭拜的沉重情绪。” 回过神的陆太岁差点骂娘。 张哥你不想见直接说,干嘛找那么多借口? 不过想想也对,凭郭青天在滨海的权力和地位,张哥不想见也很合理。 真要见了,韩总没准还得帮张哥捎点纸人。 “那张哥,我怎么跟郭青天解释呢…” 陆太岁好歹也是滨海土皇帝,老领导只是要见个人,自己都搞不定。 面子上有点说不过去。 可等了很久,张哥都没回。 一旁的郭家爷孙却一直用灼热的眼神盯着自己。 陆太岁如坐针毡,满头大汗。 他终于受不了煎熬,又发了一句微信:“张哥,给句话啊,我压力好大。” 可消息发出去,却发现自己被张哥拉黑了… 陆太岁抽了抽嘴角。 浑身僵硬地走到床边,低声说道:“老领导,姓张的那孙子把我拉黑了,我联系不上他…” 郭青天差点破口大骂。 等了半天,你他妈跟我说这个? “联系不上就去找!”郭青天怒喝道。“滨海能有多大?” 陆太岁连连点头。 心中却是暗骂:滨海还他妈不大?怎么,进京混了几年,交齐社保了,混到户口了,就看不上老家了? 老子最烦你这种爱慕虚荣的人! 被赶出病房的陆太岁骂骂咧咧,正要酝酿下晚上去蒙娜丽莎的心情,身后忽然响起林三哥的声音:“陆爷,蒙娜丽莎中午开门吗?” “啊?”陆太岁怔了怔,有点傻眼。 中午去蒙娜丽莎? 太急了吧… 蒙娜丽莎作为滨海最著名的ktv会所,那门面可太大了,而且就在市中心区域。 这人来人往的,让人看见多不好。 “开倒是开门。”陆太岁沉凝道。“可中午去ktv,没那味啊,而且那些素质高的,估摸着还没睡醒呢…” “没事,我不挑。”林三哥微微摇头,态度却很坚决。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下辈子还想和你成个家! 陆太岁当然知道京城林家的恐怖。 也听老领导介绍过林三哥的身世背景。 怎么说呢,陆太岁有点看不上这位豪门公子。 千里迢迢跑来滨海,就为了摸摸-唱? 格局小了。 不过陆太岁还是硬着头皮带林三哥去了蒙娜丽莎,下车的时候,他是捂着脸进的店。 开了最大的包厢,点了最好的酒水果盘,陆太岁吩咐经理把最好的几个红牌请进屋,沉凝道:“三少,我还有个会,要不你先玩会?” 林三哥点了根烟,意味深长道:“我想见张若愚。” “张哥没空。” 陆太岁瞥了林三哥一眼,知道这小子来者不善。 “你帮我带句话,我是他小姨的表哥。”林三哥抿唇道。“他也许会见我。” 陆太岁闻言,一时间也拿捏不准,走到一旁打给张哥:“京城来了个姓林的,说是张哥你小姨的表哥。” “他想见你。” 刚把行军床安装好的张哥哦了一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那也算我半个亲戚,陆爷你替我招待下,我一会到。” “明白。”陆太岁点头,走向林三哥。“我想起来了,早上起床我就把那个会给开了。” “三少,来,我敬你。” 二人喝了几杯,陆太岁嫌气氛不够躁,还亲自操刀唱了首《下辈子还要和你成个家》。 唱腔沧桑,情感充沛,很悲怆。 林三哥瞥了眼沉浸式演唱的陆太岁,心中生出一股唏嘘:闻名不如见面。 这滨海城的土皇帝,像个小丑。 “陆爷,都唱上了?” 房门推开,一身休闲装的张若愚走进屋,嘴里叼着根烟,脸上除了轻佻,就是浮躁。 一看就不是正经人。 一曲结束,陆太岁举杯敬张哥,反倒是冷落了林三哥。 几杯下肚,陆太岁找了个由头溜了:“我想起来了,我下午还有个会。” 陆太岁走后,林三哥这才把注意力完全放在张若愚身上。 他很好奇这个从小和林清溪一起长大的年轻人。 来之前,他把能查的,都查了个遍。 “你和我小姨关系好吗?”张若愚冷不丁问道。 这话很冒犯,有窥探隐私的嫌疑。 哪怕林三哥已经提前做好准备,还是有点愣住了。 “林家三代一百多号人,好像没什么人和你小姨关系好。”林三哥沉凝了下,说了句事实。 但很快,他又摇摇头,纠正道:“严格来说,你小姨不喜欢和林家打交道。” “有个性。”张若愚挑眉。 “岂止有个性。”林三哥眯眼说道。“简直是个恶魔。” “这是第一次,我原谅你。” 张若愚放下酒杯,漆黑的眸子,不咸不淡地瞥了林三哥一眼:“下次再骂我小姨,我撕烂你的嘴。” 林三哥被张若愚这阴寒的眼神一瞪,心中猛地打怵。 骂你小姨?我骂她什么了? 说她是个恶魔? 这他妈是夸! 林三哥表情微变,皱眉道:“我来见你,不是和你吵架。” 停顿了下,林三哥又道:“我是想提醒你,郭青天这次来滨海,是想整死你。” “你和郭青天不是狼狈为奸吗?”张若愚并不意外,淡淡道。“你背叛他?” “谈不上背叛。”林三哥从容不迫道。“我和郭青天也不是很熟。” 张若愚抬眸扫了林三哥一眼:“那你来滨海干什么?纯嫖?” 林三哥抽了抽嘴角,差点没坐住。 这小子,真是和林家女魔头一起长大的? 怎么完全不像一路人? “我就是和你见个面,提个醒,让你提防点郭青天,他在滨海的根基,远比你想象要深。”林三哥意味深长道。“我这两天也从他嘴里听说了一些事,这次他回来,不会善罢甘休。” “我从小就不相信天上掉馅饼,你这种平白无故献殷情的,非奸即盗。”张若愚抽了口烟,眯眼说道。“我越看,越觉得你在和郭青天联手算计我。” “你这么想,我不怪你。”林三哥微微点头,很大度。“换做我是你,我也会怀疑。” “那你有办法打消我的疑虑吗?”张若愚问道。 “时间会证明一切。”林三哥格局很大。 “我灵机一动,想到一个法子证明你的清白。”张若愚掏出手机,打给郭青天。 号码是陆太岁刚给的,还热乎着。 “什么法子?”林三哥很好奇。 张若愚没理他,按了免提,把手机放在桌上。 “喂。”电话那边响起郭青天沉稳威严的声音。 “我是张若愚,正在和林三哥喝酒,他说你来滨海要整死我,而且已经在暗中布局了,还详细阐述了你的阴谋诡计。” 林三哥脸色一沉,心态爆炸。 电弧那边的郭青天,也陷入了沉默。 他不敢相信,林家三公子会是这种人,亏自己如此信任他,和他无话不谈… “他还骂你是个傻逼,什么话都敢往外说,脑子跟摆设似的,难怪教出郭正中这种傻逼孙子。” 咔嚓。 张若愚挂断了电话。 病房,鸦雀无声。 ktv总统套房,落针可闻。 林三哥满脸扭曲地瞪视张若愚。 这他妈哪里是证明自己清白? 这根本就是强迫自己清白! 闹成这样,老子就算不清白,也他妈只能清白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小姨给你添麻烦了! 林三哥闯荡燕京城三十多年,假假也是京城十公子之一,在林家那种人丁兴旺又灭绝人性的顶级豪门,都闯出了一席之地,拥有不俗口碑。 你能说他见不多,识不广? 可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真的,一次都没见过。 这小子简直缺大德了! 这要搁林三哥在燕京城的爆脾气,林清溪要不是这孙子名义上的小姨。 他抄起茶几上的酒瓶,就得干爆这孙子的脑袋! 太他妈不是东西了! “我帮你,你害我?”林三哥嘴角抽搐,濒临暴走边缘。 “名义上,咱俩算是亲戚。”张若愚面色沉稳道。“你跟我计较这个?” “——”林三哥一阵哆嗦。 他狠狠灌了两杯烈酒,又使劲揉了揉有点麻的脸庞,吐出口怨气道:“算了,我原谅你。” “喝酒。”张若愚拎起酒杯。 林三哥郁闷坏了。 当然只能借酒消愁。 大中午的,他差点把自己灌醉。 “令尊生前,是干什么工作的?”林三哥佯装醉酒,口齿不清道。 “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张若愚抿唇道。“坑蒙拐骗,无一不精。” 林三哥装不下去了,他就没见过这么诋毁亲爹的逆子,脸色一正道:“令尊,可是手握龙魂令牌的无双国士啊…” “我知道。”张若愚点了根烟,掷地有声道。“但我们张家向来内敛低调,你爸难道会在外人面前疯狂赞美你,夸你是人中龙凤,少年英雄?” “我爸也是个典型的传统父亲,哪怕我考一百分,他也不会夸我。”林三哥觉得怪怪的,皱眉道。“但令尊,可是华夏传奇人物,哪能像你说的这样,一无是处?” 张若愚喝了口酒,淡淡道:“怎么说呢,一半恶魔,一半天使吧。” 林三哥有点被恶心到了。 被张若愚这一描述,他觉得手握龙魂令牌的张父,不过尔尔。 “我从小就非常敬仰像令尊这样的传奇人物,相信你小姨,也很敬重令尊。”林三哥开始摸底了。 林家十几个分支,哪一支不是实力过硬?像林三哥这样才华横溢,老练城府的亲孙子,就有二十几个。 可偏偏,一个外孙女林清溪,搁在其他家族都不会姓林,进不了林家大门的女人,却突然横空出世,成了林家只手遮天的第三代。 哪怕她再有实力,也不该被老爷子钦点为接班人。 林家不少兄弟姐妹都觉得,林清溪能上位,是因为她和张若愚关系亲密,而张若愚的父亲,又是无双国士。 哪怕不全是因为这个,也肯定有部分原因。 所以林三哥作为“反抗林家魔女军团”的主力之一,他被推来滨海试探张若愚,最好是挑拨离间,分裂二人。 张若愚瞥了林三哥一眼,从这小子有意无意提到小姨,他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要不,林家没理由无缘无故找自己。 死老鬼那块龙魂令牌,应该是关键。 “恰恰相反。”张若愚淡淡摇头。“印象中,我爹生前很忌惮小姨,每次见面,都不敢大声讲话,他一定看出我小姨绝非池中物。” 林三哥微微一怔,沉凝道:“你小姨的确是人中龙凤,她那骇人听闻的手段,我只是听一听,就浑身发抖。” 张若愚不想打听小姨的事,撇嘴道:“那你知道小姨一直视我为唯一逆鳞吗?” 嗯?你是林清溪的逆鳞? 林三哥跟林清溪打了十年交道,从没想到这么一个恐怖的魔女,居然还有逆鳞? 他一直以为这女人是没有破绽,战无不胜的! 找到林清溪的逆鳞,这趟出公差,也算不虚此行了。 至于来之前跟郭青天各种暗示会助他一臂之力,算了吧,一个快退休的老头,茶都凉了,骗你就骗你,咬我啊? 叮咚,叮咚。 林三哥的手机一直响,微信消息如机关枪似的涌入手机。 林三哥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是郭青天那老王八蛋去找林家告状了。 那几个把自己推来滨海试探挑拨的兄弟,肯定不满了,甚至会怀疑自己。 “要不你先回消息?”张若愚放下酒杯,淡淡道。 “没事,一群酒肉朋友而已。”林三哥扛着巨大的压力,故作轻松。 叮叮叮。 这回不是微信消息,而是电话。 林三哥本不想露怯,准备直接挂断。 可一看来电显示,赫然标注着:林魔女。 他心一惊,紧急接通。 “喂…”林三哥嗓音有些发紧。 “不要骚扰他,再有下次,你全家都会被移出族谱。” 电话那边,响起林清溪清冷而不容置疑的磁性嗓音:“告诉你那帮兄弟,我能灭叶家,就能灭林家。” “燕京城有十几个林家,少一两个,没人在乎。” 林三哥差点隔着电话给林魔女跪下,汗如雨下,脸色发青。 “我是来帮张哥的…”林三哥颤颤巍巍,嗓音都变形了。 林家魔女不想听他解释,淡漠道:“电话给他。” “是。” 虽是表妹,可那深入骨髓的畏惧,让林三哥不敢托大,更不敢拿表哥的姿态。 张若愚接过电话,便听到了林清溪那温柔而磁性的嗓音:“小姨给你添麻烦了。” 二人的待遇,云泥之别。 “这算什么麻烦,我无牵无挂,多几个亲戚挺好。”张若愚坚决表态。 小姨的亲戚,张哥会友善对待。 除非小姨不认。 “你要是看他不顺眼,别忍。”小姨教唆道。“林家人丁兴旺,少几个人,没人会发现。” 第一百九十四章 给我个面子! 噗通。 一直侧耳偷听的林三哥猛地跪在张若愚脚下,一双漂亮修长的手,死死攥着张若愚裤腿。 脸上,写满绝望。 眼中,充满恳求。 疯狂冲张若愚使眼色,脑袋拨浪鼓似的左右摇晃。 “也没有特别不顺眼。”张若愚抿唇道。“他对我还算客气。” “一点不顺眼也可以动他。”小姨坚持教唆张若愚。“在林家,小姨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这面子,还算这点? 林三哥满头大汗,表妹,我是表哥啊! 你在教唆一个跟你毫无血缘关系的家伙,弄死你亲表哥啊! 你这么做,是会遭雷劈的! 砰砰砰! 不敢出声的林三哥拿头砸向酒桌,硬生生磕了三个响头,一副以后唯张哥马首是瞻的姿态。 他是了解林魔女的。 这娘们说的出,就做的到。 叶家被灭门那晚,所有人都在劝林魔女,没必要赶尽杀绝,反正也不是真的血海深仇。 出门前,林魔女看起来好像有点动摇了。 可谁他妈能想到,这林魔女刚出门,曾经也在燕京城呼风唤雨过的叶家连夜被嘎,一点火星都没给叶家留,永生永世翻不了身! 此刻,但凡张若愚松口,顺着林魔女的话往下说两句。 他就得嘎在滨海! 连爹妈最后一面都见不着了! 张若愚也多少有点压力,犹豫了下说道:“小姨,这林三哥到底是你亲戚,没必要——” “我只认你。”林清溪的嗓音依旧温柔,却透着一股灭绝人性的霸气。“不认林家人。” 张若愚瞥了眼汗如雨下的林三哥,这哥们,是真害怕了… 脸色晦暗,眼神散乱。 看起来,一副即将上行刑台的绝望。 “小姨,给我个面子,这事算了。”张若愚换了种方式。 小姨从来不跟他讲道理。 她从小都惯着他,宠着他,没底线的溺爱他。 讲道理,不行。 混不吝,行。 “嗯。”林清溪没坚持。 她不跟他讲道理,但会给他面子,多大面子都给。 又跟小姨聊了些无关紧要的家常,既不打探任何有关小姨的私事,也不透露自己所面临的任何麻烦。 就像小时候那样,聊的是上午吃了什么,晚上想吃什么。昨晚睡的很好,就是有点睡多了,身子有点沉。 挂电话前,小姨很想说一句,有麻烦,找小姨。 可话到了唇边,又咽了回去。 这孩子,早就不是当年那个需要自己照顾的孩子了。 他长大了,也变强了。 自己不能总是介入他的生活,那或多或少,会给他带来负担。 挂了电话,张若愚淡淡瞥了林三哥一眼:“别跪了,我小姨那么温柔善良一个大美人,你至于吗?听不出她在和你开玩笑?” 温柔善良? 开玩笑? 糊弄鬼呢!? 你他妈但凡敢说老子一句坏话,老子就敢死给你看! 林三哥心有余悸地坐回沙发,二话不说,干掉了一瓶威士忌:“张哥,一句话,我这条命是你捡回来的!以后你指哪儿我打哪儿,我要皱一下眉头,我是你孙子!” 林三哥这一套流程下来十分自然。 自然到好像排练了几百次。 “你是想利用我讨好我小姨,找她当靠山吧?”张若愚撇嘴。 “有区别吗?”林三哥挑眉,心里有点打怵。 这张若愚看起来像个吊儿郎当的二世祖,脑子这么活泛? 自己下这么大一盘棋,连林家兄弟都瞒住了,没看出端倪,他却一眼就看穿了。 不愧是无双国士之后,有点东西! “没区别。”张若愚沉凝道。“我小姨有那么难接近吗?你连抱她大腿,讨好她,都不敢直接上,还得从我这曲线救国?” 林三哥表情古怪,迟疑道:“不是不好接近,是不能接近。她说过,她不认林家人,谁来沾边,她会翻脸。” 张若愚摇摇头,打住了后续。 再问,就有窥探小姨嫌疑了。 “张哥,我今晚就回京。”林三哥眨了眨眼。 “别老喊我张哥,名义上,我还得喊你一声表舅。”张若愚皱眉。 这林三哥太能舔了,一点当长辈的底线都没有。 “各论各的。”林三哥递给张哥一支烟,亲自为他点上,随即又道。“郭青天在来之前,就安排了一场重头戏。韩家老太办大寿那天,他会让所有人知道,滨海到底谁说了算!” “张哥,你提防点,这老小子手很黑的。” 林三哥很不道德的把郭青天的底给掏了,很卑鄙。 “知道了。”张若愚跟他碰了一杯,陷入沉思。 郭青天这级别的,张将军一巴掌就能呼死,眼睛都不眨。 可作为北莽退役的厨子,韩家前姑爷,张若愚有点犯难。 他掏出手机,给韩老魔发了条微信:“有人要欺负你妈。” ~~ ps:明天3更~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为这一哆嗦! 叮咚。 韩老魔很快就回了消息。 “十年了,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张哥表情一僵。 哆嗦着回了条微信:“什么意思?” “当年我被雪宝赶出韩家,这小老太非但一句话不说,还忙前忙后,帮我收拾行李。” “从那天起,我就和她恩断义绝了!” “——” 张哥抽了抽嘴角,这一家子都是什么人? 就没一个正常的! 女儿不认老子,儿子不认老妈,奶奶也不把宝贝孙女当回事,偏爱他这个上门女婿。 这人物关系,太复杂了! 叮咚。 张哥正愣神,韩老魔又发来一条微信:“小老太走了记得通知我,我要笑着把这席给吃了!” “傻逼。” 张若愚回了两个字,又把这老东西给拉黑了。 都他妈什么人? 跟林三哥告别后,张若愚坐地铁来到君盛。 他乔装打扮了一番,还戴了顶鸭舌帽掩人耳目,好像顶流小生搞地下情似的。 “韩总,忙着呢?” 张若愚摘下帽子,一屁股坐在对面。 “嗯。”韩总红唇微翘,佯装专注工作,实则暗忖:又想自己了?冒着生命危险都要跑来和自己偷情?真不要脸。 “跟你商量个事呗。”张若愚端起牛子喝了两口。 “说。”韩总倨傲道,时而皱眉,时而凝眸,好似在检阅一份千亿合同,事关重大。 可电脑上,却翻阅着戴萌发来的几家情侣幽会餐厅。 档次肯定都是顶级的。 但两口子头一遭偷情幽会,甚至是第一次私密共进晚餐,韩总想找家符合霸总气质的。 最好是那种张哥连菜谱都看不明白,一问三不知,最后只能羞涩地白自己一眼,说一句“都听你的”。 韩总内心发出恶霸般的狂笑,很爽。 “老太太下周办寿宴,是不是打算大搞特搞?”张若愚随口问道。 “那还用说?”韩总挑眉撇嘴。“她说要把我比下去。这小老太都一把年纪了,还那么爱慕虚荣。” 爱慕虚荣算是韩家的传统艺能了,张哥见怪不怪。 “张哥,你要商量什么?”韩总敲定了一家浪漫氛围极佳的餐厅,关上电脑道。 “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小老太能不能别那么铺张浪费,我到底是和你假离婚了,低调点,就请两桌自家人,我还能厚着脸皮蹭顿饭,搞大了,我连贺寿都不敢来,怕挨打。”张若愚委婉说道。 韩总托着雪白下巴沉凝了下,淡淡点头:“张哥说的在理。” “那你去劝劝小老太?”张若愚试探道。 小点整,就算郭青天来砸场子,也能捂着点处理。 搞大了,大家面子都过不去。 小老太待张哥如珠如宝,张哥能让郭青天跑家门口欺负小老太? 到那时形势所迫,张哥非得玩自爆,削死郭青天不可。 国家大义、荣辱、信誉面前,张哥当然要顾全小家。 他可没为国为民,把小老婆豁出去的觉悟。 “拉倒吧。”韩总撇嘴道。“我爱面子的臭毛病,就是遗传这小老太,让她偷偷摸摸办大寿,小老太能直接把自己的丧事给办了。” 张若愚差点骂娘。 这他妈一屋子没个正常的! 你说你一个老军旅出身的小老太,玩那么花干什么? 你儿子都想吃你席了!还在那没心没肺,傻乎乎的办大寿呢? 张若愚叹了口气,遗憾道:“那你回头帮我把贺礼送给小老太,我是无缘吃席了。” “这有什么?咱俩离婚是咱俩的事,小老太在家反复强调,你一天是韩家姑爷,一辈子都是,她和我要各论各的。”韩江雪佯装生气,还有点羡慕。 “那我更应该给小老太留面子。”张若愚撇嘴道。“小老太大喜的日子,我出席算怎么回事?不是扫了她的雅兴吗?” “实话跟你说了吧,小老太前两天就表态了,她这八十大寿,我去不去,韩家人去不去,就算是我那死鬼老爹,小老太唯一的儿子能不能赶回来,她压根不在乎。”韩江雪虽是在哄张哥,心里也是真有点酸。 “但你要是不去,小老太说她都不想切蛋糕给我们吃。”韩总扁嘴道。 张哥面色沉凝,听着雪宝那煽风点火添油加醋的言语,张哥上头了。 姓郭的要真敢恶心小老太,他就自爆! 张哥在北莽拼那么多年,认识那么多人,不就为这一哆嗦? 第一百九十六章 兴师问罪! 韩老太虽平日里深居简出,可她脸上一直贴着两个标签:猛人、猛男他妈。 小老太这辈子是大风大浪过来的。 当年她从部队回来,据说不少军部大佬千里送行,一路送到滨海。 这事滨海高层略有耳闻,但小老太谢绝了所有拜访,常年足不出户。 好像她一出门,滨海就会被她给踏碎。 这次,一向低调的小老太却主动要办大寿,摆明了要跟雪宝一较高低。 光邀请函发了一千多张,就这还有不少大佬扼腕痛惜,恨不得弄张假邀请函混进来。 瞧着韩家那堆积如山的贺礼,小老太踱步上车,前往举办寿宴的酒店。 慈祥而苍老的脸庞上,写满倨傲之色:“雪宝,奶奶是不是和你说过,奶奶面子大,人脉广,一跺脚,滨海就得抖三抖?” 负手站在一旁的韩江雪撇嘴道:“行了,别吹牛了,赶紧上车,客人都到齐了。” “急什么?”小老太慢悠悠地爬上车,挑眉道。“主角不都得压轴出场?去早了哪来的面子?” 顿了顿,小老太又问道:“若愚人呢?你该不会还没说服他吧?” “放心吧,他已经去酒店等您了。”韩江雪启动轿车,嘟囔道。 韩动今晚大考,来不了。 小老太一点反应都没有,也没说让人给老弟送快蛋糕过去。 那死鬼老爹,也就发了条微信祝福,转了个888红包。一句人在海外,就敷衍过去了。 小老太同样没什么反应,好像根本不在乎这年过半百的儿子死活。 唯独关心张若愚来不来。 好像这孙女婿不去给她贺寿,她掉头就要回家睡觉,放整座城鸽子。 韩江雪慢悠悠地开着车,樱桃小嘴儿催促着小老太快点,车速却维持在二三十,慢如蜗牛。 奶奶年纪大了,不经折腾,当孙女的哪能糟蹋她这把老骨头? 璀璨的滨海城,到处都是为小老太祝贺的广告词。 小老太很得意,很骄傲,却还是撇嘴拍了拍雪宝肩膀:“手笔小了,怎么不把我的照片放上去?我也想露露脸。” “多大年纪了,玩这么花干嘛?”韩总撇嘴,顿了顿又道。“明天给你补上。” “哦。”小老太从兜里掏出包烟,熟练地往嘴里送了一根。 “什么意思?在我车上抽烟?”韩总瞪了小老太一眼。 “就一根。”小老太歪头,拿手挡住火机,动作很张扬,很屌,很狂。 一股浑然天生的不羁与洒脱,蔓延整个车厢。 呼哧。 小老太仰头吐出个烟圈,唏嘘道:“要不是为了多活几年,打死我也不能戒烟。” 韩总看了眼后视镜里满脸陶醉的小老太,红唇微微嗫嚅,没多说什么。 奶奶是个有故事的女人,她一直很敬重,别看平时这奶孙二人动不动就拌嘴。 可她真下定决心的事,韩江雪也从没反对过。 包括跟张哥结婚。 她试探了,发现小老太不答应。 她硬着头皮也得嫁。 而通过这门婚事,韩江雪也愈发敬重小老太。 这小老太决定的事,基本靠谱,不会祸害人。 “奶,张哥跟我说了,郭青天可能把对他的愤怒,迁怒到韩家。”韩江雪嘀咕道。“你这寿宴,可能不会很太平。” “我早收到风了。”韩老太撇嘴,一脸不屑。 “不过你放心,张哥说了,你是我奶,就是他奶,他就算不看你的面子,也会看我面子。”韩总抬了抬自己,挑眉道。“他不会坐视不理。” 韩老太慈祥地笑了笑,撇嘴道:“你看,我家若愚对你还是有感情的。” “哪个男人遇到我不犯迷糊?张哥能例外?”韩江雪撇嘴,倨傲道。 “那是,我家雪宝主打的就是一个不要脸。”韩老太吐出口浓烟,嚎啕大笑。 韩总怒极,把车速提到三十五,让小老太狠狠感受下超越死亡的恐惧。 …… 君盛酒店又被包场了。 但这次没媒体记者,也没走红毯流程。 张哥双手插兜,身后只跟着孝哥这么一个马仔,有点势单力薄。 不过二人来的早,没撞见熟人,很有觉悟地躲进了后台休息室。 “张哥你放心,郭青天要真敢当着老太太的面动你,让你和韩家下不来台,我今晚就把他给沉了,然后亡命天涯去!” 韩世孝嘴里叼着烟,满脸狰狞。 张若愚喝了口冰红茶漱口,斜了孝哥一眼:“这是我奶,又不是你奶,你想抢我风头?缔造滨海不朽传奇?” 韩世孝耸肩道:“那姓郭的要敢放肆,今晚我还真就高攀韩家一回了!” 小老太可从没把孝哥当外人,韩动有的,从没少他一份。 他不说,但心里有数。 谁敢动韩家,他一定玩命。 “来了。” 听着宴会厅那喧哗的声音。 郭青天如众星拱月般而来,连鼻青脸肿的郭正中,也带来了。 郭青天身后,跟着不少部门的头,连滨海军区的头,当年也受过郭青天恩惠。 他师出有名,要在韩老太的八十大寿上,兴师问罪,讨个说法! 第一百九十七章 小老太自爆了! 宴会厅摆满百桌。 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郭青天率众而来,犹如天神下凡,看起来很屌。 在滨海,没人能比他郭青天更有底蕴。 哪怕是还在路上龟速行驶的韩老太,对他郭青天来说,也只是个“外地人”! 你韩老太多年没经营的所谓人脉关系,都是在外地,在部队。 在滨海,即便偶有几个小角色受过你的恩惠,经你提携过,可那几个小角色,受我郭青天的恩惠更大! 没我郭青天,他们甚至没资格来找你韩老太! 这次前来,郭青天下足了本钱,也给跟在他身后的那帮滨海上层,许下了承诺。 只要这次他们能跟随自己出征。 他郭青天,必定重谢! 郭青天面无表情,众目睽睽之下,走向靠近舞台的主桌。 韩老太办大寿,他也收到了邀请函。 而且座位,就在主桌,在韩老太的隔壁! 郭青天很得意,他甚至相信这是韩老太服软的一种表现。 想私了? 不可能! 我孙子挨打的时候,今晚来的这帮各界精英,可都看着! 这事没可能私了! 更不可能善了! 郭青天孤身一人,坐上了主桌。 而跟随他而来的那帮高层,则分布在各个餐桌上,成掎角之势… 这帮高层甚至蠢蠢欲动,等待着开战。 韩老太嘛,到底老了。 都退休多少年了?这杯茶早就凉透了。 而且郭青天这次师出有名,他们也就站个队,划个水,简单嘴臭两句就能拿到郭青天的资源,何乐而不为? 客人陆续入席。 韩老太却因为车速太慢,迟迟不肯露面… 就雪宝这孩子的车技,车速,幼儿园都去不了,能开向张哥的床? 韩老太很糟心,决定改天亲自传授她车技。 “郭青天?” 正孤身坐在主桌狠狠散发霸道之气的郭青天微微一怔,回头扫了眼站在身旁的年轻人。 他看过照片,这小子就是韩家姑爷,殴打自己孙子的罪魁祸首,张若愚! “你就是张若愚?”郭青天神情淡漠,斜睨了张若愚一眼。“韩家姑爷?” 不就是一个毛头小子吗? 那帮在滨海混了那么多年的老东西,就没一个敢和他正面刚? 老爸牛有什么用?都死透了,骨灰都没剩几两了。 凭什么打我孙子? 凭什么我还得认怂? 去你妈的,老子今天就要当着韩老太的面收拾你这小王八蛋! “严格来说,是前姑爷。”张若愚遗憾道。“不久前,我和韩总已经官宣离婚了。” 还他妈官宣?! 厨子也算官吗? “现在知道怕牵连韩家了?怕牵连你前妻了?”郭青天眼神一冷,寒声道。“你打我孙子的时候,不是挺狂的吗?” 张若愚一屁股坐在韩老太的一号宝座上,随手点了根烟,不咸不淡道:“你不了解我,我不怪你。” “我不是只有打你孙子的时候才狂。” 张若愚弹了弹烟灰,薄唇微张道:“我不打你孙子也很狂,而且不分人物、时间、地点。” 郭青天差点一巴掌抽过去。 他在体制内干了一辈子。 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 狂成这孙子这德行,还真他妈头一遭。 一个厨子哪来的底气? 还是你那死鬼老爹托梦给了你勇气? “你表演个狂给我看看?”郭青天微微眯起眸子,冷冷说道。“我没怎么见过世面,不懂什么叫狂。” 话音刚落。 附近餐桌上的大人物,纷纷起立。 这帮大人物,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有一万种手段把张若愚丢进监狱。 前提是他不亮他爹的龙魂令牌。 真要亮了,得郭青天下令,他们可以出人,出力,但不能出面。 “玩这么大?”张若愚一口浓烟喷在郭青天老脸上,仿佛夜总会戏弄纯情校花。 “玩不起?”郭青天一字一顿道。“把你那天打我孙子的嚣张劲拿出来,别给韩家丢脸。” 张若愚笑了。 正要自爆,宴会厅门口走来两个女人。 一个,是滨海第一美人,他张若愚的合法老婆。 一个,是把他当亲孙子惯着,不讲道理宠着的小老太。 为这两人小范围自爆下,不亏。 二人刚进宴会厅,现场的压抑氛围,直接拉满。 一个,是从没人能摸透底牌的韩老太。 今儿,是她八十大寿。 一个,是曾在滨海城制霸二十余载的郭青天。 今儿,他是来给孙子雪耻的。 “都聊上了?” 韩老太在韩总的陪同下来到主桌。 也没客气,缓缓坐在了郭青天旁边。 看起来,很有范。 那已经耷拉的小眼睛,却偷偷冲张哥眨了眨,有点搞。 张若愚会心一笑,心中很暖。 他真的要自爆了,气氛都烘托到这份上了,此刻不爆,更待何时? 可还没等他爆。 韩老太先爆了。 一块金灿灿的牌子,丢在了郭青天面前。 张哥看见了。 就连韩江雪,也看见了。 这块金灿灿的牌子,比张将军和张若愚之父的牌子,更大,更粗,更值钱。 金子打造的,二十四k纯金。 “认识吗?” 韩老太瞥了眼如遭雷劈的郭青天:“这块龙魂令牌,是华夏第一块,是我给自己打造的,后面那几块,都是跟风。” 第一百九十八章 求你们了! 郭青天只觉得被人从天灵盖浇了一桶冰水,冷彻寒骨。 韩家老佛爷说,她这块龙魂令,是华夏有史以来,第一块。 还他妈是她自己给自己造的,该不会连造型,也是她亲手设计的吧? 郭青天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想死。 短短几秒钟的天人交战,郭青天犹如屁股发烫,想要站起身。 “让你站起来了吗?”韩老太不咸不淡道。 郭青天刚撅起的屁股,又坐了下来。 他眼神涣散,精神恍惚,嗓音发抖:“老太太,我不知道您——” “你当然不知道。”韩老太打断了郭青天,撇嘴道。“你算老几,也配知道我?” 郭青天跟被猫掐住喉咙的耗子,卑微点头。 脑子却彻底炸了。 这群人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我就是个在滨海默默耕耘了二十年的公务员,我就是想利用滨海资源,好好给我孙子镀个金,好将来继承我的衣钵,让郭家再延续几年辉煌。 我能有什么坏心眼? 你们干嘛呢? 打我孙子,妈的直接掏出两块龙魂令压场子。 我好不容易克服那两块龙魂令持有者的压力,来滨海露个脸,报个仇。 你韩老太又掏出一块纯金龙魂令,还他妈说这是华夏第一块,还他妈说这是你自己打造的,还他妈说后面三块都是跟风! 你要我怎么办? “你带那帮喽啰来,该不会是想在我的八十大寿上,给我这小老太上嘴脸吧?” 此情此景,韩老太真想歪头点上一根烟。 然后一口浓烟吐郭青天那张扭曲的老脸上。 “怎么可能?”郭青天心惊肉跳,斩钉截铁道。“他们全都是仰慕您,来给您贺寿的!” 见韩老太不信,郭青天又补充了一句:“我要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爷爷!别跟他们啰嗦了,在滨海,郭家怕过谁?” 就在这时,耐心被磨光的郭正中气势汹汹走来。 身边还跟了几个郭青天的心腹。 只要爷爷一句话,心腹们立刻叫人,把韩家姑爷绳之于法! “——” 郭青天一股邪火直冲脑门,怒喝道:“闭上你的臭嘴!死去!” 那几名心腹见状,也是眉头一皱,其中一名稳健心腹沉声道:“老领导,这姓张的已经跟韩总离婚了,您犯不着忌讳什么。您一句话,我今晚就让他吃牢饭!” 是时候抢人头了。 今晚谁功劳大,就能得到郭青天最好的资源。 此时不冲锋,更待何时? 郭青天人麻了。 可他有苦说不出。 来之前,他跟心腹们打过招呼,今晚不管发生什么事,他将带头冲锋! 谁来都不好使! 耶稣也保不住! 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滨海到底谁说了算! “都给我滚!”郭青天恼羞成怒,恶狠狠冲心腹们挤眉弄眼。 心腹们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该走,还是配合老领导演出。 这是玩的哪一出? 苦肉计? 老领导先训斥他孙子,搞道德绑架,强迫韩老太也别管张若愚? 不愧是纵横体制半辈子的老领导,玩的就是花! 那几个心腹包括郭正中虽挨了骂,却像一群上门茬架的混子,把主桌围的水泄不通。 只待老领导一声令下就拿人。 瞧那架势,今晚就算耶稣来了,也得抓进去严刑逼供! “你们聋了!?” 郭青天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会都他妈长能耐了? 那帮心腹早就瞧见老领导冲他们偷偷挤眉弄眼了,一个个心里跟明镜似的。 老领导越骂,他们越精神,越冷酷。 心腹们甚至预料到了这场苦肉计的最后,老领导会忽然脸色一冷,手一摊,转身向韩老太放狠话:“老太婆,都瞧见了?这叫众怒难平!你今天敢保张若愚,就是和整个滨海为敌!” 然后,这帮心腹将悍然出手,拿下这个韩家上门女婿! 从此,滨海的天,还是姓郭的形状! 场面陷入诡异的僵局。 郭青天跟喝了一公斤神油似的,瘙痒涨红。 终于,在孙子和心腹们殷切眼神的注视下,郭青天绷不住了,双手合十,鞠躬作揖道:“求你们了,能不能别逼我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我有你啊! 主桌一片肃静。 这剧情,不对啊? 说好的反转呢? 说好的道德绑架呢? 瞧老领导这架势,心腹们再不走,他都要跪下求自己了。 “真走?” 一名老成持重的心腹迟疑道。 怕老领导在玩计中计,碟中谍。 “滚!”郭青天忍无可忍,破口大骂。“都给老子滚!” 众人见状,顿作鸟兽散。 连郭正中都没敢逗留。 他刚才好像隐约看见餐桌上有一块金牌。 和张若愚手里的两块龙魂令很像,就是大了很多,造型上,也更见功底。 临走前偷瞄了眼爷爷那满头大汗的样子,郭正中心里有点乱。 什么意思? 那是第三块龙魂令? 咱们老郭家,这是捅了龙魂令牌窝了吗? 郭正中打了个寒颤,决定连夜出院逃回燕京,此生再也不踏足滨海城了。 都是什么人啊? 屁大点小事,玩这么大?有意思吗? 送走心腹和孙子,郭青天肝胆俱裂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刚才那绝对是误会——” “行了。”韩老太不着痕迹地收回龙魂令,撇嘴道。“赶紧带着你的小弟滚出去,别打扰了我办大寿的雅兴。” “是,马上走。”郭青天急匆匆起身,一秒也不敢耽搁。 死的龙魂令持有者,郭青天还敢放肆三分。 活着的传奇—— 他要敢蹦跶,滨海的天还是不是他,不好说。 但滨海的地,肯定有他三尺。 临走前,郭青天擦了擦汗,转身,脸上褪去畏惧,眼神崇拜地望向韩老太,颤声道:“首长好。” “嗯。”韩老太淡淡摆手。 郭青天灰头土脸跑了。 他当过两年兵,这声首长,是以小兵的身份喊。 私仇归私仇,反正也报不了。 但就冲韩老太拿出华夏第一块龙魂令,郭青天就得给予韩老太绝对尊重。 以韩老太的年龄,她能拿到第一块龙魂令,当年,她得上多少次前线?打了多少场硬战? 甚至可以说,华夏之所以有今日之安宁,之繁荣盛世。 韩老太居功至伟,是活着的先烈。 郭青天一行人威风八面的来,灰头土脸的走。 宾客们虽然不知道这场谈判是怎么进展的。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滨海的天,逐渐从郭家的形状,变成了韩家的形状。 连寿宴都没敢来,怕惹火烧身的陆太岁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只是轻描淡写地自诩了一声赌神。 “张哥,看见没?” 韩总倨傲地瞥了张哥一眼:“谁家还没块龙魂令?” 说罢扭着小蛮腰去尿尿。 内心却是惊涛骇浪。 老太太这么牛呢? 那张哥可真算是高攀本总裁了! 张若愚表情古怪地坐下,意味深长地看了小老太一眼。 第一块龙魂令牌的拥有者? 那她对自己的身世,知道多少? “小老太。”张哥沉凝道。“您对我的事——” “我什么也不知道!”韩老太拨浪鼓似地摇头。 “不如我跟您说说?”张哥眯眼。 “我不听!”韩老太倨傲道。“我年纪大,忘性大。就算你说了,我马上就会忘记。” 张若愚哭笑不得。 堂堂无双国士,第一块龙魂令牌的拥有者,居然在这耍无赖? 不过无所谓。 张哥有心护小老太,和她是什么身份,毫无关系。 在他眼里,小老太就是小老太。 一个把自己宠上天的,慈祥的小老太。 这么算,那死老鬼说他这辈子唯一敬佩的人就是小老太,就很合理了。 如此巾帼,谁不敬佩? 郭青天被轰走,宾客们纷纷上前贺寿。 看小老太的眼神,仿佛看神。 小老太也很豪迈,端着用白开水冒充白酒的杯子,直接打圈。 每喝一口还啧下嘴,好像很辣。 张哥跟韩总有点插不上话,索性溜到旁边的空桌子吃席。 韩总没因为小老太掏了块龙魂令,就跟张哥上嘴脸。 主要也是怕张哥自卑,毕竟公公那块牌子属于跟小老太的风。 男人嘛,都要面子,韩总懂。 “这领龙魂令牌的标准是什么?”韩总八卦道。“不说华夏四十年才出了四块吗?怎么你爸有,我奶奶也有,看着好像不怎么值钱。” 张哥抿了口白酒,眯眼说道:“真正牛逼的人,还用靠这种牌子撑腰?一露脸,直接炸场。” “也对。”韩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突然发难。“那为什么你爸有,我奶有,张将军有,就你没有?” “你有?”张若愚脸色一沉。 韩总撇嘴,瞪了张哥一眼。 本总裁家世显赫,美若天仙,从小锦衣玉食,挥金如土,要这玩意干嘛? 瞧张哥无能狂怒的样子,韩总红唇上翘,施展精神胜利法:我有你啊张哥。 第两百章 这娘们,真彪! 两口子就算躲在角落吃席,也还是有不少人投来异样的眼光,甚至指指点点。 不都离婚了吗? 还腻在一起干什么?结婚当天没吃上散伙饭,蹭顿韩家老佛爷的席吃? “以后还是偷偷摸摸的吧。”张若愚埋头吃席,嘀咕道。“天天被人指点,我会抑郁的。” “张哥,不是我说你,这都什么年代了,心怎么这么窄?”韩总挑眉道。“我还不信他们没打过老婆!一个个在外面装得人模狗样,回家指不定怎么家暴自己媳妇。” 张哥闻言,兴奋道:“滨海老爷们还真有这优良传统啊?” 韩总抽了抽嘴角,嘀咕道:“看人吧,也得看媳妇会不会做人过日子。” “那你说个屁?”张哥瞪了韩总一眼。“就你这种,我怎么下手?猴年马月能打一顿?” 韩总红唇止不住上翘。 那可不是,本总裁就是这么优秀。 吃饱喝足,张哥准备溜了。 韩老太人气太旺,就不耽误老太太社交了。 “张哥,走这边。” 韩总偷偷招了招手,领着张哥走后门。 偷情氛围拉满。 生怕有人嘲讽韩总吃回头草。 坐上副驾,韩总一脚油门直奔幸福里,张哥却有点诧异:“去我家?” “不然呢,天天去韩家还有新鲜感吗?一点也不刺激。”韩总理所当然道。 张若愚表情古怪道:“要不改天?家里乱糟糟的,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小意思,我铁腿水上漂并非浪得虚名。”韩江雪一本正经道。 张哥表情更怪了。 顾左右而言他,甚至提出带雪宝去喝次花酒,感受下真正的纸醉金迷。 “下次吧。”韩总注意到张哥的微表情变化,红唇微翘道。“今儿有点累了,状态不佳,怕体力跟不上。” 咔嚓。 韩总推门下车,瞥了眼不紧不慢,故意拖延的张哥。 韩总觉得不对劲。 不由俏脸一沉,杀气腾腾地冲上楼。 张哥这是在家里藏了个骚狐狸? 要让雪宝逮着,非得扒皮抽筋,游街示众不可! 掏出钥匙开了门,雪宝冷着脸闯入房间。 “行啊姓张的!给我玩金屋藏娇?连房子都翻新了!?” 韩总叉着腰,眼神锋利地环顾焕然一新的屋子:“天天你抱怨每天吃了饭连个看电视的地方都没有,我一走,你就直接买这么大个电视?还他妈换了真皮沙发?” “哎哟,这收缩型的餐桌没少花钱吧?还他妈是自动一体化?” “行啊姓张啊,浴室也给翻新了?我天天给你念叨这花洒太小,连我腿都打不湿,你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一走,你这是直接把你那点转业费全搭进去了?” “行了,说吧。” 韩江雪冷着脸,瞪视一脸别扭的张若愚:“交代下,那骚狐狸什么时候搬进来的?” 啪嗒。 张若愚点了根烟,歪着头想了想,一脸沉凝道:“这骚狐狸搬进来有点时间了,估摸着得快三个月了。” “快三个月!?”韩总大发雷霆。“那他妈不是跟我一起进来的?天天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坏事?” 张若愚吐出口浓烟,撇嘴道:“这骚狐狸的确没干过什么好事,不是嫌屋子小,就是嫌浴室脏,你说这骚狐狸爱干净吧,还天天使唤我洗床单,做个三明治,一点肉都不放,跟喂兔子似的,要不是看这骚狐狸长的还行,我早腻了。” 韩江雪怔怔站在客厅,愣住了。 骂了半天,骂自己呢? 她扁嘴,有点委屈。 眼眶却微微有些干涩。 她当然知道这混蛋最近老不上班,每次挨着一闻,就一股刺鼻的油漆味,肯定是在干装修。 她当然知道这大彩电是买来给自己看的,她当然知道这沙发是买来给自己躺的。 她只是有点怕自作多情。 怕回头这混蛋又恶心自己。 她不敢贸然认领。 她得等这混蛋亲自开口,才敢开电视,才敢坐沙发。 家里那台二十四小时运转的空气净化器,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 那是怕装修了有味,怕雪宝觉得刺鼻。 门口的鞋柜上,新添了几双可爱的粉红色拖鞋,主卧里,还搬进去一台小巧但实用的梳妆台,就挨着张哥新添的行军床。 这娘们爱美,平时在家里过琢磨,可以不化妆,不打扮。 可一旦上班,每天都得化个美美的妆,生怕滨海第一美人的名头被哪个骚狐狸给抢了去。 朝夕相处了三个月,他懂她。 雪宝怕情绪崩了,转身负手,在屋子里溜达了两圈,微红的眸子落在行军床上:“干嘛呢?我地铺呢?这行军装软趴趴的,不得把我腰睡断了?” 攻击,是最好的自我保护。 雪宝趁张哥不注意,偷偷抹了下眼角的湿润。 “那就滚去睡床。” 跟在身后的张哥平静道:“我最近腰板硬的很,我睡。” 雪宝挑眉,红唇一撇:“女人的腰也没那么重要,顶多少几个姿势,实在不行还可以扶着操作。男人的腰要废了,那可就真完了。” “看看就行了,回去吧。”张若愚板着脸,撇嘴道。“这里味大。” “骂谁呢?”雪宝挑眉。“你这天天一身汗臭味我都受得了,区区一点甲醛,你信不信我一晚上就给它全吸了?” 张若愚目光柔软,皱眉:这娘们,真彪。 ~~ ps:200章了,纪念下。 第两百零一章 陪我睡觉! 雪宝把冰箱里的香蕉黑葡萄水蜜桃全给切了摆盘,放在新买的茶几上。 打开大彩电,放了个很骚的电视剧,然后去新买的智能马桶上尿了个尿。 这才用崭新的洗手盆洗了个手,用新毛巾擦了擦,走出一点水渍都没有的浴室。 咔嚓。 雪宝拍了几张果盘照,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也不看电视,开始发朋友圈。 “吃完席,回家看会电视,给自己做个果盘,晚安,滨海。” 朋友圈配的图,有果盘,有不经意间露出的沙发一角、大彩电,新餐桌,很刻意。 要不是妆有点花了,心情靓丽的雪宝可能还会发张自拍照。 坐在角落抽闷烟的张哥刷见韩总的朋友圈,好家伙,全给韩总点赞了。 连远在海外的梁总和唐四海,也有留言。 “韩总,这大彩电哪买的?丢个链接。”梁总留言。 “世侄女,我很喜欢你家的沙发,又大又舒服。”四海哥实在不知道怎么夸。 可韩总八百年不发一个朋友圈,四海哥不能当做没看见。 戴萌躺在八百万的豪宅沙发上,扫了眼茶几上堆积如山的进口零食,满脸不屑地点个赞,小嘴儿一瞥,留了句很不走心的言:韩总晚安。 “我看见张哥穿着拖鞋的四十一码大脚了。”沈云朝留了条言,他眼里,只有张哥。 “四十二码,四十一的鞋他穿着憋脚。” 韩总也只回了提到张哥的留言。 猛刷了会朋友圈,韩总瞥了眼闷闷不乐的张哥,扁嘴道:“张哥,你怎么不给我点赞?” 张哥竖起大拇指,现实点赞。 然后催促道:“回韩家吧,等味散了再回来住。” 韩总唇角上翘,她在这墨迹了半夜,等的就是张哥这句话。 这假离婚也不能天天分居吧? 身边没个人盯着,鬼知道哪天骚狐狸就鸠占鹊巢,霸占了韩总的席梦思大床。 “行吧,再给你几天自由。”韩总撅屁股站起身,抱着一口没吃的果盘递给张哥。“请你吃果盘。” 张哥随手接住丢在餐桌上:“我天天去夜总会吃果盘,腻了。” 韩总不乐意。 抓起香蕉塞进张哥嘴里:“夜总会的香蕉能有我的大?” 拍了拍小手,负手走了出去。 临出门前还回头瞄了眼这焕然一新的老房子。 这房子,越看越想住。 “走吧,墨迹啥呢?又没人跟你抢。” 张哥推了雪宝一下。 雪宝撇嘴,慢悠悠下楼,心中却是不屑。 没人抢? 要不是本总裁天天盯着,这根据地早被骚狐狸一锅端了。 咔嚓。 张若愚拉开车门,径直坐上了副驾。 张哥晚上小酌了几杯,开飞机坦克没事,但开车会被抓。 送韩总回了韩家,又谢绝了韩总留他在韩家过夜的盛情邀请,张哥溜达着走出后门。 “现在你放心了?” 鸢不知何时出现在张若愚身后,淡淡道。 “放心什么?”张若愚挑眉。 “韩家老太太手握第一块龙魂令,除了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臭鱼烂虾,有点脑子的,谁会没事招惹韩家?”鸢每次在怂恿张哥跑路的时候,总会长篇大论,一点也不惜字如金。 “就是那些臭鱼烂虾牛鬼蛇神才难缠。”张若愚点了根烟,踱步前行。 “狡辩。”鸢瞪了张若愚一眼。“你就是不想走。” “我刚花了七八万装修房子,有点舍不得走。”张若愚继续狡辩。 “我今晚就给你拆了。”鸢淡淡道。 “那可是我全部转业费啊。”张若愚沉声说道。 鸢撇嘴,瞪了张若愚一眼:“你是不是已经忘了当初为什么要离婚?” “对啊,我为什么要离婚?”张若愚微微仰面,一脸困惑。“我好像真不记得,当初死活要离婚的理由了。” 鸢沉默了。 他这番话,让鸢有点酸,甚至有点嫉妒雪宝。 一个死活不想结婚的男人,在跟一个死活不肯结婚的女人相处了三个月后。 他甚至忘了当初为什么要离婚,为什么那么抗拒这门婚事。 “忘了就忘了。”鸢淡淡道。 反正去了其他城市,这家伙也会被女人勾搭。 至少就目前来说,鸢喜欢雪宝,但不喜欢那些骚狐狸。 满世界乱跑,其实挺累。 鸢也忘了当初为什么要一直跑。 不跑,会死吗? 鸢挪动了下脚步,拿身体完全融入张若愚的影子,淡淡道:“我有点累,陪我睡觉。” “好。” 二人回了幸福里,鸢欣赏了下张哥的劳动成果,撇嘴道:“手艺不错。” 而后看了眼卧室的两张床,犹豫几秒后,径直躺上了行军装。 “晚安。”张若愚站在房门口,嗓音温和。 “嗯。”鸢很快就进入了深度睡眠。 这女人,经常为张若愚不睡觉。 除非很困,才会让张若愚陪她睡。 张若愚关了灯,却没关门。 鸢睡觉不怕噪音。 相反,她得听到张若愚的动静。 那样她才睡的踏实,才能睡饱。 当张若愚一点动静都没有了,她就会醒,瞬间惊醒。 一觉睡到大天亮。 鸢不是被厨房噼里啪啦的动静吵醒的,而是睡饱了,浑身充满力量。 起床后,鸢瞥了眼正在厨房做大餐的张若愚。 看食材,看分量,这哪是早餐,根本是豪华大餐。 这是鸢的习惯。 睡饱了,还得饱餐一顿,那才算完美的一天。 去浴室洗漱了下,脸都没擦干,就进厨房帮忙端菜。 “慢点吃。” 张哥喝了口茶,坐在狼吞虎咽的鸢对面。 做过饭的人都知道,做完饭,一点胃口都没有。 “我不吃完,你会掀桌子。”鸢嘴里含糊着说道,继续风卷残云。 做过饭的人都知道,自己做的东西要是没人吃,不喜欢吃。 生气起来,真会掀桌子。 张若愚喝了杯茶,努嘴道:“把最后那颗卤蛋也吃了。我卤了一个通宵,非常入味。” “哦。”鸢捧着有点鼓的肚皮,硬塞了最后一颗卤蛋。 “喝茶吗?”张若愚沏茶。 “不喝。”鸢淡淡摇头。“肚子快炸了。” “行吧。”张若愚起身去收拾碗筷,让鸢休息会。 他虽一宿没睡,但精神状态还不错。 至少在鸢面前表现的还不错。 他要但凡表现出半点犯迷糊,鸢一定会骂张哥是个没用的男人。 曾经有一次,张哥连续两天两夜没睡,被鸢逮捕他犯迷糊的样子,为自证清白,张哥当场做了一百个深蹲,两百个俯卧撑,差点猝死。 鸢抱着小肚子,慢慢消化昨晚的高质量睡眠,以及此刻的高质量美食。 她这一生,所有的快乐都跟这两件事有关,无他。 “鸢,你赶紧消化,一会陪我打场高强度篮球,我要挥汗如雨,疯狂扣篮。” 厨房传来张哥冷酷的声音。 第两百零二章 我想都不敢想! 篮球场上,张哥挥汗如雨,胸肌如球,腹肌如搓衣板,抬臂投篮,胸锁乳突肌直接拉满。 哐当! 篮球应声入袋,张哥宝刀未老。 鸢象征性地单防了张哥几次后,选择了放弃。 她怕再被张哥假动作晃倒后,会忍不住拔刀。 叮咚。 张哥放在鸢手里的手机响了,锁屏上显示陆太岁,鸢没耽搁,递给了张哥。 “张哥,郭青天带郭正中来我家喝早茶,看他们那气势汹汹的样子,好像很不甘心,我怀疑来者不善,想怂恿我搞你。” 张若愚看了眼微信,接过鸢递来的矿泉水,发语音回了一条:“你看着办。” 昨晚郭青天雷声大雨点小,心有不甘很正常。 可正如鸢所说,郭青天但凡有点脑子,都该知难而退。 还跑去拉陆太岁下水? 这老家伙怎么在滨海登顶的? 张哥再一次怀疑滨海早些年那帮大人物,全是草包。 “哦了。” 陆太岁回了条微信,放下手机,面带微笑道:“老领导,我已经联系张若愚了,但事情闹成这样,他未必肯赏脸过来喝茶。” 郭青天冷冷瞥了陆太岁一眼:“小陆,当年我在滨海,待你不薄吧?” “当然,您对我可谓恩重如山。”陆太岁掷地有声道。“说是再生父母也不过分!” “这次我栽了跟头,颜面尽失。”郭正中沉凝道。“你有责任。” “啊?”陆太岁神情慌张道。“老领导,我是无辜的啊,昨晚我突发肠胃炎,差点死在病床上…” “行了,别装了。”郭正中淡漠道。“我都知道了,在我来之前,你就已经和张若愚打成一片了。” “那怎么能算打成一片呢?”陆太岁委屈道。“是少卿之前得罪了他,和他有些误会,我主动示好,是怕把事儿闹大。” “你明知他不好惹,为什么提醒我,不拦着我?”郭青天怒道。 “我不敢啊!”陆太岁看起来比窦娥还冤。 你他妈恨不得当着全城大佬面打韩家脸,告诉大家滨海谁说了算,老子拦得住? “而且我一直坚信您在滨海只手遮天,无所不能,我想都不敢想,您居然会吃亏…”陆太岁匪夷所思,好像真是这么想的。 “不说这些了。”郭青天淡淡摇头,沉凝道。“你告诉张若愚,我想和他和解。” “和解?”陆太岁眼神一凛,沉声道。“老领导,不瞒您说,我昨晚连夜安排了人马,只要您一句话,我立马把他给沉了,为您出气,为大少爷雪耻!” “和解?我不可能接受姓张的和您平起平坐!”陆太岁斩钉截铁道。 郭青天眯眼打量陆太岁。 这老小子,还算有良心,心还是向着自己的。 可韩老太手握龙魂令,还是华夏第一块。 他哪儿敢动张若愚? 硬碰硬,打下脸,没什么。 就算没韩老太这一茬,他也不敢真把国士之后怎么着。 那可是龙魂令二代,沉海了自己也完了。 “冤冤相报何时了。”郭青天点了根烟,皱眉道。“以后正中会把重心放在滨海,低头不见抬头见,没必要闹的太僵。” 陆太岁闻言,心中冷笑。 怎么个意思?京城混不下去了,这次让你孙子打前站,是想重回滨海,退休了继续当你的土皇帝? 抱歉。 滨海只有一个土皇帝,那就是我陆太岁! “那我把您的意思再传达一下。”陆太岁沉凝道。“不过您最好别抱太大希望,以我对张若愚的了解,他基本不可能和您重修旧好。” “告诉他,我在京城这十年,也积攒了些人脉,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共享。”郭青天淡定道。 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何况自己主动示好,他张若愚只要不傻,都没理由拒绝。 而只要搭上张若愚,以后和韩家的走动,也就方便了。 他昨晚可是看见了,张若愚和韩江雪虽然表面上离婚了,却明显藕断丝连,没准还在偷情… “行,我会详细传递您的态度。” 陆太岁拿出手机,给张哥发了一条长长的文字。 “张哥,都试探出来了。姓郭的那老王八蛋就是不甘心,想和我联手弄你。还他妈大言不惭说他在燕京城积攒了十年人脉,就算搞不动韩家,还搞不定你一个臭厨子?我当场就和他翻脸了,差点挽袖子和他干。张哥,你给句话,我就算拼了这把老骨头,也绝对不会让他得逞!” 叮咚。 张哥回了微信。 “你告诉这老傻逼,以后在滨海,我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陆太岁把语音翻译成文字,先偷看了一遍。 确定无误后,才脸色难看的望向满脸紧张的郭青天。 吐出口浊气,陆太岁皱眉道:“老领导,要不算了?他区区一个韩家前姑爷,犯不着您纡尊降贵。” “他怎么说的?”郭青天心一沉,隐隐猜到了什么。 “他说——”陆太岁犹豫了下,为难道。“老领导,真的,算了吧,他就是个臭厨子而已。” “说!” 郭青天咬牙道:“他到底说了什么?” “他说以后在滨海,见您一次,打您一次。还骂您是个老傻逼。”陆太岁义愤填膺,差点被张哥气哭了,很替老领导不值。 “他妈的!”郭青天破口大骂,拍案而起。“他真这么说!?” 陆太岁见郭青天愤怒中带着几分怀疑,不由脸色一沉,隐忍道:“老领导,您怀疑我?我追随您二十年,给您鞍前马后,唯您马首是瞻,到头来,却得不到您最基本的信任?” 郭青天压抑住无穷怒火,想到将来重回滨海,郭正中肯定得仰仗这位陆太岁,沉声道:“我不是信不过你,我是不相信这世上竟有他这样的蠢货!” 陆太岁凄惨一笑,直接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大,放了张哥那段铿锵有力的语音。 “现在,您信了吗?”陆太岁仿佛要把牙咬碎,压抑着委屈。 郭青天气的浑身发抖,骂骂咧咧走了。 这滨海,谁他妈爱来谁来,老子再也不来了! “老傻逼。” 目送郭青天爷孙上车,陆太岁满脸冷酷地点了根烟:“还他妈以为是十年前呢?还他妈想让老子孙子给你孙子当狗?吃屎吧你!” 第两百零三章 雪宝哭丧! 为了尽早搬进新家,韩总吩咐戴萌买了五台空气净化器,其中有三台环绕着她的席梦思大床,不愿多吸一口甲醛。 一周内,韩总更是找测甲醛的公司去家里做了二十几次测试,测的甲醛公司都有点不忍心赚这钱了。 也就小面积抹了点油漆,那些新购买的家具,主打的也是无甲醛。 就算真有点味,吸了也不碍事的。 这么怕死,别住这危楼啊。 相比较甲醛中毒,塌楼被压死的风险,大多了。 午夜时分。 阴气森森的陵园。 一对年轻男女穿梭其中,寻找磕头对象。 韩总穿着酷酷的黑,左手拎着一万亿,右手拎着香车美人,诚意满满。 “还没找到?”韩总娇躯发紧。 来回兜了快半小时,韩总压力太大了。 “快了。”张若愚凝神聚气,皱眉道。“十年没来了,早已物是人非,再给我点时间。” “这儿就算有翻新,但陵墓格局肯定不会动。”韩总被吓的有点不高兴了。“你到底来过没有?连你爸妈的墓地在哪都找不到?” “我上次来是十年前,十年风雨,我经历了多少喜怒哀乐?心里藏了多少事?”张若愚沉凝道。“我不记得具体位置很奇怪吗?” 韩总抽了抽嘴角,往张哥身边靠了靠,有点怕被哪位好汉看上了,把自己拽下去当鬼新娘。 “终于让我找到了!” 张若愚虎躯一震,大步朝一个角落走去。 “哎,张哥等我!”韩总紧随其后,小脸煞白。 两口子来到一块连体墓碑前,因为天太黑,韩总打开手机,照亮了方圆半米。 墓碑上,赫然撰写着十个大字。 左边,是张若愚之父,右边,是张若愚之母。 除此之外,墓碑上再无多余,连个名字都没有,更没表明这墓碑是谁出钱做的… “二十年了。”张若愚漆黑的眸子深深凝望墓碑,一字一顿道。“你们知道我这二十年,是怎么过的吗?” 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剑拔弩张! “爸,妈!” 噗通! 雪宝干脆利落地跪在墓碑前,带着哭腔,硬挤出两滴泪:“儿媳妇来看您二老了!” 然后开始烧纸钱,烧豪车,烧帅哥美女。 纸人都是按照娱乐圈当红顶流的模子定制的,绝对符合审美。 张若愚见韩总秒进状态,一时间有些傻眼。 这娘们,当个区区冰山总裁屈才了。 啪嗒。 张若愚点了三根烟,拜了拜,把两根放在左右,自己叼着一根,蹲在一旁协助雪宝烧金元宝。 韩总一边哭丧,一边絮叨:“您二老放心,有我在一天,张家的香火就断不了!多了不敢说,三五个必须安排上!” 张若愚安静烧钱抽烟,没打搅韩总兴致。 他其实挺想告诉韩总,这墓碑下面,其实是空的。 甭管是老妈还是老爸的尸体,都没找着,骨灰盒里塞的,是老妈的一套化妆品,老爸的几件换洗内衣。 她这么沉浸式的哭丧,两老口子未必听得见。 砰砰砰! 韩总铿锵有力地磕了三个响头,额头都有点磕红了。 然后一把抹掉眼角的泪水,掷地有声道:“爸,妈,您二老踏踏实实在这住着,在下面缺什么,随时给张哥托梦,张哥能办到的,我来办,张哥办不到的,我也办!” 哭完丧,烧完帅哥美女,韩总站起身,又深深鞠了鞠躬。 “张哥,你不磕一个?”韩总看了眼默默抽烟的张哥。 “我在心里已经磕过了。”张若愚掐灭香烟。 “哦。”韩总也不勉强张哥。 十年没来祭拜了。 张哥内心肯定很悲伤,韩总就不刀口撒盐了。 又在墓碑前絮叨了会,韩总忍不住问道:“咱爸妈怎么连名字都没刻上去?” “一个叫马秀玲,一个叫张国庆。”张若愚把爹妈的本尊大名告诉了雪宝,淡淡道。“他们可能生前交代过什么吧。” 韩总眉头一挑:“张若愚之父和之母,其实挺有韵味的,在这么多墓碑里,也是非常炸裂的存在,别具一格。” “走吧,这里怪吓人的。”张若愚眼神飘忽,瞳孔陡然收缩,不停往韩总身后瞄。 “怎么了?”韩总头皮发麻,娇躯一阵发抖。“你看见什么了?” “好像有个影子闪过去了。”张若愚揉了揉脑袋。“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甲醛吸多了,产生幻觉了。” 韩总浑身吓麻了。 死死攥住张哥的胳膊,颤声道:“走,赶紧的。” 张若愚撇嘴,扶着明显有点腿软的韩总走出陵园。 上了车,韩总立马用蓝牙放了首《走进新时代》辟邪。 张哥启动轿车,斜睨了韩总一眼:“韩总,你这身体是走进了新时代,思想却还停留在旧社会。” “胡说,我公公是龙魂令持有者,民族英雄。我放首歌缅怀下公公怎么了?”韩总嘴硬道。 “我妈五毒俱全,天天不是混迹在麻将馆就是在地下赌庄赌家当,你要不也放首歌缅怀下?”张哥的心情并不悲伤。 过去都二十年了,张哥早放下了。 韩总听完歌,洗涤了下心灵,沉凝半晌后,送给婆婆一首古惑仔之战无不胜的主题曲:《乱世巨星》。 劲爆音乐一起,韩总打开车窗,任凭狂风拂面,气氛高涨。 脑海中,婆婆英姿飒爽豪赌身家的形象出来了。 第两百零四章 把你前夫叫上! 张若愚洗完澡,光着膀子来到卧室。 穿着睡衣的韩总正惬意地趴在床上刷视频,根本没看张哥那线条流畅充满爆发力的肌肉。 所以,爱真的会消失? “看什么呢?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张哥恼羞成怒,愤恨道。“韩总,收收味!” 韩总擦了擦嘴角,翻了个身道:“还能看什么?各大头条都在宣传,你瞎啊?” 张哥蹭了两口韩总切好的果盘,嘟囔道:“我才一个小时没冲浪,又有大事发生?信息太爆炸了。” 打开手机,还没开始冲浪,微信朋友圈就被一个名字刷屏了。 沈木花。 张若愚眉头一皱,内心无比失落。 张将军才没了三个月,军部就急不可耐的造神了? 李红昭朋友圈:沈将军,我的神! 戴萌朋友圈:沈将军好帅,好酷,我湿了! 韩动朋友圈:谁说女子不如男? 刷了半天,最近一条朋友圈,是韩总发的。 就两字:爱你。 还配了一段热度爆炸的视频。 三个月前,华夏启动八国联合军演。 西方不少国家媒体抨击这是一场炫耀国力和武力的演习,是挑衅,是恐吓。 华夏方面在收到这些负面评价后,决定加大力度。 军演很成功,华夏大获成功,作为陆军核心骨干的沈木花,因其勇猛表现,又酷又飒又a的形象和气质,再搭配官方不小心误发的各类路透照,路透视频。 沈木花一跃成为军部顶流,无数男人的梦中女神,女人的身替。 干净利落的短发,大长腿,皮肤呈现健康的小麦色,冷峭中带着几分妩媚的瓜子脸。 一夜之间,沈木花火遍全网,直接取缔了尸骨未寒的张将军。 张哥闷闷不乐的刷了几段视频,搭配超燃的bgm,的确——很有巨星潜质。 据张若愚了解,这位女战神出身军人世家,个人实力相当过硬。他还在北莽时,就有不少军部大佬盛赞其为女版张向北。 张哥趴在窗户上点了根烟,打开朋友圈,发了一句感慨:衣不如旧人不如新。 还配了一段张将军不露脸的勇猛视频。 可很快,就被沈将军的视频刷下去了。 当初军演领衔人选,军部咨询过张将军的意见,还让他拟定了一份名单。 张将军为了避嫌,拟了几个北莽名单后,更多的,是兄弟部队的名单。 张将军记得,他的确推荐了沈木花,也相信这位沈将军,日后必成大器。 可没想到,她的器如此大,一炮就红。 “张哥,快来看,沈将军的最新采访。”雪宝跳下床,凑到张哥旁边。 张哥心灰意冷,有点酸:“军人的职责是保家卫国,天天上新闻,接受采访,成何体统?” 韩总却点开视频,不乐意了:“国家重视军人,宣传军人,这不是好事吗?我敢保证,明年征兵季肯定爆满。” 说话间,视频上的沈将军倨傲而立,神情冷峻。 媒体采访的每一个问题,她都回答的有模有样,明显事先排练过。 “沈将军,请问您对您的另一半,有什么要求?”媒体很慎重地问道。 上头下命令了,这场采访,务必要激发男同胞的从军欲望,像什么当兵后悔两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的话,已经过了药效,不好使了。 得来点花活。 “两个要求。”沈木花红唇一挑,目光冰冷道。“其一,军人。” “其二,不打老婆。” 这话一出,张若愚心头一沉。 他有种被针对的感觉。 最近,他在滨海可是人尽可欺的家暴男。 这位沈将军,怎么针对性这么强? 那媒体记者明显一愣。 军人,可以理解。 不打老婆,其实也合理。 可以沈将军您的战斗力,还怕挨老公的打吗? “我不是怕挨打。”沈将军薄唇微张,淡淡道。“我只是不想丧偶。” 这机智调皮的回答,引来无数女网友欢呼。 家暴? 那得看谁家暴谁! 沈将军因其作风神勇,英姿飒爽,还能成为无数女性的嘴替,热度一路拔高,成为全民女神。 看完采访,韩总唇角上翘,斜睨了张哥一眼:“听见没?沈将军可是最讨厌家暴男!你别老惦记着打我。” 张若愚眉头一皱,冷笑:“清官难断家务事,她一个女将军,还能管我打不打老婆?” 叮咚。 韩总手机突然响起。 是一条微信:“我明早到滨海,上午祭拜张将军,中午约你吃饭。把你前夫叫上,我想见见这个家暴男。” 第两百零五章 泡我闺蜜去! 韩总看完微信,脸色微变 这沈木花怎么回事? 红了?脾气也大了? 还要管我的家务事? 滨海哪个老爷们不打媳妇?滨海哪个娘们,能像你这么生猛,打得过自己爷们? 张哥偷瞄了眼微信,撇嘴道:“难怪你这么兴奋,跟你自己火爆全网似的,原来是你闺蜜啊?” “谈不上闺蜜,就是以前奶奶经常喊她来滨海玩,一来二往就认识了。”韩总撇清关系道。“我先声明,我可没跟她提过咱俩的事,我甚至没提过你。” “废话,整个滨海都知道我家暴你了,她能不知道?”张若愚想出去躲两天,避避风头。 “没关系,张哥你要不想见咱就不去。”韩总宽慰道。 张哥目光一沉:“什么意思?看不起我?觉得我不配和你战神闺蜜见面?” “她脾气很臭,一言不合就动手…”韩总苦口婆心道。“再说了,她说要见你,你就非得见?那你多没面子?” “有道理。”张若愚顺坡下,沉声道。“那我明天就躲在家里刷剧。” “收到。”韩总舔了张哥一下。“明晚想吃啥?我应酬完她,给你打包带回来。” “随便整点龙虾鲍鱼就行,要清蒸的。”张哥躺在行军床上,撇嘴道。“最近天天跟你吃大鱼大肉,我快腻死了。” “了解。” 韩总打了个ok的手势,关了灯,睡前回了沈木花一条微信:“他工作忙,不一定能到,咱俩叙旧就行。” …… 军用专机降落滨海。 一名身姿卓越的高挑女军官踱步走下飞机。 她身躯高挑挺拔,气场强大。 目光所过之处,宛若雷电侵袭,令人不寒而栗。 沈木兰十八年军大院熏陶,十年高强度部队磨砺,一朝鹰扬,名满天下。 滨海不少领导接机陪行,前往张将军墓地祭拜。 沈木兰身边,站着一名同样气质不凡的年轻男人,他虽身穿便装,可一看其言其性,便知是京城来的贵公子。 他叫赵沧,沈木兰表哥,前北莽军精锐,一年前因负伤退役,痛失继承北莽八大王牌师领袖的绝佳机会。 退役后虽继承了家族亿万家产,却郁郁寡欢,足不出户,彻底与世隔绝。 四个月前得知张将军意外战死,赵沧更是一病不起,直至最近,身体才勉强好转。 “赵沧,别像个娘们一样整天自怜自叹。” 专车上,沈木兰冷冷扫了眼表哥,淡漠道:“一会祭拜了张将军,我给你介绍个极品美女。” “没兴趣。”赵沧点了根烟,有气无力道。“祭拜了张将军,我就回京。” “拿出点斗志来,你以前可是我爸妈嘴里,别人家的孩子。”沈木兰撇嘴道。“看看你现在这熊样,能不能有点出息?” 赵沧皱眉道:“行了,别骂了,一会我去见你闺蜜,总行了吧?” “这才像个爷们!”沈木兰淡淡道。“不是我吹,我这闺蜜是滨海第一美女,那长相,那气质,那身材,比我还棒!” 赵沧翻了个白眼,懒得扯淡。 不过作为家里人,他还是为表妹的成就感到高兴。 听家里人说,表妹这次能有机会替国出征,并扬名海外,据说就是张将军生前钦点了她。 这对整个家族来说,与有荣焉。 祭拜张将军时,沈木花神色悲怆,眼神凝重,看起来很痛苦。 赵沧却嚎啕大哭,情绪彻底失控。 被迫退役的时候,张将军还亲自给他操办了退役仪式,那晚一千多人陪他喝酒,胆汁都快吐没了。 一年前还好好的,怎么说没人就没了? 对北莽军而言,甭管是现役的,还是退役的,无人不将张将军视作精神领袖,人生支柱。 沈木花拽了赵沧好半天,才把哭成泪人的表哥拉上车。 递给他一包纸巾道:“擦擦眼泪,一会别在我闺蜜面前丢人。” 赵沧用力擤了下鼻涕,哭的直哆嗦:“你还是不是人?张将军可是你的贵人,你就一点也不伤心?” “张将军葬礼那天,我躲在宿舍差点哭厥过去。”沈木花面无表情道。“但现在,我是沈将军,我得继承张将军的意志,成为新的领袖!” “牛逼。”赵沧竖起大拇指。 “走。”沈木花大手一挥。“泡我闺蜜去!待会见着她前夫,拿出你的狂野,狠狠揍死那个不要脸的家暴男!” 第两百零六章 床头打架床尾和! 赵沧心不在焉地跟着表妹来到预约餐厅,刚进门,他就遇到一个熟人。 目光发直地盯着坐在靠窗位子的韩江雪。 韩总肤如雪,发如瀑,高挺的鼻梁,樱桃的小嘴,那美眸如一泓秋水,眉梢多了几分打光棍时没有的风情。 美得冒泡。 “赵沧,出息点。”沈木花拿胳膊肘捅了表哥一下,板着脸道。“别见到美女就走不动道。” 身边不就有个运动型辣妹吗? 又不是没见过世面,至于这么夸张? “哦。”赵沧回过神,内心无比惊讶。 这位大美人,就是表妹闺蜜? 就是她要给自己介绍的对象? 赵沧心中犯嘀咕。 “待会拿出点腔调和富家少爷的儒雅随和,别跟在部队似的暴躁,人家可是养尊处优的豪门千金,别把人给吓坏了。” 沈木花踱步走上前,瞥了眼起身相迎的韩江雪:“老韩,你前夫呢?” “昨天不都说了嘛,他工作忙,不一定有空。”韩江雪气定神闲,也没太把这位全网爆火的沈将军当回事。 一来打小就认识。 二来韩总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北莽那帮传奇战神,哪个见了她不尊称一声嫂子? 区区一个沈将军——不值一晒。 见沈木花有点急眼,韩江雪美眸一转,看了赵沧一眼:“你对象?” “你对象。”沈木花入座,瞪了韩江雪一眼。 韩江雪眉头一挑:“你这是给我安排相亲呢?” “不行吗?”沈木花拽了赵沧一下,让他坐下,不满道。“老韩,你可真有意思。结婚不请我,离婚也不通知我,被家暴了,还他妈藏着掖着。” “你是左眼瞎了,还是右眼白内障?这世上的男人死光了?头婚就找个家暴男?” 沈木花越说越暴躁,差点把手里的水杯泼韩江雪一脸。 韩江雪不屑道:“你懂什么?两口子过日子,不就是床头吵架床尾和嘛。” “我还不了解你?”沈木花瞪了韩江雪一眼。“就你那犟脾气,你但凡不被打得受不了,被打怕,你能离这个婚?你不得跟那臭厨子死杠到底?” 韩总抽了抽嘴角,在这娘们眼里,自己居然这么刚毅? “行了,不开心的事先不提。”沈木花推搡了赵沧一把。“我表哥,前北莽高级将领,现霸道总裁,就你那北莽厨子出身的前夫见着我这表哥,直接就得跺脚敬礼,屁都不敢放一个。离了好,跟我表哥过吧,他肯定会把你宠上天,咱俩也能亲上加亲。” 韩江雪白了闺蜜一眼,杏眼圆睁:“好啊老沈,我一直把你当姐妹,没想到,你把我当嫂子?” “那有什么?我表哥不比你那家暴前夫强一万倍?你细瞅瞅,我表哥帅不帅?气质好不好?那忧郁的眼神,唏嘘的胡渣子,男人味直接爆表。”沈木花疯狂拉踩,挑眉道。“老韩,别的不说,你只要当我嫂子,回头我表哥但凡敢跟你说话大点声,我就把他嘴给撕了!” “还动手?还家暴?”沈木花冷冷道。“他敢动你一根手指头,我让他一根手指头都不剩!” 韩江雪摆摆手,知道沈将军是为自己好,敢把表哥介绍给自己,也肯定是个好男人。 可韩总满眼都是暴躁张哥,哪容得下别人。 “老沈,咱俩都多少年没聚了?见面就搞这些?”韩江雪佯装生气。“你再这样,我可不高兴了。” “行行,不说了,回头你俩加个微信聊。”沈木花招呼服务员上酒,豪迈道。“今儿咱俩不醉不归。” “这才像话。”韩江雪松了口气。 两位大美女喝着酒,忆往昔。 赵沧却时不时偷瞄韩总。 看在沈木花眼里,却是唇角上翘:傻眼了吗?心动了吧?没见过这么美的小娘子吧? 离过婚怎么了?不是更有味? 这年头,哪个娘们还没遇到过几个渣男? 酒过三巡,沈木花一拍桌子,怒道:“老韩,我沈木花就你这么一个闺蜜,连我都舍不得欺负你,你那混蛋前夫凭什么打你?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今儿跟你吃饭是假,教训那混蛋王八蛋是真。” “妈的,连我沈木花的姐妹都敢动,他活腻了?” “给你前夫打电话,让他立刻滚过来见我!” “他要不来,老娘直接带亲兵去找他!” 韩江雪翻了个白眼,撇嘴道:“这才喝了几杯,就发酒疯了?你能不能注意点形象?” “注意什么形象?你都让那混蛋给家暴了,你还要我忍?那王八蛋是不是真以为你娘家没人?” 第两百零七章 就这傻鸟? 瞧着闺蜜在这发酒疯,韩江雪有点无奈。 余光瞥了赵沧一眼,想让他劝劝表妹,却发现这小子一直盯着自己看,眼神还有些诡异。 “你赶紧管管你表哥吧!”韩总不乐意了,岔开话题道。“从进门到现在,眼珠子就没离开过我,怎么个意思?给我介绍个老色魔?” 沈木花见状,顿感脸上无光。用力推搡赵沧:“别看了!以后娶回家看不死你!” 赵沧抽了抽嘴角,无比冤枉。 他哪儿是好色啊。 他是认出韩江雪了。 当初北莽横推海盗军团,营救的就是眼前这位大美人。 他还纳闷怎么越看越眼熟,原来见过。 不过这事关系北莽机密,他可不敢说,只能吃了哑巴亏。 “赵沧,一句话,打老婆的男人,是不是欠揍?”沈木花沉声道。 “欠揍。”赵沧有点敷衍的点头。 “这任务交给你,能不能完成?”沈木花眯眼说道。“我亲自出手,怕那王八蛋说我以大欺小,你俩都是北莽出身,过过手,没问题吧?” 赵沧闻言,有点无语。 你这哪是来给我介绍对象?分明就是找我当打手! 不过说起来,北莽出来的,居然打老婆? 太给北莽丢脸了。 作为前北莽高级将领,赵沧有义务清理门户! “保证完成任务!”赵沧冷冷道。“我还真想看看,这王八蛋到底是北莽哪个单位的,连老婆都打,真他妈不是个男人!” 沈木花见状,拍案道:“老韩,赶紧给你前夫打电话!你放心,我不弄死他!” “离都离了。”韩总故作委屈,还有点悲怆。“何必旧事重提,徒增伤感?” “我笑了,老韩,你怎么结个婚脾气都没了?以前你可比我还彪!” 沈木花眯眼道:“你打不打?不打我可亲自带人去找他了!来之前,我连你前夫家在哪都打听清楚了!” 韩总被逼上绝路了,也了解自家闺蜜的性格,她要发疯,天王老子也拉不住。 以前是仗家里的势,现在,她自己就很有势了,不得变本加厉? “行行,我打。”韩总嘟囔道。“不过先说好,别太过分。” “打!”沈木花沉声喝道。 韩总也挺委屈。 张哥说了,离婚事关重大,能瞒多久就瞒多久,连韩家人都在配合演出,她哪敢告诉闺蜜? 回头真把张哥惹急眼了,不真得家暴自己? 打通电话,韩总语调冷淡,好像跟张哥再无瓜葛:“有空吗?过来一趟,我闺蜜想和你谈谈。” 正在厨房煮泡面的张哥愣了愣,迟疑道:“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不见吗?” “哪来那么多废话?让你过来就过来!”韩总说罢立马挂断电话。 生怕张哥反应过来把自己一通臭骂。 这要让闺蜜听见了,自己以后也活不起了。 “这才是我认识的韩江雪!”沈木花挑眉道。“对一个渣男还客气什么?干就完了!” “我只是不屑计较。”韩总面露倨傲之色,淡淡道。“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要多少有多少。” “就是!”沈木花又推了赵沧一下,差点把他推下桌子。“待会好好表现,让老韩看看你这北莽精锐的破坏力!” 赵沧脸色一沉。 当年北莽出动数千精锐才成功营救韩小姐。 现在,一个北莽出来的臭厨子,居然敢打她? 没把北莽精锐的心血结晶当回事? 欠收拾! 赵沧养精蓄锐,暗暗准备退役后的第一战。 此战,必胜! 半小时后。 餐厅门口出现一道身影。 他西装笔挺,皮鞋铮亮。 临出门,还往头上喷了点定型水。 男人身材高大,气质出众。 漆黑的眸子里,总在不经意间,闪现精光。 他双手掏兜,迈着不羁的步伐,走向韩江雪那一桌。 见雪宝闺蜜,甭管以怎样的形式和身份见,张哥都得精神点。 太挫,雪宝没面子。 “就这傻鸟?” 沈木花抬手,指了指张若愚。 眼中,寒光毕露。 “你礼貌点。”韩总撇嘴,有点不乐意。 张哥还傻鸟? 那你是什么?死八婆? 赵沧顺着方向看过去,身躯猛然一哆嗦。 被沈木花推了七八次都没掉下桌,猛地一见张哥,他屁股离开席位,啪地一声起立,气势如虹地敬了个军礼。 眼中,重燃北莽之光。 气血翻滚,激情澎湃。 仿佛瞬间重回北莽,那支充满传奇色彩的王牌之师。 大步走来的男人。 表妹口中的渣男、混蛋、王八蛋,家暴男,他即将要收拾的北莽败类,正是被赵沧视作神祗的张将军! 第两百零八章 一个巴掌拍不响! “哎?” 沈木花表情一僵,瞪了表哥赵沧一眼:“你干嘛?” 你堂堂北莽退役的高级将领,给一个厨子敬什么礼? 不是应该他一个滑跪给你敬礼吗? 沈木花有点蒙。 韩总却很淡定。 连现任北莽少帅龙飞都给张哥面子,八大王牌师领袖都一口一个我家哥哥。 区区一个高级将领,凭什么在我张哥面前上嘴脸? 真把自己当盘菜了?笑死。 赵沧兴奋坏了,激动坏了。 连国家都在最高规格的新闻上都发讣告了。 北莽也在滨海举行了盛大的下葬仪式。 赵沧本以为,自己只有百年归老了,才能去下面见张将军。 可没想到,居然在如此场合,见到了他心中的神! 他大脑爆炸,热血沸腾。 唯一的理智疯狂警告他,不能认,不能喊张将军。 张将军已死。 站在眼前的男人,叫张若愚,是一个北莽退役的厨子! “小赵?” 张若愚双手掏兜,停在赵沧面前,淡淡道:“你在这干什么?” 赵沧激动的语无伦次,满脸涨红。 正要解释,却听表妹沈将军冷冷道:“没什么,就是和你前妻约个会,相个亲。” “约会?”张若愚眉头一挑,瞥了赵沧一眼。“相个亲?” “不是。”赵沧差点爆粗口。 姓沈的,老子可是你亲表哥! “我是来祭拜张将军的…”赵沧汗流浃背。 跟张将军抢老婆? 给张将军戴绿帽? 三十万北莽军能把他挫骨扬灰!把他轰炸成渣! “哦。” 张若愚淡淡点头,绕过雪宝,很随意地坐在了椅子上。 雪宝有点紧张。 刚才电话里,她对张哥不敬,大言不惭。 此刻很担心张哥不给自己留面子,当众拆台。 “坐下吧。” 张若愚抿了口茶水,淡淡瞥了眼浑身紧绷的赵沧。 赵沧闻言,却只坐了半个屁股,怕张将军突然下达指令,不能第一时间站起来。 沈木花越看越不对劲,又推了赵沧一下:“什么意思?他一个厨子也能骑你头上作威作福?” 赵沧面色一沉,一字一顿道:“我们北莽从来不看职务,只看辈分。张哥十年北莽,是我的老大哥。别说我,连张将军见了张哥,都得敬礼。” 沈木花皱眉道:“那你还收拾他吗?” 赵沧脸都绿了。 收拾? 要不是和你是亲戚,就冲你对张将军大放厥词,看老子不削死你! “你说呢?”赵沧瞪了沈将军一眼。 “哦。”沈木花活动了几下筋骨,淡淡道。“看来一会还得我亲自动手。” “小沈,我哪得罪你了?”张若愚吃了几口菜,不咸不淡道。“你对我有那么大敌意?” “就你这种家暴男,人渣败类,人人得而诛之。”沈木花眯眼道。“我这辈子最讨厌打女人的男人!” 张若愚眉头一挑,扫了韩总一眼:“我打你,全是我的错?” 雪宝娇躯一颤,有点迟疑。 可在张哥眼神恐吓下,雪宝红唇微张道:“一个巴掌拍不响。” “听见了?”张若愚淡淡道。“你谁啊?管这么宽?” 嘿! 这死雪宝什么意思?临阵倒戈? 还他妈一个巴掌拍不响? 他抡起一巴掌拍你脸上,你看响不响! “赵沧,我就问你一句,不管两口子有什么矛盾,男人打女人,是不是欠收拾?是不是该教训?”沈木花气的牙痒痒。 “不好说。” 赵沧沉凝了片刻,抿唇道:“搁古代,男人打老婆,那叫动家法,是受法律保护的。” “这他妈是二十一世纪!”沈木花差点把桌子给掀翻。 这两货都是什么玩意? 不就是个厨子吗?不就是个上门女婿吗? 瞧给你俩吓的,这家暴男能吃人啊? “二十一世纪怎么了?”赵沧嘴硬道。“哪个男人打自己老婆不心痛?不是心如刀割?表妹,不是表哥说你,你太狭隘了。” “要我说,男人打老婆,那都是打在妾身,痛在郎心。” “去你妈的!”沈木花一把将赵沧推下桌,破口大骂。“你他妈失心疯了吧?” 砰砰。 张若愚轻轻敲击桌面,淡淡道:“小沈,注意素质。” 沈木花气疯了。 瞅一眼憋憋屈屈的赵沧,又看了看东张西望的韩江雪,她气急败坏,恨不得劈了这王八蛋。 “老韩,你给句话。”沈木花拍案而起,咬牙切齿道。“只要你想报仇,我现在就弄他!” 瞧闺蜜这畏畏缩缩的样子,她总觉得老韩是被打怕了,打出心理阴影了。 她小时候看过《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大概能理解闺蜜的心情。 韩总撇嘴道:“我马上就要和张哥复婚了,你少管闲事。” 沈木花嗖地跳起来,刚要骂老韩恬不知耻,侮辱女性。 赵沧却突然勾着腰,向张将军伸出双手:“恭喜恭喜,张哥,这杯喜酒我喝定了!” “——” 沈木花三观尽碎,瘫坐在椅子上,脑子浑浑噩噩,俏脸气的煞白。 叮咚。 沈木花手机响了,是一条微信。 她本不想看,可看微信备注居然是坐在旁边的赵沧。 她心头一震,却不动声色。 什么意思? 面对面有什么话不能说,非得发微信? 难道这小子老成持重,觉得当着老韩的面欺辱收拾前夫,会让她没面子。 打算吃完饭,把这家暴男抓到后巷去打? 沈木花用赞赏的眼光看了眼赵沧,然后打开微信,准备回一句:待会往死里打! 可看完微信,她整个人木了。 手脚发麻,挺翘饱满的屁股,仿佛被一千根针乱捅,坐立难安。 微信就一句话:坐在你对面的男人,就是你朝思暮想的男神,的张向北。 第两百零九章 不三不四的闺蜜! 张哥临出门把煮好的泡面吃了,怕浪费。 此刻看着这满桌的美食,他眉头紧锁,有点生气。 没那尿性干嘛不早说? 非得让我装着一肚子泡面看你们吃大餐? 他这一皱眉,赵沧当时就慌了,汗流浃背。 张将军那脾气,好的时候都是兄弟,坏的时候,都是尸体… 表妹如此肆意妄为,诋毁张将军,真要惹急眼了,十个沈将军也不好使! 沈将军在被赵沧通风报信后,她的脸色阴晴不定,红唇微微嗫嚅,欲言又止。 坐在面前的,真是张向北?他朝思暮想的男神? 不是死了吗? 国家都发讣告了,葬礼也办了。 怎么就坐在这儿跟自己吃饭呢? 有一瞬间,她是持怀疑态度的,怕表哥为了打圆场,忽悠自己。 可表哥胆子再大,能拿张将军开刷? 而且表哥一见到这家暴男,下意识就跺脚敬礼了,仿佛是植入骨髓的记忆。 这不可能是一个炊事班老大哥能有的待遇。 深吸一口冷气,沈木花贼眉鼠眼地偷瞄了张若愚一眼。 张将军皱眉,漆黑的眸子里,不着痕迹地掠过一抹不悦之色。 眉宇间,不怒自威,宛若天神。 浑身萦绕着一层难以名状的压迫感,举手投足间,尽显大气。 这要不是张将军,他能有这气质? 沈木花心头颤了又颤,紧了又紧,手脚发麻。 “咳——” 沈木花干咳一声,目不转睛地盯着张将军。 看似还有几分敌意,却没了闺蜜挨打的共鸣,全是技巧。 “老韩,说到底,这都是你的家事。我今天所为,只是出于道义。”沈木花硬邦邦地说道。“你要是觉得我多管闲事,越俎代庖了,那好,我最后问你一句。” 沈木花到底是军方要员,当然不可能直接露馅。 张将军假死,隐姓埋名潜伏在闺蜜身边,甭管是游戏红尘还是执行任务,她都不敢揭穿底牌。 回头惹怒了张将军,他一声令下,直接剥夺她沈将军头衔,重回沈小兵之境,就亏大发了。 “问什么?”韩江雪态度友善。 雪宝觉得挺对不起闺蜜,自己撒了个谎,闺蜜信了,想给自己出头。 结果却里外不是人,招人嫌。 雪宝只想尽快结束这场让所有人都尴尬,不自在的制裁前夫事件。 “他打你哪了?”沈木花目光一沉。 韩总微微一怔。 没想到老沈居然问的这么刁钻。 真要挨打了,这不是往自己伤口撒盐加辣吗? 韩江雪避重就轻地捏造了挨打过程,当然是往轻了编,说重了,闺蜜肯定又得爆炸。 “就这?”沈木花眉头一皱。“老韩,你太矫情了。” “哎?”韩总抽了抽嘴角。 被闺蜜的反复无常整不会了。 哪就矫情了? 轻是轻了点,是不是打了吧? 是不是有肢体动作? 非得打死我,才算家暴? “老韩,你要把这都归类成家暴,那你以后孤独终老算了,别祸害男人。”沈木花倒打一耙,冷冷道。“真要像你这么定义,我爸天天家暴我妈,我爷都家暴我奶半个世纪了。” “你不是没见过我妈,我奶,她们不也活的好好的?不也天天满脸幸福的在那相夫教子?” “她们还一直把我爸,把我爷当英雄崇拜,当精神寄托供着呢!” 餐桌气氛,陡然变得调皮起来。 赵沧在桌底竖起大拇指,不愧是能征善战的沈将军,就这反应速度,子弹都能躲,活该你建功立业,火爆全网。 韩江雪表情古怪,不知道这死八婆发什么颠。 “张哥,这波我的。” 沈木花站起身,举起满满一杯白酒,掷地有声道:“同时,也替我闺蜜向你赔个不是。” “你受委屈了!” 沈木花仰头,一饮而尽。 尽显女战神豪迈。 张哥不咸不淡地扫了沈木花一眼,随即那漆黑的眸子,落在了赵沧脸上。 只一瞬间,赵沧差点钻桌子。 表妹这态度三百六十度大反转,嫂子未必能看出端倪,可张将军何许人? 他能看不出是自己通风报信了? “张哥,你受委屈了!” 赵沧抄起酒瓶,直接吹了一瓶65度白酒,砰地一声钻了桌底。 张哥皱眉,淡淡道:“沈将军,以后别仗着自己有特权就随意欺压我们这种小老百姓,你差点把我吓出心梗。” 抿了口茶,张哥又很幽怨地瞥了眼雪宝:“韩总,咱俩到底能不能复婚,我还得看你表现,但如果一直像今天这样让我蒙受不白之冤,这婚,我不敢复!” 韩总闻言,忍不住瞪了眼多管闲事的闺蜜。 “还有,以后少跟这种不三不四的闺蜜来往。”张哥缓缓站起身,撇嘴道。“咱俩还藕断丝连着呢,她就要给你介绍男人,什么意思?骑驴找马?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把我当备胎?” 说罢。 张哥一股子酸味的拂袖而去,临走前还不忘恨恨瞪了沈木花一眼。 可瞧在沈将军眼里,全他妈是威胁!是恐吓! 仿佛在说:你敢爆我的底,你就得从沈将军,变成沈烈士! 第两百一十章 你枉为张将军! “什么东西?” 目送张若愚离开餐厅,韩总撇嘴道:“真把自己当盘菜了?还跟我在这吆五喝六?” 见闺蜜表情扭捏,有点被吓坏了。 韩总挑眉道:“老沈,别听那混蛋在这胡说八道,咱俩认识多少年了?我还不知道你?” 沈木花闻言,倒抽了口凉气,暗忖:你肯定知道我,但你还真不知道,你前夫是个什么东西… “别装死了,起来。”沈木花踹了脚躺在桌底的赵沧,皱眉道。“没出息!” 赵沧灰头土脸地站起来,慎重表态道:“韩小姐,我表妹刚才就是和你开个玩笑,你千万别当真。” “你也不用太灰心。”韩江雪红唇上翘,倨傲道。“刚才你们都听到了,我和那混蛋也不是百分百能复婚。” “你有追求我的权利。”韩总不咸不淡道。 “我没有!”赵沧斩钉截铁道。 “嗯?”韩总瞥了赵沧一眼。 什么意思? 本总裁给你留点面子,你还给我来劲是吧? “我喜欢男人。”赵沧怕张将军误会,索性一通到底。“我对女人,不感兴趣。” 沈木花抽了抽嘴角,觉得挺对不起表哥。 本来一片好心带他出来散散心,见见美女,没准还能撮合一段旷世情缘。 谁能想到,差点给张将军戴了绿帽! 估摸着这来趟滨海,表哥回京又得郁郁寡欢好久… “不打扰你们闺蜜聊知心话了,我先撤。”赵沧起身就跑。 沈木花瞪了眼不讲义气的赵沧,还有点羡慕。 她用屁股想都知道这混蛋肯定是去追张将军了,她也想去… “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喝酒。”韩总举杯,宽慰闺蜜。 “哦。”沈木花收敛了心神,喝了半杯,话锋一转道。“老韩,你有你前夫微信吗?” 韩总眉头一皱,迟疑道:“你没完了?还想私下找他麻烦?” “都跟你说了,我俩有可能会复婚,之前的家暴事件,是个误会。” 沈木花沉凝道:“你误会了,我不是想找他麻烦。” “那你要他微信干什么?”韩总福灵心至,忽然嗅到了危险气息。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韩总,老沈有点不对劲! “还能干什么?”沈木花挑眉道。“和他单独道个歉呗,刚才我说话过火了点,我不想因为我,耽误了你们的复婚。” 韩总有点感动。 不愧是几十年的老闺蜜了,明明那么骄傲,却肯为了自己的婚姻大事,低下骄傲的头颅。 这闺蜜,没白交! “嗨,这点小事算什么?他没那么小气。”韩总淡淡摆手道。“再说了,我俩要因为你这点小插曲就复不了婚,那就证明有缘无分,不是真爱。” 话虽这么说,韩总还是把张哥的微信推给了沈将军。 闺蜜俩又喝了会,畅聊了会从前种种。 可在聊到婚姻生活时,沈木花明显更有兴趣。 还不停询问婚姻细节,尤其是关于雪宝和张哥的相处… “不是,你怎么这么八卦?”韩总瞪了沈将军一眼,撇嘴道。“你是不是还没死心?觉得他婚后对我不好?” “没那回事。”沈将军耸肩道。“我这年纪不也大了嘛,将来迟早要结婚的,了解点内幕,以后也好应付。” “那倒也是。”韩总若有所思道。“就婚姻这门学问,可太深奥了。稍有不慎,就是鸡飞狗跳,家破人亡。你可得多做功课,要不以后有你受的。” 沈将军重重点头,表示理解。 “我喝多了,去放个水。”沈将军抓着手机,溜进了洗手间。 该死的赵沧甩人,自个儿就跑去找张将军了,把自己晾在这儿陪老韩,真不地道。 她跑进洗手间,立马加了张将军微信。 很快,微信就加上了。 “?” 还没等沈将军抒发对传奇战神张将军的敬仰之情、崇拜之情,张哥就发了一个冷冰冰的问号。 “张将军,我为刚才的事向你道歉,坦白说,我刚才心乱如麻,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其实,我有一肚子话想跟你说。” 沈将军非常谨慎,她知道张将军肯定不能曝光身份,又补充了一句:“今晚我能约你吃顿饭吗?就我们两个,我真的很想重新和你认识一下。”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尤其是你前妻。” 发完微信,便石沉大海了。 沈将军坐在马桶上等了好久,心情异常复杂。 在她心中,张将军就是神。 她能有今天,也是张将军亲自点了她的名。 就像赵沧所言,张将军是她的贵人,恩人。 她是既感恩,又崇拜。 她甚至钻研过许多张将军研发的战术,有些明白了,有些还没吃透。 于公于私,她都迫切想和张将军见一面,最好是能畅聊通宵! 可消息发出去半天,张将军都没回,犹如石沉大海。 她很失落地站起身,心有不甘地回了餐厅。 “你去干什么了?” 忽然。 韩江雪冷冰冰的质问道。 “嗯?”沈木花回过神来,有点敷衍道。“刚才不是和你说了吗?” “你是说了。”韩江雪眯眼盯着闺蜜。“可你说的,和你做的,是一件事吗?” “什么意思?”沈木花皱眉。 这娘们怎么回事?试探自己?担心自己私下找张将军麻烦? 没完了吧? “什么意思?”韩江雪冷笑,掏出手机,指着一分钟前张哥发给她的微信截图。“要我一个字一个字读给你听吗?” 沈木花定睛一看,娇躯一颤,妈的! 这不是刚才自己发给张将军的微信吗? 除了打头的张将军三个字被刻意模糊掉了,其他内容,一字不差! 一股邪火涌上心头,瞧着自己发的微信内容,在含糊了本意之后,这他妈不就是个骚狐狸勾引有妇之夫的经典套路吗? 那暧昧的,风骚的,肉麻的,绿茶的。 看的沈将军又羞又臊! 叮咚。 就在这时,张哥又给雪宝发了一条微信:“雪宝,你这认识的都是什么闺蜜?真不要脸。赶紧回家,离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远点!” 沈将军瞠目结舌。 心中只冒出一句话:姓张的,你枉为张将军! ~~ ps:明后2天3更~求个5星 第两百一十一章 亲爱的?小宝贝? 沈将军心中咒骂,眼下却不得不面对老韩那杀人般的眼神。 “你不打算解释一下?” 韩江雪口吻冰冷,脸色不善。 “老韩,你前夫冤枉我!”沈将军咬牙切齿,娇躯紧绷。 “冤枉你什么了?”韩江雪俏脸紧绷,一字一顿道。“冤枉你有一肚子话想和我前夫说?冤枉你想重新和他认识一下?” “还是冤枉你想单独和他约饭?还他妈谁也不告诉,尤其是我这个前妻!?” 韩总差点一杯水泼这个贱人脸上! 太不要脸了! 二十年情同手足的闺蜜情,你抢我男人? 当年你怎么说的? 只要是我韩江雪看上的男人,你就算绑,也要绑到我床上,按住他的腿,也要让我快活! 现在呢? 背着我和张哥发骚? 你要脸吗? “老韩,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沈将军满脸发愁。 想解释,又没法解释。 姓张的模糊了开头的“张将军”,就是最好的证据。 可她不敢说,说了,姓张的就敢告她叛国,就敢扒了她视作生命的军装。 可不说—— 瞧闺蜜那恨不得把自己扒皮抽筋的眼神,沈将军人麻了。 “那是哪样?”韩江雪冷冷凝视沈将军。“开头被模糊的那三个字,是什么?亲爱的?小宝贝?你恶不恶心?” “——”沈将军脸都绿了。 甚至觉得闺蜜分析的很合理。 搭配后面那些茶茶的话,前面要不加个亲爱的当前缀,还真不应景… “唉。” 沈将军重重叹了口气,此情此景,她只能打碎牙活血吞,气的快爆炸。 姓张的太脏了。 心中的男神,唯一仰望崇拜过的男人,彻底崩塌了。 沈将军活了小三十年,真没见过这么贱的,真没见过比女人还绿茶的男人。 你这么搞,以后哪个女人敢和你玩? 你妈动不动就打小报告,你是个男人吗? “唉什么唉?”韩江雪斩钉截铁道。“不解释就绝交!” 沈将军满脸憋屈,硬是没敢吱声。 她心中不痛快,还很厌恶张将军那卑鄙的行为。 可要她暴露张将军的身份,打死她也不敢。 这是原则,是底线。 痛恨归痛恨,张将军在华夏的影响力,在无数华夏军人心中的地位,是不可撼动的,是神一般的存在。 沈将军认了。 “给你三天时间考虑。”韩江雪冷冷站起身。“不给我个交代,以后别来找我!” 说罢拂袖而去。 沈将军瘫软地坐在椅子上,不复来时风采。 她来,是想教训家暴男,是想给闺蜜出头。 谁能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早知道不来了。 又不是自己被婚内家暴,怎么那么爱管闲事? 是不是红了,飘了,得意忘形了? 沈将军差点把牙给咬碎,哆嗦着掏出手机,给姓张的发微信:“你有病吧?我招你惹你了?你这么整我?” 可微信却没发出去。 姓张的,居然把自己给拉黑了… 沈将军气的差点把手机给砸了! 坐在椅子上冷静了很久,沈将军径直打给了赵沧。 表哥应该追上张将军了。 “喂,姓张的在你旁边吗?”沈将军寒声质问。 “在呢,我正陪张将军视察地铁。”赵沧捂着话筒,小声问道。“怎么了?” “你把电话给他!”沈将军怒喝道。 “张将军说不想和你讲话。”赵沧很快就给了回复。 还他妈不想讲话? 怎么,惭愧了?内疚了? “那你帮我问问这王八蛋,老娘和他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整我?”沈将军一拳砸在餐桌上,怒吼道。 赵沧被吓了一跳,忙不迭询问坐在旁边的张将军:“将军,我表妹说你整她了,为什么啊?” “整她?”张若愚目光一沉,掏出手机把截图给赵沧看了看。“你看看你表妹对我做了什么?” 赵沧看完微信内容,不禁脸色一沉,拿起电话道:“小沈,你干嘛骚扰张将军?还发那么肉麻的话?还要约张将军单独吃饭?你什么意思?挖你闺蜜墙角?太没底线了!” 沈将军气得俏脸煞白,表情都狰狞了。 “老娘瞎了眼崇拜这么个贱人!” “你别解释。”赵沧皱眉道。“像你这种女军官,我在北莽见多了。” “一个个打着崇拜张将军想跟张将军学习的旗号接近张将军,结果刚一坐下就动手动脚,搂搂抱抱。” “我还不了解你们这些女军官的心思?不就是想和张将军单独相处,然后借着酒劲把生米煮成熟饭,当我们北莽第一夫人吗?” “小沈,你省省吧!张将军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能上你的当?” 说罢咔嚓挂断电话,冲张将军咧嘴一笑:“哥,我这么处理,没问题吧?” “过了。”张将军微微皱眉。“到底是你表妹,怎么不给女孩子留点面子?有些事你知道就算了,没必要天天挂在嘴边…” 第两百一十二章 闺蜜情! 赵沧陪张将军坐了一段地铁,走出地铁站还想跟着,张将军却回头说道:“该干嘛干嘛去。” “哥,对不起…”赵沧内疚道。“我不该暴露你的身份。” 外人不懂张将军为人,北莽军谁不知道张将军做派? 张将军故意恶心表妹,就是想逼她离开滨海,让她知难而退。 还见面?还约饭?还重新认识一下,还有一肚子话想说? 你谁啊? 全网火爆的女战神,跟一个离过婚的男人单独约会,一旦被曝光,不得深挖张将军背景? 就算有国家兜底,那帮媒体不可能挖出真材实料。 可光是这种行为,就很冒险。 也不符合我家哥哥低调内敛朴实无华的作风! 半桶水才爱炫,才想装。 像张将军这种都快溢出来的满桶水,一晃就得喷,得克制。 “行了。”张若愚淡淡道。“北莽谁不知道你这破嘴爱叭叭。” 赵沧讪笑一声,挠挠头:“哥你放心,我表妹打死也不敢暴露你的身份。” “我倒无所谓。”张若愚淡淡道。“就是国家才官宣了几个月,谁要打国家的脸,总得有人承担责任。” 赵沧吓得浑身一哆嗦。 表妹要真曝光了,估摸着军部连夜就得把她一身军装给扒了。 “哥,我还有点事,先走了!”赵沧挥了挥手,连句以后常联系都不敢说。 找了个无人的角落,赵沧立马打通表妹电话。 “你还有脸打给我?” 电话那头,沈将军怒不可遏。 “对不起。”赵沧沉凝道。 “现在说道歉?晚了!”沈将军咬牙切齿。 “我不该和你透露张将军的身份。”赵沧没搭理沈将军,皱眉道。“记住了,张将军的事,谁也不许说,连你爹妈爷爷奶奶都得瞒着。” “否则,我怕你保不住身上这套军装!” 沈将军闻言,脸色一沉,慎重道:“他在执行任务?” “我哪知道。”赵沧撇嘴。“张将军的事,我敢打听?” “不惜假死都要执行的任务——”沈将军沉声道。“大概率关乎国运!” “你知道就好!”赵沧目光沉凝道。 “就算这样,他干嘛恶心我?我不就是崇拜他,想和他吃个饭,聊聊天吗?”沈将军不甘心道。 “你在搞笑吗?人家是个厨子的时候,你在这吆五喝六,恨不得撕烂他的嘴,打爆他的头。” “现在知道是张将军了,你又腆着脸去巴结,去跪舔。换做是你,你会给好脸色?”赵沧正义凛然道。“真以为自己是小仙女呢?” 沈将军撇嘴,自觉理亏,嘴硬道:“那他也玩的太脏了。” 脏? 我家哥哥冰清玉洁,陌上人如玉,哪里脏了? “行了,得瑟完赶紧回京,别在我哥面前瞎晃。”赵沧重回北莽神仙境,霸气横生。“当心我哥一声令下,北莽三十万大军连夜开进滨海,把你给——” 赵沧歪头想了想,凶神恶煞道:“把你关进狗笼,还不给你饭吃!” 沈将军吓了一哆嗦,挂断了电话。 她虽功成名就,可跟北莽那帮传奇大佬相比,哪个不把她吊起来抽? 算了,惹不起,咱就跑。 …… 韩总回公司的路上,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重新认识下?那以前不就认识? 约个饭还要保密? 一个巴掌能啪啪响吗? 不得另一方也配合? 韩总绕过弯来了,这对狗男女,绝对认识! 叮咚。 正沉思着,韩总手机响了,是张哥发来的微信。 “我坦白,你闺蜜以前追过我。” 韩总一股邪火窜上来! 好啊,还真让本总裁猜对了,这对狗男女,还真有旧情! “但我当时以有婚约在身为由,拒绝了她。她很生气,动用关系打压我,让我在北莽当了十年厨子,连张将军提拔我,都没提动。” “韩总,你刚才注意到没有?她一看到我,就跟吃了火药似的,暴躁的像个禽兽。” “我万万没想到她至今还在记恨我,呵,狠毒的女人。” 韩总眉头一皱,共情了。 她也被梁总打压过,那种孤独无助,形单影只的感觉,很悲凉! “她这次主动约我,要么是对我死灰复燃,要么就是挟私报复。韩总你也知道她现在贵为沈将军,名满京华,想要动我一个韩家前姑爷,不是易如反掌?” “别说了。”韩总气抖冷。 回了条微信:“张哥你放心,我会替你摆平她!” 然后把张哥的微信截图全发给了闺蜜。 “你自己说,你是死灰复燃,还是挟私报复?” 看完截图内容的沈将军满脸扭曲,这姓张的,真他妈——给自己留了条活路! 要不,她还真不知道怎么跟闺蜜解释。 “没错!我就是挟私报复!当年,他当着几万北莽军的面拒绝我,羞辱我,此仇,不!共!戴!天!” “给我个面子,这事算了。”韩总有点同情闺蜜。 张哥的手段有多脏,嘴有多毒,她领教过。 当着几万人的面被拒绝,被羞辱,被践踏—— 死了算了。 “我给你面子,谁给我面子?老韩,五年了,你知道这五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那今晚我摆一桌,让他亲自给你赔礼道歉?” 左手是闺蜜,右手是张哥,手心手背都是肉,让张哥给闺蜜服个软,相信这点面子,自己还是有的。 “不必了!” 沈将军心头咯噔一下。 让张将军给自己赔礼道歉? 她受不起。 怕惹恼了张将军给自己穿小鞋。 “那你说怎么办?” 韩总有点不耐烦。 不就拒绝你吗? 为什么拒绝你心里没点数?你以为张哥跟谁有婚约? 你追求我未婚夫这笔账还没跟你算,你还在这得寸进尺,给你脸了? “我能怎么办?我就你这么一个闺蜜,我能为了报复一个臭男人不要闺蜜?” 沈将军疯狂给自己找台阶。 “老沈,你真好,爱你。” “行了,少恶心。” 沈将军顾全大局道:“你也别因为我的事对他有什么想法。” 韩总觉得闺蜜好幼稚,好天真。 谁会为了一个破闺蜜,对自己的亲老公有想法? 喝了吧? 第两百一十三章 韩老魔快回来了! 借着酒劲批了几笔平时肯定要磨磨蹭蹭的大单子,韩总掏出手机,给张哥发了条微信:“张哥,搞定了,她今晚来韩家陪奶奶吃顿饭,明晚坐专机回京。” 发完又给老弟发了条:“臭小子,今晚回家吃饭,沈将军来家里吃饭。” 叮咚。 张哥回了:“那我今晚约孝哥去蒙娜丽莎唱歌。” 叮咚,韩动也秒回:“晚上见,我的冰山美女姐姐!” 末尾还配了几个星星眼。 韩总红唇上翘,没搭理韩动,却苦口婆心劝说张哥:“既然以前有恩怨,吃顿饭喝顿酒,一笑泯恩仇不好吗?” “韩总,你是不是缺心眼?她说挟私报复你就信?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借故接近我,其实是想死灰复燃?”张哥回了条微信。 “还得是张哥,心思缜密,考虑周全。” 韩总幡然醒悟。 像这种心怀叵测的骚狐狸,有一个算一个,全得摁死,闺蜜怎么了? 闺蜜就没骚的吗? 尤其是老沈这种有过前科的,更得严防死守! 韩总后知后觉,还得是张哥,靠谱。 有问题第一时间就上报,绝不徇私。 放下手机,张若愚扫了陆太岁一眼:“都查清楚了?消息无误?” “保真。”陆太岁面露忧色。“我就纳闷了,这郭正中怎么想的?连老爷子都回京了,他还不想善罢甘休?还想跟韩家斗一斗?真是个傻逼。” 张若愚喝了口茶,淡淡道:“事出无常必有妖。” “张哥的意思是——”陆太岁迟疑道。“你怀疑他背后有人?” “我瞎说的。”张若愚撇嘴道。“你查查。” “少卿已经在查了。”陆太岁不着痕迹地把孙子塞进来,微笑道。“这孩子听说郭正中还想使坏,第一时间就去接触他了。张哥,不瞒你说,你别看少卿平时吊儿郎当,像个二世祖,一听说是张哥你的事,他当即毛遂自荐,干劲十足。” 张若愚瞥了陆太岁一眼,没点破。 人家堂堂滨海土皇帝,凭什么给你鞍前马后,不图名不图利,图你是个臭厨子? 没人会拒绝一个无害的聪明人,张哥执掌北莽多年,这点格局还是有的。 “有消息随时通知我。”张若愚放下茶杯。 “当然。”陆太岁犹豫了下,又道。“张哥,郭家在滨海根基很深,我担心郭正中玩大了,很难收场。” “陆爷的意思是?”张若愚眯眼。 “张哥一句话的事。”陆太岁目露寒光。 张若愚反问道:“你不怕郭青天和你拼命?” “他有五个孙子。”陆太岁慢条斯理道。“少一两个,也负担的起。” 这老家伙,和小老太风格还挺像。 看似圆滑,实则杀伐果断。 “陆爷,你不怕到时候闹大了,我撇清关系,让你去扛雷?”张若愚调侃道。 “我敢干,就不怕扛雷。”陆太岁斩钉截铁道。 谁加盟还不掏点加盟费? 陆太岁打算把这次事件,当他孙子的投名状。 送张若愚离开后,陆太岁神情凝重地回到客厅。 伍洲递来一条热毛巾,给老板擦汗。 老板有个不符合大人物身份的小毛病,一紧张,手脚就会冒汗。 “老板,您真要帮张若愚搞定郭正中?”伍洲有些顾虑。 “搞定也分搞死,搞残,搞废。”陆太岁点了根烟,冷冷道。“这得看郭少赴死的决心大不大。” “值得吗?”伍洲深吸一口冷气。 郭正中,那可是郭青天最疼爱的孙子。 真要在滨海出了事,谁来承受郭青天的焚天怒焰? “我之前委托了一些朋友聘用孤狼杀手,你猜怎么着?”陆太岁淡淡道。“没人出来接单,一个孤狼的杀手都没有联系上。” 伍洲神色陡变,诧异道:“怎么回事?那帮家伙被吓破胆了?” “据可靠情报,孤狼总部近千杀手,全死绝了。”陆太岁淡漠道。“孤狼,一夜之间被横推,业界除名。” “——” 伍洲遍体大汗,心跳如雷。 “张若愚干的?”伍洲嗓子发紧。 “重要吗?”陆太岁狠狠抽了一口烟,沉声道。“除了孤狼,几个境外佣兵组织,也被连根拔起,一夜蒸发。” “我想,应该和那晚在滨海发生的杀戮有关。”陆太岁抿唇道。 “他到底是什么人?”伍洲瞠目结舌。 “一个值得赌上全部家当的人。”陆太岁意味深长道。“我听说,韩老魔也快回来了。” “十年前那场东风,我没赶上。” “十年后,我不想再错过。” “这滨海土皇帝,我已经当腻了。” 第两百一十四章 这可是国家机密! 夕阳洒满韩家大门。 韩动穿着学校发的军装,挺拔地站在大门口。 嗖! 沈木花驾车而来,英姿飒爽地跳下车。 “敬礼!” 韩动跺脚,敬礼,眼神带杀。 沈木花瞥了眼体格健硕的韩动,红唇上翘:“小家伙,练的不错啊,有腹肌吗?” “八块!”韩动满脸神气。 “得瑟啥?我没有?”沈将军白了小老弟一眼。 韩动瞬间笑了。 掏出手机,一把揽住沈将军的肩膀:“沈姐,来,一二三,走你!” 沈将军在镜头前甜美一笑,很配合。 韩动却板着脸说道:“重来。” “什么意思?沈姐笑的还不够甜?”沈将军撇嘴。 “笑那么甜干嘛?”韩动重新摆好姿势,沉声道。“我是跟沈将军拍照,不是跟一个从小玩到大的甜美小姐姐拍照,懂?” “嗨,不早说。”沈将军一挥手,立刻双手掏兜,俏脸一板,双目露出寒光,满身肃杀之气。 咔嚓。 拍了几张合照,韩动很满意,咧嘴笑道:“沈姐,快进屋,我奶想死你了。” 二人进了屋,坐在客厅吃零食看电视的韩总努嘴道:“老沈,你看我弟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沈将军撇嘴道。 “你不从小就说要包养我弟吗?现在他也到了法定结婚年龄,你该兑现承诺了。”韩总眯眼说道。 韩动闻言,满脸羞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 余光却偷瞄沈将军,有点害羞… “我笑了。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我能看上他?”沈将军瞪了韩总一眼。 这娘们该不会还在怀疑自己和张将军有一腿吧? 老韩,心眼子有点多了! “齐了。” 韩动忍无可忍,挺身而出。 “嗯?”沈将军眉头一挑,问道。“什么齐了?” “毛长齐了。”韩动目露寒光。 韩总扑哧一笑。 这死小子,绝对是跟张哥混久了,一点亏都不肯吃。 沈将军俏脸一板,冷冷道:“是么?那你扒开给姐姐检查一下。” “行啊。”韩动撩开衣服,露出乌漆嘛黑的腋毛,顺势展露了一下肱二头肌。 本来有点慌的闺蜜俩还以为这混小子要来真的。 却不曾想… 沈将军见状,瞥了韩总一眼:“以前小动可是个冷酷型男,瞧你把这孩子熏陶的,这不成逗比了吗?” 韩总抽了抽嘴角。 天地良心,张哥来之前,这臭小子真不这样。 “你俩闹吧,我去小老太喝茶去了。”沈将军撇嘴,溜达着走了。 可刚进茶室,韩老太就贼眉鼠眼地拽住沈将军,压低嗓音道:“我那孙女婿的底细,你都知道了吧?” “嗯?”沈将军表情僵硬,不敢张嘴。 “行了,别装了,奶奶我在军部多有面子你不知道?”韩老太很直白。 沈将军松了口气,嗓音压的更低:“你想干嘛?” “我是这么想的。”韩老太抿了一口茶,气定神闲道。“现在知道这秘密的人越来越多了,就我孙女,也就是你那闺蜜还傻乎乎的蒙在鼓里,我就在想,你找个机会把这秘密捅给她,别让她连同床共枕这么久的男人是谁都不知道,显得有点傻,还有点呆。” 沈将军迟疑地看了小老太一眼,低声道:“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不自己说?” “我不敢啊。”小老太理所当然道。“这可是国家机密。” “而且你有所不知,我那孙女婿脾气暴躁,动不动就掀桌子。我这把老骨头,哪经得起他折腾?” 沈将军冷笑一声,眯眼道:“你不敢,我敢?在你这小老太眼里,我就是个缺心眼是吧?” “胡说八道!”小老太瞪了沈将军一眼。“我不许你这么说你自己!” “他俩都离婚了,说不说,知不知道,有什么关系?”沈将军没把天聊死。 但让她去捅张将军的秘密,做梦! 沈将军这身皮刚穿上,她可不想这么快被人扒了。 “假的。”小老太神神秘秘道。“其实他们根本没离婚,都是骗外面那帮蠢货的。” “——” 沈将军人麻了。 什么意思?骂我是蠢货? “小沈,你忍心你从小玩到大的闺蜜一直被蒙在鼓里吗?被欺骗?”小老太意味深长道。“婚姻,最重要的就是坦诚相待,否则谈何白头偕老?” 还他妈坦诚相待? 这两口子对我坦诚了吗? 合着都在那演戏,把我当傻逼忽悠? “你要心疼你孙女,你自己说,别拉我下水。”沈将军硬邦邦地说道。 “唉。”小老太有些失望。“其实你不说,以我孙女的聪明伶俐,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也一定能看出端倪。” “我只是有点心疼。” “心疼什么?”沈将军撇嘴道。“现在就跟个舔狗似的巴结姓张的,知道了,不得连底线都没了?” “你要真心疼,就骗她一辈子!” 沈将军豁然起身:“我不想我唯一的闺蜜沦落成一个见到男人就走不动道的胸大无脑的花痴!” 第两百一十五章 尤物! 家宴喝的很尽兴。 沈将军近几年打拼事业,别说看老太太,连自己爹妈也没空见。 如今功成名就,火爆全网,她才衣锦还乡,想装波大的。 可不知怎地,她喝着喝着,总觉得自己有点借酒消愁的嫌疑。 怎么就开心不起来呢? 很快,她想明白了。 本以为自己即将接过张将军的大旗,成为一骑绝尘的军部头牌。 她都铆足劲打算卷死其他战神了。 可刚到滨海,就被借尸还魂的张将军打压了。 豪情壮志没了。 一往无前的精气神没了。 整个人,也晕晕的,斗志全无。 心情愉悦的韩总有点喝大了,搂着闷闷不乐的沈将军说道:“结婚真好!” “好毛。”沈将军撇嘴,嫌弃地瞪了闺蜜一眼。 “你一个单身狗,我和你有代沟。”韩总摇头晃脑,明显有点喝晕了。“结婚嘛,女人的最终归宿,一个人多苦啊,多累啊,有个男人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多爽!” “说的好像那姓张的听你使唤似的。”沈将军不信邪。 名震天下的张将军,统率三十万铁血之师的北莽领袖,能听你摆布? 想屁吃! 不家暴你都不错了! “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就那姓张的,我说一,他敢说二?我让他往东,你看他敢不敢往西!”韩总都快大舌头了。 别说沈将军,连小老太和韩动听了,都直摇头。一个个埋头扒饭,不敢搭腔。 雪宝,说假话要吞一千根针的! 撒一个谎,是要用一千个谎来填坑的! 这怎么跟张哥结个婚,酒品也变差了?以前不这样啊。 见众人不信,雪宝拍案而起,掏出手机打给张哥:“我喝多了,滚过来接我!” 说罢直接挂电话。 最后一点理智告诉她,不挂电话,一定会挨骂。 而且以张哥那大嗓门,整桌人都能听见。 “你前夫怎么说?”沈将军冷笑。 “我都懒得跟他啰嗦。”韩总又干了一杯红酒,挑眉道。“一个字,话到,人来!” “我不胜酒力,去睡觉了。”韩老太忙不迭起身,告辞。 韩动见状,也一撅屁股站起身:“明儿我要上早课,先撤了。” 沈将军也有点想溜。 从小老太和小老弟的反应来看,雪宝待会不会有好下场,都不想被牵连… “时候也不早了。”沈将军放下碗筷,沉凝道。“明儿我还要去小动的军校做演讲,得回酒店过一下稿子,可不能误人子弟。” “别走!” 韩总一把拽住沈将军,口齿不清道:“你都喝成这样了,怎么开车?” “我叫代驾。”沈将军抽了抽嘴角。 “叫什么叫?待会让小张送你回去!”韩总大手一挥。“陪我再喝两杯!” 沈将军拗不过闺蜜,只得硬着头皮留下。 她骂姓张的,也不齿这混蛋的绿茶行为。 可要她面对面对抗北莽传奇张将军。 会死人的… 想想就窒息。 那可是张向北啊,华夏军人心中的神。 亿万少女的梦… 怎么对抗? 别看沈将军电话里疯狂咆哮,那多少有点装腔作势。 真要面对面硬碰,她得吓尿。 约摸半小时后,张若愚快步走进屋。 和白天在餐厅见这男人,沈将军的心情完全不同了。 “怎么喝这么多?”张若愚皱眉道。 漆黑的眸子,却冷冷扫了沈将军一眼。 有埋怨和不高兴。 “你一个当兵的拉着一个小白领这么喝,你想喝死她?”张若愚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发难。 沈将军脸都绿了。 是你媳妇拽着我喝好么? 我他妈什么时候灌她酒了? “张哥,来——”雪宝被张若愚搀扶着站起身,摇摇晃晃道。“喝一个!” 张若愚神色柔软地搂住雪宝,语调温和道:“不喝了,咱们回家。” “不行!喝!” 雪宝如八爪鱼缠着张哥,俏脸绯红,说不出的妩媚。 “乖,别闹。” 张哥凝眉,极有耐心地安抚。 这一幕看得沈将军有点酸。 这闺蜜是真的傻人有傻福。 嫁给了传奇人物,却不自知。 关键是这混蛋还真他妈有操守,自己就是约他吃个饭,立马就给媳妇打小报告,连考验一下软肋的机会都不要。 沈将军是了解张将军历史的。 在国内,那是光伟正的全民战神。 可在海外,在面对黑暗势力时,张将军可是嗜血成性的屠夫。 他那双搂着闺蜜腰的大手,天知道沾了多少人的血。 那正哄着闺蜜的薄唇,也不知下达过多少残酷的杀伐指令。 沈将军站在一旁看了眼张将军的侧脸。 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欣赏这位北莽领袖的五官,鼻梁挺拔,目光深邃,整体谈不上俊美,却充满男性荷尔蒙。 那充满爆炸力的身躯,起码八块腹肌吧? 再加上张向北光环的加持。 沈将军脑子里冒出两个字:尤物。 第两百一十六章 张将军诈尸! 张哥扶着雪宝走了几步,发现这娘们醉得腿根都软了,索性来了个公主抱。 见沈将军站在一旁,皱眉道:“傻站着干什么?还不上车照顾你闺蜜?她要磕碰到脑袋了,我饶不了你。” 沈将军撇嘴,不敢顶嘴。 都是将军,可一个是造神,一个是真神,含金量差远了。 上了车,沈将军生怕北莽第一夫人躺着不舒服,索性让闺蜜趴在自己饱满弹性的大腿上,防止被磕。 可轿车刚上主干道,沈将军就觉得大腿上一阵瘙痒。 诶? 沈将军低头一看,闺蜜正冲自己挤眉弄眼,满脸狡黠。 这死雪宝没喝醉? 想想也对,以前寒暑假来滨海玩,她俩经常偷喝小老太的私酿,哪那么容易醉? 自己还天真的以为闺蜜年纪大了,工作拖垮了身体,酒量不如从前呢。 恶狠狠掐了下闺蜜的嫩脸,没揭穿。 “你住哪?” 专注开车的张若愚淡淡问道。 “不先把你前妻送回家?她都醉成这样了,当心待会吐你车上。”沈将军撇嘴道。 “先送她回家,然后好跟你单独相处?”张若愚冷冷道。“小沈,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吃窝边草的。” 沈将军差点急眼。 雪宝则是轻轻摸了摸沈将军饱满的大腿,安抚她。 红唇,却止不住上扬。 沈将军给了地址,郁闷的闭上了嘴巴。 轿车驶向沈将军居住的酒店。 还没下车,便瞧见酒店门口站满了人。 有穿军装的,也有行政单位的,黑压压全是人。 “这么晚还要拜访我?”沈将军皱眉,余光瞥了张将军一眼,得意道。“还让不让人睡了?” 说罢扔下装醉的雪宝,推开车门走下车。 车一停,聚在门口的人群便气势汹汹地涌了过来。 除了少数几个熟人跟沈将军点头打招呼,绝大多数人,居然连鸟都没鸟她… “干嘛呢?” 沈将军气结。 在滨海,谁还有她沈将军出名?值得三更半夜拜访? 而且这帮人,直接冲张若愚的车去了。 难道,张将军身份曝光了? “怎么回事?”沈将军扫了眼来到身边的部下。 “上头来人了,滨海军区和地方部门也来配合了。”部下压低嗓音道。“来者不善。” “哪个上头?”沈将军皱眉。 这帮人浩浩荡荡,气势汹汹,一看就不是善茬。 “龙魂组。”部下把嗓音压低到只有二人才能听见。 “他们来滨海干什么?”沈将军神情陡变。 龙魂组,那可是颁发龙魂令的组织。 每一块龙魂令的打造,都得经过层层筛选,最终通过龙魂令的审核,才作数。 难道,第五块龙魂令的拥有者,终于诞生了? 我在这里啊! 沈将军心血澎湃,差点喊出声。 张若愚打开车窗,目光平静地点了根烟,淡淡道:“韩总,别装了,你今晚去沈将军房间睡觉,我有点事。” “什么事?”韩总撅起脑袋,怒目圆睁。“韩世孝又约你了?” “你瞎啊,没看郭正中带着大帮人马围过来吗?”张若愚努嘴。“他们这可是下血本了。” 连龙魂组的人都请动了。 这郭正中背后的人,能量不小啊。 “他居然还敢找茬?”韩总俏脸一板,酒也醒了大半。“没事,有我闺蜜在,他算个屁。” “沈将军可不敢得罪龙魂组。”张若愚吐出口浓烟。 得罪这单位,将来就算功高震主,想拿龙魂令牌都会很棘手。 甭管什么单位,都是人把持的,是人,就会有私心,有恩怨。 要不怎么混社会都讲究个人情世故呢? 韩江雪闻言,直接推门下车,瞧那架势,好像要发酒疯。 张若愚哭笑不得,只好跟着下车。 郭正中率众而来,团团围住了张若愚,还有满脸冰冷的韩江雪。 “郭正中,你想干什么?”韩江雪冷冷质问。 上次还没被奶奶吓破胆?还敢闹事?脑子被驴踢了吧? “韩小姐,这件事与我无关。”郭正中十分神气,眯眼说道。“我只是个带路的。” “你是张若愚?” 一名身穿黑色特制军装的中年男子走上前,目光冰冷地扫视张若愚:“前北莽炊事兵?” “不是兵,是班长。”张若愚纠正道。“我早就是班干部了。” 那龙魂组代表愣了愣,有些匪夷所思。 这种人,也配和张将军当兄弟? 短暂沉默后,中年代表从包里掏出一张文件,在张若愚面前抖了抖,淡淡道:“这是龙魂组下达的最新指令,你如果不认识,可以找了解龙魂组文件的朋友判定,或者让沈将军亲自过目。” 张若随意扫了眼,唇角忍不住泛起一抹诡笑。 “过目什么?” 沈将军大步上前,满脸八卦之色。 这种热闹,她岂能错过。 难道,第五块龙魂令真的名牌有主了? 按照龙魂组十年发一块的规律,下一次,就要再等十年了! 那年,她就三十八了,早就过了炫耀得瑟的年龄,成熟稳重,将会是她的主打风格。 那龙魂组代表见状,把最新文件递交给沈将军:“沈将军,鉴于张若愚擅自使用张将军龙魂令牌,经龙魂组慎重考虑,此举不仅有损张将军名声,也违背了龙魂组打造龙魂令牌的初衷。” “所以,龙魂组决定收回张将军龙魂令牌,由龙魂组暂时保管。”龙魂组代表一字一顿道,态度强硬。 沈将军表情一滞,眼中掠过一抹荒诞之色。 这帮不长眼的家伙,居然要从张将军手里,把本就属于张将军的龙魂令,给抢走? 还说什么持有者使用不当,要代替张将军保管? 沈将军抽了抽嘴角,这姓张的就算拿龙魂令牌垫桌底,垫菜盘子,那也是他的自由。 你们凭什么收走? “沈将军,看清楚了吗?”龙魂组代表收回文件,目光一沉。“我们今晚就要带走龙魂令牌,回京复命。” 沈将军虽不清楚为什么会闹这一出,但她确定,张若愚一定是惹了不好惹的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势力。 要不,不会连龙魂组都牵扯进来。 她神色一冷,拍了拍那位龙魂组代表的肩膀,抬手一指:“看见了吗?夜空下的那座雕像,就是张将军,他正看着你呢。” “你就不怕张将军诈尸,吓死你这王八蛋?” ~~ ps:咬咬牙,明天继续3更。求个5星~ 第两百一十七章 人在牌在! 沈将军这番散播封建迷信的话,把气氛整的有点恐怖。 众人面面相觑,表情惊愕。 领头的龙魂组代表钟昊,更是眉头紧锁,沉声道:“沈将军,请注意你的身份。” “注意你妈。” 沈将军暴躁道:“老娘就这脾气,你要不爽,咱俩练练?” 嗖嗖! 沈将军话音刚落,守在酒店门口的亲兵呼啸而至,凶神恶煞地瞪视钟昊等人。 郭正中见状,压低嗓音道:“钟队,不用和她纠缠,直接拿龙魂令。” “你在教我做事?”钟昊冷冷扫了郭正中一眼,话锋一转道。“沈将军,龙魂组已经在启动第五块龙魂令的考核工作,你就在候选名单上。” 此言一出,现场一片惊呼。 望向沈将军的眼神既狂热,又羡慕。 “真的?”沈将军娇躯一颤,嗨麻了。 钟昊淡淡道:“沈将军应该知道,龙魂令持有者的身份,是绝对保密的。我说这些,已经违反纪律了。” 说罢,钟昊意味深长地看了沈将军一眼:“别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毁了自己的登顶之路。” 沈将军陷入沉思。 现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知道,哪怕沈将军将来拿不到第五块,能上龙魂组的候选名单,那也是军部重点培养对象。 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真要把龙魂组得罪了,影响将来拿龙魂令牌,得不偿失。 就在众人以为沈将军要明哲保身时,这位火爆全网的女战神,却目光一沉:“如果你说的是假的,我希望是真的。”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 沈将军往前逼出两步,倨傲道:“你敢惹我?” 老娘都要成为继沈将军之后的下一个无双国士了,你瞎了狗眼,敢跟我叫板? 嗯? 钟昊一怔,有点没绕过弯。 这小沈将军的行为,算不算贷款装逼? 而且这贷款,还是钟昊亲手办的手续。 “沈将军,我们是按章程办事,你有异议,可以申述,但不要妨碍龙魂组办事。否则,我会亲自打给你的领导。”钟昊态度强硬。 “你打。”沈将军眯眼抱胸,微微抬起下巴。“我单位的一哥,是我大伯,二哥,是我爸拜把子兄弟,三哥,是我舅舅。” “我也想知道,那帮老帮菜是不是像他们平时吹嘘的那样,为了我,敢怼天怼地。”沈将军危言耸听,面露恐吓之色。 告状? 打小报告? 这要好使,就沈将军这暴脾气,当年还在新兵期,就被几个老兵油子整退役了。 钟昊面露难色,有点难绷。 这沈将军不进北莽军,太屈才了。 “老韩,带你男人先走,我殿后。”沈将军一声令下,亲兵一拥而上,将两帮人隔开。“我倒要看看,今晚谁敢不征求张将军同意,就擅自拿走张将军的龙魂令。” “老沈,我韩江雪不是这种人!我要和你并肩——” 话音未落。 张哥已经拉开车门,坐上了驾驶席。 连车都已经启动了 “哎?” 韩总用力拍了拍车窗,气的跳脚:“我还没上车呢!” 拉开车门,顺势溜进副驾。 沈将军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但她明白,张将军装怂离开,是最明智也最仁慈的决定。 否则,在场的这帮人,没一个有好下场。 心中对张将军的崇敬,又多了几分。 张将军为执行秘密任务,不曝光身份,连这种屈辱也能忍,他真的好伟大。 郭正中见状,却急了。 “郭队,你就这么放他走?” “他能走哪去?”钟昊面无表情,淡淡瞥了沈将军一眼。“他只要还在华夏,张将军的龙魂令牌,就必须上缴!” 沈将军撇嘴,没吱声。 的确,她能拦一时,拦不了一世。 龙魂组手续齐全,师出有名,张若愚没道理不上缴。 除非,张将军自爆… 车内,韩总偷瞄了张哥一眼,谨慎道:“张哥,你刚才一直捂着裤兜,该不会张将军的龙魂令,你一直贴身携带着吧?” 张哥皱眉道:“最近老出状况,隔三差五就有人找茬,我当然要带着防身。” 韩总撇嘴,没揭穿张哥的谎言。 什么防身?是为了装逼吧? “张哥,我看那帮人来势汹汹,态度强硬,一副拿不到龙魂令牌不肯罢休的样子,要不,算了吧?”韩总安慰张哥。“反正我公公的牌子还在你手里,咱不怕。” “见令牌如见张将军。”张若愚透过后视镜扫了眼尾随其后的庞大车队,不咸不淡道。“我答应过张将军,人在牌在。” 第两百一十八章 张将军都睡了! “将军,龙魂组今晚势在必得。” 驾车的部下皱眉说道:“连滨海军区和地方单位也都在施压,您那位朋友估计扛不住。” 沈将军打开车窗,深深凝望那座高耸的雕像。 扛不住? 真闹大了,的确有人会扛不住,但一定不是他。 那部下犹豫了下,又道:“将军,您已经仁至义尽了,没必要为了帮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把自己的前程搭进去。” “闭嘴。”沈将军冷冷道。 …… 韩江雪看了眼四周的建筑,诧异道:“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去找张将军撑腰。”张若愚抿唇。 “——” 韩总匪夷所思地看了张哥一眼:“这三更半夜的,张将军都睡了…” “现在的张将军,晚上才会出来活动。”张若愚一脚油门踩到底,脸上悬着一层愠怒。 韩总敏锐地嗅到了张哥身上的微妙气息。 他似乎,不太高兴。 因为龙魂组强取豪夺,要拿走张将军的牌子? 于情,他们不该拿。 于理,他们可以拿。 但张哥不高兴,雪宝也不会高兴。 她偷摸给小老太求助:“有人要抢张哥手里的龙魂令牌。” “抢不走。”小老太秒回。 “为什么?”韩总纳闷。 “因为你张哥很屌。” 小老太戴着老花镜,又回了一条微信。 “可张哥看起来压力很大,很不高兴…”韩总发了条微信。 “他不高兴,你不会哄?找我有什么用?睡了。” 韩总气的牙痒痒。 放下手机,偷瞄了张哥一眼,又看了眼尾随其后的庞大车队。 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说到底,张哥要不是为了帮自己收拾郭正中,也不至于陷入困境。 雪宝很自责。 嗖! 轿车停在陵园门口,张若愚侧头看了韩江雪一眼,沉凝道:“要不,你在车里等我?” “干嘛?看不起我?”韩江雪一脚踹开车门,满面冰霜。“觉得我不能共苦?” 张若愚摇头道:“这是我们部队的事。” “我嫁给你了,不也是军嫂?”韩江雪挑眉。 “军什么嫂,我都退役了。”张若愚撇嘴。 “少啰嗦。”雪宝用力推了张哥一下,板着脸说道。“小张,我警告你,以后好事你得想着我,坏事也不许甩我。我韩江雪没那么弱不禁风。” 张若愚唇角微翘,牵起雪宝柔软娇嫩的手心,走向陵园。 雪宝心头微微一紧,有点酥麻。 这混蛋,还是头一次主动牵自己的手。 以前不是拽胳膊就是推搡,还真没这么温柔过。 难道,北莽出来的既不能用美色诱惑,也不能靠幽默征服,更不会屈服于财富。 得靠讲义气,才能打动他? 懂了。 当二人站在张将军墓碑前时,身后乌泱泱跟了一群人。 郭正中喘了口气,沉声喝道:“张若愚,为了保住龙魂令牌,你不惜打扰张将军?” “都到这份上了,你居然还在利用张将军?还想沾张将军的光?” “张将军把龙魂令托付给你,也许是他此生做的唯一错误决定!” 郭正中此番言论杀人诛心,一时间引起群情激奋,怒火冲天。 钟昊眼中闪过一道寒光,踱步走上前,冷冷道:“把龙魂令交出来!” “交出来!” 龙魂组,滨海军区,地方单位,包括跟随沈将军而来的不少亲兵,心中也很不痛快。 人家手续齐全的要收回牌子,你给不就行了? 非得在这儿死犟? 意义在哪? 众人能想到的唯一理由,就是想拿张将军的龙魂令当靠山,享有特权。 面对情绪失控的众人,韩江雪神色冷厉地拦在张若愚面前,沉声喝道:“牌子,是张将军托付给我老公的!你们凭什么要回去?征求张将军同意了吗?” “郭正中,你凭什么质疑张将军的决定?难不成你比张将军更有眼光,更会看人?” 虽然不清楚张若愚为什么宁愿犯众怒也不交牌子。 一句人在牌在,也没说明具体原因。 但韩江雪相信张若愚。 自己的男人,别人不信,她信。 几个月的相处,她能不知道自己男人是什么样的? 他纵有无数惹人吐槽的臭毛病,但在韩江雪心中,张哥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 一个能与张将军媲美比肩的大丈夫! 郭正中神色一沉。 他敢动张若愚,却不敢惹韩江雪。 韩家那位小老太的龙魂令牌,可是纯金打造的第一块。 而且,听说小老太身子骨硬朗,还能活好久。 “韩总,你俩都离婚了,你又何必蹚这浑水?”郭正中这话看似在规劝韩江雪。 实则,也是在提醒在场众人。 他张若愚和韩家,已经没有瓜葛了。 放心大胆的动手,拿走他的龙魂令,他就没后台了! 只要张将军的龙魂令能拿走,将来他爹的,照样能没收! “离你妈的婚!”韩江雪暴跳如雷。“你全家离婚我也不会离!” 郭正中脸色一沉,目露寒光。 可收龙魂令牌,不是他的工作,他只能等钟昊出手。 “雪宝,干嘛呢?”张若愚扒开韩总,皱眉道。“怎么还骂人?” “太生气了,没忍住。”韩总撇嘴,嘀咕道。 “原谅你了。” 张哥拍了拍雪宝的后背,轻声道:“退下,别抢我风头。” 雪宝挑眉,退了下去,满眼期待。 她现在对张哥有点盲目了,不论遇到什么事,不管对手有多强劲。 张哥似乎都不带怕的,都能轻松搞定。 这一次,张哥行吗? 对方可来头不小,人多势众啊。 “你们就想要这块牌子?”张若愚随手掏出镌刻有张向北三字的龙魂令牌,漆黑的眸子,扫视众人。 钟昊目光灼热地望向龙魂令,神情慎重道:“不是要,是收回。” 坦白说,他在龙魂组干了快十年,这还是他头一回见到真的龙魂令牌。 而每一块龙魂令牌的颁发,也都是秘密进行的,除了龙魂组一哥,谁也没有资格参与,或见证。 “一个意思。”张若愚薄唇微张,淡淡道。“郭正中,你是觉得我没这块牌子傍身,你就能收拾我,就能一雪前耻?” 郭正中脸色一沉,怒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只是一块普通的,拿到废品站换不到一百块的牌子而已,却让你们机关算计,费尽心思来折腾,连龙魂组,都腆着脸来要。” 张若愚神情淡漠,淡淡瞥了钟昊一眼:“你手里的文件,有龙魂组董世的金盖章吗?是他亲自下达指令,让你来找我要龙魂令吗?” “放肆!”钟昊怒喝。“董将军的大名,是你能直呼的?” 董世金,龙魂组大老板。 张将军龙魂令牌的颁发仪式,就是他亲自操刀。 也正因此,凶悍的北莽军对这位战功赫赫的龙魂组大老板十分敬重。 张若愚一个厨子,竟直呼其名! 龙魂组成员一个个凶神恶煞,要不是怕犯纪律,早动手了! “能不能喊他大名,你说了不算。”张若愚薄唇微张,一字一顿道。“打给董世金。” 钟昊脸色陡变,被张若愚架住了。 这文件,不是走的大老板,而是二老板。 虽说文件手续齐全,也盖了章,合理合法。 可到底是瞒着出公差的大老板干的,等事成后再汇报,给出足够的解释,大老板应该不会说什么。 现在问,那是找死。 二老板也未必兜得住! “是不想打,还是不敢打?”张若愚掏出手机,面无表情道。“你不打,我打。” 第两百一十九章 办证窗口! 钟昊遍体生寒,却咬紧牙关。 他在赌。 赌张若愚在虚张声势,赌他没有首长的电话。 一个北莽厨子,凭什么有大领导的电话? 就算他有,首长也未必会给他面子! 文件是龙魂组下达的,手续齐全,合理合法,顶多就是没跟大老板打声招呼。 可大老板正在出公差,大小事务都由二老板负责。 就算大老板觉得这文件欠缺考虑,他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厨子,驳了二老板面子。 毕竟,大老板一直推行团结友爱,互帮互助的单位文化,岂会打自己脸? 嘟嘟。 电话很快就打通了。 “喂。” 电话那边传来龙魂组大老板沉稳威严的嗓音。 光是听到这把嗓音,钟昊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是我。”张若愚淡淡说道。 “是你呀。” 威严沉稳的嗓音,变得调皮可爱起来。 口吻的转变,只在一瞬间。 墓地现场,一片死寂。 龙魂组成员,一个个匪夷所思。 体格魁梧,满脸横肉的大老板居然用“呀”? 太没节操了。 可钟昊除了震惊,更多的是想死。 短短一句交谈,他就知道自己赌输了。 这北莽厨子和首长,不仅认识,还很熟。 “你的人,要抢走我的龙魂令牌。” 张若愚淡淡瞥了眼面如死灰的钟昊:“他叫钟昊。” 听张若愚这么说,钟昊当场腿软了。 这厨子,是真他妈恶毒! 你哪怕说龙魂组那谁谁谁都行,干嘛直呼大名? “他是龙魂组二号的外甥。”董世金一点也不藏着掖着,恨不得把钟昊的祖宗十八代都告诉张若愚。“我一直瞧不上这种走后门的废物。” 这帮兔崽子瞒着自己跑去滨海抢龙魂令牌? 他们是失心疯了吗? “这件事,你来处理,还是我来处理?”张若愚面无表情的说道。 “当然是我来处理呀!”董世金瞬间就慌了。 手脚一阵冒汗。 你张向北怎么处理? 告诉那群脑瘫你是张向北? 然后把锅甩给我,跟上头说,你张将军之所以不再隐瞒身份,是被龙魂组逼的? 国家花了多少财力物力人力,不惜一切代价让你假死,结果被我董世金给捅了? 我他妈还要不要活了? “把电话给他。”董世金说道 张若愚闻言,却直接挂断了电话。 开玩笑。 电话这么私人隐秘的东西,怎么能随便给别人? 可这一幕看在众人眼中,却头皮发麻。 尤其是钟昊。 他俩满头大汗,心跳如雷。 嘟嘟。 钟昊手机响了,看了眼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 他可没资格在电话录里,存下大老板的号码。 可这通电话,一定是大老板打来的! 钟昊手抖着拿起电话,接通。 “你被开除了。” “所有跟你去滨海的蠢货,都被开除了。” “别找你舅舅来求情,没用,明天一早,他也会被我开除。” “现在,立刻把你胸口上的龙魂组胸章取下来,然后滚回燕京等候处分。” 在很冷酷地处置了这群傻鸟后,董世金忽然感情充沛地破口大骂:“你们是不是他妈的脑子有问题?!张将军的龙魂令牌给谁,谁在使用,怎么用,关你们屁事!?” “你们有自知之明吗?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龙魂组是个什么单位?就他妈一个办证窗口!” “龙魂令牌是个什么东西?你们觉得很值钱?很牛逼?” “这牌子之所以牛逼,不是龙魂组赋予这块牌子什么东西,而是这块牌子上,刻了个牛逼的名字!” “张将军的龙魂令牌牛逼,那是因为张向北这个名字牛逼!” “你他妈在牌子上刻你钟昊的名字,这牌子牛逼吗?傻逼!” 钟昊被骂的大气不敢出。 浑身冷汗涔涔。 完了。 他完了。 舅舅也完了。 这办证窗口可是铁饭碗,还他妈贼受人尊敬。 喝大了还能吹嘘这龙魂令牌,是自己亲自颁给张将军的! 现在好了,工作没了,舅舅也凉了。 回去还得受处分。 他恨不得把站在一旁瑟瑟发抖的郭正中碎尸万段。 狗杂碎,你和你背后那个王八蛋,把老子害死了! “把免提打开!” 董世金似乎怕张若愚不满意,继续扯着嗓子吼道:“张将军一生为国为民,呕心沥血!他兄弟张若愚拿这牌子装个逼怎么了?不能装吗?” “他只要没叛国,没触碰法律,他想干什么,你们都他妈给老子忍着!” “这就是龙魂组唯一能赋予龙魂令牌的特权!” “不服,来龙魂组找你金爷练练!” 第两百二十章 而是保护你! 张将军墓地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董世金的叫嚣吓懵了。 钟昊面如死灰,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双腿不停打摆。 他怎么也想不通,董将军为什么要力挺一个北莽厨子。 这他妈是你私生子啊? 平时大老板很注重龙魂组内部团结的,也很体恤下属。 这次怎么就为了一个厨子炸毛了呢? 连钟昊都理解不了,那帮滨海军区的,地方部门的,包括雪宝,也无法理解张哥到底哪里来的面子。 北莽捧场撑腰,还可以说是念旧情。 龙魂组带头大哥,和一个北莽厨子能有什么交情? 就算有交情,也用不着这么舔吧? 这也就是隔着电话,但凡人要在现场,都不知道会舔成什么样。 韩总偷瞄了眼面无表情的张哥,这家伙一定有秘密瞒着自己! 充分掌握信息差的沈将军,却酷酷地站在一旁。 张将军这一波,属于硬装。 我就不告诉你我是谁,我就是谁都认识,谁都给我面子。 想查? 从哪儿查? 国家都说张将军挂了,谁敢说张将军活着? 造谣是要判刑的! 沈将军满脸敬畏地望向张将军。 刚才他给董世金打电话,恐吓那位龙魂组大老板的样子,才符合沈将军心中的张将军形象。 之前,一点也不像。 但她不懂,明明能一巴掌就拍碎钟昊的阴谋,为什么要跑? 而且跑到他自己的坟前? 这是什么癖好? “郭少。”张若愚招了招手。“聊两句?” “聊什么?”郭正中满脸警惕,眼神飘忽。 “让你聊你就聊!哪来那么多废话?” 沈将军一记飞腿,踹在了郭正中大屁股上。 这哥们几个踉跄,跌跌撞撞来到了张若愚面前。 旁边,就是张将军的墓碑。 一阵阴气袭来,差点把郭少苦胆吓破。 “想要龙魂令牌?”张若愚一把揽住郭正中的肩膀,漆黑的眸子里,古井无波。“我给你机会。” 啪。 张若愚随手把那块被华夏军人视作毕生梦想的龙魂令牌,拍在了张将军墓碑顶部。 “想要,自己去拿。” 郭正中瑟瑟发抖,表情呆滞。 怎么拿? 你这都物归原主,放在张将军碑上了,我敢拿吗? 敢冒犯张将军遗物吗? 别说董将军已经否决钟昊带来的龙魂组文件,就算董将军没出面,你把龙魂令牌搁在张将军碑上,谁他妈敢上手? “一块牌子而已,你郭大少至于大动干戈,搞这些乱七八糟的?”张若愚口吻淡漠,环顾四周。“该来的,不该来的,你全都喊来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牌子是张藏宝图,拿到了,就能富可敌国。” 现场一片死寂。 张若愚的脸色,却愈发阴郁。 “郭正中。” 张若愚薄唇微张,视线落在了郭正中那慌乱的脸庞上:“这牌子在你眼里,能保我平安,会让你投鼠忌器。” “可在我眼里,这块牌子上,沾满了北莽军的鲜血。他从来不属于张向北一个人,而是整个北莽军。” “我一直揣在身上,是想留个念想,是想提醒我自己,我曾是一个北莽老兵。” 现场一片沉默。 甚至有不少人觉得,张若愚这番话太过冠冕堂皇,虚伪。 可沈将军听着,却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 眼神狂热地凝望张将军。 如果说给董世金打电话的张若愚,只是有点像张将军。 那么此刻的张若愚,完美契合了张将军在她心中的形象。 张将军,未必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完美男人。 但在某方面,他就是沈将军心中的神,是无数军人心中的神。 “既然你们都觉得我不肯上缴龙魂组,是想沾张将军的光,享用不属于我的特权,那我还给张将军。” 张若愚一字一顿道:“但我得提醒你。” “没了龙魂令牌,我有时候,可能会忘了自己曾是一名北莽军。” “你知道的,北莽出来的,脾气都很大。” 砰! 张若愚抬腿,当着所有人的面,一脚踹在了郭正中胸口。 扑哧! 郭正中吐出一口血水,如一滩烂泥,砰地一声砸在了地上。 现场一片死寂。 却没人敢上前呵斥张若愚。 连董世金都给这个北莽厨子面子,连董世金都说,只要这厨子不叛国,都他妈忍着! 滨海那帮老爷们宁愿顶着郭青天的愤怒,也不敢为郭少出头。 在他们眼里,没了龙魂令牌兜底的张若愚,比之前更恐怖,更令人畏惧。 张若愚踱步走近郭正中,目光淡漠道:“下次再为这点小事找我麻烦之前,你先考虑清楚。” “因为下一次,我就不能拿张将军的牌子吓唬你了。”张若愚一字一顿道。 看似在说给郭正中听,又何尝,不是说给在场众人听:“说出来可能像是吹牛。” “这块牌子,从来都不是在保护我。” “而是保护你。” 第两百二十一章 坦诚相待的张哥! 众人陆续离开张将军墓地。 有人被吓的手脚发麻,有人汗流浃背。 还有些胆大的人,对张若愚在北莽的身份充满好奇,甚至托人去查。 单纯一个北莽厨子,不可能连龙魂组大老板都给足面子。 钟昊魂不附体地走了。 郭正中又被人抬进了医院。 他肚子火烧火燎,怀疑自己被踹得内出血了… 沈将军站在不远处发怔。 犹豫着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 她明儿晚上就要回京了,下次来滨海,也不知是猴年马月。 她想… 和张将军合影留念! 但考虑到纪律,考虑到闺蜜可能会想多。 想想算了。 “老韩,走了!” 沈将军大手一挥,率领部下离开。 为了避嫌,甚至没跟张将军打招呼。 人走光了。 张若愚却只是坐在墓碑旁抽烟,眼神沉凝,若有所思。 韩江雪偷瞄了眼,觉得此刻的张哥超有男人味。 唏嘘的胡渣,深邃的眼神,还有那单薄的臭嘴… 韩总想了想,也很没形象地坐在了墓碑旁边。 “张哥,他们都走了。”雪宝歪头,语气略带哄人的甜美。 “嗯。”张若愚吐出口浓烟,淡淡点头。 “你要不好意思…” 雪宝眨了眨眼,噘嘴道:“我帮你把龙魂令拿下来?” “大丈夫一口唾沫一个钉,说了还给张将军,怎能出尔反尔?”张哥挑眉,撇嘴道。“韩总,你要陷我于不仁不义?” “留个念想嘛。”韩总宽慰道。“放张将军碑上也不合适,万一被人偷了…” “这玩意论斤卖也不值几块钱。”张若愚见雪宝越挨越近,掐灭了香烟道。“没人会惦记。” “再说,这陵园又不是没保安巡逻。” “就一直放在碑上?”韩总疑惑道。 “回头找陵园负责人镶进碑里。”张若愚沉凝道。“防止被参观的游客顺走。” “好主意。”韩总托着下巴,回头看了眼张将军的墓碑,又看了看张哥,陷入沉思。 “我就是有点担心下次再有人找你麻烦…” “我还有我爸的。”张若愚变魔术般,又掏出一块龙魂令牌。“这块我有继承权,没人能抢走。” 顿了顿,张若愚一字一顿道:“我甚至想去找一个技艺高超的铁匠,把这牌子上的之父给抹掉。” “那会不会犯法了?”韩总有点迟疑。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张若愚沉声道。“正所谓,富贵险中求。” “有点太险了。”韩总很担心。“被人举报就太尴尬了…” “那算了。”张若愚拍了拍屁股,站起身。“回家。” 回家路上。 韩总一直偷瞄张哥,想了很多,也总结了很多。 先说小老太,她平时宠张哥宠的连韩总都吃醋,吃醋到怀疑自己到底还是不是小老太的宝贝孙女。 可每次张哥遇到麻烦,自己都快吓尿了,这小老太却从不当回事。 尤其是今晚,阵仗这么大,连龙魂令牌的出品单位都上嘴脸了。 这小老太还是满不在乎,甚至轻飘飘地说了句:你张哥很屌的。 结果,很屌的张哥还真就一通电话,就把这棘手的麻烦搞定了。 北莽一个普通的厨子?韩总不信。 聪明伶俐的雪宝怀疑,张哥还有其他身份。 “ 张哥。”雪宝扁嘴,瞄了张哥一眼。 “嗯?”张若愚开着车,神色平静,眼里甚至有点欣慰。 今晚搞这么多事,雪宝要是一点都不怀疑,那就太傻了。 张哥会慎重考虑下一代的问题。 生个傻子,自诩北莽智多星的张哥接受不了。 “夫妻之间,是不是应该坦诚相待?”雪宝红唇嗫嚅道。“你那几天在韩家过夜,连我小时候穿开裆裤的照片都看过了。” “我对你,可以说是毫无保留。” “你小时候大腿根有点粗。”张若愚认真道。 “那是婴儿肥。”韩总狡辩道。 “哦。”张若愚淡淡道。 “你是不是也应该对我坦诚相待?”韩总斜睨了张哥一眼。 “行吧。”张若愚薄唇微张,轻描淡写道。“实不相瞒,我就是张向北。” 韩江雪揪着的心,悬着的屁股,一下子又沉下去了。 嘛呢? 韩总很不满,气氛都到这了,你跟我说这个?我看起来像是在和你开玩笑吗? “韩总,你这什么眼神?”张哥有点不高兴。“你能不能别拿看傻逼的眼神看我?”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韩总扁嘴道。 张哥一脚踩住刹车,把车停在路边。 然后转过头,漆黑的眸子死死盯着雪宝。 “你仔细看。”张哥身躯前倾,差点跟雪宝脸贴脸。 “看什么?”韩总故作倨傲,心跳却有点快。 “看我的眼睛。”张哥沉声道。 “血丝挺多的,最近又没休息好?”韩总皱眉。 “说什么呢?”张哥怒道。“难道你不觉得我和张将军的眼神一模一样吗?” “张哥,你没完了?”韩总不满道。“你要不想说,我不勉强你。夫妻之间保留点空间也没错,我这点格局还是有的。” “那你再仔细看看我的侧脸,尤其是我的下颚骨,还有耳垂。”张若愚歪着脑袋,有点急。“你难道还看不出,我就是张向北?” “行了张哥。”韩总一把推开张哥,不满道。“你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张若愚差点骂娘。 搁别人那,他恨不得把自己的身份藏到裤裆里。 可搁这傻娘们,自己怎么解释,她都不信。 难道这就是被偏爱的有恃无脑? “行吧。”张若愚叹了口气,重新启动轿车,还很贴心地为雪宝解惑,怕她内心秩序崩塌,不能逻辑自洽。“我爸当年带我见过很多他的老战友,董世金就是其中之一。” “我就说呢。”韩总一口气顺了,理科生的逻辑,也完全捋顺了。 这要不顺,她今晚能熬死自己。 瞧着韩总那心满意足的样子,张哥暗暗发誓,以后再跟这娘们自爆身份,自己就是狗! 回到家,张若愚气急败坏地去洗澡。 韩总则趴在床上,偷偷摸摸给小老太发了条微信:“奶,快醒醒,张哥刚才跟我说他是张向北。” “那你嫁给一个鬼了?天天和一个鬼睡觉?”小老太秒回。“死雪宝,你是想吓死我,还是吓死你自己?” 还没等雪宝回,小老太又发了一条:“你不会信了吧?” “我傻啊?这我能信?” 韩总为证明自己的智慧,又瞎编了一条:“张哥跟我说这事的时候,我俩就站在张将军的墓碑旁。” “那你三更半夜跟我讲什么鬼故事?我跟你说多少次了,我的遗产以后都是你的,你急什么?” 韩总撇嘴,正要回微信。 浴室传来红色脸盆摔在地板上的声音,吓的韩总脸都白了,娇躯一哆嗦,差点人没了。 ~~ ps:明后2天继续3更,兄弟姐妹们点点催更~ 第两百二十二章 爱立牌坊的雪宝! 洗完澡,敷完面膜,韩总扭着小蛮腰回到主卧。 她还故意跑去行军床旁边拉窗帘,那妖娆的身段,那犹如水蜜桃般一掐就出汁的那啥。 韩总觉得自己很美,很诱人。 余光偷瞄,发现张哥正专注看直播,眼睛都直了。 韩总闷哼一声,兴致全无。 看一眼会死啊? 一个娇滴滴穿的还不多的大美人就在眼前晃着也不看,非得看科技与狠活? 野花真就那么香? 雪宝气鼓鼓地爬上了床,扁嘴道:“张哥,小点声,我要睡了!” “感谢张哥送来的火箭!” 就在这时,手机里传来一把夹子音,还发出一声“嘬”。 张哥咧嘴傻笑,瞪了眼满腹牢骚的雪宝:“你小点声!我都听不见了!” 韩总抄起一个枕头砸张哥脸上:“你个渣男!” 张哥一点亏也不肯吃,随手把枕头还回去,呼了韩总一脸:“你个骗子!” 说罢,把手机按了静音,不满道:“之前谁说要给我跳段擦玻璃的?这都多久了?忘了?” 韩总俏脸涨红,不敢顶嘴。 她的确说过,甚至在总裁办公室里偷偷练过。 可那些动作,太羞耻了。 那扭腰摆臀,那搔首弄姿,着实太浪。 韩总的家教,不允许她在男人面前如此放荡。 “我还没练会。”韩总嘴硬道。 “这还用练?我看都看会了。”张哥撇嘴道。“不就是挺胸撅屁股,再加扭腰摆臀劈个叉吗?很难吗?” 韩总嘴硬道:“我出手,就得技惊四座,你再等等。” “技惊哪四座?”张哥眉头一皱。“你还想大庭广众下跳呢?你要不要脸?” “懂不懂什么叫夸张的修饰手法?好歹还高中生呢,真没文化。”韩总反击。 “别瞎说。我高中肄业了,手里只有初中文凭。”张哥挑眉。 “听你这意思,还挺骄傲?”韩总阴阳怪气道。 “谈不上。”张哥换了个睡姿。“就是有点自豪。” 在张哥那个时代,翘课逃学早退,那就是坏男孩的标配。 学校里那些憨厚老实的校花班花,就好这口。 张哥还会篮球街舞,绝了。 韩总白了张哥一眼,忽然开始幻想,如果自己高中那会就认识张哥,肯定天天帮他补习,带他吃好吃的,还要站在球场最前排看他打篮球,给他欢呼鼓掌。 给运动健将的未婚夫拿外套,送水,准备爱心便当,晚上跟张哥在球场手拉手散步,聊天,看星星。 周末陪张哥去游戏厅鏖战,把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几百万零花钱拿出来陪张哥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那样,雪宝的校园生活,可太精彩绚烂了。 雪宝想想就有点激动,还有点害羞。 “傻乐什么呢?”张哥关了手机,准备睡觉。 “要你管?”雪宝红唇微翘。 “八婆。”张哥闭眼睡觉。 几分钟后。 脑补了几百场高中大戏的雪宝兴奋过头了,完全没有睡意。 “张哥,睡着了吗?”雪宝趴在床边,胸前那白花花的丰盈被挤得不成人样了。 “着了。”张哥淡淡道。 “聊会呗。”雪宝说道。 “聊啥?”张哥没好气地坐起身,趴在窗口点了根烟。 他也有点睡不着。 为了装逼,手里只剩一块龙魂令牌了,他的心空荡荡的,好像丢了魂。 “午夜坦白局。” 雪宝一跃而起,从酒柜拿了瓶红酒,两个酒杯。 盘腿坐在床上,努嘴道:“张哥,高中谈过几个对象?” “一百多个吧。”张若愚脱口而出。 “呸。要不要脸?”雪宝恼羞成怒。“知道什么叫坦白局吗?” 张哥耸肩:“十几个吧。” 雪宝瞪了张哥一眼:“坦白局是说真话,不是从吹大牛变成吹小牛。” “没谈过。”张哥被逼到墙角,只得坦白。“不过高中两年半,我被一百多个女生穷追猛打过,唉,可惜我志不在此,要不能便宜你?” “切。”雪宝撇嘴,心中却很得意。 “你呢?”张哥板着脸问道。 “两百多个——”雪宝刚要吹牛,立马就捕捉到张哥眼中那差点喷出来的杀意,心头一慌,忙补充道。“两百多个跟我表白,三百多个暗恋我,但我恪守妇道,从小就爱立牌坊。” “作为一个有婚约的女人,我能水性杨花?张哥,你少拿这种眼神看我。我要有一句假话,烂嘴烂舌。”雪宝掷地有声。 张哥满脸冷酷,唇角却止不住上翘,但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表情管理出问题了,立马收回。 这八婆,把自己都带坏了,开始油腻歪嘴了。 第两百二十三章 英雄?懦夫? 聊完高中时期的生活点滴,雪宝又咨询了几个有关张哥青春期的尖锐问题,这才把矛头指向北莽时期。 “张哥,你们北莽有漂亮女军官吗?”雪宝眨了眨眼。 “当然。”张若愚挑眉。“北莽出了名的美女如云,一个比一个冷艳冰山。人家那可是真冰山,不像你,才维持了几天就绷不住了。” 雪宝撇嘴道:“那能怪我吗?谁让你这么好笑!” 雪宝的冰山,早就得到了君盛乃至于整个滨海城的认可。 但凡张哥少幽默几次,雪宝也不至于身败名裂。 “你的笑点低到我弯腰都够不着,我能怎么办?”张哥板着脸说道。“总不能阉割我的幽默细胞吧?” 雪宝不给张哥往脸上贴金的机会,追问道:“既然北莽美女那么多,那你没勾搭几个?” “不许吹牛,这是坦白局。”雪宝警告道。 “北莽是铁血之师,我们都是兄弟情义,从不谈儿女私情。”张哥斜睨了雪宝一眼。“你以为都跟你们似的,满脑子情情爱爱,腻腻歪歪?”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雪宝耸肩道。“张哥,我只是不让你吹牛,你也犯不着这么谨小慎微。就算你谈过几个,那也都是过去式了,我格局没那么小。” “说起来…”张哥微微仰头,面露深情之色。 雪宝见状,目露寒光,杀机毕露。 “我们北莽的女军官一个个心高气傲,除了张将军,她们谁也看不上。”张哥叹了口气。 雪宝红唇微翘,今晚的坦白局,她很满意。 虽然之前在韩家那次亲吻中,她就猜到张哥是个雏儿。 但亲口听到,感觉还是不一样。 就只许男人有洁癖,喜欢处? 雪宝也有这癖好。 两口子借着坦白局干掉了一瓶红酒,喝了一天酒的韩总头晕脑胀,小嘴一撇:“张哥,睡吧,顶不住了。” “别啊,我还有很多张将军和高冷女军官的八卦绯闻,你不听听?”张若愚没了困意。 “没兴趣。”韩总捂住头,呼呼睡去。 张若愚瞪了雪宝一眼,眼底却藏着一抹柔软。 …… 医院。 郭正中躺在病床上,有气无力的哼哼唧唧。 医院检查了,没内出血。 但胸口淤青了一大片,好像中了天残脚。 叮咚。 郭正中微信响了,是爷爷发来的慰问。 “听说你又被打进医院了?” 郭正中瞧着爷爷的微信,他总觉得爷爷不是在慰问自己,而是嘲讽。 今晚这事,爷爷说了,凭他多年经验判断,难搞,还有可能被反噬。 郭正中哪儿会信? 他背后可是京圈十大公子之一的小王爷,随便一个电话,就把龙魂组都搬来了。 搞不定一个北莽厨子? “没那回事,我自己摔的。而且爷爷你不知道,姓张的要不是跑去张将军墓地撒泼,今晚龙魂组就能拿走他的龙魂令!” 思忖了片刻,郭正中又发了一条:“不过今晚也不算无功而返,姓张的压力太大,把龙魂令还给张将军了。以后他不可能再拿张将军的龙魂令装逼!” “他手里不是还有一块他爹的吗?”郭青天回了微信。 “那有什么?爷爷你不是说他爹生前挪用公款,贪污受贿,早就身败名裂了吗?”郭正中态度很坚决。 “那都是放出来的消息,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够格打听啊。”郭青天回了。 “无所谓,万里长征我都迈出最艰难的第一步了,后面的路能有多难走?”郭正中看起来自信满满。 “行吧,你折腾吧,反正我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孙子。”郭青天有点赌气。 郭正中皱眉,更加赌气:“这年头当爷难,当孙子还不容易?我随便磕几个头,就能认几个爷爷!” “逆孙!” “渣爷!” 爷孙俩正缠斗着。 郭正中手机又响了。 是小王爷发来的微信。 “我还有一计,这一次,必能把他置于死地,详细计划,我已经发你邮箱了。” 郭正中闻言,心中却是骂娘。 你有计你自己上啊。 老子还在医院养伤呢,又找我当炮灰? 连他妈龙魂组都嘎了,你还想祸害哪个组织部门? 郭正中在爷爷面前嘴硬归嘴硬,可他不傻。 为复仇当一次炮灰就算了。 不能老让自己当吧? 谁还没点脑子,谁还没长几个心眼? “小王爷,我身负重伤,吐了一宿的血,我得先缓缓。” “你害怕了?”小王爷很快就回了微信。 “我郭正中的字典里,就没有害怕这两个字!” “那你赶紧看邮箱,一会我们再补充一下细节。”小王爷的微信非常硬气。“男子汉大丈夫,哪能遭遇一点挫折就打退堂鼓?” 叮咚。 还没等郭正中敷衍一下,小王爷急不可耐的,又发了一条微信:“你是想当一分钟的英雄,还是当一辈子的懦夫?” 第两百二十四章 拉我进群! 郭振中准备和爷爷离开滨海这座伤心之城的那一晚,就是小王爷给他打了一夜的鸡血,他才留下的。 他清晰记得那一晚的情绪,他很兴奋,很暴躁,满身杀气。 按照小王爷上一次的计划,他必将张若愚踩在脚下碾碎! 今晚,久违的暴躁和愤怒,再次拉满。 当看完小王爷发来的详细计划,并彻夜和小王爷打磨完细节后。 郭正中好了伤疤忘了疼,想从新出发。 小王爷提供的计划方案,太完美了。 小王爷的人脉,也太雄厚了。 “小郭,我这么和你说吧,在我的圈子里,我是这个。” 末尾搭配了一个小拇指的图片。 叮咚。 小王爷又发来一张微信截图。 是一个qq群的聊天记录。 群友网名诸如“梦之殇”、“我心向阳”、“落叶知秋”等等。 看起来很老土,可聊的内容,劲爆到连爷爷郭青天看了,估计都会菊花一紧。 这个群里的聊天内容,太爆炸了… “知道我的圈子里,都是什么人了吗?随便拎出一个,都能把你爷爷吓哭。” 小王爷紧急避险,撤回了截图,却被郭正中截图保存了。 “小郭,你必须明白一个道理。这也许是你此生唯一能报复张若愚的机会,错过了,你将一辈子被他踩在脚下。哪怕你将来平步青云,在他面前,你也永远抬不起头。” 结束了与小王爷的微信聊天。 郭正中躺在病床上思考了很久,一咬牙,把截图发给了爷爷。 “爷爷,你判断一下,这个群里的人,是不是每个都比你牛逼?” 叮咚。 郭青天很快就回了:“拉我进群。” “——” 郭青天挣扎了一下,决定撒谎:“暂时不行,这个群保密性极高,每一个入群的,都要经过漫长的考察。” “难怪连龙魂组都请得动,你这些群友的实力,恐怖如斯。” “那我继续?”郭正中询问爷爷。 “他们为什么要帮你?他们和张若愚有什么深仇大恨?”郭青天反问。 他越看,越觉得自己孙子像个炮灰。 那帮大人物不肯出面,纯粹拿孙子当敢死队。 “小王爷说,他们行事,无需任何理由,无需向任何人解释。”郭正中解释。 “小王爷还说,我必须考虑这是不是我此生仅有的机会。” “我突然忘了你为什么走上这条路,为什么要和张若愚斗个你死我活。” “他打我!” 郭正中咬牙切齿:“当着整个滨海的面打的我满地找牙!” “此仇不报,我枉为人!” “如果再输,你这辈子就完了。”郭青天态度谨慎。“你甚至走不出滨海。” “我知道。” “那你还是决定这么做?面子比命更重要?” “我还在考虑。” “你打算考虑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我现在脑子很乱,也许明天一早,我就考虑清楚了,又或者——我需要考虑一辈子。谁知道呢?” “睡吧孙子,梦里什么都有。” “晚安,爷爷。” …… 郭正中醒来的时候,一张面目可憎的脸庞,映入了眼帘。 他用了几秒钟回神,然后一撅屁股,差点滚下床。 “你来干什么!?” “我有个习惯。”坐在床边削苹果的张若愚不咸不淡道。“打完人我都得来医院探望一下,一方面是怕被报复,一方面,是看死透了没有。” 郭正中硬着头皮,咬牙道:“让你失望了!我还活着!” 张若愚削完苹果,一口咬了半个,看得郭正中瞳孔收缩。 这嘴,太大了… “手机给我。”张若愚很没礼貌地伸手。 “干嘛?”郭正中警惕地望向张若愚。 昨晚和小王爷的聊天记录,他还没删。 为了以示尊重,他甚至把小王爷的微信置顶了… “当然是和你背后的大哥微信聊天。”张若愚吐出果核。 两口,一个苹果。 和三口一头猪比起来,难分伯仲。 郭正中此刻,正面临物理和精神的双重攻击。 冷汗涔涔冒下来,压力很大。 这家伙,怎么知道自己有后台,有大哥? “如果我不给呢?”郭正中硬气道。 “我不会自己拿吗?”张若愚撇嘴。“你真幼稚。” 然后,扒开郭正中的脑袋,把他藏在枕头下的手机抢走了。 “你——”郭正中既羞辱,又害怕。 小王爷反复强调,他的存在不可以告诉任何人。 他们组织,更是神秘而强大! 每次在群里聊完天,群主都会清空所有记录,群友也不能散播群内消息。 违令者,踢! 郭正中害怕极了。 可他打不过张若愚,也不敢抢。 很快,张若愚就找到了置顶的小王爷微信,以及排在第二名的郭青天微信。 只花了五分钟,就掌握了所有阴谋诡计,包括小王爷缜密的,万无一失的复仇方案。 “郭少。”张若愚淡淡瞥了郭正中一眼,给小王爷弹了个微信视频。 在等待接听视频的空当,张若愚不咸不淡道:“你考虑好当一辈子懦夫,还是当一分钟英雄了吗?” 第两百二十五章 我要当懦夫! “考虑好了!” 郭正中毫不犹豫,斩钉截铁道。 张若愚坐在离水果刀不足一米的位置。 他刚才削苹果的时候,一刀就把皮削完了,刀功可见一斑… 郭正中惊恐地咽下一口唾沫,电光火石之间,他作出了决定。 他必须要考虑,这是不是他此刻唯一能够活下去的机会。 面子比命还重要吗? 爷爷昨晚那句来自灵魂的发问,犹如醍醐灌顶。 “我要当懦夫!” 郭正中掷地有声道:“张哥,等我养好伤,我立马回京。今生今世,绝不再踏足滨海城!” 咔嚓。 视频聊天因长时间无人接听,而自动挂断。 张若愚努嘴道:“这位小王爷似乎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 郭正中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刚要解释,小王爷回了一条微信。 “你干嘛?我正在和七八个只手遮天的大人物喝茶。” 张若愚淡淡瞥了眼微信,把手机还给郭正中:“约他见个面。” 郭正中颤抖着接过手机,回复:“小王爷,我考虑好了,我干!” “不愧是智勇双全的郭家长孙,我没有看错人。” 小王爷回复:“今晚就行动,我要让整个滨海都知道,这座城的天,还是你郭正中的形状!” 郭正中看完微信,抽了抽嘴角:“小王爷,在行动之前,我希望和你见一面。” “为什么?” “咱俩认识快一年了,却一直不曾见过,我想当面感谢您的栽培。” “不必言谢,入我同盟,四海皆兄弟。等你复仇成功,我会拉你进群,届时你就会明白,我一直把你当成家人。” 郭正中满脸为难地望向张若愚,等待下一步指示。 “郭少,你有没有发现。”张若愚点了根烟,眯眼问道。“这位小王爷,像是搞传销的?” 郭正中表情古怪。 他早就发现了。 可每当他怀疑的时候,小王爷总会用强大的实力和人脉关系,粉碎他的顾虑。 这半年,他一直在相信和怀疑之间反复横跳,心力交瘁。 “告诉他,不见面,你就不干了。”张若愚出谋划策。 “小王爷生性谨慎,敏感多疑,我这么说,他会怀疑我。”郭正中有点为难。 “我也很敏感。”张若愚淡淡道。“我已经在怀疑你了。” 郭正中虎躯一震,不得已,只好发了一条。 “我从不强人所难,你要不想干,我不会勉强。” 叮咚。 小王爷又发了一条:“再见。” 郭正中愣住了。 当他再回消息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小王爷拉黑了… 微信,可是他俩唯一的联系方式。 小王爷可是自称京城十公子之一的超级大佬,他还说过,等此事结束,他会拉自己进群,介绍几个权势滔天的干爹给自己认识… 这就没了? 郭正中心如刀绞,很压抑。 “太没面子了。”张若愚皱眉。 郭正中有点羞愧,苦涩道:“我没想到,他会直接把我拉黑。” “好好养伤。”张若愚站起身,淡淡道。“争取今晚出院,离开滨海。” 说罢径直走了。 郭正中孤单地坐在床上,像个被始乱终弃的怨妇。 啪嗒。 郭正中点了根烟,顺了顺思绪。 他似乎没得选了,小王爷抛弃了自己,张若愚也下了最后通牒。 除了跑路,他别无他法。 叮咚。 手机传入一条短信。 “刚才是不是张若愚想见我?” 心如死灰的郭正中看见这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他觉得自己又有点死灰复燃的迹象了… “是的,他刚才就在我旁边,手里拿着水果刀,我不说,他会捅死我。” “果然不出我所料。” 一条短信过后。 电话直接打了进来。 郭正中心情紧张而激动地接通。 这可是他第一次和小王爷通话。 “喂。” 是一把听声音,就很英俊的男人。 “小王爷。”郭正中沉凝道。“这个姓张的,比我们想象中还要难缠。” “当然,否则我会亲自出马?”小王爷嗓音儒雅,却很倨傲。“我之前对你的承诺依旧有效,搞定他,我就拉你进核心群,共享所有资源。” 郭正中唇角嗫嚅,没敢一口答应。 他人在滨海,太不安全了。 而且,张若愚今天能找上门,明天,他一样可以… 后天,也行… “你犹豫了?” 短暂的沉默后,小王爷淡漠道:“你是不相信我,还是害怕张若愚?” “主要是害怕。”郭正中坦诚道。“这张若愚给我的压力太大了,他神出鬼没,深藏不露,那漆黑的眼睛里,写满了——” 砰砰。 突然,敲门声打断了郭正中对张若愚的描述。 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 他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微笑。 那漆黑的眸子里,写满了——阴险。 郭正中在看见张若愚的瞬间,嘎一声,差点抽过去。 “电话给我。” 第两百二十六章 反张向北联盟! 郭正中的心犹如过山车,就这么一会功夫,差点宕机。 张若愚伸出手,郭正中很自然地,就把手机递了过去。 “喂。” 张若愚坐在床边,气定神闲道:“我是张若愚。” 小王爷闻言,刚要挂断,电话里又响起张若愚平静的嗓音。 “你真狡猾。” 被算计的小王爷有点不高兴。 “说说,咱俩有什么恩怨?”张若愚淡淡道。 “无冤无仇。” 小王爷轻描淡写道。 “你有病?”张若愚皱眉,却来了兴趣。“无冤无仇,你干嘛整我?” “我小王爷行事,无需向任何人解释。”小王爷淡定道。 张若愚怔了怔,觉得这哥们有点搞。 一个能搬动龙魂组的家伙,居然是个中二青年? “那你为什么自称小王爷?”张若愚旁敲侧击,想多了解点信息。 “因为我姓王。”小王爷掷地有声道。“在家里排行老小。” 张若愚抽了抽嘴角,一时间竟无法反驳。 “有点东西。”张若愚眯眼。 “你在嘲讽我?”小王爷有点生气。 “完全没有。”张若愚矢口否认。“我很欣赏你。” “有眼光。”小王爷说罢,意识到自己有点上头,话锋一转道。“行了,少扯淡,你既然跟张向北是兄弟,那接下来,就做好承受狂风暴雨的思想准备吧。” “什么意思?你和张向北有仇?”张若愚挑眉。 “没有。”小王爷冷冷道。“但我身为反张向北联盟的核心骨干,我有责任,也有义务针对你。” 张若愚有点坐不住了。 这他妈什么时候成立了个“反张向北联盟”?身为张向北,自己怎么完全不知情? “你别针对我啊,我和张将军,纯粹是酒肉朋友。”张若愚解释道。“据我所知,龙飞和张向北是拜把子兄弟,北莽八大王牌师的领袖,也是张向北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些信息?”小王爷眯眼说道。 “知道你干嘛不去找他们麻烦,搞我一个厨子,算什么本事?”张若愚不能接受。 “能搞他们早搞了。”小王爷淡淡道。“他们是北莽传奇,是军部英雄,搞他们,影响太恶劣,风险太大。” “你就不一样了。”小王爷理所当然道。“既没背景也没势力,搞你风险小,难度低,找几个炮灰冲锋陷阵就行。” “什么意思?挑软柿子捏?”张若愚勃然大怒。 “你这么说,我不敢苟同。”小王爷沉声说道。“像我们这种宰相肚里能撑船的大人物,当然要小心驶得万年船,哪能上来就打龙飞这种大boss?” “有道理,阁下城府极深,心思缜密,令人敬佩。”张若愚点头。 “那是当然。在联盟,我是年龄最小的那一茬,但大家都夸我老成持重,成熟稳重,是百年一遇的天才少年。”小王爷倨傲道。 “佩服。”张若愚很配合,又问道。“可张将军忠军报国,一生戎马,你们为什么要反他啊?难道你们都有反社会人格?” “这里面弯弯绕绕很多,我很难和你解释。”小王爷有点抵触。 他觉得张若愚在套自己消息。 “以你的才华和智慧,再难解释,也能分分钟说清楚。”张若愚语气恳切。 小王爷唇角上翘,淡淡道:“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我们这个联盟,最早成立时叫反战联盟,后来又叫鸽子派。” “联盟发展至今二十余载,更换了七八个名字,最终因为不喜欢张向北的盟友太多,并经投票表决后,决定就叫反张向北联盟。” “没想到,贵盟居然有这么悠久的历史啊?”张若愚唏嘘道。 “当然,我们联盟实力强劲,强者如云,你根本斗不过我们。”小王爷冷冷说道。 “我不仅不想和你们斗。”张若愚连忙解释。“我还想加入你们。” “实不相瞒,我在北莽就一直是反对张向北的主力。”张若愚掷地有声道。“和平年代,他天天想着打仗,每次都把功劳占为己有,连口汤都不给兄弟部队喝。” “就他张向北会打仗?就他有能耐?我早看他不顺眼了!” 小王爷闻言,彻底怔住了。 这姓张的一反水,自己还怎么针对他? “张向北连龙魂令牌都托付给你了,你会反对他?”小王爷眯眼说道。“你在耍我?” “我昨晚就已经把龙魂令牌还给他了!”张若愚表明心迹。“你如果不相信我的诚意,我今晚就去墓地偷过来,亲自上缴给贵盟!” 小王爷闷哼一声:“少来,我们联盟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郭正中求了我半年,我都没拉他进群。” “我还可以向贵盟透露北莽少帅龙飞的秘密,就连北莽八大王牌师的首领,我也掌握了不少消息。相信对贵盟的反张向北大业,会有一定帮助。” 小王爷有点犯难。 沉凝片刻后说道:“这事我说了不算,我得向组织申报,还得投票表决。” 犹豫了下,小王爷又道:“你先别挂,我去找群主私聊下,他要是能同意,你进组织的事至少能成一半。” 张若愚重重点头:“静候佳音。” 第两百二十七章 我有一计! 小王爷在群里搜索网名“国泰民安”,然后发了一条消息:“群主大大,我策反了张若愚,他愿意加入我们,并承诺会曝光北莽军的机要内幕。” qq消息却石沉大海,群主大人没有回应。 小王爷很急,直接在大群发消息:“老哥们,通过我不懈努力,手握张向北龙魂令牌的张若愚,被我策反了!” 然后发了一个金额较大的红包炸鱼。 “有这回事?”叶落知秋第一个抢红包,发了一个皱眉的表情。“咱们信得过他吗?” 末尾,又发了一个谢谢老板的夸张表情包。 “小王,这事你跟群主打招呼了吗?”梦之殇抢了红包,发了个歪头困惑的表情。“这姓张的和北莽军关系那么好,当初在张向北的葬礼上,连龙飞都给他面子,喊他老班长。他为什么要反水?该不会是想潜入我们核心群,两头吃吧?” “夜哥,没你说的那么夸张。 ” 群友我心向阳抢了红包,又私下收了小王爷的qq红包,不偏不倚地发了一条消息。 “小王这次挑大梁策反了张向北的北莽兄弟,这是好事。咱们应该多鼓励,多给予像小王这样的年轻人一点信任和支持。” “依我看,张若愚经历昨晚龙魂组的事,被迫把龙魂令牌还给张向北,他估计有点心灰意懒了。寻思着既然打不过,索性加入。” 我心向阳又发了一条消息:“小王,你不是说张若愚为表诚意,今晚就要把张向北的龙魂令牌偷出来,上缴给组织吗?这事如果能干成,我就相信他。” 群友们议论纷纷,各持己见。 几个群管理直接艾特“国泰民安”,请群主大大主持大局。 “光靠小王提供的这些信息,还不够资格入会。” 国泰民安抢了最后一个红包,又发了一个沉凝的表情包:“众所周知,我盟保密性极高,对每位群成员的隐私,也是非常照顾的。光是口头承诺会曝光北莽隐秘,或者偷一块龙魂令牌上缴,我个人的态度是,诚意不够。” 此言一出。 群内赞成张若愚入会的群友也开始往回找补。 “群主大大说的对,我盟兵强马壮,其实也不缺他一个,可真要是跟咱们玩无间道,那风险可就太大了。”有群友表态。 “如果真是那样,那咱们联盟可就曝光了,甚至要和北莽军正面交锋。” “小心驶得万年船啊,对新入会成员,必须慎之又慎,层层考核。” 小王爷见群主持观望态度,他却有点急了。 众所周知,拉新人入会,是有介绍费的,群主大大还会奖励很棒的内部资源。 拉拢一个张向北的亲信,过命的兄弟,他以后在老大哥们面前,可就扬眉吐气了。 “小王,不是大家要打击你的积极性,而是兹事体大,需要从长计议。”群主大大艾特小王爷,语重心长。 小王爷大概了解了大哥们的态度后,直接拿起电话说道:“大家对你的动机,持怀疑态度,哪怕上缴张将军的龙魂令牌,也没办法完全打消大家的顾虑。” 张若愚点了根烟,皱眉道:“那你看,我还有机会吗?” “难说。”小王爷淡淡摇头。“有部分人是愿意接纳你的,但你拿出的诚意,力度还不够大。” “既然如此,我只能出绝招了。” 张若愚吐出口浓烟,一字一顿道:“我有一计,你替我转达。” “什么?”小王爷有些失望,已经不抱希望了。 群主大大已经放话了。 而且连北莽内幕和龙魂令牌都拿出来当筹码了。 如果还不够,他不认为张若愚还能拿出什么好东西。 “今晚,我不仅偷回龙魂令牌。”张若愚斩钉截铁道。“我还把张向北的坟给挖了。” “这样够诚意了吗?” 小王爷闻言,人傻了。 这何止够? 放眼整个反张向北联盟,估摸着也没人愿意这么干。 或者说,联盟内也没哪个人对张向北有那么大的恨意。 恨到需要挖坟泄愤… “这不合适吧?”小王爷皱眉道。“我们虽然都不喜欢张向北,可他到底是护国战神,民族英雄,先不提你这么干了,能不能自保,还有可能会连累我们…” “是你们逼我的。”张若愚沉声说道。“你替我转达,再不行,我也就死心了。” 小王爷惴惴不安地在群里转达了张若愚的态度,群直接炸了。 “不至于!这太缺德了!我和张向北只是政见不合,还没到那份上!” “严格来说,我和张向北无冤无仇,真要说有矛盾,也只是当初我请他吃饭,他拒绝了我。” “小王,你劝劝张若愚,让他冷静点。挖张向北的坟,有可能会被定性为叛国,他真挖了,咱们也不敢收他。” 众人议论纷纷,也拿不准主意。 群主国泰民安再次发表意见:“态度诚恳,入会力度梆硬,我投赞成票。” 国泰民安没直接收小王私发的红包,打算晚点再说。 “既然群主大大都赞成,我没意见。” “我也赞同,这小子跟张向北得有多深的积怨,连坟都敢挖?将来必是我盟得骁勇悍将。” “恭喜群主大大,我盟再添一员虎将。” 一番讨论后,由小王爷亲自拉张若愚入群。 叮咚。 张若愚直接发了一个超级大红包,用拱手表情开场:“今晚我将直播偷龙魂令牌,就算不挖坟,也要在张向北墓碑上刻下一行字:沽名钓誉,眩世骇俗,由君子观之,皆所不取也。” 第两百二十八章 一锤八十斤! “各位大哥,今晚繁星朗月,清风徐徐,是个挖坟的好日子。” 为了这场偷坟直播,张哥特地下了一个直播号,还入手了一个自拍杆,把美颜瘦脸开到最大。 “小张,镜头稳一点,别乱晃,我要吐了。” “小张,你小点声,别这么狂,这要被人逮住,你可就完犊子了。” 张若愚稳了稳自拍杠,朝张向北墓地走去,一边走一边说:“感谢小王爷成为榜一大哥,感谢我心向阳大哥送来的飞机和梦之殇大哥送来的火箭。” “小张,你小点声,办完事赶紧溜!”群主国泰民安随手送了两朵系统送的小花花。 张若愚挑眉:“在北莽,我被张向北欺压了十年,他现在挂了,我还不能在他坟头开心下?” 说罢,张哥在直播间放了一首《自由飞翔》,高呼:“举起你们的双手,跟我一起唱!哟!哟!” “——” “你妈…” 直播间的老大哥们人傻了。 这孙子太他妈操蛋了。 这是真在张向北坟头蹦迪啊? “感谢国泰民安大哥送来的藏宝图!大哥牛逼!” 张若愚拿走墓碑上的龙魂令牌,在镜头前晃了晃,说道:“大哥们,令牌到手!” “小张,你赶紧收手吧…” 国泰民安有点看不下去了:“你别把张向北给吵醒了…” 张若愚眉头一皱:“我还没在碑上刻字呢!” 说罢,他变魔术一般,掏出一个电钻。 “小张,你拿这个刻字?你这一行字刻下来,碑可能就裂开了…” 群友大哥们人也有点裂开了。 这姓张的不愧是北莽出来的,真是一点也不拘小节啊。 “要不算了吧?我们相信你的诚意了,没必要搞这么大,张向北到底是护国战神,于国于民,还是有积极贡献的。” “小张,士可杀不可辱啊。” 群友们开始“劝架”了。 这孙子玩太疯了,老大哥们心脏有点受不了。 “张若愚,你拿电钻刻字太慢了,制造那么大的噪音,还有被抓的风险。”小王爷在直播间打字。“真要像你这么玩,还不如直接把张向北的碑锤了就跑,起码安全点。” “小王,你胡说什么呢?!真把碑给砸了,北莽军不得发疯?” “小张,你可别听小王的,他跟你开玩笑的!” “偷了龙魂令牌就走!赶紧的!我好像听到警笛声了!” 张若愚却好像魔怔了。 把自拍杆架在墓碑旁,往手上吐了点唾沫,突然从镜头外掏出一把大铁锤,使劲抡上天。 “榜一大哥都说了要砸碑,我不干就是不给面子!我知道大家都不想我出事,但这是我入会的诚意!就算被抓了,我也绝对不会把老大哥们供出来!” “走你!” 张若愚抡起铁锤,狠狠砸向了张向北的墓碑。 砰! 一锤八十斤。 直接把墓碑给干得稀碎! “我尼玛…” “完了,北莽军肯定得全球通缉…” “小张,快跑啊!被抓住你就死定了!” “牛逼!”小王爷打字,又咔咔送了几张藏宝图,直接坐稳榜一大哥。 砰! 张若愚又是一锤,把张向北的墓碑砸得稀烂。 就在这时,手机里响起一段雅俗共赏的歌曲:“在你的心上,自由的飞翔,灿烂的星光,永恒的徜徉…” 砰! 砰砰! 张若愚连砸了七八下才收手。 整块墓碑被砸得稀烂。 直播间一片死寂。 陵园外,警笛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急… “跑!” 连小王爷在直播间都听见了刺耳的警报。 张若愚扔了铁锤,抄起自拍杠从后门跑。 直播间在张哥的奔跑中,镜头一上一下,当场把几个年纪大的大哥晃吐了。 却没一个退出直播间,而是现场观看这场逃亡大戏。 很快,张若愚驾车跑路。 还花了点时间把手机架在车上,继续直播。 见过张若愚这张脸的,基本都是北莽内部人士。 就算有外人见过,那屈指可数的几个外人,也不可能加入反张向北联盟。 这帮跟张向北有仇有怨的老大哥,基本都是跟张向北神交,没线下碰过。 “小张,要不是我位高权重,身份敏感,真想线下和你喝两杯。” “不多逼逼,小张,以后有事来燕京找我,我的女秘书会替我照顾你。” “小张你别听他的,这家伙的女秘书五十多了,身材完全走样了。” 直播间嘎嘎刷礼物,刷屏。 国泰民安发言:“小张,赶紧把直播关了,我找人帮你把直播间的内容全删了,号也封了,要不北莽军会找到你的。” 张若愚在关直播前,有些遗憾地说道:“各位老大哥,其实我挖坟工具都带齐了,只要你们一句话,我等警方走了,再去把坟给挖了。” 这孙子… 各位老大哥纷纷劝张哥,让他冷静,千万别自投罗网,日子长着呢,饭要一口口吃,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见好就收。 “行吧,今天先放过姓张的。我人就在滨海,这坟迟早给他刨了!” 关掉直播间。 他当场就被小王爷拉进了小群。 群里算上他才五个人,群名叫王公贵族,很气派。 “张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小群,别惊讶,那帮老大哥也都有自己的小群,咱们这帮人年轻,能玩到一起去。” 说罢,小王爷又艾特了一个人,网名叫岁月安好,头像是一朵荷花,看起来很有年代感。 “安好姐是我们的老大姐,实力强劲,连那帮老大哥都很给她面子,平时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是爆炸招。” 叮咚。 张若愚收到一条qq私聊,是安好姐发来的。 “你很勇,我很欣赏你。” 这头像,这网名,再加上这模棱两可的私聊内容。 张哥觉得这安好姐想包养自己。 第两百二十九章 阿姨还是奶奶? 张若愚在小群礼貌地冒了个泡,然后回安好姐的私聊:“谢谢姐姐,我从小人称张大胆。” 这要搁平时被老阿姨骚扰,张哥肯定反手就是一个举报,还得截图给雪宝,自证清白。 但这一次,唔… 张哥有不得不隐瞒的理由。 为了捍卫张将军的声誉,为了制裁这群反张向北联盟的大人物,张哥必须忍辱负重,深入虎穴! “我很喜欢你。” 末尾,还搭配了一个qq自带的微笑表情。 这氛围,太暧昧了… 张哥有点难顶。 忙不迭找小王爷私聊:“王哥,安好姐多大年龄?我该喊姐,还是喊阿姨?” “我也说不准,但女人嘛,年龄再大也不愿意被人喊阿姨。”小王爷发了个皱眉的表情。“但从安好姐平时透露的内幕和提供的资源等级来看——” “保底六十,上不封顶。”小王爷慎重分析。 “这你也敢喊姐?王哥,你真是童言无忌啊?”张哥头皮发麻。 “这有什么?只要安好姐能给我提供我想要的资源和内幕,我天天给她搓背都行。”小王爷冷笑一声。“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张哥抽了抽嘴角,暗忖:此子必成大器! “安好姐,我结婚了…”张若愚打算从安好姐入手,了解这帮反对自己的老王八蛋。 等逮着了,非得让龙飞把他们扒皮抽筋! “没关系,我不介意。”安好姐依旧是发微笑表情,可这表情看得张哥一阵肝颤。“男人结了婚,相对会成熟稳重。” “相反,我不喜欢太稚嫩的,涩口。”安好姐发了一朵系统自带的红玫瑰,看起来,真的很老土,表达方式都快入土了。 安好姐不介意,但张哥介意啊。 你嫌太嫩的涩口,我也嫌太老的塞牙啊。 张哥明明可以偷偷摸摸背叛雪宝,可他一点也不兴奋,更不觉得刺激。 还有点害怕。 张哥思忖片刻,给雪宝打了个电话。 “死哪去了?大晚上还不回家。” 电话那边传来雪宝磁性又好听的嗓音,再联想到雪宝那张明明很御姐,却又偶尔很甜美的脸蛋。 张哥觉得自己的灵魂被洗涤了一遍,内心很清澈。 “忙点私事。”张哥沉凝道。“韩总,有个事儿得跟你提前说一声。” “说。”韩总不咸不淡道,很倨傲。 “我正在执行一项机密任务,因为任务难度很大,紧要关头,我可能需要出卖一下色相。”张哥皱眉说道。“韩总,我想听听你的意思。” “你一个退役的厨子,哪来的机密任务给你执行?”雪宝漫不经心道。 “龙飞打的招呼,我正好能帮上忙,所以答应了。不过你放心,这任务既没有生命危险,也不会耽误我平时上班。”张若愚随口解释道。 “那你就帮个忙呗。”韩总格局很大。“出卖个色相而已,又不是卖肉,我没那么小气。” 见韩总这么说,张哥反而急了:“对方年纪很大啊,听说保底六十岁,甚至七八十,连牙都可能掉光了,我过不了心理这一关啊。” “噗嗤。” 雪宝捧腹大笑,花枝招展,眼泪都出来了。 “严肃点。”张哥不满道。“这次秘密任务,关乎张将军名声,北莽军兴衰,不可儿戏!” 韩总扁嘴,尽量憋住笑。 “我之前看你们北莽挺多小帅哥啊,龙飞干嘛找你执行这个任务?难道那位奶奶,有什么特殊爱好?”韩总八卦道。 “很难理解吗?我成熟稳重,气质儒雅,自带雄性荷尔蒙。那位阿姨或者奶奶,根本不喜欢小年轻,说涩口,她就喜欢我这种肌肉猛男。”张哥掷地有声道。“韩总,一句话,在这种问题上,我肯定要优先考虑你的心情,尊重你的选择,只要你不同意,我立马回绝龙飞。” “别啊。”韩总乐坏了。“若有战,召必回。在民族大义上,我岂会不分轻重?” “韩总的意思是——”张哥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当然支持张哥。”韩总板着脸,憋着笑,掷地有声道。“正好咱俩对外是离婚状态,你可以伪装成伤心汉子,让那位阿姨觉得自己是趁虚而入,对你毫无戒心。” “韩总,你还不了解我?我在感情方面,是有严重洁癖的,我很难——” “够了张哥。”韩总沉声说道。“你一个十年北莽老兵,国家危难之时,民族大义之际,你就连这点觉悟都没有?为国牺牲点色相怎么了?牺牲小我,成全大我,吾辈义不容辞!” 张哥抽了抽嘴角,真想弄死这八婆。 自己平时表现的有那么值得信任吗? 天天夜夜笙歌,都激不起她的警觉心? 缺心眼吧这娘们? “行了,别耽误我看电视,忙完早点回来,给你炖了燕窝。” 咔嚓。 雪宝径直挂断电话,差点笑死。 张哥真可爱,这种事都拿出来说,真是个没有经验的小趴菜。 雪宝甚至想看看,那位老阿姨是怎么调戏张哥,占张哥便宜的… 那画面,想想就刺激。 第两百三十章 挑软柿子捏! 张哥战战兢兢地跟安好姐聊了会,又委婉拒绝了安好姐提议去海边度假散心的邀请,最终勉强答应有空去燕京城找安好姐玩、吃饭、划船后,安好姐才心满意足地去睡觉。 看了下时间,这才晚上八点半。 这么早就睡觉,这他妈得多大年纪了… 不过张哥硬着头皮伺候安好姐,也并非一无所获。 至少他大概了解这个反张向北联盟到底是什么来路了。 基本上是一群权贵。 除了极少数跟张向北曾经有过政见不合,或者利益冲突外,大部分跟张向北,没实质恩怨。 聚在一起,纯属工作压力大,找个事儿宣泄情绪。 甚至像小王爷这种,非但跟张向北毫无恩怨,打心底还很崇拜张将军。 他入会,只是想结交大佬,蹭点资源,典型的混圈子。 而且联盟内像小王爷这样的人,不在少数… 据说当初官方公布张向北战死后,联盟内不少权贵因失去了方向,没了生活乐趣,一度陷入迷茫。 直至国泰民安带领群友走出迷惘,把针对张向北的亲信、身边人定义为新的群策之后,老大哥们才重新燃起希望。 群公告那写的就是:打倒张向北,打倒好战主义!我们的宗旨是,世界和平! 入群后,小王爷代表联盟给张哥安排了一个任务。 迅速寻找联盟下一个针对目标。 要求有二:其一,任务难度不能太大。 其二,执行的任务,要能提升联盟凝聚力,团队自信心。 张若愚分析总结了一下,就一点,挑软柿子捏。 自己有幸被联盟盯上,就是被定性为软柿子了。 张若愚苦思冥想无果,只得打给龙飞,让他出谋划策。 “哥,你这太为难我了。你带的兵你不了解?哪有什么软柿子?装也装不像啊。”龙飞苦笑不迭。 他也没想到,这世上居然还有一个专门反对哥的联盟。 而且还都是一群权贵大佬。 真他妈一个个闲的蛋疼! “哪这么多废话?龙潭虎穴我替你闯了,让你找两个软柿子都不乐意?”张若愚板着脸说道。“你尽快找,我先帮你拖几天。” “行吧,我尽量。”龙飞揉了揉眉心,琢磨着上哪找个脾气好的北莽军。 挂断电话,龙飞在微信群里喊了一嗓子:“有任务。” 八大王牌军首领和跟随张向北多年的精英全跳出来了。 “飞哥,看我。” “飞哥,不多逼逼,两箱贡酒十条烟,这次轮也该轮到我上场了!” 平时连灌水都嫌麻烦的北莽军纷纷跳出来抢任务。 龙飞于心不忍,发了条微信:“这次任务没有危险,也不用出国。” “本土作战?打自己人?这个我熟。” 龙飞也不再卖关子,直接发微信:“本次任务谨记两个字,装怂,北子哥亲兵优先。” “装怂?不出国?没危险?”有人总结了一下。“也就是说,这次的任务是装孙子?” 还没来得及让龙飞解释,那帮北莽军就炸了。 “龙飞,你他妈知道北莽军的莽字,是怎么来的吗?” “怎么个意思?我哥才走了几天,你他妈就要大逆不道,倒行逆施?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真他妈以为当个少帅就能为所欲为?你来校场,老子和你单挑。” “溜了,喝酒去了。” “傻逼。” 微信群瞬间陷入死寂。 甚至有两个哥们一怒之下直接退群了。 龙飞脸都绿了。 妈的,这群王八蛋! 这他妈可是北子哥下达的任务。 你们不去装孙子,总不能让老子这个北莽少帅装吧? 龙飞腆着脸找了好几个心腹执行任务,却没一个肯干。 心腹们的回答就一句话:战死,行,怂,不行,哥们要脸。 龙飞最终抬着两箱酒十条烟去找那个为了拿任务要孝敬他的北子哥亲兵。 龙飞直接把孝敬搬进那位亲兵的宿舍。 堵着门口恐吓他:“违令者,斩!” “赶紧斩,老子皱一下眉头,都不算北子哥带的兵!”那哥们杀气十足。 龙飞当场就软了,一通好言相劝,还当场就承诺他加官进爵。 地位太低,那帮权贵肯定看不上眼,没有成就感。 “别怪我没提醒你,我能忍就忍,忍不住了,我直接剁了那帮孙子。”张将军亲兵撇嘴道。 “真忍不住了,我替你剁了那帮孙子,哥,不多逼逼,回头我要是挂了,我绝对力捧你上位!” “滚一边去,你都挂了,还怎么捧我?”张将军亲兵撇嘴道。“老老实实当你的少帅,你可是我哥钦点的。” 三天后。 北莽军第八王牌师首领回京探亲,和王家大哥争风吃醋,大打出手。 他以一敌五十,把整个酒吧都给掀了。 王家大哥当场被打成猪头,连夜送进医院。 叮咚。 反张向北联盟大群,小王爷怒火滔天:“老哥们,来活了!” 群内一片狼嚎,好几个闲的蛋疼的老大哥一哆嗦,直接发了几个红包助兴。 第两百三十一章 你们得来收尸! “施暴者,是北莽第八王牌师首领秦欢,张向北生前的嫡系近卫!此人在北莽威望极高,就连现任少帅龙飞,都对他颇为敬重。” 小王爷义愤填膺,亲哥被打成猪头,他悲从中来,发了一个超大红包。 “原来是他啊,这可是块难啃的硬骨头。”叶落知秋领取红包,发了一个打退堂鼓的表情包。 “小王,既然秦欢打的是你大哥,我以为,这件事由你亲自出马解决,最为妥当。”我心向阳领取红包,发表意见。 “我最近工作压力很大,天天熬夜加班,要不然,我就替小王做回主了!”梦之殇领取红包,发了一个鼓励的表情。“小王,你大胆往前冲,哥哥们会在背后默默支持你。” 在得知这次行动目标后,群内氛围急转直下。 和当初要搞张若愚时的人人请求出战,形成鲜明对比。 秦欢在职,且是北莽高层,据传,张向北战死后,他和龙飞都是少帅候补。 不论是地位还是影响力,在北莽都梆硬。 这任务不符合联盟主打的稳健作风,过于激进了。 “小张,之前联盟给你布置任务,让你找下一个针对目标,这秦欢怎么突然就跳出来了?而且还打了小王的大哥。难道——” 一名老成持重的群友抢了最大红包,成为手气王,可他又不愿出手,开始分析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没错,整件事就是我和小王爷联手设的局!为了联盟,小王爷大义灭亲,连亲大哥都豁出去了!”张若愚发了一个悲壮的表情包。“这一次,我们必须灭一灭北莽军的嚣张气焰!否则对不起小王爷的良苦用心!” 群内气氛微妙,几个老大哥发的表情包都很骚,十分暧昧。 众所周知,小王和大王是同父异母的塑料兄弟,王不见王… 此番闹出这事,小王爷看似悲痛,实则暗爽。 难怪当初张哥设局时,小王爷迫不及待把自己大哥推出来祭天… 叮咚。 小王爷给张哥发了一条私聊:“张哥,你别说出来啊,你这样搞我很尴尬的。” 张哥发了个困惑的表情。 “嗨,忘了提醒你,凡入会者,都可公报私仇,借联盟之力,铲除异己,这已经算是不成文的潜规则了。要不联盟能发展壮大,有这么强的凝聚力?你多待一阵就明白了。” “王哥,这波我的,下次我会注意。”张若愚发了个惭愧的表情。 “小问题,大家都是看破不说破,无所谓。”小王爷很大度,没有责怪张哥。 他到底是张哥入会的介绍人,有些思想工作没做到位,小王爷难辞其咎。 可眼下的困局就是老大哥们都觉得这次任务难度偏大,搞砸了,面子过不去。 索性都苟着。 “这个任务,谁接?”国泰民安见群里半天没动静,跳出来主持大局。 “小弟愿当先锋!”张若愚立马发声。 叮咚。 小王爷急忙私下找张若愚:“你是不是傻,这种难啃的硬骨头你也上?” 张若愚回应小王爷:“我刚入会,展现一下实力也很合理。” “那你也得挑软柿子捏啊。上来就啃块硬骨头,输了没面子,赢了也没人夸你。” “张哥,一句话,任务成败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中能不能借联盟之力捞好处,这才是关键。”小王爷苦口婆心。“慢慢学,咱们联盟的水深着呢。” 张若愚没搭理小王爷,专心看大群。 张哥一表态,不少老大哥开始忽悠他。 “小张,放心大胆的干,就算把天给捅破了,也有联盟给你兜底。” “多磨砺是好事,以后联盟,终究是你们年轻人的。” 极少露面的岁月安好却突然发声:“我不同意。” “安好姐来了!” “安好姐,今晚有空吗?方便语音吗?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您。” 安好姐一露面。 群里不少老大哥七嘴八舌。 甚至忘了他们正在讨论联盟的“正经事”。 群主国泰民安还算矜持,询问安好姐:“为什么不同意?小张作为北莽老兵,比大家都了解秦欢,操作起来,也知根知底。” “北莽军打北莽军,性质就变了。”安好姐言简意赅。 众人闻言,恍然大悟。 这的确不好,影响太恶劣。 “而且小张一旦出手,身份就曝光了,也就没价值了。”安好姐又补充了一句。 “安好姐聪明伶俐,蕙质兰心!” “不愧是安好姐,发言就是深刻。” “安好姐,我真想拜你为师,当你的关门弟子,天天服侍你…” 群里马屁味太冲,熏的张若愚难受。 “一群舔狗。” 忽然,和谐的群内气氛被一句刺眼的话搅碎。 发言的,是一个网名叫赵武英的群友。 或者这根本就不是网名,而是真名。 名字旁还挂着管理员头衔… 张哥入群好几天了,从没见过他说话。 此刻一发言,就是王炸:“你们不敢办,我来办。” “但我办,你们得来收尸。” 第两百三十二章 别忍了! 本来群友们被这位群管理骂舔狗,是很炸毛的。 好几个实力强劲的老大哥,都打算冒着被踢的风险和这位群管理开喷了,连字都编辑了一大堆。 可赵英武后面那两句话,却把他们吓住了。 我动手,你们得来收尸! 干嘛呢? 勾心斗角不好玩吗? 尔虞我诈不刺激吗? 大家可都是合法公民。 谁敢替你收尸? 这业务大家可不熟! “小赵,注意分寸。”群主国泰民安发了条消息。“我们联盟的宗旨,是维护和平,伸张正义。” “你这么做,与联盟宗旨背道而驰了。” “而且,故意杀人会被判死刑的。” 老大哥们也放下对小赵的成见,纷纷劝他不要冲动。 就连小王爷都出面协调:“赵哥,真没必要生那么大气。我哥和秦欢只是争风吃醋,而且是我哥先动的手…” “所以呢?你和姓张的联手设局,利用联盟力量,让你哥和北莽军交恶,破坏他在家族的地位,方便你这个小三生的野种上位?”赵武英字字诛心,令群内氛围剑拔弩张。 “什么狗屁反张向北联盟?!” “你们在现实中碰到张向北,谁他妈敢放个屁?一群只会在网络上狗叫的废物,借你们十个胆,也没种和北莽军开战。” 小王爷破口大骂。 群内的老大哥们,也被咒骂得恼羞成怒,纷纷要找赵英武单挑。 “行了,别狗叫了。”赵英武发了一句话。“今晚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真正和北莽军有仇,应该怎么干。” “一群懦夫。” 丢下这句话。 赵英武直接退群了。 群里又吵了一阵,也死群了。 …… 京城某私立医院走廊。 一名穿着定制西装的英俊青年放下手机,表情凝重地点了一支烟。 他叫王庆芝,京城十公子之一,自诩小王爷。 此刻他心情很糟糕,感觉玩脱了。 病房里的大哥嗷嗷乱叫了一整晚,王家长辈也怒火焚烧,扬言要秦欢付出代价。 赵武英更是放话,今晚要联盟给秦欢收尸。 事态发展方向,已经完全失控。 王庆芝深吸一口香烟,眉头紧锁。 叮咚。 王庆芝手机响了,是张若愚发来的消息。 “王哥,咱们联盟这也太不团结了,我这才进来几天,就直接从内部分裂了,我怀疑是不是因为我的出现,破坏了联盟风水。”张若愚发了一个愁眉苦脸的表情。“我也在考虑要不要退出联盟。” 王庆芝唇角泛起一抹苦笑,回了一条:“张哥,要不你联系下秦欢,让他赶紧离开燕京城?赵英武说到就会做到,他和北莽有很深的仇,上次去滨海找你,他本来就想出手,是被群主强行拦住,让我顶上去的。” “不行,我不能背叛联盟。”张若愚态度很坚决。“我真要这么干了,你这个介绍人不是很没面子?以后还怎么在联盟立足?” “我的面子能有秦欢的命值钱?张哥,你是不是缺心眼?”王庆芝有点急了。 又发了一条:“张哥,求你了,赶紧让秦欢离开燕京,最好让他把家眷都带走,费用我来出。” “你干嘛?你可是反张向北联盟的核心骨干,你这么干,对得起组织吗?”张若愚灵魂发问。 “什么狗屁反张向北联盟,我和张将军无冤无仇,还一直把他视作偶像,我干嘛反他?” “张哥,直说了吧,我不管你怎么看待张将军,在北莽十年的处境有多糟糕,受了多少委屈。但在我眼里,张将军干的每一件事,都是扬我国威的壮举,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也许张将军的某些决定,触及了部分人的利益,让他们不高兴了,可我必须告诉你,就算在联盟内部,真正反张将军的人也没几个。” “绝大多数人,都很崇拜张将军,敬重北莽军!” “唉。”张若愚发了一条消息。“其实我也一直视张将军为偶像,要不是怕被你们报复,想进联盟蹭资源,出人头地,我也不会做这种违背良心的事。” “那你还不赶紧联系秦欢?赵英武出手,真会弄死秦欢的!” “等会,我正在给我老婆做宵夜。”张若愚发了一张厨房生图,是一锅红烧肉。 王庆芝看了眼,眉头紧锁:“嫂子三更半夜吃这么油腻?那不得胖死?” 叮咚。 “吃你家大米了?我就算胖死,也看不上你!还小王爷,搁这搞封建迷信?信不信我举报你个傻鸟?” 尝了口红烧肉的雪宝顺手回了条消息,然后瞪了张哥一眼:“你这都认识的什么不三不四的人?” 然后端着一盆红烧肉,扭着丰腴腰肢进了客厅。 张若愚翻了个白眼,嘀咕道:“给我留点!” 然后回了小王爷一条消息:“王哥你别太紧张,秦欢可是张向北关门弟子,区区你爹妈,能玩得过他?” 小王爷感觉被冒犯了。 主要是冒犯他爹了。 他妈死的早,这个正房大妈从小就欺负他,小王爷巴不得她死。 “那赵英武呢?”小王爷避开了让他尴尬的话题。“据我所知,整个赵家都对北莽,对张将军充满仇恨。据小道消息说,张将军下葬的那一天,赵家放了几百发冲天炮庆祝…” “太狂了。”张若愚眉头一皱,回了一条消息。“连我都只是偷偷放了一盒摔炮…” 小王爷觉得张哥太他妈能扯淡了,皱眉道:“行了,不说了,我去劝劝我爹妈,不就是大儿子挨了揍寻死觅活吗?又不是没小儿子,慌什么?” 张若愚回了一个竖大拇指的表情,又给远在燕京的秦欢发了一条消息:“别忍了。” 叮咚。 正在双手斟茶,被飞扬跋扈的王家父母逼着道歉的秦欢收到一条短信。 是被他视作神的男人发来的。 他手一松,已经送到王家父母面前的茶杯,突然摔落在地。 “哎哟,不好意思。” 秦欢卑微的脸色,忽然变得狰狞,嘴角一裂,笑的很野:“想喝?去地上舔。” ~~ ps:明天继续3更,点个催更呗~ 第两百三十三章 我说它是真的! 气氛温馨的小客厅。 韩总就着红烧肉吃燕窝,旁边还摆了一份鲜切果盘,见张哥躲在厨房咔咔手机聊天,忍不住发牢骚:“跟哪个骚狐狸聊这么带劲呢?赶紧来吃宵夜!” “来了。” 张哥发完最后一道指令,走出厨房。 “这次肉质够软够烂吧?”张若愚开了瓶啤酒,咕噜灌了几口。 “还行。”韩总把最好的两块红烧肉夹给张哥,嘟囔道。“这两块太肥了,你吃。” 张若愚挑眉撇嘴:“缺德。” 然后一口吞下两块红烧肉。 “韩总,你有私人飞机吗?”张若愚问道。 “没有。”韩总说完,觉得有点没面子,又补充了一句。“但我爸有两架私人飞机。” 顿了顿,韩总瞥了张哥一眼:“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今晚要去趟燕京。”张若愚放下酒瓶。 “去见那个老阿姨?”韩总嗅觉敏锐,挑眉问道。 “不好说。”张若愚面色沉凝,摇头道。 “不好说?我笑了。”韩总阴阳怪气道。“张哥,我还真没想到你这么骚包。三更半夜坐私人飞机奔赴千里和一个老阿姨去约会?你玩的够花啊?” “为了国家大义,我受点委屈怎么了?”张若愚板着脸说道。“只要能完成任务,就算被老阿姨糟蹋了,我也认了!” 韩总不乐意了。 还真拿着鸡毛当令箭? “你那老阿姨叫什么?给我个名字,我帮你搞定她。”韩总霸总气场全开。 “不知道。”张若愚淡淡摇头。 “连名字都不知道?”韩总撇嘴道。“合着你俩在搞网恋啊?” 大半夜远赴千里去见女网友,还想找自己要私人飞机坐,张哥,你可真行! “少啰嗦,能不能搞到私人飞机?搞不到我去买票了,我赶时间。”张若愚撇嘴。 “我打个电话。”韩总拿起手机,抱怨道。“你要用私人飞机就早点说,人家航空管制很严格的,你这说飞就要飞,我又得托关系。” 韩总接连打了几个电话,这才得意道:“搞定了,两小时后起飞。” 说罢也不等张哥表达感谢,小跑着回了主卧。 再出来时,韩总扎了个丸子头,穿了身青春时尚的运动装,俏脸上还化了个美美的妆,小手儿拎着行李箱道:“张哥,我们出发!” 张若愚眉头一挑:“你也要去?” “当然。”韩总理所当然道。“你冒险去见老阿姨,我不得跟着?万一你被非礼,被强推,有我在,起码有个照应。” “也行吧。”张若愚白了韩总一眼,没拒绝她一番好意。 韩总近来工作压力也挺大,出去喘口气,挺好。 鸢驾车送二人来到机场,然后把车丢在停车场,跟着两口子一起登机。 “你带她去干什么?”鸢瞥了眼走在前头的韩总,淡淡道。 “她说工作压力大,想出去散散心。”张若愚解释道。 “胡扯。”鸢斜睨了张若愚一眼。“你就惯着她吧。” “私人飞机是人家提供的,我哪好意思拒绝?”张若愚说罢,话锋一转。“之前给你的杀人证,你带着吧?” 鸢愣了愣。 就那假证? 她都没来得及给韩总看。 主要是——那证看着太劣质了,韩总天天签字盖章的大总裁,能没这点眼力劲? “带了。”鸢淡淡点头。 “给我。”张若愚神色平淡道。“我有用。” 鸢递给张若愚,表情有些古怪。 一瞬间,她仿佛明白了什么,表情微变:“这证件,是真的?” “我说它是真的,它就是真的。” 张若愚把证件放兜里,朝私人飞机走去。 鸢扫了眼张若愚,她知道这男人最近几天在搞事,具体她没问,但一定不是小事。 …… 咯吱。 秦欢锁上门,侧头看了眼浑身发抖的王家父母。 五分钟前,他们兴师问罪,扬言要秦欢血债血偿。 直至秦欢接到一条短信,丢了茶杯,双方的处境陡然翻转。 “别这么紧张。”秦欢拍了拍王爹的肩膀。“就算是你儿子先动手,还带人围殴我,要把我往死了打,但我功勋卓越,在北莽屡建奇功,更是大众眼中的民族英雄,我当然不会和你儿子一般见识。” 王爹吓的腿都软了,冷汗涔涔而下。 病榻上的儿子,可不是这么说的… 刚才在屋里,这个秦欢也没这么好说话。 他甚至恐吓自己,只要他一声令下,三十万北莽军,就会连夜把王家一锅端了。 他还说,他是军部在册战神,在北莽一人之下,麾下一万猛虎师精锐,对他更是死心塌地… 人家都这么说了,都打明牌了。 王家父母当然只能认怂。 那可是官方战神啊,还是手握实权,没退役的那种。 影视作品里的战神,哪个不是嘴一歪,全家倒大霉? 来到马路口,秦欢点了根烟,咧嘴笑道:“夜深了,你们快回家吧。我明天一早,会亲自去医院探望令公子,和他握手言和,一笑泯恩仇。” 目送魂不附体的王家父母乘车离开,秦欢回头,看了眼七八辆裹挟凶悍气焰的黑色轿车呼啸而至。 他拿起手机,看了眼哥发来的最后一道指令,眼中寒意逼人,肃杀之气萦绕周身。 第两百三十四章 我到了! 嗖嗖! 七八辆轿车停在秦欢面前。 秦欢叼着烟,满脸不羁。 咔嚓。 车上涌出三十余西装青年,领头的,是一个满脸阴冷,眼含杀机的青年。 他叫赵武英,是反张向北联盟的前管理。 和北莽,有血海深仇! 跟在赵武英身边的,还有一个气息暗藏的中年人,穿一身唐装,指骨粗大,双手布满老茧。 秦欢上下打量了赵武英一眼,吐出口浓烟道:“老王家找我麻烦,是因为我把他儿子打进医院。你呢?” “我姓赵。”赵武英淡漠道。 “哦。”秦欢微微眯起眸子,沉凝片刻后,不咸不淡道。“你是来替你哥报仇的?” “北莽军欠他的。”赵武英一字一顿道。“我哥的死,你们所有人都有罪!” 秦欢张了张嘴,没解释。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除非他自己醒。 这也是秦欢此行的目的。 龙飞没跟他说太多,可当赵武英站在面前时,他就知道前因后果了。 赵子文。 赵家长子,前北莽猛将,资历比秦欢,甚至比张向北还要深的北莽老大哥。 在张向北入北莽时,赵子文的领袖气质已经凸显,无数军部大佬,都对他寄予厚望。 在可以预见的未来,赵子文极有可能成为北莽新一代领袖,登峰造极。 赵子文,也是这么想的。 他很努力,不论是操练还是实战,他总是带头冲锋,一骑绝尘。 可很快,他的身后多了一个人。 一个叫张向北的新兵。 他不再独享荣光,领导们的眼里,也不再只有他一个。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哪怕他用尽全力,也始终甩不掉跟在身后的张向北。 他的压力,越来越大。 北莽响起的欢呼,也不再为他一人。 除了赵子文,开始有人为张向北欢呼。 哪怕那个叫张向北的新兵,一直很尊重这个老大哥,也从来没有真正地超越他,站在他前头。 可赵子文发现,领导们看他的眼神,不复往日神采。 越来越多的领导和战友,开始讨论张向北,聚焦张向北。 赵子文动用自己的人脉,动用家族的关系,不断往上爬,试图从身份、军衔去压制张向北。 可每当他使出浑身解数,用尽全力站在张向北前头时,一回头,那个年轻的战士,总是轻而易举的,神色轻松地站在身后。 这种难以名状的压力,一步步瓦解了赵子文的心理防线。 他开始贪功,开始走歪路。 他不止一次为了证明自己,不顾战士的安危。 他明明站在张向北前头,明明从各方面来说,北莽给他的,永远比张向北多。 可他越来越紧张,甚至害怕。 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够强大,不够努力,迟早有一天,他会被张向北超越。 终于,在一次海外联合行动中,内心秩序彻底崩塌的赵子文因贪功冒进,数十名战士为他的偏激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回国后,赵子文被革职查办,全军通报,军旅生涯戛然而止。 被北莽扫地出门后,赵子文出现严重的精神障碍,终日饮酒,性情暴戾,并于一年后纵火自杀,整栋房子烧成灰烬。 “秦欢,当年在军事法庭上,你是第一个站出来抹黑我哥的!” 赵武英面目狰狞,低吼道:“今晚,我要你给我哥偿命!” …… 反张向北联盟大群内。 “有人吗?” 一名老大哥试探性发了条群消息。 “1。” “1。” “在。” 群成员大部分都作出了回应。 “赵武英动手了,看阵势,他真想让我们帮他收尸。” “这孙子疯了。” “老哥们,这事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难不成咱们联盟存在的价值,就是在那帮为国卖命的北莽军背后捅刀子?” “附议。” “附议。” “群主,出来说两句,赵英武这孙子可是你拉进群的。”有位老大哥艾特了国泰民安。 国泰民安当场表态,有点急眼:“我哪知道他真是个傻逼?咱们都是工作压力太大,闲着找点事做,顺道找一群志同道合的盟友,交流一下反战心得。” “大家都是闹着玩,就这傻逼当真了!” “群主说出了我的心里话。”一位老大哥给群主点赞。 “群主,你牵个头,给个方案吧,咱们也不能干瞪眼傻杵着啊?” “就是,我闺女可是秦欢的脑残粉,之前还让我找关系请秦欢来家里吃顿便饭呢。” “我笑了,什么吃便饭?你这是想招人做上门女婿吧?” “行了大家别闹。” 一名老大哥主持大局道:“我刚吩咐秘书坐我的专车去赵家上压力了。” “我已经在路上了,十分钟到赵家,我很想看看,他赵家到底有多牛,敢把北莽第八王牌师的首领给办了。”一名平时不怎么讲话的老大哥发声了。 还发了张出发前拍的车头照。 看车牌,是首都卫戍区大领导。 “我靠,静夜思老大哥,咱俩之前是不是搭过班子?你该不会是李老总吧?”我心向阳发了个欲哭无泪的表情。“老哥你不地道,天天在群里看我笑话?” 静夜思发了个老土的微笑表情:“呵呵,牛总你别埋汰我,你现在可比我混的好。” 群里平时大家都会非常注重隐私,此刻静夜思却直接亮车牌,也算是自爆身份打明牌了。 而被静夜思称呼为牛总的,更是连瑟瑟发抖在偷窥群内聊天的小王爷,都傻眼了。 他知道这帮老大哥很牛,哪怕是在燕京城,也都是有分量的主。 可小王爷万万没想到,这帮老大哥的级别,已经达到如此恐怖的地步! “老哥们不厚道啊,亲自出手也不提前打招呼,我这就出发。”那位派秘书去的老大哥有点臊得慌。 人家级别比自己高都亲自去赵家上压力,自己却派秘书,太不要脸了… “我也快到了。”一位老大哥有样学样,发了车照。 “五分钟到。” “两分半。” 所有人都发了车牌照。 有些甚至是地方上的封疆大吏,正好在京述职,能赶上。 小王爷人都看麻了。 “群主,怎么说?”安好姐也冒泡了,敲打国泰民安。 “人在海外,回不来。”国泰民安发了个大红包致歉,然后表明了态度。“我就一句话,赵武英敢动北莽战神,民族英雄,我亲自出手,把赵家除名。” 众人直接嗨起。 在刷屏过程中,张哥也发了条:“我到了。” 第两百三十五章 该死的没死! 赵武英带了不少人来。 跟在他身边的那位习武多年的高手,更是他今晚的底牌。 在来的路上,赵武英甚至咨询过高手,有没有一种打法可以让秦欢看起来还活着,但过几天就会死。 高手当时给的答案很有水平:我会震碎他的内脏。 但此刻。 赵武英瞧着躺在地上汩汩吐血的高手,他不确定高手的内脏碎没碎,但肯定被打的内出血了。 秦欢当场解决掉这群臭鱼烂虾后,淡淡瞥了赵武英一眼:“我觉得你有点看不起我。” “是吗?”赵武英拔出枪,直勾勾指向秦欢。 二人的距离,仅有七步。 正所谓,七步之外,枪最快。 七步之内… 秦欢举起双手,态度很端正:“我投降,你别冲动。” 赵武英逼近秦欢,眼神阴冷而锋利:“如果你当初不出庭作证,我哥不会死。” “我不作证,张将军也不会放过你哥。”秦欢开始泼脏水。“事实上,我出庭作证,完全是被张将军胁迫,他答应过我,他要是上位了,一定会提拔我。” 赵武英咬牙切齿,寒声质问道:“为了上位,为了功成名就,就逼死我哥?连多年的战友情也不顾?” “你哥该死。”秦欢举起双手,耸肩道。 “你他妈闭嘴!”赵武英猩红着双眼,狂吼道。“你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 “我是北莽战神,战功赫赫,还和北莽少帅龙飞称兄道弟。”秦欢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杀了我,你全家都会遭殃。” “你唬我?”赵武英距离秦欢,只剩两步。 “不是,我只是不想让你走上绝路。”秦欢义正言辞道。“我可是民族英雄,是保家卫国的战士,我不忍心看你误入歧途,也有责任和义务指引你向上。” “你他妈闭嘴!” 赵武英砰地一声拿枪托砸在了秦欢的脑袋上。 噗通。 秦欢“哎呀”一声,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和刚才的骁勇善战相比,晕过去的秦欢,像个弱不禁风的小趴菜,一碰就碎。 赵武英明显愣住了。 他也没想到自己一砸,就把身强体壮的秦欢砸晕了。 沉凝了下,赵武英把秦欢扛上车,跑了。 他恨秦欢,更恨北莽。 对张向北,更是恨之入骨。 可他知道,秦欢如果真死了,北莽绝不会罢休。 甚至就像秦欢所言,整个赵家,都会一起陪葬! “爸,我把秦欢擒住了,他正在我的车上,脑袋还在流血。” 赵武英故作镇定道。 杀?他想过。 为了给大哥报仇,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可那样,会连累父母,连累整个赵家。 他拿不准主意。 或者说,他还没做好同归于尽的思想准备。 “你疯了?” 电话那边,赵父咆哮怒吼:“秦欢是北莽核心骨干,麾下一万猛虎师精锐更是王牌中的王牌!” “你就算真想替你哥报仇,你找那些退役的没影响力的啊!滨海不是有个叫张若愚的吗?你找他不行吗?非得啃这块硬骨头?” 赵武英懒得解释张若愚已经变节了,甚至加入联盟这个大家庭了。 也正因为联盟太没底线,太他妈舔狗,赵武英才一怒之下退群,和那帮自诩老大哥的窝囊废划清界限。 “先不说这些了。”赵武英脑子有点乱,皱眉道。“人在我车上,已经被我打晕了,现在怎么办?” 赵父思考了片刻,沉凝道:“你先回家,我想想办法!” 挂断电话,赵父还没来得及喝口茶,赵母就急匆匆跑进客厅。 “老公,出大事了!” 赵父瞪了妻子一眼,喝道:“别一惊一乍,到底出什么事了?” 小儿子都把北莽战神给揍了,还他妈打晕了,马上就要运回家了。 还有什么事儿,能比这事更大? “院子外停满了车。”赵母颤声说道。“我刚才经过的时候,看了看车牌,有部队的,有市政厅的,有卫戍区的,还有一些是地方的,我甚至看到一个眼熟的车牌,好像是你老首长的…” 赵父目瞪口呆,彻底傻眼。 难道全世界都知道我儿子要干蠢事,就我蒙在鼓里? 赵父立马打给儿子,却没打通。 他不确定外面那帮大佬为什么堵在家门口,既不提前打招呼,也不表明来意。 更不确定他们来,到底是不是冲着赵武英。 但儿子如果在这个节骨眼回家,那就是自投罗网! 嘟嘟。 赵恒基手机响起,他立马接通。 可这通电话,却不是儿子打来的,而是一通陌生电话。 “赵老板,想救你小儿子吗?” 电话那边,响起一把平淡的嗓音,却充满压迫感。 “你能救他?”赵恒基下意识询问,却又立马闭嘴,察觉到自己说漏嘴了。 “当然。” 电话那头的张若愚轻描淡写道:“甚至可以说,除了我,谁也救不了你儿子。” 赵恒基沉默了。 电话那边的男人,明显知道当前所发生的一切。 他甚至,就坐在赵家外面的某辆车里! “为什么要帮我?”赵恒基沉凝道。 “不是帮,是想和你做个交易。”张若愚淡淡道。 “什么交易?”赵恒基似乎松了口气。 以交易的方式来救儿子。 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赵恒基都能接受。 “用你大儿子的命,来换你小儿子的命。” 张若愚薄唇微张,一字一顿道:“该死的没死,不该死的要死。” “我觉得不公平。” 第两百三十六章 至少死一个! 赵恒基嘴唇发白,身躯僵硬,眼中露出匪夷所思。 “你在胡说什么?”赵恒基内心泛起惊涛骇浪。“我大儿子五年前就已经死了!” “三个小时前,我找人把你儿子的坟给挖了。”张若愚淡淡道。“里面是空的。” “——” 赵恒基冷汗涔涔,身躯仿佛被掏空,瘫软地坐在沙发上。 握着手机的手,剧烈颤抖:“你到底是谁?” “看来赵子文什么也没告诉你。”张若愚话锋一转,淡淡道。“也对,你骗你小儿子,你大儿子骗你。” “赵武英的车,已经进院子了。” 张若愚口吻平静,却下达了最后通牒:“你考虑下,是保大,还是保小。” 咔嚓。 电话传来一阵盲音。 赵恒基满脸绝望,内心惊恐。 这个打来电话的男人,究竟是谁? 赵子文的死,骗过了所有人,甚至连对小儿子,都没有透露半点。 为什么他会知道真相?甚至把坟给刨了! 赵恒基眼神恍惚,沉凝片刻后,往手机里输入一串号码。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有人揭穿了你的秘密。”赵恒基嗓音发颤道。“他是谁?为什么我觉得他很了解你?” “你最好不要知道。” 电话那边,响起一把沙哑而低沉的嗓音。 “为什么?”赵恒基咬牙道。“你弟弟因为你闯了大祸,我作为父亲,连这点知情权都没有?” “父亲?”电话那边的嗓音,忽然变得戾气。“当年我被北莽踢出局,如过街老鼠,你为求自保,不也一样没有保我吗?” “现在,你想赌上赵家保他?” 赵恒基悲愤道:“他是你亲弟弟!你要看着他死!?” “当年我死的时候。”电话那头的嗓音质问道。“你有像现在这么难过吗?” 赵恒基双眼涨红,呼吸沉重。 “你是不是还觉得,我死了,就没人会因为我,迁怒赵家了?你们就可以高枕无忧的生活了?” “够了!”赵恒基怒喝一声。“当年你是咎由自取!能给你的,我都给了!是你把自己的人生搞砸了!” “你终于说出心里话了。” 低哑的嗓音透着一股妖异,仿佛隔着电波,也能感受到赵子文的滔天盛怒! “既然你那么想知道他是谁,那我告诉你,你听好了。” 赵子文一字一顿道:“他叫张向北,北莽传奇,三十万北莽军心中的神。” “他一句话,赵家今晚将飞灰湮灭!” 赵恒基彻底崩溃了。 刚才给自己打电话的男人,就是张向北? 他不是死了吗? 赵恒基自嘲地笑了笑。 连一个该死的人,都没死成。 一个不该死的人,又怎么会死? 赵恒基遍体大汗,大脑飞速旋转,思索着如何破局。 就在这时,赵武英扛着秦欢走进客厅,气喘吁吁道:“爸,我回来了。” “你回来干什么!?”赵恒基用力砸了赵武英一拳,气的跺脚。“蠢货!什么人你都敢惹?!” “我不怕。”赵武英把秦欢扔在沙发上,沉稳道。“是北莽欠我哥的!” 在他心中,大哥曾是家族骄傲,是北莽冉冉升起的将星! 他做梦,都想成为像大哥那样的勇士! 瞧着儿子执迷不悟的样子,赵恒基心如刀割。 作为父亲,他糟糕透顶。 大儿子被他骄纵得无法无天。 小儿子,又被他保护得不知人心险恶。 为了不破坏大哥在弟弟心中的形象,他甚至不惜抹黑北莽军,把他大哥塑造成悲情英雄。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这对儿子,执念都如此深。 深到足以毁掉他们的人生! “听爸一句劝,把他送出去。”赵恒基深吸一口冷气,瞥了秦欢一眼。 “不可能!” 赵武英咬牙切齿:“当年就是他抹黑我哥,在军事法庭上诋毁我哥!否则,现在的北莽,就没有什么张将军,只有一个赵子文将军!” “噗嗤!” 突然。 躺在沙发上的秦欢憋不住气,笑出声来。 这一笑,差点把赵家父子吓的魂飞魄散。 二人纷纷侧头,望向缓缓坐起身的秦欢。 啪嗒。 秦欢点了根烟,满脸不羁地瞥了赵恒基一眼:“老东西,你干嘛要骗你儿子?” 赵恒基满脸纠结,唇角嗫嚅。 “骗我什么?”赵武英愣神。 秦欢抽了口烟,揉了揉脑袋:“没什么,反正今天你和你哥,至少死一个。” 第两百三十七章 见了我还不敬礼? “我研究过犯罪心理学,幕后黑手很喜欢蹲在现场欣赏自己的杰作。” 张若愚偏头看了眼坐在副驾的鸢,以及躺在后排,已经睡死过去的雪宝。 当着鸢的面脱下外套,扔在了雪宝软乎乎的小肚子上。 女人不注意保暖会宫寒,宫寒会影响受孕,这是大事。 凌晨四点了。 燕京城的天都快亮了。 雪宝折腾了一天一夜,累得都打鼾了。 “赵子文,可能就在这儿?”鸢挑眉问道。 “不是可能,是一定。”张若愚撇嘴道。“他总以为自己足智多谋,殊不知,在我北莽智多星面前,他就是个小丑。” 鸢习惯了张哥的自吹自擂,淡淡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他没死的?” “从那帮杀手雇佣兵组队来送人头,我就知道他没死。”张若愚眯眼说道。“一帮黑鬼白鬼,谁会天天关注滨海城的消息?你作为足迹踏遍全世界的杀手女王,你会关注布达佩斯一对新婚男女秀恩爱吗?” “这帮送人头的一看就是有组织有预谋的联合行动。” “你怀疑,是赵子文在幕后策划?”鸢挑眉问道。 “自从我退役,龙飞找我诉苦了好几次。说他每次行动,都会遇到一些小麻烦,好像有人猜到他想干什么。”张若愚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冷色。“我思来想去,对龙飞战术了如指掌的人,除了我,就只有他。” 鸢微微点头,不论是嗅觉还是对细节的捕捉,张哥比她强一万倍。 一个执掌三十万北莽军的混蛋,有些东西,比针还细。 “这年头,假死换身份这种老掉牙的套路,居然还有人在用。”张若愚眯眼。“看来他真是江郎才尽了。” “你不也是。”鸢无情揭穿张哥。 “我能一样吗?我这叫深藏功与名,叫急流勇退。别人巴不得我藏一辈子,别挡了大家的路。” 鸢撇嘴,没吱声。 论口才,她也不如张哥。 文斗武斗,她都不是张哥对手。 要不鸢妹怎么会这么崇拜张哥,唯他马首是瞻,要给他生个足球队呢? 哪个女人不想找个聪明伶俐的男人改良基因? “你加那个什么群,就是想顺藤摸瓜?”鸢闲着也是闲着,随口问道。 “一开始我只是好奇,到底张将军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居然有这么人反对他,痛恨他。”张若愚耸肩道。“坦白说,进群的第一天,我就陷入了深刻的反思,心情无比低落。我一直觉得全世界都爱我,崇拜我,他们的存在,彻底颠覆了我的三观。” “别这么失望。”鸢撇嘴宽慰道。“他们现在不都来了吗?原则上来说,他们还算公私分明。” “也许他们只是怕被赵武英连累。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北莽的莽字,是怎么来的。”张若愚侧身扒开雪宝的大长腿。 这娘们睡觉不老实,脚丫子乱踢,都快伸到方向盘来了。 “所以你一开始加群,只是单纯的好奇?”鸢问道。 “当然不是。”张若愚挑眉道。“你还不了解我?我哪次做事不是深思熟虑,我在进群之前,就猜到他可能就藏在群里。” 鸢深深看了张若愚一眼,这男人,是真的阴险。 “既然知道就在群里,找龙飞排查群成员不就行了?何必还让秦欢搞这么大?把整个赵家都牵连进来?”鸢问道。 张若愚刚要回答,手机叮咚传来一声响。 是龙飞发的qq消息,以及qq截图。 消息截图包含赵子文新身份的全部资料,以及车牌号。 张若愚看完材料,又探头看了眼停在赵家门口的数十辆车,最终锁定目标。 但他没有行动,而是耐心等待着。 “你在暗示我动手?”鸢红唇微翘,解开了安全带。 “男人做事,女人少插嘴。”张若愚皱眉。 鸢撇嘴,老实了。 叮咚。 又有一条消息传来,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 短信内容很长,但内容和龙飞刚传来的一模一样。 赵子文,彻底曝光了。 “你在等赵恒基的消息?”鸢眨了眨眼。 “是啊。”张若愚解开安全带,兜里揣着杀人证。 “龙飞都告诉你了,何必等他?”鸢问道。 “赵子文犯的,可是叛国罪,出卖北莽行动,伙同海外黑暗势力在华夏搞破坏。还妄图刺杀传奇战神张将军。”张若愚拿起手机,淡淡道。“随便拎出一条,都是死罪。我当然要搞清楚这是他一个人干的,还是赵恒基也参与了。咱们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 鸢心一沉,知道张哥用意了。 如果都是同伙,赵家今晚必被灭门。 “赵恒基敢把他大儿子给卖了,就证明他屁股干净,不是同伙。”鸢挑眉。 “小脑袋瓜子总算开窍了。”张若愚拿指间弹了弹鸢的额头,打开手机,给网名叫默的群网友,弹了个qq视频。 嘟嘟。 嘟嘟。 视频接通了。 张哥歪嘴,架子很大:“小赵,见到我还不敬礼?” 第两百三十八章 不该给你希望! 视频对面漆黑一片。 天太黑,车厢内也没有开灯。 只能看到一张模糊的,分不清五官的脸。 咝咝。 黑影咧开嘴,嗓音沙哑,带着浓浓的怨恨:“张将军,好久不见。” “死了不好吗?干嘛要见?” 张若愚漆黑的眸子里,闪烁寒光。 “我死过,但阎罗王不收。”画面黑暗的镜头里,赵子文充满戾气。“带上你,阎罗王或许会收。” “行,给你个挑战北莽传奇的机会。”张若愚解开安全带,走下车。 鸢也想下车,却被张若愚一眼瞪回去:“你不怕他调虎离山,回头把韩总给剁了?” 鸢扁嘴,那黑压压的车队里坐的全是大佬,安全系统顶中顶。 谁敢在这儿撒野? “我还想看热闹呢。”鸢闷闷不乐道。 “下次一定。” 张若愚轻手轻脚关上车门,朝一辆黑色别克走去。 咚咚。 张若愚敲响车门,径直上车。 车厢内气息阴寒,令人毛骨悚然。 坐在驾驶席上的男子,压抑着疯狂的心。 嗖! 他一脚油门,把车开走。 啪嗒。 张若愚点了根烟,余光瞥了眼赵子文,淡漠道:“活的那么累,一次自杀未遂,不会多来几次?死了就没有痛苦了。” 嘎吱! 轿车停在一条潮湿幽闭的巷子里,赵子文走下车,死死盯着张若愚:“就这么死了,我还有点不甘心。” “为什么我成了过街老鼠,而你,是名扬四海的北莽少帅,人人敬仰的张将军。”张子文拔出一把刀。 一把北莽刀。 张若愚淡淡瞥了眼赵子文手里的北莽刀,淡淡道:“大家都觉得我比你更有天赋,更有才华,就你觉得我不如你。” 张若愚把烟头扔进臭水沟,淡淡道:“真理不是每次都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群众的眼睛也不是每次都瞎。” 赵子文双眸如毒蛇,冷冷道:“我想试试。” “五年前的北莽大武,我错过了。” “听说,你也没参加?” 张若愚挑眉道:“你知道的,我和你不一样,我很低调,不爱出风头。” 赵子文听出了张若愚言语中的嘲讽,他目露杀机,缓缓拔刀:“前北莽腾龙师领袖,赵子文。” “北莽,张向北。” 咻! 赵子文悍然出刀,动作干脆。 五年前,所有人都在期待这场大武,焦点战,冠军战,就是赵子文和张向北这一场。 甚至在许多领导眼里,谁赢了,谁就是北莽未来的领袖。 咻! 在赵子文拔刀而来时,张若愚忽然动了。 脚底与地板,爆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 猛然侧身,避开北莽刀。 而后一靠。 砰! 赵子文身形倒退,如被一座山冲撞,五脏六腑震荡不堪,口中涌出血水。 “北莽靠。” 赵子文握刀的手,轻微发抖。 抹掉嘴角的血迹,眉头紧锁:“你的爆发力,比五年前更强了。” 张若愚淡漠道:“别误会,我一直这么强,五年前你还算是个人,所以我让着你。” “今晚,你已经不算是个人了。” 张若愚拍了拍肩上的灰尘,缓缓逼近赵子文,漆黑的眼眸中,充满戾气与杀气:“你真像个小孩,什么都要人哄着,顺着。一天不哄,不高兴了,你就拿兄弟的命祭旗。” “我不该给你希望。” “我应该早点让你知道,你在我面前,什么也不是。” 咻! 张若愚又动了。 这一次,他拔刀了。 血债,应该血偿。 死了就死了,干嘛诈尸? 赵子文甚至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脖子上,血如泉涌,喷溅在潮湿的墙壁上。 “唔…” 赵子文捂住脖子。 浑身僵硬,呼吸渐变不畅。 脸色苍白如纸,艰难地抬头,望向面无表情的张若愚。 哦不,张向北。 这个晚他两年入北莽的新兵蛋子,现如今的北莽传奇,不朽神话。 这五年,他比任何人都关注张向北。 他一度认为,张向北所拥有的一切荣誉,本该属于他。 那个站在军部之巅的国民战神,也应该是自己。 直至此刻,当张向北的北莽刀割破他的咽喉,喷洒出来的,不仅是他的鲜血。 仿佛,连带着他积攒多年的怨气,痛恨,也从刀口宣泄出来。 他不恨了。 也甘心了。 他在北莽传奇张向北面前,的确不堪一击,什么也不是。 在战术安排上,他甚至不如龙飞。 前尘种种,不过梦一场。 人最大的悲哀,不是生不逢时,而是没有自知之明。 “下去了,记得给弟兄们磕一个。” 张若愚淡淡道:“你欠他们的。” 第两百三十九章 带她来干什么? 凌晨五点。 吃了顿宵夜的秦欢从赵家走出来。 赵家上下战战兢兢,如履薄冰,送瘟神般把他送到大门外。 门口停着几十辆公家车,每辆车里,都坐了个反张向北联盟的核心骨干。 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赵恒基惹不起的。 砰! 一个空酒瓶砸在赵恒基脚下,吓了老家伙一跳。 “姓赵的!你他妈怎么教育儿子的?他骂老子是个废物,是个舔狗!你评评理,老子有那么不堪吗?” 骂声是从赵恒基老领导车里传出来的。 赵恒基冷汗涔涔,连忙道歉:“我一定会好好管教他!” 砰砰! 好多酒瓶从车里砸出去。 有的砸在门上,有的砸在脚下,有的直接朝赵恒基脑袋飞去。 要不是他躲得快,半条命就没了。 “各位老板,都散了吧!” 秦欢双手插兜,满脸不羁:“以后别天天琢磨着反我哥了!他已经死了!” 车里的老大哥们闻言,表情古怪,还以为秦欢想算账。 这位张将军嫡系心腹却大手一挥,神采飞扬:“以后冲我来!把群名改成反秦欢联盟!我年轻,身体好,受得起!” “呸,不要脸。” 车队里,有人发出咒骂。 秦欢咧嘴一笑,跺脚,向没露脸的联盟骨干敬礼:“老哥们,今晚多谢了!” “以后低调点,要不有你受的!” “没事少装!都他妈当兵的,谁还没颗为国捐躯的心?瞧把你们这群王八蛋能的!” “告诉龙飞,再从老子这挖人,老子跟他拼了!” “对老子的那几个宝贝疙瘩好点!退役的时候他们要是缺胳膊少腿了,老子跟你们北莽军没完!” 秦欢始终保持敬礼姿势。 脸上写满不羁,眼中,却充满坚定之色。 他目送所有公家车离开,腰板却挺得笔直。 “小秦子,好好干!别丢老子的脸!” 最后一辆车离开的时候,车窗摇下来,露出一张苍老的,却充满激情的脸庞。 秦欢见状,重新调整姿势,双眼通红地向前领导敬礼:“是,老首长!” …… 张若愚开车找了家酒店,雪宝人都快累傻了,哈欠连天。 鸢妹却闷闷不乐,十分遗憾。 前台小哥,则是羡慕的眼珠子飙血。 鸢妹就别提了,脸蛋秀丽,气质孤冷,一看就是极品。 至于那位打着哈欠,满脸女霸总气质的尤物… 大早上搞一拖二?不怕猝死? 虽然开了两间房,但前台小哥严重怀疑这只是掩人耳目… “鸢妹赶紧睡,睡醒了姐带你血洗京城!” 雪宝进门前给鸢打了招呼,人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 “嗯?”鸢抬眸扫了雪宝一眼。 说到杀人,鸢可就不困了。 “血洗购物大厦。”张若愚解释道。“赶紧睡觉。” “哦。” 进了房间,雪宝倒头就睡。 张哥还很讲究的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雪宝已经睡晕过去。 房间除了一张单人沙发,也没别的地方给他睡觉。 “只能将就一下了。” 张哥衣不解带地躺在雪宝旁边,准备浅浅眯会。 刚闭上眼,手机响了。 张哥拿起来一看,是岁月安好发来的私聊。 “看你在群里说,你到燕京了?” 末尾,还搭配了一张害羞的表情。 而时间,正好六点一刻。 这作息,可是韩老太平时起床的时间… 张哥腿肚子有点软,瞥了眼嚎啕大睡的雪宝,眼下也不好叫她起床出谋划策,要不这娘们肯定急眼。 “是啊,刚找了酒店住下。”张若愚硬着头皮回了一条。 总不能刚肃清联盟内的毒瘤,就把安好姐一脚踢开吧? 这种过河拆桥的缺德事,张哥不好意思干。 “住哪儿?见个面?” “——” 张哥人麻了。 隔着手机屏幕,他都能感受到安好姐的急不可耐。 “我老婆陪我来的。”张若愚回答。 “带她来干什么?” 安好姐配了张不高兴的表情:“你故意的?” 张哥吓得爬起床喝了杯水,这天聊的,让他有种伦理错位感。 这种感觉,很难受… 尤其是想到安好姐可能和韩老太是一个年龄段的,没准还认识,没准见了面,要互相喊老姐妹。 张若愚不寒而栗。 “无所谓,我去你隔壁开间房。”安好姐的调整能力很强。 现实中碰一碰的心情,也很急切。 一大早上,荷尔蒙的确容易井喷… 张哥张了张嘴,决定来硬的。 “安好姐,我和我老婆感情很好,激情犹在…” 随即又补充了两条:“我不想背叛她。” “而且我们在年龄上,是有差距的…” “呵呵,嫌我老?”安好姐发了个冷笑的表情。“小张,你耍我?” 这回还没等张哥回消息,安好姐直接发了几张高清大图。 有美腿的,有翘臀的,还有马甲线的,还有那种挥汗如雨,弥漫着浓郁荷尔蒙的…… “这就是我。”安好姐发了一条消息。 “安好姐,你别闹。”张哥坐在沙发上,回了一条。“我又不傻,上面连水印都没去掉…” 叮叮叮。 安好姐见他不信,直接给他弹qq视频。 张若愚吓了一跳,刚要拒绝,却发现雪宝被吵醒了。 一双迷离的,朦胧的,水汪汪的大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第两百四十章 我已经入你眼了! 寂静的酒店房间内。 刺耳的qq视频声音响个不停。 张哥这下挂也不是,接也不是,很尴尬。 雪宝眨了眨眼,淡淡道:“你接啊。” 张若愚抽了抽嘴角道:“是之前跟你提过的那个安好阿姨。” “那你也接啊,都响半天了。”雪宝缓缓坐起身子,迷离的美眸,逐渐变得清澈。 清澈的,只有恐吓与威胁。 “我不想接。”张若愚态度很坚决。“我对她不感兴趣。” “人家一大早就和你开视频,肯定有重要的事。”韩总坐起身子,走下床,朝张哥逼近。 嘴里这么说,但俏脸上,写满质疑。 “你不接,我帮你接。”韩总伸出修长的嫩手,一脸严肃。 “算了吧?那多尴尬。”张若愚有点犹豫。 刚才安好姐要是没发那些不露脸,但火辣上头的性感照片,张哥毫不犹豫就能把手机递给韩总去接。 但现在,他也有点不把握。 万一真是个辣妹,自己怎么解释?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张哥有点怕被雪宝撞见自己和其他女人鬼混了。 这种感情很复杂,很微妙。 第一次结婚的张哥,有点措手不及。 “给我。”韩总很强硬,劈手夺走了张哥的手机,然后接通。 镜头里,是一张很漂亮的脸蛋。 气质很御姐,比雪宝的御姐范儿,多点成熟味道。 那迷人的美眸很有洞察力,眉宇间,甚至还有点坚韧之色。 仿佛在向世人宣告,她要做什么,谁也拦不住! 可当视频接通,当镜头里的安好姐见到接视频的居然是韩江雪时,她眉头一皱,眼底闪过诧异。 “有病吧!?” 咔嚓挂断了视频。 “她怎么还骂人?!” 没等韩总说什么,坐在沙发上,连视频都没来得及看一眼的张若愚赫然起身,义愤填膺。 好像很替韩总抱屈。 “装。”韩总冷冷瞥了张哥一眼,幽幽道。“平时私底下你俩没少在我背后说坏话吧?” 说罢,开始翻张哥和安好姐的聊天记录。 其实也不算翻,而是视频退出后,手机屏幕正好就在二人的聊天框里。 全是火辣诱人的骚狐狸自拍照。 虽然没露脸,可光看照片,就知道是个大美人。 韩总刚才亲眼验证过了,的确很美,气质出众,还有点很飒的韵味,一看就是个身居高位的女强人。 “天地良心!”张若愚很委屈。“韩总,你太看不起我了!我会跟一个陌生女人说你的坏话?我有那么不讲义气吗?” “你要不信,就往上翻我们的聊天记录!我要说你一句不是了,我当场咬舌自尽!” 韩总当然会翻,那骚狐狸那么美,韩总有危机感了。 板着脸翻了才几秒,她紧绷的俏脸就松了。 红唇还止不住地上扬。 还跟你老婆感情好呢?还激情犹在呢? 真不害臊,这种话自己知道就行了,跟一个骚狐狸说得着吗? 简单翻了几条,韩总很大度地把手机丢给张哥:“以后少跟这种老女人来往,半截身子都快入土了,还想搞婚外情,破坏别人的婚姻?真不要脸。” “真有这么老?”张哥眉头一皱。“我刚才听她骂人的声音,嗓音还算甜美,年龄应该不会太大吧?” “一个死夹子而已。” 韩总红唇微翘,不屑道:“这年头八十岁的小老太都能夹出娃娃音,张哥你连这都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张哥神色一正,撇嘴道。“我就是替韩总不值,我平时都舍不得骂你,她凭什么骂你?” 韩总翻了个白眼,你还舍不得骂我呢? 你但凡不是怕一拳打死我,估摸着早就家暴了吧? “行了,睡觉吧,我快困死了。”雪宝也没跟张哥计较这点小事,张哥的人品,她信得过。 之所以看起来很凶,给张哥上嘴脸,仅仅只是为了给张哥来点压力。 男人嘛,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完全不管,迟早上天。 张哥爬上了床,躺在雪宝旁边。 雪宝一个翻身,大长腿就缠住了张哥的腰,手也掏住了张哥的脖子,黏死他。 “你干嘛?”张哥有点呼吸困难,半推半就。 “不干嘛,夹被子夹习惯了。”雪宝窝在张哥脖颈里,嘟囔道。 两人同睡一张床,同盖一张被,没被子夹了,只好夹张哥。 “陋习。”张哥撇嘴,调整了下姿势,让雪宝夹的更舒服点,防止腿麻。 “我喜欢。”雪宝啐了口张哥,搂得更紧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早期天天跟张哥要闹离婚,闹出心理阴影了,生怕哪天忽然就真把这婚给退了,给离了。 雪宝心里有点不踏实。 外面的花花世界太乱了,诱惑太多,又天天有人勾搭张哥,专门叮张哥这颗多少有点缝的蛋。 连雪宝这么自信的天之娇女,都有点没底。 以后可得看紧点,万一哪天被骚狐狸拐走了,小老太不得打死自己? 忽然,雪宝柔软的腰肢上覆上一只温暖有力的大手,动作很绅士,不冒进。 耳畔,响起张哥柔和的声音:“睡吧,我北莽第一深情并非浪得虚名,不是什么骚狐狸都入得了我眼。” 雪宝闻言,眼梢上翘,趴在张哥怀里问道:“那就是我已经入你眼咯?” “你天天在我面前上蹦下跳,我又不瞎。”张若愚撇嘴。 雪宝俏脸上写满倨傲与得意,眼底,却满是欢喜。 果然,男人都喜欢撒娇卖萌会哄人的娘们。 什么狗屁高冷冰山女霸总,哪有那么多男人喜欢当舔狗? 明明都喜欢被舔。 ~~ ps:明天继续3更,后天继续3更。天天不发章评是什么意思?玩高冷?黑子说话。 第两百四十一章 全世界最好哄的女人! 韩江雪从出生就没妈,父亲虽然是滨海城著名的宠女狂魔,可到底是男人,温柔和细腻差点意思。 所以韩总打小就缺乏安全感,睡觉总是蜷缩着,警惕心极重。 可自打跟张若愚结了婚,彼此有点来电后,她的睡觉姿势就有点不受控了。 趴着、撅着,大字撑开,四仰八叉。 怎么舒服怎么睡,反正有张哥护驾,她不怕。 张若愚醒来的时候,韩总犹如八爪鱼缠着他,侵略性十足,哪怕在熟睡中,手脚也不老实。 张哥好几次在睡梦中遭遇雪宝“咸猪手”偷袭,差点绷不住。 一觉醒来,已是夕阳西下,余辉洒满阳台,一抹微红的晚霞偷偷爬上了床,落在雪宝白嫩的脸庞上,交相辉映。 张若愚枕着头,任由贪睡的雪宝匍匐在他饱满坚挺的胸肌上,唇角微翘,身心很放松。 十年戎马,他见证了生死离别,日复一日的训练,也把他铸造成一台战斗机器。 他享誉全球,登峰造极,百万信徒。 虽身心俱疲,可他很喜欢… 哪个男人不想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张哥嘴里说着不要,却经常在午夜梦回时,歪嘴一笑。 现在,怀里躺了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高冷冰山时,很有霸总气质,撒娇卖萌时,又很甜。 她的身份,还是自己合法老婆,出门牵手逛街不怕被举报的女人。 人生苦难十有九点九,张哥总会享受那零点一的乐趣。 对待生活,就应该好了伤疤忘了疼——斯蒂芬张。 “哎?” 张哥猛然觉得胸前“一点”被侵犯,如猛虎低头,一瞅,这娘们居然在睡梦中舔了下。 张哥虎躯一震,眼中却写满同情。 可怜的雪宝,从小没妈,都没吃过奶吧? 这大概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还好,张哥够大,能满足雪宝在这方面的缺憾。 “唔…” 张哥一哆嗦,把雪宝惊醒了。 她惺忪睁眼,见张哥表情怪异,望向自己的眼神,还有些不正经。 雪宝揉了揉眼,撇嘴道:“是不是趁我睡着,偷亲我了?” “是的,我可太喜欢你了。”张若愚一把推开雪宝,起身去浴室洗澡。 他觉得自己被玷污了,不干净了。 韩江雪翻了个身,慵懒地伸懒腰,这一觉睡的,真舒坦。 二人洗完澡,收拾完,一身休闲装的张若愚瞥了眼穿金戴银的雪宝,皱眉道:“天都快黑了,穿这么漂亮给谁看?” 韩总瞥了眼不懂风情的张哥,撇嘴道:“女人穿的花枝招展,当然是给自己看,你真下头。” 张若愚挑眉,双手掏兜朝门外走。 韩江雪紧跟其后,给鸢妹打了电话没人接,敲门也没人理,纳闷道:“鸢妹什么情况?不是说了带她血洗京城吗?” “她中午就出门找吃的去了。”张若愚站在电梯口,双手插兜,也不按电梯。“等你醒不得饿死她?” “也是。”韩总随手按下电梯,表示理解。“鸢妹到底是干体力活的,的确饿的快。” 出了酒店,街边霓虹闪烁,人流交织,韩江雪很自然地挽住张哥胳膊,提议道:“张哥,要不咱俩先吃个烛光晚餐?我快饿死了。” “你穿这么美,化这么精致的妆,吃饭有点浪费了,要不先去人多的地方得瑟一圈?”张若愚正色道。 “那就去小吃街,边吃边得瑟。”韩江雪提议。 “会不会不符合你滨海女首富的身份?”张若愚迟疑道。 “这叫忆苦思甜,接地气。”韩江雪小手一挥,带张哥去大学城附近的小吃街。 这地方她熟。 读大学的时候,她经常一个人跑来溜达。 那时她兜里塞满钱,就算请全系同学来吃,韩小姐也敢天天买单。 追她的学弟学长,直接能把这美食街站满。 可大学四年,她总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逛街,一个人在图书馆角落发呆。 她从小没妈。 十八岁后,连爸也没了。 虽然还活着,可韩江雪当她死了。 那时候韩动还小,奶奶也不像现在这么养生,隔三差五都要叫上几个老阿姨来家里打通宵麻将,没空理她。 那几年,她的世界很大,也很空。 空到她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 大到往哪儿去,都没人拦着,可她却不知道应该去哪。 街边的商贩叫喊着,很热闹。 但那几年,她却越来越孤僻,越来越抗拒与人交往,起初还能保持基本的礼貌,到后来,她甚至连招呼都不想打,连笑着敷衍一下都嫌累。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那并不美好的世界。 因为没死,所以活着。 可今晚,她不一样了。 她扬起骄傲的、美丽的、如天使般的脸庞,穿着最漂亮的裙子,穿梭在这人流如织的美食街。 手里,挽着一个得到长辈的祝福,得到法律认可的男人。 她连走路都有点飘。 买吃的都不让商贩找零,雪宝心情好,看赏。 她左手端着章鱼丸子,右手拽着糖葫芦,小嘴里还嚼着张哥亲手喂的烤鱿鱼,仿佛全世界最成功也最得意的女人。 “好辣,水。”雪宝白了张哥一眼。 后者会意,亲自递来暴打渣男柠檬茶,给雪宝喝个痛快。 两口子边走边吃,才逛了半条街,雪宝就吃撑了。 “张哥,我走不动了,脚好酸哦!”雪宝擦了擦小嘴上的油渍,撒娇道。 “什么意思?”张哥左右看了眼,全是人。 就刚才这一晃脑,差点跟对面走来的一位猛男嘴对嘴。 大学城的美食街,那人流量不是开玩笑的。 “你背我!” 雪宝也不等张哥同意,也不管她着裙子有多贵,一下就窜到了张哥结实有力的背上。 张哥撇嘴,双手搂住雪宝的长裙,防止曝光。 而后轻轻捏了下雪宝丰腴的大腿:“调皮。” 雪宝满脸得意,歪着头,趴在张若愚肩膀上,眼里有光,红唇微张道:“我以前很羡慕别人在这手拉手逛街,很羡慕女生冲自己男朋友撒娇,很羡慕女生一跺脚,一瘪嘴,男生就屁颠颠跑过来哄。” “那得好哄,得给脸要脸。”张若愚紧紧搂着雪宝的腿,防止她掉下来,撇嘴道。“否则这舔狗,不当也罢!” 雪宝紧紧搂着张哥的脖子,笑靥如花,偷偷亲了张哥一下,留下一个鲜红的唇印:“当然啦,张哥你还不了解我?我是全世界最好哄的女人!” 第两百四十二章 喊小姨习惯了! 韩江雪像一只骄傲的天鹅,趴在张哥背上巡视人挤人的美食街。 站得高,才能看见更多的人,更大的世界。 想想当年自己局限在那有点支离破碎的家庭,好像整个世界都是灰色的。 家庭不美好又如何? 自己组建个美好的家庭不就行了? 嫁出去的女儿犹如泼出去的水,自己早就不该姓韩了! 张哥八岁就成了孤儿,还在部队当了十年大头兵,瞧瞧人家那凄惨的人生遭遇。 还不是天天嬉皮笑脸,开心得像个傻子? 豁达的人,才会热爱生活。 逛完美食街,韩总提议去购物。 不可能说鸢妹不在,就不血洗京城了。 韩总兜里揣的钱,能买下整条街。 “这双鞋,还有这条裙子,还有这个包。”韩江雪满脸倨傲,雪白的素手随意指点。 “包起来!”张若愚跟在身后,冲几名很有眼力的售货员说道。 “不是。”韩江雪撇嘴,斜了张哥一眼。 唉,像张哥这样穷苦出身的底层群众,格局还是小了… “除了这几个,其余的全给我包起来。”韩江雪耸肩,像个带小白脸出门浪的富婆。 “好嘞!”几名售货员眉开眼笑。 她们早就猜到这位大美女要玩这一出… 刚才她点的那几件货,都是卖不出去的。怎么可能入得了这位大美人的法眼? 张若愚眉头一挑,撇嘴道:“买这么多干嘛?你换的过来吗?” “又不是给我一个人买。”韩江雪白了张哥一眼。“你没看鸢妹天天穿她的功夫装?以后陪我出席个上档次的场合,不得整几套像样的?” 张若愚挑眉,这娘们还算有点心。 “还有,你跟你小姨打招呼了吗?咱们好不容易来趟燕京,不得去看看小姨?”韩江雪瞪了张哥一眼。 张若愚没吱声。 却越看雪宝越顺眼。 这娘们,不仅好哄,还挺会哄人。 原本张若愚觉得雪宝和小姨气场有点不对付,怕见了气氛太僵,没想到雪宝倒是主动请缨,连礼物都准备好了。 算是上得厅堂了。 回头教教她怎么做红烧肉、爆炒鲍鱼,也跻身下得了厅堂之列。 韩总疯狂刷卡,买了一堆有的没的,唯独没怎么给张哥买。 张哥嘴上不说,心情却很沮丧。 就算我能自食其力,也不能一样不买吧? 懂不懂什么叫礼轻情意重? 见张哥逛着逛着就闷闷不乐了,韩总撇嘴,白了张哥一眼:“我张哥用的东西,哪能买这种烂大街的货?我都是找人定制的。” 张若愚迎风点了一支烟,淡淡道:“我这牛仔裤才穿了三年,再坚持个三年没问题,不用你管。” 韩总乐了,当着满大街的人搂住张哥胳膊,歪头问道:“张哥,生气了?” 韩总可太享受在一座陌生的城市搂着张哥胳膊逛街了。 就跟回到青涩的十八岁似的,神采飞扬。 “生气?我笑了。”张哥吐出个烟圈,冷酷道。“就我这种衣服架子,裹个床单都能穿出国际潮牌的气质,用得着你给我订制?骂谁呢?” 韩江雪啐了口,溜达久了也累了,买了两盒哈根达斯,坐在马路边的椅子上吹风吃冰激凌,很惬意。 二人就这么并排坐着,吃着,吹着,欣赏着路边的霓虹闪烁,车水马龙,身心愉悦。 “张哥,其实我一直有个疑惑。”韩总吃了口冰激凌,歪头问道。“你小姨才大你五岁,又不是真亲戚,你俩怎么会跳辈分?就你这暴脾气,也能忍?” 张哥能不能忍,韩总不清楚。 但雪宝觉得怪怪的。 喊一个大自己五岁的女人叫小姨,总觉得被占便宜了。 “一开始我是拒绝的。” 张若愚吃了口冰激凌,唇角泛起一抹对年少时的缅怀,嘟囔道:“最早的时候,我坚持喊她姐姐。” “那怎么喊着喊着就成小姨了?”韩江雪歪头问道。 张哥不答应。 韩江雪也觉得被占便宜了。 就算韩江雪站在小姨的角度来分析,哪个女人希望自己被人喊小姨? 那不喊老了吗? 真是小姨,都巴不得男人喊自己姐姐呢! 张若愚跟林清溪这关系,微妙的很。 这眼看着又要再度和小姨交锋,韩江雪想多了解点这个给她很大压力的女人。 “小姨说她喊我妈姐姐,我就得喊她小姨。”张若愚撇嘴,漆黑的眼眸中,却藏着一抹往事。 “自己论自己的不就行了?”韩江雪挑眉。“我可不想被一个小我五岁的男人喊小姨,都喊老了。” “我喊着也别扭。”张若愚耸肩道。 “喊小姨,她就是长辈,听起来有威信,能管得住你。”韩江雪尝试着分析林清溪的心理。“小姨应该是个很霸道,控制欲很强的女人。” “她从来没有管过我。”张若愚吐出口浊气,唏嘘道。“也不霸道。” “嗯?”韩江雪挑眉。“那干嘛强迫你喊小姨?” “小时候我很叛逆,爱打架,经常不自量力,一个打好几个。”张若愚缓缓说道。“她说是我姐,那帮男同学根本不怕。但说是我小姨,他们就知道这是家长来了,再不收手,可能就要找老师请家长了。” 张若愚唇角泛起苦涩:“就因为她当了我小姨,我少挨了不少打。” “后来喊久了,就习惯了,也改不过来了。” 第两百四十三章 骚扰我家哥哥! 韩江雪沉默了。 连哈根达斯都忘记吃。 她对小姨的了解并不多,都是张若愚说什么,她听什么。 但有一点,她无需任何人解剖,就能知道答案。 为什么小姨对自己有那么深的敌意。 她明明是小姨,为什么对跟张若愚结婚的自己,那么抵触。 因为张若愚是小姨从小带大的。 一个八岁的小男孩,是一个十三岁的,不大不小的女生独自带大的。 他们相依为命了十年,彼此之间除了彼此,一无所有。 突然有一天,这个从小带大的男人结婚了,换谁也受不了,难以适应。 韩道尉那老东西不也这德行? 听说自己结婚了,三番两次怂恿自己离婚,天天在背后抹黑张哥,恨不得扎张哥小人。 之前还说什么自从得知自己结婚了,天天躲在房间以泪洗面。还感慨什么你终于嫁人了,再也不是爹地的心肝宝贝了。 韩江雪听着都嫌肉麻,也不知道这老东西怎么说出口的。 “张哥,你放心。”韩江雪拍了拍张哥的肩膀,很有霸总气质。“以后我会给你小姨养老的,有我一口饭吃,绝对不让她喝汤!” “汤都不让喝?”张若愚瞪了雪宝一眼。“韩总,你好狠的心!” 韩江雪扑哧一声:“你要笑死我!”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张若愚就打给了小姨,咧嘴笑道:“小姨,我和小雪来蹭饭了。” “想吃什么跟小姨说。” 电话里头,林清溪嗓音温婉道:“小姨待会就去买菜。” “我爱吃什么,小姨你不知道?”张若愚不悦道。 “我是让你问小雪想吃什么。”林清溪毫无责备,柔声说道。“人家第一次上门,我总得做点拿手菜。” 张若愚偏头问了韩总一嘴,雪宝十分大气,甚至故意提高了嗓音:“小姨做什么吃什么,我不挑食!” “小姨,听见了吧?她不挑食。”张若愚微笑道。 “嗯,听见了。小雪比你强,你小时候就不爱吃青菜。”林清溪笑的很温柔。 张若愚又跟小姨寒暄了几句,便挂断电话陪韩总准备礼物。 到底是第一次上门,韩总狠狠准备了一大车的礼物,要什么有什么,全是女人的最爱。 张哥了解小姨,她生活朴素,对衣食住行基本没什么要求。可架不住韩总热情,他不好泼冷水。 燕京城一座鸟语花香阳光妩媚的四合院内,林清溪收拾整齐,拎着菜篮子出门。 她打扮简朴,气质淡雅,丝毫没有往日林家女魔头的恐怖压迫感。 刚到前院,便瞧见了一个正在打军体拳的女人。 女人挥汗如雨,浑身没有一块多余的赘肉,绽放出女人最诱人的健康美。 “老林,买菜去啊?” 穿着热裤小背心的火辣女人擦了擦汗:“知道我马上要进北莽当高层了,专程给我做一顿大餐,给我送行?” “若愚一会要来家里吃饭。”林清溪气质温婉,面带微笑。“我去买点他喜欢吃的菜。” “这臭小子终于舍得来看你了?”辣妹扔下毛巾,还对昨儿一大早起床就被这混小子耍的事儿耿耿于怀,咬牙切齿道。“昨儿我要和他开视频,这混蛋直接让他老婆接。妈的,当时就把我吓尿了!” 林清溪矗立在院子里,阳光笼身,恬淡静美,唇角挂着微笑道:“不是你先搞个老太太的身份忽悠他吗?” “我不管!待会见了面,我非得揍死这小子不可!”宁姿愤恨道。“姐姐我本来还想给这臭小子一个惊喜,没想到他直接给我一个惊吓!十年不见,长本事了!?” “你可不止十年了。”林清溪红唇微张道。“从你当兵到现在,快十三年了。” 宁姿怔了怔,随即叉腰苦笑一声:“老林啊,但凡跟这臭小子有关的事儿,你总是把时间记的分秒不差。” 擦了擦汗,宁姿系上毛巾就跟林清溪出门:“走,陪你买菜去,今儿多整几个硬菜,陪你在这住好几天了,天天三两个小菜就把我给打发了,胸都饿小了!” 林清溪浅笑一声,没搭理这个满嘴胡话的女人。 出了门,宁姿又忍不住登陆岁月安好的qq号,恶作剧地发了一条消息:“小张,什么意思?我不找你,你就打算一辈子不理我了?我还能活几年?和你耗得起吗?” 叮咚。 张若愚很快就回了消息。 却是一条语音。 宁姿偷笑两声,正想看看这小混蛋回了什么,刚点开,却是韩江雪的声音。 “老妖婆,你能不能要点脸?孙子都快上大学了,还跟我搁这玩黄昏恋?我家哥哥能看得上你?你再骚扰我家哥哥,等着收律师函!” 被韩江雪这一骂,宁姿脸都绿了,直接按住语音骂道:“死女人,待会见了面,老娘喝死你!” ~~ ps:抱歉,上午有点事耽误了,明儿会早点更~求个5星。 第两百四十四章 现实中的矮子? 车厢内,握着张哥手机的韩江雪有点懵,眼神闪烁。 “张哥,什么意思?”韩江雪瞥了张若愚一眼。“咱们不是去见小姨吗?她也在?你俩又私下联系了?” 反观张若愚,在听见安好姐那把清脆又暴躁的熟悉嗓音后,他差点急眼。 什么狗屁安好姐? 那不是宁姨吗? 再回想起安好姐之前那骚骚的qq聊天,什么欣赏自己,喜欢成熟稳重的离异男人,那可太他妈像宁姨的风格了… 这娘们还是跟当年一样,动不动就爱逗自己。 车厢内的氛围变得水深火热。 瞧着韩江雪那满脸质疑的模样,张若愚故作镇定道:“我可以解释。” “我听听。”韩江雪抱胸,把手机丢在了操控台。 什么老阿姨?什么老太太?明明就是个风情万种的大美人,还是个满嘴黄腔的骚狐狸。 一开始,韩总真以为张哥被蒙在鼓里,什么也不知道。 现在却发现,那骚狐狸明明就认识张哥,而且连小姨都认识… 合着在联手忽悠我? “首先,我和她只是群友关系,我并不知道她的身份。”张若愚解释道。“是别人告诉我,她保底六十岁,上不封顶。” “继续。”韩总扁嘴道。 “她勾引我,骚扰我,我都向你汇报了,没有任何隐瞒。”张若愚掷地有声道。“但她骗我,隐瞒她的真实身份,在这个问题上,我完全不知情。” “我很无辜。” 韩江雪板着脸,又旁敲侧击地追问了几个问题。 张哥对答如流,一点不卡壳,终于赢得了韩总的信任。 “开慢点。” 韩江雪解开安全带,很鲁莽地爬到后车厢。 “哎?你干嘛?”张若愚皱眉问道。 “换身衣服。”韩江雪脱下美美的,骄傲得像一个公主的雪白长裙,然后换了身可爱风的邻家小裙,连脸上的妆容,都改变了风格,从御姐调整成小可爱。 霸总气质荡然无存,仿佛纯情小绵羊。 “搞这些?”张哥匪夷所思。“韩总,你吓到我了。” 张哥没看懂。 宁姿这都上嘴脸示威了。 依着韩总的小暴脾气,张哥都做好思想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修罗场。 可韩总却直接变身,把自己佯装成一个无害的小可爱。 “好了!”韩江雪俏脸一松,露出几分乖巧。 “韩总,你这是——” 开车的张若愚哆嗦了一下,有点害怕。 “张哥,你没脑子吗?一个是把你拉扯大的小姨,一个是从小给你糖吃,带你去游乐场玩的宁姨,她俩还是情同姐妹的闺蜜,你说我能怎么办?和她硬刚?”韩总把整理了一早上的女王发型改成丸子头,尽显乖巧。“当然是睁大眼睛扮无辜,装成乖乖小可爱,要不我今儿进了你小姨家,还出得了这门吗?” 张若愚瞠目结舌。 韩总在人情世故上,可算是拿捏死了。 “有我在,姓宁的不敢把你怎么样。”张若愚硬气道。 “拉倒吧。”韩江雪撇嘴道。“我可不想吃顿饭搞的鸡飞狗跳,姓宁的认识你十几年了,咱俩才认识几天?” “回头把你搞的里外不是人了,你又拿我出气。”雪宝扁嘴,故作可怜,已经演上了。 张若愚哭笑不得。 这老韩家上上下下,全是戏精。 …… 四合院门口。 宁姿踩着高跟鞋,穿了一身极具侵略性的女王长裙,浓妆艳抹,霸气侧漏。 一副蠢蠢欲动,摩拳擦掌的架势,很有压迫感。 “你待会低调点。”林清溪红唇微张,轻轻瞥了宁姿一眼。“你到底是长辈。” “什么长辈?老娘才大他五岁!也就你死心眼愿意当小姨,那小子喊我姐,我都嫌喊老了!”宁姿撇嘴,负手而立道。“那死女人太可恶了,我必须灭灭她的威风!” “她爸是韩道尉。”林清溪眯眼说道。 “嗯?哪个韩道尉?是那个绰号韩老魔的南方王吗?”宁姿皱眉,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就是他。”林清溪微微点头。 这女人打小就鲁莽,脾气爆,林清溪正经劝,她未必肯听。 只有玩硬的,她才会稍稍收敛。 “那我给你个面子,口头警告一下,略施小惩算了!”宁姿撇嘴道。“她要不是那臭小子媳妇,就冲她这么骂我,我非得撕烂她的樱桃小嘴!” 说罢,宁姿又侧头看了林清溪一眼:“老林,我什么脾气,你不是不知道!” 林清溪淡淡一笑,没说什么。 轿车缓缓驶向门口。 两口子下车,还没等宁姿发难,双手拎满礼物的韩江雪便迎面走来,漂亮的脸蛋上,悬着可爱甜美的笑容,眼神略显见家长的躲闪,还有点丑媳妇见公婆的忐忑与紧张。 “小姨,宁姨…” 韩江雪表情怯怯,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登时就把宁姿满肚子国粹给憋回去了。 哎? 刚才你在qq里的嚣张呢? 怎么个意思? 键盘侠? 网络上的巨人?现实中的矮子? 第两百四十五章 当厨子当上瘾了? 张若愚已经提前知道韩江雪要整活了… 可瞧着韩总这矫揉造作的样子,张哥还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心中冒出三个字:她好茶。 “小姨,这是我专门给你挑的礼物…”韩江雪满脸乖巧的将一大包礼物送给林清溪。 小姨接过后,唇角泛起一抹浅笑。 这小韩,有点东西。 “宁姨,我刚才真不知道你的身份…”韩江雪诚意满满,俏脸上写满了内疚与自责。“张哥告诉我后,我都后悔死了…” 宁姿脸色铁青,张了张嘴,终于接过韩江雪的礼物,差点憋的内出血。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这娘们非但笑脸相迎,还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 宁姿再暴躁,此刻也不好发作。 这就是南方王韩老魔的女儿? 据说还是滨海第一美人? 据说——还他妈是个冷傲冰山的蛇蝎女王? 这根本就是个韩小魔! 翻脸比翻书还快! 气氛很微变,张若愚倒抽了一口冷气,稍稍与韩总拉开身位。 怕被这娘们染上一身茶里茶气。 “进屋坐。”林清溪温婉地笑了笑。“小雪第一次上门,想吃什么跟小姨说。” 四人各怀鬼胎进屋,眼神各异。 刚进屋,韩江雪就非常自觉地系上围裙,要帮小姨打下手。 林清溪婉拒了好几回,都没把韩江雪赶出厨房,还想主动请缨杀鸡。 瞧着在厨房忙活的二女,张若愚内心忐忑地点了根烟,表情复杂。 “臭小子,姐口渴了,倒杯茶。”宁姿那双大长腿往茶几上一搁,像个恶霸。 张若愚见到十多年没见的宁姨,心情很好。 也不在意她那彪悍的作风,亲自倒了杯茶,递给宁姿:“宁姨,喝茶。” “叫姐!”宁姿怒视张若愚,撇嘴道。“谁是你姨?” “你是我姨的闺蜜,我哪敢对您不敬?”张若愚邪性地笑了笑。 早些年,他不愿喊小姨,但执拗不过,只得喊姨。 可宁姨,却很讨厌被张若愚喊姨,强迫他喊姐,张哥却不答应。 要不辈分就乱了。 “各论各的。”宁姿喝了口茶,撇嘴道。“我梳妆打扮一下,看起来比你还年轻,你喊我姨,害不害臊?” “那证明宁姨天生丽质,不显老。”张若愚微笑道。 “什么叫不显老?老娘本来就年轻!”宁姿气的牙痒痒。 这小混蛋从小对林清溪言听计从,敬畏有加,可对自己却三句话必触逆鳞。 待遇差距大的离谱! “是,宁姨年轻,今年十八,明年十五,再过几年就该回娘胎了。”张若愚眼角含笑。 太多年没见宁姨了,他是真的很享受像儿时那样和宁姨斗嘴。 宁姿被张若愚恶心破防了, 却是扑哧一笑,非但不生气,反而笑骂道:“小混蛋,你这十年兵当的都在练嘴皮子?” “过来,姐抱抱。”宁姿伸手,努嘴道。 张若愚却有点僵硬。 和小姨抱,他没有任何负担,那是从小当爹又当妈把自己养大的。 可跟宁姨抱,张若愚就有点扭捏了。 “赶紧的!姐还能吃了你?”宁姨骂道。 张若愚硬着头皮坐过去。 宁姨却没真抱,只是象征性地搂了搂他的肩膀,然后用力捶了下他的后背:“死小子,这么多年也不说给姐来个电话!” 张若愚解释道:“我跟小姨提过,小姨说你在军部混的风生水起,我就有点不好意思了,万一宁姨觉得我想抱大腿,走捷径,我多没面子?” “你少听你小姨的,姐混牛逼了,帮帮你不是应该的?”宁姿瞪了张若愚一眼。“再怎么说,姐也不能让你在北莽当十年厨子。” 张若愚咧嘴笑道:“当厨子挺好的,天天吃香喝辣的,舒坦。” 宁姿撇嘴道:“你小子年轻时候不是挺狂的吗?身体素质又好,怎么就没在北莽混出个名堂?不像你。” “北莽可不是什么地方部队,我能进北莽,就已经证明自己的实力了!”张若愚严肃道。“宁姨,你以为什么阿猫阿狗都有资格进北莽?” “是么?”宁姿眯眼,满脸得意。“你小姨跟你说过没有?姐下个月就要进北莽当高层了?除了你们少帅龙飞和八大王牌师领袖,其他单位姐都有权节制。” “宁姨牛逼!”张若愚竖起大拇指,满脸遗憾道。“可惜我退役早了,要不宁姨你一上位,我还不得制霸北莽后勤部?” “当厨子当上瘾了?”宁姿挑眉道。“你要没退役,姐高低得跟你整个王牌师头儿当当!再给你托托关系,怎么不得让你在退役前,混个战神封号?” 张若愚眼睛都红了,一拍大腿:“宁姨,我想二次入伍!” 第两百四十六章 我不喜欢茶! 宁姿牛逼吹够了。 大手一挥,淡淡道:“行了,少捧臭脚,姐有点事想问问你。” “宁姨您说,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张若愚挺直腰板道。 “姐知道你在北莽混了十年,人脉也挺广的。”宁姿眯眼说道。“姐这刚进北莽,人生地不熟的,你回头给你的战友们打下招呼,让他们对姐客气点。” “宁姨你这空降北莽当领导,谁敢对你不客气?”张若愚认真道。“我们北莽可是华夏最讲纪律的部队。” “呸。你忽悠鬼呢?”宁姿挑眉道。“谁不知道你们北莽都是莽夫,急眼了专打领导。” “谣传,绝对是污蔑。”张若愚辩解道。“宁姨您进了北莽就知道了,我们北莽团结友爱,同气连枝,完全不是外界造谣的那样。” “让你打招呼就打招呼,哪来那么多废话?是不是混了十年,连这点面子都没有?”宁姿不悦道。 “行,我一会吃了饭就打。”张若愚挺直腰板道。 “这才是姐的乖弟弟。”宁姿眉开眼笑,像小时候那样摸了摸张若愚的脑袋,若有所思道。“若愚,不瞒你说,姐这回空降北莽,压力挺大的,不少人都等着看我笑话,我要在北莽站不稳脚跟,脸可就丢大了。” 张若愚宽慰道:“宁姨您就放宽心,咱们北莽真没外界传的那么邪乎,只要有本事,大家都会给面子。连我都能混个班长当当,像宁姨你这样的天之娇女,还能不制霸北莽?” “那是!”宁姿满脸神气,掷地有声道。“你姐我从小就在大院长大,又在部队闯荡了十二年,区区一个北莽,能难倒我?” “就是。”张若愚拱火道。“龙飞那帮北莽老将,其实也就那样,没外界传的那么牛,要论真本事,还得是宁姨。” “行!回头等姐脚踩龙飞,手捏八大王牌师领袖了,你就过来跟姐混,姐让你当副帅过过瘾!”宁姿大手一挥,双眼放光。 “没毛病!我直接给宁姨当跟班,鞍前马后!” 张若愚说得兴起,疯狂给宁姨画饼。 宁姨听了,乐得花枝招展,恨不得连夜就杀进北莽,扛起宁字大旗。 “行了,别吹了。” 林清溪站在厨房门口,淡淡道:“洗手吃饭。” 二人忙不迭起身,进了洗手间。 洗手途中,二人又勾勒出一张蓝图,连第五块龙魂令牌,都已经成了宁姨的形状。 饭桌上,心情爆炸好的宁姨不停给张若愚夹菜,还嘱咐他最好给龙飞打招呼,那小子可是张将军铁杆心腹,连他能上位,都是张将军钦点的。 张若愚拍着胸膛打包票:“我一个电话,直接让龙飞给宁姨当狗!” 宁姨噗嗤一乐。 想了想,又有点迟疑:“我这样会不会太狂了?要不低调点?” “新官上任三把火,不狂点,怎么镇得住那帮兵痞?”张若愚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说道。 “也是,这火得烧的旺旺的,要不镇不住那帮战功赫赫的北莽老将。”宁姿挺胸道。 “小雪,多吃几块肉,和上次比,你清瘦了。”林清溪给韩江雪夹肉,温婉道。 韩江雪一听自己瘦了,不由喜上眉梢,直接把肉往嘴里塞,然后给林清溪夹了一根鸡腿:“小姨,你也瘦了好多,脸都快脱相了。” 林清溪微微一笑,接过鸡腿,还很给面子的咬了一口。 这边张哥宁姨谈的是硬派话题。 雪宝小姨那边,却全是女人的茶里茶气,风格迥异。 吃饱喝足,韩总坚持要去洗碗,小姨却说什么也不答应。 最终执拗不下,作为外人的宁姿大手一挥:“行了,我去洗,真墨迹!” “我去泡茶。”林清溪端上果盘后,去泡茶。 “张哥,怎么说?” 韩总吃了块哈密瓜,得意道:“我这整挺好吧?” “有点东西。”张若愚给予鼓励的眼神。 本来就怕小姨和雪宝不对付,又加上个宁姨,三个女人一台戏,张哥真怕雪宝寡不敌众被干碎。 没想到雪宝这一手四两拨千斤,整挺好。 “也不看看我是谁。”韩江雪撇嘴,得意洋洋道。“而且这次见面,我感觉小姨对我没敌意了,刚才做饭的时候,她还跟我说了几件你小时候的糗事。” 张若愚翻了个白眼:“本来就是你多心,小姨从小就温柔善良,无缘无故怎么会对你有敌意?” 韩江雪没反驳。 对自己没敌意,那是真的。 可要说温柔善良… 张哥明显是带滤镜看小姨了。 站在韩江雪的角度来看,小姨绝对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叮咚。 韩总手机响了。 是许久没联系的韩道尉发来的微信。 “雪宝,你是不是跑去燕京找他小姨去了?” “关你屁事。”韩总回了一条。 净耽误自己跟张哥磨牙。 “那是你老公的小姨,客气点,礼貌点,拿出咱们老韩家的家教,别嚣张,别得瑟,别让你老公为难,知道吗?” 韩总眉头一皱。 这老家伙怎么回事?以前都是灌输自己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人生理念。 今儿怎么突然灌输自己当软蛋的观念? 失心疯了吧? “雪宝,求你了,听老爸的。” “老爸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韩总看完微信心情复杂,还有点惴惴不安。 正要回微信,林清溪神情温柔地端了一壶滚烫的普洱出来。 瞧小姨唇角那浅笑,眉梢那风情。 雪宝忽然心中咯噔一声,生怕小姨抄起那壶还在冒泡的滚水泼自己一脸… “小姨,我不喜欢茶…” 第两百四十七章 雪宝的人生规划! 张若愚见韩总瑟瑟发抖,满脸惊恐。 他眉头一皱,抄起滚烫的茶壶倒了一杯,因为倒的太急,手都烫红了。 为证明小姨没往茶里下毒,打消韩总的顾虑。 张哥一口干掉了这杯将近一百度的茶。 烫的嗓子都快冒烟了。 “放心大胆的喝!”张若愚掷地有声道。 林清溪放下茶具就走了,没打扰小两口磨牙。 张哥却幽怨地瞪了韩总一眼:“你干嘛?” “喏,你自己看。” 韩江雪把手机递给张若愚,心有余悸,又有点莫名其妙。 张若愚看完韩老魔发来的微信,挑眉道:“你爸什么意思?前脚怂恿完咱俩离婚,后脚就开始挑拨你和我小姨的关系?我小姨温柔贤惠,勤俭持家,哪里有他说的那么恐怖?还白发人送黑发人?他这是在诅你死!” 韩江雪被煽动了,有点同仇敌忾。 回了韩老魔一条:“你少在那危言耸听,胡说八道。当初我在滨海见小姨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紧张?” 雪宝也怀疑,这老东西就是见自己跟张哥感情越来越深了,他就开始玩脏的。 整张哥发现恶心不动,就改变策略,朝小姨下手。 营造出小姨十恶不赦的女魔头形象,好让自己知难而退? 老家伙,你也太小瞧我和张哥的感情基础了! “那能一样吗?滨海是咱们的地盘,老爸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你随便窝里横。” “可燕京不是咱们的地盘啊,你真要得罪了你老公的小姨,后果不堪设想。” 不等韩江雪反击,韩老魔又发来一条微信:“雪宝,你出门打听打听,林家女魔头到底有多心狠手辣。” “打听什么?你都说了她是张哥的小姨,咱们是亲戚,是一家人。” “一家人?雪宝你还真是天真无邪。” “你再出去打听打听,她林清溪连林家那些姓林的真亲戚都没当回事,说翻脸就翻脸。你张哥一个假亲戚,能有多大面子?你真要惹急了她,老爸当心你回不去滨海。” 韩江雪看完微信,却发现张哥在那装模作样的喝茶,很有道德的没偷看自己聊天。 继续发微信质问韩老魔:“看来你很了解她?” “都当亲家了,我能不了解吗?”韩老魔发了个委屈的表情。 “你平时不挺能吹的吗?不老说华夏以南,你为王?”韩总恶心韩老魔。 “那是,老爸卧薪尝胆数十年,这点小实力还是有的。” 韩老魔发了个咧嘴傻笑的表情。 “那你往北边也使使劲啊,现在交通这么便捷,我一蹬脚就跑北边去了。怎么个意思,以后让我在北边当孙子?你不是不了解我,我能受这委屈?我适应的了吗?” “唉,雪宝,你心疼心疼老爸吧,老爸都年过半百了,哪里还折腾得动?”韩老魔发了个嚎啕大哭的表情。 “北边的江山,得靠你来打拼了,老爸对你要求也不高,将来混到跟你张哥小姨平起平坐的高度,就算成功。”韩老魔又发了一条。 “再加上老爸给你在南方打拼的家业,你还不得直接起飞?” “少来。我一个已婚妇女,拼这么狠干嘛?我以后不得相夫教子,当个贤妻良母?”韩江雪撇嘴。 “雪宝,你什么意思?堕落了?以前你可是立志要拳打陆太岁,脚踢韩老魔的有志青年!这才结婚几个月,你就想摆烂?姓张的那小子到底给你灌输了什么垃圾观念?” “你少在背后说张哥坏话,我不爱听。”雪宝发了个鄙视的表情,回了最后一条。“有那闲功夫赚你的黑心钱去,少管我。” 发完丢下手机跟张哥碰杯,以茶代酒:“好茶!” 厨房内。 正在刷盘子的宁姿埋怨道:“老林,我这臭弟弟就是个北莽厨子,你干嘛让他娶韩老魔的女儿?” “韩老魔那老家伙有多猛,有多变态,别人不知道,你还不了解?你这不是让我这臭弟弟去当上门女婿吗?以后得受多少委屈?” “我比韩老魔差吗?”林清溪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宁姿怔了怔,随即撇嘴道:“人家那是亲爹,你跟他算怎么回事?说是小姨才大五岁,又没血缘关系。你将来就算想帮他,也名不正言不顺。” “我做事,看心情。”林清溪淡淡道。“讲名正言顺的,都是没能耐的。” 宁姿耸肩,无法反驳。 “唉,这臭弟弟到底怎么混的?十年北莽,就混了个炊事兵?难道真是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宁姿摇摇头,有些气馁:“他媳妇将来注定要一飞冲天的,到那时,他还能配得上人家吗?就算憋屈着过,不得天天遭人白眼?” “他遭白眼,你这个当姨的,不得给他出气?”林清溪瞥了宁姿一眼。 “那是,我还能眼睁睁看着我从小看到大的臭弟弟受委屈?”宁姿咬牙,握拳,凶恶道。“等我在北莽闯出名堂了,我天天带他装逼!” 第两百四十八章 女频小说的套路! 张哥两口子暂时在四合院住下了,宁姨忙着入职北莽,上下都得打点,托关系,走后门… 陪了臭弟弟两天就溜了。 “遇到麻烦来北莽找姐!”宁姿跳上她那台人高马大的霸道,英姿飒爽地一挥手,告别了张若愚。 林清溪则是陪这两口子游玩燕京,尺度拿捏的刚刚好。 就像雪宝当初在滨海陪小姨和张哥重游故地,小姨这次也很有分寸。 张若愚这些年常回燕京,但主要是述职,再加上不愿露脸,位高权重,也没空到处转转。 韩江雪在京读了四年大学,虽说有钱有闲,但她一个人,也懒得逛。 这趟度蜜月,两口子算是把燕京城玩明白了。 而且每晚玩完,小姨都会乘车离开,不会打搅这对新婚夫妻的二人世界。 韩江雪自从被韩老魔提醒后,格外关注小姨的一举一动。 可由始至终,小姨都对他们两口子温柔体贴,关怀备至。 一点也没有林家女魔头的压迫感。 跟韩总在滨海号称蛇蝎女王,同样在张哥面前没有威慑力一样。 似乎甭管什么样的人物,只要是在张哥面前,都得撅着。 送走小姨,韩江雪偷瞄了张哥一眼:“明晚我有个局,张哥要去凑个热闹吗?” “不去。”张若愚转身回房,撇嘴道。“你们这帮富家子弟玩的太花了,我不习惯。” “哪有。”韩江雪负手而立,亦步亦趋地跟在张哥身后。“是我闺蜜老沈搞的私人派对,她现在可是京城大红人。” “那就更没劲了。”张若愚挑眉说道。“我看过很多影视作品,像这样的场合,我这种没权没势没背景的人,很容易被人上嘴脸。” “放心,我会护你周全。”韩江雪煽动道。 老沈那娘们知道张哥跟自己在燕京度蜜月,非得让自己带上张哥凑热闹。 张若愚回头瞪了雪宝一眼:“你就是想在我面前逞威风吧?” “不可能!我多低调一人,怎么会这么肤浅?”韩江雪耸肩道。 “行吧。”张若愚撇嘴道。“正好我带了两身名牌西装,一直还没机会穿。” 韩江雪红唇微翘,她就知道张哥不会拒绝自己。 挑好了明晚派对的晚礼服,雪宝洗澡去了。 前院,鸢不知何时站在月光下。 一袭白衣,清冷孤傲。 张若愚趴在窗口,点了根烟:“吃了没?” “吃了两只烤鸭。”鸢踱步走向窗口。 “不腻吗?”张若愚皱眉。 “配了十根黄瓜。”鸢淡淡道。 “有点东西。”张若愚眯眼说道。“没整点葱丝?那才是绝配。” “吃了你会让我站远点。”鸢淡淡瞥了张哥一眼。 这狗男人,干的出这事。 张若愚不置可否,问道:“一周了,查到点有价值的消息吗?” “查到了。”鸢淡淡点头。 “说说。”张若愚掐灭了香烟。 “口渴。”鸢挑眉,卖了个关子。 张哥闻言,请鸢喝冰红茶。 鸢一口气喝了半瓶,淡淡道:“二十八年前,韩老魔刚大学毕业,带球跑回老家滨海。京城的天好像被捅漏了,发生了很多秘而不宣的大事…” “等一下。”张若愚打断了鸢。“带球跑是什么意思?” “哦,就是带着你襁褓中的老婆跑了。”鸢最近晚上睡不着看了很多女频霸总文,学了些新词。 张哥天天冲浪紧跟时代,鸢也不想掉队。 “原来如此。”张若愚微微点头,随即瞪了鸢一眼。“以后尽量控制下卖弄才华的冲动,多说人话。” “哦。”鸢撇嘴,没当回事。 “被韩老魔搞大肚子的女人是谁?”张若愚话锋一转,好奇问道。 “没查到。”鸢淡淡摇头。“只听说是个有未婚夫的女大学生。” “牛逼。”张若愚脸色一沉。“叫什么韩老魔,这不是韩贼吗?” “这有什么可牛逼的。”鸢撇嘴道。“不就是搞大了别人老婆的肚子吗?” 张若愚翻了个白眼,懒得跟鸢解释。 这女人的内心秩序,只有生死,没有所谓的伦理道德。 鸢妹但凡对人情世故有点敬畏之心,她也不能杀人如杀鸡。 “还有什么?”张若愚问道。 “韩老魔在燕京城,敌人很多。从他二十三岁离开燕京城,他就没有再进京。”鸢淡淡说道。 “换做是我,也不敢再进京。”张若愚掷地有声道。“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所以你们最好早点离京。”鸢淡淡道。 张若愚敷衍点头:“听你的。” “听个毛。”鸢撇嘴。“你会走? 她可太了解这狗男人了。 说一套做一套。 “走不走,不得尊重韩总的意思?她不开口,咱们哪有私人飞机坐?”张若愚喝了口冰红茶。 鸢无语,瞪了张若愚一眼:“你就惯着她,迟早被你惯上天。” “我平时也没少惯着你。”张若愚反击道。“也没见你被惯坏,还是那么憨厚老实。” “我受惯。”鸢唇角上翘,耸肩道。 “张哥!帮我拿条毛巾!” 里屋,韩总喊了一嗓子。 张若愚努嘴道:“你也看见了,就这傻妞,我惯不惯,她也翻不出浪花。” “你知道个屁。”鸢负手而立,淡淡道。“她在色诱你,很多女频小说都这套路。” ~~ ps:缓一缓,明天继续3更~ 第两百四十九章 你是哪家的小仙女? 次日傍晚。 张哥百无聊赖地坐在发廊做头发。 吃了午饭他就被韩江雪按在这了。 一坐就是四五个小时,屁股都麻了。 韩总挑的发廊是有vip包厢的,有电视看,还能上网打游戏。 就这,穿着晚礼服的韩总都坐立难安,一会吃点水果,一会看看电视,一会站起来抖抖腿,扭扭腰,很累。 六点一刻,张若愚发型全新出炉,韩氏渣男小碎发,搭配还算立体的五官,猛男的气质,挺打眼。 “来,把西装换上。”韩总把沙发上的西装丢给张哥。 爱美的张哥进洗手间换好西装,刚一出门,给他做头发的女技师就很配合的赞美:“帅哥真是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用你夸?”韩江雪瞪了技师一眼,走上前,亲手替张哥整理了下衣领,拍了拍肩膀,上下打量了会说道。“真是衣服架子,帅气。” 那女技师翻了个白眼,这娘们真矫情。 离开发廊,二人乘车前往派对目的地。 途中,韩江雪显摆似地给张哥看了眼她和沈将军的聊天记录。 “你看,老沈都说我能去参加她的派对,令她蓬荜生辉,很有面子。” 张若愚认真开车,撇嘴道:“那她总不能说你的到来,令寒舍雪上加霜吧?” “嘴真臭。”韩江雪瞪了张哥一眼,放下手机补妆。 韩总就这么个闺蜜,人又在燕京,人家开派对请她,当然得去,还得带上自己的男人一起去。 张若愚理解,也赞成。 抵达派对现场,韩江雪轻飘飘扫了张哥一眼,后者会意,抬起手,挽住这位大美人的胳膊,共进退。 因为是闺蜜级的家属成员,韩总来的早,一眼就瞧见正在接客的沈木花。 “给哥几个介绍一下。”沈木花挽起韩江雪的胳膊,很自豪地说道。“我最好的闺蜜,韩江雪,滨海人。” 那几个京圈公子哥闻言,眉头微微一皱,望向韩江雪的眼神,有些古怪。 漂亮是漂亮,气质,也是顶级。 可惜姓韩,还结了婚。 原本很热情的几个公子哥敷衍了几下,走到角落私密聊天去了。 “什么意思?搞地域歧视?看不起滨海人?”韩江雪瞪了沈木花一眼。“你这都认识的一群什么不三不四的人?老韩,长点心吧!” 沈木花也挠头。 就老韩这气质这长相这身材,就算身边跟了个男人,名花有主了。 这算事吗? 那帮公子哥的反应,有点反常。 沈木花有点尴尬道:“我也没想到,这帮家伙怎么突然就变成圣人了?我还以为他们回头就得找我要你微信,打听你是哪家的小仙女。” “算了,我就是过来和你喝杯酒,凑个人头,你忙你的。”韩江雪很大气地摆摆手。 以前在滨海天天被人惦记,她也很烦。 现在好不容易能在这种场合被敷衍,被无视,她还挺自在。 就是内心有点不平衡… 滨海和首都的审美,差距有那么大吗? 派对现场人越来越多,一个个锦衣华服,气质出众。 沈木花的面子大到不敢想。 “这老沈行啊,面子这么大?这会功夫都看见好几个名人了。” 跟张哥躲在角落喝酒放松的韩江雪挑眉道:“张哥,我这闺蜜是不是挺棒?” “也就凑合吧。”张若愚抿了口红酒,不咸不淡道。“身材和气质还行,就是皮肤不白,身上也没什么女人味。跟韩总比,差远了。” 韩江雪本来还有点生气,想埋怨张哥在胡说八道。 可听到后来,她就不生气了。 “张哥你有点过分了。”韩江雪唇角上扬。“拿老沈跟我比,你这不是欺负她吗?” “谁让她没有自知之明非得和你当闺蜜?怪我?”张若愚不屑道。 韩总眉开眼笑,灯光虽然昏黄,可依旧掩不住她满脸风情。 张若愚怔怔看了两眼,小声道:“韩总,我发现你挺适合这里的氛围,灯光一打,阴影一遮,有点好看。” “那回滨海了把家里的灯全换成这样的。”韩江雪顺杆就爬。“委屈谁也不能委屈我家哥哥的审美。” “臭不要脸。”张若愚唇角含笑,跟越来越解放天性的韩总碰杯。 叮咚。 张若愚手机响了,是正在接客的沈木花发来的。 “张哥,昨晚托你找龙飞和八大天王拍的祝福视频,搞定了吗?” 沈木花也没想到自己面子有那么大。 很多大人物自己本来不好意思叫,人家都主动过来了。 这要是再有北莽传奇们视频祝福,那自己今晚可就真成大boss了。 “忘了。”张若愚撇嘴,回了微信。 你谁啊?我这关系用一次少一次,给雪宝用都怕不够用,还给你使? 你像雪宝那样哄我开心了? 你能像雪宝那样,将来给我老张家传宗接代? 想什么呢? 人群中的沈木花看了张哥发来的微信,有点郁闷。 可又不敢多说什么。 而且猛然之间,她突然醒悟了什么。 还要什么龙飞的视频祝福啊? 那位名震全球的北莽传奇,手握龙魂令牌,被誉为无双国士的张将军,不都亲自来现场给自己捧场了吗? 该死的,沈将军老忘记闺蜜的老公,就是她朝思暮想的张将军。 太不像了。 好像不愿承认自己的闺蜜能有这么好的运气,嫁给了华夏最屌的男人。 第两百五十章 你的嘴,真臭! 沈木花接客接的腿都软了。 今晚来的客人,比她预期的多了好几倍,忙的她香汗淋淋… 沈将军粗略统计了一下,其中半数是她邀请的,还有一半,都是不请自来。 而且身份地位一个比一个牛,搞的沈将军都有点飘,还有点膨胀。 就算是张将军办个派对,也就这规模了吧? 唯独让沈将军不太满意的是,这帮大人物来了,也就简单和他打了个招呼,然后就成群结队,在一旁喝酒聊天。 好像只是专程来蹭酒的,对她这个万众瞩目的大女主,没什么兴趣。 沈将军心态还算稳定,对自身的定位,也很准确。 她嘛,一个有点名头,被军部官方组织宣传起来的女战神。 背景不错,自身条件也不错,真本事嘛,也有。 可要说搞了这么一次军演就登高绝顶,不现实。 她不会持才为傲,更不会仗着闯出点名堂就眼高于顶。 张将军一直都是她的指路明灯,是她学习的榜样。 人家都牛成那样了,也从不接受采访,宣扬英雄主义,甚至连脸都没露过。 她一个刚有点气色的女战神,得低调。 家里人说过,枪打出头鸟,除非你是金刚不坏的大鸟,不怕打,否则别跳。 “累死我了!” 沈将军跑到闺蜜身边躲清闲,喝了杯香槟。 韩江雪高冷道:“活该,谁让你搞这么大排场?” “我没想搞这么大啊,可那些大人物不请自来,我能不应酬吗?”沈将军撇嘴道。 “换我,我就不应酬。”张若愚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咧嘴笑道。 韩江雪挑了挑眉,瞥了张哥一眼。 这家伙,的确敢不应酬,他多狂啊,连韩家长辈都不伺候,惯着那群衣冠楚楚的家伙? 沈将军却有苦说不出。 你堂堂张向北,你不想应酬,谁还敢逼着你应酬? 我能和你张将军相提并论? 三人喝了杯酒,随口聊了两句,宴会厅门口突然又涌来一群人。 沈将军扶额,满脸苦笑:“得,我又要去接客了。” “能不能好好说话?”韩江雪瞪了闺蜜一眼。“什么接客?真脏。” 沈将军冲闺蜜做了个鬼脸,踩着磨脚的高跟鞋,踱步迎上去。 张若愚却放下酒杯,眯眼扫视那群鲜衣怒马的公子哥。 打头的西装青年刚一露脸,就被不少人注意到了。 一身白色西装,头发整理的一丝不苟,浑身上下,都弥漫着一股锋利气息。 跟在他左右的那帮公子哥,明显以他马首是瞻。 沈将军作为主人,肯定有接客的义务。 可当她迎上去时,领头的白衣公子哥,却只是淡淡颔首,就算是和她这位女主人打过招呼了。 然后擦肩而过,目标明确地走向了张若愚二人。 “哎?” 沈将军眉头一皱,有点没面子。 这姓方的,太狂了! 方景腾,京城十公子之一,据说当年和同为十公子的林三哥闹别扭,都没惯着那位性格乖张的林家顶级阔少。 张若愚扫了方景腾一眼,又瞥了韩江雪一眼:“韩总,我说什么来着?这种场合,我就不该来!我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是来给我上嘴脸的!” 说罢,张哥放下酒杯,稍微整理了一下衣领,以最佳的姿态迎上去。 就在张哥想着以怎样的开场白一鸣惊人时,那方景腾却绕过他,径直走向了孤身站在酒桌旁的韩江雪。 嘿? “滨海,韩江雪?” 众星拱月之下,方景腾踱步来到韩江雪面前:“我没认错吧?” “是。”韩江雪摇晃了下红酒杯,双手虚抱,精致的御姐脸蛋上,霸总气场全开。 张哥不在身边,韩总在气质拿捏上,还是炉火纯青的,要不也管不住那龙蛇混杂的君盛集团。 “有个事想跟韩小姐商量一下。”方景腾薄唇微张,英俊的脸庞上,写满坚决之色。 “我结婚了。”韩江雪气定神闲道。“你死了这条心吧。” 方景腾唇角微微嗫嚅。 一时间竟有点怔住了。 这位在滨海呼风唤雨的蛇蝎女王,怎么这么搞? “韩小姐,你误会了。”方景腾淡淡摇头,面无表情道。“我要和你说的,不是这件事。” “哦。”韩江雪放下酒杯,不咸不淡。“那你想说什么?” “如果韩小姐方便的话,最好今晚就离开燕京城。”方景腾略微提高了嗓音。 现场所有人,也都因为方景腾的出现,把注意力放在了这场对话上。 韩江雪感觉被冒犯了。 在滨海,从来没人敢这么和自己说话。 脚长在自己腿上,自己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你让我走就走? 韩总从小遗传了韩老魔的基因,极其爱面子。 今晚,大概是她这辈子最没面子的一天。 而且还是在人生地不熟的燕京城。 啪! 短暂沉默后的韩江雪,忽然将手中的红酒杯,扬在了方景腾的脸上。 殷红的酒水,染红了方景腾雪白的西装,也染湿了他一丝不苟的发型。 “如果方便的话,先去刷个牙再来跟我说话。”韩江雪动作优雅地放下红酒杯,红唇微张,从齿缝里蹦出一句话。“你的嘴,真臭。” 第两百五十一章 长了张不会道歉的嘴! 韩江雪这杯红酒一泼,偌大的宴会厅一片哗然。 谁都没想到,这个化了精致的妆容,穿着高贵晚礼服的绝美女人,竟会作出如此出格的举动。 方景腾抹掉脸上的酒渍,又抖了抖衣领上的液体,微微抬手,拦住了身后蠢蠢欲动的跟班。 “这就是滨海第一美人?领教了。” 就在所有了解方景腾脾气的圈内人都以为他会当场翻脸时,方景腾却微微抬手,淡淡道:“给我杯酒。” 此言一出。 立马有个跟班递来一杯红酒。 连红酒品牌,都和韩江雪刚刚泼的那杯一模一样。 所有人脑海中都浮现了一幅画面。 唯独韩江雪,目光冰冷地凝视着方景腾,毫无畏惧。 众人想象中的那一幕,没有发生。 那满满一杯红酒,也并没有从方景腾的手中,泼到韩江雪那近乎天使般的脸庞上。 相反,他倒进嘴里,漱漱口,然后吐进酒杯,拭擦了下唇角道:“韩小姐,我按照你的要求,漱口了。” “接下来我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希望你能牢记在心中。” “因为我方景腾说话,从来不说第二遍。” 方景腾放下酒杯,气场强大地凝视着韩江雪,薄唇微张道:“第一,今晚十二点之前,离开燕京城,否则,我会用我的办法,把你送走。” “第二,下次如果你还想来燕京城,我不管你是旅游,还是做生意,别再一个人来了,最好带上你的父亲。要不然,你哪也去不了,什么也做不成。” “第三,向我道歉。” 方景腾一字一顿地说道。 浑身爆发出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戾气。 堂堂方家大公子,京城十公子之一,就连臭名昭著的林三哥,都压不住他。 现在,却被一个滨海来的女人当众泼了一脸酒。 这面子,他不能丢。 这场子,他必须找回来。 现场鸦雀无声。 了解方景腾脾气的人都知道,如果这个滨海来的韩江雪不道歉,他一定会翻脸。 天王老子来了,也不给面子! 沈将军见方景腾这么欺负自己闺蜜,她当场就要发作。 可一歪头,却见张若愚轻描淡写地点了一根烟,好像一点也不着急。 甚至,还有点看戏的意思。 这狗男人怎么回事? 自己老婆都被人欺负成什么样子了,他居然可以无动于衷? “张哥,你什么意思?当缩头乌龟?老韩都被一群臭男人欺负成什么样子了,你瞎了?”沈将军阴阳怪气道。 “你不也是她闺蜜?你今晚还是东道主呢。客人在你的场子被人欺负了,你不去解围,反而找我扛雷?”张若愚吐出口浓烟,动作熟练地弹了弹烟灰。“再说,韩总不分青红皂白就泼人家一脸酒,换做是我,只会更生气!” “你是狗吧?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讲道理?”沈将军皱眉。 “那你别听我讲道理,上去帮你闺蜜出头啊。”张若愚瞪了沈将军一眼。“你指望我一个北莽厨子在这种大佬云集的场合只手遮天,一锤定音?” “我就算想解围,那帮京圈公子哥能听我的?”张若愚反问道。“有没有可能我刚一上去,就被他们按住一顿打?” 沈将军张了张嘴,觉得很有可能。 这狗男人只要不自爆身份,谁会给他脸? 谁会把他当回事? 还不如自己上呢… 众目睽睽之下,沈将军挺身而出,拦在了韩江雪面前,态度既客气,又强硬:“方少,给我个面子,老韩是我姐妹,别为难她。” “我就是给沈将军面子,才只是让韩小姐道歉。”方景腾神情冷酷道。“沈将军,实事求是的说,你会无缘无故泼我一脸酒吗?” 此言一出,沈将军眉头紧锁,有点不爽。 这他妈是会不会的问题吗?你这摆明了恐吓我? 老方家的硬实力,沈将军还是认可的。 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比沈家还要强一个档次。 方景腾的潜台词,也已经快潜出水面了:你沈将军都不会因为一点小事泼我一脸酒。 她一个滨海来的韩江雪,凭什么? 啪! 韩江雪毫无征兆地,忽然抄起方景腾刚刚放在桌上的酒杯,又泼了他一脸。 一瞬间,方景腾脸色大变。 这杯酒,是他刚刚漱口,才吐出来的… “泼你怎么了?泼你还要找理由?还道歉?你看我这张嘴,长的像是会道歉的嘴吗?”韩江雪手一歪,酒杯跌落在地,摔得噼里啪啦。 那樱桃小嘴,还作出一个嘴型,没有声音,但甭管是会唇语的,还是不会唇语的,都能看出韩江雪在说一句国粹:傻逼。 沈将军瞠目结舌,心惊肉跳。 这死八婆,太狂了,狂的没边了! 这姓张的平时到底有多惯她? 要不凭韩老太的家风,怎么会把这八婆调教成这样? 哪怕韩老魔出了名的宠女,这他妈也有十年没宠过了吧?她至于这么骄纵? 不用想! 姓张的全锅! 方景腾体内泛起熊熊怒火,这女人,太他妈不识抬举了! 可还没等他发作,冷着脸站在他面前的韩江雪却一字一顿道:“谁告诉你,我是一个人来的?” 说罢,韩江雪稍稍踮脚,望向站在不远处,正扮酷耍帅,双手掏兜抽着烟的张若愚:“张哥,他说你不是人!” 第两百五十二章 你们在笑什么? 韩江雪这一喊,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正抽烟扮酷的张若愚身上。 这是一个行头不差,但很脸生的男人。 甚至在场绝大多数人,根本没见过他。 也不知道这个年轻人,究竟有什么背景来路,值得韩老魔的女儿在此情此景,竟喊他出头分摊火力。 被一双双眼睛盯着的张若愚也不慌,像这样的场合,他在北莽天天都在经历。 胆子和脸皮,早就练出来了。 “韩总你还不了解我?”张若愚指间的香烟还剩了半截,那两条特供烟还是宁姨偷偷塞给他的,他舍不得浪费。“像这种小事,我从来不会较真,更不会一般见识。” 此言一出,现场一片窃语偷笑。 很明显,这个被韩江雪喊张哥的男人,不想被连累。 虽然找的理由有点滑稽,但可以理解。 男人嘛,能缩能伸,方为大丈夫。 韩江雪见状,忍不住白了张哥一眼,却也没生气,只是埋怨道:“人家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你都不帮我出气?” “人家一没打你,二没骂你,怎么就欺负到你头上来了?韩总,改改你指鹿为马的坏毛病吧!”张若愚猛吸两口香烟,把烟蒂扔进了他已经喝完的酒杯中。 众人议论纷纷,没想到在这样的场合,居然还能看个乐子。 沈将军却很不爽地瞪了张若愚一眼,这狗男人,是真没把自己闺蜜当回事啊?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情逸致在这斗嘴? 可韩江雪却红唇一撇,没当回事。 她还不了解张哥?这混蛋就是烟没抽完,懒得动。 而且像这种打嘴炮的事儿都请张哥出马,韩江雪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这次只是因为自己头一遭在燕京城露脸,她总想带着张哥一起出境,要不回头张哥就该骂自己甩人,有事不能一起扛了。 “你们在笑什么?”韩江雪口吻冰冷,绝美的脸蛋上,写满严肃。“我张哥刚抽完烟,还在恍神。” “等他回过神来,你们就知道什么叫残忍了!”韩江雪盛气凌人,一点没将这群京圈大人物放在眼里。 在滨海,韩总嚣张惯了。 在燕京,她也没打算收敛。 好好一场硬碰硬的大戏,活生生被这对活宝夫妻搞成了一场闹剧。 方景腾脸色阴郁,觉得自己被冒犯了,更认为韩江雪很不尊重自己。 这姓韩的女人该不会以为在滨海嚣张惯了,在燕京城,也能耀武扬威? 方景腾淡淡摆手,准备让随从用自己的办法,将韩江雪赶出燕京城。 这是他今晚来这儿的目的,也是必须要表明的立场和态度。 燕京城,不欢迎韩家人! “跟你说了多少次?出门在外要与人为善,得饶人处且饶人。”张若愚双手掏兜,皱眉走向韩江雪。 看似埋怨,眼中却写满柔软,哪里看得见半点苛责。 “下次一定。”韩总很识趣,当场就认错。 可张哥知道,这娘们知错认错,就是不改。 下次遇到这种事,她还得上。 “往后稍稍。”张若愚淡淡摆手,没好气地瞪了韩江雪一眼。“别影响我发挥。” “张哥奥力给!” 韩江雪举起小拳拳,为张哥加油呐喊。 “调皮。”张若愚白了韩江雪一眼,视线却落在了人已经彻底麻掉的沈将军身上。“他身边跟着的那帮狗腿子,以你沈将军的威名,应该能搞定吧?” “嗯?”沈将军眉头一皱,心中隐隐冒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啪! 张若愚反手一巴掌,抽在了已经忍耐不住即将发飙的方景腾脸上。 清脆响亮的巴掌声,瞬间就把已经有点崩坏掉的紧张气氛,重新拉回正轨。 宴会厅内,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心,都伴随这一声巴掌声,沉了又沉。 “现在明白我的意思了吗?”张若愚漆黑的眸子,淡淡扫了沈将军一眼。 只一瞬间,沈将军一记高抬腿,猛地将准备偷袭张若愚的跟班踹飞。 砰! 一记肘击,又将方景腾带来的另外一名贴身随从放倒。 “都他妈活腻了?敢在老娘的场子闹事?!”沈将军犹如战神,巍峨耸立在张若愚面前,冰冷的眸子环顾四周。“我看今天你们谁敢动我的客人?” 众人闻言,被女战神的勇猛震住了,心中却一阵吐槽。 你沈将军这不是拉偏架吗? 这对狗男女是你客人,人家方大少就不算? 而且,要说动手的话,明明是那对狗男女先动手,怎么,在你沈将军的场子,只需你闺蜜放火,不许方少点根蜡烛? 挨了一巴掌的方景腾彻底暴怒。 他双目猩红,死死盯着张若愚,咬牙道:“孙子,你他妈——” “看的出来,你很生气。”张若愚打断了方景腾的放狠话环节。 北莽出来的,能动手就不爱逼逼,这也算是北莽的单位文化了。 “给你一分钟,该打电话打电话,该码人码人。”张若愚轻描淡写道。“我很想知道燕京城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小瘪三只手遮天了。” “你说让我老婆离开燕京城,我老婆就得屁颠颠走?” “你说不能来就不能来?” “燕京城你家盖的?” 第两百五十三章 我会没面子! 方景腾这一巴掌挨完头晕眼花,嘴角淌血。 他肯定是打不过一看就很能打的张若愚。 而沈将军也在张哥的“胁迫”下,亲自出手教训了方景腾带来的跟班和狗腿。 有沈将军镇场子,别人也不好说什么。 就算真拉偏架了,看客们还能为了一件事不关己的小事,憨头憨脑地冲上去主持正义? 就算有那能耐主持正义,谁舍得错过一场劲爆大戏? 方景腾憋屈坏了。 还他妈打电话码人? 老子平时就是被码的那个人! 就冲老子这张脸,甭管在哪,不都得有几分面子? 这对狗男女上来就动手,女的直接泼了自己两杯酒,男的更他妈离谱,上来就给自己一巴掌。 真他妈把燕京城当滨海玩儿? 真以为没人治得住你俩? 方景腾气疯了。 “把门堵住!谁他妈都别想走!” 扭身就去打电话。 今晚不把这口恶气出了,方景腾以后没脸在燕京城混了! 见方景腾走到一边打电话,张哥低声询问扮酷耍帅故作高冷的韩江雪:“韩总,你不打电话叫人?” “我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也不认识人啊。”韩江雪撇嘴道。 “不认识你搞这么大?还把我拖下水?”张若愚恼羞成怒。“我看你一副胜券在握得意洋洋的样子,还以为你自有妙计呢!” “我的妙计就是你啊!”韩江雪顺势就给张哥戴了一顶高帽子,唇角上翘道。“张哥,还记得咱们结婚第一晚,你怎么跟我说的吗?” “说什么?”张若愚没好气道。 那会我可讨厌死你这个小仙女了,我能说什么? “你说我嫁给你了,你当然会给我一个温暖的港湾。”韩江雪眨了眨眼,问道。“张哥,想起来没?这是你原话吧?” 张若愚脑子一转,想起来了。 这话,自己的确说过。 可就按照雪宝你这么个闹法,别说温暖港湾了,能给你提供个保障人身安全的港湾,张哥都得靠自爆兜底。 这娘们,太狂了。 不过挺好,起码张哥不用教她怎么保护自己,怎么让自己不受委屈。 在这方面,韩老魔已经教的很到位了。 “沈将军,给你添麻烦了…” 众目睽睽下,张若愚倒了三杯酒,一杯分给韩江雪,一杯分给沈将军,然后举杯:“我们夫妻俩敬你一杯,感谢你仗义执言,出手相助。” 说罢,两口子一饮而尽。 沈将军却抽了抽嘴角,不想喝。 这他妈要是喝了,方景腾发的火,受得气,都得她来扛。 这狗男人—— 此刻的沈将军恨不得把那混蛋表哥的嘴给撕了。 让你他妈嘴贱! 让你他妈泄露国家机密! 老娘要是不知道他是张向北,老娘才懒得管他死活! 沈将军捏着鼻子把酒给喝了,正要打电话码人。 却被张若愚抬手拦住:“你干嘛?” “找人啊。”沈将军没好气道。 “抢我风头?越俎代庖?”张若愚皱眉。“你刚才已经帮过我们了,我们也谢过你了。怎么,还想继续耍威风?” 沈将军抽了抽嘴角。 此刻的她,不仅想撕烂表哥的嘴,还想撕烂传奇战神张向北的嘴。 你他妈快吓死老娘了! 老娘还以为今晚要被你害死呢! “张哥,你可要控制住情绪。”沈将军压低嗓音,用只有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你可千万别让国家面子上过不去,真要难办了,我就算把前程豁出去,也肯定保你…” “不枉费我钦点你上位。”张若愚语重心长道。“你还算知恩图报。” 说罢,他推开沈将军,淡淡道:“小沈,我真替你高兴,能跟我老婆当闺蜜。你可能多少能猜到一点,我老婆,注定是要踏上巅峰,站在山顶的。” “今儿第一次来燕京城,要是就灰头土脸地离开,作为她的男人,我也会没面子。” 沈将军怔怔盯着张若愚的侧脸,有一瞬间,她觉得这狗男人是真他妈帅。 嘴贱是嘴贱,卑鄙是真卑鄙。 可在宠老婆这块,他可太他妈拿捏死了。 甚至,沈将军严重怀疑张哥今晚搞这么大的目的,不太纯粹。 什么叫你老婆将来注定要登峰造极,站上山顶? 就算要一览众山小,谁还不吃点苦头,经历点挫折? 总不能一帆风顺就一飞冲天,当人上人吧? 张哥,坦白交代,你丫是不是在山顶待太久了,都快冻出大鼻涕了,想给你媳妇提提速? 想跟你媳妇手拉手在山顶看风景? 呸,真他妈恶心! 方景腾接连打了三个电话,可余光瞥见张若愚竟在那谈笑风生,他怒火攻心,气的当场把手机给砸了! “打给我小叔!”方景腾阴寒着脸,杀机必现。 他这一开口,现场那帮看戏的,心也忍不住一揪,面面相觑。 一名跟班领命,立刻掏出手机打给方龙虎。 京城十公子之首。 方景腾神色阴郁地走向张若愚,寒意逼人:“孙子,韩江雪今晚也许走得出燕京城,但你,得留下!” 第两百五十四章 欢迎来到燕京城! 听着方景腾说的那些大言不惭的话,那恨不得今晚就把张若愚给埋了的态度。 沈将军撇嘴皱眉,真想上去劝这哥们两句。 整个宴会厅,也因方景腾的暴躁,而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知道,方景腾动真格了。 甚至不惜把自己二叔,京城十公子之首,燕京城出了名的狂少方龙虎搬出来。 他这是要把韩江雪的男人,一个在燕京城毫无根基的男人往死了整。 一旦方龙虎赶到,这张若愚可就没活路了! “雪宝,我怀疑他在挑拨我们的关系。”张若愚咧嘴笑道。“他想让你把我给甩了,独自逃回滨海。” 高冷冰山的韩江雪红唇上翘:“张哥你放心,我做鬼也不会放了你。” 此言一出,方景腾目露凶光。 就连沈将军,也忍不住皱眉。 这死闺蜜,这狗嘴里是真的吐不出象牙了。 以前不挺正经一高冷女神吗? 瞧瞧现在,这都沦落成个什么玩意了? “别说我没提醒你。”方景腾神情阴冷道。“该打电话打电话,该喊人喊人。” “留给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方景腾不想让旁人觉得自己胜之不武。 “谢谢提醒。” 张若愚也不嘴硬,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了通讯录。 然后凝眉挑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打电话。 “怎么?找不到合适人选?”方景腾冷冷道。 “确实有点为难。”张若愚坦诚地点了点头。“找了半天,也没一个适合今晚这个主题的。” “沈木花。”方景腾余光一扫,盯着沈将军。“该给你的面子,我已经给足了。待会我劝你别再多管闲事。” “哦。”沈将军淡淡回了一句,没说什么。 可内心,却是惊涛骇浪。 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就张向北这手机通讯录里,存的都是一群什么人? 方景腾不知道,她沈木花,其实也不知道。 可她能猜到一些。 比如龙飞? 北莽八大天王? 比如当初在新闻上给他抬棺的四大无双战神? 再比如,沈将军亲眼见过的,张若愚打给过龙魂组董老板。 又或者说——那帮连自己都无缘一见,基本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的超级大鳄? 让这群人过来? 沈将军作为东道主,怕照顾不周,怕大佬们来了,骂自己刚册封战神,就在这臭嘚瑟,影响前程… 她有点怕张哥沉不住气,把燕京城的天给捅漏了。 “方少,能帮我个忙吗?” 张若愚踱步走上前,一把揽住方景腾的肩膀。 方景腾神情大变,浑身猛然一颤。 他好怕张若愚忽然又打自己。 就连那群看戏的,也怕张若愚悍然出手,趁方龙虎来之前,对方家大少爷拳打脚踢… 可张若愚只是把手机递到方景腾面前,一脸为难道:“你看看,我到底给谁打电话,比较符合今晚的主题?” 说着,指了指手机屏幕上几个大名。 几个只是看一眼,方景腾就差点猝死的恐怖名字。 张若愚随便一扒拉屏幕,像这样的名字,有好几十个。 方景腾满脸惊悚,瞳孔一阵收缩,冷汗涔涔而下,差点休克… 但很快,方景腾反应过来。 他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张若愚只是装腔作势,狗胆包天。 他只要胆子够大,同样可以把这些在很多场合,都不能直接喊出来的名字存进通讯录。 唬我? 就在方景腾反应过来,打算出言嘲讽时,挑的头晕脑胀的张若愚随手选了一个名字,然后打过去。 被张若愚选中的名字,是一个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方景腾也不敢编辑了存进他通讯录的名字。 这个名字,在华夏属于真正上山的神。 是站在顶峰,只手遮天的超级大佬! 嘟嘟。 嘟嘟。 伴随着每次电话铃声的响起。 方景腾的心,都跟随着抽搐一下。 浑身大汗淋漓,近乎窒息。 咔嚓。 电话接通了。 因为隔得近,哪怕没开免提,方景腾也能听见电话里响起的嗓音。 和在电视上听见的声音,一模一样。 那是就算用变音器,也模仿不出来的醇厚嗓音。 “你的事,有人向我汇报了。” 电话主人的嗓音很沉稳,也很平静。 甚至没有透露任何多余的信息,只是就事论事,探讨了一下今晚的事儿。 “你看着办,在你开心的前提下,别让国家太尴尬。” 说罢,电话主人又补充了一句:“欢迎来到燕京城。” 第两百五十五章 听说,你要我外甥跪下? 方景腾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要不是张若愚揽着他的肩膀,他可能会当场瘫软在地。 欢迎来到燕京城! 这话明明是说给张若愚听的,可方景腾却听得更认真,也更较真。 堂堂上山的神,站在山巅的超级大佬,居然亲自在电话里说,欢迎张若愚来燕京城? 就在不久前,方景腾还想把韩江雪赶出燕京城,还想表达燕京城不欢迎韩家人的态度。 可现在,那位他连见都没见过的大人物,竟然会欢迎他们两口子… 豆大的冷汗,从额头,从眼角,从鼻梁,缓缓淌下来。 他的心脏如被一只大手死死攥住,呼吸困难。 “催催你二叔。” 耳畔,忽然响起张若愚平淡的嗓音:“他应该快到了吧?” 方景腾闻言,身躯猛然一颤。 脸色一片铁青,嘴唇煞白,毫无血色。 二叔快来了? 二叔,已经来了… 方龙虎率众而来。 跟在他身后的,是一群正儿八经的京圈大少。 比方景腾带来的跟班,含金量高多了。 甚至,其中有两个同伴,正是跻身京城十公子的京圈大少。 一行人裹挟彪悍气焰,呼啸而至。 方龙虎说是方景腾二叔,可年龄,只大了他八岁。 方老爷子老来得子,对他宠溺万分,就连方景腾的父亲,也对这个年龄与儿子相仿的小弟弟,十分溺爱。 在方家,方龙虎呼风唤雨。 在燕京,他更是贵为京城十公子之首,名声在外,十分猖獗… “说说看,怎么回事?” 方龙虎神情冷酷地踏入会场,浑身弥漫出浓郁的高压。 目光所过之处,基本没人愿意与他对视。 这方家二叔,比方景腾还要疯,要不也不会成为京城狂少。 “二叔…”方景腾嗓音发颤,胸腔内气血翻滚。 早已经被吓得四肢发麻的方景腾很想劝说二叔赶紧走。 先不管韩江雪,光是这个姓张的,咱们老方家,绝对惹不起。 “就是他?”方龙虎淡淡瞥了眼站在侄子身边的张若愚。 然后抬手指了指张若愚的鼻子:“你欺负我侄子?” “谈不上欺负。”张若愚微微摇头,气定神闲道。“就是切磋了一下。” “哦。”方龙虎眉眼微垂,而后薄唇微张,一字一顿道:“跪下,给我侄子道歉。” 张若愚倒没什么反应。 这种羞辱性的话,他听过很多次。 方景腾的心态却差点崩了。 跪下? 让这个连山上的神都欢迎来燕京城的年轻人,给自己下跪? 方景腾怕自己折寿。 怕方家受不起。 “二叔,其实只是一个误会——” 方景腾当然了解二叔。 他狂起来,连老爷子的面子都不给。 岂会给这个滨海来的张若愚留余地? 方景腾悔的肠子都青了。 就算今晚把老爸,把爷爷喊过来助阵,自己也不该喊二叔啊。 二叔的骨头多硬啊。 就算撞破南墙,他也未必会服软! “误会?”方龙虎拍了拍侄子那留着几根鲜红指印的英俊脸庞,皱眉道。“你是想告诉我,你拿你的脸,去抽他的手?” 方景腾很想赞同这个说法。 虽然很滑稽,但这对方景腾而言,是最好的解释。 自己的面子,丢了也就丢了。 可二叔,比自己要面子一百倍。 “今晚你能走出燕京城。”方龙虎没跟侄子胡扯,一步步逼近张若愚,目光阴鸷道。“我跟你姓。” “张哥,他要给你当儿子。” 站在一旁,甚至悠闲喝着红酒的雪宝分析道。 “你愿意当他老妈吗?”张若愚往嘴里扔了根烟,扑哧点燃,吐出口浓烟。 “不愿意,我还小。” 雪宝摇晃着红酒杯,红唇一撇,又酷又飒。 张若愚微微点头,很尊重雪宝的意见。 他淡淡转身,扫了眼方家叔侄。 今晚这场闹剧,到这里应该结束了。 他只需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再装最后一波,达到先声夺人的效果,并让整个燕京城都知道,韩家的上门女婿,并非浪得虚名。 这来燕京城的第一炮,就算打响了。 雪宝,也算是站住了。 可就在他打算从方景腾这个破绽入手,并将他的恐惧彻底蔓延到方龙虎灵魂深处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凌厉而阴冷的脚步声。 那是细高跟撞击地板的声音。 咚。 咚。 声音不大,却声声入耳。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着旗袍,五官美得惊艳,红唇如烈焰般动人心魄的女人,在一群西装青年的簇拥下,缓缓走入会场。 她一入场。 不少站得近的京圈大人物们,纷纷退避三舍。 甚至没几个人,敢去直视这个女人的眼眸。 她很美,但认识她的人,从来没人会在意她的美貌。 因为在她惊艳的美貌下,隐藏的,是一颗淬了剧毒的心。 她是美女,也是野兽。 一个人,全占齐了。 人群中,发出低微的惊叹与争论。 方龙虎在瞧见女人的瞬间,他脸上的猖獗与狂妄,瞬间荡然无存。 他在燕京城,是出了名的狂少。 可在这个女人面前,他纯情的犹如一头小绵羊,连啃草都费劲。 可这个女人,会吃人,不吐骨头的那种。 林家女魔头来了。 仿佛就连这宴会厅内的灯光,也无形中黯淡了不少。 看群本来兴致勃勃看戏的宾客们,此刻都有点坐不住了。 林家女魔头善于迁怒,也不讲道理,她做事,看心情。 心情不好,哪怕只是多看她一眼,也会被挫骨扬灰。 张若愚望向小姨。 和平时着装风格截然不同的小姨。 他唇角微微泛起一抹浅笑,甚至有些许无奈。 小姨还是和当年在滨海一样,不论过了多少年,只要自己被人欺负,只要她知道了,听说了。 她总会第一时间赶来,保护自己。 或许在别人眼中,小姨很恐怖,是个魔鬼。 可在张若愚眼中,小姨还是那个小姨。 她温柔,贤惠,宠爱自己。 没底线的纵容自己。 不论自己想做什么,她都会无条件支持。 在滨海,她或许怕打扰自己和韩总的生活,所以她从不露面。 但在燕京城,在她的地盘。 此刻,有人要欺负张若愚,她很生气,心情很糟糕。 “听说,你要我外甥跪下,向你的侄子磕头道歉?” 鲜少在从开场合露面的林清溪,淡漠凝视着方龙虎:“是吗?” 啪! 甚至没等方龙虎张嘴。 林清溪抬起那修长素白的手掌,抽在了方龙虎脸上:“回答我。” 第两百五十六章 我会用我的办法! 人满为患的宴会厅内,挨了这一记耳光的方龙虎满脸羞愤,神色阴晴不定。 身为京城十公子之首,论地位,论名望,他都是燕京城耳熟能详的顶流大少。 林清溪是谁? 除了京圈顶层,普通人甚至连她的名字,都没有听说过。 她凭什么抬手就给了这位令无数京城少女犯花痴的十公子之首一巴掌? 可看到这一幕的圈内人,却纷纷侧目。 不是去看这修罗场,而是避开视线,连看都不敢看。 代入感太强了。 仿佛这一巴掌打自己脸上了,兔死狐悲的共鸣感太浓了。 方龙虎只是怔愣了几秒钟,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和这个林家女魔头死磕到底,维护自己苦心经营的狂少形象。 林清溪抬手又是一巴掌,抽在了方龙虎另外半张脸上:“回答我。” 啪! 清脆悦耳的巴掌声,再一次响彻宴会厅。 方龙虎被彻底打蒙了。 也被彻底打醒了。 他双拳紧握,浑身激动的剧烈发抖。 可他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连说两句狠话,都担心掌握不住火候,彻底激化矛盾。 站在他面前的林清溪,或许知名度不如他,在普通人的眼里,也没他这么多听起来就很霸气的花名。 可她只是弹指间,就能灭了一家底蕴深厚的豪门。 她不仅能量大,脾气还很不好。 如果说燕京城有十姐妹,甚至一百娘子,只要她愿意,她一定排第一。 在林清溪面前,他那十公子之首的威名,一文不值。 终于。 在内心天人交战了许久的方龙虎,在林清溪再一次抬手,准备抽他第三次耳光之时。 京城十公子之首的方龙虎,彻底放弃了眼神抗议,和面部表情的抵抗… “这是个误会。”方龙虎稍稍往后退了两步,这女人的压迫感,太强了。 连站在她的面前,都很窒息:“对不起,我不知道张先生,是您的外甥。” 啪! 这一巴掌还是抽了下来。 并没因为他服软,赔礼道歉,而得饶人处且饶人。 女人本就不爱讲道理。 这个姓林的女人,更是出了名的得寸进尺。 “你怪我没提前通知你?”林清溪抽了方龙虎,还淡漠质问。 “你觉得,我也有责任?” 被接连抽了三耳光的方龙虎很愤怒,差点气炸。 满脸的涨红,也不知是羞的,还是疼的。 他浑身如筛子,簌簌发抖。 双眼通红,呼吸沉重而急促。 “什么狗屁十公子?”林清溪目光清冷,薄唇无情。“林家就有三个游手好闲的废物能入选,你们这十公子有什么含金量?” “野鸡榜一个。” 这次,不仅方龙虎哑口无言。 就连附近的京圈人物,也一个个倒吸凉气。 站在核心位置的女人,不仅看不起方龙虎,言简意赅的一番话,索性把整个京城十公子,都给否了。 而否定十公子的核心理由,竟是连三个林家出来的废物,都能入选。 这野鸡榜,能有什么含金量? 这话听起来,狂到无法无天。 却是铁打的事实。 在林家,别说和她同辈的那群表兄弟姐妹,就算是老一辈,也没几个不怕这位林家女祖宗。 她说那三个是废物,很合理,很有说服力。 方龙虎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羞愤欲死。 “下次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林清溪眼神淡漠地扫了方龙虎一眼:“燕京城十几个林家,你随便招惹个林家不行?非得惹我外甥?” 方龙虎抽了抽嘴角,不敢出声。 招惹林家? 他还没活够,方家,也还没疯到往火坑里跳的程度。 收拾了犹如跳梁小丑想给侄子出头的方龙虎,林清溪冷淡的眸子,落在了始作俑者方景腾身上。 咚。 咚。 高跟鞋撞击地板,发出清脆的,却令人窒息的脚步声。 林清溪踱步,步步逼近。 方景腾吓得冷汗直下,大气不敢出。 瞳孔收缩,脸上写满畏惧。 “燕京城什么时候改姓方了?”林清溪红唇微张,铺天盖地的威压,席卷方景腾。“你说要谁走,谁就得走?” 方景腾羞愧难当,垂下头不敢吱声。 “今晚十二点之前,滚出燕京城。” 林清溪目光冰冷,一字一顿道:“你不走,我会用我的办法,让你全家滚出燕京城。” 说罢。 林清溪抬眸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你还有一个半小时。” 第两百五十七章 你不会怪小姨吧? 派对上很多人都听过一句话: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就在一个小时前,方景腾犹如天神下凡,要将滨海来的韩江雪赶出燕京城。 而且还大言不惭地警告韩江雪:不走,他会用自己的办法,赶她走。 派对上一定还有些许人,听过另外一句话: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瞧瞧,报应来的多快,林清溪甚至不报隔夜仇,连夜就要他滚出燕京城。 就在方景腾被压力到向二叔投去求助眼神时,一道身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是阿四。 林家女魔头的贴身侍卫。 一个连林三哥都得喊一声四哥的心腹。 “偷偷告诉你。”阿四压低嗓音,用看似只有二人才能听见,实则附近的人全都听得一清二楚的声音说道。“过了十二点你还没走,能离开燕京城的,就只有你的家人了。” “不想走的人,就别走了。” 方景腾身躯一晃,面如死灰。 他不想走,他是土生土长的燕京人,他的人脉,他的资源,他所有的一切,都在这座城。 他能去哪儿? 去了,又能干什么? “走!” 站在一旁的方龙虎,陡然用力推搡了侄子一把。 他不走,就走不了了! 他不走,方家就没了! 如果这话是别人说的,方龙虎或许还敢挣扎一下。 但林家女魔头说这话,有说服力。 叶家,就是这么没的! “二叔,我——”方景腾悔不当初,他知道,自己被人当炮灰了。 “滚!”方龙虎的态度,急转直下。“滚出燕京城!” 方景腾咬牙,恨恨地望向张若愚,还有站在他旁边的韩江雪。 这对狗男女… 眼看时间所剩无几。 方龙虎亲手架着侄子,离开了派对。 并要连夜将他赶出燕京城。 现场的闲杂人员,能溜的也都溜了。 本来都只是想看场好戏,可看着看着,味道变了。 从林清溪出场开始,这场好戏俨然变成了屠杀。 单方面的,毁灭性的,摧枯拉朽的。 这种残忍的,不顾大局的,没有人情世故的硬碰硬,一般人真不好意思干,也没这底气干。 众人生怕多看了两眼,被林清溪随便找个由头清算。 一个个跑的比耗子还快。 沈将军听说过林清溪的名字,那是在家宴上,听长辈们提的。 就算是关起门来的家庭聚餐,长辈们在提这个女人的时候,都一个个谨小慎微,生怕隔墙有耳。 此刻,在亲眼见证了林清溪的手段后,她终于知道为什么长辈们在提这个女人的时候,会如此讳莫如深。 这个女人,是真的很变态,是个彻头彻尾的疯批。 可就在沈将军准备离她远远的,保持足够距离时。 林清溪却踱步走来,站在了张若愚的面前。 脸上的孤冷与绝情,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温婉与柔情,是那宠溺的温柔注视。 “小姨来晚了。”林清溪红唇微张,柔声问道。“你不会怪小姨吧?” 沈将军头皮发麻。 这林家女魔头,是个人格分裂患者吧? “小姨你早点来,我和雪宝也不会受那么多委屈。”张若愚满脸幽怨之色,茶里茶气。 “小姨下次早点来。”林清溪面露温婉笑容,又轻轻看了韩江雪一眼。“小雪,肚子饿吗?小姨请你吃宵夜。” “小姨我要吃烤鸭!”韩江雪说道。 “没问题。” 林清溪说罢,回头望向沈木花:“沈将军一起吗?” “我好像还不饿…”沈将军有点打怵。 坦白说,她有点害怕张若愚的小姨。 而且她隐约觉得,就算是张若愚,似乎也有点敬畏他的小姨。 一个连张将军都害怕的女人。 沈将军有理由怕她。 “吃不下就喝点。”林清溪说道。 “那就喝点。”沈将军不敢拂逆。 怕林家女魔头一怒之下,把自己也赶出燕京城… 车上,韩江雪偷瞄了小姨一眼。 小姨今晚的妆容,好美,好酷,好有魅力。 跟平时温婉贤惠的样子比起来,她真的像个呼风唤雨的女王。 “小雪。”林清溪微微侧头,轻柔地看了韩江雪一眼。“以后在燕京城遇到麻烦,直接报小姨大名。” “小姨虽然不像你父亲那样声名远播,但在燕京城,也还认识几个人,有几分面子。” “嗯呐。”韩江雪很乖巧地点头。 小姨待自己温柔体贴,毫无侵略性,韩江雪当然要乖巧懂事。 她甚至有点后悔,当初小姨来滨海的时候,自己不该玩这么大。 本来外甥当了上门女婿,小姨多少有点不舍,还有点生气。 自己还那么气她,真要惹急了,小姨可能一怒之下,要把自己赶出滨海了… 第两百五十八章 死无葬身之地! 为了确保能够赶在十二点之前离京,方景腾连飞机都不敢坐,改坐高铁。 方龙虎亲自送行,既怕方景腾临阵脱逃,又怕林家女魔头半路杀出,让侄子人间蒸发。 高铁车厢内,这对叔侄满脸压抑,情绪更是一落千丈。 “离京后,本分做人,我会找林家谈,在谈妥之前,千万别私自回京。”方龙虎冷冷瞪了侄子一眼。 “我知道。”方景腾的嗓音有些颤抖。 今晚,他遭遇了人生滑铁卢,猛地跌入谷底。 打死他也想不到,韩江雪的丈夫,那个看起来就面生,也没有任何存在感的男人,居然会是林家女魔头的外甥。 他更加想不到,张若愚的手机里,居然会存着那么多顶级大佬的私人电话… “方景腾,我提醒过你,别参合那帮人的事,更别被当枪子。”方龙虎皱眉,有些恨铁不成钢。“那些人,那些事,你玩的明白?” “我以为,可以帮方家争取一些资源。”方景腾面露悔意。“我没想到,这是个这么大的马蜂窝。” “所幸,这件事还在可控范围内。”方龙虎深吸一口冷气,哪怕现在想一想,他都一阵窒息。 叔侄二人在一座方家早就布局的中部城市下站。 在这儿,虽然不如在燕京城那么舒坦,但至少是自己的地盘。 叔侄二人走下高铁,却迎面撞上了一群西装笔挺的彪悍青年。 方龙虎见状,却是皱眉瞪了侄子一眼:“说了让你低调做人,你刚下火车就搞这么大阵仗?还让他们闯进月台来接你?” 方景腾抽了抽嘴角,有些委屈:“我以为是二叔你喊来的人——” 方龙虎闻言,心头一颤。 这帮人,不是侄子喊来的? 那这群气势汹汹的西装青年,是来接谁的? 难道这趟高铁上,还有什么大人物同行? “方景腾?” 一名中年男子踱步走向方家叔侄。 “我是。”方景腾微微点头。 心中却在思索,会不会是这座城的哪位大人物知道自己来了,所以专程派人来接车? 不是没这个可能! 方家在燕京城或许不能一言九鼎。 可在这座城,有几个家族敢不给他方家大少爷面子? 心念至此,方景腾挺起胸膛,眼中,写满倨傲。 “滚回去。” 中年男子薄唇微张,冷冷吐出一句话:“这座城,不欢迎你。” 方景腾闻言,雷霆大怒。 他妈的在林家女魔头面前吃瘪受屈就算了。 在这区区一个地方城市,也有人要给自己脸色看? 别说方景腾,就连方龙虎也面色一沉,冷冷扫视对方:“你什么意思?” 中年男子面无表情道:“我只是奉命行事。” “奉命?”方龙虎目光闪烁,寒声质问。“奉谁的命?” “火车还有一分钟出发。”中年男子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一字一顿道。“一分钟后你们如果还没走,就别走了。” 说话间。 身后数十名西装笔挺的凶悍青年汹涌而来。 仿佛火车走了,他们若还站在月台上。 这帮人,会把方家叔侄推下月台。 眼见这帮凶神恶煞的西装青年随时准备动手。 方龙虎一把拽住侄子的胳膊,重回高铁补票。 “二叔,他们究竟是谁的人?在这座城,谁敢跟我们对着干?”方景腾咬牙切齿,心中的恐惧,却迅速蔓延全身。 这种如丧家犬的滋味,比杀了他还难受。 “还能是谁?”方龙虎目光闪烁,寒声说道。“你忘了?你今晚得罪的韩江雪,她爹除了是南方王,还有个身份,叫韩七城。” “那他也只是南方的王!”方景腾心惊肉跳,却还在嘴硬。“中部也算他的势力范围?” 方龙虎余光瞥了眼站在月台上,却不断后退的那帮驱逐者,陷入了绝望:“人们只是叫他韩七城,却没人知道,究竟是哪七座城。” “又或者,除了燕京城,他想是哪七座城,就是哪七座!” “至少这座城,咱们待不了。” 方龙虎遇到了一个天大的难题。 林家女魔头把侄子赶出燕京城,他竟然不知道该把自己的侄子,安顿在哪座城。 叮咚。 正在吃宵夜的韩江雪收到一条微信。 是那个老东西发来的。 “雪宝,听说燕京城有人欺负你?爸爸听到后,心如刀割,痛不欲生!” “滚,别天天打嘴炮。”韩江雪吃了根烤串,用沾了油的小手回了条微信。 “雪宝,你放心,爸爸这次绝对不打嘴炮!” “只要欺负你的人敢离开燕京。” “爸爸要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第两百五十九章 犯我雪宝者! “滚回去!” 月台上。 一群凶神恶煞的西装青年把方家叔侄赶回高铁。 因为在上一站,方家叔侄困得受不了了,和驱赶他们的地头蛇发生了激烈的争执… 这一站的驱赶者,身上都带了家伙。 就算不是金属武器,就算只是几根棒球棍… 坐了一宿火车的方家叔侄,也遭不住这顿毒打了… “唉,上车。”方龙虎嘴唇发白,累得眼神都涣散了。 “妈的!这已经是第八站了!”方景腾累得大脑皮层有点亢奋,虽然很困,很累,很疲惫,却又很暴躁。 “他韩老魔不是韩七城吗?怎么哪哪都有他?难不成除了燕京城,他在哪都说了算?” 其实在车上,叔侄二人都有睡觉的时间。 可他们压力实在太大了。 根本睡不着。 对方家叔侄来说,只有脚踏实地了,只有找到一家靠谱的酒店了,他们才能踏踏实实的睡觉。 “他要真在哪儿都说了算——”方龙虎心头一颤,咬牙切齿道。“咱俩坐到了终点站,就得买票原路返回。” “那他妈得把老子困死!”方景腾都快困麻了。 内心无比绝望。 “你眯一会,我想想办法。”方龙虎揉了揉发胀的眉心。 他虽然没和韩老魔打过交道,却听说过其大名。 华夏以南,他为王。 这是京圈对韩老魔的评价。 可一个能在南方只手遮天的超级大鳄,他的影响力,会仅限于南方? 方龙虎给老爷子打了个电话过去,嗓音疲惫低哑:“燕京那边什么情况?我和景腾回得来吗?” “暂时不行,我还没见到林家人。”方老爷子也是一宿没睡。 先不提能不能回来。 光是得罪了林家女魔头,这事方家就得上心,就得把恩怨解除。 要不林家女人但凡想起这事,恰好想的时候,心情还不好。 那方家可就大难临头了。 “见林家其他人,没用。”方龙虎皱眉道。“林家除了那位爷,其他人说话,林清溪不会听。” “唉,道理我都懂。可那位爷,是想见就能见的吗?”方老爷子叹了口气。 “您能想办法,联系上韩老魔吗?”方龙虎沉凝了下,问道。“我和景腾现在连火车都下不去,到了终点站要是还解决不了,我们就得原路返回燕京了…” 这要真敢返回燕京。 林家女人,就得弄死方景腾。 “他韩老魔真有这么强悍?”方老爷子匪夷所思道。“难不成除了燕京城,哪都是他的地盘?” “至少从目前来看——”方龙虎满脸苦涩,看了眼窗外乌漆嘛黑的夜景。“他的确在哪说了都算。” 要不是哪儿说了都算,他也不至于在火车上熬鹰了。 方老爷子心急如焚,简单交代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他就算豁出这张老脸,也得先把儿子和孙子救出火车。 这么熬下去,会死人的… …… 叮咚。 叮咚。 四合院内。 韩江雪的手机一直响。 气的张若愚直骂娘。 随手抄起枕头砸向韩江雪:“这都凌晨几点了!?还让不让人睡?” 韩总扒开枕头,满脸困意道:“我也不想聊,可一直有人找我啊。” “你什么时候这么有礼貌了?不会直接关机?明天还得赶飞机回滨海呢!”张若愚坐起身,困意全无。 “别人我可以不回,可老沈也一直在找我。她说方景腾爷爷都跑去她家了,还当众给她跪下…” 韩江雪撇嘴道:“张哥你看,她还拍了方景腾爷爷下跪的照片给我看。” “——”张若愚点了根烟,坐在窗前。“这小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种照片他也拍?人家老爷子不要面子的?” “听老沈这意思,只要能救他儿子和孙子,面子不值钱。”韩江雪爬下床,扭着小蛮腰坐在张哥睡觉的沙发上,俏脸凑近,撇嘴道。“张哥,老沈说方家老爷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年近八十了,熬了一宿还没睡,在她家差点困休克。要不,咱们算了?反正也没什么损失,丢脸吃亏的也不是咱们。真要熬坏了小老头,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张若愚吐出口浓烟,喝了口冰红茶醒酒,嘟囔道:“想熬死这对叔侄的是你爹,又不是我小姨。这事决定权在你,我开口,你爹也不会听。” “那我给老家伙打个电话?”韩江雪试探道。 “打呗。”张若愚弹了弹烟灰,漆黑的眸子,扫了雪宝一眼。 这娘们,不仅傻白甜,还很善良。 她或许根本不知道她未来要面临什么。 唉,算了。 雪宝要不是跟张哥一样善良,这婚姻也维持不了这么久。 菩萨心肠的张哥,又哪里有资格指责雪宝? 可韩江雪打通韩老魔的电话后,得到的答复却是:“放了他们?不可能!” “老子不熬死这两个杂碎!老子就不是雪宝你爹!不是滨海城的王!” “雪宝,你是不是故意在试探我?我都说了,这次我绝对不是打嘴炮!” “你是不是想等我松嘴了,就立马翻脸骂我是个垃圾?连自己女儿被人欺负了,都一点血性都没有?” 在韩江雪瞠目结舌的表情下,韩老魔人生头一遭跟雪宝硬气:“一句话,犯我雪宝者,虽远必诛!” 第两百六十章 你这情是怎么求的? 韩江雪骂骂咧咧挂断了电话。 “张哥,你说这老家伙究竟是给我面子,还是不给我面子?”韩总没好气地问道。 “说不准。”张若愚沉凝道。“看起来好像把你看的很重,但你说什么,他又不听,很矛盾啊。” 韩江雪放下手机,恨恨道:“自以为是的老东西,一辈子都这样,睡吧张哥,这事我管不了。” “睡觉。” 张若愚掐灭香烟,倒头就睡。 两口子一觉睡到中午,韩江雪打开手机,一大堆的未接电话和微信消息,看的她都烦了。 找她有什么用? 那老家伙也不给自己面子啊。 韩江雪随手丢了手机,洗脸刷牙,系上大白兔围裙给张哥做三明治。 张哥昨晚就跟自己絮叨最近吃的太油腻,想吃点清淡的。 雪宝记下了,小小施展一下才艺,给张哥做个拿手的三明治,熬一锅清粥。 寡淡是寡淡了点,但胜在心意。 吃了一顿清淡的午餐,张若愚开始收拾行李,准备今晚回滨海。 韩总也打电话通知了韩老魔的私人飞机,定下晚上的行程。 下午,四合院微风和煦,阳光明媚。 张若愚沏壶茶,躺在凉亭下摇晃着,韩总则模仿张哥刷着小视频,等待晚上回家。 颇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恬淡。 燕京城对方景腾叔侄来说,哪哪都好,要什么有什么。 可对张哥和雪宝来说,哪儿都不如滨海好。 要不是小姨住在燕京,张若愚一辈子都不愿来这儿。 光看那天,就不如滨海清澈,暗涌更是澎湃。 喝了一下午茶,张若愚拍了拍晾在衣服外的腹肌,冲过足眼瘾的雪宝说道:“韩总,晚上你闺蜜是不是还要给你践行?” “你不说我都忘了。”韩江雪收起手机,撇嘴道。“我怀疑老沈践行是假,待会吃饭还得提两句方家。” 张若愚放下茶杯,笑眯眯地问道:“那抛开外界因素不谈,你是怎么看这件事的?” 韩江雪闻言,反倒是白了张若愚一眼:“张哥,你是不是以为我傻?他方景腾无缘无故会找我麻烦?” 韩江雪盘腿坐在凉亭椅子上,红唇微张道:“不用想,肯定是老东西在燕京城惹下的仇家。” “韩总果然聪明伶俐。”张若愚倒了一杯茶,递给韩江雪。 “洒洒水。”韩江雪抿了一口,红唇上翘道。“这事让他自己去处理就行了,我也懒得管。真要我这边松嘴了,以后燕京城那帮牛鬼蛇神,还不都得以为我韩江雪好欺负?那我以后还陪不陪张哥你来燕京看小姨了?” 张若愚眼中掠过一抹柔软之色。 这娘们,想的还挺多,还挺顾大局。 “张哥,你嘴皮子厉害,待会替我招呼老沈,我就不跟她纠缠了。”韩江雪缓缓站起身,负手而立。“我得挑件漂亮点的裙子,艳压老沈。” 说罢溜达着进屋,找漂亮的公主裙,还得化个美美的妆。 傍晚时分,沈将军拎着大包小包来四合院。 都是燕京城的特色,还有些贵重的小礼品。 张哥光膀子下厨,不仅展露超凡厨艺,还显摆了下十年北莽苦练的漂亮肌肉。 沈将军羡慕的眼珠子飙血。 老韩啊,你他妈上辈子是拯救了银河系吗? 天天就过这种骄奢淫靡的日子? 天天就看张将军肌肉下饭?吃着张将军亲手掌勺的美味大餐? “来,咱姐俩走一个,我过几天也要回部队了,下次再见,不知道是猴年马月。”沈将军提了一杯。 韩江雪白了沈将军一眼:“说的好像生死离别似的,我跟张哥天天闲着也是闲着,实在不行我们去部队看你。” “我可不闲。”张若愚抿了一杯酒,撇嘴道。“作为餐饮部总监,没了我,君盛几万人的吃饭问题靠谁解决?” 韩总扁嘴,撒娇道:“那张哥你就不能在百忙之中抽空陪我去找闺蜜玩几天吗?” “当然能!” 确定了自己日理万机的社会形象后,张哥答应的很爽快。 沈将军却酸的牙疼。 连张哥拿手的红烧肉,她吃着都有点酸臭味。 叮咚。 沈将军正沉浸在疯狂羡慕的情绪中,她手机响了。 是方老爷子打来的电话。 刚接通,电话那边就响起方老爷子既悲愤又绝望的质问:“沈将军,你不是去找韩小姐替我求情吗?你这情是怎么求的?” “为什么现在不仅我儿子和我孙子回不了燕京,连我都不能在燕京城待了?” 第两百六十一章 变成你的坟! 沈将军听完方老爷子的抱怨,眉头微蹙,心情也很不爽。 老娘还什么都没说呢,鬼知道你们方家又招谁惹谁了? “方老爷子,要不是你跟我爷爷是战友,你当我很愿意替你跑腿求情?”沈将军冷冷说道。 说罢径直挂断电话,也没解释。 什么东西! 替你跑腿还他妈嫌我没本事? 就算你现在很害怕,很绝望,那也不能找我撒气吧? 就方老爷子这事干的,沈将军能理解,但不想原谅。 喝了杯酒,沈将军表情古怪地望向闺蜜。 这事闹的,怎么还祸及家人了呢? 自家这闺蜜不是结婚后变傻白甜了吗?不是挺好说话了吗? 怎么又变得这么心狠手辣了? “老韩,再怎么说,方老爷子都算是无辜的…”沈将军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头一回来燕京城,犯不着搞得人神共愤…” “老沈,你要是还当我是你闺蜜,这事咱们就别说了。”韩江雪满脸倨傲之色,眉宇间,尽显冷酷。“得罪我算什么?我一个妇道人家,这点委屈还不能受?” “但他们方家欺人太甚,仗着是地头蛇,连我张哥都敢惹,还当众让我张哥下不来台。”韩江雪目中闪过寒光,掷地有声道。“老沈,你没结婚不懂这些,我不怪你。但作为妻子,我必须把我丈夫的脸面,摆在第一位!” “我受辱,可以,我丈夫被人羞辱,不行!” 韩江雪正义凛然,心中却是嘀咕:老东西这次还真不是开玩笑啊?不仅要搞方景腾叔侄,连整个方家都不放过? 以前净听他扯淡,还以为是个外强中孬的怂货,这回动真格了? 张哥抽了抽嘴角。 雪宝这是什么意思?让我背锅? 我可一句煽风点火的话都没说啊。 “这么说来——”沈将军若有所思地看了张哥一眼。“连方景腾和方龙虎下不去火车,也都是张哥你的意思?” 张若愚刚想否认,大腿根却被韩总狠狠掐了一把,意思很明显,让张哥说话小心点! “没错!就是我的意思!怎么了?你不服?”张若愚冷笑一声。“在燕京城,他方家根深蒂固,出了燕京城,他还不是我老丈人手里一盘菜?想怎么炒怎么炒?” “沈将军,你回头替我转告方老爷子!”张若愚板着脸说道。“我一个大老爷们,受点委屈不算什么!” “但谁敢动我女人,我绝对会找我老丈人往死了告状!” 沈将军脑子有点乱。 喝酒的兴致也全没了。 方家在燕京城,再怎么说,也算是第一流的豪门了。 虽说没法跟林家这种超级豪门比。 可要一夜让方家除名,把方老爷子赶出燕京城… 太狂了… 沈将军一眼就瞧出张哥和闺蜜在互相搭台演戏。 可她既不敢揭穿,还不敢跟张哥顶嘴。 甚至——这还只是张哥他老丈人出手。 真要惹急了张哥,他亲自出手,别说一个方家,十个方家他都能一夜干碎。 沈将军又开始日常羡慕闺蜜了。 这娘们但凡上辈子少干点善事,也不能老爹是猛男,老公也是猛男! 眼看着吃饱喝足的闺蜜就这么往沙发上一靠,像个山大王似的接过张哥递来的茶水,然后拿着遥控看电视。 享誉全球的张将军,却系上围裙去刷碗拖地,跟个家庭主妇似的。 沈将军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四合院,心情糟糕透顶,百般滋味绕上心头。 沈将军一走,雪宝就溜达进了厨房,小声问道:“张哥,你说这到底是我爸干的,还是你小姨干的?” “不像是我小姨干的,我小姨没那么心狠手辣。”张若愚叼着烟,眯眼刷碗。 “我爸倒是说了这次他不会打嘴炮。”雪宝歪着头,嘀咕道。“可这不太像他平时的风格。” 别人不了解她老爹,雪宝还能不了解? 老爹平时专挑软柿子捏,但凡有点风险,他都不会轻举妄动,可注重自身安全和隐私了。 这次老爹的所作所为,还真是让雪宝大跌眼镜。 “你要说不像吧,其实也能理解。”张若愚叼着烟,眯眼说道。“你要说几十年后,我闺女去了一座陌生的城市,连路都还没摸熟,连人都没见着几个,就被当众羞辱,还要逼我闺女离开那座城。” “这事要搁我身上。”张若愚眼中寒光毕现,一下子就共情了。“我得爆炸。” 雪宝闻言,却是挑眉道:“张哥,你恶心谁呢?” “我奶找大师算过,也去观音庙求过签,我韩江雪前三胎,不可能生女儿!” 张哥闻言,脸色一正:“什么意思?打拳?韩总,注意你说话的方式。” 雪宝撇嘴,耸肩,满脸轻蔑:“张哥,你要真喜欢闺女,也不是不行。就我这生产条件,生足球队有点狂了,生三五个,也就一哆嗦的事。” 张若愚咧嘴笑了。 拿手指上的水,弹了弹雪宝那又美又嫩,还气的有点发白的脸蛋。 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可爱的女人? 韩老魔那老东西平时都不知道该怎么稀罕她的宝贝闺女吧? …… 晚八点。 方家老爷子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电话那边的男人,自称韩道尉,江湖人称韩七城,或南方王。 最没影响力的花名,叫滨海王。 电话里的嗓音,是一把漂亮的,成熟稳重的大叔音。 方正恒还听出点不羁与猖狂。 “韩江雪是我女儿,唯一的女儿。” “我平时宠她的时候,恨不得把命给她。” “老东西,你知道当你孙子在我女儿面前耀武扬威说那些屁话的时候,我有多不高兴吗? ” “你知道当你孙子要把我女儿赶出燕京城的时候,我有多生气吗?” “我韩道尉之所以不进京,只是不想遇到老相好。” “我若进京,一巴掌能把你拍成灰。” “滚出燕京城。” “否则,我让你的家,变成你的坟。” ~~ ps:迟来的更新,迟来的端午安康,为表歉意,明后2天继续3更~爱你们 第两百六十二章 冰清玉洁的小姨! 两口子进京的时候是半夜,走的时候,也是半夜。 小姨亲自送了他们一程,还送了这对新婚夫妻许多礼物。 坐在机舱内,张若愚望向窗外的夜景,以及飞机下那道孤单的身影。 小姨就站在远处,目送他们离开。 韩江雪上了飞机就抱着手机和韩老魔聊天,心情如坐飞机,跌宕起伏。 “雪宝,老爸这次豁出去了,直接和在燕京城只手遮天的方家既分胜负,也决生死。” “幸好老爸技高一筹,险胜方家,把他们打的满地找牙,赶出了燕京城。” 韩江雪眉头紧锁,纤细的手指敲打了会屏幕:“你搞这么大,京圈不得对我恨之入骨?我以后还怎么来燕京玩?” “你还不了解老爸?老爸向来运筹帷幄,未雨绸缪,你的顾虑,老爸早就考虑到了。”韩老魔发了一个咧嘴表情,又补充了一个阴险的表情包。 “老爸已经把消息放出去了,这次搞方家,和雪宝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甚至在私底下,你已经原谅了方家。” “之所以搞成这样,完全是因为你家张哥被欺负了,觉得没面子,强行找他老丈人也就是老爸我哭诉。” “老爸被逼无奈,只能帮自己女婿出这口恶气。” 韩江雪瞠目结舌:“你疯了?你这么搞,我是没事了,张哥不得被京圈恨死?” “他死不死,关我屁事。”韩老魔在原则上,还是很有原则的。 “雪宝你不是不知道,我看这小子不爽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俩结婚多久了?他到现在都不肯喊我一声爸爸。我不要面子的?” “说到底,他不就是仗着老爸宠爱你,才敢和老爸放肆吗?雪宝,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要不是你拦着,就冲老爸这小暴脾气,早把他一刀剁了!” 韩江雪怒发三条微信语音,全是国粹。 韩老魔却听了好几遍,如饮甘露。 “雪宝,老爸这次和方家玩命,可以说是元气大伤。你往后悠着点,在老爸恢复战斗力之前,千万别轻举妄动。”韩老魔发了一条语重心长的微信。“你是了解老爸的,老爸虽是南方王,但在北方,还差点意思。” “没用的东西。” 韩江雪又替张哥咒骂了韩老魔一阵,便结束了这场父女会谈。 …… 车上,阿四专注开车,李岩则详细汇报着方家的情况。 在做最后总结时,李岩沉凝说道:“这位韩老魔还真是宠女狂魔,就为这点小事,直接把方家给扳倒了。” 说罢,李岩偷瞄了林清溪一眼:“老板,我有种很别扭的感觉,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林清溪淡淡道。 “他好像在和您攀比。”李岩说道。“整蒋家的时候,他就派了三千人去堵门。今晚,骆山河又亲自现身方家,要把方老爷子赶出燕京城。” “这老怪物,事事都在和您比。”李岩分析道。 开车的阿四抽了抽嘴角,没有吱声。 大人物没有一点大人物的气派,做事好像小孩子过家家。 难怪叫韩老魔,还真是魔性。 林清溪面无表情道:“以后少打听他的事,这老东西邪性。” 顿了顿,林清溪微微眯起美眸,红唇微张道:“你们知道,我这外甥媳妇的母亲是谁吗?” 李岩和阿四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你们知道,韩道尉当年是给谁戴了绿帽吗?”林清溪唇角泛起一抹诡异之色。“你们又知道,韩江雪母亲当年是在怎样的情况下,生下韩江雪的吗?” “你们一定不知道,韩江雪出生那天,本该是韩江雪母亲嫁给她未婚夫的那天。” “那门婚事,当年被誉为京城第一盛婚,据说光是请帖,就发了半座城。” 林清溪如此一个不爱听八卦,也从不聊八卦的女魔头,此刻竟有点兴致勃勃:“那么多年过去了,你看谁敢提当年往事?知道内情的,恨不得把自己脑子里的那段记忆给摘了。” 李岩本来很想跟老板八卦一下,问一下。 可听完老板这些话,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好奇心害死猫啊。 “小姐。”阿四刚正不阿道。“您一定知道内情,您也一定没想过把脑子里的这段记忆摘掉。” “所以呢?”林清溪淡淡瞥了阿四一眼。 李岩见状,身躯猛然一颤。 这死阿四脑子被驴踢了? 非得赶鸭子上架,让小姐下不来台? 李岩一只手扣住车门,随时准备跳车。 “所以,小姐您才是京城第一美人,冰清玉洁,秀外慧中。”阿四脊梁骨感受到一股凉意,面色不改,掷地有声地胡说八道。“就算全世界的女人都不守妇道,水性杨花,小姐也会出淤泥而不染。” 第两百六十三章 暴躁的韩老魔! 回到滨海后,两口子回幸福里狠狠睡了一觉。 小姨那四合院住着是舒服,可雪宝挑床。 还得是张哥那张右床腿有点矮的席梦思,张哥说了,床尾偏低一点,睡觉血液不会倒流,腿不会麻。 一觉醒来,雪宝揉了揉惺忪的美眸,听着厨房响起的哐当声,料想张哥在做早餐,还是她最爱的红烧牛肉面,中辣的那种。 张哥昨晚睡前就把牛肉炖上了,想必此刻已经入口即化,口感顶中顶。 洗漱完毕,穿着真丝睡袍的雪宝扭着小蛮腰,站在厨房门口。 张哥正光膀子煮面,头发蓬乱如狗窝,可锅里的面太香,张哥的人格魅力也瞬间提升了一大截。 “赶紧吃。” 张哥端着两大碗牛肉面来到客厅,催促道:“你再不去上班,君盛迟早破产。” 韩总眉头一挑,不屑道:“破产了好,我又不是没偷偷攒钱,回头卸任了总裁,我天天带张哥环游世界。” 说罢慢条斯理地吃牛肉面,有点小辣,但过瘾。 “小老太真是瞎了眼,居然把君盛交给你打理。”张若愚一屁股坐下,端起面碗狼吞虎咽。 韩总把碗里肥瘦相间的牛肉挑给张哥,嘴硬道:“还不是张哥教的好,摆烂可太舒服了,等回头我把手里的活处理了,张哥想去哪儿,咱们接着飞。” “飞你个大头鬼,我这就去了趟燕京,就差点回不来,还飞?”张若愚瞪了雪宝一眼。“你是想借你爸的仇家之手弄死我吧?” 韩江雪扁嘴道:“我爸也不可能哪哪都有仇家嘛。咱们下次去之前,先找我爸打听下,哪安全去哪。” “算了吧,我还是老老实实呆在滨海,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了。”张若愚吃饱喝足,又把雪宝碗里的面挑走一半。 这娘们心眼小,每次分面都要拿一半,每次还吃不完,最后还得张哥善后。 收拾了碗筷,张若愚催促韩总上班:“梁总说了,最近滨海有什么商业峰会,你们君盛可是主咖,别掉链子。” 看了眼明显打算睡回笼觉的张哥,韩总羡慕坏了,絮叨道:“就是听一群自以为是的家伙吹牛,运气好混两个项目挣点钱,没什么意思。” “张哥,要不我陪你在家里看会电视?” 在燕京城懒散久了,雪宝有点提不起斗志。 想想一上班又得晚上才能见到张哥,雪宝有点无聊。 “我一个人不会看电视?还用你陪?”张若愚轻轻推搡了雪宝几下。“赶紧上班去,想想你爹给你招惹了多少仇家吧,人家哪个不比你家大业大,哪个不比你努力?” “求你了韩总,你再不努力,以后那些仇家就得挨个找上门羞辱咱俩了。你能忍,我不能忍!” 韩总是被张哥推出门外的。 她还没下楼,就听见张哥打开电视,放的还是她最近很沉迷的甜宠古偶剧,女主还没她美,也没她甜没她乖,男主却跟张哥宠她一样宠女主,没天理。 打开电视,张若愚往沙发上一窝,又掏出了手机,给韩老魔发了条微信:“干嘛瞒着我家雪宝?她有权知道真相。” “你在装什么?” 叮咚,韩老魔秒回:“才他妈跟我家雪宝结了几天婚,就你家的?你信不信老子跟你玩命?” 张若愚乐了。 这老东西是真怕自己抢走雪宝啊,光是一个口头称呼,就犯这老家伙忌讳了。 “说说吧,要不我回头说漏了嘴,你可别怪我。”张若愚发了条微信。 “你少得瑟,真以为我家雪宝是傻白甜呢?” 韩老魔发了一把带血大刀的图片,冷酷发了一条微信:“真以为雪宝不知道她妈没死?” “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坦白?你这爹怎么当的?没听说过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张若愚反击。 “这首歌能他妈火到现在,就是像你这种不把爸爸当人看的白眼狼太多了!” 韩老魔仿佛被踩到尾巴了,直接发语音骂娘:“怎么没妈的孩子就是根草了?怎么有妈的孩子就是个宝了?合着孩子幸不幸福,跟爸爸就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呗?” “还他妈世界只有妈妈好!听听,这是人话吗?爸爸怎么你了?爸爸是不是伟岸如山吧?爸爸是不是辛苦挣钱养家吧?” 张若愚万万没想到韩老魔的反应会这么大。 自己这也没说什么啊。 不就是说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嘛… 这话但凡心理健康点的人听了,也不会直接打拳吧? “老家伙,少上网冲浪,天天看那些男女对立视频,看把你脑子都看扭曲了。”张若愚发了条微信。 这回不等韩老魔证明自己是个伟大的父亲,张若愚又发了条微信:“说不说,你给我个理由。” “说个毛!” 韩老魔直接发了条破口大骂的语音过来:“当年要不是老子把那三八给绑到荒郊野外逼她生,你老婆现在最多就是个受!精!卵!” 第两百六十四章 雪宝的父亲! 张若愚跟韩老魔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以往他虽然偶有暴躁,但那明显都是装腔作势。 但今儿,张若愚就算隔着屏幕,也能感受到韩老魔的愤怒。 那是真的生气了。 而且听韩老魔那话里话外,雪宝老妈当年是不想生的。 “听说,雪宝母亲当年有未婚夫?而且大学一毕业,就准备办婚礼了。”张若愚浅浅透露点消息,好让韩老魔冷静点,转移火力。 这老哥太彪了。 好像一提雪宝老妈,他就炸了。 “你小子知道的还不少。” 韩老魔发了个语音:“没错,她跟我好的时候,的确有个未婚夫。可那又怎么样?我俩是真爱!” “至少当初是真爱,要不她能给我生孩子?” 张若愚眉头一皱,表情沉凝地发了一条语音:“你不是说,是你把她绑到荒郊野岭强迫她生的吗?” “我吹个牛不行?我说什么你就信?你就没一点自我判断能力?”韩老魔理直气壮,很有侵略性。 “再说了,当初确定怀孕的时候,我的确看见她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韩老魔继续发难。“你说吧,她皱眉是什么意思?雪宝要是怀孕了,当着你的面皱眉,你能高兴?你不得胡思乱想?你是不是也想打断她的腿?” “你少拿我和雪宝说事,我家雪宝但凡皱一下眉头,那肯定是被你这老东西气的。” “你妈——”韩老魔气的嗓音都抖了。 “行了,少东拉西扯。”张若愚点了根烟,发了条微信。“说点有用的。” 韩老魔也冷静了下,直接弹了个微信语音。 “小张,爸爸这么和你说…” “少他妈占便宜。”张若愚打断韩老魔。 “我的意思是说,那娘们明明还活着,活的还他妈比谁都好,可这么多年了,她要么偷偷看雪宝,还他妈假装只是路过,嘴硬不承认。要么就是偷偷送礼物,还他妈说是雪宝外公外婆的一点心意。” “这种当妈的,认她干什么?她给我雪宝换过一次尿片吗?陪她去过一次游乐场吗?熬过一次夜陪雪宝写作业吗?” “都没有!” “连我家雪宝高考,都是我这个当爹的顶着大太阳在学校门口急的团团转,知道她考了滨海状元,也是我这个当爹的亲手放鞭炮给她庆祝!” “我家雪宝有我就够了!要那个丧尽天良的老妈干什么?” 张若愚抽了口烟,很尊重韩老魔。 至少在当爹这块,韩老魔已经做到极致了。 也绝对是一个称职的父亲。 张若愚只要想想这老家伙年纪轻轻就带着襁褓里的闺女逃回滨海,成了个单亲老爸,他就打心眼里敬佩这老家伙。 是个爷们。 “但不管怎么说,我还是那句话,雪宝有权知道真相。你说了一大堆,只是你的态度,不论雪宝母亲是个怎样的人,见或不见,你不能替她做主。” 为了这个家,张哥不得不当一回理中客。 偶尔夜深人静睡不着的时候,他知道雪宝也没睡,心里有事。 “我女儿是什么人,我不比你清楚?”韩老魔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低沉。“她知道了,是不是要去认个亲?甭管喜欢不喜欢,总的见个面吗?” “可你说你去认亲,人家会怎么想?哦,知道你有个牛逼老妈了,赶紧过来抱大腿?” “小张,知道我韩老魔为什么能年纪轻轻就成了南方王,韩七城,铸就一世英名吗?”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努力打拼事业吗?知道我宁愿让雪宝讨厌我,生我的气,不愿理我,也要硬着头皮考验她吗?” “知道在那无数个夜深人静的夜晚,我独自喝着酒,抽着烟,给我宝贝闺女勾勒蓝图,希望她一步步做大做强的动机是什么吗?” “你真以为老子钱多烧的慌,拿个千亿集团给雪宝打水漂闹着玩?” “但我韩老魔的女儿,就他妈是最棒的!” “不管在滨海还是在燕京城,只要是她出现的地方,她就得是最靓的那个仔!” “我不想她屁颠颠跑去见她妈的时候,所有人都戳她脊梁骨,说她是跑来抱她妈大腿的滨海乡巴佬!” “我不能为了让我女儿认个妈,就把她的骄傲和尊严全他妈搭进去!” “我要我的女儿,我要我这个从小就骄傲的像天鹅的宝贝女儿,正大光明地站在她那个该死的老妈面前,优雅又高傲的伸出手,轻飘飘地说:我叫韩江雪,我爸,是韩老魔!” “我来,只是和你认个亲!” “我要让旁边那群等了快半辈子的王八蛋,表情跟吃了屎一样地说一句:她居然是大名鼎鼎的韩江雪母亲?她可真是踩了狗屎,上辈子拯救银河系了吧!?” 第两百六十五章 两手都要硬! 韩老魔这番慷慨激昂的演讲,让张哥由衷敬佩。 沉凝半晌,张哥语重心长道:“那小韩你得努力啊,光凭你现在这些名号,才制霸七座城,才在南方混出点名堂。” “众所周知,燕京城可不在南方。” “加油,你的事迹以后要是登报,我连标题都帮你想好了。” “开局:为捧冰山女儿上位,宠女狂魔累断了腰。” “太骚了,有没有正经点的?”韩老魔皱眉反问。 “为复仇,我利用天才女儿打江山。”张若愚斟酌道。 “有点缺德了。”韩老魔沉凝了下,自己想了个标题。“震惊!韩天帝的女儿,要杀妈证道!” “——” 这老东西… 张若愚岔开话题,暗示韩老魔见面礼还没给,后者却啪嗒挂断电话,一点也不含糊。 张若愚愣了愣,笑骂两声。 捋顺了韩老魔当年往事,张若愚也知道接下来该朝哪方面使劲了。 没错,开局鼓励妻子称王,我成为华夏第一相公! 或者再牛逼一点:低调,我老婆是全球霸主! 窝在沙发上看了会电视,张哥闲来无事,把昨晚扯下来的床单被罩放水洗了。 又洗了拖把,把地也给拖了。 雪宝在外打江山,为惊艳全球而努力。 张哥做点家务,很合理。 这一忙活就到了中午,张哥煮了一锅饭,把早上没用上的牛肉汤往饭上一浇汁。 一锅没什么牛肉的红烧牛肉盖饭就出锅了。 叮咚。 “张哥,在干嘛?想我没?” 雪宝发来微信。 “在吃饭。”张若愚拍了一张牛肉盖浇饭发过去,又拍了几张晾在窗外的床单,和打扫干净的客厅。“忙了一上午,没腾出空想。” 正一脸冰霜坐在食堂吃工作餐的韩江雪红唇一撇,眉头一挑,附近的员工见到大老板这表情,还以为几个亿的买卖谈崩了,一个个加快扒饭节奏,生怕被迁怒。 “不地道,我上午开了八个会,见了七个外商都抽空想了你几秒。”韩江雪回了一条微信,慢条斯理进餐。 对外,韩总依旧是那个铁面无私的高冷霸总。 谁也不知道,这副高冷的丑陋嘴脸下,隐藏的,是一颗会撒娇的娇憨少女心。 “行吧,你赢了,下次我一定想。”张若愚回了条微信。 “那还差不多。”韩总搭配了一张本女王饶你不死的表情,结束了这场没什么营养,但不聊,又好像少了点什么的对话。 简单结束了午餐,韩总甚至没来得及回办公室眯一会,又跑去会议室跟一群君盛老狐狸开会。 路上,韩总发誓以后再也不无故旷工了。 这堆积如山的工作,差点压断了韩总的小蛮腰。 砰! 会议室内,梁岱山拍案而起,怒火焚天:“韩总!今天七个外商带着项目来君盛谈合作,谋发展,你却当场回绝了五个,另外两个也让人家回家等消息!” “韩总,你这是什么意思?都是钱啊,你还赚不赚钱了!?就算你不吃!君盛几万人还等着开饭呢!” 梁岱山上来就发难。 不少跟他走的近的老臣子,也纷纷附议。 冷战了几个月的韩梁之争再度上演,气氛剑拔弩张。 韩江雪淡淡瞥了眼梁岱山,觉得这老家伙有点怪。 从今儿一早碰面,他就对自己很有敌意,甚至有种刻意保持愤怒的样子。 这让韩总一度怀疑梁岱山想拿回扣。 “梁总,你急什么?君盛资源是有限的,现在跟这些臭鱼烂虾合作了,等峰会正式期到了,咱们拿什么和各城来的财团谈合作?”韩江雪犹如老干部,端起茶杯吹了吹茶叶,不咸不淡道。“梁总,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蚊子肉不是肉!?”梁岱山硬着头皮叫板。“韩总,好高骛远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昨晚,大老板亲自打来电话,勒令他使出浑身解数激发大小姐的事业心,并严厉批评他没管住张若愚,让这小王八蛋把大小姐带跑偏,失去工作热情。 “现在什么行情?大环境有多差你不知道?你他妈怎么敢让她跑去燕京城旅游的?老子不敢收拾她,还不敢收拾你?” 被大老板训话后,梁岱山当场就表明态度,接下来的日子,他除了吃饭睡觉,就是鼓励大小姐努力,奋斗! 会议上,梁派又和韩江雪争论了好几波,韩总自我反省,检讨了一下,觉得自己进了一趟京城,确实有点把格局打开了,多少有点狂。 “行吧,回头我再见见那帮外商。”韩江雪气定神闲道。“梁总,你受累再安排下。” 梁岱山闷哼一声,遂又语重心长道:“韩总,我老梁不怕累,就怕您只顾着谈恋爱,不务正业!” “还好吧?”韩江雪眉头一挑,有点不好意思。“我都尽量让张哥少来公司耽误我工作了,我觉得我投放在工作和爱情上的精力,分配的还算科学啊。” “少来。”梁岱山恶狠狠瞪了韩江雪一眼。“你坐在这儿才十五分钟,就已经拿手机看了十几次,光微信就回了八次。” “哦,你说这事啊。”韩江雪淡淡道。“张哥刚才问我晚上想吃法国菜还是东北菜,他定了位子,让我早点下班,要不赶上晚高峰,会堵死我。” 梁岱山闻言,气的吹胡子瞪眼。 还他妈科学分配精力呢? 韩江雪,你忘了以前跟我斗的时候,有多努力,多刻苦了? 我老梁在君盛干了半辈子,出了名的滨海铁人,都从来没见过滨海凌晨四点钟的太阳长什么样。 你都见过多少回了? 再看看你现在? 开着会呢,就想着早点下班陪你老公吃饭了? 你要一直这德行,老板必把我老梁沉海。 韩总又跟梁总斡旋了会,把见外商的日子从今晚改到明天中午,韩江雪不咸不淡道:“梁总, 饭要一口口吃,不管是东北菜还是法国菜,你不去深入了解,怎么知道自己适合哪一款? “做买卖也是这样,你不把他们的底牌摸清楚,我谈起来也束手束脚,怎么利益最大化?” “明天中午谈吧。”韩江雪淡淡起身,霸总气场全开。“今晚大家都早点下班,张哥说了,工作和娱乐要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尤其是你,梁总,你看你头发都快掉光了,压力得有多大?收手吧梁总,你再这么熬下去,担心连胡子都不长了。” 不长胡子? 梁岱山毛骨悚然,他一直为头发发愁,还从没关心过胡子。 这要脸胡子都不长了,岂不是真成兔爷了… 第两百六十六章 一百年不变! 韩总为了吃饭的时候还能研究这次峰会,她选了东北菜。 身为大领导,傲慢的韩总当然不会在小弟们面前露出鸡脚。 她要看起来毫不费力,就把君盛的商业布局提升一个档次。 这,才是韩总的领导格局。 “吃口吧,都凉了。” 张哥往韩总大碗里夹了满满一碗菜,韩总却一口没吃,埋头研究峰会名单和财团背景。 知己知彼,才能把彼兜里的钱,挪到己兜里。 韩总大学主修的就是“坑蒙拐骗”,算上执掌君盛五年,她已经浸淫此道近十年。 道德,支离破碎。 人性,所剩无几。 但凡她还剩点良知,君盛也不能蒸蒸日上。 “等会。”韩江雪又做了几处备注,皱眉道。“这次商界峰会是滨海近十年来规模最大的一次,各地的财团大亨都会来,连很多实力强劲的海外财团,也很看重华夏市场,并宣称华夏始终是全球头号投资目的地,说起来…” “闭嘴吧韩总。”张若愚喝了口啤酒,撇嘴道。“谁想听你说这些不正经的话?我看起来很有上进心吗?” “我的。” 韩总收起电脑,察觉到自己整顿饭都没搭理张哥,他肯定不高兴了。 端起碗,吃了一块锅包肉,眯眼品尝道:“张哥,这手艺跟你比差远了。” “用你说?”张若愚板着脸。“赶紧吃,晚上我还得追剧。” “哦。”韩总很听话,埋头开吃。 可吃了几口,韩总见张哥闷闷不乐,不禁小声问道:“张哥,生气了?” “哪有。”张若愚白了韩总一眼。“我只是看你累的脸都白了,想让你喘口气。” “张哥你真好。”韩总星星眼,泫然欲泣道。“别人只关心我飞的高不高,只有张哥关心我飞的累不累。” “我是怕你摔下来砸死我。”张若愚稍稍把椅子往后挪了两步。 这娘们,越来越肉麻了。 “我又不胖,就张哥你这鸵鸟蛋那么大的肱二头肌,那能夹钢笔的胸肌,还能接不住我?”韩江雪扁嘴道。 “少啰嗦,赶紧吃。”张若愚白了雪宝一眼,拿出手机刷小视频。 等雪宝吃完,张若愚结账买单,开车回家。 两口子商量过,吃龙虾鲍鱼,雪宝买单,吃家常菜,张哥来。 既能堵死雪宝将来翻小肠的路,也能实现家庭aa制的科学理念。 回家路上,韩江雪撑着脑袋,欣赏窗外熟悉的夜景。 折腾了一天,此刻又吃饱饱了,雪宝血稠,脑子有点晕。 “张哥,你介意我将来功成名就,成为人上人吗?”韩总瞄了眼坐在身边的张若愚。 可还没等张若愚开口。 开车的鸢手抖了下,车身有些摇晃。 “鸢妹,连你也在忧我所忧吗?”韩江雪表情凝重道。“我真要这么奋斗下去,将来鬼知道我会飞多高,多牛。” 叹了口气,韩江雪很小心地看了张若愚一眼:“万一我将来真成了闻名遐迩的超级女富豪,登峰造极,站在了金字塔最顶端。” “张哥你会不会不舒服?会不会觉得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 张若愚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张哥,我觉得咱们有必要就这个问题探讨一下。你想啊,本来咱俩的感情就不是特别稳定,你又隔三差五靠离婚来吸引我的注意,搏得我的关注。是,现在没觉得有什么,毕竟咱俩新婚燕尔,还有新鲜感,激情犹在。可万一过个三五年,感情淡了,又睡过了,腻了,你又老是故技重施,靠这个威胁我,加上我本身功成名就,一飞冲天了,保不齐我会飘,会膨胀,到那时候,万一我一上头,答应和你离婚了。你找谁说理去?张哥你是知道的,像我这么骄傲的人,说出的话,就是泼出去的谁,我就算到时候后悔了,想跟你和好,我也未必开得了这个口。” 张若愚目瞪口呆。 就连开车的鸢,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这娘们,心理活动还真是丰富,想的可真多。 “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张若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你说怎么办?” 韩江雪坐直腰板,直勾勾盯着张哥那漆黑的眸子,红唇微张,跟结婚领证宣誓词一样较真:“很简单,以后不许再跟我提离婚,想都不许想。” “这不公平。”张若愚挑眉,眼底,却掠过一抹柔软之色。“那我以后不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你说过就过,你说离就离?我不要面子的?” “你在说什么屁话?”韩江雪瞪了张若愚一眼,冷冷道。“你哪只眼睛看我韩江雪像是个会抛夫弃子的女人?你又哪只眼睛看出我想跟你离婚?张哥,你别看我平时思想前卫,个性潮流,可我的骨子里,绝对是个传统女人。” “再说了,奶奶从小就教导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别说你还活着,就算你死了,我也肯定会给你守寡,不可能改嫁。” 不等张若愚抖机灵,韩江雪一字一顿道:“张哥,我替你表个态吧,你张若愚以后要是再跟我韩江雪提离婚,甭管真心还是假意,你都不得好死,生儿子没那啥。” 张若愚心口有点堵,一股异样的暖流,涌遍全身。 他很难描述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 可此时此刻,他那漆黑的眸子里,只剩这个当总裁能当的有模有样,当儿媳妇,能立马给公公婆婆的碑磕三个响头,当老婆,更是能哄着自己的男人,为了家庭和睦,甚至不惜伪装成纯情小百花,去讨好小姨,讨要宁姨。 哦,忘了提一嘴。 这娘们为了张哥,连自己老爸都敢骂。 当然,不为张哥她也敢。 但这重要吗? 哪个男人娶了老婆,不希望自己跟岳父岳母吵架的时候,媳妇站在自己这边? 哪个男人不想娶个即将功成名就了,还特贴心的提前给自己老公做心理建设,生怕自己飘了惹老公不高兴的媳妇? 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的媳妇是个舔狗? 只舔自己的那种。 这种媳妇,男人才愿意舔。 才愿意当舔狗。 或许,这世上本就人人都是舔狗,又不是舔狗。 “成交。”张若愚伸出粗糙的大手,递在韩江雪面前。 韩江雪美眸中的那点小忐忑,小悸动,烟消云散,抬起纤细的嫩手,搭在了张哥的手心:“我收回最后那句生儿子没那啥。” “突然想起来,你儿子,就是我儿子,也只能是我儿子。”韩江雪又自信,又得意, 眼中,写满了一百年不变的坚定。 ~~ ps:这章写了三四个小时,磨的我满头大汗,实在写不出第三更了,明天3更,大家体谅下~ 第两百六十七章 给张哥提鞋! 次日傍晚,穿着定制西装的张哥陪韩江雪出席峰会晚宴。 据韩总说,这场峰会很有含金量,官方牵头,大佬云集,峰会气质主打一个人傻钱多,只要肯用心,牵几头肥羊回家很轻松。 酒店门口,一袭绝美晚礼服的韩江雪气质冷艳,烈焰红唇尽显女王风范。 “张哥,今晚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狼入羊窝!”韩总自信地挽着张哥胳膊,走进宴会厅。 张若愚单手掏兜,环顾宴会厅,老熟人不少。 地头蛇陆太岁,自家人梁岱山唐四海全来了。 不远处,之前打过照面的林三哥,也风流倜傥地置身名媛堆,如鱼得水。 除了这群老熟人,还有一大堆平时经常能在财经新闻或者互联网平台看见的熟面孔。 好一个精英荟萃,肥的流油。 韩江雪大名在外,君盛集团又是滨海王牌企业,她的出现,引来不少人关注。 各路人马上来递名片,一个个嚷嚷着要跟韩总平分天下,共襄盛举。 短短一刻钟,张若愚就吃了五十张大饼,快撑吐了。 “像这种画大饼的傻鸟,都是想空手套白狼。”韩总言简意赅道。“和我今晚主打的策略,有异曲同工之妙。” 张若愚眯眼说道:“韩总,我劝你脚踏实地,本分做人。” “当然,我做的饼,比他们更香脆可口。”韩江雪自信道。 张哥算是看明白了。 这帮看着衣冠楚楚的商界精英,这场所谓由官方牵头的商业峰会,实则就是一场买饼大会。 就看谁的饼卖相好,能唬人。 陆太岁从张若愚进入宴会厅之前,就已经在社交了。 老家伙和人谈笑风生,偶尔还夹杂几句英文,与国际接轨。 聊的不是国际视野就是全球共荣,听起来挺唬人,实则就是想花你的钱,圆我的梦。 陪韩总应酬了会,张哥就吃不消了,独自一人溜到角落喝酒抽烟。 “张哥,嫂子真是人中龙凤。” 不知什么时候,满身酒气的林三哥来到张若愚身边,嘴里叼着根烟,身上有股子不羁的痞帅。 “用你说?我没长眼睛?”张若愚弹了弹烟灰,头也不回道。“你怎么不去卖饼?听韩总说,在场的这帮人,忽悠一个起码吃三年。” 林三哥抽了抽嘴角,有点尴尬,犹豫了下说道:“我就是来买饼的…” 张若愚闻言,侧目看了林三哥一眼:“那你怎么不买我老婆的饼?” “这不是还没腾出空嘛。”林三哥含蓄道。“嫂子那生意太好,我得排队。” “那倒是,你嫂子做的饼,皮薄馅大,咬一口嘎嘣脆。”张若愚正色道。“你想买可得抓紧,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林三哥咧嘴笑道:“必须的,我今晚说什么也得买张饼回酒店尝尝。” 张若愚吐出口浓烟,漆黑的眸子始终落在那一道靓影身上。 认真卖饼的女人,真的很有魅力。 尤其是这娘们时不时还冲自己抛个媚眼什么的。 让张哥就算一个人孤独的站在角落,也并不寂寞。 闲谈间,宴会厅门口涌进一群鲜衣怒马的公子哥。 张若愚瞅了眼,一个都不认识。 站在一旁的林三哥却微微挑眉:“白城左三少。” “什么来头?”张若愚撇嘴道。“他该不会想抢我老婆生意吧?” “白城王左中堂的儿子。”林三哥眯眼说道。 似乎对左三少的到来,一点也不意外:“站在他旁边那个娘们唧唧的小白脸,是号称金陵第一少的朱依山。” 林三哥也没卖关子,径直说道:“据说韩老魔当年在南方打天下的时候,把整个南方的地头蛇,全给打趴下了。” “也就是说,他在南方有多大势力,就有多少仇家。”张若愚眯眼说道。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嘛。”林三哥微笑道。“不遭人嫉是庸才。” 张若愚抿了一口酒,视线从韩总迷人的脸蛋上挪开,瞥了林三哥一眼道:“你和他们比,怎么样?” 林三哥闻言,挺胸抬头道:“在燕京,他们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在他们的地盘呢?”张若愚问道。 林三哥掷地有声道:“我一般不离开燕京,白城和金陵的饮食结构,也不适合我的肠胃。” “那在滨海呢?”张若愚眯眼问道。 林三哥闻言,咧嘴一笑:“在滨海,我可以给张哥提鞋。” 说罢,林三哥把手里的烟头扔进红酒杯,唇角泛起一抹邪性的笑容。 “张哥,如果我被他们打死了,告诉你小姨,我林三哥是为什么被人打死的!” 说罢单枪匹马,走向那群来自各座城市的顶级大少。 第两百六十八章 我的饼,又大又甜! 林三哥来滨海,既没跟林家女魔头打招呼,也没提前通知张哥。 拍马屁,得讲究技巧,得掌握火候。 拍的太明显,会很尴尬。 作为名存实亡的京城十公子之一,从小在林家熏陶的林三哥,他早就把自己当成林家女魔头的心腹。 嫂子被人抢生意,林三哥义不容辞。 可还没等他堵住那两位意气风发的顶流大少,土皇帝陆太岁也拍马赶到,站在了林三哥旁边。 “林三少,你还年轻,还有大把机会,你不像我,半截身子都已经入土了。”陆太岁声情并茂,开始卖惨。“这一次,请把机会让给我。” 林三哥眉头一皱,沉声说道:“我必须考虑,这是不是我此生唯一的机会。” “我可不想像陆爷这样一把年纪了,还要一边赔笑,一边买饼。”林三哥据理力争。“陆爷,您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还是把机会留给年轻人吧。” 林三哥往前抢了一步。 衣袖却被急眼的陆太岁扯住了。 “年轻人,你不讲武德。”陆太岁沉声说道。“既然谈不拢,那就各凭本事。” 二人你争我抢,推搡着站在了左三少和朱依山面前。 被众星拱月的两位大少有些诧异。 这一个是滨海土皇帝,一个是超级家族的林三哥,以他们的实力,没道理腆着脸,来自己这儿买饼吧? 难道家父怕自己骄傲,这几年偷偷隐藏了实力? 就在左三少准备摆架子,并淡淡说一句“别急,都有”时,站在一旁的朱依山却温和道:“两位,我的饼,又大又甜…” 朱依山为了抢生意,直接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朱少,你要这么干的话,那咱俩这兄弟,也就没法做了。”左三少目光一沉,一把拽住了陆太岁褶皱的老手。“太岁爷,我这饼,是家父亲手做的…” “在我来滨海之前,家父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我卖给太岁爷,也只能卖给太岁爷,家父还说您是他这辈子最尊敬的前辈。” 陆太岁和林三哥表情一僵,面面相觑。 这两傻鸟怎么回事? 直接把饼卖了,还怎么跟韩总抢生意? 难道,他们真的只是来卖个饼? 二人袖子都撸起来了,杀心,也酝酿了半天。 这两家明明和韩老魔有不共戴天之仇的公子哥,好不容个露个脸,却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你们这么干,对得起早年被韩老魔拳打脚踢的家父吗? “三哥,咱们速战速决。”朱依山目光一沉,低声道。“我还等着去买君盛出品的大饼…” 林三哥闻言,心中怨气横生。 什么意思,拿我的钱去买嫂子的饼?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陆太岁见状,大手一甩,挣脱了左三少,淡漠道:“失陪。” 然后抢先一步朝韩江雪走去。 三人见状,互不相让,兜里揣着真金白银,想跟韩总交个朋友。 十年前,七十岁的陆太岁面子薄,总觉得应该韩老魔来找自己买饼。 十年后,他不想再错过顺风车。 这块饼,他今晚必须买,哪怕馊了,他也要现场吃。 耶稣也拦不住! 不远处的张若愚见状,把已经打在手机屏幕上的命令取消,只回了一句:“误会了,都是客人。” 韩江雪今晚可算是忙坏了。 卖饼后半程,她委婉拒绝了好几头肥羊。 君盛再会做饼,那也得保质保量吧? 不能糊弄人吧? 韩总卖饼也是有底线的,不可能连原材料都没了,还硬卖。 这么干,张哥都会看不起她。 “韩总,饼你慢慢做,我又不着急?我先付定金还不行吗?我等得起。”陆太岁很大方。 “韩总,陆太岁都八十了,土都快没到脖子了,他拿什么等?”林三哥掷地有声道。“卖我,我和韩总可是亲戚。” “韩总,和亲戚做买卖,可是大忌啊。”左三少沉凝道。“你忍心让亲戚吃亏?少赚点他都得骂娘。” “吃亏是福,这是我们林家的祖训。”林三哥据理力争。 “拉倒吧。”朱依山冷笑一声。“林家吃完肉,连汤都要倒进下水沟,让你们吃点亏,不得把人骨头都拆了?韩总,别信林三少,他出了名的抠。不像我们朱家,人傻钱多。” 韩江雪瞧着站在眼前的这几头肥羊,她都有点不忍心宰了。 就这世道,这大环境,自己要不冲出滨海,走向世界,都有点对不起这些肥羊。 “你们别吵了。”韩江雪淡淡摆手,一脸为难。“定金我先收了,回去我们再慢慢谈,但我先说好,能不能挣钱,我不打包票。” “挣不挣钱无所谓,主要是交个朋友。”林三哥正色道。 众人也纷纷表态,主打的就是一个信任和友谊。 韩总是被张哥搀扶着走出酒店的。 她有点吃撑了。 这一刀刀下去,溅的全是油,差点把韩总整不会了。 “我太难了。” 韩总坐在车上,揉了揉眉心:“张哥,你说我是不是太善良了?最后跟陆太岁谈的时候,我看着他那满头白发,居然心软了。” 第两百六十九章 让我小姨和你拜把子! 峰会接连开了好几天,韩江雪这头入了羊窝的孤狼,差点把肚子撑破。 太饱了。 连嘴角的羊毛,都顾不上去擦。 所有参与峰会的,甭管是地方财团,还是富甲一方的顶级豪门,全都像舔狗一样,对雪宝有求必应,恨不得把家当投给她。 “好人有好报,我这些年行善积德,终于感动了上苍。” 前往峰会的车上,韩江雪神情倨傲地瞥了张若愚一眼:“张哥,开快点,待会那群肥羊还要跟我谈个大项目。” “哦。”张若愚一脚油门,狂飙而去。 抵达会场后,张若愚像前几天那样找了个角落待着,看雪宝指点江山。 这些都是他玩剩下的,没什么意思。 雪宝昨晚也跟他透露了,这次有一大帮金主想让她牵头,搞个巨无霸出来,目前最大的一个问题就是选址。 如果说之前那些大亨舔雪宝,张哥多少还只是怀疑 可现在,张哥基本心知肚明了。 也不得不佩服韩老魔。 这老东西为了让雪宝步子迈大一点,直接把整个官方牵头的峰会,搞成了雪宝的个人秀,给她做陪衬。 宠女狂魔,名副其实。 一帮肥羊在台上激情四射地勾勒着,不少人都推举韩江雪成为这头巨无霸的掌舵人。 韩总却十分谦虚,连忙摆手:“诸位都是业界前辈精英,我就是搭个顺风车,哪里敢掌这个舵?” 林三哥挑眉道:“我就信得过韩总,韩总要是不同意,我就不玩了!” 陆太岁斩钉截铁道:“机会,当然要留给年轻人!难道要让我这种老眼昏花的老东西来掌舵?这船大家敢坐吗?” 众人附议,韩总很委婉地推辞了几次无果,只得勉为其难地同意。 聊的正欢时,会场门口出现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连林三哥瞧见了,都表情陡变的男人。 他斯斯文文,穿着一身旅游服,肩上背着一个双肩包,约摸三十多岁,浑身风尘仆仆的,好似刚结束了一场旅行。 现场不少人都没认出他,只有极少数从燕京过来与会的大佬,才认出此人。 很快,几名燕京城大佬起身相迎。 林三哥下意识挪了下屁股,又很倔强地坐了下来。 “抱歉,来晚了。” 男人背着双肩包,在几名燕京大佬的簇拥下走入会场。 虽然年龄都比男人大,却很识趣地站在身后,很有做小弟的觉悟。 前几天主办方都没给男人安排座位,可今天,在众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却多添了一把备注了名字的椅子。 男人出现,工作人员才把椅子抬过来。 三个字:林朝师。 林三哥的小叔。 也是林家女魔头的舅舅… 当会场众人瞧见林朝师这个名字时,绝大多数人,都下意识站起身。 “都坐。”林朝师缓缓坐在椅子上,斯斯文文的脸庞上,还露出一抹和蔼的笑容,看起来很没杀伤力。“我就是过来学习一下,你们继续。” 可林朝师一现身,众人哪里还有心情在这捧臭脚。 这位爷,可是比林家女魔头更早成名,据说还跟京城那位呼风唤雨的太子爷相交莫逆。 他跑这儿来干什么?不都说他最近几年一直是闲云野鹤,连林家内部争斗,都懒得插手吗? 众人思绪混乱地走完流程后,便进入了最后拍板选址的环节。 韩老魔早就给他们放过话,地址就在燕京城。 所以很快,大家的意见达成一致。 就在摩拳擦掌的韩江雪准备起飞时,一把不合时宜的声音,却缓缓响起。 林朝师面带微笑,拧开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道:“我不同意。” 此言一出,全场静默。 韩江雪却淡淡瞥了林朝师一眼:“关你什么事?” 这家伙刚进来,雪宝就收到张哥发来的微信:来者不善。 在燕京城都敢豪横的雪宝,早就被她老爸和老公惯坏了。 在滨海城,自己的地盘,她还能受这委屈? 面对韩江雪的质问,林朝师缓缓放下水瓶,一字一顿道:“我有个朋友,不欢迎你去燕京。” “他托我过来转达一句话。”林朝师轻描淡写道。“有他在一天,你这辈子别想进京。” 众人闻言,瞬间确认了林朝师那位朋友的身份。 放眼燕京城,什么人请得动曾经的林家天骄? 什么人,值得他林朝师亲自过来转达这句话? 除了那位在燕京城只手遮天的太子爷,不做第二人选。 韩江雪冷着脸,眯眼扫视林朝师。 这个男人,她听说过。 但也仅仅只是听说,不熟。 可林三哥却知道,在林家女魔头起势之前,爷爷,是最宠爱他这位小叔的。 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林家那些长辈们,都以为他就是下一代掌门人。 年轻,强大,且恐怖。 “林三哥,一句话。” 一把更不合时宜的嗓音响起:“你过去给他一巴掌。” “我让我小姨和你拜把子。” 第两百七十章 老子把你沉了! 啪嗒! 林三哥一脚踢开椅子,弓着腰,红着眼,气势汹汹地朝林朝师走去。 和林家女魔头拜把子? 那他以后在林家,就可以横着走了! 林三哥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就冲到了林朝师面前。 他甚至连健硕的手臂,都抬起来了。 甚至… 在听到张哥的承诺后,他已经兴奋的不记得林朝师到底是他妈谁了! 甭管是谁,干他丫一巴掌,以后就可以给林家女魔头当狗了! “你敢?” 林朝师抬眸,脸上没有丝毫波澜。 “小叔,你忍忍,也就一巴掌的事,等回了京,我给你磕头道歉都行。”林三哥咬着牙,红着眼。 作为亲叔叔,你也希望侄儿平步青云吧? “你试试。”林朝师不咸不淡地扫了林三哥一眼。 林三哥急眼了。 什么意思?非得摆出你的长辈架子拿我? 不就是一巴掌吗? 大家都是亲戚,我还真能下死手? 等我成功和林家女魔头拜把子了,在林家一飞冲天了,我能忘了你这个贵人? 林三哥闷闷不乐。 也逐渐从刚才的上头冷静下来。 张哥这要自己打的,可是亲叔叔… 在女魔头崛起之前,林家最有希望接老爷子班的林家天骄。 自己真要打了,而且是当着这么多大佬的面打… 林三哥浑身一哆嗦,有点后怕。 “手机给我。”林朝师淡淡伸手,仍是面无表情。 可那眉宇间,却写满了压迫感。 林三哥有点慌,迫于压力把手机递过去。 很快,林朝师打通一个电话,口吻平淡道:“哥,你儿子要打我。” 说罢,把手机丢给林三哥:“你爸找你。” 林三哥刚把电话靠近耳边,又迅速把脑袋挪开。 老爸的嗓门太尖锐,太刺耳了。 他差点被炸聋了。 长达一分钟的谩骂后,满头大汗的林三哥收起手机,嘴唇嗫嚅,眼神躲闪。 犹豫了很久,踱步来到张若愚面前:“张哥,你有所不知,我在林家是远近驰名的大孝子。我爸说一,我绝对不敢说二。” “理解。”张若愚往嘴里扔了根烟,笑眯眯地说道。“态度到位就行了。” 张哥,也没真打算把林三哥往火坑里推。 张哥一生戎马,不可能这么下贱。 林朝师见状,平淡的眸子扫了眼那几名从燕京远道而来的商界大亨,薄唇微张道:“你们也想我拿你们手机打个电话吗?” 那几人见状,当即表态:“我反对选址燕京城!” 局势急转直下,会场内的氛围,也变得十分严峻。 林朝师一通电话,连林三哥都能摆平。 还能搞不定这几个京城来的? 而且最让众人忌惮的,林朝师还算给他侄子面子,只是给林三哥老爸打了个电话。 这要是拿他们的电话,打给被他们视作靠山的大哥,而这些大哥,又对林朝师毕恭毕敬… 那以后可就没靠山了! 哪个靠山,会为了一个小弟,得罪林家天骄? 很快,林朝师掌控全场,仅仅一通电话,就搞定了部分与会者。 啪! 一只最新款手机突然砸在了林朝师面前,因用力过猛,连屏幕都裂开了。 陆太岁负手而立,老脸上写满了挑衅与神勇:“来,你拿我电话打一个。” “我也想知道,我这手机里到底存了什么牛逼人物,你林朝师一个电话,就能把我陆太岁的胆给吓破!” 啪! 啪啪! 啪啪啪! 几十只手机砸在了林朝师身前的桌上。 好几个手机差点扔歪,砸林朝师脸上。 “你打!” “你打!” 数十名来自南方的商界大亨争相效仿陆太岁,不甘人后。 左三少和朱依山,甚至把自己的备用手机都砸过去了。 那里面,可有很多精彩小视频… 林朝师眉头微蹙,淡淡瞥了众人一眼。 这帮人,大抵都是韩老魔的心腹。 他们手机里最牛逼的大人物,值得他们敬畏的,害怕的。 就是韩老魔。 打给韩老魔,毫无意义。 林朝师薄唇微张,直勾勾盯着陆太岁:“一把年纪了,你甘心给人当狗?” 陆太岁目光一身,浑身戾气十足。 他大步往前踏出一步,逼近林朝师。 苍老的脸庞上,写满肃杀之色:“你林家再牛,有信心在天黑之前,搞死我这个滨海土皇帝吗?” “你再跟我放屁,老子在天黑之前,就能把你给沉了!” 第两百七十一章 你也会很尴尬! 什么叫地头蛇? 地头蛇就是过张牙舞爪的江龙来了,也得盘着! 陆太岁生动演绎了什么叫强龙不压地头蛇。 林朝师神情微沉,有些不快。 这么多年了,就算在藏龙卧虎的燕京城,也从来没人敢在林朝师面前如此放肆。 林家女魔头例外,她根本不是人。 他万万没想到,区区一个陆太岁,竟敢恐吓自己,在自己面前危言耸听? 还要在天黑之前,把自己给沉了? 林朝师平淡的脸色,变得锋利。 “你们手机里的通讯录,和我的手机没有交集。”林朝师说了一句很羞辱人的话。 什么意思? 就是除了韩老魔,你们手机里存着的所谓大佬,甚至连认识我林朝师的资格都没有。 打给一群虾兵蟹将,毫无意义。 哦,他林朝师手机里,没有韩老魔,也不认识。 林朝师扒开面前堆积如山的手机,缓缓站起身,然后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不如我用我自己的手机,打个电话?” 他环顾四周,面无表情。 却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侵袭所有人的心脏。 嘟嘟嘟。 他甚至没有找通讯录,而是手动拨打一个号码。 伴随着每一个拨号的声音响起,所有人的心,都变得异常沉重。 哪怕是陆太岁,也不复刚才的勇猛。 如果真撕破脸了。 真闹到不可收场了。 林家有绝对的实力,把滨海陆家连根拔起。 哪怕今晚做不到,最迟,也不会超过明晚。 心跳如雷的陆太岁迅速把目光投向了站在不远处看戏的张若愚。 眼神中,分明写着一句话:张哥,救我! 张若愚吐出嘴里的香烟,气氛都烘托到这了,张哥再不出手,愧对陆爷信任。 “小林。” 张若愚双手掏兜,踱步走向正在打电话的林朝师。 “你打完人家的手机,又打自己的手机。”张若愚缓缓站在林朝师面前。“就看你在这耀武扬威了,一点露脸的机会都不留给我?” “哦?”林朝师见状,缓缓放下手机,挂断了还在呼叫的电话。“你想露什么脸?” 说罢,林朝师朝张若愚逼近了一步,目光冰冷道:“你没手机吗?你想露脸,不会自己打?” 张若愚人畜无害地笑了笑,却没作答。 被张若愚瞅的内心有点烦躁的林朝师抬起手机,眯眼问道:“不如你拿我手机打?” 陆太岁和林三哥,都有点替张哥紧张,不希望他拿林朝师手机。 这可不是故弄玄虚就能混过去的,而是要拼硬实力! 林朝师手机里的通讯录,和在场绝大多数人的手机,都没有交集。 和张若愚,又能有什么交集? 真接了电话,却找不到一个认识的人。 那就东施效颦,丢脸丢大了… “好啊。”张若愚随手接过电话,开始翻通讯录。 这下,连韩江雪都有点尴尬了。 张哥的背景,在北莽。 燕京城他就认识小姨。 可林朝师可是他小姨的亲舅舅… 韩江雪偷偷给韩老魔发了条微信,却无人回应。 虽然这完全在韩江雪的预料之中,却还是忍不住一阵暗骂。 这老东西,每次关键时刻都不见人,净在那放马后炮! 张若愚翻了半天通讯录,脸色也从轻飘飘,变得有些沉凝,直至最后有点烦躁。 众人从张若愚的表情能够看出,他实在没有找到一个认识的,能说得上话的,甚至,能压住林朝师的。 像林朝师打给林三哥的父亲,稳压林三哥的人物。 陆太岁苍老的脸庞上,开始滴汗。 整个会场内的气氛,也变得异常凝重。 一双双眼睛,全都死死盯着张若愚,期待他脸上出现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变化… 可惜,林朝师那存了两千多个号码的手机里,实在没有找到一个和张若愚的手机,有交集的号码。 “实在找不到,就打给你小姨吧。”林朝师轻描淡写道。“你应该记得你小姨的号码吧?” 林朝师,可没存这个女人的电话! 张若愚吐出口浊气,有些郁闷:“看来也只能打给小姨了。” 众人闻言,心凉了半截。 就连林三哥看张若愚的眼神,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张哥,你搞半天,真就一个小姨当靠山呢? 一个都不认识,你拿人家手机干什么? 你这社交圈也不行啊! 嘟嘟。 张若愚拨通小姨的号码,打了过去。 咔嚓。 刚打过去,就被挂了。 对面传来“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林朝师眉头微蹙,有点没面子。 “我小姨是不是把你的电话给挂了?”张若愚明知故问。 “我和她,不熟。”林朝师淡漠道。 “那算了,本来还想咨询下我小姨,我要跟她亲戚闹翻了,她会不会不高兴。”张若愚摇摇头。 “她不仅不会不高兴,还会夸你干的漂亮。”林朝师眯眼说道。“你就算把我给弄死了,她也会兴高采烈的帮你善后,给我收尸。” “那就好。” 张若愚微微点头,把手机还给林朝师:“我猜,你存号码的时候,肯定没备注大名,而是用了虚拟名字,对吧?” 林朝师闻言,心头猛然一颤。 他的确没用大名,也不可能用大名。 那样,太显眼了,也太招摇。 “打给你手机里,你认为最牛的那个人。”张若愚目光平静地说道。“我希望你手机里的通讯录,能和我的手机有点交集,要是一个都没有,我会很尴尬。” “你也会很尴尬。” 第两百七十二章 拔出萝卜带出泥! 张若愚的尴尬论,把现场很多人都搞尴尬了。 不仅替自己尴尬,也有点替张若愚尴尬。 如果手机通讯录没有交集,那就证明硬实力悬殊太大。 张若愚在林朝师的手机里,没有找到一个认识的人。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他档次太低,根本进不了林朝师的圈子? 可张若愚说的那番话,是这个意思吗? 不是。 气氛很紧张,也很微妙。 众人很担心张若愚会丢脸丢到姥姥家。 林朝师,也觉得张若愚在虚张声势。 我手机里牛逼的人还少吗? 你翻了半天,就没翻到一个认识的? 还他妈要我找出最牛逼的那个,给人家打电话? 你配吗? 那位大人物,可是爷爷亲自出面设家宴,为自己引荐的。 这种大人物,是你说打扰就能打扰的? 还他妈交集? 怎么,我手机里躺着的这两千余人,只有这位大人物才有资格躺进你的通讯录? 你他妈谁啊? 哪怕是你那个拥有龙魂令牌的死鬼老爹,也不敢这么吹牛逼吧? 林朝师冷冷扫了张若愚一眼,眉宇间,写满鄙夷与不屑:“打给他?你知道他是谁吗?” “你知道华夏要发生什么规模的大事件,才有资格,打他的私人电话吗?” 林朝师浑身弥漫着浓浓的压迫感:“张若愚,你不会以为你在滨海装神弄鬼,忽悠了几个傻鸟,就想靠这一招,把整个燕京城都吃一遍?” “陆太岁,他骂你是傻鸟。”张若愚回头看了陆太岁一眼。 “听见了!我不聋!” 陆太岁提高嗓音,语气却很硬气。 也不知是冲张哥使劲,还是冲林朝师发火。 陆太岁听见了。 在场那帮南方各省的商界大亨,也听见了。 光是从林朝师这番话的描述,在座的这帮大亨,就大概猜出了林朝师手机里最牛逼的那个人,到底是什么级别的… 这种级别的私人电话,的确如林朝师所言,轻易没人敢打,打了,也会紧张的说不出话,还有可能会被对方拉黑… 林朝师不打,众人完全理解。 不可能为了一次争强好胜,就把自己这辈子最大的底牌,给浪费了吧? “看来,你和你手机里的那位,也没有很熟。”张若愚从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机,又顺手往嘴里扔了根烟,点上,吧唧了两口,歪头眯眼说道。“来,把号码报给我。” 林朝师唇角抽搐了下,报给你? 你他妈失心疯了吧? 这种号码能示人?老子连大名都不敢备注,凭什么告诉你? “你能不能搞快点?”张若愚眉头一皱,有点不高兴。“你这么不配合,我还怎么露脸?” “你没看见我老婆正拿看傻逼的眼神看我?” 林朝师满脸轻蔑之色。 什么叫你老婆拿看傻逼的眼神看你? 在座的那帮人,哪个不是用这种眼神看你? “行了,你也别有那么顾虑。”张若愚皱眉道。“你要怕曝光,直接报后四位。” 林朝师闻言,觉得这的确是个不错的办法。 既能保住秘密,也可以试探张若愚到底吹了一个多大的牛。 “九五二七。” 林朝师淡淡撇嘴,报了号码。 “哦。” 张若愚在手机通讯录搜索了一下,眉头一皱道:“怎么搜不出来?” “没有,当然搜不出来。”林朝师眯眼说道,气势更盛。 如果让他搜到了,那他林朝师今天就真成小丑了。 搜不到,小丑就是张若愚。 “张哥,这个我试过,光搜后四位不会显示,你得搜前四位。”韩江雪提高嗓音道。 雪宝还没死心… 张哥真要什么都搜不到,那可太社死了,回家肯定会一怒之下,家暴自己… “你再报下前四位。”张若愚看了林朝师一眼,理所当然道。 林朝师皱眉,考虑到中间三位数按排列组合来统计,也是一个天文数字,索性报了号码,让张若愚彻底沦为小丑。 张若愚把前四位后四位一输,直接跳出两个号码。 前四位和后四位,都是一样的。 夹在中间的三位数,还他妈是520和521。 好家伙,这他妈还是两个情侣号? 所有人的心都紧绷起来。 隔得近的林朝师,忍不住踮脚看了一眼。 这一看,他的心仿佛被谁死死攥住了,瞬间脊梁骨发凉。 就连心跳,都漏拍了。 屏幕上,非但跳出号码,还他妈是两个! 更离谱的是,还他妈是连体号! 号主本人的大名,赫然就标注在号码上头! 其中一个名字,就是他手机里最牛逼号码的大名! 另外一个,是他老婆的大名! 林朝师如遭雷劈,脸色一阵蜡黄。 这姓张的,非但和自己的手机通讯录有交集。 还他妈拔出萝卜带出泥… “怎么又是他?” 张若愚似乎有点扫兴,拨通了电话,叼着烟等待。 打的轻描淡写,就好像喊老婆回家吃饭那么轻松写意。 林朝师甚至亲眼看见张若愚打开了免提… 电话铃声才响了两下,就接通了。 一把沉稳而威严的嗓音缓缓响起。 现场那帮商界大亨在听到电话里传来的那把经常在电视上听到的声音时,一个个瞬间挺直腰板,屏住呼吸。 就差敬礼了… “怎么又是你?” 电话里飘来五个字。 但所有人都听得出来,这不是不耐烦,不是不高兴,而是欣慰中,带着浓浓的无奈与不安。 别人不了解张向北,他还不了解? 回头这小子的身份要是不小心曝光了,这姓张的肯定摁着自己的脑袋强行背锅。 “我开了免提。”张若愚掐灭香烟,淡淡道。“注意你说话的方式。” “——” ~~ ps:明天继续3更,求个5星,求个催更,求个鸡窝,我快无家可归了… 第两百七十三章 你占我便宜? 电话那头的男人,瞬间沉默了。 开免提? 那身边肯定有人吧? 没人你会开你妈的免提? 男人很暴躁,要不是多年 来日复一日的训练,他一定会和张向北吵架。 就是说,咱能不能换头羊薅? 你张向北手机里就我一个号码? 那帮老东西哪个没在你的封神之路上,出点小力? 退一万步说,你找我老婆也行啊,你跟她不是挺熟的吗? 就非得找我? 还他妈开了免提,让一帮臭鱼烂虾听我和你对话? 你是想让我曝光你,还是捧你臭脚,还是舔你? “哦。” 男人的嗓音依旧沉稳而威严,可那帮抬头挺胸站起来的商界大佬,却从男人这简单的一个音节中,听出了两个字:隐忍。 “小张,你不是不了解我,我平时很忙的。”男人遮掩了情绪,尽可能用长辈和晚辈聊天的语气来谈话,怕露馅。 “你也不是不了解我,没事,我会找你?”张若愚口吻平淡道。 电话那头的男人闻言,差点破防。 是!你他妈清高! 你他妈了不起! 以前你他妈进京述职就算约我老婆吃饭,也从来不带我! 你他妈可不是没事不找老子!? 有事就使劲薅老子一个人的毛? 男人内心惊天骇浪,脸上气急败坏。 但他是专业的,一般情况,他不会破防。 “说说看,你找我有什么事。”男人故意摆架子托大。 他什么身份? 如果连他都对这姓张的唯命是从,引起旁人怀疑,将来这孙子一旦身份曝光,自己铁定背锅。 “我长话短说。”张若愚淡淡瞥了眼表情凝重而复杂的林朝师,林家天骄的嘴唇,已经有点发白了。 “我结婚了,你知道吧?” “我老婆是滨海城人见人爱的第一美人韩江雪,你应该听过她的美名吧?” 张若愚语气诚恳,在哄雪宝这块,他已经有些经验之谈了。 这不,甭管张哥能不能摆平这件事。 就冲他刚才夸雪宝人见人爱,雪宝那樱桃小嘴,就止不住地上扬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条缝。 “不是长话短说吗?”电话那头的男人似乎有点不耐烦。“说重点。” “介绍我老婆,这还不算重点?”张若愚眉头一皱。“我真的不敢想象,你平时到底是怎么经营婚姻的,你也太下头了吧?” “够了。”男人忍无可忍,压低嗓音道。“有事说事。” 张若愚话锋一转,淡淡道:“我老婆想进京做点小买卖,但有人恐吓我老婆,只要他在燕京城一天,我老婆就别想进京。” 这话一出,林朝师的心脏,猛地一抽。 就连电话那边的男人,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他倒不是愤怒,而是害怕姓张的愤怒。 北莽第一夫人要进京做点小买卖,居然也有人拦。 还什么只要他在燕京城一天,北莽第一夫人,就进不了京? 男人在短暂沉默后,内心已经给出了一个很合理的答案:把这个人赶出燕京城,你老婆不就能进京做小买卖了? 这也不难啊。 但男人肯定不能这么说,要不离他背锅的日子,就不远了。 “他是谁?”男人随口问道。 “林朝师。”张若愚脱口而出,完全没有犹豫。 不是我! 是我一个朋友! 姓张的你这是含血喷人! 林朝师脸都绿了。 “你把电话给他。”男人平静道。“我和他商量一下。” 张若愚径直把电话递给林朝师。 后者却快把牙槽给咬碎,才敢接。 而且一边接,一边走到了无人问津的角落。 他不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社死,那太难堪了。 “你是不是有病?” 林朝师刚关掉免提,电话那边就破口大骂:“你那外甥女都快把富可敌国的林家给独吞了,你不想办法争夺家产,跑去滨海惹是生非?你吃饱了撑的?还他妈不让人家进京?你谁啊?老子都不敢吹这种牛逼,你凭什么?” 林朝师硬着头皮讪笑道:“白老,都是误会。我只是帮朋友传个话,我和韩家无冤无仇,不可能…” “那你更是个傻逼!”白老气炸了。“无冤无仇你就跑去恶心人家?你那朋友是你爹吗?你这么宠着他?” 林朝师也有点懵了。 他哪知道张若愚能跟白老搭上线? 他哪知道这姓张的手机里,真有牛逼轰轰的大人物? “你知道他老爸是谁吗?那是老子的前领导!领路人!你说我今天要是帮了你,我以后还怎么混?还怎么见人?连你也会看不起我吧?”白老话锋一转,语重心长道。“去,给人家道个歉,姓张的那小子,可是国士之后,人家媳妇,再差也是个烈士家属,你哪能这么欺负人家?” 白老必须搬出已经曝光的张若愚之父。 要不回头把这小子的身份曝光了,他吃不了兜着走。 太难了。 自己一边替这小子擦屁股,一边还得替他打掩护。 太憋屈了。 可没辙,谁让这小子姓张呢? 谁让老张家,全他妈是怪物呢? 自己要敢不做事,就依着姓张那小子的脾气,他一句话,三十万北莽军就敢护着他们的大嫂勇闯京城。 还他妈不让人家做小买卖? 惹怒了那帮疯子,回头人家就敢让那群做大买卖的家伙,全他妈没买卖可做! 别人不一定知道北莽的莽是怎么来的,白老门儿清。 挂断电话后,林朝师深吸一口冷气,大步走向了张若愚。 然后,用只有二人才能听见的嗓音说道:“说起来,咱俩是亲戚。” “论辈分,我还是你舅老爷。” 啪! 张若愚抬手就是一巴掌,抽得林朝师转了四百八十度才站稳:“你占我便宜?” 第两百七十四章 打都打了! 挨了这一巴掌的林朝师人傻了。 脑袋晕乎乎的,脸上火辣辣的。 自尊心,稀碎碎的。 “你打我!?”林朝师疯了。 “老子长这么大,就没被人打过!你他妈敢打我!?” “啪!” 张若愚反手又给了林朝师一巴掌,口吻平静道:“你但凡挨过几次毒打,也不敢这么狂!” 两巴掌下去后,张若愚抬腿又是一脚,直接把林朝师踹飞。 林三哥嘴巴张开,目瞪口呆。 小叔,居然被他外甥女的外甥,给打了? 而且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太没面子了。 自己要是小叔,绝对和张若愚拼命! 陆太岁抽了抽嘴角,有点想跑。 林朝师在林家,在燕京城什么地位,他可太清楚了。 别看他刚才狠话放的那么狠,可那只不过是摆姿态,表忠心而已… 真让他把林朝师给沉了,陆太岁肯定会给自己也准备一只麻袋,两块一百斤重的石头,随林朝师去了。 至少这么干,不会牵连陆家子孙后代… 张哥啊,叫叫板,喊两句狠话就算了。 你这是干嘛呢。 这可是你舅老爷啊。 可是爷爷辈啊… 你这么打,不怕遭报应吗? 现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砰! 张若愚抄起坚固的椅子,狠狠砸在了林朝师背上。 伴随咔嚓一声响,椅子碎成了几截。 “今天,我就替我小姨清理门户!” 张若愚拳打脚踢。 林朝师抱头蜷缩成一团,闪转腾挪,避开致命要害。 “你他妈有种今天就打死老子——” 砰! 张若愚抄起一个烟灰缸,狠狠砸在了林朝师脸上,嘴上… 口鼻喷血,连牙都打碎了好几颗。 这血腥的画面,看得众人直缩脖子,胆战心惊。 这韩家姑爷下手,可真狠啊。 连雪宝都有点害怕。 发誓以后再也不跟张哥犟嘴了。 自己一个弱女子,可经不起这么糟蹋。 “张哥,别打了…” 雪宝憋了半天,林三哥和陆太岁明明都已经蠢蠢欲动了,却硬着头皮没上去劝架。 事都闹到这份上了。 现在去劝架,那不成墙头草了? 之前的努力,不全都白费了? “你再这么打,会打死他的…”雪宝眼神中有些担忧。 砰! 张若愚一脚踹在林朝师肚子上,差点把这小子的苦胆都吐出来了。 “韩总,你刚才也听见了。”张若愚掷地有声道。“是他求我打死他!” “他那是意气用事…”韩总宽慰道。“人都是求生,怎么会求死?” “韩江雪,老子不用你可怜!他敢打死老子,他也屎定了!” 林朝师牙齿被打缺了,说话漏风。 韩江雪闻言,眉头一皱。 忽然两步窜上去,给了林朝师一脚:“你能不能闭上你的臭嘴?你不知道我张哥脾气大,受不了委屈?你是不是缺心眼?非得拿你自己的命,逼我张哥当杀人犯?” 说罢又抬起高跟鞋踩了林朝师手心一下,痛得林家天骄杀猪般惨叫。 林三哥终于忍不住了… 连劝架的韩江雪,都上去打小叔了… 小叔要真被打死,自己也难辞其咎。 “张哥,冷静点。” 林三哥这一冲上去。 陆太岁也不甘人后,从后面抱住了张哥的腰。 这劝服张哥犯罪的功劳,老家伙不可能让林三哥独吞。 “张哥,有话好好说,你大人有大量,至于跟这家伙一般见识?”陆太岁苦口婆心,马步一扎,狠狠搂住张哥。 “你们松开我!” 张若愚佯装动怒,却没用上什么劲。 这帮家伙再不拦,自己可能真要打死这王八蛋了。 还好,陆爷和三哥还是靠谱的,没眼睁睁看着自己走上不归路。 “不行!张哥你真要还没解气,就打我出去吧!”林三哥把头一歪,凑到了张哥面前。 “张哥,打我!”陆太岁咬牙切齿道。“就算打死我!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张哥你走上不归路!” 张若愚假意挣扎了几下,正犹豫着要不要给所有人一个台阶下时。 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 是张若愚手机。 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小姨林清溪打来的。 张若愚松了口气。 小姨到底还是了解张哥的。 张哥从小就是菩萨心肠,今天为了雪宝,他已经违背良知和道德了… 小姨这通电话不用想,肯定是来给张哥台阶下的。 “林朝师来找你了?” 电话那头,响起林清溪平淡的嗓音。 “是啊,他恶心我,我把他给揍了。”张若愚含蓄道。“本来想给小姨打个招呼的,但这小子太狂了,我没忍住。” 到底是小姨的舅舅,张哥打的时候没有负担。 可跟小姨对峙上,他还是有点尴尬。 “他不仅狂,还睚眦必报。”林清溪轻描淡写道。“你打了他,他不会放过你。” 张若愚眉头一皱,沉凝道:“我是不是给小姨添麻烦了?” “我的意思是,打都打了,就别让他离开滨海了。” 林清溪的嗓音明明平静如水,却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阴寒之气。 仿佛恶魔之音,响彻整个会场。 “燕京这边,我会处理。” 第两百七十五章 我是一个传统的男人! 林清溪一席话,震得在场众人头皮发麻。 张若愚反而有些委婉地劝说小姨:“小姨,其实我和他只是发生了一些小误会,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 “我觉得很严重。” 林清溪语气淡漠道。 严重吗? 不仅是张若愚,现场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这哥们既没打人,甚至连脏话都没说… 严格来说,林朝师只不过跑来会场装了个逼。 结果,就被张若愚拳打脚踢。 现在,听林清溪那意思,还想把他埋在滨海… 不少人望向林朝师的眼神,都带了些许鄙夷之色。 瞧刚才给你这孙子能耐的,好像整个燕京城都是你家开的,路都是你家修的。 “小姨,要不算了吧,他到底是你亲舅舅,我动他,你不是很没面子?”张若愚含蓄道。 这小姨非但不给自己台阶下,还拼命拱火… 小姨以前没这么不懂事啊。 难道现在兵强马壮了,平步青云了,连性格都变了? 骄兵必败啊小姨! “我不需要面子。”林清溪淡淡说道。“你不动他,等他回了京,我也不会放过他。” “老子怕你!?” 林朝师冲着手机嚷嚷。 啪! 张若愚皱眉,反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跟我小姨说话,注意语气。” 林朝师捂住脸,咬牙切齿。 她是你小姨,但是老子外甥女! 舅舅跟外甥女说话,要注意什么语气?难道要老子装孙子? “小姨,我已经收拾过他了。”张若愚沉凝道。“他也没干什么罪大恶极的蠢事…” “你想怎么做,我不管你。” 林清溪一字一顿道:“我想做什么,你也别管。” 话语间,竟隐隐藏着戾气。 林朝师虽被打成猪头,可那始终冷静的眼眸中,却掠过一抹异色。 挂断电话后,张若愚冷冷瞥了林朝师一眼:“还不赶紧滚?留着吃宵夜?” 林朝师猛地一跺脚,怒喝道:“老子和你没完!” 说罢背着双肩包,灰头土脸跑了。 本来还说背个双肩包,穿一身运动装,显得与那帮生意佬与众不同,还能给自己的人设加点分。 结果屁股还没坐热乎,就挨了一顿毒打,颜面尽失。 跑出会场后,林朝师吐出口血水,掏出手机打给一个陌生号码:“话已经帮你传达了。” “辛苦了。”电话那边响起一把儒雅温和的嗓音。 “我就不明白了,不就是韩老魔给你爹戴了顶绿帽吗?又没戴你头上,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林朝师撇嘴道。“害老子白挨一顿打。” 电话那边的男人,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反而说道:“我今晚去林家和老爷子吃顿饭,如果他能出面协调,林清溪不会真的找你麻烦。” 林朝师面色一沉,不屑道:“你真以为我怕她?” “总不能因为我这点小事,惹得你们林家不安生。”电话那边的男子缓缓说道。“你帮我,我不能害你。” “行了。”林朝师撇嘴说道。“我的环球旅行才刚开始,等结束了,那女魔头的气应该也就消了。” 顿了顿,林朝师眯眼说道:“你应该看出来了,姓张那小子的后台,比想象中要硬。” “你应该也能看出来。”电话那边的男子一字一顿道。“我给我爸报仇的意愿,也很强烈。” …… 车上,韩总偷瞄了张哥一眼,犹豫了下,说道:“张哥,如果我有什么地方做的还不到位,你说,咱们是一家人,什么事不能沟通?” “以后洗澡的时候,记得关门。”张若愚目光冰冷,一字一顿道。 雪宝俏脸涨红,解释道:“这不是天气太热了嘛,浴室里那个窗户又太小,我憋得慌…” “下次一定。”雪宝表态。 “以后把那些换下来的黑丝白丝肉丝,第一时间就洗了,就算不想手洗,也扔进洗衣机里洗了。”张若愚淡淡道道。“我都帮你洗多少回了?” “我一直以为张哥你喜欢我穿过的丝袜…”雪宝含蓄地说道。 张若愚脸色一沉,冷冷扫了雪宝一眼,酝酿了下,终究只是说了一句话:“我是一个传统的男人。” “下次一定。”韩江雪幡然醒悟。 “还有。”张若愚掷地有声道。“以后我洗澡的时候,你别老是用袜子忘拿了,内衣忘记拿了为借口,强行闯入浴室。” “你要搞清楚,我现在已经没有资格和你提离婚了,你又说你是个传统的女人,打死都不会和我离婚。” “我已经没什么思想包袱了。”张若愚斜睨了韩江雪一眼。“你老这么搞,我会失控的。” “到头来,受伤的还是你。” 韩江雪闻言,眼珠子一转,红唇上翘道:“不多逼逼,今晚擦玻璃给张哥安排明白。” 第两百七十六章 这混蛋来真的? 韩江雪高考前一晚,她追了两集电视剧,陪韩动打了两个半小时电脑游戏。 睡前还看了会一半明媚一半忧伤的言情小说。 然后一觉睡了五个半小时,精神抖擞地去高考。 一考,就考了个状元。 紧张? 害怕? 不安? 扯淡。 高考算个啥?能赶得上跳擦玻璃一根毛? 把高考当呼吸一样简单的韩总,今晚在脑海里反复模拟了每一个动作。 比张哥第一次上战场还紧张。 咔嚓。 屋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坐在沙发上的张哥,翘起二郎腿,指间夹着一根烟,茶几上,还摆着一杯加了冰块的威士忌。 氛围已经拉满了。 咚咚。 音乐骤然响起。 漆黑的角落,一只五颜六色的镭射灯球,旋转起来,绽放出暧昧而销魂的灯光。 咔嚓。 主卧房门缓缓开启。 一道曼妙勾魂的舞姿,来到了客厅中央。 女人雪白而绝美的脸庞上,覆盖着一层黑色面纱,很薄,甚至只遮住了双眼。 她诱人的红唇,那精致的鼻梁,一览无遗。 她的舞姿,很熟练。 比星秀主播更专业… 她的身材,她的脸蛋,甚至身高,都要比星秀主播强势。 当然,最重要的是,看直播,是2d,但今晚,张哥欣赏的是3d舞蹈。 踩着音乐的节点,雪宝扭的很有节奏,并一步步,靠近张哥… 她跳了回。 还拿起一根丝带,缠住张哥的脖子,来回拉扯。 蹭张哥的腿,在张哥耳边吹风。 简直比西方汽车旅馆付费的脱-衣舞,还要劲爆。 也就是雪宝穿的实在太少,连丝袜都只穿了一只。 要不,她肯定满足张哥的兽性,简单脱一脱。 一曲毕,一曲又起。 穿着单薄而暧昧的雪宝,双手缠住张哥的脖子,坐他腿上。 还左右扭了扭,蹭了蹭。 就在张哥以为接下来的行为会更加刺激时,本来还在沉浸式卖艺的雪宝突然翻脸了。 “妈的,不跳了!” 雪宝一把推开张哥,面如寒霜。 这突如其来的变脸,打了张哥一个措手不及。 他张了张嘴,表情僵硬。 “怎么了?”张哥迟疑道。“下面的舞蹈动作,你忘了?” “没关系,你随便扭,我爱看…” 张哥哪见过这种世面? 他想再多看会… “扭个毛!”韩江雪扒开黑色面纱,怒视张若愚。“我都扭半天了,你看你有反应吗?” “有啊。我反应可太大了。”张若愚掷地有声道。“我的血液,已经沸腾了。我的嗓子眼,一阵冒烟。不信你来听听我的心跳,都快跳到每分钟一千次了!” “滚!” 韩江雪打开灯,将手中的丝带砸张哥脸上,然后抬起手,怒指张哥裤裆:“你自己看!” “看什么?”张若愚低头,看了一眼。 很平静,很安详,没冒犯你啊。 “平时看个骚狐狸在那乐的合不拢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老娘给你在这跳了半天,蹭了半天,你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你是个男人吗?!” 韩总恼羞成怒。 这他妈什么意思?老娘跳的有那么差吗? 天天在办公室边看边练,膝盖都快跪青了,你这混蛋就这么不给面子? 敬个礼,举个旗都不会?你是痿男吗? 韩总气炸了。 她看起来毫不费力,就考了个状元。 结果这次使出浑身解数,甚至自创了几个舞蹈动作,这孙子却一点面子都不给。 韩总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 “你说这个啊?”张若愚调整了一下坐姿,一时间不知该惭愧,还是骄傲。 “那他妈你以为我在说什么?”韩总暴跳如雷。 “韩总,你误会我了,我不是没反应,我只是定力比较强,像我这种男人搁在古代,我就是张下惠。”张若愚点了根烟,缓了缓内心的躁动和翻滚。 “其实你反过来看,你随便给我扭几下,我就兽血沸腾,满脸猪哥,甚至流下罪恶的口水——” “我早就被外面那群骚狐狸给勾搭走了,还能和你君子之交淡如水?” 韩江雪横眉冷对:“你少跟我扯淡!” “和外面的骚狐狸,有定力是你的义务,是你应该做的!” “和我你在这装什么纯洁?我用得着你坐怀不乱吗?用得着你跟我淡如水吗?” 张哥眉头一皱,冷笑道:“这可你是说的!” 说罢,他伸出恶魔之手。 一把揽住了雪宝柔软的腰肢。 然后将其打横抱起。 狠狠地印在她红润柔软的嘴唇上。 “唔…” 雪宝浑身一哆嗦,双眼瞪的有铜铃那么大。 一股滚烫的热流,从脚底直冲天花板。 这混蛋,来真的? 第两百七十七章 感谢张哥大力出奇迹! 张哥的唇,很燥热,甚至有点苦。 烟草味也并不好闻,但雪宝已经闻习惯了,她还曾用自己的嘴帮张哥点烟,然后塞进张哥嘴里。 电影里经常有这样的画面,雪宝也想试试。 这是张哥第一次亲吻雪宝。 那种压迫感,侵略性,令雪宝浑身僵硬,肝儿乱颤。 就像当初在韩家,雪宝亲吻张哥那样僵硬。 张哥还是雏,她也是。 这是一个从生涩到热烈的吻,张哥学东西挺快,主要是雪宝也愿意配合。 可这两口子到底没什么经验,嘴角,淌出不少透明液体。 但光是一个亲吻,显然满足不了奔三的张哥。 他粗糙的大手,开始普通攻击。 雪宝尽情享受张哥的热吻,张哥其他攻击,她硬挺着。 不然还能怎么办? 推开张哥? 雪宝丢不起这人。 二人的身躯,逐渐升温。 呼吸,也变得急促。 因为穿得单薄,因为雪宝过于紧张,还因为雪宝过于敏感。 雪宝忽然一哆嗦… “怎么了?” 张哥亲累了。 松开雪宝的红唇,抬头看了眼满脸红潮的雪宝。 “我——”雪宝嗓音微颤,有点难以启齿,还有点尴尬。“我好像完事了…” 张哥虎躯一震,眼神带杀。 “什么意思?”张若愚恨不得扒开雪宝的贴身物一探究竟。 虽然他也不知道女人完事了,会不会像男人那样有明显的证据。 但他此刻很愤怒,阴沉着脸:“我就没听说过女人也能这么完事!你耍我?” “可能是因为——张哥你太棒了?”雪宝有点委婉。 她虽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但刚才,她的确爽到了。 而且,此刻的内心,也归于平静,心无旁骛。 难道,这就是男人所谓的贤者时刻? “我干什么了?我他妈哪里就棒了?”张若愚冷着脸,眼神要喷火。 “张哥光是一双手,就恐怖如斯。”雪宝勾住张哥的脖子,有点惭愧,眼眸深处,也多少藏着点狡黠。“我都不敢想象,我将来得幸福成啥样。” “你少扯淡。”张哥微微眯起眸子,没打算放过雪宝。“给你五分钟时间缓缓,待会再来。” 说罢,很粗暴地扒开雪宝,深呼吸,点了根烟,狠狠嘬了两口。 雪宝却表情微变,扁嘴道:“张哥,其实我今晚也不是很方便…” “你别告诉我你来那个了?”张若愚怒目圆睁。 雪宝有点害怕地点点头。 但她,是真的来那个了。 要不,她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跳舞了。 对于男女那点事,雪宝知道是迟早的事儿,而且是令彼此都身心愉悦的事儿。 可雪宝始终觉得,这才认识几个月,就那个了,太快,还会显得自己太那个… 再者,雪宝总觉得太早得到了,都不会好好珍惜。 就说张哥人品好吧,也只是比别的男人多坚持一段时间,回头没新鲜感了,腻了,自己怎么办? 天天躲在家里以泪洗面,然后沦为一个愤世嫉俗的黄脸婆?怨妇? 雪宝不允许自己变成曾经最讨厌的样子! “其实快走了…”韩江雪含蓄地说道。“但还没走干净。” “没关系。”张若愚眼神阴沉,冷冷说道。“我十年戎马,浴血奋战是常态,我不介意。” “啊?”雪宝吓得急忙夹紧腿,小脸煞白道。“医生说,这样很伤身体的…” “医生有没有跟你说过,男人憋着也很伤身体?”张若愚恶狠狠地说道。 “除了那里,我还有很多其他的地方…” 雪宝很卑微有莫名自信地说道:“我相信,我这双手长出来,也并非只是用来吃饭的!” 张若愚冷笑一声:“你在想屁吃!酸死你也别想成功!” “张哥,我姿态已经放的很低了,你别太狂妄。”雪宝挺直腰板道。“男人总喜欢高估自己,我还不信了,你一个小雏,又能有多坚挺?” “我十年戎马,什么苦没吃过?我要连这点意志力都没有,我能活到今天?”张若愚沉声说道。 听张哥这么一说,雪宝也有点担心了。 回头张哥真要这么坚挺,自己这雪白小手不得整断了? 最关键的是,雪宝知道张哥哪哪都挺棒,抗造。 可那玩意,万一整破皮,弄出血,就不太好了… 自己还没用过呢。 从某种角度来说,雪宝的顾虑和紧张,不比张哥小。 雪宝左思右想,虽然臊得慌,还很忐忑。 可自己总不能真让张哥憋坏了吧? 这不是贤妻良母该有的态度。 再说了,本来就是自己的锅。 “张哥,你看我这小嘴怎么样?”雪宝挺直腰板,心意已决。“虽然我不是男人,但我感觉,这感觉应该差不多吧?” 张哥闻言,眉头却是一皱:“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你这小嘴?” “——”雪宝抽了抽小嘴。 张哥屁事真多。 可很快,张哥脸上的不满与愤怒,逐渐退散。 望向自己的眼神,也变得轻柔而温暖。 “行了。”张若愚语调温柔,虽然什么都没得到,却仿佛得到了全世界。 内心肿胀的不要不要的。 “我去洗个冷水澡。”张若愚缓缓站起身,余光瞥了雪宝一眼,轻蔑道。“真羡慕你,这就完事了。” 雪宝仿佛感受到张哥内心的涟漪。 一时间,这对才相处几个月的两口子,心灵相通了。 “感谢张哥大力出奇迹!” 雪宝双手合十,眼中,写满了最诚挚的感激。 感谢张哥包容。 感谢张哥对自己内心那点小九九的体谅。 同样,也感谢张哥对自己的尊重。 一时间不知是被张哥打动了,还是心思活泛了。 雪宝站在门外,猥琐道:“我手上要是抹点沐浴露,应该挺丝滑的。张哥,要不我进来试试?” “滚!” ~~ ps:明后两天3更。 第两百七十八章 你们的王,回来了! 张哥等自己凉透了,才回房躺在行军床上。 雪宝好像还挺不高兴。 觉得张哥瞧不上她的樱桃小嘴,更没看上她那白嫩纤细的小手。 但雪宝多体贴? 就算受委屈了,被冷落了,还想着替张哥开脱。 自己那么卖弄,张哥都没反应,肯定是最近遇到的事儿太多,导致压力太大,供血不足。 要不身强体壮的张哥早就把性感可爱的雪宝裤子给扒了。 然后疯狂糟蹋。 “张哥,对于最近发生的事儿,我得向你做个检讨。”雪宝扁嘴道。“因为我,你遇到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我不能因为你没资格跟我提离婚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张哥你放心,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我肯定护你周全,绝不让你抛头露面。”雪宝信誓旦旦道。 张若愚白了韩江雪一眼:“真后悔答应你…” 雪宝美眸一闪,红唇上翘:“我们可是拉过勾的。” “行了,睡觉,早餐我要吃牛排火腿三明治,别天天给我整些兔子吃的,我都瘦了。”张若愚翻了个身,把屁股对准雪宝。 “安排。”雪宝也翻了个身,把脸对准张哥的屁股。 然后虚抬了下手,用手臂的阴影,摸了摸张哥的脑袋,还有他的翘臀… …… 林朝师补了牙,处理了伤口。 打了好几针麻药的他,一整天脸都是麻的,口水淌个不停。 作为曾经的林家天骄,当众挨了毒打的林朝师并不郁闷,也没觉得有多疼。 心中反而思考着自己有没有露馅。 当张若愚拿椅子砸他的时候,他浑身肌肉一紧,气沉丹田,硬气功直接拉满… 也就是那一次身体的下意识对抗,遭到了张若愚更凶残的毒打。 看的出来,张若愚肯定觉得自己很抗揍,是打不死的小强… 但自己好歹是他名义上的舅爷爷,他竟下此毒手。 为了一个结婚才三四个月的女人,值得吗? 他真的好舔狗… 林朝师就着麻药的后劲,沉沉睡去。 梦里,他做了一个噩梦,一个手持大刀的女人追了他八条马路要砍死他。 虽然持刀女人的脸是模糊的,可林朝师用屁股想都知道,这娘们就是林清溪。 挨一顿毒打,认清张若愚在林清溪心中的分量,血赚。 凌晨三点半。 酒店顶楼。 一架超大的直升机盘旋高空。 天台上,站满了神情肃杀的西装男子。 就连梁岱山,唐四海,也毕恭毕敬地站在原地。 直升机制造的狂风,差点掀翻了梁总新买的假发,他必须时不时抬手按住头顶。 而在无人问津的天台角落,本该在这座城叱咤风云的陆太岁,却小心翼翼地盯着直升机。 骆山河已经提前抵达滨海,打点一切。 并代替老板,狠狠训斥了梁岱山和唐四海。 这两条老狗最近的表现,让老板很不满意。 大小姐被人欺负成这样了,他们居然没有去玩命? 明知林朝师就住在这家酒店,他们居然没有派人把这个京城来的公子哥给剁了? 太狂了。 根本没把大小姐当自己祖宗供着! 直升机降落,一道身影走了下来。 哗啦! 天台上数百人齐刷刷鞠躬,浑身颤栗。 唐四海兴奋得满脸通红,梁岱山,差点落泪。 十年了! 老板离开滨海,已经十年了! “老板,我想死你了…” 梁岱山抹着眼泪,朝直升机旁的男人跑过去。 唐四海不甘人后,拉扯着梁岱山健步如飞:“老板,带我走!我想在您身边伺候!” 可二人还没靠近,就被骆山河强行隔开。 “姓骆的,你干嘛?”二人急眼了。 老板近在咫尺,只要再往前走两步,就能抱住老板的大腿! 这骆山河,就是想独吞老板恩宠! 卑鄙! 不远处,陆太岁颤颤巍巍地望向那置身人群中,虽然一句话不说,却浑身充满人格魅力,气场如高山大海的韩老魔。 他竟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唾沫。 十年不见,这个曾经被自己视作晚辈的韩老魔,到底变强了多少? 他看起来,像一座神祗矗立在天台上! 身上,霸气侧漏! 穿着一身雪白西装的韩老魔,负手而立。 如苍穹般深邃的眼眸,淡淡瞥了眼这两个被留在滨海的小弟:“你们的王,回来了。” 一声气吞山河的轻叹过后。 韩老魔掏出手机,发了一条微信:“雪宝,得知你被燕京那位呼风唤雨的林家天骄找上门欺负,爸爸的心都快碎了。” “雪宝放心,元气大伤的爸爸就算豁出这条老命,也要和这位林家天骄殊死一搏!” 说罢,他目光如炬,好像精分一样,淡淡扫了骆山河一眼:“那傻逼房号多少?” 第两百七十九章 神一样的男人! 梦里,林朝师被狂追了十八条马路,持刀女人好像追累了,很快又换了一个男人接力。 这男人跑的可太快了,三两步就追上林朝师,扬起砍刀朝他脑袋砍去! “不要!” 林朝师惊坐起,满头大汗。 屋子里一片漆黑,被噩梦吓醒的林朝师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察觉到不远处的沙发上,竟坐了一个人! 林朝师心头一颤,死死盯着沙发上的男人。 因为隔得远,视线又暗,他无法看清男人的模样。 可能如此轻松闯入自己的房间,还不把自己惊醒,这绝对是个猛人! “做噩梦了?” 黑暗中,响起一把平淡的嗓音。 光听声音,就能判断这是一个成熟稳重的大叔。 “你是谁?”林朝师眯眼望去,只能看到男人的轮廓。 是一张很标准的帅哥脸,再加上脸部上的阴影,足以判断男人的五官,很挺拔。 “说出来可能会吓死你。”黑暗中的男人点了一支烟。 “我从小就是吓大的。”林朝师冷笑一声。 “韩道尉。”男人轻描淡写道。“一个被世人誉为滨海王,韩七城,南方王的神一样的男人。” 林朝师闻言,身子猛然一跨。 虽然韩老魔如此评价自己,本身并没有杀伤力。 可光是韩道尉这三个字,就足够让林朝师给予绝对的尊重。 而更让林朝师绝望的是,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据说已经十年没回滨海的男人,居然就这么闯入自己的闺房… 这不合理。 他忘记之前是谁跟他说过,韩老魔基本上是不会回滨海了。 这个男人的野心,是星辰大海。 骗子。 全都是骗子。 “你来找我干嘛?”林朝师左顾右盼,似乎在找逃生出口。 “这种蠢话你都问的出口。”韩老魔吐出一口浓烟,淡淡道。“难怪林家丫头把你当狗踩。” “我只是不屑和晚辈斗。”林朝师嘴硬道。 “那你和我这个同辈斗一斗。” 咔嚓。 韩老魔打开了灯。 从黑暗中,露出他那张帅得令人发指的脸庞。 往后倒退二十年,就韩老魔这张脸,吊打当代哥哥。 林朝师懵了。 自己为什么要和你这个同辈斗? 我干什么了?不就冲你女儿放了两句狠话吗? 我没打她吧? 没骂她吧? 至于让你这个十年没回滨海的韩老魔连夜赶回来? 还他妈偷摸闯进我的房间,吓唬我? 你韩老魔闲着没事干了? “韩老板,你好像误会了什么…”林朝师裹住被子,就算挨打,隔着被子也不会那么疼。 “误会?” 韩老魔吐出一口浓烟:“我做事向来运筹帷幄,我会误会你?” “你在侮辱我?” 林朝师嗅到了一股杀机。 一股就算是他那位强大的师傅来了,恐怕也挡不住的恐怖杀机。 林朝师的心揪了起来… 张若愚对他的压迫感,只是一顿打。 可此刻,韩老魔给他的压迫感,可能是要他的命。 “我只是帮朋友传一句话…”林朝师汗如雨下,眼神躲闪道。 “你在传你妈的话!” 韩老魔抄起桌上的烟灰缸,精准砸在了林朝师的肚子上。 疼。 疼的要命。 就算林朝师瞬间施展硬气功,肚子也淤青了一块… “你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他妈专程跑过来就是想试探林清溪对那臭厨子的重视程度?” “你他妈为了试探林清溪,就把老子女儿豁出去?就把老子女儿当枪使?还他妈替你朋友传一句话?给你个傻逼闲的!打电话不能传话?你非得腆着张大脸,亲自跑到滨海来传话?” 韩老魔很暴躁,走到床边又捡起了烟灰缸,狠狠砸在林朝师脑袋上:“老子辛辛苦苦在背后搞了这么个峰会捧我女儿,你他妈非得来捣乱!显得你个傻逼多能耐似的!” 砰! 韩老魔越想越生气,又砸了林朝师一下:“你他妈是不是也以为老子就是个嘴炮王?!” “在你眼里,就他妈林清溪是个人!?试探都他妈躲这么远!?” “你他妈就这么不把老子女儿当回事!她就不要面子的!?” 砰! 韩老魔看着这个傻逼新装的陶瓷牙就来气,一抡胳膊,把林朝师刚装的昂贵牙齿全打掉了。 “你个傻逼知不知道,每次我女儿生气了,她都会把气撒我身上!?” “我韩老魔不要面子的!?” 林朝师抱头挨打。 不跟张若愚互殴,主要是不想和林清溪结仇,搞的家庭不和睦。 不跟韩老魔还手,主要是不敢还手。 这要真还手了,韩老魔肯定把他给沉了。 林家天骄连被一个女人骑在头上羞辱都能忍。 被韩老魔这种顶级枭雄打一顿,这算什么? 爷爷从小就夸他格局大,他会让爷爷失望? 第两百八十章 他能把你打漏气! 林朝师人都快被打蒙了。 如果说张若愚那种打法,只不过是让他感受到疼痛。 那此刻被韩老魔打,他感觉自己半条命都快没了。 但他忍了。 师父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告诫过他,他学的独门硬气功,必须靠挨打来提升等级。 挨最毒的打,才能成为人上人。 “韩老板…”林朝师举起枕头,当做举白旗。“别打了,您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你早说啊。” 韩老魔冷冷瞪了林朝师一眼:“给我女儿打个电话,赔礼道歉。” “——” 就这? 你他妈早说啊。 我林朝师能屈能伸,格局贼他妈大。 道个歉算什么? 你至于把老子打成这样? “你这什么表情?”韩老魔怒喝道。“老子早就知道你他妈嘴硬,是个贱骨头,都打成这样了,你还不肯服软?” 林朝师都快哭了。 这就是你韩老魔自诩的运筹帷幄,滴水不漏? 你他妈都快漏完了! “你到底服不服软?!”韩老魔怒喝。 “服!”林朝师扯着嗓子,青筋暴露。“我林朝师就算骨头再硬,你韩老魔的面子,一定会给!” “打!” 林朝师二话不说,拿起手机就要打给韩江雪。 却发现他根本没有韩老魔闺女的电话… 韩老魔冷冷报了电话号码:“你可真他妈不尊重我女儿!” 林朝师吵醒了睡梦中的韩江雪,后者迷迷糊糊,嗓音软糯:“干嘛?” “韩小姐,对不起,我不该惹您不高兴!您下次来燕京城,我亲自做东,请您吃烤鸭!” “你有病吧?我刚在梦里就是在吃烤鸭。滚。” 挂断电话,林朝师深吸一口冷气:“接下来…” “你接着睡觉。” 韩老魔负手而立,气质瞬间就从暴躁大叔,摇身一变成了一方霸主。 很酷,很拽。 林朝师瞠目结舌。 你韩老魔十年不回滨海,谁他妈不觉得你要是回来,怎么也得轰动整个滨海城,然后耸立在最高处,喊一嗓子:你们的王,回来了吧!? 再不济,按照正常逻辑,你也得在一个万众瞩目的场合下,英雄登场,天神下凡吧? 就这? 跑过来打我一顿,然后逼我给你女儿打个赔礼道歉的电话,这事就算了了? 你他妈就为了这点小事,就为了你女儿被我数落了两句,你就屁颠颠跑回滨海了? 你他妈是韩老魔! 是一个连林家女魔头都很重视的顶级枭雄! 是一个要么不出场,出场怎么也得搞出点山河震荡的视觉效果的猛男! 结果你就在这么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瞧瞧回来了? 就算你顶着宠女狂魔的称号,可再宠,也不是你当女儿奴的理由吧? 林朝师的眼中,异光闪烁。 某一瞬间,他脑海中甚至有画面了。 被这帮男人喊雪宝的那个女人,将来是照着林家女魔头的路子走的! 而且她的老妈—— 万一那个女人哪天突然良心发现,突然觉得愧对除了生,一天也没养过,没陪过的女儿,突然想狠狠地补偿她,宠她… 林朝师突然觉得林家女魔头对她有敌意,很合理。 这韩江雪将来要是一哆嗦进了燕京城,这京城女王的称号,她林清溪能不能保住,还真是两说。 “喂,臭厨子,我回来了,出来约个宵夜,喊雪宝?你疯了?她早就警告过我,只要她在滨海一天,我就绝对不能踏足滨海,否则,她会打死我的。行了,少啰嗦,你找个理由溜出来。你不天天吹牛逼家庭地位高?大老爷们出来喝个酒,还用跟她申请?我笑了。” 韩老魔一边往门外走,一边给他女婿打电话。 这番话,听得林朝师浑身发寒。 这两个男人,是真他妈宠韩江雪啊。 难怪在滨海,从来没人敢跟这个蛇蝎女王叫板。 难怪在燕京城,她说动手就动手,像个疯批。 原来是惯坏了… “师父,我又挺住了。” 止血后,林朝师头晕脑胀的给师父发了一条微信:“韩老魔对我拳打脚踢,我对他冷嘲热讽,完全没还手,保住了硬气功的体面。” “韩老魔回滨海了?”师父发了一个惊恐的表情。 “小意思。他下手虽狠,但我三十年硬气功也并非浪得虚名,简直是挠痒痒。” “还好你没还手…” 师父犹豫了一下,发出一个流虚汗的表情包:“要不你这三十年硬气功就白练了。” “你真要跟韩老魔动手,他能把你打漏气。” “——” …… 幸福里。 被电话吵醒的韩江雪闷闷不乐,起床喝了杯凉白开降火。 却见张哥也没睡,躲在洗手间不知道跟谁煲电话粥。 砰砰。 雪宝拍了拍浴室门,皱眉道:“张哥,干嘛呢?” 张若愚脸色一变,被吓了一跳:“你干嘛?吓死我了!” “大半夜不睡觉跟谁煲电话粥呢?”韩江雪眯眼,面如寒霜。 “跟你爹。”张若愚撇嘴。 “这老东西又在背后怂恿你离婚了?”韩江雪怒不可遏。 “那倒没,他说他回滨海了,想约我吃宵夜,我正问他要不要叫你…” 电话那边,突然响起韩老魔暴跳如雷的咒骂。 然后赶紧挂断了电话。 韩江雪眉头一挑:“你见到他了替我转达一句话,要我和他一起吃饭,只有一种可能。” “在他葬礼上,我冲着他的棺材,不用菜我都能吃三碗饭。” 张若愚点头,重新打给韩老魔:“雪宝说不去。” “知道了!”韩老魔抽了抽嘴角。“你他妈有种!” 第两百八十一章 留给雪宝的时间不多了! 和韩老魔约宵夜的地方是一家大排档。 也是滨海夜里最热闹的一条美食街,蒙娜丽莎就在隔壁街,很近。 张若愚赶到时,整条街黑压压全是人,却鸦雀无声。 其中一家名为嫂子海鲜烧烤的大排档门口,坐着一个穿白色西装的中年男人,很帅,很注重形象,就连头发,都挑染成了奶奶灰。 街边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豪车,车牌号更是个顶个的顶级,张若愚找了半天停车位没找到,最终把车开到了韩老魔脚下。 “你要撞死老子?好继承老子富可敌国的财产?”韩老魔正在撸串,瞪了眼下车的张若愚。 张若愚叼着烟,坐在这个老帅哥面前:“我属于小富即安的那种,雪宝积攒的家底,够我挥霍了。” “你可真不要脸。”韩老魔吹了一口啤酒,帅的令人发指的脸庞上,浮现一抹邪性。“换个人当老子的面说这种恬不知耻的话,老子叉死他!” 说罢,韩老魔拽起烧烤铁签比划了下。 张若愚斜睨了韩老魔一眼,他对这老家伙,挺有好感,甚至很佩服他。 但碍于这老东西隔三差五就在这扰乱军心,张哥的嘴,绝不原谅。 “吃个宵夜而已,你这带了起码一两千号人过来,怎么,在我面前抖你暗夜之王的威风,给我上嘴脸?”张若愚开始撸串。 “你在说什么屁话?什么暗夜之王?白天老子也是王!”韩老魔很狂,很拽。 和雪宝如出一辙。 “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中二,难怪雪宝的脑子也失灵时不灵。”张若愚阴阳怪气。 “你骂我可以,再骂我雪宝,信不信老子和你翻脸!?”韩老魔猛地一拍桌子。 哗啦! 美食街近两千人豁然起身。 一股滔天戾气,汹涌而来。 “你们干嘛?!” 韩老魔起身扫了眼那帮视他为王的各路豪杰,板着脸说道:“我在和他虚张声势,都坐下!” 哗啦。 所有人齐刷刷坐下,一双双眼睛,却死死盯着张若愚。 “别害怕。”韩老魔撩了下额前有些凌乱的秀发,倨傲道。“在雪宝喜新厌旧之前,我是不会动你的。” “哦。” 张若愚忽然把兜里的手机掏出来,打开免提道:“雪宝,你都听见了吧?他说你喜新厌旧。” 韩老魔见状,嘴角抽了抽,这犊子,真他妈缺德! “姓韩的,你再跟我张哥说这些不三不四的话,我撕烂你的嘴!”电话里传来雪宝恶毒的嗓音。 “雪宝,这孙子刚才也说你的脑子失灵时不灵!”韩老魔不服道。“你就只骂我,不骂他?” “废话,我脑子就是失灵时不灵,张哥又没说错,我骂他干什么?” “你以为我跟你似的,一点批评都不能接受?” “——” 韩老魔差点骂娘。 雪宝你可真他妈孝顺! “雪宝乖,早点睡觉。”张若愚咧嘴笑道。 “张哥晚安,么么哒。” 挂断电话后,张若愚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居高临下,淡淡瞥了韩老魔一眼。 后者心如刀绞,觉得活的挺没劲。 “雪宝以前不这样的。”韩老魔表情很沉重。“死厨子,你看看你,都把我家雪宝糟蹋成什么样子了?油腻,肉麻,绿茶,一点气质都没有。” “就她现在这状态,她连滨海蛇蝎女王都配不上了,将来还怎么继承我的恐怖衣钵,成为名扬四海的女王大人?”韩老魔抑郁道。“死厨子,你毁了我一生的心血!也打乱了我布局三十年的节奏!” 张若愚撇嘴道:“那证明你不会布局,三十年布局,我三个月就给你打乱了,你说你布了个什么玩意?” “你妈…”韩老魔怒目圆睁,恶狠狠道。“老子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你说老子不会布局?” “行了。”张若愚摆摆手,主动递给韩老魔一支烟,淡淡道。“别跟我这装疯卖傻了,没劲。” 韩老魔闻言,深邃的眼眸中,眼珠子一转:“以后你别老是给她出头,别太惯着她了,你这么搞,她会依赖成性,都快没上进心了。” “人家给她上嘴脸,我还能看戏?”张若愚白了韩老魔一眼。 他知道韩老魔是在磨砺雪宝,可张哥看着雪宝受委屈,心里难受啊,实在忍不了。 哪怕他知道韩老魔肯定留了后招,不可能让雪宝真的受伤。 可张哥很多时候,都是情难自禁… 现在不趁着自己这杯茶还热乎着,多利用下,将来真凉透了,想装逼都没人给面子。 “那有什么?你一个厨子没本事不是很正常?好好当你的上门女婿不行吗?韩家上下又没人恶心你,干嘛这么急于表现自己?” “退一万步说,就韩家那氛围,就我老娘对你那态度,你这辈子也没机会喊出那句莫欺少年穷!” “那我就不能单纯表现自己一下?我没虚荣心的?”张若愚喝了杯啤酒。 “表现个毛?你什么世面没见过?什么风头没出过?让我雪宝露露脸怎么了?非得把全世界的逼,都让你一个人装了?” 张若愚目光一沉,深深看了韩老魔一眼。 良久,张若愚抿唇说道:“我尽量克制。” “不是尽量,是一定。”韩老魔皱眉道。“你把她保护那么好干什么?温室里的小花朵,有什么魅力?你也不希望你老婆真是个萌萌的傻白甜吧?蛇蝎女王不是更有嚼劲?更有征服欲?” “其实我挺喜欢雪宝现在的风格…”张哥表露心迹。 “我也是…” 韩老魔说罢,大手一挥:“但我家雪宝将来是要成大业的,她这么可爱,这么萌,以后谁怕她?” “也是。”张若愚微微点头。 张将军在北莽,也有很重的偶像包袱。 “收起你霸道宠妻的姿态,好好当你的韩家姑爷!” 韩老魔豁然站起身。 他一起身,附近那两千余各路豪杰也纷纷起立。 “我苦心经营近三十年,养了那么多人,赚了那么多钱,不就是给她挥霍的吗?不就是给她撑门面的吗?” “一句话!我家雪宝不管去哪儿,都要是最靓的仔!” “她在哪杀人,哪就有人替她埋尸!” “别再保护她了,再这么墨迹下去,她猴年马月才能强大到站在那三八面前?” “你不会以为那个坏事做尽的恶女人,会长命百岁吧?” “留给雪宝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第两百八十二章 别怕,老妈在! 张若愚抽着烟,喝着酒,偶尔端详韩老魔一眼。 不得不说,雪宝能长这么美,多少还是继承了点韩老魔基因的。 酝酿了下,张若愚主动问道:“为什么雪宝一成年,你就跑了?” “留在身边,我会把她惯坏的。”韩老魔眯眼说道。“你也不希望你老婆被我宠成一个刁蛮任性的富家小姐吧?” “堂堂韩老魔,会教不好自己的女儿?”张若愚不信。 他一定有其他原因。 “众所周知,我是宠女狂魔。”韩老魔点了根烟,撇嘴道。“等你将来有女儿了,你就知道当男人和当爸爸,是两码事。” “我可以想象的是,我不会无缘无故和我的女儿十年不见。”张若愚淡淡道。 “谁说没见?她每天做过什么事,见过什么人,我了如指掌!”韩老魔冷笑道。 “那她当初被蒋青山绑架,你也一清二楚?”张若愚皱眉,心有不快。 “不然呢?”韩老魔眯眼说道。“我他妈养了快三十年的闺女,我能这么放心交给你?万一你没保护好她,老子还活不活?” 张若愚愣了愣。 莫名的,他感受到了韩老魔的敌意。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提前处理?非得吓唬她?”张若愚皱眉。 “跟你说了一万次,她将来要踏上顶峰的,我连肩膀都搭好了,就等她踩了。站那么高,没有过硬的心理素质,你不怕她恐高?不怕风太大把她吹下来?” 张若愚沉凝了下,有些心惊。 雪宝将来到底要面对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 值得韩老魔如此煞费苦心,把雪宝往死了吓? “行了。饭也吃了,酒也喝了,你这小王八蛋,我也见到了。”韩老魔吹完了最后一瓶啤酒,淡淡道。“整体还行,除了长的丑了点,家里穷了点,没什么特别大的硬伤,勉强配得上我闺女。” 张若愚有点想翻脸。 说我穷,我承认,我哪里丑了? 北莽那些高冷女军官,哪个见了我不得来一句“张将军,今天比昨天又帅了一点”? 你瞎了? “你这什么眼神?说你穷还不服?”韩老魔不屑道。“就今年华夏富豪榜前十,三个是我小弟,两个是我跟班,要不是我低调,注重隐私,我把家产分成十份,华夏富豪榜前十全是我!” “你懂不懂隐世豪门的含金量?” 张若愚抽了抽嘴角,这老东西对自己,除了不方便透露的东西,其他方面还真是一点也不隐瞒。 “牛逼。”张若愚竖起大拇指。“你这得干了多少缺德事,才能挣那么多钱?” 韩老魔冷笑一声:“宁可我负天下人!” 张若愚撇嘴:“真不见见雪宝?她其实就是嘴硬。” “用你给我台阶下?我是她爹,我还不知道她有多在乎我?”韩老魔倨傲道。 “那就是不见。” 张若愚点头。 韩老魔抽了抽嘴角,没反驳。 沉默片刻后,韩老魔淡淡道:“对雪宝好点,她的命,不好,我对她,也不好。” 虽然张若愚觉得韩老魔有点凡尔赛,但他也没反驳。 雪宝以前的命好不好,他也不好提意见。 但以后,他会尽量让雪宝的命好点。 张若愚的命,是自己改的。 雪宝的命,他想试试。 回家的路上,韩世孝一边开车,一边偷瞄张若愚:“其实干爹当年离开滨海,是有苦衷的…” “知道。”张若愚点了根烟。 “当年为了把大小姐带回滨海,干爹凭一己之力,对抗整座京城。” 韩世孝沉凝道:“听老太太说,干爹回滨海后,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年。” 张若愚挑眉,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孤身坐在大排档喝酒的韩老魔。 他的背影,很孤单。 身后两千心腹,并不能带给他丝毫喧闹。 这个男人看似荒诞,可荒诞背后矗立的,是一个伟大的父亲。 “老妈,刚给你转了一百亿零花钱,你省着点花,儿子挣钱不容易。” 韩老魔叼着烟,打给韩老太。 “哦。” 电话那边的韩老太语气沉重:“回都回来了,不回家吃顿饭?” “就你那厨艺,还是算了吧。”韩老魔淡淡道。 “怪我?你妈我一辈子都是被人伺候的主,给你做饭都是给你脸了,你还挑三拣四?”韩老太有点急眼。 “行吧,我一会到,你少放点盐,我年纪也大了,盐吃多了心脑血管会爆的。”韩老魔危言耸听。 “知道了,你这小王八蛋真啰嗦,幸好这些年你不在身边,要不老娘早被你吵死了。”韩老太撇嘴。 韩老魔唇角泛起一抹浅笑。 那年,那月,那天,那夜。 当他抱着襁褓中的韩江雪,孤身对抗整座京城的时候。 只有这个嫌他烦嫌他吵,做饭往死了放盐的老妈,给予过他力量。 “别怕,老妈在。” 第两百八十三章 么么哒! 张若愚回到家的时候,韩江雪正捧着手机看东西。 绝美的脸蛋上,盈满了沉重之色。 手机里正在播放的,是一段视频。 是她十年没见的父亲,韩道尉。 视频是奶奶发来的。 韩老魔坐在客厅吃一碗杂酱面,还有两份小凉菜。 十年没见,老东西老了。 那他挑染的奶奶灰头发,应该是有了白头发,又不甘心一直白下去,所以才做的造型吧? 这老家伙,还是那么帅,那么有偶像包袱。 连吃碗面,都要在领口系上围兜,生怕弄脏了他的定制西装。 “儿子,给雪宝打个招呼。” 韩老太的画外音响起。 韩老魔仰起头,比了个耶的手势,那张英俊的大叔脸上,挂着宠溺的笑容:“雪宝,你别生气,爸爸吃碗面就走了,不用你赶我。” “胡说八道什么!?雪宝什么时候赶你走了?明明是你自己躲仇家逃命去了!还把我们孤家寡人留在滨海!没有担当的男人!” 韩老太似乎很担心雪宝的情绪,垫了这番话。 韩江雪美眸干涩,唇角却微微上翘。 这个老家伙,一点都没变。 有他在的韩家,总是充满欢乐… “你慢点吃,锅里还有!”韩老太埋怨道。“当心噎死你这小王八蛋!” “老妈,你拍着视频呢,在雪宝面前给我留点面子,我好歹也是名震天下的滨海王!”韩老魔哧溜吸了几根面条。 “你真好笑,你在雪宝面前什么时候有面子了?”小老太嘲讽道。 “小老太你知道什么?我和雪宝的交情,你们这些外人哪里能懂?是吧雪宝?”韩老魔眼神很狂热地望向视频。 仿佛那空荡荡的视频里,装着他拿命换回来的女儿。 “算是吧。” 韩江雪看着视频,自言自语。 眼眶微微有些潮湿。 她讨厌这个什么也不说,也不解释的老家伙。 同样,她也喜欢他。 这个老家伙,可是她的爸爸。 从小就把雪宝宠上天,又当爹又当妈的霸道总裁。 她身上很多有关霸道总裁的气质,都是跟韩老魔学的。 他从小对她的好,对她不顾一切的爱,韩江雪怎么会不知道? 韩老太在雪宝才三岁的时候,就评价过,雪宝像她爸五分,像她妈三分。 还有两分,像她韩老太。 教好了,不可一世。 可韩老魔真的教不好,也舍不得教。 哪有当爸爸的能把女儿培养成才的? “雪宝,你别生气,爸爸这就走了,原则上来说,爸爸今晚回家吃饭,是小老太强迫的,我反复强调了,雪宝不让我回家,偷偷回来,她肯定会生气。可小老太说你会给她几分薄面,所以爸爸回家吃碗面…” “小王八蛋,你让我背黑锅?明明是你想老妈手艺了!” 砰! 小老太随手拎着一带饺子扔在桌上:“带上饺子赶紧滚!” “得嘞。”富可敌国的韩老魔紧紧抱起饺子,冲视频做了个飞吻的手势。“雪宝,爸溜了,么么哒!” 视频戛然而止。 张若愚偷瞄了几眼,没去搅合雪宝沉甸甸的情绪。 韩江雪偷偷抹了抹眼角,撇嘴道:“这老家伙永远都这样,老不正经。” 说罢抬头看了张若愚一眼:“张哥,我看了场吃播,也有点饿了。” “宵夜早就备好了。”张若愚从厨房端出一盘烧烤,是韩老魔打包,让他带回家的。 韩江雪看着烧烤,眉头皱了皱。 从韩老魔离开滨海的那天起,她就发誓以后再也不吃烧烤了。 尤其是不吃那家名叫嫂子海鲜烧烤的烧烤! 韩江雪犹豫了下,尝了一根烤串,表情僵硬道:“你们在嫂子海鲜烧烤吃的宵夜?” “是的。”张若愚微笑道。“你爸吃了至少一百串,胃口好的离谱。” “他就好这口。”韩江雪慢悠悠吃着,嗓音低沉道。“小时候他经常带我去,光着个膀子,露出满身的疤,别人见到他,都绕道走,以为他是道上大哥。” “你们那会,感情一定很好。”张若愚沉凝道。 “我十七岁还和他挽着胳膊去逛街,去购物,他还经常放下工作陪我去看午夜场电影,吃火锅。他喜欢的,我未必喜欢,但我喜欢的,他一定喜欢。”韩江雪红唇微抿,自嘲道。“所有人都说我拥有全世界最好的爸爸。” “可那年,我只是因为他不告诉我妈是谁,是不是还活着,和他发脾气。” “我只是说了一句让他滚,他就真的滚了。” “十年了,他一次都没有回来找过我。” 张若愚坐在雪宝旁边,严肃道:“他真下头。” 韩江雪重重点头,红着眼,抬眸看了张若愚一眼:“张哥,我以后要是生气了,让你滚,你千万别当真,我是开玩笑的。” 说罢,死死攥住张若愚的胳膊,不松手。 ·· ps:小黑子快催我催我~ 第两百八十四章 创业,不行! 韩江雪早早起床,化了个美美的妆。 墨镜,烈焰红唇,如刀一般锋利的长发,霸总气场拉满。 轿车穿过逐渐成型的幸福里超级别墅区,韩江雪淡淡瞥了眼开车的鸢:“鸢妹,喜欢哪套别墅跟姐说,姐送你。” “先解决你自己的住宿环境吧。”鸢不咸不淡道。“住个破危楼天天想着给别人送别墅。” “张哥,你看她!”韩总瞬间破防,气的跺脚。 “好好说话。”张哥瞪了鸢一眼。 “哦。”鸢抬手指向离危楼最近的别墅。“就这套吧。” “鸢妹,要不你再挑挑?这套我答应送给梁岱山了…”韩总为难道。 “张哥,你看她!”鸢妹挑眉,有点烦躁。 张哥瞪了雪宝一眼:“能不能一口唾沫一个钉?” 韩总扁嘴道:“那就这套,梁总这点面子,应该还是会给我的。” 说罢,为了化解尴尬,韩总推了推鼻梁上的超大墨镜,红唇上翘道:“我最近骗了很多资金,你们帮我想想,这年头干什么生意能赚钱?” “存定期,吃利息。”鸢言简意赅道。 “鸢妹,你有所不知,干我们这行的,别说把钱存在银行,就算欠银行钱欠少了,都会被同行看不起。”韩总很猖狂地说道。 “欠那么多钱,不用还利息?”鸢妹撇嘴。 “又不用我还。”韩江雪理所当然。 “奸商。”鸢妹直白道。 韩江雪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看了张若愚一眼:“张哥,你也算是君盛管理层了,发挥下余热呗?” “我之前听鸢说,亚洲最大杀手组织宣告破产,要不,韩总投资组建一个制霸亚洲的杀手组织?”张若愚一脸认真。 “赞成。”鸢眼前一亮。“我可以提供技术支持,甚至,帮你面试专业人才。” 韩总抽了抽嘴角,委婉道:“这是犯法的吧…” “撑死胆大的!”张哥眼神一冷。 “饿死胆小的!”鸢目光一沉。 “奶奶从小就教我遵纪守法,要做社会栋梁…”韩总很僵硬。 “那好办,杀手组织的企业文化就是劫富济贫,只为高端客户服务。”张若愚眼神带杀。 “韩总你不可能不知道,但凡有个几十亿几百亿身家的大老板,哪个不是犯了半本刑法?他们不死,穷人怎么翻身?” “张哥,我真的没有做过违法乱纪的事,你相信我…”韩总求饶。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干什么?你能不能有点主见?”张若愚被打击了热情,很生气。 “就是,浪费表情!”鸢撇嘴,提速开往君盛。 “要不,开个亚洲最大的安保公司?”韩总为了不打击鸢和张哥的积极性,提议道。“这个至少合法…” “没劲。”张哥翻了个白眼。“穷人不怕死,怕死的又都是该死的,你这不是助纣为虐吗?” “奸商。”鸢妹撇嘴。 韩江雪却笃定道:“就这么决定了,开家安保公司,回头张哥你那些北莽退役的老战友要是没事干,就来我这养老,我保证让他们天天酒池肉林,吃香喝辣的!” “北莽军的宗旨是保家卫国,捍卫穷人的尊严!他们一个个铁骨铮铮,霸气侧漏…” “加钱。”韩江雪挑眉道。“加到他们满意为止。” “我回头帮你问问。”张若愚立马给出答复。 “鸢妹,你要不要给我当个技术总监什么的?”韩总礼貌问道。 “没——” 鸢才说了一个字,椅背就被张哥偷偷踹了一下。 “没问题。”鸢撇嘴。 抵达君盛。 韩总派头十足的直奔高层会议室,元老们全在,会议宗旨就一个:把骗来的钱,全花出去。 说到花钱,那帮早起犯困的元老可就不困了。 馊主意层出不穷,百花齐放。 韩江雪指点江山,挥斥方遒,魅力十足。 看得站在一旁的鸢妹都有点喜欢雪宝了。 认真工作的女人,真美。 会议持续了一上午,中午简单吃了点,又继续闭门开会。 鸢妹站了会又坐,坐了会,又起身溜达两圈,闹麻了。 “张哥,我这手头还有个十几亿没处花,你要不拿去创个业什么的?天天蹲在餐饮部多无聊啊。” 正趴在真皮沙发上,享受总裁办一姐戴萌推背服务的张若愚看了眼微信,又回头瞥了眼正卖力按摩,累的俏脸红润的戴萌:“萌萌,家里困难吗?要是缺钱,跟张哥说。” 戴萌乖巧摇头:“张哥,我家里挺有钱的。” “想创业吗?张哥有钱。”张若愚轻描淡写道。“拿个十几亿给你当启动资金怎么样?” 戴萌早就看见总裁大人和张哥的微信聊天了。 自己要敢答应,总裁大人能把自己手撕了。 “我爸说过,吃喝嫖,行,创业,不行。”戴萌很认真地说道。“我爸还说过,只要不创业,他保我一辈子荣华富贵。” 第两百八十五章 你真的不介意? 会议整整开了一天,那帮追随君盛多年的元老们,都混到了美差,就连韩世孝,也承担起打造亚洲最强安保集团的重担。 以后还得天天跟他很害怕的鸢,做技术交流… 所有高层都知道,近几年一直在走上坡路的君盛,要起飞了。 梁岱山更是清楚,大小姐被大老板镇压了五年的才华和天赋,一旦被打开,将井喷式爆发。 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韩总开会开的头晕,张哥在办公室喝茶抽烟刷小视频,也有点头晕。 戴萌怀疑可能是张哥贪凉,顶着空调吹久了。 萌萌因为聪明伶俐,张哥奖励她多按了二十分钟的头。 离开办公室的时候,萌萌因为蹲在沙发旁给张哥按头太久,腿很麻,是扶墙出去的。 穿过走廊的时候偶遇张哥心腹大厨蔡昆,瞧着对方那心领神会的眼神,戴萌羞红着脸说道:“昆哥,你听我解释…” “萌萌姐,你不用解释。”蔡昆板着脸,沉声说道。“要不是张哥性别卡的太死,刚才在总监室和张哥二人世界长达一个小时的人,不可能是你。” “——” 傍晚时分,开了一天会的梁岱山在小群撩骚:晚八点,蒙娜丽莎见,我请客。 韩世孝第一时间举手附议:“同意,开会快开吐了。” 唐四海发了个为难的表情:“中午才喝了一场,还是在蒙娜丽莎的隔壁魅影之都喝的。晚上再来,我怕我身体受不了…不过哥几个兴致这么高,我老唐舍命陪君子了!” “陆太岁怎么说?”梁总艾特了陆太岁。 “张哥去我就去,呵呵。”陆太岁有点腼腆,心里其实很想去。 “陆太岁您有所不知,张哥从咱们小群创建至今,一场都没有缺席过。”唐四海表态。 “?” 窥屏的张哥有点生气。 “张哥,我打过招呼了,今晚的主题是纯情女高。” 刚才还怕身体吃不消的唐四海迅速发言,态度很积极。 “纯情女高?不会还没成年吧?这可使不得…” 陆太岁已经默认自己去了,多少有点顾虑。 “陆爷你别听唐哥胡扯,什么纯情女高?有些都快是女高老妈的年纪了。”张若愚发了条消息。 “啊?这么老啊?”陆太岁发了一个咧嘴憨笑的表情。“这都快赶上我女儿的年龄了…” “畜生。”唐四海发言。 “陆太岁你这就太牲口了…”梁总十分鄙夷。 “陆爷别这样。”韩世孝发了一个苦瓜脸。“我有画面了。” 张若愚懒得搭理这群禽兽,给韩总打了报告后,看了会反张向北联盟的群消息。 现在群名已经改了,叫“安好姐后援团”。 安好姐之前在群里宣布了,她要空降北莽军当高层,这让众人看到了从内部瓦解北莽军的希望。 张若愚作为北莽叛徒,在群里也彻底成了鸡肋,就连引路人小王爷,都对他失去兴趣。 “安好姐,拳打八大王,脚踢龙飞的重担,就交给你了!”张若愚很失落地发了条qq消息,然后骂骂咧咧退出群聊。 叮咚。 一条qq私聊找到他。 是一个挺陌生的网名,叫拈花拂柳。 小王爷之前科普过,这是个年轻不大,但关系很硬,身份很神秘的女人。 “我在滨海,约个酒?” “不约。”张若愚随手回了一条消息。 纯情女高的局不去,和你一个陌生女人约? 那还不如陪韩总回家吃饭。 “哦。” 拈花拂柳回了条消息,并没强求。 可很快,唐四海突然发了群消息:“兄弟们,我刚才突然吐血了,今晚恐怕要爽约了,抱歉。” 陆太岁也发言:“我刚才想了想,这个局和我女儿年龄相仿,我很别扭,要不下次吧。” “那我也不去了,开了一天会,腿都软了。”梁岱山发言。 “?” 在办公室穿金戴银,还喷了半瓶香水的韩世孝皱眉:“张哥,怎么说?咱俩去?” “我也有约了,改天吧。” 张若愚眉头一皱。 怎么这么巧? 那拈花拂柳什么来头? “在吗?”张若愚发了一条消息。 “在。”拈花拂柳回的很快。 “约吗?”张若愚询问。 “约。”拈花拂柳回应。 “我这边晚上有个局,人挺多,你介意吗?”张若愚又问。 “不介意,我喜欢热闹。”拈花拂柳回答。 叮咚。 叮咚。 叮咚。 没过几分钟,小群又开始热闹了。 “我刚找过医生了,吐血的原因是昨晚猪血吃多了,我没事了,晚上继续。” “其实年龄太大的问题,我能克服,我主要是想跟小老弟们喝杯酒。” “喝酒又不用腿,嘴硬就行。我工作压力太大了,再不喝两杯,我要抑郁了。” 所有人都艾特了张哥,询问他的意见。 张若愚点了根烟,微微眯起眸子,然后又给拈花拂柳发了一条消息:“我晚上要陪我老婆去她娘家吃饭,你真的不介意?” “你有病吧?” 拈花拂柳炸毛了。 ·· ps:明后2天3更~ 第两百八十六章 我和他各玩各的! 叮咚。 叮咚。 在一个没有张若愚的微信群里,唐四海接连发了好几条微信。 “哥几个,什么意思?” “我是前几年受过她的恩惠才甩张哥,你们怎么也反复无常?” 陆太岁很僵硬地发了一条微信:“她手里有我当年在大西北干买卖时的把柄…” “把柄?”梁岱山眉头一皱。“陆爷你当年在大西北不是连底裤都快赔没了吗?还能有什么把柄?” “要不是她拉我一把,我差点回不来…”陆爷很坦诚。 现如今那女人来滨海,陆爷当然要尽地主之谊。 “你呢小梁?我和小唐都欠她人情,你怎么也反复?”陆太岁有点纳闷。 “我就是看你们不去,我也就不想去了。和张哥单独相处,压力挺大的。”梁岱山摸了摸头顶的假发。 “你们这帮老东西可真狗啊。”韩世孝发言。“为了一个西北来的女人,把张哥给甩了?” 沉默了下,韩世孝又询问了一句:“漂亮吗?身材好吗?要不晚上一起呗?” 三人集体发了个鄙视的表情:“孝哥,这事你可千万别跟张哥说,咱们的确做的不地道,但也算事出有因。” “你们把我韩世孝当成什么人了?”韩世孝发了个急眼的表情,感觉被侮辱了。“再这样我可就退群了!” 一怒之下,把群聊天截图发给了张哥。 张若愚看了眼截图,知道这拈花拂柳肯定提前和这几个老狐狸打过招呼了。 今晚自己不和她见面,也休想组这个纯情女高局! “张哥,这女人来者不善啊。”韩世孝发来消息。“要不你陪大小姐回韩家吃饭?我和这帮老东西去陪那个西北来的女人?” “她摆明是冲我来的。”张若愚微微眯起眸子。 “没事,张哥我替你扛,大不了我今晚豁出去了!” 一个连陆太岁都给面子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神仙辣妹? 大舅哥想挑战一下自己的软肋! 叮咚。 张若愚正犹豫着是陪韩总回家吃饭,还是英勇赴约时,拈花拂柳发来一个定位。 “我在这喝酒。” 张若愚一眼就认出这是哪儿。 唐四海中午才关照过生意的魅影之都! 一家有小姐姐,还有小哥哥的豪华会所。 张哥和大舅哥一般不去这,除非蒙娜丽莎没包间。 “张哥,换地方了。” 大群,唐四海发了个定位:“我中午开了几瓶酒还没喝,别浪费了。” 给的定位正是魅影之都。 “你们先玩,我晚点。” 张若愚努力回忆了一下自己短暂而辉煌的一生。 除了北莽本土的那群高冷女军官,他暂时还没有和别的骚狐狸眉来眼去。 这个西北来的女人究竟是谁? 难道那晚砸张将军的墓碑,给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生理印象? 但张哥已经结婚了,和雪宝激情犹在。 内心天人交战的张哥揉了揉眉心,烦闷道:“哎哟你干嘛。” …… 魅影之都。 五星级包厢内。 陆太岁一行人全到齐了。 韩世孝偷瞄了眼身穿古韵旗袍,妖媚的脸庞上不施粉黛,红唇却如烈火般醒目的女人。 她的年龄,应该和自己相仿,或者稍大。 但整个人弥漫的压迫感,连陆太岁和唐四海这种老江湖,都面露惧色。 她那漆黑的美眸一撇一捺,如野兽肆虐,令人心悸。 “别拘谨,该叫小妹叫小妹。”女人抿了一口酒,红唇微张道。“帮我也点一个帅哥。” 陆太岁有点冒汗。 他是在场唯一见过女人恐怖手段的人,哪怕是唐四海,虽受过女人恩惠,却只是神交。 堂堂西北王独女,一个在大西北横行霸道的烈女,居然要在夜总会点帅哥? 很合理。 但又很不合理。 据陆太岁了解,她和燕京城那位呼风唤雨的太子爷,是有婚约的… 这会不会有点不守妇道了? 自己真要帮她点了帅哥,算不算间接给京城那位爷戴绿帽? “别紧张,我和他各玩各的。” 漠南风微微躬身,放下酒杯。 古韵的旗袍,勾勒出她优美的腰线。 浑身弥漫出既令人害怕,又使人贪婪的魅惑。 仿佛沾满剧毒的玫瑰。 漠南风瞥了陆太岁一眼:“喝素酒多没劲?” 陆太岁人麻了。 你们这帮年轻人,玩的可真花… 韩世孝也不知道张哥今晚到底能不能来,但既然此女来者不善,大舅哥得为张哥探探路。 “您看我行吗?”韩世孝毛遂自荐,摆出一个很酷的姿势。 论气质,这店里的男模肯定比不过滨海玉面修罗! “银枪蜡笔头,没嚼劲。”漠南风淡淡摇头,漆黑而魅惑的美眸中,掠过轻蔑之色。 第两百八十七章 我家里管得严! 包厢内一片死寂。 这群花丛老手什么场面没见过? 陆太岁半截身子都入土了,还坚持在夜总会一线,谁敢说陆爷没阅历? 可眼前这位西北女王,京城那位爷的未婚妻,当场就把陆太岁干麻了。 喝素酒没劲? 各玩各的? 银枪蜡笔头?没嚼劲? 脸皮稍微薄一点的男人,都说不出这种话,何况一个女人… 不愧是以凶悍出名的西北王独女,作风暴躁,虎父无犬女。 败下阵来的韩世孝灰头土脸地坐回沙发,陆太岁没辙,只好给这位女王点了两个身高腿长,肤白貌美的男模。 可还没等男模靠近,漠南风便眉头一皱,淡淡道:“陆爷,我假假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拿这种货色敷衍我?” 那两个男模僵硬地站在原地,却又不敢发作。 什么意思?老子可是魅影之都的头牌! 点钟率最高!出台率最高!回头客最多! 老子什么富婆没伺候过?真以为老子的上帝之手和上帝之舌,是浪得虚名的? “他俩是店里最红的…”陆太岁的表情很别扭。 活了大几十年了。 陆爷还真没见过这种阵仗,真他妈离谱。 其他几个老狐狸,也是面面相觑,冷汗涔涔。 平时来店里,都是他们呼风唤雨,大杀四方。这会突然被一个娘们掌控全局,这滋味——很涩。 “最红的,未必是最合适的。”漠南风微微眯起美眸。“我有我自己的审美。” 陆太岁不得已,只好喊了两排帅哥,像平时他们选小姐姐那样,轮着来。 没多久,漠南风挑了两个够狂野,够野性,浑身肌肉亮得反光的男模。 “喝酒。”漠南风举杯。 颇有几分夜总会常客的架势。 陆太岁一帮人却很敷衍地点了几个大差不大的小姐姐,心不在焉地喝酒。 “张哥,到哪了?”陆爷在大群发言。 “张哥,纯情女高已经安排好了,赶紧来。”唐四海催促道。 韩世孝则闷闷不乐地搂着小姐姐喝大酒。 银枪蜡笔头? 要不是碍于斯文,他非得扒开裤子吓死这八婆! “到了。” 张若愚在群里回了消息。 不多时,他叼着烟,推门而入,给这压抑又别扭的包厢内,带来一抹曙光。 瞧着乌烟瘴气的包厢气氛,张哥眉头一皱,这他妈还点了两只鸭? 我孝哥不比他们强一百倍? 骂谁呢? “拈花拂柳?”张若愚扫了旗袍女人一眼。 “是。”漠南风抬手推开正要向她敬酒的男模,红唇微张道。“滚。” 那男模闻言,满脸羞愤地滚了。 “喝两杯?”漠南风长了一张既狐媚又锋利的漂亮脸蛋,嗓音更是销魂。 “咱俩认识?”张若愚踱步走上前,坐的有点远。 陆太岁一帮人都在,他当然要保持距离。 “一对男女要认识还不简单?” 漠南风红唇上翘,浑身散发出令人着迷的魅惑:“睡一觉就熟透了。” “没准关系还能上升到孩子的父母。” 众人闻言,纷纷乍舌。 这女人,是真他妈奔放… 张若愚斜睨了漠南风一眼,不咸不淡道:“牲口才这么认识。” “我只见过母狗在马路上和公狗以这样的方式交朋友,人还没见过。” 漠南风闻言,妩媚的脸庞上,终于有了点异色。 “老哥们出去透口气。” 张若愚摆摆手:“我要和她单独碰一碰。” 众人正要拔腿走人。 漠南风却淡淡道:“都坐下。” 声音不大,却不容置疑。 陆太岁闻言,刚撅起的屁股沉了下来。 唐四海因为欠了人情,也不好多说什么。 梁岱山和韩世孝对视一眼。 怕张哥碰不过,也硬着头皮留了下来。 “你看,你在滨海交情最深的几个人,要么给我面子,要么担心你碰不过我。” 漠南风红唇上翘,轻描淡写道:“看来你在他们眼里,也没什么分量。” 张若愚闻言,眉头一皱。 这回不等他开口,陆太岁一行人就很讲义气的冲出包厢,为张哥提供和漠南风单独碰一碰的空间。 只是临走前,还纷纷拍了拍张哥的肩膀,以兹鼓励:“加油。” 显得很不相信张哥。 待得人走完了。 张若愚这才上下打量了眼漠南风。 身材很棒,气质绝佳,五官妖娆且精致。 但跟雪宝比,她只是一个骚狐狸。 “怎么样,是不是挺有食欲?”漠南风腰肢微微一挺,胸前的丰盈,更显壮阔。“要不就在这里?我一血还在。” 张若愚目光一沉,严肃道:“我老婆管得严,不能和你乱搞。” 第两百八十八章 试试就试试! 得到张若愚的答案,漠南风微微眯起眸子:“妻管严?” “这叫尊重。”张若愚瞥了漠南风一眼。 “尊重你天天左拥右抱喝花酒?”漠南风揶揄道。 “哪个男人不喝花酒?”张若愚理所当然道。 漠南风轻描淡写道:“哪个喝花酒的男人,不玩女人?” 张若愚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淡淡道:“行了,说重点,别玩绕口令了。” “我观察了你很久。”漠南风眯眼说道。 “你暗恋我?”张若愚面色沉凝。 漠南风眉头微蹙,她知道,张若愚不仅聪明,还深谙心理战。 “你的身份,是韩家女婿,是一个北莽退役的厨子,或许,你在北莽有隐藏身份,是个了不起的老兵,但你已经退役了。” “而韩江雪,在许多人看来,她已经站在了很高的位置,但我可以告诉你,这只是她人生的起点。” “她或许现在看你还算顺眼,还算新鲜。但总有一天,你会连她的背影都看不到。” 漠南风饮尽杯中酒,深深看了张若愚一眼:“总有一天,你会配不上她。” 张若愚抽了几口烟,沉思了良久。 突然,他抬头看了漠南风一眼:“明白了,你不是暗恋我,你是暗恋我老婆。” 漠南风闻言,心脏忍不住揪住了。 这家伙的脑回路,是怎么回事? “不过你未免太看不起我了。”张若愚冷笑一声。“我爸是龙魂令牌拥有者,我在北莽的关系,很硬。我还有个在燕京城呼风唤雨的小姨,虽然没血缘关系,但她一直很疼我。” 张若愚深深看了漠南风一眼:“就冲我这人脉关系,她凭什么看不起我?坦白说,当初领证的时候,我都觉得她高攀我了,占我便宜了。” 漠南风抽了抽嘴角。 纵然她定力再强,也实在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男人。 “漠南风对吧?”张若愚拿出手机,看了下陆太岁发来的详细资料。“三十一岁,西北王独女?也不行啊,我老丈人可是南方王,你爹一个西北王,才占几座城?我配不上韩总,你就配得上?” “什么?你居然还有未婚夫?” 张若愚把手机放进兜里,身躯微微前倾,极具压迫力地盯着漠南风:“你要不要脸?你都要结婚了,还跑出来喝花酒找男模?信不信我打给你男人?” “你试试。”漠南风眯眼盯着张若愚。 “试试就试试。” 张若愚重新掏出兜里的手机,打给一个陌生号码,还开了免提。 嘟嘟。 嘟嘟。 电话铃声响了几下,就接通了。 “喂。” 是一把对张若愚而言,完全陌生的嗓音。 可漠南风,却很熟悉。 熟悉的她脸色骤变,匪夷所思地望向张若愚。 这混蛋,真打了? “漠南风是你未婚妻吧?”张若愚淡淡说道。 “是。”男子平静道。 “她在滨海一家夜总会点了两个男模,还说和你各玩各的,就在刚才——”张若愚斜睨了眼漠南风。 此刻,漠南风的脸色难看极了。 再也没了刚才的骄傲与笃定。 “她还要强迫我在ktv的真皮沙发上和她那个。” “还说她的一血还在。” 张若愚眉头一皱,沉凝道:“哥们,一血还在是什么意思?是我想的那种吗?” 电话那边沉默着。 沉默了很久之后,电话直接被挂断了。 漠南风见状,深吸了一口冷气。 其实光是张若愚说的那些话,虽然很恶心,很刺激,但漠南风无所谓。 主要是刚才那个氛围,让她浑身不自在。 可电话刚挂断,张若愚又重新打了过去。 漠南风的心,再一次揪了起来… 电话再一次接通,张若愚沉声喝道:“你有没有礼貌?我帮你规避了一次绿帽风险,你不感激我,还挂我电话?” 电话那边依旧沉默着。 “知道我为什么会有你的电话吗?”张若愚平静说道。“你未婚妻告诉我的,她说就算我把她的所作所为全告诉你,你都不敢放个屁。” “——” 漠南风浑身直哆嗦。 “事实证明,你的确连个屁都不敢放。”张若愚一字一顿道。 “好好管教一下你未婚妻吧,天天这么到处乱玩,万一哪天把病带回家,传染给你,她还倒打一耙,说你在外面鬼混把她害惨了,你说得清楚吗?” “你好意思说清楚吗?” “这年头我就没听过哪个男人抱怨自己老婆到处鬼混,还传染了自己一身病的。” “你说这要传出去,你还怎么做人?” 张若愚说罢,把手机递给了娇躯乱颤的漠南风:“你未婚夫找你。” 第两百八十九章 给大家排雷! 漠南风唇角一阵嗫嚅。 手心冒汗地接过了手机。 她其实是一个挺放得开的女孩子… 要不她也不会跟一群大老爷们喝花酒,还点两个男模。 还说那些虎狼之词… 这年头出来混,谁还没几张面孔? 谁喝了几杯酒,还不打打嘴炮,吹吹牛? 可谁他妈能想到,这姓张的居然玩脏的。 你这么搞,以后谁还敢跟你玩? 你是真不怕京城那哥们记恨你,跟你死磕? 别人可都怕他怕的要死,你这是瞎编乱造,无中生有,都要恶心他? 人家电话都挂了,你还不依不饶,又打过去? 漠南风心情沉重地走到一旁,想解释一下。 倒不是怕男人骂自己不守妇道,主要是觉得挺对不住这哥们。 “你知道我家里的情况。” 电话那边,响起一把既压抑,又冰冷的嗓音:“我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这件事。” “他冤枉我。”漠南风眯眼说道。“他在挑拨离间。” 本来漠南风这趟来滨海,主打的就是一个挑拨离间,不曾想被这孙子反客为主了。 “他怎么不冤枉别人?”电话那边的嗓音愈发低沉。“他跟你有仇?电话打到我这儿来冤枉你?” 漠南风也懒得再解释,撇嘴道:“我本来是一片好心,想帮你。” “帮我?怎么帮?勾引他?跑去滨海和一个男人喝花酒,还点两个男模?告诉别的男人,你和我各玩各的?”电话那边的男人,情绪变得有些激动。“你想帮我什么?你还嫌我家绿帽子不够多?” 漠南风皱着眉,手机挪开了耳朵。 这哥们嗓子真大,把自己耳膜都快喊炸了。 “你有完没完?”漠南风不满道。“要不是跟你有个狗屁婚约,要不是我爹说你们家这方面有忌讳,要我低调点。我早他妈谈十个八个男人了,能到现在还是个处?” “我点两个男模怎么了?你没喝过花酒?没点过小妹?你现在跟我计较这个?”漠南风暴躁道。“你要不乐意,亲自来西北退婚,老娘带你玩遍西北夜总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有容,奶大!” 咔嚓。 漠南风还想叫嚣两句,对方却把电话挂了。 搞的漠南风一肚子邪火没处发泄,心中还七上八下,忐忐忑忑。 放狠话是挺爽,可回头老爹要真知道自己嚷嚷着退婚,肯定拿皮鞭抽自己。 瞥了眼坐在沙发上优哉游哉喝酒抽烟的张若愚,漠南风心态有点爆炸。 这混蛋,是真他妈狗。 什么缺德事都敢干。 尤其是瞧着张若愚那一副把自己拿捏死的叼样,更是让漠南风浑身燥热,怒火攻心。 “我未婚夫说了,你千万别进京,否则他要当众把你给阉了。”漠南风冷冷说道。 张若愚吐出口浓烟,阴阳怪气道:“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 “我真担心你下次再进京,他直接给你装上不锈钢的贞操裤。” “你妈…” 漠南风气的浑身直哆嗦。 这挑拨离间不成反被干的屈辱,令这位在西北呼风唤雨的大姐头彻底爆炸。 小半辈子都过去了。 漠南风就没受过这气。 大西北那些叔叔伯伯,哪个不把她宠上天? 就算是她老子,那个在大西北臭名昭著的西北王,平时对这个宝贝闺女,也是宠爱有加。 哪怕是刚刚才在电话里骂自己烂货的哥们,逢年过节都会送礼物,打电话,维系这段世纪联姻。 每次见面,也相敬如宾,对自己十分尊重… 怎么了? 在你这姓张的王八蛋面前,老娘就是个破烂货呗? 你说恶心就恶心? 想拿捏就拿捏? 就他妈你有脑子?老娘是个智障? 撕拉! 心态彻底失控的漠南风一把扯开旗袍的开叉口,露出大半截雪白而饱满的美腿。 “玩脏的?那都他妈别过了!” 撕拉! 漠南风又一把扯开衣领。 大片雪白泛起浪花。 要不是有内衣兜着,得上天。 “今天要么你打死我,要么我坐死你。” “姓张的,今晚过后,我看你怎么跟韩家解释,跟你那个傻白甜的老婆解释!” 漠南风阴测测地逼近张若愚,满脸暴躁。 大西北娘们的彪悍作风,展露无疑。 咔嚓。 张若愚不着痕迹地抬起手机,用前置摄像头,拍了几张高清无痕的近景照。 先发给漠南风的未婚夫,但考虑到这娘们有点摆烂,可能震慑力不够,又往反张向北联盟大群发高清大图,并艾特拈花拂柳,发了一句话:“群里已婚的老哥们注意了,她叫漠南风,西北王独女,她约我线下见面,勾引我,色诱我,想睡我,我以身涉险,给大家排雷。” 第两百九十章 我贱不贱? 群炸了。 很多身份曝光,准备长期潜水的老哥们都站出来主持正义。 “西北漠南风?她不是有婚约吗?我听说年底都要办婚礼了?”静夜思发了一个皱眉的表情。 “小张,多谢提醒,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咱们群里居然有这种女人…”我心向阳发了个沉思的表情。 “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小张,下次再遇到这样的麻烦,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老哥。老哥的工作性质,就是主抓风气这块的。”一位老哥发了一个痛心疾首的表情。 老哥们义愤填膺,纷纷艾特群主国泰民安主持公道。 “呵呵,她好骚。” 国泰民安说罢,直接把漠南风给踢出了群。 “群主,直接踢不合适吧?人家这说到底只是个人作风问题,又没上升到国家,咱们这个群的宗旨,可是为国为民。” “是啊国泰老哥,谁年轻的时候还没犯点错,咱们应该大度点,给年轻同志犯错的机会,像这样一刀切,群内的氛围就变了,我不是很能理解。” “呵呵,国泰老哥这么做确实令人寒心,算了,不说了,我去安慰一下小漠,给小同志做下思想工作。” “老哥,替我也安慰一下小同志,算了,你把她的qq好私发我一下,我亲自去安慰,聊表诚意。” 老哥们纷纷站出来替女同志开脱,数落群主做事不讲感情。 被踢出去的漠南风却彻底傻眼了。 她万万没想到,这姓张的能缺德到这份上。 他是人吗?是个男人吗? 哪有被女人勾搭,男人自己暴雷的? 你是畜生吧? “继续。”张若愚手臂沉稳地握住手机,开启录制视频的流程,面无表情道。“你不脱,我看不起你。” 漠南风怔住了。 虽然此刻的她内心无比暴躁。 可在与张若愚那漆黑眸子对视的一瞬间,她心头猛然一颤。 仿佛被恶魔咬住了,内心慌得一批。 色诱?挑拨离间?搞暧昧? 后知后觉的漠南风突然觉得自己在张若愚面前,像个小丑。 这混蛋连大群都敢发照片,甚至敢直接找未婚夫对峙,谈判。 他好像天王老子都不带怕的。 谁都敢惹。 他但凡对韩江雪有一丁点不满意,觉得生活有一丁点不如意,他也不至于玩这么大,把路走的这么绝吧? “你有病?”漠南风僵在原地,脱也不是,穿也不是。 这混蛋好像一点人情世故都不讲,这种事,就算你不愿意,你不能私下处理? 你哪怕扒开我,冲出包厢,我还拦得住你? 你干嘛? 我生气了在这发疯,你就非得在这落井下石,狠狠踩我两脚? 我不要面子的? “少啰嗦,你还脱不脱?”张若愚神情淡漠地拿着手机。 瞧着张若愚那冷漠的目光,漠南风逐渐冷静下来。 沉凝了片刻,咬牙道:“你有种!” 然后拉了拉衣服,满脸冰霜地瞪视张若愚,双眸直欲喷火。 她今晚彻底被张若愚把心态搞崩了。 啪嗒。 漠南风点了一根女士烟,深吸了一口平缓内心,寒声道:“她韩江雪到底哪里好,值得你这么替她守身如玉?” “废话。”张若愚收起手机,淡淡道。“她是我老婆。” “老婆?”漠南风眯眼扫视张若愚。“你信这个?” 张若愚掐灭手中的烟头,眼神怜悯地看了漠南风一眼:“你知道吗?你真像个小丑。” 不等漠南风发作,张若愚继而道:“她为了我住破房子,为了我建起的高楼又拆了,为了我不要面子了,不要尊严了,天天在我面前像个活宝,像个傻白甜。” “她是我老婆,我能不知道她是个什么人?你以为她真是个呆萌小可爱?你以为她真没脑子?” “她连出门和我吃饭都不挑贵的,就怕我买不起单。她车库里的豪车当废铁都能卖一堆钱,她却从来不开。” “她信不信,她今晚去她娘家吃饭,肯定会抱个大饭盒,把最嫩的鱼给我夹出来,把最肥的红烧肉给我准备好。她知道我出来喝酒从来不吃饭,她知道我当了十年兵,早就吃够了外面的饭菜。我能在家里吃,哪怕吃一碗泡面,也不愿意吃外面的大鱼大肉。” “你信不信我就算和你在这鬼混到凌晨,到天亮,她也不会给我打个电话,顶多等急眼了,给我发条短信问一下,让我少喝点。” “她相信我,把男人需要的面子和尊严,全给我了,连对我朋友,对一个突然出现在她生命中的陌生女人,她都好的不像话,还要送她房子,给她安排工作。就算天天跟她顶嘴,她都不生气。” “你漠南风不就是个西北王的女儿吗?你爹再牛,有她爹牛?你奶奶再牛,有她奶奶牛?她韩江雪在韩家过的什么日子?是什么地位?你能跟她比?” “你知不知道她跟我结婚后,连睡了一个月地板,她都没有一句抱怨?” “你知不知道她已经把一个老婆能做的事,想得到想不到的事,全做了?” “你却在这信誓旦旦地问我她哪里好?” “她哪不比你好?” “你把我张若愚当成什么人了?” “家里的花不香吗?非得去外面找屎吃?我贱不贱?” 第两百九十一章 上酒! 漠南风怔怔地呆在原地。 有些匪夷所思,还有些三观颠覆。 这年头,还有这种女人呢? 而且这个女人,还是她羡慕眼红嫉妒了小二十年,将来注定要登峰造极的韩江雪! 漠南风深吸一口冷气。 人有点麻,还有点生气。 因为张若愚把韩江雪形容成花,把她形容成… “我不管你是自己跑来犯贱,还是背后有人怂恿你。”张若愚点了一支烟,目光平静道。“我老婆说了,她将来会捧我当滨海王。我不介意提前动用我滨海王的权力,让你知道社会险恶。” 漠南风冷冷看了张若愚一眼:“你看陆太岁这位滨海王,敢在我面前放肆吗?” “我只能说每一届的滨海王,亦有差距。”张若愚站起身道。“从哪来回哪去,我肚子饿了。” 张若愚拉开包厢门之前,突然回头看了漠南风一眼:“对了,给你个建议,真要不想结婚,不接受包办婚姻,别勉强自己。” 不等漠南风出声嘲讽,张若愚认真而严肃道:“不是每个女人都像雪宝那样运气好,能找到像我这么出类拔萃的男人。” 漠南风气的浑身直哆嗦。 韩世孝陪张哥离开夜总会。 陆太岁刚探头想进屋一探究竟,立马老脸一红,闪了出来。 张哥还是猛的… 居然跟西北王独女玩硬的,连衣服都扯拦了。 这事可得替张哥死守住,要不然可就天下大乱了。 “看什么看?”漠南风冷冷瞪了陆太岁一眼。“我那么大声喊救命,你就没听见?忘恩负义的老东西!” 说罢披了件西装外套走出包厢。 陆太岁僵在原地,有点蒙。 你什么时候喊救命了? 我趴在门边听了半天,没听见啊? 你是故意压抑自己的情感,在心里喊的吗? 漠南风坐上她的豪车,司机只是余光瞥了眼衣衫不整的大小姐,便迅速收回了视线。 眼眸深处,却闪过一道寒光:“小姐,有人欺负您?” “衣服都撕成这样了,你瞎?”漠南风冷冷说道。 “张若愚干的?”司机满身杀机,准备推门下车。 “我自己干的。”漠南风憋屈道。 “啊?”司机僵住了。 自己干的? 那姓张的长的也不怎么样啊,小姐您至于这么… “这事别跟我爸提。”漠南风撇嘴道。“他要知道了,非得抽死我不可。” “那您未婚夫那边——”司机有些委婉。 “他已经知道了。”漠南风淡淡道。 “那老板能瞒得住吗?您不是不知道,您未婚夫家最忌讳这种事…”司机满头大汗。 “忌讳就取消婚约,我求他娶我了?”漠南风心头一阵烦躁,点了根女士烟。“妈的,遇到这种狗男人,真他妈晦气!” 司机启动轿车,也不确定这狗男人骂的到底是小姐的未婚夫,还是张若愚。 但不管骂的是谁,司机都不敢搭腔。 …… 韩世孝专注开车,一如往常。 张若愚歪着头,叼着烟,跟雪宝聊微信。 “这才几点?十一点不到,你就要回来了?平时不都玩到后半夜吗?”雪宝发了一个惊恐的表情。 “什么意思?回家早点还不行?你他妈是不是往家里引野男人了?”张若愚发了把带血的刀。“姓韩的,老子跟你不共戴天!” 韩总红唇一瞥,打了个问号,便结束了微信聊天。 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的香汗淋淋。 该死的,客厅的空调根本管不住暴躁的厨房,韩总之前还嘲笑张哥每次做饭都光膀子,分明就是色诱自己。 今晚,头一遭做大餐的韩总热到爆炸,要不是胸前肉太多,炒菜晃的厉害,她肯定脱了。 几个月相处,韩总基本了解张哥的饮食癖好了。 越辣越好,越重口味越好,像张哥这种铁血纯爷们,就是顶。 韩总忙到现在连晚饭都没吃,不是她不想去韩家蹭饭,而是不带张哥去,奶奶和小动肯定又给自己上嘴脸,一口一个“姐你怎么又一个人回来了?”,“这菜你少吃点,是给若愚准备的”,“姐你赶紧回你的家去,姐夫回家见不到你,不得生气”,“死雪宝,你到底懂不懂怎么经营婚姻啊”。 这些话,韩总听腻了。 所以只要张哥不陪她去韩家,她坚决不一个人去蹭饭。 十二点。 雪宝准时把一桌饭菜准备好,因刀法生疏了,还不小心切到了大拇哥,疼的韩总哇哇乱叫。 在整个做饭过程中,韩总收到几条很搞心态的短信,是陌生号码发来的。 内容嘛,大致就是张哥在外面花天酒地,跟漂亮妹妹这样那样。 还单独在包厢里干见不得人的勾当。 韩总看完还忍不住回了一条:“拍几张照发我欣赏下,我看看那骚狐狸身材怎么样,居然能拿捏住我家张哥。” 咔嚓。 张哥开锁的声音响起。 把自己打扮成厨娘的雪宝把额前几捋被汗水打湿的秀发往后捋了捋,双手扣在小腹处,踏着小碎步站在客厅恭候张哥大驾。 “老爷,晚膳已经准备妥当,您看您是先吃,还是洗了再吃?” 满身酒气的张若愚愣了愣,这娘们最近看古偶看魔怔了吧? 可瞧着雪宝那红润的脸蛋,水汪汪的眼眸,以及那浑身湿透,曲线玲珑的火辣娇躯。 张哥伸手抬起雪宝那故作娇羞的奴婢模样,咧嘴笑道:“上酒。” 第两百九十二章 情路坎坷的雪宝! “张哥,尝尝我的变态辣鱿鱼丝。” “张哥,这道魔鬼鲍鱼,是我为你量身打造的。” 雪宝不停给张哥夹菜,做饭的时候,她简单扒了几口,蹭了点菜,此刻也就陪张哥喝两杯啤酒,不饿。 张哥饭量惊人,竟一口气把桌上的饭菜全打扫干净了,还炫了五瓶啤酒,海量。 “张哥,怎么说?”韩总拖着雪白的下巴,满脸期待地问道。 “做的很棒,下次别做了。” 张若愚放下碗筷,不等韩总翻脸,又补充了一句:“厨房里的刀,我磨的吹毛断发,当心下次直接把你的大拇哥都剁了。” 韩总闻言,缩回胡乱包扎过的左手,俏脸紧绷,有点尴尬。 “我就说凭我的刀法,怎么可能剁到我自己,原来是刀太快!”韩总嘴硬道。 张哥瞥了雪宝一眼,起身拿来医药箱:“手给我。” 韩总有点倔,不想伸手,太没面子了… 可瞧着张哥那恶霸表情,她有点委屈地伸出手,眨巴着美眸。 论演技,雪宝可以说是炉火纯青了。 “下次破口了先消毒,包扎了就别沾水,一点常识都没有。”张哥重新给雪宝处理伤口。 明明就是一个小到来不及送医院就要恢复的小伤口,张哥却拿出了当年取子弹的手法。 专注,专业。 “还疼吗?”张哥撇嘴问道。 “好疼哦…”雪宝瘪嘴,满脸委屈。 “活该。” 张若愚瞪了雪宝一眼:“厨房是你去的地方?做个三明治不就行了?我想吃什么不会自己做?” “你吼我…”韩总泫然欲泣。 张哥白了雪宝一眼,这娘们越来越茶了,难顶。 正要起身去收拾厨房,韩总却拽住他的胳膊:“张哥,你之前不挺会看手相吗?帮我也看看呗?” 张若愚重新坐下,接过雪宝递来的纤纤玉手,磨蹭了几下,问道:“想看什么?事业?寿命?” “你傻啊,哪有女人算命看这些?不务正业!” 雪宝抬腿轻轻踢了下张哥:“当然是看爱情线。” 张若愚眉头一挑,阴阳怪气道:“你都结婚了,还看个毛爱情线?怎么,想看看你有几段婚姻?真命天子来了没有?” “那就看姻缘线。”雪宝瘪嘴。 “还凑合吧。”张若愚摩挲了会雪宝的娇嫩手心,嘀咕道。“可能多少会有点情路坎坷,但整体还是连着的,很普通的一条姻缘线。” “啊?哪里坎坷了?多大年纪才会坎坷?等过几年我年纪大了,可遭不住这种打击啊。”雪宝眼巴巴地望向张哥,有点严肃道。“张哥,能不能想个办法把坎坷往前提一提?我现在精力旺盛,扛得住。” 张哥白了雪宝一眼:“坎坷已经过了,之前咱俩天天闹离婚,那还不算坎坷吗?” 雪宝闻言,眼中掠过一抹侥幸之色,还很得意:“我还以为是丧偶那种坎坷呢…” 张若愚愣了愣,抬手看了眼自己的掌心:“妈的,我这姻缘线杂草丛生,布满荆棘,看的我直冒冷汗,我得丧多少次偶啊?这姻缘线也太扭曲了!” “呸。”雪宝怒斥张哥。“我奶找大师算过,我命硬,天煞孤星都克不死我!” “但愿如此。”张若愚端起碗筷去厨房,神神叨叨道。“说起来,我八岁就克死我爹妈,一生孤苦…” 雪宝娇躯一颤,这狗男人! 张若愚收拾了厨房就去洗澡,洗完澡出来,却发现雪宝坐在梳妆台前梳妆打扮,那妆化的,又媚又野。 “大晚上你浓妆艳抹干嘛去?”张若愚瞪了雪宝一眼。 “佳人有约。”雪宝红唇上翘,眼神带杀。 “八婆,你不守妇道。”张若愚瞪了雪宝一眼,却很惬意地躺在了行军床上,嘟囔道。“回来的时候小点动静,我睡眠浅。” “知道了,啰嗦。”雪宝化完妆,拎着限量款的奢侈包包出门。 刚下楼,鸢就迎面走了上来:“大晚上不睡觉,你瞎折腾什么?” “张哥今晚差点被人给玷污了。”韩总目光一沉,杀气十足。“我睡得着吗?” “谁?”鸢浑身冒出寒意。 比雪宝的杀气更足,更真实。 “管她是谁,一律当骚狐狸处置。”雪宝坐上车,面如寒霜道。“敢在我韩江雪的地盘勾引张哥,简直活腻了!” “把她沉了!”鸢冷酷道。 在鸢的世界里,只有雪宝才能占张哥便宜,并且不违法。 别人这么干,鸢想犯罪! 一脚油门踩出去,轿车闯入黑暗。 头车一走,寂静无声的黑暗工地上,同时亮起上百辆黑色轿车,如蝗虫般尾随其后,声势浩荡。 张哥趴在窗口叼着烟,看着楼下那波澜壮阔的画面,有点无语。 这娘们还真是两面三刀,刚还在自己面前撒娇卖萌,一转眼,就带人去打群架。 瞧那如猛虎出笼的头车,鸢似乎很激动… 第两百九十三章 谁还没个宠女狂魔的父亲? 酒店浴室内。 一丝不挂的漠南风正在淋浴。 今晚的经历对她而言,太晦气了。 她要狠狠冲掉满身霉运。 可头发才洗了一半,雪白饱满的娇躯,还粘着白白的泡沫,水突然停了。 漠南风气炸了。 用力砸了几下花洒,却一丁点水都没有。 糊了一脸白色泡沫的漠南风怒火中烧地冲出浴室,正要打客房电话,却忽然瞧见客厅的沙发上,很邪性地坐着一个女人。 一个妆容精致,气场强大,漂亮得连女人都会嫉妒眼红的女人。 霎时间。 偌大的客厅一片死寂。 一丝不挂的漠南风,直挺挺站在客厅,糊了一脸白色泡沫的脸蛋上,更是忽明忽暗。 她的瞳孔一阵收缩,嗓子眼下意识地,发出一声尖叫。 然后双手捂住关键部位,冲进了浴室。 这女人什么时候潜入自己房间的? 而且哪怕只是惊鸿一瞥,她也认出了跟个变态似的摸进客厅的女人。 她就是韩江雪! 一个被漠南风眼红嫉妒了小二十年的女人! 张若愚是个狗男人,是个神经病。 这娘们,也他妈脑子不正常?! 你他妈有病吧?老娘要是个男人,你就不怕张针眼? 你是没胸还是没屁股,就他妈这么想看老娘的? 漠南风反锁了门,大口喘气。 用浴室内免费赠送的矿泉水冲洗了一下脸,把一些肉多的,容易黏糊的死角,也冲刷了一下。 然后裹上浴巾,戴上头巾,深吸一口冷气,阴沉着脸走出浴室。 韩江雪还是坐在沙发上。 左手夹着一根细长的女士烟,右手噗呲噗呲打着火机,就像是个臭名昭著的江湖色魔,歪着头,有样学样的模仿张哥,点上一支烟。 “胸还行,腰一般,屁股只能说很糟糕。” 韩江雪抬手弹了弹烟灰,刚才那一口烟虽然只是在嘴里打转,还是有点熏到韩总眼睛了。 她眯起美眸,上下打量裹着浴袍的漠南风,像个纵情声色的老流氓:“就你这条件,也敢勾引我男人?” 漠南风在短暂的内心躁动之后,缓缓坐在韩江雪的正对面。 然后动作熟练而优雅地掏出烟,点燃,从红唇中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 腿一撩,大长腿很吸睛。 二女眼神一对上,火光四射。 “抓奸都赶不上热乎的。”漠南风轻描淡写,微微挺胸。“韩总,我真替你的未来感到担心。” “我建议你担心下你今晚怎么过。”韩江雪掐灭了香烟,锋利的眸子,冷冷扫视漠南风。 “在滨海,没有我韩江雪的允许,你就算想洗个澡,也没人敢给你放水。” 漠南风眉头一拧,沉默着。 “也许你男人更喜欢我不洗澡的味道呢?”漠南风争锋相对,一步步让。 “你真可爱。”韩江雪的身躯微微前倾,细细端详漠南风那只能说漂亮,但绝对谈不上惊艳的脸蛋,美眸中寒光毕现。“不如,你撒泡尿照一照,就你这样的货色,如果浑身还是臭的,能看上你的男人,鼻炎得有多严重?” “哦对了。” 韩江雪又酷又飒:“友情提醒一下,撒完尿记得保存,照完还能冲个淋浴。” “你这一身黏糊糊的白色泡沫,我看着都难受。” 漠南风差点骂娘。 这韩江雪怎么跟姓张的一样嘴贱? 还真他妈不是一家人,不尿一个壶。 漠南风沉住气,弹了弹烟灰道:“瞧给你狂的,出了滨海,你还过不过?” “出了再说。”韩江雪口吻淡漠,居高临下道。“反正现在,你在滨海。” “而我,在滨海只手遮天。” “真的吗?”漠南风拿起手机,径直打给了欠他人情的唐四海。“韩江雪闯入我的房间,不让我洗澡,你怎么说?” “那要不先别洗了?韩总如此好客,漠小姐不如先跟韩总聊会?” “老娘已经洗了一半了!” 见唐四海装疯卖傻,漠南风急眼了。 “那他妈另外一半也不能让老子帮你洗吧!?” 唐四海也急眼了:“老子只是欠你一个人情,又不是欠你一次搓澡!” 咔嚓。 唐四海强硬地挂断电话。 漠南风深吸一口冷气,瞥了眼坐在对面的韩江雪。 这姓韩的一看就不会抽烟,却非得拿根烟在鼻尖闻来闻去,看着就烦。 漠南风稳了稳心神,猜测滨海这帮老东西肯定都抱团了,唐四海不肯出头,陆太岁那老狐狸,也绝对不会插手。 沉凝了一下,很少给家里人添麻烦的漠南风心态爆炸,拿起手机,拨通了西北王的电话。 一边打,一边说:“谁还没个宠女狂魔的父亲?” “谁父亲,还他妈不是个一方霸主?” 嘟嘟。 电话刚一接通,漠南风就阴着脸,寒声说道:“老头,滚来滨海。” “哦,来的时候,给我拎两桶洗澡水。” “滨海有个女人说,她不允许,我想在滨海洗个澡,都没人敢给我放水。” ·· ps:喘口气,明后2天继续3更走起~爱你们~ 第两百九十四章 这一对狗女女! 叮咚。 “张哥,人呢?出大事了!” 花酒群里,唐四海疯狂艾特张若愚。 正在星秀区闲逛的张哥扒开微信弹窗,懒得回。 “张哥,韩总夜闯漠南风房间,和正在洗澡的漠南风扭打起来,听说漠南风连衣服都没穿,浑身都是白色泡沫…” 叮咚。 叮咚。 “居然有这种事?” 注重养生,作息规律的陆太岁跳了出来。 “小唐,把漠小姐的酒店地址发我一个,她是我的恩人,我不忍心…” 梁总和韩世孝也跳了出来。 纷纷对此事品头论足。 张若愚被艾特的有点烦,发了条微信:“女人做事,男人少插嘴。” 发完微信继续和女主播互动,迷失在一声声夹子音中。 “不对啊张哥。”唐四海很慌,分析了一下局势。“漠南风的父亲,出了名的护犊子,她宠女狂魔的名号,一点也不比韩老板小…” “万一真闹大了,西北王一怒之下连夜赶来滨海…” 唐四海发了一个惊恐的表情,其余几人,也纷纷发了一个歪头擦冷汗的表情。 “那你跟我说也没用啊。”张若愚发了一条语音。“就算真闹大了,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让我去给西北王送人头吧?” “那也得想想办法吧…”陆太岁也忍不住提议。“西北王恶名远播,发起疯来,一般人还真受不了。” “能有什么办法?漠南风要真喊她爹出面,你们也帮韩总喊下韩老魔啊。”张若愚看着劲歌热舞,提议道。 “给老板打过电话了。”梁岱山发了一个苦笑的表情。“没打通。” “老板一般不接我们的电话…”唐四海很委婉地表达自己的想法。“张哥,不如你打一个?你的面子,老板还是给的。” 张若愚眉头一挑。 有点不耐烦地回了一条:“行了,我帮你们打一个。” 张哥骂骂咧咧退出直播间,打给韩老魔。 铃声才响了几下,就被挂断了。 “人在海外,刚下飞机,很累,想睡。” 韩老魔发了一条短息,拒绝与张哥沟通。 这老东西和往常一样,有事在海外,没事嘴炮王。 张若愚习惯了,回了两句国粹后,在群里招呼:“刚和韩老魔沟通过了,他的意思是,区区一个西北王,四海哥就能轻松搞定。” “谬赞了…” 听了张哥的话,四海哥内心膨胀的一批,想现实中跟西北王碰一碰。 “韩老魔还说了,滨海有王,其名太岁。” “抬举了…” 陆太岁翻身下床,眼神带杀。苍老的脸庞上,有种纹龙画虎的威严。 西北王?在滨海这地界,谁来也不好使! “梁总…”张哥有点想不到词了。 “张哥,不多逼逼。”梁岱山发了一个冷酷的表情。 “西北王敢来,我捅烂他屁股。” “……” 群内沉默了长达五分钟,脑补了很多画面,在滨海艳名远播的梁总,有着这样一句形容他的谚语。 梁总歪嘴一笑,男人心里一跳。 …… 寂静的酒店房间。 挂断电话的漠南风淡淡瞥了眼滨海蛇蝎女王韩江雪。 这娘们,比她打听到的要狠,要疯。 可她漠南风,难道是吃素的? 啪嗒。 漠南风重新点上一支女士烟,面无表情道:“我也告诉你一句话。” “你就算把整个滨海城的水全给断了,只要我漠南风说要洗澡,就一定有人给我送水。” 韩江雪缓缓站起身,绝美的脸庞上寒霜密布,一字一顿道:“你洗不了。” 咔嚓。 话音刚落,房门被推开。 一道满身戾气的曼妙身影走进房间。 鸢来了。 她踱步来到韩江雪面前,皱眉道:“直接把她沉海就行了,哪来那么多话?” 她旁若无人,根本没考虑漠南风的心情。 “我刚放了狠话,她洗不了澡。”韩江雪挑眉道。“沉海不就等于洗澡了?” “哦。”鸢有点扫兴,淡淡道。“那直接把她送殡仪馆一把火烧了,再用骨灰盒装着沉海。” “这样她的骨灰也洗不了澡。”鸢轻描淡写道。 韩江雪歪头想了想,似乎在认真考虑鸢的提议。 漠南风的心态却有点崩了。 别说在大西北,就算在燕京城,都没人会琢磨着把自己送进殡仪馆活活烧死… 这一对狗女女,真他妈狂! “为什么不直接把她装进棺材沉海?这不是浪费公众资源吗?” 韩江雪白了鸢妹一眼:“鸢妹,做事还是欠缺点考虑。” “为什么不直接把她从阳台推下去?这里是三十八楼,摔下去脑浆迸裂, 大小便失禁,肋骨刺穿五六脏腑,穿出表皮,看起来像个刺猬。” “等一下。”韩江雪皱眉,脸色微微发白。“鸢妹,你知道的,我晕血,你别描述的这么有血有肉,我有生理反应了。” “哦。”鸢淡淡点头。 忽然转身,拎着一把嗜血无数的刀,走向漠南风:“其实杀人很简单,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刚来滨海的时候,鸢妹一天至少对人模狗样的雪宝动四五次杀心。 要不是张哥拦着,她早把雪宝刀了。 “雪宝,你转个身,我很快,就几秒。” 第两百九十五章 我要整座城陪葬! 瞧着鸢满身杀气地朝自己走来。 漠南风却昂首挺胸,神情倨傲,一点也不慌。 她是西北王的独女,是整个大西北,最彪最凶最野的女人。 老爸从小就教导她,死可以,西北漠家的脸,不能丢。 “你敢动我一根汗毛,你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爸也会把你找出来,扒你的皮,抽你的筋。”漠南风死死盯着鸢。 她感觉到了。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这个跟韩江雪关系亲密的女人,满身都是杀气和血腥味。 她一定见过血,杀过人。 “你唬我” 鸢抬手,锋利的刀,搭在了漠南风雪白的脖子上。 那薄如蝉翼的刀口只是轻轻触碰到漠南风娇嫩的肌肤,便有血丝溢出。 所谓见血封喉,不过如此。 “鸢,别怕,她就是在吓唬你。” 韩江雪把手里的女士烟往鼻尖送了送,好像是个戒烟两年半的老烟枪,还很恶霸地耸了耸鼻子。 “你甚至不用跑到天涯海角,就在雪姐身边呆着,就在滨海舒舒服服的过。”韩江雪淡淡抬眸,目光阴冷。“跟你说过一万次了,在滨海,雪姐就是王,就是天上的太阳。” “别说杀个外地人。”韩江雪俏脸微扬,毒如蛇蝎。“就算杀本地人,雪姐也死保你。” 此言一出。 鸢那漆黑的美眸中,杀意昂扬。 刹那间,漠南风感觉自己魂不附体,吓的手脚麻痹。 雪白的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可她的嘴,依旧梆硬:“来,往老娘大动脉上捅!” 漠南风歪着头,恨不得往鸢妹那杀人不眨眼的刀上顶:“老娘溅你一身血!” 她这一莽撞,倒是让鸢眉头一挑,手中的刀,往回缩了缩。 “妈的!气死老子了!” 鸢急眼了。 生平头一遭受这窝囊气。 哪怕当年暗杀张若愚失败,张哥都没这么欺负她。 “你他妈是不是以为老子真不敢杀你!?” 鸢一急眼,连自己的性别都有点分不清了。 “你是不是以为老子瞎?看不出你吓的双腿直哆嗦?看不出你他妈已经被吓的满头大汗?” “你在装什么?老子要不是答应张哥不杀罪不至死之人。” “你信不信老子一刀割了你的奶子?!” 鸢气坏了。 一怒之下,薅了一把漠南风头发。 后者痛得破口大骂,鸢却一口把头发吹在半空,寒声说道:“别说动你一根汗毛,老子动你一撮毛又怎么样?让你爹来扒老子的皮,抽老子的筋!” 说罢收起刀,朝门外走去。 可在跟韩江雪擦肩而过时,雪宝压低了嗓音,咬牙切齿道:“死雪宝,要不是张哥天天跟老子说你怕血,晕血,受不了刺激。老子非得把她剁碎了摆你床头!” 真他妈有意思! 一个个在这装什么装? 也就鸢妹最近修身养性,没头两年那么暴躁了。 要不就这两个八婆今晚这阴阳怪气的鸟样,鸢妹非得一刀一个,剁了这两八婆的狗头! 激老子? 真他妈有意思! 不等满脸倨傲的雪宝小声回应,鸢妹又提高了音量,冷冷道:“死雪宝,一句话,今晚替老子把这口恶气给出了!” “张哥天天被你搂搂抱抱,亲亲摸摸,老子认了,你要再敢让这种骚狐狸玷污张哥的贞操,老子绝饶不了你!” 说罢啐了一口,阴着脸走了。 鸢妹一走。 雪宝脸色一收,气定神闲地坐在沙发上,还很恶霸地翘起二郎腿,不咸不淡道:“今晚不把你收拾了,我闺蜜都不答应!” 被薅了一把头发的漠南风气急败坏,电话都快按烂了。 刚一接通,她就破口大骂:“老东西!你他妈到底多久才能到?你再晚点来,你女儿就要被人剁碎了喂狗了!” “快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把雄浑而霸道的嗓音。 哪怕是跟自己最宠爱的女儿讲电话,也难掩心头盛怒。 西北王的女儿,在滨海遭遇非人待遇,洗澡不让洗,还要被人给剁了? 一架私人飞机上,一股滔天的戾气,从一个身材魁梧而高大的男人身上爆发出来。 他的霸道,在西北人尽皆知。 他的女儿,从来没有受过这等委屈。 “你告诉惹你的人,你要在滨海出了事,我要整座城陪葬。” 第两百九十六章 你看合适吗? 叮咚。 “张哥,西北王漠关山还有十分钟抵达滨海。”陆太岁紧急汇报。 已经凌晨三点半了,老爷子困麻了。 可身为滨海救世主,他必须冲在一线维稳,这就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来了就来了呗。”张若愚回了一条微信。“难道还要我去接机?” “那倒不用…” 陆太岁抽了抽嘴角,还得是张哥,这嘴是又臭又硬,还他妈横。 “我跟小唐和小梁已经到机场了。”陆太岁遣词造句很讲究,怕引起张哥误会。“漠关山到底是西北王,称霸一方的顶级枭雄,我们得做做面子功夫。” “我有个不成熟的建议。”张若愚艾特了全体群员。 潜水的众人立马露出鸡脚,纷纷询问。 “你们在机场把西北王给暗杀了,就说是韩老魔干的。”张若愚发了一把带血的刀,冷酷发言。“韩老魔以后就可以改名为西北南王了,你们也有面子。” “……” 群里鸦雀无声,沉默良久。 “张哥,你有所不知,漠关山身高一米九,体格健硕如牛,双手大如蒲扇,据说一顿饭要吃十斤牛肉,喝五斤酒,一晚上要睡八个女人…” “暗杀他,难度有点…太大了。”陆太岁发了一个流虚汗的表情包。 “那他还没吃到胃下垂,玩到前列腺崩坏?”张若愚发了个冷笑的表情。“就这玩法,神仙来也得跪下。” “张哥,你说的是男神仙像他这么玩都得玩跪下,还是女神仙被他玩跪下?” 四海哥没什么文化,像这种需要点文化功底才能吃透的句子,他总是有点模棱两可。 “……” 现场又鸦雀无声了一会。 “四海哥,我给你跪下了。”韩世孝发了一个膜拜大佬的表情包。 “俺也一样。”梁总发言。 坐在豪华商务车内的陆太岁心情很紧张,压力很大,没兴趣跟隔壁车的四海哥闹着玩,发言道:“小唐,待会我唱白脸,你也唱白脸,小梁你稍微硬气点,要不韩老总的面子没处搁。” “我反对。”梁岱山情绪激动。 “反对无效。” 陆太岁和唐四海纷纷表态。 轰隆! 漆黑的夜空,一架私人飞机缓缓降落。 光是滨海本地的西北帮,就站满了接机口。 要不是陆太岁在滨海名声在外,可能连前排都挤不进去。 飞机走下一群裹挟彪悍气焰的生猛男人。 领头的,正是如铁塔般巍峨的西北王。 他骨节粗壮,步履生风。 所过之处,仿佛有狂风肆虐,气场强大到令人毛骨悚然。 一双仿佛蕴含雷电的眼眸,更是令人不敢逼视。 “老板!” “老板!” 无数接机的西北帮成员,纷纷毕恭毕敬地行注目礼,脸上写满敬畏之色。 在西北,漠关山就是王,是西北帮顶礼膜拜的存在。 她的女儿漠南风,就是在这样的大环境里长大成人的。 在西北,没人敢让他的女儿受委屈。 在滨海,也不行。 跟在漠关山身后的壮汉,人手拎着两桶二十斤的水。 这是宝贝闺女漠南风下的命令,当爸爸的,当然得照办。 尤其是西北王的宝贝女儿从小就有洁癖,恨不得一天洗三回。 这一幕看得众人匪夷所思,搞不懂堂堂西北王来趟滨海,为什么还要带那么多桶装水。 西北王淡漠扫了眼表情古怪的陆太岁:“滨海有人不让我女儿洗澡,还放出豪言,她不允许,没人敢给我女儿送水。” “我这个当爹的,只能亲自给女儿送水。” 陆太岁被漠关山这眼神一瞪,浑身如同通电… 他垂下眸子,不敢直视,话语也非常有技巧:“滨海居然有人做这么幼稚的事…” “幼稚?”漠关山闷哼一声,犹如一道闷雷,气息浑厚苍劲。“滨海有人不把我女儿当人看,你说这叫幼稚?” 漠关山声如龙钟,气势如虹:“他们就差抬脚往我漠关山脸上踩了!” 陆太岁没反驳。 但负责唱黑脸的梁总,却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这不还没踩吗?” “嗯?” 漠关山目光一沉,浑身爆发出一股宛若野兽般的戾气。 他死死盯着梁岱山,逼问道:“你再说一遍?” “我说。”梁岱山看似强硬,后背却已经湿透。“今晚别说你只是带了几桶破桶装水,你就算把长江黄河都搬来滨海。” “你女儿这澡,也洗不了!” 梁总说完,现场一片死寂。 陆太岁目瞪口呆,姓梁的你这老兔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老子只是让你意思一下,稍微黑一下脸,没让你把路走黑! 梁总没敢看漠关山那如同看尸体一样看自己的眼神。 而是哆嗦着手,把电话靠在耳边,嗓音一阵颤抖:“张哥,我这直接照你的原话说,你看合适吗?” 第两百九十七章 你就是我刀下的那只鸡! 电话沉默了半晌后,张哥评价道:“有点过了。” “啊?” 梁总满脸黑线。 过了?我没自由发挥啊? 都是按照张哥你的原话说的啊。 这怎么就过了? “梁总,不能因为你有陆太岁和唐四海撑腰,就在滨海无法无天,横行霸道。” “就算你们三个加起来,的确可以在滨海只手遮天,但来者是客,怎么能这么说话?” 梁总傻眼了。 原本站在一旁唱白脸的陆太岁和唐四海,也稍稍拉开身位,与满身霸气的漠关山保持距离。 狗,还得是张哥狗。 可推一个梁岱山下水不就行了吗? 他完全可以代表滨海帮啊… 我陆太岁都八十了… “算了,说都说了,总不能把说出去的话咽回去吧?” 电话那边,张若愚语调平稳,看似轻描淡写,却透着一股坚毅:“你们想办法把他带来的洗澡水倒了吧,做人要诚实守信。” 说罢,径直挂断了电话。 机场外,再一次陷入死寂。 唱白脸的陆太岁和唐四海,不自觉地和唱黑脸的梁总报团取暖。 漠关山微微眯起眸子,眉宇间,戾气横生。 他随手拎起一桶洗澡水,踱步走向梁岱山。 梁总脸色一沉,虽然很害怕,却打算硬着头皮说一句:你识相就自己倒,别逼我动手! 漠关山拎着水桶,站在浑身肌肉紧绷的梁岱山面前。 然后从头到脚,一桶水将梁总浇了个通透。 连头顶的假发,都因为水力的冲击,歪到了耳边。 “谁再敢管这件事。” 漠关山丢掉水桶,一字一顿道:“我就浇汽油了!” 三人目送漠关山一行人气势汹汹的离开机场,梁岱山抹了抹脸上的水渍,心凉了半截:“陆太岁,这可怎么是好…” 陆太岁却是气定神闲地点了根烟,眯眼说道:“在别的地方,我未必说得上话。” “但在滨海——” 陆太岁酷酷地吐出一口浓烟:“你们是不是忘了?我在滨海叫什么?” 梁总和唐四海对视一眼,心中给出答案:土皇帝! “上车。”陆太岁指尖一弹,随地扔烟头,尽显素质。 …… 黎明,东方泛起鱼肚白。 韩江雪拉开窗帘,如冰山女神一般,很有腔调地站在落地窗前。 她负手而立,俯瞰众生。 酒店楼下,黑压压全是人,一排排全是车。 在韩江雪摸进漠南风闺房之前,这间酒店,已经被君盛集团全盘收购了。 这里里外外,全是韩总的人。 漠南风已经黏得腿都有点分不开了。 胳膊一抬一落,胳肢窝黏糊糊的,蹭的难受… 头上的泡沫已经干了,很痒。 可她硬挺着。 她知道老爸已经快赶来了。 还拎着很多桶洗澡水。 等她洗完澡,等她浑身通透了。 她要血洗滨海城!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整你吗?” 负手站在落地窗前的韩江雪头也不回,霸总气质拉满。 “因为你有病。”漠南风一宿没睡,很困。 “也许吧。”韩江雪耸肩,缓缓转身,那绝美的脸庞上,却瞧不出半点困倦。 美眸更如刀锋般,淡淡瞥了漠南风一眼:“今晚如果是我张哥主动找你喝酒,和你打嘴炮,我就把你当个屁放了,不会为难你。” “毕竟,我张哥也需要社交,得有点兴趣爱好。” “可今晚,是你主动骚扰我家张哥。” 韩江雪踱步走向漠南风,浑身阴寒:“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骚扰我韩江雪的男人?” “别拿你这种臭傻逼的眼神看我。” 韩江雪微微抬眸,一字一顿道:“你猜的没错。” “我就是要杀鸡儆猴!” “你,就是我刀下的那只鸡!” “我要让全世界的骚狐狸都知道。” “我张哥骚扰你们,行。” “你们骚扰我张哥,不行!” 漠南风冷冷凝视着韩江雪。 这娘们,原来只是在张若愚面前装傻白甜,卖萌撒娇。 她骨子里,蛇蝎的很! “看来你对自己,毫无信心。”漠南风阴阳怪气道。 被张哥耳濡目染的韩总哪里会被漠南风激怒? 她那樱桃小嘴,早就出师了… “我用了几个月的时间,才好不容易让眼高于顶的张哥对我有好感,认可我是个可以走下去的好女人。” “他甚至还没有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主动亲我一下,还没拉着我的手,在洒满夕阳的沙滩上遛弯,还没和我坐在海边,把肩膀借给我,陪我看日落。” “凭什么你在他面前卖个骚,露点肉,就能把他抢走?” “我张哥的爱情观,就这?” 韩江雪冷冷盯着漠南风,自信又骄傲,还很宣誓主动:“我家张哥给我算过命,我的婚姻线,又硬又粗,贼他妈上上签!” 第两百九十八章 那家伙,巨恐怖! 西北王漠关山没见过滨海凌晨四点的太阳。 但五点的堵车,把他堵傻眼了。 天都还没亮,人都没几个,怎么他妈走哪哪堵车? 明明按照导航,也就一个小时的路程。 硬是拖了三个小时,才赶到闺女住的酒店。 结果,门口全堵满了人和车,根本不让进。 熬了一宿没睡的韩世孝洗了把脸,蹲在酒店门口抽着烟,双眼发红。 他抬眸扫了眼来势汹汹的漠关山一行人,吐出口烟,淡淡摆手:“滚。” 话音刚落。 附近的西装壮汉一拥而上,拦住了漠关山的去路。 “韩世孝,你干什么!?” 一名西北帮的核心骨干冲上前,怒斥道:“知道我老板是谁吗?漠关山,西北王!” “老子管他是谁?”一宿没睡的韩世孝又困又亢奋,斜睨了眼如一座铁塔耸立在酒店门口的漠关山。“他哪只脚敢进酒店,老子剁他哪只脚。” “你的底气,是韩老魔?”漠关山踱步走上前,一只脚,即将踏入酒店。 “干爹就算现在死在海外,你这只脚,老子也要定了!” 韩世孝扔掉烟头,猛地从腰间拔出了砍刀。 铿! 刀锋劈在台阶上,喷溅出刺眼的火光。 漠关山眉头一皱,缩回了右脚。 这小子是不是疯了?众目睽睽之下玩刀? 滨海民风什么时候这么彪悍了? “韩老弟,唐哥来了!” 唐四海一声怒吼。 率众赶来增援。 该接的机,已经接了。 现在,是时候显身手了! 浩浩荡荡的西装猛男涌向酒店门口。 梁岱山也混在人群中,凑了个人头。 陆太岁颇有土皇帝风采,身后就跟了三个人,是他的三大护法。 可一个个看着就很凶悍,算是小老头这些年攒下来的最强战力了。 “陆爷到!” 伍洲清了清嗓子,高呼。 滨海土皇帝的威风,得立住了。 很快,酒店被堵死了。 也亏得这酒店够大,离街道距离挺远,要不还以为这酒店门口在拍江湖大片。 “玩横的?” 漠关山环顾四周,唇角泛起一抹阴冷之色。 在大西北,漠关山就是最横的那个。 没想到刚到滨海,这帮土著跟漠关山玩他最擅长的。 “怎么,玩不起?”韩世孝缓缓站起身,踱步走上前。 他可不管对方是什么恶名远播的西北王东北王,在滨海,大小姐要干什么,他就死撑到底。 “我怕你受不了!” 漠关山话音刚落,身后数十名猛将脱下外套,一股凶悍气焰席卷全场。 这帮人,都是西北猛男,个个能以一敌十。 玩横的? 在大西北,漠关山是祖宗! “漠老板,我劝你冷静点。”陆太岁缓缓走上前,压低了嗓音,努嘴道。“我听说,唐四海的人,至少有一半都带枪了。你要这么冲动,他会打死你的。” 漠关山目光一沉,死死盯着陆太岁:“开枪?他唐四海有这个胆子?” “不好说。”陆太岁淡淡摇头,眯眼说道。“他刚才找我借枪的时候,眼里写满了杀气。” “漠老板有所不知,他和梁岱山的关系,非常亲密…”陆太岁意味深长道。“您刚才浇了梁岱山一桶水,唐四海眼睛都气红了…” “哦?”漠关山薄唇微张。“看来陆太岁也已经站队了?” “漠老板要是这么说的话——”陆太岁停顿了下,点头说道。“是的,我们滨海人,出了名的团结。” “当初不是我拉你一把,你在西北不死也得丢下半条命。”漠关山寒声说道。“你就这么报答我?” “待会等这事结束了,我可以把命还给你。”陆太岁耸肩道。 漠关山闻言,眼中杀意昂扬。 这群人是不是他妈有病? 搞这么大阵仗,就为了不让自己闺女洗澡? 连老子亲自出马,拎着大西北的洗澡水过来,也不能帮女儿洗个澡? 漠关山觉得很荒诞,很扯。 他拿出手机,给几个在滨海有话语权的老熟人打电话。 他想知道,滨海到底他妈又没有人管这件事! 漠关山十年前来的时候,滨海不长这样的! 可几通电话打过去,对方要么劝他冷静,要么让他好好商量。 最离谱的一个居然是让他忍一忍。 而最后,一个和他交情极深的老兄弟,透了个底。 “今儿一早,韩家老佛爷做东,请他们这帮能在滨海当家做主的老家伙吃早餐,对,我也在,该来的,不该来的,你认识的,不认识的,全在韩家,桌子都搭到后院去了,很热闹。你就算在滨海喋血街头,打得缺胳膊少腿,他们也得先陪老佛爷吃了早餐,才能出警。” “而且,他们大概率会拉偏架。” “兄弟,这里是滨海,你做不了主。” 挂断电话的漠关山满脸阴沉,浑身发抖。 为了一个洗澡的破事儿,连韩家老佛爷都不要这张老脸了? 这就是他们老韩家的家教? 也太他妈没家教了! 陆太岁淡淡瞥了漠关山一眼,抿唇说道:“漠老板,其实就是两个小丫头闹点别扭,能有多大事?犯得着您亲自跑一趟?” “你看韩老魔露脸了吗?我们就算给他打电话,他都懒得接。” “漠老板。”陆太岁意味深长地说道。“您猜猜,韩老魔不露面,不出来和您叫板,甚至打个电话,表个态的兴趣都没有。” “您觉得,他究竟是怕您多一点,还是没把您当回事,多一点?” 漠关山神情一变。 前者,不可能。 后者,他不能接受。 “我欠您的人情,迟早会还,但不是今天。”陆太岁点了一根烟,抿唇说道。“我今天也还不起。” 漠关山沙包大的拳头紧握,然后缓缓松开。 他深吸一口冷气,皱眉道:“韩家真就这么惯着这丫头?” 为了屁大点事,韩家老佛爷直接把整个滨海城的人,都请去韩家喝早茶? 闲的蛋疼? “呵呵,这算什么?”陆太岁笑了笑,嘴角笑的还有点抽搐。“整个韩家都围着这丫头在转,她今天就算要把滨海城翻过来,韩老太都不会皱一下眉头,韩老魔,都会第一时间赶回滨海,给他女儿打下手。” “哦对了。” 陆太岁掐灭香烟,沉凝道:“这丫头的老公,比韩家还要惯着她。” “而且,虽然我拿不出实际证据,但只要这丫头敢开这个口,她老公,就真会把滨海翻过来,也一定能翻过来。” “刚才她老公不是在机场打过电话了吗?” “你漠老板就算把长江黄河都搬过来,今天这澡,你闺女也洗不早,要洗,至少得等到明天。” “据我惨痛的亲身经历,韩江雪她老公说的话,甭管有多离谱,有多邪乎。” “只要他说了,就一定会实现,跟他妈阿拉丁神灯似的,贼离谱。” 漠关山忍不住点了一支烟。 他知道陆太岁没必要忽悠自己。 也确定此刻的局势,异常艰难。 硬来?人家有枪。 找关系?关系全在韩家喝早茶。 “漠老板,忍忍吧,本来就是你闺女色诱那丫头的老公在先,你又不是不知道,韩老魔就是干这种事起家的,人家能没经验?能不往死了防?能不怕遭报应?” “再说了,那丫头一句话,她老公能不挺身而出?不出,不就是心虚,不就是证明和你闺女有一腿?” “您可千万别真把她老公逼出来了。” “我可听说了,她老公在韩家都是个恶霸,连韩家老佛爷都得哄着他,动不动就掀饭桌。就这,韩老魔都没回来为他妈为他闺女主持过一次大局。” 说出这番话,唬没唬住漠关山不知道,倒是把他自己给吓够呛,思路也越来越清晰了。 “漠老板,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今儿站在这儿,连你这个救命恩人的面子都不给,其实最多三成是因为韩老魔。其余七成,全是因为韩江雪她老公。” “那家伙,巨恐怖。” 第两百九十九章 我也说一句话! 漠南风快黏死了。 老爸三个半小时前,就已经说到滨海了。 一大早的,能堵车堵到哪儿去? 坐拖拉机也到了啊。 漠南风连坐都坐不下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每次坐下去再站起来,总觉得屁股上的肉都有点拉扯感… 鸢打包了两碗早餐面,和韩江雪坐在窗边吃的很香。 漠南风不饿,也没胃口。 就算真饿了,她还没刷牙呢,怎么吃得下? 吃饱喝足,鸢妹瞥了韩总一眼,低声问道:“你既不打她,又不骂她,也不杀她,就这么耗着?脏能脏死她?” “你看她坐立不安的那样子。”韩总眯眼说道。“离死不远了。” “幼稚。”鸢撇嘴。“我曾经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睡不洗,我也没死。” “她能和你比?鸢妹,我不许你贬低自己。”韩江雪挑眉。 “哦。”鸢淡淡点头,不自觉挺起腰。 韩总贼会夸人,最近鸢莫名也有点膨胀,偶尔经过镜子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多看自己两眼。 雪姐说,自己眼睛很漂亮,鼻子很精致,像画里走出来的仙女。 鸢最近明显自信了。 吃完中饭,熬了一夜的韩总有点血稠,漂亮的大眼睛有点憨,都快不聚焦了。 漠南风也好不到哪去。 她又困又饿又脏,浑身仿佛有蚂蚁在爬,心理作用下,快痒死… “姓韩的!你他妈玩够了没有?!”漠南风急眼了。 前面给老爸打电话,至少还接,敷衍自己快到了。 后面索性连电话都不接了。 也他妈不知道是不是被三十米大货车给撞死了! “啊?” 韩总正小鸡吃米点头犯困,有点恍神:“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见。” 可这话听在漠南风耳朵里,却好像在挑衅。 “我说,你什么时候能让我洗澡睡觉?我他妈快困死了!”漠南风腿都软了。 “看心情。” 韩总拿双手捧着脸蛋,再不扶着点,她得一头栽进鸢妹怀里。 太困了… “要不算了?”鸢小声问道。“该教训也教训了,该出的风头,也出了。酒店下面堆满了人,全在等你表态。” “再坚持一下。”韩江雪撇嘴道。“我熬的越久,以后外面那群骚狐狸越不敢打张哥主意。” “哦。”鸢淡淡点头,挨着韩总坐下。“要不你在我肩膀上靠会?看你都快坐不稳了。” “不用,我熬不死她!”韩总恶狠狠说道。 可脸上的凶狠也就坚持了三五秒,立马就蔫了。 傍晚时分,天色渐渐暗下来了。 天一黑,人更困了。 韩总猛地一起身,差点厥过去。 “以后还敢不敢在我张哥面前卖弄风骚?”韩江雪在鸢妹的搀扶下,踱步走向漠南风。 “不敢了…”漠南风被熬麻了,满脸呆滞。 “鸢妹,走!” 韩总双腿发软地走出酒店,看似意气风发,实则心跳如雷,快熬猝死了… 漠南风也披上外套,跟了出去。 她浑身仿佛要爆炸了。 可内心,却怒火焚烧。 那死老鬼天天在那吹牛逼,怎么就他妈送两桶水都送不来? 她想下去看看,这老东西一整天下来,究竟干了什么! 可刚出电梯,漠南风就看傻眼了。 酒店里里外外,站满了人。 漠关山在酒店大堂坐了一整天,茶几上两个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头。 “大小姐!” 大堂内的西装猛男齐声高呼。 在西北,漠南风这种场面见多了。 但此刻,这声大小姐,喊的却是韩江雪。 这牌面,算是拉满了。 “辛苦了。”韩江雪目光所及,却没看见张哥。 什么意思? 我在外面熬心熬力打江山,张哥连人场都不捧一个?过分! 漠关山见着宝贝女儿后,立马冲过来低声哄劝,满脸心疼。 这下,韩总显得更僵硬了。 “张哥来了!” 韩世孝提高嗓音,一声高呼。 “张哥!张哥!” 唐四海和梁岱山健步如飞,迎了上去。 就连陆太岁,也含糊着喊了声张哥,生怕张哥听不见自己打招呼,生怕那帮外地佬听见自己喊一个孙子辈的男人叫张哥。 一身西装笔挺的张若愚走进酒店大堂,衣服是韩总定制的,鞋子也是,赶来之前,张哥还专门去发廊做了个发型。 和昨晚喝花酒时的行头,截然不同,高下立判。 漠南风冷冷扫了眼张若愚,喝花酒穿的都那么随意,一身地摊货。 接个老婆来劲了? 瞧这一身牌子货,没少花钱吧? 张若愚淡淡回应,神色淡然。 和昨晚喝花酒的模样和气质,也背道而驰,还真有点滨海张少的风姿。 “就爱胡闹。” 张若愚轻轻瞪了韩总一眼,眼中写满柔色。 雪宝一肚子的憋屈,彻底没了。 就知道张哥不可能不来。 这不,还穿着自己新给他买的西装领带加皮鞋,甚至还做了个发型,真帅。 “累坏了吧?”张若愚轻声问道。 “她比我累!”韩总满脸倨傲之色。 漠南风闻言,差点急眼。 从昨晚到今晚,她备受折磨,差点心一横,跳楼死了算了。 张若愚抬眸,淡淡瞥了漠南风一眼,薄唇微张道:“活该。” “张若愚?” 忽地。 一道宛若实质般的凶恶之气席卷而来。 漠关山往前踏出两步,浑身裹挟霸道,目光如炬。 “是。”张若愚淡淡扫了漠关山一眼,丝毫不为他浑身戾气所动摇。 “我说一句。”漠关山憋屈了一天,隐忍了一天,差点爆炸。 “你说。”张若愚淡淡说道。 “从今往后,你们家的国家地图上,就没有西北地区了!” 张若愚闻言,还没开口,站在一旁的韩总却撇嘴道:“不去就不去,谁稀罕?” “雪宝,怎么说话的?”张若愚轻声呵责,严肃道。“西北可是有十三朝古都,我还没去玩过呢,那里的bia gbia g面,更是一绝。” “——”韩总抽了抽嘴角,有点无语。 张若愚却淡淡走上前,直勾勾盯着漠关山,一字一顿道:“我也说一句话。” “以后你们漠家的地图上,就只剩西北了。” 第三百章 不愉快的回忆! 张若愚说完这句狂的没边的话,酒店大堂沉重的氛围,瞬间变得很不严肃… 韩总抽了抽嘴角,想把张哥拽回来。 本来嘛。 雪宝这次“抓奸”挺轰动的。 结果张哥这嘴炮一打,气氛全没了。 漠南风如看白痴一样,冷冷盯着张若愚。 漠关山的表情,也瞬息万变。 内心甚至在嘲讽韩道尉:这就是你韩老魔的乘龙快婿? 就连梁总和四海哥,都微微避开视线,假装跟张哥不熟。 张哥太上头了… 哥几个好尴尬。 “陆太岁。” 漠关山偏头扫了陆太岁一眼,眼中寒意逼人:“你刚才不是说,他张若愚这张嘴,就是阿拉丁神灯吗?” “只要他想干,就算是天大的事,他也一定能干成?” 陆太岁抽了抽嘴角。 小老头终于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言多必失。 除了自己,谁他妈都信不过! “有吗?不记得了。”陆太岁嘴硬道。 就算张哥再托大,当长辈的,还能不给张哥兜个底? 众所周知,滨海帮出了名的团结。 漠关山没理会反复无常的陆太岁,踱步走上前,浑身霸气侧漏,锋利的眸子,死死盯着张若愚:“听你这意思,我漠关山这辈子就得蹲在西北坐牢?哪儿也不能去?” “差不多吧。”张若愚负手而立,淡淡道。“但你如果非要在西北边界线上顽皮地跳过来,跳过去。像这种钻空子玩擦边的行为,我也不好说什么。” “你真大方。”漠关山满脸戾气,感觉快要爆炸了。 “还行。” 张若愚不咸不淡地瞥了漠关山一眼,没再多说什么。 漠南风能跟京城那位太子爷联姻,两家肯定熟透了。 那当年韩老魔在燕京城的遭遇,漠家何止知情? 没准还参与围剿韩老魔了吧? 也就是张哥跟韩老魔交情不深,再加上老家伙强烈要求给雪宝点出风头的机会。 要不,今晚他不能就这么算了。 两个小妞在那争风吃醋,你一个大老爷们千里迢迢跑来上嘴脸? 就你闺女有爹,我家雪宝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张若愚拉着韩总的胳膊,准备离开。 肩膀却被一只巨大的手掌按住,指尖,仿佛要嵌入他的肩胛骨。 “讲清楚再走。” 那手掌若有千钧之力,就这么一捏,搁普通人身上,肩膀必定被当场捏碎。 “嗯?” 张若愚漆黑的眸子猛然一沉。 身躯却并没有做任何对抗。 “我说,把话说清楚。”漠关山的手,依旧搭在张若愚肩上,暗暗发力道。“说不清楚,别走。” 眉宇间,写满戾气。 忍韩江雪,是给韩家面子,是迫于韩家在滨海滔天权势。 可你一个上门姑爷,凭什么? 你一句话,我就得在西北坐牢? “好的。” 张若愚点头,肩膀微微一震,漠关山的手臂犹如触电,迅速被弹开。 “雪宝,去车里等我。”张若愚轻轻拍了拍韩江雪的后背。 这娘们困的站都快站不稳了。 “我不——” 韩总本来是想跟张哥有难同当的。 可瞧着张哥那恶霸般的眼神,她知道,自己要是敢拒绝,这混蛋男人肯定敢让自己下不来台。 算了,面子第一。 “你搞快点!我困了!”韩总撇嘴,走出了酒店。 韩江雪一走,张若愚的眸子淡淡瞥了眼韩世孝等人,淡淡道:“杵在这儿干嘛?看戏?”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 韩世孝心头一颤,知道张哥要玩大的,赶紧溜。 陆太岁等人,也扭扭捏捏地带人离开了。 很快,人满为患的酒店大堂只剩张若愚,以及漠家父女。 啪嗒。 张若愚点了一根烟,冰冷的眸子里,闪过一道淡漠之色:“本来你打嘴炮,我也就陪你打下嘴炮。” “你非得较劲,非得认死理。” “你就算真要偷偷摸摸跑去别的城市旅游一下,我还真会小心眼到跑去西北堵你的车?” 人走完了。 张若愚浑身萦绕着一股难以名状的威压。 压力大到就连西北王漠关山,都微微蹙眉,死死盯着张若愚的脸庞。 站在一旁的漠南风更不济,她本就又困又饿,此刻面对张若愚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她腿都软了。 “漠小姐,要不你先回酒店房间待着?待会可能有点刺激。”张若愚吐出一口浓烟,明明穿着一身定制西装,却仿佛披上了战甲。 “怎么,不想让我看到你向我父亲跪地求饶的样子?嫌丢人?” “哦。”张若愚深吸一口烟,然后掐灭了香烟。“那就这样吧。” 说罢。 他踱步走向漠南风。 每踏出一步,都仿佛有一股宛若实质的气劲,侵袭而来。 漠关山微微眯起眸子,浑身骨骼在瞬间进入战斗状态。 “陆太岁没骗你,我的确有很多种办法让漠家的地图上,只剩西北,甚至更少。” “你不惹我,没准过几天我的气消了,就不记得这件事了。” “你非得犯贱。” “非得抠我肩膀。” “你知不知道,在我们北莽,被人拍肩膀后,很有可能会死在战场上?” 张若愚停在漠关山面前,面无表情道:“你让我想起了很多不愉快的回忆。” 第三百零一章 蛤蟆功? 听着张若愚那番极其自我为中心,甚至有点宣泄个人情绪的话语。 漠南风知道,张若愚的心态有点失控了。 勇者,的确很猛。 可他再勇敢,又岂会是父亲的对手? 漠关山在西北,可是出了名的能打,年轻时更是师出名门。 别的不说,光是论个头和体重,两人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父亲那沙包大的拳头,姓张的能抗住? “废话少说。”漠关山目光一沉,浑身气机鼓荡。“我替韩老魔教教你怎么做人。” 咻! 漠关山脚底一蹭,尖锐的摩擦声破空响起。 他状若猛虎,一股铺天盖地的气势席卷而来。 他身高,手长,浑身肌肉坚硬如石。 双手指骨之上,更是长满厚厚的老茧。 他这一拳的威力,即便是一堵墙,也能被干碎。 何况是一个穿衣显瘦的年轻男人? 铁拳搅碎空气,竟是发出嗡嗡声。 漠关山此行滨海憋了一肚子气,当年与韩老魔,更是积怨已久。 这一拳下去,他只留两分力,不致死。 但必定重创张若愚。 砰! 矗立在原地的张若愚突然发力。 他抬手,那明显小了一号的拳头,硬砸上去。 只一瞬间,漠关山眉头紧锁,面露惊骇之色。 一股磅礴之力自拳头蔓延全身,半边身子都麻了。 体内更是翻江倒海,震荡不堪。 漠关山倒退两步,张若愚却不退反进。 又是一拳。 砰! 漠关山叠起双臂格挡,却仍是没能完全卸掉张若愚这一拳的力量。 砰! 又是一拳。 漠关山只觉得双臂充血,仿佛要炸裂。 就连骨头,都明显出现骨折般的刺痛。 三拳过后。 漠关山满头大汗,脸上再无狂妄与霸道,双手用力过猛,此刻竟脱力般自然下垂。 站在一旁的漠南风,也看傻眼了。 这张若愚不论是力量、速度,还是爆发力。 竟以碾压的姿态,镇压了父亲。 “手不行了?”张若愚面无表情,漆黑的眸子里,寒光毕现。 刚才被抓肩膀的时候,他体内泛起了很久没有涌现的战意。 “那试试腿。” 咻! 张若愚一个箭步冲上前,右腿猛然高抬,强硬如石的膝盖破空而去,爆发出呼啸声。 漠关山有苦难言,面对张若愚这爆炸般的攻势,他硬着头皮格挡,力道却难以卸尽。 砰! 胸膛遭受重创,漠关山吐出一口血水,脸色瞬间煞白。 那庞大的身躯,更是左右摇晃,站立不稳。 “长的五大三粗,这么不经打?” 张若愚目光轻蔑,淡漠道:“真是个傻大个。” 漠关山脸色发绿,想跟张若愚拼命。 可他双臂肿胀充血,体内更是气血翻滚。 “老爸,你别光挨打不还手啊!”漠南风急了。“快施展你的绝招!” “就这么输给他,老漠家的地图上,连西北都没了!只剩个祖坟了!” 漠关山被女儿刺激到了。 输? 老子纵横大西北数十载,什么时候输过? 从来都是老子毒打别人,什么时候挨过打? “是你逼我的!”漠关山死死盯着看起来闲庭信步的张若愚。 这孙子太狂了。 老子都这么卖力格挡了,他还故作轻松,看起来好像毫不费力。 真以为,你有蛮劲,有爆发,体力强,胜在年轻,就能打败我漠关山? 老子可是练过硬气功! 还是名师指导的! 扑哧! 漠关山浑身气息鼓荡,伴随一声闷哼,本就魁梧的体格,仿佛又大了一圈。 就连白色衬衣,都被撑开了数道口子。 “蛤蟆功?” 张若愚皱眉,淡淡瞥了漠关山一眼。 “去你妈的!老子这是硬气功!” 砰! 漠关山猛然一跺脚,在发功后,胳膊不疼, 体内的翻江倒海,也短暂平复了。 浑身青筋暴露,连脖子都变粗了,鼻孔外翻,状若斗牛… 轰隆! 漠关山抬起蒲扇大的巴掌,猛地朝张若愚脑袋抽去。 这一巴掌要是沾上张若愚的脸,非得皮开肉绽,脑袋搬家不可。 所以,张若愚没让他得逞。 在躲开之后,甚至忙里偷闲,一拳精准砸中漠关山要害,打断他两根肋骨。 咔嚓。 肋骨断裂的声音,仿佛就在耳畔响起。 漠关山瞬间犹如吹满的气球,漏气了。 扑哧! 漠关山再度吐出一口老血,浑身却僵硬在原地,纹丝不动。 “爸,你怎么样?” 漠南风观察了半天,见老爸一动不动,忙不迭走上前,想要一探究竟。 “别动…” 漠关山疼得满头大汗,鼻翼不断收缩,颤声道:“断了,断了…” “快给爸爸叫救护车。” 第三百零二章 画个圈,堆个坟! “断了?” 漠南风满脸尴尬,上下打量漠关山,余光瞄了眼当女儿的不该瞄的部位:“哪断了?” “肋骨!肋骨断了!死丫头,你乱瞄什么!?” 漠关山急眼了:“快打120,肋骨要全断了,会把我内脏捅破的。到那时,华佗来了老爸都得凉!” 漠南风闻言,忙不迭打120。 张若愚却踱步站在漠关山面前:“你们能不能尊重我一下?战斗结束了吗?” “不打了。”漠关山小幅度摇头。“再打要出人命了…” “真不抗揍,我还在热身呢。”张若愚把抽了一半的香烟塞进杵着不敢动的漠关山嘴里,撇嘴道。“你这蛤蟆功,最多才第一式。但我的乾坤大挪移,已经练满了。” “佩服,佩服…”漠关山忍着痛应酬张若愚。 “就你这点伤,最多在家里躺个一年半载,远达不到地图只剩西北的地步。”张若愚摩拳擦掌,眯眼打量漠关山有点抖的膝盖。 “我再把你膝盖上的半月板给敲了,你就能心无旁骛地在西北待着了。”张若愚眼中闪过寒光,准备动手。 “好汉饶命。”漠关山毛骨悚然,冷汗迭出。“我哪也不去了,我以后天天就蹲在十三朝古都吃bia gbia g面,别敲我半月板…” 漠南风闻言,却是眉头一皱:“老爸,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士可杀不可辱!你可是大名鼎鼎的西北王!” “住嘴逆子!” 漠关山怒不可遏:“没了半月板,我还哪里有脸当西北王?吃bia gbia g面老板都得给我偷工减料!” “行了,别吵。”张若愚摆手道。“漠小姐,你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不敲你爹半月板。” “什么问题?”漠南风闻言,脸色微微有些变化。 “谁让你来的?”张若愚目光冰冷地凝视漠南风。 “我自己要来的。”漠南风嘴硬道。 张若愚拎起一个烟灰缸,就要砸漠关山的膝盖。 “是她未来婆婆让她来的!”漠关山立马背叛了女儿,并极力与此事划清界限。“这件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哦。”张若愚沉凝半晌,淡淡瞥了漠南风一眼。“人还没嫁过去呢,就急着讨好你未来婆婆,替你未来老公冲锋陷阵?” “死舔狗。” 说罢转身离开了酒店。 漠关山就近找了个沙发坐下,喘着粗气道:“死丫头,你把老子害死了!” “怪我?还不是你没本事!”漠南风撇嘴道。“再说了,你这么出卖我未来婆婆,我这婚还怎么结?以后在婆家不得天天遭白眼?” “行了,老子还不知道你这死丫头憋的什么坏水?你不就是故意来滨海找茬,顺道找退婚契机吗?” 漠关山满头大汗道:“现在你把你未婚夫得罪了,我把你未来婆婆也得罪了,不正好遂了你的心意?” 漠南风红唇上翘,眼珠子一转:“我可没这么想,你别冤枉我。” 漠关山瞪了宝贝女儿一眼:“京城多少娘们想钻你未婚夫被窝?你倒好,身在福中不知福?知不知道咱们两家联姻,能带来多少好处?你将来,又能达到怎样的高度?” “不稀罕。”漠南风撇嘴道。“你是缺钱还是缺地位?非得卑躬屈膝给人家当亲家?” “谁会嫌钱多呢…”漠关山倒抽了一口冷气。 那孙子下手还算靠谱,没真把自己往死了打,要不漠家地图上就得在滨海画个圈,堆个坟了。 “要那么多钱干什么?不还是拿去夜总会给别的女人花?要不是我妈死的早,你能活到今天?” “要不是你妈死的早,我至于天天出去买醉,借酒消愁吗?”漠关山长叹一声,微微仰头。 “唉,想你妈了…” 漠南风瞪了这死鬼老爸一眼,试探问道:“那我这门婚事怎么说?能退吗?” “你都闹成这样了,不退难道真上他们家做丫鬟?”漠关山抱着肚子,振振有词。“你那死鬼老妈答应,我都不能答应!” “谢谢老爸!”漠南风抱着漠关山的脸一顿狂亲。“就知道你最疼我!” “死丫头你轻点,真断了…” 漠关山疼得直抽抽,骂骂咧咧道:“妈的师父骗我,还他妈说硬气功练好了能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这他妈一拳直接把老子肋骨都干断了。” 漠南风心情好,安抚漠关山:“我怀疑张若愚会隔山打牛。” “有道理。”漠关山沉声说道。“否则我三十年硬气功,岂会如此不堪一击?” 漠关山眼神闪烁,回头非得好好查查这姓张的。 这孙子真要是厨子,老子把肋骨拔出来做糖醋排骨! 第三百零三章 你是不是瞎啊死雪宝! “张哥,我腿软。” 下了车,韩总眼巴巴望向张若愚。 后者会意,马步一扎,气沉丹田:“上来。” 韩总红唇微翘,爬上张哥宽厚的后背,连脑袋都耷拉在张哥脖子上。 张若愚双手勾住雪宝大腿,四平八稳地上楼,一边走一边埋怨:“韩总,不是我说你,教训一个骚狐狸而已,干嘛这么玩命?” “你懂什么。”雪宝撇嘴道。“我这叫杀鸡儆猴。” “懂了。”张若愚有点生气。“我就是那个猴,对?” “知道还问?”韩总顺杆就爬。“就张哥你这该死的魅力,我不得严防死守?” “你还真是抬举我这个厨子。”张若愚这回没抱怨雪宝封杀他的社交,淡淡道。“下次悠着点,我真担心你猝死。” “张哥心疼我?”雪宝用力往上一窜,探头瞄张哥侧脸。 她这一磨蹭,张哥可太爽了… “有点吧。”张若愚撇嘴道。“主要是昨晚一个人在家里睡,有点害怕。” “胆小鬼。”韩总双臂紧紧缠绕住张哥脖子,滑嫩的脸蛋贴在张哥脖子上。“我答应你,以后尽量不在外面过夜。” 张哥闻言,忽然觉得好笑,这家庭地位怎么突然就互换了? 回到家,张哥被雪宝缠着陪睡。 也不用干嘛,贡献一条胳膊就行了。 死雪宝是真困了。 躺在张哥胳肢窝没几分钟就睡厥过去了,手却死死拽着张哥胳膊,生怕他跑了。 如果说以前的同学聚会啊,君盛集团公关部那些妖艳贱货啊。 雪宝不会太紧张,格局也没那么小。 男人嘛,谁还不想和美女打打嘴炮? 雪宝再全面,也不可能满足张哥对女人的所有想象。 但主动跑张哥面前卖弄风骚,雪宝不答应。 张若愚侧躺在床上,安静凝视雪宝那无可挑剔的脸蛋。 她眉头微皱,似乎就算在梦里,也有心事。 韩老魔给她铺路,小老太给她当靠山,燕京城发生的那些事,又来的太突然。 雪宝不问,不代表心中没数。 她一定知道自己未来的路很难走。 她一定想过,她老妈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雪宝看似傻白甜,城府可深了… 可她宁愿自己消化,也不想给张哥添堵,更怕张哥借这个由头提离婚。 哦不对,张哥答应过雪宝,以后不能提,提了不得好死。 “没事的…” 张若愚捋了捋黏在雪宝脸上的秀发,动作油腻地刮了下雪宝精致挺翘的鼻子,柔声道:“张哥陪你。” …… 雪宝一觉睡了十二个小时,醒来的时候,厨房响起锅碗瓢盆的声音,浓郁而熟悉的香味,飘进了主卧。 那是张哥做饭的味道,雪宝闻着就很踏实。 她伸了个懒腰,抱着被子翻滚了几下,很惬意。 困了就睡,醒了就有饭吃,简简单单,但幸福。 窝在床上刷了会朋友圈,很热闹。 话题大部分都是韩家千金大战西北王之女。 很多人盛赞韩总威武生猛,巾帼不让须眉。 在阴暗的角落,却有一小撮人感慨张哥路走窄了,以后滨海城的莺莺燕燕,恐怕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为张哥默哀。” 唐四海的这条朋友圈,收获了数百个点赞。 其中就包括了张哥的实名点赞。 “拔剑四顾心茫然。” 张哥进厨房做饭前发的这条朋友圈,点赞更多。 “张哥,节哀。”唐四海是第一个点赞加评论的。 后面跟了几十条滨海帮的复制粘贴,旨在鼓励张哥拥抱生活。 “罗曼罗兰说过,真正的勇敢,是认清了生活的真相,依旧热爱生活。张哥,想开点。” 陆太岁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总结人生却一套又一套,生怕别人拆穿他小学肄业的丑闻。 叮咚。 群里众人艾特张哥,今晚蒙娜丽莎开大趴,为张哥的人生画上一个阉割式句号。 雪宝刷完朋友圈,赶紧起床来到厨房,生怕张哥想不开,把房子给点了。 可刚进厨房,雪宝却看傻眼了。 厨房不大,却摆满了美食。 数一数,居然有十二道美味… 张哥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我昨晚锋芒毕露,嘴脸上太大,惹张哥不高兴了,再加上这朋友圈的舆论导向… 张哥不想过了? “张哥,你这是——”韩总小心翼翼地问道。 “赶紧洗脸刷牙,我一大早就起床买菜做饭,全是你的最爱。”张哥叼着烟,很专业地颠勺。 “不是,今儿是什么日子啊?做这么多…” 韩总慌了。 我其实一顿饭吃一个爱吃的菜,就能吃饱饱… 你慢慢做啊,一天做一个啊,做这么多,一下全做了,你干嘛… “什么日子你还有脸问我?”张哥回头瞪了雪宝一眼,不满道。 “不知道啊…”雪宝委屈地倚着门,小手儿捏着衣角,跟昨儿捉奸的气势,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韩江雪,你没有心!” 张哥把一锅爆炒猪头肉盛进餐盘中,猛一跺脚:“今天是咱俩结婚一百天纪念日!你说什么日子!?” “我还花了我这三个月的工资给你买了一个真的钻戒!” “就放在你枕头旁边,你难道没看见?你是不是瞎啊死雪宝!” 第三百零四章 干的漂亮! 韩江雪头一回挨了张哥的骂,心里一点也不委屈。 非但不委屈,还很开心。 开心到飞起。 开心到都快飙泪了… 她也不管张哥会不会嫌她不刷牙不洗脸,不管光膀子的张哥身上到底有多少油渍,她一个飞奔,窜到了张个身上。 然后抱着张哥的脸一通狂啃。 张若愚怕这娘们一激动摔地上,拿手兜着雪宝的屁股,顺道揩点油。 “行了,恶心不恶心,牙都不刷就亲我。”张若愚拍了拍雪宝的屁股,嘟囔道。“赶紧洗一洗吃饭。” “哦。”雪宝乖巧地跳下来,却又偷摸着跑回了主卧。 该死,死张哥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睡觉爱乱翻。 放枕头上,自己翻两个身就不知道掉哪去了,真是个死直男。 雪宝差点把床单都给掀起来,才在枕头下找到钻戒。 克拉嘛,不算太大,但是定制的,还在戒指内环刻上了“雪宝”二字,真肉麻。 雪宝很开心地戴上,还在空中晃了晃,这戒指,和自己纤细白嫩的无名指,真搭。 雪宝打定主意了,指头在,婚戒在。 张哥想收回,只有一个法子,把雪宝的手指给剁了。 在张哥的催促下,雪宝不耐烦地刷牙洗脸,娇滴滴地坐在餐桌上吃饭。 扒口饭,就炫耀下婚戒。 夹菜就别提了,恨不得把自己夹的菜从张哥脸上划过,彻底疯狂… “别嘚瑟了,都快戳我眼睛里了。”张若愚白了眼疯狂得瑟的雪宝,喝了口啤酒。 “张哥吃菜。”雪宝索性把一筷子菜放进张哥碗里。 吃饱喝足,雪宝用戴着钻戒的纤纤玉指给张哥泡了一壶茶,还戴着钻戒给张哥切了一个果盘,又戴着钻戒拿着遥控给张哥开电视,放了一个最近热播的古偶剧。 自己则系上大白兔围裙,用戴着钻戒的白嫩小手去刷碗。 整个刷碗的过程,雪宝很娘,是捏着兰花指刷的碗,生怕婚戒被油渍玷污。 洗完碗,雪宝左手的无名指和小拇指,又僵又麻,还有点痉挛。 两口子窝在沙发上看了会电视,喝了会茶,安静惬意地度过了一个美丽的午后。 张哥刷朋友圈的时候,刷到了就窝在沙发上的雪宝发的一条朋友圈。 是一张p过的婚戒加小白手照片。 还配了几个字:“张哥送的,喜欢。” 刚刷到,张哥就瞧见雪宝投来那阴测测的目光。 张哥手一哆嗦,给点了个赞。 甚至还很礼貌地回复了一句:“喜欢就好。” 然后,无数人给点了赞。 大多是赞美张哥好审美,雪宝真幸福。 连张哥那群暗搓搓的老哥们,也纷纷给韩总点赞,送上最诚挚的祝福。 “便宜货,配不上雪宝的纤纤玉指,回头爸给雪宝淘几个鹅蛋大的钻戒。” 韩老魔没点赞,直接开喷。 “死远点。”雪宝当场发作,在朋友圈底下回复。 可众人并没有韩老魔的微信,她这一骂,人人自危。立马回头看自己到底发了什么,不会是在骂自己吧? 韩家千金发飙,韩老魔可是会炸的… 叮咚。 张哥收到一条微信,是小舅子韩动发来的。 “姐夫,晚上来家里吃饭,奶奶想你了。”韩动发了个抛媚眼的表情包。 好似在说,姐夫可以啊,都会哄我姐了?那不是分分钟让我当舅舅? 张若愚回了个ok的手势,拿脚怼了下雪宝的大美腿,皱眉问道:“小老太喊我们回家吃饭,你怎么不跟我说?” “没人通知我啊。”雪宝说罢,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找补道。“哦,昨晚的事儿了,我太困了,给忘了。” 该死的小老太,喊张哥吃饭不喊我? 迟早和你分家! “那赶紧收拾下吧,把我攒的几盒茶叶给小老太送过去,换点大红袍来喝。”张若愚站起身说道。 “哦。”雪宝闷闷不乐,进主卧换衣服。 张哥则随便套了件休闲装,嘀咕道:“昨天那事儿,小老太不会觉得我天天在外面沾花惹草,想给我上嘴脸吧?” “要是这样的话,你得替我打掩护,我只是和她在夜总会喝了个花酒,什么都没做。”张若愚有点发愁。 现在不能跟雪宝提离婚了,要是韩家人给自己上嘴脸,那自己得多憋屈? 张哥怕控制不住,受了窝囊气,回家暴揍雪宝。 那样对谁都不好… “知道啦,小老太要是敢跟你上嘴脸,我当场和她翻脸!”雪宝刚拿到钻戒,对张哥还是有点滤镜的。 喝个花酒而已,哪个男人不喝花酒? 我要是男人,我死在夜总会! 拎着礼物来到韩家,韩动搀扶着小老太在大院外翘首以盼。 刚下车,还没等雪宝打掩护,小老太就拄着拐杖,恨不得把拐杖头戳雪宝脸上:“死雪宝!你瞅瞅你都干了什么好事?你是不是缺心眼?我家若愚不就是和个女人喝花酒吗?这多正常的逢场作戏,你搞这么大,是要给谁脸色看?” “我家若愚就不能有点自己的社交?就不能交几个异性朋友?你这么搞,以后谁还敢跟我家若愚玩?天天对着你个黄脸婆,我家若愚就不会腻?就不会乏味?” “韩江雪,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距离感?什么叫空间?” “就算你不要面子,我也不希望若愚回头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没家教,把你教成了一个泼妇!” 韩江雪抽了抽嘴角,差点骂娘。 人张哥都没怪我,还给我做大餐,送我大钻戒,你个小老太这是主持的哪门子正义? “张哥,你看我奶…” 雪宝委屈坏了。 本来打算给张哥打掩护的雪宝,此刻疯狂求助张哥。 “不可否认,我的确有时候会产生窒息感。”张若愚深吸一口冷气,神情凝重道。“但反过来想想,难道全是雪宝的错吗?我就一点问题都没有?” “你错就错在不该这么惯着这死丫头,不该这么宠她!她在外面喊打喊杀,丢你的脸,回到家你还送她大钻戒,还哄她,怎么不美死她!” 韩老太跺了跺拐杖,义愤填膺道:“若愚,这死雪宝什么德行,我还不了解?你就天天这么惯着她,迟早有一天她会蹬鼻子上脸!” 说罢,韩老太大手一挥,吩咐韩动带他姐夫去喝茶,嚷嚷着要单独批判不会经营婚姻,不给男人留余地的死雪宝。 张哥颇为顾虑地走进别墅,还一步三回头,生怕小老太一激动,拿拐杖抽雪宝的小屁股。 可张哥前脚刚走,小老太就靠近雪宝,用只有奶孙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小声嘀咕:“雪宝,干的漂亮。” ·· ps:明后大后天3天3更,往后争取做到一天2更后,稍微放松一下神经后,能做到3天3更。大家每天上课工作累了,跑来看会小说,我不希望大家看不到什么内容,没什么趣味性的东西,这是我当前码字的第一准则,我也不想写一章内容,只是在末尾留个勾子,勾引你们看下一章。我在努力在每一章的每一段内容上,都尽量做到生动有趣,至少言之有物。最近看到一些朋友说这书很好看啊,为啥评论留言不多,难道金子真的不是每一块都会发光?感谢认可,但我想说的是,多少人看算发光?在我眼里,每一个看到这段话,看到这一章的朋友,你们就是我眼里的光。就像之前有朋友替本书不值,说怎么评分这么低,才七分,才八分,其实现在评分已经偷偷涨到92了,说到这里,大家应该猜到我的小心思了,还没打分的朋友我劝你善良,谁说战神文,就不能打高分,我不同意! 第三百零五章 我会把我的天赋带到北莽! 张若愚刚进屋,韩动就神秘兮兮把他拽进茶室。 “姐夫,我摸排过了,奶奶的大红袍基本就藏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韩动把几个暗格打开,起码捞出三斤大红袍。 然后塞进一个熟料袋,递给张若愚,咧嘴笑道:“姐夫别客气。” 张若愚面色一沉,有些为难:“全拿走了,小老太要是茶瘾犯了,不是没得喝了?要不留二两?” “奶奶都多大年纪了?味觉都快没了,喝这么好的茶纯属浪费。” 韩动大手一挥,拦住张哥的一片好意:“她要想喝,我回头给她买几近菊花茶。清热败火,还能明目宁神。” “也行。”张哥也不推辞,笑纳了。 “姐夫,喝茶。”韩动递给张若愚一杯茶,满脸讨好地坐在一旁。 张若愚喝了口,刚掏出香烟,韩动立马识趣地为他点上。 “行了,说吧,又有什么事求姐夫?”张若愚吐出口浓烟,瞥了韩动一眼。 这小家伙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姐夫神机妙算,不愧是北莽神算子。”韩动竖起大拇指,话锋一转。“姐夫,我想当兵。” “你不就是军校生吗?”张若愚挑眉。“就滨海军校那规格,你一毕业就是个中尉。” “不一样。”韩动摇头,口吻坚决道。“我想当北莽的兵。” 张若愚愣了愣,眯眼问道:“你来找我,是怕家里人不同意?” “我高中毕业就想进北莽,奶奶不同意,我只能上军校。”韩动也点了根烟,沉凝道。“姐夫,不瞒你说,我今年二十二了,眼看着就要毕业了。但我一不想继承家里的生意,去做个满肚子尔虞我诈的买卖人,也没那天赋,更不想去什么机关单位混一辈子,蹉跎岁月。” “我只想追随张将军的脚步,成为一名光荣的北莽兵!” 韩动神情亢奋,双拳紧握道:“我不指望将来像张将军那样成为军部神话,但我想走他的路,感受他辉煌而短暂的一生。” “张将军的一生,并不短暂。”张若愚板着脸说道。“他永远活在我的心中。” “俺也一样!”韩动重重点头。 提到偶像,他又有点情绪失控了,双眼通红道:“但姐夫,老爸不同意我当兵,还说要给我安排一个总裁的身份,磨砺一下我的心性。就连奶奶在这个问题上,也执拗不过老爸。” “当兵肯定是有风险的,你们老韩家,就你一个男丁,真要出了事,香火就断了。”张若愚抿唇道。“你老爸不愿让你当兵,也能理解。” “姐夫你也不同意我当兵?”韩动身躯微微一晃,满脸失望之色。 他以为,姐夫不会反对,甚至会出面帮自己协调家里的关系。 没想到,姐夫和韩家的老人一样,思想也这么腐朽,不堪… 张若愚抽了口烟,上下打量小舅子:“你不会因为我不支持你,就想把我这三斤大红袍给抢走吧?” 说着,拿手扣住了塑料袋。 “我只是很失望。”韩动狠狠抽了口烟。“我以为,姐夫和奶奶,和我爸,不一样。” “你道德绑架我?”张若愚反问道。 “没有。”韩动叹了口气。 “你还说没有,你都快把我是个废物写在脸上了!”张若愚沉着脸说道。 “姐夫你也是北莽出来的,难道我想成为一名光荣的北莽兵,有错吗!?”韩动情绪爆炸,姐夫不答应,他就彻底没退路了。 “你以为北莽谁都能进?你有这个能力吗?”张若愚撇嘴。 “我在军校年年第一,各项成绩优异,小迷妹无数,只要我愿意,哪个军区不想招纳我?”韩动挺直腰板。 人家读军校,他也读军校。 可他是把军校当部队对待的。 为了野蛮体魄,强壮灵魂,韩动经常和滨海凌晨四点的太阳打招呼。 “北莽呢?”张若愚眯眼说道。“你想去北莽,就算没人拦你,你确定你有资格进?” “我说的,是战斗部队,是精锐部队,不是后勤,不是文化兵。”张若愚淡淡道。 韩动怔住了。 众所周知,北莽只招精锐,也只打精锐。 他虽说在军校成绩优异,综合实力一流。可要在千军万马的选拔中成为一名光荣的北莽军,难度还是很大的。 说到底,他只是一个没有经历过任何实战的学生。 军校生,也是学生。 “北莽战士的牺牲率,全军第一,北莽的魔鬼式训练,令很多部队老兵都望而生怯,不少各个部队的精锐甚至熬不过新兵营的考核,被打回原籍。” “你要被打回来,我会很没面子。我那帮老战友,也会嘲笑我。” “另外,我听说北莽少帅龙飞的很多亲兵都鸡犬升天,当了北莽领导,亲兵的位置,有几个空缺。” 张若愚抽了口烟,喝了口茶,淡淡道:“我也不指望你成为像张将军那样的铁血猛男,但我想,你要真进了北莽,再不济,也得混个八大王牌师的领袖玩玩吧?” 张若愚说罢,忽然提高了嗓音:“韩动,你能完成姐夫未完成的心愿吗?” 韩动都快哭了! 他就知道姐夫不会不管自己! 他就知道姐夫是全世界最好的姐夫! 连那么冰山高傲冷血的姐姐,都甘愿当姐夫的舔狗,姐夫会不管自己? 韩动豁然起身,猛地一跺脚,向姐夫敬了个标准的军礼:“保证完成任务!” “姐夫你放心,我会把我的天赋,带到北莽!” “我绝不会让北莽少帅失望!” “我甚至有一个梦想!” “我要成为北莽小张向北!” 韩动激动的浑身直哆嗦,双眼通红。 “那你最近操练起来,你奶和你爸那边,我去说。”张若愚掐灭香烟,淡淡道。 “谢谢姐夫!”韩动热血沸腾,一股热流涌上头顶。 “另外——”张若愚叹了口气,眼神婉转道。“去了北莽,给姐夫带句话,和宣传部的小美和小丽说一声,张哥已经结婚了,别再傻傻等候了,如果有缘,来生再聚。” 第三百零六章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饭桌上,韩动一言不合就傻乐,嘴角都快裂到耳根子后。 韩总瞥了弟弟一眼,欲言又止。 “看什么看?”韩动扒了一口饭,很有底气地瞪视恶霸姐姐。“没见过帅哥?” “——” 韩总推了张哥一下,小声问道:“这家伙是不是疯了?” 张哥认真道:“不可否认,我这小舅子,是有几分帅气在身上的。” “一个傻子再帅,也还是个傻子啊。”韩总愁眉苦脸。 就他这样,将来怎么找对象,怎么结婚生子?怎么给老韩家传宗接代? 唉,压力全来到雪宝这边了… 吃饱喝足,在韩动的眼神助攻下,张哥不得不找小老太私聊几句。 没想到小老太非但不反对,还很赞成,甚至… “若愚,你在北莽关系这么硬,可千万别搞那套靠自己努力奋斗啊,你得帮小动走动一下啊,得给你那帮老战友打下招呼啊。我家小动可是富家少爷,脏活累活,可千万别让他干,有升官发财的机会,千万得想着点我家小动,要不我死不瞑目…” 张若愚抽了抽嘴角,沉凝道:“其实我有考虑发动兵变,逼龙飞退位,让小动进北莽直接当少帅。” “还是若愚你懂我,我刚才就这么想的,就是没好意思说…”韩老太委婉道。 “我这就给龙飞打电话,让他识相点,别给脸不要脸。”张若愚作势要打电话。 在门外偷听的韩动立马破门而入,拦住了张哥:“姐夫,冷静点,我想靠自己的努力,从大头兵做起…” “靠自己努力?小动你是不是傻?这年头谁他妈是靠自己努力成功的?没关系没背景,你再牛也得把你按在地上摩擦!”张哥人间清醒道。 “对,小动。到了北莽千万别低调,咱们老韩家啥都没,就是钱多!谁不服你,拿钱砸死他,让他们给你当狗!尤其是那个龙飞,北莽少帅怎么了?见着咱韩家大少,照样得跪下!”韩老太飞扬跋扈,声嘶力竭。 韩动满头大汗,差点给这两个疯批跪下了。 待得韩动红着脸离开后,韩老太话锋一转,叹了口气:“这孩子从小玩过家家都得当兵,让她姐当土匪,当流氓,给他收拾。” “我知道,他迟早有一天会进部队。” “您在顾虑什么?”张若愚抿了一口茶,问道。 “我见过太多孩子死在战场上,我做梦都是那些孩子,他们都是有爹有妈,甚至有孩子的孩子。”韩老太缓缓说道。“少一个韩动,又有什么关系?” 张若愚没吱声,也不好吱声。 没人有资格指责这个把一辈子都奉献给国家的小老太。 都说老人把孩子的苦吃完了,孩子享享福,是应该的。 像小老太这样的无双国士,心疼点自己的孩子,不应该吗? “可反过来想一想,多一个韩动,又有什么关系?”韩老太端起茶杯,动作缓慢地抿了一口。“我小老太三个孙子,少一两个,也负担的起。” 张若愚神色凝重,望向小老太的目光,充满敬仰。 在那个动荡的年代,在那个民穷国弱的时代,正因为有一个个像小老太这样的国之股肱,才有今日之盛世。 “若愚,别拿你这种眼神看我。”韩老太瞥了张若愚一眼,撇嘴道。“和你们老张家比,我这不算什么。” 张若愚愣了愣,正要顺坡下路,打听点什么,小老太却忙不迭摇头,捂住了耳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 这死老太真无赖,也真可爱。 离开韩家的时候,韩动一路小跑,跟小厮似地送姐姐姐夫上车,还很体贴地关怀:“姐,路上开慢点,姐夫多喝了两杯,别把他晃吐了。” “姐夫,回家让我姐给你煮姜茶,敷下毛巾,再帮你揉揉胃,千万别不好意思,我姐从小就会伺候人,你别看她才大我六岁,可我奶常说我小时候的屎尿都是她伺候的,绝对的贤妻良母型。” 小舅子一激动,一舔,直接她韩总的底全给掀了。 韩总冷着脸,骂道:“赶紧滚!” 目送二人离开,站在韩家门口的韩动收到老爸发来的微信:“臭小子,老爸给你攒下的万亿家产你不要了?当兵?你就算当一辈子兵,能超过张向北?你要打仗死了,老爸不得哭的肝肠寸断?你不是不知道,你姐已经不要老爸了,现在连你都要离我而去?我哭死…” 韩动看着微信,继承了韩老魔恐怖基因的帅脸上露出笑容。 奶,爸,姐,姐夫,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总有外人阴阳怪气韩家都宠姐,不管他这个儿子,可只有韩动自己知道,最受宠的姐,最宠自己。 小时候霸总老爸因为自己调皮抽自己鞭子,老姐二话没说,直接从厨房抄起菜刀要砍了老爸。 那是老爸第一次打自己,也是最后一次。 后来,韩家只有老姐敢打自己,别人连说都不敢说。 他比谁都幸福,比谁都爱这个家。 第三百零七章 我叫他张哥! 回家路上,没喝酒的雪宝一边开车,一边偷瞄张哥。 作为韩家恶霸,她是知道家里人都不同意韩动当兵的,就连她,都一直模棱两可,没有表态。 别人怎么想雪宝不知道,她主要是舍不得。 “以后小动一走,我娘家又少一员虎将。”雪宝瘪嘴道。“张哥你以后要是打我,我找谁说理去?” “等我小舅子在北莽功成名就,我还敢打你?他一个电话,三十万北莽军大军压境。”张哥刷着小视频,懒洋洋说道。“回头你可就是北莽第一姐了。” 雪宝闻言,红唇一翘,喜上眉梢。 这么一想,还挺爽… 算了,放那臭小子出去浪几年,万一出人头地了,雪宝也有面子。 回到家,张哥跟没骨头似的窝在沙发上玩手机,雪宝洗完澡,穿的贼拉性感在他面前晃来晃去,都没吸引他的目光。 “哎哟你干嘛?” 雪宝有点不高兴。 我可以不让你睡,但你不能不想睡啊。 再说了,现在就把孩子给生了,咱俩还过不过二人世界了?还能不能隔三差五出去吃烛光晚餐,看午夜场电影了? 难不成雪宝还能让张哥的第一次就戴那玩意? 这委屈张哥能忍,雪宝不能。 “还能干嘛?给老战友打招呼啊,我还真能让小动过去当小弟大头兵?别的不说,至少在北莽后厨,我必让小动只手遮天!”张哥挑眉。“你这娘们真是缺心眼,一点都不关心我小舅子。” 听张哥这么一说,雪宝骨头都酥了。 当场就原谅张哥无视自己快露半球的火辣造型。 埋怨道:“那你好歹看我一眼呗,我可是第一次这么穿,我穿的时候都害羞了!” 张若愚抬头看了眼,又立马垂下眸子:“死一边去,净他妈整些有的没的。” 张哥还不了解雪宝? 明明很在意贞操,又想补偿自己,给点甜头。天天在那整些花里胡哨的,这不是糟蹋人吗? 哪个退役军人经得起这种诱惑? 总不能让张哥第一次落雪宝手里吧?是真的手里,名词那种。 雪宝美眸一转,挨着张哥坐下,还拿傲人的凶器蹭了蹭,噘嘴道:“张哥,我上网学过了,抹点油,我给你一夹,其实差不多,不都是一坨肉吗?我这可是实打实的d,以前读书的时候,大家就很羡慕我,说我天赋异禀。” 张哥一把推开腻歪的雪宝,撇嘴道:“你少恶心我,以后我还得上嘴的,你这么搞,我以后怎么下嘴?” 雪宝俏脸一红,这他妈直接来画面了… 浑身如有一万只蚂蚁在爬… 忙不迭灌了一杯茶,雪宝站起身,落荒而逃。 张哥瞥了眼雪宝那挺翘又饱满的大白腚… 缓一缓无所谓,张哥十年兵都熬过来了,差这几天? 回头一天整个五八次,什么都回来了。 他不想勉强雪宝,也知道自己坚决一点,雪宝也不会真拒绝。 女人在意自己的纯洁,又不是什么坏事,甚至不用给理由,张哥也接受。 哪有男人强迫自己老婆那啥的,这搁法律上都够判几年了。 张哥这么一个老实巴交的憨厚男人,哪里敢挑战法律。 冲了个冷水澡,把那本就不多的邪念给冲走了,回到房间时,发现雪宝正趴在床上打字上网。 张哥视力好,一眼就看到屏幕上的大概内容。 “你干嘛?”张若愚坐在床边,白了雪宝一眼。 雪宝犹如做贼被发现,有点心虚道:“没干嘛。” “我都看见了。”张若愚伸手,撇嘴道。“手机给我。” 雪宝犹豫了下,见张哥态度强硬,只好硬着头皮把手机递过去。 雪宝刚正在搜索,看了下搜索记录,内容大致如下: “男人一般能憋多久?憋狠了会不会伤身体?” “一对情侣多久上-床会比较合理?三四个月会不会太久了?男人会不会觉得女方不爱他?” “女人多大算高龄产妇?三十岁算吗?女人四十还能生孩子吗?女人最多可以生几个孩子?” “女人生孩子一定会有妊娠纹吗?妊娠纹有什么办法祛除吗?这会不会影响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姐妹们,我第一次谈恋爱,男人更喜欢纯情的,还是更喜欢风骚的?恋爱三四个月如果还没有实质进展,热情会不会慢慢消失?” 张若愚翻了半天,都没有翻到头。 已经翻到一个月前,两个月前,甚至三个月前了。 最早最早的时候,甚至有一条“女人可以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吗?”。 这一条,是他们初次见面的前一天搜索的。 记录都在,就好像看完了韩江雪这几个月的心路历程,就仿佛看完了她婚后的整本日记。 张若愚越看,韩江雪越紧张。 因为里面,有很多她数落张若愚的话,不好听的话,甚至对他的嫌弃,对他的愤怒。 张若愚越看,表情越复杂,直至深吸一口冷气,把手机还给韩江雪。 啪嗒。 张若愚点了一支烟,深吸一口。 自从感情升温后,他抽烟都会躲着点雪宝,不会当面抽。 但此刻,他必须点上一根,平复自己的心情。 不看,他不知道雪宝心理负担那么大,活的那么累。而这一切,却是因为自己的存在,无形中施加给她的。 “网络上的回答,都是骗你的。那些男人,代表不了我。” “我不会因为谈三个月恋爱没实质进展就失去热情,相反,我现在正在兴头上。” “不管你是可爱的,调皮的,冰山的,还是风骚的,你是什么样子,什么样子就是最好的。” “我张若愚既不帅,又没钱,读书那会成绩也就一般,我老张家的基因,也不是非得继承不可。别说高龄,就算你现在跟我说你不想生,不想以后长妊娠纹,怕生了孩子变成黄脸婆,不可爱了,不娇憨了,没吸引力了,那咱们就不要孩子。你本来就是个活宝,我照顾你都照顾不过来了,我要那么多活宝干什么?” “但你说女人可以嫁给一个不喜欢的男人吗?在这个问题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希望你慎重回答。” 张若愚板着脸,眼神带杀。 韩江雪听着听着,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她这几个月,过的可紧张了。 从一开始的彷徨无措,到后来的患得患失,再到现在的感情升温后,又不得不面对一个必须去面对的问题。 她每天都很焦灼,脑瓜子想问题想的嗡嗡响。 她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这些问题,在张哥面前,到底算不算问题。 但有一个问题,她现在必须,也非常迫切地想回答张哥:“女人不应该嫁给一个不喜欢自己的男人。” “但一定要嫁给一个自己超级喜欢,超级迷恋,超级崇拜,一天不见就失魂落魄的男人。” “我找到我的白马王子了。” “他叫张若愚,但我叫他张哥。” 第三百零八章 百变小甜心! 听着雪宝那肉麻的告白,张若愚唇角上翘:“你好恶心。” “你也好不到哪去。”雪宝一跃坐在张哥大腿上,双臂缠绕住他的脖子,呵气如兰。“但我喜欢。” 张哥搂住雪宝明明很纤细,却又很柔软,很有肉感的腰肢,白了雪宝一眼:“别活的那么谨小慎微,堂堂君盛总裁,呼风唤雨的滨海蛇蝎女王,你有资格天天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懂?” “懂!” 雪宝抬手捏了捏张哥高挺的鼻梁,猥琐道:“听说鼻子越挺,那玩意越大,是真的吗?” “假的。”张若愚脸色一沉,自我抹黑。“八公分。” “——” 韩总恨不得一口咬死张哥。 本总裁又不是没见过你穿着打底裤在家里瞎溜达,就那鼓鼓囊塞地一大坨,不得二十? “睡吧,明天约了戴萌在办公室饮早茶,别耽误我在君盛搞小团伙。”张哥抬手拍了拍雪宝的屁股,把她赶下去。 再这么磨蹭来磨蹭去,真得二十了… “哦。”韩总翻身下来,钻进被窝给戴萌发了一条微信。“明天给你放天假,别让我在君盛看见你。” 叮咚。 “可我明天约了张哥喝早茶啊,我要是放鸽子,张哥会生气的…”戴萌发了一个委屈的表情。 “我老公生气关你屁事?我不会安慰他?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做?都快三十的女人了,能不能自己找个男人玩去?天天跟我老公腻腻歪歪的,你要不要脸?要不是你老爸和我老爸是老同学,我早让你滚蛋了!看你天天在张哥面前卖萌撒娇就心烦!” 把萌萌狗血淋头骂了一顿之后,韩总身心愉悦地睡觉。 可没过几分钟,张哥就拿枕头砸向雪宝,差点把她吓死! “萌萌是我可爱贴心的小妹妹!你把我俩当成什么人了!?”张哥怒火焚天。 “小贱人,还敢告状…” 雪宝隐忍不发,闭目睡去,在梦里琢磨出一万种折磨戴萌的残忍手段。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韩总驾车来到公司,下车后还主动帮张哥拉开车门,还帮忙按电梯,进了电梯,还得站在角落,要不喜欢劈八字腿的张哥挪不开腿。 两口子相约一人开一天车,当司机的,必须服务到位。 “张哥晚上见。”雪宝面带职业性微笑,送张哥出电梯,一转身,霸总气场全开,冷酷如冰山。 张哥偷瞄了眼电梯门缝里渐露恶霸本色的雪宝,唇角含笑,这娘们,还真是百变小甜心… 来到办公室,煮了茶,点上烟,准备刷小视频度过这漫长的一天。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谁爱挣钱谁挣,张哥只想摆烂。 十一点就有点饿的张哥提前吃了午饭,并和老哥们约了晚上蒙娜丽莎见。 雪宝之前提醒过张哥,别每次喝花酒都蹭别人,好歹买几次单,家里又不是缺钱,干嘛这么抠。 张哥对此只是冷笑不语。 自掏腰包,请他们喝花酒? 这帮老东西敢喝吗?就不怕折寿? 当年多少大佬排着队想请张将军吃顿饭,张哥都托大不去。 这帮滨海老流氓能有幸请来张哥喝花酒,那是他们祖上积德。 还买单?张将军一生清廉,从不贪污受贿,以权谋私,哪来的闲钱? 雪宝没喝过花酒,根本不知道夜总会消费有多高,张哥不怪她。 叮咚。 正犹豫着要不要在群里提议今晚主打一个冰山禁欲风,雪宝最近越来越甜,偶尔还挺浪,没刚认识那禁欲高冷味了,张哥有点患得患失。 一条微信传入,是韩动发来的。 “姐夫,今晚有空吗?我们班吃散伙饭,很多家长都会过来给孩子捧场,你知道的,不少人都是有关系有背景的家庭,就是一个互相炫耀吹牛逼的场合,我姐平时低调惯了,不愿意来这种地方。” 张若愚看完微信,皱眉回了一句:“怎么,在你眼里我就是个爱炫耀爱装逼的男人?小动,你太让我失望了!不去!” 韩动有点急了,忙不迭解释:“姐夫,我不是这个意思。主要是我跟大家都吹了,说你是北莽老兵,他们都高兴坏了,尤其是不少女同学,之前可都是在张将军葬礼上见过你大显身手的,一个个都说你要不去,他们这散伙饭,味同嚼蜡!” “你早这么说不就好了?我一个十年老兵,难道还能不满足你那些女同学这点小心愿?地址给我。” 和禁欲风比起来,张哥更向往青春风暴。 那可都是二十出头的小女生啊,多阳光,多有朝气。北莽那些高冷女军官,一个个把自己练的跟男人似的,有时候洗澡跑错澡堂,都得半天才能反应过来。 一个个还没张哥大,也不知道谁占谁便宜… 第三百零九章 能同甘的小舅子! 大舅哥曾说过,小动这孩子从小就懂事,也低调,这么多年从没对外暴露他韩家小少爷的身份。 就算开家长会,也经常找韩世孝顶替。 跟雪宝从小就万众瞩目,被捧成白雪公主的生活,形成鲜明反差。 据韩世孝透露,小动八岁那年,就知道姐姐得富养,要不就被别人拐走了,男人嘛,有吃有喝就行了,要什么自行车? 所以这么多年,他从不让霸总老爸或者霸总姐姐帮他出面,就这么低调而朴实地度过了小半辈子。 所以这次小动好不容易开会口,当姐夫的哪能拒绝? “哇塞!” 酒店门口,穿着一身军装的韩动瞧着开保时捷,穿定制西装的张哥走来,满脸兴奋:“姐夫,你这也太帅了吧!?” “瞧你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张哥瞥了小舅子一眼。“像这种西装,姐夫家里有十几套,你要喜欢,回头姐夫送你两套傍身。” “姐夫你留着自己穿吧!”韩动嘿嘿笑道。“咱们北莽军可不兴穿西装打领带!” “瞧给你小子能的!”张若愚笑骂一声,上下打量一身军装的韩动。“这都要吃散伙饭了,怎么不穿点帅气衣服?” “军装在我眼里就是最帅的衣服!”韩动眉飞色舞道。“如果可以,我想穿一辈子!” 张若愚笑了笑,递给他一根烟,两个大男人就蹲在酒店外抽烟。 不时有或西装笔挺,或青春曼妙的男女走进酒店,多数都有家长作陪。 抽完烟,二人也进了宴会厅。 拢共摆了二十几桌,很热闹,从穿衣打扮来看,多数学生的家长,非富即贵。 很多甚至不是滨海本地人,但碍于滨海军校名声大,不惜千里跑来深造。 “韩动,他就是你姐夫啊?”一个妙龄少女穿着雪白长裙走来,似乎跟韩动很熟。 “对,我姐夫张若愚,北莽王牌老兵!上次在张将军的葬礼上,你应该见过!”韩动很骄傲地向老同学介绍姐夫。 在他眼里,姐夫就是超级猛男! “见过,挺能打的。”女孩上下打量张若愚,却并没有流露出让张哥满意的崇拜或敬仰目光。 小舅子,你不是说少女们见不到姐夫,连散伙饭都吃不下吗? 你骗我? 接连有几个老同学跑来跟韩动打招呼,众人也的确都见过张若愚,也都知道他能打。 可是,据众人所知,韩动这个能打的姐夫,只是北莽一个厨子。 临到退役,才混了个班长当… 众所周知,班长在部队不算军官,是由士官或者上等兵担任… 而在场的这帮军校学生,已经在毕业典礼上,授予副连职中尉军衔。 那是实打实的军官了,比班长高了两级还带拐弯… 张哥从改名叫张向北,并在北莽混出名堂后,这都多少年了,从没像今天受这么大委屈,被人无视成这样。 想当初,张哥在哪不是焦点?就算在一群军部大鳄聚集的私密聚会上,张哥也是人群中最靓的一个仔。 可这群眼高于顶的军校生,居然只有几个拿正眼看张哥。 而且完全没有深交的意思… “你没跟他们说,姐夫跟北莽少帅龙飞,都可以称兄道弟?”张若愚气的想跺脚。 “老爸从小就教我,要低调做人…”韩动也有点替姐夫委屈。 在韩家都是恶霸的姐夫,怎么在这么个场合里,竟无人问津? 姐夫能受得了这落差吗? “低调?低调的下场就是被人看不起!你看看你那些女同学,看你的时间比看我还多!什么意思?我一个北莽老兵还比不上你一个新兵蛋子?” 韩动忙不迭安抚姐夫,劝说道:“姐夫你什么格局,能跟他们这帮有眼无珠的家伙一般见识?” “在我心中,你跟张将军一个地位!”韩动拿拳头砸了砸胸口,又伸出食指指向张哥,表明心迹。 “世风日下,这年头连罗衫都不敬了?只敬军衔?”张若愚仰头饮尽杯中酒,闷闷不乐。 韩动也没敢吱声。 他喊姐夫过来,只是想让姐夫陪自己见证这个有纪念意义的日子。 姐夫作为北莽老兵,有他在,韩动觉得很有意义。 但姐夫似乎不这么认为… 就在张哥伤春悲秋时,宴会厅门口突然响起一阵躁动。 侧目望去,原来是滨海女战神李红昭来了。 她在滨海的流量,堪比娱乐圈花旦。 人美,条子好,军衔还高,能打的确加分,但只是附加分… 最关键的是,不少滨海军校的男生,都将她视作梦中情人。 不像张哥,留给军校生的印象只有能打… “韩动!你考虑好了么!?”李红昭挤开人群,大步朝韩动走来。“来不来滨海军区?只要你肯来,我直接破格提拔你到特战队,我亲自教你!” 韩动在滨海军区是特优生,正如他自己所言,想要他的单位很多,可他都没看上。 包括滨海军区… 而北莽那边,是不直招军校生的,没张哥走后门,他连考核机会都没有。 而这,也是军校生们懒得跟张哥深交的原因,因为没价值。 为了一顿饭和个厨子深交,恶鬼投胎吧? 可众人一听李红昭这么重视韩动,立刻投来羡慕的眼神,眼珠子都快飙血了。 特招到特战队?还是由李红昭亲自带?那这朝夕相处的,韩动岂不是可以和战神姐姐近水楼台了? 韩动讪笑一声,说道:“谢谢李姐赏识,我已经考虑清楚了——” “嗯?”李红昭颇为慎重道。“怎么说?” 韩动绝对是个军部人才,只要好好栽培,将来必成大器。 “我心中的军部圣地,一直都是北莽军,所以——” 李红昭微蹙的眉头舒缓下来,大手一挥道:“北莽军又不招应届军校毕业生,很多干了七八年的老兵,都很难通过他们的考核。” 顿了顿,李红昭继续加筹码:“不过你放心,只要你跟我,在滨海军区稍加历练几年后,我帮你和北莽军牵线搭桥,行不行?” 话说到这份上,李红昭觉得自己算是仁至义尽了,也尽显惜才之情。 这小子要再不答应,李红昭面子要翻脸了。 “李姐,您误会了。”韩动耸耸肩,虽主角光环拉满了,甚至可能是他这辈子最高光的时刻,可他觉得,自己应该和姐夫同甘,要不他真要抑郁了… “我姐夫已经帮我和北莽军牵线了,我还加了北莽少帅龙飞的微信,下个月初,龙少帅会亲自来滨海接我去北莽试训…” “我姐夫还答应我,他会传授我全部经验,相信凭我的实力,应该能成功进入北莽军。” “而且,姐夫还跟我说,北莽少帅龙飞最近有几个亲兵的空缺,他会帮我打招呼,直接让龙飞少帅亲自带我…” “我想,我还是先去北莽那边历练吧,我不能辜负姐夫的一片苦心…” 第三百一十章 我抽死你这个三八! 韩动的话,令现场一片哗然。 原本那些对张哥爱答不理的军校生,此刻也双眼火热。 谁能想到,这个临到退役才是个炊事兵班长的厨子,关系居然硬到能把一个刚毕业的军校生,强行塞进全球最强陆战部队北莽军? 还他妈直接走后门,塞到北莽少帅龙飞身边当亲兵?让北莽少帅亲自培养?提拔? 要知道他关系这么硬,众人早先舔为敬了… 本来被拒绝了想翻脸的李红昭,也是抽了抽嘴角,有点郁闷地瞪了张若愚一眼。 和进北莽军磨练相比,滨海军区的确没什么搞头,别说韩动,换她,她也去… 可就在一群军校生舔不知耻地逼近张若愚,也想随韩动喊一声姐夫,拉拢一下感情时,一把清冷有刺耳的嗓音响起。 “北莽的确难进,可进了北莽,也未必人人都能功成名就。” 说话的,是一个衣着高贵,浑身弥漫着一股倨傲气质的女人。 她很漂亮,也比同龄学生更成熟,端庄。 她叫闵江涵,大学四年,她追了韩动一年,深恶痛绝了三年。 如今的她,也许是这个世界上最不想韩动好,巴不得他穷困潦倒,流落街头的女人,没有之一。 韩动闻言,眉头微微一簇,却没有出声反对。 张若愚周旋于几名想进北莽军当文艺骨干的女军校生之中,侃侃而谈,忆往昔,也没太过在意。 “你姐夫,不是在北莽当了十年兵吗?你看他混出什么名堂了?”闵江涵目光淡漠道。“你有把握比你姐夫混的更好?” 韩动无所谓地耸肩道:“只要能进北莽,就算当一辈子马前卒,又有什么关系?能和一群为国家出生入死的伟大战士当战友,这是我的无上光荣。” “韩动,说这虚伪的话,你不害臊吗?”闵江涵冷冷说道。“谁进北莽,不想成为像张将军那样的大英雄?谁想在北莽当厨子,养猪做饭?” 她这番话一出口,不仅得罪了韩动,连张哥也被恶心了。 可韩动这小子和女人之间的感情纠葛,张哥可不想卷进去。 “闵江涵,你够了!”韩动皱眉,有点不快道。“你说我可以,别指桑骂槐恶心我姐夫!” “我在阐述事实,如果你姐夫觉得被冒犯了,被恶心了。”闵江涵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淡淡道。“那是他自己内心深处的自卑心理作祟,与我无关。” 张哥听完,当场就抑郁了。 他来,本来是想抬抬小舅子,给他助阵。 不曾想,自己这个当姐夫的,反倒拖累了小舅子,张哥内心很惭愧,都怪姐夫没本事… 韩动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怒色。 余光偷瞄姐夫,却发现原本还有点闷闷不乐的张若愚,此刻反倒很轻松。 似乎被闵江涵恶心的是一个连姐夫都看不起的窝囊男人… 这心态,韩动在心中给姐夫竖大拇哥。 “韩动,大一那年我就和你说过,跟我在一起,凭我闵江涵的家世,背景,能量,你将来的前途,绝对不可限量。” 闵江涵既骄傲,又自信。 作为滨海军校第一校花,作为这批毕业生中,关系最硬,家世最好的女人,她倨傲了一辈子,也从未想过,一个看起来像个土老帽,但各方面素质都很优秀的韩动,居然会拒绝自己,而且是当众拒绝自己的追求! 三年了。 她始终过不去这道坎。 得不到,她就要毁掉! 这是她一贯的处事风格。 “谁说在北莽当大头兵,就一定能功成名就?” “没有关系,没有背景,没人帮你疏通,就算你的条件足够好,也足够刻苦,人家凭什么把机会给你?凭什么让你上位?” “你是三岁小孩吗?你不会以为努力就一定有回报吧?”闵江涵一字一顿道。“我实话告诉你,努力,只能让你吃饱饭,想飞黄腾达,想站在金字塔顶端,从来都是用几代人的资源和奋斗,才能换来的!” 闵江涵的话,很刻薄,甚至很残酷。 可就算是在部队摔打多年的李红昭,也只是眉头微蹙,没站着说话不腰疼。 她自身,本就是既得利益者。 她并不否认,如果一个人足够优秀,靠自身的实力,是有机会登峰造极的。 但这样的机会,太少,太稀缺,不具备复制性。 “闵江涵,你到底想说什么?”韩动目光冷酷道。 他始终隐忍着。 不想和一个女人一般见识。 老爸从小就教育他,一定要爱护女人,尊重女性。 就算搞大了女人的肚子,也必须让她生,绝对不能剥夺女人的生育能力。 要不然,会被乱拳打死的… “我只是想告诉你,错过我闵江涵,你将错过全世界!”闵江涵斩钉截铁,锋芒毕露。“我想告诉你,不论你未来多么努力,多么奋斗,你终其一生所拥有的东西,我闵江涵从出生的那一天,就已经拥有了!” 这话,在如此公开场合让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说,很伤人,也很打击人。 可韩动却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甚至面无表情。 他只是深深看了闵江涵一眼,然后若有所思地摇摇头。 没必要。 犯不着。 自己的偶像,是张将军。 自己的梦想,是像张将军那样,为国为民。 她,也应该是民中的一人。 又不是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如果是张将军身处此境,他会怎么做? 应该也不会真的生气吧? “韩动,为什么你不告诉她,你的姐姐叫什么?” “难道有我韩江雪这样一个姐姐,你很没面子,很丢人吗?” 忽然,宴会厅门口响起一把冰冷的,霸道的,充满威慑力的嗓音。 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是一把令韩动又爱又怕的声音。 那是一个从小打他,又从来不允许任何外人欺负他,连老爸都不行的女人。 或许,张将军身处此境,会和自己一样平淡处之。 可姐姐,不可能。 她一定会爆炸。 一定会让欺负自己的女人明白。 什么,才叫真正的天之骄子。 什么,才是真正从出生那一刻,就站在古罗马,站在古罗马最高建筑的最顶端的超级大少! 韩江雪身穿一袭高贵而优雅的晚礼服。 她美得令人窒息。 高傲而冰山的绝美脸庞上,散发出耀眼的气质。 她的一举一动,都盛气凌人,令人窒息。 她率众而来,来给她最心疼的弟弟出头,站台,打气。 “你们站在这里的人,我是说,所有人。” 韩江雪环顾四周,冰冷的眸子,一个都没放过:“你们到底是鱼的记忆,还是根本没脑子?” “我和韩动他姐夫的结婚照,在滨海城不是只挂了一次吧?不是只挂了一天吧?看了就忘?还是我们两口子长的一点记忆点都没有?” “你们难道就没有一个人想到,韩动之所以喊我韩江雪的老公叫姐夫。” “那是因为,他韩动,是我韩江雪的亲弟弟?” “我最宠爱的,最心疼的,我可以把我的一切都给他的,亲弟弟?” 韩江雪踩着高跟鞋,鹤立鸡群,置身在人群中。 站在了闵江涵的面前,居高临下道:“他不要你,他会错过全世界?” “三八,我希望你记住,我韩江雪的弟弟从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拥有了全世界。” “拼背景,拼人脉,拼财富,拼关系,你闵家哪一点比得过我滨海韩家?” “你真以为我弟弟有眼无珠?” “他只是很单纯的,没有看上你这个普通货色而已。” 滨海蛇蝎女王负手而立,微微垂眸,俯瞰脸色煞白,浑身害怕到发抖的闵江涵:“你要不是女人,我抽死你这个三八。” 第三百一十一章 你要不要脸? 韩江雪虽然没抽,可闵江涵的脸却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做梦也想不到,平时连在食堂吃饭,都从来不上二楼的韩动,竟会是滨海韩家的小少爷。 闵家虽然强势,可在强壮的韩家面前,不堪一击。 现场人满为患,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两个女人身上。 或者说,聚焦在滨海蛇蝎女王韩江雪身上。 她平时可从来不出席这种场合,参加这种活动。 要见她一面,可太难了… 莫说那帮军校生,就连这群有头有脸的家长,被韩江雪一通训斥,竟也无一人敢站出来反驳。 韩动怔怔地站在原地,内心惊涛骇浪。 以前读书的时候,经常有家长搞出一些比较夸张的行为,来给自己的孩子捧场,长面子。 比如请全班喝奶茶,带全班去游乐场,甚至在一家非常奢华的酒店,给孩子办生日宴。 韩动长这么大,都没露过这种脸。 久而久之,他也习惯了,也没这方面的渴望了。 可骨子里,他到底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男生。 又怎会不希望自己的家人,会在某个时刻站出来,让自己成为全场最靓的仔呢? 那得多有面子,多自豪… 今晚的散伙饭,他没跟家里提,只是希望同样是当兵的姐夫来见证一下,给自己留个念想。 可姐姐却来了。 带着一帮有头有脸的滨海大佬,来给自己助阵,站台。 他的视线有些模糊,瞧着在家里横行霸道,不可一世的姐姐,此刻为了自己,对别人也是这么飞扬跋扈,暴躁愤怒。 他莫名想哭,又想笑。 这就是自己的姐姐,一个美丽大方,又蛇蝎心肠,除了对姐夫,谁都不给面子的小仙女… “小动,回头把你关系的同学名单,给我发一份。”韩江雪居高临下地走向韩动,口吻淡漠道。“谁对你好,姐姐就对谁好。” “谁对你不好,谁和你有过节。” “姐姐让他在滨海,连站都站不稳!” 说罢,韩江雪很霸道又很温柔地挽住韩动胳膊,红唇一撇:“走,姐请你吃大餐。” 走了一半,又从女军校生中把张哥拽出来,一左一右,挽住这两个男人,离开了酒店。 现场依旧鸦雀无声。 闵江涵遍体大汗,吓的腿都软了。 同行的梁岱山踱步走上台,这位滨海商界老狐狸面带微笑道:“我们韩总没有开玩笑,在座的各位同学,或者是同学家长,如果哪位和我们二少爷关系好,随时联系我本人,不论遇到任何麻烦或者困难,君盛都有能力替你们解决。” “而那些有过节的,关系不好的,尤其是闵家——”梁岱山眉头一皱,淡淡道。“以后最好不要在滨海混了,就算留在滨海,也千万要低调做人。” “没人比我更了解韩总,她向来睚眦必报,蛇蝎心肠。” 梁总还有句话没说,这个蛇蝎心肠的老公,更是个帮亲不帮理的魔鬼。 不管韩总做什么,哪怕犯了半本刑法,他也觉得韩总没错,错的是这个世界。 闵江涵羞愤欲死,又惊惧交加。 宴会厅的四周,有很多窗户,甚至有延伸出去的阳台。 家长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和孩子进行私密对话。 “你给韩动带过烟吗?请韩动吃过饭吗?一起泡过吧吗?网吧也算。没有?你上了四年大学,都在干什么?不社交吗?你难道看不出韩动眉宇间,萦绕着浓浓的富贵气质?” 几家欢喜几家愁。 酒店楼下,一长排摆在韩家车库都快发霉的超级跑车赫然耸立,气焰彪悍。 众人极目望去,只见韩动轻车熟路地坐上一辆限量款兰博基尼,就韩动那个头,从兰博基尼那恨不得挨着地的底盘,韩动要从车里出来,估摸着都得手扶着地借力。 震天响的超跑声浪响彻整条街,低调了小半辈子的韩动踩下油门,风驰电掣。 今晚,韩总要做的,就是让全城都知道,韩家有个从小就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少爷。 一个谁都高攀不起的超级富二代。 他低调是他的事。 但当姐的,不允许别人看不起自己的弟弟。 阳台上,闵江涵心如刀绞,脸色煞白。 原来,错过全世界是从来都不是韩动,而是自己。 “闵小姐。” 身后忽然响起梁岱山平淡的嗓音。 “梁总,还有事吗?”闵江涵情绪极为低落。 梁岱山,她听家里人提过,一个在商海浮沉了近三十年的老狐狸,在滨海,手眼通天。 还是个兔爷。 “你看见的,只是韩家给你看见的。” 梁岱山很有腔调地点了一支烟,轻描淡写道:“在小少爷进入滨海军校之前,在你仗着自己有权有势,想要强行追求我家小少爷之前,我家老板就已经给他打造了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只等着他毕业了,就可以摇身一变,成为最年轻的,最耀眼的帅气霸总。” “他的起点,别说你爹,就连你爷爷,都会羡慕到眼珠子飙血。” “可你,还在那沾沾自喜,觉得我家小少爷接受你的施舍,是他高攀了,是你给他脸了。” “你是小丑吗?” “你要不要脸?” 第三百一十二章 原来如此,我早就猜到了! “去了北莽,每周至少给家里打一个电话或者视频。” “别给你姐夫丢人,人家能干的,你得干,人家干不了的,你也要抢着干。” “老韩家的男人,不能是孬种。” “别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就耀武扬威,看谁都不顺眼。” “别欺负别人,也不要被人欺负,忍无可忍了就操家伙干,干不过了,让你姐夫给你撑腰。” 嫂子海鲜大排档,一家三口坐在小马扎上吃宵夜。 路边停了一长排的超级跑车,站了数十名西装笔挺的保镖,场面很震撼。 张哥喝了口啤酒,抽了抽嘴角道:“韩总,你别瞎替我答应,我在北莽哪有这么大面子?” 韩动挠挠头,嘀咕道:“姐,我也未必就能通过北莽的审核,你这想的稍微远了点。” “我还不了解你?”韩总淡淡瞥了弟弟一眼。“高中还没毕业就想参军,大学四年,天天把自己当军人训练,你要进不去北莽,你还活的起?” 韩动咧嘴一笑,漆黑的眸子里闪烁坚定之色:“我肯定能进。” “喝酒。”韩总举杯,跟臭弟弟碰杯。 她很不舍,但人生本就充满了不舍。 少小离开父母求学,老了目送儿孙远走。 从未满十八岁就和父亲“分手”后,韩江雪渐变坚毅,悟出了不少人生道理。 三人喝得很尽兴。 尤其是韩总,也不知是即将和老弟分别,心情有些低落,还是酒量不济,明显有点喝多了。 把韩总送回家,扔上了床。 张若愚给小舅子沏壶茶,坐在客厅抽烟醒酒。 这是韩动第一次来姐夫家,他很新奇,左顾右盼。 很多家电倒是换新了,却依旧掩盖不住破房子的气质… “我姐从小娇生惯养,吃最好的,用最好的,她刚住在这儿的时候,是不是很绝望?”韩动眨了眨眼,望向张哥。 “绝望谈不上。”张哥喝了口茶,撇嘴道。“就是我每晚睡觉的时候,得把窗户锁死,要不你姐可能会想不开。” “六楼,大概率摔死,小概率瘫痪,我不想头婚就背上克妻的名声。” 韩动咧嘴笑道:“姐夫,我真佩服你。” “佩服姐夫什么?”张若愚挑眉。 “我姐是滨海最富有的女人,我爹,是滨海最恐怖的男人,我奶奶就别提了,早些年的时候,韩家门外天天堵着一堆滨海高层,手里拎什么礼物的都有,只为见我奶奶一面,要是能喝杯茶,聊上几句,能在朋友圈吹一年。” “谁能想到,我姐会嫁给一个厨子?谁又能想到,这个厨子,能把我当了一辈子公主的姐姐,收拾的服服帖帖?” “姐夫,不瞒你说,我要是你,我连想都不敢想娶我姐,差距太大了,这要结了婚,不得被韩家这个顶级豪门上嘴脸上到心态崩溃?” “可姐夫你非但没让我和孝哥上嘴脸,反而上来就以暴制暴,把我们直接给干碎了。我姐,也没逃出你的手掌心,就连我奶,对你也是心服口服。” “坦白说,姐夫你作为上门女婿,能把这种高危职业干得如此有声有色,相信你干任何职业,都能成为人中龙凤。” “可为什么你在北莽十年,只混了个厨子,当了个老班长?” 韩动点了一根烟,满脸困惑。 “姐夫还能说什么呢?”张若愚耸肩道。“不遭人妒是庸才,要不是遭人排挤、打压、陷害、污蔑、算计,张将军喊的可就不是张向北了,而是张若愚!” 韩动吐出口浓烟,竖起大拇指:“我最崇拜的,就是姐夫你这份淡定从容的自信。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得被你数落得黯然失色。” “与其提升自己,不如诋毁别人。” 张若愚轻描淡写道。 “牛逼。”韩动大惊失色,三观颠覆。 停顿了下,韩动眼中闪过一抹黯然之色:“姐夫,我这一走,我们老韩家就只剩你一个男人了。” “你爸只是离家出走,不是死了。”张若愚撇嘴。 “老爸有事从来不上,主打的就是一个安全第一。”韩动耸肩道。 “看出来了。”张若愚深以为然。“你爹狡猾的很,既注重隐私,又很爱惜自己的羽毛。” “所以姐夫。”韩动一字一顿道。“以后韩家就看你了。” “放心,我会在韩家只手遮天,呼风唤雨的。”张若愚掷地有声道。 韩动咧嘴笑了。 他就没见过比自己这个姐夫更视金钱如粪土的男人。 韩家小少爷偶尔还偷偷回韩家打打牙祭,姐夫是真的衣食住行一样都不在乎。 一个无欲无求的人,什么东西才能打败他? “姐夫。”韩动忽然压低了嗓音,小声说道。“我猜你在北莽,肯定不是一个单纯的厨子。” “难道还不够明显吗?”张若愚反问。“不然你以为我能有这么大面子,说喊北莽少帅过来接你,他就来?” “还真让少帅来接我啊…”韩动乍舌道。“姐夫,其实我可以自己坐车去北莽,不用这么麻烦。” “麻烦什么,姐夫一句话的事。”张若愚摆手。 “姐夫…”韩动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到底是谁啊?” “其实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张若愚脸色一沉。 韩动表情困惑,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猜到了什么… 但不重要,姐夫说自己猜到了,那自己要做的,就是假装猜到了。 并且脸上要写满“原来如此”、“我早就猜到了”、“真相并不让人意外”等表情。 “没错,我就是无数少女的梦中情人,令万千已婚女人黯然神伤的北莽传奇,华夏第一战神,张、向、北!” 韩动震耳欲聋地沉默了半晌,抽了抽嘴角:“原来如此,我早就猜到了,真相并不让人意外。” 第三百一十三章 我真的好害怕! 韩动走的时候,眼中没有半点对张哥的崇拜、仰慕,乃至于尊重。 相反,他看张哥的眼神,还有点怜悯和同情。 哪个北莽老兵,没意淫过自己就是张向北? 哪个北莽老兵,没在台下接受张将军训话的时候,在心里默默说上一句:“我哪里不如你?凭什么你在台上双手插兜,我在台下卑微如喽啰?” “姐夫,没什么坎是过不去的。”韩动启动兰博基尼前,安抚张哥。“别想那么多,好好跟我姐过日子。” “以后在北莽被人欺负了,就说你是张向北小舅子。”张若愚负手而立,口吻冷酷道。“我看谁敢动你!” “晚安。”韩动一脚油门踩到底,溜了。 “别忘了帮姐夫带话!让小丽和小美别等了!张哥这辈子,只能辜负她们的一片真心了!” 韩动疯踩油门。 北莽要是真有小丽和小美,韩动倒立给这俩姑娘表演胸口碎大石! 难怪老姐最近精神愈发不正常。 天天跟姐夫这种病入膏肓的神经病在一起,正常就有鬼了。 目送韩动离开,张哥面无表情,毫无波澜。 从雪宝啪啪打了张哥脸后,他就彻底放弃了。 以后自爆身份在韩家,基本就成一个梗了。 信的人,张哥百般狡辩小老太也会信。 不信的人,张哥就算把北莽证件全摆在这姐弟面前,他们也会骂张哥侮辱张将军。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宿舍的兄弟还在嚎啕大睡,韩动翻身跳下床,洗漱,穿军装热身,准备下楼跑步。 临近毕业,学校没课了,大家的作息也有点混乱。 各家单位来招人,军校内欣欣向荣。 韩动在昨晚兴奋过后,目前已经冷静下来。 如果能进北莽,他会以此为荣, 但这从来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 以往他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跑步,目标是十公里,但为了进北莽,他直接提到二十。 没人可以随随便便成功,韩动坚信,张将军之所以是张将军,他所付出的心血与努力,是常人望尘莫及的。 跑完二十公里后,太阳高照,天彻底亮了。 军校内也十分热闹,就连许多平时见不着的领导,也出门接客。 韩动跑完,准备回宿舍洗个澡,去食堂吃早餐。 途中偶遇一些同学,也都很礼貌的打招呼,既不端着,也不高人一等。 他没变,但那些同学看他的眼神,却变了。 韩动摇摇头,没多想。 可当他抵达宿舍大楼门前时,却被一群穿着军装的男人拦住去路。 陪同在他们身边的,还有一帮军校领导,就连校长李培功,也在人群中。 看样子,这帮身穿军装的人,来头不小。 “你叫韩动?” 一名约摸三十五岁的冷峻男子走上前,拦住了韩动的去路。 “是,我是韩动。”韩动微微点头,却跟往常一样,向他非常敬重的校长李培功敬礼。 根本没鸟这位拦路虎。 反观李培功的眼神,也非常复杂。 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有大事发生。 “听说,你即将以应届军校生的身份,前往北莽进行测试,参加北莽军的新兵营考核?”吴桐充满侵略性地问道。 韩动看了吴桐一眼,又看了眼老校长那古怪的表情,心中立刻生出警惕之心。 沉凝了下,淡淡道:“我有必要满足你的好奇心吗?” “你误会了。”吴桐从兜里掏出工作证件,面无表情道。“我是军部风纪组专案组吴桐。” “我们此刻正在进行的,不是一场谈话,而是审讯。”吴桐一字一顿道。 “我不清楚你到底是通过什么手段或者关系,弄到了前往北莽军试训的资格,但我必须告诉你,这在我们风纪组,已经被定性为违反纪律。” 韩动闻言,心头猛然一跳。 自己去北莽,居然属于违反纪律? 韩动表情僵硬,一时间心情复杂。 他本以为,姐夫把自己安排过去,顶多就是用了点关系人脉,去不去,也就是北莽一句话的事,根本不存在所谓的违反纪律的问题。 如果知道,他不可能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招摇… 韩动猛然醒悟,难怪昨晚自己在散伙饭上吹牛逼的时候,姐夫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甚至偶尔还会皱一下眉头。 当时,韩动以为姐夫是觉得自己这牛吹的还不够大,没帮他把面子找够。 难道,姐夫是觉得自己太出风头,可能会连累他… 甚至,最终可能连自己去北莽试训的资格都没有了? 韩动心绪万千,当下也不敢说自己有北莽少帅龙飞的微信,更不敢说昨晚龙飞少帅亲口在微信上答应自己,会亲自来滨海接自己去北莽… 真要说了,没准连龙飞少帅都会被风纪组盯上… “为什么违反纪律?我进北莽,是要经过新兵营考核的,并没有弄虚作假。”韩动争论道。 “为什么?很简单。” “张将军生前明确指出,北莽军新兵营的考核强度太高,只适合老兵去试训,新兵或军校生,不宜。去了也是浪费北莽人力物力。” “张将军的这些话,都是记录在案的,并且在北莽,是铁律。” “所以我很想知道,究竟是谁帮你在北莽走关系,搞特权,为什么你会有参加北莽新兵营考核的资格?” “这个问题,我们风纪组会彻查到底!所有牵涉人员,都会受到严厉处罚!” 越来越多同学老师,包括各家机关单位的工作人员围过来。 众人指指点点。 昨晚才出尽风头,准备前往北莽军历练的韩动,居然才过了一个晚上,就被风纪组盯上了。 嘲讽、轻蔑、淡漠,揶揄的眼神汇聚于此。 没人希望看见别人一飞冲天,哪怕是挚友,也只希望朋友过的好,但不能比自己好。 “韩动,坦白从宽,把你知道的所有问题,都交代清楚。” “否则,你不可能从滨海军校毕业,你授予的军衔,也将一并撤回!” 此言一出。 韩动身躯一晃,脸色难看之极。 他深吸一口冷气,无视了所有人恶意的目光,双拳紧握道:“我韩家小少爷想走点关系,托人搞个试训资格,不是一句话的事?” “这件事,和任何人无关,你要觉得违反纪律了,冲我来。” “还他妈不让我毕业?还撤回我的军衔?我真的好害怕。” “高中毕业不能参军?没军衔就不能当兵了?” “老子随便找个部队练几年,将来照样能进北莽。” “你拦得住?你咬我?” 第三百一十四章 哦,知道了! 韩动这破罐子破摔的态度,是吴桐没想到的。 正常人,不可能这么嚣张。 辛辛苦苦读了四年大学,毕业证说不要就不要?军衔说丢就丢? 你就一点也不心疼,一点也不怕家里人抽你? 什么家庭条件,这么狂? 附近那帮学生和老师,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韩动平时不这样啊,挺低调刻苦一孩子啊… 年年拿第一的是他,要进北莽的,还是他。 现在,他却飞扬跋扈的告诉风纪组那帮大哥,这毕业证,老子不要了,军衔,老子也不要了。 你能把老子怎么样? 李培功眉头一皱,沉声喝道:“韩动,你这是什么态度!?” 他大步走上前,在事态进一步恶化之前,站在了韩动面前。 老校长脸色沉稳,眼中,却透着心痛与担忧:“风纪组的同志,只是奉命调查,你要积极配合,不许使性子!” 韩动欲言又止,没反驳老校长。 李培功见吴桐脸色难看,语气和善,甚至微微弯着腰,放低了姿态:“您别跟这个瓜娃子一般见识,他年轻气盛,不懂收敛。” “李校长,您觉得他这只是不懂收敛?”吴桐目光一愣,眯眼说道。“我说句您不爱听的,要不是现场有那么多人,还有您这位老校长坐镇,这小子一冲动,估计能把我给揍了。” “像他这种藐视军部,对军人身份毫无敬畏之心的军校生,就算将来有出息了,依我看,也只会是军部毒瘤!”吴桐摆了摆手,口吻淡漠道。“把人带走!” 他一下令,身后四名部下朝韩动走去。 “吴组长,问题没这么严重吧?”李培功拦住吴桐的部下,眉头深锁道。“就算我的学生真托关系搞到了北莽试训的资格,那也是要凭本事去考核的,不是直接进北莽。” “再者,现在连试训都还没有开始,他依旧还是我们滨海军区的学生,风纪组犯得着把一个学生带走问话?” 李培功一直很看好韩动,真要被风纪组带走,一旦给他定性,戴上帽子,前途可就毁了,将来的履历上,也将留下不可磨灭的污点。 老校长不希望自己最看好的学生,还没出校门就被毁了。 “听李校长的意思。”吴桐脸色一沉,语气不善道。“杀人未遂,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因为没杀成,就不用追究责任?” 李培功见对方居然直接扣这么大的帽子,心中很不痛快,韩动这要被带走了,以这帮老狐狸的手段,指不定挖什么坑把这孩子给推下去。 他耐心周旋道:“我只是觉得,事态没严重到大动干戈的地步…” “看来在李校长眼里,只有真干了杀人放火,违法乱纪的事,才值得立案调查,对吗?”吴桐盛气凌人,态度强硬。 “我不是这个意思…”李校长摇头,眉头紧锁。 “那李校长是什么意思?”吴桐踱步走上前,直勾勾盯着李培功。“李校长,实话告诉你,风纪组非常重视这个案子,你要是再妨碍公务,别怪我不客气!” 嗖! 吴桐话音刚落,一道身影突然窜到他面前,当着李培功校长的面,抬腿就是一脚,直中吴桐胸膛! 砰! 要不是吴桐人高马大,也是部队老资历了,这一脚下去,非得把他干飞。 可即便如此,他也脸色惊骇,接连倒退了数步,才被部下扶稳。 “你他妈打算怎么对老校长不客气!?” 韩动满脸狰狞,眼神锋利:“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是滨海军校!老子还没听说过,谁他妈还敢学校对校长不客气的!” 韩动生气了。 暴躁了。 李校长是军校出了名的和蔼可亲,不论是学生还是老师,都对这位老校长敬重有加。 当初张将军葬礼,李校长明明拿到了通行票,却不屑去巴结权贵,顶着大雨,在学校陪学生们升旗。 老校长的品性,威望,德行,都是一等一的好。 韩动实在不忍老校长为了自己受这窝囊气。 尤其是那个姓周的还他妈想对老校长不客气! 韩动忍无可忍。 他这一动手,周围不少学生也纷纷站出来怒斥飞扬跋扈的吴桐。 挨了一脚的吴桐却脸色阴沉,死死盯着韩动,寒声说道:“小子,你敢打风纪组的人?我现在就跟你放下话,别说进北莽,华夏任何一支部队,你这辈子都别想进!” 韩动满脸邪性,咧嘴冷笑:“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华夏部队你家开的?” 李培功急坏了。 一把拽住韩动:“傻孩子,你这是干什么?你不要前途了?不想进部队了?本来没多大事,你这么一闹,问题就彻底搞严重了!” 李培功既心痛,又绝望。 到底还是年轻人,一点气都不能受。 “老校长,他们要怎么搞我,无所谓,但一句话,他们对你不客气,我不答应!”韩动双拳紧握,满脸冷酷道。 老校长动容了,双眼泛红。 他下定决心了,甭管欠多少人情,托多少关系,只要能保住这个年年大考第一的尖子生,就算乌纱帽不要了,也在所不惜! 华夏部队,需要像韩动这样的军人。 他不能让这么好的苗子,毁在自己手里! 韩动似乎猜到了老校长的心思,这也很符合老校长一心为学生为学校的风格。 他咧嘴一笑,甚至很没大没小地一把搂住老校长的肩膀,满脸邪性道:“李爷,别替我操心,我敢打他,就不怕承担后果。” “而且,您以为我真的没脑子?我是有杀手锏的!” 说罢,他掏出手机,打给他最崇拜的姐夫。 昨晚姐姐说了,遇到忍无可忍的事,直接干。 实在不行,找姐夫撑腰。 韩动冒着生命危险给姐夫偷了那么多大红袍,一口一个姐夫舔着,很多时候连姐的面子都不给,都要力挺姐夫。 这交情够铁,感情够深吧? 养姐夫千日,不就为了这一哆嗦吗? 就算这麻烦有点大,对手有点硬,可姐夫是谁? 那可是在韩家横行霸道的上门狂婿! 直觉告诉韩动,姐夫不仅窝里横,在外面,更横。 电话刚接通,韩动也不客气,就好像跟兄弟聊天似的:“姐夫,我被人搞了,有人要毁了我的军人梦。” “哦,知道了。” 第三百一十五章 那是要杀头的! 电话那边传来张若愚刚睡醒的慵懒嗓音:“你姐要吃牛肉面,我一会起床得先给你姐做早餐,对了,你吃了吗?要不要姐夫帮你带一碗过来?” “——”韩动有点懵。 姐夫,你这是假装没听见,还是没把我的事,当回事? 小弟我做了一辈子的军人梦,眼看着梦就要破碎了,你还在惦记我姐那碗牛肉面? 还要给我带一碗牛肉面来学校?我吃得下吗? 可韩动是了解姐夫的。 他一向不分轻重,没大没小,玩世不恭… 好像这天底下,就没什么事儿值得他着急上火。 好像全天下的事,他都不当回事。 想通此节,韩动也就不急了。 “带吧,正好我还没吃早餐。”韩动翻了个白眼。 “再给你带头蒜。” 电话那边的张若愚翻身下床,化身美食家:“吃面不吃蒜,香味少一半。” 挂断电话,见韩总睡的正香,张哥也没吵醒她,一边朝厨房走,一边打电话。 “喂,到哪了?”张若愚往嘴里扔了根烟,烧水煮面。 “凌晨就到了滨海,在几个滨海领导的陪同下,给你扫墓呢。”龙飞说道。 北莽少帅龙飞亲临滨海,当然得干点事,给张将军扫墓,是最好的理由。 顺道处理点其他事,看起来才合情合理。 昨晚韩动大庭广众下嘎嘎一通吹,当然会被人惦记。 京城看不惯韩家的,也大有人在。 但让张若愚没想到的是,对方会来的这么快,一个晚上就拟定了针对韩动的方案,而且出动了军部风纪组。 看来韩老魔当年在燕京城闯的祸,够大,够狠,积怨已久。 不仅要搞韩江雪,连小儿子韩动也不放过。 “扫完墓就过去。”张若愚淡淡说道。 “我还没吃早餐呢。”龙飞有点不满。 “多吃一顿早餐就能长个了?” 张若愚不满道:“我小舅子都快被人整死了,你还有心思吃早餐?是不是怕他将来进了北莽,风头超过你,抢你位子?” 龙飞冷笑一声:“你逗我?我龙飞十年戎马,百战余生,他配威胁我?” “行,你龙少帅厉害。”张若愚阴测测的说道。“待会见了面,要我给你敬个礼吗?” “哥你也过去啊?”龙飞一缩脖子,态度立马端正起来。“我在你墓前哭会就过去,很快。” 挂断电话,张若愚开始做牛肉面。 之前雪宝有一次吃牛肉面没吃完,张哥发了很大的脾气,但也反思了一下,可能是汤面吃腻了,今儿他决定做牛肉凉面,给韩动带去,也不怕面坨了。 整了一小碗精致的凉面,上面还煎了一个荷包蛋,黄瓜丝火腿粒剁的很有造型,甚至现熬了一碗米酒蛋花,怕雪宝吃噎着。 给韩动打包的那碗牛肉凉面分量足,但既没摆盘,也没煎蛋,倒是剥了一头蒜塞进去,看着就很辛辣… 张哥简单吃了两片手撕面包,走到床边捏了捏雪宝娇嫩的脸蛋:“韩总,面放桌上了,一会把我的请假条批一下。” 雪宝眉头一蹙,有点躲闪:“你这手上怎么一股蒜味?真难闻。” “还不是你嫌弃我做的汤面,我只得给你做凉面?吃凉面能不捣蒜吗?” 张哥提醒雪宝:“待会吃完记得漱口刷牙,要不滨海蛇蝎女王的冰山形象就全毁了。” 雪宝睁开美眸,抬手捏了捏张哥挺拔的鼻子,猥琐道:“去吧,我再眯会,刚才在梦里差点把你给办了。” 张哥大怒,一巴掌拍在雪宝屁股上,跺脚离开。 …… 韩动跟风纪组的人僵持着,李培功铁了心要保自己学生,吴桐则是满脸阴鸷,态度强硬,今儿不把韩动带走,这事没完。 宿舍楼门口的围观群众越来越多,就连昨晚受了刺激的闵江涵,也藏在人群中,唇角泛着冷笑,满肚子幸灾乐祸。 昨晚不是挺能装的吗?不是滨海韩家的小少爷吗?现在哑火了? 怎么不让你那个滨海蛇蝎女王的姐姐来帮你啊? 不来,是因为还没睡醒吗? “让让,这位同学,借过一下,诶,你干嘛踩我脚?我这可是品牌货。” 张若愚满头大汗地挤开人群,拎着凉面朝“案发中心”走去。 局势已经剑拔弩张,紧张到水火不容。 韩动像头斗牛,恶狠狠瞪着吴桐等人。 挨了一脚的吴桐颜面尽失,今儿非得把这混蛋小子带走不可。 李培功夹在中间很僵硬,却也铁了心死保。 再没人来破局,这伙都还没吃早餐的人,得饿厥过去。 “小动,先吃面。” 张若愚扒拉了韩动一下,把面递给小舅子。 “姐夫…”韩动表情诧异道。“真带面了啊?” “那不废话吗?姐夫铁口直断,一口唾沫能把墙打穿。”张若愚往嘴里扔了根烟,斜睨了眼吴桐。“就这帮家伙要毁你道心?” “嗯!”韩动点头。 “吃面去,姐夫的秘制凉面堪称一绝,以后去了北莽,你就吃不着了。”张若愚吐出口浓烟。 韩动满头大汗。 还去北莽呢? 就那帮家伙那阵势,姐夫只要能帮自己保住毕业证,往后还能进部队,那就是自己的再生父母。 去北莽?他暂时不奢望了。 吴桐说的很明白,新兵和军校生不能直通北莽,那是张将军定下的铁律。 而且都记录在案了。 哪怕是龙飞少帅出马,也不好推翻前任少帅定下的规矩吧? 瞧着姐夫大步走向吴桐,还双手插兜,满脸邪性,脚下的八字步,更是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气质。 韩动猛然发现,自己无形中被姐夫愚化了,难怪最近宿舍的哥们老说自己偶像包袱重了… “风纪组什么时候敢管北莽的事了?” 张若愚逼近吴桐,漆黑的眸子瞥了一眼。 “只要是违反纪律的事,不管是哪的事,风纪组都有权调查。”吴桐冷冷打量张若愚。 这家伙气质很邪性,看自己的眼光,令人不安。 “有点狂了。”张若愚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推荐信,淡淡道。“你看看这个。” 吴桐满脸疑惑地接过去一看,脸色陡然大变。 这推荐信上,盖有张向北将军的公章,还有张向北将军的亲笔签名。 推荐信内容如下:“韩动乃军部急需之人才,非常时期,当破格提拔,吾以为,韩动小儿,将来定能继承吾之衣钵,成为华夏肱股之臣…” 这是一封手写推荐信,时间日期,是张将军去世前三个月写的。 吴桐看完,瞠目结舌,匪夷所思。 张将军什么时候见过韩动? 而且这推荐信从字迹来看,好像是今天才写的,就连张将军的公章… 吴桐拿手一摸,大拇哥都被染红了… 张若愚瞥了眼,淡淡道:“这几天滨海返潮,有点掉色很合理。” “这真是张将军的亲笔推荐信?”吴桐眉头深锁,觉得太过巧合,也很不可思议。 “不然呢?”张若愚不悦道。“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假冒张将军名讳?而且,私盖张将军公章?” “那是要杀头的!” 第三百一十六章 北莽不能没有韩动! 听着张若愚斩钉截铁的回答,吴桐眼中闪过一抹冷色。 他招了招手,将手中那有点掉色的推荐信递给部下,口吻平淡道:“把推荐信拿给大家看看。” 那部下明显怔住了,没理解吴组长的用意。 “让群众一起甄别,这封推荐信到底真是张将军写的,还是有人假冒张将军名讳,想要欺骗我们风纪组。” 吴桐目光一沉,口吻锋利道:“托关系进北莽,风纪组有权管,假冒张将军名讳招摇撞骗,风纪组更得管!” 听吴组长这么一说,部下懂了。 这是想让韩动的姐夫当场社死呢? 部下领命而去,将手中那潮乎乎的推荐信,递交给围观群众传阅… “不会吧?张将军生前居然给韩动写了推荐信?而且遣词造句,居然如此的——肉麻?” “从推荐信上的内容来看,北莽将来要是没有韩动,就大势已去了,就连龙飞少帅,也无力回天…” “在下有一个疑问,张将军怎么会知道韩动?他们什么时候见过面?” “不合理,很不合理。” “我怀疑,这封推荐信是伪造的…” “敢假冒北莽传奇战神张将军的名讳,甚至盗用公章,这可是要杀头的…” 围观群众议论纷纷,就连韩动,都忍不住拿过推荐信看了一眼。 别人没发言权,他是有的。 他虽然一直视张将军为终极偶像,却始终无缘一见,并为此含恨。 张将军会给自己如此高的评价吗? 这不可能… 张将军一世英名,岂会看得上自己这么个小趴菜? 他偷瞄了眼一本正经的姐夫,表情有些抽搐。 姐夫,你这不是害我嘛… 这么搞,我就不仅仅是保不住毕业证了,还有可能上军事法庭… “你这什么眼神?”张若愚闷哼一声。“我这么用心帮你,你怀疑我害你?” 被姐夫看穿心思的韩动有点尴尬,悻悻道:“我这不是怕连累姐夫嘛…” “姐夫什么为人,别人不了解,你还不清楚?” 张若愚掷地有声道:“兄弟有难,我能袖手旁观?” 韩动闻言,顿时热血沸腾:“好姐夫!这锅我替你背了!” “待会就说这推荐信是我写的,张将军的公章,也是我找人办的假章!” 张若愚白了韩动一眼:“谁告诉你,这章是假章?谁告诉你,这封推荐信,就一定不是张将军写的?” “我对张将军了如指掌,就这推荐信张狂的字迹,笔走龙蛇的寸劲,放眼全天下,就找不出第二个人有这笔力!” 韩动抽了抽嘴角:“姐夫,这推荐信该不会是你临摹的张将军字迹吧?” “嘘。” 张哥瞪了韩动一眼:“收声。” 韩动见状,心凉半截。 还真是姐夫伪造的… 谈话间,围观群众都看了个遍。 就连李培功老校长,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这推荐信的真实性,基本为零。 原本他托托人,走走关系,还有可能保住韩动的毕业证,将来有机会在部队继续发光发热。 可现在都闹出伪造张将军手写推荐信的丑闻… 他李培功就算官升三级,也没本事压住这件事了。 “韩动。” 吴桐踱步走上前,手里拎着推荐信,目光冰冷道:“这推荐信,你知情吗?” 此言一出,李培功眉头深锁。 这姓吴的狡诈的很,甚至想把韩动往坑里推。 回头再给他戴个伪造张将军推荐信的罪,他就彻底毁了。 “当然,这封推荐信就是写给我的,我能不知情吗?”韩动冷笑一声。“怎么,你很羡慕?想让张将军给你也写一封?” “知情就好。”吴桐微微眯眼,突然提高了嗓音。“韩动,你先是利用家族资源,走北莽关系,严重损害军人形象!后又伪造张将军亲笔推荐信,抹黑张将军声誉!” “两罪并罚,你知道,你会面临怎样的惩罚!?” 韩动心跳如雷,光是前一条,他扛得住。 伪造张将军亲笔信,这罪过太大了,他真吃不消… 可事已至此,韩动必须硬着头皮… “谁说这封推荐信,就一定是伪造的?你有证据吗?”张若愚拉住了准备认罪伏诛的韩动,踱步走上前。 “证据一定会有,这封推荐信,也一定是假的。”吴桐冷冷说道。“我不相信张将军生前会干这么无聊的事。” 区区一个军校毕业生,能有多大本事?值得名震天下的张将军亲自写推荐信?还提名保举到北莽? 这事怎么听,都邪乎,都毫无可信度。 “也许张将军就是这么无聊呢?”张若愚眯眼说道。“不信,你问龙飞。” 说罢,他抬手指了指天空。 一架军用直升机盘旋半空,缓缓向军校大操场降落。 狂风肆虐,轰鸣声响。 “龙飞?!” 现场所有人齐声惊呼。 龙飞,可是现任北莽少帅。 更是华夏最强战神之一。 未来的四大无双战神,必定有他一席之位! 日理万机的龙飞少帅来干什么? 难道,专程过来辨明这封推荐信的真伪? 要真是这样,这整件事听起来,就更他妈邪乎,更他妈操蛋了! 就连吴桐的脸色,也跟吃了苍蝇似的。 直升机上,真有龙飞? 他内心惴惴,望向缓缓降落的军用直升机… 第三百一十七章 我是来看我哥的! 黑压压的人群朝直升机落点走去。 每个人神情各异,心怀不一。 有人不希望龙飞将军真在直升机上,比如吴桐,比如那些不希望韩动混的比自己好,甚至好太多的军校生。 但韩动,是希望见到龙飞将军的。 于公于私,他都想见到这位传奇战神。 甚至在内心深处,韩动有些恍惚,还有些怀疑。 姐夫是傻子吗? 无缘无故,他敢伪造张将军的亲笔推荐信? 而且堂而皇之地拿出来? 他哪怕和张将军真的亲如兄弟,也未必有这个胆子吧? 虽说这世上见过张将军的人不多,可他的字迹,他的公章,是能伪造的吗? 很难辨明真伪吗? 韩动跟随大部队朝直升机落点走去,却忍不住回头偷瞄了站在原地抽烟的姐夫一眼。 他似乎不想凑这个热闹。 又或者说,他和龙飞太熟了,熟到懒得去接龙飞的飞机。 姐夫,为什么这么自信?这么大胆? 难道,只是因为姐夫相信龙飞一定会替他打掩护,证明这封亲笔推荐信,就是张将军手写的,公章,也是真的? 仅仅如此吗? 还是,姐夫有更大更硬的底牌? 韩动心思很活泛,却不得要领。 飞机降落,掀起一层尘土。 穿了内层高的龙飞少帅步履沉稳地走下飞机。 身后,跟了数名北莽精锐。 整齐划一的,全是北莽特制军装。 很帅,很酷,气场十足。 浑身更若隐若现地,散发出一股摧枯拉朽的气场。 所有人在见到这位个头不高的北莽少帅时,纷纷双眼放光。 就连吴桐,望向龙飞的眼神也充满敬畏之色。 这位龙飞将军,可是华夏军部站在最顶峰的传奇战神,活着的神话。 更是张将军在世时最信任的左膀右臂,心腹中的心腹。 据北莽传闻,张将军不管是吃喝拉撒,都带着龙飞,比亲兄弟还亲。 啪啪啪! “敬礼!” 黑压压的操场上,所有军校生,乃至于风纪组的军人,齐刷刷向这位军部传奇跺脚,敬礼。 眼神敬畏,满脸崇拜。 老校长李培功也不例外。 和平年代,出一个张将军,出一个龙飞少帅,这是何等了不起的奇迹? 没人会怀疑他们的伟大。 更加不会有人质疑他们的恐怖实力。 龙飞习以为常地回敬了一个军礼,目光所及,很快定格在韩动身上。 他大步走上前,嗓音醇厚而沉稳:“你就是滨海军校年年大考第一的韩动?张将军亲自写推荐信的可造之材?” 这… 韩动抽了抽嘴角。 他都不好意思承认… 在龙飞少帅面前自诩可造之材,太不要脸了。 而且,他明知那推荐信不是张将军写的,而是姐夫伪造的。 让他当众承认,他心中有愧,还有点害羞… “身板不错,个子也挺高。”龙飞有点羡慕的上下打量了韩动一眼,也没等待这傻小子回答,只是砸了一下他的胸口。“给你一天时间,把该见的人见完,该收拾的行李准备好,明天一早,坐我的专机回北莽。” 此言一出,全场一片哗然。 北莽传奇少帅龙飞,竟要亲自接韩动去北莽? 而且,是坐北莽少帅的专机? 而且,还捶了一下韩动的胸口。 他为什么不让我坐专机? 为什么不捶我的胸口? 为什么不夸我体格棒,个子高? 我比他韩动还高!身材还要壮! 滔天的嫉妒,使得无数军校生面目全非。 站在角落的闵江涵,更是看傻了眼,瞳孔一阵收缩。 龙飞少帅连亲笔推荐信都没看,下飞机就知道这件事,那只能证明一点——张将军生前,和龙飞少帅提过这件事,提过这个人。 这要是去了北莽,不得被重点栽培,甚至龙飞少帅亲自带? 前途一片——上天。 可听着龙飞少帅这番话,韩动却懵了。 风纪组那边,还在查自己呢? 自己能这么去北莽吗? “龙将军,风纪组那边——” “听说了。”龙飞淡淡摆手,神色淡然道。“风纪组想查什么,去北莽找对口单位谈,他们的级别,还没资格和我对话。” 韩动闻言,热血沸腾,就连身躯都有些发抖。 这他妈就是北莽少帅的霸气? 连谈,都没资格谈! “龙将军——” 吴桐皱着眉,走上前。 虽然龙飞说的是实话,以他们的级别,的确没资格和北莽领袖谈这么个小问题。 但手中那封明显是伪造的推荐信,他必须落实问题。 就算张将军真写过推荐信,也绝对不会是这一封! 这他妈一看就是刚写的,公章,也是刚盖的! 真他妈当老子白内障?斗鸡眼? “我刚才说的还不够清楚?”龙飞打断了吴桐即将要说的屁话,不咸不淡道。“有问题,去找我的下级谈。” 吴桐表情一僵,却硬着头皮说道:“我怀疑,有人伪造张将军亲笔推荐信,甚至伪造张将军的公章,这对北莽的声誉,是极大的侮辱…” “哦?还有这种事?”龙飞挑眉道。“推荐信呢?拿来给我看看。” 吴桐立刻双手呈递。 龙飞抖开推荐信扫了眼,目光一沉:“字迹张狂,笔走龙蛇,除了张将军,我想不出第二个人能拥有如此笔力。” 指尖却因为捏着公章部位,蹭了点红色到手上。 “可这公章,还有点掉色,一看就是刚盖章的样子…”吴桐迟疑道。 跟韩动上上嘴脸,他没压力。 可面对权势滔天的北莽少帅,吴桐必须装孙子。 人家功勋卓越,统率三十万北莽军。 惹他? 北莽那帮疯子,可从来不吃素… “我一下飞机就觉得浑身湿乎乎的,黏糊的很。”龙飞目不转睛道。“最近这几天,滨海是不是返潮严重?” “掉点颜色,我觉得很合理。” 吴桐人傻了。 这说辞,怎么跟韩动那上门姐夫一模一样? 他俩合计好的? 还是他妈的串供了? 可就算真串供了… 龙飞少帅说是真的,他吴桐也不敢说是假的。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龙飞抬眸,目光如炬地扫了吴桐一眼。 “没——没了。”吴桐满头大汗。 “那你还拦着我做什么?”龙飞很野蛮地扒开吴桐,目光轻蔑道。“你以为我百忙之中来一趟滨海,是来帮你鉴证这推荐信的真伪?” “我是来看我哥的。” 龙飞的目光,落在了站累了蹲在一旁抽烟的张若愚身上。 他身后那帮北莽精锐的目光,也无比灼热地望向了张若愚。 第三百一十八章 谢谢您! 众目睽睽下,龙飞率领北莽精锐走向张若愚。 然后像在场的军校生那样跺脚,向张若愚敬礼。 “哥,又几个月没见了。” 龙飞本以为能控制住情绪,可再见张将军,他依旧情难自禁。 身后那帮北莽精锐,也纷纷向张若愚敬礼。 这一幕,看呆了很多人。 甚至不少人都以为,龙飞那句来滨海是来看哥的,指的是张向北。 没人想到,龙飞少帅口中的哥,居然是张若愚。 韩动目瞪口呆,眼神复杂地望向姐夫。 偃旗息鼓的吴桐,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就冲龙飞和张若愚那交情,那封推荐信真伪,已经不重要了。 就算是假的,龙飞也能说成是真的。 就连李培功,也偷偷拉扯了韩动一下,小声问道:“韩动,你这姐夫——到底是谁啊?” “李爷您没听说过我姐夫?”韩动白了李培功一眼。“我哥可是张将军的拜把子兄弟。” 要是连张将军,都是拜把子兄弟。 那和龙飞少帅拜把子,也很合理吧? 李培功远远看了张若愚一眼,突然觉得有点眼熟。 在好几年前,他有幸在一场比较私密规格顶级的宴会上,远远见过一眼张将军。 虽然没资格上去打招呼,甚至没见到正脸,可张将军的身材体型,他见过。 他依旧记得,张将军一出场,瞬间被所有人包围。 而包围他的,无一不是位高权重的军部大鳄。 李培功作为一个资历深,但级别不够的军校校长,他当然不敢厚着脸皮上去搭讪。 而且张将军出席仅仅喝了一杯酒,就以公务繁忙为由离开了。 宴会主人,那位华夏四大无双战神之一,更是直接亲送张将军到门口上车,才依依不舍地回到宴会。 这背影,和当年张将军的背影有几分相似… 但很快,李培功摇摇头,面露苦涩。 张将军已经战死。 这是国家最高规格的新闻平台上正式官宣的。 李培功不可能看见一个有几分相似的,就胡乱猜想。 人可能会骗人。 但国家,军部,怎么可能拿如此大事件和全世界开玩笑? “我姐夫帅吧?”韩动咧嘴笑道,十分得意。“我姐夫不仅帅,对我姐还贼好,对我,那更是没话说!” “李爷,你敢相信,堂堂北莽少帅,名震天下的龙将军,居然会为了我这么个应届军校生,亲自飞滨海来接我。”韩动志得意满道。“这一切,都是我姐夫为了给我长面子,亲手操办的。” “牛逼。”李培功掷地有声道。“龙将军真要是你姐夫请过来给你捧场的,那我只能说,你这辈子没白活。” “嘿嘿…”韩动咧嘴傻笑。 是不是真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龙将军来了,而且当众宣布,自己将乘坐北莽少帅的专机,前往北莽新兵营试训。 一旦成功,自己就会留在龙将军身边,成为贴身亲兵。 据传,龙飞刚跟张将军的时候,就是以亲兵的身份上位的… 那韩动离自己“北莽小张向北”的宏伟目标,就更近一步了! 余光一扫,韩动在人群中,与闵江涵对视上了。 后者忙不迭避开视线,有点做贼心虚。 韩动却很大方,不以为意。 “韩动。” 龙飞再度出现在人群中,还很刻意地把核心c位留给张若愚。 “你再列一个名单给我,把你认为有资格参加北莽新兵营考核的同学找出来,明天一起跟我飞北莽。”龙飞刚才听哥说了昨晚嫂子是怎么给他小舅子长面子的。 在人情世故上,龙飞从来没服过谁。 要不,他能震住北莽八大天王,能把那群如狼似虎的全球最强陆战部队收拾得服服帖帖? 在人情世故这块,他自认比张将军更老道。 此言一出,现场彻底炸锅。 这可比昨晚梁岱山那番话,更具冲击力,更诱人。 哪个当兵的,不想入北莽? 北莽,就是华夏军人的圣地。 莫说跟韩动本就关系好的同学,就连闵江涵,在这一瞬间都想跟韩动一笑泯恩仇,让他把自己也带去北莽… 可这样的念头一闪而逝。 她丢不起这人,她也怕韩动会恶心自己… “李校长。”龙飞好人做到底,踱步走向李培功。“以后滨海军校,特设为北莽附属军校,您意下如何?” “每年给您一百个试训名额,不能再多了,北莽试训消耗很大,财政上的压力,也很离谱。” 李培功差点激动的跳起来。 忙不迭伸出手,握住了龙将军:“我替全校师生感谢龙将军的认可和栽培!” 龙飞微微一笑,深深看了眼这位常年深耕在军校前线的老校长:“您值得。您领导的滨海军校,也值得。” 说罢,龙飞庄重地向李培功敬礼。 李培功浑身颤抖地回敬了一个礼。 “名额明年开始给。”龙飞微笑道。“今年的名额,让韩动推荐。” 李培功倒吸一口冷气。 这位北莽少帅对韩动,那可真是无微不至的照顾啊。 就因为龙将军和韩动姐夫是老战友? 关系究竟得好成什么样子,才能给这么大的面子? “张先生——”李培功满肚子困惑与不解,迟疑问道。“我越看,越觉得您很眼熟。” “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您?” 张若愚面带微笑,口吻从容道:“见过。” “在四年前的一场晚宴上。” “我当时有任务,走的比较急,没来得及和您打招呼。” 张若愚主动伸出宽厚的大手:“感谢您这四年对小动的付出,感谢您今天,力所能及地保护小动。” 李培功热泪盈眶,颤抖着伸出手。 他懂了。 什么都懂了。 站在眼前的这个男人,他还活着。 活着,就好。 握完手,李培功老泪纵横地跺脚,感情复杂而激荡地向张若愚敬礼:“谢谢您。” 谢谢您为国家所做的一切。 谢谢您,还活着。 第三百一十九章 嫂子嘴碎! 因为北莽少帅放话了,韩动明儿就得坐专机去北莽,所以李培功很快就帮他把离校手续办好了。 该发的毕业证,给了。 该获得的军衔,也没落下。 有龙飞保驾护航,有张将军这个姐夫当靠山… 风纪组算个毛?李校长没什么心理负担。 临走前,老校长深深看了韩动一眼,严肃道:“就算去了北莽,也别给滨海军校丢人。你是咱们学校的尖子生,去了北莽,也要当尖子。” “当然,最重要的是。”李校长深吸一口气,掷地有声道。“别给你姐夫丢人!” 韩动重重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背着行囊走出生活了四年的军校,韩动刚出校门,就看见了在门口等他的姐夫。 以及站在姐夫身边的龙飞少帅。 一时间,韩动有些恍惚。 名震天下的北莽少帅龙飞,竟像个小弟似地,卑躬屈膝地站在姐夫身边,完全没有刚从直升机上下来的风采与气场。 韩动越来越怀疑,姐夫隐瞒了什么… 甚至,他有一个大胆的假设和猜想。 张将军当年钦点的接班人,本来是姐夫? 是姐夫退位让贤,把北莽少帅的位子,拱手让给了龙飞? 除此之外,韩动想不出更好的理由… “上车,回家吃顿好的。”张若愚扔掉烟头,挑眉道。“去了北莽,可就只能吃大锅饭了。” “我们北莽的大锅饭,也好吃…”龙飞据理力争。 怎么还拆自己家的台呢? 真以为退役了,北莽就跟你无关了? 北莽三十万将士,一个都不会答应! 三人上了车,直奔幸福里。 韩总早早就收到张哥的通知,回家准备食材。 知道有客人来,雪宝系的围裙很正式,不是萌萌的大白兔,而是高冷的狐狸精。 “嫂子好。”龙飞很礼貌,格外尊重韩总。 “别客气,茶已经泡好了,你们哥俩先休息会,小动,进屋帮姐打下手。”韩江雪拽着韩动进厨房。 她压力很大。 本来就很久没下厨了,这会还得做顿大餐,而且必须把味道做的杠杠的,要不张哥的脸面往哪儿搁? 娶个老婆连桌饭菜都搞不定? 什么意思?平时在家十指不沾阳春水?天天骑在张哥头顶霸凌? 真把自己当富家女,什么活也不干? “姐,你都多久没做饭了…”韩动站一旁切墩子,有点顾虑道。“客厅坐的那位,可是名震天下的北莽少帅,咱们可不能怠慢啊。” 韩动恨不得自己掌勺。 起码有一膀子力气,颠勺有劲。 “用你说?”韩江雪白了弟弟一眼,犹豫道。“这小鸡炖蘑菇,蘑菇什么时候放?放多少水?要放老抽吗?” “——”韩动抽了抽嘴角。 姐平时在家顶多整几个小菜,这突然整硬菜,明显手忙脚乱,心中没底。 “姐,要不我来?”韩动犹豫道。 “凭什么?这是我家!”韩总负气道。“你做饭算怎么回事?” 咚咚。 厨房门突然被人敲响,张哥站在门口,努嘴道:“韩总,龙飞想跟你取取经,想知道你是怎么把家庭经营的这么好。你陪他聊会,我来做饭。” 韩总有点委屈,还有点自责。 这混蛋肯定知道自己太久不做饭,生疏了,随便找个理由把自己支出去,免得丢他的人… 闷闷不乐走出厨房,坐在了客厅陪龙飞看电视。 韩动也凑热闹,坐在了一旁… “嫂子,我哥平时脾气不好,在部队也过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不服管。”龙飞以茶代酒,敬韩总。“谢谢你,给了我哥一个家。” 韩江雪怔了怔,有点尴尬。 什么叫自己给了张哥一个家?明明是张哥给了自己一个家… 别的不说,光说是体重,自打雪宝结婚后,那可真是惊心动魄,跌宕起伏… 一会狂飙五斤,一会退回两斤半… 总之一句话,结婚后再也没有回到婚前的体重。 “我姐夫在部队就不服管啊?”韩动递给龙飞少帅一根华子,正要帮他点上,却被龙飞拒绝了。 在嫂子面前抽烟? 龙飞没这个胆。 他可是注意到了,哥进屋喝茶吃果盘,就是不点烟。 “我哥是北莽老资历了,北莽那帮功成名就的战神,哪个没受过哥的恩惠?他有点脾气,很正常。”龙飞微笑道。 “嫂子,跟我哥结婚后住在这种地方,真是难为你了。”龙飞抿唇说道。 “这算什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哥住哪,我当然就住哪儿。”韩总非常坦荡。 似乎忘了当初是怎么嫌弃这破房子的… 人呐,一时说一实话。 现在就算张哥赶,也很难把雪宝赶出这房子了。 雪宝早就睡惯了,给个金窝都不换! “我哥说了,嫂子就是全天下最好的女人…”龙飞为了拍韩总马屁,直接开始杜撰了。“还跟我说以后找老婆,就得找嫂子这样的,没的说,日子过的那叫一个美。” 韩总红唇止不住上翘,心中美滋滋:“你哥真这么说的?” “我们北莽军是宣读过誓言的,绝对不会撒谎。”龙飞掷地有声道。 除非忍不住。 “其实我也没你哥说的那么好…”韩总浑身惬意,美眸流转,乐的屁股都有点坐不住了。“两口子过日子嘛,主要就是一个互相迁就和尊重,平平淡淡一辈子,也就这么过来了。” “嫂子说的都是真理!”龙飞面露敬重之色,如饮甘露,如醍醐灌顶。 “阿飞,你就听嫂子一句话。”韩总有点进入状态了。“找个能为你改变,肯给你生娃的,最好屁股大点的,你哥说这种好生养,能多生几个。” “——”龙飞有点尬住了。这嫂子,是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 韩动也无比上头。 自己这个冰山霸总老姐,怎么能说出这种接地气的虎狼之词? 以前不挺能打拳的吗? 这种物化女人的话,竟出自老姐之口? 见二人表情都有点古怪。 雪宝也觉得自己是不是一开心,说的有点太奔放了? “阿飞,嫂子嘴碎,你多担待点。” 第三百二十章 他也跟我说过! 饭桌上,气氛欢脱,其乐融融。 “阿飞,多吃肉,你哥的红烧肉堪称一绝。” “小动,你多吃菜,别挑事,还在长身体呢。” “老公,你这鲍鱼炒的真棒…” 韩江雪一副女主人姿态,将饭桌上的三个男人伺候得井井有条,哪里还有半点蛇蝎女王的气质,根本就是一个贤妻良母,家庭主妇。 只要不做饭,雪宝耍嘴可能耐了。 一顿饭吃的三个大男人目瞪口呆。 张哥也万万没想到,雪宝这百变小甜心,居然如此百变。 刚才在厨房偷听她和龙飞聊天,那小嘴叭叭的,跟个农村老嫂子似的,满嘴大道理,遣词造句,更是粗鄙之极。 还什么大屁股,好生养,能多生几个。 还什么平平淡淡才是真。 但凡没挨社会几十年毒打,都说不出这种老掉牙的大道理。 雪宝做饭没什么优势,刷盘子还是有一手的。 “哥。”龙飞喝了口茶,小声道。“我嫂子那钻戒,是不是很贵?” “嗯?”张若愚眉头一挑,纳闷道。“怎么说?” 他刚才也没注意,难道这八婆嫌自己买的钻戒太便宜,换她自己的大宝贝了? “嫂子老在我面前炫耀,右手夹菜,左手恨不得去盘里接菜,看起来好像怕菜掉了,其实就是在显摆她的钻戒…” “喝茶的时候也是,右手端茶杯,左手还故意拦一下,看起来喝茶动作很有考究,其实,也是在显摆她的钻戒…” “可我左看右看,也就是个很普通的钻戒啊,难道是我孤陋寡闻,看走眼了?” 张若愚抽了抽嘴角。 这死雪宝,真给张哥丢脸! 戴个钻戒在这得瑟个什么劲?还搞出这么大个乌龙。 “听她说…”张若愚缓缓放下茶杯,面色沉凝道。“这钻戒得值几个小目标。” 龙飞乍舌。 众所周知,北莽军是不撒谎的,除非忍不住。 哥说值几个亿,那可能还说少了… “难怪这么显摆…”龙飞唏嘘道。 “女人嘛。”张哥瞥了眼在厨房刷碗的雪宝,唇角含笑。“哪有不爱炫耀的。” 龙飞笑了笑,想拽着张哥出门抽烟。 饭也吃了,茶也喝了,就差两口烟了。 “你什么意思?”张若愚目光一沉。“我抽根烟还得躲外面?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这不是尊重嫂子嘛…”龙飞解释道。 你什么人?从进屋到现在,就没见你抽过。我他妈那知道你什么家庭地位? “有这么尊重的吗?烟都不让抽,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张哥把一盒烟拍在茶几上。“抽,就在这狠狠的抽。这包烟不抽完,不准走。” 说罢他给龙飞打个样,狠狠点上一根。 龙飞犹豫了下,没敢违背张将军命令,点了一根。 二人刚点上,在厨房刷碗的雪宝就把一个被张哥偷偷洗干净了藏起来的烟灰缸拿过来,又往二人的茶杯里续满茶,这才重回厨房。 “瞧见没?”张若愚吐出口浓烟。“我抽烟还用躲着?骂谁呢?” “嫂子真好。”龙飞满脸羡慕。 “还行吧,凑合。”张哥眉头一挑,眼里藏不住的得意。 这八婆何止还行? 简直完美。 厨房里,给姐打下手的韩动瞄了眼那纤细小手儿上戴着的钻戒,咧嘴笑道:“姐夫送的?” “不然呢?”韩总一脸倨傲。“这玩意还能自己买?” “真好看,跟姐的手简直绝配。”韩动赞美道。 “那是,就你姐我这纤纤玉手,戴什么不好看?”韩总很得意,抬手又欣赏了一遍。 这玩意,女人一生就戴一次,当然要挑个好看的。 找个最好的男人送。 “有姐夫在,我这走的也就放心了。”韩动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唏嘘道。 “说的好像你要去死一样。”韩总皱眉道。“我昨晚说的话都记住了吧?按时按点给家里打电话,发视频。你要在北莽不听话,闯了祸,我让阿飞收拾你!” 韩动缩了缩脖子:“姐你放心,我是去追随我偶像张将军那条路走的,我能闯什么祸?” “这不是怕你有你姐夫,有阿飞撑腰,就飞扬跋扈嘛?”韩江雪撇嘴道。“你们这些臭男人都一个德行,有点本事就得瑟,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韩动讪笑一声。 心中却是嘀咕:再能得瑟,也赶不上姐你千分之一。 仗着张哥惯着,宠着,简直在滨海城无恶不作,坏事做尽。 论狂,滨海还真没人比得上姐姐你! “行了,陪你姐夫抽根烟去。晚上早点回韩家,你奶想跟你谈谈心。”韩江雪叮嘱道。 “知道了姐。”韩动解开围裙,准备离开之前,又突然小声询问了一句。“姐,你知道姐夫到底在北莽是干嘛的吗?我一百个不信他就是个厨子…” “关你屁事?”韩江雪白了韩动一眼。“不管你姐夫在北莽是干什么的,都是你姐夫。” “别说他是个厨子,就算是个养猪的,那也是我韩江雪的男人。”韩江雪既得意,又骄傲,还很笃定。“他以前是谁,干过什么,重要吗?能让他把红烧肉做的更好吗?” “我只关心现在,只看将来。” “就算他是张将军死而复生,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男人,叫张若愚。” 韩动抽了抽嘴角,嘀咕道:“姐夫还真跟我说过,他就是张向北…” “他跟我也说过。”韩总撇嘴道。“你信?” “傻逼才信。” 韩动生怕姐姐怀疑自己的智商,立刻暴躁表态。 第三百二十一章 不过我喜欢! 龙飞吃了饭,拜了嫂子的码头,这趟滨海也就不算白来了。 临走前,龙飞还枉做小人叮嘱了张将军。 “跟咱们北莽有关的,哪怕是托关系走后门,给风纪组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胡来。” 龙飞总结道:“我猜想,背后肯定有人想搞韩动,或者说,韩家。” 张若愚淡淡道:“就你聪明,别人都是傻子。” 龙飞讪笑一声,没敢吱声。 哥要是连这一节都想不到,也就不配统率三十万北莽军了。 韩动搭了龙飞少帅的顺风车回韩家,一路上气氛有点紧张,姐夫不在,龙飞似乎也没那么健谈了。 北莽少帅的威压,令韩动感到无比窒息… “小动。” 龙飞收敛了无形中释放出来的恐怖高压,口吻缓和道:“进了北莽,你有什么打算?给自己定目标了吗?” 龙飞征战多年,战功赫赫,也就在张向北面前,才会有所收敛,搁平时,那就是一把出鞘的剑锋,戾气十足。 “也没什么特别的目标…”韩动很含蓄,很谦虚。“只要能留在北莽,让我做什么都行。” “那怎么行?你是张将军钦点的,以后我也会亲自带你。”龙飞皱眉说道。“北莽可不是给你混日子的地方。” 韩动点头,正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的宏伟目标说出来。 小张向北? 感觉太狂了,可能会让少帅对自己的第一印象不太好… 龙飞淡淡瞥了韩动一眼,眯眼说道:“小动,你只要能达到你姐夫一半的成就,也就不枉张将军钦点你入北莽了。” 达到姐夫一半的成就? 韩动迟疑了一下,有点委屈:“混个副班长就行了?” 韩动从滨海军校毕业出来,可就是副连级别的军官了… 看来龙将军对自己的期望,是真不高… 龙飞听了韩动的回答,嘴角抽了抽,有点想笑。 扫了眼韩动有点委屈的样子,龙飞也没打击他的积极性,挑眉说道:“北莽不同于其他兄弟部队,我们不看军衔,只看实力。” “在北莽,不管是做饭的,还是杀猪的,都有人册封战神,你姐夫,就是北莽厨子里最勇猛的一个。否则, 我会喊他哥?”龙飞开始圆谎。 “就连张将军生前对你姐夫,也毕恭毕敬,不敢放肆。” 韩动闻言,心驰神往。 姐夫真牛,不愧是能搞定我姐的猛男。 “我有目标了。”韩动面色沉凝道。 “哦?说说看。”龙飞挑眉,也想知道这小子到底有没有野心。 “我希望我将来在北莽的成就,能让我姐夫引以为傲!”韩动斩钉截铁地说道。 龙飞想皱眉,但迅速控制住了微表情。 让张向北引以为傲? 那你得在北莽干出什么成就啊… 要不你还是保持初心,以留在北莽为目标吧,起码能实现。 …… “张哥,我今儿表现怎么样?是不是还行?没给你丢面子吧?” 雪宝窝在沙发上喝茶,很得意地询问正在拧床单给雪宝看肌肉秀的张哥。 “还行?”张若愚冷冷扫了雪宝一眼。“你给他夹菜是什么意思?他没长手吗?” “这不是客气一下嘛…”雪宝解释道。“再说了,张哥你这餐桌买的这么大,阿飞个子又不高,我看他好几次夹菜,屁股都离开椅子了…” “哦,所以你就故意给他夹菜,羞辱他个子矮?”张哥反应神速,沉声说道。“我们北莽出来的,哪个不是铮铮铁骨?能受得了这屈辱?” “你没看出龙飞临走前那恨不得刀了你的眼神?他要不是给我面子,直接就一声令下,召集三十万北莽大军把你给灭了!” “啊?阿飞内心这么敏感啊?”雪宝扁嘴道。 “你以为?”张若愚不悦道。“身高本来就是他的心病,结果连你都比他高,他心里能舒服吗?能不抑郁吗?” “那我下次见到他的时候,驼着背,让他自信一点…”雪宝严肃道。 “那还差不多!”张若愚拧干了床单,撇嘴道。“飞哥虽然个子不高,可心气高啊!他还说以后找老婆要找一米八的大高个!狠狠改良基因!” “那多吓人啊…”雪宝拿手比划了一下身高差。 “你懂什么?男人越没什么,越要什么!”张若愚撇嘴。 雪宝美眸一转,红唇上翘道:“张哥,刚才你做的那几盘菜,我吃着觉得少了点味。” “嗯?”张哥眉头一皱。 什么意思,转移话题抨击我的厨艺? “张哥你做饭的时候,是不是一直在偷听我跟阿飞聊天?然后听着听着,心里的醋坛子被打翻了,酸的不行,就忘了给菜里放醋?” 张若愚怒视雪宝,凶神恶煞。 “张哥你这算不算和阿飞相反?他是没什么,要什么。你是自己酸了,就不放醋了?” 雪宝笑盈盈地说道:“张哥,你真小气,不过我喜欢。” 第三百二十二章 哥肩膀给你靠! 当晚,韩老太给孙子办了场家宴,算是为韩动践行。 韩动既激动,又兴奋,还有点伤感。 此去北莽,不知何时才能回家。 或许一切顺利,他将长留北莽。 “我七尺之躯已许国。” 饭桌上,韩动端起酒杯,壮志豪情:“终生不悔!” 韩老太深深看了孙子一眼,这孩子既不像他爹,也不像自己,却很像他——姐夫。 韩动今晚敞开了打圈敬酒。 尤其是跟张哥,一杯接一杯,仿佛喝醉了,那心中弥漫的悲伤,就消失了。 韩总的脸上,也蒙着层伤感。 从小玩到大的弟弟,就要入伍参军了,以后再想见,也不知是猴年马月。 不过弟弟的志向和抱负,当姐姐的哪能不支持? 纵然心中万般不舍,也依旧要放他去闯。 送酩酊大醉的韩动回房休息后,张哥回到清冷的客厅,除了雪宝,连小老太也回房了。 坐在沙发上,张若愚陪韩总看了会电视,却发现韩总心不在焉。 “今晚就留在这儿过夜?”张若愚主动开口。 “嗯。”韩总轻轻点头,眉宇间,写满沉凝之色。 韩动一走,韩家就更冷清了。 虽说平时他也不怎么回来,但至少有个念想。 如今入北莽,跟了龙飞,今后再想回来,就麻烦了。 “在想什么?”张若愚递给韩总一杯茶。 “在想他儿子明儿一早就要去北莽了,这一去可能就是好几年,甚至不回来了。”韩江雪眯眼说道。“他就不打算送送他儿子?” 张若愚眉头一挑,没吱声。 清官难断家务事,张将军,也管不了。 叮咚。 韩江雪手机突然响了,是韩老魔发来的微信。 “雪宝,老爸人在海外,俗务缠身,明儿一早,恐怕不能赶回来送小动最后一程了…” 不等韩总发语音怒斥,韩老魔的微信又来了:“不过雪宝你放心,老爸在北莽有关系,隔三差五都会坐专机去北莽看他,你也别太难过,听说北莽那边的女军官,素质贼高,凭你弟弟的帅气,找个门当户对的漂亮女军官,易如反掌。” “说不定他去个一两年,就能让老爸抱上大胖孙子…” 韩江雪早就习惯了韩老魔的为人处事。 她希望他来。 但不来,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儿子如此人生大事,当父亲的竟然连面都不露。 她很想问韩老魔一句:你配当爷爷吗? 搁以前,韩总可能就直接问了。 但现在,雪宝被张哥调教的没那么锋利了,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 余光一扫,见张哥正埋头喝茶,表情平淡地看电视,心中忽然咯噔了一下。 据韩总了解,张哥当年参军的时候,送他上车的,只有小姨一人。 而他之所以放弃高考选择参军,主要是不想拖累小姨,毁掉了小姨的人生。 和张哥一比,韩动这从军之路,可幸福太多了。 有人铺路,有人惦记,还有人等他电话,等他回家。 当年的张哥呢? 他在等什么? 他又能等什么? 韩总只注意到自己情绪上的波动,却浑然没察觉到,张哥或许也因为韩动的参军,有些触景伤情了吧? “张哥。”韩总嗓音温柔,捉住了张哥粗糙的大手。 “嗯?”张若愚怔了怔,偏头瞥了眼愁容满面的雪宝。“想哭就哭,哥肩膀给你靠。” 韩总怔了怔,这混蛋,还真是从不轻易袒露心声,正如小姨所说,永远只把快乐带给别人,难过的,自己消化。 雪宝也不是个不给面子的人,既然张哥说借肩膀靠了,那她索性就靠了上去,还顺势挽住了张哥的胳膊,红唇嗫嚅道:“你当年进部队后,是不是很辛苦?” 一个十八岁的小男生,无父无母,唯一牵挂的小姨,也因此事很不高兴,甚至冷暴力过他… 那些年,他应该过的很苦吧? “当兵有什么辛苦的?我年年考核第一,各项业务能力名列前茅,领导视我如儿子,美艳女军官视我为知己。跟你说过一万遍了,当初我决定退出北莽的时候,军区领导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为此还发了很大的脾气。你以为我吹牛呢?” 韩总依偎在张哥的肩膀上,手臂攥地死死的。 初次听张哥说这些四六不着调的话,韩江雪满肚子嫌弃和牢骚,觉得这家伙就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满嘴跑火车的兵油子。 如今再听,心境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张哥说什么,我都信。”韩总红唇上翘,很倦怠却又很安稳地靠着张哥。“张哥什么人,我还不了解?张哥什么时候骗过我?” 第三百二十三章 你得给我敬礼! 次日清晨,明显有点失眠的韩江雪才睡了四五个小时,就起床梳妆打扮。 还选了一条漂亮如公主的雪白长裙。 她要以最佳状态去送她那个虽然有点顽皮,但将来一定会让她骄傲的弟弟。 张哥也被韩总带动了积极性,早早起床收拾,还穿了身雪宝早就准备好的定制西装。 熨帖,工整,棱角分明,非常地帅气… 韩家别墅外已经停下了几辆军用专车,北莽少帅非常给面子,亲自来接这个即将入北莽的新兵蛋子。 本来按照奶奶的作息,此刻应该起床了。 可韩动在门外等了许久,也没听见韩老太的动静,叹了口气,径直下楼,走出韩家。 他猜测老太太不喜欢这种离别伤感,索性就不见了。 “姐,姐夫。” 穿一身笔挺军装的韩动站姿如标枪,很干练地向夫妻俩敬礼。 “挺精神。”张哥认真说道。 “姐送你。”一身明媚打扮的韩江雪走上前,亲自给韩动整理了一下领口,又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真帅。” “那是,也不看我是谁的弟弟。”韩动咧嘴笑了笑,眼中也掠过一抹伤感之色。 自己这一走,本就人口凋零的韩家,更冷清了… “贫嘴。”韩江雪白了弟弟一眼,推搡了一下道。“走吧,北莽的人等你半天了。” “嗯。”韩动点头,三人一同出门。 象征性跟龙飞敬礼后,一行人分批坐了两辆车前往机场。 别墅内,韩老太的卧室窗前。 小老太脸色复杂又沉重,她的宝贝小孙子,即将走她的老路,或者说,走他姐夫的老路。 这本是一桩好事,一件值得骄傲的事。 可真当这一天降临,小老太心里憋的慌。 老来少小远游,任何老人都会难受。 “臭小子,别给你奶奶丢脸。”韩老太很酷地往嘴里扔了根香烟,点上。 “更别丢你姐夫的脸。” …… 军用专车走特殊通道,直奔北莽少帅专机。 现如今专属于龙飞的私人飞机。 一行人下车后,北莽精锐把行李搬上飞机,龙飞则是在简单安抚了张哥雪宝这两位有点担忧的家属后,先行上了专机。 “给你五分钟告别。”临走前,龙飞丢下一句话,没讲太多情面。 到了北莽,就没什么交情可讲了,至少龙飞不会真给韩动特权。 这小子,应该也不需要。 他的军校成绩,龙飞查阅过,很强,各方面的综合素养,都是最顶尖的。 相信过北莽的新兵营考核,轻而易举。 但能否在北莽闯出名堂,得看他自己的实力。 “姐,姐夫。”韩动挺直腰板,铿锵有力地说道。“你们放心,我不会给你们丢脸!” “姐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能力。”韩江雪红唇微张,眼眶微微泛红。 这一别,下次见面就不知何时了。 韩总情难自禁,有些哽咽。 “姐夫,下次见面,你得给我敬礼。”韩动咧嘴笑道。“得喊我长官!” 张若愚微微点头:“看你表现。” “回吧,我走了!” 韩动敬礼,潇洒转身,大步冲向了北莽专机。 也许是机场太空旷,风太大。 韩动的眼睛进沙子了,有点酸楚。 他深呼吸,登上了专机。 再回头时,姐姐和姐夫,依旧站在原地注视着他,迟迟不肯离开。 韩动喉头哽咽,一股酸楚涌上心头。 他长这么大,除了旅游之外,还没离开过滨海。 这一次,他将远走他乡,或许三年五载,都无法回滨海。 这种滋味,他第一次品尝。 但有一说一,很难顶… 飞机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就在韩动准备系上安全带,等待起飞时,专机过道上,所有北莽精锐,包括机组成员,纷纷起立,面朝姐姐姐夫的方向。 “敬礼!” 所有人刚劲有力地抬手,敬礼。 神情肃穆而庄重,目光沉稳锋利。 就连北莽少帅龙飞,也在其中… “这…” 韩动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甚至不知道这帮北莽传奇人物,究竟在给谁敬礼,居然搞这么大的阵仗。 “龙将军,您这是…”韩动咽了口唾沫,看了眼机窗外,不就只有姐姐和姐夫吗? 也没第三个人啊… 龙飞敬完礼,行完注目礼之后,缓缓坐在了韩动身边,面色平静道:“虽然听起来有点中二,但在某个特定的时刻,你肯定会忍不住朝你母校的方向敬礼,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 韩动怔了怔,狐疑道:“龙将军,您难道也是滨海军校毕业的?” “我可没你那么有文化。”龙飞轻描淡写道。“我高中没毕业就参军了。” “那您刚才…”韩动停顿了一下,突然恍然大悟。“您是在向张将军的墓碑方向敬礼?” 龙飞淡淡瞥了韩动一眼,不咸不淡道:“我在向张将军敬礼。” 韩动闻言,陡然之间,浑身气血翻滚。 一股热量仿佛要冲出天灵盖。 他浑身僵直,不可思议地望向龙飞少帅:“您在向——张将军敬礼?” 第三百二十四章 美艳的小狐狸! 韩动心潮翻滚,情难自控。 心脏仿佛被谁揪住了,一阵窒息… 他不确定,龙将军所说的向张将军敬礼,究竟只是向活在他心中的张将军敬礼,还是活在这个世界的张将军敬礼。 此时此刻,韩动有点绷不住了。 比他即将要进北莽,更难绷… 龙飞点了一根烟,目光平静道:“很意外吗?” “你就从来没有想过,张将军还活着?他所谓的死,只是换了一种新的方式生活?” 龙飞知道,韩动进北莽后,迟早有一天会发现端倪。 毕竟,北莽从来没有对内隐瞒过张将军的死。 龙飞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盯着韩动,找出蛛丝马迹,是迟早的事。 韩动越听,浑身越紧绷。 张将军,真的没有死? 而且,就生活在滨海城? 韩动瞳孔剧烈收缩,难以自控。 他醒了。 彻底醒悟! 之前发生在姐夫身上的种种,也都解释得通了! 甚至,更可笑的是,姐夫曾跟自己表明身份,说他就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张向北。 可韩动就是不信… 还觉得姐夫侮辱自己的偶像。 现在,一切都明白了。 也毫无逻辑破绽。 姐夫,若不是张向北,堂堂北莽少帅龙飞,会这么给面子?会站在姐夫面前,跟个小弟似的? 会看他的眼神,如同看偶像,看领袖? 他终于知道老太太为什么如此宠爱姐夫了… 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从第一次见到姐夫,就觉得他是人中龙凤! 他曾经不止一次告诉过对姐夫爱答不理,铁了心想离婚的姐姐! 当时怎么说来着? 韩动说,在他心中,姐夫和张将军一样,对国家的贡献,不可估量。 只不过一个在台前,一个在幕后! 对,韩动当初就是这么评价姐夫的。 可愚蠢的姐姐,根本听不进去! 韩动咧嘴傻笑,有点神经质。 自己的姐夫,居然就是传奇战神张向北? 姐夫还经常跟自己勾肩搭背,抽烟喝酒打屁… 就在昨天,还亲自做牛肉凉面带到学校来给自己吃。 甚至很贴心地,给自己带了一头蒜… 韩动的脑子里,逐渐将张若愚和张向北重叠。 像极了。 又不像极了。 在韩动心中,张将军可能完全不应该是姐夫的样子,又完全可以是姐夫的样子。 正如龙将军所言,张将军,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活法。 “我居然没有和姐夫,正式打过一次招呼。”韩动揉了揉鼻子,满嘴发苦。“以军人的身份,军人的方式打招呼。” 韩动偏头。 望向站在姐姐身边的那个男人。 他正叼着烟,靠在保时捷车头,看起来很拽,很酷,很嚣张。 跟拍偶像剧似的。 这个明明权势滔天的男人,却可爱的像个居家男人。 他真替姐姐捏了一把,也替自己跟孝哥,还有老爸,捏了一把汗。 当初要是真为了退婚撕破脸,姐夫一怒之下自爆身份,那姐姐,该如何面对自己的救命恩人? 当年,姐姐被海盗绑架,可是张将军亲自带部队横推了海盗,成功营救姐姐。 要没有张将军,姐姐可能早就被喂鲨鱼了… 姐,以后你可对姐夫好点吧。 可千万别耍大小姐脾气了。 可千万别仗着自己是滨海蛇蝎女王,就趾高气昂,不把姐夫放在眼里! 真要把姐夫惹急了,三十万北莽军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龙将军,我能告诉我姐吗?”韩动有点不放心。 怕姐将来铸成大错… “你觉得呢?”龙飞眯眼问道。“张将军身份,是绝密,是国家最高机密。你敢泄露,就是叛国。” 顿了顿,龙飞撇嘴道:“烂肚子里。我告诉你,是想让你努力,别丢你姐夫的脸。” “张将军的小舅子,绝对不能是个废物!” 韩动闻言,恍如隔世。 当初,当姐夫第一次登门时,他用同样的话压力过张将军… 他韩动的姐姐,不能嫁给一个废物,一个臭厨子! 现在,压力来到他这边了… 直至飞机彻底消失在视野中,张若愚这才淡淡瞥了雪宝一眼:“走吧,小动都看不见咱们了,就别在这装姐弟情深了。” 雪宝抽了口冷气,扁嘴道:“小动要是在北莽挨打了,被人欺负了,我就和你拼了!” “哎呦你干嘛?” 张哥不满道:“他韩动被人欺负,关我张若愚什么事?” “你要在北莽面子够大,谁敢欺负小动?”韩总气呼呼地说道。“他被人欺负,就是你这个当姐夫的没用!” “妈的,我居然无法反驳!”张哥气急败坏,咬牙切齿道。“韩总你放心,韩动要是被谁欺负了,我亲自去北莽找那帮王八蛋算账!” “犯我小舅子者,虽远必诛!” 雪宝淡淡瞥了张哥一眼,红唇微微上翘:“傻子。” 随即眼波流转,像个美艳动人的小狐狸。 ·· ps:更晚了,抱歉。明天争取早点更完,求个催更… 第三百二十五章 连嘴都不敢还! “我在北莽面子不够?” “以前在北莽,我哪次出差不是千八百个小弟跟着?谁见了我不得毕恭毕敬地喊一声张哥?” “韩动挨打,被欺负?” “亏你说的出口,我连想都不敢想!” “他但凡不是把北莽宣传部的两朵军花小丽和小美给糟蹋了,北莽谁敢动他一根手指头?” 张哥竭尽全力安抚雪宝。 这娘们担心弟弟,张哥完全理解,但不相信张哥在北莽的实力,不能原谅。 “小丽?小美?”韩总面如寒霜地瞥了张哥一眼。“都是你的老相好?” “老相好?我笑了。”张哥满脸倨傲之色。“不过是我拜倒在我西装裤下的脑残粉罢了。” “你哪来的西装裤?刚结婚的时候,你那行李箱里除了几条破洞牛仔裤,我就没见到一条像样的裤子。”韩总白了张哥一眼。 瞧张哥你现在穿的西装笔挺,人模狗样的,哪件衣服不是本总裁亲自给你买的? “揭人不揭短。”张哥瞪了雪宝一眼。“你有没有素质?还总裁呢,这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韩总撇嘴道:“没本事的人才天天在那讲人情世故,拿世俗的规矩框自己,框别人。我一个制定游戏规则的人,跟你在这讲什么游戏规则?我闲的?” 张哥目瞪口呆。 这八婆,颇有自己当年风采了… 要不,风纪组也不会管天管地,唯独不敢管北莽了… 当年张将军就没少拿风纪组开刀,杀鸡儆猴… 二人驾车来到君盛集团,韩总打算用忙碌的工作来抵消离别带来的伤感,而张哥,也是山人自有妙计。 他打开手机,看女主播跳热血沸腾的打枪舞,也算是忆往昔,峥嵘岁月稠了… 中午在办公室简单吃了顿工作餐,张哥有点血稠,打算在沙发上眯一会,养精蓄锐晚上开护士趴。 之前几次主题张哥都有事错过了,他引以为憾,今晚的护士趴,他要疯狂打针。 叮咚。 刚躺下,一条qq消息传来。 是安好姐找自己。 也就是从小就带他吃糖,偶尔在打雷下雨的夜晚,还跟小姨一起陪张哥睡觉,一左一右把幼小的张哥挤得近乎窒息的宁姨。 “臭小子,你坦白交代,你在北莽到底是干什么的?” 张哥闻言,眉头一挑。 他知道宁姨空降北莽,而且是管理层,这种事,能瞒外面的人,但北莽内部,很难瞒。 正要回消息,宁姨又发来几张照片。 有他和龙飞的合照,有他和八大天王的合照,而且每一张照片上的张哥,都稳居c位。 这江湖地位,很难不让人怀疑他的身份。 “龙飞少帅,最爱吃我做的红烧狮子头。八大天王,经常大半夜来食堂吃宵夜,都是我招待的…”张若愚很随意地解释,也不管宁姨信不信。“他们对我尊重一点,很合理。” “这他妈只是尊重?”宁姿又发了几张照片。 有张若愚在台上训话,台下数万军官严阵以待,眼神狂热的照片。 还有无数北莽战士,如凝望神祗般,充满敬畏地看向张若愚的照片。 最离谱的是,北莽创始人,被誉为北莽老帅的那位早就放权的无双上将,竟一脸惊恐地望向满脸冷酷的张若愚。 这是一张抓拍照,看起来很有纪念价值,竟被龙飞摆在他办公桌的正前方。 好像一天不看个几十遍,都无心工作… 宁姿初来北莽的时候,跟老将军吃过一顿饭,人很有威严,举手投足,尽显军旅雄风。 一看就是个久居高位的超级大鳄。 可在那张抓拍照片中,他对张若愚的恐惧,明显是刻进基因的… 这样的画面,绝对不是第一次发生,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老将军视我为亲生儿子,我每天都给他的工作餐加菜加量,当初我决定退役的时候,老将军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还发了很大脾气…” 张若愚又回了一条消息:“就现在这伦理崩坏的世道,老子怕挨儿子的打,这很合理。” 宁姨直接给他弹了个qq视频。 微信就算了,既没美颜效果,又不能瘦脸,那前置摄像头简直能杀死宁姨。 张若愚勉为其难地接通视频。 宁姨在他心中的地位,虽然没法跟小姨比,但也还没轻到敢拒接视频的地步。 “小王八蛋!你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视频里的宁姨身穿北莽军装,既英气,又妩媚,很吸引眼球。 “就你在北莽这待遇,这地位,除了张向北将军,估摸着连龙飞也斗不过你吧?你干嘛退役?张将军战死,你不是最有机会扛大旗,一飞冲天…” 宁姨说了一半,突然灵光乍现,目瞪口呆地盯着视频中神色平静的张若愚。 她娇躯一哆嗦,差点绷不住… “妈的!”宁姿破口大骂。“老娘还纳闷为什么龙飞摆了那么多照片,全是他和你的合照,甚至还有你的单独照!有一瞬间,老娘都怀疑龙飞暗恋你呢!” “原来,姓龙的不是暗恋你,是他妈崇拜你啊!?” “老娘就说为什么本来应该张将军站的c位,全他妈被你给站了!” “老娘还一肚子困惑,你小子一个厨子,凭什么给那帮如狼似虎的北莽军训话,他们凭什么看你的眼神,跟他妈看神一样!” “原来,那个从小就被我拍了光屁股照,至今还保存在手机里,睡觉的时候还被我偷袭,弹麻雀的小屁孩…” “居然,就是那个死去的张、向、北!?” “就是那个讣告发出来后,害老娘哭湿了好几个枕头的张向北!?” “小王八蛋!你知不知道老娘那几天差点哭断气?差点随张将军去了?!” 张若愚面色从容,唇角含笑。 很认真地欣赏着宁姨那哭天抢地的窘迫样。 “混蛋!狗男人!小王八蛋!” 宁姨气的浑身发抖,又兴奋的双腿哆嗦。 “宁姨就知道,你不可能就是个厨子!” “可打死宁姨也想不到——你他妈就是张向北!” “该死的!举国为你撒这么大个谎!你可真有牌面!” 张若愚咧嘴笑道:“那有什么?我就算是天王老子,宁姨你还不是该骂就骂,想收拾就收拾?” “要说张将军面子大,宁姨你不是更叼?这打个视频,就把张将军骂的跟孙子似的,连嘴都不敢还。” 第三百二十六章 北莽第一姨! 听着张若愚那番话。 宁姨愣了愣,情绪看似稳定下来。 可随即,她捂住漂亮又妩媚的脸蛋,偷偷抽泣。 边哭还边说:“我居然和张将军睡过觉,弹过他的小麻雀,手机还存着张将军的光屁股照,张将军还得喊我姨,呜呜,我太叼了…” 张若愚当然了解宁姨的风格。 这娘们作为一个女人,完美弥补了小姨身上没有的女性特征。 宁姨牢骚够了,抹掉眼角的泪花,又忍不住白了张若愚一眼:“站起来,转两圈,让姨看看。” 张若愚很听话,站起身,展露了一下十年戎马的肌肉线条。 “真强壮,姨还是头一次看张将军的肌肉,更是头一回看活着的张将军。”宁姨满脸幸福。 “你还是继续喊我小张吧。”张若愚翻了个白眼。“你这色色的眼神,看的我很别扭。” “我色色的眼神是看张将军,你别扭什么?”宁姿瞪了小混蛋一眼。 她的内心,还是没把这两个人重叠成一个人。 张将军就是张将军,小屁孩就是小屁孩。 哪怕证据就摆在眼前,小混蛋也承认了,可宁姨很难把一个从小害怕打雷,还经常缠着她买糖吃的小屁孩,当成张将军。 简直没眼看。 “因为我就是啊…”张若愚揉了揉眉心。 在韩家,他自爆身份没人信,成了一个梗。 在宁姨面前,这娘们明知自己就是张向北,她却不能正视,不愿承认。 一边色色地看自己,一边劝自己不要别扭。 张向北,你还不如死了算了,瞧给张哥添了多少麻烦? “你少恶心我。”宁姨怒视张若愚。“让我再享受下张将军带来的幸福,你别提醒我,也别把自己往张将军身上靠,我贼难受。” “好的,我尽量。”张若愚点头,完全理解宁姨的心情。 张将军,是什么人? 他张若愚,在宁姨心中就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 宁姨肯定不希望自己毁了张将军在她心中的完美形象… 良久后,宁姨深深看了视频里的男人一眼:“你小姨知道了吗?” “我没提过。”张若愚摇头。 “也是。”宁姨耸肩,似乎把林清溪看透了。“不管你是张向北还是张向西,在她眼里,都没什么区别。” 张若愚微微点头,赞同。 小姨就是小姨,张若愚,就是张若愚。 不论张将军有多么权势滔天,不论小姨是一个普通女白领,还是林家女魔头,在他眼里,都是那个温柔的,把他宠的不像话的小姨。 一个为了照顾张若愚,可以丢掉自己所有前程和人生的小姨。 很多年前,宁姨就问过林清溪:“你真要为了这个小屁孩,把自己一辈子都搭进去?” 林清溪的回答,让她再也没有问过同样的问题:“我对别的,不感兴趣。” 这女人认死理。 说了照顾一辈子,她就一定会花一辈子去做这件事。 她这辈子,也只对这件事感兴趣。 宁姨摇摇头,话锋一转道:“小混蛋,你能不能用张将军的语气跟我聊会天?平时张将军肯定不会像你这么吊儿郎当吧?” 张若愚抽了抽嘴角,有点无语:“他平时就这样。” “我不信。”宁姨撇嘴。 “真的,我还能不了解他?”张若愚狡辩道。 “那你尽量还原一下张将军退役前的样子,甭管是训话还是干碎敌人,又或者是面对挑衅你的人,你来一个,让我感受下张将军的魅力。”宁姨不死心道。 张若愚眉头一皱,有点绷不住了:“你再逼逼,我弄死你。” 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冷酷而霸道,眼神锋利,气场全开… “牛逼!”宁姨竖起大拇指,双眼冒金星。“张将军就他妈得这个样子!飞扬跋扈,不可一世!以后就用这种方式跟我对话!我爱听!” “——” 张若愚无言以对。 “小混蛋,就冲咱俩这关系,我以后在北莽叱咤风云,你不会不挺我吧?龙飞那小子好几次跟我作对,把我都快气死了,我收拾一下他,他不会还敢跟我顶嘴吧?”宁姿来劲了。 “应该没问题。”张若愚就算不看宁姨从小给自己买糖吃,陪自己玩游乐场,也得给小姨这个唯一的闺蜜面子。“你只要不骂他死矮子,他应该都不会反抗。” “我傻啊?人家龙飞少帅功勋卓越,活着的传奇,我拿身高攻击人家,我还是人吗?”宁姨撇嘴道。“姨格局没那么小。” “对了小混蛋。”宁姨喊的有点心虚,虽然很难把这小屁孩当张将军看,但再喊小混蛋,他多少有点看张若愚脸色,怕他生气,不高兴,给自己脸色看,发张将军脾气… “你在北莽都有哪些心腹?我要是想拉帮结派,壮大自己的势力,找哪些人下手比较得体?”宁姨很慎重地问道。 初来北莽乍道,没自己的势力,会被排挤的… “不好说。”张若愚点了根烟,皱眉道。 “那你给我写个名单,我亲自去谈。”宁姨认真道。 “这怎么写啊?”张哥无语道。“北莽有三十万将士呢。” “合着这三十万将士,也不能全是你心腹吧?你们北莽不内斗啊?不拉帮结派啊?不搞山头主义啊?”宁姨问道。 “反正我在北莽的时候,没人搞,也没听说谁想搞。”张若愚说道。 “那龙飞呢?一般来说,继任者肯定跟前任都是不对付的,这样方便管理,能互相牵制…”宁姿很世俗地问道。 “龙飞啊。”张若愚咧嘴笑道。“我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就算整个北莽谁都敢不听我的,不给我面子,他龙飞都不敢。” “这样吧,我就不写名单了,你要是看上谁,觉得谁值得提拔,你写个名单给龙飞,让他把那帮人划给你。”张若愚从容道。 “我要把精锐都抽走了,他能干?”宁姨好奇问道。 “北莽全是精锐。”张若愚很自信。 十年北莽,他比谁都了解那帮将士。 “那倒是。”来北莽这阵子,宁姨研究过,北莽的确兵精将广,个个都是猛男。 “万一他拒绝呢?”宁姿心里有点打鼓。 “那你告诉他,咱俩什么关系。”张若愚气定神闲。“不过宁姨,我提醒你一下,你透露咱俩关系的时候,注意下措辞。” “注意什么措辞?”宁姨纳闷道。 “看你是想当北莽第一姐,还是北莽第一姨。”张若愚微笑道。“张向北喊你什么,龙飞他们都会跟着喊。” 宁姨抽了抽嘴角,良久,从那樱桃小嘴吐出一句话:“张将军牛逼!” 第三百二十七章 那多辣啊! 韩总下班前通知了张哥,今晚去韩家吃饭,主要是陪陪小老太,怕她思念韩动,内心抑郁。 “今晚不行,我都跟孝哥他们约好了今晚不醉不归。”张哥回了条微信。“要不你跟小老太商量下,明晚再抑郁?我明晚保证把她陪好。” “你少喝一天花酒会死吗?” 韩总一把掀翻了戴萌递给她的大合同,满脸寒霜地瞪了秘书一眼:“你瞎啊?没看我在发微信?” 戴萌可爱的脸蛋直抽抽,你不是发完了嘛,我都听到嗖一声了… “对不起,总裁…”戴萌委曲求全,要不是张哥人好,嘴甜,会哄人,她真不想干了! “出去!”韩总冷酷道。 把这死萌萌跟外面的骚狐狸当成同物种了,都是祸害张哥不回家的狐狸精,没一个好东西! “韩总,你说这话就有点没良心了。我最近为了韩动的事东奔西跑,都多久没喝花酒了?孝哥四海哥梁总包括陆爷,都抱怨我好多次了,还说我今晚再放鸽子,直接绝交。” 张哥站在镜子前梳了下发型,扯了几捋刘海贴在额前,还专程饿着肚子,连下午茶都没喝,就是要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虚一点,符合今晚护士趴的主题,多打几针。 “韩总你不是不知道,我在滨海就这么几个哥们,你真要我结了婚,一个朋友都没有,天天在家和你干瞪眼?” 张哥应付了韩总,就在群里艾特全员:“我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了!” 艾特完,却石沉大海,压根没人理他,连平时最捧场,假装跟张哥特别熟的陆太岁,也杳无音讯。 “都在干嘛呢?”张哥点了根烟,坐在沙发上等哥几个回话。 可等了半小时,群都跟死了似的,一个露头的都没有。 张哥眉头一挑,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平时一说喝花酒,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四海哥本来明晚回滨海的航班,都硬改成了今晚,这眼看着大战在即,怎么全都临阵脱逃了? “怎么回事?人呢?都死了?”张哥给韩世孝发了条语音。 “今晚组不了局了,我有点私事,人不在滨海。”韩世孝回了条微信。 张哥闻言,有点心寒,有事不早说? 难不成,又是韩总这八婆坏我兴致?毁我道心? 可恶的坏女人! 张若愚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给梁岱山又发了一条微信。 得到的答案果然和大舅哥如出一辙:人不在滨海,今晚不来了。 张哥怒火中烧:韩江雪,你欺我太甚! 把额前的刘海撸回去,又垫了口吃的,让自己脸色红润饱满… 今晚,他和小老太,只能有一个站着走下饭桌! 韩江雪闷闷不乐地走出电梯,却在停车场偶遇了她的老公… 这死混蛋,还是挺给自己面子的,连花酒都不喝了… 不由红唇上翘,美眸中写满得意之色。 “你满意了?” 张哥一脚油门踩到底,斜睨了韩总一眼。 “还行。”雪宝小脸倨傲,撇嘴道。“张哥,别摆一张臭脸了,大不了待会我陪你喝两杯,论气质,论身材,我还不如外面那些骚狐狸?” “能一样吗?人家多会来事,多能卖弄风骚?”张哥愁眉苦脸地开着车。 “我也能来事。” “我也能骚。” “我还能嘴对嘴喂你喝酒!” 韩总为了安抚张哥受伤的心灵,属实豁出去了。 张哥撇嘴,眼中掠过一抹异色。 嘴对嘴? 这花活和服务,蒙娜丽莎还真没给张哥提供过,据说是另外的价… 张哥偷瞄了眼雪宝那跟花瓣似的,跟抹了蜜似的烈焰红唇,心中的郁闷烟消云散。 算了,跟谁喝不是喝? 雪宝要真玩花的,也挺花。 主要还不收小费,不劝他买酒,怂恿他消费… “张哥,你跟梁岱山和韩世孝熟,他俩到底怎么回事?今天下午开着会,突然就跑了,好像出什么事了,问也不说。”韩江雪看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嘴,又偷瞄了张哥一眼。 “有这事?”张若愚眉头一挑。 “对啊,奇怪的很,韩世孝跑很合理,梁总平时可是兢兢业业,鞠躬尽瘁。每次开完会,恨不得最后一个离开会议室,好像君盛是他家开的。”韩江雪撇嘴道。 张若愚神色从容,听出雪宝在提醒自己,也没当回事,淡淡道:“妈的,他们肯定背着我去新场子喝花酒去了!” “——” 到了韩家,小老太在佣人的搀扶下,等在门口。 一见到杀气腾腾的张哥,她立马迎上来,老泪纵横道:“若愚,奶奶昨晚一宿没睡,伤心欲绝,早上刷牙的时候还有点干呕…” “今晚这饭,奶奶只能以茶代酒,聊表心意了…” 张若愚冷笑一声:“我一杯酒,你一杯茶,没问题吧?” 小老太抽了抽嘴角,担忧道:“医生说茶喝多了,会得肾结石的,还会导致水中毒…” “奶奶最近郁郁寡欢,心情低落,身体频频亮起红灯…” 小老太一把拽住同样有点慌的雪宝:“不如,让你老婆陪你喝?” 雪宝浑身一哆嗦。 她想起那晚张哥陪姑妈姑父喝酒的场景了… 待会张哥兴致一上来,不会让自己嘴对嘴喂两斤白酒吧? 那多辣啊… 第三百二十八章 祖坟少冒点青烟都不行! 起初来韩家,张哥目标明确,离婚动力十足,他当然怎么狂怎么来,怎么没素质,怎么作。 偶尔夜深人静睡不着的时候,张哥都会反省一下,自己是不是太不尊老了… 饭桌上,韩老太不停给张哥夹菜,似乎只要小老太表现的够好,张哥就不会灌她喝酒… 反正雪宝菜还没吃两口,半斤白酒就已经下肚了。 俏脸泛起酡红,美眸略显迷离,很妩媚,很诱人。 可小老太知道,再这么喝下去,雪宝那迷死人不偿命的樱桃小嘴,铁定得吐… 桌上就老小三人,张哥没必要作秀,吃饱喝足了,就去茶室泡茶。 平时这活儿,都是韩动干的。 小老太偷瞄了眼在茶室捣腾的张哥,皱眉推了下装醉的雪宝:“都进里屋了,少来。” 雪宝立马收敛了脸上的迷糊,压低嗓音道:“小点声,张哥耳朵贼尖,万一听见了,他能喝死我!” 韩老太乐了,忍不住捏了捏雪宝的滑嫩脸蛋:“死丫头,瞧你最近红光满脸,气色爆炸好,是不是这婚后的小日子,越过越滋润了?” “还行吧。”韩总很酷地耸肩,淡淡道。“还是那句话,要不是小老太你死缠烂打,我现在还是滨海最牛的钻石王老五。” “拉倒吧,瞧给你这死丫头能耐的,在我家若愚面前,怎么没见你这么能装?”小老太戳了下雪宝的额头。 “你轻点!” 脑袋都被戳歪的雪宝有点生气:“在外面谁要敢这么戳我脑袋,张哥能揍死他!你别逼我找张哥告状!” 韩老太翻了个白眼,瞧给这丫头狂的! 见雪宝时不时就偷瞄茶室,韩老太既满意,又欣慰:“怎么样?奶没坑你吧?没给你找错男人吧?就我家若愚这人格魅力,你在滨海打着灯笼都难找!” 韩总眼波流转,撇嘴道:“好是好,就是老被人惦记,过的累。” “得了便宜还卖乖?”韩老太瞪了雪宝一眼。“死丫头,你怎么越来越嘴硬了?以前也不这样啊?” “张哥调教的好。”雪宝挺直腰板,满脸倨傲。 韩老太笑了笑,突然压低嗓音道:“你对他还可以吧?没耍你的大小姐臭脾气吧?没天天作,没事找事吧?” “我什么人奶你还不知道?”韩总不屑道。“张哥都夸我贤妻良母,就你天天在这担心这担心那的。” “没再跟你提离婚了?”韩老太问道。 “他敢!?”韩总脾气上来了。“看我不抽他!” “可千万别抽!”韩老太严厉警告。 抽张将军,那是犯法的,要被枪毙的… “怕什么?”韩总挑眉,一脸狂妄。“哪个滨海女人不打自己老公?奶你没打过?” 韩老太被噎住了。 她年轻时候,脾气是真的暴躁… 要不韩老魔也不能这么狂,敢凭一己之力,敌一座城。 “总而言之,还是那句话,狠狠地锁死他。”韩老太意味深长道。“过了这村,下辈子都没这店了,就算真受了点委屈,也忍着。奶没跟你开玩笑,你要敢离,天王老子来了,奶也要跟你绝交!” 雪宝感受到奶奶的坚决。 却是撇嘴,余光瞥向张哥。 受委屈? 平时雪宝皱下眉,张哥都会找个由头带她出去搓顿麻辣烫,兜风散心。 随口叨叨两句牛肉面吃腻了,隔天就给自己整碗爱心凉面。 “奶,你应该还没瞎吧?”雪宝抬起那纤纤玉指,矫揉造作道。“这钻戒,张哥送的,还是在我们结婚一百天纪念日当天送的,还一口气给我做了十二道菜,全是我爱吃的。” “奶,该说不说,你能数出我爱吃的十二道菜吗?就算数的出来,你做的出来吗?”雪宝阴阳怪气道。 “恶心谁呢?”韩老太板着脸,抽了抽嘴角。“奶奶从小就是娇生惯养出来的,一辈子十指不沾阳春水,让我给你做饭?怎么不美死你?” “你下次扫墓的时候问问你的死鬼爷爷,问问你那离家出走的爹,他俩加起来吃我做的饭,两只手都数的过来。” “让我给你做?”韩老太眯眼扫视雪宝。“你就不怕折寿?” 雪宝表情僵硬,撇嘴道:“我跟你说的是一回事吗?我是要告诉你,就算外面的人让我受委屈,张哥都不能答应。” “把你的玻璃心烂在肚子里。”韩总满脸神气。“你还能有我了解张哥?他下辈子都不带让我受委屈的。” 韩老太若有所思地顺着雪宝的目光看向即将泡好茶的张若愚。 突然由衷感慨:“死雪宝,你可真他妈祖坟冒青烟了,能嫁给这么个牛逼男人。” “原话送给你。” 韩总骄傲撇嘴:“你家祖坟但凡少冒点青烟,也找不到这么个孙女婿。” 奶孙二人对视一眼,八百个心眼子,机关算的弹簧都松了。 第三百二十九章 四海哥还在考虑! 两口子陪小老太喝了杯醇香的大红袍,看了会热辣滚烫的晚间新闻,小老太就以昨晚失眠为由,回房睡觉去了。 小老太一走,韩总红唇一撇,埋怨道:“快回你的消息去吧,叮咚响了一整晚,吵死人了。” 张若愚反将一军:“回什么回?不用看就知道都是喊我喝花酒去的。我这结个婚,连朋友都处没了,韩总,我希望你深刻反思一下。” 韩总眼珠子一转,抿了一口茶,却没入喉。 反而翻身坐在张哥腿上,抬起他棱角分明的下巴,在张哥眼神惊愕地注视下,红唇印上。 然后用那灵蛇般的软糯,将大红袍渡进张哥嘴里。 喂白酒就算了。 雪宝这点酒量,也就在普通场合装装蒜,在张哥面前,就是找吐。 张哥轻轻扶住雪宝,怕喝了半斤的八婆坐不住。 唇齿芬芳,软糯滑溜。 犹如带着一缕甘甜,也不知是茶味还是原味… 约摸半分钟后,娇躯有些发烫的雪宝收了神通。 雪白嫩手拍在张哥肩上,俏脸酡红,连耳根都有点发烫:“该干嘛干嘛去,今晚我留这儿陪奶奶过夜。” 没有张哥的幸福里,就是栋摇摇欲坠破房子,对雪宝毫无吸引力。 张若愚怔了怔,瞧着雪宝那故作潇洒的蛇蝎女王姿态,知道这娘们平时就是在自己面前装傻白甜,脑瓜子嗡嗡的,全是鬼点子,可聪明了。 “这次怎么不想跟我去?”张若愚随口问道。 “天天腻在一起,哪里还有激情?”韩总高冷道。“你们一帮臭男人搅在一起,我嫌臭。” “嫌臭还咬我嘴?”张哥满脸恶霸。“把我牙都磕疼了。” “谁让你没经验的?”雪宝嘴硬道。 “你有。”张哥白了雪宝一眼。“口水都滴衣服上了!” “呸。” 雪宝低头看了眼,妈呀,还真湿了! 跳下沙发,恶狠狠瞪了张哥一眼,连鞋都没穿,光着脚丫子就跑上楼了。 却在楼梯转角趴着栏杆,给张哥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本总裁的电话,二十四小时给你开着,我爸还有架私人飞机原地待命着。” “拉倒吧,睡起觉来雷都打不醒。”张哥习惯性互嘴。 “那又不是你打的雷,我干嘛要醒?”雪宝白了张哥一眼,负手而立,摆出很酷的姿势,溜达着上楼。 目送韩总上楼,张哥摸了摸唇角,这娘们的樱桃小嘴,真香! 站起身,张若愚一边往外走,一边掏出电话。 群里依旧一潭死水。 韩世孝和梁岱山,却给他发了无数条微信。 就连陆太岁,都给他发了一条:“张哥,小唐在燕京城捅了大篓子,我们在尽力斡旋,但恐怕…” 韩世孝和梁岱山的微信内容,也大致如此。 他们所有人都为了唐四海的困境,连夜赶往燕京城。 可从目前汇报的情况来看,唐四海处境危机,甚至有可能走不出燕京城。 “那帮家伙怎么回事?” 坐上车,鸢淡淡问道,直奔机场。 “唐四海惹了太子帮的人,对方要下他两条腿,或者送他一个骨灰盒。”张若愚点了根烟,目光平静道。“四海哥还在考虑到底是给腿还是给命。” “这还考虑什么?”鸢眉头一皱。“打断对方两条腿,再送他们一人一个骨灰盒。” “言之有理。”张若愚眼前一亮,偏头看了鸢一眼。“还得是鸢姐,看问题总是那么通透。” “你以为。”鸢不咸不淡道。“四海哥之前送我几条项链,我戴了,跟我修长白皙的脖子很搭。还说以后找到好项链了,全给我攒着。” “他都没送过雪宝东西呢。”鸢一脚油门踩到底。 不止是四海哥。 陆太岁,梁总,包括韩世孝,都送过韩总的贴身保镖礼物。 现如今四海哥有难,讲义气的鸢,当然不会坐视不理。 “我第一次找四海哥谈判的时候,他就送了我两大袋茶叶,还亲自送我出门。” 张若愚抽了口烟,淡淡道:“第二次找他的时候,他把整座城的性感辣妹都喊来招呼我,还配合我忽悠韩总,结果我非但不感激,还拿烟灰缸砸他。” “可四海哥一句怨言都没有…” “这事四海哥跟我提过,不能说完全没怨言,主要是不敢有怨言。”鸢瞥了张哥一眼。 “不管如何,四海哥是我朋友。”张若愚神情平淡道。“而且这次他惹太子帮的人,好像也是因为有人骂雪宝是没妈野种,说我是个吃软饭的厨子。” “四海哥苦劝无果之后,沉默着拿烟灰缸把对方脑袋给开瓢了。” 张若愚很没素质地把烟头扔出窗外,不咸不淡道:“这事,四海哥做的仗义,咱不能不讲究。” 鸢把车速拉满。 她喜欢四海哥,喜欢张哥身边的那几个老哥们。 他们都很爷们。 鸢还知道。 张将军一直都是把他们当朋友看待的。 朋友有难,张将军一般都会插人两刀。 第三百三十章 祝你好运! 燕京城。 一家私房菜馆门外,停满了上百辆豪车。 虽说路边没什么行人,甚至安静得没什么声响。 可整条街道上的氛围,肃杀而压抑,令人窒息。 “你他妈能不能轻点!?” 一辆豪华房车内,一名西装笔挺的青年脑袋被砸破了,雪白的西装上,沾满了血迹。 坐在一旁的私人医生,正小心翼翼为他处理伤口。 可青年人阴鸷的眸子,却死死盯着私房菜馆。 私房菜馆的前后门,都被他叫来的人堵死了。 就算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 啪嗒。 娄雄点了根烟,抬手吩咐站在房车旁的几名心腹:“告诉姓唐的,十二点之前,要么跪着出来,要么躺着出来。” “想活命,留下两条腿!” 几名心腹闻言,朝私房菜馆走去。 可他们只能在门口传话,进不去。 门口站着八名唐四海从滨海带来的贴身随从,全都是草莽出身的金牌打手。 除非掏枪,否则想放倒他们,得花点时间。 “我们老板说了。” 一名金牌打手并没传话,反而满脸冷酷道:“等他喝完酒,他还要揍姓娄的!” 那几名心腹闻言,阴着脸走了。 私房菜馆外,上百辆豪车,数百名娄雄叫来的人,早已将前后门堵死。 还他妈口出狂言要揍大少? 你凭什么? 凭你在滨海是个臭名昭著的老流氓? 还是凭你这八个打手? 嗖! 一辆红色法拉利风驰电掣而来。 停在了娄雄的房车旁。 “娄大少,这么有雅兴?” 林三哥推门走下超跑,往嘴里扔了根烟,咧嘴笑道:“三更半夜在这拍江湖片?” 娄雄吐出口浓烟,瞥了眼林三哥:“关你屁事?” 娄雄作为太子帮核心骨干,跟林三哥不是一路人。 林三哥并不生气,一只手搭在房车上,脸上挂着痞笑道:“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一下,被你堵在里面的唐四海,在滨海是出了名的草莽枭雄,他要发起狠来,敢跟你玩命。” “我就怕他不玩命!”娄雄满脸狰狞之色。“我倒想看看,他有几条命够他在燕京城玩!” 林三哥眯眼扫了娄雄一眼,玩味道:“他背后,可是滨海帮啊。” “滨海帮?”娄雄顿时大怒,一脚踢开往兢兢业业的私人医生,满脸杀气地走下房车。“老子还他妈是太子帮! ” “林老三,你要是来给他说情的,我劝你省省。”娄雄掐灭香烟,眼神冰冷道。“今天他要么把命留下,要么把腿留下,没第三条路走!” 林三哥见娄雄态度强硬,不留余地,当下也不再劝说。 反而倚着房车,抽着烟,浑身弥漫着一股玩世不恭的气质。 好像当和事老,只是顺道,真正的目的,是看大戏。 他了解娄雄,那位太子爷的心腹,疯狗一条,见人就咬。 这下挨了打,脑袋开瓢,他要不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反倒不符合他的作风。 娄雄冷冷扫了林三哥一眼,皱眉问道:“你今晚自己来的,还是那个女人让你来的?” “哪个女人?”林三哥咧嘴笑了笑,明知故问。 “林清溪!”娄雄怒喝一声。 你在装你妈? 她林清溪再牛,认你这么废物亲戚了吗? “哦,你说我表妹啊。”林三哥拿指尖弹飞烟头,淡淡道。“你刚认识她?她会关心你这点破事?” “不是最好。”娄雄目光一沉,冷冷说道。“待会我做事,你别碍手碍脚,否则别怪我不给你留情面!” “你随意。”林三哥掏出手机,看架势真就是个没事干的纨绔子弟,听说这儿有热闹看,屁颠颠跑过来看戏。 嗖嗖嗖! 又有几辆车疾驰而来。 韩世孝,梁岱山,还有那位在燕京城也颇有知名度的滨海土皇帝陆太岁,全都来了。 娄雄眉头一皱,正要碰头了放狠话,给这帮滨海来的乡巴佬一个下马威。 可这三个男人,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走进了被金牌打手堵住门的私房菜馆。 好像专程过来,只是为了吃顿宵夜… “乐子越来越大了。”林三哥又往嘴里扔了根烟,戏谑道。“这几位,可都是在滨海呼风唤雨的人物,没想到全来了。” “看来,他们滨海帮还真是团结。” “一群土老帽团结有什么用?”娄雄目露凶光,狰狞道。“老子今晚把他们全干碎!” 林三哥笑了笑,低头看了眼刚收到的微信,张哥再有两个小时就到了。 正好能赶上十二点。 “祝你好运。” 林三哥把手机塞兜里,瞥了眼满脸戾气的娄雄:“娄大少,我进去蹭杯酒喝,你应该不会介意吧?不会连我也打吧?” 第三百三十一章 我一样狂! 私房菜馆内。 唐四海光膀子喝酒、吃肉,满脸凶光。 菜馆内因为发生暴力事件,人已做鸟兽散,连工作人员也全都躲进了后厨。 唯有唐四海居中而坐,十分猖狂。 “你们跑来干什么?” 唐四海望向陆续进店的韩世孝、梁岱山,以及年迈的陆太岁,神情陡变。 “当然是蹭饭。”梁总面色沉稳,一屁股坐下。 韩世孝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眯眼道:“四海哥,我们在滨海等你半天,结果一个人躲在这儿吃香喝辣的?不仗义啊。” 陆太岁拄着拐杖,缓缓入座:“小唐,还不给你陆爷满上?” 唐四海怔了怔,突然眼眶泛红。 他擦掉手上的油渍,为陆太岁满上烈酒。 然后举杯,沉声说道:“喝完这杯酒,诸位都请回,今晚这事,我唐四海一人做事一人当。” 说罢一饮而尽。 可另外三人,却纷纷放下了酒杯,不肯喝。 “老唐,你什么意思?”梁岱山点了根烟,撇嘴道。“谁不知道咱们滨海帮团结互助,有难同当?你现在捅了篓子,被人堵了,让我们袖手旁观?” 梁总随手扒掉头顶的假发,淡淡道:“你骂谁呢?” 陆太岁和韩世孝,也纷纷望向表情复杂的唐四海。 今晚这祸,闯的够大。 娄雄在燕京城什么段位,他们很清楚。 更何况,娄雄还是太子帮的核心,是那位太子爷的铁杆拥趸。 惹了他,还是在燕京城惹了他,想安然无恙地回滨海,难如登天。 进店的时候,韩世孝摸排过,门外上百辆车,数百名猛男坐在车里。 只待娄雄一声令下,就能把唐四海给手撕了。 “谢了哥几个。”唐四海站起身,满脸决绝之色。“但今晚这一战,属于我唐四海。” “等打完这一仗,我请你们喝花酒。” 唐四海魁梧的身躯如一座山,雄赳赳气昂昂地朝门外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说:“韩老弟,今天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滨海四大恶人之首!” “在滨海,我敢狂。” “在这座城,我一样狂!” 他刚推门开。 八名金牌打手迅速围住唐四海,一个个凶神恶煞,目露凶光。 咔咔咔! 数百名西装笔挺的猛男从豪门车一涌而出,拦住了唐四海的去路。 殴打娄雄,并将其脑袋开花。 这梁子,结死了。 他唐四海要是这么轻而易举地离开燕京城,别说娄雄,太子帮也没脸。 “让他们见识下。”唐四海点了根烟,虎目环伺。“你们在滨海是怎么混的。” “是!老板!” 八名金牌打手一往无前,朝那数百名猛男壮汉走去。 仿佛就算那是刀山火海,也休想让他们后退半步。 激战,一触即发。 全程目睹这一切的林三更,瞠目结舌。 这群滨海来的家伙,是真疯! 是真他妈不讲道理! 八个就敢跟两三百人干? 都是铁打的? “拉一个垫背,拉两个血赚。”唐四海吐出口浓烟,岿然不动地耸立着。“拉三个五,给你们发奖金!” 八位金牌打手闻言,眼中凶光毕露! 一个猛子,扎进了人堆。 唐四海,则直挺挺地朝豪华房车走去。 那双凶狠的眸子,死死盯着站在房车旁的娄雄。 后者被他那嗜血的目光一瞪,心头猛然一颤。 竟有点心慌… 娄雄身份地位再高,终究是个京圈公子哥。 他不像唐四海,也根本不知道,唐四海走到今天,站在今天的位子,究竟经历过什么! 别看唐四海天天衣冠楚楚,还经常摆拍扶老奶奶过马路,不是在这儿做慈善,就是在那儿捐钱,领养孤儿。 可他要露出獠牙。 所有人都会看见,那深藏不露的獠牙上,满是血渍。 “打断他的腿!” 娄雄一声爆喝。 为自己内心生出的不安,感到愤怒而羞耻。 妈的两三百号人堵着,这唐四海再能打,还能全放倒? 可他明显低估了唐四海的战斗力。 也高估了他那帮喽啰的战斗力。 四海哥纵横滨海数十载,连陆太岁都敬他是条汉子,连在南方黑白通吃的骆山河,都很敬重这哥们。 他的战斗力,配得上他滨海四大恶人之首的威名。 砰! 砰砰! 唐四海拳打脚踢,凭一己之力,干翻了三十多人。 而他那八名贴身随从,也战斗力爆表,一个能拖住二三十人。 哪怕被打的鼻青脸肿,却依旧如野兽般疯狂。 唐四海也受了点伤,后腰挨了一脚,左脸挨了一拳。 但跟被他放倒的那帮打手相比,只是毛毛雨。 “我提醒过你没有?” 唐四海踱步逼近娄雄,目露凶光:“我是不是好声好气和你说的?” “ 为什么要骂我老板女儿,为什么要骂我老板的女婿,我唐四海的朋友?” “我说了。” “你再骂,我会打死你!” 砰! 唐四海挥动铁拳,狠狠砸在了娄雄鼻梁上。 霎时间,鼻血狂喷,连牙都被打掉两颗。 韩世孝也去帮忙了。 梁岱山也去帮忙了。 就连陆太岁,也跑到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娄雄面前,拿拐杖抽了几下。 “打你怎么了?我们滨海帮怕过谁?” 韩世孝上去就是两脚,踩得娄雄直吐酸水。 站在一旁的林三哥看到这一幕,嘴角直抽搐。 这帮滨海来的过江龙,是真他妈猛。 打了娄雄,娄家会放过你们? 那位太子爷,会善罢甘休? 今晚这觉,只怕是不用睡了。 这热闹,还有得看! 余光一瞥,林三哥突然在不远处,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这年轻人穿一身休闲装,气质斯文,甚至秀气。 可眸子里,却闪烁着微妙的光。 他纵览全局,却始终没有出面。 哪怕是对上林三哥的目光,也一扫而过,似乎根本没将这位林家后代放在眼里。 在他的身后,仅站着一名中年人。 一个林老三见着后,眉头紧锁的中年人。 此人若出手,十个唐四海,也不够他塞牙缝。 “闹成这样。” 一身休闲装的青年淡淡瞥了中年人一眼:“你废了他们几个,很合理吧?” “没人会觉得,我们以大欺小,欺负外地人吧?” “明白。”中年人淡淡点头,朝唐四海走去。 `` ps:今天有点疲,明天开始发力~ 第三百三十二章 鸢妹,四海哥想死你了! 娄雄被揍得鼻青脸肿,破口大骂。 也就四海哥年纪大了,胆子小了。 搁早些年,他能让娄雄张嘴都叫不出声。 “差不多了。” 穿一身便衣的中年人踱步走上前。 抬手,拦住了四海哥那足有胳膊粗的手臂。 “嗯?”唐四海目露凶光,死死盯着中年人。“你是谁?” “不重要。”中年人搭着唐四海的胳膊。“重要的是,你没搞清楚,你是谁。” “这里是燕京城,不是滨海。” 咻! 中年人抬腿,一记膝撞,顶飞了唐四海。 扑哧! 唐四海口吐鲜血,脸色煞白。 魁梧的身躯踉跄数步方才稳住身形。 这家伙的爆发力,令人乍舌。 “五哥,帮我废了他!还有那几个滨海来的乡巴佬!” 娄雄被打得满头包,表情却依旧狰狞。 带来的人,也折了大半,却连那八个金牌打手,都没完全拿下。 还有几个在负隅顽抗,感觉能活到最后一集。 “会的。”五哥淡淡点头,一双如鹰隼般的眸子,死死盯着唐四海。“小少爷放话了,我现在出手,不算欺负外地人。” 说罢,他步履从容,朝唐四海逼近。 唐四海眉头一拧,呼吸一沉,在五哥抬手的瞬间,悍然发力。 砰! 他钵盂大的拳头砸出去,却被五哥一把擒住。 硬生生攥住了他的铁拳。 “你再能打,也只是个打手。”五哥神情淡定,似乎根本没把唐四海放在眼里,淡淡摇头。“我们不是一类人。” 咔嚓! 五哥竟生生把唐四海的拳头,捏骨折了。 这摧枯拉朽的瞬间爆发力,令唐四海面色惊骇。 用力拉扯了几下,却纹丝不动。 砰! 五哥抬腿一脚,狠狠捣在唐四海胸膛。 庞大的身躯往后倒退,却又被五哥拽回来。 “问题是,你也不是很能打。” 五哥又是一脚。 踹在了唐四海的腹部。 唐四海面露痛苦之色,嘴角溢出血水。 可那漆黑的眸子里,却凶光毕现。 在五哥又一脚踹来时,他庞大的身躯猛然撞上去。 硬扛了五哥一脚,却也将五哥撞开。 “妈的!” 唐四海吐出口血水,咬牙切齿:“老子跟你玩命!” 五哥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淡淡瞥了唐四海一眼:“你这叫送命。” 说话间,五哥动了。 眼中寒意逼人。 一个箭步窜上去,直取唐四海死穴。 他不会杀了唐四海,但得废了唐四海。 这是小少爷的意思。 哦,另外几个滨海来的乡巴佬,他也会一个个,全废了。 年逾八十的陆太岁,也不例外。 面对动真格的五哥,唐四海明知斗不过,却杀气腾腾。 韩世孝见状,也冲了过来。 那帮娄家的打手,不算什么。 但这五哥,是高手中的高手。 他得和四海哥并肩作战。 就连陆太岁和梁岱山,也走了过来。 滨海帮因为张哥聚在一起,出奇的团结。 这几个老哥们,本也是血性男儿,如今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有难,一起扛! “四海哥,干他丫的!”韩世孝怒吼。 早就扔了假发的梁岱山大吼大叫:“老唐,一拳干碎这装腔作势的小兔子!” 陆太岁挥动拐杖,老当益壮:“老子打断这小王八蛋的狗腿!” 砰! 砰砰! 滨海帮怎么冲上去,就怎么被干飞。 连还手余地都没有。 “唔…” 唐四海捂住胸口,口鼻喷血。 五哥却步履沉稳地走向他,站在一旁。 然后抬起脚,朝唐四海膝盖踩下去。 “以后老老实实瘫在滨海,燕京城,你不该来。” 这一脚踩下去,凭五哥那惊人的爆发力,非得将唐四海腿给踩断。 四海哥很硬气,一声没坑,甚至死死瞪视五哥,想亲眼看他怎么踩断自己的腿。 真正敢直勾勾看着医生给自己打针的人,都是爷们! 四海哥就是。 只是过了今晚,他可能就成瘸腿爷们了。 嗖! 一道黑影,划破夜空。 快到留下残影,出现幻觉。 浓郁而密集的杀机,呼啸而至。 在五哥的脚,即将踩碎唐四海膝盖时,一道纤细而曼妙的黑影,窜到五哥面前。 抬手,捏喉。 只是一瞬,五哥心脏猛跳,往后倒退几步,面色惊骇。 可纵然如此,他的喉咙上,还是被抓出几道血印子,很深,差点抓破喉咙。 刹那间,五哥后背惊出冷汗。 匪夷所思地望向站在唐四海面前,护住这个滨海草莽枭雄的年轻女孩。 来者,正是鸢。 “鸢妹!四海哥想死你了!” “哦,知道了。” 鸢悄然而立,口吻清淡,目露杀机,眉宇间,却有一缕淡淡的温暖。 她背对唐四海,淡淡扫视五哥:“你敢打我四海哥?” “找死。” 第三百三十三章 背了几条? 鸢妹自带高冷女王气质。 尤其是当张哥不在她身边抢风头的时候。 以前在杀手界,鸢妹就是很有知名度的杀手界女王。 只是后来堕落了,才跑来当保镖。 此刻。 她气场全开,眯眼扫视五哥,随时准备出手。 “鸢妹你千万要小心!”四海哥挣扎着爬起身,吐出口血水。“这小子手很黑,我一看就知道这小子身上背着人命,迟早把这孙子给举报了!” “背着人命?我好害怕。” 鸢脚步轻盈,淡淡走向五哥,红唇微张道:“背了几条?” 五哥瞳孔猛烈收缩,冷冷道:“我不介意今晚再多你一条…” 可话音未落。 鸢就动手了。 看起来很不讲武德。 可出手之快,之狠,之刁钻。 刹那间,五哥胸口鲜血绽放,炸成烟花。 五哥空有一身爆发力,竟无力施展。 这女人的身法,太诡异,太快。 而且招招致命。 连给她硬拼的机会都没有! 眨眼间,五哥身上出现数道口子,鲜血横流。 他脸色煞白,大汗淋漓,狼狈之极。 却异常不服输:“卑鄙,你敢不玩刀吗?” 五哥,可是赤手空拳。 “不玩刀?”鸢妹收起刀,负手而立。“那你刚才已经死了。” “狂妄!” 五哥勃然大怒,朝鸢妹俯冲而去。 他力大无穷,岂会输给一个矮他小半头,细胳膊细腿的小姑娘? 这要传出去,他也没脸在燕京城立足了! 他下手便是杀招,可刚逼近女人,却陡然闻到一股排山倒海的血腥味。 恍惚间,就连鸢那漆黑的美眸,也化作血色。 那是真正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才可能爆发出来的死亡之气。 那是真正的杀人狂,才拥有的杀机。 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为什么可以拥有如此恐怖的气势? 她到底是谁? 但为时已晚。 鸢动了。 在避开五哥那恐怖攻势的瞬间,鸢抬手,轻轻一探。 扣住了五哥的心脏。 五哥的拳头,滞留在空中。 浑身僵直,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急速淌下。 他纹丝不动,仿佛被点了穴。 他知道,只要自己稍有动作,必死无疑。 他甚至感觉自己的心脏,被鸢狠狠捏住了! 只要一使劲,就会被捏爆。 “你——究竟是谁?”五哥瞳孔收缩,惊恐而不安地凝视着眼前这个漂亮女人。 “我叫鸢,张哥的小迷妹。” 鸢妹没发力,没当众杀人。 张哥说过,她应该在阳光下生活几年,老在黑暗中行走,会发霉的。 张哥还说,当众杀人,会被判刑,是死罪。 真干了,又得润。 五哥有点蒙。 张哥?哪个张家? 听姓,就是个乡巴佬… 哪有什么顶奢豪门姓张的? 真土。 人家京圈望族都姓叶,姓萧,姓林,再不济,也得姓上官,怎么冷门怎么来。 哪有姓张的? 这么大一个姓,有什么逼格? “诺,张哥在那。”鸢努嘴。 望向正站在娄雄旁边的张哥。 他叼着烟,倚着车门,像在搭讪豪车里的白富美。 “听说,你骂我老婆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野种?” 张哥叼着烟,眯着眼,手搭在车棚上,盯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娄雄。 “怎么了?不让说实话?她韩江雪是不是有娘生,没娘养?”娄雄被打了,脾气却还在。 太子帮的人,什么时候受过这委屈? 从来都他妈是自己欺负别人。 什么时候挨过这种毒打? “可她有老公啊。” 张若愚夹起香烟,在娄雄很不情愿的情况下,把火红的烟头,按在了他的鼻子上。 扑哧! 生肉被烧焦的味道,弥漫车厢。 “她老公会养她。” 张若愚面无表情,一把将娄雄扯出房车。 然后抬手,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清秀公子哥:“去把他喊过来。” 痛得撕心裂肺的娄雄浑身发抖,被张若愚松开后,踉跄跑向了小少爷。 “小少爷…” 娄雄捂住鼻子,双眼含泪。 鼻子连着眼,太他妈难受了… “我要是你,就算赌上整个娄家,也不能让这帮滨海来的废物活过今晚。”秀气斯文的小少爷薄唇微张,淡淡道。“这里是燕京城,不是滨海。” 说罢。 也不等娄雄开口,小少爷踱步走向张若愚。 娄雄,也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有小少爷出马,这事了了。 在燕京城,谁敢和这位小太子叫板? 太子爷的背后,是庞大的家族,是他那个蛰伏数十载,却早已登峰造极的父亲。 而这位小少爷背后,不仅有父亲,还有一个当太子爷的哥。 拼背景,拼人脉,他似乎比那位太子爷,太还要。 刚走近张若愚,小少爷便眼神轻蔑道:“我要是你,这辈子都不会离开滨海,更不会愚蠢到跑来燕京城。” “你一个北莽出来的厨子,凭什么敢蹚韩家的浑水?” “还是韩家根本没把你当回事,隐瞒了韩家在燕京城到底有多遭人恨的事实?” 小少爷直勾勾盯着张若愚,气场全开,盛气凌人:“你是傻逼吗?韩家把你当炮灰,你就真把自己当炮灰?什么事你都敢管?什么人,你都敢惹?” 第三百三十四章 我再问你一遍! 张哥万万没想到,这位小少爷上来就给自己这么大个下马威。 还骂自己傻逼… 张哥已经很多年,没受过这么大委屈了。 “我惹谁了?”张哥看起来有点无辜。 似乎被小少爷给骂懵了,连气势都矮了半截。 “惹谁?”小少爷顺势而为,淡漠道。“西北王漠关山,还有我未来嫂子漠南风,你没惹?” 张若愚愣了愣,点头道:“勉强算是惹过。” “别说漠家。”小少爷一把将娄雄拽过来。“打他的,是不是你们滨海帮?” “你真以为娄雄很好惹?你真以为娄家在燕京城,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动的?”小少爷态度强硬道。“你不会以为背靠韩老魔,就可以在燕京城为所欲为吧?” “在滨海狂狂就算了。在燕京城,连他韩老魔都不敢跳,这么多年都不敢来。” “你凭什么?”小少爷淡淡瞥了张若愚一眼。 这个滨海来的外地人,根本不知道燕京城的水,到底有多深。 他发发善心,教张若愚怎么做人。 张若愚陷入了沉默。 片刻后,抬眸扫了小少爷一眼:“能问你个问题吗?” “说。”小少爷淡淡道。 “你又凭什么——”张若愚一字一顿道。“对我指手画脚?” 小少爷微微眯起眸子:“我在教你做人。” “哦。”张若愚微微点头。“现在你教完了吗?” “才刚开始。”小少爷目光一闪,抬手指了指街道口。 昏暗的路口,几帮人马赶到。 有太子帮的中坚力量。 有娄家的长辈。 还有小少爷喊来的人。 越来越多的人,堵住了马路。 甚至在暗中,这条街已经被封锁了。 今晚这事不搞定,谁也别想走。 尤其是这帮滨海来的外地人! “燕京城不是没有废物。”小少爷浑身弥漫着一股倨傲与轻蔑之色。“上次你运气好,碰到了一对废物兄弟。” “但燕京城更多的,是你惹不起的人。” 小少爷居高临下,俯瞰张若愚:“今晚这几个滨海来的老东西,一个也别想走。” “那我呢?”张若愚漆黑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小少爷。 “你最好天亮前,滚出燕京城。”小少爷淡漠道。 “不动我?”张若愚反问道。“你是忌惮我和韩老魔的关系?还是知道我小姨,是你们燕京城的女魔头,所以不敢动我?” 张若愚这么问,多少有点不讲人情世故了。 可雪宝之前说过,讲人情世故的人,都是没本事的。 哪个制定游戏规则的人,会跟玩游戏的人,讲游戏规则? 小少爷有点被激怒。 他的确碍于很多关系,不会真把张若愚怎么样,可真要逼急眼了。 动你姓张的,又怎么了? 他一个林清溪,还真敢跟整个太子帮斗法? 就算敢,她保得住你? 会不惜一切代价,保你一个没血缘的外甥? 所有人,或者说绝大多数人,给张若愚几分薄面,对他多少有些忌惮。 要么是碍于韩家,要么是碍于林家那个女魔头。 可从来没有人正视过张哥,更没正眼瞧过他。 他的身份与履历,也并不值得任何人重视 一个厨子,一个上门姑爷,一个爹妈早逝的北莽老兵,再有关系,也有限。 他的身上,贴了太多因别人而存在的标签。 有太多借势的成分。 没了这些,他还剩下什么? “打铁还需自身硬。” “自己没本事,人脉再广,靠山再硬,也只是镜花水月。” 小少爷讥讽道:“总有一天,潮水退尽,谁在光屁股一目了然。” “有道理。” 张若愚往嘴里扔了根烟,结束了这场没什么营养的对话。 这小少爷,真的有点好为人师了,比张哥在北莽时期,还爱教人做人。 “再问个问题。”张若愚淡淡瞥了眼小少爷,又看了眼被打成猪头的娄雄。 “今晚这事,是一场意外,还是你主动找茬?” 问罢娄雄,张若愚的视线落在小少爷身上:“还是你在背后怂恿?” “重要吗?”小少爷反问道。 “很重要。”张若愚点头。“这关系今晚你们谁能走,谁走不了。” “你吓唬我?”小少爷目光一冷,质问道。“你在燕京城,恐吓我上官鸿?” “他不想回答。”张若愚无视了上官鸿,直勾勾盯着娄雄。“你想为自己争取一下吗?” 娄雄张了张嘴。 被张若愚这一瞪,他的心猛然一沉,如堕冰窖,浑身发寒。 “搞快点。”张若愚皱眉。 浑身在陡然之间,暴发出一股排山倒海的威压。 “是我自己…咔!” 娄雄话音未落。 张若愚抬腿,狠狠一脚,踩碎了娄雄右腿膝盖。 噗通! 娄雄跪倒在地,青筋暴露,双眼瞬间布满血丝,嘴巴张的老大,却喊不出一丝声音。 疼到了极致,是无声的。 恰逢此时,那帮太子帮骨干成员,娄家长辈,以及及时赶到的有关部门领导,全都亲眼目睹了这一幕。 “我再问你一遍。” 张若愚的嗓音,低沉而冷漠:“是你,还是他?” 第三百三十五章 张向北,忍不了! 娄雄心态炸了。 表情管理,也炸了。 膝盖的剧痛,令他五官扭曲,浑身剧烈发抖。 亲眼目睹这一幕的娄家人,心态也崩裂了。 那帮闻讯赶来的有关部门,脸色也阴沉下来。 这小子,居然当街施暴,干碎了娄雄一条腿? 就连站在一旁的小少爷上官鸿,腿也微微有些发凉。 甚至不经意间,往旁边挪了两步。 还好这一脚踩的是娄雄,要是踩自己… 这小子,应该不敢。 娄雄说到底,只不过是大哥的跟班,而自己,可是上官家的小少爷! 京圈太子帮的二号人物! 他做梦都不敢想象,在燕京城,谁敢动自己。 这不,这姓张的再狂,再想杀鸡儆猴,也只不过拿娄雄下手。 他敢冲自己使劲? “把他抓起来!” 娄家长辈声嘶力竭,放声狂吼。 “这混蛋蓄意杀人,我要他吃一辈子牢饭!” 几名有关部门的领导,蠢蠢欲动。 林三哥却挺身而出,拦住了那帮领导。 “我以为,这事怪不到张若愚头上。”林三哥面色平静,抬手指了指那人仰马翻的群殴现场。“这帮人,是娄雄打电话叫来的。” “他骂张若愚老婆是有娘生没娘养的野种,还骂张若愚是个吃软饭的上门赘婿,窝囊废。” 林三哥耐心解释道:“那个,就是那个鼻青脸肿的唐四海,他作为张若愚的忘年好友,一时没忍住,教训了娄雄。” “嗯,这就是整个事情的经过。” 几名领导闻言,又看是林家三哥出面协调,一时间有些犯难。 娄家不好惹。 林家——没人敢惹。 就站在眼前这位林三哥,真要算起来,那可是根正苗红的第三代… “骂他老婆怎么了?骂他又怎么了?少一块肉了?骂残废了?” 娄家长辈疯狂咆哮:“他当着我们的面,打断了娄雄的一条腿!这是公然行凶,草菅人命!” 娄家一施压,那几名有义务维护公平的领导,又蠢蠢欲动了… 于情于理,似乎都应该做些什么。 “我说了。”林三哥皱眉,身上自有一股三代的压迫感。“这事怪不了张若愚,是娄雄犯贱在先。” “他连路都封了,带了几百号人过来,傻子都看的出来,娄家大少爷,这是想私了,而没想走法律程序。” 林三哥居高临下,淡淡瞥了眼那帮连和林家打交道都不够格的小人物:“你们非得让娄家大少爷里外不是人,横的玩不过,开始请外援?” “林老三,你什么意思!?”娄家长辈质问道。“这件事关你屁事!?” 林三哥闻言,觉得自己不被尊重了,有点急眼。 他掏出电话,打给自己爷爷,大半夜的,爷爷肯定睡了,不会接自己电话。 但他还是假装打通了,很委屈道:“爷爷,娄家骂我,说我算个什么东西,您说怎么办?哦,打他?不好吧?您也知道,我从小胆子就小,连鸡都不敢杀,更别说打人…” “好吧。” 老三哥很无辜地挂断电话。 当着众人的面,毫无征兆地,一脚踹在了娄家那位叔叔的肚子上。 这一脚,竟直接将娄家叔叔踹得跪倒在地,捂着肚子痛苦哀嚎。 娄雄刚被打断一条腿。 娄家长辈,也挨打了。 还是被林三哥打的。 场面一度很混乱,喧哗四起。 林三哥却目光冰冷地瞥了眼跪倒在地的娄家叔叔,蹲下,一把扯起他的头发,脸上,浮现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戾气与跋扈:“你是不是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你是不是忘了我林三哥,到底是什么人?” “我姓林啊,我爷爷,是林世勋啊。” “你知道在燕京城,甚至在整个华夏,只要我说我爷爷叫林世勋,所有人都会给我面子吗?” “你怎么这么飘?连我都敢惹?” 啪! 林三哥一手扯住那位娄家长辈的头发,另外一只手,狠狠抽了他一巴掌。 “我打你了,你能把我怎么样?你要不服,来林家找我。” “记住,别去那些乱七八糟的林家,来我爷爷住的那个林家。最好把整个娄家都喊来给你壮胆,懂?” 那娄家长辈匍匐在地,却满头大汗,面如死灰。 心中,更是惊恐之极。 有一瞬间,他真没把林三哥放在眼里。 甚至忘了燕京林家,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 或许林家女魔头来了,他会给予绝对的尊重,但林三哥,他恍惚了… 可他不应该恍惚,他应该清晰地知道,林三哥,是那位林家家主的亲孙子! 是那位林家女魔头的,亲表哥! 那可是林家啊… 华夏最顶级,根基深厚,老树盘根到难以想象的超级豪门。 哪个领域,他们不是呼风唤雨,只手遮天? 就这,还是林家本着低调内敛不得瑟的原则。 真要甩开膀子干,更吓人。 一脚踢开娄家长辈,林三哥犹如一个心狠手辣的纨绔大少。 做事随心,想干谁,就干谁。 他本就可以如此张狂,他只是平时太低调了,低调到连娄家,都不把他当回事了。 可老虎一旦发威,一旦露出獠牙,都得怂着。 啪嗒。 林三哥点了一支烟,倚着车头抽烟,漆黑的眸子,淡淡瞥了眼被打断腿的娄雄,还有表情明显发生变化的上官鸿。 今晚没人让他来。 来之前,他好不容易争取到机会,请家里那位女魔头喝茶。 刚泡好茶,还没喝上两口,还没跟那位女魔头表忠心,就收到张若愚来燕京城,还被太子帮算计,恶心,甚至要收拾的消息。 女魔头很淡定,跟往常一样,就算天塌下来,也古井无波。 可林三哥坐不住了。 他还没等女魔头表态,就跑过来了。 林三哥觉得,做人要有原则。 既然决定给女魔头当狗腿,那就得尽心尽责。 要不,怎么得到女魔头的宠幸,怎么在林家那么多子子孙孙中脱颖而出,成为女魔头身边的第一宠臣? 今晚他来,就一个目标。 不论张若愚闯多大祸,干多大事,他死保到底。 就算太子爷亲临,他也豁出去了! 娄雄眼看着叔叔挨揍,那林三哥也突然一反常态,比自己还要嚣张跋扈,不可一世。 他慌了,无比绝望。 猛然意识到到张若愚那冷漠的眸子盯着自己,他强忍剧痛,嗓音低哑道:“是小少爷怂恿我干的,我根本不认识你老婆…” “不早说。”张若愚一脸严肃道。“我老婆只是挨两句骂,你断的,可是一条腿。” 说罢,张若愚抬眸看了眼上官鸿,薄唇微张道:“你也是,这种事干嘛怂恿别人?自己上不行吗?” “不就是断两条腿吗?” “我老婆被你毁的,可是声誉,是名节,还有她可爱乐观的好心情。” 张若愚踱步走向主动拉开距离的上官鸿。 眼神,充满戾气。 所有人都只知道,滨海城那位蛇蝎女王,有个恶霸般的宠女狂魔。 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他这个上门女婿,北莽厨子,是个更恶霸,比韩老魔更疯狂的,宠妻狂魔! 这不是雪宝第一次在燕京城受委屈了。 人在,被人算计,恶心,被人赶。 人不在,还被骂野种,有娘生没娘养。 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老婆被人这么欺负,这么骂? 一生戎马,无数次从鬼门关爬回来的张向北,忍不了。 第三百三十六章 你们家,只有帽子! 眼看张若愚朝自己走来。 小少爷有点心虚了。 打嘴炮,谁都会。 可张若愚刚才已经把娄雄的一条腿,给踩碎了。 小少爷还以为,这已经属于杀鸡儆猴,给自己下马威了。 燕京城谁敢惹上官家? 谁敢惹他这位上官家的小少爷,他哥,可是京圈太子,他爸,更是蛰伏多年,登峰造极… 打死上官鸿都不相信,张若愚敢动自己。 可再多的不信与不屑,并不能掩饰他此刻内心的不安。 张若愚的眼神,摄人心魂。 伴随着张若愚逼近,小少爷上官鸿,浑身紧绷着,再度后退。 “你后退的样子,是认真的吗?” 张若愚皱眉,停下了脚步。 这番话,令上官鸿脸色难看。 他听出了张若愚的嘲讽。 心中愠怒地停止了倒退的脚步。 赶来的人,娄家和那帮想要主持正义的相关人物,都被林三哥拦住了。 而那几个太子帮的核心骨干,虽然很想出力,却被虎视眈眈的鸢妹,震慑住了。 她白嫩的小手中,甚至拎着一把管制刀具,闲庭信步地,站在来路。 孤立无援的上官鸿,生平头一次感受到恐惧与绝望。 仿佛堕入深渊,被黑暗所吞噬。 “你真敢动我?”上官鸿挺直腰板,满脸凶狠。 此刻的他,不斯文了,也不秀气了。 眉眼狰狞,仿佛只有如此,才能抵消他内心滋生的恐惧与不安。 “为什么不敢?”张若愚反问道。“你很了不起?动了你,地球就不转了?就世界末日了?” 上官鸿眼神冰冷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真土。”张若愚淡淡道。“站好,我很快。” 说罢,他走向了上官鸿。 林三哥看到这一幕,也有点心惊肉跳。 那可是上官家的小少爷啊。 可是那位太子爷的亲弟弟啊。 真要废他一双腿? 这张哥,太生猛了吧? 他强忍住了规劝张哥的心思。 他是坚定不移站在张哥这边的,就算再紧张,再担心,也绝对不能当墙头草,更不能灭张哥的威风。 上官家再牛,那是后话。 跟张哥此刻的决定,没有关系… 叮叮。 张若愚手机响了。 但他没接。 而是站在了上官鸿面前。 反观上官鸿,却神情倨傲。 他知道,有人找上张若愚了。 找张若愚的人,一定是能压住张若愚的人。 在燕京城,能压住张若愚的人,一定有很多。 上官鸿眯着双眸,薄唇微张道:“不如你在踩碎我双腿之前,先接个电话?我不急。” “行,我满足你。” 张若愚拿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眉头微蹙。 然后,他很随意地打开了免提。 “怎么又是你。”张若愚的嗓音,平静而淡漠。 他通讯录里那么多人,多到他恨不得删掉一些不常联系的。 可偏偏,又是这哥们。 “我也不想…” 电话那边的声线,原本很雄浑,但此刻,却显得很无奈。 “到哪一步了?”男人试探地问道。 他严重怀疑,张若愚又打开免提了。 所以措辞很有考究,不敢胡言乱语。 “我准备打断这位小少爷的腿。”张若愚面无表情道。 “有这么严重?”男人似乎没想到局势已经恶劣到如此地步。 站在一旁的上官鸿,却神情淡然。 有这位超级大鳄出面,而且张若愚似乎还跟这位大人物认识。 他不信张若愚还敢动手。 小少爷甚至开始构思待会的放狠话环节了。 “你老婆在你身边吗?”张若愚皱眉,淡淡道。 “在,我们难得小聚一下,正在吃火锅。”男人事无巨细地说道。 “如果将来有一天,有人骂你老婆是有娘生没娘养的野种,你会怎么做?”张若愚淡漠道。 男人怔了怔,心惊肉跳,甚至有一瞬间上头了。 反倒是一把女人的声音缓缓传了过来:“他会怎么做,我不管。” “我会让骂我野种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只是要打断他的腿,这很过分吗?”张若愚淡淡道。“我老婆失去的,可是名节。” “不过分,一点都不过分。”女人似乎接过了电话。 她也很久没跟帅气的小张甜蜜煲电话粥了。 甚至一把推开了坐在身边的老男人,还恶狠狠瞪了男人一眼。 让你做和事老!脸都不要了!? “小张,他就是关心你的情况,怕你吃亏。既然一切都很顺利,那你忙,我们去吃火锅了。”女人说罢,径直挂断了电话。 生怕说多了,让小张对他们夫妻俩有意见… 挂断电话。 张若愚淡淡瞥了上官鸿一眼。 后者的内心,彻底失衡了,陷入绝望之中… 连如此大鳄,都被张若愚回绝了?甚至,还担心他会吃亏? 不是来当说客的吗? 不是来当和事老的吗? 怎么反而还站在张若愚这边? 这小子的关系,已经硬到这份上了? “行了吗?” 张若愚正要收起手机,又有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张若愚低头瞥了眼,是一个陌生号码。 但他知道,号码的主人,正是那位京圈太子爷。 上次他们沟通过,不算陌生人了。 可张若愚有点不耐烦了。 这么磨蹭下去,天都亮了。 就像雪宝答应过张哥,她会尽量避免在外面过夜。 张哥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如无必要,不在外过夜。 “这电话,是我哥打来的。”上官鸿眯眼,提醒张若愚。 内心的压力,也彻底释放了。 大哥亲自出马,这事就没什么可说了。 “所以呢?”张若愚反问道。“你哥是耶稣?我不听他的,会下地狱?” 说话间,张若愚接通了电话。 声音,还是那把熟悉的声音。 “别为难他,我欠你一个人情。”电话那边的男人嗓音平稳,透着一股上位者的威严,仿佛在做交易。“将来不论任何事,任何场合,只要你需要,我都会还你这个人情。” 能让太子爷欠人情。 这笔买卖,在场所有人都觉得很划算,值得做。 张若愚却面无表情,淡淡道:“任何事,任何场合,我应该都不会落魄到需要你还我人情,替我出头。” 太子爷短暂的沉默之后,一字一顿道:“就当,给我个面子。” “你哪来的面子?”张若愚在挂断电话之前,口吻沉稳而锋利。“你们家,只有帽子。” 第三百三十七章 想复活吗? 死寂。 现场死一般的沉寂。 电话那头的太子爷,仿佛变成了哑巴。 站在张若愚面前的上官鸿,也目露凶光,犹如被踩住了尾巴。 就连远处的那帮看客,也一个个神色沉凝,眉头紧锁。 你们上官家,没有面子,只有帽子! 这话太他妈杀人诛心了! 纵然听在这帮事不关己的人耳中,也尤为刺耳! 说人家没面子就算了! 干嘛还要说人家里只有帽子!? 不知道这是上官家的死穴?逆鳞? “啧…” 鸢妹淡淡一啧,很生动。 “咦…” 唐四海皱眉,发出一个不知是嘲讽还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揶揄声。 “吁…” 韩世孝陆太岁梁岱山几人索性也不装了,不合时宜地直接起哄。 场面一时间非常活色生香… 比修罗场还修罗场。 可始作俑者的张哥,在挂断了太子爷的电话之后。 抬腿,一脚踩在了上官鸿的膝盖上。 伴随咔嚓一声响。 上官鸿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轰然跪倒在地。 张若愚这一脚,是当着现场所有人的面,踹的。 很重,下了死手。 隔得近的人,甚至听见了骨头爆裂的声音。 “上次你们太子帮恶心我老婆,想把我老婆赶出燕京城,我宰相肚里能撑船,没跟你们一般见识。”张若愚面无表情,淡淡瞥了上官鸿一眼。 “这次我老婆都没来,你们还不放过她?” 张若愚口吻冷漠道:“你们太子帮有没有家教?” “什么时代了,还拿这么脏的话,侮辱女性?” “你难道不知道,我张若愚在君盛集团是出了名的妇女之友?” “像你这种身体已经进入新时代了,灵魂还留在旧社会的人。”张若愚抬腿,又是一脚。 咔嚓。 膝盖骨爆裂,上官鸿痛不欲生,浑身匍匐在地上扭曲,像条臭虫。 “给你留双腿也走不进新时代了,既然没用,干脆别要了。” 张若愚杀伐果决。 当场踩碎了上官鸿两条腿。 现场那几个闻讯赶来的太子帮核心骨干,愣是没一个敢上去劝架。 林三哥在那杵着,而且是代表的林家,莫说他们,哪怕是上官家,也不会无缘无故,和林家交恶。 另一方面… 刚才打电话来的那对夫妻,在燕京城什么分量,在场谁人不知? 可人家非但没当和事老,反而担心张若愚吃亏。 就连太子爷亲自打电话,让张若愚给面子。 张若愚的回答,却只是上官家只有帽子,没有面子。 林三哥深吸一口冷气,偷偷给女魔头发了一条微信:“他踩断了上官鸿两条腿,当着很多人的面。” “今晚,估计燕京城会有很多人彻夜难眠…” 叮咚。 林三哥收到一条微信。 “哦。” 叮咚。 林三哥又收到一条微信。 “你也去踩两脚。” 林三哥怔了怔,满脸狐疑:“踩谁?” “上官鸿。”言简意赅地三个字。 “——” 林三哥吓坏了。 人家都这么惨了,还去踩?会不会太不道德了? “踩哪?”林三哥很快就回了女魔头。 “脸。” 林三哥抽了抽嘴角,有点犹豫。 但很快,他福临心至。 只要自己踩了,以后就是女魔头的人了! 等将来女魔头上位,自己在林家,就是一人之下了! 众目睽睽之下,林三哥像个疯批,冲上去踩了本就痛得五官扭曲的上官鸿脸庞。 留下两个硕大的黑色鞋印。 “让你不知天高地厚,得罪张哥!” 林三哥这落井下石,看待了众人。 这林家老三,太没城府了… “呸!” 林三哥还啐了一口唾沫,很邪性。 啪嗒。 张若愚点上一支烟,深吸了两口。 然后蹲在上官鸿旁边,用仅有这位小少爷才能听见的嗓音说道:“以后找茬,别在燕京城。” “你以为这是你的地盘。” “你以为在这里,你有无数的人脉关系,有无数的靠山势力。” “你以为在这里,我张若愚什么也不是,只能任人宰割。” “其实,刚好相反。” “在滨海,我还真没什么人脉,没什么面子。” “但在燕京城,你认识的人,我认识。” “你不认识的人,我也认识。” “你引以为傲的靠山和关系,只要我一句话,你就什么都没了。” “或许听起来,你觉得我在吹牛逼。” “但我必须实事求是的说,在这座城,我干过比今晚夸张一百倍的事,弄过比你牛逼一百倍的人。” “我想弄,没人敢拦。” 张若愚吐出口浓烟,神情淡漠道:“还是那句话,下次想找我的茬,别在燕京城。” “你想死,别拖累你全家,这不道德。” 说罢,张若愚掐灭香烟,缓缓站起身。 目光所及,那帮乌泱泱的人,竟无一人敢与张若愚对视。 虽然不知道他为何如此叼。 可看起来,他就是这么叼。 “下次别再骂我老婆,背着我骂也不行。” “我就这么一个老婆,我不想她不开心。” 现场这帮人人都有关系,有靠山的大人物。 竟无一人敢吱声,敢反驳。 没人知道这年轻人为什么敢如此疯狂。 他就真不怕被报复,被赶尽杀绝? 可在张若愚眼中,他所作的这一切,不过在他一念之间。 这群人,每个人都仗着自己有靠山,在这座城呼风唤雨,为所欲为。 可没人知道,他张若愚,就是靠山。 在很多牛逼轰轰的大人物眼里,最大的靠山。 叮咚。 叮咚。 叮咚。 张若愚的手机,疯狂响起消息。 有手机消息,有微信消息,还有qq消息。 他们来自全国各地,来自世界各地。 但更多的,来自这座所有人都以为张若愚没有势力的燕京城。 无数隐藏在暗中,平时决不轻易示人的大佬,都向张若愚发来了问候。 还有,一个疑问。 “想复活吗?我帮你造势啊。” ·· ps: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想明天更4章,小黑子快催我! 第三百三十八章 想你的宝! 想复活吗? “我帮你造势啊。” “我帮你发新闻稿,向全世界解释啊。” “造神这块,我拿捏的死死的,可以说是经验丰富。” “复活了,谁敢欺负你老婆?谁敢骂你老婆?我要是你,就我这小暴脾气,直接他妈的自爆!” 那帮知情者,开始疯狂怂恿张若愚。 从各个角度,各个层面分析复活后的好处。 张若愚拿起手机,随便扫了几眼,给其中一人回了一条:“我今晚还要连夜赶回滨海,我不在外面过夜。” 复活了。 就得经常出差,就有很多业务要跑。 到那时,跟雪宝见一面都困难了。 而且,万一雪宝自卑了怎么办? 她那么骄傲,那么敏感的一个娘们,哪怕明面上看着很开心,万一心里觉得配不上自己了,天天作。 这日子还怎么过? “我老婆习惯了一睁眼就吃我亲手做的早餐,我不在,她会饿死的。” 张若愚给那对夫妻档的女人,回了一条微信。 “呜呜呜,你真好,我哭死…” 张若愚收起了手机。 他曾踏上巅峰,问鼎山巅,也面临过世人所能想象的,所想象不到的所有诱惑。 没人比他更了解张向北需要什么,渴望什么。 复活,一定是他现阶段的人生中,最糟糕的选择。 那个杀伐果断,享誉全球,权势滔天的张将军,他当够了。 他并不享受每个人见到他,都毕恭毕敬,顶礼膜拜地喊一声张将军。 他想听的,是一声张哥。 谁喊的都爱听。 最好是雪宝喊。 最好是腻腻歪歪的,傻白甜的,萌萌的喊。 哪怕明知高冷的雪宝是故意的,甚至偶尔会夹子音。 但他爱听。 娄家连夜将娄雄送往医院,临走前,看张若愚的眼神犹如被这个滨海来的上门女婿掘了祖坟,此仇不共戴天。 被抬上担架的小少爷,眼神充满怨毒。 临走前,还不忘放一句狠话:“我会记住你!” “哦。” 张若愚抬腿一脚,又把小少爷从担架上踢下来。 小少爷在冰冷的地板上翻滚了几下,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我帮你加深记忆。”张若愚一脸严肃道。 滨海帮再一次发出“吁”声。 叼着烟的林三哥,也抽了抽嘴角。 这张哥,真他妈不愧是女魔头的外甥! 做事一个风格。 往死磕的… 滨海帮连夜坐上了韩老魔的私人飞机,怕被报复。 这燕京城,真不是人来的。 所有人喘着粗气坐在飞机上,目光却都直勾勾盯着坐在最前排,正拿手机跟小姨聊天的张若愚。 这个男人,是真他妈恐怖! 难怪连大老板,都只是嚷嚷着让这个姑爷滚出韩家,而从没实际操作。 陆太岁就更得意了。 如果说在滨海,张哥多少还是沾了韩家的光,沾了韩老魔和北莽军的光,才看起来很飞扬,很跋扈。 那此次在燕京城,他就是纯靠个人实力了… 虽然不知道这个人实力到底体现在哪儿… “孙子,爷爷给你搭上了一条巨船,风浪可能有点大,但保证开的够远,马力够足。” 陆太岁给孙子发了一条微信。 很疲惫却又很惬意地靠着椅背,准备眯会。 “陆爷,谢了。” 耳畔突然响起唐四海郑重其事的道谢。 “小意思。”陆太岁倨傲一笑。 “老梁,谢了。”唐四海抿唇说道。 “跟我你客气个毛?多请我喝几顿花酒,比什么都强。”梁岱山幽怨了白了唐四海一眼。 几十年兄弟了,搞这些? 唐四海一个个道谢后,站在了张若愚面前。 “张哥,我替大小姐出气,是义务,是应尽的职责。但你救我,是纯感情,是仗义。”唐四海很中二的捶了下自己的胸口,沉声说道。“做兄弟,在心中。以后你的事,我唐四海万死不辞!” “孝哥。”张若愚瞥了眼隔壁的大舅哥。“四海哥跟我客气。” “傻逼。”韩世孝眼都没睁,淡淡道。“纯傻逼。” 跟张哥还客气个什么劲? 当初大舅哥挨了四海哥的打,张哥二话不说,单枪匹马就要掀了四海哥老巢。 为此还骂了大小姐一顿,让她少管男人的事。 从那一刻开始,孝哥就认定了张哥,当兄弟也行,当小弟也行。 除了干爹,除了韩老太,除了大小姐,他就服张哥。 唐四海眼眶发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突然高呼:“滨海帮,牛逼!” 众人闻言,白痴般地看了四海哥一眼。 内心,却翻江倒海。 今晚,他们差点一个都跑不掉。 可谁也没怂,没怕。 连大半截身子都入土的陆太岁,也披星戴月赶来,为四海哥助阵。 以前,他们不这样的。 孝哥好点,梁总和四海哥,哪个不是一肚子心眼子的老狐狸? 陆太岁,更是千年老妖。 麻烦一律不沾,便宜一个不少。 可自打张哥来了滨海,跟这帮人混熟了,喝花酒喝出感情了。 所有人的心境,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们的灵魂,都升华了。 眼中不再只有自己,还有兄弟。 这其实很不符合现代人的残酷逻辑,甚至有些幼稚,好笑。 可谁又不希望自己忠义无双,当个义薄云天的大丈夫呢? 是不想吗? 是不敢。 张若愚,在无形中给了他们勇气。 一股来自北莽的,源自北莽传奇战神的无双勇气。 “张哥,一夜不见,如隔三秋,想你的宝。” 凌晨两点半。 雪宝发来微信。 第三百三十九章 “正在输入”! 滨海,韩家。 小老太一米八的双人床上。 已是后半夜,可小老太双眼瞪的犹如铜铃。 甚至发出一声“咦”的嫌弃音。 “死雪宝,你好恶心。”小老太白了韩总一眼,还轻轻捏了一下雪宝白嫩的胳膊。 韩总撇嘴道:“你懂什么?张哥跟我说过,他出门在外,我得时不时联系一下他,张哥还说,人性是最经不起考验的。我要不闻不问,他就没有危机意识了,就会解放天性。” “看来我家若愚已经有点厌倦你了,甚至腻了…”小老太眉头一皱,慎重道。 “老太婆,你胡说什么呢?”韩总恶狠狠瞪了韩老太一眼。“张哥恨不得二十四小时粘着我,哪里嫌弃我了?” “那他为什么三更半夜跑去燕京城?你敢说我家若愚不是过的太窒息了,想远离这座围城?”小老太阴阳怪气道。 “张哥的兄弟遇到麻烦了。”韩总斜睨了小老太一眼。“张哥讲义气,去帮忙了。” “就是那群天天怂恿若愚喝花酒的狐朋狗友?”韩老太瞪了雪宝一眼。“死雪宝,你长点心吧!就算我家若愚再冰清玉洁,天天跟那帮老流氓玩,能学什么好?” “张哥工作压力大,喝个花酒解解压怎么了?我还能拦着?”雪宝撇嘴道。“那我还是人吗?” “我跟你说的是这个吗?”小老太抨击道。“我是让你反思,为什么我家若愚宁愿喝花酒,都不愿在家陪你看电视!是不是你没有吸引力了?是不是家里的氛围,不够让若愚满意,所以他才出门寻开心?” “你少恶心我。”雪宝捏了小老太胳膊一下。“家花哪有野花香?就算天天吃山珍海味,张哥不也得腻?” “韩世孝跟我汇报过,张哥点陪酒小妹,从来不点同一个。这说明什么?说明她们吸引不了张哥,你再看看我,跟张哥结婚小半年了,激情犹在。” “这,就是魅力!” 小老太咧嘴傻乐:“你可真他妈不要脸!” 翻了个身,准备睡觉。 却再度被雪宝拽起身。 “睡什么睡?以前通宵打麻将也不见你喊累,起来嗨!” 雪宝睡不着,想找个人聊天。 除了小老太,也没人陪她了。 死鬼老爸没兴趣,小弟韩动也入了北莽,忙着考核。 她要熬死小老太。 “奶奶我多大年纪了,真的熬不住了,再这么熬下去,会死人的…”小老太求饶。 “生来何必多睡,死后自会长眠。”雪宝一本正经道。“你看你都多大年纪了?真就一点也不知道珍惜时间?” “——”小老太无言以对。 这死雪宝,太不是东西了! 不过小老太知道雪宝是担心她若愚。 这次局势紧张,雪宝所掌握的情报,又不够多。她有压力,替张哥担心很正常。 小老太就不一样了。 她没有任何负担,只想狠狠睡一觉。 这都凌晨三点了,再不睡,真要猝死了… “要我陪你可以,咱们聊点提神的。”小老太翻身坐起身,从枕头下掏出一根烟,在鼻尖闻了闻。 可瞧着雪宝那警告的眼神,愣是没敢抽。 “聊什么能提神?”雪宝撇嘴。 “我就想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当一个真正的女人。”小老太目光猥琐地瞄了眼雪宝的裤裆。 这死雪宝,年纪不小了,却满身稚气。 眼神里什么都有,就是没熟-女味。 那死若愚也是,雪宝这么火辣,屁股那么翘,胸部那么大,腰还那么细,脸还这么美,怎么忍的? 忍者神龟啊? “为老不尊。”韩总瞪了小老太一眼。 “来,敞开心扉,说说你的故事。”小老太好整以暇,准备跟雪宝死磕到底。 “有什么可说的?”韩总抱胸,既骄傲,又很有自己的态度。 “都结婚小半年了,别说有感情,就算两个陌生狗男女,该睡也能睡了。你们在那墨迹什么呢?是你不行,还是你张哥不行?不行赶紧去医院检查,耽误我抱外孙!”小老太深深看了雪宝一眼。 “张哥都不急,你急什么?”韩总慢条斯理道。 “要换我是你张哥,要么把你强了,要么把你打个半死再强了。瞧给你这死丫头狂的!”小老太急眼了。 余光却在偷瞄雪宝的表情。 那个时代过来的她,是真想知道自己的宝贝孙女为什么婚也结了,感情也有了,硬是憋着。 她还不了解女人? 就张哥那大屁股,那饱满的胸肌,浑身散发出来的雄心荷尔蒙。 她不信雪宝不眼馋,不心痒痒。 “奶,一句话。”韩江雪知道奶奶是真好奇,淡定又倔强道。“我总得知道我是跟谁睡吧?我总得知道孩子他爹,到底叫什么吧?” 韩老太怔了怔。 目光深邃地看了雪宝一眼。 这死丫头,应该猜到什么了。 或者早就猜到什么了。 犹豫了下,小老太试探道:“不如,我告诉你?” “一边去。”韩总红唇上翘。“你说算怎么回事?我用得着你说?” 小老太沉默了。 这死丫头,的确有脾气,有性格。 明明就差这一层窗户纸了,硬是憋着。 不过反过来想想也是,但凡有点骄傲在身上的女人,但凡念头通达,自尊心强的女人,不把男人摸清楚了,搞明白了,彻底敞开心扉了,怎么睡?睡得也不踏实啊! 啪嗒。 小老太趁着雪宝沉浸在自己世界的空隙,偷偷点上一根烟,满足地抽了两口。 死雪宝应该是怕到时候不知道是跟若愚睡了,还是跟张将军睡了吧? 万一雪宝走神了,脑子里出现张将军的形象,那算不算… “我不想给张哥戴绿帽。”韩总劈手抢走小老太还剩半截的香烟,翻身下床道。“这可不仅仅是灵魂上的绿帽,身体上都算了,我们老韩家的女人哪个不是性格刚烈,视贞操为生命?” “6。” 经常上网冲浪的小老太给雪宝竖大拇哥:“不愧是我韩家长女,三观就是正!” “赶紧睡觉,我看你眼神都飘了。” 雪宝学着张哥的手法,掐灭香烟,然后负手而立,站在窗前,很酷。 “哦。”小老太乖巧地给自己盖好被子,心满意足地睡去。 雪宝在这给张哥守着贞操。 张哥在燕京城,给雪宝守着名声。 真好。 叮咚。 在窗前站的腿都麻了的雪宝突然收到一条微信。 此时,已经凌晨五点了,天已经蒙蒙亮。 “下楼,吃早餐。” 张哥回来了。 还蹑手蹑脚在楼下做了早餐。 他知道,雪宝还没睡。 回来的路上,微信上偶尔会瞧见雪宝在那“正在输入”,却又什么都没发出来。 张哥知道的,微信那只有十秒内点开聊天框打字,才会显示“正在输入”。 张哥却看见了不止一次。 这已经不是巧合了。 而是雪宝肯定点开了很多次,而恰好,张哥也点开了很多次。 “好嘞,张哥,我想吃炒粉!”雪宝回了微信,拖着麻麻的腿下楼。 “加鸡精吗?”张哥回了一条。 “看张哥心情,我都吃得惯。” “6。”张哥回了一条,被魔法打败了魔法。 第三百四十章 拿帽子砸! 本来已经做好其他早餐的张若愚,又重新准备炒粉。 他犹豫了下,没放鸡精。 雪宝口味素来清淡,应该不会喜欢。 偌大的餐桌上,两口子挨着坐吃鸡蛋炒粉,还有两杯滚烫的豆浆,两份凉碟。 张哥狼吞虎咽,明显饿坏了。 雪宝却吃的很高冷,很冰山。 刚才在微信里讲话的语气,像个舔狗。 此刻的雪宝,却端起霸总架子来了。 “怎么连夜就赶回来了?”韩总淡淡瞥了张哥一眼。“让你小姨知道,还以为我控制欲太强,结了婚连你小姨都不要了。” 张哥喝了口豆浆,习惯性地从韩总盘里扒了三分之一炒粉到自己盘里。 这娘们每次都吃不完,但绝对不能少给她,不然她会作张哥。 “小姨说她最近有点忙,没空招待我。”张若愚如实说道。“等过段时间闲下来了,会来滨海看我们。” 停顿了下,张若愚又道:“哦对了,小姨还说,咱俩结婚也有一阵了,但两边的家长一直都没有碰一碰,回头安排见个面。” “啊?小姨是想见我奶奶,还是见我爸?”韩总表情一僵,有点忐忑。 见奶奶的话… 倒没什么。 奶奶在人情世故上面,堪称大宗师级别。 可要见那一点亏都不肯吃的火爆韩老魔,鬼知道会发生什么。 这几个月日子是越过越顺,可雪宝始终不敢忘,小姨在张哥心中,究竟有多重要。 张哥是答应自己,不会提离婚。 可小姨万一被韩老魔激怒了,两家一拍而散,自己跟张哥怎么办? 众所周知,韩老魔一直很反对这门婚事。 他也不止一次怂恿雪宝离婚,还帮雪宝挑选了无数个花美男当备胎… “听小姨的意思,最好是都见。”张若愚又把盘里的炒粉吃光了,把杯子里的豆浆也喝光了。 却发现雪宝还没吃几口,不禁皱眉道:“什么意思?就吃这么几口?是不是不给面子?” “我压力很大啊。”韩总皱眉说道。“被你小姨吓的都没什么胃口了。” “你怕什么?两边家长碰个头而已。”张若愚看起来也有点顾虑。“相信韩老魔也不是毫无城府之辈。” 雪宝红唇嗫嚅道:“他就对我还算好脾气,对别人很凶的,要不也没韩老魔这个称号了。” “你让他低调点,他还能不给你面子?”张若愚说道。 “我让他给我面子,告诉我妈是谁,是干什么的,你知道他怎么回答我吗?”韩总抿唇说道。 “怎么说?”张若愚挑眉。 “他说我希望我妈是干什么的,我妈就是干什么的。他还说我希望我妈是谁,我妈就是谁。”韩总冷冷说道。“他要给我现找妈,甚至为了满足我对妈的全部幻想,他还说可以委屈一下自己,多找几个女人给我当妈。” “牛逼。”张若愚抽了抽嘴角。“不愧是韩老魔,思路非常清晰。” “所以他会怎么和你小姨交流,我一点把握都没有。”韩江雪深吸一口冷气。 雪宝跟谁都敢狂,包括韩老魔,乃至于张哥。 可她不敢惹小姨。 她不傻,几个月的婚姻,哪比得上十几年的含辛茹苦,无私奉献? 这也是雪宝进京见小姨,一反常态的原因。 真要闹僵了,张哥不是里外不是人? 总不能为了一个才娶了几个月的媳妇,就让张哥把一泡屎一泡尿把他带大的小姨甩了吧? 韩江雪再自信,也不觉得自己有这资格。 见一夜没睡的雪宝顶着熊猫眼在那发愁,张哥也被她传染了紧张情绪。 不知是在宽慰雪宝,还是安慰自己:“别慌,沉住气。长辈见面而已,跟咱们又没什么关系,你还怕他们打起来啊?” “万一真打起来了怎么办?”韩江雪面露愁色。“我爸脾气一直不太好,你小姨一看,也不是好惹的女人…” “真打起来了,大不了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张若愚眉头一皱,很霸道。 “啊?”韩总脸色煞白,心也乱了。 只一瞬间,她暴跳如雷,目露凶光地瞪视张若愚:“姓张的!老娘为了维系这段婚姻,受的委屈还不够多吗?平时装孙子装的还不够累吗?” “你他妈说老死不相往来就老死不相往来?你把老娘当什么人了?看着顺眼撸撸?不顺眼了就一脚踢开?你还是不是人?” 雪宝瞬间心态就爆炸了。 你小姨是对你好。 可老娘对你很差吗?不也是对你千依百顺吗? 平时有点脾气不很正常?偶尔得瑟一下,作一下,不是很合理吗? 哪个女人不撒撒娇,发发大小姐脾气?何况本总裁还真是大小姐,是真的公主命! 人家一个灰姑娘都能受尽万千宠爱,我一个白雪公主受点宠怎么了?让你惯着点怎么了? 张哥愣了愣,眯眼打量状若母狮子的雪宝,淡淡道:“我说让我小姨和你爹老死不相往来,你是不是故意装傻?故意在这跟我装可怜?” “就你对我千依百顺了?我还不是天天给你做早餐,看你的脸色行事?我说什么了?” “就说昨天晚上,还不是燕京城有人骂你,我才千里迢迢跑过去找人报仇?你现在跟我翻小肠,算旧账?你有意思吗?” 张哥一甩手,拂袖而去:“这碗,老子不洗了!” 心中却惴惴不安,琢磨着要不要跟小姨商量下,这家长碰面就算了。 一个给别人戴绿帽的,道德明显有瑕疵的男人,这种人也配当长辈?也配和小姨见面? 真打起来,不得拿帽子砸? 第三百四十一章 修罗场! 一觉醒来。 张哥收到了小姨的答复。 “该见还得见,小姨也不是拿不出手,不会给你丢脸。” 虽然隔着屏幕,也听不出小姨的语气。 可张哥莫名觉得,小姨似乎有点赌气。 不是冲他,也不是冲雪宝,而是冲韩老魔去的… 张若愚瞥了眼还趴在自己胳膊上嚎啕大睡的雪宝,内心无比焦虑。 小姨这边,是没戏了。 而且估计过几天忙完了,就会来滨海。 翻了个身,张哥很没素质地偷看了雪宝的手机。 手机密码,是张哥加雪宝生日的组合,很大方。 “见家长?当然要见!” “老爸最近哪儿都不去,人也不在海外了,也不刚下飞机了!” “就在国内等着见那厨子的小姨!” 这韩老魔… 好像胜负欲一下子就爆棚了。 平时就算发生了天大的事,他都从不露面。 这会倒是来劲了。 不需要他的时候,来的比谁都快。 半小时后,雪宝悠悠醒来。 见张哥愁眉苦脸地躺在床上,睡眼惺忪道:“怎么了?” “我刚看你手机了。”张若愚心寒道。 “嗯?”雪宝下意识紧张起来。 想了想,自己好像也没做对不起张哥的缺德事,慌张的小心肝沉稳下来。 刚要先发制人,却听张哥说道:“你爸和我小姨的态度如出一辙,就算有天大的事都得放一放,必须碰一碰。” “真该死!”雪宝刚沉稳下来的小心肝,又躁动起来。 “确实,你爸还不如死了算了!”张若愚沉声说道。“这不害人吗?真闹起来,咱俩不是里外不是人?” “你小姨也是…”雪宝开始甩锅。“我爸名声那么差,口碑也不好,她干嘛非得要见?” “你可真有意思,这能怪我小姨吗?”张若愚板着脸说道。“我小姨给咱们送过新婚礼物吧?去燕京度蜜月,小姨也招待我们了吧?人家还专程来滨海跟咱们过生日,算是事无巨细,很到位了吧?你爸呢?干啥啥不行,每次有事找他,不是刚下飞机就是在海外,哪里像个当爸的?” “难道就全是我爸的问题?你小姨就没问题?工作忙,该忙忙她的呗!非得见这个面,不知道我爸脾气差,一惹就炸毛?她年纪轻轻,能是我爸的对手吗?干嘛非得碰一碰?不是自讨苦吃吗?” 两口子因为焦虑和紧张,火力全开,宣泄内心的不安。 互嘴了会,纷纷冷静下来。 这还没碰面,两口子就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 真要碰面了,两口子不得打起来? “韩总,冷静。”张若愚趴在窗口点了根烟,神情凝重道。“我们绝对不能自乱阵脚!” “张哥说的在理。”雪宝也意识到,自己跟张哥的心态,似乎都有点爆炸了。 两口子面面相觑。 雪宝忽然一瘪嘴,委屈道:“张哥,我害怕…” “我也是。”张哥愁容满面,跟雪宝抱在一起,互相取暖。 张哥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小姨不高兴。 雪宝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她一点都不怕老爸惹小姨不高兴。 回头真上头了,急眼了,两口子都得死! 一周后。 滨海国际机场。 两架私人飞机前后脚降落。 林清溪一袭盛装,走下飞机。 身后跟随着数名心腹,机场外,豪华车队相迎。 另一架飞机上,西装笔挺,挑染着奶奶灰头发的韩老魔酷酷出场。 全城的广告牌上,都标注着这样一句话:你们的王,回来了! 还刊登了一张韩老魔的艺术帅照,至少p年轻了十几岁,像个三十出头的帅小伙。 机场外,近乎车展的豪华车队敲锣打鼓,迎接这位滨海王。 机场出口。 两位本该寒暄打招呼的亲家,却连正眼都没瞧一下对方。 在机场出口一左一右,朝迎接自己的豪华车队走去。 “呸,没教养的林家女人!” 韩老魔暗搓搓啐了一口,帅气的脸庞上,写满不屑。 林清溪仿佛顺风耳,身躯微微一顿,回身,冷冷瞥了眼暗地里骂自己的韩老魔,红唇微张:“你骂我?” “我骂你怎么了?!”韩老魔张牙舞爪,暴躁道。“你没骂我?你是不是私底下说我韩老魔屁本事没有仇家一大堆?害人害己?连累你那厨子外甥遭罪了?受委屈了?” “难道不是?”林清溪眼眸锋利,淡漠道。 “你妈…” 韩老魔满脸通红。 要不是骆山河拦着,他非得跟林清溪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出口单挑! “老板,冷静点,都是一家人…”骆山河很尴尬。 平时老板可是很注重形象和隐私还有安全的。 这林家女人,可不好惹… “呸!八婆!”韩老魔咬牙切齿。“咱们走着瞧!” 林清溪阴阳怪气道:“一辈子不敢进京的孬种,我不信你硬的起来。” “——” 韩老魔脸都绿了。 “骆山河!把老子的沙漠之-鹰拿出来!” “老子要让这个八婆血溅当场!” 韩老魔冲着林清溪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嚷嚷。 站在一旁的骆山河却小声嘀咕:“老板,滨海禁枪,您知道的…” “人家说禁你就不带?!你有没有一点主见!?” 韩老魔拂袖上车,犹如一头暴走的铁牛:“回家!今晚老子和她决一死战!” ·· ps:4更搞定,基操,勿6。 后2章总共写了3章还有多的内容,一直删删减减,不想因为多更新就降低质量。只能说尽力了… 第三百四十二章 我从来不给男人送礼物! 韩家。 雪宝和张哥魂不附体地坐在客厅沙发上,心情很沉重。 两口子收到风,那两位家长刚走出机场,就吵起来了。 要不是被人拦着,可能会动手… “你爸什么意思?”张若愚气急败坏。“一个大男人,和我小姨一个弱女子过不去?” “我听说你小姨也骂我爸了…”雪宝委屈道。“还说我爸硬不起来…” “我小姨说错了吗?”张若愚杀气腾腾。 雪宝瞥了张哥一眼:“你冷静点!” 张哥幡然醒悟,语气柔和起来:“对不起雪宝,张哥一紧张,又失态了…” 两口子压力太大了。 完全不知道小姨和韩老魔会干出什么荒唐事。 别看小姨对张哥好,千依百顺,那也只是对他,对别人,她连林家都没当过人。 韩老魔也是。 除了雪宝,谁在他眼里都是垃圾… 要只是脾气大,其实还好。 可这两人不仅脾气大,能耐更大。 真闹崩了,张哥两口子要不离这婚,都感觉没法给他们助兴。 “不怪你,你就是压力太大了!”韩总看了张哥一眼,突然站起身,朝茶室走去。“奶!你干嘛呢?能不能管管你的宝贝儿子!?” “我哪有本事管你爹?”韩老太夹枪带棒道。“这狗东西大学都没读完,就把人女大学生肚子搞大,还强迫人家帮他生孩子,脸都不要了!” 韩江雪红唇抽抽。 “我多说他两句,让他对雪宝你好点,别那么多心眼子。他倒好,直接离家出走。十年了,这小王八蛋回来过几次?连我这个老不死的过大寿,他都不愿回来!” 韩老太气定神闲地抿了一口茶,淡淡道:“雪宝,你让我管他?我管得了吗?我跟你一样,得喊他一声爹!” 雪宝又抽了抽嘴角。 完了。 连奶奶都压不住死老鬼。 今晚韩家这场家宴,不得直接化身修罗场? 万一这老东西真把小姨给激怒了,小姨一声令下,把张哥带回燕京城,自己怎么办? 真要那样,雪宝也移居燕京算了! 这韩家,待的没劲! “雪宝,坚强点,别哭。”张哥拍了拍雪宝哆嗦的肩膀。“张哥是时候展露男人担当了。” “今晚看我眼神行事。”张哥沉声说道。 “怎么行事?”韩总好奇道。 “你爸要敢狂,咱俩联手把他埋了!”张哥杀伐果决。“地方我都挑好了,后院那棵老槐树下,空间挺大。” “听韩世孝说,我爸有功夫在身上的…”雪宝忐忑道。“而且他满身刀疤,体格魁梧,还有纹身,一看就是以前混过社会…” “咱俩能行吗?”雪宝提出宝贵意见。 张哥闻言,目光一沉,瞥了眼躲在茶室喝茶的小老太:“加上小老太,应该够了。” 雪宝叹了口气,对前路很无望。 系上围裙道:“张哥,咱们还是先准备饭菜吧,把你那些天马行空的鬼点子,用到晚上的饭局上。” “这才几点就做饭?”张哥吃了块绿豆糕,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追剧。“我还不饿呢。” “那我先去准备,待会你掌勺。” 韩家头一回三代同堂吃家宴,两口子作为新婚夫妇,操持这顿家宴很合理,也很有意义。 雪宝在厨房忙的满头大汗,张哥则是追完了最新集的古偶剧,这才施施然来到厨房。 拿纸巾给雪宝擦擦汗,又跟雪宝剧透了下她还没看的最新两集,气的雪宝直跺脚。 “剧透狗不得好死。”雪宝咬牙切齿,掰断了一根黄瓜,然后切片。 张哥系上围裙,开始炒菜。 他追剧的时候跟小姨联系了,晚上会准点登门拜访,听说还带了不少礼物送给小老太。 张哥很委婉地提醒了一下,韩老魔是雪宝他爸,于情于理,也需要送点礼物… “我从来不给男人送礼物。” 小姨的回答很锋利:“他也不是个男人。” 张哥当时就有点慌了。 所以他决定多做几个小姨爱吃的菜… 傍晚时分,两口子联手烹饪了一桌晚宴,色香味俱全,看着就很有食欲。 林清溪准时登门,盛装而来,身后还跟着四名西装笔挺的年轻人,双手都拎着昂贵的,千金难求的礼物。 早已在门口等候的雪宝和张哥,忙上前欢迎。 “小姨,这么客气干嘛?来就来嘛,还带这么多礼物。”韩总穿着居家服,笑容甜美,很有亲和力。 “送你奶奶的。”林清溪神情柔和。 “都送我奶啊?”韩总迟疑道。 这大包小包十几袋,就没一样送我爸的? 小姨,人情世故啊… “嗯,都送你奶。”林清溪微微点头。 张哥早就知道了,也不意外。 就在这时,远处开来一列豪华车队,缓缓驶向韩家。 打头的玛莎拉蒂疯狂按喇叭,一颗帅气的脑袋从后排车窗探出来:“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把车堵在我家门口?赶紧挪开,韩家之主回来了!” 韩江雪冷冷扫了眼那颗帅气的脑袋,头一扭,跟张哥陪着小姨进屋。 第三百四十三章 你不心疼我心疼! 奶奶灰发型的帅气型男卡在了车窗外。 脑袋在车外,身体在车内,一家之主的心,在车底。 “阿孝,你看这死雪宝!她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韩老魔暴跳如雷,差点把玛莎拉蒂的车门给拆了。 从车队第二辆车里走过来的韩世孝抽了抽嘴角,很迁就干爹的面子,用只有二人才能听见的小嗓门说道:“看起来,没有…” 失去理性的韩老魔闷哼一声,也不知是想化解尴尬,还是在扪心自问:“看起来,是我把死雪宝惯坏了,她简直无法无天!” “张哥也挺惯着大小姐…”韩世孝亲自为干爹拉开车门,很孝。 “张哥?”韩老魔怒视韩世孝。“你他妈是他大舅哥!你喊他张哥什么意思?给他脸了?你得喊他张弟!” 韩世孝耐心解释道:“他到底是干爹您的姑爷,大小姐的老公,论身份,我不敢逾越…” 韩老魔眯眼打量韩世孝,这个以前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干儿子,变心了! 明显有点胳膊肘往外拐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死雪宝翻脸无情,韩老魔认了。 你一个干儿子在这凑什么热闹?老子让你给雪宝陪嫁了吗? “干爹,要不您先进去?”韩世孝左右看了眼,明明很开阔的韩家门前,却被豪华车队堵得水泄不通,想找个地方停车,还真挺困难。“我帮您去找停车位。” “不用了!” 韩世孝夺门而出,往豪车旁一站,浑身霸总气场十足。 身高一米八,奶奶灰头型,丰神俊朗的五官与若隐若现的渣男气质一搭配,这要倒退二十年,妥妥忧郁气质的花样美男。 自诩滨海玉面修罗的大舅哥很少在颜值上服过谁,但在干爹面前,他甘拜下风。 韩老魔冷冷扫了干儿子一眼:“阿孝,没我捞你一把,当年你就得烂在臭水沟吧?” 韩世孝怔了怔,随即重重点头:“干爹对我恩重如山!” “何止恩重如山?我简直是你的早生父母!”韩老魔一点也不谦逊,掷地有声道。“你吃的,穿的,用的,哪样不是花的我血汗钱?” 韩世孝一丝不苟的点头:“干爹您一句话,我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韩老魔走近干儿子,用力拍了拍韩世孝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待会陪我回家。一个字,挺我。” 韩老魔必须要考虑的是,韩世孝已经是他唯一的支柱。 要是不拉拢他,韩老魔很难想象这顿饭要怎么吃,才能做到优雅而得体。 “这…”韩世孝沉凝说道。“干爹,这不合适吧?今晚是您的家宴…” “看着我的眼睛。” 韩老魔双手按住韩世孝的肩膀,语气深沉道:“难道你看不出,我一直把你当亲儿子看待?” 大舅哥抽了抽嘴角。 脑海里回忆起上次大小姐遭遇绑架,干爹发语音说要把自己骨灰给扬了… 不过韩老魔没给孝哥忆往昔的机会,一把拦住孝哥的肩膀,语气温柔道:“走,陪爸喝两杯。” 韩世孝颇为动容。 哪怕脑海中有再多忆往昔,但这也是他头一遭正儿八经的进韩家大门。 以前,他嫌自己不干净,干了太多脏活,不敢进。 这一次,他是被干爹搂着肩膀,走进的韩家。 有一瞬间,孝哥感动到哪怕干爹让自己弄死张哥,他也会义无反顾。 当然,前提是他有这个本事。 韩家餐厅内。 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坐着。 韩老太居中而坐。 张哥雪宝两口子,坐在晚辈的椅子上。 韩老魔与林清溪,隔江而望。 韩世孝坐在最角落的位置,佝偻着腰,连眼神都不敢乱瞄。 他隐约猜到干爹为什么把自己带进韩家了… 就林家女魔头那近乎魔鬼般的眼神,仅仅只是扫了自己一眼,就浑身不寒而栗。 干爹,这是让自己把命还给他啊… “小林,奶奶早就想跟你聊聊天,喝杯茶了。”韩老太异常热情,握住了林清溪虽然柔软,却略有些冰冷的手心。“感谢你给我们家雪宝,栽培了这么一个优秀的丈夫。我也替若愚的父母,感谢你这些年对若愚无微不至的照顾。没有你,若愚不可能有今天。” 林清溪面色温婉,极有大家闺秀的风范:“您言重了,若愚母亲对我恩重如山,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略微停顿了一下,林清溪红唇微张,缓缓说道:“小雪对若愚,也挺不错,我很喜欢她。” 老太太明显提着心吊着胆的状态,稍稍放缓了一些。 她对这个林家女魔头,可打听得一清二楚。 那可是个疯批美人,别说自己这个亲家,连林家那些所谓的血亲,她都从来没正眼瞧过。 说翻脸就翻脸,泯灭人性… 不过韩老太了解林清溪的过往,乃至于她父母当年所承受的灾难。 她之所以变成如今这样一个毫无人性的女魔头,有理有据。 “但有一点,我不是很高兴。”林清溪不咸不淡地瞥了韩老魔一眼,淡淡说道。“若愚这些年吃了很多苦,遭了很多罪。他心大,不在乎你们韩家那些家族世仇,就算找上门来了,他也能包容,不介意。” “但我不行。” 林清溪红唇开启,吐出一句毫无感情的话语:“我不想包容,也很介意。我不喜欢他被无休止的找麻烦,过那种吃不了安稳饭,睡不了安稳觉的日子。” “他娶小雪,没打算继承你们韩家的万贯家产,你们韩家有的,能给他的,我都有,也能给。” “所以。”林清溪目光冰寒地凝视埋头扒饭的韩老魔。“你也别把你当年得罪的人,捅到篓子,全都推到若愚身上。” “他不怕麻烦,不介意帮你擦屁股,我介意。” “你不心疼你的姑爷。”林清溪的语气,愈发冰寒,浑身弥漫出滔天冷意。“我心疼我从小养大的外甥。” 场面一度陷入诡异的死寂。 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就连韩老太,都无法反驳。 觉得这位林家女魔头,说得有理有据,从客观角度来说,这段日子,自己的宝贝儿子,的确给自己的宝贝孙女婿,添了很多麻烦。 谁不往死了心疼自家孩子? 谁又能有多心疼别人家孩子? 总有差的。 “小雪。”林清溪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韩江雪,语调再度变得柔和,毫无侵略性。“你觉得,小姨说的对吗?” ·· ps:更晚了,抱歉。重新启动2333,今天是2。不敢保证一定是2333,状态好,被小黑子激怒了,面子过不去了,可能2334!哥们姐们明天见! 第三百四十四章 你能不能闭嘴! 林清溪一句轻描淡写的话,瞬间让压力全来到了雪宝这边… 饭桌上所有人,屏息凝神。 就连埋头扒饭的韩老魔,也偷瞄了宝贝女儿一眼。 似乎很担心雪宝的处境。 怕她不会回答这个林家女魔头的问题。 他都想偷偷给雪宝发个微信,手把手教她怎么应对女魔头了… “小姨说的当然是对的,小姨能有什么坏心眼?” 韩江雪放下碗筷,毫无半点犹豫地说道:“小姨说的,就是我心里想的。张哥这段时间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亏?还不是因为我爸仇家太多?得罪了太多人?” “小姨,不瞒你说,别说你心疼张哥,连我都心疼。不就是结个婚嘛,过个日子吗?怎么就天天有那么多麻烦,那么多破事?” 韩总一席话出口。 饭桌上鸦雀无声。 就连林清溪,都眼神微妙地看了小雪一眼。 似乎没想到,她会如此配合自己,完全不顾她父亲的面子… 在她心中,若愚到底有多重? 难道真应了那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胳膊肘全往外拐了? 韩老太只当什么也没听见,还见缝插针地给林家女魔头夹了块张哥亲手做的红烧肉,软糯可口,甜而不腻,十分美味。 韩老魔听着宝贝女儿如此数落自己,他竟完全不敢顶嘴,只是化悲愤为力量,吃姑爷给他做的清蒸鲈鱼。 别说,这小子的手艺,比老妈强一百倍,起码不咸… 大舅哥这时也犹豫着要不要替干爹挽尊… 食人之禄担君之忧,进屋之前,干爹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 大舅哥觉得不硬着头皮表个态,干爹绝不会放过自己… 可就在他准备开炮之时,坐在大小姐旁边的张哥,突然发难。 “韩江雪,你什么意思?” 张若愚冷冷瞪了雪宝一眼,眉头深锁。 雪宝见状,却是委屈地瘪嘴,也不顶嘴。 “你就这么对你爸?你就这么对你又当爹又当妈,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的老爸?” “他就算有天大的错,就算全世界都觉得他不是个好男人,好父亲,你也没资格数落他!” “我小姨心疼我吃苦了,受委屈了,数落你爸两句,很正常。你凭什么数落你爸?你看不见吗?你爸那一头白发怎么回事,难道是他爱美故意染的?他才五十出头,就满头白发了!他但凡少替你操点心,能白成这样?” “韩江雪,你哪怕拿出我对小姨百分之一的态度来对你爹,你爹也不至于活的这么累,这么痛苦!” 张哥一席话。 差点把韩老魔这铁打的男人说泪崩。 这姑爷… 真他妈贴心… 比雪宝这死小棉袄强多了! 饭局之前,压力太大,情绪不稳的两口子疯狂攻击对方的父亲和小姨。 可一上饭桌,两口子完全没有任何配合,却又默契十足。 一个,无脑站小姨。 一个,疯狂为老丈人挽尊。 两口子但凡少一点对彼此的重视,也不能把自己豁出去。 看似激烈而又疯狂的饭桌碰撞。 说穿了,其实不过是夫妻之间,家庭之间,最简单却也最正确的相处之道。 你为我家人考虑,我替你家人做主。 所谓大道至简,不过如此。 但凡敢多为自己人说一句,必定鸡飞狗跳。 雪宝偷偷在饭桌下挠了下张哥的手心,内心很肿胀。 她当然知道为了小姨数落老爸,会让老爸寒心。 可小姨也没说错,婚后,两口子的确遇到了很多麻烦,还全是因为老爸惹的仇家。 以小姨的性格和对张哥的宠爱,她不生气才有鬼。 雪宝多聪明伶俐,她就算事后去给老爸赔礼道歉,也绝不会在饭桌上拂小姨面子。 这只是她灵机一动。 可没想到,张哥当场就帮自己老爸,把面子找回来了。 还给老爸竖起父爱如山的伟大形象。 这臭男人,果然比自己聪明,格局大… 张哥手心被挠,反手就弹了下雪宝的手背,疼的雪宝龇牙咧嘴。 林清溪面容淡雅,恢复了从容。 她随口一问,雪宝就给了满分答案。 这的确有点出乎林清溪的意料。 却也在情理之中。 两口子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私底下互相诋毁,台面上互相恭维。 面子里子,都有了。 林清溪淡淡瞥了韩老魔一眼,红唇微张道:“以后注意点。” “我注意个锤子!”韩老魔有了姑爷撑腰,腰板贼硬。“就那帮瘪三,我见一次打一次!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林清溪面色寡淡,没有回应。 坐在一旁的雪宝却瞪了韩老魔一眼:“你能不能闭上你的臭嘴!?” 你是看不得老娘过的好是吧? “你能不能闭上你的破嘴?”张哥瞪了雪宝一眼。“怎么跟你爸说话的?” “你能不能闭上你的嘴?”林清溪唇角微翘,瞥了张哥一眼。“怎么跟你老婆说话都?” “你能不能闭上你的嘴!?”韩老魔怒目圆睁。“怎么跟我姑爷说话的!?” 砰! 小老太拍案而起,叉腰怒视韩老魔:“小王八蛋,你能不能闭上你的臭嘴!怎么跟我亲家说话的!?” 大舅哥坐在角落瑟瑟发抖。 紧紧闭上自己的臭嘴,完全不敢吭声。 这家庭氛围,真他妈要把人吓死了! 大舅哥发了毒誓,谁他妈结婚谁是狗! 十八层地狱都没这么血腥… 第三百四十五章 爱过! 饭桌上,所有人都活成了大舅哥的形状,闭上嘴,默默吃饭。 酒足饭饱后,小老太约林清溪来茶室喝茶。 韩老魔拽着张哥来客厅抽烟。 只有雪宝一个人没人喊,独自在厨房洗碗善后,很可怜。 “刚才在饭桌上,我要不是给你面子,非得跟你小姨决一死战!”韩老魔叼着烟,歪头说道。 “我有这么大面子?”张若愚瞥了韩老魔一眼。“我真是受宠若惊。” “什么意思?恶心我?”韩老魔怒视张若愚。“别忘了,我才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 “你不提醒我,我还真不知道你在韩家有这么大面子。”张若愚吐出口浓烟。 “谢了。”韩老魔话锋一转。“你刚才要不给我出头,我他妈面子都不知道往哪搁了。” “那你跑回来干什么?”张若愚皱眉。 “你小姨对我有意见,我能不露个面,让她顺顺气?”韩老魔撇嘴道。“你以为谁都跟你小姨似的,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我小姨那是不懂吗?”张若愚咧嘴笑道。 “也是。”韩老魔挑眉道。“你小姨压根就不在乎。” “她在燕京城干的那些好事,我可都门儿清!” “有你当年干的那么离谱吗?”张若愚眯眼问道。 “怪我?”韩老魔弹了弹烟灰。“当年我和那个三八…爱过!” “再说了,没我当年离经叛道干的好事,你哪来这么一个傻白甜老婆?”韩老魔倒打一耙。 “她可不傻,精着呢。”张若愚白了韩老魔一眼。“我老觉得,她身上有你的影子。” “废话,死雪宝要不像我,那他妈这帽子兜兜转转了几十年,不戴我头上了?”韩老魔想想都害怕。 张若愚咧嘴笑道:“雪宝姓什么,我是无所谓的。” “你是狗吧?”韩老魔怒目圆睁。 抽完烟,喝完雪宝递来的一杯算是赔罪的菊花茶。 韩老魔捋了捋额前的奶奶灰秀发,起身道:“走了。” 然后潇洒走出韩家。 连告别都没有做一个,很没家教。 张若愚目送韩老魔离开,心情莫名有些复杂。 这韩老魔此番回来,说穿了,就是为了雪宝的婚姻,来给心生怨气的小姨出口气。 堂堂名震天下的南方王,韩七城,当爹当到这份上,也算是拥有伟大性格了… 回厨房陪雪宝洗个碗,拖了个地,小姨也和小老太说完了知心话,准备离开。 “小姨,要不今晚就留在这儿过夜呗?”雪宝很热情地挽留。 “不用了。”林清溪温婉地笑道。“我有家。” 她没住酒店。 她的家,在幸福里。 那里不仅有属于她和张若愚的成长回忆。 同样,也有她的童年。 有她和她的父母,在那栋房子里最美好的东西。 只可惜,她和张若愚的童年一样辛苦,早早就父母双亡,孤苦伶仃了。 “那我们陪您一起回去。”韩江雪很会来事。 “多陪你奶奶吧。”林清溪红唇微张道。“她比我,更需要你们。” 她未必会把人人忌惮的韩老魔放在眼里。 但对韩老太,林家女魔头很尊重。 这个老人,拥有最完整也最完美的人格。 她的晚年,值得拥有更好的陪伴。 雪宝不知道说什么,偷瞄了张哥一眼。 张若愚沉凝了下,说道:“你们等我一下。” 说罢,转身走回茶室。 把孤零零坐在茶室内发呆的小老太搀扶起来,咧嘴笑道:“我家那床,可不像你们老韩家这床又大又舒服。” “去你家过夜,能抽烟吗?能喝酒吗?” 张哥甚至没使劲,小老太就自己站起来了,贼有劲。 “不能抽烟,不能喝酒,去我家干什么?干睡?”张若愚冷笑一声。“小老太,你分得清大小王吗?在我家,咱俩一人一个烟灰缸,不塞满别想睡。” 小老太一拍大腿,精神状态异常亢奋:“若愚,快,把我床底下那两条贡品带上,今晚我要醉生梦死!” “要雪宝给咱俩来段热舞助兴吗?”张哥扶着小老太出门,咧嘴笑道。 “她就算了。”小老太上下打量了眼孙女婿那饱满的胸肌,充满雄性荷尔蒙的年轻身躯。“你跳还行。” 张哥眉头一挑,豁出去了:“今晚高低给您整一段!” 雪宝和小姨瞧着张哥搀扶小老太走出家门,小老太还带了换洗的衣服,还有两条用黑色塑料袋包裹好的硬邦邦长条香烟。 怔了怔,面露欢愉。 他做出一个让所有人满意的决定。 既能陪小姨,又能陪小老太。 一家人,就该整整齐齐。 第三百四十六章 我爽我的! 入秋的夜,凉风袭人。 一家人围着餐桌,嗑瓜子,喝茶,剥水果,看电视。 气氛说不出的融洽。 小老太可得意了。 叼着烟,盘着腿,左右两个烟灰缸,全是她的。 张哥可不会当着雪宝和小姨的面这么肆无忌惮的抽。 他憋不住了,都是跑去门口抽一根。 既然是家庭局,聊的自然都是跟家人相关的。 小老太也不怕得罪雪宝,聊了几件雪宝儿时的趣事,羞得雪宝俏脸通红,恶狠狠瞪视小老太。 “小姨,张哥小时候有什么好玩的事吗?”雪宝八卦问道。 这种亏,雪宝当然不能一个人吃。 必须把张哥拉下马! “太多了。”林清溪温婉一笑,眼中写满柔软之色。“我就没见过比若愚还皮的小孩。” 雪宝跟小老太都来了兴趣,连忙追问。 他们都想知道,如今这么屌的张哥,当年到底有多调皮… “我记得有一次,那应该还是若愚十三四岁的时候,他想要英雄救美,却被几个社会青年给揍了。”林清溪微微一笑,意味深长道。“到最后,听若愚说还是另外一个小姑娘救的他。” 英雄救美反被揍,然后被美女救了这位小熊狗。 这故事很生动,还很荒诞。 雪宝扑哧一声笑,白了张若愚一眼:“没想到张哥你还有这糗事?” “谁还没几件糗事傍身?”张若愚一点也不尴尬,很坦然。 叼着烟的小老太却话锋一转,嘀咕道:“雪宝,你十三四岁的时候,不也救过一个小男生吗?你当初还跟我说,那小屁孩穿的脏兮兮的,还挺有正义感。明明打不过,还要在那逞强。要不是你和阿孝正好路过,那个小男孩没准会被那群社会青年给打废了。” 雪宝一愣,匪夷所思地望向张哥。 奶奶要不提醒,她都不记得自己还积过这种德… 而且,两件事这一串,好像还是同一件事… “不会吧?”雪宝瞠目结舌地瞪着张哥。 “不会吧?”张哥也是眉头一挑。 本来很坦然,一点也不尴尬的他,此刻有点麻爪了… “那个从豪车上走下来,穿着公主裙,傲娇到像个中二少女的娘们,就是你?”张若愚不可思议。 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张哥当时被揍的鼻青脸肿,眼睛都睁不开了。 他看不清救她的姑娘长什么样,而且过了那么多年,样子早就变了。 雪宝更是没办法分辨那个被打成猪头的小男生,到底是帅哥,还是丑男… “呸。什么中二少女?本小姐那是气质出众,鹤立鸡群。”韩总倨傲道。 张哥万万没想到,当年救自己的,居然就是雪宝… 这他妈不巧了吗? 张哥打了一辈子架,那次算是他这辈子唯一一次输人又输阵的打架。 平时就算打不过,气势也拿捏住了,甚至小优… 唯一一次被人打得鼻青脸肿,居然还是被自己的未婚妻所救。 而真正救他的,还是大舅哥,韩世孝! 张若愚有点恍惚,上下打量了雪宝两眼。 瞧着雪宝骄傲得像个白天鹅,抻着脖子,在那扮演救命恩人的角色。 张若愚咧嘴笑道:“少臭嘚瑟,我救你多少次了?你还欠着我呢。” “救多少次?”雪宝不服,揶揄道。“里里外外算起来,救命之恩也就一次,咱俩算是打平手了。” 张哥撇嘴,像他这么有城府的人,岂会因为雪宝一句激将,就告诉她当年为了从海盗手里救她,直接把整个海盗活跃的公海横推了? 可张哥依旧有些唏嘘。 没想到当年那个救自己的骄傲小公主,竟然就是自己的未婚妻,现在的合法老婆。 这是缘分,还是宿命? 而且,起这个头的,还是小姨。 一把年纪的韩老太,还恰巧就记得这件事。 突然旧事重提,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 还是刻意为之? 张若愚抿了口茶,陷入沉思。 雪宝却很得意,沉浸在自己是张哥救命恩人这件美事上。 甚至偷偷给小姨竖起大拇指。 要不是小姨提,雪宝还真不知道自己曾经救过张哥。 雪宝决定了,就冲这事,起码未来三个月,她是不打算洗碗了。 这活干着太油腻,有点废婚戒。 夜色深沉。 小姨回房休息。 小老太也犯困了,霸占了雪宝的席梦思大床,沉沉睡去。 张哥窝在沙发上刷小视频,准备就在客厅将就一晚。 雪宝洗完澡,香喷喷地坐在沙发上:“张哥,要我这个救命恩人陪你吗?” “赶紧滚回房睡觉,烦着呢。”张哥瞧着二郎腿,撇嘴道。 “这有什么?两口子过日子不是你帮我,就是我帮你,这你还往心里去?格局小了。”雪宝慢条斯理道。 “你就差点把老娘是你的救命恩人刻脸上,你让我怎么不往心里去?”张哥瞪了雪宝一眼。 “我爽我的,你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不就行了?”雪宝笑得像只狐狸精,很媚。 第三百四十七章 又不是坏习惯! 当晚,韩老太睡大床,韩总睡张哥的行军床,张哥睡雪宝最喜欢的沙发。 小姨,回隔壁房间休息。 一切都有条不紊。 直至后半夜,窗外雷电交加,狂风骤起,窗户拍得嘎吱响。 黑暗中的客厅,张若愚睁开眼,习惯性地看了眼墙壁。 儿时打雷下雨,有家里钥匙的小姨总会第一时间赶过来,用她并不强壮的胳膊,搂住瘦弱的张若愚。 有时甚至会在张若愚耳畔低吟两句老妈曾唱过的歌谣。 小姨从小就抹不开面子,也不爱唱歌。对外,甚至连话都不多。 可为了身世凄苦的张若愚,小姨总会一次次打破自己的习惯,做一些她不会为任何人,甚至不会为她自己做的事。 一个小男孩,一个半大的小女孩,就是在一个个雷电交加的夜晚中,逐渐走向了成熟,并“分道扬镳”。 张若愚曾设想过,如果当年没有头脑一热选择参军,并考上一所不错的大学,来到一座不错的城市。 而这座城市,毫无意外地又有小姨的身影。 那样的生活,是不是也挺好? 在刚入伍的头两年,每当张若愚筋疲力尽地躺在铁架床上时,他并不强壮的内心,时常会生出这些患得患失的念头。 他曾无数次拿起手机,想打给远在燕京城的小姨。 可他害怕,也不敢。 他清晰记得那天晚上,就是在这个拥挤狭小的客厅里,当他做出这个连他自己都不确定是否正确的决定时,小姨永远轻柔的眼神中,错综复杂。 有错愕,有遗憾,有失落,唯独没有苛责。 张若愚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当兵十年,他不敢主动找小姨,甚至逃避。 他知道小姨并不希望自己参军。 就像小姨不喜欢他和别人打架,拖着满身伤痕回到家。 但小姨从来没有责备过他,也没有训斥过他下次不许这样。 他想当兵,小姨默许了。 他打架,小姨只是默默地帮他抹药,包扎伤口。 其实一个仅仅只是比他大五岁的半大女生,又能有多大的胆量和气魄呢? 承受能力,又能有多强大呢? 她纵容了他的一切。 所以他敬她,怕她,对她言听计从。 当她一通电话,喊他回家时。 他没有丝毫犹豫,力排众议,哪怕背叛他全世界的信徒,他也义无反顾,走下神坛。 轰隆! 窗外惊雷作响。 闪电将客厅点亮。 张若愚翻身坐起来,失眠地点上了一支烟。 主卧内。 同样失眠的韩江雪睁着眼,很矛盾。 如果不是今晚,如果不是今晚的幸福里如此热闹,她一定会出现在张若愚面前,像个慈祥的长辈那样,拍着张若愚的后背,用自己温暖的胸怀,搂着张若愚入睡。 并告诉怕打雷的张哥:别怕,有姐在。 可她没有这么做。 至少今晚,她不能这么做。 她只是他的合法妻子,结婚不到半年的老婆。 平时看似傻白甜的雪宝,极有边界感,极有分寸。 她哪怕有权利也有资格在今晚的此刻,出现在张哥面前。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霸占张若愚的全世界,至少不能如此强硬地,不讲道理的霸占。 很多儿媳与婆婆之间之所以矛盾重重,说到底,也就是在争夺老公和儿子的使用权上,出现了分歧,没有找到合适的临界点。 一个是从小带大的孩子,一个是浓情蜜意的爱人。 谁都觉得,自己才是第一顺位。 可往往,如此争执下去的结局,就是将男人踩在脚底,在顾全自己的同时,抛弃了儿子或丈夫的感受。 韩江雪是个极聪明,也极智慧的女人。 她什么都懂。 她只是不愿表现得什么都懂。 一夜风啸,所有人都按兵不动,直至天明。 半睡半醒的韩老太睁开眼,看了眼面露疲态的宝贝孙女,语重心长道:“爱,其实更多时候需要克制。” “放肆伤人,也伤己。” “其实婚姻哪有那么多天长地久,无非是如履薄冰的经营。” 韩江雪窝在行军床上,嘀咕道:“我突然有点害怕生孩子了。” “哦?”韩老太眉眼含笑。“我家雪宝又领悟出什么人生哲学了?” “含辛茹苦拉扯大了,结果送给别人当老婆,当丈夫。以后跟自己都不亲了,不好了。这世上还有比这更亏的买卖吗?”韩江雪深深看了小老太一眼。“奶,你这一路熬过来,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啊?” 儿子跑了。 女儿跑了。 连亲孙子也跑了。 偌大的韩家,就剩小老太一人了。 “别说了雪宝。”韩老太故作坚强。“再说奶奶要哭厥过去了。” 韩总爬到小老太床上,搂住奶奶明显瘦弱的身体,犹如哄小宝宝一样:“别怕小老太,以后我跟张哥有空多陪陪你。” 小老太没说什么,躲在雪宝鼓鼓的怀里占便宜。 女人的一生,是一场修行。 昨晚这场惊雷,把雪宝磨砺得更像个女人了。 就连眼神,都有了微妙的变化。 厨房响起张哥做早餐的声音。 今天早餐很丰盛,中西合璧,还有老人餐。 张若愚做了一半就敲了主卧的门,又跑去隔壁喊小姨吃早餐。 林清溪来到客厅,看了眼即便洗漱完毕,化了精致妆容的雪宝,依旧难掩脸上的疲态。 她微微一怔,红唇轻启:“没休息好?” 眼中盈满了犹如看张若愚那般的温柔。 仿佛真正认可了韩江雪。 “别提了,打了一宿雷,吵死我了。”雪宝扁嘴,有点撒娇意味。 “若愚以前也怕打雷。”林清溪柔声说道。“但他现在长大了,也勇敢了,以后再打雷,让他保护你。” 韩江雪一愣,随即挽住了小姨的胳膊:“哪能只保护我,他还得保护小姨!” 雪宝看出来了。 小姨那漆黑的美眸深处,也藏着疲惫。 昨晚或许不仅她没睡。 小姨,也没休息好。 十年日积月累的习惯,哪有那么容易改掉。 何况,那又不是一个坏习惯。 “张哥,能不能搞快点?你想饿死我小姨吗?” 雪宝叉腰冲满头大汗在厨房忙活的张哥下达指令。 如果这是初次见面,林清溪一定会不高兴,会很不舒服。 但这一次,她接受了,甚至面带微笑。 从昨晚的饭局到后半夜的雷雨交加,她做的无可挑剔。 也得到了林清溪的高度认可。 如果张若愚的身边出现一个比自己更好的女人。 她会尝试放手。 何况,这个女人对自己,也很好,顾全了自己最后的体面。 第三百四十八章 别搞太大! 吃过早餐,小姨甚至不用回屋收拾行李,就准备回京了。 “走这么急?”张若愚神色微变。 “工作挺忙。”林清溪面色温婉道。“你知道的,小姨手里也有很多人要吃饭。” 张若愚愣了愣,面露苦涩。 “又不是见不到小姨了。”林清溪抬手,捏了捏张若愚的脸庞,嗓音温柔道。“想小姨了,就来燕京转一转。小姨有空了,也会来看你。” 略微停顿了一下,林清溪又询问了一句:“小姨昨晚在韩家说的那些话,会不会让你为难?” “不会。”张若愚坚决摇头。 “小姨有点冲动了。”林清溪红唇微张道。“下次会注意。” 张若愚想开车送小姨去机场。 却被林清溪委婉拒绝。 老楼下,已经有专车在等待林清溪。 目送小姨上车,张若愚招了招手,挤出一个笑容:“小姨,路上小心。” “你也是。”林清溪摇下车窗,露出一张明明很清冷,却又对张若愚万分柔情的绝美脸庞。“好好过日子,别让小姨担心。” 目光碰撞。 仿佛时间线一下子拨到十年前。 “嗯。”张若愚点头,内心万分唏嘘。 曾经,她跟小姨无话不谈,亲密无间。 可自从张若愚一意孤行地选择参军后,他跟小姨的关系,似乎就有些疏远了。 那十年,更是仅仅在二人的生日当天,才会进行一场简短的谈话,以及问候。 这种感觉很明显。 哪怕退役归来,小姨看似跟十年前没什么区别,但她的脸庞,成熟了,眼神中除了温柔,还蒙上了一些难以名状的东西。 张若愚十年戎马,小姨这十年,也摇身一变,成了燕京城中的庞然大物。 他就算再不窥探小姨的秘密,也很清楚小姨在顶级豪门林家的地位。 连林家亲孙子林三哥,都对小姨如此毕恭毕敬,她这个外孙女,却在林家只手遮天。 张若愚很清楚,这世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受宠。 想受人尊敬,乃至于害怕。 就必然要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 尤其是林家这种枝繁叶茂的超级家族。 实力,代表一切。 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恨不得写在每个林家人的脸上。 这十年,小姨一定也过的很辛苦,很疲惫吧? 张若愚先送小老太回韩家, 再送君盛总裁大人上班。 他则躲在总监室刷小视频喝茶,陶冶情操。 一切归于平静。 张哥退役后的摆烂生活,也走上了正轨。 唯一让他有些困惑的是,燕京城那帮纨绔大少,是不是太没血性了? 腿都被打断了。 就没人敢来滨海找麻烦? 还是说,他们集体失忆了?以为自己的腿,是摔断的? 傍晚时分,鸢发来一条微信:“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星期四。” “别狂。”张哥皱眉,发了一个严肃的表情包。“暴风雨前夕,总是格外的平静。身为世界排名第一的杀手,你连这点警觉性都没有?太让人失望了。” “哦。” 鸢妹淡淡回了一句,跟刚下班的雪宝组闺蜜局去了。 张哥今晚受四海哥邀请,要去唐家吃烤全羊,恕难奉陪。 …… 燕京城。 某私立医院。 上官鸿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这几天,是上官鸿此生的至暗时刻。 张若愚下手太狠,医院方面已经明确表态了,即便治好了,走路也会一瘸一拐。 床边,坐着一对男女。 男人气质儒雅,女人的模样,也十分吸睛。 男人是小少爷的亲大哥,燕京城著名的太子爷。 女人,叫漠南风。 她这次来燕京城,本来是打算退婚的。 没想到赶上这场热闹,也就不好意思雪上加霜了,打算过几天再提。 “哥,我…”上官鸿悲愤交加,双眼通红。 “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上官彦薄唇微张,淡淡道。“哥会处理。” 说罢站起身,拿着手机走到窗边,拨通了一个电话。 嘟嘟。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我弟弟被人废了两条腿,你物色几个人去滨海。不要偷偷摸摸,也不必藏着掖着。” “我要你正大光明的,把他的腿带回燕京。” 电话那边沉默了半晌,似乎在考量这件事的严重程度。 良久,一把雄浑而苍劲的嗓音响起:“不用物色了,我亲自去。” 这下,反倒是太子爷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上官彦提醒道:“别搞太大,我只要他两条腿。” ·· ps:更晚了,只有2。明天4。尽量早点更。 第三百四十九章 都在? 蒙娜丽莎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恨不得连进屋陪酒的小妹,都让四海哥先搜个全身。 “四海哥,怕死就回家躺着,你这样一搞,我什么兴致都没了。”张若愚正襟危坐,语气不快。 “张哥,小心驶得万年船啊,安全第一。”唐四海面色沉凝道。“咱们废掉的,可是上官家的小少爷,那位太子爷的弟弟…” 张若愚还要说,却听陆太岁老成持重道:“在紧急避险这块,我还是认可小唐这么做的。” 梁岱山也点头附议:“张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万一待会咱们喝大了,一出门就被人砰砰两枪,找谁说理去?” 张哥白了眼这群老狐狸,当场点了一首《好汉歌》,让嗓门洪亮的孝哥去唱。 四海哥不甘人后,在孝哥扯脖子怒唱的时候,也偷偷点了一首《向天再借五百年》。 酒过三巡,陆太岁压低嗓音道:“诸位,我托人打听了。上官家暂时看似没动静,但凭我多年的江湖经验来看,这只不过是暴风雨前夕的宁静。” “接下来一段日子,诸位一定要谨慎出行,迫不得已出门,也要带足保镖,武装到裤裆。咱们都是有家有业,腰缠万贯的成功人士。死了,白花花的银子怎么办?” 梁岱山重重点头:“陆爷,能借几个得力干将保护我吗?我自打燕京回来,整宿整宿失眠做噩梦,洗个头,掉一地头发,压力太大了。” “我人手也很紧张啊。”陆太岁狡辩道。“自从韩总把我祖宅一把火烧了后,我就换了新房子。我那新家贼他妈大,每次出个门都得走十几分钟,这点张哥可以作证。” 梁总满脸鄙视,话锋一转道:“孝哥,你最近不是拿了集团资金搞亚洲最大的安全公司吗?招到那种为了雇主,全家都可以豁出去的业界精英了吗?” “还在起步阶段,目前招揽的员工,应该达不到梁总你的要求。”梁总抽了抽嘴角。 从燕京回来,大舅哥已经近水楼台,把人都安排到自己的别墅了… “啊?那我怎么办?”梁总很绝望。 “拿去防身。”陆太岁突然从随身携带的公事包里掏出一把黑漆漆的手枪。 众人见状,脸色陡变。 “陆爷,滨海禁枪可是你带的头…”梁总话虽然如此说,手却不自觉地摸了上去。 有把枪防身,起码没那么慌了… “假的,这是我孙子玩的水枪,只是外观逼真而已。”陆太岁沉凝一声,说道。“不信你冲旁边的小妹开一枪。” 梁总叹了口气,揣到腰上:“假的也行,能防身就行。” 这帮滨海帮的大佬一个个借酒消愁,偶尔还跟小妹跳一段探戈,来舒缓内心的压力。 陆爷年纪大了,尿多。 几次跑下来,一把漆黑的手枪从兜里掉出来,摔在了堆满果盘的茶几上。 因为枪太结实,连茶几都被砸龟裂了… “陆爷?”梁总皱眉,眼中写满愠怒之色。“你带真家伙防身,给我一把玩具枪?” “我怕死啊…”陆太岁赶紧收起威力十足的真枪,小声说道。“我多大年纪了,真遇到坏人,我哪有力气挣扎?当然要一枪毙命!” “我遇到坏人,也没本事挣扎啊…”梁总咬牙切齿。 “那你自己想办法。”陆太岁翻脸不认人。“我维护滨海安全几十年了,没功劳也有苦劳,我带把枪怎么了?这是我应得的!” 梁总急了。 却被四海哥一把拽住:“行了老梁,最近你来我家过夜,我家打手都挤到大门外了,安全。” “咦…” 陆太岁嫌弃地拉着陪酒小妹坐远了点:“小唐,你什么时候也好这口了?” 四海哥嘴巴抽抽,松开了拽住梁岱山的手臂,还用力甩了甩:“老子把他当兄弟!” “也没听那些人介绍自己的伴侣是女朋友,不都说是兄弟…”陆太岁躲在陪酒小妹身后,觉得小妹在前头,安全。 一番嬉笑过后,紧张的压迫感缓解了不少。 众人纷纷提醒始作俑者的张哥,让他出门小心点,谁要是不正经做事,天天盯着他,肯定是坏人! 面对几位江湖大哥的经验之谈,张若愚淡然一笑,表示理解。 可以想象,在这帮老狐狸眼中,京城上官家,到底有多么权势滔天。 那是一种由内而来的窒息感,令众人茶饭不思,连酒量都走下坡路了。 咚咚。 夜间十一点,刚要散场的众人,突然听到房门被人敲响。 还没等人开口,包厢大门被推开了。 一道浑身弥漫着危险气息的身影,淡漠地站在门口。 他目光冰冷,居高临下地扫视众人:“都在?” 第三百五十章 不会是要干你吧? 站在门口的,是一个约摸三十来岁的男人。 理了一个寸头,五官挺拔,面部轮廓刚硬。 漆黑的眸子,蕴含着锋利与深刻。 他在打过招呼后,踱步走进包厢,不请自来。 “你谁啊?”唐四海语气不善,还很狂妄。“让你坐了吗?” 在燕京城都没怂的四海哥,岂会在自己的地盘装孙子? 老板常常教导他,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四海哥一直都是这么豪横过来的。 “我是谁?” 男人眉头一挑,从兜里掏出一本证件,摆在了茶几上。 证件上印着三个大字:安全局。 唐四海瞥了眼那含金量十足的证件,冷不丁道:“我们很安全,你走吧。” 郝英雄闻言,眯眼扫视唐四海:“你觉得你很幽默?” “多少有点幽默细胞在身上的。”唐四海点了根烟,不咸不淡道。“有屁你就趁早放,别耽误我们喝酒。” “急什么?”郝英雄目不斜视道。“我就是想问问你们,上官鸿那件事,你们想公了,还是私了。” 此言一出。 唐四海也有点哑火了。 腿都打断了,那可是重度伤害罪。 公了,不好了。 私了,得面对上官鸿。 这要搁唐四海来说,最好是别了了。 “公了,怎么了?”坐在角落的张若愚淡淡问道。“私了,你们又打算怎么了?” “公了,就走我这边的程序,先跟我去一趟安全局,再实事求是的给你们定几条罪。”郝英雄强硬道。 “私了呢?”陆太岁皱眉,知道上官家这是放大招了。 “私了简单。”郝英雄淡淡扫了眼这帮滨海帮的膝盖。“一人留下一双腿,这事就当过去了。” “留你妈!”唐四海拍案而起,怒目瞪视郝英雄。“这里是滨海!你他妈当老子是软脚虾?” 按照正常逻辑,四海哥的马仔,此刻应该一拥而入,将郝英雄团团围住。 然后人人凶神恶煞,吓得郝英雄不敢吱声。 可四海哥预料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就连原本热闹喧哗的蒙娜丽莎,此刻也安静得仿佛鬼屋。 除了他们包厢还有动静,其他包厢都死气沉沉,没了声音。 看来,这蒙娜丽莎已经被眼前这个年轻人控制住了。 那上百名护驾的马仔,也被摆平了。 四海哥发飙没达到想要的效果,脸上稍显尴尬。 尤其是对视上郝英雄那冷冽而淡漠的目光,四海哥稍稍有点虚。 光看这年轻人的气质,就不是普通货色。 外面要全都是他的人,此刻的狂妄,只会让自己像个小丑。 他闷哼一声,坐回张哥身边,小声嘀咕道:“张哥,蒙娜丽莎的莉莉经理,背刺了咱们!” “真让人心寒。”张若愚抽了口烟,很配合四海哥,给他台阶下。“以后咱们就去隔壁,这蒙娜丽莎,再也不来了!” “同意。”唐四海重重点头,义愤填膺。 “你们是打算私了,还是公了?”张若愚突然抬眸,淡淡瞥了郝英雄一眼。 “不着急。”郝英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气定神闲道。“我也在等通知。” 韩世孝在送陪酒小妹出去的空隙,打探了下蒙娜丽莎外面的局势。 外面乌泱泱的,全是人。 有警方的,有扫黄办的,还有一批一看就不是滨海本地单位的穿制服的家伙。 估摸着就是安全局的。 虽人多,却没什么动静。 韩世孝靠近张哥,神色凝重道:“他们搞的很大,咱们这次恐怕在劫难逃了。” “阿孝,怎么说话的?”唐四海瞪了韩世孝一眼。“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有张哥在,你怕什么?” 韩世孝抽了抽嘴角。 就对方这阵仗,估摸着张哥有关系有背景,恐怕也不太好使了… 上官家敢搞这么大,会没查清楚张哥背后的势力? 连打头阵的,都是安全局精锐。 背后,指不定还有什么大佬在操作呢? 叮咚。 张哥手机响了。 是许久没联系的李红昭发来的微信。 她发了个满头大汗的表情包,匪夷所思地质问张若愚:“你这是惹什么人了?居然连我爹都被你牵连了!” 张若愚眉头一挑,回了一条:“关你爹什么事?” “我哪知道关我爹什么事?反正刚才我爹接了一个电话,全程被骂的跟孙子似的,还不停赔礼道歉,鞠躬敬礼。”李红昭回了一条微信。“挂了电话就骂我,逼迫我跟你绝交,说再处下去,迟早被你害死!” “张哥,你到底得罪谁了?我听说今晚不止是我爹,很多滨海大佬,都被电话约谈了。” “好像是燕京城来了位大人物,要来滨海干件大事。” “那位大人物来滨海干的大事,该不会就是要干你吧?” 第三百五十一章 以卵击石! 李红昭问完,却没等来张若愚的回答。 她推门走出房间,急匆匆赶到滨海军区一哥,她老板的办公室。 “对方到底什么来头?能直接把你吓破胆?”李红昭很不屑地看了眼坐在椅子上抽闷烟的李将军。“真要是大人物,专程跑来滨海欺负一个上门女婿?瞧给他能耐的!” 李将军瞪了李红昭一眼:“我警告你,这次别多事,真捅娄子了,连我都保不住你!” “那你倒是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啊。”李红昭撇嘴,坐在老爸面前。 “前几天,张若愚把上官家的小少爷打废了。”李将军意味深长道。“就是在燕京城,大庭广众之下打的。” “我你妈…”李红昭吓得脸都绿了。“就是那位京城太子爷的亲弟弟?” “不然呢?”李将军没好气地瞪了女儿一眼。“以后少跟姓张的沾边,这小子仗着有点关系,谁都敢动,简直不知死活!” “那他为什么要动上官家的小少爷啊?”李红昭目瞪口呆道。“上官家当时就没人出面拦着?就没人当和事老?就这么硬生生让张若愚给打断了腿?” “据说这位小少爷恶心他老婆是个没娘养的野种,甚至只是派人说了几句风凉话,还不是他亲口说的。”李将军眯眼说道。“结果这姓张的亲自从滨海跑去燕京,把人双腿给打断了。” 李红昭小嘴张大,能塞进一个铁拳… 半晌后,她闷哼一声,不屑道:“活该。” “你也觉得他太离谱了,是吧?”李将军简直匪夷所思。 不就骂了两句吗?至于吗? 你骂回去不就行了?骂你两句能掉一坨肉? “我说那小少爷活该!”李红昭挑眉道。“这种嘴贱的,就该收拾!” “胡闹。”李将军瞪了女儿一眼。“就算人家千错万错,哪怕违法犯罪了,轮得到他去制裁?” “他凭什么打断人双腿?”李将军闷哼一声。“什么年代了,还在这搞个人英雄主义?” 李红昭心绪激荡,可太羡慕那姓韩的冰山女人了! 不过被人骂两句,她老公居然就跑去燕京城打断那人的腿。 有你这么宠老婆的吗? 你老婆是个什么德行,你不知道? 这么惯,以后不得成滨海恶霸?祸害一方? “闺女,你要真想帮他,就劝劝他,让他亲自去燕京城给上官家负荆请罪。”李将军皱眉说道。“千万别玩横的,这回上官家是动真格了。我听说滨海上下都被约谈了,就算韩家那位老佛爷出面,上官家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约谈整个滨海?”李红昭皱眉道。“他上官家有这么大牌面?老爸你以前不是说,韩家老佛爷很猛吗?在滨海,她可以只手遮天,为所欲为吗?” “但上官家,可不在滨海,人家那是燕京城的爷。”李将军点了根烟,摆手说道。“这里面复杂着呢,我知道的也不太多。我就跟你说一点,这回上官家为了给小少爷报仇,直接把唐义龙搬来滨海了。” “唐义龙?!”李红昭听到这个名字,浑身如同打了鸡血。“是那位曾经被誉为华夏第五位无双战神的唐义龙?” “除了他,燕京城还有第二个唐义龙吗?”李将军没好气道。“当年就因为没评上无双战神,这位爷一怒之下直接退役了。否则,现在他在军部,绝对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上官家这是真打算把张若愚往死了整?”李红昭匪夷所思道。“竟然请如此重量级人物出山?” “那你猜猜,上官家为什么请他出手?”李将军反问道。 “因为上官家知道,张若愚在北莽有关系?”李红昭反问道。 “而唐义龙,跟北莽尿不到一壶去,从古早时期,就不是一路人。”李将军深吸一口冷气。“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就算是北莽少帅龙飞亲自出面保张若愚,唐义龙也绝对不会给面子。” “那张若愚这回不是彻底死翘翘了…”李红昭若有所思道。 “死倒不会,我听说上官家只要他两条腿。”李将军说道。 “那还不如死了算了。”李红昭撇嘴。 叮咚。 就在此时,李红昭收到张若愚发来的微信。 “小李,你可能还是不太了解我的实力。” “前任滨海王,是我老丈人。” “现任滨海王,是我斩鸡头烧黄纸,异父异母的结拜兄弟。” “在滨海,我就是天,是神。” “别的地方我不敢吹牛逼,但在滨海,谁找我麻烦,那就是飞蛾扑火,以卵击石。” “你知道卵有多脆弱吗?” “你知道石头,有多硬吗?” 第三百五十二章 你在我这没面子! 张若愚最后放狠话的环节,不是输入文字,而是当着整个包厢的面,发的语音。 “噗!” 明明很严肃,看起来也很酷的郝英雄,竟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抱歉,失态了。”郝英雄看似在道歉。 却一点诚意都没有。 他缓缓点了一根烟,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玩味,以及对张若愚无尽的嘲讽:“我从来没见过有人把自己比喻成卵的。” 张若愚还没什么反应,大舅哥一脚踢开茶几,愤而起身:“你他妈说什么!?” 韩世孝满身邪性地冲向郝英雄,面目狰狞。 “我说。” 郝英雄随手掏出一把编号合法的手枪,微微扬手,顶在了韩世孝的脑门上:“你这位小舅子,是卵,你有意见?” 他猛一拔枪。 包厢内的气氛,瞬间变的肃杀而凝重。 “那你是什么?” 一把更酷,也更重的手枪,抵在了郝英雄的侧脑。 因为用力过大,连郝英雄的脑袋,都被顶歪了。 陆太岁掏出那把防身的手枪,镇压了郝英雄。 “我有意见。” 韩世孝瞳孔猛烈收缩,抬手,扒开了郝英雄手中的枪。 然后,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了一把威力更巨大的手枪。 伴随砰地一声闷响,韩世孝拿枪托,砸破了郝英雄的脑袋,顿时头破血流。 “你敢打我?”郝英雄吃痛之下,眼神狰狞。 砰! 唐四海也从腰间拔出一把枪,狠狠砸在了郝英雄的脑门上:“为什么不敢?” 砸完,唐四海还模仿着影视剧作,把枪口捅进郝英雄嘴巴,当场震碎了他几颗牙。 梁总瞠目结舌。 妈的… 都有枪?就老子揣着一把水枪? 梁总不甘示弱,拔出那把块头最大,看起来杀伤力最猛的玩具枪,扣动了扳机。 早就知道真相的梁总,甚至用嘴巴配音,发出砰地一声响,为自己助威! 扑哧! 一道冰凉的水,滋了郝英雄一脸。 裤裆,也湿透了。 “你们是不是他妈一群疯子!?” 郝英雄恼羞成怒,或许是为了掩饰尴尬,他激烈挣扎,破口大骂:“敢对老子动私刑!?” 他妈的老子证件都摆在桌上了! 来意也表达的非常明确了! 他们还敢动老子? 外面各个部门的联合行动,你们是瞎了看不见?还是聋了听不见? 吓唬老子有意思吗? 郝英雄的心脏猛烈收缩。 在脑袋被砸破,在枪口捅进嘴里的时候,郝英雄就有点被吓懵了。 他们敢打自己,就一定敢玩更大的… 所以在梁岱山扣动扳机的那一刻,他真的被吓尿了… 这么近距离一枪,自己脑袋直接就得爆炸。 谁他妈身处这环境,能不被吓尿? 能他妈怀疑这把巨逼真的枪,是把水枪? 这几个牲口,有一个算一个,全他妈是疯批! “动私刑怎么了?” 一直坐在沙发角落,既没拦着老哥们,也没助力的张若愚淡淡说道:“难道看你不顺眼,还得请律师告你?” 硬气了半天的郝英雄彻底被这几个滨海帮的老流氓折磨服气了。 这帮牲口,根本蛮横不讲理! 难怪连上官家的小少爷,太子爷的亲弟弟都敢动,真他妈没死过! 叮叮。 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 是郝英雄的手机。 韩世孝摸了摸,从他兜里掏出手机,接通打开免提。 “见到人了吗?” 是一把锋利而孤冷的嗓音。 “见到了。” 被梁总揪着头发,疼得龇牙咧嘴的郝英雄回答。 “怎么说?”嗓音再度响起,冷漠到不近人情。 “他们——想要公了。”郝英雄可不敢说私了。 这他妈要是说了,这秃头的梁岱山得把自己头发全薅光了。 另外几个王八蛋,敢把自己一枪崩了。 “告诉他们,不公了。” 电话那边的嗓音既冷漠,又霸道,不留余地道:“没有哪条法律会打断犯人的腿。” 唐义龙时隔二十余载重回滨海,没打算就这么善罢甘休。 就连李红昭的父亲,滨海军区的一哥,也真的不是特别了解过去的事。 更加不知道曾经名震军部的唐义龙,到底和韩家有什么深仇大恨。 挂断电话。 站在韩家别墅门前的唐义龙,气吞山河,浑身弥漫着一股滔天的戾气。 而身后,跟着数十名他秘密培养的未来军部战士,有绝对实力获得战神封号的魔鬼战士。 他重新拿起手机,打给了韩竹君:“师父,我来看您了。” “哦。” 电话那边,韩老太的嗓音平淡而慵懒。 夜已经深了。 韩老太虽然没睡,但已经很困了。 “您不打算见我一面?”唐义龙周正的五官上,蒙着一层冷厉之色。“或者,您求求我,我或许会给您孙女婿留一条腿。” “儿孙自有儿孙福。”韩竹君轻描淡写道。 “也是。”唐义龙浑身弥漫着杀机。“其实我是逗您玩的,就像您当年不举荐我,让我离无双战神只差一票,那么逗我。” “就算您求我,我也会废了他。” “你韩竹君在我这里,已经没面子了。” ·· ps:基操,勿6。解释下,最近更新会晚是因为在看比赛,懂的都懂,因为昨天掉链子了,明天补偿一个3。能不能催催我,每次看到催更我都战力十足! 第三百五十三章 全滨海最大的夜总会! 唐义龙说罢,径直挂断了电话。 身后那黑压压的魔鬼战士,一个个犹如出笼的野兽,戾气横生。 “做完今晚的事,我会把你们送到各个部队历练。”唐义龙目光冰冷,一字一顿道。“未来,我要你们每一个,都成为军部战神。” “是,师父!” 众人齐声低喝。 站在窗口偷窥的小老太瞧见这一幕,苍老的脸庞上掠过一抹鄙夷之色,遂又懒洋洋吐出两个字:“傻逼。” 然后关灯睡觉。 …… 郝英雄觉得自己裤裆黏糊糊的,很难受。 他很想跟这帮滨海老流氓申请一下,自己想回酒店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 真的太不舒服了… “你这什么表情!?” 薅着郝英雄头发的梁总恶狠狠说道:“你薅你头发,让你很不舒服了?” “——”郝英雄抽了抽嘴角,没敢吱声。 “你该懂得珍惜现在!”梁总咬牙切齿道。“不久的将来,我就算想薅你头发,你也得还有头发给我薅!” 梁总也不是生下来就开始秃顶。 他清晰记得,他是从四十三岁那年开始,严重脱发的。 在此之前,他也曾拥有一头茂密乌黑的秀发,他还梳过中分,吹过空气刘海。 郝英雄被这秃顶大叔整蒙圈了。 这帮混蛋臭流氓的逻辑思维,真他妈异于常人,像群神经病! 包厢外,逐渐变得热闹起来。 走廊上时不时有人来回穿梭。 或许是包厢安静了太久,外面的人不放心了。 尤其是安全局精锐,几名郝英雄的部下敲响了包厢大门:“郝主任,我们能进来吗?” “能——你妈!” 郝英雄明显感觉自己少了一撮毛,那地方,凉飕飕的,火辣辣的… “在外面候着!”郝英雄下达指令。“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是。” 众人守在门外,不敢轻举妄动。 郝英雄却表情复杂地望向张若愚。 他知道,这帮神经病的头,就是这个姓张的。 瞧这小子的样子,虽然很狂,很飞扬跋扈,但至少精神状况,看起来是最正常的。 “你听过唐义龙吗?”郝英雄放大招了。“他是我师父。” 作为前张向北时代的军部传奇,唐义龙因性格乖张,实力超群,在军部拥有不俗号召力。 虽然口碑褒贬不一,但崇拜他的人,也不在少数。 滨海帮的老流氓听到唐义龙的名字,脸色微微一变。 虽说早些年的造神能力远不及今天,媒体传播途径,也十分贫瘠。 可唐义龙当年在军部,也绝对算得上是一名颇具传奇色彩的战神。 对陆太岁这帮老一代人而言,其大名还是如雷贯耳的。 这小子,居然是唐义龙的徒弟? “你听过张向北吗?” 张哥却丝毫不乱,气定神闲道:“他是我兄弟。” 有关张若愚的信息,郝英雄掌握了很多。 包括他与北莽传奇张向北的一些过往。 “张将军,已经亡故了。”郝英雄眯眼说道。 天天拿一个死人招摇撞骗,耀武扬威,有意思吗? 你还能把他从坟墓里挖出来帮你站台? “张将军永远活在我的心中。”张若愚开始搞人生哲学了。“还有些人,他明明还活着,却已经死了。” 郝英雄听出了张若愚的弦外之音,皱眉说道:“我师父今晚就在滨海。” “我希望你一会见到我师父的时候,还可以像现在这样口无遮拦。” 张若愚撇嘴道:“张将军的雕像,也在滨海。我不信你师父在张将军的注威严下,还敢在滨海为所欲为。” “你除了搬出张将军,还有别的本事吗?”郝英雄有点急眼。“就算张将军真还有一缕亡魂留在滨海,他能护你一世?” “我师父,今晚不会放过你!” 郝英雄可太清楚了。 今晚来滨海的,不仅有师父。 还有一群战斗力爆表的同门师兄弟。 那帮师兄弟,可都是魔鬼战士,未来军部精锐中的精锐。 哪一个,没有战神之姿? 哪一个,不是万里无一的战斗机器? 当这批魔鬼战士在军部崛起之后,就算是北莽军那帮如日中天的传奇战神,恐怕都会黯然失色! “张将军,也不会放过你师父!” 张若愚说罢,掏出手机打给李红昭:“小李,你的滨海特战队呢?兄弟一场,你真想让我被人活活打死?别忘了,当初我可是借龙魂令牌给你发过朋友圈!” 李红昭虽然有气,却也的确有点担心张若愚的安危:“现在知道害怕了?知道找我帮忙了?你的北莽人脉呢?你知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你知不知道这次来滨海收拾你的人,是被誉为华夏第五位无双战神的唐义龙?连我爸见了巅峰时期的他,都得敬礼喊首长。” “所以我更加需要李将军出手相助!”张若愚掷地有声道。“现在外面全是敌人,我已经插翅难飞了!” “你在哪?”李红昭皱眉。 她没打算听老爸的话。 哪怕她不敢去和唐义龙正面对抗,但帮张若愚开个路,别被一些贱人暗算的能力,还是有的。 “蒙娜丽莎。”张若愚生怕李红昭找不到地方。“全滨海最大的夜总会。” “你妈…” 李红昭暴跳如雷:“什么环境了,你他妈还跑去喝花酒?” “赶紧来。”张若愚撇嘴道。“再晚点,就算唐义龙不收拾我,那帮扫黄办的哥们,都不会放过我!” “你他妈家里就守着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妻,你还跑去外面喝花酒?你真是个恶臭男,下头男!极品渣男!” 李红昭挂断电话,一把推开想要拦住自己的老爸,挑眉道:“老东西,你走开,少碍手碍脚!” “会死人的…”李将军满头大汗。 “做兄弟,在心中。”李红昭拍了拍自己饱满的胸脯。“我不能见死不救!” “你俩什么时候成兄弟了?”李将军愁眉苦脸。 “他是张将军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 李红昭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出办公室:“张将军的眼光,我信得过!” 第三百五十四章 下头男唐义龙! 蒙娜丽莎整条街都被“封了”。 虽然不是明面上被封,可路过的浪子们瞧着忽闪的警灯,以及扫黄办的同志… 没封,等于被封。 当李红昭赶来蒙娜丽莎,瞧着这么大阵仗时,她回头叮嘱跟来的几个小弟,让他们见机行事。 今晚她可不敢大张旗鼓,把特战队全叫过来,万一触霉头了,惹怒了唐义龙,老爹都没好日子过。 更何况,张若愚得罪的是燕京城的上官家,那可是顶级中的顶级,文体俩开花的超级豪门… 吃饱了撑的,去惹他们。 刚进蒙娜丽莎,李红昭就被几名执法者拦下。 “我是滨海军区李红昭。”李红昭亮了证件。 “我认识您。但今晚联合行动,这里已经被封锁了。”一名领头淡淡说道。“您请回。” “我接个朋友。”李红昭皱眉。 这强度太大了,连自己的名字都不好使。 “接不了。”领头的态度很强硬。“您真想接,可以去警局或者安全局等着。” “这里的人,在我没接到上级指令之前,一个都走不了。” 李红昭闻言,有点生气。 这小子居然跟自己来硬的? “如果我非要接走呢?”李红昭目光一沉,喝道。 “您接不走。”领头淡淡摇头,直勾勾盯着李红昭。“今晚就算是令尊过来,也接不走。” “跟我玩横的?”李红昭眯眼,浑身弥漫着一股寒意。 她这一变脸,跟在身边的几名孔武强壮的特战队员,也撂脸子,准备开战。 “是的。”领头平静道。“今晚,就是玩横的。” 李红昭抽了抽嘴角。 妈的,这还真是油盐不进? 难怪老爹不让自己蹚浑水,看来今晚这水,还真是够深。 李红昭气急败坏走到一旁,打给了张若愚。 “我过来了,你人呢?” “在包厢啊。你在哪?我怎么没见到。” “我被堵在门外了,那帮混蛋不让我进去。”李红昭咬牙。 “你不会是微服私访吧?”张若愚提醒道。“你得穿军装,亮明身份啊!” “亮了,毛用没有。人家直接说了,就算我爹来,也别想把你们接走。”李红昭郁闷坏了。 她什么时候在滨海受过这气? 看来这唐义龙是真想玩票大的。 “你就说他们是不是很过分吧?”张若愚顺坡就下。“我在滨海混了那么多年,真没见过这么狂的!”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李红昭问道。 “找关系把我捞出去啊。”张若愚急了。“我堂堂韩家姑爷,总不能因为喝花酒被扫黄办抓进去吧?回头你说我给不给我老婆打电话,让她来给我交赎金?” 李红昭眉头一挑,今晚这事要真就这么容易搞定。 她还真不介意让韩江雪给姓张的交赎金捞人。 反正丢也不是丢自己脸。 就怕… 正聊着。 门外突然涌进一群冷酷无情的黑衣青年。 一个个气场强大,冷峻魁梧。 仿佛一群黑暗战士,浑身弥漫着阴冷之气。 而打头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 他穿着一身普通的中山装,五官周正,眉宇间,却蒙着一层浓浓的戾气。 此人一现身。 那帮联合办的有关领头全都走上前去,打招呼,做交接,并控制现场。 “妈的,这群人是什么来头?看着真让人打怵。”一名特战队员小声嘀咕道。 “这帮家伙要是进了部队,不得全是精锐中的精锐?”另一名特战队员压低嗓音道。 李红昭也是深深扫了眼那群魔鬼战士。 论综合实力,比她的特战队要猛得多。 而领头那个,应该就是老爹口中的,被誉为华夏第五位无双战神的唐义龙吧? 他居然亲自来风月场所,真不要脸… “喂,什么情况?你到底还捞不捞我?” 手机响起张若愚的催促声,李红昭却撇嘴说道:“不用捞了,唐义龙已经来了。” “我一会直接给你叫辆救护车,送你去医院。” “多叫几辆。” 咔嚓。 张若愚径直挂断了电话。 然后面无表情地点了一支烟,瞥了郝英雄一眼:“走,出去透口气。” 滨海帮“挟制”郝英雄走出包厢。 外面的人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 就连联合办的各方单位,也都守在店外街道上,把空间腾出来。 除了李红昭这拨人,金碧辉煌的大堂内,只剩数十名身穿黑衣的魔鬼战士,以及坐在环形沙发中,淡漠喝水的唐义龙。 “哟,这不是竞选四大无双战神失败,一怒之下还打了女评委,结果被军部处罚,成了过街老鼠的下头男唐义龙吗?” 张若愚一把将郝英雄推过去,郝英雄一个踉跄没站稳,差点坐唐义龙大腿上。 第三百五十五章 有龙在低吼! 郝英雄吓得遍体大汗,腿肚子直打转。 他一个滑铲,撞在了茶几上,硬是没扎进唐义龙怀里。 “你找死!” 郝英雄尚且还没站稳,一道身影从人群中窜出。 犹如一头嗜血的豺狼,嗖地一声,俯冲张若愚。 他浑身裹挟强悍威势,漆黑的眸子杀机毕露。 凌空一跃,一脚捣向张若愚。 可他还没靠近。 张若愚身后冒出一道身影。 正是大舅哥,韩世孝! 他脸色阴沉,犹如挣脱牢笼的野兽,朝那魔鬼战士撞上去! 在滨海,当着他韩世孝的面,殴打韩家姑爷?! 有把我滨海冷面修罗放在眼里? 韩世孝飞身就是一脚,狠狠踹在了魔鬼战士的胸口。 他的肚子,也毫无保留地,被魔鬼战士狠狠踢中! 噔噔噔。 韩世孝倒退数步,面色狰狞地站稳脚跟。 双拳紧握,死死盯着同样倒退了两步的魔鬼战士。 鼻翼扩张,表情扭曲。 啪啪。 魔鬼战士拍了拍胸口上的灰尘,阴沉的眼眸中,冷冽之光闪烁。 韩世孝浑身僵直地站在原地,看似纹丝不动,冷酷无情。 实则,浑身冒出了冷汗。 胸腔犹如翻江倒海,喉头感受到一丝甜意,要不是他强行压住,一口老血就得喷洒出来。 “小韩,怎么样?”唐四海察觉不对劲,靠近韩世孝。 小韩到底还是年轻了。 对方一看就是基本功扎实的练家子,而且天赋惊人。 哪能这么硬碰硬? 这不是以卵击石吗? “不怎么样。”韩世孝说罢,一只手搭在了四海哥的肩膀上,抽了抽嘴角。“四海哥,扶着我点…这傻逼一脚把我七魂六魄都快踹出来了。” “这么严重?”四海哥怔了怔,忙不迭搂住韩世孝的腰。“没看出来啊。” “内伤…”韩世孝有点别扭地挣扎了一下。“得核磁共振才能看出我伤的有多重…” 那魔鬼战士见状,还想上前,四海哥却大手一挥:“中场休息!” 可那魔鬼战士丝毫没有停留,阴着脸,大步朝韩世孝走来。 仿佛一旦进入战斗状态,不死不休… “你聋了!?”四海哥将小韩护在身后,这小子连腿都软了,肯定无力再战。 “你瞎了?”魔鬼战士死死盯着四海哥身后的韩世孝。“这一战,还没完。” 咻! 他脚下一搓,爆发出破空响。 身形一窜,俯冲韩世孝。 四海哥脸色一沉,目光一凝,浑身肌肉瞬间爆发,只待迎接魔鬼战士这摧枯拉朽的一击。 可就在魔鬼战士俯冲而来之际。 四海哥只觉得余光处猛然闪过一道身影。 紧接着,那魔鬼战士就如断线风筝一般,多快冲上来,多快飞出去。 人还没落地,那道身影再度逼近,砰地一记高抬腿,狠狠将魔鬼战士踩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任由其疯狂挣扎,却动弹不得。 “完了吗?” 张若愚踩着魔鬼战士,居高临下地俯瞰他,一字一顿地问道。 那魔鬼战士挣扎良久也未能挪动分毫,只得放弃抵抗,死死盯着张若愚,脾气硬的很:“今晚你一定会完!” 砰! 张若愚松开踩住魔鬼战士的脚,横向一踢,将其踢到了唐义龙脚下。 嗖嗖嗖! 无数道身影迅速围住张若愚。 一双双漆黑的眸子,如毒蛇般死死咬着张若愚。 “你们要干什么!?” 李红昭震惊于张若愚这恐怖的爆发力,但此时此刻,她必须收敛心神,控制现场局势… 一个,张若愚或许能对付。 可这二十多个孔武有力,且浑身弥漫着阴寒气息的黑衣青年,可就不是区区一个张若愚,能否应付得了的。 真要打起来,他会被活活打死! “滨海是你们可以随意乱来的吗!?” 李红昭带着几个势单力薄的特战队员冲上去,还很用力地推了一下其中一名魔鬼战士,想要杀鸡儆猴。 可她这一推,却仿佛推在了铁板上,自己被震了一个踉跄,那魔鬼战士却纹丝不动。 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只是死死盯着张若愚。 妈的… 李红昭气急败坏,这帮家伙到底什么人?怎么一个个强壮得跟大黑牛似的? 又恶毒得仿佛毒蛇! “滨海不能乱来,燕京城可以?”唐义龙薄唇微张,微微抬了抬眼皮。“上官鸿被他废了双腿,你来扛?你想拿你的双腿,来替他赎罪?” 所有魔鬼战士,往前踏出一步。 将张若愚和李红昭,逼到了死角。 “就算他犯了错,自然有法律来判定,你凭什么?”李红昭不甘示弱,心底却是打鼓。 这种傻白甜的话,她平时是不屑说的。 但此刻,她已经没别的法子了。 “凭我叫唐义龙。”唐义龙负手而立,缓缓站起身。“凭你爹见了我,也要给我敬礼。” 一股滔天的气焰,从唐义龙身上爆发而出。 他目光如炬,仿佛雷电交加。 他举手投足之间,裹挟摧枯拉朽之势。 他只是淡漠扫了李红昭一眼,便如遭雷劈,浑身不寒而栗。 李红昭深吸一口冷气,压低了嗓音,小声问道:“这唐义龙这么猛,你喊我来有什么用?不是害我吗?我他妈现在都不敢和他对视…” “兄弟一场,这种热闹场面,我要不喊你,你回头不得骂我不讲究?他可是唐义龙,只差一哆嗦就成了无双战神的存在。” 李红昭撇嘴,原谅了张哥。 这种场面,自己的确不该缺席。 她向来向往这种军部传奇人物,虽说这唐义龙毁誉参半,还在军部留下不少恶劣的丑闻。 可到底,也是个一只脚踏进无双的超然存在。 甭管结局如何,这热闹自己要错过了。 回头肯定得骂张哥看不起自己。 不把自己当兄弟,不喊自己帮忙。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李红昭缩了缩脖子,衡量了下这群魔鬼战士的战斗力。 这要打起来,老爸就算连夜赶来,都很难给自己凑出一盒骨灰。 至于张若愚…连骨灰盒都省了,张嘴一吹,直接散了。 “当然是为军部争光。”张若愚掷地有声道。“他一个被军部按头退役的黑化军人,也配和我这种光荣退役,和你这种如日中天的滨海战神相提并论?” “认怂,丢的可不仅仅是咱们正规军的面子,更是军部的脸面!” 李红昭被怂恿得热血沸腾,粉拳紧握,银牙紧咬… “小李,干碎他,华夏第五块龙魂令牌,非你莫属!”张若愚沉声喝道。“动手!” 李红昭一个箭步窜上去。 立马就被两名魔鬼战士给按在了茶几上,脸都被挤变形了… “哎哟,你们干嘛?” 面对这群战斗力爆表的魔鬼战士,李红昭完全不是个。 余光偷瞄张若愚,正要求救。 却发现张若愚那混蛋居然双手掏兜,踱着八字步,直勾勾朝唐义龙走去。 刹那间。 被扣住双臂的李红昭瞳孔收缩。 眼眸中的那道背影,被无限放大,并与刻在骨子里的那道光芒万丈的身影,逐渐重叠… 李红昭浑身打了个颤。 小嘴张得老大。 她没见过张将军的脸。 但他见过张将军被无数军部大佬簇拥离开的伟岸背影。 此刻。 张若愚仿佛没有刻意隐瞒什么。 浑身气机爆裂。 犹如一座神祗,缓缓向唐义龙走去。 后者目光一沉,感受到一股磅礴威压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走向自己的这个年轻人,他一举一动,一个眼神,一次呼吸,都仿佛无比缓慢,而浑厚。 他那漆黑的眼眸中,爆射出精光。 高大的身躯背后,仿佛有龙在低吼。 这个气场全开,没有丝毫隐瞒的男人,在这一瞬间,竟对被誉为华夏第五位无双战神的唐义龙,造成了精神层面的恐怖压迫感。 竟连他的膝盖,都略微弯曲了下来… “听说,当年竞选失败,你抄起一杯热水,泼了我奶奶一脸?” ·· ps:我好长… 第三百五十六章 去北莽养猪! 面对张若愚那恐怖之极的威压。 唐义龙心神战栗,匪夷所思。 他无法想象,一个北莽出来的厨子,会有如此恐怖的气场。 该说不说,就算是现任北莽少帅龙飞站在面前,唐义龙也断然不会如此不堪。 这个张若愚,到底什么来头? 他死死盯着步步逼近的张若愚。 下意识的,浑身肌肉紧绷起来。 “有没有一种可能。”张若愚站在了离唐义龙仅有一步的位置。“不选你,是因为你不配?” 唐义龙浑身一僵,内心深处,泛起恶毒的怨念。 “我不配,你配?” 唐义龙嗓音低哑,浑身戾气横生。 那二十余魔鬼战士,也爆发出肃杀之气。 只待唐义龙开口,他们就要废掉张若愚,带他的双腿回京。 张若愚眯眼,看似淡然,却犹如一座巍峨的山峰,耸立在唐义龙面前。 “不好说。”张若愚口吻淡漠道。“起码在退役前,我是一个公认的,并且合格的军人。” “但你不是。” “我想能位列四大无双战神,最起码的标准,是能起一个带头作用吧?” “你能带好这个头吗?” 唐义龙的心脏,仿佛被利刃刺穿。 当年韩竹君就说过类似的话,给过他类似的评价。 唐义龙各方面都很强,综合实力,也绝对不在那四位早已经登峰造极的无双战神之下。 可韩竹君说他心术不正,利欲熏心,一个满脑子只为自己考虑的军人,谁能指望他保家卫国? 让他带兵,好苗子也会被他糟蹋! “都是陈年往事了。”唐义龙不想再提及伤心往事,神情淡漠道。“今晚,我只是要你一双腿。” “我的腿,很硬。”张若愚一字一顿道。“你要不走。” “试试。” 唐义龙目光一沉。 站在张若愚身后的几名魔鬼战士,悍然而动,肃杀之气弥漫全场。 张若愚猛然转身,那漆黑的眸子,只不过冷冷扫了那群魔鬼战士一眼。 那帮将来注定要进部队历练,并在唐义龙的栽培下,成就一番作为的魔鬼战士,瞬间如遭雷劈。 僵直地愣在原地。 “这么好的苗子,全被你培养成没有感情的机器了。”张若愚薄唇微张,高大的身躯之上,弥漫着一股摧枯拉朽的霸道之气。 他往前踏出两步,口吻冷漠道:“小老太当年还是心软了。” “换我,你现在都不好意思出门见人。” 说罢。 他抬手指了指那几个蠢蠢欲动的魔鬼战士,薄唇微张道:“来,我试试唐义龙怎么练你们的。” 嗖! 一名魔鬼战士悍然出手。 铁拳破空,直取张若愚面门。 另一名魔鬼战士凌空而起,一记飞腿捣向张若愚。 他们速度惊人,浑身的肌肉,蕴含十足的爆发力。 只一眨眼,那毁天灭地的攻势便侵袭而来。 看到这一幕,被按在茶几上的李红昭,那有点变形的漂亮脸蛋上,露出惊惧之色。 就这爆发力,这凶残狠毒攻势,张若愚能扛得住? 他还很张狂地说,想要试试人家的成色。 李红昭知道张若愚能打,可他之前打的都是什么臭鱼烂虾? 郭正中算人吗? 一个娘们都能打的他满地找牙! 此刻面对的那帮魔鬼战士,可都是唐义龙秘密训练出来的,未来的部队精锐! 更是唐义龙在军部翻身的全部希望! 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唐义龙哪怕没获得无双战神封号,他带的兵,也是最强的! 起码比那四个沽名钓誉的无双战神要强! “张若愚,你别逞强啊!”李红昭身处窘境,还不忘提醒张若愚。“他们会打死你的!” 砰! 张若愚抬手,以铁拳对轰。 只一瞬间,那魔鬼战士便感觉整条手臂都报废了。 这一拳,仿佛砸在了铁板上,震得他脑瓜子嗡嗡响。 四肢百骸仿佛散架了一般,连指骨,都骨折了… 啪。 张若愚另一只手搭住了凌空飞来的魔鬼战士的腿,横空一甩,狠狠将其砸在地板上。 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大堂内鸦雀无声。 韩世孝抽了抽嘴角。 陆太岁瞠目结舌。 反倒是四海哥和梁总,丝毫不感到意外… 韩老魔什么脾气? 连他都从来没口嗨过要打断姑爷的腿,要跟姑爷单挑之类的屁话… 当初大小姐被蒋青山绑架,一屋子缺胳膊断腿的尸体,据可靠消息,可全都是这位韩家姑爷杀的… 他什么人,这俩头老狐狸再清楚不过。 打两个魔鬼战士,不是有手就行? “张哥牛逼!”李红昭一下子底气就足了,腰板也硬了。 一把推开按住她的魔鬼战士,皱眉道:“有本事找他打,欺负我一个弱女子?” 那名魔鬼战士闻言,还真走向了张若愚,不再理她。 李红昭这趟绝对没白来。 张哥的战斗力,也大大超出了李红昭的预期。 尤其是他刚才展露的霸气和令人窒息的背影… 李红昭心中有所怀疑,但鉴于张将军的雕像在滨海杵着,而且电视上全球联播了张将军的葬礼… 她很难打开格局,想些色胆包张的东西。 又有几名魔鬼战士想要冲上来。 张若愚却不紧不慢地,掏出了一把巨夸张的手枪。 那手枪,比普通的大了一倍还有多。 这得配套多大个的子弹? 这一枪,不得直接把脑袋给轰没了? “我只是试试你们的成色。”张若愚抬起枪,指向离他最近的魔鬼战士。“谁让你们车轮战了?” “哪条法律规定,北莽退役军人还能持枪?”唐义龙眯眼质问。 张若愚展露的战斗力,和他刚才爆发出来的气场,完全吻合。 这姓张的,绝对不是什么狗屁厨子。 他在北莽,一定身居高位,只是过于隐秘,无人知晓罢了。 北莽不是第一次搞这些,这种小伎俩瞒得住别人,瞒不过他唐义龙。 “关你屁事?” 张若愚转身,掏枪对准唐义龙。 然后,他冷酷无情地扣动了扳机。 “砰!” 张若愚常年听枪响,对枪声的演绎,可谓活灵活现。 嘴巴一叭,一滩冰凉的水,射了唐义龙一脸。 “你…”唐义龙顾不得擦水,感觉被冒犯了,被羞辱了。 他当年可是无双战神候选人。 是军部中生代传奇战神。 此刻,竟被这个北莽出来的混蛋当众戏耍! 须知,当年把他挤下去的那位无双战神,也来自北莽! 他对韩家的恨,对北莽的恨,罄竹难书! “今晚就算北莽少帅龙飞亲自过来保你!” “你这腿,我也要定了!” 话音刚落。 那群蠢蠢欲动的魔鬼战士目露凶光,仿佛野兽盯着猎物。 “既然到了放狠话环节,那我也说一句。” 张若愚随手把玩具枪丢给梁岱山,一字一顿道:“今晚就算四大无双战神亲自过来给你求情。” “你这腿,我也要定了!” “你跑遍全国物色的这批好苗子。” “我北莽,全要了!” “全给老子去北莽养猪去!” 第三百五十七章 他不是,死了么? 唐义龙敢说这番话。 敢不给北莽少帅龙飞面子,是因为他真有这个底气。 他不知道张若愚凭什么敢这么说。 还四大无双战神一起来求情,他都不给面子? 虽说唐义龙很看不上眼那四个沽名钓誉的家伙。 可那四个家伙,是真的实力超群。 是真的,举世无双! 别说来四个,就算来一个,你姓张的不都得跪着舔? 龙飞来了也得敬礼喊首长! 更离谱的是,这混账居然还要把自己努力栽培的魔鬼战士,全抓去北莽当壮丁,去养猪? 这帮徒弟,可是唐义龙未来在军部翻身的最大筹码。 可是花了他十几年心血培养的精兵强将! 未来,每一个都有机会获得战神封号! 抢走? 那不如把唐义龙给杀了! 张若愚孤身一人站在人群中,虽面对那群虎视眈眈的魔鬼战神,他却岿然不动。 唐义龙冷冷凝视他,薄唇,却淡淡吐出一句话:“你们愿意去北莽养猪吗?” “不愿意!” 众人高呼。 “那就打断他的腿。”唐义龙一字一顿道。“今晚过后,我会亲自把你们送到各军区的首长面前,未来,华夏军部,你们说了算!” “是!” 魔鬼战士们摩拳擦掌,朝张若愚逼近。 砰! 就在此时,紧闭的夜总会大门,突然被撞开。 全副武装的滨海特种部队呼啸而入。 打头的,正是李红昭父亲,滨海军区一哥。 他器宇轩昂,年轻时,一定风靡万千少女的美男子。 “爸,你来干什么!?”李红昭瞪了父亲一眼。“快回去!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自己陷进去就算了。 可不能坑爹。 要不将来连老都没得啃了。 唐义龙很猛。 唐义龙背后的上官家,更是京城顶流豪门,文体两开花的庞然大物… 她讲义气,被张哥拖下水了,可老爸完全没必要蹚这浑水。 除非,这卑鄙的李大亨,是来给唐义龙当狗腿的! 还是说,上官家打招呼了,给老爸施压了? 都有可能。 否则像老爸这么谨慎,巨懂为官之道的老狐狸,岂会为了自己,拿全副身家打水漂? “都给我住手!” 李大亨怒喝一声,极有派头。 压根没鸟不给自己面子的李红昭。 这死丫头,说的是人话吗?什么叫这不是我该来的地方? 老子在滨海纵横多少年了,当年在饭桌上,连韩老魔都喊我一声李将军。 你爹我什么含金量,死丫头你心里没点数? 见着李大亨,张若愚唇角泛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眼中,却藏着一抹诡笑。 他大抵知道这李大亨为什么敢来了。 应该,是拿了尚方宝剑了吧? “李大亨。”唐义龙大步走上前,居高临下地俯瞰李大亨。“你要拦我?” 被唐义龙堵住路,李大亨多少有点心理负担。 当年这哥们,可是军部赫赫有名的魔鬼战神,自己见着必须跺脚敬礼的主儿。 但今晚,他真不怕。 闺女前脚走,他后脚,就接到北莽少帅龙飞打来的电话。 没聊几句,但透露了一个差点把他屁股炸麻的北莽机密。 也是国家s级机密。 “你不会真以为张将军的龙魂令牌,整个华夏,拢共就四块的龙魂令牌,会随便交给一个厨子保管吧?” “你不会真以为,我龙飞会随便喊一个阿猫阿狗叫哥吧?” “你不会真以为,葬礼那天,台下五千北莽精锐,张将军嫡系部队,是冲我敬礼,不是冲台上敬礼吧?” “我哥要是在你的地盘受了欺负,老子把你一撸到底,再给你立个跪姿雕像,就摆在张将军的雕像旁边,让你在军部遗臭万年。” 咔嚓。 电话就这么挂了。 与其说是聊天,倒不如说是龙飞单方面训话。 可这番话中透露出来的信息,直接把李大亨炸麻了。 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国士无双的韩家老佛爷,能把这个韩家姑爷宠溺成这样。 为什么甭管这韩家姑爷遇到多大的麻烦,他总能轻飘飘的搞定。 连郭青天这么有实力的大哥,都不敢放个屁,灰头土脸就滚出滨海城了。 为什么—— 他敢在燕京城殴打上官家小少爷。 其实原则上来说,这位韩家姑爷在滨海,反倒没什么人脉资源,没什么关系背景。 可在燕京城,他就是爹… 他得认识多少人啊? 他手机里,得有多少巨无霸的电话号码啊? 可现在,北莽少帅选中了自己! 这头,该不该出? “拦你怎么了?” 李大亨目光一沉,用力推了一把挡路的唐义龙:“老子还敢推你!” 李大亨推了一下没推动,又用力推了几下。 推得唐义龙胸口都有点疼了,还是没推动。 “你找死?”唐义龙怒火中烧,死死盯着李大亨。 上官家没打电话约谈他? 为什么滨海其他高层,没一个敢出来显眼。 就他李大亨脑子进水了? 还把滨海军区的精锐全带过来了? “我找死?”李大亨冷笑一声,冷酷又倨傲,甚至一把扯住了唐义龙的衣领,用只有二人才能听见的嗓音说道。“我听说,你要打断他的腿?” “所以呢?” 唐义龙在克制自己即将爆发而出的盛怒。 他很想知道,到底是谁给了李大亨狗胆,敢对自己如此不敬! 他更想知道,今晚到底谁,能保住姓张的两条腿! 他没找别人来滨海,而是亲自来。 就已经注定了张若愚今晚的结局! “所以你妈呢?” 李大亨虽然在骂人,嗓音依旧很小:“你在装你妈?” “别说你个废物。” “就算那四位你羡慕的眼珠子飙血的无双战神加起来,都不敢动他一根汗毛。” “你凭什么?” 唐义龙身躯一僵。 脸色一片煞白。 瞳孔中,一股难以自信的恐惧,迅速蔓延… 四大无双战神都不敢动他一根汗毛? 李大亨因为这姓张的身份,都敢推自己,扯自己衣领了。 这姓张的,还能是谁? 答案,呼之欲出! “他不是,死了么?” 如果说华夏军部还能找出一个让曾经的魔鬼战神,满身怨气和戾气的唐义龙服气的男人。 那这个人,有且只能有一个。 张向北! 哦不对。 他不是服。 他是怕。 如果说他一直耿耿于怀,觉得四大无双战神从各方面都未必强得过自己,那帮老东西当年对自己有偏见。 但张向北从各个方面,从硬实力到软实力,都能把他碾压成渣。 他心服口服,还很怕。 他本来走动走动,是有机会跟张向北同桌喝酒的,他没去,是因为自卑,自惭形秽。 是不想承认华夏军部,出了一个真正的传奇,缔造不朽的传奇,而这个传奇,不是自己。 “你打算先打断我的左腿,还是右腿?” ·· ps:喘口气,明天继续3。 第三百五十八章 老骥伏枥! 耳畔突然响起张若愚平淡又好奇的声音。 唐义龙抽了抽嘴角,头皮发麻。 此刻,他心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望向张若愚的眼神,复杂而矛盾。 他欠上官家的。 当年在军部铸成大错,沦为过街老鼠。 是上官家,拉了他一把。 是上官家,给了他重头再来的机会。 要人给人,要钱给钱,要资源给资源。 否则他哪有闲情雅致,从全国搜刮出这批万中无一的好苗子? 都说养兵千日,用在一时。 上官家头一遭找他出山,他就遇上了此生唯一敬佩,并且害怕的男人… 甚至,在见张若愚之前,他还跟韩竹君那老太婆放了狠话。 就算她放下架子求自己,也休想保住她的孙女婿! 可谁能想到,这小老太的孙女婿,居然是他! 大堂内,寂静无声。 所有唐义龙培养出来的魔鬼战士,都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只要他一声令下,就算顶着滨海那帮特种兵的枪口,也要打断张若愚的腿! 唐义龙深呼吸,不敢去看那帮亲手训练的魔鬼战士的眼睛。 这腿,今晚是打不断了。 他甚至在思考怎么保全自己的腿… 刚才张向北,可是亲口说了,就算今晚四大无双战神来求情,也要打断自己的腿! “师父…” 一名魔鬼战士走近,压低嗓音道:“您怎么了?” “没事。”唐义龙淡淡摇头,唇角却微微嗫嚅。 “您有心事。”魔鬼战士皱眉。“实在不行,待会打断他的腿,我来背锅。” “又不是杀人放火,能关几年?” “——”唐义龙抽了抽嘴角,措辞道。“这不是关几年的问题…” 犹豫了下,又道:“咱们总不能当着这帮正规军的面,动手吧?万一他们开枪击毙你们,我十几年的心血,不是白费了?” “我们不怕死。”另一名魔鬼战士沉声说道。 “——” 唐义龙被架上去了… 这真的不是怕不怕死的问题。 也不是关几年的问题。 站在你们面前的那个男人,他是张向北啊! 是那个全民偶像,传奇战神张向北啊! 他…也是你们心心念念的偶像,将来想要成为的军神啊! 师父虽然不能和你们透露那么多,但也不想推你们去死啊! 真要动手,就你们这几头烂白菜,够他张向北塞牙缝吗? “为师不能害你们…” 唐义龙深情地看了眼这群来自全国各地的爱徒。 “你们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将来是要在军部扬名立万,功成名就的!” “真要今晚在这儿踩雷了,一辈子的前途,就全毁了。” 唐义龙一把推开爱徒们,浑身气势暴涨,直挺挺走向张若愚:“今晚这一战,为师亲自出手!” “师父,您都五十多了…”一名魔鬼战士小声嘀咕。“骨头都脆了…” “住嘴!”唐义龙沉声说道。“为师老骥伏枥,尚能饭!” 那帮魔鬼战士知道唐义龙脾气倔,说出去的话,等于放出去的屁,收不回来。 “师父,您小心啊…”一名刚被张若愚暴揍的魔鬼战士提醒道。“那小子,很猛!” “为师心里有数!”唐义龙抽了抽嘴角。 这小子能不猛吗? 他都他妈的猛得名震全球了! 猛得都他妈叫张向北了! 老子能不知道他很猛? 可老子有什么办法? 上官家的恩情,能不还吗? 跟老太婆放的狠话,能不兑现吗? 这他妈就是一块石头,为师也得拿卵砸它! “那就从左腿开始吧!” 唐义龙冷冷凝视张若愚。 气场全开,仿佛瞬间重回巅峰,化身魔鬼战神! “哦。”张若愚左腿往前踏出,朝唐义龙逼近。 “嘿!” 唐义龙一声怪叫,气机鼓荡,刹那间,他如大鹏展翅,凌空而起。 而后一记刚劲生猛的鞭腿,朝张若愚身躯抽去。 他动作漂亮,杀伐果决。 看得那帮魔鬼战士一阵惊呼。 “师父,果然宝刀未老!” “师父留了一手,居然没教我们这一招!” “师父不愧是享誉华夏军部的第五位无双战神,其技战术,堪称一绝!” 在一声声惊叹中。 唐义龙大显神威,一脚踹出。 可立在原地的张若愚脚下一蹭,回身发力,猛然一脚直踹凌空而起的唐义龙胸膛。 伴随砰地一声闷响。 唐义龙的身躯凌空旋转四百八十度,砰地一声,双膝跪地,脸色一片酱紫色。 大堂内。 寂静无声。 所有人都望向被一脚踹飞,以膝盖落地的唐义龙。 “师父!” 魔鬼战士们,蜂拥而至,团团围住了唐义龙,嘘寒问暖。 唐义龙微微抬手,打断了爱徒们的问候。 眸子,却死死盯着气定神闲的张若愚:“阁下这一脚釜底抽薪,令人叹为观止。不愧是北莽勇士,佩服,佩服。” 第三百五十九章 谢谢你的认可! 魔鬼战士们傻眼了。 师父这是在胡说八道什么呢? 平时训练他们的时候,师父可不这样… 他很高冷的。 还经常一个人站在角落,恶狠狠地监视魔鬼战士训练… 眼神凶的要杀人,满身戾气,像个魔鬼… 这是怎么了? 不就是挨了一脚吗? 就算年事已高,骨头还脆,也不至于一脚就被干碎吧? 而且,师父你干嘛跪在地上? 你不是来打断姓张的双腿吗? 你这膝盖落地,还砰地一声响,该不会把你膝盖给磕坏了吧? “师父,咱们起来说话…” 一名魔鬼战士拉扯了师父一下。 唐义龙却稳重如山,根本拽不动… “为师的腿,好像断了…”唐义龙很合理地评估。 就这么重重跪在地上,膝盖受损很合理,腿断个一年半载,也很正常。 “断了?” 另外一名魔鬼战士皱眉说道:“师父,我就算这么跪一百次,腿都不可能断,您怎么…” “为师到底五十多岁的人了,骨头脆…”唐义龙瞪了爱徒一眼。 能不能别他妈哪壶不开提哪壶? 难道真让张向北把老子的腿打断? 你他妈就这么想进北莽养猪吗? “师父,徒儿为您报仇雪恨!”几名魔鬼战士面目狰狞,杀机必现。 “住手。”唐义龙大手一挥,在两名爱徒的搀扶下,颤巍巍站起身。 “这是为师和他的私人恩怨,与你们无关!”唐义龙咬牙切齿。“等我养好伤,再来滨海和他决一死战!” “我们走!” 唐义龙大手一挥,想要撤。 “让你走了吗?”张若愚拦住了唐义龙的去路,眼神淡漠道。 魔鬼战士们见状,认为张若愚欺人太甚,纷纷摩拳擦掌,想要和张若愚死磕。 “你还想怎么样?”唐义龙沉声喝道,不敢露怯。 “拿水来。”张若愚淡淡道。 大舅哥韩世孝立马端来一壶热水。 唐义龙眼神闪烁,猜到了张若愚的意图。 还没等他作出反应,一壶一百度的开水,泼在了唐义龙三十七度的脸上。 瞬间,被誉为华夏第五位无双战神的唐义龙,脸被烫成了猴子屁股,火红热辣。 “你…”唐义龙气极。 却伸出双臂,拦住了群情激奋的魔鬼战士。 “我们走!”唐义龙露出最凶狠的眼神,说着最委曲求全的话。 “你可以走。”张若愚轻描淡写道。“这批苗子,得留下。” “你什么意思!?”唐义龙怒火焚天… “刚才不是说了吗?他们都得去北莽养猪。”张若愚扫了李大亨一眼。“李将军,拿下他们。” “动手!” 李大亨心领神会,大手一挥。 一群全副武装的滨海特种兵控制住了手无寸铁的魔鬼战士们。 “放了我的徒弟们!”唐义龙心如刀割,疯狂滴血。 “想要,去北莽找龙飞。”张若愚踱步走向浑身颤抖的唐义龙,一字一顿道。“这么好的苗子,放在外面当打手,可惜了,去北莽养猪,造福一方吧。” “他们是我的!”唐义龙怒吼,情绪激动。 “现在不是了。”张若愚眯眼说道。“回头把他们的档案和履历,都送去北莽。” “你…”唐义龙痛心疾首。 不就是来报恩吗? 不就是来给小老太一个下马威吗? 他做梦也想不到,这名震全球的张向北,简直就是他妈的土匪,强盗! 把他苦心栽培了十几年的爱徒们,一个不剩,全要送去北莽养猪! 爱徒们走了,以后自己不又成孤家寡人了? 以后就算混出名堂了,也他妈得说是北莽出来的,功在北莽! 跟他唐义龙,没有半毛钱关系! “小唐。”张若愚压低了嗓音,淡淡说道。“你是希望他们将来成为活成唐义龙,还是活成张向北?” 唐义龙身躯一颤,双眼通红。 他愕然地望向那群向他投来求助目光的爱徒们,心如刀绞。 “你们给老子听好了!” 唐义龙咬牙切齿,情绪激荡:“去了北莽,干碎那帮自以为是的北莽军!让那帮高高在上的北莽军瞧瞧,我唐义龙培养的军人,不比他们差!” “混不出名堂,别他妈回来见我!” 那帮魔鬼战士,群情激动,热泪盈眶。 他们大多数,都是孤儿。 是唐义龙一泡屎一泡尿养大的。 说是师父,更像父子。 唐义龙内心有极深的怨念和恨意。 所以教出来的战士,同样戾气很重。 他们是唐义龙走遍山河万里,挑选出来的佼佼者。 他们无牵无挂,如一张白纸。 唐义龙想怎么画他们,就怎么画他们。 唐义龙之所以决定尽快把他们送往部队,除了他们年纪到了,更因为,他已经不敢再教他们了。 再教,就教坏了。 真要这群天赋异禀的孩子,将来成为像自己这样的过街老鼠? 这不是他把这群孩子从穷乡僻壤带出来的原因。 哪怕唐义龙名声狼藉,被誉为魔鬼战神。 可他的骨子里,依旧有着一颗纯粹的军魂! “是,师父!”魔鬼战士们纷纷向亦师亦父的唐义龙敬礼。 “滚蛋!” 唐义龙的灵魂仿佛被掏空了。 不敢去面对这群从小带大的徒弟。 “小唐,要不做戏做全套?我在你膝盖上再来两脚?”张若愚打量了下唐义龙坚硬的膝盖。“你就这么回京,上官家会不会觉得你没用全力?因此而心生怨气?” “姓张的,你欺人太甚!”唐义龙正沉浸在痛苦之中,却险些被张向北坏了道心。 猛然抬头,却发现张向北看自己的眼神,写满欣赏之色。 嗯?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北莽传奇张将军的眼睛里,写满了对我的欣赏? 唐义龙微微挺直了腰板,目光倨傲,唇角微翘。 “那几个老家伙跟我说过,你除了人品有点问题,性格有点缺陷,其他方面,都远胜他们。”张若愚点了根烟,淡淡说道。“在和平年代,你没他们会韬光养晦,如果放在战争年代,你比他们都强。” “我起初以为他们只是站在胜利者的角度和失败者虚伪客套一下,但今天见到你带的兵。” 张若愚眯眼说道:“你唐义龙,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小意思。”唐义龙从兜里掏出一包梅花牌老式香烟,却没找到火机。 啪嗒。 张若愚拿出火机,帮他点了一根。 唐义龙歪头,手臂颤抖着接受了张向北点烟,一只手,还护住了火焰,很专业。 滋滋。 香烟点燃,透过弥漫的烟雾,唐义龙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眼张向北那普通却挺拔的五官,颤声问道:“你不怪我?” 他可是张向北啊! 自己要打断他的腿,他非但不怪自己,还给自己点烟… “你当年要不那么自私,不那么追逐名利,这些年,你得给华夏带出多少好兵啊。”张若愚深深看了唐义龙一眼。“没准你都能为华夏打造出第二支北莽军了。” 唐义龙的心,如遭锤击。 后背惊出一身冷汗,望向眼前这个给自己点烟的年轻人的眼神,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年轻人,能否缔造不朽,成为传奇,而自己,却碌碌无为,沦为过街老鼠。 格局这玩意,与年龄无关,甚至与经历无关。 伟大的领袖者,或许真的需要天赋。 “谢谢。” 唐义龙眼眶干涩,委屈了半辈子的他,心潮翻滚,情难自禁。 “谢谢你的认可。” 他还活着,他应该活着。 因为他,唐义龙也活了。 第三百六十章 我的心,好痛! 唐义龙走的时候,很想给张将军敬个礼。 他虽然年龄大了,是前辈,但在成就上,在实力上,在人格魅力上,在领袖气质上,对张向北都崇拜的五体投地。 尤其是今晚,哪怕自己放出豪言要打断他的腿,这个早已在军部乃至于全球封神的年轻人,都没有怪自己。 反而将自己辛苦培养的那帮好苗子,送去北莽,要让他们在最具传奇色彩的陆战部队发光发热。 他以德报怨,自己何以报德? 可他没敢敬礼。 这太显眼了。 张向北看自己的眼神,也仿佛在说:你敢敬礼,留下双腿。 “老爸!” 李红昭恨铁不成钢地怒视李大亨:“你这么搞,以后还怎么升官发财?我以后还怎么坐享其成?” “你是不是缺心眼?” 李大亨冷笑一声,眯眼扫视宝贝女儿:“就你有种?老爸年轻的时候,不也是个热血青年?” 说罢,李大亨偷瞄了张若愚一眼:“你的兄弟,就是老爸的兄弟!” 他故意把嗓门说的很大,生怕张将军听不见… “谢谢。” 张若愚微微一笑,主动给李大亨递烟。 李红昭看见这一幕,愈发怀疑老东西是不是收到什么风了… 待得人都走了,滨海帮也散了,李红昭执意要送过度饮酒的张若愚回家。 “那怎么行?孤男寡女共处一车厢,成何体统?”张若愚当场否决。 “我送!”李大亨掷地有声道。“我的专车是防弹的!安全!” 张若愚推辞不掉,只得让这对父女送自己回家。 一路上,坐在副驾的张若愚绝口不提今晚的事。 亲自驾车的李大亨,则是犹犹豫豫,想说,又不太敢。 最终,他想出一招移花接木,口吻低沉道:“红昭,你是不是猜到张公子的身份了?要不以你平时谨小慎微的作风,圆滑世故的为人处事,我不信你今晚敢这么拼…” 张若愚打开车窗,默默点了一支烟,没出声。 李红昭闻言,迅速意识到老爸在暗示自己什么,目光一沉,一副早已看透玄机的姿态:“老爸,好好开你的车,有些事,看透不说透,这才是朋友之道也。” 看透什么了? 李红昭只觉得张若愚的背影,的确和偶像张向北有几分相似,可真让她这么猜,又不敢。 主要是,这姓张的平时作风浮夸,牙尖嘴利,好勇斗狠,哪里有传奇战神张将军的威严? 她很难相信,也不愿承认她心中的男神张将军,会是这个鸟样… “哦。”李大亨淡淡点头,遂又偏头看了张将军一眼,慎重而又小意地问道。“您早就和我女儿…坦白了?” 张若愚眯眼,杀机必现。 这李大亨,真把自己当凯子了? “坦白什么了?”李红昭故作羞涩,咬唇娇嗔。“老爸你别胡说八道!” “你脑子里就不能装点健康的?”李大亨怒视女儿。“我说的是张公子的真正身份!你也不瞅瞅你什么德行,张公子能看上你?” “——”李红昭闻言,非但不怪老爸,反而愈发落实了自己的猜测。 妈的,不会吧? 搞这么大? 老爸不会是逗我玩吧? 他真的… “行了。”张若愚掐灭香烟,淡淡道。“你俩别在这演戏了。” 李红昭屏息凝神,小手儿抓住了真皮坐垫,俏脸涨红… “没错。我就是名震天下,缔造不朽传奇,风靡万千少女,拥有无数信徒,被华夏军人视作人生指路灯的北莽传奇战神,张、向、北!” 张若愚疯狂措辞,狠狠酝酿情绪。 他不是为了显摆,更不是为了让自己显得更加伟岸。 而是—— 他怕李红昭不信。 他被韩家姐弟伤害得遍体鳞伤,他真的不想每一次自爆身份,迎来的都是质疑、嘲讽、鄙夷的目光。 他希望,有人相信自己。 不用崇拜,更不必热血沸腾。 只需要像北莽后厨那帮阿姨一样,对自己很敷衍的敬个礼,然后很不客气地把饭菜丢在桌上,嘟哝着抱怨两句“小张,下次吃饭能不能早点,不能因为你是张将军,就天天搞特殊,让我们晚下班啊?”。 他就知足了。 车厢内,一片死寂。 李大亨热血沸腾地开车,差点一头冲进沟里。 他猜到,和张将军亲自坦白身份,这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李红昭陷入了漫长地沉默。 良久,她红唇嗫嚅,情绪复杂到无与伦比的小声嘀咕了一句:“姓韩的真他妈绝世好命,什么都是最好的,连男人都是…她上辈子到底积了什么德?” 目送张若愚下车,走向那栋乌漆嘛黑但还有一盏灯的破楼。 李红昭靠着车窗,整个人都蔫了。 “死丫头,你这什么反应?他可就是你朝思暮想,做梦都想亲近,想得到的张向北,你就这反应?还是说,你被吓傻了?脑子全是浆糊了?”李大亨白了闺女一眼。 那可是活着的北莽传奇战神张向北啊! 他活着的消息要是泄露出去,全世界都得震惊。 “我没傻,也没浆糊。”李红昭歪着头,眼神有点呆滞。“我一个女人崇拜张将军,还是跟我年龄差不多的传奇男人,难道是纯崇拜吗?就没点非分之想吗?” 李大亨闻言,眼中掠过一抹惋惜,一抹遗憾之色。 “张将军,跟别的男人不太一样。”李红昭叹了口气,满脸落寞之色。“他把他老婆宠得像个傻白甜,小公主,就他妈像一颗一点缝都没有的鸡蛋,最关键是,她老婆还漂亮,还有钱,还他妈贼有魅力,我要是个男人,我都得稀罕死那三八。” “站在军人的角度,他活着,我很开心。” “站在女人的角度,他活着,等于没活。” 李红昭突然坐起身,英姿飒爽的漂亮脸蛋上,突然露出浓浓的伤感之色:“老爸,我失恋了!我的心,好痛…” 李大亨都不敢回头看宝贝闺女的样子。 他很想给女儿打气,安慰女儿以后给她找个更棒的,更牛的老公。 可脑瓜子里搜刮了一圈又一圈。 却愣是一个也找不到。 犹豫了半天,李大亨叹了口气:“想哭就哭吧,你确实没戏。” “憋坏了身子,他也不会心疼你。” 第三百六十一章 直接给我下命令! 张若愚回家的时候,韩总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跟鸢妹对峙着… 鸢妹也端着一杯红酒,喝的眼睛都直了。 茶几上摆着不少美食,但两人都没怎么吃,红酒瓶倒是空了四五个。 “这么早就回来了?”韩总有些意外,挑眉道。“今晚的局不喜欢?” “天天逢场作戏,我也很辛苦的。”张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打趣道。“你俩聊什么呢,喝这么多?” 韩总撇嘴道:“哦,没什么,我跟鸢妹玩真心话大冒险。” 张哥闻言,目光一沉。 死雪宝,搞这些? 鸢妹杀人是专业的,心眼那是一个没有。 哪能跟雪宝这种商场老狐狸耍心眼? 这五个空酒瓶,至少有四瓶是鸢喝的… “继续。”鸢往酒杯里添满酒,眯眼说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和张哥睡觉?” 鸢妹玩了个心眼,当着张哥的面提问。 想让雪宝害羞尴尬到无地自容,然后狠狠喝上一杯。 这五瓶,全他妈是鸢妹喝的… 雪宝好几次抱怨,她聊的嘴都干了! 张哥倒是有点害羞了… 这两个八婆玩这么嗨呢? 早知道跟孝哥吃个宵夜再回来了… 雪宝摇晃着红酒杯,红唇微翘道:“鸢妹,你这问的是纯睡,还是那个啊?你不会真喝多了吧?话都说不利索?” 鸢妹皱眉道:“当然是那个!” “我其实还好…”雪宝略微迟疑道。“主要是看张哥的态度。鸢妹你也知道,我在家哪有话语权?还不是张哥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还是没明确表态。”鸢今晚的目标,只是想让死雪宝喝一杯。 她都快喝吐了,这死雪宝却一口没喝。 “虽然有点尴尬。”雪宝很坦诚地说道。“但我到底是女孩子,这种事哪有女生主动的?” “张哥,她耍无赖。”鸢妹急眼了,怒视张若愚。 “我觉得还好…”张哥有点委婉地说道。“这种事,的确应该张哥主动。就像雪宝说的,这个家谁做主,别人不了解,鸢你还不知道?” “呸。”鸢妹瞪了张哥一眼。“一对狗男女。” 鸢妹还想再来几轮,张哥却当了和事老。 跟雪宝这种狡猾的狐狸玩心眼,不是闹着玩吗? 她能把你喝到酒精中毒,你信吗? 做买卖的,有几个不缺德的? “明晚再来!”鸢妹张牙舞爪,怒视雪宝。 “好嘞!”雪宝扶着摇摇晃晃的鸢妹下楼,她就住在楼下,房子还是雪宝找人翻修重装的,环境比张哥这破房子好多了。 雪宝重新回到家的时候,只是简单把张哥换下的衣服收拾了,既没乱闻,也没乱翻。 她不是这种人。 敲了下浴室门,雪宝在门外说道:“张哥,新内衣就搁在沙发上,给你放好了。” 浴室空间太小了,把内衣带进去,洗个澡全得湿透。 韩总刚住进这破房子的时候,干净的内衣全用塑料袋包好了带进去的,贼憋屈。 回到卧室,雪宝又帮张哥整理了一下床铺。 张哥对床上的东西,可讲究了,被子必须豆腐块,床单必须一丝不苟,毫无褶皱。 张哥说了,这是在北莽养成的作风。敢违反纪律,会挨老兵打。 可韩总含着金汤匙出生,哪有这些习惯? 起床了就把被子一掀,出门了自然会有佣人收拾,铺床单多浪费时间啊,还墨迹。 整理好床铺,韩总又去厨房盛了碗蜂蜜姜汤过来给张哥凉着。 就连烟灰缸,都洗干净了摆在窗台上。 临上床前,还使劲挪了挪行军装的位置。 让行军床跟自己的大床挨近点。 每天挪一点,旁人根本察觉不到。 但用不了多久,这两张床就能连体了。 听着浴室内有动静了。 雪宝着急忙慌钻进被窝,假装上网冲浪,实则是在偷瞄张哥那劲爆火辣的好身材。 也不知张哥是不是猜到雪宝心思了,每次洗完澡,都不会着急穿衣服,裹着个内裤就出来了,生怕以后肌肉退化了,雪宝没得看。 “张哥,今晚玩的不开心啊?”雪宝侧着身子,歪着头望向张哥。 “还行,都是老三样了,有点玩腻了。”张哥趴在窗口,点了一支烟。 手旁就是一杯醒酒姜汤,他习惯性伸手摸了摸,还热的。 然后端起来一饮而尽。 “腻了就换个玩法呗。”雪宝鼓励道。“有钱还怕找不到乐子?” 张哥乐了,回头白了韩总一眼:“得亏你是个娘们,你要是个男人,得糟蹋多少良家?” 雪宝嘿嘿一笑,猥琐道:“不好说,千人斩应该问题不大。” 抽完烟,张哥躺了下来。 床单被罩他洗的,但现阶段都是雪宝在换,也算是分工明确,谁也不吃亏。 “外面的别墅都盖的差不多了,要不等盖好了,咱们换个环境,住住别墅?”张若愚随口问道。 “拉倒吧。”雪宝撇嘴道。“我从小住别墅,早腻了。一家子住在一起,吃个饭都得上下楼喊,累得慌。” 张若愚愣了愣,知道这娘们在想什么。 爹妈的灵位,都摆在客厅。 灵位后面,还有两个暗格。 里面具体有什么,张若愚也没怎么看过。 但死鬼老头那块龙魂令牌,就是从里面摸出来的。 雪宝之前也发现暗格了,甚至问过张哥。 张哥让她八卦就自己去翻,他没翻过。 张哥都没翻过,雪宝哪里敢乱翻。 万一翻出什么一堆赌债欠条,一堆贪污受贿的铁证… 她也不知道该不该举报,交给组织了… “韩总,你必须明白,这可能是你此生唯一翻身住别墅的机会。”张若愚恐吓道。“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 “我喜欢这里。”雪宝翻身平躺在床上,还很酷地拿手枕着脑袋瓜,盯着略显斑斓的天花板。“下雨打雷,窗户嘎吱响,两个人在厨房做饭,都得躲着点走,要不会脸贴脸,这老房子环境是没那么好,可楼层高啊,夏天可阴凉了,冬天看着堆积在窗沿上的厚雪,跟电视里演的一样,特有感觉。” 雪宝嘟囔道:“张哥,我就一句话,只要你不想搬家,我可以在这住一辈子。反正其他住户的拆迁款,我都给到位了,就剩咱们这一家钉子户,以后这房子真要成危楼了,我找人重新翻修一下就是了。” 张若愚若有所思道:“你可是滨海商界女王,又洋气,又时尚,天天住在这,气质都没了。” “非得住豪宅开跑车,穿一身名牌货,出入高档场所,纸醉金迷,才算富家千金,商界女王?”雪宝撇嘴,美眸深沉地看了张哥一眼。“我就觉得我穿厨娘装,系上围裙的时候,你看我的眼神都是直了。穿再漂亮的晚礼服,你看我都没那味。” 张若愚抽了抽嘴角,这八婆,观察的还挺细致入微… 说起来,张哥的确更喜欢看雪宝穿大白兔,而不是高贵优雅的晚礼服。 “行吧,想住就住,我就是随便提个意见。”张哥撇嘴。 “以后少给我提意见。”雪宝满脸倨傲之色。 不等张哥发飙,雪宝冷酷道:“直接给我下命令。” ·· ps:白天有事耽误了,更晚了,抱歉。放心,死也会写出三章! 第三百六十二章 让她来滨海见我! 韩江雪听奶奶提了今晚的事。 张哥遇到麻烦了。 而且是那种对普通人而言,毁灭性的大麻烦。 奶奶甚至分析过,这场麻烦,看似是张哥飞扬跋扈所致,可实际上,还是因为自己。 因为燕京城,有人诋毁自己,张哥不乐意了,得罪了人。 于是有人来滨海寻仇,恶心张哥… 正在跟鸢妹玩真心话大冒犯的雪宝当时就坐不住了,想抄家伙带着鸢妹去发飙,却被奶奶拦住了。 “男人做事,女人少插嘴。” “他告诉你,你才去管。不说,证明不想让你知道。” “男人最讨厌逞能的女人。” “奶奶当年就是太逞能,才把你爷爷给活活气死了。” 雪宝当时很矛盾,还把这事拿出来跟鸢妹探讨了。 鸢妹正喝在兴头上,小手儿一挥:“张哥也就是跟你结婚了,脾气小了。搁前几年,张哥不找别人麻烦,就不错了。” 鸢妹喝高了。 就差直接把张哥裤衩都给掏了。 雪宝却瘪嘴,有点委屈:“说的好像是我害了张哥…” 鸢妹眉头一皱,淡淡道:“跟你有什么关系?张哥只是厌倦了斗争…” 鸢妹说的越多,露馅越多。 恨不得把张哥曾经也是个牛人写在脸上。 雪宝却没继续追问下去。 两口子过日子嘛,保持点神秘感,新鲜感,刺激感,是很有必要的。 天天左手摸右手,雪宝都会厌倦,耐不住寂寞… 老爸那存着的美男子,她还没明确表态拒绝呢… “张哥,睡了吗?” 黑暗中。 雪宝翻了个身,乌黑漂亮的大眼睛,望向张哥。 借着月光,她能清晰瞧见张哥那挺拔的五官,硬朗的线条。 虽说跟很多市面上的帅哥比,都差点意思。 可张哥千万别开口,一开口,有趣的灵魂就暴露无遗了。 雪宝就好这口。 雪宝这脸,够有优势了。 放眼整座滨海城,她就没见过能让自己自叹不如的惊艳脸蛋。 可张哥从初次见面,就对自己毫无兴趣,恨不得把你这八婆赶紧退婚写在脸上。 这说明,张哥一点也不在乎外表,甚至,他可能脸盲… 张哥中意的,是自己有趣的可爱的灵魂… 是自己学富五车的才华,和丧尽天良的舔狗气质… 要不,没道理的! “有话就说。”张哥刚酝酿好睡意,就被雪宝打搅了,有点暴躁。 雪宝翻了个白眼,没顶嘴。 就这,还是现在地位高了,有待遇了。 搁以前,直接一句有屁就放,雪宝当场什么兴致都没了。 “我其实知道那死老鬼在背后给我做了很多事,甚至铺了很多路。” 雪宝经常会想到这些,偶尔还会失眠:“我能感觉到,很多人不希望我去燕京,但老东西似乎很希望我进京,好像只有进京了,我的人生才是完整的。” “你们豪门世家怎么都这么复杂?”张哥撇嘴道。 “唉,张哥你出身微寒,当然不懂…”雪宝惺惺作态道。“我们这种豪门子弟,虽然从出生的起跑线,就比很多普通人的终点还要高。可我们压力也很大啊,我们权势滔天,为所欲为,可内心,也很空虚,很寂寞的…” “听出来了。”张若愚阴阳怪气道。“一句话,裤裆里撒盐,闲的蛋疼。” 雪宝抽了抽嘴角:“张哥,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我到底,该不该进京。不进的话,死老鬼这么多年的努力,好像就白费了。” “进的话,那以后得有多少麻烦?我还怎么跟张哥没事了就吹吹海风,吃吃烧烤,午夜狂飙?” “我总不能真让小姨骂我是扫把星,嫁给你,就是糟蹋你,给你找麻烦的吧?” 张若愚早就猜到雪宝一直在惦记这些事。 可她不提,张若愚也不好主动介入。 “如果从心的话,你是怎么想的?”张若愚抿唇问道。 “从心的话,当然是不想去。”雪宝意味深长道。“我又没蛋,不会闲的疼。” 张哥抽了抽嘴角。 这死八婆,虎狼之词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调皮了… 谁能想象,这姐们初次见面时,硬他妈在那摆死人脸,办个证,人家工作人员还担心她跑错了地方,离婚得去隔壁。 瞧瞧现在,这都沦落成什么暴躁小仙女了? 雪宝小仙女犹豫了下,又若有所思道:“可我隐约猜到了一些东西,老家伙让我进京,可能就是想让我,见那个人…” 雪宝想的更多的是,连自己见那个人,都要那么费劲。 回头领着张哥去,她能给什么好脸色? 张哥什么脾气,雪宝还能不知道? 这委屈,就算张哥能受,雪宝也不能让张哥受! “如果真的很遗憾,就去吧,我陪你。”张若愚缓缓说道。 雪宝唇角嗫嚅,良久后,她深吸一口冷气:“不想去。” “奶奶跟我说过,结了婚,就得顾着小家,别的都是扯淡,只有小家,才是一辈子的陪伴。” 张若愚闻言,也有些唏嘘。 有小老太那格局撑着。 这死雪宝就算本性坏成渣,也得给她栽培成聪明伶俐的小可爱。 果然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 “不想去,就别去了,燕京城有的,咱们滨海什么没有?燕京城没有的,咱们滨海也有。”张若愚男性荷尔蒙爆发,斩钉截铁道。“真想见,让她来滨海见我。” “——” 雪宝有点尬住了。 这讨论的是我和那个女人的事。 跟你张哥,也没多大关系啊… “死雪宝,你这什么表情?看不上我?我可是她的乘龙快婿!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兴奋,来见见我怎么了?她还委屈了?” 雪宝死死盯着张哥。 也就自己看张哥戴了很厚的滤镜。 换别人看张哥,谁能越看越兴奋?谁从他身边经过,不得想给张哥两个大逼兜?他嘴多贱啊,多臭啊,多毒啊… 第三百六十三章 我想试试! 凌晨时分。 连夜逃离滨海的唐义龙,给上官彦挂了个电话。 “大少,很抱歉。” “嗯?”上官彦眉头微微一皱。“连你都动不了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唐义龙解释道。 “那你的意思?”上官彦的语气略微松弛了一些。“只是没打断他的腿?”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唐义龙似乎有点尴尬,硬邦邦的说道。 “那你是什么意思?”上官彦有点生气。 有话不能直接说? 带了一大帮上官家花重金培养的魔鬼战士,难道连一个北莽出来的厨子,都收拾不了? 就算没打断两条腿,打断一条,也行吧? “我的意思是…”唐义龙很难为情地说道。“我的腿,被他打断了。” “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我可能都下不来床了。” “——” 上官彦傻眼了。 被誉为华夏第五位无双战神的唐义龙,居然被张若愚打断了腿? 你带去的那些魔鬼战士呢? 他们就看着你被打断腿?都没敢出手? “此人实力强劲,深不可测。”唐义龙耐心地解释道。“早二十年,我或许有机会和他一战…” “早二十年,他才八岁。”上官彦心头不快,吐槽道。 唐义龙眉头舒展,眼中写满欣赏之色。 大少还是聪明,懂自己。 他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而不是二十年前,年富力强的自己面对同样精力旺盛的二十八岁张向北。 那没得玩。 “大少,我此行来到滨海,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收获。”唐义龙深吸一口冷气,掷地有声道。 “哦。”上官彦淡漠道。“你还能有什么收获?” “老爷子,不是一直和北莽有恩怨吗?我把我那群爱徒,全都安排到北莽当卧底…”唐义龙眼神带杀,一字一顿道。“将来,不论北莽发生任何大事件,我们都能第一时间掌握内幕!” 上官彦眼神惊骇,匪夷所思:“你知道培养你一个徒弟,需要花上官家多少钱吗?” “他们都是万中无一的人才,用钱来衡量,我觉得格局小了。”唐义龙辩解道。 “这十几年,上官家帮你从几万人里挑选出一千多人培养,熬到现在,拢共只剩三十余人。”上官彦英俊的脸庞上,浮现一抹阴冷之色。“让你去打断他的腿,结果你自己的腿断了,还把辛苦培养的魔鬼战士,无偿送给了北莽军。” “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这他妈叫丢了芝麻,还丢了西瓜!” 唐义龙脸色一沉,不满道:“大少,你要这么说话的话,那咱们就没得聊了!你应该知道,我唐义龙,从来都是一个骄傲的男人!” “你这么骄傲,被人打断腿还有脸回来?”上官彦怒不可遏。 “我总得回来收拾下行李吧?”唐义龙掷地有声道。 啪! 上官彦怒火攻心,当场把手机给砸了! “在滨海动他,不是自取其辱吗?” 站在一旁的漠南风阴阳怪气道:“韩家老太婆,可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连我爸都一时大意,吃了个闷亏。” “你还好意思提你爸?天天在那自吹自擂练了几十年硬气功,一巴掌能拍碎一座山!” “结果呢?肋骨都让人打断了好几根!到现在还躺在医院要死要活!” 上官彦有点绷不住了。 怒目瞪视漠南风:“还有你!你明知我上官家最忌讳被人戴绿帽,你还故意拿自己去挑拨,你他妈是不是觉得自己很美?身材很火辣?是个男人见到你,就想把你按在床上猛干?” “你撒泡尿照照!你他妈哪里比得上她韩江雪?让老子选,老子也选她不选你!” 漠南风气炸了。 娇躯一阵哆嗦,疯狂颤抖。 她一把砸碎了手里的酒杯,破口大骂:“你他妈闭上你的臭嘴!退婚!现在!立刻!马上!老子就算当尼姑,也他妈不嫁给你这个痿男!” “还他妈太子!?你爹是皇帝吗?你见过哪个当皇帝的,被人他妈的这么绿还他妈不敢放个屁?”漠南风满嘴国粹,声嘶力竭。“就你们上官家这群卵蛋,有一个算一个,全他妈加起来,也凑不出一根叼!” 上官彦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个八婆。 当年要不是漠家老太爷实力够硬,在大西北呼风唤雨,他也不会答应这门亲事。 可谁能想到,他临了临了,还是走上了父亲的老路! 可能唯一比父亲幸运点的是,退婚的时候,这八婆肚子还没被人搞大! “退!谁他妈不退谁是孙子!” 上官彦面容狰狞,目露凶光。 漠南风眼底划过一抹狡黠之色。 要没今晚这破事,她这婚还真未必那么好退。 这上官彦,也可能最近遇到的事儿太多,连谦谦君子的形象,也彻底绷不住了。 那姓张的贱人,还真是个猛男,什么人跟他碰,都得吃他妈血亏,连上官彦都不例外。 他到底是什么脏东西? 回头自己还真得提上鸡鸭鱼肉,亲自给这个打断自己老爸肋骨的贱人登门道谢。 目送漠南风离开,上官彦拿出手机,打给林朝师:“你之前不是说,要帮我追林清溪吗?还说林家很多人,都很看好这门婚事吗?” “我刚退婚了。” “我想试试。” 第三百六十四章 再探,再报! 林清溪一觉醒来,就收到了小叔林朝师发来的微信。 “外甥女,你年纪也不小了,小叔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因为之前跟这个女魔头闹过矛盾,林朝师刻意措辞,拉近关系。 “哦,你在哪?” 林清溪回了一条微信。 “小叔正在塔克拉玛干沙漠写生,漫天风沙,环境恶劣,令我开始怀疑人类到底对这个星球,都做了什么。”林朝师不着调地回了一条微信,怕外甥女打个飞机,亲自来找自己。 “你打算介绍谁和我相亲?”林清溪美眸深邃,看不出喜怒。 “当然是上官家长子,那位名满京城的顶级大少,上官彦!”林朝师振振有词道。“这哥们可以说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文武双全了,论身份背景或者才华,勉强也算是配得上你。” “他啊。”林清溪微微眯起美眸,纤细的手指触碰屏幕。“那你安排一下见面,正好我最近也闲着。” 林朝师似乎没想到,自家这外甥女居然如此好说话… 怔愣了一下,迅速回复:“择日不如撞日,干脆就今天?” “我都行,看他。”林清溪回了消息,洗漱准备早餐。 她一个人住在四合院,除了阿四偶尔会拿些日常用品过来,她基本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除了工作,她永远一个人。 “那就这么说定了,今晚你俩就见个面,熟悉一下。”林朝师虽然觉得自家外甥女的反应有点反常。 可到底是女人,还是一个年龄不小的女人。 想结婚,想有个家,很合理。 林朝师偶尔孤身上路的时候,也会找一个或者几个女伴同行,消遣下寂寞… 跟林家女魔头谈完。 坐在超豪华酒店套房享用奢侈早餐的林朝师打给了好哥们上官彦:“搞定了。今晚穿的帅气点,把头发梳成大人模样。你要真能拿下我那外甥女,以后在燕京城,你就真能横着走了。” “事成后,我绝对封你一个大红包!”上官彦沉声说道。 “成了再说,我那外甥女,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看得上。你虽然颇有几分姿色,但想要打动她,也并不容易。”林朝师简单叮嘱了上官彦几句,又胡编乱造了几个林清溪的爱好和讨厌的东西。 他哪知道林清溪的喜恶? 可作为兄弟,总得提点宝贵意见吧?要不显得好像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纯靠上官彦的个人魅力吸引的林清溪。 “另外,找点好玩意去孝敬我爸。”林朝师又提醒道。“放眼咱们林家,也就老头说的话,她能听进去两句。” “明白。” 上官彦挂断电话,准备把老爸送给他的传家宝,拿去孝敬林家老爷子。 我上官彦还整不了你张若愚? 等下次见面,你也许就要喊我一声小姨夫了! …… “张哥,听说了吗?” 正在办公室刷小视频的张若愚收到林三哥发来的微信。 文字后面,还挂了一个巨大的震惊表情。 “听说什么?” “我那表妹,也就是你那从小玩到大的小姨,要去相亲了!” 林三哥仿佛听到一个毁三观的八卦,迫不及待跟张若愚分享。 她啊? 林清溪啊! 林家女魔头啊! 一言不合就灭了一个豪门的燕京城女王啊! 她居然要去相亲? 太土了… 太有失身份了! 简直闻所未闻! “相亲?”张若愚眉头一皱,不太敢想这画面。“和谁相亲啊?” “这才是最狗血,最离谱的…”林三哥回了一条微信。“就是和你最近打的火热的上官彦,咱们燕京城的那位太子爷。” “听说今天下午,他还跑去我爷爷家,陪老爷子喝了一顿下午茶,好像还把他家的传家宝,都孝敬给我爷爷了!”林三哥兴奋坏了。 这他妈简直刺激到姥姥家了。 光是道听途说,就贼带劲。 这要现场目睹相亲画面,不得当场高-潮? “我小姨什么意思?”张若愚不悦道。“跟我仇家相亲?那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 “逻辑上,的确如此。”林三哥一整天都没吃上一碗饭,光听八卦吃瓜就饱死了。“可你小姨什么性情,你还不了解?她要做什么事,可不管所谓的约定俗成。” “再说,你小姨年龄也大了,总不能打一辈子光棍吧?不瞒你说,燕京城沉迷你小姨魅力的优秀青年,不在少数,可敢主动靠近她,和她打情骂俏的,至今还没出现过一个。上官彦,不愧是咱们京城太子爷,有血性,够魄力!堪称吾辈楷模!” 张若愚苦笑一声,揉了揉眉心道:“再探,再报。” “还报什么啊?今晚你小姨就要和上官彦相亲见面,吃顿浪漫的法式大餐了。以我对你小姨的了解,她只要愿意见面,就证明不反感上官彦。要不然,她连面都不会见。” “说起来,我这表妹的年龄,确实不小了,是该考虑人生大事了。” 顿了顿,林三哥又忍不住八卦地问了一句:“张哥,你说我小姨真要跟上官彦好了。那你怎么办?你可是打断了他弟弟的两条腿。你跟上官家,可是有血海深仇啊。” “哎呦,这豪门恩怨,想想就他妈刺激…” 还有句话,林三哥没好意思问。 林清溪真要和上官彦联姻了,那他张若愚见了上官彦,可就得喊一声小姨夫… 林三哥兴奋的满脸涨红,刺激,真他妈刺激… 那修罗场,林三哥恨不得立马发生在他眼前,他必须端着小马扎,拎着一大包瓜子,当场给嗑完了! 第三百六十五章 你来吗? 一家铺张浪费到骄奢淫逸的法式餐厅内。 上官彦包了场,全体工作人员只为他今晚的相亲服务。 他精心挑选了一套名牌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浑身上下虽然没佩戴昂贵的装饰,但那满身弥漫的贵公子气息,依旧让他成为全场焦点。 当然,林清溪还没到,偌大的餐厅,也就他一个凯子。 上官彦当然知道林清溪和张若愚,是有没血缘的亲戚关系的。 还是小姨和外甥的关系。 可那又如何? 豪门联姻,可不讲究这个。 而是讲究门当户对,注重实力的培养,可未来的前景。 上官家和林家,都是燕京城顶流。 林清溪和上官彦,也都是带颜色的后代,在自身领域,又拥有极强悍的实力。 像这对男女,一旦结合,势必会打造成一头庞然大物。 这也是上官彦想要和林清溪相亲的根本原因。 让张若愚喊自己小姨夫? 有那点意思,可上官公子的人生目标,是星辰大海,而不仅仅只是眼前这点恩怨私仇。 晚八点。 林清溪孤身前来。 她穿着一身极具古韵的旗袍,将其婀娜曼妙的躯体,勾勒得极有韵味。 那张十分素淡,却抹了红唇的绝美脸蛋上,淡然而清冽。 除了张若愚。 她不愿在任何人露出温婉柔情的一面。 也不想。 她踱步走来,浑身弥漫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意。 甚至没与起身相迎的上官彦打招呼,便径直坐了下来。 “林小姐,久闻大名,今日才有幸一见。”上官彦谦谦君子,嗓音很醇厚,脸上,则挂着十分克制而斯文的微笑。 “不用客气。”林清溪红唇微张,淡淡说道。“我是来相亲的,不是和你拼文化功底。” 这略显侵略性的话语,令上官彦微微一怔,随即莞尔笑道:“林小姐快人快语,那我也就不矫情了。” 说罢,上官彦话锋一转道:“我下午见过林老爷子,听他的意思,应该不反对我们的联姻…” 他在试探。 也在观察林清溪的态度。 她知道,林清溪并非易于之辈。 哪怕迫于家族压力来相亲,也未必会坦诚相待… “我也不反对。”林清溪淡淡说道。 上官彦闻言,深吸一口冷气。 悬着的心,彻底放松下来。 甚至想在内心深处附和一句:俺也一样。 但既然林清溪已经先开口了,他自然会保留自己的体面,至少,不会显得太猴急。 “家族联姻,其实从客观角度来说,只是利益最大化。有点物化婚姻的嫌疑,与我本人而言,是有点介怀的…”上官彦振振有词道。 “哦?”林清溪淡淡扫了上官彦一眼。“你不同意这门婚事?那算了。” 说罢,她甚至起身想走。 “林小姐留步。”上官彦心跳如雷,差点吓出冷汗。 “我的意思是…如果仅仅为了联姻而联姻,有点不近人情了。可如果能在联姻的前提下,找到对的人,找到彼此喜欢的人。” 上官彦意味深长道:“那才是真正的幸运,是莫大的气运。” 上官彦含情脉脉地望向这位名声狼藉的林家女魔头,掷地有声道:“我想,我找到了我生命中对的人。” 林清溪面无表情,看不出丝毫反常。 她垂眸思忖了片刻,平淡道:“我比你大几岁。” “女大三,抱金砖。”上官彦不敢再得瑟,怕自己托大,真把这婚事给谈黄了。 “我脾气不太好。”林清溪不咸不淡道。“仇家也不少。” “不遭人嫉是庸才。”上官彦抿唇说道。“脾气往往和能力成正比。” “那下周一订婚,届时我会请一些重要的朋友过来。”林清溪直截了当道。 “啊?”上官彦咂舌道。“这么急?” 这他妈第一次相亲,就把订婚的日子都安排好了? 要不是知道坐在眼前的这个女人,可能比自己家底更殷实。 他都要怀疑林清溪想骗婚骗钱了… “我说了,我年龄已经不小了。”林清溪轻描淡写道。“这种事,宜早不宜晚。” “抱歉,是我唐突了,只考虑自己的感受,没想过林小姐的处境。”上官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缓缓说道。“那我尽快安排,争取办一场盛大的订婚仪式。” “嗯。”林清溪淡淡点头。“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还没吃东西呢…”上官彦起身。 “你定的这个时间点,太晚了,我六点就饿了,就先吃了。”林清溪说道。 “是我考虑不周,抱歉。”上官彦渐入佳境,努力扮演着未婚夫的角色。 “没事。”林清溪目不斜视道。“把订婚仪式办好就行,别的无所谓。” “林小姐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让全世界都知道,我们是天作之合。”上官彦掷地有声。 这林清溪近距离欣赏,美得惊为天人。不论是气质还是魅力,都是他此生见过的最完美的女人。 除了冷点,硬点,看起来不好相处,没别的毛病。 目送林清溪离开。 上官彦拿起手机,给父亲打了通电话:“爸,林清溪答应了,我们还谈好了订婚的时间。” “嗯?”电话那边,传来一把低沉的嗓音。“这么急?” “她说她年龄大了。”上官彦缓缓说道。“而且我看的出来,在她眼里,我或许就是最好的选择。她要嫁的,也不是爱情。” “但你和张若愚之间的恩怨,她是知道的。” “她不可能不知道。”上官彦抿唇说道。 “你有没有怀疑过,她可能在算计什么?” “为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外甥,拿自己的婚姻当儿戏?而且,在讨论订婚仪式细节的时候,她希望可以穿婚纱出席,也希望我能配合。” “爸,我能感受到她的诚意。”上官彦十分笃定。 “林老爷子的态度呢?”电话那头的男人,仍不确信。 “老爷子虽然没明确表态,但他至少没有表现出反对的态度。”上官彦分析道。“或许在老爷子眼里,我也是外孙女婿的最好人选。” “那你看着办。”男人沉默了片刻后,说道。 “嗯,爸您放心,我不会丢您的脸。” …… 车厢内。 林清溪手里拿着手机,调出了张若愚的微信。 开车的阿四,偷瞄了眼后视镜中的大小姐。 今天大小姐所做的这一切,对他而言太科幻了。 他怀疑大小姐被人魂穿了… 李岩私下怂恿过他,让他多嘴问两句,可阿四胆子小,他不敢问。 林清溪沉默片刻后,给张若愚发了一条微信:“小姨下周一订婚,你来吗?” ·· ps:明天4,5号前都3,催催催! 第三百六十六章 喜事变丧事! 窝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的张若愚看到微信,神色微变。 他掏出香烟,坐在一旁的韩总立刻像个酷酷的霸总,给他点上了香烟。 “小姨真要和那位太子爷订婚啊?” 雪宝趁着点烟的空隙,偷瞄了眼张哥的手机。 很快,还没等张哥开口,雪宝就斩钉截铁道:“小姨这是要拿自己的声誉,扯一个弥天大谎?” 张若愚皱眉,只是沉闷地抽了一口烟。 漆黑的眼眸中,闪烁着顾虑和无奈。 订婚? 小姨和他张若愚的仇家订婚? 就连韩江雪,都不会信。 为什么上官彦那个傻狗会信? 都在京圈混,就真没人了解小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姨,你要想吃席,我爸当年死了,我们家还没为他摆过酒…” 张若愚有些无力地回了一条微信。 “你教我做事?” 车厢内,林清溪绝美的脸庞,被手机屏幕上的荧光照耀得朦胧而迷离。 那双漆黑的美眸中,闪烁着冷色。 “我来。”张若愚不敢再问,径直给了答案。“小姨人生中这么重要的时刻,我当然不会缺席。” 甚至在末尾,配了一张咧嘴傻笑的表情。 “嗯,乖。” 林清溪回了一条微信,末尾是一张摸头杀的表情。 放下手机,张若愚收拾了下心情,掐灭了手中的香烟。 坐在一旁的雪宝,则是轻轻拍了下心情沉重的张若愚,宽慰道:“我相信小姨都安排好了这一切。” “我就是怕小姨安排的太好。”张若愚苦笑一声。“她从来都只为我安排最好的,而忽略了她自己。” 她明明是顶级豪门之后,却孤身留在滨海,住在这栋破楼。 明明有大好的前程,可以去任何一所顶级学府深造。 却为了自己,读了一所甚至在滨海都不算好的大学。 连工作,也要去自己读大学的城市找。 她永远在为张若愚考虑,而忽略了她自身的感受。 这一次,她更甚。 甚至不惜玷污自己的声誉和名声。 只为,帮自己出气。 张若愚有点不安,内心深处,泛起浓浓的心酸。 “小姨搞这么大的订婚仪式,就是想帮你出气,对吗?”雪宝分析道。 偷偷打上官彦一顿? 那不过瘾。 也不符合林家女魔头的偏激作风。 她要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中午,在上官彦人生中的至光时刻,亲手毁掉他。 她要当着上官家所有亲戚朋友家属的面,当着林家十几个分支的面,还有所有跟这两家走的近的京城大佬的面,亲手毁掉这个想打断她外甥两条腿的男人。 她想让上官彦自以为攀上顶峰的时刻,把他打下十八层地狱。 这才是林清溪要的。 也是从她读高中那会,就一直在做的。 张若愚清晰记得,读高中的时候,他和几个社会青年打架,被人捅了,受了伤。 小姨连夜把他送去医院,一宿没睡。 天亮后,小姨说她要去上课,晚上再来陪他。 当时张若愚内心有愧,没察觉出什么。 可后来,他机缘巧合下遇到了其中一个混混。 那混混,拄着拐杖,腿筋被人挑了。 见到张若愚的瞬间,他吓得丢掉拐杖,像见了鬼似的夺命逃跑。 张若愚拽住他,百般追问之下才知道,那天清晨,小姨找到他家里,拿他家里的菜刀,砍断了他的腿。 他是如此。 其他几个欺负张若愚的小混混,也被挨个挨个找上门,全都砍断了腿。 那是张若愚第一次感到害怕,甚至恐惧。 他无法想象小姨这么一个女大学生,为什么敢这么做。 为什么,敢如此拼命。 他虽然事后没有跟小姨提过这件事,可他自己分析出来了。 那晚在医院接受治疗的时候,医生曾经说过,这刀如果再扎准一点,张若愚的腿,就彻底报废了,就要成瘸子了。 当时小姨听医生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很差,差到张若愚以为小姨终于要跟叛逆的自己大发雷霆,甚至痛骂自己一顿… 可小姨一句苛责的话,都没说。 她只是离开医院后,砍断了那几个混混的腿。 “你当心小姨会因此得罪上官家?激怒上官家?”雪宝问道。 “我不担心这个。”张若愚摇头说道。“我只是不希望小姨拿自己的声誉开玩笑。” 雪宝怔了怔,乍舌道:“小姨要当众羞辱上官彦?恶心上官家?” “以我对小姨的了解。”张若愚吐出口浊气。“不止。” “她或许想让这门隆重的,盛大的,大佬云集的喜事,变成丧事。” “她想毁了上官彦。” “在这场全城瞩目的盛大仪式上,毁了这位太子爷。” 第三百六十七章 大的要来了! 韩江雪听完张哥的描述,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这小姨,未免太恐怖了… 偷偷报复都不行。 私下打断腿,都不可以。 她一定要在万众瞩目的场合下,去执行她的报复计划。 这很小姨,很疯批。 “小姨这么干,以后谁还敢看她一眼啊…”雪宝有点替小姨担心。 不都得躲瘟神似的,躲着小姨? 看一眼,就怕被全家灭门… …… 周一。 燕京国际大酒店。 今天这间酒店被上官彦包下了。 亲朋好友同学乃至于只有点头之交的朋友,全都齐聚一堂,欢声笑语。 上官彦,京城太子爷,太子帮领袖,上官家长子嫡孙。 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公子。 林清溪,一个在燕京城呼风唤雨的女魔头。 他们的联姻,注定会打造出一头巨无霸,毁天灭地。 林家十几支都来了。 连久未露面的那位林家老太爷,都来给自己委以重任且格外青睐的外孙女捧场。 林家那么多支,别说外孙女,就算是亲孙子订婚,甚至结婚,这位被誉为林天王的老爷子,都从不露面。 但今天,他不仅来了,还带来了林家所有人。 就好像,他对这门婚事非常满意,满意到他昨晚兴奋的都没睡好觉。 此刻,整个人都有点蔫蔫的,很没精神。 林三哥和几个孝子孝孙出面拦住了所有想巴结老爷子的人,像一座山,杵在老爷子面前。 “三儿,听说你最近和女魔头走的很近?”老爷子喝了口茶,不咸不淡道。 “是的爷爷。”林三哥很骄傲。 “怎么做到的?她平时可是最讨厌和林家人走动,你小子有点东西啊。”老爷子有点八卦。 “秘密。”林三哥咧嘴笑道。 这种靠近女魔头的捷径,他可不能告诉老爷子。 老家伙那么多孝子孝顺,万一哪天他高兴了,透露给别人,自己可不就多了一个竞争对手? 他可是铁了心要在林家一人之下的,这种事,说不得。 “臭小子。”老爷子笑骂一声,瞅了眼高朋满座的宴会现场。 看的出来,上官彦为了这场订婚仪式,把自己能动用的人脉和关系,全用上了。 就今儿这订婚仪式的含金量,就算是在老爷子眼里,也不算低了。 只是他找了很久,都没找到上官绿帽的身影。 那老小子,儿子订婚都不来了吗? 上官彦为了配合林清溪,真的把自己穿扮成了新郎官,英气逼人,贵公子气质十足。 可当他准备进屋叫林清溪的时候,却被阿四拦住了。 “人都到齐了,该出去了。”上官彦没有野蛮冲撞,而是站在门外说道。 可越过阿四一看,林清溪穿的,只是一件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便衣。 她不是说要穿婚纱吗? 上官彦眉头微蹙,有点不悦。 她这么穿,反倒显得自己像个傻逼了… 林清溪没出声,只是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拿着手机,像在跟谁聊天。 “连你外公和林家十几支都来了,你总得出去打个招呼,尽尽地主之谊吧?”上官彦皱眉。 刚才不少朋友都怂恿他赶紧把那位女魔头喊出来陪酒。 上官彦这才来喊她的。 “来了就来了。”林清溪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句,态度极为冷淡而敷衍。“跟我有什么关系?” 微信上,却发了一句:“燕京是有点堵车,你跟小雪别着急,慢慢开车,你们不来,没人敢动筷。” 然后放下手机,端起茶杯慢慢抿了一口。 上官彦见她如此傲慢,心中也有气。 可瞧着林家那十几支的强壮队伍,老太爷那霸气侧漏的往那儿一座,简直就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 上官彦忍了。 谁不知道林家女魔头性格乖张,深不可测? 有点脾气,有点架子,很正常。 半小时后。 林清溪收到一条张若愚发来的微信。 她红唇微翘,那冰冷寡淡的绝美脸庞上,终于露出了一抹浅笑。 和当年陪他打篮球,写作业时露出的笑容一模一样。 可在起身的一瞬间。 脸上的笑容骤然消散。 变脸快到跟了大小姐十年的阿四,都有点肝颤。 “大的要来了…” 站在一旁的李岩小声嘀咕,推了阿四一把:“杵着干嘛?还不跟上。” 然后小跑着陪在林清溪身后,内心慌得一批。 今儿这场面。 半座城的大佬都来了。 人家可都是来喝喜酒的。 可大小姐,真能让人喝上一杯喜酒吗? 入场后。 现场一片欢腾。 也许是在安排订婚仪式的时候,上官彦也多少有点怕夜长梦多,把送戒指环节放在了第一位。 台下欢呼沸腾,无数大佬即将亲眼见证这场双强结合的盛大联姻。 穿成新郎官的上官彦深情告白,手捧鲜花与钻戒。 他身后的伴郎团,全是太子帮的大少,牌面十足。 反观林清溪,却穿着寡淡地站在台上,气质出众。 一个人,面对整个太子帮。 “林清溪,你愿意嫁给我吗?”上官彦内心激动,热血沸腾。 连他自己,都被那段情感真挚的告白打动了。 司仪把话筒递给林清溪。 她却没有接。 只是淡然地站在台上,淡淡道:“你猜。” 第三百六十八章 我灭他满门! 人满为患的宴会厅内,瞬间鸦雀无声。 林清溪虽然没接过话筒,可司仪依旧很尽职地把话筒递到她的唇边。 所以她的“你猜”,响彻全场。 站在台下的林三哥“咦”了一声,偷偷捂住了脸。 坐在身后的林老爷子,却一脚踹开林三哥:“别挡着老子看戏!” 韩江雪抽了抽嘴角,忍不住用力掐了一下张哥的胳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修罗场,太血腥了。 也太尴尬了… 她只要稍稍往上官彦身上魂穿一下,就感觉魂飞魄散了… 巨他妈丢脸… 在场的,有上官彦的亲戚、朋友、兄弟,甚至还有同学,师长,乃至于晚辈… 他所有的社会关系,人物关系,今晚全撂这了。 他本以为,今天会是他此生最辉煌的一天。 也将会是他老了,儿孙满堂了,值得去吹嘘,去缅怀的一天… 可林清溪的回答,粉碎了他美好的梦想。 他的手脚,瞬间变得发麻。 脊梁骨,一阵发寒。 他隐隐猜到了什么。 从她说好了穿婚纱却没穿,从她急切地想要办订婚宴,并提出了要求:越大越好,人越多,越热闹,越好。 其实上官彦早应该猜到,她并不是真心想跟自己联姻。 她甚至不是什么狗屁不用嫁给爱情,她干脆就没想嫁。 可如果真的不想嫁… 她搞这么多事,甚至不惜拿她的声誉,拿她的婚姻开玩笑,到底是为什么? 整个林家十几支,几百号人的超级豪门全都来给她助阵,给她撑门面。 她却临了变卦!? “猜什么?” 上官彦缓缓收起了高举的鲜花,还有那重金打造的婚戒。 他内心一阵恶寒。 背叛感,油然而生。 “猜你为什么耍我?为什么骗我?”上官彦终于知道为什么父亲宁愿称病,也不肯来了。 父亲,应该猜到了。 只有自己,后知后觉。 “你不是想试试吗?” 林清溪眉宇间写满冷冽之色。 上官彦闻言,内心无比愤怒! 妈的,林朝师,你耍老子?!什么逼话都跟这女人说!? “想娶我?是谁给了你勇气?”林清溪冷冷凝视上官彦。 在别人眼里,他是京城太子爷,太子帮首领,不可一世的贵公子。 可在林清溪眼里,他就是个一文不值的废物。 “是你那个戴了几十年绿帽的父亲吗?” 林清溪迈动脚步,朝上官彦逼近:“你第一天听说我林清溪?” “你第一天知道,我是张若愚的小姨?” “你第一天知道,韩江雪是我外甥的老婆?” “你要打断他的腿。” “你要把韩江雪赶出燕京城。” “你现在,还要当他们的小姨夫?” “你们上官家,是不是戴绿帽把脑子戴傻了?” 林清溪的话。 每一个字都仿佛钢针,狠狠扎进了上官彦的心窝。 绿帽,在上官家是违禁词,是不可说的。 此刻,林清溪却当着现场一千多名受邀嘉宾的面,反复的,罗里吧嗦地,说了一万遍! 这个疯婆子! 简直他妈的有病! 台下的观众,很尴尬,还很兴奋。 这大戏,可比强强联姻好看太多了… 望向林清溪的目光,也犹如见了鬼。 这娘们再有权有势,再貌美如花,男人们也不敢多看一眼。 “林清溪!” 上官彦暴跳如雷,砸了手中的鲜花,瞥了精致包装的钻戒,勃然大怒道:“老子跟你没完!” 林清溪淡淡瞥了上官彦一眼,浑身弥漫着浓烈的寒意:“今天,肯定能完。” 她右手微微一抬,阿四便小跑上台,从怀里摸出一根粗壮的棒球棍。 “来人。” 林清溪红唇微张,在上官家准备喊保安,喊帮手之前。 她淡淡喊了一声。 刹那间。 宴会厅各个出入口,如蝗虫般涌入数百名凶神恶煞的西装保镖。 他们站八字步,双手背扣。 明明这酒店今天被上官彦包下了。 可竟没有一个保安能越界,管他们的大财主! 连人,都安排好了。 所有人恍然大悟,这所谓的订婚仪式,根本就是一个由头。 这林家女魔头要做的,只是给她外甥,给她外甥媳妇出头。 并且,让上官彦承受比他爹当年更丢人,更绝望的屈辱! 他不仅娶不到林清溪。 还会被林家女魔头,打断腿! “老爷子!” 上官彦脸色铁青,愤怒瞪视林老天王:“您不是说,赞同这门婚事吗!?” “我赞同有屁用,又不是我嫁给你。”林老天王的态度,很稳健,一点不含糊。 “还有,你送给我的传家宝,我已经让三儿还给你爹了。”林老天王掷地有声道。“那传家宝的形状,像个帽子,我有点忌讳。” “那你就任由她林清溪胡来!?”上官彦倒退两步。 “我劝过啊,可她不听啊。”林老天王叹了口气。“到底是老了,镇不住年轻人了。” “那你就眼睁睁看着她,打断我的腿?”上官彦咬牙切齿,目露凶光。 他已经决定了。 这女人要真敢动手,他绝对不会留情! “她要打,我也拦不住啊。”林老天王依旧很有耐心地解释。“再说,打了就打了,你能拿她怎么办?你爹,又能拿我怎么办?” 台下,一片哗然! 纵横京城半世纪的林老天王,竟把他这个外孙女,宠到这份上了? 带林家十几支前来助阵,原来也不是为了庆祝新婚,而是给她站台,助威? 林清溪拎着棒球棍,往前走。 上官彦眼神惊恐,往后退。 “阿四。”林清溪淡漠道。“按住他。” 嗖! 阿四行如鬼魅,瞬间落在了上官彦身后。 一把扣住他的双臂,令其动弹不得。 当着上千人的面,林清溪犹如一个女魔头,满身寒意,戾气横生。 她抡起棒球棍,猛地敲碎了京城太子爷的膝盖。 敲碎一条腿,她还没有结束。 再一次抡起棒球棍,敲碎了另外一条腿。 “你就算找林家人麻烦,打断他们的腿。我都只认为,你有本事,有魄力。” 林清溪眼神冷漠地扫视着浑身颤抖,撕心裂肺哀号的上官彦。 一字一顿道:“但你要动他,我不高兴。” “我本来打算过几天就去上官家找你。” “你却主动送上门。” “挺好,省了我很多事,也给你们上官家,省了很多麻烦。” 林清溪说罢,扔掉棒球棍,转身,绝美脸庞上的冷冽与寒意烟消云散。 美眸落在了张若愚旁边的韩江雪脸上,红唇微翘,温柔道:“小雪,上来,小姨给大家介绍一下你。” 韩江雪内心动容,惊骇万分地走上台。 她以前听张哥说过很多关于小姨的事。 小姨的付出,小姨对张哥无微不至的照顾,永远把他摆在第一位的恩情。 她听了一遍又一遍。 可她从未见过小姨像今天这样,把自己的名声败坏了,凭一己之力,去挑战整个太子帮,甚至,当众打断上官彦的腿。 她做这一切,是为了张哥,也是为了自己。 “她叫韩江雪。” 林清溪握住雪宝柔软的手心,目光平静地环顾全场:“我林清溪外甥的老婆。” “以后谁敢骂她,谁敢动她,谁敢害她。” “我灭他满门。” 第三百六十九章 见不得你们受委屈! 韩江雪站在台上,从未像今天这么飘过。 奶奶对她很好,老爸严格来说,对她也宠爱之极。 张哥,就更不用说了。 早就把她惯出一身臭毛病。 可真要论长脸,提气,还得看小姨。 就此刻这阵仗,雪宝此生都是头一遭。 她兴奋的脸蛋都有点红了。 真想像个乖乖女,依偎在小姨的怀里。 而小姨,绝对是顶级霸总,气场拉满的那种… 坐在角落的张若愚,却忍不住一声轻叹。 他知道小姨在为自己出气,为雪宝出气。 可出气的同时,她以后在燕京城的名声,就更差了。 差到甚至没人敢再接近她。 没人敢再和她做朋友。 她总是在为张若愚考虑的时候,忽略她自己的全部。 现在,连为雪宝考虑,都会说出灭人家满门的话了… 她一辈子都在为别人活,从不为自己。 张若愚凝望着站在台上,超有魅力的小姨。 她保护着雪宝,就像当年一次次保护自己那样。 燕京城,没人喜欢雪宝。 她就第一个喜欢。 谁敢不喜欢雪宝,她就灭谁。 张若愚深深吐出一口气,内心万分动容。 当年参军,就是不想再连累小姨。 可没想到,十年后的小姨,强大到不可阻挡的小姨,对比当年,愈发变本加厉。 “小姨,你好帅…” 韩江雪偏头,压低嗓音说道。 “还行。”林清溪温柔一笑,抬手轻轻捋了捋雪宝额前的青丝。“小姨就你和若愚两个亲人,见不得你们受委屈。” 韩江雪美眸有点红,紧紧握住了小姨的手心,略微哽咽,说不出话来。 她不知道小姨为什么从不把林家当家人,可她知道,小姨对张哥,对自己,没二话。 她终于体会了张哥当初在形容小姨时说的那些话。 没小姨,就没有他。 小姨对他的恩情,他会拿一辈子去报答。 林三哥趴在爷爷耳畔说道:“爷爷,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 “我当然知道。”林老天王淡淡说道。“什么事瞒得过我?” “那你不早说,我还在那琢磨了好几天呢,怎么林家女魔头就突然想嫁人了,还嫁给她外甥的敌人。”林三哥委屈道。 林老天王嫌弃地看了三儿一眼:“我儿子怎么会生出你这种猪头?” “有没有可能,您儿子也不咋样?”林三哥咧嘴回怼。 “滚。老子没你这种不孝孙!” 说罢,带着数百号林家子孙离开宴会厅。 刚上车,老爷子就给上官绿帽挂了个电话过去。 “帽啊,养了几十年了,养条狗都有感情了,你怎么也不劝劝他?娶我外孙女?他镇得住吗?这不是作死嘛。” “老狗,别叫我帽。”电话那边,响起一把冷漠的嗓音。 “绿啊。反正梁子已经结下了,就算不是你亲生的,那也是你上官家养了几十年的。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你放马过来。我就给你提个醒,我年纪是大了,脾气也不如以前了。” “但我这外孙女,比我当年还变态。我这些年要不是哄着她,顺着她,我比你这儿子凉的还快。” “滚,少恶心老子。” 老爷子点了根烟,眯眼说道:“你说你跟韩老魔的梁子,干嘛惹到我外孙女头上?现在好了吧?那丫头表态了,要死保韩老魔的闺女,也是你又爱又恨的女人的亲闺女。” “吃饱了撑的?直接找块空地跟韩老魔决一死战就算了,胜方把败方就地一埋,干脆利落,净整些幺蛾子,活该你戴绿帽,磨磨蹭蹭,磨磨唧唧,哪个女人受得了?” “老狗,我不信你还有这功能。” “你妈死了!”林老天王暴跳如雷。 老子八十有五了,你跟老子说这个? 活该你他妈全家凑不出一根叼! 宴会散了。 林清溪跟韩江雪被阿四率领的近身侍卫护送到张若愚面前。 张若愚站起身,嘴巴有点发苦。 小姨还是八岁那年认识的那个小姨,一点没变。 唯一变的,可能只是张若愚不需要时时刻刻被小姨保护。 只要不惹到小姨,小姨都不会去干扰他的生活了。 “回家,小姨给你们做好吃的。”林清溪左手挽着雪宝,右手挽着张若愚。 那清冷俏丽的脸庞上,绽放温婉笑容。 与刚才的恶魔,形成鲜明对比,美得仿佛天使。 “小姨,你闹这么大,以后可怎么办啊。” 车上,雪宝挽着小姨的胳膊,有点心疼。 这以后哪个男人还敢接近小姨? “小姨以后退休了,给你们带孩子。”林清溪温柔笑道。“若愚这么皮的孩子,小姨都能带,你总不能生个比他还皮的孩子吧?” ·· ps:明天继续3,求个5星~ 第三百七十章 逢场作戏! 燕京城再一次被林家女魔头掀起腥风血雨。 上一次,她因为心情不好,灭了叶家满门。 这一次,她当着无数京城大鳄的面,打断了太子爷上官彦的两条腿。 据说,上官彦下榻的医院,和上官鸿是同一家私立医院。 因为经验丰富,连哥俩的主治医生,都是同一个。 检查完弟弟,再来检查哥哥,病房也就在隔壁,闲着无聊还能坐轮椅串个门。 张哥雪宝和小姨在四合院吃晚餐的时候,一辆警车开上门,两名看起来很和善,也很专业的警员,在家里给小姨做了一个简单的笔录。 到底是大白天打断了腿,虽说没人敢站出来当人证,可警方还是得走下程序。 不闻不问,显得人间没有真情在,没有正义感了。 “林小姐,按照您的意思,当时是上官彦多喝了两杯,执意要在现场给宾客表演膝盖碎棒球棍?”一名警员很慎重的问道。 “嗯。”林清溪淡淡点头。 “好的,辛苦林小姐了。”那名警员微微点头,唏嘘道。“酒精真是万恶之源,能让一个好端端的社会精英,走上不归路。” 林清溪微微眯起眸子,目送警方人员离开。 坐在餐桌上吃饭的张哥和雪宝,表情复杂地对视一眼,抽抽嘴角。 这燕京城,比滨海还不讲道理… 这也更加坚定了雪宝将来不来燕京城发展的念头。 这地方,弱者就得挨欺负。 像雪宝这种心地善良,甜美乖巧的小女生,还不得被人欺负哭了? 也就小姨这种生猛的女魔头,才能肆意妄为,挥斥方遒… 吃饱喝足,雪宝很懂事的想要去刷碗,却被林清溪拦住了。 “去看电视,在小姨家里,哪能让你刷碗。”林清溪温柔地把她推出厨房。 韩江雪执拗不过,只得坐在张哥旁边喝茶,看电视。 偶尔偷瞄一眼厨房里的小姨,那可真是下得厨房,上得战场啊… “小姨当众打断上官彦的腿,该不会遭报复吧?”韩江雪沉凝说道。“我听说,上官家睚眦必报,在燕京城更是有头有脸的顶级豪门,遭受如此羞辱,他们…” “韩总,你提醒我了!”张若愚沉声说道。“你收拾下行李,咱们连夜回滨海。” “呸。”雪宝瞪了张哥一眼。“你讲不讲义气?小姨可是为我得罪了上官家!我能临阵脱逃?”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张若愚若有所思道。“成年人应该为自己做过的事,承受相应的代价。” “我相信小姨会体谅我们的苦衷。” “拉倒吧。”韩江雪当然不信张哥真会跑路,斜睨了张哥一眼道。“真正的勇士,敢于面对任何挑战。只有鼠辈,才会落荒而逃。” “我们老韩家的座右铭就是生死看淡,不服就干。”韩总抄袭了一下韩老魔。 “你糊弄鬼呢?”张哥撇嘴道。“那明明是你爹的座右铭。你韩大总裁的座右铭就写在办公桌旁,我都看到过!” “明明就是宁可我负天下人。” 韩总被揭穿了谎言,俏脸微微一红,嘴硬道:“那是早些年的座右铭,我现在成长了,品德也提升了。” 张若愚白了眼被誉为蛇蝎女王的韩江雪。 这娘们的确成长了。 以前她可太坏了,逮到一头肥羊,恨不得往死了薅。 做买卖,绝对不能吃亏。做合同,全他妈是陷阱。 张哥有时候都恍惚,到底是梁总带坏了韩总,还是韩总传染了梁总。 这两位君盛大boss每次在办公室谈买卖的时候,聊到兴起,眼里都会冒出绿光,很渗人的那种。 韩总后来解释过一次,说君盛主打的,就是狼性文化,还说像张哥这种从小就受压迫的穷人,肯定不懂这么高端的生意经。 张哥还能说什么呢? 他小时候买弹珠,老板卖给别人都是五毛钱十颗,只给他八颗。 陪雪宝看了会古偶剧,张哥手机嗡嗡响。 他没看,却在夜里十点半,打了招呼准备出门。 “又要出去浪?”雪宝幽怨地白了张哥一眼。 “逢场作戏而已。”张若愚耸肩道。“你还不了解我?” “我当然了解你。”雪宝阴阳怪气道。“你要不是已婚,恨不得住在窑子里。” “住嘴!”张哥沉声喝道。“我不许你这么说我!” “去吧去吧。”雪宝嫌弃地挥了挥手,拿起遥控换台。 跟张哥一起看古偶,才有趣。 一个人看,那都演的啥啥啥啊!真没品! 张若愚出门后,偶遇了林三哥。 他像个小厮似的站在车旁,面带微笑道:“张哥,这是要去哪啊?我送你。” 张若愚眯眼笑了笑,也没拒绝:“见几个朋友。” “燕京这地界我熟,大小路我都跑一万多回了。不管你要去哪儿,我都能最快抵达。”林三哥亲自为张哥拉开车门,笑的很谄媚。 小姨交代过,张哥在京期间,他全程陪同就好。 临出门前,连老爷子都暗示他:“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看的不看,不该说的别说,知道了,也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回来了,也别跟我八卦,我不喜欢大嘴巴。” 林三哥本来跟张哥相处没什么负担的,还觉得林家女魔头这外甥跟自己挺志同道合。 可被小姨和老爷子这一叮嘱,他反倒有点别扭了。 这哥们谁啊? 出个门还得我林三哥亲自当司机? 他能见什么人,能遇到什么事? 能把我林家三公子给震住,让我林三哥大开眼界? 真有意思! “张哥,咱们去哪儿?”林三哥启动轿车,扭头笑问。 “龙潜别院。”张若愚微笑道。 林三哥闻言,嘴角差点抽到耳根子后。 一瞬间,仿佛被一瓢冰水从头顶浇到脚底板。 “张哥,我这车没在那登记啊…”林三哥匪夷所思地望向张哥。“我也没通行证,进不去啊。” “我有啊。”张若愚随手掏出一张证件,递给林三哥。“一会我去看望朋友的时候,你找那的警卫团登记一下。我在那有套房子,好像有三百多平,你有空还可以帮我打扫下。” 第三百七十一章 怎么又是你? 开车的路上,林三哥手心一阵阵冒汗。 作为燕京城土著,林三哥知道在这座城里,有很多地方都是禁区,闲人勿进。 但很少有像龙潜别院勿进到那种规格。 别的地方勿进,顶多你不小心闯入了,被人赶出来。 这地方,你连不小心闯入的机会都没有。 因为别院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住在里面的主人,全都是军部元勋级别的大人物,是受到最高规格保护的大佬。 真要硬闯,会被当场击毙。 林三哥有点怀疑张哥递给他的通行证真伪。 这证件要是假的,哪怕他是林家三少,那帮常年保护元勋巨鳄的警卫团,也不会给面子。 林三哥满头大汗,想问,但牢记着老爷子说的话,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别看。 本本分分当回司机就行。 可如果这证件是真的… 如果张哥说他在里面有套房子,也是真的… 他谁啊? 能在龙潜别院住三百平大别墅? 能有个厕所那么大的落脚点,拎出来都是权势滔天的大牛了。 林三哥脑子飞速旋转,很快,他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张哥的父亲,曾是无双国士,拥有一块龙魂令牌。 那这套房产,应该就是张哥继承了他老爹的吧? 那就合理了… 林三哥长吐一口气,终于不用担心还没靠近龙潜别院,就被狙击手爆头。 可前往龙潜别院的路,林三哥一点也不熟,好几次还是张若愚提醒,才避免他跑岔路。 林三哥越开,越满头大汗。 当轿车穿过层层警卫,停在别院外时,林三哥被眼前的阵仗给吓懵了。 全都是全副武装的精锐部队防御。 每个站岗军人的脸上,写满锋利与庄重。 咔嚓。 张若愚推门下车,林三哥尾随其后,还没来得及询问张哥这车就这么停在门口,会不会被人拖走时… 别院外数十名站岗军人纷纷敬礼,向张若愚行注目礼。 他们神情激动,异常亢奋,眼神狂热之极。 张若愚回敬了一个礼,下意识道:“稍息。” 然后穿过别院门禁,朝别有洞天的龙潜别院走去。 林三哥看得瞠目结舌,汗流浃背。 他终于知道老爷子为什么要提前给自己打招呼了… 老爷子这是怕自己露怯,不想让自己太狼狈吧? 这世面,林三哥真没见过。 要不是张哥带路,他可能一辈子也没资格走进这每一寸土地,都武装到极致的龙潜别院。 龙潜别院严格来说,就是一处燕郊的别墅区。 除了警卫力量惊人,也就是绿化更好一些,占地面积更大一些,途中,还不时有警卫部队巡逻。 而每一波巡逻的部队,都会在见到张若愚时,戛然止步,然后干脆利落地敬礼。 直至张若愚走远,那帮警卫部队才会收回那振奋人心的眼神,继续巡逻。 张若愚轻车熟路地来到一栋别墅前,门口的警卫如出一辙的敬礼,情绪亢奋。 “我的房子就在拐角尽头,钥匙在门口地毯下面,你去休息一会,或者你去先去把车登记了。”张若愚淡淡看了林三哥一眼。“我今晚可能要很晚才回家,你要闲得无聊,也可以自己先走。” “不无聊!”林三哥当即表态。 无聊? 谁他妈来这儿还会无聊? 他就算只是在人工湖旁溜达两圈,没准就能遇到曾在军部居功至伟,名震海外的军部大将! 更别说,他对张哥的房子,实在是太感兴趣了! 三百平大别墅啊… 他一路走来,最大的估计也就三百平,封顶了都! “嗯。”张若愚微微一笑,转身走进了另一栋别墅。 小姨让他跟着自己。 小姨的外公,也让他给自己当司机。 他没什么可以隐瞒的。 只要小姨想知道,他随时可以和盘托出。 又或许,以小姨对自己这么多年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照顾,当兵十年,小姨会不打听自己的消息?会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处境? 刚推开门,里屋就迎来一个两鬓斑白,但五官周正挺拔的男人。 五十多岁,腰板坚挺,看起来极有威慑力。 “怎么又是你?”张若愚皱眉,淡淡瞥了男人一眼。“怎么哪都有你?阴魂不散呢?” “我收到通知才来的。”男人耸肩,一脸不屑。 可望向张若愚的眼神,也有点情绪波动。 “我什么时候通知你了?”张若愚反问道。“这会议往年就我和四个老狐狸参加,你级别又不够。” “姓张的!你他妈什么意思?牛逼了就不把老子这个恩人当人看?别忘了,当年你他妈之所以能授将军,还是老子冒死改了你的履历,把你从二十六岁,改成四十五岁!要不你他妈能是人人仰望的张将军?” “我没报答你?我把你儿子弄进北莽,亲手调教了好几年。要不他能获战神封号?能成为北莽中流砥柱,跻身北莽八大天王?”张若愚撇嘴,眼中却有见到老熟人的亲切。 “行了,别扯嘴皮子了。”秦汉山一把搂住张若愚的肩膀,怪亲热的。“那几个老狐狸都在楼上等你,我就过来凑个热闹。你们聊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我也不爱听。” “不过待会那几个老家伙要是想提拔谁,未来捧谁,你可得投我儿子秦欢一票。他可是你的铁杆脑残粉!你不能不宠粉!” 张若愚瞥了秦汉山一眼,淡淡道:“秦欢要知道你天天给他走后门,托关系,他得打断你的老腿。” “你以为我想?还不是他妈逼我这么干的!”秦汉山皱眉道。“这没出息的老娘们,净想着歪门邪道,也不看看他儿子是谁的种!” 说罢,见张若愚面露不耐烦之色。 大手一挥道:“行了,开你的会去吧,我也就是随口抱怨两句,你可千万别背刺我,那婆娘最近脾气贼暴,我已经在沙发上睡好几天了!” “哦。” 张若愚淡淡点头,又拍了拍秦汉山的肩膀:“听说你今儿去过上官家?” “就是吃了顿便饭而已。”秦汉山耸肩,随即又催促张若愚道。“赶紧上楼吧,屁大点事跟我墨迹什么?我还能让你为了这么点屁事吃亏受委屈?” 第三百七十二章 我将誓死捍卫张将军的爱人! 灯光昏暗的房间内。 四个老狐狸随意地坐在沙发上,或椅子上。 张若愚则坐在靠窗的位置,慢条斯理地点了一根烟:“与其在中青代建立四大战神,重点培养接班人,不如把无双战神扩充到八个。” “这不合适。”其中一名白发无双战神严肃道。“都叫无双了,直接搞八个,还无双个屁。” “四个就无双了?”张若愚反问。 “听习惯了。”另外一名无双战神说道。“而且搞出八个,含金量就低了,影响我们的历史地位。” “小张,虽然会议是你主持,但你到底已经退役了,能不能别把手伸的那么长?你就是觉得我们躺在功劳簿上耀武扬威,眼红了吧?” 第四位无双战神也来劲了:“老子有现在的地位,还不是当年一枪枪崩出来的。老子当年可没像你这么能宣传,有那么健全的造神体系!” 张若愚挑眉,瞥了眼恶心自己的老狐狸:“要不咱俩练练?” “老子前天啃猪蹄把牙都啃崩掉一颗,还练个毛?”无双战神当场就怂了。 “不扩展无双,四大战神就少了,名额怎么分?”张若愚抽了口烟。“龙飞得算一个吧?秦汉山就在门外堵着,不给他儿子一个,他能放你们回家?北莽这些年打了多少硬战?不得再立两个典型?” “要不,八个?”当初在电视上痛心疾首官宣张将军死讯的老将军迟疑道。 “北莽四个,整个军部就八个?什么意思?北莽占半壁江山?这不打击兄弟部队的积极性吗?”另外一个想霸占两个名额的无双战神心怀叵测道。 “十个?”另一名无双战神建议道。“杰出青年都能出十个,少壮派战神拎出十个重点栽培,不算多,还能体现咱们华夏军部兵强马壮。” “我赞成。”张若愚举手表态。 “赞同。” “附议。” “俺也一样。” 接下来,是第二个议题。 有战神提议北莽现在风头太盛,精锐太多,是时候乌鸦反哺,打造全军北莽化的生态系统。 “理论是好的,但想法太超前了,不好开展。”张若愚喝了口茶,淡淡道。 有老狐狸想巴结张若愚,委婉道:“北莽出来的,不服管,也不好管理,搞砸了,可能会破坏地方部队本来就很健康的生态。” “而且真把北莽军调到地方,万一心态炸了,摆烂了,谁担责?”另一名老狐狸帮腔。 “北莽主打的就是王牌精锐,国家好不容易拥有这样一支王牌,没道理往回走。” “要不这样,每年让北莽搞一次集训,把地方精锐部队拉进北莽突击特训,一方面强化地方部队,另一方面,也学习下北莽的先进理论。等集训期一过,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最后一名老狐狸吐露真言。 张若愚环顾四周,气场上来了:“特训很烧钱的,你们要是愿意掏钱,我替龙飞答应你们。” “地方不比北莽,财政压力很大的…”一名老狐狸委婉说道。 “什么意思?白嫖?吃北莽的,喝北莽的,特训完就跑路?”张若愚皱眉。 “都是兄弟部队,这么计较就没意思了…” “你有意思?”张若愚反问。 本来今儿这会,是应该龙飞来的。 可那小子嘴笨,又很忌惮那帮无双大佬,所以才委托张哥来开会。 龙飞微信里说了,他要亲自来,至少被这帮老狐狸扒掉一层皮。 “不吵了,不吵了。”白发无双战神劝架道。“要不北莽定期派一批精锐到地方实战演习,让更多的部队参与进来,开销地方承当。” “那开销得多大啊…” 一名老狐狸唏嘘道。 另外两名老狐狸,也是面露难色:“这几年,大家都是能省则省,日子不好过啊…” 谈判陷入僵局。 张若愚随手翻了下今晚的会议提纲,后续还有十几个,这估摸着开到天亮,张哥都未必能回家。 就在五分钟前,雪宝发了微信,说她认床,有点睡不着,问张哥今晚能不能早点回家,改天再浪。 “行了,都来北莽特训,开销算北莽的,但北莽有权挑几个不错的苗子。”张若愚退了一步。 “没问题!” 众人纷纷表态,丝毫不担心好苗子被北莽抢走。 一毛钱不花就能大批量进北莽深造,挑几个就挑几个,又不是全留下,便宜的还是地方。 后续议题上,张若愚快刀斩乱麻,能不吃亏就不吃亏。 吃点小亏,也就算了。 起码比龙飞来要强。 张哥能做到的,就是尽力。 凌晨两点半。 四大无双笑的合不拢嘴,一人给张哥续了杯茶,点了根烟,乐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张将军,虽然你退役了,但咱们感情还在。以后你有事,但说无妨,只要是能办的,肯定给你办。”几名老狐狸纷纷表态。 张若愚抽了口烟,撇嘴道:“加起来快四百岁的几个老妖精了,我用你们办?” 四人也就是随口客气一下。 真要连张向北都搞不定了。 他们来,也白扯。 叮咚。 雪宝又发来一条微信。 “张哥,这都几点了?我都快困死了,想你的宝。” 张若愚吃了个大亏,把最后一条议题给处理了,起身道:“谈完了,回家。” 几个老狐狸送到门口才返回房间。 短暂的沉默后,白发老狐狸沉凝道:“找人把张向北刚才的微信记录调出来…” “他可是张向北啊…”另外几个老狐狸有点顾虑。“要让他知道了,他会打死我们的…” “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姓张的这次这么好说话?这么赶时间?早些年,他不把我们狠宰一顿,都不会放我们走出这扇门。” “拼了!给我狠狠的查!” 当答案摆在四个老狐狸面前时,四位权势滔天的无双战神面面相觑,最终,给出了一个听起来有点荒诞的结论。 “一句话,我将用毕生心血,誓死捍卫张将军的爱人!”一名老狐狸掷地有声。 “谁敢破坏传奇战神张将军的婚姻,谁就是华夏的血海仇敌。”另一名老狐狸说道。 “论罪当诛!” “以叛国罪论处!” 四个老狐狸此刻的宣言,犹如参军第一天宣誓那样,庄重,圣洁,满脸光辉。 第三百七十三章 格局小了啊! 林三哥的心脏,差点爆炸了。 这充满张向北将军气质的大别墅,看的林三哥头皮发麻,汗流浃背。 客厅里,堆满了战利品、功勋奖章,包括张将军闻名于世的一些贴身物品。 桌上、墙上挂满的照片,要么是张将军的授勋照,要么是与北莽现任少帅龙飞将军,以及北莽八大天王,甚至和很多平时只能在电视上看见的大人物的合照。 很多人在跟张将军合照的时候,姿态还很谦恭。 好像是被张将军莅临指导一样… 张将军长的,和林家女魔头的外甥,张若愚长不能说大同小异,只能说一模一样。 唯一的区别,也就是张若愚没穿北莽军装。 而张将军在照片里,永远都穿着笔挺的,一丝不苟的军装。 当然,在气质上,也是有差的。 张哥多少有点喜剧人气质在身上,而张将军,光看照片就有很强的压迫感,甚至有点渗人。 要不那帮大人物在跟他合照、握手的时候,也不至于这么拘谨… 别墅内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物品,明明客厅很大,却连落脚点都没有。 林三哥自打进屋后,连坐都不敢坐,三儿总觉挂在墙壁上的张将军,一直在看自己,他心有点怵… 最终,为了证明自己来过。 他掏出手机,硬着头皮和张将军的照片合照,和张将军的贴身物品、功勋奖章合照… 这些照片拿出去得瑟,就算在一板砖下来能砸倒一片大人物的燕京城,他都能当爹。 “你在干什么?” 别墅门口。 张若愚不知何时出现了。 他负手而立,淡淡瞥了林三哥一眼。 “我——”林三哥吓得一哆嗦,手机差点摔地上。 “你要揭发我?曝光我?拿证据勒索我?”张哥步步紧逼,目光冰冷地盯着林三哥。 “我没啊。”林三哥瞠目结舌。 “那你拍照干什么?”张若愚淡淡问道。“还拍这些机密照片?” “我只是想装逼…”林三哥很坦诚地说道。 哪怕此刻的张哥并没穿上北莽军装,可他的心,还是如遭雷击,汗流浃背。 张哥,就是张向北,也是张若愚。 妈的,死老头肯定知道,要不他不能让我别看别问别说! “想装逼拍什么照?随便拿两样东西傍身不更好?”张若愚淡淡道。 “我不敢啊…”林三哥瞳孔收缩。 一时间真没兴奋的情绪,纯粹是害怕和懵逼。 这些,可都是张将军的贵重物品,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绝对不敢动。 “有什么不敢?”张若愚抿唇说道。“我送给你。” 林三哥还没来得及开口,张若愚皱眉道:“赶紧拿,我老婆催我回家了。” 林三哥连看都没看,随手抄起一把带壳的匕首。 分量很沉,质感十足,一看就是一把快刀,还很贵。 见林三哥一下就挑了屋子里最值钱的宝贝,张若愚眼中闪过冷色,淡淡道:“这把刀,是张将军生前最中意的,追随他征战沙场,杀敌无数…” “我一定会妥善保管,绝不辜负…”林三哥信誓旦旦道。 “哦。”张若愚转身,走出了别墅。 这屋子里的一切,他似乎一点也不留念,也毫无兴趣。 甚至于,当年张将军频繁赴京时,也极少在这儿过夜。 不是住不习惯,而是太吵了,老有人串门,严重影响睡眠质量。 林三哥小心翼翼锁好门,又把钥匙放在地毯下,这才小跑着跟上张哥,开车前往城区。 一路上,林三哥时不时偷瞄后视镜中的张哥。 他一肚子震撼与咆哮,却硬是没敢憋出一个屁。 他哪敢问啊。 国家都官宣张将军战死了。 结果还活着。 不仅活着,还他妈就坐在车里。 他兜里,还揣着张将军生前最中意的宝刀… 今晚赚大了,他只想送张哥回家后,赶紧把张将军的贴身宝刀供起来,如果老爷子不介意的话,他想悬于中堂之上,庇佑子孙后代… “你不会曝光我吧?” 车厢后排,突然响起张若愚平淡的声音。 “当然不会…”林三哥头皮发麻,提着嗓子说道。“我将誓死保守张哥的秘密!” “我倒无所谓,主要是国家官宣了,你要说了,国家会没面子,有失国体。”张若愚说道。 这都上升到有失国体的高度了… 林三哥哪里还敢马虎。 “把照片删了吧。”张若愚拍了拍林三哥的肩膀,后者却一个激灵,差点把车开进河里。“你要真想留个纪念,和我本人拍,那像素不比跟照片拍好一万倍?” 林三哥二话不说,把车停在路边删了照片。 可跟张哥拍,又好像没什么意思… 尤其是,手机里存着一堆跟男人的合照,感觉有点怪… 张若愚见林三哥没有跟自己拍照的迹象,当然明白他的内心活动… 没穿军装,也没别的光环证明自己的身份,光是跟一个北莽厨子合照,这照片拿出去也没什么用… “张将军只是不对外,平时生活中,工作中,也还是接触了一些人的。”张若愚意味深长道。“就说这龙潜别院里的人,都见过张将军,认得出张将军。” 林三哥猛然醒悟过来。 对啊! 认不出张将军的人,不都是一群小趴菜吗? 真正牛逼的顶级大佬,谁会没跟张将军打过交道? 三儿,格局小了啊! 林三哥内心疯狂吐槽,频频回首,给张哥暗送秋波。 张若愚却闭目养神,报复道:“不过今晚谈了一宿国家大事,精气神消耗过大,状态不佳,气色也不太好,不拍了。” “——” 林三哥心在滴血,恨不得一头撞死在方向盘上。 “你的车,在警卫团登记了吗?”张若愚突然发问。 “还没…”林三哥再度遭受暴击。 他一进屋就腿软了,头脑风暴了,早就把登记这事儿抛之脑后。 “以后别来了。”张若愚不咸不淡道。“擅自闯入,会被爆头的。” 林三哥跟初恋过分手夜的那一晚,都不如今晚这么撕心裂肺,伤痛欲绝。 “我看小姨对你的态度好了很多,以后别巴结我讨好我小姨了,我对你已经没价值了。”张若愚淡淡说道。 “——” 林三哥听出来了。 张将军在报复自己,灭绝人性的报复! 相比较讨好小姨,他更想讨好名震天下的北莽传奇张将军啊! 那可是死了,但没完全死的神话啊! 第三百七十四章 三条婚纱! 回到四合院已经是后半夜。 屋里的灯还亮着。 张哥探头一看,雪宝困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却硬挺着没睡。 “燕京城的小妹妹,有那么多才多艺吗?我要不催,你是不是就打算在外面过夜了?” 雪宝翻了个身,气鼓鼓地说道。 在滨海玩就算了,那是自己地盘,雪宝心里也不虚。 可这燕京城人生地不熟的,自己还认床,大半夜没个人聊天,怎么睡? “不可能。”张哥低沉道。“过夜是另外的价钱,玩不起。” 雪宝白了张哥一眼。 鬼才信他的话。 这浑身上下除了烟味,一点酒精味都闻不到。 雪宝要不是担心张哥出门了被上官家乱枪打死,她才懒得催。 “睡了。”雪宝捂住被子,嘟囔道。“看人都重影了。” 张若愚撇嘴道:“没用的东西,我还能去院子里跑一万步,再打一场凌晨四点的篮球。” 说罢,倒头就睡,连澡都懒得洗了。 反正也不睡一张床,雪宝没资格嫌张哥脏。 一夜无话。 起床后,张哥冲了个澡,准备了丰盛的早餐,这才拉掉雪宝的被子,喊她起床吃饭。 “张哥,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隐私?我可是女孩子。” 雪宝慵懒地翻了个身,虽说穿了睡裙,却难掩她玲珑曲线,素面朝天,肌肤却吹弹可破,白嫩光滑。 “哦。” 张哥随手拎起被子盖住雪宝,连脸都捂住了。 雪宝双脚乱踢,挣脱了被子:“昨晚肯定被哪个狐狸精迷了心窍!想谋杀亲妻?” 张若愚翻了个白眼道:“少啰嗦,吃饱了陪我出趟门。” 雪宝一听,来了兴趣。 除了小姨,张哥还从没带自己见过什么外人。 难道,是要带自己见什么远房亲戚? 那可得打扮的漂亮点,不能给张哥丢脸。 吃饱喝足,雪宝精挑细选了一身彰显高贵的公主裙,很得瑟地戴上了耗尽张哥花私房钱买的婚戒,一脸倨傲道:“出发!” 刚出门,林三哥就很懂事地拉开车门。 昨晚还穿得西装笔挺,今儿一早,他就找林家司机借了一套专用的司机服装,显示出对张哥的绝对尊重。 一路上,林三哥不敢吱声,只是安静开车,顺道偷听两句张哥和韩江雪的对话。 这个美艳惊人的女子,看起来对张哥挺好,却时不时掐张将军几下,甚至还拿白眼斜张哥,嫌他啰嗦。 穿公主裙,怎么可能一点肉都不露? 这么封建保守,干脆别带我出门! 林三哥内心一万句吐槽。 这娘们太狂了。 竟敢对张将军口出狂言,简直不知死活! “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韩江雪看了眼窗外,倨傲道。“这不是商业区了吗?你该不会一大早就要带我来逛街购物吧?” 脸色看起来有点嫌弃。 内心却很开心。 哪有不爱逛街购物的婆娘。 再有钱的女人,也有这毛病。 雪宝平时不逛街,是一个人逛太尬,嫌丢人。有张哥陪,她能天天逛,反正不差钱。 下了车,张哥却领着雪宝来到一家婚纱店。 这家全球连锁的婚纱店,张哥在家里的杂志上看到过。 那杂志绝对不是张哥买的,那一页,也绝对不是张哥翻出来的。 张哥上网查过,总店在燕京城,最好的婚纱和设计师,也在燕京城。 这趟既然来了,干脆拍点照。 雪宝不止一次吐槽家里的墙壁上太干净了,得挂点什么。 韩总端着架子走进婚纱店,绝美的俏脸上看不出丝毫异样,可内心,早已翻江倒海。 一双漂亮的美眸,也四下搜刮,找寻最适合自己火辣身材的婚纱。 可找了半天,雪宝眼都挑花了,却在三款巨贵的婚纱上犹豫不决。 一件很圣洁,雪宝不凶的时候,挺适合。 一件偏西式,雪宝那挺翘精致的五官只要不咧嘴笑,气质也很搭。 还有一件很风情的,尽显女性妩媚的婚纱,雪宝也很喜欢。 谁还不会卖弄下风骚? 三款都中了雪宝的心尖尖,她选择困难症犯了。 “你在纠结什么?都拍不就完了?总不能留两条婚纱等二婚拍吧?”张哥撇嘴,从雪宝时尚漂亮的包包里掏出一张卡,递给柜员。“刷卡,直接一条龙服务,全包了。” 然后把包丢给雪宝,拉着林三哥给自己物色三套搭雪宝的西装。 女柜员人都看傻了。 这他妈软饭还能这么吃? 最离谱的是,这大美人眼眶都红了,一副泫然欲泣我见犹怜的样子,明显就是憋着眼泪,想哭… 美女你都有钱成这样了,受这委屈? 直接一脚踹了,换他旁边那个要颜有颜要气质有气质的伴郎帅哥,不香吗? “你他妈眼珠子在那瞎转什么呢?”林三哥猜到了女柜员的小心思,当即如遭雷劈,生怕张哥误会,生怕跟张将军爱人,扯上一捏捏的关系。 失控地用力推了女柜员一下,差点把小姑娘推倒在地。 这要闹出误会,可就不是他妈的破坏军婚那么简单了。 龙潜别院那帮大鳄,当场就能以莫须有之罪,给自己扣上叛国的帽子。 这帽子不绿,但巨黑。 ·· ps:今天只有2,这几天媳妇的朋友远道而来,我白天一直在跑腿当司机,回家都累麻了,所以越更越晚。明儿3,会早点更,爱你们。 第三百七十五章 鬼知道! 拍过婚纱照的男人都知道,这绝对是个熬心血的体力活。 当然,很多男人应该还没拍过。 张哥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从订好西装到进拍摄房,张若愚笑一会,耷拉一会,再笑,再耷拉。 最后哭了。 身体上的大动作配合,张哥体力好,没压力。 可面部表情的配合,却要了他老命。 张将军时期,他就不爱拍照,今儿从早上拍到中午,简单扒拉两口饭一直拍到深夜。 凌晨一点,当摄影大哥坚持不懈地让张哥笑的时候,精神崩溃的张哥直接骂娘:“笑你妈,老子死给你看!” 平日高冷冰山,拒人千里的韩总立刻给摄影师道歉,然后拽着张哥的衣角,可怜巴巴地说道:“张哥,再坚持一会,人家可是国际著名摄影师,别这样…” 她也累。 可看着那美美的结婚照,再累也值了。 一辈子就这么一回,雪宝不想留遗憾。 在有些方面,女人比男人更顶,更持久。 要不怎么会有累坏的牛,没有耕坏的田呢? 女人可太爱拍照了,要不是做不了主,遗照估摸着都想参与设计… 凌晨两点半。 张哥终于结束了他的拍摄工作。 雪宝因为对某些照片不太满意,跟摄影师商量过后,又补拍了两个半小时… 坐在一旁哈欠连天的张哥点了一支烟,瞥了眼差点困厥过去的林三哥:“她要拿出这样的意志力进北莽,张向北都得给她跪下。” “张哥你刚才已经跪了不止一次。”本就不想结婚的林三哥有点恐婚了。 “你觉得你很幽默?”张若愚瞪了林三哥一眼。 “多少有点幽默细菌在身上…”林三哥缩回脖子。 “拿车去,我看也差不多了。”张若愚抽了两口就掐灭了。 林三哥刚走。 韩总就扶着小蛮腰过来了。 那表情,说不上是奄奄一息还是油尽灯枯,看得张哥怪心疼的。 “赶紧歇会吧,刚看你都累的翻白眼了。”张若愚让出椅子,站在身后给韩总捏了捏肩膀和脖子。 “我的老腰啊…”雪宝坐下后,扶着腰道。“以后打死都不二婚了。” 张哥闻言,一巴掌抽在雪宝腰上:“人不美,想的挺美!” “使劲点。”雪宝扭了扭小蛮腰。“腰都木了,没知觉了…” 张若愚施展神通,给韩总推拿了会腰道:“还不是你自找的。” “拍的多好看。”韩总很得意道。“张哥你也上镜,有几组照片拍的巨酷。” “那还用说?我天生长了一张拍大片的脸。”张哥推拿更卖力了。 互相捧了会臭脚,跟摄影师定了拿照片的时间,两口子就撤了。 林三哥开车途中好几次差点撞树上,累的满脑子浆糊,车上要就他一个人,没张将军夫妇,他可能就闭眼开了。 回到家,两口子简单冲洗了一下就挺尸了。 窗外的天,也蒙蒙亮了。 本来困得直翻白眼的雪宝反而兴奋的睡不着,跟张哥商量着哪张照片挂客厅墙上,哪些做成相册,放茶几里有空就拿出来翻,哪些放床头,装饰卧室。 张哥摆手道:“韩总你做主,这种事有我说话的份吗?” 雪宝红唇上翘,得意道:“那倒也是,论审美,你肯定不如我。” “那可不,我要有审美,能看上你?”张若愚阴阳怪气。 “呸。”雪宝挑眉。“看上我,你是此生唯一一次有审美的时候。” “睡觉。”张哥翻了个身,脑子彻底空白。 可没过几秒,后背被软乎乎的身躯贴上,一缕清雅的香味飘进鼻端。 “张哥。” 雪宝很妩媚地吹枕边风,嗓音还有点甜,有点夹子。 “嗯…”张哥已经迷糊了。 此刻的他,就像雪宝第二晚在幸福里过夜,累麻了。 “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雪宝内心很甜,很欢喜。 她只是略是手段,张哥就屈服了,就领着自己拍婚纱照。 他真细心,真把自己的事放心上。 “鬼知道…”张哥不想应酬,只想睡觉。 “要不我说说我的心路历程?其实像我这么高冷冰山的女强人,是很难对一个男人敞开心扉的。要不是遇到张哥你,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哎?张哥?睡着了?狗男人!” 踹了脚张哥的屁股,见他彻底不省人事了。 雪宝很扫兴,灰溜溜爬回自己的床,欣赏起特意找摄影师索要的一些照片。 按理来说,出成片之前,人家是不给发的。可架不住雪宝的金钱攻势,摄影师彻底屈服了,恨不得连夜精修了再发给她,怕富婆不满意。 “真美。”雪宝一张张欣赏下来,由衷感慨自己天生丽质。什么风格都能驾驭,什么气质都游刃有余。 “狗男人走了什么狗屎运?”雪宝白了眼嚎啕大睡的张哥。“能娶这么个如花似玉还这么能舔的绝世大美人?真羡慕你。” 第三百七十六章 你是我亲儿子! 私立医院。 几辆气焰彪悍的军用专车呼啸而至。 一名棱角分明,身材挺拔高挑的军装青年走下越野,直奔病房。 身后跟着的数名军装男子神情冷峻,对走在前头的男人眼含敬畏与崇拜。 方少寒来到病房时,上官家两兄弟,正坐在轮椅上互诉衷肠,一言不合就红了眼眶红了脸… “大哥,二哥。” 方少寒瞧着眼前这一幕,冷峭英俊的脸庞上,陡生寒意,双目中精光爆射! “到底是谁,打断了你们的腿!?”方少寒双拳紧握,从齿缝里迸出一句话。 上官家在京城,是极有权势的顶级豪门。 大哥上官彦,更是太子帮首领。 连他的腿都敢打断? 真没把上官家放在眼里?! 远在极寒之地风餐露宿的三弟方少寒突闻噩耗,第一时间便赶回京城,要为受了天大委屈的大哥二哥讨回一个公道! “林清溪!” “张若愚!” 大哥二哥齐声高呼,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 “林清溪我知道,林家女魔头。”方少寒目光一沉,冷冷说道。“张若愚,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他俩是亲戚!一丘之貉,蛇鼠一窝!”上官鸿咬牙切齿道。 ”大哥二哥,你们好好休息,这笔账,我会亲自找他们算!”方少寒浑身弥漫着滔天戾气。 “少寒,你当兵七年半,屡建奇功,在军部极有威望,这一次,大哥和二哥的面子能不能找回来,就全靠你了!”二哥上官鸿声嘶力竭,老泪纵横。 “你们放心,我不会放过他们!” 方少寒转身走出门外,拿出手机,打给了父亲。 嘟嘟。 漫长等待后,电话终于接通了。 “父亲,我回来了。”方少寒薄唇微张,表现得极为恭敬。 “见过你两个哥哥了?”电话那头的男低音,很平稳地问道。 “嗯,见过了。”方少寒重重点头。“父亲放心,我会替哥哥们报仇雪恨!” “他们怂恿你了?”男人低沉问道。 “没有。”方少寒摇头。“是我自己做的决定。” “你虽然久不在京城,但林清溪的名声,你应该听说过。”男人口吻平淡道。“林家什么背景,林清溪在林家,又是什么定位,你很清楚。你真的有把握动她吗?” “给哥哥们报仇,不必谈风险和利益,就算有去无回,我也必须去做。”方少寒说罢,眯眼说道。“更何况,我近八年戎马,在部队也立下了一些功劳,积攒了一些人脉。这次回京,一方面是为哥哥报仇,另一方面,也是要接受军部最高级别的授勋。” “父亲您放心,谁敢动我们上官家,我绝不会饶恕!”方少寒斩钉截铁道。 方少寒从小就是孤儿。 承蒙父亲看得起,两位哥哥待他,也亲如兄弟。 他要不为哥哥们复仇,他还是人么? 更何况,他回来之前就打听过了,哥哥们之所以被报复,主要也是想为父亲出口恶气,并不是为了一己私利。 如今他功成名就,更不可能坐视不理。 否则,他方少寒枉为人! “如果我不许你轻举妄动呢?”男人一字一顿地问道。 “为什么?”方少寒皱眉,无法理解父亲的动机。 亲儿子被打断了腿,让自己这个养子去复仇,这很合理,也天经地义。 “两位哥哥能为您的事冒险,为什么我不可以?”方少寒有点委屈。 难道真的亲疏有别,父亲始终没有把自己,当亲儿子看待? “因为他们出了事,我顶多伤心几天,但你如果出了事,我会崩溃的。”男人语气柔和,语重心长道。 “父亲…”方少寒差点给养父跪下了。 眼眶通红道:“就算是为了报答您的养育之恩,我也绝不能坐视不理!您放心,我背后有人,心中也有数,我不会让您难做!” “够了!”男人突然提高了嗓门,遂又话锋一转,沉凝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着你了,其实…” 方少寒竖起耳朵,等待父亲接下来的话。 莫非,自己也是父亲的亲儿子,只不过是父亲在外面和其他野女人生的? 心念至此,方少寒一阵羞耻。 他宁愿自己无父无母,是父亲领养的! “父亲您说,我听着。”方少寒抿唇道。 “其实,你是我的亲儿子。”男人意味深长道。 果然! 自己就是个野种! 方少寒双拳紧握,寒声说道:“那我更应该为亲哥哥报仇!” “谁说他们是你亲哥哥?”男人掷地有声道。“你是我亲儿子,他们,才是养子!” 方少寒嘴一歪,有点麻。 这他妈怎么回事? 养子成了亲儿子,亲儿子,成了养子? 老东西,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还是脑子进水了? 老子从小到大,都很自觉地承当了家里的所有家务活。挨打,也永远打老子。 吃肉,老子永远吃肥肉。 穿衣服,永远捡剩。 就连他妈的每年压岁钱,老子拿的都最少。 老子是亲儿子,他俩是养子? 你他妈玩这么花? 方少寒道心有点破碎,大脑一片浆糊。 “您说什么?”方少寒迟疑问道。 “我说,你方少寒才是我亲儿子。你那两个哥哥,都是我领养回来陪你玩的!”男人斩钉截铁道。 方少寒嘴角抽抽,深吸一口冷气:“没骗我?” “不信咱爷俩现在就去做亲子鉴定,看你到底是不是我的种!”男人急了。 当亲儿子还不好?非得当养子? “老东西,你他妈是不是有病?”方少寒暴跳如雷。“老子活了快三十年了!一直把自己当孤儿,把你当干爹,现在你告诉我,你是老子亲爹?你他妈图什么?图老子心理太健康了,要整扭曲点?” “家里仇家多,找两个假的替你挡灾有什么问题?再说,不是为父这些年苦心培养,你能有今天的成就?你要从小就知道自己是富家子弟,不可一世,今天断腿的,就不是他俩,而是你!”上官绿帽痛心疾首道。“现在你怪我有病?你真是个畜生!” 方少寒彻底懵逼。 这老东西骗了自己快三十年。 现在还大义凛然说这一切,是为自己好? 这他妈跟富豪天天吃糠咽菜住小破屋骗自己孩子努力学习,将来给爸妈买大房子住有什么区别? 但凡他妈的心理健康点,能干出这种缺心眼的事? 第三百七十七章 我也有点担心! 得知真相后的方少寒,给从小就对自己“恩重如山”的老妈,挂了个电话。 再一次从老妈嘴里得到正确答案的方少寒,心态有点小崩。 从小对“养母”无微不至的关怀万分感激的方少寒,觉得老妈根本不配当妈。 老子小时候发高烧,她就丢了两片药在床边,放了一杯水,也就简单坐了几分钟,就回房睡了。 干儿子变亲儿子,身份一变,情绪过万。 真他妈不配当妈! 重回病房,方少寒望向两个假哥哥的眼神,也发生了微妙变化。 以前跟大哥二哥相处,他是很谨小慎微,很卑微的。 也正因为他们给自己的关怀,导致方少寒铁了心要复仇,为他们讨回公道。 可现在,得知真相的方少寒觉得自己从小拥有的,实在太少了。 什么好东西,都给这两个便宜哥哥霸占了。 断腿,又何尝不是一种报应? 何况,他找主治医生打听过了,这腿压根断不了,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拄拐杖,要是老天不长眼恢复的快,没准一年半载后,就能彻底告别拐杖了。 “三弟,什么时候动手?”大哥上官彦沉声问道。 被打断腿,只是肉体上的伤害。 真正让他倍感绝望的,是被林清溪当众羞辱,打脸。 从今往后,他这京城太子爷的身份,算是彻底沦为笑柄了。 “哥,这笔账,我一定会慢慢找他们算。”方少寒的口风,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林清溪什么身份背景,大哥比我更清楚。要动她,我可能得搭上我的前程,而且还未必动得了。” 上官彦脸色难看。 他当然明白三弟所言非虚。 可难道自己这仇,就不报了? 父亲也说了,这仇,得慢慢报,不可轻举妄动,否则就是伤敌一万,自损一万一。 “那二哥的仇呢?”上官鸿急忙问道。“区区一个张若愚,难道以三弟你现在的手段,还惩治不了?他就是一个北莽退役的厨子。” “我可听说,他和张将军有过命交情,他的父亲,还是龙魂令牌的拥有者…”方少寒沉凝道。 “你说这两个,都已经死了!”上官鸿咬牙说道。“难道三弟会被两个死人吓住?难道三弟不懂人走茶凉的道理?生前多牛逼都没用,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他还是韩老魔的姑爷,是林清溪的外甥…”方少寒意味深长道。“他的关系网,远比咱们想象中,更庞大。” “所以…“上官鸿心灰意冷,面色苍白道。“三弟你这趟回来,就是来看望我们一下?” “也不全是。”方少寒调整了一下坐姿,缓缓说道。“军部特立十大王牌战神,我侥幸入选,成为军部未来重点栽培的对象。在未来,这十大王牌战神的影响力,不在现如今的四大无双之下。” “哦,听懂了。”上官鸿阴阳怪气道。“三弟你这是怕被我跟大哥牵连,毁了前途,所以凡事都谨小慎微。” “明白,能理解。毕竟三弟以后是军部冉冉升起的巨星。我跟大哥,只是两个纨绔子弟罢了。” 方少寒眉头微蹙。 给二哥这么一激将,他有点受不了。 再回想这些年两位哥哥对自己的照顾,不论如何,他俩可一直以亲儿子自居,而自己,才是领养的。 就冲这份恩情,方少寒也不能不管不顾。 “二哥你放心,林清溪我暂时还不能动。但张若愚,我肯定会给他一个教训。”方少寒沉声说道。 “对嘛。”上官鸿挑眉说道。“大哥踢铁板上了,忍一忍无所谓。区区一个北莽厨子,为什么要忍?捏个软柿子而已,以三弟你今时今日的地位,还不是手掐把拿?” 上官彦有点郁闷。 却不得不赞同二弟和三弟的话。 论恩怨,就算把林清溪劈了都不过分。 可论实力,上官家还真要比林家矮一头。 真闹翻了,鬼知道会发生什么。 反正老爸的意思是,暂且忍一忍,待时机成熟了再说。 只是不知道这时机,什么时候才能熟… “我今天就约张若愚见面。”方少寒皱眉说道。 “你要约他,直接打给你哥们林老三,他和张若愚走的很近。”上官鸿出谋划策。 “和林老三很熟?”方少寒神色一沉。 那林老三自从知道自己在部队混出名堂了,前途一片光明后,那可是一口一个寒哥,亲昵的很。 能跟林老三走近的张若愚,想来也就是个小趴菜,没什么尿性。 当下就给林老三挂了个电话,直接下达命令:“帮我安排个局,今晚我要见张若愚。” 他甚至不用听林老三的回答,就知道这小子肯定会替自己办。 最近两年,他对自己可是很恭维的,甚至有点巴结的嫌疑。 正当他准备挂电话的时候,电话那边却传来林老三不悦的声音:“小方,我林三哥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传话筒了?你这是要把我当狗使唤?还是我早前对你太客气了,你就觉得自己能蹬鼻子上脸?” “嗯?”方少寒眉头一皱,沉声问道。“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他妈想见谁,自己不会去约?老子闲着没事做了,专门给你拉皮-条?你要不撒泡尿照照,你是个什么东西?你配指挥我林三哥做事?” 说罢,径直挂断电话,陪着笑冲张哥解释道:“姓方的,上官家两兄弟的干弟弟,一个在部队混出点名堂来的家伙,真他妈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是叫方少寒吗?”张若愚点了根烟,喝了口茶。 “张哥认识?”林三哥一愣。 隐约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猖狂了,得罪人了? “不认识,不过军部即将颁布的华夏十大王牌战神中,他占一席之地。未来要是顺利,他的地位和话语权,不会在现如今的无双战神之下。”张若愚随口说道。 “我你妈…” 林三哥心如刀绞,这都培养了好几年的人脉,刚才就因为几句话,彻底得罪死了? “张哥,他说他想见你。”林老三尽可能控制住崩溃的情绪。“以我估计,他应该是想给他俩哥哥报仇。” “张哥你觉得要不要见?我听你的。”林三哥不敢擅自做主。 可还没等张若愚开口,他的手机就响了。 太子爷,是有他手机号的。 二人之前因为漠南风的帽子风波,曾有过两次短暂的谈话。 “我是方少寒,我想和你谈谈。” “你现在如果不肯见,过几天等我授勋结束,你再想见我,可能就没那么简单了。” 张若愚犹豫了一下,点头说道:“那还是现在见吧,我也有点担心你授勋了给我疯狂上嘴脸。”